《庶女弃妃》 第1章 花魁 chap_r(); 明月高挂。 张庭玮走在路上,脸上的寒霜浓重。 一连几日,他到妓院胭脂楼里总是见不到花魁钟芷嫣,不是被老鸨子翠娘阻拦,就是突然有其他的事情,他只当是正常,却没想到是有人从中作梗。 回到府上,张庭玮一脚踹开张子瞢的书房,里面伺候的人被吓了一跳,手里的东西也掉在了地上,等看到来人时,才回神跪在地上:“老爷。” “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下去吧。” 等下人退尽,张子瞢站起身向张庭玮行礼:“爹爹,这么晚了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逆子,还不跪下!” 张子瞢变了脸色,却也不敢违背,撩起衣摆跪在地上,问:“不知爹爹为何生气?若是儿子做了什么事情让爹爹生气,还请爹爹告知。” 话里话外都是在说张庭玮是无理取闹,这让张庭玮十分恼火:“好啊,不愧是我张庭玮的儿子啊,我问你,这几日晚上你可有出府吗?” 张庭玮直接挑明了说了,张子瞢自然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可这也是让他担心的地方,事情败露了,难道爹爹还没有放弃吗? 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张子瞢想着,抬起头,说:“爹爹都知道了?没错,这几****是有去胭脂楼,不仅如此,我还让翠娘阻止爹爹见芷嫣姑娘……” “逆子,你这个逆子,那也是你让人生事,再让人把我叫过去处理的吗?” “对!是我!” 从胭脂楼出来,张庭玮在一家酒馆喝酒,无意中听到别人说之前有人成了芷嫣姑娘的入幕之宾,而那人竟然还是自己的儿子,原本他是不相信的,谁知道张子瞢竟然亲口承认了。他只觉得头疼欲裂,心中的怒火却是怎么也熄灭不了。 “你这忤逆子,看我不打死你!” 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抓起东西砸了过去。 “住手,快住手!” 张夫人和张春华都被惊动了,大老远就听到张庭玮说要打死张子瞢,赶忙出声阻止,可却也晚了一步,张子瞢没有躲避,依旧直挺挺跪着,头上被东西砸出一个血洞,如今竟然是不停的往下流血。 张夫人和张春华一进门就看到这样的情形,两人也是惊了一下,赶紧上前:“聪儿,我的儿啊,你怎么样了?” “娘亲,哥哥头上流血了,快些叫大夫……” “不许叫!今日谁也不能出府一步,就让着逆子死了算了!” 一听这话,张夫人脸色都白了,赶紧跪在地上:“老爷,聪儿是你的儿子啊,你怎么如此狠心,再说,聪儿若是犯了什么过错,你骂也好打也好,也不至于下这样的狠手啊……” “我狠心?你还说我狠心,这就是你教导出来的好儿子,一天到晚不学无术,偏偏学会了和自己的老子争女人!” “什么?” 张春华在一旁却是听的清楚,此时再看到张子瞢头上止不住的鲜血,心里对那没见过的芷嫣姑娘却是又恨上了一分。 张夫人此时不知道该怎么去说,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儿子,此时怒目相对,竟然是为了一个女人。 “爹,芷嫣姑娘虽然身在青楼,却也是有她自己的傲骨,爹爹为何一定要为难她呢?” “为难?”张庭玮冷哼一声:“我去找她谈心便是为难,那你硬是成了她的入幕之宾,难道就不算为难么?” 听了这话张春华和张夫人都是变了脸色,而张子瞢更是面上惨白:“爹爹在说什么?这是谁在造谣生事?芷嫣姑娘洁身自好,何时我成了他的入幕之宾了?” 听了这话,张庭玮脸上缓和了一些,但依旧是十分恼火,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跟自己争抢同一个女人,这怎么能让他不生气?看着张子瞢头上流淌的鲜血,他阴沉着脸看了张夫人一眼:“回头找个大夫给他瞧瞧,另外,你们的那些心思都收回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这张府,我说了算!” 衣袖甩在张夫人脸上,她却丝毫没有感觉,想到之前听的那些话,还有刚才张庭玮那样的眼神,张夫人的整颗心都凉透了。以前他要纳谁入府,她也会不开心,可却从没有像今天这般。 扭头看了一眼受伤的张子瞢,张夫人咬着牙恨恨的说:“我的好儿子,你可真是为娘的好儿子,为了一个贱人,竟然连礼义廉耻都不顾了。” “娘……” “别叫我娘,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一生下你就掐死算了!”说完也甩了袖子走出了书房。 张子瞢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看着消失在门口的两个身影,也暗自叹了一口气,只是他却并不后悔。张春华心里怨恨,但这毕竟是她的哥哥,现在看他受伤,她却也不好再说什么,赶紧叫了人去找大夫,又扶着张子瞢回了房间。 大夫来了以后涂了药,又说了一些要注意的东西,也就回去了。张夫人派人来问了一次,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再怎么生气也不会真的不去管,可张庭玮竟然没有任何表示。 闹了这次之后,张府终于是安静了一些时日。张子瞢一直在家里静养休息,而张庭玮也没再去过胭脂楼,可每次见到张子瞢和张夫人依旧是黑着一张脸。 这日,钟芷嫣正在梳妆做着准备,谁知突然屋里的烛火一下子全熄灭了,接着从门外突然闪入一个身影,还不等钟芷嫣出声询问,就径直跑到她面前,拿着一把匕首抵住她的脖子:“果然是个绝顶的美人儿,怪不得连张家父子都被你迷惑了。” “你是谁?”钟芷嫣感受匕首在她脖子上的冰凉触感,却是一动也不敢乱动。 “我是谁?呵呵,小美人儿,我是来疼惜你的人……” 那人说着就要欺身上前,钟芷嫣甚至能清晰的感觉有一股温热喷在自己的脸上,她浑身汗毛全都乍起,想要伸手推开,才稍微一动,脖子上就传来一阵巨疼,火辣辣的。 “美人儿,这刀剑可是不长眼睛的,再乱动,小心你这纤细的脖子!”那人说着,轻笑一声,就朝着钟芷嫣扑了过来。 钟芷嫣胳膊一扫,顺手将梳妆台上的东西都扫落在地上,一些首饰盒子落在地上发出不小的动静,接着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该死!”那人眼看没有得手,却也不肯就此收手,便趁着机会捏了一下钟芷嫣的腰肢,然后才从后窗翻了出去。 房门被打开,月儿和翠娘走了进来,身后还有一个带着半张面具的男子。月儿重新点了烛火,却发现钟芷嫣跌坐在地上,眼神有些涣散,脖子上却殷虹一片。 “姑娘!” 月儿急忙上前扶起钟芷嫣,翠娘脸色泛起寒霜,看着那扇还在摇动的门窗,知道贼子已经跑了,有些歉意的看了一眼身后的老板吴驰彰,说:“吴郎,我……” “不怪你,没想到竟会有人敢在胭脂楼里撒野!” 吴驰彰并没有显出有多生气,只是他说出的话却是冰冷异常,让钟芷嫣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也顺带着清醒了过来。月儿扶着她坐在椅子上,然后折身去找药膏,这脖子上的伤要赶紧抹上药,不然可是要留下疤痕了。 翠娘倒了一杯茶水给她压惊,看到她脸色缓和了一些这才开口:“可有看到是什么人?” 钟芷嫣的手一顿,随后摇摇头:“屋里太黑,没有看到,只知道是个男的。” “那有没有……”翠娘的话说了一半就停下了。 钟芷嫣知道她要问什么,想起刚才那人在自己腰间捏的那一下,还有他喷洒在自己脸上的呼吸,当时他们的距离应该是很近的。翠娘见她不说话,以为是吃了什么亏,怕她多想,赶紧开口劝慰:“人没事儿就好,其他的都不用放在心上。” “我没事儿!” “翠娘,不好了,张庭玮带着人过来了。”艳茹穿着一袭红纱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吴驰彰皱着眉头,想不到张庭玮竟然这么耐不住。他抬眼看了一下钟芷嫣,心里恍然,这么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也难怪张庭玮会对她如此痴迷,若不是还没有绝对的把握,现在把她送进张府也不是一件坏事。 早在吴驰彰视线看过来的时候,翠娘就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了,手不自觉的握着钟芷嫣的手腕,看她一脸的疑问,又略微的松了一口气,今日是肯定没事儿的,只是不知道日后又该怎么样了,来来回回的,最终还是要走上那条路。 屋子里的人都各有心思,月儿轻柔的为钟芷嫣涂抹着药膏,也找机会开口:“翠娘,张大人这次过来恐怕是为了姑娘……” 说完这句话月儿就低下头不再说话,只专心的抹着药,就好像刚才开口的人不是她。翠娘深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说道:“胭脂楼里的芷嫣姑娘,被歹人所伤,容貌尽毁,从今日起就寻访名医,为芷嫣姑娘疗伤。” “翠娘?” 钟芷嫣惊诧的抬头看着翠娘,看她一脸的坚毅,又去看吴驰彰,结果,这屋子里的人都是一副安然的样子,只有她心里泛起了波浪。 她明明只是伤了脖子,为什么翠娘却说她伤了容貌? 她想不明白,也没有人会为她解答,翠娘只是转过身淡淡的说:“芷嫣,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休养吧,等神医把你脸上的伤治好了,再挑一个好日子为你清身。” 第2章 痴情也作假 chap_r(); 钟芷嫣大惊,清身是清倌们要转做红牌的标志,翠娘的意思难道是要她接客吗?她脸上血色褪尽,口中的不字还没有出来,就只看见月儿退了两步行了个半礼,道:“芷嫣会好好准备。” 这是怎么回事儿? 钟芷嫣心里有着许多疑惑,翠娘却没看她,只跟着吴驰彰走了出去。艳茹依旧是那副娇媚的模样,坐在她身边似劝慰似开解:“主人自有主人的思量,你只管听话就是,别的就不用多问了。” 然而钟芷嫣却没有理会艳茹的话,而是看着一旁的月儿,问道:“你一早就知道?” “对,我知道。” “那你来伺候我也是预谋?”她实在不愿意去相信,这几年的朝夕相处她早已经将月儿看成是姐妹了,难道这姐妹之情也是一场阴谋吗? 月儿脸上有些动容,却还是回答:“不,翠娘是让我来保护你的,只是后来……姑娘,不管如何,这样对你来说没有坏处。” “那你呢?你可知道清身之后,你就一辈子只能待在这里,再没有机会……” “姑娘,就算不这样做,月儿也只能一辈子待在这里。” 打断了钟芷嫣的话,月儿镇静地说着。她自记事起就知道,她的存在只是为了帮助少主,所以主人让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这一生,她没有选择的权利。 艳茹使了个眼色让月儿先出去,刚想开口却被钟芷嫣抢了先:“我以为艳茹姐姐也只是红尘中的一位痴情女子,原来,连这痴情也都是作假的。” 这番话让艳茹变了脸色,似乎想起了以往的一些事情,但还是迅速敛下了情绪:“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不过,翠娘是不会害了你的。” “翠娘也好,你也好,对那个主人都是极为遵从的吧?” “芷嫣,那也是你的主人!” 是啊,那也是她的主人,父母双亡不算,现在就连着自己也要失去了,如同玩偶一般被人牵引,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艳茹劝诫了半天,却也不见她有什么反应,只能叹口气出了房门。 楼下张庭玮一脸的不虞,而翠娘也是冷眼看着,眼角瞥见一抹红纱,嘴角浮现一弯不易察觉的笑,开口说道:“张大人,不是我不让你见芷嫣姑娘,实在是……” “我知道芷嫣姑娘是清倌,之前胭脂楼的青瑛不是嫁出去了吗?如今我也是拿着聘礼****,不是唐突,而是要迎娶芷嫣姑娘入府。” 话音出口,周围却是一片哗然。青瑛出嫁的时候大家都知道,当时只看见了青瑛的红轿子抬着出了胭脂楼,却并没有看到那新郎出现,可现在,这张庭玮竟然亲自带着聘礼来下聘了,莫非芷嫣姑娘真如传说中的一般,比那九天仙女还要美艳? 翠娘却不管旁人是什么心思,只是面上有些哀怨:“我也知道张大人对芷嫣的拳拳爱护之心,想来也是我们芷嫣的造化。可谁知道这老天爷如此爱开玩笑,昨日竟然有歹人混进房中,芷嫣姑娘受了不小的惊吓,只怕是不能见客了。” “歹人?那芷嫣可有受伤吗?” “哎,那歹人十分阴狠,大家都知道芷嫣是清倌,她誓死抵抗,却不想惹恼了那歹人,将她容貌尽毁,那颈子上也划了一道硕长的刀口,若不是我们及时赶到,恐怕就要香消玉殒了。” 翠娘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手帕在眼角擦拭了一番,像是不经意看到一样,冲着刚下楼的艳茹,问:“艳茹出来了,芷嫣可有大碍?” “大夫已经看过了,抹了药,现在已经睡下了,只是……”艳茹说着,有些为难的看了张庭玮一眼,说:“只是那脸上的伤,恐怕是要留疤的。” 众人都吸了一口气,若说这伤人还情有可原,可把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毁了容,这是要多大的恨意才行啊。张庭玮此时也是面如冷霜,在翠娘刚开口说钟芷嫣被毁了容貌的时候,他就怀疑是否是府上的人,毕竟这些日子,因为钟芷嫣的事情,张府上下都乱作了一团。 想来想去,就越觉得这事儿像张夫人做的,张庭玮脸上更加黑了,抬手让人把东西放下,说道:“既然芷嫣姑娘受伤,张某就不便打扰了,这些东西就权当是给芷嫣姑娘压惊的,也请翠娘转告芷嫣姑娘,让她安心养伤,张某会寻得神医来为她医治。” 翠娘点头应下,又让其他姑娘们好好伺候着,这才带着艳茹回了房间。 房内,吴驰彰正坐着喝茶,两人刚进来,艳茹便叹气说:“芷嫣那丫头此时恐怕连你我都恨上了。” “恨便恨吧,不然若依着她的心性,早晚也是要吃亏的。” 吴驰彰放下手里的茶杯,也不知是对着谁开口:“今晚,我就带她回蜜庄。” “今晚?是不是太着急了?”翠娘还是有些不放心。 艳茹却不这么想,只是点头说:“时间是着急了一些,但正好可以趁着现在,让她了解一下形势。” 说完就低下了头,眼中划过一丝光芒,这么多年,终于走到了这一步,光是想着,她的血液就好似要沸腾起来一样。 吴驰彰点头,吩咐了艳茹出去打理,翠娘这才坐到他身边,开口说:“早知这样,当初就不该答应了你。” “各人有各人的命数,钟芷嫣若知道自己身上的血海深仇,又怎么会甘心在这里安稳偷生呢?”说完又安慰翠娘:“你放心,宋大人已经知晓她的身份,自会护她周全的。” “如今奸臣当道,只凭着宋大人一个人,恐怕……” “所以我们才不能退缩,这不仅仅是为了中熙,也是为了天下百姓。” 张府内。 张春华正端着玉瓷小瓶为张子瞢抹药,看着那头上已经结痂的伤疤,张春华眼中划过一丝心疼,也忍不住有些埋怨:“哥哥也真是的,爹爹生气,难道你就不知道要躲开吗?若真是砸出个好歹来,你让我和娘亲还怎么过活呀?” “不碍事的,爹爹生气,让他发完火气就好了,只是希望爹爹别再想着芷嫣姑娘了……” “芷嫣芷嫣,难不成天下的女人都死绝了,怎么咱们张府的主子各个都为那狐媚子**颠倒的,哥哥,你清醒一些好不好,不说她是爹爹看上的人,就算不是,也不是你能碰的,别忘了,你可是和景和公主有着婚约的。” 张春华厉声的说着,把药瓶塞进丫鬟的怀里,虽然她也不喜欢那个景和公主,只是相比起来,她更不喜欢那个芷嫣姑娘。不过,现在,那贱人应该已经成了冰冷冷的死人了吧! 看着张春华脸上闪现的狠厉,张子瞢有些不虞,他这个妹妹,什么都好,只是性子太过要强,这跟娘亲一样。 “老爷,你这是干嘛?妾身可是一直都不曾出府,老爷若是不信,就问问府上的管家……” 张夫人一声哭喊隐隐传来,张子瞢和张春华相互看了一眼,然后起身冲着前厅走去。 走到前厅,看到张庭玮正怒目瞪着张夫人,而张夫人头发散乱,脸上的泪水横流,身上也是衣衫不整。张春华赶紧跑过去扶起她:“娘亲,这是怎么了?爹爹,娘亲做了什么事情,让爹爹如此对她?” “你问问她自己,可是做了什么事情!”张庭玮甩了袖子背过身去。 张夫人一听他这么说,赶紧开口:“春华,聪儿,你爹爹非要说我让人去杀那芷嫣姑娘,可是你们知道的,为娘可是未曾出府半步,你爹爹不信,现在要休了我……”说着眼泪便又流淌了下来。 听了这话,张春华心里却是解了不少恨意,而张子瞢却是脸色惨白,上前抓住张夫人的手,颤着声音问:“娘亲,芷嫣姑娘她……她死了?” “她死不死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让人去杀她……”张夫人气恼儿子这时候只顾着别人。 张子瞢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转身又看着张庭玮,问:“爹爹……” “芷嫣命大,只是却是被毁了容貌。” 张子瞢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又想到那张脸,如今被毁了容貌,那个女子该怎么接受的了呀…… 张春华紧紧咬着下唇,却又不敢表现出什么不对来,只能安抚着张夫人。张庭玮发了火,却没有问出什么,心里也开始有些动摇,或许并不是张夫人所为,难道说,还有其他的人吗? 听着身后的哭声,张庭玮一阵烦闷,挥手不耐烦的说:“好了好了,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春华,聪儿,扶着你娘亲回房歇息。” 张庭玮甩了衣袖走了出去,张春华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想不到那贱人这么命大,竟然没死,既然杀不了你,那我就毁了整个胭脂楼! 三更敲响,原本就是灯火通明的柳巷,此时更加的明亮,仿佛要把天都照亮一般。周围的小贩们感觉异常,这才抬头看去,却发现原本气派无比的胭脂楼此时竟然被大火笼罩着。 “着火了!胭脂楼着火了,大家快救火呀!”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嗓子,接着就看到众人提着木桶往楼里泼水,此时胭脂楼里也是乱作了一团,客人们都争相着往外跑,而姑娘们也没有了往日的淡定。 翠娘一边吩咐龟奴去救火,一边出声安慰大家:“各位大爷别着急,咱们楼里可不必别的青楼,这里面可都是用钢柱包裹着铁皮建造的,所以即便外面着了火,咱们这里头也没什么大事儿,不过是温度高了一些罢了。” 话音一出,大家这才发现,这里面的温度虽然高了一些,也有些呛鼻子的烟雾,可确实没有发现火苗。众人这才安静了下来,等着龟奴们把外面的火扑灭了。 第3章 少庄主 chap_r(); “翠娘,是不是平日里你们得罪了什么人,这才会被烧了楼呀?” “对呀,这芷嫣姑娘才刚出事儿,接着就被人烧了楼,我看啊,一定是翠娘你们得罪了什么人,我看,不如回头就让芷嫣姑娘清身吧,这样一来,也不会再有人怨恨了……” 下面的人在知道没有危险之后就开始起哄了,翠鸟只是脸上挂着笑一一应着:“让我说呀,似乎也是这样,既然各位大爷不嫌弃,那回头芷嫣的伤治好了,我便找个好日子,让她清身。” 本来只是想要调笑一番的人,谁知道翠娘竟然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以前也不是没人这么要求过,只是都被翠娘堵了回去,谁能想到这次就松看口呢。 “翠娘,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翠娘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了?” “好好,回头我一定准备足足的银子……不,是金子,一定来捧场……” 众人纷纷讨论着,钟芷嫣却在楼上漠然看着,身边的月儿也是带了面纱,这么站在她身边,倒是分辨不出谁是谁了。 钟芷嫣虽然不知道翠娘这么安排是为了什么,不过也已经慢慢接受。艳茹说的没错,她既然已经在楼里,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只是这么一来,她和苏中熙似乎越来越远了。 头有些昏沉,钟芷嫣轻柔额头慢慢睁眼,床上的纱幔环绕,缓缓的有日光照射进来,让人觉得很舒服。嗓子有些干涩,她起身想要喝水,却在撩起纱幔之后愣住了。 这是哪里? 这不是她的房间,虽然这里和胭脂楼里一样的奢华,但她可以肯定的是,这里并不是她的房间,因为她的房间里绝对不会出现金丝制品,而这里所摆放的物件儿,没一样都金光环绕,让人睁不开眼。 门从外面打开,看到钟芷嫣坐在床上愣神,眼中划过嘲讽,却也开口:“姑娘醒了?” 钟芷嫣应声抬头,看见一个身穿促红牡丹罗裙的女子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她梳着云髻,看上去十七八岁,跟自己差不多大小。 “这里是……” “这里是蜜庄。我是这里的丫鬟,红莲。”红莲说着,把手里的饭菜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 “蜜庄,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蜜庄她知道,只因为这庄子里面盛产蜂蜜,而当今得宠的陈贵妃很是喜欢,圣上便亲笔赐名为蜜庄。可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记得昨夜胭脂楼被人放了火,然后……然后她就不记得了。 仿似没有听到她的问话,红莲只是摆动这玩快递说道:“姑娘既然醒了,那就快些用饭吧,之后我还要带你去见庄主呢。” 钟芷嫣心里疑惑,却也知道现在也问不出什么,索性也不再开口,只是心里有心事儿,就根本没有吃下多少。红莲看她放了碗筷,也不多说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她咬了咬下唇,起身快步跟上。蜜庄里面到处都是植被。各种各样的花盛开着,有些甚至她都叫不上名字来。 红莲引着她从花丛中穿过,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竟然经过一处练场,里面有些男子****着上身正在练习刀剑,钟芷嫣赶紧用怕着遮了脸,低头快速往前走。 “少庄主!” 红莲在前面停了下来,钟芷嫣也跟在后面停了下来,听到红莲这么喊着,只以为是这蜜庄里的主人,也不敢抬头去看。 “嗯,起来吧。” 熟悉的声音让钟芷嫣身子一震,也顾不上其他的事情,抬眼去看,果然看到那张刚毅的面孔。 苏中熙?他怎么在这里?刚才红莲叫他少庄主,那他是这蜜庄的人吗? “你……”苏中熙也发现了钟芷嫣,眼中闪过惊诧,随后顿了顿,开口问:“你认识我?” 这句话无疑是让钟芷嫣十分受打击,当下快速低头,轻声回答:“不,小女子并不认识少庄主。” 他果然还是不记得,也罢,不记得也是好的。 苏中熙背手朝着练场走去,红莲看了一眼低着头的钟芷嫣,脸上只闪着嘲讽,却也没对说什么,照旧往前走。大约走了两刻钟,钟芷嫣才被领进一间屋子,看着里面的摆设好像是书房。 红莲早已经退了出去,但她却依旧没有看见那个所谓的庄主。主人不在是不能乱动东西的,钟芷嫣只好在椅子上静静的坐着,眼睛扫向房间里的四周,除了笔墨,还有一些出自名家的画作。 “那是……” 一件白玉瓷盘落进钟芷嫣的眼中,她心里震惊。 怎么会忘记,这辈子都不能忘记,那件白玉瓷盘,她从小看到大,每次爹爹当做宝贝一样珍惜的物件儿,如今怎么会在这里呢?娘亲还说,这白玉瓷盘以后是要给她做嫁妆的,她知道,那是祖上传下来的东西。 爹爹说是无价之宝,多少银钱都不能换的,为什么会在这蜜庄里出现?钟芷嫣走上前,仔细端详着,确定是它没错。被抄家之后以为这东西也被收紧国库,没想到竟然会在这蜜庄里看到。 “咳咳!” 一声轻咳,钟芷嫣回身,看到来人之后脸上震惊不减:“你……怎么是你?” 来人正是吴驰彰,他关上房门,把脸上的面具摘下,看着钟芷嫣说:“为什么不能是我?时隔多年,没想到昔日里的小姑娘如今也已经出落的这么标致了。” 听了这话,钟芷嫣仔细回想,这才想起当年那个救了自己的人,可不就是眼前的这位。只是那时候她只记得苏中熙,却把真正的救命恩人给忘了。现在想了起来,钟芷嫣便赶紧跪在地上:“原来是恩人,芷嫣竟然不知……” “罢了罢了,当时救下你本就是顺手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进了胭脂楼,不过还好,此后就由月儿替你,你只管在蜜庄里好好呆着就行。”吴驰彰也不瞒她,就这么说着。 钟芷嫣已经知道这件事情,现在再听吴驰彰说也不觉得有什么吃惊的地方,她起身又看了一眼那个白玉瓷盘,还是忍不住问道:“恩人,芷嫣冒昧,想问问着白玉瓷盘恩人是怎么得来的?” “怎么?你见过这白玉瓷盘?”吴驰彰问道。 见她点头,吴驰彰伸手拿过瓷盘,似是回想又像是怀念,这才开口:“这白玉瓷盘是我一位好友的东西,听说是祖上传下的,后来我那好友遭奸人所害,唯恐这东西也落入了奸人之手,便托由我保管,这些年,我寻访四周,只想着看能否找到好友后人,只是……” “恩人好友,可姓钟?” “你怎么知道?” 吴驰彰看着她问道,看她眼泪直流,他眼光有些躲闪。这么欺骗一个小姑娘并不是君子所为,只是为了大业,他必须这么做。 也不能算作欺骗,这东西确实是钟大夫托人保管的,只是那人不是他,而是宋成刚,宋成刚又暂放在这里而已。 钟芷嫣却不知道吴驰彰的想法,只以为吴驰彰是爹爹生前的至交好友,此时再见到这白玉瓷盘,这些年的委屈竟然全部化作了眼泪流了出来,怎么也止不住。她上前接过瓷盘,小心抚摸着,似乎还能在那上面感受到爹爹的体温。 “爹爹每次也都是这般抚摸着,爹爹说,这是我以后的嫁妆,要一代一代的传下去,爹爹说,这是无价之宝,多少银钱都不能换,可如今,却只剩下了我和着物件儿,爹爹和娘亲却已经……”钟芷嫣边哭边说。 吴驰彰有些尴尬,没想到那番说法会让她这样啼哭,他还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以往翠娘在他面前落泪,也只是一瞬间就擦拭了,这……女人哭泣,他确实是不曾哄过。 “那个……你的意思是……你是钟大夫的女儿?” 她点头:“嗯,我爹爹生前确实官为大夫,他作为一代大儒,不能为君生死杀敌,只能尽力为君培养贤臣,不想却因着一场文字狱而遭难。”钟芷嫣悲泣地说着,又想起刚才吴驰彰的话,这才抬头问:“恩人刚才说你那位好友是遭奸人所害?如果真的是爹爹,那岂不是说……” “不错,那场文字狱涉及广泛,一时间多少文豪都成为了刀下冤魂,如今奸人当道,圣上就算明眼如辉,却如同被蒙了一层黑纱,识人不清啊。” “奸人,奸人是谁?到底是谁?” 见钟芷嫣如此激动,吴驰彰拿过白玉瓷盘又放回到原处,这才语重心长的开口:“芷嫣,既然你是钟大夫的遗孤,就好好的活下去吧,钟大夫已经去了,他一定也不想你活在仇恨中。” “杀父之仇不报,我活着又有何意义?这般苟延残喘的活了数年已经够了,以往是不知,如今知晓了,又怎么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那又如何,如今那人是皇亲国戚,手握重兵,权利滔天,你一介小女子就算心中又抱负,又有什么用?” 钟芷嫣紧皱起眉头,被吴驰彰当头一棒的喝叱,她反倒是清醒了一些。胭脂楼虽然是烟花之地,可这些年她也是过的安然,翠娘一直以来都是护着她的,为何现如今又突然这样? 青瑛嫁人之前说,不过为一颗棋子,不管是在什么位置上,也不过是一颗棋子。青瑛,翠娘,艳茹,甚至是月儿…… 好像有什么东西越来越清晰,钟芷嫣轻轻擦拭眼泪,看着吴驰彰,而后轻轻一笑:“我这条命既然是你救的,你要让我做什么只管说就是了,其实不需要如此麻烦的。我早已经站在这棋盘上了,接下来该怎么走,根本不是我能左右的,不是吗?” 第4章 瞒不过 chap_r(); 好一颗玲珑心。 吴驰彰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不过这样也好,也省得他再去布局。 “这里是蜜庄,我费尽心思才打进宫中,中熙是这里的少主,日后你只管按照吩咐去做就是,只是你要明白,不管你怎么做,都不能让中熙陷入危险之地,别的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中熙的大事成了,你的仇,自然就报了。” 大事?钟芷嫣不清楚他所谓的大事到底是什么事情,不过既然他这么说了,她也没必要再开口去问。 扭头又看了一眼那白玉瓷盘,她还是没有开口要回。这东西既然爹爹生前如此宝贝,肯定也不是凡品,现如今她没有能力护得周全,既然如此,就暂且放在这里吧。 吴驰彰却不知道她的心思,只当是她想要回去,随即开口:“这东西关乎甚大,若不是如此,钟大夫也不会为此丢了性命,还连累一家老小,就暂且放在我这里吧,等时机到了,我自然物归原主。” 点头应下,不再多说什么,钟芷嫣转身出了房门,却在拐角的地方碰到正要找吴驰彰的苏中熙。四目相对,两人都停在了原地,倒是钟芷嫣先反应过来,低头行礼:“少庄主!” “嗯,起身吧,师父可在书房?” “庄主在书房等候少庄主,少庄主,若没有其他的事情,芷嫣先退下了。”钟芷嫣说着就要往前走。 路过苏中熙的身边,也不知道苏中熙在想写什么,伸手便抓住了她的胳膊,说:“芷嫣?胭脂楼的清倌头牌钟芷嫣?” “胭脂楼里的清倌头牌从来都不曾姓钟,少庄主怎么会知道她的姓氏?”钟芷嫣看着苏中熙的双眼问道,而后又仿似恍然大悟一样,笑着说:“瞧我,怎么忘记了,少庄主又怎么会不知道呢,这本身就是一个局不是吗?从那日少庄主受伤误闯进我房中,又或者,更早之前,从你把我从罚场救下开始,我早已经在这棋盘上了,不过一个姓氏,又怎么会瞒得过少庄主呢……”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罢了罢了,看你心情不好,我便不与你计较,下去吧。” 苏中熙松开她的手转身朝着书房走去。刚才在练场的时候他就已经认出她了,只是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身份,可刚才那个小女人是什么意思?什么棋盘?什么瞒不过,不过一个姓氏而已,他想知道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敲了敲门,苏中熙推门进入书房:“师父。” “中熙,你觉得钟芷嫣如何?” 苏中熙皱眉,脑子里又浮现那个身影,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回答:“我与她并没有多少交集,所以并不清楚。” “呵呵,佳人清丽,要知道你早已经把她忘记了,不知道该如何伤心了。为师还记得当时可是你极力要求为师去救她的,怎么,真的忘了?”吴驰彰浅笑着看他。 眉头紧蹙,好像第一次见到钟芷嫣的时候,她确实认得自己,难道之前他真的救过她? “我叫钟芷嫣,你叫什么?” 脑海中窜出这么一句,带着些许哭腔的稚嫩。是了,在那个罚场上,他求师傅救下了一个小女孩儿,难道就是钟芷嫣?时隔多年,她竟然还记得。 “原来是她,没想到,我还真是救下了一个大美人儿。” “既然想起了,那以后就由你亲自教导她,如何?”吴驰彰问道。 这让苏中熙很是吃惊,这还是师傅头一次让他教导一个女子,师父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试探?苏中熙斟酌再三,最终还是开口:“师父,中熙只想报仇,不想其他。” “这跟你报仇并不冲突,中熙,她是钟大夫的遗孤。” 吴驰彰说完,苏中熙眼睛却落在了那个白玉瓷盘上。心里一惊,问道:“钟大夫的遗孤?难道……” “没错,这白玉瓷盘真正的主人就是钟芷嫣,你大业未成,该怎么做,你应该明白了。” “我知道了。” 回到房间以后,钟芷嫣就一直蜷缩在床角。 连续几日发生的事情让她无法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她一直以为爹娘是因为犯下了死罪才会连累全家,当时的她还为此想要跟着一起寻死。 那时候的无助到现在她都还记得,可如今有人却告诉她,钟家遭受灭门之灾是因为被奸人所害,这怎么让她接受?如果这是事实,那这么多年来,她非但不想着报仇,反而在胭脂楼过着歌舞升平的日子,她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爹娘? “我说你还当自己是大小姐呢?连吃饭也让人伺候,自己没有手脚吗?” 红莲端着饭菜进来,看到钟芷嫣这样一副呆滞的模样,心里有些不痛快。在蜜庄里,除了庄主和少庄主,她还不曾伺候过其他的人,结果这钟芷嫣来了之后,庄主竟然让她给钟芷嫣端茶倒水,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钟芷嫣来之前,这蜜庄里谁不知道她红莲?别说是打杂的小厮,就连庄子里的管事儿也都让她几分,可自从钟芷嫣来了之后,那些男人的眼睛恨不得贴在她身上,不就是长了一张狐媚子脸吗,有什么好得意的。 红莲进来了一会儿了,发现钟芷嫣好像没有看到她一样,还在那里坐着发呆,心里升起一团怒火,上前扯了她一把:“喂,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跟个木头一样,也不知道庄主把你留下来做什么,我可告诉你,庄子里可是不养闲人的。” “闲人?是啊,我确实是闲人,原来你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被留下来,呵呵,我自己也不知道,甚至,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钟芷嫣淡淡的说着。 “你……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快些起来吃饭,回头我还要收走呢。” 似乎是被吓到了,红莲只倒了一杯茶水坐在一旁,也再说什么。钟芷嫣倒是没再继续发呆,而是起身端起饭菜吃了起来。 这里的饭菜远远比不上胭脂楼里的,但她却早已经想不起胭脂楼的大鱼大肉是什么味道了,而口中嚼着的东西,更是如同嚼蜡一般。 没等她吃完,红莲就把饭菜收走了。钟芷嫣不知道她有什么地方让红莲不高兴,却也没有多想。大概一个时辰左右,房门被敲了两下,接着走进来一个小厮模样的人。 “钟姑娘,小的是长青,是少庄主身边伺候的人,少庄主让我通知你,去练场一趟。” 钟芷嫣看着长青,微皱着眉头问:“现在?” “少庄主已经在练场等着姑娘了。” 长青没有给她拒绝的余地,直接侧过身子让到一旁,那架势看来她是非去不可了。 钟芷嫣起身跟着长青朝练场走去,期间碰到一些壮汉,看那汗流浃背的模样应该都是刚从练场回来。 “少庄主,钟姑娘到了。” “你下去吧。” 苏中熙没有看她,只是抚摸着一支长枪说道:“女人就该好好在房中呆着,绣绣花看看书,伺候好男人就行了。” “少庄主这么说,难不成是看不起女人吗?自古以来,有多少奇女子是天下男儿也比不上的,巾帼不让须眉可不仅仅只是书里的句子。”钟芷嫣听他那样说,想也不想的就反驳了回去。 “哦?那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位奇女子,看招!” 苏中熙说着,没有预兆的抓起长枪一个转身就朝着钟芷嫣刺了过去,速度快到她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只能傻傻的站在原地,眼看着那银光乍现的锋利就要划破自己的脸,钟芷嫣只后退了一下,腿一软便跌坐在了地上。 “哈哈哈,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果然够新奇!”苏中熙手里抓着长枪,低头看着钟芷嫣大笑着说道。 “你……”钟芷嫣咬了咬下唇。 看着还在大笑的苏中熙,她抬手扶了扶发髻,不着痕迹的把头上的一支发簪藏进了袖子里,然后故作艰难的要爬起来。 苏中熙瞧她站都站不稳了,有些不屑,伸手抓住她的胳膊使劲儿一提,就把她拉了起来。没想到钟芷嫣却借力抓着他的手,身子旋转了一圈,把他的胳膊别到了后面,接着苏中熙就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一个尖锐的东西扎了一下。 “这出其不意的游戏果然好玩,难怪少庄主会玩的这么不亦乐乎。”钟芷嫣附在他耳边轻声的说着。 “原来你还有这样的本事,是我小瞧了你,不过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奈何住我吧?” 苏中熙脖子向后撤了一分,手上使力一推一扯,就把钟芷嫣带到了自己的身前。此时他们两人贴的很近,近到钟芷嫣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 脸上有些温热,双手推了他半天也没推动他分毫,钟芷嫣娇嗔道:“少庄主……” 苏中熙看着她,笑道:“不错不错,即使没有其他的本事,单凭你这一身本事,可比那些打打杀杀的强多了。” 钟芷嫣闻言,没了心情,立马变得失落起来。她咬着下唇,两眼酸涩,硬是把眼泪给逼退了回去。 苏中熙却不知道她现在的想法,只以为她是在装腔作势,不由的有些嘲讽:“这副模样不知道要迷倒多少人,可惜小爷却不会怜香惜玉。以后每天这个时候你来练场找我,日后就由我亲自教导你。” 第5章 亲自教导 chap_r(); “你亲自教导我?”钟芷嫣诧异的问。 “怎么?我堂堂一个少庄主还教不了你吗?还是你觉得这庄子里有其他的人比我更加合适?” “不,我只是,我只是想问,你要教我什么?” 苏中熙往前走一步,钟芷嫣往后退一步。直到退到练场的围墙边上,苏中熙这才勾起一抹邪邪的笑,说:“原本想要教你刀剑的,可是刚才看到你的另一个本事,我又改变主意了。不如教你伺候男人的本事如何?” “你……啪!” 清脆的掌音响起,不止苏中熙愣住了,就连钟芷嫣自己也愣住了。可也只是一瞬间,看到苏中熙变了脸色,她使劲儿把他推开,跑到一边儿,冷声说道:“少庄主请你自重,芷嫣虽然是从胭脂楼里出来的,可也知道非礼勿言四个字,如若少庄主觉得芷嫣不配让少庄主亲力亲为,大可回了庄主即可,无须这般羞辱芷嫣,也浪费了少庄主你的口舌。” “哼,好一张伶牙俐齿,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别忘你现在可是在我蜜庄,就算你是那白玉瓷盘的主人,你在小爷眼中也不过只是一个红妓。” 钟芷嫣被他说的白了脸,特别是他最后一句话。她有些不相信的看着他,当年他就她时,虽然也不见得有多喜欢她,但最少那时候他眼中还有过一丝疼惜,而现在呢?除了不屑,剩下的便全是冷漠。难道这些年自己坚持的,都错了吗? 深吸一口气,钟芷嫣收回思绪,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少庄主怎么看我是你的事情,少庄主刚才也说了,我是那白玉瓷盘的主人,不管那白玉瓷盘对你有什么用处,说到底,你还需要借助我才行,所以,即便芷嫣只是一个红妓,你还是需要借助我不是吗?” “哈哈,真是笑话,即便你是那白玉瓷盘的主人又如何?你可不要忘了,数年前我可是救过你一条性命,救命之恩大于天,你的命都是我救的,你的东西自然也不仅仅属于你了。”苏中熙心中恼怒,想也不想的就拿出数年前的事情做了要挟,虽然这有些没有风度。 谁知钟芷嫣却根本不做理会,只轻轻一笑:“少庄主可不要忘了,就在数月前,我可是也救了少庄主一命,一命还一命,一笔勾销。” “就算你不出手,我也死不了。” “可惜,到底还是我救了你。”钟芷嫣说完也不管他脸色如何,转身就要离开,只留下一句话:“少庄主还是教我一些真本事吧。” 可恶!苏中熙阴沉着双眼,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小丫头折尽了面子。听到隐隐传来一声闷笑,苏中熙的脸色更加的铁青。 “要笑尽管笑,小心憋出内伤来。” “哈哈,中熙,没想到你也有吃瘪的一天,那小丫头果真有趣的紧。” 随着声音,一身穿月白色大褂的男子从练场一角的门里走了出来,脸色挂着欠揍的笑,眼睛亮着闪闪的光。 钟芷嫣肯定想不到,只不过是争了一时意气,竟然让苏中熙这么吃瘪,更丢人的是在以后的日子里,每次都会被人说起这事儿来当消遣。 脚下使力,苏中熙把地上的长枪踢了出去:“裴昌海,是不是最近太闲了,想让我给你找些事情做?” 裴昌海是蜜庄里的管家,但只有苏中熙和吴驰彰才知道,这蜜庄原本是属于裴家的,只是后来吴驰彰带着苏中熙来这里落脚以后,裴昌海便把蜜庄让了出来,而他自己只安心当一个管家。 此时,裴昌海听了也不生气,反而顺杆往上爬:“好呀,我看那小丫头挺入我的眼的,不如就由我代你教导,怎么样?”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钟芷嫣不是你碰的。” 被苏中熙说中了心思,裴昌海也不气恼,盯着佳人消失的地方,似笑非笑:“原来她叫钟芷嫣啊,果然是我见犹怜。” 苏中熙只是瞪了他一眼,就不再多做理会。裴昌海的性子他是再了解不过了,他们俩也算是生死之交。这么多年来,每一次不管是不是有危险,裴昌海都跟着他,没有任何怨言。苏中熙知道裴昌海说这样的话只不过是想要气自己,只是对于这样的做法他却是不看在眼里。 额……这是被无视了?裴昌海多少有些郁闷。不过他也只能摸摸鼻子,就像苏中熙了解他一样,他也很了解苏中熙。看现在这个样子,他知道苏中熙的心里一定是堵的要死,果然,还不等他走几步,苏中熙就抓起一旁的长剑向他刺了过来。 “哇,中熙,你可真是心狠,刀剑无眼,你小心点儿,别划了我的脸……”裴昌海挡过那一招之后心有余悸的说着。 “呸,一个大男人,偏偏比女人还爱美,看招!” 苏中熙皱着眉看他那个样子,手上的功夫却分毫不慢。裴昌海一看这个架势,心里大呼倒霉,怎么赶上这个时候出现,脚下也跟生了风一样,一边躲着一边大声叫嚷:“苏中熙,你个挨千刀的,玩真的?” “你自己也说了,刀剑无眼,怎么还这么不小心,当心一会儿我真的划破你的脸。” 乒乒乓乓的一阵对打,两个人额头都出现了些许汗泽。裴昌海站稳脚跟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气,眼睛瞄到后面一截衣角,心里有了盘算提起一把利剑就朝苏中熙刺了过去:“看剑!” 苏中熙回过神儿来身子一侧就躲了过去,裴昌海却并没有收剑,而是直直的朝着后面刺了过去。 “啊!” 一声惊呼响起,苏中熙想也没想就快速朝着声音飞奔,在裴昌海的剑锋到来之前抱住钟芷嫣转了一圈,离开了原地。 钟芷嫣脸色有些难看,她只是来找她丢失的耳坠子,谁知道正好赶上苏中熙和另外一个人在比武,比武也就算了,没想到竟然差点儿刺伤她。 “姑娘受惊了。” 裴昌海冲着钟芷嫣作揖陪礼,钟芷嫣赶紧让开,不敢受他的礼。 不理会裴昌海,苏中熙盯着钟芷嫣问道:“你来做什么?” “我……我耳坠子掉了,我来找找……” “耳坠子?”苏中熙一问,抬眼,果然看见钟芷嫣耳朵上的耳坠子如今只剩下了一个,另一个空空的,倒是显得那耳垂小巧玲珑。 被他看的不自在,钟芷嫣低下头,眼睛看到一个刺眼的东西,她走上前捡起来,笑着说:“找到了,果然是在这里。” 那种喜悦毫无隐藏的挂在她的脸上,让原本就艳丽无双的容貌如今变的更加的绝美。裴昌海把手里的长剑一扔,跑到她跟前,笑着说:“姑娘,你可知道你自己长的很美?” “既然东西找到了,就赶紧回房间去,这里可不是胭脂楼,不需要你在外面招惹男人。”苏中熙冷冷的开口。 不仅是钟芷嫣,就连裴昌海也有些呆愣了。中熙这是怎么了?怎么对人家姑娘说这样的话? 钟芷嫣紧咬着下唇,最终还是开口:“少庄主,芷嫣可有得罪你的地方?不然为何你总是……”总是针对我? “摆这副摸样给谁看?”苏中熙一步一步的逼近她,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说道:“就算你没得罪我又怎么样?我就是看你不顺眼。” “中熙!” 眼看着苏中熙越说越过分,裴昌海开口叫住他。 只是本应该生气发火的钟芷嫣听了这话之后却笑了:“这里是蜜庄,你是这里的少庄主,你说什么当然就是什么,既然你看我不顺眼,那芷嫣走就是了,只是那白玉瓷盘是我钟家的家传之物,芷嫣是一定要带走的。” “你威胁我?”苏中熙眯起眼睛问着。 “不敢,芷嫣说的是事实。”她就是威胁他又能怎么样?如今她唯一有用的也就只有那个白玉瓷盘了。 难为自己喜欢他这么多年,他忘记了也就算了,竟然还如此羞辱她,既然她也曾救过他一命,那自己就不欠他什么了,而且,之前也说开了的,以后一笔勾销各不相欠,苏中熙,她不要再喜欢了。 朝着裴昌海行了一个半礼表示感谢,刚才他在维护自己,她能感觉的出来。钟芷嫣看也不看苏中熙一眼,转身就想离开,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来,说了一句:“其实,我也看少庄主不顺眼!” 这两个男人,一个黑着脸,一个憋着笑。 “哈哈哈,中熙,其实,我看你也有些不顺眼……” 苏中熙的脸色更加黑了,眯着双眼盯着钟芷嫣消失的地方。听到身后裴昌海毫不遮掩的笑,他头也不回的朝裴昌海身上扔了一柄短剑。 “叮!” 一声轻响,短剑直直的插在地上。裴昌海吞咽了一口口水,低头看着剑锋擦着自己的脚尖没入地下,心里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钟芷嫣回到房间,眼睛却还是忍不住红了。 毕竟是她惦念了那么多年的人,如今却知道是这么不堪,怎么能让她不伤心?甚至于她身上背负的家仇都还不能报,这一刻,她却是十分怀念在胭脂楼的日子里,虽然每天也不见得有多开心,但最少可以让她简单的生活。 第6章 美艳 chap_r(); 第二日清晨,她在庄子里转了转,想要熟悉一下蜜庄里的情况,却发下大家都是各忙各的,也就没再往别处走,直接回到房间,钟芷嫣才刚坐下,房门就被打开了。接着红莲走进来,好不掩饰她眼中的嫌弃,说道:“你收拾一下,跟我出庄子。” “出庄子?去哪儿?” “让你跟着出去就出去,哪里来的这些废话,快点儿啊,我在庄子口等着你。” 还不等她再说什么,红莲已经抬腿走了出去。钟芷嫣叹了一口气,微微摇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这样的日子不知道是好是坏。 简答的打理了一下,钟芷嫣想了想,还是没有带上面纱。 在胭脂楼的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躲在面纱后面,只是如今在蜜庄,却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了,不仅是面纱,甚至是脂粉都没有擦。 蜜庄虽然不大,但对于一个被皇室重视的庄子来说,这仅有的面积里面也是暗藏这玄机,有些院落门前还来回有人巡视,还没等她走近就被人瞪了回来。红莲说会在庄子口等她,只是到底那条路才是通往庄子口的呢? “姑娘,请问这庄子口怎么走啊?”钟芷嫣拉过一个小女孩儿说道。 “就在前面,你……你是红莲姐等的那个姑娘吧?快些去吧,红莲姐都等急了。” 知道了方向,钟芷嫣道了声谢,抬腿就往庄子口跑去,果然,没多久就看到红莲一身蓝色长裙站在那里满脸的不耐烦,看到她过来,没好气的说道:“我说你怎么回事儿?还真当自己是大小姐不成?让我在这里等了这么长时间。” “红莲,对不住,我刚才不知道怎么走,还是问了别人才知道的,真是抱歉……” “笨死了,快些走。” 红莲说完转身就往前走,钟芷嫣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抬脚跟在后面。 两个人一前一后,没有什么交流。钟芷嫣想要问去哪,但一看到红莲的背影,最终还是咬咬下唇,没有开口。 蜜庄坐落在汴京外围,她们想要进城就要先过城门。此时已经是接近中午了,钟芷嫣以前在胭脂楼里都是身不离人,更加没有走过这么多的路,此时被太阳一晒,倒是觉得有些头晕目眩的。再去看红莲,却只是脸上有些红润,其他的倒没有什么不妥。 进了城门,钟芷嫣还是忍不住拉住红莲,说:“红莲姑娘,咱们先歇一会儿吧。” “还真是小姐的身子,这才刚入城你就受不了了?”红莲开口讽刺道,但看到她额头的虚汗以及泛白的嘴唇,还是退了一步:“先去茶楼吃了午饭再说吧。” 见她松口,钟芷嫣长吐了一口气,她知道红莲不喜欢她,还真怕红莲不同意。 两个人来到一家酒馆,点了小菜,钟芷嫣只低头喝水,红莲瞥了她一眼,看她侧脸的白皙,心中不免有些嫉妒。这个钟芷嫣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庄主待她好也罢了,就连少庄主也要亲自教她,这走了一路,本来应该狼狈的样子,非要多出那些娇弱,让人看了平白的生气。 “嘿,你们听说了没有?在汴京出了一件大事呢,张家大人和公子为争胭脂楼的清官红牌弄得面红耳赤,好像那公子还被老子打得半死。” “是啊,我听说了,哎呀,真是红颜祸水啊,还有听说那清官还是未出阁的姑娘,你信吗?” “你觉得呢?在那种地方不就是谁有钱和谁吗?要说是未出阁,那翠娘不是已经选了日子给她清身吗?要说这芷嫣姑娘也确实美艳,我听说之前她被人毁了容貌,翠娘也不知在哪里找来一个神医,虽说恢复了,却也没有以往那般才情了。” 或许是不想让人知道的秘闻,那人说到这些的时候声音放的极低。 “这芷嫣姑娘可是有名的美人儿,如今这样的相貌竟然还不如之前,那她以往……” “哎,再美的美人儿也不是你我能得到的,说这些干什么,来来来,喝酒喝酒。” 坐在芷嫣旁边的两个人喝着小酒讨论着关于芷嫣事情,钟芷嫣白了脸,没想到翠娘竟然真的让月儿替了她。难道月儿就真的心甘情愿?她不知道,只是这样一来,钟芷嫣难免要怀疑,胭脂楼到底是要做些什么?让翠娘她们会为此不顾一切,甚至毁了自己的清白也在所不惜。 “哼,长的漂亮又怎么样?还不是要沦落到千人睡万人骑的下场。”红莲端着茶水不冷不热的说着。 不知为何,听到红莲说这句话,钟芷嫣却总是觉得在说她自己,再加上红莲有意无意的看了她一眼。又想想她到蜜庄的这几天,红莲每次都是冷嘲热讽的,让她很奇怪,于是开口问:“红莲姑娘,可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了你?” “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要是被庄主听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呢。” “既然如此,就请红莲姑娘日后也像我一样,客气些说话,不然若让庄主听到,到时候真的误会什么就不好了。”钟芷嫣说完低头喝茶,泥人还有三分泥性,红莲每次说话都冷嘲热讽的,她自问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她,既然如此,她也不用再继续客气下去。 “你!”红莲一副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她,没想到钟芷嫣竟然敢跟她这么说话。 在蜜庄,谁敢这么跟她说话? 要说红莲的身份,确实是挺尴尬的,若说是小姐,可偏偏没有小姐的身份,要是说是伺候人的丫鬟,但除了吴驰彰和苏中熙之外,其他的人都是对她客客气气的。红莲的爹以前是苏中熙身边的护卫,后来为了救苏中熙不幸去世了,吴驰彰便把红莲放在了苏中熙的身边,可苏中熙不习惯让人伺候,红莲的身份也就尴尬了起来。 大家都知道红莲是少庄主身边的人,而红莲自己也早已经把自己当做是苏中熙的人了,只是这次吴驰彰带了钟芷嫣回来,让她去伺候钟芷嫣不说,一向不喜欢女人近身的苏中熙竟然也要亲自教她,更何况,这钟芷嫣偏又长了那么一副狐媚子模样,这怎么能不让她难受? 现在又听到钟芷嫣这样说,红莲也没什么好脸色,直接起身说道:“既然这样,那咱们也没必要一起行路了。本来庄主是让我带你出来采办一些东西的,可是照这样的情况看来,你自己也是可以的,回头别迟了回庄子就行。” 红莲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扔给钟芷嫣,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抓着钱袋子,钟芷嫣不免有些头疼。以往在胭脂楼里,都是翠娘找了人来给她做衣服添置首饰,即便是小时候,也是娘亲为她打理。想想,她还真的从没为这些事情费过心。 想不到吴驰彰竟然会想的如此细密。可是……钟芷嫣掏出那两锭五两的白银,心里犯了难,除去这吃饭用的银钱,还不足十两,她要置办什么样的行头?吴驰彰常年在外行走,不可能不知道市场行情,想来应该是红莲故意为难她吧。 将银子装起来,也不多想了,有银子总比没有要来的好。店家已经把饭菜送了上来,钟芷嫣只管埋头吃着,差不多了,就从衣袖里摸出一两碎银角子放在了桌子上。 汴京还是那么热闹。钟芷嫣还是头一回这么“坦坦荡荡”地走在市集上,也正是因为如此,那些过往的商客盯着她看的也就多了起来。没办法,她只好在一家胭脂摊子上停了下来。 卖胭脂的是一位中年妇人,此时的摊位前已经有了几位客人,那妇人看到钟芷嫣,赶忙上来招呼:“这位姑娘,看看胭脂水粉吧,瞧姑娘这相貌如此出众,若是再用上我家的胭脂水粉,保管让姑娘惊为天人,比那胭脂楼的芷嫣姑娘更加漂亮。” “哎,我说你这生意是怎么做的,好端端的,把人家姑娘跟一个狐狸精做比较……”不等钟芷嫣开口,旁边就有一位姑娘抢先说道。 “你怎么这么说?我听说那芷嫣姑娘才情出众,更难能可贵的是,虽然身在烟花之地,却也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 “清倌?呵呵,妹妹这消息可不怎么灵通,听说这几日那清倌就要被清身了,没瞧着这汴京城里的男人都卯着劲地往胭脂楼里跑吗?不是狐狸精是什么?除了勾搭男人,我看她也没有多大的本事……” 钟芷嫣听不下去,也就放下手里的东西扭头走了,身后的几人正说的起劲儿,倒是谁也没发现她脸上的异色。钟芷嫣心里憋的难受,转进前面的成衣铺子,低着头说:“老板,给我来身衣衫。” “姑娘可是喜欢什么颜色的衣衫?我这里料子都是上等的,姑娘尽管挑选……” 钟芷嫣看那老板指着一旁的罗裙笑着说,扭头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指着其中的一套说:“我就来这套。” 老板嘴角抽了一下,心想,又不知是哪家的小姐偷跑出来游玩了。也不敢多耽搁,怕一会儿人家里人找来他再惹上麻烦,随即量了下身量,就找出一身来给钟芷嫣,动作快到让钟芷嫣有些吃惊,却也没有多想,只是付了钱又进了里面换了衣服这才出了铺子。 刚才那人说的果然没错,没想到这么多人会来。 第7章 我不见客 chap_r(); 钟芷嫣站在胭脂楼外,看着那些男人挤破了脑袋想要进胭脂楼,却被门前的龟奴给拦了下来。她上前,好不容易才挤到了门口,一个龟奴拦住他,说:“这位爷,今日我们这里的客已经满了,爷还是明日再来吧。” “客满?胭脂楼历来是不会有客满一说的,况且,每日都会有清场,如今怎么拦着不让进?”钟芷嫣有些纳闷的说道。 她话音刚落,后面的也同样被拦着的人就开始跟着起哄,那龟奴一脸的为难。来这里的人个个都是不缺钱的,这样的公子哥他一个也得罪不起,本来还能勉强拦下,没想到来了一个知根知底的,这么一说,他反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看龟奴为难,钟芷嫣向前倾了身子,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你让人去后门给我开门,我找翠娘有事儿。” 龟奴闻言不敢多耽搁,赶紧转身离开,钟芷嫣也挤了出来,朝着胭脂楼的后门走去。 胭脂楼的后门是个异常隐秘的地方,除了胭脂楼里的姑娘,其他的客人是不知道的,所以她这么说,那龟奴也不再阻拦。从后门进了胭脂楼,钟芷嫣没有去找翠娘,而是直接来到以往她住的房间。 “翠娘说了,今日我不见客。” 刚打开门,就听到月儿开口这么说着。再细看,此时的月儿哪还有以前的样子。柳叶弯眉,朱唇粉嫩,静静坐在桌子前看书。 关上房门,钟芷嫣走到月儿面前,静静的看着她。月儿皱着眉头,有些不悦的抬头,还来不及开口就被眼前的人惊住了,随即回过神儿来:“你怎么来了?你怎么这么大胆?如今好不容易我们才瞒过张府的人,你现在出现,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月儿,趁着如今清身的日子还没定下,你跟我一起走吧。”钟芷嫣不忍心让月儿替她受苦,开口劝道。 “姑娘说的是什么话,胭脂楼里向来没有说话不算的道理,更何况,姑娘怎么知道这不是我想要的呢?” “你想要的?你想要的就是找一个男人委身吗?” 谁知,听了这话,月儿不气反笑:“姑娘难道还不明白吗?你我没有选择的权利,以往没有,以后也不会有。若是姑娘还不明白,就让翠娘告诉你吧。” 月儿说完就低头继续看书。接着房门就被人打开了,翠娘走来看了她几眼,随即开口:“早前知道你是聪明的,怎么如今却办了这么愚蠢的事情?想来主人已经告诉了你的身份,明知自己的身份还要跑来,你这是不想要命了?” “翠娘,我……” “好了,若是连你自己都不放在心上的事情,别人为你操再多心也是无用,既然你自己都不想为家人洗刷冤屈,我们也无须再多费神了,钟大夫也应该不愿你再接触这些的,罢了……”翠娘摆手说道。 听龟奴来禀报说有人从后门进了胭脂楼,她还以为是吴驰彰,谁知又听说那人直接来这里,她就知道可能是钟芷嫣私下跑了过来,这才着急的过来看看。吴驰彰之前跟她说过,钟家的事情别人帮不上什么,成也好不成也好,都要看钟芷嫣自己。 不成也没说什么,但若是成了,苏中熙的事情也能够少了不少麻烦。人都是自私的,就算她再心疼钟芷嫣,可若是跟着她自己的私心有关联,她还是选择了自己,更何况,钟家的事情若是办成了,钟芷嫣也能得到好处不是么。 钟芷嫣不知道翠娘的这番心思,只当是翠娘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为她着急才说了这样的话出来,她反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翠娘,那蜜庄……” 她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私心里,她不想要回去,那蜜庄很好,只是不适合她,在那里,她反倒是不如在胭脂楼里自在。 翠娘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只能摇头叹息,以往确实是她的疏漏,只是一个蜜庄而已,就让她如此难以接受,那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去过?想是这么想,脑子里却有着另外一些想法:“回头你出去的时候,让艳茹跟着你一起回去吧。” “艳茹?” “这时候艳茹应该已经在收拾东西了,回头你就带着她一起回蜜庄,芷嫣,日后你就只是钟家的遗孤,胭脂楼的芷嫣姑娘正准备清身的事情,跟你钟芷嫣,可是半分关系也没有的。”翠娘冷声说完,也不再多留,直接走了出去。 月儿却是头也不抬一下,钟芷嫣咬咬牙,知道多说也没有什么用处,只好折身出去。刚出了房间,就看到艳茹背着一个包袱朝她走来。 “艳茹姐姐。”才几天的功夫,艳茹就憔悴了许多,看艳茹双眼下一抹青黑,她知道艳茹应该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不然翠娘也不会让艳茹跟她一起回蜜庄去。 “日后我便跟在你身边伺候,这之前,你先跟我去个地方。”艳茹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钟芷嫣点头,此时艳茹的样子,她也不放心让她自己去做什么,只好跟着她。翠娘没有再出来,月儿也只当是不知道。钟芷嫣和艳茹又从后门除了胭脂楼,两个人穿过市集来到汴京城边。 越是往前走越没有人,看着艳茹还要往前,钟芷嫣有些害怕的拉住她的衣袖,说道:“艳茹,前面不远处就是乱葬岗了,我们……” “对,前面不远处就是乱葬岗了,怎么?你怕了?”艳茹没有表情的回答,说完甩了她的胳膊继续往前走。 钟芷嫣咬了咬下唇,跟上艳茹。 乱葬岗里都是一些没有家的人,死后没有人给收尸就只好扔到这乱葬岗里来了。这里可以说是白骨堆成的,不时的会有一些鸟兽飞过来吃那尸体上的腐肉,时间久了,就只剩下白骨了。 她们走到离乱葬岗不远的地方,艳茹才停下来,从包袱里掏出一壶白酒,接着便跪坐在地上,把那白酒盖子打开,轻轻洒在地上,开口说:“这里人也多,日后万万不可再这般冲动,给你带了酒,喝完便早些去投胎吧……” 钟芷嫣不知道艳茹在祭奠谁,但她觉得,艳茹成了这样应该是和祭奠的人有些关系的。她站在一旁等着,只是没想到艳茹扭头看了她一眼,说:“你不来祭拜吗?” “我?祭拜?” “原来你还不知道,钟家当年可是全都扔到这里了,当年,那鲜血红的我至今都忘不了……” “你……你在说什么?”才刚问出口,钟芷嫣就明白了艳茹话里的意思。 当年钟家随着那场文字狱可谓是满门抄斩,除了她之外应该已经没有人活着了,无人收尸的钟家人可不就是被扔在这乱葬岗了么。 钟芷嫣眼眶微红,这些年她从未想过这些,是她太薄情吗?这一层一层堆起而成的白骨里,也有着她爹娘的遗骨,可她却从未想过要来为爹娘收尸。或许在她的内心深处是不愿意相信爹娘已经不在了,如今被艳茹说出来,她确实难以接受…… 她在艳茹身边跪坐下来,看着艳茹眼角的水痕,开口问道:“艳茹姐姐在为谁伤心?” “为我自己。” “自己?”不该是为亲人吗? “都走了,只留下了我一个人,你说我不该为自己伤心吗?他们在这里,好歹有个伴儿,而我呢?什么都没有。芷嫣,说来,你我原本就该是主仆的,我爹爹是钟大夫身旁的书侍,当年爹爹带我回家省亲,路遇不测,我也就被卖入胭脂楼中。” 钟芷嫣有些吃惊,没想到艳茹跟她竟然有这样一层关系,当年她还小,只是隐约记得爹爹身边似乎是有这么一个人,只是爹爹身边的人不曾少过,她也不会把书侍放在心上。 艳茹却不管她此时的想法,只是自顾自的说着:“当时当胭脂楼,我也想过要逃跑,只是钟家是书香门第,我既然已经入了青楼,想着钟家是肯定不愿再接受我的,好在翠娘带我们都好,我也就认命在胭脂楼待下了。芷嫣,钟家的事情我原是没有想过,更没想过你会是钟大夫的遗孤,芷嫣,你是钟家唯一的后人,所以你必须要报仇。” “报仇……谈何容易,到如今,我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怎么去报仇?” 她何尝不想为爹娘报仇,自从知道爹娘是为奸人所害,她就想要报仇,只是这报仇说的简单,却不是易事。 艳茹却不管她的这些说辞,只是盯着乱葬岗说道:“翠娘已经将身契给了我,日后我会跟在你身边,帮你报仇。” 看着双眼通红的艳茹,钟芷嫣知道她一定还有事情瞒着她,只是现在却也不是多问的时候,她只能点头应下。随后艳茹起身,轻轻开口:“姑娘,我们该回去了。” “艳茹姐姐,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礼不可费,姑娘是主子,艳茹是奴仆,这是规矩。” 看艳茹坚持,钟芷嫣也不再强求,只能随着她。两人朝着蜜庄走去,钟芷嫣此时还是一身男装打扮,艳茹长相本就出色,此时又带着包袱,一路上不免惹来旁人的注意,好在蜜庄也不算多远,在天色有些暗的时候,钟芷嫣他们也到了庄子口了。 谁知才进了庄子,就碰到一个小厮,看见钟芷嫣赶紧上前:“姑娘可是回来了,少庄主正着急找姑娘呢。” 第8章 伺候男人的本事 chap_r(); “你……” “奴才是成贵,是少庄主身边伺候的人,姑娘快些跟奴才走吧,少庄主今日可是等了姑娘一下午了。”成贵一脸讨好的说着。 钟芷嫣听到这里,心里暗道:坏了。她可是记得苏中熙说过每日下午要在练场等她的,只是今日红莲来的突然,她就把这事儿给忘记了,也忘了让人跟他说。想起苏中熙之前对她说的那些话,钟芷嫣心里就有些气闷,这下,他一定是找准了机会羞辱她了。 刚想开口找理由,艳茹就扯了一下她的衣袖,说道:“姑娘还是过去吧,正好也跟少庄主说一声奴婢的事情。” 这倒是钟芷嫣倏忽了,她只想着苏中熙和吴驰彰肯定都认识艳茹,艳茹进了蜜庄也不用通报,只是却忘记了这蜜庄的人却是不认识艳茹的,好端端的庄子里多出一个人出来,肯定是要庄主知道才行。 随即钟芷嫣点头应下,跟着成贵朝着练场走去。 练场里静静的,没有什么动静,成贵更加小心了,带着钟芷嫣和艳茹走进去回禀:“少庄主,芷嫣姑娘来了。” “哼,还知道过来?”苏中熙背对着他们冷哼道。 看成贵打了个寒战,钟芷嫣示意让他先下去,随后就这么跟艳茹两个人站着。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回答,苏中熙忍不住挑眉,这个小丫头这是故意跟他对着干?想要教训她两句,谁知刚一转身就发现钟芷嫣身后站着一个人,再细看,这人确实他也认识的。 “艳茹?你怎么到了这里?” “回少庄主,奴婢是跟我家姑娘一起来的。”艳茹这么说算是把她的身份也一起交代清楚了。 苏中熙蹙眉,什么时候艳茹成了钟芷嫣的侍女了?看艳茹脸色憔悴,苏中熙心下明白,劝慰道:“你放心,师父不会让柳河枉死的,倒是你……” “少庄主放心,奴婢会尽力照顾好姑娘。”艳茹低头说道。 “罢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我跟你家姑娘有些事情要说。” 苏中熙挥手让艳茹下去,只留下了钟芷嫣。钟芷嫣心里疑惑,听着刚才他们俩人话,艳茹这样难到时为了另一个人? 不能她开口问,苏中熙就开口了:“这几****多陪陪艳茹吧。” “怎么回事?” “师父身边的柳河之前失去了音讯,这几日才被人在乱葬岗发现,只是身子已经**,成了一具白骨,要不是他身上的那块玉佩,恐怕还认不出是他。” 钟芷嫣心里明白了,这柳河应该就是艳茹等的那个人,只是之前艳茹一直以为这人抛弃了她,没想到却已经遭遇不测,难怪今日见她会这么憔悴,又得要去乱葬岗祭拜,翠娘应该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所以才会让艳茹跟着她来到蜜庄。 “哼,虽然让你陪着艳茹,可该学的东西你却都不能落下。” 听到这一声冷哼,钟芷嫣不免有些头疼,问道:“敢问少庄主,你这是要芷嫣学什么?难道要学这些舞刀弄枪的本事?芷嫣只是一介女子,这些功夫还是不学的好。” 苏中熙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抬脚朝她走过去,直把钟芷嫣逼到墙角:“师父把你交给我,你就要事事听我的,我说让你做什么便做什么,不学这些,难道你想学伺候男人的本事?” “你!” 钟芷嫣气急抬头,这才发现他们两人离的十分的近,苏中熙的胳膊撑在墙上低头看着她,此时她抬头鼻尖就擦着他的鼻尖,喘息的温热打在彼此的脸上,钟芷嫣轻推了他一把,转过脸去,想要压下脸上的火热。 苏中熙也不好受,只是一张脸,他竟然看痴了,甚至想要索取更多,这个钟芷嫣,果然是个妖孽,不动声色竟然就能让他失神。 “咳咳,你若想学伺候人的本事,那日后就来小爷身边伺候吧。” 说完也不等钟芷嫣有所反应,苏中熙抬脚就走出了练场,连拒绝的余地也不给她。想起刚才两人,钟芷嫣再次忍不住红了脸,却又暗自恼怒:钟芷嫣,你真是没出息,那人都已经这般看轻你了,你怎么还有如此念想。 甩甩头,甩掉那些不该有的杂念,钟芷嫣抬脚朝着房间走去。 房中不仅有艳茹,还有红莲。这倒是让她有些意外,其实真正意外的是红莲,钟芷嫣被她扔在了汴京城内,回来她却被庄主说了几句,下午的时候又听成贵说少庄主正在找钟芷嫣,肚子了的火便怎么也下不去。 好不容易等到钟芷嫣回来了,进屋之后才发现根本不是钟芷嫣,而是一个她不曾见过的女人,相貌也是极为出色,甚至还多出一股风情,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 蜜庄多出一个钟芷嫣已经是让她不快了,怎么又来了一个,想也不想,红莲直接开口问:“你是谁啊?” “你是来找我家姑娘的?”艳茹不知道红莲的身份,只当她是来找钟芷嫣的,这才回话。 “你家姑娘?呵呵,真是好笑,还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呢,来了蜜庄还要带个伺候的人,没有我允许,是谁准你进来的?”红莲有些高傲的说着。 艳茹蹙眉,怎么这话听着让人这么不舒服,看着女子的打扮倒也不像是一般伺候的奴婢,可据她所知,蜜庄似乎还没有谁是女主子,翠娘此时正在胭脂楼,而苏中熙……更加不会了。 听到红莲这么说,艳茹原先还带着一丝笑意的脸顿时就冷了下来,坐下喝茶,只当做这屋子里面没有红莲这一个人。这样一来,红莲想要发火的气焰就这么被堵在了肚子里,没办法,不管她怎么说,人家愣是不接话。 “你家姑娘没有教你规矩不成?一个伺候人的奴婢怎么敢坐着喝茶?” “不坐着难道要趴着不成?难道你平日里喝茶也是趴着的?好在我家姑娘心善,从来不曾在这些小事情上面为难我们,咱们做奴才的,跟着一个好主子这才叫做有福气。”艳茹好不客气的用话堵了红莲的嘴,看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变换着,心里也轻快了不少。 哼,一个小丫头片子,吃过的米都没有我吃过的盐多,还在这里作威作福的。艳茹心里想着,抬头看见门窗上有个身影,知道是钟芷嫣回来了,眼珠子一转,起身就去开门。 经过红莲身边的时候,艳茹用膝盖顶在了她的腿弯处,红莲没有防备,直接就跪在了地上,正巧钟芷嫣这时候打开房门,刚一进来就看见红莲有些狼狈的跪在地上,有些疑惑:“这是……” “我……” “姑娘,这是红莲在给姑娘行礼呢,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见了姑娘可不就是要行礼么。”艳茹抢在红莲前头开口。 钟芷嫣听到这话,再一看红莲一脸的不乐意,知道这是艳茹在给她出气,只是在这蜜庄里她也算是客人,不好这样,就说道:“起身吧,咱们在这里本就是做客,红莲不跪也是可以的。” “哼,你们主仆真是好大的胆子,我可是庄主内定的少庄主夫人,今日你们如此对我,就不怕我向庄主说吗?”红莲起身怒极,说完就摔门出去了。 少庄主夫人?苏中熙的妻子吗?钟芷嫣呆愣了片刻,有些转不过弯来。她没听过苏中熙提起有个未婚妻的事情,不过看这庄子上对红莲的态度,确实是不同于其他丫鬟,而且,红莲的装扮也不是下人的模样,有些衣服料子倒是比她的还要好一些,难道红莲真的是苏中熙的未婚妻不成? 钟芷嫣脸上的神色来回的变化,艳茹在心里叹了叹气,终是情字难解。拉着钟芷嫣坐下,开口劝慰:“姑娘你别多想,在胭脂楼的时候,咱们可是不曾听过少庄主有过这样一个未婚妻,况且,少庄主的婚事也不是旁人能做的了主的。” “我没事儿,早些歇息吧,明日去见一下庄主,来了,总要跟他打声招呼的。”钟芷嫣轻声说着。 月色迷人,映在在纸窗上也让人的心跟着静谧。只是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想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钟芷嫣眉头紧紧的靠在一起。大家都当她是傻的,却没人知道,她心里就像明镜一般,只是她不想说而已。爹娘当年枉死,送她出来的时候特意嘱咐让她忘了自己的身份,好好活着。她知道,那是爹娘不想让她报仇,可如今吴忠卿很明显是在引着她往报仇的路子上去。 而她呢?明知道前面是个陷阱却依旧义无反顾的跳了进去,为了什么?难道只是因为苏中熙?苏中熙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吴忠卿是蜜庄的庄主,苏中熙是少庄主,但他们却只是师徒的身份,之前跟胭脂楼有牵连的那些命案,各个都是有身份背景的人物,这些应该都是苏中熙的手笔,只是他为什么这么做? 钟芷嫣不禁莞尔,她还真是傻,连人家的身份都弄不清楚就这么死心塌地的帮衬着,还要时时注意不要露出破绽,这世间可还有像她一样傻的人吗? 一整夜,就这么半梦半醒的度过了。 等钟芷嫣睁开眼的时候,艳茹已经不在房间里了,想来应该是去见吴忠卿了。哎,这里的人,似乎各个都有不能为人知的秘密,一个防着一个…… 第9章 美的极致 chap_r(); “钟姑娘……” 门外传来声响,钟芷嫣起身稍作整理,这才开门,见外面站着成贵,问道:“成贵,你怎么来了?” 成贵抬头,就看见钟芷嫣穿着一身淡粉色罗裙,应该是刚起身的缘故,发丝只是随意的挽着,脸上还有些许红润,双眼带着水光一副疑惑的样子,这样子的她竟然让成贵觉得比那画上的人还要漂亮,一时间竟然有些看痴了。 “成贵?”看到成贵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钟芷嫣再次开口。 “啊?哦,是……是少庄主让奴才来叫姑娘过去,少庄主说昨日跟姑娘说好的,今日开始要教顾念一些本事……” 这个苏中熙,看来是铁了心的要教她:“好,等我收拾一下就去练场。” “姑娘,不是练场,是少庄主的书房。”成贵低头说着。 “书房?”钟芷嫣不解,随即又想到昨日苏中熙说的那些话,眼神闪了闪,说道:“我知道了。” 送走了成贵,钟芷嫣对着梳妆镜发呆。看着铜镜里的那张脸,没有制粉的衬托却也美的极致,都说红颜祸水,想必这张脸也是个祸端吧。 只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钟芷嫣就来到苏中熙的书房。成贵在门外等着,看见钟芷嫣过来,上前行了礼,说:“姑娘,少庄主已经在书房了,姑娘快些进去吧。” “成贵,少庄主平日在书房里都做什么?” “只是看些书,其他的奴才也不是特别清楚,奴才平日里都是在一旁伺候,少庄主要写字的时候,奴才就去磨墨……” 点点头,钟芷嫣谢过成贵,这才开门进去。 才刚关上门,就听到一个淡淡的声音:“哪有要主子等着你的道理,今日就算了,以后早些起身。” 钟芷嫣的手停在房门上,这才反应过来苏中熙是在说她今日起的晚的事情,心里不快:还真把她当成奴婢了不成?随即开口:“少庄主夫人昨日特意嘱咐过,少庄主的事情都是由她来做的,我起早了,怕打扰少庄主的雅兴。” “少庄主夫人?”苏中熙凝视。 钟芷嫣瞧他这副模样,知道这事儿怕是连他也不知道,但红莲既然敢那么说,就说明这事情并不是作假,也就继续说道:“对啊,虽说现在红莲还没有正式位份,可既然是庄主内定的人选,这规矩还是要守的。” 听到她说红莲,苏中熙脑子里便浮现出一个俏丽的身影。可红莲他只当是一般的丫鬟,因为她父亲的缘故,这才给了她一些权利,什么时候师父内定她成为他的妻子了?师父不是说,婚姻的事情要他自己做主的吗? 捏着毛笔的手紧了紧,眼中的冷冽又强盛了一些。若不是那些人害他,如今的他又岂是这步田地,像他这般大的兄弟哪一个不是妻妾齐全?偏生他,还要苦心谋划,不然却是连自己的性命也保不住。 “磨墨!” 钟芷嫣低头上前,心里虽然纳闷怎么好端端的就变了脸色,却什么也没问,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磨墨,看着苏中熙在纸上写下一个有一个大字,笔豪挥洒,坐落在纸上的字也难掩他此时心中的戾气。 待他放下毛笔,钟芷嫣就递上一杯热茶:“有些事情是命数,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再纠结,平白添些不快,或许,换个角度去看,那些恼人的事情也不一定都是坏事……” 苏中熙挑眉,好像不太相信着话能从她嘴巴里说出来一样。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命数?什么是命数?难道就像你一样,父母被奸人所害也能看做不是坏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有失必有得……”若不是这样,我又怎么会遇上你?钟芷嫣低头,把这句话吞进肚子里。 “罢了,你一个小丫头,想法倒是奇怪……”苏中熙摇头,不置可否。 小丫头,又说她是小丫头。钟芷嫣转身继续回到桌子旁。 苏中熙的书房比较简单,除了那两排的书架子,其余的空间就只放了一张桌子和几个小凳子。正堂头上有一张书桌,后面挂着几幅画作,苏中熙就坐在那书桌前写字看书。 她走到那两排书架子前,从上面一一看过,不外乎都是一些军法类的书籍。 “咦?”钟芷嫣停下脚步,蹲在书架子的一角,那里竟然放着几本游记。虽然都已经布满了尘土,显然是已经很久没人碰过了。 她拿起来弹掉书上的尘土翻看,里面不仅有文字,竟然还有配图,配合着详细的解说,竟然让人像是身临其境一样。钟芷嫣不由的入了迷,拿着书坐在桌子旁边看了起来,就俩苏中熙走到她面前都没有发觉。 苏中熙盯着眼前低头看书的女子,闭月羞花此时看来也不仅仅是一句修饰而已,不加脂粉的面容也不见一丝瑕疵,这么一个女子,身在烟花之地还能保留一丝纯真,确实难得,只是不知道这纯真到底是真是假。 自小接收的教育让苏中熙不再轻信于人,他知道自己肩上背负的东西有多重,一个弄不好,就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更何况此时他并不是一个人,还有师父,甚至于整个蜜庄。 但师父说钟芷嫣是钟大夫唯一的后人,又是那白玉瓷盘的主人,难道真的只有她能够解开白玉瓷盘的秘密吗? 就这么看着,钟芷嫣的一颦一笑都落入他的眼里,苏中熙抬手拂过她额前的秀发,这个动作不仅是钟芷嫣,就连他自己都惊了一下。 “少庄主……”钟芷嫣急忙站起身,把书放在一旁,心里暗恼: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咳咳,没事儿,就是看你看书看的入迷,连着我叫你都没有听到。”苏中熙开口解释,视线落在桌子上,问:“怎么,你喜欢看游记?” 见她点头,这倒是出乎他的预料,一般姑娘家不是都看一些女传之类的的是吗?竟然会有女子喜欢看这种游记。这还是小时候师父带给他的,记得那时候他也是每每看到入迷,只是后来肩上的担子重了,也就不再看了。 “既然喜欢,那就拿回去看吧。” 额……这是……真的? 也难怪钟芷嫣会不相信,之前的苏中熙可都是一直以一副冷面孔对着她的,现在突然好心的送她书,她多心想一下也是情有可原的。嘴上这么问着,手里的动作却很快,把那几本游记紧紧的抱在怀里,生怕苏中熙再反悔给要了回去。 这让苏中熙有些尴尬,不过转念一想之前他们两个每次都是针锋相对,而现在自己却主动开口送她书,这种尴尬就转化成了某种能量在他脸上显现,他也只能转过身去说:“要午时了,你回去用膳吧,下午再过来就是。” “好。”钟芷嫣不做他想,只管抱着书出了书房。 门外的成贵见她出来,刚想上前行礼,但视线落在她怀里的那几本游记上,顿时就愣在了远处。他自小就跟在苏中熙身边,对少庄主的秉性可谓是十分清楚。别说是送东西,即便是温和一些跟女子说话都是没有的事情,更何况,钟芷嫣怀里抱着的那几本游记还是少庄主自小就宝贝的东西,虽然现在少庄主已经不碰了,却也不让他们动,没想到现在却大方的送给了钟芷嫣…… 这……难道这钟姑娘对少庄主来说真的是特别的?成贵想不出别,只能这么猜测。先是亲自教钟姑娘本事,后又允许她进入书房近身伺候,现在还送了东西……要说没什么,他却是怎么也不相信的。 钟芷嫣心里开心,也没太注意其他的,只跟成贵点了头就要离开。抬头就看见红莲提着食盒走了过来。 看到钟芷嫣在书房门外站着,红莲双眼狠狠的剜了她一眼,转脸却又笑着对成贵说:“成贵,少庄主可是在书房里?” “在呢,红莲姐姐又来送吃的?”成贵也笑着说道。 “今日备了少庄主最爱吃的小菜,我给少庄主送过去。” 红莲说着就要上前敲门,却被成贵给拦了下来:“红莲姐姐,你可别让我为难,少庄主早前就吩咐过,不能让人随意进入书房,还是我替红莲姐姐送进去吧。” 成贵说着就要伸手去接食盒,若是在以前,红莲也就给了他,只是现在钟芷嫣还在一旁看着,红莲被成贵当场驳了面子,心里不高兴,面上也就冷了下来:“不让人随意进入书房?哼,成贵,你不要以为你在少庄主身边伺候就可以这般大胆,既是像你说的那样,我且问你,她怎么就可以进去?反倒了我这里就不行了?” 见红莲指着一旁的钟芷嫣,成贵有些犯了难。这红莲说虽然是个丫鬟,可在庄子里却没有人敢让她做事,谁都知道红莲是庄主亲自指来伺候少庄主的,至于这个伺候,当然也不是表面意思那么简单,可少庄主却是发话不让女子近身,所以红莲虽然是丫鬟的身份,却没人敢让她做事,说不准哪天少庄主就点了红莲去伺候呢。 所以,现在红莲这样逼问他,倒是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而原本想要离开的钟芷嫣也因为这句话停了下来,见成贵支支吾吾的,就开口说:“我来书房自然是少庄主同意的。” “呵呵,少庄主同意?不要说你才刚到庄子而已,少庄主怎么会同意让你进入书房?定是你不知羞耻的纠缠少庄主,才得以进去的,一看你就是一张狐媚子模样……” “你……” 第10章 我不是…… chap_r(); “吱呀。” 房门应声打开,成贵赶紧跪下行礼,低着头不敢看苏中熙,想来应该是刚才她们的争吵声让少庄主不快了。 “少庄主,红莲做了一些少庄主爱吃的小菜,特意送了过来,谁知竟然被拦着不让进……”红莲满脸委屈的说着,还不忘了瞪了一眼低着头看地上的钟芷嫣。 苏中熙扫视着这三个人,心中对成贵的表现很满意。之前确实是他说过不准其他人进入书房的,成贵今日做的很好。而后又对着红莲说:“正好饿了,送进去吧。” 红莲一听,心中大喜,以往她想进书房都被拦着,今日少庄主亲口发话,难道是默许了她的身份?想着,红莲忍不住一阵得意,看以后还有谁敢对她不敬。 苏中熙转身,又顿了一下,对着还低着头的钟芷嫣说:“既然是午膳,那便一起用吧,午后我要出去一趟,你就在自己房中就好。”说完这才抬脚又回了房间。 不仅是钟芷嫣,红莲也愣住了,刚才少庄主是在对谁说话?成贵起身对着钟芷嫣笑道:“姑娘快些进去吧,不然一会儿膳食凉了就不好吃了。” 钟芷嫣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苏中熙是在跟她说话,点点头,也不理会一旁黑着脸的红莲,抱着书又回了书房。苏中熙已经在桌子前坐下,见钟芷嫣进来,指着旁边的小凳子,示意她坐下。 虽然不知道苏中熙有什么打算,却也没有拒绝,安安静静的坐在凳子上。红莲进来就是看到这样一幅场景:俊男美女坐在一处,异常和谐,尽管她特意精心装扮了一番,此时也只是个丫鬟的身份,这怎么能不让她恼怒?可少庄主还在,她心中恼怒脸上却仍旧要挂着笑。 “这书先放下就是,既是给了你,我就不会再要回去。”看到钟芷嫣还抱着那几本游记,苏中熙不由的打趣道。 “不……我不是……”她想要解释,可又不知道解释什么,索性也就闭上了嘴巴。 红莲打开食盒把里面的饭餐端了出来,确实是精心准备的,每一样都是苏中熙平日里爱吃的,不仅味道香,样子也好看。 “少庄主,这道十味鸭子是少庄主最爱吃的,今日庄子上采买了新鲜的鸭子,红莲特意给少庄主做了这道菜。”红莲把筷子递到苏中熙手里,说道。 这十味鸭子原是红莲的娘亲无意间做出的一到菜肴,只是制作过程要繁琐许多,不说这鸭子肉要鲜嫩的,一定要选刚成年的小鸭子,因为那时候的鸭子肉正是嫩的时候,光是作料就十分杂乱。要先用水发冬菇洗净、控干,在用大火将热水烧开,把鸭子过一遍,然后再去内脏,把鸭子肺。肝、腰、心等内脏摘除,用胡椒粉,西红柿块,葱丝,陈皮,细盐等作料调匀抹在鸭子的肚子里,然后再放在蒸笼上蒸到八成熟,最后再放入炭火上烤。 当时红莲的娘亲做的时候,只是因为厨房的柴火不够了,火候不到,鸭子没有蒸熟,这才想着放到炭火上烤熟,边烤边往鸭子外皮上面抹油,没想到却是美味无比。那时候苏中熙还小,爱贪嘴,也不知怎么的就喜欢上了这个味道,但凡是有机会,必定会点这道菜,没想到如今红莲又拿出这道菜来,也不是是有意还是无意。 苏中熙接了筷子没有动,而是递给一旁的钟芷嫣,说道:“这十味鸭子确实是美味,你且尝尝看喜不喜欢。” 红莲有些不乐意,却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在一旁使劲儿瞪着钟芷嫣。本来她想着这书房只有苏中熙一人,这才只备了两双筷子,想着等少庄主吃饭的时候她在一旁布菜,说不定少庄主就会怜惜她让她一起坐下吃的,现在又多出一个钟芷嫣,她只好把另一双筷子拿出来又递给苏中熙,自己站在一旁。 苏中熙没说让她离开,她也不能开口,只能在一胖子站着看他们吃,心里就像针扎的一样难受。钟芷嫣也不好受,任谁在吃饭的时候被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也不会好受,更何况,那双眼里还都是恨意。 没吃几口便放下了筷子,苏中熙也跟着放下筷子,问:“吃饱了?” “原就不是很饿,这菜……很好吃……”是很好吃,只是有些油腻了,她不喜欢。 这也怪不得红莲,她知道苏中熙小时候就非常爱吃这十味鸭子,只是娘亲去世之后便没有再做过,今日也只是心血来潮想起来才做了一次,却根本没有想过,苏中熙那时候年纪小,爱吃油腻的东西也很正常,如今他已经成年,对这些油腻的东西便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觉了,此时看着钟芷嫣也放了碗筷,随机吩咐说:“撤下去吧,这十味鸭子姑娘不喜欢,以后就不要送了。” “少庄主……”红莲嘴角抽了抽,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苏中熙,这不是少庄主最爱吃的菜吗? “这十味鸭子确实好吃,只是太过油腻,小爷还是喜欢吃清爽一些的菜。” 苏中熙盯着钟芷嫣的脸说道,只是这样的解释并没有让红莲心里舒服,反而更加难看,油腻?清爽?今日她特意打扮了一番,脸上涂抹的脂粉没有一盒也有半盒了,再看钟芷嫣那张素净的脸蛋儿,少庄主的意思难道是他喜欢这个女人不成?红莲想要问,却又不敢,她什么身份也没有,怎么有资格问主子的打算?咬咬牙,只能低头收拾了东西快速离开这里。 看红莲离开,钟芷嫣忙着把书又抱进怀里,起身说:“少庄主既然要出去,那芷嫣就不打扰了。” “今日在房中休息就是,明早可别再来迟了。” 钟芷嫣脚下一顿,难不成明日还要来?心中这么想着,却也没多问,只是快速的离开,消失在回廊里。 艳茹已经回来了,钟芷嫣回到房间的时候艳茹正在用饭,看她眼圈有些微红,应该是哭过,只是艳茹不说,她也不好多问。倒是艳茹,看到她怀里的书便多问了两句:“这是……” “是少庄主不要的东西,我瞧着喜欢,就要了过来。”钟芷嫣说着把那几本游记放到一边,在艳茹身边坐下,拿起筷子变吃了起来。 “姑娘不是跟少庄主一起用膳了吗?难不成没吃饱?”艳茹打趣的问道。 一说起这个钟芷嫣脸上忍不住有些尴尬,吞咽下口中的食物,说:“艳茹姐姐,你就别笑话我了,少庄主那里的饭菜不合我的胃口,我还是觉得回来吃这些比较好。” “嗯,也是,主子的东西都是大鱼大肉,吃多了也腻歪,倒不如这些爽口的小菜来的可口,那你多吃一些。” 艳茹顺着钟芷嫣的话往下说,却让钟芷嫣想起苏中熙之前说的那句不喜欢油腻喜欢清爽的话来,顿时脸上有些热,便放下碗筷,只说自己吃饱了。回头瞧着艳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钟芷嫣知道她心里有事儿,也就找着话儿跟她说着。 “艳茹姐姐,我们日后真的就要在这庄子里住下吗?” “姑娘只叫我艳茹就好,姐姐这个称呼可是万万不能再叫了,姑娘要记得,你是钟家的小姐,自小便是锦衣玉食,没有受过半分的苦处,更加没有去过胭脂楼那样的地方。而那胭脂楼里红极一时的芷嫣姑娘也只是恰巧跟你同名而已……”艳茹说着,语气中的肯定让钟芷嫣不能有分毫的反对。 身份好变,但又有什么用呢?吴驰彰知道,苏中熙也是知道的,就算是骗的了旁人,那又如何?不过是一个身份的不同罢了。只是看艳茹说的认真,她也就只能点头应下了,不然还不知道艳茹要说些什么。 两人说了一会子闲话,艳茹便推说自己有些乏了,起身回了房间休息。钟芷嫣也拿起那本游记继续看着,只是眼中看着书里的东西,脑子却已经不知道跑到了哪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自己在想写什么东西。 五月才到,天气已经见热了。蜜庄里盛产花蜜,此时正是鲜花盛开的季节,只要打开窗户,迎面的风吹来都能隐隐闻到那些淡淡的花香。庄子里开始有蜜蜂蝴蝶飞舞,而庄子里的人也都开始忙碌了起来,一年四季里,也只有春季是收获的大好时段,过了这几个月,一整年便都没有花蜜可以采了。 来蜜庄已经有了一段时日,钟芷嫣早已经跟庄子里的人混熟了,这里的人朴实,善良,对钟芷嫣都很好,当然,除了红莲之外。 也不怪红莲针对她,自从钟芷嫣来了庄子以后,少庄主不仅每日都见她,更是让她在书房近身伺候着。有时候少庄主外出回来,也会给她带一些好玩的东西,或者几本书,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而庄主竟然也没有反对,这让红莲心里有了一些危机感,之前不喜欢钟芷嫣只是因为她相貌太过出众,而现在,却是真真正正的因为苏中熙对她的不同。 蜜庄盛产花蜜,这里的人当然也就多以花蜜为食。花蜜有滋养的作用,光看钟芷嫣此时的样子就知道这话不假。以往她已经算是美人儿了,经过这段时间花蜜的滋养,肌肤比以往更加的剔透,如今已经要十六了,相貌也比之前长的开了些,眉眼之间的清纯不加掩饰,跟在胭脂楼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第11章 染了鲜血 chap_r(); 胭脂楼虽然是她栖身的地方,却是龙蛇混杂,每日她都要提防着不要被别人看到自己的样子,有些事情不想做却也要去做,长此以往,心中郁气便得不到舒展,即便那时候也是美艳,却没有现在这般灵动,更何况,那时候的年岁小,还没有完全长开。 “姑娘,喝些****,润润嗓子,这春日里的天最是干燥。”艳茹端着一碗****进来,对着看书的钟芷嫣说着。 现在她已经习惯了艳茹对她的态度,也习惯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抬起头断过****一口饮下,钟芷嫣又回到书上,这是苏中熙最新带给她的游记,那几本她已经看完了,此时这本才刚开始。 “姑娘,少庄主回来了,在书房呢。” 艳茹小声提点,果然看见钟芷嫣翻页的手停在了半空,而后才依依不舍的放下,说:“那我这便过去吧。” “嗯。” 稍作收拾,钟芷嫣抬脚往书房走去,远远的就看到成贵在门外守着,她不由疑惑:第一次来书房的时候,成贵是因为要迎接她才在门外等候,其余时间,可都是在屋里伺候的,今日她也没有提前说要过来,怎么成贵却在门外?想着的空当,已经来到了书房,成贵瞧见是钟芷嫣,行了礼,道:“姑娘,您来了。” “少庄主不在?” “在呢,只是少庄主吩咐奴才在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进入。”成贵小声说着。 “任何人?”那这任何人也包括她了?钟芷嫣虽然疑惑却也不强求,只是点头答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回去了。” 成贵点头,还没开口就听到书房里传出声响:“进来!” 这是在说谁?钟芷嫣和成贵同时愣在了原地,还是成贵知道主子的意思,忙着低头,说:“姑娘快些进去吧。” 原本想要离开的钟芷嫣,此时也不好再说走了,只能开门进了书房。才刚进去,就闻到一股子浓烈的血腥味儿,钟芷嫣忍不住皱眉,随后脑子里就闪出一个念想:苏中熙受伤了! 不得不说,这让她心里揪着难受,脚下也快了几分,果然看到苏中熙靠坐在书桌前,上身****,胸前包裹着白布,此时那上面已经被鲜血染透了。 见钟芷嫣只是盯着自己看,苏中熙忍着疼痛说:“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帮我包扎!” 这声冷哼吧钟芷嫣的思绪拉了回来,来不及惊呼,就上前去拆那纱布,刀口不长,却很深,此时的鲜血正从那刀口不断的流出来,钟芷嫣找了止血的金创粉一股脑儿的全都洒在伤口上,只是瞬间的功夫,那白色的粉末就变成了鲜红色,好在那鲜血流动的速度却是慢慢缓和了下来。她又找了些消炎的药膏,也不敢直接抹在伤口上,而是涂抹在干净的纱布上,这才小心的为苏中熙包裹起来。 等包扎完成之后,钟芷嫣才反应过来苏中熙是****着上身的,而她的脸几乎都要贴在他的胸口处了,这让她忍不住红了脸,只觉得这场景很熟悉,转念一想,再次遇到苏中熙的时候,可不就是这样?那时候她也是帮他包扎伤口,却换来他不冷不热的讽刺。 “好了,少庄主今日不要碰水,小心伤口发炎。”钟芷嫣开口说道。 穿上外衣,苏中熙倒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只是脸色有些泛白:“你倒是熟悉这些。” “这还是托了少庄主的福,不然芷嫣也不会懂得这些东西……”钟芷嫣没好气的说道,随即想了想,还是开口问:“怎么出去一趟竟是受了伤回来的?” “没什么,碰到几个宵小之辈,使了暗器,我一时不查,这才着了道,对了,这事儿不要告诉艳茹,更加不要告诉我师父。”苏中熙低声叮嘱。 她点头应下,原本也没想过要告诉别人的,若是让庄子里的人知道少庄主受了伤,岂不是要炸了天了,更何况,他连成贵都给撵了出去,肯定是不想让外人知道的。想到这里,钟芷嫣心里有些甜甜的,他撵了成贵出去,却把自己叫进来,是不是在他心里,是和她比较亲近的? 苏中熙不知道她此时的想法,因为失血过多,他有些头晕,此时见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便想要起身回房休息,可如今他这个样子让外人看到来了一定会多加猜测的。蜜庄里有不少朝廷里的眼线,若是让人看到,不知道又要生出什么样的乱子来了。 “成贵!”苏中熙朝着门外喊道,顺手把那些染有污血的东西给收拾了,等成贵进来,他开口吩咐:“去找人抬长软榻进来,另外打盆温水,顺便把这些给扔了,切记,别让别人看到。” 成贵上前接过东西,鼻子里便闻到了血腥味儿,再低头一看,手里的东西都染着鲜血,顿时吓了一跳,赶紧抬头:“少庄主……” “喊什么?快去,回头你去跟艳茹说一声,钟姑娘有些不舒服了,便在我这里歇下,等好些了再回去。”苏中熙开口说着,眼睛也淡淡的扫过站在一旁的钟芷嫣。 钟芷嫣知道他是在拿自己做借口,只是刚才答应了他不会告诉任何人,现在也只能闭口默认他的说法。只是钟芷嫣却不知道她这幅摸样看在成贵的眼中却是理解成了另外的样子:钟姑娘身上好浓的血腥味儿,少庄主又说要抬张软榻,又说要热水,难道是……成贵又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那些染了鲜血的物件儿,心里便更加确定了,面上一红,忍不住有些埋怨:平日也不见少庄主这般猴急,怎么遇到姑娘就这样将忍不住?连着姑娘不舒服的时候也不说忍忍…… “姑娘且先忍一会儿,奴才这就去办。”成贵冲着钟芷嫣说了这么一句就出去了。 钟芷嫣先是一愣,接着就明白成贵一定是误会了那血污是她的,脸上顿时就像着了火一般难受,若是她知道成贵想的是另外一层意思,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在这书房里待下去了。 “瞧瞧,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你那样说成贵便那样想了……”钟芷嫣埋怨着说道。 谁知苏中熙并没多在乎,而是一副不知所以的模样问道:“我说什么了?成贵又想什么了?我只说你不舒服,想来刚才帮我包扎也是个费事儿的,又闻了那会子血腥气,肯定会有些不舒服的,我这般体贴你,怎的到了你这里就成了不怀好意了?” 看到苏中熙一副好笑的表情,钟芷嫣知道自己说不过他,也不再开口了,只是低着头,心里暗暗的恨自己何必要多管闲事。 等候的时间总是让人觉得长了一些,两个人也没有什么话开口,就这么静静的,一坐一站。瞧着那个低头站立的女子,苏中熙忍不住开口:“过来!” 她踌躇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走了过去,才刚到书桌前,手就被拉了起来。钟芷嫣一惊,想要抽出,却没有那样大的力气:“少庄主……” “少庄主,水来了……” 成贵端着水盆进来,结果却看到自己家的主子正抓着人家姑娘的手,而在看钟芷嫣脸上的惊慌,心里忍不住想:少庄主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按捺不住,都已经知道人家姑娘身子不爽利,还想要?可他一个奴才,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尴尬的笑了笑。 苏中熙这才松开了手,眼睛却狠狠的瞪了一眼成贵,冷声说道:“放在那里就可以出去了。” “是。” 虽然有些担心钟芷嫣,但成贵还是出去在外面守着,就连下人搬着软榻也是让人放下了就赶紧出来了事儿。钟芷嫣早已经站在离苏中熙一米远左右的地方,有些纳闷的问道:“他们……为什么都这么看着我?” “你真想知道?”苏中熙心里起了逗她的心思:“或许是他们觉得我不懂得怜香惜玉,连带着你身子不舒服的时候也想着一些不好的事情……” “你……”钟芷嫣有些不快,她在胭脂楼待了那么久,对于他话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只是刚想开口就想到之前成贵拿着那些血布那般看她,那眼中的好似是怜悯一般……钟芷嫣说不出什么辩驳的话来,只能跺跺脚,小跑着出了书房。 “姑娘!”才刚走了两步就被成贵给叫住了。 “姑娘,少庄主他不是有意为难姑娘的,只是姑娘相貌出色,少庄主这般……这般把持不住也是情有可原的,姑娘可别跟少庄主生了嫌隙……”成贵小心的劝说着,刚才看钟芷嫣从房中跑了出来,以为是她因为自己家主子生了气,这才开口。 本来就不好意思的钟芷嫣,此时被成贵这么一说,脸上更加挂不住了,什么也没说,扭身就跑了出去,只留下成贵还在想自己刚才说的,钟姑娘到底是听没听进心里去。少庄主也真是的,要真是喜欢人家姑娘,回了庄主,再挑个良辰吉日把事情给办了不就成了,这下好了,人家姑娘面子薄,现在肯定是不乐意了…… 苏中熙并不知道成贵在心里这么编排他,他早已经上了软榻休息了,这次的行动失败,估计又要有段时日不能走动了,想不到那些老贼竟然如此的贪生怕死,院子里到处都是埋伏,让他不小心就找了道,看来以后再有什么行动,他一定要多注意一些才是…… 再说钟芷嫣,一路不停的跑回房间,等进了屋子还能感觉自己的心跳。这是怎么了?只当是跟以往一样,被登徒子调戏了就好,不用在意。 第12章 小恩小惠 chap_r(); 钟芷嫣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只是她这么想着,心还是不能静下来。拿起游记也看不下去,总是会发呆出神,一会儿是苏中熙结实的胸膛,一会儿又是苏中熙拉着她的手…… “不行不行!”钟芷嫣使劲儿摇摇自己的脑袋,双手在自己脸上拍打着。 “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自己打起自己来了?” 艳茹才进房就看到钟芷嫣这个样子,便开口问道。还不等钟芷嫣回答,她就想起刚才回来的路上听到的那些传言,心里多少有些明了,围着钟芷嫣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眉眼间的纯真依旧存在,看来那些话也只是传言而已,信不得。 “艳茹,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只是不知道是哪个坏了心肠的人,说姑娘被少庄主收了房,可刚在艳茹瞧着真切,姑娘明明还是处子之身,怎么可能被收了房呢,想来是有人想要败坏姑娘的名声才这么说的,我们不需要理会。”艳茹解释道。 钟芷嫣没想到事情会传的这么快,而且是这种说法,一时间白了脸色:“竟然这么快就被传出去了?” “怎么?难道姑娘真的被少庄主……”艳茹听到她这么说,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不是不是。”钟芷嫣赶忙摆手,生怕艳茹误会:“只是今日去书房,我有些不舒服,少庄主这才让人抬了软榻进来让我休息,没想到竟然让人误会了,还那样传了出去……” 她不好说苏中熙受伤的事情,就只能这么说,想到成贵看她的那个眼神,钟芷嫣的脸再次红了起来,突然感觉身下一热,她惊呼出声:“哎呀!” “怎么了?” “艳茹,我……我……” 看着钟芷嫣支支吾吾的,又不敢大动,艳茹明白了,起身去内间找了个月事带子出来,小声说道:“你这又不是第一次,怎么还不记得日子?要不要我给你端盆热水进来擦洗一下?” 一听到热水这两个字,钟芷嫣就想到在书房的时候苏中熙让成贵去端热水,赶紧摆手回绝:“不用了,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算着日子也还不到呢。”说起来她心里懊恼,今日被人误会了也就算了,怎么还真的来了葵水,这下便是想要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了。起身回了内间换好,这才把沾了血的里衣用布包包好,准备扔了去。 艳茹上前接过包袱,说:“还是我来洗洗吧,咱们出门在外,又没有别的营生,这银钱还是省着用好一些,这些东西能用的还是用吧。” 以往她们怕洗不干净便是沾染了就扔了,只是现在不比从前,能省的当然得省。钟芷嫣现在在小日子里,肯定是不能让她碰凉水的,便只能她来做了,再说,她现在是钟芷嫣身边的丫鬟,伺候主子这些也算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艳茹,你放下吧,回头我自己来就行。”让艳茹帮着自己洗里衣,怎么感觉都是怪怪的。 “不碍事,反正也只是顺手的事情。” 艳茹拿着包袱出了房门,不大会儿红莲却又走了进来,二话不说,指着钟芷嫣的鼻子就骂:“好你个不要脸的狐媚子,来庄子里就知道勾引男人,庄子里的奴才向着你说话也就算了,瞧着你这身份也顶多是配个小厮,谁知你竟然这般不知廉耻,妄想勾搭少庄主,怎么,如今被少庄主撵了出来,你竟然还有脸在这房间里呆着?” “红莲,我敬你是庄主身边出来的人,又是这庄子上的老人,所以才给了你几分颜面,每次你说什么我也不予理会,但你不要得寸进尺,别忘了,我是主子,你是奴才,这规矩二字难道你是忘了不成?”一进门就骂,真当她好欺负不成?莫说是她说的那些莫须有的东西,就单单是后面的勾搭少庄主这件事儿,她就知道红莲是在气什么,只是今日因为苏中熙她已经窝了不少的气,此时还要在这里被红莲骂,她怎么能忍? 红莲被她这么一说,登时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我呸,主子?你是哪家的主子?不过是庄主可怜你们主仆才让你们在庄子里有了这么一个栖息的场所,你们不感恩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妄想攀高枝儿,别怪我没提前告诉你,别到时候什么都没捞着,还落了一个下贱坯子的名号,好端端的污了咱们庄子的名声。” “红莲,你可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不过是一个奴才,竟然敢这么编排主子,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艳茹站在门口大声的训斥着,红莲气急转身,刚想开口反驳,却看到艳茹身后那身靛青色长袍,顿时就白了脸色:“少……少庄主……您怎么来了?” “少庄主要去哪里什么时候还要向红莲你汇报啊?”艳茹冷声说道,然后侧身让苏中熙进屋。 钟芷嫣赶紧上前去扶他坐下,他身上有伤,怎么现在跑来了?若是有什么事情让成贵来说一声就行了,何必自己跑过来。看她满脸的不赞同,苏中熙不由挑挑眉,这小丫头是在给自己摆脸色?貌似从小到大,除了师父,还不曾有人敢跟他摆脸色,更何况还是一个小女子。 两人这个样子看在外人眼里却是有种眉目传情的模样,艳茹上前倒了茶水,却被钟芷嫣挡了下来:“还是换白水吧,此时……不宜饮茶……” “好!” 艳茹只当是钟芷嫣在说她自己,现在她在小日子里,自然是不宜饮茶的,这下她也认为两人之间肯定有着什么事情,不然钟芷嫣怎么会要苏中熙也陪她喝白水?而苏中熙竟然也没有反对,这便是同意了?不过看两人也是郎才女貌,艳茹只是笑笑,便出去换水了。 “少庄主,她行为不知检点,几次三番的利用少庄主,让庄子里的人多加误会,少庄主可不要错信了她……”红莲在一旁激愤的说着,好像钟芷嫣做了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 “哦?那她是怎么利用我的?”苏中熙有些懒散的问道。 红莲一听,以为苏中熙已经相信了自己开始怀疑钟芷嫣了,心里高兴,便开口道:“这贱人妄想勾搭少庄主,让人以为少庄主只是个贪图美色,不为正事的纨绔少爷,而且,这贱人不顾自己的名声也就算了,还连累少庄主被外面的人说三道四的,少庄主,红莲刚才完全是为了少庄主的名声着想啊!” 苏中熙看着一脸怒气的红莲,手指不停敲打着桌面,想了片刻才说:“嗯,照你这么说,确实是有损本少爷的名声,那你说,该怎么办?” “少庄主不用着急,既然她这么喜欢勾搭男人,那干脆就随了她的心意好了,听说汴京城里的柳巷十分有名,不如就把她送进去……”红莲兴奋的说着。 “主意倒是不错,只是她以往对我有些恩惠,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 苏中熙盯着红莲说道,完全忽略了钟芷嫣还在房间中,而钟芷嫣听到这话之后,脸上忍不住挂起了寒霜,双手也紧紧的握起了拳头,如果苏中熙真的把她送进柳巷里,她一定跟他势不两立。 红莲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钟芷嫣,心中得意,又听到苏中熙这么问她,脸上的笑意加大:“少庄主,不过是一些小恩小惠而已,再说,已经让她在庄子里安稳度日那么长时间了,再大的恩惠也早已经还清了……” “嗯,你说的不错,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吧,成贵!” 苏中熙对着门外大喊了一声,成贵应声进屋,等着主子吩咐。 “去,找两个人把红莲送进柳巷!” “什么?” “什么?”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成贵,一个是红莲。就连钟芷嫣也是意外不已,刚才他们说的不是自己么?怎么现在变成红莲了? “成贵你的日子过的好了,这耳朵倒出了问题,小爷说的话没听到?”苏中熙有些不快的说。 “是,奴才这就去办。”成贵颤颤惊惊的说完,就上前去拉红莲。却被红莲大力地甩开:“少庄主,您说错了,应该是钟芷嫣,不是红莲啊……” “不是你刚才说有人想要败坏本少爷的名声,所以这样的人不能姑息的么?既然如此那就没错呀,红莲,你在这庄子里是怎么跟大家说和我的关系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几次三番的这般,我念在你伺候师父多年,也就没多计较,没想到你却是变本加厉了……” 这下子钟芷嫣算是明白了,原来红莲那样做苏中熙是知道的,只是忍了下来而已,却不知道为何这次他又不想忍了,这才找机会发落了红莲,之前那样顺着红莲的话说,想来是想借着这次机会处置了她罢了。明白了这些,钟芷嫣紧张的身子这才放松下来。 红莲却是傻了,刚才她和少庄主说的明明是钟芷嫣,怎么少庄主一个转身就说成了自己?不行,她不要被卖进柳巷,那种肮脏的地方,她不要去。 “少庄主,红莲知道错了,以后红莲不会再胡说了,少庄主饶了红莲这一次吧。” “那可不行,刚才我一再问过你的意见,而你却极力的想要去那些地方,想来这蜜庄里是留不下你了,既然这样,我何不成全了你?成贵,你还站着干嘛?难道要小爷我亲自动手?” 见苏中熙无动于衷,成贵知道这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了,这才又再次上前去拉红莲,这次是用了力气,红莲挣脱了半天也没有挣脱开来,眼见着自己就要被成贵拖出房门,她冲着苏中熙大声叫道:“少庄主不可以这么对我,我父亲可是对少庄主有恩的……” 第13章 梁上君子 chap_r(); “刚才我不也是这般问你的?可你说即便是有恩,已经留你在庄子上这么些时日,过足了安稳的日子,什么样的恩惠也该是抵消了,更何况,于我有恩的是你父亲,不是你……” 这话说出来完全断了红莲的心思,成贵就这么拉着红莲离开了,钟芷嫣心中有些不忍,却也没有开口去劝,有些人值得同情,有些人却不值得,这样的道理她是明白的,更何况,红莲是蜜庄里的人,怎么处置本就应该由苏中熙说了算,她不过是一个做客的人,根本没有立场说些什么,更加没有立场去左右苏中熙的决定。 “怎么了?心软了?”苏中熙盯着钟芷嫣问道。 而她也只是轻笑:“原是她想要置我于死地,现在她落了个这样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我为何要心软?更何况,该心软的不该是少庄主么?人家要死要活说的人可是从头到尾只有少庄主一个,跟芷嫣一丁点儿关系也没有的……” “好一张伶牙俐齿,既然这么厉害刚才怎么还让人说到还不了口?” 听了这话,钟芷嫣有些吃惊的抬头看着他,难道刚才红莲说的那些话他都听到了?那……是因为这样他才发落了红莲吗?钟芷嫣心里想着,只是却又极快的被自己否决,苏中熙对她的态度早在一开始就已经明了了不是吗?为何她还会这么多想? “咳咳,既然无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日后有事你只管找成贵就是了,爷平日可是忙着呢……”言下之意竟然是让她没事儿别找他。 钟芷嫣有些汗颜,不是他自己巴巴跑来的么?怎么现在到成了她找他了?只是这话钟芷嫣不敢说出口,只能低着头小声回话:“是,少庄主。” 顺从的态度没有让苏中熙喜笑颜开,反而让他心里多出一些气闷:这女人,真是不识好歹!甩了衣袖跨出门去,迎面碰到换了水的艳茹,瞧见他行礼:“少庄主怎么不多坐一会儿?我们家姑娘这几日身子不舒服,所以进口的东西都要多仔细一些,让少庄主久等了。” 艳茹这么一说,苏中熙才想起从进了屋子到现在,他竟是一口水也没喝上,跑来给她收拾了一个烂摊子,回头那女人竟然连声谢谢都没说。脸上更加黑了,只看了艳茹一眼,便抬脚走了。艳茹纳闷:怎么好端端的摆起了一副臭脸?难道是和姑娘吵架了? “姑娘,少庄主他……” “少庄主可是个大忙人呢,日后没什么事情咱们不要去烦他。”钟芷嫣说着也转身进了内间,只留下了艳茹自己有些摸不着头脑。 自从红莲被送出庄子以后,这庄子里的话就没断过。谁都知道红莲是来找了钟芷嫣的麻烦之后才被送出庄子的,虽然不知道是送到了什么地方,但却知道以后红莲肯定是回不了庄子了。红莲以前在庄子里有多牛大家都是知道的,谁知道现在竟然被赶出了庄子,为此大家对钟芷嫣的态度比以往更加尊敬了,也因为这样,蜜庄里的那些流言也更加兴盛。 “今天钟姑娘又去少庄主的书房了,出来的时候怀里还抱着一些东西,应该是少庄主送的……” “你这都是什么时候的消息了,今天早上我还看到少庄主和钟姑娘在练场有说有笑的,少庄主竟然冲着钟姑娘笑呢,我在这庄子里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少庄主笑呢。” “切,少见多怪,我看日后少庄主笑的时候还多着呢,不过也是,钟姑娘长的那么好看,如果换成是我,就算让我天天对着她笑,我也愿意……” 话音落下,旁边的人却都哈哈大笑,笑说这话的人妄想吃天鹅肉。 几个人一边采蜜一边说着,但大家说的无外乎都是关于钟芷嫣和苏中熙的。之前也有几个丫鬟跟红莲比较好的,每次红莲说钟芷嫣如何的时候,她们也都是心中多有不忿,只是从红莲走了之后,钟芷嫣又每次都是温和的跟大家打招呼,大家对她的印象也渐渐好了起来,到如今,这庄子上竟然没有人来找钟芷嫣的麻烦。 说道红莲,正所谓害人终会害己。红莲一心想着要把钟芷嫣撵出蜜庄,却不想到最后自己竟然沦落到了如此不堪的地方。成贵按照苏中熙的吩咐把红莲送进了柳巷,因着红莲的相貌不错,也就成了几家青楼争相的对象,最后被胭脂楼的对头给买了去。只是翠娘因为认识成贵,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收了红莲。能被成贵亲自拉出来的人,一定是得罪了苏中熙的,既然如此,她断然不会去多事儿,也省得会坏了苏中熙的计划。 “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苏中熙抬头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钟芷嫣问道。 钟芷嫣端了一杯热茶递过去,这才开口:“早上醒的早了,也没有其他事情可做,就来了。” 听了这番说辞,苏中熙点头,继续看手里的账本,而钟芷嫣也坐回原处拿起没看完的游记接着看。两个人就这样各自看着各自手里的东西,谁也不打扰谁。古人说的岁月静好应该就是这样的感觉吧。钟芷嫣心里想着,嘴角不自觉的挂起了笑意。 这段日子苏中熙对她的改变越来越大,虽然偶尔还是会莫名的说一些话让她生气,但平日里他们俩相处的也算是融洽了不少。都说人不能夸,这才刚在心里夸了他,接着就听到苏中熙开口:“看你笑的一脸甜蜜,今日早上可是偷吃了庄子里的花蜜?” “庄子里的花蜜还用得着我来偷吃吗?不是每日都会有人送来?”钟芷嫣笑着回答。 “说的也是,那就是心里甜,难道是在想我?” “少庄主怎么如此不正经……” “我不过是打趣了一句,就惹来你时候我不正经,看来你这心里果然是在想我,没关系,小爷向来大方,你只管想着就是,我不说什么……”苏中熙越说越没个正行,瞧着钟芷嫣为此红了脸,他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这小丫头单纯的紧,每次都说不过他,似乎逗她已经成了他的乐趣了…… “我看少庄主今日定是有什么好事儿,这般拿芷嫣打趣,也罢,我那房里还有一些针线活儿,既然少庄主嫌弃我,我回去就是了……” “针线活儿好呀,回头你做好了只管拿来让小爷试试就成,好与不好小爷都不会嫌弃。”苏中熙接着话说道。 钟芷嫣却一刻也不能待下去了,说针线活不过是找一个离开的借口,而苏中熙却直接说她是为他做的,而还正好让他猜对了,她确实是为了他做了一件袍子。只是如此被他说出来,她面子上倒也挂不住,跺跺脚起身就出了书房,只留下苏中熙自己在房中大笑。 钟芷嫣走后,苏中熙抬头看着房顶的某一处,盯了半天才开口说道:“来了就来了,我这里有上好的雨前龙井,正好陪小爷喝一杯。” “哈哈,没想到还是没能瞒得过你!”随着声音,一道身影快速的从屋顶落下,待停稳了身子,这才看清长相,原来是裴昌海。 “玉树临风的裴公子若是让人知道竟然爱好做这梁上君子,不知道要有多少少女的心要碎了……”苏中熙嘴上说着,手里的茶壶却是倒了两杯热茶。 裴昌海也不跟他客气,端起茶杯就坐了下来,嘴里碎碎念着:“雨前龙井啊,也就只能在你这里才能蹭到贡茶……” “你若是想喝,汴京城里多的是富家千金送你,这还不是你裴公子一句话的事情么。” “美人儿虽好,却不及一支独秀。”裴昌海嘴里说着,眼神转了一下,盯着苏中熙问道:“我说,你是不是喜欢那个钟芷嫣?” 虽然这段时日他不在庄子上,但该知道的消息还是一点儿都没落下。什么少庄主改了性子变温柔了,懂得怜香惜玉了,甚至一怒为红颜好不留情的发落了红莲等等,各种各样的消息一起轰炸过来,但却都不离苏中熙和钟芷嫣,这说明什么?有奸情啊…… 听到裴昌海这么问,苏中熙的手一顿,嘴角抽了抽:这小子还是这么爱八卦。 没等到回答,裴昌海便以为苏中熙是真的喜欢上了钟芷嫣,脸上也不再是嬉皮笑脸,而是一改严肃:“中熙,你不会真的喜欢她了吧?你要知道,你的婚事不能够这么轻易的就下了决定的。虽然你们都不说,但她钟芷嫣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我却是很清楚,这样的姑娘或许真的会吸引人,但身份在那里摆着呢,若是喜欢,只当是个玩物就罢了,可别在她身上浪费什么时间……” “好了,该有的分寸我明白,不用你来说……”听到裴昌海这么说,苏中熙有些不高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是不喜欢别人说钟芷嫣的不是。 “我看你是不明白,你现在哪里还顾得上分寸,为了一个女人,早就已经没了分寸了,不然也不会把红莲发落出去,还是那种下作的地方……中熙,莫非你是真的对她……” “你在说些什么?她在庄子上也算是客人,难道让我每日对着客人摆脸色不成?更何况,她还是钟大夫唯一的后人,单凭着这一重的身份我就得对她礼让有加,就更加别提她能够解开白玉瓷盘上的秘密了。”苏中熙黑着脸解释。 裴昌海送了一口气:“这就好,中熙,女人就像衣服,多的是,你可不要因为这么一个女人坏了大事……” 第14章 风流倜傥 chap_r(); 知道苏中熙没有被冲昏头脑,他心里就踏实多了,其实也不是他不喜欢钟芷嫣,只是总是觉得那种地方出来的女人就算是个清白的身子,心机也会重一些,说不定手里还有一些腌攢的下作手段,这样人怎么适合做主母?收在身边做个小妾解解馋还是可以的,所以他才会跟苏中熙说了这么一番话出来。 又想到回来后听到的那些传言,裴昌海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那红莲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红莲的心思我们都明白,即便你不喜欢,也用不着这打发了她……” “昌海,什么时候开始你连着我身边的婢女也是如此上心了?”苏中熙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你身边的人哪里用得着我来上心,这庄子上眼巴巴盯着你的人可是多着呢。”裴昌海撇撇嘴说道。这也是他反对苏中熙喜欢钟芷嫣的另一个原因,要是被外人知道了再利用钟芷嫣对苏中熙不利,那就得不偿失了。 “既然知道他们上心,你就没发现什么?” “你是说,红莲她……” “枉你裴公子阅人无数,竟然连个小丫头被破了身子都没看出来,外面对你风流倜傥的传言看来还是有待验实的。” 裴昌海脸色有些不好看,红莲被人收买这不是打他的脸么?他是蜜庄的总管,蜜庄里一举一动他都有责任,红莲是自小就跟在庄主身边的,没想到连她都能被收买,可见那些人的手段。 跟裴昌海一样脸色不好的还有在门外站着的钟芷嫣,她因为苏中熙的一句话跑了出去,走到半道上才想起来自己的书忘了拿了,谁知回来拿书却听到书房里的对话声。 那个多出来的声音她记得,是上次在练场的那个男人,原也不是想要偷听的,只是听到他们说道了自己的名字,钟芷嫣才想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没想到竟然听到了这样让她难以接受的事实。 苏中熙对她好原来只是因为她是钟家的后人,原来那些好都只是想让她解开那白玉瓷盘的秘密。可笑的是她竟然是从别人口中得知那白玉瓷盘有着秘密。 在钟芷嫣的眼中,那白玉瓷盘再重要也不过是父亲留下的唯一的东西,能够让她对家人寄托念想的死物,可落到旁人眼中,那死物竟然成了宝贝,连带着她也变得不一般了,这岂不是最好笑的事情? 最终也还是棋子吗?那被当做棋子的她还要感恩戴德吗?就算是发落了红莲也是利用了她的清白,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清白是何等的重要,即便她是出自胭脂楼,可也是正经的清白身子,如今却被人这般践踏。 钟芷嫣,你还不清醒吗?还要在沉迷下去吗?那个男人……不值得…… 她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可又怎么会轻易改变想法?自从数年前他救了自己,她的心便遗落了,这么多年的执念又怎么会轻易的抹去?他的再次出现,不管是针锋相对还是故意调笑,她都一一记在心里,却不知道这一切原来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钟姑娘,您怎么在这里站着?” 成贵端着膳食走了过来,看到在门口发呆的钟芷嫣,便开口问道。谁知还没等他再说什么,钟芷嫣却只哄着双眼跑开了。 “吱呀!” 成贵转身,随后行礼:“少庄主,裴总管。” “刚才钟姑娘在这里?”开口的是裴昌海,见成贵点头,他挑眉看着苏中熙,那眼神好像在说:看吧,我就说她心机沉重。 可是苏中熙想的却不是这些,而是钟芷嫣不是已经回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身子侧了一下,看到桌子上放着的拿本摊开的游记,心里明了,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是听没听到他们说话。 若是没有听到,又怎么会看到成贵就跑开了呢?可若是听到了,又听到了哪些? “裴总管陪着少庄主用膳吧。”成贵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只当是钟芷嫣听到有别的人在书房,不好意思进去,这才看到他跑开了。 “好啊,正好还没用膳呢。”裴昌海倒是不客气,也没有理会苏中熙传来的杀人一般的眼神。 “既然你想吃,那你就自己用吧!” 苏中熙说完抬脚就要离开,却被裴昌海叫住:“你这火急火燎的,不会是因为钟芷嫣吧?” 一句话硬是生生定住了他,他确实是想去找钟芷嫣,只是他为什么去找她?想要解释什么?他身为蜜庄的少庄主,又何需要向别人去解释什么?更何况,他说的本就事实,钟芷嫣确实是钟大夫唯一的后人,又是唯一一个可能知道白玉瓷盘秘密的人,他为什么会出现心慌? 弄不清楚这些异样的情绪,苏中熙不免有些烦躁,却又不想让裴昌海继续问下去,索性转身率先回了书房坐下,双眼却盯着拿本游记。 却说钟芷嫣从书房跑开之后直接就回了房间。艳茹在房中坐着,见她一脸慌张的跑进来,便问:“姑娘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钟芷嫣靠在门上,眼泪顺着脸颊就落了下来,看着有些慌神的艳茹,说道:“艳茹,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同为人,有些人却是高高在上,可以夺人生死,有些人却是卑贱如蝼蚁,只能任人践踏,为什么同为人,有些人可以掌控一切,而有些人却是身不由己?艳茹,你说我们这般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以前由不得自己,如今还是由不得,不管去了哪里,最终都只是一颗棋子,都要按照下棋之人的想法去走,若是哪天有了自己的思想,便是连葬身之地都没有了,艳茹,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之前的翠竹是这样,艳茹和她也是这样,就如同红莲一般,没有了价值,便是那样随便的就发落了,到了最后也没落的一个好下场,她心里怕了,以往没有怕过,可是今日却是怕了,怕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落得同样的下场,怕自己拼死守着的东西,到了最后也没有一个善终。 父亲常说,人生来平等,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可如见事事都在告诉他,人的贵贱是天生就注定的,有些人会高贵的把头颅抬到天上去,而有的人,却只能任由别人践踏,所以才有人生来就是主子,而有些人一辈子都只能做奴才。 可笑她经历了大喜大悲大起大落,最终却仍是看不透这浅显的道理,可怜她在红尘中混迹数年,却依旧不及别人的算计,一直以为自己是聪慧的,心里什么都知晓,只是现在才明白她什么都不懂,被别人玩弄在手掌中却还悠然自得。 这世间最可怕的不是算计,而是自以为是,而她便是被那些自以为是伤了心伤了神…… “艳茹,这世间真的都是些虚情假意吗?” “姑娘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竟是说些糊涂话?”艳茹上前扶着她,只觉得她身子冰冷,还有些发抖,便倒了杯热茶给她。 看她双眼依旧无神,艳茹猜测应该是和苏中熙有些关系,钟芷嫣的心思她多少是知道一些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钟芷嫣会喜欢苏中熙,但两人在一起也算是般配,身份也不算是差的太多,她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现在看来,到底也是一对冤家。 “我们来此世间走上一遭,早就已经是棋盘上的棋子了,即便是那些自认为可以掌控一切的人,又何尝不是在用自己下着一盘棋呢?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问这些,只是就算是知晓了又能如何,日子该是怎么过还是要怎么过,既然多想只会让自己平添烦恼,还不如顺其自然的过自己的日子,你说呢?” 艳茹静坐着劝慰,这些话既是说给钟芷嫣听的,同样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她已经不对日后有什么幻想,只想着能够手刃仇人,也能慰那些冤魂。 房间中静的可怕,钟芷嫣一直呆坐着,艳茹也不多说什么,这时候就只能让她自己想明白,这比别人说再多都有用。 沉静了半天,钟芷嫣才幽幽的叹出一口气,随后淡淡的说:“艳茹,一会儿你去少庄主的书房,帮我把书取来,回来的有些急了,就给忘了。” “恩,我现在就去。” “另外跟少庄主说一下,他所教的那些芷嫣都知晓,日后便不再过去打扰了,若有什么事情,只管让成贵来说声就是,毕竟男女有别,还是少见面为好。”钟芷嫣说完就起身回内间休息了。 艳茹也不拦着,都说心病需要心药医,钟芷嫣心里有事儿,即便她说再多也是无用。出了房间就去找苏中熙。 她到书房的时候正巧碰到成贵端着饭碗出来,见着是她,也笑着打声招呼:“艳茹,你是来找少庄主的?” “我家姑娘有东西落在少庄主这里了,让我来取了回去。” “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刚才看到钟姑娘站在门外呢,回头你也跟姑娘说声,里头的那位是咱们庄子上的裴总管,不是旁的人,即便碰上了也没事儿的。”成贵还是以为钟芷嫣今日匆忙跑开是因为裴昌海的出现,所以才会这么说。 艳茹闻言挑眉,随即笑了笑,这才说:“恩,回头我会跟姑娘说的,有劳成贵你挂念着。”说完便敲门走了进去。 第15章 不辩解 chap_r(); 苏中熙和裴昌海正在商讨着什么,见她进来也不开口。艳茹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简单的行了礼,这才说道:“少庄主,我家姑娘的书落在这里了,我特意来取回的。” “恩,就在那桌子上,你且拿去就好。”苏中熙指着桌子上的拿本游记说道,随后又想了想,开口:“你回去跟你家姑娘说,下午若是没事儿,便过来一趟,我有些事情要跟她说。” 艳茹停了一下,这才笑道:“正要跟少庄主回禀呢,我家姑娘说了,少庄主所教的那些东西姑娘心里都是知晓的,姑娘说,毕竟男女有别,日后若无旁的事情还是要注意一些,若是有事儿,少庄主只管让成贵过去传话就好,少庄主有什么事情,可以跟奴婢说,奴婢会转达给姑娘的。” “这是你家姑娘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苏中熙眯着双眼问道,声音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来,可一旁的裴昌海却是知道,这是苏中熙生气前的预兆。 裴昌海不想把事情闹大,干忙着打圆场:“中熙,想来钟姑娘也是位知书达理的可人儿,既然如此,你就依着她便是了,这位既然是钟姑娘的贴身婢女,你若有事,跟她说也是一样的。” 苏中熙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要不是他今日也不会有这些事情。而艳茹却没想过要给裴昌海留什么脸面,直接回话说:“我家姑娘出自书香门第,自是知书达理的,可是这世间人心叵测,有些人看上去人模人样的,实则却竟是在背后捅刀子,我们家姑娘心思单纯,哪里能知晓这些道理,所以才会总是被人欺凌,也多亏少庄主照拂,只是姑娘以后的日子还是要她自己做主的,少庄主能照拂一时,也不能照拂一辈子不是。” 艳茹说完,还特意看了裴昌海一眼,刚才在外面成贵说的那些话她可是放在了心上的,想着钟芷嫣回去之后的失魂落魄,看来除了苏中熙,也跟眼前这位裴昌海有着不小的关系,既然如此,她说话也不需要这般客气了。 苏中熙当然知道艳茹话中的意思,但他心里烦乱,也不想多去辩解什么,摆手让艳茹下去,又找了个借口打发了裴昌海。 女人就是麻烦,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生气,算了,既是如此,那便不做理会了。苏中熙心里想着,却忍不住郁闷,想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这么费心,却不料人家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思来想去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里说错了,又或者钟芷嫣到底听到了什么,可他从头到尾的过了一遍,也没发觉自己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对,即便是裴昌海在一旁劝说,他也没有正面回话,难道这样钟芷嫣还不能了解他对她的不同? 这样的情绪是不是喜欢?苏中熙心里也不是特别清楚,只是他知道自己却是喜欢看钟芷嫣笑,喜欢听她说话,也喜欢跟她就那么静静的坐着,这种感觉是以往他不曾有过的。 “成贵!”苏中熙冷声喊道。 成贵开门进来,毕恭毕敬地说道:“少庄主!” “这几****多去钟姑娘那里看看,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你直接办了就成。” “是……少庄主……”成贵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 “是这样的,过几日是咱们庄子往上交货的时间,以往这些事情都是红莲去交涉的,那些个宫人也都跟红莲相熟,现在红莲……少庄主您看,这去交货的人……” 若是可以,成贵实在是不想提红莲的事情,可这交货是大事,裴总管负责庄子上的大事,而红莲自持是庄主身边的人,这些年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这才接手了交货的事情,只是现在红莲被少庄主发落了,这交货的人总是要重新找一个的。 这个差事是个肥缺,但却风险极大,若做的好了,想要揣鼓自己的腰包那是轻而易举,可若是做不好,就是掉脑袋的大罪。 苏中熙皱眉,红莲做交货的事情是他默认的,想着能够借此机会揪出几条大鱼出来,只是这些年跟红莲有所联系的都是一些小虾米,想来也是上面的人太过小心,不愿意跟红莲这样身份的人多接触,所以他才会毫不犹豫的发落了红莲,只是这样一来,人选问题也就出现了。 “罢了,这次交货由我亲自去。” “少庄主……”少庄主竟然要亲自去交货,这……成贵有些犹豫,却也不敢说什么反驳的话,跟着珠子这么多年,此时主子的心情不好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苏中熙没说什么,只是让成贵先下去。心里想着那个白玉瓷盘到底有着什么秘密。心里烦闷,索性也不再自己自己瞎想,直接去找了吴忠卿问个清楚。 吴忠卿在蜜庄的中部位置,而苏中熙却是在庄子的最里面位置,此时吴忠卿正在房中翻看这个月庄子里的进项,苏中熙敲了敲门就直接进来。 “师父。” “今日怎么有时间过来?”吴忠卿开口问道,自从苏中熙成年之后,他们师徒二人便是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若非是有大事,几乎是不怎么见面的。 “师父,这白玉瓷盘到底有什么秘密?” 吴忠卿闻声抬头,不明白苏中熙为什么突然会问起这个,看他样子严肃,也不像是随口问问,又想到之前庄子里流传的那些话,心里有些了然,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这话放在谁的身上都是一样的。 不过好在钟芷嫣的身世也不差,配苏中熙也是可以的。 “这白玉瓷盘是钟家祖上传下来的,众人只知道钟家之前是有名的文豪,却不知道钟家的祖上却是皇室望族,传说之前的皇室国库充盈,其中有一多半都是来自于钟府,只是后来钟府因着一些事情败落了,随后改朝换代的也就到了如今。这白玉瓷盘便是一直传承下来的物件儿,都说这瓷盘里藏着的是一座宝藏,若是能够得到,财力便可坐拥天下。” “坐拥天下?”好诱人的条件,怪不得钟家被陷害,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是啊,坐拥天下,可这天下又岂是那般好做的?中熙,我留下这白玉瓷盘只是因为钟大夫为人正直,当年的那场冤案都说钟家还有后人,我原是想着若是有机会,便找到钟家后人,也算是了了钟大夫的一个心愿,谁知道人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却是愣愣的不知情。中熙,这瓷盘的秘密若是能解开最好,若是得不到,也只当是没有法缘,不需要太放在心上。” 吴忠卿简简单单的把事情的元末说了个清楚,苏中熙心中也倏地一下轻松了不少,师父说的不错,坐拥天下又岂是随口说说的?更加不是一个瓷盘就能够决定的事情,如此想来,心里竟然松快了许多,连着刚才的那股子郁气也都不见了。 “师父,过几日是庄子交货的时间,这次我想着亲自过去。” “恩,你过去也好,也是时候出头了。” 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这天,庄子里有些热闹,人声鼎沸的,也有不少人开心的笑着。钟芷嫣看着窗外盛开的鲜花,问道:“今日庄子里有什么事情吗?” “是大事,今日庄子要去交货了,每年也只有这么一次,所以大家都比较开心,不过,这以后的花蜜却是没有那么宽裕了。”艳茹说着,心里有些怀念每日清晨的****。 “艳茹竟然也有贪嘴的时候,不过那花蜜确实是好东西,不太甜,吃了对身体也好。” “是啊,我瞧着姑娘的肌肤又比以往透亮了一些呢,也难怪宫中的那些娘娘们喜欢。” 艳茹无意的说着,而钟芷嫣却听进了心里。庄子要往外面去交货,这是不是说会有很多人出庄子去,如果她混迹在这些人里,想来也不会有人发现的吧。 想到这些,钟芷嫣也不多耽搁,对着艳茹说:“今日外面热闹,我出去转转。” “好,那姑娘先去,回头我去找姑娘。”艳茹轻笑着说。 钟芷嫣最近几日都在房间中呆着,好不容易今日主动说要出去转转,她定然是不会拦着的,只是她却不怎么想出去,想到那个恼人的家伙,艳茹脸色变冷了下来。 之前她从苏中熙书房出来,谁知没走多远就被那个裴昌海给拦住了,缠着自己说了好一会儿子话,东拉西扯的说了一堆,又夸自己漂亮,还跟她打听钟芷嫣的事情,看那人长的也算不错,怎么给人的感觉却是跟登徒子一般,若不是事先知道他是这里的总管,她早就对他不客气了。 正在点查货物的裴昌海突然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也不知道是谁在想我,不过,我怎么觉得后背有冷呢? 钟芷嫣在庄子里来回转悠,大家都是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平日里她不怎么爱出门,所以对这些人也只是一个眼熟,连名字都不记得,因为今天大家都忙,对于突然出门的钟芷嫣大家也没有去多想,只想着或许是钟姑娘也因为要交货的事情开心,所以才会出来。 正愁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成贵抱着一包东西从对面走了过来,看见钟芷嫣,笑着上前打了个招呼:“钟姑娘。” “成贵,你这是……” “庄子上的人都忙乱着出去交货的事情,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回来的,少庄主让我给大家准备替换的衣服,正要送过去呢。” “我正好要去那边,这东西我帮你送过去吧,你去忙你的事情吧。”钟芷嫣说着就要去接那包裹。 第16章 启程了 chap_r(); 成贵有些为难,但一想自己确实有很多事情要做,少庄主第一次去交货,很多事情他都要提前做准备,所以此时这庄子里估计就他最忙,现在看到钟芷嫣想要主动帮忙,又想到最近钟芷嫣不来找少庄主,少庄主的脾气却是越来越大,说不定少庄主看到她之后还能开心也些。 “那就麻烦姑娘了。”成贵把报复交给钟芷嫣,这才转身离开。 钟芷嫣抱着东西,心里暗喜,左右看看都没有人,便找了一条小路朝着自己房间小跑着过去,艳茹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应该是出去找她了。钟芷嫣打开包裹找了一件小一号的衣服先换上,又坐在梳妆台前给自己化了个妆。 在胭脂楼这些年,月儿的那些手艺她也学了个七七八八的,这简单的换个样子也是手到擒来,只是等她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艳茹还是没有回来,眼看着时间一点儿一点儿过去,钟芷嫣一咬牙,抱着重新打好的包袱就出了房门。 没时间等艳茹了,这次是绝佳的好机会,她不能放过,日后若是有机会她会再回来找艳茹的,想来艳茹是会理解她的。更何况,艳茹想要报仇,对她要离开的打算一定是有些犹豫,她自己离开或许也是对的。 “哎,你,说你呢,你是新来的?” 钟芷嫣正走着,却被一个人叫住,见她面生这么问着。钟芷嫣哪敢开口啊,相貌可以变,但声音却是短时间内不好改变的,只能点头。 “看你眼生就知道你是新来的,少庄主他们都在前面呢,你别瞎跑。”那人说着指了指前面让钟芷嫣过去,钟芷嫣顺着他指的方向往前看,果然看到苏中熙和裴昌海正低头说着什么,心里犹豫要不要过去,她想再看看他,听他说句话,却有害怕被认出来。 就在她犹豫再三的时候,那人又开口说道:“算了算了,你这刚来不知道规矩,万一在冲撞了少庄主可就不好了,这东西还是我送过去吧。” 钟芷嫣心中一喜,赶紧把包袱给了那人,低着头行礼,又压低了嗓子说道:“谢谢小哥。” 这次送货因为是苏中熙第一次跟着,所以大家都比较重视,带着的人也就多了一些。等着大家盘点好之后已经是下午时候了,钟芷嫣站在人群里左等右等的也不见他们出发,等的她都有些着急了。一扭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着这边东张西望的,再一看,不是艳茹又是谁,想来应该是艳茹找不到她才找到这里来的。 钟芷嫣赶忙低下头,生怕被艳茹看出来,眼看着艳茹就要过来了,她心里紧张到不行,正巧这时候裴昌海大喊一声:“好了,启程了!” 随着车子的移动,人们也都跟着往外走,钟芷嫣只管低头跟着人群走,根本不敢抬眼,等走出了庄子她的心在算是安定下来一半。 接下来就该是想着怎么离开这队伍的事情了。 大家走了约莫两三个时辰,苏中熙才发话让大家原地休息一会儿。大家吃着各自家中给准备的干粮,钟芷嫣也从怀里掏出备好的小点心吃着,听着大家四下讨论。 “咱们今年的花蜜产量充足,质量也好,一定能够卖一个好价钱。” “对啊,而且这次还是少庄主跟着一起,咱们这次一定比以往更好的……” “不过,之前不都是红莲姑娘么,怎么这次成了少庄主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告诉你啊,你知道咱们庄子上的第一美人儿是谁吗,就是那钟芷嫣钟姑娘……” 钟芷嫣听了半天,见大家又把话题转到了她的身上,转了个身坐到外围去,想着看等会儿能不能找个机会离开,若实在不行,就只能在到了汴京城再想办法了。 从蜜庄到汴京城内半天的功夫也就足够了,一伙人风风火火的进城,城门的守卫早就已经打好了关系,等队伍过去之后,裴昌海又往那守卫首领的怀里塞了一个鼓鼓的荷包,里面银子的分量看似不少。 “裴公子,这几日城里查的比较严,你可得管好手下的人,不然若是惹了什么麻烦可是吃罪不起……”收了银子,那守卫首领就透出了这么一句话。 “多谢提点。” 裴昌海拱手答谢,又看着苏中熙小声的问:“你看这次有没有危险?” “我身上的伤早就已经没事儿了,就算是查也查不到我们这边来,更何况,一般人受了那么重的伤,哪能这么快就恢复过来的?所以他们也一定想不到我就在这里。”苏中熙低语。 裴昌海暗中翻了翻白眼:要不是他去找了千年的肉芝过来,苏中熙现在指不定还在床上躺着呢。 一众人等继续往城中走着,果然看到官兵在挨个盘查人数,到了苏中熙他们,因为人多,所以盘查的也就更加仔细一些,有些官兵想要打开密封花蜜的罐子,被裴昌海止住了,笑着塞进一个银元宝,说:“官爷,不是我们不让看,只是这是蜜庄给宫中各位娘娘进贡的花蜜,今日便是来城中交货的,现在若是打开了,我们这边不好交代啊。” “原来是蜜庄的人,失礼了。”那人说着手一挥,其他人就退到了两边,任由苏中熙他们带着人马过去。 钟芷嫣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心里微叹:只要是和官府沾上边的事情,吃亏的总是百姓们。 他们赶在天黑之前在酒楼里住了下来。钟芷嫣找好了时间,趁着天黑的时候偷偷出了酒楼,只是跟她一样的还有几个人,脚程很快,才眨眼的工夫就消失在街道里了。钟芷嫣纳闷:难道还有人跟她一样想要逃跑? 没有时间让她想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了,她已经打听好了,每次交货的时候宫中都是隔几天才会来验货的,这是为了保证花蜜密封是否严密。他们也会在酒楼里静静的等上几天,然后等宫中来验货的太医过来随意抽出一坛子花蜜来检验。 若是没有问题,这才会运入宫中,供给各位娘娘使用。 所以,她必须要在今晚就离开,若是再等上几日,大家都混了个脸熟,到时候她再想离开就难了。 钟芷嫣左顾右盼的看着,就怕有人发现了她,等确定没有人的时候,这才赶紧跑进了夜幕中,却不知她的一切举动都已经落入楼上的两双眼睛里了。 “呵呵,也不知是谁找的这样一个探子,这不是在明白告诉别人他有亏心事么?”裴昌海盯着钟芷嫣消失的背影笑着说。 他们就是故意让他们有机会出去,就是为了方便他们回各自的主子那里汇报情况,这几年蜜庄的逐渐壮大已经让不少人眼红了,所有的人都想探出蜜庄的底细,只是却依旧没有眉目。 苏中熙也盯着那个瘦小的身影,只是却纳闷那身影为何总有一些熟悉的感觉,想来应该是他多想了…… 钟芷嫣出来之后本来想要去找翠娘的,但是一想翠娘知道她偷跑出来,肯定是要再和吴忠卿联系,干脆也没去胭脂楼,直接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客栈稍作休息。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远,只知道她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赶着城门关闭前出了城,然后就朝着和蜜庄相反的方向一直走,才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客栈。 “老板,给我一间房。”钟芷嫣压低着嗓音说道。 “这位客官,只剩下一间上等房了,您看……” “那银子是……” “二两银子一晚……” 钟芷嫣摸着怀里的那些碎银子,有些犹豫,身上只有不到十两的碎银子,其他的东西被她换成了银票,可此时在这偏僻的地方用银票却不是明智之举,无奈,钟芷嫣只能叹息着出去。 离开客栈之后,眼看着天越来越黑,而前方却隐约有灯火的光传来,钟芷嫣小跑着过去,这才看清,原来是一间寺庙,不过看样子是一间已经被荒废了很久的寺庙,里面的人全部都是一个乞丐,虽然钟芷嫣穿得衣服不是什么好衣服,但是在乞丐看来是极好的了。 在钟芷嫣看那些乞丐的同时,他们也在观察着眼前的人,虽然也都是粗布麻衣的小斯装扮,但不可否认的是,钟芷嫣身上的这粗布麻衣也要比他们身上那些衣不蔽体的好上百倍,有些乞丐更是像看到宝贝一样两眼发光的盯着钟芷嫣。 “你……你们……”钟芷嫣心里有些发憷,不管是在胭脂楼还是在蜜庄,她还从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情况,不过也就只是一瞬间的功夫,钟芷嫣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当乞丐全部向钟芷嫣伸出手乞讨的时候,钟芷嫣居然发了疯的把自己的衣服咬破,乞丐看钟芷嫣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还以为是谁家跑出来的疯子,瞬间便躲的远远的,生怕她一会儿伤了自己。 “来来来,都是在外不容易的可怜人,来,这边坐。”钟芷嫣随着声音看过去,看到一个长者拍着身边的空地儿,有些花白的头发,额头上系着一根物色麻绳带子,此时正吃着馒头,那馒头上清晰的可以看见还有泥土的所在。 钟芷嫣也不拒绝,刚想屈膝行礼又突然想到自己现在是男子的装扮,于是改成了抱拳,道:“多谢!” 等她坐下,那长者使劲儿吸了吸鼻子,嘴巴一咧,开口道:“小姑娘你是干嘛的啊?” 钟芷嫣听见小姑娘几个字,愣了愣然后下意识的到处看,然后指了指自己? 第17章 不敢睡 chap_r(); “你是在叫我吗?我是一个男人!”钟芷嫣故意把声音变粗,但是还是隐藏不了自己的温柔女声。 老者摆摆手,嘴角扯出一抹笑:“在我五袋面前可不许说这些诳语,我五袋阅人无数,你是男是女我还能看不出来?” “我……”钟芷嫣见他说的肯定,一时间也不敢大声说什么,就怕让一旁的人听了去,她一个姑娘家独自在外,万一遇到什么坏人可怎么办? 许是知道钟芷嫣的顾虑,五袋笑着压低了声音说:“小姑娘放宽心,小老儿在这里,他们还不敢把你怎么样。” “你?”钟芷嫣有些怀疑的看着他,问道:“这是为什么?” “小姑娘莫要小看人,小老儿岁然年岁大了,可也是个有身份的,我可是这丐帮的第五代传人!”五袋说着把头仰的高高的。 丐帮的第五代传人?丐帮帮主吗?对于丐帮这个组织钟芷嫣还是听过的,貌似丐帮这帮派一直都存在的,只是第五代传人……据她所知,丐帮传承少说也得有数百年之久了,这才第五代?钟芷嫣心里怀疑,嘴上却依旧附和道:“怪不得,原来是帮主,失敬失敬……” “罢了罢了,瞧着小姑娘也是富贵人家出生,不识得小老儿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不过小姑娘怎么一个人到这种地方了?”五袋咬了一口馒头问着,以为钟芷嫣是哪家的富家小姐偷跑出来玩迷路了,毕竟钟芷嫣身上穿着的是一身小斯装扮,可看她周身的气度却隐约透着高贵,那一张小脸虽然是经过装扮后的,却也是掩盖不了清秀,特别是那一双水灵灵的眼睛。 钟芷嫣听到五袋这么问,也不怎么瞒着,开口说:“实不相瞒,我家中原本也是书香门第,只是不想爹爹无意间得罪小人,被害的如今残破落寞,原是想着要去家乡找亲人的,只是来了才知道,哪里还有什么亲人,只剩我一个了……” 这话半真半假,说的也算是实话,不过说到亲人,钟芷嫣心中还是忍不住的一阵酸楚,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个样子看在五袋眼中却是成了真情流露。五袋叹息一声:“哎,也是个可怜的人哪,这世道从来都是好人受屈辱,白白便宜了那些个坏人,不过小姑娘也不用太伤心,这老天爷都是开眼的,俗话说的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人头上三尺有神明,不可不信啊!” “老伯说的是,我叫钟芷,老伯以后就叫我钟芷就好。”钟芷嫣擦擦眼泪说,这名字只说了一半也不算是骗人的吧?如今胭脂楼里的芷嫣姑娘名号太旺,一个重名就弄不好被有心人给惦记上,这只用了一个影字,听起来也比较中性,跟她目前的身份也比较相符一些。 “好,日后我便叫你钟芷,那你也别叫我老伯,直接叫我五袋就好,小老儿可听不得那个‘老’字……”五袋摸着他下巴上的那缕山羊胡说道。 钟芷嫣也不推辞,在外面没有那么多讲究,这讲究多了反倒是让人多生猜疑,于是也就顺着五袋的话说:“老……五袋,你是一直在这里吗?我刚从汴京城里出来,就只知道埋头走了,竟是不知道这方向是去什么地方的。” “沿着外面的那条河一直往前走有个村庄,就是铜陵村了,听说那里民风淳朴,小老儿也是从汴京那个方向走过来的,这一路上乞讨着走来,什么样的民风民俗都看过了,都说铜陵村的人最是淳朴,所以小老儿才想要过去瞧瞧,钟芷啊,你要不要一起过去?若是真是传说那样,那铜陵村也是一个不错的居住场所了。”五袋说着,双眼中折射出一种憧憬。钟芷嫣看着眼熟,她知道那是一种对某些东西的渴望,有些时候,她也会有这样的憧憬,只是每次都是一场空而已。 听到五袋这般邀请自己,钟芷嫣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索性也就答应了下来:“好啊,这世间说来也只剩下我孜身一人了,四海为家,我就陪五袋走上一遭。” “哈哈,这口气,若不是我五袋阅人有独到,还真瞧不出你是个小姑娘家……” 五袋笑着说道,捏着手里的馒头,又看了一眼钟芷嫣,这才开口:“钟芷,你饿了吧?这馒头你也别嫌弃,虽然外面是脏了一些,可却是白面的,也软和,你先将就吃一些。” 也许是怕钟芷嫣嫌弃他吃过的馒头,五袋一边说着,一边用自己身上仅有的几片破衣裳擦了擦馒头外面的土,这才递了过去。钟芷嫣原本是不想要接的,可是又怕自己拒绝再让人多想,这才接过来,馒头不大,而且早前已经被五袋吃了一部分,此时只剩下了多半个,钟芷嫣又从中间掰开,递了回去说:“我刚来,哪能让你把吃食让给我,咱们俩一人一半。” “好好……”五袋结果那一半馒头,笑眯眯的咬了一口,只是在那眯起来的眼睛里却折出一丝精光,只一闪而过,谁也没有发现。 钟芷嫣吃完馒头就在寺庙的一个角落坐着,在这里她不敢睡,毕竟这寺庙里人多混杂,谁知道晚上睡着了之后会发生什么?除了五袋之外,旁人倒是没有发现她是女儿身,只是万一有人半夜图谋不轨,身上的钱丢了倒还是次要的,就怕是被人发现了她的身份,到时候倒霉的还是她自己。 外面的夜空很明亮,天上的星星一眨一眨的,她就想起小时候娘亲也会这么带着她坐在外面看星星,娘亲说天上的每一颗星星就是一个人,他们因为放不下在人间的亲人,所以才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就这么守着,钟芷嫣看着那星光,不由的笑了:爹爹,娘亲,你们也变成星星了吗?你们也是放不下嫣儿,所以也会在天上守着嫣儿的吧!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不敢睡?”五袋挪到钟芷嫣的身边问着,不过问了之后他自己便笑了,心想还真是榆木,这寺庙里这么多乞丐,这钟芷又是个女儿身,有些防备也是应该的。 “咦?”原也没什么,偏巧五袋这么一笑,钟芷嫣正好扭头回来看他,这一眼就让她心生疑惑:五袋看上去也是接近花甲了,那头上的头发都花白了,开始倒是没发现,只是现在他一笑,她才发现,五袋脸上的肌肤竟然是细嫩无比,连着半分的褶皱也没有,哪里有花甲之年的人该有的那种老态?再去看他身上那些裸露的地方,也都是光滑细致,根本就不像一个老人,钟芷嫣盯着五袋的发根处,发现他说话或者笑的时候,那发根的地方总是会跟着堆在一起,虽然不是特别明显,但多年来月儿总是会帮她装扮,所以一些简单的易容术她还是能看出来的,想来这五袋也是跟她有所保留的吧。 不过就算是知道了她也没打算去深究,就像五袋说的,这世间都是可怜人,人人都有一些不可为人知的事情,她何必去探究?知道的越多,麻烦也就越多,就像她自己,不也是有很多事情瞒着的吗。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瞧着她半天没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瞧,五袋不动声色的往后撤了一拳的位置,问道。 “不,没有,只是看着五袋并不像这个年岁的人,一时间有些痴了,五袋平时可是会保养?” 听钟芷嫣问出这话出来,五袋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便笑道:“钟芷你可真会开玩笑,小老儿不过就是一个丐帮的弟子,虽说是身为帮助,可丐帮是什么帮派?吃喝都得上街去讨要,这保养就更加别提了,我看着年轻应该是平日里多与奔走,这书上都说,那些会功夫的人都看着比实际年龄小一些的。” “没想到五袋也是能文能武的,钟芷真是佩服。”钟芷嫣说完双眼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这让五袋心中有些郁闷,却也不敢再开口说什么,真是多说多错。 “咳咳,天太晚了,早点儿睡吧,明日还要赶路呢。” 钟芷嫣朝着五袋笑了一下,继续靠在墙上看星星,心里却有些犹豫明日要不要跟他一起去铜陵村了。五袋身上跟她一样藏着秘密,只是不知道这秘密是好是坏,若是为此日后再有什么麻烦,这可怎么办?想着想着,她只感觉眼皮越来越重,慢慢的,竟然不知道怎么的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感觉有人在推自己,钟芷嫣睁开眼就看到五袋笑着站在自己面前,再环顾的去看四周,其他乞丐早就没了踪影。 “他们一早便去讨饭去了,给,快趁热吃吧,吃完了咱们好赶路。”五袋说着递上去一个荷叶包着的东西。 “谢谢!”钟芷嫣接过打开,里面是两个肉包子,知道五袋也会上街去乞讨,只是乞丐平日里能要的一些残羹冷饭已经是不错的事情了,更何况这一大早,谁家的包子铺会施舍给两个热腾腾的肉包子?还好心的用荷叶给包起来。 “这包子可不是要的,是小老儿买的,快些吃吧。”看着钟芷嫣只盯着包子看,五袋开口解释。 “买的?你哪里来的钱?” “我五袋一堂堂的丐帮帮主,身上还能没有几个大钱?别问这么多了,反正不偷不抢,快些吃,吃完咱们好上路,这里离铜陵村可是不近的。” 第18章 试探 chap_r();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她也就昨晚吃了小半个五袋给的馒头,一早醒来还没有什么别的感觉,只是现在看着手里的包子,问着那隐隐散发的香味,肚子里早就咕噜咕噜的叫起来了,又听到五袋这么说,钟芷嫣也不多说什么,拿着包子就吃了起来。 以往醒来之后都是要先洗漱才会吃东西,可如今她也没有这般讲究的条件了,以后的事情都是要靠着她自己,凡事要亲力亲为了。 与此同时,和钟芷嫣完全不同的心境的还有艳茹。 艳茹在房间里来回的走着,她昨晚一夜没睡,庄子里的男人都出去交货了,只剩下了妇人还孩子,苏中熙和裴昌海也跟着一起去了,可她昨日找了半天,几乎把整个庄子都找了个遍,就是没有看到钟芷嫣。想着她跟自己说是出去看看热闹,还以为是人多不好找,这才特意等到大家都出了庄子,又等到晚饭时候依旧不见钟芷嫣的踪影,昨日一宿钟芷嫣也是没有回来,这时候艳茹才敢确定钟芷嫣现如今怕是已经不在庄子里了。 “叩叩!” 房门声响起,艳茹眼中闪现惊喜,赶紧开门,可嘴里的话还没出来就已经被咽了下去。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小丫鬟,见到艳茹先是行礼,这才起身说道:“姑娘,奴婢月华是奉少庄主之命,来伺候钟姑娘的。” “少庄主?” “是的,少庄主临行前特意吩咐奴婢,让奴婢今日一早过来……”月华说着微微抬头打量着艳茹,此时见到艳茹梳着一个妇人发髻,心里有些疑惑,不过也就只是一瞬,然后就明白了艳茹的身份。听说钟姑娘身边有个贴身伺候的人,相貌也是一等一等好,如今亲眼瞧着,何止是相貌,就连那身上的气度也是和常人不同的,虽说是多少有些魅惑,但也不会让人看轻了去。 也不管月华的打量,艳茹此时听她的这话,头就更加疼了。看来苏中熙并不知道钟芷嫣的去向,不然也不会事先就安排好伺候的人了。又瞧着月华还在门口站着,便开口说:“既然是少庄主安排来的,那我的身份想来你也是知晓的了,咱们姑娘平日来不喜欢人多,所以这才只我一个贴身伺候的人,日后只要你尽心尽力,少不了的你的好处。” 月华也不是傻的,听完这话就知道艳茹的意思是让她日后在外间伺候就好了,至于贴身伺候还是算了,想想也就明白了,这位艳茹恐怕是担心以后自己抢了她的位置,不过瞧着这说了半天的话,里面也没有什么动静,月华只当是钟芷嫣默许的,也不敢反驳,只低头应下:“艳茹姐姐说的是,奴婢记下了。” “那就好,咱们姑娘左右也是在这庄子上做客,时日长短也没个准信,所以没有那些个规矩,日后只要伺候了姑娘一日三餐,其他的时间你可以做自己的事情,不管你是要在房间里绣花也好,还是在庄子里和好姐妹说话,但凡有一点一定要记住了,姑娘善待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咱们也要谨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自己心里要有个谱儿。” “是!” 艳茹瞧着不管自己是什么,月华都只管应下,看她面上也没有敷衍的样子,这才安心下来,有嘱咐了几句这才让月华去了自己的住处。可月华只说管家已经安排好房间就在隔壁的小耳房里,艳茹没看到她带着行李,心里知道这是昨日就已经搬过去了,今日特意来报到。 打发了月华,艳茹心里便更加焦急了。找不到钟芷嫣,不知道她是自己走了还是出了什么事情。依照钟芷嫣的性子,她若是想要走,也会早些做打算的,最少也会知会自己一声,可偏偏一声不响的就不见了,若说是自己走的,她去检查了房间,什么都没少,就连着平日的衣物也是一件不少,这才是让艳茹担心的原因,就怕是昨日人多杂乱,钟芷嫣出了什么乱子。 这事儿她不能告诉翠娘,也不能让人大张旗鼓的去找人,毕竟胭脂楼里的芷嫣姑娘可是好端端的在那里,而张庭玮也早已接受了如今的“芷嫣姑娘”,那神医医治的整个过程张庭玮都是一直跟着的,就算是月儿的长相跟钟芷嫣相差甚远,张庭玮也是必须得接受,再加上月儿本身相貌也不差,又有着一手出神入化的化妆技术,这么一来,倒是跟钟芷嫣有着几分相似,张庭玮为此也就不存在怀疑了。翠娘又把之前找好的说辞说了一遍,只说是这芷嫣姑娘受伤太严重,不仅上了筋脉,就连嗓子也伤了,日后抚琴唱曲恐怕是不成了,所以才会想着要清身的,而张庭玮听了这话,只当是自家的夫人又生了记恨,这才找人来杀芷嫣姑娘,不过这件事儿无凭无据,且那此刻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也就不了了之了,只是张庭玮却是已经下定决心要把她纳入张府。 不能告诉翠娘,也不能让庄子里其他的人知道,万一有人察觉了钟芷嫣她们的身份,那就不好了。如此一来,她便只能自己行动了,要是苏中熙在就好了! 心里这么想着,脑子里却出现一个人,艳茹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自言自语道:“怎么忘了,少庄主不在,他身边的人还是可信的呀。” 也不耽搁,艳茹稍微整理的一下身上的衣衫就出了房门,直接朝着苏中熙的书房走去,瞧着书房紧关着房门,知晓里面怕是没人,这才转身要离开,谁知迎面正巧碰见了成贵。艳茹摆着笑脸朝着成贵走过去,说道:“成贵,忙呢?” “哟,艳茹姑娘,今个儿你怎么过来了?哎呀,瞧我这脑子,是钟姑娘让你来的吧?少庄主此去怕是要耽搁几日才能回来,你回头跟钟姑娘说,不用担心,若是少庄主回来了,我肯定去告诉她……”成贵自己说了一堆。 听他说完艳茹心里想:看来苏中熙果然是对钟芷嫣起了心思,平日瞧着钟芷嫣也应该是有那份心的,只是不知道两人到底能不能在一起。 “成贵,听说你是自小就跟在少庄主身边了?” “对啊!” “那少庄主岂不是特别信任你?”艳茹一步一步的试探。 “那是当然,少庄主当然……”还未说完,成贵就察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诧异的看着艳茹,说:“艳茹姑娘,你问这个做什么?” 艳茹看成贵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心里有些埋怨,不过脸上的笑意却月来月明显了:“成贵,你也说了,你家少庄主是很在意我们家姑娘的,你说,若是我们家姑娘失踪了,少庄主会是什么反应?” “那还用说,少庄主一定会怪罪我没有看好钟姑娘的,他一定……”成贵说着就停下了,两眼瞪的大大的,不可思议的看着艳茹,问道:“艳……艳茹,你别吓唬我,钟姑娘她……” 艳茹没说话,也敛去了笑容,只是点点头,算是回答了成贵的猜测。成贵只觉得头上晕晕的,两眼一闭就倒了下去。 “成贵!成贵,你醒醒,快醒醒……” 艳茹瞧着成贵晕倒了,赶紧上前又是掐人中又是大脸,忙活了半天才把他弄醒,见他睁开眼,一个翻身就跪坐在地上,颤抖着生意问:“艳茹,你刚才说,钟姑娘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就是不见了的意思,从昨日她出门,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该找的地方我全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庄主那边我还不敢说,少庄主现在又不在庄子上,我只能来找你了……”艳茹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昨日……不对啊,昨日我还看到她了,还让着钟姑娘帮我给少庄主他们从包裹,难道是跟少庄主一起出庄子了?” “昨日你见着我家姑娘了?什么时候?” “就是昨日少庄主他们准备出庄子的时候,当时我正忙着,钟姑娘就说帮我把包裹送过去,那里面就一些换洗的衣裳,我也没多在意……难道……” 说道这里成贵和艳茹都明白了钟芷嫣是怎么不声不响的离开的了,肯定是先换了衣服,又躲进了队伍里才走的。 艳茹拍着胸脯,算是送了一口气:“还好,只是跟着队伍走的,想来这次去多少人都是有数的,回头他们回来姑娘也就跟着回来了。” 也不怪艳茹这么想,这出去的时候人数都是清点好的,若是路上不出现什么意外,回来的时候人数也该是一样的才对。只是艳茹却不知道这其中的古怪,倒是成贵依旧哭丧着脸说:“艳茹你有所不知,咱们庄子里的人也不全是自己人,这次少庄主有其他的打算,恐怕还真回不来这么多的人……” 成贵这么一说,艳茹刚刚放下的心又再次被提了起来。而他们担心的人此时却在千里之外的路上。 沿着路边的这条小溪一直往下走,就能走到铜陵村,这是五袋跟她说的,而她对铜陵村的概念却是一无所知,反正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索性就跟着五袋去铜陵村吧。从寺庙出来的时候,五袋特意在地上抓了一把灰抹在她的脸上,照五袋的话说就是她太清秀,不像乞丐,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怀疑他们了。 五袋走在前面带路,钟芷嫣走在后面,而她的身后还有几个乞丐模样的人跟着,虽然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脸色也是脏兮兮的,但从那健硕的臂膀还是可以看出来,这些乞丐肯定都是有些功夫的。而他们见了五袋后立马就跪下, 口中齐齐的喊着:“帮主!” 第19章 帮主 chap_r(); “五袋,你真的是帮主啊?” 其实钟芷嫣从开始就怀疑五袋的身份,只是没有什么线索也不好说什么,再者就是五袋是不是丐帮帮主跟她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她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现在突然一下子多出来你三个人,还这么恭敬,钟芷嫣心中的疑虑才问出了口,只是五袋没有回答,而是下巴一抬就这么超前走了。 那几个人显然也是知道钟芷嫣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跟在她身后。 钟芷嫣稍微放慢的脚步,走到他们身边,小声问着:“各位兄台,你们……你们都贵姓啊?” “老二!” “老三!” “老四!” 简短有力的声音就是他们给钟芷嫣的回答。钟芷嫣暗自吞了吞口水,这几个人……真是……这二三四都有了,老大怎么不见踪影?莫不是五袋吧?钟芷嫣看着前面背手走着的五袋,对他们的身越来越怀疑了。 “我叫钟芷!” 介绍完自己,钟芷嫣小跑了几步跟上五袋的脚步。五个人两个在前,两个在后,就这么沿着小溪往下走,从太阳初升走到日头高照又走到夕阳西下,眼见着天边的晚霞一点儿一点儿的消失,钟芷嫣忍不住抱怨道:“五袋,你确定这里沿着这小溪真的就能到铜陵村吗?” “你敢质疑帮主的决定?” 钟芷嫣才刚刚问完,身后的那三人就异口同声的喝叱,声音表情完全一样,若不是他们长的不一样,还以为是一个人被分成了三个。钟芷嫣吓的一哆嗦,悄悄吞了一口口水。五袋冷下了脸,瞪了那三人一眼,就只看到他们立时的跪在地上请罪:“冒犯了姑娘,请帮主责罚!” 五袋挥手让他们起来,站在一边。钟芷嫣看着三人整齐的动作,怎么看都不像是乞丐,反倒像是军人。虽然他们身上破破烂烂的,但给她的感觉就是这样,不过现在不是深究这些的时候,因为她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刚才称呼她是姑娘。钟芷嫣指着自己,又指着五袋,结结巴巴的:“我……你……五袋……你……” “哎呀,我能看出来的,他们当然也能看出来,不过你也不用在意,对付一般的人,你这样的装扮也够了,只是眼力再好一些的就很难瞒得过去。” “我没什么地方不对的呀……”钟芷嫣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衣服也是有些破烂的,就连自己的胸部她都用布条给勒平了,虽然个子小了一点儿,但也没有一点儿姑娘家的样子了。 “这有什么难的,你皮肤太细腻,正常的男子哪会有这么细腻的皮肤,再有就是你耳间的耳洞,还有你走路的姿态,说话的腔调……” 五袋看她在自己身上看来看去,索性就直接开口说出了缘由,而这些都是钟芷嫣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皮肤细腻也不是一天两天养成了,段时间内还真是没办法变,而她耳垂上的耳洞就更加没有办法了,至于走路的姿态和说话的腔调,她已经很努力的在学了,难道还是不像?算了,大不了日后她就装个娘娘腔好了,反正在胭脂楼的时候,她也见过不少比女人还女人的男人。 “帮主,先吃点儿东西吧。”老三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荷叶包出来。 五袋打开,看到里面的牛肉,眼光闪了闪,随后称赞道:“不错不错,老三,你本事越来越大了,竟然讨到了牛肉,你把老二老四叫来,大家一起分食。” “不敢,回禀帮主,我们那边还有,这是给帮主的。” “既然如此,那你先退下吧。” 等老三退了到后面,五袋才拿着牛肉递到钟芷嫣的面前,说道:“饿了吧,来尝尝这个……” “牛肉?” 钟芷嫣诧异,眼睛扫了一眼在那边吃的正香的三个人,又看着五袋说道:“他们三个还真是好本事,竟然连这牛肉都能讨要到。” 早上的包子五袋说是买的她还能相信,可现在这牛肉她可是不信了,这么一大块牛肉,要买下来得要多少钱啊,更何况这还不是全部,若真是有这些钱,五袋他们何必来当乞丐呢。难道是因为五袋是丐帮帮主,所以这吃的用的都不用操心?可丐帮帮主还还是乞丐吗?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有肉你就吃,快些吃,吃完咱们还得赶路呢,今晚一定要进村子,这路上可不能歇息。”五袋撕下一半,剩下的牛肉都一股脑儿的塞到钟芷嫣的手里。 钟芷嫣听了他的话,又看了看四周,果然不适合歇息,可前面也没有个亮光,这到铜陵村也不知道好要多远的路。 “铜陵村还有多远啊?怎么感觉没有尽头一样。”钟芷嫣咬着手里的牛肉说着。 “再往前走没多远就是了,今天晚上肯定能到的,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地方睡一觉,要是没有人家收留,咱们就只能在村口将就一宿了。” 钟芷嫣点头,不再说话,只想着赶紧吃完赶紧赶路,能离得汴京远一些,她的心就能多放松一些。现在艳茹应该已经知道自己离开的消息了,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怪自己。可当时的情况紧急,根本没有时间让她等艳茹了,不然,她一定会带着艳茹一起走的。 她知道艳茹现在满心的都是要报仇的打算,那就让她自私一些吧,她不想自己为了报仇就沦为别人的棋子,特别是苏中熙手里的棋子。如若那样,她到宁可就这样隐姓埋名的过一生,有些人如果注定只能放在心里,那就不要再在眼中了吧,相对于看一眼痛一次,她宁可选择身心俱疲,习惯了麻木,也就无所谓了…… 吃完了东西也休息够了,他们起身继续赶路。果然就像五袋说的那样,没走多远,只一拐就看到了一个村落,那村口用木牌写着三个字:铜陵村。 “终于到了!”钟芷嫣确实感到乏了,她还未曾走过这么许多的路,此时到了目的地,才感觉到身上的酸软,而且腿好似沉的太不起来一样。 “是啊,终于是到了,老四,你去村子里问问。”五袋背着手站在村子外说着。 “是,帮主。” 老四应下了话,朝着村子里走去,老二和老三还是站在钟芷嫣的身后,左右一边一个,架势看上去颇有一些保护她的意味。钟芷嫣这一路上早已经习惯了他们的沉默,此时也不开口问,只以为是五袋让老四去找村子里的村长,毕竟他们要入这村子,肯定是要和村长打声招呼的,钟芷嫣只是觉得,这丐帮帮主与其他普通的乞丐果然是不一样的,连着做事也是这么有规矩。 五袋扭头对着钟芷嫣笑着说:“老四已经去知会村长了,咱们再多等一会儿吧。” “好,咱们来叨扰,确实是应该提前知会一声的。” 钟芷嫣没觉得有什么,所以五袋说完之后她也就跟着他的话一起附和了。 等了没多长时间,就看见老四和一个中年男子一起走了过来,老四一边走着,一边朝着那个人问些什么,只是隔着太远,有些听不太清楚。等到走近了,两个人又都闭上了嘴巴,老四走在前面,过来先行了礼,道:“帮主,这位是永陵村的村长,陈垣。” 老四介绍完,陈垣就赶紧上前,钟芷嫣眼尖的看到陈垣的腿微微弯曲了一下,应该是想要跪下,却又不知为何没跪,而是改了作揖:“小人陈垣见过帮主。” 陈垣说话的态度很恭敬,让钟芷嫣有些不太能理解,就算是五袋是丐帮帮主,跟这铜陵村的村长也没有多少直接的关系吧,怎么却感觉这村长好似很怕五袋似的,而且刚才钟芷嫣确信自己你没有看错,那陈垣确实是想要行跪拜之礼的。 五袋抬手示意陈垣起身,身子外侧,正好瞧见钟芷嫣一脸的不解,心里暗道:好细微的观察力。接着便没事儿一样说着:“陈村长,你太客气了,之前我不过是举手之劳救了你,怎的你见了却是要行那么大的礼,这让小老儿怎么担当的起啊。” 陈垣听后赶紧抬头,这才瞧见五袋身后站这的钟芷嫣,想着原来是有陌生人在场,也顺着五袋的话往下说:“救命之恩大于天,若不是帮主之前说过不许太过记挂,刚才我还想向帮主行跪拜大礼呢,只是到底怕惹恼了帮主,这才没有下跪。” “村长客气了,客气了,我等路过此地,想要在贵存上住上几日,村长你看……”五袋话说了一半就停住了,钟芷嫣以为他是怕村长为难,可其他人都知道这是五袋已经下了决定的意思。 “帮主能来村子那是本村的荣幸,只是,不知这位小兄弟是……” 钟芷嫣还是头一次听到别人叫她小兄弟,之前五袋和老三他们都是一眼就瞧出她是女儿身了,现下听到陈垣这么说,一时高兴,也不等五袋介绍就自己上前说:“我是钟芷,路上也是多亏了五袋前辈的照顾,这才跟着一起来的。” “奥,好好,既然是帮主带来的客人,那就一起进村子吧。” 五袋却是嘴巴抽了一下,刚才钟芷叫他什么?前辈?他有这么老吗?五袋心里郁闷,只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的这身装扮可不就是一个老头子么,钟芷这么叫他也不算错。想完便让陈垣带路,一行人这才算是进了铜陵村。 铜陵村的夜晚很安静,虽然才刚刚入夜,但小路上已经没有了别人,而各家各户的灯火也已经熄灭了,只有他们几个在路上走着。大概走了有一刻钟的时间,陈垣才停下了脚步,指着面前的一栋宅子说道:“这是在下的家,各位不要嫌弃,今日天色晚了,等明日我再给各位找住的地方。” 第20章 遮人耳目 chap_r(); “村长太过客气了,能有个地方遮风挡雨的已经是极好的了,村长不用太费心思。”五袋笑着说着。 钟芷嫣也跟着点点头,但却没有出声,在这里,他们都只是来借宿的客人,唯一能跟陈垣称的上有些关系的人就只有五袋了。陈垣听了五袋的话也只是笑着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开门让他们进去,院子里还有些灯火,听到他们的动静,从正堂屋中走出一个妇人,见到陈垣先是开口:“相公,这几位是……” “夫人,这几位是我的朋友,今日来到咱们村子上,要在咱们这里借宿几日。”陈垣对着那妇人说道,回头又指着那妇人对五袋说:“帮主,这位是内人,张氏。” 五袋和钟芷嫣几人赶紧对着张氏行礼,只是钟芷嫣行的是男子惯用的作揖,而五袋却只是点了点头,老二老三和老四他们也跟钟芷嫣一样行的是男子的作揖:“村长夫人好。” “各位好,相公,妾身先去收拾一下客房,好让客人们住着也舒坦一些,只是……只是咱们家中怕是没有这么多房间的……”张氏有些为难的说道。 钟芷嫣刚想说挤一挤,可一想自己一个姑娘家,现钱是因为没有办法,这才跟一群男人挤在寺庙里,可如今有了房间,怎么还能够跟他们一起挤着睡呢。五袋倒是知道她的顾虑,淡淡地开口:“村长夫人不用这么麻烦,准备两间即可,我这位小兄弟不喜欢跟旁人同屋睡,所以,麻烦村长夫人了。” “帮主……”五袋说完,老二老三老四他们就不乐意了,自己家主子娇生惯养的,怎么能跟他们这些下人一起挤在一个屋子里呢。 倒是陈垣知晓这其中缘由,就吩咐张氏说:“咱家里不是有三间客房吗?” “是有三间,不过得稍等一会儿,因为家里不曾来过这么许多人,所以有一件客房便堆放了一些杂物,现下要收拾一下才能住人。” “那就有劳夫人去让人收拾一下,我先带着客人去吃些东西,另外,你让人准备几套衣服出来。” 陈垣说着就先吩咐了下人备上酒菜,这才带着他们往客厅走去,刚才在门口灯火较暗,张氏没有看清,现在走到了明火的地方,他们几个身上那些破烂不堪的样子也就落在了张氏的眼中,张氏先是愣了片刻,回头才反应过来,怪不得自家相公要她备上几套衣服,这个样子,哪能出去见人哪,看着倒是跟乞丐差不多,想来也应该是在外落了难了,不然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钟芷嫣特意回头看了一眼张氏,只见她看到他们几个的样子,只是眉头皱了一下,随后就一副释然的表情,然后便张罗着其他的事情去了,这也让钟芷嫣有些安心,在外行走,总是要多一些心思的,他们这个样子,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遇到什么难事儿了,比如被打劫了,但他们几个身上都没有伤,看上去也不像是被打劫的样子,另外就是本身就很穷困潦倒,没有银钱置办东西,可陈垣身为一村之长,怎么会认识这些个乞丐呢,这也说不过去,再有一个就是故意弄成这个样子,为的就是遮人耳目。 若是心思重一些的人,稍微一想就能知道这里面的事儿,但好在张氏并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上面,不然还真是怕日后的日子不太安生,不过这样一来也正好说明了这铜陵村正跟外面传言的那样一样,真真的是民风淳朴。 陈垣家里条件算是不错的,他们才刚进去就有两个小丫鬟端着茶水出来伺候了,钟芷嫣瞧着那模样也算是端正,而且极为有规矩,知道有客人在场,只是略微低着头上茶,眼睛也是斜斜的看着下方,钟芷嫣不禁纳闷,这陈垣不过是一个小小铜陵村的村长,可这府上的规矩却是极重的。 或许是了解钟芷嫣的疑虑,陈垣便笑着开口解释:“让小兄弟见笑了,平日里我忙着村子上的事情,这家里的事情都是由内人主张的,若是刚才丫鬟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还望小兄弟见谅,小地方的人,没见过什么世面。” “村长过谦了,我也只是纳闷府上的规矩竟然如此重,方才瞧见二位姑娘端茶上来,竟让是半分打量也没有,只低头上茶就退着出去了,再见她二人脚下,虽然是极快的步子,却也没有发出声响,也没有喘息,由此可以见得村长夫人真是教导有方啊。”钟芷嫣听陈垣那样说,赶紧开口解释,若不解释清楚,不得让别人以为她自己拿乔,来别人家中做客还要挑三拣四的。 果然,听到钟芷嫣这样一说,陈垣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郁了,对于他的那个夫人他还是极为满意的,特别是在张氏打理之后,这府上确实是规矩了不少,以往还觉得,这次被钟芷嫣这么直接的点出来,他也觉得脸上十分有面子,同时也忍不住夸赞道:“没想到小兄弟观察力这么细致入微,真是让在下汗颜,佩服,佩服。” 这次钟芷嫣没有开口,在胭脂楼学的第一课就是观察,不仅要观察客人的,还要观察楼里其他人的,甚至连自己身边的月儿她都要仔细一些,虽然胭脂楼不同于其他青楼,但依旧是烟花之地,若非是她自来便谨慎,今日不知已经吃了多少亏了,曾几何时,她就见过楼里的姑娘被人下了迷药的,连着也不与翠娘说上一声就被人带了出去,等到回来后已经是神志不清了,那身上的青紫却让大家明白之前曾发生过什么。可来胭脂楼的都是有背景身份的人,翠娘不好去招惹,便只能委屈了那姑娘,让人处理了,至于怎么个处理法子,翠娘没有明说,但钟芷嫣多少也能猜出一二。 这世间本来就是这般,弱肉强食,她自己便是从那“战场”里一步一步的走出来的,如今又成了一个人,自然要更加谨慎一些才是。 “钟芷?钟芷?” 听到有人叫她,钟芷嫣忙回过神儿来,扭头瞧见五袋疑惑的看着自己,问:“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村长让人备好了酒菜,你多吃一些。” 钟芷嫣这才发现在她出神的时候,这酒菜已经上齐了,而她面前的饭碗里已经被五袋夹的菜给堆满了,钟芷嫣轻笑一声,这才开口:“没有,只是方才村长说的那话倒是让我想起了家人,我娘亲以往也是这般说我……” 之前她曾经跟五袋说过自己已经没有了家人,如今又这么说,五袋只以为她是触景生情,又想起了伤心的往事,也就劝慰道:“别想太多了,快些吃吧,吃完了早些休息,今日可是累坏了。” 吃了饭钟芷嫣便跟着张氏去了房间,只是五袋说还有一些事情要跟陈垣说,她想,他们毕竟是来村子上借住的,商讨一些事情也是应该的。这么想着钟芷嫣就想要留下来,但又看到陈垣脸上有些不自然,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是被嫌弃了,也不多想,就跟着张氏先去了房间。 “钟公子,这房子平日也没有什么人来住,你先将就一下,若是有不妥的地方再告诉我,明日妾身吩咐人去办。”张氏站在门口笑着说着。 钟芷嫣也不请她进屋,毕竟她现在是男子装扮,而张氏一个妇道人家若真是跟她在屋子里独处,还不知道要被人说些什么口舌出来呢。 “有劳村长夫人了,这里很好,我们之前也是夜餐露宿,如今能有个地方遮风挡雨,已经是再好不过了,钟芷没有什么课挑剔的……”钟芷嫣淡笑。 “那便好,天色晚了,钟公子早些休息吧。” 张氏说完就转身离开了。钟芷嫣这才仔细的看着这间屋子,里面陈设简单,只一张木床可简单的桌椅摆设,但却也干净。这一路钟芷嫣早已经疲累大不行,现在看到有张床就摆在自己的面前,哪里还有心思想些别的,也不管自己身上是不是脏乱,直接把那破烂的外套一脱,就往床的方向走过去。 “也不知道艳茹现在怎么样了……”躺在床上,本以为很快就能睡着的,谁知躺在床上却又是怎么也都睡不着了,脑子里想到了艳茹,不知道她现在在蜜庄里怎么样,还有苏中熙,现在回庄子了吗?是否已经发现她离开了?苏中熙会生气还是会庆幸?庆幸终于没有人再缠着他了…… 她相信苏中熙是知道她的心思的,因为她发现,每次苏中熙捉弄自己的时候,眼神都是亮亮的,里面有着狡黠,有着捉弄,那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的那些小心思是瞒不过别人的眼睛的,只是即便被发现,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他,喜欢到宁可故意让他来捉弄,可那又怎么样?钟芷嫣自嘲,对别人来说,自己不过是一颗棋子…… 就这么想着想着便睡着了,清晨一早醒来,感觉浑身酸软,特别是那一双腿,就好像被殴打过一样,钟芷嫣起身踢踢腿,缓解了一下这才感觉到好些。 桌子上放着一套干净的衣服,重要的是衣服料子虽然不是特别好,但却是新的,不像之前她身上那套被她撕得破破烂烂的衣服。钟芷嫣知道这是张氏让人准备的,再回头看看那昨晚被她随意丢在一旁的破烂……钟芷嫣果断的选择了张氏准备的这件,笑话,傻子才会整日的穿着乞丐服来回奔走呢。 第21章 大火所致 chap_r(); 外头阳光照射的让人睁不开眼,今天倒是一个好天气。 走出房门,张氏正在院子里的小亭里坐着。钟芷嫣环顾了一下陈垣的府邸,虽然只是一座类似四合院的小院落,但好在面积也大,估计是平日里张氏也不喜欢在屋子里闷着,这院落里才增加了一个小亭子,看上去能容纳两三人,此时张氏就在那亭子里做着针线。 见着钟芷嫣在门口站着,张氏起身行了一个半礼,道:“钟公子,你起来了。” “真是不好意思,也许是昨日太累了,所以今日才……”钟芷嫣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看着院子里干干净净的,就知道一定是被人打扫过了,而她却才刚起身,一时间听到张氏这么问,却是有些尴尬。 “不碍事的,昨日你们也是累了,今日起晚一些也没什么的。我让人备了饭菜在厨房,钟公子洗漱过后便去厅中用早餐吧。”张氏弯起一抹理解的微笑。 钟芷嫣点头,心里感激张氏的体贴,经她这么一说钟芷嫣才想起来,此时的自己现在脸上应该还有着被五袋抹上去的灰呢,昨日来了之后便去吃饭了,因着太晚,回来后也就忘了要洗脸。昨日天黑倒是没有人看到,此时这大太阳照着,张氏肯定是全入眼里了……想着便是脸红了起来,赶紧行了一个半礼就去洗漱。 洗漱间倒是离前厅不远,钟芷嫣清洗之后便直接去了前厅,早饭挺简单的,只是粥和一些小菜,但吃着却是很爽口,钟芷嫣看着就她自己一人,想着:难道五袋他们还没有起身? “村长夫人。”吃了饭,钟芷嫣迈着步子俩到小亭问道:“请问夫人,不知跟我一起来的几位……” “钟公子说的是五袋公子吗?相公一早便带着五袋公子他们出门了,具体是去了哪里,妾身不知……” “原来是这样,有劳夫人……夫人别公子公子的叫了,叫我钟芷就好……”钟芷嫣一副了然的模样,五袋他们到这铜陵村的目的果然并不简单,应该是想要找什么,至于是人还是东西,她并不关心,只是接下来就要面临一个问题,不管五袋他们找没找到,都是要离开的,可她呢?到底是留在这里,还是要离开呢? “公子,这……”张氏听到钟芷的话有些迟疑,心里想着到底是不合规矩,便抬头想要拒绝,就这么一抬头,张氏便愣住了,眼前的人简直就是仙人下凡,那精致的五官在阳光下就仿若是折射出光一般,这世间竟有如此相貌出众的人儿,这相貌怕是连女子都难比了,这钟公子想来定不会是普通人。又想起自昨日五袋他们来了之后,陈垣的种种不对,张氏知道他们的身份或许是个重要的,可自己只是个内妇,也不想探索这许多,既然钟芷今日这么说了,那便答应下来吧。 钟芷嫣看着张氏脸上的表情换来换去,知道她也是在深思着什么,只是她也并不催促,待张氏点头后又跟她闲聊了几句,便借口有事出了院子。这期间旁边一直都跟着一个小丫鬟,毕竟现在自己是男儿装扮,跟张氏在一起说话久了难免会惹来别人的闲话。 铜陵村不在汴京的管辖范围,这里虽然偏远了许多,但好在是民风淳朴。白天的铜陵村倒是比夜晚的要热闹上许多,街道上人来人往的买卖,看着倒也是新鲜。 不同于汴京城里的市集,铜陵村里的买卖多是以物换物。这里的东西一般都是自己家里生产的,再拿到集市上换取自己需要的东西,看上去颇有一番世外桃源的样子。要知道,没有银子便没有了**,大家都是各取所需,这样子倒是比那京城里要更加好一些,这里的人们都是遵从着互帮互助的原则,即便是不认识的人,见了面后也会笑着和对方打招呼。钟芷嫣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竟然就想在这铜陵村里住下来,这一生在这里度过,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帮主,您要找的人都已经是近二十年前的人了,咱们村子本就不是祖上定下的,都是一些贫苦无奈的人来此,这才形成了如今的铜陵村,帮主说的那人在下是有印象,只是记得她是一位新寡,身边还有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母女俩也是逃难过来的……”陈垣跟在五袋身边小声说着,眼神一直偷瞄着五袋的表情,生怕他动怒,一个不乐意再来责罚自己。 “陈村长不必如此惊慌,本帮主只是纳闷这铜陵村少说也有数十年了,怎么却依旧跟当初的没有差别。铜陵村新建成的时候也是上报了朝廷的,陈村长这几十年的安养天年倒是忘了自己是朝廷的人了,不然怎么会连个人也能弄丢……”五袋木着一张脸严肃的说道。 待他说完,陈垣却是已经脸色发白,刚想要跪下请罪却被身后的老二和老三一边一个的提起了胳膊,他才想起现在是在大街上,若自己堂堂一个村长朝着别人下跪,村子里的人即便是再淳朴,也会有些其他的想法的。思及此,他这才站直了双腿,颤颤巍巍的说道:“帮主可是误会在下了,在下时刻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只是当时那小妇人来村子里的时候,在下也是着手去查过的,并没有什么其他的背景,这才让她带着孩子安顿下来,铜陵村里人虽然不如京城那么多,但也有个几百口,在下实在是……更别说她当时的身份还是个寡妇,在下……在下……” “即便如此,既然是落在了村子里,为何不上了官署?如今本帮主奉主上之命查到你这里,你却告诉本帮主人不见了……看那屋子破败程度,这人不在铜陵村已有个十年有余,村长莫不是连村子里少了两个人也糊涂了十余年吧?” 等着五袋说完,陈垣刚想辩解,便又听到一旁的老四开口:“帮主,那屋子有被烧过的痕迹,后来又被翻修了一遍,小的刚才在那屋后的墙角发现墙壁都是炭黑色,因着时间过久,早已经是抹不掉了,那墙壁上的泥土也涂抹的不均匀,应该是当时翻修的时候太过匆忙,小的敲掉了一层墙皮,里面的有些地方也是炭黑的,明显是大火所致……” 听了这话不光是陈垣,就连着五袋都青了脸。他眯起眼思索着老四的话,这说明早在他之前就已经有人知道了那人的下落并且下了手,而且是在十余年之前,看来这次注定是无功而返了。而陈垣听了这话也是思索了半天,这才支支吾吾的说道:“帮主,在下突然想到,在十余年前有一日确实是十分的奇怪,那时候村子里的人还并没有现在这么多,有天在下睡的特别沉,就连着半夜的更声都没听到,一直睡到天亮,醒来后却是觉得浑身酸软,出门连着碰到多人,脸上也都是很疲惫,因着之前在下和村子里的人都在修建村道,便也没有多想,今日想来,确实是蹊跷……” “这事儿你吞进自己的肚子里就行了,本帮主就当没有听过……”五袋视线扫到一个较小的身影,见她正蹲在街道旁的小贩面前挑拣着什么。挽起的秀发露着一段嫩白的脖子,五袋扫了身后几人一眼,示意他们不要乱说话,这才朝着那人走去。 “小哥,这木镯多少钱?”钟芷嫣拿着一个木镯子问道。原只是来逛逛,谁知就看到这里的小木雕,其他的摆件也都精致,看着小贩脸色不太好,她就知道这里的生意怕是不好。 想来也是,这村子里既然是以物换物,就不会有人愿意拿自家的东西去换这些个摆件,只能摆着,又不能有什么大的用处,铜陵村不像是汴京,富贵人家多讲究也多,这村里里成不上什么富有,估计像样的也就陈垣一家的,但陈垣是村长,特别一些也说的过去。钟芷嫣蹲下只想着要看看,却无意间看到这只木镯子,上面的雕刻的是一支盛开的梅花,极为精致,她一眼便是喜欢上了,这才开口问道。 “公子,若你真心喜欢,还请公子给小的一顿吃食,小人家中还有一个幼童,请公子可怜……”小贩看钟芷嫣身上的衣服虽然也不是很好,但却比自己身上的这套强上去多,更重要的是她那气质却是村子里的人比不上的,立马就知道眼前这人不一般,以往他也会外出行走,知道别的地方是要用到银钱的,特别是汴京城中,那银子就如同流水一般,但自己的村子却只是以物换物,平日大家换着家里却的物件儿用,可这饭…… 虽说去旁的人家也能要口吃的,但他却是觉得那样做有辱气节,跟乞丐无异,便执意要自己做东西来置换,可他只有着雕刻的手艺,而村子里的人却又用不到…… 以为小贩会说一个价格,没想到他张口便是只寻吃的,这却让钟芷嫣为难了,如今她也是借助在别人的家里,若是银钱她身上倒是有,可吃的……现在的时辰早饭肯定是已经吃过了的,而午饭又还没到时间,她也不好意思回去要张氏特意给她做顿吃的拿出来,所以犹豫了半天只好把那木镯子放下,说:“真是抱歉,你若是收钱,我这里还能有,可若是吃的……我……如今我也比不得你好多少,这个,真是帮不了你……” 钟芷嫣说着尤为叹息,想她走之前千算万算,把之前的东西全部都典当了换成银子,却愣是没想到会来到一个根本不用银子生活的地方,这怎么能不让她郁闷。这镯子她确实是喜欢,精致不说,还特别,她记忆中,娘亲是喜欢梅花的,所以只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镯子上的梅花,这才想着要买下来的。 第22章 悲伤 chap_r(); “既然是喜欢,那便拿了就是,他要吃食,让人做顿吃食给他不就行了?” 听到身后的声音,钟芷嫣扭头去看,却见五袋站在自己的身后,今日他的装扮要精神一些,虽然照旧是双鬓花发,可那脸色却是健康。钟芷嫣站起身说道:“一早便听到村长夫人说你们出去了,事情可是办完了?” 钟芷嫣没有注意到五袋刚才说的话,那小贩却是听的个实在,赶忙起身谢礼:“谢过公子,这位公子,这镯子如今是你的了……” 看着小贩递上来的镯子,钟芷嫣蹙眉,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陈垣。陈垣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点头示意自己会办好。这钟芷的身份他还不知道,可看着五袋对他的态度,想来应该也是不一般的,这才开口:“钟公子可是买了送给心上人的?” 五袋想笑,这镯子一看就知道是钟芷嫣自己喜欢,可如今她是男儿装扮不能带上,陈垣这么猜测也是对的。只是在看到钟芷嫣羞红的面颊之后,心里却是紧了一下,难道她真的有心上人?不然为何这种姿态? 不知道他们各自心里的想法,陈垣只当是钟芷嫣面皮薄了些,不过也对她的面相吃惊,竟然如此出众,若是个女子,怕是又要被骂成是红颜祸水了……想到这里,他脑子里不由的浮现吃一抹倩丽得到身影,还有那有些模糊的微笑。那个女子也是如此出众,不仅相貌,就连才华也是举世无双的,可结果呢?即便那世间最有权力的人,也仍旧是护不了她…… “回头你收了摊子去我府上领吃的就好,我会让人准备出来的。”陈垣对着那小贩说道。 小贩自是认识村长的,听到这话也赶紧答谢:“多谢村长,小的家中实在是……小的还好,只是家中还有一幼童,孩子却是饿不得的,还请村长给换成简单的粗粮可好,让小的能够维持几日……” 陈垣听后点头,这才又带着五袋和钟芷嫣他们回了府上。 张氏已经准备好了饭菜,钟芷嫣跟着往厅里走,耳边却听到五袋的声音:“回头收拾收拾,咱们今晚就走……” 他们来这里应该已经暴露了,此时那些人也应该已经快要到了,所以今晚必须要走,刚才他已经交代了陈垣,其实把钟芷嫣留在铜陵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只是……他心里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想着带她一起离开,或许是她眼中的纯净让他觉得可贵,又或者是因为她偶尔透露出的悲伤。 不管是因为什么,他开口了。钟芷嫣只是顿了一下,便低头思索起来。听五袋这话,应该是事情没有办好,那她要不要跟他们走?离开这里她能去哪儿呢?关键是对于五袋,她并不清楚底细,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思来想去的,钟芷嫣还是决定留在这里,这才抬头去看五袋,可谁知在看到他希冀的眼神之后,原本要出口的拒绝却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同意,等看到五袋满意的笑容,她再想反悔也已经是来不及了…… 这顿饭吃的闷闷的,钟芷嫣吃完就回了房间收拾,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她的银票都被缝在内衣里,除非是把她扒光了,否则不会找到一分钱,来的时候也没带什么衣服。但她还是回了房间,睡了一晚上,总也不能就这么乱糟糟的就走吧,想着总该是收拾一下的。 才进了门,钟芷嫣就看到被褥已经被整理好了,床上放着她那件破烂的衣服,也已经洗干净了,展开之后发现上面的褴褛已经被用不同的布片缝补上了,钟芷嫣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们来的时候是以乞丐的身份,这走的时候,还得是以乞丐的身份才行。 换好了衣服,钟芷嫣出门,果然看见五袋他们也都已经换好了来时的那套行装,只是如今也都被缝补好了。张氏看她出来,便走过来递上手里的包裹,说道:“这一路上还不知道要有多少辛苦呢,这些东西你拿上,以备不时之需。” 钟芷嫣以为是张氏准备的吃食,刚想接下却又看到老四背上的那个包裹,比自己手里的要大上许多,此时在老四身后背着有些往下坠,想必那分量一定不清。钟芷嫣便开口拒绝:“村长夫人,既然已经准备好了吃食,那这一份儿就不用了……” 见她不收,张氏脸上有些发红,也顾不得其他,略微贴近了一些小声说道:“这里面的不是吃食,是……姑娘家在外行走,总是比不上自己家里的方便,我准备了这些也方便清洗,到时候……”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钟芷嫣若便是明白张氏准备的是什么东西了,心里感动她的心思细腻,面上却是微红,接了包裹才小声的说道:“夫人怎么……” “都是女人,又怎么会看不出,只是你一个姑娘家也跟着……却是受苦了……” 张氏不觉得有什么,五袋的身份本就隐秘,想来在外行走有个姑娘家陪着也是理所当然的,她只是看着几人行装简单,这才备下了这些。 钟芷嫣不知道张氏心里是误会了她和五袋之间的关系,而张氏也没有明说,两人就这么说着两件事情一直到五袋他们走过来,钟芷嫣才告辞了张氏,跟着五袋离了府。 “咱们这是要去哪里?”钟芷嫣忍不住开口问道。 “天下之大,四海为家又如何,钟芷可愿意跟着五袋我游览千山万水?”五袋单手被在后面,一只手捋着自己下巴处那撮山羊胡说道。 老二老三老四依旧是走在钟芷嫣的身后,听了五袋这话,面上有些僵硬,却也什么都没说,钟芷嫣迟疑了一下,想要开口,却看到五袋回转的脑袋上那双眼睛亮亮的,闪着丝丝狡黠,一时脑热,出声道:“千山万水倒是无所谓,就怕五袋身子骨不行……” 咳咳…… 身后的老二老三老四嘴角皆是一抽,看向钟芷嫣的眼神却也变了变,还从未有人敢这么说主子,身子骨不行…… 而五袋更加是怒火燃烧,回头怒视着钟芷嫣,谁知钟芷嫣却一点儿也不害怕,只是淡淡的说:“我有说错吗?五袋可是已近花甲,若是游览这千山万水,可不得要个几十年才行,我如今方才虚年十六……” “小老儿也才不到弱冠,你竟然……”五袋气急,指着钟芷嫣的鼻子说道,等出口了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想改口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小老儿……弱冠……”钟芷嫣瞪着一双大眼看着五袋,随后转身看着老二老三老四,说:“你们帮主怕是得了臆想症了,看样子还是不清呢……” 一边说着一边摇头,仿佛五袋已经到了无法救治的地步,老二老三老四听后嘴角憋着笑,又感觉到一束杀气传来,赶忙低下头当做什么也没有看到没听到。五袋看着钟芷嫣那副得意的样子,她眼中的神采竟然就像流星一般坠落在他心里…… 几人不停的走了一整晚,天擦亮的时候才看到前面的一座城门。五袋这才让大家坐下休息。钟芷嫣早就已经累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此时听到可以休息,也就不管不顾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口中穿着粗气,老二把怀里的水壶递给五袋,见他只是看了一眼钟芷嫣却没有接,手一顿,转而又递给一旁的钟芷嫣,钟芷嫣也不客气,她本来就渴的要命,便抓起水壶就喝。 老二有些蹙眉,毕竟是个女人,男女授受不亲,钟芷喝过的瓶口他们怎么再喝?只是看着那张有些龟裂的双唇,想要说的话也没说出口。老三和老四分着包裹中的食物,钟芷嫣却是因为喝了水一点儿也吃不下。 “这是什么地方?”钟芷嫣擦着额头上的汗问道。 “以为钟芷兄弟平日也是走南闯北,竟然不知道这鹤城?”五袋咬着干粮说道,那动作优雅的竟然好似再吃着山珍美味。 这人怎么越越奇怪?说话阴阳怪调的,之前倒是不觉得……钟芷嫣心里郁闷,五袋现在跟她说话越来越怪异,总是话中带话似的,就像现在,明明早已经知道她是女儿身,却偏偏来叫她兄弟。她也不答话,想着这鹤城自己确实是不知道,这么一来却也是笑了,自己活到现在,竟然是第一次出了汴京,看来外面的世界还真是广阔。 见她不答话,五袋也不气恼,几人吃了干粮就试试东西准备进城,因着身上那些个布丁,难免会早来守城官兵的注意。 五袋照旧是背着手昂首挺胸的往前走,钟芷嫣跟在他身后,而老二老三老四还是走在钟芷嫣的身后,只是五袋的身前却突然多出一个身影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来我鹤城做什么?”守城的官兵拦住他们的去路,看着他们一个个乞丐模样的打扮,但架子端的却是比谁都大。 钟芷嫣见此,又看见五袋依旧是那副居高临下的样子,不由的头疼,之前装乞丐不是装的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但此时她也想不了这许多了,直接往前跨了一步,从袖子里掏出二两碎银子塞到那官兵手里,笑着说:“官爷,我们几个是来鹤城找亲戚的,村子里闹灾荒,要活不下去了,这才来鹤城想要讨口饭吃,这是我们几个在村子里凑的银子,请官爷喝酒……” 钟芷嫣见那官兵收了银子却依旧不动声色,心里有些恼火,暗骂他们太黑心,一咬牙,有从袖口里掏出一小锭银元宝,顺带着还把袖笼口翻了出来,递过去说:“官爷行行好,让我们几个过去……” 第23章 无人不服气 chap_r(); 那官爷看钟芷嫣袖笼口翻在外面,确定已经没有了银子,又打量着这些人身上衣服虽然破旧,却还干净,脸色也不是很好,双眼都满是血丝,应该是敢了夜路,这才松口:“既然如此,那便进城吧,若是犯了事儿被我抓住,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客气。” 听了这话钟芷嫣自然是再三感谢,拉着五袋他们就赶紧进城,倒是五袋走前瞥了一眼那官兵,让那官兵心里打了一个哆嗦,仿似五袋那眼神能够杀人似的。 “倒是我小瞧了你,竟然还会这种变通的法子。”五袋微微低头看着钟芷嫣说道。 知道他这是在怪自己给那人塞银子,可这世道,没有银子人家又怎么会给你行方便,不过钟芷嫣也不愿意多解释,只是淡淡的道:“现下该是去哪?我身上可是没有银子了……” “谁让你自己蠢笨,把自己的家当都给了那些狗玩意儿,如今倒是宁可苦着自己了。” “你这人好不知好歹,若不是我把银子给了他,他哪能如此轻松的放我们入城?”钟芷嫣此时也有些生气,泥人还有三分气性,想着在那寺庙里,五袋可不是这样的,今日到了鹤城怎么感觉怪怪的? 无视钟芷嫣探究的眼神,五袋只是嘴角扯了一抹笑:“你又怎么知道不给银子我们便进不了城呢?” 这话问的钟芷嫣哑口无言,五袋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进不了城,是她看到官兵上前拦路就自己赶着给人家塞银子去了,可当时也没有人拦着她呀,现在又如此说……钟芷嫣有些不虞,转眼看着一旁的老二老三老四,见三人都低下头装作没有看到,钟芷嫣心思转动,想着他们或许本就是这鹤城的人,所以才这么不放在心上。这么一想,心里就有些气,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些银子不就是白花了?那可是自己身上仅剩的十两银子呢。 见她脸上没了笑,知道再继续下去或许真就要生气了,五袋开口:“罢了,既然给了就给了吧,只当是花钱买个教训,日后可不要这般自作聪明了。老三,你去前面客栈定下房间。” “是!”老三接了话就朝前走了。 钟芷嫣即便是再想装傻也不行了,人家都已经明目张胆的去客栈订房间了,这不是摆明告诉自己他们压根就不是什么丐帮的人吗?忍不住扯出一个讥笑:“五袋帮主,想不到丐帮还真是阔绰啊,竟然要住客栈呢,钟芷一直想问一个问题,帮主这名讳倒是极为有意思,丐帮第五代帮主,若非这丐帮第六代帮主便是叫六袋么?” “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钟芷何必那么在乎,不管是五袋还是六袋,我还是我,就如同你一样,是不是钟芷都无所谓,你就是你。” 五袋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这倒是让钟芷嫣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她自己用的也不是真的名字,只是钟芷这名字好歹也是她本名的一部分,五袋倒好,弄了一个不是名字的名字来糊弄,还有那脸上的东西。钟芷嫣忍不住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只是化了妆遮掩,想着自己要不要也弄张假面来戴。 就这样,钟芷嫣就在客栈住下了,只是五袋他们却没有跟钟芷嫣一起住在客栈里。五袋只让她在客栈等,然后就离开了。 “哎,听说了吗?金家五公子前一段时间回府了。” “金家五公子?那不就是那位和城主家千金宋雪然订婚的那位吗?” “要说你这消息不灵通呢,我有个表姑的二姨妈家的远方亲戚的表外甥在金府当差,听说金家五公子回来之后就吵着要退婚,城主大人大怒,偏偏那宋大小姐也是个脾气倔的,一气之下竟然跑去金丝坊当起了头牌……” 听着周围的谈话声,钟芷嫣不甚在意,只是当听到这宋大小姐自己跑去做头牌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颤了一下,那金丝坊是做什么的也就不言而喻。 此时又听到周围的动静:“要说这金大小姐的美貌,还真是没话说……那真是国色天香啊,在金丝坊做头牌也是实至名归……” “要说着头牌,我可是听说那汴京城里有位芷嫣姑娘,可是名动整个京城啊,就连着朝廷命官都巴巴的想要娶回去呢。” “芷嫣姑娘?真的有那么美?” “何止是美啊,比作天仙都不为过……” “再美又能怎么样?说白了还不是伺候人的,再美等到了床上,也都得把大爷们伺候舒服了。”有人不以为然的说道。 “切,你懂什么,那芷嫣姑娘是清倌,可是不陪客的,每日只朝歌弹曲,而且,每日只一首……” 钟芷嫣听到大家正说着金雪然的事情,也不知道谁开的头竟然又拐到了自己的身上,想不到远离了汴京竟然也能听到别人对自己的言辞,一时间觉得有些尴尬,正准备离开,旁边却又个声音带着不悦说道:“即便再美又能怎么样?不过是个下贱坯子,就算是娶进门也只能做个奴婢。” 钟芷嫣随声望去,只看见一位年轻的公子坐在那里喝茶,一旁的小斯正面无表情的低头站立在一旁,想来刚才那话就是这位小公子说的。 只是他这话才落,其他人便是不满了起来:“这位兄台,此言差矣,虽说那芷嫣姑娘身处烟花之地,可却听闻她是个不折不扣的才女,而她在那种污秽****的地方尚能保持着纯真,也足可以看出芷嫣姑娘确实是才情兼备,是个不折不扣的才女的。” “哈哈,真是好笑,你们口口声声的说这位芷嫣姑娘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美艳,那又有谁是真正见过的?” “这……听闻芷嫣姑娘从不单独见客,即便是出来表演也是面带白纱遮掩,倒是未曾见过……” “既然都没有见过,又怎么知道她长相如何呢?说不定是个丑八怪呢,怕出来吓到大家,这才带了面纱出来遮丑而已,可怜你们一个个竟然被一个不曾见过的小女子**,真是可笑!” 说道此处,钟芷嫣不得不再次看那公子,确定自己是不曾见过他,就更加谈不上有什么仇了,怎么这位公子对自己好似非常不喜欢似的。就在钟芷嫣猜测的当空,那工资旁边站着的小斯低头说了几句,只见那公子脸色一变,放下茶水起身便离开了,只留下了依旧在讨论的大家。 钟芷嫣也没有再听下去的**了,只起了身回房间,心里有些纳闷五袋他们到底是去干什么了,竟然找也找不到,她之前还特意买了一些包子去问乞丐,想着或许五袋真的是丐帮帮主也说不定呢,只是那些乞丐吃了包子却告诉她,丐帮帮主又怎么会是一般的乞丐能见到的。当时钟芷嫣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悻悻地走了。 入了房间,闲着无事钟芷嫣便躺在床上假寐,却是就这样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或者说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天想着五袋又总是怕遇到什么人,结果睡着了却还真是梦到了。 梦中他们正往前走着,身边还有一些其他的乞丐。 钟芷嫣一路上并没有说话,她知道若此刻她说话,一定会遭到五袋的嫌弃,无非就是萍水相逢的两个人,此时能让钟芷嫣跟着他们,他也是尽到最善了。 小乞丐看到钟芷嫣一个人走到后面,心里有些不忍便凑在五袋的耳边说:“长老,你看钟芷姑娘她……这样不太好吧!” 五袋悄悄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钟芷嫣,心里还是很不忍心这样对她一个无亲无故的姑娘,他知道钟芷嫣是真的无亲无母,但是心里却也是在犯嘀咕! “你没事吧?”五袋还是狠不下心来,走到钟芷嫣的身边,其他的乞丐沿着路一直走着。 “钟芷没事,若前辈等人有事,可以不用管钟芷的!”这是钟芷嫣第一次在男人面前表现出来柔弱,或许是根本就没有人可以看到钟芷嫣的柔弱! “钟芷姑娘,千万别这样说,我今日实在不愿意说起那事!若有机会,我必定不欺瞒你!”五袋最终还是跟上队伍,但是话中意思就是让钟芷嫣跟着他们! 钟芷嫣也一路上小跑过去,可是一个黑影突然闪现,钟芷嫣的眼前一黑就昏厥过去了,五袋走在前面,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钟芷嫣不见了! 大家等等……“钟芷!”五袋的声音很响亮,声音也是很有穿透力的! 小乞丐走到五袋的身边:“长老,钟芷姑娘怎么不见了?” “我也不知道!你带着兄弟们先走,我想定是被这一带的贼人给掳走了!我以前看到过他们的老窝,你们先走,我去去就来!”说着,五袋也就消失在小乞丐的眼前。其实在丐帮的人多多少少有很多人不服气五袋年纪轻轻就当长老,但是小乞丐却是很佩服五袋。 五袋记得以前去绿林寨的路线,他闻到了一股栀子花开的味道,这便是绿林寨的特点,这个寨因被植物给掩蔽起来,官府也搜查不到,一路上干着一些违法的勾当,上一次,五袋就为了救一个妇人便和绿林寨结下了深仇,但是绿林寨也答应过绝不碰五袋的人。如今绿林寨却失掉信用,五袋绝不心慈手软! 第24章 右手 chap_r(); 站在绿林寨的面前,五袋没有大吼让他们直接交出人来,他是用飞檐走壁进入绿林寨,不过绿林寨确实是严加防守,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夜芷花的香味。其实绿林寨出名就是出名寨他们寨邸是在平地上,其他的寨都是在一些山路险恶的地方。 钟芷嫣早已被迷昏,被他们关在柴房里面!而在正中央的大厅中,绿林寨却热闹非凡,五袋仔细的听,却听到一个小喽啰说:“今儿个寨主可以娶亲了啊!” 另一旁的小喽啰说:“那姑娘这么丑,我们寨主才不会娶呢!最多就是玩玩!” 而站在中间的那个,五袋看得仔细,那是以前绿林寨的二当家枫叶,如今确实他当大当家,中间必定有诈!五袋趴在屋顶上看着绿林寨的一举一动,然后发现柴房里面有一点微弱的灯光。 他跃身一跳,然后悄悄地进入柴房,果真,钟芷嫣在里面!五袋赶紧把绑着钟芷嫣的绳子给解开了,然后蒙眼布和蒙嘴布都解开了,钟芷嫣这时候也正好醒了,五袋赶紧把钟芷嫣的嘴给堵住:“钟芷姑娘,别出声!” 钟芷嫣见情况不对,点点头,她不敢出声,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怎么了,心里很怕,怕自己被污了身子。 五袋正想带着钟芷嫣走的时候,柴房的门突然开了,枫叶也就这样进来了:“五袋,别来无恙吧!” 五袋和钟芷嫣都被带到大厅里面,两个人的身上都被架着刀子,手也被绑起来了。枫叶坐在前面,手上还拿着一个小酒瓶,酒香就这样溢出来:“五袋,可算是把你引来了!没有想到,你居然会为了这个丑女人再次驾临寒舍!” “枫叶,你是寨主?我怎么记得是枫树啊?”五袋的话刺痛了枫叶,五袋知道肯定是枫叶陷害了枫树,但是具体如何陷害他就不得而知了。 “放肆,现在我是寨主!枫树?呵,枫树算个什么东西,以前他管制着我,现在还不是我想干嘛就干嘛?”枫叶的神情很不安定,却又露出一丝邪恶的笑意。 “呵,绿林寨主你也配?”五袋的话很是放肆。 “来人,给我掌嘴!”枫叶想了想,“不,给我掌旁边那个丑女人!” 一个小喽啰走上前很肆意的说了句:“长的这么丑出来吓人,这可是你的不对了!只是这皮肤还是不错的,但现在……”那人没有再说下去,直接上去又是一巴掌,五袋看在眼里干着急。 “哈哈……啊,对,我就是想看你这样的表情,你可别忘了,以前你是怎么和那个该死的枫树整我的!”枫叶的表情就像是着了魔。 五袋整理了下心情说:“你打吧,你打她啊!别以为我怕!她又不是我什么人,你把她怎么着也不****的事!” 钟芷嫣的眼睛睁大了看着五袋,心想:“我不是你什么人,干嘛回来救我?难道就是为了看我被别人打吗?” “是么?五袋,可是这姑娘可不是这样想的啊!你看她那怨恨眼神!”枫叶的话越来越带刺,五袋的手在移动着绳子,手腕上已经被勒出了一条血痕! “来,继续给我打,打得不过瘾就扒了衣服打,好歹也是一个姑娘家啊!”枫叶一直看着五袋,他知道现在的五袋动弹不得,就算是这,也算是复仇了吧,“五袋,怎么样,这滋味不错吧!” 钟芷嫣的嘴角已经被打出了血迹,因为另一边被面具给遮住了,那人就一直朝着一边打,钟芷嫣已经被打得没有知觉了,但是自己还在硬撑着。 “来人啊!把那丑女人的另一边的面具给摘掉,我倒是要看看这女人到底长得什么样子!”钟芷嫣听到这句话,立马的惊醒起来,她挣扎着,不愿意让他们摘掉自己的面具,因为她知道若是摘掉面具,后果将是如何? 那人见钟芷嫣不肯摘掉面具,更是对钟芷嫣拳打脚踢,钟芷嫣是生平第一次被人这样蹂虐着,她暗自的发誓,若是有一天她不再这么狼狈,一定会让他们血债血偿。而五袋,他看到钟芷嫣被这样的对待,心里一着急,便把手中的绳子给挣脱掉了,看到这个样子的枫叶也是被吓到了,退后了两步,然后告诉在场的所有人:“来人啊,给我抓住这个人,我重重有赏!” 大家都一窝蜂而上,但是五袋的眼神完全变了,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身上的可以看出冒出青烟,杀气凝结在一起,就感觉是一股神秘的气就可以杀死在场除了钟芷嫣所有的人,枫叶被吓到瘫倒在地上,嘴里大喊:“怪物!” 钟芷嫣见身边没有其他人就赶紧站了起来,手中的绳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松开了,五袋身上的杀气渐渐地平息下来了,然后很平静的对着枫叶说:“我不管你是怎么坐上枫树的位置上,不过,你动我五袋的人,我就没有那么好惹了!我曾经说过,不能动我五袋的人!” “是,是,是!五袋大侠饶命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放过小人一马!”枫叶的嘴脸完全变了,变得那样的让人恶心! “今儿我就废你一条臂膀,若下次再犯,废得就不是你的臂膀了!”五袋话音刚落,就听见枫叶的左手“咔嚓”一声断了,断了的是骨头,清脆的声音却又让人感觉恶心! 钟芷嫣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还好没有被扒衣服,不过钟芷嫣记得,那个人打了自己十四巴掌加上那一巴掌,一共十五巴掌,正好是自己这个年纪,钟芷嫣心里暗自说了,这一次以后不会让任何人打自己耳光了,真的不允许! 五袋甩了一下衣服就走出大厅,钟芷嫣看了一眼枫叶,那眼神是要杀死他一样,然后又看了一眼打自己的那个人,她记住了那两个人。 “五袋前辈,谢谢你!”钟芷嫣跟在五袋的后面。 “你的脸没事吧?”五袋的声音很小,很不对劲,钟芷嫣赶紧上前看五袋。 “五袋前辈,你吐血了!”钟芷嫣赶紧扶着五袋,可是五袋并不领情,他推开钟芷嫣。 然后五袋眼前一黑就昏过去了,钟芷嫣看到这样的情况也被吓到了,她不知道自己居然会让五袋变成现在这样,钟芷嫣突然想起,翠娘给了自己一个药罐,她赶紧拿出来看“金创内服丹”,钟芷嫣记得翠娘曾经说过,金创内服丹比金创药还好,这个是内服的,还可以治疗内伤,钟芷嫣赶紧把金创内服丹放到五袋的嘴里,然后把自己今天还剩的最后一点水,放到五袋的嘴里。五袋下意识的咽了一下。然后就在钟芷嫣的腿上睡着了。 然而,在苏中熙这边,他已经启动疯狂模式在寻找钟芷嫣,已经一天了,苏中熙没有打听到关于钟芷嫣的任何消息,就好像这个人凭空消失了一样!已经是晚上了,苏中熙坐在树旁闭着眼睛,突然有两个人路过,他不小心听到那人的谈话:“嘿,你听说了吗?那个绿林寨的寨主好像被断了胳膊!那叫声可是响彻了绿林寨啊!” “可不是嘛?说是一个乞丐为了一个姑娘,不过好好地治治绿林寨也是为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谋福了!” “还有啊!听说那个姑娘还是一个丑姑娘,好像还蒙着面巾!” 苏中熙听到面巾两个字,突然惊醒,然后侧耳继续听着那两人的谈话。 “不是,面巾呢!是面具!哎呀,其实管她什么呢,反正左右都是一个丑女人。” 两个人边走边笑着,突然苏中熙站在那两个人的眼前,那两个人被吓了一大跳,苏中熙微笑着:“不好意思,打扰二位了,刚刚无意中听到二位说的绿林寨,请问绿林寨怎么走啊?” 在那两个人之中,有一个人凑上前说:“小伙子,绿林寨不好惹啊!今儿个多亏了那个乞丐,否则我们这些老百姓还在水深火热之中呢!我劝你还是别去了!” 苏中熙看着这两个人,依然是笑着:“没事的,我最爱的就是惩奸除盗!” 那两个人看苏中熙这样有把握就说:“你沿着这个小路一直走进去就是绿林寨了!” 苏中熙看了一眼那条小路,那两个人就早已走远了,或许在老百姓的心里还是认为,苏中熙敌不过那个绿林寨! 很快,绿林寨就出现在苏中熙的眼中,只是一个破寨子而已,他从大门走进去,里面人的被苏中熙的大胆给吓破胆了,一个个手中拿着刀指着苏中熙却一直往后退! “你,你,你又是谁?”枫叶在大厅里面一直大吼。 “我是谁,你不必知道,你只要告诉我,你今天有没有看到一个很美的姑娘?”苏中熙把手上的剑放在大厅的桌子上,桌子上的好酒好肉都冷掉了。 “没有什么很美的姑娘啊!只是看到一个带着面具的丑女人,不过皮肤很好!”枫叶一句都不敢少说,他知道应该说出自己知道的,否则? “带着面具?丑女人?”苏中熙顿时若有所悟,他原本打算就这样离开,刚刚一只脚踏出大厅,然后又回头看了一样枫叶。 “你们有没有为难她?” “没有,没有,哪敢?”枫叶的的话很颤抖。 “到底有没有?”苏中熙看了一眼枫叶,然后又看了一眼那边的小喽啰。 “我们打了她几巴掌,然后差点扒了她的衣服!”枫叶不敢隐瞒,完全不敢隐瞒,“还请大侠饶命,我们真的是有眼不识泰山!” 第25章 五袋的来历 chap_r(); 枫叶看到苏中熙的眼神,还没等苏中熙说话,他就跪了下来,苏中熙看见这个窝囊的男人,不愿意再看一眼,简直再看一眼就是污了自己的眼睛。 “是哪只手打得?”苏中熙背对着枫叶。 枫叶见苏中熙如此,便起了歹心,想要杀了苏中熙,他另一只完好的手拿起身边小喽啰递给的大刀,想要一下子…… 谁知道他刚想要砍下去的时候,突然间手一阵剧痛,手中的刀滑落下去,手断了!身边的人也看到,他的另一只手也断了。 “是谁打得?用那只手打得?”苏中熙的心快要沉不住了。 “是他,是他!”那个小喽啰害怕自己也像枫叶那样,便指认枫叶,枫叶不再说话了。 “那只手?” “右手!” “咔嚓”那个小喽啰的右手断了,苏中熙便离开了绿林寨,继续去寻找钟芷嫣,不过对于钟芷嫣的下落,好歹已经知道,钟芷嫣为了不引人注目把自己说成是丑女人。 钟芷嫣将五袋放在树下,让五袋睡在自己的腿上,然后钟芷嫣也渐渐地入睡,夜总是很寂静,寂静到一种像是死了人一般,天空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但是微弱的湖光还是依稀的清晰。 苏中熙依旧在寻找着,但是赶路也累了,便靠在树边休息,随手摘了一片树叶子便放在嘴边吹起曲子来了。 曲子幽怨中却有带有一些许高亢,就像是一只沉睡的狮子,它在不断地低吟,但又像是告诉世人,总有一天它会冲破牢笼,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钟芷嫣无意中居然听到了这个曲子,虽然声音很小,却异常的清晰,或许就是因为在这个地方,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睡在钟芷嫣腿上的五袋,睡得很安稳,好像好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一样!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动,若是一动便会惊醒五袋!在钟芷嫣看来,五袋虽非平常之辈,但也绝不是歹徒,对于他什么来历,她不再想知道了,只明白眼前躺在自己腿上的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过了几个时辰,天刚刚灰蒙得亮起来,天空露出了少有的肚白,钟芷嫣突然间惊醒了一般,立马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腿上的人不见了? 钟芷嫣想要站起来,可以腿一直保持着那个动作,都已经麻木了,她用手小心的锤,并且用手小心翼翼的捏! “你醒了?”五袋向钟芷嫣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不少果子和一份热腾腾的包子。 “五袋前辈!你好了?”钟芷嫣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五袋,他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嗯,是啊!钟芷姑娘,我已经完全好了!你看?这不是多亏了你的金创内服丹吗?”五袋的话惊醒了钟芷嫣,金创内服丹明明是昨晚上给他服用之后便放进自己的衣袖之中。 “你?”钟芷嫣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就好像自己在五袋面前除了一个身份便什么都是透明的一样。 等等,不会?不,这完全不可能,他肯定不知道…… “钟芷姑娘,我们走吧!他们应该在前面等着我们!”五袋的话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他的语气和声调,完全不是昨天的那个五袋! 钟芷姑娘?苏中熙在旁边的树下休息的时候,听得很清楚,这两个字!钟芷?钟芷嫣和艳茹?苏中熙觉得是,他坚信那个叫钟芷的人肯定是钟芷嫣。他想要上前去叫住那个女人,却被一个白影阻止了。 苏中熙立马作揖叫了一句:“师父!” 吴驰彰站在苏中熙的面前,他不希望中熙卷入钟家事件中去,他真的不希望因为那个女人而毁了自己多年筹划的事情! “中熙,我不是说过,自己的造化自己负责吗?”吴驰彰的话很中肯,却也很伤人。 “师父!我们既然答应翠娘要保护好钟芷嫣,为何就不能好好做到呢?您也不是说过,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吗?”苏中熙不明白师傅为何要这样做。 “你不一样!因为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吴驰彰害怕,他真心的害怕,苏中熙的心会被钟芷嫣给勾走,这样他的计划就再也不能实施了。 “师父!” “多说无益,陪我回园子里吧!”说完,吴驰彰就一个白影掠过,苏中熙看着马上就要找到的钟芷嫣姑娘又不见了。 而吴驰彰带着苏中熙回到园子里之后,一个人便又来到了胭脂楼,来到胭脂楼,一方面是要看看自己的老相好,另一方面,当然是要斥责艳茹。 “翠娘!你怎么会这么不小心!把钟芷嫣走的路线告诉了艳茹,你知道中熙差点闯了多大的祸吗?”吴驰彰在翠娘的房间里故意的指责翠娘。 “艳茹告诉中熙?不是吧?中熙到底想做什么啊?”翠娘感觉很奇怪,因为她认为中熙要找到钟芷嫣,无非也是贪恋美色!除此之外,翠娘再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 “你不用管中熙要做什么,你应该管好你的人!尤其是那张嘴!”翠娘突然间心痛了一下,吴驰彰从来就没有这样说过翠娘!从来没有! 说完,吴驰彰便离开了,翠娘怒气冲冲的走到艳茹的房间,用力的推开门,艳茹还在化妆,因为昨日陪客人多喝了酒,晚上就没有接客。 “翠娘,你怎么来了?”艳茹看到翠娘的神情,感觉很不对劲,那是愤怒加无奈的眼神! “艳茹,就当姐姐求你了,以后别乱跟中熙说起钟芷嫣的下落!”翠娘不愿意对着自己的姐妹大吼大叫,在这个胭脂楼里面,虽然翠娘是这里的老鸨,但是真心的朋友却寥寥无几,但是艳茹却算的上一个。 “主人来找你了?”艳茹突然开口问了。 “以后关于主人的事情就别多问了,主人不喜欢,主人的手段你也知道!”翠娘不愿意多说什么。 “好,翠娘,我知道了!”艳茹深呼吸了一下才回答翠娘! 翠娘离开了艳茹的房间,心里一直很不安,总感觉钟芷嫣要出什么事情一样!这三年,钟芷嫣除了唱唱歌,弹弹琴,跳跳舞之外就没有出过胭脂楼以后的地方,每次钟芷嫣要出去的时候,翠娘总是告诉钟芷嫣,胭脂楼才是整个汴京最繁华的地方,可想,现在是错了,在钟芷嫣的脸上好像从未见过真正的笑容。 钟芷嫣跟在五袋的后面走着,五袋阴阳怪气的语音,让钟芷嫣听着很不舒服,但是她又怕五袋出了什么事情一样!很快,钟芷嫣和五袋追上了小乞丐一伙人,小乞丐眼力好,一下子就看到五袋和钟芷嫣,在很远的地方就大声的呼喊,生怕别人看不到他一样! 钟芷嫣笑了笑跟小乞丐挥挥手,示意小乞丐看见了。“你看,小乞丐在跟我们打招呼呢!” “跟我们?跟你吧?”五袋的眼神很是吓人,但是钟芷嫣又说不上来什么,除了五袋的声调变了之外,好像其他的没有怎么变。 “小乞丐!你们长老!”钟芷嫣加快几步走到小乞丐的身边,然后问小乞丐! “嗯?”五袋的声音变得很细很尖,就好像皇宫里面的公公一样。 小乞丐意识到了不对劲,马上走到五袋的身边,然后叫了一声:“长老!”五袋下意识的往小乞丐那边看过去,小乞丐就往五袋的嘴里放了一颗药丸,吃下药丸的五袋便又昏睡过去了。 “小乞丐,你们长老没事吧?”钟芷嫣好像很担心五袋一样,或许是真的吧!毕竟是救命恩人,但是五袋的来历却又一次勾起了钟芷嫣的好奇! “嗯,多谢,钟芷姑娘对长老的不离不弃,长老昨日是不是眼睛发红布满血丝,身上还有杀气?”小乞丐开始向钟芷嫣询问起五袋的事情! “对啊!他身上有一股很重的杀气,眼睛也布满了血丝,好像是受了内伤,我给他吃了我的金创内服丹!”说着,钟芷嫣拿出自己的金创内服丹给小乞丐看,小乞丐接过去,然后打开盖子闻了一下! “钟芷嫣姑娘,多亏了你的金创内服丹,刚刚我给他吃的是清心解毒丸!长老休息一个时辰就会醒的!”小乞丐笑着对钟芷嫣作着揖,但是钟芷嫣总有一种感觉就是,小乞丐也绝对不是普通的乞丐! “那个,大家都修息会吧!等长老醒了我们就上路!”小乞丐对着其他的乞丐发布施令。 钟芷嫣坐在五袋的身边,心里总感觉这个丐帮很奇怪,难道是因为自己阅人太少了?不,钟芷嫣认为绝对不是这样,小乞丐和五袋的身份?值得让人怀疑! 小乞丐也是坐在五袋的身边,钟芷嫣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多想,不过想到昨日五袋的神情也的确让钟芷嫣给吓到! 一个小时过去了,五袋居然像小乞丐说的那样,醒了!他的声音变回了以前的声音,虽然很好听,虽然很富有磁性,但是此时此刻,钟芷嫣更想知道五袋和那个小乞丐到底是什么人? “你没事吧?五袋前辈?”钟芷嫣故意的凑上前去问五袋。 “没事的,钟芷姑娘!以后你还是叫我五袋吧!看你年纪也不大,应该和我差不了多少!”五袋的声音虽然恢复了,但是身体还是很虚弱! “五袋,我这样叫你行吗?我这里还有一些许金创内服丹,要不你拿去用吧,我想我也用不着!”钟芷嫣把身上的金创内服丹给拿了出来,递到五袋的面前。 “钟芷姑娘,我随你怎么叫!只是,你这金创内服丹可真是好宝贝,这些东西给了我们乞丐,以后你受伤了怎么办?”五袋扶着自己的胸口,话刚说完,突然吐出了一口黑血! 第26章 买包子 chap_r(); 这倒也是吓到了钟芷嫣,小乞丐却说:“没事的!这是长老吐得毒血,吐干净了就没事了!”钟芷嫣赶紧把手中的金创内服丹放到五袋的手中! 五袋立马又吃了一颗放在嘴里,然后又吞下去,运了一下气,很快气色完全的恢复过来了。钟芷嫣看着也笑了笑:“真好,气色都回来了!你感觉怎么样?” “嗯,挺好的!我们可以上路了!”他回头看着小乞丐说话。 “我们再休息一会吧!兄弟们也累了!”小乞丐回头看了一眼其他的乞丐,然后就回头看了看五袋。 钟芷嫣总感觉,小乞丐的职位可能比五袋还高,但是又不便问,钟芷嫣眼力很不错,在前面有一个驿站,而且还有热腾腾的包子和茶水卖! “我去前面给你们买点包子吃吧!大家都饿了吧,尤其是五袋,伤势这么重!”钟芷嫣说着就要走!五袋想站起来:“我陪你吧!”然后又坐下去了,真是因为动了真气,所以被自己的内伤所伤。 “哎呀,你就好好地休息,逞什么能啊?我去!”小乞丐把五袋扶着坐下了,然后看着钟芷嫣说,“钟芷姑娘,我陪你去吧!” 钟芷嫣这样一看,想想也好!小乞丐一起陪同去了说不定还可以问出些什么:“好啊!” 小乞丐和其他乞丐嘱咐了几句之后就和钟芷嫣一起走着去驿站了:“钟芷姑娘,真是好心肠啊!我们这些兄弟们都吃了你第二顿了!” “没关系的!我身上带的盘缠其实也不多,但是吃几顿包子还是够的,再说你们都舍命相救我!”钟芷嫣故意的说很多客套话。 “钟芷姑娘,看样子昨日必定是被长老的样子给吓住了!”小乞丐的样子很奇怪,像是在安慰钟芷嫣,但是又好像想从钟芷嫣的嘴里套出什么话来。 “我不知道有一句话该不该问?” “姑娘,但说无妨!” “我想知道,五袋他为什么就会那样?恕小女子冒昧了!”钟芷嫣说着作了一个揖。 “其实,五袋的病情在丐帮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因为五袋从小习武,一次偶然得到了一本武功秘籍,便尝试着练武,可是练着练着却走火入魔了!所以帮主不让五袋动武!”小乞丐的话让钟芷嫣半信半疑,但是又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是这样啊!怪不得我的金创内服丹有用!” “对了,姑娘看样子不像是会武功的人,怎么会有金创内服丹!而且刚刚我看了一下姑娘额金创内服丹,价值可不菲啊!此丹所炼制的草药都不是平常百姓家能有的啊?”小乞丐的话让钟芷嫣愕然了。 钟芷嫣赶紧解释着:“这金创内服丹是我家里祖传的,其实很多人都是觊觎我家的丹药方,所以才将我家给……”钟芷嫣故意抹着眼泪。 “是这样啊?”小乞丐的嘴边露出了一丝邪恶的笑容,钟芷嫣猜到了,自己说的话,肯定会识破了。 “师傅,来二十个肉包子和三十个白馒头!还有一大壶茶水!”小乞丐大声的喊着,就好像花的不是钟芷嫣的钱一样! 钟芷嫣的声音很温柔:“师傅,帮我装两个菜包和两个肉包!还有把我这个壶装满水!” “钟芷姑娘,可真是温柔啊!” “您过奖了!” 回到大部队的地方,小乞丐给大家分配包子和倒茶水,钟芷嫣坐在五袋的身边,给五袋递了刚才买的包子和自己水壶里面的水! 五袋很霸气的喝着吃着,喝饱吃足才反应过来:“钟芷,你吃了没有?” “没有!”钟芷摇摇头,然后抿了抿嘴! “我这里还有一个菜包子,你赶紧填填肚子吧!我们离侗陵村至少还有一天一夜的路程,不吃不喝可不行!”说着,五袋就把手中的菜包给芷嫣递过去还有她的水壶,但是在芷嫣的余光中她知道小乞丐从回来后就一直在看自己! “嗯!”芷嫣看着五袋,然后妩媚的笑了一下,五袋被这笑容脸红了,低下头去,然后运气,他不知道一个带着面具的女人居然还有这么魅力,更何况,芷嫣穿着的是男装! 芷嫣大口大口的吃着菜包子,她饿晕了,她真的饿晕了,以前是不愿意吃,现在是只有包子和馒头吃,芷嫣看着自己现在的状况,心里很不是滋味,突然间真的很想翠娘,哪怕翠娘会罗罗嗦嗦的唠叨自己,但是在胭脂楼里,至少不用担心没吃的,现在呢?以天为被,地为床! “你慢点!不急!还有!”五袋看着芷嫣这样的吃相,不知道是该笑是哭,叹息道自己的的伤势! “钟芷姑娘!你觉得你是否还是要跟我们一起上路去侗陵村?”小乞丐走了过来,眼神很奇怪。 “当然了,钟芷姑娘不是和我们一同去吗?”还没等钟芷说话,五袋就开口,他不知道小乞丐到底是怎么了? “若是你们不便,钟芷也不便跟着你们了!不然我们就此道别吧?”芷嫣很识相,她知道小乞丐看出了她的破绽,也许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是迟早有一天很快就会知道了。 “也是,钟芷姑娘,你要知道,我们乞丐帮里面,都是一大群男人,带着你这么一个女人,不是很好吧!我们也是为你着想!”小乞丐不让五袋说话,自己说着这话中话。 芷嫣听得出来,若自己不识相的离开,恐怕自己就难保清白…… “钟芷自知是个姑娘家家,自小不会习武,又长着这一副令人厌恶的模样,若你们丐帮容不下我,我走便是!你何必这样出口伤人呢?”芷嫣用袖子遮住脸,做出要哭的样子,她不想让小乞丐心软带着自己的去侗陵村,她想的就是让五袋陪着自己,这样不管去哪里,至少不会被恶人侮辱! “钟芷!”果真,五袋忍不住插话,“我陪你吧,反正都是要去侗陵村,我们一起便是!” “可是?”芷嫣看着五袋,眼睛里充满着希望。 “长老,你……”小乞丐看着五袋这样,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用力的瞪了一眼芷嫣,芷嫣没有笑,只是继续自己的那个样子。 “什么都不要说了,就这样决定了!你和兄弟们先走,我们在后面跟着,我也好保护钟芷!”五袋看了一眼小乞丐,又回头看着芷嫣。 小乞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然后愤恨的走掉,芷嫣知道小乞丐的担忧,但是面对小乞丐和五袋,芷嫣总感觉事情很不一般! 五袋突然扶着旁边的树,然后捂着胸口,又是一口黑血,芷嫣赶紧用自己手帕为五袋擦拭着血迹,那条手帕如同白纱般,黑血的印记马上就沾满了上面,芷嫣突然想到什么便对五袋说:“五袋,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你去哪里?”五袋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说多余的话了,一次一次的吐黑血,他的身体只有自己知道,若不是那个时候,自己…… 芷嫣跑去刚才买包子的地方,又对那个卖包子的人说:“师傅,给我五个菜包和五个肉包,还有把这个水壶里的水装满,不要茶水!” “小姑娘,可真大方啊!刚刚买了现在又买!怎么?给情郎吃?”那人看了看不远处坐着的五袋,虽然他的身上有五个完好的五个口袋,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丐帮。 “没有啦,这也是我最后的银两了,我同伴受了点伤,而且我们还得赶路,所以买点干粮填肚子!”芷嫣看着那个人,又时不时的回头看了看五袋。 “好嘞,给,姑娘!姑娘慢走!” 芷嫣拿着那些热腾腾的包子,回到五袋的身边,肉包子的味道也着实让五袋感觉到了饿:“你又买了包子?” “嗯,你不是说,我们至少还得赶路一天一夜吗?买点包子填肚子还是必要的,尤其是你受伤了!”芷嫣的话好像在五袋面前总是很多,即使猜疑他的身份,但是又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热血男子。 “我们走吧!”五袋费力的扶着树根站了起来,芷嫣一只手拿着包子,一只手扶着五袋! “不用的,我可以!”五袋把芷嫣扶着自己的手给松开了,然后自己的走。他没有想到这一次自己居然伤的这么重! 芷嫣不敢出声,一直跟着五袋的身边,手中的包子也渐渐地凉了下来,若不是要赶路,芷嫣一定会让五袋先休息的! “五袋,你还好吧!”芷嫣走在五袋的身边,渐渐地发现五袋的脸色越来越好,走路也越来越不费劲,突然想起小乞丐给五袋吃的丹药,其实芷嫣记得清心解毒丸是白色的,可是小乞丐给的明明就是黑色的啊! “嗯,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好了!”五袋走路的样子不像是一个病患,“多亏了姑娘你的金创内服丹!” “不,五袋,你应该多谢小乞丐的清心解毒丸!”芷嫣想试试五袋到底知道不知道关于清心解毒丸的事情。 当芷嫣说完这句话之后,五袋的脸好像比较阴沉,嘴里嘀咕着:“他还是给我了!” 这句话芷嫣并没有听见,只是感觉五袋的嘴里在嘟囔着什么,想要侧耳听,但是又不敢明目张胆! 第27章 诡异 chap_r(); “五袋,你好了就行!别想太多了!你可以跟我讲讲侗陵村吗?”芷嫣立马转移话题,她不愿意五袋也怀疑自己。 “你没有去过吗?”五袋觉得奇怪,因为是芷嫣说自己家的亲戚在侗陵村要去投靠的。 芷嫣摇摇头:“我只是小时候听过母亲说过,姨娘住在那里,所以……” “这样啊!侗陵村民风很淳朴,我们的丐帮也是在那里,在那里我们从来不向老百姓要一分钱,你姨娘在侗陵村那里呢?”五袋看着芷嫣回答。 如果说丐帮也在侗陵村,芷嫣去了就是羊入虎口,可是现在不去那里又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呢? “五袋,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姨娘在侗陵村哪里?只是我娘亲死之前一定要我找到我的姨娘!”芷嫣的眼泪就这样掉下来了,因为她真的想娘亲了,突然间又想起了苏中熙,他曾经说过,芷嫣哭的很难看,很脏! “好了,好了,虽然你是一个姑娘,但是哭真的很脏!”五袋不愿意再看芷嫣一眼! 对呀,那时候,苏中熙又何尝不是这样说自己的呢?哭,很脏!可是想娘亲了怎么办?自己心心念念的苏中熙却又不认得自己! 芷嫣和五袋还有小乞丐一帮人分成两大群,一同前往侗陵村,面对那个陌生的城,芷嫣又该何去何从? 另一方面,张春华安排亲信做的事情有着落了,那人赶紧赶回来禀报张春华,但是不让别人说话,只见张春华的嘴角的笑容十分的诡异!就好像芷嫣就在她的眼前,只要她一动小手指就可以捏死她一样! 张子瞢看见自己的妹妹跟一个不认识的人说着话,还给那个人钱,便走上去:“妹妹,你在干嘛呢?” 张春华被张子瞢吓一大跳,手中的银两散落了一地,那人也赶紧翻墙出去了,看到是自己的哥哥,心里平静了许多:“哥,你走路没有声音的啊!吓死我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啊!” “我又没干什么?我干嘛要回答你的话?”张春华已经娇宠惯了,虽然样貌及不上芷嫣的十分之一,但是在这个汴京还是数一数二的大美女!这也对亏自己娘亲出身落地的好,可脾气却也传承的无话可说。 “你都不听我的话了是吧?那我可禀告娘了哈!”说着,张子瞢就要走去打小报告。 “哥,你是兄长,能不能动不动就打小报告啊!爹就特讨厌你这样!”张春华根本就不像个大家闺秀,简直就是未出阁的泼妇。 “可是,爹也不喜欢你这样!” “哎呀,说白了就是爹不喜欢我们两个人就是!”张春华转移话题,转移的很好,这倒是让张子瞢心里难受至极,难道孝顺也是一种错? “别岔开话题了,赶紧回答我!”张子瞢也不笨,他不会让自己的妹妹做任何的坏事。 “哎呀,哥,这话,你让我这个做妹妹怎么开得了口啊?” “有什么开不了口啊?” “我觉着上次来我们家的李公子很不错!”张春华不愿意让张子瞢知道那件事情,她相信自己可以把那个碍眼的人给除尽。 “哈哈,原来是我的好妹妹,想要嫁人了啊?”张子瞢听到这话,心里顿时开心极了,还以为张春华有了芷嫣的消息。 “哥,你可别高兴的太早,你可否记得和景和公主早已有婚约了!” 张春华最喜欢泼冷水,话刚说完,就看见张子瞢的脸色阴沉下来了,然后张春华就回房了,留着张子瞢一个人在张府的后花园里。 然而,胭脂楼里呢?依旧是夜夜笙歌,只是不再像以前那样热闹!有些特地为芷嫣姑娘而来的贵族公子哥们,最近也不来了,生意冷淡了许多,翠娘看见这样的胭脂楼心里未免很不好受!不过吴驰彰倒是一直来到胭脂楼,只是每每都在翠娘的房间里面。 今夜,胭脂楼比以往更加的冷清,很多客官大叫让芷嫣姑娘出来,可是翠娘每每以芷嫣生病而推脱,渐渐地,只有艳茹的房间里还有鱼水之欢的呻吟,其他人的房间里却是寂寞不已!翠娘的心情也大大的失落。 翠娘刚刚推开房门,一双粗旷有力的双手就触碰到那两片柔软上,呼吸声一直在翠娘的耳边,一深一浅,翠娘被那双手转了一个身,手从之前的柔软上环绕着水蛇腰,还没等翠娘说话,那人便吻上了翠娘的红唇,那柔软得如同棉花一般,如同吃了蜜一样! “翠娘,你真是越来越风韵犹存了!”那人撩开了翠娘肩上的青纱,水嫩的肌肤就在那人眼前闪动。 “吴郎,我有一事相求!”翠娘也配合着那人,但是心里有事总是不能很好的…… “翠娘,有什么事能比这鱼水之欢更加的重要呢?” 那人不再说话,只是用鼻子闻着翠娘身上的味道,用嘴唇亲吻着那雪白的玉颈,还有那玉足,每一寸肌肤都是那样的嫩滑…… 一阵呻吟声过后,翠娘站着整理好衣服,还是青纱水袖,鸳鸯裹胸。床上的那人侧着身看着眼前的这个已二七八的女子。 “翠娘,你可真是……” 翠娘上前用手把那人的嘴给堵住:“你可别这样说了,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知道的!” 那人突然把翠娘又转了一个身,把她压在自己身体地下,四目相对,那人疯狂的吻住那张樱桃般红艳的嘴,又将自己长满了茧的手在那玉体上游走! “吴郎,翠娘可否相求一件事?”翠娘的心里一直记挂着那件事。 “你不用说了,我心里有数!” 翠娘的嘴角终于露出真心的笑容,双手环抱着那人的颈部,妩媚的眼神更是让人上火,微张微合的嘴唇让人心里更是痒痒的,那人实在受不了这样……于是又是一阵翻云覆雨…… 时间过了一个时辰了,那人要和翠娘告别了…… “翠娘!你好好管理胭脂楼,我答应你的事情会做到的,你放心!”吴驰彰说完就往窗户里飞走。 “好你个薄情郎!”翠娘的嘴里嘟囔着一些话。 “哟!翠娘一个人在说什么呢?”一个身着深绿色的衣裳踱步进来的人,头上盘着髻,耳边的垂着玉脂耳坠,手上的玉镯也确实通透,可脚上却是粉红色的鞋。 “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青瑛吗?嫁到刘府,荣华富贵了,还到我这小地方来干嘛?”翠娘傲慢的走到自己梳妆台旁边,拿起一个木梳子往自己的头上梳着。 “怎么说,胭脂楼也是我的娘家啊!回娘家,你们难道不应该做顿好吃的吗?”青瑛走进翠娘的房间里,看了一眼穿上凌乱的被子,“看来你和主人刚刚……” “这事就用不着你关心了,你若是想吃,我叫月儿准备便是,但是我看青瑛你不是来我胭脂楼吃东西的吧?” “当然不是了,我是来问你,芷嫣的下落!”青瑛终于是说出了来胭脂楼的目的。 “不知道!” “你会不知道?别开玩笑了!你若是对胭脂楼好就赶紧把芷嫣的下落说出来!”青瑛走到翠娘的跟前。 “我说了我不知道!”翠娘也是被青瑛给弄烦了。 “好,你等着!”青瑛的话,带着愤怒和怨恨,翠娘早就想到了青瑛总有一天会报复胭脂楼,没有想到这么快。 但是面对芷嫣的下落,现在的翠娘真的不知道,她也是担心芷嫣啊,毕竟,那女孩和曾经的自己多么的相像,如今让她这么小的岁数就承受这么多,翠娘真的不忍心…… 而芷嫣现在和五袋在一起还在赶路,其实芷嫣的脚早就磨出了血泡,疼但是不愿意说,突然芷嫣的脚突然一崴,扭到了,五袋赶紧扶着芷嫣:“钟芷姑娘,你没事吧?” 芷嫣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的表情很痛苦,她一直扶着脚,五袋看着芷嫣的表情,然后发现她的脚扭到了。 “你的脚扭到了,好像是脱臼了!”五袋把芷嫣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想要帮芷嫣脱鞋。 芷嫣下意识的用手去挡住,五袋看了看芷嫣,嘴角向上扬了一下:“放心,我不会弄疼你的!” 五袋小心翼翼的为芷嫣脱鞋,这是第一次有男人为芷嫣脱鞋,真是的第一次!芷嫣的腿下意识的缩了缩,然后看着五袋。 “钟芷,你的脚出了血泡,肯定很难受吧!”五袋看见钟芷的长袜上有着血印,“不行,一定好处理好,否则你以后还怎么走路啊?” “五袋,没事的!”芷嫣不想眼前这个男人为自己做得太多,因为在她的心里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不行,你放心,我会帮你处理好的!”五袋一直坚持着。 他蹲在芷嫣的面前,腿上放着芷嫣的玉足,他轻轻地把那个长了血泡的袜子给脱了下来,因为血泡破了,脚跟和袜子黏在了一起,脱下来的时候就等于要扯去一张皮,芷嫣何时受过这种苦?她轻轻地叫着痛,五袋边给她脱袜子一边看着芷嫣。 “你看,这血泡都破了,你的脚该有多疼啊?对不起!”五袋的眼神里充满了心疼,芷嫣告诉自己不能再看,若是再看她觉得一定会心动的!一定会! 第28章 变声 chap_r(); 突然间,芷嫣想到,若眼前这个男人是苏中熙的话恐怕就不是这样了吧!然后又想起那时候为苏中熙上金创药的时候,那时候不熟练的手法把苏中熙弄得痛死了,而现在眼前的这个人呢?他是那么的体贴和温柔,可是,对不起,心早有所属! “没关系的,五袋!明天我们还要赶路呢!”芷嫣想早点到那个村庄去,因为这样就不用再和五袋他们纠缠了。 “明天再赶吧!路程也没有多少了,你的脚重要啊!”五袋用芷嫣的水壶倒出一些水为芷嫣洗脚,把有血泡的地方洗干净,然后在自己的身上掏出一小瓶东西,用嘴把上面的盖子给撤掉,然后一些白色的粉末倒在芷嫣幽血泡的地方。 痛,却不敢叫出声音来,自从十二岁那年,她就这样告诉自己…… “来,给我看看另外一只脚!”五袋弄好一只还要帮芷嫣弄另一只。 “不用了,五袋,真的不用了!” “来!”他就像是没有听见芷嫣的声音一样,那只脚没有穿上袜子就轻轻地放在鞋里面,但是不让她穿起来,另一只脚又放在五袋的腿上,他猜得没错,两只脚都有血泡。 他熟练的用手轻轻地帮芷嫣脱下袜子,然后轻轻地清洗干净,上药…… “好了,已经上了药,今天休息一下明天就不会这么痛了,我们今天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说着五袋就转身拿着芷嫣沾满血的袜子。 过一会儿,五袋手上多了许多的柴火,然后架起来弄成一个鼎足的样子,用两个石子一打便有了火光:“你再等我会!马上就回来!” “嗯!”芷嫣不知道五袋还要干嘛,自己帮不上忙。 五袋很快就回来,手上拿着用芷嫣的袜子打得水,然后放在芷嫣的身边:“钟芷姑娘,用这个水洗洗手和脸吧,你放心我帮你把袜子给洗干净了,一定很干净!” 芷嫣真的感动了,第一次有男人对自己这么温柔体贴,不是因为她是谁,不是因为她是美女,什么都不因为! “五袋,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芷嫣忍不住,还是开口问。 “钟芷姑娘,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何必计较那么多,我们之间唯一的不同便是,我是乞丐,而你还有亲戚!”五袋把今天芷嫣买的包子拿出来递在芷嫣的手上,“你若是觉得凉了不好吃就用火烤一下吧!” “你也和我一样丧了双亲?”芷嫣知道乞丐都有迫不得已的事情,若是五袋也是如此的话,那就不用怀疑什么了。 “不,我的双亲应该还在世上,我是刚出生被人抛弃的,若不是帮主可怜我,也不会带着我做乞丐了吧!”五袋喝着水壶里的水,然后用袜子里的水洗脸,“可是,那又怎样?还不是没有双亲一般!” 原来,五袋比自己更加的命苦,至少自己知道双亲是谁,可是他却不知,因为报答救命之恩和养育之恩,五袋一辈子都只能是一个乞丐,侍奉着丐帮帮主。 “对不起!”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我遭父母嫌弃,被帮主收留,这就是我的幸运!”五袋好像真的得可以这件事像一个玩笑般的说出来,但是芷嫣觉得,在五袋的内心深处,一定会有一个痛处,一个自己不愿意说的痛楚。 “对了,五袋,恕我冒昧,我想知道你那天为什么会变成那样?”芷嫣知道,若自己想要知道五袋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一定要问五袋自己,否则这辈子也别想知道。 “我吗?那是因为小时候我偷吃了帮主的丹药,然后运功,变得走火入魔,其实我的身体里面都有一种毒,这种毒至今不知道该怎么解开!” “偷吃了丹药?” “对啊!因为听说那丹药可以增强功力,所以就偷吃了,但是因为那时候年纪太小了,身体承受不了丹药的威力,所以把里面的毒素藏在身体里面,然后被帮主封在丹田里面,所以每次我只要运用真气就会那样!”五袋解释的很清楚,但是芷嫣的心里更加多了一种嘀咕!到底是小乞丐说谎还是五袋? “这样啊?我不懂武功!” “没事!” “对了,那你为什么会变声调?” “因为每次发完功之后,声音就会因为丹药的威力而变得很可怕,我吓到你了吗?” “还好!” 芷嫣的眼睛表现出来的真诚完全骗过了五袋,在她看来,五袋是不会骗子自己的,那么就是小乞丐骗自己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好了,钟芷,早点休息吧!” “嗯,你也是!” 芷嫣靠着树,然后静静地进入梦乡之中,而五袋呢?他坐着正在打坐…… 如今的苏中熙因为被吴驰彰叫回了园子,失去了自由,每天都希望能够早点找到芷嫣,因为那样说不定对自己的大事有望。 “师傅!” “中熙?怎么了?” “你就让我去找钟芷嫣吧!那时候您不是和宋大人……”苏中熙真的很想找到钟芷嫣,他知道钟芷嫣一定知道那个的秘密! “那话你都听见了?”吴驰彰睁大了眼睛看着苏中熙,因为他知道中熙不是那种喜欢偷听的人。 “嗯,您不是说钟芷嫣就是那时候钟大夫的遗女吗?” “子玉,有些事情,你现在不用知道!好好习武!”吴驰彰不愿意对苏中熙生气便用他的字告诉他,现在的师父很生气! “是,师父!” 苏中熙不敢多说,只是自顾着习武,但是一定要找到钟芷嫣的事情,他放在心上了,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钟芷嫣的!绝不! 芷嫣和五袋睡在树旁,脚上的水泡因为处理及时,很快就会好的,不会那么痛!这天的芷嫣睡得很香,她知道自己累了,很累,很累…… “不要,不要!娘,不要丢下嫣儿。”天上灰蒙蒙的,在刑场却是热闹的很,那时候她还是一个小姑娘,自己的父母被官差用枷锁套在头上,家中几十口人除了自己无一幸免。她跑了上去,被一个男子挡住了去路,眼泪鼻涕在脸上分不清楚,那人说得第一句话便是:“真脏!” 她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原本应该生活得快乐自在,更或许可以筹备嫁为人妻,但是娘亲再也不能为自己说亲,她看着那些人压着自己的双亲,却无能为力?她知道,她家是被陷害的,但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要!不要!” “钟芷,醒醒,钟芷,醒醒啊?”芷嫣的脸上挂着讨厌的泪珠,五袋摇晃着芷嫣。 天已经亮了,五袋看着芷嫣:“钟芷,你没事吧?” 芷嫣刚刚睁眼就看见五袋在自己面前,吓了一跳:“没事!”她扶着自己的胸口。 “你的袜子干了,穿着赶紧去赶路吧,我们!” “嗯,好!” 芷嫣穿起袜子来,然后就站起来,脚已经完全不同了,而且长血泡的地方早就结了痂,她手中吃着自己买的包子只有最后两个人,她分了一个给五袋,然后两个人一起走! 五袋的神情突然变得很紧张,就好像在这里可能会出现什么事情一样!芷嫣想要问五袋到底是什么事情的时候,五袋用手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样子,芷嫣意会了他的意思就不说话,突然间,五袋把芷嫣手中的肉包子一扔,扔向远方! 芷嫣正想说自己还没有吃饱就被他扔掉了,只听见五袋说了一句:“退后!”五袋把芷嫣直接甩在后面了,只见一只银白色的狐狸扑向了五袋,它的毛色非常的纯正,但是性子也非常的凶猛,这是芷嫣第一次见到狐狸,心里不由的慌了手脚。 “快走!快走!”五袋被狐狸压着,表情非常的狰狞,他用力的挣脱那只狐狸,但是挣脱不了。 芷嫣赶紧跑过去把那个扔掉了肉包子捡了起来,然后穿在一个木棍上,但是好像又很多双眼睛一齐看着自己一样,只要芷嫣一动,它们也绝对的扑过来,芷嫣看了看周围的地势,有一条路是通向侗陵村的,于是,芷嫣把那个肉包子连同木棍往之前来的地方扔去,那狐狸见肉包子飞远便松开五袋。 五袋就赶紧拉着芷嫣一起跑,两个人一直跑,一直跑,都忘记把水壶带着了,五袋说要回去捡,但是被芷嫣阻止了。 “这畜生生性也太猛了,都划伤了我!”五袋拿起自己的手臂看了看,一条血痕就在身上。 “你受伤了,你要不要吃颗金创内服丹啊?”芷嫣看到五袋为了自己又受了一次伤,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用,那药这么珍贵,你自己留着吧!我的皮糙,抹点金创药就可以了!”五袋说着把自己最后的一点金创药拿起来往上面倒,然后从自己衣服上用嘴撕下一块布! 芷嫣的眼神充满了抱歉的意思,其实她是知道的狐狸爱吃肉,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里居然有狐狸! “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的,一点点小伤而已!再说了我们马上就要到了!” “五袋,真的谢谢你!”芷嫣自己知道自己的对不起和谢谢的含义,“若不是你,这两天我可能早就不再这世间了吧!” “别说傻话!我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五袋看着芷嫣笑了笑。 “这还是举手之劳啊?为了我,你险些把命送掉了!” “真的没事!你用太在意的!” 第29章 嗜骨丹 chap_r(); 芷嫣的心里真的很过意不去,她暗自决定了,若是到了侗陵村,自己的身上还有一些银子,一定请五袋吃顿好吃的!为了表达自己的谢意! 可是,对于五袋的身份和小乞丐说话,芷嫣还是很在意的…… 很快,两个人相互的来到了口中所说的侗陵村,刚到村口,芷嫣就闻到了一股香气直面扑鼻而来,村里的热闹简直堪比汴京,芷嫣不敢多作高兴,只是在村口便对五袋说:“我们就此别过吧!你赶紧和其他人会合就好了!” “你确定你可以?”五袋好奇的看着芷嫣,而如今这两个人好像已经没有什么生分的感觉! “嗯!”芷嫣笑了笑,她真不希望现在还被五袋看着,或者说,芷嫣更想要查关于这个丐帮的事情! 五袋听了芷嫣这样说,自己想要再留在芷嫣的身边恐怕是有些不识抬举了,然后就问:“那好吧!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就拉这个!我会很快的出现的!”说完,五袋就从自己的袋子里面拿出了一个像是花炮仗的东西递给芷嫣,然后还对芷嫣的耳朵边说了一句什么! “谢谢,五袋!”芷嫣一直感觉五袋是个好人,但是他的病情和那个小乞丐对五袋做的事情,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嗯,那就在此别过了,钟芷姑娘!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五袋从村口的一条绿茵小路里穿过,很快就不见了人影,而芷嫣却往村口里走去,侗陵村里面果真是没有一个乞丐,但是这样也怪不得会成为丐帮的总部,芷嫣一进村,突然感觉有很多人在看自己,芷嫣走到一家名为福满楼的客栈里。 “小二,给我一间房!”芷嫣知道自己隐藏不了自己的性别便不再把自己的声音变粗。 “好嘞,姑娘!”小二看见有人来借住开心得不得了。 “天字一号房!”那人好像特地把声音叫的很高,似乎所有的人都知道芷嫣住在哪里一样!在客栈吃饭的人也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芷嫣,然后开始讨论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 “姑娘,你从哪里来?打哪里去啊?”小二在前头带着路,时不时的弄一下身上挂着一条抹布。 “我从来处来,到来处去!”芷嫣以前在书中好像看过说以前朝代还未换得时候,有人曾用这句话当作暗号,但是好像是说一个不好的贼人窝。 “哈哈,原来是自己人啊!”小二更加的殷勤,就好像越热情越赚钱一样。 “自己人!”芷嫣的嘴角笑了笑,但是小二并看不见,因为她的那浅梨涡笑被面具遮挡起来了。 突然间,芷嫣好像知道了什么,自己人?难不成整个侗陵村都是丐帮的人?也许吧!但现在这只是芷嫣的猜测,但是芷嫣知道的是五袋在蒙她,她开始渐渐地明白了很多事! “姑娘,名姓为何啊?” “既然都是自己人就不必多说了吧,天为名,地为姓!你若不嫌弃便叫我钟芷可好?” “好,好,好!” 天为名,地为姓?这两句话若是在汴京出现或许就不一样了吧!钟芷突然感觉到一种特别不详的预感,总是感觉会有事情发生一样! “小二,给我备点水酒和小菜,敬天,敬地,敬祖宗!” “好嘞!” 芷嫣把五袋交给自己的话就这样自然的说了出去,好像在这个侗陵村有着不一样的文化气息,芷嫣不想再去想了,擦拭了一下手和脸,吃了点东西便躺在床上休息了,她已经很久没有躺在床上休息了,即使这里的床不及胭脂楼的一半好睡,可是毕竟是床啊!再不好睡也得睡! 芷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有人在敲她的门,她不敢动,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她把眼睛睁开了一条小缝,然后看见一个是男子的身影,很熟悉,很熟悉,上身的衣服上有五个口袋!五袋?芷嫣的头脑里就想起了那个人,他是五袋?他怎么知道我的地方的? 那人越来越近,气息并不是很重,但是静静地空间里面,可以听到下盘很稳的走路声,芷嫣再也装不下去了,她睁开了眼,的确是五袋,可是他有一点不一样了,身上的五个袋子并不是之前的颜色,芷嫣坐了起来,五袋跑过来捂住她的嘴,她想要说话,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别说话,我有事告诉你!”说着五袋就把芷嫣抱住,然后两个人就一起从窗户上跳走。芷嫣闭上眼睛,到了下面之后,芷嫣回头看了一眼,几个穿着深色衣服的人在她的房间看来看去。 很快,五袋和芷嫣来到了侗陵村的外面,那是一个荒芜的地方,没有人烟,没有田地,芷嫣吓坏了,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钟芷姑娘?今日我看见有些陌生人来到侗陵村,便让一些人去打听来找谁的!他们居然是说找一个带着面具的女人,我一想这不是你吗?” “五袋!他们是谁啊?为什么会找我?”芷嫣感觉很奇怪,在胭脂楼里面除了张庭玮……难道是张庭玮吗?不,他不可能知道自己的下落啊!芷嫣想不明白到底是谁! “也罢,要不然你就离开这里吧!我不知道该帮你到哪里?”五袋的话里面,芷嫣听出来了他的无能为力,的确面对芷嫣这样的身份,一个乞丐能做什么呢? “嗯,好吧,我离开便是!” “嗯!” 说完话,两个人便往不同的方向离开,芷嫣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或许真的是要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吧,只有这样在这个世界才有可能真正的容纳自己的地方。 “芷嫣姑娘,别来无恙吧?”小乞丐突然出现在芷嫣的面前,芷嫣吓到了,他不知道小乞丐是怎么知道的! 五袋听到小乞丐的声音便马上回来,跑到芷嫣的身边:“你怎么在这里?” “五袋,你别忘了你是哪里的人?”小乞丐的样子好像变了,芷嫣看了很久很久才发现,小乞丐的手上拿着一个绿色的木棍子。 “你手中拿着不就是打狗棒?”五袋看见小乞丐手中的东西,惊吓到了,小乞丐,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人拿着打狗棒! “放肆,你忘了给你吃嗜骨丹的人了吗?”小乞丐的样子看着非常让人恶心。 “嗜骨丹?是你?” “什么事嗜骨丹?”芷嫣担心五袋的身体,突然间五袋的身体好像全部粉碎一样,他支撑不住的倒了下去,芷嫣看着眼前的五袋,她恨透了眼前的这个乞丐,她真的恨透了,若是可以,她真想把那人五马分尸! “钟芷,你别管了,赶紧走!”五袋推搡着芷嫣,让她快走,他知道若是芷嫣不再离开,小乞丐对她绝对不会手软,虽然五袋并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 “钟芷?她才不是钟芷!她是芷嫣,她是兵部尚书想要纳妾的美人!” 五袋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她是芷嫣?她就是红遍大江南北的清官红牌,一曲高亢悲伤俘获全汴京的人,一舞轻姿曼妙迷倒富贵之人?五袋的口中喷出了黑色的血,原以为是练功到走火入魔,如今是嗜骨丹的发作!一瞬间,五袋的头发全部变白了,皮肤也全部起了皱纹。 “你以为你还是丐帮的能人吗?不好意思,现在的你只是一具废人,拖着七八十的身体,看你还能跑到哪里去?”小乞丐看着眼前的五袋,他笑了,笑得很开心,就好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 “芷嫣啊芷嫣,我警告过你,叫你别来侗陵村,现在你来了,你还以为有那么好离开了吗?”小乞丐的嘴脸越来越恶心。 芷嫣害怕得很,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若是反抗只有死路一条,如今的自己还未为双亲报仇,她告诉自己不能死!但是若是投降,乖乖地跟着小乞丐去丐帮,那比死还不如! 看着眼前的五袋,他已经满头白发,骨头脆弱的再也不能动了,芷嫣扶着自己的头,她的头好痛,好痛,她开始分不清到底谁是好人和坏人。 “芷嫣啊芷嫣,我知道你貌美如花,若你可以摘下你脸上面具让兄弟们一睹芳容也是好的啊!”小乞丐笑得很坏,旁边的小乞丐也是起哄。 芷嫣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她马上的跑到五袋的身边,往他的嘴里塞了一颗药丸跟五袋说:“吞下去,立马运功,可以先把你的毒气给压住,我需要你!” 五袋很艰难的吃下去,然后就开始运功,小乞丐感觉很奇怪:“你给他吃了什么?” “你永远都别想知道?” “你这个……” “对了,我还忘了跟你说了,你们之前吃的馒头里面有我放的毒药,若是没有我的配方,你们明日此时便会死无葬身之地!”芷嫣突然心出一记,希望靠这点能够让自己还有生还的机会! 果真,五袋把毒压下去了,头发和身上的变化全部变回去了。五袋立马站起来,小乞丐他们不敢动,也不知道芷嫣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芷嫣扶着五袋马上往后走,她不愿意再看到小乞丐……而在芷嫣的心里此刻真的很希望苏中熙能够像当年一样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第30章 人为财死 chap_r(); 在园子里的苏中熙每日每日的想念钟芷嫣,一方面是因为她一定知道什么,而且一定有关于自己的大事!另一方面,他担心她!曾经的那个小妹妹,手无缚鸡之力! “中熙!你在想什么?专心练武!”吴驰彰对于苏中熙总是那么严肃,从来都不给笑脸。 “师父!我想要去找钟芷嫣,你就让我去吧!” “为师自有分寸,什么时候该去和不该去!你就好好地练武!”吴驰彰不愿意让苏中熙去,其实原因很简单,红颜祸水!若可以压制下来便压制,若不可以…… “不,师父,她可能跟我们的事有关系!” “为师说过自有分寸!” 吴驰彰不愿意再和苏中熙谈起钟芷嫣的事情!然而苏中熙的心里又一种失落,他从胸口处掏出一个手镯,那是那个时候自己不小心打碎的,可能钟芷嫣还不知道吧!的确是个美人,可是对于苏中熙来说,再美的女人也不如自己的事业! 胭脂楼依旧是寻花问柳之处,每日来找艳茹的人还是很多,其他人便是很少,这让绿荷很难受! “翠娘,你看看咱们这里?胭脂楼何时有过这种冷清?”绿荷也是一个不分轻重的人,心情不好马上就闯入翠娘的房间。 这次,还好是翠娘在房间里喝茶,若是碰到主人在这里,可能绿荷的眼睛都会没有了吧! “绿荷,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的房间你最好就是先敲门再进来!”翠娘和茶很慢,很慢,她知道现在胭脂楼内部,人心不稳,怕胭脂楼因芷嫣的离开而无了生意! “对不起,翠娘!”绿荷作了一个揖,“翠娘,我的好姐姐!您看,什么时候把芷嫣妹妹请回来啊?这胭脂楼也是够冷清的!” “呵,芷嫣?之前你不是最讨厌她了吗?这会子怎么想起她了?”翠娘看着绿荷的表情,果真绿荷的表情很难看,她知道翠娘是在给自己难堪! “哎呀,翠娘,以前不是绿荷不懂事吗?说实话,没有了芷嫣,咱们胭脂楼的生意冷清了呢!以前的李公子,陈公子都会来我的房,谁知道前两天他们说若是没有芷嫣的表演,便不会再来我们胭脂楼了?”绿荷还是很希望自己有客人来的,至少谁都不会跟钱过不去吧! “芷嫣会回来的,但是不是现在!你说我把她藏起来,那就藏起来,可是你问我她到底哪里去了?恐怕你还是真得跟在她的屁股后面跑才知道吧!”翠娘挥着手让绿荷出去! 绿荷作了一个揖便出去了,她知道翠娘是不会强求芷嫣回来的,那这样说来,绿荷必须去接一下不富裕的人了! “哎哟,这不是绿荷姑娘吗?来来来,陪爷喝两杯!”绿荷看着那个人,黄牙,浓眉,大志,嘴上镶了金牙! “哟,这不是汴京第三大酒楼陈老板吗?”说是说第三大酒楼,其实就是一平楼,只供官爷吃饭的地方,每个月还亏钱,若是这陈老板的儿子来着胭脂楼,绿荷一定会笑脸相迎,哪怕是不要银子!至少他儿子相貌堂堂! “绿荷,过来啊!爷都叫了你怎么还不过来啊?” 绿荷勉强着将嘴角上扬,露出一个不令人讨厌的嘴角弧度,一挥手,一转身便坐在陈老板的身上!陈老板的手立马就摸着绿荷的臀部,绿荷笑着挽着陈老板的脖子然后与陈老板喝交杯酒! “怎么样?陈老板还满意绿荷的这两杯吗?”绿荷的衣裳青衫紫裹,那两团柔软之处珠圆玉润,雪白的肌肤更是让人垂涎欲滴!娇滴滴的声音让人欲罢不能! “好,好,好!绿荷姑娘,可真是美,除了美,爷我倒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你这个小蹄子!”陈老板笑得合不拢嘴,两颗亮的发光的金镶玉的牙齿却也是照的人眼睛不舒服! “陈老板的牙齿可真珍贵!” “是吧,你若是要,我给你便是!” “陈老板出手可真大方,两颗金牙就把我绿荷给打发了啊?这样,绿荷可不跟爷玩?”说着绿荷便从陈老板的身上转了一圈就起来了。 然后楼上的声音更是让人气愤,那是艳茹和李老板的声音,艳茹正在问李老板要不要沐浴更衣,绿荷听着上面的声音,自己心里更是不舒服,眼前的这个男人,想是想得到自己娇滴滴的玉体,可是那样子?那家产? “李老板,沐浴更衣吧!” “鸳鸯戏水?”李老板一把搂住艳茹的小蛮腰,艳茹的房门居然没有关,在绿荷的位置上,正好可以看见里面的所有动作! “哎呀,李老板,奴家得略施粉黛!”艳茹看见绿荷在看自己,不便多说些什么,走过去就关上门,里面的声音到是什么大…… “绿荷姑娘?若不是嫌弃我吧?”陈老板站在原地看着绿荷已经很久了,然而绿荷却一心看着艳茹和李老板! 绿荷半天才反应过来:“怎么会呢?陈老板,怎么说,您也是这汴京的小财主,若是你给的银子多谢,绿荷自然会把您侍奉的好好的!” “好,好,好!” 陈老板连说了三个好字,碰到女人,为何不说好,在胭脂楼的男人们,有哪一个不是把女人当衣服,有哪一个不是愿意死在温柔乡的人!对于这件事,绿荷、艳茹、翠娘,还有在胭脂楼里面所有人都明白!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芷嫣用一计骗到了小乞丐他们,她扶着五袋一边走,一边给他们解药,因为人很多,她只能一个个的给,这还好是翠娘临走之前给了自己一些健脾养胃的药,否则的话,芷嫣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芷嫣逃离了小乞丐他们,生死一线之中,芷嫣不仅选择了生还带着五袋一起,她看着五袋,心里很不舒服,现在她把丐帮的事情猜的七七八八了,但是还是希望五袋全部告诉自己,至少也算得上是生死之交了! “芷嫣!我是我们帮主捡来的孩子,但是我身患残疾,因为小时候不知道是谁说把婴儿的肉割下来做药引!”五袋把自己的右手给芷嫣看,果真是少了一块肉。 “那时候,我知道事情特别少,我只知道帮主对我特别好!而且还交了我一些武功保命!其实我早就知道小乞丐计划夺位的事情!我告诉了帮主,但是没有想到帮主还是被奸人所害!我一定要为帮主报仇!” “芷嫣看着五袋前辈如此,心里不免的为之动容!其实芷嫣的家也是被奸人所设计!” “你叫芷嫣?并不是钟芷?” 芷嫣知道自己已经瞒不住了,也知道五袋是一个好人便决定不再隐瞒:“对!我是一个汴京胭脂楼的清官红牌,因兵部尚书要纳我为妾,我不肯,所以逃了出来!” “其实我早就觉得你不是普通人,但是没有想到,我们都是如此的可怜之人!” “是啊!可怜之人必定也有可恨之处吧!” “那你的面具下面?” 芷嫣深呼吸的一下,然后把面具给轻轻的摘了下来,头上盘起来的头髻也散落下来,其实这样的芷嫣更加的美丽! 五袋看着芷嫣的样貌,这个在自己眼前的女人,她是如此的美丽,若不是相处如此之久,五袋定会把持不住的!或者说,放在任何一个男人的身上,都是会把持不住的吧!至少这轻描粉黛,红润之唇,精致的样子,在这世间难得几回闻! 芷嫣赶紧把面具戴起来,害怕被别人看到自己的样子!五袋完全就是傻了,他也算是世间美男子一个,喜欢自己的人也不少,但是面对这样天仙下凡!五袋惊住了! “真美!” “五袋前辈见笑了!芷嫣无别的用处,除了一张脸罢了!” “不!你绝对不是平凡之人!”五袋看着芷嫣的眼睛说。 “五袋前辈真是抬举我了,芷嫣只是一个平凡之人罢了,没有任何的不平凡之处!” “你相信我,你绝对不是平凡之人!事已至此,我们的缘分也应尽了,若缘不尽,我相信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五袋的心里只想复仇,丐帮对于五袋来说就如家一样!如今家散,养育之恩不得不报!所以找小乞丐复仇是自己的唯一的想法! “你一定要去吗?”芷嫣猜的到五袋要回去找小乞丐。 “嗯!” “那好吧!若有缘,我们必定会再次相见!这才是真正的清心解毒丸!你留着吧!”芷嫣从腰间的一个小袋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 “你怎么会有这个?” “这个你就别管了,我尝过,这是真得!你若信得过我,便收下!若不信,丢掉也罢!喂狗也罢!” “我信姑娘便是!这把匕首虽然不值钱,但是也可保姑娘性命!还是老规矩,花炮仗!” “我记得便是!” 芷嫣和五袋往相反的地方离开,她知道自己肯定是不能回侗陵村了,但是此刻的自己又该何处何寻呢?若当初答应进入张府,或许不必这样流浪吧!有时候芷嫣会这样想,因为在外面的日子真得是居无定所,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但是,芷嫣并没有发觉到,有四只眼睛正看着自己…… 苏中熙第一次没有听吴驰彰的话,他坚信芷嫣一定有事情知道,那个秘密一定非她知道莫属!所以他擅自离开了园子,独自去寻找钟芷嫣!之前他听到芷嫣和五袋的谈话,说到什么侗陵村,他决定向往侗陵村去找钟芷嫣! 第31章 大小姐 chap_r(); 苏中熙早就收拾好了东西,背上包袱,轻翼得飞起,轻功了得!一眨眼的时候便不见了,他没有立刻的离开,只是先来了胭脂楼。 “翠娘,艳茹姐姐!”苏中熙趴在窗户上,翠娘的耳朵灵敏,一下子就听见了苏中熙的声音,艳茹倒是被吓了一大跳! “进来吧,小鬼头!” 苏中熙立马推开窗就跳进来了,嘴角的坏笑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但是翠娘一见苏中熙的笑就知道,他必定是有事求于自己! “说吧!有什么事?” “我就知道翠娘最好了!能否给我一些盘缠!” “盘缠?你要去哪里?你师父知道吗?”翠娘一听到是盘缠二字便知道苏中熙一定要去哪里。 “师娘!我的好师娘!你可别告诉我师父!我要去找钟芷嫣!”苏中熙马上变得很让人心疼的样子,虽然他的样貌的确是成熟了几分,但是毕竟是在温柔乡里长大,若说不会撒娇便是谎话了! “找芷嫣?你知道芷嫣在哪里?” “如果我们猜错的话应该是在侗陵村!但是也不确定,我想应该也不会在那里呆太久!”苏中熙解释给翠娘听,他知道翠娘舍不得芷嫣这个姑娘,若是要翠娘用胭脂楼来换芷嫣这个人,她应该也会如实照做吧! “既然你是去找芷嫣的,师娘嘱咐你几个事,你一定要做到可好?” “师娘,说了便是!”苏中熙见翠娘答应得这么爽快就知道,至少有两天的时间可以瞒着师傅! “第一是,找到芷嫣要保护芷嫣!第二是,一定要将芷嫣完好的带回来!第三是,一定不要让她被张府的人掳走!”翠娘说这些话的时候早就不像是一个老鸨说的话了,而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女子! “张府?”前面两条苏中熙知道,不知道张府和芷嫣有什么关系! “你照做就是!别问那么多!能不能答应我?”翠娘不愿和中熙有过多的说这些事,毕竟越少人卷进去越好! “中熙答应就是!看来师娘喜欢芷嫣比喜欢中熙还多!”苏中熙故意这样贫嘴! “少贫嘴了!给!”翠娘从抽屉里随便拿出了一个小袋子,里面沉甸甸的,“这可是一百两银子,不过都是一些碎银子!原本之前是要给你师父的,现在你要用便给你就是!” “谢谢,翠娘!” 艳茹也从身上掏出了一些碎银子,递在苏中熙的面前:“中熙,给!艳茹不多,身上只有这十几两银子,你别嫌弃就好!” “不用了,艳茹姐姐,我这里多着呢!” “艳茹叫你拿着你就拿着!这么多废话干吗?”翠娘看着苏中熙像个娘们一样在那里推辞,看不下去了。 “那我收着便是!谢谢艳茹姐姐和师娘!”刚刚说完便离开了。 翠娘摇了摇头,然后坐下喝着茶:“艳茹,你说中熙这孩子也真是!”翠娘发现艳茹却一直看着苏中熙走了的窗口,“艳茹!”翠娘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严肃,艳茹才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翠娘?” “艳茹,不是我说你,我们这种连贱婢都不如的人就别奢望有个男人能对你一辈子好!所以赶紧忘了吧!”翠娘喝着水,也是很不错的普洱茶,清香扑鼻。 “翠娘!” “艳茹!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怕伤了你的心,如今已经这般了,你还奢侈谁能够真心对你呢?” 艳茹沉下脸去,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她又看了看窗户外已经人去无踪。 “翠娘,再给我点时间吧!” “艳茹姑娘,艳茹姑娘!”月儿突然跑过来好像很急的样子,“艳茹姑娘,李老板现在正发酒疯说只要你陪呢!绿荷姑娘正顶替你的位置被李老板给推了一下,磕破了额头呢!” “什么?”翠娘突然把手中的茶杯用力的放下,就怕把茶杯给弄破。 “告诉李老板,我马上就来!” 月儿又匆匆地跑了下去,因为月儿是芷嫣的贴身丫鬟,如今芷嫣不在了,便成为了一些打杂的。 翠娘和艳茹匆匆地赶到,绿荷还在地上,扶着自己已经磕破了的额头,哭着喊着说要李老板赔钱,可李老板却不知道为什么事要喝醉酒发酒疯,艳茹赶紧跑了过去,然后扶着李老板!说来也奇怪,李老板被艳茹扶了之后便安静下来了,艳茹回头看了一眼翠娘和坐在地上的绿荷:“翠娘,我先把李老板扶回房!” “嗯,去吧!” “翠娘,他还没有赔钱给我!” “赔,赔,赔,你就是个赔钱货,我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要收留你,还不嫌丢人啊!赶紧回房去!”翠娘看到绿荷这样心情非常的不好。 “来来来,大家吃好,喝好!没事了,没事了……” 绿荷被其他的姐妹扶了起来,身边的姐妹就对绿荷说:“翠娘就把几个红牌当作人来看,不知道把我们当作什么?” “赚银子的工具呗,还能是什么?你看,若是今日磕破头的是艳茹或者是芷嫣?” “闭嘴!”绿荷听不下去了,她知道翠娘不喜欢自己,但是也不至于如此吧!如今却明白了,推心置腹的人还不如自己有钱! “翠娘,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一定!”绿荷看着翠娘在台上和各位爷喝酒赔罪的样子更是愤怒不止! 芷嫣一个人走到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面具依旧是戴在脸上,她不敢摘下来,不知道摘下了到底有所少人会觊觎着样貌,就算是女人也会觊觎的吧! 一个人虽然很难受,很可怜,但是若不是这样,她也不会有自己的尊严!如今已经离开了胭脂楼,却不知道何时才可以回去。 芷嫣走得累了便坐在树边歇息歇息,她好累,真得累了,她想睡,想睡…… 渐渐地,芷嫣睡着了,额头上很大的汗珠就这样掉下来了,她很着急,但是又不知道该着急什么,嘴里说着:“娘亲,不要,不要丢下嫣儿,娘,不要丢下嫣儿好不好!爹爹……” 突然间芷嫣被惊醒!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几个时辰,只知道自己的头好痛,睡得很痛,眼前突然有一个哥红色的火光,芷嫣赶紧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不是说那贱人去侗陵村了吗?”一个女子的声音很尖锐,像是领头人。 “艾儿,你回去禀告大小姐吧,我们看样子是找不到芷嫣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很粗旷。 “大小姐要是知道的话,我可少不了皮鞭之苦,再说了,再找找又怎么了?是少了你的吃的还是少了你们喝的?” 芷嫣听到这话不免的一惊,大小姐?艾儿?芷嫣突然想起张庭玮的膝下除了张子瞢是正室生的儿子之外还有一个人便是张春华,那是在汴京出了名的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却可以闻见天下之事!难不成…… 芷嫣想到这里就吓死了,突然一个粗糙的大手捂住芷嫣的嘴巴,然后把芷嫣拖到了一个山洞里面。 “唔,唔,唔!”芷嫣说不出话来,只能这样!她不知道捂着自己嘴的人到底是谁? “哎呀,你要是有什么话就说阿!”那人也真是忘记了自己居然还捂着那人的嘴。 芷嫣一听这声音太熟悉了,是他?不会的!怎么回事他呢?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唔!唔!唔!”芷嫣便发出沉闷的声音变用手用力的掰开他的手。 那人也是才反应过来才松了手,连忙说着对不起,芷嫣转过身一看,果真是他!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她知道他会来的,他一定会来的!眼泪还是忍不住的自己流了下来。 “真脏!” 对,就是这句话,那时候苏中熙对芷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话“真脏”苏中熙看着眼前的这位姑娘,感觉很奇怪她看自己的眼神,全是期待,全是希望…… “姑娘,你认识我吗?”苏中熙绝对是一个脸盲,只是带了一个面具而已就不认识自己见过的人,芷嫣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我是钟芷嫣啊!”说着芷嫣把自己的面具给摘了下来,头发因为是嵌在面具里面,所以一把面具摘了下来,头发也跟着飘逸起来,混着火光里面,钟芷嫣的脸显得更加的红润,却也不难看见她是一个世间上少有的美丽女子。 “是你?” 苏中熙以为是被人追杀的女子所以才出手相救的,没有想到是居然是芷嫣!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对于钟芷嫣这种美丽女子,没有人会不动容的,但是现在对于苏中熙来说,眼前的这个女子很有可能知道那件事的秘密,他不能动她!他也不会动她! “怎么?是我很奇怪吗?”芷嫣不知道苏中熙到底是怎么了?她说不上来的奇怪! “不,翠娘让我来找你的!” “翠娘?” 芷嫣突然感觉有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还有人记得她,还有人记得她,现在的芷嫣只想赶紧回去胭脂楼,哪怕是无聊的生活也比现在想着命将会丧何处的好! 苏中熙不愿意再说话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和芷嫣说?或许她知道?又或许她并不知道?若不是当日苏中熙听到宋成刚和师父的谈话又何必会有现在这事! 当日,宋成刚从胭脂楼搜查完之后便匆匆地找到师父询问一事,说胭脂楼的芷嫣姑娘莫非是三年前的钟大夫的独女钟芷嫣? 第32章 碎尸万段 chap_r(); 然而师父便想起了,三年前的时候,自己还曾经出手救过钟芷嫣,原本以为是别人家的野蛮孩子,如此说来,钟家之女也是一个可怜人儿罢了! 看着坐在眼前的这个女子,若不是戴着面具,恐怕早已落入“狼人”之手,成为唾手可得的香肉吧!苏中熙不愿意与芷嫣坐在一起,便出去走走!一个轻功飞跃跳上树枝,正想躺着胡睡一觉却听见一女子的尖锐的声音:“那个芷嫣到底在哪里啊?” 苏中熙立马坐起来侧耳偷听,马上一男子就立刻接话:“艾儿姑娘,要我说,若是找到了我们早就找到了,何必这样苦苦寻找呢?” “你懂什么?那就是个狐狸精,若是不铲除,我家小姐心头病便治不好!所以一定要……”艾儿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用手掌在脖子上划了一下,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看来,那叫芷嫣的狐狸精一定长得很好看了!”一个男子就好像很久没有开荤了一样,听到漂亮女子眼睛都会发光! “要是找到那狐狸精,随你们怎么处置,反正最后是怎么样,你们心里明白就好!”艾儿也不愿多说这种羞耻于心的事情,毕竟是还未出阁的姑娘,但是看见小姐为这事烦恼着,心里也是很不舒服的! “果真是张府的人!”苏中熙在嘴里嘟囔着,难道说,这张府的人就这样心狠手辣? 苏中熙不再在树枝上歇息,而是到钟芷嫣休息的洞口休息!钟芷嫣坐在火堆面前玩弄着火柴,她现在****盼着的男子终于和自己这么近距离的相处,可是总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会属于自己! “为什么呢?为什么?苏中熙就是离自己这么远呢?难道真是只是因为自己是胭脂楼里面的歌姬吗?”芷嫣的心里把种种的情况都想清楚了,但是她知道除了这种应该别无可能了! 看着火光,心里很不平静,或许是因为,关于苏中熙的事情,自己了解的太少,太少了…… 突然间,一道白色闪光出现在苏中熙的眼中,他立马的坐了起来,看着闪光离开的地方,他追了上去,月牙般的刀光指向苏中熙,直逼他的眉宇,他伸开双手,手中的剑指向远处,身后的发突然甩得很凶猛,齐刷刷的掉了一些,对于苏中熙来说,头发的掉落就是自己的不用中的表现,他看出来眼前用刀的人是谁。 “师父!” 话音刚落,空气中凝结的沉重气息也不见了,那束光也不再闪现。苏中熙以为师父走了便回头,一把刀就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就你这样的三脚猫功夫能够保护人了?”吴驰彰站在苏中熙的面前感觉眼前的这个弟子实在是大了翅膀硬了,打算飞了! “弟子不敢!”苏中熙双手抱拳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他尊称他为师父,可是他知道他如父般的对自己好! “不敢?我看你是翅膀硬了,要飞了!”吴驰彰对于苏中熙擅自来找钟芷嫣的事情很生气,若不是今日他到翠娘那里去喝酒把玩便不会套出这么多话来。 “弟子打算在找到钟家姑娘之后就和师父回去!”苏中熙不敢抬头,他知道现在的师父已经很生气了,若是再忤逆,他肯定会与自己刀剑相向! “现在已经找到了,便与我回去吧!为师有一事需要与你相商!”吴驰彰将手往后靠,刀在背后亮的可以发光。 苏中熙不敢说“不”,若是一个“不”字都可能成为吴驰彰与自己的导火线…… “师父,我知道了!明日午时,我一定让您看到徒儿的身影!以后若没师父你的吩咐,徒儿一定不会擅自离开园子”苏中熙作揖不敢抬头看吴驰彰,因为他知道吴驰彰的眼睛是可以杀死自己的! “也罢,也罢!你若要呆便呆,可别忘了你今日说的话!”吴驰彰摇了摇头,然后就飞走了! 苏中熙回到山洞里,看着钟芷嫣还没有睡觉便说:“早些休息吧!” “嗯!” 在钟芷嫣的心里,苏中熙这是第三次主动跟自己说话的,或许他还记得自己,记得那年刑场前的小女孩,那句“真脏”,那几两碎银子,甚至是深陷胭脂楼与他相遇,她都真真地以为是老天爷冥冥中给自己安排的缘分! 苏中熙离开山洞,回头看了一眼钟芷嫣,心中叹了一口气,他又得离开了…… 吴驰彰离开后并没有回到园子里面,而是在胭脂楼落脚歇息,对于吴驰彰来说,胭脂楼就是自己的第二个家,翠娘知道吴驰彰差不多回来了,也马上回房里,如今的胭脂楼冷清却冷清了不少,但是却也不乏那些高官达贵,生意还是有银子多的,在这莺歌燕舞的时候,翠娘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哟,回来了啊?”翠娘看着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吴驰彰,他的脸上明显有很不好的表情,她知道吴驰彰生气了。 “吴郎,若是生翠娘的气,翠娘以茶代酒自罚几杯便是!”说着翠娘就拿着吴驰彰手中的茶水说要喝,却被吴驰彰截下。 “这茶乃是山中野泉泡制而成,哪怕是二等的龙井,也是极好的味道!被你自罚几杯也不能用这么好的茶水啊?”吴驰彰夺回翠娘手中的茶杯依然是自己喝着。 “吴郎,你就说要如何惩罚翠娘,翠娘认了便是!”翠娘也感觉很无奈,在自己的房间里,茶水都不让自己喝。 “惩罚,你觉得呢?我吴驰彰好歹也是一个男人吧!”吴驰彰不愿多作解释,毕竟是男女都知道的事情,至少翠娘应该明白吴驰彰的心思的! “好,好,好,翠娘好好侍奉您便是!只希望吴郎别不开心啊!”翠娘好歹也跟着吴驰彰这么多年了,这点小事还会不明白了,男女之间的事情莫过于鱼水之欢,作为一个开风花雪月之地的老板娘,能不明白吗? 翠娘退到屏风后面,将自己身上的青丝薄衫褪下,屏风后面是之前叫龟奴打好的热水,肌玉点滴之亲,雪肤触碰之美,无人不动心……翠娘从屏风后出来只穿了一件遮住胸前的牡丹花嵌的抹胸,白又轻薄的透明衫有种妩媚的感觉,加上翠娘脸上精致的妆容并没有卸下,嘴角一勾简直要了男人的魂魄! “这一笑倾国倾城倾世人,这一眸惹人惹心惹驰彰!”在吴驰彰的眼中无非就是那个倾国倾城的美人,瞧见沐浴刚出的女人,心中未免有些激动荡漾的心在起伏不定。 吴驰彰一手揽着翠娘的腰,一手便挑逗着翠娘的下颚,那两片红唇也真是让人欲罢不能,翠娘见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么爱自己的身体,心中不免有种心伤。 “吴郎,你说你会对我一辈子好吗?”翠娘这么多年未说的话在此刻脱口而出,但是心中的答案早就感觉到了。 “翠娘!”吴驰彰听到翠娘这样说,两只原本不安分的手便安分了起来,他走到窗边不愿意看着翠娘的眼睛回答,“你要知道,你身处这风花雪月之处,而且你还是这里的……” “我知道,我是这里的老鸨,难道我就不能有……”翠娘不愿再说下去了,其实她知道自己的答案,或许不是自己最需要的答案,但是不捅破或许会成为她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候吧。 “翠娘,我答应你,若有一天我能办完大事,我吴驰彰必定会和你一起隐退江湖!”吴驰彰回头看着翠娘,这么多年一个女子跟着自己如此之久,做了如此多的事情,若是不知道她的心意那是不可能的! “吴郎!”翠娘走了过去,伏在吴驰彰的身上静静地聆听他的心跳,更或许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能够静静地聆听自己男人的心声也是一种淡淡地幸福吧。 “好啦,翠娘,但是我还是希望你知道,我是一个漂泊之人,居无定所,若是有一****……”翠娘堵住了吴驰彰的嘴,他不愿意他再说下去,她明白,她所有的事情都明白,或许有一****会死于非命,或许有一****被囚禁,更或许其他的可能,她都知道,她不愿意他再说下去! 吴驰彰很识相的没有再说了,只是深吻着眼前的女子,这个精致而美丽却忧伤的女子,他也知道自己给不了翠娘什么,但是若有一天谁若动翠娘,被自己知道了,他一定会将那人碎尸万段!一定! 苏中熙依然是在洞口守护着钟芷嫣,芷嫣感觉到自己现在无比的幸福,或许是真得因为有苏中熙的守护吧,这一夜,她睡得很安稳,甚至觉得自己以后都是这样子的! 天灰蒙蒙的亮了,苏中熙看芷嫣还在睡觉便悄悄地在旁边放了一包东西和一张纸条便匆匆地离开了,他知道若今日师父没有看到自己,便可能做出自己也想象不到的事情! 等到钟芷嫣醒了之后,眼前的香味便充斥着鼻翼,她立刻坐了起来,居然是兔子肉,而且是新鲜的,很明显是之前不久烤的,芷嫣饿极了,她拿起兔肉便拼命咬,吃了两口才发现在旁边还有一行小字的纸条,她拿起来看:“今日师父寻我,别回胭脂楼!” 他又离开自己了,有一次的离开自己了,只留下这个兔肉?突然间芷嫣感觉到自己坐的地方很咯着,她站起来一看,是一个绣着花纹和蛟的荷包,里面都是银子,她知道那是苏中熙留给自己的!心里突然间很失落,看着纸条“别回胭脂楼”莫非胭脂楼出了什么事?不,钟芷嫣突然觉得自己有回胭脂楼的必要!是的,现在她必须回去! 第33章 清白的女儿 chap_r(); 芷嫣吃完东西便出了山洞,看见山洞外面有一堆石头上面有很整齐的稻草。她明白了,苏中熙在外面守护着自己。 “艾儿姑娘,你闻,那边有肉味!”一个男人的声音很粗旷,听起声音来感觉很高大很胖。 芷嫣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赶紧躲了起来,把兔肉的骨头踢到远一点的地方,躲在草丛里面的芷嫣感觉很不舒服。 “艾儿姑娘,你看,这里有人住过,还有这么香的野兔味,你看!”那高大的男子踢着脚下的兔肉骨头玩耍,“竟然不给老子留一点!”然后用力的一踢,却正好踢到芷嫣躲着的地方,而且还正好踢到芷嫣的膝盖骨。 “啊!”芷嫣蒙着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出了一点声音就被发现了。 “艾儿姑娘?”高大个的耳朵很厉害,芷嫣小小地声音也被听见了!他慢慢地往草丛里走去,芷嫣看了看周围,但是又不敢很用力的看,后面可以出去,若是出去一定会被发现的!可是现在…… “什么人,给我出来!”艾儿突然对着草丛大声的喊一句,芷嫣被吓得腿肚子都软掉了,但是没有办法,现在的自己必须逃,一定得逃! 钟芷嫣马上就往后面跑掉,很快高大个和艾儿姑娘就看则一个人影在跑,立马追上去:“给我追!” “是!艾儿姑娘!”高大个甩着自己全身抖动的肉赶上去追芷嫣! 几个高大个一起去追,他们真心希望追赶的是钟芷嫣,若是这样不仅可以和全汴京最美的女子翻云覆雨一番,还可以拿到赏金几千两银子。 “你们快点追啊!”艾儿跟在他们的身后,口中吐出的气不平稳! “是!” 芷嫣也跑得很累了,她看了看眼前的这些人,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然而眼前又两条路,一条是跟着他们乖乖地回去,一条是悬崖!对于芷嫣来说不管是哪一条都是死路。 “好了,不跑了!”高大个挥着手,身子做着半拱的形状,让芷嫣别再跑了,因为在跑,高大个真得是追不上了。 “好了,你跑不了了!”艾儿吃吃跟来,看着眼前的这些人。 “你们为什么跟着我?你们是谁?”钟芷嫣感觉很奇怪,因为这些人其实并不认识,但是她知道是来抓自己的!她听到了那天他们的讲话! “我们还想问你了,你为什么要躲起来?为什么要跑?”艾儿姑娘还是喘着气,上气不接下气的! 看来他们并不认识钟芷嫣,芷嫣的心突然有点放下来了:“我看到你们这么多人,我吓到了!“ “你吓到了?我们又不是老虎,你吓到什么?” “我……” “艾儿姑娘,这就是芷嫣!她的声音我听过!”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年轻男子指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大声的喊着! “你就是芷嫣?这么丑?”艾儿感觉很不可能,因为在她所知的是,芷嫣样貌举世无双! “艾儿姑娘,面具下面也许不是一张丑陋的脸,让她摘下来看看,若是摘了看了不是,便不是,若是不摘!”男子的话简直咄咄逼人! “好,你把面具摘了让我们看看!”艾儿听取了那个人的意见。 “是啊!赶紧的让我开开荤!”站在在最前的高大个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芷嫣不得不往后退,可是后面却是悬崖? “你们别过来,你们再过来我就跳下去!”芷嫣指着身后的悬崖威胁着他们。 “有本事,你就跳啊!我觉得你还是跟着我走吧!”高大个的哈喇子已经可以粘到地上了,多么丑陋的嘴脸! “我说了,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真得会跳下去!”芷嫣再一次的往后退了几步,脚上有些沙子和着空气垂直的掉了下去,突然间起风了,很多人都遮住眼睛,当然包括芷嫣,但是当风过了之后,高大个居然还是保持着之前的状态,哈喇子流在地上,就感觉从来没有和女子一起睡一样! “别过来!” “你若真跳?还会等到这时?”艾儿也慢慢地一步一步的往前,若是抓到亲眼看到这人被毁,回去也好交代,但是现在,若死了也可以回去交代的! 芷嫣看了看悬崖下面,好像看不到它到底有多高,若是今日便赴黄泉,爹娘的父母之仇如何报的了?若今日便与阎王相见,中熙之情何时才能报?可是,若被侮辱?还不如死了!还给钟家一个清白的女儿! 芷嫣吞了吞口水,一跃便与数十丈深的悬崖相互交映,高大的男子看着眼前的肉就这样飞了,艾儿也愣住在这里!她不会相信,这世间还有人这般的维护自己的清白,即使她是一个清官! 钟芷嫣摔下悬崖,生还可能只有一层,若是生还便是奇迹,若是死亡便是遗憾三日之后,不知道吴驰彰哪里来的消息,说是得到了钟芷嫣逝去的属实消息! 胭脂楼的美人众多,但是见过吴驰彰的,除了翠娘就要数青瑛和艳茹了,这天吴驰彰立马找到翠娘,告诉翠娘这个消息:“翠娘,我现在告诉你一个消息,我希望你不要心伤!” “什么?” “芷嫣她……”吴驰彰故意的慢了半拍,他怕自己深爱的女人承受不了之后要说的话! “芷嫣怎么了?你说啊?”翠娘这一生最担心两个人便是吴驰彰和芷嫣了! “芷嫣她被张府逼得跳下了悬崖!现今可能……” “什么?悬崖?”翠娘的脚好像突然站不稳了,身体摇摇晃晃的! “不可能的,芷嫣福大命大,如何能?”艳茹的心也是很痛,很痛,虽说与芷嫣的交谈并不多,但是毕竟是一个楼里的姑娘,艳茹能有芷嫣那样的知己也是极少的! “这是真的,希望你们节哀!”吴驰彰依然是感觉很悲哀的样子,但是又递给翠娘一个小纸条! 翠娘的手中紧紧地拽住手中的纸条,但是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消息,翠娘承受不了,面对芷嫣离世的事情…… “翠娘,我希望你别把这件事往外说!这件事先压下来,对胭脂楼来说也是好的!”吴驰彰的声音似乎有些故意的提高,好像是在说给谁看的一样! “我知道了!”翠娘已经站不起来了,坐在椅子上。 吴驰彰说完话便从窗户里走了,翠娘还是承受不住这打击,突然想起吴驰彰递给自己的纸条,她马上打开看,突然意会到了什么,然后放在旁边的油灯里烧掉了,继续悲伤着,哭泣着,而艳茹是一个性情中人,听到芷嫣的事情哭泣心里也是很伤心的! 然而此刻门外有着一个人正侧耳倾听着,嘴角上露出了一抹邪笑。 翠娘刚刚走出房间,眼睛里面的眼泪被手帕擦得七七八八了,但是眼眶里面还是有眼泪的存在,艳茹搀扶着翠娘走了出来,然后冲着楼下的姑娘们说:“今儿个,胭脂楼关门,明日再继续!”这句话是艳茹转告的,站在楼下的一位绿色绸缎身秀荷花的姑娘就站了出来:“艳茹,你啥时候可以顶替以前青瑛的位置啊?跟我们转告这些?” 旁边的一些小姑娘早已被绿荷收买,在一旁起着哄,翠娘用手帕捂着嘴,然后继续擦拭着眼泪,故意的碰撞了下艳茹。 “这是翠娘让我转告的!”艳茹虽然哭了,但是眼泪也来去的快,虽说是真心流泪,但是艳茹早已学会了不哭! “哟,这旁边的不是翠娘吗?这都怪绿荷眼拙,没有看清楚翠娘您在旁边,谁让艳茹今日的衣裳如此的红艳,这可让我们这些姑娘可好阿?”绿荷的话总是针对这艳茹说。 “关门!” 翠娘只是吐出两字,但是非常的有力量,眼睛恶狠狠的看着绿荷,在翠娘的心里也已经有数了,但是很想看她们到底能耍什么花招! 胭脂楼这日关门了,很多贵族公子哥路过胭脂楼也奇怪,大晚上的关门不迎客,大家见无人进来便无功而返了!绿荷的心里可真是不平衡,之前还跟东街的董少爷约好今日把酒吟欢,如今却是独守空房!艳茹在自己房里补着妆容,绿荷闻到了艳茹的粉黛,便急急地赶来:“艳茹,你这是在干什么?” “迎客!”艳茹将头上的绿玉簪子换成了影蛇幻影簪,虽说是木簪,但是配上艳茹的蛇头髻简直天衣无缝! “今日翠娘不是说关门吗?”绿荷感觉很奇怪。 “但是没说不能去府上迎客?”艳茹没有正眼看绿荷一眼,她知道现在的绿荷一定是气疯了。 “那我也去!”绿荷说着要回房换装。 “今日我去的是东街的董少爷那里!你是哪里啊?”艳茹的嘴角再也忍不住笑容,勾起了一抹斜阳般的笑容,只不过如今已入深夜! “什么?东街?董少爷?”绿荷生怕自己听错了还特意的重复了一下,这不是前几日和自己约好的客人吗? “对呀,东街,董少爷!只可惜银子少了些许,只有两百两!”艳茹看了看自己如同青葱段的手指,根根白如净,嫩如水! “什么?两百两?”绿荷实在不敢相信,之前自己和董少爷的时候,那人只给绿荷二十两纹银,如今邀请艳茹去他府上做客,居然是两百两? “对啊!怎么了吗?对了!看我这记性,之前不是绿荷在接这位客人的吗?”艳茹怕绿荷忘记了便提醒了下。 第34章 赎身 chap_r(); “是……啊!”她不愿意再说下去了,董少爷在汴京城里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但是也好酒和女人的上身!不过那人也确实有陈世美的容貌,那日,董少爷一来便与绿荷情意相投,两人就好像无话不说一般,绿荷甚至希望董少爷能够将自己赎回家里,哪怕只是当一个没有名分给自己把玩的女人也罢! 但是此刻,董少爷居然让艳茹去他府上做客,她恨,她怨……绿荷立马就会房里,她不愿意再和艳茹说任何一句话! 绿荷把桌子上的茶杯全部翻到在地上,艳茹在房间里能够清楚地听到绿荷在大大咧咧的骂人,骂艳茹,骂董家少爷,艳茹笑了…… 艳茹来到翠娘的房间里面,看着翠娘一脸的得意,心里突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翠娘,为什么要这样啊?” “没什么?绿荷也该长长教训了,这几****便不用理她,把她之前接的客人都再接一边,放心身价绝对不会低!好歹也是我胭脂楼的红牌啊!”翠娘悠闲的喝着茶水,二等的龙井,依旧是清香扑鼻。 “谢谢,翠娘!若来日我有机会赎身,便一定还留在翠娘的身边,当牛做马!”艳茹说着就做了一个揖,半蹲着腿,手往右边的腰间轻轻地做了一个揖! “不必谢!我不会让你当牛做马,若是能赎身自然是好!可是艳茹,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出身低微,赎了身又能如何?” 翠娘一语中的,艳茹突然感觉到了,自己大半辈子为了银子,为了赎身,和不同的男子在床上玩着不为人知的游戏,牺牲着自己的相貌,还要被男人骂成蹄子! “翠娘!” “我的话,你好好想想吧!艳茹!董家少爷那边你好生伺候着,别让人家感觉我们胭脂楼的红牌有多么的不好!”翠娘挥着手示意着让艳茹出去! 艳茹坐上去东街董家的路上,她知道若不是翠娘的帮忙,这些年来自己可能还是像其他女子一般,只能靠着男人一点微薄的打赏才能买得起一盒自己喜欢的粉,如今艳茹的身价在汴京,除了芷嫣之外就没有更高了的!可是她也明白,自己就算是再多的银子也是世人眼中的名妓而已! 想到这里,眼泪就不自觉的掉了下来,红颜命薄,此刻用来说艳茹绝无小题大做!手帕的颜色是红色的,但是心里却并不是红色! 胭脂楼里,绿荷依旧是在气,气自己手段不如艳茹,气自己银子不如艳茹,但是又能如何,现今的绿荷也才短短地十年有九,但艳茹呢?已然二十出头! 夜,很静,很静,除了能够听见绿荷在大吵大闹之外,好像其他的声音是没有了,这是一个可以好睡的一天,但是在翠娘的心里还是很担心芷嫣的安危!但是不知道为何张府要如此把人逼上绝路? 胭脂楼并不是汴京唯一一个热闹的地方,其实更加热闹的地方还在那高高的围墙里面,里面夜夜笙歌,里面日里万机,红色的围墙把里面和外面分成了两个世界,老百姓们看着这高高的城门却总是望而却步!里面的生活有人说是富贵黄达,但也有人说是金丝笼雀,但是一年一度的选妃之日又要到了!城墙里面的人开始忙碌起来,城墙外面的人也拼命把自己的姑娘塞进里面! 张府的张春华,如今早已应是嫁娶之年了,但是因为前之年一直卧病在床便不能入宫,如今是入宫的最后一年,张庭玮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春华,爹也不想逼你,但是你知道多少荣华富贵等着你去吗?爹也希望你可以……”张庭玮一般不会让女儿家在饭桌上吃饭,今日却叫张春花在饭桌上吃饭,是谁也知道因为什么事! “爹!我知道了,我去便是!” “爹不是说你去不去,而是你千万别再生病了!你要知道,今年你已十七了!”张庭玮还是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知道了,爹!我吃饱了!”张春华不愿意再去说什么话。 “艾儿!”张春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心情极度的不好,她知道一入深宫深四海,自由不说,就连家族都要牵上! “小姐,什么事?” “你去给我弄点冰糖红枣羹给我!”张春华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喜欢喝冰糖红枣羹,但是每次都浪费许多! “是!小姐!” 冰糖红枣羹端来了,热气腾腾的,让人看了就垂涎欲滴,食欲大增,张春华喝着这碗羹边问:“艾儿,你说那个芷嫣真得死了吗?” “小姐,我都跟您说了多少遍了啊?我是亲眼看着她跳下去的,若是这样还不死,是不是命就太大了?”艾儿一直解释着自己看着她跳下去的。 “应该不可能!那悬崖应该有数十丈深!纵使她是神仙也不可能!” “是啊!小姐,您就放宽心吧!” “嗯!” 对于芷嫣的死,张春华并没有任何的心痛或者愧疚,只是感觉除掉了一个狐狸精。她突然转头对艾儿说:“你千万别把这件事告诉我兄长,否则……” “放心吧,小姐!” “嗯!” 突然间,张春华的门被推开了,张春华口中的冰糖红枣喷了艾儿一脸,还好已经不是先前那样滚烫了。 “小妹!” “哥,你怎么来了?”张春华突然很紧张,生怕被张子瞢知道了什么。 “难道我就不能来你这里了啊?别忘了,你可是要去皇宫里面的人了!哥还能陪你多久?”张子瞢看样子是没有听到之前她们的谈话,在张春华来说,张子瞢最好一辈子都不知道。 “哥!你又拿我开玩笑了!”张春华白了张子瞢一眼。 “好了,为兄特地过来喝你的冰糖红枣,不知你是否有为兄喝?” “当然了!” 艾儿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给张子瞢拿了一个白色的瓷碗,没有任何瑕疵的碗,在各个尚书那里,只有张庭玮府上才有这么好色泽的瓷碗! 张子瞢就象个还未长大的小孩一样,和自己的妹妹玩的如此之好,只是不受张庭玮看重,这倒也是让各方姨娘心宽的地方!对于这两兄妹,各方姨娘并没有暗自争斗! “小妹!哥说实话!我真不知道到时候你去皇宫,我还能这样陪你吃吗?” “当然了!兄长说笑了,小妹我只是进皇宫竞选,各大府上的美女如云,哪里轮得上我?” “话可不能这么说!小妹你也是生的精致,长的水灵的女子!在这全汴京还有谁能……”突然间张子瞢停下来要说的话,心里冒出了一个人。 “兄长,你能不能不去想芷嫣啊?”张春华看出了张子瞢的心思,或许说他的这点心思也是很简单的! “小妹,你有所不知!当我第一眼看见芷嫣姑娘的时候,我就感觉她把我的七魂就勾走了六魂!她宛如天仙却被世人供奉,可观赏却不可亵渎!”张子瞢说着自己眼中的芷嫣。 “她那里有这么好?这么值得兄长这样对她痴痴不忘?”张春华感觉很奇怪,到底是怎么样的奇女子能把自己的兄长魂魄给勾走? “有,当然有!与她交谈,舒服至极!她的容貌世间难得几回闻!” “若要是她死了呢?” “不!不可能的!她怎么可能死?若她是出了什么意外,也必定在某处养伤!” “要是……”张春华原本还想再说下去的,但是艾儿却拉着她的衣襟告诉她不必再说下去了。 “算了,哥!你可别忘了,你还有景和公主!” “我……” 张子瞢突然被身边的亲信叫走了,张春华也不愿和张子瞢再多说,所谓多说无益嘛!张子瞢被亲信叫走后,突然听到亲信在自己耳边说着一些什么事情,突然脸色不悦! “马上,备轿!” “是!” 不一会儿,张子瞢来到胭脂楼里面,翠娘早就在里面相迎,她招呼着张子瞢来到大厅正中央,现在整个胭脂楼里面只有张子瞢一个客人! “哟,这不是张公子吗?待我向您爹爹问好啊!”绿荷突然很妩媚的走了出来,手中的蒲扇居然是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绿荷姑娘好啊!” “哟,张公子好记性!记得绿荷的名字,绿荷再次敬公子一杯!”绿荷举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绿荷姑娘过奖了,只是你这蒲扇上写着姑娘的名字,张某不得不认识啊!”张子瞢不愿意和这种女子多说话,便看向翠娘! “绿荷,别再这里丢人现眼!今日还未开张,你好好地回你的房休息!” “哟,这不是翠娘吗?难道您不知道我们胭脂楼已经关门大吉了!已经连续三日都没有迎客,如今来了一个客人,我难道不应该迎接吗?难不成还得把张公子给艳茹?”绿荷身上的酒气显然不是刚刚喝了一杯酒出现的! “谁说我们胭脂楼关门大吉了?我只是在整理我的院子!”翠娘看了一眼绿荷然后说,“绿荷啊绿荷!你何不回房好好休息,今日胭脂楼自然会开门,恐怕会有很多人慕你的名而来的吧?” “真得吗?翠娘?胭脂楼今日真得开门吗?”绿荷激动的眼神,只是翠娘没有想到,在这楼里最希望开门的居然是绿荷! 第35章 头痛 chap_r(); “翠娘!胭脂楼这几日怎么了?我也听旁人说,胭脂楼已关好几日了?以前都不会这样的啊?”张子瞢看着翠娘,眉宇间露出一丝丝正义! “张公子费心了!”翠娘说着做了一个揖,“胭脂楼并无什么大事,只是在收拾一些东西而已!最近的姑娘也太累了!所以也给她们休息休息!” “这样啊!对了,翠娘,你可否有芷嫣的消息?” “不好意思!张公子,翠娘并不知道芷嫣的消息!” “没事!今日翠娘来找我是有何事?” 绿荷其实并没有走远,只是坐在另外一张桌子上继续喝着酒,一杯又一杯的下肚,但是谁也知道,在这胭脂楼里面,喝酒厉害的,绿荷要说第一,没有人敢说第二!她侧耳听着翠娘和张子瞢的谈话,生怕有一点点的芷嫣的痕迹! 翠娘对着张子瞢的耳朵说了几句话,张子瞢的表情从惊讶到失落到微笑,这些绿荷都看在眼里,但是最后张子瞢还是很难过的离开了胭脂楼,绿荷猜想,莫非不是翠娘和张子瞢说了芷嫣的事情!不是主人说过? 绿荷不愿意再想了,头好痛,突然间一阵剧痛,翠娘特地的走到绿荷的身边:“绿荷你怎么了?” “翠娘!我!我头好痛!” “头痛啊?那我扶你回房休息会?” 翠娘扶着绿荷回到房间里,她当然知道绿荷为何会头痛,因为她在酒里面加了一点点艾草,艾草是绿荷最不爱吃的东西,因为一吃就会头痛,所以! 很快,绿荷就已经痛到晕厥,然后睡着了!翠娘看了看绿荷房间里面没有声音。 胭脂楼夜晚的时候,人已挤满了,太多高官都来到胭脂楼,只为看一眼仙人舞一曲!酒香味和女儿香让人********,场下坐着的一些人大多都是在胭脂楼经常可以见到的!当然还不乏有一些新来的男子,样貌出众! 一曲时辰到了,楼下拍掌说好!一女子穿着白色的青纱抓住一根白纱就这样飞下来了,脸上的白纱更是让这一曲舞惟妙惟肖,仙人下凡,绿荷听到外面这么吵,扶着头痛的自己就出来了,绿荷看了看楼下的人,一个个都在看一个人跳着舞? “芷嫣?”她看了看,不敢相信,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这不是,绿荷姑娘吗?不来陪爷喝几杯?快下来,快下来?” “哟,这不是陈老板吗?绿荷姑娘,今日身体抱恙,翠娘陪您喝两杯怎么样?”说着翠娘就拿起酒杯喝了两杯。 绿荷越发的感觉自己的头欲撕裂的感觉,她扶着自己的头,看着下面的热闹景象,自己又不能……只是眼前这个跳舞,带着面纱的人到底是谁? 一曲舞结束,所有的人都开始散场了,一些客人留下来住宿,姑娘们也都接回房接待了,翠娘的房间里却传来两个人的声音。 “翠娘,你为何要我扮成芷嫣的模样出现在大家的眼里?”这个声音很细腻,细腻到娇媚。 “艳茹,你要知道,你是我胭脂楼的红牌,在胭脂楼里能顶替的上芷嫣的位置只有你!除了你我找不到任何人?”翠娘摸着艳茹的手说着,这话很真诚,但是翠娘知道,她这样做另有目的! “翠娘!我知道!可是……” “艳茹,你就当是帮我这个忙吧!过了这段时间,你的身份恢复!” “翠娘,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这样做,会不会让很多人失望啊?” “你放心!你的样貌同样出色!若是你还会艺伎,这样不仅不会让人失望,会让更多地人喜欢你!” “翠娘!” “好了,艳茹!你要知道,现在的我们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我知道了!翠娘!那我先回房了!” 艳茹离开了翠娘的房间,她还是不明白为何要让自己扮成芷嫣的模样?只是不愿装扮别人,但是翠娘既然这样说了便这样做吧!只是突然感觉身不由己的时候,多了很多…… 艳茹刚刚回房里,绿荷就闯了进来,怒气冲冲,而美丽的艳茹姑娘正在卸妆!很熟练的,可是绿荷一上来就把艳茹的东西给摔了! “你这是为何?”艳茹站起来,然后看向绿荷,她很是生气,但是此刻的艳茹也很生气,因为绿荷摔得不是别的,而是亡者马老板给自己的留的唯一信物,不管怎么说,死者为大,如今她这样做……不明不白的伤了艳茹的心。 “为何?难道你就不知道吗?你这个贱人!抢我男人!扮作芷嫣!可是你早已不是清官!”绿荷的每一句话都在刺激着艳茹! “是,我是贱人,可是我不会抢你的男人!因为你这辈子不可能会有男人!”艳茹的话也是让绿荷难堪,她走上前,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她承认,艳茹比自己的漂亮,从进入这个胭脂楼的时候,她就承认,但是她不会相信,那些明明是找自己的人,怎么会去找艳茹?或者说,她不敢相信!不愿相信! “不,我不信!肯定是你,一定是你!你这个贱蹄子,我让你贱!”绿荷不由分说的就朝着艳茹的脸上给打了一巴掌。“啪”响声很大,基本上整个胭脂楼都会听到在艳茹房间里的声响。 “你?”艳茹捂着自己的左脸,那个被人打的脸,她是柔弱,但是还不至于柔弱到这个地步。 “你还手啊?怎么不还手?任凭我打,可是会在你这个娇小的脸蛋上划上一些不好看的东西的!”绿荷的话很让人毛骨悚然。 艳茹认为,绿荷疯了,她真得是疯了,想男人想疯了…… 还没等艳茹说话,另一巴掌也打过去了!“啪”又一巴掌,艳茹的眼中含着泪,这些都是冤枉的啊!那些男人的确是自己来找艳茹的。 “艳茹啊艳茹,你知道你触犯我在哪里吗?触犯就在,你是头牌我不是!”绿荷的话被门外的姐妹们听到了,绿荷往后看了一眼。 “你!你知道你为什么坐不上头牌吗?”艳茹的脸早已肿了,或许在外面的那些人心里看到艳茹如此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我不必知道,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今日我就要把你打得毁容!让你在这胭脂楼无法生存!”绿荷的嘴脸根本就不像是在一个烟花之地寄人篱下的样子,而是这胭脂楼是她的一样。 “啪”这是第三巴掌,艳茹忍着,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只有忍着才可以让翠娘和主人心疼,她是不聪明,可是大智若愚的意思,艳茹还是明白的,即使她也害怕绿荷真得把自己的脸给打毁容! “你怎么不还手?难道你真得想让我把你打到毁容吗?而且在这么多人的眼前丢人现眼?”绿荷又看了一眼门口,的确她们都站在外面不敢进来。 艳茹的心里突然有一个想法:若是自己换成青瑛,恐怕早就不是这个局面了吧?青瑛?艳茹突然间好像是明白了什么。 “绿荷,你已经打我三个巴掌了,你确定你还要打吗?你难道不知道胭脂楼的规矩吗?”艳茹的话很明显,胭脂楼的规矩就是胭脂楼内不允许发生内斗。 “规矩,我绿荷还会怕这规矩,你要知道,这里的姐妹都是不会出卖我们的!在这胭脂楼还不是想怎么样便怎么样?你若毁了,红得便是我?”绿荷的笑很刺耳,或许在她看来胭脂楼就快成为自己的一样吧! 绿荷的手看着马上就要打下去了,一个人的手突然抓住了自己还未挥下的手,门口的人都小声的叫了一句:“翠娘!” “翠娘!”绿荷看到眼前的这个人,她明明刚刚看到翠娘叫月儿备车说要出去的,如今是怎么了? “绿荷,你居然藐视胭脂楼的规矩?”翠娘的话很有气势,一听就知道不是那些唯唯诺诺的小姑娘家子。 “翠娘,您弄错了!我是在为您教训胭脂楼的贱蹄!”绿荷的话好像很有道理一样,说的很有道理。 “教训胭脂楼的贱蹄子?”翠娘说时迟那时快,一巴掌就扇在了绿荷的脸上,绿荷的眼睛睁的很大,大到不可思议! “翠娘!你?” “教训胭脂楼的贱蹄子!” “什么?” “绿荷,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些年你嫉妒艳茹!”翠娘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竟然和那人有几分相似,恨得牙痒痒却又心里有些痛。 “嫉妒?我绿荷需要嫉妒谁?不过都是一些下等的九流之辈!”绿荷把翠娘抓着自己的手给甩开,或者是不愿意再去理会那些人。 “翠娘,绿荷妹妹没有对我怎么样!”艳茹赶紧为自己脸上的痕迹开脱,绿荷才十六而已!她六岁进入胭脂楼,如今也算的上是胭脂楼的老人罢了! “艳茹,你不必替我开脱!不需要!”绿荷看着翠娘的眼睛,就好像所有的一些原本就不是自己的错! “绿荷,你可否知道,六岁起,艳茹教你识字弹琴,如今你却如此对她?你原本应该是十二岁就开始接客,若不是艳茹,你怎么会在十五岁接客呢?如今的你,在你床上留宿过的人能有多少人呢?”翠娘希望绿荷能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 “对,没错,艳茹是教过我识字弹琴,但是芷嫣呢?教她的人又是谁呢?而她呢?直到现在也没有接过一个客人!如今,我努力的接客,努力的成为胭脂楼的头牌,可是你呢?你把艳茹和芷嫣捧红,你有想过我们在这底下的姐妹吗?”绿荷看了一眼后面的姐妹们。 第36章 尖酸刻薄 chap_r(); “绿荷,你难道真得不懂艳茹的苦心吗?也罢,也罢,若是你想接客,明日起,我们不会阻止你的!你爱接谁接谁!明日艳茹你休息几日便是!”翠娘不愿意再去管理什么,或许在绿荷看来,她们对她做的事情,都是不领情的! “是,翠娘!”艳茹看着眼前的绿荷,突然想起了那个脸上脏兮兮的小姑娘,那时的绿荷多可爱!如今却如此的尖酸刻薄。 “但是,我要告诉你!若你接不到客人,你以后就不用接了,你愿意离开胭脂楼就离开,不愿意离开就做龟奴的那些事吧!”翠娘不愿意多说准备离开了。 “翠娘!” “艳茹,你也不必为她求情了,这是她自己找的!” 大家都开始散去了,绿荷白了一眼艳茹,她知道,只要准备好,明日,不论是东街的公子哥还是之前的陈老板都会让自己伺候的! 当所有人都离开之后,艳茹坐在自己的梳妆台面前,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那个时候。 “艳茹,你来看看这个小姑娘,长的很水灵!”不记得是在哪一天,翠娘领着一个六岁左右的女孩子来到自己的面前。 小女孩扎着辫子,一边向上,一边向下,那时候艳茹还被眼前的小女孩给逗乐了,脏兮兮的脸,水灵的眼睛,好像是被人遗失了一样。 “你的娘亲在哪里啊?”这是艳茹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很温柔,很甜。 “姐姐,你真漂亮!我娘像姐姐一样漂亮,但是……”还没等小姑娘说完话,便哭了,和艳茹一样漂亮的人,在这汴京的人不多。或许在小姑娘的眼里,娘亲真得很美吧! “好了,别哭了别哭了!在这里你可以好好的生活,不用哭的!你要知道眼泪可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呢!” 六岁的小姑娘也许不明白什么叫做值钱的东西,但是她知道不能哭,娘亲说过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都不能哭。 可是,如今,当年的六岁小姑娘也早已亭亭玉立,但是也变得尖酸刻薄,心里应该是装进了那个值钱两个字吧! 回到自己房间的绿荷,准备着明晚自己要穿的衣物和要戴的头饰,心里很是开心,她知道艳茹对于自己,只是曾经真心过,但是也只不过想要自己成为她的小跟班,如今,自己将会是坐上头牌的位置! 夜已深了,如今的天气越渐的变凉了,翠娘也是一人坐在梳妆台上卸着自己的妆,心里还是想着那个男人! “翠娘!”突然一个声音从窗户外传了进来,翠娘知道那是吴驰彰的声音。 窗户被推开了,的确是吴驰彰,他身着一身黑色的衣物就感觉应该要去办什么事情一样! “吴郎,今日这身装扮是要去哪里啊?”翠娘的聪明伶俐是早就领会到了的! “我要去那太行山上摘取一颗千年灵芝!”吴驰彰的话很无奈就感觉是为了某人而摘的! “苦了吴郎,此路上必定多险恶,望吴郎多加小心!”翠娘知道吴驰彰此番前去的用意,但是也不便多说。 “翠娘,也是!我查到了一些事情,胭脂楼的事情还得多亏翠娘!”吴驰彰又递给翠娘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看着吴驰彰这么认真地样子,翠娘知道,有些事情一定是很重要的! “翠娘还请吴郎放心!翠娘会按照吩咐办事的!” “嗯!” 吴驰彰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翠娘抓住了吴驰彰的衣袖,吴驰彰回过头看了看翠娘,然后问:“怎么了翠娘?” 翠娘没有说任何话,只是把双唇黏住了吴驰彰的双唇:“此去一番不知吴郎何时才能回来,望吴郎记挂翠娘!” 吴驰彰点了点头,今生得此红颜知己,还有何求的?若不是家训如此,吴驰彰真想和翠娘两人隐退江湖,田园生活! 吴驰彰离开后,翠娘赶紧看了看那张纸条,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复杂,看完后便烧毁了! 打更的人在街上叫嚣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翠娘打开窗户看了一眼,然后紧闭着,她知道现在自己的担子有重了些! 第二日的胭脂楼,依旧是贵人云集于此,绿荷将自己打扮得漂亮非凡,从楼上走了下来,很多男子向她看去,一个个饿狼似虎的眼神,绿荷的表情更是妩媚非凡。艳茹在自己的房间里,让下人说自己抱恙在身,无法再出现! “这不是陈老板吗?”绿荷妩媚的看着眼前的这个老男人,她知道,只要让她今日留宿在胭脂楼,明日她的身价就百倍的翻阅! “绿荷姑娘!几日不见,美若天仙!” “陈老板,过奖了!奴家只不过是稍加打扮了些!”说着,绿荷就坐在了陈老板的身上,身上的香味吸引着陈老板的鼻翼,时不时的让陈老板的眼睛看到她胸前的两片柔软之处,白皙的肌肤,圆润的肉团在眼前摇晃着! “看来,绿荷姑娘,今日是要鄙人留宿在这里了!”陈老板的话也算是直接,绿荷突然间有些许的不好意思了! “陈老板若愿意,绿荷必定好好侍奉您!”一个转身起来,妩媚的眼睛看了一眼陈老板,然后将陈老板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绿荷姑娘,好酒量,若今日你陪我喝了这盅女儿红,今日便翻你的绿牌!”陈老板将桌子上的女儿红摆在绿荷的面前。 绿荷掀了掀自己的衣服,然后看了一眼陈老板:“陈老板,您是知道的,小女子不胜酒力,若是喝醉了,那还如何侍奉您啊?”说着就想倒在陈老版的身上,但是陈老板并没有让她倒下来。 “既然绿荷姑娘今日无法陪我喝了这盅女儿红,那我也不能在这里留宿!” “陈老版?你这是为何?” 绿荷的脸上明显的写了愤怒两字,但是又不能喜怒出来!毕竟就像自己说的那样,是一位九流之辈! “今日我就想找人喝女儿红,我说过若是你愿意陪我喝,你就喝!若不愿,我就在这喝完回府!” “我喝!”看着在座的贵人,绿荷知道自己得罪不起,或者是从来没有这样被人侮辱过,尊严?何来的尊严可言?在这一方泥土上,若是所有人都认识自己,便也是把尊严抛诸脑后!艳茹亦是如此! 一口,两口,身边的人在鼓掌说绿荷好酒量,但是陈老板却是不屑一顾!不知道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绿荷的心里也是很难受,原本以为夜晚漫长的夜,能有一人的陪伴也是好的,但是如今? 绿荷喝完了,脸也通红的!她果真不胜酒力,陈老板看到这样的绿荷,更是不愿意去触碰这个女子。 他转身对着其他人说:“来,我们继续喝!” “陈老板?”绿荷看着陈老板不理会自己,更是难过,她很想知道原因! “绿荷姑娘,您醉了!回房休息吧!”陈老板甚至不愿意多看绿荷一眼。 “陈老板,你看看我,我是绿荷啊!”绿荷用力的让陈老板看着自己,但是心中有一股恶心至上口中。 “我知道你是绿荷!但是今日我来胭脂楼只为喝酒……”陈老板还没有说完话,绿荷居然将那恶心之物喷出了,居然还喷在陈老板的雪绸上,所有的人都震惊了! “啪”绿荷的脸上记上了一耳光,艳茹听见奇怪的响声,便出来看看。这一看吓了自己一大跳,陈老板抓住绿荷,抵着那墙上,所有的人都不敢动,艳茹赶紧跑了下去。 “你这贱人,竟敢把这污浊之物吐在我身上,看我今天不打死你!”然后几巴掌又打在绿荷的脸上。 “你不是想让我留宿吗?今日这么多的人,你问说愿意和你同处一室的有多少?”陈老板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除了厌恶还是厌恶, “陈老板!这是怎么了?”艳茹赶紧上前,生怕再去一些什么事情!“ “艳茹姑娘,你来得正好!你看我这!”陈老板都不愿意说出口,这些污浊之物黏在身上,回去如何向家里交代? “陈老板!你忘记了,之前你有一件雪绸衣服落在我这里了,我这就给您取来!还望您消消气!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艳茹看着绿荷,心里万般滋味在心头! “绿荷,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回去?”艳茹严厉的吼了绿荷一句,但是绿荷居然不领情! “今日谁若是在我房里留宿,我绿荷定会好生侍奉!”说着就开始脱掉身上青衫! 翠娘这时候也刚下来,看到绿荷这个样子,赶紧走过去。艳茹心里更不是滋味“啪”一记耳光又拍在绿荷的脸上。 “你别再这里丢人现眼!你丢你自己的脸就罢,还丢胭脂楼的脸!”艳茹不愿意再看一眼绿荷,便扶着陈老板回到自己的房里去。 “大家吃好喝好!都散了吧!”翠娘走到绿荷的跟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是为了胭脂楼,她必须这样做。 两个龟奴把绿荷抬到了房间里,其实绿荷并没有喝醉,但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吐,会感觉很恶心。她清清楚楚的听见隔壁艳茹房间的声音。 “陈老板,您觉得这衣服怎么样?回府上还会有人感觉不好吗?”艳茹的声音好像天生就是这样温柔娇媚一般,但是绿荷知道,不,这不是她的原本! “艳茹总是这样温柔惹人怜呀?”陈老板的声调变得尖锐,就感觉是在和艳茹做一些什么羞于人前的事情一般。 第37章 国事为重 chap_r(); “陈老板!” 绿荷听不下去了,她真得一点都听不下去了,突然想到一些事情,她的头很痛,很痛,她知道,自己的苦日子就要来了!她不允许! 胭脂楼照样是男女之欢的地方,莺歌燕舞,但是有人高兴也有人悲伤!孤独的人儿没有人可怜,她不懂,绿荷不懂,因为她才十六岁,十六岁,却已涉世十年!自己也笑了自己! 其实,在汴京这个地方,还有一地和胭脂楼一样的热闹,那就是在那红墙之内的人儿们!汴京是一个高官所住的地方,而汴京内的****,便是这个朝代最有福气之人所居住的地方。也是最没福气之人的地方! 夜晚,红墙内的光景不必胭脂楼差得很多,只是一些大富大贵的女儿家,侍奉的都是同一人而已! “皇上,今儿个,您去哪位娘娘哪里啊?”这是一个公公的声音,如同女人般尖锐!在这个红墙之内,不是女人多便是太监多! “朕,今日乏了,就在御书房吧!”皇上是一个汴京城内少有的气魄之人!当年,自己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做了很多让先皇高兴的事情,但是对于皇上来说,这辈子做得最愚昧的事情,便是娶了那个人!那个已经被打入冷宫的人! “是!不过,皇上!奴才有一事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你若觉得不必说便不说!” “是,玉嫔这两日让奴才告诉皇上身体不适,望皇上前去看看!” “知道了!退下吧!” “是!” 御书房内,皇上永远都是把自己锁在书房内,因为在这浩大的后宫里面,已经没有了他真正喜欢的人了!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一位公公突然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福公公,有什么事情,这么慌张的!”皇上的脸上突然多出了一丝丝不悦。 “是玉嫔娘娘!玉嫔娘娘今日说是肚子疼!现在正在地上打滚呢!奴才们去扶,主子不让!说是要让皇上您去!” “又是玉嫔!朕去就是!” 皇上带着福公公和御书房里伺候的一些人都赶去玉殿宫里,玉殿宫是特意为玉嫔打造的,那时候选妃之时,皇上一眼看中刘昌耀之女刘佳玉,并不是因为她貌美如花,只是因为她有三分的相似皇后!因名字中带有“玉”字便取名为玉嫔,并赐宫殿为“玉殿宫”。 在远处都可以听见玉嫔在宫里大声的喊着,若不是因为玉殿宫与其他宫相隔甚远,恐怕她的叫声能令整个皇宫的人都听到。 皇上走到玉殿宫里,昔日的记忆不断地涌现在脑海里,他还记得当时皇后比自己都还喜欢玉嫔,如今皇后不在打理后宫,皇上也难得来几趟! “玉嫔,你这是干什么?”皇上站在门外,看着大厅内打滚在地上的玉嫔。 “皇上金安!” “皇上,臣妾身体不适,不便起身请安!望皇上谢罪!”玉嫔依旧在地上打滚,不愿起来,其实在玉嫔身上这种招数大家都看见过很多次,但是每次都屡试不爽! “你们都退下吧!” “是!” 皇上遣走了全部的下人,在这大厅里面只有玉嫔和皇上两个人!玉嫔立刻就停止了疼痛,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给皇上作了一个揖:“妾刘氏,见过皇上!” “玉嫔,朕确实有事要忙,你若无事,朕便回御书房了!”皇上看见刘佳玉的这张脸不免的会想起皇后! “皇上!臣妾已三日未见皇上了,如今皇上来了却又要离开,让妾身如何是好?”刘佳玉做着哭泣的样子,她知道皇上不忍心看着自己流泪的! “玉嫔,朕应以国事为重!今日御书房内还有很多大臣送来的奏折未曾批阅!”皇上背对着玉嫔,脸上不悦的样子也不愿给她看见! “皇上,您应以国事为重!可妾身却应以夫为重!妾身对皇上的思念也只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呀!”玉嫔娇滴滴的声音在皇上的耳边回响着。 “玉嫔!” “皇上!您就说臣妾不懂事也罢,说臣妾不以天下为重也罢,可是臣妾是真得想您了才会用这样的方式让您来啊!” “皇上!” 玉嫔一个劲的叫住皇上,就希望他不会离开,皇上心动了,他回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若除去那三分相似的地方,也是活脱脱的美人儿。 “也罢,今日朕也乏了,便在你这歇息便是!但今后玉嫔不要在如此这般了!” “是,皇上!” 之前泪人儿的玉嫔,如今笑脸开了!皇上将玉嫔抱起便进入里面!一群的奴才便在外头候着!不过在这皇宫内,还会有谁不会说闲话 “福公公,您说皇上今日会留宿在玉嫔娘娘这里吗?”一个小太监看着福公公站在旁边一动不动的,感觉心里有些闷便问! “主子们的事情,还是不要多嘴的好!”福公公是从小在皇上身边长大的,小时候因家中没钱才出此下策,但也因运气好,才在皇上身边做事! “是!” 外面的安静更显得里面的热闹,皇上在玉嫔宫里留宿已成为了事实,奴才们便只有在外头守着的份!一个小太监原本想睡,却被里头的声音给吓醒了。 “皇上,您这样不好!”玉嫔的声音就算是隔着这墙壁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朕哪里不好!” “呵呵呵……皇上,您别挠臣妾痒痒啊!您知道臣妾怕痒,您还这样!”玉嫔的笑声惹得外头的人都开始笑了起来。 “你们若是没事便回去休息便是!我在这里守着!”福公公见这群小太监不守规矩便遣他们回去! “是!”很多公公都回去了,留下了一个小太监在这里陪着福公公,但是这小太监却一直附耳在墙上! “你这坏水,还不快走!”福公公打了那小太监的头,不知道是怎么下手重了还是怕痛,他就哭了!福公公生怕吵到皇上和玉嫔娘娘就赶紧把小太监的嘴巴给蒙起来了。 “你是不要命了还是怎样?吵到主子们的休息,你担待的起吗?”福公公严厉的对小太监说,但是小太监居然还是在哭! 过了一会儿,小太监终于是不哭了,这样让福公公也好生的放心!“哎呀,你这个小太监,跟着哪个公公的?居然也到御书房里做事!” 小太监没有再说话了,只是赶紧的跑掉,玉嫔房里也安静了许多! 天刚刚亮,皇上又得上早朝!福公公早早地给皇上备好了换洗的衣物,皇上醒来的时候,玉嫔还在睡觉,也正因为皇上恩宠于她并不怪罪欺瞒圣上的事情,她才能够这样的放肆! “皇上,大臣们都等着您!” “朕知道了!” 皇上离开玉殿宫的时候,其实玉嫔早就醒了,看见皇上离开后心里也异常的开心!日上三竿头,玉嫔才刚刚起床,奴才们早就准备好了早点和御赐龙井,换洗好衣物之后,便吃好早点。 “惠儿!” “是,主子!” “陪本宫在园子里转转吧!” “是,主子!” 惠儿是玉嫔的陪嫁丫鬟,贴身服侍自己的!待惠儿如同姐妹一般,但是在这深宫后院之中,早有人嫉妒玉嫔的恩宠! “主子,您看,这花可不是您最爱的水仙吗?” “是啊!”玉嫔走到花丛中闻到花香,心情愉悦了许多。 “主子心情不错啊!肯定是因为皇上昨日来到我们宫里的原因!”惠儿在玉嫔面前总是没大没小的,但也不会怪罪于她,因为在这深宫里头,也只有惠儿会真心对自己好吧。 “你这丫头也学坏了!”玉嫔打闹着惠儿。 突然在另一边传来一阵阵笑声,玉嫔知道那是陈贵妃的笑声,她上前迎去:“臣妾见过陈贵妃!” “哟,原来是玉嫔啊!快快请起!”陈贵妃看着眼前的玉嫔,越发的觉得开心,并不是因为什么恩宠的事情,而是因为那件事。 “贵妃有何事如此的开心,说出来,让妹妹也开心开心呀!”玉嫔见陈贵妃一路上笑得如此的欢乐,看来并不会为自己昨日为了争宠的事情而怪罪于自己。 “要本宫看,这件事玉嫔还是别知道的好!若知道,恐怕你还笑不出来呢!”陈贵妃看了一眼玉嫔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奴才们,但是越发的笑得开心。 “恕臣妾无知,不知贵妃所说何事?” “若妹妹要知道,咱们便找一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说说!” “是!” 就算玉嫔有天大的本事能争得隆宠,但是在陈贵妃的面前,她依旧是得毕恭毕敬的,至少在这皇宫内苑里,能有多少人是单打独斗争夺恩宠到最后却命运悲惨呢!至少在这皇宫中,玉嫔也算是住了十六年之久了吧! “玉嫔妹妹!你家中的事情,你有听家父提起过吗?”陈贵妃的样子很邪恶,玉嫔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玉嫔终日在着铜墙铁壁这下,见得父亲也只是一年一两次的事情,何来的知道?望姐姐提醒!” “看来妹妹是真不知道啊!我也是听我那下贱的奴才说的,前几****差人出去给办点事情,谁知道却得来了这个消息!说是家父又娶了一位貌美如花的妻子,而且还是胭脂楼里的老姑娘呢!”陈贵妃在这个皇宫里,除了对皇上是毕恭毕敬的,其他人在她的眼里都只是一个棋子和嘲笑的对象。 第38章 亲人 chap_r(); “胭脂楼,老姑娘?”玉嫔还是不明白。 陈贵妃凑到玉嫔的耳边说了一些话,只见玉嫔的脸上多了一些生气和羞愧的神情,陈贵妃看到玉嫔这样的神情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起身就说要走,并且安排了玉嫔今日未时与刘昌耀相见! 玉嫔坐在椅子上气的不打一出来,看着陈贵妃远走的身影更是恨得牙痒痒。 未时到了,玉嫔坐在玉殿宫内喝着茶等着刘昌耀的到来,惠儿站在左右服侍着。 “惠儿,你去看看,老爷来了没有!” “主子,你都差我看了第五遍了!老爷来了自会有人通报的!”惠儿也感觉很不耐烦了了,但是对于玉嫔来说就算再把惠儿当作姐妹,她也始终是自己的奴才,陪嫁丫鬟。 “我叫你去你就去!这么多废话,隔久了皮痒痒了?” “奴婢不敢!”惠儿还是在门外看看,刘昌耀是否来了,过了一刻钟,惠儿赶紧跑了跟玉嫔说:“主子,老爷来了!” “我知道了,你去准备一点点心!” “臣,刘昌耀见过玉嫔娘娘!” “爹爹,快快请起!女儿担待不起!”玉嫔赶紧上前把刘昌耀扶起来,说是见主子要有礼,但是毕竟是生养自己的亲人。 “不是玉嫔娘娘召臣来所谓何事?” “本宫召你来是要问你一件事,家中是否娶了一个叫青瑛的妾?”玉嫔也不拐弯抹角的说话,面对刘昌耀,她也必须把自己的架子摆起来。 “回娘娘,的确有此事!不知这事是否惊扰到娘娘还望娘娘恕罪!” “此人是否来自胭脂楼?” “是!” 玉嫔再也摆不住架子了,看着自己的父亲跪在地上,自己却坐在椅子上喝茶,心里的愧疚不由的涌上心头:“爹爹,您快快坐吧!千万别再折煞女儿了!” “玉儿啊,爹娶青瑛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刘昌耀也不得不对玉嫔说实话! “爹,女儿知道,爹爹有很多不便说出的苦衷,但是毕竟那青瑛是烟花之地的女人啊!您别忘了,女儿还是皇上身边的人呢!你这样做,让女儿的颜面往哪放啊?”说着说着玉嫔好像又要哭起来的一样。 “玉儿!这事爹自有分寸,你放心,爹不会让你失望的!” “爹!” 玉嫔突然跪在刘昌耀的面前,她知道这十几年来自己一直没有尽到当女儿的孝心,但是也怨身在深宫里面,自己除了能好好的侍奉皇上,对于政治上的事情,也官不了。 “玉儿,快,别这样!现在你是宫中最受宠的人,很快你就会被身为贵妃娘娘的,千万别这样!” “爹!女儿现在不需要当什么贵妃娘娘,我只盼,你和娘亲都好好的!” “玉儿,爹知道!爹会照顾好你娘亲的!我们也只盼你在这深宫内苑里面好好的!” “女儿知道了!爹你快快回去吧!” “嗯!还有这是我给景和的礼物,也麻烦你转交给她!这个外孙女,我也有好几个年头没有见着了,也不知道长什么样了!” “爹,你放心,若一有时间我必会带景和前去看您二老!” “嗯,玉嫔娘娘您就留步吧!臣在这里就离开了!” “爹,再见!” 玉嫔虽说有些奸诈的争宠手段,但是在孝心方面还是很多的!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一个稳重的人,虽然后房里面的姨娘也不少。 “主子,老爷走了?”惠儿走了过来看到玉嫔一人坐在椅子上发呆。 “是啊!走了,爹好像更加的消瘦了许多!” “主子又何曾不是?” 玉嫔送走了刘昌耀之后,便进入傍晚吃食的时候了,桌上摆着各种各样精致的小菜,但是她并没有胃口去尝。 “惠儿,你让御膳房做点莲子汤喝吧!这些菜我吃不下!” “主子,您多少吃点吧!别饿坏了自己!” “你照我吩咐下去!” “是!” 玉嫔越渐的消瘦了下去,原本的珠圆玉润在生了景和之后居然还瘦得更加美丽,不过景和却不与自己住在一起。 “母后娘亲!” 这是景和公主对玉嫔的尊称,因为在名义上已经被陈贵妃给收养了,但是景和知道自己是玉嫔所生养的,所以景和这些年是住在陈贵妃的宫里。 “你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你不是在慈和宫的吗?”玉嫔怕景和事偷偷跑出来的,到时候又会被陈贵妃所打。 “不是,是陈母后叫我过来陪陪母后娘亲你的,因为今日父皇在陈母后那里!陈母后说今日你这边更需要我!” “这样啊!皇上在那边啊!也好,今日咱们俩母女好好说说话!” “是呢!母后娘亲,景和饿了!” “饿了啊!来吃着呢!母后正愁着自己没伴吃呢!” “真得啊?”景和不由分说的往玉嫔的脸上亲了一口,的确景和是一个惹人爱的姑娘,长得美,性格又好,若她是一个男子,想必现在的玉嫔应该称为玉贵妃了吧! “对了,景和,这是你外公送给你的!今日,你外公来我宫里坐坐,便让我把这个给你,快打开看看!” “好的呢!”景和马上打开看!一看,居然是一对金锁,这是在玉嫔小时候也有一对! “景和记得小时候见过母后娘亲戴过!”景和马上把这金锁戴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快快取下来!现在你是陈贵妃的养女,她应该不希望你戴着刘氏家族的东西!这东西你好好保管着便是!” “可是我是您的女儿啊?”景和感觉很不开心,明明是玉嫔的女儿,如今还要叫陈贵妃母后! “我的好景和,你应该觉得你很幸福,因为你有两个母后对你好!而且你马上也要嫁人了!”玉嫔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的女儿,长得美丽,也落得大方,说要嫁人,自己心里也不舍得的! 玉嫔看着自己的女儿还像个孩子一般的贪吃着,心里也是开心的,但是想到景和不管出处如何自己也做不了主,心里还是很痛心的,毕竟是在深宫中,说是不孤单却也一直寂寞着,哪怕偶尔耍点小手段让皇上来到自己的寝宫里,心里的空虚并不是一个男人能够填满的! “好啦,没人跟你抢,你就好生的慢点吃!”玉嫔真心舍不得眼前的这个女儿。 “对了,母后娘亲,您知道外边的事情吗?我听我身边的青儿说的,在咱们汴京出了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呢!您可否听过?”景和嘴里吃着东西又跟玉嫔说话像极了自己当年、 还在家中的时候。 “母后都告诉你多少次了!以后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食不言,寝不语,这是母后从下告诉你的不是吗?”玉嫔看着景和这样,真怕到了陈贵妃的宫里面会被毒打,但是又想了想在汴京里头还有比这些大家闺秀还要貌美的地方,莫非不是出自于…… 玉嫔又看了一眼低下头不敢说话的景和,然后又问:“青儿还说了什么?”景和看了一眼玉嫔,然后又低下头不说话。 “你倒是说话啊,想急死我啊?”玉嫔说着就举起手想要打景和了。 “母后不是说食不言,寝不语吗?女儿谨遵教诲!可如今您又……”景和突然很不开心的放下碗筷来,心里很是不高兴,因为面对的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好不容易见上一面的! “好,好,好!是母后错了,我的好景和,你就告诉母后行吗?”玉嫔真是被自己的女儿弄得哭笑不得,果真是亲生的,否则怎么会和自己以前的模样甚至连说话都是如出一辙! “母后,您可不准骂我了!在陈母后那里我会多多注意的,这些年陈母后也没有打我了!”景和看着眼前自己的亲生母亲,一边是有些生疏,一边毕竟是亲生骨肉,血溶于水! “好,母后知道了!”玉嫔看着自己的女儿,眼看着就是长大了,但是在自己的心里却一直害怕着。 “青儿前几日出去帮福公公买点笔墨,所以就出宫去了,在宫外,青儿听到了百姓们都在谈论着一个奇女子,叫做什么怜来着,我忘记了!然后说那女子经常出现在什么楼的地方,说那地方不是正经女子所在之地!还说那女子每日有演出而且都带着面纱,在汴京城内外就没有几个人真正见过她的样子!”景和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惠儿在旁边吹着一杯龙井,景和漱了漱口,然后上好的御前龙井便成为了景和漱口的茶水。 “母后都听不懂你在讲什么?再给母后讲讲!”玉嫔听着糊里糊涂的,真不知道景和到底在说些什么。 “母后,其实也没有听不明白的!就是外头有一个世人说是美若天仙的女子在汴京城内外的什么楼里,在汴京的许多男子都在为目睹芳容而投钱。”景和也不知道该怎么讲了。 “什么楼?”突然玉嫔愣住了,莫非就是那今日爹爹来说的胭脂楼? 胭脂楼乃是汴京第一大烟花之楼,里头的女子自然是容貌不菲,但是能配得上美若天仙这四个字的女子肯定样貌让人心动,玉嫔心里一想,“看来这胭脂楼不是什么平凡之辈了!”便心出一计留在心中! “好了,景和,别听青儿胡说!你今儿个就好好的休息便是!其他的事情明日再说!”玉嫔想要赶紧把景和劝睡了,因为时辰已经不早了。 “母后,您不是说今儿个要好好地和景和说说话吗?怎么这时就叫景和入睡啊?”景和感觉玉嫔听到那事便不再像之前那样!心里不免的犯了嘀咕! 第39章 一事不明 chap_r(); “景和!”玉嫔突然口吻变得很严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因为那件事让景和有了心虑。 “对了,今日陈母后让景和告诉母后,明日景和会到张府小住,望母后莫牵挂!”惠儿正在帮景和公主换衣。此刻便打算就寝!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现在才告诉我?”玉嫔的脸色不由的暗沉下来,当然不悦! “陈母后这不是让我来通知您了吗?母后放心,此次前去只是小住并不是不回来了!”景和公主赶紧走到玉嫔的身边挽着玉嫔的手,撒撒娇! “也罢,也罢,这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玉嫔看着眼前的这个小淘气包,真不知道皇上怎么舍得把她嫁给他人!不过想想也知道,这一切的主意其实就是陈贵妃为了拉拢张庭玮所做的。若不是景和对张家大公子心生好奇,这门亲事玉嫔将会是第一个反对! “好了,母后娘亲!咱们赶紧睡吧,不然明日我便赶不上了!”景和调皮的跟玉嫔撒撒娇。 “知道了,知道了,你好生的歇息便是!母后去去就来!”玉嫔把惠儿叫出了房间,拉到门外悄悄地跟惠儿说,“惠儿,明日你出宫一趟看看这胭脂楼到底是什么来头?” “娘娘,胭脂楼据说不是烟花之地吗?惠儿这般女儿身如何进入?”惠儿的脸上未免不会红,毕竟还是为出嫁的姑娘家。 “这汴京内外应该没有人不知道那奇女子,你抓几个来问问便是!莫伤害他们便是!”玉嫔看着眼前的惠儿也真是叹息“蠢”。 “是,娘娘!” 回到房间的时候,景和已经睡着了,玉嫔小心翼翼的给景和盖好被子便也睡了,但是在这皇宫内,却还有一处地方亮着灯光,里面的声音传出来真是让人羞涩不已。 “小太监,你怎么又在这里?你是真得不要命了是吗?”福公公的声音很严厉但是听得出来也不敢大声的喊。 还是之前的那个小太监,不知道他为何对********之事如此的着迷,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二次伏在墙上听着里面的声音。 福公公走过去便抓起他的耳朵,因为陈贵妃的宫里隔音相比其他宫里的好很多,小太监又想大声的哭,但是此时福公公并不担心小太监哭,相反,他觉得小太监哭的越大声越好!这样正好可以给他个处罚,并不用让他伺候着皇上! 小太监见福公公没有任何的松手便止住了声音,用委屈的眼神看着福公公,福公公心生怜悯,也不愿意这样残害了一条生命便放开了手,对小太监说:“明日起你就不用伺候皇上了,我会到管事公公那里替你说的!你叫什么?” 小太监没有回答福公公的话便离开了!跑的真得是比兔子还快!其实在陈贵妃又何曾不是像玉嫔那样高亢的呻吟,让人听得酥麻起来!好在福公公在很早以前便是太监,对于这种事情还是不太懂! “皇上,您可别对着我耳朵吹起啊!您知道的,臣妾最怕痒了!”陈贵妃的声音尖锐却又感觉倒温柔,对于陈贵妃,皇上还是很喜爱的,毕竟陈贵妃是自己在太子的时候纳的侧室,情分还是在的! “陈贵妃,你的肌肤如同水珠般的嫩滑,这么多年了,还是你最懂朕的心!”皇上的话让陈贵妃的心一下子温暖了起来,这么多年,皇上这是第一次这么对自己说! “皇上,您还是叫臣妾珊儿吧!臣妾爱听您这样叫我!”陈贵妃的声音越渐的娇媚,若不是因为还未生孩子,恐怕她身体的样子应该像其他嫔妃那样了吧!只不过,皇上的确还是宠陈贵妃的!毕竟每月都会让陈贵妃沾几次龙水的! “珊儿,珊儿,珊儿……”皇上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陈贵妃的耳边叫着她的小名,若是因为应予她的话,应该是三遍而已!而此时,皇上的手一边抚摸着陈贵妃肌肤上的每一寸,甚至连最隐秘的地方都不会放过! 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缺失了温暖,这几年他都对自己如此,陈贵妃知道皇上的心里依然是还想着那个女人! “皇上!”陈贵妃低吼般的呻吟着,一边又一边的叫着皇上,还时不时的叫着皇上之前的名字,但是这些都阻止了不了皇上的兽性大发! 呻吟声终于是停下来了,福公公知道皇上马上就要出来了,但是因为换洗的衣服并不在此,所以皇上还是打算回自己的寝宫里面。 “皇上!如今你是又要离开了吗?”陈贵妃穿着最薄的青衫站在皇上的面前,胸前的两片柔软完全的显露在皇上的严重,或许她试图用这样的方式留下自己心爱的男人! “朕,还有许多奏折未看完,明日朕再来你这!”皇上回头看了一眼陈贵妃胸前的娇媚柔软,可能是因为看了太多次了,对于陈贵妃的身体,自己并不是很再次探究了! 皇上没有再看陈贵妃了,但是脑袋里居然是充斥着陈贵妃的身体,不知道是不是后遗症!可是那天的情景还是在自己的眼前不断的涌现,关于那个人! “皇上,您保重好自个儿的身体啊!”福公公赶紧上前,不知道为何下起了蒙蒙细雨! “小福子!你说朕是不是错了!”皇上突然看着福公公说。 “皇上,您怎么会有错呢?这天下的百姓都相信着您,您怎么会有错呢?”福公公当然不敢说皇上错了,若是说了不就是面临着杀头的罪过了吗? “小福子!朕拥有着所有的江山美人,但是为何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媚儿若不那么傻,朕又何苦把她打入冷宫!”皇上的神情是福公公所未见到过的,其实对于皇上所说的这件事,福公公最知道原委,但是他不能说出来,因为他只是一个奴才! “皇上,您该去御书房了,有些奏折您还没有阅过!” “走吧!” 细雨淋湿在皇上的身上,在众人看来皇上应该保重好自己的身体,若身体不好如何掌控江山,但是福公公明白在皇上的心里对于那件事还是耿耿于怀,但是还有一事,皇上并不知道的事,让福公公对于眼前的这个主子,心里有了些疙瘩! 玉嫔和景和公主也醒了,很快景和便在一群奴才的带领下坐上去张府的马车,玉嫔就算是心中有再多的不舍也不行!玉嫔送走了景和后便带了两个奴婢去到了陈贵妃的寝宫里面,陈贵妃正好也刚刚起床,收拾好了才来问玉嫔:“哟,是玉嫔来了,今日不是景和离宫的日子吗?怎么不去送送?”果真不是自己的亲生闺女,就连送送都不愿,至少玉嫔是这样觉得的! “有劳贵妃多心了!景和已经在去张府的路上了,今日玉嫔来找贵妃是有一事不明!”玉嫔知道陈贵妃这个人是绵里藏刀,心狠手辣,现在的自己只是受制于陈贵妃,若有一日自己不再用于陈贵妃恐怕自己会和那人一样! “什么事?但说无妨!”陈贵妃自己吃着奴才们端来的早点,个个精致的让人看了就流口水,在这个后宫里面也只有陈贵妃会如此的奢华浪费! “胭脂楼一事!” “看来家父都对你说了啊!真想不到堂堂的礼部尚书纳了一个青楼女子作妾,这也罢了,谁知道对那妾居然是宠爱有加,也不知道那女子手段有多么的高明?玉嫔觉得呢?”陈贵妃还是夹着那些个早点,这个看看不吃,那个看看没胃口,愤怒的眼神简直可以杀死周围所有的人! 玉嫔心里一紧,昨日爹爹才来告诉自己此事,但并不知道爹爹对那叫做青瑛的人如何?陈贵妃都知道爹爹对她宠爱有加,这样看来陈贵妃是掌握了家中一切动静! “陈贵妃言重了,礼部尚书只是一时兴起,今日我找贵妃并非为了那妾而来,而是为了另一人?”玉嫔小心翼翼的说着这些话,生怕一不小心说错了话,自己就被陈贵妃的一个眼神个杀死了! “谁?” “说是汴京最美貌的女子,在胭脂楼里!蒙着面纱,却被世人追捧!” “可那又与我何干?她貌美是她的事!她如花也是她的事!” “贵妃娘娘,话是这么说,但是您就不觉得胭脂楼有什么异样吗?”玉嫔的眼神有些闪躲,陈贵妃看着玉嫔如此这般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玉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本宫没有觉得有何异样啊?”陈贵妃察觉到了一些但是还是有些不明白的地方,她不知道玉嫔这样说的话是有何用意! “贵妃娘娘,您想想,胭脂楼先是出了一个绝世美女,随后便将那个青瑛嫁入刘府,难道您不觉得其中有诈吗?”玉嫔的声音变得更奇怪了。 “绝世美女?本宫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绝世美女?”陈贵妃被玉嫔说的那个“绝世美女”气疯了,若换作是十年前,在这汴京里,陈贵妃要说样貌第一,没人敢说第二。但是那只是十年前而已! “皇上驾到!”福公公的声音很尖锐很响亮。 玉嫔和陈贵妃听到皇上这是来到慈和宫,心里不免的慌张了起来,赶紧行礼,跪下说:“皇上万福金安!” “都起来吧!”皇上的声音更是磁性,要不然也不会让这陈贵妃对皇上死心塌地的! “爱妃也在这啊?和珊儿说些什么呢?”皇上看见玉嫔也在慈和宫不免的有些疑问,因为在后宫里,各嫔妃都是表面上看起来和睦相处,但是背地里都是争相暗斗,面对玉嫔这样来到慈和宫里陪陈贵妃食早点,心里还是有些欣慰的! 第40章 一个人静静 chap_r(); “回禀皇上,臣妾只是在和姐姐谈论一些琐事!这不是,今日景和这丫头去张府家里坐坐了!”玉嫔希望皇上还是能把心思放在景和的身上,这样也算是保障了景和的性命! “景和她去张府了?这丫头也真是顽皮,都是要嫁人的人了,还这般!”皇上可能是想起了景和公主的样子和她那性格,不禁自己笑了起来! “皇上,景和这门亲事算是定了,看我们这两个都是她的母后,我想心里也是开心的吧!”陈贵妃回头看了一眼玉嫔。 “那当然了,贵妃娘娘膝下有太子南宫成又有公主景和,一双儿女岂不是人生美事!”玉嫔只有阿谀奉承的回应陈贵妃的话。 突然门外有一个人一路小跑着回来,听着像是熟悉的声音,皇上回头看了一眼,却被一个人撞在身上! “哎哟!”一个女子穿着绿色的衣裳扶着脑袋嘴里还不停的说着痛。 “景和?你怎么在这里?”玉嫔先看见了那人竟然是景和,这下撞到了皇上,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父皇!”景和赶紧行礼,生怕皇上因为刚才那是迁怒于自己! “皇上您没事吧?”陈贵妃赶紧上前去扶着皇上,嘴里轻哼了一句,景和知道自己又会挨打了。 “没事,没事!这小丫头,力气哪来的那么大?”皇上竟然没有生气而是笑了,无论是玉嫔还是陈贵妃都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皇上这样开心的笑了。 “父皇,儿臣是因为有件事要告诉陈母后和母后娘亲的!”景和的 “什么事?”皇上的语气突然换了。 “是这样的!儿臣今日原本是想要去张庭玮大人府上小憩一番的,但是还未出宫门便在北门边听到宫女们在谈论宫外的绝世美女,说是以舞技出名,样子也绝对非凡人所有,貌若如花,犹如仙女下凡!在儿臣觉得,若是如此,便与曹三公子所说的洛神一般吧!”景和很详细在讲着,就好像那个人出现过在自己的梦中一般! “皇上,景和这孩子不懂事,说话可是夸张了些许,您别听她胡说!”玉嫔生怕到时候陈贵妃会迁怒于景和便赶紧向皇上解释! “母后娘亲!我没有……”景和原本还想解释的,但是被陈贵妃一声令下:“闭嘴!”给吓到了,景和便不再多嘴! “景和,你过些日子再去张府吧,这几天你先在宫里!”陈贵妃原本是想让她与张家大公子的亲事赶紧定下来,但是如今看样子还是推迟的好! 景和不再说话了,只是回到自己的房里,突然间她真想抽自己一嘴巴,若是好好的听着便出宫,说不定还可以听到其他的事情!如今梦中情郎也见不到了! “青儿!” “是,公主,怎么了?” “你帮我把我准备好的礼物给张府送过去!今日必须送到,不然公子肯定会急坏的!” “公主这件事玉嫔娘娘不是已经差人去办了吗?”青儿看着景和公主一脸的不情愿! “是本公主平日里管你们管得太松了吗?如今这点小事也不愿意去干?我这里留着你们还有什么用?还不如遣到洗衣房算了!” 其实景和她并不愿意自己的奴婢不听自己的,尤其是关于张家公子的事情! “公主,奴婢去,奴婢去!”说着便转身感觉去,景和便被起的心情很不好,坐下来倒了杯茶水,还是把茶杯摔了个破碎! 青儿赶紧差那人送到张府去,还塞给那人几两银子! 到午时的时候,张府的人家才收到宫里来的消息,说是公主不来了,原本家中的宴席也就这样散了,其他房里的姨娘也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老爷,您看这……”张夫人还是很可惜这些个好菜! “倒了便是!若是不舍,打赏给下人也好!”张庭玮不愿再多说话,原本高高兴兴的迎接公主,如今却不知道因为何事公主却来不了! “哥,这公主架子好大阿!让我们家这般准备,也不见得吃元宵的时节能有这般的热闹!”张春华站在张子瞢的身边小声的说着一些话! “别乱说,要是被旁人听了去,可不是你我能担待的!”张子瞢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至少认为这些皇宫里的人不是自己可以惹的起的! “请问张子瞢,张大公子在吗?”一个陌生人被下人带了进来,说是替公主来跑腿的!张子瞢听见是来找自己的,便上前迎去! “我就是张子瞢!请问您是?” “张公子!这是景和公主差我交给您的!” “景和!” “请您收下,我也好回去复命!” 张子瞢收下了景和送来的礼物,张庭玮赶紧走了出来,心情大好,而且叫张子瞢赶紧打开来看看! 张子瞢原本是不愿意打开的,但是看见父亲如此的紧张便打开看看!一看,居然是荷包!上面绣着一对鸳鸯在水中游玩,荷包里面居然还有一只金锁! “哈哈,看来景和公主心早已在咱们聪儿这里了!”张庭玮突然大喜,但是张子瞢并不是很开心! “哥,你去哪里?”张春华看见张子瞢走掉,心里莫名的失落,害怕张子瞢做出什么爹爹不开心的事情! “我的事不用你管!”张子瞢第一次这样在张春华的面前生气! “哥,你生的什么气啊?公主送你荷包正不代表着她心中有你吗?” “有我是有我,可是我就是不想她心中有我啊!”张子瞢的心里突然很无奈。 “你还是喜欢那个女人是吗?”张春华不愿意自己的哥哥居然喜欢上一个青楼之女。 “你回去吧!” “哥!” “不要再说了!让我一个人静静!” 张春华差点就说出来了,若是说出来,她相信自己心爱的哥哥一定会恨透了自己!她要保密,她不能说! 吴驰彰说要说太行山上采摘那千年的灵芝做药引,太行山上天气变幻莫测,谁也不知道下一秒是打雷还是刮风,若不是因为有人嘱托于他,要他保护好那人,他才不会这样费心给她找药引! 终于到了太行山上了,吴驰彰把自己的风衣裹在身上,在那山上果真是很冷,雪花时不时的飘落下来,突然一双双红色的眼睛看着自己,他看见了,那是一种动物,但是只有红色的眼睛,他拿出自己的剑,准备要干一架的样子! 没错,那红色的眼睛就是雪狼,一匹匹纯白色的毛色红色眼睛的雪狼,若不发起脾气来,感觉还很温顺,但是此刻吴驰彰不能管那么多了,他知道,千年灵芝就在那里!对于这种地方他不会让苏中熙来的!即使现在苏中熙的武功很厉害也不可能让他来的! “师父!”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吴驰彰的耳边,没错是他!是苏中熙! “中熙!你怎么来了?” “师父有事!徒儿怎能不来!” “你?” “师父小心!” 一匹看着很强壮的雪狼朝着吴驰彰的胳膊冲过去,差点就可以把吴驰彰的胳膊咬断了!其他的雪狼似乎还在等待的什么时机一样! “师父!给!”苏中熙突然丢给吴驰彰一个火把,的确狼都是怕火把的,但是太行山上的风实在太大了,火把上的火很快就熄灭了,雪狼只是退后了一些,但是还是做出准备战斗的模样! 苏中熙突然把自己的风衣脱了下来,然后用火石将风衣烧着!用火把嵌着风衣,风衣上的火突然越烧越凶猛,苏中熙顺势赶紧跑到灵芝所在的地方,吴驰彰的胳膊却受了伤,突然一只雪狼从苏中熙的身后偷袭,吴驰彰赶紧用剑刺死它!然后很多雪狼便离开了! “中熙,你知不知道这地方很危险?” “我知道!但是我不能看着师父一人来这里,正因为这里太危险了!” “中熙!” 吴驰彰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辈子的家训都是那样,没有想到有一天居然是要苏中熙来救自己! “师父!这千年灵芝做药引是要如何?” “对,做药引,因为这灵芝已有千年的生命,若是让人服下,可以延年益寿,当然对受伤的人来说也是极好的良药!” “嗯!” 苏中熙面对师父的时候还是不愿多说太多,毕竟从小师父就教导自己说要学会心狠,可是学了这么多年,苏中熙的心还是太软了! 吴驰彰的手一直在滴血!苏中熙看在眼里,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办?突然想到身上还有一些金创药! “师父!这是金创药,您先上点药吧!” “不用了,先下山再说,雪狼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出现!” “师父!” 苏中熙不愿意再多说,因为多说无益,只有看着师父的血一滴一滴的留在地上。 还好,雪狼没有再出现,他们下了山,天已经是亮的,看着手中的千年灵芝,苏中熙的心里还是很开心的!但是看到吴驰彰的样子,心里还是有点愧疚! “中熙,我们赶紧回到园子里去!” “是,师父!” 吴驰彰用金创药敷在受伤的地方,然后嘴里放了一个金创内服丹!运气然后气色就好多了! 他们快马加鞭的想要回到园子里去,但是吴驰彰便在胭脂楼停下了,翠娘看到吴驰彰这般,心中很是伤痛,赶紧为吴驰彰打了水,换洗衣物,将手中的伤口用纱包裹起来! 第41章 消遣1 chap_r(); “吴郎!你……” 吴驰彰没有说话,或者是没有力气再去说话了!他摇了摇头,看着翠娘的眼睛里的浑浊之物,心中也是难过的! 翠娘房里是伤心中的痕迹,但是翠娘房外的胭脂楼里,却是看艳茹跳舞的人越来越多,就连是外面的乞丐也时不时的往里头瞄一眼,就希望看到艳茹的舞姿。 “姑娘,再来一曲!” 下面的人都嫌自己看不够,想要让艳茹再来一支舞,只是翠娘说了,每日艳茹只跳一舞,接客一人!今日在场的人有很多,都是一些在汴京有钱有势的人,艳茹从未想过,若自己装扮成芷嫣的样子却也有如此多人的捧场,突然想到,若是今后芷嫣回来,重新跳舞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 在另一边,一个穿着麻布衣的女子在人群中走来走去,脸上看着好像没有施粉,看着很是粗糙,但是在她那个年纪皮肤如此这般也是很不好的! 那人一直在看在台上跳舞的艳茹,但是眼神里充满着怨恨!突然在门后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叫着“绿荷!绿荷!”那个穿麻布衣的人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就出去了!没错那就是绿荷,她已经不算是胭脂楼的姑娘了,现在在胭脂楼里生存着只是和那些龟奴一样,是下人,甚至比下人还可怕! “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别说了!若没什么事!你就离开吧,我的事情不用你管!”绿荷赶紧别过脸去,生怕看到以前接过的男子! “今日,我有一事相求!若这事成了,你就可以出这胭脂楼,我会让刘昌耀娶你的!” “你这话可当真?” “当然是真!” “好,你说什么事?若是我绿荷能够做到了,我必定做到!” “好!你把这药放在艳茹的茶水里面!我会帮你报仇的!若你可以进入翠娘的房里也可以放一些!” “这药是?” “砒霜!” “什么?你这不是让我……”绿荷还是感觉很不好,毕竟砒霜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现在都这样了?还怕害两个人!你应该也知道今日我这样是拜谁所赐?”那人的话每一句都咬着牙。 “我知道了!” 绿荷拿着手中的那包东西,紧紧地拽住,她真得不想一辈子给别人打扫茅房,每日还要被那些龟奴欺负!虽说自己不是什么美女,但是也不至于这般低贱!她匆匆地走进艳茹的房间,小心翼翼的!其实艳茹早就洞察了她的一举一动!所以,绿荷越是诡异,越是让艳茹心痛! 曾经那个天真的小女孩早已经不见了,翠娘说的对,那人早就不在了!天真只是艳茹给自己的以前的寄托! 艳茹一舞结束,便匆匆地来到翠娘的房间里,看见吴驰彰躺在那床上也是吓到了,翠娘赶紧让艳茹不要出声! 翠娘摇了摇头,艳茹意会到了!然后让翠娘伸出手,写了几个字!翠娘意会了!然后就让艳茹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艳茹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突然看到桌上有一些****!然后看到茶杯边缘也有一些****,看得出来,绿荷把药倒在了艳茹的茶水杯里面! 突然一声巨响,艳茹倒地了,大家都围过去了,看样子艳茹喝了那水!翠娘也赶紧过去了,吴驰彰也应予了! “艳茹,艳茹,你怎么了?”翠娘赶紧抱着她,她当然知道艳茹没有喝多少,只是砒霜的药性太强了! “水,水,水里有毒!”艳茹指着茶水壶,然后看了一眼翠娘! “是谁,到底是谁!你,你,你,还有你,赶紧去请大夫啊!还愣着干嘛?” “来,艳茹,快吃这个!这是清心解毒丸!可以暂缓你的毒性!”艳茹赶紧张嘴吃了那药丸。 绿荷站在外面不敢动,她不知道那砒霜的药性这么强烈,就好像她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来人,胭脂楼里每个人都搜身!看看谁衣服里面有这****!” 一些龟奴马上应予了,当然搜的事姑娘们的身,龟奴们当然是乐意得很了!“找出来,马上给我带过来!我这胭脂楼也是有规矩的地方,这还了得,想要毒死我们的红牌,就算我不打死她,我也要送官查办!” 翠娘的话狠得让人说不出话来,绿荷知道自己瞒不下去了,原本想要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两个龟奴阻止她的去路! “绿荷姑娘,跟我们走吧!” “干嘛!你们干嘛?” 绿荷马上就被带到翠娘的面前,翠娘站在艳茹的房里,看着大夫给艳茹诊断!绿荷被扔在地上,重重地响声让所有的人都震惊了,其实翠娘当然知道是谁下的毒! “绿荷啊绿荷,你为何要这样做?” “我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把这样?”绿荷现在只有死不承认,她以为只要她不承认就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是她做的! “你自己脱还是怎么样?” “你们干嘛?你们干嘛?”两个龟奴说着就上手了,想要享受衣服撕碎的感觉,绿荷护着自己的衣物,她不愿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脱光衣服,她真的很不愿意! “你躲着干嘛?咱们都是干这行的!脱衣服这事应该是很熟练的吧!你若是叫我找人给你扒,我想这两个龟奴也是很乐意的!”龟奴的样子让人看着直恶心! “姑娘,这位姑娘是中了砒霜的毒,不过还好姑娘喝的茶水不多。否则性命不保!” “砒霜?” “好你个绿荷,居然放砒霜!不是,你怎么会有砒霜?”翠娘突然想起绿荷是不可能会有砒霜的,因为她根本就买不起砒霜! “我……我……” “你什么你?赶紧说?否则的话我就把你送官查办?”翠娘一步一步的逼近绿荷,绿荷的心里很是难受! “翠娘,你难道就不感觉到你错了吗?你这般处处的维护艳茹,又那般的维护芷嫣!如今芷嫣不在,你让艳茹装扮成芷嫣的样子!你难道就想过我们这些姐妹的感受吗?”绿荷不愿承认,但是她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了,唯一的想法就是让翠娘不要让她把自己送官府!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货色?就算是我维护,我也是维护我的红牌,能给我赚钱的!你的?你看看你自己的衣物和样子,你只配留给这些龟奴消遣!” “你……是,我是不配当红牌,为胭脂楼赚银子!可是你这样做,未免也让我太寒心了吧?” “绿荷,你问问你自己!这些年胭脂楼少你吃的还是少你穿的!你六岁那年无去路,是艳茹收留了你!那时候她还处处维护你,不愿让你去接客,可你倒好,生怕自己没用,还偷偷的去接客!” 绿荷的脸突然羞耻的低下了头,她不敢再说什么。 “你以为艳茹不知道,我就不知道了吗?我也不怕跟你说,我知道这砒霜就是青瑛给你的!她心中对我有恨,这点我承认!可是,绿荷,我自认为我对你没有任何的不好吧!” “我……” “翠娘!”艳茹醒了,她看见绿荷跪在一边,然后轻声的呼喊翠娘。 “艳茹,你醒了!” “翠娘,你给她一个机会吧!不然这样,你让绿荷当我的丫鬟,从此,若她愿意接客便接,若不愿意就罢!” “艳茹,你……” 艳茹紧紧地握着了翠娘的手,她知道,翠娘只是想让青瑛先出手,如今青瑛先出手了,所以翠娘可以无顾虑的做接下来的事情! “好吧!也罢,艳茹你的心还是那么软!” “翠娘!”艳茹笑了笑,跪在地上的绿荷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是感激,是安慰,还是其他的! “不过,我想要你去帮我指认青瑛!明日我便去刘府上,找到青瑛,我知道此去你可能会有些挂不住面子,但是你放心我会保你安全!” “我……我有些怕!”绿荷承认自己还是有些害怕青瑛的,至少替青瑛做了那么多事情。 “还有你待会把你为青瑛所做的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 “绿荷,不用怕!”艳茹用微弱的声音告诉绿荷别怕,因为有翠娘在!翠娘的能力,翠娘的话,艳茹还是会信的! “嗯!”绿荷看到艳茹都躺在床上却还是这样,心中的怨恨早就不见了!心中那些恨得牙痒痒的事情也因为这样,烟消云散了! 但是刘府上的青瑛可不会这么就算了的!至少她不会忘记,自己是怎么被刘昌耀给上身的!这些都是因为翠娘!因为翠娘! “好吧,我说,我说!这都是青瑛给我的!还有就是之前我还告诉了青瑛一件事!那就是,主人去太行山的事情!”绿荷不敢再隐瞒了,或许在被抓的那一刻,她想明白!这个胭脂楼真得只有艳茹是真心对她好的! “什么?你居然把这件事也告诉了青瑛?还有,你怎么知道是主人的?”翠娘突然间就像是火山爆发了一样,所有的事情都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青瑛告诉我说,若翠娘房里经常听到有男人的声音那便是主人的声音!因为主人我并未见过,可是我知道翠娘的房里确实是有一个男人的声音经常出现在那里!”绿荷解释着自己的话。 翠娘顿时感觉自己处在太可怕的环境中,主要是吴驰彰的伤?虽然暂时止住了,但是若不看大夫的话,可能会恶化,否则就必须回到园子里去! 第42章 消遣2 chap_r(); “你还对青瑛说了什么?”翠娘的手抓住茶杯,就感觉要把茶杯捏破一样!她知道,若是再被绿荷透露一些东西,不仅是自己,恐怕连胭脂楼都保不住! “青瑛就是让我把翠娘你的事情一点一滴的告诉她,还有就是关于胭脂楼的事情告诉她!” “绿荷,我真不知道你是蠢还是傻?”翠娘手中的茶杯边缘已经破了,刺进了手中,但是翠娘根本感觉不到痛,或者说心里更痛! “翠娘,这个真得不怪绿荷!绿荷也是听信了青瑛的话,如今我醒悟了!”绿荷的眼泪唰的一下全部掉了下来! “青瑛到底答应给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的为她卖心卖力?”翠娘真得不懂绿荷为什么要这样做?手中流的血也是一滴滴的流了下来,大夫看见了,赶紧上前去包扎! “青瑛,青瑛她告诉我!若是我这一次帮了她,她将会让刘大人娶我!而且荣华富贵少不了我的!”绿荷实在是羞于说出这些话来,但是没有办法,她必须说,因为她没有办法不说! “哈哈哈……”翠娘笑得很诡异,就感觉像是嘲讽眼前的绿荷一样,“绿荷,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叫刘昌耀娶你?你就下辈子也没有这么好的福气啊!” 绿荷听到翠娘这样说,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毕竟她必青瑛年轻和漂亮?凭什么不可能? “绿荷,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青瑛能嫁给刘昌耀,这不是一件巧合的事情,你也别多想就是!只是,你要知道,我们这种烟花之地的女子,若是涉入这里,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的,更别想嫁一个像刘昌耀位高权重的人!”翠娘也不愿意跟绿荷多说这件事,毕竟这些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知道了,翠娘!绿荷从此静下心来,不想这些事了!”绿荷似懂非懂的看着翠娘,翠娘看着那一汪清水的眼神,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就好像眼前的这个人,她所做的一切事情都不是自己做的一样! “希望如此吧!别想太多,在这胭脂楼里,虽说的苟且的活着,但是也不缺你喝的吃的!” “嗯!” “好了,你快起来吧!再跪着艳茹又会心疼了!” “多谢,艳茹姐姐救命之恩?绿荷无以为报,只有这辈子当牛做马报答你!”绿荷跪在艳茹的面前,然后扣了三次头! “好啦,好啦,你这丫头也真是,赶紧起来吧!没事的!” “好啦,这位姑娘的毒大致排出体外了,我再开个药方调理调理吧!”或许大夫也不愿在这个胭脂浓重的地方再呆下去了吧! “大夫请!来人,去给大夫一些银两!” “是!”龟奴们也马上离开了,在这个房间里只剩下翠娘和艳茹还有绿荷了! 绿荷的身上还是穿着麻布衣,样子看着就好憔悴,艳茹一脸的心疼,翠娘看着艳茹这样便离开了! “艳茹姐姐!”绿荷赶紧上前看着眼前的艳茹,她的眼神很是心疼,眼泪就这样掉了! “好了,别哭了!我也是觉得你以前的我很像便对你好些罢了!”艳茹说话的力气就好像没有一样! “艳茹姐姐!你不应该这样对我!”绿荷扑在艳茹的身上,艳茹的手摸着绿荷已经有了味道的头发,在那几天做下人的时候,她终于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惨! “好了,好了!现在已经这样了!你就好好的重新做人便是!翠娘不会将你送官府查办的!”艳茹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与以前的自己如出一辙,可是又有些不一样,但又说不出为什么! “是的!艳茹姐姐!”在绿荷流泪的眼神里,却又包含着一丝丝的诡异! “吴郎,你怎么样了?”翠娘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然后看到躺在床上的吴驰彰,眼神中充满了所有的心痛! “还好!”吴驰彰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在太行山上的那刻,他真得已经把生命置之度外了,但是想到这个女人,心中又还是舍不得死去! “你看你,我说要找大夫给你看看,可是你……”翠娘说着把头往旁边一扭,不愿意对着吴驰彰流泪,但是不管翠娘怎样的别过头去,吴驰彰还是知道翠娘到底是怎么了?毕竟是在一起这么多年,哪怕是翠娘身上有多少颗痣,吴驰彰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翠娘,没事!我不会这么容易走的!”吴驰彰用着自己最后一点的力气,然后忍住伤痛说。 “翠娘,翠娘,不好了!青瑛带着你帮人来了!”是月儿的声音,好像很急促的样子。 “青瑛?”翠娘感觉很奇怪,青瑛怎么这个时候会来?这有些不太可能的啊? 吴驰彰看了看翠娘,然后扶着的伤坐了起来,然后站了起来,看着翠娘:“翠娘,你先去对于青瑛,我明日再来看你!” “吴郎,你的伤?” “无碍!你把这个收拾一下!还有那个人不能信!”吴驰彰吞了一下口水,翠娘知道仙子的吴驰彰到底有多么的痛。 翠娘赶紧把床单换了一下,然后放在烧盆中烧毁掉了,并且把自己手中包扎好的布也烧掉了,吴驰彰很快就从窗户里跳窗离开了,手上的伤势,虽然是止住了血,但是也没有对他自己来说完全没有任何的用处! “来人,给我搜!”青瑛的声音吓到了在胭脂楼里的所有人。 “哟,这不是刘夫人吗?不知道我现在是否该叫您刘夫人还是青瑛?”翠娘马上从房间里出来,然后看着楼下的人。青瑛带着很多人来到胭脂楼,翠娘知道肯定来者不善! “你还是叫我青瑛吧,这样我听着也舒服些!不知翠娘有没有见到一个手臂被抓伤的男子?最近刘府和张府一起在抓一个盗走千年灵芝的人!”青瑛的话明显的就是在指的是谁,但是她不便说出来,翠娘知道,青瑛知道太多太多关于吴驰彰的事情了。 “哎呀,在我这种小地方怎么可能窝藏刘府和张府的罪犯啊?再说了,青瑛夫人也不是不知道,胭脂楼是个什么地方?您这样带人来搜查胭脂楼会吓跑我的客人的!”翠娘看了看从门口离开的客人们,眼里充满着可惜! “翠娘,你若不让我们搜查,我们怎么换您一个清白啊?”青瑛就感觉翠娘肯定有意包庇吴驰彰,但是青瑛并不会念及以前的情份对翠娘手下留情的! “哟,真不知道这刘府是怎么了?让一个刚刚进门的小妾来娘家搜查窃贼?大家来评评理啊?在这汴京里,有哪个女子愿意碰这种事啊!”翠娘看了看青瑛,然后看了看客人们! “对啊!对啊!”还没有走掉的客人们不由得响应起了翠娘的话来! “翠娘,若是没人,咱们搜了就走,您说这么多干嘛?来人,给我搜!”青瑛现在可不管是谁让自己不要搜这胭脂楼,因为她想要的不是让翠娘身败名裂,而是想要胭脂楼毁于一旦! “青瑛夫人,若是想要搜,咱们便给你搜个够,那麻烦各位大爷,请您们先回去便是!今日姑娘们都不留各位在这胭脂楼里了!”翠娘看着青瑛,心里真想把她杀了,但是在吴驰彰来看,将青瑛嫁给刘昌耀是比杀了她更来得痛快,可是没有想到青瑛居然会来这一手! “好!来人,跟着我去楼上的房间!”青瑛的步子就是迈往翠娘的房间里面去!当然看到中间的那个火盆青瑛会很奇怪。 “翠娘,这个火盆是?”青瑛看着翠娘。 “哦,这个啊?这是我烧掉的带有血的布料!”翠娘很聪明的举起了自己之前流了血的布,不知道这是计划好的,还是巧合? “算了,没人!走!”青瑛查看了翠娘的房间后就离开了,她知道若是翠娘的房间里没有人的话,其他的房间里更不会有人的! “这个是?” “青瑛夫人,您真是健忘啊?这可不是艳茹的房间吗?今日艳茹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说是中毒了!好像中得还不轻!”翠娘的眼神一直看着青瑛,或者她们彼此都知道对方肚子里的坏水,但是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这样啊!那算了,别去打扰人家!我这就走了!” “这样啊!那青瑛夫人好走啊!记得叫刘大人常来我这胭脂楼坐坐!” 青瑛走的时候,怒火就冒发了,她恨自己若不早一点来,就可以抓到那个人并且毁了胭脂楼,但是此刻,又得等下一个时机! 青瑛带着一群人离开了胭脂楼,胭脂楼却依旧像是任何事情都没有一样,该喝酒的喝酒,该卖笑的卖笑! “大家吃好喝好啊!”翠娘带着一丝丝胜利的笑容回荡在这胭脂楼内! “翠娘!翠娘!”月儿又是急急忙忙的跑了过去。 “怎么了?月儿!不要总是急急忙忙的让我可生着急!”翠娘看着月儿这么匆忙的样子,心中不免更加的着急起来,真怕再出什么事情! “翠娘,你赶紧去柴房看看吧!那里居然会有一个受伤的男人!”月儿的话刚刚说出来,翠娘之前的笑容就消失了,她赶紧走向柴房,一边瞪大了眼睛看着月儿,可是眼神里却充满了绝望,她真得怕要真是吴驰彰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不行,他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出来,绝对不能! “月儿,你帮我去厨房里打盆水来,记得不要惊动其他人!”翠娘回头看了看月儿,她不能再让月儿看到那个男人,她不允许! “是,翠娘!”月儿很快就往厨房的方向走去,翠娘更是将脚步加快了许多! 第43章 偷东西 chap_r(); 翠娘站在柴房的门口,咽了咽口水才敲门,咚咚咚!“我是翠娘,胭脂楼的管事!可以进来吗?” 翠娘站在门外,她也怕里面的那个人并不是吴驰彰的怎么办?若不是,胭脂楼难道真得窝藏了窃贼?但是千年灵芝的的确确的是被吴驰彰给盗走的啊! 她不敢再去推测里面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只是站在门外的翠娘更是心急,只听见里面的人很不舒服的咳嗽了一声,翠娘提在嗓子的心就快跳出来了,她再也忍不住直接推开门进去了。 一个人倒在了她的眼前,她认识那个人,她真得认识那个人!因为那个人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吴郎,也是她深爱着的男人——吴驰彰! “吴郎!”翠娘上前扑去,月儿的声音在厨房那里传了过来:“翠娘,月儿打了水了!” 翠娘赶紧把眼泪擦了擦,她不能让月儿知道自己认识眼前的这个男人,更不能让自己和艳茹以外的人认识吴驰彰,胭脂楼的幕后推手! “月儿,你把这水放在我这里吧!这位公子受了伤,你去把我房里的药都拿到这里来,但是切记不能让人看见你,也不要说是干嘛?记清了没?”翠娘的眼睛很严厉的看着月儿,虽说月儿是一个很值得信赖的人,但是未免有时候还是会说露了嘴。 “嗯!” 月儿急急忙忙的跑到翠娘的房里,然后找金创药和金创内服丹,找到后赶紧出去,这时不知道什么时候绿荷站在月儿的面前:“月儿,你去翠娘的房里干嘛?” “我来有点事!”月儿很是紧张,因为她知道柴房里的那个人等不了那么久,说完就想走。 “有事?莫非不是偷翠娘房里值钱的东西吧!”绿荷说着就要上前去抢月儿的东西。 “我怎么可能偷翠娘的东西,应该是你吧!别忘了一年前你是怎么?”绿荷的劣迹胭脂楼的姑娘们都是由所耳闻的,若不是艳茹姑娘让所有的人都不准再谈论此事,绿荷怎么还有脸在这胭脂楼里生存。 “你……”绿荷顿时就火冒三丈,举起手就想要打月儿! “你打啊,你打啊!你打了就让全胭脂楼的人看看,你绿荷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月儿从小和绿荷一起长大,虽说的是比绿荷小一岁,但是也是同年被收养的,若不是因为样貌和手段,此时的绿荷应该也和月儿一般是这些姑娘们的丫鬟,当然现在的绿荷也是丫鬟,但是是不再有人要的丫鬟! “月儿,你够狠!我会让你后悔的!”绿荷将牙齿全部咬着,她是不可能再之前刚被原谅的时候又做出那样的事情。 “好啊!那我现在就告诉所有的人,你绿荷的劣迹,说真的,你绿荷的劣迹全胭脂楼的人都知道,不用我说,大家都心知肚明,其实你就不是那么一点点手段吗?谁不知道!”月儿好像越说越上瘾了,看着绿荷的那副嘴脸,真心的都不愿多说一句,其实胭脂楼的人都知道,绿荷那天接不到一个客人的原因是什么?但是艳茹的心实在是太软了,一次又一次的…… 月儿见绿荷不再说话便赶紧去柴房,见到翠娘的时候,翠娘居然再撕自己的内衣,一条一条的撕下来,盆子里的水都变成了一滩血水! “月儿,怎么才来啊?”月儿站在门外面,不敢多说一句话,这种情况似乎比艳茹中毒了还更可怕,胭脂楼一日之内有两人重伤,眼前的这个人还不知道能活多久! “翠娘,给!”月儿将手中的东西交给翠娘之后原本想就这样离开的,但是不行,想了想还是觉得把那件事说一下:“翠娘,之前我去你房里拿这药的时候碰到了绿荷,我想说的是,你能不能不要让绿荷和我一间房!” 因为在绿荷接客之前,她们两个人是住在一起的,和绿荷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她太了解绿荷了,原以为两个人会成为好姐妹的,谁知道那时候绿荷居然会私下接客,还把自己廉价的献给了那个陈老板! 若不是那次之后,月儿也不会看清绿荷那个人,因为她拿着自己接客的银子还污蔑是月儿偷了银子,还哭着脸说是月儿偷了她的廉价的钱。 那时候月儿有苦说不出,若不是芷嫣帮月儿还了那一点银子,恐怕那事她还得闹下去!全胭脂楼的人都知道绿荷私下接客的事情,但是谁都没有资格去骂绿荷,因为大家都是如此,只是她伤了艳茹的心罢了! “怎么了?绿荷既然选择了不接客,那她就是和一样的是丫鬟,不和你睡和谁睡阿?”翠娘还是在给吴驰彰包扎着,吴驰彰的眼睛在动,但是眼睛还是没有睁开,不知道他是否能够睁开。 “绿荷这个人也许你们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从小心机就多,我又斗不过她!之前她还在你房外污蔑我偷您东西呢!”月儿感觉自己越说越委屈,就感觉全世界都不理解自己一样! “她在我房外干嘛?”翠娘听到月儿说绿荷在自己的房外,心里突然一紧! “我也不知道她干嘛?感觉就是附耳听您房里的动静!翠娘,您就行行好吧,我可不想和绿荷住在一起受她欺负了!”月儿真心不愿意绿荷和自己住在一起。 “若是如此的话,我只能让绿荷住在她原先的房间里面!不过月儿你还是小心点!”翠娘也生怕绿荷会对月儿做些什么,毕竟月儿是一个规规矩矩的人! “在此谢谢翠娘!”月儿做了一个谢恩的大礼便离开了! 吴驰彰这时也醒了过来,翠娘的眼里充满了绝望,若是吴驰彰不再醒来,这个胭脂楼她也经营的没有任何意思了! “吴郎!你怎么在这里?”翠娘看着吴郎的眼神简直就是爱意在里面。 “翠娘,小心绿荷!帮我把这个放飞到天上去,中熙会把我带回去的!你就先回吧!”吴驰彰无力的把身上的玉箫给拿给翠娘,之前翠娘还问过吴驰彰身上的玉箫是干嘛的?他告诉翠娘是保命用的,但是没有想到这个玉箫居然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翠娘走到外面,拿着玉箫对准天空,然后马上就一刀闪光,虽然就出现了很多烟火似的美景,真得很漂亮,或许正是因为这么美丽,所以根本就没有人想到这是用于保命的秘密暗号吧! 翠娘看见吴驰彰对自己挥了挥手,翠娘小心翼翼的将柴房的门关上,然后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才离开柴房的!她的心里已经是煎熬着,前脚刚赶到胭脂楼的大厅中央随后就听见了绿荷和月儿的争吵。 “月儿,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怎么着了你?还是我怎么了?这样惹你不开心?”绿荷用自己一身破旧的麻布衣抹着根本就没有泪的脸,艳茹也很艰难的走到自己房门口,想要让月儿和绿荷不要再吵了,可是声音却说不出来。 “艳茹姑娘,你快回去吧!”月儿看见艳茹脸色苍白,没有任何的血色,心痛不已,不管是对于艳茹?翠娘?还是芷嫣?她都会听她们的话的! “这是我的艳茹姐姐,不用你管!”说着就把月儿扶着艳茹的手给用力的拉开,然后自己扶着艳茹。 “对,这是你的艳茹姐姐,可是你怎么对你的艳茹姐姐,胭脂楼没有人不知道吧?你心爱的艳茹姐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真是拜你所赐!”月儿的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得理不饶人了,一步一步的将这绿荷的军。 “月儿!”艳茹站在旁边根本就没有力气说话,严厉的叫着月儿的名字,但是月儿并不打算就此住手。 “你们在这囔囔什么?难不成要我这胭脂楼毁了才甘心?”翠娘赶紧走上前来,然后看着月儿和绿荷两个人。 她把绿荷扶着艳茹的手给甩开了,然后自己扶着艳茹,慢慢地走进房里去,把艳茹扶下,然后让她不要起来,这件事她会处理好! “你,还有你,给我进来!”翠娘并没有将她们引进自己的房间里,而是芷嫣的房间,她不愿意让绿荷进自己的房间! “说,你们两个人到底因为什么事在我胭脂楼里拌嘴?”翠娘一个转身自己坐在了椅子上,当然绿荷和月儿只有站在的份。 “翠娘,没事没事!”绿荷的脸色变得真快,她不愿意翠娘现在就开始怀疑自己,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她越反常越是引起翠娘的怀疑! “没事?”翠娘的声调突然提高了很多。 “翠娘,是这样的!月儿这时刚回到胭脂楼的大厅准备给下面的爷倒酒,绿荷便把月儿叫过去说是帮她打水,我觉着绿荷现在也是下人为何自己不愿打?然后绿荷告诉我说,她要陪艳茹姑娘,我觉着我陪也可以!但是她就是不依!”月儿一句话很没有虚假的告诉了翠娘,翠娘当然知道月儿是不会撒谎的! “翠娘,我只是真心想多陪陪的艳茹姐姐,所以请月儿姑娘帮我打打水的!我知道我身为艳茹的贴身丫鬟我就该做这些事,可是若不是艳茹姐姐需要跟我说话,我也不会让月儿姑娘去打水的,可是后面月儿姑娘说的话越来越难听,原本我不想说的,但是听到月儿姑娘这样误会我,我这心里很真真不是滋味!”绿荷这种表情,翠娘看多了。 “月儿,你说了绿荷什么?说来让我看看你是不是说错了,说错了可是要掌嘴的!”翠娘严厉的看着月儿,并没有看着绿荷,绿荷还以为总算是蒙混过去了,就希望月儿不要那么愚蠢得把以前的事情都抖露出来,可是,绿荷的小聪明怎能敌得了月儿的大智若愚呢! 第44章 猴急 chap_r(); “翠娘,月儿并没有说什么不好话只是说了些大实话而已!或许是绿荷姑娘不愿听罢了,可是这些事您是知道的啊!”月儿委屈的看着翠娘,就想要翠娘为自己赶紧做一个主好了,“我之前只是说绿荷一年前私自接客还污蔑我偷了她钱的事情,还有之前和我住一起她打我的事情!还有那些故意在我的茶水里放巴豆粉的事情,这些事情我可都是记在心里呢!翠娘也不应该忘了吧!” “唉哟哟,这些我还真是忘了,可是现在你说了,我便记起来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翠娘故意表现出自己还真忘了的样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绿荷的脸顿时就通红的。 “翠娘,您是知道的,月儿她从小就得了抽风病,若不是我打她,现在她还怎么可能在这里继续伺候着你们呢?放巴豆粉的事情可是小时候调皮的时候,如今的我,怎么能相提并论呢?”绿荷不得不赶紧得为自己开脱,但是没有办法的是,这些是翠娘早就铭记于心。 “才不是这样呢,翠娘……”月儿原本还想说绿荷的种种劣迹,但是没有办法翠娘已经打断了。 “绿荷,若既然是这样的话,你就还是睡在原来的房里吧,月儿还是自个睡吧!省得你说月儿得了抽风要你这么受累的打她,这样一来,你也好接客!”翠娘的安排正好遂了月儿的愿,也不用再去找借口说一些有得没得! “翠娘,绿荷相信月儿现在的抽风已经好了,再说了绿荷若是接客的话,可以在芷嫣的房里,不必再让那间房给我了!”绿荷当然是想的很美的,芷嫣的房里更加有格调,梳子头饰什么都比自己的好上千百倍。 “芷嫣姑娘的房才不给你呢!你不配!”月儿真心不愿意让绿荷在芷嫣的房里睡觉,那样她半夜都会起来恶心的! “那可不行绿荷,芷嫣她是会回来的!好了,什么也别说了,这事啊就这么定了!绿荷你应该知道作为一个下人什么该说不该说吧?”翠娘最后再嘱咐一次绿荷,当然也是最后一次警告,若是再出现像艳茹一样的事情,翠娘觉得她不会再这么手软了,或者说,到时候会让艳茹自己做出一个了断! 绿荷虽然很想入住芷嫣的房里,但是居然被翠娘这样打断了自己的想法,所以还是默默地退出了,绿荷原本想就这样让月儿知道自己的手段,但是这一次没有弄成,不免也得等下一个机会了,绿荷知道,在这个胭脂楼里,也只有月儿知道自己曾经做过多少可笑的事情! 绿荷回到了自己的房里,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把自己当作一个丫鬟来看待,月儿看了看绿荷的背影,心里还是感觉很奇怪,绿荷之前不是这样样子的,但现在却这样?莫非不是,因为艳茹中毒之事让她有所改变?不,绝对不是!因为月儿并不相信绿荷会变好,因为她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也是芷嫣经常告诉她的话! 绿荷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就将桌上的东西都摔到了地上,她的心里留着一股怒气,这股怒气原本是想发泄在月儿的身上,没想到还惹来一身骚!她换好衣服,然后又一脸笑着的走了出来,看着楼下的两个龟奴,她突然心生一计,诡异的笑容在自己的身上更是显得让人心里发寒! 她笑着向那两个龟奴走了过去,然后伏在龟奴的耳朵边说了一些话,不过龟奴的脸色并不好看!但是另一个龟奴却是对绿荷的身体很是感兴趣,一双刚刚打扫完的手便不由自主的房在绿荷胸前的柔软上,绿荷感觉到了但是并没有让他拿开!毕竟那个龟奴可是尝到了绿荷身体的味道。 “绿荷姑娘这样不好吧?”龟奴对着绿荷说,感觉自己真得做不到一样! “不好?这个买卖没有人会怪你们的!翠娘也不会说什么的!还有我给你撑腰,你怕什么?”绿荷把自己的身份看得很高一样。 “你觉得怎么样?”绿荷转身看着另一个正在玩弄自己身体的龟奴。 “绿荷姑娘若是能答应我这个要求,我便什么都答应姑娘!” “好!我答应你!” “姑娘好爽快,我便知道该怎么做了,姑娘放心吧!” “好,今夜等你好消息,完了来找我,保证少不了你的好处!”绿荷妩媚的看了一样那个龟奴,另一个龟奴便是很尴尬觉得这事不能做! “你这什么表情?”那个龟奴看着绿荷扭动身体走着的样子不由的感叹,“真是感觉穿了好衣服就不一样了,之前只感觉她的经验好,如今却看那人也是真真的妩媚妖娆!” “我只是觉得这事不能做!你觉得呢?” “我觉得吧,这事何乐而不为呢?一来可以尝尝不同女人的味道,如今绿荷不要钱的送我们,我们为何不要?你要知道,咱们在这里工作,不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和玩女人吗?” “说的好像就是这个理?但是我感觉……” “好啦,我自有办法!” 两个龟奴唏嘘了几句就各自干自己的活了,绿荷站在楼上看着那两个龟奴,然后想到那贱人的样子,肯定是会让她难过的! 已经到了子时了,胭脂楼的客人走的也走了,只留下一些住宿的人,绿荷给艳茹打了水洗了脸便回房里了,翠娘也早就睡下了,绿荷刚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就被一个人抱着了,她闻到那人身上有一股茅房的味道就知道肯定是那龟奴! “你好大的胆子啊?穿着一身刚刚去了茅房的衣服就这么放肆?”绿荷并没有放开那人,只是这话说得太过温柔,根本就不像是责怪的意思! “想念你的味道,你也肯定想念我身上这股茅房味吧!” “你这个龟奴!不好好的干活来我房里做甚?”绿荷转身就推开那龟奴,龟奴好歹也是身强体壮的人,肯定不会让这个到嘴的肉就飞了! “你说做甚呢?”龟奴的手已经开始不安分的在绿荷身上游走,果真是不穿麻布衣的绿荷更是诱惑媚人,龟奴已经按耐不住自己心情! “别这么猴急?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绿荷当然是担心那件事有没有办好? “那件事给其他人办去了,我可只想你的味道,对其他女人可是没有兴趣的!” “就你话多!不过,绿荷心意也只在你这!” 说着两个人便开始缠绵悱恻,唇舌黏在一起了,一股茅厕你味道充斥在绿荷的房间里面,但是绿荷知道,若是不依眼前这个下人,以后对自己来说更是一个祸患!她只能这样做,所以没有办法! 另一边,一个龟奴闯进了月儿的房间里,其实月儿并没有睡着,所以,月儿居然很快就醒了,并且衣服是穿着好好的! “你?你来我房里做什么?”月儿其实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并且想着以后嫁给一个老实人家里做媳妇! “月儿姑娘,我也实在不想这么对你的!但是,绿荷姑娘的话真的是很诱人!所以我不得不对你做那样的事情了!” “什么?又是绿荷?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啊?” “绿荷姑娘说,若是今夜我把你给……她就会给我一些银子,并且以后只要她不留人住宿,龟奴们都可以前往她的房里!” “什么?这是绿荷跟你说的?” “对啊,绿荷姑娘说得!”龟奴的话更是让月儿对绿荷没有一点点好感! “龟奴你过来,我跟你做个交易怎么样?” 龟奴走了过去,还好进月儿房里的这个龟奴和月儿有些交情,当初就是月儿跪在翠娘面前让眼前的这个人进来做龟奴的!要不是月儿,现在他可能是要当乞丐还被人打! 月儿伏在龟奴的耳边说了些话,龟奴觉得可以便就出去了! 第二天,月儿就跪在翠娘的房里哭哭啼啼的,这时候,很多姑娘并没有起床,绿荷房里的龟奴不得不早点离开绿荷的房里,绿荷也听到翠娘房里的哭声,便凑了过去,很多姑娘也站在外面,然后绿荷一过去便被众人隔开了。有人告诉绿荷:“你怎么这么臭啊?一身的茅房的味道!” “我?”绿荷闻了闻的确是有那个味道,但是她还是想看月儿到底是怎么了? “月儿,你所言可是真得?” “的的确确是真得!月儿不会拿自己的清白来开玩笑的!” 绿荷听到这里便不听了,她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便很快就回房了洗澡洗赶紧自己身上的茅厕味道! 然而,吴驰彰被苏中熙接回到园子里去了,其实在这园子里多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客人,那便是钟芷嫣! 那天,芷嫣被艾儿逼得走投无路了,值得跳下数十丈深渊的悬崖底下,原以为自己会因为护住自己的清白而死去,但是没有想到,醒来的时候居然看到这么美丽的景色,依山傍水的地方更是让人心旷神怡! 第45章 不再隐瞒 chap_r(); “你醒了?”苏中熙扶着自己的师父从伊人阁走了出来,看见钟芷嫣在园子里散步,但是在苏中熙的脸上还是可以看见眉头紧锁的样子,脸上的轮廓更加的清晰。 “嗯!这位是救我的恩人?”芷嫣一眼就看出是吴驰彰救了自己,因为之前在自己病重的时候,都是吴驰彰照顾自己! “他是我师父,也是胭脂楼的主人!吴驰彰!”苏中熙觉得这些已经没有必要在隐瞒着钟芷嫣便全部说了出来,但是看见眼前的这个女子,心里还是心生愧疚的!毕竟若不是自己先前走了也不必出现这些事情! “胭脂楼的幕后主人?就是他?”钟芷嫣感觉很奇怪,她从来就没有想过在那个女人不缺的地方,幕后的推手居然是一个男子,并且是黑发中间夹杂着一些白发的男子。 “对啊!不过,师父因为你摘取千年灵芝才受伤的,现在因为伤势越发的严重,所以只得修养一段时间才行!” “中熙,你先离开一下,我想跟芷嫣姑娘说说话!” “是!”苏中熙马上就离开了,他现在还是不敢违背吴驰彰的话,至少现在是不可能违背的! “芷嫣姑娘,你本姓为顾吧!是三年前那个钟大夫的遗女吧!”吴驰彰说完话便咳嗽两声,不过这话却也是让芷嫣愣了愣,这些年并没有人认出她是钟大夫的女儿,她不知道吴驰彰是怎么知道的!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只是因为你是钟家的女儿才救你的!”吴驰彰扶着自己的胸口说话。 “的确,我是三年前钟家遗女!我也知道我爹爹他们被奸人所害,我也想过报仇,但是我却没有这个能力,沦落到胭脂楼成为清官红牌也不是我想要的!只是这样貌在这汴京足够引起足够大的注意!”钟芷嫣也不再隐瞒了,因为她知道自己也隐瞒不了什么。 “你是钟家遗女是因为有位宋大人跟我说过,他希望我可以保护好你!但是我觉得这件事需要你自己想清楚?是选择报仇?还是选择就是如此的苟且活着?” 其实不论是谁,都治澳以钟芷嫣蛾样貌若是只想苟且的活着,必须毁了眼前的这张脸,否则的话,汴京的动荡对于吴驰彰和苏中熙的大事来说,并不是什么很好的棋子! “我想要报仇!杀父之仇尚不足以报仇?那么双亲之仇不得不报!”芷嫣的眼里充满了对那时候的绝望和愤怒!眼前就好像重现了当时的情景,然后才发现眼前的吴驰彰居然就是那时候救自己的男子,但是他和苏中熙完全就是两种性格! “好一个双亲之仇不得不报!但在此之前,我想要你告诉我,你家修书的时候,是否在修书里写了龙脉之门的所在?” “龙脉之门?”钟芷嫣努力的回响起那本书里的内容,但是她真得想不起来了,但是她记得,确实听过龙脉之门的事情!也就是因为这个龙脉之门爹爹才被人给陷害了! “我记得,从爹爹口中知道那个龙脉之门,但是时过已久芷嫣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一些碎片,当年也好像因为这个龙脉之门将我家满门抄斩!” “也罢,若是你想起来,记得告诉为师!”吴驰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她的眉宇间也有一丝的愤怒,他知道她的身世和苏中熙的身世有些相像,心里不免也生出了怜悯之情,但是更多是另一个原因! “你愿收我为徒?”钟芷嫣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她不敢相信,有一天自己居然能够再想起为双亲报仇的事情! “当然,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但是,现在我无法交你,我会让中熙教你的!” “谢谢,师父!”钟芷嫣当然立刻答应,想都没有想便跪了下来,在钟芷嫣看来眼前的这个人不会是坏人的! “中熙!”其实苏中熙一直在旁边听着,生怕师父对钟芷嫣怎么样了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吴驰彰居然收了钟芷嫣为徒,并决定叫她功夫! “师父!”苏中熙双手抱拳然后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女子。 “从今日起,你们俩都是我吴驰彰的闭门弟子!所以中熙你要教好芷嫣武功,因芷嫣是女子便不给你取字了!”吴驰彰扶着自己病弱的身体回到了自己的房里。 钟芷嫣和苏中熙两个人便在园子里大眼对着小眼,最后还是苏中熙先说:“明日,寅时在园子后山等着!” “哦!” 苏中熙看钟芷嫣听到了自己说的话便继续回到园子后面继续练武,只有钟芷嫣一个人在园子里等着,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这样做是否是对的!突然又想起了那个龙脉之门,记得修书中有过几句话:“天时既变,地利亦转,若无人为,龙脉之门毁之!尧山之巅,冥山右侧,龙门险恶,隋年间遂死三五六人!” 但是现在的钟芷嫣还是不愿意说出这些话来,因为她不知道吴驰彰想要知道龙脉之门的事情到底是因为什么?那时候爹爹还特意嘱咐钟芷嫣说,龙脉之门或虚,或实,只道是多人命丧于此便知不是什么好地方! 第二天,寅时,钟芷嫣准时到了园子的后山上,还特地穿上了一身能够练武的衣服,当然这衣服是吴驰彰让苏中熙给她准备的! “你来了!”苏中熙说着就把手中的剑直接扔给了钟芷嫣,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突然间对芷嫣的态度完全转变了! “嗯!”芷嫣接着苏中熙扔过来的剑都有些打蝉,这剑居然是真剑,这让芷嫣的心突然有些害怕,但是更让她害怕是自己若今生报不了仇可无脸去见她那死去的爹娘! 可是苏中熙居然是让钟芷嫣端着剑在那里蹲马步,钟芷嫣看着苏中熙一个人在旁边练剑! “中熙师兄,我现在……”钟芷嫣虽然说学过舞蹈,但是对于武功方面的事情,还是不知道的!钟芷嫣更是想要赶紧学会,因为她想知道那个比她跳崖的到底是谁? “别说话!练功说话就等于泄气!” 苏中熙一脸的严肃,加上他那刚劲的线条,脸上多了几分重任的感觉,但是对于钟芷嫣来说就是,眼前的这个人太过于拘束,不像是以前认识的那个!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钟芷嫣就是练两个时辰休息半个时辰,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晚上,苏中熙和钟芷嫣回到园子里,却看见了翠娘! “翠娘!”芷嫣赶紧跑了过去,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竟然就是翠娘! “你是?芷嫣?”翠娘差一点就没有认出眼前的这个人是芷嫣!差点吓到了翠娘,她从来都不知道芷嫣居然会穿着这样的衣服! “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手上还拿着剑?中熙,这是怎么回事?”翠娘看着后面的中熙,但是中熙一脸的正经,就根本不像是之前的那个中熙! 吴驰彰从里面走出来,气色比前几日好多了,都有血气了!苏中熙上前扶着,然后吴驰彰慢慢地坐下来!芷嫣根本就没有想过居然是可以这样?翠娘也可以看见! “大家都坐吧!我做了几个菜,你们尝尝,今日我来就是为了看吴郎的!”翠娘看见芷嫣当然是开心的,但是看见吴驰彰气色这么好,也是很开心的! “芷嫣你怎么在这里?”翠娘转头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她就好像一点伤势都没有一样,之前吴驰彰一直不允许翠娘来园子里。 “是师父救了我!” “师父?救你?”两个人疑问都在翠娘的脑子里出现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说这件事! “翠娘,我们边吃边说吧!”吴驰彰看着翠娘,然后好不容易带来了一些酒,这次要是不大开酒戒,吴驰彰都感觉对不起这酒! “翠娘,是这样的!当日我从数十丈悬崖上跳下,后来醒来的时候便在这里,当时身体很虚弱根本就是不能动弹,后来听师兄说,师父给我取摘取千年灵芝,但是等我好了之后,师父却因我而被雪狼伤害!芷嫣无以为报!昨日,师父问我是否叫钟芷嫣,我的确是叫钟芷嫣便教我武功!”芷嫣的解释非常清楚,但是翠娘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她默默地吃着饭菜,然后让大家都吃! 晚饭过后,芷嫣和中熙收拾着碗筷,然后翠娘就到吴驰彰的房里问:“你为什么要教芷嫣武功?这不是让她往死人堆里推吗?”翠娘不愿意芷嫣报仇,她知道若是吴驰彰帮她报仇,她也许还有胜算,但是若是她一人去报仇,怎能敌的了皇宫内苑的侍卫? “翠娘,你别忘了,她的是双亲之仇,再说了她去报仇并非要去皇宫,她只要潜入刘府和张府便可以!”吴驰彰的血色因为喝了酒更好了,这也是让人很郁闷的事情! “冤冤相报何时了啊?也罢,也罢,这孩子要趟这趟混水,我也不愿阻止!”翠娘想起自己也是毫无双亲,最后还不是吴驰彰帮她报了仇,如今报仇的人便成为了芷嫣,虽然冤冤相报何时了,但是双亲之仇不得不报!双亲之痛谁也不知道,或许在那年,芷嫣也是天天做噩梦吧! 第46章 龙脉之门 chap_r(); “师兄,明日我做什么?”钟芷嫣收拾着东西将桌子擦干净了,苏中熙坐在门外看着太空上的星星! “你以后还是叫我中熙或者苏中熙吧!我不愿别人叫我师兄!”苏中熙从小就是和师父一起生活,但是突然多了一个人还是有些不好的! “哦,中熙!明日我需要练什么?” “蹲马步!” “哦!”不是习武之人也知道蹲马步是最基础的功夫,若是连马步也蹲不好,更别说是其他的武功了! “你在看什么呢?”钟芷嫣很想和苏中熙多说几句话,但是苏中熙总是和自己说着几句话! “天空!” “以前我娘亲告诉我,天空上一闪一闪的叫作星星,在太极八卦象里面有二十八星宿,两极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钟芷嫣说着小时候娘亲交给自己的东西,不得不说钟芷嫣的确是个聪明的孩子,至少过目不忘,过耳不忘的本领并不是谁都会的,其实对于龙脉之门,钟芷嫣知道,但是因为太过于险恶,她不能说。 “你懂得挺多的,早点休息吧!”苏中熙拿起剑便走了。 “中熙,你难道不想知道……”钟芷嫣差点就说了出来,但是她还是忍住了,她不忍心让眼前的这个人去冒险! “什么?”苏中熙回头看着钟芷嫣,眉宇间形成了一个“川”字,钟芷嫣不知道苏中熙到底是怎么了?小小年纪为何烦恼这么多?甚至比自己失去双亲的痛还痛! 他怎么能不痛?昨日,师父找到苏中熙说了一顿话,这顿话不得不让苏中熙对眼前的这个人冷淡,再冷淡。 吴驰彰告诉苏中熙的是:“中熙,大事未成,儿女私情放在一边,若成了,随你如何?但钟家之女已入我门,你不得胡来!” “师父,这……” “为师,明白你的心意,但钟家之女,宋家之世交,我不得不同时保护,给她最好的保护便是让她学会武功!也望中熙明白为师的心意,以大事为重!” “中熙明白!” 吴驰彰的几个字就把苏中熙心中所有的话完完全全的咽了回去,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能干什么?成大事?何为大事?如今连自己都做不了主,如何成大事! 第二天,钟芷嫣还是继续蹲马步,但是这时候的钟芷嫣却在背着一些口诀:“气沉丹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心无所想,心无所念,念念不忘,必有所想!” “你口里碎碎念什么?蹲你的马步就好!”苏中熙听不得耳边有任何的声音,因为这样会打扰他自己练功! “中熙,我在念一些书中的口诀,不过感觉挺有用的!” “好好蹲就行,不需要什么口诀!” 突然间,钟芷嫣被一个白影飞过,然后在手肘,手腕和腹部已经膝盖几处被人重重的抨击了几下,钟芷嫣砰得一下人都瘫倒在地上。 “师父!” “你没事!我只是打通了你的经脉,并无大碍!” “明日此时,你来这里,我叫你一些功夫,今日你便去休息吧!” “是!”钟芷嫣很吃力的站起来,但是她知道自己练功的时候会更加的疼痛,所以这些自己必须要坚持住! 苏中熙继续练着功也不看钟芷嫣会怎么样?钟芷嫣看着苏中熙心生一气便大声的喊:“天时既变,地利亦转,若无人为,龙脉之门毁之!” “你在说什么?”苏中熙听到龙脉之门两个字,然后便抓住钟芷嫣,他心里明明白白的知道,钟芷嫣知道一些事情,尤其是龙脉之门的事情!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突然记起了以前看书上看到的几句话,之前也听师父说起过!”钟芷嫣把苏中熙的手用力的松开,她不喜欢这种感觉,明明彼此就是很在意,若不在意,当初为何要听命于翠娘来找自己?又为何要悉心照料自己?她不信,苏中熙对自己没有一点感觉! “你还记起了什么?全部告诉我!”苏中熙又抓住了钟芷嫣的手! “你弄疼我了!”钟芷嫣又一次的松开苏中熙抓住的手。 回到园子里,苏中熙当然是告诉吴驰彰说,钟芷嫣知道龙脉之门的事情,但是若要找到龙脉之门还需要找到龙脉之门的地理位置! 吴驰彰大怒,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钟芷嫣也不知道他到底吃了什么药,突然间就好了,而且武功似乎比以前还厉害! “你若以为我不敢毁了你,你就错了!”吴驰彰突然间掐住钟芷嫣的脖子,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说! “师父,你干嘛?”钟芷嫣的喉咙被吴驰彰掐的快出不了气了。 “别叫我师父,你若当我是你师父,你应该告诉我你所知道的!龙脉之门!” “师父,住手!她也许真正的知道那个答案!”苏中熙在一旁大喊着,他也不希望吴驰彰把钟芷嫣给杀害了。 吴驰彰终于把手给松开了,钟芷嫣的脖子上出现了几道勒痕,若钟芷嫣再不说,吴驰彰真得会将钟芷嫣的脖子给掐断,他又不是没有做过这个事情! 翠娘这时也来了,她看见芷嫣坐在地上,赶紧跑了过去,然后看着吴驰彰和钟芷嫣。 “吴郎,你这是做什么?”翠娘可是真心心疼钟芷嫣的,不管怎么说,自己也养了钟芷嫣三年的时间! “你问问她做了什么?知道的事情不说,你让我怎么留你在这世上?”吴驰彰无奈的转身把手往后面一放,他知道若不是翠娘来了,钟芷嫣可能真得会死于非命! “龙脉之门的秘密,你们为什么要知道?” “这个你不必知道,你只要把这个秘密告诉我就可以,我也帮你报仇!”吴驰彰看着眼前的这个姑娘,他也是不愿意让她卷入进来的! “不行!若是我不知道你们的秘密,我也不会告诉你们龙脉之门的事情!你就杀了我吧!我想我爹娘也会欣慰的!”钟芷嫣也是一个坚烈的女子,她不会害怕死的,至少见过双亲的死亡,她又有何惧? “你跟我来!”苏中熙看不下去了,若是这样寻死觅活,那么他自己苟且生存在这世上又有何意思! 苏中熙把钟芷嫣拉到了后山的小溪边,这时苏中熙最喜欢的地方之一!青山绿水,水中清澈的还有鱼儿游动,山间的小涧如同瀑布般的飞流下来,景色很宜人,但是站在眼前的这个男子并没有想象中的宜人! “你为什么带我来这?” “我被奸人所害,娘亲为了救我,便将我送在一个故人的手中,自己却被关在了暗无天日的地方!如今我娘亲的生死存亡都不知道,你比我幸运,至少你不会因为双亲是否还在而烦恼着,我在这红尘间生活了如此之久,原本不该担忧这生活的,但是只因娘亲的不在身边而常常做噩梦!我也想要快乐!”苏中熙坐了下来,从他的眼中可以看见那份绝望中的希望! “我想,我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但是你若要去找龙脉之门,不是因为奸人是……”钟芷嫣不愿意去想了,苏中熙知道钟芷嫣很聪明,一猜就猜得到是因为什么! “莫非你就是……” “嗯!”苏中熙打断了她的话,他不愿意让她再说下去了,因为多说无益!只是一个身份而已,如今他只是想要抢回自己所得到的一切! “好,我可以告诉你关于龙脉之门的事情!但是你一定要带我去!” “好!”苏中熙答应得很爽快,但是他越这样,钟芷嫣也知道了答案! “关于龙脉之门,我也只是在修书中看见,支离破碎的文字,我只能复述,但是龙脉之门所有的险恶不是你能想象的到的!”钟芷嫣还是很想要苏中熙放弃去找龙脉之门的事情! “你说吧,我自有分寸!” 钟芷嫣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她知道接下来她要说的就不只一点点了:“龙脉之门,轩辕所建,漠河支边,遣三万八千六百二十三人前往尧山之巅,冥山右侧,虽有侗蟮所住于此,却无人听闻此事,所建之时,亡,两万六千一百八十人,故称血祭之殿,内藏中土之命脉所在,轩辕大喜,建成之时,三万八千六百二十三人无一生还,轩辕亦死!遂,轩辕族昭,龙门之险恶,非我族人能测,便遣族人不再所知此地!轩辕族灭没!天时既变,地利亦转,若无人为,龙脉之门毁之!” “就这些说了龙脉之门!”苏中熙认真地听着钟芷嫣所说的一切! “嗯,修书中只有这些,其他的只是一些碎片,若你要去,我便记下于你!” “嗯!” 苏中熙得到了龙脉之门的消息,当然是告诉吴驰彰,吴驰彰决定等教完钟芷嫣武功便与苏中熙同去寻找龙脉之门! 次日,钟芷嫣学习武功,吴驰彰所教心法竟然与钟芷嫣小时候在修书中看到的一般一样:“身随动,心归静,气须敛,神宜舒……” “师父,这些我都知道!”钟芷嫣不得不打断的吴驰彰的教学。 “你知道?”吴驰彰感觉很奇怪! “嗯,以前在修书里看过!” “那好吧,那我直接教你招式便好了!” “嗯!”钟芷嫣感觉很奇怪,以前一直被人说修书是一本**,没有想到居然还这么多的心决! “看着招式!气聚神凝,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剑指向远方,越远越好……” “嗯!”钟芷嫣学着吴驰彰所教的招式。 第47章 主谋 chap_r(); 一天一天的过去了,十五日钟芷嫣已经学会了轻功,这不得不说是钟芷嫣聪明所致!但是对于一个高手来说她还是得苦练一段时间! 夜晚,翠娘来到园子里,带了许多好吃的菜!大家一起吃着这些,喝着酒,这些日子,芷嫣原本滴酒不沾的人也学会了喝一些! “翠娘,待会晚饭完了之后,我要跟你说些话!” “嗯!”翠娘轻轻地应了一声。 桌子上的鱼其实很让芷嫣所爱的!从小就爱吃鱼,直到现在也没有改变这个习惯!她大口大口的夹着鱼吃! “来,芷嫣多吃点鱼!”翠娘给芷嫣夹了很多的鱼。 “谢谢,翠娘!” “对了,芷嫣?现在你有想过回到胭脂楼吗?”翠娘夹着菜便跟芷嫣说! “不知道!现在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但是我很想知道那时候逼我跳下悬崖的那人到底是谁指使的?”芷嫣还是没有忘记自己居然会被人逼到悬崖底下! “你知道那人叫什么吗?” “好像叫艾儿姑娘!但是我感觉她肯定不是主谋!” “艾儿?那不就是张府上的小丫鬟吗?”翠娘说着这话? “张子瞢府上的?” “嗯!好像是!” “张子瞢,我跟他有什么仇?”现在钟芷嫣的话也带有一些江湖的气息,翠娘看着钟芷嫣,突然间感觉原先的那个柔弱的女子突然间变得很坚强! “好啦,现在不谈论这个?” 吴驰彰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谈论着一些恩怨情仇,苏中熙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说着话,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一些许的可怜之事,但是必须要让自己强大的起来才可以! 钟芷嫣现在就是让自己更多的强硬一些,她不像再被人欺负! 次日倾城,钟芷嫣起来后,原本想要去练功但是发现在园子中央压着一张纸,上面有一行密密麻麻的小字:“今日我与师父前去龙脉之门,你先回胭脂楼,若能潜入张府,有冤之事必能知晓!” 钟芷嫣原本打算依照自己知道的路,追上苏中熙和吴驰彰两人,但是翠娘居然在这时来了,显然,翠娘是知道这件事的人! “翠娘,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翠娘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今日这事我知道!吴郎叫我把你带回胭脂楼!”翠娘看着钟芷嫣,她身上穿的还是那个练功服! “好,翠娘,我与你回胭脂楼,但是您能否帮我找到宋成刚,宋大人?有些家事想知道!” “这事吴郎已经帮你安排好了,到时候会通知你的!”翠娘还是看着钟芷嫣穿着练功服,总有一丝丝说不出的地方,看了半天才知道,她的面具居然还带着,“你的面具怎么还戴着?我怎么说那里不对劲?好了,你穿上这身,跟我回到胭脂楼!” “是!” 钟芷嫣回房,然后穿上翠娘送来的衣服,脸上像原先那样带着面纱,让人看了有些神秘,有些好奇,更有想要看面纱下面的美人儿! “果真当得起我胭脂楼的清官红牌,看看,多么漂亮的人儿?若不回胭脂楼便是可惜了这张小脸!”翠娘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说不出来的美丽,甚至觉得,自从芷嫣练了功之后,眉宇间的英气更是衬托出她的美丽! 两人一同回到了胭脂楼,虽说是白日里,但是下人干活的还是存在的!绿荷和月儿也起来干活了,伺候着姑娘们起床! 月儿率先跑了过来看了半天,芷嫣也觉得很奇怪便也看了月儿很久:“你是芷嫣姑娘?” “月儿,这么快就不得我了?” “怎么会?月儿不认识谁也不会不认识芷嫣姑娘你啊! “好啦,别看了,我的房有没有收拾好?” “当然有,当然有!姑娘请!”月儿说这就把芷嫣往房里带,绿荷看着这一幕心里更是难受。 艳茹也走进芷嫣的房里,看到芷嫣平安无事的回来,心里很是开心!赶紧拉着芷嫣的手:“还好你没事!真担心你会出什么事呢!” “艳茹姐姐,我听翠娘说了,这些日子多亏了您!若不是您,恐怕这汴京城内的人都快忘记了我!”芷嫣把自己的手放在艳茹的手上。 “好啦,好啦,芷嫣也算是回到胭脂楼了,今日晚上翠娘请客,胭脂楼来的客人酒钱一律不用付,但是想看芷嫣表演的人还是得付!” “还是翠娘懂得赚银子!” 艳茹和芷嫣都看着翠娘,真心觉得眼前的这个翠娘,真得像是家人一样对自己好!翠娘却有些不开心,嘟起嘴来:“怎么?不可以啊?” “可以,可以,我们翠娘说什么便是什么吧!”芷嫣赶紧拉着翠娘的手,生怕翠娘有些许的不开心! “姑娘回来了真好呢!月儿去给姑娘准备点好吃的!姑娘肯定饿坏了吧!”月儿说这就赶紧往厨房跑。 “月儿,我只吃素,肉只吃鱼,可别弄错了!” “弄不错,弄不错!月儿最记得姑娘!” 芷嫣的眼力好,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外的绿荷,然后马上就微笑起来:“这不是绿荷姑娘吗?来,进来坐坐!” “绿荷不敢!翠娘说过,不准我踏入芷嫣姑娘房里半步!”绿荷故意装作很委屈的样子,但是翠娘那时候说的是不允许绿荷住进芷嫣的房里! “今日我允了!你快进来吧!听翠娘说,你现在已成为了艳茹姐姐的贴身丫鬟了?这可是件好事啊!”芷嫣故意在绿荷身上撒盐。 “姑娘消息真灵,不过我在艳茹姐姐身边也算是极好的啦!” “那当然了,艳茹姐姐脾气这么好?就算是你做错什么也不会怪罪于你的!这可不像我,若是月儿做错事,可会被我骂的不知所措!” “唉,芷嫣这样说就不对了,绿荷真得改过自新了!”艳茹赶紧为绿荷解脱一下! “好啦,有姐姐在这里!我还能说什么呢?”芷嫣不再多说什么了! 月儿这时也端着刚刚弄好的小菜进来,她斜眼看了一眼绿荷,然后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本来想说些什么,但是被芷嫣给阻止了! “月儿,可真懂我的口味!这红烧鱼可真好吃!闻着真香!”芷嫣夹起一块肉放在嘴里! “姑娘爱吃就多吃点!” 艳茹和翠娘看和芷嫣这样的好便离开了,回到艳茹的房里,绿荷却哭了起来,艳茹也是慌了张:“绿荷,你哭什么?” “艳茹姐姐,绿荷现在虽是丫鬟,但是也对你细心照料着,不敢有半点怠慢,换做是以前,这个点,我还没有起来呢!” “这我知道啊!你怎么了?”艳茹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她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地方,虽说那时候毒素在身,艳茹无法出场表演,但是那时候,绿荷并没有这么早起来照顾艳茹。反而这几日,艳茹身体好些,绿荷起来的也更加早,对艳茹的照料就好像在做给其他人看一样! “艳茹姐姐,你忘记了刚刚芷嫣姑娘说,谢谢您这么多天扮装成她表演,意思您还没有听出来吗?” “听出什么来?” “她是在埋怨你在装扮成她!” “绿荷,你想太多了!”艳茹不想再和眼前的这个人说些什么,真得不愿意,她开始怀疑眼前的这个人是否还是那个绿荷? 艳茹遣了绿荷出去,便一个人在房里休息着,月儿在房里却和芷嫣说得很开心:“芷嫣姑娘,你可不知道,这些日子你不在,绿荷有多么的猖狂?” “怎么说?”芷嫣虽然对这个事情不是很上心,但是听到绿荷猖狂的事情还是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猖狂。 “当初她想要成为胭脂楼红牌,翠娘便让绿荷去接客,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留宿在她房里,于是翠娘就派她去干龟奴们所干的事情!不过这样她也很可怜,其实大家都知道她已经被龟奴给……” “她?被龟奴?”这些话说出来芷嫣根本就是不相信,但是又有什么办法?毕竟住在那样的地方,龟奴有时候很安耐不住便会找人发泄的啊! “也是一个可怜之人!” “是啊!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后面绿荷居然让那龟奴把我的清白给毁了,还好我留了个心眼,那龟奴也正是我当初救得那个龟奴,所以才没有被毁,我只是没有想到她居然有这么狠毒!” “她居然这样?”芷嫣根本就不相信这些会是绿荷做出的事情,有时候觉得绿荷的嘴有种得理不饶人的感觉,但是根本就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对月儿! “是啊!其实她做的坏事何止这些,都是姑娘不知道罢了!不过姑娘回来了也好,月儿也有人可以伺候了!” “就这么喜欢伺候人啊?” “没有!月儿就是喜欢伺候姑娘!” “好,月儿,若是你被欺负了,记得第一个来找芷嫣!” “知道了,姑娘!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不会让自己受欺负的!” “好月儿,你真是我的好月儿!” 夜晚降临了,这天是芷嫣复出的时候,消息放出后很多贵族公子哥都来胭脂楼捧场,虽然之前有艳茹顶替芷嫣,但是毕竟艳茹也生病躺了那么久!所以大家还是很想知道芷嫣再一次摆弄舞姿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胭脂楼这天晚上根本就坐不下,一些有钱人花钱买好位子观看影茹姑娘跳舞,当然在这之中也有张子瞢张大公子,不过自从知道那人是张家府上的丫鬟,面对张子瞢,芷嫣也是有些恨的! 第48章 不是梦 chap_r(); “芷嫣姑娘,芷嫣姑娘……”楼下的人都在高声的喊芷嫣的名字,芷嫣这时在补妆,生怕再众人面前显露出自己的样子,那样更加不好。 “姑娘,你看这样如何?” “可以了!应该也很一般吧!” “才不是呢!姑娘的样貌美若天仙,人间难得几回有!”月儿的话简直就像是蜜一样的甜,但是对于现在芷嫣来说,她根本就没有一点动摇,因为对于自己的样貌,她也知道无人能比,但是这也不是自己想要的! “好了好了,各位,安静点!芷嫣姑娘就要出场了!”翠娘站在二楼上大声的向下面喊。 瞬间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时间静止了一般,只有一个人在飞舞。 芷嫣用手拉着一根很粗的白纱飞舞出来,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但是现在看来芷嫣更加的轻盈,白色的一身装扮,眉间还点了一颗红点,让人更加遐想面纱下面的样子。 悦耳的声音随着芷嫣的舞蹈开始响了很久,芷嫣的舞蹈开始了,空中很多像是亮片的东西飞絮下来,大家都沉静在芷嫣的舞姿中,突然间大家一声哄响,很多人开始往台上扔银子和银票,谁会不喜欢银票和银字?但是这些放在这个舞台上其实很庸俗,芷嫣并不喜欢这样,但是毕竟自己在为胭脂楼赚钱! “芷嫣姑娘,再来一个?芷嫣姑娘,再来一个!”大家在下面大声的喊着,但是芷嫣只是飞上楼了,马上要进房间后,芷嫣突然停住了,张家大公子有请!芷嫣想与你喝一杯! 张子瞢感觉自己好像得了什么奖赏一样,心情突然变得很开心,他可以确定之前刚刚舞一曲的人便是芷嫣,他确定,那就是芷嫣! 张子瞢马上上楼进入芷嫣姑娘的房里,楼下的人虽然很嫉妒和羡慕,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人家毕竟是兵部侍郎的大公子,谁能比的了? “张公子?”芷嫣见张子瞢马上进来,便作个揖! “芷嫣姑娘,叫我来有何事?” “公子知道的,芷嫣不胜酒力,邀您上来时为了一事!”芷嫣的话说得很委婉,但是她知道张子瞢明白自己的在说什么! “什么事?” “请问,公子府上是不是有一个丫鬟叫做艾儿的?” “的确,那是我妹妹的贴身丫鬟?怎么了吗?怎么突然问起了她?”张子瞢很奇怪,因为一个烟花女子,如何知道自己府上的一个丫鬟? “怎么没有听过公子府上还有一个妹妹?” “哦,那是我亲妹妹的贴身丫鬟!” “这样啊!” “是啊,只是……你快些清醒吧!” “什么?”钟芷嫣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弄的莫名其妙,现在她就是清醒的呀,怎么还让她清醒? 正想着,就感觉耳边有个恍惚的声音在响:“姑娘,快些醒来吧!” 是谁在说话?钟芷嫣转头去看张子瞢,却发现张子瞢的脸越来越模糊,渐渐的变成了透明,她想要上前去触摸,却始终都触摸不到,脚下也有些站不稳的感觉,耳边的声音还在响着,她只知道是个女子的声音,可为什么要让她醒来?她现在就是清醒的呀…… “是谁?到底是谁在说话?为什么要让我醒来?”钟芷嫣高盛喊着,只是除了之前的那个声音之外,并没有任何回答。 突然,脑子里像电流一般急速的闪现着画面,这些日子都一一掠过,让她心里产生了不确定性,这些都是真的吗?为什么我觉得那么的不切实际?难道都是假的吗?宫里的是假的,连着苏中熙……也是假的吗? 心里感觉一疼,难过苏中熙会对她变的不一样,原来都是假的……那现在的这个自己是真的还是假的? 钟芷嫣忍不住仰天大笑:老天爷,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如果不能,就不要给我这样的幻觉,为什么要让我接收的时候才告知这一切的虚幻?为什么要这样?她不懂,也不想懂,难道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凭空的想象吗?如果真的是想象,以后的路她又该怎么去走?她要的幸福该如何去取舍?这一切谁来告诉她?有谁可以告诉她? “啊!” 还没平复自己的心情,钟芷嫣只感觉到脚下一阵虚晃,接着就陷入了黑暗中…… 心里好累,这无边的黑暗仿佛要把她吞噬了一样。 “姑娘……姑娘,快醒醒……” 耳边传来隐隐的呼喊,钟芷嫣只感觉头顶有一丝清凉,然后脚下就好像着了地一般踏实。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正上方那青白色的幔帐。 “姑娘醒了!” 随着声音的响起,一直白嫩的手伸向她的额头拿下毛巾,贴了一会儿才仿佛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还好还好,这烧总算是退下去了,要是再不退,五爷真该是着急了。” 钟芷嫣这才得空仔细去看说话的人。青嫩的罗裙,胭脂淡然的妆容,那挽起的发髻被一支碧玉簪子固定在头顶,两耳边上挂着的是流苏的碎玉,看着样子也不过十五岁左右。 “这位姐姐,我……”钟芷嫣开口,才说了一句,嗓子就疼的像火烧一样难受,不见以往的娇鸣,倒是极尽嘶哑。 “姑娘这病才刚好,可要仔细一些,奴婢叫兰青,是在五爷身边伺候的,要不是五爷发现姑娘得了风寒,烧的昏迷不醒,恐怕……” 兰青一边说着,一边给她提了提被子,简简单单的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个明白。钟芷嫣回想之前,那梦里的虚虚实实,竟然是从她离开胭脂楼之后开始的,怎么会无端地梦到那些人?而在她的梦里,五袋也不是个年岁大的老人,反而是个阳刚的少年……这一切,难道真的只是梦吗?梦里的苏中熙对她很好,好的让她不舍得醒过来…… “谢谢你救了我……” “可不是奴婢救了姑娘,是五爷救了姑娘,姑娘饿了吧,我已经让人准备了一些粥,姑娘昏睡了几天了,猛地一下不能吃太油腻的,还是先喝些粥吧。” 兰青说完,朝着外面唤了一声,随后就进来两个小丫鬟,手里各自端着两个托盘,钟芷嫣想要起身,可身上没有力气,才刚起了就有跌了下去。兰青忙着上前扶起她,说道:“这饿了两天,姑娘慢点。” 再次谢过兰青,钟芷嫣小心的起身。兰青端了茶水让她漱口,之后才端了红枣粥过来。 吃了些东西,身上也有了力气,钟芷嫣大量房间的四周,一眼看过去她就知道这里的主人不一般,不说身份,只看着房间内的摆设,就知道是个有钱的主。听兰青叫他五爷,钟芷嫣心里寻思,这个五爷到底是谁?怎么会这么凑巧的救了她?还把她接到这里? 脑子里想的事情多了,感觉乱乱的,就这么想着想着竟然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钟芷嫣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了,比起昨天来,她的精神又好了不少,收拾了一下,钟芷嫣出了房门。 外面的阳光很好,照射在眼睛上让她眯了眼。等适应了阳光,钟芷嫣这才发现这门外竟然有一处小园子,里面的花正开的旺盛,让人看了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姑娘怎么出来了?身子才好,可要当心一些……”兰青端着托盘走过来,看到站在门口的钟芷嫣忍不住开口说道。 “昏睡了几日,再不出来走走,我都要成木偶了……” 兰青知道钟芷嫣是想要知道这府上的情况,可是五爷现在不在府上,走之前特意交代过让她好好照顾这位姑娘,现在看她恢复的不错,就怕这姑娘不见五爷,再急着离开。扫了一眼手上的托盘,眼睛转了转,这才说道:“这药是大夫吩咐飞,姑娘趁热喝了吧。” 皱了皱眉,钟芷嫣有些不情愿,她可是最不耐吃药的,可如今她现在病着,兰青又特意端了过来,这里不是胭脂楼也不是蜜庄,没人会忍着她的小性子,更何况,这里的主人还是她的救命恩人。 端了药碗,闭了气,钟芷嫣一口灌下那药汁,等嘴里的苦涩慢慢淡去这才开口问道:“不知五爷现在可在府上吗?” “回姑娘,五爷今日有事儿,不在府上,特意吩咐了奴婢好生照看姑娘,五爷出府前特意吩咐,让姑娘务必等他回来……” 兰青三言两语就把钟芷嫣想说的话给堵回了肚子里。她这么说,钟芷嫣就不好再说要离开的话了,若是她再执意要走,那回头兰青被责罚,岂不是她的不是了?可是自己一个姑娘家,不清不楚的住在一个男子府上,被人知晓了,肯定是要说些闲言碎语的。 五爷?难道……钟芷嫣突然想起之前在客栈听到那些人说这的那个有关金家五公子的话,难不成这个五爷便是那个金家五公子? 这样想着,钟芷嫣就更加不明白了,自己确定是不认识金家五公子的,怎的会被接到这府上?更何况,如今这鹤城都知道,金家五公子正跟那鹤城城主的千金宋雪染闹这婚变,此时自己再住到金府上,这不是让人往歪了想吗。 想到这一点,钟芷嫣赶忙对着兰青说道:“兰青,多谢你的照顾,只是五爷如今也不在府上,我一个姑娘家冒冒失失的住在这里,恐怕多有不便,若是被外人知晓了,怕是要说闲话了……” “姑娘可是怕被别人的闲言碎语污了名声?”兰青仿佛是看穿了她心里的想法,好不掩饰的说道,看着钟芷嫣脸上有些挂不住,这才又转了话:“姑娘尽管放心就是,这鹤城里,还没有人敢说我们金府的闲言碎语,更何况,如今五爷可是不在府上的,姑娘在府上住着,也没什么不妥的……” 第49章 不会娶 chap_r(); 听了这话,钟芷嫣心里一顿,兰青口中说的五爷,果然就是那日在客栈听到的金家五公子,既然已经确定了,她就更加不能在这里呆着了:“虽然五爷不在府上,但毕竟是有悖常理的,我之前住的那个客栈是我一个朋友特意安排的,如今这些日子,想来我那朋友找不到我也该着急了。” “可是……” “钟芷姑娘,爷让你在这里,自然有他的用意!” 一声粗狂的声音响起,钟芷嫣警惕的看着四周,大家里的规矩她是知道的,女子待的地方属于内宅,这一般的男子是不允许入内,这几天钟芷嫣见到的也都是丫鬟,没看到一个小厮,这时候突然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心里还真是有些别扭。 难道是那金五爷? 钟芷嫣心里想着,也就转了身子去看,才看到那人的长相,却是惊的她瞪大了双眼:“你……你……老四?你怎么……” 没错,说话的人正是五袋身边的老四,可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五袋也在这里? 钟芷嫣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想了几个可能之后,慢慢的也就清楚了,双眼一动不动的看着老四,问道:“老四,五袋……五袋难道就是金家五公子?” 思来想去的也就只有这个可能了,不然怎么解释老四在这里?果然,听了她的话,老四点点头,却也没有开口向她解释。 但这事儿根本就不需要解释,怪不得一来到这鹤城五袋就把她自己仍在客栈里,而他们几个却总是不见踪影,怪不得她总是觉得五袋身上怪怪的,特别是那张脸,明明一头的花发,脸上却是细嫩无比,现在看来,那头发也肯定是假的了。 只是五袋可是跟她一起进城的,依着金五爷在鹤城的名气,守城的人怎么会认不出来呢?就算是带了假发,可长相也该人的吧,难道是……那张脸也是假的? “钟芷姑娘,爷出门的时候特意嘱咐属下要照顾你,之前让你住在客栈,也是因为怕你在府上不自在,只是没想到姑娘竟然感染了风寒,若不是五爷发现的及时,恐怕姑娘已经……”见钟芷嫣没说话,老四以为她还是不愿意,这才开口又说了一遍。 感染风寒?她从进了客栈,连门都没有出过,去哪感染风寒去?不过老四这话又让她想起了自己那个长长的梦,真真假假的……她记得梦中的五袋是个俊朗的少年,现在果然知道五袋的身份不同,而梦中的苏中熙对她却是有着其他心思的,那现实中的苏中熙,也是这样吗? 想到这里,钟芷嫣心里竟然出现了隐隐的些许期盼,不过转而就收回了自己的心思:期盼什么?自己已经离开了,汴京对她来说已经是过去的回忆了,如今她在鹤城,不知道离那汴京有多远的地方,还想那个人做什么?想他再把自己当做棋子不成? 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钟芷嫣抬头看着老四,见他面色微冷的看着自己,知道今日肯定是走不了了。五袋身边的三个人,老二工夫要好一些,老三脑子灵活,唯独这个老四,说他有些木讷吧,有时候却聪明非常,说他好吧,但又十分的认死理,不过有一点却是三个人都十分相同的,那就是忠心。 他们对五袋的忠心,这几****已经看的非常明白了,如今五袋他们不在,又留下老四,这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钟芷嫣知道不管她怎么说都是走不了,还不如别浪费口舌了。 “原来这些时日的相处,竟然还不知道身边是牛是马,到底是我见识少,看不清人……”钟芷嫣心里有气,走不了只能说上几句泄泻火气。 老四听后脸上有些红,先前瞒着她是因为五爷有过吩咐,他们要做的事情极为隐秘,上面交代过不能泄露,如果被别人知道了,可是会连累整个金家的,所以才会那样的装扮,只是没想到路上会遇到钟芷嫣,更加没想到的是,五爷会让她一直跟着。 不过到底是骗了人,现在被人这么当面的说出来,老四的脸上肯定是挂不住的,只能尴尬的说:“钟芷姑娘别生气,我们这般也是不得已的,就像姑娘你女扮男装一样,咱们都有各自的苦衷,姑娘就别再为难了……” “我女扮男装可是已经对你们坦言了,可你们呢?相处这么久的时日,你们竟然是瞒了我这么久……” “姑娘别再逼属下了,不管怎么样属下也是不会让姑娘离开的,不然五爷回来该怪罪属下了,其实对于我们的身份姑娘你心里早就有了怀疑,既然心里早就已经不相信,也就不能说我们骗你了。” 钟芷嫣咬咬牙,心里暗恨老四的不配合,要是一直被自己逼问,说不定待会儿就能以此当做条件让老四放她离开,只是没想到老四竟然识破了,还这么不留情面的说出来。 一旁的兰青在老四和钟芷嫣两个人的身上来回看着,听着他们的对话已经对事情大概了解了,看钟芷嫣闭上了嘴巴,兰青这才把手里的托牌递给老四,说:“这药碗要麻烦四护卫端回去了,奴婢陪姑娘回房间。” 老四什么也没说,只是结果药碗转身就离开了,也没多看钟芷嫣一眼,倒是兰青,轻笑着上前扶着钟芷嫣的胳膊,小声的说道:“姑娘也别着急,咱们金府可不是旁人能说三道四的,姑娘只管在这里住下,等五爷回来,姑娘要还想离开,那时候也不迟呀。” “金家五公子和城主千金宋雪然的事情已经在鹤城闹的沸沸扬扬的了,如此一来怎么会没人说金府的闲话?只不过不让你们知道而已,现在我又住了进来,岂不是乱上加乱?” 兰青脸上有些不虞,可还是解释道:“姑娘别听外边那起子人乱嚼舌根,我们五爷跟那宋姑娘可是清白的很,只是之前宋姑娘也不知怎么的就扬言说要嫁给五爷,后来这城中竟然就传言说咱们金府和宋姑娘有了婚约。” “既然是传言,不去理会就是了,可如今那宋姑娘确实是在金丝坊做了头牌,这一个正经的千金小姐,怎么会跑去那种地方呢,这不是……”钟芷嫣的话只说了一半,有时候话不需要说的明白,说一些留一些,正好。 果然,兰青听了这话忍不住吐了一口唾沫,有些愤愤的说:“不过是城主的女儿,真当自己是天上的天仙了不成,五爷不娶她,她就跑去那种地方让五爷难堪,也不知道掂量掂量,我们五爷是什么样的人,之前不会娶她,如今她去了烟花之地,谁知道身子是不是清白,五爷就更加不会娶了。” “婚姻大事,到底是要听父母之命的。” “老太爷和老夫人早已经不管府上的事情了,如今正游览着四方山水,这事儿还真就是五爷说了算的……” 钟芷嫣不再言语,这话已经说的够多的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要等五袋回来。 五袋没有等回来,反而等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这天,钟芷嫣在外面的长廊里坐着。她被限制出府,照着老四和兰青的话就是五爷还没回来,外面多有不安全,如果她出去万一碰到了歹人,那就不好了。 虽然知道这只是托词,可钟芷嫣还是没有办法出去,就只能在这院子里呆着了。没事儿的时候看看书,出来走走,要么就在这长廊里坐着发呆。 “来这园子里看花,竟然看到如此美艳的美人儿,这金府上可真是……这算是金屋藏娇吗?” 正发呆,突然就有一道声音自她身后响起,声音清脆,可说出的语调却是不阴不阳,让人听了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钟芷嫣转过身,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两个人,前面的身穿淡紫色长裙,衣口是荷花状微开,露出她胸前一片白嫩的肌肤,巴掌大的小脸,樱桃红唇往上微微扬起,媚眼如丝,墨黑的长发简单的挽了一个发髻挂在后面,发间插着一支珍珠盘成的发钗,虽然不抢眼,却是十分珍贵,那耳朵上也相应的挂着两个珍珠坠子,刚才那声音就是她的,而她后面站着一位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身上只穿着嫩黄色的罗裙,看着应该是那女子的侍女。 “不知姑娘是……”钟芷嫣开口,人家都已经站在她面前了,她若是当做没看见岂不是太明显了,万一是这金府上的其他小姐……想着,还是不要太得罪人的好。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呵呵,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好笑的事情呢,清水,你说,她竟然不知道我是谁,是不是很好笑?”那女子听了钟芷嫣的话,貌似是听到了一个极为好笑的笑话,用手帕捂着嘴巴笑个不停。 而她身后的小丫鬟也跟着附和:“小姐说的极是,这位姑娘既然住在姑爷的府上,怎么会不认识小姐是谁,看来这位姑娘是存心要跟小姐开玩笑,闹乐子呢。” 姑爷?是谁?难道是金家的五公子?钟芷嫣有些疑惑了,随即又想到之前鹤城的那些个传言,说是金家五公子和城主千金宋雪然的事情,莫非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那城主千金宋雪然? “原来是宋雪然宋姑娘,钟芷不知道宋姑娘会过来,真是失礼了……”钟芷嫣开口略带试探的问着,一双眼睛却观察的她们的变化。 宋雪然听到钟芷嫣的话之后不由的挑了挑眉,一双丹凤眼有意无意的扫过她的脸颊,虽然是很漂亮,却也没有到了那种美艳至极的地步,真不明白为何金五公子非要留她在府上,而对自己却是避如蛇蝎。 第50章 力不从心 chap_r(); “长的也不过如此,只是不知道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才会让五公子对你神魂颠倒……”宋雪然开口说道。 “钟芷承蒙金五公子照顾,这才有幸在这金府上疗养,不知道宋姑娘来是……” “大胆,这里本来就是我们姑爷的地方,我家小姐当然是想来便来了,怎么,还用得着跟你报备一声吗?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清水跟在宋雪然身后怒斥道。 钟芷嫣也不去计较,这主仆俩既然现在站在这里跟她说话,那肯定是金府知道的,既然如此她也就不便去多说什么,有时候多说多错…… “这里的景色很是不错,宋姑娘可以慢慢欣赏,钟芷先告辞了……”她不愿意陪宋雪然继续说下去,索性就告辞想要回房间,只是宋雪然却并不打算这么放过她。 清水看到宋雪然递过来的眼神,点头应下,上前跨了一步,站到钟芷嫣的面前张开双臂,说道:“姑娘怎么一见着我家小姐就要离开了?我家小姐可是很好客的,想要陪着姑娘说说话,姑娘怎么一看着我们就要走呢……” “钟芷以为,宋姑娘应该是更想要欣赏这里的景致才对,怎么,难道是我猜错了?”钟芷嫣凝眉问道。 清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抬眼看着钟芷嫣,说道:“当然是你猜错了,你以为你很聪明吗?还不让别人说了自己的想法就胡乱猜测,这是好心碰到我家小姐,不与你计较,若是碰到五公子,你再这么自作聪明的胡乱猜测,小心五公子可不与你客气!” 钟芷嫣有些哑然失笑,这才弄明白宋雪然这副作为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只是宋雪然怎么会想到自己跟金五公子有什么关系呢?难道外面已经知道她在金府上的事情了? 这还真让钟芷嫣给猜对了,本来宋雪然生气金五公子不理会她,还不承认他们之间的婚约,这才一气之下平跑去金丝坊做了头牌,反正那金丝坊也是自己家里的生意,那里面的人也不敢吧她怎么样。 原本只是想要气一气金家,谁知道这些日子并没有人来金丝坊找她,反而是她听说有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住到了金府上,这让宋雪然怎么能够咽下这口气,几次三番的都想要过来,偏偏金府上大门紧闭,一直都找不到机会,如今才好不容易进来了,她当然要来会一会这个貌美如花的女人。 “钟芷是吧?咱们这些女人啊,其实还真是可怜,有些人生来就是富贵,可有些人却是一辈子都做不了自己的主,就像你一样,五公子不过是可怜你,这才让你在金府上休养,如若你是个聪明的,我也可以大度一些,日后等我进门之后,我会让五公子给你开了脸,到时候你好歹也算是半个主子,有丫鬟伺候,但如果你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宋雪然看着钟芷嫣说出这么一段话来,听上去好似是很有力度,只是却让钟芷嫣笑了出来。 “你……你笑什么?” “我笑你太天真了!”钟芷嫣毫不在意的说道:“如果五公子对你有意,那不管你面前站着的人是我还是天仙,他都不会离你而去,可如果五公子心里根本就没有你,就算这里站着的只是一个乞丐,他也不会娶了你,这么浅显的道理难道你不懂吗?” “你怎么知道五公子心里没有我?好你个小蹄子,我好心劝你,你却如此不知好歹,清水,给我教训她!” “是,小姐!” 清水说着,上前扬起手就要打,钟芷嫣当然不可能让她碰到自己,抬起手抓住那只胳膊,冷声大喝:“大胆,竟然在金府上动手,难道你就不怕五公子回来治你的罪?” “我是金府未来的主母,谁敢治我的罪?再说,我爹爹是鹤城城主,有谁敢不服从我?清水,打,那张利嘴如此能言善辩,给我打到说不出话来为止!” 清水得了命令,胳膊一使劲就挣开了钟芷嫣的手,只是巴掌还没有落下就感觉手腕上一处疼痛,接着就听到一声冷喝:“我看谁敢!” 清水手腕受伤,疼的冷汗直流,宋雪然脸上有些挂不住,她让清水动手,就是看着这里没有人,没想到竟然还是被人发现,不过想着今天她爹爹来金府要谈的事情,宋雪然还是缓了一口气,大声问道:“是谁在那里?出来!” “我竟然不知道,堂堂的城主千金竟然也只会仗势欺人而已,这样的品性如何能做的了的金府的主母?” 毫不留情的质问,钟芷嫣和宋雪然同时冲着声音看过去,只看到从偏廊那边迎面走来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位年轻的公子,一身锦衣明冠,将他原本就俊朗的面容映得更加精神,他身后跟着一位四五十岁左右年纪的人,而后面就跟着老二老三和老四。 看到这几个人,钟芷嫣心里明了,再去瞧那张帅气的脸,确实是跟五袋的相貌有几分相似之处,看来金家五公子和五袋果然是同一个人。 “爹爹!” 宋雪然撒娇地跑向那个中年人,其他人却向她走过来:“没事儿吧?” “五公子多虑了,钟芷在府上被照顾的很好,怎么会有事儿呢!”钟芷嫣特意将照顾两个字咬的很重,她心里对之前兰青不让她离开还是有些怨言的,此时见到正主回来之后,自然而然的就把心里的怨气发泄出来了。 “我知道你生气,不过咱俩也算是半斤八两,我用的是假身份,你的又何尝不是呢?” “我怎么敢跟金家五公子相比较呢!” “跟我可是用不着那么客气,虽然我的身份做了假,可老二老三老四他们都是做不得假的,而我也确实是排行老五,只是不叫五袋而已,我姓金名尧,如今我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你了,你还要用钟芷这个名字吗?”金尧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钟芷嫣挑挑眉,她说那些话可不是想要知道五袋的真实身份的,这小子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她想要离开,难道他看不出来吗?还是看出来了却是假装不知道? “金公子真是客气,钟芷名讳早就已经告知给公子了,现在当然还是用这个名字,不然,要用什么?”钟芷嫣不知道金尧心里到底是怎么盘算的,也只能这么说着。 “好,你喜欢就好,现在,早晚有一日,不仅是你的名字,就连你的相貌,我也要你心甘情愿的坦白给我看。”金尧盯着钟芷嫣那张浓妆修饰的面容,他一早就知道她相貌出众,只是不想在府上她也是这么遮掩。 说完,又转向一旁小声说话的父女俩,金尧对宋雪然那种做做的样子十分厌烦,又不能太不给城主面子,想着鹤城城主宋恒当年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只是这些年或许是因为岁数大了,越来越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看着他们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金尧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宋城主,宋小姐,该说的话我想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二位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宋雪然听了这话带着希望看向宋恒,只是宋恒的眼神有些躲闪。 对于这个女儿,他是打心眼里疼她,她娘亲死的早,从小他就对她娇惯,真正的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从小,对于宋雪然的要求他是有求必应,这次,也不知道宋雪然怎么就看上了这金家的小子,死活就要嫁给他,他也就顺着她的意思了。 可谁知道金尧压根就看不上宋雪然,上次金丝坊的笑话还没解决呢,现在又跑到金府上来提亲……一直都是男方去女方家提亲,哪里有翻过来的道理,更何况他还是一城之主。 “爹爹……”看着宋恒争着眼睛不说话,宋雪然心里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赶紧拉着他的胳膊撒娇。 “好好,好女儿,这金府……这金府它不适合你呀……”宋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这么劝了,金家虽然在鹤城没有什么大的官职,可金家上面的人是动不得的呀,这别人不知道,他作为一城之主可是清楚的很,如果能跟金家做亲家当然是很好,但如果做不成……他可是万万不敢勉强的。 谁知宋雪然听了这话却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两眼发红,一副要哭的样子:“爹爹,咱们不是说好了?我不管,我一定要嫁给五公子……” 宋雪然说着,眼睛偷偷瞄着金尧,见他面上微冷却依旧挡不住风采,脸上不由的有些发烫。钟芷嫣看在眼里觉得好笑,这样的小女儿心态,在场的人怕是都看明白了,只是不知道金尧看没看明白。 “那宋小姐貌美如花,跟你在一起也相配,更难道的是她这么喜欢你,你为什么不娶了她?”钟芷嫣小声的问道。 “喜欢我的,我都要取回来,那这金府上不是要搁不下了?”金尧不以为意的说着,而后又看向宋雪然和宋恒,说:“城主大人,刚才咱们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宋小姐错爱,金某怕是要辜负了。” “五公子,我……我不是……”金雪然一听金尧这么说,赶紧开口想要解释,只是心中紧张,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眼睛转来转去就转到了钟芷嫣的身上,瞧她正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着,心里一怒,用手指着她问:“五公子多次不承认你我的婚约,是不是因为这个女人?” “婚约?我和你什么时候有过婚约?”金尧没有理会她,而是直接问道。 第51章 认准了 chap_r(); “我……我爹爹曾说过,当年金伯父和金伯母还在的时候,曾和我娘亲指腹为婚,这件事儿我爹爹是知晓的,我想金府上的老太爷和老夫人也是知晓的……” “既然是指腹为婚,那可有凭书?” 宋雪然摇头。 “可有信物?”金尧步步紧逼。 宋雪然看向一旁的宋恒,见他暗自朝自己摇头,脸上不由的一白,金尧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既没有凭书又没有信物,凭什么说有指腹为婚这一说呢?如果这鹤城的人都跑来我金府上说和我曾指腹为婚,那我岂不是要把鹤城的未婚女子都取回来了?” “你……”宋雪然被金尧说的无法反驳,而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也都是说自己是在胡搅蛮缠,这怎么能让她不气。 “雪然,今日先跟爹爹回去,咱们回家再说……”宋恒在一旁劝说。 “我不……爹爹曾说过的我和五公子有婚约的,怎么如今却……” 宋恒被自己女儿问的哑口无言,却又不能说什么,宋雪然和金尧确实是有婚约,可那还是在金尧父母以及自己的妻子都还健在的时候说笑定下的,就像金尧说的,没有凭书又没有信物,这婚约也确实是做不得数啊。 当时自己也就那么说一说,谁知道雪然这丫头就认准了呢……现在人家不认,这……这不是要把面子里子都丢光了吗。 “雪然,跟爹回去!”宋恒冷下脸说道。 “爹爹!” “五爷!” 正在宋家父女僵持不下的时候,兰青从一边走了过来,先是冲着金尧行了礼,又对着钟芷嫣行了一个半礼,这才看着宋家父女说道:“城主大人好,宋小姐好,老夫人听闻宋小姐来府上了,特意让奴婢过来知会一声,说是一直不得空去看宋小姐,今日正好有缘,如若不嫌弃,还请宋小姐在府上多待一些时日……” 兰青的话说完,钟芷嫣就看到金尧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显然是相当不满意兰青的话,宋雪然却是一脸的惊喜,就连着宋恒都是挂着笑意的。而钟芷嫣也是刚刚知道,兰青是金家老夫人身边的贴身婢女,只是不知道之前为什么会来照顾她,她一直以为兰青是金尧的人。 脑子转了转,就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这金老夫人看上去不管事儿,其实对这金府上下的动向还是很清楚的吧,之所以让兰青来照顾她,或许就是想要看看她是不是个老实儿的,要是老实的,就算是给了金尧一个面子,留在府上也没什么,要是有着其他的心思,估计还不等着她要开口说离开,就被这金老夫人给私下处置了。 想到这里,钟芷嫣的后背不觉的出了一层冷汗,竟然是这么惊险,幸好自己对金尧没有什么心思,不然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再看向宋雪然,钟芷嫣有些明白金老夫人的意思了,宋雪然在城外闹的那么厉害,估计也已经热得金老夫人不待见了,这从之前兰青说的那些话里就能过听出来,可如今为什么又被允许住在府上呢? 难道……难道是金老夫人想要用宋雪然来牵制住她?或者说是想用她来牵制住宋雪然……不管是谁牵制住谁,她和宋雪然都已经注定了要成为一个棋子了。 又是棋子! 钟芷嫣心里有些不好受,怎么她不管走到哪里都要成为棋子?在胭脂楼里是,到了蜜庄也是,如今已经离开了汴京,到了这鹤城,还是脱不了沦落成棋子的命数,难道她就不能自己做选择吗? “我有些累了,这是你们金府的事情,我不变插手,先行告退了!” 钟芷嫣脸色有些不好看,但她却不知道这个样子看在宋雪然眼里却是她故意在摆脸色给她看。宋雪然以为钟芷嫣是不想要自己住在金府上,这下她就更加确定钟芷嫣和金尧之前有着什么关系,宋雪然有些不甘心,论相貌论身段论家事,那个女人根本就比不上她,为什么五公子会不喜欢自己? “爹爹,既然金老夫人都已经允许女儿住进来了,那……”宋雪然回头笑着看着宋恒说道。 宋恒听了话这才转过脸来,看着金尧不虞的脸,笑着说:“小女在府上打扰,还请五公子多多照顾。” 随后又转身看着宋雪然说:“雪然啊,在金府上要乖乖听话,不要惹得、五公子厌烦,要听老夫人的话,回头让清水去家里拿几件换洗衣服……” 宋恒一遍一遍的嘱咐着,金尧早已经听不下去了,从钟芷嫣离开之后,他就已经想要离开这个地方,看到那对父女狡诈的脸,他心里却是难受的要命……既然老夫人发话了,这宋雪然是肯定要住在府上了。朝着老三打了个眼色,金尧转身离开。 而兰青此时也是撇撇嘴,对于宋家父女的作法也是打心眼里看不起,五爷都已经明确表明态度了,这宋家小姐的脸皮也太厚了一些吧,城主也是的,任由着自己女儿胡闹,也不说劝劝。 “兰青,多谢你来传话,这只镯子就赏给你吧。”宋雪然走过来冲着站在一旁的兰青说道。 兰青抬眼看着手里的那只法郎镯子,心里有些看不起,像这样的货色,每年五爷从外面带回来的不知道要比这个好上多少倍,她是老夫人身边的贴身婢女,自幼就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着,金府上又没有其他小姐,平日里老夫人有了什么好东西都是可着她先选的,如今却被人拿一只这样的货色来打赏,她心里肯定是不高兴的。 可又不能不要,谁让她只是一个奴才。兰青把镯子放入袖口,这才微微低了头说道:“多谢宋小姐,现在天色还早,宋小姐就在这府上转转,看看景色,回头等宋小姐的婢女回来了,奴婢再带着宋小姐去房间看看。” 刚才宋恒带着清水走了,估计是回府收拾东西了,兰青本就不想在这里多呆,这才想了这么一套说辞出来,谁知宋雪然却是根本不想她就这么走了,上前抓着兰青的胳膊问道:“兰青,反正我也是闲着,你跟我说说这府上的情况呗,也省得到时候我不知道规矩再冲撞了谁。” “宋小姐不用这么紧张,我们金府上除了五爷是主子之外就是老太爷和老夫人了,而他们两位老祖宗又不管事儿,所以咱们府上也就五爷一个做主的人,宋小姐又是未出阁的姑娘家,五爷平日又不来内院,肯定是冲撞不了的。”兰青说着,直接就打消了金雪然的念头。 听了这话宋雪然也不在意,而是继续问道:“原来是这样,那刚才那个姑娘……就是那位钟芷姑娘,她跟五公子是什么关系?我看五公子对她好像不一般……” 兰青这才明白宋雪然找你留下她问这话的意思,原来竟然是想要打听钟芷姑娘的事情。心下更是不耻,却也直接说道:“宋姑娘可别误会,虽然我们五爷对钟芷姑娘多有照顾,可奴婢并没有听五爷说过钟芷姑娘的身份,直说留钟芷姑娘在府上好好休养,让奴婢紧着照顾……” “什么?五公子让你亲自照顾她?”宋雪然有些吃惊的问道。她知道兰青是金老夫人身边的人,而金尧却让她亲自照顾钟芷,看来这个钟芷在五公子的心里确实是不同一般的。 “可不是,当时女婢听了也是吓了一跳,可是瞧见了钟芷姑娘之后,奴婢就明白,那么一个可人儿……也怪不得五爷那样小心……哎呀,时候不早了,奴婢得回老夫人那里了,府上的景色还是不错的,宋小姐慢慢欣赏……” 兰青转身之后嘴角浮现一抹笑意,这个宋雪然还真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这么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喜欢五爷似的。也不知道老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把她留了下来。 金家老夫人待的院子比较清静,平日里老夫人礼佛,很少出门,可这府上的事情却都是一清二楚的,就像之前五爷接了钟芷来金府上住下,金老夫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五爷来找她的时候,她本来是不想去照顾的,但金老夫人却主动替她应下了,那时候她就知道,这府上老夫人不是不管事儿,而是有些事儿没必要管,就像五爷的婚事,老夫人肯定是会放在心上的。 清欣园三个字越来越近,等兰青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从里面出来一个洒扫的小丫鬟,见了兰青先是行礼喊了一声“兰青姐”,这才低头继续往前走,兰青却叫住她:“玉儿。” “兰青姐有什么事情吗?”玉儿停下来问道。 “没事儿,只是见你这几日的活计做的不错,这只镯子就给了你吧,以后做事要更加细心才是。”兰青从袖子里掏出那只珐琅镯子递过去说着。 玉儿抬眼看了一眼,脸上就挂了笑,她只是一个粗使的洒扫丫鬟,平日里根本就接触不到主子,就更加别提会有什么赏赐了,没想到今日兰青姐会给了自己这个……这镯子一看就知道是值钱的,虽然比不上五爷带回来的那些,但对于她来说,也已经是个稀罕的物件了。 赶紧上前接下来,玉儿笑着说:“兰青姐放心,我以后肯定会更加细心的。” “嗯,回头你也不用管再敢洒扫的活儿了,五爷之前带回来一位姑娘,以后你就去伺候她吧。” “是。” 吩咐了玉儿,兰青这才朝着清欣园走去。金家老夫人不过才六十不到的年岁,或许是长时间的保养,这看上去竟然还有些风韵。兰青进来的时候就瞧见她正斜靠在椅子上假寐,也不做声,直接上前半蹲在地上为她捏腿。 第52章 不识好歹 chap_r(); “回来了?” “是,老夫人,奴婢回来了。”兰青说着,起身站到了一旁。 金老夫人这才睁开眼睛,双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开口问道:“见到那宋家小姐了?觉得怎么样?” “跟外面说的一样,见到五爷就走不动了,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五爷看,连避嫌都忘了,而城主也没阻拦,看那意思,似乎是默许的一样……” 兰青说着自己看到的,见金老夫人点点头,有些不明白地问:“老夫人,兰青愚昧,这样的气度肯定是配不上五爷的,老夫人把她留下的意思是……” “气度?她这样的人能有什么气度?不是先前还对尧儿带回来的那丫头大呼小叫的吗?就连着那身边的丫鬟都敢在我金府上动手,这样的人,即便是有气度也做不了我金府的主母。” 兰青听了这话,脸上缓和了一些,这才笑道:“老夫人说的是,也幸亏那钟芷姑娘不是个计较的人,这才没跟她冷了脸,若是换了别的人家,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呢,不过奴婢瞧着,五爷对那位钟芷姑娘倒是挺上心的。” “既然尧儿上心,那便挑一些知晓分寸的人去伺候着,不管是什么身份,在这金府上总归是客人,别让外人说道我们金府怠慢了客人。”金老夫人说着扭头看了一眼兰青,这丫头一直跟在她身边,府上如今没有了小姐,这丫头她可是当半个小姐来养的,尧儿身边还是要有一些知根知底的人才行。 “老夫人,您这么看着兰青做什么?” “兰青丫头,这么多年老婆子是如何对待你的,你自己心里有数,若是让你气伺候那丫头,你心里可是不服?”之前她让兰青去照顾那个女子,兰青心里就已经有些不舒坦了,她一眼就看了出来。 听到金老夫人这么问,兰青心里一顿,正想着该怎么回答,就有听到金老夫人说道:“那丫头毕竟是尧儿带回来的,虽然是身份不明也不适合做金府的主母,但如果尧儿真心喜欢,做个姨娘也是可以的,若是她知道进退,又有些脑子,就算抬了作平妻也不为过,你让一个洒扫的丫鬟去伺候,未免有些看轻了她,更何况,如今那宋家丫头可是牟足了劲儿要对上她了,你在她身边我也放心一些,以后,你可是要在尧儿身边伺候的……” 金老夫人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若是兰青还不明白,那就白活这么多年了,也正因为如此,兰青又再一次感叹道金老夫人的精明,她让玉儿去伺候钟芷,才是刚才跟玉儿那么一说,没想到老夫人竟然已经知道了,不管是什么法子,都让她的心里颤栗了一下,之前她故意引导宋雪然的那些话,老夫人想必也早已经知道了吧…… “老夫人,奴婢听老夫人的。”兰青不敢多说什么,只能低头答应下来。 金老夫人点头,还没说话,就听到外头有个嬷嬷走了进来,兰青抬头一看,有些吃惊,这不是程嬷嬷吗?她不是已经回乡养老了吗?难道今日近府是来看老夫人的? 在兰青猜测的时候,程嬷嬷已经开口:“老夫人,钟芷姑娘来了。” 说完就瞧见钟芷嫣踏着盈盈小步走了进来,半垂着眼睛,走到离堂上还有三步的位置,福身行礼:“钟芷见过金老夫人。” “好好,不用多礼,尧儿带你来的时候本来要去看你,可那时候你正在病着,怕人多了反而不容易好,就只让兰青过去照顾了,如今身子可是好了?”金老夫人笑着问道。 “回老夫人,已经没事儿了,多谢老夫人挂念,也幸亏兰青细心照料。”钟芷嫣柔声回话,整个过程都不见她有怯场,而那双眼睛也只是半垂着看向前方一步的位置。 金老夫人暗中点头,这姑娘倒是个十分知道礼数的,她在尧儿身边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如今尧儿眼瞧着就要到弱冠之年了,可身边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她心中怎么能不着急。 “别掬着礼了,兰青,搬把椅子给钟芷姑娘。” 兰青应了话,搬了把椅子到钟芷嫣的身后放下,却也没回去,而是直接站在了一旁,股芷嫣了也没多问,当着金老夫人的面她也不敢坐的太实,只是挺直了腰背,只坐了椅子的前三分之一的位置,这才抬起半张脸答谢:“多谢老夫人,若老夫人不嫌弃,叫我芷嫣便可。” 金老夫人瞧着钟芷嫣那张娇嫩的面容,心下满意,自己的儿子媳妇去的早,就金尧这么一个孙子,自家孙子的长相她是知晓的,如若是女方相貌再出众一些,那后代也就更加优秀。所以等看了钟芷嫣的相貌之后,金老夫人就更加满意了。 可是她却没有想到钟芷嫣的相貌还是遮掩之后的,若是那妆容去掉之后,恐怕会令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的吧。 金老夫人又大概的问了几句话,一旁的程嬷嬷往外看了一眼,这才小声提醒:“老夫人,天色不早了,大夫说您的身子不能太过操劳的。” 钟芷嫣知道程嬷嬷这话是说给她听的,赶紧站起身来行礼说:“老夫人可要仔细着身子,若有什么要交代的,可以找个丫鬟去我钟芷那里传话,今日,钟芷就先不打扰老夫人休息了。” “嗯,好,我知道你是个知礼数的,老婆子瞧见你就喜欢,这才多说了几句话,谁知道竟然忘了时间,你身子也才刚好,可得注意着身子。你来府上,身边也没有一个伺候的人,我听尧儿说你家里如今也只剩下你一个了,哎,可怜见的,程嬷嬷,回头去挑个伶俐一些的丫鬟送去给钟芷姑娘使唤。” 金老夫人说完,又看了一眼在钟芷身边站着兰青,开口道:“兰青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的性子我最了解,以后就让她在你身边跟着吧,若是有个什么事情也好帮你照看着一些,兰青对尧儿也是知根知底的,也省得尧儿有些忌讳你不知道,让兰青在一旁提点着一点儿。” 听了这话,钟芷嫣却总觉得怪怪的,可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但既然金老夫人已经发话了,想来是拒绝不了了,刚才兰青搬了椅子就站在了一旁,她就知道有些不对,这兰青过来,怕是不仅仅是伺候她吧,或许更多的,还是监视,又或许是跟她一起用来牵制宋雪然。 但不管是因为什么,钟芷嫣都不能拒绝,若是拒绝了,那就成了不识好歹。 “钟芷谢过老夫人。” 谢了恩,行了礼,钟芷嫣这才离开,而兰青从头到尾都没有多说一句,一直低着头跟在她身后,看上去倒还真像一个伺候人的丫鬟,若是她身上的那料子再普通一些的话,钟芷嫣一定是不会疑心的,只是不管是兰青的穿着打扮还是那身上的气量,都不是一个普通的丫鬟。 想来金老夫人还有着其他的打算,不过既然把人放在她身边了,她心里就肯定会多想一些的。刚走出清欣园,程嬷嬷就跟了上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小丫鬟。 “钟芷姑娘请留步。”程嬷嬷走上前来笑着说:“刚才老夫人吩咐要给钟芷姑娘找一个伶俐一些的丫鬟,老奴挑了挑,看着这个丫鬟倒是个不错的……” 钟芷嫣和兰青同时抬眼去看,正是刚才跟兰青说话的那个玉儿。兰青心里这才舒坦了一些,原来老夫人还是顾念着她的,看来老夫人让她到钟芷身边伺候,确实是为了她好。 想到此,兰青便敛下了自己想心思,上前走了半步小声对着钟芷嫣说道:“这是清欣园洒扫的小丫鬟。” 钟芷嫣点头,对程嬷嬷笑着说:“有劳程嬷嬷了。” 等程嬷嬷走进了清欣园之后,玉儿这才跪在地上说道:“见过姑娘,奴婢玉儿,是清欣园的洒扫丫头。” “你起身吧,老夫人已经让兰青过来了,如今又指了你来,金府上的规矩我也不懂,兰青,日后还是要你多费心呢。”钟芷嫣客气的说道,这毕竟是金府的人,她一个客人,暂时住在金府上,当然不能去多说什么,即便是金老夫人点了人过来伺候着,她也什么都不能说。 今天见了五袋……不对,是金尧,因为碰到了金雪然,她并没有跟金尧说自己要离开的事情,可不管如何,她都要离开这里,这个金府看上去也不是个水浅的地方,她才刚从汴京城逃了出来,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再掉入这个水坑里了。 才回到房间,却见到老三在门前来回走着,见着钟芷嫣过来,老三这才走过来,抱拳行礼:“钟芷姑娘,爷让我在此等候姑娘。” “可是五公子有什么事情吗?” “是之前……爷怕姑娘误会,这才让我送来这个,给姑娘解闷用的。”老三这说,从怀里掏出一只镯子。 钟芷嫣接过来,这镯子黑亮黑亮的,仔细一瞧才发现竟然是用桃木雕刻的,那纹路雕刻的十分精致,看上面的痕迹,这桃木怕是有些年头了。金尧好端端的怎么想起送个木镯子给她了?钟芷嫣有些弄不懂,不过转而就明白了。 之前在铜陵村的时候,她曾经让陈垣拿饭食换了一只木镯子,如今这只跟之前那只比较起来,却是更加的精致。钟芷嫣心里有一丝暖流,没想到金尧竟然会放在心上。 第53章 痴心 chap_r(); “多谢五公子还记得。” “姑娘的事情,爷都是放在心上的,这镯子是用三四百年的桃木根做的,爷说,带在身上也是很好的……”老三见着钟芷嫣收下了,这才解释说道。 自己跟五爷出去办事儿,只留下了老四在府上,有天老四就传了消息来说钟芷姑娘醒了,却是急着想走,五爷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上街寻了个这个东西,回府之前交给他,让他务必找机会交给钟芷姑娘。 不过瞧着五爷的样子,他怎么都觉得五爷是想要讨钟芷姑娘的欢心,但这话他却是不敢说,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 办了金尧交代的事情,老三也就回去了,钟芷嫣要回房,转身却看到兰青眼神有些呆滞,眼睛盯着她手上的那只镯子看。钟芷嫣心思转了转,明白了兰青的心思,却也没有直接说破,而是淡淡的说:“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了,兰青,你服侍我洗漱吧,玉儿先退下。” “是,姑娘。”玉儿应声退下。 兰青跟着钟芷嫣进了屋子,脸上却有些不好看。五爷是什么样的性子她最是明白,平时对姑娘家都没有一个好脸色的,如今却是主动寻了东西送过来,而那东西一看就知道不是随随便便买的,难道五爷真的对这个钟芷起了心思了不成? “在那里站着想什么呢?”钟芷嫣坐在梳妆台前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在想那位宋小姐是不是已经安顿好了。” “宋小姐对五公子也算是痴心吧,只是这世间的事情,又怎么会只是痴心就可以的……” 听到钟芷嫣这么悠悠的说完,兰青一时没在意,直接开口:“姑娘也曾痴心他人吗?”不然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感慨呢? 钟芷嫣听后却是笑道:“是啊,只有痴心过才知道痴心是最可笑的,不说了,来为我梳妆吧。” 钟芷嫣那里湿了水的帕子在脸上擦拭着,脸上的妆容被水润了之后就全都抹在了帕子上,顿时那张净白绝色的容貌就露在兰青的面前了。 “姑娘……你……这……”兰青盯着眼前这张脸,有些不敢相信的说着,这跟刚才那张脸完全不是同一个人,虽然仔细去分辨五官还是很像的,但整体来看,却是比刚才要美艳百倍,之前就已经很美了,如今…… 见到兰青的这幅样子,钟芷嫣也不遮掩,她本来就要故意在兰青面前卸妆的:“嘘,你小声一些,千万别让人听到了。” “五爷也不知道?” “嗯,我跟五公子一路走过来,都是这般掩饰的,若让五公子知道我那容貌是假的,岂不是做不了朋友了……”钟芷嫣压低了声音说道。 兰青走到她面前,也低着声音问:“姑娘为何这样?” “若不这样我又怎么会平安呢?再说,女子的容貌性情,只能在自己的夫君面前才能展现最真的一面,对于旁人,定时要遮掩上的。” “难道姑娘你对五爷没有……” “没有什么?”钟芷嫣扭头问道,看着兰青一脸的探索,索性直接说:“五公子也算是救过我,我拿五公子当恩人,再不济也是朋友,府上的那位宋姑娘,还真是对我误会了,五公子也是被她气急了,竟然想着拿我做挡箭牌,也不想想,我早晚都是要离开的……” 兰青听了没有接话,心里却是想着钟芷嫣的话有几分可信,若是她直接对她说的话或许她是不信的,可那张脸……她却是信了。 “兰青,你心里也是喜欢五公子的吧?”钟芷嫣轻声问道。 “不不……姑娘怎么这么说,五爷是主子,我只是个丫鬟……”兰青的声音越来越小。 钟芷嫣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身份的悬殊原来真的会是个问题,兰青竟然连承认都不敢,那她呢?她连偷偷的喜欢都是不敢的…… “原来不止是我一个人受着这般的苦处……算了,早些歇息吧,我容貌的事情,兰青你一定要保守秘密,特别是五公子,千万不能多说。” “嗯,奴婢知道了。” 得了兰青的话,钟芷嫣才算放心下来,这样一来,兰青不会把她当做假想敌了吧,有了一个宋雪然就已经够了,如此一来,以后宋雪然要有什么事情,兰青估计会帮她摆平的,金老夫人,你要牵制宋雪然,我这可是帮你好好牵制了她。 成贵站在蜜庄大门口,抬眼看了灰沉沉的天空,搓搓手,又搂紧了点漏风的衣领,继续等待着。 昨天晚上骤然下了一场大雨,下了足足有一整夜,等到天空蒙蒙灰亮的时候,已经是清晨时分了。风呼呼一吹过,人就忍不住要冷缩一下,外衣添了一层又一层。 随着天慢慢的冷,苏爷的交货队伍也传来了返程的消息,今早会回到蜜庄,让成贵准备好东西,好好慰劳一下这段时间以来旅途劳顿的众人。 成贵接到消息之后,当场就急的直跳脚。钟姑娘可是一点零星儿的消息都没有呢!这要是让爷知道了钟姑娘逃走了,这可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啊!眼下吴驰彰又不在庄里面,爷最大,他想到这一点腿都软了…… 成贵赶紧安排好庄里面的事情,茶都不得喝一口又急忙的跑到艳茹那边去了一趟,可还是跟以前的任何一次一样,钟姑娘没有捎消息给艳茹,天下之大,钟姑娘就像只断了线的风筝,音信全无。 正当成贵缩着肩膀在冷风中差点要僵住的时候,远处慢慢缓缓的出现些小黑点…… 成贵猛地站直了,伸长脖子看,虽然隔得很远看有点不太清,但是那在最前头,骑着匹黑得发亮的骏马,一身贵气,气宇轩昂的可不就是苏中熙苏爷么! 苏中熙看到庄门,喝了一声,马儿好像听懂了一样,当下撒了欢的快速朝着门口飞奔过来。 千里名驹,来到成贵面前也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成贵有点失神的仰头望着从上而下的望着他的苏中熙,多么的,多么的尊贵…… “少主……” 苏中熙干净利落的翻身下马,站在成贵身后的仆人马上上前牵马。 “这次交货很顺利,大家都辛苦了,好好赏一下他们。”苏中熙风尘仆仆的,但是有带着止不住的神采奕奕,嘴角甚至还有带着一抹柔软的微笑,抬步就要往里面走。 这个时候成贵才发现苏中熙手里还提着一个黑盒子。 成贵生怕苏爷累着,连忙上前想要把精美的黑盒子接过来。 苏中熙摇摇头说:“不用,我自己能拿,这是给钟姑娘的。马上叫钟姑娘来书房见我。” 然后走了没几步路,又折返回来跟成贵说:“不用找她了,我去找她!她现在在院子里面吧?”手里还紧紧的捏着黑盒子,眼神里面的光彩根本掩饰都掩饰不住。 苏中熙身居高位已久,本来情绪根本就不会外露,可是阔别了这蜜庄那么久,他刚回来有点兴奋的控制不住了。 马上就要见到经常在心里在脑海里出现的人了,苏中熙拒绝去想那是什么样的情感,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很想看见钟芷嫣。 说完,跟一阵风一样就消失在成贵的面前了。 成贵面如死灰的僵立在寒风中…… 半个时辰后。 苏中熙俊帅的脸绷得死紧,嘴角抿着,冰冷冷的视线死盯着在自己面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成贵,声音里面有掩饰不住的怒火,吼道:“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成贵苦着一张脸,眼角看了一眼也在他傍边跪着的艳茹,心里叫苦连天:明知道爷的脾气惹不得,这两主仆根本就是在拔老虎须嘛!偏偏自己又那么倒霉的留守在庄内,人是从他手里不见的,依苏爷这么暴怒的程度,不死都要掉层皮啊! “爷……那个,钟姑娘好像随着交货大队跑出去了,奴才怕打扰到爷您的正事,没有告知您,但是奴才有第一时间派人出去找了。可是……”成贵硬着头皮说。 “一个人看不住,又找不回?”苏中熙咬牙切齿的恶狠狠的瞪着成贵,浑身气的发抖:“让你留守庄内你就这样留守?一个女人都看不住,你就这点本事?” 苏中熙发起火来向来都是不骂半个脏字,但就是能削得人恨不得以死谢罪才好。 成贵惭愧的低下头,眼底尽是悔恨。 苏中熙眼睛一眯,带着滔天怒火的说:“今晚不准庆功了!所有人都给我滚出去找钟芷嫣!” 成贵嘴角都发抖了!这样的话庄里面的人会杀了他的!一想起表面很平凡,但是个个身怀绝技的庄内民众,成贵就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了…… “胡闹!”一声低喝从门外传来。 一听到这个声音,成贵立马就软瘫在地上,冷汗森森的流着,心底却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吴驰彰回来了。 苏中熙的身体僵住,嘴角紧抿。 “蜜庄是让你胡闹的地方么!钟芷嫣不是傻的,她知道你在利用她做棋子,她又长了两条腿,为什么不能跑?那你自己让人看出了是利用,是你不够火候,又怨得别人什么?”吴驰彰语气不善的一边说一边走了进来,最后在黑脸的苏中熙面前站定,挥手示意所有人出去。 第54章 糟心 chap_r(); 等所有的人都出去了之后,吴驰彰才拧着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苏中熙,“我说过多少次了?成大事者,心要狠,手要稳,遇事不得慌乱,一切都要在不动声色中掌握。你如今为了个钟芷嫣像个什么样子?整个蜜庄出去找一个女人像话吗?你是要做大事的人,为师不管你心里想什么,想要什么,现在都要给我忍!忍到底!忍到你成为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把你的仇全部算清了,你才能在这里毫无顾忌的发脾气去找一个女人!” 苏中熙僵着身体,咬紧牙关,眼底的暴怒确是一点点的褪了下来,慢慢浮上来的是更加深切的悲哀,最后拳头紧紧的握着,生生掐出血…… 是的,他不是一个自由身,他有他的丰功伟业要完成,在这之前,一切的一切,都是棋子,都会牺牲。 苏中熙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也接受了这种宿命,可是此刻,他被内心的剜痛,压得几乎要窒息。他隐隐知道自己心里的情绪,可是现在,只能挥剑砍断,不容得自己再往深里想半分…… 当远在千里之外的蜜庄正承受着主人的滔天怒火的时候,钟芷嫣在这金府已经住了小半月了。 宋雪然当然来找过几次不大不小的麻烦,但是都被兰青这个八面玲珑的巧妙的挡了回去。 这让钟芷嫣非常庆幸自己一开始就让兰青的戒心放下,不然,她要头痛宋雪然的时候,还得防兰青。 这天,钟芷嫣刚起床疏妆,正在用着早膳的时候,金四又抱着几匹上好的丝绒绸缎过来了。 “钟姑娘,这是我家主子,念着天渐冷了,给您送来了。这还有几个裁缝,您让他们给您做几身衣衫吧!”金四语气带着点恭敬的说。 钟芷嫣放下手中的碗,眉头轻轻皱着,说:“你家主子已经给我送过木镯,这些绸缎芷嫣不能收的。” 金四愣了一下,这天底下还有不要好看的衣衫的女人?这个钟芷嫣果然不是一般的俗人,风高亮节的,那大家气质,比上住在府上的另一边的正牌大小姐宋雪然不知道高上那里去了。那大小姐还自己跑去主子那里讨东西呢!真是笑掉别人的大牙了! “钟姑娘,您来的时候,行李简陋。现在入秋时分了,还是做几件吧!”金四劝道。 钟芷嫣手伸向茶杯。但是兰青却没有像平时一样,在她拿到茶杯之前,敏捷的注好茶水。 钟芷嫣抬眼看了一眼兰青,毫不意外的发现兰青一脸木然。 “金四。”钟芷嫣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即使浓妆艳抹也还是美艳非常的脸微微的低着,让见惯美人的金四也不自觉的失了神。 “你去告诉一声你家主子,钟芷嫣一介弱质女流,担不起你家主人的青睐。这厢给我送点东西,那厢那个雪然小姐定必登门拜访,芷嫣被吵得慌。”钟芷嫣淡淡的说,但是金四的脸却因为这句话慢慢的发白。 这,这可如何是好?钟姑娘误会主子了! 金四再劝了几句,钟芷嫣一副盐油不进的样子,最后只得无奈的抱着那些绸缎退下。 金四一走,兰青就忍不住开口问了:“为什么要这样做?主子知道了会很生气的。”虽然她气恼金尧对钟芷嫣这么好,但是金尧毕竟还是这府上的主人,她钟芷嫣一个寄人篱下的,又怎么能这么不知好歹呢! 钟芷嫣不慌不忙的继续端起碗用膳,嘴角笑了下,却是不语。 金尧接到金四的消息之后,不顾身上还没包扎好的伤口,随便披了件衣服,不消半刻,已经到了钟芷嫣的房门口了。 门是开着的,兰青不在,只有钟芷嫣独倚窗边,眼睛看着窗外的梧桐树纷纷落下的枯叶,神情涩然。 金尧心中的怒火,不自觉的消退了。他本来想质问钟芷嫣,为什么一点点信任都不给。但是看到她这个样子,金尧发现自己问不出口了。 一个独自在外流浪的女子,凭什么要她的信任?在自己把她推了出去挡宋雪然之后。 金尧慢慢的走了过去,钟芷嫣察觉到了,但是没有回头去看他。 眼睛依然望着窗外的落叶出神,好半响,才喃喃的说:“自古女子是棋子?翻手送人,复手收回。一进一退,都讲求了个‘算’字。” 金尧不知道为何,觉得嘴角有点发苦,原本自己觉得的很恰当的理由,在钟芷嫣这几句轻描淡写的话中,轰然崩塌。 “芷嫣……”金尧轻唤着她,看着这女子貌美如花,眼底的悲凉又深如大海。 “我发誓一开始只是见你晕了,才把你带回府。不是故意要把你推出去挡那个女人的。” “不是故意?不是故意为何我现在出院子一步都有人找我麻烦?不是故意为何我一个跟你们鹤城无仇无怨的女子要沦落到得罪了满城天下的地步?你的麻烦解决了,我的麻烦呢?”钟芷嫣猛然转过身,漆黑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金尧,语气愤然:“金五袋,金尧,金爷!芷嫣知道你神通广大,武功非凡。你们这偌大的金府有什么了不得的大靠山芷嫣也不想知道,也不想高攀。但是你能不能放芷嫣一马?芷嫣只是一个弱质女流,玩手段怎么玩的过你金大爷!” “你一个女子无依无靠,在外面要不是遇到我你早就死了!”金尧心里一急,嘴里的话不经思考便说了出来。 钟芷嫣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笑得悲凉,慢慢的说:“所以呢?因为你救过我,我就是你的人了?我理所当然就成了你的棋子了是吗!”最后一句钟芷嫣是喊着出声的,眼底不争气的涌起水汽。 到底她还能不能算是个人?胭脂楼收留了她,她成了清官。苏中熙收留了她,她成了他收拾红莲的一个棋子。金尧收留了她,她成了金尧对付雪然的一个棋子。 金尧被钟芷嫣的泪水吓了一下,看见那眼泪虽然很美但是碍眼极了,让金尧的心钝痛钝痛的。 “别哭了……”金尧拧死眉头,烦躁的说:“我等下就去把宋雪然赶出去,哪怕与这天下为敌我都无所谓了!你就不要再哭了!不会再利用你做什么事情了,不要再哭了!” 钟芷嫣眼泪落下,声音带着颤抖但是很坚定的说:“不。” “你到底想怎么样!”金尧简直快要抓狂了! 钟芷嫣咬着牙,湿润的大眼睛毫不畏惧的看着金尧,一字一句的说:“我要走。” “不准!”金尧想也没想的低吼出声! “我要走。”钟芷嫣慢慢的,又重复了一遍。 “钟芷嫣你不要太过分了!你若看宋雪然不顺眼我把她送走便是了,你才醒来多久?身体还没养好你要走去那里?”金尧俊帅的脸上全是烦躁,就连管家跟他汇报因为敌人太过强大损失了近过半的队员他都没此时此刻糟心。 “去找我想要的东西。”钟芷嫣淡淡的说。 金尧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外突然撞进一个浑身浴血的面目恐怖的人! “啊啊!”捧着水果盘进来的兰青刚好回来了,顿时失声尖叫起来! 金尧反射性的把吓到了的钟芷嫣护进怀里,几乎同一时间的,金尧身边出现了好几个全身黑色劲装,带着黑色面具的人,手中的利剑泛着冰冷的银光。 跌在地上的血人嘶哑的喊着:“少主……” 是金三! 金尧内心一惊,连忙放开钟芷嫣,示意身边两个护卫上前去扶起金三。 “金三!谁把你弄成这样的?”金尧眼睛都是血红的,跟着他多年的兄弟,弄成这样一副血肉模糊的样子回来,这还能让他怎么受得住! “少主……东、东厂……叛、叛……”金三声若游线,最后还没说完,便已合上了眼睛。 “金三!”金尧眼睛血红血红,嘶吼着! “马上去彻查这件事情!东厂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把金三杀害的,我要他填命!”金尧咬牙说。 金府大厅。 金尧坐在主位,金二,金四,金大都在。还有几位平时管事的人。只见在场所有的人面色严肃,眼神里充满了杀气。 “报!情报队贪狼回报!”门外传来这么一声,站在金尧身边的主管立马扯着喉咙回了一声:“进——” 同样一身黑色劲装,黑色面具,身穿斗篷兜帽的男子迅速的走了进来,并且在金尧面前挺直脊梁的单膝下跪,有力又快速的说:“禀告少主,经属下查探,东厂发生了叛乱事件,当时三爷正在那边练新进人员,一级暗杀队整队造反,瞬间灭掉了我们的一大半人马,三爷的死,也是这帮兔崽子弄的!”说道最后,声音里都带着蚀骨的恨意。 金尧皱着眉头,脑海里不断的浮现那些一级暗杀队的成员资料,一级暗杀队是他们的主力部队,里面全是跟金府有过命交情的人,个个都是流血不流泪,顶天立地的主,居然会造反? “造反原因查清楚了吗?现在那边的形势怎么样?”金大紧张的问。 贪狼咬咬牙,说:“造反原因据说是一级暗杀队得到九千岁的指令,只要背叛金家,灭掉金家,他们整整一队的人,就会受到朝廷的庇佑,永世无忧。朝廷的目的就是要灭掉金家,九千岁已经下令了,谁能把主子的头颅带到他面前,他给谁一个王爷的爵位。” 第55章 要变天了 chap_r(); “简直愚蠢!”金四恨恨的骂了一声:“那个狗屁九千岁有那么仁慈手软?小崽子一个个都鬼遮眼了是吗?等到他们没有了金家东厂的庇护,朝廷要干掉他们不跟玩儿似的吗?谁他妈这么阴险,居然想出这么一出让我们自相残杀的计?” 金五白着一张脸,慢慢的说:“主子,会不会是因为九千岁知道了主子想要做的事情?” “不会的!那件事情是绝对的机密,九千岁不可能会知道的!”金四断然否认。 “主子!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了。”贪狼抬起头,急急的说:“东厂已经被一级暗杀队灭的差不多了,他们下一步的计划就是要到鹤城,彻底的灭了金家的根啊!” “真是养了一群白眼狼。”金五恨恨的低声骂。 “这群白眼狼还是我们自己训练出来最厉害的一群。你说这像话吗?”金二说。 “安静……” 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了金尧身上。 “从东厂到鹤城,就算日以继夜的赶路,也得一天一夜。所有人听令,尽全力,把老人女人都送出城去避难。我们要做的事情,绝对不能中止,只有找到了那个流落在民间的皇子,我们才有机会推翻这暴虐的朝廷,无用的昏君。” 金尧咬牙,眼底一片熊熊的恨意:“我金家自东厂建立起来,世世代代供奉东厂,即使浑身浴血满手罪恶也在所不惜。可如今,这个奸臣当道的朝廷,却无视我等这般拳拳之心,欺我至此,誓要血洗我金家。我的决定是没有错的,一定要找到那个皇子,一定要把这个天道逆转!就算是用东厂来对付我我也不会放弃的,金三不会白死,东厂所有的弟兄都不会白死!等新皇登基之日,就是九千岁必死之时!” 天刚刚灰暗起来,金府上下人群不停的走动,却一片死寂,好像一幅无言流动的画一样。 后门的马车一辆接着一辆的离开金府。 人人都道,要变天了。 金尧亲自去找钟芷嫣的。 当钟芷嫣看到一身玄袍冷着脸的金尧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神。 这个人,在自己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一副乞丐老儿的扮相,说话也没有个分寸。如今不过十来天,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却浑身上下挡不住的杀气,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金三,发生什么事了?”钟芷嫣轻轻的问,即使本来是恼金尧的,但是亲眼看见曾经在自己面前有说有笑,又曾经给过自己很多吃的曾经一起度过很多美好日子的人,就这样没了。就再也不忍心了。她认识金三几天,尚且感到难过,更何况是视金三如兄弟的金尧? 金尧看着钟芷嫣,好半响,才嘶哑的开口:“我金府现在被朝廷奸人所害,马上就会有灭顶之灾。我帮你准备了马车,你快点逃命去吧,本来不想放你走的,可是,好像我现在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说这些话了。” “是谁?鹤城离朝廷这么远,你怎么会得罪那些人呢?”钟芷嫣是知道那些做官的厉害的,她也很明白,只要朝廷想让谁死,谁就得死,毫无转圜之地。 “你不必知道。这件事情,你知道了,只会招来杀身之祸。快点走吧。我派了几个身手很好的人保护你,你想要去做什么,叫他们去做就行了。我和金五他们都是那群人的目的,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了。”金尧慢慢的说。 “呵。金尧,我做的事情,他们也帮不了我。还不如把他们留在你的身边,助你一臂之力也好。”钟芷嫣是真心的。 可是金尧却觉得,最后一件事情,他想帮助钟芷嫣去完成。 “你想要完成什么事情?我帮你。”金尧咬牙说。 “五年前文字狱中陷害钟家的那个人的头颅!”钟芷嫣冷笑着说,眼底一片血红,声线冰凉 “你是钟家的遗孤?”金尧惊讶的反问。文字狱的时候他十四岁,当然知道当年的文字狱死了多少人,牵扯到了多少人进去。但是他没想到,这个表情总是淡淡的女子,居然是当时名动京城的钟家遗孤! “是。我就是钟家的遗孤。文字狱里面,我钟家仅留我一条血脉,我的爹爹,娘亲,众位亲人,都惨死在菜市口!有人跟我说,他们是被陷害的,有人趁着文字狱抓人的时候,伪造了证据,让我家人百口莫辩。那个人还跟我说,凶手是当今朝廷权贵,权倾天下,我根本不可能动得了那个人半分。”钟芷嫣带着恨意,咬牙切齿的说。 本来以为跟着苏中熙,能够像吴驰彰和翠娘说的那样,只要完成他的事情,自己的大仇就能报。可是,苏中熙不仅看她不顺眼,还处处为难她,最后,竟然毫不留情的用她铲除掉他不想看见的人。 钟芷嫣觉得心寒。觉得委屈。每每想起这些事情她的眼泪就忍不住夺眶而出。那个不是谁,是苏中熙啊!她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人。最后,逼得她只能逃离出去。自找出路。 “有人说能帮我,于是我就信了。可是到头来,只是被人当成棋子去利用。”说到这里,钟芷嫣嘴角苦涩,又带着些自嘲的说:“我也知道怨不得别人。只怪我自己天真。可是如果,我有足够的强大,我就不用天天被人当成棋子,不用寄人篱下的生活,我就能自己报仇了……” 金尧眼神复杂,思索了许久许久,才慢慢的开口:“我能帮你,但是你同样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怎么帮?什么事情?”钟芷嫣毫不迟疑的问。她现在一个人毫无任何能力,金尧有多强大她领教过,不妨听听。 “跟我来。” 金尧带着钟芷嫣在这个诺大的金府里面转了许多小道,最终在金府最深处的一个院子门口停住。 钟芷嫣不明所以的看着周围,这个小院远远,没有金府其他小院的华丽,但是却是被放在了金府最受保护的位置。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金尧推开门,让钟芷嫣先进去。 钟芷嫣走了进去,抬眼便被眼前这一幕彻底的惊呆了。 诺大的院子里面有数十名拿着尖锐的刀剑疯狂砍杀木头人的男人,有老有少。阳光下汗流浃背的古铜色,奋起的肌肉,眼内满满的杀气,令旁人头皮发麻。 即使现在是傍晚时分,钟芷嫣依然感觉到有股寒气从脚底升起。 这些人,都是开过刃,洗过血的利剑。 “金家做的生意,不偏不倚,正是人命生意。”金尧在傍边轻轻的说:“金家千百年前,就是一流的暗杀组织,后来在多次的战争中,归顺了朝廷,化身成了东厂。是的,就是那个恶名远扬的杀人东厂。我们的主要根据地渐渐退到这个小城,表面上是商人,其实是一个暗杀组织。” “东厂里面有暗杀队,布局队,情报队,善后队。确保每一个目标一击必杀,而且永无后患。芷嫣,害怕吗?” “你上次去铜陵村,也是去杀人吗?”钟芷嫣轻轻的问。眼底复杂的神色,以前注意到的种种细节,在这个院子里面全部都得到了解答。为什么金尧是一个商人,身手却这么好。为什么这金府连城主都得礼让三分。为什么金尧从来没管过生意上面的事情,天天待在府内。 金尧迟疑了一下,说:“不,是找人。找一个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我扮成五袋也是想要找他。” “为什么要告诉我你们的秘密?不怕我出去说?” 金尧轻笑了一下,没那么紧张,而且眼底有足够的无所畏惧,说:“东厂叛变了。我最精锐的一支部队,被朝廷收买。金三就是在东厂里面被人所伤的。可以说,哪怕你说出去,过了今晚,金家,都不知道会不会存在着了。”而你,则是我最想告诉的人。最后一句在金尧的心里默默的说着,无声。 金尧轻声在钟芷嫣的耳边说了几句,钟芷嫣的眼睛不自觉的瞪大了! 惊讶的问:“你……为什么?” 金尧勉强的笑了一下,慢慢的说:“如果我金尧过的了这一劫而没死,我一定会去找你,也一定会完成自己想要完成的事情。可是如果我死了,请你替我完成我没有完成的事情。金府上下全都被人盯着,只有你,他们不知道,也无从查起。你是最合适的人选。这不是利用,这是请求。答应我,好吗?” 钟芷嫣看着院子里面的人,双手慢慢的握成拳,眼神坚定…… “好。” 一年后。 秋雨淅淅沥沥的下,雨滴拍打在梧桐树上,清脆又爽利的一声轻响,随后带着冰凉冰凉的空气隐没在黄色的土地里。隐隐能听见黄莺凄厉的啼叫声,一声比一声悠长,在这深秋时分,越发显得悲凉。 整个天空蒙上一层灰蒙蒙的雨帘,久不见阳光的地面上尽是些大大小小的坑坑洼洼,路过的时候不小心踩进去,顿时便会冰冷刺骨,秋风一吹,人就会冷的直抽气。 通往汴京的官道上,马车没几辆,倒是官道傍的小茶馆生意火爆着。小小的茶馆里面挤着全是赶路进来避雨的各种各色的人们,点壶热茶,几个小菜,一边骂骂咧咧着这鬼天气,一边抖抖身上的水珠,吆喝着小二上前侍候。 第56章 只有一个人 chap_r(); “真是鬼见的天气了!这一连都下了一个月的雨了!听说附近的大河里面的水不断的升高,要是再不停雨啊,就要发大水了!”一个伙夫用力的搓了两把手,一边跟傍边的伙伴说。 “听说那靠近河边的村子,要挑选童子童女去祭河神,祈求河神不要发怒呢!” “这日子真的是怎么让人活咯!前阵子上面,”伙夫指指屋顶,暗喻朝廷。 老百姓不敢跟朝廷斗,敢怒根本不敢言,像是这样,指桑骂槐的说两句的,都是些不怕死的了。 “上面又加税啦!在之前的基础上,每家每户再加两斗米!唉!连续大雨一个月,农作物早就被淹死啦!现在自己的温饱都顾不上,还要往上交,看来今年啊,又是死的人多的一年了!” “前阵子那位不得了的娘娘,”他的伙伴语气暧昧的说:“跟着那位爷南下赏花呢!听说所到之处,连走得路都得铺上丝绸,金山银山的,不够她挥霍呢!” 伙夫直摇头叹气,这年头,重税天灾,偏偏朝廷有昏庸无道,一个女人在扰乱朝纲无人敢说无人敢问,这金朝,怕是气数已尽了。 在这些人讲的兴起的时候,茶馆的一个小角落里,坐着一个戴着半边白色面具,身穿米色麻袍劲装的人。 那个人点了一壶茶,静静的坐在那里,好像是在等待些什么,又好像这世间的喧闹进不了耳朵一样,如一座石雕一样静静的坐着,一动不动。 “让开让开!全部给老子滚出去!”一声暴虐的吼声从门外响起,随即又走进了几个官兵样子的男人,对着坐在那里的老百姓推推嚷嚷。 “刘大人来了!你们这些刁民还不赶紧回避!”官兵蛮不讲理的将那些老百姓动作粗暴的推出门外! “这位官兵大人!这位官兵大人!小人的孙女患了风寒,淋不得雨,求求官兵大人发发好心,让我女儿在这里避一下雨吧!求求你了!”一个头发已经花白,佝偻着身体,衣衫破烂的老头子微微颤颤的跪在官兵面前,苦苦哀求着。 “哼!我管你孙女死不死啊!刘大人是谁你不知道吗?这一带的父母官!这里他最大!你想死吗?刘大人最讨厌就是人多,他要休息,这茶馆里面挤了这么多人你让我怎么交差!全部都给我滚出去!病死累死怎么死都不关爷的事!”官兵一刀背拍在了老头子的背上,力道之重,直接把老头子拍出一口血! 这茶馆里面每个人眼神都是愤恨的,但是却又不得不顺从的从一个接一个的走了出去。官比民大,跟官兵做对的有好下场的吗?这世道,已经腐烂到底子里面了。 “爷爷!”一个面色苍白的十五四岁的小姑娘哭喊着扑到了老人身上,神色悲痛万分:“爷爷!咳咳!爷爷你怎么样啊爷爷……” 官兵直接一脚把两个人踹出门外! “要哭滚出去哭!呸!晦气东西!” 瘦弱不堪的小姑娘被踢到了雨中,瞬间就被密密麻麻的雨点打湿了身上的薄衣衫,冷的瑟瑟发抖,有好心人把她扶了起来。 老头子被踢趴在雨中,剧烈的猛咳出几口血,一口气没上来,眼一闭,头埋在在泥泞的黄土里就去了…… “爷爷!”凄厉的叫声哭声在雨中响起,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狗官!你杀了我爷爷!狗官!”小姑娘不顾众人的劝阻,声嘶力竭的疯狂的扑向那个站在大门口的官兵! 这时,从远到近的慢慢驶来一辆华丽的马车。 官兵见状马上又用力的踹开了小姑娘,点头哈腰满脸阿谀笑容的鞠躬迎接从那辆马车上下来的瘦瘦小小的穿着官服的中年男人。 “刘大人!小的已经清理好这里了,大家都非常愿意给大人您腾地方,大人果然是这一片的父母官,老百姓热爱着您呐!” “嗯。”刘大人扬起他高贵的头颅,架子万分大的可有可无回了一句。 前后四个人打着大伞就要送刘大人进去歇歇脚的时候,刘大人的眼睛却看见了在路的一边哭的声嘶力竭的小姑娘。 小姑娘白色的衣衫早已被雨打湿,瘦弱的身躯在雨中发抖,显得分外的惹人怜惜,背后的蝴蝶骨更加是隐约可见。 “这女子我见犹怜,不错。”刘大人语气暧昧的说了一句,眼睛看向门口迎接的官兵。 官兵马上点点头,心照不宣的阴险的笑了几句,说:“是是是,大人,这江南水灵的地方,就是容易出美人,大人放心,小的一定办妥。” 刘大人舒心了,架子一摆又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外头越来越大的雨中,哭的肝肠寸断的小姑娘被强行押走,渐渐冰冷的老爷子尸体脸朝下的倒在泥泞中…… 风呼呼的穿过雨滴,好像在悲鸣,又好像在哀叹…… 刘大人刚坐下,眼角一扫,却发现这角落还坐着一个人呢! 本来舒展的眉头马上的皱得死死的,这大胆刁民居然敢跟本大人平起平坐是不想活了吗? 几个官兵也发现了,尤其是刚才赶人出去的官兵,更加是一头冷汗,生怕大人会治他一个办事不力的罪名一样,马上就上前要把这个人给扯走,嘴巴里面还骂骂咧咧:“快点滚!这是刘大人要歇息的地——啊啊!” 一句话讲到后面突然变了音调,官兵哀嚎着捧着自己鲜血淋漓的齐腕被砍断的手,拼命的用身上的官服压着伤口,一时之间痛的五官都变形,鼻涕眼泪刷刷的流着,面目可憎。 那个人连什么时候攻击的他们都没有看清楚,只听见他极其凄厉的哀嚎一声,手掌就断了血瞬间流了一地! “什、什么人!”其他官兵牙齿都打颤,勉强挤出这么一句话。 而刘大人,早已吓得屁滚尿流的躲到了桌子低下,嘴巴里面不停的喊着:“快点把这个人给本大人收拾掉!快点!” 此人面具只有半张,露出鼻子以下部分,此时水润的嘴唇微微的勾起,形成一个嘲讽的角度。 是个女子。 不急不忙的站起来,逼得那几个手拿大刀的官兵不住的往后退。 “她只有一个人!我们有五个人,不要怕,上啊!”为首的一个官兵,大吼了一声,握着大刀就往面具女子那里冲去! 刘大人在桌子低下抱着头,吓到不行,乌纱帽掉在地上都顾不得了,竖起耳朵听打斗声音,好让他在几个官兵制服那个人的时候,可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走出去。 “啊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 “啊啊!”第二声。 “手啊!”第三声。 兵刃相接的声音,打斗的声音,一点都没有听到。只听到官兵们一声接着一声的哀嚎,霎时间,这不大不小的茶馆,变成了人间地狱。 刘平刘大人趴在地上,浑身的寒毛都竖起,头皮发麻,慢慢的,他感觉自己的手掌好像碰到了什么温热滑腻的东西,他微微颤颤的翻手一看—— 血! “啊啊!”刘平尖叫一声,手脚并爬的快速爬出去,远离那些恐怖的鲜血。 刘平的眼中出现一双麻白的布鞋,瞳孔微微放大,身体比脑子要诚实,转眼就不住的磕起了头,哭嚎着说:“这位英雄!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银子吗?还是金子?还是美人?你说、你说,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不要杀我啊……” 白色面具后的漆黑眼睛微微眯起,打量着跪在地上磕得头都要出血的刘平,半响,才慢慢的说:“天灾将至,你还有金子银子?” 刘平以为这个人是传说中的劫富济贫的,为求保命急忙的点头,急巴巴的说:“有的!有的!英雄想要多少小的都可以弄到!只要你不杀我,多少银子金子都有的!我、我、我可以再提税,多出来的税全让英雄带走怎么样?嗯?” “老百姓都要活不下去了,你再加税他们受得了吗?”女子的声音平平淡淡,听不出有什么感情在里面。 刘平以为女子松动了,急忙说:“受的住!受得住!全是一些死不足惜的平白百姓,饿死也没事的!他们都挤得出来的,卖首饰卖孩子,砸锅卖铁都能交上税!” 女子的眼睛瞬间闪过一丝杀意,但又强行压下去了,咬牙切齿,冰冷阴狠的说:“刘平,你就是这样做父母官?收刮民脂民膏,任由老百姓砸锅卖铁卖孩子的给你交税?” 刘平一惊,知道马屁拍到马屁股上了,又痛哭流涕的说不是不是。 一个冰冷的剑尖指着刘平的头顶。 “你的混帐事情等下再跟你算,现在,我有几件事情问你。最后给我如实回答,不然,答错一个垛一根手指,答不出一个剁一个手掌。” “英雄你说!我我我保证,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刘平磕磕巴巴的说,文人的酸气让他最后还得扯上一个成语,不然都不会讲话了。 “六年前的文字狱一案,当时文案记录官可是你?” “是是是!” “当时钟氏的文字证据谁上呈上去的?” 第57章 金粉阁 chap_r(); “这……”刘平额间冷汗不断的流出,哪怕头上有剑尖他也不敢讲啊! “我说过,答不出,一个剁一只手。”面具女子眼睛微眯,银光一闪,当真一剑刺在了刘平的手掌心中,顿时血流如注。 “啊!”刘平那里受过这种伤?自然是痛的满地打滚了。 “说,要是不说,我就把你全身都刺满窟窿,让你痛不欲生。” 刘平能在官场打滚多年,自然知道眼前的这种人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当下顾不上自己的伤口,嘶哑的说:“是一个叫河语的青楼妓女,她说她跟钟家主人有一段情,亲眼看见钟家主人的案头上有那么一本**,最后也是她去给当时的主管大人报的案。英雄,这位英雄大人,我真的只是知道这么多而已,当年文字狱滋事重大,不要说像是钟家这种的文官世家,就是金将军一家都未能逃脱。我一个小小的文官又怎么会知道里面的弯弯道道呢?我真的只知道一个叫河语的妓女报的案!” “那个妓女现在在那里?” “小的真的不知道,小的啊啊!”一句话没讲完,银光一闪,尾指带着血掉在傍边。 刘平痛的快晕过去了,但是残酷的刑讯仍然继续。 女子握着银剑的手纹丝不动,好像刚才她只是虚晃了一下,而不是眼睛没抬的就剁了人一根手指头。 “你再说一个不知道,我就把你手掌砍断。” “金、金粉阁!听人说过,她、她受了某高官的庇护,在淮河一带开了间金粉阁!专做皮肉生意!高官是谁我没听见,真的不知道啊!” 女子眼睛一眯,嘴角嘲弄的笑:“既然知道,为何刚才说不知道?你若真不知道那高官是谁的话,那刚刚怎么不敢说?刘平,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蠢吗?” 刘平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地上了! 正在两个人僵持的时候,茶馆里突然出现数十名蒙着面的黑衣人! 为首的黑衣人眼睛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又朝着麻袍面具女子拱手,沉稳的说:“虽不知阁下何人,但是我们找得是狗官刘平,不想伤害无辜,能否请阁下把刘平让给在下?在下有紧要的事情问他。” 女子嘴角的笑顿住,眼神有掩饰不住的慌乱,微微颤抖的剑尖迅速回鞘。什么都没说,转眼从窗外跳了出去,消失在雨帘中…… 不知道冒着雨跑了多久,终于在一座山上,找到了一个尚且干燥温暖的山洞。 白麻制成的斗篷脱下,白木制成的面具也缓缓的脱落。 渐渐一张美艳绝伦的脸蛋露了出来。 钟芷嫣。 要是此刻山洞有另外一个人的话,肯定连呼吸都会忘记的。 因为这个女人是如此的美丽,美丽的宛如天边的仙女,月下的嫦娥。仅仅是此刻的轻皱眉头,也美的让人心惊,恨不得扑倒在她的脚边,只求抹去她此刻的忧愁。 钟芷嫣坐在石头上,心里还残留一丝刚刚的慌乱。脑子里面乱哄哄的,不断回想起那个人简简单单的那句话。 是的,即使是蒙着脸,即使已有一年不见,一个眼神,一句话,她就知道他是谁。 苏中熙。 这个她以为会一辈子从她世界消失的名字。这个让她无数次午夜梦回都因其而惊醒的名字。 这个,她自己都不能否认的,心心念念着的名字。 钟芷嫣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就算是谁都不能打破她硬如石头的内心的时候,却遇见了苏中熙,在她动手的时候,在她根本不敢让谁认出她来的时候。 苏中熙出现了。 他怎么想都不会想到吧,那个砍断五个人的手腕,使其流血成河,又眼都不眨的严刑逼供的人,就是当年那身姿曼妙,娇弱女子钟芷嫣。 谁都不会想得到吧?当年的钟家大小姐,胭脂楼的芷嫣小姐,蜜庄的钟家遗孤,今天变成了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钟芷嫣紧紧的握住手中的银剑,用力到指关节都泛白,眼神凄然。 一年前,她在金尧的保护下逃出战火不休的金府,躲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修炼金尧留给她的秘籍,慢慢的练出了一身出自东厂的招招致人死地的武功,随后她到处查探当年的文字狱一案的真相,找了无数个无用的人之后,终于被她找到了刘平这一条线,不料还没问完,突然出现的苏中熙彻底打乱了她的阵脚。 一年好像不久,可是她觉得度日如年,总是不经意会想起的人就在自己的面前,她脑子一片空白,害怕被认出来,于是就落荒而逃了。 呵。 简直可笑。 钟芷嫣。 仅仅见一面,能影响至此,难道这一辈子,都不能逃脱那个人了吗?就这样,要一直思念伤心至死吗? 天渐渐黑了,雨还是断线珍珠般落着…… 次天清晨,雨势渐小,集市上来来往往都是披着雨蓑的百姓,拖着一小蓝发黄的青菜,在地上一摆,眼巴巴的望着对面热乎乎的卖馒头的,苦水往肚里吞。 一个戴着面具的穿着麻袍,勉强从下巴轮廓看得出来是个女人的人,一手里提着个木盒子,一手撑着把六十八骨黑纸伞,背着一匹白布,一步一步的,走向城墙的方向。 为了一天生计刚要开始忙碌的人们都没有注意到,木盒子的边缘不住的滴落着,红色的水…… 天才刚亮,城墙上守夜的士兵抱着他们的长枪睡的正酣,再有半个时辰,天又亮了,集市里面人都出来了。不会出什么乱子的,就是这种时刻,他们才觉得睡觉也无所谓。 戴着面具面无表情的钟芷嫣不慌不忙的越过士兵,走到了城墙的中央。墨如黑夜的眼睛定定的注视着低下走来走去,在寒风细雨中依然努力的吆喝着的老百姓。 看了一会儿,她解下身后的布匹,十尺长十尺宽的巨大布匹猛然占据了整面城墙,注意到的民众开始惊呼! 随后,钟芷嫣又把木盒子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随意的用绳子系住,往外面一扔! “老天爷!是刘平!”有眼睛利的一眼就看清楚了被扔出去的东西,瞬间跌坐在地,吓得不轻。 “还有黄大成!” 一瞬间,整个市集都炸开了锅。 两个人头面目狰狞的挂在城墙上,布匹上的大字则是鲜红刺目的—— “蕲州人士刘平,为官不仁,收刮民脂民膏,强抢民女,天理不容。秦川人士黄大成,狐假虎威,草菅人命,助纣为虐,以命填命,天经地义!为官者,不为百姓,不配头顶青天!天下官者,若有贪钱财、害百姓者,必当天诛!” 鲜红刺目的大字,只有钟芷嫣自己才知道,是用那两个人的鲜血写成的。 她要用这两个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人,祭那些被他们害死的老百姓! 整个蕲州乱成了一团,等那些士兵察觉到了的时候,钟芷嫣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麻袍白面具的女子就被民间敬畏的老百姓起了个名,叫—— “诛女”。 另一边,蜜庄议事厅。 “少主!听说刘平是那天我们遇到的那个人所杀,她还说什么为官者不为百姓,必当诛呢!”成贵搓着手兴奋的说。天晓得昨天他多么想宰了那个狗官,实在是太大快人心了!这个诛女是个人物! “她到底是为什么什么去找刘平的?严刑逼供,最后还要杀了刘平?不是刘平的什么仇家吧?”左脸完全被砍烂,走在路边都能吓哭一村子小孩子的午拾杰拧着眉回想起昨天那个人的怪异举动。他烂掉的半边脸随着他拧眉的表情,活像个鬼生生从地下爬出来一样的恐怖。 “对啊,我也觉得她不单纯。明明她比我们先找到刘平,却在二话不说让给了我们,自己到了晚上再去把刘平的头给砍了下来。为什么要方便我们呢?她不怕我们是敌人吗?”连经晨捏着兰花指,笑脸如花的点点头,也发表意见了。明明是个男人,虽然长得有点清秀,但是却在脸上抹上胭脂,桃花眼眯起一笑,风流得很。 坐在最上位的苏中熙沉默不语,手指不停的把玩着,但因拢在掌心,没人看得清是什么。 今年他已经十九岁了,不知道是因为习武的关系还是怎么,他看上去比同龄人要大上不少,尤其是那双鹰一般锐利的眼睛,哪怕是成贵这种从小跟着他长大的人,被盯上了照样腿软。 不过一年光景,他也变成了蜜庄里面人人发自内心敬畏的人了,愿意舍命追随他的人越来越多,蜜庄的规模也越来越大,已经隐隐有成为天下第一庄的气势。 这些都是在苏中熙的果断决策之下,所有的成果。 “道不同不相为谋,那个人走的路子跟我们不一样,大可不必理会。”苏中熙淡淡的说,而后,顿了一下,说:“刘平的绝密文书找到了没有?” 一说正事儿,这些人一个个就都收起了刚刚好像在谈论什么有趣的事情的态度,毕恭毕敬又严肃。 第58章 越来越憋屈 chap_r(); “回少主,昨晚刘平的密室实在太过热闹,这厢的诛女杀死刘平后,那厢又来了一路来路不明的人,跟我们抢刘平的绝密文书。属下不力,只抢到了一半,另外一半被黑衣人所带走了。”午拾杰拱手说。 苏中熙倒是没有太大的意外,这一年以来他的动作有点大,自然会引起上面的人的注意,抢人抢东西这种他早已习惯了。估计那些人自己查不到,所以都死盯着他,只要他出现,不到一天光景,另外一批人就会来扫荡,不偏不倚,总慢上一步。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是赶不上。 不过,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最后鹿死谁手都还说不准呢…… “放风声出去,我蜜庄今年大丰收,要举行百蜜会,诚邀达官贵人前来品尝这贡蜜的滋味。”苏中熙端起茶杯,青瓷杯沿刚好遮住了他微微上扬的嘴角。 “记住,当晚宴会请胭脂楼头牌乐姬助兴,让我们的达官贵人们,吃好,喝好。” 慢慢缓缓说出口的话,却是有着别样的阴狠,尤其最后四个字,简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寒毛都竖起来了。 成贵在下边看着,暗自心悸。 苏爷一年前好像突然换了一个人了一样,以前喜欢一个人行动,最不喜欢一堆人跟着的,突然开始吸收大量的下属,而且一个个都是苏爷自己亲自出去收回来了,武功高强不用说,而且每一个都奇形怪状的,每每出去办事,必定鞍前马后的一堆人跟着,惹人注目也在所不惜。让人琢磨不透苏爷到底想干什么。 还有,苏爷以前出去总会带点新鲜玩意儿回来,空闲了偶尔也会在房间里面看点闲书,画副画儿什么的,可是好像一夜之间的,全改变了。苏爷提起毛笔只会写策略,看书只看兵法这一类的书,新鲜玩意儿这种东西跟他彻底绝了缘,以前对衣食住行还有点要求的人,出去办事的时候,三天三夜餐饮露宿都没二话。 成贵忘记了上一次苏爷笑,或者发火是什么时候了。苏爷现在不笑,也不会发火,淡淡的表情,永远都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苏中熙真的变了,变得心硬如石,有勇有谋,即使十九岁,也让一群比他大不知道多少的人,甘心臣服在他的脚下。这一年来,京城出的几件大事,其实背后推手都是苏爷,只是没人有这个本事查到他的头上。 等到众人都退下,各自忙活之后,苏中熙依然稳稳的坐在那个主位上面,过了好半响,淡淡的开口:“师傅,深秋时分雨寒风凉,莫受冻了。” 门口传来一声细碎的声音,随即身穿白衣锦袍的吴驰彰走了进来。 吴驰彰表情温和的说:“刚想过来找你谈事情,哪知你也在这里谈事情。我就在外面欣赏一下雨景,等你了。” 苏中熙议事不让吴驰彰加入已经是半年前就开始的事情了。 起因只有吴驰彰的一句话,当时他在教导苏中熙说,成大事者,必须心狠手辣,起落果断。另再有细密心思,绝不能让人看出你的真正意图。 就是因为这么一句话,苏中熙就马上活学活用了。他交代吴驰彰做的事情,其他人不知道。他交代其他人做的事情,吴驰彰也不知道。整个蜜庄里每个人都是云里雾里,最清楚的人只有苏中熙一个人。 这要求了他的部下对他绝对的信任,才能天天做那些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做的事情。 吴驰彰曾经好气又好笑,他知道苏中熙心里对他有怨,因为他生生的撕掉了苏中熙心中仅剩的一点柔软。虽然他不后悔,却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吃足了苦头。苏中熙依然信任他,但是他们两个人的地位早已对调。 苏中熙只是出于恭敬才叫他一声师傅。 现在他说的话,对于苏中熙来说只是建议。他想听,就听。不想听,吴驰彰说破嘴皮子他都不为所动。 一个男孩到男人的成熟,似乎真的只是在一念之间。 吴驰彰是蜜庄明面上的主人,而苏中熙,则是所有人真正意义上的主子。 “中熙,胭脂楼那边已经新进好一批乐姬了,在京城里也渲染好了,个个公子哥儿都翘首以盼这乐姬的第一场舞。” “挪到这里。我要举行百蜜会,第一场舞就在我蜜庄里跳。” “动作会不会太大?这样的话别人都会知道蜜庄跟胭脂楼有关系……”吴驰彰有所顾忌的说。 “请乐姬来跳舞能有多大关系?师傅,那些狗眼都在天上的公子哥儿,看得起的,不正是吃喝玩乐一等一的苏爷么?”苏中熙淡淡的说。 吴驰彰哑然。 一年前苏中熙不顾他的劝阻,执意走到明处,以蜜庄少主的身份,到处花天酒地,喝最好的酒,玩最好的女人,出手千金万金。就连是一些官家的公子都没苏中熙这般大方,所以那些公子哥儿就是乐意找苏中熙玩,一时之间,苏中熙成了这京城里面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纨绔子弟。就在吴驰彰急的嘴上都要起泡的时候,苏中熙却一次又一次的挨个儿摸清那些官家底子。那个时候,吴驰彰才知道,苏中熙是要接近那些人,利用****赴宴又或者聚会等种种机会,摸家底儿。就算别人发现了,装一下醉酒,人家就道是苏爷喝醉了,根本一点都不会疑心。这比吴驰彰带着苏中熙天天摸黑去探,偶尔还得弄一身伤回来好多了。 “行了,就这么办。”苏中熙摆摆手,表示他就决定了。 吴驰彰知道现在的苏中熙心里很有主意,也不计较随他去了。 只是吴驰彰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苏中熙却喊住了他。 “师傅!” “嗯?” “查一下诛女是谁。” 吴驰彰点点头,把为什么要查这句话吞会肚子里,问了这个孽徒也不会回答,他已经看开了。 吴驰彰悲愤的看了一眼天空,做师傅做成他这样,也是越来越憋屈了好吗! 吴驰彰的脚步渐渐走远。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只有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细微的响着。 苏中熙面无表情,脊梁笔直的坐在主位上,松开刚刚一直松松握在手中把玩的东西。 手掌翻过,是两颗硕大的夜明珠。即使在明亮的殿中,也微微的发着光亮,可见其珍稀。 白皙透亮的夜明珠放在一身玄色的苏中熙的手里是如此的突兀,苏中熙这个人给人的感觉,手里就应该是握着银枪铁戰这种冷兵器才搭调。 可就是这么两颗夜明珠,苏中熙生生握在手上一年,从来没有脱手过。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两颗珠子对苏中熙什么含义,只有苏中熙自己心里清楚,明白。 当天他手里握着的黑木盒子,装着的便是这两颗珍稀夜明珠。 当真是,还君双明珠。 “站住!因何事入城?”淮河城外,士兵粗暴的喝住来人。 自然是要去寻找河语的钟芷嫣了。现在诛女的通缉画贴满了大街小巷,她自然是不能再白面具白袍打扮了,她此刻抱着一把长琴,如墨般的长发直落,堪堪遮住了半边脸,轻声的一边说,一边给这个小士兵塞了几两碎银说:“这位官兵大哥,小女子来自钦州,以弹琴为生,应邀城内金粉阁的邀请,前来担任教琴一职,此为金粉阁来信——” 小士兵色迷迷的看着钟芷嫣,把碎银塞到怀里,又说:“哟!金粉阁的姑娘啊?看这模样该是长的不错的,怎么低着头啊?来,让小爷瞧瞧,若是好的话,今晚去捧你场怎样?” 只要听到金粉阁就是妓女,管你是不是卖艺不卖身的,管你是不是只是一个教琴的,看上就上。 钟芷嫣在心里咬牙,表面却装作恭敬温顺的样子说:“小女子无盐,样貌奇丑,怕吓到官爷。” “不会不会!来,让小爷看看……”小士兵色迷迷的摸了一把钟芷嫣的墨发,手感好的他差点要硬了,当下迫不及待的掀开钟芷嫣的半边头发,想看看这美人是如何**—— “啊啊!”受到严重惊吓的士兵反射性的推了一把钟芷嫣。 钟芷嫣顺势被推倒在地,琴都甩在一边,露出了极力遮掩的半张脸。 伤疤刀痕密布的半张脸,虽然已经结痂但是也完全烂掉的半边脸。当然,这是钟芷嫣在金尧所留的秘籍里面学到的易容术,但是逼真程度,差点吓破士兵的胆子。 “快点滚!死丑女居然敢在本大爷面前搔首弄姿!”小士兵淬了一口口水,满脸不屑的呸了一声。 钟芷嫣点点头,捡起琴,慢慢的往城里走去了。 金粉阁就建立在这座城风景最好的地方,淮河畔边,杨柳依依,河水泛着粼粼波光,异常美丽。 钟芷嫣拿着那张从真琴师那里弄过来的信,光明正大的进了金粉阁。当然没把真琴师怎么样,只是威胁了她出去一段时间,要是胆敢坏了她的大事,一定活不过明天而已。 钟芷嫣已经懒得去哀叹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般无赖又会威逼利诱的人了。从眼睁睁看着金家被灭开始,她就已经知道,这个世道,已经不是一个好人能够立足的世道了。想要把这个世道给逆转,只能用心机用手段,把那些狗屁东西铲除。首先,她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害她父母惨死的人! 第59章 搜身 chap_r(); 上前迎接她的是一个笑容满面的龟公,点头哈腰的说:“无盐小姐是吗?小的这就带您去见我们的嬷嬷。” 钟芷嫣抱着琴,随意的扫了几眼金粉阁的装扮,比之胭脂楼还差的远。可见,这金粉阁就是有势力,它的主人品味还是很不咋的。 “请问,你们的嬷嬷,是叫河语吗?”钟芷嫣小心的探问。 龟公愣了一笑,笑得更加灿烂,更加真诚,更加实在的说:“无盐小姐,这个小的实在不知道,我们这里每个人都叫她是嬷嬷,至于她叫什么名字,也不是我们这些下人能够打听的东西了。” 因为被交代过好好招待琴师,所以这个小龟公倒真的是挺上心的。 经过了一水儿的普通厢房,小龟公终于在最里面的一间厢房面前听了下来,恭敬的敲了三下门,轻声说:“嬷嬷,钦州无盐琴师已到。” 一个娇柔又魅惑的声音随着那淡淡的香气传出:“进来……” 小龟公推开门,示意钟芷嫣进去后,便退下了。 外表平凡的厢房里面别有洞天,到处都有闪闪发光的挂饰,字画没几张,倒是造型华丽的黄金摆了好几座,如此粗暴简单的暴发户品味,差点扎着钟芷嫣的眼睛。 窗边,香炉里紫烟袅袅,一张诺大的贵妃椅上铺满了白色的貂毛,上面半躺半坐着的,是一个风韵犹存的美人。脸上的粉虽有城墙一般厚,但是身上的久经风尘的魅惑,还是很让男人把持不住的。 而娇艳美人身边,站着一个庞然大汉。 钟芷嫣看一眼就知道,硬碰硬行不通,她的力量还做不到一击必杀,到时候有滋生出什么事情的话,她这一年就白忙活了。 嬷嬷贴着金粉的眼眸懒懒的看了一眼钟芷嫣,态度高傲的说:“一个月后,一年一度的天下花魁祭就要到了,我金粉阁有一位貌若天仙的姑娘,就是才情不行,麻烦老师给我好好教教,教的好,我这姑娘夺得天下花魁的话,我不会亏待你的,别的先不说,就这房间里面的任何一件黄金,只要你想要,都能拿走。” 钟芷嫣淡淡的点点头,一副可有可无的样子,说:“无盐先多谢嬷嬷了。只是,无盐有一个问题。” “嗯?你说?” “嬷嬷的名字是什么呢?老实说,在来的路上,无盐灵感一现,写了首琴曲,优美动人。想到这首琴曲皆因嬷嬷的邀请,无盐在来的路上看着美丽的风景才想到的,就想以嬷嬷的名字为题,好流芳百世。”钟芷嫣温顺的说。 好听的话谁都喜欢听,特别是这种讨巧都不行的事情,女人根本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嬷嬷高傲的表情松动了,笑得万分愉快的说:“无盐老师言过了,不过,若是有这样的因果,以我的名字命名,倒也是一种奇趣。老师,我的姓名便唤作——” 钟芷嫣的心提了上来,低垂的眼睛有说不出的紧张。 只要找到河语,就能找到当年的真相,她会用她的天诛,狠狠的将陷害她家的人偿命! “金水可。” 钟芷嫣失态的望向嘴角含笑的嬷嬷。 “怎么,无盐老师好像很惊讶?”嬷嬷笑笑说。 钟芷嫣重新低头,也笑了,笑自己天真,笑自己傻,说:“不,只是觉得嬷嬷的名字很相衬这淮河而已。就叫水可炔吧,我回去再重修修整一翻,改日请嬷嬷垂耳聆听。” 嬷嬷挥挥手,钟芷嫣就退了出来。 直到回到分配给她的房中,钟芷嫣一直挺得笔直的背,才慢慢的放松一点。 实在是,有点累了…… 好像躺下睡觉是很顺理成章的时候,钟芷嫣打了几个哈欠,外衣一脱,被子一盖,沉沉的睡去了…… “吱呀……” 木门被推开,闪身进来两个人,赫然是嬷嬷和她的近身护卫金虎。 嬷嬷嘴角勾起一抹笑,眼神冷冷的看着床上昏睡的钟芷嫣,轻声说:“好好检查一下她的东西,看她是什么来路,居然敢在金粉阁打听不该打听的。当真是活腻了。” “是!”大个子小心的翻开钟芷嫣带过来的包袱,里面只有几件普通的衣衫,和几本破旧的琴谱,碎银,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嬷嬷在傍边看着,不用大个子说她都知道,眼边的皱纹随着笑容慢慢加深,抽烟枪抽多导致嘶哑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卜告—— “搜身。” “是!”大个子金虎毫不迟疑的点头,眼看着指尖就要碰上钟芷嫣的衣领—— “嬷嬷!苏爷、裴少爷,还有镇国大将军的小儿子都来了,还跟年家大少爷给对上了!”门外传来着急的声音,听着让人头皮都发麻。 嬷嬷皱眉,给大个子使了个眼色。 金虎收回手,恭敬的陪着嬷嬷出去了。 “怎么回事?还不到月初,这几位小祖宗怎么过来了?”嬷嬷一出门就训斥小龟公,一边急急的往楼下花厅走去。 “小的也不清楚啊……” 一楼花厅也不过是几步路的事情,嬷嬷收拾好表情,整整衣衫,摆出一副热络至极的笑脸,摆腰扭臀千娇百媚的,朝着气氛嚣张跋扈的几位公子哥儿走了过去。 “哎哟!几位大爷啊~怎么了这是?有话好好说嘛~” 汴京到淮河城,走水路坐最快的大船也得两个时辰,也就是只有天子脚下的纨绔子弟,为了一夜风流,不远百里的去,只为见美人一面,一夜风流。 镇国大将军的小公子名何字简功,名字雅致但人却是一个十足的俗物,最爱美人美食,整天酒色 财迷的,偏生又长了一副肥头肥耳的小胖子相,特别爱跟裴少爷、苏爷这种俊俏公子一起玩,最 爱把姑娘对两人的痴迷目光脑补到自己身上,享受着被美人青睐的目光。 这可不?一进门,那些娇媚的女子就不要命的撒着娇凑上来,让何小爷可舒心的很~ 可转眼,凳子还没坐热,就有人来找茬了,非说他点了他的女人,非要讨个说法!何小爷别的没 有,还真是从没害怕过被人欺负,谁敢欺负他?他可是镇国大将军的儿子! “晴陽是我的女人,在这里无人不知,你竟然敢动我女人?知道我是谁吗?”年家公子是淮河城 的地头蛇,从小在这淮河城那叫一个横着走,再加上何小爷面生,根本一点都不放眼内,手一扬 就要叫家丁进来。 嬷嬷一见形势不对,急忙上前堆满笑容软声细语的说:“这是干嘛呢!肯定是误会嘛,先不着急 啊,有话我们好好说嘛……” 苏爷苏中熙此刻俊帅非常的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和悠然摇扇的裴昌海相视一眼,别有用意的 说:“金嬷嬷,何公子是什么人你不会不知道吧?别说一个小小的晴陽了,就是你金粉阁里面金 嬷嬷,他想睡,你敢说个不?” 苏中熙笑得乱七八糟,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全是在拍何简功的马屁,直把这个只有肥肉没有脑子 的何小爷迷得三道五道的,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裴公子笑眯眯的补上一刀:“我们倒是无所谓的,就是这件事情要是传回京城,你也知道,这可 是在落何家的面子呀!” 接下去的话不用说都知道,镇国大将军家的公子,哪怕是一坨屎,在外面都得供着捧着,还能在 你这个小小金粉阁被欺负了去? 当下金嬷嬷二话不说示意晴陽和几位姑娘娇柔无力的倚着几位大爷,大摇大摆的在小龟公的带领 下往三楼最高级的厢房走去了。 何小爷万分舒心的当着整个花厅的人亲了晴陽的小嘴儿一口,这跟当众打了年家大公子的脸差不 多。 年家大公子的连当下黑如锅底,朝着金嬷嬷低吼:“金嬷嬷!你什么意思!你这金粉阁不想开了 是不是!” 纵然金嬷嬷八面玲珑,什么场面都见过,但是面对这种王见王的死局,额间还是流下一滴冷汗, 笑得要死不活的跟年家大公子说:“这这这,年公子啊,这真不能怪金嬷嬷。那几位可都是京城 里来的爷,得罪不起啊!别说我一个小小的金嬷嬷,就算是年大人,”金嬷嬷刻意一顿,年大人 就是这淮河城的城主,看着年公子越来越黑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看到这几位爷,轻易都不 敢得罪呢……” 年公子要是能跟他老子一样脑子明白,就不会公然跟别人在花楼抢女人了。这天底下的纨绔子弟 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管他天王老子,只要小爷不爽谁都别想好过,觉得天大的事情自家老子自 然会解决。只要小爷想要的就必须得到,散尽千金还是万金,砸锅卖铁也要得到。 何简功是如此,年公子更是各中翘楚。 “哼!不敢得罪?这淮河城里面还真没有我年霍不敢得罪的人!京城来又如何?强龙还压不过地 头蛇呢!何小爷是吗?给小爷等着!还有你金嬷嬷,你别以为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年公子一番 咬牙切齿的话说下来,金嬷嬷的脸已经不用粉刷都是花白花白的了。 “哎呀!年公子,您这是要怎样啊?千万别做傻事啊……” 话还没说完,一脸傲气的年公子就愤怒的拂袖而去了! 第60章 立足 chap_r(); 金嬷嬷强作镇定的安抚了周围的客人几句,走回到自己的厢房里面才软了脚,瘫坐在她那张贵妃 椅上面,觉得眼皮跳得厉害。 年霍出了名的纨绔不羁,胆子都是生毛的一个浑小子,在这淮河城里横行霸道多年,而且出了名 脾气火爆非常,动不动给底下的人上刑,在他手里的人命都不知几何了。这么一个天不怕地不怕 的主,金嬷嬷想着都觉得心肝颤。 金虎关上门,依然走到金嬷嬷的傍边,沉默的站定。 金嬷嬷望着金虎,担忧的说:“年霍这个小疯子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千万不能让那几 位贵公子在我这里出事,你快点去多找几个人去厢房那边看守着。” 金虎沉稳的点点头,出去好一会儿,才回来。 见事情都安排妥当了,金嬷嬷心才安定了一点。看着金虎浑身奋起的男人气息,金嬷嬷的心不禁 有点痒痒的。 一双嫩白的手慢慢的抚上金虎健壮的手臂。 金虎往下一看,正好对上金嬷嬷娇媚又带着诱惑的眼睛,嘴角含笑,声音能柔出水的说:“坐下 。” 这种事情可不是第一次做了,金虎从善如流的倚着金嬷嬷那蛇一般的娇柔无力的身躯坐在了贵妃 椅上,心里则是心思活络。 这金嬷嬷虽然也叫嬷嬷,年纪却不过三十来岁,都是女人三十如虎,金虎可算是见识到了,从他来这里的第一天,金嬷嬷就有意无意的给他抛媚眼,他又不是柳下惠,放着这样一个送****的女人不要,他金虎还怎么立足啊。 金虎低低的叹了一声,微微瞌上眼睛。 可是那只小手却只停留在小腹处,怎么都不往下。 纵然金虎沉默没啥脾气,此刻眼睛也禁不住的红了。 厢房里面不一会儿就传出了高高低低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在这花楼根本一点都不会引起人注意 。花楼若没有这种声音,那才叫稀奇呢! 可在一个角落隐秘处,一个人却慢慢的从阴影里面走了出去,趁着走廊没人迅速的快步走回自己 的房间。 钟芷嫣镇定了一下乱跳的心,再怎么心狠手辣,本质上她也还是一个正经八百的黄花大闺女,之 前在胭脂楼也从没探听过人的闺房事。现在乍得一听,差点要把脸都给烧着了。 倒了杯冷茶水,钟芷嫣仰头喝完,脑子才开始能思索。 刚才有人给她下药,她是知道的,但是为了要戒掉他们那些人的野心,她还是喝那杯茶,但是却 是一直含在嘴里,找了个机会吐了出来。回到房间药效发作了一点点,也就将计就计的睡了过去 。 金嬷嬷的一句话让钟芷嫣知道她一定知道河语。于是躺了好一会儿,又在她厢房外面等了很久, 才等到这个金嬷嬷一脸发白的回来。 然后就看到她跟金虎…… 钟芷嫣又倒了一杯茶水,冰冷的茶水让她清醒了一点。一个计谋渐渐从脑子里面成形…… 金嬷嬷一定不会告诉她河语的事情。有金虎在她的身边,钟芷嫣也下不了手。金虎的武功很好, 身上的压逼感足够重。那么,要是能够让金虎爱上自己,就能够撬开这金嬷嬷的嘴了吧?毕竟, 没人保护,金虎又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时候,只要金嬷嬷还想活,她什么都得吐出来! 钟芷嫣理清思路,正要准备脱衣上床睡觉的时候,门却一下子被撞开了! 走廊的灯影照进钟芷嫣这间漆黑的厢房,因为背光的关系,钟芷嫣没有看清跌进来跌成一团的人 的长相。 两个人摇摇摆摆的爬起来,其中个子高的公子哥儿打扮的还不忘把半醉的小女子捞进怀里,手色 迷迷的在其身上游走。 “小美人……你、你怎么走都走不稳呐……让、让爷摸摸,有没有、呃!那里、摔、摔到……” 轻佻的声音一下子钻进钟芷嫣的耳朵,让她的心猛然一沉。 “讨厌~明明是苏爷没站稳,人家都摔了啦,好疼哦,爷快点给雪儿揉揉……”女子看见这是一间 漆黑的厢房,便以为是没人的,小嘴一嘟,玩起刺激来了。 “好、爷、爷给小美人揉、呃!揉!”眼底三分醉意七分装醉的苏中熙一撞进来就知道房间里面 有人了。但是那又如何?一个纨绔子弟还会因为有别人看着就撤退不成?他出来就是让所有人都 看见他苏爷,可是在跟女人花天酒地,可一点都不知道何简功被年霍抛尸淮河的事情呐! 年霍派来的杀手实在是太不济,他们都避开了,还花了一大把力气,才把醉醺醺得意到不行的何 简功杀死的。金粉阁依河而建,把一个死人扔进河里有多难?他敢打赌那个败家玩意儿年霍想造 成何简功失足落河淹死的假象。但是这能不能瞒得过镇国大将军底下的智囊团,这可说不好了! 苏中熙和裴昌海各抱一名美姬出门,给杀手制造机会,表面上醉的一塌糊涂,耳朵却听见落水声 ,当下更加玩的风生水起,颇有随便找个能躺人的地儿就上的气势,糜烂到了极点。 镇国大将军的小公子名何字简功,名字雅致但人却是一个十足的俗物,最爱美人美食,整天酒色 财迷的,偏生又长了一副肥头肥耳的小胖子相,特别爱跟裴少爷、苏爷这种俊俏公子一起玩,最 爱把姑娘对两人的痴迷目光脑补到自己身上,享受着被美人青睐的目光。 这可不?一进门,那些娇媚的女子就不要命的撒着娇凑上来,让何小爷可舒心的很~ 可转眼,凳子还没坐热,就有人来找茬了,非说他点了他的女人,非要讨个说法!何小爷别的没 有,还真是从没害怕过被人欺负,谁敢欺负他?他可是镇国大将军的儿子! “晴陽是我的女人,在这里无人不知,你竟然敢动我女人?知道我是谁吗?”年家公子是淮河城 的地头蛇,从小在这淮河城那叫一个横着走,再加上何小爷面生,根本一点都不放眼内,手一扬 就要叫家丁进来。 嬷嬷一见形势不对,急忙上前堆满笑容软声细语的说:“这是干嘛呢!肯定是误会嘛,先不着急 啊,有话我们好好说嘛……” 苏爷苏中熙此刻俊帅非常的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和悠然摇扇的裴昌海相视一眼,别有用意的 说:“金嬷嬷,何公子是什么人你不会不知道吧?别说一个小小的晴陽了,就是你金粉阁里面金 嬷嬷,他想睡,你敢说个不?” 苏中熙笑得乱七八糟,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全是在拍何简功的马屁,直把这个只有肥肉没有脑子 的何小爷迷得三道五道的,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裴公子笑眯眯的补上一刀:“我们倒是无所谓的,就是这件事情要是传回京城,你也知道,这可 是在落何家的面子呀!” 接下去的话不用说都知道,镇国大将军家的公子,哪怕是一坨屎,在外面都得供着捧着,还能在 你这个小小金粉阁被欺负了去? 当下金嬷嬷二话不说示意晴陽和几位姑娘娇柔无力的倚着几位大爷,大摇大摆的在小龟公的带领 下往三楼最高级的厢房走去了。 何小爷万分舒心的当着整个花厅的人亲了晴陽的小嘴儿一口,这跟当众打了年家大公子的脸差不 多。 年家大公子的连当下黑如锅底,朝着金嬷嬷低吼:“金嬷嬷!你什么意思!你这金粉阁不想开了 是不是!” 纵然金嬷嬷八面玲珑,什么场面都见过,但是面对这种王见王的死局,额间还是流下一滴冷汗, 笑得要死不活的跟年家大公子说:“这这这,年公子啊,这真不能怪金嬷嬷。那几位可都是京城 里来的爷,得罪不起啊!别说我一个小小的金嬷嬷,就算是年大人,”金嬷嬷刻意一顿,年大人 就是这淮河城的城主,看着年公子越来越黑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看到这几位爷,轻易都不 敢得罪呢……” 年公子要是能跟他老子一样脑子明白,就不会公然跟别人在花楼抢女人了。这天底下的纨绔子弟 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管他天王老子,只要小爷不爽谁都别想好过,觉得天大的事情自家老子自 然会解决。只要小爷想要的就必须得到,散尽千金还是万金,砸锅卖铁也要得到。 何简功是如此,年公子更是各中翘楚。 “哼!不敢得罪?这淮河城里面还真没有我年霍不敢得罪的人!京城来又如何?强龙还压不过地 头蛇呢!何小爷是吗?给小爷等着!还有你金嬷嬷,你别以为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年公子一番 咬牙切齿的话说下来,金嬷嬷的脸已经不用粉刷都是花白花白的了。 “哎呀!年公子,您这是要怎样啊?千万别做傻事啊……” 话还没说完,一脸傲气的年公子就愤怒的拂袖而去了! 金嬷嬷强作镇定的安抚了周围的客人几句,走回到自己的厢房里面才软了脚,瘫坐在她那张贵妃 椅上面,觉得眼皮跳得厉害。 年霍出了名的纨绔不羁,胆子都是生毛的一个浑小子,在这淮河城里横行霸道多年,而且出了名 脾气火爆非常,动不动给底下的人上刑,在他手里的人命都不知几何了。这么一个天不怕地不怕 的主,金嬷嬷想着都觉得心肝颤。 金虎关上门,依然走到金嬷嬷的傍边,沉默的站定。 金嬷嬷望着金虎,担忧的说:“年霍这个小疯子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千万不能让那几 位贵公子在我这里出事,你快点去多找几个人去厢房那边看守着。” 金虎沉稳的点点头,出去好一会儿,才回来。 第61章 水很深 chap_r(); 见事情都安排妥当了,金嬷嬷心才安定了一点。看着金虎浑身奋起的男人气息,金嬷嬷的心不禁 有点痒痒的。 一双嫩白的手慢慢的抚上金虎健壮的手臂。 金虎往下一看,正好对上金嬷嬷娇媚又带着诱惑的眼睛,嘴角含笑,声音能柔出水的说:“坐下 。” 这种事情可不是第一次做了,金虎从善如流的倚着金嬷嬷那蛇一般的娇柔无力的身躯坐在了贵妃 椅上,心里则是心思活络。 。 这金嬷嬷虽然也叫嬷嬷,年纪却不过三十来岁,都是女人三十如虎,金虎可算是见识到了,从他来这里的第一天,金嬷嬷就有意无意的给他抛媚眼,他又不是柳下惠,放着这样一个送****的女人不要,他金虎还怎么立足啊。 金虎低低的叹了一声,微微瞌上眼睛。 纵然金虎沉默没啥脾气,此刻眼睛也禁不住的红了。 厢房里面不一会儿就传出了高高低低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在这花楼根本一点都不会引起人注意 。花楼若没有这种声音,那才叫稀奇呢! 可在一个角落隐秘处,一个人却慢慢的从阴影里面走了出去,趁着走廊没人迅速的快步走回自己 的房间。 钟芷嫣镇定了一下乱跳的心,再怎么心狠手辣,本质上她也还是一个正经八百的黄花大闺女,之 前在胭脂楼也从没探听过人的闺房事。现在乍得一听,差点要把脸都给烧着了。 倒了杯冷茶水,钟芷嫣仰头喝完,脑子才开始能思索。 刚才有人给她下药,她是知道的,但是为了要戒掉他们那些人的野心,她还是喝那杯茶,但是却 是一直含在嘴里,找了个机会吐了出来。回到房间药效发作了一点点,也就将计就计的睡了过去 。 金嬷嬷的一句话让钟芷嫣知道她一定知道河语。于是躺了好一会儿,又在她厢房外面等了很久, 才等到这个金嬷嬷一脸发白的回来。 然后就看到她跟金虎…… 钟芷嫣又倒了一杯茶水,冰冷的茶水让她清醒了一点。一个计谋渐渐从脑子里面成形…… 金嬷嬷一定不会告诉她河语的事情。有金虎在她的身边,钟芷嫣也下不了手。金虎的武功很好, 身上的压逼感足够重。那么,要是能够让金虎爱上自己,就能够撬开这金嬷嬷的嘴了吧?毕竟, 没人保护,金虎又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时候,只要金嬷嬷还想活,她什么都得吐出来! 钟芷嫣理清思路,正要准备脱衣上床睡觉的时候,门却一下子被撞开了! 走廊的灯影照进钟芷嫣这间漆黑的厢房,因为背光的关系,钟芷嫣没有看清跌进来跌成一团的人 的长相。 两个人摇摇摆摆的爬起来,其中个子高的公子哥儿打扮的还不忘把半醉的小女子捞进怀里,手色 迷迷的在其身上游走。 “小美人……你、你怎么走都走不稳呐……让、让爷摸摸,有没有、呃!那里、摔、摔到……” 轻佻的声音一下子钻进钟芷嫣的耳朵,让她的心猛然一沉。 “讨厌~明明是苏爷没站稳,人家都摔了啦,好疼哦,爷快点给雪儿揉揉……”女子看见这是一间 漆黑的厢房,便以为是没人的,小嘴一嘟,玩起刺激来了。 “好、爷、爷给小美人揉、呃!揉!”眼底三分醉意七分装醉的苏中熙一撞进来就知道房间里面 有人了。但是那又如何?一个纨绔子弟还会因为有别人看着就撤退不成?他出来就是让所有人都 看见他苏爷,可是在跟女人花天酒地,可一点都不知道何简功被年霍抛尸淮河的事情呐! 年霍派来的杀手实在是太不济,他们都避开了,还花了一大把力气,才把醉醺醺得意到不行的何 简功杀死的。金粉阁依河而建,把一个死人扔进河里有多难?他敢打赌那个败家玩意儿年霍想造 成何简功失足落河淹死的假象。但是这能不能瞒得过镇国大将军底下的智囊团,这可说不好了! 苏中熙和裴昌海各抱一名美姬出门,给杀手制造机会,表面上醉的一塌糊涂,耳朵却听见落水声 ,当下更加玩的风生水起,颇有随便找个能躺人的地儿就上的气势,糜烂到了极点。 她不可能会告诉苏中熙她就是闻名天下的天诛,也不可能会让苏中熙知道她身上现在有着东厂那 狠辣招招致人于死地的功夫,更加不会告诉他,她在寻找自己父母文字狱一案的真相的同时,也 在找金尧交付给她的一件事情,那就是找到流落民间的皇子,助他完成大业。 钟芷嫣这一年来在都是在到刀剑口子上过的,看多了生死,自然也把生死看得很淡。只要平反了 她父母的冤情,找到那个流落民间的皇子,她钟芷嫣就算死,也算死的瞑目。 苏中熙气结,说:“你就因为这个?金粉阁是什么地方你知不知道?里面的水有多深你知不知道 ?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胆子就这么大?嗯?金嬷嬷那是谁?你别看她爱钱爱权的,她背 后的人是年家。就算退以万步来说,年家倒了,她的靠山也是陈家。陈贵妃。而且我说了很多次 ,你父母的仇,我会帮你报的,你为什么总要以身试险?” “我为什么要依靠你?”钟芷嫣冷笑一声,眼底一片苦涩,缓缓的说:“我为什么要依靠你。你 把我当棋子,把我逼了出去的。你总说会帮我报仇的,可是,我不相信你。” 苏中熙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钟芷嫣说的话不像是假的,很真心,也真心的让他觉得,很心疼。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我凭什么要相信你能为我的父母报仇?是你师傅跟我说的,害我父母的人 ,是现在朝廷上的大官。你不过是一个蜜庄的少庄主,你能怎么帮我报仇?对,你师傅也跟我说 过,你的大业完成,我的大仇就能报。可我不知道你的大业是什么,我现在没有办法对任何一个 人抱有盲目的信任。”钟芷嫣一句一句,慢慢的说。 “你不相信我?”苏中熙明知道钟芷嫣是有原因的,但是心里面还是忍不住在生气。这个女人, 怎么可以不相信他? 钟芷嫣咬牙一笑,笑容里面有嘲弄和苦涩,说:“你让我去相信一个在青楼花天酒地的男人能够 帮我报仇?”话说的很酸,可是更多的是无奈。是的,她不相信,也信任不了。 苏中熙低吼出声:“那个不是真正的我!我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花天酒地还能是什么原因?!以你苏爷的功力你能不知道房间里面有人?你非要, 非要这么无耻?!”钟芷嫣的语气不由自主的激动起来,两眼也不争气的浮起水汽,心里面的难 过跟委屈像是冒泡泡一样,不停的霸占着她的心。 苏中熙分明看到了钟芷嫣眼底的眼泪了,牙一咬,语气不甚温柔的说:“你要我怎么说?嗯?我 说了你会相信吗?我说我是流落民间的皇子,那些都是为了能让我回宫做的戏,你相信吗!!” “什么?!”钟芷嫣睁大着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苏中熙就是她一直在找的那 个皇子?! 苏中熙有点无奈,但是也只能摊牌,因为他要把钟芷嫣留在身边的话,那些话就一定要告诉她。 瞒也瞒不住的。 “我是流浪民间的皇子。你没有听错,这就是为什么我的师傅会对你说,只要我的大业能够完成 ,你的仇就能报。因为我想要的,不是一个皇子的称号。而是这个天下。待我大业成就的时候, 你父母的仇,不仅是那个朝廷的高官,就连是这件事情的主要发起人,我都能用他的血,去祭你 父母。”苏中熙看着钟芷嫣完全反应不过来的样子,心底轻叹,终究,还是要把她拖下水了,是 吗? “而那天在金粉阁,我是在青楼,可是只是为了让别人对我放松戒心。纨绔子弟的样子只是我的 面具。只是我在京城走动的面具。”苏中熙不打算告诉钟芷嫣青楼二十九的事情,已经是过去式 了,没必要说。 “你真的是流落民间的皇子?有什么证据?”钟芷嫣直截了当的问,也不在意会不会伤害到苏中熙。 苏中熙微微叹口气,他发现钟芷嫣比一年多前,变得更加咄咄逼人,如果一年前是温婉碧玉的话 ,现在就像明媚又娇艳的向日葵,有点刺目,又有点耀眼。 “我是被陷害的。我也在找当年陷害我的人。只要找到了之后,我就能重新进宫。只要我能重新 进宫,我就能推翻这暴虐的世道。”苏中熙淡淡的说:“至于证据,我就是证据。我这个身份绝 对不假。” 钟芷嫣脑海里面想起金尧跟她说的,要找到那个皇子,要效忠他,要助他完成大业…… 钟芷嫣看了一眼讲的十分信誓旦旦,一点都没有心虚的苏中熙,心里面也相信了十分八分。其实 她之前也觉得蜜庄很可疑,连一个扫地的下人都有武功,而且他们整个蜜庄里面,都有一种不同 寻常的淡淡的紧张氛围。 第62章 未经人事 chap_r(); “你现在相信我了吧?我真的会帮你报仇的。留下来,你那里都不要去了。留在我身边。”苏中熙忍耐不住了,握住了钟芷嫣的手,不然她挣脱的,紧紧的把她拥入怀里。 好像这世间最完美的契合,怀中的圆满让苏中熙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个人,终于,终于又在他的 怀里了。 钟芷嫣被苏中熙的举动吓到了,但是她却没有很用力的推开苏中熙,鬼使神差的,乖乖的待在了 苏中熙的怀中。 真的吗?她真的可以再相信他一次吗? 苏中熙微微拉开点距离,看着面容半毁的钟芷嫣,眼神里面有着专注和深情,轻声说:“留在我 身边吧。我很后悔,当时没有找你。把你当做了棋子,我很抱歉,钟芷嫣,跟我在一起吧……” 轻叹的最后,缓缓的覆上钟芷嫣的双唇。 钟芷嫣睁大眼睛,感觉到唇上的温暖,整个人僵着不敢动,脸上像火烧一样。她虽然见惯了好几 年的风花雪月,但是也从来没有像这样,被人亲过。 苏中熙缓缓的印了上去,他感觉怀中的人身子僵硬了一下,随后便软到在自己的怀中,知道钟芷嫣也喜欢这种接触,他心中大喜,手更加收紧的把她拥紧在自己的怀抱里面。 钟芷嫣觉得自己的腿在发软,这一种完全陌生的感觉让她有些混乱, 要不是被苏中熙的铁臂紧紧的禁锢在他的怀里,她肯定早就站不住了。 苏中熙只想永远都这么抱着她,但他也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说钟芷嫣的家仇,就连着他自己也都是身不由己,如今还没有回宫,所以,很多事情他也必须要忍耐。 “不要走,留在我身边……”他抱着怀中的人低语,生怕放开之后钟芷嫣又会再次消失,他已经无法承受再次失去的她的痛楚了。 钟芷嫣晕乎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她喜欢苏中熙,而现在亲吻自 己的正是苏中熙。可是,为什么苏中熙对自己这么执着? “为什么……我现在不是以前那个漂亮的钟芷嫣了,我现在,我现在都已经毁容了……”钟芷嫣 呆呆的说。 苏中熙的手毫不犹豫的抚上了钟芷嫣的易容,又亲了一下钟芷嫣的嘴角,声音里面带着温柔说: “我喜欢的是钟芷嫣,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我喜欢的就是她。” 钟芷嫣从没想过,她一直以为不可能会实现的梦,会在今天实现。苏中熙喜欢她?真的喜欢她? 就在钟芷嫣差点要点头答应苏中熙的时候,在金嬷嬷那里看到的河语的画像,骤然出现在她的脑 海里面。 不!现在还不行…… 钟芷嫣摇摇头,努力的让自己的头脑更加清醒一点,不要受苏中熙的影响。 “我不能跟你在一起!”钟芷嫣说。 “为什么?”苏中熙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眉头皱得死紧的,他都坦白了,什么都说了,该解释的 也解释过了,为什么不跟他在一起? 钟芷嫣深呼吸,让自己冷静,然后淡淡的说:“我知道你的大业成就那一天,能够帮我报仇。可 是,我有一件,一定要我自己去搞清楚的事情。” 在苏中熙低吼出声之前,钟芷嫣迅速的说:“我不会离开你。事实上,在你的大业完成之前,我 都会留在你的身边。这一次,你可以把我当做棋子,随便你怎么用,只要能让你完成你的事业。 ” 钟芷嫣的目光沉着,但是充满了坚定的说:“这一次,我来担任你的前进的棋子。” 蜜庄。 裴府的马车,快马加鞭的在官道上面奔驰,赶车的伙夫在马车里面的人不停的催促下面,满头大 汗的往蜜庄里面赶着! 等到马车停在蜜庄那气派非常的门口,马车上跳下了两男一女。两个男的伙夫都是很熟悉的,可 不是他家的小公子和苏中熙苏爷么!可是那个女的,伙夫就从来没有见过了,但是也把他惊了一 下,可从来没有见过美丑都在一张脸上形成如此鲜明对比的女人啊! 苏中熙和裴昌海,还有钟芷嫣。 苏中熙的脸色很不好,而裴昌海则被苏中熙刚刚的大怒,毁了他半个房间的行径非常气愤。 三个人里面,也就钟芷嫣是正常而且很悠然自得的。 苏中熙直接把钟芷嫣带到了练武场,几个人也就是站在练武场上几句话的功夫,这蜜庄里面有一 半的人全部都来了,有成贵,有苏中熙的左右两员大将,最后,吴驰彰恰恰在最后关头出现了。 钟芷嫣僵着身体,一动也动不了了。 她眼睁睁的听着两人的粗言烂语,孟浪羞耻动作,好像有谁扼住了她的喉咙,无法呼吸,又疼痛到麻木。 眼眶发着热,刺刺的,让她恨不得把眼珠子扣下来。 生平第一次,她竟没有力气,做出任何反应。 哪怕是骂一句,把这两个人骂出去的力气都没有。 苏中熙心底虽然带着点疑虑黑暗中的人居然一点动作的没有,俨然一副要看他苏爷春宫秀的样子,但是已走到这一步,势必要把戏做全套。 苏爷二话不说,立马提枪上阵,把底下的小娘子弄得只叫唤。 过了好一阵子,舒爽的苏爷才把女子放开,厢房里面蔓延着一种糜烂的气息。 如此大门打开的孟浪,连路过的小龟公都侧目。 只是其中一个小龟公看见的时候,裤子都差点吓掉儿了! 这可不是今天才到的琴师的厢房么!因为后院的房间还没整理好,想着琴师在楼里睡一晚儿也不会出什么问题,那个知道啊,这京城的纨绔子弟实在是太混蛋了! 琴师一早就睡了,肯定是被吵醒又吓到了! 小龟公自小在青楼流连,自己是没有什么学问的,所以对那些老师什么的特别恭敬,看着那直接在门口,衣衫不整的男女,小龟公血气往脑里冲,这些纨绔子弟实在是、实在是太该糟天谴了! 小龟公提着蜡烛急忙的冲到刚刚站稳的苏中熙面前,语气稍微有点冲的说:“公子,这是我们楼琴师的房间呢!您肯定把我们琴师给吓着了……”小龟公的意思本来是多少这个公子得道个歉,但是没想到当他一边说一边摸黑把蜡烛放在桌子上,照亮了整个房间的时候,却是被坐在那里的琴师给吓了一大跳! “琴师,您……”小龟公拿不定这个琴师有没有被破身,见没见过这种男女之事,话也说不出口,欲言又止的问了一句。 “哎哟苏爷!”女子痛呼一声:“您搂得人家好痛!” 脸色潮红的苏爷带着醉意的眼睛,定定的望着坐在那里的人,宽大衣袍里面的手微微颤抖着,而后狠狠的握住,平整的指甲死死戳进肉里,沁出血丝。 钟芷嫣露出的半张脸死白死白的,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样子,连嘴唇都是颤抖的,好半响,才轻声嘶哑的开口—— “出去。” 小龟公惊出一身冷汗,生怕琴师这么不客气的话会激怒这位爷。就连小龟公自己,再怎么生气也得先尊称一声公子呢! 万幸的是这位爷似乎酒清醒了一点,只是死死的瞪了琴师许久,而后才转身出去。 连小美人都没搂着。可见虽然生气,倒也是知道自己理亏的,不好找人麻烦了。 小龟公微颤颤的松了一口气,看见琴师呆坐在那里,好像还没回过神来的样子,想起这琴师一半烂掉的脸,这下子确定了这琴师应该是未经人事的,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小心又隐晦的说:“琴师,这种事儿在这里是正常不过的了,小的知道您是正经人,但是这花楼就是这样。您就当做一场噩梦都忘了吧,也别跟谁说,当心别人误会。” 钟芷嫣眼睛慢慢看向小龟公,僵硬的点点头,说:“多谢。” 反倒是小龟公有点意外和羞涩了,这金粉阁里他什么话都听过,就是没听过这两个字。 “都不容易,琴师您早点歇息吧。刚才的事情当做噩梦一场,门记得诠好。”小龟公不放心的又嘱咐一遍,随后带着飘飘然的脚步离开了。 桌子中央的蜡烛把钟芷嫣的影子倒在窗纸上,孤零零的一个,随着烛光晃动…… 一天的清晨,是正常人从睡梦中苏醒,花楼妓女正要卸妆睡去的时候。 钟芷嫣还是昨晚的姿势一动不动,枯坐到了天明。 朝阳一丝一缕的爬上她窗户,照亮钟芷嫣一夜未眠布满血丝的眼睛。 不知何时,房中出现了一个人。 身上的酒气甚至还没散去。 苏中熙。 钟芷嫣还是一动不动,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宛如一尊毫无生命的木偶。 苏中熙看见钟芷嫣这幅模样,莫名的心底满是心痛愧疚,恨不得跪在地上跟她说他错了。 但是他不行。 大业未成,他没资格。 一夜,他的手掌快要被自己抠烂了,还是生生的等到天亮,这花楼的人沉沉的睡去,足够安全了才出现。 苏中熙将一个黑色的包袱递到桌子上,打开,里面赫然是以万为单位的银票,满满一包伏,足够买下半个淮河城的钱财,就这么放在钟芷嫣面前。 钟芷嫣的视线落在那堆银票上,僵硬的嘴角似笑非笑,声音嘶哑得不像话:“怎么,苏爷的打赏?” 苏中熙的声音都带着微微的颤抖,怎么样都平稳不下来:“拿着这些钱,好好过。不要再涉足这些青楼。你的仇我一定会帮你报的。做什么都好,不要再作践自己!” 第63章 琴师 chap_r(); 钟芷嫣忍不住嗤笑了一声,眼底满满的嘲弄,带着笑意的声音宛如寒冬三月的大雪:“我就是待在青楼的料,怎么了?我跟你苏爷什么关系?你管的到我头上吗?我就喜欢待青楼,就喜欢看你们这些男人露出禽兽的一面,就喜欢,脏到底。怎、么、不、行?” 一字一句,都像生生的剜着心,滴着血。 痛的尽头是什么? 钟芷嫣只知道,痛到极点,连自己都恨不得捅死自己…… “钟芷嫣!”苏中熙动怒了,这是一年以来他第一次觉得胸口的怒气无法控制。他不敢回忆昨晚,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在钟芷嫣面前,做了如此禽兽的事情。可是,可是钟芷嫣不应该在这里!她对胭脂楼是如此厌恶,又怎么会跑到青楼做什么琴师呢!肯定又是遇上歹人,被卖了。一夜,整整一夜,他心里又急又悔又怒,种种滋味像火一样炙烧着他。 “苏爷,小的叫无盐。”钟芷嫣冷冷的说,随即又神经质一般的笑,声音里带着痛意的说:“知道什么是无盐吗?这就叫无盐。”说着,抬手撩起盖住半边脸的头发,如同千百只蜈蚣泛着烂肉的半边烂脸就这么彻底的暴露在晨曦中,即使是温暖的晨光,也丝毫不能柔和这张恐怖的脸半分。 烂的太过分,让人连钟芷嫣绝美的另外半边脸都不忍看了。 苏中熙的瞳孔猛然变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几乎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谁……”苏中熙喃喃的说,嘴唇颤抖,脸色死白,呲目欲裂的嘶吼出声:“是谁!是谁伤你的!” 钟芷嫣却一点回答的打算都没有,只咬着牙,切着齿的说:“苏爷,我钟芷嫣自走出你蜜庄,就算毁容,就算在青楼讨生活,都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抱你的美姬花魁,我教我的琴。这些你拿回去,我不会受你什么恩惠。另外,无盐只是一介小小琴师,没那个本事认识苏爷,还劳烦苏爷以后彻底无视无盐才好。” 钟芷嫣话说的决绝,却句句在理。让苏中熙的愤怒慢慢冷却,心渐渐冰凉,无从反驳。 但是要是他彻底不管钟芷嫣,那是不可能的。 苏中熙这一年来纨绔子弟扮多了,脑子不清醒的时候,竟蹦出这么一句—— “不准留在这里。要么你自己走,要么我出手赶你走。” 一句他自己讲完也立马后悔的话,彻底的激怒了钟芷嫣。 一半绝美一半恐怖的脸在晨光中扭曲,墨一般的眼眸死死的瞪着苏中熙俊帅的脸,声音尖锐了十分,冷冷的说:“苏爷好势力,我一介民女又怎么斗得过您?你尽管赶,把我赶出去我就自己出去开青楼!不收钱的青楼,肯定会很受欢迎吧?” 钟芷嫣也是豁出去了。本来她可以解释的,可是经过昨晚,她一句话也不想跟苏中熙多说。说了又有何用?眼前这个人,根本就是没心没肺的。担不起她一丝一毫的好! “钟芷嫣你到底想怎么样!”苏中熙气的简直不知如何是好了,偏生现在这个样子,比之他之前在蜜庄的样子,来得更有人气,更像一个十九岁半大不小的青年。 苏爷在外面的纨绔风范,在蜜庄的说一不二的绝对权威,在钟芷嫣这里,全成了说不清又道不出的干着急。 肯定是因为之前自己没有去找她,她一个弱质女流,在这个人吃人的世道,又怎么能过得好呢?现在在这个鱼龙混杂的花楼里面,到处都是肮脏和危机四伏,他真的不能把钟芷嫣留在这里的! 钟芷嫣深呼吸一口气,用力的闭上眼睛,好像再也不愿意看苏中熙一样一样,冷冷的说:“带上你的东西,滚!” 那个人就坐在那里,可眼睛里面全是嫌恶。 苏中熙以为,他已经强大到可以习惯任何人的任何误会,只要他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可以。 可是。 可是。 苏中熙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话,转身从窗户里面飞身出去。 我身不由己, 天下重任在我身上。 我很后悔, 当初没有去找到你。 我很难过。 因为这些,都不能跟你说。 淮河边停靠的一艘巨大的花船,那规模,直逼得傍边的小舟小船的拼命躲开。傻子都知道,坐的起这种船的都是京城来的达官贵人,要是撞到一点点,卖身都赔不起的。 淮河边来来往往的百姓们没有注意到,有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靠近船,然后干净利落的翻身一跳,恰恰从窗边翻了进去。 “你又干什么去了?等的我都困死了。”裴昌海坐在玉石雕成的桌子边,抬手喝一杯上贡皇宫才半斤的月前龙井,托着腮的看着心情明显非常不好的苏中熙。 苏中熙没有理会裴昌海,而是摇了一下桌子上金铃铛,外面的仆人一听到这铃声,吆喝了一声,船就缓缓的开动了。 何简功的死,是开局的第一步,他不得不往下走。 这就是他苏中熙的宿命。 裴昌海看惯了苏中熙没什么表情的脸,但是此刻也觉得不对劲儿起来了,这苏爷怎么出去一趟,眼神都锐利的好像想揍谁一样呢?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这可不符合苏爷这个不会武功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光辉形象啊! “喂喂,我说,把你身上的王八之气收一收,你想吓死那帮以为你手无寸铁之力的纨绔子弟?”裴昌海懒懒的说。 “这里没外人。”苏中熙这么说着,但是表情终究还是略略的收了一点。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嗯?回来跟抱了桶炸药一样,我还以为你苏爷泰山倒于前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呢!到底是谁这么大能耐,连我们苏爷都能激动成这个样子?”裴昌海半真半假的说着。倜傥是假,提醒苏中熙注意控制情绪是真。 对于多年的好友,更加是现在真正意义上的同伴,苏中熙不想隐瞒,他甚至觉得心堵得慌,很想找人说出来—— “钟芷嫣在金粉阁。” 一个简单的话,直接让裴昌海口中的茶水全部喷出! “真的假的?”裴昌海瞪大眼睛,看着苏中熙。 要说苏中熙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他们这几个跟苏中熙一直很亲近的人都心照不宣的知道,大概就是从钟芷嫣在自己离开了蜜庄,而苏中熙的师傅又不允许苏中熙去找之后就开始了。 在蜜庄的时候沉默冷淡,在外面的时候纨绔到放荡。 两种极端的面具阻挡住苏中熙真正的面目。 裴昌海再也找不到当年那个会倜傥他风流的苏中熙了。现在的苏中熙,根本不屑讲那些家长里短,儿女情长的,任何事情现在在他的眼里只有可以用的,不可以用的。 现在,那个当苏中熙改变至斯的人,出现了。偏生在这个节骨眼,偏生是在金粉阁,裴昌海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这件事情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释得清楚的。 “她在做琴师。” “啊,琴师啊。那也还好啊,起码不是……”妓女。 最后两个字被苏中熙几乎能杀人的愤怒目光生生的吞回了肚子里面去。 “她还被毁、容、了。”苏中熙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着,手中的金铃铛直接被他握了个变形。 裴昌海开始后悔这么快就让何简功死了。 起码在那个小胖子还在的时候,他可以不用一个人这样承受好像随时都会宰了他泄愤的苏中熙。 活生生就是一头暴走的野兽啊…… “那什么,额,你知道我们现在处境吧,要说钟芷嫣愿意跟你走,我们还能把她带回去。可问题是人家钟芷嫣毁容了都不回去找你,可见,额,额,她心气极高。” 本来想说可见人家一点都不稀罕你,可还是在苏中熙捏成一团的金铃铛下面机智的改成了心气极高一词,成功的保住了小命。 “我会让她离开的。”苏中熙眼神阴霾,却是势必的决心。反正金粉阁他也有人,护一个钟芷嫣绝对没有问题。 裴昌海却止不住的担心,本来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不容许有一些闪失的,现在钟芷嫣这个对苏中熙来说有太严重的影响力的人出现,事情真的能这么简单的解决掉吗? “中熙,我们要做的事情太过危险,钟芷嫣跟我们扯上关系说不定会对她招来杀身之祸。”裴昌海觉得自己简直成了他府邸里面最唠叨的那个老嬷嬷了,苦口婆心的说:“对钟芷嫣来说,我们不管,才是对她最好的。第一个棋子已经落下,这场我们预备了这么多年的战争,走错一步都是万劫不复,我们死是早就觉悟的事情,但是你忍心将钟芷嫣扯下水吗?她跟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人家一个小姑娘,今年才刚满十八呐!松手吧,不要再这么执着了。你的眼神,只要不是瞎的,都能看出来你的不对劲。你师傅说的没错的,你的丰功伟业,没有安放钟芷嫣的位置。” 苏中熙的回答只是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第64章 起来了 chap_r(); 裴昌海看不见苏中熙的表情,但是他知道苏中熙听进去了。 叹了一口气,即使是月前龙井此时对他来说也是白开水一杯,一点赏茶的闲情逸致都没有了。 话虽难听,却是真心的对这两个人好。 让钟芷嫣远离他们,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们这一群人,说白了也是一堆棋子,走得好,吃掉别人,走得不好,被别人吃掉。 在天下这个棋盘里面,他们谁都输不起。 巨大的花船在淮河口转出黄海道,这是一条直通汴京的巨大海道,大船加紧马力前进的话,到达汴京都用不到两个时辰。 黄海码头是热闹的,人来人往,各种商船都会在这里停靠,进入汴京。但是裴昌海和苏中熙所在的花船,却没有在黄海码头靠岸,反而是一直直上,在某个港口转了进去。 比之热闹而平凡的黄海码头,这个码头更加大更加气派,码头边一溜儿装饰华美的马车轿子,还有各自在马车轿子面前站定的侍女仆人。就是这些下人身上穿的衣服都比之平常商人还要好,就可以知道,这是皇家码头,专门让那些出去寻欢作乐的京城子弟停靠。连码头的地上都是砌着光滑的大理石,更不要说一下船就上前迎接的各种下人了。 花船堪堪靠住岸,里头的两位贵公子却还没等仆人上前铺好垫脚布就慌慌张张的跑下船。 “简功……简功……”最先冲下船的是衣衫都不整,一看就是浪荡了一整夜的苏爷,只见苏爷跌跌撞撞的跑了一路,跑到何家的轿子前面,抓住一个下人的手臂,满头冷汗,微微颤颤的问:“简功……你家公子回来了没有?嗯?” 下人一脸茫然的看着失态的苏爷,摇摇头。 随后赶到,比苏爷好不到那里去的裴公子着急的说:“真的没有回来?你家公子跟我们不是同一条船过来的,他的船没有先回吗?” 下人被这两人吓住了,哆哆嗦嗦的摇头。 两个公子哥儿彻底瘫在地上,脸都是煞白煞白的,嘴巴里还喃喃的念着:“完了……完了……” 还是裴家在码头等到小主子归来的总管眼尖发现了这两位小祖宗,一看这两个人都瘫坐在地,当下吓的急忙带着几个人跑了过来。 “公子?公子?怎么了这是?”裴家总管蓝栢紧张又着急的让人扶起这两位爷。 蓝栢是裴家的大总管,年仅三十,但却一头花白的头发,样貌平凡,但却给人锋利的感觉,是裴家的一把手。 裴家公子烂泥扶不上墙,看到熟悉的人,顿时话都讲不利索,牢牢的抓住蓝栢的手臂,好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用力,断断续续的说:“简、简功不见了!我们、我们走的时候,他、他的船不见了。我们还以为,他回来了,谁知道他没有回!怎、怎么办?” 扶着裴公子的下人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眼中确是结结实实的充满了嘲弄和不屑。这些公子哥儿一点点小事都会吓的屁滚尿流,看见个人恨不得抱紧大腿,怕死的要死。 蓝栢一听,脸也跟着白了一下。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啊!镇国大将军的小儿子不见了?将军府上那一群女人可不是开玩笑的。 “公子,你确定不见了吗?会不会是何小公子绕道到那里玩了?”蓝栢抱着一丝希望问。 “简、简功去那里玩不可能不跟我们说的……我们是好兄弟啊!”裴公子简直要哭嚎起来了,俊帅的脸上表情软蛋得连自家总管都看不下去了。 虽然这件事情也确实是件大事,但是自家公子…… 未免也太软蛋了。 “两位公子先回府休息,小的这就去镇国府,告知他们这一事,让他们找人去找镇国小公子。”蓝栢冷静的说。 直到送两位娇贵公子的轿子消失在视线里,蓝栢才转身坐进一座轿子里面,朝着镇国府方向去了。 苏中熙被送回了他为了方便在京城吃喝玩乐而购置的府邸里面。 是被好几个人架着扶进去的。 刚一进房间就吐得昏天暗地,连下人也忍不住嘴碎了几句说:“苏爷酒量不佳还喝这么多,脏死了……” “嘘!快闭嘴吧!要是让总管听到你就完了!” “哼……” 苏中熙很少喝到吐,虽然每次都会装吐干呕,但是他自己清楚,这样真实的喝到吐,他没几次。 本来为了逼真,他们在船上没少灌酒,但是苏中熙灌的太多,好像真的是一个纨绔子弟一样,把佳酿当开水,杯子不用倒,拿着埕子,哗啦啦的灌。 像是有千百只虫子啃咬着他的脑子一样,又晕,又难受,好不容易撑着演完了一场戏,回到房间他实在是脱力了。 若是此刻房间进来随便一个人,都能一刀把他杀死。 他醉到连清醒的力气都没有了。 隐约中,一缕清香飘进苏中熙的鼻子里面,半醉的眼睛朦朦胧胧的睁开,一个白衣胜雪明眸红唇的美人坐在床边,温柔的将湿水的毛巾覆到他额头上。 苏中熙嘴角扯出一抹笑,嘶哑的不像话的说。 “芷嫣……” 白衣美女温柔的动作一僵,神情复杂…… 正当这两个不着调的贵公子在房间里面呼呼大睡的时候,整个镇国府都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镇国大将军去镇守边疆,大公子又被圣上外派做了巡抚,二公子醉心文学,几年前便以在外游学,多年不曾着家,府上就只有十数位大小夫人和这么一个小公子大眼瞪小眼。 镇国大将军生性风流,又是一介将军,他自己娶的,别人送的,自己贴上来的,总之后院一半的地方都是给这些个夫人住的。不知道是命还是怎么滴,大将军虽然女人众多,但是孩子只有三个,而且全是由正房所生,所以大夫人在府里面的位置无比的高,所有人都得仰其鼻息。 府里没有男人,只有一堆女人的结果就是,何简功这一个唯一一个在府上的小公子,就是这府上所有女人的心肝宝贝,哪怕这个心肝宝贝强抢民女,奸淫掳掠都没有二话。镇国这两个字摆在这里了,她们的丈夫救了千千万万的人,现在他的儿子要几个女人又怎么了?这国家没她们丈夫还不会这么安宁呢! 所以这些女人,对何简功那是宠上天上去的。 可是裴家总管过来一说,她们家的金宝贝不见了! 这一句话直接让镇国府上上下下都陷入了慌乱! 大夫人紧紧的抓住手绢,保持的很好的美貌此刻扭曲得吓哭小孩子的程度,声音都是颤抖的说:“你什么什么?我家简儿怎么会不见?” 蓝栢一脸抱歉又冷静的说:“夫人,昨晚何小公子和我家公子和苏公子,下了淮河金粉阁那里作乐,可是因为三人约好在淮河港口碰面,贵公子和我家公子不是同一艘船。我家公子说,今早从金粉阁出来,看不见何小公子的船,便以为他先回了,后来到皇家码头发现何家的轿子还停在那里。我家公子就让我赶紧过来告知夫人您一声,让您赶紧派人出找。” 他家公子才没有这么冷静有担当,可是在外人面前总的给点面子,蓝栢一想起自家公子那怂蛋样子就心虚。 “姐姐别担心,说不定是小简绕道跑到那里玩去了。”二夫人强作镇定的说。 “小简什么身份?他要是绕道了探子肯定会回报的,可是探子呢?探子为何现在都还没消息?”大夫人着急的说。 跟在何简功身边的探子就早就被苏中熙他们干掉并且跟他们的主人一起在淮河里面了。 但是这里谁都不知道。 “众位夫人,小的知道就这么多了。我家主子也还需要小的回去照料,就先告辞了。”蓝栢说的滴水不漏,把关系撇的一干二净。 这种事情嘛,最忌讳就是家属找不到人算账就开始找原因,像各种为何不早说呀,都是因为你呀什么的,倒霉的是他家公子。 蓝栢这主动****说明情况,也就抹杀了这群女人把罪名按到自家主子头上的可能性。 “好的,那多谢蓝总管了,我们这就派人去找。”大夫人到底是个知书识礼的,心里也门儿清的知道跟那两个纨绔子弟没啥关系,镇国家的人,那两个出了名怂蛋的纨绔子弟还没那个胆子动。 头一点,也就让蓝栢回去了。 蓝栢回府上第一件事情,就是端着碗解酒汤,直接推开他家公子的房门,把房内侍候着的侍女都遣走。 躺在床上脸泛红潮醉的不轻的裴昌海裴公子嘟嘟囔囔的翻了个身,顺便再一脚踢开被子,身上穿着的罩衣,随着他的动作掀起了一个衣角,露出了腻白的皮肤,还有那隐隐约约的肌肉纹路。 蓝栢喉咙一紧,强压住心里面冒起来的邪火,声音有点沙哑的说:“起来了。” 应该是睡死了的裴公子,却一下子睁开眼睛,闪着亮光的眼睛里面毫无睡意,感情刚才是在装睡! 但裴公子仅仅只是睁开了个眼睛,身体可是动都没动一样,转过头看着弄解酒汤的蓝栢。 蓝栢不自然的背对着裴昌海,裴家的主人是朝内大官,诺大的府上,上上下下都是这位大总管在打点,常年的操劳让蓝栢脸颊都是凹进去的瘦削,好像风起都能被吹走的感觉。让人实在没法对这个头发花白又弱不禁风的总管说一个不字。 第65章 不会吃亏 chap_r(); 裴昌海见蓝栢不理自己,无趣的摸摸鼻子,亏自己刚才还特别摆了个诱惑的姿势呢!白搭,人家都不看! 仅穿着件罩衫的裴公子带着一身酒气,坐了起来,而后又下床,走到蓝栢身后,离他很近很近。 近到蓝栢都能隐隐的感受到裴公子身上的热度。 “耳朵红了。”裴公子轻笑一声。 蓝栢总管强作镇定的说:“喝汤。” 裴公子向前倾,轻而易举的将瘦削的蓝栢拢进怀里,下巴抵着蓝栢的肩膀,慵懒的说:“你喂我。” 当蓝栢端起碗,小心的在裴公子的禁锢中转个身,舀了一汤勺解酒汤递到裴公子嘴巴的时候,裴公子却躲开了,亮亮的眼睛看着蓝栢,笑得无赖的说:“用嘴。” 蓝栢的脸腾一下就红透了。 裴昌海只是用亮的惊人的眼眸看着他,笑得灿烂。 两个人僵持了好一会儿,蓝栢才败下阵来。 慢慢的含了一口解酒汤,红着脸,带着湿意的红唇慢慢的凑到裴公子带笑的嘴唇边。 裴公子乖乖的没有刁难的贴住了蓝栢的唇,还有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就像那渴了许久的人喝上一口水的满足。 温热的解酒汤在两人唇齿间缠绵,一开始只是单纯的哺渡,只是到了后来,裴公子的唇舌开始不老实起来了,先是舌尖探到紧紧贴住自己的唇瓣,慢慢缓缓的把对方的唇舔了一遍,而后伸进蓝栢的嘴里,勾着他的舌尖与自己一同嬉戏。 解酒汤喝了一口就被裴公子强行拿走,放到桌子上。 蓝栢的手不由自主的撑着桌子边缘,裴昌海不断的加深那个吻,用力到蓝栢整个人都向后仰了。 裴昌海的手插进蓝栢的花白头发间轻轻摩擦,两个人胸膛紧贴着胸膛,心跳声都几乎同步…… 外人不知道,但是只要跟裴昌海亲近的人才知道,花名在外,整夜流连青楼花巷的裴公子,心肝宝贝可不是什么小红小绿的,甚至不是一个女的。 裴公子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一个断袖,只是刚好,心里的人是一个男人而已。 裴公子还没懂事的时候,就已经对彼时还是个刚进来做下人的少年蓝栢表现出绝对的占有欲了。 小小的裴公子还不足五岁的时候,谁要是敢碰蓝栢一下,小公子那叫一个不管不顾的扑上去跟别人拼命。 再大一点的时候,裴家里面有几个丫鬟都看上了老实又斯文的蓝栢,结果才递了个眼色,裴小公子就不得了了。才十岁的孩子,差点把那几个丫鬟生生折腾死,后来还是蓝栢用一个月不理他为威胁,他才肯放过那些女人,但是当时还是扯着喉咙在蓝栢的耳边吼了好几天,意思都是一个:蓝栢只能有他。 等到裴小公子年满十四的时候,家里准备给他配亲,裴小公子跑去问蓝栢,结果蓝栢苦笑着说挑吧,挑个贤良一点的。裴小公子只要蓝栢理会他,陪在他身边,基本上他都对蓝栢言听计从的。虽然他根本不知道配亲是什么。 哪知他随便挑了一个之后,蓝栢去给他送聘礼,送去了却一直没有回来。裴小公子跑去女方家找,却得到已经走了的消息。去问府上的人,他们却说蓝栢的卖身契自己赎了回去,不知道去那里了。裴家主母还训斥裴公子不应该为了一个下人跑到女方家,坏了规矩。还说了一大堆娶了妻要立业的训话。 可裴小公子满脑子只有一个:蓝栢不要他了。 裴小公子当场就疯了。 他再笨,再懵懂,也明白自己做什么事情了。 人人都道裴家小公子得了失心疯,一天到晚往外面跑。跑,被抓回来。跑,又被抓回来。 就这样跑了一年,又被抓了一年之后,某一次的雪夜偷跑,裴昌海晕倒在雪地里。被苏中熙捡了回去。 而裴昌海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苏中熙。 后来,苏中熙教裴昌海武功,教裴昌海冷静下来,告诉裴昌海只有强大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不然只能依靠别人给自己施舍。 裴昌海没教过苏中熙一句师傅,但是苏中熙说什么,他都会去做。 让他对苏中熙彻底忠诚的原因,是苏中熙带着满头花白的蓝栢,来到自己面前。 彼时他已经十七岁,蓝栢二十七岁。 天下之大,裴昌海都要绝望的时候,苏中熙把他的蓝栢送了回来。 裴昌海当天就把蓝栢拆皮拆骨的吃了个里里外外一干二净。 裴昌海在外面花天酒地不假,但是最后一定要在蓝栢身上重新实践一番。 裴昌海带着蓝栢回府,两年时间里面,裴昌海听从苏中熙的建议,慢慢的架空了他的母亲。父亲在朝廷做事情不管家务事,顶上一个哥哥却被裴昌海买通官场,把他调到了千里之外,整个府上是他做的主。 于是裴昌海就开始了跟蓝栢天理不容的生活。 而加入到苏中熙的计划里面,也仅仅是为了,可以更加强大,不再让任何人夺走他的蓝栢。 人总会有几样值得为其奋不顾身也得一试的事情,对裴昌海来说,那件事情就是蓝栢。 如果说要付出血流成河的代价才能换取足够强大的地位,才能让所有人不敢对他们有二话,他很乐意去做的。 让这个本就不安稳的世间再掀战火又如何? 乱世中,他裴昌海,有蓝栢就够了。 傍晚时分,好不容易出了一个早上太阳的天空,又开始灰沉沉的落着不大不小的雨,夹在风中,格外萧瑟。 金粉阁的大门处,两个小龟公正在把两只闪着烛光的大红灯笼高挂在大门的两侧,这便是开门做生意的意思了。 酣睡一整个白天,洗浴梳妆过后的一个个千娇百媚的美人们衣着暴露的倚在二楼的勾栏边上,嘴角含情的对着底下来来往往的脚步浮动的男人勾呀勾的,稍有把持不住,回家的脚步就会不自觉一转,成为了这金粉阁的座上宾了。 而在金粉阁的后院,金粉阁最头牌的雪儿姑娘却没有到她平时所坐的窗边,去等待她今晚的良人,而是在后院的一个小亭子里面,正襟危坐的等待着她的新琴师。 雪儿半年前被卖来这里,被所有人都惊为天人,一夜成了这里的头牌。 金粉阁可没有什么清官卖艺不卖身的,金嬷嬷没那么讲究,只要是个女的,哪怕是这里挂牌的小姐还是地上扫地洒水的婢女,只要客人想,出的起价码,没有金嬷嬷送不到嘴边的嫩肉。 更不要说这样一个美丽女子了。 她到这里的第十天就被金嬷嬷三万金的价格,被一个肥头肥耳的富商开了苞。 一开始她要死要活,可是时间一长,麻木了,也看开了。人生苦短,尚且有那么多身不由己的。她一个小小妓女又算得上什么呢? 雪儿低头,看着那价值千金的古琴,明明她一点点都不会弹,甚至连学琴的天分都没有。却被嬷嬷一句说,要学,就规定了她每天学琴学诗学画的。 雪儿姑娘名动淮河城,要是能在天下花魁祭里面夺得天下花魁的头牌,那可发大财了,金嬷嬷的小九九可一点都不会吃亏。 “雪儿姑娘?”一个温润又带了点凉意的声音在雪儿耳边响起。 “是的……”雪儿抬头,却看见了让她忘记呼吸的美人。 墨黑的长发如瀑布一样,堪堪遮住半张脸,露出的半张脸依然美的让人心惊。这是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美丽,也是一种让头牌雪儿姑娘都觉得自卑的美丽。 钟芷嫣看着呆呆望着自己的雪儿,心底轻叹,这头牌长得虽美,但似乎心思还单纯着,不知道还得在这人间地狱掉多少层皮呢! “我是你的琴师,无盐。你可以唤我老师。”钟芷嫣在雪儿对面放下琴,动作之间,露出了丑陋恐怖的半张脸,毫不意外的听见雪儿的倒抽气的声音。 她眉头都没动一下,好像没有看见雪儿从惊艳到惊吓的眼神过程,而是淡淡的开口说:“金嬷嬷让我教你一曲,好在一个月后的天下花魁祭中表演,你知道吗?” 雪儿赶紧收回思绪,不敢乱看也不敢乱问,认真得像一个孩子的说:“知道……” “弹琴这种东西,若无技巧,便依赖曲子。曲子若是动听,那么弹者就算技巧平平也能讨巧的。”钟芷嫣知道不远处有人在盯着自己,想来应该是金嬷嬷派来的探子,看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在教琴,所以也说得相当的一板一眼。饶是金嬷嬷这般精明的人,也绝对猜不到,这个烂了半张脸的无盐,就是胭脂楼里面琴技舞技都艳绝天下的芷嫣姑娘。 雪儿瞪大黑白分明的眼睛,带着敬畏之心的点点头。 “我在来的路上,作一首曲子,你且可以一听,若觉得喜欢的话,可以学习。若不喜欢的话,我们再换另外的。” “嗯嗯!好的!学生……额、洗脸恭听……”雪儿干巴巴的说,美丽的脸蛋还浮起可疑的红晕。她长的是很美,但是底子却是一个农村姑,直到自己被爹爹狠心卖到这里,都还没正经上过私塾,更不要说这种,跟老师面对面的教授课了! 钟芷嫣的嘴角微微一抽,决定还是不纠正小姑娘的用词错误,给小姑娘留点面子。 普通的红木长琴一摆,修长白皙的指尖轻按在琴弦上,往上一挑—— 铮铮之音从指尖流水般倾泻而出,和着那淅淅沥沥的雨声,清清脆脆的屋檐滴水声,互相纠缠,又互相绵延,颤颤悠悠直扑天际。 第66章 情之所至 chap_r();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琴声是如此的悠长,像是从天上传来的隐约仙乐,又似从心里逸出的叹息,在这个萧瑟的雨中,徒添几分悲凉。 从第一声开始,传到那金粉阁的前院,倚着勾栏的美人们听着却已笑不出来。传到铺满青石板的街边,撑着油纸伞的行人三三两两,都停住了脚步。 不由自主的,都望向那灰蒙蒙的天空,失神的望着无根水断线掉落。 似叹似怨的琴声缠绕着每一个人的耳朵,敲击着每一个人柔软的心。 想起了一些轻易不敢想起的事情,又红了一双又一双不应该红的眼睛。 直到最后一缕琴声消失在雨中,都没还回得了神。 回过神的惊为天人,而在小亭子里面的雪儿,眼泪却像亭外的雨滴一般,大颗大颗的滚落。 她想起了她家小小土胚房,想起了隔壁总是对她笑,说要娶她的黄家小哥,想起了那个被人扯着拉着来到这个地方的晚上。 好的不好的,都在琴声中,伤心欲绝。 钟芷嫣默默的递上一张手帕。这曲子是很早的时候,就在她心中不断响起的声音。她的心是悲伤的,她自己知道。只是没想到,雪儿居然能听出其中的悲伤,更甚者,陷在其中。这让钟芷嫣多少有点意外。 有感于这个头牌的至情至性,钟芷嫣说话的语气多少多了几分亲近:“情之所至,你倒是个多愁善感的。” 雪儿哭的不能自己,哽咽的说:“老师,雪儿很想学这曲子。很多话,雪儿说不出来,但是雪儿觉得这首曲子,已经替我说了。我的悲伤,我的难过。老师,您教教雪儿吧!” 寄情以琴,这倒是每个苦命人都会做的事情。 钟芷嫣点点头,便开始指导雪儿怎么放指…… “这琴声,姐姐,您这儿还有琴技如此高超的乐姬?”一个丰腴又浓妆艳抹穿金戴银的女人,惊讶万分的说。 金嬷嬷娇笑一声,暗自吞下惊讶,表面功夫十足的说:“瞧妹妹说的,这哪儿高超,也就一般……” “哎呀姐姐诶,你这是什么话嘛!我听了二十来年琴声了,好不好,还不知道啊?”女人笑得热络,显然不会让金嬷嬷这般的混过去。戴着好几只诺大金戒指的手轻轻擦了擦眼角溢出来的眼泪,动情的说:“这弹得太好,让妹妹都忍不住想起以前来了。”那些美好的,青春的年少。夜里风凉轻易都不敢回想的,可没想到会被这么一个琴曲,轻易的勾起来。 金嬷嬷眼眸里精光一转,跟这个小狐狸精认识二十年,这个女人下一句是什么她金嬷嬷用脚指头都想的出来—— “姐姐,这弹琴的到底是谁呀!妹妹可真想拜见一下……” 金嬷嬷暗地里翻个白眼,先是拜见一下,而后又聊几下天,最后就把人给她高金挖走。这小狐狸精可没在她这里少干这种事情! “牡丹呐,不是做姐姐的不想让你见,只是这弹琴的,不巧,正是我这金粉阁去参加天下花魁祭的头牌。你也知道,规矩嘛,同行之间不得在花魁祭之前相见。咱做这一行的,规矩不多,但有的,还是遵守的,妹妹说是不是?”金嬷嬷这句话说的滴水不漏,虽然她心里明白的很刚刚弹琴的人绝对是琴师,她家那个蠢货头牌不可能能弹出这种曲子,但就是因为这样,才要断绝金牡丹的念想,不然她要是知道就是她请回来的琴师,肯定卯足劲跟她抢人! 果然,此话一出,金牡丹脸蛋上的笑容就挂不住了,深呼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恭维说:“哟!这可不得了了啊姐姐,要是那个美人有了这一手琴技,在天下花魁祭夺牌那是手到擒来的事了呀!姐姐果然了不起,这下子,连汴京的胭脂楼也得靠边站了。” “好说,好说。”金嬷嬷笑得亲切,眼睛又有说不出的得意。心里更加下了决定,那个琴师虽然不单纯,但是琴技如此高超,等到天下花魁祭过后再把她赶走就行了。要是她真的能把雪儿调教的跟她这般厉害,这天下花魁,势必是她金粉阁的了! 两个时辰眨眼便过。 当钟芷嫣抱起长琴准备回房歇息一下的时候,却看见了站在那里的金虎。 钟芷嫣拿不定他是一直站在那里还是只是路过顺便看一眼,虽然昨晚下了要勾引金虎的决心,但是钟芷嫣还真没学过驭男术,根本无从下手。 钟芷嫣故作胆怯的对上金虎直勾勾的眼神,又轻轻的抱着琴稍微福了一下身,算是行了个礼。半边烂脸遮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美的扣人心弦的美貌,抱着长琴亭亭玉立的美人,只要是个男人都会看呆。 金虎站的是钟芷嫣必经之处,当钟芷嫣低着头想要从金虎身边走过的时候,金虎却开口了:“琴声很动听。” 钟芷嫣稍稍有点意外,这可是她第一次听到金虎说话。 略微的抬起眼,嘴角绽出一个开心的笑容,微微兴奋和羞涩的说:“谢谢。” 说完,便羞红了脸离开。 钟芷嫣能感觉到金虎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一种她很熟悉的目光,在胭脂楼的时候,只要她出现在众人面前,就会有无数这样的目光投到她的身上。 推开门,仔细的关好。 把长琴放在琴架上,白皙的手往琴身一探,一把薄如纸的银白长剑从琴身中抽出。 钟芷嫣点起一根蜡烛,把长剑在火苗上慢慢的炙烤着,随后又倒了点白色的粉末在其上,粉末遇热完全融化,彻底的附在了银剑上面。 一切都弄好之后,钟芷嫣又将银剑插回琴身中。 这才有空思量金虎的事情。 钟芷嫣这一年来走南闯北,也早已不是那个被人利用做棋子都懵然不知的钟家大小姐的。好人坏人,她现在也会分辨,也轻易不会相信别人,防备和疑心都是以前的十倍。 金虎真的对自己现在这样一个烂掉半张脸的女人有兴趣? 有那么顺利吗? 还是说,金虎故意为之? 为了试探? 金粉阁花厅内,金嬷嬷简直是跑得裤子都掉的下到一楼,花容失色的看着那大厅中密密麻麻的官兵,再一看那身上的兵装,手臂处绣着的“刑”字,腿都软了! 真是要亲命了!这可是刑部的直辖兵啊!杀人都不用拖到菜市口的直辖兵啊!到底又是出了什么幺蛾子的事情惹来这样一群爷? 刑部的官兵看都没看一眼金嬷嬷,直接喝了一声:“搜!” 所有的官兵二话不说开始赶人,清场,把那些美人都粗暴的推在厅里面的一个小角落,动作之粗暴,就是一个要把金粉阁掘地三尺的气势。 “哎哟!哎哟!官兵大人!可别啊!您搜什么跟嬷嬷说,说不定嬷嬷知道啊!我的祖宗哟!那东西轻拿轻放摔不得哟!”金嬷嬷给这群野蛮的人弄得又急又气,事情来的突然,她也没有想到这么大阵仗,不然她早就找靠山去了。 一个领头模样的男人拧着眉扯出金嬷嬷来,粗声说:“昨晚镇国将军的小公子进了你这花楼就没再出去过,说!是不是你这花楼搞的鬼!” 金嬷嬷简直要跪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赶忙的说:“这位官爷,这位爷,金粉阁一夜多少恩客,谁走谁没走真没注意。但是绝对不是我们呀!给我们一百个熊胆都不敢动那位公子啊!这位官爷,求你明察啊!” 金嬷嬷这还没下跪呢,二楼就有一个官兵大吼:“大人!河里有浮尸!” 什么? 领头转身带人冲了出去,金嬷嬷也跌跌撞撞的白着一张脸跟了出去。 消息传回京城的时候,震惊了整个朝野。 镇国家的小公子都有人敢动,这是吃了多少斤熊心豹子胆才干的出来的事情? 镇国府上几位夫人发了疯一样的疯狂找各自的娘家,各自的势力,发誓一定要把凶手给揪出来! 当晚,温柔乡**窖金粉阁红灯笼被人狠狠的扯下,所有的人包括金嬷嬷都刑部的人扯出大街上,淋着雨的审问,要是有不答的,或者眼神闪缩的,当街行刑。一时之间,往日热闹的一条街无一行人,哀嚎此起彼伏,颇有一番人间炼狱的景象。 钟芷嫣也被扯了出去,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心,金虎就站在她傍边。金虎的另一边是金嬷嬷,但是金嬷嬷是被审问了最久,也是被用刑用的最重的,毕竟人是在她这个金粉阁里面出事的,就算打死她这个嬷嬷也恐怕京城那帮女人也会说应该的。 轮到钟芷嫣了,一个官兵看见这张美丑如此突兀的脸,愣了一下,倒没有像对其他妓女一样的对她,只是说了一句:“到你了。”就带着钟芷嫣往那个领头那里走。 领头也站在雨中,但是似乎雨中能让他变得更加清醒和锐利,那双漆黑的眼睛非常有气势,一般女子都会吓的腿软的。但是钟芷嫣却是不卑不亢的福了一下身,低着头,一副温顺的样子。 “什么名字?” “无盐。” “那里人?” “钦州。” “在这儿做什么的?” “琴师,负责教导雪儿姑娘。” “见过何小公子吗?” “没见过。” “昨晚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吗?” “没有。” 一来一往,钟芷嫣答的沉稳。这让听烦了女人哭嚎的领头心里不自觉的涌起一丝好感,总觉得眼前这个毁容的女子跟那一圈儿胭脂俗粉来得更让人舒服。 第67章 天谴的事 chap_r(); 钟芷嫣回到那里的时候,金虎默默的递了一把伞给她。 钟芷嫣笑笑的摇头,这金嬷嬷都被雨淋着呢,她一个小小琴师打伞?要是金嬷嬷察觉她想勾引金虎的话,她的计划就失败了。 金粉阁里面的人都问了一圈之后,刑部的人扣走了金嬷嬷,还有和其中一个浮尸晴陽亲近的几个人,风风火火的就要往这城主年家杀过去了。 刑部的人都走了之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美人们三三两两各自进房间压惊,那些奴婢小龟公的,则在金虎的授意下,收拾残局。 钟芷嫣全身上下被雨淋了个透,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转身就想回后院换上干爽的衣服。 不料金虎却跟了上来。 前楼到后院要经过长长的一段走廊,钟芷嫣虽然有点惊讶,但是到底没说什么,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的一前一后的走着。 当快要走到钟芷嫣的房间的时候,金虎却开口了—— “金嬷嬷不在,你趁这个机会逃走吧。” 钟芷嫣不解的回头,对上金虎淡淡的表情,带着点小心的问:“为什么要逃走?我只是琴师而已。” “金嬷嬷打算杀你灭口。”金虎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金嬷嬷压根儿没说过的话。 “为什么要杀我灭口?我只是一个琴师而已。”钟芷嫣依然不解,明眸里面的疑惑那叫一个真心实意。 “因为我和你好上了,金嬷嬷妒忌了。”金虎淡淡的说,看他的表情好像只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般云淡风轻。 钟芷嫣脸上的表情僵住了,金虎这是撒什么癔症?她一句也没说过要跟他好好吗? “我没说过要和你好。”钟芷嫣硬着头皮说,虽说她是存了勾引金虎的心,可是这金虎她根本看不透,现在更是大刺刺打的说出她最顾忌的东西,这个金虎到底是什么来头? “你是没说,我也没想跟你好。”金虎继续打哑谜一样说着似是而非的话。 “那我们没有关系,金嬷嬷也不会妒忌,我就可以留下来了不是吗?”钟芷嫣努力的理清思绪。 “我们没有关系,但是我会去跟金嬷嬷说有关系。刚刚金嬷嬷已经看见我给你递伞了,她看见了。”金虎一个大男人木着一张脸,说的句句都是混账话。 钟芷嫣皱眉,实在是搞不懂这金虎这般又是为了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不过是一个琴师,没得罪你什么吧?你一个大男人就这么欺负我这么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 就算金虎自己也觉得一个大男人欺负这么一个小女人确实是很混账的事情,他也不得不说。 他眼睛迅速的闪过一丝无奈,而后又继续木着脸说:“总之,金嬷嬷知道你勾引我之后,一定会杀了你的。你要是不想死,赶紧走。”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钟芷嫣冷冷的问。 “觉得你丑,碍眼。”金虎嘴角一勾,七分敷衍三分恶意的说。 钟芷嫣天资聪颖,脑子不知道比普通女子好使多少倍,几句话就听出了金虎的真正意图。 说什么杀死不杀死的,目的不就是想让她离开? 要是真的不在乎她会不会被杀死,又何必特地跑过来说? 还这么光明正大的说,你不走就弄死你了。 理由是因为丑? 真当她钟芷嫣是黄口小儿吗? 钟芷嫣扯出一抹笑,慢慢的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更加不走了。金嬷嬷要杀,就来杀好了。反正无盐孤身只影,无依无靠,死那里不是死?” 金虎显然没有想到钟芷嫣是如此难缠的,他还以为这种小女子,随口几句恐吓就能逼得她们花容失色的逃跑呢! 看来这个无盐琴师,没有外表那么娇弱嘛! “这个金粉阁里,到底是什么让你死也不怕的留下来?”金虎咄咄逼人的反问。一介琴师,手无缚鸡之力,居然就这么胆大包天的在死亡面前都不怕,看来这个无盐来这里的目的确实如金嬷嬷所说的,不单纯。 钟芷嫣一笑,对啊,是什么? 无论是什么,钟芷嫣只知道,都别挡路。 钟芷嫣心一动,换了一种策略,慢慢的跟金虎说:“不管你信不信,我的父母被奸人所害,这花楼里有我想要的线索。在没有找出来之前,我不能走。” 金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以为是名,以为是利,还真没想过会是这么一个理由。 “这是真话,我无盐就算天打雷劈也不会用死去的父母骗人。你说是什么让我死也不怕,那么是因为……”钟芷嫣本来只是单纯想要说服金虎的,但是没想到说道这里,眼睛控制不住的红了,声音哽咽:“我父母在九天黄泉之下,尚且死不瞑目。我这个做女儿的,多活一天都是在父母牺牲下得来的侥幸,又岂敢贪生怕死?为人儿女,父母含冤而死,又怎么敢逍遥自在活着?是!我进这金粉阁不单纯,有目的。我想找出真相为父母申冤又有什么错?也许我不长眼阻挡到你们的路了,我道歉,但是,在没有找到线索之前,我绝对,绝对不会走。” 一番话说下来,竟然让金虎哑口无言,一种苦涩的感觉爬满胸口,让他竟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让他赶一个欲为亡故先人申冤的小女子赶走,这种遭天谴的事情,他金虎还真的下不去手。 金虎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没说会不会放过她,也没说会不会跟金嬷嬷说,反正一句话也没有,转身就走了。 只留下钟芷嫣,最终在门前收不住情绪,忍不住崩溃大哭…… “金已供出年,刑至,淮将变天……”金虎在书案前提笔写下这一句话。 而后笔尖停顿在半空中好半响,才重新蘸墨,往下写道:“琴,未赶成。” 最后才把墨迹已经干枯了的小纸条装进一个小竹筒里,封上含有剧毒蜜蜡,递给在窗外等候的密探。这为了防止不是他们这一边的人得到这些信件,若事先手不浸泡解药,再去开蜜蜡的话,指尖一碰,人立马化成一滩尸水。 金虎难得忧愁了一回,想起自家主人要是知道自己没把事情办好,指不定又会怎么惩罚他。上次他忘记将金嬷嬷与年家的一封信眷写一封给主人送去,差点活不过那年的冬天。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一想起钟芷嫣的话,金虎就觉得,真的是毫无人性的人才能狠下心去伤害这姑娘。 密探的速度比之千里马过犹不及,这夜的半夜时分,小竹筒已经送到金虎主人的手中。 白天睡了一整天的金虎主人此刻正是精神奕奕的时候,用解药泡过手后,就打开了小竹筒。 纸条只扫了一眼,金虎主人的后槽牙狠狠的一磨,发出让立在傍边的密探寒毛竖起的恐怖声音。 “下去。” “是,苏爷。” 金虎主人,也就是苏中熙苏大爷,将纸条放到烛光中,眼神凶狠的看着纸条被火舌卷起,瞬间成了灰。 赶不成?什么叫赶不成? 就不能说详细一点吗? 心情不爽的苏大爷好像忘记了,规定来往文书尽可能简单的那个人,正是他自己。 到底是为什么赶不成?金虎这么凶神恶煞的出马都赶不走?钟芷嫣当真要在青楼混到底不成? 苏中熙气闷,却无计可施。面对钟芷嫣,他除了放金虎去吓走她,还真的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好方法把那个倔强得跟石头一样的女子送走。 裴昌海的话,他也听进去了,所以,才决定让金虎出面。可他小看了钟芷嫣的决心,也小看了自己对钟芷嫣的感觉。 好像,知道钟芷嫣越是这么倔,他的心就越是难受。 就在苏中熙眉头皱的死紧的时候,门被极有教养的轻磕三声,而后又静静的等待这苏中熙的传唤。 苏中熙松开眉头,又恢复了京城那一套玩世不恭的嘴脸,轻佻的说:“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白衣美人端着热气腾腾的食物走了进来。 “爷……睡了一天该饿了,玲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黑米粥,过来吃点吧。” “好。” 温柔的美人,温暖的食物,舒适的卧房。这应该是天下所有的男人梦寐以求的场景。 苏中熙嘴角挂着笑,心底却很是不耐。这个方大人给他送来的美人实在是太过黏人,天天一副温文尔雅知情识趣的无趣样子,偏偏方大人对苏中熙还是很有用,现在还不能无视。而苏中熙自然知道这小美人没少将他这边的情况报告给方驺。 苏中熙上前搂着美人的小腰,享受着美人的照料,食物都是一口一口吹凉喂到嘴边。 心里实在非常不耐玲珑一汤勺还不够他半口的量,按照她这样为天亮都吃不完这碗粥。所以苏中熙以不能累着美人的理由,自己把碗接过来三两口的喝完了,嘴巴砸吧砸吧的,一副愿意溺死在温柔乡里面的鬼样子。 东西吃完了,玲珑眼如媚丝的吐着温热的气息,主动将红唇送上。 苏中熙却偏头一躲,抱歉的跟玲珑说昨晚玩的太过,现在还没缓过来。 哪怕玲珑娇羞的说只是亲一下,苏中熙都坚决不同意,半哄半推的把人弄了出去。 最后自己在房间里面擦掉刚才的冷汗。 他有阴影了。 真的有了。 他现在跟谁亲热都觉得会被钟芷嫣看见。 第68章 人间地狱 chap_r(); 明明两个人互相之间啥也没说,但是他就是想着钟芷嫣,不停的,反反覆覆的。 看来得加快步伐了,起码得尽快利用完方大人,把玲珑扔出去! 虽然苏中熙觉得没有多大的可能,但是他还是不想某天若钟芷嫣到了这里,发现这个女人。 别问他为什么,就是不想! 此后一个月,京城狠是热闹了一番。首先是镇国家小公子被人从淮河里捞出,一切的指证都指向那淮河城主年家的小公子年霍主使。镇国大将军亲自从边疆快马加鞭赶回来,白头人送走了黑头人。就是这战场上的铁汉子,也禁不住红了眼圈,嘶吼着一定要把凶手碎尸万段! 而后又是年家小公子年霍在刑部的监狱里面离奇死亡。本来还四处奔跑想要把儿子保出来的年家主人年国良闻到消息的时候当街痛哭。而且一口咬定是镇国家的人下的毒手。当然,这种猜测也不无道理,因为刑部这种地方不是普通人能够进去,里面机关重重,又有众多高手守护。年霍公子在刑部死了的那晚,刑部一切正常,连个人受伤的都没有。可见是内部的人动的手,而有那么本事能够在刑部里面动手的,自然是手握十万大兵的镇国公了。 镇国府给的回应就是你儿子死是天谴,跟他镇国府没半毛关系,不仅没有关系,镇国府还要求刑部继续审,裁定已经死了的年霍有罪,然后要对已经是一具尸体的年霍施以碎尸万段的极刑。 年国良一夜咬碎了血牙又急白了头,悲愤得简直想杀了镇国府上下九族。你儿子死了好歹全尸,你还要我儿子碎尸万段! 这件事情闹得太大,连两家背后的靠山也惊动了。镇国公带着一群娘子君拜访了他的老师——当朝国师,恳求老师为他做主,还他枉死的儿子一个公道。 年国良则以一副白头憔悴又凄凉的姿态去找了他的表姐——当朝太子的母亲,陈贵妃。哭诉着年霍的死,还有镇国公那家子的咄咄逼人,天理不容。 陈贵妃和当朝国师钟英淪不和那是朝中每人心知肚明都知道的事情。 钟国师曾在朝上痛斥陈贵妃媚上祸主,直把天下最受宠最尊贵的女人批了个体无完肤。 陈贵妃也没少在皇上耳边吹枕边风,说钟国师年事已高,该是回乡颐养天年的时候了。 没人知道皇上是怎么在这两个人之间保持平衡的,反正多年来这两个大神时不时都有对掐,但就是掐不到要害那里去,通常都是皇上不痛不痒几句知道明白就过去了。 但是这一次可不是小事。一下子两家的小公子都死于非命,而且凶手都不偏不倚指向对家。年家是陈贵妃的爪牙,镇国公是钟国师最为亲近的弟子,年仅十五就拜在国师门下,一句老师一喊喊了半辈子,情分绝非是门生那般的简单。 这件事情沸沸扬扬的闹了京城一个月,结局就是陈贵妃这个爪牙被狠狠的拔掉,肥缺淮河城主一位,换了钟国师的某位得意弟子上去。 淮河城彻底易了主,再无陈氏一派立足之地。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情落幕之时,镇国府做了一件举国震惊的事情。 深夜年府起了大火,火势迅速蔓延,把隔壁的几个大户人家也烧着了,跑出来的人死里逃生,在睡梦中被浓烟呛死的,烈火烧死的,就再也逃不出来了,那晚一共烧死了二十九个人,年家十九人,隔壁皇甫府、木府十人。年家里,除了当时在京城的年国良,年氏一家,灭顶之灾。 已经连续下了两个月的大雨也浇不息那大火,扯开心撕开肺声嘶力竭也唤不回已逝生者的魂魄。 那晚,淮河城内哭喊声尖叫声,宛如人间地狱。 当晚所有的朝臣连夜进宫,每人手握玉板,跪在凌霄殿外,势要胆大妄为的镇国公还天下一个公道。 陈贵妃也死去活来,哀嚎恸哭的叹她的好弟弟惹上疯狗,招来这大灾。更加咒骂这镇国公府上下不得好死,在皇上面前生生的跪了一夜,非要皇帝血债血偿。 因为放火的人被人认出来是镇国府的人,当真是想抵赖也抵赖不了。虽然那阴毒的火是几乎疯癫的大夫人命人放的,但是镇国公是一家之主,又岂能推卸得掉? 这件事情太没人性,太过残忍,让皇帝都彻底的震怒了。 钟国师即使哀叹自己的学生有了个疯婆子拖后腿,却无可奈何,不敢说出任何一句护着学生的话了。 最后的判决是,皇上念镇国公护国有功,且放火的主使是其夫人,在边疆的镇国公并不知情。但是镇国府上出了这样泯绝人姓的疯子,镇国公难辞其究。镇国府上十二位夫人,全部处以死刑,还有她们的亲近的仆人,也以没有劝住主子为由,一起陪葬。 人数不多不少,刚好二十九。 这就是朝史中最著名的“青楼二十九”一案。因其最初原因就是因一名青楼妓女所引起的,也就在二十九前加上青楼二字,以警后人。 京城最大的两尊大神狗咬狗骨的时候,苏中熙和裴昌海正在裴府内,悠闲的赏雨景品茶下棋。 他们都是纨绔子弟,连名字都传不进那些干正经事的大人贵人的耳朵里面,虽然有刑部的找过他们两个,但是也就是走了过场,随便问了几句就走了。 谁都没想到他们两个身上,谁也没想到年何两家公子的对上,是有人故意为之,而这个人,是京城里面最不学无术的翘楚——苏爷。 而这,只是苏爷这盘棋的第一个子而已。 外面风头火势,两个人为了安全起见只能低调的串串门,顺便坐实外面的“怂蛋”的传言,那两家公子,出了点事情就吓得做起缩头乌龟了! 这天轮到苏中熙到裴府了。 一看见在亭子里面吃着精致的点心,身边还站着个身亭如玉的蓝栢,一脸春风得意的裴昌海,苏中熙脸都黑了。 亭里没有外人,裴昌海什么事情都不瞒蓝栢,苏中熙也懒得去防他。 “完了?”裴昌海一看见走一身低气压走进来的苏中熙,就慵懒的开口问着。这日子呀,真的是快活赛神仙了。因为低调的关系,现在所有的行动一切停摆,相当于放了所有人一个月的假,而裴昌海天天在府邸里面守着他的小管家过日子,得空偷了小嘴儿,睁开眼睛这人就立在身边,晚上也是抱着睡觉的。一个月下来,咱裴小公子俊脸都圆润气色好了不少。 反之苏中熙,淡淡的表情蒙上一层阴翳,不需要扮纨绔子弟的时候,连眼睛都是压得人几乎站不住脚的锋利。这苏爷的脾气,在这一个月里面,又见长进了。当然,他低下的下属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裴昌海可是门儿清的知道,这一个月以来,那个钟芷嫣在金粉阁那里,该教琴教琴,该吃吃,该睡睡。不管是谁去劝她离开那个金粉阁都没有。苏中熙也没少偷偷的跑过去,但是讲不到两句就被钟芷嫣给彻底无视掉。 来硬的怕伤着她,来软的压根不买账,去找金嬷嬷,那个躺在床上都全身都是伤的金嬷嬷居然还惦记着那劳什子的花魁祭,说什么都不肯赶钟芷嫣走。金粉阁刚刚出了这样一件大事,苏中熙还真不好再在金粉阁动手。不然很容易惹火****。 苏中熙后槽牙都要磨平了,还是拿钟芷嫣没有办法。 最后看着还有几天就到那个所谓的天下花魁祭了,到时候,天下花魁祭在汴京举行,钟芷嫣肯定要亲自带着学生来的。到时候,苏中熙会亲自把钟芷嫣扣在汴京的。 今天是镇国府上那二十九个人行刑的日子,街上人潮涌涌,个个都翘首以盼着作恶多端,在京城里面横着走的镇国府那些疯婆子人头落地。 镇国公上交了帅印和兵权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就连今天他的众位妻子行刑,也没有出来送她们最后一程。老百姓都在感叹说:恩爱不移是夫妻。可这十二个女人都嫁的是负心郎,这都要死了,都不来看最后一面,送最后一程。当真是个混蛋。 杀人也不过头点地,这一天正午,菜市口彻底的被血染红了一层。 苏中熙在临近菜市口的酒楼厢房里面,冷眼的看完了整个行刑过程,才来的裴府。所以裴昌海才会这么开口就问。 “嗯。”苏中熙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随后坐下,蓝栢马上上前为其倒上一杯名茗。 裴昌海眯着眼睛看蓝栢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青白的骨瓷茶壶,温润如玉的样子,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而后,又懒洋洋的开口说:“镇国府上全养了一堆疯婆子,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都做的出来。本来也没想动镇国府太多的,倒没想到,自己把自己捅死了。女人真蠢。” “那些从小就是人上人,荣华富贵,别人在其头上拔根草,恨不得毁别人一块田的主。有今天很应该。”苏中熙冷冷的说。本来他的计划里面,根本就没有这群老母鸡什么事情的,无非就是何小公子一死,年小公子一死,两家开始狗咬狗骨头,幕后的靠山肯定要出来斗上一场的。 第69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 chap_r(); 镇国府讨到便宜那是苏中熙早就想到的事情,但是他没想到这群被富贵腐蚀了灵魂,早已失去道德人性的狠毒女人,竟然像疯狗一样咬紧不撒口,非要灭人一门,还连累无辜的人死去。 虽然现在这种结果对苏中熙他们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两大派系互相掐架攻击,他就能趁着他们全副注意力都在对方的时候,寻找他想要的东西。一来打击他们的势力,二来还能摸摸底。苏爷这一计实在是很高。 可是淮河城被活活烧死的二十九个人,也成了白骨累累的长城第一层。 裴昌海眯着眼睛,手拉起立在傍边的蓝栢的手,像是摸着一块上好的宝贝一样,慢慢的摩擦着,叹口气说:“二十九……以后会死更多吧?” 一将功成万骨枯。 况且他们要做的事情还比要成为将军更加让人不敢想。 苏中熙撮了口好茶,感觉茶的清香在唇齿间流连。在这种阴雨连绵且越来越冷的天气,是最好不过的享受了。 但是苏爷却没多大享受的样子,反而是看了一眼亭外的绵绵细雨,说:“这雨下了有足足两个月了吧?” 裴昌海也跟着看一眼,苦笑说:“可不是吗,听说很多地方都开始发大水了。随着这天气越来越冷,估计又是横尸遍野的一个冬天了。” “如今的朝廷,满朝上下,官吏大臣,足有万余人。真正为百姓的有多少?就连是,他们的皇帝,都每天沉溺在温柔乡里。后宫有阉党奸妃当权,外朝又有老眼昏花恋权的老头,不问好歹纵容低下的人危害百姓。这些人,玩弄权势个个精通其中,心中却无一席为苍天百姓留的地方。”苏中熙不紧不慢的说,但是眼中的憎恨却是如此的分明。 冷硬的嘴角微微翘起,形成一个诡异阴森的笑容,带着嗜血的狠辣。 “如此皇帝,如此朝廷。” “还要他何用?” 裴昌海握紧蓝栢的手,沉默着。 他跟随苏中熙只是为了,在这个视两个男人的感情如洪水猛兽,天理不容的世间,生生的撕开一个缺口,好安放他的蓝栢。 苏中熙不是。 他是为了这天下而来的。 虽然是早已知道的事实,但是从苏中熙嘴里听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裴昌海还是觉得震惊了。 那个人,可是他老子啊…… 淮河城,金粉阁。 金虎捏着一支跟他完全不相称的小楷毛笔,在案头上埋头苦写。 这要是被金粉阁里面的小龟公看到得吓死。他们眼中的大老粗护卫金虎居然还有这么老老实实一字一句写字的时候。 十个龟公有十一个龟公都会说金虎只是一个大块头,不要说字了,说不定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大块头拧着眉,吃力的写着他能写出来的最小的字—— “早,琴卯时初起,早膳为街头黄记云吞。而后,练琴两时辰,回房用午膳,午休一时辰,外出。而后,与雪儿用晚膳,教琴……” 洋洋洒洒写了一整张信纸。 大块头金虎写得快要欲哭无泪了。在他没有赶走琴师之后,主子又来了新的命令。把钟芷嫣每天的衣食住行什么时候起什么时候睡,见了什么样的人吃了什么东西,无一不详的跟他一一报备。如果每天守在他房外的密探知道,自己每天送的都是一些唠唠叨叨毫无重点又毫无意义的信,不知道会不会吐血? 金虎不知道这个无盐琴师是怎么引起他家主人注意的。但是他一点点都没往主人可能看上无盐琴师的方向那里去想。 为什么? 开玩笑吗?京城府邸上一个如娇似玉的玲珑美人不要,看上这个半张脸烂成泥的无盐琴师? 金虎其实对无盐琴师没有恶意。他也没有特别讨厌她,相反,还觉得这个女子眼神淡淡的,比一般女子来的有韵味。但是他家主人可不是吃素的,更加不是那么不在意外貌的,不然,他就不会有京城第一纨绔之称了…… 主人的意思做下属的想破脑袋都猜不出来这个是常态,只是那么主人规定的一定要写满整张信纸而且字迹要小,要详细这种就让金虎一个大男人想哭了好吗! 望了一眼窗外灰沉沉的天,金虎皱着眉头加快手上动作。 金嬷嬷快要醒了,得赶紧。 钟芷嫣早就知道金虎在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了。 从她睁开眼睛,到闭上眼睛的那一刻,钟芷嫣都能感受到金虎那视线。 而且很多时候,金虎是光明正大的看的,她出去买了早膳,回头就能看到金虎站在身后不远处,吃个午饭,抬头就能看见金虎在走廊另一边看着她。 看得钟芷嫣都觉得莫名其妙。 不赶她走,就来盯着她? 但是她没有去问,也知道就算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金虎不是普通人,他背后是谁她也不关心,如果这样可以让他们那一边的人确认她没威胁,那他喜欢看就看吧。 钟芷嫣一边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边抱着长琴来到亭子边。 亭子里面,雪儿已经正襟危坐的坐好了。 钟芷嫣心里面还是挺怜惜她的。确实是天资缺失,但是学习态度却很好。没有像很多头牌那样耍脾气,弹两下就嫌指尖疼,娇气得不肯弹了。 “老师。”雪儿一看见抱琴半遮面的钟芷嫣,便欢喜的喊了一声。这么多天相处下来,她已经越来越喜欢这个老师了。虽然她常常望着天空发呆,但是她身上的气质真的让人非常想要亲近! “昨日说的不足之处,今儿改过来了吗?”钟芷嫣放下长琴,微微的低下头去调琴音,一边漫不经心的问。她确实有在教雪儿,而且越教越认真。她真的希望雪儿能在天下花魁祭取得头筹,因为这样的话,随便进一个达官贵人的府上,也好过这样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红万人尝。 雪儿带着点羞涩的点点头,轻声说:“都改过来了。” 钟芷嫣带着点惊讶抬起头,“都改过来了?” “嗯……”雪儿认真的点点头,还给钟芷嫣看自己指尖的伤痕,兴匆匆的说:“老师,雪儿都改过来了。请问雪儿今晚能上台弹奏了吗?” 钟芷嫣略带着惊讶。因为之前雪儿虽然上课认真,也有在练。但是仅仅是上课练习而已,一个错误的地方,通常要钟芷嫣讲上三四遍,拖个三四天才能改正过来,可是这几天,雪儿却像换了个人一样,上课比之前认真了十倍,练琴更加是认真得不得了。还老是追问钟芷嫣她的水平能不能上台演奏这首《水可诀》。 一切的一切,都反映了雪儿的不同寻常。 但是钟芷嫣不喜探听别人的内心,而且雪儿练那首曲子练了有差不多一个月,过几天就要上汴京花魁祭了,现在让她上台操练一下也是好的。 钟芷嫣点点头,说:“应该可以了。” 雪儿兴奋的笑了,娇嫩的脸蛋红扑扑的,几乎是跳起来的说:“我去梳妆打扮一下!” 当晚,几乎这淮河城里一半的男人都闻讯赶到了金粉阁,个个都兴致高昂的伸长脖子,想听一下消失了近一个月,淮河城头牌雪儿姑娘的古琴献艺。 身上的外伤内伤都好的七七八八的金嬷嬷重新穿金戴银,这还没开场,嘴角都已经要笑裂了。袖子里塞满了全是那些男人递给她,让她帮忙安排个好位置的小费。 金嬷嬷这被“青楼二十九”一案折腾得死去活来的小心肝啊,总算得到些喜气了。 一整晚都扭腰拧臀的,半个****都露了出来的暴露衣着,在男人里面如鱼得水的穿梭着。 这金粉阁啊,总算是走出了“青楼二十九”的阴翳,一口气给缓过来了。 钟芷嫣一身白衣,墨黑的发丝直垂而下,盖住了会让人倒抽一口气的烂脸,露出来的半张美人脸让所有看见的男人都看傻了眼睛。 她微微低头的时候,又在不经之间,露出了大半烂脸。那些看傻眼睛的男人当下就恨不得挖了自己的眼睛,一个个收回目光在台上,再也不敢看这个坐在二楼雅阁窗边的无盐女。 金嬷嬷不知道是做给别人看的,但是真心敬重老师。总之,雪儿第一场表演,金嬷嬷给钟芷嫣安排了一个视野最好的雅间。 从钟芷嫣的角度望过去,诺大的花厅里面,娇笑的美人们,高声谈笑挑逗的男人们,纸醉金迷,又热闹非凡。 钟芷嫣有点微微失神,苏中熙也是这些地方的常客,是吗? 心底微微苦涩,却不停的告诫自己别想。什么都别想。 他和她,不是一路人。 今晚金粉阁爆满,不知道气死这淮河城里面多少家青楼了。 但是呢,这人一多,麻烦就多。 且先不提那些三言两句不合就要动手的各种纨绔子弟,也不提那些口袋里面有几个钱就装大爷把人踩在脚上的有钱商人,但就是客人一多,得,没地儿坐了。 金粉阁什么地方?又不是紫禁城,还有进不得的? 金嬷嬷是什么人?又不是陈贵妃,还会把塞到袖子里面的钱还回去不成? 这样一来二去的,当钟芷嫣看到金嬷嬷满脸笑容探头探脑的探进雅房的时候,心里面就很了然了。 一个没给银子,还要金嬷嬷自己倒贴银子的。 一个是给很多银子,是金嬷嬷的金钱龟摇钱树的。 这雅房最后落在谁手里,那是不用说的事情了。 第70章 价高者得 chap_r(); 纵使是金嬷嬷这般脸皮比城墙还要厚的人,此刻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她带着钟芷嫣往二楼走廊一个小角落走时,嘴里还叽叽喳喳的解释着:“哎呀,琴师啊,这真不好意思了。本来呢,您辛苦把雪儿教得这么好,这第一场表演您就应该舒舒服服的看才对。可是呢,您也知道我这儿,是吧!全是那些得罪不起的大爷,嬷嬷我都没想到今晚会这么多人。主要是来的那位,嬷嬷是真得罪不得,真的是对不起老师您呐,回头我给你多封个大红包啊!” 得罪不得大爷,就可以把别人这样弄来弄去。 钟芷嫣点点头,没说什么话,但是心里也还是不舒服的。 钟芷嫣刚好在走廊那个小角落坐下的时候,四五个小龟公赔着笑点头哈腰的带着人上来了。 “哎哟!南宫公子啊!您来啦?真是对不住,嬷嬷一时眼挫,没及时下去迎接您,真的是对不住了。来来来,这边这边,看得最好最正中的雅房已经给您准备好呐!”金嬷嬷笑的夸张又热络,亲热的迎了上去。 因为钟芷嫣的位置实在是很不好,就是在楼梯口的位置,人来来往往都是在那里。 钟芷嫣忍着不适感,尽量安静的坐在那里,听着金嬷嬷笑得跟个老母鸡一样扯皮条。 而后,钟芷嫣听到一个如击水般清润的男声,在自己身后响起。 带笑的,温柔着说:“金嬷嬷不必多礼了,这番来的着急,没预先让你留个房间,还劳烦你费心替我们安排了。” “哎呀南宫公子就是客气客气!金嬷嬷这金粉阁就是寻欢的嘛!想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来,那雅房呀,都给公子留着!这边请,这边请……” 来青楼的,什么样的男人都有。像是这位南宫公子的,讲话如此的温文尔雅,是最受美人们欢迎的一种了。 钟芷嫣端起桌上的茶杯,听见背后那一大群人哗啦啦的走过,抬起白皙的手,喝了一口茶水润润喉。 可这茶水才刚入口,人就被狠狠的撞倒在地上! “啊!对不起!”一个娇嫩明显是小女孩的声音慌张的响起。 一时没防备的钟芷嫣摔下的瞬间用手臂撑着地,总算没整个人趴到地上的难看。 然后一双嫩白的小手扶了她起来。 钟芷嫣顺着那双手望过去,一个女扮男装却掩不住唇红齿白的小女子,目测那年龄不超过十三岁,声音清脆的很。 “走太急了,这位姐姐你没事吧?”小女子着急的问,好不容易才磨兄长带她来见识一下,可别撞了个人又被送回家啊! “没事。”钟芷嫣低头,轻声说。 “额……”小女子看见了钟芷嫣的脸,顿时惊住了,嘴巴磕磕巴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边的骚动引起了走在前面的人的注意,已经差不多走到厢房的人,又折返回来。 “哎哟!无盐老师你没事吧?”金嬷嬷的大呼小叫。 “怎么了?” 钟芷嫣稍稍摇头,示意金嬷嬷自己没事。 而后又抬眼,引入眼帘的是一个白衣泼墨的青年,剑眉星目,长的十分俊俏,是那个南宫公子。 南宫公子先是看见了自家妹妹扶起一个低着头的白衣女子,心里好气又好笑,这个闯祸精又闯祸了。可当他走了回去,看见这青丝半掩的女子时,呼吸一窒。 白衣胜雪,黑发如墨,微微低首,道不出的清韵。 好美的女子。 “哥哥,我不小心撞到这位姐姐了……”南宫敏搓着手不安的说。 南宫竹却失神了,没有理会他的妹妹。 金嬷嬷瞬间插进来,一声娇笑把所有人的元神拉了回来,挥挥手帕,笑眯眯的说:“哎呀!没事没事,都是一场意外嘛!我看这位小公子也不是故意的,我家琴师没有什么事情,绝对不会计较的,是吧?琴师?” 金嬷嬷一边笑着,一边不着痕迹的踩了钟芷嫣一脚,示意钟芷嫣跟着她的话走。 钟芷嫣气闷,这个有钱就是大爷的地方! 钟芷嫣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脸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低声说:“嬷嬷,我回房间拿点东西,等下回来。” 说完,不等他们反应,转身就下楼梯了。 只是下楼梯的一瞬间,青丝微扬,彻底的把那毁容的半张脸暴露在空气中。 金嬷嬷早已熟视无睹,转眼笑眯眯的去招呼南宫公子。 只是看见那南宫公子又惊又复杂的眼神追着那道白色的身影时,金嬷嬷笑了笑,对这种目光早已见怪不怪的说:“那是我们这里的琴师,正如公子所见,单看半张脸是绝世美人,但是另外半张脸却是恐怖夜叉。我们这里很多客人看了她一眼都想点她,可怎么着?再美毁容了也白搭不是?那半张脸实在是太恐怖,嬷嬷都不敢看呐……” 南宫公子的目光一直看到钟芷嫣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面,才慢慢的说:“琴师,是吗?……” 借口逃开的钟芷嫣在外面磨蹭到差不多开场了,才又跑到三楼,找了个视线差不多的位置,坐都没坐下,就在这么站着。 金嬷嬷笑眯眯的上了那个在花厅正中间的小小舞台,喜气洋洋的说:“各位客官,大家都知道,今天呢,是我们金粉阁头牌雪儿姑娘,在上天下花魁祭之前的率先亮相。大家这几天都要抓紧啊,咱家的雪儿姑娘呀,过几天就要上京啦!今晚呢,老规矩。雪儿姑娘出来献曲一首,而后开始今晚的喊价,价高者得!” “好!” “废话什么!赶紧让雪儿姑娘出来!” “是啊!快点让她出来!” 下面早已经是一派的狼嚎鬼叫的,那些男人的好色展露无遗。 金嬷嬷笑着下台了,打了个眼色,示意下人们上台把雪儿姑娘的琴给摆好…… 一阵丝竹声响起,一个步步生莲的美人款款步上台。 台下一片死寂,全部都看呆了。 本来平日里的雪儿就很美,此时刻意梳妆打扮一番,那更加是惊为天人。怪不得金嬷嬷对天下花魁祭都觉得是囊中之物了。 美的如画中人的雪儿眉目含情,又带了点羞涩,微微抬头,正看看见那二楼正中的雅房。 那里有一位翩翩贵公子正看着自己。 雪儿脸蛋潮红,心跳得很快。 她深呼吸一口气,而后在琴前面姿势优美的坐了下来,指尖轻柔的放在琴弦上面,往上一挑—— 正是一个月以前在金粉阁上空回荡过,让许许多多的人至今都念念不忘的《水可诀》。 钟芷嫣在三楼听着雪儿的琴声,虽然还有些许的地方不足。可是,雪儿才学习了一个月,能弹出这种程度的,也是非常不错的了。 钟芷嫣还注意的看了一下底下男人的反应,嗯,还是很不错的。 一个个听的如痴如醉的。 一曲终,钟芷嫣松了一口气。这种程度,出去参加花魁祭还是能拿得出手的,尽管雪儿就只会这么一首。 只是,当现场爆出掌声,钟芷嫣转身想走的时候,低下花厅却传来了一阵尖锐的笑声。 好像另外一个金嬷嬷一样的笑声。 雪儿刚刚福了身,还在台上。而金嬷嬷听见这个笑声的时候,脸都绿了。 “雪儿姑娘果然名不虚传,这琴曲弹得十分动听。”一个丰腴美人娇笑的带着好几个美女走了进来,那大摇大摆的架势,一看就知道是来砸场子的。 丰腴美人金牡丹得意的看着金嬷嬷,娇笑的接着说:“只是呢,这雪儿的琴艺吧,还嫩。比之我们家的绿袖,可真是差远了。” 有不少男人都认出了这是隔壁街牡丹楼的金牡丹,而她身后的,正是牡丹楼的头牌,绿袖姑娘。 没想到能够在一夜之间见到淮河城两家大花楼的头牌,那些男人兴奋的眼睛都红了,一个劲儿在那里喊着说:“绿袖姑娘!” “绿袖姑娘来一曲儿吧!” “是啊,看看是这绿袖姑娘厉害还是雪儿姑娘厉害!” 金嬷嬷的脸色难看的很,但是大厅这么多人,总不好发作,边勉强的扯着假笑说:“牡丹,你这是什么意思?同行面斥,这是规矩。你这是在干什么?” 金牡丹笑得可人,又很气人的说:“瞧姐姐说的,不要动不动就上升到什么规矩不规矩那里去嘛!妹妹我呢,路过,听见您这儿琴声呐,哎呦!那可是听不下去,就这水平,还想去天下花魁祭?一个月以前那首曲子,不是雪儿弹的吧,我听她那琴声呐,啧啧,我家的绿袖,随便一曲,能甩你家雪儿十条街。” 金嬷嬷一口气哽在胸口,差点咽不下去,但是又咬牙的说:“妹妹,这儿是金粉阁,可不是你的牡丹楼。你家绿袖怎么出色滚回你的牡丹楼去摆显!” “哎呀!姐姐你这么说可不对了。明明你骗人在先不是?”金牡丹笑得阴森,提高嗓门对着在场看热闹的众人说:“各位客官,话说牡丹我一个月以前,在这儿找金嬷嬷的时候,听到了一首琴技高超的曲子。金嬷嬷当时可怎么跟我说来着?她说那是她家雪儿姑娘弹的琴。结果牡丹今天一听呐,呸!根、本、不、是!” “不是又怎么了?”一个男人高喊。 “雪儿姑娘弹得不是挺好的嘛!牡丹你这个老女人来找什么茬?” “对啊!” “想死啊牡丹!” 雪儿到底是这里的头牌,刚才弹的曲子不说有多么的动人,但是配着雪儿那天仙般的美貌,也足够一众男人晕的找不着北的了。 第71章 炸开了锅 chap_r(); 金牡丹的笑容不减,娇笑的说:“哎呀!牡丹我只是看不惯咱金嬷嬷这么欺骗客人嘛!再来就是嘛,牡丹我说了,这雪儿比之我家的绿袖那可是差远了,各位客官可擦亮眼睛了。我家的绿袖才是才情兼备的知书识礼难得一见的美人,雪儿就是一个农村姑,长的再美,这肚子里面没点墨水,那是怎么看都想村姑啊!” “怎么可能!我们雪儿姑娘可不是这样的!对吧?” “对啊!雪儿姑娘再来一曲!把这老母鸡赶出去!” 雪儿惊慌失措的站在舞台上,一听到这个再来一曲,瞬间小腿都在打摆。她就只会这么一首,再来一曲?她真的弹不出来! 这么说可真是正中金牡丹的下怀了。她这次来就是要撩拨雪儿跟她的绿袖比一场的。她早就打听过了,这雪儿根本是一个农村姑,肚子里面没半点墨水,一个月就只会弹一首《水可炔》。要说那首曲子呀,她绿袖听了两次就会弹了,而且弹的比她更好! 金嬷嬷以为弄这样一个草包美人就把淮河城的男人收囊其中?哼!想都别想! “不行!” “好啊!” 金嬷嬷和金牡丹的声音同时响起。 随后金嬷嬷脸黑如锅底,生气到不行的说:“我家雪儿今晚累了,不再表演!” 金牡丹掩嘴一笑,满眼嘲弄的说:“哟!一首曲子就累了?莫不是,累是假,根本就只会这么一首曲子是真吧!” 雪儿在台上走又不是留又不是,听着这两个嬷嬷三言两语的斗着,低下的男人起哄着,顿时眼眶都急红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金嬷嬷就算身上多长十张嘴也说不过了。 “这样,雪儿姑娘累了呢,就让我家绿袖先上。可别说我们欺负你们啊。”金牡丹笑着说,而后打了一个眼色,一身飘渺绿衣的美貌女子款款的走上了台。 还撞了雪儿一把。 把雪儿撞到了台边缘,被两个龟公接住。 金嬷嬷一把冲上前,捏住了雪儿的手臂,恶狠狠的说:“你还学了别的曲子没有?” 雪儿痛的含着眼泪摇摇头。以她的资质,单一首《水可诀》日夜练习也仅是一个能拿的出手的程度,她能有什么别的曲子? 金嬷嬷淬了一声,转头跟龟公说:“马上找到琴师,带她过来!马上!” 龟公点点头,急急的跑开了。 这厢的绿袖已经朝台下莹莹的福了福身,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弹起了《水可诀》。 金嬷嬷神情凝重的望着台上那美丽的女人,动听的琴声。金牡丹果然是有备而来的,这绿袖的琴艺确实比雪儿好太多。而且比雪儿有内涵。 但是这里可是金粉阁,要是让牡丹楼的人在这里讨了好,她这挤满了人的金粉阁,岂不是给牡丹楼作了嫁衣? 这种丢脸又亏本的生意,打死金嬷嬷吧,她也不会做的。 钟芷嫣很快就到了。 金嬷嬷一看见钟芷嫣跟见了救星一样,一个箭步上前激动的说:“琴师,你有没有什么不用学都会的曲子?随便一首!快点教雪儿!” 钟芷嫣眼中闪过怜悯,但是还是摇摇头。怎么可能会有?弹琴是厚积薄发的,古时候都尚有孔先生一生只学一首曲子,又怎会有不用学都会的曲子? 金嬷嬷真的是急傻了脑袋了。 雪儿在一边默默的垂泪。心心念念的今晚,就这样被毁了。她的舞台,属于她的目光,都被绿袖给抢走了。 雪儿抬头望着二楼的那个雅房,果然,那个白衣公子也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表演的绿袖。 黯然的低下头,其实她想要的只是那个人的目光而已。可是,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金嬷嬷一抬头,就看见了舞台另一边金牡丹挑衅的笑容。 顿时一口气真的要梗死在胸口了。 金嬷嬷是个心狠的,也是个聪明的,竟悄悄的抓下一支银钗,一把抓过雪儿的手指,二话不说的狠力划了下去! “啊!”雪儿顿时痛得眼泪都掉下来了,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血流不止瞬间流满了手掌的伤口,更加不敢相信,金嬷嬷居然这么狠。 “金嬷嬷!你在干嘛!”钟芷嫣反应很快的抢过雪儿的手,情急之下,用她的白衣袖紧紧的包着伤口,很快白衣袖被染红。 钟芷嫣根本没想到金嬷嬷居然会这么做! 一个弹琴的人,手指最重要,但是她居然就这么狠心划了下去,要是伤着了根本弹不了琴怎么办? 金嬷嬷冷着一张脸,冷酷无情的说:“雪儿,我找你来是做头牌的,不是砸招牌的。我等下会出去解释,你上台道个歉,说是自己刚刚不小心弄到的,知道吗?” 雪儿痛的哭,但是面对金嬷嬷又不敢说不,只得点头。 钟芷嫣心里简直是愤怒了,这些唯利是图的疯女人! 绿袖很快就弹完了,下面一派叫好声。刚刚帮着雪儿的男人早已不知南北的被这个妖媚的绿袖迷死了。 雪儿眼角带泪的上台解释她的手指受了伤,不能弹什么的。 可是低下的男人却翻脸不买账,叫嚣着刚刚没受伤,怎么现在就受伤了?这不分明是不敢应战所出的苦肉计吗! 金牡丹简直要得意死了,笑眯眯的看着脸色都发白的金嬷嬷。 她刚才也看见金嬷嬷下手了,但是这花厅里面,可有十几个人是她花钱塞进来的,为的就是今晚在下面挑拨。 哼,金嬷嬷今晚别想在她手下讨好!天下花魁?她要让她还没上京就已经丢脸丢到京城! 雪儿手足无措的站在台上,指尖还泊泊的流血,可是,却无人注意。 钟芷嫣在下面看着雪儿指尖的血,皱紧了眉头。 金嬷嬷倒是一提儒裙,脸色不太好的上台了。 先是把雪儿叫了下台,然后她自己在台上说:“各位大爷,雪儿绝对不是苦肉计,这孩子刚刚在台下太过紧张,不知道抓了些什么,抓得受伤了都不知道。大家都知道,咱家雪儿是过几天要上京的,现在受伤了,都不知道养不养的好,还请各位大爷见谅一下,体谅一下!” 低下的人自然是各种不依。 甚至还有人说你这金粉阁若搞成这样子的还不如让给牡丹楼算了! 金嬷嬷快要撑不住的时候,眼角扫到台下帮雪儿包扎伤口的钟芷嫣。 心里一咬牙,死马当活马医了! “各位大爷!各位大爷!今儿雪儿受伤了,实在是没办法上台。等雪儿养好伤了,嬷嬷一定让雪儿多弹几首让各位尽兴!至于牡丹楼的绿袖——” 金嬷嬷脸上的笑脸和熙的很诡异的说:“嬷嬷也承认这位姑娘的琴艺不错。但是,您若要论琴艺,论才情,我金粉阁里面,雪儿姑娘的老师,无盐姑娘,才是一等一好!金嬷嬷把话放在这里,无盐姑娘上来演奏一曲,要是比绿袖姑娘差的,金嬷嬷回家种田!” 话说的太豪爽,那些客人们愣了好几刻才回过神来,顿时整个大厅彻底炸开了锅! 到底是那路神仙让金嬷嬷发此豪言? 钟芷嫣听到这些话的时候,眼睛瞪大,不敢相信金嬷嬷就这么把自己给推了出去! 金嬷嬷走下台,看见钟芷嫣僵立在那里,一点要上台的意思都没有的时候,走了过去,咬着牙说:“我知道你想打听河语的事情。你给我上去表演,给老娘保住了金粉阁的招牌,我保证,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钟芷嫣飞快的转过头看着金嬷嬷,眼底闪过疑心,低声问:“当真?” 金嬷嬷看着那快要失控的场面,急的眼睛都要爆血丝了。这金粉阁是她一辈子的心血,眼下都被踩场踩成这个鬼样子,若扳不回一城,她金嬷嬷就不用混了! “当真!快点去!” 金嬷嬷用力一推,钟芷嫣就被推前了几步,走到了台阶边。 胭脂楼的所有记忆涌入脑子,好像跟此刻的场景重合一样,让钟芷嫣有半响的失神。 但是她很快就调整过来,特地把头发撩到背后,露出一整张美丑扭曲的脸,上台。 她没说一句话,也没有理会底下那些口无遮拦的男人讲的粗言烂语,指尖放在千金的古琴上,指尖一挑—— 《水可诀》。 和一个月以前一模一样的琴声回荡在整个安静下来的金粉阁里。 本来想破口大骂的男人在琴声出来的一瞬间,失了神。 那些倚在男人怀里看笑话的女人,笑容不自觉的消失。 铮铮琴声,如流水般在指尖泄出。 瞬间,好像这花楼不是花楼,这淮河不是淮河,这情郎也不是情郎。 是天灰雨后的清凉。 是丝丝断断的雨滴滴在淮河河面上,那一圈泛一圈的水圈。 是那寒夜独舟听见猿啼的寂寥。 婉转入耳,断珠落盘。 听得人心慌。 金嬷嬷看见那些脸上怎么都掩不住惊艳的人,嘴角就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同时又有点惋惜的看着台上低头演奏的人。 从她这个角度看来,那没有任何伤痕的半边侧脸,是如此的美,比之雪儿比之绿袖,美上不知道多少。 这样一个才情艳绝的美人,可惜了。 当钟芷嫣最后一个琴落下的时候,动作过大,让肩上的墨发滑落到前面,堪堪遮住了那毁了的半脸。 顿时,半遮面的美人,蜿蜒缠绵的琴声,白皙的手腕和衣袖上的点点鲜红互相映照着。 美的让人同样,心慌。 第72章 想赖账 chap_r(); 只是一瞬间,钟芷嫣便以抬头,毫不在意的将脸上的伤疤露出。 然后无视所有人的惊叹,连礼都没有行,转身就走下了台。 金嬷嬷在台下看着钟芷嫣,笑得异常灿烂。 那天晚上,绿袖和金牡丹什么时候走的根本没有人关心,雪儿姑娘今晚陪谁也没有人关心,所有人心心念念的,全是那直击心底的琴音。 到处都有人打探无盐的消息。即使她是半脸被毁的无盐女,但是仅仅一瞬,那遮掩住伤口,露出绝美脸容的一瞬间,让人这辈子都忘不了。 金嬷嬷今晚成功的保住了金粉阁这淮河城第一花楼的地位,又因钟芷嫣的高超琴艺,大大的长了一把脸。虽然心里清楚钟芷嫣压根儿不是她金粉阁的人,但是在所有塞钱来问的人面前,金嬷嬷还是违心的说出无盐姑娘还会再表演的话语。 而好不容易楼里秩序都安稳了之后,金嬷嬷还没松口气。好几个随从之类的人就从四面八方跑过来,内容都是只是有个,有好几个文人文豪想请无盐姑娘过去喝一杯,聊几句。说着,那黄灿灿的金子就塞来一锭。 当下金嬷嬷就笑得见牙不见眼,连声说马上来,马上就来。 丝毫不顾钟芷嫣在一边带着怒气的表情。 当那些人都回去复命的时候,钟芷嫣真的怒了。 这金嬷嬷果真是好手段啊,就这样把自己给卖了? 要是今天的钟芷嫣是一年以前的手无寸铁只在胭脂楼待过的钟芷嫣,说不定就这样反抗不了了,但是,现在的钟芷嫣不是。现在的钟芷嫣武功高强,手上的可不止好几条狗官的人命。 金嬷嬷看着钟芷嫣明显生气的眼神,即使明白钟芷嫣在金粉阁动不了她什么,但还是有点被吓到。 “哎呀!无盐老师啊,就聊几句天,你要不想喝他们也不会逼你喝的。你晓得吧,你现在可是那些文人骚客的座上宾,你说什么是什么呢!”金嬷嬷略带心虚的说。 钟芷嫣冷着一张脸,气势逼人的说:“你说我弹了琴,会告诉我想知道的。” “哎呀!你看看这满大厅的人呢!你怎么地也得等到我忙完吧?”金嬷嬷更加心虚了。刚才形势很着急,她才出此下策。现在缓过来了,当然就是想赖账了! 钟芷嫣也不是傻的,这个金嬷嬷要是真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就不会在她来了一个月,各种打听不出来了。 “你根本不打算告诉我,是吗?”钟芷嫣看着那眼睛闪烁的金嬷嬷。这个金嬷嬷可真是想将这天底下的便宜都占尽不成? 这厢的大爷等着无盐姑娘呢!金嬷嬷赔笑说:“肯定不是,怎么会呢!你先帮我招呼好那些客人,等今晚结束了,我一定告诉你。一定!” 钟芷嫣一点都不买账,冷笑说:“今晚结束等明晚,明晚结束等后晚是吗?久而久之,我无盐就成了你金粉阁的乐师了是吧?” 心里确实在打这个主意的金嬷嬷绝对不会说是的,而是说:“无盐老师你说什么呢!我金嬷嬷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你相信我吧!呐,你先去帮我把大爷们侍候好了,你问什么我都回答啊!” “现在说。你全部回答完了,我再考虑要不要去见。”钟芷嫣笑得温柔,讲的话却一个字一个字全在点子上,让金嬷嬷想浑水过去都没有办法。 无奈之下,金嬷嬷只要把钟芷嫣带到了她自己的厢房,并且让金虎在外面守门。 “你想问什么,说吧。”金嬷嬷没有了那热络的笑容,而是冷着一张脸的说。 “河语是不是你?”钟芷嫣问。 金嬷嬷白眼一翻,说:“不是。” 钟芷嫣眯起眼睛,观察金嬷嬷是不是在说谎。 “这间金粉阁不是河语开的吗?” 金嬷嬷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特别古怪,又特别阴森的说:“这金粉阁也有我的一份。河语在开店的时候给了点钱,就是她开的?” “金粉阁受谁的庇护?靠山是谁?” “无盐姑娘,这个可真不是你能够探听的事情。”金嬷嬷冷冷的说。 钟芷嫣一笑,半边脸顿时美的让金嬷嬷这个见惯美人的都失了神。 “你不说,我自然有办法让你说。” “你想怎么样?金虎!金虎!”金嬷嬷二话不说立刻开始叫人! “不用喊了。”钟芷嫣笑笑说,等了这么多天,可等到金虎和金嬷嬷都松散的一刻了。 “我刚才进来的时候,趁你不注意,在门边放了迷香。估计现在,金虎已经躺平在地上了。”钟芷嫣低声说。 金嬷嬷脸色一变,马上就想扑到门口—— 膝盖一软,却是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你是为什么会以为,我给金虎下药,不会给你也下一个的?”钟芷嫣好笑的问。有些时候,这个精明的金嬷嬷,也蠢的让人叹息。 金嬷嬷这几年一直有金虎在身边贴身保护着,从来没有遇过这种场景,看着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无盐琴师,真正的害怕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金嬷嬷瞪大眼睛看着钟芷嫣从腰间慢慢抽出一把薄如纸的小巧又修长的银剑。 这个无盐琴师居然是会武功的? “你虽然好占便宜,又逼良为娼。但是这个总归是你情我愿,所以我不会天诛你。”钟芷嫣淡淡的说,但是剑锋锋利的银剑,却在金嬷嬷身上,好像警告一样游移着,让金嬷嬷惊恐。 “我问什么,你就答。不答的话,就别怪我在你这脸上划一道疤。或者骗我的话,我这剑呢,剑背涂的全是毒药,被我的剑锋划过的伤口,只要我的剑背轻轻一碰,马上染你。”钟芷嫣斯条慢理的说。 “好!好!好!你说什么我都答!不要划花我的脸啊!”金嬷嬷马上就飙泪了。她这种女人,把皮相看得比她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又怎么能让自己的皮相有一丝一毫的伤害? 刚才伤别人手都没抖一下,现在别人要对付她了,整个人都在抖。 钟芷嫣已经连鄙视这种人的心情都没有了,直接就问:“金粉阁的靠山到底是谁?” “年、年家!” “河语就是受那个年家的庇护的?” “是!好几年前,她拿着一大笔钱给我,让我在这里开一个金粉阁。还说这里的城主年家会给我撑腰。” “你定时会去见她吗?” “不、不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河语在几年前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知道她在那里吗?” “好、好像是在京城。我那时候问她去那里,她说会留在京城的!” “为什么我一问起河语,你们就如临大敌?” “哎呀!河语在走之前交代过,谁来问她都要说不知道,不然金粉阁也会跟着遭殃的!你说我敢说吗我?” “现在又不怕了?” “我怕啊!可是更怕你的剑好吗!”金嬷嬷简直崩溃了。那尖锐的剑尖不停的在她的衣服上滑动,明明没动什么,都已经划开了好几个口子。可见,剑锋之锋利啊! “河语到底是谁?” “河语就是河语啊!我还能怎么说她啊?” “有没有她的画像?” “没、啊、啊!小心你的剑!” “到底有没有?”钟芷嫣剑尖停顿在金嬷嬷的眼睛上,慢慢的说:“要是我找到有,当心你的眼睛。” 金嬷嬷猛地闭上眼睛,尖声说:“有!有!柜子里面有当年我们几姐妹一起画的画像,里面穿着黄色裙衫的就是河语!” “你去给我拿出来。” 钟芷嫣对于逼供那是一个驾轻就熟了。天晓得她在找到刘平那条线之前,找了多少个人,又在多少个人身上逼供。 金嬷嬷拖着软弱无力的身躯来到柜子面前,打开,抓出了一把画卷。 然后猛地朝钟芷嫣一砸! 自己抱着一副画卷就往门口冲去! 眼看马上就碰到门边了,一个银白的剑尖却堪堪插进金嬷嬷指尖和门的缝隙中,生生削掉了她半只手指头的肉。 钟芷嫣面无表情的看着抱着手指在地上痛的打滚的金嬷嬷。 这姑且算是替雪儿报的仇。 被金嬷嬷痛的跌出一边的画卷,钟芷嫣慢慢的用银剑挑开…… “诶?金虎你怎么躺哪儿了?” 门外传来一声惊呼。 钟芷嫣一惊,迅速的打开画卷,匆匆找到那个用着小楷眷写着“河语”的人像。 怎么会是她? 钟芷嫣眼睛猛然瞪大,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门就被人用力的在撞着! 不稍半刻,门就会被撞开。 要是自己这个样子被人看到会很麻烦,钟芷嫣连画卷也来不及带上,打开窗户就跳了下去! 金粉阁依淮河而建,正门向着大街,另外一边自然就是淮河了。 身后那些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远,钟芷嫣一头扎进冰冷刺骨的淮河里面…… “无盐,上台奏琴后袭击金嬷嬷,现跳落淮河。金嬷嬷为找到琴,今告众人无盐跳河,请求众人求其一命……” 一封紧急密信在苏中熙的手中被狠狠地握成一团! 这算什么?钟芷嫣到底想做什么?跳淮河?淮河在两个月的大雨下,水位不知道涨高了多少,更不要说现在天寒地冻,她还要不要命了?而且,为什么要袭击金嬷嬷?金嬷嬷弄这么大张旗鼓的,钟芷嫣到底在那里青楼都在做些什么啊! 第73章 与佳人无缘 chap_r(); “立刻派出一队密探,马上前往淮河城,务必要把一个半脸毁容叫无盐也叫钟芷嫣的女子给我找出来!一定要抢别人的面前,绝对不可以让她落在金嬷嬷的手中。不许伤她,但是一定要把她安全送到我面前!”苏中熙难得失态的低吼。 密探得令,马上出去了。 苏中熙霍的站了起来,换了一套黑色的夜行服,戴上黑色面具,瞬间消失在夜空中。 今晚的金粉阁相当之热闹。 先是雪儿姑娘的琴艺首次献技。 又是两大花楼互掐,让那些男人同时在一个晚上看到了两个头牌。 而后是一个叫无盐的琴师上台演奏,才情艳绝四方。 在所有人都为无盐的琴技折服的时候,却传来了金嬷嬷一声尖叫,说无盐跳河了! 还说,只要把无盐救回来的,她金嬷嬷愿意把无盐的卖身契拱手相让! 当下所有的男人都顾不得怀里的温软香玉了! 派船出去寻找的有之,派家丁跳下去找的有之,在河面上放满灯笼照亮整个河面的有之。总之,一时之间,在晚上本来很静谧的淮河城,瞬间如煮饺子一般,半个河面上全是人和船,还有喊声。 谁听过无盐的琴声都会为之疯狂,拥有了无盐的卖身契等于拥有了无盐这个才情女子。又会有那个男人不心动?就算是街口卖猪肉的老黄也知道,要是能救到这个无盐琴师,卖身契转手一卖,随便他都发了! 雪儿手足无措的看着大厅所有的男人都跑了出去。她做头牌这么九,头一次,头一次被人无视得这么彻底。 而二楼的那位公子…… 雪儿带着点希望往上望,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一个无盐,把所有男人的心都勾走了。 雪儿美丽天真的眼睛慢慢蒙上一层阴翳,双手慢慢的握成拳。 包括她雪儿,心心想念的南宫公子。 为了让他看到自己的美丽,她不敢多吃一点,生怕变胖。 为了让他听见自己的琴声,她日夜练习,只求能够得到那南宫公子的青睐。 可是,在她想去找南宫公子的时候,却听到他吩咐小斯务必把无盐姑娘请来。 她想着客人终于走了,她终于可以和南宫公子好好的说上几句话的时候,南宫公子也走了。 雪儿在钟芷嫣面前总有一些隐约的自卑,即使对方被毁容,论样貌根本跟自己没法比。但是她总是觉得,钟芷嫣就像那天边的星星,而她,就算再怎么努力,也还是地下田野边的那棵枯草。 可是,枯草也会有真心喜欢的人对不对? 枯草,也能向上爬,对不对? 耳边不断传来叫喊声,整个淮河面上热闹的如同白天。 钟芷嫣整个人泡在冰冷的河水中,双手紧紧的攀着一条巨大木船细微缝隙,连手指都出血了,不敢放松半分。 她能感受到自己已经有点晕眩,冰冷的河水让她整个人的感觉变得迟钝。因为害怕被人发现,她只敢堪堪在水面上露出个下巴,起码不会淹死。 她不知道金嬷嬷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能让短短一会儿内,迅速召集了这么多人在河面上找寻她的踪影。那些人好像从金粉阁里面冲出来的人,实在是太快了。快的钟芷嫣根本没有办法从河里面逃脱出来。所幸河边停靠很多大船,起码还能有个掩护。 现在只能等时机,等到这些人都放弃找她的时候,再出去了。 钟芷嫣略带痛苦的更加用力攀紧,血丝迅速在河里面散去。 河里面有暗涌。 钟芷嫣既要注意不要让上面的人发现自己,又要努力攀紧大船,不要让暗涌把自己卷进去。 一种被死亡笼罩着的感觉,但是钟芷嫣还是咬着牙,坚持着。 人在死亡笼罩之前,总会想起一些对自己很重要的人。 苏中熙。 当苏中熙的脸再一次浮现在脑海里面的时候,钟芷嫣咬着牙,又痛苦又不甘的煎熬着。 她不能承认她到死都还是爱着苏中熙的。 就想是一种世间最狠毒的咒语一样,她爱上了苏中熙。 但是那个人,先是利用她,而后又在外面风流快活。 心里面。根本一点都没有她。 怎么承认? 怎么都不想承认。 “公子,这打捞了都一个时辰了,说不定那无盐姑娘都被人救起来了。”一个小斯愁眉苦脸的小心翼翼对着他家一直站在船头,盯着随从一人一个小艇找着的公子。 南宫竹死死的皱紧眉头,向来温柔的表情此刻也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低声说:“继续找。” 随即又把目光投回那片热闹但是始终没有消息的河面。 心底全是陌生的害怕感觉。 他南宫竹从来没有害怕过什么,但是此刻,他的心告诉他自己,他是真的很害怕那个女子会长眠在这片冰冷的河面中。 他甚至来没来得及跟她说上一句话。 甚至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他很喜欢她的琴声。 还有就是,就算她无颜,他也对她一眼钟情,愿意和她琴瑟相随。 明明,他活了这辈子,第一次尝到动心的感觉。 居然就这样与佳人无缘? 南宫珠悄悄的站到兄长的傍边,语气带着可惜的说:“那个姐姐脾气很好呢……我不长眼撞倒了她,她都没有生气。果然是因为老师的关系吗?小珠子我呀,最喜欢老师了……” 几句话让南宫竹的眉头松了一些,他很高兴听到妹妹说这些话,声线放柔了几分,说:“那你就努力的祈求,祈求那位姐姐能够平安无事,祈求她能够重新出现在我们面前。” 南宫珠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当真认真的合起了眼睛,祈祷起来了。 如此又过了一个时辰,此刻河面上只有三两家大船还不死心的到处喊着,到处打捞。其他人早已打道回府了。 该出现的金嬷嬷却不见踪影,让人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骗人的。 就在此时,河面上突然多了两三只小舟。 他们并没有像别人那样大喊着,只是很冷静的专门挑那些停靠的大船缝隙去看。 不过是一下子的时间,一个密探就从水里面拉出已经处于半昏迷冷得嘴唇都是紫的钟芷嫣。 正当他们把钟芷嫣安静的放在小舟中,正准备离开的时候。 却听见某个大船上面传来一个青年男人着急的喊声:“那边!靠河边的那条小舟上!快点去把无盐姑娘救回来!” 几个密探相视一眼,没有任何言语彼此之间就知道该采用什么行动了。 两个密探护送着钟芷嫣离开,剩下的密探一半在岸上戒备,另外一半在河里跟他们纠缠。 普通大户人家的随从又怎么斗得过苏中熙花费了无数心血训练出来的密探? 不过是一转眼功夫,南宫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个带着黑色面具,穿着黑色劲装的人带走无盐姑娘。 而他的人,却还被困在河面上动弹不得。 “该死!”饶是温文尔雅的南宫竹公子,此刻也忍不住的咬牙气愤了! 三个密探,一个抱着钟芷嫣,另外两个在傍边护卫着,一行三人,飞快的跨上千里马,奔向那茫茫的夜色中…… 裴府,后院。 一声急促的男声硬生生的打断了裴昌海和蓝栢的好事。 “蓝栢!快点备热水!” “喂喂……大晚上的……”未完的话语在看见密探打扮的苏中熙和他怀里白的跟个死人差不多的钟芷嫣,自动吞回。 蓝栢更加是急匆匆从温暖的穿上起来,仅仅披了件外衣,急忙忙往外面走。 苏中熙紧紧的抱着浑身冰冷得不像话的钟芷嫣,眉头锁的死紧,但又动作轻柔的把她放在裴少爷那高床软枕上。 额…… 就算裴少爷一身洁癖的毛病,平时下人碰一下他的床都是极度不乐意,只能蓝栢碰的床,此刻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因为,虽然有点认不出来,但是应该是钟芷嫣没错。 那个女人,光是看样子都知道刚掉水里,就算没死但也只是尚有半口气在而已。 “转身!”苏中熙冷硬的头也不回的说。 裴昌海摸摸鼻子,乖乖的转过身去。他知道以苏中熙紧张钟芷嫣的程度,他现在敢说一句废话,影响到他一点点,苏中熙会杀了他的,毫不含糊一定会杀了他的。 苏中熙脱了钟芷嫣身上所有的湿衣服,就算眼前满目迤逦风光,但是苏中熙都已经毫无心情去欣赏。要是这副美丽的身躯变成了冰冷的尸体的话,他…… 不,不会的。 生平第一次,苏中熙有了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动作轻柔的把被子密密实实的盖在钟芷嫣身上,又喊了裴昌海多拿了几张被子过来,都重重盖好之后,再握住冰冷的手,运功,慢慢缓缓的把温暖的气息推进去…… 蓝栢很快就提着热水回来了,但是苏中熙根本一点都不让他碰那个女人。 苏中熙又用布,浸湿了热水之后,细细的擦了一遍。 所有都弄好之后,苏中熙更加是不管自己身上的已经被自己的冷汗汗的整件都湿掉的衣服,长臂一伸,就这样连人带着被子,全部拢进怀里。 比钟芷嫣暖不到那里去的脸还是紧紧的贴着钟芷嫣的脸,手臂缩紧,努力的为钟芷嫣驱赶寒气。 裴昌海看见苏中熙这个样子,也知道好友现在也不需要自己帮忙。但是同时也知道,他之所以会来自己这里,而不是回他京城的府邸或者是回蜜庄,原因都只有一个—— 眼线太多。 京城里面他的府邸有玲珑女,蜜庄里面,他的那个唠唠叨叨跟个唐僧一样的师傅,肯定会悄悄的做手脚,让苏中熙彻底的断掉这种儿女情长的心。 所以说来说去,安全的,也还真的只有他这里了。 第74章 飞铲非常热 chap_r(); 裴昌海轻叹一声,拉着蓝栢就到外面,给下人休息,方便传唤的外间那里休息去了。那个外间,从来没有人住过的,为什么呢?因为那个下人天天晚晚睡的可都是裴公子的大床。 苏中熙听到裴昌海的离开,他什么都没说,但是苏中熙知道,裴昌海会懂他的。 怀中的人透着死白的脸色依然没有改变。 苏中熙更加搂紧了一点,恨不得把钟芷嫣揉进身体里,用自己的血肉温暖她。 自己是失了什么心疯才会放任钟芷嫣留在那个危险的地方的? 他很后悔,苏中熙发现他对钟芷嫣的事情,没有一件不是后悔的。 没有去找她很后悔,在她面前做了很多混账事情也很后悔,现在,让她陷入危险里面,被逼得跳河也很后悔! 要是他一开始能够强硬一点,马上就把钟芷嫣带离那个地方,是不是她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又或者他要是当初把她找回来,好好的把她留在蜜庄里面,不管师傅怎么说,都护她到底。这样,她起码不会有生命危险? 苏中熙真的不敢想,要是这个人没了的话,他该怎么办。 她这么倔,眼睛里面又容不下半颗沙。 他身边的所有人,从师傅到裴昌海,都说不能。不可以。 聪明冷静如苏中熙,又怎么会不明白? 他不是普通人,要做的也不是普通的事情。任何人在他身边都只会变成一颗棋子,为了他的胜利,牺牲,前进,听从他的安排。 而这种,却是他最不愿意对钟芷嫣做的事情。 一年前他将钟芷嫣利用,钟芷嫣就离他而去了。 要是他再利用她,他们两个人,就彻底的胶成一个死局,再无一丝可能了。 可是,当密探传来的,说钟芷嫣生死未卜的消息的时候。他的脑子有一瞬间,是空白的。 他心里,满心思念的人。 为了她的安稳,他强逼自己不去找她,强逼自己远离她。 可是,就是这样,她也有生命危险呢? 她在他看不见的某个地方,死亡笼罩其上的时候,他却丝毫不知。要是她今天流落的不是金粉阁,而是其他没有他眼线的青楼。所在的地方不是离京城相近的淮河城,而是他所不知道的千里之外。 她,就真的会死了吧? 苏中熙额头抵住钟芷嫣冰冷的额头,心底一片苦涩。 若是这样的话,还不如把她绑在自己的跟前,永远的放在心里,捧在手里。就算别人怎么说,他都不会再放手。他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第二次。他一点都不敢回忆,自己从河里把昏迷的钟芷嫣拉出来的那一瞬间。那紧闭的双眼,死白而冰冷的皮肤,他有一瞬间,胸膛都停止跳动了。 他以为,他真的以为…… 苏中熙深呼吸一口气,更加用力的抱紧钟芷嫣,仔细的听着钟芷嫣轻轻的呼吸声,心里面暗暗下了决定…… 热。 很热。 非常热。 钟芷嫣非常不适的拧着眉,眼睛还是紧紧的闭着,但是她的额头布满了汗。 太热了,她难耐的摇头,好像想要将这恼人的炎热甩出去一样。 但是身上好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一样,那么的用力,让钟芷嫣怎么样都挣脱不出去。 “嘘……乖,再忍一下。”一个装似熟悉但是钟芷嫣真的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在她耳边耐心的说。 “你冻过劲儿了,必须要把汗给逼出来。忍一下,再忍一下就好了。” 不。 太热了不要! 钟芷嫣发出一声嘤咛,细碎的声音好像求饶的意味一样逸出,头发干了又被汗打湿,而后就被不断冒出来的汗给浸了个湿透。 苏中熙看着钟芷嫣,虽然心疼她,但是手臂还是很坚定的牢牢的圈住她。在冬天里面掉进河里又吹了一夜的冷风回到京城,她体内的寒气早已经入了骨。如果现在不好好的把这些寒气给逼出来的话,而后她的身体会变得非常弱不说,更有可能会很容易感染风寒。 所以,就算她现在再怎么难受都好,一定不能放手。 看着钟芷嫣难受的几乎要皱成一团的脸,就算隔着几张棉被都能感受到的身体剧烈的颤抖,就知道钟芷嫣自己的身体正在驱赶着寒气。 “乖,忍一下。忍一下,马上就好了……” 苏爷用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温柔细语,细细的安慰着钟芷嫣。 等到钟芷嫣睁开眼睛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布满血丝充满担忧的眼睛。 苏中熙…… 为什么要露出这么关切的表情? 为什么表现得好像如此紧张她? 明明,一手造成她今天这个样子的,就是他…… 钟芷嫣拧着眉,喉咙的干枯感让她发出声音:“水……” 苏中熙马上下床,倒了一杯温水,又小心翼翼的让无力的钟芷嫣靠坐在自己的怀里,茶杯温柔的抵着钟芷嫣冰冷的唇。 “慢点喝……” 但是钟芷嫣却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喝,连续喝了好几杯之后,才缓了过来。 钟芷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重重棉被包围着的身体,不着片缕。 她没有问苏中熙,而是咬着牙慢慢的挪动躺下,动作缓慢吃力,但是却很坚定的,远离了苏中熙的怀抱。 苏中熙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是还是没有阻止她,而是说:“你昨晚在淮河里面泡了一整晚,回来京城的时候,又吹了一夜的冷风。寒气入骨,我为了帮你驱寒,才这样做的。都是为了救你的命,你不要误会。” 钟芷嫣没有回应他,只是非常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拉紧了一点身上的棉被,一副不想说话只想睡觉的样子。 她不是不想知道现在在那里,也不是不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苏中熙手里。只是她现在感觉真的很乏力,从鬼门关里面走了一圈儿的人,根本就没那个多余体力去问东问西。所以她决定尽快养好身体。 苏中熙坐在床边,看着钟芷嫣。 如果钟芷嫣现在睁开眼睛,就能看到苏中熙眼中的情深似海。 可惜,她没有睁开。 蓝栢找来一个可靠嘴巴紧的丫鬟,来给醒来的钟芷嫣换好衣服。 裴昌海和苏中熙两个人则在外面等待着。 裴昌海看着苏中熙一夜未眠的通红的眼睛,微微叹了一口气,说:“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他这个好友在今早醒来看见他的第一句话就是—— “我要把钟芷嫣绑在身边,绝对不放手。” 他虽然有点惊讶,但是很早就有种感觉,苏中熙对钟芷嫣的占有欲和关注,根本就不像是要放手的样子。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我放弃她?”苏中熙低声问。 裴昌海翻一翻白眼,理所当然的说:“为什么你自己还不清楚吗?你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一个流落民间的皇子,另外一个则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女子。要是你现在坐上了那个位置还好,偏偏你还没有。你现在也就是一个蜜庄的少主,要是太子啊什么的要你上贡钟芷嫣呢?你给还是不给?” 裴昌海说道了最现实的问题,在他们这些人里面,女人都是棋子,只要有人,就得往外送,要是比自己更加强大的人看上,那基本上就是不管你给不给,最后你还是要给。 苏中熙握紧拳头,眼底一片血红之色,说:“那如果,我连一个自己想要的人都保护不了,我又谈何问鼎天下?” 裴昌海知道苏中熙的心意已决,即使明知道他这样做有失理智,但是也还是没有办法。他和蓝栢,不也是这样的吗? “那你自己要小心,另外,我看人家钟姑娘对你的纨绔形象印象很深刻啊……”裴昌海略微带着点幸灾乐祸的说。人姑娘刚一醒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苏中熙出去。第二句话就是给她衣服她要离开。 虽然那半张疤痕可怖的脸毁掉了钟姑娘的绝世风华,但是她的一举一动,还是那么的吸引着苏爷。 虽说苏爷要把人家钟姑娘绑在身边,但是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吧? 苏中熙皱眉,略有点不耐的说:“我知道了。”他当然知道,钟芷嫣还介意着他在金粉阁里面所做的事情,他想要解释,但是,却不知道怎么说。而且他已经预料到了,不管怎么说,钟芷嫣不会信的,说不定,会觉得他在狡辩。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钟芷嫣一身白色绸缎绣着鲜红的花瓣,墨黑的发丝如瀑的挡住半张布满疤痕的脸。低头不语的样子,足以让每个男人心生怜惜。 裴昌海也就是多看了两眼,结果被苏中熙皱着眉头,狠狠的撞了一下。那阴翳的神色好像在警告裴昌海,再多看她一眼就挖了你的眼睛出来! 裴昌海摸着被狠狠撞痛了的地方苦笑,这么明显的占有欲,苏爷是嫌钟姑娘死的不够快吗?等到他们的步伐逐渐加深,他这么喜爱钟姑娘,肯定会成为很多人下手的突破口的! “是你们救了我?”钟芷嫣带着点不自然的开口说。她换着衣服的时候,曾经问过那个丫鬟,这里是那里。当得到的答案是裴府的时候,不得不说,她的心又被刺了一下。苏中熙有蜜庄,有胭脂楼,估计在京城还有不少的府邸。可是,却把她带到了裴昌海的地方,遮遮掩掩的躲藏着,呵,是怕跟她扯上什么关系吗?那就不要救她啊! 第75章 死得瞑目 chap_r(); 裴昌海很久没有见钟芷嫣了,上次见她还是一年多前,刚还是苏中熙用她做棋子的事情,现在再见故人,而这个故人又好像容貌尽毁,过得十分不好的样子,一时之间,裴小公子心里面也充满了愧疚。 连忙笑容温柔的回答说:“是苏爷救的,钟姑娘,苏爷昨晚听到你遇险了,马上带人去把你救上来的。” 钟芷嫣闻言,看了一眼在傍边略带了点尴尬的苏中熙。 苏中熙觉得裴昌海那耀眼又温柔的笑容实在是太碍眼了,跟他的蓝栢发情去!对着钟芷嫣笑什么笑的啊!而且钟芷嫣还真的给了他好脸色!这让一直在钟芷嫣身上碰钉子的苏爷,深深的感受到了钟芷嫣的不公平! 钟芷嫣可不管苏中熙现在心里面是怎么想的,她微微的低了一下头,福了一福身,说:“多谢苏少庄主的搭救。芷嫣感激不尽。可是芷嫣……” 要离开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已经被苏中熙非常不愉快的脸色给打断了:“不要再跟我说走不走的!我不准!” 如此霸道的话,让裴昌海在傍边都恨不得给鼓鼓掌了!从来都只有女人求他别走的苏中熙苏爷,可有今天了!这热闹不错,很好看! 钟芷嫣深深呼吸一口气,好像在平复自己躁动的内心一样,好半响,才问:“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走?” 苏中熙的脸色很难看,显然是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冷着声音说:“第一,你还没说你到底为什么会掉下淮河里面,第二,你去金粉阁到底是为了什么?第三,就算你回答了我以上所有的问题,我也不会放你走!” “苏中熙!你是不是太过分了?!”钟芷嫣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这算什么?什么叫就算她回答了以上的问题也不会放她走? 可惜苏中熙心意已定,一丝一毫都不动摇,声音里面带着冷意,还有不易察觉的后怕,缓缓的说:“钟芷嫣,你离开的一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脸上的伤,到底是谁弄的?还有你去金粉阁,为什么会掉下淮河?” 钟芷嫣闭上了嘴巴,一副沉默到底的样子。她不会解释的。为什么要解释?苏中熙他自己不也变了吗?流连青楼,连,连那种事情也能当着人的面做!即使自己心系于他,可是,那些事情伤她实在是太深,让她不介意不追究,那是不可能的! 钟芷嫣转过身,就想越过苏中熙走。 但是脚刚动了一步,她就被苏中熙牢牢的抓住了手臂,不管怎么挣扎都没有用。 苏中熙不顾在傍边劝阻的裴昌海,扯着钟芷嫣的手臂,就这么三步作两步的把钟芷嫣扯进了房间,碰的好大一声关上了门,谢绝了裴昌海裴小公子的八卦之心。 蓝栢阻止了自家裴小公子的上前,他可不认为自家公子能够瞒的住苏爷那双比鹰还要锐利的眼睛,被秋后算账的机率太大了,他不得不阻止。 钟芷嫣被苏中熙扯进房间的之后,苏中熙终于松手了。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钟芷嫣,你说,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苏中熙冷冷的问。 钟芷嫣的手臂火辣辣的在疼,可是她也不想管了。也许疼痛才能让她清醒一点,而后她咬着嘴唇笑了,说:“你问我要怎么样?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我的谁?我就算死也跟你没关系,听见没有,苏中熙,我就算是死也跟你没有关系!” “你不说,我现在就命人把你家的白玉瓷盘打个稀巴烂!”苏中熙的耐心到头了,钟芷嫣油盐不进,但是他有的是治她的法宝。 “苏中熙你!”钟芷嫣气结,但是白玉瓷盘是她家最后一件遗物。她还以为放在苏中熙那里会很安全,谁知道,现在却被这个混蛋用来威胁自己!苏中熙果真是混蛋没有错! “你说不说?” 钟芷嫣狠狠的瞪了苏中熙一眼,而后冷着声音说:“你苏爷都这么大费周章了,小女子还能不说吗?威胁一个弱女子,苏爷果然好手段。” 苏中熙被钟芷嫣的话讽刺的浑身难受,但是他也是没有办法之中的办法了,于是沉默,等着钟芷嫣一个一个给他回答。 “我为了追查我父母当年文字狱一案的真相,找到了金粉阁。因为我听说,金粉阁里面的金嬷嬷,就是当年举报我父亲案头前有**的一个青楼妓女。可是当我去到的时候,发现金嬷嬷身边有金虎。我只能等到取得她的信任之后,再去问她关于我父亲文字狱的事情。昨天晚上,她的金粉阁被同样为青楼的金牡丹叫嚣,她无奈之际,说只要我上去给她演奏,就会给我关于我父母文字狱的线索。可是,她后来想要赖账,我跟她争执的期间,掉下了淮河城。”钟芷嫣一半真一半假的说。 她不可能会告诉苏中熙她就是闻名天下的天诛,也不可能会让苏中熙知道她身上现在有着东厂那 狠辣招招致人于死地的功夫,更加不会告诉他,她在寻找自己父母文字狱一案的真相的同时,也 在找金尧交付给她的一件事情,那就是找到流落民间的皇子,助他完成大业。 钟芷嫣这一年来在都是在到刀剑口子上过的,看多了生死,自然也把生死看得很淡。只要平反了 她父母的冤情,找到那个流落民间的皇子,她钟芷嫣就算死,也算死的瞑目。 苏中熙气结,说:“你就因为这个?金粉阁是什么地方你知不知道?里面的水有多深你知不知道 ?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胆子就这么大?嗯?金嬷嬷那是谁?你别看她爱钱爱权的,她背 后的人是年家。就算退以万步来说,年家倒了,她的靠山也是陈家。陈贵妃。而且我说了很多次 ,你父母的仇,我会帮你报的,你为什么总要以身试险?” “我为什么要依靠你?”钟芷嫣冷笑一声,眼底一片苦涩,缓缓的说:“我为什么要依靠你。你 把我当棋子,把我逼了出去的。你总说会帮我报仇的,可是,我不相信你。” 苏中熙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钟芷嫣说的话不像是假的,很真心,也真心的让他觉得,很心疼。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我凭什么要相信你能为我的父母报仇?是你师傅跟我说的,害我父母的人 ,是现在朝廷上的大官。你不过是一个蜜庄的少庄主,你能怎么帮我报仇?对,你师傅也跟我说 过,你的大业完成,我的大仇就能报。可我不知道你的大业是什么,我现在没有办法对任何一个 人抱有盲目的信任。”钟芷嫣一句一句,慢慢的说。 “你不相信我?”苏中熙明知道钟芷嫣是有原因的,但是心里面还是忍不住在生气。这个女人, 怎么可以不相信他? 钟芷嫣咬牙一笑,笑容里面有嘲弄和苦涩,说:“你让我去相信一个在青楼花天酒地的男人能够 帮我报仇?”话说的很酸,可是更多的是无奈。是的,她不相信,也信任不了。 苏中熙低吼出声:“那个不是真正的我!我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花天酒地还能是什么原因?!以你苏爷的功力你能不知道房间里面有人?你非要, 非要这么无耻?!”钟芷嫣的语气不由自主的激动起来,两眼也不争气的浮起水汽,心里面的难 过跟委屈像是冒泡泡一样,不停的霸占着她的心。 苏中熙分明看到了钟芷嫣眼底的眼泪了,牙一咬,语气不甚温柔的说:“你要我怎么说?嗯?我 说了你会相信吗?我说我是流落民间的皇子,那些都是为了能让我回宫做的戏,你相信吗!!” “什么?!”钟芷嫣睁大着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苏中熙就是她一直在找的那 个皇子?! 苏中熙有点无奈,但是也只能摊牌,因为他要把钟芷嫣留在身边的话,那些话就一定要告诉她。 瞒也瞒不住的。 “我是流浪民间的皇子。你没有听错,这就是为什么我的师傅会对你说,只要我的大业能够完成 ,你的仇就能报。因为我想要的,不是一个皇子的称号。而是这个天下。待我大业成就的时候, 你父母的仇,不仅是那个朝廷的高官,就连是这件事情的主要发起人,我都能用他的血,去祭你 父母。”苏中熙看着钟芷嫣完全反应不过来的样子,心底轻叹,终究,还是要把她拖下水了,是 吗? “而那天在金粉阁,我是在青楼,可是只是为了让别人对我放松戒心。纨绔子弟的样子只是我的 面具。只是我在京城走动的面具。”苏中熙不打算告诉钟芷嫣青楼二十九的事情,已经是过去式 了,没必要说。 “你真的是流落民间的皇子?有什么证据?”钟芷嫣直截了当的问,也不在意会不会伤害到苏中熙。 苏中熙微微叹口气,他发现钟芷嫣比一年多前,变得更加咄咄逼人,如果一年前是温婉碧玉的话 ,现在就像明媚又娇艳的向日葵,有点刺目,又有点耀眼。 “我是被陷害的。我也在找当年陷害我的人。只要找到了之后,我就能重新进宫。只要我能重新 进宫,我就能推翻这暴虐的世道。”苏中熙淡淡的说:“至于证据,我就是证据。我这个身份绝 对不假。” 钟芷嫣脑海里面想起金尧跟她说的,要找到那个皇子,要效忠他,要助他完成大业…… 钟芷嫣看了一眼讲的十分信誓旦旦,一点都没有心虚的苏中熙,心里面也相信了十分八分。其实 她之前也觉得蜜庄很可疑,连一个扫地的下人都有武功,而且他们整个蜜庄里面,都有一种不同 寻常的淡淡的紧张氛围。 第76章 知难而退 chap_r(); “你现在相信我了吧?我真的会帮你报仇的。留下来,你那里都不要去了。留在我身边。”苏中熙忍耐不住了,握住了钟芷嫣的手,不然她挣脱的,紧紧的把她拥入怀里。 好像这世间最完美的契合,怀中的圆满让苏中熙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个人,终于,终于又在他的 怀里了。 钟芷嫣被苏中熙的举动吓到了,但是她却没有很用力的推开苏中熙,鬼使神差的,乖乖的待在了 苏中熙的怀中。 真的吗?她真的可以再相信他一次吗? 苏中熙微微拉开点距离,看着面容半毁的钟芷嫣,眼神里面有着专注和深情,轻声说:“留在我 身边吧。我很后悔,当时没有找你。把你当做了棋子,我很抱歉,钟芷嫣,跟我在一起吧……” 轻叹的最后,缓缓的覆上钟芷嫣的双唇。 钟芷嫣睁大眼睛,感觉到唇上的温暖,整个人僵着不敢动,脸上像火烧一样。她虽然见惯了好几年的风花雪月,但是也从来没有像这样,被人亲过。 苏中熙缓缓的印了上去,他感觉怀中的人身子僵硬了一下,随后便软到在自己的怀中,知道钟芷嫣也喜欢这种接触,他心中大喜,手更加收紧的把她拥紧在自己的怀抱里面。 钟芷嫣觉得自己的腿在发软,这一种完全陌生的感觉让她有些混乱, 要不是被苏中熙的铁臂紧紧的禁锢在他的怀里,她肯定早就站不住了。 苏中熙只想永远都这么抱着她,但他也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说钟芷嫣的家仇,就连着他自己也都是身不由己,如今还没有回宫,所以,很多事情他也必须要忍耐。 “不要走,留在我身边……”他抱着怀中的人低语,生怕放开之后钟芷嫣又会再次消失,他已经无法承受再次失去的她的痛楚了。 钟芷嫣晕乎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她喜欢苏中熙,而现在亲吻自 己的正是苏中熙。可是,为什么苏中熙对自己这么执着? “为什么……我现在不是以前那个漂亮的钟芷嫣了,我现在,我现在都已经毁容了……”钟芷嫣 呆呆的说。 苏中熙的手毫不犹豫的抚上了钟芷嫣的易容,又亲了一下钟芷嫣的嘴角,声音里面带着温柔说: “我喜欢的是钟芷嫣,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我喜欢的就是她。” 钟芷嫣从没想过,她一直以为不可能会实现的梦,会在今天实现。苏中熙喜欢她?真的喜欢她? 就在钟芷嫣差点要点头答应苏中熙的时候,在金嬷嬷那里看到的河语的画像,骤然出现在她的脑 海里面。 不!现在还不行…… 钟芷嫣摇摇头,努力的让自己的头脑更加清醒一点,不要受苏中熙的影响。 “我不能跟你在一起!”钟芷嫣说。 “为什么?”苏中熙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眉头皱得死紧的,他都坦白了,什么都说了,该解释的 也解释过了,为什么不跟他在一起? 钟芷嫣深呼吸,让自己冷静,然后淡淡的说:“我知道你的大业成就那一天,能够帮我报仇。可 是,我有一件,一定要我自己去搞清楚的事情。” 在苏中熙低吼出声之前,钟芷嫣迅速的说:“我不会离开你。事实上,在你的大业完成之前,我 都会留在你的身边。这一次,你可以把我当做棋子,随便你怎么用,只要能让你完成你的事业。 ” 钟芷嫣的目光沉着,但是充满了坚定的说:“这一次,我来担任你的前进的棋子。” 蜜庄。 裴府的马车,快马加鞭的在官道上面奔驰,赶车的伙夫在马车里面的人不停的催促下面,满头大 汗的往蜜庄里面赶着! 等到马车停在蜜庄那气派非常的门口,马车上跳下了两男一女。两个男的伙夫都是很熟悉的,可 不是他家的小公子和苏中熙苏爷么!可是那个女的,伙夫就从来没有见过了,但是也把他惊了一 下,可从来没有见过美丑都在一张脸上形成如此鲜明对比的女人啊! 苏中熙和裴昌海,还有钟芷嫣。 苏中熙的脸色很不好,而裴昌海则被苏中熙刚刚的大怒,毁了他半个房间的行径非常气愤。 三个人里面,也就钟芷嫣是正常而且很悠然自得的。 苏中熙直接把钟芷嫣带到了练武场,几个人也就是站在练武场上几句话的功夫,这蜜庄里面有一 半的人全部都来了,有成贵,有苏中熙的左右两员大将,最后,吴驰彰恰恰在最后关头出现了。 “中熙?这是在干什么?”吴驰彰二话不说站了出来,皱着眉头看着脸色十分不善的苏中熙。 而后他看到站在苏中熙五步之外正对面的钟芷嫣,眉头更加皱死了,低声说:“钟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钟芷嫣是微微低着头而且半遮着头发的,所以吴驰彰没有看到她特意弄的易容。 苏中熙没那个心情回答,而是死死的瞪着来到了练武场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的钟芷嫣。 裴昌海在傍边开腔说:“吴先生,是这样的,这个呢,钟姑娘说要效忠苏爷。苏爷呢,好像也跟钟姑娘说明白我们的一切了。可是呢,苏爷坚决不同意钟姑娘的加入,额,更加不同意钟姑娘所提议的,要做我们棋子一事。所以苏爷就提出了条件,只要钟芷嫣钟姑娘呢,能够打败你们蜜庄里面的三个人,他才会考虑。额,钟姑娘呢,也答应了。大体上来说呢,也就这么一回事。” 苏中熙握紧拳头,他只是想让钟芷嫣知难而退,谁知道钟芷嫣居然想都不想的就点头答应了! 而裴昌海则在傍边惟恐天下不乱的说那就赶紧上马车去蜜庄。 当然,这也是裴昌海存心报复苏中熙发怒的时候,一脚踢碎了他的红木雕花大床,毁了他半个房间的事情。 吴驰彰闻言,重新打量这个阔别了一年,但是身上的气质已经截然不同的钟芷嫣。然后朝她拱手道:“钟姑娘,您这一年不知所踪,怎么一回来就要做中熙的棋子?您当初不就是因为不想做棋子才走的吗?”吴驰彰不知道苏中熙在金粉阁发生的事情,更加不知道苏中熙早在一个多月以前,就已经跟钟芷嫣对上了。 对方是自己尊敬的先生,钟芷嫣也只能点点头,带着恭敬的说:“吴先生,芷嫣遇到很多事情,一言难尽。实不相瞒,芷嫣受恩人所托,要为苏爷尽一份力。我既然答应了我的恩人,就一定会做到。但是无奈,苏爷却不同意。芷嫣想,可能是怕芷嫣能力不够吧,所以,不管怎样的挑战,芷嫣都会接受,还请苏爷,说话算数才好。” 钟芷嫣像是对着吴驰彰说,但其实每一句都是对着苏中熙说的。 苏中熙气闷,就算到了练武场,他都一点不想找庄里面的人来跟她比什么武!钟芷嫣不过是在他的手下学过些许武功,怎么可能打得过一个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再说了,要是受伤了怎么办?他这边还想找几个神医给她治一下脸上的疤痕呢!她自己倒好,上赶着非要往危险里面凑! 吴驰彰看了一眼苏中熙那形色于外的神情,暗叹了一句,苏中熙自己都不知道,只要钟芷嫣在傍边,他的心思就会变得非常好揣测。跟之前的淡然深不可测的苏爷又是判若两人。 “既然如此,钟姑娘就请吧!”吴驰彰没有打算阻止苏中熙。 “扫地的啊米,洗碗的啊迟,做饭的啊花。你们三个出来!”苏中熙无奈的一唤。 三个穿着下人衣服的女子应声而出。 让看热闹的众人一惊,场地里面的女子是跟苏爷有什么深仇大恨吗?苏爷居然出动了庄里面三头母老虎?他不怕场子上的娇弱女子被这三个母老虎撕成碎片吗?! 连吴驰彰也吓了一跳,但是总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拉着裴昌海,走到一边观望了。 “你现在放弃还来得及。跟我在一起,这场架就不用打了。”苏中熙低声在钟芷嫣耳边说。 他真的不知道钟芷嫣那个嘴里面的恩人是谁,要是知道的话,他一定会狠狠的收拾他一顿的额!本来他只是想把钟芷嫣绑在身边,好好的养着,一点要把钟芷嫣往危险的方向推的心思都没有,谁知道钟芷嫣一句受恩人所托,不愿意做他的妻子,非要做他的棋子!简直让苏中熙气闷! 钟芷嫣摇摇头,什么都不说,后退了三步,等待着那三个风格各异的女子一个个的轮流上。 第一个出场的是啊米。 阿米是一个年方二十五的女人,一直没有出嫁,待在蜜庄里面。她样貌普通,但是眼神却是十分的锐利,让人看着都有点心惊的感觉。 钟芷嫣此刻没有银剑在手,再加上那只是一场切磋,不需要取人性命,所以,钟芷嫣就在地上随意的找了根树枝,跟银剑差不多长,就示意阿米可以开始了。 阿米看着弱不禁风的钟芷嫣,没有拿出任何武器,直接赤手空拳的上! 所有人都以为钟芷嫣会在三招之内大败的时候,她却很出乎人意料的,轻轻松松的接过了阿米的三招! 阿米脸色大变,显然没有想到钟芷嫣的实力是这么好的。当即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去应对。 阿米常年在蜜庄里面,虽然也会练功练武的,但是终究不是实战。比起在江湖上行走一年多,满手染满了鲜血,武功每一招每一式都很老练毒辣的钟芷嫣,她还是差远了。 第77章 开打 chap_r(); 当钟芷嫣用树枝冷冷的抵住她的喉咙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要是钟芷嫣手中的是真的剑,而不是树枝的话,她就已经死了。 在现场所有人震惊的时候,啊迟上来了。她手里拿着跟细小的铁链,与阿米不同的是,她是一个长的很和善,矮矮胖胖的中年大妈,唯独那眼睛里面的精光暴露了她不是寻常人的一面。 钟芷嫣拿的是树枝,而啊迟拿的是货真价实的铁链,树枝当然是没有两下就被铁链搅成了渣渣。 啊迟没有小看钟芷嫣,而是更加的卖力。这是难得在苏爷面前长脸的机会,要是得到了苏爷的赏识,她能接到更加重要的任务的时候,到时候苏爷的大业已成,论功行赏的时候,绝对不会亏待了她! 啊迟招招凌厉,铁链夹带着劲风,有好几次钟芷嫣都堪堪的躲过,让看着的人心都提了起来。 更不要说快要把牙齿给咬断的苏中熙了。 钟芷嫣手中没有武器,反而更加的灵活。她快速的躲过啊迟的攻击之后,又用很快的速度闪到了啊啊迟的身后,手刀一落! 没有反应过来的啊迟轰然到地。 钟芷嫣微微的喘着气,头发被逼出来的汗水微微的打湿,她今天才刚刚醒来,也不过是几个时辰的时间。就耗掉这么多的体力,身体的虚弱让她此刻有些晕眩,但是她的骄傲不允许她自己认输。绝对不可以认输。 最后一个阿花,手里面拿着银剑,笑眯眯的出来了。 二话不说,阿花盯着明显有点体力不支的钟芷嫣,一点都没有手软的,开打! 银剑在阳光下泛着寒光,直直的冲着钟芷嫣而来。 钟芷嫣反应灵敏的转过身,躲过了阿花的攻击之后,起脚一踢,直接踢中阿花的麻穴,让她当场单膝跪了下来。 钟芷嫣不是个喜欢废话的,故而没有停顿,直接趁着阿花腿麻之际,长腿一翻,一劈,阿花的银剑就硬生生的被钟芷嫣给劈了下来。 阿花咬着牙起身,赤手空拳的跟钟芷嫣过招。 钟芷嫣在手脚功夫上,有受过苏中熙的教导,所以招式正统而实用。 而啊花此刻被钟芷嫣占了上风,心里思绪不稳,手脚一时失了章法,让钟芷嫣看到空子的时候,瞬间被制服在地,等她站起来想要再战的时候,钟芷嫣已经用啊花的银剑指着阿花,眼神冷淡。 裴昌海简直是看呆了! 这个在阳光下,白衣都被照耀的闪闪发光的钟芷嫣,居然如此深藏不露,身手这么好! 吴驰彰自然也很在场所有看热闹的人一样,都被钟芷嫣所惊呆了。 而苏中熙则咬牙懊恼,真的是小看钟芷嫣了。她怎么现在会变得如此厉害?而且她的武功,招招都非常狠辣,根本一点都不好对付! 钟芷嫣没有再看一眼倒在地上,面露不甘的阿花,只是轻轻的把银剑仍在她的身边,然后转过身,对着脸色阴晴不定的苏中熙说:“我有加入的资格了吗?” 苏中熙咬牙,但是偏偏他又不能说什么,只能点点头。 叫了他的几名大将还有吴驰彰还有裴昌海,一同到议事厅那边去了。 他们今天的主题是钟芷嫣,所以钟芷嫣坐在了苏中熙左下的位置,其他人则顺次坐开。 而在场的除了裴昌海是有见过钟芷嫣的,其他人都没有见过钟芷嫣,所以都在好奇的猛看,都觉得这次苏爷带回来的女子实在是非常有味道。 吴驰彰坐在钟芷嫣的对面,主位当然是苏中熙坐的的。 苏中熙心情依然不好,黑着脸的,勉强在那里介绍着钟芷嫣说:“这位姑娘叫钟芷嫣,是钟家的遗孤。父母受文字狱一案的连累,而今,她将加入我们,为这天理不容的世道推翻,出一份力。” 苏中熙坐在主位上的时候,整个人的气势都是完全不一样的。所有人都仰望着他,而不敢造次。 连钟芷嫣都被他身上此刻散发出来的气势震慑住了。确实跟他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时候,样子跟气质都是完全不一样的。 苏中熙淡淡的跟钟芷嫣介绍他的班子,说:“芷嫣,在你左侧顺去开始,裴昌海你是认识的。成贵你也是见过的。那位面容半毁的男人是午拾杰,那位娘娘腔是连经晨,你对面的是我的师傅,吴驰彰,你都认识的。这些都是我的主力。” 他说的几个人都朝着钟芷嫣点头。如果说他们本来还对钟芷嫣有一丝轻蔑的话,也在钟芷嫣一口气干掉了蜜庄里面最厉害的三个母老虎之下,什么都心服口服了。 吴驰彰心里面则更加欣喜。钟芷嫣一直是苏中熙心中的一根刺,如今这根刺还能发挥点作用,这样的话,苏中熙也能继续完成他的伟业不被耽误,而钟芷嫣也不是一无是处只会拖后腿。这对这两个人来说那真的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钟芷嫣点点头,没说什么话。 苏中熙被她那副冷淡的样子刺了一下,但有无可奈何的说:“我的目的这里每个人都很清楚,我也就不再多说了。但是有一点我要重申的,在这里,我就是绝对的主人。还有就是,不要探听别人在做的事情,在我这里是绝对不允许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不准问,也不准不做。对我必须有绝对的服从。” 这些话他都对别人说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跟钟芷嫣说的时候,总感觉是特别别扭。 “行了,见过之后就下去吧。我要单独给钟芷嫣布置任务。”苏中熙淡淡的说。 所有人包括吴驰彰都起了身,没说什么就出去了。 钟芷嫣在所有的人都出去了之后,才说:“我要去胭脂楼。” 苏中熙被气笑了,说:“你刚从金粉阁的魔爪里面逃了出来,现在又要进胭脂楼?你有多少条命让你玩?” 虽然胭脂楼是他的地盘,但是,胭脂楼里面一天到晚多少公子少爷进进出出的,她难道一点做女子该有的羞耻心都没有吗?! 钟芷嫣见苏中熙这个样子就知道他误会了,但是她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要去胭脂楼,是因为金粉阁的金嬷嬷告诉我,当年举报我父亲案头有本**的河语,就在胭脂楼,我一定要去的。” 苏中熙皱眉,他不是不能理解钟芷嫣为父母报仇心切的感情,只是他不是一再的强调他会帮她的吗? “你去了之后呢?打算干什么?”苏中熙问。 “找出河语,问一下当年她为什么要陷害我的父亲,若是有人指使的,那个人又是谁。”钟芷嫣毫不犹豫的说。 “我是不是说过,你父母的仇会帮你报?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子?” 钟芷嫣慢慢的低下头,没有去看苏中熙的眼睛,声音里面有着不易察觉的痛苦和失望,说:“苏爷……你让我去一次胭脂楼,我只要知道她当年为什么要这么陷害我的父亲,到底背后的指示的人是谁,就够了。我不会在追下去,但是胭脂楼里面的河语,我一定要问。” 苏中熙敏锐的察觉到钟芷嫣的不对劲,按理来说,她说河语在胭脂楼,为什么如此笃定? 莫不是—— 她知道河语是谁? “你父亲的事情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而胭脂楼里面,待了有五六年的,不出十个人,这里面就有河语是吗?”苏中熙敏锐的说。 钟芷嫣摇摇头,略有点无奈的说:“你不要再问了。这件事情我会自己追查,是我自己的事情。” 苏中熙眼睛一眯,而后又说:“行。我不问。那么,你现在加入了我这边,我就是你的主人,这个你得承认吧?” 钟芷嫣点点头。 苏中熙嘴角微勾,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笑得温和又无害的说:“我现在给你第一个任务,留在蜜庄里面,那里都不准去,休养足一个月了。才可以出去。” 钟芷嫣一下子站了起来,不敢相信的看着苏中熙,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赖? 苏中熙看见钟芷嫣脸都是白的,站都有点站不稳了,还想跟自己倔的时候,脸色一沉,压着声音说:“是你自己说要加入我的,这是我给你的第一个任务。你要是不做的话,那就不许加入我这个计划里面。” 钟芷嫣咬着下唇,她有把握河语在胭脂楼里面一定不会跑的,但是,眼前这个人也实在是—— “你可以说我以权谋私。”苏中熙淡淡的说,他站起来,走到钟芷嫣面前,牵住钟芷嫣的手,说:“可是你知道我的心情么?你身上的寒气还没有完全的驱散掉,你就又要跑这里跑那里的。我没有跟你说过么?我喜欢你啊……钟芷嫣……” 怎么可以让他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这样涉险? 钟芷嫣心悸着,但是又强迫自己抽出手来,淡淡的说:“芷嫣明白了。我会待在这里一个月的,一个月之后才会出去。可以了吗?” 面对钟芷嫣这种不回应的态度,苏中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而后说:“是的。” 望着钟芷嫣出去找成贵的背影,苏中熙的眼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当她还在金粉阁的时候,苏中熙试过放手,却失败了。而如今,她在自己的地盘上,他一转身,一抬头就能看见的地方。他更加不会让人给跑掉的。 钟芷嫣。 绝对不会放开你的…… 钟芷嫣可不知道议事厅里面的苏中熙心里面在想些什么,反而是被成贵在傍边一直咋咋呼呼的话搅得头都痛了。 成贵看着钟芷嫣沉默的面容,心里面不禁一阵唏嘘。一年多了…… 钟芷嫣旧地重游,但是显然也没有什么需要感慨的,她淡淡的问成贵:“艳茹呢?” 第78章 易容 chap_r(); 艳茹姐,她还好吗?自己当时一时情急之下跑掉,虽然也是笃定她在蜜庄里面不会有什么事情,但是,总归是自己扔下了她。每次钟芷嫣一想起来,总觉得是对不起艳茹姐。 成贵愣了一下,随后笑的开怀的说:“哎呀!艳茹姑娘好着呢!钟姑娘你走了之后呀,苏爷就让艳茹姑娘住下,也不用侍候谁。就住在你们以前的那个院子里面,住的可好啦!” “真的吗?”钟芷嫣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点开心的神情了。艳茹姐没事,那就真的太好了。 成贵是个八卦的,看见钟芷嫣那半张尽毁的脸,便低声问道:“这钟姑娘呀……您这脸上……” 钟芷嫣一点生气都没有,这本来就是她在脸上做的易容。金家的易容技术极高,所用的材质也只有金家才有的。钟芷嫣得到了易容的秘诀,便自己在脸上做了这些伤疤出来。 “意外。”钟芷嫣简单的回了两个字。 两个人很快就走到了钟芷嫣以前住的小院子里面,钟芷嫣走进去的时候,正好碰上正要出门的艳茹。 艳茹一看见钟芷嫣,脸上竟然闪过一丝慌乱,而后又迅速的笑开来,惊喜的说:“芷嫣小姐!!” 艳茹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也看进了钟芷嫣的眼里面,她心里面的激动冷静了一大半,脸色的笑容也淡了三分。 “芷嫣小姐!你的脸怎么了?”艳茹惊呼。 成贵在傍边说:“哎呀!艳茹姑娘,咱们进屋,进屋说吧!” 艳茹这才如梦初醒,连忙说:“对对对,来,进屋再说!” 三个人进屋之后,成贵很有眼色的退出去了。 只留下了钟芷嫣和艳茹在屋子里面。 艳茹马上牵起钟芷嫣的手,担忧的说:“芷嫣小姐,你一年多前怎么就这样子一走了之了呢?也不跟我说说一声,我一直都在担心你啊!!” “对不起了,艳茹姐,当时也是一时头脑发热。不懂事,就跑了。我有想着叫你的,但是那个时候,情形有点紧张,我就先走了。没想到,过了这么久才回到来这里……”钟芷嫣说。 “那小姐,你这脸又是怎么回事呢?”艳茹心疼的抚摸了一下钟芷嫣的脸。 “没什么。”钟芷嫣轻描淡写的略过,扯开话题,问:“对了,艳茹姐,我刚才看你是想要出去吗?” 艳茹眼底闪过一丝慌张,而后又被笑容掩盖掉,说:“对啊,准备出去一下,找一下翠娘。” 一听到翠娘两个字,钟芷嫣就心里一紧,而后追问道:“找翠娘?艳茹姐姐在蜜庄里面,有什么事情是要找翠娘的?” “哦,是这样的,苏爷过十天要搞一个百蜜节,邀请京城里面的达官贵人来我们蜜庄一聚。而胭脂楼刚好进了一批新的舞姬乐姬,恰好就让她们过来蜜庄里面表演了。而我,反正也是闲着没事做,就过去帮一下翠娘排练这些舞姬了……”艳茹说的条理分明,不慌不忙。 钟芷嫣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芷嫣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吗?” 艳茹连忙摇摇头,说:“哎呀!芷嫣小姐,你刚刚回来就好好休息吧!你看看你,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了!脸色这么白,真的是,怎么还可以让你忙呢?我和翠娘弄得来的,你好好休息才是。” 钟芷嫣既然是这样,也不坚持了。 打算回房休息的她,却发现她以前的房间已经被艳茹给住了。 艳茹跟在她身后,一脸尴尬,而后又急忙忙的说:“瞧我……这一年院子里面也就我一个人住。所以才……我马上就清好这个房间给芷嫣小姐你,等我一会儿……” 钟芷嫣微笑的打断了艳茹的动作,说:“艳茹姐,不用麻烦了。我住隔壁的厢房也是一样的。” 说完,转身往隔壁那间以前是艳茹住的房间走去了。 艳茹很愧疚的在后面跟着,勤快的帮钟芷嫣铺好床铺,又把那个房间上上下下全部都擦了一遍,又侍候好钟芷嫣脱衣,就寝休息,这才关上门出去了。 躺在床上已经闭上眼睛的钟芷嫣听到关门声之后,马上睁开了眼睛。 脑海里面不断的回想起刚刚艳茹的表情。 即使是一瞬间,但是那眼底真真切切的慌乱,钟芷嫣不会看错的。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呢?这一年里面,难道连艳茹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而这些事情是跟钟芷嫣有关的,而她又在瞒着钟芷嫣。 看来这个蜜庄,也不是她一年前所认识的蜜庄了,起码,这个蜜庄一年前,做主的人是吴驰彰,而不是现在的苏爷。 就这样,钟芷嫣在蜜庄里面休养了三四天之后,身体已经好了一大半。 而苏中熙则在她住进来的那天起,天天都待在蜜庄里面,没有在出去过京城,美其名就是为了准备那个百蜜节。但是整个蜜庄上下的人都知道,百蜜节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就连是吴驰彰也得担负给每一个邀请的权贵写字帖的任务。整个蜜庄里面除了被苏中熙勒令只能休息什么都不能干的钟芷嫣,最闲的,就是京城第一纨绔苏爷了。 本来就是,这个蜜庄上下还有那一个是胆子生了毛的敢叫苏中熙苏爷做事情的? 所以,整个蜜庄上下的人都忙的脚不沾地的时候,只有苏中熙和钟芷嫣,一个练武,一个写字,悠闲得不得了。 钟芷嫣在她自己的院子里面,摆好了文房四宝,艳茹每天一大早就不见人影,据说是去帮翠娘训练那些姬女。而她的膳食每天都有下人准时送来—— 还附带一个闲的发慌的苏中熙苏爷。 “先用了早膳再去摆弄那些东西。”苏爷坐在钟芷嫣小亭子里面的石桌前,看见钟芷嫣这刚起来,就去摆弄那些文房四宝,连早膳都不看一眼,苏爷又不高兴了。 钟芷嫣对于这个每天早中晚三餐都跑来跟自己吃的苏中熙已经没辙了。她人在蜜庄,这蜜庄那个地方是他少庄主不能去的?要是再拒绝躲避什么的,在钟芷嫣看来,那就太矫情了一点了。 钟芷嫣在苏中熙即将要来收走自己的文房四宝的前一刻,去水池边洗干净了手,走进了小亭子。 前一阵子到处都是发大水,阴雨天气连绵,冰寒得刺骨。朝廷楷倉赈灾,但是也杯水车新,无济于事。这种天气里面,人人都想往温暖的屋子里面钻,都想留在干爽的地方。 偏偏苏中熙与别人不一样。 用膳他就喜欢在院子里面,喜欢在宽阔又清爽的地方。 于是每次钟芷嫣跟他用膳,都被他强逼性的强加衣服。 今天的早膳是钟芷嫣吃惯的翡翠白玉粥,还有一些精致的点心和小菜。 而在苏中熙面前的,则是好几个白白胖胖的大馒头,在寒风中散发着诱人的温暖香气。还有一大碗全是肉的肉粥,再加上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那分量,足够钟芷嫣吃上三天的了。 钟芷嫣端起玉碗,苏中熙也驾轻就熟的在她对面,没说什么话的,等她坐下了就开吃。 两个人一时无言。 钟芷嫣喝了一口粥,看见苏中熙在对面吃馒头沾着面汤,又塞了几口肉,吃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心里面不禁有点好奇的在想: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低着头猛吃的苏中熙暗笑了一下,钟芷嫣应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跟个小孩子一样,带着好奇,黑百分明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分外的可爱吧? 带了点要逗钟芷嫣的心思,苏中熙吃的更加的夸张,好像手中的馒头是多么多么好吃的美食一样。 惹得钟芷嫣越来越觉得自己手中的清谈白粥没有味道。 钟芷嫣终于忍不住了,问:“很好吃吗?” 苏中熙咬了一口沾着浓稠汤汁的馒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眼底有笑意的说:“是挺好吃的。” 钟芷嫣咬着汤匙,她也想吃…… 可是让她去跟苏中熙说要吃他的那一份东西,不行,她说不出口。 虽然苏中熙说喜欢她,虽然他们两个人之间有过让钟芷嫣每每回想起来都心悸的亲吻。但是,要吃对方盘里面的食物,这种事情,太过亲密,亲密到钟芷嫣根本说不出口…… 苏中熙看见钟芷嫣咬着汤匙皱着眉头又眼巴巴的样子,心里面暗笑不已,但是表面上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吃着。 “呼……”一阵寒风吹过,钟芷嫣手中的白粥因为分量比较少,凉的比较快,拿在手上一会儿,就变成了温温的,而不是滚烫的那种。 反观苏中熙的面,足足一大海碗,热气腾腾的,让人看了分外的有食欲。 四五个大白馒头眼看着就只剩下一个了。 钟芷嫣喝了一口粥,眼巴巴的看着苏中熙拿起最后一个馒头,斯条慢理的撕出一小块,沾满了鲜浓的汤汁,送到自己面前…… 啊呜。 钟芷嫣想也没有多想的,直接一口咬掉了苏中熙送上来的一小块馒头。吸满了汤汁的馒头口感松软,汤汁又十分鲜甜,确实是非常好吃。 可是等钟芷嫣回过神来,对上苏中熙似笑非笑的神情,脸马上爆红了。 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被谁喂过食物呢! 苏中熙拿来一个小碗,又舀了一些汤面,把馒头掰成了几个小块,放在一个碟子里面。然后把这些都推到钟芷嫣的面前,眼里有着柔情蜜意的说:“你吃。” 钟芷嫣默默的拿起馒头,那副从耳尖红到脖子的样子,让苏中熙怎么样都移不开眼睛,唇边带着笑意…… 钟芷嫣真的觉得丢脸死了,本来她可不是这样一个人来的……只怪这天气太冷,苏中熙的习惯太变态,让她一时迷失在美食里面,中了苏中熙的圈套…… 看着钟芷嫣的脸快要烧熟的时候,苏中熙终于大发慈悲的饶了钟芷嫣了。 第79章 收买了 chap_r(); “过几天就是百蜜节了,到时候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不要出来。”苏中熙逗够了钟芷嫣之后,一边吃着,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 钟芷嫣抬起头,说:“百蜜节,你到底想做什么?”她也只是问问,没有多想什么了。只是钟芷嫣不知道,在蜜庄里面,这句话是绝对不可以问苏中熙的。 苏中熙顿了一下,没有像责备其他人一样责备钟芷嫣,甚至连想要责备的心都没有,而是说:“百蜜节那天我打算邀请京城里面有势力的很多人过来。至于是想做什么,你到时候看就知道了。我只是想要告诉你,那天不要出现。不要被那些大官看见你。” “为什么?”钟芷嫣不解,没有人会认得她就是钟家遗孤,也不会有人认得她就是胭脂楼的芷嫣姑娘,更加不会有人知道她就是天诛女,更加更加不会有人知道,她就是前几天用一首琴曲收服了整个淮河城男人的心的无盐琴师。 她能保证她出现过的每一个身份都不会有人知道,为什么她就不能出去? 苏中熙这次很老实,说:“我怕你被那些达官贵人看上,到时候要我送你出去。我肯定是不愿意送的,那个达官贵人肯定也一定要的。那就姑且打一场,斗一场。虽然我斗赢的机率很大,但是我认为只要你乖乖待在这里,不要出去,那么我就不会就这个问题上需要费什么力气。” 苏中熙太过老实,老实到让钟芷嫣心跳动得非常厉害,她放下玉碗,说:“我已经面容尽毁了,不会有事的。”钟芷嫣是真的这么觉得的,谁会看上一个脸容尽毁的女人?男人不都喜欢年轻貌美的姑娘吗? 苏中熙摇摇头,眼睛专注的看着钟芷嫣,虽然她的半边脸是有点碍眼,但是,她还是小看了男人的占有欲。 “你前几天在淮河城里面演奏的《水可炔》已经彻底的红透了大江南北,就连胭脂楼的乐姬也在争相学习。”苏中熙三两下干掉了一海碗面条,而后擦擦嘴说道:“你是面容尽毁没错,可是,你的才情艳绝天下。这世间有很多爱才的男人,对那些才情高的女子一点抵抗力都没有,更何况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你。” 苏中熙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天下的男人都知道了,淮河有一个面容半毁,但另一半脸又绝色得让人心惊的无盐琴师。琴艺高超,一首《水可诀》艳绝天下,就连是淮河城里面的两大头牌,绿袖和雪儿,在其琴声下面,也得退让三步,谓之绕梁三日也不为过。 外面传得轰动,钟芷嫣在蜜庄里面,他特地交代过所有的人,不许给钟芷嫣泄漏一点淮河城里面的消息。钟芷嫣自然也就以为自己那天晚上的演出,就是一个小小的演出而已。她根本没有想到,现在整个天下的男人都在找无盐琴师。 钟芷嫣沉默了,红颜是薄命,连有才也成了别人抢掠的原因。看到古人说的女子无才便是德是没有错的。貌美招来一堆祸端,有才也同样。 钟芷嫣点点头,说:“我明白了,我不会出去的。”她也不想趟这些浑水。 两个人用过早膳之后,钟芷嫣便来到了案头前,重新研墨。 这些天艳茹都不在她身边,基本上很多事情都是她自己在做。 一点都没有要走的意思的苏中熙,看见钟芷嫣低头研墨的样子,一时看呆了。 一身白衣的美人站在窗边,窗外是被雨洗得鲜绿的梧桐树,美人挽袖缓缓的研墨,那眼神专注,白皙的手腕映衬着墨黑的砚台,好一幅美人图。 “要不要给你配多个丫鬟?”苏中熙坐在钟芷嫣的躺椅上,拿着本兵书,一边看书,一边看几眼钟芷嫣,而后说:“艳茹姐最近帮翠娘训练那些女人,也没有空伺候你。” 他刚知道艳茹霸占了钟芷嫣的房间的时候,差点火得要把艳茹给赶出去。他留着艳茹也不过是顺手,但是没想到艳茹胆子会这么大,自己一声不响的就搬到了主人房那里去住。后面还是钟芷嫣死死的拉住苏中熙,不准他在这种小事上面折腾,苏中熙才罢休。 但是也二话不说送了一大堆东西进了钟芷嫣的房间,从案头文房四宝到屏风红木大床,一件不少的,把钟芷嫣这个本来就小的房间,塞得满满的。 艳茹知道后,脸色很难看。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又跑去跟苏中熙解释了一遍,直到苏中熙不耐烦的挥手让她走了之后,她才灰溜溜的回去了。 钟芷嫣不知道艳茹自己去找过苏中熙,苏中熙也不讲,于是她就天天睡醒用膳,而后练练剑,写字画画的悠闲的过她的一天。 她敏锐的知道艳茹变了。但是呢,她也不想刚回来几天就去指责谁,所以,也就由得艳茹在蜜庄和胭脂楼里面蹦达了。自己抛弃了她一年没错,也总不能因为她努力的在蜜庄里面跟别人拉近关系就生气她。 钟芷嫣摇摇头,研够墨了之后,提起一支狼毫小楷笔,说:“不用了。我也不用谁侍候。” 苏中熙收回目光,又翻了一页兵书,说:“艳茹姐这一年跟翠娘走的挺近的,据说三天两头就见翠娘一次。” 钟芷嫣手微微的一顿,而后又重新全神贯注的写着小楷,一边说:“艳茹姐在这个蜜庄认识的人不多,翠娘是带着她的,她去找翠娘不是情理之中吗?” 苏中熙看兵书看得专注,但是也还是一心二用的回答钟芷嫣说:“这么说好像能说通……” 苏中熙回答得漫不经心,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就不单纯了。 聪明如钟芷嫣,马上察觉到了苏中熙的言外之意,放下毛笔,看着在那里看书的苏中熙说:“你是说……” “艳茹姐在外面不是见翠娘?” “唔,也不能这么说。”苏中熙捧着兵书读的津津有味,说:“每次是去见翠娘没有错,可是,每次回来的时候,总有那么一小段时间是不知道拐到那里去的。” “你是说艳茹姐被别人收买了?窃取蜜庄里面的情报?”钟芷嫣皱着眉头说。艳茹姐不是这种人,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苏中熙又摇摇头,眼睛还是在兵书而上,散漫的说:“我不知道。我也是前段时间才查出她的不对劲的。你要是在蜜庄里面闲的慌的话,就帮我去看看她到底在做什么。虽然蜜庄的秘密我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一句,但是也不能担保别人没有跟她说。” 苏中熙这几天看着钟芷嫣的身体慢慢的变好,但是她的神情里面总带着点厌倦的神色,他便怕一下子把人逼太紧她又跑了。就让她出去走走吧…… 钟芷嫣要是知道苏中熙对艳茹的事情是抱着让她解闷的心态的话,一定不会去的。 可是她不知道,只是点点头,而后又提起毛笔,仔细的认真的在宣纸上面眷写着清心咒。 外面细雨丝丝,寒风偶尔呼呼的吹过,屋内紫烟袅袅,丰神俊朗的男人半坐半躺的在看着书,娇弱美丽的女人则全神贯注的提着笔在写字,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是却好像已经过了数百年这种日子似得,那么的自然,那么的简单…… 既然苏中熙都这样说了,确实有点闲的发慌的钟芷嫣,换上件破破烂烂的衣服,混出了蜜庄。 一年前她还得依靠苏中熙上贡的时候,才能混的出去。可是现在,她出入如无人之地,根本没有人发觉。就算有人发觉了,也没人能够抓的住她,没有人能够阻挡得住她。 刚出蜜庄没多久,钟芷嫣便用随身携带的易容泥,把脸上的伤疤,用一种特殊的药水撕了下来,又换上了一张她自己新捏造的脸皮。 钟芷嫣将那一半恐怖的疤痕收好了揣进怀里,又在干净的新脸皮上面,摸了几把泥,弄得整个人脏兮兮的,就跟外面的灾民没什么两样。 通常艳茹出门的时间,钟芷嫣都没有醒的。所以艳茹此刻还以为钟芷嫣在睡觉,便打点好之后,就出门去了。 蹲在草从里面的钟芷嫣,一看见艳茹从后门里面出来,便小心翼翼的跟上。 艳茹没有武功,所以根本没有察觉到她身后还有一个像是小乞丐一样的人跟着自己,只见她步伐有点匆匆,没走几步,就进了京城的城门。 蜜庄是在城门出去的不远处,只能属于郊区。而胭脂楼则在京城繁华的烟花地中央,艳茹就算慢着走,满打满算,一个时辰也是该到的了。 钟芷嫣皱着眉看着走在人群里面的艳茹,这个时辰会不会太早了?姑娘应该都还没有醒呢! 直到艳茹走进了胭脂楼的后门,钟芷嫣才停住了脚步。真的是去胭脂楼? 钟芷嫣在胭脂楼住了三年,可谓是对它的地形非常熟悉,翠娘的房间在三楼的最左边的一个厢房里面。 钟芷嫣偷偷的潜进了胭脂楼,又找到了一套干净的丫鬟服,穿上之后,马上就上去找艳茹了。 这个时候是天刚亮的时候,也是众姑娘刚要睡下的时候,这吵闹了一整个晚上的胭脂楼,这个时候才是安静的。 楼道上一个人都没有。 这让钟芷嫣更加的心生疑惑,这是训练姬女吗? 钟芷嫣快速来到翠娘的房间,仔细一听,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隐约能够听到细微有规律的呼吸声。 钟芷嫣点开了窗纸,躺在里面睡的正熟的,不就是翠娘吗? 艳茹来胭脂楼,说要找翠娘,可是这个时候翠娘根本不是醒着的,那她来胭脂楼干什么? 钟芷嫣找了很久,却发现艳茹已经不见了踪影。 整间胭脂楼上上下下,钟芷嫣连茅厕都找遍了,就是不见了艳茹的身影。 第80章 泪珠滑落 chap_r(); 一开始钟芷嫣以为艳茹一定会去找翠娘,便错过了最好的时机,所以才让艳茹在她眼皮底下消失了踪影。 钟芷嫣逛了一圈,才放弃了。 而逛了一圈,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换上了她在蜜庄里面穿着的衣服,又把脸上的易容给撕了下来,换上那半张烂脸。 所有的事情都弄好之后,钟芷嫣再踏进蜜庄的时候,刚进院子,就看见了苏中熙苏爷压着怒气瞪着自己。 “你去那里了?!”苏中熙低吼道,他今天一大早过来,在外面等了很久都不见钟芷嫣出来,最后他终于等的不耐烦了,跑到她的房间里面,却也发现房间里面没有人!他一模被窝,冰冷冰冷的,说明钟芷嫣已经出去很久了。 当下他就咬牙了,钟芷嫣到底去那里了? 苏中熙想出去找,但是又觉得钟芷嫣会回来。于是就一整个早上都守院子里面,一看到钟芷嫣从外面回来,满腔的怒火马上就压抑不住的喷发了! 钟芷嫣奇怪的看着生气的苏中熙。 “不是你叫我去调查艳茹姐的吗?我去跟着她看她在看什么啊……”钟芷嫣觉得苏中熙实在太莫名其妙了。上次也是,来了只看了一眼,就喷着火说要把艳茹姐给赶出去,后来她问了好久才知道,这个人是在生气艳茹姐住了她的房间。 钟芷嫣想起成贵跟她说的,苏中熙这一年里面的巨大变化,再对比现在在自己面前几乎要暴走的苏中熙,无语。 这那里是成贵说的“不苟言笑,没有情绪起伏,别人永远都看不透”的苏中熙?! 开什么玩笑? “那你出去也得跟我报备一下啊!”苏中熙瞪着一脸无辜的钟芷嫣,他才不会告诉她,在找不到人的时候,他的心是有多慌。有那么一霎那,他几乎想启动蜜庄最高行动讯号,让所有人都去找钟芷嫣。 他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等她回来。 这短短几个时辰里面,苏中熙经历的感情,几乎让他乱了所有的阵脚。 也让他自己心惊。 钟芷嫣在他心中,重要性都超出了他自己的预料。 钟芷嫣在外面走了一个早上,别人都是坐马车骑着马什么的,就她一步一步的走着回来。当下就累的不想理他,转身就进房了。 苏中熙死死皱眉,最后也余怒未消,转身也走了。 当中午的时候,钟芷嫣出房门用午膳,没有看到苏中熙的影子。 愣了一下之后,她故作轻松的跟自己说终于可以自己安静的吃一顿饭的时候,却耳尖的听到有下人在院子外面闲聊着。 一个下人说:“唉,苏爷在蜜庄待了几天终于又待不住了!” 另一个人说:“什么?苏爷又出去了?又进城了?” “对啊,这几天苏爷一直在蜜庄,是时候要出去露个脸了……” 两个下人都是男的,笑得都有点猥琐的说:“是憋了几天,憋不住了吧?咱苏爷可是夜夜笙歌的人呐~” “哈哈!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先不说京城府邸里面有一个玲珑美人,但是胭脂楼勾栏楼什么的,苏爷的粉红知己可不少啊……” 钟芷嫣手中的筷子默默的放了下来,面对着一桌子的美食,一筷子都没有动,转身回了房间。 两个下人的话还回荡在她的脑海里面,京城府邸是吗?玲珑美人是吗?粉红知己是吗? 钟芷嫣倚着窗台,呆呆的看着窗外的树叶开始发黄的梧桐树。 突然,豆大的眼泪滑落。 一颗,两颗。 像一连串晶莹的断珠一样,闪着光,连接不断。 钟芷嫣如梦初醒的回过神来,动作非常用力的擦掉自己脸上的眼泪,用力的抬起头看着天空。 亲吻的感觉还深刻在脑海里面,那一声声温柔的喜欢还回荡在耳边。 可是转眼,就去找他的玲珑美人,粉红知己了是吗? 钟芷嫣的眼泪没有办法停下,她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自己的心不痛。到底怎么样做,才能彻底的不在乎苏中熙?才能不去在乎他粉红知己满天下的事情? 白皙的手慢慢的紧握着,紧握成了拳。好像是不甘心,但是更多是悲凉。 钟芷嫣取过另外一把古琴,指尖一挑,哀凉的乐音,微颤颤的直扑天际—— 《无泪》。 琴声太过哀怨,太过动听,让蜜庄里面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停下手中的活,仔细聆听这美妙到直击心里的琴声。 伤心的钟芷嫣,弹奏起这首《无泪》,更加用心,更加用感情,好像每一个琴音,都是一颗眼泪,都是一丝一缕的伤感,让听者听了,忍不住眼泪。 钟芷嫣不知道,此时,某个提前过来的参加百蜜节的权贵,听到她的琴声彻底的失了神。 站在朱红的走廊底下,本来想要往房间走去的脚步,再也走不动了,沉浸在让他的心都为之颤抖的琴声里面,一点又一点,沦陷。 钟芷嫣弹得心伤,弹到激动之处,更加是用力的挑弹—— “铮!” 让人失魂的琴声霎时间消失了。 而钟芷嫣则看着被断掉的琴弦划出鲜血的手指,愣愣的失神…… 而那位权贵,也就是南宫竹,当听到琴声突然断掉的时候,心头掠过一丝遗憾。随即又向着陪着他的吴驰彰说:“弹琴者,所谓何人?” 吴驰彰听出了是钟芷嫣的琴声,但是他不想这个时候节外生枝,而且要是苏中熙知道他把钟芷嫣推了出去肯定是要跟他拼命的,于是就琢磨着说了一句,说:“太子,这我也是第一次听到。应该是某位新进来的下人弹奏的吧,这个还真不清楚。” 本来话说道这个份上,南宫竹身为太子,也不应该在追问下去。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忍不住想要看一下,能够弹出如此绝妙的琴音的女子,到底是谁,长了什么模样。 更甚者…… 会不会是那天被人掳走的无盐琴师…… 虽然太子南宫竹自己也知道,那天的密探根本就不会蜜庄这种做正经生意的地方所会拥有的,但是,他还是心存着一丝侥幸的说:“本太子想要见一下这个弹琴的人。” 蜜庄里面风景秀丽,离京城不远,但是又静谧安宁。这种祥和的氛围非常受太子南宫竹的喜欢,所以他对蜜庄也显示出几分亲近的意思。就连是蜜庄的帖子,也收了,而且还提前了两天过来,就是想在蜜庄里面好好的休息一下,好好的过上几天悠闲的日子。 但是没想到他刚进门口,就听到了让他的魂魄都要迷失的琴音。让他不停的想起,那天晚上在台上美绝的无盐琴师。 吴驰彰眼睛闪过一丝微楞,但是随后又若无其事的笑着说:“难得太子有此雅兴,这是我们蜜庄的荣幸。但是呢,我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弹的,蜜庄虽然小,但是上上下下也有四五百号人,找起来可能会花费些时间,还望太子多担待一点……” 南宫竹虽然贵为太子,但是却是个儒雅的君子,从小在三纲五常的礼教中长大,可谓是非常有教养,非常有贵气的,自然不会跟蜜庄庄主置什么气。 南宫竹点头,这事就先这样让吴驰彰去办。而后他又开口了,说:“中熙又出去了?” 蜜庄里面这个不着调又喜欢花天酒地没有一刻是正经的纨绔少庄主,南宫竹还是颇为熟悉的。他还蛮喜欢那个少庄主的,可惜那个少庄主好像挺怕他,每次看到他都保持一段距离,笑容底下全是淡淡的疏离。这种抗拒来的莫名其妙,让南宫竹都不知道自己那里有得罪过这位少庄主,别的人巴着他都来不及,偏偏这位少庄主,每次看见自己就脚底抹油。每次他来蜜庄,十次又九次是看不见他的。 而第十次就是,见他一面,那个少庄主嘻嘻哈哈老是抓不到正题的混着过去。 但是南宫竹好像有种天性一样,就是特别待见苏中熙,每次过来总会问上一两句。 吴驰彰笑得无奈,像是一个慈祥对儿子一点办法都没有的父亲一样,说:“是啊,臭小子又跑京城里面去了。这孩子性子野,还没有定性,整天花天酒地的,一点出息都没有!”说完,吴驰彰也忍不住悄悄摸了一下自己已经肃然起敬的鸡皮疙瘩…… 称呼苏中熙为孩子什么的,他还是感到了一些压力好吗…… 南宫竹虽然年纪跟苏中熙差不了几岁,但是他身上给人沉稳的感觉,那隐隐约约的天之子的气势,愣是让人觉得他比吴驰彰还要高一截。 “中熙年纪不小了,说不定给他娶房媳妇,心就定了。”南宫竹说的真心实意的,他自己早就迎娶了太子妃,侧妃两名,还有父皇赏赐的十二名各色美人,后院可谓美不胜收。 吴驰彰笑得更加开怀,说:“太子所言极是,中熙也不少了。别人像他这个年纪都已经有儿子了,偏偏他还天天在外面不着四六的混着,实在是让我不得不操心啊!” 南宫竹听见了美妙的琴声,来到蜜庄风景又很好,一时之间,心情也颇为轻快,便说:“要不我先送两位美人给中熙暖暖房?”那些美人对南宫竹来说,仅仅只是一个玩物,就跟玉佩一样,随手都可以送人,送多少都有。 第81章 恼火 chap_r(); 吴驰彰笑容一僵,随后点点头,拱手说:“哎呀,太子殿下,您这也对中熙太好了,那个臭小子才不值得你对他这么好啊!小的在这里先谢谢太子殿下了!”太子要送东西,谁敢拒绝?蜜庄现在还是仰着朝廷鼻息活着的,要是激怒了太子殿下,就算苏中熙有暗地里的格局,也只会大受影响,元气大伤。犯不着为了两个可有可无的美人激怒太子。再说了,苏中熙京城府邸里面早有一个方大人送的玲珑美人,刚好把这两位美人送到那里,让苏中熙自个儿烦去吧! “哈哈!好!这算是给中熙一个惊喜吧!我回头命人把美人送去他京城的府邸里面。”南宫竹心情大好的点点头,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乐意对苏中熙好。 吴驰彰赔着笑,什么话也不说了。 心里面祈求苏中熙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能够“平静”一点接受这飞来的艳福…… 这厢苏中熙听闻太子殿下又在莅临蜜庄小住两天的时候,当下就骑了马往京城而去了。顾不得还在跟钟芷嫣生气,他只知道,要是被太子殿下看见他,那个太子殿下一定会点名让他作陪的。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太子殿下特别喜欢他。 就算他表现出乱七八糟的纨绔子弟的形象,那个翩翩若君子的太子殿下也不生气,好脾气得不得了。 苏中熙一向不想跟这个太子殿下走得太近。本来就是,若太子是个残暴的,没有人性的,像是何小公子那种死不足惜的,苏中熙能够毫无愧疚感的利用并且下手。可是偏偏这个太子不是,他眼光极高,一般平民百姓根本进不了他的眼,所以不会有什么强抢民女一说。奸淫掳掠这种事情,他贵为太子,什么女人没有?什么宝贝没有?他想要什么都会有什么,所以也不会做这些事情。 而且,这个太子不仅风度翩翩,他还比当今圣上都要心系百姓。这次开仓赈灾,做主的人就是太子,也是太子极力说服圣上,让圣上从国库里面抽出一部分的钱,建筑河提,以防某些地方再次爆发山洪。 太子心思缜密,又风度翩翩,虽然作为没有很多,但是确实也有在学习治国之道,比天天流连美人窝的他的老子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只是苏中熙注定会与他为敌。 苏中熙可没有跟敌人培养感情的爱好。所以每次太子殿下屈尊到蜜庄的时候,他就脚底抹油。他现在力量还是很薄弱,根本就不足够跟太子斗。所以他只能避其锋芒了…… 可是,要是苏中熙知道钟芷嫣在蜜庄里面弹了琴,又被太子殿下听到的时候,他一定不会留在京城的。 要是他知道钟芷嫣彻底的误会了自己,他肯定会回蜜庄的。 只可惜,苏中熙不知道。 回了京城马不停蹄的就去找裴昌海。 把还赖在蓝栢身上不肯走的裴昌海一脚踢了出门,而后两个人勾肩搭背的,又去了那十里烟花地了…… 裴昌海无奈的看着苏中熙苏爷挥手赶出去的第十位美女。 “我说苏爷,你再把女人赶出去,外面就得传你不举了知不知道?” 搞什么啊!来烟花之地不是要玩吗?来两个,抱一下,嘴都没亲又挥手赶出去。来两个又赶出去!扭扭捏捏的,活像第一天上青楼似得,裴昌海都快玩不下去了! 苏中熙气闷的又干了两杯烈酒。 “喂喂,你要是想喝酒咱们去酒楼成吗?”裴昌海头疼的看着苏中熙一杯又一杯的灌着自己。苏爷这是又怎么了? 苏中熙没有理会裴昌海,反而是越喝越猛。 裴昌海有一颗八卦的心,更加有一双锐利的眼睛。他看着苏中熙一句话都不说,死在那里喝酒的样子,心里面闪过钟芷嫣那张半毁的脸,便说:“因为钟姑娘?” 苏中熙喝了不少酒,但是意识还是很清醒。 裴昌海一提这个名字,就被苏中熙狠狠的剜了一眼,裴昌海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外面,隔墙有耳这个是傻子都知道的事情。 唉!都怪一天到晚不正常的苏中熙,害他的脑子也跟着一起变笨了。 “咳……”裴昌海勉为其难的清清嗓子,又硬生生的把话给拗回来了:“那什么,不就是个弹琴的吗?你想要多少没有?咱不生气不生气啊!来!叫嬷嬷再送两个美女进来!” 裴昌海裴小公子今天也是豁出去了,为了苏爷能够尽责的扮演好纨绔子弟的角色,连龟公的角色都客串了一翻,可谓是差不多了。 美女很快就进来了,这一次苏中熙没再喊她们出去了。而且一边一个,疯狂的喝着酒,但是却不准两位美女碰他…… 裴昌海则在傍边一口咬定说:“苏爷喝多了,你们两个别理他,该怎么侍候怎么侍候……” 自己抱着两个美人,看着那厚的跟墙似得粉,眼睛一闭,心里面直反恶心的亲了下去…… 别人上青楼那是享受,就他们两个人上青楼跟行刑似的。回家还得去哄好嘴巴上说着不生气,但是每次都会自己一个人偷偷躲起来流眼泪的蓝栢…… 裴昌海实在觉得搭上苏中熙的这艘船,是一搜贼船…… 当苏中熙迷迷糊糊被人送回京城的府邸的时候,太子送来的两位美女早就在大厅等候着了。 苏爷一回来,两个美人便上前行礼。 玲珑听到小斯的传报,也赶紧从内院里面出来,一到大厅,就跟太子送来的两位美人打了个照面。 玲珑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回过神来,示意人扶搀好苏爷,就想把苏爷往房间里面送…… “放开我!”苏爷带着醉意的甩开了两个扶着他的下人的手,醉醺醺的眼睛微眯的看着两位美人,嘴角的笑意慢慢的加深,说:“哟!本少爷的府邸里面怎么会有两位如此娇媚的美人?” 其实只有两分醉意的他,早就听到了管家在自己耳边的解释,但是他做戏也得做足了。毕竟是太子送过来的人,不管是真的普通的美人,还是其他什么见鬼的身份,他不仅要照单全收,还得小心应付…… 其中一位穿着红色外衣露出半个****的美人,名叫华亚,年方十五,却是一个有野心又有手段的女人。她本来还以为太子把自己送给了什么肥头肥耳的高官手中,谁知道是如此俊俏的一个公子,而且她还听过他的大名,天下第一庄的少庄主,京城第一纨绔子弟,苏中熙。 华亚一看见即使带着醉意,也依然丰神俊朗的苏中熙,心生爱慕之意,便主动上前挽住了苏中熙的手臂,****紧紧的压着苏中熙的手臂,声音柔得能出水的说:“小女子名叫华亚,京城人,见过苏少庄主……” 华亚僭越的举动让玲珑眼睛一眯,心里闪过一丝恼火。这个女的怎么回事?按辈分她是她的姐姐,居然敢在姐姐面前勾引苏爷?! 玲珑的恼火苏中熙看在眼里,但是却心生了一计,更加亲热的亲了华亚一口,声音里面暖暖的,好像特别喜欢华亚一样说:“这个小美人够味儿……但是呢……” 苏中熙亲昵的点点华亚的鼻子,笑得宠溺的说:“叫我苏、呃!苏爷!” 华亚心里面得意,看着在场两位美人,苏中熙如此喜欢自己,当下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更加娇柔的说:“是~小亚明白了,苏爷……” “苏爷,您喝多了,进房间休息一下吧?……”玲珑暗暗咬牙,随后又上前,柔着声音跟苏中熙说。 她入府一年,苏中熙从来没有带过任何其他的女人进府,她还以为苏中熙是很喜欢自己的,还曾经暗暗的期望着,苏中熙能够迎娶她。哪怕是小妾,她都心满意足的了。所以她是那么用心的照顾着苏中熙。可是,可是现在…… 苏中熙又再亲亲华亚的小嘴,笑着说:“美人送我回房……” 说完,没有再看在场的两个人一眼,搂着娇笑的华亚,就回房了。 玲珑站在原地,眼中闪过愤恨。 这该死的华亚…… 苏中熙回了房就假装酒醉不支,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他刚一有点动静,玲珑和华亚都一起进来了。 自然两个人都是较着劲儿的对着苏中熙嘘寒问暖,煮了这个那个的。 可是苏中熙好像有了华亚,就不喜欢玲珑一样,只吃华亚的,对着玲珑只有冷冷的一句:“美人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玲珑僵住了,对上华亚得意洋洋又带着挑衅的目光,放下手中的东西,慢慢的走了出去,而后又扑到院子的一棵树边,失声痛哭…… 里面的苏中熙装模作样的疼爱了华亚几句,就打发华亚下去了。 然后他整整装,明天就是百蜜节了。有一些远道而来的客人,今晚就会到庄里面。花天酒地而回的少爷,刚好又能让那些人看低几分。到时候他动手也比较方便一点了。 苏中熙出府之前,又把几位美人叫来了,说了几句以后要和睦相处的话。而后又亲了华亚好几口,又百般保证说百蜜节一结束一定会马上回来看她之后,这才离开。 苏中熙不是没有看到玲珑被妒忌遮住的眼睛里面的狠毒,也不是没有看到那个重头到尾都被他当做透明而面露不甘的另外一位美人,也不是没有看到华亚眼中的得意。 他都看到,甚至他就是知道这些女人天性如此,特意设的一个局。 目的就是让这群让他心烦的美人,自相残杀,全死光了他最高兴。 第82章 再奏一曲 chap_r(); 免得怕得罪这些美人背后的权力之余,又要担心会被钟芷嫣知道。虽然他生气钟芷嫣擅自外出,但是说到底,钟芷嫣还是他心心念念的人,绝对不是这些胭脂俗粉的女人能够比拟的。 苏中熙料到了这三个女人会在府里面斗个你死我活,但是他怎么都想不到,他前脚刚走,这三个女人马上就动手了…… 这边苏中熙一心一意往蜜庄赶的时候,吴驰彰心里面都在叫苦连天了。 他以为太子想要见那个弹琴的女子,只是一时兴起,可是没有想到,他是真的认真的,一连听了十个他唐塞过来的丫鬟下人弹的琴,太子都摇摇头,说不是这个人,你再找找。不是这个人,你再找找。 吴驰彰心里面很清楚弹琴的人到底是谁,但是依他对苏中熙的了解,要是他把钟芷嫣推出去,苏中熙一定不会放过他的,苏中熙早已不是一年前那个他说几句就会明白而且放弃的人了。 他现在是蜜庄真正的庄主,手下许多大将,说的再难听一点,他作为师傅,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教给苏中熙了。 挥手让第十一个人抱着琴出去,吴驰彰赔着小心的在沉默不语看着窗外的太子耳边说:“太子殿下,这蜜庄人多,几乎每天都会有人抚琴,而《无泪》又是一首街知巷闻的琴曲,个个都说自己弹过,可能是为了一见您的光彩,可是,这样找也是找不出来的呀……” 开玩笑,怎么找得出来?钟芷嫣他是绝对不会交出来的,他现在可是冒着会杀头的风险在给钟芷嫣掩护着啊…… 南宫竹眼底全是一片失望之色。他三岁开始学习抚琴,精通琴技。他从学习琴技至今,只有两个人的琴声打动他的心。一个是在淮河上被人掳走的无盐琴师,另外一个就是这个,隐藏在蜜庄里面,怎么找都找不出来的人。 “再找找。”南宫竹还是不肯放弃,低低的说了这样一句之后,就让吴驰彰退下了。 恭敬的退了出去的吴驰彰,实在是为难的很。 南宫太子的耳朵太利了,普通人根本不可能能够蒙混过关。 就在吴驰彰考虑着要不要找胭脂楼的某位女子顶着的时候,客人厢房那边突然传来一阵阵悠长的琴声。 吴驰彰眼睛一亮,又驻足认真的听了好半响,这琴声虽然比之钟芷嫣还是差了点,但是放在普通人里面,也算得上是琴技高超的了。 更何况,这个弹琴的人弹的正好就是钟芷嫣昨天弹的《无泪》! 吴驰彰急忙忙的就转去客人厢房那边去找这位可能过得了关的人了…… 吴驰彰走进院子的时候,看到一个美人低头抚着琴,神色哀怨,姿色还是属于美人范畴的。 当下心里一喜,美人古琴,人美琴技又高,完全符合南宫太子的口味! 蜜庄一下子塞了很多客人,而客人的住房,都是成贵安排的,吴驰彰自然是不知道这院子住着的,是淮河城内,苏中熙苏爷亲自开口邀请过来的金粉阁的头牌,最近在天下花魁祭里面,勇夺了天下花魁称号,身价水涨船高的雪儿姑娘了。 话说雪儿姑娘以一曲《水可炔》惊艳京城,又凭着美丽的外貌收服了京城众多火山孝子的心。 要不是苏爷跟金嬷嬷的交情太好,还说不定请不动这位天下花魁呢! 吴驰彰不认得金嬷嬷,金嬷嬷倒是知道这位蜜庄的主人,当下就笑意莹莹的上前来了。 吴驰彰三言两语就知道了弹琴的是当今最红的头牌,雪儿姑娘。当下心里面就更加欣喜了,不是高官人家的儿女就更好了! “是这样的,这太子呀,昨天来我们蜜庄了。这回房间的路上呢,听到了一个琴声,不巧,刚好也是在弹《无泪》。太子就非常想见一下弹琴的姑娘,我一听雪儿姑娘的弹琴,就想来问一下,昨天儿弹琴的,是雪儿姑娘吗?”吴驰彰话中有话的说。 事实上金嬷嬷一听到太子两个字,眼睛已经开始发亮了,听到如此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当然没有拒绝了道理了。当下就连连点头,笑得开心又热络的说:“是啊是啊,恰好是我们家雪儿姑娘呢!既然太子想要见的话,那就去吧!让我们雪儿姑娘收拾一下,马上就去见太子殿下啊!” 天晓得她们是今天早上才到的蜜庄,昨天到底是那个人弹的金嬷嬷可一点都没有兴趣知道,蜜庄的庄主都这样问了,恰好雪儿又在弹《无泪》,这不是老天爷都要她家雪儿飞上枝头变凤凰嘛! 当吴驰彰带着打扮的美若天仙的雪儿姑娘出现在太子南宫竹面前的时候,南宫竹却有些惊讶了。 “金粉阁的雪儿姑娘?” 原本低着头跟在吴驰彰后面的雪儿姑娘,一听到声音马上抬起头,却看见了自己每天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心跳骤然加快,她不自觉的脱口而出:“您是太子?” 吴驰彰在傍边一笑,说:“原来太子早已跟这位雪儿姑娘认识了。真是巧啊!” 南宫竹点点头,雪儿确实很美,而且,也不知道有意为之还是无意的。她此刻穿着一身白衣,又抱着琴,青丝直垂而下,竟然让太子南宫竹看到了些无盐琴师的影子。 太子想起无盐琴师,不禁心生好感,说:“昨天的《无泪》是你弹的是吗?” 雪儿看见自己面前,俊朗无比的太子爷南宫竹,心跳的飞快,脸悄悄的羞红,却是低头不语。直垂而下的发丝堪堪遮住了半边脸。 太子南宫竹的声音更加温柔了:“能否请雪儿姑娘再奏一曲?” 对方可是太子,这天底下除了皇上,就是他最尊贵的太子。如此风度翩翩,就算是不知道他是太子的时候,雪儿已经倾心于他,现在知道了他是太子,雪儿的心里不禁有些幻想了。 要是太子能收了她,她就不能再出去卖肉又卖艺了…… 雪儿沉默不语,但是也摆好了古琴,姑且算是默认了。 雪儿的琴技是钟芷嫣教出来的,而且,钟芷嫣教的时候,并没有藏私。可以说,雪儿有钟芷嫣的技巧跟处理手法,缺乏的,仅仅是钟芷嫣那三分灵气,七分经历。所以她会跟钟芷嫣弹得非常像,但感觉总是会差。 因为她不是钟芷嫣。 可就算是这样,白衣美人,《无泪》古琴,让一向风雅的南宫竹太子一时迷了眼。也说不上来是琴曲衬得雪儿美呢,还是雪儿太美,让他觉得这曲子也不错。 总是,一来二去,太子殿下算是勉强将昨天的琴音按在了雪儿的头上了。 吴驰彰暗自捏了一把冷汗,总算是蒙混过去了。 而后赶紧离开,让太子南宫竹有足够的时候跟他的雪儿姑娘相处。 雪儿刚弹完一首《无泪》,对上南宫竹带笑温柔的眼睛的时候,心底真的是异常欢喜。就像是,两个真心相爱的人深情的对望一样。 “几天不见,雪儿姑娘的琴技大为进步了。”南宫竹笑着说。 雪儿浅笑着,点头不语。交放在膝盖上的十指,连那天的伤口都还没有好利落,就被金嬷嬷天天逼着练琴,天天逼着学习不同的曲子。如此日夜不分的练习了一段时间,在天下花魁祭上,她打败了绿袖,才夺得了那个天下花魁的头衔。 “能否再请雪儿姑娘弹奏一曲《水可炔》?”南宫竹又提出要求。 雪儿姑娘的笑容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丝嫌恶,但是被她很好的掩饰住了,点点头,带着伤口的指尖停顿在琴弦上面,一挑一顿,流畅的琴音就此泄出…… 听着雪儿姑娘的演奏,南宫竹却在心底不停的拿雪儿姑娘和无盐琴师做对比。这里,无盐不是那样弹的。那里,无盐的感觉会比较深刻。 南宫竹的视线投向窗外,眉头微微的皱起,昨天听的不真切,所以《无泪》可能真的是雪儿姑娘弹的。可是这个《水可炔》在无盐弹奏的时候,他整个人不自觉的站了起来,惊为天人。 所以他一个琴音一个技巧都认真的听了,越是认真的听了就越觉得,没有人能够比得上无盐。 雪儿弹奏完了之后,悄悄抬眼,却发现太子南宫竹不像其他人一样,看着自己发呆,而是径直望着窗外,不知道想些什么,想的十分出神,连她已经弹奏完了都没有察觉到的出神。 雪儿两手放下,慢慢的握成拳。每一个听过无盐琴师弹奏的人,只要她弹奏这首曲子,都是这个样子。又更加过分的姐妹,直接就会来上一句:“你跟无盐琴师根本没得比,琴师甩你十条街。” 还有的说:“要不是琴师写的这首曲子,要不是琴师手把手的教你,凭你这乡下农姑,你做梦都做不成天下花魁!” 所以,《水可炔》是她现在最为讨厌的一首曲子,要不是太子南宫竹的要求,她根本不想弹…… 南宫竹好半响才回过神来,眼底有些失落的说:“雪儿姑娘这首曲子是无盐琴师教的吧?” 雪儿点点头,笑容有点勉强。 “无盐琴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南宫竹被勾起些兴趣,便问。 雪儿暗自一咬牙,脸色不太好,慢慢的开口说:“老师是个不喜说话的女子。” 南宫竹好像看见了那天无盐在台上演奏完,一句话也不说,就转身下台的模样。 当下就笑了出声,说:“确实是挺不爱说话。” “老师喜穿白衣,不喜欢挽发髻,也不喜欢首饰。”雪儿看见南宫竹好像谈话的兴趣很大,为了能够跟南宫竹搭上几句话,她违心的讲着她根本一点都不想提的无盐。 “本太子倒觉得,一般佩饰根本配不上她。”太子南宫竹若有所思的说。要是让他给无盐琴师送件佩饰的话,也就天下仅一颗的天山雪珠,配的起她。这般才情绝艳又清高得可爱的伊人。 第83章 乐在其中 chap_r(); 雪儿眼中闪着恶意,轻声说:“可能是因为老师面容半毁的原因,她特别爱垂着发。”她故意提醒南宫竹,无盐琴师是无颜的,脸上的疤痕足够让任何一个有爱美之心的男人倒足胃口。 南宫竹沉默了,而后才缓缓的开口道:“无盐琴师面容半毁,到底是可惜了。若是没有被毁,定必是天底下最绝美的女子。” 雪儿见目的达到,笑得分外美丽。 钟芷嫣刚走出房门,就看见了坐在亭子里面,又跟前面几天一样等着自己用膳的苏中熙。 两个下人说的话又在钟芷嫣的脑海中响起,让钟芷嫣想要忽略都做不到。 钟芷嫣没有去用膳,好像没有看见苏中熙一样,去院子的水池边,洗干净了手,回到房间案头前,提笔写字。 苏中熙看见钟芷嫣从头到尾,都对自己不看一眼,自己也在生气。 他大步的走进钟芷嫣的房间,看到她又在那里提着笔写些什么的时候,猛然抽走她手中的毛笔,冷着声音说:“去用膳。” 钟芷嫣抬眼看了一眼苏中熙,身体没有动弹半分,而后慢慢的说:“能不能请你,直接把我当做棋子。你要用就用,要扔就扔。不要在这边关心我。” 钟芷嫣的话太过尖锐,让苏中熙的心都被刺痛了一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把你当棋子的话,你不是会恨我入骨?” 钟芷嫣勾起嘴角轻轻一笑,净是嘲弄的说:“我现在也恨你。” “你恨我?”苏中熙心里非常不舒服,他发现从钟芷嫣的嘴里听到这个字眼,让他非常,非常生气。 “你生气吗?”钟芷嫣笑着,她实在不懂,为什么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为什么能够这么理所当然的认为,她不会恨他。 “不要挑战我的底线,钟芷嫣。”苏中熙抓住钟芷嫣的手臂,用的手劲之大,几乎能够生生捏断钟芷嫣的程度。 钟芷嫣没有叫痛,即使真的很痛。 她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嘲弄,越来越轻蔑,而后慢慢的,说:“我说我恨你,你说我在挑战你的底线。可是苏中熙,你凭什么认为,你一口一个喜欢我,而后又出去花天酒地,左一个玲珑右一个粉红知己的,这不是在挑战我的底线?” 苏中熙心底一惊,他没想到钟芷嫣这么快就知道了。 “钟芷嫣只是一个小女子,担不起苏爷的喜爱。”钟芷嫣强逼着自己冷硬,可是,眼底的水汽又不争气的浮现,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我一次又一次,原谅你。可是你一次又一次呢?你自己说我要我留在你身边的,不是我,不是我缠着你不让你走。可是为什么,你怎么能够一边说要留我,一边,却有这么多的女人。那你去找她们,不要来找我。把我钟芷嫣当做是你苏爷前进的一个棋子,该用的用,该丢的丢,谁也不欠谁。” 苏中熙愣了半响,才嘶哑着声音说:“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只是演戏……”钟芷嫣眼底的眼泪像是一根鞭子,狠狠的抽痛着他的心。 “我不知道你们的底线在那里。”钟芷嫣流着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自从回到了苏中熙身边,变得特别的脆弱。 “我也不想知道,你苏爷在外面到底是做戏还是乐在其中。” “但是我想请你,不要对我好。我不是你那些美人姬女,不需要你苏爷来安慰来关爱。”钟芷嫣每说一句,心底难过的几乎呼吸不过来。 苏中熙拉住钟芷嫣的手,慢慢的放开了。 “不要哭。”苏中熙低声的说,声音里面有痛苦,更多的是无奈:“我真的是喜欢你的,钟芷嫣。也许你说得对,我不应该来招惹你。 “大业未成,我们谁都是一个棋子。” 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 钟芷嫣站在那里,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止不住。 她慢慢的,蹲在地上,一个保护自己的姿势,低着头。 无声的痛哭着…… 百蜜节,顾名思义就是蜜庄为了其丰收举办的节日。 蜜庄里面的蜂蜜花蜜都是天下闻名的,是上贡到朝廷里面去的。京城里面的达官贵人非常喜欢,普通富人家都买不起。 本来对蜜庄就是颇有好感的,再加上蜜庄经常受到太子殿下的青睐,更加好像是一道黄袍加身似得,谁都不敢动蜜庄。 再则,这一次的百蜜节,蜜庄不仅邀请了淮河城里面最近的天下花魁雪儿姑娘,更加是邀请了京城闻名的胭脂楼的新进舞姬乐姬,在百蜜节里做第一场表演。 但是最后一点,足够让所有收到帖子的人都来了。 所幸蜜庄地域辽阔,在京城的外边儿,光是围着蜜庄走一圈,一天的光景就得过去了,也正是因为这样,蜜庄里面还能装的下这么多人。 今天就是百蜜节举行的日子,吴驰彰一大早就跟成贵忙的脚不沾地。而苏中熙苏爷则和裴昌海在蜜庄里面逛着,到处给人展示他大少爷从来不会做事情的一面。不少忌讳蜜庄的,看到少庄主如此没有出息,全部都在心底暗笑,而后又在苏中熙面前,明褒暗贬的说苏爷够雅兴,这个不一般的日子还能如此淡定的散步。 苏中熙嘻嘻哈哈的全部照单全收。 等到经过一个回荡着琴声的小竹院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却被太子南宫竹的随身侍从发现了,然后当然就被请了过去了。 “小人裴昌海(苏中熙)参见太子殿下。” 两个人都毕恭毕敬的拱了手,只有裴昌海看见了苏中熙眼底的不情愿。 是的,苏爷可不愿意跟任何一个人低头呢…… 但是苏中熙隐藏的很好,就算他很不耐烦,外表上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 “嗯,起来了。总算看到你们两个了,刚去那里野了?”太子南宫竹心情颇好,他一早起床就召见了雪儿姑娘,而后又听了雪儿姑娘弹奏的《水可炔》,心情正是好着的时候,又听到随从说看见了苏中熙,就把他们两个给宣进来了。 裴昌海笑得吊儿郎当的,拱手恭敬的回答道:“禀告太子爷,昌海从家里出来,而中熙苏爷么……” 裴昌海笑得略有点别的意味,笑得心照不宣的说:“中熙刚从太子爷您给他送的温柔乡里回来。” 苏中熙在傍边只是笑,不说话。 南宫竹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才想起裴昌海说的温柔乡是他昨天命人给中熙送去的两个美人的时候,这才笑了出来:“昌海啊,你讲话真的是没个正经的。” 裴昌海笑的欢快,一看到坐在那里低眉浅笑,很是识趣的不插进他们话里的雪儿,连忙夸张的惊呼:“太子殿下,这是谁呀!这不是天下闻名的雪儿姑娘吗?果然是太子殿下,风采连天下花魁也折服了!” 雪儿看着这两位金粉阁的常客,笑得温和有礼。 “雪儿,你肯定认识这两个人了吧?”南宫竹笑着说。 “是的,太子殿下,左边那位是苏爷苏中熙少庄主,右边那位是裴家小少爷裴昌海公子。”雪儿恭敬的回答道。 裴昌海跟没见过美人似得,眼睛一直在雪儿身上打转,看得太子殿下南宫竹啼笑皆非,说:“昌海,你很喜欢雪儿?” 这句话让雪儿心里面一紧,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南宫竹。 这是什么意思? 裴昌海摆摆手,连连说:“美人谁不喜欢呀!只是雪儿姑娘可是在侍候太子殿下您呐,再给我一百个熊心豹子胆都不敢跟您抢人呢!” 南宫竹笑了,语气非常随意的说:“你若是想要,我便把她送给你了。昨天送了中熙两位美人,你和中熙是好兄弟,不送你会不会心理不平衡?” 雪儿的脸色都变白了。她以为自己跟南宫竹聊了那么多,他又多次传唤着她,她还以为南宫竹会喜欢她,会想带着她在身边的,怎么知道。 他会这么轻易的就把她送出去。 裴昌海也就是这么一说,当然是一点要的打算都没有的,当下头就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不会不会不会,这俗话说的好啊,外边儿的野花,总是比较香,请太子殿下见谅~” 南宫竹也不做过多的纠缠,笑了两下就翻过去了。 而后,又问中熙说:“中熙,本太子送你的两位美人,还喜欢吗?” 这下子指名道姓的要苏中熙回答,苏中熙也不能在傍边装傻了,点点头,拱手就说:“非常喜欢,谢谢太子殿下。” 南宫竹满意的点点头,说:“你们两个都过来坐吧,正好听一下雪儿姑娘的琴声。” 太子发话,谁能反着来? 于是他们就坐下了。 南宫竹看着白衣黑发一派素净的雪儿,琢磨了一下,说:“雪儿,就弹那首《水可炔》吧。” 雪儿脸上的笑容很勉强,心底还非常担心南宫竹对自己这种若即若离又毫不上心的态度,故而更加用心的弹奏起这首琴曲…… 说来也巧,太子赏竹听琴的地方,就在离钟芷嫣只隔了一个空院子。 因为这个地方是蜜庄的深处,又是倚着没有人住的竹院,平日颇为清静,也是太子非常喜欢来的地方。 其实要是太子晚上散步的时候,向东走,而不是向西的后山走去,多走几步,他就能看见钟芷嫣的院子了。 所以说,蜜庄虽然不大,但是没有缘分的人,终究还是碰不上的。 钟芷嫣提着字的时候,却听见了这一声又一声,悠长而哀怨的琴声。侧耳一听,却发现是《水可炔》,再认真一听,听出了是雪儿的琴声。雪儿是她手把手教出来的,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琴声呢? 可是,雪儿也来了? 那么说,金虎金嬷嬷也都来了是吗? 第84章 死了 chap_r(); 钟芷嫣放下手中的笔,走到窗口处,听着在她心底熟悉无比的声音,拧着眉。 正当她想转身回案头前的时候,却发现梧桐树下的泥土有被人松动过的痕迹。 这个院子里面就只有钟芷嫣跟艳茹两个人住在一起,平时虽然有下人进出但是也不多,谁会在梧桐树下埋葬什么东西? 钟芷嫣走出去,来到了梧桐树下,蹲下身,看了一下。 泥土虽然有翻动的痕迹,但是应该也很久了,久到要不是钟芷嫣的眼睛利,很有可能就察觉不到了。 钟芷嫣手指上还有伤,不能空手去挖。她在傍边捡了几根树枝,小心翼翼的挖开泥土—— 一个防水的油纸密密实实的包着的包裹。 钟芷嫣用树枝把包裹挑了起来,而后打开了包裹。 起码抽走了十张油纸之后,包裹里面的东西才出现了一些端倪。 一块刻着张字的玉佩,一本的脊背上盖着私印的书,一封信。 钟芷嫣拿起那本破旧的书,一看封面,脸色大变。 可不是**么? 害她父母死去的东西,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钟芷嫣打开信,信纸却是空白的。 不管钟芷嫣怎么看。 都是空白的。 院子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一些人声,钟芷嫣赶紧把东西重新包裹好,又重新埋上。小心翼翼的按照她刚才看到的样子,又洒了点水,让泥土边的结实,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了,这才离开梧桐树,返回到房间里面。 钟芷嫣想着那张空白的信纸,心底也很明白,恐怕上面是有写些什么的,只是自己还没有找出读的方法而已。而且,她的心里面有一个直觉告诉她,这封信,不简单,肯定藏着她想要知道的事情。 而后她心里面一动,又出了房间,来到了艳茹的房面前。 艳茹此刻肯定是不在里面的。 钟芷嫣很放心的走了进去。 这间以前她住过的房间,比她现在住的房间要大一半。 钟芷嫣先是走到衣柜里面,小心翼翼的查看。没有查到什么东西,都是普通的衣物在里面。 然后是梳妆台,钟芷嫣看着艳茹梳妆台上的东西,一眼望过去也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但是,她放在傍边的一个银钗引起了钟芷嫣的注意。 因为银钗下面,有着几粒很细碎的白色粉末。 不是胭脂水粉,钟芷嫣小心的拿起那支银钗。轻轻用手指弹了几下,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个银钗是中空的。 钟芷嫣左右看了一下,仔细的摸着那个银钗,终于在钗头的地方,看到一个细微的缝隙。 轻轻的把钗头一拉,露出了一个细微的仅仅有几毫厘的小缝。 把银钗里面的东西,轻轻的倒在一张白色的小纸张上去,钟芷嫣把小纸张收好之后,又把银钗放了回去,小纸张小心的叠好,拿在手心里面。 钟芷嫣又翻了艳茹这房间里面任何一个能够藏东西的地方,却是再也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 钟芷嫣拿着这包白色粉末回到房间,她只拿了一点点,怕拿的太多,会被艳茹姐发现。她小心的把白色粉末分成了三小份,又拿了根银针,一针就打下来了一个小麻雀。 “对不住了……”钟芷嫣皱着眉,跟小麻雀低声说了这么一句,而后就把麻雀的嘴巴撬开,把白色的粉末倒了下去。 小麻雀挣扎了几下,而后就倒下去一动不动的。 死了? 这是毒药? 钟芷嫣把手放在小麻雀的身上,却小麻雀还有点细微的起伏,没有死,但是嘴巴却开始泛出白沫,而且开始不断神经性的抽搐。 这是毒药。 钟芷嫣咬牙,看着小麻雀狠狠的抽搐了很久,一直到精疲力竭才死去。她在心里面就肯定了,这是毒药,而且是会让人受一翻折磨才会死去的毒药。 一个在蜜庄里面,没有什么仇家也没有与人交恶的人,怎么会随身备着这种毒药?而且,还要放在银钗这么隐秘的地方。 艳茹到底是想干什么? 钟芷嫣想起梧桐树下的包裹,如果说包裹是艳茹埋下去的,那么,那块刻着张字的玉佩,到底是谁?还有,那本**是谁的,又是从谁那里得来的? 难道河语是艳茹? 钟芷嫣死死皱着眉,回想起在金粉阁里面,看见的那副有着河语的画像的画卷。 暗自摇头否定。 不,河语明明是“她”,不是艳茹。 那么,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 艳茹到底是想要杀死谁?还是说,她这是害怕被杀死,才做的防备吗?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百蜜节热闹非凡,蜜庄特地从天下各地收集了上百种蜜,做成了各种菜试点心,让那些达官贵人给品尝。 钟芷嫣呢,则一直在房间里面,也不出去。 她一点都不想出去,正如苏中熙所说的,要是惹出点什么麻烦,她心烦,苏中熙也心烦,何必呢? 可是就算是这样,苏中熙还是命人把宴会上所有的菜式,点心,都给钟芷嫣送去了一份。更甚至,数量极其稀少,这个宴会上也只有太子殿下南宫竹吃得上的从天山雪莲里面提取出来的“雪蜜”,苏中熙也特别交代下人给钟芷嫣送去了一半。 苏中熙在前面扮演着纨绔子弟,钟芷嫣则在后院安静的用膳写字,再琢磨一下艳茹到底在干什么之外,就把这一天当做平常普通的一天来过。 但是,就算是钟芷嫣再怎么深居简出,蜜庄今天还是来了太多人了。而且蜜庄也确实是很大,对于第一次来的人,迷路,那是经常有的事情。 当钟芷嫣听到两个清亮的女声在外面小声的说这是那里的时候,她猛然起身,去把房门关的严严实实的。 就怕有人进来问路什么的。 果然,两个找来找去都找不到路的小姑娘,走进了这个院子里面,咚咚咚的就在敲门了。 钟芷嫣在房间里面,安静的题字,愣是装出一副房间里面没人的样子。 “哦哦~这个院子没有人住诶……” 钟芷嫣听到外面的其中一个女子说。 “那怎么办?要是金嬷嬷知道我们两个都找不到路回去,一定会杀了我们的……” 钟芷嫣在心底庆幸,幸好没有去开门。金粉阁的丫鬟们肯定都认得她,她现在脸上的伤疤多么的醒目,是个人看过都忘记不了。 “哎呀!管她那么多呢!走了这么久了,太累了,我们在这里先歇一下吧!” “好啊好啊,我的腿都酸死了,这个蜜庄怎么这么大!” 于是,两个小女子就坐在了钟芷嫣房间门口的门栏那里,你一句我一句,兴高采烈的聊起来了。 “诶诶,你说,太子殿下真的会收了雪儿姑娘吗?那金嬷嬷不得哭死?” “你懂什么呀!金嬷嬷笑死才对呢!太子殿下要是收了雪儿姑娘呀,金嬷嬷那就是榜上皇家了,发财了她!” “哇,金嬷嬷真的太厉害了。居然能把雪儿姑娘给捧了出去,我还听说她京城里面也有人呢!” “啊?金嬷嬷的靠山不是年家的人吗?” “年家早就已经垮台啦!陈贵妃那边根本就瞧不上一个金粉阁,才不会理她呢!” “啊?那金嬷嬷的靠山是谁?” 那个声音神秘兮兮的说:“胭脂楼。” 另外一个声音惊呼:“怎么可能!两个都是青楼,怎么可能还能做靠山啊!” 另外一个女声笑了一声,里面有很多的嘲弄,说:“你这就有所不知了,我听说哦!不过你别去跟别人说,不然我两都得倒霉啊!” “嗯嗯!你说。” “金嬷嬷呀,跟胭脂楼的翠娘以前是姐妹呢!而且呀,她们都有一个特点,都是一夜之间就有钱开了青楼呢!翠娘背后的老板是谁我不知道啦。但是咱金嬷嬷现在背后的老板,我可是门儿清。” “哎呀你快点说啊,吊什么胃口啊!” “嘻嘻,金嬷嬷的老板,说出来吓死你!” “谁呀谁呀!” “钟国师。” 钟芷嫣在房间里面听的心都惊了。钟国师现在接手了金粉阁?那个老头在想什么? “什么?!真的假的?” “骗你干什么呀!年家在淮河城倒台之后,新来的城主可不就是钟国师的门生吗?但是钟国师才不会出面理会这些事情呢,他老人家清高着呢,只要收钱就好了。都是他的另外一个门生,也就是兵部侍郎张庭玮张大人在暗自支持着呢!” “哇!怪不得这次雪儿姑娘毫无悬念的拿了天下花魁的头牌。原来又是榜上大山了!” 两个小姑娘叽叽喳喳的又说了一些有的没的,连金虎跟金嬷嬷的风流韵事都拿出来说了一遍,嘴碎的让钟芷嫣眉头都在抽得死紧了。 足足讲了有一个时辰,这两个八卦完的姑娘,才心满意足的离开钟芷嫣的小院,继续找路回到前面大厅。 钟芷嫣看着自己刚刚写下的一个张字。暗自思索,巧合吗?还是,这是有心而为的一个行为? 张…… 钟芷嫣用过午膳,又写了一会儿字之后,房间门被敲响了。 响起了苏中熙低沉的声音:“是我,开门。” 钟芷嫣一听他的声音有点不对劲,马上上前去开了门,结果就看见了身上有酒气,眼睛亮的跟个狼似得苏爷。 “一个午膳的时间你也喝醉?”钟芷嫣瞪着苏中熙。 苏中熙带着醉意的傻笑了一下,而后就重心不稳的向前倾去—— 钟芷嫣赶紧上去接住这个醉鬼,苏中熙身材高大,压在钟芷嫣身上,差点把钟芷嫣给扑倒在地上。 第85章 你恨我 chap_r(); 钟芷嫣抱住苏中熙,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苏中熙拖到躺椅那边躺好。 而后她起身去关了门,转过身想要去给苏中熙倒杯茶的时候,却被苏中熙一把拉住,然后一扯,钟芷嫣就被苏中熙死死的抱在了怀里。 苏中熙深深的埋在了钟芷嫣的发丝中,满足的吸了一口,发丝的清香侵入他的心肺,让他本来已经有三分醉意的头脑醉到了七分。 钟芷嫣撑着苏中熙的胸膛想要起来,却被苏中熙大力到出奇的力气给禁锢住了,还情不自禁的亲吻了一下钟芷嫣那软得不可思议的耳垂。 陌生的感觉让钟芷嫣敏感的一缩,而后又羞又怒的推了一下苏中熙,说:“发什么酒疯啊……放开我啊……” 苏中熙紧紧的抱住钟芷嫣,带着点伤心的说:“我不放,我不放,我为什么要放……” 也许是钟芷嫣实在是拗不过这个力大无穷的醉鬼,也许是苏中熙难得带些受伤的声音让钟芷嫣心底一窒,总之,钟芷嫣没有办法的,只能乖乖待在了苏中熙的怀里。 苏中熙带着酒气的嘴唇不停的亲着钟芷嫣的头发,一下又一下,无比的迷恋。 而后他又顺着发丝,一路亲到了钟芷嫣的额头,眼睛,鼻子,嘴唇…… 这个动作太过温柔,也太过深情,让心里面爱着他的钟芷嫣根本没有办法拒绝,相濡以沫的美好,让一个本来就渴望的人,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苏中熙的手慢慢的松了力度,但是钟芷嫣却已经被他的吻搅乱了心绪,手软脚软的,根本爬不起来。 苏中熙加深了那个吻,更加用力的,像是在吸取什么养分似得,拼命的吻着。那甜美的滋味直入脑髓,让苏中熙根本不舍得放开,反而是一层又一层,不停的不停的亲着,而两个手,也情不自禁的在钟芷嫣的背后慢慢的游移。 这个小女人,他心心念念了这么久,这一下子的,让他怎么能够收得住手呢? 苏中熙本来半躺着的身体,一下子抱着钟芷嫣坐了起来,偏着头,换着角度的更加加深这个吻。 钟芷嫣嘤咛一声,却更加刺激到了苏中熙,苏中熙带着膜拜的意味,亲吻着钟芷嫣的嘴角,亲吻着平常人根本看都不敢看一眼的“伤疤”,亲吻着钟芷嫣的额下巴,又慢慢的往下,在钟芷嫣的脖子上亲出好几个红印,然后撕咬着她的锁骨…… 苏中熙的唇舌好像在钟芷嫣身上点了火一样,每到之处,一片颤栗。 钟芷嫣推着苏中熙的头,想要把他推来。但是太过强烈的感觉,让她的力气卸掉了一大半,而剩下的那一小半的力气,根本不可能推的动苏中熙的。 苏中熙双手不停在钟芷嫣身上游移,亲吻。 而后苏中熙又回到钟芷嫣的唇边,亲吻了几下,嘶哑着声音开口说:“你恨我……” 苏中熙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钟芷嫣说一样,整个人半压在钟芷嫣身上,亲吻着她的嘴角,又说:“你恨我…” 钟芷嫣脑子很乱,手脚没有力气,苏中熙靠的十分近的气息让她已经没有办法思考了,根本不知道应该回答什么。 也许她应该说,花天酒地的人不要碰她。但是,苏中熙的手是那么的大力,声音是那么的悲伤,让钟芷嫣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 那一声又一声的你恨我,悲伤得无法抑制。 “我也恨我自己……”苏中熙额头抵住钟芷嫣的额头,尤带着醉意的眼睛看着钟芷嫣,嘶哑着声音,低声说:“为什么我是我,我好恨。是不是今天,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儿子,我们就能成亲,成家,然后生几个小孩。普普通通,没有大富大贵,没有什么江山世道,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 苏中熙的声音太过悲伤,明明眼中一滴眼泪都没有,钟芷嫣却觉得他已经在哭了。 哭的悲伤,哭的疼痛。 “可是我就是我了。”苏中熙把头埋进钟芷嫣的颈窝里,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要做纨绔子弟,要让所有人对我没有戒心。我为了这天下而来,山江社稷,十里长城。我生而尊贵,天生的天子。我只能够走我现在走的路。我无路可走了。钟芷嫣,我无路无走了……” 是的,等到皇子的身份一被揭穿,以前陷害过他一次的人,肯定会再次出手。不是他去下手,就是别人下手。他要是不死,就得别人死。 他的身份,他身上流着的皇家血液,已经注定了他的命运。 苏中熙在同天斗,也在跟他自己斗。 钟芷嫣抱着苏中熙,久久不语…… 百蜜节过后,京城又爆发了一件大事。 本来是一件小事情的,也就是刑部侍郎师安,在参加百蜜节的路上,丢失了一块玉佩。本来小小的玉佩无伤大雅。可是就在师安自己也没有在意,而是高高兴兴去参加百蜜节的时候,有人大摇大摆的用着师安的这块玉佩,进入了刑部。 并且假传了师安的口令说,大人要翻看某些档案,令档案库的人马上开门。 档案库的人开门了之后,那个人进去了。 没有人知道他进去拿了些什么,因为档案库的人开完门之后,就被打晕了。 而正是同一天的时间,京城里面的某一个大户人家报官说被偷了东西。 官府问他被偷了什么东西的时候,他说是黄金万两。 数目太大了,官府马上组织所有的人,搜索京城。最后,在一个破庙里面,找到了这黄金万两。 而奇怪的是,这黄金万两一两不少,全部都在箱子里面。不知道是谁偷的,也不知道是谁放在那里的。而当官兵们要打道回府的时候,一个新进的小官兵却看见了那个破庙的茅草下面,有些东西在闪闪发光。 于是几个官兵就合力的弄开了那些茅草,发现茅草下面是一个巨大的木板,质地是很厚的,有一个小窗口是有拉环的。 几个官兵撬开了那个锁着窗口的大锁头,而后又拉开了窗口。 里面的东西让他们完全的惊呆了。 三人高的巨大地洞,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密密麻麻的,全是黄金。 当下那个小官兵马上出去喊那个大人说这里有一个地洞的黄金! 天子脚下没有人敢造次,那些黄金根本一点都不敢动,立马就上报给了皇上。 本来,这要是普通商人家的金库,也无可厚非,但是偏偏,这里是一个破庙,根本不会有人来的。连乞丐都不会去的地方,据说是闹鬼的。 再则,普通的黄金也就算了,偏偏呢,这些黄金都是刻着官纹的,也就是说,这些黄金是国家的黄金。 居然有人私藏了这么大一批的黄金,而且还是皇帝自己的钱,当下皇帝就震怒了。 二话不说招来办案最为严谨的大理寺卿,宋成刚宋大人,下令彻底严查此事。 宋成刚刚刚接手此事,正午三刻,京城里面突然有蒙面黑衣人把一大把一大把的宣纸往街道上扔,数量之多,好像下了一场雪一样。扔到了最后,街上的纸都已经足以淹没人的足裸这么多了! 而最重要的是,这些纸,可不是普通的白纸。 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白纸黑字写着的东西,都是刑部侍郎师安私底下拦截的案件。不偏不倚,正是师安在刑部侍郎这一个位置上坐着的十年来,全国各地上报上来的,剿灭山贼土匪的报告案件。还有一些官银被盗的案件。大大小小,一共有五十多例。 也就是说,师安身为刑部侍郎,黑吃黑。把上缴上来的官银据为己有,而后又与贼人勾结,一个劫官银,一个在朝廷里做手脚,蒙混过关,回头在分红。 数量是几千几百张的纸张毫不犹豫的诏告了天下,一下子案件不是进入了黑箱,而是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连街边的一个小乞丐都知道刑部侍郎师安所犯下的种种罪行。 在这种形势之下,师安背后的势力,也就是师安的夫人的娘家,钟国师也不敢轻举妄动。看见势头不对,即使对方是自己的女婿,也头一个站了出来,举着玉判跟皇上义正严词的说,师安是他的女婿,他的半子没有教育好,是他钟某人的错。他钟某人今日大义灭亲,亲自到师家,把师安给抓住,投进大牢。 而他也真的这么做了,皇帝有意让钟国师表忠心,又下了一个命令,这件事情,钟国师不必避嫌,连同宋大人在一起,彻查! 钟国师在本朝足足有四十七个年头,从二十少年郎到如今白发苍苍的老人,他经历了两代君主。虽然君主会变,但是他在朝野中的势力,可是根深叶茂,从来没有人能够动的了他半分半毫。 可是如今,钟国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婿锒铛入狱,毫无办法,还能有什么办法?要是在朝廷里面的,他还能动手势力只手遮天一下。可是如今整个天下的人都知道了,连街边的黄口小儿都知道师家儿郎胆不小,敢偷敢抢又敢盗! 钟国师暗自咬牙,这件事情明显的摆明了就是冲着他来。他权倾朝野,与后宫中的九千岁也联系的很密切,两个人早已心照不宣的一前一后,控制住了整个朝廷,怎么还会有人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跟他做对?! 可偏偏他查不出来。那些黑衣人是谁,那个拿着师安的玉佩大摇大摆的走进刑部的人是谁,他全部都查不出来。好像是凭空出现的,又在凭空消失一般。 第86章 我要走了 chap_r(); 钟国师老了,即使脑子再怎么老谋深算,他也算不到苏中熙的脑袋上。因为他根本不认识这个花天酒地的蜜庄少庄主。就算平时蜜庄会给他进贡一些蜜,那也是蜜庄的庄主吴驰彰亲自送来的。他根本没有想到,拔掉了陈贵妃的爪牙,现在又来拔他的爪牙的人,就是苏中熙。 苏中熙在房间里面醒来的时候,密探早已经尽责的站立在一边了。 百蜜节已过,蜜庄里面一片狂欢过后的狼藉,纨绔第一的少庄主当然是要宿醉到第二天中午才像话了。 他用解药洗过手,才接过密探恭敬递上来的小竹筒。 打开小纸条,上面只有两个字—— 已成。 苏中熙眉毛都没有跳动一下,即使自己的棋又进了一大步,陈贵妃和钟国师的爪牙先后都被他狠狠的拔掉。 密探在傍边知道苏中熙所有的习惯,所以早已经把蜡烛早早的点好,苏中熙把纸条放在火焰上,不消片刻,纸条已经化成了灰烬。 玉佩是连经晨去偷的,刑部也是他进去的。此人舌灿莲花,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三言两语就把刑部的一群蠢材吓的跪地相迎。 小官兵是吴驰彰安排的,吴驰彰在京城里面眼线很多,想这种起着关键作用的角色,一定要挑祖上三代都清清白白,从小到大没有跟任何官家有来往的小老百姓。用完一定得秘密带回他的组织里面,不然一定会死的。 拓印纸张和散落纸张则是午拾杰的任务,他是所有人里面身手最好的,带领着一群密探,这天底下没有他到不了的地方,也没有能抓得住他的人。 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任务,别人的任务是什么,他们是一句都不可以探听的。 只有苏中熙才是那个掌控全局的那个人。 遣退密探之后,苏中熙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几下,皱着眉头,思索着下一步,应该怎走。 京城在两个月之内,发生了这两件大事。朝中的两大势力均被拔掉了爪牙。 相信那些人精肯定能想到是有人搞鬼了。虽然不至于查到自己的身上,但是要是手底下的人手脚有不干净的,被那些人精发现了一些什么端倪。 那些人精,只要给他们一缕丝,他们就能整个楸出来呢…… 思考了片刻,苏中熙做好了下一步的打算—— 整治先停一下,先恢复皇子身份,才好下手。 钟芷嫣坐在院中,提笔,直到墨水都已经滴到了宣纸上了。都还没有写出一个字。 她带着点挫败的感觉,放下了毛笔。 她的思想不清静。 一下子是苏中熙带着酒气和湿意,让她晕眩的吻。 一下子是刻着张字的玉佩和那张空白的信。 钟芷嫣望着梧桐树,那里埋着的东西,实在是让她非常在意。 到底是不是艳茹姐埋的,艳茹姐银钗里面的毒药到底是要用在谁的身上的,这一切的一切,都让钟芷嫣非常在在意。 当钟芷嫣思索的时候,院子却进来了一个风韵犹存的女子。 钟芷嫣一看到来人,先是惊喜了一下,而后又黯淡了下去。 那是翠娘。 翠娘看见在亭子里面摆着文房四宝写字的钟芷嫣,赶忙上前。 钟芷嫣呆站在原地,神色十分复杂,心里在纠结着。 到底是不是她?会不会只是自己看错了? “翠娘……” 翠娘笑得温柔,仔细打量上前迎接自己的钟芷嫣,当看见钟芷嫣脸上的伤疤的时候又发出一声轻叹,说:“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呢?你这是怎么弄的?” 钟芷嫣笑得清淡,淡淡的说:“没什么,我们进亭子里面坐吧!” 翠娘点点头,坐到亭子里面的时候,又忍不住问钟芷嫣了:“你脸上这个伤疤,还能好的吗?到底是谁这么心狠手辣……” 钟芷嫣眼中闪过一丝试探,干脆就顺着翠娘的话说下去了:“其实,我那个时候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突然跳出几个黑衣人,说有人买了我这张脸皮,我一定要毁容不可什么的。” 翠娘吓了一跳,抚着胸口说:“怎么会有这种事情?你得罪什么人吗?” 钟芷嫣低下头,慢慢的,声音里面带有别的深意的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当时只听到一句,说……” “是河语花的钱,要我毁容的……” “不可能!”翠娘脱口而出就否定了,而后她自己马上反应过来,略带了点不安的说:“应该不会的吧,你又不认识她,她干嘛要毁你的容?” 钟芷嫣眼睛微眯,脸上的笑容还是不变,但是声音却有点压迫的说:“翠娘,你怎么知道我不认识她?” 翠娘眼中闪过慌张,声音有点颤抖的说:“呵、呵呵。那个,你在胭脂楼三年,你有什么人认识的不认识的,我还不知道吗?” 钟芷嫣笑着,语气平平淡淡,但是一点要放过翠娘的意思都没有的说:“是啊,你应该都知道的。可是,我不是在外面一年吗?你怎么知道不是我在这段时间里面认识的呢?” 翠娘的眼睛闪烁着移开了,而钟芷嫣则说:“还有,你怎么一口咬定不是她?” 翠娘沉默不语。 钟芷嫣坐在那里,慢慢的说:“我在金粉阁里面待过一段时间呢……” 翠娘抬起头,看着钟芷嫣,带着惊讶的说:“你就是那个无盐?” 钟芷嫣点点头,说:“是啊,我就是那个无盐。你很惊讶?” 翠娘摇摇头。 “我在金粉阁里面,看到了一个画像。”钟芷嫣看见翠娘的脸色开始变得心虚,牙一咬,说:“我看到了什么来着?我看到河语。” 翠娘脸色发白,坐在那个一动不动。 而钟芷嫣则咬着牙,轻声说:“河语。翠娘你知道是谁吗?我告诉你,河语就是当年告发我父亲案头那里有**,说是我父亲的红颜知己的青楼妓女。” 钟芷嫣微微歪头,看着坐立难安的翠娘,说:“我当时在想,我爹一辈子只爱我娘一个女人,从不涉足青楼勾栏这种地方,又怎么会冒出一个红颜知己来呢?再说,听说那个妓女后来发迹了,在京城开了间青楼,皮肉生意做的红红火火。” 翠娘刷的站了起来,咬着牙说:“我要走了。” 钟芷嫣冷笑了一声,而后说:“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河语。” 翠娘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浑身一颤,好像听到了什么可怕的字眼一样。 钟芷嫣走到了翠娘面前,看着这个五六年前,把自己接到胭脂楼,又对无微不至的好,又不用自己卖身还花大把大把的钱请人来教导她的人。 她真的一度将她当做是她的娘。 可是谁知道,这个“娘”,正是害死她父母的凶手。简直可笑。 “现在,被你害死的钟家遗孤站在你面前,难道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到底你跟钟家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样来陷害我钟家?!”最后一句,钟芷嫣是喊出来的。 话像尖锐的刀子一样,一下又一下,刺的翠娘摇摇欲坠,快要站不住脚了。 “芷嫣……我……”翠娘艰难的开口。她从来没有想到,这个连吴驰彰都不知道的秘密,居然就这样被钟芷嫣给拆穿了。看来艳茹让自己小心钟芷嫣,是真的,可惜她没有听艳茹的话,小看了钟芷嫣。以为以钟芷嫣这种娇弱的性格,她到死也不会知道是谁举报了她的父母。 “呵呵。你什么。嗯?你什么,你说,我听着。”钟芷嫣冷笑,眼底全是阴狠。谁都不知道,她在看到那个画卷的时候,心是怎么样的疼痛。一种被至亲的人背叛的感觉,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我当时也是被人逼着的……”翠娘眼中闪着泪花,哀声的说。 “谁?你说。拿什么逼你。”钟芷嫣也早已经料到了会是这样一种情况,单凭一个青楼妓女又怎么敢动朝廷二品大官?肯定是有人指示的。 翠娘眼角滑落一滴眼泪,说:“芷嫣,我就算说出来你也做不了什么。那个人你动不了!你板不倒他的,不要做傻事了!” “当年那个人,拿我母亲来威胁我。说我要是不举报你父亲,他们就要杀死我的母亲!我当时很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钟芷嫣愤怒的笑了,眼角开始发红,声音哽咽的说:“会杀死你的母亲?然后你就来杀死我的父母?你的母亲是一条命,我的父母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芷嫣,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我们都没有能力反抗你知道吗?那些人,玩弄权术的人,我们全是一堆棋子,一堆弃子,全是牺牲品!”翠娘哭着说,手不停的拍打着胸口,说:“我的心也痛啊……难道要我看着我的母亲就这样惨死在刀下吗?我做不到……当年的那些人,一个个,凶残至极,杀人不眨眼。我母亲真的会死的,我又怎么能够……” 钟芷嫣死死咬着下唇,直把下唇咬出血,好半响,才说:“我刚才还在想着会不会是我看错了。你知道这段时间我都在想什么吗?我都想,不会是你的,怎么回事你呢?你对我这么好……” 翠娘低着头,神色痛苦。 “既然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就好好的隐瞒!我不过问了一句,你就被诈出来了。既然不想隐瞒,那就快点说,到底那个幕后指示的人到底是谁!”钟芷嫣冷冷的说。 “你真的动不了他的……别想了……”翠娘苦口婆心的说。 第87章 那一条狗 chap_r(); 钟芷嫣走到翠娘面前,强迫着翠娘看她的眼睛,轻声又带着无边的恨意说:“到底是怎么样强大的人,才能让我的父母死的不明不白,难道我自己会害怕?嗯?我也知道对方肯定是有一定的势力,而且是玩弄权术的,才会去害我的父母。” “可是翠娘,我不是这么容易过去的人呢……”钟芷嫣紧紧的盯着翠娘,看着后者对自己无计可施,说:“难道要因为,他们权势滔天,我父母就应该死吗?不,不能这样。我保证不会跟别人的人说,你说,指示你举办我的父母的人,到底是谁。” 翠娘脸色都是死白死白的,她看见钟芷嫣是如此的坚持,嘴唇动了几下,终于还是微弱的开口:“那个人……是当朝国师啊……” 钟芷嫣也瞬间白了脸色。 “国师?”如此德高望重了,还要陷害一个小小的钟家? 翠娘点点头,缓缓的说:“国师通过张庭玮的手,做了很多事情。钟家大人,还有你的母亲,他们好像手里面有着国师的滔天罪证,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们藏到了那里。就是因为这个,国师才要对他们痛下杀手。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跟你说,不要去报仇的原因。国师的权势滔天的你知道吗!整个天下,前朝是他,后宫是陈贵妃和九千岁。这些人,都是这个天下的主宰者!你一个女子,一个无父无母的女子!你要拿什么跟这些人斗!?” 钟芷嫣慢慢的坐下,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怪不得,怪不得苏中熙一直都在说,只有他的大业成功了,她的大仇才能报。 有什么是她天诛女做不到的呢? 有,那些权势滔天的京城权贵。她一个女子,根本动不了那些身边高手如云的人半根毫毛。 “我知道了。”钟芷嫣努力的去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翠娘上前牵住钟芷嫣的手,眼睛带着眼泪,说:“芷嫣,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但是你真的得答应,不要去做傻事,绝对不要去做傻事!” “你先不要让别人知道,我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更加不要让别人知道,我是钟家遗孤。” 翠娘点点头,带着愧疚的看着钟芷嫣,说:“你,能原谅我吗?” 钟芷嫣苦笑的摇摇头,说:“我恨死你,我的父母能够回来吗?我恨死你,难道这样你舒服,我也会舒服吗?” 翠娘哭的凄苦。 “对不起……” 蜜庄议事厅。 主位上依旧坐着苏中熙。 下面依次是连经晨,午拾杰,吴驰彰,裴昌海,成贵,钟芷嫣等人。 “这次的行动,大家都辛苦了。”苏中熙淡淡的说。 “百蜜节借此引开整个京城的注意力,经晨偷玉佩去刑部,拾杰拓印,师傅找人。这一场戏,大家都演的非常精彩。” 其实事情发生的时候,还有这几天在京城里面传的沸沸扬扬,大家大体上都知道了苏中熙真正的意图了。所有人包括钟芷嫣都暗自心惊。 这样不动声色的调动了整个天下,威逼着钟国师低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拔掉了钟国师的又一个爪牙。 而他自己本人,则还在蜜庄的百蜜节里面,花天酒地,胡言乱语。 当真是好一个瞒天过海。 吴驰彰自然是很佩服苏中熙那个聪明才智,他也觉得苏中熙越来越像样,越来越像个王者风范的人。 连经晨翘着兰花指,笑着说:“少主,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应该动张庭玮了?” 一听到这个名字,钟芷嫣心口一紧,手悄悄握成拳头。 张庭玮…… 就是钟国师手下的那一条狗! 苏中熙沉吟半刻,说:“动,还是要动。但是呢,怎么动是个问题。” 吴驰彰同意的点点头,说:“是的,京城里面一连两件大事,都跟蜜庄有关。青楼二十九一案,虽然中熙和昌海不起眼,但是终归是跟何小公子在一起的。而这次,要不是因为百蜜节邀请了这么多达官贵人,整个京城的注意力都在这边,师安的金库不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别人上报给皇上的。” 午拾杰也点点头,说:“对,这次表面上好像跟我们蜜庄没有什么关系,但是确实两次都是跟我们有关,那些人精很快就会察觉了。” 苏中熙淡淡的说:“没错。既然是这样的话,我觉得,应该动手了。” 吴驰彰微微一惊,而后轻轻的说:“你是说,你打算?……” 苏中熙点点头,脸上的神色略带了点傲然,语气淡淡的,但是蕴含了雷霆万钧的力量:“尽快恢复皇家身份,那些人就算查到我的头上,也不敢动。” “可是!还没到查出当年那个人,还有那个人下手的证据啊!”裴昌海皱着眉头说。恢复皇家身份,根本就是一条刀山血路,这一路困难重重,还不如他们打游击似得一个打一个准呢! 吴驰彰在傍边思考片刻,眼睛不经意的看见了钟芷嫣,说:“我们可以派人潜入宫!天低下可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在外面先动着手,里面的人找寻着证据。” 苏中熙马上就意会到了吴驰彰的意图,当即拧死了眉头说:“我在宫中同样布下了不少探子,他们就已经足够用了!” 连经晨是个聪明人,脑袋一晃,马上就说:“这个不一样的,少主,我们那些探子探不到消息,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他们里权力的核心比较远。宫中的探子,哪怕是培养一个成熟的,至少也得花个五六年的时间,对方才能爬到一个比较像样的位置,可是天下局势变化万千,等到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是谁的天下了。所以,我们需要的是,能够尽快靠近宫中权贵的人。” 午拾杰马上接着说:“没错。这个人必须得是个女的,因为女的上位最快。” 当下所有人的眼睛都集中在坐在一边的钟芷嫣身上了。 苏中熙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好像自己的宝贝被人窥视了一样,声音带着冷意的说:“钟芷嫣是毁容的,她的面部目标太大。” 连经晨笑笑说:“少主,小的认识一位神医,说不定钟姑娘的脸,可以给他看一下……” 苏中熙狠狠的瞪了一眼连经晨,他是故意的吧?明知道他不想推钟芷嫣出去! 午拾杰也在傍边帮着腔说了:“是这样的,少主,钟姑娘的武艺高强,又在江湖历练过,但是看着又像是一个大家闺秀,真的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苏中熙当然也知道!钟芷嫣在胭脂楼的时候,便已经名动京城,平常老百姓一辈子都见不到的权贵,一个一个争相给她递帖子。只要她恢复她的花容月貌,不要说一个宫中权贵,恐怕是他老子都会看上钟芷嫣! 钟芷嫣心思一动,他们要动张庭玮,她也想动。既然钟国师这么权势滔天,是不是能够治他的人,只有太子,或者皇上? 钟芷嫣开口了:“苏爷,我可以的。” 她轻声说的一句话,让苏中熙后槽牙一磨,可以?她可以什么?他允许了吗?! 看见其他人不解的目光,钟芷嫣便说了:“我出去一下,等我。” 说完,便起身去了议事厅后面的房间里面去了。 连经晨还在那里说道:“少主你看,连钟姑娘她自己都愿意去了。可见她也是有那个觉悟的。” 他们这里那一个人没有牺牲过? 可以这么说,除了裴昌海还是父母健在的,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满家抄斩,或者连诛九族里面,死里逃生的惟一一个。 所以他们才会这样去帮助苏中熙。 苏中熙花费巨大的时间和精力把他们找回来,他们心底也有仇要报,也有怨要伸。 钟家文字狱,钟芷嫣自己肯定也不好受吧?少主对钟芷嫣的占有欲他们每个人都能看得出来,但是,他们是普通人吗?是平凡人吗? 不是,他们都是一群心底一点柔软的感情都容不下的亡命之徒。 吴驰彰点点头,说:“是的,中熙,钟姑娘知道她在做什么。既然已经加入了进来,总不能一天到晚躲在蜜庄里面吧?而且她有能力,有才情,只有她在胭脂楼一露面,哪怕是这张残脸,照样大把公子哥儿拜倒在她的琴技之下。更不要提她的舞技,当时可是名动天下的。她真的是最合适的人了。” 苏中熙咬牙,说:“我有事情让她做。”比如让她解闷的艳茹。艳茹在搞什么鬼他一目了然,就是让钟芷嫣不要这么闷有点事情做而已。 “很显然,这件事情更加适合……”她。 最后一个字消失在惊叹中,裴昌海不可思议的看着从内间走出来的钟芷嫣,老天爷,这个还是个人吗?天仙吧?真的是天仙吧?! 任何花魁头牌绝世美人在她的面前,都黯然失色,她才是这天下的绝世佳人! 苏中熙顺着裴昌海的目光望去,却看见了钟芷嫣。 一头黑发轻轻的挽在脑后,露出毫无疤痕的让人呼吸都要停止的美颜,微微低着头走过的韵味,让在场所有的男人全部看呆。 苏中熙不敢相信的看着钟芷嫣,她的脸没事?! 钟芷嫣重新坐回她的位置上,淡淡的说:“我没有受伤。那些都是易容。” 两句话,如此简单的就解释了她生生瞒了所有人两个月的事情。 第88章 纨绔子弟 chap_r(); “中熙!这样就刚好了!”吴驰彰生怕苏中熙会生生的把钟芷嫣抗回后院,把她束缚住,再也不出现在任何人面前,便急急的说:“钟姑娘先去胭脂楼,然后攀上一些高官,再找机会让别人送她进宫。只有这样,她就不会被人怀疑,而且,用这种方式进宫的女子多不胜数,以钟姑娘的绝世容貌,一定能够成功的!” 当晚,钟芷嫣在蜜庄收拾东西的时候,房间门突然动了一下。 钟芷嫣毫不意外的看见站在自己身后,神情是暴怒的苏中熙。 “你非要去?”苏中熙抓住钟芷嫣收拾的手腕,冷声说:“我说了你可以拒绝的。我说了,你也非要去?” 钟芷嫣轻轻的动了一下,说:“你弄痛我了。” 苏中熙放开,而后又狠狠的把钟芷嫣扯进怀中,低声说:“你可以不去的……” 钟芷嫣轻叹一声,手臂第一次环上苏中熙的腰,在苏中熙的耳边说:“你明知道我去是最合适的。” 她已经彻底想清楚了。要扳倒钟国师,这跟改朝换代没有什么区别,这不是她一个人能够做的来的事情。苏中熙在不动声色间,就能把钟国师和陈贵妃狗咬狗骨,而后又能一举把兵部侍郎,钟国师的女婿,一举送上断头台。 她就知道了,只有帮助苏中熙,只有帮他恢复皇子身份,帮助他做上这天底下的至尊,她父母的冤孽,才能得报。 苏中熙脑子是清醒的,但是心底是一片苦涩的。他不想送钟芷嫣出去。可是,现在钟芷嫣是最关键的一步棋子,不送不行。 这种无力感让他几乎想要发疯发狂! 钟芷嫣第一次深切的体会到了苏中熙的心情,他一定很无奈吧? 其实他们这群人里面,最身不由己的,是苏中熙。 钟芷嫣用力的环住苏中熙,声音有点颤抖的说:“我父母还在荒川黄泉下死不瞑目。如果我做你的棋子,就能为他们报仇,那也是我该做的。” 苏中熙紧紧的抱着钟芷嫣,然后拉开一点距离,看着钟芷嫣如今一点伤疤都没有,美的惊心动魄的脸。 好像着了迷一样,吻了下去…… 柔软的唇瓣像是最上等的“雪蜜”一样,苏中熙微闭着眼睛,舌尖伸进钟芷嫣微微张开的嘴里,加深了这个吻。 今天钟芷嫣走出蜜庄,再回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她要一路走一路走,直到触碰到权力的顶端,直到苏中熙的大业成就。 苏中熙也深知这一点,他迷恋又温柔的吻着钟芷嫣。 钟芷嫣也知道这一别,此去多少经年也不知道了。以后就算是看到苏中熙,也要装作不认识,免得被人怀疑。 所以钟芷嫣放纵自己沉溺在苏中熙的怀抱里面,放纵自己和苏中熙缠绵着亲吻。 吻得越来越深。 苏中熙推走钟芷嫣放在床上的包袱,一下子把它扫到了地上,随后,慢慢的亲吻着,把钟芷嫣放到了床上。 苏中熙在躺着的钟芷嫣上方,支撑起手臂,眼中虽然有着渴望,但是仍然在问钟芷嫣:“可以吗?” 钟芷嫣两颊悄悄羞红,双臂默默的环着苏中熙的肩膀,慢慢的把苏中熙给拉了下来,送上自己的吻。 苏中熙马上狂热的回应着钟芷嫣,双手不停的在钟芷嫣身上游移…… 第二天,一辆马车低调的在蜜庄后门,接了一位带着面纱的白衣女子,慢慢的往京城方向去了…… 苏中熙站在蜜庄的最高处,看着那架小小的马车,载着他心爱的人,奔赴那前途凶险难测的前方。 裴昌海一大早过来陪这位难兄难弟,但是当他看见苏中熙脖子上那红印的时候,吓得瞪大了眼睛,八卦之心熊熊燃起说:“你这个……你昨晚?” 苏中熙心情正不好,懒得理发疯的裴昌海,转身就要离开观望台。 但是被裴昌海扯住了。 裴昌海惊讶的问:“你昨晚跟钟姑娘?” 苏中熙不耐的点点头,说:“她是我的人,有什么问题吗?” 昨晚是苏中熙人生里面度过的最美妙的一晚,钟芷嫣的绝妙滋味让他食髓知味的奋战到天微亮,才放过钟芷嫣。 可是,人一睁开眼睛,就得走了。这种感觉真******让苏中熙只想骂娘。 “哇……”裴昌海佩服的看着苏中熙,这种绝世美人也收入怀中了,苏爷果然是当之无愧的京城第一纨绔子弟!连太子都得让位啊! 苏中熙看见裴昌海眼里面的不正经,直接踹了其一脚,冷冷的说:“钟芷嫣是要做我妻子的人。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 裴昌海揉着被踹痛了的地方,连连点头,心里面暗自决定,下次看到钟芷嫣一定要喊一声嫂子…… 钟芷嫣被一路送到了胭脂楼的后门,在后门里,翠娘早已经焦急的站在那里等着。 一看到马车马上上前把钟芷嫣给牵了下来,并且跟跟在钟芷嫣身边的艳茹说:“怎么晚了这么多?” 钟芷嫣面纱下的脸悄然一红,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到这个问题。昨晚的苏中熙就跟狼似的,折腾不休。让钟芷嫣今天差点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就连是身上穿着的衣服,都是苏中熙一件件帮她穿上去的,浑身酸软得不得了。 艳茹昨晚在房间里面,自然也听到声音,也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她笑了一下,说:“这个迟点再说,芷嫣姑娘没有休息好,先让她休息好了,我们再谈吧!” 翠娘看着钟芷嫣,也确实是一副娇弱到连站都站不是很稳的样子,便点点头,说:“还是以前那个最好的房间,已经收拾好出来给她了,赶紧带她上去吧!”翠娘从昨晚接到信开始,就一直在担心,钟芷嫣这怎么还回来呢? 她心里面有很多疑问,但是苏中熙不是会帮她解答疑问的人,所以她只能乖乖的等着接钟芷嫣。 钟芷嫣听到了,问了一句:“之前是谁住着?” “就是你之前的那个丫鬟啊,月儿,我让她顶替你做了芷嫣姑娘了嘛!她长的还不错,就做了这里的头牌。我一接到信就让她收拾好东西搬到别的地方去了。”翠娘理所当然的说。在她的眼里,钟芷嫣才是她最金贵的姑娘,那些替身啊什么的,跟普通的妓女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再加上她已经把月儿的身子卖了出去了,其实月儿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妓女。跟钟芷嫣是没得比的。 钟芷嫣微微的皱起了眉头,每次她到什么地方,那些人都忙着给她腾地方。这实在是让钟芷嫣觉得有点对不住一直在住着的别人。 “其实我随便住那里都可以的。您这么做,我也很难过的。”钟芷嫣说。 几句话之间,一行人就已经走到了那个最大风景也是最好的房间面前,翠娘推开门房,那也是钟芷嫣所熟悉的摆设,哪怕是她当年最喜爱的那个砚台,也摆在了案头上。摆设高度还原到好像钟芷嫣只是出了一个门而已,根本就不像她已经离开了一年多,而后又重新回来的感觉。 当天晚上,苏爷和裴小公子又去了京城最大的青楼,胭脂楼了。 刚入夜的时分,红灯笼刚刚挂起,恩客火山孝子络绎不绝的掏着钱包进来,坐拥一个美人,右抱一个美人,喝着小酒,美妙的一个晚上又开始了。 翠娘在招呼客人,一看到丰神俊朗的苏爷,还有大冬天里摇着纸扇一派风度翩翩的裴小公子之后,马上扔下那个火山孝子,笑得热络的迎上前去了—— “哎哟!苏爷!今天怎么这么有雅兴过来了?” 苏中熙笑得风流倜傥,玩世不恭的说:“翠嬷嬷这儿今天不是说要有一位才情艳绝的美人要亮相么?苏爷我过来看看姿色如何!” 傍边认识苏中熙的人都觉得实在是太对了,今晚来这儿的人有一半,都是冲着胭脂楼新贴出来的,又碰巧是跟前一阵子名声震动大江南北的无盐琴师同名的新乐姬来的。 这都还没亮相呢!规矩贴得一条是一条的,跟以前的芷嫣姑娘那些条规相比啊,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但是,反倒是这样,这位无盐更加让人心生期待,到底是多么才情艳绝的美人,才敢贴出以琴交天下的诳语?又是多么不得了了的美人,能够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让胭脂楼眼光挑剔到不行的翠嬷嬷捧为卖艺不卖身的头牌? 翠娘笑得热闹,连声说:“哎!那苏爷得擦亮眼睛看了,我们无盐呐,那可是绝世佳人。到时候,苏爷若是喜欢的话,多打赏才是哦!来来来,快点把苏爷和裴小公子请进二楼的厢房里面,苏爷您看,先让哪位陪着您?” 裴昌海在背后暗笑,作死吧!非要来青楼看钟芷嫣的表演。那有进了青楼门,不点美女的?要是让钟芷嫣看见了,苏中熙有的受! 但是显然今天苏中熙已经厚脸皮到底了,说:“别拿那些胭脂俗粉来唐塞我!我今天只想看看那位绝世美人合不合本大爷的口味!” 裴昌海在后面笑得肠子都要打结了,昨天晚上不是翻来覆去吃了人家好多遍嘛!苏爷还不知道合不合口味啊~! 崔娘愣了一下,随后回过神来,连连笑着点说说:“是是是,那就请苏爷和裴小公子上去吧~” 她不知道苏中熙今天来这个是个怎样的意思。苏中熙偶尔也会来胭脂楼,而且都会点很多的美人,出手非常的阔绰。虽然吴驰彰有跟她说过苏中熙是在做戏,但是翠娘没有吴驰彰眼睛那么利,老是觉得苏中熙苏爷真的是在花天酒地。 可能女人就是多疑心。这个也是正常的。 这厢把两位大爷送进厢房里面,这边又马上来了位大爷了! 第89章 不如以前 chap_r(); “哎呀!张大人~!今儿您也来啦?哎哟~是想咱家的那位姑娘了?”翠娘娇笑的凑了上去。 张庭玮眼睛一眯,抚了一下清须,清清嗓子说:“今儿你胭脂楼不是要出一个卖艺不卖身的清官儿吗?本大人来捧捧场!” 翠娘当然连声说好啦…… 到了整个胭脂楼最热闹的时候,翠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笑得热络又欢喜的走上在大厅中央已经架好的台子,娇声说:“哎呀!各位大爷,今天儿呢,是我胭脂楼的大日子!” 此话一出,底下的人都已经起哄了。 翠娘一点儿都不生气,耐心的等到那些人都安静之后,才说:“看来你们等不及了是吧?我要是再废话一句,我看有些大爷都要上来揍我啦!” 一句娇柔的打趣,让低下的男人都笑开了。 “好啦!那就有请我们今天的主角——无盐姑娘出场!” 全场掌声雷动,而大厅里面的烛光,也被翠娘刻意安排之下,熄灭了一半,整个大厅变得昏暗,而只有台子下面放着一排大灯笼,整个场子只有台子那里才是最亮堂的。 一阵丝竹声悠然响起,一个身段姣好,一身白丝雪衣的蒙面女子缓缓的步上舞台。 背对着所有人站定,丝竹声停住。 而后一道清亮的琴声响起,钟芷嫣白色水袖向两边一挥出。 像是一朵盛开的白莲花一样,钟芷嫣舞着水袖,踩着琴音,翩翩起舞。 舞姿偶尔像天边的鸟儿,偶尔又像水边的花儿,动作流畅而美丽,合着琴声,简直是在琴中跳舞的妖精,让所有人都移不开眼睛。 当最后一个动作的时候,钟芷嫣旋转着上下扬动着水袖,而后手一挥,一张倾国倾城的容貌就这样呈现了出来。 白皙到近乎跟身上的白衣是同一个颜色的皮肤,红润的唇,黑白分明的眼睛,如瀑一般的墨黑长发。 当真是北方有佳人,一笑倾人城,再笑倾国。 整个胭脂楼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台子女子的绝世容貌给震撼了。 女子舞完最后一个动作,朝着观众福了一福身,走到台子上早已经准备好的古琴面前,坐好,手指轻柔的放在琴弦上,一首《水可炔》回荡在整个胭脂楼……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的时候,整个胭脂楼没有一丝声音,不知道是琴声太好听,还是无盐姑娘实在是太美,直到无盐姑娘微微一福身,起身离开了舞台之后,人们才反应慢了半拍的疯狂的叫嚣、鼓掌…… 翠娘笑笑着走到台子上,台下的男人快要陷入疯狂的程度了,不停的拍着桌子说着,让翠娘重新把无盐姑娘给叫出来。 “哎呀!各位大爷呀!是这样的!咱们无盐姑娘是个卖艺不卖身的清官儿!嬷嬷刚才说过了,这门口儿的也是白纸黑字的写着呢,是吧?每天晚上就一支舞,一首琴曲儿!要是各位大爷喜欢呀,多来捧捧场!”翠娘笑着说,她当然也能预料到钟芷嫣摘下面纱之后,绝对会让在场所有的男人疯狂的,但是,吴驰彰说了,就是要这种疯狂。 所以翠娘也不怕,反倒是说:“这要是有想要见我家无盐姑娘的大爷,翠娘也是无能为力的,谁能成为无盐姑娘的座上宾,这个可是要无盐姑娘自己决定的。所以呢,想要见无盐姑娘的人,请先递上帖子,等到无盐姑娘自己做决定。今晚无盐姑娘第一次亮相,就请各位多担待了。” 说完,不管下面的男人怎么叫嚣,翠娘还是下去了。 大厅里面的灯又重新亮了起来,那些美人们一个个心口冒酸水,但是嘴巴里面还是甜甜的安慰着客人…… 翠娘这一下去呀,就被众多的小斯围满了,个个都是塞金子希望翠娘在无盐姑娘面前美言几句,让自家的主子见到无盐姑娘什么的。 翠娘笑得热络,八面玲珑的,但就是一个银子都不收,嘴巴丝毫不肯松口,全都是统一的回复说:“这可嬷嬷可不敢帮无盐姑娘做决定,免得她生气了。还是请先递上帖子吧……” 而后的第二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那个无盐琴师现在在胭脂楼,而且把脸上的伤疤全部都治好了,绝世美人一个啊! 霎时间,男人女人挤破了头都想见一下无盐姑娘。男的自然就是想见一下无盐姑娘了,而女的,则是想问一下无盐姑娘,到底是哪位神医,用什么什么药,才会把半张彻底毁掉的脸重新焕发?! 而一夜之间重新名动京城的钟芷嫣,此刻在房间里面,皱着眉头看着不问自入的人。 月儿。 月儿看着一身白衣,比之前更加美上几分的钟芷嫣,语气不阴不阳的说:“不是已经离开了吗?为什么又回来?” 月儿已经不是几年前,钟芷嫣那个温柔又善解人意的月儿了。身在这样一个几乎是人吃人的环境里面,月儿顶着“芷嫣”姑娘的头衔,却一再被外界说“芷嫣姑娘”不如以前的身段优美,也不如以前的琴声悦耳。 总之,什么都是不如以前不如以前。 月儿已经忍受够了,她把清白之身交付出去,最后却是一个又一个的不如以前! 等到她觉得自己终于开始摆脱钟芷嫣的阴影的时候,钟芷嫣回来了。 一回来,就把她一年多以前辛辛苦苦的建立的东西全部毫不留情的打散! 没有人记得“芷嫣”姑娘才是胭脂楼的头牌,所有人都在说无盐无盐无盐无盐!! 她一回来,自己要让出房间。 钟芷嫣看见月儿那副模样,就知道她可不是找自己叙旧的。同时她心里也明白,她一回来就让月儿让出所有的东西,确实对她也是不公平,对自己有气也是正常的吧? “你现在过得怎么样?”钟芷嫣避重就轻的说。 月儿坐在钟芷嫣房间里面,专门看风景的坐塌上,看着窗外明媚的风景,嘴边扬起的笑容满满的都是嘲弄:“做一个妓女,还能过得怎么样?” 钟芷嫣皱眉,说:“月儿……” “别叫我月儿!我叫芷嫣。不叫月儿。”月儿冷冷的打断钟芷嫣的话,声音里面有着恨意的说:“你走了之后,我代替了你。可是所有人都说,我不是你,我不是芷嫣姑娘,我不够芷嫣姑娘好,所有人都说,芷嫣姑娘大不如前。” 月儿说的很慢,这一年来一幕幕慢慢的回想,带着蚀骨的痛心:“我被开了苞。没错,这本来确实也是我的宿命,我就是被成你的替身这样去被养着的。可是,你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为什么一回来,就把我所有的东西都夺走?” “为什么整个世界所有人的人,都围着你转?!你一回来,这个房间我不能住。你一回来,整个京城谈论的全是你。”月儿慢慢的站了起来,向钟芷嫣走进,声音里面有着恨意的说:“你是不是特高兴?天仙一般的人儿,我注定是你的牺牲品呢?你知道我这一年是怎么过的吗?!我就是妓女现在,就是跟普通妓女没什么两样!你高兴了吗?你钟芷嫣是那天边的月亮,美不胜收。我就是那路边的野草,已经不知道被人践踏了多少次!你现在,连野草也要连根拔起吗?!钟芷嫣,你能不能给我条活路?!” 钟芷嫣愣在哪儿,月儿说的话太过沉重,太过激动,让她根本不知道应该做何种反应。 她真的不知道,回胭脂楼,对她们来说,影响是这么大的…… “谁不给活路啊?” 翠娘的声音冷冷的从门边传出。 钟芷嫣惊讶的转过身,刚才听月儿的话,一时慌乱了,连翠娘在身后都没有察觉到。 月儿脸色发白,在这个地方,翠娘就是她们的绝对权威,只要她说一句,她们的命运就掌握在她的手里。月儿只是一时气不过,实在忍不住了,所以才过来骂钟芷嫣的,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恰好被翠娘听见! 翠娘走进房间里面,手一扬,狠狠的甩了月儿一巴掌!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钟芷嫣愣住了,而后又抓住了还想再打一巴掌的翠娘的手,说:“翠娘,不要打了!” 翠娘狠狠的盯着挨了打不敢出声,只是默默在流眼泪的月儿。 冷声说:“你那句说的没错,钟芷嫣就是天边的月亮,你就是地上的野草。你要是想活命,想好好生活下去,你就给我仔细你的话!钟芷嫣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从我买了你那一刻开始,我让你做什么,你都得做。但是我刻薄过你半分吗?嗯?你陪客人钱,我又克扣你的吗?整个胭脂楼里面,就你一个人,一个月的钱都顶上了普通姑娘一年的钱!那你有没有给活路她们走啊!?” 月儿手按住被打得火辣辣的那个地方,眼泪不停的流着,不住的摇头,哭着说:“对不起嬷嬷……对不起嬷嬷……” 翠娘淬了一声,眼神嫌恶的说:“你没有对不起我!只是你自己想想,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在你妒忌钟芷嫣的时候,你的面目变得是有多可怜你知道吗。你简直可笑!” 钟芷嫣在傍边头疼的看着这两个人,而后又扯过翠娘的手说:“行了,不要吵了。” 翠娘没有再看一眼月儿,转过身,柔着声音跟钟芷嫣说:“今天的帖子送到了,有很多,我帮你挑了一些,你看着想要见谁吧!” 钟芷嫣点点头,接过翠娘递上来的帖子。 第90章 不是妓女 chap_r(); 等到翠娘把月儿领着出去之后,钟芷嫣才松了口气的坐到椅子上,看着帖子。 她让艳茹姐回了蜜庄,也拒绝了翠娘说要给她配个丫鬟的提议。她很快就会离开这里的,再说了,月儿变成这个样子,艳茹姐又一堆事情瞒着她,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再配丫鬟了。 钟芷嫣看了几张帖子,却发现了张庭玮的帖子。瘦金的字体劲道十足,一看写字之人就是心狠手辣之辈。 帖子上面写道:“虽不知芷嫣姑娘为何化名为无盐姑娘,但是还是恳请见一面。” 钟芷嫣慢慢的握紧帖子,张庭玮。 他是少数在她做“芷嫣”姑娘的时候,见过她样子的人。而且,他还是国师的爪牙,当年的陷害她的父母,就是张庭玮威胁翠娘做的手脚。虽然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人是钟国师。 但是,钟芷嫣眼神深沉,闪过一丝血色,嘴角微勾,带着点嗜血的残忍。 张庭玮也是钟国师手下的一条狗,当诛。 钟芷嫣提笔写了回帖,约好了张庭玮傍边的时候,到她这里一聚。 很快,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无盐姑娘的第一位入幕之宾,就是兵部侍郎,张庭玮张大人。 张庭玮接到回帖的时候,可谓是喜出望外。芷嫣姑娘是他心心想念的人,他当时还想着要把她娶回家呢!当然,现在也想,但是他得先想个办法,让家里面的那个母老虎同意。不然,她要是再找人毁一次芷嫣姑娘的容,张庭玮可就真的想杀死那个泼妇了! 钟芷嫣收拾了一下,仔细的沐浴梳妆好了,在约定好的时间里面,张庭玮准时出现在了钟芷嫣接待客人用的雅房里面了。 钟芷嫣从进门,张庭玮的眼睛就一直钉在她的身上,眼神里面的占有欲是没有一丝一毫掩盖的。 “芷嫣姑娘……”张庭玮张口喊道。 钟芷嫣故作娇羞的低头笑了一下,而后又轻声的说:“张大人,请您还是叫我无盐吧。我现在叫无盐。” “之前淮河城金粉阁里面的无盐姑奶奶就是你?”张庭玮想要给钟芷嫣留一个好印象,所以忍着蠢蠢欲动的想要上前摸两把钟芷嫣的手,装出一派风度翩翩的样子说。 钟芷嫣点点头,轻声说:“是的呢……当时我脸上的伤疤,还是很严重。” 一说到伤疤,张庭玮的眼中就满是痛惜,虽然他家的黄脸婆说不是她,但是又怎么可能不是她!所以,芷嫣啊,不,是无盐姑娘会弄成那样,都是因为他家那个该死的母老虎,这让张庭玮又怎么会不心痛? “当时的伤疤比较严重,偏偏无盐身上,肩不能挑,手不能抬的。只能以教琴为生了。”钟芷嫣淡淡的说,看到张庭玮眼中的怜惜和痛心的时候,她就知道,张庭玮依然是喜欢她的。 钟芷嫣低声的说:“后来遇上了一位神医,把我脸上的伤疤全部都治好了。天大地大,也是实在没有地方可去了。所以我就回来了。” “怎么会没有地方可去呢?可怜的美人儿……”张庭玮心痛的趁机拍了一下钟芷嫣的手背,感受到那滑嫩的时候,喉咙一紧。无盐实在是太美了,美的他就算是再冒一次险也值得的! “无盐一个弱女子,在外面人心险恶,还不如回来这里,起码还有瓦遮头,能够遮风避雨。”钟芷嫣故意说的很卑微,让张庭玮同情她。 果然,张庭玮马上就提出来了:“无盐姑娘,若你愿意的话,就让本大人为你赎身吧!” 钟芷嫣轻笑,笑容里面有无奈,有苦涩,淡淡的说:“大人帮无盐赎身?” 看到张庭玮点头之后,钟芷嫣继续说了:“住哪里?” 说道这个,张庭玮眼神闪烁了一下,而后说:“我在京城郊外的容山半山腰,有一座风景优美的庄园……” 钟芷嫣脸色有点发白,听了之后,沉默半响,而后又低声说:“无盐虽然沦落青楼,但姿色一二,才情有一二。就算。” 说着,她的声音有点哽咽的说:“就算,就算无盐再怎么样,也不能接受这样一个无名无份的结果。” 张庭玮自然知道,他这边想把无盐姑娘藏起来,可是无盐姑娘名动京城。不要说是小妾侧房的,就算是正房,哪怕是皇宫里面的妃子,无盐姑娘也还是配的起的。 自己这么一说,简直就是在侮辱她了。 张庭玮想要补救,但是无盐姑娘好像被伤到了心一样,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扶着额头说自己有点头晕,身体不适,就先回去了。 钟芷嫣不顾张庭玮的一再挽留,也不理会张庭玮承诺要送的各种礼物,低着头,苍白的脸色上难掩伤心,就这样就走了。 只留下张庭玮懊恼的坐在那里,思索着怎么样才能把府中的母老虎搞定…… 钟芷嫣刚回到房间,房门一关,一道黑色的身影便扑上了她的身上。 钟芷嫣被扑的后退了两步,想要挣脱偏偏身上的人却死死的抱住自己。 咬牙切齿的说:“我要去剁了那个死色鬼的手……” “苏中熙!”钟芷嫣被压得快要喘不过气了。 “刚才那个死色鬼摸了你!”苏中熙声音沉闷,但是也站直了身子,虚虚环着钟芷嫣的腰,还是把钟芷嫣禁锢在了怀里。 钟芷嫣看着脸色明显非常不高兴的苏中熙,淡淡的说:“青楼里面还有神圣不可侵犯的妓女?” 苏中熙生气的瞪着钟芷嫣,说:“你不是妓女!” 钟芷嫣好笑的摇摇头,说:“什么卖艺不卖身的,还不是一个卖字?” 苏中熙干脆用唇舌堵住她恼人的小嘴。 直到钟芷嫣差点要窒息的时候,苏中熙才松开她,而后又牵起钟芷嫣的手,前前后后亲了一遍,这才肯放过钟芷嫣。 钟芷嫣实在拿苏中熙没辙,本来以为他不会做傻事的,谁知道苏中熙已经胆大妄为到每天晚上潜入她的房间,非说要跟她同床睡,在天不亮的时候,又悄悄的潜了出去。每天也就陪着自己三两个时辰的,也非要来。 就算钟芷嫣说了,怕被别人看见,毕竟胭脂楼人太多了。 “就算是行动,你也要保护好你自己。”苏中熙抵住钟芷嫣的额头,声音里面酸得让人牙疼的说:“那些老色鬼你不要让他们碰。你是我的。你等着,我一定会把张庭玮收拾掉的……” 钟芷嫣着迷似得看着苏中熙。这个人,好像是真心喜欢她呢……那么毫不掩饰的,让钟芷嫣每次看到他的时候,心都柔软得不可思议。 不过,心是软的,但是嘴巴上面还是要刀子一下的,只见钟芷嫣淡淡的说:“苏爷不也花天酒地?昨天儿伺候的不是……” 苏中熙一口轻轻的咬住钟芷嫣的唇,而后坐了下来,把钟芷嫣轻轻的拉到自己的膝盖上面,让她坐到自己的腿上,无奈的说:“我也是做戏的……” 钟芷嫣又使出了杀手锏,用他的话去堵他:“我也是做戏的……” “你这个小东西……”苏中熙恨得牙痒痒,揽着钟芷嫣腰的手用力的收紧,把钟芷嫣锁在他的怀里,又咬了钟芷嫣的耳垂一口,说:“总之我不会再假戏真做,你也不行。你是我的了,你已经是我的了……” 钟芷嫣被苏中熙小孩子一般的语气逗得心情不禁有点好了起来,唇边也浮现了一个笑容。 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了,是吧? 无盐姑娘在接了第一位入幕之宾,张大人张庭玮的帖子之后,就再也没有接过任何人的帖子了。 每天晚上胭脂楼的门槛都要被这些火山孝子踏平一般的气势,无盐姑娘延续了一年半以前,芷嫣姑娘的习惯,每天一首曲子,一支舞蹈。而后不管是谁说,不管是谁请,绝对不会再露面。 偏偏大把公子哥儿吃她那一套,帖子每天流水的递,金子银子也一箱箱的送,只求见无盐姑娘一面。 有些纨绔子弟想要通过权力对胭脂楼施加压力,见上芷嫣一面,但是呢,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家的权力再大,也总会有比自己家权力更大的人。不是所有的公子哥儿都喜欢这样强逼的,所以他们更加愿意靠自己的能力去感动无盐姑娘,像是那些施加压力的,还不等翠娘去找吴驰彰,就已经被更厉害的公子哥儿给收拾好了。 钟芷嫣就这样,在胭脂楼住了十天。 到了第十一天的时候,她唯一一位入幕之宾张庭玮,命人抬了若干聘礼,说和无盐姑娘情投意合,要迎娶无盐姑娘。 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翠娘不慌不忙,直接就把张庭玮挡在门口说:“张大人,是这样的。您要迎娶我家无盐呢,不是说不行,只是您家夫人,可是要人命的主啊!” 张庭玮显然早有准备,抚着胡须,摇头晃脑的说:“这个不劳翠嬷嬷费心,本大人的夫人生病了,身体垮了,侍候不了本大人了。她当然也是同意本大人迎娶无盐的。绝对不会让无盐到我这里受委屈。” 翠娘嘴角冷笑,张庭玮做的事情她早已经有所听闻,下毒害自己的发妻,让其下半身不遂。这个男人实在恶毒,她怎么可能会把钟芷嫣交到这种人的手中? 正当翠娘想要干脆的拒绝的时候,一个小斯却跑来在翠娘耳边低语了几句,而后翠娘彻底的变了脸色,皱着眉头说:“你说的是真的?” 小斯点点头。 而后翠娘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对着张庭玮说:“我们家无盐说,她也颇为喜欢大人你,只是呢,她之前被你家夫人吓得狠了。现在十分忌讳你家夫人。虽然你现在说你家夫人已经身体不好了。可是,她还是想眼见为实。” 张庭玮一听有戏,当下喜上眉梢的说:“当真?她想如何眼见为实?!” 第91章 我来杀你 chap_r(); 翠娘的脸色跟吃了大便一样,真的是恶心到了极点,钟芷嫣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挑上这种男人?还不如苏爷一根毫毛呢! “无盐说了,她想见一下你家夫人,也想在你家住上两天。要是感觉好的话,她再考虑要不要下嫁于你。”翠娘没好气的说。 张庭玮一听,高兴得不得了。那个美如天仙的女人,这些日子以来,唯独见了他一个人,足以证明那个女人也是想要跟他的。只是,确实他家的母老虎吓到美人了。 张庭玮自然是点头如捣蒜的。这跟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差不多!虽然自古以来从来就没有嫁人之前还要先去对方的家先住两天,觉得住舒服了才考虑要不要嫁这种事情。但是要是这个女人是美若天仙的无盐姑娘就彻底的不同了。 一个人美到一个份上,就算杀人也是无罪的了。 于是,张庭玮当天就连着聘礼,和无盐姑娘一起回了府邸。 当消息一传出去,整个京城的公子哥全部都疯了,完全不知道无盐姑娘到底看上年近四十的张庭玮什么!不过所幸的是,无盐姑娘只是说过去小住两日,并没有说要下嫁给张庭玮,他们还有机会啊! 无盐姑娘住进张家的前一天晚上,张家总管收帖子收到手软,几乎每个跟张家有点关系的人,都递上了帖子,希望明天能够见一下无盐姑娘。 而张庭玮,更加是大肆的布置着府内,连走廊里面走路的通道,全部都铺上了柔软的地毡,全然不顾跟了他二十多年,帮他生了一儿一女的发妻,此刻躺在床上,疼痛不堪…… 无盐姑娘是翠娘亲自送过来了。前后四名高大的家丁保护着,美其名是:“保护无盐姑娘不要让她受伤”。其实就是怕张庭玮霸王硬上弓,把无盐姑娘给奸污了。 其实张庭玮是真的不会这么做的。他不是傻的,无盐姑娘背后有着整个京城的纨绔子弟公子哥儿撑腰,要是她无盐姑娘说一句不愿意,谁敢勉强她?再说了,只要这两天把无盐姑娘给哄好了,他又何愁娶了的无盐吃不到口? 于是这般,无盐姑娘就被张庭玮当做是至高无上的宾客来对待了。 嘘寒问暖,各种奢华装饰,无盐姑娘都只是淡淡的点点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当张庭玮提出要带她去见母老虎的时候,无盐姑娘以很累的理由拒绝了。 而后,无盐姑娘说要休息,于是,四名高大的家丁齐齐守在了门口,窗边,甚至是屋顶上,慎防有人对无盐姑娘不利。 这让在一边伺机而动的张庭玮恼怒不已。这四个该死的家丁,害他跟无盐多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只要无盐一摇头,马山就赶着他走,哼!等他娶到无盐,看他怎么折磨她…… 钟芷嫣在房间里面易好容,换上她早就准备好的衣服。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张庭玮的帐房。 他在钟国师低下做事情这么多年,肯定会有什么蛛丝马迹的。平时张庭玮十分小心紧张,府上就算是新来一个丫鬟都要过他的目,祖宗三代都要查的清清楚楚,没有可以之处才会任用。所以苏中熙说一直没有办法往张府塞人。 而他经过明察暗访,肯定张庭玮的帐房,还有张庭玮的书房,肯定有线索。 钟芷嫣技巧高超的偷偷潜了出去。 一身丫鬟打扮,样貌又普通,让她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张庭玮的夫人的卧室。 钟芷嫣推门进去,看见躺在床上被人用绳子绑着,又用白布塞着嘴巴的张夫人,一时之间,心里面也起了怜悯之心。 男人就是女人的天,女人的地,可是若是这个男人,根本不配呢?是不是下场就是跟张夫人一样,就这样被自己的丈夫,因为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生生的毒害,又被人绑在床上,而自己的丈夫,却在外面挖空心思的讨好那个人? 钟芷嫣上前去。 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张夫人看到钟芷嫣扮的丫鬟,眼中闪着泪光,呜呜呜的发着哭声,让钟芷嫣心头微微发疼。 虽然心痛这位夫人,但是钟芷嫣想要做的事情还是会做的。 她附在张夫人的耳边,轻轻说:“夫人,老爷让小的过来的。” 张夫人眼中闪着希冀,浑身扭动得更加厉害,呜呜呜的。 钟芷嫣眼神闪过一丝阴翳,表情一片怜悯的说:“可是,老爷让我来杀了你呢……” 张夫人的眼睛快要瞪出来了,死死的盯着钟芷嫣,眼底写满了愤怒悲伤…… 钟芷嫣继续用着怜悯的表情,说:“张夫人,您知道老爷现在在外面干什么吗?胭脂楼的无盐姑娘要过来呢,这位无盐小姐,老爷还要娶了她呢。” “呜呜!!呜呜!!呜呜!!”张夫人眼睛流着眼泪,被白布塞的说不了话的嘴巴里面,死死的咬着口中的白布。 “老爷让我杀你,可是小的不忍心。夫人您嫁给老爷二十几年了,为了老爷生了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可是现在,老爷嫌弃你老了,嫌弃你没用了,还把你的双腿给毒得瘫痪了。小的真的觉得,老爷太狠毒了。”钟芷嫣每说一句话,张夫人便哭的更加厉害,到后面,张夫人已经没再发出任何声音,双眼呆望着屋顶…… “夫人,小的觉得您太不值了。眼下您的丈夫,在外面跟别的女人风流快活,而您躺在这里,他还命小的过来杀了你,说要把你的嘴巴,永远的堵上。”钟芷嫣的话,语气很轻,但是诱惑性很大。 “夫人,难道您不想,报复老爷吗?”钟芷嫣轻轻的说。 而张夫人听见了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的眼睛都瞪的大大的。 钟芷嫣轻轻的说:“其实老爷为官多年,肯定有很多秘密的对不对?您只要戳穿老爷,那么老爷,既娶不到无盐姑娘,也没有了那些势力出去花天酒地。这是对他惩罚。” 张夫人的眼睛充满了恨意,眼角都要逼出血色了。 表情已经告诉了钟芷嫣,张夫人上钩了。 钟芷嫣把张夫人的白布拿走。 张夫人的嘴巴一能够说话,马上说:“我告诉你,我什么都告诉你!你一定要把帮我把张庭玮弄死!”张夫人说这个话的时候,恨意已经让她的表情扭曲,咬牙切齿的说。 钟芷嫣易容成一个普通的小女子,点点头,笑得温柔无害的说:“夫人,要是老爷倒了,他就娶不了无盐姑娘了。您要说实话,不然,老爷没扳动,恐怕娶了娇妻,还要弄死你了……” 张夫人的眼泪在眼眶里面,可以看得出她不想哭,但是眼泪止不住。 她嘶哑着声音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我唯一的一个要求就是,你一定,一定要帮我把张庭玮弄死!” 钟芷嫣点点头,说:“好的。夫人您请讲。” “张庭玮的书房,左边书柜第二格,有一个按钮,那里是一个密室,里面全部都是张庭玮和钟国师来往的密信,张庭玮担心钟国师会对他不利,所以所有的信件他全部都有保存。然后在库房里面,有无数的官银,全部都是他贪污得回来的,还有几件皇宫里面的宝贝,那是钟国师给他的。据说里面全部都有宝藏。最重要的是,只要你找到张庭玮跟钟国师的来往信件,把那些信件交给皇上,张庭玮绝对完蛋!”张夫人狠狠的说。 钟芷嫣点点头,说:“还有吗?几个信件,好像力度不太够呢……” 张夫人思索了半刻,而后又冷声的说:“帐房里面有一个账本。具体放我不知道,但是,那里是张庭玮打点各种人所花费的银子。里面什么账目,用了多少银子,经过谁的手,一清二楚。而且这份账本,是张庭玮自己亲手做的。我只是知道是放在帐房里面,不知道具体放那里。” 钟芷嫣笑着点点头,这就差不多了。像是张庭玮这种人,如果不是二十多年的妻子,根本不可能找得到他的把柄。 钟芷嫣在走的时候,忍不住跟躺在床上的张夫人说:“就算是老爷倒台了,你也还是跟他吗?” 躺在床上的张夫人没有再挣扎,浑身透着一种哀莫大过于心死的感觉,淡淡的说:“以前,他还没入朝为官的时候。他不是这个样子的。那个时候聪儿还小,他只是穷酸秀才,在村子里面教书。他每天就守着我,守着那头家,我觉得那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了。后来,他中了举人。入了朝。被钟国师看上了,然后,他就开始变了。一开始,他经常都出去应酬。后来,他变成了每天晚上都出去花天酒地。我很害怕他离开我,所以,我很凶狠的对他。我想要把他绑在我的身边,可是,我真的没想到,他居然能够为了一个青楼妓女,在我茶里面下毒。我恨!我好恨!我真的好恨!到底是什么让他变成这个样子的?嗯?到底是什么!” 张夫人问,但是她自己又喃喃的回答道:“是权力。是金钱。是**。” 张夫人微微颤颤的叹了一口气,表情有点疯癫的神经质,说:“也好……倒台也好,砍头也好……我们就一家人抱着一起死吧……哈哈!哈哈哈!一起死吧!!哈哈哈哈!抱着一起死吧!!!” 钟芷嫣走出房门,轻轻的把张夫人的疯癫关在门内。 她抬眼看了一眼天色,她的时间不多了,一般午间休息的时间是不超过两个时辰的,她一路找路过来,又在张夫人这边说了很多,花了很多时间。 第92章 胡闹 chap_r(); 正在钟芷嫣考虑着要不要先回去,然后再找机会去找证据的时候,却听到了有人走来的声音。 钟芷嫣连忙闪躲到院子的一个假山后面,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又听到一个男声说:“无盐姑娘真的来了?娘亲怎么会病倒呢?” 钟芷嫣脑海里面闪过他的样子,是张庭玮的儿子。 而后,钟芷嫣又听到这个张子瞢生气的声音,说:“这个无盐到底是什么妖孽?爹爹居然!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不行,我一定要找这两个奸夫****算账!” 钟芷嫣一听,心里面有点惊讶,张子瞢要是此刻去找她的话,她房间里面没人的事情,不就会被拆穿?以张庭玮那个小心的性格,有点风吹草动都会缩起头来的性格,要是知道有点不对,估计他肯定会移动他的那个秘密账本和那些东西了,那这样以来,她做的东西全部都白费了! 可是在她思考的时候,张子瞢已经不顾他傍边的人的阻挡,怒气冲冲的就要去找“无盐”姑娘了! 钟芷嫣从假山里面闪了出来,咬牙,绝对不能让张子瞢闯进她的房间! 钟芷嫣一路急行,闪到院子里面的时候,已经听见了张子瞢在外面大吵大闹的声音了。 钟芷嫣刚刚潜回房间,还没卸掉脸上的易容,门已经被撞开了! 钟芷嫣动作迅速的冲了了被窝里面,用被子盖住了自己! “无盐!你给我出来!”张子瞢冲上前就想把无盐给拉出去。但是被高大的家丁死死的拖住了。 钟芷嫣背对着众人,声音冷冷的说:“给我出去!我等下会跟你说!张公子,无盐还是个清白之身,可不是你这般胡闹的!!” 家丁当下便拉拉扯扯的把张子瞢拉了出去。 钟芷嫣听见了关门声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等到钟芷嫣把衣服弄好,把脸上的易容给卸了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张庭玮给钟芷嫣找的院子是最好的院子,还带着个花厅的,非常华丽。 张庭玮在听到自己儿子跑去闹无盐姑娘,还把休息的无盐姑娘给吵醒了,还闯进了无盐姑娘的房间的时候,整个人都快气疯了! 果然是什么样的母亲就生出个什么样的儿子吗!? 张庭玮马上跑过去,想要张子瞢拉走。可是张子瞢铁了心要把无盐姑娘给赶走,不管父亲说什么,他怎么样都不动。张庭玮找来家丁,可是张子瞢身边也有侍卫,两父子在无盐姑娘的花厅那里,气氛紧张,好像马上要爆发战争一样。 两个人都不肯让一步,像两头公牛一样。张子瞢一定要把无盐给赶出去,而张庭玮则一定要把张子瞢拉走。 直到快要打起来的时候,无盐姑娘才不紧不慢的从房间里面步了出来。 张庭玮一看到无盐姑娘,两眼发了光,连忙凑上前去,说:“无盐,休息得还好吗?” 钟芷嫣微微低头,眼睛却看向了已经呆立在一边的张子瞢。 钟芷嫣摇摇头,轻声说:“是不是我在这里,惹得你们父子不愉快?如果是的话,无盐便是了。” 话音刚落,便有两道声音同时说—— “不是!” “不是!” 钟芷嫣身后的四个家丁嘴角都翘着冷笑了,这种父子相争一女不是没有听过,但是看见无盐姑娘的美貌,连前一刻都还在骂着无盐姑娘是迷惑他父亲的妖精的人,看到无盐姑娘之后,却变得如此可笑。 张子瞢的脸涨红,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个无盐就是芷嫣姑娘的!他还以为,自己的父亲又发什么失心疯了,他更加以为,这个无盐姑娘就是一个破坏他家庭迷惑他父亲的野女人…… 钟芷嫣的脸神色一点变动都没有,只是微微的低下头,轻声说:“无盐无意打扰谁的生活,只是想觅一个良人而已。” 说完,便不顾所有人的眼光,转身回房间了。 张子瞢心里面懊恼得要死,自己说的蠢话,做的蠢事,让芷嫣姑娘伤心了! 张子瞢不顾他父亲的拉扯了,现在也是死活不走,但是是为了跟芷嫣姑娘道歉说一句对不起所以才不走的。 钟芷嫣在房间里面盘算着怎么样才能找机会进入张庭玮的帐房和书房的时候,张子瞢一直守在了门外。而张庭玮又因为朝廷那边有事,气急败坏的出门了,但是也吩咐了他的人,也就是管家,给他死死的盯着那个臭小子。 要是张子瞢再有一点点对无盐姑娘不敬的地方,就直接上家法侍候! 不过,张子瞢显然不会了。 当钟芷嫣走出房门想看一下什么情况的时候,却发现张子瞢一直守在门外,一看到钟芷嫣出来了,赶紧上前迎了两步,说:“芷嫣姑娘……” 钟芷嫣没什么好脸色想要给张子瞢的,故而冷冷的说:“张公子,我现在叫无盐。还有,如果您不满意我,可以跟我说,但是请不要闹。” 张子瞢一脸愧疚,低声说:“我刚才不知道是你,你一年前离开的时候,我还想你想了好久,我又怎么会对你口出恶言呢?!我真的以为是别人,我要是知道是你的话,我一定不会这么做的,你相信我。无盐,我真的真的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钟芷嫣笑得苦涩,慢慢的说:“其实就算你要伤害我,我又怎么办呢。我不过个弱女子……” 张子瞢着急的握住钟芷嫣的手,说:“无盐,你听我说……” 钟芷嫣闪过一丝懊恼,这要是让苏中熙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折腾自己呢!这个张家小公子实在是讨不了她喜欢! 钟芷嫣用力的抽回手指,冷冷的说:“张公子请自重。” 张子瞢难过的看着钟芷嫣,不能接受的低声喊道:“难道你真的想嫁给我爹爹吗?我爹的年纪,都能做你爹了!你到底是为什么……” 钟芷嫣摇摇头,神色里面带着一丝凄苦,说:“我到底是为什么?我还能是为了什么?我一辈子飘摇孤苦,自从一年前,被毁了容之后,更加是过得生不如死……” 张子瞢听到钟芷嫣的话之后,眉头都死死的打结了。 “如果可以……”钟芷嫣低声说:“如果可以,我也想嫁一个真心待我好的人,可是,我一个青楼女子,又怎么能够奢望这么多呢?我总有年老色衰的一天,我也总有老的再也弹不了琴的一天。你的父亲愿意娶我,对我来说,都已经是极大的恩惠了。我又怎么能够这么不知道好歹的拒绝呢?我一个弱女子,拒绝得了吗?!” 钟芷嫣话里话外都在暗示着张子瞢她自己的不情愿,都在说着她只是迫于无奈才会选择他的父亲的。 张子瞢不知道无盐在京城里面的名头,他以为真的就像钟芷嫣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是自己的父亲又用权势去压迫无盐,让她嫁给他了! 张子瞢心里面很愤怒,他直接跟钟芷嫣说:“你不要嫁给他!我带你走!不管天涯海角,我都会保护你。你不要嫁给他,他不是什么好人,更加不是你想要的良人!” 钟芷嫣摇摇头,说:“别傻了,你父亲的势力很大,连我这个青楼女子都知道。这天底下,还有谁能够厉害的过他呢?” 张子瞢很不服的说:“不是的!我父亲都是钟国师,他只是钟国师手下的一条狗!无盐,你跟着他没有幸福的。你跟我吧,我带你走,我们一起去浪迹天涯,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你跟我走吧,无盐!嗯?好吗?你跟我走吧……” 钟芷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院子的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女声:“哥!!你疯了吗?!” 钟芷嫣抬头一看,是张子瞢的妹妹,张春华。 张春华冲进院子里面,马上就推了钟芷嫣一把! 钟芷嫣被大力的推的后退了几步,当即张子瞢就大怒,喝到:“张春华!你疯了吗?!” 张春华貌美的脸上全是憎恨的表情,恶狠狠的瞪着钟芷嫣,说:“这个是迷惑父亲,害的母亲双脚瘫痪的狐狸精!你居然说要带她走?嗯?天涯海角!?你是疯了吗?你不管娘亲了,不管我了是吗?!” 张子瞢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是他看见钟芷嫣微微皱起的眉头的时候,脑子一热,全部都全然不顾了—— “她嫁给父亲不会有幸福的!而且,不是她的错,真的不是她的错!根本就不是她的错!是父亲强逼她的,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她能有什么错?” “哥哥!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这种女人都是狐狸精!你忘记了娘亲了吗?!” “娘亲的事情是父亲害的,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你非要把这些事情推到她的身上?!” “哈!什么叫推到她的身上?!要不是她这个狐狸精去勾引父亲,想要父亲娶她,父亲他会鬼迷心窍的把她接进来吗?你还帮着她!你还帮着她是吧?!我知道了。”张春华脸色很差,狠狠的说:“你也被她迷住了是吧!这种狐狸精,你居然这种狐狸精,连娘亲都不管你!张子瞢!你枉为人子!” “我不是!只是这件事情真的跟她没有关系!都是父亲的错!” “那你还说要带她走?张子瞢,你不是忘记你身上跟谁有婚约吧!!” 钟芷嫣惊讶的看了一眼张子瞢,脸上的表情很不好,好像很难过一样。 第93章 不值得 chap_r(); 张子瞢心里一惊,而后又强作镇定的说:“那又怎样?我根本不喜欢她!我喜欢的无盐!我要娶她!就算是长公主来了,我也敢这样说!我要娶她!” “你说什么?!”张春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见的,她愣愣的说:“你这样,你这样,我们都会死的。会被砍头的!你这个疯子!!!你居然敢说不娶公主这种话,你是想让我们全家被你的狐狸精害死是吗?!你是傻了还是疯了!她给你吃了什么迷药!” 钟芷嫣看见张子瞢明显有着愧疚的神情,心里一动,眼神微微的有点伤心的看了张子瞢一眼,神情好像很难过的说:“张公子,原来你跟长公主早就有婚约了。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无盐说你要带我走?难道天下男人真的是一个样子的吗?所有的话,都只是嘴巴上面说说而已嘛?” 张子瞢连忙摇头,着急的跟钟芷嫣说,“不,无盐,你听我说,早在很久很久以前,我看见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要不是你那个时候因为那些原因,我一定会娶你的。现在我们重新遇见了是缘分,你知道吗?我——” “臭小子你说什么!!!” 一声爆喝从门口传来,所有人都一惊望向院子的门口。 一身官服还没来得及脱下的张庭玮气的满脸涨红的站在那里,气的浑身都在发抖,凶横的看着张子瞢。 张春华回过神来,连忙上前把拉住了张庭玮的手,急急的说:“爹!哥哥他只是——” “你别说!让他说!!”张庭玮不分由说的就把张春华的手给狠狠的甩开,他满面怒容的看着僵住的张子瞢,冷冷的说:“你跟无盐姑娘说什么呢?你以为无盐是你的谁吗??她是你爹喜欢的女人!你居然敢跟你老子抢女人?!” 张子瞢看了一眼低着眼睛不说话显得非常楚楚可怜的钟芷嫣,深呼吸一口气,双手握成了拳头,努力的让自己不要在自己高大的父亲面前示弱,大声的说:“爹!无盐不是那个女人!你已经有了娘亲了!而且我是真心喜欢无盐的,你为什么不能让她给我?!你的岁数足够做她的爹了!!” “闭嘴!!”张庭玮气的满脸通红。官府那里的事情非常的多,他本意只是回来修整一下,再换上一身干净的官服去上朝。但是没想到只是一个一时兴起想要看一下无盐,刚走到院子门口就听见了张子瞢这番大言不惭的话! 真的是翻了天了!老子的女人都敢抢! “张子瞢!你还有没有规矩了?!”张庭玮气急,觉得怎么说都不解恨,干脆手一杨,狠狠的给了张子瞢一巴掌。 这一巴掌非但没有把张子瞢给打服气,反而是更加的把他的内心一直以来的不满给打了出来了! 张子瞢捂着脸,眼睛都是发红的看着张庭玮,声音冰冷到了极点,咬牙切齿的说:“你打我?你以为你是我爹就可以这样随便打我吗?!娘亲,也是。是吗?娘亲的腿也是你下药毒害的是不是!!” 张庭玮的脸色大变,而后又狠狠的踹了张子瞢一脚,直直的把张子瞢给踹到了地上,凶狠的说:“你这个臭小子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娘亲是生病了!!你再给乱说话?老子把你的腿都打断!” 说着,目光不断的闪烁,又偷偷的看了好几眼站在傍边惊慌失措的钟芷嫣。生怕钟芷嫣当真的一样,又跟钟芷嫣说:“无盐姑娘,小儿乱说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可是钟芷嫣已经惊慌的瞪大了眼睛,脚步又不着痕迹的后退了好几步,眼神里面根本就是不信任张庭玮的目光。 张春华在傍边连忙哭哭啼啼的上前把张子瞢给扶了起来,又哭的十分凄惨的跟张庭玮说:“爹!哥哥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跟这个妖女说什么啊!!你为了这样一个妖女打哥哥,爹!你怎么可以这样!” “闭嘴!!你管谁叫妖女呢?谁教你们的?你们娘亲吗?”张庭玮冷冷的说:“我告诉你们,这个无盐姑娘是你爹想要光明正大娶回来的女人!你们要是再跟一口一个妖女的叫,老子把你们的舌头都拔掉!!” “你才闭嘴!!无盐应该跟我在一起!而不是你这个老头子!”张子瞢被张春华哭哭啼啼的扶了起来,又嘶哑着声音说,非常不服气的说:“你打死我,你打死我也是这样说!我要娶无盐!就算是长公主,就算是任何人,都不能让我改变我的心意,我就是喜欢无盐我就是喜欢她!!” 钟芷嫣在傍边有点不知所措,她看着这对父子像是两头发怒的斗牛一样的争吵,而后又向前了一步,声音带着恳求的说:“你们两个不要吵了……无盐不值得的……” 张庭玮觉得张子瞢这是在诱惑无盐。张子瞢年轻而且风流倜傥,反观他自己,已经是一个快要年过半百的中年了,他生怕钟芷嫣会被张子瞢的年轻潇洒所迷惑,更怕张子瞢会把无盐带走,所以他咬着牙,大声的吼道:“行!你居然敢这样对你老子说话!管家!上家法!!老子今天一定要把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崽子给收服了!什么女人他都敢动是吗?那是他老子的女人!” 张子瞢十分不服,张春华则吓得当场跪在了地上,哀声的恳求道:“爹爹!爹爹!!你不要打哥哥了,哥哥他只是一时失去理智了!爹爹,你上家法,你想让哥哥死吗?……” 张子瞢看了一眼美貌的足以让他心醉的无盐,当即全身都有了一种不怕死一般的冲劲,大吼道:“打!你有种就打死我!!总之我不会放开无盐!你的年纪够当她的爹了!你居然还想把她聚进门!你就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是吗?!” 这个时候管家磨磨蹭蹭的拿来了一根挂着倒刺的鞭子,眼睛都布满血丝的张庭玮眼神十分恐怖,接过鞭子,恶狠狠的在地上甩了一下,发出一声刺耳的鞭打声。 “不!张大人!你不要打张公子了!”钟芷嫣这个时候上前了一步,护住了张子瞢,摇着头,声音里面带着忧伤的说:“张公子他只是一时理智不清,你不能打他。他是你的孩子啊,更加不能因为我打他,无盐无心破坏你们的家庭,千万不能因为无盐导致你们的家庭有什么不和睦的。张大人,请求您看在无盐的几分薄面上,不要打张公子了……” 张子瞢听见了钟芷嫣的维护,当即连眼睛都发光了!被张庭玮甩了一巴掌又踹了一脚的身体瞬间好像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一样,声音里面带着不可抑止的愉悦,开心的说:“无盐!我就知道,你对我也是有情的!!你心里面也是有我的对不对?“ 一听到这一句话,张庭玮本来已经松开的鞭子又握紧了,他冷冷的说:“无盐姑娘,你先让开,这个姑且算是我的家务事。跟你没有关系,你让开!“他不能忍受! 无盐的维护! 张庭玮说完,不等钟芷嫣反应,就用力的把钟芷嫣给推开,手中的鞭子又是一扬,用力的抽打在了张子瞢的身上! “额!”张子瞢死死的皱着眉头,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的惨叫溢出口。无盐姑娘还在看着他,他绝对不可以示弱! 张庭玮的鞭子毫不迟疑的又要抽下的时候,钟芷嫣冲了出去,张庭玮已经在下落的鞭子生生的变了一个位置,打在了钟芷嫣傍边! 张庭玮生气的看着钟芷嫣。 钟芷嫣毫不畏惧的说:“张大人,一鞭就够了。不要再打了,你要是再打,我就回去了。” 张庭玮看着坚持要站起来的张子瞢,和眼神坚定的无盐,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管家在傍边小声的提醒着说:“老爷,再不出发早朝就……” 张庭玮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你走开!不要碰我哥哥!”张春华马上推开钟芷嫣。 张子瞢马上拉住了张春华,冷声说:“不许这样对无盐说话!” 钟芷嫣在傍边冷眼看着他们两兄妹吵闹不止,而后皱着眉头,想要离开的时候,被张春华狠狠的扯住了手臂,恶声恶气的说:“你这个妖女!你想去哪儿?今天你得把话说清楚了!!” 张子瞢马上上前去把张春华的手给扯开,而后大声吼道:“你这是干嘛啊!说话就说,不要动手动脚!” 钟芷嫣表情淡淡的,说:“无盐一介弱质女流,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回房啊……” “你走!你马上给我走!我们张家没有你存在的地方!”张春华狠狠的说! “小妹!”张子瞢眉头都皱了起来,这算什么?! 钟芷嫣看了一眼张春华,心里面暗道,要是拿到账本跟信件,她才不想在这个吃人的地方呆着呢。 可是她现在还没有拿到,只能慢慢的说:“无盐只是叨唠几天,时间一到,自然会走的。还请张小姐不要来找无盐麻烦。谢谢了。” 说完,不管张春华和张子瞢两个人的争吵,转身走进房间。 又被堵回房中的钟芷嫣实在是有点气闷。好不容易有点进展了,结果整个张家都跑到自己面前闹来闹去的,所有焦点都在她身上,让她实在是寸步难行。 看来要等到今晚夜深人静再偷偷的易容出去取了。而且一定要快,张庭玮那个老狐狸,要是察觉到张夫人有一点不对劲,肯定就会草木皆兵的把那些重要的证据另外安置。 看着窗外的落叶,钟芷嫣暗自握拳。 动作务必要快才行。 大内皇宫,景福宫。 景福宫是太子南宫竹的宫殿。 前后数十个院落,又有十数个殿堂,全部都是皇帝赐给太子南宫竹的领地。在这里,是太子做主,皇帝根本不会来这个地方。 所以,雪儿作为被太子殿下带回宫的美人,从来没有见过圣颜。 第94章 贵客 chap_r(); 百蜜庄之后,南宫竹便把雪儿带回了宫,金嬷嬷纵然不舍得这个摇钱树离开,但是开口的人是当今太子殿下,而后又有黄金千两来赎雪儿的身,只要金嬷嬷不是个傻子,都知道这数要怎么算才是对她自己最为有利的了。 于是她一边数着钱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一边又擦着眼泪对雪儿说金粉阁永远是她的娘家,什么什么的,全是为了一点,让雪儿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别忘记当初是谁把她培养起来的。 雪儿知道南宫竹要带自己走的时候,欣喜若狂,就算是进宫做一个什么品阶都没有的美人,但是,雪儿已经觉得自己是被上天眷顾的厉害了! 雪儿随着南宫竹回宫,被南宫竹安置在离他的寝宫只有一院之隔的“兰葶院”中。虽然被人不冷不热的讽刺着说是提醒雪儿,不要忘记自己勾栏妓院出来的身份,但是雪儿已经十分满足,也十分开心了。 而且,南宫竹特别爱来听她弹琴,这才进宫半个月,南宫竹除了必要的上课和学习治国之道,处理事情之外,几乎每天都会来她的院子里面坐上一会儿,听她弹琴,有些时候心情好,还会跟她聊天。 这对雪儿来说,实在是太大的恩惠,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在自己心里面心心念念这么久的人,居然就是太子,而且,居然会愿意要了自己…… 这日,雪儿刚刚起床,正对镜梳妆的时候,却迎来了一个贵客—— 太子妃郑氏。 以十三稚龄便嫁与太子,当上了太子妃的郑雨菲。 现在不过是十六之龄,比雪儿还要小四岁的郑雨菲,一脸面无表情的在四个奴婢的扶搀下面,踩着娇贵的三寸金莲,一身华衣锦服的走了进来。 雪儿一惊,赶紧放下手中的梳子,连忙上前去伏跪在地,恭敬的说:“小女雪儿,拜见太子妃,太子妃万安。” 雪儿只见过这个年龄比她小,但是气质跟气派都甩自己十条街的当朝太子妃郑氏一次,而那一次,还是南宫竹带了她回来之后,把太子妃叫来,说今天收了她做美人,她才看见的。 太子妃当时还是有点笑容,声音温婉的说着雪儿不错的话的。 可是自那次以后,郑氏从来没有理过雪儿,哪怕雪儿开始找她请安,或者做了什么吃食的,想请她品尝一下,她根本一点都不理会。从来没有开过一次门给雪儿,也从来没有吃过雪儿的什么东西,尽管那些东西是花了雪儿一天光景才给弄好的。 雪儿深知自己不过是一个勾栏女子,能够来到这个地方也已经是老天爷法外开恩,也是她自己十辈子也修不来的福气了,所以在待人处事方面,雪儿是能受就受,不能受也得受。把天下花魁的名头彻底的踩在脚底,只求南宫竹的怜爱。 郑雨菲没有叫雪儿起来,而是任由她披头散发的跪在地上,身上仅穿着里衣,在这寒天中,就算房间里面有暖炉,也让郑雨菲让人打开的门,吹进来的寒风给吹散了。 雪儿身体忍不住的发抖,心也同样在发抖,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她能察觉到太子妃来者不善。 郑雨菲端坐在主位上面,没有用茶,也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跪在地上的雪儿。 直到雪儿诚惶诚惶的悄悄抬眼想看一眼太子妃到底想要怎么样的时候,郑雨菲的眉头就拧起来了,就算她此时只有十六岁,但是常年身居高位让郑雨菲有种非常有压迫感的威严,只见她冷冷的说:“雪儿,你进宫半个月,规矩还没学会吗?” 郑雨菲的音量不高,但是就是让人感到非常不自在,尤其是话里面的意思,简直让雪儿害怕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回、回太子妃……”雪儿干巴巴的试着回答一句:“雪儿、雪儿知错……” 郑雨菲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些,眼神十足的冰冷,说:“你错了?那你说说,你错那里了?” 雪儿畏缩了一下,声音都带着颤抖,慢慢腾腾的说:“雪儿……雪儿错在还没学会规矩……” 显然郑雨菲没有放过雪儿的打算,只是淡淡的说:“规矩?你还知道什么叫规矩吗?不,你应该这两个字都不会写吧?蝶儿,告诉雪儿姑娘,在这皇宫里头,什么是规矩……” 站在郑雨菲身后,身份是郑雨菲随嫁过来的丫鬟,名字叫蝶儿的丫鬟点头答应,而后又转向雪儿,表情跟她的主人同出一辙的,冷冷的说:“雪儿姑娘,这皇宫里头,最大是皇上,第二的,就是咱家太子爷。而咱家太子爷又是为了这天下泰安而来的,自然是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雪儿虽然长的美若天仙,但是本质上,也只是一个农家妇,哪里听得懂这些人拐来拐去的话? 当即就磕头,说:“雪儿愚笨,雪儿不懂得太子妃的意思是什么……” 郑雨菲脸上闪过一丝嫌恶,在她看来,即使这雪儿有几分姿色,但是,开口就暴露了她的低俗,而且还是早已经被破了身子的青楼妓女一个,都不知道太子爷到底看上这个女人那一点了! 郑雨菲只知道太子南宫竹每天都会莅临“兰葶院”,但是却不知道,太子每次来,可没动过雪儿半根手指头,可谓是君子之极。 “太子爷日理万机,又身负重任,你作为太子爷亲自带回来的美人。就算之前你在的环境怎么低俗,在皇宫里,你也应该要懂得……”郑雨菲决定要跟她摊开说了,这个女人一副笨嘴笨脸的,迟早都会被太子爷腻味了然后在宫中做个洒扫丫鬟老死! “太子爷每天都来你这里,若皇上知道了自然会觉得太子爷沉迷女色。你应该让太子爷节制一点,每回太子爷来看你的时候,你应该劝告太子爷说太子爷身体金贵,注意休息,而且也要顾着朝廷着想。” 雪儿在地上,听的脸色都发白了。这不是明摆着让自己赶太子爷出去的意思吗?!她又怎么敢赶那个尊贵无比,同时又是她心里面最爱的那个南宫竹走?莫不是,太子妃欺她一个弱女子,看不惯太子爷每天都来自己这里,而故意来找茬的吧?! 雪儿虽笨,但是金粉阁也待了好几年,这些女子的弯弯道道勾心斗角的,虽然她是花魁,但是有好几次也差点因为姐妹的陷害,被金嬷嬷责备。 “回太子妃,太子过来小女这儿,就是为了休息而来的。小女又怎么敢把太子往外面赶呢?!”雪儿脑子一热,心里面的话,能说不能说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所有人听了都脸色大变! 这些话实在是太直接,直接到这不就是在指责太子妃,说她善妒吗?! 善妒这可是七出的一条,说严重了,要是让太子爷知道了,太子爷能休了太子妃的! 郑雨菲的脸色彻底的沉了下去,心中的怒火简直要压抑不住了,冷喝道:“一个民间青楼女子,都敢说这种话?嗯?!在这个景福宫里面,本宫是太子妃,太子所有的女人都归本宫管。你一个低三下四的粗俗滥妇,居然敢这般对本宫呛声?你以为仗着太子爷对你有点恩宠,你就能在这个景福宫横行霸道吗!?来人!拖出去,在面前跪两个时辰。本宫要亲自教教这个不知死活的妓女规矩!” 雪儿咬牙,脸色都白了,整个人都在发抖,外面可是清晨时分,天寒地冻的,再加上最近阴雨连绵,地上的水迹全部都没干,这要是跪上两个时辰,肯定会感染风寒的! 风寒,那可是会死人的大病啊! 可是,叫雪儿跟太子妃低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在她眼里,太子妃就是犯了善妒这一个大忌,太子妃就是妒忌太子爷每天都来她这里,根本就是妒忌! 郑雨菲看见雪儿狠狠的瞪着自己,嘴角不轻不重的扬起一抹笑容,心道:她一个在位已经三年有余的太子妃,治不了你一个小小的青楼美人?她还就不信了。太子殿下后宫不说有三千,起码百余十人肯定有的。这个青楼女子,还以为她被太子带回来就是个人物了吗?哼!太子生性俊雅但是十分多情,虽然不会始乱终弃,但是带回来宠幸个一头半个月的,而后又被新的美人替代。 这种搞不清楚情况的女人,确实让人看了都生厌呢…… 两个丫鬟扯着披头散发的雪儿往门外走,雪儿挣扎了一下,但是实在是没有那两个丫鬟有力气,只能被扯着有了出去,而后又跪在地上,任由寒气从冰冷的地板传递到她的身体,让她整个人都不禁的在打哆嗦。 郑雨菲雍容华贵的走了出来,四个丫鬟扶着,左右两边两个丫鬟各自撑着伞,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一声不吭的雪儿,轻声说:“雪儿姑娘,本宫的家教让本宫无法告诉你,你实际的称呼。皇家子弟,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真心。雪儿姑娘若是以为太子爷是真心爱你的,那你就真心错了。咱们太子爷,温柔,也是也很多情。你以为,自你来了之后,他就没有临幸过谁吗?那么本宫来告诉你,昨天,圣上赐了两位番外美人给太子爷。昨晚他就是在那里过的夜。本宫这么告诉你呢,也是为了你好。你有姿色,可是,无才。弹来弹去的几首琴曲,迟早有一天太子爷会腻,到时候再得罪本宫,那就可不是在外面跪两个时辰能够了事的事情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郑雨菲一番话讲的不轻不重,偏偏一句句都像一条鞭子一样,重重的甩打在雪儿的心中,让她觉得,此刻的冰冷,不是因为外面太冷。 而是因为,她的心太冷…… 第95章 赌一局 chap_r(); 蜜庄,议事厅。 “你说太子爷要了金粉阁的雪儿?”苏中熙皱着眉头,重新确认了一次。 裴昌海喝了口热茶,而后点点头,说:“是啊,百蜜节之后,就把她带进宫里面了。金粉阁现在是钟国师手底下的东西,很难保雪儿不是钟国师插在太子身边的一个眼线,据说,太子还挺喜欢她的。几乎每天都会去她那里听琴赏曲的,要是让她怀上个龙子什么的,那她肯定是能上位了。” “你能确定雪儿已经跟钟国师接上头了吗?”苏中熙沉吟道。 裴昌海摇摇头,说:“太子身边的女人如流水,而且据我的探子回报,太子还没有在雪儿那里过夜。雪儿虽然被太子带回去了,严格来说还没有上位,所以钟老头那个精过鬼的东西,还不会去跟她接触的。他一年明里暗里的,给太子送多少美人啊……” 苏中熙点点头,说:“你看看,还有什么人。能够送到太子那边的。绝对不能让钟老头占了先机。要是他跟太子能搭上线,联手的话。逼宫也不是不可能的。” 裴昌海动作自得的摇摇扇,嘴角含笑的说:“逼宫?太子那翩翩君子能干的出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情吗?你以为个个都像你一样?” “这可说不准的。还是先准备为好吧。”苏中熙说,而后思考了一下,说:“挑选几个,姿色好点的,找个场合让太子见几面。看他能不能看上。” “啊,好吧。”裴昌海点点头,又说:“太子爷的眼光太高了,这美人,实在不太好找啊……要是……” 裴昌海说的欲言又止的,但是苏中熙是个聪明绝顶,一眼就看出了裴昌海的意图,冷冷的说:“要是什么?嗯?说啊……” 要是钟芷嫣钟姑娘去,太子爷绝对就会被迷到不知三五。 这句话裴昌海敢说吗!他敢说吗他,昨天钟芷嫣被人用十六人大轿抬进了张府,苏中熙可是盛怒得差点把议事厅都给生生拆了。 裴昌海把话吞到肚子里面,干笑着摇摇头,说:“没,没什么……我这就去找美人,马上去找啊!这就去了!” 说完,马上开溜。 只留下苏中熙一个人在议事厅里面,揉着自己的眉宇,钟芷嫣浅笑的脸又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面。 他知道钟芷嫣只是在做事情,他也知道钟芷嫣的心在自己身上。可是,作为一个男人,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用轿子抬回别人家。 单是这一点,张府就算是满门抄斩在苏中熙的眼里都不冤。 苏中熙的手慢慢的握成拳头,而后又霍的起身,往外面走去了…… 京城里面人人都知道,最近京城第一纨绔苏爷,府邸里面的后院起火了! 这不是真的起火,而是这府邸里面的三位娇艳欲滴的美人,竟然在苏爷不在的时候,大打出手。 尤其那个在苏府待得最为长久的玲珑美人,竟然被生生的毁了容。 办完百蜜节,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的苏爷一听,怦然大怒了起来。 二话不说把剩下的两位美人给狠狠的收拾了一顿。 一时之间,这府邸里面的三个女人,残的残,伤的伤,没有一个人是完好无事的。 而苏爷因为觉得没有了兴致,更加远离了这三个女人。任谁问起他,都是一副反胃的样子,让人直道苏爷府上这三位美人实在是上不得台面。竟然会做如此无聊的事情。 苏中熙一举解决了府上的三个女人,现在他的府邸所有人都知道,那三个女人都把苏爷得罪了,苏爷一个都不喜欢了,天天在外面流连青楼花巷的。这样一来,她们背后的势力也没有办法透过她们得到什么情报了。谁让她们自己得罪了苏爷呢? 苏中熙这天进京,没有找裴昌海去青楼,也没有回他自己的府邸。 而是去了京城内最大的一间赌庄。 这间赌庄名叫“赌关”。其他赌的地方不是叫钱就是叫银的,也就是只有这间赌庄,偏偏就叫一个“赌关”。意在告知过往赌客,赌是一个关,过得了,荣华富贵,过不了,损兵折将。 门口的站着的两个武孔有力的大汉,看见一身玄色衣袍,脸上还带着半个黑色面具的苏中熙,马上上前挡住了他,冷声说:“本庄不欢迎任何乔装打扮的人。” 苏中熙面具低下的表情嘲弄的一笑,低声说:“不欢迎?一个赌庄还有资格挑剔客人吗?” 说着,苏中熙从怀里拿出一大堆银票,毫不犹豫的就往上一散! 顿时整个赌庄的门口下起了一阵银票雨! “是一百两!!!”有人惊呼,而且所有人都争相去抢,就连那两个下人听到那一句话,眼睛都直了,什么话都没说的,直接就扑向了那群疯狂抢夺的人们。 苏中熙嘴角勾起一抹笑,十分自得的走了进去。 自然是无人阻挡他的,所有人都在门口抢钱去了。 苏中熙一进去,屋里面赌得热火朝天的赌客没有一个人注意他,那些已经走火入魔的赌客,一个个睁着红通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赌盘,不要说一个黑面具的男人,就算是天皇老子死在他旁边,这些赌徒们也不会看一眼的。 苏中熙在人群吵闹的地方走过,最后来到一个挂着厚重的黑色门帘的地方。 一只手挡在了他面前。 “阁下是什么人?来赌关有何贵干?”一个管事样子的中年男人,皱着眉头挡在了苏中熙面前。 苏中熙笑着,面具透出来的眼睛却冷的能让人的胆子发寒,淡淡的说:“找你们庄主,想跟他赌一局。”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而后又冷笑一声说:“这位兄台,赌关虽然在京城只是一个小小的赌庄,但是,我们赌庄的庄主,也不是随便一个人想见就能见的。” “我要见,就能见。你不信?”苏中熙说的很慢,但是让人感到巨大的压迫感。 中年男人暗自焦急的打量这个一上来就说要见庄主,口气大的很的人。 心里面也在挣扎,他们庄主交友满天下,就怕遇上什么不好对付的,或者是什么皇宫权贵什么的,要是因为自己怠慢了,庄主责罚起来,他们每个人都不用想着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这位兄台,若要见我们庄主,那麻烦您说一下到底是那条道上的。不然,我也不好帮你通传啊!”中年男人勉强的说。 苏中熙笑了,说:“你们庄主不认识我,我也没有要跟你们庄主做朋友的打算。就是要跟你们庄主赌一局。你们庄主能开这个赌关,还不敢迎战?” 苏中熙这么一说,中年男人心里就有底了,当即收起了脸上的三分客气,冷冷的说:“那不好意思了兄台。这一年到头想找我们庄主赌一局的不知几许,我们庄主没有那么多时间管这么多闲人的事情!” 苏中熙也不生气,只是低声说:“行。我会让你们庄主自己求着我要跟我来一局的。” 说完,就不管那个中年男人的反应,转身来到了一台赌鱼虾蟹的赌桌上。 这是一种简单的赌。赌场的工作人员,手里两个大海碗,三个六个面都刻着六种不同的动物的骰子,就是押对押错。 此刻,两个海碗上下合在一起,里面的骰子不听的滚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来来来!!买定离手了啊!!”这种赌,都是赌庄里面做庄的,算赔率。 当海碗定在那里,荷官大声喊着买定离手的时候。 苏中熙一锭足足有五两重的黄橙橙的金子,径直的扔了出去,装似随意,但是却十分精确的扔到了其中一个格子。 一切都好像慢动作一样,荷官看到那锭黄橙橙的金子,脸色大变,但是他的手已经放在那个海碗上面,瞬间就开了! 苏中熙中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 没有人能想到在开局的最后一刻,会有人下这么大的注。而且,他还是赢了!! 一赔二十啊!!他扔了一锭金子,赌庄得赔他二十锭啊!! 荷官的脸色发白,连手都在抖了!虽然说他们这里也会有达官贵人会过来,但是谁会在这种如此简单的撞运气的地方,一下子下这么大的赌注?! 而跟在苏中熙后面,看着苏中熙的动作的中年男人,吓的心里面一惊。他们场子里面所有的赌官都是有机关的,但是这个男人的动作根本没有办法去预料! 那桌赌桌上面,就算算上一年份的赌资,也没有二十锭五两重的金子那么多,赌官手足无措的看着中年男人。 苏中熙就站在那个地方,脚下一步都没有挪动。 中年男人苦着一张脸,要是让庄主知道在他的眼皮低下,愣是被人赢走了二十锭金子的话,庄主一定会气疯的…… 中年男人上前,带着商量的口气跟苏中熙说:“这位兄台,小的知道您肯定是赌术十分出众。我们这个小地方可能容不下您这尊大佛,求兄台高抬贵手……” “让你们庄主见我,跟我赌一局。不就完了吗?”苏中熙不耐烦的说:“要不你们就给我结算。二十锭金子。不过,我会用这二十锭金子在你这个赌庄里面,赢二百锭,二千锭。赢到你们庄主出来见我为止。” 中年男人简直是要跪下了! 连连作揖的说:“这位大爷,这位祖宗啊!我们庄主真的不能随便给您见。而且您不也说了不会想跟我们庄主做朋友吗?您就别为难我们了好吗?” 苏中熙摇摇头,说:“让你们庄主出来,我就不为难你们。” 第96章 赌围棋 chap_r(); 正当中年男人急的都要跪下的时候,黑色布帘却被掀开了,里面出来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娇艳女子,丫鬟打扮,看上去不过是十五十六岁。 只见她走到中年男人面前,背对着苏中熙,声音清脆的说:“光叔,庄主请这位爷上去。” 中年男人有点愣住了,而后有很快的回过神来,连忙说:“哦哦!那就赶紧吧!赶紧带这位爷上去……” 丫鬟点点头,而后转过身来,朝着苏中熙福了一福身子,低声说:“这位爷,这边请。” 苏中熙眼睛一眯,嘴角的笑还挂在脸上,点点头,就跟在了这位小姑娘身后。 小姑娘没有一般小姑娘那么活泼爱说话,她一路沉默的把苏中熙带到了二楼,三楼,然后又走过长长的走廊,又穿过一条连接两栋楼的空中走道,来到在赌庄背后的楼里面,而后小姑娘又带着苏中熙弯弯绕绕的走了很久,终于在深处的一个朱红色房门的房间面前停了脚步。 小姑娘先是轻轻的叩了几下门,而后在门边低声而恭敬的说:“禀告庄主,那位爷给请过来了。” 里面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响起:“请进来。” 小姑娘应答了一声,而后轻轻推开门,首先走了进去。 苏中熙跟着上去。 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这个房间有一种淡淡的树香,摆着很多书,根本一点都不像是赌庄庄主的房间,反倒是更加像一个正在寒窗苦读的读书人的房间。 房间的窗边,那里的蹋座上,坐着一个眉目俊朗的年轻男人。 手捧着一杯白烟袅袅的热茶,看了一眼站在小姑娘身后的苏中熙。 看了好一阵子,而后才淡淡的说:“听说这位兄台想见本庄主。不知是为何呢?” 苏中熙低声笑了一下,说:“想跟庄主您赌一局。” “哦?”年轻男人英俊的脸上一派云淡风轻,说:“你想怎么赌?” “围棋。” “赌什么?” “一个人。” 男子有点愕然,皱起眉头说:“一个人?谁?” 苏中熙自信而傲然的说:“刚才送我进来的那个丫鬟怎么样?那身段,味道应该不错吧!” “你说什么?!”男子脸色很难看,怒气冲冲的说:“你让我赌,赌注是我的人?!” 苏中熙点点头,而后说:“你输了,把你丫鬟给我。我输了,这个,就给你。”说罢,苏中熙动作随意的从怀里拿出一个用黑布包着的东西,扔到了他面前的地上。 地上铺满了厚厚的地毯,所以那个东西毫无声息的掉落在地上。 年轻男子霍的站起来,看都不看地上的东西一眼,直直的说:“不赌。你请回吧!” 小姑娘站在傍边,一声不吭,一点反应都没有。连看一眼苏中熙,连惊讶一点都没有。仅仅只是定定的站在那里。 “哦?看都不看,看来是一个绝对不能让出去的人是吗?”苏中熙语气中带着点不寻常,说:“让我想想看,这赌庄,到底是什么人,能够重要到赌庄的庄主都死活不肯交出去?” 年轻男子脸色很不好,咬着牙说:“谁都不关你的事,请你马上离开。” 苏中熙用脚尖挑开了黑布,里面赫然是一块手板大小的玉石,里面还有隐隐约约的红色在碧绿里面流动。 就算是年轻男子再怎么不为所动,眼睁睁看着这么一大块玉石,而且是世间少有千年难得一见的珍品,眼睛也不由得的睁大了。 “蓝田日暖玉生烟。这块可是世间少有的蓝田玉。里面还有红色的晶莹之水流动。我听闻赌庄的庄主最爱就是玉了。怎么样,一个可能一辈子都可遇不可求的东西,赌——” 苏中熙笑着看着站在那里的小姑娘,直接对着低着头的她说:“还是不赌?” 一时之间,整个房间里面静得连根针掉下地的声音也能听到。 “赌!干嘛不赌?”小姑娘一下子抬起头,笑得灿烂无比的对上苏中熙似笑非笑的眼睛,整个人身上的气质骤然变化。跟刚才沉默带路的样子截然不同的活泼。 年轻男子见状,马上站了起来,恭敬的扶着小姑娘到主位上面坐好了。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才是真正的庄主?”小姑娘龙樱笑眯眯的撑着下巴,看着那个戴着黑色面具的高大男人。 “为什么不知道?在这里,一路走过来,每个人都看你的眼色做事情。一个丫鬟而已,又怎么会有如此的威信?这根本都不用猜吧。”苏中熙淡淡的说。 龙樱一愣,而后双眼发光,兴奋的说:“你很不错嘛!这个眼力很有前途,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的赌庄,做我的赌客?每个月二十锭金子,你专门去帮我赢那些纨绔子弟就好了!” 谁能想到赌关的庄主是一个不过十六岁的少女?而且,这个少女显然还是一个口无遮拦的,竟然直接就把他们赌庄的秘密给泄漏出去了。要拉人也得看对方是谁吧! “小姐!”年轻男子着急的在傍边轻声说:“这是我们庄的事情,不宜贸贸然跟一个外人说啊……” 尤其这个外人明显是要来踩场的情况之下。 龙樱摇摇头,笑眯眯的说:“这位面具兄刚才一直走我的身后,这样也能察觉到我的身份,这种眼力,很适合我们庄啦!” 苏中熙冷眼看着这个妙龄女子在那里说着,而后才开口说:“我这次来,是跟你,赌你的。废话不要说太多,赌吗?” 龙樱笑得开心,不住的点头说:“赌!赌!赌!干嘛不赌?我看你那件玉石确实是件宝贝,为了找它花了不少心思吧?要是等下被我赢走了,不许哭鼻子哦!” 苏中熙懒得去理会这个女子的天真无邪,而是淡淡的点头说:“那就请。” 很快,龙樱喊人拿来了两副围棋,棋盘摆好,理所当然的说:“赌法是你提出来的,所以对你自己有利。但是呢,我这个赌庄庄主也不是白当的,自然不会怯那个场。又但是呢!我是个弱女子,总不能被你欺负到了底的。所以,你得让我三子。” 下过围棋的人都知道,开局的子是非常重要的,一连让三子,这会让苏中熙从一开始就处在下风。 苏中熙没有丝毫的停顿,直接就点头同意了。 这种举动惹得龙樱不住的看了苏中熙好几眼,从来没有人能够在她面前这么的镇定。再怎么说,她一个赌庄庄主的名头镇在哪儿呢! 龙樱十岁接手赌关,来这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赢了庄里面的所有的人。用各种他们能想的出来的,她能奉陪的方式。然后又用她独特的方式,彻底的把赌关收复在她的手中,甚至在京城里面居所有赌庄之首,就连是官府,也不敢找她的麻烦。 还真的没有几个人跟眼前的面具男子一样,一上来就开口要赌她。 她龙樱这十五年来可说是什么都赌过,就是没赌过自己。 在下第一个子之前,龙樱笑吟吟的说:“喂,面具兄呐。要不我们就增加一点筹码吧。我这么一个堂堂的赌关的庄主呢!而且长得又这么漂亮是吧?嗯?只有一块玉石是配不起我的。这样吧!” 龙樱笑得灿烂天真无邪,但是眼中闪过的精光,却不是一个十五岁少女半大不小的人才会有的目光了。 “你赢了,赢走了我。我赢了,不仅是那块玉佩,还有,”龙樱直勾勾的看着面具低下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语带点挑逗的说:“你。” 自古以来,赌跟色从来就没有分开过。龙樱在这个鱼龙混杂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能够站稳脚,而且还能发展得这么好,当然是有借助男人的力量了。 虽然她年仅十五岁,但是,该知道的,可知道不少了。 这个面具男虽然不知道样貌如何,但是身上的气质,十分合她的心意,很好很不错。正是她龙樱想要的男人。 苏中熙点点头,一点表情都没有。 不废话的男人,龙樱真的觉得越看越喜欢。抛了个媚眼,葱白的指尖捻起一颗白色的棋子,落下——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无言语,苏中熙是不想说话,龙樱是被苏中熙的棋子逼得不得不集中十二万分精神来思考着棋子。 虽然她有三子之先的优势,但是面具男的意图根本看不出来,连下了好几个棋子,龙樱都看不出来他是想要怎么样,更不要说截住他后面的退路了。 龙樱看不出来苏中熙的路数,但是苏中熙却是把龙樱的路数看得叫一个清楚。先下三子在苏中熙这里根本就不是优势,反而是劣势,因为苏中熙三步就能看出对方是想要走那一路的棋局。 苏中熙不动声色的故意让着龙樱把她的棋子养大,白子隐隐约约占了很大的上风。这局面对自己有利,龙樱暗自擦了一把冷汗,心道,按照这种路数,怎么说也不会输了。 这人的危机一解除,龙樱看着在对面拿着棋子沉思的面具男,又起了逗弄的心思了,笑眯眯的说:“诶诶,我说面具男兄弟啊,你说等下输了,我应该先让你干些什么呢?啊!对了,应该先让你摘掉面具才对!” 苏中熙稳稳的落下一子,没有搭理龙樱的挑逗。 第97章 一夜未眠 chap_r(); 龙樱漫不经心的又落下一子。这棋盘上面的白子呈现吞狼吃虎的勇猛气势,几乎一大片的黑子全被吃掉了,这胜负只要不是傻子,都已经很清楚了。这个面具男倒是一点都不着急啊! 苏中熙看着龙樱落下的棋子,心里面很明白,龙樱的“白龙”马上就要养成了,只要白龙一养成,千军万马的气势横扫棋盘,他就彻底输了。 黑子缓缓落下。 龙樱先是笑得欢愉的拿起白棋,等到想要落下的时候,一看棋盘,脸色顿时大变! 何时零零散散的黑子,竟然包围了她整个白子? 而且。 在成就她的“白龙”的最后一个位置上,赫然放了粒黑子。 “你!”龙樱何等聪明,不到一刻钟就知道自己是被眼前这个人的扮猪吃老虎给算计到了! 苏中熙淡淡的说:“落子无悔。” 龙樱咬牙看着棋盘,心里面不死心的想着还能有什么方法,能够挽回她彻底被断了腰的“白龙”。要知道,白龙若然不成形,在棋盘上面也就是一大堆废棋而已! 龙樱赌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紧张过。不是因为这一次的赌注是她自己,也不是她确实十分想要那个蓝田玉。而是她此刻,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失败在她身边徘徊的味道。 她赌遍京城无敌手,怎么可能输在一个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男人身上?! 白子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缓缓在盘中落下。 苏中熙眼中一丝波澜都没有,黑子直接落下—— 龙樱输了。 她不敢相信的睁大着眼睛,脸色发白,死死的盯着那颗黑子。 “你输了。”苏中熙淡淡的说。 “你这是故意匡我。”龙樱失神,喃喃的说道。她现在总算是看明白了,这个男人一开始就故意要让她三子,而后看清楚她的意图之后,又不动声色的,在她花费了这么多精力养好了那局棋子,他一个黑子就给彻底的打断掉了。他故意的,这个男人,他故意的!! “愿赌服输。”苏中熙懒得去跟她争辩什么东西,输了就是输了,技不如人,输了也是活该。这天下唯一一个能够让他轻声细语的对待的女人只有钟芷嫣一个,其他人,就算是美若天仙的雪儿,在苏中熙眼中也不过是一个棋子罢了。一点怜悯都不需要有。 “你想让我做什么?”龙樱低声说。她这些赌徒,就算生气,就算是想杀了这个设局让她输的男人,但是最基本的,愿赌服输是一定的。 苏中熙面具低下的脸,此刻才扬起一个轻轻的笑,说:“听说你认识京城里面很多的权贵,他们的局大多是你这里举行的是吗。” 龙樱防备的看了一眼苏中熙,连忙说:“我是输给你了,你要拿我怎么样我无所谓。但是赌关的主意你不能打,里面的水太深,弯弯道道的,我可不想为了帮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呵呵。你输给我了,你是赌关的庄主,我怎么不能动?”苏中熙冷笑一声,而后又说:“放心,我不会让你做些得罪你那些金主的事情的。”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把刘大人给我拉进来。” “刘大人?那个正二品的刘大人?!”龙樱饶是见惯了世面,听到这句话,还是吓了一大跳。朝廷正二品的大人那是说动就动的吗?!要是激怒了上面的人,谁来帮她收尸?! 苏中熙点点头,说:“让刘大人的小公子染上赌瘾,这就是我要让你做的事情。” 一听这句话,龙樱的心有定了一点。这种事情他们经常干,让一个公子小哥儿染上赌瘾这种活儿简单的很。 “就是这个,没别的?” 苏中熙点点头,说:“你先办好这件事情。办好了之后,我会吩咐你别的事情。要是全部都做好了,这块蓝田玉,就会给你。” 本来懊恼的龙樱当即眼睛都发光了,连连点头的说:“真的吗?真的真的要这样吗?那行!!我接受!!” 不就拉个小公子进赌场染上赌瘾吗? 简直不能再简单了! “钟芷嫣!你快点给我滚出去!” 张春华喊得嘶哑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简直让房间里面的钟芷嫣头都要炸了! 这个疯女人!到底想要怎么样?她这样一天到晚在这里,钟芷嫣想要悄悄溜出去找东西都根本没有机会! 张子瞢也在傍边拉拉扯扯着,但是张春华被拉走,等一下没有人看着她,她又会跑回来,在钟芷嫣的房间外面,用着最恶毒的话,去骂钟芷嫣。 而后又被闻讯赶来的张子瞢给拉走。 而后又是偷偷跑过来…… 就这样足足折腾了一夜,钟芷嫣实在没有办法脱身。 特别是那个张子瞢每赶张春华一次,就来敲她的门,问她有没有惊吓到! 一次又一次! 钟芷嫣就这样被这两兄妹折腾了一夜未眠。 等到今早张庭玮终于从办公机构回来的时候,钟芷嫣直接把门锁得死死的,让家丁告诉张庭玮,因为他府上的两位公子小姐,让无盐姑娘一夜未眠,实在是不想见客只想休息,望张大人见谅。 张庭玮听到了之后,当场火冒三丈,在他眼里这两个全是孽子!全是学到了他们娘亲的不好的东西,全部都是来坏他好事的人! 于是他也带着一夜未眠的火气,直接把这两个不懂事的孩子两个人都拎了出来训斥了一顿,这才回去休息。 而当这个张府终于所有人都停下休息的时候,钟芷嫣终于能够有机会花了个易容,偷偷溜出房间了。 她一路直接就去张庭玮的帐房。 但是在路过张春华的院落的时候,皱了一下眉,还是决定进去探探情况。这个张春华一心想要赶她走,已经到了一种快要水火不容的地步了。 得找出一个办法,让张春华接受自己。 不然,她真的怕还没找到那些东西,就已经被张春华的鲁莽的赶了出去了…… 闹了一宿,张春华已经彻底的消停了。不过钟芷嫣心里面很清楚那只是暂时的。等到张春华醒来,又是一场又一场的大混乱。毕竟是亲生女儿,张庭玮再狠,也拿张春华没有什么办法。 钟芷嫣轻轻的推开张春华的卧房。 张春华躺在床上睡得十分熟,可见那一夜的折腾,她自己也是累坏了的。 钟芷嫣走到张春华的案头前,上面仅仅写了点乱七八糟的字,还有几本闲书。而放在案头另外一边的古琴,都已经铺上了一层很厚重的灰,可见是很久没有弹的了。 案头上自然是没有什么东西了。钟芷嫣不死心的又找了一下,连什么暗格什么的都没有。 好不容易进来一趟,钟芷嫣肯定不愿意放过什么东西的,转眼间,她就把房间里面所有的东西都翻了一遍。 还是没有。 当钟芷嫣终于放弃,转身要走的时候,床上的张春华却是转了个身,嘤咛了一声,枕头低下有白色的一个角露了出来。 钟芷嫣上前,轻轻的,把那白色的东西从张春华压着的枕头低下,悄悄的拉了出来。 是一张纸。 钟芷嫣打开纸张,眼睛瞬间被那惊骇的内容给惊到了! 这是什么?! 纸里面画着两个人,身体都是没有穿上衣服的,做交首鸳鸯之姿。要是只是普通的春宫图就罢了,但是偏偏,这里面的春宫图,画的十分逼真,这里面的两个人,可不就是张春华跟张子瞢么!! 而且那张纸,随便一看,都能知道,已经有些年头了。 钟芷嫣又慢慢得把画纸趁着张春华翻身的空档,把纸张悄悄的重新塞了回去。 一路出去的时候,钟芷嫣脑子都是乱的。 张春华喜欢张子瞢?! 还喜欢到要画两个人的春宫图? 这也…… 这也太惊世骸闻了!! 这根本就是在挑战世俗! 怪不得,张春华如此的恨自己。 钟芷嫣好不容易整理好自己的思绪的时候,转身转入了张庭玮的帐房,却看见了帐房外面站着好几个身材高大的家丁。 钟芷嫣瞬间躲进了一面墙壁后面,又悄悄的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况。心里面暗暗的思量,要是硬抢的话,成功还好,不成功的话,就彻底的打草惊蛇了。 硬来不行。而且,要潜入的话,也要费很大一翻功夫。 钟芷嫣想起刚刚看到的那幅画,心里顿时生了一计,脚步一转,就离开了帐房。 当天下午,养足精神的钟芷嫣一打开门,就看见了张子瞢又守在了门外。 张子瞢一看见钟芷嫣,马上迎了上来,说:“无盐姑娘,休息的好吗?” 张庭玮不知道被什么麻烦事缠着身,刚刚一休息好,用了个午膳,又被办公机构里面的大人派人过来叫了过去。 所以张子瞢赶紧抓紧机会,过来找钟芷嫣了! 钟芷嫣朝着张子瞢露出笑容,浅笑着心情很不错的样子,说:“劳张公子费心了,无盐休息的很好。谢谢张公子。” 第98章 贪得无厌 chap_r(); 昨晚还是对自己爱睬不理的人,今日却对自己展露如此漂亮的笑容,这让张子瞢心跳都加快了好多,甚至手指都有点抖了,当即连连点头的说:“不不不,不劳心,不劳心!” 看着钟芷嫣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张子瞢赶紧趁热打铁的说:“无盐姑娘刚醒,还没有用膳吧?我让下人给人送上来,我们一起,用一点吧?” 钟芷嫣还是笑得温柔的答应了。 张子瞢更加激动了,当即就让下人给准备,自己则陪着钟芷嫣,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当张春华睡醒梳洗好,跑到钟芷嫣的院子的时候,看到的是,是钟芷嫣和张子瞢两个人,有说有笑的面对面坐着,两个人之间还有一些冒着热气的饭菜,张子瞢给钟芷嫣夹菜,钟芷嫣则给张子瞢添汤。 这个画面在张春华眼里看来,简直就是刺目至极。 她悄悄的握紧了拳头,心中的怒火瞬间燎原,恶狠狠的冲了上去,一把把桌子上所有的食物横扫在地,怒吼道:“你们这对奸夫****!!” 张子瞢措手不及。 而钟芷嫣,眼角早就扫到了张春华的身影,所以才不动声色的给张子瞢添汤,又笑得温柔。 “张春华!!你到底想干什么!”张子瞢的脸都涨红了,他根本不理解为什么小妹要一直找无盐的麻烦,不就是女人吗?!爹的女人还少吗?之前也没有见那个女人能够让她这么大动肝火的,简直是莫名其妙!! 张春华气得眼泪都出来了,她看着这个时候还在护着那个妖女的张子瞢,哽声说:“我到底想干什么?你的妻子是长公主!你在这里跟一个妖女闹些什么劲儿?!娘都成这样了,你有没有去见过她一眼?!你还有心思在这里陪这个妖女!!” 妖女钟芷嫣轻轻一笑,轻声说:“张小姐您真是言重了。无盐一介弱质女流,又怎么敢跟长公主抢人?张公子这两天对无盐实在是太好了,情真意切,无盐能有这样一位公子能想着自己,也是满足了。所以,无盐不敢跟长公主比,只求能够留在张公子身边,侍候张公子……” 钟芷嫣说的羞涩,但是在场的两个人的反应却是如此的截然不同! “真的吗?你说的是什么吗?无盐?”张子瞢不敢相信的看向无盐,眼中的惊喜怎么样都掩饰不住。他不是在做梦吧?无盐答应他了?! 而张春华的脸都气白了,指着钟芷嫣就说:“你这个妖女!你……” 张子瞢生怕张春华的口无遮拦会激怒钟芷嫣,赶紧起身把张春华扯到了外面去…… 钟芷嫣还在院子里面不紧不慢的用着膳,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等到张子瞢回来的时候,张春华已经不知道去了那里了。 钟芷嫣特地问了一句:“张公子,令妹呢?” 张子瞢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说:“真是让无盐姑娘见笑了。小妹回房间去了。她可能把家母生病的事情牵扯到您的身上了。就算我已经跟她说了与你无关,但是她还是一意孤行。您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钟芷嫣摇头笑了一下,说:“张公子,无盐怎么会呢?您对我这么好,我肯定不会生气的。” 张子瞢笑得欣喜,又是好好一番嘘寒问暖…… “小姐,张春华小姐有请。”门外一声恭敬的声音。 钟芷嫣轻轻一笑,终于要找****了是吗? “请张小姐稍等,无盐马上过去。”钟芷嫣回了一句,而后把一包白色的粉末状的东西包好,握在手心中。 而后,钟芷嫣特地把最漂亮的衣服穿了出来,而且还化了妆。 钟芷嫣平时就算是不化妆,也足够美的让人屏息。 现在换上了一身红袍,墨黑的青丝直垂而下,精致的妆容徒添了三分的妖娆,让钟芷嫣一出门,所有人都看呆了。 钟芷嫣没有让四个家丁跟上,而是自己走了过去张春华的院落那里。 张春华端坐在院落的亭子中,左右四个丫鬟给她侍候着。 当看到美的不像凡人的钟芷嫣走了进来之后,张春华的脸上表情隐隐的扭曲了。但是她又用力的压制住了,强逼自己镇定下来。 而后淡定的看着走过来的钟芷嫣。 钟芷嫣微微的屈了一下身子,温顺的说:“无盐见过张小姐。” 张春华深呼吸了一下,而后才说:“嗯。坐吧。” 钟芷嫣点点头,顺从的坐了下来。 “给无盐姑娘上茶。”张春华淡淡的说。就算再怎么样,她也还是张家的小姐,该有的礼数,特别是在现在她想要比过这个女人的前提下,更加一点都不能怠慢,她要告诉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才是大家闺秀,像她这种青楼妓女,永远都只能是一个青楼妓女!任何的攀龙附凤的,都别肖想! 一杯冒着白烟的绿茶端到了钟芷嫣面前,钟芷嫣没有动,而是轻声说:“不知道张小姐叫无盐过来,是所为何事呢?” 张春华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说:“本来这些东西,并不是我应该跟你谈的。也可以说,应该是我家母跟你谈的。但是我家母现在身体不太好,不方便见你,也就我来说了。” 钟芷嫣轻笑,说:“那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一定要府上的女主人跟我说呢?”钟芷嫣说的时候,着重咬字的时候咬重了女主人,这三个字。 张春华被张子瞢严重警告过,所以也不敢对钟芷嫣用什么强制的手段,只能威逼利诱的办法了,说:“我想说什么,你应该清楚才对吧?” “无盐不懂。”钟芷嫣摇摇头,动作优雅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多少银子,你开个价。才肯离开我们家?”张春华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呵呵。”钟芷嫣笑了出声,而后说:“若无盐是为了银子而来的话,张小姐给无盐多少,都不够张大人能给无盐的多吧?” “你这个女人,竟然还敢贪得无厌?!”张春华气的杯子都拿不住了! 钟芷嫣嘴角的笑容不变,而后语气带着更加的轻蔑,说:“张小姐,这俗话说的好啊。人呢,贵有自知之明。无盐也算是比较了解自己的一个人了。要说贪,以无盐的姿色,你们张府就算是整个家产赔上给我,恐怕无盐也是配的起的。” “你说什么?!你这个妖女,终于露出了你的狐狸尾巴了是吗?”张春华咬牙切齿的说。她早就知道这个无盐会来他们家里面绝对是不单纯。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个妖女居然是盯着他们府上的家产来的。说什么想要嫁良人什么的,根本就是说谎!这个妖女的目的就是想要拆散他们家!骗光他们的家财!哥哥跟爹爹都被这个妖女给骗倒了!! “张小姐这么说,就不算很对了。无盐从进这个门第一天开始,从来没有隐瞒过什么。你父亲他喜欢我,这是事实。你哥哥也喜欢我,这也是事实。就算你把这些话告诉他们,你觉得,他们是相信你呢,还是相信我?”钟芷嫣笑得美丽,但是话里面的意思,简直是能让人气死。 “你居然!哈!原来你就是抱着这样一个心思是吗?想把我们的府上所有的东西都占为己有是吧?!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钟芷嫣好像嫌张春华还不够生气一样,撩了一下头发,美艳得不可方物的脸上是悠然自得的笑容,说:“张小姐,无盐呢,就算恶毒,可是也是美人一个。张大人,张公子,都爱我爱得死去活来。你就算我的真正意图又怎么样?嗯?你阻止得了吗?我一句话,就能让张公子抛弃你们全家,带我去天涯海角。你能吗?” 最后一句,轻飘飘的三个字,让张春华恨得牙都要咬断了。 “你这算什么?你以为我动不了你?”张春华生气的把手中的茶杯朝着钟芷嫣砸过去! 堪堪擦着钟芷嫣的发丝,飞到了后面。 钟芷嫣一动不动,嘴角的轻笑没有变淡半分,而是更加轻蔑的说:“张小姐,您还真动不了我。您哥哥这么喜欢我,要是我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不怕你哥哥来找你拼命?你娘亲,哦,身体不好是吧。您得仔细点,否则,无盐就怕您会步了您母亲的后尘呐……” 张春华霍的站起身,死死的瞪着钟芷嫣,气的浑身都发抖,说:“我动不了你是吧?嗯?我动不了你?!你就给我等着!我——” 话还没说完,张春华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长大,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说:“你……你干嘛?你这是干嘛?!” 钟芷嫣双手握住自己的脖子,一脸痛苦,好像透不过气一样,不住的摇头。 张春华说到底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大小姐,什么时候看过这种阵仗,当场就愣在那里给吓傻了! 钟芷嫣痛苦的跌倒在地上,身体缩成一团,整个人都在发抖,唇边竟然溢出了血!! “小姐!得叫大夫啊!无盐姑娘可能是发了什么病啊!!”还是傍边的一个奴婢在提醒着张春华。 张春华才如梦初醒的点点头,急急忙忙的说:“对对对,快点去找大夫!快点去!” 丫鬟点点头就赶紧去了。 第99章 投毒 chap_r(); “快点去通知爹爹,不,爹爹不在家。叫哥哥!快点去叫哥哥来!!”张春华整个人都乱了,脑子里面根本无法思考。她看见钟芷嫣一脸痛苦的倒在地上,嘴边不断的溢出鲜血的这么一幕,她已经惊骇到没有办法思考了,她从小到大可没见过一点血腥的人啊! 她除了找哥哥过来,是真的不会应对了。 丫鬟接到了命令,赶紧跑了出去,整个亭子里面,只有吓得身体不住的在发抖的张春华,还有倒在地上的钟芷嫣。 钟芷嫣看见所有人都出去了之后,声音从喉咙里面挤了出去,轻若游线的说:“张小姐……张小姐……” 张春华瞪大了眼睛,惊慌失措的看着钟芷嫣,而后才说:“你……你想说什么……” 钟芷嫣痛苦的倒抽了一口气,又咳出了一口血,手无力的招了一下,示意张春华到她那边。 张春华深呼吸一口气,看钟芷嫣现在这个样子也做不了什么东西出来,于是就大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了钟芷嫣身边,蹲下身,说:“你想说什么?” 钟芷嫣带着血腥的嘴角轻轻一笑,眉头死死的皱着,而后才说:“我……我知道你的秘密……” “你说什么?!” “你……你……你喜欢……”钟芷嫣不住的咳出血,触目惊心,但是她又坚持在说:“你喜欢的人,是你哥哥,张子瞢……” 张春华脸霎时间白了,而后拼命摇头说:“我不是!我不是!你乱讲!你这个妖女,都死到临头了还敢乱说话?!” 钟芷嫣费力的轻轻一笑,而后才说:“你的枕头低下,有你和你哥哥的春宫图……我都看见了……” 张春华不敢相信的看着钟芷嫣,失声喊了出来:“你怎么会看见?你怎么会知道!!” “呵……你居然喜欢自己的哥哥,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情。”钟芷嫣忍住头脑的晕眩,撑着把话说到低:“你居然做的出来……我要告诉张公子,我要告诉他,他的妹妹对他有着变态的感情……” 张春华眼泪砸了下来,哭喊着说:“我不是!你乱讲!我没有!我从来没有对哥哥有什么非分之想!你不许告诉他!!你不许告诉他!!” 钟芷嫣笑着,眼睛半闭,声音柔弱的说:“我会告诉他的……我还要告诉他,我身上的毒药,是你给我下的。我要他从此恨死你,你就不能跟我来抢他了……” “你这个妖女!我!我!”张春华眼睛都被钟芷嫣给逼红了,简直气到语无伦次,最后双手竟然死死的捏住了钟芷嫣的脖子,恶声恶气的说:“我要掐死你!你这个妖女!我一定要弄死你!!” 钟芷嫣身上的毒药发作,根本反抗不了发了狂的张春华,只得被张春华用力至极的狠绝,逼得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张春华你在干什么!!” 张子瞢远远传来的一声怒吼,是钟芷嫣昏迷前最后听到的一句话…… 张子瞢用最快的速度把死死掐住钟芷嫣的张春华动作极其粗暴的扯开,而后又生气得不得了的狠狠扇了张春华一巴掌! “你这是在干什么!你想想杀死她吗?!”张子瞢一开口就是对着张春华怒吼! 张春华捂着被扇得火辣辣的脸,哭的委屈的说:“是这个妖女要害我们家在先的!!” 张子瞢牢牢的抱起昏迷过去的钟芷嫣,冷冷的横了一眼张春华,语气前所未有的冰冷说:“我等下再跟你算账!来人!快点请大夫过来!要快!!” 说完,一眼都没有看哭泣的张春华,转身就抱着钟芷嫣走了。 张春华看着张子瞢走得决绝的背影,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掉了…… 当张春华追到钟芷嫣的院子里的时候,大夫刚好过来了。 钟芷嫣被张子瞢细心轻柔的放到了温柔的被窝里面,而后是大夫上前查看。 当他看见站在门口的张春华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很不好,直接就把张春华扯到了院子中间,冷冷的说:“说吧,到底怎么一回事!” 张春华从来没有这样被张子瞢凶过,一时间眼泪控制不住,抽抽搭搭的说:“我……我根本没对她怎样……是她一直来挑衅我!她还说嫁给你还是嫁给爹爹她根本无所谓,她就是贪我们家的钱!她还说,要把我弄出去,让我……” 不能抢你。 这四个字张春华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非但说不出口,她还咬着下唇说:“要让我死在外面!” “不可能!无盐不会这种话的!张春华你到现在了还想污蔑她吗?!”张子瞢很肯定的说。 张春华哭着拼命摇头,说:“不是的……哥哥我没有!是她!真的是她!我没有动她!” “我刚进你院子的时候,你不是在掐她吗?无盐都昏迷了你还掐她!你这不是想让她死是什么?小妹你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实在太恐怖了!”张子瞢生气之际,狠狠的推了张春华一把,直接把张春华给推倒在了地上。 张春华哭的凄凉,死死的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哥哥!” 这个时候,大夫出来了。 张子瞢没有再看倒在地上的张春华一眼,而是急切的迎向了大夫,说:“大夫,无盐姑娘怎么样了?” 年老的大夫面带忧心的点点头,说:“暂时没事。明天早上应该就会醒了。现在是不能打扰她休息,要静养。” “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吐血的呢?是生了什么病吗?”张子瞢依然不放心的问。 大夫此时的眼神有点闪烁,过了好一会儿,好像才下定决心的说:“这也不是因为生病的问题。而是有人给无盐姑娘下毒了。” “什么?下了什么毒?有生命危险吗?!”张子瞢当场脸色大变! “这药要是再多加一两,无盐姑娘恐怕就得没命了。”大夫遥遥头说:“现在虽然是救回来了,但是余毒未清,无盐姑娘这几天恐怕都得好好的静养着,不能再出现一丝刺激了。” 张子瞢连连点头,又命人拿了好几锭金子,又毕恭毕敬的把大夫送走了之后,没有去看钟芷嫣,而是直接扯着在傍边的张春华,冷冷的说:“是不是你?” 张春华愣了一下,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哥哥说的是投毒! “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做的!”张春华反应过来后,连忙的死死的摇头! “你把无盐叫到你那里去,而后又给她下毒。看她还没有死去,所以又用手想要把她掐死,就算是这样,你还要否认吗?我都看到了!“张子瞢冷冷的说! “不是!真的不是这样的……”张春华白着一张脸,反驳的话却是很无力,她看着哥哥完全偏袒无盐的样子,她就觉得心很痛。明明,明明她才是最爱哥哥的那个人呢!那个女人想要害他们全家,还想要哥哥带她远走高飞!这个女人该死! “春华,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实在是让我太失望了!你居然对一个无辜的人下毒手!你不是我的妹妹!我没有这么心肠歹毒心狠手辣的妹妹!”张子瞢气急,说完之后,转身进了房间,去探望钟芷嫣。 张春华心都要哭碎了,倒在地上,拼命的说,真的不是她。真的不是,为什么哥哥不相信她……她真的没有这样子做…… 而后,张春华才猛然想到一点—— 绝对不能让无盐醒过来! 无盐一醒,她就会告诉哥哥,她喜欢哥哥的事情! 这种天理不容的,恐怕哥哥会更加的疏远她,把她当做怪物一样看待! 不,绝对不可以让这种事情发生! 当晚,张子瞢坐在了钟芷嫣的床头,怜爱的看着可怜的无盐的时候,一丝白烟不知不觉的升起。 张子瞢觉得眼皮有点重,而后就慢慢的,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好一会儿之后,在床上躺着的,一脸苍白的钟芷嫣却睁开了眼睛。 没有一点娇弱的样子,钟芷嫣直接起床,然后易容穿衣。 因为担心张子瞢会提早醒来,钟芷嫣更加是点多了一支有迷香作用的白烟,在张子瞢的鼻子周围绕了几圈,确定张子瞢不会醒来坏了她的事之后,才悄悄的潜了出去。 钟芷嫣假扮成丫鬟,一路上没有任何的停顿,径直的来到了张春华的院子里面。 张春华的厢房果然此刻还是亮着灯的。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张春华在里面哭泣的声音。 钟芷嫣低低的一笑,不枉她拼着会死的危险吃下毒药。看来这兄妹两的误会是要越来越深了。不过,越深才对她越有利。 钟芷嫣推开门,走了进去。 背对着她的张春华哭的嗓子都哑了,心情极度不好的说:“出去!不用你们侍候!!” “小姐。”钟芷嫣小心的拿捏着声音开口。 张春华皱着眉头,转过身来看了一眼钟芷嫣,带着警惕的说:“你是谁?我没见见过你!” 钟芷嫣小心的福了一下身,而后又是笑了一下,说:“小姐当然不认得我,奴婢是新来的。花儿姐姐说她内急,让我上来顶替一下她侍候您。” 张春华狐疑的看着钟芷嫣,说:“真的是花儿让你来的?” 花儿是张春华的贴身奴婢,此刻已经被钟芷嫣迷昏在了房间里面了。 钟芷嫣点点头,说:“是的。小姐,你哭得这么伤心,莫不是因为无盐姑娘的事情?” 张春华又看了钟芷嫣一眼,说:“你怎么知道的?” 钟芷嫣恭敬的福了一下身子,才回答道:“无盐小姐艳绝京城,而老爷为了无盐小姐,生生把夫人的腿给折断,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小姐,照小的看来,这个无盐小姐,根本就是一个妖女。” 这一番话简直是说道了张春华的心底里面去了! 所有人都在说无盐姑娘才情怎么艳绝天下,说她的容貌怎么倾国倾城,从来就没有一个人会说,无盐就是一个妖女! 第100章 想死吗? chap_r(); 当即,张春华就觉得这个婢女也是少数清醒的,没有被无盐的**汤给迷住的人了! “你说的很对!”张春华用力的点点头,面带不甘的说:“这个确实是一个妖女!居然想要拆散我们家,我一定不能让她带走哥哥……不,她也不能醒!” 钟芷嫣嘴角的笑容毕恭毕敬的,眼神闪过一丝阴狠,说:“无盐姑娘此处不知道是被谁下了毒,但是却推到了小姐的身上。请小姐想一下,怎么在她自己的房间里面没有倒下,在外面也没有倒下,怎么就这么偏偏是小姐的面前就给倒下了呢?” 张春华顿时收住了眼泪,看着钟芷嫣说:“她是故意的!她是故意要嫁祸给我的!” 钟芷嫣点点头,一副深有同感的样子,而后又说:“小的看这个无盐姑娘啊,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女人。那种手段,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这个死贱人!居然敢这样来算计我!”张春华恨恨的咬牙,越想越气,当场就拍了桌子,说:“她居然敢这样来对我!哼!既然所有人都以为是我要杀她的,那行,我现在就去了结了她!这个死妖女!”说着,张春华就要起身往门口走了! 钟芷嫣赶紧扯住张春华,急忙忙的低声说:“小姐,小姐,您不能冲动啊!” 张春华被她扯了回来,气闷的瞪着钟芷嫣扯着她的手,说:“你放手!我一定要亲手杀了那个臭女人!” 钟芷嫣摇摇头,语气带了点哄骗的说:“小姐,你现在去就算是把无盐给杀了,别人也不知道她的恶行啊……你杀了她,在老爷和少爷的眼中,你就是恶人。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的名誉都搭上去,这是有何必呢?” “那你说要怎么办?!”张春华用力的甩开钟芷嫣的手,气呼呼的说:“难道我就要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臭女人陷害我?难道我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人陷害而一句话也不说?” 钟芷嫣笑了,轻声说:“哎呀,小姐啊。她能玩阴的,我们就不能了吗?” 张春华看了钟芷嫣一眼,眼神有点动心,慢慢的说:“你是说?……” 钟芷嫣笑着点点头,说:“可不就是陷害她吗?” 张春华的眼睛都亮了,说:“怎么陷害?你有什么妙计吗?” “无盐姑娘,你想,为什么她这么美丽,比老爷权势要大的人都有在喜欢她。她为什么就偏偏选了我们老爷?难道真因为我们老爷长的特别英俊?”钟芷嫣慢慢的说,看到张春华不解的眼神之后,心里暗笑,上钩。 “肯定是因为那个无盐有把柄在老爷的手中。而且你想啊,那个无盐为什么要放着京城这么多公子哥儿不管,要来拆散小姐你们一家?肯定是不满张家,所以报复来了……”钟芷嫣把话掰碎了揉烂了说给张春华听。 张春华当即就认同的点点头,说:“你这么说也很有道理。确实,她不是名动京城吗?我们张家就算是在京城里面排的上号,但是,这么多公子哥儿皇家贵族的,她无盐怎么就偏偏要来我们家?肯定是爹爹有她的什么把柄,而她有对我们有仇,所以才来了!” 钟芷嫣把话说的更加轻,更加慢的说:“小姐,我们可以找出老爷手里面关于无盐的把柄,然后,也可以找出无盐对张家的仇在那里。这样的话,我们手里面有把柄,就可以逼着无盐离开。而知道了无盐是对张家有仇的,是为了报复而来的,那老爷跟公子,肯定也是听你的,不会听无盐的……” 张春华又再点点头,如梦初醒的说:“对,你说的没错!” “奴婢听到大夫说,无盐小姐明天就能醒过来了是吗?”钟芷嫣故意这样问一下。 张春华的脸一下子就煞白了,急忙的说:“一定要赶在她醒来之前,一定要把她的把柄给找出来!还有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张家!要马上去找!” 说完,就又再起身。 当看到张春华脸上有点茫然的时候,钟芷嫣漫不经心的提醒了一句:“老爷平时的秘密,不在书房,那就应该在帐房。小姐您是这府上的千金大小姐,又没有您去不得的地方,要不我们就先去那里探听一下吧!” 张春华赞赏的看了一眼这个其貌不扬的小丫头,觉得这个丫鬟比之前任何一个丫鬟都要来的会更加的懂得擦言观色,而且还很聪明! 于是,夜半时分,张春华带着由钟芷嫣办成的丫鬟,匆匆的就赶到了张庭玮的帐房那里。 张春华之前从来不曾管过这些事情的,于是这次突然之间造访,守在门口值班的家丁都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能不能让大小姐进入。 还是张春华冷冷的甩了那个家丁一巴掌,而后又用十二万分的气势说:“我是这个府上的大小姐,我爹爹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你们这群狗奴才居然敢阻挡本小姐的路!想死吗!?” 家丁被冷不丁的扇了一巴掌,咬着牙,还是转身让张春华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当张春华跟钟芷嫣两个人都进去到了那个帐房里面的时候,帐房里面的帐房先生都下工了,整个帐房没有一个人,只有一堆又一堆的账本。 “小姐,这些明面上的账本肯定不会有什么的,我们要找的是那些秘密的账本,这样才有可能能够找到那个无盐的把柄!”钟芷嫣又在张春华耳边说。 张春华点点头,便一心一意开始找寻起秘密账本了…… 找了好久,张春华终于在一个书架的某一个小角落,摸到了一个按钮。 一按下去,整个书柜就向左边移开,露出了里面只够容纳三个人的小洞。 “找到了!”张春华惊喜的说! “这里面绝对有!”张春华还是很兴奋,兴奋到全然没有发觉,后面的丫鬟动作不紧不慢的点燃起了一根白色的熏香…… 当张春华软软的倒地的时候,钟芷嫣上前接住她的身体,而后又把她拖到了一个椅子上,这才走了进去那个秘密的帐房里面。 帐房里面的东西很精彩。 钟芷嫣是一边冷笑一边看完的。 原来在他们这群人的圈子里面,凡事都有个价。 杀人有价,陷害有价,污蔑有价,就连呈奏本上前弹劾谁,都有一个价。 当真是一笔又一笔清清楚楚的买卖啊…… 小小帐房里面一共放着三个账本,全部都让钟芷嫣给收到了囊中。 而后,她又趁着门口的家丁不注意,从帐房的一边窗里逃了出去。 直接来到了张庭玮的书房里面。 书房没有那么多人把守,就一个家丁在院子里面看守着。 钟芷嫣不费什么气力就进去了,按照张夫人说的,找到了张庭玮的一堆秘密信件。 钟芷嫣丝毫不手软的把所有信件都拿走了。 当她带着东西回到院子里面的时候,家丁还是看守着。 钟芷嫣没有惊动任何人的,进到了房间之后,看见张子瞢还是睡的沉的时候,心放下了一点。 而后她又把信件跟账本,都放进了她带来的一个琴的暗格里面。这个琴是她让苏中熙去特制而成的,跟普通的琴不一样的是,这个琴多了一层暗格。而且要把手伸进琴箱解了个九窍锁,才能打的开。 钟芷嫣把所有事情都弄好之后,又吃了点解药,这才缓缓的躺在了床上…… 深夜,赌关。 街道上面行人无几,但是位于京城城北的赌关就显得热闹非常了。 就算是官府有明文规定,一到了什么时间就的关门,就得宵禁。 但是这种规定在赌关这里是全然无用的,赌徒赌红了眼睛那里肯走?关门就能关的吗?个个有钱又有权的大爷还没玩儿够呢!谁敢来赶? 于是,赌关就是这样,从白天开到黑夜,再从黑夜开到白天,生意天天红红火火,财源滚滚而来。 而此刻,赌关里面更加是赌得热火朝天,每个赌客,穿着光鲜的,还是穿的破破烂烂的,一个个都瞪大眼睛看着赌桌里面的两个人,嘴巴里面还不停的呐喊着—— “开!开!开!” “大的!大的!大的!” 大海碗利落的一打开! 当场所有人都炸开了,当然是有喜有悲的。 赢了钱的开心的跳了起来,没有赢钱的一脸悲愤的直道说这不算,要再来一局! 而坐在最中间,年龄不过是二十来岁的穿着华服的公子哥,眼睛都红了,大笑着把一把又一把的钱全部都往自己这边收! 站在他身后的人又是嫉妒又是羡慕的在窃窃私语说—— “哎呀!这是什么啊这是!!” “这个公子的运气也实在是太好了点吧!他是财神爷附身吗?怎么买什么赢什么啊!” “他是赌圣吗?看那个架势,他今天好像已经赢了好多银子了!” “什么啊!什么银子啊!人家公子赌的是金!赢的也是金子!没看到赌庄的那个管叔都要哭了吗?这一个个筹码的,等下是要换成金子的!” 刘公子听着身后那些人的窃窃私语,觉得身心分外的舒畅,脸上的笑容又忍不住加深了几分,一派得瑟的说:“承让!承让啊!各位!” 他已经在这里连续第三天了。 第101章 一直输 chap_r(); 本来他只是一个偶尔喝喝花酒,跟一帮文人作作诗,写写对子的公子哥儿,从来没有赌过什么钱。可没想到,他被一个青楼女子嫌弃不够钱赎她的身子之后,怀揣着愤怒和让那个女子另眼相看的念头,踏进了这个京城最出名的钱庄,竟然一发不可收拾! 仅仅是一个晚上,他赢到的钱,已经可以赎十个那个女子回来了! 他欣喜若狂,但是又怕赌运会因为自己的离场而走,于是就一直在赌场里面。更加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三天赌下来,不仅没有输钱,而且一直一直的赢钱!他就算是京城里面的公子哥儿,但是他的父亲一直很小心的让他们每个人都不能露出太大的马脚,就算是吃穿用度,也仅仅是撑得住台面而已。 所以他才会连赎自己想要的那个青楼女子的钱都没有。 可是没想到,他小爷时来运转,在赌关里面赌运大开,直把这群眼睛在头顶上的大爷公子们赢得直求饶! 刘成玉的身份京城里面可谓个个都门儿清。 本来只是一个六品小官的刘大人,因为自己的女儿被圣上选中,做了个玉嫔,一跃上了龙门,做上了王亲国戚,官位一路高升,目前就在朝廷担任二品大官。而且,刘大人的女儿刘佳玉是个会看形势的,三两下就投靠了皇宫里面,比皇后都还要得宠的刘贵妃,在后宫里面混的不错,连带她的老子刘大人也是相当的顺畅。 可是呢,刘大人后来老来得了子,也就是这个刘成玉。这个刘成玉说不上来有多反叛,但是也没有多听话,人已经到了二十八的年龄了。一般公子在他这个年龄,也应该是成亲了,也应该是有小孩儿了。但就是刘公子,被刘大人宠惯了,刘公子一心想要考取功名,像他家老子一样,在朝廷里面做个大官,依靠着他姐姐的关系,肯定是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位置。 可惜刘公子抱负有,但是实力差了那可不止一点半点。回回都是,连举人的资格都未曾中过一次。但是依然每次科举都去考,每次都考不上。 这一来二去的,刘大人也不想管他了。 于是这个刘公子混着混着,就混着了今天这个连赎个自己喜欢的女人都没钱的倒霉样子。 “刘小公子又赢啦!!”傍边的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赌庄里面的管家管叔赶紧又是上前,好声好气的说:“这这这,这刘小公子啊……您玩了这么多天也该累了吧?要不这样,咱先回去休息两天,回头养好精神了我们再来?” 刘成玉三天未眠,但是眼睛却睁得犹如铜铃一般大,脸上的兴奋已经接近了癫狂状态,刚才那一局,让他手上的金子又再翻上了一翻! 这个时候让他走? 鬼才走! 刘成玉不耐烦的推开管叔,而后说:“本公子不走!来!继续开!我压小的!!” 管叔劝不住,只得站在一边看。 当没有人注意他的时候,他朝着赌桌后面的工作人员轻轻的使了个眼色。 那个小斯会意,而后手中的两个大海碗不停的上下晃动着…… 一打开!! “大!!” 刘成玉瞪大眼睛,眼睁睁的看着工作人员把金子给收了回去…… “再来!我还是压小!!”刘成玉不信邪,咬着牙又从他那堆金子堆里面,抽出几锭金子,扔到了那个小的地方。 海碗继续摇动,而后,打开—— “哈哈!大啊啊!大啊!!” 很多人跟着这个连胜了三天的财神爷,可是没想到此刻财神爷突然之间不灵了,大把人跟着财神爷都输了! 而赢了的,自然欢天喜地,刘成玉则坐在那里,咬着牙,眼睛都红了! “我就不信了!我还是压小!!” 海碗继续摇动—— 刘成玉霍的站了起来,振臂欢呼! “小!!” “再来再来!小爷要把刚刚输出去的几锭金子给赢回来!”刘成玉更加的信心十足,大笑几声,又再摩拳擦掌的继续…… 苏中熙还是那副黑衣面具的打扮,他傍边站着的,还是丫鬟打扮的龙樱。 龙樱在二楼,看着低下一楼那张聚满了人的赌桌,兴高采烈的说:“看吧!面具兄,我做的怎么样?那个刘小公子啊,我跟你讲,那可是一点儿难度都没有,一下子就上钩了……嘿嘿,我的蓝田玉能给我了吧?” 苏中熙视线还是停留在下面的刘成玉身上,好半响才低声说:“让他成瘾还要几天?” 龙樱笑得天真烂漫,嘴里面说的却是让人听了都胆颤的话:“这赌瘾呐,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染上的东西。可以这么说,总得让我们好好钓一下吧?赢,再赢,还让他赢。最后输。赢一下,又输,又赢一下。然后一直输……” “这样,才能上钩嘛……”龙樱一边说,手不轻不重的攀上苏中熙的手臂。 苏中熙督了一眼龙樱的手。 龙樱非但没有松手,而是更加的贴了上去,娇声说:“面具兄,虽然我还小啦!但是我真的挺喜欢你的,你看,你这样来叫我做事情,我都依你了。你以为我是因为输给你了才听你的话吗?那是因为我喜欢你啊……所以才这样问都不问,帮你去弄,刘玉嫔的弟弟呀,就算龙樱我天不怕地不怕,也怕没有好果子吃的嘛……” 苏中熙冷冷的把手抽出来,淡淡的说:“我对小女孩没有兴趣。如果你还想要那块蓝田玉的话,闭嘴,做事情。” 龙樱碰了个铁钉子,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觉得这个面具兄果然很有魄力! 她喜欢! “再给我三天,保证刘小公子连家里面的传家之宝都会拿出来赌。”龙樱笑眯眯的说。 苏中熙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又把视线往到了那个赌场里面的刘成玉身上…… 苏中熙从赌关里面出来,甩掉龙樱派来跟着他的人之后,转个身,找了个地方。 一个密探毫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身边,而后递上他的衣衫。 苏中熙摘掉面具,换了一身华服,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样子,摇着纸扇,嘴角都带着笑的走了出去…… 苏中熙苏大爷跟裴府的裴小公子是一对难兄难弟,那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 所以就算苏中熙深夜来访,那下人也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带着睡意的开了门,而后又带了一段路,敲响了已经关了灯的裴昌海的房门,轻声说:“公子,苏爷说有急事找您……” 不一会儿,传来人滚落在地的声音,一声闷哼。 而后才有一脚深一脚浅的声音,门一打开,就能看到裴昌海黑得跟天空一样的脸,裴昌海显然是没有在睡觉的,神情什么的都很清醒。 下人退下,苏中熙直直的走了进去。 他只在外间,根本一点要进去看裴昌海的房间的兴趣都没有。 裴昌海简直都要火烧身了。 苏中熙自从钟芷嫣去了胭脂楼,后来又被人用十六人大轿给抬进了张府,就整个人开始不正常了。 像这种,半夜三更找****来的事情可不止一次两次了! 裴昌海点起了灯,转过身,看着苏中熙,无奈的问:“又有什么不得了的天大的事情额?苏爷?” 苏中熙冷着一张脸,说:“太子在雪儿那里过夜了。” 裴昌海脑子一顿,而后才说:“然后呢?” “你的美人找到了没有?”苏中熙说。 裴昌海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不停的在心中告诫自己,对方是自己的主子,他是跟自己一荣俱荣的同一条船上的人,不能动手,而且动手了也打不过他,所以,不要做傻事。 裴昌海勉强的说:“您说的这些,就不能留到明天再说?” “为什么要留到明天再说。”苏中熙理所当然的说:“你快点把美人的事情安排好,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你这个等你那个的。” 这分明就是在拿他出气! 钟芷嫣身陷张府,苏中熙就拼命的部署加快步伐,也不想想京城这段时间出了这么多事,要是这个时候再加快步伐,无疑是把自己暴露在众人面前,这有多危险裴昌海相信苏中熙比他更明白。 可是,苏中熙简直已经忍受到了极限,一连好几天,几乎觉都没有睡,天天就想着那些事情! 铁人也要休息的吧? “不是,中熙,你先休息吧!我会弄好的,这一晚半晚的时间……”裴昌海有气无力的说着。 他已经彻底被苏中熙的暴走给折服了。 苏中熙不会说他就是不爽自己在饱受相思的折磨,而裴昌海还能夜夜抱着自己喜欢的人睡的香甜。 苏中熙就这样闹了一圈,看见裴昌海又是作揖又是安慰的,这才满意的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张府彻底的乱了套。 先是通宵办公的张庭玮大人,回到府上的时候,一走进帐房发现自己的女儿已经昏睡在里面。而且,秘密帐房里面的三本极其重要的账本不翼而飞! 张庭玮连自己昏睡中的女儿都来不及管,而是快速的跑到了自己的书房,当发现里面那些极其重要的信件全部都不见了的时候,整个人吓得瘫坐在地! 这里面的东西,任何一条都能要了他张府上下的命啊!! 第102章 不是好人 chap_r(); 张庭玮一边命人找出昨晚跟小姐一起进帐房的丫鬟,一边又命人把整个府上上下下都要搜寻一遍,看到有陌生面孔的一律要抓起来! 张春华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睡醒的时候,一盆冷水倾斜而下! “咳咳!咳咳!”张春华被冷不丁的泼醒了,全身都湿了,冷的发抖,发现站在自己面前凶神恶煞的是自己的父亲,张庭玮。 张庭玮一看见女儿醒了之后,直接扇了一巴掌,把张春华瞬间打傻了! “你昨晚到底带了谁进帐房?嗯?你到底带的是谁进去?是不是你娘亲让你带人进去的?嗯?快点说!!”张庭玮脑子已经彻底的被这天大的事情给弄蒙了。现在早朝都上过了,足足过了一夜,那个丫鬟肯定也毫无踪影了。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找昨晚带这丫鬟进去的张春华。 “什么?爹,女儿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张春华蒙了,莫名的委屈,更加搞不清楚情况。 “你昨晚带了一个丫鬟进帐房,你还敢给我装傻?!”张庭玮气的浑身发抖,反手又是一巴掌! “啊!”张春华被狠狠的扇了一巴掌,扇得眼冒金星了,这才说:“我是有带人进去……但是我只是为了找无盐的把柄啊……爹爹,无盐不是个好人!她是想害我们全家啊!” 张庭玮气急,恨恨的说:“你才是要害我们全家的人!你到底带了什么人进去?嗯?!快点说!是不是你娘亲让你带人进去的?” 张春华拼命摇头,身上的冷水让她浑身都发了抖,着急的说:“爹爹,我不是!那个无盐才是……” “你不要给我废话!那个丫鬟到底是谁!”张庭玮耐心用尽,又是狠狠地一巴掌! “啊!”张春华被扇得头脑发昏,眼睛混着冷水一起往下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我、我不知道……她说她只是代替来侍候花儿来侍候我的,我真的不知道啊爹爹……” 张庭玮不是张春华那个涉世未深的丫头,只是几句话就明白自己的女儿是被人利用了。但是,被谁利用,那个人身后的背景又是什么这一点都不知道啊! “你知道她是谁吗?”张庭玮问。 张春华哭着摇摇头,她怎么会对一个下人有如此大的关注?不过是一个下人而已! 正当张庭玮想要进一步问的时候,一个小斯却匆匆走了进来,拱手禀告说:“禀告老爷,长公主来了!” 张庭玮一惊! “什么?她怎么会过来?” “不知道啊!她马上就要到了!” “那赶紧出门迎接!快点帮小姐穿衣整妆!”张庭玮收起心中的重重慌乱,打起精神来走了出去。 张春华睁着双泪眼,长公主过来了? 张庭玮一边整理服装,一边又问:“公子在哪儿?赶紧叫他出来迎接公主!” 小斯面露难色,知道张庭玮瞪了他一眼之后,才低低的开口说:“昨晚……少爷是在无盐姑娘房间里面过得夜……” 张庭玮向前大步踏进的脚步突地停了下来。 眼神足以杀人的看向那个小斯,声音阴狠冰冷的说:“你说什么……” 小斯是个聪明伶俐的,马上就解释道:“因为昨天下午,无盐姑娘不知何故中了毒,差点就去了。救回来了之后,大夫说要好好养着,公子就守在那边儿了……” 张庭玮皱眉,说:“她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谁下的毒?” 小斯弯着身子,一丝一毫都不敢隐瞒,说:“无盐姑娘是在小姐的院落里面毒发的,至于是谁下的毒,小的不知,也不敢妄加议论。” 虽然说是不知,但是那隐隐约约的意思已经足够的清楚了。 “在春华的院子里面毒发的是吗?”张庭玮想起刚刚张春华的话,心里一紧,恐怕是有人故意在挑拨他们张府人的关系。连带无盐都被连累了。 张庭玮很想去看一下无盐的情况,但是无奈长公主正在过来的途中,实在是一位得罪不得的大人物,只能先招待她了。 “去把少爷叫出来,小心点,不要吵到无盐姑娘。顺便再跟无盐姑娘说一声,等我处理好了所有事情,会去看她的,让她安心养好身体。”张庭玮说。 小斯点点头,脚步一转,就去了张府深处的地方去了。 当小斯敲门的时候,张子瞢刚刚转醒,他一睁开眼睛就去查看钟芷嫣。当看到钟芷嫣的气色比昨晚好了一点之后,他才放了心,手摸了一下钟芷嫣的脸,而后才起身去开门。 “少爷,长公主来了,再有一些时间,就能到府上了。老爷请您整理好仪容,上前去迎接长公主。”一道恭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张子瞢一惊,赶忙起身,就往门外走去。 他一出门,小斯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他连忙捂住了他的嘴,急急的说:“不要说话了,无盐姑娘还在里面休息着!要是把她给吵醒了我打断你的腿!” 小斯连连点头,两个人便一同离去。 钟芷嫣听着外面的动静,但是没有睁开眼睛,她这几天三番四次从张春华的口里面听到长公主这个人,自然也是知道这个人是张子瞢的未婚妻。 钟芷嫣虽然没有醒,但是心里面却已经有了打算,这东西已经到手了,看来要早点脱身才行。 不然,要是被长公主知道了张子瞢属意她的话,还不知道会被整成什么样子,这些皇家子弟,要是自己的东西被人动了,或者不见了,是绝对不会轻饶谁的。 一个个,跟个疯子一样。 这边张府三个已经整理好了仪容,都恭敬的站在门口,等待着长公主的到来了。 街边转角处远远的走到一大队人,浩浩荡荡的,一顶豪华的轿子让人侧目,就这样,慢慢缓缓的来到了张府的门口。 轿子一在张府门口停下,张庭玮便带着两个儿女恭敬的跪伏在地,喊道:“参见长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见着自己的准妻子准儿媳妇要下跪的,当今也就只有张府这一家了。 虽然面子上不好看,但是长公主确实是公主,能够下嫁到他们张家,是他们张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那里还敢挑这个挑那个呢? 打扮华丽的长公主长的普通,但是眉间有一颗红痣,又显得她的贵气。常年的养尊处优让她非常坦然的接受了众人对她的跪拜,包括她未来的丈夫。 “有礼了,起来吧。”长公主南宫珠点点头,用最温柔最悦耳的声音让他们起来。 所有人都低着头站了起来,张庭玮连忙上前一步,说:“公主远道而来,请移驾到客厅里面稍作休息吧……” 长公主微笑着点点头,但是眼睛却多看了两眼站在一边很恭敬但是也没有一点反应的张子瞢。 而后才在张庭玮的带领下,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向了客厅。 厅内早已经备好了暖炉,热茶和点心,就是让冒着寒风过来的长公主能够舒适一点。 长公主理所当然的坐在了主位,张庭玮做在顺位第一,他对面是张子瞢,而后是一言不发的红肿着脸的张春华。 南宫珠察觉到了这个客厅里面每个人都很不对劲,喝了一口热茶,她率先打破了沉默,轻声的带着关心的问道:“怎么不见张夫人?” 她一天没有过门,一天都还是皇家公主,自然不会屈尊去叫张夫人什么亲热的称呼了。哪怕是张子瞢,她最多就是喊他一声子瞢,类似于那些哥之类的称呼,在她眼里面看来,张子瞢是受不起的。 张庭玮放下茶杯,恭敬的回答:“谢公主的关心,内人身体抱恙,没有办法出门迎接公主,请公主恕罪。” 南宫珠摇摇头,更加关切的问:“身体生病了是要好好养病的,不知道是什么病呢?要不本公主让御医来看一下吧?拿点药材?” 张庭玮诚惶诚恐的说:“谢公主,但是内人已经看过大夫了,也开过药了。大夫说静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所以才没有出来,公主您费心了。” 南宫珠点点头,自认自己的儿媳妇的姿态已经很到位了,眼角又扫到脸色红肿的张春华,顿时惊讶的说:“春华妹妹这是怎么了?” 张庭玮脸色一僵,总不能说是自己动手打的吧? 所幸张春华也知道点轻重,只是略略的说了一句:“只是春华自己不小心跌了一下,撞到脸了,谢谢公主关心。” 南宫珠又在点点头,而看到一直一言不发,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的张子瞢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难堪。她虽然是跟张大人张小妹说话,但是眼角一直是看着张子瞢的,可没想到他从始至终都不看自己一眼,不管她表现得怎么友好,怎么和善,都一点都不为所动。她一个公主好不容易从皇宫里面出来看他一趟,他就是这么一个态度吗? 实在是太过分了! 长公主的薄怒很快就被张庭玮察觉,他当即就说:“公主,我和小女还有点事情要商谈,就让子瞢陪您好好在府上逛一下,聊一下天,可以吗?” 这句话正中长公主的下怀,当即就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笑容,娇羞的点头同意。 张子瞢牙一咬,看着张庭玮说:“爹!” 第103章 扭曲 chap_r(); 张庭玮拧着眉,瞪了他一眼之后,这才对南宫珠笑了一笑,而后带着张春华离开了。 客厅里面只有张子瞢和南宫珠两个人。 南宫珠等了一下,始终不见张子瞢有什么动作,只得自己从主位上下来,屈尊的走到张子瞢的面前,语气轻柔的说:“怎么了今天?你有点不对劲啊!”之前就算张子瞢对她的态度不咸不淡,但是也会搭理自己,也会陪着自己。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竟然如此的冷淡。 张子瞢抬头看着那张大大不如无盐的脸,心里面想着的脑海里面浮现的,全是无盐那张闭着眼睛显得楚楚可怜的脸,当即头脑一热,话就说出口了:“长公主,我有喜欢的人了。” 南宫珠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好半响,她才反应过来,但是皇家的气度不允许她暴露太多的惊讶。 她深呼吸一口气,而后才慢慢的说:“有喜欢的人,什么意思?” 张子瞢第一句话说了出口,后面的话就更加流畅了。眼睛一闭,用力的说了出口—— “长公主!我喜欢无盐!我想娶她!不是什么侧房小妾,而是真的是妻子!我是真的想要娶她做妻子的!” 南宫珠有点支撑不住的摇晃了一下,她的两个丫鬟看见了赶紧上前扶着她坐到了张子瞢傍边的位置上。 南宫珠的脸色有点发白,说:“无盐是谁?我之前没有听过……” “无盐是胭脂楼的一个清官。弹琴很出色,我很喜欢她,真的。”张子瞢睁开眼睛,眼神里面一片坚定,而后又重重的跪在了南宫珠面前,说:“公主,你是一个尊贵无比的公主,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要娶您,子瞢没有福分,配不起公主。我、我真的……很喜欢无盐。求长公主成全!” 南宫珠眼底有水汽,微微颤颤的问:“你也知道我是个公主?” 张子瞢跪在地上,抬眼看了一眼南宫珠,眼神根本不是痛惜,而是试探。 南宫珠觉得好像有谁拿着锤子在敲打她的心,让她痛的喘不过气来,她慢慢的说:“你也知道我是个公主?我堂堂一个国家的公主,却会被已经定好的夫君退婚。而且,原因还是因为一个青楼女子?你让本公主还有什么脸去面对我的父皇?!” 张子瞢低下头,声音很诚恳的说:“我会带着无盐远走高飞的,您,您可以对外说我死了,也可以说我有病,可以你来退我的婚约,什么都可以,我只是想跟无盐在一起……” “荒谬。”南宫珠不可置信的冷笑了出声,轻轻的吐出这两个字。 “你让本公主,做一个还没进门,就把丈夫克死的女子?本公主的富贵命格,是你能拿来践踏的吗!” 南宫珠微微颤颤的呼吸一口气,努力的平复自己过于愤怒的心情,提醒自己是一个公主,不能像街边的泼妇一样大吵大叫,绝对不可以。 好久之后,她才开口说:“把无盐带来见我。” 张子瞢猛的抬头,惊慌的说:“不!公主!无盐她现在有病在身,还要静养的……” 南宫珠咬牙切齿的瞪着张子瞢,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面挤出来—— “本公主要见谁,谁就得滚过来!” 当一脸苍白娇弱的无盐姑娘跪在南宫珠面前的时候,南宫珠觉得眼睛都被这个美的不可思议的女子刺痛了。 那么美丽的脸,那么曼妙的身姿,披着一件白衣,墨黑的发丝垂着,微微低着头,不要说是男人,就连她身为女人,见多了父皇和皇兄的众多美人,也照样被她的美给震撼了。 这个女子,确实美的倾国倾城。 可惜,她是青楼女子,而她南宫珠,是一国公主,就算她再怎么美,也不该动她的夫君! 南宫珠端坐在主位上,看着跪在下面的钟芷嫣,冷冷的看着,就是不叫她起来,而后才慢慢的说:“你就是无盐?” 钟芷嫣从被人叫了出来,说是长公主找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事情已经往她最不想发展的地方发展去了。张子瞢肯定对长公主说了些什么,以至于长公主连等都不能等,直接把自己拉扯了出来。 钟芷嫣不担心那个古琴放在房间里面会有危险,因为那个暗格极其隐秘,打开它要解开九窍锁,普通人连锁在那里都找不到。 只是,长公主身上的气压,钟芷嫣不是个傻的,自然也知道这个公主对自己很不爽,怕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本来钟芷嫣的计谋算是无懈可击的了,因为她从头到尾,都是借用张家人自己的手,去得到她想要的东西。不仅快速的把东西拿到了手,更加不会有人会去怀疑她,在外人看来,怎么看都是张家人自己窝里反而已,跟她一点关系都是没有的。 可是谁知道,半路杀出一个长公主,还是对张子瞢痴心一片。 让她实在有点措手不及。 “回公主,是的,小女子就是无盐。”钟芷嫣恭敬而且谨慎的说。 张子瞢被长公主赶到了门外,名头就是自己要跟无盐单独谈。 南宫珠看着她那张美丽的脸,心里面实在是很气。 说话的语气,也非常的不好:“你想要子瞢娶你?” 钟芷嫣自然是摇头的,说:“小女子本是胭脂楼的清官。卖艺不卖身,此番是受到了张大人的盛情邀请,到府上小住两日。丝毫不敢有高攀张府之心。” 南宫珠微眯着眼睛,像是思量着钟芷嫣话里面的真实性,而后又说:“你可知道,张子瞢是父皇给我指定的夫君?” 钟芷嫣点点头,恭敬的说:“知道。” “知道你还敢勾引他?!”南宫珠呵斥道! 钟芷嫣马上摆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跪伏在地,连声音都是带着颤抖的说:“公主息怒!公主息怒!小女子真的没有要勾引张公子的!小女子真的一点都没有那个心思!” “哼!卑贱的女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想攀龙附凤?”南宫珠冷冷的说。要是她不知道还好,现在让她知道了,这个女人还想着能够攀上张家? 钟芷嫣诚惶诚恐的摇头,一副极度害怕的样子,不住的磕头,苦苦的哀求说:“公主,小女真的没有那个心思!真的没有!求公主息怒!求公主息怒!” “哼!你说没有,可我的夫君可是口口声声说要娶你!这个你又作何解释?”南宫珠咄咄逼人的说。 钟芷嫣拧着眉头,伏在地上恭敬的说:“公主,小女子只是一个青楼女子,连自己的自由都没有。又谈何去嫁给谁呢?张公子的心思,小女子就算是知道,也不敢做任何的回应啊!而且,张公子他自己的心思,无盐又有什么办法扭曲呢……” 南宫珠看着钟芷嫣一举一动都这么美怜动人,眼中闪过一丝妒忌,声音阴冷的说:“你一个青楼女子,居然敢勾引当朝准驸马爷,这就是在藐视皇室,就是在下我父皇的面子!你这个罪……” 南宫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的恶意满满,冷冷的说:“罪该当死。” 这四个字一出,钟芷嫣的脸真的白了! 她猛然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南宫珠,说:“公主!我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 南宫珠看着钟芷嫣吓得直磕头,心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柔软。 钟芷嫣越是美,她的杀心就越重。 南宫珠也看得出来,只怕是张子瞢自己一往情深,这个无盐什么的,根本就不喜欢张子瞢! 但是,怀璧其罪,她既然勾走了张子瞢的心,她南宫珠就绝对不能留她活在这个世界上! 钟芷嫣看着南宫珠的眼神,就知道她是真的要置自己于死地,当即身体就防备起来,脑海里面一直在反复的计算着,到底要不要逃? 这厅里面没有多少个人,要是逃的话,也能逃的出去。但是麻烦就在于,她现在用的是自己的真面目,而且,琴还在她的厢房里面放着,总不能丢下琴就跑掉了,那她这一路不就白弄了这么多环环相扣的陷阱了吗!? “哼!有没有罪,你自己心里面清楚!来人!把我给这个妖女给拖——”南宫珠的话却被一个丫鬟模样的人上前打断了! 只见那个丫鬟在南宫珠耳边低语了几句,南宫珠脸色一变,颇为认同的点点头,就说:“哼!杀了你这个妖女简直污了我的手。” 其实是那个丫鬟在她耳边低语说,要是杀了无盐,恐怕张子瞢会记恨她一辈子,到时候就算她嫁过来了,两个人之间还是会有一条梗。因为这样一个青楼妓女破坏两个人之间的祥和感情,确实也是不值得。 南宫珠一时被愤怒遮住了眼睛,这下经过这个丫鬟的提点,冷静了一下,自然也知道丫鬟说的很有道理。 既然不能杀,还能有什么办法,让这个无盐远离张子瞢呢? 南宫珠自小在皇宫长大,虽然当今圣上对每个子女都是很疼惜的,但是偶尔母妃之间的明争暗斗,南宫珠是从小看到大的。 心肠自然不会善良到那里去,眼睛一眯,冷冷的说:“本公主就大度的饶你不死。” 钟芷嫣当即感恩戴德的磕头谢恩。 但是南宫珠接下来又说了。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勾引本公主的未来夫君,本来应该要处死你的,但是本公主不是这般残暴的人。你就随着本公主进宫,做一个宫女。要么死,要么进宫做本公主的宫女。你自己选一个。”南宫珠眼睛微眯。 既然人不能杀,那就把她关进皇宫里面! 第104章 盛大的离别 chap_r(); 没有谁比她更加清楚了,皇宫里面每年都有无数的年轻貌美的宫女进宫。重重的宫殿,没有人能够逃的出去。在宫中的日子,寂寞又辛苦。等到期限一到,被放出去的时候,人也老了,年老色衰的,十分凄凉。 更甚者,大把人在皇宫里头死得不明不白,无人问津。 钟芷嫣一咬牙,当即磕头说:“谢谢公主不杀之恩。无盐愿意入宫,侍候公主。”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现在目前最重要的是把证据安全的交到苏中熙的手里,至于进宫。 就算皇宫重重把守,重重机关,她钟芷嫣一身东厂的武功也不是白学的。更不要说,金尧留下来的东西里面,还有一张皇宫的分布地图。不过,那个地图不再她的身上,而是在她胭脂楼的包袱里面。 钟芷嫣的识相,让南宫珠的怒气稍稍消了一点,一想起这个美丽得惊人的女人,就要在皇宫重重宫墙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老去,她就觉得心情很好。 不过,那张任谁看了都会爱上的脸…… 钟芷嫣一看到南宫珠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的脸,马上磕头说:“公主,无盐自知红颜祸水,不敢有任何攀龙附凤之心。进宫后,无盐自当以布遮脸,绝不敢惹出任何的事端。” 南宫珠倒是惊讶这个女子的聪明,而后更加坚定了她一定要把无盐关死在宫中的决心。 南宫珠觉得终于得体又轻松的解决掉无盐了,心情好转,大发慈悲的说:“你一进宫,就得到了年老的时候,才能被遣送出宫。本公主知道你在胭脂楼里面,肯定会有一些姐妹的。你去跟她们道个别吧。一个时辰之后回来,随本公主一同入宫。” 钟芷嫣当然点头同意。 当她退出去的,看到站在门外分外着急的张子瞢的时候,没有理会张子瞢的着急询问,而是低着头,急急的走回自己的房间里面收拾东西去了。 当张子瞢想要追上钟芷嫣的时候,却被南宫珠派人给拦截了下来。 南宫珠看着脸色着急的张子瞢,当下脸就黑了下来,冷冷的说:“你是要你张府满门抄斩?” 仅仅这样一句话,让张子瞢的脸色发了白,就算心底怎么恨死这个拆散他和无盐的公主,也再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了…… 张庭玮忙着查自己丢失的那些机密文件,而长公主是没有知会张庭玮一声的。所以,当张庭玮扯着张春华问的时候,钟芷嫣已经在四个家丁的保护下,坐上了一顶小轿子,快速的往胭脂楼走去了…… 这是早上时分,胭脂楼大多数姑娘还没有醒。 钟芷嫣直接走进了翠娘的房间,让翠娘马上把苏中熙给找过来,而后一边解释她现在的情况。 翠娘吓了一跳,不敢怠慢的赶紧叫了一个人去找苏中熙。 所幸的是苏中熙昨晚在京城的府邸里面下榻的,不到半个时辰,苏中熙就赶了过来。 翠娘让出了房间,让这两个人好好谈话。 苏中熙一眼就看到了钟芷嫣磕得发红破皮的额头,当即就心疼的把钟芷嫣拥进怀里,声音里面带着心痛的说:“怎么会弄成这样?” 钟芷嫣乖顺的靠在苏中熙的怀里,摇摇头,说:“这些都无关紧要。我已经拿到了张府的证据。” 钟芷嫣说着,便离开了苏中熙的怀抱,解开琴里面的九窍锁,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这些东西是我在张府里面找到的。他们不知道是我干的。但是有点麻烦的是,长公主以为张子瞢想要娶我,带我走。所以她想杀了我。”钟芷嫣说着。 苏中熙脸色大变,冷声说:“那个疯婆子要杀你?” 钟芷嫣安慰性的拍了拍苏中熙的手臂,柔声说:“但是后来她改变主意了。她决定让我进宫做一个宫女。” 苏中熙拿着东西,拧死了眉头。入宫?他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钟芷嫣入宫。可是,凭他现在的实力,就算是能在禁军底下抢人,但是钟芷嫣沉冤得雪的那一天,又怎么解释这件事情?现在得罪皇家,根本就是要断了所有后路的想法! “你别皱眉头了。”钟芷嫣用手抚了一下苏中熙死死拧着的眉,低低的说:“这里面的东西,我还没来得及看。但是我相信,里面是有很多对我们有利的东西的。你好好利用,最好尽快恢复你的皇子身份。说不定,还能去皇上面前,讨我这么一个小宫女。” 皇宫里面的女人虽说都是皇上的,但是皇子若是有看上的,带走的也不在少数。所以,若钟芷嫣能够熬到苏中熙恢复身份的那一天,就有机会能够被苏中熙给救出去。 不然,不管是落到谁的手里,钟芷嫣的处境都是十分危险的。 苏中熙用力的把钟芷嫣拥进怀里。 声音里面带着压抑的痛苦,说:“你等我。你一定要等我,我会尽快恢复身份的。所以你一定要等我……” 钟芷嫣点点头,也用力的回抱他。 皇宫不是胭脂楼,就算苏中熙再厉害,在那绵延数百公里的大内皇宫里面,也没有办法像在胭脂楼一样来去自如。可以说,钟芷嫣一进皇宫,那就真的是进了一个囚笼。 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一如侯门深似海,而且这个还不是侯门,是宫门。埋葬了多少人的鲜活的生命和岁月的皇宫。 一个时辰很快就到。 苏中熙把几乎要揉碎钟芷嫣的力度,紧紧的拥抱着她,亲吻着她,努力的把她的气味,她的笑容,她的身影,刻进脑海里,刻进骨头里。 钟芷嫣就算是很坚强,但是在自己爱的人面前,在自己即将要踏上另外一条更加凶险,更加未卜的路面前,也忍不住红了眼底,湿了眼眶。 “不要喝太多酒,保重身体。就算是要完成宏图伟业,也得保重身体……”钟芷嫣忍不住对苏中熙叮咛着…… 苏中熙用力的抚着钟芷嫣的头发,声音沙哑的说:“一定要等我。我一定会把你带出去的。在哪儿之前,在皇宫里面,好好保护你自己。你是我的,你要记住,你是我的,谁都不能碰……” 两个深深相爱的人,被迫面临一场比一场更加盛大的离别。 路越走越远,也越走越难。 生命始终有太多的变数,钟芷嫣担心苏中熙的计划是否顺利,苏中熙担心钟芷嫣在宫中能不能好好生活。 两个互相牵挂的人,最终还是分开了紧紧相握的手。 苏中熙因为要避人耳目,连把钟芷嫣送出门口都不可以,只能在三楼的窗户那里,看着那顶坐着钟芷嫣的轿子,越走越远…… 不知道过了多久,裴昌海无声无息的站到了苏中熙身后。 而苏中熙,还是维持早上看着钟芷嫣离开的姿势,一动不动,眼神也还是看着钟芷嫣离开的房间,一眨不眨。 裴昌海看着苏中熙的背影,突然有点鼻酸,轻轻的说:“听说钟姑娘进宫了?” 苏中熙没有搭理裴昌海,宛如一尊石雕一样,纹丝不动。 好像要站到天荒地老…… “那什么,这计划算是挺顺利的了,你看,钟姑娘又拿到了东西,又这么凑巧被长公主带回了皇宫。我们一开始不就是这样想的吗?”裴昌海努力的想让苏中熙往好的方面想。 苏中熙动了一下,好半响,才嘶哑着声音开口说:“长公主是想要弄死芷嫣的,她进宫,又怎么会有好日子过?” 裴昌海表情一僵,他还真不知道钟芷嫣是在这么凶险的情况下进宫的。这不等于一个猎人把猎物带回家,锁到笼子了,慢慢折腾一个道理吗? “额,那你也不能在这里傻看着呀!你都站了一整天了!”裴昌海皱着眉头,干脆把想说的话全部都说了:“你再怎么站,钟姑娘能回来吗?那你还不如快点看一下那些东西,快点恢复你的皇子身份啊!就算这样做有多暴露我们,就算这样做确实很为之尚早,但是看到你这个鬼样子,我宁愿我们被整个京城的文官包围,也不想看见你这样半生不死的耍猴戏给谁看啊!” 裴昌海的话讲的非常重,而且毫不客气。 苏中熙转过身,脸上的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眼底却有着深切的悲伤。 他淡淡的说:“这是第三次。我眼睁睁的看着她走。” 简单一句话,让裴昌海没有了言语。他能感觉到,苏中熙身上的深切的悲痛,那是一个男人,没有办法保护自己深爱的女人的深切悲痛。 “第一次,蜜庄上贡,我明明觉得那个背影很眼熟,但是还是没有多想的放了她走。第二次,送她回胭脂楼,我明明知道,她一回胭脂楼,又是被扣上青楼女子的帽子。第三次,我送她进宫。皇宫是一个多么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进去了。” 苏中熙的声音很轻,但是好像一把利剑,一句一刀,慢慢的刺痛他的心。 “我爱她呢……”苏中熙用力的咬着牙,眼角都在发红,慢慢的,轻轻的,但又带着撕心裂肺的说:“我爱她呢……” “我爱她,却三次把她送走,一次比一次危险,一次比一次凶残。这就是我的爱……”苏中熙眼角滴落眼泪,发红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裴昌海,像一只负伤的困兽,悲愤的嘶吼着:“这就是我的爱!!为了那该死的天下,她不停的被我拿出去牺牲!这就是我的爱!!” “我的爱就是让她进蛇穴虎洞,自己就在外面袖手旁观!!” “我的爱就是把她当做棋子!” “我的爱就是没有任何的爱惜,只有利用!利用!利用!!” “我的爱……” 苏中熙的眼睛发红,声音嘶哑得厉害,神情痛苦的说:“我的爱,就是不能爱她……” 第105章 我的皇儿 chap_r(); 裴昌海看着这样的苏中熙,心里面真的很替他难过。要是今天去的人是蓝栢,相信他一定都会疯掉了。 苏中熙确实是有皇者风范的,不仅是因为他做事够果断,更加是因为,他就算是心痛的已经血流成河,但是他还能坚定的往下走。 这种非人的坚决,还有这种惊人的忍耐。 注定了苏中熙只会越走越高,越走越远。 虽然,期间要遭受无数次像今天这样的,痛苦的割舍…… 钟芷嫣跟随长公主一路走到了皇城的宫门。 她面蒙着张粗糙的布条,头发也规矩的挽了起来,穿上粗衫布衣。 长公主看见她的时候,眼中确实是闪过一丝满意的。 大概是觉得这个女人佷识时务吧。所以也没有再过多的为难钟芷嫣,只是派人拿了五百两金子给翠娘,这便算帮钟芷嫣赎了身。 张庭玮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只知道无盐被长公主带走了。他不敢上前去询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不敢去把无盐叫回来。 钟芷嫣一路跟随在长公主的四个丫鬟后面,但看到宫门的时候,她回头望了一眼外面熙熙攘攘的长街上热闹的集市。 而后毅然的回过头,跨过那道朱红大门。 任由朱红大门在她身后缓缓的磕上。 张府最后会怎么样她相信中熙会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 而现在,她即将要作为一个宫中最卑贱的婢女,在这个诡异莫测的皇宫深苑中,生存。 钟芷嫣随着长公主的桥子,一路走了很远,跨过无数道宫门,走过很长曲折蜿蜒的宫廊,最后在一个牌匾上刻着“冷宫”两字的破旧院子前面停了下来。 长公主的轿子走了,只剩一个丫鬟,冷冷的让钟芷嫣随她进去。 钟芷嫣拿着包袱,跟随着这个宫女就进去了。 这个地方,只是一个小小的院子,很破旧,看得出平时根本没有人过来打扫什么的。院子的角楼种着两棵海棠树,那应该是这个地方最漂亮的东西了。 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钟芷嫣实在很怀疑里面是不是有在人住。 长公主的宫女把钟芷嫣带到院子里面,态度随便又轻蔑的说:“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刚才也看到了吧?” 钟芷嫣点点头,恭敬的说:“冷宫。” “是的,冷宫就是专门放置那些犯了事的女人的。”宫女嘴角有一丝嘲弄的冷笑,说:“你算是幸运了,现在冷宫里面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废皇后。” 钟芷嫣抬眼看了那个宫女一眼,她对皇宫中的情况不甚了解,更加不要说那些宫廷秘闻了。所以,废皇后是谁她也不知道。 “废皇后得了失心疯,见人就发疯,所以被皇上打入了冷宫。前段时间,在这里侍候她的宫女不知何原因,突然吊死在自己的厢房里面了。所以呢,刚好就由你铺上这个空缺。” 钟芷嫣点点头,却没有被宫女森然的话吓到。她自己手上还有着血腥人命呢,要是怕的话,首先她自己就会被自己吓破胆子。 见钟芷嫣还是那么一副淡定的样子,宫女显然有点失望,说:“你就在这里负责废皇后的起居饮食。膳食跟日用品都有太监定期送来。还有,长公主有一句话要传达给你。” 钟芷嫣福了一福身,说:“这位姐姐请讲。” “长公主说,冷宫是绝对不会有人去的地方,你不能踏出这个门一步。让你安心在这里好好的过你的日子。要是让她知道你把你脸上的布条摘下,让别人看见你的容貌了,她会亲手过来帮你解决这个麻烦的。”宫女笑得非常不怀好意,语气阴森。 “无盐明白。”钟芷嫣点点头,也不跟她们做过多的纠缠了。长公主不杀她肯定是怕张子瞢生气。而不杀她又能困住她,只能把她带进宫。带进宫又怕她的绝世容貌被哪个王亲贵族看上,所以把她放在冷宫。 这一系列的动作,可见长公主真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主了。 存心是要钟芷嫣老死在宫中的意思。 宫女见钟芷嫣盐油不进,当下冷哼了一声,转头就走了。 钟芷嫣抱着包袱,环顾了四周,这个破旧的院子里面,一眼能看到尽头。简陋得不像是皇宫里面的建筑。倒像是平常老百姓的宅院。 一共有三个房门,不知道废皇后住的是哪一间房。 正当钟芷嫣想要去找找看,看自己的新主子是那一个房间的时候,中间的一道房间突然被人打开了—— 走出来的是一个披头散发的美妇人。 看那样子大概有四十来岁,但是因为五官长的很美,所以,就算是现在披头散发的,仍有风韵在身,仍然是美人一个。 那个披头散发的美妇人好像没有看到钟芷嫣一样,径直的在她面前走过,走到院子的海棠树那边,扑通一下就跪在了树前,嘴巴里面还念念有词。 要是这是在大晚上整得这一出,恐怕普通人会被她吓得连魂儿都没有了。 钟芷嫣小心翼翼的走上前,站在她的身后,轻轻的喊道:“娘娘?娘娘?娘娘?我是新来的,侍候您的奴婢……” 美妇人闻若未闻,依然闭着眼睛双手合十的在那里念念有词。 钟芷嫣站在其身后,拿不准是要跟她一起跪下去还是要怎么样。一时之间只能站在她身后。钟芷嫣想要听清楚废皇后到底在念念有词些什么,可是因为她实在讲得太小声,钟芷嫣一句都没有听见。 于是,废皇后在海棠树前面跪着,钟芷嫣在她身后站着,一站就是两个时辰。 钟芷嫣看着废皇后还在跪着的身影,而那个宫女说的,膳食都会有太监送来的话,可是现在早已经过了用午膳的时间,却依然没有谁来敲院子的门,来送饭。 钟芷嫣早上起来什么都没吃,直到现在,也不禁手脚有点发软了。因为想起包袱里面还有翠娘放进去的一些糕点,钟芷嫣便当场打开包袱,拿了一块糕点出去,首先小心翼翼去跟那个跪在树前的废皇后说:“娘娘,您要尝一点吗?” 翠娘放进去的,都是京城里面首屈一指的大作坊做出来的高级糕点,钟芷嫣一打开,一缕清甜的香气就能够闻到。 废皇后的眼睛睁开,转过头,看见钟芷嫣手中的白色糕点,眼睛猛然睁大! 紧接着她整个人都扑了过去! 抓着钟芷嫣的手就啃那块糕点! 钟芷嫣被她扑到坐到了地上,左手腕被废皇后死死的抓住,一块糕点,一下子就被她吃了个精光。 钟芷嫣惊讶的看着废皇后这一系列的动作,心里面不禁猜测,这位娘娘如此的狼吞虎咽的,莫不是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吧? 废皇后吃了,意犹未尽的舔舔嘴角,终于肯直视钟芷嫣了,低声说:“还有没有……” 钟芷嫣反应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糕点。 当即打开包袱,把里面的糕点全部都拿了出来,说:“您——” 一个吃字都还没说完,废皇后已经把所有的糕点都抢了过去,又是一阵狼吞虎咽。 钟芷嫣皱眉看着伏在地上,拱起背在吃东西的废皇后。心里面对这个皇宫实在是又厌恶多了一分。 这个该死的让人发疯的地方。 堂堂的一国之母,居然就这样被人塞到这样一个小地方,不生不死,疯疯癫癫。就连几块糕点,也要抢到地上狼吞虎咽的吃,毫无国母之仪态。 钟芷嫣看着那废皇后,越发觉得她可怜,实在太可怜了。 废皇后把钟芷嫣带来的所有糕点全部吃了个精光,这才伸直了腰,坐在了地上,丝毫不顾地上的尘土会把她身上的衣服弄脏,她微微偏着头,上下看着钟芷嫣,好半响,才用一种轻快的近乎诡异的语调说:“你是皇儿吗?你是我的皇儿吗啊?你是来看娘亲的吗?!” 皇儿? 钟芷嫣看着废皇后明显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便轻轻的说:“娘娘,我是新来的宫女,负责侍候您的……” “你是皇儿吗?你是我可怜命苦的皇儿吗?”废皇后就是这么两句话,说完,又嚎啕大哭起来:“皇儿!我苦命的皇儿!都怪娘亲没有用,让你在外面漂泊了这么多年!皇儿!我的皇儿啊!!” 钟芷嫣被废皇后的大哭吓到了,而后赶忙掏出手绢,温柔的拭擦废皇后脸上的泪水,轻声说:“娘娘,我不是你的皇儿,我叫无盐,啊,不,我叫芷嫣。你可以叫我小嫣。” 钟芷嫣的动作太过温柔,让废皇后哭声一顿,又再看向钟芷嫣,好像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一样。而后,又扑到钟芷嫣身上,紧紧的抱着钟芷嫣,哭的像个孩子一样说:“娘!娘亲!孩儿好苦啊……孩儿什么都没有了,连孩儿的孩子也没有了,娘亲……孩儿好苦啊……” 废皇后的话颠三倒四的,钟芷嫣虽然听不懂,但是也知道这个废皇后恐怕是受了很大的伤害,才会这么失心疯了。 钟芷嫣把废皇后扶起来,还是不厌其烦的说:“娘娘,我是您的婢女,不是您的娘亲。我叫小嫣,您看,我是小嫣……” 废皇后浑浊的眼神突然有了三分清明,看着钟芷嫣,仔细打量着,而后眼睛又睁得大大的! 失声喊道:“是谁派你来的!?是不是刘贵妃那个贱人!派你来杀我!!” 钟芷嫣摇头,急忙解释说:“没有,不是的。娘娘您放心,我不会害你的,娘娘您放心……” 第106章 落井下石 chap_r(); 就这样,在废皇后一时把钟芷嫣认作皇儿,一时又把她认作敌人,颠颠倒倒的。而钟芷嫣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耐心的一次又一次的告诉她,自己是婢女,宫女,是来侍候她的…… 刘成玉公子抱着一堆古董玩意儿,径直的跑进了京城里面最大的当铺。 刘成玉公子早就没了当初一副读书人的偏偏风范,现在他的眼睛是发红的,露着癫狂,把那些古董玩意儿一股脑的推到了高高的柜台前,说:“全部当掉!” 当铺的老板这几天可没少见这个刘公子,前几天抱了一个骨瓷花瓶过来,当了五十两银子。过了一天又拿了几件银饰金链过来,当了一锭金子。又过了一天,又来了…… 今天最是夸张,前前后后这么多东西,让人都不禁要怀疑这刘公子是不是已经掏空了他家的库房了。 当铺的老板看准了刘公主是急着想要用钱,做生意就是这样,就把价钱有那么低压得那么低,平时一百两的,被他压到了十两。 偏偏刘公子等钱用等的十分着急,于是点头画押,无比的爽快! 当铺的老板大大的赚了一笔,于是就有了那个心思,去问了:“诶我说刘公子啊,您这几天动作那么大,是不是有什么大买卖急着用银子来周转啊?” 刘成玉盯着老板数钱的手,脚不停的在抖,快速的敷衍道:“嗯嗯,你快点给我结算,我有急用。” 老板看了一下刘成玉,心里暗笑,说生意就是在兑现他。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刘成玉公子染上了赌瘾,京城的大大小小的赌庄全部都跑遍了,赢得有输的也有,但是后来就慢慢的一直输了。而刘公子又是赢过大钱,一夜暴富的人,那里能眼睁睁的看着银子溜走? 于是啊,刘成玉公子开始跑遍这京城大大小小的各种当铺…… 刘大人的脸面全部都被这个刘成玉公子给丢光了!哪怕出动了好几次官兵,去那些赌庄把刘公子抓了回来,一转眼刘公子又跑出去赌了。而且次数一多,京城里面的闲言闲语又起来了,都说刘大人好大的权力,能够把国家皇上的兵拿去找他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 这京城就是这样,锦上添花人人夸,落井下石人人嫌。就算刘大人现在是正二品的官员,但是随着他家那个赌徒儿子不停的把家里面的珍藏全部拿出来典当那一刻开始,京城里面那些人精一般的官员们就知道,这刘公子的动作实在是太大,而且刘大人没管住。这么多资产浮上了台面,这要是没人告发还好,只要一有人告发,这刘大人就得做好心里准备,被请到刑部喝茶去了。 对于自己儿子突然染上几乎无可救药的赌瘾,刘大人心里面又气又怒又急,一次又一次的抓,刘成玉一次又一次的逃。就算是把他绑到屋子里面,这个人也能想尽一切办法逃出去。库房里面的东西虽然还没有被他搬多少,但是他一天到晚在外面挥霍万金的,迟早都会被有心人告发到皇上跟前,那个时候,他就算是有女儿在皇帝身边,恐怕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刘大人心里面的着急刘成玉一无所知,他现在满脑子只有赌赌赌。 一定要把他之前输掉的钱给赢回来! 刘成玉拿着刚刚典当到的一千两白银,又回到了赌关这个地方。 管叔马上上前热络的笑着欢迎,说:“哎呀!刘公子又来了?来来来,这边儿请,不知道今天刘公子想要赌些什么呢?” 刘成玉一副大爷模样的进去,豪气的说:“还是赌大小!老子就不信我的点儿这么背!” 管叔当然是笑着奉承了几句,又把刘成玉带到了赌桌面前…… 当苏中熙接到龙樱的消息赶到的时候,刘成玉已经赌光了在赌桌面前发疯了。 “是你们!肯定是你们使诈!不然我怎么会一直输一直输?!”刘成玉疯狂的大吼,又一下子把赌桌里面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 周围来了好几个身材高大的家丁,都有点为难的看着管叔。管叔脸上也十分为难的说:“这刘公子啊,赌这个东西就是有输赢的嘛,我们有赌未为输啊……” 刘成玉反手甩了管叔一巴掌! 怒吼着说:“老子全部输光了!你们这个赌庄肯定使诈!我要去找我爹!把你这个破赌庄查封起来!!” 管叔一个四十多岁的被刘成玉一个二十多岁的狠狠的甩了一巴掌,当场就咬牙,但是还是忍住了,恭敬的对他说:“刘公子,我们赌关光明正大的做生意,从来都是你情我愿,总不能您输了就来拿我们赌关出气。您这赌品,也实在差了点。” 赌徒最忌讳就是被人说自己的赌品不好,愿赌不服输这一类的话。 赌徒总是特别的迷信,总想着有财神爷照着自己才能赢钱,像管叔说的这些话,在赌徒的眼里,跟咒他全家死是没有区别的。 刘成玉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发了疯的说:“你居然敢说本少爷的赌品不好!?你……” 刘成玉还想说什么,却被一个娇柔艳美的女子给拦住了。 那是龙樱。 龙樱笑呵呵的扯住了刘成玉上扬就又要给管叔一巴掌的手臂,半个身子贴上刘成玉的身上,温柔的说:“刘公子,您不要动怒……” 龙樱作为这个赌关的庄主,其中不少人也是有跟她赌过的。所以很快就认出了她—— “那个女人是赌关的庄主!” 一时之间,看热闹的人全部都在窃窃私语了。 龙樱笑眯眯的看着刘成玉,软声说:“公子,小的正是这赌庄的庄主呢!不知道我们赌庄那里惹得您不高兴呢?” 刘成玉没有想到这个赌关的庄主是一个如此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当即就倒抽了一口气,嘴巴磕磕绊绊的说:“你、你们使诈……” 龙樱笑的花枝乱颤,眼睛一勾一勾的跟刘成玉说:“公子,我们是正经赌场,不会使诈的,也许是公子您今天的运气不太好……这样,我们这儿呢,也会知道客人有些时候赌到底了,需要翻盘。小女子做主,借一笔银子给公子您东山再起,怎么样?” 龙樱说话太温柔,而且每一句都是护着刘成玉的,这让刘成玉受用无比,当即就点点头,摸了一把龙樱的脸,笑着说:“好!既然如此漂亮的庄主都这么说了,本公子肯定不会怯场……” 站在二楼戴着面具的苏中熙冷冷的看着低下这一幕,他说过的计划,一步一步正在实现。先是让他赢,让他爱上赌。而后又让他输,让他不甘心。最后又借钱给他,让他无故有一大笔钱在手,赌得更加不知道西北。 等到刘成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签下了巨额债款。 到时候,刘家要还,就得把家底儿掏出来。 若是不还,龙樱就会借用她背后的势力,告到官府那里去,让整个北京城的人都知道,刘大人的儿子因为赌,借了钱不肯还,当当一朝二品官居然来耍这种赖…… 要是刘大人坚持说还不起,那龙樱就得****一趟,把刘大人的家底儿掏个底儿,那要是找出什么东西出来,那就不是龙樱能够保证的了。 不管怎样的结果,刘大人都别想好过…… 当龙樱捧着那张有刘成玉签字画押的巨额债款给苏中熙的时候,苏中熙的眼睛一眯,接了过去。 龙樱抬头看着身上越发散发着冰冷的苏中熙,说:“面具兄,你最近心情很不好?就算我看不到你的表情,但是,光看你的眼睛,我都能感受到你现在的坏心情呢……怎么了?刘公子的事情不是很顺利吗?” 苏中熙肯定不会跟龙樱讲那么多的,只是淡淡的说:“你最后一步任务。把刘大人带来见我。” 龙樱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说:“我怎么带他来见你啊……那位大人又不是我的谁……” 苏中熙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这个女人没有钟芷嫣一半的聪明,淡淡的说:“刘大人不会放任你去报官府的。也不会轻易给你结账的。最有可能的是,先跟你接触,用权力逼你低头。” “然后呢?” “然后你就带他来见我,告诉他,他儿子真正的债主是我。什么事情都让他来找我。”苏中熙淡淡的说。 “那我要怎么找你?”龙樱对这么神出鬼没的面具兄的联系方式还是相当感兴趣的。 “在你的窗台上放一支梅花,我就会来了。”苏中熙没有让龙樱知道他真正身份的打算。 龙樱点点头,笑着说:“这么浪漫的方式啊?” 苏中熙没有理会龙樱的挑逗,只是转过身,又走了。 当晚,一脸死灰的刘成玉回到家中的之后,半个时辰之后,一顶轿子便急急的从刘府里面出来…… 龙樱看到戴着纱帽,低调的来找自己的刘大人的时候,心里面都被面具男的神机妙算给惊到了! 还有那个人预料不到的事情吗? 龙樱先把一支梅花放到了窗台那里,这才下去迎接了这位大官。 “刘大人……” 龙樱笑得得体,衣服也不像是平常的暴露,而是规规矩矩的。 刘龚刚脸色很不好,他身边的下人在他耳边提醒他眼前这个小女子就是这赌庄的庄主。 这个让他儿子签下了数百万两银巨债的赌庄…… 龙樱把刘龚刚请到了后楼的一个客厅里面。 这个地方远离前楼的赌庄喧嚣,安静了不少。 第107章 我做 chap_r(); 龙樱非常有礼貌的请刘大人喝茶。但是刘大人却一点都不为所动,直接就说:“小儿在贵庄,欠下的债。庄主想要怎么办?” 龙樱一笑,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热茶,说:“刘大人这话说的,还能怎么办,欠债还钱,这不是公道所在吗?” 刘龚刚气的猛的拍了桌子,声音里面有压抑不住的怒气,说:“你这分明就是个局!他的钱全部赌光了,你们就借钱让他赌?嗯?这分明就是个局!” 龙樱可不怕这个人的怒气,笑得怡然自得的说:“刘大人这么说就不对了。本庄主还能压着贵公子的头让他非要赌不成?这些都是你情我愿的东西,再说了,你家公子今年也有二十八了吧?也不是八岁的黄口小儿了,自己做什么东西不懂?” “哼!你们这个赌庄根本就是有诈!我要上报朝廷,让刑部来查你们,查封你们!”刘大人冷冷的说。 龙樱笑得更加欢快,说:“刘大人,这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家的刘公子,赌瘾大到连家里面的东西都拿出去典当,这怎么又是我们赌庄的责任呢?一个已经二十八岁的大男人了,捅了事情,还靠家里面摆平。真的还不够丢脸的啊……” “你说什么?!”刘大人气的要死了! 门外传来一声轻响。 龙樱心思一动,知道是面具兄来了,当下放下茶杯,说:“刘大人。您家公子真正的债主呢,不是我。您有什么想说的,跟他说去吧……” 刘大人愣了一下,而后看见房门走进一个身材高大,一身黑衣,脸上都戴着面具的人。 龙樱识相的退了出去。 她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面具男不简单,要是参和到他的事情里面去,恐怕不是什么容易善了的事情了。 能拿到那块千年难得一见的蓝田玉,对她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至于面具男想要做的事情,她还真的没有什么兴趣。 龙樱前脚一走,刘大人瞬间站了起来。 “你是谁?”刘大人冷冷的说。 “你说我是谁?”苏中熙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这样害我们家?”刘大人紧接着追问。 “我到底为什么?”苏中熙像打哑谜一样,又重复了刘大人的话。 “你不要给我装傻!你到底是谁,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你以为我治不了你吗?!” 苏中熙缓缓的在主位那里落座,高大的身躯冷冷的眼睛,给人强大的压迫感。 苏中熙慢慢的说:“那我们就可以试试看,是你先收拾我,还是我先把你们刘家给收拾掉?” 刘大人咬牙,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们刘家,是靠着你们的刘玉嫔上位的吧?”苏中熙慢慢的说。 刘大人防备的看着苏中熙,说:“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现在有两条路让你选。要么,我把这债款公诸于世,让整个京城的人盯着你们还钱。还得起,就会有人告发你家财万贯,钱财来路不明。还不起么,龙樱就要带人去你的府邸翻一遍,能找出什么东西来,那就很难说了。” 刘大人双手握成拳,死死的瞪着苏中熙,咬着牙说:“第二条路……” 苏中熙面具底下的嘴角一勾,说:“第二条路么……十九年前,皇后生了一子,结果被宫中的某位妃嫔狸猫换太子的,把真皇子带出了宫外,只剩下了一个死婴。那个时候,您的女儿也参与了这件事情,你不会不知道吧?” 刘大人脸色大变,他怎么会料得到这个戴着面具的人会知道这么多事情?! “你!你不要乱说!废皇后因为生下了一个死婴而导致失心疯这件事情天下皆知!”刘大人嘴硬的说。 “废皇后,生的真的是一个死婴吗?”苏中熙声音带着压迫和阴冷的反问。 即使现在是冬天,刘大人的额间也流过一滴冷汗。这件事情怎么会在沉寂十九年之后,又再度被提及?!而且,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都知道? 见刘大人不说话,苏中熙径自说了下去,说:“废皇后,生的是一个男婴。而后被抱到了皇宫外面,一个胡同小巷里面,被扔到了街边。男婴身上的衣服是出自皇宫的,除了这一点之外,没有一点标记。这是存心要让那个男婴死。” 刘大人僵立在哪儿。 苏中熙点点头,而后又说:“那个在宫门接出男婴,又把男婴抛弃到冰天雪地里面的人,可不就是您么?刘大人?” 刘龚刚膝盖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这怎么可能!他自信没有被任何人看见!怎么会被人知道?! “可惜,那个男婴命大。不仅没有死,而且还被一个知道内幕的人给捡到了。从此,他就怀揣着种种天大的仇恨成长。现在,要么,你就因为贵公子的巨债,而引起的一系列的打击,灭门。要么,你就给我带着这些信件,明天上朝,去跟皇帝说,十九年前的真相……” 说着,几封信被扔到了瘫倒在地的刘大人的跟前。 苏中熙冷眼看着刘大人连身体都在发抖,说:“这些信,都出自张府。刘大人是聪明人,我相信你不会傻到把火引到自己的身上。您把所有的事情推到张府身上,也不会有人知道真假。但是,这件事情,你必须给我呈到皇帝面前。你博一下,这次说不定你们刘府会平安跨过。你要是不做,那就请等着你刘府在京城,身败名裂。甚至,满门抄斩……” “我做!”刘大人声音都在颤抖,慢慢的捡起地上的信件,吞了一口口水,说:“第二条路。我选第二条路……” 做官的都是人精,一个个都是见风使舵的高手。苏中熙的几句话,就已经让刘大人看清楚了形势。 而后,刘大人又抬头问着说:“那个皇子现在身在何处?” 苏中熙冷笑一声,说:“这个不用你管。你只要把这件事情捅到皇帝面前,皇子自然会浮出水面。” 刘大人把信封收进怀里面,又不放心的说:“我真的不会被牵扯到?”这件事太大,但是也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是他动的手。 苏中熙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淡淡的说:“你只要把信件呈到皇帝面前。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张府身上,你就不用愁了。而且,说不定皇帝还会因为你找回皇子有功,对你加官进爵呢……” 名利双收的事情没人能够拒绝,特别是现在根本就不容得刘大人拒绝的情况下。 刘大人点点头,颤抖着声音说:“我会呈给皇帝的。我明天一呈完,你必须把成玉在你这里签的债款还给我!” 苏中熙点点头,说:“你要是办不好这件事情,我敢保证,以后,这京城你刘家绝对待不下去……” 第二天早朝。 二品大官刘大人当朝呈上了几封泛黄的信件。 皇帝看过之后,脸色瞬间大变,当着满朝上下百官的面,怒吼着让张庭玮张大人出列!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连钟国师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到皇帝狠狠地把信件甩到了地上,怒吼着说张府居然敢串谋后宫妃嫔,把皇后生下的男婴换成死婴! 张庭玮面色煞白!他有帮着上下疏通那件事情,但是把男婴带出去的人不是他啊! 但是还没来得及让他辩解几句,暴怒的圣上已经挥手,当场就把张庭玮拖出了午门斩首!! 前后都不超过一个时辰,整个宫殿上面,没有人敢大声说一句话,个个大臣听着由太监宣读出来的信件的内容的时候,一个个都是又惊又怕! 知道这件宫廷秘闻的人不多,就连钟国师都不知道。他根本没想过张庭玮当时为了搭上后宫某位妃嫔的线,这种胆大包天的事情也敢做! 而皇帝杀了张庭玮,又咬牙切齿的说,查!一定要彻查!一定要查出,当年陷害皇后的信件里面的“那位娘娘”是谁,还要查出那个后背有“铜钱”胎记的皇子现在身在何处! 一时之间,朝廷风云变色。 张庭玮被皇帝一怒之下砍首午门,张子瞢和长公主的婚事也取消,剩下的张子瞢张春华和他们的娘亲,被流放边关,终生不得回到京城。 废皇后被正名。皇帝亲自把废皇后从冷宫里面接了出来,重新接到了凤宫里面去。而皇帝更加是下令,彻底的搜寻全国,把年龄十九二十,背后有胎记的男人全部都查一遍,就算把整个国土掘地三尺,也必须要把那个皇子给找出来…… 这件事情无疑就是甩了皇室一个响亮的耳光,而一向不怎么管事的皇帝也彻底的怒了。哪怕天下人都耻笑皇室也不在意了,非要把皇子给找出来…… 而皇宫里面,凤宫。 好不容易才适应了冷宫的生活的钟芷嫣,某一天被一群人突然冲了进来,对着废皇后又是打扮又是奉承的,直直把钟芷嫣都弄蒙了。 好像故意要排斥钟芷嫣一样,那一群人直接把钟芷嫣挤到了院子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废皇后围得水泄不通。 第108章 接凤冠 chap_r(); 钟芷嫣被一堆莫名的人挤了出去,心里面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也够无语的。 但是,废皇后这段时间,一直是钟芷嫣在身边温柔无微不至的侍候着的,而且她的神智都还不清楚,一见不到钟芷嫣,当下就急的哭了出来! 那些嬷嬷宫女的全部都被惊到了,当下就跪了一地,拼命的跪地磕头的求饶。 钟芷嫣在外面,耳尖的听见娘娘在屋里面的哭声,赶紧跑了进去,不顾跪了一地的宫女,当下就到了皇后的身边,温柔的拍着她的背,轻轻的说:“不怕不怕……” 钟芷嫣从到这里的第二天就已经发现,这个废皇后神志不清,但是有些时候又像个孩子一样,只要身边没人,就会哭喊。 而且可能因为这段时间自己一直陪在她的身边,所以导致这个皇后非常依赖自己,这一下子屋子里面涌入这么多人,更加是让皇后惊慌害怕,还看不见钟芷嫣,害怕的厉害,就哭了出来了…… 皇后在钟芷嫣的怀里哭的伤心,而后又断断续续的说:“走……叫、叫她们走……” 一个为首的嬷嬷为难的抬起头,看着这个一开始就被她们挤出了门外的侍候着废皇后的宫女。虽然这个宫女用布条蒙着脸,但是废皇后显而易见的非常依赖。 “那个……皇上马上就要过来迎接娘娘回凤宫了。得赶紧梳洗打扮好,等下还要接凤冠……” 钟芷嫣一直被困在这个院子中,哪怕出门一步,都会被附近的小太监恶声恶气的给赶了回去。这里就只有她跟娘娘两个人,外面发生什么事情都一无所知,这下子一下来了这么多人,她和皇后根本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娘娘,她们都是好人,不会害我们的。您先让她们起来吧。起来再说话……”钟芷嫣轻轻在皇后耳边说。 皇后对钟芷嫣很是信任,当即就点点头,按照钟芷嫣的话又给重复了一遍,说:“起来再说话……” “奴婢谢皇后娘娘恩典……”一众宫婢起身,其中一个嬷嬷向前站了一步,说:“不知这位如何称呼?” 钟芷嫣点点头,淡淡的说:“我叫小嫣。” 嬷嬷恭敬的低下头,本来来侍候冷宫的废皇后,是这皇宫里面的宫女最低贱的一条路了。做个洗衣房的婢女还有晋升的一个盼头,做废皇后的婢女,那根本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只是,嬷嬷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个废皇后还能有翻身的一朝!而连带这里的宫女,身价自然是跟着不一样了…… “小嫣姑娘,皇后娘娘已经沉冤得雪,皇上正在往这边赶来接皇后娘娘回宫呢!皇后娘娘这样去见圣颜有失体统呢……” “什么沉冤得雪?”钟芷嫣听到皇后被重新扶正的事情,眉头都没有动一下,而是更加关心这个嬷嬷所说的“冤”。 这个嬷嬷只当钟芷嫣是新来的,对宫中的事情一无所知,此刻就算是自己对钟芷嫣是很不想应付的,但是无奈皇后娘娘只听这个宫女的话,她是个识事务的,自然不会轻易对这个小嫣摆出什么架子了。 恭敬的说:“小嫣姑娘有所不知,十九年前,皇后娘娘诞下一子,但是却被后宫里面的某位妃嫔换成了死婴。这弄得……就成了今天这个样子。今天早晨的时候,有大臣拿着信件,证明了皇后娘娘的无辜。所以皇上才赶着过来把皇后娘娘给接回去……” 钟芷嫣微微惊讶,这么说…… 这个她朝夕相处了这么久的人,就是苏中熙的生母?! “小嫣姑娘,您看,皇上马上就要来了,我们得动作快点……”嬷嬷又小心翼翼的说。 钟芷嫣自然也知道事情的轻重,顿时收起了种种纷杂的思绪,点点头,说:“那几位嬷嬷有劳了。” 然后又对孩子气的一脸不情愿的皇后低声的说:“娘娘,您乖乖的让这些嬷嬷帮您梳妆打扮,等下皇上要过来接你呢……” 皇后疯了这么多年,不可能会被嬷嬷简单的几句话就能打开心结的。她还是那副神志不清的样子,甚至嘟起嘴巴,气汹汹的说:“不要!不要!不要!” 钟芷嫣又低声的哄了几句,皇后这才勉勉强强的让那些嬷嬷在自己身上弄来弄去…… “皇上驾到——” 冷宫门外传来一声高喝。 已经被打扮得很好,穿上了锦衣华服,头戴着金钗银钗的皇后,被嬷嬷扶搀着,站在了院子里面候驾。 只是皇后老是转过头来找躲在宫女群中间的钟芷嫣。 钟芷嫣在她每次回头的时候,都会遥遥头,示意她好好看前面。 皇后还是听钟芷嫣的话的,不吵不闹,乖乖的站在那里。任由左右两边两个年老的嬷嬷扶着自己。 当一身朝服还没来得及换下,就急匆匆来到冷宫的皇帝,走进这个破烂残旧的冷宫,看见这个被他遗忘在脑后十九年的发妻的时候,不禁愣住了。 这个女人,还是他脑海里面的模样。岁月对她十分优待。 当年的少年郎,已经变成了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男人。但是那个笑得欢快的女人,经过十九年之后,却还是这般的娇媚。甚至因为某些原因,让她的眉目多了一丝天真无邪,整个人柔和漂亮得让皇帝心底都软了。 皇帝慢慢的走进院子里面,所有人都跪下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有这个直直的站着的皇后,没有跪下。眼睛好像刚刚才看见皇帝一样。 很多思绪在她的脑海纷飞,让她分不清楚,眼前这个熟悉又很陌生的人,到底是谁。她好像有答案,但是又好像没有答案,她觉得很混乱,又觉得心很难过…… “媚娘……”皇帝轻轻的喊着皇后的小名,内心的后悔翻江倒海般,让他透不过气来…… 他当年,怎么就这么不讲情理的把皇后打入冷宫呢?他是疯了吗?把被奸人陷害的,他的妻子,仍在这种鬼地方,一待,就是十九年…… 这么称呼让皇后的眉头狠狠一抽,这熟悉的声音在她脑海里面的声音完全重叠,一时之间,被摘掉凤冠,被打入冷宫,被拿走孩子…… 所有的事情全部在她的脑海里面涌现! “不!!”皇后哭喊着倒退了一步! 皇帝看着皇后的样子,想上前去把她拥进怀里,但是不料,却被崩溃的皇后狠狠的推开! “不!!!我不要你!我不要你!!”皇后崩溃的大喊,声音撕心裂肺,死死的瞪着皇帝,好像皇帝是什么仇人一样。 皇帝皱着眉头,皇后的样子一看就是神志不清的。 他的手落寞的放了下去,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对着身边的大太监说:“把御医叫过来吧……皇后的病怕是越来越严重了。把她接进凤宫,等她的病好一点之后,再举行册封大礼。” 说完,皇帝就走了。他是九五之尊,他是这天下最尊贵的一个人,就算他对谁有愧疚之心,但是也不会把自己踩在地上让对方出气。后宫里面女人千千万万,他从来不需要眼巴巴想着谁。皇帝觉得,他只要把皇后接进凤宫,把她的儿子找回来,这样已经是很对得起她了…… 于是,皇后一行人,包括钟芷嫣,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入住了空了很久的凤宫。 皇后对钟芷嫣的依赖很重,导致整个凤宫虽然表面上是几个年老的嬷嬷做主,其实她们都是在看钟芷嫣的脸色来做事情的,因为只要钟芷嫣在皇后娘娘说一句话,那个皇后娘娘什么都照单全收。 很多宫女想要趁着钟芷嫣不在的时候,去讨好皇后娘娘,最好就是让皇后娘娘像是依赖钟芷嫣一样依赖自己。这样,自己就可以在这个凤宫里面说风是风,说雨是雨了。 但是受过一次刺激的皇后娘娘喜怒更加失常了。有些时候像个孩子一样,胡言乱语,有些时候又像个真正的皇后一样,端庄又有压迫感。有些倒霉的,跟皇后娘娘讲了几句话,就被生气的皇后娘娘给打了几十个板子,命都去了半条了。 听闻皇后回归,后宫里面的一众嫔妃全都坐不住了,更不要说现在皇帝在彻查到底是谁当年下的毒手这件事情。要是只是查这个还好。可是这后宫里面的弯弯道道实在太多,这些在后宫里面待了这么多年的妃嫔,那个手上还没有几条人命?就怕这件事情会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到时候,要收拾就难了! 所以知道皇后回来了,一个个都上赶着赶紧过来给这个一国之母请安来了。 但是皇帝却下旨这个时候谁都不能打扰皇后,要让皇后静养。这又让后宫里面的妃子拿不定主意了。这皇上到底是只是做个面子,让皇后回来,还是说真的对皇后有夫妻之情,所以才这么护着她? 整个后宫沸沸扬扬,但是凤宫里面,却是平静得很。 钟芷嫣按照皇后娘娘的习惯,在午餐之后给她一块糕点。看着她高高兴兴的在那里吃着糕点,钟芷嫣却是若有所思了…… 原来皇后是苏中熙的生母。还疯了。苏中熙应该知道的吧?所以才那么的拼命,那么的恨这个朝廷,恨这个皇帝。 钟芷嫣叹了一口气,眉头又拧起来了。 这几天,她好像挣脱了猎人的爪子一样,之前在宫中所有压着她的压力全部都压不住她了。不仅是那些受了长公主指示的太监,就连是长公主本人,想要找她麻烦也得掂量一下皇后娘娘了。所以,长公主知道皇后翻身之后,曾经派人来找过钟芷嫣,意思是要把钟芷嫣调到别的地方去。只不过被皇后娘娘发怒赶了出去而已。 现在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皇上拼命在补偿皇后娘娘,又有谁敢有这么大的胆子,现在来抢皇后娘娘的人? 所以钟芷嫣这几天收集到了很多消息。当她知道张庭玮被斩首,张府上下全部都被流放的时候,心里面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这个结果也许是他们罪有应得的,但是,钟芷嫣就是开心不起来。 第109章 聊胜于无 chap_r(); 知道了皇帝在找流落在民间的王子的时候,钟芷嫣的心稍微有点欣慰。毕竟,还是赶上了。 但是,她没有想到,皇后就是苏中熙的生母。 更加没有想到,她现在就算再怎么低调,皇后如此依赖她,很快就会有人传着皇后身边的那个蒙布条的宫女。 要是往最坏里面去想的话,说不定会有人在外面嚼舌根说钟芷嫣仗着在冷宫照顾过皇后娘娘,而后又利用皇后娘娘疾病缠身,让皇后娘娘成为她的扯线木偶等等的。 任何一句传到皇帝的耳朵里面,她都是一个死罪…… 皇后吃完糕点,看着钟芷嫣眉头深锁的在那里想事情,伸出白皙的手,用力的扯了钟芷嫣的衣袖几下,说:“还要……” 钟芷嫣被皇后扯得回过神来,听见皇后的要求,便轻轻的遥遥头,说:“明天再吃,娘娘,糕点吃太多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钟芷嫣给她吃糕点的时候,是皇后最饿的时候,就算是现在皇后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了,皇后还是最喜欢吃那种糕点,白色的,甜甜的。有些时候为了吃那些糕点连饭都不愿意吃。 皇后扁扁嘴,但是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她已经知道了这个蒙着脸只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的小嫣,说了的话一定会做到的。也就是说,她说不能吃,不给了,那她就是真的没有了。哭没用,闹也没有用的。 然后,她又抓起钟芷嫣的手摇了摇,轻轻的说:“我、我要吃海棠果……” 皇后十分喜爱冷宫院子里面的那两棵海棠树,她高兴的时候,就会拉着钟芷嫣在海棠树下面转来转去,找海棠果。要是不高兴的时候,或者想她那个苦命的孩子的时候,她就会到海棠树前,跪下,而后谁都不理会的念念有词,一念就是几个时辰,不管钟芷嫣怎么劝告都绝对不会起身。 钟芷嫣看了看窗外,现在正是隆冬时分,天气十分寒冷,还下着小雨,灰沉沉的。 不知道海棠树上会不会有海棠果。 钟芷嫣看着皇后渴望的眼睛的时候,拒绝的话在嘴边也说不出来了。皇后经受的刺激太大,现在就是一个神志不清的小孩子一样。 而钟芷嫣知道她是苏中熙的生母之后,就更加小心的照顾着了。 她牵起皇后的手,仔细的叮咛说:“那娘娘先去睡一个午觉,睡醒了我就回来了。还有,就算我没有回来,你也要躺在床上,不要乱跑。” 皇后高兴的点点头。 “还有,别人给你的食物,一定——”钟芷嫣说了一半,故意让皇后来接下一半。 “不能吃。”皇后很快就接上来了,这是钟芷嫣一直在教导着皇后的一句话,现在宫中的势力分布不明确。虽然皇上很有补偿之意,但是这后宫的女人一个个都心狠手辣的,疯子都不会放过。 所以钟芷嫣才教导皇后,除了她亲手递上来的食物,任何人送上来的食物绝对都不可以吃。 当侍候皇后在床上躺好,又仔细的给她盖好被子之后,钟芷嫣这才走出了凤宫。 她现在拿着的是皇后的通行腰牌,自然是去那里都畅通无阻了。 冷宫在皇宫的深处的一个小角落那里,要从凤宫走过去冷宫,得穿过大半个皇宫,才能走过去。 一般妃子出行什么的,都是有轿子的。但是钟芷嫣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武功又不能暴露,只能一步一步的往那边走去了。 当经过御花园的时候,钟芷嫣却听到了一阵琴声—— 《水可炔》。 又是这首琴曲。 钟芷嫣不由得停住了脚步,仔细听了一下,这分明是雪儿的琴声。 雪儿也进了宫? 御花园的入口处有好几个太监把守着,但是他们的衣服跟普通的太监的衣服不一样。钟芷嫣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些是太子殿下的人。 也就是说,雪儿是太子殿下的人了? 水可炔的琴声稍稍停顿,又有一个清亮悠长的笛声加了进来。 钟芷嫣望了一眼把门口的人,心里面七七八八的大概都明白了。雪儿是被太子给带进来了。 不过,她现在只需要低调的等苏中熙把自己接出去,钟芷嫣也不想再节外生枝引起什么麻烦,于是,她只是听了一下子,就走了。 冷宫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在这个寒冷的天气中显得分外的阴森。 海棠树被冰冷的雨水打湿,但是所幸的是,还有那么几颗海棠果给挂在枝头上,虽然只有那么几颗,但是聊胜于无。 钟芷嫣非常小心谨慎,她一点要施展武功的打算都没有,袖子一挽,直接爬到树上去摘那几颗海棠果了。 钟芷嫣之前在冷宫的时候,被几个小太监看得死死的,从来没有踏出这冷宫门一步,更加不要说隔壁的院子,周围的人,她是一个都没看过。而此刻,当她爬上了十分高大的海棠树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可以看见周围的院子。 更甚者—— 她隔壁的空空的院子中,有一对男女,在忘情的亲吻当中…… 这在重重深宫里面其实并不少见。 这里真正的男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太子,一个是皇帝。 而这么多宫女太监的,总会有那么多情投意合的。 还有一些是守在外面的侍卫,有些时候也会悄悄的跟一些宫女好。 这些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来的。可是问题就在于,这两个人,男的身穿着禁军服,女的,则锦衣华服。 这皇宫里面,不用穿统一服装的只有三种人。 一种是皇帝的妃子。 一种是皇帝的女儿。 另外一种,则是太子的女人。 不过到底是那一种钟芷嫣也没有任何探究之心,只是看了两眼,就摘了果子下来了。 怀揣着果子,钟芷嫣想着娘娘大概已经入眠了,所以步伐也不着急,可以说是很慢慢悠悠的在走。 当她再重新走到御花园附近的时候,却听不见琴声跟笛声了。 下雨路滑,钟芷嫣走得漫不经心,不小心脚下滑了一下,海棠果却骨碌骨碌的滚进了御花园的那条石道上—— 正巧里面的人正从里面出来。 鲜红的海棠果撞到一双祥云白鞋,然后停住。 被一双修长白皙的手给拿了起来。 钟芷嫣心底一惊,连忙低头行礼,说:“奴婢参见太子……” 南宫竹一身白衣,身边有依偎着一个千娇百媚的雪儿。两个人在御花园里面抚琴吹笛,这刚刚步出御花园,却看到一个用布条蒙面的宫女被湿滑的地面滑了一下,几颗红彤彤的果子就散落四周,有一颗甚至还到了他这里来。 南宫竹看着手中那红彤彤的海棠果,觉得能在这寒冷天气见着这么鲜红的小东西也算是有趣,便开口问道:“这是你的果子?” 钟芷嫣犹豫了一下,说:“回太子殿下,这是皇后娘娘命小的去摘的海棠果。” 太子眼睛一眯,笑容非常亲近的说:“哦?你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侍女?敢问皇后娘娘现在的身体怎么样?还好吗?” 钟芷嫣低着头,眼睛看着地面,低声说:“回太子殿下,皇后娘娘的身体,太医说还需要多多静养。” 太子看着这个宫女以布遮面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宫女的身姿很眼熟,于是就说:“你为何以布遮面?” 钟芷嫣眼神闪烁了一下,头更加低下去,说:“回太子殿下,奴婢长相不好,会惊骇到别人,所以以布遮面。” “长相不好?怎么个长相不好法?” 这样一说,太子就更加的感兴趣了。 钟芷嫣一咬牙,双脚扑通的跪下,连声说:“回太子殿下,小的长相不好,怕污了太子殿下的眼睛,请太子殿下恕罪!” 这个时候,傍边一直不做声的雪儿美人扯了扯太子的衣袖,柔声说:“太子殿下……人家好冷……” 这确实,在这寒风中,雪儿美人就仅穿着一件外袍,在御花园这种地方,尚且还能有些挡风的树木,可是在门口,这寒风呼呼而过,也难怪她是受不了的。 太子是一个怜香惜玉的,当即点点头说:“啊,那我们回去吧。” 说完,就要越过跪在地上的钟芷嫣回去。 雪儿的眼睛一直盯着钟芷嫣,她听出来了!这个声音,还有那双眼睛,是无盐老师!绝对是无盐老师! 雪儿不知道无盐老师为什么这么阴魂不散!她已经进宫了还要纠缠着她不放! 可是那个人的额头是没有任何伤痕的。 电光火石之间,雪儿又想起来了,那个传闻,据说金粉阁的无盐姑娘在胭脂楼里面挂了牌,脸上的伤疤全部都治好了…… 雪儿的手暗自握成拳,心里面杀意顿生,她好不容易才让太子殿下接受她。好不容易才摆脱了无盐的阴影!但是这个女人再一次出现,让雪儿又重新陷入恐慌里面!这个女人会把她的一切都抢走的! 太子带着雪儿越过了钟芷嫣。 正当钟芷嫣以为逃过一劫松了口气的时候,谁知道雪儿的贴身奴婢看出了自己的主人对这个宫女十分不待见,竟然自作聪明的狠狠撞了一下跪在地上的钟芷嫣! 第110章 折腾 chap_r(); “啊!”钟芷嫣被撞倒在地上,因为爬树有点松的发髻彻底的散了下来,脸上的布条也在那个宫女大力的动作之下,飘落在地! 太子一回首,看见的就是穿着宫女服的美的让他瞬间屏息的美人跪倒在地,青丝半遮面,微微低头的神情,可不就是他心心念念近半年的无盐么!! 雪儿看见钟芷嫣的样子,又看见南宫竹惊住了的表情,当即又气又怒! 本来可以在他们走了之后,她自己悄悄派人去收拾掉她的!无盐一定是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这样来勾引太子殿下的! 钟芷嫣顾不得身上的痛楚,也不敢抬头,只是动作匆匆的把布条捡了起来。布条掉落到了地面,此时已经是又湿又脏了。她拿起布条看都不看的就在脸上围著,站起来转身就要走的时候,南宫竹终于回过神来。 “等等!!” 他甩开雪儿一直挽着着自己的手臂,再也没有看雪儿一眼,几步走到了低着头的钟芷嫣面前。 钟芷嫣身体僵住,低着头不去看太子殿下。 心底已经开始无比的后悔了…… 她就应该在脸上弄点伤疤的。虽然这样就会被人家知道她会易容了…… 南宫竹深深的看着这个低着头的女子,心跳如雷,而后指尖带着轻轻的颤抖,慢慢的把那条又脏又湿的布条给解了下来…… 当再一次看见钟芷嫣的容貌时,南宫竹几乎没有办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你吗?”南宫竹低低的问,声音里面带着不可抑止的愉悦,说:“你是无盐吗?金粉阁,无盐琴师?是你吗?” 钟芷嫣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她由长公主带入宫,入宫之前就是无盐,无盐之前就是在金粉阁的无盐琴师。这些身份随便一查都能知道,所以撒谎也没用。 只得点点头,说:“小的就是无盐。” 南宫竹觉得这上天实在是太眷顾他了。怎么会呢?怎么会这么刚好呢?这个人,居然兜兜转转回到了他的眼前! “你认得我吗?我们在金粉阁见过。”南宫竹温柔的说。他觉得在这里能碰见无盐已经是很天大的恩赐了。所以就算无盐始终不肯抬头望自己一眼,他现在的心里也无比的激动。 钟芷嫣这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记忆力很好的她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眼前的公子,就是金粉阁当初的那个南宫公子。 没想到他就是太子…… “认得,南宫公子……”钟芷嫣低低的说。 “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进了宫?这天寒地冻的,怎么走着连把伞都不撑?”南宫竹越看越觉得钟芷嫣可怜。 不待钟芷嫣回答,他便招手让人过来了。 一把绸缎面的油纸伞就这样由太子亲手撑着,遮住了丝丝断断的细雨。 在场所有人看到都倒抽了一口气! 这种连太子妃都不曾拥有过的降尊屈贵,简直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这个宫女美的惊人,太子爷对她一见钟情了! 钟芷嫣被太子热情的过头的动作吓了一跳,想都没想的,就后退了一大步,走出了太子的纸扇范围之内。 “太子殿下,小的现在只是一个宫女,侍候在皇后娘娘的左右。皇后娘娘还等着小的去给她送海棠果。不能让她老人家等久了,奴婢先行告退了……” 南宫竹虽然想留钟芷嫣再多说几句话,但是毕竟钟芷嫣所抬出来的是皇后,他不好说什么,只得点点头,硬是把油纸伞塞到了钟芷嫣的手中,又把他身上的貂皮披到了钟芷嫣的身上,声音里面有着不舍的说:“你我今日一见,真的是上天给我们的缘分。你现在侍候皇后娘娘,本太子会向皇后娘娘开口把你要过来的。你且先等等,等过段时间,父皇肯让皇后接见人了,我会第一时间去的。” 钟芷嫣被厚重的貂毛弄得浑身都不自在,连忙说:“太子殿下,小的一介宫婢,真的受不起太子这貂毛加身。求太子……” “本太子送件貂毛出去,还要经过谁的同意?”南宫竹失笑。 要是放到别的女人身上,这句话足以让南宫竹彻底的对这个女人失去兴趣。 但是这句话是由他心里面一直心心念念的无盐琴师说出口的,哪怕再抗拒他,他都只会觉得无盐实在是可爱的紧。 钟芷嫣实在是不想再跟南宫竹在这里拉拉扯扯了,只得匆匆点点头,撑着伞行了个礼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那身影越走越远。 南宫竹直到雪儿撑着伞来到他的身边,轻声说:“太子殿下,雨渐渐大了,我们先回去吧……” 南宫竹眼睛还看着那钟芷嫣走的方向,而后才慢慢的说:“雪儿……” 这终于南宫竹肯再正式的看自己一眼了,雪儿连忙应道:“太子殿下……” “你也认得的,对不对?”南宫竹嘴角还在笑,那愉快的笑容简直让雪儿的眼睛都在刺痛着…… 雪儿勉强的露出笑容,说:“认得。是无盐琴师呢……这脸上的伤疤也全好了,真的是太神奇了。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进宫呢?还是侍候皇后娘娘……” 南宫竹收回目光,觉得自己好像整个人都突然充满了力量。 “她终于出现了,本太子就知道,我们一定还会有以后的,一定还会有的。”南宫竹笑得坚定,眼睛里面满满的全是对无盐的眷恋…… 钟芷嫣前脚刚进凤宫,太子送来的东西后脚就到了。 因为现在皇后是很受皇帝保护,皇子一天没有找到,皇帝都觉得是很亏欠皇后的。所以太子送东西进来,也是很低调的。 但是再低调,也足够让这凤宫里面除了皇后娘娘以为的女人眼红不已了。 上好的衣服,成套的佩饰,还有一把古琴。 让侍候完皇后娘娘用膳的钟芷嫣头痛不已。她现在可不是胭脂楼里面的那个无盐姑娘,谁送给她的东西都可以大大方方的退回去。 眼下这个人是太子,不是什么路人甲不是什么京城的公子哥儿。是太子啊…… 不能拒绝,但是收了这不等于在跟太子说她也想跟他? 要是让苏中熙知道,还不知道会怎么折腾她呢…… 皇后娘娘吃过海棠果之后,就格外的安静。 钟芷嫣看着窗外发呆的时候,却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 钟芷嫣惊讶的看着说话的皇后。 皇后的神情很平静,一点都不像平常的那种天真的孩子气,嘴角甚至还有淡淡的笑意,望着钟芷嫣的眼睛,十分慈祥。 “娘娘……”钟芷嫣轻声唤了一声。 皇后微微笑着,眼神清明,说:“皇家的人,不能随便沾上。那一瞬间灿烂如烟花的爱情,从来都不是皇家子弟的全部。你很漂亮,也很年轻,但是,这些在这皇宫中,从来都不是资本。” “娘娘,您醒来了?”钟芷嫣惊喜的说。她从来没有见过皇后这么镇定,又那么端庄平静的样子。看来太医的药真的是有效的!皇后居然清醒过来了! “疯癫半生,浮生若梦。醒跟不醒,其实没有区别。”皇后淡淡的说,而看见钟芷嫣脸上的布条的时候,便说:“你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容貌带来的祸端。但是,容貌既然是天生而来的,命运自然也会跟着而来。你遮掩住你的绝世容貌,但是你照样会因为这容貌,一次又一次的,掉落进深渊。” 钟芷嫣苦笑了一下,低下头说:“娘娘说的是。我又何尝不知道,红颜祸水。可是,我总是在想,真的是红颜祸水吗?如果不是男人的占有欲如此的强,若不是男人都是见猎心喜,若不是男人的种种劣根性,女人何至于会变成那些男人一次又一次推卸责任的工具?” 皇后轻轻一笑,手温柔的抚上钟芷嫣的头发,一下又一下,就像一位疼爱着女儿的娘亲一样,温柔得让钟芷嫣眼底都湿了。 “娘娘……” “嗯?” “我见过您的儿子……”钟芷嫣喃喃的说。 皇后的动作停顿了,而后用力的抓住了钟芷嫣的手臂,那么用力,生生的掐进了钟芷嫣的手臂中,急切的说:“你说什么?你见过我的皇儿?是真的吗?” 钟芷嫣没有挣扎,她很明白皇后此刻的心情,她点点头,说:“是的。我见过。他很快就会来见您了,所以您一定要快点好起来。不要让他担心……” 皇后眼中浮现水汽,眼泪慢慢的滑落,哽咽着声音说:“我的皇儿……我的皇儿……他还好吗?他身体健康吗?他……” “皇子很好。他很能干,在京城郊外有一个庄。赚很多很多的钱。身体也健康。娘娘,皇子这一次回来,一定会有很多阻挡他的力量,甚至会加害他,你只有快点好起来,这样才能保护皇子呢……” “好……好……我一定会好起来,然后好好的保护我的皇儿……”皇后哭着说。 钟芷嫣任由皇后的手掐着她自己,任何皇后哭的断肠断肝的,她只知道,只有苏中熙,才能彻底的拯救她们…… 皇宫里面一如既往的平静低下带着凶狠的暗涌,而外面的京城,早已经是翻了天儿的热闹了。 先是皇帝诏告天下要找回自己的流落民间的皇子。 而后就是京城里面有名的纨绔子弟苏中熙被查出来了,就是当年的那个皇子。 甚至他的养父,吴驰彰,连当年抱着他的时候,皇子身上所穿着的小锦衣,也能拿出来。 年龄胎记,甚至连当年的小锦衣都有了。 这下的确就是皇子了。 皇帝马上第一时间把苏中熙召了进宫。 京城里面一时众说纷纷。 第111章 回宫 chap_r(); 当苏中熙苏爷从皇宫里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身皇子的服装,前后数十个人拥护着他出来。而后,皇帝又下了圣旨,诏告天下,这流落民间的王子就是苏中熙。现在应该被称为“三皇子”,而他的养父,也就是吴驰彰,保护皇子有功,特赐了黄金万两,给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职赐了给他。 而三皇子苏中熙,不,现在应该叫南宫中熙的这位大少爷,可就不止是黄金万两了。 皇帝决定要给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修建一座全新的宅邸,在皇城的边上。目的是让这位皇子能够多多进宫探望一下他可怜的母亲。 不仅是皇子的头衔,宅邸。皇帝更加是赐了黄金十万两,白银十万两,还有各种奇珍异宝若干,太监宫俾百十人。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知道,蜜庄里面的那个少主苏中熙苏爷,其实是一个龙子…… 而那些观望的官员一个个都把心给放到肚子里面去了。本来还担心会跳出一个怎么厉害的皇子,会影响到他们在朝廷的势力布局。 但是谁知道是这么一个纨绔子弟。 就连后宫里面的几位妃子,包括太子的生母刘贵妃,在打听过苏中熙的身份背景和做过的事情之后,连连冷笑了三声。根本就没有把这个皇子放在眼里面。 又过了几天,皇帝举行了一个认祖归宗的仪式,祭告天地说他已经把失而复得的三子给找回来了之后,三皇子南宫中熙这才得了皇帝的同意,进入了后宫,去找他的母亲一聚。 鉴于皇后一看到皇帝就会失声大喊痛哭,所以皇帝已经放弃了。基本上不会再来找皇后。 而当皇子已经找到的消息一传入到凤宫里面的时候,皇后却又犯病了。神志不清的,看谁都快快活活的喊着皇儿。 皇帝用仪式拖了几天,谁知道皇后的情况一直都没有好转。而三皇子已经请示了很多次,急切的想要见一下皇后之后,皇帝终于无奈的就答应了。 三皇子中熙急急的跑到后宫中,一路疾行至凤宫。 等到到了凤宫的门口的时候,中熙竟然有点近乡情怯的情绪,那一道朱红的大门,怎么都跨不进去。 “皇儿!”一道带着哭腔的女声响起。 中熙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眉清目秀的美妇人站在门内。 那一身凤袍加冠,雍容华贵的气度,让中熙的手都颤抖了…… 皇后看着站在门口风姿飒爽的南宫中熙,本来混乱的脑海突然一片清明,她身上的母性告诉她,这个人就是她的儿子,这个人就是她的皇儿! 中熙跨进这道朱红的大门,飞快的上前用力的抱住了皇后,声音嘶哑的非常厉害,甚至还有一丝哽咽的说:“娘……” 皇后紧紧的抱住中熙,哭的整个人都颤抖的,喊着:“皇儿!我的皇儿!我的皇儿啊……我可怜的皇儿……我苦命的皇儿……母后没用,母后没有保护好你……我可怜的皇儿啊……” 中熙咬着牙摇摇头,说:“不,母后,是孩儿没用,现在才来找你……” 皇后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哭着仔细端详中熙的样子,颤抖的指尖慢慢的滑过中熙的轮廓,哭着说:“母后上一次抱你,你还是一个小婴儿,现在,已经是一个九尺男儿了。十九年呐……母后足足离开了你十九年呐……” 中熙把脸贴近皇后的手,眼睛发热,说:“母后,我们还会有更多的时间。我一定会好好孝顺您,我一定会……” 皇后点点头,当一阵寒风吹过,她才回过神来,当即说:“进屋!我们进屋说话……母后很想知道你这二十年是怎么度过的,我们进屋说话……” 中熙点点头,被皇后牵着手,很顺从的就进屋了。 皇后拉着中熙问长问短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 皇后说了一声:“进来。” 然后是三个宫女进来,其中捧着盘子,盘子上面有一个碗的是一个蒙面的宫女。 中熙因为认真的听着他母后的话,所以没有把注意力放到这三个宫女身上。 皇后很高兴的取过宫女手中的碗,连声对中熙说:“皇儿,外面天寒地冻,你走过来也是累了吧?快点喝个姜汤去去寒……” 南宫中熙点点头,而当他不经意扫过站到皇后身后的蒙面宫女的时候,问皇后说:“这个宫女怎么会蒙面?” 皇后笑眯眯的说:“因为长的太漂亮。” 中熙心里面一惊,他又看了一眼那个宫女,这次对上了那个宫女好像闪着光芒的眼睛的时候,他的心跳的飞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皇后细心的察觉到中熙的不一样,当即笑着说:“皇儿,你可以认识她?她是新进的宫女,刚来还不够一个月。” 那个宫女的眼睛弯弯的,好像带着笑意的看着中熙。 南宫中熙点点头,他站起身来,亲手解开了那名宫女脸上的布。 钟芷嫣浅笑着的脸就映入了他的眼帘。 “这……”南宫中熙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自己心里面想要狠狠拥抱钟芷嫣的念头给压制下去,不禁有点不知道做什么言语的说:“这……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被长公主带走的吗? 他已经做好了要在这个有数万太监宫婢的皇宫里面大海捞针一样去找钟芷嫣的准备了。谁知道,一抬眼睛,人就在哪儿了。 中熙背对着他的母后,用身体挡住的手轻轻的拉上了钟芷嫣的手指,很用力,但是又怕是那个伤害到她一样,又神经质的松开了手…… 皇后不知道两个人之间的情感,直道是中熙这一个少娘郎还是被她这个温柔的贴身宫俾的美貌给迷住了。 中熙又深深的看了好几眼钟芷嫣,这才深呼吸转过身,笑着对皇后说:“是的,这姑娘之前见过。” “很美吧?”皇后慈祥的笑着说。 中熙当时心思一动,便说:“是很美。母后能把她赐给我吗?” 钟芷嫣眼睛看向中熙,袖子里面的手握着。 皇后失笑的摇摇头,说:“别人可以给你,但是这个不行。” 中熙皱着眉,但是有点不甘心,紧接着又问:“为什么呢母后?” 皇后轻叹一口气,眼神里面有点无奈的说:“我们母子刚回到后宫,毫无势力可言。就算是这凤宫中,我也不得不装疯卖傻的,降低那些人对我们的戒心。我手头上本来就无人可用了。就只有小嫣对我是毕竟忠心的,要是把她也送出宫了。我就彻底在宫中无人可用了。” 这些话皇后当着钟芷嫣的面讲的,意思也是彻底的跟钟芷嫣摊牌了。 中熙和钟芷嫣都带着惊讶的看着皇后,她的意思是她的失心疯都是装出来的? 皇后点点头,说:“是的,我的疯病都是我装出来了。因为我要是不装,要是还是那么的清醒,迟早都会被后宫那几个恶毒的女人借由一些名头弄死。我不能死,我还没等我的皇儿回来,我怎么能死?” “母后……” “皇儿,你听母后说。”皇后沉重的说,而她看了一眼在傍边站着的钟芷嫣,也点点头,说:“小嫣,你也坐下吧。” 钟芷嫣听从的坐下。 “听着,我知道当年把你换出宫的是谁。”皇后淡淡的说。 中熙眉头皱起,冷冷的说:“是谁?” 就算皇帝派了再多的人出来查,就算是手头上有再多的证据,但是始终找不到那个幕后的主使人是谁,好像查到一定的地方,就没人敢查下去了,就说什么都再也不敢说了。 “陈贵妃。”皇后肯定的说:“当年我亲耳听见的,是陈贵妃来把你抱走的。当年她不过是一个刚入宫的小美人,但是刚刚怀上龙子。我这边快要生的时候,她就动了歹心,用钱买通了好多个人。把你抱走。” 中熙默默的听着,其实他自己也猜到了有六七分了。但是没想到陈贵妃这个女人真的是这么阴险狠辣的。 “而如今,我就算是在冷宫里面过日子,也知道这后宫里面。你父皇最疼爱的女人就是陈贵妃。”皇后说的很慢,眼睛里面有着很疲惫的神色,说:“陈贵妃现在是你父皇身边的最得宠的妃子,根本不会有人敢动她的。然而,陈贵妃一生娇贵,你回来了,注定会被她当做眼中钉。就算现在她的儿子已经是太子了,但是这个女人不会满足的,她一定会排除所有有可能导致她的儿子当不成皇帝的障碍。而你,绝对是一个。” 中熙点点头,沉稳的说:“孩子明白。”在朝廷上,那些文武百官的,满嘴仁义道德,干得都不是人事。而在后宫,这些女人连仁义道德都不用说,一个个心狠手辣,为的就是把自己的儿子推上那个至尊的宝座,而她自己,则成为这天底下最娇贵的女人。 “中熙,母后不知道你在外面的花天酒地的传言是真是假,但是母后想要告诉你。你得收收心了。你生来尊贵,若不是母后没用,今天坐在太子的宝座上的人,应该是你。而如今是这么一个情况,母后也暂时无能为力。母后也不是要你去争什么抢什么,但是至少,我们有能力自保……” 这天底下有多少个母亲会在重见多年不见的亲生儿子的第一面,就会深深浅浅的提点儿子要自保的?这个吃人的地方,实在是没有让谁安逸下去的权力。一个不小心,不仅身败名裂,更加是死无全尸…… 第112章 骄傲的绽放 chap_r(); 皇后自然不知道南宫中熙的目的可不是有能力自保那里简单。但是中熙也不想对自己的母亲全盘托出自己的计划,他知道,这个经过太大的刺激动荡的皇后,已经经不起他任何一次的刺激了。要是他告诉这个皇后,他的目的不是自保,而是整个天下。仇人也不是谁,不偏不倚正是他的老子。恐怕皇后会被南宫中熙的胆子包天的想法给活生生的吓疯…… “母后,中熙明白,心里有分数的。”南宫中熙深呼吸点点头。他走到今天,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退路可言了,只能一直走下去,直到他实现了所有需要实现的事情为止…… 就这样,皇后又留了南宫中熙用了个午膳,看见皇后的精神也乏了,于是南宫中熙就行礼让母后先休息。他第二天再来找她。 当皇后在寝室里面睡了下去之后,钟芷嫣推开门,却看见了等在门外的南宫中熙。 还没来得及让钟芷嫣说上一句话,南宫中熙却已经把钟芷嫣带到了一个没有人看得见的小角落那里,狠狠的抱住了钟芷嫣。 钟芷嫣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看见他了,而对这个好像经过了十年的怀抱,更加是没有任何抗拒的余地,只是紧紧的回抱住…… “你生气我没有把我们两个真正的关系告诉母后吗?”南宫中熙有点担心的说。 钟芷嫣在他的怀里摇摇头,说:“娘娘虽然神志清醒,但是总归是一下子刺激太大,我们慢慢再告诉她吧……” “母后虽然只想要自保,但是我们都知道,进了宫门,怎么可能会只有自保?”南宫中熙抱着钟芷嫣,感觉钟芷嫣身上传来的温度,这段时间以来暴走的心情终于回归平静,慢慢的说:“母后现在要是知道了你是我喜欢的人,一定会把你弄走的。我很清楚,就算母后不承认,她也是在这皇宫里头待了足足几十年的人。她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让我们两个在一起的。她会怕你成为我的弱点,怕我为了你放弃什么。这些皇家的思维,你我都清楚得很,所以对不起,芷嫣,我还不能告诉母后,我心里最爱的人是你。我怕她会你弄走,这皇宫太大,我始终都是在外面,你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我根本鞭长莫及……” “嗯。我都懂得的。只是,皇后娘娘说的话……”钟芷嫣轻轻在中熙的怀里说:“太子见到我的样子了。他记得我在金粉阁演出过,也知道我是无盐。” “什么?!”中熙愣了一下,而后才反应过来说:“太子他……” 钟芷嫣从中熙的怀里点头,叹了口气的说:“嗯。好像看上我了……”这段时间,太子几乎每天都会过来凤宫,不是为了见皇后娘娘,却是为了见她。 她又不是皇后娘娘,谁来说不见就不见。所以只得每天都被太子殿下召唤出去。今天带她逛个御花园,第二天又给她带点什么新鲜玩意。 俨然一副挖空了心思讨好她的样子。 南宫竹不想勉强钟芷嫣,于是就想着用各种办法来打动他。 南宫竹连长公主因为张子瞢的事情而迁怒与她这件事情,都查出来了。 可见是真的对钟芷嫣非常上心。 越是这样,钟芷嫣的处境就越来越艰难。 长公主找她的麻烦,就连她觉得没什么利益关系纠葛的雪儿也插了一脚进来。有好几次,要不是钟芷嫣的警觉性够高,就中了她们设下的圈套。要知道,要是真的掉进去了,那绝对就是一个死罪在等着钟芷嫣了。 中熙咬着牙,说:“我会尽快把你带出去的。母后现在打算任用你,她既然连我都不给,就绝对不会给那个什么太子。你放心好了,太子动不了你半根毫毛的。” 钟芷嫣点点头,轻声说:“我知道,其实太子已经问皇后好几次了。但是皇后娘娘始终不肯,那个时候我就猜到一点了,皇后娘娘是想让我帮她做事情。所以才这样不肯让我走的。” “我母后不是坏人,她只是想要有个帮手,不会对你不利的,所以你要放心。我会加快步伐的,我——” 中熙的话被钟芷嫣轻轻打断,她说:“你不能再急进了。” “师府一事刚刚消停,张府的又被呈上来了。我猜朝廷里面的那些人很快就能查到是你的动作,你要是现在还做些什么被他们抓住了尾巴的话,你让皇后娘娘怎么办?刚刚找回来的儿子,马上就被皇上处理。这说得过去吗?”钟芷嫣慢慢的说。 中熙深呼吸一下,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心里面他也明白钟芷嫣说的是对的。他起码有一年不能再有什么动作了,现在恢复了皇子身份之后,重点是要让他的老子信任他。 这样他才能有反扑的资本。 钟芷嫣的手轻轻的拍着中熙的背,整个人柔顺的靠在这个宽阔的胸膛里,轻声说:“你先回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皇后娘娘既然把我当做了自己人了,就不会轻易得把我送出去,这一点还是可以肯定的。” 此时的天色也不早了,中熙点点头,又亲了钟芷嫣好几下,才哑着声音说:“我明天再过来……” 钟芷嫣点点头。 送走了南宫中熙之后,钟芷嫣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有点放了下来了。起码,她现在有皇后娘娘能够依仗着,就算是太子殿下看上她了,也得顾着皇后娘娘的面子。皇后一天不松口把钟芷嫣送给太子,太子就算是再怎么喜欢也没有用。钟芷嫣是皇后的人,而且,要是太子的生母,也就是陈贵妃知道太子想要皇后这边的一个女人,肯定也会阻止到底的。所以,整体来说,钟芷嫣也不是十分的担心。 但是虽然说是不担心,而看到又一次派人过来通传的太子的小斯的时候,钟芷嫣还是觉得自己的头隐隐约约又有点痛了起来。 太子越一往情深,她就觉得自己的处境就会越来越艰难…… 太子这次是请钟芷嫣到御花园。他碰了几次壁之后也学聪明了,知道得趁着皇后娘娘午睡之后的这段时间里面来找钟芷嫣,钟芷嫣才会出去,不然其他时间,钟芷嫣都会推脱说要照顾皇后娘娘,不能走开。 钟芷嫣跟着那个小斯一路走到了御花园,而太子早已经在那里面摆好了棋盘冲好了热茶,等着钟芷嫣了。 御花园里面,天寒地冻的,但是还有很多的鲜花迎着寒冬骄傲的绽放着。 钟芷嫣一路走过,占了不少花香,等到走到南宫竹面前的时候,就连她的肩膀,也有几片花瓣在那里。 南宫竹轻轻一笑,在钟芷嫣行礼之前就把钟芷嫣给扶了起来,而且随手把钟芷嫣肩上的花瓣轻轻的拿走,笑着说:“无盐姑娘,连花儿都很喜欢你呢……” 钟芷嫣微微的侧头看着那些飘零的美丽的花朵,嘴角若有若无的勾起一抹苦笑,淡淡的说:“有什么喜欢不喜欢之说呢?流水有意,落花无情,这是自古以来的定律。” 一个流水有意,落花无情让太子南宫竹的眼神都变了一下,无盐这是在暗喻 些什么吗?暗喻他们之间终究都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 那谁是落花谁是流水?这些说的清楚吗? “太子殿下,三皇子碰巧也来了御花园了……“外面一个太监低声的通报着说。 南宫竹正想打破钟芷嫣这些不好的话呢!三弟的出现实在是太过合适时机了! 心底暗喜的南宫竹没有注意到钟芷嫣骤然发白的脸色,只是连忙道:“如此甚好,把三弟请进来,我们一起喝杯茶。“ 太监当然是连声说是的了。 钟芷嫣心底暗自不解,南宫中熙为什么还没走?他干嘛来御花园?? 南宫竹先请钟芷嫣坐了下来,亲手给她倒了一杯茶,笑着说:“无盐姑娘想必肯定已经见过我的弟弟了,对不对?他是皇后娘娘失散了许多年的儿子,前端时间才认了回来,为人虽然是有点轻佻不羁,但是本宫也是非常的喜欢他的,你看见他的英俊风流可不要对他有什么想法啊,我这个弟弟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要是你对他动心了,那可就是你一定会吃亏了喔!“ 南宫竹的话是带着玩笑性质的,但是真真假假中,也确实是有着那么一层的意思。南宫中熙的英俊潇洒,不知道迷倒了京城中多少女人,无盐也是一个女人,即使她长得美若天仙,但是她终究也还是一个女人,难免在面对他英俊无比的弟弟的时候,有点心思,也是可以理解的。 南宫竹心里面对南宫中熙是有防备的,但是当看见掀开帷帐进来,身后还带着一位千娇百媚的美人的南宫中熙,南宫竹的心当场就定了,也是呢,一向风流不羁的弟弟,怎么可能还会独自一人来游御花园? 放宽心的南宫竹笑着免了他们两个的礼,转头对钟芷嫣亲昵的说:“无盐,你看我这个三弟弟,真的是身边没有一刻是没有女人的。“ 南宫中熙一看到坐在那里的钟芷嫣的时候,整个人都僵硬住了。但是面对这南宫竹的话也不能一点反应都没有,于是只能干笑着说:“皇兄,您言过了,这位是王大人之女,王霜梓,父皇让我陪她游玩一下御花园的……“ 他这么说是给南宫竹说,同时也是给钟芷嫣说的。 第113章 我输了 chap_r(); 可是钟芷嫣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一点反应也没有给,也没有搭话,也没有生气,好像南宫中熙和他身后那名千娇百媚的女子是透明的一样。 “来,你们都坐吧。“南宫竹手一挥,桌子上的白玉茶杯又添多了两只,他示意下人们给三皇子和那么笑脸莹莹的王霜梓添上热茶,笑着说:”这天气太冷了,喝口热茶,三皇弟你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你看这王姑娘都冻得手都青了,怎么没让下人备一件厚衣服?“ 南宫中熙迫不得已跟南宫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但是他的眼睛一直在瞟着看沉默喝茶的钟芷嫣,连王霜梓频频给自己递送的秋波都没有反应,心底着急,他没有告诉钟芷嫣他要见王霜梓就是害怕钟芷嫣会误会,可是谁能知道太子见钟芷嫣的地方就是御花园呢?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南宫竹的太监实在是太嘴碎了,他一看见那个太监第一个反应就是掉头走,可没有想到这样也会被南宫竹的太监给看到。 “三皇弟啊,你就是不够细心,你知道吗?女人呐,你得多疼的。”南宫竹略带了点得意和自得的说:“你见过她吗?”说着,手指点了一下没有蒙脸的钟芷嫣,那么美丽,独坐在那里,就像是九重天上的瑶池仙女。 南宫中熙的心被抽紧,但是表面上只得那一派云淡风清的说:“认得,是我母后的贴身宫女,无盐。” “为兄喜欢无盐这件事情,你想必也知道的吧?你知道本宫送了多少东西给她吗?”南宫竹带着淡淡的炫耀的说。即使他再温文尔雅,但是他骨子里面还是那个皇家人,他生来尊贵无比的血液让他从来没有把女人放在眼里,即使他喜欢女人,即使他爱女人。可是他不会对女人有什么尊重,当着那个女人的面去讨论她,这种事情,南宫竹也觉得是应该的。 因为他是太子,他就是大体。 南宫中熙本来亏欠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冷冷的说:“什么东西?” 南宫竹轻笑着说:“你问她呀……“ 钟芷嫣放下茶杯,对上南宫中熙那复杂的眼神,好像很不解的眼神里面暗藏着冰冷的杀气,南宫竹看不出来,但是钟芷嫣却看得非常清楚。 南宫中熙生气了。 钟芷嫣觉得很好笑。听到南宫竹给自己送了很多东西,他就生气了是吗?那她呢?说会离开的人转眼就带着一个美人来游御花园!而且坐下来的一阵子里面,那个温柔的女人一直贴在他的身边,他都没有拒绝,该生气的人是谁?! 钟芷嫣牙一咬,冷冷的说:“很多。什么都有。太子殿下对无盐非常的好。“ 这个答复显然是让在场的三个人情绪各异了。南宫竹自然就是非常的高兴了,王霜梓一脸羡慕的表情,带着点娇羞的轻轻拉扯了一下南宫中熙的衣袖。 而南宫中熙,则暗自咬牙,冷冷看着钟芷嫣,声音里面听不出什么情绪,说:“皇兄是太子,自然是出手不凡,再加上那么风度翩翩,饱读诗书,这个世间确实没有女子能够拒绝呢……“ 钟芷嫣嘴角勾起一抹笑,眼底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淡淡的说:“三皇子才是呢,带着美人游御花园,挺有心的。方才在凤宫里面,听见您跟皇后娘娘说你要出宫了,还以为你真的走呢,谁知道是来见美人了……“ “我刚才说了……“南宫中熙死死的盯着钟芷嫣重申。 可是被钟芷嫣冷冷的打断说:“三皇子是尊贵的皇子,王姑娘配得起你。这是好事啊,根本就不用这样遮遮掩掩的吧?还是,三皇子怕别人打扰到您的好事?“ 南宫中熙却怎么样也听不下去了,僵硬的站了起来,眼神死死的盯住钟芷嫣,手悄悄的握成拳头,说:“无盐姑娘此话说来也没有意思。现在好像是你和皇兄的好事吧?皇兄。小弟就不打扰了,你和无盐玩好。”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王霜梓看了好几眼,这才提着裙子也跟着出去了。 南宫竹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只看见自己的弟弟的背影了,只当他是一时心情不好,也没多做理会了。 他向前一步,想要扶住也站了起来的钟芷嫣,说:“无盐没事,三弟耍脾气,要不我们出去赏花?好像花儿是真的很喜欢你呢……” 钟芷嫣不着痕迹的悄悄后退一步,微微低头,轻声说:“不过是些被风吹零飘落的花瓣而已。那里有那么多灵性。” 南宫竹看见钟芷嫣满心都是欢喜,自然看花不是花,看雨也不是雨。而钟芷嫣一点这种风花雪月的心思都没有,自然不会附和南宫竹什么了。 钟芷嫣的不给面子,南宫竹也不生气,而是微微的笑着说:“你觉得它会有灵性,那它就会有灵性。就像我始终都忘记不了你,结果你就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钟芷嫣沉默,每当南宫竹说这些话的时候,钟芷嫣是绝对不会接话的。 南宫竹显然知道钟芷嫣的风格的,不在意的笑了一下,而后说:“快坐吧。陪我下盘棋。” 钟芷嫣点点头,顺从的坐下了,手边有着一杯刚刚冲泡出来的雨前龙井。 她抬起头看了一下这亭子,只见整个八角亭四面八方都被一层厚厚的缝有天蚕丝的幕帘给遮住,半透明的天蚕丝挡住了外面的寒风,还能依稀看见外面的景色,亭子八个角都放着燃着香烟的香炉,紫白色的烟丝冉冉升起,让整个亭子都云里雾里的,给人一种像是仙境一般的感觉。 太子自得的一笑,十分满意钟芷嫣这专注的目光,说:“喜欢吗?我特地命人布置的。” 钟芷嫣收回目光,手漫不经心的拿起一颗棋子,淡淡的说:“倒不像是在人间,跟个蓬莱仙境似的……” 这已经是太子这好几天以来,能从钟芷嫣的嘴里能到的第一句算是比较好的话了,当下就笑的十分愉悦。 “你喜欢就好,来,你先下第一子。”南宫竹笑眯眯的一瞬不瞬的看着钟芷嫣,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太美好,让南宫竹有种得此女,人生无求的感叹…… 钟芷嫣沉吟片刻,拿起一颗白子,稳稳的落在棋盘上…… …… “我输了。”南宫竹放下手中的黑子,笑眯眯的认输了。 虽然是输了,但是南宫竹的心情可是大好中的大好。所有女人里面,只有钟芷嫣有实力也有这个胆子赢他。其他女人不是存了讨好自己的心思故意输,就是实在谈不上什么棋艺,下的索然无味,自然也是输了。 总之,钟芷嫣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在南宫竹的眼里,实在是对他的胃口,甚至觉得可以一辈子,对着钟芷嫣也不会腻。 “太子爷这是在让着我了……”钟芷嫣摇摇头,她虽然从小学习琴棋书画,但是比起名师教导的太子南宫竹,肯定还是有差的。南宫竹在刚刚下棋的时候,明明是留了三分力。 南宫竹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守在外面的太监恭敬的禀报了:“禀告太子殿下,仙美人求见。” 仙美人就是雪儿。就算雪儿已经跟南宫竹有夫妻之实,但是太子妃、侧妃、姬妾等等的美人在身旁的南宫竹,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要给雪儿再加什么头衔。雪儿不过是他拿来纪念无盐的代替品而已,他总觉得雪儿身上有无盐的影子,而后又跟自己说,她是无盐教出来的学生,就算是有无盐的影子也是正常的。可是现在,他已经找到了无盐,已经见到了他心心想念的人,所以他根本一点都记不起来自己的还有一个雪儿美人了。 南宫竹看了一眼安静的抬手喝茶的钟芷嫣,好半响,才说:“宣她进来吧。” “喳——”外面的人恭敬的回答了一声。 而后天蚕丝帷幕被人从两边拉开,堪堪露出一个仅供一人通过的出口。 身穿紫丝金缕一头青丝直垂而下的雪儿缓缓的福了一下身,走了进来。 钟芷嫣规矩还是懂的,当即就站起身来,恭敬的福身行礼说:“奴婢见过仙美人……” 雪儿在太子南宫竹的傍边坐了下来,笑吟吟的对着钟芷嫣说:“老师不必多礼。”雪儿这段时间被太子妃以“规矩”之名折磨的要生要死,对宫中的规矩简直是刻到了骨子里面的深刻,所以她丝毫不觉得自己放任教自己琴的老师给自己行礼有什么不对,她都还要跟太子妃身边的宫婢行礼呢! “雪儿,无盐是你的老师,你让她给你行礼?”南宫竹皱眉,反问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无盐是他捧在手心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的人,雪儿是她的学生,居然还要她行礼?实在是非常的不尊师重道。 雪儿察觉到南宫竹的不满,当即就跪了下来,带着点惶恐说:“太子爷,雪儿知错了。这段时间一直被太子妃吩咐学宫中规矩,是以觉得老师现在乃一介宫俾……” 没有说下去的意思就是,无盐现在也仅仅是一介宫俾而已,而她是太子爷的美人,太子爷的女人,受她的礼怎么受不起?太子这样一说,分明就是偏心,分明就是偏袒。 钟芷嫣在一边沉默的喝茶,沉默的看着这个她几乎都要不认识的雪儿。她在金粉阁临走的时候,还为了帮她报仇,削掉了金嬷嬷半个手指头。可是,再遇雪儿,她却笑脸满满的迎了上来,当钟芷嫣以为学生还是那个学生的时候,雪儿却差点弄死她。要不是有皇护着,她早就死了。 第114章 好冷 chap_r(); 钟芷嫣也不是傻的,自然琢磨一下,就知道雪儿是怕她抢走她的太子爷,在争宠呢…… 太子爷南宫竹却越听越生气,冷冷的说:“宫俾怎么了?一日为师,终生为师。这么短浅的道理不懂?” 雪儿咬着嘴唇,就算她再怎么美,再怎么小心翼翼,但是时间一长了,她的短浅的才学,甚至连字都识不齐的,根本称不上什么才气的学识,让她经常听不懂南宫竹所说的话。 更加不要说给出他一个满意的答复了。 钟芷嫣抬头看了一下天,琢磨着差不多也是皇后娘娘该醒的时辰了,便站起来,又福了福身,恭敬的低着头说:“太子爷,天色不早,皇后该醒了。奴婢得回去了。” 还跪在地上的雪儿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她巴不得钟芷嫣马上滚出皇宫再也不要回来呢! 南宫竹皱眉,突然觉得雪儿有点碍眼,因为她,他都没有好好跟无盐说上几句话,就浪费了这么些时间。 虽然心里有点情绪不满,但是南宫竹表面上还是一派翩翩君子的风范,点头说:“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不打扰皇后娘娘了。你先回去吧,天寒地冻的,怎么没披上我送给你的那件貂毛呢?” 钟芷嫣一身宫女装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哪怕就是在太子爷面前,也脸上毫无惧色。 钟芷嫣摇摇头,低声说:“小嫣乃一介宫俾,那件貂毛太过贵重,受不起。而且,这样也不冷,谢谢太子爷关心。” 这边还有一个身穿紫丝金缕的柔弱美人跪在哪儿呢,但是太子爷好像眼里已经没有了那个人似的,眼睛里面心心想念全是钟芷嫣,温柔中又带着点强势的说:“你这怎么能行呢?来人,把我的狐毛披风拿过来。” 雪儿在一边,妒忌得眼睛都红了。就算是太子妃,太子爷也从来没有关心过她的冷暖,更不要说她一个雪儿了。她最多也就是一个美人,而且她的出身比太子的其他女人都还要不干净,太子除了让她弹琴之外,几乎都不会找她的了。好不容易等到某天把太子勾引上了床,可就算是那样,太子也没有对她表达出过多的关心,更不要说像现在一样,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无盐! 钟芷嫣被他吓了一跳,而后连忙后退一步,更加恭敬的说:“太子殿下,无功不受禄。狐毛披风乃是给太子抵御寒风所用,太子如此金贵的身体,还是请太子自己用吧……” 话说的恭敬,但是句句都是拒绝的。 现在不比前几天,现在南宫中熙每天都能进宫见他的母后,而她也能每天跟他见面。 南宫竹还是能避就避,更不要说他送的这个那个了。 钟芷嫣现在堆了一屋子的东西都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但是她说的这些话,南宫竹还是左耳听右耳出了,附和的点点头,但是手还是接过了小太监递上来的狐毛披风,手一扬,就给亲自披到了钟芷嫣身上。 简陋的宫女装被掩住,贵气非凡的狐毛披风映衬着钟芷嫣的绝美容颜,更加像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样。这倒是更加显得了名字有“仙”的雪儿更加的庸俗了。 “最近实在是太冷了。”南宫竹怕钟芷嫣不高兴,又在细细的哄劝道:“你走回凤宫还得好长的一段路,乖,把披风披上,不然,感染上风寒就很不好了。” 太子爷一身尊贵,什么时候能对别人这么的低声下气又温柔细致? 雪儿当即暗自咬牙,心里的妒忌翻江倒海般,明明是她先喜欢上南宫公子的,明明她才是跟南宫公子最相配的!不就长的美一点吗? 哼……只要那沉鱼落雁的容貌没有了,那太子爷肯定不会再看她一眼了…… 钟芷嫣实在拗不过他,只得点点头,福身,恭敬的说:“谢太子爷恩赐,奴婢先行告退……” 正当钟芷嫣要转身的时候,太子爷又不舍了,拉住钟芷嫣的手,说:“本太子送你回去吧……” 说完,不待钟芷嫣拒绝,南宫竹便已掀开了天蚕丝,示意钟芷嫣走在自己前面了。 钟芷嫣脸色大变,连忙说:“太子爷您先走吧,小嫣如何都不敢僭越,怎么能走在您面前呢?” 当今天下,能走在太子爷面前的人只有两个,一个就是皇帝,一个就是他的生母陈贵妃。她一个小宫女,劳烦太子爷为其服务的同时,还敢走在太子爷的前面?她是嫌现在的日子太不安稳,所以才这么胆大包天的公然挑战皇室的权威是吧?她又不是活腻了! 南宫竹是个有分寸的,自然也知道自己刚才头脑一热所做之事有点不妥,当即就松开手,让小太监掀开帷幕,自己先走了出去,而后又停住了脚步等钟芷嫣,笑着说:“如此,无盐姑娘满意了吗?” 钟芷嫣快吃不消这个多情的太子了,连忙点点头,脚步一顿,而后又跟上了。 太子不知道是故意的,但是真的忘记了。总之,在他走的时候,雪儿还是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 没有太子的口令她那里敢起身? 雪儿直直的跪着,眼中闪过一丝恶毒,双手紧紧的握成拳,无盐真的要非死不可了…… 直到夜幕降临,太子依然没有回来找雪儿,甚至连派个人传个口信让她先行回去休息也没有。 太子已经彻底的忘记自己了。 足足跪了一整天,从下午跪到深夜的雪儿才慢慢的扶了起来。 外面仅仅留着一位侍候她的宫女。一看到雪儿自己慢慢的走出来,脸色很不好,连忙上前迎接她,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并且轻声说:“主子,咱先回去吧……太子爷也肯定回去了……” 雪儿双腿已经跪麻了,两眼失神,走了两步,又跌坐在地,而后又被宫女扶起。 就这样,回到她的院落的时候,已经深夜时分了。 宫女放开雪儿,先进了房间里面点灯。雪儿站在外面,明亮的灯火照亮整个空荡荡又华丽非常的屋子。 仅穿着紫丝金缕的身体早已经在寒风中被冻僵。 雪儿像是幽魂一样,慢慢的走进这个屋子,而后喃喃自语的说:“冷……好冷……” 宫女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但是很好的掩饰住了,动作小心轻柔的把雪儿扶进了里间,说:“主子,时间太晚了,您还是先歇息吧!”就算她是个宫女,但是说到底,也是比这个做青楼妓女的主子来的清白的,所以,她们这一群宫女,没有几个是看得上雪儿的,对她们来说,选择主子就跟选择前途一样重要,被好的主子看上,飞黄腾达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可是,要是跟了这个跟青楼女子做主子,这摆明就是很难走的一条路嘛!本来看见太子在这房里面过夜了,还以为这个雪儿美人肯定也能爬到什么位置,谁知道,半途杀出一个小嫣姑娘,太子爷自此是看也不再看她一眼了。听说她进宫之前还是天下花魁呢!现在简直是什么都不是了。 说完,不分由说的脱掉了雪儿的衣服,也不帮她把脸上的妆容洗掉,就这样直接把失神的雪儿推上床,而后盖上被子,拿着烛火就出去了。 宫女跟往前几天截然不同的态度让雪儿明白了。 连宫女都觉得自己没有了跟随的价值呢…… 房间里面一片漆黑,往常宫女在离开之间都会点上暖炉香烟,还会细细的把窗户关的严密,还会仔细的侍候好她。 雪儿躺在冰冷的黑暗中,嘴角微微的勾起,带着显而易见的疯狂…… 第二天。 南宫中熙早早来给自己的母后请安了之后,又被皇后拉着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一直说到午膳时间,皇后又留了南宫中熙用午膳。 南宫中熙一直陪着自己的母亲,知道她用完午膳,去睡午觉了之后,才能找到机会,跟一直侍候在傍边的钟芷嫣说话。 皇后在休养期间,凤宫里面也不准有人大声喧哗之类的,而凤宫里面的皇后的寝室附近都有众多宫女把守,除了必要的人之外,其他任何人都进去不了。 于是,此刻的凤宫,皇后已经睡着了。 只留着两名宫女在外间待命着,而钟芷嫣是最蒙皇后怜爱的一个宫女,自然也是特地恩赐她,午膳过后也能做午休。 所以南宫中熙进去了钟芷嫣的厢房里面,也没有人知道。 南宫中熙一进厢房里面就抱住了钟芷嫣狠狠地亲吻着,直把钟芷嫣吻得手脚发软,才松开钟芷嫣的嘴,额头抵住额头,声音包含着渴望,沙哑得厉害,说:“你这一屋子的东西,都是太子赐的?” 钟芷嫣脑袋晕呼呼的,腿都在软,要不是有南宫中熙给扶着,恐怕早就已经站不住了。 “他是太子,我能拒绝的了吗?”钟芷嫣微微喘着气,一半娇一半怒的看着南宫中熙俊帅得让她几乎要忘记呼吸的脸,而后又说:“这里是皇宫,他是太子,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 “那也不行!”南宫中熙低声吼了出来,牢牢的把钟芷嫣锁在怀里,说:“就算是一个小小的东西也不能收……” 钟芷嫣沉默不语。她能怎么办?在这个身不由己的地方,她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还能上赶着找死吗? “过几天会有皇室家宴,到时候我就会跟几个所谓的兄弟姐妹碰面……”南宫中熙说着,声音里面有不易察觉的无奈,说:“我就算进了宫,成为了太子。但是因为我的生母是皇后,按道理来说,我应该是太子的。所以,很多人都在等着来除掉我。要不是我隐藏了实力,让那些人对我放下了戒心,打了那些个人措手不及,恐怕,在皇帝找儿子的时候,我就会被人提前给杀死了。皇室的残酷实在是难以立足,在这个鬼地方……” 钟芷嫣轻轻叹了口气,说:“不能一蹴而就。也不能一步登天。” 第115章 不甘心 chap_r(); “我还是不甘心!!”南宫中熙低吼着说:“虽然你的使命是进宫,但是我从来没想过要把你送去给谁。你懂吗?我恨不得砍死那些有胆子碰你的人,你是我的,我的!我一个人的!” 钟芷嫣想说什么的时候,却觉得头阵阵的发晕,不由得皱着眉头闭上眼睛,努力的让自己的身体平复下来。 南宫中熙吓了一跳,连忙扶着钟芷嫣躺到床上,着急的说:“怎么了?” 而后,手一抚上钟芷嫣的额头,眉头不禁死死的皱了起来了。 钟芷嫣额头发热,手脚无力,怕是感染上风寒了。 风寒在这里,是一件攸关生死的大病。多少人在冬天的时候死于感染风寒,而钟芷嫣就算有武功护体,但终究是凡胎**,又怎么可能一直都是铁打着不生病呢? “我去帮你找太医过来!”南宫中熙急急的就要往外面走。 钟芷嫣连忙拉住他的手。 南宫中熙被她有气无力的手拉住,本来就是甩掉就能走的,但是终究还是狠不下这个心,转身就坐到床边,把躺着的钟芷嫣拉到他的怀里,轻轻的拥着她,拍着她的背。 “太医不是我这等宫女能叫的……”钟芷嫣在中熙的怀里低声说:“有一个太子就够我乱了,你还是别来添乱了。我的三皇子……” 钟芷嫣少见的甜言蜜语显然把南宫中熙哄的非常高兴,一句我的三皇子,让他心里面好像被一种温暖的感觉填满,那么的美好,让他舍不得松手。 “那我命密探给你取点药,对风寒有奇效的。”南宫中熙放柔了声音,动作更加珍惜的抚摸着钟芷嫣的发丝。 钟芷嫣点点头,而后又说:“宫女生病,是不能近任何皇室贵族的人的身的,你也走吧……” 南宫中熙权当没听到钟芷嫣后半句,只是说:“那刚好让你好好休息两天,这段时间忙坏你了,所以身体才这么差,感染风寒也不是小事来的……” 钟芷嫣不语,一时之间,整个房间寂静的,只有两个人相拥靠的极近的呼吸声,还有暖炉烧热的轻微爆破声。 寂静的房间,有力的怀抱,包围着自己的温暖,这些都让钟芷嫣有种昏昏欲睡的安全感,好半响,她在南宫中熙的怀里,半闭着眼睛,喃喃的说:“我们……最后会怎么样?” 南宫中熙理所当然的回答道:“什么怎么样?当然是在一起啊……” 钟芷嫣微微的苦笑,却没有南宫中熙看见,说:“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就算不简单,就算很艰难,就算是全天下都反对,我也不会放手的……”南宫中熙坚定的说。 “哪怕我成为太子的人?”钟芷嫣反问。 “为什么这么说?”南宫中熙又反问。 钟芷嫣往南宫中熙的怀里更加靠近的蹭了一蹭,而后说:“最近陈贵妃一直在找皇后麻烦,我在傍边都帮皇后解决了。所以陈贵妃注意到我了……” “你的意思是,我母后迟早有一天会保不住你?”南宫中熙低声说。 钟芷嫣点点头,说:“总要顾全大局。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肯定不能跟陈贵妃计较什么的。而陈贵妃在皇上那里的受宠程度,真是一时无两,再加上,陈贵妃知道了太子喜欢我,更加是恨不得把我当做眼中钉,想要除掉我,她才好对皇后下手。” “所以你的意思是,连我母后都保不住你的情况下,只有太子才能保住你?因为你是她儿子所喜欢的人?”南宫中熙说。 “下棋的道理,你我都懂。弃兵保帅从来都是天经地义,我这颗棋子,你母后估计想要用来对付太子跟陈贵妃的……”钟芷嫣说着说着,快要睡过去了。她心里面很清楚的明白,皇后只想要自保。所以,她不会去斗。而且,皇帝最喜爱的人是陈贵妃,她本来就比陈贵妃矮了一截,现在是皇帝还对她心怀着愧疚,儿子找回来了,也重新给了她凤宫凤冠的,恐怕皇帝那愧疚也支持不了多久了。 到时候,凤宫一开,皇后重新掌管后宫,陈贵妃肯定要跟她斗个你死我活的。皇后见太子如此的喜爱她,便动了要送钟芷嫣到太子身边的意思。当然人还是她的人,只是,一切从明面上的,转为暗面。 南宫中熙咬牙,狠狠的说:“我会去跟母后说的,你除了这个凤宫,那里都不准去!” 又说这些话了…… 钟芷嫣在心里暗叹,表面上也还是闭着眼睛快要睡着的安然模样,轻声说:“太子喜欢的人是我,得不到我,唐塞别人给他他会买账吗?我知道你心疼我,我也知道你爱我,可是,这条路是你选的,不是我。” 钟芷嫣语气轻柔,甚至整个人都是很温顺的依偎在南宫中熙的怀里,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像一把利剑,径直的插进南宫中熙的心里,让他发疼…… “是你自己选择要走这条路,是你说你要得到这个天下,也是你,亲手把我送出去当棋子的……世间没有两全其美之事,你的伟业,跟我,从来都不相容。这也许就是你师傅当初不让你来找我的原因。可是如今,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们还能后退吗?没有了。你要做一个闲散王爷,那你的仇恨,我的仇恨,我们都无从得报……我是因为我家的仇怨才会决定要加入你的。你一定要给我成功,我要告知全天下,我钟家是清白的,是无辜的,是被奸诈小人所陷害,是被那昏庸无道的皇帝,那权利金钱所污蔑的世道所害的……” 南宫中熙的沉默的听着,直直望着前方的眼底一派痛苦神色。钟芷嫣总是很理智,总是说的很对,总是会在他找不准的时候,径直的告诉他,就是要这样做。走,走下去,别停。不能停。 直到钟芷嫣在他的怀里沉沉的睡去,南宫中熙才喃喃的开口:“到底要强大到什么程度,才能守得住你?命运对我开了太多次的玩笑,让我生而尊贵,却流落街头。让我遇见你,却眼睁睁的看着你一次又一次离开。每一次,每一次我以为已经抓住你了。但是下一刻,你却又要离我而去。我以为我守得住,谁知道,我根本无能为力。我是爱你的,毋庸置疑,只是,应该怎么爱你,才能让你永远的留在我的身边?你是一颗棋子,而我这个下棋的人,爱上了你这颗棋子,说什么都不愿意放弃。这样的话,会输吧?输到最后,连所有的拥有的都会失去吧?” 南宫中熙轻轻的把钟芷嫣放倒在床上,又细细的帮她掖好被子,眼神温柔。 但是下一刻,南宫中熙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沉睡安慰的钟芷嫣。 跟换了一个人似得,眼神足够的冷硬,整个人面无表情,散发出一种天之骄子的霸气。 南宫中熙没有再看钟芷嫣一眼,而是转身走出了房门。 然后消失在重重的宫墙中…… 他明白,怎么会不明白?钟芷嫣被拖入这盘棋子的那一瞬间开始,注定了她不可能只在他的庇护下,度过余生。她的绝世容貌,聪明心智,还有她果断又利落的处理事情的手法,无一不在诉说着她的强大。 她是他这盘棋子决胜的关键。南宫中熙自己心里面很清楚很明白。 而他更加清楚的是,如果他想要得到这天下,就势必要放开钟芷嫣。让她在这皇宫中,成为他的一匹黑马。异军突起。 很快,钟芷嫣生病的消息就传到了太子殿下的耳朵里面。太子马上想去探望钟芷嫣,但是无奈皇后娘娘现在还在休养阶段,凤宫是不能进入的。里面的人要是不想出来,外面的人也是进不去的。 更何况,太子是这天下至关重要的人,一个身体有病的宫女又怎么能靠近他的身体呢?要是把病感染到给太子了怎么办? 于是,太子没有办法,只能派人悄悄给钟芷嫣送上了好些珍贵的药材补品,并且还写了一封信给钟芷嫣,里面真真切切的写着对钟芷嫣的担心,期盼她早点好起来…… 钟芷嫣收到东西的时候没有什么表情跟反应。 但是南宫中熙来看钟芷嫣的时候,钟芷嫣却发怒了。 只因为一个刚刚打听到的消息。 “张庭玮被当场午门斩首,是因为当年他把你带出了宫?”钟芷嫣冷冷的对南宫中熙说。 南宫中熙皱眉,他不知道为什么钟芷嫣这么生气,只得点点头。 钟芷嫣愣了一下,而后眼睛闪过痛楚,轻轻的说:“张庭玮,联系河语陷害我家的人就是他,为什么一点不提?!”她没有办法告诉南宫中熙,她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她内心的悲愤,不敢相信,还有难过。她以为抓到了张庭玮,就能揭发钟国师,就能把当年她家的惨案给揭发出来,她就能正名。但是没有想到,张庭玮是倒了,理由却不是她想的那个,却是一个她从来没听过也丝毫没关系的一个理由! 第116章 斗不起 chap_r(); 南宫中熙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急急的说:“张庭玮所犯的那个罪,罪不致死。只有牵扯到皇室,他被直接拔掉的可能性才会比较大。我知道你的感觉,就算没有了张庭玮,我们照样可以收拾掉钟国师,照样可以给你沉冤得雪的!”他在行动的时候,确实也是在到底用什么名目收拾掉张庭玮这一点上面,有过很多次的思考。到最后,因为急切的恢复皇子的身份,南宫中熙选择了把张庭玮营造呈一个挑战皇家权威的人,被皇帝当场拉出去午门斩首。 他想过要跟钟芷嫣解释,只是没想到,还没等他自己开口,钟芷嫣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只有牵扯到皇室?”钟芷嫣还在生病,脸色十分苍白,此刻的她像是寒风中的一诛娇弱的花朵,随时都能被风吹倒…… “南宫中熙,什么叫只有牵扯到皇室,才能收拾掉他?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明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而来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为什么进张府找这些东西?目的就是为了让我的父母九泉之下死的瞑目!!我把东西交给你,你就拿来用作你恢复身份的工具!我父母呢!!我死的不明不白的父亲和母亲呢!!”钟芷嫣失控的大喊,把手边能够到的所有东西,全部狠狠地砸到沉默的南宫中熙身上,而后又带着哭腔的说:“你的伟大事业,我能帮你完成,你要走的每一步,我甘愿做棋子,让你前进。可是为什么,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我的父母沉冤得雪而已!以后就算你收拾掉了钟国师,是不是也是用别的名目?因为我钟家的惨案不够大,不够轰动,引不起别人的注意是吗?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让我还能怎么相信你!!” 南宫中熙看着钟芷嫣这幅样子,心口阵阵发痛,但是他还是坚持说:“我做的没错,你父母的名声,我一定会帮你诏告全天下,让你父母死的安息的。但是这一件事情,我做的没有错。张庭玮要是只是因为这件事情,绝对不会被皇帝直接拉出去午门斩首,而且,里面的信件还有账本,桩桩件件,但是全部都匿了钟国师的名,我贸贸然拿出去,只会打草惊蛇。我们的力量还不够强大,随时都会被钟国师反咬一口。到时候,我还不是皇子,你也不过是冷宫里面的宫女,一个蜜庄能跟一朝的国师斗吗?!我这样是为了我们好!” 钟芷嫣愣了好久,看着南宫中熙的目光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好像不认识眼前这个冷酷无情的人是谁一样,好久好久,才喃喃的开口:“我说了我不介意当你的棋子,可是,你却连一点让我欣慰的东西都不给我……南宫中熙,你说的爱我,是什么爱?” 南宫中熙的拳头暗自握紧,声音带着微微嘶哑,又有点愤怒的说:“我什么爱?你自己不也说吗?我是为了这天下而来的,我能给你父母报仇,我能解决掉张庭玮钟国师陈贵妃甚至是皇帝!为什么你不能等我一等,相信我一下?我一定会把你家的冤情告知全天下的……” “不!!”钟芷嫣狠狠地喊着,眼睛里面有着更加愤怒,难过的眼泪,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我不!我说不你听到没有!!我相信不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忍,什么都可以等,唯独我的父母!!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明明有机会可以说的你为什么不说!明明可以为我的父母平反的,你却为了你的皇子之位再一次牺牲我父母的名誉!!是不是以后,等你有了机会,你也会为了皇帝之位,再一次牺牲我的父母,甚至我?!” 钟芷嫣一句又一句的质问,愤怒又无力的瞪视,还有那不断滑落的眼泪,无一不在刺痛这南宫中熙的心。 “我说我一定会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答应了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你就不能相信我一下吗?”南宫中熙耐着性子,难得服了软。这要是换做另外一个别人,他肯定看都不看一眼掉头就走。他现在可是皇子,尊贵无比,所有人看见他都得低头行礼。在加上他的生母可是皇后娘娘,按等级来说,跟当今太子是差不多的。就算他现在不是皇子,按照他在蜜庄里面的行事风格,那个人是活腻了才会这样去跟他说话。 可是偏偏在此刻,挑战他自己权威的人不是谁,正是他心尖上的那个人,当然是不可能舍得转头就走,更加不可能会责备些什么。甚至在南宫中熙的眼里,无可厚非这件事情算是对不起钟芷嫣的,虽然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了。 钟芷嫣转过身不去看他,声音冷淡非常,说:“你走吧。不要再来了。让我静一下。” “我这么说了都不可以?钟芷嫣!我说了我会帮你我会解决的,你到底有什么过不去的?!”南宫中熙彻底的怒了。再大的事情,哪怕是天大的事情,他都能不动声色,唯独在钟芷嫣面前,他就是很容易失控,生气也好,发怒也好,他都有种几乎全部都因为钟芷嫣的错觉。 “我没说不可以。我就是有点累了。可以吗?你三皇子拿我当棋子,这是我自己也同意的事情。而我也受别人所托,来完成你的大业,所以,我们各取所需。”钟芷嫣冷淡的声音有些不稳,像是带着些颤抖。 南宫中熙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深呼吸一口气,带着压抑的怒火,慢慢的说:“你真的要这么对我?” 钟芷嫣依然背对着南宫中熙,慢慢才开口,声音里面有着很疲惫,“不是我要这么对你。是因为你这么对我。我曾经毫无条件的相信你,把我出生入死般弄到的东西交到你的手里,还因为这件事情,被长公主带进了这个浩瀚皇宫里面,在冷宫里面,一关就是半个月。我也没有说什么吧?我自己说当你的棋子的,我也没有反悔也没有退缩吧?而现在,是你逼我的……” 南宫中熙沉默,眉头皱的死死的,牙齿都快要咬碎了。 “呵……要你登上去才能扳倒钟国师,才能为我的父母申冤是吗?那行,那我就做!”钟芷嫣转过身,眼神坚定又咄咄逼人的盯着南宫中熙,“我做。我会去太子那里,做他的美人。让他听我的话,逼着陈贵妃对付我,逼着陈贵妃和太子反目成仇……” 如此危险的计划让南宫中熙的心都拧紧了,他拉着钟芷嫣的手说:“不!你要留在我母后身边,你不能去!” 钟芷嫣咬牙笑了,轻轻的说:“三皇子。我要去。我非去不可。因为我要助你登顶。身为一颗尽职的棋子,我又怎么会拒绝让你节节高升的方法?” “钟芷嫣!”南宫中熙死死的瞪着钟芷嫣。 钟芷嫣却紧闭着嘴巴,什么都不说了。眼底一片倔强又悲愤。 既然他要做,那她就帮他做到底!做到绝! 这几天南宫中熙还是每天都来跟皇后娘娘请安。但是,对于钟芷嫣,却是每天来看一眼,不说一句话,转身又走。他也生气,生气钟芷嫣,也生气自己。南宫中熙一辈子都在追求能够彻底的掌握自己的命运不被别人左右,做的所有的事情,除了报仇,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钟芷嫣现在的意思就是不会在念着两个人的情分,任何能对他有利的她都会去做。哪怕是献上她自己的身体。 南宫中熙占有欲极强,所以他不说话,也是在惩罚他自己。 钟芷嫣知道南宫中熙这是下了狠心了。就算自己心疼也要下狠心去做。钟芷嫣觉得她跟南宫中熙最像的一个地方,就是在这里,两个都是心狠手辣的主。为了内心的公道正义,为了自己所一直追求的东西,不惜牺牲许多。 只是,脑海中的理智,跟心中所爱的。 是一场较量。 而这场较量,谁胜睡负。 南宫中熙和钟芷嫣两个人,都无法给出一个答案。 现在,明显是理智占据上风…… 京城里面所有人都在津津乐道蜜庄少主摇身一变,变成了龙子的天大的事情。 这消息传出来的时候啊,京城的说书先生都连夜的打听,就是为了能抢在对手面前,说一出流浪皇子记。 按道理来说呢,民间是不能随意编排皇室的。可是呢,这皇帝十分的昏庸无道,百姓早已经民不聊生,要是不再耍耍嘴皮子,恐怕就得揭竿而起啦! 那些管老百姓的官只能一只眼开一只眼闭,只要不要说的太露骨,太明显,一般都不会找什么麻烦。 话说回来这个三皇子,本来是蜜庄的养子,这个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来的,这不明摆在哪儿吗?蜜庄庄主姓吴,少庄主却姓苏。也是事情浮出水面了老百姓才知道,感情这苏中熙之所以姓苏,是随了他已故的外公苏将军的姓啊! 说起这个三皇子,京城里面的说书先生简直是双眼发光,唾沫横飞。 为什么? 只因为这三皇子,不仅是这蜜庄的养子,更重要的是,还是早已经纨绔名声传遍了京城的纨绔子弟!这皇子刚做上,听说收奏折的官府那里的案头,就已经堆满了对三皇子的弹劾。说三皇子好色成性,在回归皇室之前天天花天酒地,名声实在是非常不好,实在是需要好好的管教一下。 第117章 暗涌 chap_r(); 还有的就是说三皇子在做蜜庄少庄主期间,挥金万两,就是一个败家的主,请求皇上也要好好的给三皇子上上课,让纨绔子弟三皇子尽早的回到正轨上来,为江山社稷出一份力。 三皇子的身世真的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简直是让京城所有八卦之心的人满足到了极点。 这种皇帝家的大戏,人生在世能看得上几回?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三皇子会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时候,三皇子却进宫觐见皇上,毫无惧色的一条一条给皇帝说清楚了。其实皇帝自己心里面也明白,这个儿子是别人养大的,所以怎么教,他都不能怨别人。再则就是,蜜庄是天下第一大庄,富可敌国。别的没有,就是有钱。就算是中熙再挥霍多少万金,那也是吴驰彰的本事,他蜜庄的蜜天下闻名,千金难求。所以有这么多财富也是无可厚非的。 所以这么一来二去的,那些朝廷大臣的弹劾,反倒成为了这对刚相认的父子一次更近一步交心的机会。皇帝哀叹南宫中熙在外面的辛苦,觉得自己的儿子在外面锻炼的非常好。比之皇宫里面除了太子以外的几个皇子,那种从容不逼的风度,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甚至因为南宫中熙常年在外面打滚,所有颇有几分与皇室子弟不一样的灵活机智,皇帝是觉得越看这个儿子越顺眼了。 要是朝廷大臣知道自己努力的结果竟然是被南宫中熙三言两语化解,而且让皇帝对这个新皇子更加的亲近的话,肯定会吐血三升而死吧! 不过,就算是知道南宫中熙在外面的过得不简单。皇帝还是皇帝,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也不是开玩笑的。为了给朝廷总臣一个交代,皇帝接受了陈贵妃的建议,决定在让钟国师担任新皇子的任课老师。主要教授经文、历史、和书法。经文自然是四书五经了。 陈贵妃的心思,别人猜不到。但是南宫中熙只要脑子一转,便知道了这个女人打的是什么主意。只要把他跟钟国师绑在了一起,到时候处理起来,就能一下子除掉两个。她不怕钟国师跟这个不成气候的三皇子联手。她早就已经查好了,三皇子就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主。到时候,三皇子在钟国师的手底下再闹几件事情出来,两个人都吃不完兜着走。 陈贵妃的如意算盘打得霹雳巴拉的,但是已经恢复了神智,开始掌管后宫的皇后也不是省油的灯。皇后直接在家宴的时候,就说了,南宫中熙这心性还没定,毕竟也就十九岁的一个半大不小的青年。这个时候特别是耳朵软,受人指示的时候。 几句话,就把陈贵妃命人去教唆三皇子的计划给扼杀在了摇篮里面。只要是个人,就肯定是有痕迹的,要是皇后已经在家宴上这么说了,陈贵妃明知道三皇子的情况,还派人去带三皇子出去胡闹的话,陈贵妃只会惹火上身,她才没有那么愚蠢。 于是,南宫中熙就开始了跟钟国师规规矩矩的上课了。 消息一经传入宫中,在凤宫里面休养了十天有余的钟芷嫣还是觉得过不去了。 当她知道南宫中熙被弹劾的是,心里也是一紧。虽然现在她很生他的气,但是终究心里面心心思念的人还是他,自然是不希望他出事的,只是没有想到,南宫中熙最后化解了危机,还跟了钟国师上课! 满朝文武百官可止数百?!他偏偏要去跟那个老不死上课!? 钟芷嫣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这个冷酷无情的南宫中熙伤透的时候,又接连遇上了麻烦。 先是太子殿下也生病了。一开始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咳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后面,却越来越严重。察觉到不对劲的陈贵妃暗中命人调查,却发现了太子是被人下毒了。虽然那个毒的毒性不强,发作起来也不过是咳嗽外加身体虚弱而已。但是这对于陈贵妃来说就是在谋杀她尊贵无比的皇儿!她就这么一个儿子,以后的荣华富贵全部都是依仗着他了,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陈贵妃怎么可能好过?! 但是因为怕被查出些什么不该被查出来的,这件事情陈贵妃不敢声张,只是暗地里派了不少人去查…… 而太子自己,也更加的生气,也派出了许多人。 皇宫里面再添一层暗涌…… 钟芷嫣侍候完皇后娘娘睡下之后,又转去了热水房,吩咐里面的下人给她准备一桶热水。 她跟这凤宫里面的普通丫鬟不一样。皇后娘娘决定要把她当做自己人之后,对待钟芷嫣给对待亲生儿女一样好,不仅不让钟芷嫣做任何粗重的东西,更加是在自己的寝宫里面,单独辟了一个厢房给钟芷嫣。最后,整个凤宫里面的人都知道,小嫣姑娘是绝对得罪不得的,不但是皇后娘娘倚重,就连是每天过来请安的三皇子也是十分的礼待小嫣姑娘。 钟芷嫣没有让人把水抬入她的房间里面洗,而是把在洗澡房里面洗。 但是下水之前,她想起了自己忘记那里衣了。转身回房间里面拿的时候,却在远远的地方,看见有条人影从她的房间里面出来,周围看了好几眼,确认没有人了,又偷偷摸摸的走了。 钟芷嫣心底一惊,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那个宫女就是雪儿身边的,上次狠狠地把她撞到在地的那个宫女。 她来自己的房间干什么?! 钟芷嫣在那个宫女走了之后,急急的走进房间里面。 房间里面一切如常,没有少东西,也没有什么东西被移了位。 她不可能只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看几眼就走的!钟芷嫣凝神思考了一下,要是进来,不是为了拿东西走,那么,肯定是为了放东西。 有什么东西需要这么鬼鬼祟祟的放,而且还是不能让她知道的情况之下?! 钟芷嫣脸色大变,连忙急急的就在房间里面找。 找了大半个时辰,几乎把房间里面的东西全部都翻了一遍之后。钟芷嫣终于在她夹着的某本书里面,找到了一个小小的白色药包。 钟芷嫣皱着眉头,打开这个白色的药包。里面是一种白色的粉末。让人看了就觉得有种心生不详的感觉。钟芷嫣的所有的药都是藏在她的古琴的那个暗格里面。明面上她什么都没有。而这个药,也绝对不是她自己的。 钟芷嫣手里握紧药包,眼睛微微一眯。送这个东西过来的人,是雪儿的宫女。那么,显而易见的就是,雪儿要栽赃嫁祸…… 她知道雪儿喜欢南宫竹,也知道雪儿一直以来,走到今天这个地位算是十分不容易。但是钟芷嫣还是很愤怒,这段时间以来,因为南宫中熙所积压在心里面的愤怒,彻底的在这一刻爆发,而雪儿,就成了钟芷嫣怒火的导火索。 钟芷嫣迅速的梳洗打扮好,没有穿宫女服装,而是披着一头青丝,换上了一件粗布衣衫,披着黑色的披风,低调的走出了凤宫。 到钟芷嫣找到雪儿的院落的时候,这一个夜晚已经到了半夜时分。 雪儿肯定已经睡下了。 雪儿不过是一个美人,自然不会给她分配太多的宫俾,自然也不会像太子妃那样,彻夜都会有人在外间守着。 所以她一推门,里面谁也没有,只有雪儿一个人睡着,但是显然她还没完全的睡下,一听到声音,就迅速的惊醒,并且惊呼了一声:“谁?!” 钟芷嫣点亮了雪儿房中的油灯,慢慢的转过身,淡淡的看着惊慌失措的雪儿。 雪儿看见钟芷嫣,眼中极度慌乱,连忙大喊说:“你!你来干什么?!” 钟芷嫣冷眼的看着雪儿这样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说:“我来,是想跟你谈谈的。” “你想我跟你谈什么?”雪儿慢慢的冷静下来,吞了口口水,漂亮的眼睛瞪着钟芷嫣。 “你知道的。”钟芷嫣低声说。 雪儿冷笑,说:“我知道什么?你不过一个宫女。我是太子爷的女人。你要来跟我谈什么?” 钟芷嫣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她不想问雪儿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是她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你能不能放过我?我不想惹你,你别来惹我。”钟芷嫣淡淡的说。 “哈!好笑!”雪儿轻蔑的笑了一声,而后说:“你只是一个宫女,就算你有皇后娘娘给你撑腰你也还只是一个宫女!!你凭什么过来跟我谈条件?!还有,是你勾引太子爷的。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要不是你勾引太子爷,太子爷现在心里面的人还是我!!” 说道最后,雪儿还是把她心里面的话给说出来了。 “我不喜欢太子,更加不会跟你去抢他,你要我怎么做?我对太子一点兴趣都没有。是不是这样你就放心了?再怎么说,我也曾经做过你的老师,你就不能放过我一下吗?我实在是不想再跟你纠缠下去!”钟芷嫣慢慢的说。雪儿的招数层出不穷,钟芷嫣实在是应付的心都烦了,之前还是小打小闹,都还好。今天呢?毒药都放进她的屋子里面了! 这让钟芷嫣真正的意识到,雪儿是真的想要弄死她了…… “你说你不喜欢太子,太子就会不喜欢你了吗?”雪儿反问,漂亮的面容此时扭曲的恐怖的说:“只要有你在一天!!!太子就不会看我一眼!!所以!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自己又像变戏法一样换了一个表情,苦苦哀求着说:“老师……老师!无盐老师……你能放过我吗?嗯?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我一辈子都被男人踩在脚底,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喜欢的人了,我真的好喜欢太子爷,真的好喜欢!你能不能放过我?!有你在一天,太子爷不会看我一眼。你就当做是可怜我。好吗?嗯?!就当做是可怜我!!” 钟芷嫣眼带怜悯的看着雪儿,淡淡的说:“太子爷是喜欢你的话,他是看不到别人的,虽然感情这种事情勉强不了,但是你答应我,不要找我麻烦,我就离太子远一点。” 雪儿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但是小心的掩盖住了,而后点点头,说:“好!我答应你!我绝对不会在找你的麻烦。” 听到了想听的话,钟芷嫣点点头,说:“你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雪儿的房间。 第118章 毒药 chap_r(); 雪儿坐在那里,好半响,才神经质的笑了出声。 然后又自言自语的说:“不会找你麻烦?看来你是没有听清楚我的话呢,无盐老师……只要你在一天。太子爷就不会看我一眼。你觉得,我还有什么理由,能不除掉你呢?……” 第二天,当钟芷嫣从厢房里面出来的时候,却发现陈贵妃带着雪儿还有一众宫女,气势汹汹的闯入,而后一看到站在屋檐下面的钟芷嫣,当即咬着牙,马上上前甩了钟芷嫣一个大巴掌!! 钟芷嫣淬不放及,直接被陈贵妃的惯到了地上,唇边溢出一丝鲜血。 听到声响出来的皇后娘娘,看到钟芷嫣倒在地上的身影,脸色顿时非常的不好看,直接呵斥胆大妄为的陈贵妃! “陈贵妃!这儿是本皇后的凤宫!容不得你来撒野!!”皇后简直有点气急败坏了! 陈贵妃倒是不惧怕这个皇后,冷笑一声,说:“姐姐,你这个宫女,投毒想要杀害我的皇儿,这件事情又怎么算?!我要算帐怎么了?我今天不仅要在这凤宫里面抓人走,我还要搜遍你们这间凤宫!!”说完,手一扬,好几个宫女分别领命进了钟芷嫣的房间。 “放肆!!”皇后冷喝一声,语气严厉非常的说:“陈贵妃!你好大的胆子,既然污蔑到我这儿来了?小嫣绝对不会下毒害太子爷的。” “怎么不会?”陈贵妃见这里都是她自己的人,还有一个是皇后的人。觉得就不用装什么了,当即打开了天窗说亮话,冷冷的说:“姐姐的儿子,不是刚被找回来吗?我的皇儿在这个时候出了事,毒药都是从你这个凤宫里面传出来的!这个宫女下的药,但是,谁都能知道这是她是你的人。明明就是你想要下药毒害我的皇儿!!” 一段话说下来,脏水把皇后从头泼到了脚。 正当皇后准备发作的时候,一个宫女跪着说了:“贵妃娘娘,没有找到……” 陈贵妃正是占着上风的时候,却被这个宫女说的话,脸色一僵。而后马上转过头狠狠的瞪着雪儿,气急败坏的说:“怎么回事儿!!”这个雪儿美人从今天一早就跪在她的宫殿外面,说要见她,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说。她接见了她之后,雪儿就说,她知道真正毒害太子的凶手,就是凤宫里面那个女人的贴身宫女。也就是太子所喜欢的那个宫女。本来太子喜欢皇后宫里的宫女,也就是喜欢皇后的人,这一点就让陈贵妃非常的不高兴,现在雪儿再来一说,太子的病都是因为这个女人。陈贵妃二话不说领着人就来了凤宫。 可是,现在说没有!? 雪儿脸色大变,连忙跪下,恭敬的说:“贵妃娘娘,绝对有的!肯定会有的!是不是宫女搜索得不够仔细?!有没有去翻一下书什么的?……” 皇后看着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怒气涌起心头,二话不说扬起手就狠狠的给了陈贵妃一巴掌!! 在一边半边脸又红又肿的钟芷嫣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场闹剧。 陈贵妃脸颊又痛又辣,但是却知道自己彻底的被雪儿摆了一顿,彻底的理亏了。只得低着头,咬着牙生生的受了! 皇后一巴掌把陈贵妃的娇颜给扇得发红,仍然觉得不解气,上前几步,把站在陈贵妃身后的雪儿,手一扬又是一巴掌!! “滚!!全部都给我滚!!陈贵妃,你今天说的话,我会一句不漏的告诉皇上。我不管你是对皇上灌了多少迷汤,总之,你有胆子说出这些话,你就得给我好好承受住了。这些话的后果……”皇后娘娘咬牙切齿的说。居然踩****来泼脏水,这个陈贵妃真当她这个皇后是死的是不是! 陈贵妃不敢说什么,她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在没有找到确切证据的时候,说的那番话,要是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面,绝对是吃不完兜着走的。于是乖乖的给跪在了地上,低着头说:“姐姐,是我一时错听了小人的消息,鲁莽的打扰到姐姐的清静了。刚刚那些话,只不过是妹妹爱儿心切,毕竟太子现在还躺在床上,因为被人下毒的事情……” 这话音刚落,远处却传来了太子到这一声高声的吆喝。 陈贵妃的脸当场就更加黑了三分。早不来迟不来,偏偏要在她用他做借口的时候就来了。陈贵妃就算面子再怎么厚,也架不住这么三番四次的被人拆台。 皇后一点面子都不给,冷哼了一声,说:“太子躺在床上?!陈贵妃,你仔细一点你的嘴巴,再乱说话的话,只怕会保不住你的舌头!” 不过一句话时间,太子已经急急的走了过来,一看到这场面,当即跪了下去,着急的说:“儿臣参加皇后娘娘,参加母后。” 皇后怒火在头,硬是不叫太子起身,倒是陈贵妃,看见太子在这寒风中跪了那么一下子,当即就心痛到不行了,说:“姐姐,今天是妹妹错了。妹妹认错,可是竹儿,身体还没痊愈,虚弱得好,要是再被寒风一吹什么的,真的不行了啊……” 自己理亏,实在没有办法再闹下去。皇帝第一个不会放过她。 皇后终于松口:“都进去说话,在这里闹得像个什么样子!” 于是,一行人在大厅里面坐下了。 雪儿跟钟芷嫣跪在了地上。 太子看见钟芷嫣脸上的红肿伤口之后,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他一听到母亲去找无盐的消息就马上赶来了。但是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她身上也还是感染着风寒的,这唇边的血迹都还没有擦干净,现在就被人拉着跪在那里了。 皇后轻轻嗓子,拿捏起架子,庄严的问:“小嫣,雪儿。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太子的毒,是小嫣你下的吗?” 钟芷嫣马上摇头,恭敬的说:“回皇后娘娘,小的绝对不敢有毒害太子爷的心思。” 皇后的眼睛微微一眯,慢慢的说:“那为何雪儿会说你是毒害太子的真凶?还信誓旦旦的说一定能从你的房间里面搜出毒药?!” 雪儿在傍边脸色死白的跪在地上,身体有着微微颤抖。她不知道那里出了意外,她不知道那一步出了差池!钟芷嫣房间应该有毒药的!可是却没有了。她还把陈贵妃叫来了…… 雪儿不敢抬头,但是也能感觉到陈贵妃偶尔看向她的目光,有多么的冰冷,多么的尖利。 钟芷嫣心中的气忿不比皇后小,但是她表情还是一派无辜又无措的说:“回皇后娘娘,小的不知道。” 皇后又转头问雪儿,说:“雪儿,你为何一口咬定就是小嫣下的毒药?你看见了吗?” 雪儿此刻已经彻底的慌乱掉了,听到皇后这样问,当即胡乱的点点头,说:“是!是的……” 钟芷嫣在傍边听的咬牙。不管她怎么说,这个雪儿都是铁了心要弄死她是吗?事情已经败露到这种地步了,她居然还敢这样一口咬定说就是她?! 钟芷嫣心中对雪儿的最后一丝怜悯彻底的消失,她深呼吸一口气,傲然抬头,说:“皇后娘娘,小嫣有话想说。” 皇后点点头,说:“你说。” “小嫣不明白,雪儿姑娘为什么会一口咬定是我。小嫣更加不知道的是,为什么雪儿姑娘会觉得,我的房间里面会有毒药?再则,为什么雪儿姑娘会这么不顾一切什么不调查清楚再来找我算账?”钟芷嫣一句又一句斯条慢理的说,在场的,除了雪儿是一个愚笨的之外,那个不是人精? 钟芷嫣这三句为什么,已经彻底的点明白了。 雪儿这件事情,要是成功了的话,这个嫁祸,就算有人察觉到不对劲,也查不到她的身上。但是现在,钟芷嫣早就知道了雪儿的诡计,雪儿再怎么折腾,只会把她自己害的更惨。 本来钟芷嫣不想收拾她的,只怪雪儿自己不肯放过自己,非要跟她来场较量。那就不能怪钟芷嫣心狠手辣了。 太子当场就变了脸色,要不是在场的还有两位娘娘,他会毫不犹豫的命人把这个兴风作浪还害的无盐被自己母亲打了一巴掌的雪儿给拖出去重打几十个大板的! 陈贵妃和皇后自然也猜到了七七八八了,当下看着雪儿的眼神,也都是,完全的冷了下来。 雪儿根本就没听明白,钟芷嫣这三句问句根本不是要得到答案,她还在那边,傻傻的回答说:“因为、因为……” 陈贵妃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语气带着十分的嫌恶,说:“别说了!太子!” 太子南宫竹连忙拱手,说:“母后。” 陈贵妃看着雪儿的眼光,跟看着件垃圾一样,说:“这个女人简直是愚蠢又毒辣。空有一张皮相。还敢在我面前说谎陷害,胆大妄为到了极点!你得查清楚了!说不定你的毒药就是她下的!” 话音一落,雪儿惊慌失措的大声喊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这个贱人啊!是她啊!太子!皇后娘娘!是她!不是我啊……” 当着把钟芷嫣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太子面前,说钟芷嫣是小贱人,单是这一点,已经彻底的让太子对她没有了任何胃口了。 第119章 录口供1 chap_r(); 太子朝着一直不说话的皇后拱手,说:“皇后娘娘,本太子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毒药虽然不知道是从谁的手里下的,但是本太子也可以肯定,绝对不会是小嫣姑娘……” 皇后看他们这些糟心事看得眼睛都要抽痛了,连忙摆摆手,淡淡的说:“既然不关小嫣的事情,太子的身体也无大碍了,那就都退下吧。一大清早的,你们这群人就吵得本宫头疼。还有那个雪儿是吗?既然是太子的人,那就太子自己做主处置,不过,得给小嫣一个交代才行……” 皇后摆明了就是生气陈贵妃不问青红皂白的把钟芷嫣给扇了一巴掌。虽说这皇宫里头,做宫女的,被扇巴掌这种简直是小事,但是在皇后的心里,钟芷嫣是不同的,这个一来就把她身上所有能吃的东西给了自己吃的小嫣,是一个善良的孩子。皇后很清楚。而她跟自己的儿子南宫中熙之间的情愫浮动,皇后也是有三分明了的。 “那是当然的……”太子当然是点点头。 于是,当天下午,就传来了太子把雪儿姑娘抽打了一顿,而后又在雪儿姑娘的房间里面找出了一包白色的毒药。 陈贵妃知道了之后,马上就决定要把雪儿发配到边境,做军妓!! 此后,这皇宫里头,再也难以听见那浅笑的人儿,轻抚古琴,弹奏一曲《水可炔》了…… 钟芷嫣收到雪儿被发配边境做军妓的时候,心重重的跳了一下。 她没想到,陈贵妃的手段如此的毒辣,不留一点余地。 想起那个开始还会用错成语,来试图跟自己对话的雪儿,到后面一直很认真很勤奋练琴的雪儿。钟芷嫣的心就忍不住要揪着。 她那天晚上,去找雪儿的时候,把那包白色的毒药放在了雪儿的房间。 要是雪儿不要去告发她,不要带着陈贵妃要找她,乖乖的履行她自己的承诺,她不会有事的。钟芷嫣没有那么心思要去弄死一个又一个的,她根本一点都不想在后宫里面斗来斗去。 可是,她不去招惹别人,别人却会来找上她…… 对她来说,雪儿跟她的这场较量,就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就算表面上她大获全胜,她都一点没有开心的感觉。 就在钟芷嫣在房间里面发呆的时候,皇后娘娘却进来了。 钟芷嫣大吃一惊,赶忙起身,行礼,恭敬的说:“皇后娘娘……” 皇后点点头,在桌子边上坐下了。 钟芷嫣的礼仪十分的细致,任何一个步骤,一个忌讳,她都记得一清二楚,而且绝对不会犯。所以现在她根本没想过要坐下,而是站在了皇后娘娘的身后。 “小嫣啊……”皇后喝了一口热茶,淡淡的唤了钟芷嫣一声,说:“坐下吧,我有话与你说。” 钟芷嫣先福了福身,而后才坐到了皇后的对面。 “上次我跟你说的话,还记得吗?” 钟芷嫣点点头,说:“记得,娘娘说要有自保的能力。” “太子来找我了。”皇后娘娘看着钟芷嫣的眼神很复杂,语气也不像命令的,反而是有点商量的语气。 “为了我?”钟芷嫣心里一动。 “太子跟我说,对你心里有愧疚,本来是想好好对你的,谁知道却被雪儿陷害了你,害的你被他的母亲打了一巴掌,他十分愧疚。过几日有一场冬日狩猎,只是他们几个皇子去,皇上不会去。他想从带你去参加,算上路程,大概五天左右……”皇后慢慢的说。 “三皇子也会去吗?”钟芷嫣咬着下唇,还是没有忍住,问了出口。 皇后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而后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小嫣。你……” 未说的话,竟然让钟芷嫣心里一紧。 皇后看见钟芷嫣掩不住慌张的神色,心里更加的沉重,轻声说:“你是喜欢中熙吗?” 钟芷嫣身体一僵。 皇后权当没有看到钟芷嫣这般完全没有办法掩饰的反应,又再喝了一口热茶,说:“中熙他啊……生来尊贵,但是也命苦。好不容易回到皇宫了。也长大了。你之前在青楼待过,大抵中熙就是在那个时候见过你吧。可是,小嫣,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对我很好,对中熙也很好,为了我们母子两,也算是鞠躬尽瘁。但是,你终归是一个……” 青楼女子出身的。 这样一句话,皇后基于自己的修养,没有说出口。但是意思已经明明白白的摆在了那里了。 皇后又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形势不停的在变。朝廷内外都是,变化万千,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进万丈深渊里面,万劫不复。我是尝过苦头的人,中熙也是。我们都经不起太多的风雨了。太子对你的万分眷恋,已经非常的明显了。就算陈贵妃一直在反对着他来找你,但是他也还是每天都来找你。这般的行为,在皇室子弟而言,也称得上是痴情了。” 钟芷嫣僵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脸色慢慢的变白。 “太子问我讨过你很多次。中熙那个孩子,每天都跑来见你。”皇后淡定的说着。 钟芷嫣在这个时候才知道,在皇后这种在这后宫待了几十年的人面前,自己不过是一个稚嫩的小女子。还真的天真以为皇后真的只有自己一个助手。其实,皇后布满了眼线,这个凤宫里面的一举一动,全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包括南宫中熙每天都会跑到她的厢房的事情,皇后都知道。恐怕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个,所以皇后才下定了决心要把钟芷嫣给送走了。 “他们两个是兄弟,一个是太子,一个是皇子。中熙刚回来,根基还浅。跟陈贵妃这种已经布局了好几十年的根本没法比。你也知道,我的娘家,早在这十九年间,被打击的支离破碎,根本就一点外力都借助不了。说句难听的,我跟中熙,在这皇宫里面,就是孤儿寡母的,任谁都能欺负。中熙对你有意思,你们两个算是情投意合,我也知道。要是太子没有看上你的话,我把你给中熙了也是没关系,也算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可是糟就糟在,太子看上你了。要是我还把你给中熙的话,太子心生不忿,难免要对付中熙。到时候,中熙为了保护你,就得花费一些不必要的力气。我也是不忍心的。还有就是,中熙怎么说也是一个皇子。也长大了,皇上送给他十二个美人,一个个都娇艳欲滴,而且皇上很快就会给中熙指婚。这当头,你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皇后讲了很多,其实中心思想也就一个。 让钟芷嫣放弃南宫中熙,跟了太子。南宫中熙始终是个皇子,皇后为了南宫中熙着想,说什么也不会让钟芷嫣跟着南宫中熙,在她的眼里,太子根深蒂固,一个小小的钟芷嫣那些朝中的大臣就算是有意见,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但是南宫中熙不一样,他刚进宫,就被那些大臣用各种名目弹劾,要是他还把钟芷嫣给收了。到时候,太子要找他麻烦,朝中的大臣也不会放过他。激怒皇帝的话,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了…… 皇后把该说的话也说完了,也不指望钟芷嫣能够给她点什么反应,起身,就走了。 只留下钟芷嫣一个人僵在那里。 久久,久久才回过神来。 熟悉无比的心痛再次袭来,让钟芷嫣有种透不气一般的压抑。 皇后对钟芷嫣真的很好,但是,再好,在利益面前,在南宫中熙的前途面前,她也只是一个称做是牺牲的棋子。 钟芷嫣想着想着,眼泪无意识的滑落,而后慢慢的伏在桌子上,哭的伤心。 她自己还没跟南宫中熙和好呢。就这样,去到太子身边的话,他们两个人,就彻底的不可能了吧?南宫中熙肯定是要收拾太子的,到时候,殃及池鱼,她也不可能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虽然说过要去太子那边的气话,但是钟芷嫣真的没有动那个心思,都是气南宫中熙才说的。谁知道,一语中的。皇后没有放弃她,皇后也肯定不愿意南宫中熙讨厌自己。于是,皇后要钟芷嫣自己走,自己去跟南宫中熙说清楚。 钟芷嫣再一次的认识到,比起后宫这几个杀人从不用见血的主,自己还真的是被耍得团团转了都还不自知。 她无意去指责皇后做的对还是错。因为她知道,皇后所有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南宫中熙。而她跟皇后,其实都是殊途同归的。即使皇后讲的话再难听,让她的心再痛。 钟芷嫣也能够承受的。 毕竟,这种情况,不是早已经预想过了么。 最坏的情况,提早出现了而已…… 冬季狩猎,是皇室里面的皇子公主们的一个惯例。他们会去到离京城有一天路程的狩猎场里面,打猎物,而后打的最好,最多的皇子,就会把最好的猎物献给皇帝。皇帝则会安排他们的收获量赏赐宝物。 过去好几年,一直都是太子拔得头筹。因为皇帝是不在的,也没有太多的文武百官,只有皇室的几个兄弟姐妹,还有庞大的保护这些娇贵的龙子龙女的由几个二品武官带领着的护卫队。 第120章 录口供2 chap_r(); 按照惯例,每个龙子能带上自己喜爱的女人,而公主,则可以带上她想带上的任何人。 在狩猎场会待上三天,第五天带着猎物返程。 在皇室的所有子弟里面,只有太子和未出嫁的公主能够住在皇宫中,其他的皇子全部都要接受封地为王。南宫中熙刚刚回归皇室,皇上自然是要好一番观察审视之后,才会考虑把他放到什么地方去。 出发的那一天,太子接到皇后娘娘的口谕,当场欣喜若狂,带了一队人,就来到凤宫。 自然是要接钟芷嫣。 皇后没有给钟芷嫣拒绝的机会。她也不会允许钟芷嫣拒绝的。 太子得到了皇后的允许,自然是非常开心的。但是有人欢喜有人愁。钟芷嫣在房间里面枯坐了一整个晚上,当太子南宫竹来接她的是,人都是憔悴了。 南宫竹看到憔悴的钟芷嫣,当即就心痛到不行,小心翼翼的将扶起钟芷嫣,低声说:“无盐,要不你先休息一天?我们迟点去便是了。” 皇帝不在,最大的就是太子了,所以就算他做的再怎么过分,也没有人有胆子说他些什么的。 钟芷嫣摇摇头,显得非常疲倦,但是什么话都不愿意说。 外面一众皇弟皇妹等着,南宫竹也不好拖下去,只得把钟芷嫣带出凤宫,然后坐上他的轿子。 往狩猎场出发了。 而当南宫中熙听到其他兄弟说,这次太子带了一个蒙面的美人之后,差点没控制住力道,把怀中的美人给掐死。 他爱钟芷嫣爱到无可置疑,可是钟芷嫣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他的权威。 他不要钟芷嫣做的事情,她偏要做。 南宫中熙不知道皇后去跟钟芷嫣说的话,他只是以为钟芷嫣是要实现当时他们吵架的时候说过的话。钟芷嫣真的跟了太子了,那她就是太子的女人了,他怎么说都说不过去了…… 行车了一个早上,一众皇子公主在京城城郊的一个行宫里面落脚用膳。 行宫里面的主管接到消息,早已经大肆铺张了很久,光是菜单都是拟了又拟,改了又改而写成的,生怕有一点点激怒这些娇贵的人的可能。 太子携着用白纱蒙着面的钟芷嫣进去厅中,坐在了主位,其他人依次落座。 当看到南宫中熙带着的美人的时候,太子心情很好的倜傥了一句,说:“我们的三弟,每回带出来的美人都是不一样的啊……” 厅中的所有皇子,公主,排名分别如下。太子首位,长公主第二,南宫中熙第三,他低下还有一个妹妹,叫南宫敏,排行第四,下面是一个五皇子南宫杰,六皇子南宫骏。 这一朝的皇室算的上是人丁稀薄的了,因为比起之前的十几个的皇室家族。这一朝因为皇帝已经独宠了陈贵妃很多年了,其他妃子妃嫔在陈贵妃的毒药之下,根本没有办法很容易的怀上龙子。 南宫中熙用尽全身的力量控制住自己不要去看钟芷嫣,不要去把钟芷嫣从碍眼的太子身边拉走,也不要一开口就是对钟芷嫣的各种讽刺。 南宫中熙不着痕迹的平复了一下之后,这才像是带上面具了一样笑了开来,说:“大哥言过了。这美人就是图个新鲜……”他在这些兄弟姐妹面前,也还是一副非常吊儿郎当纨绔的样子。他现在力量还在休养期间,根本不宜显露些什么出来。带各种不同的美人出来,其实也就是为了让别人知道。他喜欢美人,但是也没有特别喜好的,各种送过来的,他都来者不拒,每一个都会亲近一点。 南宫竹倒是很喜欢这个以前是少庄主现在是自己弟弟的南宫中熙的。他本来就觉得自己天生对这个少庄主都是颇为亲近的,但是没想到他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弟弟。诚心来说的话,南宫竹也确实是愿意南宫中熙来做自己的弟弟的。 不一会儿,酒菜全部都上来了,这几个平时很少有机会能够聚在一起的兄弟姐妹,都纷纷举起了酒杯,开怀畅饮。 而当钟芷嫣接下蒙面的白纱,接过太子递上来的酒的时候,在场的所有的人都被她绝世的美丽给惊呆到了。 太子内心自然是得意非常的,无盐的美丽,是天下无与伦比的,他才是那个最配的起无盐的人。所以他特地让无盐戴起了面罩,目的就是享受这一刻,所有人又惊又羡慕的表情。人都是有虚荣心的,就算是这个翩翩风度君子一般的太子也不例外,凡夫俗子太子是绝对看不上眼的,但是钟芷嫣这种女人,带出去,实在是非常的,大大的有面子。 南宫中熙暗自咬牙,放在桌下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 钟芷嫣好像没有看到众人的反应一样,接过太子爷递上来的酒杯,仰头,一口干掉。动作畅快没有停顿,愣是比低下那些千娇百媚又矫揉做作的美人们多了好几分直爽的风味。让那些看惯了娇弱美人的几个皇子全部都是看直了眼睛,怀中的美人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怎么看怎么不顺眼,都是没有太子身边那个既没有依偎着太子,也没有软声软语的撒着娇求着欢的美人一半的顺眼。 南宫竹只是想给钟芷嫣倒上一杯酒驱一下寒,只是没有想到,今天心情似乎十分不佳的钟芷嫣会直接一杯又一杯的喝着,丝毫不停顿,好像有种什么都不吃了,光喝酒就行了的感觉。 这个女人!南宫中熙面不改色的吃着喝着,但是眼角狠狠扫过去的时候,心底一片怒火熊熊燃起! 她风寒才刚刚好,现在还敢这么喝酒?是不要她自己的这条小命了吗?! 所有皇子都想着跟钟芷嫣搭话,虽然说是大哥的女人,但是吃不了,多聊聊也很不错的嘛,更何况这个美人这么赏心悦目,简直是看了都找不到西北了。 自从张子瞢被贬向边境,长公主始终都还是失去了她的未来夫婿,她就对钟芷嫣有种莫名其妙的怨恨情绪。总觉得,张府是因为招了钟芷嫣这个扫把星进门,他们的夫人才会莫名其妙的生病,张子瞢才会莫名其妙的说,还有张庭玮的被午门斩首。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一个向前滚动的大雪球,而钟芷嫣,就是推动这个雪球的人。 所以长公主实在是懒得看这个终于在皇后的庇护之下,搭上她大哥的钟芷嫣。她心底恶毒,目光也短浅,自然不会想着要去跟钟芷嫣打好什么关系。一个青楼出身的妓女,她根本不会愿意看一眼的,看一眼都弄脏了她的眼…… 钟芷嫣就这样灌了好几杯酒之后,南宫竹就拿走了她的杯子,温柔的关怀着,说:“怎么了?吃点菜。”然后亲自把菜夹到了钟芷嫣的碗里…… 一顿饭吃下来,南宫中熙吃的索然无味,还要去应付他的那些兄弟姐妹的各种话,实在是让他十分的非常的不爽! 就这样,一直到了狩猎场,南宫中熙都没有找到机会能够接近钟芷嫣。 钟芷嫣被太子南宫竹保护得非常好。 冬季狩猎场非常的大,十分的大。 今天,已经休息好了养精蓄锐好了的一众皇子们,在太子的来领下,马上要离开行宫,出发到场地里面。 每个美人都出来相送了,只有钟芷嫣没有露面。于是就有五皇子就调笑了一句:“皇兄,昨晚是不是累坏人家姑娘了?” 本来兄弟之间说几句这样的话也是无伤大雅的,但是偏偏还真的不是南宫杰想的那种情况,昨晚钟芷嫣跟太子是没有睡在一床的。因为钟芷嫣不愿意,太子也还是舍不得逼她。而她起不来是因为昨天喝太多的酒,又吹了点冷风,身体便又有点发烧的症状,所以太子才不让她出来的。 只是这么一说,太子也只是含着笑不回答。这种话对他来说,也是早晚的事情,他巴不得真的是把钟芷嫣累坏在床上下不来呢! 南宫中熙听到这句话,当即脸就控制不住的下沉了,把他面前细声细语说着话的美人吓得脸色都发了白,不知道自己说错了那一句话让三皇子不高兴了。 “哈哈!好了!废话不要多说,赶紧上马!看今年的打猎谁能拔得头筹!!”太子南宫竹心情大好,朗声说道,有干净利落的翻身上马,英姿勃勃。 南宫中熙咬牙,也跟着上了马,说:“皇兄,来较量一下如何?” 南宫竹觉得非常有趣,便挑挑眉,说:“三弟,你这骑射的功夫,也不过是这段时间进宫才学的,你确定要跟我较量?”在南宫竹的眼里吗,南宫中熙就是一个纨绔子弟,虽然自己对他不感冒,也挺喜欢他的,但是真要论起这些武学才识起来,南宫中熙显然就不是他们这一路的人。再怎么看,南宫中熙也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南宫中熙点点头,而后又笑了,笑着说:“皇兄,这较量归较量,总得添点彩头吧?” 南宫竹想了想,点头也准了,爽快的说:“哈哈!三弟想要什么彩头?说!” 南宫中熙眼睛一眯,漫不经心的说:“这当下也没有什么能给我们赌的,就赌女人怎么样?我输了,我把我今天带来的美人送给皇兄。要是皇兄输了,你就把你今天的美人带来给我。” 此话一出,五皇子跟六皇子眼睛都发光了,连忙策马过来,性质高涨的说:“皇兄!皇兄!我们也要赌!大家都拿出美人来赌,四个美人,拔得狩猎头筹的能够选择自己喜欢的美人。怎么样?!” 第121章 你有喜欢的人? chap_r(); 南宫竹脸色完全黑了,他不知道南宫中熙是故意的,但是单纯觉得这样好玩。南宫中熙是纨绔子弟,对于这种用女人打赌的事情想必肯定做过不少,但是就是这一种的,简直是让他无法接受!无盐才跟了他一天!这个三弟就想从他手中赢走她!? 但是南宫竹环视这四周,也明白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退缩。男子气慨还是要有的。当即就点点头,傲然的说:“既然几位弟弟想要赌,那我们就赌!以这三天为限,狩猎到猎物最多的,为胜。胜者,就能拥有这里的任何一位美人!” 五皇子跟六皇子欢呼,南宫中熙和南宫竹眼神对上,两个人的眼里都有着较劲的火药味。 脚一蹬! 出发!! 几个皇子出去狩猎了,只留下一屋子的女人。 钟芷嫣在房间里面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有一个少女大刺刺的在床头看着自己,一脸探究。 她一看见钟芷嫣醒来了,马上就说:“我在金粉阁看见过你。那时候你下水了,我大皇兄还拼命派人去救你上来呢……你不是一脸伤疤的吗?为什么都没有了?” 钟芷嫣早就在行宫午膳的时候,认出来了这个南宫敏,就是当时在金粉阁不小心把她撞到在地上的那个小女孩了。 “回四公主,治好了。”钟芷嫣一边恭敬的说,一边掀开被子,就要下地行礼。 南宫敏赶忙的把她按住,又把被子盖到钟芷嫣的身上,语气轻快的说:“别别别,你还是别!大皇兄说你身体不好了,特地让我来照看着你呢!无盐琴师,你现在是不是因为当时掉下淮河,寒气攻心,才会身体这么虚弱?” 南宫敏的一句话,让钟芷嫣失了神。当初自己掉下淮河,救她上来的,还有抱了她一整夜,为她驱赶寒气的,那个人…… “无盐琴师?无盐琴师??”南宫敏看见钟芷嫣失神,便连连的叫了几声。 钟芷嫣回过神来,眼神闪过失落,而后才慢慢的说:“回四公主,无盐现在改名为了小嫣了。是我在宫中的名字,公主你还是唤我小嫣吧。” 南宫敏从善如流的喊了一声:“哦!小嫣!” 然后她自己又马上的说了:“小嫣我跟你说哦!刚才本公主的几位皇兄,竟然拿你们几个美人打赌诶!” 钟芷嫣的心漏跳了一拍,说:“什么打赌?” 南宫敏将刚刚听到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是三皇子先提出来的?”钟芷嫣有点不敢相信的问道。他不是在生气吗?他不是要气的要把自己掐死才好吗?他应该生气她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冒着得罪太子的风险,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都要把自己抢到抢到他的身边?! 南宫敏点点头,她是一个心灵聪慧的,一眼就看出了钟芷嫣的不对劲,当下就说:“莫非小嫣姐姐喜欢的是三皇子?” 钟芷嫣脸色微微有点僵硬,而后摇摇头,否认说:“小嫣不过是一个宫女,谈何喜欢呢?” “不是啊!你现在已经被皇后娘娘赐给了我大皇兄,你最起码在这宫中也算个小主子了,肯定就不是宫女啊!不过呢,你也还是不能喜欢三皇兄的,你别看我大皇兄脾气好像很好一样,他要是生气起来,可是非常的非常的非常的恐怖呢!!”南宫敏用了三个非常,强调她大皇兄真的不是个省油的灯。 钟芷嫣皱着眉头,细细的看了一眼南宫敏,总觉得她好像不止在金粉阁见过。 当南宫敏侧过身子去动香炉的时候,看见她的侧脸的钟芷嫣终于记起来了。 她可不就是那个在冷宫傍边的院子里面,跟侍卫幽会的那个华服女子吗?! 南宫敏还是一无所知的在那里不停的讲着让钟芷嫣安分一点,守在她皇兄身边的话。 “你有喜欢的人?”钟芷嫣直接问。 南宫敏不明所以的看着钟芷嫣,随后又璀璨一笑,说:“我们两位公主,从小都被父皇指婚了的,你不知道吗?姐姐虽然张府倒了,但是父皇已经在想着要把她嫁到那里去。而我呢,我够年龄了,就会被嫁到吐番去呢……” 眼前的十三四岁的女孩笑得如此甜美,根本没有办法让人察觉到她内心深处的悲伤。 “你不想跟你喜欢的人在一起吗?”钟芷嫣轻轻的问。 南宫敏愣了一下,而后又笑得更加灿烂的说:“我生来就是一个公主。父皇给了我无上的尊荣,从小就是过着万人之上的生活。又要做公主,又想要喜欢的人陪在身边?这世间那里有这么好的事情?那这样的话,全部好运都让我给占满了。”南宫敏的年纪虽然小,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钟芷嫣心惊。 “你们都知道这些道理?” “有谁不知道?就像我的大皇兄一样,他根本不喜欢我嫂子,也就是太子妃。因为太子妃善妒,手段毒辣,占有欲又重。重点是,大皇兄喜欢的东西,太子妃就算是表面装作再喜欢,其实也是不喜欢。更不要说抚琴写诗这些事情,太子妃是宁愿多做几件美丽的衣裳的。可是就算是再怎么的不喜欢,我大皇兄还是接受了她。这个就是皇室的现实。”南宫敏说的无所谓,说的理所当然。 钟芷嫣沉默。这个地方,这些人,从来都不是随心而活的,她自己能够自由的走来走去,如果不是为了报仇,她完全可以支配自己的命运。不管是要去那里。可是这里的人,都不是这样的。皇子到了年龄,就的被送到封地那里为王。公主得嫁出去。甚至作为政治工具的外出和亲。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让人窒息。 “行啦!你先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啊!这是我们每个人的宿命,没有什么好质疑也没有什么好反抗的。”南宫敏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是嘴巴上还是说着如此懂事的话。好像已经有人在她的耳边说过了无数次,终于让她放弃了抵抗,接受了一样。 钟芷嫣点点头,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第一天打猎归来,南宫中熙第一个回来的,仅仅是带了一头野猪。 南宫中熙一身黑色劲装走了进来。 女人们都去后山赏花去了,只有钟芷嫣刚起来,走到了客厅中。 两个人就这样淬不放及的碰面了。 钟芷嫣深深的望着眼前这个一身劲装,英俊非常的男人。 南宫中熙也站在那里,看着钟芷嫣,眼中的情绪太过复杂,带着疼痛,冷冷的说:“你喜欢太子了?被他的攻势打动了,所以就愿意跟他了是吗?” 钟芷嫣不知道皇后是怎么跟南宫中熙说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皇后绝对不会容许南宫中熙对自己心生不满的,所以,所有的东西都推到了她自己身上了…… “为什么不说话?没有什么好说是吗?钟芷嫣,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南宫中熙说着,心里好像有一头困兽,不停的咆哮着,又不断的啃咬着他的心。 皇后说的话,一句一句都刻在了钟芷嫣的骨子里面,让她没有办法开口解释。因为她也知道,这样对南宫中熙来说,才是最好的。 南宫中熙的眼角发红,声音软了下来,甚至带了点哀求,说:“给我一个解释……就一句,说你是被逼的,就一句……” 钟芷嫣隐藏在袖袍中的指尖紧紧的掐进掌心,传来的痛楚让她变得清醒。 “说!!”南宫中熙吼道。 钟芷嫣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南宫中熙,好半响,才慢慢的低下头,转身要离开…… “别走!!”南宫中熙上前拉住钟芷嫣,手中的触感告诉他,钟芷嫣又消瘦了许多。 钟芷嫣背对着南宫中熙,用力的把泪水逼回眼睛里面,嘴角费力的勾起一抹笑,这才转过身面对南宫中熙。 笑容不屑,眼神轻蔑,冷冷的说:“放手。我已经跟了太子了。你不过是一个三皇子。就算你有吞掉天下的野心,但是你终究不是太子。我跟着太子,他坐上皇位的机会大多了。而且,我相信他会帮我的父母洗去冤情的。” 南宫中熙冷硬的跟一座雕像一样,眼角却红的恐怖,手中的力度大到差点要把钟芷嫣的手臂给拧下来,嘶哑着声音说:“钟芷嫣。这些是你的真心话?” 钟芷嫣狠狠的甩掉南宫中熙的手,咬牙笑了,话都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是。”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南宫中熙没有上前去追。他只是站在原地,死死的瞪着钟芷嫣离开的背影,双手握成拳,握的指关节都已经泛白,颤抖…… 钟芷嫣转过身的时候眼泪就忍不住滴落了。她用力的咬着自己嘴唇,不让自己的哭声溢出,快步的走出大厅,狼狈的躲到了假山后面,抱膝的坐着,头埋在双膝间。 整个人都在颤抖。 无声的,哭得颤抖。 当天,打到猎物最多的人是太子。 只是,当他回来看到钟芷嫣的时候,却看见钟芷嫣眼睛红肿得厉害,好像狠狠地哭过一场一样。 当即他就没有任何心思出去跟其他兄弟姐妹说些什么了,赶紧走到钟芷嫣的身边,温柔的揽着钟芷嫣的肩,轻声的说:“怎么了?是小珠又欺负你了?” 钟芷嫣摇摇头,还是不愿意说话,但是身体慢慢的向旁边移动,挪出了南宫竹的手的范围之内。 第122章 用膳 chap_r(); 南宫竹轻轻的皱眉,语气更加温柔的说:“怎么了?我惹你生气了?”他打了这么多的猎物,就是怕她被其他几个皇弟给抢走呢,所以才更加的努力,所有人里面是他最后一个回来的。当他知道一开始挑起赌约的南宫中熙只打了一只野猪回来的时候,心也安定下来了。看来他那个新弟弟,就是个嘴巴厉害,是没有真材实料的。 钟芷嫣觉得心很累,真的不想再理会什么,冷淡的说:“没有人欺负我。只是觉得这天气太冷,寒风太萧瑟,景色太过寂寥而已。”当然不会是钟芷嫣口中说的理由,只是她现在肯定也不会告诉南宫竹自己是因为什么而哭,就随便说了几句就唐塞过去了。 南宫竹倒是觉得她是个伤感怀秋的,当即就笑了,说:“一年春夏秋冬,不过是自然循环。你要是这么跟自己过不起,又怎么能开心起来呢?”说完,又抬手去轻轻抚摸钟芷嫣不施半分胭脂水粉的脸。她一点妆都不化,但就是比那些美人要好看上百倍,当真是尤物。 “我不想出去了。”钟芷嫣直接的说。她心里很明白太子对自己的宠爱,所以才会说出这些话。 果然,太子点点头,带着点宠溺的说:“不想出去就不出去,本太子在这里陪你用膳吧?” “谢太子,但是这样还是不太好。您是太子,理当出去跟其他几位皇子公主用膳的。毕竟,这场冬季狩猎就是为了促进你们兄妹之间的感情的……”钟芷嫣用大道理把太子给劝走了。 第二天,太子依然丰收。南宫中熙只有一只白狐。小小的一只,连做件披风都不够。 钟芷嫣还是躲在房间里面不肯出去。 到了打猎的最后一天,几个皇子出去了之后,钟芷嫣照例坐在房间的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 钟芷嫣迅速回过神,转头,却看见了一身暗黑劲装,在这天寒地冻的天里面,连一件披风都没有穿的南宫中熙。 “其实这两天,我打到的猎物,比太子都要多上一倍。”南宫中熙看着钟芷嫣,淡淡的开口说。 钟芷嫣面无表情,心却暗自一紧。 “太子既然能把你拿出去当赌注,可见,他也没有多爱你。只要我愿意,我随时随地都能把你赢回去。” “这就是你要赌的原因?” “你还看不清吗?”南宫中熙语气有点微微的激动,眼神犀利,说:“太子也是把你当棋子那样去使,要是他输的话,也要把你拱手让出。你以为他是真心对你吗?只是见猎心喜而已……” “谁都是拿我当棋子使,你是,皇后娘娘也是,太子也是。难道这有区别吗?”钟芷嫣笑了,笑容有太多的轻蔑,嘲弄。 “你真的跟他?”南宫中熙眼中带着伤痛,轻轻的说:“如果我坚决要把你抢回来呢?” 这句话就想一把刀子,插在钟芷嫣的身上,让她痛的发慌。 轻轻咬着牙,嘴角费力的往上勾,钟芷嫣笑得十分勉强,眼底带着湿气,说:“那我就走回去。你把我抢走。我再去皇后娘娘,让她做主送我回去……” 南宫中熙发怒的把手中拿着的东西摔到了钟芷嫣面前!! “钟芷嫣!你够狠……”说完,没再看钟芷嫣一眼,转身就走了。 钟芷嫣慢慢弯下腰,捡起南宫中熙摔出去的,微微散发着柔光的夜明珠。 手紧紧握住夜明珠,慢慢的靠近心口,那么的用力,好像要把这颗夜明珠镶入到胸口一般…… 南宫中熙从钟芷嫣的房间出来,骑着黑马,直奔狩猎场。 寒风拍打着他的脸,冰冷让他头脑清醒,不断的回想着钟芷嫣所说的话,她轻蔑的笑,冷冷的眼神。 天空不知何时开始飘下点点的白雪,而后很快,就纷纷扬扬的,下起了鹅毛大雪…… 南宫中熙一身黑色的劲装,又骑着黑马,几乎要成为这一片,茫茫雪山的一抹墨点…… 所有皇子身边都带着好几个侍卫,只有南宫中熙坚决不要任何人保护,单枪匹马的冲进了这个狩猎场的最深处…… “嗷!!!” 南宫中熙骑着黑马站在慢慢被雪铺成白色的地面上,周围是一圈龇牙咧嘴留着口水,眼露凶光的银狼。 银狼是非常珍贵的物种,但是也是极度凶狠,要是遇上一头的话,还能去试一下能不能抓到,但是遇到这样多的一群的话,普通人就是拼命掉头走的份了。 只要南宫中熙一放怀中的哨烟,马上就会有一堆人上前帮他解决这些银狼。 但是南宫中熙只是慢慢的抽出缠绕在腰间的银剑,没有看一眼放在马背上的弓箭,眼神丝毫不畏惧的看着这群狼…… “三哥太厉害了!这么多头银狼!” “对啊!” …… 钟芷嫣还没见到几个皇子,就能听见那些人在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还能听见几个皇子兴奋的说着话。 而后就看见太子和一身血迹的南宫中熙走了进来。 钟芷嫣看见一身血迹的南宫中熙的时候,脸色都变了。脚不自觉就上前了一步,但是很快就被苏中熙带来的美人给挤走了。 太子以为钟芷嫣是在迎着自己,当即就上前牵住了钟芷嫣的手,朗声的笑道:“无盐啊,本太子的弟弟实在是太不得了了。一圈的银狼,起码有二十多个,他居然就这样一把银剑就解决掉了!看来他的武功也是相当的不错啊……” 南宫中熙被美人拥着,眼神对上被太子牵着手的钟芷嫣,刺痛了一下,而后才淡淡的说:“运气好而已。” 这个时候,在外面把雪抖赶紧了的其余的两位皇子,兴致冲冲的跑了进来,都说:“快点!快点算一下狩猎的数量!看一下能谁把小嫣姑娘给赢走!” 太子脸色微变,这件事情他可没有跟无盐说过。只是当他望向无盐的时候,她也没有说什么,神情还是一派淡然,显然是没有在介意。 南宫中熙眼睛还是盯着钟芷嫣……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太子跟南宫中熙一样的多。 太子的脸色变得很不好,也很微妙。本来以为只是嘴上功夫厉害的三弟,居然误打误撞的打到了一群银狼。说好了要添彩头的。 南宫中熙眼睛还是直直的看着钟芷嫣。 五皇子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当即就问钟芷嫣说:“小嫣姑娘啊……你看他们两个人都一样,你想要跟谁呀?” 钟芷嫣低头不语。 南宫中熙死死的握着拳头,面上还是扯出了一抹笑容,说:“不用说了,是我输了。第一天我没有打到猎,那头野猪是我一个侍卫打到给我的。”天晓得是不是真的,只是南宫中熙已经开了这个口,服了这个软,那意思就是把钟芷嫣让给太子爷了。 太子南宫竹先是愣了一下,而后非常欣赏如此上道的南宫中熙,当即就笑了,说:“如此一来,为兄就险胜了啊!” 其他人都是会看时势的,肯定也是跟着祝贺南宫竹再一年拔得了这个狩猎的头筹。 钟芷嫣还是低着头,想一个木偶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周围的所有的事情都跟她无关一样…… 回程的时候,南宫敏拉住了准备上马的南宫竹,在他的耳边低低的说了好几句话,让南宫竹瞬间变了脸色,看着南宫中熙的眼神完全变了,一片冰冷…… 钟芷嫣没有回凤宫,而是直接被接进了太子的宫殿里面。 狩猎归来的皇子公子们,都会去跟皇帝举行一顿家宴。顺便把最好的猎物献给他们的父皇。 当钟芷嫣在冷冰冰的宫殿里面看着外面熙熙白雪失神的时候,皇帝在儿女妃子的陪伴下,正在龙心大悦的举行家宴。 “皇后!看来我们的儿子也是一代勇将,有他外公的风范啊!”皇帝愉快的说。听说了南宫中熙一人战胜了二十几头银狼的这件事情,让皇帝觉得实在太欣慰了。 太子南宫竹天性儒雅,养成了一个喜欢风花雪月的性子。而其他两位皇子,早已经在京城附近封地为王。 皇帝觉得,他的天下,现在就是缺少了一个比护国公都还要狠的铁血将军。一听到下面的人禀告情况,他的心就动了。 皇后自然是有喜有忧的,喜是高兴南宫中熙这次在他的父皇面前大大的长了一次脸,忧的,自然就是皇帝这个言下之意了。 “皇上,中熙终究还是性子不太沉稳。这次也是误打误撞而已……”皇后淡淡的说着。 陈贵妃眼睛一转,连忙娇笑着说:“姐姐您这样说就不对了,听说三皇子一人一剑的,就把二十几头银狼给收拾掉了。确实是一个将帅之才呢!” 听见陈贵妃这么说,皇后暗自咬牙。这个陈贵妃话里行间,全是对南宫中熙的武功大力的推荐。为什么会推荐?她陈贵妃从来都不是吃素的,她会真的开口在皇帝面前帮腔称赞他的孩子?肯定不是的…… 皇帝心里面早就有了主意,现在陈贵妃给他开了一个头,就更加的觉得陈贵妃就是一株解语花了。 他连连点头,说:“皇后啊,陈贵妃说的没错。我们的儿子就是一个将帅之才……” 在场的所有的人都心里一惊。 这是什么意思?? 皇后笑得很勉强,轻声的说:“皇上,中熙他……” 第123章 迫不得已 chap_r(); “皇后不必多说了,朕心里有数。”皇帝略带不耐烦的打断皇后说的话。而后又对坐下下面的几位儿女说:“你们都很出色,朕都很欣慰。” 南宫中熙眼中闪过一丝嘲笑,没有什么表情。 “特别是中熙。”皇帝点名的称赞道,“非常的出色,也很勇敢。所以朕决定——” “皇上!!”皇后娘娘急的顾不得礼仪,低低的唤了一声。 皇帝没有理会,而是朗声说:“朕决定,封中熙为天狼大将军,协助付元帅,打击边境进犯的金族!!” 此话一出,皇后的脸彻底的发白,陈贵妃则扬起了一抹得意的笑。下面几个兄弟姐妹都吃了一惊。 反而是当事人南宫中熙,不仅没有吃惊,脸上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就这样淡淡的应了一声,答谢父皇的信任之恩。 皇后又急又气的在傍边轻声说:“皇上!中熙才刚刚回到我们身边,你怎么就这样就把他送到边境去打仗?!” 皇帝挥挥手,说:“中熙十九岁,马上要二十岁了。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就算是让他打仗,也是为了让他扬名立万,报效江山社稷。皇后你不要在这里妇人之仁,影响到中熙了!” 平时一定会反对自己的兄弟姐妹去涉险的太子,此刻却起身,恭敬的跟他的父皇说:“父皇,其实儿臣也暗中的观察过,中熙年级虽小,但是也不小了。而且,他的身手非常的了得。儿臣认为,他合适。” 南宫中熙眼神望向太子,心下一动。这般明显的想要弄走他,已经很能说明白问题了…… 陈贵妃也没有料到自己一向性格比较平和的儿子,今天都会做出如此的类似于攻击人的举动,当下心里面一喜,觉得太子终于开窍了。终于知道,在这皇后里头,兄弟不是兄弟,而是敌人了…… 皇帝欣赏的看着太子,说:“你们两个做母亲的看看,连太子都知道万事都是以江山社稷的为先了。” 南宫中熙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淡淡的拱手说:“父皇,中熙愿意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哈哈!好!!”皇帝显然非常满意南宫中熙这个回答,当即说:“明早上朝,我马上给你封位。现在边境情况危急,付元帅已经叫了好几个探子来请求过一点武官支持。最近一批明天正午从皇城里面出发。你回去好好收拾一下,随军远征!” 皇后的脸都已经白了。南宫中熙还是不改脸色,淡淡的点头应是。 当晚,当家宴都散了。 南宫中熙送皇后回宫的路上,皇后扯着南宫中熙的手臂,着急的说:“中熙,边境打仗可不是小孩子的耍闹,母后知道你是想证明实力给你的父皇看,但是我们没有必要要选择这么凶险的路……” 南宫中熙摇摇头,慢慢的说:“母后,不是这么凶狠的路。这条路不管凶不凶狠,也是我唯一的出路。我刚回来,父皇其实对我还是很不信任的,这一次,不过是一个他的试探而已。我要是贪生怕死,不肯去。他肯定不会想着把什么重任交给我。母后,我从小民间长大,可谓算得上是草根。对于老百姓,我确实是十分想为他们做些什么东西的。您就别劝我了。” 皇后又欣慰南宫中熙的上进懂事,又揪心这样一去的凶险道路…… 南宫中熙把皇后送回了寝宫之后,悄悄的去到了太子宫殿那里。 正当他想要潜进去的时候,却被一名小侍卫发现! “站住!!你是什么人?”一声大喝。 南宫中熙停住了脚步,而后才慢慢的转身,拿出腰牌,说:“我是三皇子,来找太子的。” 侍卫一见腰牌,马上跪了下去行礼。 而后又请南宫中熙稍等,他马上进去通传。 南宫中熙那里是真的来找太子?他想要找的人是钟芷嫣。只是没想到太子宫殿实在是太多的侍卫,被抓了个现行。迫不得已,只能抬出皇子身份来蒙混过关了。 太子很快就宣了三皇子进去。 正坐在主位的太子,看着南宫中熙进来,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十分冷淡的说:“不知道三弟这么晚前来,所谓何事?” 南宫中熙跟这个太子本来就是没有什么话好说的。只是现在来了,都被逼到这个份上了,只能随便找了一个话题,说:“三弟其实是有一事相求。” 太子微微眯着眼睛,说:“你说。” “三弟明天就要出发到边境打仗了。以后我的母后,希望太子能够帮我多顾着点……” “这个是自然。”太子点点头。 随便已经唐塞了一下,南宫中熙也没有多少应付的心思了,当即就说:“那三弟告退——” “等等!”太子叫住了南宫中熙。 “皇兄?”南宫中熙不解的问。 “你没有别的话说吗?”太子冷冷的说。 南宫中熙不明所以的一笑,说:“皇兄想让我说什么话?我能有什么话说?” 太子也冷笑出声,“你喜欢无盐?” 南宫中熙脸色不变,笑得吊儿郎当的说:“谁不喜欢美女?更何况皇兄您那位美人,还是如此的沉鱼落雁之姿。” “你在冬季狩猎的时候,跟我提出来的彩头,是真的想要把无盐抢到你身边是吗?”太子声线冰冷,而后又说:“你早就看上了无盐,只不过你的母亲不给无盐你,反而给了我,你就动了想抢走的念头。南宫中熙,你也不相信,本太子的女人,是你能肖想的吗?!” 南宫中熙面不改色,稳如泰山的说:“皇兄,你是不是今晚酒喝得有点多喝醉了?我说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而且,女人对于我们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你为了一个女人,把弟弟送上战场,还真的是手足情深啊……” “你要是喜欢别的女人,我绝对二话不说就送给你了,但是无盐不行。唯独她不行,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我抢!?你要抢我的无盐,我自然是要采取行动,不然还等你把无盐都带走我才来后悔?”太子毫不隐瞒,他就是为了钟芷嫣才会把南宫中熙推出去打仗的事情。 “要是不想让我抢的话,自己看好她……”南宫中熙淡淡的说了这句话,而后转身就离开。 一切都好像在这一瞬间,彻底的想了个通透。 南宫中熙知道这是自己的宿命,只要他想往上走,只要他想拥有这个天下,这一遭,绝对跨不过。钟芷嫣他注定要放手,可是,他一定会重新拥有的。 等他凯旋归来之日,就是太子南宫竹必死之时…… 南宫竹到了钟芷嫣的房间。 钟芷嫣在灯下作画。 他着迷的看着那个闲适的钟芷嫣,这么专注,这么温柔,昏黄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好像给她披上了一层发着光的金缕一样。 他又怎么舍得?他怎么舍得把钟芷嫣给送出去? 之前太子其实对权力地位没有看得太重,只是因为他的母亲手段够强硬,而皇帝有十分钟情他的母亲,连带他这个太子也坐的稳稳的,从来没有发生过一点危机。可是现在,南宫中熙的回归,好像给他们这一群闲适度日的皇室子弟,投放了一个特别不一样的人,让他们每一个人都充满了危机感。 如果要坐上父皇的位置,才能守护到无盐的话,他不介意,甚至,他愿意去争。 他只要无盐一个。 南宫竹没有在钟芷嫣的房间里面过夜,事实上他跟钟芷嫣有君子之约,曾经答应过钟芷嫣只要一天她不愿意,一天南宫竹都不会强逼她。 等到钟芷嫣从这完全陌生的太子的宫殿里面打探到消息,知道南宫中熙带兵出去打仗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了。 五天的路程,足足能一座城,一条河,再也望不见的消失尽头了…… 得知消息的那一天,钟芷嫣跌跌撞撞的跑回房间,躲在房间任谁都看不见的一个小角落,拿出夜明珠,死死的握着,眼泪不断的流下…… 三皇子带队出征,皇后每天沐浴斋戒,每天在佛前虔诚的祈祷,求老天保佑她的儿子南宫中熙能够顺利的归来。 皇后因为三皇子的事情,无暇顾及陈贵妃。陈贵妃又得意洋洋的重新掌了后宫的权,后宫里面都人都知道了,这陈贵妃的手段十分过人,连皇后娘娘都被她收拾掉了…… 但是皇宫的风平浪静从来都是暂时的。 这天钟芷嫣在跟南宫竹对弈的时候,下人都慌慌张张前来禀告了—— “太子爷!太子爷!押送雪儿姑娘去边境的两位官兵汇报,雪儿姑娘怀孕了!!” “什么?!”太子南宫竹手中的黑子滑落都浑然不知。他虽然很多美人,但是从来没有过孩子的他,猛然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傻了。 “是真的!御医已经受了贵妃娘娘的口令,已经前去给雪儿姑娘看过身子,确实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了……”下人恭敬的说。 南宫竹愕然,而后又急急的问:“现在雪儿呢?她人在那里?” “在回宫的路上呢!陈贵妃十分的高兴,觉得太子应该要把雪儿姑娘给接回来才对……” 南宫竹看了一眼对面平静的钟芷嫣,眉头锁了起来,无盐才刚刚来了他这里,甚至还没有得到什么实质的进展,现在雪儿回来,到底会是好还是不好? 第124章 一抹冷笑 chap_r(); 钟芷嫣感觉到了南宫竹的目光,而后淡淡的说:“雪儿姑娘怀上了龙种,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太子您还是先去看一下吧。” 南宫竹内心在挣扎,但是还是被对新生命的到来这种感觉占了上风,匆匆扔下一句会再来看你的。 而后就走了。 钟芷嫣在亭子中,还是不紧不慢的下着棋。黑子,白子。一颗一颗,不慌不忙的下着。 这一次是上天帮了雪儿一次。 看到这场较量,没有她预想中的结束的干净利索呢…… 雪儿是被人粗鲁的压着出宫的,现在是被太子用十六人大轿亲自在城门处给迎接回来的。 太子有喜,皇帝也十分的开心。更不要说陈贵妃了。 太子虽然成亲数年有余,但是不知道是太子妃的问题还是太子的问题,总之就是没有孩子,但是没想到雪儿这个青楼女子能怀上龙子,这是天大的喜事。 雪儿在轿子下来的时候,陈贵妃一脸喜气的迎了上来,亲自扶着消瘦的雪儿嘘寒问暖,俨然忘记了当初是谁把雪儿给送出去,要做军妓的。 雪儿经历过一系列的打击,倒是让她的心智成熟了不少,当即就顺着陈贵妃的台阶下来,柔声的喊了一声:“雪儿见过娘娘……” 说着,就要弯腰行礼。 “别别!”陈贵妃连忙阻止雪儿,慈母一般的语气说:“你刚刚怀孕,胎儿还没稳定,不要动身体,要好好的养着才可以呢!”陈贵妃笑着说。 太子在后面护着雪儿,也跟着说:“对啊,雪儿,你就听我娘的,先回去休息吧……” 雪儿微笑着点点头,慢慢的走进去了…… 还能听到陈贵妃开心的说:“赶紧叫御医过来给雪儿姑娘安胎!对了,还有,找几个熟练的嬷嬷,一定要小心的照看着雪儿……” 雪儿低着头,一脸的温顺,但是嘴角轻轻的一抹冷笑…… 她曾经以为自己爱太子就行了。只要真心的爱他,他就能对自己很好,就会爱上自己。但是,当太子遇见无盐琴师的那一刻开始,她的爱情已经枯萎了。可惜她自己还不自知,还以为,可以争取,可以尝试。但是,这一切都只是一盘棋子。她手中根本没有任何的棋子,那只是一种幻想,好像她能拥有一切的幻想。 事实也证明了,太子最爱的人,无盐。 可是,雪儿觉得自己好像突然被上天给眷恋了,因为她怀上了太子的孩子。于是,这些人,这些伤害她的人,一窝蜂的,全部都拥上来了。她以前梦想要得到的,全部都得到了。只可惜,雪儿已经不会再高兴什么了。 她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命她的贴身宫女,找了几个侍卫,把当初押送她去边境的两个官兵给绑到了大牢里面。 雪儿跟太子的解释就是,这两个官兵虐待她,对她不好。 但是只有雪儿自己才知道,这十几天,她自己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那些官兵一个个全部都是禽兽! 雪儿在众多宫女的扶持之下,缓缓慢慢的走进了大牢。 现在是深夜时分,大牢里面看守的官兵都知道这个女人现在是怀着龙种的女人。根本一点都不敢阻挡,只得恭敬的打开大牢的大门。 雪儿慢慢的走了进去。 当看见两个已经被极刑严刑拷打得全身上下都是伤口,已经人不成人样的两个官兵。 雪儿笑了,笑得如此的美丽,笑得如此的开心。 她让所有的宫女全部都出去了。 大牢里面只有两个要生不死的人,还有一身贵气非常的雪儿。 她漫不经心的拿起在傍边烧得发红的铁块,又注目了很久,而后,才将铁块狠狠的压到其中一个人身上!! “唔!唔!!”两个人都已经被割掉了舌头,只得痛苦的发着悲鸣。一阵皮肉被烤焦的香气在这个弥漫着血腥气的地方升起。 雪儿手上不停的用力,用力到脸上的表情都已经有些扭曲,轻声的说:“怎么样?感觉好吗?” 她放开铁块,又拿起傍边一把极细的小刀,这种小刀杀不死人,刀锋上全是参次不齐的小齿,割到肉上,死不了,但是能让人痛的发疯。 小刀轻轻的靠近另外一个人的面前,那个人惊恐的看着那个小刀,嘴巴里面不停的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哀求意味的声音。 雪儿愣了一下,偏头,轻声说:“你在求我?嗯?这是在求我?” 那个人拼命的点头,又是一阵呜呜的声音。 雪儿看着小刀,好像搞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在那里,想了好半响,才慢慢的说:“我也求你们的,记得吗?” 雪儿美丽的眼睛对上浑浊的眼睛,嘴角是笑着的,但是眼泪却大颗大颗的滚下,说:“我也求过你们的。我也说,不要,不要。求求你们放过我。不要。求求你放过我……那个时候,你们又有没有放过我?” 两个男人,压着一个要充当军妓的女人上路,还能发生什么?! “我跟你们说了!我也求饶了!为什么你们不放过我!!”雪儿发了狂的吼道,手中的小刀发了疯的刺向那个人!一刀又一刀,每一刀都没入刀柄,又狠又毒。 那个人闷哼了几声,身体不停的痛的抽搐。 雪儿流着眼泪,大声的喊着:“我说了不要!你们为什么不放过我!!我要杀了你们!所有害我的人都得死!!!” 说完,她又扔掉小刀,拿起傍边的一个铁块,被烧得铁红的铁块直接的压倒冒着血的伤口上…… 直到过了大半夜,两个血葫芦i一样人,已经彻底的没有了鼻息,雪儿还是不停的用着各种方式,狠狠的伤害,直到这监狱满地流满了鲜血…… 雪儿喘着气,扔掉了手中的东西,转过身,却看见了她的贴身宫女抱着一件貂毛披风,已经吓呆了在那里。 雪儿微微的笑了,声音十分轻柔的问,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贴身宫女被身上没有占到一滴血,但是满手都是鲜血的雪儿吓的已经失去了言语能力,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 “嗯?你听到了什么?”雪儿自然是知道这个宫女就是怕自己着凉,给自己送貂毛披风的。但是她刚才在这里说的话,任何一句,都不可以让别人知道。要是陈贵妃知道,她的孙子,在母亲的肚子里面的时候,母亲却一次又一次的被别人强暴,她一定会逼着她打掉孩子的。绝对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发生这样的事情…… 宫女害怕的摇头,而后转身想逃的时候,却被雪儿用力的拖了进去…… 一碗飘着动人香气的肉粥由太子爷亲自送到雪儿面前。 但是现在已经是侧妃的雪儿,却摇摇头,说:“太子爷,雪儿吃不下。” 太子现在几乎每天都在这里陪着雪儿。就算他对雪儿已经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但是雪儿总归是怀着他的孩子,所以他还是给了雪儿一个名分。本来雪儿只是一个青楼妓女,在跟他之前就已经被破了身子,按道理来说,她就算怀了龙种,也是不可以坐上侧妃的位子的。但是太子实在很怜惜雪儿,因为他不知道雪儿的情况,还把她罚出宫了。回来的时候整个人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还要养孩子的。所以太子独排众议,以一句是他自己的家事,完全不准那些顽固的大臣再说什么。皇帝是一个全然听陈贵妃的话的人,既然他都要当爷爷了,就是一个小小的侧妃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是无伤大雅的。 “吃不下怎么行呢?孩子也要吃的啊……”太子爷温柔的说。 雪儿微微的低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还是说你有什么想要的?告诉我。我去拿给你,你不要饿着自己,也不要饿着孩子啊……”太子爷说。 “不是雪儿不想吃,只是,雪儿一到了这种天气,就会很难过,就开心不起来,自然也是没有什么胃口的……”雪儿轻声的说,语气中还带着些许的委屈。 太子放下碗,关切的说:“怎么了?怎么会吃不下呢?发生了什么事情?” 雪儿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但是表面上还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轻声的说:“之前姐姐,经常都会在这种寒风凛冽的天气,让雪儿在外面跪上好几个时辰呢……雪儿没用,到现在还是很害怕,很害怕太子飞姐姐会突然进来,然后让我到门外跪着,跪着跪着,我的孩子就没有了……” “她居然还做过这种事情?实在太过分了!来人,传太子妃过来!”南宫竹皱着眉头,冷冷的说。 不一会儿,太子妃就过来了。 当她看见依偎在太子换里面的雪儿的时候,银牙一咬,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青楼妓女还能有母凭子贵的一天! 南宫竹看见他根本一点都不喜欢的太子妃,当下口气一点都没有客气的说:“你之前经常罚雪儿在外面跪着?” 太子妃咬牙,而后把心中的不甘吞到肚子里面,温顺的说:“太子爷,雪儿妹妹那时候刚进宫什么规矩都不懂,臣妾只是尽一个正妃的本分而已。” 太子妃一说话,雪儿便往太子的怀里缩着,好像极度害怕太子妃一样。 感觉到怀中的人微微的颤抖,太子当即的就咬牙,冷冷的说:“什么本分?本太子的女人轮得到你来教训吗?你现在马上在门外,给我跪,跪到雪儿肯吃饭为止!!” 太子妃的脸瞬间就白了,她分明看到了躲在太子的怀里的雪儿嘴角那抹轻蔑的笑!! “愣什么,还不快去!!”南宫竹现在眼睛里面只有雪儿一个人,只要雪儿开心,只要胎儿能够健康的成长,只要他能当上爹,在这个时候,什么都要让步! 第125章 谁护你? chap_r(); 那一天中午,雪儿侧妃用了一个时辰才肯吃饭,加上慢吞吞的吃饭的时间,太子妃在门外跪了两个时辰,天空下去了鹅毛大雪,直到太子妃跪倒在雪地中,太子爷才让人把太子妃送了回宫。 当晚,发烧到神志不清的太子妃独自熬过了漫漫长夜…… 这一天,雪儿又不高兴了。 南宫竹在傍边好声好气的说:“你要多少个宫女都可以。但是是唯独她不可以。” 雪儿生气的看着南宫竹,眼泪马上滴下来,说:“我不过是想要无盐姐姐陪在我的身边!这为什么不可以?我不相信这些宫女,谁知道这些宫女是不是想要害我的?我只相信我的老师!我只要我的老师!!” 南宫竹实在是为难非常,御医说了,雪儿因为之前的原因,怀着孩子的时候,过于操劳,走了那么远的地方,身子非常的不好,特别不能受刺激。最好什么都顺着她一点。可是这个又能怎么顺?她想要无盐去做她的贴身宫女,这样像话吗?无盐是他的心尖上的人,他又怎么舍得让她出来侍候别人?还有一些话虽然南宫竹没有再提起,但是他心里面也是非常的明白的,雪儿之前就是想要陷害无盐的,现在指名道姓的想要无盐来侍候,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事。 南宫竹怎么舍得? 见到对自己千依百顺的太子,一说到无盐就不说话的时候,雪儿觉得自己的心都是痛的麻木的。冷冷的看着太子,大声的说:“你以为我要对无盐老师不利是吗?我说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房间里面有毒药,我也是被人陷害的啊!为什么你相信无盐老师不相信我?既然这样,我还生你的孩子干什么?你不相信我,自然也不会相信这个孩子,我根本不相信你!!我不要这个孩子了!!” 说着,雪儿的手就要往肚皮上面拍! 南宫竹大吃一惊,连忙说不可以。 而后又带着点挫败的说:“行!我把无盐带过来,但是,你绝对不可以伤害她。” 雪儿点点头,即使心里面被太子这幅全然不信任的语气给伤害到,但是表面上还是那么一副娇弱的样子,乖巧得不得了。 南宫竹找上钟芷嫣的时候,钟芷嫣没有表达才出太大的惊讶,要是雪儿不找她的麻烦,那才是不正常呢…… 钟芷嫣非常爽快的答应了去雪儿那里。是因为她知道,拒绝也没有用,这个皇宫,从来都没有她拒绝的余地。 雪儿看到钟芷嫣的时候,一脸欣喜,坚持说上次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误会,她没有陷害钟芷嫣,也没有下毒是害太子爷,她也是被陷害的,她也是一个受害者。 钟芷嫣已经没有心思要去理会雪儿这种疯疯癫癫的言论了。事实上,自从南宫中熙走了之后,她整个人好像停摆了一样,对于什么事情都不上心,更加不会伤心难过。宛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 于是,雪儿想了很九才说出来的话,得不到一丝的回应。不管是她想要的回应,还是她不想要的回应。总之,钟芷嫣没有把她放在了眼里。 看着明显一副神游的样子的钟芷嫣,雪儿心里面的怒火实在没有办法控制的高杨。她亲手杀掉那两个官兵的时候,心里面没有愧疚感,只有畅快感。她那个时候,十分的希望,那个被绑在上面,全身浴血,发出痛苦的嚎叫的人是无盐琴师,然后,她就可以一刀插进她的胸口,让她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 南宫竹因为还有事情需要处理,便先行离开了。 屋子里面只有钟芷嫣和雪儿两个人。 雪儿开始用各种狠毒的的话,小声的骂着钟芷嫣,而后,又下手想要去推钟芷嫣,但是被钟芷嫣给躲开了。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雪儿?你想从我的身上得到些什么?”钟芷嫣实在被烦死,当即冷冷的说。 雪儿笑得开心,慢慢的说:“你的命。我要,你的命……” 钟芷嫣简直要被她气笑了。 淡淡的说:“我到底是做了些什么事情?嗯?你非要这样咬着我不放?” 雪儿脸色很不好,有种病态的白,声音带着些不正常的兴奋,输:“你知道为什么的,你一直都知道的。我为什么要扯着你不放?因为你把我的爱情拿走了!不,是抢走了!我喜欢南宫竹我爱的人是他!我这一辈子唯独爱过他一个人!我喜欢他,时间比你能想到的还要长。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从我进金粉阁的第一天开始,我就看见南宫公子。我就爱上了他。而后,你来了,教我琴,教我舞姿,我为什么那么拼命的练习,那么迫不及待的上台?你以为我真的是喜欢当花魁喜欢当头牌吗?!我只是害怕!要是我退了下去被挤了下去,我就再也不能跳舞给南宫公子看,再也不能弹琴给他听了!你知道当我在蜜庄的时候,看见他,我的心,跳的有多快。他居然是太子,我当下就觉得上天让我重生一般。可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全部都是你。每一个见过你的人都是这样的,就算我弹琴弹再努力,她们也会说,比不上你。就算我练得再多,他们也还是会说,比不上你……” 雪儿说着,眼泪没有意识的流了下来,皱着眉头闭上眼睛,好像很讨厌此时的眼泪,她只能紧紧的闭着眼睛,就是不愿意让它流出来。用力的把所有眼泪逼走了之后,雪儿才慢慢的睁开眼睛,带着笑的看着钟芷嫣,说:“我开门见山,我这次回来,要的就是你这条命。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没有商量。你说,我是应该怎么做才好呢?假装滑倒?然后你就被冠以要谋杀我的孩子这个罪名,被处死。还是说,我喝一碗毒药,然后指证说这碗毒药是出自你的手,然后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我死了,太子就会喜欢你吗?他有多少个女人,你还能一个个的杀死不成?还有,哪怕你现在是怀着小孩子,但是你的孩子,终有一天会出世,你以为这个孩子能护得了你一辈子?”钟芷嫣终于烦了,毫不在意的拆穿着雪儿现在繁荣的假象。 “有意义!为什么没有意义?你死了对我来说就是很有意义!你死了,这个世界就是我最美,我弹琴最好听,再也不会有人跟我说我不如你!!是!我是长得不够你美,没有你那么有才情,更加听不懂那些个成语,可是,我是天下花魁。我才是这个天下最美的佳人!你先是夺我的名誉,又抢走太子爷。我怎么可能放过你?现在弄死你,太子爷也只是伤心一下而已,孩子的出生会冲淡他的哀伤,而后,他就会慢慢的忘记你,他就会知道,在他的身边,最美的,最好的,就是我。为他生下了长子的我!!”雪儿发了狂一般的说着。 “既然是这样,那你还不赶快动手?” 门外传来陈贵妃的冷冷的话语。 雪儿一愣,脸色发白。 钟芷嫣看着带了好几个宫女进来的陈贵妃,眉头这才皱起。雪儿还不知道自己招惹到的是什么人,这下子真的是谁都逃不掉了。 陈贵妃冷笑几声,看着脸白如纸的雪儿,淡淡的说:“既然你肚子里面怀着我的孙子,那我就好心好意的提点你几句。第一,在这皇宫里面,你要是真的想弄死谁,千万不要说出口,直接做就是了。第二,确实母凭子贵,但是这种情况,只能发生在只有一个人怀孕的身上。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太子妃也有孕了……第三,做人要有分寸,知进退,像你这种有了点上风,就拼命的收拾别人的人,实在是太愚蠢了,知道吗?” 而后陈贵妃又看着钟芷嫣,这是她们的第二次见面。陈贵妃在心底也不由得感叹钟芷嫣的美丽,但是表面上是绝对不会有什么不该表露的东西出来的,同样是说:“你呢……美是挺美的,也挺知道进退,要是你从一开始就跟了我,肯定也不会闹成今天这个地步,只可惜,你是皇后的人,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你的。所以,你就只能如此了……” 陈贵妃手一扬,一个宫女端着一碗药汤上来。 雪儿和钟芷嫣看见这碗药汤都脸色大变! “你……你要干什么?!”雪儿惊骇的大喊! “我要干什么?你刚才不是说的挺像模像样的吗?我还以为你真的是有那么大的胆量,那么狠的手段呢!感情全部都是嘴巴上面讲讲的?这样可不行,我来教一下你,什么才是后宫中的手段……”陈贵妃带着十二万分的阴冷说。 钟芷嫣想要上前阻止那个宫女灌药汤给雪儿,但是无奈那个宫女是有武功的,而且功力很强,直接就点了钟芷嫣的穴,让钟芷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雪儿被大口大口的灌下药…… 陈贵妃闲适的坐在椅子上,手边一杯清润的热茶,声音带着笑意,但是笑意不达眼底的说:“先是把无盐给引过来。然后,再把太子南宫竹给支开。支开之后,让你们两个有仇的共处一室。你跟无盐说的话,肯定不会能让别人听见,于是,你就会叫你的宫女先行离开,出去候命。然后,这个时候,我再进来,带上几个武功高强的宫女,灌你一碗毒药,很快你就会毒发身亡。而后,我就会把无盐给抓起来,先是毁容,而后发配边疆做军妓。这样的话,我的长孙,既是从太子妃的肚子里面出来的。太子也不会被皇后那边的美人所迷惑的分不清东北。表面上,是无盐因为受不了你的虐待,所以才下毒杀害了你,现场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等我过来的时候,你也已经死了。然后我这个做婆婆的,出来主持公道,无盐得受到惩罚。于是,你死了,无盐也不会好过,我算是帮你完成了你想要做的事情了……你就安心的去吧……” 第126章 熟悉的脸 chap_r(); 随着陈贵妃的话,雪儿慢慢的身体抽搐,眼睛翻着白眼,嘴巴吐着白沫,不到一会儿,已经停止了呼吸…… 陈贵妃示意宫女点开钟芷嫣的哑穴。 “你这个疯女人!她怎么说怀着的也是你儿子的骨肉!!”钟芷嫣简直气疯了,眼睛发红的,就算她再怎么样,从来没有想过要雪儿死!更不要说是一尸两命!为什么这些人都可以这么狠?她们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陈贵妃毫无愧疚的笑了,说:“她一个千万人睡过的妓女,也配怀皇室的骨肉?我只不过是利用她来除掉你而已。太子这段时间全副身心都在你这里,皇后肯定很开心吧?把我的儿子,终于通过你,捏在了手中。但是,我不会放任的。你,皇后,你们都绝对斗不过我……” “两条人命!两条无辜的人命!你也下的了手!你简直蛇蝎心肠!!”钟芷嫣狠狠的骂道,一边暗自冲着穴道…… “人命不过像是蚂蚁一样卑贱!她不过是一个青楼的妓女,死不足惜,连带有一半她的血的孩子,也不应该生出来,她要是把孩子生出来了,就是给我的皇室抹黑!哼!我跟你讲这些也没有用,我要在太子回来之前,先把你给收拾掉……” 说着,陈贵妃手一抬,傍边的宫女了然的递上一把小刀。 然后,她慢慢的狞笑的走进被点了穴,动弹不得的钟芷嫣…… 钟芷嫣醒来的时候,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脸。 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小溪。 小溪着急的看着钟芷嫣,当看见钟芷嫣醒了的时候,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小嫣姐姐,你终于醒了……” 钟芷嫣动了一动,却发现自己的脸上被包着纱布,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她不解的看着小溪。 小溪了然的点点头,说:“小嫣姐姐,皇后不放心,让我跟着你。谁知道陈贵妃给你下了那么重的毒手,你的脸……” 说着,又欲言又止的看着钟芷嫣,其中的意思自然也是不明而瑜的。 钟芷嫣微微的闭上眼睛,脑海里面又浮现陈贵妃狞笑的脸,还有一刀又一刀,丝毫不手软的血…… 钟芷嫣没有哭,小溪倒是忍不住哭了,哭的一塌糊涂的说:“我带着皇后娘娘赶过去的时候,你的脸,都已经已经被刮花了……整张脸,找不到一寸完好的地方……皇后娘娘看到的时候,心都要碎掉了……” 钟芷嫣愣愣的看着小溪,她曾经试过易容,把自己的半张脸易成了非常恐怖的样子。可是她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被人,彻底的毁掉…… “那个陈贵妃,非说你是杀死了雪儿侧妃的凶手,非说你是一个妖女,非要把你给杀了……后来闹到了皇上哪儿。皇上他……”说着,小溪说的更加伤心,沙哑着声音说:“皇上听了陈贵妃的鬼话,硬是要把你送到边境里面,做军妓……而后,皇后劝了很久,也求了很久,皇上才勉强同意,让你身上的伤养好一点,才上路……” 躺在床上的钟芷嫣牙齿都要咬断了。眼睛发红,却没有一滴眼泪,充满了恨意,但是却只能躺在床上。陈贵妃身边那几个贴身宫女一个个武功高强,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近了了她的身! 小溪流着泪安慰钟芷嫣说:“皇后已经给三皇子捎去了口信,他会派人接你过去,皇后让你放心,绝对不会进红帐做军妓的。皇后让你先到军中报个到,等到皇上遗忘了这件事情了,再悄悄的放你出来。皇后娘娘说,到时候,看你是要怎么样都可以,是要找个清静的地方养老,还是要回京城。皇后娘娘说都愿意帮你办……” 钟芷嫣还是瞪大着通红的眼睛,没有一丝回应,直直的瞪着床顶…… 钟芷嫣被人押送离开京城的那一天,下着滂沱大雨,由两个官兵压着手脚都拷者铁链,面上戴着个黑色面具的钟芷嫣,一步一步的走出那一道又一道的朱红的宫门,最后,到来了最后一道大门,钟芷嫣缓缓的在雨中,回首看了一眼那皇宫。 然后,一步深一步浅的,慢慢往前走…… 小溪只字不提的是,太子南宫竹的情况。 陈贵妃以为自己的儿子,对那个皇后的宫女,只是一时的迷恋,根本称不上是有什么真感情。 只是,当南宫竹知道了雪儿死了,无盐被毁容,还要去充当军妓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第一件事情不是去看已经化成了骨灰的雪儿,也不是怀了他孩子的太子妃,而是去找了陈贵妃。 陈贵妃正在命人准备太子妃的备胎事宜,一看到南宫竹一脸阴沉眼角发红的进来,当即就让屋子里面所有的宫女全部都出去了,迎着南宫竹,温柔的说:“娘亲知道你没了一个孩子很伤心,但是不要紧,太子妃的肚子里面还有一个……真是上天保佑了……” 南宫竹甩开陈贵妃的手,眼神充满了控诉,冷冷的说:“是不是你?嗯?!是不是你?!” 陈贵妃被他说的愣了一下,而后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生气的说:“竹儿,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对着你的娘亲就是这样说话是吗?!” “我就是要这样说话!!”南宫竹无法控制的吼了起来,手边有什么东西全部都摔了出去! “为什么你要这么狠!?为什么你要毁了无盐的容!!”南宫竹的眼角发红。是的,他听到那几个消息,最让他揪心痛苦的,不是那个怀着他孩子死去的雪儿。而是那个,被他的母亲一口咬定是凶手,二话不说毁了容,还要把她推到军中做军妓的无盐!! 南宫竹从来没有因为这些事情生气过陈贵妃,甚至没有大声跟她说过话,此刻的南宫竹,让陈贵妃有种心惊的陌生…… “竹儿!竹儿你冷静一点!”陈贵妃急忙的说:“娘亲也是没有办法的!她杀了你的妻儿,我怎么可能不为你报仇?我……” “你胡说!无盐她不会杀人!更加不会杀我的孩子!”南宫竹粗暴的打断陈贵妃,看着陈贵妃的眼神充满了怨恨,咬牙切齿的说:“你要我娶我不喜欢的人当妃子,我娶了。你要我当太子。我当了。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做了。我只是想要一个人而已!就算她是皇后那边的人又怎么了?她来了这么久,可以对我下手的机会有无数次!可是她有没有?!我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我只是想要她而已!你以为毁了她的容,污蔑她,我就会放弃她吗?我告诉你,我绝对,绝对不会对她放手的。就算她杀我全家我也爱她!!” “啪!!”陈贵妃怒极,狠狠的甩了南宫竹一巴掌! 南宫竹的脸被狠狠的打偏,一道血丝从嘴边溢出。 “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陈贵妃声音都尖锐了十分,带着心慌和怒气,死死的瞪着南宫竹,“她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她还是皇后的人!她是不是给你下了什么迷药?嗯?你还有知道事情的轻重。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吗?!你是太子!将来这个天下就是你的!你居然来说这种话?你是想要气死我吗?!” 南宫竹丝毫不畏惧的面对着陈贵妃的怒气,声音也冷到了极点的说:“雪儿的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会查清楚的。你最好保证跟你没有一丝的关系,否则,我不会原谅你的。你害了我三个最爱的人,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陈贵妃手一扬,又狠狠地甩了南宫竹一巴掌!她眼睛都是气的发红,浑身都在气的发抖,怒吼道:“我是你娘亲!我十月怀胎生你出来不是要害你的!我做所有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嗯!?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你能坐上那个位置啊!” “不是!”南宫竹冷冷的说:“你不是为了我。你是为了你自己,你想要当上皇太后,你想要把皇后扳倒。你控制住了父皇都还不行,你还要控制我。说什么是为了我,其实全部都是为了你自己……我会去找无盐,这个太子,我不做了……” 说完,南宫竹头也不回的离开。 陈贵妃愣了一下,而后马上尖声的大喊! “给我截住太子!!!” 这边一出了京城的范围,在傍边的一个小驿站那里,两个官兵压着钟芷嫣,进去了里面休息。 官兵要了一间房间,当房门一关的时候,两个人当即跪在了钟芷嫣面前,恭敬的行礼说:“钟姑娘,卑职受苏爷之命,特地送钟姑娘到边关。因为需要掩人耳目,这一路上没有暴露身份,望钟姑娘见谅!” 能打着苏爷的名号办事的,只有南宫中熙之前的密探了。 其实在这两个官兵一点都没有为难她的时候,钟芷嫣就猜到了一点了。不过她以为是皇后派来的人,没想到是南宫中熙派来的人。 钟芷嫣点点头,眼睛里面一点情感都没有。从上路到现在,她没有说话一句话,好像已经丧失了语言的功能一样,平静的让两个官兵都心慌。 第127章 代价 chap_r(); 两个官兵又相视一眼,其中一个拱手恭敬的说:“钟姑娘,因为苏爷在边境,现在战事十分紧张,他没有办法亲自前来接你,让卑职给您解释一下,他会在边境等着您的,让您不要担心。” 钟芷嫣还是点点头,什么话都不肯说了。 被黑色面具覆盖的脸根本看不清楚钟芷嫣此时的表情,她一直不说话,问什么也不说,做什么也不说,两个密探是南宫中熙的人,在来的时候,南宫中熙曾经特地的提点过,要是让钟芷嫣受一点点委屈,他们两个人就得提头去见。所以,不过钟芷嫣要做什么,他们根本一点都不敢反对,还得在傍边小心翼翼的给钟芷嫣铺路,生怕钟芷嫣会在什么地方受点什么伤…… 而后,两个官兵小心翼翼的说:“那,钟姑娘,我们就让店小二给我们上菜了……” 钟芷嫣点点头。 当店小二把菜都上完之后,两个密探看到摘下面具的钟芷嫣的时候,眉头也不由得重重的一跳,虽然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但是每看一次,连他们自己都不忍直视,跟不要说钟芷嫣自己。 那张脸,真的被划的面目全非了,除了那一双黑如墨子的漂亮动人的眼睛之外,整张脸,找不到一寸是没有伤痕的地方。可见下手的人极狠,存心要彻底的毁掉了钟芷嫣的脸。 钟芷嫣一直没有勇气去照镜子,她怕自己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她会忍不住折回去,拼了命也要把那个恶毒至极的女人杀掉。现在不行,现在钟芷嫣也知道,她跟皇后联手对陈贵妃的这场较量里面,她丝毫没有占上风,甚至可以说,她和皇后都输的彻底。雪儿没了,南宫中熙被派到了边疆打仗,她也被陈贵妃给弄成了毁容,赶出了宫。 眼下,皇后在后宫里面,也只有一个人了。 而钟芷嫣自己,则彻底的成为了牺牲品。 钟芷嫣一直不让自己倒下,目的只有一个,她一定,一定要那个女人付出代价!! 就这样,两个密探带着钟芷嫣,后来又骑上了两匹千里马,在南宫中熙几乎每天一封的飞鸽传书的催促下,于三个月之后,抵达了玉门关。 玉门关离大军的驻守地还有三天的路程,但是当钟芷嫣被两名密探护送到驿站里面的时候,却在房间里面看到了一个人。 钟芷嫣在门边站住,愣愣的看着眼前已经足足有四个月没有见到的人。 南宫中熙。 南宫中熙也看着已经瘦的不成人样的钟芷嫣,眉头皱得死紧,当看到她罩在她脸上,粗糙又丑陋的黑色木面具的时候,心狠狠地痛了起来。 皇后的书信一传到,南宫中熙甚至想着要去京城亲自把钟芷嫣接到身边。但是,无奈边境的战事实在是太过紧急,一个不慎,死伤的是千千万万的百姓。他只能派遣了两个他最得力的密探。 明明知道那两个密探武功高强,护着钟芷嫣一定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南宫中熙还是一次又一次的担心,一次又一次的想着怎么跟钟芷嫣说。 当接到已经差不多要到的消息的时候,南宫中熙终于忍不住了,让连经晨帮他顶着,而他这个天狼大将军,则溜了出来,提前到了驿站,等着钟芷嫣…… 南宫中熙向前一步,钟芷嫣则有点神经质的向后退了一步,而后竟然掉头想要走! 南宫中熙赶紧上去拉着钟芷嫣,把她拉进房间里面,关上门,双手扶上她的手臂再一次感觉到她的瘦弱不堪,语气很轻,好像生怕吓到钟芷嫣一样:“不要怕我……” 钟芷嫣呆呆的看着变化了许多的南宫中熙。长达小半年的军中生活,让南宫中熙身上最后一丝纨绔子弟的气质也已经消失殆尽,他现在非常的有威严,有压迫感,很有一个将军的样子。让钟芷嫣有点不认得了…… 钟芷嫣慢慢的挣开南宫中熙的手,又转过身,就是不想面对南宫中熙。眼睛已经开始有水汽。她以为她可以的,她以为她已经坚强到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管受了什么伤,都可以很坚强的扛着过去。可是她发现不行。当她看着越发英俊的南宫中熙的时候,她满心都只想着逃避,她害怕南宫中熙看见自己脸上那一道又一道密密麻麻甚至已经让她的脸扭曲恐怖的伤疤。 一种陌生的感觉占据了钟芷嫣的心,那就感觉就叫“自卑”。 看着钟芷嫣瘦弱的背影,微微颤抖的身体,南宫中熙真的觉得心很痛,他深呼吸一下,才说:“对不起……如果当时我把你赢过来了,我坚持把你带走……你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我承认,当时我真的生气,所以才放任你在太子那边,后来,皇帝要我来边疆打仗,我想跟你说,但是你当时在太子的宫殿里面,人太多,我潜不进去……” 南宫中熙语气又是懊恼又是后悔的,说:“我要是知道陈贵妃那个贱人,会对你下这种毒手,我说什么都不会让你留在那里的。我只是……” “杀了她……”一种极度嘶哑的声音在房间里面响起。 南宫中熙反应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那是钟芷嫣的声音。 钟芷嫣四个月不曾开口说话,一说话便是杀了她。可见心中的恨意。她最恨的,不是陈贵妃毁了她的容,最恨的,是陈贵妃当着她的面,残忍的杀害了雪儿,和她的孩子。更加恨的是,陈贵妃肮脏的手段把所有的一切都嫁祸给她…… “好。我一定会收拾她的……”南宫中熙从后面抱住钟芷嫣,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发抖不管是生气的发抖,还是害怕的发抖,总之都让南宫中熙十分的不舒服…… 钟芷嫣微微的低头,看着横在自己胸前的铁臂,喃喃的说:“我背叛你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不是应该把她折磨得死去活来吗?不是应该狠狠的骂着她都是活该吗?为什么要对她这样好? 南宫中熙摇摇头,轻声说:“舍不得。” “就算再生气你,就算再想骂你,一想到你在皇宫里面受得苦,就舍不得……” 这样一句话,让钟芷嫣眼底湿润,大颗大颗的泪珠在眼眶滑落,没入黑色的面具里面。 南宫中熙松开手,想要解开她的面具,却被钟芷嫣给阻止了。 “不要……”钟芷嫣带着点哭腔说:“不要看我……很恐怖……” 南宫中熙的眼底也湿了,眼角发红,心痛得快要死掉一般,声音都带着颤抖的说:“让我看看……我会找你帮你治的,就算治不好,我也会爱你一辈子的……” 钟芷嫣哭着摇头,沙哑着声音说:“真的很恐怖,我一闭眼睛,就能看见陈贵妃拿到刀子在我的脸上……我好恨……我真的好恨……” 南宫中熙用力的抱紧钟芷嫣,不停的轻轻拍打着她的肩旁,说:“我会帮你报仇的,太子,陈贵妃,钟国师,一个不少。你等着。不会太久的,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钟芷嫣在南宫中熙的怀里,哭的撕心裂肺,把这几个月以来的所有伤痛,全部都一一的发泄出来…… 三天后,军中管红帐的小士官见到了注明了特别关注的“无盐”。 但是还没等他多看两眼,甚至还没等他把面具摘下来确认一下,天狼大将军南宫中熙就来了,二话不说就把无盐给带走了。 士官倒是不慌张的,在这个军队里面,这种事情经常能发生的,将军级别的,元帅级别的,都各自有几个自己的女人在帐篷里面侍候着,但是偏偏只有这个年轻有位的将军没有任何的女人。估计这名无盐,就是这个三皇子命人送过来的吧。 这里是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做主的就是元帅,还有这一众的将军。而在将军里面,又数这个立功连连,刚来不到半年已经将全军上下的心都收复,就连是付元帅也是非常依仗的三皇子天狼大将军为首,大家都是听他的话的。 南宫中熙把钟芷嫣带到了他的帐篷里面。 将军的帐篷跟普通士兵的帐篷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士兵的帐篷里面住着六七个人,有些甚至十几个人的在挤着,但是将军的帐篷,就是有一张大大的案头,还有一些沙盘,后面是一张床,还有一扇屏风。 虽然简陋,但是在这军中,已经是最好的配置了。 钟芷嫣站在帐篷里面,环视这四周。 南宫中熙看着钟芷嫣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好奇的目光,当即就笑了,笑容里面带着宠溺和怜爱,说:“你以后就跟我住在这个帐篷里面。” 钟芷嫣瞪大眼睛,黑黑的眼睛在黑色面具低下硬是有了一种诡异的可爱。钟芷嫣一直不愿意给任何人看她的脸,南宫中熙自然是不愿意逼她的。对于他来说,经历过这么一遭之后,他就知道了,只要钟芷嫣活着,好好活在她的面前,就算她这一辈子都不摘下这个面具,只要她过得开心,他就不会强逼她的…… “为什么要跟你一起住?”钟芷嫣面具低下的脸有点发烫。 南宫中熙准备的理由也是十分充分而且理直气壮的,说:“军中物品样样都是很短缺的,没有多余的帐篷让你睡了……”虽说军中的物品肯定会有短缺,但是还真的没有短缺到,连一顶帐篷都腾不出来给钟芷嫣睡。 说白了,也就是南宫中熙的私心而已…… 第128章 动手动脚 chap_r(); 他这种理由,钟芷嫣也不能说出自己想要一个人住的话了。只是,要是跟南宫中熙一起住的,她脸上的面具,也是一个问题。总不能睡觉的时候也戴着吧?她根本会睡不着的。她现在脸上的伤疤虽然已经结疤了,但是还是凹凸不平的。再加上她的易容泥被留在了皇宫中,要重新制作的话,制作时间起码都要两个月以上,那这两个月里面,她怎么跟南宫中熙一起睡? 钟芷嫣捂着面具,有点烦恼的拍了一下面具,她这个面具十分的麻烦,因为是仓促制作的,只开了两个眼睛,连嘴巴的地方都没有开,远远看去,就是用一块黑色的树皮罩在自己的脸上一样。以前钟芷嫣做天诛女的时候,倒是有一张漂亮的白色的面具,做工非常精湛,重点是,也是开口的地方也是经过精心的量夺的。 南宫中熙在傍边看见钟芷嫣这个举动,好气又好笑的抱住钟芷嫣,甚至不容得她反抗,“你真的想带着面具睡觉?” 钟芷嫣用力的想要挣开南宫中熙的怀抱。这个人又像以前一样了,随时随地都会耍流氓…… “别闹,乖,快点回答,你真的要戴着面具睡觉?你睡得着吗?”南宫中熙亲昵的在钟芷嫣的发顶上亲了一下,语气尽量的轻快,为了让钟芷嫣能够放轻松一点。这里不是皇宫,这里是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这里他南宫中熙说话的分量,比元帅都还要重…… 这段时间以来,钟芷嫣从进胭脂楼到张府再到皇后,一直都过得很不容易。南宫中熙是很生气她去了太子那边,但是当知道钟芷嫣被陈贵妃毁容了之后,他想要生气也生气不起来了,想要狠狠地骂钟芷嫣也说不出口了。不舍得,真的已经是不舍得了…… 钟芷嫣缩了一下肩,而后坚定的说:“那就戴着睡觉!” 南宫中熙实在是拿倔强的钟芷嫣没有办法了。 又重重的亲了一口,说:“拿你没办法,我去叫人送膳食过来!”说着,手指轻轻敲了几下黑木面具。 钟芷嫣马上把南宫中熙的手给打掉!把歪掉的面具重新扶正,怒瞪着南宫中熙的说:“不许动手动脚!” 回答她的是一记又深又火辣的吻。 好,膳食上来了。 问题又来了。 钟芷嫣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兴致勃勃的要看着自己吃饭的南宫中熙,还有自己脸上的这个脸嘴巴位置都没有开的面具。 往常用膳,两个密探虽然会同她一起吃,但是眼睛是绝对不敢乱瞄的,那个小心翼翼的态度,好像多看几眼钟芷嫣就会让她伤心死一样。对钟芷嫣的脸上的伤口也是绝口不提的。 而南宫中熙,却好像钟芷嫣的伤口只是一个小伤而已,一天到晚都打着让钟芷嫣拿下那个面具的注意,一点都没有介意,这样的相处方式,反而让钟芷嫣觉得更加的轻松自在。 毕竟对她来说,毁容又不是断手断脚,其实是没有影响的。她之前自己易容还会把自己搞成毁容的样子,要不是陈贵妃下手太狠,说不定钟芷嫣还真的会觉得陈贵妃帮她解决了一个难题呢! 看着南宫中熙一脸笑得奸诈的样子,钟芷嫣实在气不过,但是又不甘心就这样计划就夭折,于是,就把宽大的面具微微的斜戴着,露出了满是伤痕的下巴和嘴唇,可是这样的话,她就看不见东西了…… 南宫中熙看见钟芷嫣那露出来的一小块地方上面的伤疤的时候,眼中闪过浓重的杀气,心中的愤怒几乎能把他吞噬掉一般的高涨。 但是当钟芷嫣重新摆好面具,看向南宫中熙的时候,他调整好表情,恢复了刚刚的坏笑,说:“你看不见怎么吃?是不是要我喂你?” 钟芷嫣一翻挣扎,最后还是决定—— 让南宫中熙喂她。 他都这样说了,那么她还有什么理由要拒绝?在她真的万分不想摘下面具的情况下。 就这样,钟芷嫣在南宫中熙一口又一口的动作之下,吃了个十二分饱。是的,到了八分饱的时候钟芷嫣已经不想再吃了,可是南宫中熙却没得商量,硬是一口又一口的给塞到钟芷嫣的嘴里。 钟芷嫣又不是三岁的黄口小儿,不可能还能想小孩子一样,不愿意吃就吐到地上。只得死死的皱着眉头,让南宫中熙把她喂得饱上了喉咙。 就算钟芷嫣真的已经拿出了诚意来吃饭,南宫中熙还是显得非常不满意,嘀嘀咕咕的说:“吃的跟猫儿一样少,什么时候才能长点肉?这段时间以来你可是瘦的十分厉害,一定要好好的吃饭……” 钟芷嫣把歪掉的面具戴正,歪坐在躺椅上,人生中第一次觉得肚子要爆炸了,饱足茶饭让她此刻整个人都有一种慵懒的感觉,她甚至还懒懒的说:“已经吃的快要吐了……” 南宫中熙仅仅是摸了一下钟芷嫣的头发,而后又捧起钟芷嫣刚刚用过的碗,还有筷子,斯条慢理的开始吃饭。 钟芷嫣瞪大眼睛看着南宫中熙,一口一口,一筷子一筷子的把一大桌的饭菜,全部吃的干干净净。吃完之后南宫中熙居然还能喝下一海碗的汤! 南宫中熙让人进来收拾。 那个小士兵眼睛一直瞄着带着黑色面具,但是身子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的钟芷嫣。 在军营里面,南宫中熙跟士兵们都是很亲近的,看见小士兵看了又看,看了再看,当下就打趣说:“就一张黑色面具,有什么好看的?” 钟芷嫣听见他这样说,从躺椅上起来,走到了屏风后面的大床,根本就不想搭理南宫中熙。南宫中熙这几天类似的话说了很多,太多了,让钟芷嫣连介意都懒得介意了。 钟芷嫣虽然好像躲起来了,但是终归还是在帐篷里面,所以,当小士兵在外面轻声的说:“将军,那位是?”的时候,钟芷嫣听的一清二楚呢。 听到这个问题,钟芷嫣的心也跟着漏跳了一拍。 南宫中熙爽朗的笑了起来,悠哉悠哉的反问道:“你觉得呢?” 小士兵是憨厚的,说不出什么坏话来,只会绕头傻笑说:“小的不知道。” “哈哈!那是我的妻子,也是你们的将军夫人啦!”南宫中熙得意洋洋的说。 钟芷嫣和小士兵同时睁大眼睛。钟芷嫣是不敢相信南宫中熙竟然敢说这样的话,要是传到了皇后的耳朵里面,肯定是不行的。小士兵是不敢相信一向沉稳生杀有力的天狼大将军居然会带将军夫人到军营里面!! 南宫中熙肯定的点点头,还很好心的把小士兵推出了帐篷外面,说:“呐,你可以跟全天下的人宣告了。就说我天狼大将军,带了将军夫人回来……” 钟芷嫣在里面听的心脏跳的飞快,她明明知道应该要阻止南宫中熙的,明明是要让他放弃自己的。可是,缘分的深深浅浅,纠缠不清,到最后,他们两个竟然在边疆这个穷凶极恶的地方相聚在一起了…… 当天下午,挤着脑袋想要来看南宫中熙传说中的“将军夫人”的大大小小的士兵差点把南宫中熙的帐篷给踏平咯! 钟芷嫣死死的躲在帐篷里面,盖着一张被子,什么都不要想。 南宫中熙则被大大小小的将领士兵甚至是他的密探都来凑热闹的缠个不停,个个都想看一下,收复了这个骁勇善战的天狼大将军的女人是长什么样子的。 最后,这一片祥和欢乐的气氛连元帅都惊动了,已经有四十年行军打仗经验的付元帅,最欣赏的就是三皇子南宫中熙,觉得他比其他武官出身的武将都还要了得,短短四个月时间,付元帅对南宫中熙是十分欣赏。听到了说天狼大将军带了夫人回军营的事情之后,付元帅也忍不住要看来两眼,那个女人是谁了…… 南宫中熙一看见付元帅,马上恭敬的行礼,说:“参见元帅。” 付元帅十分和善的让南宫中熙起来,他同样也欣赏这一点,南宫中熙从来没有自持过自己皇子的身份作威作福,反而是非常的有礼又谦虚。 “听说你小子把夫人带过来了?”付元帅大笑的说。在军中本来就没有太多的阶级观念,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都是大男人,规矩也不会特别多。除了一些必要遵守的,其他几乎全部都不用计较。 南宫中熙对待这个长辈一般的元帅还是十分尊敬的,当下就说:“元帅,其实是中熙自己想要娶那个姑娘。但是你也知道,中熙出生皇室,我的母后又是皇后,他们现在攒足了劲儿要给我挑选夫人呢!可是我就喜欢里面的那一个。”南宫中熙的手指了指屏风。钟芷嫣还在里面装睡,他都知道,但是就是不戳穿。这些话,有一大半也是说给钟芷嫣听的。 付元帅的夫人也是他自己挑选的,两个人情投意合,付元帅也没有再娶其他房的夫人,从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到现在白发苍苍的元帅,两个人都一直在一起。自然也是能够理解南宫中熙的感受了,当即就说:“你想怎么样?” 南宫中熙这段时间在军中,性子被磨的很沉稳,但是一说到他即将想要做的事情,还是忍不住带了点年轻人特有的兴奋说:“我想要娶她!我想要跟她成亲!” “人家姑娘愿意吗?”付元帅故意打趣南宫中熙。 南宫中熙略带了点不好意思的说:“这不躺在里面了嘛……” “哈哈哈!你这个小子!好!不错!有种!娶就娶嘛!反正咱军中已经很久没有喜事了,一天到晚打仗打仗盯梢的,士兵们也需要一些喜气来冲一冲!要我说,你就先斩后奏。先娶了,准没错儿!”付元帅是一个直爽又开明的人,当即就是表示了支持。 护国公倒了他都一直镇守边疆,他是两代元老,就是皇帝,也得卖他几分薄面,有了付元帅的这样一句批准,南宫中熙的心当场就定了! 笑得分外的愉快分外的开心说:“娶嘞!!!” 第129章 打铁趁热 chap_r(); 边境的南宫中熙打着要尽快把钟芷嫣给扛回家的主意,在皇宫中的南宫竹,却是觉得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他被自己的母亲软禁了。 陈贵妃对外说太子现在身体不适,不适宜上朝等,把太子从朝廷的事务中给拉了回来。而后又对皇帝说太子生病了,让皇帝不要来看他,不然会被传染。 但是只有太子和陈贵妃自己才知道。 根本就没有什么病。 只不过是陈贵妃她自己编造出来的一个可笑的谎言! 南宫竹被关了三个月之后,渐渐发狂,把手头可以扔的,可以摔的,可以打碎的,全部都弄了。一个诺大的宫殿,被南宫竹生生的毁了个面目全非。 陈贵妃在这段时间里面,都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她不明白,不过是两个女人而已,就算那个无盐的再美,但是,终究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啊!只要南宫竹愿意,他想要多少女人没有?他只要做了皇帝,这天下就是他的!他居然会为了已经已经被毁掉了容貌的女人来反抗她!这让陈贵妃简直没有办法忍受!她做饿的所有东西都是为了南宫竹,都是为了他能当上皇帝,他现在居然就这么要放弃,还一直叫喊着要去边境找无盐?! 陈贵妃觉得,自己没有打死这个不孝子已经很仁慈了。 南宫竹把送上来的饭菜全部扔出了窗外! 陈贵妃在窗边哭喊着说:“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嗯?你说,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是不是想要气死我你才开心?!?!” 南宫竹被关在房间里面三个月,早已经没有了当初风度翩翩的样子。他觉得他的母亲疯了,他的母亲觉得他疯了。 披头散发一般的南宫竹无力的扯出一抹笑,冷冷的说:“放我出去。我要去找无盐……” “无盐无盐!你的心里面就只有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容貌都被毁了你还找她干什么?她现在在军中已经在做军妓了!这样肮脏的女人你要来做什么!!”陈贵妃简直没有办法理解自己儿子的执着。 陈贵妃说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剑,插在南宫竹的胸口简直让他痛不欲生。 “我爱她……就算她已经没有了倾国倾城的容貌我也爱她!我只想要她一个人,我宁愿拿天下去换,我都只想要那个女人!!”南宫竹大吼! 陈贵妃痛苦的抹去自己脸上的眼泪,好半响,才狠下心咬着牙说:“你会后悔的……我不会放你出去的,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派人到军中把无盐给杀掉!!” 她说的这样一句话彻底的激怒了南宫竹,让南宫竹恨不得手头有件什么东西,砸死这个恶毒的女人算了!南宫竹不觉得她现在是自己的母亲,他不承认了。他的母亲温柔又大方,十分贤惠,怎么会是这般开口闭口都是玩弄权术视人命于无物的女人?! “你滚!!你不是我的母亲!你根本就不是我的母亲!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一定不是我的母亲!我不承认!你要是敢杀死无盐,我第一个就杀死你!!”南宫竹恶狠狠的说、 “娘娘,太子现在情绪不稳定,先不刺激他了吧……”陈贵妃身边的贴身宫女慢慢的在她耳边说。 陈贵妃顿了一下,听见里面的南宫竹还在大骂的时候,心都已经痛到了麻木。就算她再阴险再毒辣,南宫竹始终都是她的孩子,她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再怎么样,她又怎么能真的弄死自己的儿子?只是,她没有办法看到南宫竹对无盐全心全意的样子。在陈贵妃的眼里,无盐是皇后派来的美人,目的就是要拿捏住太子,像陈贵妃拿捏住皇上一样。 所以,就算南宫竹再怎么闹,再怎么吵,她都不会松口,更加不会松手。 她一定,一定要把南宫竹从那个名叫无盐的人身上拉回来! 陈贵妃带着自己的贴身宫女离开,而后在外面,低声说了一句:“雇上几个杀手,把无盐给杀掉,手脚做的干净点……” 宫女平凡的样貌隐隐约约有着不普通的毒辣,点点头,转身就告退了。 陈贵妃转过身,看着关着南宫竹的那个地方,心里暗暗地发誓,无盐,你把我的儿子迷得三道五道的,连太子都不想做了,就算你好手段,你也不会好的到那里去。动我的儿子,就要给我做好彻底消失在这个世间的准备…… 陈贵妃千算万算,绝对也算不到,在此时此刻,远在万里之外的边境,钟芷嫣已经被打扮得满身喜气,连脸上的面具也换成了一个原木色的。 天狼大将军这场婚宴,有点隆重,但是又有点低调。隆重在于南宫中熙第一次在这军中展示他南宫某人的挥金能力,硬是从距离这里有三天路程的玉门关里面,用比平时要高上两倍的价格,各种东西全部都置办好。这样算来,花费得可不止是万金这么简单了。 整个军营中所有的帐篷全部都被铺上了红色,一头头羊全部架在火上烤着。这是在边境,羊是最好的食物了,也是最贵的。但是南宫中熙就是如此大手笔的,一下子买了好几百只羊,就是要他成亲的当天,能够顺顺利利,每个人都能开开心心的给自己祝福! 南宫中熙不会轻易让别人靠近钟芷嫣的身,他总是很小心,哪怕有些时候他不在,他也会留好几个密探守在钟芷嫣的身边,那些密探一个个都随了南宫中熙的性子,怎么赶都赶不走。就算知道钟芷嫣身怀着武功,算是有自保能力的人,可是南宫中熙还是非常的不放心。 今天是他们两个的大喜日子,一早,钟芷嫣就被人拉了起来。 人家出嫁的时候,身边陪着的是嬷嬷宫女,钟芷嫣出嫁的时候,身边陪着的却是两个密探,这真的是有种啼笑皆非的喜感了。 南宫中熙很传统,就算在这军营里面,规矩没有那么多,就算只有一个晚上,他也坚持着新郎在大婚之前是不能见新娘的这个规矩。 当付元帅都笑他迂腐的时候,南宫中熙却有点不太好意思的点点头,说是迂腐,但是就是怕不吉利…… 于是,打铁趁热,在钟芷嫣到了军营的第五天,南宫中熙的婚礼已经在他自己亲自操办下,已经弄好了。 钟芷嫣披上一身凤袍红衣,戴着面具,坐在镜子面前。 好半响,她缓缓的把手伸到自己的发间,摸索到了那绑着结的绳子,再慢慢的指尖解开…… 一张极度恐怖的脸倒影在镜子里面! 钟芷嫣的心狠狠的一跳! 而后又痛苦的闭上眼睛,伤的实在是太重了,她没有办法做到波澜不惊,即使现在已经过了三个多月了。 这样一张脸,去嫁给南宫中熙? 钟芷嫣不由得有点退缩了。 正当钟芷嫣在挣扎的时候,门外的密探传来了声音:“钟姑娘,将军来接你了……” 钟芷嫣一惊,赶紧把原木面具给戴到脸上,又把红帕盖到头上,慢慢的走到了门口。 因为在军中,也就没有什么跨火盘媒人什么的东西了。 成亲的地方设在了付元帅的帐篷里面。 一身英姿飒爽的南宫中熙穿着喜气洋洋的红衣,一副新郎哥的打扮,骑着一匹高大的白马,慢慢的往站在帐篷门口的一身红衣的钟芷嫣走去。 南宫中熙翻身下马,牵起了钟芷嫣的手,而后又有点不真实的傻傻的问了一句:“是你吗?” 钟芷嫣愣了一下,而后又轻轻的点头,说:“是我的啊……”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南宫中熙就已经满足了。他头一次这么庆幸自己到了军营中来,这里还没有阻止他的吴驰彰,也没有皇后,皇帝。这里只有他跟钟芷嫣,他一定要把钟芷嫣给娶到手,拜过天地,拜过祖宗,让钟芷嫣成为他真的的妻子! 军中作风,就是红轿子变成了一匹白马,还有一个新郎哥的护送,没有迎亲时惯有的器乐,但是有吹号手一声又一声的声音,这让是别有风味的。 南宫中熙护着钟芷嫣一直到了付元帅的帐篷里面。 而人头济济的帐篷里面,早已经挤满了各种将领,军中生活一年如一日的枯燥,现在难得碰上了这么一件喜事,当然每个人都上来占占喜气的了! 南宫中熙扶着盖着头帕看不见路的钟芷嫣,小心翼翼的进了帐篷。 而帐篷门口早已经站了两个钟芷嫣也认识的人—— 连经晨和午拾杰。 这两个人被南宫中熙秘密的弄到这里来,当了南宫中熙手下的武将。 连经晨此刻便充当了高唱的那个人的角色,一看到一身红衣喜气洋洋的南宫中熙,马上笑开了眼,高唱道:“新郎新娘到——” 帐篷里面所有的人都眉开眼笑了! 帐篷里面的主位是空着的,现在三皇子的父母都健在呢,就算付元帅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敢做皇帝的位置。 所以,付元帅是坐傍边的第一位的。 当他看见南宫中熙那个样子的时候,笑眯眯的不住点头,心道这小子果然有他当年的风范!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礼成,送入洞房!” 这样子简单的几句话,钟芷嫣和南宫中熙完成对他们而已,彼此都是十分重要的仪式。 当晚,南宫中熙喝的十分醉,十分高兴,十分开心,对过来跟他喝他都喝。 第130章 银剑 chap_r(); 到了进洞房的时候,南宫中熙脚步不稳的走进了他的帐篷里面,看到坐在床边盖着红头帕的钟芷嫣的时候,他轻轻的走了过来,坐在了她身边,也不急着去掀开她的红头帕,而是一把揽住钟芷嫣柔弱的身体,在她的锁骨处磨蹭了好几下,带着醉意的说:“今天好多人灌我酒……” 钟芷嫣身子一动,声音慢慢从红头帕低下传出,“谁让你喝这么多?” 南宫中熙微微的笑了起来,带着点傻气的说:“我高兴嘛!我没有想到,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知道吗,我其实在最早的时候,看你的第一眼,已经爱上你了。就是你在胭脂楼帮我包扎伤口的那一次,还记得吗?后来,你走了,你知道我的心,是有多痛,痛到我以为,这一辈子都治愈不了。再后来,你又出现了。你又走了。你又出现了,又走了,出现,又走。出现,又走……” 南宫中熙的声音有醉意,但是更多的是一种夹杂着喜悦和害怕失去的情绪,慢慢的说:“你……钟芷嫣。你为什么这么倔?我喜欢你还不行,非要这样,把我们两个都折磨的……我要做的事情,是,跟你是没有办法共存的。可是,我有说过吗?我有说过一定不会选择你吗?不,我确实不会选择你,但是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有路的,一定不是一个死局。前提是你得相信我啊……你要相信我,我才能走得下去呢……这十里河山万里社稷的,我只想要你……” 说完,竟然醉死了过去。 钟芷嫣听了好一会儿,竟然听到了南宫中熙的微微的睡死了的声音。 当即是好气又好笑。 在新婚之夜把自己喝成醉鬼,连新娘子的头帕都没有取下就睡觉的新郎哥,这天下南宫中熙独一份儿了吧? 钟芷嫣只得自己掀开了红头帕,看见倒在床上已经睡死过去的南宫中熙,脸色微微的潮红,但是还是一派英俊非凡,让钟芷嫣微微的叹着气,指尖慢慢的抚摸上南宫中熙的脸颊…… 低低的说:“我也没有想到呢……我最终的归宿,还是你。你说你爱我很久了,我又何尝不是。为什么我们一直没有能够在一起呢?呵,我知道了,我们牵绊着的东西太多,我有我的血海深仇,你有你的伟大事业。在那些转折跟选择面前,我们总是一次又一次的选择了那些牵绊着我们的东西。我想说不是呢,我不是真的想要跟太子爷的,一开始是气你,是说气话,后来,事情发生的不由得我不去。皇后会反对吧?我们两个人,她一定会反对到底的。现在成了亲,也不过是完成我们两个人的念想而已。其实你也明白你也知道的吧,这个成亲,这个结合,你的母后不会认同,你的养父也不会认同。走出了这个军营,你南宫中熙就是三皇子,我就是一个被毁容了的青楼妓女,我们又怎么可能有可能呢?” 南宫中熙睡的很沉,很安稳,但是眉宇间有种类似于孩子的满足感,让人不难看出,他此刻的心情真的是很好的。 “先这样过吧,反正如果还要再选择的话,我们,都还是不会变的。”钟芷嫣看着南宫中熙的睡颜,轻轻的说…… 整个军营的人都知道天狼大将军娶了一个面具美人,整天笑眯眯的开心得不得了了! 这简直是让一群天天生活在臭男人堆里面,妻儿都远在京城的将领们没法忍。 最不能忍的还是南宫中熙将军的两大得力助手,连经晨和午拾杰。 这天,南宫中熙将军和他的幕僚全部集中在他的帐篷里面讨论军情的时候,突然屏风后面传来一阵轻响。 南宫中熙马上扔下眼巴巴等他讲解的部下,转到了屏风后面。 屏风很大,完全隔绝了那些个人八卦的视线,只是,看不见,他们也可以用听的嘛! 其中几个武功很好的,耳朵一支,身边的声音全部都能收到耳朵里面去! 一众将领先是听到了南宫中熙将军低声的温柔的说了一句,醒了?傍边有水,梳洗好。那边有早餐,要好好的全部吃完…… 那种温柔又宠溺的语气,简直是让外面的将领全部都起鸡皮疙瘩。 而后他们又听到了一个声音,女声,非常悦耳好听的说:“我再睡一会儿……” 南宫中熙自然连声说好的了。 只是当他转出屏风,看着众人的时候,众人给他一个极度鄙视还有夹杂这妒忌的眼神。 “将军,我这边有一个神医师兄,医术非常了得,要不要请他过来看一下夫人脸上的伤?“连经晨笑着问。这下一打断,就有了几分调笑的心思了。 南宫中熙听到这句话,一沉吟,说:“我夫人的伤非常严重,你去把这个神医请过来,但是,他得真的有真材实料才行。要是把我的夫人弄伤了或者弄痛了,又或者弄得更加严重了。我会杀了他的。”南宫中熙讲的一脸认真,但是他的手下们都是一副快要听不下去的表情了! 连经晨点点头,说什么都明白了。 而后几个人又讨论了一些军事布局,讨论了好几,这才散了。 散了之后,南宫中熙又转到了屏风后面,看到钟芷嫣又在耍她那张有着血迹的黑色面具。说是耍,其实是钟芷嫣为了训练自己手指的灵活度才这样做的,面具用两个手指定着,而后不停的变换手指,规矩只有一个,定着面具的必须是两个手指,而这两个手指,也是必须时时变换的。这些日子钟芷嫣在无聊的时候,最喜欢就是这样子玩,很专注的话,一个早上很容易打发的。 南宫中熙接住钟芷嫣一个不下心滑落的面具,而后又搂着钟芷嫣说:“连经晨有一个神医师兄,我请他过给你给看一下好不好?” 钟芷嫣点点头,说:“刚才我听见了。” “那你想治吗?还是过段时间我们再治?”南宫中熙温柔的说。 “现在吧,趁着伤疤的时间还不是很久……”钟芷嫣自己也是会易容的,对脸上的伤疤还是有点认识的。 南宫中熙抱着钟芷嫣不肯撒手,低声说:“我今天下午奉元帅之命要出去布局,可能要明天下午才会回来,你好好照顾自己。” 钟芷嫣愣了一下,随后没有说什么的点点头。要不是南宫中熙这么一说,她都有点不太真实了,这个是军营。可能是这段时间日子过的太美好,让钟芷嫣总是记不起,这个是军营。打仗,是这里的家常便饭。 “那你也要好好的保护好你自己……”钟芷嫣有点不舍的说。 南宫中熙笑着点点头,又重重的亲了一下钟芷嫣微微歪掉的面具。 钟芷嫣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随即把头埋在了南宫中熙的胸膛那里…… 不知道是不是她经历的太多了,总觉得,心底很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悄悄壮大…… 南宫中熙下午就带人出去了,连经晨和午拾杰也都跟着出去了。但是南宫中熙还是给钟芷嫣留了那两个护送她过来这里的密探。 南宫中熙在军营里面,他的密探全部伪装成了士兵的样子。都在他的手下做事情,但是却是没有编制的,也就是,人在这里,但是军队里面是没有记录的。南宫中熙轻易是不会出动密探的,但是显然,钟芷嫣在他心中的地位,早已超过了那些一个不能做两个不能做的种种顾忌了。 钟芷嫣用过晚膳之后,便留在帐篷里面写字画画。 可是,一声轻微的响动在她的身后响起—— 钟芷嫣迅速的避开那把直直劈下来的银剑! 一个蒙着脸的黑衣人,眼露凶光的看着带着面具的钟芷嫣。 “你是什么人?!”钟芷嫣大声的喊了一句。两个密探在她的不远处,只要听到她的声音,两个密探很快就会过来的! “哼!”黑衣人冷笑一声,说:“我是来拿你的命的人!”说完,银剑不分由说的就往钟芷嫣身上攻击! 钟芷嫣脸色大变,她手上没有任何可以用的攻击的兵器,眼看着要被银剑刺到的时候,一道黑色的标却划破风刺了过来! 钟芷嫣趁机跑开了一边,两个密探随后冲了进来,二话不说跟黑衣人扭打了起来! 黑衣人寡不敌众,在身体被密探连连伤了好几刀之后,终于被其中一个密探制服在地! 另外一个密探找来麻绳子,又把一团白布塞到了黑衣人的嘴巴里面,为防他咬舌自尽。 当晚,南宫中熙接到了消息,赶了大半夜的路,赶回了军中的时候,一看到那个被绑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便一拳揍了过去!! 黑衣人被打的头晕目眩,白布都慢慢被染红了红色。 南宫中熙粗暴的揪着黑衣人的衣服,又把他口中的白布给拿掉,声音冷得能掉冰渣的说:“谁派你来杀她的?” 黑衣人死死的闭着嘴巴,就是不说一句话。 南宫中熙毫无停顿,一把小刀出现在他的手掌心,而后又狠狠的刺下!! “啊啊!嗷嗷嗷!!”黑衣人哀嚎了一声。 这不是普通的小刀,上面有连经晨那个神医师兄研究出来的变态药粉,用它来涂在武器上,疼痛的感觉是十倍甚至百倍。 “说不说?”南宫中熙又冷冷的刺下了一刀! “啊啊!!!住手!我说!我说!!”黑衣人痛的青筋的凸起,死命的大喊着。 南宫中熙冷冷的看着他。 “我、我一个杀手组织里面的杀手,我们接了单大的。只要杀死那个戴着面具的女人,就会有万金的报酬。雇主是一个皇宫里面的宫女,至于是她的主子是谁,我们真的不知道,我们也只是拿钱做事情而已……”黑衣人是一个常在刀尖上过日子的人,所以,他知道要是他不说的话,眼前这个暴怒的男人真的杀了他泄愤都有可能的。 第131章 怪异之处 chap_r(); “什么样子?有什么特征?为什么要杀她有没有说?”南宫中熙皱着眉头问。 自然答案是摇头的。 南宫中熙气结,又咬着牙在想。 皇宫里头,想要杀他的人他知道是不少的,但是想要杀钟芷嫣?为什么要杀他?到底是谁要杀她?她不过是一个宫女,就算是曾经做过太子的人,但是也被陈贵妃收拾掉了。莫非是陈贵妃?可是如果陈贵妃要杀钟芷嫣的话,又怎么会等到现在?当初她在宫中就完全可以下手啊? 还是说…… 南宫中熙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眉头皱的死死的,还是在强逼自己思考,还是说,那个要杀钟芷嫣的人,是他的母后? 这个不由得南宫中熙这么想。 皇后把南宫中熙看得极重,当初南宫中熙问皇后讨钟芷嫣的时候皇后不同意的原因肯定也有钟芷嫣的出身问题。可是,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他跟钟芷嫣成亲,消息就算传得再快,那也起码得到十天之后才能到达京城。这里毕竟是边境,跟京城的路途实在是遥远,就算快马加鞭,也得十天,怎么说也得十天。 那么。皇后和陈贵妃,到底是谁?! 南宫中熙风风火火的走出帐篷,午拾杰和连经晨都迎了上来。 南宫中熙看着他自己的部下。咬着牙说:“去查一下,皇宫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有,陈贵妃跟我的母后,最近有没有什么怪异之处……” 连经晨点点头。 然后南宫中熙又转向了午拾杰,说:“你去查一下,那个杀手的组织到底是什么,给我彻底的一锅端了。以后谁要是敢在道上买钟芷嫣的命,谁就要做好被灭门的准备!马上去!!” 南宫中熙的怒火简直是燃烧到了极点! 到底是有多胆大妄为才会这样做?跑进军营里面刺杀将军夫人?! 这是怎么回事?谁给了他们这么天大的胆子?! 钟芷嫣知道了南宫中熙回来之后,就在帐篷里面等着他。 当他一掀开帐篷的布的时候,钟芷嫣便冲上去抱住了南宫中熙。 南宫中熙被钟芷嫣极少的主动给感动到了,连忙圈住钟芷嫣的身体,轻轻的拍着钟芷嫣的背,低声的说:“不用害怕。我会保护你的。虽然我知道你有武功,能够自保。但是我还是很生气别人对你下手。做什么都行,对你下手,就是不行。今晚来杀你的人是来自皇宫的,你有眉目吗?” 钟芷嫣思考了一下,还是摇摇头。她也没有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南宫中熙和钟芷嫣两个人都不知道,给钟芷嫣招来杀身之祸的,是因为太子的锲而不舍。就连钟芷嫣本人都认为太子会因为自己的毁容而对自己毫不感兴趣,谁又能想到太子真的已经痴心到了这样一个地步呢?茶饭不思,整个浑浑噩噩的,几乎成了魔障一样。 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眼看着皇帝每天都在问着说怎么一直不见太子,太子的病怎么还不好,御医到底有没有在好好治的等等的这些问题,实在是让陈贵妃觉得越来越心惊胆颤的。 纸始终都包不住火。要是太子一直不恢复正常的话,她这个做母亲的,到后面一定会被皇帝问罪的!太子搞成这样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有一半的原因是以为她! 陈贵妃捧着精心准备的膳食,又两个宫女开门,她则慢慢了走了进去。 屋子里面的南宫竹,全身上下都被人绑了个严严实实的,连嘴巴都塞满了白布。他一看到陈贵妃进来,眼神全是凶狠的杀气,全然没有了当初在淮河城里一副翩翩公子哥儿的样子。 陈贵妃放下食物,心疼的看着她的儿子,轻声说:“竹儿,你父皇今天又问起你了。你看,你父皇是真的关心你,你赶快好起来,这样你父皇才会把皇位传给你的……” 南宫竹的口中塞着白布条,呜呜的,其中一个宫女上前把他的白布条给拿了下来。 “我不要做太子!!我不要做你的儿子!”南宫竹嘴巴获得自由,马上恶狠狠的对着陈贵妃说:“我不过是你的一个工具。现在我不听话了,你就要把我制服到听话。你别想!” 陈贵妃咬牙,冷冷的说:“什么别想?你是我儿子!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的命是我给你的,轮不到你来说做不做!!你真的要为了这样一个贱人怨恨我是吗?她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你——” 所有的话,在看到南宫竹眼角的眼泪全部都嘎然而止。 “对……她是青楼女子……她配不起我这个太子。可是,在我的眼里,是我配不起她。她那么美,那么好。才情绝世,温柔大方,我为什么不能爱她?”南宫竹颓然的说,微微低着头,看着地上,声音里面有太多太多的疲倦。 “我爱她,至死不渝。你可以把我杀掉。太子妃身上不是有我的骨肉吗?你大可以扶植他,不要理我。你把无盐弄走了,弄到军中做军妓这一件事情,我到死都不会原谅的。你把我最爱的女人,拉到那样一种地方任人践踏,还把我关了起来,让我眼睁睁的看着无盐一步一步的走入深谷。你还要我为了你,恢复正常,还要我去做皇帝?”南宫竹轻轻的扯出一抹笑,实在是觉得自己的母亲可笑至极。 “你觉得,我做上了皇帝,会让你好过吗?”南宫竹低声的说,声音里面有着太多的阴冷,说:“我要是做上了皇帝,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你扔进某个深山里面的尼姑庵里面,让你在那里老死……什么荣华富贵,你一点儿都别想着会有!” “你这个不孝子!!”陈贵妃觉得她马上也要跟南宫竹一起发疯了,她忍不住大喊着说:“不过是一个女人!!不过是一个女人!你登基之后,想要多少女人没有?嗯?你为什么非要这样记挂着一个已经被彻底毁容了的女人?还要因为她跟我做对……” 说着,陈贵妃又神经质的软了了声音,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对着南宫竹说:“竹儿,竹儿,你听娘亲讲。那个无盐是把你的侧妃雪儿还有你没有出世的孩子杀掉的人,是你的仇人,那个女人如此的心狠手辣,你怎么可以喜欢她呢?你要是喜欢她,你又怎么对不住枉死的雪儿还有你那个还没来得及看一下这个世界的孩子呢?竹儿,你要知道,只有你当上了皇帝,你才能拥有这天下间的一切。所以,不做太子这种话,是绝对不能讲的。要是被你的父皇听见,我们两个都没有好日子过……” 南宫竹冷冷的闭上眼睛,根本不想再看陈贵妃一眼。 陈贵妃深呼吸一口气,死死的瞪着南宫竹,本来不打算告诉他的话也忍不住了:“南宫竹!我告诉你,你非但不能不做这个太子,而且你还一定要登上皇位。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的无盐,已经被在边境中的南宫中熙给娶走了!” 此话一出,南宫竹马上瞪大了眼睛! “你什么意思?!” 陈贵妃冷笑,说:“字面上的意思。南宫中熙接走了无盐,而后又在军营里面跟无盐成了亲!” 这件事情差点没把皇帝跟皇后给气死。 本来皇子这种身份的,婚姻就不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从来都是父母之命的。南宫中熙先斩后奏,等到皇后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现在正是两军交战的重要时期,皇帝又不能把三皇子给急招回来,而后付元帅又修书一封给皇上,大抵的意思就是三皇子跟那个女人是情投意合的,而他老头子也觉得那个姑娘十分的不错,虽然家世配三皇子是配不起的,但是最起码,两个人都是互相相爱的。词语十分委婉,但是意思就是希望皇帝有成人之美,不要拆散人家小两口。 皇帝还指望着付元帅给他击退边疆的那些金族人呢!再加上,其实皇帝对三皇子可以说是没有一点感情的。这十九年都不曾在自己身边待得长过一天的人,皇帝又怎么会有感情?他本来就是想让三皇子做一个闲散王爷的,后来看他的身手不错,便大发他到了边境打仗。 这就是偏不偏心的问题了。要是让太子出去打仗,皇帝是绝对不愿意的。这个自小就是自己抱着长大的南宫竹,要是去边疆打仗,肯定是不行的。 但是南宫中熙皇帝就舍得了。为什么呢?终归是别人家养大的孩子,皇帝虽然昏庸,但是也知道,不能随便的相信一个人。所以,打发南宫中熙到边境里面,既能看一下南宫中熙的真心,又能测试一下南宫中熙是不是真的这么有用。皇帝又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随便说了几句,再加上付元帅的一封书信,皇帝摆摆手,就这样让南宫中熙蒙混过关了。 但是皇帝同意了,皇后却是坚决不同意的。 娶一个青楼妓女,还是毁了容,跟过太子一段时间的青楼妓女做正妻!这怎么可以呢?这到底怎么可以呢! 第132章 唯一的筹码 chap_r(); 皇后就算是对不起当初对自己很好的钟芷嫣,也要把南宫中熙的心拉回到正轨上来。只是没有想到,南宫中熙是如此的执着。哪怕钟芷嫣已经背叛了他一次,他都还是要娶钟芷嫣! 要说南宫中熙聚钟芷嫣的这一件事情,最高兴的,应该就是陈贵妃了。无盐这种妖女,扔回给了皇后不单只,还娶了当正妻!南宫中熙越这样不靠谱,陈贵妃就越高兴! 只是,她知道这件消息要是让南宫竹知道的话,一定不会好过的。 但是她看见南宫竹左一句恶毒的女人,又一句不要做太子,要去找无盐的时候,饶是陈贵妃这种人精,也忍不住爆发了。 “无盐现在算得上是你的弟妹了!你就算是边关找她也是没有用的!她现在是南宫中熙的人了!”陈贵妃冷冷的说。 南宫竹愣在那里,好半响,脑海中却回荡了南宫中熙出军前一天晚上,说过的话—— “如果不想我抢走,那你自己好好看住她……” 结果还是被抢走了是吗?那个他心心想念半年有余的人,那个他爱得心都痛的人,最后,还是被南宫中熙这个无情的人给抢走了是吗? 这到底是谁的错?他的错?他母亲的错?还是南宫中熙的错? 南宫竹已经分不清了,到底是谁的错,他应该要找谁去算账,才能把他心爱的无盐给要回来。只是,这一切的一切,起源根本在于他自己的母亲。 所以的一切,都是母亲自己造成的…… 太子南宫竹苍白着一张脸,时隔三个月,重新站在了朝纲之上。 已经瘦弱的不成人形的南宫竹站在大臣之列,皇帝都快看直眼了。 早朝一完,皇帝马上把南宫竹叫到了御书房,一脸痛惜的看着他这个一向最为倚重痛惜的儿子,说:“太子,你的大病还没好全吗?朕看你的神色,可是十分的憔悴啊!” 南宫竹脸色非常白,但是神情跟以往差不多,多了一丝阴冷,恭敬的说:“回父皇,儿臣只是病得太久,一时缓不过来而已,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那父皇再赐点珍贵药材给你,你一定要好好保重你的身体啊……” 南宫竹点头。 从御书房里面退了出来之后,太子身边的小太监马上上前低声在太子耳边说:“太子,贵妃娘娘有情……” 南宫竹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脚步一转,上了一早侯在一边的轿子。 轿子穿过重重朱红的宫墙,在陈贵妃的寝宫停下。 陈贵妃早早捧着药汤在寒风中等着她的宝贝儿子,一看到南宫竹从轿子下来,马上带着人迎上去,连声说:“儿子……天气寒冷,快点喝口姜汤……” 南宫竹自从知道了无盐做了他的弟妹之后,态度骤然大变,不但不再颓废,而且还主动的说他不会再闹,他要上朝。这让陈贵妃感到万分的高兴,早知道,她早就说出这个消息了!之前还忌讳着生怕刺激到南宫竹,但是,她的儿子就是她的儿子,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最重要的东西,始终都是跟她母女连心的! 南宫竹冷淡的点点头,没有去接过那碗汤药,而是径直的越过他的娘亲,走了进去。 “怎么了皇儿?”陈贵妃也跟着进去了。 南宫竹在主位上坐下,表情冷冷的,没有一丝温情的说:“不用给我准备任何东西,我不会喝你的东西的。” 陈贵妃的脸色都发白,摄摄的说:“怎么了?这天气寒冷,给你熬一碗姜汤你这是怎么了?” “我振作起来从来不是因为你,希望你能认识到这一点。我已经查清楚了,当天,杀害雪儿和我的孩子的,就是你。把无盐毁容还要杀害的人,也是你,要不是皇后及时赶到,无盐恐怕早就成了一具尸体了。”南宫竹淡淡的说,看着他的母亲眼神十分厌恶,“俗话都有说虎毒不食子。你倒好。雪儿再怎么都算是你的半个媳妇儿,你就这么下手了。我的儿子,你的孙子,你也狠得下心。我会叫你一声娘,是因为我要做这个皇帝,至于你,你做的事情实在太遭天谴了,我怕被你连累……” “我做的所有都是为了你!”陈贵妃嘶哑着声音说。 “你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我毫无兴趣。啊,对了,太子妃的孩子,我已经命人打掉了。” 陈贵妃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望着眼前这个连眉毛都没有往上抬一下的南宫竹,尖声说:“你居然敢把本宫的孙子打掉?!” 南宫竹短促而神经质的笑了一声,说:“太子妃跟侍卫有染,那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我已经半年没有同太子妃圆房了。只有你,把一个不贞女人的不贞的证明当做是心肝宝贝的护着。我如今没有那么大量,任何影响到我登基的,我会毫不犹豫的铲除。” “不是的……你一定查错了!太子妃怎么会……”陈贵妃简直接受不了! 南宫竹斯条慢理的整理了一下衣袖,眼底一片冰冷,“我能查得出你当日所做的事情,自然能查的出太子妃所做的事情。你以为你当初塞给我的太子妃是什么好人?就算是名门之女,在**面前,也只会变得跟娼妇一样堕落。” “太子,你现在想干什么?”陈贵妃声音颤抖的,上去拉住了南宫竹的手臂,她被太子重新振作起来的假象给蒙骗了!其实太子根本就没有振作起来,他只是换了另外一种方式,他还没走出来! 南宫竹盯着陈贵妃挽着自己的手,好半响,才突然之间绽开一个笑容,笑意不达眼底,“陈贵妃娘娘,本太子想干什么?本太子可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当然不会忤逆爹娘的意思了。皇帝,我一定会坐上去的……” “不,你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你到底在打些什么主意?你说出来,娘亲可以给你谋划谋划的!”陈贵妃看着眼前的人,觉得他已经彻底的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牵扯到无盐,南宫竹就开始不正常。比之以往,她也处理过他不少的女人,但是没有一次想今天这样闹这么大!让南宫竹如此的失常。 “本太子谢谢娘亲的好意了。但是,你凭什么呢?”南宫竹冷笑,“你唯一的筹码就是我。你之前做肮脏事情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只是懒得去管你们这群老女人在斗来斗去。在我的眼里。你们斗,有用吗?只要我登上皇位,你们一个个都得给父皇陪葬。就算不用陪葬,也得到尼姑庵里面。在我看来,你们全是一堆将木就行的老奶奶,被人锁在了一个木盒子里面就以为自己拥有了天空。殊不知,木盒子还是木盒子,就算你争夺赢了,最终,你还是会被深埋在土里。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是太子,我天生龙子,流着的是皇家的血脉!只有我做上了万人之上的皇帝,我就能做我所有,想要做的事情……” “你想谋反?!”陈贵妃脸色大变! 南宫竹听到这个名词微笑了一下,慢慢的抽出陈贵妃一直掐着自己的手臂,说:“谋反这个词,只适用于名不正言不顺的情况下。我是太子,我天生就是要继承这万里河山的人,我需要谋反吗?只要,父皇羽化而去……” “你要杀了你父皇?!”陈贵妃反应过来,当即怒火冲天的甩了南宫竹一巴掌!! “你是不是疯了!?你父皇你都敢动手?你是不是活腻了!!” 南宫竹的脸被陈贵妃打偏了一边,这个他从小到大没动过他一根手指头,可谓是把慈母的形象演绎到淋漓尽致的女人,终于也忍不住了。 南宫竹神经质的笑了起来,笑声尖锐而疯狂,慢慢的大声:“哈哈!!!哈哈哈!!!” 带点癫狂的眼神看着陈贵妃,咬着牙说:“我怎么会活腻呢?我还没为没有出生的孩子报仇,我还没为我可怜的心爱的无盐报仇,我怎么会舍得死?哈哈!等我得到这个天下,做了皇帝,我就会把你,送进尼姑庵里面,孤独终老。而我的无盐……” 南宫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眉头皱起,眼神非常的飘渺,声音如梦似幻的,“我的无盐……呵呵。只是被一个小混蛋暂时抢走了而已。我一定会抢回来的。无盐,我的无盐。那么美丽,那么美好的无盐,怎么可以成为别人的?我的孩子没了,雪儿也没了。太子妃也没了。母亲也没了。我就只剩下她了。我一定会拿回来的,属于我的东西……” 陈贵妃惊住了,南宫竹打的居然是这个主意?这是天理不容的啊!谋反,弑父,还要把弟弟的妻子生生的给抢过来,哪怕背上千古骂名也不在乎?! 陈贵妃的指甲狠狠的戳进自己的掌心,眼神前所未有的凶狠,无盐…… 非死不可!!! “娘子~”南宫中熙拿着刚刚烤好还飘着香气羊大腿,还有几个馍馍,进了他们夫妻两的帐篷。 本来军中的规定就是钟芷嫣必须要住到玉门关里面,不能停留在军中的。但是鉴于他们现在新婚燕尔,而且,光是这十来天的光景,已经来了三四批的杀手来暗杀钟芷嫣。这种情况下,南宫中熙怎么可能放她自己一个人在玉门关那边生活? 第133章 吃不消 chap_r(); 付元帅十分的疼爱这个像他孙子一样的南宫中熙,大手一挥,准了!不过南宫中熙的帐篷从军营中间移到了军营的最后方,前后划了好大一块地方是不准普通士兵进去的,生怕打扰到了将军夫人的安宁。 钟芷嫣正在提笔画画呢,闻到香味顿时食指大动,放下画笔,来到了案几面前,好奇的察看烤的外嫩里焦的羊腿,还有那几个白色的馍馍。 她现在还是戴着面具,不过连经晨已经让他的师兄赶往这里,快马加鞭十五天,大概还有三天就能来到。 “这是什么?”钟芷嫣看着南宫中熙拿出小刀,把羊腿一片一片的片了出来,然后加了点孜然粉,香菜,有把白色的饼状的东西从侧面切开,把羊肉一大把一大把的塞了进去。 “羊肉夹馍,这边的特色吃法,来,尝尝看。”说着,南宫中熙就把已经弄好了的肉夹馍给送到了钟芷嫣的面具边。 钟芷嫣的新面具是露出了嘴下巴部分的,所以就不会再有对着美食干瞪眼的情况了。按道理来说,军中应该是非常艰苦的,但是南宫中熙每天都变着法子给她弄来好吃的,按他的说法就是,实在是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了,必须好好的补补。 有钟芷嫣的脸那么大的肉夹馍,而且全塞满了羊肉,连一根青菜都没有。这让在南方长大,吃惯了南方精致清淡的米饭的钟芷嫣有点发愁。 在这个西北条件恶劣的地方,青菜比肉都要贵,这一点她是可以理解,但是,南宫中熙天天几乎喂猪一样喂着她,只有没事一定会亲自过来监督她吃饭的这一个行为,实在让她感觉有点吃不消。 瞧瞧他带过来的这么大一只羊腿,还有好几个馍,怎么可能吃的完嘛! 南宫中熙坚持要喂钟芷嫣,她无奈的就着南宫中熙的手,一口一口,秀气的吃着肉夹馍。 南宫中熙眼中带着温柔的看着钟芷嫣,心里眼里全是满足的柔情。兜兜转转这么久,他和钟芷嫣注定就是要在一起的。任何人和事都不能把他们分开。而且,他觉得钟芷嫣一点都没有改变,还是那么的好。让他移不开眼睛。有些举动还非常的可爱,好像受了伤之后,她的性格就放开了许多,特别是两个人成亲之后,钟芷嫣再也不像以前一样争锋相对,两个人都非常享受这段美好的像梦境一样的时光。 钟芷嫣吃到了一半就饱了,南宫中熙再递上来的时候,偏开头,语气不自觉带着撒娇的意味,说:“不吃了……” 南宫中熙不为所动,把肉夹馍放下,又切了几块羊肉,挑起其中一块,送到钟芷嫣嘴边,说:“乖,再多吃点肉……” “你吃。”钟芷嫣抓着他的手腕,把肉塞到了南宫中熙的口里。 南宫中熙见钟芷嫣是真的吃饱了,当即也就开始吃他的午饭了。肉是大块大块的切下来,大口大口的吃着,肉夹馍都不用夹进去,直接一口肉一口馍,吃的又快量又大。 钟芷嫣坐在一边撑着下巴看着南宫中熙,实在是太好奇了,每天见他吃那么多的东西,也不见他发胖,还是那么精瘦结实的身躯,每天行军打仗布局,晚上还有体力把她折腾得第二天起不了床…… 想着想着彻底想歪了的钟芷嫣面具低下的脸红的发烫,当下眼睛都不敢看南宫中熙了。 钟芷嫣的反应落在了南宫中熙的眼底,笑得异常欢愉的把钟芷嫣揽到自己的怀里,拿起杯子给她喂了一口水,笑眯眯的说:“想什么呢?脖子都红通通的了……” “咳咳!咳咳!” 钟芷嫣被他这样一打趣,脖子才是真正的红通通的了! 南宫中熙福临心至,用力的搂紧环中瘦弱的可怜的钟芷嫣,脸贴着她的面具,轻声说:“我知道了,娘子在想些不能在白天想的事情……” “我、我才没有……”钟芷嫣的反驳十分的无力,脸跟脖子都红的要滴血了。 “莫非是为夫昨晚没有侍候好娘子?才让娘子这般的牵肠挂肚的。”南宫中熙一边说,两只手开始不安分的在钟芷嫣身上游移。 钟芷嫣被南宫中熙的两只手弄得不知如何是好,她虽然跟南宫中熙成亲半个月有余,但是还是对这种事情非常害羞,更不要说南宫中熙这一句句带着别样意味的话! “外面有人……”钟芷嫣低声说着,声音微微带着点喘气,整个人被南宫中熙弄得头昏脑胀的,仅剩的一些理智让她抓住了南宫中熙越来越过火的手,不然他继续。 南宫中熙狠狠的亲了一口钟芷嫣,终于大发慈悲的放过了她。 终于脱离“魔爪”的钟芷嫣慌忙的转移话题,说:“今天不用演练吗?” 最近几天金族频频来犯,午拾杰身为前锋,一路把金族的人打回了老家。谁知道,没过两天,那群野蛮的民族又来侵犯。就这样,一直处于你追我打,你打我跑,你不打了我又来这样一种胶着的状态。 为了保持士兵的高度敏锐性,南宫中熙每天都要去操练士兵,做军事演练,一天到晚忙的脚不沾地,也就晚上能回帐篷睡觉。有些时候刺杀钟芷嫣的杀手一来,连觉都不用睡的,直接审人审到天明。 南宫中熙又塞了一大口肉进嘴里,口齿不清的说:“马上要出去了……” 钟芷嫣点点头,而后又说:“这边关战况一直都拿不下来,到底是为什么?”她观察了很久,南宫中熙这边兵强马壮,但是就是一直拿那群金族的人没什么办法,这段时间以来陆陆续续打了好几场战争了,依然是没有什么进展,这让钟芷嫣不禁有点觉得奇怪了。 “金族手边各种奇怪的毒药……”一说到这个,南宫中熙眼中就深沉起来了,“每回,两兵交战的时候,金族虽然是不够我们打,但是他们有着各种各样的药,回回都层出不穷,实在是让人防不胜防。”他们的兵丝毫不比金族的差,要是这样硬碰硬的来一场,他们绝对是大获全胜的。但是金族每回制出大量的毒药,回回新鲜,回回不同,简直是让人气短。 钟芷嫣微微皱眉,虽然她觉得在南宫中熙的军营生活十分美好,但是,打仗受苦的只有老百姓。她现在天天在这里吃肉被南宫中熙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但是老百姓还在颠沛流离中受苦。 不行,她怎么想都觉得要尽快的结束这场战事,让老百姓能有喘口气的机会。 “派人去侦查过了吗?”钟芷嫣问。 南宫中熙点点头,放下手中割肉的小刀,用湿布擦擦手,说:“侦查过了。金族是附近的一个部落,按照兵力强盛和民众的规模来看,金族都不是最多人的。但是不知道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胆子,好像不怕死似得频频来犯,而且每次我们还真的拿他们没有办法,因为他们用的各种各样的毒药,我们每次研发出了解药,他们已经换了一种毒药,同一种毒药没有出现过第二次。同样非常蹊跷的是,金族的部落所在的位置,是不适宜耕种的。也就是说,金族的大量各种不同的毒药,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查了许久,一直查不到。” “你的意思是,金族的毒药不是他们那个地方种植并且提取出来的?” 南宫中熙点点头,淡淡的说:“如果是他们自己亲自种,然后亲自提炼出来的东西。那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种,撑死就这么几种毒药能炼出来。我命人也查过了金族那些毒粉,里面很多成分,是金族那个荒芜的地方根本种不出来的。” 南宫中熙倒了一杯热茶,慢慢的说:“非常奇怪。金族的人一个个都像是不要命一样。一次又一次的往我们这里冲。那些毒粉,遇到顺风的天气,直接吹到了城里面,已经有很多老百姓中毒了。但是我们还是无计可施。我们曾经找人潜进金族的内部,却没有发现他们种植毒物的地方,不要说种植毒物了,就连存放毒药的地方也没有看见。好像每一次金族的进攻,那些大量的毒药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钟芷嫣沉思了片刻,而后说:“毒药也不可能凭空出现的。要我出去查查看吗?”她觉得自己的身体现在也养得挺好的了,一天到晚带着帐篷里面,她也想出去透透气了。 南宫中熙一听到这句话,眉都到竖起来了,霸道的说:“绝对不可以!” “我能照顾好自己的……”钟芷嫣带了点无力,对于南宫中熙把自己当做是一个小心翼翼保护着的人有点点小小的不满。她只是毁容了又不是一个废人!而且。这种事情交给她来做是最合适的了,她的易容泥也调制好了,随时都可以办成随便一个街边的大娘出去,不会有一个人起疑心的。 南宫中熙没得商量的摇摇头,说:“军中能才很多,要是冒险的话,让他们去就足够了,你让军营里面一堆大男人不出去,指望着你一个小女人来给我们办事吗?再说了,最近的杀手次数又再多了,看到皇宫里面有人铁了心要至你于死地,在这个时间你让我放你出去查探?不可能!” 第134章 占有欲 chap_r(); “那你让我自己查到底是谁要知我于死地!”钟芷嫣退了一步,她不要跟个废人一样等着别人来保护她!她的骄傲跟倔强注定了她一定要做点什么事情,不能什么事情都是南宫中熙帮她全部都做了。而且,被人刺杀这件事情,是她的事情。 “别闹!你就乖乖的待在帐篷里面!不能再想着这些事情。我会帮你弄好的……” “我不要!我只是毁容了我不是个废人!”钟芷嫣说着有点薄怒了。也许女人在此刻应该像是南宫中熙所说的,什么都不要管,安心的接受男人的保护,但是她是钟芷嫣。她是天诛女钟芷嫣! 南宫中熙僵住了,胸口有点闷,语气生硬的说:“我没说你是个废人……” “那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让我做?难道我现在唯一的意义就是待在帐篷里面等待你的归来?要是我钟芷嫣是这样的一个普通的一个女人,你又怎么会对我念念不忘?”钟芷嫣声音不大不小,甚至一点激动都没有,仅仅是在阐述事实。 南宫中熙沉默。 钟芷嫣深呼吸一口气,慢慢的上前抱住南宫中熙,把头埋在他冰冷的盔甲中,还是决定要跟他讲道理:“我知道你都是因为紧张我,在乎我才这样的,但是,我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我也想帮帮你,为你分担点忧愁。我们以前就是因为这些事情,吵过太多次了,我也不想再因为这些事情跟你再吵了。总之,你要对我放开一点,我快被你的占有欲逼得透不过气了……” 估计这天底下,还能要求夫君对自己放开一点的女人,只有钟芷嫣一个人了。个个女人都想绑紧自己的夫君,唯独钟芷嫣独一份儿,要求南宫中熙得对她放点心,放开她。 南宫中熙慢慢的抱上钟芷嫣,爱怜了抚摸着钟芷嫣的秀发,声音里面有着不易察觉的疲惫,说:“我害怕失去你。你知道吗?好像此刻你在我的怀里,但是下一刻,你就会离开,或者,被人抢走。我说出来,你会生气吗?我当时,接到你被毁容的消息的时候,有一瞬间,我发誓真的只是一瞬间,我松了一口气。我宁愿你没有了那花容月貌,那么,就不会有人来跟我抢走你。所以,就连母后命人快马加鞭的一连给我十封书信,说什么都不让我娶你,但是我不愿意。不管我承不承认,你在我的心里,太重要。没有得到你的时候,我满心都在想你。得到你了之后,你又要离开我,再后来,我终于娶到你了,却又有人要来杀你!我不知道是谁指使的,是陈贵妃,还是我的母后。我只知道,我抓不住你……” 这是一种连南宫中熙这种从不动摇的男人都觉得无力的感觉。 因为南宫中熙对钟芷嫣有爱。 毋庸置疑的爱。 “我知道,真的我知道。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再离开你了。就算你不说,我知道你还是在介意太子的事情,那个时候我真的是想帮你的。只是,可能我们两个都太像刺猬,一有点风吹草动,安奈不住就伤害了对方……”钟芷嫣慢慢的说,然后抬起头,看着南宫中熙的眼睛,真诚的说:“我们这样不是办法。人总要找到,战争也总要结束。我能跟你在这个边关里面生活,但是你的母后呢?她刚刚认回了你,你就出征打仗了。她一个人宫中,诡异难测,你应该尽早争取回宫才对。” 南宫中熙眼中闪过一丝动容,握住钟芷嫣的手,说:“你不介意我的母后反对我娶你这一件事?” 钟芷嫣摇摇头,笑得勉强的说:“就算你不是皇子,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公子,恐怕你的娘亲也是不会同意你娶我的。毕竟,我是青楼出身,不管是芷嫣姑娘还是无盐琴师,都是名声不洁的。她的反对,也是情有可原的。我又怎么能责怪一个母亲全心全意为了儿子的心情呢?” 南宫中熙把钟芷嫣葱白的指尖放到了唇边,虔诚了印下一吻,“我娶了你,是我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情。比生在皇室,比做了皇子,更加幸福……” 钟芷嫣笑得带点羞涩,但是还是把额头抵住了南宫中熙的额头,说:“你要相信我,我也是的……” 几句差点吵起来的对话,却让两个人更近了一步。 最后,南宫中熙放松了一点,同意钟芷嫣去追查毒药的事情。而杀手的事情,其实他查的差不多的了。只是,两个人其中一个而已。 要么是陈贵妃。 要么,就是他的母后了…… 钟芷嫣得到了南宫中熙的让步,当即就换了一套黑色的劲装,一件黑色的披风遮住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一面新制的黑面具,所有的黑发利落的束起。 钟芷嫣趁着南宫中熙去操练士兵的时候,先是在军营里面转着。 对于这么浑身上下都是黑漆漆的人,军营中留守的士兵没有太大的惊讶,当然,他们也不知道这个人就是他们的将军夫人。只是,众多将军跟元帅,经常都会请一些武学造诣高超的各路高人来军营中指点士兵的招式,这些江湖打扮的人士兵们是见多了,丝毫没有惊讶的。 转了大半个军营之后,钟芷嫣在一个帐篷前面停了下来。 掀开帐篷,里面全是躺着的士兵,有些脸色发青,有些脸色发黄,有些人的脸色还发红,有些人不停在那里干吐。 钟芷嫣看了几眼,又转过脚步,走到了傍边的一个帐篷面前,把帘子掀开,同样也是躺着的伤兵。 大多数都是身上没有什么伤痕。 看那样子就是中毒。 钟芷嫣看过伤兵之后,又跑到了城墙上面去眺望。 城墙两边就像两个世间一样。 一边热闹非凡,人声鼎沸,关外的那一边,人烟罕至,一眼望去,全是一望无际的黄土赤壁,连个防风固沙的地方都没有。 钟芷嫣歪头,微微的眯着眼。 在这种地方生活的人,肯定过得非常艰辛吧?所以,他们想要入主中原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为什么偏偏是玉门关呢?为什么偏偏是这么多毒药呢? 就在这时,钟芷嫣看到了城门打开,一队商队连贯的走出,由士兵护卫着。 一直到那队商队慢慢的走远,钟芷嫣这才收回视线。 正当她转过身想走的时候,一道泛着冰冷的银光闪过她的眼睛! 钟芷嫣反应迅速的侧了侧身,银剑直直的劈进她身后的城墙。两个密探瞬间就飞身出来,当场就跟杀手打的难分难舍。 但是没有想到,这次来的不是一个杀手,而是好几个杀手! 钟芷嫣抽出腰间的银剑反击! 城墙守护着的士兵闻声迅速赶到,迅速加入了擒拿黑衣人的行列! 数十名士兵在跟杀手缠斗着,两个密探抽身出来,死死的护卫着钟芷嫣两边! “抓活的!” 眼看这一根银枪就要刺进某一个刺客的胸膛,钟芷嫣连忙大喊! 银枪生生的偏了个方向,杀手有了机会,手中的银剑反手一劈! 一把横空刺来的银枪打落了杀手的银剑! 午拾杰粗狂的吼道:“居然敢在军营里面行凶杀人,老虎不发威就以为是病猫是吧!兄弟们!给我上!全部生擒!一个都不能死!!” 五个刺客被几十个士兵用银枪架住,彻底的动弹不得。 接到消息的南宫中熙赶紧从演练场赶到城墙处,亲自把五个杀手给押到了付元帅的帐篷里面! 勃然大怒的付元帅一看到五个杀手,气的脸都红了,案几上的镇纸就狠狠的往那五个刺客的身上砸去! “这个月的第几次了?!说!你们是谁!” 刺客身上的所遇武器被卸掉,口里面被塞了白布,一个个都凶神恶煞的。 南宫中熙的冷着一张脸,他身边还跟着钟芷嫣。南宫中熙的手握着了钟芷嫣的手。在场所有的人都知道了那个黑衣黑面具的人,就是钟芷嫣。 连经晨也来了,在傍边一直打量着那五个刺客,越看越觉得那几个人有点奇怪…… “元帅!”连经晨恭敬的拱手。 气的不轻的付元帅摆手,“有话就说!老子现在都想要宰了这些胆大妄为的混蛋了!” 连经晨点点头,说:“元帅,卑职发现,这五名刺客有几个共同的特征。” “说!” “这五个刺客,喉结均不明显,下巴光滑,一点胡渣都没有,卑职怀疑,这五个人是太监。” 付元帅眼睛都要瞪穿了,当场破口大骂:“脱他们裤子确认!他奶奶的,老子在边关里面打生打死的打仗,皇宫里面居然还敢频频派刺客来军营里面刺杀?!真当老子是死人是不是!!” 南宫中熙一脸厌恶的把钟芷嫣揽进了怀里,不让她看到那些恶心的东西。 “妈的!真的是太监!!”午拾杰也低声骂了一句,往地上淬了一口口水。从来他们这些大男人对阉人就没有什么好感,现在这样更是这样抓到的一批阉人,当场就想提起银枪给刺个窟窿算了! “妈的,把这些阉人的裤子穿好,不要污了我夫人的眼睛!”南宫中熙实在是烦躁,冷喝了一声,几个小兵赶紧跑了上来给几个阉人穿好裤子, 这样南宫中熙才放开了钟芷嫣。 第135章 女中豪杰 chap_r(); “说!你们是谁!谁派你们来的?要是不说,严刑逼供,你们做太监的应该很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吧?”付元帅冷冷的说。先不说这些刺客是冲着谁来的,这里是军营!军营都可以随意的拿着兵器出入来杀人,这还得了?!传出去他这个老头子还要脸吗?! 几个太监脸色一白,都有不同程度的忐忑。 有一个熬不住,直接开口就招了,说:“是……是皇宫里面的一位娘娘让我们来杀天狼大将军的夫人的……” “那位娘娘!!说清楚!!”南宫中熙烦躁的说。 钟芷嫣则安抚的握住了他的手,默默的用行动告诉他,她就在那里。 “陈、陈贵妃……”太监哆哆嗦嗦的说。 南宫中熙握住钟芷嫣的手瞬间大力了数十倍,而后又松开,但是表面上还是冷冷的表情没有改变,说:“为什么陈贵妃要派你们来刺杀我夫人?!” 刚刚开口的太监为难了一下,而后开口说:“我们只是接到了过来边关杀人的指令。至于为什么,肯定不会跟我们说……只是,我们一直略有耳闻,太子殿下对无盐姑娘一直念念不忘,还因为无盐姑娘被陈贵妃软禁关了三个月,哪怕就是这样,太子殿下依然想着无盐姑娘,陈贵妃把无盐姑娘毁容赶出皇宫,就是不让太子殿下跟她有和瓜葛,谁知道太子殿下一往情深。奴才们猜测,就是因为这样,陈贵妃娘娘才起了杀心……” 付元帅脸色僵了一下,这皇帝是越发的昏庸无能了!后宫的糟烂事还能扯到来军营里面来!那个陈贵妃的胆子也太大了,敢杀人杀到军营里面来,简直就是在挑战他的容忍度! “老子不管你是什么劳什子的贵妃!!军营重地!!敢派人过来就给老子有所觉悟!!”付元帅是出了名护短的。壮年时儿子战死沙场,只剩下他跟老伴相依为命,所以看到跟自己的儿子死去的年龄差不度的南宫中熙的时候,他实在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谁欺负他! 而且,他越看钟芷嫣越顺眼,能够若无其事的面对这么多场刺杀的女人,绝对是一个女中豪杰! “来人!本元帅要亲自给皇帝写信!让他把他那些劳什子的贵妃走狗给领回去!本元帅就要亲自率兵,拿着尚方宝剑,肃清君侧了!简直就是无法无天的胡闹!!”付元帅是两代元老,就算是说了这么不恭敬的话,哪怕是在皇帝面前,皇帝也不会说什么的,更不要说现在的皇帝就是一个老眼昏花的,臣子在他的手下为非做歹,妃子在后宫里面肆意杀人,连杀了他两个儿媳妇都不知道。天天在陈贵妃的迷汤里面无法自拔! “等等!”南宫中熙冷冷的喊着准备拖下去的士兵。 “元帅,这些阉货想要刺杀我的夫人,就算是遣送他们回京,等候我的父皇发落,中熙也无法气消。” “那你想怎么样?” 南宫中熙的眼中闪过一丝毒辣,阴狠的说:“怎么样?本将军要废他们一条胳膊一条腿,确保他们没有再来伤害我夫人的能力。” 对于南宫中熙这么毒辣的处置,付元帅知道他心里面有气,有怨。同时也是觉得这个孩子有娘跟没有娘一样,有爹也只会狠心的不管他。偏偏还能有这么厉害的军事才能,帮了他很大的忙。 微微叹了一口气,付元帅还是准了。 南宫中熙放开了钟芷嫣,哪怕钟芷嫣扯住了他的手,眼神里面全是不同意,但是南宫中熙还是一意孤行的扯开钟芷嫣的手,面容冷峻的直接出手,活生生的打断了这些人的手骨脚骨,顿时帐篷里面全是尖锐的杀猪一般的嚎叫。 惹的押送他们的午拾杰挖着耳朵,又恶狠狠的补上一脚,没好气的说:“嚎什么嚎!妈的不是男人就是不是男人!在打仗的时候,比这样惨烈的情况多了去了!你们这些死阉货,我们就在打仗保护国家,你们就听从一个女人的话,来杀另外一个女人!妈的真想弄死你们算了……” 午拾杰的声音渐渐的远去。 付元帅挥手让所有人出去,只留下了南宫中熙跟钟芷嫣。 “你需要先会皇宫处理好这些事情再过来吗?”付元帅苍老的脸上带着点疲惫感。 “如今金族频繁来犯,这样下去,我们不仅要对外敌,还要对付内敌,内外夹攻,只会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付元帅是一个人精,活了一辈子都在跟皇帝和各种官僚打交道,自然是有他自己的过人之处,要不然,也不会到这种岁数了,还能稳坐元帅的位置。 钟芷嫣不想让付元帅为难,向前一步,说:“陈贵妃的目标是我。要不我先暂时找个地方住吧,留在军营里面,连累士兵们受伤,芷嫣也过意不去。” 一听到这句话,南宫中熙马上反对,“不行!你待在我的身边最安全。要是连军营都保护不了你,其他地方更加不可能!” 钟芷嫣摇摇头,声音里面有点难过,说:“这样真的不是办法。陈贵妃不会放弃的。我留下来只会给大家添麻烦!你们是来这里为国为民打仗的!不是为了我一个小女子跟皇宫斗的!” 她有何尝不知道,留在南宫中熙身边是最好的?只是,现在情况越来越严峻,她不能再这样放任自己了。今天是几个士兵在救她的时候受伤了,明天呢?要是那天几个无辜的士兵因为她而死了,她要怎么对得住他们的父母?! 付元帅眼中有着激赏的看着钟芷嫣,大手用力一拍桌子! “好!说的非常好!你一个小女子,却有着如此置生死于度外的胸襟,果然不简单!” “元帅!她不可以离开我!”南宫中熙冷冷的说,一点都不让步。 “你总得解决这件事情。”付元帅轮气势也是绝对不会输给南宫中熙的。 两个一老一少的男人就像两头怒气冲冲的公牛一样,相互的瞪着,谁也不让谁。 最后还是钟芷嫣开口打破了僵局,说:“其实我刚刚才观察关外的时候,发现了一些事情比较奇怪的。我想趁着这个机会,出去调查一下。陈贵妃之所以这么嚣张,是因为我一直在中原的国土上,要是我人在关外,她要动手就得先掂量掂量,因为如果一个不小心,就会引发战争。” 付元帅对于钟芷嫣如此知进退的举动非常的欣赏,当下就说:“很好,小姑娘身手好,有勇有谋,本元帅非常欣赏!” “元帅!她是我刚过门还没满一个月的妻子!”南宫中熙冷冷的说:“要是我一个大男人把妻子推到危险之中,那我算什么丈夫?” 钟芷嫣实在很无奈,她知道南宫中熙的强占有欲又作祟了。 也就付元帅能治得主倔的跟头牛一样的南宫中熙,当即又是拍了一下桌子,一声巨响之后,又大吼道:“你这个臭小子!别小看女人!你家夫人跟我的老伴一样,都是不得了的女人!你夫人能说出这种话说明她是真的非常有脑子!不像你!平时表现得挺好的,一扯到你的夫人就变成了一头蛮牛!不可理喻!无法交流!!” 付元帅实在说的太好了,简直把钟芷嫣的心声说了出来。刚过来的时候,她确实是因为脸上的伤,消沉过几天,十分的依赖南宫中熙。但是她生命中遇到过这么多的事情,想开也只是迟早的事。哪里知道她是想开了,南宫中熙却已经习惯性的把她当做了那个身心受创的小女子,恨不得捧着含着。 “总之她不能离开!!”南宫中熙干脆不跟他交流了,生平第一次任性的朝着元帅大吼,而后拉着钟芷嫣就离开了…… 只留下付元帅在帐篷里面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失笑,喃喃的说:“臭小子……居然跟我当年的反应一模一样……” “报——边关来信!” 在陈贵妃的怀里享受着女人温柔软玉的侍候的皇帝不耐烦的摆摆手,跟立在不远处的九千岁说:“真是一天到晚能不能让朕消停一下了!你,看一下是什么信件,没什么事的就不要过来烦我!边关那个老头子真的是怎么回事啊!一天到晚这么多封信!好好打仗就是了嘛!真烦!来来来,爱妃给朕喂个葡萄……” 穿着十分暴露的陈贵妃娇笑,葱白的指尖轻轻的挑起一颗紫色的葡萄,轻柔又带着点诱惑的送到了皇帝的嘴里…… 皇帝笑眯眯的,把葡萄吐出,眼睛盯着陈贵妃保养得当的身材,不怀好意的说:“爱妃,朕要吃另外一种‘葡萄’……” “讨厌……皇上,人家不依啦……”陈贵妃娇笑着摇摇身子,胸前若有若无的擦过皇帝的唇。 皇帝顿时就色心大动,猛地把陈贵妃扑倒在床上…… 现在不过是刚下早朝,本朝有不能白日宣淫的律例。但是,显然皇帝自己也做不到,非但做不到,甚至还在九千岁想要上前报告的时候,粗暴的把九千岁赶了出去。 丝毫不关心刚刚送过来的边关信件里面说的都是什么事情。 面带阴柔的九千岁,保养的非常嫩的手,拿着那封信件反复的摩擦着,神情若有所思,嘴角微微的勾起…… 好不容易应付完了皇帝,把他哄到了御书房继续下午的批阅奏折的陈贵妃,正想要休息一下的时候,外面却传来司公公求见的声音。 陈贵妃脸色一冷,那个阉货来找自己干什么?! 第136章 必须忍 chap_r(); “宣!”陈贵妃拉了拉身上略有点暴露的衣服,而后又想到了不过是一个太监,又放松了下来,娇媚中带着冷艳的看着进来的九千岁司公公。 “过来想说什么事情?”陈贵妃高傲的说。就算对方是整个皇宫里面的太监大总管,但是她可是这后宫里面的女主人,根本就不用跟这个阉货多说什么! 年龄不过是三十来岁,就已经做到了皇宫里面的太监总管的司公公,就是民间是个人都知道的“九千岁”。司公公一身太监服,面容干干净净的,带着一丝阴柔,唇红的能滴血,猛的看过去,给人一种雌雄难分的感觉。 司公公微微一笑,恭敬的说:“奴才过来是想跟娘娘说件事情……” 陈贵妃脸色不变,甚至带着点嫌恶,说:“赶紧说,我累了,没那么多时间跟你周旋!!” “娘娘派人去边关刺杀三皇子的发妻,是吗?”司公公不慌不忙的说。 陈贵妃脸色变了,微微的坐直身子,身上的纱衣在她的不经意的动作之下,又暴露了几分,但是她很紧张,连司公公目光在她身上游移都没有发现,只是急急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司公公又是微微一笑,态度依然还是那么的恭敬,说:“刚刚边关送来了付元帅的亲笔信件。上面可是指名道姓的说娘娘你,派了好几个太监出去,杀三皇子的发妻呢……” “不!不可能!”陈贵妃从来没有想到她精心挑选出来的五个刺客会失手!无盐不就是一个弱质女子吗?!就算是她身边又再多的人保护,五个人也总该有一个人得手的啊! 居然还全被生擒,全部都招了…… “人证就在押返的路上,付元帅的意思是要皇上严惩。娘娘您说,是您一个后宫的妃嫔重要,还是在守护边关的付元帅重要?特别是在皇上已经失去了护国公的前提下。”司公公说的斯条慢理,嘴角的笑容诡异。 司公公说的话,陈贵妃不用猜都知道。女人跟江山相比,从来都不会有皇帝会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要是付元帅真的要严惩她,皇帝是不敢不从的。因为,这个皇帝到底有多无能,她可是比谁都要清楚啊! “贵妃娘娘,太子那边……刚刚大病初愈吧?朝中的大臣可都是看在眼里,都在憋着要在皇上面前,好好讨论一下太子的身体问题呢!你知道的,那群就爱瞎操心的大臣们,可是非常的担心,太子的身体不好,没有办法承受那日理万机的事务呢……” 陈贵妃愤怒的瞪着眼前这个太监总管,冷声说:“司公公,我跟你一向河水不犯井水,你做的九千岁,我做的陈贵妃。我没有为难过你什么,你就不能对这件事情只眼开只眼闭?” 司公公轻笑了出声,眼睛看着陈贵妃,不着痕迹的再扫了一眼她的身体,而后微微低头说:“贵妃娘娘,奴才这个筹码,能换奴才坐下来了吧?” 陈贵妃咬牙,冷冷的说:“有什么就快点说,本宫没有要跟你秉烛长谈的意思!!” “贵妃娘娘,奴才想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搞清楚?付元帅的信件在我的手里,那五个人证,最后也是送到我的手里,你觉得你还有什么资格,对我招来喝去的?”司公公的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声音偏柔的他,说起这些话来总有一些阴恻恻的感觉,让人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陈贵妃死死的瞪着司公公半响,而后一个深呼吸,像是变脸一样,笑得娇媚灿烂的柔声说:“公公说的这是什么话,本宫当然不会为难公公的。来,公公请坐。” 司公公心满意足的坐到了皇帝刚才坐到的位置上。 陈贵妃的身体一僵,这房间有这么多的椅子凳子,为什么非要坐到她这里来? 但是把柄被人拿在手,陈贵妃不得不忍气吞声的笑着轻声的问:“不知道,公公到底想从本宫这里,得到些什么?才肯把付元帅的信,还有那五个人证交给本宫?” 司公公笑意莹莹,好像动作不经意的碰了一下陈贵妃的手背,说:“咱家也不缺钱,宝贝也多的是。但就一样,咱家是没试过的……”说着,手慢慢的覆上陈贵妃的嫩手,比陈贵妃粗糙不了多少的手指轻轻的扣着陈贵妃的手掌心…… 陈贵妃压抑着心中的厌恶和反胃,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淡淡的说:“公公尽管说。” 司公公笑得欢愉,眼神却是带着火辣的巡视着陈贵妃的身体,露骨到陈贵妃想忽视都是不可能的,红的几乎能滴出血的唇瓣轻启:“皇帝的女人……” 陈贵妃声音有点颤抖了,强压着怒火,说:“公公可知这是诛九族的死罪?” “你不说,我不说,怎么会有人知道?”司公公的手慢慢的往上,不断的摩擦着陈贵妃一身金贵无比的娇嫩肌肤…… 陈贵妃愤怒的收回手! “后宫多的是妃嫔!公公想要什么样的女子跟我说便是,本宫一定帮公公办好!” 司公公嗤笑一声,说:“娘娘,咱家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有本事呢,你就别被我抓到把柄,可这抓到了呢,您就乖乖的,从了。咱家就不会找你麻烦,要不然,恐怕您连贵妃做不成之余,太子殿下,也得吃点苦头了……” 说着,司公公便把这个皇帝心爱的女人给拉到了怀里,嘴巴不住的在陈贵妃身上乱舔,一边还狂热的说:“早就想尝尝了……你这个女人的味道……哈哈!……” 陈贵妃忍着反胃,想要推开的手几番挣扎,最后还是垂落在一边…… 为了太子,为了她的孩子,她得忍了…… 另一边,太子南宫竹在跟皇帝做着汇报。 “父皇,边关的仗一直都打不下来,都打了这么久了。会不会边关的将领没用?”太子南宫竹恭敬的说。 皇帝摆摆手,眼睛还在奏折上,漫不经心的说:“这边关就是这样的了,打着打着又一年,打着打着又一年,一连打六七年的这种情况多了去了。” “可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我们要给那么多军饷过去,还有大批大批的物资,对我们也是劳命伤财啊……”南宫竹不死心,再说:“父皇,儿臣觉得,边关的将领是缺乏一个士气。需要我们去振作一下士气!” 皇帝从奏折里面抬起头望了南宫竹一看,说:“朕已经把朕的三儿子送到边关去了,还不够振作士气吗?” 南宫竹沉默了一下,而后才说:“父皇,三皇弟终究还是刚相认的。在民间的认可度恐怕还是比较欠缺……” 皇帝皱眉,说:“那你认为谁去边关振作士气比较好?南宫杰?还是南宫骏?” 南宫竹心里一动,连忙拱手说:“父皇,儿臣愿意去。”哪怕只有几天的时间可以让他停留,哪怕只是一眼,南宫竹都想看一眼无盐,都想确认一下,无盐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等着他去救她…… 皇帝的眉头皱得更深,端起了架子说:“胡闹!你是太子,怎么可以去边关这么危险的地方?要是被有心人利用,那里穷凶极恶的,就是朕,也没有办法确保你一定安全!” “可是父皇……“ “好了!太子你不用再说了!要是有这个心思,就好好想一下修建摘月楼的事情。军营那边有三皇子在就行了,你们几个兄弟之间各司其职,你是他们的哥哥,更加不能任性!朕以后都不想听见太子你如此不知道轻重的话!知道吗!”皇帝不耐烦的说。 南宫竹迫不得已,只能点点头。 皇帝抬头,向着四周看了一下,问他身边的太监,说:“司凯呢?”司凯就是司公公。 小太监恭敬的低声说:“司公公好像是要处理新进的几位偷东西的太监去了,一会儿就过来。”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朝着南宫竹说:“一个太监头子都比你对皇宫上心!太子,朕觉得你大病好了之后,经常想着往外面跑,你之前去个淮河什么的,朕都放任你了,但是你现在得认真了。” “是,儿臣谨遵父皇教诲……”南宫竹恭敬的下跪。那个平时恨不得时时刻刻跟在父皇身边的阉货,怎么会为了几个偷东西的小太监就亲自去处理?那个阉货那里是那么勤快的人? 虽然觉得有古怪,但是南宫竹还是没太放在心上。 父皇不同意他去关外,虽然他早就料到了,但心里还是有一丝的侥幸父皇会同意。 既然如此,他就只能动手了…… 当天下午,结束了御书房的事务,又跟几位官员密谋了很久的太子回到自己的寝宫的时候,却发现陈贵妃已经做摆好了膳食等着他。 南宫竹一看到陈贵妃的笑容就觉得反胃,冷冷的说:“你又来干什么?” 陈贵妃笑容十分的勉强,脸色苍白的吓人,但是仍然一副慈母的嘴脸说:“皇儿,娘亲想跟你吃顿晚饭啊……” 南宫竹丝毫不在意被宫婢发现他和陈贵妃的关系不合。由得宫俾把他身上的貂毛披肩拿了下来,眼睛都没有看一眼陈贵妃,说:“看到你我就会想起我惨死的孩儿。你滚吧。” 第137章 非她所愿 chap_r(); “竹儿……娘真的是全部都是为了你啊……”陈贵妃说着,眼泪就滚落了下来。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到现在都已经比她还要高了。这么长时间里面,她唯一的念想就是他啊!! 南宫竹不耐烦的说:“我不想跟你争论什么。你马上给我离开。” 陈贵妃泪眼婆娑的上去拉起了南宫竹的手,哭泣着说:“你不要这样……你要是这样,娘真的一点念想都没有了……我都为了你啊……为了你啊……” 南宫竹狠狠地扯下陈贵妃的手,冷笑着说:“为了我,把我的尚未出世的孩子弄死。为了我,把我女人弄死。把我最心爱的无盐,毁容。你确定你是在成就我,而不是毁灭我?” “娘亲真的……真的……”陈贵妃哭的凄苦。她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的动作。那个孩子出生一定会被牺牲的。只因为它有一个妓女娘亲。无盐也是一定要死的,因为竹儿已经对她产生了魔障。 只是,她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南宫竹,可南宫竹现在却恨她入骨…… “你说再多也没有用。滚,马上滚!!”南宫竹暴躁的大吼了一声,把陈贵妃狠狠的推倒在地! “竹儿!!”陈贵妃声声凄苦…… “这是什么?”南宫竹惊疑的说。 陈贵妃顺着他的视线,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内侧不知何时多了几个今天九千岁撕咬下来的痕迹…… 陈贵妃眼神慌乱,胡乱的把衣袖盖住自己的手,说:“没、没什么……” 南宫竹却不相信,拉起陈贵妃的手臂,看着那手臂上的点点痕迹,冷声说:“你跟了父皇二十年,他没咬过你一口。这些痕迹是谁留下来的?” 陈贵妃眼睛都哭红了,拼命的摇头,胡乱的说:“不是,不是,不是的……” 南宫竹愣了一下,不敢相信的看着陈贵妃,咬着牙说:“你偷人?” “不是!!不是啊啊!不是啊啊!!”陈贵妃哭的凄苦,拼命的否认!她不能将她要杀无盐的事情告诉南宫竹,否则这个孩子真的会亲手杀了她。她也不能告诉他这些痕迹是谁弄的,因为他一定会崩溃会接受不了,甚至,激怒了司凯那个混蛋,他们母子两都得搭进去…… “我以为你手段狠毒,但终究还是爱父皇的。谁知道……”南宫竹狠狠地把陈贵妃的手臂给甩掉,好像碰到什么恶心肮脏的东西一样,说:“你比雪儿,无盐,任何一个青楼妓女都要脏!!水性杨花!滚!!!” “不是啊……不是啊……相信我,我真的不是……”陈贵妃哭嚎着说…… 南宫竹带着盛怒回到寝室,又把心腹给叫了过来,声音阴冷到极点的说:“好好准备一下,一个月之后动手!” 如果还有迟疑的话,也在发现自己的娘亲偷人这一刻,彻底的下定了这个决心。 这个皇宫已经脏到南宫竹呆不下去了。 他的父亲也好。 母亲也罢。 甚至是他的三弟…… 全部,全部都杀掉!! “唔,这伤痕够重的。几乎可以见骨了……” 一双骨节分明又十分干净的手捧着钟芷嫣摘下面具的脸仔细的察看。 站在屏风外面,被钟芷嫣勒令怎么样都不能进来的众人,包括她的夫君南宫中熙,都在着急的竖起耳朵倾听。 “神医,请问还能治吗?”南宫中熙带着点紧张和恭敬的说。他对于钟芷嫣的伤治不治这一点上一直非常的纠结。治好了怕被别人抢走。治不好,总感觉钟芷嫣不太高兴,一举一动也没有以前的自得。 最后,南宫中熙决定听从钟芷嫣自己的意愿。她如果想要治,那就治,他倾家荡产也要治。如果她决定不治,那就不治。反正他这一辈子都不会放开她的了。 神医昆仑玉,也就是连经晨的神医师兄,意义不明的“唔”了一声,而后才慢吞吞的说:“这伤已经有小半年了,说久不久,说短也不短。治还是能治的,不难治。这位夫人的皮肤底子十分好,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养得回来。但是……” “但是什么?”南宫中熙着急的追问! 昆仑玉的眼睛看向闭着眼睛的钟芷嫣的脸,淡淡的说:“我需要跟夫人单独谈一下,麻烦各位回避一下。” “为什么……”南宫中熙这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他两个手下以下犯上的给拖了出去。 钟芷嫣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个气质温润如玉,翩翩贵公子般的昆仑玉,轻声说:“请问神医要跟我说什么?” “其实,我跟连经晨,我们的师傅,是一个奇才。他不仅教了我医术,还教我看面相。”昆仑玉淡淡的说。 钟芷嫣微微一笑,倒是带了点自嘲的说:“芷嫣如今这般恐怖的脸,还能看出面相?” 昆仑玉点点头,说:“面相是刻在你骨子里面的,不因皮肉而转移。” “那先生你的意思是?”钟芷嫣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谈这一个。 “夫人,你是富贵命,大富大贵。但是,桃花多而凶。而且不会随着你的红鸾星动会有所收敛。你这张脸,是真正的倾国倾城相,所谓物极必反,能够倾国倾城,也能毁国毁城。要不要医治,你想好了。我治您这张脸,只需一个月。一个月后,我能保证你的皮肤跟以往一样,毫无伤疤。虽说,命数早已注定,但是,你这一步,大凶,大吉,五五分成。我也不知道你会因为这张脸,招来千古富贵,还是杀身之祸。”昆仑玉认真的说。他不可否认,在看到这位夫人的第一眼,他看呆了。他看人从不看皮肉,眼前的这个女人,眉目似水,鼻子高挺笔直,嘴唇长的恰到好处。 总之,就算这张脸被毁的彻底,他还是看到了。 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钟芷嫣低垂下眼,昆仑玉说的话,她全部都明白。 但是,一辈子顶着面具生活,绝对非她所愿…… “先生,”钟芷嫣望向昆仑玉,说:“芷嫣不愿意一辈子戴着面具过。更加不愿意,将来生下孩子,孩子被我这张恐怖的脸给吓哭……请问可以稍稍的医治吗?只要不要那么恐怖就行了,样貌普通都没问题的。” 昆仑玉为难的摇摇头,说:“这还真没办法,要么治,彻底治好。要么就不要治。夫人您自己决定……” 钟芷嫣思考了片刻,毅然的跟昆仑玉说:“那就治吧。芷嫣这张脸是父母给的,身体发肤授之父母,本来就不应该心怀着不满。再者说,是好是坏,受着就是了。自己的脸,谁都怨不得的。” 昆仑玉点点头,说:“那就按照夫人的意思吧。不过,我听师弟说,夫人过两天要出关?” 钟芷嫣点点头,说:“是的,要去调查点事情。请问会有冲突吗?” “冲突倒是没有的,但是我得跟着你,因为你这个要针灸,每隔三天针灸一次,还要换药等等。因为药长期放置会变质,所以都要当天调配当天用。”昆仑玉说。 钟芷嫣听着听着脸都要黑了。她似乎已经可以隐隐听到南宫中熙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的勃然大怒的…… 两个密探,一个神医,拖着这么一大串尾巴也要出关去。 南宫中熙生气自己也是正常的…… 果然,用午膳的时候南宫中熙就甩脸了…… 这段时间两个人朝夕相处,南宫中熙一牵扯到钟芷嫣的东西立马紧张万分。 但是两个人都亲近了非常多,已经成为了一对真正的夫妻,所以南宫中熙会对钟芷嫣生气,也会拉着钟芷嫣不让她走,两个人在晚上温存过后,他还会搂着钟芷嫣说好多好多的情话。 南宫中熙在钟芷嫣面前越发的暴露他的本性—— 爽朗、大男人、有些时候又会幼稚的像个小孩。 再也不是那个总是冷着一张脸淡淡的说话,什么情绪都没有起伏的苏爷了。 “这么麻烦你干脆就留下来啊!”南宫中熙脸上生气,但是往钟芷嫣口中塞肉的举动没有因为他的怒气停顿一下。 钟芷嫣努力的吃着实在是不怎么对她胃口的肉,一边摇摇头,口齿不清的说:“不要……我得做点事情……很有眉目了现在。” 南宫中熙死拧着眉,又夹起一块肉,塞到她的口中,说:“你非得要离开我?”这话说的,酸溜溜的,又带着点不甘心。 钟芷嫣吞下口中的肉,机灵的连人带凳子后退了一大步,连忙说:“饱了。真的饱了!” 南宫中熙眉一挑,长臂一伸,把只长出了几两肉,还是非常瘦弱不堪的钟芷嫣勾进怀里,坐到他的腿上,一块烤的最嫩的羊肉又再塞进她的口中,说:“鸡都比你吃的要多。乖,宝贝儿再多吃一点。” 钟芷嫣挣扎着还是没逃过去,只能认命的吃肉,在这个连米饭都没有的地方,南宫中熙能给她弄到最好的东西就是羊。天天大口大口的吃肉,吃的一到用膳时间钟芷嫣就想逃跑了! “我不是为了离开了……”钟芷嫣一边吃着一边说:“我是为了不离开你,所以才要去的……” “歪理!”南宫中熙不买账,淡淡的说。 “本来就是!”钟芷嫣嘀嘀咕咕的说。 “既然你非要出去,那你这几天得听我的。快点再多吃一点……” 第138章 大阴谋 chap_r(); “不吃了不吃了,真的饱着呢!”钟芷嫣说完,双手勾着南宫中熙,把脸埋进他的颈窝,耍赖的说:“你全部都吃完吧,天天吃这么多,也不见你长胖……” 南宫中熙语气带着宠溺的抚摸了一下钟芷嫣的头发,淡淡的说:“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吧?怎么养都养不胖,全是骨头你知道吗……”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钟芷嫣在南宫中熙的怀里可说是十分自得,耍赖也耍的驾轻就熟。 “你得答应我,事情查出来之后一定要回来。这段时间我会想办法解决京城里面的陈贵妃的。我会尽快,你也不能在外面逗留太久。我会想你的。”南宫中熙带着迷恋的说。现在就知道他们两个人在这里,南宫中熙通常都会很放得开,情话说的连钟芷嫣都脸红。 “嗯,你出战的时候也得小心点。金族还会有源源不断的毒粉的,让你的士兵上战场的时候把布条弄湿,这样能有效的防护那些毒粉。”钟芷嫣浅笑着说。 “这个时候就话多了?” “你现在就嫌弃我唠叨了么!”钟芷嫣笑着推了南宫中熙一下。 “我嫌你现在不愿意留在我身边继续唠叨……”南宫中熙亲了钟芷嫣的面具好几下,又亲吻了她的嘴角。 “面具你也亲……”钟芷嫣忍不住要笑了。 “你又不愿意把面具摘下来,为夫只能将就了。” 钟芷嫣笑着把南宫中熙不停的亲吻的头给推开…… 两天之后,钟芷嫣一身黑色劲装,披着披肩,面带着白色面具,站在了城门处,跟南宫中熙道别。 “照顾好自己,你答应我的,找不找得到,最多一个月,你再不回来我就亲自去关外抓人了。”南宫中熙拉着钟芷嫣的手,低声说。 钟芷嫣点点头,眼睛无奈的看了一眼她后面跟着的一串人头,均是跟她一样的打扮,同样低声说:“你怎么又给我加多人了?”密探从两名增加到了八名,昆仑玉的助手也给配了两个手脚利落的小兵,还有好几辆马车,上好的千里马,马车里面满满当当装满了许多东西。那架势,好像钟芷嫣不是去关外一段时间,而是要去关外常住的样子似得。 让钟芷嫣实在有点哭笑不得。南宫中熙似乎觉得她受伤都是他害的,于是就更加加倍的保护着她,恨不得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 “还有数十个在暗处呢!”南宫中熙淡淡的说:“总之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你想做什么多的是人让你指点,你不能以身试险……” “我知道啦,那我启程了。”钟芷嫣点点头的说。 南宫中熙点点头,又再用力的拥抱了一下钟芷嫣,这才让她转身离开。 城门缓缓的开启,一支黑色的队伍慢慢的骑着马走了出去…… 二十天后,京城。 南宫竹站在御花园的小亭子里面,远远的眺望着。 春天破开了凌厉的寒风到来,世间呈现出一幅万物复苏的欣欣向荣。好像一夜之间,桃花也开了。 满城的柳絮,飘满天空。 南宫竹看着那御花园里面开的千娇百媚的各种花。想起了之前跟无盐在此下棋,她一路迎着落花款款走来,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还说过她深受花儿的爱戴。 无盐是怎么回答的,南宫竹也一早忘记了。 他只记得,那天的无盐面若桃花,眼神清淡如水。 他还暗自的决定,等到春来了之后,他要带无盐到蜜庄的桃园里面,好好的过几天安静日子。 只是,南宫竹眼神暗淡了下去,他有很多想要做的,偏偏想要陪着做的人已经不在身边了。如果今生有幸能够再见她,她也已经嫁作人妇。 南宫竹慢慢的闭上眼睛,双手慢慢的握成拳。 不,他怎么会允许? 就算是用抢的,无盐也必须是他的! “太子殿下,贵妃娘娘正在找你。听闻您在御花园赏花,正赶着过来呢!”低下的人一句话,让南宫竹反胃到了极点,当即转身,离开了御花园。 南宫竹没有回寝宫里面,他带上了好几个随从,骑着上好的千里马,一路急行,到了裴大人的府邸。 裴大人是朝廷大官,也是太子这一派的忠实拥护者。 太子殿下的突然来访,让所有人都慌了手脚。偏偏这个时候老爷去了城郊的蜜庄议事,赶回来怎么说也得两个时辰。 太子殿下看着迎来的清瘦总管,挥挥手,淡淡的说:“那本太子就等裴先生。”他此次的行动,是五分都是依仗这裴聪德的。所以说这个人,裴家手上有的东西,对他来说也是极其重要的。 蓝栢没有应对过这样的贵客,一时难免有点慌乱,恭敬的说:“太子殿下,我家大人去蜜庄议事,就算快马加鞭也得两个时辰之后再回来。太子殿下日理万机,我家大人断然是不敢耽误太子殿下您的时辰的。要不您先回宫,小的命人快马加鞭的告诉大人此事,让大人入宫觐见您?” 南宫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说什么都好,脾气十分好的南宫竹了,听到这句话,当即就沉了下脸,冷声说:“敢情你这是在赶本太子?” 蓝栢一惊,赶紧跪下去,恭敬的磕头说:“小的绝无此意!望太子殿下恕罪!” 南宫竹眼神微眯的时候,花厅门外传来了裴昌海的声音了:“裴昌海参见太子殿下。” 南宫竹这才注意到门外来了个裴昌海。 “进来。” 裴昌海恭敬的走了进去,说:“太子殿下,我家的总管没见过您的圣言,粗人说话也不知道分寸,绝对不是要赶太子殿下走的意思。裴昌海替他向太子殿下请罪了。” 太子面带高傲的坐在主位,思考了片刻,还是作罢了。他是来跟裴大人谈事情的,不是跟一个下人置气的。 但是看到站在下面,神情都十分恭敬的裴昌海,太子突然想起来了。 “裴昌海,你跟本太子的三皇弟,可是很熟?” 裴昌海心底一紧,但是表情还是稳稳的浅笑着说:“三皇子最爱找小的逛花街。” “三弟可是十分的花心?” “见仁见智。” “你知道他在边关娶了一个叫无盐的军妓吗?” 裴昌海欣然一笑,他当然知道。不仅知道,而且还知道的比他太子殿下都还要多,还要更加清楚内情。但是他也不能这么说,只能避重就轻的说:“回太子殿下,三皇子为人一向不羁,这件事情昌海知道,但是也没有多少惊讶的。” 南宫竹眼神一动,说:“你见过无盐吗?据说她之前在胭脂楼待过。” 裴昌海点点头,说:“见过。” “印象如何?”南宫竹又再追问。 “面容绝色,身姿曼妙。”裴昌海越回答越觉得不对劲,连态度也变得谨慎起来,回答的话也是尽量挑不咸不淡的说。只是,为什么南宫竹看到他就要问他这件事情?难道真的如外界传闻所说的,太子南宫竹为了一个小宫女发了狂,而那个小宫女是无盐?那就真的难怪南宫中熙会不断的给他传密信,让他看好京城里面的一举一动了。 裴昌海有心提醒南宫竹,便说:“太子殿下,三皇子娶了无盐姑娘,是回来要补办婚宴吗?” 说完,又带了点不好意思的说:“啊,因为跟三皇子算是友人关系,朋友大婚的贺礼,昌海一直在想要送点什么才比较好呢……” 南宫竹的脸色很不好看,当即就冷冷的说:“不会!” 别的裴昌海不敢说,但是南宫竹现在的奇异举动,已经彻底的引起了裴昌海的注意。 裴昌海动了心眼,便多加了打听几句。 旁敲侧听的结果,就是裴昌海肯定了,南宫竹对无盐,也就是钟芷嫣余情未了。那字里行间,全部都是掩饰都掩饰不住的对钟芷嫣的种种思念之情。在南宫竹太子的口中听来,他的兄弟南宫中熙不是连毁容都不在乎的娶了钟芷嫣的好男人,而是横刀夺了南宫竹的爱的不懂得兄弟情义的男人。 这里边的误会可是大着呢! 裴昌海就这样不咸不淡的陪着南宫竹两个时辰,直到他一心只想着朝廷的老爹从蜜庄扑了回来,这才功成身退。 裴昌海最后再看了一眼被自己的爹恭敬的行礼的太子殿下,眼中的精光一闪。 本来他对自己的爹在做什么事情,可以说是毫无兴趣。他爹一生眼睛里面就只有朝廷,其他的对他来说,全是一些不能有的儿女私情。会影响到他的仕途的。所以,裴昌海几位兄弟生下来根本没爹管。要不是裴家几个孩子还算是比较争气的,裴大人肯定也会像刘大人一样被不靠谱的儿子弄得焦头烂额的。 裴昌海一生里面所有的感情都投注在了蓝栢身上,所以对自己的父亲,可谓是没有一点感情,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关注的地方了。 只是这段时间实在是太不寻常了。太子频繁的接触他老爹,经常召唤他老爹进宫。虽说他老爹是他其中一门课的老师,但是太子南宫竹今年都已经二十岁了,还是小孩子,肯定也不是的。今天更加是稀奇,有什么事情需要亲自来一趟?外面多少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他看,怎么感觉太子南宫竹现在是越来越不在乎这些事情了呢? 感觉太奇怪了…… 实在让裴昌海没法不多想…… 第139章 大获全胜 chap_r(); 仔细一考量,裴昌海决定从自己的家里下手。挥手招来两个南宫中熙配给他让他方便办事情的密探,裴昌海在他们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两个密探听完后,马上点头应是,一句废话也没有,径直的飞身到窗外去了。 裴昌海看着密探消失的方向,是他多心吗? 总感觉,京城现在平静的表面下,在酝酿着一场大阴谋…… 关外,胡地。 黄土飞扬的地面,骑着马或者马车奔驰的人。 好像在一望无际的黄土中,走不到尽头一样。人变得十分渺小,也十分的脆弱。 在一个小树林的露营地,随从们都铺好了帐篷等物,又烤上了一点路上带过来的路菜。 钟芷嫣从马车上下来,傍边跟着的是刚刚帮她针灸完的昆仑玉。 昆仑玉跟着钟芷嫣在这鸟不生蛋般荒芜的地方行走了二十天,每每往远处眺望都还是会感觉到震撼。 同时心里面会再一次佩服钟芷嫣。这天底下所有的女子都巴巴的祈求男人的庇护,祈求有一个好的归宿。唯独这位三皇妃,不仅没有希望男人的庇护,还胆敢为了她的夫君,独闯关外。要知道满地都是野蛮胡人的关外,只要稍有不慎,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夫人,针灸差不多已经可以停了。”昆仑玉淡淡的说。三皇妃的脸慢慢的好了起来,那绝世容颜也慢慢的凸显了出来,每一次昆仑玉给钟芷嫣上药都会有一种重新的惊讶感。越来越美,越来越美。到现在,已经好了八成的脸,已经足够让昆仑玉这个甚至都不近女色的人经常莫名其妙的看呆了。 美的实在是不可方物。 钟芷嫣走到营火傍边,撩动着柴火,慢慢的说:“停就停吧。” 这个时候,她的一个密探走到了钟芷嫣身边,低声说:“夫人,有发现了。” 钟芷嫣眼睛一亮,兜兜转转找了二十天,终于有所发现了! “说!” “是,小的刚刚在驿站那边打听到有一队商队从驿站出发,方向正好是金族那边。” “什么时候之前的事情?”钟芷嫣又问。 “回夫人,据说是三天前的事情。” 钟芷嫣面具低下的脸浅笑了一下,声音带着点兴奋的说:“马上追!一定要敢在他们进入金族之前把他们的货物给截停下来!” “是!”密探领命,又再离去。 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昆仑玉,看了好几眼钟芷嫣,眼神里面带着试探,而后才慢慢的跟钟芷嫣说:“夫人这次出来,就是为了追一个商队?”而且还兜兜转转的在这里停留了十来天。 钟芷嫣浅笑,说:“先生有所不知。金族每每跟我军交战,都能制出各种各样不同的毒药。哪怕我们戴着湿布条上阵,也难免会有中毒的人。我军现在中毒者已经达到了五分之一至多。芷嫣命中多歹,就是在军中也无法安生,所以,干脆跑出来,碰碰运气了。” 昆仑玉不解,说:“夫人怎么能如此的确定,就是那支商队呢?” “那支商队。我观察了很久,每回出关,带着的一定是一种木箱子,别的都没有,全是那种木箱子。而且,出关的间隔特别短,几乎五六天就能看见一次那些商队的出现。要是说做生意的,他们应该走着丝绸之路,来回最起码得半年。可是他们每次出去,不过十来天便能完成一次交易。我就在想,他们是要跟谁交易,这么轻松?而且,我一共见过这商队三次,每一次,人不同,木箱子必定是一样的,连一个不一样的都没有。所以,我觉得这商队,绝对有古怪。金族的土地根本种不了什么东西,所有的毒药都是别人给他们的。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那就很难讲了。起码首先的找到商队才能往下走。” “夫人眼神果然厉害。心思也足够的缜密,果然就如我师弟说的那般,是个女中豪杰。”昆仑玉实在是佩服佩服。 在所有人都几乎束手无策的情况下,这位三皇妃还能保持清醒,去观察来来往往的商队。要知道,丝绸之路的兴起,让这城里面多了可不是是几十支商队那么简单。要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商队里面找出有蹊跷的,简直跟大海捞针没有什么区别。 钟芷嫣的眼神很冷静,眺望着远方,慢慢的说:“其实对于我来说,我是希望能够永远的留在这片土地上的。” “此话怎讲?”昆仑玉十分乐意了解钟芷嫣的意思。在他看来,怪不得这个钟芷嫣三皇妃就是毁容了,三皇子也是死活都要娶她,闹得整个朝廷整个天下都沸沸扬扬的。她是真的值,真的值得任何一个男人为其生,为其死。 “我跟我的夫君,是在这里成亲的。我和他在这里,过上了我们两个人都从来没想过能过得上的生活。非常的美好,十分的美好,让我不想离开。”钟芷嫣低垂着眼,说:“可是,战争太过残酷,那么多无辜的子民因为战争颠沛流离,我不忍心。那么多的士兵,惨死在无眼的刀枪之下,我更加不忍心。所以,我一定要尽快的抓到那帮人。毒药,绝对不会无中生有出来的。” 就在这个时候,刚刚去探位置的探子回来了,跪在了钟芷嫣面前,恭敬的说:“夫人,查到他们的落脚点了,他们在前方十里的地方扎了营,准备天一亮就入金。” 钟芷嫣站了起来,眼神里面充满了坚定,说:“马上追!” “是!夫人!” “报——” 帐篷外面一声嘹亮的嚎声。 刺得帐篷里面个个都思考军情的元帅将军耳朵都痛了,暴脾气的付元帅当下就骂道:“再叫这么大声就抽板子了!嫌老子的头还不够大是嘛!” 南宫中熙好气又好笑的看着这个像个老小子一样的元帅,淡淡的说:“帅元啊,这个应该没有难度吧?”说着,面前的沙盘里面,红色的小物件推到了绿色的小物件。 付元帅看了一眼南宫中熙的动作,当即脸色回暖了不少,语气也好实在是太多的说:“这个怎么会没有难度?啊!先宣进来!” 付元帅说道一半才想起来还有个小兵被自己晾到了外面去了。主要是现在他的记性不太好了,其实也老想着要退下来。他越看南宫中熙越满意,觉得南宫中熙要是能长守在军中,那他就是走也放心了。 南宫中熙自然是不知道付元帅在打什么主意,只是元帅指点这么难得的机会,南宫中熙是不会错过的。自从钟芷嫣出了关外之后,虽然每天度有人来给他汇报情况,但是他还想她想得不得了。唯一能转移他的注意力的。也只有付元帅的军事指导了。 小兵是个憨厚的,就算是刚刚被付元帅骂了一顿,回到帐篷站在元帅和将军面前,也可以毫无芥蒂的说:“报告付元帅,报告将军!三皇妃在关外发现一批毒药。” “什么!?” “是的,但是三皇妃说了,不能打草惊蛇。三皇妃说她会悄悄把里面的毒药换成面粉,让我们下一次跟金族交手的时候,可以不用担心,尽管去!”小兵带着点兴奋的说!他没想到那个瘦弱的三皇妃真的这么了不起!连那些毒药都找了出来。 “好!!哈哈哈!好啊!!让我们一举把金族彻底的打败!”付元帅开心的拍了一下桌子,对着在傍边要笑不笑的南宫中熙说:“你小子是捡着宝了啊!有勇有谋,巾帼不让须眉。果然不错!” 南宫中熙想起钟芷嫣的笑脸,也跟着付元帅笑了,说:“她和这天底下的女人都不一样。她极有正义感又胸怀天下,命运多歹还对着这个人世间保持着一份难能可贵的善意。” “哈哈!是嘛!这事儿啊,交给你夫人来做是真的合适的。为啥呢?你想,我们军营里面全是些大老粗,就算心思在缜密,那也是在军事上的。我们哪能想得到,会是那些天天跑来跑去的商队出了事情?女人就是女人,那心思跟眼睛锐利的,都比男人要厉害!”付元帅十分开心。 事以至此,也不得不南宫中熙就这样随着钟芷嫣去了。钟芷嫣说的话他有好好的认真的想过。她终究还是钟芷嫣,不是他的附属品。她武功足以保护自己,聪明又有耐心。她很清楚自己要什么,很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也许正是因为这样,钟芷嫣才一直要跟着自己闹要出去。 南宫中熙不想失去钟芷嫣,所以他别无选择,只能顺着钟芷嫣,理解她心中所想。 两天后,金族再次来犯,南宫中熙率领着一众将领,把金族一直打出了关外。金族不敌的时候,又故技重施的放出了他们早就准备好的毒药。 但是没想到中原人一点事情都没有,而且越来越勇,士气毫无理由的大增。 正当金族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他们的队伍后方出现了一支数十人的均穿着黑衣戴着面具的诡异队伍,和中原的士兵形成了一个两面夹攻的姿势。 黑衣白面的诡异队伍在风中沉默了半响,而后领队的人高高的举起了一只手,金族的人用力的眯着眼睛看,那是一只女人的手,骨架偏小,在阳光下白的刺眼。 “杀!”女人的手伴随着这一声冷喝落下! “冲啊!冲啊!!” 中原的士兵好像也接收到了某种信息一样,疯狂的朝着金族人进攻! 诡异队伍人数较少,但是明显个个都是身手不凡的,不一会儿,金族的防护就被他们打开了一个缺口,整个阵势被彻底的破坏,金族人渐渐的乱成了一锅粥…… 战争如此又过了三天。 金族的族长终于迫于压力,承诺归顺朝廷,成为朝廷的子民。 边疆金族之战,中原终于大获全胜…… 第140章 沉迷 chap_r(); 夜深。 天狼大将军的帐篷里面,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南宫中熙用力的把热液播散在钟芷嫣的深处之后,整个人喘着气,怕压到钟芷嫣又翻了个身,把钟芷嫣给抱到了自己的身上,贴着钟芷嫣好了九成的脸,好一阵温存…… “边疆的战事已经定了,皇帝召我回京城了……”南宫中熙沙哑着声音说,嘴唇一直不停的亲吻着钟芷嫣的轮廓。 钟芷嫣从回到帐篷到现在,已经被他折腾得连一个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只得慵懒的说:“这不是好事吗?” 南宫中熙的手缩紧,感受钟芷嫣的温度,有嘀嘀咕咕的在她耳边说着:“回去得防着太子了,还有我的母后,肯定又会在我的耳朵念个半死。还有我那无能的父皇,又不知道还会搞出些什么事情来,还是在边关好,自由自在的,山高皇帝远。” 钟芷嫣也给南宫中熙回吻了一个温柔的印在了他的眼帘上,说:“那就不回去?” 钟芷嫣说这句话纯粹就是这么一说,根本就不是真的想留在这里不回去的。 身上的手慢慢的收紧,南宫中熙又亲吻着钟芷嫣的耳朵说:“为夫也不想回啊……但是丑媳妇也终须见家翁不是?父皇可是特地命我把你带回宫给他看看呢……” 说着,南宫中熙又仔细的看了一下钟芷嫣的脸,微微的皱着眉头有点不满的说:“怎么感觉你又漂亮了?是不是那个神医的药效太好了?感觉你比之前都还要漂亮了……这么漂亮可怎么好啊……有人来跟我抢你怎么办?” 钟芷嫣被南宫中熙这话逗的不住的笑,说:“再漂亮也是你一个人的,这不就可以了?” 南宫中熙眼睛一亮,开心的说:“你是说,以后你在外面都戴面具?” 钟芷嫣点点头,说:“我也不想节外生枝了。其实本意就是在你面前,在我们将来的孩子面前不用戴面具就行了。” “娘子果然是聪慧过人,非常的为为夫着想,来,让为夫好好疼爱一下……” “啊……不要啊……” 帐篷内,一派春意怦然…… “你说什么?!无盐的伤被南宫中熙给治好了?!”南宫竹眼睛都能喷出火的瞪着眼前传报的下人。 下人被南宫竹的暴怒吓了一跳,咽了口口水,声音都带着点颤抖的说:“回太子殿下……根据三皇妃身边的小兵所透露的消息,三皇妃脸上的伤确实已经完全的好了,据说是一位神医医治的。” 南宫竹抄起案头上的镇纸狠狠的砸向下人! “不许叫她三皇妃!!”南宫竹完全失控的咆哮道! 这算什么!?南宫中熙这到底算什么!!他肯定知道无盐的伤能治,所以就在无盐最受伤最无助的时候,哄骗无盐下嫁给他,然后他再找人来把无盐的花容月貌给治好! 阴谋! 一切都是阴谋!! 南宫竹紧紧握成拳的手都颤抖了,十分的生气,恨不得把整个宫殿拆了才好的怒气! 他本来还有点心存侥幸的。他希望那花天酒地惯了的三皇弟会露出他的真面目,会觉得无盐的样子实在是看不下去而放弃她,会不要她。 但是,他现在既然能花这么大手笔把无盐的脸治好,说明了他就要跟无盐过一辈子的! 不,他绝对不允许!! 南宫竹死死的咬牙,冷冷的对着下面的下人说:“去把裴大人叫进来!” “是!”下人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又有人进来通报,“太子殿下,外面陈大人求见。” 陈大人就是陈贵妃的父亲,也是他的外公。 南宫竹深呼吸,收敛起浑身的怒气,平稳的说:“宣。” 一头白发的陈大人神色疲惫,步伐匆匆的走了进来,,看到太子就行礼—— “不,外公请起,不必多礼。”对于这个护了他大半辈子的外公,南宫竹还是非常尊敬的,当即就把陈大人给扶了起来。 “来人,赐座。”南宫竹淡淡的说。 陈大人在位置上坐定之后,这才开口说:“太子殿下,您可是想好了?” 南宫竹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情,当即点点头,说:“边关的捷报已经传到了京城,父皇今晚要举行庆功宴,先庆祝终于打赢了这场仗。今天晚上,就是我们下手的最好机会。” 陈大人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还是决定要先劝一下南宫竹,说:“太子,你可知道这样做,风险巨大。要是成功了也还罢,失败的话……” 南宫竹点点头,神情里藏着阴翳,眼神冰冷的说:“本太子当然知道。但是我已经等不及了。”要等到父皇百年归老,父皇现在的身体还这么的健康,最起码能活个二十几年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无盐在南宫中熙的手里,他一定要尽早抢过来!这个天底下有谁的话是绝对不可以违抗的? 只有皇帝。 所以南宫竹要尽快的成为这个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不是为了这万里河山,仅仅是为了一个女人—— 无盐。 陈大人见太子决心已定,自然也知道再劝无从,只得点点头,说:“那今晚就按照计划行动。” 南宫竹带着尊敬和感激的看着陈大人,说:“外公,外面的一切都麻烦您和裴大人了。” 陈大人摆摆手,说:“你终归是我的孙子,又是天龙之子。皇宫本来就是这样的,皇上也确实应该退位让禅了,确实有点不中用了……不过,太子,你跟贵妃娘娘是怎么回事?她都发了好几封书信来朝我哭诉了。” 南宫竹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是绝对不能得罪陈大人的,只能避重就轻的解释说:“因为我没有听她的话……” 陈大人对自己女儿的霸道性格很是了解,微微叹口气,点点头说:“你娘亲终归是一个妇人,是妇人就会有妇人之见,做事情也不知道轻重。也不知道你都长大了,就不应该在捆绑你太多。太子你还得多但让一下,不管怎么样,她终究都还是你的娘亲……” “好的,外公。我明白了。”南宫竹嘴里说着好听的话,但是眼神里却是充满了厌恶。终归是他的娘亲?这是他听过的最可笑的话。这个娘亲根本就不像个人!更加像是一个鬼,被**缠身沦为鬼怪的鬼! 当晚,皇宫里面华灯初起。 边关的捷报让皇帝龙心大悦,在宫中先举行一个庆功宴。而后说要等到三皇子凯旋而归的时候,再举办一个更加隆重的! 天下的人都知道,皇帝没有什么别的才能,就是这种宴会热闹,是最喜欢办了。抱着他的陈贵妃,他的各种妃嫔美姬,在酒色中沉迷。 打着庆功的口号。 南宫竹身穿太子袍,面容冷峻的矗立在了皇宫的最高处,看着这片浩瀚的皇宫。 身边一个小太监上前禀告:“太子殿下,一切已经就绪了。请移步到宴会厅。” 南宫竹点点头,再看了一眼那绵延到远方的点点烛光,心底默默的祈祷着:无盐,保佑我一定要成功。这样,我们就能重新厮守在一起了。再一起写诗,下棋,琴瑟相和。等我。 太子一行人慢慢的走向宴会厅的时候,一路上都有大大小小的官员朝着太子行礼。 太子神色正常有礼的一一回应。 宴会开始,皇帝左边坐着陈贵妃,右边坐着一个美人。皇后因为身体不适不出席,下面是文武百官,各种各样的美味佳肴,全部从御膳房里面出来的,平常官员一年也就能吃到那么一两次的珍贵无比。 太子坐在皇帝傍边的,笑意不达眼底的朝着皇帝祝贺了几句,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好话。 皇帝清清嗓子,愉悦的说:“众卿家!今天,朕非常的高兴!不仅是因为边关打了胜仗,更加是因为朕失而复得的三子,南宫中熙是一个军事奇才!付元帅就后继有人!三皇子的赫赫战功,朕听闻之后实在是非常的感动,半年时间,他打败了金族!可见我朝皇室的厉害!来!为了朕的三皇子干一杯!” 低下所有的文武百官都跟着举起了酒杯。 “第二杯,为了这天下得意太平,再干一杯!”皇帝豪爽的又干了一杯! 陈贵妃端着酒杯,眼睛却带着担心的看着南宫竹,这孩子,千万不能做傻事啊! 南宫竹每一杯都在喝,但是却不是为了皇帝的理由而喝。 在皇帝说第一个理由的时候,南宫竹心底说:为了帝位干一杯。 在皇帝说第二个理由的时候,南宫竹心底说:为了能够与无盐长相厮守,干一杯。 皇帝第三个理由南宫竹听不清,这个万民同乐的晚上一片欢欣闹腾,还燃放了不少美丽的烟花爆竹来助兴。 皇帝高兴的吃着喝着,陈贵妃也在陪着,但是眼角却一直扫着浅笑的南宫竹…… 宴会到了尾声,几乎每个官员都醉了,醉的十分厉害,就连平时最能喝的,今晚也醉的跟一摊烂泥一样。 皇帝也醉了,陈贵妃也醉了。 本来喝了不少,倒在桌子上睡觉的南宫竹,却慢慢的抬起了头,眼神一派清明。 第141章 谋反 chap_r(); 裴大人,陈大人,还有好几位是南宫竹手下的官员也若无其事的拍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了。 那些人走到了南宫竹的跟前,南宫竹看着在自己身边醉得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的皇帝,淡淡的说:“外面的人都已经处理好了吗?” 陈大人点点头,说:“整个皇宫已经控制住了。” 南宫竹浅笑着点点头,“很好。” 然后,他亲自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把它倒入了一杯清酒里面,药粉遇到酒马上发出渗人的滋滋声音,而后变得红艳似血,没一会儿,又变得清明无色。 “最上等的鹤顶红,配得起你吧?父皇?”南宫竹轻笑着说。 他是太子,所以,只要皇帝死了,继位的人就是他。 禁卫军是一点,所以他需要别人来协助他。 南宫竹看着那杯酒,连手都是抖的,心跳的飞快,只要这杯酒灌下去,这个天下,就是他的了…… 无盐也是他的。 他就可以命令南宫中熙把无盐叫出来,否则就以抗旨处死他! 哈哈! 只要这杯酒灌下去,他就是皇帝! 南宫竹的手微微颤抖,连酒也洒出来了一点点,酒杯慢慢的递到皇帝熟睡的脸上…… 一个利锐的箭头划破空气的细微声响。 而后一根银剑插进了南宫竹的手,剧烈的疼痛让他不自觉一松,毒酒打翻在了地! 几位大人当场面色大变!! 护着南宫竹朝着箭射来的方向望去,同时大喝:“什么人!!” 另外一个大人注意到了这箭不是一般的箭的时候,声音都颤抖了:“是……是东厂……” “不可能!东厂明明已经消失了!!九千岁还在亲自下的手!!”陈大人肃冷的说。 “可这箭上面明明就是东厂的标志啊!”那位大人腿一软,就瘫倒在了地上。已经消失了的东厂怎么会再次出现?!而且,偏偏是这个时间?! 宴会厅的门口处慢慢的走出来一个人,风度翩翩,风流倜傥,嘴角笑得如春风般温柔,是裴昌海。 他的身后还有吴驰彰。 “昌海!!你这是干什么?!”裴大人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他这个一向不学无术的儿子到底想要干什么?!他怎么进到来这里的?! 裴昌海身后跟着好几十号穿着东厂飞鱼袍的侍卫,笑得懒洋洋的说:“父上大人,您居然连谋反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都敢做,现在这么惊讶,显得您有些虚伪了。知道吗?” 陈大人眼神狠狠地剜着裴大人,说:“这是你二儿子?!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敢用箭来刺伤太子殿下,你是想满家抄斩是不是!!” 裴大人也慌了,急忙的说:“不,不是的!卑职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各位大人请稍等,卑职一定给各位一个交代!” 裴昌海在下面听的清清楚楚的,笑着说:“不用交代了老爹,就是这样的,你们要谋反的事情皇上也知道了,你有什么交代的,跟他说去吧。我最多就只能保你个不死而已……” “哼。”话音刚落,皇帝居然起来了,冷笑一声而且还非常的清醒! 南宫竹都吓了一跳,后退了好几步。 皇帝醒来的同时,有好几个暗卫瞬间赶到他的身边,保护着他。 皇帝看着他这个亲手养育了二十年的亲生儿子,恨的牙都痒了,狠狠的踹了一脚! 直接把南宫竹踹到了下面。 几个老头子都哆哆嗦嗦的跪着要皇帝饶命了…… 南宫竹强忍着剧痛站了起来,皇帝那一脚踹得毫不留情,南宫竹的身体从来都是偏弱,这一踹,直接给踹出血来了…… 皇帝咬牙切齿的指着南宫竹,怒气高涨的说:“裴昌海和吴驰彰来找朕的时候,朕还不相信。太子谋反?太子要杀朕?没有理由啊!可是,真的被他们两个说中了。朕对你千百般信任,这个江山也是留给你的,你到底为什么要杀朕!” 南宫竹努力的喉咙的血腥压下去,唇边还有血迹,但是还是淡淡的笑了,说:“我输了,没有什么好说的。” “给朕说清楚!!你到底是为什么!朕对你不好?!你一出生我就册封了你为太子,从来没想过要把这个江山给谁!你就是用谋反来报答朕的?你这个白眼狼!!”皇帝怒吼道! 南宫竹猛然抬头,眼神闪过一丝癫狂,说:“对。我就是白眼狼!因为我恨你!恨娘亲!恨生在这个帝王家!” 南宫竹的眼神恐怖,带着血丝的嘴死死的咬着,怒气一点都不比皇帝少,恶狠狠的说:“我是个太子!是!我是个太子!但是我只是一个傀儡太子!!我娘亲做的恶毒的事情,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我为什么不上?杀了你,我就能做皇帝,我就能呼风唤雨,我不仅要杀你,我还要杀陈贵妃,还要杀三皇弟!是你们!!是你们把我的无盐给抢走的!要不是陈贵妃的阻拦,下手毒害,你把陈贵妃纵容的无法无天像个怪物!无盐就不会被南宫中熙抢走!要不是你们!要不是你们!!” 皇帝惊住了,说:“你就是因为一个女人。才要谋反?” 南宫竹笑得癫疯,说:“对!就是因为一个女人又怎么了!我爱她爱的心都痛了用尽一切办法都要得到她又怎么了!!我本来可以乖乖的听话的,我本来可以继续做太子哪怕做到死的!但是千不该万不该,你们不该把无盐给抢走!!” “太子你是疯了吗!!一个女人!为了一个女人你要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还要杀你的父母兄弟?!来人!!给我把这群谋反的全部都抓到大牢里面!”皇帝怒吼道! 一个侍卫斗胆的上前问了一句:“皇上,请问陈贵妃……” 皇帝看了一眼傍边依然在酒醉的陈贵妃,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但是很快就过去了,冷声说:“也一起抓到天牢里!她的儿子父亲都有份,她绝对知道这件事情的!!!” “是!!” 皇帝带着吴驰彰和裴昌海回到了御书房。 “两位爱卿,这次多亏得有你们,朕才逃过这一劫……”皇帝带着点疲惫的说。 吴驰彰拱手回答道:“皇上言过了,这是为人臣子应该做的。” 在傍边的裴昌海没有说话。只是眼睛微微一眯,心里面暗暗的在翻白眼,明明就是因为南宫中熙远在边关实在没有办法一夜之间回到京城,最后才是出此计策的。要是南宫中熙此刻是在京城的,恐怕他会以太子谋反的名义把皇帝和太子都一锅端了。 只是天时地利人不和,再去找南宫中熙也是来不及的了,于是他和吴驰彰就上演了一场勇救皇帝的戏码。这样以来,起码皇帝也是能信任他们两个了。在这个被自己几位老大臣子背叛的节骨眼上,估计皇帝会有很多事情都不放下交给别人干了。这样一来,以后南宫中熙回来之后有什么动作,他们也能盯着皇帝一点,在傍边扇点火什么的,也是十分的方便的。 基于这样,裴昌海才出手的。再则,他已经调查清楚了太子的所有心思。 太子是肖想着他的嫂子咧!怎么可能会让他成功嘛!要是太子成功的话,他成了皇帝,那么肯定第一个收拾的是南宫中熙。然后就是那些帮他夺位的大臣。这样的话,他们不仅计划全盘失败,而且还得搭上全家的性命去赔,多不值的! 裴昌海脑子一转,又想起了自己的爹,当即就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步,拱手对皇帝说:“皇上,小人的父亲是一时糊涂,还望皇上能够放他一条生路……” 皇帝早就料到了裴昌海会这么说的,沉吟了半刻,慢慢的说:“这样,朕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你帮助了朕,而你的父亲,却是要谋反的帮凶,按道理来说,朕不应该放过他的。但是有一点,朕希望你以后能够效忠朕,你的父亲我饶他不死,算是对你的奖励。” 典型的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的说法!裴昌海的心里知道皇帝现在只是无人可用才笼络他的,但是筹码是他的父亲。虽然那个父亲非常的混蛋,而且还胆大包天,但是毕竟也还是他的父亲。他可不想回去被几位娘亲的眼泪给淹死。 “那既然这样,小人就谢过皇上了。小人定当竭尽全力去为皇上您做事情的!”裴昌海恭敬的说。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说:“既然是这样的话。新东厂就由你来带领。” 裴昌海不温不火的答应。 “吴卿家就留在明面上帮助朕。”皇帝又对着吴驰彰说。 吴驰彰自然也是答应。 皇帝满心以为自己的危险已经解除,朝廷的大毒瘤也已经摘掉了,殊不知,对于他来说,真正的危险,现在才靠近到他的身边…… 边关。 太子谋反五天后,裴昌海的书信才送到了南宫中熙的手中。 南宫中熙拧死了眉头,看完之后,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幸好裴昌海和师傅应对住了。 这一下弄的南宫中熙坚定了回京城的决心。边关毕竟还是太远,消息有落后性。这一次幸好是吴驰彰和裴昌海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要是他们也不知道的话,真的让太子坐到了这个皇位的话,南宫中熙要把太子拉下去就困难了。 钟芷嫣从外面进来,一进来就看见南宫中熙拿着封书信若有所思的坐在案几面前。 “怎么了?想的这么入神?” 南宫中熙从思绪里面抬起头,看见钟芷嫣,朝着她招招手。 第142章 鞭长莫及 chap_r(); 钟芷嫣顺从的走了过来,离南宫中熙还有三步之遥的时候,被南宫中熙长臂一勾,跌坐在了他的怀里。 南宫中熙身材高大,几乎完全包着了钟芷嫣,他把下巴放到钟芷嫣的发顶,把手中的信件递给钟芷嫣。 钟芷嫣在南宫中熙的怀里迅速的看了一遍这份信,惊讶得不得了,说:“太子谋反?他干嘛要谋反??” 这也难怪钟芷嫣会这么问的,太子是太子,已经做了二十年的太子了,这个天下很明显就是他了,为什么非要弄一场谋反出来? 说道这个,南宫中熙就非常不高兴了,咬着牙说:“他想夺得皇位,然后铲除我,把你占为己有。” “可是,可是我已经……”毁容了不是吗? 剩下的半句话钟芷嫣没有说出口,但是意思也表达到了。 “太子对你有魔障。可能因为一直没有得到你有关。”南宫中熙眼神阴狠,他的太子大哥也实在是太不识趣了。他满宫都是女人,非要来抢钟芷嫣。就算钟芷嫣都已经嫁给他了,还不肯放手。就冲着这一点,太子死了也活该的! “那现在我们是要赶回京城吗?” 南宫中熙亲了亲钟芷嫣的头发,又握着她的手说:“对。裴昌海和师傅搞定了这件事情,但是我还是要尽快的赶回去盯着才行。我怕陈贵妃那个女人翘舌莲花的,又把皇帝忽悠的把太子放出来。而且皇帝是一个昏庸无能又有妇人之仁的,耳根子软,别人说什么是什么。到时候要是陈贵妃来了个绝地大反击,我在边关鞭长莫及。” 钟芷嫣点点头,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南宫中熙总是不经意皱起的眉头,说:“嗯,那我们今天下午就准备回京吧!不要再皱眉头了你,都要成老头子了……” 南宫中熙微微一笑,松开了眉头,又抱着钟芷嫣亲昵的蹭着她已经完全恢复了娇嫩的肌肤,说:“好,都听我的宝贝的……” 手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人,南宫中熙的心总是不平静。这是一种,好像有点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的前兆,他整个人都有种隐隐约约的不安。 当天下午,南宫中熙就带着多余出来可以卸甲还乡的士兵,一共万余人,踏上了回京之路…… 皇帝现在每天都很郁闷。 因为他的解语花已经被他亲手送进了大牢。 而后宫里面的众多妃嫔,却没有一个合他的心意。不是不会说话,就是太会说话,就是让皇帝感觉到索然无味。 后宫的妃嫔不合皇帝的心意,朝廷的文武百官更加的不合皇帝的心意了。 因为几天前的太子谋反一事,让那些大臣都吓疯了。纷纷上奏折要求皇帝快点处理掉那些乱党。 皇帝虽然把太子打入了天牢,但是始终没有见什么行动。是因为皇帝还是觉得太子是他的孩子,陈贵妃也是陪伴了他二十年的发妻。怎么说,都是非常有感情的。而朝廷那些个大臣,一个个都上赶着的非要他把自己的儿子跟妻子杀死! 皇帝虽然生气,但是也没办法说些什么,因为那些大臣也没有说错。 把今天上前侍候的第五位美人遣退下去,皇帝略带了点烦躁的把在外面守着的司公公招了进来。 “皇上,有何吩咐?”司公公恭敬的说。 皇帝盯着司公公,慢慢的说:“你觉得,我应该杀陈贵妃和太子吗?” 身为皇帝身边亲近的太监,经常会被皇帝问问题。只是司公公没想到,陈贵妃和太子这种事情,皇帝也能开口问他。可见是真的一点主见都没有了…… 司公公脑海里面转了一圈,想起朝廷上那些大臣一个个愤慨的态度,要是他在皇帝耳边说不要杀陈贵妃,估计也得被那群老疯子给弹劾吧? “皇上,小的不敢妄加议论。只是,小的还是认为,朝中大臣所言有理。”司公公恭敬的说。 皇帝微微失望的叹了口气,他满心还希望着司公公能够说出一些不一样的回答呢,“你也觉得朕要处死他们是吗?” “皇上,谋反比不得其他小罪,这是逆天而行的大逆不道。奴才认为,皇上还是要严惩才能起到威吓的作用。” 皇帝点点头,心有戚戚的说:“对,你说的没错。朕不能心软。要是再有一次,说不定朕就真的会死了。司凯!” “是,皇上……” “你去安排一下,朕要在今天下午给这群人审判。” “好的,奴才这就去……” 司公公一路坐着轿子到了皇宫深处的大牢面前。 “司公公到——” 一声通传,司公公整整衣领手袖,依然是一身整洁阴柔的模样,在小太监的开路下,慢慢的走进了这座死过无数人,异常阴冷的大牢。 大牢里面关着的全是太子此次谋反的党羽。 而在最深处,最阴冷的一间牢房里面,则管着奄奄一息的南宫竹。 他的牢房对面,则是已经憔悴得不成人样的陈贵妃。 司公公洁白的江南双面刺绣手帕微微的掩住鼻子,他实在是受不了那股子腐烂的味道。 陈贵妃一看到司公公靠近,马上尖叫着攀着阑珊,拼命的说:“司公公!!司公公!快点救我们出去!快点救我们出去!!” 司公公轻笑,声线却是很冷的说:“娘娘这话说的,咱家是您的奴才吗?连个请字都不会说?” 陈贵妃愣了一下,而后又更加的疯狂的伸出双手,好像想要抓住司公公一样,嘶哑着声音说:“司公公!司公公!我求你!我求你!你救我们出去吧!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真的!真的啊……” 对面的南宫竹听到陈贵妃如此没有自尊的话,当下就烦得大吼:“你求这个阉货干什么!种都没有的男人你求什么!!” 司公公脸上的笑僵住了,一阵青一阵白的,气的手都发抖了。 当即就转向太子南宫竹那边,看着奄奄一息的南宫竹说:“我是个阉货,可你娘,就是被阉货玩的比妓女更下贱的娼妇!” 南宫竹污秽的脸上,眼睛死死的瞪大,怒吼道:“你这个阉货乱说什么!!” 司公公嘴角轻笑,带着报仇的快意,轻声说:“我说,你的娘亲,陈贵妃娘娘,被我这个阉货,用舌头舔遍了全身……” 陈贵妃在面对发出一声绝望的哭喊,彻底的跌坐在了地上…… “啊啊啊!!!不不可能!你这个阉货闭嘴!!”南宫竹拼命的冲向栏杆处,死命的伸出手,好像恶鬼索命一样死瞪着司公公…… “是不是真的,你自己问一下你的娘亲。”司公公冷冷的说,而后又笑了开来,好像非常享受南宫竹的疯狂,“啊,太子您还有不知道的事情对吧?你的娘亲不告诉,要不我来告诉你?” “不要说……不要说啊啊……”陈贵妃在那边哭嚎着,不要说。给她留最后一点尊严,不要再说……不要让她的孩子恨她了…… “知道你娘亲为什么愿意跟我这个阉货厮混在一起吗?” “因为你娘亲要保护你。” “啊,不对,应该换个说话。你娘亲做了坏事,怕连累你。但是,她的坏事,也还是为了你去做的。所以,归根到底,都是因为你。” 司公公看着颓然倒在地上的南宫竹,笑得非常快意,说:“你娘亲为了你,要去刺杀无盐。结果被军营那边发现了。我答应你娘亲帮她掩盖住这件事情。她就陪我睡,怎么样,我对你娘亲,算好了吧?可没拿她一点东西呐……” “你闭嘴!你这个阉货!我不相信!”南宫竹死命的嘶吼! “你闭嘴才对!”司公公恶狠狠的说:“要不是你为了一个女人发疯,你的娘亲能够做出这些事情来?你已经贵为太子,只要安心的守住你的太子之位,这天下迟早都是你的。只是因为你的一个深爱。你的娘亲,你的外公,这个大牢里面的所有人,都因为你而死!要是他们知道其实你要做皇帝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还是你的弟妹,你觉得他们会死的甘心吗?” 南宫竹被司公公的话打击得脑子很乱。所有的事情在他的脑海里面不断的纠缠,扭曲。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是从他失去了孩子开始,还是那晚在淮河城里面看见无盐的时候开始,他已经一步一步的沦为了魔鬼。 “南宫竹,你的娘亲,你的外公,这里所有的人。都是想要成就你,只有你自己,一心要毁掉自己。那就不要怪沦落到今天的地步。今天下午皇上就会审判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好好想想吧。”司公公冷冷的说完,转身就走了…… “竹儿……竹儿……”陈贵妃哭着从阑珊里面伸出手,努力的想要伸向南宫竹。 南宫竹呆滞的坐在墙角,刚刚司公公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刀子,一刀一刀全部割在了他的身上。真的是他错了吗?真的是他错了吗?他的娘亲,他的外公。 可是他那么爱她啊! 无盐……’ 当日下午,皇帝举行了午朝。 把几位德高望重的大臣全都叫了过来。 十来个被锁着手铐脚铐的犯人带进了高高的殿堂里面。 皇帝看到已经憔悴得不成人样的陈贵妃,心痛了一下,叹了口气,摆摆手,“开始吧……” 司公公当即会意,拿着早已写好的一条条的罪状,高声朗诵。 读完之后,皇帝问:“太子,陈贵妃,你们可认有罪?” 第143章 无可救药 chap_r(); 陈贵妃哭的心碎,微微颤颤的说:“皇上,都是我指使的,不关太子的事,他是受了我的蛊惑,才做的。求皇上饶竹儿不死,饶他不死啊!!” 南宫竹直直的跪在地上,眼睛通红的可怖,声音嘶哑,但是还是努力的说:“是我做的。娘亲没有让我去谋反,是我自己要做的。” “不是的……皇上……”陈贵妃哭喊着说! 此时,钟国师拿着玉判站了出来,恭敬的说:“皇上,此事非同小可,微臣认为,这谋反,两个人都是主谋。” 钟国师此话一出,他身后的臣子马上就跟着说了。 钟国师跟陈贵妃不合那是一直都有的事情。现在陈贵妃闹成这个样子,钟国师怎么可能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 皇上被下面的人吵得心烦,不耐烦的喝了一声:“好了!都闭嘴!要怎么判朕心里面自有分寸!太子!朕问你!那个无盐,是不是就是你三皇弟娶的那个女人?” 南宫竹听到无盐的名字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而后又暗淡下去,说:“是的。” 皇帝更气了,指着南宫竹的鼻子说:“你明知道那个女人已经是你的弟妹了,你还要去抢是吗?” 南宫竹激动的反驳:“不是的!无盐本来是我的女人来的!是南宫中熙横刀夺爱!是他先抢她的!” “胡闹!!”皇帝怒吼,拍着龙椅说:“什么抢不抢的?!她现在既然是你的弟妹你就不应该再有非分之想,你这是背叛天伦,大逆不道!!朕算看出来了,你是无可救药了!!” 这样一句话让陈贵妃的脸瞬间死白,当即就拼命的磕头哭喊着说:“皇上!!皇上不要啊!他是我们的孩子啊!不要啊皇上……” “他为了一个女人要杀朕,你教出来的好孩儿要为了一个女人杀朕,你还说不要,不要什么!!要是他有反悔之心,朕也可以放他一条生路,可是你看看他,事到如今都死不认错!朕给过他机会了!”皇帝声音冰冷,看都不看一眼几乎哭晕过去的陈贵妃,“来人!把太子一行人押下去,半个月后,午门处斩!!” “不要啊!!皇上!!!不要啊!!”陈贵妃哭嚎着,一个激动就晕死了过去。 后面的陈大人赶紧的接住了陈贵妃,也是一脸老泪纵横的说:“女儿!女儿!!” “太子!你还有什么要说的?”皇帝板着一张脸说。 南宫竹任由自己的母亲和外公在傍边哭的凄凉,而他则直直的跪着,好半响,才嘶哑着声音说:“父皇,我有最后一个要求,希望父皇能够看在南宫竹临死将至,能够同意我这个要求。” 皇帝点点头,说:“你说。” 南宫竹的手神经质的颤抖,眼神幽暗,“南宫竹希望,在我午门斩首的时候,无盐能够送我最后一程。” “你就这么爱那个女人?”皇帝不敢置信,说:“你因为那个女人沦落到今天这个田地,你还不悔改是吗?” 南宫竹的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带着点自嘲的说:“父皇,与其希望我悔改,那你还是杀了我吧……我忘记不了的。那个女人一颦一笑。我也不想爱她的,可就是控制不住,她就是会让人上瘾的毒药,看一眼,从此无法自拔……” 皇帝被南宫竹这个样子也弄得没有脾气了,摆摆手说:“罢了罢了,三皇妃会跟着中熙回来。到时候,朕会让她去送你最后一程的。” 南宫竹眼中滴下第一滴眼泪,浑身都在颤抖,好半响才说:“谢父皇……” 半个月后。 最近几天的京城里面热闹十足,先是每条街道都挂上了大大的红灯笼,全城都清洗了一遍。 有些消息灵通的,便到处拿这个消息跟别人炫耀—— “三皇子凯旋而归啦!” 要说这个三皇子,本来就是出自民间的,老百姓对他可有好感了。没想到这位皇子这般的了得,到边境不过是半年多,已经把金族给打退了!完全不是传言所说的那是个喜欢花天酒地的纨绔皇子啊! 终于到了南宫中熙回来的那一天。 已经是新东厂首领的裴昌海,还有吴驰彰,两个人领头,身后跟着若干的大臣,除了钟国师自持身份没有来之外,几乎三品以上的大官全部都到了。 裴昌海盯着远处远远的看,慢慢的看到有点点黑点出现,而后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可以看到南宫中熙身上的铁甲在阳光下反射出来的银光。 裴昌海慢慢的勾起了一个微笑,一个大半年没有见到了哥们,他做兄弟的当然也是激动紧张的! 看着领头的南宫中熙气势昂扬的慢慢走进,裴昌海的笑容越来越大,隔壁一向不苟言笑的吴驰彰也忍不住露出笑容了。 “三皇子!!!”裴昌海用力的大喊! 南宫中熙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随和又不失威严的朝裴昌海挥挥手。 一直到来到城门口,南宫中熙才举手示意让身后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停下,而后翻身下马,结结实实的给裴昌海来了一个熊抱! 裴昌海用力的锤了两下南宫中熙,激动的说:“终于回来了!” 其他人下跪行礼叩见三皇子的时候,南宫中熙扶住了吴驰彰,说:“师父,我回来了。这段时间辛苦您了。”看着蜜庄的同时还得帮他盯着朝廷,他师傅是真的很辛苦了。 裴昌海在傍边赖着脸的说:“喂喂,我也辛苦了……” 在众多的官员面前,南宫中熙还是很有风度的,督了一眼裴昌海,要笑不笑的,等到裴昌海摸摸鼻子自动自发的退了一步之后,南宫中熙这才跟那些笑意莹莹语气热络的不得了,但是他之前是完全不认识的官员打招呼。 一轮招呼打完,南宫中熙重新上马,往皇宫里面出发。 因为皇帝特地要求南宫中熙把无盐也带上,所以南宫中熙进宫的时候,他骑着马,马侧跟了一顶轿子。让在场所有的官员都在感叹三皇子是个有情有义的,连毁容的做过军妓的女子都能娶来做正妻,还带她上朝面圣,两个人的感情相必是非常好的。 因为这次的大获全胜,皇帝亲自站在殿门口相迎。这可是连国师都没有的待遇了。 刚刚失去了一个儿子的皇帝,其他两个儿子天资也不怎么好。再加上现在南宫中熙排行第一了,他的母亲还是皇后。所以这几天一直都有大臣在上奏折,要求皇帝把南宫中熙封为太子了。 皇帝被南宫竹弄得后怕,坚决不肯在这一年里面提太子的事情,众位大臣逼不得已只能放弃了。 “中熙,干的非常好!”皇帝亲自把南宫中熙迎入殿内,看见跟在南宫中熙身后的带着面具的钟芷嫣的时候,愣了一下,说:“她就是无盐?” 南宫中熙先是拉着钟芷嫣的手下跪请安,起来之后才说:“是的,但是因为她脸上的伤还没完全的好起来,怕污了父皇您的眼,所以儿臣特意命她戴上面具。” 皇帝打量了几眼,从头到尾包的严严实实的,可能是因为赶路的原因,还一身灰尘,皇帝都不知道自己的两个儿子脑子里面想什么,一个毁容的女子都当做是宝。 皇帝在龙椅上坐好之后,清清嗓子,说:“咳!中熙,你辛苦了。” 南宫中熙恭敬的点头拱手道:“保家卫国,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好!很好。”皇帝满意的笑了,而后又说:“你立了非常大的功,朕会好好的赏你。但是,在这之前,朕得先跟你夫人下道旨意。” 南宫中熙身体一紧,呈现备战状态,眼神锐利了可不是十分,声音都带着试探的说:“请问是?……” 皇帝随意的摆摆手,神情有着疲惫的说:“前一阵子,太子谋反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南宫中熙点点头,说:“儿臣接到消息之后马上往京城赶了。” “欸,不是说你当时没在朕身边这件事情,而是,太子明天行刑,他请求朕,让无盐送他最后一程……” “皇上!太子他对无盐有非分之想!”南宫中熙马上就说了。 “朕知道,可是,可谓人之将死,太子因为无盐陷入了魔障,神智都不清,让无盐去送他一程不过分。”皇帝已经对南宫中熙态度很好了,要是换做是其他人他怎么可能还会解释?一道圣旨去不去都得去了! 南宫中熙还想说什么,可是钟芷嫣轻轻的拉住了他的手,轻轻的摇头,说:“回皇上,无盐愿意送太子最后一程。”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说:“嗯,大度。很好,皇儿你找的这个女子颇有点家母的风范,确实挺好的。等一下论功行赏完了之后,你就带着她进宫见见你的母后吧!你母后天天在佛堂给你烧香拜佛呢!” 南宫中熙悄悄的握紧钟芷嫣的手,恭敬的说:“是。” “皇后娘娘,三皇子正在过来您这边呢!”一个小宫女急急的跑进佛堂。 本来还跪着的皇后当即就急忙忙的站起来,说:“到那里了?” “再有三刻该来到了……” “那快点出去迎接!”皇后急急的带着人出去了。 皇后在门口翘首以盼,一看到南宫中熙的时候,当即就笑逐颜开的迎了上去:“中熙……你可回来了……让母后看看,怎么瘦了这么多?” 第144章 不能忍 chap_r(); 南宫中熙任由皇后在他的身上摸索,没有放开过钟芷嫣的手,皇后很快就看到了带着面具的钟芷嫣。 看到钟芷嫣,皇后的笑容淡了一点,也没有那么激动了,只是拍着南宫中熙的肩旁说:“进屋再说吧。” 一行人进了屋里面,南宫中熙拉着钟芷嫣直通通的跪在了地上。 皇后一惊,赶忙要上前扶他们起来。 南宫中熙和钟芷嫣都不肯起。 “母后,孩儿知道我在军营里面先斩后奏的娶了小嫣,让你伤心了。”南宫中熙紧紧的握住钟芷嫣的手,看着皇后,目光里面闪烁着请求的说:“可是孩儿真的是喜欢她。就算她毁容了我也喜欢她。我就想娶她做我的妻子。求母后原谅!” 钟芷嫣动了一下,也开口了,声音里面带点忐忑的说:“皇后娘娘,小嫣和三皇子情投意合,还望皇后娘娘成全。” 皇后天天吃斋拜佛,就盼着南宫中熙能够平安归来。 她把小嫣送到南宫中熙那里,也只是因为觉得是她送了小嫣去太子那里的,她被陈贵妃毁容了,皇后对小嫣心有愧疚。 她怎么都没想到,一个毁容的女子,南宫中熙也要。 皇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而后说:“你们……” 刚说了两个字又叹了一口气,说:“小嫣,中熙对我来说,是失而复得的孩子。现在太子落马了,他很有可能成为太子,你的身份实在是……” 皇后一句话,让钟芷嫣面具底下的眼睛都发红了。 还是不行,是吗? “母后!小嫣她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南宫中熙辩解着说。 皇后微微拧眉,说:“胡说八道!小嫣入宫之前叫无盐,在淮河的金粉阁和京城的胭脂楼都待过,算哪门子的正经人家?” “她是——”钟家的遗孤。 可是只说了两个字,就被钟芷嫣打断了,她说:“皇后娘娘!小嫣自知配不上三皇子。但是小嫣会努力的做好三皇子的妻子的!” “你可知道,这嫁入皇家,意味着什么吗?”皇后慢慢的说。 钟芷嫣心口一紧,深呼吸一口气说:“小嫣明白。” 皇后点点头,说:“你明白就好。今天中熙在这里,本宫不能让他陪着你跪。本宫不会重蹈陈贵妃的覆辙的。只是,本宫希望你明白,身为皇子的正妻,就要有人所不能有的肚量。将来中熙是要纳妾,还是要纳侧妃,你非但不能阻止,而且要帮他挑选。为他挑选出贤良淑德的,共同服侍他。不要妄想——” “他只会有你一个。”皇后娘娘声音平稳,甚至一丝责备的意味都没有。但是就是这样的话,让钟芷嫣有一瞬间呼吸不过来。 “是,小嫣谨遵皇后娘娘的教诲。”钟芷嫣慢慢的说,她能感觉到南宫中熙的手紧紧的握住她,给她力量,可是她觉得有点冷。 非常冷。 皇后浅笑,亲自把钟芷嫣扶了起来,语气和缓了不少的说:“怎么还叫皇后娘娘?该改口了……” 南宫中熙在一边跟着起来,眼神里面有点担忧。以钟芷嫣的性子,想必刚刚的话肯定会让她不高兴的。 但是钟芷嫣没有表露出来,只是乖巧的起身。 他们两个陪皇后娘娘说了好一阵子的话之后,才动身回府,准备今晚的庆功宴的事宜。 钟芷嫣一直挺得笔直的腰在轿子的帘子盖下的那一刻,彻底的松懈了下来,眉头抽痛的,脑子里面回响的全是皇后说的话。 被喜悦冲昏了脑袋的自己,真的没有考虑过那些事情呢…… 要她亲手给南宫中熙挑选妃子? 还有亲手操办他的婚礼? 轿子走了很长一段路,最后才停下。 南宫中熙亲自掀开轿帘把钟芷嫣给牵了出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崭新的气派非常的府邸,门口处站了不少的人,为首的竟然是三位美人。 南宫中熙看到那三位美人的时候脸色都变了! 惨了! 他完全忘记了他的旧府邸上还有这么三位美人!他只是吩咐管家把旧府邸的所有东西全部搬过来…… 钟芷嫣冷冷的抽出被南宫中熙握着的手,僵着身子看着那三个美人冲到南宫中熙面前,缠着南宫中熙娇声细语的说话。 南宫中熙愣了一下,赶紧唯恐不及的把三个美人推开!! 然后抓着钟芷嫣的手,说:“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钟芷嫣用力的甩开南宫中熙的手,戴着面具的脸让人看不出来她的表情,声音也很平静,平静得让南宫中熙心慌:“玲珑美人是吗?” 南宫中熙没想到时隔了这么久,钟芷嫣也还能记得那么清楚,紧张的说:“是她,可是我……” 玲珑这个时候插话进来了,娇柔的说:“三皇子,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的……我们进去!”说着,又要挽着南宫中熙的手臂往里面走。 “不要碰我!”南宫中熙丝毫不怜香惜玉的把一身白衣飘飘的玲珑推倒再地,而后急急的向钟芷嫣解释说:“真的不是你想那样的,我都忘记她们了。我真的不是……” 钟芷嫣眼睛扫过后面的下人充满了猜测的眼神,低声说:“我不想跟你在这里讨论你的各种美人。进去再说。” 说完,看都不带看三个美人一眼的,径直的走了过去。 南宫中熙咬着牙的把三个美人甩掉,步伐匆匆的赶了上去,当总管挂着笑容迎上来的时候,南宫中熙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到他的身上,抓住他的衣领,总管双脚离地,吓得抓住南宫中熙的手! “老、老爷……” 南宫中熙恶狠狠的盯着总管说:“现在,马上,立刻!给我把这三个女人弄出去!要是我等下出来还看见她们,你可以不用干了!!” 狠话说完,又是一甩,追着钟芷嫣去了。 钟芷嫣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府邸,更加不要说找到他们的卧室了,只是生气的一直往前走往前走,路上那些下人跟她打招呼也不管了。 南宫中熙一直追到后院,才拉住了钟芷嫣的手,无奈的说:“你不要这样……” 钟芷嫣看了一下,四下无人,便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说:“现在是我无理取闹?”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请问三皇子,这算什么?示威吗?”钟芷嫣实在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怒气,谁愿意一进家门口就看到自己夫君的其他女人?别的女人能忍,她钟芷嫣不能忍!! “我发誓我真的忘记她们了!她们全部都是别人送给我的,没有一个是我主动带回府的!”南宫中熙实在是很无奈,他自己都早已经不记得的女人,偏偏又在这个时候跑出来捣乱! “刚刚皇后娘娘跟我说的话,我没有忘记,铭记于心,所以,你玩吧。你爱怎么玩怎么玩,你爱娶谁就娶谁!”钟芷嫣气在头上,已经什么都话说的出来了。 南宫中熙用力的把挣扎着的钟芷嫣拥进怀里,低声说:“我爱着的是谁你不知道?我不会娶侧妃的!我只要你一个。母后的话你大可不用理会,我自己的府邸,我自己的家,只能我做主!那些女人已经送走了,我保证你等一下出去绝对不会再看见那几个女人了。这次是我错了,好吗?乖,不要生气了。” 南宫中熙哄着钟芷嫣,又落了好几次亲吻在钟芷嫣的发丝上。 钟芷嫣慢慢的平静下来,靠在南宫中熙的怀里,声音闷闷的说:“你答应我,要是你要娶侧妃的话,就放我走。我宁愿一个人过,都不愿意看着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傻瓜……那你这一辈子只能待在我的身边了……我怎么可能会放你走……” 第二天,身穿着锦衣华服,头发利落束起,英姿飒爽的南宫中熙从房间里面出来。 门外两个婢女早就已经候在了外面。 见到南宫中熙出来,连忙恭敬的行礼,“奴婢参见老爷……” 在这个府邸里面,所有的下人都得叫南宫中熙是老爷。 虽然他才刚满了二十岁。 南宫中熙点点头,淡淡的说:“我得出门处理点事情,你们看着夫人,时间差不多了侍候她梳洗,吩咐厨房给她做翡翠粥,不能加香菜。” “是……”两个奴婢乖乖的应了。 所以,当钟芷嫣醒过来的时候,两个婢女小心翼翼的侍候着这个没有戴面具长的比天仙还美的夫人。 钟芷嫣梳洗完毕,最后挑了一件白色绸缎的长衫裙,外面披着麻色的外袍。 今天就是太子南宫竹的行刑日了。 钟芷嫣一身素白,就是想要好好的送她一程。对于南宫竹,钟芷嫣曾经觉得如果他能够当她的朋友,那么,他们两个人肯定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她不明白为什么太子一定要她,非要她。但是,已经沦落到如此田地,钟芷嫣从来都不是这么心硬如石的人。 所以她才答应要去送他最后一程。 如今太子谋反叛变,牵连的人极广。很多重要官员全部都因为这件事情受到了或多或少的牵连,唯独是钟国师。一点都没影响,还可谓是从这个事情里面得到了最大的益处。 钟芷嫣一想起这个咬牙,连陈贵妃在皇宫里面只手遮天的女人都倒台了。钟国师还是纹丝不动。 第145章 最后一程 chap_r(); 钟芷嫣知道现在的形势,她要是想要动钟国师的话,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可是,她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小小的民女了。她现在是三皇妃。只要她把南宫中熙扶上了帝位,钟国师就一定会被收拾…… “夫人,老爷回来了,在外厅等您……”婢女小云上前禀告。 钟芷嫣点点头,又戴上了面纱,这才出去。 南宫中熙去了吴驰彰那里一趟,回来的时候差不多要到中午时间了。 今天是太子的行刑日,他和钟芷嫣都得过去。 依然是南宫中熙骑马,钟芷嫣坐轿子。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位于宫殿最西侧的午门。 “三皇子到——”一个守门的太监唱道,顿时所有前看观看的官员都弯腰拱手,齐声说:“参见三皇子——” 南宫中熙在马上点头示意,迎着烈阳的眼睛微眯着,午门正中间跪着一排犯人,最中间的,就是他的哥哥,南宫竹。 观看台上面早已经坐着他的两位妹妹,均是哭的梨花带雨的,十分可怜。 在午时前五刻的时候,皇帝姗姗来迟的到了,一身白色,面容憔悴。 并且说:“犯人的亲人友人们,送上最后一程吧! 南宫中熙握着钟芷嫣的手一紧,钟芷嫣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手臂,南宫中熙才不情不愿的松开了手。 今天的天气晴朗,万里无云,骄阳炙热,是难得的好天气。 只可惜,这个天气,却是用来杀人的。 皇帝也下去了,皇帝走到了哭泣的陈贵妃面前,神色哀伤,嘶哑着声音说:“爱妃……” 陈贵妃眼泪都要流干了,眼睛布满了血丝,完全没有了当日的美丽娇娆,她哽咽着对皇帝说:“皇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皇上……” 皇帝也湿了眼底,他轻轻的擦去陈贵妃脸上的泪痕,心痛万分的说:“爱妃,朕的心也是十分的悲痛啊……” 另一边,钟芷嫣也走到了南宫竹面前。 南宫竹从钟芷嫣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面,他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钟芷嫣。这个在阳光下白的光亮的无盐,眉目温柔如水的无盐,就在他面前…… 南宫竹不敢相信,于是他在无盐走近了他的时候,问:“是、是你吗?……” 钟芷嫣点点头,轻声说:“太子,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相识一场,我不想连你最后一个要求都不答应……” 南宫竹轻轻的勾着嘴角,笑了。没有任何的怨恨,没有任何的愤慨,他此刻的表情非常的柔和,声音温柔:“士为知己者死。因为我觉得在这人世间,只有你,才是真正懂我的。才是我真正的想要的。” 钟芷嫣的面纱罩住了眼睛以下的部位,慢慢的说:“谢谢您把我当知己。其实,我真正名字不叫无盐,叫钟芷嫣。” “钟芷嫣……”南宫竹细细的品味着这个名字,而后又是温柔的一笑,眼睛舍不得离开钟芷嫣半分,说:“很美的名字,像你一样。” 虽然说这句话已经晚了,但是钟芷嫣还是忍不住说了:“太子殿下,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南宫竹愣了一下,而后低低的苦笑一声,说:“你值得。我到现在都没有后悔过当初的决定。我只是后悔,当初因为雪儿,忽略了你。不然。你在胭脂楼出现的第一晚。我就可以带回皇宫。又或者,那天晚上在淮河里面,救你上来的人是我,也许我就不用走到今天这一步。” “毁灭自己,拼死见你一面……”南宫竹定定的看着钟芷嫣,眼神里面的感情太浓烈,让钟芷嫣都心慌。 钟芷嫣微微皱眉,摇摇头,说:“对不起……” 钟芷嫣不知道是谁的错,不知道应该去怪谁让曾经意气风发的太子变成今天的这个模样。她只能道歉,因为她没有办法去否认,太子有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她。 南宫竹轻轻一笑,有着太多的情绪,但是更多的是疲惫,说:“我马上要离开这个人世了。你能让我最后再看你一眼吗?今生跟你无缘,我在下面奈何桥等你,许我下辈子……” 钟芷嫣不知道是否真的有轮回,可是显然南宫竹这些话,她也不能答应,因为她不是南宫竹的那个人。 “太子殿下,不是命运作祟。我和三皇子的羁绊,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早。我会告诉你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真正爱的人,其实一直都是三皇子,不曾改变。” 南宫竹脱力一般的笑了,笑得苍白,慢慢的说:“这就是我为什么喜欢你的原因,你永远都是,那么的坦率。让我看你最后一眼,让我死的瞑目。” 钟芷嫣微微的叹了口气。她不想招惹麻烦,可是临死之人的要求都不能满足的话,钟芷嫣晚上睡觉都不会心安的。 葱白的手指慢慢的解着面纱的带子,一张绝世的容颜就这么显露在阳光里面,让附近所有的人包括皇帝都看呆了…… 南宫竹眼睛都不舍得眨的看着钟芷嫣,被手铐拷着的指尖,慢慢的抚上钟芷嫣的脸,笑得异常满足的说:“真的是你……你好美……” 钟芷嫣微微低着头,低声说:“太子,你一路走好。” 说完,戴上面纱就要离开。 南宫竹抓住了钟芷嫣的衣服,笑得温润如玉的看着她,“真的是你……” 钟芷嫣能感觉到南宫竹抓着自己的手非常的用力,微微的拧着眉,说:“太子,时辰快到了,我得走了。” “许我下辈子吧……好吗?钟芷嫣,芷嫣,小嫣,无盐,你就下辈子许给我吧,我一定会对你非常好的……”南宫竹声音带着哀求,死死的抓着钟芷嫣的衣服不放。 钟芷嫣胡乱的点了个头,说:“好,好。你先放开我……” 南宫竹高兴的笑了,笑得好像他不是一个即将要被砍首的人,而后马上要和自己心爱的女人成亲的新郎。 “好……”南宫竹一边说,一边慢慢的放开钟芷嫣的衣服…… “那你就跟我一起,到下一世吧……”南宫竹狞笑的说,眼睛闪过疯癫,隐藏在手中尖锐的铁块狠狠的插入钟芷嫣的小腹!! “呃!”钟芷嫣措手不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白衣被迅速染成了红衣,远处好像还传来南宫中熙的怒吼…… “哈哈!!哈哈哈哈!你是我的!你生和死都是我的!!”南宫竹疯狂大喊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世间漆黑一片。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片漆黑之中,钟芷嫣听到了皇后的声音,又隐隐约约听到了南宫中熙的声音,还有皇帝的声音…… 远处,慢慢的划出一道光线。 “唔……”钟芷嫣慢慢的睁开眼睛,喉咙干枯得让她几乎发不出声音。 “芷嫣?你醒了吗?芷嫣??”身边是南宫中熙的着急的声音。 “水……”钟芷嫣难受的说。 “快快快!给她倒一杯水!”皇帝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南宫中熙接过宫女送过来的水,慢慢的递到了钟芷嫣的唇边。 钟芷嫣虚弱的抓住南宫中熙的微微颤抖着的手,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喝着水。 “快!中熙你先让开!让太医看一下情况如何!”皇帝又在后面说。 南宫中熙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把钟芷嫣放下,两个经验最为老道的太医亲自给钟芷嫣诊断,好半响之后,其中一个人才拱着手说:“回皇上,三皇子,三皇妃的伤口愈合的不错,只有醒来,再小心的将养着身子,就会没事的。微臣再开几个药方,三皇妃按时服用,就不会有后遗症了。”: “谢谢太医!”南宫中熙赶紧的上前,细细的看着一脸苍白虚弱的钟芷嫣,眼睛里面满满的全是心疼的说:“你终于醒过来了……” 钟芷嫣慢慢的伸手,摸了一下南宫中熙全是胡渣子的下巴,他整个人都瘦了,脸颊都是往里面凹了。 她轻声问:“这里是那里?我到底怎么了?” 南宫中熙握住她的手,在他的脸颊上磨蹭了几下,说:“太子临死发狂,把你刺伤了。这里是离午门最近的院落,你当时的情况很危及,我们没有时间把你送会府上。” 钟芷嫣点点头,而后看到站在后面一点的皇后和皇帝,连忙想要行礼—— “不用不用!”皇帝抢先一步,而且还很慈眉善目的说:“三皇妃好好的在这里养好身子,朕让太医全天候的守在你这里,想要什么药材都有,你放宽心养伤!” “谢父皇……”钟芷嫣虚弱的说。 南宫中熙脸色非常不好,说:“父皇,芷嫣既然已经醒过来了,再待在宫中恐怕不合适,要不还是儿臣把她带回去吧!”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她是朕的儿媳妇,儿媳妇受伤了在宫中休养一段时间有什么不合适的?”皇帝断然否定南宫中熙的建议,又说:“中熙啊,你看三皇妃都醒了,你是不是应该去处理一下我交代给你的事务了?” 南宫中熙正要反驳,皇后就出声了,说:“皇上,中熙跟芷嫣的感情一直很好,此番芷嫣经历了如此大劫,就让中熙多陪陪她吧。这宫中文武百官人才济济的,有什么事情非要中熙做啊……” 皇帝脸色一僵,冷冷的扔下了一句“妇人之仁!” 而后就走了。 第146章 接我回家 chap_r(); 皇后着急了,提着裙子就出去追皇帝了。 房间里面只剩下南宫中熙和钟芷嫣两个人。 南宫中熙脸色非常的愤怒,神情异常恐怖。 钟芷嫣拍拍南宫中熙的脸,小声的说:“怎么了?怎么这么不高兴?” 南宫中熙冷着脸,僵硬的说:“你昏迷了三天,父皇也来看了你三天。” “这又怎么了?”钟芷嫣不解,说:“我因为南宫竹受伤,所以你父皇觉得亏欠了我,所以才这么关心的,不是吗?” 南宫中熙愣了一下,而后又握住了钟芷嫣的手,深呼吸了一下,淡淡的说:“我也希望是这样的……” 当天晚上,因为除了太子之外的男人是不能留宿皇宫里面的,所以南宫中熙时间一到必须要走。他取代了南宫竹的所有事务,现在不仅要暗中布局,还得做南宫竹之前在做的事情,第二天还要上早朝。 而上早朝是有所规定的,必须要衣饰齐整。留在京城里面的皇子只有他一个人,所有人都在盯着他,他一点都不能出差错,所以,他晚上必须回府,第二天早上必须上朝。 南宫中熙把最后一口粥喂到了钟芷嫣的口里,又摸了好几下钟芷嫣的头发,最后才不情不愿的说:“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晚上谁叫你都不要出去。知道吗?” 精气神好了很多的钟芷嫣点点头,又说:“我不是小孩子,知道了。” 南宫中熙深深的吻了一下钟芷嫣,拇指微微的磨蹭着钟芷嫣苍白的皮肤,低声说:“我明天一下朝就会来看你了……” 钟芷嫣额头抵住南宫中熙的额头,微微的笑着,说:“嗯。我会快点好,然后你接我回家……” “好……”南宫中熙的眼神非常的温柔,柔和的说。 夜幕降临,皇宫里面华灯初起。 钟芷嫣正好让太医给自己换好药,外面便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钟芷嫣在两个宫女的扶搀下慢慢的下床。 进来的皇帝一见到钟芷嫣要行礼,赶紧上前扶着,说:“快点到床上休息去……” “谢父皇……”钟芷嫣半躺半坐在床上,淡淡的说。 皇帝非常慈祥的笑了,点点头说:“不用拘谨,朕就是来看一下你,感觉好点了吗?” “回皇上,好很多了。” “朕都说了不用拘谨了,不用说什么回不回了的!”皇帝十分好说话的给钟芷嫣各种特权,说:“以后你见着朕不用下跪行礼了。你身上虚,动不动下跪会沾染上寒气,太医跟朕说的,所以,你得好好养着你的身体啊……” 钟芷嫣心中莫名奇妙,皇帝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平易近人? “谢父皇……” 皇帝望着钟芷嫣,微微发着呆,好半响才回过神来说:“不,不用谢。” 钟芷嫣微微低着头,被皇帝的目光看得非常的不舒服。 皇帝目光还是停留在钟芷嫣身上,笑容越发的有点讨好的说:“三皇妃,你看,这次太子伤了你,朕已经把太子处死了。但还是朕不好,要不是朕让你去送他最后一程,你也不会受这个伤,你不会怨朕吧?……” “不会,这怎么会呢……”钟芷嫣当然是摇头否认的。不管怎么样她都一定会去的,别人是因她而死的,总得把话说清楚。 “那就好,那就好!”皇帝的眼睛在钟芷嫣身上流连,眼神慢慢的有收不住的露骨。 钟芷嫣被他看得寒毛都几乎要竖起来了,顿时警惕起来,说:“不知皇上还有何事呢?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皇帝愣了一下,而后又笑眯眯的说:“那你睡吧!朕在外面陪着你……” 这是什么话!? 钟芷嫣一惊,这皇帝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钟芷嫣咬牙,连忙说:“皇上,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太好的?这皇宫是朕的,这天下也是朕的,谁敢说什么?三皇妃你尽管安心的睡,朕就在外面陪着你……”皇帝说着,手轻轻的拍了两拍钟芷嫣的手。 钟芷嫣马上把手抽了回来,神情有点慌张,说:“父皇……我不懂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帝笑得越发的慈祥,声音也越来越温柔,像是怕吓到钟芷嫣一样,轻轻的说:“三皇妃,自从陈贵妃离开了朕之后,朕晚上都辗转反侧睡不找。那天,朕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好像看到了当年的陈贵妃,不,你比当年陈贵妃还要美丽上百倍。”说着,皇帝抓住了钟芷嫣的手,不顾她用力挣扎的说:“朕终于知道为什么太子宁愿谋反,也要在中熙那里抢你了。你确实有让疯狂的美丽……连朕也爱上了。你就像个妖女,朕也没有办法拒绝的妖女……你从了朕吧!朕给你贵妃,不,给你皇后的位置,让你母仪天下!!” 钟芷嫣用力的抽回手,又惊又怒的看着皇帝,冷冷的说:“皇上,请你自重!我已经是三皇子的妻子了!” 皇帝笑了,笑得轻松的说:“他的皇子身份,是朕给他的。朕随时也可以不认。你是要连累到中熙没有了皇子的身份,流浪街头的时候被朕抓回来,还是保全着中熙的皇子身份,跟朕在一起?朕向你保证,只要你跟朕在一起,朕保证等朕百年归老之后,这江山就是南宫中熙的!” 钟芷嫣缩到了床角,浑身都颤抖着,她死死的咬着下唇,瞪着眼前这个不知廉耻的男人,说:“你这是在背叛天伦!整个天下的人都会耻笑你的!你会留下千古骂名的!” “怎么会呢?只要朕对外宣称,三皇妃已经死了,谁又知道真假呢?朕想要的女人,从来都不会得不到,但是,你不是很爱你的中熙吗?朕有无数种方法,可以弄死他。这样,你从不从?” “变态。”钟芷嫣冷冷的吐出这两个字,缩在墙角的身体不停的发抖,给人一种虚弱可怜的感觉。 皇帝想要钟芷嫣,绝不是要弄死她。他知道逼得太紧会逼上绝路,于是他说:“你现在身体有伤,我不会要你的。你好好养好身子,什么都不用想。等一下,朕会放火,烧了这寝宫,然后会诏告天下,三皇妃昨晚被烧死。朕连尸体都找好了,保证中熙不知道。你只要乖乖的从了朕,朕保证不会对中熙怎么样。但是你要是给朕耍什么花样,朕的暗卫数百千计,总有一个能提着南宫中熙的人头到朕的面前的……” 这是,门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皇后娘娘?”一个宫女轻声的呼唤。 皇帝脸色大变,喝道:“把皇后给我拿下!” 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穿着黑色劲装的黑衣人,几乎没有停息的往门口掠去! 皇帝顾不得在床上瑟瑟发抖的钟芷嫣,只是跟跟在他身后的司公公说:“按照计划行动!” 说完,就急冲冲的出去。 司公公斯条慢理的点燃起一根迷香,有礼的朝着床上的钟芷嫣微笑,并且说:“娘娘您尽管放心,这迷香对您的身体是无害的,您不用害怕。我们只是担心等下移动的时候,娘娘会挣扎,伤口裂开而已。” 钟芷嫣的意识越来越迷糊,无力的挣扎着…… 这一年的春天,对于皇家来说,是一个染着血色的春天。 先是太子谋反,连累陈贵妃以及陈大人等众多大人被砍首,流出来的鲜血染红了午门的土地。 而后又是皇宫失火,恰好在里面的是养伤的三皇妃和上前探望的皇后,两个人都葬身了火海。 那一个月,皇帝失去了两位妻子,一个儿子,一个儿媳妇。 哀痛的皇帝下令全国为他死去的亲人白丧三年。 事情已经发生了半个月,南宫中熙一身披麻戴孝的,皇帝念他一下子失去了娘亲和妻子,特地允许他休假两个月不用上朝,让他好好平复一下心情。 裴昌海处理新东厂的事情之后,便匆匆来到了三王府。 门口的下人已经认识了这半个月几乎每天都会过来的裴大人,行了个礼之后就让裴大人进去了。 裴昌海一进到南宫中熙的院落,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一股子酒味。 他皱眉,在心底暗叹,南宫中熙是真的走不出来。 推开门,酒气更加浓重,酒坛子一地都是,南宫中熙像烂泥一样躺在地上,怀里还抱着一壶酒,迷迷糊糊的又要往嘴巴里面灌。 裴昌海赶紧上前把酒给拿开,咬着牙说:“中熙……不要再喝了中熙!你再喝就该喝死了!!” 南宫中熙软绵绵的倒在地上,布满血丝的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裴昌海,嗤笑了一声,说:“喝!干嘛不喝……我连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都没有守护好,我干嘛不喝?喝死算……” 裴昌海连续半个月看到这样的南宫中熙,实在是不能让他这样下去了! 裴昌海跑出院子,找来一桶清水,毫不犹豫的整桶倒在了南宫中熙的头上!! “哗啦……” 南宫中熙全身上下被淋了个湿透,神智恢复了三分清醒,但是眼神更加悲伤,颓然的倒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说…… “你到底还想这样多久?”裴昌海用力的踹像个死狗一样的南宫中熙,咬着牙怒吼道:“我知道你心里面很难过,你过不去!可是你能不能振作起来!?你把自己喝死了她们两个能回来吗?!你他妈是不是个男人!!” 南宫中熙面朝上的躺着,胸膛开始激烈的起伏着,浑浊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红通得恐怖,声音都几乎是嘶哑的,说:“我知道她们回不来……我当然知道!!可是那是我最爱的人啊……我失去了十九年的娘亲,我深爱的女人!我的心痛得不能呼吸了!为什么是她们,为什么偏偏是她们!!为什么!为什么啊啊!!” 第147章 决一死战 chap_r(); “你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她们已经死了,回不来了!你到底还要怎么样?你如果再不振作起来,蜜庄就要散了!!每个人都知道了你的彻底颓废,大家都觉得计划不能再进行下去了!这样你也无所谓是吗?” 南宫中熙发出痛苦的悲鸣,红得彻底的眼睛好像已经没有了眼泪可流,马上就要流出血一般的刻骨,嘶哑的说:“有意义吗?我已经彻底的失去她们了……我还有什么活在这世界上的意义?!” 裴昌海咬牙,眼睛也红了,怒吼着:“那你就去死吧!!带着你的逃避!你的懦弱!去死吧!” 南宫中熙痛苦着,双手摸索着又在找酒…… 正当裴昌海想要动手揍南宫中熙一顿的时候,吴驰彰急急的进来了。 看见裴昌海举着拳头的时候,死死的皱着眉,警告一般的清清嗓子。 裴昌海翻了个白眼,又把差不多要被南宫中熙摸到的酒坛子一脚踹了个粉碎,说:“吴先生,中熙现在这个鬼样,你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的了。” 吴驰彰摇摇头,神情十分的严肃,说:“中熙,快点起来,我给你带来了一个人。” 裴昌海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难道是大嫂或者是皇后?? 南宫中熙显然抱着和裴昌海同样的想法,终于坐了起来,抹了一把脸,看着门口—— 进来的确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穿着粗布衣衫,身材跟钟芷嫣一点都不想,根本就不可能是钟芷嫣乔装打扮的。 南宫中熙一声不吭的拿过一坛子酒,仰头就灌…… 吴驰彰一巴掌打落掉南宫中熙的酒坛子,带着点怒气的说:“你先好好听一下是怎么回事!!” 那个女子显然很害怕眼前这个模样恐怖的南宫中熙,带着点闪闪烁烁的,小声的说:“我是受了我姐姐所托,来找三皇子的……” 吴驰彰点点头,指着南宫中熙说:“他就是三皇子。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说了。” 女子带着点畏惧,慢慢的开口说:“我姐姐是宫中的宫女,昨天我去宫中探亲,她让我来找三皇子。她想说的话,都在这里了……” 说着,就把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了南宫中熙。 南宫中熙接过纸张,只见上面写到:“三皇子,我是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小初。我发誓,我所说的话全部都是真的。第一,三皇妃现在还没死。她被皇上藏到了皇宫中的某个地方。第二,皇后娘娘死了,是皇上杀死的。因为皇后娘娘知道了皇上的计划。第三,皇上的计划就是,让天底下所有的人都以为三皇妃已经死了,然后他再把三皇妃占为己有,皇上还拿你去威胁三皇妃,说如果三皇妃不从,他就要杀死你。第四,皇宫的火,是皇上故意放的。皇后的尸体是真的,但是三皇妃的尸体不是。三皇子,皇上说过,在三皇妃的身体好起来之前,他不会动三皇妃。但是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我一直找不到机会把消息传递出来。是皇后让我这么做的。她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让三皇子你找到三皇妃,帮她报仇……” 眼泪直直的掉落到纸张上,南宫中熙的手都在发抖。 裴昌海连忙接过纸看,三两眼看完之后,真的当场也气到不行了,大声的骂道:“真是太过分了!连自己儿子的妻子都不放过,还要杀害自己的发妻!简直就是个禽兽!!” 吴驰彰把小姑娘送了出去,而后又返回到南宫中熙的房间里面,脸色沉重的说:“皇宫这么大,守卫这么森严,我们想要找到三皇妃很困难。要是被人发现了,我们这边的人会有不必要的危险。” 南宫中熙紧紧握着那张纸,眼神悲痛万分,又充满了愤怒,恨恨的说:“我要他偿命,那个狗皇帝!!!” “应该的,应该的……”裴昌海表示十分支持南宫中熙的想法。 “可是要怎么做?” 南宫中熙的眼神闪过浓重的杀气,冷冷的说:“怎么做?他一定会去找芷嫣的。不过他身边有那么多的暗卫,这些是首要解决的对象。还有,找个人盯着司凯那个阉货,狗皇帝那么倚重他,芷嫣的事情他也一定会交给司凯去办。我现在已经不能入宫了,只能是宫中的眼线去做这些事情。” 吴驰彰点点头,说:“那我去安排。” “新东厂最近做了好几单大的,皇帝十分器重。”裴昌海眼睛微眯,笑着阴冷的说:“我得放出几条疯狗,把皇帝的暗卫给单挑下去。这样,皇帝肯定会觉得新东厂的人比他的暗卫更加的可靠……” “师傅,司凯那个阉货是狗皇帝的走狗。找到芷嫣之后,就把他杀掉。我要狗皇帝无人可用!” “司凯的武功也是十分高强的……”吴驰彰说。 南宫中熙冰冷着一张脸,冷冷的说:“再高强他总得吃饭睡觉。再有警觉心,他不可能永远都那么警觉。派人死盯着他,这个阉货的命不能留。” 南宫中熙慢慢的站了起来,手里紧紧地握着那封信,眼角滑落一滴眼睛,声音带着哽咽的说:“狗皇帝丧尽天良,杀我娘亲,抢我妻子。这笔帐,我一定会好好跟他算!蜜庄!全部浮出水面,我跟这个狗皇帝,决一死战……” 当晚,一身肃冷杀气的南宫中熙在吴驰彰裴昌海等人的跟随下,来到了蜜庄,蜜庄里面所有的人全部都穿上了黑色劲装,身披黑色斗篷,面带黑色面具,一双双露出来的眼睛充满了杀气,还有嗜血。 南宫中熙也穿上了这样的装束,身上的气势强的几乎让人不能呼吸,他站在高处,对着这群沉默但是十分锐利的“利器”,高声的说:“十年磨一剑,今天开始,就是我们出鞘之时!宋德那个狗皇帝,杀我母亲,抢我妻子,昏庸无道,丧尽天良,十天之后,一定要把狗皇帝的人头给取下来!!” “好!!”所有人在统一时间振臂高呼! 所有人都领好自己的命令之后,南宫中熙又带着几位强将,到了议事厅。 连经晨和午拾杰他们是刚刚才知道事情的真相,不敢置信之余,更加坚定了一定要把狗皇帝给杀死的决心。 “昌海,你明天就去挑战暗卫,务必要打的他们毫无招架之力。”南宫中熙语气急迫的说。 “是!” “拾杰,你快马加鞭到边关,帮我从付元帅那里把兵符给拿过来,带着我给他的书信,他知道情况之后一定会帮我们的,到时候你就把京城的所有大军都召集起来,拉到城郊十里处,务必要让皇帝失去他那些虾兵蟹将!”南宫中熙不作那些禁卫军士兵会听他的话的打算,他现在也没有那个时间跟心情去把军队的人一一收复,对他来说,现在最快捷的方法就是靠着蜜庄和新东厂的一帮人,把京城里面的士兵给弄走,跟狗皇帝决一死战。 “是!” “连经晨,你负责狗皇帝倚重的几位大臣,分别是钟国师,刘大人,司徒大人,龚大人。不用找什么罪证,什么证据,直接杀!”南宫中熙冷冷的说。 连经晨愣了一下,而后回过神来,说:“好。” “师傅,你帮我派人盯着宫里面,司凯一定要死,先找到芷嫣,然后杀死他,包括他低下倚重的几个太监,一个不漏,全部都得杀掉!”南宫中熙杀气腾腾,每讲一句话都是带着恨意的:“我要血洗朝廷,血洗皇宫,我要用这些人的鲜血,祭奠我母后的在天之灵!!” 天微微亮,钟国师醒来,眉心一直在抽着跳,眼皮也在跳的厉害,这让这个权倾朝野的朝廷重臣有点担忧,莫非是自己太过劳累了?他可是灵丹妙药吃了不少,为的就是一个长命。 七八个下人侍候这位国师更衣梳洗,而后钟国师又用了他最常用的早膳。但不知道是为何,总感觉这早膳的味道不对,总之就是没有往常的好吃…… 钟国师吃过早膳,便穿起他穿了一辈子的官服,往门口走去。 他的眉头越来越痛,浑身都觉得不对劲,但是他还是强忍着不适,走向了门口停着的轿子…… “额!!”钟国师突然两眼凸起,喘不过气来,嘴巴喷出鲜血! 不到一刻钟,权倾朝野的钟国师已经倒在了地上…… 另一边,通过把张府推了出去做替死鬼,而自己逃过了一劫的刘大人,也刚好穿起了官服,他看到今天递上的早膳,嫌恶的挥挥手,昨晚跟同僚出去喝酒,喝的天昏地暗的,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递上膳食的下人眼神闪烁了一下,而后捧着膳食退了下去。 刘大人整理好仪容之后,就手拿着他的乌纱官帽,不紧不慢的往门口的轿子那里走去。 他当官当了这么几十年,每天都的上朝,风雨无阻,对于现在的时辰,他有绝对的自信,绝对不会迟到的…… 刘大人弯腰进轿子的瞬间,一支小小的飞镖给刺中了刘大人的脖子! “啊!”刘大人痛呼了一声,而后把飞镖拔了下来,准备发火的时候,却看见自己的身体皮肉以一种极其恐怖的样子,正在慢慢的“溶解”…… “啊!!”傍边的轿夫吓得要死了! 一个个瞬间跑远,只留下了已经溶解到可以看见白色的骨头极度恐惧的刘大人在发了疯的嚎叫…… 于是,这一天,皇帝上朝的时候,接到了他钟国师被人毒死,刘大人也中了离奇的飞镖,全身溶解,最后只剩下一个白骨架的消息…… 当场脸色都大变了! 第148章 战败 chap_r(); “一定要彻查!!连朝廷重臣都敢动手,胆子是包了天了这是!!”皇帝出离愤怒的怒吼道:“一定要给朕查出来到底是谁这么大胆!三天!朕给你们三天的时间!一定要给朕查出来!!” 裴昌海这个时候出位启奏,说:“皇上,依微臣之见,这个凶手胆大包天,一天没有落网,朝廷的臣子都不能安心。微臣有个建议,新东厂新训练出了一批人员,武功都非常高强,在这个非常时期,可以保护好各位大人。如果皇上对这群人员不信任的话,卑职能够找出其中几个最好的跟皇上最好的暗卫比试一下,绝对不会比暗卫的差……” 裴昌海此话一出,其他的臣子当然是一窝蜂的应和了!钟国师成为了第一号祭品,这朝廷有谁能比钟国师厉害?陈贵妃倒台的时候,钟国师可还是一国之师啊!他都被暗杀了,那个凶手胆大妄为到逆天了! 皇帝点点头,说:“好!既然这样,等一下退朝之后,你找几个人过来让朕看看。”皇帝其实也是有私心的。钟国师是朝廷重臣。他身边的护卫也是不少的,可是,就是这样也被人暗杀了,这不得不令皇帝警惕,要是有武功更加高强的,他是不介意再多加一些人手保护自己的…… 裴昌海办事情一向都让皇帝非常满意的,退朝之后,殿外就已经站着五个穿着东厂的飞鱼袍的人。 皇帝让他最好的五个暗卫出来迎战。 让皇帝胆战心惊的是,他的五个暗卫全部都战败了! “皇上,您也看到了,微臣这批侍卫实力非常的好,现在送过去给大臣们,刚好能排的上用场……”裴昌海自信满满的说。 对于这个救过自己一次的裴卿家,皇帝还是相当的信任的。当即就说:“裴卿家,你的这一批侍卫,一共有多少个人?” 裴昌海恭敬的拱手道:“回皇上,一百零八人。” 这个数字,刚好是皇帝身边的各种暗卫的数量。 裴昌海算定了皇帝的怕死,会让他一定上钩的。 果然,皇帝马上说:“朕体谅那些大臣们,把那些暗卫赐给大臣们吧!你的护卫过来保护朕!” 裴昌海一招以退为进,彻底的把皇帝给拿在了手里,当然是点头了。 皇帝都怕死,这是定律,但是像是这位宋德皇帝这样,又要做丧尽天良的事情,又怕死的,还真是少见呢!裴昌海笑得恭敬的脸上,眼底一片冰冷,不过是派了几个人就把皇帝给唬住。怎么可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培养出这么多厉害的高手?这些人都是蜜庄的人给替补上来的。当然厉害! 把最厉害的留在自己身边,把次货赐给大臣,哼!这个皇帝还真是会计算!做这种人的臣子,还尽职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数十年的官员们,真的是蠢死了。要是有什么春风草地,他们的皇帝第一个就是要拿他们当替死鬼! “对了,中熙最近有什么动作没?”皇帝又问。他把裴昌海当做心腹来用,就连是盯着南宫中熙的工作,也是交给裴昌海来做的。 裴昌海天生就是一个能够骗人的嘴脸,当即就摇摇头,摆出一副十足十担忧的样子,说:“回皇上,三皇子还是天天在房间里面汹酒,卑职想带他出去走走他都不愿意,打击太大了,三皇子实在是难以平复他的心情。” 精明如裴昌海当然没有忽略皇帝悄悄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但是他当做没看见的说:“卑职已经劝了三皇子很多次了,但是三皇子实在是一蹶不振,要不,皇上您去开解开解他?” 皇帝马上摇头拒绝说:“朕就先不出现刺激他了。让他安心休养吧!他要休养多久都没有关系,两个月的假够不够?要是他还想再休息长一点时间,朕也能批的!” 皇帝以前身边有陈贵妃,有钟国师,有司凯,基本上什么计谋都是他们给皇帝策划的,当然,是以他们各自的利益为前提下,但好歹还是在为朝廷出力。比如钟国师上奏皇上让皇上拨款下来修建长提,虽然一半的款项是落入他的口袋,但是好歹他也有做点面子工程给皇帝看。 只是陈贵妃一死,钟国师也死了。司凯又被他自己派去照顾三皇妃了,他身边一时没人,便盲目的相信了这个出现在他身边还不够一个月的裴昌海。虽然他的父亲是叛乱,策划了谋反,但是皇帝觉得他是选能用贤,任用一个想要杀他的人的儿子,还提拔到这么高的高度,代表了他大度! 裴昌海理解的点点头,又不着痕迹的拍着马屁说:“皇上果然是仁君,如此为皇子着想,他真是投胎到了一个好家……”裴昌海说的每一句都是反话,但是皇帝长期在钟国师陈贵妃等人的哄骗之下,根本听不出任何的话中意,心思简单的连裴昌海都觉得这种人能做了二十几年的皇帝简直是走了****运! 皇帝自然是龙颜大悦,又提点了几句裴昌海,让他赶紧把他所有的暗卫换成新护卫之后,就让裴昌海给退了下去。 皇帝处理好政事,换了一套便服,带着他两个小太监,就往皇宫的深处走去了…… 冷宫。 钟芷嫣被关在这里已经半个月了。 皇帝找了司凯来看着她。 钟芷嫣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曾经用武功逃走过,但是不到一刻钟,就被司凯给抓了回来。皇帝对她会武功的事情非常的惊讶,因为看钟芷嫣这么瘦弱,一点都不像是有武功的人。 但是这一点也救了钟芷嫣。 为什么呢? 皇帝想要对钟芷嫣霸王硬上弓的时候,也总得想想能不能治服钟芷嫣吧! 总不能两个人行房事的时候,还有两个暗卫在傍边按着钟芷嫣硬上吧! 皇帝丢不起这个人,他是对钟芷嫣的皮相十分的迷恋,甚至觉得就这样每天能够看到钟芷嫣就已经心情非常愉悦,他相信总有一天,钟芷嫣会愿意跟他的…… “娘娘,用膳了……”司公公亲自端上膳食,又用银针测毒,自己又试吃了一口,确认过每一个菜都没毒之后,这才给钟芷嫣端上桌。 现在皇上把眼前这个绝美的女子当做是宝,还命他什么都不要做,就是好好的看好她。 司公公是聪明人,自然是知道皇帝就是想要把她囚禁到认命,认命了就会从了皇上了。 钟芷嫣沉默,坐在床角。她一整天都不会说一句话,拒绝跟任何人说话。 见这位祖宗又不肯吃饭,司公公心都要碎了。皇帝可是对她一天比一天消瘦,本来就是挺瘦的一个人,现在更加是瘦的好像只是一层皮覆盖在骨头上面一样,脸颊两边都是凹进去的,眼窝也是深陷的,好像随时都会死去一样的虚弱…… “娘娘,您就不要倔了,吃点儿吧!”司公公强压着自己的怒火说,他不能对这个女人怎么样。上次她逃走,他不过是力度大了一点,她的手臂就布满了伤痕,皇上看到了大怒,差点要把他拖出去斩首! 司公公算是知道了,这女人身上真的有魔力,任何男人都会为了她发疯,太子殿下为了她,荣华富贵不要,铤而走险的谋反。结果丢了小命。皇帝为了她,亲手弑杀自己的发妻,用最下流的方式把她抢了过来,哪怕是把她深锁在这重重的深宫里面,找自己天天盯着她,也一定不让她走。 如此偏执,简直跟着了魔一样。 钟芷嫣坐在床角,慢慢的闭上眼睛,硬是不搭理这个眼神看她也不怎么干净的太监。钟芷嫣自己也能感觉到的,这个太监经常盯着她看,而且眼神十分露骨,要不是皇帝护着她,这个太监也肯定会对她出手的! 钟芷嫣能够用武功反抗皇上,但是,这个公公比她的武功都要高强,要是他真的用强的,钟芷嫣知道她一定无力反抗的…… “娘娘,您倒是说句话啊!”司公公没好气的放下饭碗,语气不怎么好的说:“您就认命吧!没有女人进了皇宫还能出去的。您已经不是三皇妃,您现在是皇上心爱的妃子整个天下的人都知道三皇妃死了,就连是三皇子,都已经相信了,每天都在他自己的府邸里面喝酒,一蹶不振呢!娘娘你就认命吧!你要是认命,把皇上侍候的好,说不定你还能有个皇后做做,要是您再倔下去,等那天皇上厌烦,那可不就一条死路了么?奴才听闻娘娘在边关的时候,就敢跑到关外去找毒药,用您的聪明才智,让三皇子的那场战争大获全胜。您现在应该也知道,皇上是皇上,皇子是皇子。两者的区别有多大,就跟一个蚂蚁跟一头牛一样。皇上现在对您有新鲜感,宠着你,您可不要再这样给脸不要脸了啊……” 钟芷嫣就是不搭理他,不管他说什么的不搭理她。她不相信南宫中熙就这样会一蹶不振,他答应过要帮她报仇的,他绝对不会就这样倒下。如果他真的以为自己死掉了,那就死掉。她相信南宫中熙一定会为她报仇,一定会帮她完成她的使命的,所以,她绝对不会上司公公的当。 第149章 线索 chap_r(); 当皇帝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钟芷嫣坐在床角,瘦的可怜的一个人,脸蛋已经非常尖了,全身上下都没有几两肉。皇帝也自问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她,怎么就越养越瘦呢? 皇帝看见司公公手边的已经热过了两次的饭菜,当即就皱着眉头说:“你怎么又不吃饭了?”吃一顿饭之后,往后的三天都不会吃饭,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狠了。 皇帝一直等着她的臣服。但是没想到,她不仅没有臣服,还有一个要跟自己死磕到底的感觉,这让皇帝又再气闷。 “娘娘又是两天没吃东西了……”司公公在傍边轻声的说,“这样下去不行的……” 皇帝怒瞪了司公公一眼,带着怒气的说:“这不是废话么!朕当然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啊!你到底是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吃点饭啊!你倒是想个办法啊!要活生生的把她饿死吗?!”皇帝把在钟芷嫣身上受到的挫败,全部都发泄到了司公公的身上。 司公公不是钟芷嫣,当然是只能受着了。 就在这是,一个小太监又跑了过来,在皇帝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皇帝的脸色瞬间变得非常不好! “司凯!务必要让娘娘吃下饭!朕等一下过来,要是看到娘娘一口没吃的话,你就给朕等着抽板子!!” 说完,留下惊愕的司公公,转身急急的就走了! 皇帝一路急急的来到了御书房,已经有好几名大臣在等待着他了,他一进去,不耐烦的挥手挥掉了众人的行礼,急急的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又死了两个?!” 还是跟刘卿家差不多的几个大臣。 皇帝现在再苯也看出来了,那个凶手就是冲着他来的,把他的得力大臣全部一个个不论功过的杀死,目的就是要为了他手低下无人可用!简直是混账!! “皇上,就是不知道啊!没有人看到凶手,也没有人有什么线索,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现在大家都人心惶惶,不知道下一个轮到谁啊!” “裴昌海跟吴驰彰呢?!”皇帝第一时间想要找到他目前来说最信任的两个人了。 “回皇上,裴大人去现场勘察了,吴大人则从蜜庄现在正在赶着过来。”其中一个臣子恭敬的说。 皇帝皱眉,这一天之内死了四个朝廷重臣,太大了。这事情太大了!他都有点六神无主了! “赶、赶紧把裴昌海叫过来!还有吴驰彰!也催一下,看一下他们有什么计策!” 裴昌海急忙赶到的时候,身上的衣服还带着有血迹,进到御书房就行礼。 皇帝赶紧让他起来,而后又非常紧张的问:“怎么样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裴昌海脸色沉重,眉头深锁,一副非常严重的样子,说:“回皇上,臣今天看过了四个大人被杀的地方,均没有发现任何的共同点。钟国师是在家中中毒而死的。而刘大人则是在府门口被飞镖射死的,其他两位大人同样都是,地点不一样,死法也不一样。很难就这样就推断。但是臣可以肯定——” 裴昌海面容真诚,斩钉載铁的说:“这个凶手,一定是同一个人!” 其实是四个不一样的人,四种不一样的手法,而且还是连经晨亲自设的局。这些裴昌海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他的任务就是来混淆皇帝视听的,自然就是往乱七八糟里面说了:“依微臣之见,凶手应该是一个女的,因为力量不够,所以从不跟几位大人硬碰硬,另外,微臣在几位大人遇害的不远处,都找到了一些掉落的长长的发丝,所以,微臣觉得这个凶手是一定是一个女的,而且长发……” 裴昌海说的一板一眼,硬是把脑袋已经生锈了许多年的皇帝给唬住了。 于是,一张长发女的通缉画报贴满了大街小巷…… 三皇府。 南宫中熙在翻找一些东西的时候,却翻到了钟芷嫣的包袱里面,有一颗夜明珠。 南宫中熙拿起那颗夜明珠,端详了许久许久,看得他的心都要痛了。 他后悔。 他真的很后悔。 本来就不应该让钟芷嫣去送那个死疯子最后一程的,不,他从边关里面回来的时候,就应该把兵符也带上,这样的话,他就能第一时间领着军队把狗皇帝一锅端!他的母后也不会死,钟芷嫣也不会像现在一样,深陷皇宫,生死未卜…… 南宫中熙把夜明珠慢慢的握在了手中,就像是牵着钟芷嫣的手一样…… “叩叩。” 门被人敲响。 “进来。”南宫中熙把夜明珠揣进他的怀里,淡淡的说。 吴驰彰推开门走了进来,说:“我联系到了王大人一家。” “他们愿意开这个口?”南宫中熙拧着眉问。王大人是朝廷里面坚决的中立派,为官多年,没有多大的功绩,也没有多大的过错,实力慢慢的积累,倒也是挺客观的。 只是,严格遵守中庸之道的王大人,为什么要帮他? 吴驰彰眼中闪过一丝为难,说:“王大人说也不是不可以帮,只是,他有条件。” “什么条件?”南宫中熙问。就算他把狗皇帝杀了,他也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大臣提出来要把他推上皇位。如果在朝中无人支持的话,就算他杀了狗皇帝,那些大臣不认同的话,他只会是弑君的逆子,下场跟太子一样。 这个天下做什么都讲求出师有名。虽然皇帝杀死了他的母后,抢走了他的妻子,但是这个毕竟只是嘴巴说说。能不能让那些大臣信服,还是得找一些大臣在下面运作。偏偏南宫中熙根基极浅,朝中的大臣对这个战胜归来的三皇子印象两极分化,认为他好的人,希望他能够坐上太子之位。认为他不好的人,却觉得他在民间长大,从没学习过什么治国之道,根本不够格去做那个位置。 吴驰彰微微叹口气,说:“他要求你娶他的大女儿,而且是做正妃的位置……” “什么?!” 吴驰彰点点头,他能理解王大人这么做的原因,只有把女儿嫁过去了,也就一家人了。南宫中熙这个皇帝能做上,他也是皇亲国戚,可以取代钟国师的地位了。可是,南宫中熙跟钟芷嫣的感情吴驰彰比谁都看得清楚,这两个人,爱对方爱得入骨。 “中熙,你听我说。现在整个天下都知道了三皇妃已经在火灾里面烧死了的事情。你当时看尸体的时候,也没有否认这一点,所以王大人提出来的这一个条件,老实说,不过分。而且,你要是娶了他的女儿,他一定会效忠于你。你不能单打独斗,你总得要有这种在朝廷几十年的老臣子支持,否则你很难站稳脚,就算站稳了,也难有所作为。”吴驰彰中肯的说。 南宫中熙咬牙,内心煎熬着,他跟钟芷嫣说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但是…… 吴驰彰看到南宫中熙这么挣扎,便狠下心的说:“中熙,你得狠下心。你还想不想救出钟芷嫣,给你的母后报仇了?把皇帝杀了,只是其中一步,你真正的胜利,是得到这个天下。你现在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是成为这江山的主宰,还是被扣上一个弑父的帽子,你还分不清楚吗?” 南宫中熙深呼吸一口气,慢慢的按着自己的胸口,觉得到夜明珠的存在,而后才艰难的开口:“好。我答应他的条件。” “王家的条件就是,你登基之后,马上大婚。这样,他在愿意帮你在低下周旋。”吴驰彰说。 南宫中熙用力的按住自己的胸口,让夜明珠用力的辗着自己的皮肉,疼痛让他清醒…… 皇帝见过裴昌海,发布了一个不三不四的通缉令之后,又跑到了钟芷嫣那边。 皇帝正要进去的时候,眼角却看到了有一个太监鬼鬼祟祟的朝着这边看。当即他就怒了,直接命令几个护卫把那个太监给抓过来! “你在鬼鬼祟祟看些什么!!”皇帝今天的神经非常的敏感,看谁都像想要害他! 小太监吓的哆哆嗦嗦的跪了下去,口齿不清的说:“奴才奴才就是想看看……” “看什么?!说!是谁派你来打听朕的行踪的!!”皇帝大喝一声,直接就断定这个样子普通平凡的太监是别人派来的! 太监死命的摇头,吓得裤子都湿了,又拼命的磕头,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真的不是!真的不是别人派来的!奴才就是听说这里有一位比天仙都还要漂亮的姑娘,奴才一时好奇,就想过来看两眼。真的是这样的!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此话一出,皇帝的脸彻底的气的涨红了,当场就怒吼:“混账!!朕的女人是这种阉货能看的吗!她是我的!是我的!!” 皇帝是如此的生气,生气到连朕这个天子称呼也不用了,怒气冲天的指着这个跪在地上的小太监,怒吼:“来人!!把他拖下去把他的眼珠子给朕给挖出来!!” 小太监哭嚎着被人拉走,皇帝仍然还是觉得不解气,当即又恶狠狠的说:“司凯!!” 司公公赶紧从里面跑了出来,恭敬的说:“皇上。” 皇帝恼怒的大吼着说:“给朕传令下去!要是有谁敢来看钟娘娘的容颜的,一律把眼珠子给挖出来!!” 如此残暴蛮横毫无道理的命令,让司凯眉头不着痕迹的一皱,但还是领命下去了。 皇帝在门口犹如困兽的转了几圈,今天发生的种种诡异的事情,让他神经紧绷,此刻这个小太监的出现彻底的提醒了他。 第150章 你不配 chap_r(); 皇帝的步伐停住了。 惊恐的看着关着钟芷嫣的那个寝宫。 有人在跟他抢她。 皇帝脑子好像突然清醒过来了一样,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探进了皇宫里面,想要抢走里面的女人!! 不,他绝对不允许! 皇帝在钟芷嫣身上花费了这么多心思,付出了这么多的心血,怎么可以就这样就被人抢走?! 皇帝的眼睛闪烁着,他能把钟芷嫣抢过来,别人也能把她给抢走!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 皇帝冲进钟芷嫣的房间,喊了两个侍卫,说:“快!把她绑起来!!” 侍卫把挣扎的钟芷嫣用麻绳结实的绑了起来。 皇帝看着钟芷嫣绝美的容颜,就算是现在她此刻的表情是这么的厌恶,这么的憎恨,但是还是让皇帝觉得美丽不已。 “把她送到宗人府!朕要册封她做朕的皇后!!” 此话一出,钟芷嫣和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皇后的册封非同小可,不但要上祭祖宗,下告百姓,还要各种各样的祭祀仪式,最后,在宗人府里面挂上名牌,刻进皇家族谱里面,才算是真正的成为了这个国家的皇后。 钟芷嫣怎么都没想到,皇帝会突然之间发疯要把自己册封成皇后!! “你疯了!我不会做你的皇后的!!”钟芷嫣说出了这半个月第一句话! 皇帝笑了,温柔的朝着钟芷嫣说:“爱妃终于说话了?终于肯理会朕了?呵呵……你心里一定想要朕赐封你为皇后吧?” “我是南宫中熙的妻子!!”钟芷嫣用力的挣扎,大声的喊道! 皇帝的笑容一僵,眼神变得阴森恐怖的说:“我三皇儿的妻子已经死了。死在了火。你是一个无名氏,朕给你身份,你就有身份,朕不给你身份,你就什么都不是……” 狠话说完,皇帝又突然想到了一些什么一样,又笑开了,说:“爱妃,瞧瞧朕这记性。就算封你为皇后,也不一定要你亲自到场的嘛!我现在就去跟宗人府说,你钟芷嫣,从此是朕的妻子……” 钟芷嫣咬着牙看着皇帝,眼神憎恨,怒火高涨的说:“我不是你的妻子!就算我死都不是!!” 皇帝皱着眉头,说:“爱妃,你是我的妻子。宗人府里面的记载绝对不会更改,它是皇室的历史。我把你刻进了我的族谱里,你钟芷嫣生生世世都是我南宫宋德的妻子!!” 说完,皇帝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钟芷嫣拼命的摇头,拼命的说:“我不是!!我不是你的妻子!!我没有要做你的妻子!!!” 一匹千里马扬起一路灰尘,冲了入城,一路急行,又冲进了三皇府的后门。 午拾杰连马都来不及牵,直接翻身下马,又使出轻功,三两下就到了南宫中熙的院落里面。 午拾杰顾不得敲门,直接推开了门。正在跟裴昌海谈论的南宫中熙抬起头,看到午拾杰一点都不惊讶,没有什么表情的说:“兵符拿到手了吗?” 午拾杰点点头,脸色带着连夜赶路的疲惫。本来快马加鞭也得半个月的路程,硬是被他五天就来回了。 一路上跑死了三匹千里马。 南宫中熙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说:“接下来,只要找到芷嫣,确保皇帝毫无筹码可以威胁我,我们就能动手了。” 裴昌海刚刚就是在跟南宫中熙在谈论这件事情,他语气有点愁云密布的说:“皇宫这么大,里面住着好几万人呢!司凯这个阉货根本就没有出现过,皇帝每次去找钟芷嫣也不许别人跟着他,简直是——” 裴昌海脑子里面灵光一闪,瞪大眼睛,说:“简直就像是知道我们在抢钟芷嫣一样……” 南宫中熙的脸色瞬间凝重了! “皇帝这么费尽心思的要得到钟芷嫣,现在知道了我们的意图,他保不齐会对钟芷嫣……”裴昌海脸色苍白,接下来的话也不敢说了。 因为南宫中熙已经是一副要杀人的样子了。 “找!!把你所有的侍卫全部都发散出去找!”南宫中熙冷冷的说:“一定要先把芷嫣给安全救出来,不然,要是皇帝要跟她来个同归于尽,我是绝对不会容许这么情况的出现的!!” “好的……”裴昌海愣了一下,而后点点头的说。 南宫中熙手中紧紧地握住了那颗夜明珠。 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 当天半夜,吴驰彰终于带着消息出现了! “我的探子听到说皇宫里面的冷宫,前几天一个太监因为往里面看了几眼,被挖掉了眼睛。”吴驰彰急促的说:“陈贵妃已经死了,皇后也死了。这个后宫里面还能有谁让皇帝这么的紧张?连看几眼就要被挖掉眼睛?” 裴昌海马上接上:“钟芷嫣!” 南宫中熙马上起身,冲出了门外,冷冷的说:“召集人马,往皇宫里面出发,所有人,按照计划行动!!” 房间里面吴驰彰,裴昌海,连经晨,午拾杰,全部都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面都有点难以抑制的兴奋。 潜伏了这么多年,策划了这么久,就在这个平平无奇的晚上,终于要走到决战一局了…… 天空慢慢的飘起了小雨,吹起了微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里面,传来一阵阵凄婉的笛声,给这一个雨夜徒添了三分悲凉。 已经是夜半时分,京城里面大半的人都已经沉睡在甜美的梦乡。 数十匹骏马飞快的从街道上奔驰而过,往皇宫的方向…… 皇帝猛地惊醒! 外面的太监小声的问皇帝是否要起夜。 皇帝在太监的侍候下披上外袍。他觉得整个人都不对劲,感觉非常不好。好像有种对危险的直觉感知,这让皇帝怎么想都觉得冷静不下来。 有什么事情在发生。 有什么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之下在发生! 皇帝皱着眉头,沉吟了半刻,立刻说:“去冷宫!” 小太监一愣,连忙给皇帝穿好衣服,往冷宫的方向走去…… 皇帝匆匆的赶到冷宫,看到冷宫的景色如常,几个侍卫依然是守在门口,周围都很寂静,寂静的几乎没有一点声音…… 皇帝让小太监在前面拿着油灯,在他面前开路,刚走了几步,侍卫直直的站着,看到自己却没有下跪。 皇帝眉头一皱,这些人全部都在低着头是在打瞌睡吗?!太不像话了!要是被人潜进去怎么办!? “还不下跪?!”皇帝冷斥了一句,几个侍卫浑身无力的倒下了,露出了他们喉咙那一招割喉的伤口! 皇帝惊得后退一步,连忙就要进去冷宫,可是两个小太监阻止着他,说:“皇上!里面有危险,你不要进去!我们喊人过来!” 皇帝思绪很纷乱,有点六神无主,傍边有个人给他出主意,他当即就点头说:“对,对!暗卫呢!?死哪儿去了!为什么暗卫不出来!?” 平时要是这样的情况,暗卫一定第一时间就出现的! 周围很寂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影跌到了皇帝跟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皇帝惊骇的大叫!是司凯!双手双脚被齐齐砍断的司凯! 司凯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天空,在这个夜晚特别的恐怖,让皇帝几乎都要腿软了! 里面武功最高强的就是司凯,要是他都已经被残害,那么钟芷嫣…… 皇帝思及,不顾小太监的劝阻,一鼓作气的冲了进去! 却看见钟芷嫣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打横抱了起来,钟芷嫣是清醒的,但是却勾着那男人的脖子,冷冷的看着他。 男人慢慢的走出了有点微弱光亮的地方—— 南宫中熙。 皇帝瞪大眼睛看着南宫中熙,知道是南宫中熙之后,他反而不那么害怕了,甚至还理直气壮的说:“逆子!你居然敢夜闯皇宫!” 南宫中熙抱着轻飘飘的钟芷嫣,心里面的愤怒简直没有办法压抑! 嘴角微微的勾起,带着嗜血的冷意,说:“你不配做我的父亲。你杀了母后,抢我的妻子,天理不容的人是你。” 皇帝气短,但是又振作起来,振振有词的说:“你这个逆子!朕是你的父亲,朕要你一个女人怎么了?我之前不是给你送了十几名美女?” “那是我的妻子!!”南宫中熙怒吼着,连青筋都尽数凸起,“你用阴谋诡计抢我的妻子,又残忍杀害了我的母后,你凭什么?你这个狗皇帝!!” 皇帝脸色大变,指着南宫中熙的鼻子说:“朕要你生,你就能生!朕要你死!你也不得不死!!朕明天就通告天下,你这个三皇子,根本就是假冒的!朕要砍了你的头!” 裴昌海慢慢的从里屋里面出来,笑意莹莹的看着站在院子里面的皇帝,愉快的说:“皇上,您觉得,您还能活到明天吗?” “你居然……你居然背叛朕!?”皇帝气的浑身发抖,而后一瞬间又明白过来:“朕的暗卫……你动了手脚是吗?!你让他们背叛朕?!” 裴昌海笑得愉快,看着皇帝的目光好像看着一个番薯一样,说:“皇上,你是怎么能做这个皇帝做到二十几年的?我从来就不是你的人。在中熙还没有认祖归宗的时候,我就已经是他党羽。至于暗卫,皇上,我想这怪不得我吧?谁让皇上您,贪生怕死呢?我都说了,那些新侍卫,是给那些大臣的。你偏偏要换,是你自己亲自把你忠心耿耿的暗卫送了出去的,这能怨我吗?” 第150章 你不配 chap_r(); 皇帝的步伐停住了。 惊恐的看着关着钟芷嫣的那个寝宫。 有人在跟他抢她。 皇帝脑子好像突然清醒过来了一样,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探进了皇宫里面,想要抢走里面的女人!! 不,他绝对不允许! 皇帝在钟芷嫣身上花费了这么多心思,付出了这么多的心血,怎么可以就这样就被人抢走?! 皇帝的眼睛闪烁着,他能把钟芷嫣抢过来,别人也能把她给抢走!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 皇帝冲进钟芷嫣的房间,喊了两个侍卫,说:“快!把她绑起来!!” 侍卫把挣扎的钟芷嫣用麻绳结实的绑了起来。 皇帝看着钟芷嫣绝美的容颜,就算是现在她此刻的表情是这么的厌恶,这么的憎恨,但是还是让皇帝觉得美丽不已。 “把她送到宗人府!朕要册封她做朕的皇后!!” 此话一出,钟芷嫣和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皇后的册封非同小可,不但要上祭祖宗,下告百姓,还要各种各样的祭祀仪式,最后,在宗人府里面挂上名牌,刻进皇家族谱里面,才算是真正的成为了这个国家的皇后。 钟芷嫣怎么都没想到,皇帝会突然之间发疯要把自己册封成皇后!! “你疯了!我不会做你的皇后的!!”钟芷嫣说出了这半个月第一句话! 皇帝笑了,温柔的朝着钟芷嫣说:“爱妃终于说话了?终于肯理会朕了?呵呵……你心里一定想要朕赐封你为皇后吧?” “我是南宫中熙的妻子!!”钟芷嫣用力的挣扎,大声的喊道! 皇帝的笑容一僵,眼神变得阴森恐怖的说:“我三皇儿的妻子已经死了。死在了火。你是一个无名氏,朕给你身份,你就有身份,朕不给你身份,你就什么都不是……” 狠话说完,皇帝又突然想到了一些什么一样,又笑开了,说:“爱妃,瞧瞧朕这记性。就算封你为皇后,也不一定要你亲自到场的嘛!我现在就去跟宗人府说,你钟芷嫣,从此是朕的妻子……” 钟芷嫣咬着牙看着皇帝,眼神憎恨,怒火高涨的说:“我不是你的妻子!就算我死都不是!!” 皇帝皱着眉头,说:“爱妃,你是我的妻子。宗人府里面的记载绝对不会更改,它是皇室的历史。我把你刻进了我的族谱里,你钟芷嫣生生世世都是我南宫宋德的妻子!!” 说完,皇帝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钟芷嫣拼命的摇头,拼命的说:“我不是!!我不是你的妻子!!我没有要做你的妻子!!!” 一匹千里马扬起一路灰尘,冲了入城,一路急行,又冲进了三皇府的后门。 午拾杰连马都来不及牵,直接翻身下马,又使出轻功,三两下就到了南宫中熙的院落里面。 午拾杰顾不得敲门,直接推开了门。正在跟裴昌海谈论的南宫中熙抬起头,看到午拾杰一点都不惊讶,没有什么表情的说:“兵符拿到手了吗?” 午拾杰点点头,脸色带着连夜赶路的疲惫。本来快马加鞭也得半个月的路程,硬是被他五天就来回了。 一路上跑死了三匹千里马。 南宫中熙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说:“接下来,只要找到芷嫣,确保皇帝毫无筹码可以威胁我,我们就能动手了。” 裴昌海刚刚就是在跟南宫中熙在谈论这件事情,他语气有点愁云密布的说:“皇宫这么大,里面住着好几万人呢!司凯这个阉货根本就没有出现过,皇帝每次去找钟芷嫣也不许别人跟着他,简直是——” 裴昌海脑子里面灵光一闪,瞪大眼睛,说:“简直就像是知道我们在抢钟芷嫣一样……” 南宫中熙的脸色瞬间凝重了! “皇帝这么费尽心思的要得到钟芷嫣,现在知道了我们的意图,他保不齐会对钟芷嫣……”裴昌海脸色苍白,接下来的话也不敢说了。 因为南宫中熙已经是一副要杀人的样子了。 “找!!把你所有的侍卫全部都发散出去找!”南宫中熙冷冷的说:“一定要先把芷嫣给安全救出来,不然,要是皇帝要跟她来个同归于尽,我是绝对不会容许这么情况的出现的!!” “好的……”裴昌海愣了一下,而后点点头的说。 南宫中熙手中紧紧地握住了那颗夜明珠。 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 当天半夜,吴驰彰终于带着消息出现了! “我的探子听到说皇宫里面的冷宫,前几天一个太监因为往里面看了几眼,被挖掉了眼睛。”吴驰彰急促的说:“陈贵妃已经死了,皇后也死了。这个后宫里面还能有谁让皇帝这么的紧张?连看几眼就要被挖掉眼睛?” 裴昌海马上接上:“钟芷嫣!” 南宫中熙马上起身,冲出了门外,冷冷的说:“召集人马,往皇宫里面出发,所有人,按照计划行动!!” 房间里面吴驰彰,裴昌海,连经晨,午拾杰,全部都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面都有点难以抑制的兴奋。 潜伏了这么多年,策划了这么久,就在这个平平无奇的晚上,终于要走到决战一局了…… 天空慢慢的飘起了小雨,吹起了微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里面,传来一阵阵凄婉的笛声,给这一个雨夜徒添了三分悲凉。 已经是夜半时分,京城里面大半的人都已经沉睡在甜美的梦乡。 数十匹骏马飞快的从街道上奔驰而过,往皇宫的方向…… 皇帝猛地惊醒! 外面的太监小声的问皇帝是否要起夜。 皇帝在太监的侍候下披上外袍。他觉得整个人都不对劲,感觉非常不好。好像有种对危险的直觉感知,这让皇帝怎么想都觉得冷静不下来。 有什么事情在发生。 有什么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之下在发生! 皇帝皱着眉头,沉吟了半刻,立刻说:“去冷宫!” 小太监一愣,连忙给皇帝穿好衣服,往冷宫的方向走去…… 皇帝匆匆的赶到冷宫,看到冷宫的景色如常,几个侍卫依然是守在门口,周围都很寂静,寂静的几乎没有一点声音…… 皇帝让小太监在前面拿着油灯,在他面前开路,刚走了几步,侍卫直直的站着,看到自己却没有下跪。 皇帝眉头一皱,这些人全部都在低着头是在打瞌睡吗?!太不像话了!要是被人潜进去怎么办!? “还不下跪?!”皇帝冷斥了一句,几个侍卫浑身无力的倒下了,露出了他们喉咙那一招割喉的伤口! 皇帝惊得后退一步,连忙就要进去冷宫,可是两个小太监阻止着他,说:“皇上!里面有危险,你不要进去!我们喊人过来!” 皇帝思绪很纷乱,有点六神无主,傍边有个人给他出主意,他当即就点头说:“对,对!暗卫呢!?死哪儿去了!为什么暗卫不出来!?” 平时要是这样的情况,暗卫一定第一时间就出现的! 周围很寂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影跌到了皇帝跟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皇帝惊骇的大叫!是司凯!双手双脚被齐齐砍断的司凯! 司凯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天空,在这个夜晚特别的恐怖,让皇帝几乎都要腿软了! 里面武功最高强的就是司凯,要是他都已经被残害,那么钟芷嫣…… 皇帝思及,不顾小太监的劝阻,一鼓作气的冲了进去! 却看见钟芷嫣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打横抱了起来,钟芷嫣是清醒的,但是却勾着那男人的脖子,冷冷的看着他。 男人慢慢的走出了有点微弱光亮的地方—— 南宫中熙。 皇帝瞪大眼睛看着南宫中熙,知道是南宫中熙之后,他反而不那么害怕了,甚至还理直气壮的说:“逆子!你居然敢夜闯皇宫!” 南宫中熙抱着轻飘飘的钟芷嫣,心里面的愤怒简直没有办法压抑! 嘴角微微的勾起,带着嗜血的冷意,说:“你不配做我的父亲。你杀了母后,抢我的妻子,天理不容的人是你。” 皇帝气短,但是又振作起来,振振有词的说:“你这个逆子!朕是你的父亲,朕要你一个女人怎么了?我之前不是给你送了十几名美女?” “那是我的妻子!!”南宫中熙怒吼着,连青筋都尽数凸起,“你用阴谋诡计抢我的妻子,又残忍杀害了我的母后,你凭什么?你这个狗皇帝!!” 皇帝脸色大变,指着南宫中熙的鼻子说:“朕要你生,你就能生!朕要你死!你也不得不死!!朕明天就通告天下,你这个三皇子,根本就是假冒的!朕要砍了你的头!” 裴昌海慢慢的从里屋里面出来,笑意莹莹的看着站在院子里面的皇帝,愉快的说:“皇上,您觉得,您还能活到明天吗?” “你居然……你居然背叛朕!?”皇帝气的浑身发抖,而后一瞬间又明白过来:“朕的暗卫……你动了手脚是吗?!你让他们背叛朕?!” 裴昌海笑得愉快,看着皇帝的目光好像看着一个番薯一样,说:“皇上,你是怎么能做这个皇帝做到二十几年的?我从来就不是你的人。在中熙还没有认祖归宗的时候,我就已经是他党羽。至于暗卫,皇上,我想这怪不得我吧?谁让皇上您,贪生怕死呢?我都说了,那些新侍卫,是给那些大臣的。你偏偏要换,是你自己亲自把你忠心耿耿的暗卫送了出去的,这能怨我吗?” 第151章 人缘不好 chap_r(); 皇帝身体摇晃了一下,有点不稳,而后他又说:“你们……你们早就预谋好了……” 吴驰彰也淡淡的从屋里面走了出来,好心的解答皇帝的话,说:“没错,皇上。我们早就预谋好了。从我捡到中熙那一瞬间起,我唯一的念想就是让他,坐上你的位置。”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皇帝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人!怎么可能!他们不是纨绔子弟吗?裴昌海和吴驰彰都是救过自己的,他们不是很忠心耿耿的吗?! 吴驰彰平凡的脸上闪过一丝怨恨,盯着皇帝的眼睛充满了怒火,说:“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哈哈!我们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 连经晨、午拾杰,更多的南宫中熙的党羽慢慢的走了出来,跟皇帝对持。 “你以为我们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听从奸妃的话,把一个妃嫔残忍剥皮割肉,最后把她扔到了乱葬岗里面,任由乌鸦吃她的尸体!!”吴驰彰激动的说着,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他哭着跌跌撞撞的跑到乱葬岗,找到她已经面目全非,恐怖非常的尸体…… 他抱着她足足哭了一整夜,才把她下葬。 那是他年少是约定好的妻子啊…… 他以为她进宫起码能够享受荣华富贵,谁知道,他只接到了她被残忍的残害致死,尸体被扔到了乱葬岗的死讯…… “你却在后宫中,跟你的陈美人风流快活,你说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吴驰彰吼道,眼中闪着非常愤怒的光芒。 皇帝被吴驰彰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愤怒的神情吓了一跳,脚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好几步,而后才抖着声音说:“不,不关朕的事情!都是陈贵妃出的主意!你应该收拾她才对啊!” 连经晨轻蔑的笑了,声音带着无限的鄙视,说:“都是你的女人,现在又不关你的事了?那么我问你,二十五年前,你因为奸人钟国师的片面之言,就把一个忠臣上下满门抄斩!这个关你的事吗?” 皇帝的脸色发白,他来来回回的打量这群人,眼神惊慌失措,特别是看到中间抱着钟芷嫣的南宫中熙,更加是被南宫中熙身上的气势给吓到。过了许久,他才反应过来,颤抖着声音说:“朕知道了……你们这群人,都是对朕有仇啊!但是南宫中熙!朕是你爹!!你居然敢这样对你自己的爹?!你不怕天打雷劈吗?!” 南宫中熙冷笑,保持沉默,始终不想搭理他。 裴昌海则摇摇头,笑着说:“那陛下您抢自己儿子的妻子,杀自己儿子的母亲,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也不怕天打雷劈吗?我告诉你,南宫中熙,啊,不,天亮之后,我们就应该称呼他为新帝,他要杀你,那是天经地义,替天行道灭了你这个蔑视天伦人性灭迹的混蛋!” “不!!你们不能!!”皇帝惊慌的大吼,说:“你们要成立新帝,没有大臣支持你们什么事情都成不了!四皇子,五皇子还没死呢!!他们一定会出来跟你们争这个皇位的!中熙,你听朕说,只要你今天放朕一条生路,朕明天就诏告天下封你为太子,马上让位给你做皇帝也行!只要你不要杀我,我一定把你扶上这个皇位!!” 南宫中熙紧紧的抱住钟芷嫣,再一次愤怒的感觉到她身上没有几两肉的重量,冷冷的瞪视着皇帝,声音宛如黑夜里面最冰冷的泉水,说:“如果你没有抢我的妻子,没有杀我的母后,我也许会同意你这个决定。可是,现在我的母后已经死了,你这个杀人凶手,必须要给我一命填一命!我说到做到!!” 皇帝从南宫中熙的眼睛里面读出了杀气,当场就瘫软在地,浑身颤抖着不停,他已经感觉到了,他这个失散了二十年的亲生儿子,是真的要杀死他!那个眼神,那个气势,已经不是一句父亲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了! 皇帝南宫渊做了一辈子的皇帝,一生荣华富贵,从来没有人敢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可是他的儿子,南宫中熙,眼神却是充满着杀气,要不是怀中抱着一个人的话,好像下一刻就能冲到他面前举起枪一把把他给杀掉一样!他开始后悔了,就算他知道后悔是没有用的可是他也开始后悔了!他后悔自己引狼入室,认回了这个一个白眼狼儿子!他后悔自己的失足大意,还以为这个儿子只是一个纨绔子弟根本成不了气候撑不起场面,谁知道其实是他自己一直被他的儿子给摆弄在手掌之中!南宫中熙根本不是一个纨绔子弟! 看到瘫软在地宛如死狗一样的皇帝,在场的除了皇帝之外的所有人都非常的满意,午拾杰半张尽毁的脸阴恻恻的裂开嘴,宛如黄泉地府低下爬上来的恶鬼,声音里面带着无限的阴森说:“钟国师是我们杀的,刘大人司马大人,全是我们杀的,我们能杀四个,就能杀四十个,四百个。官员算什么?只要皇帝是南宫中熙,不服的,有本事就保住自己的命不要被我们杀掉。没本事的,要么当上死人永远都闭上嘴巴,要么就跟一条狗一样跪在我们面前。这就是法则,这就是我们的实力。” 皇帝被午拾杰恐怖的脸给吓到了,但是他更加惊讶的是午拾杰所说的话,:“你说什么?!他们四个是你们杀的?你们真的是好大的胆子!以为只手可以遮天吗?!” 裴昌海似乎以气死皇帝为重任,当即就接话点点头的说:“当然可以只手遮天啊!我们这不是在遮了吗?明天,你就是突发病身亡的旧帝,中熙就是皇后之子,名正言顺的新帝。谁要是不服,杀呗。让服的人上来。反正,这个官员嘛,里面有多少我们的人,怕你是不知道呢!王大人,就是那个中立派,已经倒向我们了。朝廷里面的人精们一定比你聪明,陛下,我们可以很快就预知到了明天的状况,所有人都会抱头痛哭,然后再把南宫中熙给迎上新帝的位置。然后这个天下,就是他的了。开心吗?这样的结果,可不就是我们在只手遮天吗?” 南宫中熙看着一滩烂泥一样的皇帝,他抱着钟芷嫣,也能感觉到钟芷嫣身上的微微颤抖,他知道钟芷嫣的情况很不好,于是他冷冷的说:“谁要杀狗皇帝?”南宫渊是杀了他的母后,可是这里那一个人跟南宫渊是没有血海深仇的?南宫中熙觉得结果只要是南宫渊死了就行,他不介意是谁下的手,因为他们这一群人在南宫中熙的眼里,早就已经形同手足一般的亲近了。 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又带着同样的杀气汹汹的说:“我!!” 南宫中熙微微一笑,对着南宫渊说:”父皇,看来您的人缘真的不怎么好呢。你看,所有人都想着杀你呢……” 南宫渊脸白的跟死灰一样,看见大势已去,他也不再争辩了,而是咬牙在地上笑了出来,而后越笑越大声,越笑越疯狂,简直好像发了疯一样,笑得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极度的疯癫又极度的让人不安。 南宫中熙的心底慢慢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他皱着眉头看着笑得十分夸张的南宫渊,咬着牙说:“你在笑什么!你不是很怕死吗?那你疯了吗??”南宫渊这个笑容不像是发疯的笑容,更加像是嘲笑,好像有什么事情,在他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发生了,不可挽回,而南宫渊知道,南宫渊觉得还是他赢了。这样的笑容,真的让南宫中熙很不安。 南宫渊笑的差点背过气去,许久才嘶哑着声音开口,眼神里面带着愉快和癫狂,神经兮兮的笑着,说:”我的好皇儿,哈哈!!我的好皇儿!!我还以为你是个纨绔子弟,原来你也是一个这么有计谋的人。不愧是我南宫渊的儿子,不愧是皇家人,今天这个皇位让你拿到了算是你的本事。可是,现在的皇帝是我。就算你一天不杀死我,我也还是皇帝。哈哈!!哈哈哈哈!是的,我是皇帝,朕是皇帝,所以,朕要做的事情,朕已经做的事情,哈哈哈!你们谁也没有办法改变!!“ 这个笑容和这番颠三倒四的话让南宫中熙略略感觉有点烦躁,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在他的掌握之中了一样,冷冷的说:“把话说明白!不然。拾杰!” 午拾杰点点头,一把泛着银光血色的银枪精准的投出,枪头没入皇帝面前的地面上,让皇帝吓得整个人往后一缩,浑身都在颤抖的说:“别!别!别杀我!不要杀我啊啊!” 裴昌海细细的观察了一下,而后在南宫中熙的耳边说:“他已经疯了。” 南宫中熙被南宫渊的笑容给激怒了,浑身都散发着怒火,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杀气腾腾,说:“把他给我杀了!马上!” 说完,不管身后的人要怎么对付南宫渊,抱着奄奄一息到没有力气说话的钟芷嫣就走了出去。 刚刚跨出院子的门口一步,里面就传来了南宫渊极度凄惨的惨叫,而后又是一阵阵的折磨**发出的声音,惨叫不断…… 整个皇宫在黑夜里显得如此的平静,又带着诡异,走道上面一个侍卫都没有,整个皇宫都是空荡荡的,宫女和太监好像也一夜之间消失了一样,全部都躲在了房间不敢出来,因为接到了消息,只要出现在外面的,这一夜,都得死。新东厂所有的人员,今晚的剑都会喝满血,因为今晚是杀谬之夜。 第151章 人缘不好 chap_r(); 皇帝身体摇晃了一下,有点不稳,而后他又说:“你们……你们早就预谋好了……” 吴驰彰也淡淡的从屋里面走了出来,好心的解答皇帝的话,说:“没错,皇上。我们早就预谋好了。从我捡到中熙那一瞬间起,我唯一的念想就是让他,坐上你的位置。”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皇帝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人!怎么可能!他们不是纨绔子弟吗?裴昌海和吴驰彰都是救过自己的,他们不是很忠心耿耿的吗?! 吴驰彰平凡的脸上闪过一丝怨恨,盯着皇帝的眼睛充满了怒火,说:“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哈哈!我们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 连经晨、午拾杰,更多的南宫中熙的党羽慢慢的走了出来,跟皇帝对持。 “你以为我们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听从奸妃的话,把一个妃嫔残忍剥皮割肉,最后把她扔到了乱葬岗里面,任由乌鸦吃她的尸体!!”吴驰彰激动的说着,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他哭着跌跌撞撞的跑到乱葬岗,找到她已经面目全非,恐怖非常的尸体…… 他抱着她足足哭了一整夜,才把她下葬。 那是他年少是约定好的妻子啊…… 他以为她进宫起码能够享受荣华富贵,谁知道,他只接到了她被残忍的残害致死,尸体被扔到了乱葬岗的死讯…… “你却在后宫中,跟你的陈美人风流快活,你说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吴驰彰吼道,眼中闪着非常愤怒的光芒。 皇帝被吴驰彰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愤怒的神情吓了一跳,脚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好几步,而后才抖着声音说:“不,不关朕的事情!都是陈贵妃出的主意!你应该收拾她才对啊!” 连经晨轻蔑的笑了,声音带着无限的鄙视,说:“都是你的女人,现在又不关你的事了?那么我问你,二十五年前,你因为奸人钟国师的片面之言,就把一个忠臣上下满门抄斩!这个关你的事吗?” 皇帝的脸色发白,他来来回回的打量这群人,眼神惊慌失措,特别是看到中间抱着钟芷嫣的南宫中熙,更加是被南宫中熙身上的气势给吓到。过了许久,他才反应过来,颤抖着声音说:“朕知道了……你们这群人,都是对朕有仇啊!但是南宫中熙!朕是你爹!!你居然敢这样对你自己的爹?!你不怕天打雷劈吗?!” 南宫中熙冷笑,保持沉默,始终不想搭理他。 裴昌海则摇摇头,笑着说:“那陛下您抢自己儿子的妻子,杀自己儿子的母亲,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也不怕天打雷劈吗?我告诉你,南宫中熙,啊,不,天亮之后,我们就应该称呼他为新帝,他要杀你,那是天经地义,替天行道灭了你这个蔑视天伦人性灭迹的混蛋!” “不!!你们不能!!”皇帝惊慌的大吼,说:“你们要成立新帝,没有大臣支持你们什么事情都成不了!四皇子,五皇子还没死呢!!他们一定会出来跟你们争这个皇位的!中熙,你听朕说,只要你今天放朕一条生路,朕明天就诏告天下封你为太子,马上让位给你做皇帝也行!只要你不要杀我,我一定把你扶上这个皇位!!” 南宫中熙紧紧的抱住钟芷嫣,再一次愤怒的感觉到她身上没有几两肉的重量,冷冷的瞪视着皇帝,声音宛如黑夜里面最冰冷的泉水,说:“如果你没有抢我的妻子,没有杀我的母后,我也许会同意你这个决定。可是,现在我的母后已经死了,你这个杀人凶手,必须要给我一命填一命!我说到做到!!” 皇帝从南宫中熙的眼睛里面读出了杀气,当场就瘫软在地,浑身颤抖着不停,他已经感觉到了,他这个失散了二十年的亲生儿子,是真的要杀死他!那个眼神,那个气势,已经不是一句父亲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了! 皇帝南宫渊做了一辈子的皇帝,一生荣华富贵,从来没有人敢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可是他的儿子,南宫中熙,眼神却是充满着杀气,要不是怀中抱着一个人的话,好像下一刻就能冲到他面前举起枪一把把他给杀掉一样!他开始后悔了,就算他知道后悔是没有用的可是他也开始后悔了!他后悔自己引狼入室,认回了这个一个白眼狼儿子!他后悔自己的失足大意,还以为这个儿子只是一个纨绔子弟根本成不了气候撑不起场面,谁知道其实是他自己一直被他的儿子给摆弄在手掌之中!南宫中熙根本不是一个纨绔子弟! 看到瘫软在地宛如死狗一样的皇帝,在场的除了皇帝之外的所有人都非常的满意,午拾杰半张尽毁的脸阴恻恻的裂开嘴,宛如黄泉地府低下爬上来的恶鬼,声音里面带着无限的阴森说:“钟国师是我们杀的,刘大人司马大人,全是我们杀的,我们能杀四个,就能杀四十个,四百个。官员算什么?只要皇帝是南宫中熙,不服的,有本事就保住自己的命不要被我们杀掉。没本事的,要么当上死人永远都闭上嘴巴,要么就跟一条狗一样跪在我们面前。这就是法则,这就是我们的实力。” 皇帝被午拾杰恐怖的脸给吓到了,但是他更加惊讶的是午拾杰所说的话,:“你说什么?!他们四个是你们杀的?你们真的是好大的胆子!以为只手可以遮天吗?!” 裴昌海似乎以气死皇帝为重任,当即就接话点点头的说:“当然可以只手遮天啊!我们这不是在遮了吗?明天,你就是突发病身亡的旧帝,中熙就是皇后之子,名正言顺的新帝。谁要是不服,杀呗。让服的人上来。反正,这个官员嘛,里面有多少我们的人,怕你是不知道呢!王大人,就是那个中立派,已经倒向我们了。朝廷里面的人精们一定比你聪明,陛下,我们可以很快就预知到了明天的状况,所有人都会抱头痛哭,然后再把南宫中熙给迎上新帝的位置。然后这个天下,就是他的了。开心吗?这样的结果,可不就是我们在只手遮天吗?” 南宫中熙看着一滩烂泥一样的皇帝,他抱着钟芷嫣,也能感觉到钟芷嫣身上的微微颤抖,他知道钟芷嫣的情况很不好,于是他冷冷的说:“谁要杀狗皇帝?”南宫渊是杀了他的母后,可是这里那一个人跟南宫渊是没有血海深仇的?南宫中熙觉得结果只要是南宫渊死了就行,他不介意是谁下的手,因为他们这一群人在南宫中熙的眼里,早就已经形同手足一般的亲近了。 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又带着同样的杀气汹汹的说:“我!!” 南宫中熙微微一笑,对着南宫渊说:”父皇,看来您的人缘真的不怎么好呢。你看,所有人都想着杀你呢……” 南宫渊脸白的跟死灰一样,看见大势已去,他也不再争辩了,而是咬牙在地上笑了出来,而后越笑越大声,越笑越疯狂,简直好像发了疯一样,笑得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极度的疯癫又极度的让人不安。 南宫中熙的心底慢慢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他皱着眉头看着笑得十分夸张的南宫渊,咬着牙说:“你在笑什么!你不是很怕死吗?那你疯了吗??”南宫渊这个笑容不像是发疯的笑容,更加像是嘲笑,好像有什么事情,在他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发生了,不可挽回,而南宫渊知道,南宫渊觉得还是他赢了。这样的笑容,真的让南宫中熙很不安。 南宫渊笑的差点背过气去,许久才嘶哑着声音开口,眼神里面带着愉快和癫狂,神经兮兮的笑着,说:”我的好皇儿,哈哈!!我的好皇儿!!我还以为你是个纨绔子弟,原来你也是一个这么有计谋的人。不愧是我南宫渊的儿子,不愧是皇家人,今天这个皇位让你拿到了算是你的本事。可是,现在的皇帝是我。就算你一天不杀死我,我也还是皇帝。哈哈!!哈哈哈哈!是的,我是皇帝,朕是皇帝,所以,朕要做的事情,朕已经做的事情,哈哈哈!你们谁也没有办法改变!!“ 这个笑容和这番颠三倒四的话让南宫中熙略略感觉有点烦躁,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在他的掌握之中了一样,冷冷的说:“把话说明白!不然。拾杰!” 午拾杰点点头,一把泛着银光血色的银枪精准的投出,枪头没入皇帝面前的地面上,让皇帝吓得整个人往后一缩,浑身都在颤抖的说:“别!别!别杀我!不要杀我啊啊!” 裴昌海细细的观察了一下,而后在南宫中熙的耳边说:“他已经疯了。” 南宫中熙被南宫渊的笑容给激怒了,浑身都散发着怒火,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杀气腾腾,说:“把他给我杀了!马上!” 说完,不管身后的人要怎么对付南宫渊,抱着奄奄一息到没有力气说话的钟芷嫣就走了出去。 刚刚跨出院子的门口一步,里面就传来了南宫渊极度凄惨的惨叫,而后又是一阵阵的折磨**发出的声音,惨叫不断…… 整个皇宫在黑夜里显得如此的平静,又带着诡异,走道上面一个侍卫都没有,整个皇宫都是空荡荡的,宫女和太监好像也一夜之间消失了一样,全部都躲在了房间不敢出来,因为接到了消息,只要出现在外面的,这一夜,都得死。新东厂所有的人员,今晚的剑都会喝满血,因为今晚是杀谬之夜。 第152章 红灯笼 chap_r(); 南宫中熙给新东厂的人员下达的命令是,只要看到是活的,站在走道上或者是外面的,都要杀。 太子南宫竹要谋反的时候,他也没敢这么大肆杀人,他只想把皇帝和陈贵妃给杀掉。可是南宫中熙已经被愤怒遮住了双眼,这个皇位他坐定了,他不介意做出什么事情来让这个皇位属于他,只要有谁敢阻挡在他的面前,他就一定会把对方铲除,因为他觉悟了。只要这样,他才能守住钟芷嫣,只有成为了这天底下最强的男人,他才能保护住这个天底下最美的钟芷嫣。南宫中熙很明白自己已经承受不住第二次了。再有一次,如果钟芷嫣再有一次这样脱离他的掌心,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这一次的是谋反,下一次呢?南宫中熙只希望不要再有一下一次。他真的要为此而发疯了。 南宫中熙爱恋的用脸颊磨蹭了一下钟芷嫣深凹下去的脸颊,皱着眉头,轻声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钟芷嫣轻轻的摇摇头,把头埋在了南宫中熙的锁骨处,只是闭着嘴巴没有说话,她很累了,累到没有办法跟南宫中熙说没有关系。只是她知道,南宫中熙一定知道的,没有关系,他能明白的。 南宫中熙抱着钟芷嫣,坐上了在宫殿外面候着的轿子。 两个人在轿子里面一坐好,轿子就起来了。轿夫都是新东厂里面的人员,快速而的走过一道又一道无人看守的宫门。 南宫中熙抱着钟芷嫣不住的亲吻,亲吻钟芷嫣的眼睛,鼻子,眉毛,睫毛,而后是嘴唇,声音沙哑的说:“你等一下,明天,明天我就是这个天下的主人。再也没有人能从我的手上把你抢走,我也绝对不会,再让别人把你抢走,你是我的,钟芷嫣,你是我的,你从头到尾全身上下都是我的……” 钟芷嫣被熟悉的怀抱抱着,柔软的嘴唇像是最甜美的花朵一样,让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昏昏欲睡的靠在南宫中熙的肩膀处。 轿子最后在一座崭新的宫殿前面停了下来。 南宫中熙把钟芷嫣抱了出去,温柔的在钟芷嫣的耳边低声说:“这叫听雨宫,是南宫渊专门建来听风听雨的,刚刚建成,我觉得你一定喜欢的,我们以后就住这里好不好?” 南宫中熙把钟芷嫣放了下来,让她慢慢的走进这座美丽的宫殿,即使是在夜半,这个宫殿也依然灯火通明,虽然还没有一个宫女太监在低下侍候,但是比起宫女太监成群,这样跟南宫中熙两个人的夜晚,让钟芷嫣觉得更加的愉快。 因为钟芷嫣一直以来,心里想着的,都是只有南宫中熙而已。棋子也好,妻子也好,她都只爱着南宫中熙,这个优秀到霸道的男人,才是她心里最爱的那个人。 钟芷嫣瘦弱得可怜的身体在这个诺大的宫殿里面显得更加的弱小,她慢慢的走着,而后又转过身对着南宫中熙温柔的低笑,就算她此刻说不了话,但是南宫中熙也知道,钟芷嫣在高兴,她很高兴。 所以南宫中熙也很高兴。他上去揽住钟芷嫣的肩膀,声音里面是迷人的温柔,轻轻的说:“等我登基之后,就和你住这个宫殿。芷嫣,你要相信我只爱你一个人。我的心里面只有你一个人。” 钟芷嫣微微的仰着头,看着这个在摇晃的烛光下英俊的不可思议的男人,微微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而这句话的意思,钟芷嫣在第二天的时候,终于明白了。 而南宫渊临死前说的话,南宫中熙也终于明白了。 第二天,一道圣旨诏告全天下,皇帝驾崩,皇家三子南宫中熙继位。 这在民间相当于是引起了一次地震。小老百姓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突然之间就说皇帝驾崩了,新帝是南宫中熙。那个不是说是一个纨绔子弟吗?而且,就算他是去了边关打了半年多的仗,做了天狼大将军,但是他之前不是在外面流落了几十年吗?现在还回来不满一年,就已经要登基了? 民间的老百姓觉得很不可思议,朝廷里面的官员才是有苦说不出。 你说这要是普通的太子皇子什么的,他们这群文官拼死说不让上就不让上,还能争取一些权力。可是这偏偏是刚刚从边关里面打仗回来的三皇子!因为这个三皇子是从民间出的,所以十分的受民间的老百姓的欢迎。再则就是三皇子这打了胜仗,从战场上回来的人,手段毒辣那是一定的。本来王大人这一个坚定的中立派系也主动提出国不可以一日无主的理由来把南宫中熙给推了上去,他们这些人也应该知道这南宫中熙是跟王大人搭上线了。可是就是有些人不长眼不长脑子,偏偏要叫嚣着推四皇子五皇子的。四皇子和五皇子都在他们的封地里面,就算现在赶到京城也得好几天的时间,要知道这个时候,一天的时间都能发生太多重要的事情了! 所以,那些叫嚣着要推这个推那个的官员,彻底的消失了,连尸体都找不到的消失了。 一下子朝廷的官员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对南宫中熙行礼万岁万岁万万岁了。 南宫中熙在南宫渊死后的第二天,登上了皇位。虽然离正式诏告天下诏告祖宗登基还得等上一个月,但是皇位已经是南宫中熙在坐了。 南宫中熙,在二十岁之龄,坐上了这个朝代最年轻也是最富有传奇性色彩的皇帝,改年号为顺元年,称号为天狼帝。 本来新皇登基,应该给已故旧皇守孝三年,这三年之内不得有任何的庆祝活动等举办的。但是由于南宫中熙的根基实在是太浅,目前实在是不得不依仗着王大人支撑着他的宏图大计,所以,在南宫中熙登基的第三天,他在吴驰彰的授意之下,正式的跟王家提了亲,下了圣旨。 以“冲喜”的名义,一场轰动全国的新皇大婚,热热闹闹的开始操办。 钟芷嫣则被安置在听雨宫,每天都有成群的宫女侍候着她,听她的使唤,给她各种的待遇就跟这皇宫里头的皇后娘娘一样的待遇。 但是南宫中熙忙于政事,忙于稳定朝纲,从那天早上出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来到她这里了。 钟芷嫣在养着身体的同时,也在说服自己去体谅一下南宫中熙,毕竟朝廷文武百官,个个都需要下功夫,南宫中熙根基太浅,就算是多花时间也是正常的。 这天,钟芷嫣起身洗漱了之后,天刚好下去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这里叫做听雨宫是有它的道理所在的。因为这个宫殿四周种满了青绿的竹子,雨一旦落下,就会滴滴答答的打在那些竹叶上,风一吹,发出洒洒的声音,分外的悦耳动听。 这是钟芷嫣住进这个宫殿里面的第一场雨,所以钟芷嫣有点惊喜。她想命人请南宫中熙一起听,可是知道这个时间南宫中熙肯定是刚下早朝在御书房里面做事情,于是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等她走出房间,从房间里面走到竹林深处的小亭子的时候,却发现了四处都是挂满了鲜红夺目的红灯笼,走了一路挂了一路。 钟芷嫣有点疑惑,她停下脚步,微微侧着头,低声问着跟在她身边的宫女,说:“现在不是应该服丧期间吗?为什么挂起了红灯笼?” 宫女先是行了个礼,而后恭敬的说:“回钟娘娘,皇上说要冲喜,所以才挂的灯笼。” 冲喜?为什么需要冲喜? 钟芷嫣想了一下,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还是没有再开口问下去。她不知道那里不对劲,她只是感觉到皇宫里面的气氛很微妙,好像每个人都很忙碌,但是忙碌的点却是在钟芷嫣所不能理解的范围之内的。 走了没多久,就走到了竹林深处的听雨亭里面。 宫女把带来的茶煮上,在冰冷的石凳上铺上一层厚厚的坐垫,又在傍边要把香炉给点燃起—— “别!”钟芷嫣轻轻的伸出手,按住了宫女要点火的手,淡淡的说:“不需要点香了。这种大自然的清新气味就已经很舒服了。”她一向不太喜欢这些太香浓的东西。无奈不知道是这皇宫里面的女人一直以来的习惯,还是她的宫女觉得她喜欢,总之这群宫女就是经常给她燃起这样的熏香,她之前都已经提醒过她一次了,这次她还要点。 钟芷嫣从来不喜欢骂下人,但是她此刻也还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记得我说过让你不要再点香薰。” 宫女惊得脸一白,连忙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哀声的求饶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忘记了,一时没有记起钟娘娘您的禁忌,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该死,求娘娘息怒!!” 钟芷嫣皱着眉头,摆摆手,说:“行了,下去吧。下次记得不要点就行了。”皇宫中的规矩她是怎么样都习惯不了了。老是动不动就下跪求饶,让她现在想开口说句话都得先想一下会不会触动到这群宫女的禁忌,免得等一下又全部跪下,钟芷嫣觉得她现在去到那里都有人给她下跪行李的,这些她真的受不起也不想受。 先是一路的红灯笼,而后又是粗心宫女的无心之举,总之钟芷嫣现在就是觉得已经没有了听雨的心情了。但是看见宫女都已经把东西都摆好了,想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 所有的宫女都被命令退到了走廊的那一边,亭子里面只有钟芷嫣一个人。她呆呆的看着那些翠绿的好像马上可以滴出鲜绿的竹叶,而后又闭上眼睛听着淅淅沥沥分外让人觉得舒服的雨声…… 第152章 红灯笼 chap_r(); 南宫中熙给新东厂的人员下达的命令是,只要看到是活的,站在走道上或者是外面的,都要杀。 太子南宫竹要谋反的时候,他也没敢这么大肆杀人,他只想把皇帝和陈贵妃给杀掉。可是南宫中熙已经被愤怒遮住了双眼,这个皇位他坐定了,他不介意做出什么事情来让这个皇位属于他,只要有谁敢阻挡在他的面前,他就一定会把对方铲除,因为他觉悟了。只要这样,他才能守住钟芷嫣,只有成为了这天底下最强的男人,他才能保护住这个天底下最美的钟芷嫣。南宫中熙很明白自己已经承受不住第二次了。再有一次,如果钟芷嫣再有一次这样脱离他的掌心,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这一次的是谋反,下一次呢?南宫中熙只希望不要再有一下一次。他真的要为此而发疯了。 南宫中熙爱恋的用脸颊磨蹭了一下钟芷嫣深凹下去的脸颊,皱着眉头,轻声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钟芷嫣轻轻的摇摇头,把头埋在了南宫中熙的锁骨处,只是闭着嘴巴没有说话,她很累了,累到没有办法跟南宫中熙说没有关系。只是她知道,南宫中熙一定知道的,没有关系,他能明白的。 南宫中熙抱着钟芷嫣,坐上了在宫殿外面候着的轿子。 两个人在轿子里面一坐好,轿子就起来了。轿夫都是新东厂里面的人员,快速而的走过一道又一道无人看守的宫门。 南宫中熙抱着钟芷嫣不住的亲吻,亲吻钟芷嫣的眼睛,鼻子,眉毛,睫毛,而后是嘴唇,声音沙哑的说:“你等一下,明天,明天我就是这个天下的主人。再也没有人能从我的手上把你抢走,我也绝对不会,再让别人把你抢走,你是我的,钟芷嫣,你是我的,你从头到尾全身上下都是我的……” 钟芷嫣被熟悉的怀抱抱着,柔软的嘴唇像是最甜美的花朵一样,让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昏昏欲睡的靠在南宫中熙的肩膀处。 轿子最后在一座崭新的宫殿前面停了下来。 南宫中熙把钟芷嫣抱了出去,温柔的在钟芷嫣的耳边低声说:“这叫听雨宫,是南宫渊专门建来听风听雨的,刚刚建成,我觉得你一定喜欢的,我们以后就住这里好不好?” 南宫中熙把钟芷嫣放了下来,让她慢慢的走进这座美丽的宫殿,即使是在夜半,这个宫殿也依然灯火通明,虽然还没有一个宫女太监在低下侍候,但是比起宫女太监成群,这样跟南宫中熙两个人的夜晚,让钟芷嫣觉得更加的愉快。 因为钟芷嫣一直以来,心里想着的,都是只有南宫中熙而已。棋子也好,妻子也好,她都只爱着南宫中熙,这个优秀到霸道的男人,才是她心里最爱的那个人。 钟芷嫣瘦弱得可怜的身体在这个诺大的宫殿里面显得更加的弱小,她慢慢的走着,而后又转过身对着南宫中熙温柔的低笑,就算她此刻说不了话,但是南宫中熙也知道,钟芷嫣在高兴,她很高兴。 所以南宫中熙也很高兴。他上去揽住钟芷嫣的肩膀,声音里面是迷人的温柔,轻轻的说:“等我登基之后,就和你住这个宫殿。芷嫣,你要相信我只爱你一个人。我的心里面只有你一个人。” 钟芷嫣微微的仰着头,看着这个在摇晃的烛光下英俊的不可思议的男人,微微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而这句话的意思,钟芷嫣在第二天的时候,终于明白了。 而南宫渊临死前说的话,南宫中熙也终于明白了。 第二天,一道圣旨诏告全天下,皇帝驾崩,皇家三子南宫中熙继位。 这在民间相当于是引起了一次地震。小老百姓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突然之间就说皇帝驾崩了,新帝是南宫中熙。那个不是说是一个纨绔子弟吗?而且,就算他是去了边关打了半年多的仗,做了天狼大将军,但是他之前不是在外面流落了几十年吗?现在还回来不满一年,就已经要登基了? 民间的老百姓觉得很不可思议,朝廷里面的官员才是有苦说不出。 你说这要是普通的太子皇子什么的,他们这群文官拼死说不让上就不让上,还能争取一些权力。可是这偏偏是刚刚从边关里面打仗回来的三皇子!因为这个三皇子是从民间出的,所以十分的受民间的老百姓的欢迎。再则就是三皇子这打了胜仗,从战场上回来的人,手段毒辣那是一定的。本来王大人这一个坚定的中立派系也主动提出国不可以一日无主的理由来把南宫中熙给推了上去,他们这些人也应该知道这南宫中熙是跟王大人搭上线了。可是就是有些人不长眼不长脑子,偏偏要叫嚣着推四皇子五皇子的。四皇子和五皇子都在他们的封地里面,就算现在赶到京城也得好几天的时间,要知道这个时候,一天的时间都能发生太多重要的事情了! 所以,那些叫嚣着要推这个推那个的官员,彻底的消失了,连尸体都找不到的消失了。 一下子朝廷的官员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对南宫中熙行礼万岁万岁万万岁了。 南宫中熙在南宫渊死后的第二天,登上了皇位。虽然离正式诏告天下诏告祖宗登基还得等上一个月,但是皇位已经是南宫中熙在坐了。 南宫中熙,在二十岁之龄,坐上了这个朝代最年轻也是最富有传奇性色彩的皇帝,改年号为顺元年,称号为天狼帝。 本来新皇登基,应该给已故旧皇守孝三年,这三年之内不得有任何的庆祝活动等举办的。但是由于南宫中熙的根基实在是太浅,目前实在是不得不依仗着王大人支撑着他的宏图大计,所以,在南宫中熙登基的第三天,他在吴驰彰的授意之下,正式的跟王家提了亲,下了圣旨。 以“冲喜”的名义,一场轰动全国的新皇大婚,热热闹闹的开始操办。 钟芷嫣则被安置在听雨宫,每天都有成群的宫女侍候着她,听她的使唤,给她各种的待遇就跟这皇宫里头的皇后娘娘一样的待遇。 但是南宫中熙忙于政事,忙于稳定朝纲,从那天早上出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来到她这里了。 钟芷嫣在养着身体的同时,也在说服自己去体谅一下南宫中熙,毕竟朝廷文武百官,个个都需要下功夫,南宫中熙根基太浅,就算是多花时间也是正常的。 这天,钟芷嫣起身洗漱了之后,天刚好下去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这里叫做听雨宫是有它的道理所在的。因为这个宫殿四周种满了青绿的竹子,雨一旦落下,就会滴滴答答的打在那些竹叶上,风一吹,发出洒洒的声音,分外的悦耳动听。 这是钟芷嫣住进这个宫殿里面的第一场雨,所以钟芷嫣有点惊喜。她想命人请南宫中熙一起听,可是知道这个时间南宫中熙肯定是刚下早朝在御书房里面做事情,于是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等她走出房间,从房间里面走到竹林深处的小亭子的时候,却发现了四处都是挂满了鲜红夺目的红灯笼,走了一路挂了一路。 钟芷嫣有点疑惑,她停下脚步,微微侧着头,低声问着跟在她身边的宫女,说:“现在不是应该服丧期间吗?为什么挂起了红灯笼?” 宫女先是行了个礼,而后恭敬的说:“回钟娘娘,皇上说要冲喜,所以才挂的灯笼。” 冲喜?为什么需要冲喜? 钟芷嫣想了一下,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还是没有再开口问下去。她不知道那里不对劲,她只是感觉到皇宫里面的气氛很微妙,好像每个人都很忙碌,但是忙碌的点却是在钟芷嫣所不能理解的范围之内的。 走了没多久,就走到了竹林深处的听雨亭里面。 宫女把带来的茶煮上,在冰冷的石凳上铺上一层厚厚的坐垫,又在傍边要把香炉给点燃起—— “别!”钟芷嫣轻轻的伸出手,按住了宫女要点火的手,淡淡的说:“不需要点香了。这种大自然的清新气味就已经很舒服了。”她一向不太喜欢这些太香浓的东西。无奈不知道是这皇宫里面的女人一直以来的习惯,还是她的宫女觉得她喜欢,总之这群宫女就是经常给她燃起这样的熏香,她之前都已经提醒过她一次了,这次她还要点。 钟芷嫣从来不喜欢骂下人,但是她此刻也还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记得我说过让你不要再点香薰。” 宫女惊得脸一白,连忙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哀声的求饶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忘记了,一时没有记起钟娘娘您的禁忌,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该死,求娘娘息怒!!” 钟芷嫣皱着眉头,摆摆手,说:“行了,下去吧。下次记得不要点就行了。”皇宫中的规矩她是怎么样都习惯不了了。老是动不动就下跪求饶,让她现在想开口说句话都得先想一下会不会触动到这群宫女的禁忌,免得等一下又全部跪下,钟芷嫣觉得她现在去到那里都有人给她下跪行李的,这些她真的受不起也不想受。 先是一路的红灯笼,而后又是粗心宫女的无心之举,总之钟芷嫣现在就是觉得已经没有了听雨的心情了。但是看见宫女都已经把东西都摆好了,想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 所有的宫女都被命令退到了走廊的那一边,亭子里面只有钟芷嫣一个人。她呆呆的看着那些翠绿的好像马上可以滴出鲜绿的竹叶,而后又闭上眼睛听着淅淅沥沥分外让人觉得舒服的雨声…… 第153章 想你了 chap_r(); 有人靠近! 敏锐的感觉让钟芷嫣在有人入侵的第一时间睁开了眼睛,当美丽的眼睛看见了南宫中熙那张淡淡笑着的脸的时候,她的心情由紧绷变成了惊喜。 她坐直了身体,看着一身黄袍贵气非常的南宫中熙站在自己的面前,惊喜的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南宫中熙没有让钟芷嫣像是其他人一样对他下跪行礼,而是牵起了钟芷嫣的手,慢慢的放在嘴边,带着痴迷的亲吻了一下之后,才淡淡的说:“想你了。” 钟芷嫣拉着南宫中熙坐在她的身边,等到南宫中熙坐了下来之后,她又依偎进了他的怀抱里面,声音都带着慵懒的说:“你不是在忙吗?其他人怎么样?连经晨他们?” 南宫中熙圈住了钟芷嫣,大掌温柔的磨蹭着钟芷嫣的发丝,顺着发顶摸到发尾,而后又从发尾挑起几根发丝,缠绕在他的手指之间,声音有着温柔宠溺的说:“师傅做了国师,午拾杰做将军,连经晨做了二品官,裴昌海在管新东厂。大家都挺好的。” 钟芷嫣这才笑了出来,在南宫中熙的怀抱里面点点头,又伸手抱住了南宫中熙的腰,说:“我呢?” 南宫中熙笑容有些苍白,但是在他怀里的钟芷嫣是看不见的,她只听见南宫中熙那声音中有着一丝不对劲的嘶哑,抱着自己的手臂力度加深又加深,几乎要把钟芷嫣溶进他的血肉的力度,说:“留在朕身边啊……” 钟芷嫣推开他,漆黑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南宫中熙的眼睛,皱着眉头,说:“我是说我父母的冤情呢?” 南宫中熙的表情有一丝很微妙的放松,好像钟芷嫣谈这个让他觉得有足够的安全感一样,凑上去亲了亲钟芷嫣的嘴角,说:“朕坐上这个皇位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帮你的父母申冤了。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父母只是被陷害的,另外,因为张府已经不在了,所以朕追加了你的父亲为一品大官,你的母亲了一品夫人。怎么样?朕对岳父岳母够好了吧?” 钟芷嫣主动的亲了南宫中熙一口,眼底的愉快简直可以把两个人淹没,她很高兴,高兴的抱住南宫中熙,轻声的在南宫中熙的耳边轻声说:“你知道吗?我终于,终于,终于能让我的父母安息了。这么多年来,我终于成功了!你知道吗?我之前都不敢想起我的父母,我怕我一想起,就能想到他们因为文字狱,因为被人陷害的无须有的罪名,惨死。可是,我现在终于帮他们澄清了。他们不是罪犯,他们是最高尚的人!我太高兴了。南宫中熙,我真的太高兴了!!” 南宫中熙的笑容很苍白,眼睛一直看着钟芷嫣没有移开半分,好像钟芷嫣再怎么高兴也没有感染到他半分一样,就在他开口想说话的时候,一个太监却恭敬的跪在亭子外面,恭敬的说:“禀告陛下,王大人和众位大人求见。” 南宫中熙死死的皱起了眉头,声音很冷淡,也有点愤怒的说:“让他们到御书房候着!” 钟芷嫣则好奇的看着南宫中熙如此生气的神色。 太监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南宫中熙紧紧抱住钟芷嫣的手,而后声音又带着点为难的说:“回皇上,王大人和众位大人所求见的,是皇太后娘娘……” 钟芷嫣听了脸色一白!皇太后?这个皇宫里面还有皇太后吗?皇后都已经死了呀! 南宫中熙很显然知道太监说的皇太后是谁,但是他也没有说,只是很生气得怒视着那个太监,说:“后宫重地是他们能进的吗?这是朕的家务事!” 太监生怕南宫中熙一个不顺心就把自己给砍了,当即就跪了下来,说:“回皇上!王大人和众位大人跪在了宫门口,非要见皇太后娘娘……” “谁是皇太后娘娘?”钟芷嫣有点反应不过来,皱着眉头去问南宫中熙。 南宫中熙不让钟芷嫣离开自己的怀抱,低声说:“没事,没有皇太后。” “那为什么那些大人要找皇太后?谁是皇太后?”钟芷嫣要是想知道一件事情的时候,是绝对不会让南宫中熙给蒙混过关的。声音没有上扬一分,但是已经足够冰冷了。 南宫中熙沉默了半响,才低声说:“你。” “什么?”钟芷嫣愣了一下,而后才反应过来,她推开南宫中熙抱着自己的手,站了起来,站到了南宫中熙面前,不可置信的说:“我?我怎么会是皇太后啊?我……” 南宫中熙的脸色很难看。他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恨不得把已经死的了南宫渊搬出来再鞭尸再碎尸不管怎么做都实在是难以消除他心头之恨!这个该死的南宫渊把钟芷嫣的名字刻上了宗人府的族谱上,虽然是没有经过正常的程序,但是名字已经刻上了宗人府,就已经是皇后了。皇帝一死,除了皇后之外的妃嫔全部都要么陪葬要么出家。皇后可以留下来做皇太后。也就是他名义上的母亲!! 这开什么玩笑?钟芷嫣是他的母亲! 他不得不说,南宫渊最后的一手,确实让他恨得牙痒痒。 宗人府里面刻着一位谁都不知道的皇太后这个消息传了出去之后,朝廷的大臣全部都炸开了锅。目前朝廷的形势很不明朗。虽然南宫中熙现在是一个皇帝,但是他依然有很多东西需要协调处理好,现在多一个皇太后,那简直就是多了一个皇帝!谁能掌握住这个皇太后,谁就能在这个皇帝面前有说话的余地!所以,哪怕这些大人个个都可以用皇太后名不正言不顺的名头推翻钟芷嫣的,但是目前每一个人舍得,钟芷嫣的出现对他们这群觉得没有办法掌控住南宫中熙的大臣来说,简直是久旱逢甘霖,连捧都来不及了,怎么会往外推呢? 所以,朝中的好几股大一点的势力,坐不住了。在连续三天在早朝上提出要面见皇太后均被南宫中熙拒绝了之后,终于在某个时间节点,这群迂腐的大臣爆发了。 “南宫渊把你的名字刻在了宗人府上,而那些大臣在后宫中个个都是有眼线的,几乎不到一天时间,朝中每个大臣都知道了有一位皇太后,他们想要拉拢你……”南宫中熙带着点不愉悦,他当然不想朝廷上的那些老头去打钟芷嫣的注意!而更加重要的是,要是那些大臣在面见钟芷嫣的时候,说话有什么不注意,把他一直想极力隐瞒的事情说给了钟芷嫣听,那么,他一定会杀了那个人的。 钟芷嫣惊讶的瞪大眼睛,回忆了半响,才傻傻的说:“那个疯子真的把我封作皇后?”她还以为南宫渊只是在发疯,宗人府再怎么样应该不会让他这么乱来才对。谁知道,天真的人是她。那个疯子,真的把她刻进了宗人府里面。 南宫中熙点点头,又带着不甘心的拉住钟芷嫣的手,把她拖进自己的怀里,低声跟钟芷嫣说:“芷嫣,你不要去见那些大人,那些人都是想要拉拢你,全部都没安好心的。只要你说一句不见,没有人能强逼得到你。” 这是实话,现在整个天下是南宫中熙的,但是钟芷嫣是名义上的皇太后,虽然女人不能干涉政事,但是皇太后相当于这个后宫中最尊贵的女人,也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了。只要她不愿意的事情,这天底下还真的没人能无视皇太后的懿旨。 钟芷嫣皱着眉头想了很久,而后才说:“我现在皇太后的话,那你呢?……” 钟芷嫣一向都是聪明的,话从来都能问到点子上。南宫中熙满嘴苦涩,心里面把南宫渊拖出来鞭尸的想法又出现了,眼神都闪烁着,说:“朕是皇帝啊……” “所以呢?”钟芷嫣依然锲而不舍,她必须知道,如果她是皇太后,那么身为皇帝的南宫中熙,他们又是什么?他们两个的关系又算什么?她一直以为,只要等到南宫中熙把朝廷的人都弄好了,安抚好了,她就能继续以南宫中熙妻子的身份留在他身边。可是现在,她是皇太后?皇太后跟皇帝这不成了天底下最大的蔑视天伦了吗?这是什么?这到底算什么啊! 南宫中熙显然很不想回答钟芷嫣这个问题,但是也架不住钟芷嫣的一再追问,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你是我的名义上的母后……” 钟芷嫣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听到这个答案的一瞬间,她身体摇晃了一下,脸色都发白了,声音带着点颤抖的说:“所以说呢?我能留在这个后宫里面不是因为我是你的妻子,而是因为我是前皇后如今的皇太后?”钟芷嫣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她目光的余光看到下面跪着的那名太监一直在偷偷的抬头看着搂抱在一起的他们,她的动作僵住了。 “芷嫣!”南宫中熙皱着眉头,双手用力的圈住了想要离开他怀抱的钟芷嫣。 第153章 想你了 chap_r(); 有人靠近! 敏锐的感觉让钟芷嫣在有人入侵的第一时间睁开了眼睛,当美丽的眼睛看见了南宫中熙那张淡淡笑着的脸的时候,她的心情由紧绷变成了惊喜。 她坐直了身体,看着一身黄袍贵气非常的南宫中熙站在自己的面前,惊喜的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南宫中熙没有让钟芷嫣像是其他人一样对他下跪行礼,而是牵起了钟芷嫣的手,慢慢的放在嘴边,带着痴迷的亲吻了一下之后,才淡淡的说:“想你了。” 钟芷嫣拉着南宫中熙坐在她的身边,等到南宫中熙坐了下来之后,她又依偎进了他的怀抱里面,声音都带着慵懒的说:“你不是在忙吗?其他人怎么样?连经晨他们?” 南宫中熙圈住了钟芷嫣,大掌温柔的磨蹭着钟芷嫣的发丝,顺着发顶摸到发尾,而后又从发尾挑起几根发丝,缠绕在他的手指之间,声音有着温柔宠溺的说:“师傅做了国师,午拾杰做将军,连经晨做了二品官,裴昌海在管新东厂。大家都挺好的。” 钟芷嫣这才笑了出来,在南宫中熙的怀抱里面点点头,又伸手抱住了南宫中熙的腰,说:“我呢?” 南宫中熙笑容有些苍白,但是在他怀里的钟芷嫣是看不见的,她只听见南宫中熙那声音中有着一丝不对劲的嘶哑,抱着自己的手臂力度加深又加深,几乎要把钟芷嫣溶进他的血肉的力度,说:“留在朕身边啊……” 钟芷嫣推开他,漆黑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南宫中熙的眼睛,皱着眉头,说:“我是说我父母的冤情呢?” 南宫中熙的表情有一丝很微妙的放松,好像钟芷嫣谈这个让他觉得有足够的安全感一样,凑上去亲了亲钟芷嫣的嘴角,说:“朕坐上这个皇位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帮你的父母申冤了。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父母只是被陷害的,另外,因为张府已经不在了,所以朕追加了你的父亲为一品大官,你的母亲了一品夫人。怎么样?朕对岳父岳母够好了吧?” 钟芷嫣主动的亲了南宫中熙一口,眼底的愉快简直可以把两个人淹没,她很高兴,高兴的抱住南宫中熙,轻声的在南宫中熙的耳边轻声说:“你知道吗?我终于,终于,终于能让我的父母安息了。这么多年来,我终于成功了!你知道吗?我之前都不敢想起我的父母,我怕我一想起,就能想到他们因为文字狱,因为被人陷害的无须有的罪名,惨死。可是,我现在终于帮他们澄清了。他们不是罪犯,他们是最高尚的人!我太高兴了。南宫中熙,我真的太高兴了!!” 南宫中熙的笑容很苍白,眼睛一直看着钟芷嫣没有移开半分,好像钟芷嫣再怎么高兴也没有感染到他半分一样,就在他开口想说话的时候,一个太监却恭敬的跪在亭子外面,恭敬的说:“禀告陛下,王大人和众位大人求见。” 南宫中熙死死的皱起了眉头,声音很冷淡,也有点愤怒的说:“让他们到御书房候着!” 钟芷嫣则好奇的看着南宫中熙如此生气的神色。 太监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南宫中熙紧紧抱住钟芷嫣的手,而后声音又带着点为难的说:“回皇上,王大人和众位大人所求见的,是皇太后娘娘……” 钟芷嫣听了脸色一白!皇太后?这个皇宫里面还有皇太后吗?皇后都已经死了呀! 南宫中熙很显然知道太监说的皇太后是谁,但是他也没有说,只是很生气得怒视着那个太监,说:“后宫重地是他们能进的吗?这是朕的家务事!” 太监生怕南宫中熙一个不顺心就把自己给砍了,当即就跪了下来,说:“回皇上!王大人和众位大人跪在了宫门口,非要见皇太后娘娘……” “谁是皇太后娘娘?”钟芷嫣有点反应不过来,皱着眉头去问南宫中熙。 南宫中熙不让钟芷嫣离开自己的怀抱,低声说:“没事,没有皇太后。” “那为什么那些大人要找皇太后?谁是皇太后?”钟芷嫣要是想知道一件事情的时候,是绝对不会让南宫中熙给蒙混过关的。声音没有上扬一分,但是已经足够冰冷了。 南宫中熙沉默了半响,才低声说:“你。” “什么?”钟芷嫣愣了一下,而后才反应过来,她推开南宫中熙抱着自己的手,站了起来,站到了南宫中熙面前,不可置信的说:“我?我怎么会是皇太后啊?我……” 南宫中熙的脸色很难看。他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恨不得把已经死的了南宫渊搬出来再鞭尸再碎尸不管怎么做都实在是难以消除他心头之恨!这个该死的南宫渊把钟芷嫣的名字刻上了宗人府的族谱上,虽然是没有经过正常的程序,但是名字已经刻上了宗人府,就已经是皇后了。皇帝一死,除了皇后之外的妃嫔全部都要么陪葬要么出家。皇后可以留下来做皇太后。也就是他名义上的母亲!! 这开什么玩笑?钟芷嫣是他的母亲! 他不得不说,南宫渊最后的一手,确实让他恨得牙痒痒。 宗人府里面刻着一位谁都不知道的皇太后这个消息传了出去之后,朝廷的大臣全部都炸开了锅。目前朝廷的形势很不明朗。虽然南宫中熙现在是一个皇帝,但是他依然有很多东西需要协调处理好,现在多一个皇太后,那简直就是多了一个皇帝!谁能掌握住这个皇太后,谁就能在这个皇帝面前有说话的余地!所以,哪怕这些大人个个都可以用皇太后名不正言不顺的名头推翻钟芷嫣的,但是目前每一个人舍得,钟芷嫣的出现对他们这群觉得没有办法掌控住南宫中熙的大臣来说,简直是久旱逢甘霖,连捧都来不及了,怎么会往外推呢? 所以,朝中的好几股大一点的势力,坐不住了。在连续三天在早朝上提出要面见皇太后均被南宫中熙拒绝了之后,终于在某个时间节点,这群迂腐的大臣爆发了。 “南宫渊把你的名字刻在了宗人府上,而那些大臣在后宫中个个都是有眼线的,几乎不到一天时间,朝中每个大臣都知道了有一位皇太后,他们想要拉拢你……”南宫中熙带着点不愉悦,他当然不想朝廷上的那些老头去打钟芷嫣的注意!而更加重要的是,要是那些大臣在面见钟芷嫣的时候,说话有什么不注意,把他一直想极力隐瞒的事情说给了钟芷嫣听,那么,他一定会杀了那个人的。 钟芷嫣惊讶的瞪大眼睛,回忆了半响,才傻傻的说:“那个疯子真的把我封作皇后?”她还以为南宫渊只是在发疯,宗人府再怎么样应该不会让他这么乱来才对。谁知道,天真的人是她。那个疯子,真的把她刻进了宗人府里面。 南宫中熙点点头,又带着不甘心的拉住钟芷嫣的手,把她拖进自己的怀里,低声跟钟芷嫣说:“芷嫣,你不要去见那些大人,那些人都是想要拉拢你,全部都没安好心的。只要你说一句不见,没有人能强逼得到你。” 这是实话,现在整个天下是南宫中熙的,但是钟芷嫣是名义上的皇太后,虽然女人不能干涉政事,但是皇太后相当于这个后宫中最尊贵的女人,也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了。只要她不愿意的事情,这天底下还真的没人能无视皇太后的懿旨。 钟芷嫣皱着眉头想了很久,而后才说:“我现在皇太后的话,那你呢?……” 钟芷嫣一向都是聪明的,话从来都能问到点子上。南宫中熙满嘴苦涩,心里面把南宫渊拖出来鞭尸的想法又出现了,眼神都闪烁着,说:“朕是皇帝啊……” “所以呢?”钟芷嫣依然锲而不舍,她必须知道,如果她是皇太后,那么身为皇帝的南宫中熙,他们又是什么?他们两个的关系又算什么?她一直以为,只要等到南宫中熙把朝廷的人都弄好了,安抚好了,她就能继续以南宫中熙妻子的身份留在他身边。可是现在,她是皇太后?皇太后跟皇帝这不成了天底下最大的蔑视天伦了吗?这是什么?这到底算什么啊! 南宫中熙显然很不想回答钟芷嫣这个问题,但是也架不住钟芷嫣的一再追问,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你是我的名义上的母后……” 钟芷嫣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听到这个答案的一瞬间,她身体摇晃了一下,脸色都发白了,声音带着点颤抖的说:“所以说呢?我能留在这个后宫里面不是因为我是你的妻子,而是因为我是前皇后如今的皇太后?”钟芷嫣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她目光的余光看到下面跪着的那名太监一直在偷偷的抬头看着搂抱在一起的他们,她的动作僵住了。 “芷嫣!”南宫中熙皱着眉头,双手用力的圈住了想要离开他怀抱的钟芷嫣。 第154章 杀头 chap_r(); “放手。”钟芷嫣声音有点颤抖,有点冰冷,更多的是不知所措的回应。她也不想这样对待南宫中熙,可是,她现在除了离开他冷静一下之外,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方法。 “你让我好好冷静一下想一下可以吗?”钟芷嫣用力一推,挣脱了南宫中熙的怀抱,转身就往外面走。 “钟芷嫣!”南宫中熙看着钟芷嫣走的很急的背影,眉头皱起,更多的是不知道钟芷嫣对她这个新的身份的认同度。他有一百种方法能够让钟芷嫣脱离这个皇太后的身份生活,但是就算是有一百种之多,也没有一种能够让钟芷嫣再重新做回他的妻子…… 南宫中熙带着怒气去见跪在宫门外面的那群大臣的。 身穿黄袍面带怒气的南宫中熙一出现,跪在地上的大臣全部都诚惶诚恐的磕头行礼,高呼:“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宫中熙冷冷的看着为首的三位大臣,一个是王大人,他的准岳父,一个是墨大人,一个是史大人。个个都是表面顺从着他,暗地里则不停的找着能够牵制住他的人。现在朝廷下面的官员,可以说几乎都是这三个派系里面的人了,南宫中熙明白派系之分不可避免,而只要能够保持力量平衡,也不失为是一种非常好的方法。只是这些大臣们一个个人心不足蛇吞象,恨不得有点什么机会有点什么缘由就已死来表达他们的忠贞烈骨。 “几位卿家这是所谓何事?”南宫中熙慢吞吞的明知故问。 王大人恭敬的拱手回答道:“回皇上,臣等只是想面见皇太后。如今大局初定,天下纷争不断,臣等欲恳请皇太后出来主持祭祀,为皇上祈福。”主持祭祀是假,有个机会和皇太后接触才是真的。现在皇太后相当于一张空白的宣纸,谁要是能在她身上抢下了第一笔,谁就能主宰这个皇太后,别的暂且不说,只要是这个皇帝的事情,皇太后说的话,还是十分的有分量的。 皇帝南宫中熙冷冷的笑了,眉目里一片冰冷之色,声音更加是带着嘲弄的说:“你们这群大臣,朕说了皇太后身体抱恙不能见人,你们倒好,还闹到宫门前了。真当朕这个皇帝是摆设是吗?!” 这句话就说的极重了!谁敢说自己拿这个皇帝当摆设!为人官者,自然是有做到天衣无缝,必须是让皇帝一点把柄都找不出来,这样自己才能继续在官场上步步高升。可是这个皇帝显然不是南宫渊这么好对付的皇帝,这个皇帝太有主见了,而且手段非常强硬。 就算是准岳父的王大人听到这句极重的话,也知道皇帝是真的动怒了,当即就跪在地上,恭敬的磕头,说:“臣等该死,臣等不应该惊动了皇太后的圣驾。请皇上看着老臣也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饶了我等啊……”大臣就是大臣,在官场上面活了那么多年,话说的叫一个滴水不漏。意思就是我们可都是为了你的江山着想的,要是你这样还要杀我们的话,以后谁敢为你的江山卖命? 这是官员们常用的伎俩,偏偏这样还真的是南宫中熙的命门所在。天下人的眼睛都在盯着他看,每个人都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选贤用能的气度和作风。 南宫中熙纵然是很不爽,但是皇帝这个身份已经注定了他不能随心所欲的惩罚这群打钟芷嫣主意的大臣了。他点点头,淡淡的说:“朕知道众位大臣们的心意,可是,皇太后是朕也非常尊敬的人,她身体不适,你们回吧。祭祀的事情,朕会跟皇太后提的。” 话软了,这就表明了皇帝已经妥协了。大臣们知道一定会有一个场合能够见到皇太后钟氏的,于是纷纷磕头谢恩了。 把那一干官员打发走了之后,南宫中熙回到御书房,沉思了一下,命人把裴昌海召进宫中。 裴昌海在半个时辰之后紧赶慢赶才赶到了御书房里面,看到南宫中熙连忙下跪行礼—— 南宫中熙不耐烦的摆摆手,说:“行了行了,免礼。” 裴昌海这才笑嘻嘻的点头谢恩。 “来人,给裴大人赐座。”南宫中熙又淡淡的说。 小太监应了声喳,不一会儿,一张红木凳子就摆在了裴昌海面前。裴昌海不是一个拘泥于君臣之别的人。要知道,他和南宫中熙两个人装疯卖傻逛花街青楼的时候,他都没把南宫中熙当主子的看过呢! 南宫中熙遣走了所有的下人,御书房里面只有裴昌海和他自己两个人。 裴昌海被南宫中熙那副明显是各种不爽的表情有点被吓到,当即就说:“诶诶,别这样看着我行吗?这又不是我主使干的事情,我也不想这样的诶……”聪明如他,当然已经知道了南宫中熙所为何事。但是这件事情他帮不了,也无从帮起。 南宫中熙眼神怪异的盯着裴昌海好半响,才阴阳怪气的开口:“你都知道了?” 裴昌海点点头,理所当然的说:“知道啊!大臣们刚才把你给堵在了宫门口,非要见皇太后嘛!小李告诉我的,啊,就是你现在的暗卫头头。”他已经习惯了出门之前看一眼小李传递出来的皇宫里面的各种消息,好让他在来的路上有个思考的缓冲,要是在南宫中熙面前被他问的个哑口无言,那才是他的失职呢!所以裴昌海一直不觉得这种行为有什么问题。 他觉得正常,实在是太正常了。 可南宫中熙不怎么觉得,他冷冷的说:“裴昌海,你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朕吗?” 裴昌海愣了一下,而后点点头,说:“这不是皇帝必然会发生的事情吗?你做了皇帝,所以你得接受比别人更为难以忍受的监视。这是千古以来必然要发生的事情啊……” “如果我说不呢?”南宫中熙在案几那里坐着,双手撑着扶手,一副君临天下的气势,声音很淡但是非常有力度。 裴昌海又愣了一下,而后点点头说:“当然是可以啊,只是你会被那些觉得没有办法拿捏你的大臣给烦死。再说了,皇上,你现在已经不是可以随心所欲的阶段啦!你必须得牺牲点东西,稳定住你的朝廷。这是天性,这是必然,你没有办法抗拒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他相信南宫中熙都懂的。所以,就算南宫中熙说他不想这个不想那个,到最后,到了必须要牺牲的时候,南宫中熙会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决绝。 这个人,好像天生就是来做皇帝的。杀戮果断,手段强硬,取舍又很得当。所以,他不会的,裴昌海始终相信,南宫中熙不会那么做的。 “可是芷嫣现在是皇太后!!”南宫中熙终于挫败的低吼了出声,一直崩得笔直的腰也微微的弯了,声音里面带着万分的后悔和懊恼,说:“朕怎么都没想到,南宫渊居然用这么一手,把钟芷嫣永远停留在了他妻子的位置!简直就是可恶!” 裴昌海看着南宫中熙,不禁有点同情他了。就算做了皇帝又如何?心爱的女人怎么样都不属于他。钟芷嫣好像命中就带着不寻常的东西,让她始终没有办法像个普通女人一样,相夫教子,也许是命吧。因为长的太倾国倾城了,所以所遭遇的事情,也是那么的富有传奇色彩。这天地下唯一一个不稀罕皇太后之位的人肯定就是钟芷嫣了。可是皇帝偏偏就是选了钟芷嫣,他是故意的。故意让钟芷嫣成为这个天底下最尊贵也是最孤独的女人。 先帝遗孀,谁敢动? 不过同情归同情,站在裴昌海为人臣子的考虑,他却觉得这样的安排,那简直就是上天都在眷顾着南宫中熙和钟芷嫣两个人啊! “皇上,你先稍安勿躁。以臣之见,芷嫣姑娘、额,不对,是皇太后娘娘做了皇太后,对您那真的是百利无一害,你想啊,你一个月后就会迎娶王家之女王霜梓进宫,要是没有了皇太后,那她就是一人独大,在这后宫里面横行霸道。再说,要是她跟你的岳父来个里应外合呢?权力这种东西会腐蚀人心的,谁都不会嫌少也不会嫌多。现在皇太后在位,后宫说什么都轮不到王女来横行霸道。再说了,这也是为了钟芷嫣好啊!皇上你想,要是钟芷嫣今天不是皇太后,那么,她就算做的最大最高,也只能是一个贵妃。就算皇贵妃,终归比皇后还是低了一级。到时候要是皇后找钟芷嫣的麻烦,皇上您能帮那一个?王大人在朝廷中还是大有作用的,钟芷嫣又是你最深爱的女人,你到时候才是左右为难呢!” 看着南宫中熙微微和缓的脸色,裴昌海不禁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 南宫中熙思索了很久很久,他被对钟芷嫣的爱恋冲昏了头脑,一时觉得钟芷嫣现在这种身份会成为阻碍他们两个在一起的。可是,确实也是像裴昌海说的,钟芷嫣需要一个强大的身份,强大到王女也拿她无可奈何的身份。这样的话,他就不用担心她会被王女欺负了! 而且这样一来,朝中的势力也能得到平衡。而不是王家一家独大了。 裴昌海看见南宫中熙的脸色变好又不禁心底痒痒了,他就乐意看人家一副愁云盖天的样子!清清嗓子,说:“不过,钟芷嫣成了皇太后之后,皇上你和王霜梓的大婚,就得让皇太后来主持了。到时候,你成亲还得给她拜高堂,你觉得皇太后会受得了吗?” “框!!”一声碎响,皇帝手上的茶杯已经在皇帝的巨大力度之下碎成了渣渣。 南宫中熙的脸色又回到了刚才的神情,甚至比刚才后还要严重一百倍,冷冷的说:“这个不用你管。” 第154章 杀头 chap_r(); “放手。”钟芷嫣声音有点颤抖,有点冰冷,更多的是不知所措的回应。她也不想这样对待南宫中熙,可是,她现在除了离开他冷静一下之外,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方法。 “你让我好好冷静一下想一下可以吗?”钟芷嫣用力一推,挣脱了南宫中熙的怀抱,转身就往外面走。 “钟芷嫣!”南宫中熙看着钟芷嫣走的很急的背影,眉头皱起,更多的是不知道钟芷嫣对她这个新的身份的认同度。他有一百种方法能够让钟芷嫣脱离这个皇太后的身份生活,但是就算是有一百种之多,也没有一种能够让钟芷嫣再重新做回他的妻子…… 南宫中熙带着怒气去见跪在宫门外面的那群大臣的。 身穿黄袍面带怒气的南宫中熙一出现,跪在地上的大臣全部都诚惶诚恐的磕头行礼,高呼:“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宫中熙冷冷的看着为首的三位大臣,一个是王大人,他的准岳父,一个是墨大人,一个是史大人。个个都是表面顺从着他,暗地里则不停的找着能够牵制住他的人。现在朝廷下面的官员,可以说几乎都是这三个派系里面的人了,南宫中熙明白派系之分不可避免,而只要能够保持力量平衡,也不失为是一种非常好的方法。只是这些大臣们一个个人心不足蛇吞象,恨不得有点什么机会有点什么缘由就已死来表达他们的忠贞烈骨。 “几位卿家这是所谓何事?”南宫中熙慢吞吞的明知故问。 王大人恭敬的拱手回答道:“回皇上,臣等只是想面见皇太后。如今大局初定,天下纷争不断,臣等欲恳请皇太后出来主持祭祀,为皇上祈福。”主持祭祀是假,有个机会和皇太后接触才是真的。现在皇太后相当于一张空白的宣纸,谁要是能在她身上抢下了第一笔,谁就能主宰这个皇太后,别的暂且不说,只要是这个皇帝的事情,皇太后说的话,还是十分的有分量的。 皇帝南宫中熙冷冷的笑了,眉目里一片冰冷之色,声音更加是带着嘲弄的说:“你们这群大臣,朕说了皇太后身体抱恙不能见人,你们倒好,还闹到宫门前了。真当朕这个皇帝是摆设是吗?!” 这句话就说的极重了!谁敢说自己拿这个皇帝当摆设!为人官者,自然是有做到天衣无缝,必须是让皇帝一点把柄都找不出来,这样自己才能继续在官场上步步高升。可是这个皇帝显然不是南宫渊这么好对付的皇帝,这个皇帝太有主见了,而且手段非常强硬。 就算是准岳父的王大人听到这句极重的话,也知道皇帝是真的动怒了,当即就跪在地上,恭敬的磕头,说:“臣等该死,臣等不应该惊动了皇太后的圣驾。请皇上看着老臣也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饶了我等啊……”大臣就是大臣,在官场上面活了那么多年,话说的叫一个滴水不漏。意思就是我们可都是为了你的江山着想的,要是你这样还要杀我们的话,以后谁敢为你的江山卖命? 这是官员们常用的伎俩,偏偏这样还真的是南宫中熙的命门所在。天下人的眼睛都在盯着他看,每个人都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选贤用能的气度和作风。 南宫中熙纵然是很不爽,但是皇帝这个身份已经注定了他不能随心所欲的惩罚这群打钟芷嫣主意的大臣了。他点点头,淡淡的说:“朕知道众位大臣们的心意,可是,皇太后是朕也非常尊敬的人,她身体不适,你们回吧。祭祀的事情,朕会跟皇太后提的。” 话软了,这就表明了皇帝已经妥协了。大臣们知道一定会有一个场合能够见到皇太后钟氏的,于是纷纷磕头谢恩了。 把那一干官员打发走了之后,南宫中熙回到御书房,沉思了一下,命人把裴昌海召进宫中。 裴昌海在半个时辰之后紧赶慢赶才赶到了御书房里面,看到南宫中熙连忙下跪行礼—— 南宫中熙不耐烦的摆摆手,说:“行了行了,免礼。” 裴昌海这才笑嘻嘻的点头谢恩。 “来人,给裴大人赐座。”南宫中熙又淡淡的说。 小太监应了声喳,不一会儿,一张红木凳子就摆在了裴昌海面前。裴昌海不是一个拘泥于君臣之别的人。要知道,他和南宫中熙两个人装疯卖傻逛花街青楼的时候,他都没把南宫中熙当主子的看过呢! 南宫中熙遣走了所有的下人,御书房里面只有裴昌海和他自己两个人。 裴昌海被南宫中熙那副明显是各种不爽的表情有点被吓到,当即就说:“诶诶,别这样看着我行吗?这又不是我主使干的事情,我也不想这样的诶……”聪明如他,当然已经知道了南宫中熙所为何事。但是这件事情他帮不了,也无从帮起。 南宫中熙眼神怪异的盯着裴昌海好半响,才阴阳怪气的开口:“你都知道了?” 裴昌海点点头,理所当然的说:“知道啊!大臣们刚才把你给堵在了宫门口,非要见皇太后嘛!小李告诉我的,啊,就是你现在的暗卫头头。”他已经习惯了出门之前看一眼小李传递出来的皇宫里面的各种消息,好让他在来的路上有个思考的缓冲,要是在南宫中熙面前被他问的个哑口无言,那才是他的失职呢!所以裴昌海一直不觉得这种行为有什么问题。 他觉得正常,实在是太正常了。 可南宫中熙不怎么觉得,他冷冷的说:“裴昌海,你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朕吗?” 裴昌海愣了一下,而后点点头,说:“这不是皇帝必然会发生的事情吗?你做了皇帝,所以你得接受比别人更为难以忍受的监视。这是千古以来必然要发生的事情啊……” “如果我说不呢?”南宫中熙在案几那里坐着,双手撑着扶手,一副君临天下的气势,声音很淡但是非常有力度。 裴昌海又愣了一下,而后点点头说:“当然是可以啊,只是你会被那些觉得没有办法拿捏你的大臣给烦死。再说了,皇上,你现在已经不是可以随心所欲的阶段啦!你必须得牺牲点东西,稳定住你的朝廷。这是天性,这是必然,你没有办法抗拒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他相信南宫中熙都懂的。所以,就算南宫中熙说他不想这个不想那个,到最后,到了必须要牺牲的时候,南宫中熙会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决绝。 这个人,好像天生就是来做皇帝的。杀戮果断,手段强硬,取舍又很得当。所以,他不会的,裴昌海始终相信,南宫中熙不会那么做的。 “可是芷嫣现在是皇太后!!”南宫中熙终于挫败的低吼了出声,一直崩得笔直的腰也微微的弯了,声音里面带着万分的后悔和懊恼,说:“朕怎么都没想到,南宫渊居然用这么一手,把钟芷嫣永远停留在了他妻子的位置!简直就是可恶!” 裴昌海看着南宫中熙,不禁有点同情他了。就算做了皇帝又如何?心爱的女人怎么样都不属于他。钟芷嫣好像命中就带着不寻常的东西,让她始终没有办法像个普通女人一样,相夫教子,也许是命吧。因为长的太倾国倾城了,所以所遭遇的事情,也是那么的富有传奇色彩。这天地下唯一一个不稀罕皇太后之位的人肯定就是钟芷嫣了。可是皇帝偏偏就是选了钟芷嫣,他是故意的。故意让钟芷嫣成为这个天底下最尊贵也是最孤独的女人。 先帝遗孀,谁敢动? 不过同情归同情,站在裴昌海为人臣子的考虑,他却觉得这样的安排,那简直就是上天都在眷顾着南宫中熙和钟芷嫣两个人啊! “皇上,你先稍安勿躁。以臣之见,芷嫣姑娘、额,不对,是皇太后娘娘做了皇太后,对您那真的是百利无一害,你想啊,你一个月后就会迎娶王家之女王霜梓进宫,要是没有了皇太后,那她就是一人独大,在这后宫里面横行霸道。再说,要是她跟你的岳父来个里应外合呢?权力这种东西会腐蚀人心的,谁都不会嫌少也不会嫌多。现在皇太后在位,后宫说什么都轮不到王女来横行霸道。再说了,这也是为了钟芷嫣好啊!皇上你想,要是钟芷嫣今天不是皇太后,那么,她就算做的最大最高,也只能是一个贵妃。就算皇贵妃,终归比皇后还是低了一级。到时候要是皇后找钟芷嫣的麻烦,皇上您能帮那一个?王大人在朝廷中还是大有作用的,钟芷嫣又是你最深爱的女人,你到时候才是左右为难呢!” 看着南宫中熙微微和缓的脸色,裴昌海不禁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 南宫中熙思索了很久很久,他被对钟芷嫣的爱恋冲昏了头脑,一时觉得钟芷嫣现在这种身份会成为阻碍他们两个在一起的。可是,确实也是像裴昌海说的,钟芷嫣需要一个强大的身份,强大到王女也拿她无可奈何的身份。这样的话,他就不用担心她会被王女欺负了! 而且这样一来,朝中的势力也能得到平衡。而不是王家一家独大了。 裴昌海看见南宫中熙的脸色变好又不禁心底痒痒了,他就乐意看人家一副愁云盖天的样子!清清嗓子,说:“不过,钟芷嫣成了皇太后之后,皇上你和王霜梓的大婚,就得让皇太后来主持了。到时候,你成亲还得给她拜高堂,你觉得皇太后会受得了吗?” “框!!”一声碎响,皇帝手上的茶杯已经在皇帝的巨大力度之下碎成了渣渣。 南宫中熙的脸色又回到了刚才的神情,甚至比刚才后还要严重一百倍,冷冷的说:“这个不用你管。” 第155章 拆穿 chap_r(); 春季已经悄然降临的如今,万花齐放,万物均兴。 几场贵如油的春雨毫不保留的撒向大地,这让老百姓都高兴的笑逐颜开。其实对他们来说谁做皇帝都是叫一个皇帝,但是能够在他的统治期间国泰民安的,那真的是非常的好了! 一套贵气非常的绣着金线的凤袍由四名宫女顶着,分外恭敬的送到了她的面前。 本来在写字的钟芷嫣手上的动作一僵,而后看着这个阵仗都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反应,直到现在的太监总管,也是南宫中熙之前的一个眼线探子黄柏走了进来,恭敬的给钟芷嫣行礼:“奴才拜见皇太后,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公公请起。”钟芷嫣就算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让人一直跪着也不是她的作风,她先把黄公公给请了起来,而后又说:“公公,这是怎么回事?” 黄公公笑得小心翼翼的说:“禀告皇太后,这是您老人家的凤袍。前段时间太过仓促,礼部那边没有准备好,这是皇上特意命人连夜加赶的金丝凤袍,您瞧瞧可喜欢吗?” 钟芷嫣没有去翻动那件凤袍,也没有很高兴的样子,而是冷淡的说:“这算什么?南宫中熙给我准备的?” 黄公公以为钟芷嫣会满心欢喜的接受,所以礼部这边一把凤袍给做好,他就连忙上赶着来给皇太后送来了。但是没想到皇太后非但不高兴,而且还是一副冰冷的样子,让黄公公实在是有点诚惶诚恐,这都不行? “南宫中熙在那里?我要去找他!”钟芷嫣冷冷的说。 黄公公为难了,皇帝的踪迹是能随便说的吗?但是眼前这个人又是皇太后,不说行吗?黄公公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一心以为的好差事,其实是苦差事…… “皇上在御花园和众位大人赏花喝茶……”黄公公为难的说。皇帝确实是在御花园赏花喝茶没错,但是商议的事情,却是半个月后的登基大典和大婚之礼,所以才会这么紧急的给皇太后做凤袍。但是皇帝吩咐了他们每一个人都得把嘴巴给守住,绝对不能在皇太后面前说一些不应该说的废话。其实他们这群在后宫里面的宫女太监,以为自己什么都见过了,还真没见过皇太后和皇帝的,这简直是太惊悚了。像是黄公公这种知道内情的,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但是别人不知道内情的,不知道皇太后曾经是皇帝的妻子的,恐怕会被皇帝的胆子给吓死了。 “我去找他!”钟芷嫣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就往外面走。 黄公公差点要吓得魂飞魄散!要是被皇帝南宫中熙知道是他把皇太后给引了出去了,恐怕会被南宫中熙杀头啊! 他赶紧跪了上去挡住了钟芷嫣的路,哀声的求道:“皇太后,皇太后您老人家就饶了奴才吧……皇上会杀了奴才的,要是他知道奴才在您老面前乱说话,奴才真该死,奴才掌嘴!奴才张嘴!”说着,在宫中做了十几年的太监最后被南宫中熙收在了阵营里面,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他罚别人而不是别人罚他的黄公公,此刻也是为了保命,扬起的巴掌狠狠的往自己的脸上打去! “住手!!”钟芷嫣生气了,她冷冷的看着黄公公,说:“你,给我让开!” 苦肉计也没有用,黄公公只能苦着脸给让了路。 钟芷嫣穿着一件白色丝绸,头发依然是按照她的心意直垂而下,中间没有一丝的装饰,整个人素净的宛如天边最纯净的泉水,已经丝毫不掩饰的绝美容颜更加是让人看了都觉得心都要跟着她的举动而飞走了。 钟芷嫣气得连轿子都不想做了,一路急行,最后更加是生气得不得了,连走路都不愿意了,提气一纵,用起了轻功。 她身后的一众宫女都快被皇太后给吓晕了!一阵又一阵的惊呼! 所幸的是皇宫里面还有很多会轻功的太监侍卫的,根本不用担心皇太后会出什么事情。 钟芷嫣一身白衣飘飘的降临到御花园的园口的时候,守门的一堆下人都快看直了眼睛了。实在是太美了,美的连应该阻止一下钟芷嫣的念头都没有,一群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钟芷嫣衣袍飘飘,没有一丝停顿的进入了御花园。 上一次她来御花园的时候,还是南宫竹邀请的。不过是一年时间,这个皇宫里面易了主人,连这个御花园也好像变得不一样起来了,万紫千红都不为过,整片整片的花海,各种芬芳的香气,钟芷嫣从中走过,头上和肩上都沾满了不少的花瓣,各色的花瓣在她一身白净的身上好像是点点彩色的碎片,分外的抢眼又衬得钟芷嫣的脸分外的嫣红美丽。 钟芷嫣的耳朵是很敏锐的,所以她在还没靠近那个小亭子的时候,就已经隐隐约约的听到了谈话声,什么红袍,什么祭祀,什么拜祭的。 钟芷嫣心里面的觉得不对劲的情绪升到了最高点,她已经顾不得什么礼仪,她只知道,南宫中熙有事情瞒着她!! 小亭子里面的皇帝背对着钟芷嫣的方向,而正对着钟芷嫣正在高谈阔论的官员在看到不远处的钟芷嫣的身影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了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跟着他的目光视线看到了站在万紫千红中宛如花仙子一样芬芳美丽的钟芷嫣。 “仙、仙女……”那名官员简直惊得连话都说不稳了,傻傻的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 皇帝南宫中熙在看见钟芷嫣的那一刻,也被她的美丽给震慑住了,但是随后而来的是太过复杂的情绪。他生气钟芷嫣来这里,但是也害怕刚才的话会被钟芷嫣听见。 钟芷嫣看见南宫中熙脸上的表情不是惊喜也不是愉快,而是一种隐隐透着懊恼的表情。这让她更加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了。 她冷冷的走了过去。 南宫中熙看见钟芷嫣走过来,再看了一眼周围的官员,心底真的是又气又急。她现在可是皇太后!!要是此刻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他不就是要…… 王大人看见如此貌美入仙的钟芷嫣,又看见她身上没有穿着宫里面的制服,看见皇帝也丝毫没有卑躬屈膝之意,皇宫里面所有的先皇的妃子和妃嫔,全部都被南宫中熙给送了出宫,进了尼姑庵。 这后宫之中,就只剩下一个女人了。 那就是皇太后。 虽然没有办法相信这么年轻的女人就是皇太后,但是王大人还是机灵的下跪,高呼:“微臣参见皇太后,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其他臣子一听到王大人如此的称呼,当即吓到也跪了在地,唯恐不及的也跟着高呼:“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南宫中熙的脸彻底的黑了。他看着僵立在那里的钟芷嫣好半响,才不甘愿的站了起来,拱手说:“儿臣见过太后……” 钟芷嫣站在那里,看着所有人都对她匍匐在地。她心里面最强的男人,南宫中熙,此刻也在她面前自称儿臣。钟芷嫣突然觉得很可笑。真的十分可笑。 “起来。”钟芷嫣沙哑着声音说。 南宫中熙亲自出了亭子,把钟芷嫣给迎进了小亭子里面,说:“不知道太后要到御花园赏花,儿臣这就把大臣们带出去,不打扰到太后您的雅兴。”说这些话的时候,南宫中熙的心都像被刀子狠狠地割着一样,他不想对钟芷嫣说这些话,也知道这些话在钟芷嫣的耳朵里面听来会变成什么,但是在这个时间里面,这些大臣的眼睛都在看着他们,他不能。他不能让钟芷嫣再置于什么危险的境地上面去了! 钟芷嫣不说话,而是深深的望着南宫中熙,眼中分明说:你确定吗?你确定真的要这样子做吗? 南宫中熙淡淡的回避了钟芷嫣的目光,微微扶着钟芷嫣的手有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低声说:“好了,都出去吧。不要败了太后的雅兴……” 王大人本来就想见钟芷嫣的了,现在皇太后都站在面前了,怎么会放过如此大好的机会?王大人一个箭步向前,又扑通的跪了下来,说:“微臣第一次目睹了皇太后的圣颜,实在是惊为天人。皇太后,小女半个月后跟皇上的大婚,她在微臣的耳边央求了十分多次,想在入门之前跟皇太后见一面,不知皇太后……” “王卿家!!”南宫中熙简直想要一掌扇死这个恨不得整个天下都拿捏在他手里的王大人!你说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说这个?!钟芷嫣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想瞒到最后的,最后能够瞒天过海,可是没想到这个王大人居然第一句话就把他给拆穿了! 钟芷嫣好像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微微的歪着头,看着王大人,不顾南宫中熙的阻拦,说:“你说什么?你的女儿,要嫁给皇帝?做皇后?” 王大人拿不准皇太后这是什么态度,只得恭敬的拱手,回到:“回皇太后,这都是承蒙皇上的垂青……” “够了!!”钟芷嫣大喊了一声,神情痛苦得好像下一秒就会死去一样,“你们去给我滚!马山滚出去!!” 众位大臣今天是第一次见到皇太后的圣颜,同样也没有想到皇太后居然是一个暴脾气的,居然会说出这种话,而且,居然从不自称本宫。好像她自己都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一样。大臣们自然是不敢耽搁的,纷纷夹着尾巴跑了。 第155章 拆穿 chap_r(); 春季已经悄然降临的如今,万花齐放,万物均兴。 几场贵如油的春雨毫不保留的撒向大地,这让老百姓都高兴的笑逐颜开。其实对他们来说谁做皇帝都是叫一个皇帝,但是能够在他的统治期间国泰民安的,那真的是非常的好了! 一套贵气非常的绣着金线的凤袍由四名宫女顶着,分外恭敬的送到了她的面前。 本来在写字的钟芷嫣手上的动作一僵,而后看着这个阵仗都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反应,直到现在的太监总管,也是南宫中熙之前的一个眼线探子黄柏走了进来,恭敬的给钟芷嫣行礼:“奴才拜见皇太后,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公公请起。”钟芷嫣就算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让人一直跪着也不是她的作风,她先把黄公公给请了起来,而后又说:“公公,这是怎么回事?” 黄公公笑得小心翼翼的说:“禀告皇太后,这是您老人家的凤袍。前段时间太过仓促,礼部那边没有准备好,这是皇上特意命人连夜加赶的金丝凤袍,您瞧瞧可喜欢吗?” 钟芷嫣没有去翻动那件凤袍,也没有很高兴的样子,而是冷淡的说:“这算什么?南宫中熙给我准备的?” 黄公公以为钟芷嫣会满心欢喜的接受,所以礼部这边一把凤袍给做好,他就连忙上赶着来给皇太后送来了。但是没想到皇太后非但不高兴,而且还是一副冰冷的样子,让黄公公实在是有点诚惶诚恐,这都不行? “南宫中熙在那里?我要去找他!”钟芷嫣冷冷的说。 黄公公为难了,皇帝的踪迹是能随便说的吗?但是眼前这个人又是皇太后,不说行吗?黄公公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一心以为的好差事,其实是苦差事…… “皇上在御花园和众位大人赏花喝茶……”黄公公为难的说。皇帝确实是在御花园赏花喝茶没错,但是商议的事情,却是半个月后的登基大典和大婚之礼,所以才会这么紧急的给皇太后做凤袍。但是皇帝吩咐了他们每一个人都得把嘴巴给守住,绝对不能在皇太后面前说一些不应该说的废话。其实他们这群在后宫里面的宫女太监,以为自己什么都见过了,还真没见过皇太后和皇帝的,这简直是太惊悚了。像是黄公公这种知道内情的,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但是别人不知道内情的,不知道皇太后曾经是皇帝的妻子的,恐怕会被皇帝的胆子给吓死了。 “我去找他!”钟芷嫣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就往外面走。 黄公公差点要吓得魂飞魄散!要是被皇帝南宫中熙知道是他把皇太后给引了出去了,恐怕会被南宫中熙杀头啊! 他赶紧跪了上去挡住了钟芷嫣的路,哀声的求道:“皇太后,皇太后您老人家就饶了奴才吧……皇上会杀了奴才的,要是他知道奴才在您老面前乱说话,奴才真该死,奴才掌嘴!奴才张嘴!”说着,在宫中做了十几年的太监最后被南宫中熙收在了阵营里面,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他罚别人而不是别人罚他的黄公公,此刻也是为了保命,扬起的巴掌狠狠的往自己的脸上打去! “住手!!”钟芷嫣生气了,她冷冷的看着黄公公,说:“你,给我让开!” 苦肉计也没有用,黄公公只能苦着脸给让了路。 钟芷嫣穿着一件白色丝绸,头发依然是按照她的心意直垂而下,中间没有一丝的装饰,整个人素净的宛如天边最纯净的泉水,已经丝毫不掩饰的绝美容颜更加是让人看了都觉得心都要跟着她的举动而飞走了。 钟芷嫣气得连轿子都不想做了,一路急行,最后更加是生气得不得了,连走路都不愿意了,提气一纵,用起了轻功。 她身后的一众宫女都快被皇太后给吓晕了!一阵又一阵的惊呼! 所幸的是皇宫里面还有很多会轻功的太监侍卫的,根本不用担心皇太后会出什么事情。 钟芷嫣一身白衣飘飘的降临到御花园的园口的时候,守门的一堆下人都快看直了眼睛了。实在是太美了,美的连应该阻止一下钟芷嫣的念头都没有,一群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钟芷嫣衣袍飘飘,没有一丝停顿的进入了御花园。 上一次她来御花园的时候,还是南宫竹邀请的。不过是一年时间,这个皇宫里面易了主人,连这个御花园也好像变得不一样起来了,万紫千红都不为过,整片整片的花海,各种芬芳的香气,钟芷嫣从中走过,头上和肩上都沾满了不少的花瓣,各色的花瓣在她一身白净的身上好像是点点彩色的碎片,分外的抢眼又衬得钟芷嫣的脸分外的嫣红美丽。 钟芷嫣的耳朵是很敏锐的,所以她在还没靠近那个小亭子的时候,就已经隐隐约约的听到了谈话声,什么红袍,什么祭祀,什么拜祭的。 钟芷嫣心里面的觉得不对劲的情绪升到了最高点,她已经顾不得什么礼仪,她只知道,南宫中熙有事情瞒着她!! 小亭子里面的皇帝背对着钟芷嫣的方向,而正对着钟芷嫣正在高谈阔论的官员在看到不远处的钟芷嫣的身影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了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跟着他的目光视线看到了站在万紫千红中宛如花仙子一样芬芳美丽的钟芷嫣。 “仙、仙女……”那名官员简直惊得连话都说不稳了,傻傻的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 皇帝南宫中熙在看见钟芷嫣的那一刻,也被她的美丽给震慑住了,但是随后而来的是太过复杂的情绪。他生气钟芷嫣来这里,但是也害怕刚才的话会被钟芷嫣听见。 钟芷嫣看见南宫中熙脸上的表情不是惊喜也不是愉快,而是一种隐隐透着懊恼的表情。这让她更加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了。 她冷冷的走了过去。 南宫中熙看见钟芷嫣走过来,再看了一眼周围的官员,心底真的是又气又急。她现在可是皇太后!!要是此刻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他不就是要…… 王大人看见如此貌美入仙的钟芷嫣,又看见她身上没有穿着宫里面的制服,看见皇帝也丝毫没有卑躬屈膝之意,皇宫里面所有的先皇的妃子和妃嫔,全部都被南宫中熙给送了出宫,进了尼姑庵。 这后宫之中,就只剩下一个女人了。 那就是皇太后。 虽然没有办法相信这么年轻的女人就是皇太后,但是王大人还是机灵的下跪,高呼:“微臣参见皇太后,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其他臣子一听到王大人如此的称呼,当即吓到也跪了在地,唯恐不及的也跟着高呼:“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南宫中熙的脸彻底的黑了。他看着僵立在那里的钟芷嫣好半响,才不甘愿的站了起来,拱手说:“儿臣见过太后……” 钟芷嫣站在那里,看着所有人都对她匍匐在地。她心里面最强的男人,南宫中熙,此刻也在她面前自称儿臣。钟芷嫣突然觉得很可笑。真的十分可笑。 “起来。”钟芷嫣沙哑着声音说。 南宫中熙亲自出了亭子,把钟芷嫣给迎进了小亭子里面,说:“不知道太后要到御花园赏花,儿臣这就把大臣们带出去,不打扰到太后您的雅兴。”说这些话的时候,南宫中熙的心都像被刀子狠狠地割着一样,他不想对钟芷嫣说这些话,也知道这些话在钟芷嫣的耳朵里面听来会变成什么,但是在这个时间里面,这些大臣的眼睛都在看着他们,他不能。他不能让钟芷嫣再置于什么危险的境地上面去了! 钟芷嫣不说话,而是深深的望着南宫中熙,眼中分明说:你确定吗?你确定真的要这样子做吗? 南宫中熙淡淡的回避了钟芷嫣的目光,微微扶着钟芷嫣的手有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低声说:“好了,都出去吧。不要败了太后的雅兴……” 王大人本来就想见钟芷嫣的了,现在皇太后都站在面前了,怎么会放过如此大好的机会?王大人一个箭步向前,又扑通的跪了下来,说:“微臣第一次目睹了皇太后的圣颜,实在是惊为天人。皇太后,小女半个月后跟皇上的大婚,她在微臣的耳边央求了十分多次,想在入门之前跟皇太后见一面,不知皇太后……” “王卿家!!”南宫中熙简直想要一掌扇死这个恨不得整个天下都拿捏在他手里的王大人!你说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说这个?!钟芷嫣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想瞒到最后的,最后能够瞒天过海,可是没想到这个王大人居然第一句话就把他给拆穿了! 钟芷嫣好像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微微的歪着头,看着王大人,不顾南宫中熙的阻拦,说:“你说什么?你的女儿,要嫁给皇帝?做皇后?” 王大人拿不准皇太后这是什么态度,只得恭敬的拱手,回到:“回皇太后,这都是承蒙皇上的垂青……” “够了!!”钟芷嫣大喊了一声,神情痛苦得好像下一秒就会死去一样,“你们去给我滚!马山滚出去!!” 众位大臣今天是第一次见到皇太后的圣颜,同样也没有想到皇太后居然是一个暴脾气的,居然会说出这种话,而且,居然从不自称本宫。好像她自己都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一样。大臣们自然是不敢耽搁的,纷纷夹着尾巴跑了。 第156章 那就不爱 chap_r(); 御花园里面很快就走得只剩下钟芷嫣和南宫中熙了。 钟芷嫣冷冷的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南宫中熙,你给说清楚了,凤袍,大婚,你到底什么意思?” 南宫中熙脸上的表情比钟芷嫣更加冰冷,他拼命的抑制着自己上前把钟芷嫣拥入怀中的冲动。因为他知道,现在皇宫到处都是眼线,到时候要是被这群大臣发现他喜欢的真正爱着的人是皇太后,到时候肯定会以这种名义来弹劾钟芷嫣的。如果不能为他们所用,那么他们就会毁灭掉。这是这群大臣的惯用伎俩。 如果此刻外面没有那些太监探子,他一定会把钟芷嫣拥入怀中再好好亲吻好好的哄。可是现在不行。因为某些原因,此时此刻,他必须要狠下心。 他已经决定了。 “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吗?”南宫中熙的声音没有多少感情,反而是一种更加冰冷的情绪在暗处流动,他冷冷的说:“你是皇太后,朕是皇帝,就是这个意思。” 钟芷嫣死死的盯着南宫中熙,眼底渐渐的湿润,过了好半响,才慢慢的开口:“你要因为我这个皇太后的身份不要我?” “不是不要你,而是朕的江山必须要有人来帮我扶持。王大人帮朕扶持,他把女儿嫁给朕,朕也觉得无可厚非。”南宫中熙看着钟芷嫣的眼睛没有一丝温度,淡淡的说:“江山社稷,已经在朕的身上了。朕总不可能为了你一个女人而罔顾江山,你也不会让我这样的对不对?太后,我们先这样吧,半个月后朕的大婚,到时候还要请太后你来给我们主持的……” 钟芷嫣眨眨眼,一滴豆大的泪水滑落在脸颊,她愣神了许久,才沙哑着声音说:“南宫中熙,这是你的真心话?江山社稷,你终于还是选择了牺牲我,是吗?” “你现在应该改自称为哀家了。”南宫中熙看见钟芷嫣的眼泪,没有丝毫的动摇,身上的黄袍显示出他的身份,没有一丝的停顿,也没有一丝心疼,好像钟芷嫣在他面前真的仅仅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太后一样。 ”呵呵……”钟芷嫣咬着牙笑了,眼泪一连串的落下,眼睛红的恐怖,这就是南宫中熙给她的最后的答案? “南宫中熙,你是真心的是吗?你以前说的所有的话,都是假的是吗?什么爱我,什么一辈子只有我一个人。我怎么就会这样天真的相信你?”钟芷嫣一边说着,眼泪一边掉着,整个人都在伤心的颤抖着,她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鲜明的感觉在她的身体里面,好像在冲刷着她的身体,让她无所适从又让她深深的疼痛着。 “朕是真心的。但是朕必须要这样做。”南宫中熙面无表情,说话的时候也没有看钟芷嫣,全然是一副已经对钟芷嫣没有了任何兴趣任何关心的神情。 “假。真假。”钟芷嫣咬着牙说,眼泪不断的掉下,眉头皱得死紧死紧的,声音都哭的沙哑了,但是对面的那个人还是不为所动,那么的绝情,那么的狠心。 “如果我说。你不要去娶那个女人呢?如果我说,你把江山给了你的四弟五弟,跟我一起浪迹天涯呢?”钟芷嫣带着一丝希冀问。 在看见沉默的南宫中熙的时候,钟芷嫣就知道了,是她天真了。 “你不愿意放弃对不对?你的江山,你的社稷,你样样都不愿意放弃。所以,你就放弃了我?”钟芷嫣哭喊着说,她此刻浑身都在颤抖,她几乎不敢相信,她甚至觉得这只是一场噩梦,梦醒了,南宫中熙还是那个爱她至深的南宫中熙,她怎么能够相信呢?那个就算她的面容全毁了,依然愿意娶她的南宫中熙,怎么会说出这些话呢? 南宫中熙冷淡的看了钟芷嫣一眼,“太后,朕没放弃过谁。你是太后,朕是皇帝。又何放弃一说?朕的妻子,已经在那场大火里面活生生被烧死了。而你,则是先皇的皇后,也是朕的母后。既然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朕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还请太后不好想太多,好好在后宫中管理好后宫……” “南宫中熙!”钟芷嫣用尽全力的哭喊着这个名字,而后又哭着说:“之前你在军营说过爱我的!!是你说要娶我的,为什么,你为什么现在要这样来对我?南宫中熙我做错什么了!?” “错就错在你长的太美了!!”南宫中熙突然吼出了这句话! “你长的太美了,招蜂引蝶。刚才那些那些个大臣都看你看得眼睛都直了。个个连话都不会说了!朕是喜欢过你,但是你现在是皇太后!朕要是跟你在一起这个天下不就已经乱套了吗?!朕是皇帝!整个天下等着我以身作则!朕不是南宫渊!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断送天下!”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小亭子里面一片死寂,没有人再说话。 钟芷嫣用尽全力的巴掌在南宫中熙的眼里面,也仅仅只是一个不痛不痒的巴掌,但是也把他打的偏了头。 钟芷嫣红着眼睛,眼泪不断的往下掉,声音疼痛得好像下一刻就会死去一样,颤抖着声音说:“南宫中熙,你也是这么看我。原来你也是这么看我,红颜祸水是吧。嗯?我是红颜祸水,你用我这个红颜祸水迷倒了太子,打到了皇帝,所以,你觉得我是红颜祸水。我有没有说过?从我父母双亡的那一瞬间,我没有一天是快乐的过的。我每天都很痛苦,不管是在胭脂楼,还是在外面。我在想,一个人的力量该有多强大,才能把所有自己想要了结的全部了结?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要给我父母报仇吗?因为我想要自由,我想要彻彻底底的自由。如今我的父母冤情洗清了。我为了你留在这皇宫,可是你现在却说我是阻挡你稳定社稷的人?南宫中熙!我为了你牺牲了多少次,做了多少次棋子,你现在却来跟我说这样的话?” 钟芷嫣转身,不想再看南宫中熙一眼,只是哽咽着声音说:“行。那行。从此以后,哀家就是皇太后,你南宫中熙就是皇帝,哀家和你,再无任何瓜葛。” 说完,钟芷嫣没有再看南宫中熙是什么反应,径直的走出了那个千娇百媚一般的御花园,一路走的时候,眼泪一直往下掉,她愤愤不平的擦着眼泪,不断的告诉自己那个人不值得。 他已经不爱自己了。 到底是权力腐蚀了他,还是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坐着这种打算,钟芷嫣也不想管。 不过是半个月时间,半个月前还在听雨宫抱着自己的人,今天却说自己是红颜祸水,他不能走进她这个陷阱里面。她是皇太后,他是皇帝,所以他拒绝了她,半个月后,他就会娶另外一个妻子,他会和另外一个妻子组成家庭,养育可爱的小孩子,而她,就得在这个皇宫中孤独老死。 宫女看见哭着出来的皇太后纷纷都吓的心都碎了,这个皇太后什么时候神情都是淡淡的,情绪上面从来不会有太大的波动,没想到到御花园一趟,就哭成这个样子,那真的是相当的伤心呢! 钟芷嫣这个时候才发现,宫里面已经到处都是张灯结彩了,挂了有半个月之久的红灯笼,傍边还有多了许多的彩带,一派喜气洋洋的样子。 呵。钟芷嫣在暗笑自己的愚蠢。怎么可能一点问题没有?她还盲目的去信任那个人。还以为他只是在忙着自己的政事。 钟芷嫣回到听雨宫的第二天,就接到了王霜梓求见的通传。 面对着脸色小心翼翼的宫女,钟芷嫣简直不知道应该要作何回应。这简直比这天底下所有的话本情节更急的滑稽。皇太后,呵呵。 钟芷嫣没有让宫女把她的凤袍披上,而是穿上了她最喜欢的白衣,依然是直垂而下的发丝,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唯独改变的,可能是钟芷嫣眼底的那一抹冷淡,彻底的变成了冰冷的恨意。 她不想像一个街边泼妇一样,她是钟芷嫣,她深爱着南宫中熙的表现就是帮助他得到皇位。如今这个男人却说已经不爱她了。那就不爱。她钟芷嫣不会是乞求谁的怜爱。 绝对不会。 一身紫红外袍的王霜梓像一朵正在春天开放的娇艳鲜花,娇羞的小心翼翼的一步步走进了这间巨大华美非常的宫殿。 她走进这座她即将要住进的皇宫的时候,心底的情绪几乎是没有办法抑制的兴奋,虽然她不断的告诉自己要稳住,要有一国之母的威严气势,其实真的进了这个皇宫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快乐的就像一只小鸟,快乐的马上要飞到天上去了。啊,不对,她是凤凰,本来就是要上天的! “皇太后娘娘,王小姐到了。”宫女对着坐着听雨亭里面听风的钟芷嫣说。 钟芷嫣抬手喝了口热茶,淡淡的说:“请她过来吧。” 于是王霜梓在两位宫女的带领下,穿过了整个听雨宫,慢慢的走到了这个宫殿最深处,被深绿色的竹子包围着的听雨亭。 她远远就看见了一个全身白衣的背影,黑发如瀑布一般的垂在她的背后,就仅仅是一个背影,王霜梓也觉得这个皇太后的姿色一定是非凡的,这个背影多么的美的。好像漫天的竹叶纷飞都是为了衬托她的美丽一样。 第156章 那就不爱 chap_r(); 御花园里面很快就走得只剩下钟芷嫣和南宫中熙了。 钟芷嫣冷冷的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南宫中熙,你给说清楚了,凤袍,大婚,你到底什么意思?” 南宫中熙脸上的表情比钟芷嫣更加冰冷,他拼命的抑制着自己上前把钟芷嫣拥入怀中的冲动。因为他知道,现在皇宫到处都是眼线,到时候要是被这群大臣发现他喜欢的真正爱着的人是皇太后,到时候肯定会以这种名义来弹劾钟芷嫣的。如果不能为他们所用,那么他们就会毁灭掉。这是这群大臣的惯用伎俩。 如果此刻外面没有那些太监探子,他一定会把钟芷嫣拥入怀中再好好亲吻好好的哄。可是现在不行。因为某些原因,此时此刻,他必须要狠下心。 他已经决定了。 “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吗?”南宫中熙的声音没有多少感情,反而是一种更加冰冷的情绪在暗处流动,他冷冷的说:“你是皇太后,朕是皇帝,就是这个意思。” 钟芷嫣死死的盯着南宫中熙,眼底渐渐的湿润,过了好半响,才慢慢的开口:“你要因为我这个皇太后的身份不要我?” “不是不要你,而是朕的江山必须要有人来帮我扶持。王大人帮朕扶持,他把女儿嫁给朕,朕也觉得无可厚非。”南宫中熙看着钟芷嫣的眼睛没有一丝温度,淡淡的说:“江山社稷,已经在朕的身上了。朕总不可能为了你一个女人而罔顾江山,你也不会让我这样的对不对?太后,我们先这样吧,半个月后朕的大婚,到时候还要请太后你来给我们主持的……” 钟芷嫣眨眨眼,一滴豆大的泪水滑落在脸颊,她愣神了许久,才沙哑着声音说:“南宫中熙,这是你的真心话?江山社稷,你终于还是选择了牺牲我,是吗?” “你现在应该改自称为哀家了。”南宫中熙看见钟芷嫣的眼泪,没有丝毫的动摇,身上的黄袍显示出他的身份,没有一丝的停顿,也没有一丝心疼,好像钟芷嫣在他面前真的仅仅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太后一样。 ”呵呵……”钟芷嫣咬着牙笑了,眼泪一连串的落下,眼睛红的恐怖,这就是南宫中熙给她的最后的答案? “南宫中熙,你是真心的是吗?你以前说的所有的话,都是假的是吗?什么爱我,什么一辈子只有我一个人。我怎么就会这样天真的相信你?”钟芷嫣一边说着,眼泪一边掉着,整个人都在伤心的颤抖着,她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鲜明的感觉在她的身体里面,好像在冲刷着她的身体,让她无所适从又让她深深的疼痛着。 “朕是真心的。但是朕必须要这样做。”南宫中熙面无表情,说话的时候也没有看钟芷嫣,全然是一副已经对钟芷嫣没有了任何兴趣任何关心的神情。 “假。真假。”钟芷嫣咬着牙说,眼泪不断的掉下,眉头皱得死紧死紧的,声音都哭的沙哑了,但是对面的那个人还是不为所动,那么的绝情,那么的狠心。 “如果我说。你不要去娶那个女人呢?如果我说,你把江山给了你的四弟五弟,跟我一起浪迹天涯呢?”钟芷嫣带着一丝希冀问。 在看见沉默的南宫中熙的时候,钟芷嫣就知道了,是她天真了。 “你不愿意放弃对不对?你的江山,你的社稷,你样样都不愿意放弃。所以,你就放弃了我?”钟芷嫣哭喊着说,她此刻浑身都在颤抖,她几乎不敢相信,她甚至觉得这只是一场噩梦,梦醒了,南宫中熙还是那个爱她至深的南宫中熙,她怎么能够相信呢?那个就算她的面容全毁了,依然愿意娶她的南宫中熙,怎么会说出这些话呢? 南宫中熙冷淡的看了钟芷嫣一眼,“太后,朕没放弃过谁。你是太后,朕是皇帝。又何放弃一说?朕的妻子,已经在那场大火里面活生生被烧死了。而你,则是先皇的皇后,也是朕的母后。既然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朕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还请太后不好想太多,好好在后宫中管理好后宫……” “南宫中熙!”钟芷嫣用尽全力的哭喊着这个名字,而后又哭着说:“之前你在军营说过爱我的!!是你说要娶我的,为什么,你为什么现在要这样来对我?南宫中熙我做错什么了!?” “错就错在你长的太美了!!”南宫中熙突然吼出了这句话! “你长的太美了,招蜂引蝶。刚才那些那些个大臣都看你看得眼睛都直了。个个连话都不会说了!朕是喜欢过你,但是你现在是皇太后!朕要是跟你在一起这个天下不就已经乱套了吗?!朕是皇帝!整个天下等着我以身作则!朕不是南宫渊!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断送天下!”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小亭子里面一片死寂,没有人再说话。 钟芷嫣用尽全力的巴掌在南宫中熙的眼里面,也仅仅只是一个不痛不痒的巴掌,但是也把他打的偏了头。 钟芷嫣红着眼睛,眼泪不断的往下掉,声音疼痛得好像下一刻就会死去一样,颤抖着声音说:“南宫中熙,你也是这么看我。原来你也是这么看我,红颜祸水是吧。嗯?我是红颜祸水,你用我这个红颜祸水迷倒了太子,打到了皇帝,所以,你觉得我是红颜祸水。我有没有说过?从我父母双亡的那一瞬间,我没有一天是快乐的过的。我每天都很痛苦,不管是在胭脂楼,还是在外面。我在想,一个人的力量该有多强大,才能把所有自己想要了结的全部了结?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要给我父母报仇吗?因为我想要自由,我想要彻彻底底的自由。如今我的父母冤情洗清了。我为了你留在这皇宫,可是你现在却说我是阻挡你稳定社稷的人?南宫中熙!我为了你牺牲了多少次,做了多少次棋子,你现在却来跟我说这样的话?” 钟芷嫣转身,不想再看南宫中熙一眼,只是哽咽着声音说:“行。那行。从此以后,哀家就是皇太后,你南宫中熙就是皇帝,哀家和你,再无任何瓜葛。” 说完,钟芷嫣没有再看南宫中熙是什么反应,径直的走出了那个千娇百媚一般的御花园,一路走的时候,眼泪一直往下掉,她愤愤不平的擦着眼泪,不断的告诉自己那个人不值得。 他已经不爱自己了。 到底是权力腐蚀了他,还是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坐着这种打算,钟芷嫣也不想管。 不过是半个月时间,半个月前还在听雨宫抱着自己的人,今天却说自己是红颜祸水,他不能走进她这个陷阱里面。她是皇太后,他是皇帝,所以他拒绝了她,半个月后,他就会娶另外一个妻子,他会和另外一个妻子组成家庭,养育可爱的小孩子,而她,就得在这个皇宫中孤独老死。 宫女看见哭着出来的皇太后纷纷都吓的心都碎了,这个皇太后什么时候神情都是淡淡的,情绪上面从来不会有太大的波动,没想到到御花园一趟,就哭成这个样子,那真的是相当的伤心呢! 钟芷嫣这个时候才发现,宫里面已经到处都是张灯结彩了,挂了有半个月之久的红灯笼,傍边还有多了许多的彩带,一派喜气洋洋的样子。 呵。钟芷嫣在暗笑自己的愚蠢。怎么可能一点问题没有?她还盲目的去信任那个人。还以为他只是在忙着自己的政事。 钟芷嫣回到听雨宫的第二天,就接到了王霜梓求见的通传。 面对着脸色小心翼翼的宫女,钟芷嫣简直不知道应该要作何回应。这简直比这天底下所有的话本情节更急的滑稽。皇太后,呵呵。 钟芷嫣没有让宫女把她的凤袍披上,而是穿上了她最喜欢的白衣,依然是直垂而下的发丝,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唯独改变的,可能是钟芷嫣眼底的那一抹冷淡,彻底的变成了冰冷的恨意。 她不想像一个街边泼妇一样,她是钟芷嫣,她深爱着南宫中熙的表现就是帮助他得到皇位。如今这个男人却说已经不爱她了。那就不爱。她钟芷嫣不会是乞求谁的怜爱。 绝对不会。 一身紫红外袍的王霜梓像一朵正在春天开放的娇艳鲜花,娇羞的小心翼翼的一步步走进了这间巨大华美非常的宫殿。 她走进这座她即将要住进的皇宫的时候,心底的情绪几乎是没有办法抑制的兴奋,虽然她不断的告诉自己要稳住,要有一国之母的威严气势,其实真的进了这个皇宫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快乐的就像一只小鸟,快乐的马上要飞到天上去了。啊,不对,她是凤凰,本来就是要上天的! “皇太后娘娘,王小姐到了。”宫女对着坐着听雨亭里面听风的钟芷嫣说。 钟芷嫣抬手喝了口热茶,淡淡的说:“请她过来吧。” 于是王霜梓在两位宫女的带领下,穿过了整个听雨宫,慢慢的走到了这个宫殿最深处,被深绿色的竹子包围着的听雨亭。 她远远就看见了一个全身白衣的背影,黑发如瀑布一般的垂在她的背后,就仅仅是一个背影,王霜梓也觉得这个皇太后的姿色一定是非凡的,这个背影多么的美的。好像漫天的竹叶纷飞都是为了衬托她的美丽一样。 第157章 没意见 chap_r(); 王霜梓一脸毕恭毕敬的跪在小亭子前,恭敬的说:“小女王氏,参见皇太后娘娘,皇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钟芷嫣打量着这个微微低着头,一身紫红外袍显得那么的有活力的小姑娘,年仅十五,正是最美好的年华,确实是皇后人选的担当。 只是,再怎么合适,钟芷嫣是有自尊心的,自然不会喜欢她。 “起来吧。”钟芷嫣淡淡的说。 王霜梓听话站了起来,此时斗胆的看了一眼钟芷嫣,被眼前这个白衣胜雪的美人彻底的惊呆了。 她自认也还是有几分姿色的,但是在这个皇太后娘娘面前,她觉得自己长的十分的平凡,十分的平庸,简直比不上皇太后娘娘一分! 这样的目光钟芷嫣早已经********到可以完全的无视,她点点头,示意已经傻掉了的王霜梓坐下来,声音不大不小,没有太温柔也没有多冷淡,反正就是一副平淡的语气说:“哀家听说,你想见我?” 王霜梓这才回过神来,一脸娇羞,笑得非常的美好的说:“回皇太后娘娘,毕竟,小女马上就要进宫了,以后还得请皇太后娘娘多多提点小女,所以,小女还是认为得尽快给您老人家请个安。” 钟芷嫣如今年龄不过跟南宫中熙一样,都是二十岁。所以其实王霜梓称呼钟芷嫣为老人家的时候,钟芷嫣和王霜梓两个人都听得不舒服。只是钟芷嫣也不会说她不喜这个称呼,总不能让差了她一辈的人以姐妹相称吧?那岂不是乱套了。 “你要嫁给皇帝,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哀家没意见。”钟芷嫣说的随意,眼底更加是一点光芒都没有。 王霜梓不知道钟芷嫣和皇帝之间的弯弯道道,而是以为钟芷嫣这算是对自己认同了,当即就点头,笑得更加开心灿烂的说:“霜梓谢过皇太后娘娘。霜梓进宫之后,一定会加倍的用心的侍候着皇上,还会对您一定的尊敬的!” 王霜梓的话钟芷嫣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是她脸上那没有停止过的笑容,让钟芷嫣就算不想在意也没有办法不在意了。 她挥挥手,说:“哀家乏了,你退下吧。” 王霜梓当然是听话退下了。 钟芷嫣没有看退下的王霜梓,而是把视线投到那漫天飞舞的竹叶里面,眼神带着自嘲,这算什么呢?她现在也比南宫中熙的地位相当了。要是按照南宫中熙的阴谋论来看,她现在完全可以把南宫中熙杀掉,然后扶四皇子或者五皇子上位。谁让她现在是皇太后呢? 自古以来,太后乱政的事情,可不少啊! 她现在可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皇帝也没有办法阻止呢…… 呵呵,简直可笑! “皇太后娘娘,此处是禁区,您不能再往前走一步了。”一道冰冷没有感情的声音挡住了钟芷嫣的去路。 一片白茫茫中,钟芷嫣举目四望,根本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她每次迈开步伐,只有一步,马上就会有一道冷冰冰的声音警告她说是禁区不能再走。 钟芷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越来越着急,她感觉自己好像有什么事情需要办,可是不停的有声音在阻挡着她的去路,让她非常的烦躁,简直是没有办法再待下去。 “不!!我要走!让我走!!”钟芷嫣大喊,可是好像有人在给她施了法术一样,每次那个此路不能走的声音响起,她就会被逼回远处。 这句话一出,马上就有声音说:“你应该自称哀家……” “你应该自称哀家……” 声音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钟芷嫣愣神了很久,才崩溃的抱着头大喊:“闭嘴!!闭嘴啊啊啊!我不是啊!我不是哀家啊啊啊!!” “你是!你就是红颜祸水!你就是皇太后!你是绝对不可能能够跟皇帝在一起的皇太后!!!”声音越来越迫切,越来越让钟芷嫣急躁。 声音好像越来越靠近,越来越靠近,最后钟芷嫣听到了南宫中熙的声音,听到他不停的说:我不爱你了,我不爱你了,我马上要娶妻了,我不再爱你了…… “啊啊啊!!”钟芷嫣发出一声崩溃的尖叫,猛然的睁开了眼睛。 一睁开眼睛,好像喘不过气来一样,大大的吸了一口气,而后又微微颤颤的呼出,她脱力的用手按住了自己的眼睛,发现她全身都好像从水里面捞出来一样的湿,头发都被冷汗打湿了,眼睛不断的流着眼泪。 在外面候着的两位宫女听到声音马上跑了进来,小心翼翼的跟钟芷嫣说:“皇太后娘娘,您没事吧?” 钟芷嫣无力的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 等到这房间又重归寂静的黑暗之后,钟芷嫣睁着眼睛,眼角不断有眼泪溢出。 最后,她好像无力承受这巨大的悲伤一样,侧身卷缩成一团,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像一个受伤的小动物一样悲鸣着,流泪着,喃喃自语的说:“到底要怎么样……到底还要我怎么样……到底还要我怎么样……” 太痛苦了。 这些日子都过得太痛苦了。 幸福像是阳光底下虚幻的露水,风一吹,就没了。她多么想现在的日子只是一场噩梦。等她醒来之后,她会看见那顶熟悉的帐篷,南宫中熙还会捧着一堆吃食进来,给她一个温柔的吻,温柔的哄着她起床,一口一口得喂她吃饭,整天费尽心思就是为了让她能够多吃一点。就算她天天戴着面具也丝毫不嫌弃,整天乐呵呵的看见她就往他的怀里按,连面具也亲吻着…… 曾经的日子太过美好,美好到钟芷嫣现在连想起来细细回味的勇气都没有了。 以前的深爱,更显得现在的残酷。 “今日是几日?”钟芷嫣倚着窗边愣愣的看着外面漫天的细雨,问着她身边的宫女。 宫女恭敬的说:“回皇太后娘娘,今日是十五。” “离皇帝大婚还有多久?” “回娘娘,五天。” “去把裴昌海给哀家叫过来。”钟芷嫣想了很久,这才下定了决心。 当吓得魂不附体的裴昌海匆匆从宫外赶到听雨宫的时候,钟芷嫣已经摆好了棋盘了。 裴昌海看见钟芷嫣连忙下跪,恭敬的行礼。 钟芷嫣挥手让他起来,淡淡的说:“陪我下盘棋。” 裴昌海吓的不轻,赶紧摆摆手,连忙跪下,说:“皇太后娘娘,您别折煞微臣了。这这这。微臣一个男人进入这后宫重地本来就不合适,要是再跟您逗留一段时间下一盘棋,皇上就要治小的罪了!” 钟芷嫣的背脊挺的笔直,她还是没有穿那件凤袍,还是只穿了一件白衣,眼神暗淡,慢慢的扯出一抹笑容:“既然这样,裴昌海,我就直话直说了。” 裴昌海的心里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但是还是不敢多说废话,当即就拱手说:“皇太后娘娘您请说。” “把我弄出宫。”钟芷嫣直接了当的说:“南宫中熙已经不爱我了。我留在这个鬼地方也毫无理由了。把我弄出宫。” 裴昌海的头都摇的快要断掉了,声音都是颤抖的,连忙说:“皇太后娘娘您千万不要再说这种话了!这里可是皇宫,臣实在是没有办法……” “你裴昌海没有办法?”钟芷嫣冷冷的反问:“你手里掌握着整个新东厂,你会没有办法把我弄出去?裴昌海,就算你是跟南宫中熙一挂的,但是我不是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吗?南宫中熙也当上皇帝了,你们这一群人的大仇全部都得报了,为什么还不肯放我走?把我锁住在这个皇宫中,你们就高兴了是不是?” 裴昌海不管钟芷嫣说什么都不为所动,死死的咬着说:“不不不,微臣真的是没有办法。给我天大的胆子都不敢把皇太后娘娘给弄出去啊!皇太后,你就认命吧!其实这皇宫也没什么不好的,你想,现在都是你最大。所有人都得听你的,连南宫、额、不对,连皇上也的顾忌着你。这多好啊!还是在这里做一个凤凰吧,起码你已经走到了世间所有女人的顶端了。” 确实也是这样,只是钟芷嫣实在没有办法接受。 钟芷嫣好像听到什么可笑的话一样,笑了出声,笑得那么的愉快,又带了点疯狂的说:“你们这群人,都是为了逼疯我而来的吧?嗯?这里很好?裴昌海你自己摸着那你自己的良心,你敢再说一句这里很好吗?!我待在这个地方,每天都一个人,冰冷的宫殿,一眼望不到头的孤寂,你跟我说很好?你们怎么能这么自私。你们每个人在外面逍遥快活,而我,则要在这个皇宫里面老死!我才二十岁,你们就要我在这里断送我的人生,把我锁在皇宫里面成为一尊人偶。裴昌海,我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你们一个个都要这样来对我?看到我在这里孤独终老你就很开心了是不是!” 裴昌海被钟芷嫣的悲愤给怔住了,好半响,才干涩的回过神来,皱起眉头,嘴巴发苦的说:“芷嫣,对不起……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中熙不会放你走的。” 第157章 没意见 chap_r(); 王霜梓一脸毕恭毕敬的跪在小亭子前,恭敬的说:“小女王氏,参见皇太后娘娘,皇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钟芷嫣打量着这个微微低着头,一身紫红外袍显得那么的有活力的小姑娘,年仅十五,正是最美好的年华,确实是皇后人选的担当。 只是,再怎么合适,钟芷嫣是有自尊心的,自然不会喜欢她。 “起来吧。”钟芷嫣淡淡的说。 王霜梓听话站了起来,此时斗胆的看了一眼钟芷嫣,被眼前这个白衣胜雪的美人彻底的惊呆了。 她自认也还是有几分姿色的,但是在这个皇太后娘娘面前,她觉得自己长的十分的平凡,十分的平庸,简直比不上皇太后娘娘一分! 这样的目光钟芷嫣早已经********到可以完全的无视,她点点头,示意已经傻掉了的王霜梓坐下来,声音不大不小,没有太温柔也没有多冷淡,反正就是一副平淡的语气说:“哀家听说,你想见我?” 王霜梓这才回过神来,一脸娇羞,笑得非常的美好的说:“回皇太后娘娘,毕竟,小女马上就要进宫了,以后还得请皇太后娘娘多多提点小女,所以,小女还是认为得尽快给您老人家请个安。” 钟芷嫣如今年龄不过跟南宫中熙一样,都是二十岁。所以其实王霜梓称呼钟芷嫣为老人家的时候,钟芷嫣和王霜梓两个人都听得不舒服。只是钟芷嫣也不会说她不喜这个称呼,总不能让差了她一辈的人以姐妹相称吧?那岂不是乱套了。 “你要嫁给皇帝,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哀家没意见。”钟芷嫣说的随意,眼底更加是一点光芒都没有。 王霜梓不知道钟芷嫣和皇帝之间的弯弯道道,而是以为钟芷嫣这算是对自己认同了,当即就点头,笑得更加开心灿烂的说:“霜梓谢过皇太后娘娘。霜梓进宫之后,一定会加倍的用心的侍候着皇上,还会对您一定的尊敬的!” 王霜梓的话钟芷嫣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是她脸上那没有停止过的笑容,让钟芷嫣就算不想在意也没有办法不在意了。 她挥挥手,说:“哀家乏了,你退下吧。” 王霜梓当然是听话退下了。 钟芷嫣没有看退下的王霜梓,而是把视线投到那漫天飞舞的竹叶里面,眼神带着自嘲,这算什么呢?她现在也比南宫中熙的地位相当了。要是按照南宫中熙的阴谋论来看,她现在完全可以把南宫中熙杀掉,然后扶四皇子或者五皇子上位。谁让她现在是皇太后呢? 自古以来,太后乱政的事情,可不少啊! 她现在可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皇帝也没有办法阻止呢…… 呵呵,简直可笑! “皇太后娘娘,此处是禁区,您不能再往前走一步了。”一道冰冷没有感情的声音挡住了钟芷嫣的去路。 一片白茫茫中,钟芷嫣举目四望,根本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她每次迈开步伐,只有一步,马上就会有一道冷冰冰的声音警告她说是禁区不能再走。 钟芷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越来越着急,她感觉自己好像有什么事情需要办,可是不停的有声音在阻挡着她的去路,让她非常的烦躁,简直是没有办法再待下去。 “不!!我要走!让我走!!”钟芷嫣大喊,可是好像有人在给她施了法术一样,每次那个此路不能走的声音响起,她就会被逼回远处。 这句话一出,马上就有声音说:“你应该自称哀家……” “你应该自称哀家……” 声音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钟芷嫣愣神了很久,才崩溃的抱着头大喊:“闭嘴!!闭嘴啊啊啊!我不是啊!我不是哀家啊啊啊!!” “你是!你就是红颜祸水!你就是皇太后!你是绝对不可能能够跟皇帝在一起的皇太后!!!”声音越来越迫切,越来越让钟芷嫣急躁。 声音好像越来越靠近,越来越靠近,最后钟芷嫣听到了南宫中熙的声音,听到他不停的说:我不爱你了,我不爱你了,我马上要娶妻了,我不再爱你了…… “啊啊啊!!”钟芷嫣发出一声崩溃的尖叫,猛然的睁开了眼睛。 一睁开眼睛,好像喘不过气来一样,大大的吸了一口气,而后又微微颤颤的呼出,她脱力的用手按住了自己的眼睛,发现她全身都好像从水里面捞出来一样的湿,头发都被冷汗打湿了,眼睛不断的流着眼泪。 在外面候着的两位宫女听到声音马上跑了进来,小心翼翼的跟钟芷嫣说:“皇太后娘娘,您没事吧?” 钟芷嫣无力的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 等到这房间又重归寂静的黑暗之后,钟芷嫣睁着眼睛,眼角不断有眼泪溢出。 最后,她好像无力承受这巨大的悲伤一样,侧身卷缩成一团,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像一个受伤的小动物一样悲鸣着,流泪着,喃喃自语的说:“到底要怎么样……到底还要我怎么样……到底还要我怎么样……” 太痛苦了。 这些日子都过得太痛苦了。 幸福像是阳光底下虚幻的露水,风一吹,就没了。她多么想现在的日子只是一场噩梦。等她醒来之后,她会看见那顶熟悉的帐篷,南宫中熙还会捧着一堆吃食进来,给她一个温柔的吻,温柔的哄着她起床,一口一口得喂她吃饭,整天费尽心思就是为了让她能够多吃一点。就算她天天戴着面具也丝毫不嫌弃,整天乐呵呵的看见她就往他的怀里按,连面具也亲吻着…… 曾经的日子太过美好,美好到钟芷嫣现在连想起来细细回味的勇气都没有了。 以前的深爱,更显得现在的残酷。 “今日是几日?”钟芷嫣倚着窗边愣愣的看着外面漫天的细雨,问着她身边的宫女。 宫女恭敬的说:“回皇太后娘娘,今日是十五。” “离皇帝大婚还有多久?” “回娘娘,五天。” “去把裴昌海给哀家叫过来。”钟芷嫣想了很久,这才下定了决心。 当吓得魂不附体的裴昌海匆匆从宫外赶到听雨宫的时候,钟芷嫣已经摆好了棋盘了。 裴昌海看见钟芷嫣连忙下跪,恭敬的行礼。 钟芷嫣挥手让他起来,淡淡的说:“陪我下盘棋。” 裴昌海吓的不轻,赶紧摆摆手,连忙跪下,说:“皇太后娘娘,您别折煞微臣了。这这这。微臣一个男人进入这后宫重地本来就不合适,要是再跟您逗留一段时间下一盘棋,皇上就要治小的罪了!” 钟芷嫣的背脊挺的笔直,她还是没有穿那件凤袍,还是只穿了一件白衣,眼神暗淡,慢慢的扯出一抹笑容:“既然这样,裴昌海,我就直话直说了。” 裴昌海的心里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但是还是不敢多说废话,当即就拱手说:“皇太后娘娘您请说。” “把我弄出宫。”钟芷嫣直接了当的说:“南宫中熙已经不爱我了。我留在这个鬼地方也毫无理由了。把我弄出宫。” 裴昌海的头都摇的快要断掉了,声音都是颤抖的,连忙说:“皇太后娘娘您千万不要再说这种话了!这里可是皇宫,臣实在是没有办法……” “你裴昌海没有办法?”钟芷嫣冷冷的反问:“你手里掌握着整个新东厂,你会没有办法把我弄出去?裴昌海,就算你是跟南宫中熙一挂的,但是我不是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吗?南宫中熙也当上皇帝了,你们这一群人的大仇全部都得报了,为什么还不肯放我走?把我锁住在这个皇宫中,你们就高兴了是不是?” 裴昌海不管钟芷嫣说什么都不为所动,死死的咬着说:“不不不,微臣真的是没有办法。给我天大的胆子都不敢把皇太后娘娘给弄出去啊!皇太后,你就认命吧!其实这皇宫也没什么不好的,你想,现在都是你最大。所有人都得听你的,连南宫、额、不对,连皇上也的顾忌着你。这多好啊!还是在这里做一个凤凰吧,起码你已经走到了世间所有女人的顶端了。” 确实也是这样,只是钟芷嫣实在没有办法接受。 钟芷嫣好像听到什么可笑的话一样,笑了出声,笑得那么的愉快,又带了点疯狂的说:“你们这群人,都是为了逼疯我而来的吧?嗯?这里很好?裴昌海你自己摸着那你自己的良心,你敢再说一句这里很好吗?!我待在这个地方,每天都一个人,冰冷的宫殿,一眼望不到头的孤寂,你跟我说很好?你们怎么能这么自私。你们每个人在外面逍遥快活,而我,则要在这个皇宫里面老死!我才二十岁,你们就要我在这里断送我的人生,把我锁在皇宫里面成为一尊人偶。裴昌海,我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你们一个个都要这样来对我?看到我在这里孤独终老你就很开心了是不是!” 裴昌海被钟芷嫣的悲愤给怔住了,好半响,才干涩的回过神来,皱起眉头,嘴巴发苦的说:“芷嫣,对不起……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中熙不会放你走的。” 第158章 她走了 chap_r(); “他已经不爱我了。他马上就要迎娶别人了!为什么还不能放我走!!!!”钟芷嫣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发疯了。南宫中熙把她锁在这里,要她看着他去娶别人,要她去做他婚礼的座上宾。要她在这里皇宫里面看着他跟他的妃子风流快活,而她自己则得在这皇宫里面老死!! “对不起,我真的帮不了你。这天下,没有人敢帮你,芷嫣。”说完,裴昌海眼带着同情的看了钟芷嫣一样,转身就走了。 钟芷嫣愣在原地,而后才痛苦的把桌子上精美的白玉黑玉围棋全部扫落在地!! 而后她又一个人蹲在了地上痛哭。 她想走。 她真的很想走。 她不想留在这里看着南宫中熙娶别人…… 钟芷嫣从她找了裴昌海之后,发现这听雨宫里面的侍卫骤然增加了一倍之多,其戒备森严的程度,比之保护皇帝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钟芷嫣从那天开始就一直待在宫殿里面,寸步不出宫殿,东西也是不吃的,谁都不见,本来就已经消瘦的人此刻更加是瘦得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一样,深凹下去的脸颊,更加衬得她的眼睛大的恐怖,发丝都已经焦黄了,钟芷嫣干脆命人给她全部剪短了,剩下的头发全部挽起了发髻,任由宫女用她以前绝对不喜欢用的金钗银钗的把她的头发给固定住。 到了皇帝大婚的那一天,钟芷嫣一早就被请出了宫。 身穿金丝孔雀凤袍的钟芷嫣,头顶着一顶镶满了珠宝金银的凤冠,小指和无名指上也被戴上了长长的假甲,戴上了极其奢侈的珍珠项链。 钟芷嫣看着巨大的铜镜里面的自己。 这一副装扮,简直就是她的最终噩梦。 她这一辈子唯一一次披上的红凤袍,已经化作云雾消失了。现在,她必须要穿着这身标志着这世间最尊贵的女人的衣服,去参加那个天下主人的婚礼。 多讽刺,那个人曾经说过爱她。 眼睛已经没有任何眼泪可以流出了,红得恐怖的眼眶也被胭脂水粉好好的修饰住了,没有人能够看得出来这个美丽得宛如仙女下凡一般的皇太后娘娘,此刻在鲜艳浓妆下面的心情是如何。 她被一群人拥簇上了巨大的轿子上面。 远远就能听见那些丝竹声,钟芷嫣压抑着逃跑的冲动,即使心痛的快要死去,她也不允许自己在此刻倒下。当做是最后一次,当做是最终确认,她也必须要确认好。 钟芷嫣没有戴面纱,她从轿子里面下来的时候,所有人匍匐在地,包括新郎新娘,都向她行礼。 钟芷嫣眼睛停留在一身红衣的南宫中熙身上,许久许久,久的她身边的宫女提醒着她应该让众人起来之后,她才让所有人起来。 南宫中熙面无表情得给钟芷嫣行礼,钟芷嫣也面无表情的让南宫中熙起来。 皇太后娘娘一到,这场仪式就能正式开始了。 皇帝成亲不比外面的老百姓成亲,迎亲敲锣打鼓然后拜拜三拜就完了,皇帝成亲有一系列的事情要做,这个拜堂只是其中之一,另外就是南宫中熙对外宣称皇太后娘娘身体不适,难以支持完整场婚礼,所以就只是让皇太后娘娘在拜堂的时候受礼,其他的时间则让皇太后娘娘在寝宫里面休养。 钟芷嫣对此没有感想。她以为自己可以,只是当看见一身红衣身边还站着一个******的南宫中熙的时候,她平静的外表下面几乎是站不住脚的汹涌而至的悲伤。 下面的太监再唱些什么她已经不知道了,整个人好像又无数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嘈杂着,又像是把她的心生生的挖了出来掏空了一样,整个人都空荡荡的。 爱是什么? 钟芷嫣看着眼前的已经模糊掉的人,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想,可是爱是什么?她真的不知道。如果爱是她最终的信仰,那么,她如此深爱着的人,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今天的模样。 一连串的泪水从脸上滑落,但是钟芷嫣绝美的妆容还没一丝的改变。 当南宫中熙带着王霜梓,双双跪在了她面前的时候,钟芷嫣的心都痛到麻痹了。 当别人扶进了轿子往听雨宫里面送的时候,钟芷嫣一直挺得笔直的腰再也支撑不住了。 她不想哭,真的不想。可是眼泪止不住。真的止不住。 那个曾经夜夜抱着她入眠的人,那个不分由说就是要拥有自己的人。 那个她因为只要他坐上了皇帝,他们两个就能从此长相厮守的人。 此时此刻却牵着另外一个女人的手,在行礼成亲…… 钟芷嫣觉得她要疯了。真的要疯了。 当她从轿子里面被人扶下来的时候,她看见了翠娘。 满脸着急的翠娘一看见憔悴得不成人样的钟芷嫣,当场就哭了出来,上前迎着钟芷嫣,声音哽咽的说:“怎么瘦了这么多……” 面对像是她的娘亲一样的翠娘,钟芷嫣身体摇晃了一下,已经哭的红肿的眼睛此刻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眼泪,哭的连嗓子都说不出声了。 翠娘紧紧抱住这个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一声比一声凄凉,一声比一声凄苦的说:“苦了你了……芷嫣,真的是苦了你了……” 钟芷嫣在翠娘的怀里哭的肝肠寸断,嘶哑着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爱他啊……翠娘,我爱啊……我真的好恨,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知道吗?我刚才,我刚才看见他牵着另外一个女人的手,对我下跪,我是他的母后。翠娘,翠娘啊……” 翠娘也哭的分外的伤心,她本来对钟芷嫣就是有愧疚在心,如今看到钟芷嫣这般的心碎,更加的愧疚了。要不是她当初…… 钟芷嫣怎么也不会落到今日的田地。 “芷嫣,你乖。这里风大,我们进去说。”翠娘振作起来,小心温柔的擦了擦钟芷嫣脸上的眼泪。 钟芷嫣把翠娘带进了这间周围都是人都是却感觉毫无人气的宫殿里面,翠娘四周的环顾了一下,看见钟芷嫣那苍白的脸色,又叹了口气说:“芷嫣,你就一直住在这里?” 钟芷嫣无力的点点头,又嘶哑着声音说:“翠娘,你能吗?你能带我出去吗?我真的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了,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每天都是从噩梦里面惊醒。我快要活不下去了,翠娘,你带我出去吧,嗯?胭脂楼还是什么都好,你带我出去吧……” 钟芷嫣在哀求,她已经被折磨得没有了一丝傲气。什么她都能忍受,唯独是南宫中熙在她身上做的事情,她实在没有办法忍受。她也不想跟南宫中熙斗些什么,她现在只想离这个魔鬼一般的皇宫远远的,就算是在外面那里了却余生,都不要再在这里每天拿刀子割着自己的心。 翠娘的神情一僵,心软不已,但是她想起进宫以前,吴驰彰跟她说过的话,她只能摇摇头,不忍心看着钟芷嫣绝望的神情,为难的说:“芷嫣,你这里的守卫太过森严,我只能进来看看你,我真的没有办法把你带走。原谅我,你待在这里会比较好。” 钟芷嫣轻笑出声,而后又点点头,声音带着绝望:“你们个个都跟我说我待在这里会比较好。有没有想过我?我的夫君在外面跟别人成亲,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每天在这宫殿里面像是犯人一样被关着,我逃不出去。我快要死了,然后你们每个人都过来跟我说,留在这里,你留在这里。” 钟芷嫣挥开翠娘伸过来的手,痛苦的说,“让我想想。让我想想。为什么呢?为什么非要我留在皇宫里面呢?啊!我知道了。” 钟芷嫣用手拍着自己的胸口,声音里面有太多的悲愤太多的绝望,以至于她的心都快要死了的说:“因为有一个皇太后,他就不用担心王氏会像陈贵妃一样利用她外家的力量,兴风作浪,对吧?所以我这个皇太后一定不能废,我还得帮南宫中熙镇住这个后宫呢!是吗?” 看见翠娘那闪烁不定的目光,钟芷嫣就知道自己已经猜对了。 “你走吧。”钟芷嫣转过身,哭着说。 “芷嫣……”本来打算用另外一种温柔的方式说服芷嫣的翠娘没想到芷嫣依然这么聪明,很多事情她一想就明白了各种的利害关系,完全不用翠娘说。 但偏偏又是因为太过聪明,钟芷嫣实在是很难放过自己的。 “你走啊!!”钟芷嫣哭喊着说:“你们都走啊!!!” 说完,又觉得实在没有办法就这么过去的转过身,指着翠娘说:“我算是什么?你来告诉我,我算是什么!!你们一个个都为了南宫中熙的社稷疯狂,我呢?为什么我活该就应该被牺牲!?为什么非得是我,你们随便找女人过来代包都不可以?为什么非得是要看着我来受苦!看来只有我死掉你们才满意吧?好,那我就成全你们,死了就不用受你们这群人操控了,死了也算了!!!!” 钟芷嫣激动的说完,转身抄起放在桌子上的茶壶,再一把将茶壶给打烂,又推开惊慌失措冲上前的翠娘,捡起一块碎片,下了狠手的用力一划!血液顿时喷洒而出,溅了冲上来的翠娘一脸。翠娘吓得顿时几乎要魂飞魄散,她一把接住有点晕眩的钟芷嫣,又扯着喉咙大声的喊道:“来人呐啊!快点来人呐啊!!” 钟芷嫣伸出另外一只手,想要遮住翠娘的嘴,不让她喊,可是已经许多天没有好好吃饭的她,身体早就已经虚弱到不行了。 鲜血好像带着生命力一样在身体流逝,钟芷嫣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她好似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幸福快乐的生活着…… 第158章 她走了 chap_r(); “他已经不爱我了。他马上就要迎娶别人了!为什么还不能放我走!!!!”钟芷嫣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发疯了。南宫中熙把她锁在这里,要她看着他去娶别人,要她去做他婚礼的座上宾。要她在这里皇宫里面看着他跟他的妃子风流快活,而她自己则得在这皇宫里面老死!! “对不起,我真的帮不了你。这天下,没有人敢帮你,芷嫣。”说完,裴昌海眼带着同情的看了钟芷嫣一样,转身就走了。 钟芷嫣愣在原地,而后才痛苦的把桌子上精美的白玉黑玉围棋全部扫落在地!! 而后她又一个人蹲在了地上痛哭。 她想走。 她真的很想走。 她不想留在这里看着南宫中熙娶别人…… 钟芷嫣从她找了裴昌海之后,发现这听雨宫里面的侍卫骤然增加了一倍之多,其戒备森严的程度,比之保护皇帝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钟芷嫣从那天开始就一直待在宫殿里面,寸步不出宫殿,东西也是不吃的,谁都不见,本来就已经消瘦的人此刻更加是瘦得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一样,深凹下去的脸颊,更加衬得她的眼睛大的恐怖,发丝都已经焦黄了,钟芷嫣干脆命人给她全部剪短了,剩下的头发全部挽起了发髻,任由宫女用她以前绝对不喜欢用的金钗银钗的把她的头发给固定住。 到了皇帝大婚的那一天,钟芷嫣一早就被请出了宫。 身穿金丝孔雀凤袍的钟芷嫣,头顶着一顶镶满了珠宝金银的凤冠,小指和无名指上也被戴上了长长的假甲,戴上了极其奢侈的珍珠项链。 钟芷嫣看着巨大的铜镜里面的自己。 这一副装扮,简直就是她的最终噩梦。 她这一辈子唯一一次披上的红凤袍,已经化作云雾消失了。现在,她必须要穿着这身标志着这世间最尊贵的女人的衣服,去参加那个天下主人的婚礼。 多讽刺,那个人曾经说过爱她。 眼睛已经没有任何眼泪可以流出了,红得恐怖的眼眶也被胭脂水粉好好的修饰住了,没有人能够看得出来这个美丽得宛如仙女下凡一般的皇太后娘娘,此刻在鲜艳浓妆下面的心情是如何。 她被一群人拥簇上了巨大的轿子上面。 远远就能听见那些丝竹声,钟芷嫣压抑着逃跑的冲动,即使心痛的快要死去,她也不允许自己在此刻倒下。当做是最后一次,当做是最终确认,她也必须要确认好。 钟芷嫣没有戴面纱,她从轿子里面下来的时候,所有人匍匐在地,包括新郎新娘,都向她行礼。 钟芷嫣眼睛停留在一身红衣的南宫中熙身上,许久许久,久的她身边的宫女提醒着她应该让众人起来之后,她才让所有人起来。 南宫中熙面无表情得给钟芷嫣行礼,钟芷嫣也面无表情的让南宫中熙起来。 皇太后娘娘一到,这场仪式就能正式开始了。 皇帝成亲不比外面的老百姓成亲,迎亲敲锣打鼓然后拜拜三拜就完了,皇帝成亲有一系列的事情要做,这个拜堂只是其中之一,另外就是南宫中熙对外宣称皇太后娘娘身体不适,难以支持完整场婚礼,所以就只是让皇太后娘娘在拜堂的时候受礼,其他的时间则让皇太后娘娘在寝宫里面休养。 钟芷嫣对此没有感想。她以为自己可以,只是当看见一身红衣身边还站着一个******的南宫中熙的时候,她平静的外表下面几乎是站不住脚的汹涌而至的悲伤。 下面的太监再唱些什么她已经不知道了,整个人好像又无数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嘈杂着,又像是把她的心生生的挖了出来掏空了一样,整个人都空荡荡的。 爱是什么? 钟芷嫣看着眼前的已经模糊掉的人,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想,可是爱是什么?她真的不知道。如果爱是她最终的信仰,那么,她如此深爱着的人,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今天的模样。 一连串的泪水从脸上滑落,但是钟芷嫣绝美的妆容还没一丝的改变。 当南宫中熙带着王霜梓,双双跪在了她面前的时候,钟芷嫣的心都痛到麻痹了。 当别人扶进了轿子往听雨宫里面送的时候,钟芷嫣一直挺得笔直的腰再也支撑不住了。 她不想哭,真的不想。可是眼泪止不住。真的止不住。 那个曾经夜夜抱着她入眠的人,那个不分由说就是要拥有自己的人。 那个她因为只要他坐上了皇帝,他们两个就能从此长相厮守的人。 此时此刻却牵着另外一个女人的手,在行礼成亲…… 钟芷嫣觉得她要疯了。真的要疯了。 当她从轿子里面被人扶下来的时候,她看见了翠娘。 满脸着急的翠娘一看见憔悴得不成人样的钟芷嫣,当场就哭了出来,上前迎着钟芷嫣,声音哽咽的说:“怎么瘦了这么多……” 面对像是她的娘亲一样的翠娘,钟芷嫣身体摇晃了一下,已经哭的红肿的眼睛此刻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眼泪,哭的连嗓子都说不出声了。 翠娘紧紧抱住这个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一声比一声凄凉,一声比一声凄苦的说:“苦了你了……芷嫣,真的是苦了你了……” 钟芷嫣在翠娘的怀里哭的肝肠寸断,嘶哑着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爱他啊……翠娘,我爱啊……我真的好恨,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知道吗?我刚才,我刚才看见他牵着另外一个女人的手,对我下跪,我是他的母后。翠娘,翠娘啊……” 翠娘也哭的分外的伤心,她本来对钟芷嫣就是有愧疚在心,如今看到钟芷嫣这般的心碎,更加的愧疚了。要不是她当初…… 钟芷嫣怎么也不会落到今日的田地。 “芷嫣,你乖。这里风大,我们进去说。”翠娘振作起来,小心温柔的擦了擦钟芷嫣脸上的眼泪。 钟芷嫣把翠娘带进了这间周围都是人都是却感觉毫无人气的宫殿里面,翠娘四周的环顾了一下,看见钟芷嫣那苍白的脸色,又叹了口气说:“芷嫣,你就一直住在这里?” 钟芷嫣无力的点点头,又嘶哑着声音说:“翠娘,你能吗?你能带我出去吗?我真的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了,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每天都是从噩梦里面惊醒。我快要活不下去了,翠娘,你带我出去吧,嗯?胭脂楼还是什么都好,你带我出去吧……” 钟芷嫣在哀求,她已经被折磨得没有了一丝傲气。什么她都能忍受,唯独是南宫中熙在她身上做的事情,她实在没有办法忍受。她也不想跟南宫中熙斗些什么,她现在只想离这个魔鬼一般的皇宫远远的,就算是在外面那里了却余生,都不要再在这里每天拿刀子割着自己的心。 翠娘的神情一僵,心软不已,但是她想起进宫以前,吴驰彰跟她说过的话,她只能摇摇头,不忍心看着钟芷嫣绝望的神情,为难的说:“芷嫣,你这里的守卫太过森严,我只能进来看看你,我真的没有办法把你带走。原谅我,你待在这里会比较好。” 钟芷嫣轻笑出声,而后又点点头,声音带着绝望:“你们个个都跟我说我待在这里会比较好。有没有想过我?我的夫君在外面跟别人成亲,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每天在这宫殿里面像是犯人一样被关着,我逃不出去。我快要死了,然后你们每个人都过来跟我说,留在这里,你留在这里。” 钟芷嫣挥开翠娘伸过来的手,痛苦的说,“让我想想。让我想想。为什么呢?为什么非要我留在皇宫里面呢?啊!我知道了。” 钟芷嫣用手拍着自己的胸口,声音里面有太多的悲愤太多的绝望,以至于她的心都快要死了的说:“因为有一个皇太后,他就不用担心王氏会像陈贵妃一样利用她外家的力量,兴风作浪,对吧?所以我这个皇太后一定不能废,我还得帮南宫中熙镇住这个后宫呢!是吗?” 看见翠娘那闪烁不定的目光,钟芷嫣就知道自己已经猜对了。 “你走吧。”钟芷嫣转过身,哭着说。 “芷嫣……”本来打算用另外一种温柔的方式说服芷嫣的翠娘没想到芷嫣依然这么聪明,很多事情她一想就明白了各种的利害关系,完全不用翠娘说。 但偏偏又是因为太过聪明,钟芷嫣实在是很难放过自己的。 “你走啊!!”钟芷嫣哭喊着说:“你们都走啊!!!” 说完,又觉得实在没有办法就这么过去的转过身,指着翠娘说:“我算是什么?你来告诉我,我算是什么!!你们一个个都为了南宫中熙的社稷疯狂,我呢?为什么我活该就应该被牺牲!?为什么非得是我,你们随便找女人过来代包都不可以?为什么非得是要看着我来受苦!看来只有我死掉你们才满意吧?好,那我就成全你们,死了就不用受你们这群人操控了,死了也算了!!!!” 钟芷嫣激动的说完,转身抄起放在桌子上的茶壶,再一把将茶壶给打烂,又推开惊慌失措冲上前的翠娘,捡起一块碎片,下了狠手的用力一划!血液顿时喷洒而出,溅了冲上来的翠娘一脸。翠娘吓得顿时几乎要魂飞魄散,她一把接住有点晕眩的钟芷嫣,又扯着喉咙大声的喊道:“来人呐啊!快点来人呐啊!!” 钟芷嫣伸出另外一只手,想要遮住翠娘的嘴,不让她喊,可是已经许多天没有好好吃饭的她,身体早就已经虚弱到不行了。 鲜血好像带着生命力一样在身体流逝,钟芷嫣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她好似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幸福快乐的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