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师大嫁来种田》 第1章 谢家的媳妇又寻死了 chap_r(); 第1章 谢家的媳妇又寻死了 秦瑟被人从河里捞上来的时候,喝了太多水,呛得有点懵,就听见附近叽叽喳喳地声音响个不停。 “老谢家的媳妇,又寻死了?” “可不是,听说还是为了李员外家的小子,跳河了!” “也不知道老谢家做了什么孽,娶了这么一房媳妇。” 什么媳妇? 秦瑟抹了一把脸上的河水,抬眼就看到四周站在衣着古朴,满脸黑黄的老弱妇孺,而在她面前,还站着一个年轻男子,微微拧着眉,面无表情,身上的衣服与她一样全都浸透了,但依旧挡不住他颀长的身姿。 “能站起来吗?”男子见她看过来,扭过头,正面望着秦瑟,声音低沉。 秦瑟一眼就定格在他的面相上,男子长得极好,龙章凤目,三庭五眼都极为规整,典型的富贵命,但眉宇间却凝着深重的青黑之气,破坏了原本的好面相,久病缠身,怕是活不长久。 这面相出现在他脸上,相互矛盾,让秦瑟一下子皱起眉来。 谢桁以为她又在耍小姐脾气,眉头皱得更加厉害,却伸出大掌来,横在她面前,想要将她拉起来。 旁边的荷花村的村民,瞧见秦瑟那一动不动,心不甘情不愿和谢桁回谢家的模样,便再次七嘴八舌起来。 “我说桁小子,这个不守妇道的臭婆娘,你还要她作甚?应该立马拉出去浸猪笼才是!” 一个穿着汗衫,膀大腰圆,满身横肉,一脸凶相的大汉,抖着满身的肥膘,颇为不屑地望着秦瑟,往她面前吐了一口口水。 有他开头,其他人都跟着附和。 秦瑟这才发觉情况有点不太对劲,她皱着眉,想起刚才在河里时,脑海里涨涨的,浮现出来的记忆,蓦然发现,她穿越了。 秦瑟来自23世纪,灵气复苏,玄门昌盛,她胸口偃骨,年纪轻轻就成了玄门的掌教,穿越前并未身亡,只是喝了一杯酒,怎么就穿了? 从她的记忆中来看,秦瑟穿成了一个不知名朝代荷花村内,与她同名同姓的村妇,也就是这些村民口中,不守妇道的臭婆娘。 眼前的这个男子,叫做谢桁,就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秦瑟当初并非自愿嫁给谢桁,所以夫妻关系并不和睦,她三天两头寻死觅活,连带着谢家成为荷花村的一大笑话。 今天她失足掉入河里,在旁人看来,就是又一次寻死,且有人往她身上泼脏水,说她是为了李员外的儿子,想攀高枝不成,才羞愤跳河。 这可误会大发了! 秦瑟的记忆中,原身明明是被人推入河里,才不是跳河! 而推她下河的人,就在这些人之中。 思及此,秦瑟抬眸冷眼瞧着方才叫嚷最凶的大汉,他是荷花村里唯一的屠夫,杀气很重,一副横死相,凝着他,秦瑟开口,声音泡过水沙哑的难听。 “谁说我是为了个男子跳河的?你们谁亲眼瞧见了?” “哟,你还会找借口了?”王屠夫看着秦瑟,讥讽地道:“方才我家翠儿亲眼看着你攀扯李员外家的少爷,被推开后,羞愤跳进了河里,她还能说假话冤枉你不成?” 王屠夫说着,就把自己的女儿,王翠拉了出来,道 第2章 怀孕三月 chap_r(); 第2章 怀孕三月 秦瑟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这便宜夫君,旋即扯了扯唇角,面对着所有村民,朗声道:“王翠父女俩非说想要证据——其实,想要证据很简单!我听见王翠和李员外的儿子说,她已经怀了身孕,你要是想要证据的话,就去镇子上找个大夫来,只要一把脉就知道谁说的是真话,谁又是红口白牙凭空污蔑。” 王翠面含春水,子女宫饱满凸出,腹部虽未凸出,但孕相十足,有双身之相,一看就是怀孕了。 秦瑟不出来,真得妄当了这么多年的玄门掌教。 这话一出,在荷花村的村民心中,足够掀起滔天波浪! 未出嫁先怀有身孕,这若是真的,按照族规,那是得浸猪笼的! 所有人瞧见秦瑟说得有理有据的,一时间都把目光放在了王翠脸上。 王屠夫满脸狂怒,“秦瑟,你别太过分了!我家翠儿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你这样污她清白,是想让她去死吗?大家伙评评理,哪有这种没凭没据随口冤枉人的?!” 相比较王屠夫的硬气,王翠面色却有些惨白,下意识地捂住肚子。 秦瑟瞥她一眼,“说我没凭没据,这很简单,只要你有愿意去镇子上请个大夫来,一把脉就知道!我还亲口听见她和李少爷说,她已经怀孕三月了。” “不是!”王翠立即反驳道:“我没有这样说,没有三个月……” 话还未说完,她就发觉自己情急之下说了什么,面色瞬间惨白的没有血色。 旁边的村民顿时一片哗然。 还真的怀了身孕? 没有三个月……那起码是真有了啊! 王屠夫方才还说秦瑟不守妇道,结果私下与人苟合,还怀了孩子的,是他闺女! 这丢人丢大发了! 听得王翠这话,谢桁不由打量起秦瑟来。 秦瑟的目光一直锁定在王翠身上,没有看到他那探究的目光。 “你真怀了身孕?”王屠夫惊愕不已,猛地攥住王翠的胳膊,“是李康海那王八羔子的?什么时候的事?!” “我不是,我没有……”王翠拼命地摇头,还想要辩驳,却无言可辩。 秦瑟缓缓地道:“我要是你,现在想得就不是辩驳之词,你肚子里的孩子不就是李康海的吗?现在拿着这孩子作要挟,你才有嫁进李家,成为李家少夫人的可能,不是吗?” 王翠面上空白了一瞬,不得不说,秦瑟的话,正好戳中了她心中最深处的贪念,李康海为人好色,长相又一般,她最初愿意和李康海来往,就是看中了李家有钱,她受够了做穷人的日子,一心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 而这个孩子,是她唯一的筹码。 也正是因为她怀了身孕,今天才在白天,冒险把李康海约出来,没想到被秦瑟撞了个正着,李康海当时借口为保名声,联合王翠把秦瑟推进了河里。 现而今是春日,河水冰冷刺骨,秦瑟都被推下去一刻钟了,她才喊的人,谁知道她这么命大,竟然还活了过来,直接戳穿了她和李康海的秘密。 王翠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告诉我,这孩子是不是李康海的?”王屠夫却在秦瑟这一番话里,抓 第3章 谢陈氏 chap_r(); 第3章 谢陈氏 “你还把她带回来作甚?”秦瑟正想着,被一道厉声呵斥打断了思绪。 她猛地一抬头才发现,她已经跟着谢桁,回到了他们家——一处三间的黄泥胚房子。 谢桁的祖母,谢陈氏拄着拐杖,就站在门口,看到谢桁把秦瑟带回来,她沉怒的脸上,闪过一丝恨色,咬牙切齿地道:“这样的媳妇,你还要吗?我们谢家的脸,都被她丢光了!” 谢桁面对谢陈氏的指责,早已司空见惯,面色漠然,“奶奶,瑟瑟是我的媳妇,岂能说休就休?” “你!你就跟你爹一样死心眼!”谢陈氏怒道:“我们谢家到底是欠了她多少?你爹一条命,也该还清了!如今你们成亲已经三年,就算你休了她,官府也不会拿她怎么样,你非得把自己这一条命也搭进去吗?” 说着,谢陈氏狠狠剜了秦瑟一眼,说不出的恼恨来。 谢桁和其父,本来是谢家的顶梁柱,却因为秦瑟,死的死伤的伤,甚至和她分家,谢陈氏在心里,早就把这一切怨怪到了秦瑟的头上。 若非杀人要偿命,她都恨不得上来掐死秦瑟。 秦瑟望着谢陈氏那怨毒的目光,仔细看了一下她的面相,两腮深陷,嘴如吹火,耳后见反骨,尖酸刻薄又心狠手辣,断然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见此,秦瑟略朝谢陈氏点点头,算是行过礼,便躲在谢桁身后,不愿意面对谢陈氏那一腔怒火。 感觉到她的什么,只对着谢陈氏淡然地道:“奶奶若无事,就先回去吧,瑟瑟着了风寒,需要休息。” “你!”谢陈氏见他现在还护着秦瑟,气得将手里的拐杖往地上狠狠戳了戳,“你就和你爹一样,死守着她吧!我倒是,她给你们爷俩灌了什么迷魂汤,一个个为了她连命都不要!等到来日,有你后悔的时候!” 谢陈氏几近诅咒般的发泄完,再给秦瑟一记眼刀,甩手走人。 谢桁从谢家分出来之后,就单独住在这一处小院,谢家的祖宅则在村西头,两家挨着并不近,日常很少来往,谢陈氏今天过来,分明是听说了秦瑟又去寻死觅活,倍感丢人,想来劝服谢桁休妻,奈何谢桁说什么都不休她。 秦瑟也很诧异,就算秦家对谢家有恩,可就像谢陈氏说的,谢父都付出了一条命,还不够吗?为何谢桁还执意护着她? 秦瑟搞不懂。 谢桁却好似没将方才谢陈氏的怒骂放在心上,他面色都没有多少动容,扶着秦瑟,推开了篱笆院门,一瘸一拐地将她送回房间。 “你休息会儿,我去煮一碗姜汤来。”谢桁将秦瑟扶进房间,交待她换下湿透的衣服,便转身走了出去。 他的话看似关心,但言语之中,却并无亲近之意,好像公事公办,只要秦瑟不死一样。 秦瑟犹豫了一会儿,关上门,顺着原身的记忆,走到房间西侧的柜子前,准备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但她刚一靠近柜门,便感觉到了一股森寒的气息。 是阴气…… 好重的阴气。 秦瑟一愣,在她的记忆中,自打她和谢桁成亲后,两人便分房住,现在这东厢房只有她一个人住,屋里一事一物都是她本人的。 那柜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会有这么重的阴气? 隔着一道柜门,秦瑟 第4章 能带我去吗 chap_r(); 第4章 能带我去吗 “一个人在屋里怪无聊的,出来看看。” 秦瑟找了个蹩脚的借口,挤进灶房里,蹲在谢桁的身旁。 看到她鼻子冻得通红,谢桁从锅炉里扒拉出来一个烤红薯,递给她,“家里没什么吃得了,你先垫垫肚子,等会儿姜汤煮好了,我就去上集买些食物回来。” 红薯烤的很透,香喷喷的。 秦瑟接过来,掌心里顿时暖和起来,闻言,她一边吹着手里的烤红薯,一边问:“你要去镇子上吗?” “嗯。”谢桁淡淡地应了一声。 “那能带我去吗?”秦瑟巴巴地问。 她看得出来谢家很穷。 谢桁的腿脚不好,家里的地也不多,吃喝都不够用,捉襟见肘,她若出去还能想办法挣点钱。 她不是原身,没办法做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谢桁看她一眼,却拒绝了,“你着了风寒,先将养两天,等身体好些再说。” “没事,我都好了。”秦瑟立即道:“你把我留在家,我一个人也怪无聊的,你就带我去吧。” 瞧见秦瑟红彤彤的眼睛,可怜兮兮的,谢桁鬼使神差地道:“带你去可以,但你得保证不乱跑。” 他这是怕秦瑟是找借口去镇子上,想逃跑不成? 秦瑟有点哭笑不得地点点头,保证道:“你放心,我肯定紧跟在你屁股后面,哪都不去。” 说着,她把红薯掰成两截,一半递给谢桁。 谢桁没有立即接过来,而是抬眸看着她,似乎不懂她这是什么意思。 秦瑟笑眯眯地道:“既然家里没什么吃的了,那你也吃点,垫垫肚子吧。” 谢家人对她好,她也不能无动于衷,自己把这唯一的红薯吃干净,却要谢桁饿肚子,算怎么回事。 谢桁依旧没接,“我不饿。” “吃吧,这么大一个,我也吃不完。”秦瑟直接将红薯塞到他手里,然后就捧着自己那半个,笑眯眯地啃起来。 谢桁望着手里的半个红薯,倒是没再拒绝。 红薯烤的很香甜,入口甜丝丝的,一抿就化,秦瑟还挺喜欢这个味道的。 吃完了红薯,姜汤也熬好了。 秦瑟被谢桁看着,喝下一大碗的姜汤后,两个人慢腾腾地往镇子上走。 距离荷花村最近的镇子,是二里地外的花神镇,因镇子附近多花圃而得名。 二里地并不算太远,脚程快的话,一刻钟基本上就到了。 但谢桁右脚不便,走得要比寻常人慢一些,他们俩走了足足两刻钟,才走到了镇子上。 花神镇不大,但镇子里的铺子卖得东西应有尽有。 谢桁要买一些粮食,但家里的钱财有限,只剩下几个铜板,吃了这顿下一顿在哪儿都不知道,只能先去买一些便宜的陈米。 谢桁轻车熟路地带着秦瑟,到了一家米铺。 老板一看到他来,便知道他是来买陈米的,笑道:“小桁哥儿又来买陈米了?” “曹大哥。”谢桁微微颔首,客气地唤了一声。 “今日的陈米正好还有一些,你要多少?”曹老板笑着张罗着,一脸笑眯眯的,没有丝毫看不起谢桁的样子,倒是让人心生亲近。 说着,他看到跟在谢桁身后的秦瑟,颇有些意外地道:“这位姑娘是?” &nb 第5章 血光之灾 chap_r(); 第5章 血光之灾 谢桁带着秦瑟往杂事集去,瞥着秦瑟满口不提方才的事,他忍了忍,还是问道:“方才你与曹老板说的那话,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随口说得。”秦瑟耸耸肩,她觉得她要是和谢桁说,她是从曹老板面相上看出来,他母亲今天要亡故,只怕谢桁要以为她落水中邪了,不如先不说。 等到实在瞒不住再说吧。 不过曹老板要是回去的早,他母亲应该还有救。 曹老板月角略有些凹陷,但旁生红痘,意有转圜之地,也是因为非天已定生死,秦瑟才开了那个口。 谢桁看着秦瑟,眸光幽深,瞧出秦瑟明显是在扯谎,他摩挲着指尖,最终却没说什么。 两个人从杂事集买了一些菜,便回到了荷花村。 如今天寒,地里的菜园子都还没长出来,只能勉强扣着点买些青菜。 秦瑟看着那些都有些蔫吧的青菜,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又看看谢桁那精瘦的模样,整日吃这些东西,不瘦才怪,但奇怪的是谢桁的瘦并非是消瘦,而是一种很强健有力的瘦,只可惜那一双腿…… 瞥了瞥谢桁的右腿,秦瑟目光沉了沉。 佛家修因果,道家修承负,理论上差不多,不管怎么说,她接替了原主的身体,代替原主活下去,原主欠谢家的事,她势必要补偿一二。 将来有机会的话,还是看看有没有办法把谢桁的腿治好吧。 秦瑟正琢磨着找个机会看看谢桁腿的情况,就听到前头传来一阵怒喝。 “秦瑟,小贱皮子,我杀了你为我女儿偿命!”随着这一声暴喝,秦瑟和谢桁就看见王屠夫拎着一把刀,双手上满是血的,怒气冲冲地朝着秦瑟挥舞着而来,像是要一刀劈了秦瑟一般。 谢桁手疾眼快立即拉了秦瑟一把,王屠夫由于惯性从他们身旁冲过去。 秦瑟见状,伸出右脚,直接踹了王屠夫腰一脚。 王屠夫猛地往前一扑,手中的屠刀飞了出去,他人如同狗吃屎一般扑在地上,那屠刀就落在他眼前,狠狠扎进了泥地里。 王屠夫呸了一口嘴里的泥,凶狠地回头瞪着秦瑟,“你这个小贱人,害了我家翠翠,我要杀了你!”说着,他挣扎着要爬起来。 谢桁立即揽过秦瑟,一脚踩在王屠夫的后背上,将他整个人踩了下去。 秦瑟颇有些意外地望着谢桁,想不到他腿上有伤,力气倒是不小。 王屠夫那一个大汉在他脚下愣是挣扎着爬不起来。 “光天化日之下,你拿刀行凶,眼里还有王法吗?”谢桁见他挣扎,脚下猛地一用力。 王屠夫顿时吐了一口气,咬牙切齿:“王法?她秦瑟害了我女儿,我要杀她天经地义!” “你口口声声说,我害了你女儿王翠,那容我问一句,你女儿跟你走的时候,所有村民都看着她好好的,你凭什么说我害了她,我又是怎么害了她?”秦瑟被拦在谢桁身后,凉凉地望着王屠夫,一点惧怕之色也没有。 “我家翠翠被李家打得小产!”王屠夫道:“这难道不是你的错?若不是你说了,翠翠是怀了李家的孩子,我怎么会带翠翠去李家讨公道?” 听得王屠夫的牵强之词,秦瑟嗤了一声,“你已经说了,是李家把王翠打到小产,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王翠不守妇道,与人婚 第6章 趋利避害 chap_r(); 第6章 趋利避害 村民们看到这一幕惊呆了,看了看王屠夫,又错愕地看了看秦瑟。 要是他们没记错,方才秦瑟还说让王屠夫小心血光之灾是吧? 这,这算是血光之灾吗? 秦瑟看到这一幕完全不意外,王屠夫眉目藏奸,印堂发黑,出意外是迟早的事,这也算是他胡搅蛮缠的报应。 秦瑟淡定地收回目光,转过头就见谢桁盯着她看。 一双黑漆漆的眸子,莫名有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 秦瑟心里一沉,忽然有点诡异的感觉,她还是头一次在一个人的目光中,升起了一丝紧张之感,旋即她很快反应过来,朝谢桁歪头一笑,撒娇道:“夫君,我们先回去吧,这里怪吓人的。” 谢桁:“……” 荷花村的村民:“……” 秦瑟刚才叫谢桁什么? 夫君? 他们听错了吧? 秦瑟一向嫌弃这门婚事,荷花村里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别说是这么亲热的叫夫君,就是唤谢桁的名字,她好像都嫌脏了嘴似的,从来没喊过,最多喂喂喂,颐指气使般的模样。 今天难不成掉了一次水,脑子里真的进水了吗? 谢桁同样很惊奇,这一惊就把刚才秦瑟说王屠夫的事给抛诸到了脑后,他像是看怪物似的看了秦瑟半晌,哑声:“哦,回去。” 然后有点呆愣地带着秦瑟往家门走。 秦瑟见谢桁没追究刚才的事,松了一口气,笑嘻嘻地跟着谢桁进了家门,看到秦瑟那跟小媳妇似的,跟在谢桁屁股后面的模样,村民们更觉得惊愕,不由得齐齐望天:今天天上没有下红雨啊—— 谢桁家外。 王屠夫从地上坐起来,看着自己的胳膊疼得龇牙咧嘴,心想秦瑟那丫头撞邪了吗?这都能被她说中! 难不成,那丫头真的撞邪了? 王屠夫心里一颤,愈发觉得秦瑟是鬼上身了,他顾不上去再去找秦瑟算账,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跑了 与此同时,曹老板着急忙慌地赶回了家中。 熟料他一开门,进了母亲住的房间,就看到母亲倒在桌边,额角似乎磕到了桌角,鲜血不断地往外流,人已经倒在地上昏迷了。 “娘!” 曹老板惊得丢开了手里的东西,飞快跑过去将老娘抱在怀里,就往城里的医馆跑。 到了医馆,大夫说他送去的及时,血流不多,保住了命,再晚一会儿就真的晚了,曹老板蓦地想起秦瑟走之前说得话。 曹老板靠在医馆的墙壁旁,脑子里一直在回想着秦瑟那张脸,呐呐地道:“那姑娘是不是知道我娘会出事……?” 他满心疑惑,要说秦瑟不知道这些,只是巧合,那未免太过巧合了。 曹老板早已娶妻,一直带着媳妇和寡母居住,这几日正好丈母娘生病,媳妇带着孩子回了娘家,而他母亲一直身体健朗,独自生活都没问题,今天怎么好端端摔倒了? 曹老板看着气息逐渐稳定的母亲,心想:那一定是个小神仙! 谢桁带着秦瑟回到家之后,就先拿了两个买来的包子,塞给秦瑟让他吃一点,而他拎着个背篓俨然打算出门的样子。 秦瑟握住俩包子,不由地问:“你现在要出去?” “嗯,我山上摘些菌子回来,明早拿去市集上卖。”谢桁紧了紧身上的背篓,再不想办法挣点钱,秦瑟就得跟着饿肚子了。 第7章 小夫人 chap_r(); 第7章 小夫人 谢桁就那么站着,秦瑟就那么拽着他的胳膊,四目相对。 片刻,谢桁先转移了目光,望着她白嫩的手指,道:“你放开我,我不去就是了。” 闻言,秦瑟想谢桁不是个出尔反尔的人,便乖巧地放开了手,然后冲谢桁萌萌地一笑,像是有意讨好。 谢桁抿了抿唇,放下身上的背篓,闷闷地丢下一句:“我去给你做饭。”便钻进了厨房里。 “我来帮你吧。” 秦瑟立即拎着俩包子,跟了上去。 看到她兴冲冲的样子,谢桁很不想表现出自己的嫌弃,但还是忍不住道:“你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能帮我什么?出去呆着,回头又该嫌这里闷。” “不会的!”秦瑟笑嘻嘻地道:“其实我会做饭,但我只是懒得动!你想做什么,我可以帮你打下手!” “你……会做饭?”谢桁满脸的不相信。 秦瑟大约只会吃! 以前从没见过她的手沾过水,就连衣物,都是谢桁帮着洗。 说她会做饭,还不如说母猪会上树,来得更会让谢桁相信。 瞥见谢桁一脸的鄙视,秦瑟撸了撸袖子,打算为自己证明,一把推开了谢桁,“你起开,我做给你看,让你看看我会不会做饭!” 秦瑟说着就抓起粟米,去淘米准备蒸饭,动作熟练确实不像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谢桁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想看看秦瑟到底还会什么,他动了动有些酸涩的右腿,靠在门框旁。 瞥见他那小动作,秦瑟心想,谢桁是真的能忍。 谢桁也才十七八岁的样子,明明还是个少年郎,却炼成了一副隐忍的性子,右腿明明早就不舒服了,还在一直硬撑,就这样还想去山里? 到谢桁走向灶台的时候,右腿有明显的迟缓,她都要被这小屁孩蒙过去了。 别说是伤了骨头的腿,就是随意扭伤一下,这么高强度的动来动去,也会加剧伤势。 不知道谢桁的右腿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秦瑟琢磨着得想个办法,检查一下谢桁右腿的伤势。 她飞快地将米饭蒸上,见谢桁还在那站着,她推了谢桁一把,“站着干什么?虽说我做饭,但你也不能白吃,去坐那帮我生火。” 谢桁被她推着走到灶口前的小凳子旁坐下,抬头看到秦瑟去摘青菜了,他顿了一下,便拿起火硝开始生火。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秦瑟今天似乎格外照顾他。 瞥了一眼自己的右腿,谢桁握紧了手里的烧火棍 秦瑟当初在玄门时很少吃饭,但因为有个比她更懒的师父,她倒是学了一手好厨艺,什么菜系都会做一点,不说有多精细起码可以入口。 但他们家现在没钱,买来的都是一些糙糙烂烂的青菜梆子,秦瑟再好的厨艺,也烧不出花来,只能按部就班地炒了一碟子青菜,还好家里有些许粗盐,不至于没有味道。 见秦瑟当真熟练地炒好了一碗青菜,谢桁心里的怪异感觉更强烈了。 但瞧见秦瑟看着那一碗青菜,颇有些嫌弃的样子,谢桁又觉得,果然还是那个大小姐。 对农家人来说,平常有一碟子青菜吃,就 第8章 今年多烟雨 chap_r(); 第8章 今年多烟雨 曹老板说着,把瓜果和肉、粮往他们俩面前推了推,“这些都是我带过来的谢礼,不成敬意,小夫人和谢兄弟你们可一定要收下!” 谢桁蹙了蹙眉,看着那一桌子的粮食,想起秦瑟说的今晚会有人来送钱,心里有点恍然。 秦瑟早就觉得嘴里淡出个鸟来,自然想收下,便道:“既然是曹大哥相送,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曹大哥的美意,那我再送曹大哥一句话吧,今年多烟雨,曹大哥有能力不妨多存点粮,以备不时之需。” 谢桁瞥着秦瑟挑了挑眉,暗暗琢磨秦瑟的话。 今年多烟雨…… 他抬头看了看略有些昏沉的天色。 “这是何意……”曹老板没听懂,便想再问仔细一些。 秦瑟却微微摇头,一副不可说的模样。 曹老板挠挠头,道:“我记下了,小夫人的话,我定然铭记在心!对了,其实我今日来,还想请小夫人帮个忙。” “什么忙,曹大哥不妨直说。”秦瑟看着那一桌的好吃的,笑得很是和蔼可亲。 曹老板道:“是这样的,我想请小夫人帮我给我娘占一卦。” “你是怕令堂还有不测?”秦瑟一下子了然。 曹老板点点头。 他爹去世的早,他是老娘一手带大的,自然无比关心老娘。 秦瑟心想孝心倒是不错,便笑道:“此一劫过去,可保十年无虞,不必担心,也不必再卜卦了。卦不是随便算的,命越算越薄,薄命的人越算越不好。” 曹老板听得前半句已然松了一口气,听完之后,便朝秦瑟抱了抱拳,道:“多谢小夫人,我记下了,多谢多谢!” 来谢家的心愿已了,曹老板便要回去照顾自己的老娘,谢桁本想留他吃晚饭的,但见他是要回去照顾病母,便送曹老板走了出去。 待他再回来时,便看到秦瑟已经把肉拿出来,割了一小块去洗,打算补一个青菜炒肉开开荤。 不仅如此,秦瑟还在菜袋子里,发现了二两银子。 大约是曹老板给的谢礼,怕谢桁不肯接受,才放进了菜里。 寻常四口农家一年的收成不过二两,这可是一份重礼。 秦瑟笑嘻嘻地把钱塞进谢桁的手里道:“我就说了吧,今晚会有人来送钱的。” 谢桁捏着二两银子,微微蹙眉。 瞥见秦瑟重新进了灶屋,打算烧菜,谢桁忽然重重地喊道:“秦瑟。” 这还是秦瑟穿过来后,谢桁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她。 秦瑟一顿,转过头,笑吟吟地望着谢桁,“怎么了?” “你到底是谁?”谢桁沉声,目光微凉,“为何会这些把戏?” “我就是我,还能是谁?”秦瑟勾唇。 谢桁皱眉,“不是!秦瑟不会这些。” “谁说我不会?就因为我以前不经常说话?”秦瑟挑眉。 谢桁沉着脸,目光灼灼逼人,仿佛在审视某一件物品。 秦瑟倒也不惧,任由他打量,笑意不减,“你知道我以前为什么不常说话吗?那是因为,我铁口直断,一旦开 第9章 王金桂 chap_r(); 第9章 王金桂 “小贱人,我可是桁哥儿的婶子!就算吃他一口粮,他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小贱蹄子管得着吗?” “我是谢桁的妻子,是这家的女主人,我如何管不了了?”秦瑟伸手取下一旁的抹布,擦了擦铁勺方才打了王金桂手的那一面,“就算你是婶子,也没有说抢就抢的道理。” “你个小贱……”瞧见秦瑟那嫌弃的举动,王金桂掐着腰,一口黄牙喷出臭气。 “婶子。”未等她再骂上一句,谢桁就开了口,“多谢婶子记挂,来看我和瑟瑟,如今我和瑟瑟一切都好,不劳婶子费心,就不送了。” 他语气淡淡,进退有礼,但王金桂到嘴边的话,硬是被他噎了回去。 王金桂面上火辣辣的,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向还挺怕这个侄子的,见他撵客,知道他是在维护秦瑟,她抿了抿嘴,到底没再说出什么难听话来。 “那什么,桁哥儿婶子这次来是有事想请你帮个忙。”王金桂搓着手,皮笑肉不笑地道。 谢桁淡声:“婶子要我们帮什么忙?” “这不是家里没粮了吗?都揭不开锅了,你知道的,你还有个小表弟小表妹,如今都正在长身体,这苦了大人也不能苦了孩子,我就想来跟你们借些粮食。”王金桂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目光始终不离开秦瑟那一锅的肉,她还瞧见了旁边的桌上,还一块生肉。 说什么借粮,都是借口,明显是冲着荤腥来的。 谢桁还没说话,秦瑟便抢先道:“借粮?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婶子,我们家这点粮食还是问镇子上曹老板借的,自家都揭不开锅了,实在是帮不了你。” “你浑说!你这明明那么多粮食,还有这么一大块肉!”王金桂盯着那些东西两眼发光,瞪着秦瑟,阴阳怪气地道:“我看你就是心肠歹毒,诚心想饿死我们一家是不?秦瑟,你也太不是东西了!我们可是你的长辈,你这么不孝尊长,就不怕我到县老爷那告你吗?” “自古以来也没有侄子供养分家婶子的道理。婶子愿意去告就告吧,总之这粮食借不了。”秦瑟凉凉地说完,将锅里的菜盛了出来,用另外一只碗一扣倒盖住,看都不给王金桂看。 王金桂气得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她怒气腾腾地朝谢桁道:“桁哥儿,你就这么纵容这贱丫头,欺负你的亲长吗?” “这是家里内务,男主外女主内,应由瑟瑟说了算。”谢桁瞥了秦瑟一眼,淡淡地道,却是完全站在秦瑟这边。 秦瑟不由朝谢桁笑了笑。 王金桂看到他们在自己眼前,还眉来眼去,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气的咬牙:“就算侄子没有奉养分家婶子的道理,那婆母呢?她可是桁哥儿你的祖母,你忍心看着她饿死家中吗?” 谢桁微微皱眉。 秦瑟勾唇笑道:“若是祖母想要吃的,儿孙奉养自然是应该,但这话应该让祖母自己来说,只要祖母来了,莫说一顿饭,便是要在我家住下,我和谢桁都没有二话,自当好好奉养,哪怕自己挨饿受冻,也不会让祖母饿上一顿。” 秦瑟话里说得讥讽粗浅明白,不就讽刺他们照顾不好一个老人家吗? 王金桂没想到秦瑟嘴皮子这么利索,还说让谢陈氏来要粮…… 谢陈氏要强了一辈子,别说家里还有的吃,饿不着,就算没得吃真要饿肚子,她也未必愿意来向秦瑟低头。 &nbs 第10章 我有法子 chap_r(); 第10章 我有法子 王屠夫在镇子的医馆上包扎好手便回了村子,一路上他抱着胳膊,望着胳膊上的伤,胸腔里的怒火在一点点积累。 “小贱人,秦瑟……” 王屠夫咬牙切齿。 “哟,这不是王大哥吗?怎么在这站着呢?”王金桂从一旁的小道上跃过来,堆着满脸笑。 王金桂和王屠夫算是本家,据说往上数几代,还有些亲戚关系。 以往看到王金桂,王屠夫都会打个照顾。 但他现在因为记恨秦瑟,连带着记恨上和秦瑟有关的王金桂,见她过来,便冷哼一声,抱着胳膊朝其他路走过去。 王金桂连忙喊道:“王大哥这么着急去哪儿?怎么见了人也不肯说话了?” “我跟你们谢家人无话可说!”王屠夫怒哼。 王金桂堆着满脸笑,“王大哥这话说的,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你是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欢秦瑟那个贱皮子,就方才我还和秦瑟吵了一架呢。” “你和秦瑟又吵了?”王屠夫听得王金桂的话,面色缓了缓。 有道是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王金桂肥腻的脸上笑意更浓,带着些许的讨好,道:“可不是?就因为她不知道从哪弄来了钱,买了一大块肉,还有好多粮食,我就问她钱是哪来的,谁知道她竟训起我来,说我多管闲事,你说这人是不是不知好歹?” “她从哪来那么多钱?”王屠夫是知道谢桁家现在有多穷的,往常从他这里连些油渣都买不起,现在能买起肉了? “谁知道她从哪个男人手里骗过来的。”王金桂阴阳怪气地道:“反正她有勾人的手段,你瞧我们家桁哥儿不就是被她哄得团团转吗?” 说着,她顿了一下,“哎呦喂,我想起一件事来!我听说,王大哥这手是秦瑟弄伤的?” 王屠夫提起这件事,就满脸怒气。 王金桂一脸讳莫如深,“这秦瑟掉了一趟河,还真的变得有些邪性了。王大哥,你说她该不是真是什么妖孽转世吧?前面勾着桁哥儿给她当牛做马,后面就诅咒了你,现在又得意地在家大口吃肉,日子过得真是不要太好。” 王屠夫摸着胳膊上包扎好的伤,听她这么一说,也觉得奇怪。 别说秦瑟以往不会一下子说那么多话,就是这诅咒一说,也有点太奇怪了。 她怎么一说就准了呢? 难不成,这贱丫头还真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想起胳膊上的切肤之痛,王屠夫暗恨咬牙。 瞥见王屠夫那一脸的恨意,王金桂嘿嘿一笑道:“我也就随口一说,罢了罢了,人家正在家里吃肉呢,咱们俩站在这喝什么凉风,赶紧回吧。” 说着王金桂就走了。 王屠夫闻言,心里怒气更甚,凭什么他和闺女双双受伤,吃得全是苦,秦瑟却在家里大吃大喝? 他咬牙切齿,“死丫头,你要是什么脏东西,我非让你原形毕露!” …… 秦瑟不知道王金桂的挑拨之语,但她知道王金桂不是好相处的人,长了一张大嘴,颧骨高,又满脸横肉,就是一副喜欢 第11章 纯情少年 chap_r(); 第11章 纯情少年 谢桁心里一动,鬼使神差地没有拒绝。 秦瑟权当他默认了,随即去打了一盆干净的清水来,替他擦洗伤口处的脏污。 谢桁从来没和秦瑟这么亲密接触过,更不想秦瑟那么高傲的人,有朝一日会蹲在他面前,给他清理伤口,他心里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伸手就要去阻止秦瑟,“不用,我可以自己来……” 秦瑟却躲开了他的手,低着头,仔细地擦拭着伤口,“你这伤,伤在脚踝,又动了筋骨,得调理仔细,我来比较方便。” 谢桁蜷了蜷手指,抿唇不语。 秦瑟蹲在谢桁面前,眉眼低垂,聚精会神。 待擦拭的差不多了,秦瑟找了一块干净的布,暂时给谢桁包扎上,才将他的裤管放下来,呼出一口气,“好了。” 谢桁看着被收拾很是妥当的脚踝,伤口也没那么涩重疼痛,他低声:“多谢。” “不用,这是我欠你的。”秦瑟摆摆手,想起一件事来,“对了,曹老板不是给了二两银子吗?你收起来了吧?” 谢桁点点头。 秦瑟两眼亮晶晶地,伸出手掌来,“那你拿给我,明天我去镇子上给你买些伤药来。” “不用了。”谢桁再次拒绝。 秦瑟一顿,想了一下,大概猜到谢桁为什么拒绝。 谢桁家现在穷啊,揭不开锅的那种。 要不是曹老板送了一些粮食和肉来,别说荤腥,他们怕是只能吃草根树皮了。 治病疗伤这种事最是费钱。 眼下手里看着有二两银子,但完全经不起这样的花销。 谢桁可以不治疗腿脚,但不能饿着秦瑟…… 所以他宁愿不治了。 秦瑟意识到这一点,心里微微有些震动,她盯着谢桁。 “谢桁,我秦家到底对你们父子俩有多好?你爹为我死了还不够,你还想为了我落下残疾,给我多添一些罪孽吗?” 谢桁的手放在膝盖上微微握紧,还没说话,就听秦瑟继续道:“这钱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这条腿必须给我治好!我不喜欢欠人情。” 谢桁听得秦瑟那坚决的声音,略有些诧异,他抬头看了秦瑟一瞬,又低下头来,“我不仅是为你,也是为我自己,总不能为了治一条腿,将我们俩活活饿死。” 当初分家时,谢桁家就没分到多少地,只有屋后那一小块,平常耕种的勤快都不够吃,何况谢桁的腿脚如今这样,根本无法下地,只能节衣缩食。 再去治伤……他们俩真得成为盛世中饿死的少数人之一了。 “反正这钱得拿出来给你买药,至于吃喝,你不用担心,我有得是挣钱的法子。”秦瑟明白谢桁的顾虑,但吃喝不是问题,现如今在她看来,最重要的才是谢桁的腿。 谢桁没有回答。 见谢桁还是不听劝,秦瑟索性直接动手,她撸了撸袖子,直接在谢桁的身上摸索起来找钱。 谢桁身子一僵,差点抬手推开秦瑟,他厉声道:“秦瑟……你这是在做什么?” “找钱啊!你不给我钱,我就只能自己找了!”秦瑟说得理直气壮,手就落在谢桁的胸口上,她翻了一下谢桁的衣襟。 &n 第12章 黑狗血 chap_r(); 第12章 黑狗血 秦瑟都没时间反应,就被浇了一身。 她感觉到身上黏黏糊糊的腥臭味儿是黑狗血,伸手抹了一把脸上沾着的血迹,睁开眼,就看到王屠夫拎着一个大木桶,眼里带着泄愤的恨意盯着她。 “小贱皮子,我还没法子收拾你了!人都说鬼东西最怕黑狗血,我看你还往哪儿逃!”王屠夫拧着嘴角,带着扭曲的笑意。 秦瑟擦了擦嘴边残余的黑狗血,心里的烦躁达到了顶点,她阴测测地盯着王屠夫,呵地一笑:“姓王的,你特娘的有完没完?我看你才是中了邪,鬼上身吧?自己有病就去治,一大早在这发什么疯?怎么滴,想碰瓷?” “你,怎么会……”王屠夫胸有成竹地盯着秦瑟看了一会儿,听得她中气十足的喝声,他愣了好一会儿,左看右看,将秦瑟从头发丝看到脚尖。 见她一点异样都没有,也没有任何不舒服的神色,王屠夫傻眼了。 他听人说过,那种鬼东西最怕黑狗血,特意连夜去抓了一直黑狗放血,怎么会不管用?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呵,我看姓王的,你不仅是疯了,你还瞎了眼!”秦瑟闻着身上臭气熏天的黑狗血,呛得没有好脾气。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不怕黑狗血?”王屠夫还是满脸的不敢置信。 谢桁听到动静走出来,就听到他这一句。 再看秦瑟一身的脏污,少年的脸顿时紧绷起来,眼底透着厉色。 他一把抓过来秦瑟,低声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没有,就是一大早被疯狗泼了一身血,晦气!”秦瑟忍不住抖了抖身上的血,颇为烦躁地道。 “你才是疯狗!不,你是中了邪,你根本不是秦瑟!”王屠夫叫嚷起来。 一大清早,他这声音不亚于魔音穿耳,瞬间惊动了街坊四邻。 谢桁将秦瑟拉到身后,扭过头,黑沉的眼里透着怒意,“王大虎,我看中邪的人是你!昨日,你发了疯一样,带着女儿去李家,被李家毒打一顿,却来找我们家瑟瑟发难,还当众持刀行凶,你让街坊四邻看看,中邪的人到底是谁?” 谢桁的每一句,都掷地有声。 刚听到动静出来的左右邻居,听到谢桁的话,再看秦瑟身上的黑狗血和王屠夫手里的木桶,他们就把今天发生了什么,在自己脑海里拼凑了个大概。 当即有人便止不住地道:“我说老王啊,你干啥总跟人家俩孩子过不去?” “就算人家没爹娘了,你也不能可着人家欺负啊!” “就是!昨天你闺女亲口承认,与人私通还怀了身孕,为了隐瞒把人家秦瑟推下了河,你还挥刀中邪的人确实是你吧?” “我就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你闺女下贱,未婚先孕,李家不认,你就来找人家撒气,天底下还有这样的道理?” 听得左右四邻都在帮秦瑟和谢桁讨伐他,王屠夫羞愤交加,吼道:“你们懂什么?你们仔细看看秦瑟,看看她!她哪里还是以前的秦瑟?根本就不是!她一定是掉下河的时候被脏东西附了身,一定是的!” “我看你真是疯了。”秦瑟拉住想要开口的谢桁,站出来,“你见过有鬼东西大白天出来的?你见过有脏东西被泼了一身 第13章 多了些许笑意 chap_r(); 第13章 多了些许笑意 说话的那人,是个年岁颇大的老者,在荷花村里辈分很高,名望也不错。 方才劝谢桁的,也是他。 他一发话,在荷花村里还是很有效益的。 王屠夫闻言,抿了抿唇,瞧着坚持到底的谢桁和秦瑟,脱口而出,“对不住……” 但他声音极小,让人几乎听不见。 谢桁便道:“你说什么?” “我说……对不住!”王屠夫加大了音量,愤怒道:“这样可以了吧!” “不对。”谢桁淡淡:“你致歉的应该是瑟瑟,这话应该对她说。” 王屠夫气得差点绝倒。 完全没想到谢桁这么绝! 他磨着牙,面皮扭曲,朝着秦瑟道:“对不住,秦瑟!这样总行了吧!” 最后一声吼完,像是用光了他所有力气和底气,他一把抓起身旁的木桶,转身就跑,羞恼交加,恨意在胸腔里飞速滋生。 人群角落里,王金桂一大早出来看热闹,原以为王屠夫能治治秦瑟那个小娘皮,却不曾想丢尽颜面的竟然是王屠夫。 王金桂心里也是气愤不已,为防止不被发现,她只能先走人。 这年头连王屠夫都奈何不了秦瑟,她除了走还能作甚? “好了好了,这件事便罢了。”瞧见王屠夫跑了,其他人都跟着说和。 方才那位叔公,看了看秦瑟身上的黑狗血,和颜悦色道:“桁哥儿媳妇,先回去换身衣裳吧,天寒小心着凉。” 谢桁闻言,想到秦瑟昨天掉了一次河,今天一大早又被泼了一身黑狗血,眉心再次皱了起来,他朝叔公点点头,便先拉着秦瑟回去换衣服。 何叔公见状便让大家都散了。 清早的一场闹剧,就此打住。 …… 谢桁拉着秦瑟进屋,面色沉的可怕。 秦瑟拽了拽他的袖子,“你别生气了,你不是都让他给我道歉了吗?我没事的。” “你现在不是变得很厉害吗?怎么这都躲不掉?”谢桁依旧沉着脸皱着眉。 秦瑟撇撇嘴,很无奈地道:“我也没办法啊,我闻到了一股臭气,还以为怎么着呢就出去看看,结果一开门,他就泼了过来,我哪躲得开?” 再说她现在这具身体又没修炼过,便是有心,当时当刻也无力躲避。 谢桁看着她一身都湿透了,一言不发地朝灶房走过去。 秦瑟连忙道:“你去做什么呀?” “你先进房,脱掉这身衣裳,我去烧点热水,让你洗个澡。”谢桁头也不回地进了灶房。 秦瑟闻了闻身上的臭味儿,觉得洗个澡很有必要,就没拒绝谢桁的好意。 她先走进了房间,脱掉衣服,擦干皮肤上残留的脏污,随便将昨天的衣裳套上,以防止着凉,顺便等谢桁烧好热水。 在秦瑟等着洗澡的时候,王金桂回到了家里,添油加醋地将谢桁家外发生的事情,跟谢陈氏学了一嘴。 不说王屠夫去找谢桁和秦瑟的麻烦,只说秦瑟那泼辣劲,讨人厌恶。 第14章 小姑娘 chap_r(); 第14章 小姑娘 秦瑟跟谢桁到了镇子上之后,便直接去了一家医馆兼药铺。 他们一进去,就有个小药童走上来,询问道:“两位病?” “买药。”秦瑟直接道。 小药童便问:“要买什么药,可有药方?” “桃仁10克,三七花5克,刺红花……来30克,麝香粉5克。再要一份化瘀的药膏。”秦瑟想了想,报出一连串的药名。 小药童琢磨了一下,“姑娘要的这些药,都是止血止痛化瘀的?” “是。”秦瑟微微点头。 “那姑娘稍等一下。”小药童见她懂一些医药方面的知识,便不再多言,转身去取药来过称。 见状,谢桁心里琢磨,这得多少钱。 秦瑟也怕钱不够,便上前问道:“这些药得多少钱?” “除了刺红花和麝香粉略贵一些……加起来一共一两五钱。”小药童略算了一下道。 秦瑟松了一口气,还好,足够了,还剩下五钱呢! 足够她挣到下一笔钱了。 谢桁却蹙了蹙眉,嫌花的钱太多了。 但见秦瑟很笃定能将他的腿治好的样子,他摸了摸右腿,没有出声。 其实他这腿伤势反复后,也曾找游方大夫看过,说是保得住腿,但以后行动有碍。 谢桁心想,这腿废了,便没有浪费钱去治。 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秦瑟会跟他说,有法子治好他这腿。 秦瑟这次要的药物,都是一些简单的治疗外伤的药物,她想先把谢桁的外伤和淤血治好,配合按摩的话,骨骼也不会有碍。 “大夫,大夫,快来人啊!”秦瑟正站在药柜前,等着小药童拿药,外头忽然涌进来一群人。 当先进来的是个小姑娘,年纪与秦瑟不相上下,穿着倒是华丽,一身青色织花缎,手臂间挽着同色披帛,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只是柳眉见满是着急,还有些青黑之气,神情有些恍惚。 “这是怎么了?”秦瑟正瞧着,那给她抓药的小药童,看到一下子涌进来那么多人,赶紧上前照顾。 “喂……”秦瑟喊了一声,她这药还没抓好呢。 但那小姑娘却抓住了小药童,沙哑的声音,连声道:“我娘方才忽然晕倒了,我们是外乡来的,求你……求你想想办法,救救我娘。” “赶紧把人抬去内堂,我去叫师父。”小药童看着其余人扶着的那位妇人,已然昏厥,丢下这么一句话,便撒开丫子朝二楼去了。 小姑娘闻言便赶紧让人抬着她娘去内堂,她踉踉跄跄地跟在人群中,忽然被人踩了一下裙摆,跌跌撞撞地朝秦瑟摔来。 秦瑟伸手扶了她一把,看清楚她面上的青黑之色越来越重,不由一怔。 那小姑娘腿软的厉害,想要爬起来,却没什么力气。 秦瑟反应过来,赶紧把她扶了起来。 “多谢这位姑娘。”小姑娘连忙道谢。 秦瑟道:“不必客气,举手之劳。”顿了一下,她小声地道:“姑娘近来不要走山道,若有其他事的话,不妨来找我谈谈。” 语毕,秦瑟跟了个地址。 小姑娘一愣,不知秦瑟是什么意思。 秦瑟扬唇笑道:“你记下就好,快去照 第15章 闹得人尽皆知 chap_r(); 第15章 闹得人尽皆知 叶心兰和叶夫人抬起头去,就对上王屠夫的脸。 叶心兰客气地微微颔首,问道:“你认识那位姑娘吗?” “她?我自然认识。”来医馆的,都是有病或有伤的,没几个称得上极为漂亮,叶心兰一说,王屠夫就想到了秦瑟。 王屠夫哼了一声,“姑娘有所不知,那人叫秦瑟,是我们荷花村出了名的荡妇,有了夫君却不满意,三天两头的寻死觅活,别提多丢人了。这还不算,她近两日就跟中了邪似的,见谁都会说一些神神道道的话,说不定就是鬼上身了,姑娘别信她的就对了。” 王屠夫极近污秽字样往秦瑟身上泼脏水。 叶心兰一听,讶异地道:“怎么会这样?” 她方才瞧着那位姑娘很面善,说话客客气气,柔柔和和的,与王屠夫口中完全不是一样的人。 “姑娘有所不知,我女小产就是那丫头害得!”王屠夫愤声道,把王翠的事也怪到了秦瑟头上。 叶夫人闻言,拉住叶心兰的手,朝王屠夫笑笑:“谢谢这位大哥,我们都知道了。” 王屠夫这才咧嘴一笑,去扶着王翠回家。 王翠睡在最里面的一张床铺上,方才秦瑟在门口都没瞧见她。 听着王屠夫的话,王翠也没说话,就白着一张脸,微微弯着腰扶着墙,和王屠夫慢腾腾地往外走。 …… 秦瑟完全不知道王屠夫在外这么败坏她的名声,她扶着谢桁出了医馆后,就往荷花村走。 谢桁见她要了那么多红花,便问道:“你买这么多刺红花作甚?” “回去炼成红花油,给你按摩脚踝用的。”秦瑟解释道。 谢桁,“你还会这一手?” 秦瑟笑嘻嘻地道:“我会的多着呢,以后你就会慢慢知道了。” 谢桁只觉得奇怪,但对着秦瑟那张笑嘻嘻的脸,又说不出质问的话来。 身后。 买了些粮食的谢陈氏,在镇子上没遇到秦瑟和谢桁,谁知回家的路上,就碰见了秦瑟和谢桁。 见他们俩走在面前,谢陈氏刚要开口喊,就听到秦瑟和谢桁的对话,她当即止住了嘴,面色沉了起来。 秦瑟那娇滴滴的大小姐,会做着做哪儿? 谢陈氏说什么都不信,不由得想起王金桂的话,秦瑟该不会真撞了邪吧? 不行! 要是秦瑟真撞了邪,岂不是会害了谢桁? 谢陈氏想到这儿,也顾不上回家了,脚步一转,朝镇子上有名的张半仙家里去了。 …… 秦瑟和谢桁回到家里,她让谢桁去歇着,便拿着红花和路上顺道买来的丁香和罗勒,一块自制红花油。 谢桁看到秦瑟一个人忙里忙外的,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这真的成了一个家,他们真的成了一家人。 感觉很微妙。 而在秦瑟把红花油炼得差不多了的时候,谢陈氏从镇子上带着张半仙回来了,直奔谢桁家。 谢桁正在院子里坐着,找了一捆 第16章 江湖骗子 chap_r(); 第16章 江湖骗子 秦瑟需要一个,打消村里所有人乱七八糟的念头。 谢陈氏就送上了这个机会。 她不用白不用。 她又不是邪祟附体,自然也不惧什么法事。 等到法事没有任何反应,谁也不敢再提起怀疑一说。 谢陈氏盯着秦瑟看了片刻,拍案定板:“好,我答应你!桁哥儿你去找村长,叫他请宗族耆老和全村人来看!就在你家院外,做这一场法事!我倒,你是个什么东西,还能躲得过不成!” 语毕,谢陈氏朝张半仙看过去,“张半仙,您应该有把握吧?” “带我做法看看,若是邪祟,必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张半仙信誓旦旦。 谢陈氏松了一口气,见谢桁还不动,她便催促道:“去啊,还站着作甚?” “去吧,我没事。”秦瑟闻言,朝谢桁笑了笑。 谢桁见她一点都不害怕,像是胸有成竹,他抿了抿唇,这才走了出去。 见自己的孙子不听自己的,到现在还听秦瑟的,谢陈氏差点气了个绝倒,看着秦瑟的目光更加不善,冷哼了一声,就朝院子外走去。 秦瑟跟在后面,在从张半仙身旁经过时,她打量了一下这牛鼻子老道,却发现他身上一点真气波动都没有,就是个普通人。 好啊,敢情是个江湖骗子? 秦瑟心里啧了一声。 张半仙却抬头挺胸,手里拿着个罗盘和桃木剑,嘴里咿咿呀呀地念着什么,装得倒是很像那么回事。 …… 谢桁把村长和谢家族老还有村里人叫过来的时候,张半仙已经开始围着秦瑟做准备。 秦瑟就站在院子外的空地上,张半仙掏出准备好的黑狗血、桃木条、符箓,围着秦瑟贴了一圈,还摆上了香案。 秦瑟见他准备了那么多东西,心想准备的还挺齐全。 看到人都来了,谢陈氏便朗声道:“麻烦诸位过来一同见证,助我孙儿驱邪!” 大家看到这阵仗都有些意外,没想到谢陈氏还真准备对秦瑟下手。 但一想到谢陈氏一向不喜欢秦瑟,他们也就理解了,本来就不喜欢,要是趁此机会能踩死不是更好? 只是大家都在怀疑,秦瑟是不是真的撞了邪,一个个都朝秦瑟看过去。 “祖母这话可没说全乎。”秦瑟却扬唇一笑,朝村民抱了抱拳道:“今天请诸位来,还是想让诸位帮忙做个证,希望在今日法事之后,没有人再发疯似的胡言乱语,说我是撞邪。” 谢桁抿着唇,神情却一点都放松不下来。 其余人闻言倒是更好奇了。 “妖孽,休得胡言,今天本尊定要让你魂飞魄散!”张半仙一听,秦瑟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拿着桃木剑便喝了起来。 秦瑟挑眉,“妖孽?敢问半仙觉得我是什么妖孽化身?” “狐狸精,百年的狐狸精!”张半仙方才只是随口一说,听得秦瑟这么问,他眼珠子一转,反应倒也快,指着秦瑟便喝道:“小小狐狸精,杀人害命,天理难容!今日本尊就让你伏诛!” 闻言,秦瑟差点没笑出来。 她原以为这丫起码是半吊子水平,现在看来全靠胡说八道,坑蒙拐骗! 然而,谢陈氏一听 第17章 小心要了你的命 chap_r(); 第17章 小心要了你的命 秦瑟望着张半仙,晃了晃胳膊腿,一步步朝张半仙逼近。 “你年近不惑,未婚无子,坑蒙拐骗样样俱全,以为拿着个有些灵力的桃木剑,就能够横行乡野了?” 张半仙没料到秦瑟一下子把他看穿了,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秦瑟却步步紧逼,“让我看一看……你幼时父母双亡,十岁时曾让马车压断一只手,十三岁时曾因偷盗进过大狱,错,你这把剑也是捡来的,从那之后,你就靠着这把剑坑蒙拐骗。二十一岁时,曾骗过一家人说他们儿子中邪,害得那孩子差点病逝,在当地被人喊打喊杀才跑到了这里。我说得没错吧?” “你,你怎么知道!”张半仙瞪大了眼睛,听得心惊肉跳! 因为秦瑟说得都是实话。 没有一点错漏! 就好像她当时在场看到过一样。 张半仙下意识地去反问,但他这一反问,就坐实了秦瑟话里的真实性。 大家才听明白,敢情这张半仙是个骗子啊! 谢陈氏懵了一瞬,她是被骗了? 秦瑟盯着张半仙笑,她一双天眼开过神通的,想到张半仙的过往,那还不简单? 张半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知道今天这是遇上了拆台的大能,出事了,就想着跑,他立即卷起自己的东西,拔腿就要跑。 谢陈氏一把抓住他,“你不是说,你能诛灭邪祟吗?你是骗我的?” “你还有脸说我!我还没说你呢!这小姑娘那么厉害,哪里是邪祟,你分明是故意诓我来,拆我的台,下我的面子!死老太婆,你去死吧!” 张半仙气得一把推开谢陈氏,就扒开人群往外跑。 “慢点跑,我还有一句话要告诉你。”秦瑟瞧着他的背影,漫不经心地道:“三日内,别去做坑蒙拐骗的事,否则小心要了你的命。” 张半仙却顾不上这句话,生怕等会儿被莲花村的人围起来,跑得飞快。 谢陈氏懵地站在原地,回不过神来。 秦瑟却伸了个懒腰,朗声道:“大家伙都看到了吧?我并没有撞邪,希望以后不要有人再找这种老掉牙的借口寻我的麻烦,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谢陈氏闻言,定定地望着秦瑟,狠狠攥紧了两只手。 谢桁看了秦瑟一眼,朝她走过来,护在她面前,“我家瑟瑟的话,诸位应该听见了,我希望像今天这样的事,到此为止,下不为例。若不然,我二人两个赤脚的,总不怕各位穿鞋的,诸位说是吧?” 大家都知道谢桁一向是说得出做得到的性子,被他这番威胁,吓得一个个噤声倒是没再说什么。 毕竟他们都有家有室,谢桁和秦瑟两口子却没其他牵挂,他们可不敢真的拼起来。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这样的闹剧闹了一场也就够了,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我第一个不答应!”何叔公见场面难堪便站了出来,缓和一下。 村长也跟着道:“是啊,今天怎么样,我们都瞧见了,谢桁家媳妇命大,捡回了一条命,咱们能帮衬就帮衬,没办法帮衬的也不要再说三道四了。都散了吧!” 村长和叔公都这么说,大家伙便都配合着散了。 &nb 第18章 上药 chap_r(); 第18章 上药 闻言,谢桁抿了抿唇,沉声地重复一遍:“你是我妻子。” 秦瑟怔然,瞥见谢桁那只紧紧抓着她的手,又固执地重复着,她忽然笑了一下,道:“我又没不承认,你总是重申干嘛?” 谢桁略皱了皱眉,“我帮你上药。” “这点伤真的不用,药材本来就……” “我帮你上药。” 秦瑟真不想浪费那些药材,但还没说完,就听到谢桁又重复了一遍。 秦瑟看过去,就见他眉眼中间都是坚持。 顿了一下,秦瑟笑道:“好,那就麻烦你了。” 谢桁无声地点点头,转身去拿药。 秦瑟看着少年一瘸一拐却坚挺如松的背影,咂了咂舌,钻进了灶房里,先去把刚做好的红花油给装起来。 这红花油只能算是基础的,因为没有太多材料可以用,只能勉强凑合凑合。 秦瑟刚把红花油装好,就见谢桁站在了灶房门口,也不说话,就看着她。 秦瑟立即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投降似的道:“我这就出来。” …… 就在谢桁坚持要亲自给秦瑟上药的时候,叶心兰和叶夫人在医馆里休息了半日,于正午启程,打算回家。 但不知怎么地,马车快驶入山道时,叶心兰总觉得心里不舒服,她忽然朝外面的车夫道:“停车!” 马车立时停了下来。 叶夫人抓住叶心兰的手,还以为她不舒服,便问道:“怎么了,是晕的厉害吗?” “不是……”叶心兰摇了摇头,脸色却有些发白,“娘,我们还是换条远一些的平坦官道吧。” 叶夫人一下子就明白,叶心兰还记挂着那姑娘说的话,她柔声道:“你不是都听见那位大哥说得话吗?那丫头想必是骗你的。” “不是,我觉得不是!”叶心兰记得秦瑟说那些话的时候,眉目中的神采,那不是一个骗人的会有的神采,她抓住叶夫人的手,恳求道:“娘,咱们就换条平坦的官道吧,就算不为着那姑娘的话,为着你怀里的孩子,换一换也无妨啊。” 叶夫人选这条山道,是因为这山道如今也改成了官道,虽然偏僻一些,但从这条路是他们回程最近的路,来时他们走的也是这条路。 现如今叶夫人想早点回去,把这个喜讯告诉家里人,便还是走这条路回去。 但见叶心兰面色很不好,忧心忡忡的,她摸了摸小腹,犹豫了一瞬,便道:“你要是不放心,咱们先派个长随去前头看看,若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咱们就换条道。” 叶心兰面上当即多了一些笑模样,随从的婆子闻言,便出去吩咐外头跟着马车的长随,去前面的山道里看看情况。 长随便小跑着朝前头山道走过去。 大约过了两柱香的时间,长随惨白着脸,深一脚浅一脚地跑了回来。 “出事了出事了,快走快点走!” 叶夫人坐在马车里,和叶心兰听到这话,便顾不得许多,掀起了车帘,问道:“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前,前头不远的山林里,不知打哪来了一处劫匪,正拦 第19章 叶心兰 chap_r(); 第19章 叶心兰 这药膏还挺管用的,抹上之后有层凉丝丝的感觉,秦瑟觉得没那么痛了,穿上衣服便趴在床上休息会儿,想着等药膏再浸一浸,她就出去帮谢桁做事。 与此同时,谢桁拿着药膏放了起来,出来洗手,但不知怎么回事。 不管他怎么洗,总感觉指尖残留着一丝羊脂玉般的温热触感,让人眷恋不忘。 谢桁抿了抿唇,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他皱着眉,起身去了灶房,打算让自己忙活起来,兴许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秦瑟在床上趴了一会儿,险些睡着,迷迷糊糊想起谢桁那条腿,不敢让他动得太多,免得伤上加伤,这才清醒过来,翻身下床,趿拉着鞋就往外头走。 说来也巧,她刚出来,就听到院门被人敲响。 谢桁听到敲门声,便从灶房里走出来,看到秦瑟,他先问道:“怎么不在屋里多休息会儿?” “想出来给你帮把手来着,但好像又来客人了。”秦瑟摊手。 谢桁闻言,眉宇间生出一丝烦躁来,总觉得这次来的人,带来的不是什么好事。 今天一天,来了两拨人,都没什么好事。 谢桁便道:“不必管,让他敲,敲到没人理自然就走了。” “有人敲门,怎么能不管呢?放心吧,这次来的不是什么坏事。”秦瑟一下子看穿了他的心思,扬唇深意地一笑,就在谢桁的注目下,走过去。 她一靠近院子,就听到有人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 “……是这个地方吗?” “是吧,我去打听了,这村里只有一个人姓秦。” 是两个柔柔低低的女声。 秦瑟猜出来,来的人是谁,便抬手拉开了院门。 叶心兰和叶夫人正打算再敲门,看到院门陡然被拉开,母女俩怔了一下,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 “秦姑娘是吧?我终于找到你了!”叶心兰看到秦瑟,立马笑了起来。 秦瑟拉开院门,了然地道:“果然还是出事了吗?” “姑娘,我就知道你不是在骗我,你真的知道我和我娘回程的时候会出事,对不对?!” 叶心兰闻言,面色紧张又有些兴奋起来。 叶夫人也是一怔,没料到还没开口说话,秦瑟就知道她们遇到事了。 “你眉眼间有青黑之色,犯刀煞,有刀斧加身之祸。”秦瑟坦言。 叶心兰又是一顿紧张地道:“没错没错,又让姑娘说对了!我和我娘此次回城,在山道上,遇上了山匪。还好我听了你的话,当时让马车停住了,又让长随去查看,躲过了这一劫。” “现在你面上的青黑之色淡了不少,证明你暂时没危险了。”秦瑟略安慰了叶心兰一句,当时她是听到叶心兰说,他们是外乡来的,结合她的面相,才推断出她可能会遇到山匪,便交待让她离开时,若遇山道便撤。 宽阔的官道上,常有守官将士巡逻,安全性更高,也不适合有山匪隐藏。 而最近有不少纳入官道的山道,因为刚纳入,看守的人不齐全,更为危险。 秦瑟当即就想到了这点。 玄学就是要将面相和实际的情况结合,做出的推断。 但她没想到,都避开了这一劫,叶心兰面上的青黑之色,居然还没有完全消散,看来问题比她想象中更严重。 “姑娘,那我家女儿心兰,是不是还有危险?!”听到秦瑟说是暂时,叶夫人便紧张 第20章 多谢姑娘 chap_r(); 第20章 多谢姑娘 “她眉宇间煞气未减,应是还有妨碍。”秦瑟没有隐瞒。 叶心兰一听,和叶夫人都紧张起来。 叶夫人连忙问道:“姑娘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帮我家心兰吧!她还小,她不能出事啊!” 叶夫人急得都哭了出来,就差当场唱一曲:我的女儿怎么那么命苦哟…… 秦瑟怕她真哭出声,连忙道:“夫人不必太过担心,不若先将姑娘的八字抱与我听,我来给姑娘算一算。” “这样行吗?”叶夫人擦了擦泪水,便悄悄报出一个八字给秦瑟听。 女儿家的八字,一向很隐晦,鲜少报与外人听。 叶夫人这次也是着急了。 秦瑟就着叶心兰的八字,推算了一下,咦了一声。 “怎么了?”闻言,叶夫人和叶心兰都提起了一口气。 “叶姑娘的八字,应该是富贵无双,平安顺遂的,与你这面相不相符啊。”秦瑟很是疑惑。 叶心兰的八字太好,福贵双全,虽说有小病小灾的,但无伤大雅,一辈子还算顺风顺水,不至于到死的地步。 可叶心兰却着着实实犯了刀煞。 若不是命里带的,那就是外力阻挠了。 秦瑟继续问道:“叶姑娘在近期,有没有收到过一些尖锐的物品,或是金属做的东西?” “这些……”叶夫人和叶心兰对视一眼,都仔细回想起来。 忽然,叶心兰像是想到了什么,忙道:“有!我此次出门前一个月,曾收到过一根簪子。” “什么簪子?”叶夫人似乎还没想起来。 叶心兰与她解释道:“娘你忘记了,就是沈姨母送我的那一只金簪,还是与娆娆手里那根是一对的。” “那根簪子?我想起来了!”叶夫人恍然,与秦瑟详述道。 叶心兰口中的沈姨母,是叶夫人的手帕交闺中密友,两人都是姑苏城里的人,又都嫁在了当地,便一直有所来往,沈娆就是沈夫人的女儿,与叶心兰一般大小,因母亲的缘故,也是好姐妹。 上上个月,叶心兰及笄礼上,沈夫人带着沈娆来观礼,便带了一份礼物来,一只凤凰金簪,分外漂亮,看得出来沈夫人极其用心。 叶心兰也喜欢的紧,便收了下来,时常带着。 闻言,秦瑟打量了一下叶心兰的发髻,并未看到那金簪的影子,便问道:“叶姑娘今日没有戴那根金簪吗?” “今日我娘昏厥,匆忙间,那只簪子掉了下来,我嫌其繁琐误事,便让丫环收了起来,如今就在马车上。”叶心兰解释道。 秦瑟,“还是请姑娘把那只簪子拿来与我看看。” 叶心兰愕然道:“那根簪子应该不会有问题,沈姨母与我娘是多年好姐妹,沈娆手里还有一只与我这一样的簪子,本是一对的。” “不管有没有问题,看了再说。”秦瑟道。 闻言,叶夫人立即催促道:“心兰快去拿吧,拿来看看也无妨。” 见她们都这么说,叶心兰便起身走了出去,将那 第21章 差点要了他的命 chap_r(); 第21章 差点要了他的命 叶夫人一听是平安符,忙不迭地接了过去,塞在叶心兰腰间的荷包里,拉着叶心兰朝秦瑟深深地一福身,便要往外走。 但走了两步,叶夫人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从腰间掏出了一些碎银子,放在秦瑟面前,“寻常我请人占卦,总是要钱的,也不好白让姑娘忙活一场,但身上的银子不多,还请姑娘不要介怀。” “夫人客气了,你我有缘,多少都是心意,无妨。”秦瑟微微一笑,颇有一种淡泊名利之感。 叶夫人心生好感,朝秦瑟感激地一笑,便拉着叶心兰走了。 秦瑟将她们娘俩送上马车,回来抓起那几两碎银子一看,总共得有个七八两,也算是不少了! 秦瑟当即便高兴起来,兴冲冲地拿着钱,去灶房里给谢桁看。 “谢桁谢桁,你看,我赚钱了!” 谢桁正在灶房里做饭,方才见秦瑟送走叶夫人娘俩,又跑回房,他本想去问问的,但灶前离不开人,便没有出来。 眼下瞧见秦瑟是捧了银子来给他看,谢桁微微蹙眉,“这钱,是方才那位夫人给你的?” “对呀,怎么样,七八两呢!够咱们俩吃一段时间了叭?”秦瑟笑眯眯地,像是献宝一样的道。 谢桁,“她为何要给你这么多钱?” “因为我帮了她女儿啊。”秦瑟笑道:“你还记得我在医馆里,遇到叶姑娘时,与她说的话吗?她听了我的话,回去的时候,途径山道特意绕开,避开了一群山匪,便特意来谢我的,这就是谢礼。” “你如何知道她们会遇到山匪?”闻言,谢桁眉头便皱的更厉害。 “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我从小看了很多杂书,都是我从书上看来的。”秦瑟说着,把钱塞到了谢桁腰间的荷包里,“这钱你拿着,明天咱们去街上买好吃的!” 语毕,秦瑟不给谢桁说话的机会,就跑回房间去了。 谢桁的疑惑堵在嘴边,感觉到腰间荷包里沉甸甸的,他的眉头皱得老高,愈发狐疑,但他看得出来秦瑟明显不想谈,只能暂时把疑惑压在了肚子里。 秦瑟跑回房间,就拿起那根放在桌上的金簪,然后将被她收起来的匕首,一块拿了出来,放在一起,对比了一下。 “果然一模一样,出自一个地方。” 阴气这玩意儿,根据产出的地方不同、阴魂不同,气息也会完全不同。 但这两样物品上的气息,却是一模一样。 唯一的解释便是,这两样东西,出自一块阴墓,喂养了一样的阴气。 那个给了她匕首的人,与给叶心兰簪子的人,是否是同一个人? 秦瑟眯起眼来,这两天她过得匆忙,都快把这件事给忘了,眼下看来,当初害过她的人,如今还在如法炮制去害旁人。 这人到底是谁? 凝视着噬魂刀和金簪,秦瑟眉色沉沉。 但她没有思考多久,谢桁便叫她出去吃饭,打消了她的思考。 秦瑟一时半会想不出来个所以然,便只得先收拾了东西,出去吃饭。 坐在饭桌上,秦瑟看了看对面的谢桁,佯装无意地问道:“谢桁,你记不记得我有一把贴身放着 第22章 威胁 chap_r(); 第22章 威胁 秦瑟不知道张半仙那么狗胆包天,为了钱连命都不要。 她和谢桁吃过饭,便重新给谢桁的脚上上了一遍药,然后打算去山里看看,能不能找些野味来,尝个鲜,顺便熟悉一下周围地形。 听说她要进山,谢桁当即站了起来,“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啦,这附近那座山,又没什么兽类,最多一些野鸡野兔的,我自己能行,你这条腿得多休息,就别跟着跑了,我很快就回来。” 秦瑟把谢桁按在凳子上坐着,说完就拿起一旁的背篓,身形灵动地跑了出去。 谢桁想拦都拦不住,只能皱着眉头坐下。 …… 莲花村附近倒也算是人杰地灵的好地方,有山有水,灵气充沛,到底是江南好地方,现在春日,乍暖还寒间,有不少花开放。 顺着小路上往前,走了不远,就是一座小山,山体不大,但因地处江南,湿度和温度都比较适宜,内里有不少山菌和野鸡、野兔。 秦瑟从小路拐出来,就径直地往山上走。 被谢陈氏训斥了一番的王金桂,正气冲冲地在溪水边坐着,懒得回去伺候那老虔婆,抬眼见便看到秦瑟一个人往山上去,身后没跟着谢桁。 “这死丫头一个人朝山上去干嘛?” 王金桂暗道奇怪,然后狠狠咬了咬牙,她倒,这死丫头要干什么,如果就她一个人的话,那就得看她有没有命活着从山里出来了。 想到谢陈氏打她的那一巴掌,王金桂便气冲冲地悄然跟上。 秦瑟顺着山道往上走了几步,便感觉到身后有生人的气息在跟着她。 她思忖了一瞬,便感应出来,那身后的人是谁。 王金桂偷偷摸摸跟在她身后干什么? 肯定没好事。 秦瑟眼里闪过玩味儿之色,却没有去拆穿王金桂,当做不知道似的,继续往山里走。 春日万物复苏,山里倒是有不少好东西。 沿路有山菌还有一些竹笋,秦瑟一边分辨有毒没毒采摘着,一边注意着附近的动静,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野鸡野兔,抓了回去加上竹笋炖汤,味道必定十分鲜美。 秦瑟一想到就流口水。 王金桂跟在秦瑟身后,躲在一旁的草丛边,看到秦瑟上来就是为了摘点菌子,她眼底一阵不屑。 不是千金大小姐吗,一向娇滴滴的,现在倒是肯来干活了?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秦瑟感觉到王金桂没有动静,她也就没动,许是知道秦瑟心里惦记着那些野鸡野兔似的,突然间,一片草丛里就蹦出来个野兔。 余光瞥见那白色影子一闪,秦瑟抬起头,就看到那只野兔跳了出来,趴在一旁的草丛边,吃着鲜美肥沃的青草,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 机会来了! 秦瑟顿时搓了搓手,两眼放光,捏了一根树枝,悄悄地靠近。 那只兔子倒是机警的很,感觉到有人靠近似的,两条后腿一蹬,嗖地一下跳开了。 秦瑟猛地扑上去,当场扑了个空。 兔子像是讥讽地看她一眼,纵身跳开,朝一旁的草丛里钻过去。 “好啊小东西,耍我啊!” 秦 第23章 大仙只有你能帮我了 chap_r(); 第23章 大仙只有你能帮我了 秦瑟懒得管王金桂怎么爬上来,她直接拎着兔子还有一篓子山菌回了自己家里。 刚一进家门,她就看到有个人跪在院子里,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好不可怜。 仔细一看,哟,可不就是张半仙吗? 但现在的张半仙,满脸青一块紫一块,到处都是淤痕,加上满脸的泪水和鼻涕混成一团,看着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他跪在谢桁面前,不断的叩首。 谢桁一脸不耐烦的样子,躲都躲不开。 “我说这什么情况啊?”秦瑟扬声,走进来,顺手将背篓和兔子放了下来。 “大师,大仙!”张半仙扭过头来,见秦瑟回来了,忙不迭地朝秦瑟爬过来,砰砰砰地磕了几个响头,“大师救命啊,求大师救我一命,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秦瑟往后躲了一步,实在对张半仙这模样不忍直视,她抬眸看向谢桁,“这怎么回事?” “不知,他一来便跪了下来,嘴里始终重复这么一句。”谢桁起步走过来,答道。 闻言,秦瑟低下头,打量了张半仙一眼,啧了一声,“你还是没把我的话听进去啊,我不是让你三日之内别想着骗人了吗?” “大仙,您果然是大仙,您真是什么都知道,料事如神,什么都瞒不过您。”张半仙一顿彩虹屁,又哭又笑,看着颇为骇人。 秦瑟颇为嫌弃地皱起眉,“你先好好说话,出什么事了,你又骗谁了?” “我、这……”张半仙闻言颇为心虚,又不好意思说。 但在秦瑟注视的目光下,他还是把事情给说了。 在今天谢陈氏去找到他之前,他已经答应了要去给县太爷的小儿子治病。 县太爷的小儿子这当然不是简单的病。 那孩子从三日前,就开始不断的高烧,烧到糊涂时,嘴里念念叨叨,说得全是一些骇人听闻的话以及刺耳的尖叫。 县太爷家请了不少大夫来看,都没有效果,便知道这孩子病得不一般,他们打听之下,得知张半仙挺灵验的,便想请他来给孩子看看,出价一百两银。 一百两啊! 那是县太爷半年的俸禄,也是一笔巨款,张半仙见财起意,寻思着可能就是普通的睡梦魇了,或因小儿体虚撞了什么东西,他到时候拎着桃木剑上去走一遭也就完事了,便答应了下来,约定今日去县太爷家给孩子治病。 本来念着秦瑟那句忠告,他有些犹豫的,但答应了县太爷总不好反悔,加上那一百两银子足够他换个地方好好生活了,他便贼大胆的去了。 谁知,他费了半天的劲儿,那孩子不但没有一点好转,反而啼哭的愈发厉害,差点哭到昏厥过去,县太爷认定张半仙骗了他,就让家仆把张半仙打成了这幅鬼样子。 本来县太爷是想当场把张半仙这个江湖骗子打死的,但张半仙匆忙之下想起秦瑟来,便说他有办法治好孩子的病,有个高人一定可以治好孩子。 县太爷看到他到了这时候,这么说,便起了几分相信,这才收了手,没把张半仙当场打死。 县太爷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把高人请过来, 第24章 又说中了 chap_r(); 第24章 又说中了 闻言,谢桁却再三重申,虽语气不甚强烈,却充斥着不容置喙的气息。 秦瑟见他打定了主意,有点无奈,便道:“那好吧,你要跟着就跟着吧,那这样……咱们晚上不做饭了,等拿到那一百两银子,我请你在街上酒楼吃大餐。” 秦瑟说到最后,又开始嬉皮笑脸。 谢桁不语,只往前走了一步,意思很明显:可以走了。 秦瑟便看向张半仙,歪了一下头。 张半仙立即了悟,赶忙带着他们俩一块前往县太爷的府上。 …… 花神镇说是一个镇子,但跟县城差不多,直属于县衙管辖,县太爷就是当地最大的官,住在县衙后面的院子里。 秦瑟和谢桁跟着张半仙,抵达县衙后院的侧门时,张半仙刚敲了敲门,便有人将侧门打开,有个人探出头来,像是个门房小厮,看到张半仙先是一脸的鄙夷,随后看到张半仙身后跟着两个年轻人,他又皱起眉来。 未等他说话,张半仙便赔着笑脸道:“县太爷可在?我带了高人前来,定能救了小少爷的。” “就这两个,高人?”小厮白了一眼秦瑟和谢桁,他们俩中任凭是谁,看着都不想什么世外高人,就是俩小屁孩儿,小厮喝道:“姓张的,你是不是又骗我们呢?” “哪敢哪敢,我难道还不要命了不成?这位真的是高人,劳烦小哥进去通报一声。”张半仙一边认错一边赔着笑,说得诚恳。 小厮见状,心想他也不敢再骗人,便道:“那你们跟我来吧,县太爷正等着你呢。” “好好好。”张半仙连连点头,带着秦瑟和谢桁,跟在小厮身后进了侧门。 侧门直通后院的园子。 小厮带着他们从一条小道上绕过来,过了园子,到了厢房前,就看到有几个人站在院子里,一个个皆是愁眉敛目,满脸焦躁。 其中一人穿着官袍,想必就是县太爷,他长得一般,三庭五眼算不上好也不差,运气平庸,官运显示也平庸,而在他身旁还有个穿着褐色绸缎的妇人,三十出头的样子,眼睛微红像是刚哭过,对比县太爷,她的面相也不算好,尤其是长了一张哭脸。 两张面相都不太好的脸凑在一块,别说互补,不要互相牵连就不错了。 打量了一眼他们二人的面相,秦瑟便收回目光。 县太爷此时已经注意到小厮带着张半仙过来,他怒气冲冲地上前,“我儿现在已经昏了过去,你还敢来?我看你是真不要命了!”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我这次真的带了高人来,绝对可以治好贵府少爷的病,绝对不会再有差错!”张半仙连忙点头哈腰,怂的一批。 县太爷顺着他,往他身后看去,就看到一对少年少女,他眉目之间便集聚起了一团怒气,喝道:“姓张的你又在耍我是不是?!” 一个两个十七八岁的半大小屁孩儿,算是什么高人? 他就不该再信这个江湖骗子的话,应该直接把他剁碎了喂狗! “来人啊,把他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气急败坏的县太爷,当即喝声吩咐道。 闻言,张半仙腿都软了,连声道:“且慢且慢!青天大老爷在上,小的哪敢再忽悠您?我要是再忽悠你,不是寿星公上吊活腻了吗?这位真的是 第25章 失魂症 chap_r(); 第25章 失魂症 瞥见县太爷的目光,夫人面上也多有不自主,但在秦瑟面前,她莫名的凶悍不起来,反倒满是被看透的心虚和尴尬。 县太爷也顾不上和她置气,连忙朝秦瑟拱手赔笑道:“这位姑娘真是高人,不知师从何处?” “无师无派。”秦瑟淡笑,“我想县太爷请我们过来,是为了治疗令郎的病,而不是打听这些不相干的事的,对吧?” 闻言,县太爷就知道秦瑟不喜欢别人打听她的事,再一想自己那唯一的儿子,他立即换了脸色,变得他点头哈腰起来,“仙师说得对,仙师说得对,小儿病了几日,之前因为……更是昏厥了过去,还请仙师救救小儿。” 县太爷说着瞪了张半仙一眼,没说完的那话,显然是在指责张半仙。 但碍于秦瑟是张半仙带来的,他多少给了秦瑟一些面子,没有当众破口大骂。 张半仙心虚地缩了缩脖子,比乌龟还乌龟。 “那就请县太爷前面带路,带我去看看孩子吧。”秦瑟淡声道。 县太爷立即做了个请的姿势,“孩子就在里面,仙师里面请。” 秦瑟微微颔首,朝厢房里走去。 谢桁在一旁听了半天,心里诧异于秦瑟说得话,却没说什么,只是默默跟在秦瑟身后。 张半仙也急忙跟上。 县太爷虽不喜他,但见他们都是跟着秦瑟来的,为了不得罪这位仙师,县太爷倒也没阻拦,便任由他们跟着。 见他们往屋里去,县太爷夫人张氏,擦了擦眼泪,掩饰过满脸的羞愤,跟着走进去。 她和县太爷就这么一个儿子,她心里也挂念的紧。 无论秦瑟说她什么,她还是希望这位姑娘能真的治好孩子的病。 否则,她非扒了这姑娘的皮! …… 秦瑟跟在县太爷身后,进了屋子,就见一个三岁大的孩子,小脸通红,双眼紧闭,双手紧握的躺在床上,明明是春日,他却浑身大汗,像是在经历极致的痛苦梦魇一样,昏厥不醒。 县太爷看到孩子的情况,十分揪心地道:“仙师,这就是我儿杨勋,他已经这样昏厥了两个时辰,您快给他看看,想办法救救他吧。” “我先看看。”秦瑟没习惯上来就去承诺什么,她先走到床边,探了一下孩子的脉息,时有时无,情况不大好。 再看孩子的瞳孔,眼白过多,瞳孔在逐渐收缩。 综合来看,情况不大好。 见她不语,张氏追问道:“我儿怎么样了?” “是失魂症。”秦瑟道。 “什么是失魂?”县太爷愣然问道。 秦瑟解释:“就是俗语中的掉魂,且丢的是胎光,这一生魂。” “胎光又是什么?”张氏小声地问道。 张半仙闻言,弱弱地与他们解释起来。 玄门中,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分别是:胎光、爽灵、幽精。 胎光,乃太清阳和之气,属于天,又称生魂。 爽灵,阴气之变,属于五行,乃是人魂。 &nbs 第26章 城门口 chap_r(); 第26章 城门口 秦瑟闻言,直接问道。 张氏点点头:“对,就在城门口,绝对没错!” 连同她身边的婆子都点点头,当时她也在场,要不然也不会想起来这桩事。 “小儿眼神明亮,出殡又是大事,恐怕是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才会失魂。从这看来,魂魄应该在城门口附近。”秦瑟思忖着,道。 县太爷连忙问道:“那咱们要现在过去找吗?” “先不急。”秦瑟问道:“家里有没有什么东西,是孩子经常接触或是心爱之物?” “有,有!”张氏连忙走到床边,拿出一个小枕头,“勋儿那孩子体虚,常睡不安稳,每晚都得抱着这个他自己的小枕头才睡得着,就算是我想要拿走,他都不肯。” 秦瑟接过来,感觉到上面杨勋的气息比较足,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张半仙,“你身上有没有朱砂和空白的黄裱纸?” “黄裱纸有,但朱砂没有……”张半仙说着,把自己怀里的黄裱纸拿了出来。 他为了坑蒙拐骗,这些东西向来都有准备,贴身放着的。 但朱砂不好携带,他便没有带在身上。 “没有朱砂,就随便找些笔墨来。”秦瑟见状,也不挑了。 县太爷闻言立即朝自己身边的仆役吩咐道:“还不快去准备笔墨?” 那仆人立即飞速地跑了出去,等了片刻,他再回来时,手里便多了一份笔墨。 秦瑟拿过毛笔蘸上一点墨水,在空白的黄裱纸上,一笔画就了一张灵符。 张半仙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 就算他一个半吊子水平,也知道,画符最是不易,十分考验玄门人的基本功和灵气十分充沛,通常一张符没个三两日是画不好的,若实力再低一些,单单是画符前的准备工作就得做上三日。 哪有秦瑟这样,随随便便拿了一支笔,眼也不眨,就画好了一张符的? 不仅如此,秦瑟画好的那一张符,灵气充沛,只是看一眼,张半仙都有一种神清目明,浑身轻盈之感。 可见这灵符功效绝对不弱,甚至比他从一些庙里专门求来忽悠人的都要强上许多! 这小姑娘到底师承何门,小小年纪就这么强? 张半仙满心古怪,却不敢开口问,生怕得罪了秦瑟,但一想到他在莲花村里,已经对秦瑟动过手,他就一阵腿软,好想现在就逃跑。 而谢桁站在一旁,看到秦瑟那么熟练的画完一张符,眉头便微微皱了起来,神情不明,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瑟却没时间管他们怎么想的,画完这张符之后,她就将灵符递给了张氏,“这是招魂符,你是孩子生母,拿着它,等下到了城门口,你就拿着它喊孩子的小名以及八字。” 说着,秦瑟把小枕头塞到了县太爷手里,“胎光走了五天,恐怕不容易回来,你拿着这枕头,若他无法自行回来,到时候你就听我的话,把魂魄放到这枕头上,将其带回。” “这样……行吗?”张氏有点忐忑。 秦瑟摊手,“你要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了,随便你们吧。” “信信信!我们自然信 第27章 玄门五绝 chap_r(); 第27章 玄门五绝 说来也奇怪,这次县太爷的手,没有再次穿过杨勋的魂魄,而是稳稳地托住了他。 县太爷大喜过望,却来不及高兴,连忙将杨勋的魂魄送到小枕头上。 他像是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一样,窝在小枕头上,方才淡到几乎看不见的魂魄稳定了许多。 张氏和县太爷狠狠松了一口气。 秦瑟道:“先别高兴的那么早。”说着,她转头看向张半仙,“去找把伞来,别晒到他的魂体。” 张半仙点点头,噔噔噔地跑下了城头。 近日烟雨多,城门口倒是有不少买伞的,张半仙很快就拿了一把伞回来。 秦瑟让张氏撑着伞,护住杨勋的魂魄,“就这样护着他回去,小心点,千万别再吓到了他。” “是是是。”县太爷和张氏哪敢不应?一个个头点如捣蒜,一点点都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护着那小枕头,慢腾腾地往家的方向走过去。 …… 谢桁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大约半个多时辰后,他便看到县太爷和张氏打着伞先进了屋,秦瑟和张半仙就跟在后面。 见他们平安回来,谢桁便站了起来,但腿脚不舒服,身形晃了晃。 秦瑟见状,下意识地几步跨上前,扶住他的胳膊,帮他稳住了身形,低声:“没事吧?” 谢桁微微摇头,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耳尖上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见他没事,秦瑟便放下心来。 张氏正焦急地看着她,“仙师,这接下来该怎么办?” “把枕头给我吧。”秦瑟放开谢桁,伸出手。 县太爷立即把小枕头递到了秦瑟手里,小心翼翼。 秦瑟接过来,走到床边,将小枕头放到了杨勋身体的旁边,嘴里低低地念了一道回魂咒,然后朝那魂体一弹。 那魂体立即飘到了杨勋的身上,却盘踞着,无法进入杨勋的身体。 看来是生魂离开太久,身体的保护机制,下意识地排斥他。 正常人的三魂七魄,都有自己的保护机制,免得邪气随意入侵或是夺魂现象出现。 但一旦魂魄脱体太久,也容易因为这种情况而被排斥,无法正常回到体内。 秦瑟见状,将杨勋身上的定魂符拿开,目光转了一下,落在张半仙的腰间,“把你腰上那串铃铛给我。” 张半仙腰间挂着一串三清铃,这都是他的道具,但这三清铃就是个普通的铜铃铛,没什么灵力。 闻言他忙不迭地取下,立即递给了秦瑟。 秦瑟接过来,微微闭上双眼,一边摇动铃铛一边念了一曲安魂咒。 其他人屏住呼吸,连心跳似乎都放缓了,生怕动静过大,惊到秦瑟和那抹不安的魂魄似的。 过来一会儿,众人就看到,在秦瑟的铃声中,那抹魂魄像是安定了不少,一点点的沉入杨勋的身体内。 待魂魄完全沉入杨勋体内的时候,原本昏厥的孩子,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哭的撕心裂肺。 张氏心疼极了,却不敢轻易上前。 秦瑟睁开眼,收起铃铛,面色却有些不可见的发白,她朝张氏道:“好了,你上来哄哄孩 第28章 不是不行 chap_r(); 第28章 不是不行 县太爷很快取了纸笔来,秦瑟也没客气,接过来之后,便大手一挥,写了几张方子,递给县太爷。 “这里面一张是安神方,一张是调养方,可以帮助小少爷养好体虚的毛病。”秦瑟交待道。 县太爷感激不尽,“多谢仙师,多谢仙师的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以后仙师若有什么吩咐,但请直言,只要在下做得到的,绝不推诿。” “县太爷这话我记下了,以后少不得有麻烦县太爷的地方,到时候还请县太爷记着我这个人就好。”秦瑟爽朗地一笑。 笑容有一种颇具感染力的魔力。 县太爷也笑道:“这是自然的,仙师尽管放心。” “如此,我还有事,便不久留了,告辞。”秦瑟微微一福身。 县太爷便道:“那我就不留仙师了,仙师慢走。” 秦瑟微微颔首,朝谢桁看了一眼,上前扶住他的胳膊。 谢桁便提步与她一同往外走。 张半仙哪敢一个人留下,见县太爷好似不追究他了,他连忙就跟着秦瑟和谢桁,走为上计。 县太爷确实没再追究他,看到他走出去,见秦瑟是他带来的份上,也没阻拦,这件事便算是揭过了。 …… 秦瑟和谢桁走出来,便感觉到身后多了个尾巴。 转过头去,就见到张半仙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俩后面。 秦瑟挑眉,半真半假地道:“我说,你跟着我们作甚?怎么,还想分我这一百两不成?” 张半仙连忙摇头,嘿嘿直笑,一张青紫交错的脸,笑得极为难看,他却不自知,“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哪敢肖想大师那一百两呀!我只是……想感谢大师救我一命。” “你呀,以后好好的,不要再坑蒙拐骗,自然能保得住命,若不然我救得了你一次,也救不了你第二次。”秦瑟看在张半仙到底没害死过人的份上,还是嘱咐了一句。 张半仙面露难色:“自然自然,我以后都不敢再骗人了,但我确实是学艺不精……” “那就回去好好学。”秦瑟道。 谁知她话音刚落,张半仙就猛地跪在了她面前。 秦瑟吓了一跳,退到谢桁身边,“你这是干嘛呀?” “我,我想拜大师为师!”张半仙颇为激动地道:“我没个师父,什么都是自己瞎琢磨,也做不好什么,我知道大师很厉害,就想拜你为师,求大师指点一二。” 他不求和秦瑟学的有多厉害,但凡学到秦瑟本事上的一二成,他就心满意足了。 谢桁闻言眉峰蹙起,拉着秦瑟就走,显然是把张半仙当成了神经病。 “大师,大师别走啊!”张半仙见状,忽然冲上去,一把抱住了秦瑟的小腿,“大师,我求求你了,你就可怜可怜我,教我一点保命的本事,我保证以后绝对不坑蒙拐骗,老老实实跟您学,乖乖听话。” 谢桁一把掰开张半仙的手,“放开!” 他目色沉沉,露出几分凶戾之色,吓得张半仙一愣,要哭不哭的样子愣在脸上,看上去颇为滑稽。 “大,大师……”他结结巴巴,颤巍巍地看向秦瑟。 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被这少年的眼神吓到了。 &n 第29章 你想要休书吗 chap_r(); 第29章 你想要休书吗 看到谢桁欲言又止,秦瑟以为他又要说什么劝阻的话,便夸张的揉了揉肚子,一副饿得不行的小可怜模样。 谢桁眉头一松,语气里藏着淡淡的无奈,“走吧。” “欸!” 秦瑟立即笑了起来,扶着谢桁的胳膊,就带着他在镇子上找了一家小酒馆进去,点了几个菜吃饭! 与此同时。 王金桂在缓坡下趴了半天,当时摔下来时,她扭到了腰,根本动弹不了,只能张口呼救,但喊了半天,也不见人来,喊得她嗓子冒烟,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幸好遇到了来山里打野味儿的村里邻居杨老大,听到了她有气无力的呼救,过来将人救了上来。 杨老大看着王金桂那狼狈不堪,浑身是汗,整个人虚脱的模样,便问道:“谢家嫂子,你这咋摔到了这儿?” “问什么问,问什么问!我怎么摔下去的,跟你有关吗?!”王金桂一听,就想起秦瑟临走时威胁她的话,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怼了两句。 杨老大一脑门子疑惑,也来了火,“你这婆娘有病吧!要不是遇到了我,你今天就得在这过夜,兴许得死在这里头!老子好心救了你,你还跟我吼?真是有病!” 杨老大瞪了王金桂一眼,嗤了一声,往地上呸了一口,便拿起自己的篓子,扬长而去,不再搭理王金桂。 他本来看到王金桂受伤,好像不能动,还想说把人送回去。 但这么不知好歹的一个人,管她娘的作甚? 瞧见杨老大头也不回地走了,王金桂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阵火气做了什么。 这山里就剩下她一个,她又扭到了腰,天色也晚了,这可咋回去! 王金桂心里的怒气噌地一下,又长高了一大截,她想来想去,都怪秦瑟那个臭丫头! 如果不是秦瑟,她哪里会沦落到这一步! 王金桂气个半死,最后还是自己磨磨蹭蹭,忍着腰疼艰难地回到了家里。 谢桁的二叔,谢富贵正在家里做饭,听谢陈氏念叨,王金桂是个大,说两句就跑了一天不见人,便瞧见王金桂扶着腰,满身泥土的回到了家里。 谢富贵连忙走出来,扶了她一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了一身泥?” 谢陈氏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看到王金桂这模样,没好气地哼道:“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和秦瑟那死丫头一样,现在说都不能说了呢!” “不小心摔的。”闻言,王金桂气得难受,借着回答谢富贵的空,压根没理谢陈氏。 谢陈氏瞧见自己被无视,气得掐着腰就要骂人。 谢富贵一看,连忙道:“好了好了,娘别说了,她都摔成这样了,也不是故意的,您就别说了,我先扶她回房,饭快好了,等会我喊你吃饭。” 语毕,谢富贵就扶着王金桂走了。 谢陈氏气得冷哼一声,心想这个儿媳就是不省心,一天天的就会找事! …… 秦瑟和谢桁在街上吃了一顿好酒好菜,从酒馆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秦瑟琢磨了一下,去附近的药铺,又拿了一些外伤的药,这才和谢 第30章 卜宗堂 chap_r(); 第30章 卜宗堂 秦瑟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谢桁沉默着,到她把房门关上,也没再说什么。 秦瑟心里总觉得怪怪的,没有回头去问谢桁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只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跑了一天,秦瑟有些累了,但眼下却睡不着,她便盘腿坐在床上,默念着心法,修炼身体。 玄门五绝中的山,指的就是修炼。 每一派玄门修炼的心法都不一样,秦瑟当时所在的门派,乃是当时玄门之首,修炼心法多样且更为高深。 而她有一种专门自身修炼的心法,可以吸收天地灵气、淬炼精魄,最是玄妙。 但前两天刚过来,她忙东忙西,都没顾得上再修炼。 今天睡不着,便重新开始修炼。 吸纳吐气进入七十二周天后,秦瑟浑身溢出了不少汗液,她感觉到体魄轻盈了不少,连丹田处都开始重新聚拢了一团灵气,她才长呼了一口气,睁开眼。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黏腻地贴在身上,十分难受,秦瑟看了一下,忍受不了这股汗臭味儿,想着谢桁可能已经熟睡下,便起身去灶房里烧热水,洗过澡再睡。 而这时距离天亮已经没多久。 待秦瑟烧完水洗过澡之后,天光已经微亮,好在她修炼了一夜,并不觉得累,反而精神奕奕,倒也没想着去补眠,便顺势换了身清爽的衣服,去做早饭。 谢桁起来时,秦瑟已经将早饭烧好了。 看到谢桁从房间里出来,秦瑟便招呼道:“快去洗漱,准备吃饭。” 见她如这两日一样,好像完全忘记昨晚他说过什么,谢桁抿了一下唇角,顿了几秒,最后并没有说话,而是略点了点头,去井水边洗漱。 秦瑟这一顿早饭做的简单,一锅粥几个窝窝头,还有个青菜炒肉和一碟子咸菜,随便吃吃就好。 谢桁过来时,秦瑟已经把饭给他盛好了,待他坐下,直接塞给了他一个窝窝头,一边吃一边道:“快点吃,吃完我就去镇子上找张半仙,你有没有什么想要我带的东西?咱们现在有钱了,你想要什么,直接跟我说,我给你买。” 说得财大气粗。 谢桁略勾了一下唇角,“我没什么需要的,倒是你自己,买两件新衣服吧。” 他看到秦瑟这件衣服袖口都有些破旧了。 秦瑟当了那么久的千金大小姐,哪能穿这么破旧的衣裳? 以往他和谢父都会经常给秦瑟买新衣服,但近来家里捉襟见肘,也没闲钱给她换衣服。 秦瑟看了看袖子,嗯了一声:“是该换了,你身上的也该换了。” 谢桁身上的衣服并没有好到哪里去,虽然不至于满是布丁,但整个布料都老旧的不成样子,秦瑟十分怀疑,若是再下水去洗一遭,这衣裳怕是要散架了。 谢桁想说不必了,秦瑟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抢先道:“可别说什么不需要,我现在有钱!一百两呢!足够买到咱们俩穿不完的衣服,不怕!” 她说着还不忘朝谢桁眨眨眼,一副有钱是大爷的模样。 谢桁抿唇一笑,没再说什么拒绝的话。 等到吃完饭,秦瑟便道:“碗 第31章 一卦十两,限时限量 chap_r(); 第31章 一卦十两,限时限量 张半仙嘴角一抽,平常他算一卦五文钱,都有人嫌贵,毕竟这就是个小县城镇。 但好家伙,秦瑟一开口就要十两…… 这哪有人会愿意奉上十两要一卦啊! “放心吧,自然有人求着要的。”秦瑟扬唇一笑。 十两,她还鲜少呢。 在现世的时候,秦瑟一卦价值千万,那还是随缘而来,求都求不到的,这十两折合才多少钱? 已经算是天大的优惠了。 “真,真要这么做吗?”张半仙还是有些迟疑。 一想到十两一卦,他心肝儿都颤了颤,何况是旁人? “让你写就写吧,不是要跟我学本事吗,对我的话这么多意见,让我怎么教你?”秦瑟挑眉,半威胁地道。 “别别别,我哪敢不听,大师稍等,我这就去!”张半仙一听不敢再说其他,屁滚尿流地准备去了。 秦瑟看了看内堂,就坐在张半仙那桌案后的椅子上等着。 张半仙的办事能力还是有的,很快就在一旁重新准备了一张书案,还把自己珍藏的黄花梨木大椅拿了出来,给秦瑟做,生怕照顾不周,秦瑟一拍屁股走人就没人教他本事了。 “大师,你看还满意吗?”准备妥当后,张半仙把椅子擦了又擦,一副献宝似的嘿嘿笑道。 秦瑟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还不错。” “那您这边请。”张半仙立马让开。 秦瑟就走过去坐了下来,确实很不错,她朝张半仙笑道:“难为你这么用心了。对了,你那案子上也写个牌子,一文钱一卦,不准也要钱。” “啊?!!!”张半仙愕然,差点没反应过来。 他以为是说不准不要钱,但好像不太对啊…… “就这么写,然后去外面吆喝一声,今日三卦开始,先到先得,晚了出再多钱也不成。”秦瑟抓过旁边的签筒,一边把玩一边闲适地说道。 “啊……是是。” 张半仙愣了一愣,尽管觉得这话有问题,但不敢反驳,只能先去准备。 过了一会儿,就听张半仙敲着锣,在外面喊了起来。 “铁口直断,不灵不要钱另赏银十两,每日仅限三卦,过时不候啊,大家快来!!” 闻声,秦瑟便在屋里等着。 张半仙这么一喊,倒是引来不少人侧目。 张半仙本身在这镇子上,还有点名声,虽然也弄错不少事,但瞎猫碰上死耗子说中的也有。 可他平时一卦才五文钱,今天竟然开口要十两,众人瞠目结舌之余,便不由得想,难不成张半仙还真成了铁口直断不成? 要不然那赏银十两,还不得把他赏到破产? 尽管这么想着,但也没多少人上前,只有几个跃跃欲试,想冲着那十两赏银来,便扬声问道:“你这不准真的给赏银?” “给,但先得你们拿出十两银子来。”张半仙脑筋转的也快,知道他们一上来问赏银准没好事。 闻言,那几个人果然显得兴致缺缺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绸缎华服,二十多岁的青年走了出来,长得还算是眉清目秀,但过分纤瘦,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跑 第32章 我真的有病 chap_r(); 第32章 我真的有病 秦瑟打了个哈欠,一眼看透了林文瀚的心思,毫不避讳的直言。 林文瀚当即瞪大了眼睛,猛地拍案而起,“你这人到底会不会算,什么都不问,也没让我抽签,便给了这么一句话?我看你这是骗人都懒得骗了吧,你这就是明着抢钱啊!来来来,大家伙都来看看这骗子如今都长得什么模样,都记个醒!” 林文瀚这一吆喝,原本拥堵在门口的人,更是伸长了脖子往里看,瞧见是个小姑娘时,心里都在寻思,这张半仙从哪弄来了这么个漂亮的小姑娘,也不能指着漂亮骗人啊! 张半仙站在一旁,如今却是很淡定,他相信秦瑟这么说,肯定有她的道理。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秦瑟继续道:“算卦算卦,并非是说一定要有卦象才能算,打从你迈进这屋子,这一卦就成了,无须再抽什么签。” “你胡说八道,你就吹吧!”林文瀚说什么都不愿意相信。 原因无他,秦瑟说得话,是他如今最不想听到的,他愿意相信才怪了。 “你十三载,数年乡试不中,就不想知道为何这次还不中吗?”秦瑟气定神闲地接过张半仙倒来的茶,抿了一口。 林文瀚面色一怔,咬牙,“你还想说什么?” “看在你是我今日第一个客人的份上,我免费多送你一卦。”秦瑟道:“去医馆看看你的身体情况,主心肺。你这次考不中,不是因为你才学问题,而是你没机会上考场,若现在抓紧治病的话,或许还来得及。” “你,你这是说不中就来诅咒我了?”林文瀚闻言气个半死。 秦瑟懒淡地一笑,“你这十两压在这,去看一下大夫回来后,若再说我说的不准,这十两我非但不要,另外的赏银从十两变成一百两,于你而言,这笔买卖很是划算,林公子应该不会拒绝吧?” “你,你认识我?”林文瀚还没品出来她这话的意思,就被她的称呼震惊了。 秦瑟淡笑,“我说过,打从你迈进这卜宗堂开始,你这卦就成了,我自然知道你叫什么。” “这怎么可能?”林文瀚不敢置信。 “没什么不可能的,你若是想确认的话,便去找个医馆看看,我在这拿着一百两等着你。”秦瑟淡淡地说完,便一挥手:“下一个。” 林文瀚狠狠愣了一下,许是被秦瑟那一套一套的唬住了,他下意识地转身踏出了卜宗堂,当真去找医馆了。 看到这儿,张半仙心里一颤,赏银从十两变成一百两…… 这大师现在都这么玩的吗? 瞥了瞥秦瑟那气定神闲的模样,张半仙也不敢说什么,只是肉痛那一百两。 其余围观的人,瞧见秦瑟说得淡定,好像很是胸有成竹,都来了好奇心,等着林文瀚回来,一时间倒是没有第二个来找谢欢算卦的。 不过有不少找张半仙算那一文钱卦的。 张半仙便忙活起来,也顾不上那一百两赏银的事。 其实张半仙是懂一些面相的,但很浅显,懂得不多,说简单一些的可以,让他往高深了说,他反而说不出来。 & 第33章 不如去问问你爹 chap_r(); 第33章 不如去问问你爹 温声,靠着椅背闭目养神的秦瑟微微睁开了眼。 林文瀚连忙点头,“看,看过了……” 秦瑟再问:“大夫如何说的?” “和大师说的一样,大夫说我风邪入肺,若再不好好将养,任由这样下去,便是肺痨。”林文瀚到现在声音还在发抖。 众人一听,心里都是一惊,肺痨啊! 在这里,肺痨可是绝症。 所有人一听说肺痨二字,几乎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能离林文瀚多远就多远。 完全忽略了林文瀚说的,并不是他现在已然成了肺痨。 包括在一旁的张半仙,听到林文瀚的话,都是一惊,但他惊讶的是,秦瑟这都说对了! 他知道秦瑟有点本事,但也不敢随便说是铁口直断,什么都能说准。 尤其是这种还没发出来的病邪。 但秦瑟居然说中了! “大师,大师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既然知道,一定有办法救是吧?!”林文瀚顾不得许多,趴在桌案边,直接跪了下来。 “你面白唇紫,主破耗肺病,且你进来时的呼吸,微微低沉急促,可想而知是风邪入肺,但你自己全然不知,还在担心自己的前程,这么虚耗下去能不能保得住命,自然两说。”秦瑟闻言,也不妨说开了,让所有人都听听。 众人听得竖起了耳朵,就见林文瀚面色是有些发白,唇部是紫的,但呼吸……他们确实听不出来。 张半仙使劲儿听了听,只能听出来林文瀚的呼吸确实有些发沉。 但得很用力很用力才能听见,且林文瀚现在情绪激动,呼吸急促也正常…… 秦瑟方才说的却是打林文瀚一进来,她就听出来了。 那个时候…… 张半仙回忆了一下,满脸愕然,不懂秦瑟是怎么听出来的。 “大师,您真是大师!您说得都对!你肯定有办法救我对不对?!求大师救我,我还想去参加乡试呢。”林文瀚说着都快哭出来了,一个大男人如此,也是令人瞠目。 秦瑟最见不得人哭,更见不得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她蹙了蹙眉,淡声道:“有病就找大夫治病去,我相信你去医馆时,大夫说了救你的法子,既有法子就不必来求我了。” “大师您肯定有更好的法子不是吗?”林文瀚泪眼朦胧,大夫是说了法子,但得好好将养,不能再挑灯夜读,现如今他若放松下来,这乡试不是距离更远了吗。 “都到了现在,你还在想什么呢?有病就得治,治病就得找大夫,这是天理,我这只说命不负责治病,该找谁你就找谁去。还有,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先救回你这条命再说,若没了命,别说乡试中第,连乡试大门你都进不去。” 秦瑟翻了个白眼,一眼看穿了林文瀚的想法。 她不是没法子救林文瀚,只是不想救林文瀚这种侥幸的想法,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自古如此。 哪有什么好事都让一个人占了的道理? 命由天定,林文瀚命定是要有一场大病,要保住命,那就得放弃这次乡试,用这次乡试的机会去填命。 要不然每一个人的命都可以随意指点更改,这天下岂不是乱套了? “大师……”林文瀚被秦瑟一顿训斥,面色怔然发蒙。 “去找大夫,别再我这耽搁了,在我这耽搁也没用。”秦瑟摊手,用尽 第34章 你给我等着 chap_r(); 第34章 你给我等着 “你什么意思!”男人一听,眉头皱得老高,却极力压制着没跟一个小姑娘发怒,“你一个小姑娘家家,不好好地在家里学什么三从四德,跑来这里骗人,骗不到便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是否太不应当了?!” “你怎知我说的不是实话?”秦瑟挑眉。 男人一噎,“我父亲一向稳重,如何……如何能做得出这种事来。” 他家里只有兄弟两个,秦瑟却说他有兄弟三人,还让他去问他爹,不就是说他爹在外面有风流债吗? “你不如去问问再说。”秦瑟气定神闲地道:“左右我这一百两在这放着,我若说得不对,便赔偿给你,再也不在这算卦了,如何?” 秦瑟淡淡地笑着,完全没有一点惊惧和心虚之色,并没有多么信誓旦旦,但就是这样的淡然,反倒让人心里不安。 “你给我等着,要是没有这回事,我非要扒了你的皮不可!” 男人皱了皱眉,狠狠丢下一句话,便转身跑了出去。 众人见状,心想该不会等下回来,又要上演什么哭哭啼啼的戏码吧? 但是,他们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这出戏上演。 那男人跑出去后,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半天没回来。 秦瑟打了个哈欠道:“都散了吧,今天没生意了。” “走吧走吧,都走吧,有要算卦的明日早点来。”张半仙闻言,便起身帮忙赶客。 那些人大多都是看热闹的,也没几个真心想要算卦,见他们不算了,也就散了。 把那些人都送出去后,张半仙便跑了回来,嘿嘿笑道:“大师今天赚了不少啊?” “还好,三十两而已。”秦瑟撇撇嘴,觉得还不够多。 但在这个地方,初来乍到,能挣这么多也算是可以了。 见她还有些嫌弃似的,张半仙真觉得人比人气死人,他忙活了一早上,才二两银子不到,秦瑟倒好,一天就赚了三十两,这是他以往一个月才能挣到的数啊!偏她还不满足似的。 张半仙只觉得这样相处下去,会被秦瑟日常气死。 他顿了顿,讨好地笑道:“那什么……大师你之前说过,会教我一些本事的?” “想学啊?”秦瑟挑眉。 张半仙连连点头,“想想想!” “想学,就先把这两本书看透。”秦瑟从一旁张半仙装点门面的书柜上,取出来两本书,扔给张半仙:“等你背的滚瓜烂熟之后,有不懂的地方再来问我,先打好基础。” 张半仙看着秦瑟扔过来的《玉匣记》、《葬经》,脸拉得老长,这些都是他买来做装饰显摆用的,他有时候也会看一看,但晦涩难懂,他哪里看得明白,就没怎么再动过。 眼下秦瑟让他把这些书背到滚瓜烂熟,这不是为难他吗? 张半仙呐呐地道:“大师,我就算背了也不懂啊……” “背了再说。”秦瑟坚持道。 闻言,张半仙只好把两本书收了下来。 瞥见张半仙那不甘不愿的样子,秦瑟摸了摸下巴,掂量着自 第35章 黑檀木 chap_r(); 第35章 黑檀木 秦瑟一眼就看中了那块黑檀木,大小粗细都合适,她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很是不错,便问道:“这块得多少钱?” “姑娘好眼光,这是我店里最好的黑檀木,您要的话二十两,不议价。”宋木匠伸出两根手指。 张半仙闻言,便劝道:“真的不议价?就不能再便宜点?这姑娘要买的东西可不少呢。” 宋木匠苦哈哈地道:“这真不是我不议价,二十两我已经没赚钱了,张半仙您要是不信去外头问问,哪块那么大的黑檀木,二十两能买到?” 张半仙也知道这价格不贵,但…… 一下子出二十两,他都替秦瑟肉疼啊! 秦瑟倒是觉得这价格挺公道的,便道:“那行,这块黑檀木我要了。加上一套桌椅板凳和两张床,两个衣柜,一共得多少钱?” “这得看您选什么木材。”宋木匠道:“越好的木材便越贵,差一点的木材就便宜些。” “就……酸枝木吧。”秦瑟瞥到那些木料里的酸枝木,不上不下,正好用,便问:“用酸枝木做一套下来,得多少钱?” “这林林总总加起来,用酸枝木做,大约也得十四五两了。” 宋木匠掰着手指头算了算,道:“姑娘一下子买那么多,我就给姑娘便宜一些,总共加一块姑娘给我33两就成。” 张半仙嘴巴张得老大,完全没料到要这么多钱! 不过也难怪,秦瑟选的都是好木料! 酸枝木在他们这镇子上的人家也不常用,最多用的是杂木、杉木。 也只有秦瑟选来选去,一下子选中的都是比较贵的木材。 再加上这做工费,可不就贵了吗。 秦瑟从怀里扣出三十两来,“那我先给三十两定金,等您做出来之后,再补齐其他的钱可以吗?” “这个自然是可以的!”就差了三两,宋木匠自然连连答应。 秦瑟便从宋木匠这里下了订单,留下了地址,等宋木匠做好之后,给她送过去。 宋木匠还给了秦瑟一块木牌,相当于订单的契约,上面刻着他们宋家的章子,免得秦瑟担忧宋木匠翻脸不认人,正好大家都安心。 宋木匠知道秦瑟还要一些做夹板的木料,特意送了一些杉木给秦瑟,没要钱。 秦瑟感谢过后,便和张半仙拿着那一块黑檀木,离开了木匠铺子。 待走出来没多远,秦瑟掐了掐指,朝张半仙说道:“明天早上,今天跑出去的那个男人会回来,他要是回来求助,你让他等着,等我来了再说。另外,明天下午,你帮我去城门口接一行人,是坐青蓬马车来的,你只管拦下他们,跟里头的人说,是我秦瑟派你去接他们的,接到之后直接带去卜宗堂,等我到。” “大师这是知道明天有人要来?”张半仙听得一愣一愣的。 秦瑟故意卖关子,“你按我说得做就行。” 张半仙应了一声,旋即问道:“那大师明天早上不来了吗?” “早上不来了,晚些来,来那么早也没事做。”秦瑟扬唇一笑,朝张半仙摆了摆手,“你就按照我说的做,我先走了,明天见。 第36章 做拐杖 chap_r(); 第36章 做拐杖 秦瑟买了米粮,又扛着黑檀木和一块杉木,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回到村子里。 但她刚一到村口,就看到谢桁不知何时坐在了村口的磨盘上。 见她回来,谢桁手臂在磨盘上一撑,便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秦瑟见状连忙走过来,微微有些气喘道:“你怎么跑到这来等了?” “见你出去好半天不回来,我不放心。”谢桁低声,说着就要接过秦瑟手里的东西。 秦瑟连忙避开,“还是我拿着吧,你自己管好自己,小心点别再扭到脚就行了。” 谢桁却执着地伸着手,也不说话。 见他似乎打算这样死磕到底,秦瑟有点无奈,把轻一些的杉木和菜,放到了谢桁手里,“就这样吧,我拿一部分你拿一部分,要不然我也不好意思呀。” 谢桁闻言,这回倒是没再坚持,拎着东西,和秦瑟一步步朝家门口去。 秦瑟一边走一边和谢桁炫耀自己买来的黑檀木,“这是我特意寻来的,回头给你做一副拐杖,你腿脚好之前,先拄着。” “不必这么费事的。”谢桁轻轻蹙眉。 秦瑟笑道:“不费事,就是费点木头而已。” 对上她那一张晃眼的笑脸,谢桁抿了抿唇道:“你今天出去……怎么样?” “挺好的,挣了三十两呢!”秦瑟嘿嘿一笑,旋即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不过都被我花光了。” 谢桁闻言无奈地摇摇头,看着手里这些东西,他就知道秦瑟花钱大手大脚这毛病还是没改,哪样都是极花钱的,只是花了三十两,没把昨天的一百两贴进去,他已经觉得不错了。 看到谢桁那一副了然的样子,秦瑟更加讪讪,果断绕过了这个话题,道:“明晚后就要降雨了,回头我请人来帮咱们屋顶补一补。对了,我还找人做了一套家具,大概有个十来天,就能送来。” 谢桁望了一眼艳阳高照的天,“你说会下雨?” “是啊,别看现在天气好,明晚之后就不一样了。”秦瑟道:“回头下雨了,你就不要随便出来了,雨水脏,弄到伤口里容易发炎,到时候一下雨也不好去买药。” 谢桁闻言蹙了一下眉,微微点头,“我知道了。” “走吧走吧,回去我给你做饭,今天买了鱼买了肉,我们可以大吃一顿啦。”秦瑟腾出一只手,挽住谢桁的胳膊,笑嘻嘻地往家走。 瞥了一眼她放在自己手臂上的小手,谢桁默默地移开目光。 谢陈氏刚从家里出来,打算去地里喊二儿谢富贵回来吃饭,谁知刚拐出岔道,就看到秦瑟和谢桁手挽手,每个人手里还拎着不少东西,亲亲热热地往家的方向走。 谢陈氏心里满是怪异之感,张嘴想要喊谢桁,但最后还是没出声。 她也不知道秦瑟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态度变化那么大,竟然愿意和谢桁好好过日子,但她也请了张半仙来看,那黑狗血也泼到了秦瑟身上,想来秦瑟没什么问题。 只要秦瑟安安分分愿意和谢桁安生过日子,谢陈氏也不想管那么多,便提步继续朝地里走过去。 …… 秦瑟扶着谢桁回了家,便开始准备做饭,她把菜和肉全都 第37章 铁口直断的小姑娘 chap_r(); 第37章 铁口直断的小姑娘 过了片刻后,谢桁便拎着一小罐桐油走了回来。 秦瑟立即上前接过来,看着里面清澈的桐油,扶着谢桁回到位子上坐下,道:“王叔倒是挺好说话的,这么多桐油不少钱吧?” “王叔其实人很好。”谢桁闻言欲言又止。 秦瑟愣了一下,便明白过来谢桁那些未尽之语,他是想说隔壁人家都不错,但又记得原主讽刺过人家,怕她听了心里不舒服,便没有再继续下去。 思及此,秦瑟便笑道:“我知道,他们人都不错,反正大家都是邻里邻居,以后好好相处就是了。” 闻言,谢桁面上多了一丝淡淡地笑意。 秦瑟也冲他笑了笑,随后去找了一块抹布来,裹在筷子上,临时充当刷子,然后蘸上桐油,在拐杖上仔仔细细,均匀地刷上一层,放在院子里晾晒,等桐油干了,这拐杖也就成了。 在等桐油干透的时候,秦瑟没闲着,她把那块杉木找了出来,锯成几块相等的木条,打磨好边缘,感觉到不剌手了,便冲谢桁道:“把腿伸出来,我给你换药,再绑上这个,免得再扭到。” 谢桁顿了一下,乖乖地伸出右腿。 秦瑟把木板冲刷了一下,放在旁边晾着,便去取了药来,重新给谢桁上了一次药。 等药上的差不多,包扎好,那木条也都晒得差不多了。 秦瑟拿过来,绑在谢桁的右腿脚踝四周,围了一圈,再用布条缠上,固定住,也就不怕他偶尔走动会伤了里面的骨头。 做完之后,秦瑟狠狠松了一口气,毫无形象地往地上一做,“好久没做这些东西了,还怪累人的。” 谢桁听到她的咕哝,眉心一动:“你以前经常做这些吗?” 秦瑟啊了一声,才想起来自己说了啥,连忙道:“没有没有,只是以前在秦家的时候,偶尔会拿木料做一些小玩意儿,从来没做过这些大件,所以觉得累。” 谢桁定定地看她,旋即哦了一声,了然地点点头。 “好了,桐油应该干了,我去拿来给你试试。”秦瑟岔开话题,小跑着过去,把拐杖拿了过来。 上面的桐油确实干的差不多了。 秦瑟递给谢桁,“快试试看怎么样?” 谢桁接过来,扶着试了试,高度正好,便点点头,“正合适。” “那就好,没白浪费我这一番精力。”秦瑟扬唇一笑,“好啦,你自己休息会儿,我去做饭。” “我去吧,你今天很累了。”谢桁道:“有这夹板,我扭不到脚,放心。” 怕秦瑟再拿他的脚说事,谢桁特意补充了一句,便扶着拐杖,进了灶房。 见状,秦瑟也没再勉强什么,闻了闻身上的臭汗,她也进了灶房,帮忙生火烧热水,想先洗个澡。 看出她的想法,谢桁便装了一锅水,给她准备洗澡用。 …… 晚间秦瑟做了回懒人,洗完澡后,谢桁的饭也做好了,两个人吃完饭后,她主动去洗了碗,将家里收拾干净,便一个个回房歇下了。 而谢桁回到房间,看着脚上的夹板和旁边的拐杖,面上浮现出一抹笑意,他将那拐杖拿过来,在手里摩挲了几下,很是满意。 秦瑟一回到房间,便倒头就睡。 一觉睡到大天亮,瞅着外头天色阴沉沉的, 第38章 簪子带来了吗 chap_r(); 第38章 簪子带来了吗 张半仙带着叶心兰和叶夫人,还有另外一对夫妇和小姑娘,踏入卜宗堂没多久,外面就有脚步声传来。 很快,秦瑟的身影,出现在卜宗堂内,谢桁也跟在她身后。 她本来说今天会下雨,不让谢桁来的,但谢桁怕雨水过大,她一个人不好回去,非要坚持过来,秦瑟只能把他带来了。 一进来,看到叶心兰母女,还有昨日算卦的那个男子,秦瑟笑道:“几位果真来了。” “姑娘。”叶心兰朝秦瑟福了一礼,还想再说什么,秦瑟抬手阻止:“你们的事,等会再说,先解决他的问题。” 说着,秦瑟朝那蹲在墙角的男子看过去,“如何,你爹到底有几个儿子啊?” 闻言,那男子一脸难堪。 他叫吴茂祥,今年都已经过了三十五岁,昨天听了秦瑟的话,回去向自己的爹一番逼问下,才得知他竟然还真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如今也在吴家。 吴茂祥抹了一把脸,心如死灰地走出来,朝着秦瑟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姑娘,昨天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误会了您,还希望您不要介怀,救我一命。” “救你?这话如何说的?”秦瑟绕过去,在书案边坐下,朝张半仙微微抬了一下下巴。 张半仙立即乖觉地搬了椅子来,让叶心兰等人都坐在一旁等着。 吴茂祥转过来,看着秦瑟,把昨天他回家后问出来的事,一五一十地跟秦瑟说了。 吴家在花神镇上,也算是经商有成的富户,曾经垄断了附近几个城镇的绸缎生意,但近两年内,布店却一再亏本,做得十分艰难,吴家已经处于风雨飘摇,随时会大厦倾颓。 吴茂祥这几日都在想办法,再找来一笔大生意,可能会让吴家起死回生,但过往联系过的合作伙伴,知道他们家落魄了没钱了,一个个翻脸不认人,对他拒而不见。 昨日,他就是在被一家铺子东家拒见之后,才失神地到处乱走,来到了这卜宗堂外,又见林文瀚的事,被秦瑟一语挑破,他就想问问秦瑟,他们家到底是怎么了。 得到秦瑟那一番话之后,他便赶回了家里,在逼问之下,他爹承认,早些年他风流,和府上一个丫环生了一个孩子,一直寄养在外,但前些年领回了家门,那孩子比吴茂祥小了才一岁,叫做刘才,曾经在吴家的铺子里做掌柜。 但吴家落寞后,他却发达了,自己出去做了铺店,生意很是红火。 知道这个消息后,吴茂祥就觉得,秦瑟那话必有深意,刘才说不定和他们家的落魄有关,他便来求秦瑟帮忙。 “你觉得,你们家的事是刘才做的?”秦瑟听到这儿,挑了一下眉头。 吴茂祥不住的点头,声量不由拔高:“肯定是他,要不是他,怎么我家落魄了,他倒是起高楼了?” “这一点你倒是没猜错,你们家的祸事确实缘起兄弟阋墙,但追根究底,祸根在你父亲身上。”秦瑟淡笑,“那刘才一直被养在外面,看着你们在府里风风光光的做吴家少爷,你觉得他会甘心吗?” “所以,真的是他害了我们家?”吴茂祥猛地站了起来,肯定 第39章 恭候仙师来浔阳 chap_r(); 第39章 恭候仙师来浔阳 秦瑟接过来,将红布掀开,果然露出那只凤凰金簪。 她看了一下,与叶心兰之前给她看过的那只,确实一模一样,上面还附着一丝阴气。 抬起头,她再看了一眼沈娆,就见沈饶眉宇间萦绕着淡淡的阴气,便问道:“沈姑娘近来应该也遭到了大变故吧?” “正是。”沈夫人一听,连连点头,有些心急地道:“我家娆娆三日前,与我出去买东西时,被马车撞了一下,这条腿到现在还不能走路。” 秦瑟看向沈娆那条腿,朝她招招手,“过来我看看。” 沈娆虽然和叶心兰差不多大,但性格软的太多,又怯懦,闻言不但没过来,反倒还往沈夫人身后躲了躲。 秦瑟一挑眉。 沈夫人颇有些尴尬地道:“仙师莫要往心里去,我家娆娆一向胆小。” “无事,让她过来,我给她看看伤。”秦瑟微微一笑,柔声道。 沈夫人闻言,愣了一下,“仙师还会治伤吗?” “会一些。”秦瑟谦虚地道。 张半仙却夸张起来:“我们家大师治伤那是一流的,你们让她看看,绝对没错,吃不了亏。” 秦瑟咳了一声。 叶心兰闻言,朝沈娆看过来,柔柔地笑道:“娆娆,这位姑娘很厉害的,她不会伤害你,你让她看看吧,左右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沈娆似乎很听叶心兰的话,闻言点了点头,抿着唇,怯生生朝秦瑟走过来。 秦瑟拉过一旁的凳子,让她坐下。 沈娆乖乖坐下来,沈夫人跟过来,拉开她的裤管,给秦瑟看。 秦瑟一看才明白沈娆为什么一开始不敢过来,不仅仅是胆小怕生,而是不敢将伤口暴露给人看。 她整个左腿全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一道又一道,连里面的骨头都有一块露了出来,绑着厚厚的纱布,想要固定,但一解开,那模样确实足以骇人。 沈娆疼得直皱眉,小脸惨白惨白的。 秦瑟看了一下,她的腿上不仅是伤,还附着一丝阴气,可见这伤不寻常。 秦瑟问道:“这伤几天来,一直没有好转吗?” “是,说来也奇怪,已经三天了,不说愈合,但伤口一丝好转也无。”沈夫人也是无奈。 正是因为如此,叶心兰和叶夫人赶去之后,与她们说了叶心兰的遭遇,他们一家这才想起那簪子来,带着沈娆过来找秦瑟。 叶心兰跟着问道:“娆娆这伤是不是不太正常?” “确实不太正常,有阴气附着,所以好的慢。”秦瑟说着,从桌上拿来一张黄裱纸,随手画了一张净化符,然后那净化符一贴近沈娆的腿,便燃烧起来。 沈娆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把腿往回收。 秦瑟一把抓住了她的腿,“不会烧伤你的,放心。” 沈夫人和沈老爷亦是提心吊胆的看着,但听见秦瑟这话,两人只是沉着脸,没敢出声。 紧接着,众人就看到那符咒燃烧过的地方,飘出来一抹黑烟,确实没有烧到沈饶的腿,不仅没有烧到,在那黑烟流窜过的地方,沈饶的腿伤看上去 第40章 钱真好赚 chap_r(); 第40章 钱真好赚 看到沈家人和叶家人就这么走了,张半仙立即把注意力放在那荷包上,眼巴巴地问:“大师,这里面得有不少钱吧?” 秦瑟拿过来掂量了一下,很轻,打开一看,是两张五十两的银票。 一共一百两。 张半仙顿时张大了嘴,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那位沈老爷出手还真是大方!” 不仅大方…… 秦瑟这两天就赚了二百多两,比他以前两三年赚得都多! 呜呜呜,现在的钱是那么好赚的吗? 张半仙后来才明白,钱容不容易赚,赚钱的人是谁。 “确实不少。”秦瑟将银票拿了出来,倒也没吝啬,给了张半仙十两,“算是我在你这借地方的租金。” 张半仙连忙推辞,“大师这就是折煞我了,说好我这地方借给你,你教我玄门五绝的,哪能收钱,不能收不能收。” “我倒是想教你,但你现在基础不够。”秦瑟咂舌。 张半仙满脸羞色,“我也知道我基础不够,但现在打基础太慢了……我也不求学的多么精通,就会一点点皮毛就行!” “那你想学什么?”秦瑟闻言,挑眉问道。 张半仙嘿嘿直笑,“我刚才看到大师那两张灵符,好像很厉害,能不能教教我?我要是学会了这两张符,也就不愁了。” “画符这东西,最没什么可教的,得你自己琢磨。”秦瑟说着从桌上拿来两张空白符箓,画好净化符和化煞符后,递给张半仙,“你自己对着这学吧,看你什么时候能学会。” 张半仙连忙接过来,“谢谢大师谢谢大师,我肯定好好学!” “那你就慢慢学吧。”秦瑟略有深意地冲他一笑,然后朝谢桁看过去,“趁着还没下雨,我们先回去?” 谢桁点点头,撑着手要站起来,秦瑟连忙过去扶起他,一并往外走。 “大师您走好!”张半仙狗腿地送他们出门,便飞速地跑回来,对照那两张灵符,开始学习画符。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看秦瑟画符很简单,可到了他手里,他怎么画都不对劲,根本没办法落笔,盯着秦瑟留下来的净化符和化煞符看得时间久了,他还觉得眼睛酸得很,手部更是愈发的沉重,抬都抬不起来。 逼得他出了一身汗,也没能画下来一张。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心想这画符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学的? …… 秦瑟扶着谢桁趁着雨还未降下来,赶回了莲花村。 就在他们刚进屋不久,瓢泼大雨倾盆而至。 接下来足足大半个月的大雨,雨势缠绵,根本没有停歇的征兆,春日的农作物,都被淹得死翘翘,庄稼地里颗粒无收,所有粮食都得上街去买。 曹老板提前囤好的粮,便大受欢迎,但曹老板是个实心人,并不想发天难财,是而米价只比寻常时高了一丢丢,谁都买得起,为了防止那些大户人家买了太多走,平常人买不到,他更是每日每人限量购买,让所有人都吃得上米。 因为这一举动,曹家米铺在花神镇上大受欢迎,备受好评,人所称赞 第41章 作恶多端就该这样 chap_r(); 第41章 作恶多端就该这样 吴茂祥黑着脸,气呼呼的,可以看出来,他确实很记恨刘才。 秦瑟淡笑道:“人在做天在看,谁说他能逍遥法外?你不是都说了吗,他家铺子现如今名声尽毁,都没有多少人去他家买东西了,这就是现世报已经开始了。” “是这样吗?”吴茂祥一愣,旋即大喜,“那就是他活该!作恶多端,就该这样!” “他是作恶多端,相比之下,吴老板你不就很好?压低了价格,名利双收,也算做了善事,以后好好积德行善,你们吴家的财运不薄,不会亏待你的善行的。”秦瑟意有所指地一笑。 吴茂祥面上顿时笑出一朵花,“多谢大师吉言,我日后一定谨记大师的话,多多行善积德,绝不敢忘!说来,我们吴家能够有如今的时来运转,多谢大师,我今天也是备了一份薄礼来的,还望大师笑纳。” 说着,吴茂祥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递给秦瑟。 秦瑟打开一看,是一块上好的原料玉石,下面还压着一张百十两的银票。 “吴老板这可是厚礼啊。”秦瑟挑眉。 吴茂祥笑道:“相比大师帮我们的,这只算是薄礼。这玉石块,是我爹早些年赌石买回来的,一直想找人雕琢,却不知做成什么好,便放在了家里。听说我大师,我爹就把这拿了出来,说是玉有灵性,送给大师正好,总比落在我们普通人手里糟蹋了要强一些。” “这玉石确实不错,质地温润,灵气不俗,应该是在地下埋了好几百年,受了不少天地灵气。”秦瑟拿出来,品了品那玉石的质感,特别满意。 相比那一百两银票,秦瑟更喜欢这块玉石。 正好最近闲来无事,可以雕刻出来,做成一个平安玉坠给谢桁。 思及此,秦瑟便朝吴茂祥笑道:“既然是吴老板一番心意,这礼我就收下了。” “大师喜欢就好,本就是送给大师的,您只管收着。”吴茂祥看到秦瑟真心喜欢,一块大石顿时落了地,旋即扭捏起来,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吴老板想说什么的话,就直接说吧,我这人最不喜欢拐弯抹角的猜心思了。”秦瑟瞥他一眼,将玉石收起来,塞到了谢桁怀里,道。 谢桁坐在一旁编着篾筐,怀里突然多了个东西,他抬头看了看秦瑟,并没有开口。 吴茂祥闻言,当即道:“大师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是这样的,我方才不是和大师说过,有一个我们吴家布铺合作了多年的布料商人,他的货遇到大雨泡在了半路上,折价卖给我的嘛。” 秦瑟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 吴茂祥继续道:“那位老板叫做郑义兴,郑老板。他也算是让我们吴家铺子起死回生的贵人,近几次他的生意也遇到了一些波折,之前好端端的,遇到了劫匪,一车货没了,还有被山石砸毁过一次,这次又遇上了大雨,他就觉得近来颇为不顺,知道我们吴家铺子生意突然好转,来和我闲聊时,我就把遇上大师的事,跟他说了,他就想请大师也给他算一卦,看看他是不是也遇到了什么邪煞作祟。” “除了生意外,他还有没有其他不顺的地方?”秦瑟沉吟着问道。 吴茂祥回忆了一下对话内容,“好像没有,就是生意上,破财比较多。” “那可能是走背运 第42章 你退开点 chap_r(); 第42章 你退开点 “秦瑟——”谢桁抓着掌心,蹙起眉,连名带姓地喊了一声,“你退开一些。” 秦瑟看到他红着脸,更想逗他了,闻言不退反进,鼻子都差点碰到了谢桁的鼻子,“我要是不退,你怎么样?” 谢桁往后靠了靠,几乎贴在墙上,有点手足无措,“你,你要做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啊,就是看看你。”秦瑟歪着头,笑了一下。 鼻尖似乎从谢桁的鼻尖划过。 秦瑟和谢桁齐齐僵住。 谢桁盯着秦瑟,眼神有点无措和慌乱,难见平日的稳重淡定。 秦瑟却慢慢地笑了起来,戳了戳谢桁的脸颊,道:“我发现,这么跟你过日子其实也挺不错的。” 谢桁微微放大了一寸瞳孔,似乎不知道秦瑟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瑟凑近过来,在他唇角微微蹭了一口,舔了舔唇角道:“嗯,这样亲昵的动作,你讨厌吗?” 谢桁身子发紧。 秦瑟见他不语,又凑过来亲了一下,“我问你呢,讨厌我靠近你吗?” “不……”谢桁嗓子发干。 秦瑟笑着勾住他的肩,“不讨厌就行了。我也不讨厌和你亲近。” 谢桁顿了顿,“你……” 他想说什么,却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讨厌和你这样亲近,就是喜欢你的意思啊。”秦瑟眨了眨眼,“明白了吗?” 谢桁僵住,脸色更红了。 秦瑟噗哧一笑,心想还真是个纯情少年。 其实这个的感觉很奇怪,也很微妙。 通过这一阵子的相处下来,秦瑟就是不讨厌谢桁,每次看到谢桁那样蹒跚走路,甚至还有点心疼,但尽管这样,谢桁还是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能不让她做事,就不让她做事,还会主动给她洗衣服,烧水让她洗澡。 秦瑟的生涯里,还从来没人这么对过她。 刚才靠近那一瞬间,她就在想,如果喜欢的那个人是谢桁,这么过下去,也不错。 这个念头一旦落地,便迅速发芽,逼着她想确认谢桁对她是什么感觉。 嗯……总之不讨厌就行了! 看着秦瑟笑,谢桁一颗心躁动的厉害,狂跳不止,目光灼灼地望着秦瑟。 秦瑟凝视着他的眼神,忽然凑过来,舔了下谢桁的唇角,然后笑盈盈地道:“你别这样看我,你越这样看我,我就越想亲你。” 谢桁猛地干咳了一声,声音暗哑,有些艰难地道:“你先起来。” 秦瑟还靠在他身上呢,两人靠的太近,会让人……有点不舒服。 秦瑟闻言,也没有继续过分下去,乖乖地坐直身子。 谢桁立即恢复了畅然的呼吸,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抬头瞧见秦瑟还盯着自己看,他抿着唇,像是教育她似的道:“你是姑娘家,以后不要这样……” “我不这样……那你主动?”秦瑟将脸凑了过来,调笑地道。 谢桁脸色顿时紧绷起来。 秦瑟有些意 第43章 下毒 chap_r(); 第43章 下毒 看到村民们眼神变化,王金桂立即极力劝说起来。 谢桁一听,刚要开口,秦瑟却拉了拉他的袖子,扬唇一笑,走了出来,“你说我下毒,可却不说什么证据,一而再再而三,只说你的猜测,怎么现在断案全靠猜测,不看证据,你红口白牙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可以给人定罪了?” “你少在这尖牙利齿的辩解!等抓了你去见官,你就知道老实了!”王金桂怒瞪着秦瑟,眼里全是恨意。 上次秦瑟让她在山里摔的那一脚,让她扭了腰,好长时间都不能下床走路。 这次,她要把受的罪,全部还给秦瑟。 等到了县衙上,一顿板子打下来,她看秦瑟还有什么力气在这掰扯! “你没有证据,凭什么说抓我就抓我?”秦瑟瞥着王金桂,微微蹙起眉来。 王金桂之前的面相虽然凶狠,但没有什么煞气,但现在眉宇之间却充满了一丢丢煞气,显然是之前想了害人的招数,并且已经实施了,被她害得人已经去了半条性命,才有这样的面相显示。 她去害了谁? 秦瑟一下子想到谢陈氏,再看到王金桂那恨不得吃她的模样,她心里就笑了。 敢情是贼喊抓贼啊! “别废话!要不是你做的,你干嘛心虚不敢去见官?一定是你,所以你才心虚!”王金桂喝道。 秦瑟都气笑了。 这种理论……就跟扶人被讹,回头问你为什么去扶一样令人作呕。 但秦瑟不想和王金桂做口舌之争了,看着王金桂那张面相,她笑道:“想要去见官可以啊!大家一起去,你不是首告,告我下毒害人吗,那就请你跟我一块去见官吧,到了县太爷面前,咱们再把这件事掰扯清楚。” 王金桂一听说要一块去见官,忽然有点心虚。 村里人都是普通百姓,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一次官爷,心里对官府有着莫名的恐惧。 王金桂也不例外,但想到可以让秦瑟吃一吃苦头,秦瑟这么细皮嫩肉,一顿板子下来,兴许她就招认了,到时候…… 想到这儿,王金桂忽然理直气壮起来,她一掐腰道:“好,我陪你去!我倒你这小蹄子,还能整出什么名堂来!” “那就一起啊!”秦瑟勾唇。 谢桁微微皱眉,扣住她的手腕。 秦瑟转过头来,对上他那双好看的眸子,弯了弯唇角,“你要是不嫌烦,就跟着一块去看个热闹。” 见她丝毫不惧,谢桁点点头,就算秦瑟不说,他也要去。 但看到秦瑟不怕,他就放心了。 秦瑟反握住谢桁的胳膊,搀扶着他,朝围观群众朗声,“大家伙要是没事的话,就一块去看看吧,看看到最后查出来的,下毒的人是谁,也好还我一个清白。” “这是自然的!” “对对对,我们都去看看,绝对不冤枉任何人!” 现在下雨本就闲来无事,对于秦瑟的话,大家自然一呼百应,都嚷嚷着要一块去。 秦瑟笑了笑,扶着谢桁先走向门口。 看到秦瑟那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王金桂莫名想起她刚才最后一句话,看看下毒的人是谁……她心里咯噔了一下,难不成秦瑟那小妮子知道了什么? &nbs 第44章 对簿公堂 chap_r(); 第44章 对簿公堂 “就是她。” 就在王金桂想躲的时候,秦瑟抬手指了指她。 王金桂这下子想躲都没得躲,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气虚地道:“县太爷,您别被她骗了!她是我们莲花村的人,所有村里的人都知道,她就是个扫把星丧门星,嫁到谢家来,害死了公爹,又一向和我婆母,也就是她的祖母不睦,这全村上下有目共睹的,我婆母也只与她结了仇怨,如今婆母被下毒,不是她害得还能是谁?县太爷不要被她这小蹄子的外貌给骗了……” “你胡说八道!这秦姑娘那是一等一的好人,怎么会害人呢?你说她害人,除了猜测外,有什么证据?”县太爷皱着眉,拉下脸来,喝问。 王金桂身子抖了一下,“没,没证据……但就是没证据,咱们才想请县太爷您帮咱们断一断问一问,她到底是怎么害了我婆母的,我婆母年纪大了,经过这一遭未必能保住命,就算保住命,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样,还请县太爷主持公道啊!” “什么证据都没有,你这么一说,就让本官判断?让本官如何判断?”县太爷是断然不信秦瑟会害人的,“你说的中毒之人在哪儿,可带来了?” “没,婆母年岁大了,又中了毒,就没带来……”王金桂瑟瑟发抖。 县太爷翻了个白眼,“一没人证,二没物证,你就来告官,你是当我们县衙成天闲着没事干吃饱了撑的,给你们处理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是吧?你知不知道,这样无证告官等同污蔑,因与所告同罪论处!” “大人,这这……民妇保证,我说得都是真的,句句属实,县太爷您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立马让人回去,帮我婆母抬过来。”王金桂白了脸,连忙摆手,模样滑稽又可笑。 县太爷还想说什么,秦瑟却道:“那就请大人,让他们把人带过来吧,好歹请个大夫给看看,别回头还没怎么着,人就死了,来了个死无对证,我可就洗不白了。” 县太爷闻言,哪敢说不,连忙道:“对对对,姑娘说得对!你们找几个人出来,和衙役一道,去把人抬过来,再去请大夫!” “好好好,我这就找人,这就找人!”一听还有机会转圜,王金桂也不顾这是不是秦瑟说得,连忙求爷爷告奶奶似的,求了几个还有些交情的同村叔伯们帮忙。 王金桂那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那些叔伯们也不好拒绝,便同意和衙役一道回去,把谢陈氏抬过来。 谢陈氏在家里,已经请了村里的赤脚大夫去看,稳住了情况,还有一口气。 叔伯们和衙役赶回去之后,便要将人抬到县衙去,起初谢富贵不同意,他觉得不妥,老娘病情刚稳住,这抬来抬去的,万一再出什么事可怎么好? 但听衙役们说,回去之后会帮他们请镇子上的大夫来给谢陈氏看病解毒,谢富贵心想镇子上的大夫,总比村里的赤脚大夫靠得住,这才答应下来,和众人一道抬着谢陈氏来了县衙。 同行的还有王金桂本来在镇子上干活的两个儿子,谢文和谢武。 县太爷派人出去后,就在旁边赔着笑,还让 第45章 我要她们都死 chap_r(); 第45章 我要她们都死 听到秦瑟这个话,王金桂心里突突地跳了一下。 大夫想了一下,“镇子上拢共只有两家铺子有卖砒霜,其中一家便是我家药铺。” 砒霜这种是毒物,但入药也能做治病的,不过能用到砒霜的地步不多,且价格高,是以这小镇子上,并没有几家药铺在卖。 “那我问一下,大夫有见过我去你们铺子里卖过砒霜吗?”秦瑟笑盈盈地指了一下自己。 大夫疑惑地看她一眼,还以为她是在说笑,但见秦瑟好似正儿八经在问,他便仔细打量了一眼秦瑟,微微摇头:“不曾,姑娘这般的好样貌,若老朽见过,必定有印象。” 谢桁听了,微微松了一口气。 王金桂却咬了一下牙,“不是还有另外一家铺子吗?也许你去的是另外一家,这家大夫自然不认识你。” 秦瑟闻言勾了勾唇角,朝大夫问道:“我还想问一下大夫,可曾见过她去你家铺子?” 她手一指,指的是王金桂。 见状,王金桂心里一跳,“你,你指我作甚?你自己下毒害人不成,还想污蔑我吗?” “这位夫人……”大夫才看到王金桂,仔细看了一下,恍然道:“对,前天大雨,你不是来我家铺子上,买过砒霜吗?”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王金桂顿时变了脸色,面容扭曲,口齿有些结巴道:“你,你这个糟老头子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我从来没见过你,再说了,今天我娘中毒的时候,我根本就不在家,怎么会是我下的毒?你肯定记错了,是她,是她去买的砒霜!” 王金桂猛地指着秦瑟,像是在提醒那大夫什么。 秦瑟这才了然,怪不得王金桂这么信誓旦旦,敢拽着她来县衙,敢情是准备好了后手,给自己找了个不在场证明啊。 “不会,我绝对没有认错人!那天下大雨,拢共就没来过几个人,只有你,穿着一双泥泞的草鞋,被雨水浇的昏睡石头。”而面对王金桂的指责,大夫却一脸肯定。 闻言,谢富贵也想起了什么,“前天……前天你是出去过,还摔了一身泥水回来……” 那天谢富贵还问过王金桂这下雨天跑出去干嘛了,王金桂说她去地里看了看,怕水淹得太厉害,当时谢富贵没想。 但现在仔细一想,这雨都下了月余,要淹坏地里的庄稼早就淹坏了,何必前天才去看? 难不成…… 谢文和谢武心里都咯噔了一下,震惊地看着王金桂。 王金桂死命瞪着谢富贵,“你,你你别跟着瞎掺和,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咱娘中毒的时候,我根本不在家里,我怎么下毒?中饭可都是你们做的,跟我没关系,要是咱们家里有人下毒,也不会是我!这肯定是秦瑟在挑……挑拨离间,对,肯定是她在挑拨离间!你们别相信她呀!” “是不是我在挑拨离间,你自己心里清楚。”秦瑟起身,谢桁微微抓住她的手腕。 她朝谢桁笑了笑,望着王金桂,继续道:“我才想明白,为什么你这么胆大,自己下毒还敢拽着我来县衙,原来是做了准备啊!你说你不在家,那好,我问一下二叔,她什么时候不在家的?” &nb 第46章 你还要包庇 chap_r(); 第46章 你还要包庇 看到王金桂一脸狰狞扭曲,口吐恶言,竟然想害死两个人,众人只觉得不寒而栗。 王金桂愕然了一瞬,再次捂住嘴,才意识到,自己失控了…… 她不想这么说的,但却把实话说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王金桂着急忙慌的,一抬头看到秦瑟那张笑脸,她猛地反应过来,指着秦瑟咆哮。 “是你,是你这个小贱人!一定是你做了什么手脚!” 否则她怎么会把实话说出来? 王金桂恼羞成怒,眼里满是恶毒的光,张牙舞爪地就朝秦瑟扑过来,似乎想要掐死秦瑟。 秦瑟一挑眉,但还没等她动手,谢桁忽然起身,用完好的左脚,一脚踹开了王金桂。 王金桂扑通一声,猛地被踹倒在地,面色难堪地捂着胸口,吐了几口气。 可见被谢桁这一脚踹的不轻。 秦瑟见状连忙扶住谢桁,“没事吧?” 谢桁微微摇头,“没事。” 他动了动右脚,重新站好,他的右脚其实还没痊愈,但勉力支撑一下,倒也无妨。 他也知道,他不动手,秦瑟也有办法对付王金桂,只是他看不惯王金桂这歹毒的模样。 “娘!” 看到王金桂被当胸踹了一脚,谢文和谢武连忙跑上来,扶起王金桂。 到底是自己的亲娘。 谢富贵看到这模样,人呆了呆,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县太爷看到这一幕,哼声道:“下毒谋害婆母,诬陷他人,罪加一等,你可知你该当何罪?” 王金桂顾不上胸口的疼,吓得脸色都白了,她连忙抓紧谢文和谢武的手,“儿啊,你们可得帮我啊,我是你们的亲娘,你们一定得帮我啊!我不想去坐牢,也不想挨板子……我,我就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我不是有意的,我知道错了……” 谢文和谢武面露为难,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求助地去看谢富贵,“爹……” 谢富贵白了白脸色,抿着唇,看了看王金桂,又看了看身侧躺着无力说话的谢陈氏,他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旋即朝县太爷跪了下来,“县老爷,这事我不追究了成吗?” 王金桂闻言,面露喜色。 这种事一向是民不举官不究的,谢富贵都说不追究了,县太爷也拿她没办法。 闻言,秦瑟和谢桁对视了一眼,齐齐看着谢富贵,都没想到到了这地步,谢富贵还要维护王金桂。 以往只听说谢富贵懦弱,不想到竟然懦弱到这种地步…… 县太爷皱眉喝道:“你知道她这下毒害得是谁吗?那是你娘,她可以下毒这一次,就有第二次,如此蛇蝎心肠的妇人,你还要包庇?” 显然,他也不理解谢富贵这举动。 “我知道……”谢富贵垂下头,双肩微微颤抖,“我知道……” 他只重复着这一句话,没有再说什么,显而易见,他知道王金桂害得是谢陈氏,但还要包庇。 “你知道你这叫做什么吗?你这叫不孝!本朝孝字为 第47章 你居然要休我 chap_r(); 第47章 你居然要休我 秦瑟辞别县太爷,扶着谢桁转身往街上走,就看到王金桂那阴沉的目光,挑了一下眉,勾唇朝王金桂灿烂一笑。 王金桂气得喘着粗气,冷哼地转过身去,跟着自家人,抬着谢陈氏走了。 秦瑟扶着谢桁也往前走。 但他们速度慢,没多久,那些人就走远了。 谢桁见他们都走远了,不见人了,这才看向秦瑟,低声问道:“方才……你在王金桂身上做了什么?” 秦瑟讶异地看他一眼,眨了眨眼,装傻充愣地道:“我?我能做什么啊?我什么都没做呀。” “你不用骗我,方才我都瞧见了,你画了什么,在王金桂身上,她才说了实话的。”谢桁直言道。 秦瑟这会子更意外了,“你居然能看见?” 她那时候画符咒用得是灵气,灵气这种玩意儿,不是修炼的人,是绝对看不见的。 自然用灵气画符,外人也瞧不见。 但谢桁居然看见了! “不应该吗?”谢桁蹙着眉,认真地道:“幸好只有我看见了,若是旁人看见,你这如何说得过去?” “没事没事,旁人看不见,不必担心。”秦瑟闻言,笑了起来,道:“只不过我没想到你居然看得见,这倒是有趣了。” 谢桁微微有些惊讶,“为何旁人看不见?” “这种事说来话长,你只要知道我是玄门中人,有自己修炼的法子,旁人是看不穿的就行。但很意外,这次你看到了,我在想……你是不是也有什么修炼的天资。”秦瑟一手摸着下巴,一手扶着谢桁,打量着他。 谢桁,“修炼?天资?” “嗯,普通人身上若有灵根,便可以修炼,若无灵根便是普通人,没有修炼的资质。”秦瑟稍微解释了一下,她探着谢桁的脉息,发现谢桁竟还真有点灵根,啧了一声。 谢桁感觉到她有话要说,便问道:“你做了什么?” “看了一下你的根骨,倒是有点天资,行吧,那你以后就跟我一块修炼吧。”秦瑟拍了拍谢桁的肩膀,道。 谢桁微微蹙眉,“修炼是什么?” “一种延年益寿,强身健体的法子,回头再跟你细说。”秦瑟扶着谢桁继续往前走,不想在这里多说什么,毕竟隔墙有耳。 谢桁闻言虽有疑惑,却没再继续问下去。 两个人磨磨蹭蹭,赶在下一轮暴雨来临前,回到了莲花村,经过谢富贵家门口时,就听见王金桂那仿佛杀猪一般的吼声。 “谢富贵,你居然要休我?你居然给我写休!我给你生儿育女,养大两个儿子,你凭什么休我?!” 王金桂声音嘶哑愤怒,显然震惊到极点,无法接受。 谢富贵家门口,也有不少听到动静来围观的村民,都有些讶异,谢富贵方才还在公堂上包庇王金桂,怎么一回来就要休妻? 谢桁面色沉了沉,没说话,也没停留,继续往前,只低声道:“二叔居然要休了王金桂。” “正常啊,毕竟王金桂要杀的是她娘。”秦瑟勾唇,早在公堂 第48章 王翠之事 chap_r(); 第48章 王翠之事 等到谢桁把饭做好时,秦瑟手里的玉石,露出了一个简单的外形轮廓。 谢桁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来,只知道是送给他的,心里便有些高兴,并没有追问是什么,只朗声道:“洗手吃饭吧。” “来了。”秦瑟闻言将玉石收了起来,转了转有些酸疼的手腕,站起来,起身走到桌边,打算吃饭。 而在这时,家里却来了客人。 是两位很让秦瑟和谢桁意外的客人。 王翠和王屠夫。 王翠自打上回小产后,秦瑟就没在村里见过她,据说她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家里养身体,不敢再出来见人,而王屠夫那杀猪卖肉的生意,因着接连下雨的缘故,众人没了庄稼钱,更没钱买肉吃,生意便一落千丈,一家子都很少在出现了。 起码秦瑟没怎么见过他们,都快忘了他们一家子。 现在看到他们忽然不请自来,秦瑟和谢桁自然意外,两人对视了一眼,眼神里俱是抱着怀疑。 秦瑟收回目光,起身,笑道:“两位怎么有空来我们家了,怎么又想泼我一身黑狗血不成?” “不是不是!”王屠夫还没说话,王翠连忙摆手。 许是小产过一回的缘故,王翠现在看上去憔悴了许多,人也瘦了很多,脸颊深深凹陷,看着浑身都没有二两肉,明明年纪不大却悄然有些驼背,看上起精神很不好。 王翠面有尴尬,搓着手,呐呐地道:“我,我们是想来求你帮个忙,救救我们吧……” 王屠夫跟在一侧,耷拉着脑袋,看不清神色,但没说话。 秦瑟挑眉笑了,“你这话说得不清不楚,我真不知道,是怎么个意思。你们王家,有什么需要我救的地方?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救你们什么?” “不……我,我们去卜宗堂问过,张半仙说你是高人,我们一家的状况,只有你能解……”王翠急得鼻尖都是汗,眼神乱晃,想说什么,好像又不敢说的样子。 张半仙? 秦瑟心想,那老东西还真会给她找事。 摸了摸眉毛,秦瑟便问道:“那你们来找我,到底想让我帮你们什么?” “是,是这样的……”王翠絮絮叨叨地道。 王家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王翠未婚先孕还被打到流产,名声已然毁了,连带着王家的名声都被毁得差不多了,原本她也是适嫁婚龄,可到了现在,哪还有人给她说亲? 一个个都在背后戳她的脊梁骨,她这才不敢出门,但在这一个月里,李家有意毁掉她的名声,逼她去死,不但找人打压王屠夫的生意,还让人四处散播王翠有多么放荡,要将他们一家彻底碾死。 李家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因为王翠只要还活着一天,人家都知道,李康海和人未婚先孕却不认孩子,甚至将其打到流产。 尽管李家否认,但众口铄黄金,这谣言一天天地传下去,总是不太好听。 伤了李家的颜面不说,李康海还因 第49章 那就闹大 chap_r(); 第49章 那就闹大 王翠面露难色,动了动嘴唇,却没说出话来。 王屠夫慢吞吞地道:“这……这种事哪好说出口?” 王翠未婚先孕的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过了这个把月好不容易有所平息,要是他们再把这件事闹出来,王翠以后还如何做人? 秦瑟闻言,立即明白了他们的顾虑,颇为无语地道:“你们是不是搞不清重点啊?一点名声,有人命重要吗?” “……可,可……”王屠夫还想说,那是女儿家的名声。 女儿家的名声比命重要。 但话还没说出来,看到秦瑟那凉飕飕的眼神,他一个浑身横肉的壮汉,却被吓得一哆嗦,噤声不敢再言语。 “但这件事,哪怕就是我用名声去闹,李家只怕也不怕我们……”王翠擦了擦眼泪,鼻子通红,小声地道。 秦瑟微微摇头,“这你就不懂了。李家现在就怕事情闹大,毁了自家名声,毁了李康海的姻缘,你们要想反制住李家,就应该反其道而行之。” 谢桁朝秦瑟看过来。 王翠和王屠夫一脸懵然。 王翠呐呐地道:“怎,怎么反其道而行之?” “就这样,在他们来逼迫你们的时候,你直接把事情闹大,最好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显得是李家无情无义在先,提上裤子不认人,现在还要逼死人,这舆论一下去,李家反倒不好对你们动手了,因为你们家再出点事,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会认为是李家动得手脚,就算李家没动手,所有人都会这样认为,那李家不就受限了吗?” 秦瑟道:“李家现在就明摆着,知道你们心虚,不敢宣言此事,所以明摆着用这件事逼迫你们。但你们要明白,为了名声受损而受到影响的,他们也是为了名声受损才去找你们的。你们就直接摊开底牌,闹一场,回头和李家说,这件事两家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谁也别再说什么,只要不说,人最擅长的就是遗忘,时间一久,流言淡去,自然不影响男婚女嫁。再跟他们说,若他们李家还想要闹下去,你们就跟着闹,反正就一条命,谁也不怕谁,他们要是把你们真的逼出个好歹,那他们的名声才是真的完了。” “好,好像是这个道理……” 王翠懵然地点点头,虽然听得云山雾罩的,但她也觉出点味儿来。 谢桁眯了眯眼睛,却觉得这一招很高。 李家就是不想闹大,想要终结传闻,才让王翠悄无声息地死去,只要一方死了,流言平息,剩下的一方自然是获利方。 但倘若,王翠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在假意去死的时候,把这件事彻底闹大,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只要她一出事,那李家的名声和李康海的前程,那才叫彻底完了。 毕竟李家再厉害,也重不过一条人命和流言千钧。 相反到那时候,李家反倒不敢让王翠真的去死了。 到时候主动权,就在王家手里了。 李家要想平息流言,还得寻求王家配合,自然王家就好提要求。 “这,这法子能行吗?”王屠夫还有点不敢确定,他是不太相信,秦瑟居然会真的帮他们。 王翠之前可差点害死了秦 第50章 王屠夫家出事了 chap_r(); 第50章 王屠夫家出事了 秦瑟盘算了一下手里的钱,眼睛都亮了起来。 从这个世界的货币价值来看,两百两,那算是一笔巨款了,哪怕不吃不喝,都够他们霍霍好长一阵子了。 当然,要是能做个生意,就更好了。 谢桁闻言,愣了一下,“做生意?” “对啊,你快想想有什么生意能做?要做能赚大钱的生意!”秦瑟故作夸张,兴冲冲地望着谢桁。 谢桁一顿,“我……不知该做什么,什么都没学过……” 莫名在他的语气里,听到了一丝怅然,秦瑟面色怔了怔,很快恢复自然,笑道:“没事,可以慢慢学啊,这种事又不着急,唔……你说咱们开个酒楼怎么样,我可喜欢吃了,开个酒楼正好够我吃的。” 谢桁噗嗤一笑,被她那语气逗笑了,“开个酒楼只够你吃,咱们不是要亏死?” 秦瑟皱起眉来,垮着小脸,瘪了瘪嘴:“那怎么?不行啊,难不成你养媳妇,还不给吃吗?” 看到她故作委屈,还自称媳妇,谢桁抿唇咳了一声,小声道:“自然是要给的。” “那就开酒楼怎么样?”秦瑟笑眯眯地问,“我觉得你这一手饭菜做得也不错,你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的话,大不了咱们再找厨子?” 谢桁望着她那亮晶晶的眸子,神色正了正,“你真想开酒楼?” “是啊是啊,反正我们也不会做其他的嘛。”秦瑟以前最大的梦想,就是开个火锅店,她和寻常修炼的人不一样,她就喜欢吃,无辣不欢无肉不欢,蜀中菜最合她的口味,因此沉迷想开火锅店。 可惜,她那些师兄弟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她头上,她日日得看着那些小弟子,传道受业,别说开火锅店的时间,就是吃火锅的时间都没有,好不可怜。 在这里,火锅店是没法子开了,只能先开个酒楼,满足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了。 谢桁见她是认真的,仔细想了一下,“那回头等雨停了,我去问问曹大哥,他在镇子上认识的路子多,看看有没有铺子,咱们盘下来一个,开个酒楼?” “我就知道,谢桁你最好了!”秦瑟闻言,顿时咧嘴笑了起来,对着谢桁做了个飞吻的姿势。 谢桁面色红了红,虽不知她这姿势是什么意思,但看到她掌心贴了贴唇,又朝他送过来,也知道此举暧昧,顿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秦瑟见状,笑意更浓,她真是越来越喜欢看谢桁这不经逗的样子。 他越是这样一本正经不经逗,她就越想逗他。 不知道撕下这少年纯真的模样下,是个什么样子。 …… 等到稍晚一些,这一场大雨停了下来,但很快,莲花村又闹起了一场风雨。 秦瑟和谢桁当时都已经各自回房睡下,虽然确定了心意,但两个人还是心照不宣地分开睡,睡下没多久,就听到外头喧闹起来。 秦瑟一下子坐了起来,睡眼朦胧了片刻才清醒过来,抓起外衣穿上,趿拉着鞋刚打开房门,就看到对面的房门也被打开。 谢桁一样走了出来,他披散着头发,显然是睡下了被惊醒的,看着有几分柔和和慵懒之意,没有 第51章 可别叫她死了 chap_r(); 第51章 可别叫她死了 听得王屠夫这么一说,李管家面皮抖了抖,面对那些村民指责的目光,再也待不下去,立即带着人匆匆夹着尾巴跑了。 看到他们往外跑,那些村民们纷纷往地上呸了一口,指着他们骂,李家不是人。 闻声,李管家等人逃跑的速度越来越快,脚下打滑,也不敢停留。 眼瞅着他们都跑走了,王屠夫狠狠松了一口气,一屁股跌坐在地,抬头就看到,谢桁和秦瑟站在外头。 他连忙冲秦瑟报以感激的目光。 秦瑟淡淡一笑,朝谢桁低声道:“热闹看完了,咱们走吧。” 谢桁点点头,两人便一道离开。 王屠夫也顾不上他们,立即和孙氏把王翠扶进了房间,又忙不迭地去找村里的赤脚大夫。 大夫很快来看了看王翠的情况,王翠虽然撞了额头,但力道有限,倒是没有大碍,只是晕了过去。 闻言,王家人这才安心下来,想着李管家他们那么急匆匆跑了,王屠夫才意识到,秦瑟这办法是真的可行的。 说来也巧,今天晚上雨刚停,李家知道他们还在镇子上想办法找出路,便再次来威胁,王翠当即就用了秦瑟的法子,又哭又闹,闹了好大一场,等到村里人都被惊动出来的时候,王翠甚至是撞了头,以死明志。 这下子,李家是彻底没法子了。 谢桁和秦瑟回到家里,便道:“李家只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你相信因果报应吗?”秦瑟闻言,忽然问道。 谢桁抬头看她,顿了一下,点点头,“自然,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那就是了,李家作恶多端,报应会慢慢来的。”秦瑟勾唇一笑,回想起李康海那面相,鼻梁中凹,有大劫,见贫相,李家逍遥不多久了。 谢桁看到秦瑟那一副随时了然于胸的模样,心里却沉了沉,旋即道:“早些休息吧。” “嗯,你也是。”秦瑟点点头,打了个哈欠,便和谢桁各自回房了。 而与此同时,李家却分外热闹。 李管家带着人一路跑回了李家,把王家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给了李康海和李康海的父母,李员外和李夫人。 “什么?”听闻王翠家把事情闹开了,王翠还在人前撞了墙,以死明志,李夫人声音尖锐起来,“他们怎么敢?他们家还要不要做人了?脸面都不要了吗!” 李员外闻言,喝了一句:“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早就说,做事不要太过!你把人逼到了绝路上,那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这件事闹开丢脸的又不仅是王家,还有咱们!他们王家是光脚不怕穿鞋的,现在这一闹大,康海的婚事更是没着落了!当初我就说了,把王家那姑娘抬成妾室平息此事算了,你非不听,现下好了吧?” 李夫人瞧见事情不受自己的控制,也一阵理亏,她就是不想让王家那小门小户得了便宜,却没想到王家人还真有胆子,这种事说来多是女方吃哑巴亏,打落牙齿活血吞就算了,他们王家还有脸闹。 这下真是打了李家一个措手不及。 李管家连忙道:“他们不仅闹,那王屠夫还说了,若他们家遭遇什么不测,那都是让咱们家给逼的……” “他们还真是不要脸啊!”李夫人破口大骂。 第52章 给他开了一课 chap_r(); 第52章 给他开了一课 王翠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尴尬地笑笑:“只是一些小伤,李家人昨夜连忙请了大夫来给我看,已经没事了。” “李家请大夫来给你治伤?”秦瑟挑了一下眉头,勾唇一笑:“看来昨天你这苦肉计,效果不错。” 王翠面露羞色,“都是姑娘安排的好。李家回去没多久爱,就请了大夫来看,还说……愿意纳我为妾,让我进李家的门。” “哦,那你答应了吗?”秦瑟玩味儿地笑道。 王翠微微摇头。 秦瑟这下倒是有些好奇了,“为什么没答应?” “李家人现在要来娶我,那是因为昨天的事闹大了,伤了他们的脸面,他们没办法才这么做的,我要是这么嫁过去,只怕以后在李家有吃不完的苦头。”王翠揪着手指,咬了咬唇。 秦瑟闻言笑道:“以往你不是最想嫁去李家吗?去了李家,虽是小妾,也比一般农妇过得富贵的多。” “以前那想法,都是我想岔了,现在我不能再走错路。”王翠望着秦瑟,目光坚定,神色清明,不再像以前那么唯利是图。 秦瑟勾了勾唇角,“那你们和李家现如今谈得怎么样?” “我今早亲自去见了李员外,按照之前你教我的说了,愿意两家往后再无瓜葛,谁都不再提及此事,我们也不会再讹上李家,就这样等时间一长事态平息,各自婚嫁。”王翠咳了一声,还有一些不自在,“李员外都答应了。” 秦瑟抱了抱拳,“那我可要恭喜你了。” “应该是我向姑娘道谢。”王翠起身,朝秦瑟再次福身行礼,“以往是我对不住你,还差点害了你的性命,可秦瑟你却以德报怨,愿意给我和我们一家指条活路,无论如何都该是我谢你。我王翠没什么本事,但从今天起,无论你有什么吩咐,我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为你当牛做马。” 秦瑟伸手扶了她一把,笑道:“可别,我只是说了几句话,动动嘴皮子,真正怎么去做,怎么选择,都是你自己做的,与我无关,要谢就谢你自己吧。如今你现在幡然醒悟,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将来的日子好好走,别忘了今日的初心,这一辈子虽不算富足,但也足够平安。” 王翠闻言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笑了起来,“多谢姑娘的吉言,我一定谨记,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了。” “那,这就是你的福气,好好珍惜吧。”秦瑟扬唇,拍了拍王翠的手背。 王翠感激不已地道了一声谢,随后才转身离开。 秦瑟目送着她出了院子,提步去了灶房里,谢桁正好烧温了一锅水,不用兑凉水,就可以用来洗漱了。 见秦瑟进来,他一边舀水,一边道:“她走了?” “嗯。”秦瑟点点头,拿着木盆上去接水。 谢桁问道:“她来找你说什么?” “还能说啥,就是李家的事呗,李家认怂了,说是愿意娶她为妾,把这件事压下去,两家一笑泯恩仇。”秦瑟靠着灶台,吊儿郎当地一笑:“但她没同意,先如今倒是学聪明了。” 谢桁瞥了她面上的笑,知道她肯定心里又有什么主意,知道些什么,却也没追问,只道:“这样 第53章 补偿金 chap_r(); 第53章 补偿金 秦瑟听到有脚步声进来,便转过头,就看到那两个人走进来,是吴茂祥和一个年纪略比他大一些的男人。 瞧见他们二人,秦瑟便笑道:“吴老板来的这么早?” “大师,您这么早就在啊!”吴茂祥没料到秦瑟这么早就来了卜宗堂,连忙走进来,屈了屈身,“早知道大师来的这么早,我早就来了。” 他原想着秦瑟家住在莲花村,要远一些,如今镇子和周边村庄虽然没有内涝,但下了那么久的雨,道路总归不好走,是以他才带着郑义兴,郑老板特意晚了一些时候才来。 “闲来无事,就早些来了,你们来的也不晚。”秦瑟扬唇一笑,先扶着谢桁坐在一旁,便回到自己书案边坐下。 见状,吴茂祥拉着郑义兴凑过去,跟秦瑟介绍道:“大师,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郑老板。” “猜出来了。”秦瑟淡笑,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位先坐下再说吧。” 吴茂祥和郑义兴这才在秦瑟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郑义兴刚坐下来,便主动开口,一叠声的夸奖:“茂祥应该和大师你说过我的情况,我也听他说起过你,虽听他说过,大师极为年轻,却不曾想大师如此年轻,当真是年少有为呀。” “郑老板过誉了,有什么事,不妨直说。”秦瑟微微一笑,被说得半点脸红心虚之色都没有。 郑义兴其实是试探之词,他很怀疑秦瑟的能力,他见过不少玄门之人,但凡有点真本事的,皆是上了年纪的,像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他还是头一次见,自然怀疑。 可见秦瑟一点心虚也好,飘飘然也好,什么神色都没有,他多少收敛起了一些轻视探究的心思,正色道:“茂祥应该与大师说过,我近来几桩生意,全部泡汤,赔的血本无归。我不知是不是走什么背运,这才想请大师给我算上一卦,看我什么时候能走过这些霉运。” “郑老板以为,你这是走了霉运?”秦瑟挑眉问道。 郑义兴愣了一下,“难道不是吗?” “先算一卦吧。”秦瑟淡淡一笑,将龟壳装上三枚铜钱,递给郑义兴。 郑义兴不懂秦瑟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迟疑了一下,拿起龟壳,摇了摇,很快三枚铜钱落地。 “择天夬,第四十三卦,夬卦,非吉。”秦瑟看了一眼卦面,抬头望向郑义兴,“郑老板此为求财,但此卦于财上并不利。得此卦者,大运已过,困难将至。” “什么意思?”郑义兴追问。 “在这几年中,其实应该是郑老板财运最好,气运最为鼎盛时。”秦瑟道:“前两年郑老板是不是觉得,运气特别好,钱特别好赚,随随便便就能赚一笔?” 郑义兴愕然,“确实如此。” 前几年他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接了一笔又一笔的生意,铺子越来越大,生意路子越来越广,赚得那叫一个盆满钵满。 他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特别有经商的能力…… “于财运上,郑老板前些年财运不俗,但盛 第54章 林福蒙蔽 chap_r(); 第54章 林福蒙蔽 听到秦瑟的闻言,郑老板面色空白了一瞬,“没有……我没再见过,听说他们陆陆续续返乡了……” “那就是了,也许不是他们不想质问,而是被人驱赶,无法质问呢?”秦瑟淡淡一笑,意有所指地道。 郑老板面色更为苍白,“怎么会这样……林福不可……” “郑兄,没有什么不可能!上回那刘才还害了我们一家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在我家时,我爹对他有多好,可他不是还想让我们一家,家破人亡吗?人心,真的是最复杂的东西。”吴茂祥用真实经历做例子,叹息道。 秦瑟瞥他一眼,勾了勾唇角。 是啊。 不论什么时候,人心都是最复杂的东西,有时候远比真正的鬼还要可怕。 郑老板愣了许久,猛地站起来,直直地盯着秦瑟,“大师,你是不是从卦象上,还看出了其他的东西来?我,我想问个实话!” “是。” 秦瑟点点头。 “其实这卦算不算都不重要,打从你进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你身上有阴气缠绕,便知你所遇之事不一般,是小人欺上瞒下所致。” “所以,你也看出来,是林福害了我?”郑义兴追问。 秦瑟却笑着摇了摇头,“我并不知道你的生辰八字,也没看过你的命盘,只知你是被小人蒙蔽所害,具体并不知晓,不过你心里既然有怀疑的话,不妨去问问看,也许会得到真相也说不定。” 闻言,郑老板压了压唇角,猛地转身,跑了出去。 吴茂祥站起来,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不知该不该追,只能看向秦瑟,“大师,郑兄这……” “放心吧,他不会有事,有些事也得他自己去查查看。”秦瑟懒散地打了个哈欠,她只负责看卦象,又不负责破案,因果如何,是当事人的事。 吴茂祥挠挠头,“那我?” “不必,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回来的。”秦瑟伸了个懒腰,懒懒地道。 吴茂祥闻言,心里虽有些担心,但还是坐了下来。 谢桁见她似乎有些犯困,抢过张半仙的服务,给秦瑟倒了一杯热茶,“先喝些水,润润喉咙。” 秦瑟朝他一笑,接过来,温吞地喝着。 张半仙本想去给秦瑟倒茶的,被谢桁抢了先,撇撇嘴,便坐到一旁,翻起玉匣记来看。 如秦瑟所言,一个时辰后,郑义兴就灰头土脸的走了回来。 看到他失神的模样,吴茂祥赶紧过去把他扶过来坐下,“郑兄,怎么样,你查出什么来了吗?” “他都说了……”郑义兴声音微哑。 他是个直脾气,方才出去,并没有去暗中调查,而是直接怼到了林福面前,喝问他三年前那些死在山道之中的属下的后事,是否真的办妥。 林福一听,身子一抖,直接在他面前跪下来,哭着承认了自己贪了那一笔补偿金,只给了一点点,将那些人打发出了花神镇。 原因是,林福的儿子,那个时 第55章 你这个死丫头好狠的心 chap_r(); 第55章 你这个死丫头好狠的心 闻言,秦瑟笑道:“郑老板有这样的心思,自然是好的。” “那,那我就先谢过大师了,今天都是大师帮忙,我才知道这件事的原委,这是一些谢礼,不成敬意,还望大师收下。” 郑义兴已经从吴茂祥那里得知秦瑟算卦的收费标准,早就准备好了帛金,说着他就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放在秦瑟面前。 秦瑟坦然接受,拿过来一看,是几张二十两的银票,总面额大概在一百多两。 “我最近的钱都在几桩生意里面,还不知道能不能周转出来,身上现在的钱不多了,大师不要介意。”郑义兴怕秦瑟嫌少。 尽管吴茂祥说了,秦瑟一卦只要十两,但他还是怕这些钱不够。 秦瑟笑道:“怎么会?我一卦十两,郑老板这可给了我十几卦的钱,我嫌多还来不及呢。”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不再打扰了,我先去处理这件事了。”郑义兴松了一口气。 秦瑟微微颔首,他便抱了抱拳,急急地走了。 吴茂祥见状,便道:“那我也不多留了,我去看看郑兄那,有没有我需要帮忙的地方,回头再来拜谢大师。” “吴老板言重,请自便。”秦瑟做了个请的姿势。 吴茂祥便跟着郑义兴走了。 看到他们走开,张半仙还在咂舌,“大师,你是怎么看出来,他身上还有这么多隐情的,卦象上能看到这么多吗?” 他一直以为面相和卦象都是极简单的,能够有一定的预见能力,却十分有限,不可能事无巨细。 “卦象上是不能,但我这一双眼能。”秦瑟意有所指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勾唇一笑。 张半仙使劲儿看了看,不得不说,秦瑟的这一双眼睛长得很好看,琉璃色的眸子,浅浅笑意,勾魂夺魄,但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门道。 他挠挠头,只以为秦瑟是修为过人,才能看到这么多,便夸道:“还是大师厉害,我要是有大师万分之一的修为,那就好了。” “慢慢练吧,总会有的。”秦瑟见他没看懂,便收回了指尖。 谢桁却隐约察觉到,秦瑟双眼中流转的灵力,很强,有一种可以刺破人心的强。 他稍微握紧了手指,却没有出声。 郑义兴这事一解决,秦瑟看了看外头的天色,道:“今日稍晚一些,只怕还有降雨,咱们先走吧。” 这话是对谢桁说得。 谢桁点点头,便扶着秦瑟给他做的拐杖起身。 这月余,谢桁的腿脚好了不少,但当初伤的厉害,如今阴雨连绵,也不适合长伤口和骨头,还得借住外力,才能在不再损伤的情况下,好好走路。 秦瑟立即上来扶了他一把。 张半仙见状,连忙道:“大师这就要走了吗,不在镇子上吃个午饭?” “不了,等吃完午饭,估计雨就下来了,还是赶紧回去的好。”秦瑟说着,想起来个事,“对了,你在这镇子上那么多年,应该很了解这花神镇上,哪里的市口比较好,适合做酒楼客栈之类生意的吧?” 张半仙想也不想的点头,“这我自然是知道的。但……大师是要开酒楼吗?” “嗯,想开个酒楼,请你帮帮忙,看看哪里有没有合适的铺面。”秦瑟扬 第56章 真是畜生 chap_r(); 第56章 真是畜生 “你这死丫头,现在还真是牙尖嘴利!要不是你,一再的祸害金桂和他们一家,他们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王金桂的娘,狠狠瞪着秦瑟,恨不得要把她吃了似的。 “呵呵……” 秦瑟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我妹妹都这样了,你还有脸笑?你真是畜生,丧心病狂!”王金桂的哥哥,王虎黑着脸,愤声道。 秦瑟嗤了一声,笑意更浓。 “我为什么笑不出来?这么好笑的场景,我不应该笑吗?我一直觉得,王金桂智商不高有问题,现在才知道,智商原来还是遗传的。她下毒害人,却蠢到拉着我去公堂,我原本以为,这都够蠢了,没想到你们一家子更蠢,出了这样的事,不去反思你们家的问题,还来找我?怎么着,还想再去一次公堂吗?那我随时恭候,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你,你个死丫头!都是你,你做了这样的事,害了我闺女,还这么理直气壮,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死丫头!”王金桂的娘气得直发抖。 秦瑟却柔柔一笑,“同样,我也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一家人。” 王金桂的娘被她骂得差点厥过去。 “死丫头,你居然还敢骂人!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我就不叫王虎!” 王虎听到自己的娘被骂,怒气腾腾地撸起袖子,就朝秦瑟挥起拳头,似乎要把怒火都要发泄在秦瑟身上。 “住手——” 还未等秦瑟和谢桁反击,不远处传来一道老态龙钟的声音。 王虎拳头一顿,就看到莲花村的村长和何叔公带着谢富贵一家,和一些村民,急匆匆赶到了村口。 方才有住在村口的村民,看到王家人在这徘徊,联想到谢富贵刚刚休妻,知道王家来者不善,便去找了村长与叔公,又叫了谢富贵一家,谁知正好赶上王虎一家人为难秦瑟。 看到这么多人来,王虎板着脸,到底收回了拳头。 他们人很少,要是在莲花村的村长和何叔公面前,打了秦瑟,也讨不到好,自然不能再打。 王金桂的娘许氏,看到谢富贵,红着眼,冲上前,一把撕扯住谢富贵的袖子,哭天抹泪道:“谢富贵,你就是个畜生,当初我把金桂嫁给你的时候,你怎么说得?你说,你要照顾她一辈子,可现在倒好,你就任由你那侄媳妇,这么欺负金桂吗?你看看,你那侄媳妇是什么人,她竟然动手打了金桂……” “我说老夫人,说话要说全乎。”秦瑟懒淡地开口,打断了许氏泼脏水,“我是打了王金桂,但你怎么不说,是我刚回到村口,王金桂就拿着刀,先朝我砍过来,为了不让她砍到我,我才打了她一巴掌?这说一半藏一半,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 “你还说!金桂砍到你了吗?没有,反倒是你,把她打晕到现在都没醒过来,你就是个畜生!”许氏破口大骂。 秦瑟闻言,笑了一声,露出一抹甜甜地笑:“您还真有脸说这话,照你这意思,非 第57章 我来养娘 chap_r(); 第57章 我来养娘 原本许氏和王虎以为谢富贵软弱好欺负,呵斥两句,他就乖乖把王金桂接回来了。 以前这样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谁知道,谢富贵这次却那么硬气,还有秦瑟和谢桁那两个小畜生,也这么难对付! 完全超乎了许氏和王家人的预料。 许氏看到硬来不行,怎么采取怀柔政策,她直接给村长和何叔公跪了下来,“我知道,我知道金桂这件事做得是过火了些,但说到底,她也是气急了,要不是秦瑟那小蹄子一直难为她,婆母也总是训斥她,她也不会一时左了性子去害人……” “老娘皮,能不能别睁眼说瞎话?”秦瑟闻言,毫不留情地打断:“你问问莲花村里的人,到底是我为难王金桂,还是她王金桂总来找我麻烦!这次要不是她自己作死,非要把事情栽赃到我头上,我这一个月来,都没踏足过二叔家门,怎么成了我为难她?” 许氏气得一噎,狠狠瞪了秦瑟一眼,她不是不知道王金桂性子有多差,说这话只是想把王金桂说得可怜一些,博同情,可秦瑟真是好生牙尖嘴利。 以往这丫头不是闷不吭声,旁人说什么,她都不辩解吗,今日是抽疯了? “瑟瑟说得是。”谢桁也帮秦瑟说话。 许氏心口气得发疼,只能朝谢富贵去哭,“富贵啊,你知道的,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以往是我把她惯坏了,惯得不知天高地厚,但她脾气虽然是差了一些,可性子总是不坏的,这次只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你就看在她嫁进谢家这么多年了,就当给她留条活路成吗?” 谢富贵动了动嘴皮,还没说话。 何叔公便道:“许氏,你想清楚了,王金桂但凡回到谢家,她谋害婆母的事,可不能这么轻易算了,到时候我们要开村庙罚她的!谋害婆母这件事,罪不可恕,一旦开了村庙,那她就得沉塘。富贵休妻,也是想保住她一命,你们要是还想在这闹,那就回去等着给王金桂收尸吧,这么蛇蝎心肠的妇人,我们莲花村断然不会接纳。” “没错!她今天敢下毒害婆母,谁知明天会不会下毒害旁人?留她一个,坏了我们整个莲花村的名声,回头传出去,我们莲花村包庇下毒害人的凶手,谁人还敢嫁进莲花村?谁还敢娶莲花村里的姑娘?” “就是,不能为了王金桂一个,拉着我们莲花村所有人给她陪葬,我们村里还有大把小子姑娘,不能不为他们着想!” 这年头,一个家族一个村,但凡出了一个恶人,整个家族或是村子的名声,都会受到牵连。 他们和王金桂非亲非故,谁都不会为了原谅一个杀人凶手,连累自己的孩子。 回头传出去,莲花村的媳妇会下毒谋害婆母,十里八村都会怕,莲花村里的人有样学样,反正下毒又不会付出什么代价,到时候自然没人敢冒着被下毒谋害的可能,嫁来莲花村或是娶莲花村的姑娘。 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帮王金桂说话。 何叔公和村长是村里的领头人,自然也要为村民考虑,不可能为了一个王金桂,坏了莲花村的名声。 赶出去正好。 许氏看到他们这是完全不肯给王金桂留活路,愤声哭道:“你们 第58章 分家吧 chap_r(); 第58章 分家吧 许氏和王虎一听,齐刷刷看向谢武,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许氏喜极而泣地道:“武儿,我就知道你是好孩子,你愿意把劝劝你爹是不是?” “不是。”谢武却打断了她的幻象。 谢富贵心里咯噔一下,感觉有点不妙,他急急地道:“武儿……” 谢武回头看向村长和何叔公以及谢富贵,“我娘谋害婆母在先,确实不对,我爹休妻也没错,但为人子,我不能看到我娘日后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被他人嫌弃甚至虐待,所以……我愿意分家,单独带着我娘过活。” “武儿!”谢富贵面色一变。 何叔公也皱起眉来,“谢武,你知道你这话代表着什么吗?” 许氏和王虎也都愣住。 谢武却坦然点头,“我知道。” “我看你是不知道。”何叔公厉声:“带着这么个杀人凶手的娘过日子,将来你连娶妻都难,你难不成要守着你这不成器的娘,过一辈子?” 谢武不是不知道这个结果,但还是点头,“是,我总不能看着她被人撵来撵去,最后不知饿死在哪儿。她到底是我娘,我做不到不管不问。” 何叔公一噎,无法反驳人子之责,只能叹了一口气。 许氏和王虎面色却是有些尴尬,如同被人当众打脸一般。 谢武那话虽然没明说,但话里话外也在指摘他们,连自己的亲妹子和亲闺女都不顾,两人面上自然无光。 村长闻言,再三问道:“你确定?一旦分家,你连莲花村都住不得,要在何处安身立命?” “我会去镇子上,租个房子,我在镇子上有活计,可以养活我娘,家里什么东西,我也都不要。”谢武说着,看向谢富贵,“爹,就这样吧,分家吧。” 谢富贵白了白脸色,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瑟无声地啧了一声,摸了摸下巴,极小声地道:“你这个堂弟,倒是很有骨气,也有担当。” 谢桁听到了她的声音,没说话,但在他记忆中,谢武一向聪明,谢文名字虽然挂了个文字,但为人憨厚天真,反倒没有谢武那么聪明且有能力。 谢武这个举动,倒是解了王金桂无人要的当务之急。 最后,在谢武的坚持下,谢富贵也不能说,不让他管亲娘,只能答应了分家。 按照谢武所说,他什么都没要,只要了个娘,当日请了村长和叔公,过了族谱和契书,谢武就带了几件换洗衣物,请人帮忙抬着昏迷的王金桂,离开了莲花村。 看到这结果,莲花村的人都不由得唏嘘,看着许氏和王虎的眼神,更加讥讽和嘲笑。 许氏和王虎也觉得面上无光,颇为丢人,顾不得再找谢富贵和秦瑟的麻烦,便夹着尾巴,带着人匆匆走了,生怕被一人一口唾沫星子给淹死。 在谢武离开莲花村后,秦瑟便扶着谢桁往家走,一边走还一边说:“我看了一下,你那堂弟倒是善心之人,可以结交,往后咱们有机会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就当她日行一善了。 况且谢武人是真的不错,帮好人 第59章 很好看 chap_r(); 第59章 很好看 “那也是曹老板善心所致,大家都知道你这便宜,良心价,自然全来你这买了。”秦瑟将银票收了起来,笑道。 曹老板憨厚地挠挠头,笑得竟有些腼腆,“不管怎么样,都是小夫人你指点的好,如今这雨势渐歇,我也赚的够多了,正打算扩大米铺呢。” “那我就提前恭喜曹老板了。”秦瑟拱拱手,咧嘴一笑。 曹老板也很开心,毕竟赚了钱,没几个会不开心的。 谢桁看到曹老板还带了不少东西来,便道:“曹大哥你太客气了,怎么还带了这么多东西来?” 曹老板:“难得来一趟,近来又多雨,想着你们家里该没粮食了,就送了些来,不多不多,不妨事。” “那晚上曹大哥一块留下来吃饭吧。”谢桁道。 “不了,我这次来其实是有事想找小夫人帮忙,等会还得回去呢。”曹老板略有些尴尬地搓了搓双手,有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这个口。 秦瑟闻言,却直言道:“曹老板有什么事就说吧,你帮了我们那么多,于情于理只要你说的,我能帮上忙,肯定帮。” “我知道小夫人是神算,算命很厉害,我有个大主顾,是镇子上苏家的夫人,近来烦多愁思多,总是睡不好,浑浑噩噩的,她与我媳妇算是有些交情,上次来顺道看我媳妇时,我看她神色很不好看,她说她近来总是做噩梦,睡不好,才这样,但请了大夫来看,也开了安神药却没多少用,我就想请小夫人给她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外讲。” 曹老板口中的外讲,是土话,就是撞邪中邪的意思。 秦瑟思量道:“做噩梦,有时只是神思倦怠,身体不适导致的,并不一定有什么外力,不过她要是总做噩梦的话,可以让她来见见我,我给她开个方子,让她好好睡上一觉,也就好了。” 曹老板惊喜道:“小夫人还会开方子?” “学过一些。”秦瑟谦虚地一笑。 曹老板大喜,连忙道:“那可太好了!行行行,回头我就和苏夫人说一声,明日带她来见小夫人。” “那就这么定了。”秦瑟应下来。 曹老板便着急忙慌地道:“那我先回去,跟她说一声,先走了啊。” “我送送你吧,曹老板。”秦瑟笑着,将曹老板送出了家门。 她再回来时,就看到谢桁在灶房外站着,见她进来,谢桁便道:“看你如今这样,比我还忙。” 总有事来找秦瑟,日子完全不复以前平静。 谢桁不知是好还是坏。 秦瑟却像是没心没肺似的一笑:“说来我和曹老板也是因为你认识的嘛,你比我厉害。” 谢桁听着她的恭维,失笑地摇摇头,转身进了灶房,他在灶房里砍柴。 之前囤了不少干柴在,当时为了着急囤,也没来得及收拾精细,都是大块大块的柴火,不好塞进灶洞里,只能重新再劈。 而院子里潮湿的很,零星会下点雨,只能窝在灶房里了。 秦瑟见他去忙,便转身去继续忙活她手里的活计。 等到晚上吃过晚饭后,秦瑟的玉佩雕得差不多了,兴冲冲地拿着给谢桁看。 谢桁辨认了一下,“这是 第60章 死是解脱 chap_r(); 第60章 死是解脱 闻言,秦瑟先朝王新兰微微点头,然后打量了那苏夫人一眼,眉眼柔和,不是性子刚烈凶狠之人,但眼神过于孱弱,容易让人欺负,父母宫不太好,父亲早亡,母亲病重,人中部分发青,是疾厄之相,总体来说并不大好。 但最重要的是,她印堂发黑,有阴气缠绕之相。 看出来这一点,秦瑟敛了心思,福了福身,“见过苏夫人。” “小夫人客气了。”苏夫人弱弱地行了一礼,不敢受秦瑟的礼。 随后她疑惑似的,探究地望着秦瑟。 曹老板与她说过那位小夫人年岁不大,相貌极佳,但见过之后,她才知道这小夫人当真有一副好相貌。 看着完全不像是那些臭老道,言行举止反倒像是大家闺秀。 苏夫人也不敢掉以轻心地面对。 秦瑟任由她打量,不卑不亢,“既然来了,就屋里坐吧,站在外头也不是那么回事。” “得对,苏夫人,咱们先进去吧。”曹老板接过话,张落道。 王新兰扶住苏夫人的胳膊,道:“茗月,咱们先进去。” 苏夫人点点头,秦瑟和谢桁让开身子,王新兰就先扶着苏夫人进了堂屋。 谢桁随后朝秦瑟和曹老板道:“我刚烧了一壶水,等会儿泡了茶送过去,你们先进去聊。” 事关女子,多一个男子就多有些不妥,谢桁一向懂得避嫌二字。 曹老板闻言,也道:“我陪你一块去,给你帮忙,让小夫人她们去谈好了。” “那我就先进去了。”秦瑟知道他们是想保护苏夫人清誉,便点点头,提步进了堂屋。 看到她独自进来,苏夫人和王新兰面色都缓了缓。 秦瑟拿着布巾擦了擦椅子,道:“两位坐下来说吧。” 苏夫人和王新兰道了一声谢,便坐了下来。 随后秦瑟在她们对面坐下来。 “我听曹老板说起过,苏夫人最近神思倦怠,总做噩梦?”秦瑟落座后,便开门见山。 在座都是女子,苏夫人也不扭捏,便点点头:“是。” “那敢问夫人做的什么梦?”秦瑟柔声。 苏夫人提起这个,面色就有点发白,“不是什么好梦……有时我会梦到大洪水卷走了我,有时我会梦到烈火烧了我……有时候我还梦见自己脖子上都是血,还梦见过我死了……”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吗?” “还,还有个声音总是在跟我说,‘你去死吧……你该死了……死是解脱……’,我,我怕极了……”苏夫人身子微微有些发抖,似乎回到了噩梦之中,声音都在抖动。 王新兰连忙握住她的肩膀,给予安抚的力量。 苏夫人神情却没有松缓多少。 秦瑟眯了眯眸子,“声音是男是女?” “我,我不知道,听不真切。”苏夫人摇了摇头。 看着二十多岁,在古代已经算是成熟的妇人,但实际上也还是个小姑娘,连番受到惊吓,苏夫人的精神实在不好。 见状,秦瑟顿了一下,起身回屋临时画了一张静心符,放到苏夫人手里。 静心符甫一入手,苏夫人就感 第61章 发丝 chap_r(); 第61章 发丝 王新兰骇然,“这,这……” 她瞪大了眼睛,这了半天,却说不出来其他的。 苏夫人也感觉到鼻子里痒痒的,有些刺痛,很是不舒服,但因为要保持仰头向上的姿势,她倒是没看到是什么东西。 可听到王新兰惊骇的声音,她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却不敢妄动。 秦瑟捏住那根长发,拉出来,放在了朱砂盒里。 感觉到她停了下来,苏夫人才恢复坐姿,朝秦瑟和她手里的朱砂盒子看过去,就看到那盒子里多了一根长长的头发丝。 苏夫人蓦然怔了怔:“这,是什么……是从我鼻子里弄出来的吗?” “是。”秦瑟点点头。 苏夫人吓得面色苍白,“这,这玩意儿怎么会到我的鼻子里?” “这是傀儡蛊,用你的发丝制成,从手腕植入,一点点蚕食到你的脑子里,只要等到将你的脑子吃完,它就会完全取代你,成为一个全新的你,只受命于下蛊的人。”秦瑟说着,就看到苏夫人几乎坐不稳,险些跌倒在地。 王新兰的面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两人皆是一片骇然。 秦瑟见状咳了一声,“我说话可能比较直白,并不婉转,你们别往心里去。” 都,都这样了,还别往心里去? 王新兰和苏夫人只觉得,哭都哭不出来,浑身的寒毛早就竖起了白旗,吓得不轻。 苏夫人颤抖地问:“那,那如今这发丝到了我的脑……” 脑子这俩字,苏夫人说不出来,越说越觉得毛骨悚然。 但不用她说明,秦瑟也知道她要问什么,便道:“那就要问夫人你,近来除了噩梦外,可觉得头疼?” 苏夫人回想了一下,摇摇头。 “那看来是还未到头颅里,不过还得确认一下。”秦瑟说着,拿起朱砂蘸取一点于指尖,抹在了苏夫人的眉心,凝了一丝灵力传入。 过了片刻,眉心的朱砂颜色并没有变化,也没有任何东西出来。 秦瑟这才道:“看来确实还未到头颅,只到了鼻腔,如今鼻腔里的发丝,被我取出来了,想来没有大碍了。” 苏夫人怔然,不知道该不该高兴,有点恍惚地问道:“真,真的吗?都取出来了?我不会死了吗?” “不会了,放心吧,都取出来了。”秦瑟微微一笑,“不过,也不能高兴的太早。” 苏夫人刚要喜极而泣,听到秦瑟这话,眼泪挂在眼眶里,要落不落,表情要哭不哭,甚是滑稽。 王新兰喘了一口气,哭笑不得道:“小夫人你有什么话,就一口气说完吧。” “既然有人对苏夫人下了蛊,若不知道源头,有这一次就会有下一次。”秦瑟道:“下一次,苏夫人未必就有这么好的运气可以躲掉一劫。” 闻言,王新兰和苏夫人都变了变脸色。 她们俩都知道,秦瑟这话说得是真的。 只要不找到源头,苏夫人就一直有危险,永远说不上安全,可是苏夫人想不明白,到底是谁要对她下手? 她性子柔和,从来不与人结怨,连王新兰都知道的,她最是好说话,谁会对她用这种恶毒的法子? 苏夫人实在想不出来,到底是和谁结了这种深仇大恨。 &n 第62章 怎么会是他 chap_r(); 第62章 怎么会是他 “怎么会是他?”苏夫人双手颤抖着,寻灵符都差点掉了下来,她满目惊骇,完全不敢置信。 王新兰连忙扶住她,“茗月,你看到了谁?” 秦瑟看到苏夫人这模样,就知道她看到的人,一定是她熟知且内心笃定信任不会对她下手的人。 苏夫人声音都在发抖,仿佛牙齿都在打架,她猛地抓住王新兰的手,双眼通红,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是兴邦,是兴邦啊!我看到的是兴邦!” 王新兰闻言,也是一阵愕然,“怎么会是他?茗月,你是不是看错了?” 苏夫人又是点头又是摇头,“不,我不会看错的,就是他,他的模样,我怎么会看错?” 王新兰瞠目,呐呐:“可……不应该是他啊……” “我问一下。”见她们俩好像都认识这个兴邦似的,秦瑟打断了一下,“这个人到底是谁?” 苏夫人面色已经震惊到麻木,呆愣地道:“他……是我夫君……” 秦瑟一挑眉,感觉在情理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毕竟能拿到苏夫人头发,还不声不响的,也就苏夫人身边那么几个。 只是丈夫对妻子下手,还用这么恶毒的蛊术,想来不是个好鸟。 秦瑟便道:“苏夫人,你和你夫君感情不睦吗?” 苏夫人像是没听见似的,一直在重复着:“他是我夫君啊,他怎么会害我?” 听得苏夫人的声音,王新兰安抚地抚摸着她的后背,朝秦瑟歉然道:“小夫人你不要介意,茗月她是太难接受这个事情了。褚兴邦,是她的夫君,他们俩感情一直很好,夫妻和睦,琴瑟和谐,便是我都无法相信,朝茗月下手的人会是他……是不是搞错了?” 秦瑟却皱了皱眉,“不对,苏夫人的夫君不是姓苏吗?” “是这样的,褚兴邦是入赘到苏家,苏是茗月的本姓。”王新兰才意识到她们还没跟秦瑟说明这个情况,便解释了一下。 苏夫人,本名苏茗月,是苏家的大小姐,但她父亲早些年伤了身体,只生了她这么一个女儿,再无所处,等到苏茗月到婚配年龄后,苏家就找了媒婆发榜招婿,招得是上门女婿,支撑苏家门楣的。 褚兴邦就是媒婆介绍来的,出身不是很好,就是普通的耕读之家,但一二十岁时考取了秀才功名,长相也不错,苏家打听了他的为人也挺好的,征求了苏茗月的意见后,就定下了这门婚事,很快褚兴邦和苏茗月就举行了婚礼,搬到了苏家住。 但苏茗月身体不好,一直还未有生子,不过这不影响他们的夫妻感情,王新兰都说,苏茗月和褚兴邦一直相处的不错。 王新兰去过苏家几次,偶尔也见过褚兴邦几面,褚兴邦给她的感觉,亦是温文尔雅,以礼待人的公子,对待苏茗月也很温柔,留她吃饭时,褚兴邦很是照顾苏茗月的口味和喜好,惹得王新兰都羡慕,说苏茗月嫁了个好夫君,比她家那憨憨的那口子强多了。 是以,在听到苏夫人说,她看见剪了她头发去下蛊的人,是褚兴邦时,别说苏茗月,就是王新兰都不能相信。 “这非我一人偏见。 第63章 这么早就成亲了 chap_r(); 第63章 这么早就成亲了 曹老板倒也机警,看到王新兰的眼神就闭上了嘴。 谢桁也站了起来,却没多问,只道:“两位要走了?” 苏夫人勉力撑着点点头。 王新兰笑了笑,“我们有事,得回镇子上一趟,等会儿再过来。” 曹老板闻言,这才问道:“那我送你们俩回去?” “不用了,你就在这等着我们吧,茗月的马车在外头呢,我陪她回去就好。”王新兰觉得苏茗月现在肯定不想外人在,便没同意曹老板跟着。 谢桁便道:“那我就不送了。” 王新兰朝他笑笑,扶着苏茗月走了出去。 看到她们走了,曹老板摸了摸后脑勺,“我怎么觉得,苏夫人好像遇到了什么大事?” 谢桁没说话,但心里的想法是一样的,他朝堂屋看过去,只希望秦瑟别遇到什么事就好。 秦瑟正好走出来,对上谢桁的目光,她眼里荡开清浅的笑意。 谢桁也跟着笑了笑。 曹老板注意到谢桁神色柔和起来,下意识地朝身后看过去,就看到秦瑟站在堂屋门口也在笑,他顿时噎了一下,还没吃饭却有一种吃饱了的感觉,而且是撑得慌。 …… 大约等了半个时辰,王新兰和苏夫人就带着个看上去颇有文气,温文尔雅的男子回到了谢桁家。 那男子看上去,确实长相不错,颇为帅气,与苏夫人走在一起,看上去也是男才女貌,相当匹配。 秦瑟打量了他一眼,乍一看,确实不像是穷凶极恶,会对枕边人下手的人,但他双眼尾下垂,眉目藏奸,鹰钩鼻,不笑时嘴角下沉,却是温和表象下的阴狠,且印堂藏煞,双眼里泛红如一腔春水,多情多桃花,并非什么托付终生的良人。 很快,秦瑟就收回目光。 正好苏茗月带着人走到她跟前,福了福身:“小夫人,这位就是……我夫君。” 秦瑟朝褚兴邦屈了屈身,“褚老爷好。” 褚兴邦微微一颔首,“姑娘安好。”说着,他目光里掩饰不住的惊艳之色,大约是没想到,这莲花村的山沟沟里,竟然还有秦瑟这么漂亮的小姑娘。 瞥见他这目光,秦瑟淡笑,更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 谢桁更是皱了皱眉。 王新兰没发觉这一切异样,但觉着站在这不好说话,便朝秦瑟说道:“小夫人,我们还是先进堂屋吧。” “好,几位里面请。”秦瑟点点头,做了个请的姿势。 苏茗月先抬步走过来,褚兴邦跟在后面,在经过秦瑟身边时,他还忍不住朝秦瑟看了一眼。 秦瑟淡淡笑,仿若不觉。 随后她刚要抬步跟上,谢桁却忽然开口,“我陪你们一块进去吧。” 秦瑟讶异了一瞬,“怎么?” 谢桁不说话,只看着她。 秦瑟见他打定了主意,便笑道:“那曹老板也一起吧,都别在这站着了。” 曹老板正觉得好奇发生了什么,闻言自然连连点头。 秦瑟便和谢桁、曹老板一道进了堂屋。 先进去的王新兰,看到他们三个一块进来,有些紧张的看向苏夫人。 苏夫人此时却有些麻木,她紧紧攥着 第64章 事实真相 chap_r(); 第64章 事实真相 在褚兴邦的过往记忆中,秦瑟看到了他去剪苏茗月发丝之前,发生的事。 是他和一个上了年岁的妇人在争吵。 通过褚兴邦的称呼,秦瑟看出来,那妇人是苏茗月的娘,苏老夫人。 褚兴邦当初只是个普通的秀才,用了所有的努力,终于考上的,他也意气风发过,后面就遇上了苏家发榜招婿的事,媒婆来他家,劝说他爹娘将他嫁去苏家。 褚兴邦家里还有两个弟弟,但褚兴邦的爹娘还是舍不得把这个大儿子嫁出去,只觉得这种很是丢人,且他们的儿子是秀才,将来前途似锦,想娶什么样的媳妇没有,所以并不肯答应这门婚事。 但褚兴邦不是,褚兴邦反倒自己站出来,答应了这门婚事,因为他觉得,苏家有钱有势,不用努力,他就可以一步登天,跃过其他努力多少年的人,只是个续名,又有什么要紧的? 就这样,褚兴邦不顾父母的反对,自己答应了婚事。 他知道苏家就苏茗月一个宝贝女儿,为了防止苏家来调查,知道他父母不同意这门婚事,褚兴邦做了很多准备,劝说父母,还在外头散布,他家都同意这门婚事的话。 苏家调查下来,对他果真颇为满意,他就如愿到了苏家。 苏家也出钱出力,帮他剩下的两个弟弟,都找了好婚事,对褚家也颇为照拂。 褚兴邦一开始很满意这门婚事,但渐渐的,他就不满意了。 褚兴邦和苏茗月成亲三年,都没有子嗣,苏家又对他管的很严,完全不给他纳小妾的打算,褚兴邦心里便愈发不服,开始偷偷缠绵花街柳巷,但为了不被苏茗月发现,他每晚还照常回家。 苏茗月只以为他在外头参加什么诗会,白日才不在家,并没有怀疑。 但苏老夫人活了这么多年,陪着苏老爷白手起家,一路走过来的,是个颇为精明的老太太,在苏茗月毫无察觉时,她却觉察出褚兴邦的状态不对,派人偷偷跟着褚兴邦,果真发现褚兴邦在外头包了一个花魁,整日缠绵。 苏夫人气坏了,但为了不让苏茗月伤心,苏老夫人并未惊动苏茗月,而是做了两招,一来找人将那花魁送走,二来将褚兴邦叫到近前谈话。 褚兴邦发觉自己的事情败露,毫无形象地跪在苏老夫人面前祈求原谅,说自己再也不会做这样对不起苏茗月的事。 知道苏茗月心里是有褚兴邦的,日常褚兴邦对苏茗月也不错,苏老夫人不能让女儿和离,背上二婚的名声,又见褚兴邦一副认真悔改的样子,便原谅了褚兴邦这一次,只是严厉训斥了褚兴邦好几句。 褚兴邦表面上点头应是,心里却暗自恨上了苏老夫人。 他觉得苏家这么对他根本不公平,苏茗月连个孩子都不能给他生,凭什么要他守身如玉? 苏家这么对他,都是因为苏家有钱。 如果苏家的钱,都是他的,那他和苏家的位置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因为这一点邪念,褚兴邦开始 第65章 就是他 chap_r(); 第65章 就是他 “在你身上下蛊的人,就是他。”秦瑟微微一点头,简单直白地道。 褚兴邦一听,心里咯噔了一下,惊愕地望着秦瑟,心道,这丫头怎么知道他给苏茗月下蛊了? 难道今天苏茗月叫他来,是有所察觉? 褚兴邦想到这一点,连忙去看苏茗月,面上还在强撑,柔笑道:“茗月,你们俩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下蛊,我怎么听不懂?” “你真的听不懂吗?”未等苏茗月说话,秦瑟冷眼看向褚兴邦,“就因为苏夫人一直未曾生养,又不给你纳妾,你心里不快,就去找花魁,又因为苏老夫人发现了这件事,在她面前痛哭流涕地认错,心里却蕴生诡计,在苏老夫人的饭菜里下毒,致使她重病,买通大夫说苏老夫人只是病了。又因为从苏夫人那得不到掌家之权,你记恨苏老夫人,跑去她病床前一阵辱骂,害得她中风无法再说话。这桩桩件件,褚老爷真的忘了?” 听得秦瑟掷地有声的话,王新兰和曹老板都瞪大了眼睛,实难相信。 苏茗月起初也是不信的,但在听到苏老夫人之后,她猛地站起来,冲到褚兴邦面前,揪住他的衣袖,双目赤红,激动地问道:“褚兴邦,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娘的病,是不是真的和你有关,真的是你给我娘下毒了?” 褚兴邦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反握住苏茗月的手,一脸诚恳地道:“茗月你说什么呢,那也是我娘,我怎么会给她下毒?你别被这小丫头给骗了,她就是在胡说八道,不知道我怎么得罪她了,要这样给我泼脏水,挑拨我们夫妻关系,她说的这些都是假的,茗月你千万别相信。” 苏茗月眼里落下泪来,却朝褚兴邦摇了摇头,“一桩桩一件件,得那么清楚,不可能是在撒谎。” 尤其是,当年她娘病倒后,伺候她娘的贴身婆子,也曾和苏茗月提起过,苏老夫人病倒的很蹊跷,谁都知道苏老夫人身体一向硬朗,比苏茗月这年轻人还好了许多倍,从不伤风头疼,怎么一下子就病成了这样? 但当时大夫说了,苏老夫人是年岁大了病来如山倒,苏茗月便没多想,可听到秦瑟话里提起,褚兴邦买通大夫这种细节,她就知道,秦瑟没有说谎,是她自己大意了。 秦瑟说得这些,都是苏家的秘辛,包括她听从苏老夫人的话,不愿意帮掌家之权给褚兴邦,那都是她从不曾和外人说过,连苏家下人都不知道的事。 如果不是秦瑟在褚兴邦得知了什么,她绝对不会清楚的这么仔细。 越是证实了秦瑟的所言,苏茗月就越觉得齿寒。 她望着褚兴邦,满眼绝望:“就因为苏家的钱,就因为这点东西,你害了我娘,还要害我?褚兴邦,你有没有心?这么多年来,我苏家对你不好吗!哪点薄待了你!” “我不是,我没有……”褚兴邦有点慌,握住苏茗月的双肩,还想要再辩解。 见状,秦瑟一道真言咒,直接打在了他身上,道:“直接承认吧,你给苏夫人下蛊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钱?” &nbs 第66章 给老子老实点 chap_r(); 第66章 给老子老实点 听到苏茗月的话,褚兴邦一下子慌了神,他知道已经是彻底撕破了脸,方才想拉着苏茗月一块去死也不成,这下他是彻底没招了,想去求苏茗月看在过往情分上,留他一命。 苏茗月却狠狠转过头去,对着曹老板福了一礼道:“麻烦曹家大哥帮我将他押去县衙。” “苏夫人放心,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曹老板一把揪起褚兴邦,拉着褚兴邦就往外走,“小兔崽子,你给老子老实点!” 褚兴邦含恨地瞪了苏茗月一眼,旋即面如土灰的被曹老板拖了出去。 苏茗月用力地擦了擦眼泪,朝秦瑟深深的一福身,“今日之事,多谢小夫人,你是我们苏家的大恩人,我今日来的匆忙,没有备什么厚礼,等我将他送去了公堂,再准备礼物来叩谢小夫人。” 看到苏茗月很是坚强,秦瑟倒是有些意外,她还以为苏茗月的性子,与她的容貌一样,都是柔弱的,却不想骨子里她还是像极了苏老夫人,柔中带刚,在这件事上绝不拖泥带水。 思及此,秦瑟对苏茗月挺有好感的,便安慰地笑道:“这些都不重要,当务之急,你得好好处理家事,等你处理完家事再说吧。” “多谢小夫人。”苏茗月点点头,再三向秦瑟道谢,随后才走了出去。 王新兰朝秦瑟和谢桁行了一礼,也跟着走了 褚兴邦这谋财害命,可是一件大事,已经足够让苏家天翻地覆的大事,他们都不能懈怠,得及早处理,自然走得匆忙。 谢桁和秦瑟都没有再做挽留。 看到他们急匆匆走出了家门,谢桁瞥了一眼地上的匕首,拿了起来。 秦瑟转头看向他,就看到他拿着那匕首,面色沉沉,她讶异地一挑眉,“你居然拿得起来?” 谢桁蹙眉,晃了晃手里的匕首,“有问题?” 有,当然有! 这匕首上她下了灵符,有灵咒在,除她或修士外,普通人便是力达千钧也拿不起来。 可谢桁却轻轻松松地拿了起来…… 秦瑟觉得有些古怪,但看到谢桁一脸不知,她下意识地没有说明,笑着摇摇头:“没什么问题,只是觉得这匕首锋利,怕伤了你。” 谢桁觉得她意有所指,看了看手里的匕首,又不知点在哪里,便道:“我拿起来才好,若不然伤了你怎么办?” 方才秦瑟突然拉开苏茗月,对着褚兴邦踹过去,他心里猛地跳了一下,紧张极了。 就怕这匕首不长眼,万一伤了秦瑟。 秦瑟顿时灿烂地一笑:“没事,这一把破匕首还伤不了我。” 谢桁却道:“但今天的事情,还是太危险了。” 如果褚兴邦不是文弱书生,而是曹老板那样身手矫捷体格威猛者,真发了疯,对秦瑟并不友好,谁都不知道他在发疯的情况下,会选择对谁动手。 秦瑟知道谢桁这是在担心自己,面上笑意更浓:“我有分寸的,放心吧。” 闻言,谢桁无奈地一摇头,道:“这匕首还是我先收起来吧。” 秦瑟无所谓,便随他去了。 ……< 第67章 酒家 chap_r(); 第67章 酒家 有的时候人总说第六感,说得也就是磁场,有些人第六感强的,到了某个地方,会觉得不舒服,这就是风水气场不和。 兴隆酒家给秦瑟的感觉,就是如此,里面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但秦瑟没有说出来,暂时当做不知,跟着张半仙继续往里走。 杜掌柜听到张半仙的声音,连忙从柜台后绕了出来,看到张半仙带着秦瑟到来,杜掌柜便笑了起来:“这么快就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要晚些时候来呢。” “正好秦姑娘有时间,我就带她来看看。”张半仙笑着给秦瑟介绍道:“姑娘,这就是杜掌柜。” 秦瑟朝杜掌柜点点头:“掌柜的好。” “姑娘安好。”杜掌柜回了一礼。 秦瑟悄然地打量着杜掌柜,长得虽然有些膘肥体壮,但眉眼清明,没有油腻贪婪之色,总体还算和善之人,但鼻翼两次开始下凹,近来多有变故,恐有不妥。 意识到这一点,秦瑟心里大约有了计较。 “听张半仙说,姑娘打算盘个铺子开酒楼?”杜掌柜行了一礼后,主动找话题道。 秦瑟淡笑:“确实有这个意思。” 杜掌柜抚掌而笑:“那敢情好,近来我家儿子考中了秀才,要去浔阳城里,我和夫人都不放心,正打算把这铺子盘出去,张半仙之前已然来看过,我这铺子可是个好地方,您要是想找铺子,可没有比我这更合适的了。” 秦瑟看了看左右,笑道:“位置倒是不错,在主街中央,不知道掌柜的要卖多少钱?” “当初我这盖成时,用了五十两,但那都是好些年前了,再加上这些桌椅板凳,我都算是送给姑娘,一百五十两。”杜掌柜报了个价格,“姑娘,我这可是最良心的价格了,您要是不相信,出去随便打听打听,在这条街上的店铺,没有二百两绝对下不来。” 闻言,张半仙就朝秦瑟使了个眼色,这一点杜掌柜确实没说错,他去找秦瑟之前,已经到附近打听过了,各个都要二百两以上,就另外一家酒楼甚至还说,没个三百两不可能盘出去。 他们这虽叫镇子,却和县城一样,物价都不低,加上又是江南水乡,环境什么都是比较合宜的。 可张半仙依旧觉得三百两太吓人了! 他琢磨着,这价格都够在京城买一个小铺面的了,虽然可能只有这三分之一大,但地界不一样啊。 所以他看来看去,还是觉得杜掌柜这特别合适。 杜掌柜这兴隆酒家甚至还比另外一家酒楼大了一些些,用两分之一的价格,就可以盘下来这样一件铺子,张半仙觉得这是极为划算的事情了。 秦瑟雀跃了一秒,随后有些忐忑质疑地问道:“杜掌柜,就算你们要去浔阳城,也不至于卖这么低的价格吧?别说这酒家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杜掌柜面色凝了一瞬,对上秦瑟那想买又有点纠结的样子,他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笑道:“姑娘谨慎是好事,但我这低价出手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子 第68章 水井 chap_r(); 第68章 水井 秦瑟回想起杜掌柜那含糊其辞闪烁的面色,扯了扯唇角,水井占了风水里的一个水字,若水井位置开的不好,影响的就是财运,这水井位置倒是好的,可是缠绕着阴气,那就不大好了,等到阴气侵染井水蔓延开来,别说这生意做不下去,就算是人都住不下去。 再想起杜掌柜说,他这酒楼生意很好,秦瑟更觉得是在说谎。 看这阴气的蔓延程度,非是一天两天,只怕早就影响到了财运,没什么生意上门。 杜掌柜肯定也知道这水井有问题,才将其封禁废弃,却发现废弃并不管用,才借着儿子考中秀才要搬去浔阳城一事,打算把这酒楼卖了。 杜掌柜大约还在想,反正到时候一卖,他们就去了浔阳城,就算日后的东家出了什么事,也找不到他们头上。 看杜掌柜不像是心思如此阴损之人,但干出来的事,就有点太过阴损了。 “姑娘看好了没?”杜掌柜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藏着一缕紧张,大约是不想让秦瑟在里面待太久看出什么来。 秦瑟瞥了一眼那水井,收回目光,走了出去。 张半仙见她终于出来了,便问道:“姑娘里头怎么样?” “不好看,花都死完了。”秦瑟撇撇嘴,这句话说得有点孩子气。 闻言,杜掌柜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笑道:“这不最近一直在下雨吗,我夫人也来不及收拾那些花草,这两天刚放晴,我就打算把铺子出掉了,也就没去收拾。姑娘要是真心喜欢花草的话,日后自己种一点就行了。” “只是因为下雨的缘故,那些花草才死了吗?”秦瑟斜睨着杜掌柜。 杜掌柜被她那清冷的目光吓了一跳,连忙道:“自,自然是……” “掌柜的,其实你不擅长撒谎。”秦瑟勾唇,深意地一笑。 杜掌柜心里咯噔一下,面上还在强撑,“我,我哪里撒谎了?” 张半仙也是一头雾水地看着秦瑟。 秦瑟扬唇反问:“那里头的花草,真是因为下雨才死的?” 杜掌柜头皮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忽然变了脸色,催赶道:“走走走,你要是不诚心想买铺子,你就走,在这废什么话!” “我没说我不买啊。”秦瑟一挑眉,“买是要买,但话还是要说清楚的。” 杜掌柜一噎,他有一种秦瑟知道了什么的感觉,却不懂秦瑟都看出来了为何还要卖? 秦瑟扬唇一笑,“杜掌柜,里头那废弃的水井,到底有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不就是一口废水井吗?你这姑娘是不是有毛病,要卖就卖不卖就拉倒,怎么还在这胡说八道啊!”杜掌柜面色剧变,直接上来伸手要推秦瑟。 秦瑟往后一躲,张半仙立即上来,推了杜掌柜一把,“你干什么呢,说话就说话,跟个姑娘家动什么手?怎么跟恼羞成怒了似的?” 张半仙疑惑,这话就是随口一说。 第69章 女鬼 chap_r(); 第69章 女鬼 杜掌柜说,他这口水井是打他开了这家酒楼,就请人特意看过方位选的水口凿出来的水井,一直以来他们家都吃这口水井里的水,里头的水甘甜清冽,不管是酿酒还是做菜,都是一绝。 因此,他们家在这镇子上的生意不要太好,另外一家酒楼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但从三个月前开始,他们家这口水井就开始出问题,起初是返臭,厨子打上来的水一问全是腥臭味儿,根本不能用。 起初杜掌柜都以为,是春日冬雪融化造成的地脉反流,所以井水有点怪味,没当真,但好几天过去,再次打上水来,不仅是臭的,还打上来了一大堆头发丝。 “头发丝?”张半仙惊讶道。 杜掌柜苦着脸,“可不是,就是头发丝。” 一开始打上来的时候,他们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后来确认了是头发丝,又以为是谁不小心丢进去的或者是恶作剧,也没当回事。 但后来,打上来的头发丝越来越多,这水也就越来越臭,别说食用了,闻着都让人犯恶心,不仅如此杜掌柜的夫人还听见半夜这地方,有女子的惨叫声,吓得杜掌柜的娘子惊醒了杜掌柜。 杜掌柜以为是她幻听没当真,但第二晚他也听到了那惨叫声,惊吓之余,他拿着一根棍子到了这院子里,想看看是谁在恶作剧,结果一进来,连个影子都没看见,却听见那水井里有女人的惨叫声传出来,吓得杜掌柜险些魂不附体。 最后第二天一早,杜掌柜就跑出了镇子,到了镇子外一家白云观,请了个老道来,结果老道一来看了一眼就跑了,临走之前说,这是个大家伙,他处理不了,让杜掌柜要想保命的话就赶紧走。 杜掌柜哪舍得这一份家业? 但从那开始,日日夜夜,他们都能听见有女子的惨叫声,铺子里的生意也莫名其妙开始变差,渐渐地都没什么人来上门吃饭,厨子和小二一个个都请辞离开,只剩下杜掌柜和杜夫人,两口子每晚都在惊骇中度过。 恰好没多久,杜掌柜在浔阳城里的儿子争气,考中了秀才,杜夫人就提出一家都搬去浔阳,一来方便照顾儿子,二来也能拜托这口诡异的水井。 杜掌柜舍不得就这样把铺子给关了,可杜夫人又说,儿子需要大把大把的钱,不能在这个时候在这上面浪费掉,一直劝说着杜掌柜,反正这件事没人知道,不若先把铺子卖了再说。 杜掌柜也就动了邪念,想着卖便宜点,起码也能赚一点到浔阳城里开店的本钱,便挂牌往外卖,为了骗张半仙,他还买通了街坊四邻异口同声,都说他家生意好。 张半仙便信以为真,带来了秦瑟。 谁知道杜掌柜瞒住了张半仙,却没瞒住秦瑟。 “好家伙,敢情你是骗我的?老子栽在你手上了?”闻言,张半仙气得翻了个白眼。 “我,我也不想骗你啊,这不是没办法了嘛。”杜掌柜一摸脑袋,摊手。 这种事传出来,本就不好听,他只能压下来,转手给卖掉。 正好张半仙来看时,也没看出铺子有问题,杜掌柜就以为能瞒过去,谁知道张半仙是 第70章 还不是时候 chap_r(); 第70章 还不是时候 “谁说我要对付她了?”秦瑟挑眉反问。 张半仙啊了一声,一头雾水,“里面不是个女鬼吗?她都破坏了这个酒楼的风水,大师不对付她的话,买这个酒楼干啥?” “我自然有我的打算,现在还不是对付她的时候。”秦瑟淡声。 见她意有所指,张半仙心想大师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便没再追问,只笑嘿嘿地道:“那大师什么时候要对付她了,不妨带我来瞧一瞧?” 秦瑟斜睨着他,“方才你不是还怕的不行吗?怎么这次又主动请缨了?不怕了?” 张半仙讪讪一笑,“这,怕也得上啊!多见几次,我肯定就不怕了。” “嗯,这份雄心壮志倒是不错。”秦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等晚上我来除祟的时候,就叫上你。” “好……欸欸欸,不对!”张半仙刚要应下来,忽然急刹车,“晚上?大师你说的是今天晚上?” 秦瑟眨眼,“不然呢?” 张半仙:“……你不是说,现在不是时候吗?” “现在青天白日肯定不是时候,等再晚些自然就是好时候了。”秦瑟意味深长地一笑。 张半仙:“……” 有一种被算计了的赶脚。 看着张半仙一脸懵,秦瑟拍拍他的肩膀,“行了,你先准备着,我去暂时把那女鬼封在水井里,等晚间没人再来处置。” 语毕,秦瑟就转身进了月亮门。 张半仙看了看,也没敢跟着进去。 …… 秦瑟重新走进去,拿出几张镇煞符,按照八个方位,在水井边贴满,念了一段咒术后,镇煞符之间仿佛形成了一张,牢牢地盖住整个井口。 紧接着,里面传来一声,寻常人听不见的哭叫声,凄厉刺耳。 秦瑟伸手拍了拍井边,道:“你就安分点吧,等晚上人少,我再来处理你。” 若不然,大白天的,容易惊动街坊四邻,到时候搞得所有人都知道,她这铺子有恶灵作祟,那她这铺子还真是白买了。 封好水井后,秦瑟便转身出了小院,一出来,秦瑟就看到杜掌柜正好从前头柜台里,收拾出来房契和地契拿过来。 看到秦瑟和张半仙还在,杜掌柜松了一口气,连忙将房契和地契,递给秦瑟看,“姑娘你看看,这就是本店的地契和房契,一应都在,还在县衙记过档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县衙查查。” 秦瑟笑着接过来,“都到了这份上,我相信掌柜的不会骗我们。” 语毕,她从荷包里拿出来一百五十两,递给杜掌柜。 她身上现在总用有四百多两,这一下子出去了三分之一,有点肉痛。 杜掌柜看到那么多银票,倒是笑得合不拢嘴,连忙接过来,讨好地笑道:“姑娘果真是爽快人,多谢多谢。” “买卖而已,当不得谢。”秦瑟淡淡一笑,“这房契和地契我就拿走了,方便的话,杜掌柜今日也把钥匙给我吧。” “方便方便,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左右我这都收拾完了,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的了。”杜掌柜说着连忙从腰间取下一串钥匙,递给秦瑟:“这铺子和后院,所有的钥匙都在这了,姑娘收好。” “那 第71章 念得哪门子佛偈 chap_r(); 第71章 念得哪门子佛偈 秦瑟没跟谢桁说,她晚上还要出去一趟的事,等到吃过饭后,谢桁照旧去休息了,她等到半夜时才悄然起身,从窗户翻了出去,偷偷溜回镇子上。 秦瑟抵达兴隆酒家时,就看到张半仙已经拎着个灯笼,缩在酒楼门口东张西望地瞧着,待见到她过来,张半仙立即站了起来,摆摆手:“大师!” 秦瑟快走了几步,“等多久了?” 张半仙咧嘴一笑,“没多久。” “说好子时,你来这么早干嘛?”秦瑟一边说一边掏钥匙:“来早了,得在外面受冻。” 张半仙嘿嘿:“还好,反正我闲着没事,就早点来了。” 秦瑟瞥了他一眼,见他怀里鼓鼓囊囊的,一挑眉,“你都带了什么东西?” 张半仙见被看到了,颇为不好意思地一笑,旋即从怀里掏出了一大堆黄符、罗盘、桃符、朱砂,还有一小罐子黑狗血。 看到他带了那么多东西,秦瑟嘴角抽了抽,哭笑不得:“你就这么怕?带这么多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上战场呢。” 张半仙讪讪一笑,“我,我这不是自知实力不够,拿这些东西充个数嘛。起码能保住我的命,不拖累大师。” “就这些毫无法力的东西,想保你的命?” 秦瑟拿起那些黄符和罗盘,微微摇头再次放下,“恐怕有点难。” 张半仙挠挠头,“我,我就随便拿的,我也不知道什么管用……” 秦瑟闻言,在那一堆东西里扒拉扒拉出几张空白的符纸,用手指蘸取了一些朱砂,迅速画了几张符,塞给张半仙,“拿着这些好了,可保你性命无虞。” “这些是什么符?”张半仙拿过来看了看,一概不认识。 秦瑟对他这基本功,真是没眼看,只好解释道:“这张是金刚符,这张是庇身符,另外一张是平安符。其中金刚符最好,可抵挡三次鬼煞以下的攻击,庇身符稍次,平安符只能化解一些简单的意外。有这些,足够保你安全了。” 张半仙一听,立即像是捧着稀世珍宝一样,紧紧搂着那几张符纸,激动地道:“大师你可真是好人,这些符箓我只在书上听过,还没见过!大师你真厉害!简直是太牛了,我对大师你的敬佩简直如滔滔江水连绵……” 听到张半仙的彩虹屁,秦瑟连忙抬手打断,“别说了,赶紧办正事要紧。” 语毕,她抽出钥匙,打开了铺子的门,推门走了进去。 见状张半仙连忙收拾起自己那堆破烂,扔到一旁,然后揣着秦瑟给的三张保命灵符,昂首阔步地跟在秦瑟身后,丝毫不见之前的忐忑不安的模样,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 不知道是不是夜晚的缘故,张半仙跟着秦瑟身后进来,莫名发觉,这铺子里的气温比外头还低。 他搓了搓胳膊,小声嘟囔:“大师,你有没有觉得很冷啊?” 秦瑟道:“这里有厉鬼,受阴气影响,气温自然有差别,习惯就好。” 厉鬼?! 张半仙一个激灵,蓦然想起他们今晚是来做什么的,刚拿了几张保命的灵符,让他乐得忘乎 第72章 柳雪娘 chap_r(); 第72章 柳雪娘 秦瑟笑了一下,另一只手里捏诀,打出一抹流光,落在红衣厉鬼的双手上。 那红衣厉鬼只觉得双手一阵刺痛,像是被火烧的一样,下意识地收回手,而同一时刻,秦瑟手里的桃木剑,送到红衣厉鬼的脖子上。 红衣厉鬼本就被困在诛杀阵里,不能完全脱身,这一下更加被动,完全不能再动弹。 她龇了龇牙,还想要再挣扎。 秦瑟淡笑道:“小姐姐,你要是再动一下,我这诛煞符可不认人呢。” 红衣厉鬼眼里闪过极重的怒气,“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 “你这话说错了吧,这是我买的铺子,你在我的地盘上作祟,竟是我跟你过不去?”秦瑟轻笑。 红衣厉鬼咬牙,“我原本和你无仇无怨,我只是想在这里化煞,离开这困住我的地方,去找杀我的人报仇,要不是你非要插手,非要管我的事,你大可不买这铺子!” 今天下午的事,她都看在了眼里,她知道这姑娘有点本事,也看到了她的存在,却偏偏还要买下来,岂不是和她过不去? 秦瑟挑了挑眉,“在这你化煞?你知道,要成为鬼煞,起码要杀多少人吗?七人以上,方可化煞。我现在不杀你,也是看到你手上暂时还没沾染人命,否则刚才这一剑早就送你魂归了。不过我倒是对你说的报仇一事很感兴趣,你要是肯聊聊,我们倒是还能说会儿话。” 红衣厉鬼抿着唇,一张惨白的脸,露出一丝愠色,显得更加骇人,“这是我的事,不要你管。” 秦瑟笑道:“小姐姐,我劝你还是有什么说什么,要不然我这一手抖,你想说话都没机会了。看在你没沾染人命的份上,说说你还有什么执念没完成,我可以帮你完成,再送你去轮回,否则的话,你可只剩下魂飞魄散这一条路咯。” “你……要帮我完成我的执念?”红衣厉鬼一愣,大约没想到秦瑟会这么说,“你们玄门的人,不是对我们鬼怪一向喊打喊杀的吗?” 张半仙一听,刚了他一眼,旋即扯了扯唇角,“我们正经玄门,一向以度世为念,并非一味打打杀杀,有时候杀不如渡。只要你的执念不伤天害理,情有可原,我都可以帮你,包括让害你的人,伏法认罪都行。” 红衣厉鬼怔了一瞬,忽然有点激动起来:“真的吗?你真的可以帮我让害我的人伏法认罪吗?” “当然,但得你先说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死的,害你的人又是谁。”秦瑟道。 张半仙瘪瘪嘴,心想,跟鬼废话那么多干嘛,大师直接上,杀了她就算了呗。 他一向学的就是,捉鬼降妖杀了了结,哪有那么多什么渡化。 但看到秦瑟这么做,他又不能阻拦,只能干看着。 红衣厉鬼定定地看了秦瑟几秒,大约是看出来秦瑟眸光坚定,不像是在开玩笑,正了正神色,跪在秦瑟面前,道:“仙师,仙师,我本叫柳雪娘,是浔阳城里柳家的庶出三姑娘,我是 第73章 这么坏的男人 chap_r(); 第73章 这么坏的男人 因为异样频生,杜掌柜开始盘算往外卖铺子,却没人管这水井异样何来,让柳雪娘对人彻底死了心。 谁知转头却碰到了秦瑟。 “仙师,我要说的都说完了,你可一定要帮我报仇啊,那顾浩才就是个王八蛋!他就是个畜生,他活该下地狱!”柳雪娘说着,眼里流下来两道血泪,冤气冲天。 张半仙头一次听到鬼说生前经历,听的一愣一愣的,最后忍不住义愤填膺道:“这个顾浩才,真是个王八蛋!怎么还有这么坏的男人?” 张半仙气得头疼。 抛弃就抛弃了,还非要杀人灭口,连尸体都不放过。 这简直比鬼还狠辣啊! 瞥了一眼跳脚的张半仙,秦瑟看向柳雪娘,道:“所以,你的执念就是让顾浩才得到应有的惩罚?” “对,我想要他去死,让他死的比我还惨!”柳雪娘含冤带怒地咬牙切齿道。 秦瑟淡声:“我可以帮你完成心愿,让顾浩才认罪伏法,但最后怎么判,要让官府来判,非你我可以左右的,不过你放心,他既然有人命背在身上,将来去了阴曹,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柳雪娘闻言,连忙给秦瑟叩头:“多谢仙师,多谢仙师!” “罢了,你先到我这张符里来,等我替你完成了心愿,再送你去轮回。”秦瑟捏了一张灵符出来,放在掌心里。 柳雪娘点点头,化为一缕烟雾,消失在灵符之上。 秦瑟暂时将她封在灵符之中,便将灵符收了起来。 张半仙见状,连忙问道:“大师,这件事你要怎么处理啊?” “自然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秦瑟淡声。 张半仙挠挠头,一知半解。 秦瑟瞥他一眼,“方才我看你好像对我询问柳雪娘的执念一事,有所不满?” 张半仙连忙摆手:“没,没有的事……” 秦瑟一挑眉,“是吗?” 张半仙嘿嘿一笑,改了口:“我,我就是有点好奇,以前世人都说,玄门是捉鬼降妖的存在,本来就是遇鬼杀鬼遇妖杀妖,头一次见和鬼心平气和谈话的,我就好奇了点……” “那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问了吗?”秦瑟反问。 张半仙啊了一声,茫然:“什么?” “凡厉鬼,生前大多有冤情,若手上没有沾染人命,就该替他们沉冤,再送入轮回。有时候杀不如渡,这话不仅是说给柳雪娘听的,也是说给你听的。”秦瑟道:“等你什么时候参透了这句话,你的基本功也就达成了一半儿。” 张半仙皱眉,呐呐:“杀不如渡……?” “这世上有时候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心,等你看多了,你就知道了。” 秦瑟深意地一笑,拍了拍张半仙的肩膀,便朝外走出去。 张半仙愣了片刻,连忙跟上。 …… 秦瑟走出酒家,看着跟出来的张半仙道:“今天的事,就先这样,你回去休息吧,赶明儿可能我要去一趟浔阳,你拿着那几张符,好好炼基本功,别到处乱来。” “是,我知道,大师,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像以前一样乱来的。”张半仙立即保证道,态度十分之端正。 &nbsp 第74章 不能我一人吃独食 chap_r(); 第74章 不能我一人吃独食 因为前一晚的好心情,秦瑟这一晚乐得没睡着觉,盘腿坐在床上,修炼了一整晚,感觉到灵气充盈了不少,外头天色也亮了起来,她才伸了个懒腰,换了身衣服,起身出门。 谢桁已经起来,正在收拾院子,见她起来,便道:“怎么不多休息会儿?” “睡够了,就起来了。”秦瑟笑了笑,精神饱满,一看就休息的很不错,谁也看不出来她是一夜没睡的样子。 谢桁还以为她真的休息了一夜,神情柔和地道:“那你先去洗漱,锅里正煮着粥,我去做两个菜,就可以吃饭了。” “还是我去忙吧,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忙来忙去,尽让我吃现成的。”秦瑟撸起袖子,去洗了把脸,洗干净双手,便钻进了厨房。 谢桁见她不娇气,也就没拦着,任由秦瑟去了,同时他也没闲着,将这几天编好的竹篾筐全部收在一起,借了邻居的牛车,打算回头上街时,一并带出去卖了,也能换一些粮食什么的。 秦瑟是个能干的,很快就炒好了两道小菜,加上一些腌菜,煎了几块鸡蛋饼,两个人的早餐在莲花村里,可以算是相当丰富了。 秦瑟煎的鸡蛋饼,又薄又香,卷起菜,吃着正爽口,再配上一碗清热降燥的莲子粥,谢桁都忍不住夸了秦瑟一句,“做的很不错。” 秦瑟笑道:“是吧,我手艺也不错的。” 谢桁揶揄道:“那正好,等开了酒楼,分摊一般厨子的活计给你。” 闻言,秦瑟就笑了起来。 谢桁也跟着笑。 …… 待吃过饭,秦瑟就坐上谢桁驾着的牛车,和那一堆竹篾筐,一块去了花神镇。 秦瑟先跟着谢桁去杂货集市,将那些竹篾筐给卖掉了,卖了几百文钱,谢桁也没去换粮食,转头给秦瑟买了一包糖炒栗子和糖葫芦,塞到秦瑟手里。 秦瑟正坐在牛车上百无聊赖地等着谢桁,见他突然给自己手里塞了这么多东西,有些惊讶地抬头望着谢桁,“怎么想起来给我买这些了?” “不喜欢吗?近来大雨刚停,好容易有些买吃的,我看有很多人买,就给你买了些尝尝。”谢桁道。 秦瑟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很多孩子和少女围着买小吃的摊位,扬唇笑道:“喜欢啊,有好吃的我当然喜欢。” 谢桁弯了弯唇角,便走回牛车前面坐好,驾着牛车打算走,就觉得身后有人靠过来,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唇边一甜,他低头一看,一只素手拿着一颗剥好的糖炒栗子,正塞到他嘴边,他微微侧目,就看到秦瑟那张笑脸。 秦瑟歪了歪头,“有好大家一起分嘛,好东西可不能让我一个人吃独食。” 谢桁从她指尖含下那一颗糖炒栗子,只觉得甜到了心里去。 秦瑟笑眯眯地收回手,也拿了一颗尝一尝,同样觉得很甜,她咬着糖炒栗子,含糊不清地道:“咱们接下来去铺子看看吧,等你看完了,咱们就去卜宗堂,今天还有人来找我呢。” 谢桁点点头,吞咽掉嘴里的食物,驾着牛车按照秦瑟说的方向,去了兴隆酒家。 & 第75章 怎么没跟我说 chap_r(); 第75章 怎么没跟我说 沈老爷急得不行,但话音未落,一道清丽的女声就从不远处响起。 沈老爷和张半仙抬起头看过去,就看到秦瑟坐在牛车上,跟谢桁一道过来。 眨眼间,牛车就停在了卜宗堂外。 秦瑟一下子跳下牛车,道:“方才去办了些其他的事,来晚了。猜到你们今日要来,没想到这么早。” 沈老爷连忙躬身,“可算是见到仙师了。” “听沈老爷刚才说,谁死了?”秦瑟直截了当地问道。 谢桁停好牛车,站到了秦瑟身边。 沈老爷回答道:“是这样的仙师,珍宝阁的掌柜死了,就是卖给我们凤凰金簪的那个掌柜。” “死了?怎么死的?”秦瑟微微蹙眉。 沈老爷:“具体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府衙那边对外宣称是自尽,但我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对劲,他怎么偏巧就这个时间自尽了?” 是啊,在这个敏感的时间,掌柜的死了,确实让人不得不起疑。 他前脚把凤凰金簪卖给了沈家,现如今沈家没事,他却死了,别说沈老爷,秦瑟都觉得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秦瑟抿了抿唇,“没看到尸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好断定。” “那就麻烦了。”沈老爷捶着手掌,“本以为仙师近期要到浔阳的,谁知这节骨眼上,那掌柜的竟死了!” 秦瑟淡笑,“也不妨事,左右我这两天是要去浔阳的,正好沈老爷来了,我倒是可以跟你一道去。” 沈老爷露出惊喜之色,“仙师要去浔阳?” 谢桁闻言,拉了拉秦瑟的袖子,“这件事你怎么没跟我说?” 张半仙倒是想起来,秦瑟答应过那女鬼柳雪娘,要去替她完成心愿,柳雪娘可不就是浔阳的吗? 秦瑟冲谢桁弯唇笑道:“刚决定的,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谢桁一听,顿时皱眉,“不可,路途迢迢,你一个姑娘家,不可去。” “放心,我有分寸,必须得走一趟。”秦瑟拍了拍谢桁的手背,见他绷着脸,眨了眨眼,道:“你要是真不放心的话,咱们一块去?” 谢桁一怔,没想到秦瑟会这么说,第一时间有点说不出话来。 秦瑟却弯唇笑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随后,她转头看向沈老爷,“那就晚一点,我把事情交待一下,明天和你一块回浔阳?沈老爷,你看你在这住一夜怎么样?” 沈老爷忙道:“那当然可以!娆娆的腿伤好了不少,我们也正想请仙师再给看看,仙师愿意去浔阳,那真是太好了。” “那就这么定了。沈老爷赶路而来,想必也累了,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秦瑟转头看向张半仙,道:“你去帮沈老爷找个合适的客栈住一夜。” “好。” 张半仙点点头,冲着沈老爷道:“沈老爷,我这附近就有一家客栈,你要是不嫌弃,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沈老爷,“不嫌弃不嫌弃。” 张半仙闻言做了个请的姿势,带着沈老爷,让车夫驾着马车跟在后头,一块朝后面巷子里的客栈 第76章 辞别 chap_r(); 第76章 辞别 回到莲花村,谢桁和秦瑟就去见了叔公和村长,秦瑟统一对外的借口时,回浔阳城探访一些远亲,寻一些资助过日子。 村长和何叔公都知道谢桁家如今不好过,捉襟见肘的,也知道秦瑟是大小姐出身,难免有些什么远亲没被牵连的富家亲戚,要去求助也正常,便没多想,只让他们俩早去早回,村里的事,他们会帮忙盯着。 就这样,秦瑟和谢桁回了家,收拾了几件衣物,就打算等第二天和沈老爷一块回浔阳城。 很快,秦瑟和谢桁要去浔阳城的事,传遍了莲花村。 谢富贵得知这事之后,就来了谢桁家。 当时秦瑟和谢桁还在家里收拾,看到谢富贵来,秦瑟有些意外。 谢桁还算平静打了个招呼:“二叔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们要去浔阳寻亲,就来看看。”谢富贵面有讪讪,揪着衣角,因为王金桂一事,他一直觉得对不住谢桁和秦瑟,尤其是在得知他们俩要去浔阳寻亲帮助时,就更有点不是滋味儿,“你们俩要是有什么困难的地方,可以跟我说说,我虽然没大本事,但小忙还帮得上。” 谢桁多聪明的一个人,一听便知道谢富贵是什么意思,温声:“二叔多虑了,我们就是去浔阳陪瑟瑟寻个远亲。” “说起来,你到底是我侄子,你爹不在了,我就是你的长辈,应该对你们有照顾之责,但这些年没能好好照顾你们,还让你们受了不白之冤,幸好没事,否则我都没脸去见你爹了。”谢富贵灰着脸,特别愧疚。 秦瑟有点不好接话,只能在一旁站着。 谢桁声音更温和,“二叔言重,你还是我们的长辈,这一点不会变的。对了,不知祖母身体怎么样了?” “你奶身体已经好转了,毒解了,就没什么事了,只是年岁大了,这么折腾了一次,以后身子骨自然不比以前硬朗,知道你们要去浔阳,她还让我来问问你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谢富贵道。 秦瑟温柔笑道:“我们能遇到什么事?就是去走一下亲戚,我现如今在世上的亲人不多了,如今刚好有个在附近的,就想去看看。” 谢桁附和,“瑟瑟说得是。” 谢富贵见他们俩都瞒着,没说实话,也不是不知趣的人,便当做不知,“既如此,那我就不说什么了,浔阳城虽距离咱们这不远,但到底有些路程,你们路上小心点,早去早回。” 秦瑟和谢桁都应了下来。 谢桁亲自送谢富贵出了家门,但谢富贵刚走没多久,家里有来了客人。 是曹老板两口子,和苏茗月。 曹老板一边往里走,一边道:“方才一进莲花村,就听到有人说,你们俩要去浔阳城了,是不是真的啊小夫人?” 秦瑟笑道:“是,刚定下来的事,去和村长叔公说了一下,不知怎地就传遍了。” 王新兰讶异地问道:“怎么想起来去浔阳城了?” “有个远方亲戚在浔阳,就想过去走个亲戚,也顺便出去逛一逛,一直呆在这花神镇,挺无聊 第77章 出发去浔阳城 chap_r(); 第77章 出发去浔阳城 王翠拎着一些小糕点走进来,看到秦瑟和谢桁都在,便福了一礼道:“听说你们要出远门,我做了一些糕点,送来给你们路上尝一尝。” 秦瑟接了过来,看着王翠双眼含出春,笑道:“怎么,近来有什么桃花运?” 王翠面色一红,摸了摸自己的脸,“这,这都让你看出来了吗?” 秦瑟将糕点递给了谢桁,抿唇笑:“你和李家的事刚摆平,这么快就谈婚事了吗?” “是,是我爹着急……”王翠不好意思地小声道:“我爹有一个经常照顾生意的老主顾,家里并没有多少钱财,是泥腿子出身,给人做泥瓦匠的,有个儿子,年过二十五,早些年成过亲,但没多久媳妇就过世了,留下了一个男孩儿,不知怎么地,他就传出了个克妻的名声,到现在没再娶。得知我如今还未嫁,那家人倒是老实人,不在乎我的名声,只想找个人安安分分过日子,觉着我受了这般欺负,以后定会安生过日子,便找到我爹,说了这门婚事……” 秦瑟抱了抱拳,“那倒是一桩喜事,可喜可贺呀。” “可,可我还没想好……”王翠揪着衣角。 秦瑟挑眉,“为什么还没想好?这不是挺好的吗?” “我,我是怕他们以后会嫌弃我现如今的名声……”王翠蹙着眉,有自己的担忧。 虽说那家人现在说的是不在乎,但谁都不知道日后真的过日子时,有个摩擦,磕磕绊绊时,他们会不会拿起这件事来捅王翠的心窝子。 是以,王翠不敢踏出这一步。 秦瑟了悟,拍了拍王翠的手背,道:“放心吧,你这次的婚事,虽说以后不能过的大富大贵,但日子过得还算是滋润,只要你自己好好过,别走回头路,不会有事的。” 王翠惊喜地望着秦瑟,“真的吗?” 秦瑟点点头,“自然是真的。不过我也要告诉你一件事,你伤了根本,以后很难再有子嗣了。” 王翠神色变了变,黯然地低下头,“我知道,大夫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所以她对这家还有犹豫,没有直接拒绝,就是因为这家有了男丁,对她能否生育,并不会过多要求。 秦瑟,“你放宽心一点,从这点上来看,嫁过去对你而言,更是一桩好事,这样一来,你名义下也多了个子嗣。他没了生母,只要你好好待他,将来他也会好好孝顺你的。人跟人就是这样,感情都是处出来的,不要多想。” “我明白了。多谢。”王翠点点头,心里渐渐有了主意,朝着秦瑟和谢桁一福身,便转身告辞。 谢桁见王翠那坚定的步伐,睨着秦瑟,“现如今他们都把你的话,当成了金科玉律一般。” 秦瑟挑眉,“怎么,不服?” 谢桁失笑地摇摇头,倒是没再跟她纠结服不服的问题。 王翠一走,他们家可算是彻底落了清静,没有人再上门来叨扰。 秦瑟和谢桁吃过晚饭后,便早早地回房休息,养足精神,准备去浔阳城。 …… 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秦瑟和谢桁就出了家门,步行到卜宗堂,就看到张半仙和沈老爷,已经卜宗堂内等着。 看到他们过来,沈老爷和张半仙便一同起身朝 第78章 这倒是个法子 chap_r(); 第78章 这倒是个法子 沈夫人闻言,可算是松了一口气,之前大夫也说,沈饶的腿不会有后遗症,但她总是不放心,生怕有个好歹。 就算他们沈家有钱有势,可女儿家一旦瘸了腿,总不好婚嫁的。 说到底一个女人一辈子还是婚嫁比较重要。 沈夫人因此一直有担心。 如今听到秦瑟这么说,她倒是百分之百放心了,连声朝秦瑟道谢:“谢谢仙师,承仙师吉言。” 秦瑟将沈娆的裤脚拉下来,淡笑:“夫人客气了。对了,我来之前听沈老爷说,之前珍宝阁的掌柜自尽了,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我也不清楚。”沈夫人道:“还是让我家老爷来跟仙师说吧。” 沈夫人说着,便朝贴身丫环使了个眼色,丫环立即出去,将沈老爷和谢桁请了进来。 其实来的路上,秦瑟已经从沈老爷那得知了不少事,方才那话也只是提醒沈夫人,可以让沈老爷和谢桁回来了,大家都懂这个意思,心照不宣。 见沈老爷进来,秦瑟便道:“我们如今都来了,不妨请沈老爷带我们去珍宝阁看看?” “如今去怕也是不行。”沈老爷道:“珍宝阁如今换了东家,仙师就算去,可能也看不出什么来。” “这才多久,就换了东家?”秦瑟颇有些意外。 谢桁亦是不解。 沈老爷道:“具体如何,我们并不清楚,只辗转打听到,那掌柜自尽前就已经将铺子往外卖了,只是不知为何,刚卖了铺子就自尽了。” 谢桁,“铺子刚卖就自尽?” 沈老爷点点头,“是啊,谁知道那掌柜的怎么想,按理来说,要自尽的人,何必还去卖铺子?” 这一点,不仅谢桁疑惑,沈老爷自己都不理解。 若说早就存了自尽的意思,干脆了结不是更好,何必还倒手往外卖铺子? 这时候卖铺子,倒像是打算卷铺盖走人,另谋生路似的。 秦瑟思忖道:“这么一看,这掌柜的死,确实有些问题。”说着她抬头看向沈老爷,“不知沈老爷有没有法子,让我见一见那掌柜的尸体?” “这件事怕是不好办。”沈老爷为难道:“那掌柜的是独身一人在浔阳城的,家里人都在老家,如今死了之后,尸体便放到了府衙下的义庄,等着家里人来领尸。仙师也知道的,民不跟官斗,这一牵扯到府衙,我们就不好插手了。” 尤其是浔阳城所属的府衙知府,乃是新官上任,刚到浔阳城不足三月,为人又是一贯的铁面无私,那是出了名的厉害,他们也不敢在这节骨眼上,塞个钱走个后门。 秦瑟懂了沈老爷的话,便道:“那就难办了。” “其实,我倒是有个法子。”沈夫人忽然开口。 秦瑟和谢桁都朝她看过来。 秦瑟问道:“夫人有什么法子?” 沈夫人面上有些紧张地笑,“其实也不是什么好法子,是这样的,我们这的知府姓徐,他的夫人,是京城的千金小姐,一贯会长袖善舞,虽然才来浔阳城不久,但她和浔阳城里有头有脸人家的夫人都打得火热,包括 第79章 纯情少年太好玩了 chap_r(); 第79章 纯情少年太好玩了 “徐瑜熹的娘,身体一向硬朗,但很奇怪,这么多年用了各种保子的偏方,却一直没能再有子嗣。”说起这种事,叶心兰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儿家,面色多少有些不自在,她干咳了一声,继续道:“瑜熹说,她娘为了这,都生了心病。仙师医术如此厉害,不如借着这件事,搭上徐家问一问。” “这倒是个法子。”叶夫人也道:“我也听徐夫人说起过,她一直想要个儿子,上回知道我老蚌生珠,还在说羡慕我有这样的福气。” 叶夫人不是没有儿子,长子都已娶妻,但这年头,叶家有钱,又多了个孩子,自然是高兴的。 自打她上回说了自己又怀孕了,整个叶家都在喜悦之中。 尤其是叶夫人和叶老爷,以及叶老夫人,毕竟年岁大了,就希望膝下子孙环绕,几世同堂才好。 徐夫人的想法,叶夫人自然也是能理解的。 只是叶夫人一时没想起来这件事。 秦瑟道:“那倒是可以试一试。” “仙师若是想试试的话,我这就让丫环去请徐夫人来,就跟徐夫人说,替我安胎的高人来了,她必定欢喜前来。”叶夫人都给秦瑟想好了办法。 秦瑟抿唇谢道:“那我就先谢过夫人了。” 叶夫人一直想有法子报答秦瑟才好,便笑着朝贴身的婆子吩咐下去。 那婆子跟随叶夫人多年,是心腹,闻言自然知道要做什么,立即退出了大厅,前往徐知府家。 叶夫人见状,知道一时半会徐夫人不会过来,便冲着秦瑟和谢桁道:“我已经让人准备了一间干净的厢房,两位远道而来,不妨先进屋歇息片刻?” 叶夫人是知道他们俩是年少夫妻,不好让他们分房,特意让人准备了一间宽敞的房间。 但闻言,谢桁面色未改,却拢了拢袖子里的手掌。 颇为不自在。 秦瑟倒是爽朗地道:“那就多谢夫人了,正好我夫君腿脚也不好,近来还未痊愈,需要多修养,那我们就先去休息片刻,等徐夫人来了,再过来。” “好,到时候我再让人去请你们。”叶夫人点点头,朝叶心兰道:“心兰啊,你带仙师过去休息吧。” 叶心兰应了一声,微微福身,“仙师这边请。” 秦瑟点点头,起身扶着谢桁,跟在叶心兰身后,往后院去。 叶夫人随后朝沈老爷笑道:“今天仙师难得来一趟,我让人准备了席面,也去通知了我家官人,你也去把如意和娆娆带来,咱们晚上一块聚聚。” 沈老爷自然答应,“那我这就回去接上她们娘俩。” 叶夫人点点头让小厮送沈老爷出去 叶家是百年簪缨世家,家门里出过不少举子,如今叶老爷虽然没走仕途,但家中兄弟倒是有在京城当官的,所以叶家门风严谨,走的是书香世家路线,连家中宅邸的装修摆件,全都是水墨文风,不见奢华之气,满满的江南水乡润泽之气。 & 第80章 帮忙斡旋 chap_r(); 第80章 帮忙斡旋 徐夫人倒是个爽利的性子,也不扭捏,直接说出自己的需求。 秦瑟最不喜欢拐弯抹角,闻言便笑道:“那请夫人坐下,伸出右手来,我为夫人把把脉。” 徐夫人重新坐下,直接伸出右手来。 秦瑟给她把了把脉,脉象倒是很正常,看上去没什么不妥的,很适合生育。 秦瑟不由地问道:“夫人找过其他大夫看诊过吗?” 徐夫人收回手,整理了一下袖口,“自然,这么多年我求子心切,看过不少大夫。” “那些大夫都怎么说的?”秦瑟继续问道。 徐夫人道:“那些大夫一水儿地说我身体健朗,该早有子嗣,一直无子,并非是身体上的问题,可我也让我家官人去看过,他身体也没问题。” 这夫妻俩都没问题,却一直不得子嗣,这不是说假话吗? 是以,徐夫人觉着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妥。 秦瑟却道:“那些大夫说得不错,夫人的身体确实没有大碍。” 徐夫人讶异了一瞬,有些打量地望着秦瑟,显然是将她和那些江湖骗子放在了一块考量。 叶夫人见状连忙道:“徐夫人,秦姑娘的医术,我是相信的,她这么说肯定有她的理由,也许你的身子骨当真没什么问题。” 徐夫人闻言,多少给了叶夫人一些面子,缓和道:“可我这么多年确实一直无子……” “没有子嗣的缘故,并非是因为徐夫人身体情况,而是要问徐夫人做过什么。”秦瑟闻言,扬唇一笑,颇有深意地道。 徐夫人蹙眉,“我,做过什么?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夫人早些年怀长女时,可曾去过什么地方许愿?”秦瑟看了看徐夫人的面相,问道。 徐夫人想了一下,蓦然道:“那时我还在京中娘家养胎,去过送子娘娘庙。” 秦瑟微笑道:“夫人还记得自己当时许的什么愿吗?” “我?”徐夫人回想道:“我当时头一胎,并不似平常人想一举得男,反倒我家只有我一个女儿家,我和母亲都希望能生个女儿,便去送子娘娘庙许愿时,求娘娘保佑我生个明珠,后来果然生了瑜熹。” 秦瑟,“那夫人当时还曾说过什么?” “我当时说,若娘娘保佑我生下明珠,我要为娘娘重塑金身庙宇……”徐夫人说着面色就变了。 秦瑟但笑不语。 叶夫人有些好奇地问:“莫非徐夫人未曾去还愿?” 徐夫人呐呐,“还真没有。” 当时徐知府外放到其他地方,徐夫人带着幼女跟从,就忘了去还愿一事。 叶夫人本就笃信神佛,闻言便道:“徐夫人这可不对,怎么能骗神佛呢。” 徐夫人有些尴尬,“我这也不想,当时事务繁多,便忘了。”旋即,她看向秦瑟,讶异道:“说起来,姑娘怎么说起了这件事?” 她才反应过来,从把脉跳到神佛上,这跳跃的有点厉害啊。 闻言,叶夫人便替秦瑟辩解道:“是我没与徐夫人说清楚,秦姑娘可不是一般的大夫,她精通玄 第81章 义庄 chap_r(); 第81章 义庄 闻言,秦瑟再次朝徐夫人福了福身,“那我就先谢过夫人了。” “姑娘客气,要说谢也该我谢姑娘指点迷津才是,要不然我还不知道得这样到什么时候。”徐夫人爽朗的一笑,拍了拍秦瑟的手背。 秦瑟淡笑,“夫人平素行事为善,自然是有福报的。” 徐夫人一听,眉开眼笑,她这人不怎么信神佛,但出身大世家,一向处事周到,尤其是徐知府做了地方父母官后,她便习惯于每月初一十五去布衣施药,发放米粮,是以也算是做过不少善事。 徐夫人觉得,遇到秦瑟,可能就是对她日行善事的回报。 徐夫人与秦瑟寒暄了两句,便没有继续留在叶家,着急忙慌回去帮秦瑟向徐知府打听要事,也得准备过几日要去京城的事。 早些年徐夫人觉得有个女儿挺好的,但徐知府三代单传,她怎好让徐知府断了香火,是以这些年,生子已经成了她的执念,如今有了这个希望,她自然会不遗余力地去做。 送了徐夫人离开,秦瑟和谢桁就安下心来,等待徐夫人传消息过来。 正好叶夫人的夫君,叶文府叶老爷与沈老爷一家三口,在大门口碰到,便一块走进了大厅。 看到叶文府回来,叶夫人便拉着叶文府介绍给秦瑟和谢桁认识。 叶文府听叶夫人说,这就是救了她和心兰的恩人,叶文府躬身行礼,“日前有事,无法亲自去花神镇向姑娘道谢,今日姑娘正好来了,我便在此谢过姑娘救我妻女之恩。” 秦瑟立即道:“叶老爷言重了,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且叶夫人与叶姑娘多番谢过我,今日还不怪罪我来叨扰,已是大恩,当不得叶老爷如此重谢。” 闻言,谢桁便上前虚扶起叶文府。 叶文府带着敬重的笑:“姑娘当真是客气了,你来我叶家,那是我叶家的福气,说是蓬荜生辉也不为过,何来叨扰一说?” 叶夫人也道:“我家官人说的是,仙师来了我叶家,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好,随时都可以过来,我们家全无二话的,只当好好照顾仙师。” 叶文府和叶夫人都如此好客,秦瑟这一向厚脸皮的都有些被热情扑的有点尴尬。 好在叶文府并没有让尴尬的气氛蔓延,见秦瑟笑着不好开口,便道:“罢了先不说这些,不是准备了席面吗,开席吧。” 叶夫人闻言,朝丫环看过去。 丫环立即出了大厅,很快便带着端着菜的下人们鱼贯而入。 大厅里早就准备好了桌椅。 见状,叶文府便张罗道:“今日没有外人在,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讲究那些虚礼,便都落座罢,随意坐即可。” 闻言,叶夫人便想让谢桁和秦瑟坐在上首的位置。 秦瑟连忙摆摆手,婉拒叶夫人的好意,拉着谢桁坐到了侧边的位置。 这是叶家,他们是有事求上门叨扰的客人,哪好意思坐主位? 能坐在这偏位,就可以了。 叶夫人见状也不好说什么,叶文府看得出来秦瑟不喜欢这般客套的一套,便拉着叶夫人在主位上坐下来,沈老爷一家坐在了另外一侧, 第82章 尸体 chap_r(); 第82章 尸体 沈老爷头一次来义庄,尽管知道有秦瑟在不会出什么事,但进来之后,他还是忍不住担心,闻言他吓了一跳,才反应过来,“认识认识。” “不用怕。”闻言,秦瑟听出来他声音略有些颤抖,道:“有我在呢。” 沈老爷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尴尬地一笑,“让仙师见笑了。” “很正常,普通人一辈子也见不到几个死人,尤其是这月黑风高,来到义庄这种阴森的地方,但沈老爷无须过于紧张,咱们这好几个人呢。”秦瑟笑着宽慰道。 沈老爷点点头,“仙师说的是,是我太过紧张了。” 秦瑟笑了笑,随手掀开一张白布,就看到下面躺着一个极为年轻的男子,显然不是,她将白布重新放下,道:“只怕还得麻烦沈老爷辨认一下,哪具尸体是珍宝阁掌柜的。” 闻言,沈老爷嘴角一抽,这岂不是要将这些尸体一一看过去? 沈老爷咽了一口口水,看到秦瑟和谢桁神情全部没什么变化,他也不好表现地太过恐惧,便应了一声,颤巍巍地掀起身边不远处的一张白布,下面是个妇人,也不是。 三个人掀开看了五具尸体后,沈老爷有了反应,“找到了,找到了!” 闻言,秦瑟和谢桁扭过头,朝沈老爷看过去,就见他面前的台子上,躺着一具尸体,中等年岁中等身材,面色泛着青紫,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 秦瑟立即走过来,仔细检查了一下那尸体一番,微微蹙起眉来。 谢桁见她皱眉,便低声问道:“怎么?” “符合自杀的情况,伤口和瞳孔,都属于自杀的情况。”秦瑟指了指那尸体脖子上的淤痕道。 沈老爷咦了一声,“还真是自杀?” “是自杀,也不是自杀。”秦瑟却摇摇头。 谢桁,“此话何意? 秦瑟并没有开口,而是用了一丝灵力,在那尸体身上游走了一圈,才道:“在他上吊自尽前,他的魂魄就被抽离出体了。” 整个身体都有魂魄离体后的紧迫和萎缩感,这并不正常。 可以想见,在死之前,他遇到了什么。 “魂魄还能抽离出体?”沈老爷惊奇地瞪大眼睛。 “自然可以,所以才有失魂症一说。”秦瑟解释。 沈老爷以往只听说失魂症,还以为是一种被吓到了的毛病,不成想竟是魂魄离体之症,他讶异地道:“若他死之前魂魄就被抽离出体了,怎么还会自杀?” “应该是催眠。”秦瑟道。 谢桁蹙眉,“催眠?” “就是一种蛊惑人心,让人唯命是从的办法,这种人通常意识不清楚,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听从指令。”秦瑟道:“简单的来说,就是你让他死,他就死。” 沈老爷倒抽了一口冷气,“还有这样恶毒的法子?” 秦瑟淡声,“这世上害死人的恶毒法子多得是,数不胜数。” “那,他不是自杀了?”谢桁抓住个重点。 秦瑟点点头,“从目前来看,不是自杀。” 谢桁,“那让他做成 第83章 非心甘情愿的自杀 chap_r(); 第83章 非心甘情愿的自杀 秦瑟平静地凝视着徐知府。 徐知府笑了起来,“姑娘以为呢?” “我倒是有法子让大人相信。”秦瑟淡淡一笑,说着她从怀里抽出一张灵符,贴在了珍宝阁掌柜额头上,旋即低声念诀,指尖灵气一闪而过。 紧接着,中热就看到那死去几日的掌柜,忽然一下子睁开眼坐了起来。 沈老爷吓得腿一软,要不是靠着门,险些要摔倒。 谢桁倒是没多大的神色变化,但微微放大的瞳孔,也彰示着他的意外。 徐知府面色一沉,望向秦瑟,“这是……” “驭尸术,可操控尸体做一些简单如人的行动。”秦瑟说着,手指一勾,徐知府便看到那掌柜的翻身下了台子,站在他们面前。 除却双眼无神外,一举一动都与常人无异。 徐知府满眼惊骇地望着秦瑟和那尸体,如今说不出任何劝诫秦瑟的话,他看到秦瑟手上并没有什么绳索,或是其他手段,就是一张符纸,轻轻松松就让尸体起来了? 徐知府蹙眉,一时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这……” “这只是随意试一下。”秦瑟说完,手一收,那尸体再次躺回到台子上,“我只是想向大人证明一下,这世间的事,有时候非表象那么简单,光怪陆离的事多了去。” 徐知府望着秦瑟那一脸淡定的神情,有一种是他见识粗陋的感觉。 沈老爷咽着口水,“仙师果然厉……厉害……” 秦瑟冲他一笑,“只是随手一试,没准备好太多东西,控制时间不长罢了。” “那你方才所说的,他并非情出自愿的自杀,是什么意思?”徐知府找回自己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不让自己在秦瑟等人面前,丢了风度。 秦瑟道:“就类似于我刚才用的手段,让他在丧失意志的情况下,做出自尽的举动。大人能说,这种情况下的举动,是他情出自愿的吗?” 这…… 徐知府自然说不出来。 徐知府一向畏妻,今天徐夫人回去之后,跟他说起秦瑟尸体一事,还说了秦瑟一眼看穿她供神不敬一说,他当时虽答应了,但心里总觉得古怪,只以为夫人遇上了什么江湖骗子,是以大晚上跟过来查看,以防万一有人破坏尸体或是有其他图谋。 没想到秦瑟这一手,颠覆了他对孔孟之道的认知。 徐知府皱了皱眉,自然无可辩驳这样的事实,“若是如此,自然不算自尽,但你如何肯定,他生前曾遭受过这些?” “因为在他生前,就已经被抽魂离体,一个失去魂魄的人,就如同一个活死人,死只是早晚的事,何故还要自尽?”秦瑟道:“再者说,大人应当也调查过,在自尽之前,这掌柜刚刚卖掉铺面,换了一大笔现银,若是一个要自尽的人,何故需要换取那么多现银?” 徐知府闻言,陷入沉思。 如秦瑟所言,这件事他之前也曾调查过,这掌柜的名叫邬安,独身一人在浔阳城多年,一直做珍宝生意,确实在自尽前不久卖掉了一向生意红火的铺面,看样子似乎急于走人,可仵作那边证实,邬安确实是自尽而亡,脖子上的勒痕,以及身上并没有挣扎的痕迹,确实不属于他杀后被挂上梁头的迹象。 是以, 第84章 会见你的 chap_r(); 第84章 会见你的 闻言,叶文府和沈老爷对视一眼,个个顶着一脑门子问号,显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交恶之人,让人嫉恨到要害他们子嗣的份上。 见他们一时想不起来,秦瑟缓声:“慢慢想,倒也不急,我在浔阳城还要逗留几日,在我走之前,盼望几位能够想起来什么线索。” 叶文府闻言,拱手:“仙师说的是,我们肯定好好想想。时间不早了,仙师先去休息吧。” 秦瑟倒是不累,但顾忌着谢桁,她便点了点头,“那我们先回去休息了,如今时辰不早了,几位也早些休息吧。” “多谢仙师记挂。红玉,送仙师和小公子去休息。”叶夫人朝下人吩咐道。 红玉应了一声。 秦瑟和谢桁齐齐朝叶文府和叶夫人微微颔首,继而跟着红玉出了大厅。 待他们一走,叶文府一家还在和沈老爷商讨他们有什么得罪的仇家。 秦瑟和谢桁回到房间后,就让红玉退下了。 夜晚降临,要和秦瑟独处一室,谢桁显得有点不自在。 秦瑟倒是一如往常,她往椅子上一坐,看到谢桁还站在那儿,便道:“别傻站着了,你去床上睡吧。” 谢桁以为秦瑟是打算让他睡床上,她在椅子上凑合一夜,立即道:“还是你去床上睡吧,我睡哪儿都行。” 在他记忆中,秦瑟还是那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以前是不能让她睡地上,现在是不舍得。 秦瑟咧嘴一笑,“你想什么呢?我是有事要做,你去床里边睡,等会我就在床外边睡会儿就行了。” 闻言,谢桁才知道自己误会,耳尖微微红了一瞬,问道:“这么晚了,你还有什么事要忙?” “带来的符纸没了,我打算再画一点,晚点睡。”秦瑟随意找了个借口。 见她这么说,谢桁再扭捏也不好了,便点点头,先绕过屏风,去了里头的床上睡下。 秦瑟伸手拿出来一张安神符,就着烛火点燃,然后放进了香炉里,不一会儿清淡的香气在房间里氤氲起来。 紧接着,没多久,秦瑟就听见了谢桁的呼吸,变得绵长低沉起来。 知道他是睡着了,秦瑟拿出困着柳雪娘的灵符,将其放了出来。 柳雪娘还是一身红衣,但看着戾气没那么重了。 秦瑟便问道:“你说的柳家,在浔阳城里很好找吧?” 柳雪娘点点头,“我们柳家是比叶家还要大的百年世家,在浔阳城里是独一份的。” 听到她语气带了一丝骄傲又有些黯淡,秦瑟温笑道:“既如此,明天我带你回家一趟吧。” 柳雪娘惊愕地抬头望着秦瑟,“回,回家?” “是啊,回家。”秦瑟确认地道。 柳雪娘神情激动又紧张起来,“大,大师为何突然要带我回家?” “都到了这里,难道你不想回家看一看吗?”秦瑟反问。 柳雪娘黯淡地垂下头,“想,怎么能不想……” 病倒时,午夜梦回,她都想回家看一看。 死后更是后悔,想回家 第85章 柳家 chap_r(); 第85章 柳家 出了叶家大门,到了街上,秦瑟才松了一口气,掂量着这一百两银票,明明轻飘飘的两张纸,在她手里却沉重的像是一块大石头,她摇了摇头,无奈道:“欠人情的滋味儿,可真不好受。” 叶家说是报恩,可她当初帮了叶心兰之后,已经得了谢礼。 这一番,倒显得是她欠了叶家。 秦瑟最不喜欢欠人东西,尤其是欠人情。 东西好还,人情难还。 秦瑟深知这一点,一向处理的极有分寸,可叶夫人言辞太过恳切,硬塞她也不好不收。 谢桁闻言看着她愁眉苦脸的,反而一笑:“倒是难得瞧见你露出这般苦恼的神情。” 秦瑟撇撇嘴,“你是不知道,欠人情最烦了。”她叹了口气,将银票塞回袖子里,“算了,先不说这个,走,咱们去办正事。” 谢桁问道:“什么正事?” 他虽知道秦瑟不是出来闲逛的,但似乎并不知道秦瑟要去做什么。 秦瑟对上他的疑惑,道:“我来浔阳城还有一件事要办,我也不瞒你,但你得帮我保密。” 语毕,秦瑟靠近谢桁,小声地将柳雪娘的事,告知了谢桁。 她得借口拉着谢桁一块出来,又不能在出来之后,把谢桁一个人甩开,只好据实相告。 反正她觉得谢桁要跟她在一起的话,迟早要习惯这些,早些让他知晓也无妨。 谢桁听到秦瑟来还是为了另外一桩案子来的,眉峰轻轻蹙起,“这样大的事,你怎瞒着我?” “我没瞒着你啊,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时间跟你说,我现在不是跟你说了嘛。”秦瑟嘿嘿一笑,装傻充愣。 谢桁心生无奈,却也知道不是和秦瑟计较的时候便道:“那现在要去柳家吗?” 秦瑟点点头,“嗯,早些去解决了也好。” 谢桁,“那就走吧。” 秦瑟见谢桁没继续多问下去,会心一笑,就知道谢桁一向知道分寸的,她点点头和谢桁一道往柳家去。 柳雪娘说得对,柳家在浔阳城里确实是数一数二的大家,秦瑟稍微打听了一下,就得知了柳家的地址,距离叶家竟不是很远,只隔了一条街。 柳家所在的街道,俱是文人聚集之地,这里都是簪缨世家,文人清流。 秦瑟在一堆尚古风中的雅韵建筑中,找到了挂着柳府二字匾额的大宅邸,看到柳家外有门房守着,秦瑟和谢桁并没有贸然前往,而是站在柳家外的街口,想了一下该怎么去柳家。 秦瑟一无信物,二不认识柳家的人,要是贸然过去的话,别说见到柳雪娘的爹娘了,估计连柳家大门都进不去。 秦瑟想了一下,就拿出柳雪娘寄身的灵符,低声问道:“柳姑娘,你身上有没有什么信物,是你爹娘一看到就知道是你的?” 柳雪娘声音从灵符中传出来,“有的……我身上有一个平安项圈,是我娘亲手给我做的。” 语毕,秦瑟看到左右无人,就把柳雪娘放了出来。 谢桁看到突然出现的鬼影,蹙了蹙眉,没有说话。 柳雪娘掏出一个项圈,递给秦瑟,这项圈她一直贴身戴着,要和顾浩才成 第86章 如姨娘 chap_r(); 第86章 如姨娘 秦瑟闻言朝如姨娘福了福身,“那项圈正是柳姑娘给我的。” “真是雪娘给你的?她为何把项圈给你,自己却不回来?她如今在哪儿,过得如何了?”如姨娘眉目急切,一连串的问号砸了出来。 看到她这模样,秦瑟就知道这如姨娘应该挺疼自己这个女儿的,这样就好办了。 想到这儿,秦瑟淡声:“姨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 如姨娘看了看秦瑟,以为她是有什么关于柳雪娘清白的话,便道:“那姑娘随我来。” 语毕,她朝碧云看了一眼。 碧云立即了悟,走出院子守着。 秦瑟跟在如姨娘身后,进了厢房。 如姨娘将房门关上,便直接问道:“姑娘,我家雪娘如今过的可还好吗?她一个小姑娘去哪儿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给我这个当娘的传个信,她不知我担心她担心得都快疯了吗?” 闻言,秦瑟感觉到灵符里的柳雪娘听到这话一阵激动,她按住那灵符,看着如姨娘急切的模样,道:“她不是不想回来传信,实在是没办法,传不了信。” 如姨娘一听面色煞白,听出了秦瑟话里的弦音,却不肯相信,“是不是我家雪娘被什么人骗走了,不好回来传信?” 她僵硬地笑笑,说得自己都心虚。 秦瑟只看着她。 如姨娘面色一白再白,见秦瑟一直不说话,她身子往后退了几步,旋即猛地冲上来,握住秦瑟的双手,“是,是不是我家雪娘出事了?” 秦瑟这才道:“是,她死了。” 闻言,如姨娘瞳孔放大,一屁股跌坐在旁边的凳子上。 早在看到那项圈,听到门房是个生脸孔送来时,如姨娘就有不太好的预感,因为她知道那项圈是女儿从不离身的,若不是出了事,绝对不会交给外人。 但她心存侥幸,只以为女儿是不方便来,才托了外人前来。 可到了现在,这份侥幸彻底没了。 如姨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再次抓住秦瑟的双手,眼泪哗地一下落下来,几乎疯了似的道:“不可能,我闺女怎么会死?你骗我的对不对?你到底为什么要骗我,你想得到什么?你是想要钱吗,你要多少我给你,你告诉我我女儿在哪儿!” 看到她这般如此,秦瑟心里叹了口气,她就说母亲没有多少会记恨子女的。 她安抚地拍了拍如姨娘的手,耐着性子道:“她就在这,我带她回来了。” 如姨娘恍然地瞪大双眼。 秦瑟并没有解释,而是直接将灵符拿出来,随后她将柳雪娘放了出来,捏了个诀,在如姨娘的双眼上一扫而过。 如姨娘就觉得眼睛一热,旋即看到了秦瑟身边,站着一个影子。 “雪娘!” 她瞪大了眼睛,猛地冲过去,想要拉住柳雪娘的手,但她的双手却直愣愣地从柳雪娘身上穿了过去。 如姨娘顿时愣住,看了看柳雪娘,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手掌微微颤抖起来。 “娘!”柳雪娘 第87章 死也能瞑目了 chap_r(); 第87章 死也能瞑目了 如姨娘面上闪过坚定之色,她托秦瑟照顾好柳雪娘,便抹了抹泪水,步伐坚定地朝外走出去。 秦瑟知道她这是去找柳家人谈判了。 柳雪娘也明白这一点,心里不由忐忑,“大师,你说我娘这次去能成吗?” “你娘在家中时,可还受宠?”秦瑟忽然问了个不大相关的问题。 柳雪娘愣了一下,才点点头:“自然,二房中,我娘最是受宠,我爹最疼爱我娘的,且我娘膝下还有两子,在家里地位一向稳固。” “那你就不用担心了,就算你娘这次去不成,柳家人不同意咱们的提议,起码对你娘来说是无碍的,他们也不会因此为难你娘。”秦瑟宽慰道。 柳雪娘琢磨了一下,觉得是这个道理,才松了一口气。 如姨娘与柳雪娘这直愣愣的性子完全不同,她一向惯会察言观色,虽是小妾,但在柳家过得堪比外头的正房太太,从上到下包括柳雪娘的祖父母,都对如姨娘挑不出错来,是以她哪怕是个小妾,另外两个儿子却能从小放在她身边长大,如今孩子渐大,课业都很不错,接连会得到夫子的夸奖,更让如姨娘地位稳固。 且如姨娘一向保养得宜,在柳家一向盛宠不衰,柳雪娘深知这一点,想通之后,自然没什么好担心的。 秦瑟就陪着她在房间里等待消息。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后,如姨娘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中年男子。 一看到那男子,不用如姨娘介绍,秦瑟也知道,这位恐怕就是柳雪娘的爹,柳家二爷了。 柳二爷看了看秦瑟,蹙眉望着如姨娘道:“这哪有雪娘?” 如姨娘一愣,看向秦瑟,才反应过来,柳二爷看不见雪娘。 闻言,秦瑟捏了个诀,悄然在柳二爷双目上划过,紧接着还没得到如姨娘的回答,柳二爷就看到曾经最疼爱的女儿,身影出现在自己眼前。 他吓了一跳,“雪娘?真的是你?你怎么……” 柳雪娘双眼通红,直接扑通一下在柳二爷面前跪了下来,“爹,不孝女回来了。” 柳二爷一听,鼻子一酸,想去扶起柳雪娘。 如姨娘见状为了防止柳二爷经历和自己一样的事,拉住了他的胳膊,柔声哭泣道:“官人别……咱们现在碰不到雪娘,她如今……是个孤魂野鬼……” 闻言,柳二爷一怔,随后伸手试探地碰了碰柳雪娘,果然看到自己的手指从柳雪娘身上穿过。 尽管来时,如姨娘已经和他说过关于柳雪娘的事,可真正经历过后,柳二爷还是忍不住发怔。 看到这一幕,如姨娘直接在柳二爷面前跪下来,声泪俱下地道:“官人,雪娘是你我看着长大的,她是娇蛮任性一些,可你我也是当成了掌上明珠,爱护了那么多年的,如今她变成了孤魂野鬼,连个死后安身的地方都没有,那害死她的人却另娶她人,软玉温香在怀,我柳家并非小门小户,却要女儿含冤而死不得解吗?难道官人也真的忍心让雪娘含恨如此吗?” &nbsp 第88章 府衙公堂 chap_r(); 第88章 府衙公堂 谢桁在外头等了将近两个时辰,一动未动,一直望着柳家的方向,眉头渐渐紧皱,透着担忧之色。 正在这时,却看到秦瑟走出来。 谢桁眉头一下子松开,朝秦瑟走过来,“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 “有点麻烦,好不容易说动了柳家出面去报案。”秦瑟稍微解释了一句,“我怕你等得太久会担心,便出来带你一块进去。” 谢桁见她没什么事,如今柳家也去报案了,便松了一口气,却也不愿和秦瑟分开在外头等,便点点头,和秦瑟一道进了柳家。 没多久,柳二爷回来了,同时带回来一个消息。 徐知府是个办事勤勉的人,得知柳二爷报官,言辞恳切,句句详熟,连顾浩才杀人的细枝末节都知道,便让人去抓了顾浩才,如今顾浩才人已经在府衙,但当堂对质不能由柳家人亲自来,柳二爷便回来请秦瑟过去当证人。 秦瑟自然答应,将柳雪娘重新纳入灵符,便和柳二爷一道去了府衙。 徐知府看到秦瑟时,略有些惊奇,“柳家说得人证,就是你?” 秦瑟点点头,“回大人的话,正是民女。” 公堂之上。 徐知府坐在官位上,闻言倒是没多问不相干的事,直接道:“柳家人状告顾浩才杀人抛尸,指你为人证,可属实?” 秦瑟,“是,我就是人证。” 一旁跪着的一个年轻男人,闻言惊奇地看了看秦瑟,目光露出疑惑,大约是觉着秦瑟一个生脸,他并未见过,陡然松了一口气。 看到他面相藏奸,有杀生罪孽在身,秦瑟就知道,他便是顾浩才。 徐知府继续问道:“那你说一下,顾浩才是如何杀人抛尸的。” “是。”秦瑟福了一礼,便将柳雪娘曾经与她说的,顾浩才与她私奔后,又骗她成婚在兴隆酒家杀害她一事,全部说了出来。 顾浩才听得心惊肉跳,一旁旁听的魏家人,却皱起了眉。 原因无他。 实在是秦瑟说得太详细了,若是编造,细枝末节怎会如此详尽? 若非编造,那他们魏家招了一个杀人犯女婿?! “顾浩才,她所说之事,你可认罪?”徐知府看向顾浩才。 顾浩才立即指着秦瑟,“你,你胡说八道!大人,这女子我根本不认识,她都是胡说的,我一直在浔阳城,根本不认识什么柳三姑娘。” “你怎么会不认识我?”秦瑟望着顾浩才,道:“顾举子,当日你说要在兴隆酒家办婚事,还是我替你去买了一身现成的嫁衣。” “你胡说八道,我根本没有让人去买嫁衣,那嫁衣是……”顾浩才下意识反驳,但说到一半儿,话音戛然而止。 他面色剧变,意识到自己说错了。 徐知府拍起惊堂木,“顾浩才,你方才还说你不认识什么柳三姑娘,现在又说起嫁衣一事,你还要狡辩吗?” “我,我刚才说错了,大人,我是想说,我根本没有要娶旁人一事,自然也没让人去买嫁衣。”顾浩 第89章 冤魂索命 chap_r(); 第89章 冤魂索命 看到柳雪娘那狰狞含冤的厉鬼模样,顾浩才吓得一声尖叫。 “啊!你,你别过来!柳雪娘,你不是都死了吗?!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别过来……” 看到顾浩才突然往后爬,满脸惊恐,魏家姑娘也吓了一跳,旁边的魏家人反应迅速,先将她拉了过来,现如今情况不明,他们魏家不好出口。 其余人也都是一惊,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但见顾浩才如此惊恐,众人俱是心头一寒,左右看了看,生怕什么地方会蹦出来一个厉鬼。 “顾浩才你害死了我,还不敢承认,我今天就要杀了你为我自己报仇!“ 柳雪娘双眼血红,獠牙爆出,指甲飞速生长,狠狠朝顾浩才的脸上抓了过去,她几乎没什么理智,在看到顾浩才的那一刻,她想的就是报仇。 秦瑟就在旁边站着,并没有阻止,想是没看到这一幕似的。 谢桁看看她,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别过来啊!” 顾浩才尖叫着,往后爬,但他的速度哪里有柳雪娘的速度快,很快脸上就多了一道血痕。 顾浩才啊的一声尖叫,捂着脸,鲜血从指缝里瞬间流了出来。 见他平白受伤,其他人心里更是惊慌,难不成这年头真有恶鬼索命? 柳雪娘像是杀红了眼一样,根本没给顾浩才喘息的机会,便再次冲上去。 看到这一幕,顾浩才吓得都快尿裤子了。 “柳雪娘,你……你别过来!你死都死了,为什么又要来找我?我,我也不想杀了你啊,是你先逼我的!我只是想改变一下我的出身我的人生,是你非要私奔,我也是没办法了,我得活下去啊,我不能和你一块过苦日子……” 顾浩才惊恐地盯着柳雪娘,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然而旁边的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顾浩才这是……亲口承认自己杀人了?! 魏家姑娘神色一白,身影晃了晃险些摔倒,没想到自己嫁了一个人面兽心的杀人犯! “是你骗了我!你说你要一生一世和我在一起的,你说你只是想和我在一起,不是贪图柳家的权势,我才信了你才愿意和你一块走!我知道是我瞎了眼,是我看错了人,所以……顾浩才,你就陪着我下地狱吧!” 柳雪娘神色疯狂,龇了龇牙,尖锐的指尖眼看着就要插入顾浩才的脖颈,一把抓断他的喉管。 而在这时,秦瑟忽然出手,她一张灵符落在柳雪娘身上。 柳雪娘的身子顿时僵住。 柳雪娘万万没想到关键时刻秦瑟会对她出手,不敢置信地望着秦瑟。 秦瑟直视着她几乎质问的目光,平静地道:“他已经认罪,该当何罪应该由府衙来处理,你已经为他死了一次,难道还要为杀他一次,连轮回都放弃吗?” 柳雪娘眼里落下血红的泪,含恨地凝视着顾浩才,她想杀了顾浩才,但她同意秦瑟的话。 为了这个人渣,不值得一再将自己放弃…… 柳雪娘逐渐恢复理智,主动回到秦瑟身边站着,没再下杀手。 顾浩才看到柳雪娘退开,瘫软地 第90章 判定 chap_r(); 第90章 判定 如姨娘听得杏眸直冒火,指着顾浩才便道:“你这样的人,也好意思自称举子?坏了心肝的东西,呸,畜生都不如!” 柳二爷更是怒从中来,连忙朝徐知府道:“大人,我柳家乃是世代文官,杀害官员家眷者,本就该罪加一等,断不能轻纵他啊!” 看到爹娘都在为自己伸冤,柳雪娘又激动又是惭愧。 徐知府点了点头,“顾浩才说的不错,柳二爷说的也有理,但按律无法判他秋后处斩之刑。这样吧,顾浩才,本官叛逆流三千里,你可有异议?” 闻言,顾浩才自然连连摇头:“在下没有异议!” 能保住命就不错了,他还敢有什么异议? 如姨娘还要再说什么,柳二爷却忽然压住了如姨娘的手,冲她微微摇头。 如姨娘心有不甘,但见柳二爷如此,也不能再辩驳,只能含恨地瞪了顾浩才一眼,退到了一旁。 柳二爷拱手道:“知府大人判罚公正,在下也没有异议。” “既如此,那本官就宣判,顾浩才流三千里,终生不得回,即日押送出发。”徐知府拍案定板。 顾浩才保了一条命,已经是万幸,很快就被衙役押回了大牢,等候押送流刑。 将他押出去之后,徐知府才从上位走下来,到秦瑟面前问道:“姑娘,刚才顾浩才那伤,还有他唤的名字……” “是他所杀之人,柳雪娘,柳家三姑娘在此。”秦瑟倒也没有隐瞒。 徐知府倒吸了一口气,虽早有猜测,但听到之后,还是不免觉得诧异,“竟真有冤魂索命不成?” “坏事做多了,自然有报应,就算没有冤魂索命,老天爷也不会不管不问的。”秦瑟弯唇一笑,卖了个关子。 徐知府深以为然,“姑娘所言不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作恶者总是没有好下场的。” “此案如今了结,没我们的事了,我们就先告辞了。”秦瑟微微一笑,福身道。 徐知府还得去写案卷文书,毕竟顾浩才身份是举子,这案子要往京中报的,便点点头,让人将秦瑟和柳家人送了出去。 在出去之前,秦瑟将柳雪娘收回了灵符,这才和谢桁一道,与如姨娘和柳二爷一同走出了府衙大门。 一出来,如姨娘就忍不住急急地问道:“官人为何要放那顾浩才一马?” 如姨娘指的是在堂上,柳二爷认了这刑罚一事。 柳家人有权有势,还有人在京中做官,若他们非得要求严明律法,让顾浩才死,他绝对跑不了。 虽说如今要流放三千里,可到底是留了一条命啊! 一想到顾浩才还能活着,她的女儿却长眠地下,如姨娘心头就像是有一把钝刀子,在一点点磨似的,难受至极。 柳二爷却捋了捋一撇山羊胡道:“流放三千里,那可是三千里,长途跋涉,若他死在了途中,也没人会说什么。可你知道,他是举子,若非要问斩的话,得问达京中后,才有结果,这一来一回少则三五个月,多则一年半载,还得在当场逼得徐知府下不来台,何必呢?” 秦瑟和谢桁闻言不由对视了一眼。 &nbs 第91章 能不能帮上忙 chap_r(); 第91章 能不能帮上忙 对于秦瑟这话,柳二爷和如姨娘自然是答应的,如今这大长的时间都过了,柳雪娘的冤情也得到了昭雪,他们虽然心急,却也不急在这一时,便让秦瑟先办好她的事再说。 柳二爷便道:“那我们就等姑娘办好事,再回花神镇。” “对了,姑娘。”如姨娘闻言想起一件事来,她望向秦瑟,有点忐忑,“那我家雪娘的魂魄……” “我会超度她,助她去轮回。”秦瑟给了如姨娘一个安心的回复。 如姨娘松了一口气,福身道:“多谢姑娘,多谢姑娘的大恩大德,妾铭记于心,永世不忘。” “您客气了,当初我带她来时,就答应了她,为她沉冤昭雪,助她轮回,不过是兑现承诺罢了。”秦瑟温声道。 如姨娘却很是感激。 秦瑟说得客气,却不是他们当成不重要的理由。 是以,如姨娘对着秦瑟又是一阵千恩万谢。 谢的秦瑟头疼。 最后还是柳二爷瞧着天色不早了,才道:“时辰不早了,姑娘若是不嫌弃,不妨到舍下吃顿便饭?” “不了,我还有要事要办,得先走了。” 秦瑟闻言再三婉拒。 见此柳二爷和如姨娘也不好一直挽留,只能道了一声可惜。 秦瑟这才带着谢桁辞别柳二爷和如姨娘,准备回叶家。 避开柳二爷和如姨娘的视线,谢桁便问道:“方才在公堂上,你特意将柳雪娘放出来,就是为了让顾浩才自己说实话吧?” 秦瑟扬唇笑道:“还是你聪明,这都没瞒过你。” 其他人都没问过这件事,她还以为没人注意这一点呢。 谢桁眉眼沉了沉,“这样做太危险了,若是她没那么理智,反过头来怨怪你阻挠她,该当如何?” “我既然敢放她出来,自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秦瑟淡声,语气中却透着绝对的自信。 就算她现在实力不济,但以柳雪娘现如今的修为,也不是她的对手。 哪怕当场柳雪娘失控了,顶多她用点暴力压制即可。 而且她知道柳雪娘,虽然怨气重,但生前心软,死后也不曾作孽行凶,这样的鬼一般都保有理智,很容易控制下来的。 谢桁听她这么说,神情有些无奈,“总之,这种事以后还是少管,尤其是你的身份,还是别和官府打交道了。” 秦瑟目色一沉,她知道谢桁是什么意思,原身到底是罪臣之女,就算因为许了婚嫁,而不被牵连,但倘若频繁出现在官府面前,若有心人查下她的身份,难免查出当年那婚约是假,到时候她就是死罪难逃。 其实就这里的人来说,想抓她并不容易,可到时候包庇了她的谢桁一家,都会跟着遭殃,而他们不过是普通人,生老病死处处都是劫,朝廷的缉拿对他们来说,是无可逃脱的劫难。 这也是为什么,谢家一直避而不谈她的身份,就连村里的人,都只以为她是某个没落的官宦人家千金小姐,也不知她是罪臣之女,更不知她是秦家之女。 要知道秦家当时犯得是叛逆谋反之罪,那是要死到不能再死的。 & 第92章 阮文海 chap_r(); 第92章 阮文海 叶文府连忙道:“姑娘愿意去,那就已经是帮了大忙了!” 秦瑟哭笑不得,只能说叶家人真把她神话了,觉得她去就能摆平任何事一样。 真是……愁人。 最后,秦瑟和叶文府定下来,明日去一趟阮家,看看阮文海的情况再说。 叶文府得到秦瑟的答应,便让人去阮家传信,让阮家准备,明日在家等着候着,都不要随意乱跑了。 见叶文府这么郑重其事,秦瑟大有一种,要是不好好解决此事,她的招牌就砸了的感觉,心里啧了一声,心想这感觉真是怪怪的,只能任由叶文府去了。 跟叶文府定下来这件事后,秦瑟就和谢桁回客房里暂且休息。 刚在屋里坐下不久,叶心兰却来了。 “叶姑娘怎么这时候过来了?”秦瑟看到屋外的叶心兰,有些意外地道。 叶心兰福了一礼,道:“原本是不想来打扰姑娘的,只是方才娆娆过来了,想请姑娘过去说会儿话。” 她们毕竟年龄相仿,又都是女子,且秦瑟如今在叶家住,沈娆过来玩,自然想见见秦瑟。 秦瑟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就是这事,她笑道:“好,我收拾一下马上过来。” “那我在外面等姑娘。”叶心兰柔声。 秦瑟点点头,进了屋子,跟谢桁说了一声。 知道她是要去和沈娆聊天,谢桁自然不会阻拦,只嘱咐道:“早些回来。” “放心,就是去走个过场。”秦瑟冲谢桁眨眼一笑,才走出房间,和叶心兰一道去了叶心兰住的小院。 这次来的是沈娆和沈夫人。 沈夫人去找叶夫人,沈娆就被打发过来寻叶心兰和秦瑟玩。 看到秦瑟过来,沈娆便起身,腼腆地笑道:“秦姐姐,你来了……” “今天怎么样,腿还好吗?”秦瑟弯唇一笑,熟稔地问道。 沈娆神色松快了些,点点头,“好多了,没有那么不舒服了。” “那就好,日常要多注意休息,你这腿才能完全痊愈。”秦瑟嘱咐道。 沈娆再次点点头,小脸红扑扑的,“我知道了,谢谢秦姐姐……” “别站着聊了,都坐下吧。”叶心兰见她们都还站着,立即张罗道。 沈娆和秦瑟这才在叶心兰的屋子里坐下。 叶心兰吩咐丫环去准备了一些茶点,回过头望着秦瑟,欲言又止。 秦瑟见她几番张嘴想说什么,最后都没开口,主动问道:“叶姑娘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我……”叶心兰抿着唇,被她这么一问,颇有些不好意思。 沈娆却抿嘴笑了起来。 秦瑟斜睨她,“怎么,出什么事了?” “秦姐姐是不知道,其实提出要请你过来的,是心兰姐。”沈娆乐道:“她请你过来,是想问一下阮文海的事。” “阮文海?那不是叶老爷之前说的那位公子?”秦瑟挑眉。 沈娆似乎也听说了这件事,点点头,“就是他,他和心兰姐姐可是青梅竹马,心兰 第93章 阮家 chap_r(); 第93章 阮家 叶心兰咬了咬唇瓣,神色羞恼。 秦瑟闻言,讶异地看了叶心兰一眼,“你就等他到了现在?” 叶心兰极小声地嗯了一声,带着少女心事被戳破的扭捏和忐忑。 秦瑟啧了一声,“他就让你等了这么多年?” 十七八岁,在古代当真是高龄了,这年头多的是十五六就出嫁的,一般十七八还没出嫁的,都会被人称之为一句老姑娘。 女子十七不嫁,其父母有罪!男子二十不娶,父母亦有罪! 可以看见早婚早嫁直接跟家庭挂钩。 女主十七不嫁或男子二十不娶,给人的感觉就是这个家里,一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被遭嫌弃。 但阮文海竟叫叶心兰直接等到了十七岁? 阮文海一个文人,不可能不知道这句话,却教叶心兰等到现在…… 秦瑟一下子对这个素未谋面的阮文海,观感不太好。 沈娆不知道秦瑟心里怎么想的,闻言小声嘟囔道:“是啊,阮文海就是让心兰姐姐等了那么久,说不定还要继续等下去……” 沈娆比叶心兰小两岁,爹妈舍不得,但婚嫁都在谈了,每天都有媒婆上门。 如果不是她最近腿受伤,说不得她的婚事都订好了。 是以,每次叶心兰说起阮文海,都说再等等时,她都老大疑问,不知为何还要等。 难不成要等到二十去吗? 要是阮文海明年恩科不中,叶心兰就已经十八了,再等三年,哪怕阮文海中了,她也二十一了。 一个姑娘,二十一还未嫁人,传出去旁人指不定戳叶心兰的脊梁骨呢。 沈娆心里都清楚这个,她不相信阮文海读傻了,会不知道这点,她就觉得阮文海不太好,偏偏在叶心兰心里只有阮文海一个。 听得沈娆的吐槽,秦瑟看着叶心兰那扭捏的姿态,道:“我说万一啊,万一这次的恩科,他就算参加了,却没中,你还要继续等下去吗?” 叶心兰闻言怔了一下,面色上的红晕很快褪去,陷入了茫然纠结,“我,我不知道……” 秦瑟:“那叶老爷和叶夫人怎么说?” “叶伯父和叶伯母还能说什么,他们就心兰姐姐一个宝贝嫡出的女儿,自然什么都依心兰姐姐。心兰姐姐又只依那阮文海,不就只能等着了吗?”沈娆嘟囔,话里都是在为叶心兰打抱不平。 秦瑟没有吭声,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们外人就不好说什么了。 尤其是事关终身大事,还是叶心兰的婚事…… 说个不好,将来叶心兰过的好还成,过不好说不得就会怨怪到她们头上。 也只有沈娆将叶心兰当成了亲姐妹,毫不避讳地吐槽。 叶心兰白了白脸色,她不是不知道沈娆是为她好,可……有时候人心里装了一个人,没办法那么轻易放下。 “这样吧,我明天去看过阮少爷之后再和叶姑娘说。”秦瑟想了想,看在叶家照顾她一场的份上,她打算看过阮文海之后,再看他们俩适不适合成亲。 若适合,等就等,二十岁左右,在她看来还挺适合婚嫁的年龄。 若不适合,她就说一声,也算是谢过叶家让她留宿,照顾她一场的情分。 &nb 第94章 当真是有脸 chap_r(); 第94章 当真是有脸 秦瑟与谢桁跟着阮瀚引等人,一道去了阮文海独居的小院。 阮文海就在屋里东边的窗下坐着,衣裳还是昨日的,整个人混混沌沌盯着某处,像是在出神。 他们进了屋,阮文海都没回头,像是没听见似的。 阮瀚引看的直揪心,小声地朝秦瑟看,“姑娘你看,他如今就是这个模样,也不知是怎么了。” 秦瑟没有回答,却嗅到一丝淡淡的阴气和极淡的比较奇怪的气息。 秦瑟蹙了蹙眉,觉得这气息有点古怪。 她回头看向阮瀚引:“他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大概有半个多月了。”阮瀚引回想了一下,忧心忡忡地问:“姑娘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秦瑟没回答,继续问道:“他是一直这样,还是情况陆续有恶化?” “好像是有点变化的。”阮瀚引仔细回想了一下。 以前是阮文海只是有些喜欢发呆,偶尔放空,饭还是照常吃,觉还是照常睡的,只是最近才开始吃不香睡不着。 思及此阮瀚引更是担忧。 阮夫人更是揪心,皆望着秦瑟,等她拿个主意。 秦瑟神色未变,淡声问道:“阮老爷你们曾经请过大夫,就没想过请大师什么来看一看吗?” “我们倒是想请观内的大师来看,但那时候他的病候没有这么严重,我们一提起这事,他就不快起来。”阮瀚引叹息了一声,也是无奈。 他们本来就是文人世家,不信鬼神,也很少与这一道打交道,尤其是阮文海更重清誉。 阮瀚引他们为了孩子,不讲究这些,想咬去请浔阳城里有名的道观大师来看看,可阮文海每次一听这事,就跟炸了毛似的,完全不同意,坚决反对父母和那种道士打交道,更怕旁人说他用邪门歪道提升学识,也怕外人觉得他有不妥才招致需要道士上门照拂,传出去对他名声颇为不利。 阮瀚引和阮夫人倒想坚持,奈何阮文海当时病得并不重,一直反对,甚至躲着不见人,他们只好把这想法按下不提。 若不是最近阮文海病得越来越重,他们也不敢请秦瑟过来一看。 秦瑟听到阮瀚引的话,倒是没急着说话。 “姑娘,我儿这……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阮瀚引见她不语,心里更是忐忑。 秦瑟温声,“那就要问问他自己了。” 阮瀚引疑惑,“问他自己?”这怎么问? 阮夫人立即道:“我这就叫他过来拜见姑娘?” 阮瀚引反应过来,连忙道:“对对对,赶紧让文海过来,给姑娘看看。” 阮夫人应了一声,提步朝阮文海走过去。 阮瀚引见状便引着秦瑟和谢桁等人,到了外室等候。 也不知道阮夫人和阮文海说了什么,他们在外室站了一小会儿,就听到里屋传来阮文海的怒声。 “你们整日弄这些腌臜事作甚?我都说了我没病,没病,也没撞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们怎么就听不懂,整日这样闹烦不烦?” 听到阮文海这吼声,阮瀚引面色有些挂不住,尤其是在秦瑟和叶文府面前,他不好意思地笑笑 第95章 牡丹花下死 chap_r(); 第95章 牡丹花下死 阮瀚引也变了脸色,急急地问:“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这牡丹花下死……这,这叫什么话啊!” 秦瑟扫他一眼,“你觉得我是在乱说吗?他神色萎靡,精气不在,明显是被艳鬼缠上了,才会阳气衰弱,神思倦怠,且你们没闻到他们身上有一丝旖旎的香气吗?” 阮瀚引和阮夫人愣了一下,仔细闻了一下,果然在阮文海周身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很淡,但味道很是怪异,夫妻俩心里全都咯噔了一下。 叶文府面色愈发难看。 秦瑟见他们不语,继续道:“从他的表现来看,他肯定知道自己惹上的是什么东西,却不想阻止或改变,很明显是掉进了美色陷阱之中。依他现在的模样,再过下去,不出半月,你们就得给他收尸了,至于死因……到算得上一笔风流佳话了。” 秦瑟语带深意,说得阮瀚引和阮夫人脸上羞臊不已。 叶文府面色微沉,带着薄怒。 叶心兰和阮家的婚事,虽没定下,但两家父母都心知肚明,都等着阮文海中举及第后,就让叶心兰嫁过来。 可听秦瑟这意思,阮文海竟沉溺在艳鬼石榴裙下,连科举中第都不在乎了。 相比之下,他只让叶心兰等、再等、再等等,就为了他的面子来说,叶心兰在他心里竟还比不上个艳鬼。 叶文府真是快气笑了。 阮瀚引和阮夫人更是没脸面对叶文府,这事要是私下里就算了,还能瞒下来,可偏偏当真叶文府的面被拆穿,他们可算是面子里子都丢干净了。 “这个孽子!”阮文海气得一咬牙,上去给了阮文海一巴掌。 阮夫人想拦,又不好阻拦,闹出这样的事,说实在的,打阮文海一巴掌都是轻的。 阮文海被打了一巴掌,索性躺在床上装死,也不吭声,刚才秦瑟的话他都听见了,心里害怕的不行,他算是看出来,秦瑟是有点本事的,眼下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见他一动不动,还不知悔改,秦瑟无语地摇摇头,随后看向阮瀚引,“阮老爷,令郎既然无心求救,我们就先走了。” “不要啊姑娘!”阮夫人一听,连忙过来拉住秦瑟的手,“你可不能走,姑娘,我求求你了,救救我们家文海吧!” 她刚才可都听得真真的,秦瑟说过了,要是不解决这件事的话,阮瀚引再这样下去,不出半个月就没命了。 阮文海是她唯一的儿子,也是最有才气的,她不能就这样放弃自己的孩子。 秦瑟却道:“夫人,我知道你疼爱自己的孩子,但这种事最好遵从个人意见,他不愿意自救,咱们旁人帮不上忙的。” 阮夫人急得不行,连忙看向阮文海,气得锤了他一下,“你这死孩子,还不快起来,跟大师说说,你到底遇到了什么艳鬼,难不成你为了一个鬼,连命都不要了吗!” 阮文海依旧不说话。 阮瀚引气得要死,上去一把将阮文海揪起来,“你这孽障,当真是疯魔了!我和你娘养你这么多年,就是为让你为个女鬼,连命都不要的吗?阮文海,你给我起来,好好想清楚,你这条命到底还要不要!” 阮文海对上阮瀚引那勃然大怒之色,抿了一下唇角,声音低沉开口,“她不会害我的……” &n 第96章 每晚子时 chap_r(); 第96章 每晚子时 秦瑟将目光落在阮文海身上。 阮夫人立即跑回去,拉住阮文海的手,苦口婆心地道:“文海,你听娘一句,咱不要那女鬼了,她是要害你啊!你赶紧跟仙师说说,那女鬼是谁,在哪儿,咱们赶紧把她处理了,娘不想让你连命都没有,你听见没啊!” 阮文海依旧是面色纠结,不想说。 秦瑟看到这儿,顿时来了一股气,她手里抽出一张符箓,直接拍在阮文海的后心上。 阮文海的身子顿时一僵。 阮夫人心里一跳,“仙师,你这是……” “只是一道静心符,能够让他恢复点理智,我看他是被艳鬼弄魔怔了,让他恢复点理智好说话点。”秦瑟不耐地道。 阮夫人噤声,这才松下来一口气。 旋即秦瑟看向阮文海,直截了当地问道:“现在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阮文海望着秦瑟那沉沉的眸子,不知为何,莫名有些恐惧,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他只感觉到心里烦躁之意,没那么重了,倒像是吹了一股凉风,心内舒服不少。 秦瑟见他双眼恢复了点神采,问道:“缠着你的艳鬼,跟你怎么认识的,你们认识多久了?” “我……”阮文海张了张嘴,憔悴的脸上,还在纠结。 秦瑟气笑了,“我给你一张静心符,还不够让你冷静下来,看看你如今的模样吗?” 阮文海闭了闭嘴,双手插入发丝之中,他也知道近来自己的情况不太好,总是虚弱无力,想睡又睡不着,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肯定是有些不对的,但他又想着那姑娘……舍不得供出来。 谢桁看着阮文海,忽然道:“你娘方才有一句话说得对,人鬼殊途,再这样下去,你迟早要死,你真打算为了一个鬼而死,连同你的爹娘都不要了?” 阮文海露出了一丝茫然之色,抬头看了看满脸着急担忧的阮瀚引和阮夫人,他心头一震,理智逐渐回笼。 他这时也反应过来,自己对那姑娘的感情,大多数是不理智的。 他抿了一下唇角,哑声道:“她,她叫敛秋,是个才女,我们俩是在三个月前的年节灯会认识的……” 阮夫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都认识了这么久,你这孩子却一声不吭,连我都不曾说过一句?你这是真的不要命了!” 阮文海嗫喏,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敛秋生前是才女,为情所困,最后自尽而死,一直徘徊在浔阳城里,年节灯会是一场盛世,青年才俊也好,千金小姐也好,大家都会出门游玩,阮文海就是在灯会上认识了敛秋。 那日敛秋丢了一方帕子,阮文海无意中捡到,迎了上去,将帕子还给了敛秋,两人就这么认识了,当时正好在猜灯谜,需要作诗一首,敛秋做了一首诗,就勾去了阮文海的魂儿。 他只觉得敛秋这等貌美才气重的女子,是天上仅有的仙女,颇为倾慕,两人暗中就有了来往,起初来往不多,阮文海也不知道敛秋竟是女鬼,只以为她是哪户人家的千金,后来情浓时得知了敛秋的真实身份,阮文海心头害怕却也放不下。 尤其是在敛秋表明心意,只愿和他长相厮守之下,他更是动心,也顾不得许多了,如今来往的时日多了,他的精气便越来越少,阳气不复,才会时不时地发呆,神思倦怠。 这种 第97章 只是怜惜 chap_r(); 第97章 只是怜惜 阮瀚引发了狠,眼里透着狠色。 阮文海知道他爹这么一说,肯定不是开玩笑的,阮瀚引一向有狠心,只要他真的做出败坏阮家的事,阮瀚引就真的能打死他。 毕竟比较起来,父杀子,总比他为一个女鬼敢做风流鬼要好听的多。 阮文海抿了抿唇,到底也没说什么,像是默认了。 阮瀚引长舒一口气,略有些忐忑地望向秦瑟,“那姑娘可有法子解决那女鬼?” “等她来了再说,我在这,她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秦瑟淡淡地道。 不知为何,听到她这么一说,阮瀚引和阮夫人俱是松了一口气,只觉得有盼头多了。 阮文海双手插在发丝里,神色痛苦,但在静心符之下,他没有之前那么忤逆张狂,更多的是纠结和心软,倒比之前色令智昏好了许多。 现如今时辰还早,叶文府断然不想在阮家待下去了。 若非这些年来,叶家与阮家关系一向处的不错,他真恨不得掐死阮文海才好。 就算现在碍于两家情面,他无法掐死阮文海,他也不想再待下去,帮阮文海渡过难关,做不到。 叶文府便提出道:“眼下可没我们叶家什么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这……” 阮瀚引颇多尴尬,想留又没足够的理由。 他知道这件事上,是阮文海和他们阮家对不住叶心兰和叶家。 心兰那丫头是他看着长大的,在他心里那就是唯一的儿媳人选,可这件事在叶文府面前挑破,他总不能让叶家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把女儿嫁过来。 别说叶文府不会答应,就是他自己都觉得这样做太不人道,太对不住叶家,他都舍不得让叶心兰受这个委屈,更别说一向将叶心兰如珠如宝娇养的叶文府了。 两家这婚事,算是彻底黄了。 唯一的幸事,那就是,两家虽有这个心思,但没有过明路定下婚约,没有坏了叶心兰的名声。 以叶心兰在浔阳城的好评和叶家家世来说,叶心兰想嫁个好人家还是容易的。 叶文府见阮瀚引面露尴尬,便转身要走。 秦瑟见状,便道:“既如此,不如我和叶老爷一同先回叶家吧,反正时间还早的很,到子时还有一整天呢,在这呆着也是无事可做,我先回去准备些东西,晚点再来处置那女鬼。” 阮瀚引和阮夫人听到秦瑟前半句,就要张口阻拦,秦瑟不在这,他们就没办法安心。 但听得秦瑟是为了准备捉鬼的东西才回去,为了阮文海考虑,两人便说不出来阻拦的话。 阮夫人只能恳求地道:“那仙师晚点一定要过来啊!” “放心,我都答应下来了,就不会反悔。”秦瑟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平安符,递给阮夫人,“这是平安符,你让他佩戴着,不会有鬼怪近身再伤到他。若出了事的话,我也会有所感知,会在第一时间赶过来的。” “多谢仙师,多谢仙师!”阮夫人一听,紧紧捏着平安符,感激不尽。 秦瑟这才得以脱身与谢桁 第98章 实话实说 chap_r(); 第98章 实话实说 谢桁见秦瑟靠在一旁,神色透着淡淡的凉意,像是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似的,握了握秦瑟的手,道:“世人也并未全部如此。” 秦瑟歪头看着他一挑眉。 谢桁低低地咳了一声,耳尖有些红。 秦瑟见状,弯唇一笑,抬手摸了摸谢桁的耳朵,就谢桁如此这般纯情少年的模样,想他也不是阮文海那样的人。 且她看过谢桁的面相,褪去了之前的煞气,现如今三庭五眼愈发饱满规整,大富大贵之余,却没有过多的桃花债,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 只不过两人名义上是夫妻。 玄门规矩,算人不算己,相面不相亲。 关于谢桁的命格命运,再往深处,她就看不出来了。 但表象上的,也够用了。 她相信谢桁,也相信自己的直觉。 秦瑟活了那么多年,头一次的心动,绝对不可能看上一个渣男。 谢桁看到她眼底的笑意,握紧了秦瑟的手,转过头,靠在一旁,一副淡然的模样,只是耳尖愈发的红。 秦瑟不知为何,就喜欢看他这幅模样,嘴角上扬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下去。 叶文府只觉得气氛有点过于甜腻了,看了看谢桁和秦瑟两人之间好像笼罩了一层小世界,他失笑地摇摇头,却也坚定了让叶心兰对阮文海死心的念头。 真正的感情应该像谢桁和秦瑟,看着没有什么过多亲密的举动,但眼神来往中的情义却遮盖不住。 回想起来,阮文海每每看着叶心兰时的目光,与谢桁一点都不像。 只有叶心兰在看阮文海时,像极了秦瑟。 大约真的是妾有情郎无意。 既如此,早早打发了也好。 …… 秦瑟和谢桁与叶文府一道,直接回了叶家。 叶心兰得知他们从叶家回来了,立即和叶夫人来了前厅。 叶文府看到叶心兰过来,心里就不是滋味儿。 叶夫人和叶心兰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看到他们回来,叶夫人便问道:“怎么样,阮家没事吧?” “还好,一点小事。”叶文府含糊地道。 叶心兰一听,便眼巴巴地问道:“那文海呢,是病了还是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闻言,叶文府瞧着叶心兰那关切的样子,心里更是难受,说不出话来。 秦瑟便立即道:“这件事,我正要与你说,不过事关阮少爷的私事,我觉得咱们俩还是换个地方说吧。” 叶文府附和道:“对对对,心兰你和秦姑娘回屋去说吧。” 叶心兰还以为阮文海颇有不适,担忧地道:“那秦姑娘你跟我来。” 秦瑟点点头,朝谢桁丢过去个安心的眼神,便和叶心兰一道走了。 目送着叶心兰和秦瑟走出去,叶夫人一把抓住叶文府的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你说话这么遮遮掩掩的,是文海那孩子不大好了吗?出大事了?” 叶文府见叶心兰走远了 第99章 叶家的女儿没那么弱 chap_r(); 第99章 叶家的女儿没那么弱 叶心兰的哭,不是嚎啕大哭,而是无声的哭。 秦瑟感觉到衣袖被泪水浸透,有着透凉之意,知道叶心兰的难过。 难过到极致,有时候哭都是哭不出来的。 越是克制的哭,才越是让人心疼。 秦瑟拍了拍她的肩膀,无声地陪着她,她也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有些事,得让当事人自己想通才行。 旁人说再多都是没有用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叶心兰搂着秦瑟,大约是知道有人陪着自己,哭声越来越大,口中不断诘问。 她自认为对阮家对阮文海都不错了,为什么阮文海宁愿和一个女鬼纠缠,也不愿意娶她? 这比告诉她,阮文海对旁的女子动心了,还要难以接受。 世人大多厌恶鬼怪,可阮文海宁愿接受女鬼,也不愿意接受她,多讽刺? 秦瑟感觉到叶心兰的绝望,低声:“这不是你的错,只是刚好你不是阮文海心动的那个人,他不知道你的好,将来总有人知道的,没必要因为他一个人,一个的抉择,否定你自己。在我看来,是阮文海配不上你,否则我也不会站在这里陪着你。” 叶心兰听到秦瑟平静有力量的声音,哭声更大更畅快。 秦瑟说的话,没有把她夸的天花乱坠,多么多么的好,也没有多么安慰人,但由她说出来这样的话,却更有安抚人心的力量,比旁人说上几百句叶心兰怎么怎么好,还要有用。 因为秦瑟性子矜傲,绝不会说什么违心的话。 可叶心兰心里还是会难受。 秦瑟就只能陪着她,让她自己慢慢放下。 尽管这放下的时间可能需要很久,但只能让她一个人来。 …… 叶心兰不知哭了多久,嗓子都哭哑了,双眼哭得红肿的跟核桃似的,她才渐渐止住了哭声。 感觉到秦瑟的衣袖都被她泪水浸透,她擦了擦眼泪,抽噎着,透过不甚清楚的眼眸望着秦瑟,“对不起姑娘,是我失态了……” “不怪你,遇到这种事,心里难过才是正常的,哭一会儿就好了。”秦瑟拍了拍叶心兰的肩,随后走出去,跟外头的丫环找了一个铜盆打了点温水来,拧了一条湿帕子,递给叶心兰,让她擦一擦脸。 叶心兰接过来,擦了擦满脸的泪痕,语气依旧有些酸涩,“我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因为一个女鬼而……” “其实也不全怪他,只是他刚好动心的人,是个鬼罢了。”秦瑟淡声。 叶心兰点点头,“我知道,我也不想怪他,他不喜欢我,那我不喜欢他就好了。” 秦瑟听到叶心兰这故作潇洒的声音,尽管知道她是在故作轻松,却还是惊讶了一下,“你能这么想,那就太好了。” 毕竟这年代的女子,为了个婚事什么的,要死要活的太多。 像叶心兰这样拿得起放得下的,在现代都不多,当真是难得了。 叶心兰苦笑,“我不这么想,难不成还为他不肯娶我打上门去?本来两家就没定下婚约,罢了就罢了……我,我是有点难过,但我还有爹娘,我还有日子要过,总不能哭瞎了眼。” “说的没错,一个男人而已,失去他一棵树,你还有一整片森林 第100章 当日这剑落在你身上 chap_r(); 第100章 当日这剑落在你身上 见叶心兰竟还能和他们打趣,叶文府和叶夫人眼眶都开始发热。 叶夫人反握住叶心兰的手,含泪地点点头,又看向秦瑟,“谢谢你,谢谢你仙师,多亏了你。” “我不会安慰人,也就是随便说了两句,还是叶姑娘自己厉害,心智坚韧,不是一味退缩软弱之人,才能自己放下。”秦瑟淡淡一笑,道。 叶夫人望着叶心兰,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孩子,你受苦了,没事了没事了,以后的日子就好了。” 叶心兰点点头,“娘说得对,我知道。” 叶文府见状,才狠狠松了一口气,“心兰啊你要是能放下,那就太好了。” 叶心兰看向叶文府,承诺道:“爹,你放心吧,女儿不是那软弱无能的人,我们叶家没有只会退缩逃避,轻生寻死的女儿。” “说得对,我们叶家的女儿,是最好的姑娘,阮文海那是没福气,咱们才不理他们呢。”叶夫人揽着叶心兰,夫妻俩可算是把心彻底放回了肚子里。 叶文府自然对着秦瑟又是一阵千恩万谢,谢她安慰了叶心兰。 秦瑟说了一句不客气,就和谢桁回了厢房,把空间留给他们一家人,让他们说会儿话。 …… 谢桁跟着秦瑟走出来,便一道回了房间,秦瑟当真开始去准备晚上捉鬼要用的东西,她如今实力不复当年,也不敢逞强,还是能把东西准备齐全就准备齐全,总多一分保险。 见秦瑟从带来的包袱里抽出一把桃木剑来,谢桁讶异地问道:“这桃木剑……” “是我从张半仙那顺来的。”秦瑟嘿嘿一笑,“这剑可是个好东西,放在他那浪费了,临走时我就拿来用一用。” 张半仙这桃木剑是上品桃木所做,跟着得道高僧开光加持过,积攒过功德的。 秦瑟如今没有趁手的武器,这桃木剑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张半仙对此倒是不吝啬,便让秦瑟拿了过来。 谢桁问道:“这剑当真很厉害?” 秦瑟耍了一下,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那当然,要不然我能顺它过来吗?” “那当日这剑落在你身上,岂不是也很厉害?”谢桁微微蹙眉,想起张半仙拿着秦瑟,在秦瑟身上打来打去的场景 秦瑟一愣,旋即笑了起来,“我又不是鬼魅,也非一般人,这剑伤不到我什么,你就别担心了。对了,今晚去阮家,你还跟着我去吗?” 谢桁见她转移话题,也没再纠结,“我可以去吗?” 他反问。 秦瑟挑眉,“可以啊,但你现在还没修行,这种事少沾染为好,免得伤身。” 谢桁直接忽略掉她后半句,“可以我就去。” 秦瑟哭笑不得,敢情自己白说了那么多。 不过谢桁愿意跟,秦瑟就让他跟着,无所谓多不多一个人。 只不过为了给谢桁防身,秦瑟便拿着从张半仙那顺来的空白符纸,再次开始画符,画了一些捉鬼要用的,又画了一些防身护体的,交给谢桁,让他贴身保管。 谢桁看着这些小玩意,凝着眉点点头,郑重其事地将那些符箓放好。 准备妥当后,秦瑟和谢桁没再叶家久留,便和叶文府打了个招呼,先去了阮家 第101章 女鬼敛秋 chap_r(); 第101章 女鬼敛秋 阮瀚引一听,立即整了整衣襟,郑重道:“仙师不必担忧我们,我们不会走的,也不会碍事的。” 阮夫人也是一个劲儿地点头,两口子说什么都不愿意走。 秦瑟见状,只好随他们去了,眼看着快到子时,秦瑟没那么闲,她让谢桁帮忙,用灵符藏在阮文海房间的暗处方位之中,做了一个伏鬼阵,以防万一,让那女鬼嗅到什么不妥跑了。 有了这阵法在,只要那女鬼出现就绝对跑不了。 秦瑟和谢桁便高枕无忧地等着。 几乎是子时刚刚一过,阮夫人就感觉到气温猛地降低了不少,冷风阵阵,她捏紧了衣袖,抖着胳膊,小声地问道:“该,该不会是那什么东西来了吧……” 阮瀚引冷汗淋漓,也不免紧张,毕竟他们都是普通人,谁一辈子见过什么鬼啊怪啊的。 都是头一次见,心中自然恐惧。 秦瑟坐在阮文海的房间里,听到阮夫人紧张兮兮的话语,低声:“噤声。” 阮夫人顿时闭嘴如蚌,不敢再出声。 一旁的阮文海,坐在床边,神色比阮瀚引和阮夫人还要紧张。 与此同时,在寻常人看不到的世界里,秦瑟看见了一抹黑影,从墙头上跃过,直直地窜入阮文海的房中,落到他们面前。 进来的,确是个女鬼,长相并非秦瑟想象中的才气斐然的清淡,而是艳丽群芳,颇为妖冶。 秦瑟看到这,面色反而一沉。 因为,这不是女鬼原本的长相,是后天靠着采阴补阳修炼出来的。 她如今的相貌越是艳丽,就证明她吸食的男子阳气越多。 也就意味着,她害死的人就越多。 意识到这一点,秦瑟抓紧了手里的桃木剑。 那女鬼一进来,发现这么多人,便知道自己来错了,往后退了一步想走,但她刚一动,四周便亮起阵阵金光,刺的她双眼一痛,不敢再妄动。 “敛秋!”看到女鬼不适,阮文海猛地站了起来,紧张担忧地望着敛秋。 敛秋忽略掉身上被金光烫着的不适,望着阮文海,泫然欲泣地道:“伏鬼阵……阮郎,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来赴你之约,你就这么对我?让那些臭老道来找害我?” 阮文海一听,有些急了,“不,不是,你知道的,我不想害你……” 看着阮文海竟然还想走过去,阮夫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阮瀚引厉声望着那女鬼,“狐媚东西!我告诉你,仙师在此,容不得你害人!别再想骗我儿!” 敛秋看到阮文海被阮夫人押着,面上露出一抹怒色,很快却又露出一抹柔弱之态来,“文海,我不知道你这是要做什么,但你应该知道,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从来没想过要害你……” 阮文海见她落泪,肝肠寸断,“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敛秋你相信我,今天的事非我本意,我也不想害你,我只想和你长相厮守。” 阮瀚引和阮夫人听得气不打一处来。 敛秋擦了擦面上的泪,那张妖冶如桃花般的脸上,透出一抹绯 第102章 害死过多少人 chap_r(); 第102章 害死过多少人 敛秋面色一变,一双修长的双手,变成了柳条一般,朝着秦瑟甩过来。 “哟,还是个得过点化的女鬼呢,可惜沾染了人命,你的运道今日到头了。” 秦瑟嗤了一声,迅速闪过,另一只手上捏出一张灵符,上面还有一坨公鸡血,直接贴在了桃木剑上。 桃木剑顿时威力大增,闪过一缕金光。 敛秋眼里的狠色之中,终于露出了一抹惧意,咬牙,“你这小丫头,倒是有些门道!不要管这件闲事,好好的回去修行,将来不愁飞升,何苦要和我弄个鱼死破?” 说着,她一边躲闪,一边双手朝秦瑟甩过来。 “你错了,你和我之间,只有你死,不存在鱼死破这个说法。” 秦瑟面上笑意不改,眼底却是凉的。 很快,她手里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桃木剑冲着敛秋那双变化的双手横劈而下。 敛秋心里一慌,想躲,却已经来不及。 眨眼间,那桃木剑就落在了她幻化的双手之上。 “啊!我的手!”敛秋痛彻心扉的尖叫起来。 阮瀚引和阮夫人抬头一看,才发现,敛秋的双手已经变回了原样,但被桃木剑直接劈下,从中砍成了两半儿,两只修长的手,如今只剩下掌心部分,看着颇为触目惊心。 敛秋痛得浑身发颤,愤怒至极地望着秦瑟,“小丫头,你伤我双手,我断然不会放过你!” 语毕,敛秋周身幻化成了黑雾,朝着秦瑟席卷过来,似乎要将秦瑟吞没似的。 谢桁心里一紧,差点就要上前,但意识到自己并未修行,这般贸然过去,说不定帮不上忙,还会拖累秦瑟,硬生生遏制住了自己的脚步。 秦瑟凝视着那一团黑雾,淡笑,“你就这点手段,也敢在我面前放狠话?” 秦瑟嗤了一声,手里再次捏出一张灵符,上面同样沾着公鸡血。 女鬼最怕的东西之一,就是公鸡血。 对付女鬼,用公鸡血会事半功倍。 秦瑟捏着灵符,朝那黑雾扔了过去。 紧接着,黑雾里就传来砰砰砰,像是什么东西爆炸的声音。 阮瀚引惊呆了,呐呐地道:“这,这是……” “爆炸符,沾了黑狗血的爆炸符,足够她喝一壶了。”秦瑟莞尔一笑,很是纯良。 阮瀚引一听,看到秦瑟的笑,只觉得充满了违和感,很是怪异…… 而大约几秒过后,那黑雾骤然收缩,重新变回了个人形。 敛秋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浑身被炸的焦黑,头发全都竖了起来,满脸的黑灰,噗的就吐出一口鲜血,看着颇为惨不忍睹。 阮瀚引再看秦瑟那笑脸,只觉得这位仙师比鬼还恐怖。 一个女鬼,在她面前毫无招架之力,这才一眨眼,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秦瑟却好整以暇地看着敛秋,把玩着手里的桃木剑,笑眯眯地问道:“怎么样,现在知道谁会死了吧?” 敛秋趴在地上,气息奄奄,不敢置信地望着秦瑟,“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怎么会有如此高深的修为,还有那符咒力量的精准,也不像是一般散修老道,倒像是个修炼多年的练家子。 &n 第103章 真相 chap_r(); 第103章 真相 敛秋白着脸,顾不得身上的伤,实话实说道:“在,在碰到阮文海之前,我……我害死了十一人……” 阮瀚引和阮夫人一听,十一人……瞪大眼睛,险些双双晕过去! 这样一个厉鬼,文海竟还与她有私。 一想到这儿,阮夫人心里就是一颤,险些吐血。 “那十一人你都是用什么手段害死的?”秦瑟闻言目色一沉,继续问道。 “我……” 敛秋张嘴刚要说,秦瑟却忽然抬起手来,“等一下。” 旋即,她走过去,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指为刀,在阮文海后颈某处点了一下。 阮文海便开始悠悠转醒。 看到阮文海醒过来,阮夫人和阮瀚引俱是露出一抹喜色。 阮文海看了看爹娘,目光落在对面的敛秋身上,看到敛秋如今的模样,阮文海心疼不已,连忙问道:“敛秋,敛秋你没事吧?” 面对阮文海的深情厚谊,敛秋就显得淡漠的多,都没跟阮文海说话。 秦瑟见状,淡声道:“把你刚才跟我说的,你害死过十一人,以及害死他们的手法,现在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敛秋愕然,“现在?” “不然?要我给你准备个香案,焚香沐浴之后再说吗?”秦瑟淡淡一笑,好整以暇地问道。 敛秋抖了一下,“不,不用了……” 阮文海闻言,茫然地道:“什么十一人?敛秋,你们在说什么?” “你还一口一个敛秋,她是个害人的女鬼,在你之前,都害死了十一个人,你还把她当成心肝宝儿,你是不是读傻了啊你!”阮瀚引气得拍了阮文海脑袋一巴掌,恨不得一巴掌给他打醒才好。 阮文海吃痛,缩了一下脖子。 敛秋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秦瑟现在把阮文海叫醒,就是让她在阮文海面前说出实话,让阮文海彻底死心…… 好绝的一姑娘! 敛秋咬了咬牙。 秦瑟瞥她一眼,“还不说?” 敛秋抿着唇,心有不甘,却不敢有违,便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敛秋生前本来是浔阳城一个花楼的花魁,色艺双绝,尤其是作的一手好诗,在花魁里也算是吃得开面,生意不错,但有一次碰上了个怪癖客人,花了重金要给敛秋赎身。 但他带着敛秋离开后,却夜夜折磨敛秋,没多久,敛秋就香消玉殒了。 不知是恨意作祟,还是邪气作祟,她死后没能去投胎,反倒意外得了一场法事的点化,成了鬼修,在修炼之中,她又修了媚功,媚功这功法其实也可以正儿八经的修炼,只是讲究双修互补。 需要两个都修炼媚功的人互补才行。 敛秋不想费事,去茫茫人海里找另外一个修炼此道的,便用了最下乘的法子,采阳补阴。 她开始瞄准那些阳气重命格好,但命格中煞气又不重的男子。 这样的男子,可以提供足够的阳气给她修炼,提升她的修为,又因命格煞气不重,算不上硬命格,不会出现克制她的情况,对她正合适。 她便开始在浔阳城里,每当节日灯会花会庙会时,她就装作名门闺秀 第104章 自己选 chap_r(); 第104章 自己选 秦瑟没说话,因为敛秋这一句话说得倒也对。 起码她就看不上阮文海,自己选的人,自己要睡的,现在去恶心个什么劲儿? 真的是,当成真爱时什么都不讲究,现在回头又觉得恶心,难道真不会觉得自己更恶心? 白了阮文海一眼,秦瑟望向敛秋,“不管怎么样,你杀了十一个人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是条大罪,足够你永坠地狱不得轮回了。” 敛秋一听,惧意重新涌上心头,“仙师,仙师,你看在我什么都招认了的份上,放过我这一次吧!我求求你了!我,我以后一定改,再也不犯了!” “没用的。”秦瑟凝视着她,“你开始选择修炼采阳补阴之后,就没有回头路了,如你所说,你只有吸食了十四个人的阳气,才能不靠吸食阳气修炼,我要是现在放了你,接下来就会有第十二个第十三个第十四个受害者,到时候我岂不是成了帮凶?” 闻言,敛秋瘫坐在地,她知道,秦瑟这样一说,肯定是不会放过她了。 看到敛秋面如死灰,秦瑟忽然道:“不过看在你供认不讳的份上,我给你个选择,你是自己散尽魂魄呢,还是让我送你去阴曹领罚。你可以自己选。” 敛秋:“……” 这算是选择吗? 选了前者,散尽魂魄,就相当于魂飞魄散,再也没有来世了。 而选择后者,阴曹肯定会秉公判罚,她最起码要永坠阿鼻地狱,永世不得出,那还不如死了。 两条路,说来说去,还是一个死字。 敛秋想到这儿,她望了秦瑟一眼,含着恨意,然后一咬牙,猛地一震双臂,散了自己的魂魄。 反正都是个死,她宁愿干干脆脆的死,也不想永坠阿鼻地狱,日日受罚,还不能轮回。 看到敛秋在他们面前散尽了魂魄,阮瀚引和阮夫人俱是一愣。 阮文海亦是呆呆的,大约都没想到,敛秋会这么选,坚定的自尽了…… 人死后还能变成鬼,但鬼再死,岂不是魂飞魄散? 意识到这一点,阮文海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该去恨谁了。 敛秋都死了…… 他还能恨谁? 面对敛秋的自裁,秦瑟从头到尾平静的很,毫无波澜,只是收起了桃木剑。 “她已经死了,事情解决了。”收起桃木剑后,秦瑟望着阮瀚引和阮夫人温声道。 听得她温厚的声音,阮瀚引有点没办法将她和刚才杀伐决断的仙师联系起来,现在的秦瑟和刚才的秦瑟,好像根本就是两个人。 除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外,阮瀚引甚至找不到任何相似之处。 他只能说…… 仙师太可怕,比鬼还可怕,太会伪装了。 但这话他只敢在心里说。 阮瀚引朝秦瑟躬身道:“多谢仙师,多谢仙师鼎力相助,救了我儿。” “你们要谢,应该去谢叶家,若不是叶家,我根本不会插手你们家的事。”秦瑟说着,凝视着阮文海,“尤其是你,欠叶心兰一个解释一个道歉。不过,我想叶姑娘也不需要,她为人心志坚定大气,听说你为女鬼沉沦后,反倒没怨怪你,还让我来帮你,与她相比,你确实着实配不上她。” 阮文海听到秦瑟毫不留情的批判,面色更加苍白。 阮夫人也觉得没脸 第105章 赔罪 chap_r(); 第105章 赔罪 秦瑟忙活了大半夜,头一挨到枕头没多久便睡了过去,都记不清谢桁最后说了什么,一觉睡到天亮,阮瀚引派人来请他们,她才哈欠连天的醒过来。 她坐在床边揉了揉眼睛,就看到谢桁早就起了,她打着哈欠问道:“你怎么起的那么早啊,昨天睡得那么晚,是不是我在旁边睡着,你不好休息?” 谢桁端了一杯热水,递到她面前,“没有,只是在家时养成了习惯这时候起罢了。” 秦瑟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热水,精神了一点,“我还以为你是跟我一块睡不习惯呢……” 谢桁,“怎会?” 他淡淡地笑笑,却没和秦瑟说,他确实有点不太习惯。 可能是昨夜睡得太晚太疲倦,秦瑟的睡相不大好,半夜时,就滚到了他身边,趴在他胸口,右腿还在他身上压着,睡得不要太香。 谢桁将手收回来,都打算睡了,看到秦瑟这样,忍不住就揽住了她的腰肢,两人就用那种姿势,凑合了小半宿。 为了防止被秦瑟发现,他一早趁着秦瑟还在熟睡就起来了。 这些自然是不能和秦瑟说的。 秦瑟也没多想,她将热水一饮而尽,问道:“方才来敲门的,是阮家的人?” 谢桁点点头,将茶杯接过来,“是阮夫人身边的丫环,阮老爷今日一早,要带着阮文海去叶家请罪,便问我们是否要一同去叶家。” 秦瑟起身,理了理衣裳,“既然都是要去叶家,那就一道去吧。” 谢桁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左右都是要去的,方才便回了话,让阮老爷等我们收拾一下。” “嗯嗯,那赶紧走。” 秦瑟整理了一下衣襟,凑着屋里的铜镜,看了一下发髻,她就扎了个马尾,也没怎么乱,随便拢了一下,就能出门了。 谢桁看了一下她的着装没问题,便跟着一道出了厢房。 俩人一出厢房,就有丫环过来指引,阮瀚引和阮夫人、阮文海,一家三口已经在大门外等着。 秦瑟和谢桁不好让他们久等,便紧赶慢赶去了大门口。 阮瀚引瞧见他们走出来,拱手问道:“仙师昨夜睡得可还好?” “还好。”秦瑟微微颔首。 阮瀚引也知道,就睡了这么一会儿,自然是睡不好的,只是寒暄一下,丢个话头出来罢了。 但秦瑟和谢桁都不是多话的人,很快就冷场。 阮瀚引看得出来他们俩都不愿意多说话,便尴尬地笑笑,“马车都准备妥当了,仙师和小公子先上车吧。” “好。”秦瑟再次颔首,和谢桁先上了昨日来的叶家的马车。 阮瀚引目送他们上了马车之后,才和阮夫人阮文海一道,上了阮家自家的马车。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同时朝叶家驶去。 …… 阮瀚引一家,秦瑟和谢桁来叶家的时辰还很早。 叶文府和叶夫人为着叶心兰,一夜也没怎么睡好,早起刚睡了一会儿,听到下人来禀报,说阮瀚引一家和秦瑟谢桁都来了 第106章 没出人命就好 chap_r(); 第106章 没出人命就好 叶心兰声音柔柔的,面上透着大气。 阮瀚引和阮夫人只觉得更是可惜,也更加没脸见人。 阮文海亦是低下了头,满脸愧色,并不起来。 叶心兰只好看向叶文府。 “起来吧,这样跪着倒像是我们叶家欺负了你似的。”叶文府沉着脸,依旧不悦,但他知道叶心兰的意思,还是开了口。 叶文府知道叶心兰的意思,叶家和阮家是世交,生意往来参杂不清,多有捆绑。 现在要是撕破了脸,对阮家不利,对叶家也不利。 到时候多年情分没了不说,生意也无法一一剥离开来,无法算清,需要舍弃的太多。 叶心兰顾全大局,自然不希望他们叶家和阮家闹得那样难堪。 叶文府是不悦,但在冷静思考之余,也知道叶心兰的担心有理,他们和阮家早已分不清,就算做不成儿女亲家,也不必成为死仇,不若抬抬手,倒显得他们更加大气些。 虽说这话他说的心不甘情不愿,可是到底得了他这么一句,阮文海再跪着就像是逼迫叶家一般,倒也不好不起来。 叶夫人也道:“文海你的心意,我们叶家知道了,快起来吧。” 阮夫人便跟着说道:“文海,你就起来吧。” 阮文海这才低着头站了起来。 阮瀚引上前,歉然道:“叶兄真是对不住,这件事说来说去,都是文海的错,我们这次来是诚意道歉的,你看咱们俩能否借一步说话?” 叶文府一听,就知道阮瀚引是想做什么补偿,便道:“很是不必了,没什么对不对得住的,心兰都不在乎了,我们也不会再说什么,权当此事过去了吧。” 阮瀚引并没有因为这话而放松,反而心里更加愧疚,“都是我教子无方,都是我的错呀……” 叶文府淡声,“现在文海保住一条命,也算是他上辈子积了福,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叶心兰一直保持着笑意,没有说话。 秦瑟却瞥见了她眼里的怅然,叶心兰还是忍不住去看阮文海,但比之昨日,却放下了很多。 阮瀚引赔着不是,“是是是,叶兄说得对,他以后要是再敢闹出这样的事来,我直接打断他的腿,先要了他这条命。” 这次的事,着实把阮瀚引气死了。 不光是丢掉了这么一门好婚事好儿媳,更是恨铁不成钢,万万没想到阮文海竟为了一个女鬼沉沦。 让阮瀚引颠覆了以前对儿子的认知。 秦瑟可以猜到,从今天往后,只怕阮瀚引要把阮文海当成犯人,开始严防死守,生怕这种事再发生了。 阮文海垂着头,愧疚之余更多是尴尬。 叶家拒绝阮瀚引提出的任何赔偿和谢罪之礼,阮瀚引也没脸久留,再三赔罪之后,便带着阮夫人和阮文海离开了,至于那婚事,早前并没有说定,现如今也无须再说什么,两家把这件事藏好也就罢了。 只要不传出去,不坏了叶心兰的名声,两家都可以把这件事当做没发生过。 这是叶家的意思,阮家理亏只好遵从。 秦瑟和谢桁站在一旁,全程当做自己是透明人 第107章 查不到 chap_r(); 第107章 查不到 带着他们到了书房里,叶文府便乖觉的退下,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徐知府和秦瑟也没有到处乱走,直接在书房外间的桌前坐下来。 徐知府望着秦瑟,道:“姑娘应该知道我找你来所谓何事。” 秦瑟问道:“是关于珍宝阁掌柜邬安一事?” “这只是其一,还有其二。”徐知府目光颇有些意味深长,“姑娘难道不知?” 秦瑟淡笑:“我还真不知道了,愿闻其详。” “三天前,顾浩才被押解流放,但人刚出了浔阳城,走出百十里地,就死在了山道上。”徐知府打量着秦瑟的神色,见她听到这神色并未什么变化,心里有疑,继续道:“回来禀报的衙役说,是遇上了山匪,想要打劫不成,杀了人。姑娘可听说过这样的事,山匪打劫不打劫寻常人,只盯着押送犯人的衙役,是不是很荒唐?” 秦瑟闻言,一下子就想起柳二爷说的话,果然他们柳家不会让顾浩才继续活下去,但徐知府为何要来问她? 秦瑟一下子了悟,怕是徐知府以为是她帮着柳家杀了顾浩才。 秦瑟压下心里的想法,故作意外地道:“一般山匪躲避衙役还来不及,确实没见过这种往衙役面前撞的。尤其是押解衙役,一般来说都是苦差,身上也没多少钱,这山匪的行为确是让人匪夷所思。” “姑娘也觉得无法理解?”徐知府看着秦瑟一副真的意外的模样,倒是不知她是装的,还是真不知情了。 衙役跑回来禀报时,说那山匪来打劫的,但有疑点,那山匪是直接冲着顾浩才去的,像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而且只来了一个,看身形是个男子,出手却异常果决狠辣,两个衙役都没能阻拦他杀害衙役。 听闻这消息之后,徐知府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柳家,他就说当日柳家怎么那么好说话,一口答应下来只流放,敢情是准备了后手。 第二个,怀疑的就是秦瑟。 他觉得柳家能用上的,这么厉害的人当中,秦瑟算是一个,以秦瑟的本事,想杀个顾浩才便如喝水一样简单。 何况秦瑟身边确实一直跟着个男子。 且当日秦瑟受柳家邀,作为人证对簿公堂,他就以为秦瑟是柳家的人。 毕竟柳家有权有势,攀附柳家,算是一个明智之举。 这杀害顾浩才,便相当于投名状。 且秦瑟不必直接露面,让跟在她身边的谢桁去就行了。 徐知府觉得,谢桁既然一直跟着秦瑟,想必也有秦瑟的本事,倒是符合衙役口中出手狠辣的行凶者形象。 只是看到秦瑟的模样,徐知府一时之间倒有些无法肯定了。 面对徐知府探究的目光,秦瑟面不改色,“自然,山匪当着衙役的面行凶,换做是谁都没办法理解。只不过,徐知府好像对我格外有意见?” 徐知府讪笑,“怎会?” 秦瑟莞尔一笑:“我知道徐知府在想什么,要说这世界上, 第108章 不是柳家 chap_r(); 第108章 不是柳家 “一点线索都没有?”秦瑟闻言,都有些意外了。 徐知府沉声:“确实没有线索,无论是珍宝阁的伙计,还是邬安的邻居,以及老家的父母和亲属,都不知道邬安和什么人有来往。珍宝阁的活计还说,邬安老实本分,平常就是家里和铺子两头跑,一不吃酒二不好赌三不风流,是个很好的东家,身边的人也有限的很,只有铺子里的伙计和来往的客人,什么可疑的,他们皆口称想不到。” “那倒是没办法了。”秦瑟猜想过,可能查不出来,却不想一点线索都没有。 看来指使邬安把两支凤凰金簪卖给沈家的人,倒是有些没事。 若不然,正常人只要有行动,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哪有什么都查不出来的? 徐知府神色郑重:“查到这,一点线索都没有,便是本官有心也无力,却是查不下去了。” “劳烦徐大人忙活了这几日,我该想到的,那人能让邬安自尽,也有办法抹去踪迹。大人就不必再劳心费神,就按照自尽一案判下去吧。”秦瑟温声,她知道但凡是那人刻意抹去了踪迹,但凭府衙的能力,再查都是枉然。 看来那凤凰金簪和她手中得到的那枚匕首,都得她自己查下去了。 徐知府这次来,确实有想和秦瑟说无法再查的念头,听闻秦瑟这么说,他便顺势而下:“那就只能先这样了。对了,我家夫人过两日便会回来,前日来信中与我说,要让我多留姑娘两日,有话想跟姑娘说。” 秦瑟知道那天她见过徐夫人之后,徐夫人第二天就回了京,却不想这么快回来,“夫人回京怎么没在京中多住几日?” “她说是有事,急着赶回来,却未曾提起是何时,在下只恐信中不方便提及,便也没问。”徐知府提到徐夫人,眉眼都柔和起来。 秦瑟点点头:“既然夫人很快就回来了,那我就在这等一等。”只不过,她也不能干等。 柳雪娘的魂魄,还在她这里净化,这两日就可以送去轮回了。 而柳家那边也来人催了几次,要去迎柳雪娘的尸骨回来。 现在顾浩才死了,柳家那边迎回柳雪娘尸骨的心思,只怕会更重,不日又将来催。 秦瑟打算今晚送走柳雪娘的魂魄,明日正好与柳家回花神镇迎回柳雪娘的尸骨,待这些事处理的差不多,徐夫人大概就回来了。 不过这些没必要告诉徐知府。 徐知府闻言,便道:“劳烦姑娘了。眼下没旁的事,在下便先回府衙,处理邬安一案,邬安的家属日前也到了浔阳城,近来闹着认尸,事务繁杂还得处理。” “既如此,我就不留大人了,大人慢走。”秦瑟点点头,想着徐知府也忙,便起身福了一礼。 徐知府抱了抱拳,这才转身离开。 叶文府知道徐知府要走,便和叶夫人一道送了徐知府出去。 秦瑟则径直回了大厅。 看到秦瑟回来,谢桁便走上前来小声问道:“他找你所为何事?” “事关柳家。”秦瑟道:“顾浩才死了,徐知府怀疑是柳家人做的,又以为我是柳家的人,便来问问我。” 第109章 娘娘庙 chap_r(); 第109章 娘娘庙 如姨娘和柳二爷都以为有可能是秦瑟路见不平动的手,怕徐知府来找秦瑟的麻烦,秦瑟这么做毕竟是因为他们家,是以如姨娘亲自过来,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将此事摆平。 却不想,此事跟秦瑟也没有关系。 如姨娘便问了一句:“当真不是姑娘做的?” 秦瑟:“姨娘看我像是做了不敢认的吗?” 如姨娘疑惑了,“那会是谁?妾不曾听闻,那顾浩才还与别家有仇啊。” “魏家。”秦瑟想到了魏家,看来她随口和徐知府胡诌的话,如今成了真的。 如姨娘一怔,很快回过神来,“是了,魏家也与那顾浩才有仇,只怕比妾更恨那顾浩才呢。” 顾浩才虽没杀了魏家姑娘,却骗情骗身,毁了魏家和魏家姑娘的清誉,害得他们成了浔阳城的笑话,魏家自然也不会善罢甘休。 “这么说,当真是魏家了?”如姨娘道。 秦瑟微微摇头,“徐知府那边没有任何证据,来人干脆利落,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如今是不是魏家倒也不能肯定。” 如姨娘心里觉得,一定是魏家了,除了他们还能是谁? 只是这件事官府都没定论,她要是说出口,让魏家知晓,只怕她也不好过。 如姨娘便乖觉地道:“姑娘说的是,没有证据,那顾浩才只能是死在山匪刀下了。” 秦瑟便笑道:“姨娘知道就好。” 如姨娘福了福身,随后道:“对了方才听姑娘说起雪娘尸骨的事,姑娘是打算回花神镇了吗?” “我在浔阳城里还有些事要办,暂时回不了花神镇,不过我这两天是闲着的,已经打算好,明日与你们一道回花神镇,看看能否迎回柳姑娘的尸骨,等她安葬好,再送入轮回。”秦瑟温声道。 如姨娘一听,激动不已:“那敢情好啊,多谢姑娘的大恩大德!我这就回去与我家官人说此事,明日一早随姑娘回花神镇,多谢姑娘!” 说着,如姨娘便一福身,匆匆就走。 秦瑟失笑,目送着她走出去,便提步出了偏厅。 …… 秦瑟一出来,叶心兰就迎了上来,“姑娘,那柳家最近好像很频繁上门?” “我答应他们要办一件事,还未给他们办好,所以他们才来找我。”秦瑟半真半假的道。 叶心兰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对了姑娘,今晚城南有花灯会,姑娘吗?” 秦瑟,“花灯会?” “是,我们这有个庙,叫做娘娘庙,供奉的是九天玄女娘娘,每隔三个月的十五,娘娘庙就会举行一次花灯会,很是热闹呢。”叶心兰柔笑道。 秦瑟来了兴趣,“这倒是个好玩的,我还没看过花灯会呢。” 确切的说,她是没看过古代的花灯会,,也不错。 叶心兰闻言,便笑道:“姑娘若是有兴趣的话,申时一刻,我去接姑娘一同前往。” 秦瑟笑道:“那就多谢叶姑娘了。” 叶心兰微微福身,便下去准备。 秦瑟便独自一个人,回 第110章 花灯会 chap_r(); 第110章 花灯会 叶心兰时常来参加娘娘庙的花灯会,为家人和阮文海祈福,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山人海。 叶心兰觉得奇怪,便让车夫去查,看看是怎么回事。 马车夫将车停到距离人群很远,一个偏僻的地方后,便挤进人群里去打听情况。 秦瑟和谢桁与叶心兰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马车夫才踉踉跄跄地从人群中挤出来。 叶心兰见他回来便问道:“怎么样,出什么事了?” “娘娘庙死人了。”车夫报出来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叶心兰心里一跳,忙问道:“你说清楚,说仔细,什么叫死人了?” “就是今日,有好些个一早来拜玄女娘娘的,住在了娘娘庙里头,但不知怎地,有一个男子死在了香客房中,现如今他的家眷正在闹,要娘娘庙的人给个交代,如今已经惊动了府衙的人过来,大家听闻这事,便都围在了娘娘庙跟前,这才堵了路。”车夫解释道。 听他说完,秦瑟仔细听了一下,在嘈杂之中,隐约确实能听到一女子的哭喊。 叶心兰轻蹙峨眉:“怎么会弄出这样的事,那这花灯会办不成了不是?” 车夫擦了擦在人群里挤出来的汗,“肯定是办不成了,知府大人已经带人在娘娘庙里查起来,说是那人是死于中毒,要封锁整个娘娘庙,排查可疑人等。趁着还没进去,姑娘咱们不如回去吧,若再不回去,只怕想走都不成了。” 等到衙役将附近的路段都封住,他们也就被困在了里头。 那可是不好。 叶心兰闻言,点点头:“如此说来,还是回去吧。” 谢桁并未说话而是看向秦瑟。 秦瑟却微微一笑,道:“我倒是想凑个热闹,看看是怎么回事。” 叶心兰劝道:“姑娘,等下衙役们回来封路,到时候咱们就走不成了。” “不碍事,有徐知府在,咱们就走得了。”秦瑟并没把叶心兰的话放在心上,封不封路的不重,谁敢在娘娘庙闹事。 看到秦瑟坚持,叶心兰只好看向谢桁,心想谢桁到底是秦瑟的夫君,他若开口的话,自然是可以劝住秦瑟的。 但谢桁接触到她求助的目光,却淡声道:“去看看也无妨。” 叶心兰哭笑不得,她算是看出来了,秦姑娘这位小夫君对她从来都是一百个纵容,只好道:“那咱们进去看看?只是眼下人多,只怕也不好进去。” “有办法。”秦瑟眨眨眼,狡黠地一笑,忽然朗声喊了起来:“呀,谁掉的钱啊,好大的银锭子啊!” 众人正聚精会神地趴在娘娘庙门口,骤然听到这一声,一个个尖叫起来,“我的钱,我的钱!” 然后全部低下头去找那所谓的钱。 秦瑟朝叶心兰挑眉一笑,拉着她的手,趁着那些人找钱的时候,带着叶心兰挤到了最前面。 谢桁和叶心兰随身的丫环跟在两人之后护着。 等到那些人找不到钱的时候,秦瑟等人已经跑到了娘娘庙门口。 看到还有不少人在地上找,叶心兰失笑:“竟还能这样?” &n 第111章 何氏 chap_r(); 第111章 何氏 秦瑟没有回答,反而继续问道:“那马关是什么时候死的,什么时候上报给府衙的?” “据何氏说,她发现马关中毒而亡,就报了官。”徐知府道。 秦瑟挑眉,“发现?马关中毒时,她不在身旁?” 徐知府仔细回忆了一下何氏的供词,摇头:“不在,她说她当时在娘娘庙的院子里赏花,觉着时间不早了,想回房歇一歇的时候,发现马关倒在了床上,上前一看,才发现马关死了。” “那这个何氏就很可疑了。”秦瑟淡淡。 徐知府讶异,“姑娘为何这样说?” “她双眼寒春,腰肢酥软,明明刚和人行过苟且之事不久,且眉心藏奸,手上染过血,不干净。再从她的话里来看,她并不是和马关发生了什么事,那就是旁人,而她刚和旁人发生过情事,马关却死了,还是她第一个发现的,她手上又有人命官司,不是很可疑吗?”秦瑟解释道。 闻言,其余几个人,包括叶心兰和徐知府,面色多少都有些不自在。 实在不能想象,秦瑟是如何把情事这种事,在大庭广众之下,宣之于口的。 谢桁亦是微微皱了皱眉,偏偏当事人不觉得有问题。 徐知府咳了一声,让自己的注意力放回案件上,对于谢欢的话,他听得云里雾里,他是看不出来什么眉心藏奸之类的,却知道秦瑟是有这个本事的,她若这么说,那何氏必定有蹊跷。 “姑娘稍等。”徐知府皱起眉来,朝着何氏走过去,重新问她马关之死一事。 何氏一口咬定是她意外看见了马关之死,还质问起徐知府来,“我夫君之死,你调查不出来个所以然,却来逼问我一个妇人,有你这么做官的吗?” 徐知府见她撒泼,喝道:“何氏,你最好不要胡闹,你之前说,你是在院子里赏花,可是满院子的人,都没瞧见你,且在当时,有人瞧见你在与一男子鬼混,你还要狡辩?!” 何氏一听,面色猛地一白,“你,你胡说!你一个父母官,却张口污我清白,我要告你!” “不用你告。”徐知府哼了一声,朝衙役吩咐道:“来人,把她押去府衙,我要细细查问!” 那些衙役便上来押住何氏。 何氏彻底有些慌了,她想要挣扎,但一个弱女子,哪能挣开那么多男人? 何氏破口大骂道:“你这个狗官,没能力办案,就怪到我一个妇人头上,大家都看看啊,这就是你们浔阳城的父母官,没能力查清我丈夫的死因,还想把我关起来,不让我追查到底!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哪有这样的父母官!” 众人闻言,都在小声嘀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徐知府却面色不变,“带走!” 这样的场景,他在外放的时候见多了,想让群起激愤来左右他的意思,没那么简单。 何氏见徐知府一点都不怕毁了名声,拼命地挣扎起来,但还是被衙役押了下去。 秦瑟见状,走上来,微微笑道:“徐知府这么押走她,不怕她抵死不认,到时候毁了你的名声?” “姑娘方才既开了口,我便信姑娘,若她真有其他隐情,我 第112章 迎尸骨 chap_r(); 第112章 迎尸骨 好不容易离开叶家,秦瑟和谢桁便坐着马车到了城门口。 柳家的人早就在等候。 看到秦瑟和谢桁过来,柳二爷和如姨娘便走了过来。 如姨娘福了一礼道:“姑娘来了?” “让你们久等了。”秦瑟坐在马车上,打起帘子,微微朝如姨娘颔首道。 柳二爷摆手一笑:“我们也是刚来不久,不算久等,姑娘若没其他的事,咱们就出发吧?我这次带了不少水中好手,定然能成事的。” 秦瑟点点头,“那咱们就走吧。” 秦瑟便放下了帘子,柳二爷和如姨娘也回到柳家人的马车上,一同出发去花神镇。 …… 张半仙每日都在督促工匠整修兴隆酒家,为的就是等秦瑟和谢桁回来,能顺利开张,木匠那边的家具也进来了,整个兴隆酒家焕然一新。 张半仙这天照常来兴隆酒家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再修整的地方,便看到外头接连停下两辆马车。 张半仙走出去,正好瞧见秦瑟和谢桁从马车上下来。 张半仙面露喜色,迎了上去,“大师回来了?” “回来办件事。”秦瑟略颔首,笑道。 张半仙这才注意到,秦瑟身后的那辆马车上,下来两个衣着颇为富贵的人,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他便朝秦瑟看过去,用目光询问这两人是谁。 秦瑟笑着介绍道:“这两位就是柳雪娘,柳姑娘的父母,柳二爷和如姨娘。” “柳雪娘……”张半仙想了一下,退口而出,“那不就是那天的红衣女鬼?” 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在人家父母面前说了什么,连忙噤声。 如姨娘面色变了变,柳二爷倒是稳得很。 秦瑟笑道:“两位不要介意,这是张半仙,嘴上一向没把门的,想到什么说什么,不必往心里去。” 柳二爷微微颔首,“姑娘客气了。” 算是揭过了这个话题。 张半仙摸了摸自己的嘴,没再随便开口。 秦瑟朝开着的酒家大门,道:“你们要找的,就在里面,随我来吧。” 柳二爷和如姨娘一听,面色一正,挥了挥手,让那几个熟识水性的汉子跟上来,同秦瑟一块往里去。 谢桁跟在后面,在经过张半仙身边时,张半仙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拉着他走到一旁,道:“小公子,他们这来是做什么的?” “迎回柳雪娘的尸骨。”谢桁低声,倒也没瞒着张半仙。 主要是这种事瞒得过旁人,也瞒不过张半仙,倒不如索性说了实话。 张半仙瞪大了眼睛,“那尸骨在井下,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能打捞上来吗?” “试一试就知道了。”谢桁淡声,他并不在意柳家人能不能带回柳雪娘的尸体,但私心里,他希望柳家的事顺利解决。 这样的话,秦瑟就不必再往外面跑。 张半仙咂了咂舌,还想说什么,谢桁已经朝后院走过去。 见状,张半仙连忙跟上。 < 第113章 还是不要看了 chap_r(); 第113章 还是不要看了 在井下打捞尸体,并不是简单的事,尤其是,若尸体在水下顺着水流飘走了,那就更不好打捞了。 毕竟是水井下的水源都是互通的。 秦瑟却没有这点顾虑,柳雪娘的魂魄被困在这里,尸骨也就被困在了这里,肯定在水井底下跑不了多远,只是不知道深浅如何,万一太深,自然也打捞不到。 大约等了两个多时辰,从晌午等到了下午,日头逐渐西沉。 柳二爷眉头越皱越紧,愈发焦虑,如姨娘也不哭了,只紧紧抓着帕子,心里都是说不出的担忧。 就在这时,水井下传来一声闷响:“找到了!快,拿红绸子!” 柳二爷和如姨娘更加紧张起来,水井旁看着绳子的人,闻言立即扔了一块红绸子过去。 这种迎回尸骨,就相当于迎接他们回家,是一种别样的喜事,水手们来之前,去找捞尸人打听过,特意带了红绸子来,一来是冲倒喜,二来是遮煞,免得尸骨重见天日煞气大增。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柳二爷和如姨娘就看到,水井里渐渐浮出一件红绸子。 一个稍微有点瘦,略有些精干的男子,将那红绸子抱在了怀里,隐约看着像是个人形,男子五官皱成了一团,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翼翼地爬上岸,回到院子里,再小心翼翼地将那红绸子盖着的东西放下来。 如姨娘一看,就要扑过去。 那精干男子立即咽了一下口水,艰难地道:“夫人还是不了罢。” 如姨娘动作一顿,还是走过去,将那红绸子打开,一具被腐蚀了一半儿,浑身没有一块好肉,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白骨的尸首,顿时展露在众人面前。 那尸体露出白骨的地方,甚至因为在水下太久,染上了青绿色,眼眶里甚至还有蛆虫在往外爬,看着令人毛骨悚然。 两个下去打捞尸体的男子,在井里看到时,就大吐特吐了一场,好容易把尸体带上来,他存了个善心,不想让如姨娘看的。 毕竟哪个亲娘能看得了这些? “我的雪娘啊!”如姨娘扑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嚎起来,旋即双眼一翻白,便昏厥了过去。 柳二爷瞧见那尸体,也是红了眼圈,上前扶起如姨娘,交给随行的婆子,伸出手颤颤巍巍地将红绸子重新盖上。 院子里其他胆小的人,方才看到尸体的时候,已经吐了起来。 张半仙都觉得胃部有东西在上涌,险些吐了,但瞧见旁边的谢桁和秦瑟皆无反应,他硬生生把要吐的感觉压了下去。 秦瑟就算了,谢桁一个普通人,都不会吐,他一个玄门中人,要是在谢桁面前吐了多丢人? 不能吐,绝对不能吐! 此时,秦瑟已经起身走到了尸体旁,她从怀里拿出一些镇煞符,贴在尸体的眉心、掌心、脚心各处,随后将红绸子裹在了尸体上,洒上了一层朱砂,再道:“装起来吧。” 柳二爷朝自家长随抬抬手。 长随们立即跑出去,从马车后面,抬了一口小棺材进来。 这是他们为了接柳雪娘回家临时准备的,只是过渡一下,毕竟抬着一口 第114章 不酸了 chap_r(); 第114章 不酸了 叶文府和叶夫人原以为他们得两日才回来了,不想一日间竟赶回来了,多有意外,但见天色不早了,将秦瑟和谢桁迎进来之后,他们便让秦瑟和谢桁回去休息了。 但秦瑟今晚还有的忙呢。 柳雪娘的煞气渡化的差不多了,明日待见过自己尸首安葬,她就打算送柳雪娘走。 在这之前,得把柳雪娘体内的煞气彻底渡化干净。 所以回到房间后,秦瑟便让谢桁一个人进了内室去休息,她将柳雪娘放了出来,用着早买来的朱砂和铜钱,布了一个净化阵,和柳雪娘同坐到阵内,念着净化咒,帮忙净化柳雪娘体内的煞气。 谢桁坐在内室的床上,透过一层帷幔,隐约能看到秦瑟的身影,见她布阵、又帮柳雪娘忙活,他微微皱着眉,似是有些烦躁,很不愿秦瑟接触这些似的。 但秦瑟并不知道。 忙活到一大早,秦瑟才从阵中退了出来,看着柳雪娘魂体内已经没有煞气,她松了一口气,“还好一晚上没白忙活。” 柳雪娘福了一礼,“多谢姑娘。” “昨天你爹娘把你的尸骨带回来了,你应该也知道了吧。”秦瑟问道。 柳雪娘点点头,她一直藏身在灵符里,跟在秦瑟身边,自然看到了,她不由哽咽了一下,“没想到我还有重见天日的时候,还有我娘……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昨天看到如姨娘见到她的尸骨哭昏过去,柳雪娘心里难受的要死,也后悔极了。 早知今日,她说什么也不会离开如姨娘。 秦瑟宽慰道:“你不必太过担心她,你也看出来了,你爹对你娘还是很关心的,而且你还有个弟弟在,你娘以后日子不会多难过的,就算回了柳家,也有人照顾,不会有碍的。” 柳雪娘点点头,“幸而我娘还有个孩子,也算是有个安慰了。” 不管是男是女,还有一个,总好过就一个孩子,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的。 这也是唯一的不幸中的万幸了。 秦瑟见柳雪娘情绪缓和了一点,便道:“今天我会带你回柳家,等你尸骨安葬后,就送你去轮回。” 柳雪娘叩拜:“多谢姑娘的大恩大德。” “快起来吧。”扶着她起来,秦瑟便没再说什么,她拿了一把黑伞来,将柳雪娘的魂体收进了伞内。 随后,她才晃了晃胳膊,坐了一晚上,她的胳膊腿都酸了。 揉了揉,她一抬头,就看到谢桁从屋里走出来。 她愣了一下,旋即灿笑问道:“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一刻钟以前。”谢桁说着,见她在揉腿,便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下,代替她的手,给她揉了揉。 秦瑟一愣,“所以你都听见了吗?” “嗯,听到了一些。”谢桁头也不抬,手下力道不轻不重,揉开秦瑟腿里的一丝丝酸意。 秦瑟抿唇,“那你怎么不出声啊?” 谢桁,“见你忙就没开口。”他抬起头来,看向秦瑟,“还酸吗?” 秦瑟见谢桁神色并没什么异常,她温声:“不酸了。” 谢桁这才站起来,“你有你要忙的事,我知道,在忙的时候,我不会打 第115章 请鬼差 chap_r(); 第115章 请鬼差 秦瑟跟着碧云进了屋子,就听见里面有低低的啜泣声传出。 碧云一听,无奈地朝秦瑟看了一下,那意思仿佛在说,看吧姨娘又哭着呢,旋即她打了帘子,叫秦瑟进了内室。 秦瑟便看到如姨娘靠坐在床头上,低头正哭着,一双眼睛肿得像核桃似的,几乎睁不开了,叫人看着怪心疼。 听到脚步声,如姨娘抬起头来,看到秦瑟,更是泪眼婆娑。 “秦姑娘……”如姨娘唤了一声,就呜咽地哭了起来,“我的雪娘啊,是娘护不住你,都是娘的错,早知今日,我当初便是豁出命,也该盯着你,怎么着也不该让你跑出去……” 秦瑟看到如姨娘这样,也挺唏嘘的,忙安慰道:“姨娘别哭了,事已至此,逝者已逝,生者应该保重才是。” 如姨娘怎么不知道这个道理? 可她就算知道,还是会心疼自己的女儿。 她本来凭借着一口气撑着,想去寻回柳雪娘的尸骨,可当看到柳雪娘的尸骨那模样时,却狠狠刺痛了她,让她心里止不住的难受。 只要一想到,她就心疼的恨不得替柳雪娘去死。 如姨娘自然听不进去秦瑟的话,哭的愈发厉害。 见她哭得肝肠寸断,拦是拦不住了,秦瑟便将柳雪娘放了出来,“时间还早,你陪你娘说说话,安慰安慰她吧。” 如姨娘听到秦瑟这话,一抬头,就透过朦胧的视线,看到了女儿的身影,她踉跄地起身,“我的儿啊……” 柳雪娘心头大动,连忙走过去。 秦瑟见状,便退出了房间,将空间留给她们母女两人。 碧云擦了擦眼角的泪,也跟着走了出去。 片刻后,柳二爷得知秦瑟来了,便赶了过来,见秦瑟和谢桁皆站在院子里,他便拱手问道:“姑娘怎么不进去?” 秦瑟朝屋里看了看,“姨娘正在和柳姑娘说话。” 柳二爷这才听到屋里隐约有声音传出来,他叹了一口气,道:“虽说雪娘的祖父祖母同意报官,却不肯大办雪娘的后事,我们只能草草的抬了棺材出去。” 秦瑟理解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柳雪娘是因为私奔,被人家害死了,到底死的不光彩,且她又是个未出嫁的女子,按照柳家的规矩,连祖坟都进不去,只能埋葬其他地方。 好在柳二爷是心疼这个女儿的,在城外着人挑选了一个风水吉穴,准备好生安葬柳雪娘,让她死后得以安宁。 柳二爷叹息一声,望了望紧闭的房门,犹豫地道:“姑娘,我能否进去看一看雪娘?” 秦瑟点头,“这是应该的,柳老爷尽管去。” 语毕,她在柳二爷面前拂了一下。 柳二爷道了一声谢,便提步朝房间里去了。 秦瑟和谢桁继续等在外头。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里头说话的声音,才渐渐停歇。 柳二爷先走了出来,虽说神色如常,但眼角泛着红,可见方才动了情。 他朝秦瑟拱手道:“姑娘,余下的一切就拜托姑娘了。” 秦瑟颔首,“柳老爷放心,我必当尽力。”语毕,她朝谢桁看过去,小声地道:“你帮我去买点东西。” 谢桁看过来,她压低了 第116章 应激障碍 chap_r(); 第116章 应激障碍 黑无常甩了一下袖子,打着官腔。 柳雪娘应了一声,白无常便拿了勾魂索,拉住柳雪娘。 旋即,黑白无常朝秦瑟微微颔首,“既是冤魂,我等便带她走了,告辞。” 秦瑟拱手,“多谢。” 柳雪娘朝秦瑟跪拜,谢了她的恩情。 随后,黑白无常便带着柳雪娘进了那扇黑色大门。 谢桁见那黑色大门再次关闭,眯了眯眼睛。 秦瑟将香案上的东西都收起来,回头去看谢桁,就见谢桁目光沉沉。 她一挑眉,“在想什么?” “没什么。”谢桁微微摇头,只道:“都办妥了?” 秦瑟见他不想说,也就没有追问,点了点头,“差不多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谢桁便走过来,替秦瑟拿起东西,和她一起往外头走。 待走了十来米远,就看到柳二爷和如姨娘在路边小道上等着。 瞧见他们走过来,如姨娘便止不住地迎过来,问道:“姑娘,我家雪娘她怎么样了?” “已经顺利去了阴曹,姨娘不必担心。”秦瑟温声。 如姨娘这才松了一口气,和柳二爷对视了一眼,两人神色皆轻松了一些。 柳二爷躬身道:“多谢姑娘大恩,姑娘的恩情,柳某和柳家皆没齿难忘。” “柳老爷客气,事情办妥,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便先告辞。”秦瑟微微颔首,淡淡一笑,宠辱不惊。 柳二爷连忙道:“我让人送姑娘和小公子回去。” 秦瑟并没有拒绝,这在城外,要回去还远着呢,她一向不喜欢委屈自己,有代步工具,又何必要难为自己的双腿? 柳二爷见她答应,便让人驾着准备好的马车过来,先送秦瑟和谢桁回叶家。 …… 秦瑟起了个大早很懒散,坐上马车,便径直回到叶家,想休息会儿,谁知一回来,她就看到徐夫人坐在叶家的客厅里。 看到秦瑟和谢桁回来,正在和叶夫人说话的徐夫人,便站起身来,笑道:“可算是等到姑娘回来了。” 秦瑟看了谢桁一眼,上前朝徐夫人福了一礼,“听闻夫人要明后天才能到,不曾想今日就到了?” “原是要明天晚上才能到的,但我这一路紧赶慢赶,便早些回来了。”徐夫人温声,上前拉着秦瑟的手,热络地道:“我这次回来,当真是要感谢姑娘。” 秦瑟,“夫人哪里的话?” “上回得了姑娘的话,我就回京去还愿,待还愿之后,便遇到了住持,住持也跟我说了姑娘同样的话,知道我已经还愿之后,住持还跟我说,不日我定能如愿以偿。”徐夫人欢喜地道。 能有个子嗣,是她心里唯一的指望。 如今眼看着即将得偿所愿,徐夫人自然高兴。 说起来,她定然是要感谢秦瑟的。 要不是秦瑟,她到现在都想不起来这件事。 秦瑟闻言,便笑道:“这都是夫人的 第117章 有人枉死吗 chap_r(); 第117章 有人枉死吗 秦瑟将目光落在曹轩身上。 徐夫人也看向曹轩,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能有多柔和就有多柔和。 “轩儿,告诉姑母,你在家里哭闹,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才被吓到哭闹不止的?” 曹轩闻言,先是呆愣愣地歪了一下头,旋即像是想起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忽然瞪大了眼前,面容狰狞起来,啊了一声,一把推开徐夫人,跑到了椅子后面呆着。 徐夫人被他猝不及防一推,推的一踉跄,好在身边跟着的婆子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她愕然地看着曹轩受到惊吓的模样,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曹轩似乎觉得椅子后面还不安全,他又吼了一声,一把推开椅子,嗖地一下跑到一旁的柱子后面,喘着粗气,眼里写满了恐惧,不敢出去,双手还在胡乱挥舞,像是阻止什么东西,不让其靠近似的。 看到这一幕,徐夫人和叶夫人都感觉吓了一跳,心里有些不安起来。 徐夫人觉着毛骨悚然,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连忙看向秦瑟,“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我看看再说。” 秦瑟微微摇头,让徐夫人他们待着别动,朝曹轩走过去。 谢桁一看,先拦住了秦瑟,“太危险。” 秦瑟朝他看过去,略一笑:“我知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他伤不到我,我看看他到底是什么病,这样也免得伤到旁人。” 谢桁皱着眉,还是不同意,谁都看得出来,曹轩这状态很不好,容易失控。 一旦失控他连徐夫人都伤,何况是秦瑟? 秦瑟拍着谢桁的手背,柔声道:“真的没事,相信我。” 见她坚持一定要过去,谢桁有些心浮气躁,抿了一下唇,似是犹豫了片刻,但还是在秦瑟注视的目光下,松开了手。 秦瑟扬唇,“等我一下就好。” 冲他笑笑,秦瑟便朝曹轩走过去。 谢桁紧绷着下颚站在一旁,紧盯着曹轩的情况,一旦曹轩失控,他就会尽快上前护住秦瑟。 秦瑟走到曹轩身边。 曹轩现在似乎很紧张很恐怕别人靠近,看到秦瑟走过来,他便瞪着眼,龇了龇牙,做出猛兽的凶横样子,似乎想要吓退秦瑟。 秦瑟却扬唇一笑,不退反进,“小弟弟,你叫曹轩是吧?” 曹轩闻言,朝她吼了一声。 谢桁额角跳了跳。 秦瑟丝毫不惧,笑着上前,握住曹轩的手,“别怕,我只是想问你点事情,你冷静一些,我不会伤害到你,也不会让别人伤害到你的,乖。” 曹轩挣扎着,想要甩开秦瑟的手,把她推开。 秦瑟一眯眼,紧抓着曹轩的手,凝了一抹玄气,压在曹轩的掌心里。 曹轩身子一僵,忽然疲倦下来,靠着柱子坐下来。 徐夫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提心吊胆的看着。 谢桁始终注视着秦瑟。 秦瑟缓缓蹲下来,平视着曹轩,手还握着曹轩的手,“跟我说 第118章 说实话吧 chap_r(); 第118章 说实话吧 见徐夫人欲言又止,似乎不大想说,秦瑟便沉声道:“夫人,这件事可事关曹轩的生死,您最好还是说实话吧。” 徐夫人闻言,看了一眼惊慌失措的曹轩,只能点了点头,“那好吧,我跟姑娘说了,姑娘可不要跟别人说。曹轩是亲眼见过有人死在自己面前,且死的人是他的亲娘。” “亲娘?”秦瑟一顿。 徐夫人解释道:“曹轩是小妾所生,他娘当时死的难看,就死在他面前,也就是看到了他娘死了,他才高烧了一场,再次醒来,便不能说话了。” 秦瑟恍然,怪不得在曹轩惊恐的记忆里,没有娘这个角色。 敢情他已经没亲娘了。 秦瑟顿了一下,继续问道:“那曹轩的亲娘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死的?”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徐夫人面有讪讪,慢腾腾地说起一些往事。 徐夫人说,曹轩的娘,叫做云氏,姿容还算不错,原本是个卖唱的,和曹轩的父亲曹国石一见钟情,春风一度后,有了孩子,才进了曹家的门。 可曹国石是一个极风流的人,家里不断有新人进入,云氏又怀了孩子,不能和曹国石亲近,曹国石就和其他小妾厮混,久而久之,就把云氏这个人给忘了,当日一见钟情的感情,也就渐渐消弭了。 云氏最后生下曹轩,是曹国石的第三子,早就过了第一子的欣喜和冲动,但为了奖励云氏生了个儿子,曹国石就让云氏自己带曹轩,不必送到嫡母膝下养着。 这在曹家那是独一份的,云氏也是个有手段的,借着这份恩宠,硬是和曹国石重修旧好,勾起往日情谊,引得曹国石日日宿在云氏那。 只偶尔一次,宿在另外一位小妾月氏那里,那月氏竟意外有喜,怀孕了。 等到肚子大的时候,月氏请了大夫来,说她这一胎是男孩儿,曹国石高兴,便多去看了月氏几次。 云氏便心生嫉妒,又怕月氏生下男孩儿会跟曹轩争宠,把曹轩压下去,她就在月氏的安胎药里下了落子汤,害得月氏母子俱亡。 伺候的大夫说,月氏死的蹊跷,曹国石便追查下来。 查到云氏的时候,云氏自己害怕了,畏罪自杀,拿着白绫把自己挂在了房间里的梁柱上,死在了床边。 正好曹轩在房间里歇息,一睁开眼,就看到云氏的尸体,吓得当晚起了高烧,连续半月高烧不退,所有人都以为他熬不过这一劫的时候,他醒了。 但醒了之后,却不能再开口说话。 大家都以为他是发烧烧的,看过不少大夫,也都没用,曹家便接受了事实,就这样养着曹轩。 本来这几年相安无事的,谁知道近来曹轩却像是疯了一样。 徐夫人说完,顿了一下,“事情就是这样的了。” “如夫人所言,那云氏是自杀的?”秦瑟抓住徐夫人话里的重点。 徐夫人点点头,“是,她是畏罪自杀的。” “不对。”秦瑟却摇了摇头。 徐夫人茫然了一瞬,“哪里不对?” “在曹轩的记忆里,他曾听到一个声音向他求救,并且质疑他,当年为什么不救她,当年不救她现在还要逃离她,让那个缠着他的头颅很不高兴。”秦瑟把曹轩记忆里遇到的情况,描 第119章 非去不可 chap_r(); 第119章 非去不可 秦瑟拉着谢桁走出前厅,直接回了房间。 她把房门一关,将谢桁按在床上,拉过凳子,坐在谢桁面前,“你跟我说,你为什么不让我去京城?别跟我说,京城里认识我的人多,你怕我的身份暴露。说到底现在我是你的夫人,谁都不知道那婚书是假的,就算他们认出我了,也没事。其实我一早就想问了,你好像很怕我和官府打交道,虽然你一直都说,是因为我身份的缘故,但我总觉得,另有其他原因。” 谢桁微微蹙了一下眉,大约是没想到秦瑟想的那么多。 秦瑟抓住谢桁的手,平视着他,“今天咱们俩就把话说清楚,你到底在怕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和官府打交道,为什么又怕我去京城?” “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谢桁抿了一下唇角,开口:“我只是不希望你去京城,山高水远,且京城旧人太多,认出你来是没什么,就怕有好事之人,要查下去,会发现那婚书是作假的。” “就算发现又怎么样,你我已经拜堂成亲,这是铁板上钉钉的事,加上咱们随行又不带婚书,谁去怀疑真假,怀疑了又怎么验证?”秦瑟不觉得这是问题。 谢桁轻蹙了一下眉头,“总之,我不喜欢去京城。” 秦瑟摊手,“如果你不能说出其他原因说服我的话,我还是要去京城。” 谢桁,“你为什么非要去京城?这原本我们不去,也没什么的,对我们并无妨碍。” “可是,我们要是不管的话,曹轩会死啊。”秦瑟道:“咱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我能。”谢桁忽然道。 秦瑟愣了一下,“啊?” “我能见死不救。”谢桁盯着秦瑟,目光淡然,“旁人生死与我何干,我为何非要去救?我一不是铁马将军,二不是当朝陛下,旁人的生死,为何要我救?” 秦瑟这回当真有些意外了,她望着谢桁,发现谢桁不是在开玩笑,这是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乍一听,好像有问题。 但秦瑟仔细想了一下,也没问题。 谢桁就一个普通人,为何要去插手管别人的事? 别人的生死,又碍不着他什么事。 顶多他不是圣父,没有那么心怀苍生的悲悯罢了。 也挑不出错来。 但这和玄门的宗旨,背道而驰。 玄门一向是以救护苍生为己任,何况这种事情到了面前,稍有不慎,会死人的事,秦瑟不可能坐视不管,看着曹轩去死。 秦瑟在这些事上一向有分寸的,曹家也只是普通的官宦之家,不是皇亲国戚,也不是重权在握的重臣,去帮曹家,并不会引起朝廷的注意。 若是曹家是皇亲国戚,秦瑟为了自身计,也不会随意去管这件事。 曹轩只是个普通人,又是个孩子。 且这是阴灵作祟,捉鬼降妖,也是玄门宗旨。 她要是不管不问,就这么走了,老祖宗要是知道,能一道天雷劈死她。 她真的不能不管不问。 谢桁见她不说话,眉心里露出一丝烦躁来,他倒是希望秦瑟在这些事上能和以前一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不是想现在,总是想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去帮助别人。 第120章 曹家 chap_r(); 第120章 曹家 秦瑟闻言,笑了笑,“夫人不必特意去致歉,我已经和他说开了,等到曹轩的事毕,我们就回家,他已经答应下来,不碍事了。” 徐夫人这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那就好,只是不知道小公子此次可要同去?” “自然是要去的,要是再不让他去,他又该跟我闹了。”秦瑟故作夸张地无奈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徐夫人和叶夫人相视一笑,笑的一脸暧昧。 也是,人家小夫妻俩,哪能让他们分开? 自是一起去京城才好。 徐夫人虽说刚回来,但挂心着曹轩的事,也打定了主意要和秦瑟再回京一趟,早些解决这件事才好。 定下明日一早去京城后,徐夫人便带着曹轩赶回去和徐知府说这件事。 秦瑟便和谢桁在叶家等着,明天一早和徐夫人一道一块去京城。 知道秦瑟和谢桁要去京城,叶文府和沈老爷沈夫人都来看了秦瑟和谢桁。 沈老爷还包了一个大红包,塞给秦瑟,“姑娘帮了我们大忙,这点谢意不成敬意,姑娘只管拿着,到了京城,花费的地方还多着呢,有些银钱傍身总舒服点。” “这就不必了,实不相瞒,叶夫人之前给了我很多盘缠,多得我去一趟京城都用不完,沈老爷不必客气了。”秦瑟推辞着。 谁知沈老爷一听,反而不干了,“姑娘都收了叶家的钱,却不肯收我家的,莫不是看不上我家?” 这话说的,秦瑟倒是不好不收了。 她只能把红包接过来,哭笑不得道:“沈老爷这么说了,我只能收下来了,那我就在这先谢过沈老爷。” “姑娘客气了,姑娘只管拿着,若是有不够的地方,等回来时,再从浔阳城过,我定会给姑娘准备个更大的。”沈老爷笑呵呵地道。 秦瑟闻言,下回却不敢过来了。 她原本还想说和徐夫人一道去,定然要一道回来,还要经过浔阳城,到时候也算是和叶家打个招呼。 现在身家有言在先,她反倒不能过来了。 没得好像是故意来打秋风似的。 再说,再拿了两家的钱,她这人情欠的更大了,绝对不能走浔阳城过了。 秦瑟没把这想法说出来,怕沈老爷到时候在浔阳城外堵着她。 接了沈老爷的红包后,叶家又拿了一个出来。 为了一视同仁,秦瑟只能都接了。 叶文府又嘱咐了秦瑟几句,无外乎是让她一路小心,到了京城多多注意,早些回来等等。 秦瑟一一谢过,才算是打发了叶文府和沈老爷。 好容易空下来,秦瑟就和谢桁收拾起他们为数不多的行装。 等到第二天一早,秦瑟和谢桁便早早地起来,辞别叶家人,到了大门口,和徐夫人汇合,带着曹轩直奔京中。 为了赶着给曹轩治病,徐夫人让人一路快马加鞭,用了三日就赶到了京城。 &n 第121章 灭魂符 chap_r(); 第121章 灭魂符 曹老夫人被徐夫人这么突然一问,愣了好一会儿,“那贱妇自然是自杀,我不是与你说过吗?你怎么这么问?” “秦姑娘说了,那颗头颅缠着轩儿的时候,在责怪轩儿当年没有救她,现在还躲着她,且那头颅怨气重的很,若云氏是自杀而亡,怨气不该那么重。”徐夫人握住曹老夫人的手,语气一沉,“娘,你跟我说实话,云氏到底是不是自尽的?” 曹老夫人听得眉头皱了起来,“自然是!你从小到大,见我有瞒过你什么事吗?竟怀疑到我头上了,你这蹄子,真是让我伤心。” 徐夫人见曹老夫人愠怒,不由朝秦瑟看过去。 曹老夫人是她的亲娘,知女莫若母,知母莫若女,她对曹老夫人一向了解。 若曹老夫人是撒谎的话,在她质问之下,早就三缄其口,不再开口了,这才是曹老夫人的老习惯,绝不会动怒。 秦瑟也觉得曹老夫人不是在说谎,她上前福了一礼,道:“老夫人,从我目前来看,缠着曹小公子的那阴灵,确实不像自杀,倒像是被他人所害,怨气才那么重,但若说她被人所害,怨气深重,本该害了曹小公子才对,但她只是日日跟着曹小公子,却没有下手谋害,所以我们才怀疑,那阴灵可能就是云氏,虎毒不食子,她对曹小公子才留有情面。” “谁说她没有害轩儿的,你看轩儿如今的模样,明明都已经被吓坏了。”曹老夫人心疼地揽着曹轩。 “曹小公子这是连番受惊所致,但从他记忆中的画面来看,那颗头颅除了在他面前露面之外,并没有再做过其他的,有时候甚至只是在一旁看着,见他害怕就躲起来了,明显迁就。”秦瑟解释道。 曹老夫人道:“可那云氏确实是自尽的,绝不会错的!” “是吗?那可能是哪里出错了。”秦瑟也没有纠缠这个问题,而是微微福了一礼,道:“不知老夫人能不能允许我在曹家内外看一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曹老夫人其实并不大相信秦瑟,主要是秦瑟年纪太小,她不相信秦瑟有多大的能力,再加上秦瑟质疑云氏的死因,搞得他们曹家好像有草菅人命,她就有点不喜欢秦瑟了。 但看在秦瑟是女儿带来的份上,她还是沉着脸点了点头,“姑娘请自便,如云,你带着姑娘去四周转转,我带轩儿休息一会儿。” 徐夫人见曹轩呆呆的,确实需要休息,便点了点头,“娘,那我们先出去,等会儿再过来。” 曹老夫人微微颔首。 徐夫人便带着秦瑟走出去,跟在一旁一直没出声的谢桁,立即跟上。 曹家是簪缨世家,家官,清流一脉,家宅并没有多么富丽堂皇,多崇拜清雅之色,宅邸颇大,但并没有多么华丽的装饰。 秦瑟和谢桁跟着徐夫人,一出来,秦瑟便道:“夫人知道云氏以前住在什么地方吗?” 徐夫人点点头,手指往东南方向一指,“她就住在那边的流云苑,我娘与我说过,自她死后,大嫂嫂觉得这院子晦气,便没再让人住进去,如今已经荒废了,姑娘是吗?” <b 第122章 害人的来了 chap_r(); 第122章 害人的来了 这间厢房倒是不小,中间一间客厅,左边是会客室,右边是卧室,用帷幔隔开,不过帷幔如今上面堆满了脏污,耷拉在一旁,不见当初的繁华景象。 桌椅板凳上,也都结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就连板凳腿上,都结上了蜘蛛。 秦瑟环顾了一圈,瞥见靠近床边的梁头上,还有一条白绫悬挂着,便走了过去。 时间已久,这白绫都几乎变成了黑色的,晃悠悠地挂在梁上,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有一个人挂在上面似的,颇为骇人。 秦瑟抬头看了一眼,瞥见徐夫人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她便朗声问道:“这白绫为何还没收下?” 徐夫人抬头看了一眼,吓得差点尖叫起来,她捂了一下嘴,缓了缓,才道:“我也不知道,大约是没来得及吧。” “云氏的尸骨是怎么处理的?”秦瑟又问道。 徐夫人,“听说大哥生气她害了月氏,和自己那还未出生的儿子,见她死了,便用草席一裹,扔去了乱葬岗。” “又不是大操大办,只是扔一具尸体,曹家那么多人,竟没人收下这白绫吗?”秦瑟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徐夫人。 徐夫人一头雾水,“这我就不知道了。” 谢桁,“正常情况下,上吊的尸体取下来后,必定会有人取下白绫的,到底是吊死过人的白绫,不会有人还留着。” 也就是说,在这一点上,曹家确实存疑。 秦瑟没再说话,她抬头摸了一下那白绫,谁知她的手一砰上去,她就感觉到一阵极重的阴气席卷而来,像是要缠着她的手指,进入她的身体内掠夺一般。 秦瑟猛地收回手,指尖灵气一闪,弹开了那丝阴气,然后紧盯着那条白绫。 谢桁注意到她的动作,连忙问道:“怎么?” “我想我知道,为什么一直没人动这白绫了。”秦瑟没有回答,而是意味深长地眯起眼来。 徐夫人一愣,“姑娘知道了什么?” “阴灵附着与白绫之上,煞气太重,连我险些被她暗算,一般的人,又怎么碰得了这白绫。”秦瑟淡声。 徐夫人瞪大了眼睛,捂着心口,“姑娘是说,云氏……云氏的魂魄在这上面?” “不知是不是云氏,但这上面确实有一抹阴灵。”秦瑟说着,指尖飞出一抹灵气,打在了那白绫之上。 紧接着,徐夫人就听到啊地一声,一声非人的尖叫。 然后扑通一声,似乎有什么掉在了地上,溅起一小片灰尘来。 而在秦瑟的眼中,她看到一抹血淋淋的身影,从白绫上显形,跌落下来。 那影子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裙,但全部被血迹染成了怪异的颜色,脖子上有着一道深深的泪痕,像是被琴弦勒的,几乎差点将整个脖子全部勒断,只有一些些骨头和皮肉还粘连着,保持着她的头颅,还在脖子上。 在看到她的瞬间,秦瑟脱口而出:“云氏?” 那影子立即猛地抬起头,朝她看过来,一双血泪的眼里,透着忌 第123章 苏静书 chap_r(); 第123章 苏静书 徐夫人被扶起来,腿还有些软,她刚想说在这屋子里还有鬼,是云氏,秦瑟却开口插话过来。 “不知这位夫人是?” 徐夫人闻言,朝秦瑟看过去,见秦瑟一脸的淡笑,不似要提起刚才的事,她才稳了稳心神,介绍道:“这位是我大嫂嫂,我大哥的正妻。” 秦瑟瞥了那大夫人一眼,双眼藏奸,鼻梁中带煞纹,竟是个手上有人命官司的,但她却满脸温柔之色,手腕之上还带了一串佛珠,真是佛口蛇心的代表人物了。 秦瑟略略一笑,朝大夫人福了一礼,“见过大夫人。” “这位是?”大夫人朝秦瑟微微颔首,才向徐夫人问道。 徐夫人,“这位是我带来的贵客,嫂嫂别看她年纪小,她却是精通金科的小大夫,娘这些日子不是身上总不爽快吗?我就带着她来给娘看看身体。” 大夫人闻言,哦了一声,略略笑道:“原来是位大夫,只不过你们不在慈安园,来这作甚?” 慈安园是曹老夫人住的地方。 和这个地方,可差了好远呢。 徐夫人堆着笑,道:“我原本是想带着秦姑娘出来逛逛的,但我许久没回来,就带她来错了地方,见这屋子封着,又贴着黄符,我们好奇之下,就把房门推开了,待进来之后我才看出来,这竟是云氏以前住的院子。” 大夫人面上挂着柔柔的笑,“妹妹大约是离开太久,忘了。这里是云氏以前住的院子,她走之后,便再没人住了,后来轩儿总是梦魇,娘就让人封了这屋子。”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怎么有一间屋子被封了,竟无意闯了进来,真是罪过。”徐夫人赔着不是。 大夫人扶着她,丝毫介意之色都没有,“妹妹说哪里的话,妹妹也只是走了太久,忘了罢了,怪我事先没和妹妹说清楚,倒叫妹妹受了一番惊吓,方才看到这屋里的黄符和白绫,妹妹怕是吓到了吧?” 徐夫人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可不是?乍一进来看到那一条白绫,我还没反应过来,真真是被吓死了。嫂嫂也是的,那云氏都死了那么久,怎么那白绫还在?” “那白绫邪气。”大夫人解释道:“云氏死后,本该就将那白绫取下的,但不知为何,任何人碰了那白绫,都感觉身上百般不适,不敢再碰,我也请过大师来,也是不成,只能暂时搁置了。原本我想着,这屋子不会有人住,也不会有人进来,搁着就搁着,倒是吓到妹妹了。” 徐夫人了然,“怪不得那白绫还在,只是区区一个白绫,这么邪气?” 她还记得,方才秦瑟动了那白绫一下,才有那非人的声音传来,白绫必定有异常。 她这只是随口顺杆子问罢了。 大夫人道:“说是邪气,但我倒也没碰过,便叫放着了。” 徐夫人,“要是真那么邪气,大嫂嫂可别碰,怕是不吉利呢。” “这屋子本就不吉利,大妹妹和这两位,也别在这站着了,我送两位出去,到我院里坐坐吧。”大夫人客气地道。 徐夫人却摆了摆手,“谢大嫂嫂好意,本来应该同大嫂嫂去坐坐说会儿话的,但母亲那 第124章 你还能相信谁 chap_r(); 第124章 你还能相信谁 秦瑟淡声,毕竟她也只见了苏静书一面,相比较苏静书外,她更相信亲眼所见的云氏。 云氏那恐惧深入内心,害怕成那个样子,宛若曹轩见到那头骨一般,绝对不是可以假装出来的。 而苏静书那平和的一面,却是最容易伪装的。 相比较之下,秦瑟更相信云氏,也无可厚非。 徐夫人皱着眉,“怎么会这样呢?比云氏更受宠的小妾,也不是没有,我那大嫂嫂都没有害旁人,为何要还云氏?” “那些更受宠的小妾,有无子嗣?”秦瑟想到一个可能。 徐夫人一怔:“…………没有。” 除却云氏外,曹国石的那些小妾们,没有一个安然生下孩子的。 想到这一点,徐夫人浑身冷汗,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 秦瑟看她一眼,了然,“云氏生了一个儿子,她还得宠,可以自己养着自己的儿子,若换做是徐夫人,咽得下这口气吗?” “当然咽不下。”徐夫人下意识地道。 一个正妻,一个大夫人,被小妾逼迫至此,是谁都咽不下这口气。 但徐夫人不会动手伤人。 可她不敢保证,情急之下,苏静书不会伤人。 可她也不相信,苏静书会伤人。 徐夫人完全陷入到矛盾之中。 秦瑟也拿不定主意,便道:“夫人,你在曹家有休息的房间吗?” “自然是有的。”徐夫人缓了口气,道:“我娘爱护我,自我出嫁后,依旧保留着我在闺阁时住的绣楼,我若回来的话,便可以住进去。” “那地方没别人吧?”秦瑟问道。 徐夫人摇摇头,“除了贴身照顾我的人外,再无旁人。” “那就劳烦夫人腾出一间房来,让我和云氏谈谈,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秦瑟微微福身道。 徐夫人,“这自然是可以的,姑娘随我来吧。” 秦瑟颔首,看了谢桁一眼,两个人便随着徐夫人去了她在曹家时住的绣楼。 绣楼是单独立在院子的南角,有单独的院落,院门一插,再上三层小楼,倒是不怕旁人听见什么。 徐夫人便带着秦瑟上了三楼的一间厢房,“这间原本是绣房,是我练女红和琴技的地方,姑娘在这做什么都行,旁人定发现不了,我会在下面看着的。” 秦瑟福了一礼,“那就麻烦夫人了。”语毕,她看向谢桁,弯唇笑笑:“你也出去等我呗,我想单独和云氏聊聊。” “我不能在?”谢桁皱眉,不悦。 秦瑟咳了两声,“鬼怕生人嘛,你是男子,阳气重,怕是她不敢露面。” 谢桁闻言,定定地看了秦瑟两秒,旋即还是起身走了出去。 徐夫人也跟着走出去,十分贴心地将房门关上。 待他们全部出去了,秦瑟拿出一张结界符,贴在门上,避免有人偷听,然后拿出了灵符一甩,将云氏放 第125章 不能留 chap_r(); 第125章 不能留 云氏当时知道自己的安胎药被下了药,就在怀疑曹国石身边,和她身边的人,但不知道是谁下的手,为了不打草惊蛇,她就按兵不动,每次喝药就把院子里给她配的丫环支出去,只留下绯红。 再让绯红到外面买安胎药回来,替换掉被下了药的安胎药。 大约是注意到云氏喝了好几回落子汤,一直没有落胎,那背后的人警觉起来,怕云氏已经知晓,就停了手。 云氏发现自己的汤药,又变了回来,但她不敢掉以轻心,一直没有服用。 是以,她平安生下了一个男孩儿。 待有了曹轩之后,云氏深谙争宠之道,很快就恢复了身材,幽幽怯怯地去曹国石面前露了两面,就把曹国石勾的魂不守舍,回来日夜守着她厮混。 而在这时候,月氏发现有孕了,云氏虽然有些吃味儿,却也没说什么。 但一次意外,她打算去后厨吩咐人家,给自己做些她爱的吃食,却看到有人在月氏的药里下药。 云氏惊呼了一声,就被发现了,她立即跑了回去。 她本来想去告诉月氏的,但没等她告诉月氏呢,月氏就滑胎了。 一番查下来,却发现云氏去过厨房,她有去下药的可能。 云氏还来不及申辩,就被苏静书带着人,堵在了屋子里。 当时青天白日,云氏看到苏静书很意外,并没有想到苏静书会向她下毒手,起初还寒暄着,问苏静书怎么来看她了。 直到苏静书身边的婆子,拿出琴弦,勒住她的脖子,她才想通这些事里的关窍。 云氏惊愕地看着这往常佛祖一般面孔的大夫人,愕然道:“是你,是你在我和月氏的安胎药里下了药……” 苏静书还是如往常一样,笑的温柔,“是,没错,只可惜,让你逃掉一次,还生下这个孽种。不过没关系,从今天以后,给月氏下药的,就是你了。” “不,不是我,我没有,是你,是你!”云氏惊慌的挣扎起来。 婆子却勒紧了她脖子上的琴弦,一点点勒断她的脖子。 云氏才发现,苏静书是真的狠,大白天的,就想杀了她。 苏静书看着她的挣扎,和脖子上冒出来的血串,笑意盎然,“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给月氏下药的就是你,而且你还畏罪自杀了,真是可怜……” 云氏想挣扎,想尖叫,想喊人,可脖子上的琴弦,越来越近,她动不了,也喊不出来。 就在这时候,在床上睡着的曹轩,醒了过来。 云氏求救地看向曹轩,希望他大哭,希望他尖叫,引来人的注意。 但曹轩像是睡梦魇了一样,呆愣愣地看了好一会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一声没出。 就在云氏绝望的时候,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曹国石冲了进来。 曹国石本是来质问云氏为何要给月氏下药的,结果却看到这样一幕,他惊住了。 苏静书也惊住了,万万没想到曹国石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她明明在外头布置了人望风,却不想那些人看到曹国石突然冲过来,也是没 第126章 苏静书该死 chap_r(); 第126章 苏静书该死 “姑娘以为我不想吗?”云氏流出两行血泪,带着极大的恨意,“我想啊!但苏静书那个贱妇,她惜命的很,手边有个佛串,是请高僧开过光的,有那佛串在,我根本近不了她的身,怎么报仇?” 秦瑟想起之前看到的,苏静书手腕上的佛串,了然。 那佛串确实灵气非凡,不是一般邪物可以触碰的。 怪不得苏静书能安然到现在。 秦瑟沉着脸,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佛口蛇心,心狠手辣的人,还有那曹国石,为了自己的颜面,连杀人凶手都能纵容,看着自己的爱妾被害死,当真是绝世渣男。 见秦瑟不说话,云氏跪在秦瑟面前,“你帮帮我,我什么都跟你说了,你说过要帮我伸冤的!苏静书,曹国石,我要他们死,我要他们都给我偿命!” 秦瑟扶住云氏,“苏静书可以死,但曹国石怕是没那么容易死。” 说白了这件事,充其量就是他纵容正室杀了小妾。 云氏这样卖唱出身的小妾,本就是贱妾,贱妾通买卖,身契都在曹家,打杀都是可以的。 最多对曹国石有些名誉上的影响,大概前程受损,想让他偿命却是不能了。 云氏见她居然能碰到自己,更加相信秦瑟,她握住秦瑟的手,紧紧地,“姑娘,我只能求你了,求你帮帮我!曹国石可以不死,苏静书必须死!她要是不死,她一定会害我的轩儿!虎毒不食子,没了苏静书,曹国石肯定不会为难我的孩子!求你!” “我尽量吧。”秦瑟道:“你放心,我尽我所能,能帮你多少,帮你多少。”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云氏也不敢奢求太多,连忙跪下来,叩谢秦瑟。 秦瑟扶起云氏,让她在屋里歇着,自己走了出去。 …… 看到秦瑟出来,站在门口一旁的谢桁便走过来:“如何?” “去见徐夫人。”秦瑟面色沉沉,直接朝楼下走去。 谢桁发现她心情不太好,便没有多问,跟着走下了楼。 徐夫人正在一楼守着,看到秦瑟下来,她便起身迎了过来,“姑娘,怎么样?” “苏静书,该死。曹国石,更该死。”秦瑟淡漠。 徐夫人一听,就知道事情不太好,“到底怎么回事?” “当年是苏静书,看不惯小妾怀孕,为了自己的孩子,给云氏下药,却被云氏发现后收手,云氏最开始不知道是她,后来云氏发现她又故技重施给月氏下药,本想告知月氏,结果她还没来得及,就被苏静好勒死在屋里,做成畏罪自杀的模样,给苏静书顶罪。”秦瑟三言两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了徐夫人。 徐夫人面色一白,“怎么会这样?” “不仅这样。”秦瑟声音冷冷的,“在这里面,你大哥也是杀人凶手。” “我大哥?”徐夫人瞪大了眼睛。 秦瑟点点头:“就是你大哥,你大哥当时赶到了云氏的房间,云氏还没死,告诉了她,害人的是苏静书,但他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纵容苏静书杀了云氏。” 徐夫人是官宦家的千金,一听就知道这其中的缘故,面色煞白煞白的,“他,他们怎么能这么做……” “实不相瞒,夫人,云氏死得 第127章 跟我母亲谈一谈 chap_r(); 第127章 跟我母亲谈一谈 秦瑟脑海里早就有了一个想法。 徐夫人闻言,就知道她有了计谋,只能恳求:“我知道姑娘想为云氏伸冤,云氏也确实冤屈,姑娘所做都是应该的,但请顾着一些老人家的身体,将此事压在内宅。” 秦瑟点点头,“行。我知道了。” 不过,曹国石没道理过的那么轻松…… 徐夫人见秦瑟答应,便松了一口气,她带着秦瑟和谢桁先离开了绣楼,去了曹老夫人的院中。 曹老夫人刚哄了曹轩睡下,看到徐夫人他们回来,便问道:“如何?” 徐夫人闻言,朝秦瑟和谢桁低声道:“你们先到院子里等我,我和母亲谈一谈。” 秦瑟到底是外人,确实不适合在这时候和曹老夫人摊牌。 她微微颔首,便带着谢桁走了出去。 曹老夫人讶异道:“出什么事了,你要这么郑重严肃?” “母亲,接下来我要跟你说的事,你千万要稳住,别吓着。”徐夫人走上前,坐在曹老夫人身边,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当年云氏是枉死的,她是被大嫂嫂害死的。” 曹老夫人闻言,面色一沉,“你怎么这么说?” 徐夫人见她神色之中并无多少惊讶,愕然道:“母亲知道这件事?” 曹老夫人沉了沉脸色,拨动着手里的佛珠,闭了闭眼,“之前云氏的尸体,我去看过,是不是自尽而亡,我还能分辨不出吗?” 曹老夫人在内宅浸淫多年,她又不是傻子,当年看到云氏的尸骨,她就知道这件事里面有蹊跷。 区区一根白绫,怎么会造成那么严重的伤势? 只是苏静书和曹国石口径统一,全家上下都说云氏是自尽而亡,曹老夫人不想家里再多添风波,便没再提起,就当做云氏是自尽了。 但她心里存着一份疑影,自觉有些对不住云氏,在曹国石匆匆将云氏的尸骨拉出去扔去乱葬岗后,她还着人去把云氏的尸骨收敛起来,买了一口薄棺,埋在了乱葬岗附近,也算是让她入土为安了。 只是曹老夫人没想到,这件事现如今徐夫人都知道了。 “娘,这么重要的事,你既然知道,怎么能瞒而不说呢?”徐夫人完全不敢置信,自己的亲娘也选择了无视。 曹老夫人蹙眉,“你大哥和大嫂当时都说,云氏是自尽,又没其他证据说明,是谁害了云氏,你让我怎么说?再闹得阖家不得安宁?” 徐夫人提了一口气,想说什么,却也无可指摘曹老夫人。 曹老夫人毕竟是曹家的老主母,她所思所想,为的都是曹家,一个云氏,和曹家阖家安宁和前程相比,算得了什么? 但意识到这一点,徐夫人心里反而更不好受。 那到底是一条人命啊! 曹老夫人不待她说话,一把握住她的手,“如云,你先跟娘说清楚,你怎么知道,下手的人是你大嫂嫂?” 当时曹老夫人也有怀疑,但没有任何证据,苏静书 第128章 不可能粉饰太平 chap_r(); 第128章 不可能粉饰太平 曹老夫人听到这儿,再无可辩,身子软了软,险些瘫倒,“怎么会这样,你大嫂是最善良的啊,那么多儿媳里,我最满意的就是她,怎么会……” “知人知面不知心,若真是大嫂嫂,她却装的这么温良贤淑,实在是太可怕了。”徐夫人一想到这儿,身子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实在是害怕极了。 曹老夫人没说话,事实上,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苏静书确实是个让人胆寒害怕的存在。 她快速拨动了一下佛串,急急地问道:“那你们……那个小姑娘,打算怎么办?这件事断然不能闹出来呀!” 如果闹出来了,外头的言官一听,到时候弹劾曹国石个治家不严,导致妻妾相害的罪名上去,曹国石的前程就完了,他们曹家还有什么指望? 想到这儿,曹老夫人不等徐夫人说话,就压住徐夫人的手,低喝道:“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请那小姑娘收走云氏的魂魄,便罢了!” “娘!”徐夫人陡然拔高了音量,不敢置信地望着曹老夫人,“云氏那也是一条人命啊!月氏母子俩的人命,还有这么多未出生的孩子,那都是人命!你要继续纵容下去吗?” 曹老夫人沉着脸,呵斥:“那你想怎么样?把你大嫂嫂交出去,闹得满京城众人皆知,闹到陛下面前,让你大哥吃挂落,然后让我们整个曹家跟着陪葬吗!云氏也不过是个小妾,一条贱……” “娘!” 徐夫人站起来,赫然打断了曹老夫人的话。 “云氏贱命不贱命就罢了,但娘,你那些孙子呢,全都是贱命吗?你能保证,这样纵容下去,苏静书会停手吗?若有朝一日,她的杀心不满足于杀那些庶子小妾,动到我大哥头上呢?将来我大哥死在一个女人手里,那就算是有颜面了吗?” 曹老夫人顿时哑口无言。 谁也不能保证,苏静书有多狠的心,能做多狠的事。 曹老夫人快速地拨动了两下佛珠,飞速地想了想,道:“我自然会警告她……” “警告怎么管用?若苏静书不是心狠的,您警告她两句,她自然有所收敛,可现在看得出来,苏静书比旁人都狠,且是不动声色地狠辣!兴许您这边警告她,那边她就能给您和大哥下毒!她的儿子也二十岁了,到时候可以做曹家的主人了!”徐夫人打破了曹老夫人不切实际的幻想。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粉饰太平? 怎么可能! 曹老夫人到底安逸了这些年,一下子没了主意,“那你说该怎么办?” 徐夫人重新坐下来,握住曹老夫人的手,“我已经和秦姑娘说过了,云氏的冤屈得平,曹家那么多子孙的命也得有人偿还,所以苏静书必须死。” 曹老夫人瞪大了眼睛,“你知道这件事要是闹出来,死的不是你大嫂嫂一个,是……” “我知道,所以我已经和秦姑娘说过了,只让大嫂嫂偿命,便把这件事压在内宅,不再外传,到时候只对外说,大嫂嫂重病暴毙便是了。”徐夫人在某一种方面上,比曹老夫人狠。 她跟着徐知府外放,见过太多不平事,也见过太多手段,知道什么时候该舍弃什么。 第129章 青天白日闹鬼了 chap_r(); 第129章 青天白日闹鬼了 徐夫人勉力笑了笑,“是啊,打算明日就回浔阳城,我到底是外嫁之女,不能久留娘家不是?” 徐夫人一边和苏静书寒暄,一边在心里急切地想,秦瑟怎么还不动手…… 苏静书打量着徐夫人,见她欲言又止,神色不太对劲,她心里有些不安的感觉,“妹妹看上去精神似乎不大好?” “许是这几日赶路累着了,又想着轩儿的病,到底没给他治好,我心里愧疚罢了。”徐夫人飞快地找了借口。 苏静书温温地一笑,拍了拍徐夫人的手背,“妹妹真是善心肠,轩儿那病,在京中不知请了多少大夫来看诊,全都无计可施,又何况是妹妹,妹妹大可不必自责。” 暗处。 秦瑟瞥见苏静书手腕上那一串莹润透亮的白玉佛珠,默念了一道口诀,指尖凝出一抹灵气,她对准苏静书手腕上的佛珠,悄悄一弹。 灵气便嗖地一下,如同箭矢一般,落在苏静书的佛珠上。 苏静书顿时觉得手腕上一阵剧痛,随后哗啦一下,她手上的佛珠突然裂开,珠子散了一地,其中还有不少碎成了粉末。 苏静书来不及呼痛,一下子捂住自己的手腕,呆愣地望着那一地的佛串,心里的不甘在扩大。 徐夫人连忙站了起来,“呀,这是怎么回事?大嫂嫂,你没事吧?” 苏静书完全笑不出来,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佛珠对她来说,可不是一串简单的佛珠,她勉力僵硬地笑笑,“没事没事……” 就在这时,秦瑟将藏在灵符中的云氏放了出来,对云氏低声道:“冤有头债有主,害你的人就在这,现在她没了保命符,看你自己的了。” 云氏注意到苏静书的保命符已碎,她面上带着近乎癫狂的恨意,龇牙咧嘴地朝着苏静书冲了过去。 “苏静书,你这个贱人,我要你偿命!” 苏静书正想找人收起那些珠子,和徐夫人告辞,就听到一道非人的叫声。 原本应该听不出是谁的,但苏静书一听,立即就认定了是云氏。 她惊愕地抬起头来,就看到云氏那张染满鲜血的脸,急速朝她冲过来。 苏静书啊地一声尖叫起来,“你……你怎么会在这……你怎么出来的……” “你当然没想到我有重见天日的这一天吧!苏静书,当初你杀人害命,却栽赃到我头上,还将我活活勒死,今天我也要让你尝一尝,被活活勒死是什么滋味儿!” 云氏癫狂的笑着,一把握住苏静书的脖子,一点点收紧。 苏静书想要推开她,挥动起手,才想起自己的佛珠碎了,她面色剧变:“云氏,你不应该怪我,要怪你应该去怪曹国石!是他当初不救你,你才死的!” “可你是亲手杀了我的人,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却要杀我,我一定要报仇!”云氏说着,一口咬住苏静书的胳膊,鲜血顿时飚了出来。 一旁的人,见到苏静书自己捂着自己的脖子,胳膊上突然流血,还有刚才她跟空气对话的场面,众人惊 第130章 令人作呕 chap_r(); 第130章 令人作呕 云氏恼恨的不行,一心想杀了苏静书,为自己报仇。 就在她即将扭断苏静书的脖子时,秦瑟霍然出手,一张灵符打在云氏的手上。 云氏顿时松开了手,愕然地望着秦瑟,带着不敢置信和被背叛的恼怒,“你在做什么!?你说过,你要帮我的!你现在是在救她,救她这个贱妇?!” “我不是在救她,我是在救你。”秦瑟平静地望着云氏,一点惧色都没有,也并没有被质问的心虚之色。 云氏一噎,“什么意思?” “你现在手上还没人命,又是被害死的,去阴曹轮回,必定能求个好的来世,她已经认罪,自有府衙定罚,你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秦瑟好言相劝。 一个鬼,一旦手上沾染上人命,那就只剩下魂飞魄散了。 有理也变得没理。 秦瑟是看云氏可怜,才阻拦她。 不必为了一个杀人凶手,让自己魂飞魄散。 云氏闻言,反应过来,咬着唇,恨恨地盯着苏静书,“今天算是便宜你了!” 苏静书往后踉跄地退了几步,靠在凉亭柱上才稳住身形,闻言,她哈哈一笑:“云氏,云浅荷,我没想到你死了一次,还这么天真?你当曹家是什么人?他们最要脸面,怎么会让我去伏法认罪?你真是……”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没等苏静书嘲讽的话说完,曹老夫人从屋里走了出来,掷地有声地打断了苏静书的话。 苏静书愕然地望着曹老夫人。 曹老夫人一步步走过来,凝视着苏静书,摇了摇头,“静书,你太让我失望了。” 苏静书整理着仪容,勉力一笑:“母亲,不是……你听我解释……” “不用了,前因后果我已经听得清清楚楚。”曹老夫人望着苏静书,满眼失望,“我知道这么多年你委屈,知道国石宠爱小妾,所以我撑着你作为大夫人的颜面,无论何时何地,我都坚决维护你的面子,哪怕是国石在面前,我都压着他,扶正你大夫人的位置,让你管理这曹家上上下下,没想到,你就是这么管理的?管理的国石险些断子绝孙,葬送我曹家满门?” 苏静书眼见着曹老夫人也不想救她了,呵的一声冷笑:“你这么对我好,是为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你方才不是说的明明白白吗?你是明知道曹国石对我不好,才撑着我的颜面!可我呢,我到底是一个女人,我的丈夫,我的夫君,贪恋美色,一房一房的小妾迎进来,你作为婆母,可为我说了一句话?可有阻止过他一次?我要是不下杀手,来日这些小妾就要踩到我头上,这些小妾的孩子,就要踩到我儿子头上,我怎么能容忍他们!?” 曹老夫人早知这些,但听到苏静书承认,心里还是说不出来的难受,“我只以为,你性子谦和柔顺,那些小妾又是你同意纳进来,你这正妻都没说话,我又说什么?要是你不同意,但凡你说一句不肯,我也绝不会放纵这些小妾入门!你为了彰显自 第131章 下定决心的曹老夫人 chap_r(); 第131章 下定决心的曹老夫人 闻言,曹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没料到苏静书会这么说。 苏静书理了理衣衫,笑的如往常一样温柔,“母亲若觉得我这是威胁,那就是威胁好了。总之,我要你们曹家,只能咽下这口气,就像我当年咽下那些委屈给他纳妾一样,为了维护曹家的名誉,你们就得维护我!” “你!” 曹老夫人颤抖着手指着苏静书,气得喘不上气来。 秦瑟蹙了一下眉,同样不喜欢苏静书这杀了人还理直气壮的样子,却也心疼她嫁了这么个人渣,一时间倒是不好办了。 曹老夫人一咬牙,“你以为这样我就会被你拿捏住?我会让人一根白绫吊死你,到时候再对外说你暴病而亡!” 苏静书面色一沉,“母亲真是好狠啊!明明是你儿子的错,为何全都怪在我头上,要我偿命?”旋即,她又笑了起来,“不过母亲以为这样,就能对付了我吗?我早就留了书信在外,只要我死了,消息就会传出去,我看到时候曹家怎么兜得住!” 苏静书从来不是个笨的人,从她隐忍这么多年来,可见一斑。 曹老夫人闻言,喝声:“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 “母亲大可试一试。”苏静书弯唇一笑,一点都不害怕,胸有成竹的样子,让曹老夫人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母亲,这件事还是交给我来处理罢!” 就在曹老夫人不知该如何办才好的时候,曹国石得了消息,匆匆地进了曹老夫人的院子。 听到曹国石的话,曹老夫人喝了一声,“你还有脸来?” 曹国石拱手躬身,却没有一点认错之色,“母亲,这终究是我房里的事,还是我来处理吧?” 闻言,曹老夫人握着拐杖,沉声道:“那你想怎么处理?还和以前一样,当做不知晓?” “我会对外宣称,苏氏重病,需要卧床休息,将她封在屋里。”曹国石立即回答道,像是早就想好了的主意。 苏静书却笑道:“老爷想得好,可问过我吗?我们苏家那边早就得了消息,但凡我有些不测,当初发生了什么,就会被宣扬出去,到时候老爷你的仕途就全完了,你们曹家都得跟我陪葬!” 曹国石一听,这才露出一丝怒色,他冲上去,猛地给了苏静书一巴掌,“你这贱妇!你杀人害命还不够,还想害我?!” 曹老夫人看到这一幕,额角跳了跳,怒斥道:“你给我住手!这些都是你做的孽,你还嫌你做的孽不够多吗!” 曹国石连忙转过身来,“母亲,绝对不能任由苏氏在外败坏我的名声啊!我要是完了,曹家就真的完了!” 草老夫闻言,心口像是堵了一团火,上不来下不去,拼命地转动着佛珠,一时之间被气得头脑发胀,也不知道该怎么好了。 这对夫妻,真是简直了! 曹国石死不认错,到现在还想着自己的名声,苏静书却拿捏住曹国石这一点,怎么都不肯被罚。 第132章 舍弃 chap_r(); 第132章 舍弃 曹老夫人此言一出,曹国石和苏静书难得一同震惊了,他们不敢置信地望着曹老夫人。 曹老夫人明明也是最重视曹家门楣和清誉的,怎么会同意徐夫人的话? “母亲,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你这是着儿子前程断送啊!”曹国石惊愕地直跳脚。 秦瑟和谢桁也颇有些意外地看向曹老夫人。 没想到关键时刻,有魄力的反倒是曹老夫人。 徐夫人更是眼含热泪,感激地看着曹老夫人。 曹老夫人缓了一口气,“我知道!但我不能让曹家的前程,随着你断送!” “母亲,我要是前程尽毁,曹家还有什么前途可言?”曹国石不明白曹老夫人的话。 曹老夫人沉声道:“你的前程,早晚都是毁,纸包不住火,这件事早晚要抖出去,除非你要让这贱妇拿捏一辈子!除了你的一辈子,还要让我曹家付出一辈又一辈!这才是毁了曹家!你妹妹今日也在场,倘若我们包庇了你,来日凤章的前程也就毁了,那我们曹家才是真的完了!你有多大的本事,作为你娘,我心里清楚,你如今的前程已经到了尽头,说句难听的,凤章的未来才是大有可为,为了你毁了他,不值当。” 凤章,就是徐知府的字。 曹国石没料到曹老夫人把这一切都算清楚了,“母亲是要为了一个女婿,舍弃我这儿子?” “你只是毁了前程,命还在,将来凤章若有前途,自然会提起我曹家子弟,待得来日,我曹家还有翻身的机会!若被这女人拿捏一辈子,我们曹家才算是真的完了。”曹老夫人也不想,但她盘算清楚之后,眼前利益得失明了,让曹国石认罪,才是最划算的买卖。 秦瑟啧了一声,曹老夫人还真是精明,把这一切算得清清楚楚。 知道她要是让曹国石去请罪了,最多损失前程,到时候徐知府还得领她的情,帮忙提携曹家的子弟,但凡曹家子弟中有争气的,待个几年之后,曹家就能翻身了。 曹国石自己去认罪的话,也能换个曹家家风严谨,不容沙子的美名。 还真是一举数得。 和曹老夫人相比,曹国石这个儿子,就显得草包多了。 秦瑟都不由得高看曹老夫人一眼。 就在这时候,谢桁却再次握住她的手,她侧目看过去,就见谢桁目不斜视,好像什么都没做一样,她就咧嘴笑了起来。 曹国石和苏静书听到曹老夫人这么说,就知道曹老夫人已经计较过孰轻孰重,那是连曹国石都要舍弃了,还能不舍弃苏静书? 苏静书第一次有些慌了神,她连忙道:“母亲,你就算不顾我,也要顾我那两个儿子!要是他们有个杀人犯的母亲,前程也没了呀!” “没有他们,还有曹轩!就算曹轩不行,宗亲里还多得是曹家子弟,只要根在,我曹家还有再起的一天,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我曹家满门,断送你一个人手里。”曹老夫人决绝喝道:“你要是真为你儿子着想,你就一条白绫,勒死你自己!今日这事,我就权当不知道!” 苏静书呵呵地冷笑起来,“你想让我把所有罪责都揽了,这样还能保住你儿子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就算死,也要拉着曹国石给我陪葬!你们想让我认罪 第133章 离京 chap_r(); 第133章 离京 说完这一句之后,曹老夫人就让人收敛了苏静书的尸骨,到底给了苏静书体面,说是苏静书被小妾逼迫自尽,不至于连累她两个儿子,也保全了她大夫人的颜面。 至于曹国石,被曹老夫人催促着于第二日在朝堂上自请罪。 未等言官弹劾,自己请罪自己私德不修,后宅不宁的,曹国石还是第一人,加上他认罪恳切,被连降三级,要去外任知府,却好歹保住了乌纱帽,没有被罢官。 曹老夫人闻言,也松了一口气,这一步险棋,也走对了。 第二天得知这消息的时候,秦瑟啧了一声,和谢桁夸奖道:“曹家这位老夫人,倒是个厉害的,一步步算的精明,全部如她所愿了。” 但不管怎么说,曹国石名声已经毁了,前程也就止步于此了,再加上他的正妻苏氏是被‘小妾逼迫’至死的,只怕也不会有好人家的姑娘再嫁给他做续弦,里里外外,曹国石也算是到头了。 这也算是给云氏一个交代了。 秦瑟得知这消息的时候,就让云氏去轮回了。 云氏没了执念,也没怨气,便可以自己去轮回,不必秦瑟帮忙。 秦瑟就乐得和谢桁清闲地躲在曹家客房里。 谢桁闻言,淡笑,“的确,曹老夫人很精明。”说着,他看向秦瑟,“不过你也不差,你特意在众人面前,让云氏吓得苏静书说了实话,不就想着,就算曹家要保曹国石,人多口杂,都有传出去的可能,一旦传出去,曹国石和苏静书都会受到应有的惩罚吗?” 秦瑟一挑眉,噗哧笑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说实在的,她当时让徐夫人把苏静书约在院子里的时候,确实是这么想的。 院子里人多眼杂,每个人一条舌头,那么多舌头,但凡有风言风语传出去,再联想到云氏和月氏的死,定然有言官弹劾。 曹国石和苏静书依旧会伏法,只不过要稍晚一些。 但这一点,徐夫人和曹老夫人都没看出来,却被谢桁看出来了,她弯唇笑道:“你也很厉害。” 谢桁淡淡一笑,没再说话。 而在这时,房门被人敲响。 秦瑟便顺势起身去开门,就见徐夫人站在门外,神色还有些憔悴,大约是昨晚没睡好。 秦瑟温声:“夫人怎么过来了?” “我过来和姑娘说一声,离京的船,今天下午出发,好让姑娘收拾收拾。”徐夫人没什么神采的笑笑。 曹家百废待兴,一堆内务要处理,徐夫人帮不上忙,也不想继续面对曹国石日日怨怼的神情,就想早些回去罢了。 曹国石到现在都没想通,只以为是徐夫人逼迫曹老夫人致此,害得他被贬官。 徐夫人不想再做辩解,也不想再和曹国石互怼,便定了今天离开的船。 秦瑟点点头:“多谢夫人,我们没什么好准备的,随时都可以出发。” “那好,待用过午饭,我们便出发去码头。”徐夫人略笑了笑道。 秦瑟:“我知道了。” 徐夫人便福了一礼,转身离开。 秦瑟送走徐夫人,便回过头来朝谢桁笑道:“行啦,你不用担心啦,我们可以回去了。” 第134章 求助 chap_r(); 第134章 求助 大约是在现代的时候,她没坐过船,根本不知道自己竟然晕船。 如今到了船上,秦瑟也不好说她晕船,让徐夫人改走陆路,毕竟这是徐夫人特意准备好的水路,本以为会舒服点,而她自己当时没说,现如今去说也是没脸,只能忍着。 谢桁瞧出来她不舒服,便温声道:“你靠过来些。” 秦瑟忍着头晕,嗯了一声,“干嘛?” “过来靠着,我替你捏一捏。”谢桁说着,便伸手去拉秦瑟。 秦瑟顺势靠过去,躺在了谢桁的腿上。 下一秒,谢桁便抬起手,落在她的太阳穴上,不轻不重地代替她的手,替她揉着额角。 秦瑟顿时觉得舒服了不少,惬意地眯上眼,“还是这样舒服。” 谢桁嘴角扬着淡淡的笑。 徐夫人也看出来秦瑟晕船,特意去寻了些安神药来,想着能让秦瑟舒服一些,但寻过来,刚到船舱门口,便瞧见秦瑟躺在谢桁双腿上,她便识趣的退了出去。 人家小两口耳鬓厮磨正是情好,她这么进去算怎么回事? 徐夫人掩着唇,悄无声息地退出来,望着海波,叹了一口气。 曹老夫人昨日是下定了决心,让曹国石去认罪,可这事到底伤了曹老夫人的心,曹老夫人今早就请了大夫,她本来不愿意走的,但曹老夫人也是看到了曹国石那怨怼的神情,便让她先回去,免得互相添烦闷。 徐夫人这才走了,可心里还是记挂着曹老夫人。 毕竟这件事对曹家打击不小,曹老夫人年岁也大了,不知能不能扛得住。 徐夫人心里担忧,本来还想找秦瑟来说说的,眼下也不能去,只能自己在这叹气。 …… 秦瑟闭着眼躺了一会儿,就睡着了,等她再醒来时,是被一阵激荡吵醒的。 她听着外头悉悉索索地声音,睁开眼,就看到谢桁还维持着她睡着的姿势,她连忙坐起身来,“我睡着了,你怎么都没喊我?” 谢桁:“看你睡得香,就没喊你。” 秦瑟目光落在他两条腿上,歉然地道:“你怎么样,腿是不是麻了?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我还好,不必担心。”谢桁说着,便站了起来。 秦瑟见他好像没事,才道:“外头是什么声音?” “好像有一条小船靠过来,有人上来,想问什么吧。”谢桁一直在船舱里,也听得不清楚。 秦瑟站起身来,“那我出去看看。” 语毕,她便提步走了出去。 谢桁想跟着,但双腿里细细密密的麻疼感,瞬间席卷了他。 腿是真的麻了。 秦瑟走出来,瞧见谢桁没跟过来,正想着他怎么没出来,就看到船甲板上,站了不少人,徐夫人就站在当中。 有一个大汉站在她面前,腰间还别着一把佩刀,看样子像是个练家子。 徐夫人被丫环婆子围着,一船的人好像都被惊动了,有些恐惧忌惮地望着那大汉。 大汉却是满脸通红,像是在害羞,又像是在着急,“夫人,我等真的没有恶意,我们靠过来,只是想问一下,贵船上是否有大夫,真的不是为了伤人。” 徐夫人 第135章 缝合 chap_r(); 第135章 缝合 闻言,秦瑟笑了笑:“没事,我不紧张,你也不用太过小心翼翼。” 见她这还能笑得出来,屠三才信秦瑟是真的不紧张,他讪笑道:“姑娘,你是我见过的,胆子最大的姑娘。” 秦瑟但笑不语。 屠三很快画着小船,靠近了镖船。 秦瑟一上去,就发现甲板上有着不少血迹,还没清理干净。 注意到这一点,屠三神色有点不自在,“姑娘,你随我来吧。” 秦瑟略微颔首,当做没看见那血迹,随着屠三进了里头的一间舱房。 一进去,秦瑟就嗅到了扑面而来的血腥气。 很重,比外头甲板上的血腥气还重。 屠三带着秦瑟越往里走,血腥气越重,待走到床边,秦瑟就看到一个男子,趴在床上,整个背上,有一道长长的刀伤,从肩胛到腰间,几乎贯穿了整个背部。 鲜血淋漓,皮肉外翻,看着颇为骇人。 他们好像用了什么止血的药,但止不住,只是血流速度慢了一些。 那男子是个极为年轻的男子,看着二十多岁,面色苍白之余,却很漂亮,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趴在床上微微眯着眼,露出一丝丝浅褐色。 瞥见屠三带着秦瑟进来,他哑声:“怎么回事?” “爷,这位姑娘是大夫,我带她来给您看看。”屠三恭敬地道。 男子打量了秦瑟一眼,想要直起身来。 秦瑟立即道:“你还是趴着吧,你这伤太严重,动弹只会让血流加速。” 闻言,男子看着秦瑟,倒是没再动,过了片刻,他才低声道:“麻烦姑娘了。” “有刀、针、线吗?”秦瑟朝屠三看过去。 屠三一愣,“要,要这些干嘛?” “他的伤口太深太大,不缝合,根本长不好。”秦瑟道。 屠三心惊肉跳,“缝?缝合?是,是跟缝衣服一样缝合吗?” 秦瑟想了一下,“你要这么理解,也行。” 屠三:“……这,这样怎么能治伤?姑娘,你可不要唬我啊!” “我来都来了,骗了你,我能走掉吗?”秦瑟扯了一下唇角,无奈地一笑。 屠三想了一下,秦瑟一个弱女子,肯定跑不掉,但他们也不能拿爷的身体做赌注啊! 要是爷出了事,就算杀了这小姑娘,也抵不上爷一条命呀! 床上的男子却瞥了秦瑟一眼,见她目光淡定如山,一点都不怕,便朝屠三吩咐道:“你尽管去准备吧。” 屠三瞪大眼睛,“爷?” “去吧。”男子淡声。 屠三只能挠挠头,朝外走出去。 秦瑟见状便吩咐道:“对了,记得再带一壶烈酒来,如果没有烈酒,就再拿个新的蜡烛来。” 屠三奇异地看了看秦瑟,又看了看床上的男子,见他没有要阻止的意思,便应了一声,走出去。 秦瑟顺势走到床边,看了一下他背上的伤势,点了他周身几个穴道,保住他的心脉,同时拿了一张止血符出来,在一旁的蜡烛上点燃,烧成灰沫,然后洒在了他的伤口上。 男子没看到秦瑟做了什么,只觉得背上一热,血流的速度好像停了下来。 他回头看去,“你做了什么?” 第136章 太子 chap_r(); 第136章 太子 男子收回目光,思忖着秦瑟的话,“既然姑娘会看面相,那敢问姑娘觉得,我会是因何而死?” “身份。”秦瑟瞥他一眼,“看你的身份很不一般,他们就是冲着你这身份来的吧,你面相上有刀斧加身之祸,最后肯定死于刀斧之祸。看来,想要你命的人,也不一般。” 屠三听到这,从最初的不悦,再到惊愕,完全没想到,秦瑟能看出来这么多。 男子沉声:“那你猜我是什么身份?” “龙气在印堂,若即若离,阁下是当朝太子?”秦瑟挑眉:“要杀阁下的人,大约也是当朝某位王爷吧,毕竟太子一死,可不就便宜了其他手足王爷吗?” 屠三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男子面色一沉,凉凉地看着秦瑟,为了忍疼,他的嘴角都咬出血来,却忽然笑了起来,“姑娘大才,看得十分明了清楚,果真是天师啊。” 秦瑟见他居然还忍着,点了男子周身的麻穴,让他舒服一点,才道:“我早就和阁下说过了,不是吗?” 感觉到背上忽然不疼了,男子心底微微惊讶,却顾不上问秦瑟又做了什么,他好奇地道:“姑娘既然有如此大才,那我能否问姑娘一句,你刚才所说,我会死,是真还是假?” 秦瑟一边缝合一边道:“阁下以为,我有说谎的必要?” 屠三皱着眉。 男子沉下脸色来,“那姑娘可有法子,让我躲过这一劫?” “阁下是否听说过一句话,阎王让你三更死,你绝对活不过五更天?”秦瑟不答反问。 男子指尖一顿,肌肉再次紧绷起来,“姑娘的意思是,我这次必死无疑?” “是,也不是。”秦瑟道:“阎王让人死,是逃不过,但总有些人,能逃过一劫。殿下身为太子,有龙气护体,能够带来祸事,也能避过死劫。” 男子神经一松,却没放松多少,“姑娘到底是什么意思?” “殿下既然遇上了我,自然能度过死劫,但命中死劫多舛,躲过这一次,只怕还有下一次。”秦瑟已经完成到最后的缝合,她打了个结,收起针线。 走到一旁,双手放到清水里,洗涤着上面的血迹。 男子微微仰着身子,望着秦瑟。 秦瑟洗完手,笑着回过神来,抽出一张平安符给男子,“这是平安符,能保殿下一次平安无虞,若殿下想要彻底改命,来日有空,不妨到花神镇兴隆酒家来找我。” 男子迟疑地接过来,“姑娘为何不能现在替我改命?” “有些劫难是必须过的,等殿下过了这次劫难,也才会真的相信我,这种事只有信了,效果才能达到最好。”秦瑟老神在在地一笑。 男子望着手里那张龙飞凤舞的黄符,朝秦瑟勉力抱了抱拳,“多谢姑娘,我叫澹台栩,若当真避过这次劫难,必当去拜访姑娘。” “殿下伤势已经得到控制,好生将养就是。”秦瑟微微一笑:“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澹台栩点点头,朝屠三吩咐道:“你亲自送姑娘回去。” 屠三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连 第137章 亲密 chap_r(); 第137章 亲密 谢桁面色虽然恢复如常了,但在旁人看不到的眼底,却依旧翻着滔天巨浪。 听到秦瑟的话,他微微一笑,扬起唇角来,“方才你说,你救的是太子,莫非太子受伤了?” “嗯,大约是什么手足夺嫡吧,太子伤的不轻,在这江上,又没其他大夫,看到咱们这有船,他们就心存侥幸来问一问,你是知道的,我恰好会点医术,就过去看了看。”秦瑟解释道。 谢桁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救了太子也就罢了,你聪明,也看得出来,本朝太子手足五六人,夺嫡是常有的事,咱们都是平头百姓,以后还是离他们远一些吧。” 听着谢桁温声劝诫,秦瑟觉得哪里怪怪的,但还是装作温顺的点点头,“我知道的,你放心吧,仅此一次。” 谢桁面色才松弛下来,像是松了一口气。 他摸了摸秦瑟的额角,问道:“还头晕吗?” 秦瑟嗯了一声,“有一点。” “那你休息休息,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治疗晕船的药,给你煮一些来。”谢桁声音愈发温柔,仿佛真把自己当成了家长,把秦瑟当成了小孩子。 秦瑟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谢桁拉着她,让她坐到了床边,才起身走了出去。 他一出去,秦瑟面上羞涩的笑便淡了下来,谢桁的表现太反常了。 尤其是听见她救的是太子,那神情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忌讳和一些她看不懂的深色,这可不简单是被她救了太子这句话给惊到了。 谢桁到底在隐瞒着什么? …… 谢桁出了船舱,面色冷了下来,他转身去了船舱后面的无人之地,旋即从袖中抽出一小块类似于贝壳之类的东西,他用力一捏,那贝壳就化为了齑粉。 粉末却没有落在甲板上,而是亮晶晶地飘向了空中,像是加了特效似的。 很快,便有一道幽暗的声音,落在了谢桁的面前。 “少主。”那人通体漆黑,看不出是人还是什么来,声音更是难以辨识男女,只身跪在了谢桁面前。 谢桁声音沉沉如古井之水,不见往日的少年稚嫩,“太子在这江上?谁动的手?” “回少主的话,太子被赵王追杀,确实在这江上,伤势颇重。”黑影说到这儿,顿了一下,“不过经过那位姑娘的救治,如今保住了命。” 谢桁蹙眉,“赵王那边得到了消息?” “知道太子躲过一劫,赵王那边不甘心,已经派了人,在下一程拦截斩杀。”黑影回答道。 谢桁:“他们之间的恩怨,与我们无关,不必去管,但不能让他们在我们面前闹事。” 黑影应了一声,“是,属下明白。” “下去吧。”谢桁一摆手,气息凛冽,仿佛一道厉鬼,或是浑身浴血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将军,满身戾气,不复往常少年淡漠之色。 黑影气息一抖,身子一闪,便如一道光似的,消失在船上,落入水中。 谢桁在后甲板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去 第138章 云凌江 chap_r(); 第138章 云凌江 秦瑟再次醒来时,船只已经在江上行了一日。 她睁开眼,看到一旁渗透进来的日光,眯了眯眼,就看到谢桁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本书,好像是在看书。 感觉到秦瑟坐起来,他便放下书,朝秦瑟看过来,“醒了?” “我睡了多久?”秦瑟感觉睡得好沉。 谢桁温声:“一日夜,见你睡得香,我也没叫你。” 秦瑟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角,“那么久了?” “怎么样,饿不饿?”谢桁走过来,“我在炉子上煨了鸡汤,要不要喝一点?” 秦瑟哦了一声。 谢桁便拿起一旁早已放置好的小碗,盛了一碗汤递给秦瑟。 秦瑟闻到了一股香喷喷的味道,耸动了一下小鼻子,嘿嘿一笑,拿着汤匙,一口一口地喝着,她一边喝,一边朝外看,就见原本行驶在他们船旁不远的那艘大船不见了。 她眨了眨眼,问道:“旁边那艘船什么时候走的?” “半日之前。”谢桁答道。 秦瑟挑眉,“走的那么早?” 谢桁:“大约是有事吧。” 秦瑟便也没再问。 与此同时。 澹台栩坐着船,已经绕去了另一条江道,他这次出门,是要去江南视察盐务和漕务,谁知道这刚出京城的地界,在江上就遇到了埋伏好的人,险些丧命。 好在遇到秦瑟,伤口缝合之后,麻感渐渐退下,澹台栩就感觉到了疼痛之意,他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想坐的舒服点,但稍微一动,就疼得不能自已。 屠三在一旁伺候着,见他冷汗簌簌的流下,连忙拧了一块温热的帕子,给他擦了擦汗。 澹台栩受不得这大汉照顾自己,便接过来,自己擦了擦,缓了口气问道:“到哪儿了?” “快到云凌江。”屠三憨直地道。 澹台栩一顿,“云凌江两边似乎是高山?” 屠三点点头,“回殿下,正是。” 澹台栩想着秦瑟说,他还有一劫,拧了一下眉头,沉声道:“让人注意一点,别出什么岔子。” 屠三应了一声,便走出去让人仔细查看。 澹台栩在舱房里坐了一会儿,背上实在是太疼,疼得他有些迷瞪,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大船很快驶入了云凌江的范围内,迈入两边的崇山夹层之中。 澹台栩正睡着,就听到外头一阵喧嚣。 像是在闹什么。 澹台栩一个激灵睁开眼,刚要喊人来问问怎么了,屠三便一脸血的冲进来,慌里慌张地道:“殿下不好了,云凌江两边有弓箭手埋伏。” 瞥见屠三一只胳膊上都挂了彩,澹台栩面色一沉,“他们还真是不杀了我,都不甘心。” 屠三连忙道:“殿下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您赶紧跟我到下面的船舱去吧,这外头全都是箭雨,太危险了。” 澹台栩沉声:“我这样,怎么走?” “小人背您。”屠三说着,一把拔掉胳膊上的箭矢,走过来,直接将澹台栩往背上一背,就出了船舱,绕到一旁的楼梯,往地下的船舱走过去,想让澹台栩藏一会儿,等他们度过 第139章 赵三娘 chap_r(); 第139章 赵三娘 绕过徐夫人的目光所及之地,秦瑟松开拉着谢桁的手,松了一口气。 谢桁见她那鬼头鬼脑的样子,略笑了笑,在码头边租了个马车,送他们回花神镇。 用了半日,他们回到花神镇。 再次回到花神镇,秦瑟有一种好久不见的感觉。 呼吸了一下格外清香的空气,秦瑟兴冲冲地拉着谢桁往兴隆酒家走。 看到她那么高兴,谢桁心里舒了一口气。 秦瑟和谢桁回到兴隆酒家时,就看到兴隆酒家在张半仙的特别照顾下,已经焕然一新,酒家里窗明几净,好像刚擦过地,看着一尘不染的。 秦瑟都不好意思进去了,先探头进去看了看,就见门开着,里面却没什么人。 秦瑟啧了一声,“奇怪了,门开着,怎么没人?” 谢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可能在后院。” “我都说了,你这件事我帮不了,只能等我们大师回来,你求我也没有用啊!” 谢桁话音未落,张半仙的声音,就从后院传了出来。 紧接着,就看到张半仙从后院急匆匆走过来,活像后面有鬼在追似的。 秦瑟往他身后一看,还真有一个人。 不过不是鬼,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穿着一身粗布,神色极为憔悴。 她亦步亦趋地跟着张半仙,言辞恳切:“半仙,半仙,这件事我只能求你了,你要是不帮我,我儿子就真的没命了,求求你了!人命关天啊!你们不是经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只要你肯救我儿子,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张半仙满脸无奈和烦躁,刚到秦瑟和谢桁站在门口,他双眼一亮,快步走过来:“大师,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秦瑟看了一眼那妇人,朝张半仙笑了笑:“事情办完了,自然就回来了。怎么,有生意?” 张半仙望了一眼妇人,松了一口气,道:“这是赵家村的赵三娘,说是儿子昏迷不醒,想请我去看看,我去过,可是没把握办这件事,就没敢插手,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大师你回来了,一切就好办了!”说着,他轻松地一笑,朝赵三娘说道:“赵三娘,也是你运气好,这位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很多遍的大师,你有什么事,你就跟她说好了,她什么都能办的。” 张半仙说着,还不忘吹捧了一波秦瑟。 秦瑟听得无语。 赵三娘看了看秦瑟,神色晦暗,不知道在想什么,怯怯地朝秦瑟福了福身,“您真的是大师?” 没等秦瑟说话,张半仙就插话进来:“你这是什么话,我还能骗你不成?” 赵三娘缩了一下脖子,更加害怕,但也相信了秦瑟,她扑通一下就跪在了秦瑟面前,“大师,你既然是大师,那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儿子啊!” 秦瑟看了一下赵三娘的面相,眉眼低垂,颧骨低陷,命中凄苦,贫穷交集,面容憔悴,看着年岁苍老不少,她温声道:“你先跟我说说,怎么回事,我再看能不能救你儿子。” “我,我其实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第140章 赵家村 chap_r(); 第140章 赵家村 一听说秦瑟赵大柱的情况,赵三娘喜极而泣连忙站起来,就要带着秦瑟往外走。 看这架势,别说赵家村不远,就算远得很,赵三娘也会说不远。 张半仙见秦瑟要跟着赵三娘走,便道:“大师,我要不要跟着去?” “你就别了。”秦瑟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朝张半仙神神秘秘地道:“等会儿可能要来个贵客,他要是来了,问起我的话,你就跟他说,我出去了,晚点回来,让他在这等我,顺便给他两张平安符。” 语毕,秦瑟就朝张半仙摆摆手,拉上谢桁,跟着赵三娘一道走了。 张半仙也抬头看了一下天,心想,这还能有什么贵客要来? 他虽不解,但习惯了不去违逆秦瑟的意思,便在兴隆酒家里等着。 等着等着,还真叫他等来了一个贵客。 …… 秦瑟拉着谢桁,跟着赵三娘走了三刻钟的时间,到了赵家村。 这一路可不算近。 秦瑟有些担心谢桁的腿,他的腿伤刚好,又跑了这么远的路,怕吃不消,待跟着赵三娘进了赵家村里面,她就偷偷问了一下谢桁:“你的腿怎么样,疼吗?” 谢桁微微摇头,“无事,不必担忧我。” 秦瑟见他面不改色的,才安下心来,只要没事就好。 “我家就在这村头,大师跟我来吧。”赵三娘正好带着他们到了家门口,推开了院门,带着一丝忐忑的恳求道。 秦瑟收回注意力,朝她微微颔首,跟着赵三娘进了她家院子。 赵三娘一进去,便朗声喊了起来:“爹,娘,我将大师带回来了!” 赵三娘的话音未落,屋里就响起脚步声,转眼,便有一对老夫妇互相扶持着走出来。 老夫妇都是六十上头的人,容貌苍老憔悴,皱皮拉耷,面色蜡黄,看着最近都没有好好休息。 秦瑟打量了他们俩一眼,男的双眼还算清明,女人的双眼满是红血丝,不太好的样子,不过女人子女宫凹陷不平,看样子子女缘薄。 秦瑟打量那对老夫妇的时间,赵三娘已经走过去,拉着他们俩,朝秦瑟走过来,“爹,娘,这就是张半仙说的那位大师,是个大善人,今天刚好回花神镇,听了咱家的事,就过来了。” 老夫妇闻言,不敢怠慢,连忙躬了躬身:“大师安好。” “大师,这是我的爹娘也是我的公婆。”赵三娘介绍道。 来的路上,赵三娘就跟秦瑟说过,她的公婆是她的养父母,公公也就是爹是赵家村的村长赵富海,婆母叫做李氏。 这村子虽然叫做赵家村,实际上却是个杂姓村子,没有具体的名字,是因为头些年,村里出过一个秀才老爷,恰好姓赵,算是赵富海的侄儿,才就势叫做赵家村。 秦瑟朝赵富海和李氏微微屈身:“两位老人家好。” 赵富海和李氏没想到秦瑟这么客气识礼,连忙又回了一礼。 赵三娘环视了一圈院子,朝李氏问道:“娘,文子呢?” 她的丈夫叫做赵文,村里的人就都叫文子。 秦瑟听着 第141章 是鬼啊 chap_r(); 第141章 是鬼啊 赵三娘立即瞪了她一眼,小声地道:“人家是大师,张半仙荐给咱的大师,别乱说话,小心怠慢了。” 秀英这才噤声,略好奇地偷偷看了看秦瑟,怎么都没想到这么个小姑娘,是什么大师,看着还没有她年岁大呢。 但秦瑟看上去倒是沉静的很,长得又漂亮。 秀英觉得,她在这十里八村里,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 就在这时,秦瑟抬起了手。 赵三娘赶忙问道:“大师,我家大柱是怎么了?” “确实遇上了不干净的东西。”秦瑟淡声。 赵三娘踉跄了一下,“当真是撞邪了?” “我觉得,不是一般的撞邪。”秦瑟环视了一圈,“你家这阴气太重,有些不同寻常。” “我家……都,都有阴气吗?”秀英惊声。 赵三娘打了一下她的手背,秀英才闭了闭嘴。 赵三娘问道:“大师,那,那到底是咋回事?” “这话我倒是要问问你。”秦瑟凝视着赵三娘,沉声道:“你们赵家,之前死过人没?” 赵三娘瞪大了眼睛,连忙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的事儿!大师你也看到了,我们家高堂在座,余下的我和孩子他爹,大柱和大柱媳妇,都还在呢,哪会死人啊啊?” 秦瑟想了一下李氏的面相,“是吗?你是这家的养女吧?” 赵三娘点点头,“是,我六岁就到了家里。” “那你的名字,是打哪来的?”秦瑟问道:“是早先就这么叫的,还是后来才取的?” 赵三娘,“是后来才取的。” “这家之前既然只有一个孩子,为何要给你取名三娘?”秦瑟挑眉。 赵三娘愣了一下,“约摸是随便起的?姑娘家,不都是什么什么娘嘛,大约是三娘好听一些?” “不可能。”秦瑟直接道:“你婆母面相显示,她有亲生女,只不过母女缘薄,怕是早夭了。” 赵三娘呆了一呆,“我,我没听说过啊……” 秀英也是一脸呆,没想到秦瑟看出来这么多,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秦瑟想了一下,“算了,等我先抓出你儿子体内的鬼东西再说吧。” “啊?我儿子身体里,有,有鬼?”赵三娘面色瞬间白了。 秦瑟:“他体内阴气不太正常,我怀疑是有鬼,等我处理过再说吧。” 赵三娘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谢桁站在旁边看着,闻言,倒是往后退了一步。 秀英见状,拉着赵三娘也往后退了退。 秦瑟从怀里拿出一张杀鬼符,拿着从张半仙那顺来的桃木剑,将杀鬼符贴在了桃木剑上,朝着赵大柱的腹部就劈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秀英和赵三娘呼吸都停了,不敢置信,赵大柱都虚弱成这样子了,这一剑劈下去,还不要赵大柱的命? 而在她们俩惊愕的时候,谢桁就看到秦瑟的桃木剑上,飞过一抹赤金流光,光彩熠熠。 但很快,那抹光芒就隐没在了桃木剑上,像是从来都没有过一样。 秦瑟的剑,唰地一下就落在了赵大柱的腹部上。 第142章 易子而食 chap_r(); 第142章 易子而食 秦瑟一听,皱起眉来,“什么意思?” 女鬼张了张嘴,刚要说话,面色忽然剧变,狰狞的面皮仿佛要掉下来一般。 紧接着,秦瑟就听到了脚步声。 “出什么事了?” 原来是赵富海和李氏在外头,听到了尖叫声,搀扶着急急忙忙地走进来。 李氏急急忙忙的问着,话音未落,她就看到那女鬼,面色瞬间青白,拉着赵富海浑身颤抖地尖叫起来:“啊!这,这是鬼啊!是鬼!?” “什么鬼……”赵富海落后了一步,听到李氏的声音,还有些不懂,转而看到那女鬼,声音顿时戛然而止,颤抖地指着那女鬼,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看到李氏和赵富海那惊恐的神色,秦瑟看到女鬼双眼中涌出一股强烈的恨意和嘲讽。 秦瑟联想到李氏的面相,骤然道:“你是她的女儿?” 此言一出,李氏和赵富海俱是一愣。 女鬼先是一怔,旋即双眼喷出怒火,赫然道:“我才不是他们的女儿,我没有他们这样的父母!” 这么说,就是了? 秦瑟猛地转头看向李氏和赵富海,“你们之前有一个女儿?” 赵三娘缓了缓精神,也看向公婆,期望着有个答案。 李氏神色有那么一瞬不自在。 赵富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皮也耷拉下来,似是有些愧疚:“是……” 赵三娘一愣,扶着墙爬起来,“爹,娘,你们之前真的有一个女儿?俺们之前咋没听你们说起过?” 赵富海顿了一下,扭过头去,像是不想再提。 那女鬼见状,却哈哈地笑了起来:“怎么,到了现在,你们倒觉得没脸提起我了?是愧疚,还是根本不屑于提起我?” 赵富海一怔,“你真的是月娘?” 女鬼满眼厌恶:“别叫我这个名字,你们不配叫我的名字!” 赵富海一听,双眼迅速红了,怔愣地唤着:“你真是月娘……你怎么会……” 他起初还以为是搞错了,现在听这意思,这女鬼当真是他们的女儿? 李氏也有些惊愕,“月娘,真的是你?” “别叫我,你一叫我,只会让我觉得恶心!”女鬼咬牙切齿,她的恨意太过外露,秦瑟都不能不注意。 李氏和赵富海神情都很难看,有一股愧疚之下的不自在。 赵三娘更是呆了一呆,没想到公婆之前真的还有个女儿,因为占了一个娘字,所以她叫三娘? 谢桁瞥李氏和赵富海一眼,心里有了揣测。 秦瑟蹙了蹙眉,望向那女鬼,“你为什么这么恨你的母亲,连同你这侄子都要害了?” “你去问他们啊,看他们有没有脸说!”赵月娘死死盯着李氏和赵富海,要不是秦瑟的剑,插在她的肩膀上,好似她下一秒就要冲过去,将李氏和赵富海生吞活剥了似的。 秦瑟扭过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氏和赵富海嗫喏着,说不出话来。 &nbsp 第143章 恨意 chap_r(); 第143章 恨意 赵富海收留的那姑娘,就是赵三娘,那时候赵三娘还小,只有六七岁大,比赵月娘还小一些,中途她发了一场高烧,什么都不记得了。 正好赶到江南地界,开仓放粮,一家就在这扎下根来。 赵富海便收留了赵三娘,因为当时没问过她本来叫什么名字,赵富海想着赵月娘在先,就给她取名三娘。 赵三娘听到这些,腿软地跌坐在地,“易,易子而食……” 她没想到,赵家和她亲生父母能干出来这样的事。 再一想到自己差点死在同人类的口下,她就更觉得惊慌。 赵富海双手抱着头,愧疚难当,“那时候大家真的太饿了,连高岭土都抢着吃,但凡路上有死人的,他家抢了一条腿去,那家抢了一条胳膊去,大家为了活命,连死人肉都吃,换了孩子,就以为能当成死人一样吃下去……” 高岭土这样的东西,入腹之后根本无法消化,会直到把人的肚皮撑破而死为止,吃高岭土止饿,无异于是饮鸩止渴,自寻死路。 可为了暂时不死,他们还是抢着吃,可见当时灾荒闹到了何种地步。 秦瑟听说过有贱年灾荒,饿殍千里,死人无数,易子而食,或食死人肉,都是常有的事,可是真真切切听到这种事,真的发生过,饶是她都不由得觉得身上一寒。 她沉了沉脸,“你们舍不得杀人家的孩子,有想过人家会不会杀你们的还子吗?就算没亲眼看到,你们就没有想过,你们的孩子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吗?” 李氏早已哭了起来。 赵富海也在哽咽,“可,可那时候我们没办法……” “但你们后来不也没吃人吗?”秦瑟蹙眉,办法总是想出来的,再坚持一下,不就柳暗花明了吗? 赵富海他们当时要是再等等,等找到水源,就能活下来。 但,也不能一味指责。 当年形势比人强,又有人要来换子而食,纵然赵富海他们有错,却也是被天灾逼出来的,情有可原。 秦瑟看到赵富海也在哭,也就指责不出来了。 赵月娘却尖叫起来,她满脸怒色,双眼血红,含着强烈的恨意,“你们还敢说没办法?当年明明病重的是他,是你们的儿子,就算要易子而食,你们为什么舍不得把他拿出去换?你们要把我和旁人换了,不就是想要救他,让他活下来吗?没办法……哈哈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 赵月娘说着,身上的煞气噌地一下增长了一大截,似乎对赵富海的话很不满意,她无视插在肩头的桃木剑,作势就要冲过去和赵富海李氏算账一般。 秦瑟立即拿出一张镇魂符,贴在她身上,让她不得妄动,并且喝道:“你要做什么?” “你说我要做什么,我当然要杀了他们!”赵月娘激动的浑身颤抖,原本干枯的血迹,隐约有蔓延重出的迹象,她恨声道:“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对我的吗?他们为了赵文那个儿子,把我给了那家人,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 秦瑟 第144章 赵月娘 chap_r(); 第144章 赵月娘 赵月娘听到李氏的话,一掌将她拂开,恨声道:“他们无辜?要不是因为他们,要不是因为你们重男轻女,偏爱男子,我怎么会死?我就是要杀了他们,断了你们赵家的香火,我着你们痛不欲生!” 赵月娘说着,恨恨地瞪了秦瑟一眼。 她本来计划的好好的,她心里清楚,李氏和赵富海重视长子长孙,所以她没对李氏和赵富海下手,而是对他们最在乎的地方下手,她想先杀了赵大柱,再杀了赵文,让赵家断子绝孙,让他们尝一尝什么叫做痛不欲生的滋味儿。 可是半路杀出来个丫头片子,坏了她所有计划! 本来,赵大柱今天就该死了的…… 就差一步,真可惜。 听到赵月娘的话,秦瑟蹙了一下眉,赵文当时还小,赵大柱更是还没出生,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无妄之灾啊。 李氏更是痛苦的掩面哭泣起来,捶胸顿足的哭喊起来,“月娘啊,我的闺女啊,都是我对不住你,你要是恨我,你就杀了我吧,你哥和你侄子都是无辜的啊,他们那时候哪儿知道什么事,都是我的错,我这就去死。” 说着,李氏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着一旁的墙就冲了过去,像是要一头撞死。 看到这一幕,赵月娘瞳孔狠狠一缩。 赵三娘惊呼了一声:“娘!”可她腿软的爬不起来,来不及阻止。 秦瑟作势就要拦上去。 但就在李氏快要撞上墙的时候,一旁的谢桁,长手长脚的一拦,一把将李氏拽了过来,没让她撞到墙上。 赵月娘抿着唇,紧盯着李氏,不知道是可惜还是松了一口气。 秦瑟打量着她,道:“你爹娘是对不起你,但当时情势所逼,有错却也罪不至死,尤其是你哥哥和赵大柱,他们更是和你无冤无仇,你侄子在你死后那么多年才出生,你这么迁怒于他,有点过分了吧?再说,就算杀了他们,你心里当真好过?” 赵月娘咬牙,“是,只要杀了他们,我就高兴了!” 秦瑟淡笑:“是吗?”她盯着赵月娘,目光染上一抹深色。 赵月娘抿了抿唇。 秦瑟笑道:“其实,你没那么狠的心,如果你真的狠心,就不会在这么多年后,才寻仇上门,大概你只是看不惯他们过安生日子,想来找些麻烦,让他们记得还有你这么一个女儿。” 赵月娘断然否认,“没有!我只是想要让他们断子绝孙!” “那你这么多年,怎么没出来?”秦瑟追问。 赵月娘绷着脸,没说话。 秦瑟继续道:“因为你下不来决心,只是看着他们日子日渐和美,心里不痛快,想来出出气罢了。如果你真想报仇的话,都不用等那么久,赵大柱早就死了,哪有他们求救的时间?” 赵月娘渐渐红了眼。 一旁的李氏一听,和赵富海更是愧疚的哭天抹泪。 秦瑟安抚地拍着赵月娘的肩膀,“其实,杀了他们,对你也没什么好处,恶鬼伤人,必是得魂飞魄散,无法再入轮回的,如今赵 第145章 澹台栩 chap_r(); 第145章 澹台栩 见赵月娘一直沉默着,似乎无话再说,秦瑟就拿了一张黄符将她先收了起来。 看到赵月娘消失在自己面前,李氏放声大哭:“我的儿啊……” 她心痛万分,这么多年,早就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所以才对赵三娘百般的好,稍加弥补,也希望如此做了,一报还一报,对方说不定也如他们一样,能好好对待赵月娘。 可一念之差,还是害了自己的孩子。 秦瑟知道李氏这以后日日都得活在自己的愧疚之中,她扶起一旁的赵三娘,道:“赵大柱没事了,去找个郎中来,开了补身的药方,好好调理着,晌午前头,让他出去多晒晒太阳,去去阴气便好。” 赵三娘闻言,又给秦瑟跪下来,“多谢大师,多谢大师!” “不必,我也没做什么,到底是她自己没有太重的恶念,你们要是愧疚或感念,给她立个衣冠冢或长生牌位,日日供奉,也让她在阴府好过一些。”秦瑟温声。 赵三娘连连点头,“大师说的我都记下了,是我们对不住她,以后定然日日祭拜,绝不敢忘,祈求姐姐来日能有个好日子。” 赵月娘比她大,她就唤了一声姐姐,语气愧然,也说不出来其他好听的话,只能把秦瑟的话记在心里,打算来日就去供个长明灯和长生牌位,为赵月娘积攒阴德。 赵富海在一旁早已哭得不能自已,险些晕过去。 李氏也好不到哪里去。 秦瑟不指望他们再说什么,便点了点头,“你有这个心意最好,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赵三娘家里一片混乱,还有得整理,闻言,也不能久留,便福身道:“今日事多,我就不送大师了,来日定当去卜宗堂好好谢一谢大师。” 秦瑟微微一笑,稍稍颔首,便和谢桁一道出了赵三娘家。 …… 走出赵家村,秦瑟还有些唏嘘,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饶是她见惯了各种世态炎凉,但她到底生存在和平年代,从没见过大荒年的景象,人吃人……得是多可怕的情况啊。 谢桁见她长吁短叹的,握住她的手,陪着她。 秦瑟也就伤春悲秋了那一下,她这一行,见的东西太多,要是事事都劳神伤身,她就不要活了。 冲谢桁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秦瑟便和谢桁一道,回了兴隆酒家。 一回去,秦瑟就看到兴隆酒家内外多了不少人。 门口更是站着不少侍卫模样的人把守。 秦瑟一挑眉,猜到可能是澹台栩来了,还没等她进去,屠三正好从里头走出来,她有没有回来,便看见了秦瑟。 屠三满脸大喜的模样,走过来,“姑娘!” 秦瑟笑眯眯,“殿下来了?” 屠三连忙点头:“殿下日前在渡过云凌江的时候,险些送命,幸得你那一张符纸挡了一箭,殿下就命我们改道花神镇,想来见见你,如今殿下就在里面呢,咱们等了你好长时间,也不见你回来,正着急着呢。” 谢桁听闻太子过来了,忍不住皱起眉来,下意识地收紧了手。 秦瑟感觉到谢桁 第146章 能破否 chap_r(); 第146章 能破否 秦瑟见澹台栩坐下来,便走过去,拉了一张椅子,在澹台栩对面的位置坐下来,也不等澹台栩的同意,看得张半仙心头一跳,这放在别处,那可是大不敬啊! 殿下要是生气计较的,秦瑟这条命就没了。 偏偏澹台栩见状,倒是没说什么,反而带了一丝笑意,“姑娘就是直爽。” 秦瑟淡淡一笑,刚想说什么,谢桁已经走到她身边站着。 澹台栩一顿,“这位是?” 屠三小声:“他是秦姑娘的夫君。” 澹台栩和屠三如出一辙地愣了一下,“这位是姑娘的夫君?” 秦瑟点点头,“正是。” 澹台栩亦是万万没想到,那日见秦瑟一个人赶上他们的船,他还以为秦瑟是孤身一人的女子,才有那么大的胆子,却不想秦瑟早就成亲了。 他连忙朝谢桁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谢桁抱拳躬身。 见他一声不吭地行了一礼,澹台栩不由打量了他一眼,旋即咦了一声,“这位公子长得好生面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秦瑟闻言,也朝谢桁看过去。 谢桁神色淡淡,“殿下言重了,我一个花神镇土生土长的乡野村夫,从未出过远门,哪里能入了太子殿下的眼?” 澹台栩是真觉得谢桁眼熟,但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来,到底是在哪儿见过谢桁,又听闻谢桁没离开过花神镇,便把这件事放诸脑后了,“可能是我眼花,看错了,公子勿怪。” “殿下客气。”谢桁微微抱拳。 在秦瑟记忆中,除却这次和她去浔阳镇以及京城,谢桁来得最远的地方就是镇子上,确实没怎么出去过,她想着,可能就是澹台栩看错了,便道:“先不说这些题外话了,殿下既然来了,想必是有要事寻我吧?” 澹台栩正了正色,“是。那日得了姑娘一句话一张符,我们本是继续出发,去查盐务的,可是刚到云凌江,我就遇上了埋伏,两岸青山里藏了不少弓箭好手,屠三想带我到下面船舱躲避时,我被人射中了一箭,幸而得姑娘那张符纸挡了一箭,我才有命走到这儿,再见到姑娘。” 闻言,屠三一脸自责,他原也是好意,没成想险些办了坏事。 幸好澹台栩没事,否则他就是死一万次,也不够抵偿的。 秦瑟微笑:“所以殿下这次的来意是?” 澹台栩直入正题:“我想着姑娘那日说我命中有死劫,嘱托我若有事可来找姑娘,我就厚颜来寻了姑娘。姑娘,不知我命中的死劫,能破否?” “当日我既然与殿下说过这句话,自然是有办法的。”秦瑟问道:“殿下的八字,可记得?” “自然是记得的。”澹台栩说着,给秦瑟报了一个八字。 甲戌丙子甲午己巳。 秦瑟垂着头,默默推算了一下,“属狗,甲戌年为西北方,死地正在东南,殿下这次检查盐务,要去的就是东南吧?” 澹台栩点点头,“正是。” 现如今大家食用的盐,多是海盐,沿 第147章 你愿意没用 chap_r(); 第147章 你愿意没用 听得秦瑟的追问,澹台栩愣了一下,愧色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秦瑟倒是没多少失望之色,想来也是,澹台栩一个太子,身边伺候他的人,都是一些侍卫或者长随,哪个需要他记住生辰八字的? 她转头看向屠三,“那你可有记得的?” 屠三挠挠头,想了一下,一拍大腿,“有有有,还真有一个!叫做李璆的,出京城前,他刚过生辰,我还去道贺过呢!” “那他的尸骨在何处?”秦瑟问道:“该不会顺势丢了吧?” 屠三连忙摆手:“那是没有的!我们家殿下宅心仁厚,念及他们是为了护驾而亡,出了云凌江之后,就把他们的尸骨送到了浔阳城府衙义庄,待回京的时候,再送回京安葬呢。” 秦瑟笑了一下,“太子殿下大善,可算是救了你自己一命。” 澹台栩不解其意:“怎么?” “殿下派人去义庄取了那李璆的血来,最好取心口血,我再用黄符拟好生辰八字,塞在殿下的香囊或随身之物内,便可让李璆的生辰八字,替殿下挡过死劫。”秦瑟笑道。 澹台栩,“这也行?” “自然!不过,只能用死人的生辰八字,用活人的生辰八字,就相当于换命了,殿下倒是可活却害了旁人,这种阴损手段,我就不能帮殿下了。”秦瑟说得直白。 倒也是澹台栩善心,留下来那些为他而死的侍卫尸骨,也算是自己救了自己。 屠三闻言大喜过望:“这是个好办法!便是找不到李璆的尸骨也没事,我愿意替殿下去死的!” 秦瑟斜他一眼,“你愿意没用,也得问我愿不愿意。” 换命这种事,太伤阴鸷,算是邪修的法子,秦瑟不屑于也不能去这么做。 屠三面有讪讪地挠挠头。 澹台栩追问道:“那姑娘,这么做,就不会伤害到旁人了吧?” “那是已死的命格,阴差见了最多去查这个命格的情况,去勾李璆的魂魄,就能瞒天过海,遮掩过去,救了殿下,不过此法不可多用,至于时效,我也不敢保证,只能说,殿下还是尽早的处理完这些事回京才是正道。”秦瑟没有隐瞒地道。 其中利弊,她总要和澹台栩说清楚,愿不愿意做,就看澹台栩的了,免得将来澹台栩出个好歹,要让她背锅偿命,那她岂不是亏大了? 澹台栩闻言,沉吟片刻,朝屠三吩咐道:“那你亲自去一趟浔阳城府衙义庄,看一看能不能找到李璆的尸骨。” “是,属下这就去!”屠三应了一声,行礼过后,就忙不迭地跑出去。 秦瑟见状,继续道:“不过殿下最好做两手准备,我这法子可以瞒阴差不来勾魂索命,殿下得想个法子,瞒过想要殿下命的人。我觉得,殿下还是给自己找个替身,伪装成你的样子,到时候我再给他几张护身符,保住他的性命,待殿下回到京中,这事也就算了结了。” 澹台栩沉着地点点头,“姑娘这是个好法子,多谢姑娘为我着想,帮了我这一场。” 秦瑟道:“我这只能是暂时保住殿下的命,等殿下回到京城的时候,最 第148章 补偿 chap_r(); 第148章 补偿 秦瑟看了一下房间,都打扫的很干净。 张半仙看宅摆家具还是有点门道的,没有什么冲撞妨碍的,都还不错。 秦瑟满意地点点头,又溜去了厨房。 厨房很大,毕竟是之前做酒家的,旁边就是柴房,张半仙给他们堆了一屋子的柴火,足够用半年了。 秦瑟咂了咂舌,只能说,张半仙体贴到过分,连柴火都准备了。 没有什么需要她做的。 秦瑟叹了一口气,便继续楼上楼下的溜达。 而在秦瑟百无聊赖之际,楼下倒是热闹的很。 张半仙扶着澹台栩进了最侧面的厢房后,便按照秦瑟的吩咐,去街上请了一位大夫回来,给澹台栩换药。 看到澹台栩身上的伤口被缝合后,那大夫倒是十分惊讶,一边换药一边问:“这位公子的伤,怎会是这样?之前是谁为公子治伤的?” 澹台栩忍着疼:“是一位姑娘。” 大夫不知道澹台栩的身份,闻言,不由咂舌:“倒是奇了!我只在扁鹊医注上,看到过有缝合伤口的案例,却从没见人这么做过,天底下,竟还有扁鹊转世的神医不成?” 澹台栩笑了一下,“她确是神医。” 闻言,张半仙眼珠子一转,顿时明了,这么神的,一定是他们家大师秦瑟! 他是知道的,秦瑟医术好,却不想这么好,心里也稍稍惊讶了一下,但惊讶之余,更多的是与有荣焉。 大夫是个有些年纪的老者,听到澹台栩这么说,便好奇地道:“不知那位神医现在何处,老朽能否一见?” 张半仙一听,不待澹台栩开口,便笑嘻嘻地道:“在的在的。我这就去把她找来啊!” 说着,张半仙就溜出了房门。 澹台栩哭笑不得,尽管和秦瑟并未相处过多久,但他总觉得,以秦瑟那性格,并非是炫耀夸耀之人,怎么身边有个这么不着调的? 张半仙溜出去一趟,找了半天,在楼上找到了秦瑟。 秦瑟在楼上靠着栏杆打哈欠,看到他过来,揉了揉眼睛,“你怎么过来了?” 张半仙笑嘻嘻:“大师,下面有人想见你!” 秦瑟挑眉,“谁啊?” “就是我找回来给太子殿下换药的大夫,他想见一见帮太子殿下缝合伤口的神医。”张半仙马屁拍的贼溜:“大师真的厉害,我以前就知道大师医术好,却没想到,大师医术这么好,犹如扁鹊再世!太厉害了!” 秦瑟失笑,“行了,赶紧打住,说得我都听不下去了。那大夫在哪儿,不是在给殿下换药吗?” “是啊,人家说想见你,我就来请大师你下去了。”张半仙搓手笑着。 秦瑟摆摆手:“你让他好好给殿下换药就行,不用见我了。” “那不行,殿下都说了,让你去见呢。”张半仙觉得,澹台栩没有拒绝就是默认了,说得很是理直气壮。 秦瑟有点意外:“太子殿下说了?” 张半仙认真地点头。 秦瑟默了一瞬 第149章 离巢早亡 chap_r(); 第149章 离巢早亡 澹台栩换好药,稍微舒服了一些,闻言,他微微坐起来,“那大夫的女儿要出事吗?” “嗯,子女宫晦涩低陷,主子女离巢早亡,且他命中缺子,所以要出事的一定是女儿。”秦瑟解释了一句。 澹台栩听得一知半解,“原来是这样,姑娘倒是善心,见到旁人有事便愿意指点相救,实在难得。” 秦瑟笑道:“殿下就别夸我了,一般情况下,不求到我面前,我也是不能多说的,毕竟人各有命,只是方才没能答应他的恳求,为了弥补,才指点一二,能不能避开,就看他和他女儿的造化了。” 人各有命,命数天定。 他们这一行虽然干的是趋吉避凶,逢凶化吉的事,但生死这样的命数,不是好破开的,需要斟酌再斟酌。 救澹台栩,是她看在澹台栩身有龙气命格贵重,还有转圜之地的缘故,而指点这老人家,是看在他眼下有阴鸷纹,福德高深,做善无数的缘故。 都是因为他们命中,本就有转圜或福报的缘故,秦瑟才帮忙。 否则说不得是要遭天谴的。 澹台栩听人说过,泄露天机是要遭天罚的,听到秦瑟这么说,他也就了然了,点点头,没有再随便瞎问。 正在这个时候,秦瑟就听见谢桁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瑟瑟。” 声音低沉温柔,秦瑟还是难得听见谢桁这么喊她,便朝澹台栩微微屈身,走了出去。 她一出来,就看到谢桁拎着个篮子,装了不少菜,走进后院。 秦瑟弯起眼睛来,“你都买了什么,买了这么多?” 谢桁一边朝她身旁的厨房去,一边道:“都是些你爱吃的,还买了一条鱼,你是要吃红烧的,还是清蒸的?” 秦瑟一听,口水都快出来了,连忙道:“红烧的吧!多放点辣,这几日在船上,都没吃到好的!” “知道了。”谢桁无奈一笑,便从篮子里掏出来一条鱼,去到院中的井边,开始清洗刮鳞,旋即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道:“他怎么样了?” 秦瑟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谢桁问的是澹台栩,便在他身边蹲下来,道:“已经换过药,在休息了。” 谢桁点点头,“那就好。”他朝秦瑟看了看,往旁边移了移位置:“你去一旁站着吧,这边太脏了。” 他刮鱼鳞,那鱼鳞不由得飞溅,万一溅到了秦瑟身上,那就不好了。 秦瑟见他避讳的很,本想说没事,但想了一下,一身鱼腥味儿,确实也不好闻,便站了起来:“那我去帮你弄一些柴火吧,张半仙是个办事牢靠的,准备了一屋子的柴火呢,够咱们用好一阵子了。” 说着,秦瑟就拐进了柴房。 谢桁本想说不用她帮忙做这些粗活的,只要让她好好歇着就行,毕竟秦瑟晕船,应该歇息歇息,但见秦瑟都进了柴房,他便微微摇头,也没去说,手脚麻利地将鱼鳞刮去,又清洗干净,继续去洗其他的菜。 与此同时。 张半仙拉着老大夫出了兴隆酒家,一边跟着老大夫走,一边和老大夫说了,秦瑟是十分有本事的大师,铁口直断,就没有不灵的。 第150章 你现在疯了 chap_r(); 第150章 你现在疯了 黄恩昌的话还没说完,张大夫就像是一阵风似的,连规矩都顾不上,直接跑进了内室去。 黄家人不敢拦,也没理由拦。 眼下只能祈祷张大夫可以帮助张连翘顺利生产。 黄恩昌心急如焚,早就想进去了,可黄老夫人一直拦着他,说是产房污秽,怕冲撞了黄恩昌。 黄恩昌只能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 看到黄家人这急得都顾不上自己,张半仙就站在一旁,当个透明人似的看着。 他想看看,这回秦瑟说的话,会不会应验。 …… 秦瑟弄了一些大概能烧一顿饭的柴火,到了厨房,给谢桁打下手,两个人一边做饭,一边偶尔叙一些家常,等到他们一顿饭做好,送给了澹台栩和外头那些侍卫,大家一块都吃完了,张半仙才匆匆地赶回来。 秦瑟正收拾碗筷呢,见张半仙回来,便打趣道:“你这回来的不凑巧,饭都吃完了。” 张半仙喘了两口气,抓起桌上的茶壶,灌了一口水,道:“没事,我不饿!大师,你知道吗,又被你说准了!张大夫的闺女,真的出事了!” 秦瑟挑眉,“张大夫?” 张半仙点点头:“对啊,就是那个来给太子殿下换药的大夫,他和我有缘,五百年前是本家,我催着他去了女儿的婆家,果然发现,他家女儿生产在即且是难产,产婆说母子都保不住,幸好咱们赶到的及时,张大夫两剂汤药下去,他家女儿就有了气力,将孩子生下来了。” 张连翘是摔了一跤导致早产,气血两亏,没有力气,产婆怎么劝慰她都生不下来,吃了汤药后就提起了精神,加上产婆帮忙,顺利生下了一个男胎。 看到女儿和外孙转危为安,张大夫满头大汗,满手鲜血地站在一旁,喘了两口气,想起秦瑟的话来,便急匆匆来寻张半仙,让张半仙代他向秦瑟道谢,今日他这边事多繁忙,女儿情况还不稳定,他走不开,来日一定亲自来道谢。 今天要不是秦瑟提点了一句,张半仙又一直催促,张大夫定是要先回家去。 等到他回家一趟,再被莫婆子找去,这路上一来一回耽搁许久,就算他事后赶去,保住女儿的可能性也不大,就算勉强保住了女儿,孩子定然是憋死了。 秦瑟闻言,笑了一下:“那是他自己的福报。” 张半仙一知半解,“福报?” “是啊,他作为大夫,一辈子救死扶伤不少人,自然是有福报的。”秦瑟一边说,一边收拾碗筷。 谢桁直接接了过去,便拿着碗筷去洗刷。 秦瑟见状,便开始打扫地面。 张半仙跟在秦瑟身边,“原来是这样,大师是怎么知道他有福报的?” “他眼下有阴鸷纹,那是行善积德才会有的。”秦瑟描述了一下张大夫的长相。 张半仙回忆了一下,还真是,他了然道:“我明白了!大师,你真厉害,跟着你我能学到不少东西呢!” 秦瑟失笑:“这就是一些最浅显的东西,分明是你基础太差,好好去学吧。” &nb 第151章 谢武艰难 chap_r(); 第151章 谢武艰难 秦瑟看得出来,王金桂是被自己的心魔折磨疯了,要是正常的人,怎么会短短这些时日,就瘦了这么多,眼神涣散发虚? 她还不屑于和一个疯子或是重病之人计较。 语毕,秦瑟就拉着谢桁想走人算了。 王金桂看到他们转过身去,眼里却闪过一抹狠色,她抓起一旁的刀,踉跄地爬起来,再次朝秦瑟的后背砍过去! 谢桁一直注意着王金桂的情况,一早就发现了王金桂的异样,刚要把王金桂拿下,将她手中的刀夺过来,但他还未动手,王金桂身后就窜出来一个人,一把拽住了王金桂的胳膊,从她手里迅速将刀夺了过去。 谢桁一看,来人是谢武。 “娘,你这是在闹什么呀!” 谢武抢过王金桂手里的刀,远远地扔开,紧抓着王金桂的胳膊,皱着眉,无奈又气愤地吼了一嗓子。 秦瑟这时也转过身来。 王金桂被儿子吼了一嗓子,身子一颤,呜地哭了起来,“儿啊,都是娘对不住你!要不是这个贱丫头,害了你娘,娘也不会连累你!我要杀了她,给你和娘报仇啊!” “娘,你别闹了行吗?”谢武不由有些愤怒,可看到王金桂的样子,他又发泄不出来,只能紧抓着王金桂的双手,沉声道:“娘,别闹了,这些都不是瑟瑟和谢桁的错,你找他们做什么呀?真要打伤了他们,咱们怎么赔得起?你现在这身子骨,也折腾不起了呀,别闹了,跟我回家好不好?” 王金桂却死死瞪着秦瑟,“不不不,就是她的错,都是她害得我!要不是她和那老虔婆都压着我,不给我好日子过,我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武儿,你听娘的话,只要我杀了她,你以后就能过安生日子了,就算娘死了,也值了!” 秦瑟本不欲再说话的,但听到这,还是忍不住,“王金桂,你要是还有点良心,你自己回头想一想,到底是谁对不起谁,谁害了谁?要不是你昧良心,一向苛待我,在山里遇见我,还想把我推下山坡,我会对你动手吗?害奶奶那次也是,要不是你下毒害人,还想栽赃在我身上,又要和我对簿公堂,也不至于闹到现在这样的地步,你有很多机会可以挽回,可以回头,选择另外一条路,可你非要一条黑道走到底,是你自己把你自己害成了现在这幅样子,你要怪就怪你自己,怪你自己心胸狭隘小肚鸡肠,还连累了你儿子和你一块受苦。” 没有家族支撑,谢武一个人,带着王金桂这样疯疯癫癫的人,可见日子有多难过。 且他本来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可如今他独身一人,带着王金桂这样恶名在外的母亲生活,哪里还有姑娘家愿意嫁给他? 谢武这一辈子,算是被王金桂拖累完了。 他心存仁孝,还愿意照顾王金桂,那是他心善人好,王金桂但凡有点脑子的,就该好好改过自新,帮着谢武过好日子。 可惜,从今天她拿刀当街杀人来看,王金桂这人,压根没长脑子。 王金桂被秦瑟一连串的训斥,训得一阵阵发愣,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谢武闻言,哽咽了一下,朝秦瑟歉 第152章 收成是个大问题 chap_r(); 第152章 收成是个大问题 听到王金桂这么说,谢武心里一颗大石头总算放了下来,他就怕王金桂着了魔似的,非要找秦瑟以命换命,但他并没有放松多少。 他还是紧紧拽着王金桂的胳膊,怕她一个没想开又闹了起来,旋即朝着秦瑟和谢桁一屈身,“对不住,今天惊扰你们俩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没看好她,嫂子,你大人有大量,看在她如今病体缠绵的份上,就绕过她这一次吧,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 秦瑟看着谢武眼里的紧张和恳切,温声:“我并来就没有想要为难她,方才她第一次拿刀冲过来时,我已经说过算了,如今这话还算数。” 谢武一听,舒了一口气,连连朝秦瑟道谢:“多谢嫂子,多谢嫂子。” 谢桁看他也清瘦了不少,以前还算是厚实的身子骨,现在看着瘦骨嶙峋的,也憔悴了不少,想着他们俩以前关系还算尚可,便问道:“如今你在哪里过活?日子还好过吗?” 谢武苦笑:“什么好过不好过,也就这样过罢了,活一天算一天吧。” 他在面铺子有活计,帮人搬搬东西,做点粗活,换点营生,之前的活计,被王金桂闹了一场,也没了,如今他又找了个码头搬运东西的。 虽说都是重活,挣得也不多,但两项加起来,也够他们娘俩过活的了。 只是比以前艰难的多。 谢武因为要时常赶工搬运重东西,饮食不规律,偶尔连饭都顾不上吃,就为了多搬一袋面,如今人也瘦了不少。 秦瑟看的倒是挺唏嘘,但见谢武一片孝心的份上,她开口道:“要不,你到我们的酒楼做工怎么样?” 谢武一愣,王金桂也愣住了。 谢武:“酒楼?” “嗯,我和你哥打算开个酒楼饭庄,还没开始做生意,但铺子和基本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倒是差了一些小工,你要不要来?你要是来的话,待遇从优,一个月我给你二两银,嗯?”秦瑟微微一笑,道。 谢武瞪大了眼睛,二两银?这可不少钱呢! 他满脸羞愧,“嫂子,你不用这样,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哪里能受得起你这么多钱?” 秦瑟笑:“这也不是白给你的,得你给我好好做工才行。现在你做的活,只怕又脏又累也赚不到什么钱,什么时候才能娶上媳妇?就算不为你自身计,你也得看看你娘,你们俩这样,少不得要吃药问医,处处都得花钱呢。” 谢武闻言,看了下王金桂 王金桂陷入呆愣之中,没想到,到了最后,愿意拉他们一把的,居然是秦瑟…… 看到王金桂那瘦弱憔悴的模样,谢武抿了一下唇角,羞涩诚恳地道:“嫂子说的是,我娘如今日日吃药,是得不少钱,但我不能要嫂子那么多钱,一个月嫂子给我个几百文就行了,我一定好好干活,也不会再让我娘来打扰你们的。” 秦瑟:“我们这生意还在前期,免不得要你多劳累,所以我才愿意多给一些钱,我也不是什么善人,不会做亏本买卖的,给你就收着吧。” 谢桁附和道:“瑟瑟都这么说了,你就答应下来吧,以后总得好好过日子的。” 谢武红着眼,点 第153章 搬家 chap_r(); 第153章 搬家 村长知道谢桁聪明,就想把谢桁拉过来,听听他的意见。 谢桁家也有一些薄田,如今旁人家没了粮食收成,谢桁家自然也没有,其他人家里或多或少还有些积累,可谢桁家一向是捉襟见肘的,总要问问谢桁的意思,说不得他有什么办法呢。 但听到村长的话,秦瑟却笑了起来,“今天回来,正好和村长叔公说这件事呢,咱们家那点子薄田,并不想种了。我和谢桁在镇子上盘了一家铺面,打算做点生意,这些日子也是在外头忙这个,今天回来收拾收拾东西,就搬过去了。” 村长一听,和何叔公对视了一眼,惊讶道:“你们盘了铺面?这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听说?” “之前一直没定下,就没想宣扬,如今开门做生意在即,我和谢桁得搬过去,自然要和叔公长辈们打个招呼。”秦瑟不失礼节地温声笑道。 何叔公却是惊讶不已,“可,盘铺面得不少钱吧,你们家哪来那么多钱啊……” 谢桁闻言,便接话道:“我们这次出去,就是找瑟瑟以前的亲戚,借了点钱。” 秦瑟开口的话,顿时噎了回去。 她和谢桁的说辞差不多,但她总觉得,谢桁这么说,是怕她说了实话,把自己的本事暴露出去似的。 偏偏谢桁一脸淡然自若,她也看不出来是不是这么个意思。 闻言,何叔公和村长也就不意外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破船还有三千钉呢。 秦瑟家的亲戚,自然没有穷的,对于那些富户来说,有亲戚来打秋风也好或是借钱也好,随便给个百把几十两,对他们来说,并算不得什么,但在他们这,足够支撑做买卖生意的了。 一旁便有人感叹道:“还是桁哥儿媳妇好啊,认识的都是些富贵亲戚,就是比咱们这乡野的穷亲戚好呀。” 这话倒不是说乡野的穷亲戚有多差,只是这年头,个人顾个人都顾不过来了,谁还有余钱去帮别人? 也只有那些富户,随便一抬手,就能露出百把几十两银子来。 到底比他们强了不少。 秦瑟略略一笑:“几位叔伯言重了。要是没其他的事,我们就先回去收拾东西了,趁着天色还不晚,我们还得赶回镇子上呢。” 村长颔首:“那你们去忙吧。” 秦瑟和谢桁应了一声,便提步走了过去。 见他们走远,便有人嘀咕,“秦瑟还真是命好,就算家道中落,却还有那些富户亲戚呢,这随随便便出去一趟,就能盘铺面做生意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谁说不是呢,你看那秦瑟,受过委屈没?就算在谢家过得不如以前,可谢家老小谁不照顾她,不紧着她享受?” “那是,也不看看人家那一身好皮相,看着就不是咱们这种吃苦受穷的人,人家生来就是一副大家千金的模样,所以说有时候不能不信命啊。” 何叔公听到他们嘀嘀咕咕的,便斥了一声:“一个个还有闲心管旁人的事,不如想想这地里该怎么办,真要荒一年,明年都没吃的了。” 闻言,其他人缩了缩脖子,倒是 第154章 聚一聚 chap_r(); 第154章 聚一聚 秦瑟笑了起来,“哪能让曹大哥给我们干活去?不过,倒是真应该请曹大哥晚上去吃一顿饭,就算是帮我们暖居,顺便教授我们些做生意的道理,大家伙一块聚一聚才是。” 曹老板一拍双手,喜不自胜:“那感情好啊!那咱们走吧,我去铺子里弄些米,再买点菜来,咱们晚上一块乐呵乐呵!” 秦瑟和谢桁相视一笑,便跟着热情高涨的曹老板,一块回了镇子上。 见他们盘下来的是兴隆酒家,地理位置和大小都差不多,曹老板咂舌道:“这可是个好铺面,我以前还肖想过,只可惜当时没那么多钱,盘不下来。姑娘,这铺面得不少钱吧?” 秦瑟拎着东西往里走,“倒也没多少钱,前东家是个实心人,给我折价了不少。” 曹老板跟在谢桁身后,“那倒是捡了个便宜,这地方开酒楼,一定赚钱!” 谢桁淡笑:“那就借曹大哥吉言了。” 曹老板哈哈一笑,拍了拍谢桁的肩膀,“以后咱们兄弟都在镇子上,也就近了许多,常来常往才是。” 谢桁微微点头,“自然。” 曹老板说着,一脸笑意遮挡不住,他是真为谢桁高兴。 他早就觉得,谢桁这样的人物,不该屈居于那小小村子里,只是谢桁以前被牵绊着,走也走不出来,如今倒是时来运转了。 思及此,曹老板便不由得道:“对了,我记着你以前也是练过武的,如今年岁也不大,可有想再捡起武举来?” 秦瑟走在前头,把东西放在了大堂的桌上,就听见曹老板这句话,眨眨眼,“武举?” 曹老板道:“是啊,以前谢桁还得过武举人呢,只不过没来得及去参加最后大比。” 本朝重文轻武,谢桁虽说得过武举人,可是这几年间没再参加过比试,声名早就不如以前,也就没什么特别待遇了。 武举这种东西,除非走到最后,夺得武状元的,否则就跟打水漂一样,毫无用处。 曹老板一直替谢桁惋惜。 秦瑟朝谢桁看过去,“还有这事?” 她怎么没听说过? 谢桁:“是我小时候的事了,十二三岁的时候,比了一次。” 秦瑟算了一下,五六年前了,那时原身还不认识谢桁一家,还做着千金大小姐,怪不得她不知道了。 思及此,秦瑟忽然了然,难怪之前他们在公堂上,以及村口被王金桂找茬的时候,谢桁反应那么快,手脚那么迅速,敢情是练家子啊! 秦瑟便连忙道:“你现在的腿脚也好了,可以再试试武举呀。” 武举虽不如文举受重视,但若得了武状元,将来立下战功,依旧能扬名立万,名垂青史。 不知道怎么回事,秦瑟和曹老板内心的感觉是一样的,都觉得谢桁不应该是个普通农夫或是个做饭的厨子,无论是模样还是通身气派,谢桁好像都应该是站在上面的天子骄子,落入凡尘踩如泥土之中只是意外。 他就该重新站起来的。 谢桁闻言,却淡淡一笑,并不甚在意似的,“无所谓,如今我们能好好过日子即可。” 他现在只要守着秦瑟就行。 这么多年来,他不是没机会去参 第155章 浑然不在乎 chap_r(); 第155章 浑然不在乎 过了没多久,曹老板就带着王新兰,两口子每个人手里都拿了不少东西,进了后院。 谢桁和秦瑟在井边洗菜,看到他们这好像是搬家似的,秦瑟都不由得瞠目:“曹大哥,你这是要把家都搬过来吗?这也太多东西了!” 曹老板自己就扛了三袋米两袋面,不知道他是怎么扛得住的。 王新兰手里还有两个大提篮,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菜,还有半头猪,和两个羊腿。 两口子累得不轻,一个个都是满头大汗的。 王新兰累得不行,连忙将两个大提篮放了下来,擦了擦面上的汗,缓了一口气道:“这都是你大哥犯蠢,我早就说了,东西可以慢慢添,他非要一下子拿过来。” 王新兰倒不是舍不得东西,只是觉得一次搬过来,太累了,以后又不是不来了,何必弄得这么狼狈。 曹老板嘿嘿直笑:“我想着,既然要来,就一并拿过来了。” 秦瑟看了一下,哭笑不得:“可这也太多了,吃不完就该坏了。” “没事,用井水湃着,够放好几天了。”曹老板大手一挥,早就想好后招了。 秦瑟失笑:“曹大哥这么聪明,谁在说他莽直,我第一个不同意。” 这话一出,曹老板和王新兰都哈哈大笑。 王新兰走上来,拉住秦瑟的手,笑道:“今天我过来,还有一件事,要同姑娘你说。” 秦瑟了然:“是苏茗月苏姑娘的事?” 王新兰讶异了一瞬,赞道:“姑娘果然慧眼,什么都能看准!又让姑娘说对了,日前我收到茗月的来信,说是带着母亲已经到了外祖家,一切安好,看到外祖父外祖母,她母亲的病都好得快了不少,让我不用为她担心,更让我代她多谢姑娘,若不是姑娘帮忙,只怕她还要被褚兴邦蒙在鼓里,看着苏家落入贼子手里呢。” 秦瑟笑道:“苏姑娘言重了,我也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也亏得她最后决断,舍弃了褚兴邦,舍弃了这家业,回了外祖家。” 王新兰叹道:“是啊,女子本就不易,尤其是出嫁的女子,茗月倒是有福气的,外祖家还愿意接纳她们娘俩,如今当真是可以平平安安过日子了。” 秦瑟点点头,大抵对苏茗月来说,只要能平平安安过日子,照顾母亲善终,就是她的心愿了,也是大部分人的心愿。 在她们俩说话的时候,曹老板已经和谢桁把东西都放到了厨房里。 曹老板走出来,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看到王新兰还在拉着秦瑟说话,便无奈地道:“你拉着姑娘作甚,还不赶紧来帮忙做饭?” 王新兰才想起来这事,忙道:“欸,我这就来!” 秦瑟赶紧拦住:“不用了,我和谢桁来做饭就好了。” “那怎么行,我们虽说是来做客的,却也不能做甩手掌柜,就等着吃喝不是?”王新兰拍拍秦瑟的手,笑道:“姑娘你就歇着吧,我来帮忙就是了。” 说着,她就卷起袖子,进了厨房。 曹老板也跟着走了进去,两口子还想把谢桁赶出来的,但谢桁借口说,要试试手艺,这才留了下来。 秦瑟见状,无奈地一摇头,她如今倒是成了最闲的那一个人。 得,她也别在这闲着了。 秦瑟想了一下,还是去了 第156章 屠三回来 chap_r(); 第156章 屠三回来 秦瑟将水倒掉之后,拿着染血的纱布扔进了灶洞里,付之一炬。 曹老板正在帮忙烧火,看到那纱布上带血,不由得道:“姑娘,这纱布上怎么有血啊?莫非姑娘受伤了?” “不是我,是我这院子里接待了一位客人,他身上有伤,我替他去换药了。”秦瑟解释。 谢桁在一旁切菜,闻言,微微蹙了一下眉,“你去给他换药了?” 秦瑟点点头,瞥见谢桁沉沉的眉眼,旋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怎么,吃醋了?” 谢桁倒是没否认,“院子里多得是人,不能让其他人给他换药吗?” “吃什么醋呀,我在他面前是大夫,给他换药不正常吗?”秦瑟伸出手,戳了戳谢桁的脸颊,笑意盎然,“这点醋你也吃?我怎么以前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小醋坛子?” 瞥见他们那亲密的动作,王新兰咳了一声,提醒他们这还有人呢。 本来王新兰觉得这厨房不小,但这个时候,她却感觉,这厨房还是太小了,满厨房一股子腻死人的甜味儿,他们都快酸了,别说谢桁了。 秦瑟一贯是厚脸皮的,听到王新兰的咳嗽声,还是摸了一把谢桁那红彤彤的耳尖,低声笑着。 谢桁本来有些不高兴的,被她这么一闹腾,也没脾气了,无奈道:“你快些出去吧,刚换过药不累啊?去歇一歇,等会儿吃饭再叫你。” 秦瑟拉长了声音,“哦……” 然后笑嘻嘻地走了出去。 王新兰和曹老板对视一眼,纷纷想捂住腮帮子,酸的他们牙齿都快掉了。 他们这不是来吃个饭,聚一聚吗,怎么饭还没熟呢,他们就觉得饱了? …… 秦瑟一个人闲得慌的时候,谢桁和王新兰曹老板倒是忙得不可开交,三个人帮忙,两个灶台一起烧热,倒是很快做好了一桌子饭菜。 秦瑟看到那一大桌子,都是她喜欢吃的,口水都快流了出来。 “白斩鸡,麻辣兔腿,清蒸鲥鱼……”秦瑟舔了舔口水,“都是我喜欢吃的!” 谢桁正好拿了碗筷来,闻言,便笑了起来,“就是按照你喜欢做的。” 秦瑟咧嘴一笑,做了个飞吻,“谢谢你呀,夫君~~~” 谢桁不知道她那动作是什么意思,但看到她那俏皮的模样,还是忍不住红了红耳尖,低咳一声,道:“去把张半仙交出来一块吃饭吧。” 秦瑟欸了一声,飞快地跑过去叫张半仙。 谢桁则拿着碗筷,分了一份清淡的饭菜出来,留给澹台栩。 秦瑟带着张半仙出来时,他已经分好了。 见他这么体贴周到,秦瑟真的要给跪了,冲着谢桁a了一声,便端着饭菜送去给澹台栩。 张半仙一个老人家,看了秦瑟那么赤裸裸的动作,都忍不住红了一下脸。 谢桁面上倒是淡定的很,云淡风轻的,看不出什么变化来,却没有人发现,他耳尖通红的仿佛都熟了一般。 有着王新兰曹老板和张半仙在,今天这一顿晚饭,吃得格外热闹。 曹老板还和张半仙拼起酒来。 秦瑟和王 第157章 求恩典 chap_r(); 第157章 求恩典 屠三说着,从腰间的兜里,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秦瑟。 还未拿过来,秦瑟就闻到了一股血腥气,接过来,便夸奖道:“还是屠三爷办事牢靠。” 屠三喜不自胜地笑了笑。 徐知府灌了两口水,缓了缓气,道:“听闻太子在此养伤?” 秦瑟微微点头,“是,如今正在屋里歇着。” 徐知府便起身来:“那下官先去拜见太子吧,等会再来寻姑娘。” 闻言,秦瑟就知道徐知府来此,当真是为了找她,只是不知道为着什么事,她也懒得起卦再算了,便道:“徐大人自便,正好我还要去画符,回头我们再谈。” 徐知府点点头,便问道:“殿下在哪间房休息?” 秦瑟朝张半仙吩咐道:“你带徐大人去见殿下吧,屠三跟我来。” 张半仙应了一声,便带着徐知府往澹台栩暂住的房间走去。 秦瑟则带着屠三,进了堂屋。 进了堂屋之后,秦瑟就把早就准备好的朱砂和黄符,还拿了一根狼毫笔出来。 见状,屠三站在一旁,都不敢说话。 秦瑟将黄符铺在桌上,道:“我现在为殿下画傀儡符,你记得将李璆的生辰八字告诉我。” 屠三连连点头,报了个八字给秦瑟。 秦瑟记在耳里,便开始动手,她将屠三带回来的快要干枯的血液,用热水隔着瓷瓶烫了烫,旋即倒进了朱砂里混合在一起后,她用笔蘸取了带有血液的朱砂,在黄裱纸上,开始画符。 秦瑟画的是傀儡符,但符咒内里,是用李璆的生辰八字和鲜血组成的,要比一般的符箓画起来困难一些。 她一声不吭,紧抿着唇角,聚精会神地下笔。 屠三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喘,生怕惊扰了秦瑟。 秦瑟一笔一笔还算流畅,但屠三却觉得画了好久。 大约过了两刻钟的时间,秦瑟才画完最后一笔,迅速收笔,而后划破自己的指尖,蘸取了一点血液,点在黄符上方正中,这血符就算是完成了。 秦瑟呼了一口气,将黄符卷起来,捏成一个小纸人的模样,才道:“好了。” 屠三看着她双手灵巧的将一张长长的黄符,捏成了纸人,颇有些惊奇,“这就好了?” “嗯,这就是傀儡符,可遮蔽阴差耳目,阴差不来,殿下的命就可保。”秦瑟道。 屠三跟着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秦瑟淡笑:“我们一同去见殿下吧。” 屠三点点头,便跟着秦瑟去了澹台栩的房里。 徐知府不知道和澹台栩说了什么,他们俩进来时,就看到澹台栩和徐知府皆是一脸深沉之色。 秦瑟并未着急问出了什么事,而是拿着傀儡符,到了澹台栩跟前,“殿下可有什么随身携带的香囊或是玉佩之类的东西?” 澹台栩看到她手里的小纸人,以及跟在她身后的屠三,道:“准备妥当了?” “嗯,都已准备好。”秦瑟点头。 澹台栩闻言,从腰间取下来一块 第158章 徐知府求助 chap_r(); 第158章 徐知府求助 澹台栩闻言,只以为她是怕官府追查,毕竟她是个女子,小心谨慎一些也无妨,他便点点头:“这倒不是什么大事。” 语毕,他朝屠三看过去,“我记得,我带了一块免死令牌出来,放在你那了?” 屠三闻言,连忙从怀里将那贴身收着的免死令牌拿了出来,递给澹台栩,“在这呢。” 澹台栩倒是没接,朝屠三努了努下巴。 屠三机灵,立即将免死令牌朝秦瑟递过去。 秦瑟看向澹台栩,“殿下这意思是?” “这是免死令牌,可保一人活命,你尽管拿着就是,有了这令牌在,日后便不会有人在为难你。”澹台栩解释道。 这令牌原是皇帝给他的,让他南下时,关键时刻可用来收买人心,用以辅佐。 不过眼下,他也派不上用场,不如给了秦瑟。 秦瑟闻言这才接过来,却又道:“只有一块?可我还有丈夫呢?” 徐知府低咳了一声,小声道:“一块便是寻常难见了。” 他是在告诫秦瑟要知足,哪有得寸进尺的,回头要是澹台栩不高兴了,只怕一块都没有了。 澹台栩却低低地一笑:“姑娘性子直爽,我并非第一次见了。姑娘放心,你救我这一条命,便是还你三块五块免死令牌都是应当的,只是我手头上并未带这么多。这样吧。”他从腰间取下来另外一枚麒麟玉佩,递给秦瑟:“这是我的太子玉佩,满朝文武都认识,若有人为难你夫妇二人,你就拿这玉佩出来便可。来日若到了京城,你再拿着这玉佩来寻我换取免死令牌。” 秦瑟接过来,麻溜福身道谢:“多谢太子殿下,您真是仁义厚道!” 难得听到秦瑟这一溜烟的彩虹屁,澹台栩笑意更浓。 徐知府见状,不由感叹,秦瑟当真算是命好的了,救了太子一命,还得太子这么器重,以后定然一路顺遂,平安无虞。 徐知府正想着,澹台栩也想起一件事来,“对了,我记得你有个叔父,如今也在朝堂上呢。” 秦瑟正喜滋滋地捧着免死令牌和麒麟玉佩,闻言,她笑意淡了一瞬,“叔父?当年不是说,我家满门抄斩吗,怎么还有个叔父?” “你这叔父是外室所生,当年外放在偏远之地,并不在京中,与你爹叛逆之事并无关联,是以并未牵连到他。”澹台栩道:“我记得,如今他在朝中位列漕运司总司,官居四品,与你父亲当时官职相同,为人还算精明能干,将漕运司上下管的妥妥帖帖。” 旋即,看着秦瑟一脸疑惑,澹台栩问道:“莫非你还不知道,你有这么一个叔父?” 秦瑟微微摇头:“不瞒殿下,我当真不知道。” 澹台栩了然:“怪不得你居于这穷乡僻壤之地。” 若是秦瑟一早知道的话,大可以带着谢桁去投奔秦茂和,如今秦瑟是秦茂和唯一的侄女,想必秦茂和也要照顾三分的。 秦瑟却蹙了蹙眉,原主的记忆里,并未提过这个叔父,似乎原身和这个叔父并不熟悉,甚至听都没听说过。 所以,她怎么就冒出来一个叔父了? &nbs 第159章 并不存在 chap_r(); 第159章 并不存在 秦瑟闻言,挑了一下眉头:“怎么个奇怪法?? 徐知府掏出一本册子来,递给秦瑟:“上面记载的人,生辰八字都是一样的。” 秦瑟打开来一看,才知道徐知府说的是什么意思。 上面失踪人的八字,全都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一字不差。 这么多全阴人…… 秦瑟目色一沉,“都是在什么时候失踪的?” “按照他们离家的时间来看,每一个都是在傍晚,忽然脾气爆发,与家人莫名大吵了一架而逃家失踪。”徐知府道。 秦瑟翻了一下册子,“都是傍晚?” 徐知府点点头:“正是。” 秦瑟看着册子里的具体记载,还真是,她语气微沉:“这个信息点,是徐大人发现的?” “并不是。”徐知府的回答,让秦瑟有点意外。 “不是?” 徐知府道:“确不是在下发现的,是江南道节度使贺大人发现的,他笃信玄门,侍奉三清,在群臣中是出了名的,也是出了名的孤傲,近来几年失踪的人,报到他手里之后,他在成千上百失踪的人里,发现了这几十人的不同之处,特意让人将这些人的信息誊抄下来,发放给各府县,官员们手里都人手一本,让我们追查这册子上人的下落,或是解开这册子上失踪人口的奥秘。我当时看了册子,也觉得蹊跷,就想着找姑娘问一问。” 恰好今日徐夫人归家,他原以为能在接回徐夫人的同时,见到秦瑟,谁知道秦瑟都没入城,直接走了。 徐知府就在想,不知何时能见到。 恰好屠三拿着太子玉令去了府衙,要取李璆尸骨的鲜血,他多嘴问了一句,才知道澹台栩遇到了个神算小姑娘,正在这里养伤。 他一听就觉得是秦瑟,便问了屠三,果然从屠三嘴里得到了印证,那姑娘正是姓秦,住在花神镇,绝对是秦瑟没错了,他便拉着屠三,跟着跑到了花神镇。 闻言,秦瑟重新将目光放回册子上,“单从这些人的八字上来看,确实蹊跷,且每个人都是傍晚逃家,也像是中了什么邪似的,但没瞧见人,我也不好断言。” 徐知府闻言,语气中泄露出一丝烦躁:“姑娘可看到了最后一页,那上面是近一个月来各地失踪的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的人,短短一个月,就有十个这样的人,忽然失踪。” 秦瑟翻到最后一页,蹙了一下眉,“地方各不相同?” “是,有的地方隔着千里远,但诡异的是,还有两人是同一天同一时间失踪的。”徐知府道:“我觉得这些失踪案没那么简单。” 秦瑟摸了一下鼻子,“从册子上是看不出什么蹊跷来,只能去查查那些失踪人的家里,是什么情况,我才能断定一二。” 徐知府也并未想着,能让秦瑟从一张纸上看出什么来,闻言便道:“这册子上,有附近不远城池失踪的人,姑娘若有时间,抽个空,我与姑娘去查问查问?” 秦瑟嗯了一声,旋即翻到了附近城池失踪的名单上,看了一眼那个八字和姓名,她掐指推算了一下,忽然咦了一声,“这八字……” 徐知府和澹台栩都朝她看过来。 徐知府问道:“姑娘,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八字,不存在呀。”秦瑟 第160章 小哥哥太好玩 chap_r(); 第160章 小哥哥太好玩 秦瑟带着徐知府走到收拾出来给谢桁住的那间房,房间虽然不是很大,但胜在干净,徐知府也并非无故挑剔的人,便道了一声谢:“多谢姑娘了。” 秦瑟笑了笑:“大人客气,好好休息吧。” 语毕,她便要转身离开。 徐知府却朗声道:“姑娘且慢,我还有一件事,还未和姑娘说。” 秦瑟扭过头来,“何事?” “上回在娘娘庙见到的何氏,姑娘还记得吗?”徐知府问道。 秦瑟有印象,“记得,她认罪了吗?” 徐知府道:“认了,如姑娘所说,那何氏是个黑心肝的,她表面上与丈夫来拜娘娘庙,实则是约了奸夫一块游山玩水,那日在房间里颠鸾倒凤时,被丈夫发现,他们两个心狠的,就用枕头闷死了她的丈夫,没留下伤口,随后又灌了毒药,伪装成被人害死的样子,在娘娘庙里撒泼打滚,本意是将这件事栽赃给庙里一个小姑子的,却不想被姑娘拆穿了,我让人押她上了大堂,三言两句一喝,她吓得魂不附体,就招供了。” 秦瑟闻言,并不意外,“那倒是要恭喜徐大人,又破了一桩案子。” 徐知府却是不好意思,“这些都是姑娘的功劳,若非姑娘指点,我也没有怀疑到何氏身上。” 何氏和奸夫杀了丈夫之后,又将毒药塞到了一个小姑子的房间里,只等再搜查搜查,就能来个‘人赃并获’,把自己洗刷的干干净净。 到时候,只怕他都要被蒙蔽过去,说来还是秦瑟帮了大忙。 秦瑟却谦虚地道:“我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最终的查证,还是要靠徐大人,这自然是大人的功劳。”旋即,她笑道:“时间不早了,就不打扰大人休息了,我先告辞了。” 语毕,秦瑟一福身,便走了出去。 徐知府也不好再三客套,坐了那么久极为颠簸的马车,他也累了,便关上房门,休息去了。 …… 谢桁回来的时候,张半仙和屠三留在澹台栩的房间里照顾他,只剩秦瑟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大堂里。 谢桁见她若有所思地坐着,提步走了过去,唤了一声,“瑟瑟。” 秦瑟才回过头来,看到他一身露重的回来,笑着问道:“将曹大哥送回去了?” “曹大哥带来的烈酒,后劲儿大,他醉得不轻,在路上吐了半天,这才耽搁了时间。”谢桁说着,声音柔和的问道:“你怎么还未休息?在等我?” 秦瑟点头,“是啊,不见你回来,我总不能安心。” 闻言,谢桁眸色深了深,像是鼓足了好大的勇气似的,俯身亲了一下秦瑟的额头,“让你等久了。” “没事,也没多久,我跟你说,你走之后,屠三就回来了,徐知府也来了。”秦瑟拉着谢桁的手,声音软软的,透着一点困倦之下的沙哑。 谢桁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来,反握住她微凉的指尖,在掌心里搓了搓,“徐大人怎么来了?” “说是最近江南道失踪了许多人,想来问问我能否寻到那些失踪的人罢了。”秦瑟简而话之,“正好屠三也带了李璆的血液来,我就将太子殿下的事情,处置好了,这也才闲下来。” &n 第161章 五十步笑百步 chap_r(); 第161章 五十步笑百步 谢桁沉着脸,佯怒:“你是在逗我玩?” “不是,我只是想亲你。”秦瑟扬唇一笑,靠过来,又亲了谢桁唇角一下,偷了个香,笑嘻嘻地拉着他的手,“行啦,不闹你了,快睡吧,就单纯的睡觉,你别怕。” 谢桁:“……” 为什么听到她这么说,他反而觉得更燥热了。 这丫头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什么话都敢说! 秦瑟才不管谢桁心里怎么想的,就拉着谢桁到了床边,然后麻溜地脱了外衣,爬上床,占据里面最好的地理位置,拍了拍身边的空位道:“快睡吧,我真的困了。” 语毕,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泪水都快冒了出来,然后往里一翻身,背对着谢桁,像是要睡了。 谢桁才缓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手里的麒麟玉佩,放到一旁,也脱下外衣,只穿着中衣,睡在了秦瑟外面一侧。 他一躺下,秦瑟就像是个小仓鼠似的,身子一卷,窝进了他怀里。 谢桁身子一僵,避无可避,顿了几秒,就伸出手,揽住了秦瑟的腰肢。 秦瑟闭着眼,声音嗡里嗡气的:“睡吧。” 谢桁嗯了一声,轻轻拍着她的背,“睡吧。” 秦瑟小脸蹭了蹭他的胸口,很快呼吸就变得绵长起来。 谢桁感觉到她的热息扑洒在胸口,莫名有一种安全感,他也闭上了眼。 而在谢桁睡着的时候,却没发现,怀里的人,悄然睁开了双眼,她瞥了一眼被谢桁并不重视随意放在一边的麒麟玉佩,微微蹙起眉来。 谢桁,到底有什么事瞒着她? 她能够感觉到,谢桁并不待见这麒麟玉佩,但一般人若是听到这代表着太子的玉佩,早就高兴的找不到北了。 就算谢桁再沉稳,顶多表现不出来这样的欣喜,却也不该是厌恶的才对。 她抿了一下唇角,对于谢桁有事瞒着她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只是她不知道,谢桁到底在隐瞒什么事。 还有突然冒出来的叔父…… 她记得,原身的爹和她说过,那防身匕首,就是一位叔父送给她的生辰礼物。 这位叔父,和今天突然冒出来的叔父,会否是同一人? 如果是同一人,那就是跟她爹同父异母的外室叔父,害了他们一家? 如果不是同一个人,送她匕首,害她全家的叔父其人又是谁? 秦瑟觉得,线头越来越乱了。 繁重的思绪压着秦瑟喘不过气来,到了天快亮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 秦瑟再醒过来时,就闻到了一股饭菜香。 谢桁早早就起来,已经做好了早饭。 她瞥了一眼,昨天放置麒麟玉佩的地方,就见那玉佩不见了,她蹙了一下眉,穿上外衣和鞋子走了出去,就看到谢桁和张半仙正在摆饭。 见她起来了,谢桁便走过来,“醒了?我见你睡得香,正想着要不要叫你呢。” 秦瑟无意地扫了他全身一眼,没看到那麒麟玉佩,笑了笑道:“睡到现在,也够了,闻到了饭菜香,就醒了。” 谢桁失笑,“你就是个小馋猫。” 说着,他就朝厨房走过去。 & 第162章 嫂子 chap_r(); 第162章 嫂子 听到他一口一个师父,叫的甘之如饴,秦瑟笑着摇摇头,走过去要坐下。 张半仙便连忙擦了擦她要坐下的椅子,殷勤地道:“师父你坐,我去叫徐大人和屠三爷来吃饭!” 秦瑟连忙摆手,她快受不了张半仙这油腻腻的热情了,甚至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心软,收错了徒弟,这是个问题。 张半仙屁颠屁颠的跑了,每一步都带着喜悦,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高兴似的,全然不知道已经惹了自己这师父的‘嫌弃’。 …… 徐知府和屠三出来吃饭时,发现他们这居然是谢桁一个大男人做饭,颇有些意外。 君子远庖厨,不管是什么样的门户,大抵都是女子做饭,穷苦人家,屠三也见得多了,谢桁这样的男人下厨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偏偏秦瑟稳稳当当地坐在那吃,一点也不觉得尴尬或是不好意思,倒像是很寻常,他们平时相处好像就是这样的一般。 见他们二人过来,秦瑟抬头打了个招呼,便张罗着让他们坐下来用饭。 徐知府和屠三见她真不把谢桁下厨做饭这事当做一回事,就压下了心里的好奇,坐下来开始用饭。 待吃到饭之后,徐知府和屠三更是觉得,谢桁一定经常下厨! 因为这手艺太好了! 徐知府觉得,这手艺比他们家做了十几年的厨娘手艺还要好,可见谢桁定然是常常做饭的,要不然练不出这一手厨艺。 相比之下,秦瑟就像是个坐吃等死的甩手掌柜。 若是其他女子见了,只怕早就羡慕死了。 徐知府再次感慨秦瑟命好,遇到个丈夫,还是那么会心疼人的,不知比多少女子还要幸福去了。 在徐知府和屠三代替广大女同胞的羡慕眼神中,秦瑟一口一口慢慢的吃着。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响起一道略有些怯生生的拘束的声音。 “哥,嫂子,你们在吗?” 谢桁正好要在秦瑟身边落座,听到这是谢武的声音,便起身走到门口,就看到谢武站在门口,往里探了探头。 看到大堂里还坐着其他人,他就没敢进来。 谢桁淡声:“进来吧,正好一块用些早饭。” 闻言,谢武下意识地摆手:“我,我吃过了,就不用了,哥,是不是有客人在?那我晚点再进去吧。” “无事,进来。”谢桁语气稍稍加重了一些,语毕他便先转身走了进来。 谢武是知道的,谢桁一向是说一不二,他也不敢违逆,便挠挠头,揪着衣角跟在谢桁身后进了大堂。 今天他特意挑了一身最干净最整齐的衣裳来,但看到这一尘不染的大堂,他心里还是有些发怵,总觉得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方才在外头看着,这么大一个酒楼,他就在想,这得多少钱? 谢桁哥和秦瑟嫂子居然开了这么大的酒楼,让他不由不咂舌。 以往在村里的时候,谢桁家并不比他家过的好,甚至还不如他家,可如今,只怕整个村里,都没有比谢桁哥和秦瑟嫂子过得更加体面舒坦的了。 <br / 第163章 青雨弄堂 chap_r(); 第163章 青雨弄堂 看到秦瑟过来,谢桁眉眼柔和了一些,“正说着这几日要准备东西出去采买的事。” “对了,这几日确实得多买些懂你心。”秦瑟道:“我算了一下,三日后,是个大吉大利,利于开市的日子,咱们就在那一天开业吧,这几天里,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再招一些小工和厨娘来,也不能让你一个人把厨房包圆了。” 谢桁点点头,“回头我写了帖子挂出去招人便是。” 秦瑟嗯了一声,“那就交给你了,谢武今天也来了,正好我要出门一趟,让他在家里帮你。” 谢桁微微拧起眉来,“出门?” 秦瑟,“嗯,昨天我不是和你说过,徐大人来找我,是有事想求我帮忙,我应下了,今天下午正好抽空出去一趟,来得及的话,晚上回来,最迟明天也会回来,你不用担心我的。” 谢桁眉头却越皱越厉害,“一定要出去?” 秦瑟摊手,“我都答应了,总不能不去吧?” 谢桁便不说话了,只是沉着脸,显得有些不大乐意。 秦瑟便上前两只手一块捏住谢桁的两边脸颊,往两边扯了扯,“哎呦喂,小哥哥怎么还生气了呢?我不是都说了吗,我最迟明天一定回来的,别舍不得啦,么么哒~” 她朝谢桁a了两下。 一旁的谢武都看呆了,没想到哥嫂这么不避讳,他连忙转过头去,不好意思再看。 谢桁瞥见谢武的动作,就把秦瑟作乱的小手拿了下来,无奈妥协道:“那我陪你去?” “不用啦,三日后真是开业大吉的日子,你还是留在家里准备吧,我还等着数钱当老板娘呢,你别坏了我的好计划。”秦瑟威胁地扬了扬拳头,“你要是坏了我的好计划,我就捶你。” 谢桁被她那小表情逗笑了,“那我等你回来。” “嗯,乖啊~”闻言,秦瑟笑眯眯地摸了摸谢桁的脑袋,在谢桁反应过来之前,便呲溜一下子跑了出去。 见她鬼灵精似的,谢桁眼里透着深深的无奈。 …… 秦瑟跑回大堂里,便和徐知府说道:“等大人用过饭,我们就出发,去附近最近有人失踪的人家,见见他们的家眷。” 徐知府没料到这么突然,连忙把碗放下,“现在吗?” 秦瑟笑:“等大人吃完饭。” 徐知府立即道:“我吃饱了。”他立即掏出册子来,“我今早研究过,距离这最近的,是隔壁忙水镇的一户姓俞的人家,失踪的是个姑娘,距离这不过一二十里地,若是赶得及,今日可来回。” “那就去这个俞家。”秦瑟迅速做了决断。 徐知府将册子收起来,“那我去收拾东西,马上跟姑娘出发。” 秦瑟点点头。 徐知府就快步进了后院。 张半仙看到这一幕,便举手问道:“那我呢,师父,我能跟着你吗?” “今日有屠三爷照顾太子殿下,你闲来无事的话,想跟就跟吧。”秦瑟倒是好说话。 张半仙顿时眼睛一亮,“那我跟师父去!” 看到他对着可以当自己孙女的姑娘,一口一个师父,屠三觉得不忍直视,不由别开头来。 等到徐知府收拾 第164章 俞家 chap_r(); 第164章 俞家 秦瑟关闭了嗅觉,闻不到味道就还好,瞥了一眼满地的狼藉,她沉声道:“算了,先进去再说。” 徐知府应了一声,便走在前头带路。 进了青雨弄堂,俞柳儿的家就好找了。 徐知府按照车夫问来的地址,带着秦瑟和张半仙,很轻松地找到了俞柳儿的家。 看着虚掩的院门,徐知府伸手敲了敲门,朗声道:“有人在家吗?” 屋里很快传来一道泼辣的声音。 “谁啊,大白天的烦不烦,没人没人,赶紧滚!” 闻言,徐知府脸黑了一瞬,耷拉着脸,喝道:“官府查案,有人在家吗?” 那泼辣的声音,顿时消弭,紧接着有脚步声朝院门口靠近来。 没多久,一个探头探脑的妇人,出现在院门口,小小地开了一条缝,警惕地看了看徐知府和秦瑟等人,“你,你们是官府的人?” 徐知府直接拿了官印,“浔阳城知府办案。” 那妇人长得十分膘肥体壮,眯着一双绿豆大的眼睛,凑着那官印看了看,然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黑牙,“俺不认识字……” 徐知府:“……” 秦瑟第一次见徐知府垮了脸。 那妇人似乎也看出徐知府情绪不佳,连忙道:“俺男人认识字,他在家呢,俺这就把他叫过来!” 说着,她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孩儿他爹,府衙的人来了,你快出来啊!杀千刀的,干啥呢!?” “来了来了,干啥,喊魂呢!” 妇人话音未落,里头就有一个粗噶的声音,含着不耐烦,同样喊了起来。 紧接着,一个大肚便便,浑身臭气熏天的中年男子,穿着个短打,肚子都快露了出来,晃悠晃悠地走了过来。 见他过来,妇人连忙道:“他们说是府衙来的人,什么,什么知府,你看看是不是?” 男子闻言,叼着一口旱烟,满口黄牙地问道:“你们谁啊?” 徐知府现在连话都不想说,直接拿着官印和鱼符,亮给那男子看。 男子睁开被肥肉压着的双眼,仔细分辨了一下,脸色骤变,一把丢掉旱烟袋,踉跄地跪了下来,“不知道是知府大人来了,没能去迎接您,还望大人恕罪啊!” 妇人听得一愣,“还真是知府?” 男人连忙拽了她一把,“赶快跪下来给大人行礼,否则回头有你的好果子吃!” 妇人跟着跪了下来。 男子赔着笑:“知府大人怎么来俺们这小地方了?” 徐知府收起官印和鱼符,十分威严地板着脸,道:“本官来此,自然是来查案的。去年失踪的俞柳儿,可是住在这儿?” “不是不是!”男子连忙否认。 徐知府眉头一竖,“本官打听过,俞柳儿确实住在这,你们却说不是?要不要本官找人来与你们对质,看看是也不是?你们可要知道,欺瞒朝廷命官,延误查案,可是重罪!” 男子和妇人纷纷抖了一下。 妇人忙道:“是是是,柳儿就是俺的闺女!可,可她都失踪一年多了,要是犯了什么事,也敢咱家没关系啊!” 张半仙这才听明白,敢情是怕俞柳儿在外面闯了祸,才导致知府亲自上门,这才不敢认的呀! 他嘴角抽了一下,世上竟还有这种爹 第165章 八字冲喜 chap_r(); 第165章 八字冲喜 徐知府进来之后,也将俞家打量了一圈,发觉对不上册子上的人数,便问道:“俞柳儿不是还有个哥哥吗?” “大人说的是俺那儿子吧?”姚氏笑嘿嘿地道:“俺那儿子是个有出息的,在外头读私塾呢,并不在家。” 徐知府这才打消疑惑,直接问道:“俞柳儿那天和你们争吵走失一事,你们再仔细说说,是怎么回事。” 俞大海嘿了一声,像是气不打一出来,吐槽道:“还能是怎么回事?就是那小贱蹄子翅膀硬了!那天我们家杀了一只鸡,鸡腿要给她哥哥吃,她哥费脑子的很嘞,自然要给他补补的,柳儿那一个小丫头,在家啥也不干,就没给她鸡腿,她就掀了桌子,闹得阖家不得安宁!大人,你说有这样的闺女吗?那么贪嘴好吃,脾气还大,我就说了她两句,打了她一巴掌,嘿,她就跑了,这一跑就没影了,到现在也没回来过,不知道死哪儿去了,就当我白生了这个闺女!” 俞大海说着就一摆手,完全不想再找俞柳儿似的。 徐知府皱了一下眉,“她平常就是这个性子吗?” 俞大海张嘴就说:“那小贱蹄子就不是个好东西……” “你别说,让她娘说。”没等他骂完,徐知府便骤然打断,听不下去了。 俞大海一噎,乖乖闭上了嘴。 姚氏犹豫了一下,道:“其实柳儿那丫头平时还算是听话的,从来不争不抢的,啥都紧着她哥,她从来也没说过啥,不知道哪天是发了什么疯,突然就掀了桌子,俺们也没料到,都吓得不轻呢。” 闻言,秦瑟缓声问道:“这么说,俞柳儿平时在家很乖巧了?” 姚氏刚要说话,俞大海就眼睛一瞪。 秦瑟瞥了他一眼,凉凉的目光,让俞大海一哆嗦,明明是个小姑娘,但看着比这知府大人还要吓人。 姚氏看了看俞大海,欲言又止。 徐知府一看,便催促道:“你尽管说实话来,不用怕任何人,本官在此,必不会有人敢为难你。” 姚氏闻言,才揪着衣角,点了点头:“柳儿确实挺乖巧的,那日不知是怎么了,俺一直怀疑她是撞了邪,本想把她找回来,请神婆来看看,是咋回事,可怎么找都找不着,也不知道她上哪去了。” 说着,姚氏还有点难过,红了眼睛。 倒是比俞大海更疼她这个闺女。 徐知府听到姚氏的话,朝秦瑟看过来,询问道:“姑娘怎么看?” “从俞家倒是看不出什么来。”秦瑟说着顿了一下,她朝姚氏看过去,“对了,俞柳儿在失踪前,有没有见过什么人,她的八字有没有泄露出去过?” 姚氏一呆,“八字?” 秦瑟蹙眉,“生辰八字,你不知道?” 姚氏连忙摆手,“这个俺当然知道,但俺家柳儿还没嫁人呢,也没交换合婚庚帖,八字自然没旁人知道啊。” “是吗?”秦瑟顿了一下,就看到一旁的俞大海忽然挠头抓腮的,有些心虚。 &nbs 第166章 内情 chap_r(); 第166章 内情 正常听到这算一下八字,还倒给二十两,大多应该怀着迟疑的态度,旋即再觉着只是算一下八字,与自己无碍才是。 哪有俞大海听到二十两就走不动路,也不顾女儿的前程,就把八字拿过去合算了,这万一对方说的是真的,一个病秧子,看中了他女儿的八字,要娶回去冲喜,他还真要把女儿一生的幸福,葬送在一个病秧子手里吗? 俞大海面有讪讪,面对秦瑟的冷言冷语,他辩解道:“我,我这不是想着,柳儿也该嫁人了吗,若对方真是个富家公子哥儿,就算有病在身,柳儿嫁过去,那也是享清福的,就算合婚合不上,我也赚了二十两,我们也不亏,不是?” 徐知府冷声,“你倒是打了一副好算盘。” 俞大海尴尬地笑。 秦瑟:“那你就没想过,要是若对方真是富家公子哥儿,想娶什么样的姑娘没有,需要来你这小地方找人合婚,这事不蹊跷吗?” 俞大海嘟囔:“这,这兴许是他病体孱弱,在当地出了名,不好娶妻,也说不准啊!” “所以,为了那二十两,你就拿女儿下半辈子的前程和幸福去赌,万一他身体当真孱弱的厉害,缠绵病榻起不来身,又看上了你女儿的八字,你就要把女儿葬送进去不是?”徐知府沉声,很是不满俞大海的做法。 他自己就有一个女儿,平常金尊玉贵的宠着,实在无法理解这种做法。 为了钱,女儿的幸福也不顾了? 俞大海却还有话辩解,“那到底是个富贵人家,合个婚就能给二十两,可见是个有钱的主儿,柳儿嫁过去,就算夫君病弱,她也是少奶奶啊,吃喝不愁,有什么葬送的?这事要是成了,指不定她日后得多感激我呢!” 看到俞大海到现在还死不认错,徐知府摇了摇头,“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姚氏闻言,再次咋呼起来:“那我问你,你拿柳儿八字去合婚的那二十两钱呢?!钱去哪儿了?!” 俞大海不悦的拉下脸来:“我一个当家的老爷们儿花钱,还需要你管?!” “你,好啊,你个杀千刀的!我猜得出来,你肯定是把钱全部砸给那些小贱人和赌坊了,是不是?!把闺女的八字卖了出去,你还拿着钱作践她,连只鸡腿都不给她吃,逼着她逃家,哪有你这样做爹的!”姚氏气得破口大骂,直骂俞大海不是个东西,畜生,甚至要吃了俞大海似的。 俞大海被骂的一张脸都阴沉了下来,作势就要和姚氏反唇相讥,骂回去。 徐知府见状,立即喝止:“够了,现在不是让你们俩骂街的时候!你们都给我闭嘴,谁再多言,我就带他回府衙!” 果然,这话是最有用的。 听到徐知府这句话,俞大海和姚氏愤愤地瞪了对方一眼,倒是没再说什么。 秦瑟看到他们终于安静下来,便继续问道:“方才你说是在城外尼姑庵,一个姑子负责此事,既然是姑子,就在红尘之外,如何来管这些闲事?” “那姑子不是一般人!她通灵的,是咱这忙水镇有名的神婆,谁家有个事,都会去请她,合婚也是,许是那户人家听到了她声名在外,才寻来的吧。”俞大海替那姑子辩解道。 秦瑟一挑眉:“既 第167章 庵堂 chap_r(); 第167章 庵堂 俞大海被姚氏气了个仰倒,他怎么就娶了这么个母夜叉? 见他在原地气得直跺脚,徐知府道:“带路。” 俞大海只能压下心里的愤怒,皮笑肉不笑地带着徐知府和秦瑟张半仙,朝忙水镇外的尼姑庵走去。 忙水镇确实不大,从俞家到尼姑庵,也就二里地,走了一刻钟的时间,他们就赶到了尼姑庵。 这尼姑庵就写作尼姑庵,连个名字都没有,破破败败的,不过香客倒是不少。 秦瑟和徐知府张半仙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都下午了,尼姑庵里还有不少人出出进进的。 秦瑟便朝俞大海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有来上香的?” “我们镇子小,没啥规矩,大家想来就来了,这庵堂也没个规定的时间,不管啥时候来,一应都要招待的,大家就更不在乎时间早晚了。”俞大海解释道,换来姚氏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道:“你对这庵堂的事倒是了解的很,平常咱自家的事,咋没瞧见你这么上心?” 俞大海立时瞪了她一眼,“你闭嘴吧!” 姚氏冷哼着,鉴于徐知府在,也没太过泼皮继续骂下去。 秦瑟将目光放在庵堂上,她环视了一圈,却没看到什么姑子,“这庵堂里的姑子,怎么都没见?” 俞大海赔着笑:“这个时间,姑子都在后堂做晚课和沐浴呢。” 姚氏龇牙:“看吧,我就是这杀千刀的,惦记着人家姑子吧,连人家什么时候沐浴,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说着,她恨恨地剜了俞大海一眼。 张半仙啧了一声,心想,不怪姚氏这么说俞大海,俞大海确实对这庵堂上心得很,还知道这个时间,人家都去晚课和沐浴了,瞧瞧多上心? 换做他是姚氏,都得剥了俞大海一层皮。 俞大海被姚氏拆穿,尴尬之余,更是记恨了姚氏一笔,等着徐知府走了,他非要让这贱妇尝尝厉害! 秦瑟目光在俞大海和姚氏之间流转,笑道:“那就麻烦大叔,带我们去见见那些姑子了。” “现在去?”俞大海迟疑,“她们大约都在沐浴呢……” 姚氏听得更气。 俞大海也不想说,可他们问了,他也只能说。 徐知府在这,剩下两个人,他就以为也是官府的人,哪敢隐瞒啊。 徐知府闻言捋了捋胡子:“先去看看再说,总不能所有人一齐去沐浴吧?” 俞大海挠挠头,“那我带大人去后堂。” 他哈巴狗似的讨好地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熟门熟路地带着他们,绕过了两道月亮门,去了后头姑子们做晚课和住的院子。 随着越走越靠近后院,姚氏的脸也就越黑,因为俞大海对这庵堂真是熟悉的很! 都熟悉到了骨子里! 这熟门熟路的样子,比回自己家还轻松呢! 张半仙瞥了俞大海一眼,心里也在想,可见这俞大海平时没少来,只怕真让姚氏说对了,这俞大海一肚子花花肠子呢。 俞大海一 第168章 住持 chap_r(); 第168章 住持 徐知府将鱼符收起来,正色道:“我们是来查俞柳儿失踪一案,恰好从俞大海处听闻,俞柳儿失踪前,他曾拿着俞柳儿的生辰八字,请庵堂中一位姑子帮忙合婚,本官就想来问问,那姑子是否知道一些细节。” 住持一听,便看向俞大海,“有这样的事?” 俞大海也顾不上看那年轻的姑子了,连忙回答道:“是,这是去年的事了,竞秀师父不是说,有个富家子弟请她帮忙合婚,选取合意的八字嘛,我就把柳儿的拿过来,试了一下。” 住持皱眉,“我怎么没听竞秀提起过什么合婚不合婚的事来?”说着,她看向其他姑子,“你们听说过吗?” 两个年轻的姑子齐齐摇头,皆是满脸茫然,“这是没有的事啊,要是有人入门来拜托竞秀,我们应该是知道的。” 俞大海愣了一下,看了看住持身后的屋子,问道:“竞秀师父不在吗?竞秀师父肯定知道这件事的,当时柳儿的八字,还是我亲手交给她的!” 住持闻言,缓声道:“竞秀今日要去祖师堂守夜,早先去斋戒沐浴了。” 徐知府便问道:“那竞秀师父什么时候回来?” 住持:“她才刚去,总得一个时辰后才回来吧。” 徐知府皱眉,“这么久?不知住持可否通融一二,请竞秀师父先回来,本官着实是有事要问。” 住持哪敢拂了徐知府的面子,便朝左边那姑子吩咐道:“竞言,你去看看,能否将竞秀找回来。” 竞言应了一声,朝着侧门走过去,去后头的沐浴池子找人去了。 住持旋即朝徐知府做了个请的姿势,“还请知府大人,到堂上暂且等等吧。” “有劳。”徐知府微微颔首,便跟着住持进了旁边的静思堂,等着竞秀回来。 俞大海看到心上人走了,眼巴巴地望眼欲穿的盯着竞言的背影,都看不见了,他还舍不得收回目光。 看到这一幕,姚氏气不打一出来,冲上去,猛地推了俞大海一下。 俞大海没料到姚氏会出手,没注意,被她推的一踉跄,直接摔倒在面前的台阶上,膝盖磕的咔嚓了一下,疼得他顿时龇牙咧嘴骂骂咧咧起来:“你个贱妇,你敢害我?你等着,你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姚氏哼了一声,“行啊,想收拾我,有本事你站起来啊!杀千刀的畜生,看到人家姑子眼睛都直了,都不会走路了,瞧瞧你那色眯眯的样子,我都替你臊得慌!呸,不要脸,腌臜货,贱种!” 俞大海疼得直冒冷汗,也顾不上和姚氏争吵,朝张半仙看过来,“大人,大人救救我,扶我一把吧。” 张半仙在一旁看戏正热闹,一点都不想多管闲事,俞大海这样的人摔死算了。 但秦瑟闻言,却朝他看了一眼。 张半仙了然,这案子还没结束呢,自然不可能把俞大海扔下,还有要俞大海帮忙的地方,他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上前,扶起了俞大海。 俞大海一起来,就哎呦呦的直叫唤:“我的腿啊,我的波棱盖啊,你这贱妇,我这腿要是不能再走路,你看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169章 竞秀 chap_r(); 第169章 竞秀 秦瑟率先看向那个三十出头的姑子,模样相比竞言来说,差了一些,只能勉强算得上周正,但面色柔和,看上去倒是极温柔的,只是眼里泛着金光,举手投足间,鼠头鼠脑,仔细一看便是心思不纯。 但她伪装的很好,走动也好,行礼也好,都是柔柔的,让人一看就觉得,她应当是个温柔好相处的。 竞秀朝着住持行了礼,在秦瑟打量她的时候,已然温声开口:“住持,你找我?” 她的发丝还有些湿润,看样子当真是在沐浴时被叫回来的。 原静住持抬手介绍徐知府,“这位是浔阳城来的知府大人,此次是来查案的,想要见一见你。” 竞秀闻言先行了一礼,而后有些不解地问道:“不知大人要查什么案子,怎会找上我?” 徐知府插着手,放在腹部,“本官此次前来,是来调查俞柳儿失踪一案,前头已然去过俞家,从俞柳儿之父口中得知,他曾拿着俞柳儿的生辰八字,请你合婚,就想请你来问问细则,看看俞柳儿会否跑去了那户人家,已然成亲。” 竞秀一听,眉眼一弯,“那倒是没有,小尼之前是替俞柳儿合婚过,只不过有比她八字更为合适的,由小尼推荐给了那户人家,两人已经成婚了,至于俞柳儿姑娘,小尼还未曾见过。” 秦瑟闻言,问道:“不知是哪户人家,成亲这么快?” 听到旁人插话,竞秀看了秦瑟一眼,并未直接答话,“这位姑娘是?” “她是本官之女。”徐知府随意找了个借口。 秦瑟微微一笑,并未否认。 竞秀福身:“原来是知府千金,怪道面相如此富贵无极,小尼见过来,也是浔阳城中人,姓叶的,家中经商。” 秦瑟一听,问了一句:“可是家中有一女,名叫叶心兰?” 竞秀咦了一声,“小姐竟认识?” 秦瑟靠着椅背,笑了一下,“确实认识,但我听闻,叶心兰前头只有一个哥哥,早两年就已经娶妻,竟和竞秀师父对不上呢。” 竞秀愣了一下,旋即笑道:“的那位公子,乃是叶家庶出。” “胡说八道!”徐知府听到竞秀还在胡扯,呵斥道:“那叶家老爷与夫人十分恩爱,一向守礼,从不纳妾,哪来的庶出?” 竞秀倒是从容应对:“的是,旁支庶出。” 秦瑟:“原来是这样。”她悄悄压了压徐知府的手背。 徐知府皱着眉,便没再说话,其实他和秦瑟都看出来,这竞秀满嘴胡诌。 浔阳城从商的叶家,只有叶心兰一家独一份,叶文府的兄弟或堂兄弟们,都在京中,只他们一门在浔阳城,哪来的旁支庶出,会在浔阳城娶妻的? 这分明是胡说八道。 只是不知秦瑟为何拦着他,要不是秦瑟不让说,他早就拆穿了这女人的真面目。 秦瑟继而笑了一下,像是好奇地问道:“那不知那位公子,叫什么,娶的哪家姑娘?” 竞秀略略一笑,“真是对不住,此乃公子私事,小尼不敢胡乱言语。” “看吧,我就说竞秀师父为我家柳儿合婚过就没下文了,你们就是不信。”听到这儿,俞大海忍着疼,一边说话,便朝竞言笑。 &nbs 第170章 试探 chap_r(); 第170章 试探 秦瑟好整以暇地望着竞秀,一如方才像是在开玩笑。 竞秀却是心里一沉,突然拔高了音量,“小姐,就算你是知府大人的女儿,也不能红口白牙这么污蔑人吧?” 秦瑟像是吓了一跳,捂着心口:“住持不是说,竞秀师父最是温和吗?怎么,我不过说了一句玩笑,也并未说其他的,竞秀师父怎么就动怒了?” 原静住持也觉得奇怪,纵然秦瑟这话说得不好听,但她是知府千金,又一口一个说笑的,这徐知府还坐在这里,按说竞秀不该如此。 她纳闷道:“竞秀,你今日是怎么回事?” 竞秀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缓了一口气,满脸惭愧的福身行礼:“实在对不住,我今日在后面沐浴时,被一条长虫吓了一跳,至今还未平复,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还望小姐和大人莫要介怀。” 秦瑟拍了拍胸口,淡笑:“竞秀师父只是情绪并未平复那就好,幸而这只有我们几个人在,若是他人在,不知这缘故的,只怕还要以为竞秀师父是做贼心虚被说中了,才恼羞成怒的,那可不好了呢。” 竞秀僵硬地笑笑,“多谢小姐关怀。” 秦瑟换了个坐姿,像是没心没肺的,又拉着竞秀说话,“听说竞秀师父会些玄门妙算之术?” 竞秀不知道秦瑟又要做什么,谨慎地道:“只是略会一些些。” “那不如请竞秀师父给我看看我娘身体不好,不知她会否能痊愈。”秦瑟问道。 竞秀犹疑了一下,“夫人的八字是?” 秦瑟张口胡扯了一个:“壬子壬寅甲戌庚午。” 竞秀像模像样的掐着手指,推算了一下,笑呵呵地道:“小姐放心,夫人乃是长寿无极之人,必会痊愈的。” 秦瑟笑了一下,“看来竞秀师父的玄门妙算之术,确实不怎么样。” 原静住持:“说的不对?” 徐知府冷声,“她娘亲早就去世了。” 竞秀也是一怔,她原以为秦瑟连八字都说得出来,必然是真的问母亲健康,怎么会这样? 原静住持皱眉,“罪过,夫人既已去世,为何还要测算?” “我也只是想考校一下竞秀师父的本事,原以为还有个一二成算的,不成想……” 秦瑟并未说完,而是意味深长地啧了一声,摇摇头,原静住持都觉得,面上火辣辣的。 竞秀更是气得不行,却也只能说:“是小尼本事太差……” “竞秀师父连我娘早逝,我面相上父母不全都看不出来,如何能替旁人合婚?”秦瑟发出了疑问。 闻言,其他人也都朝竞秀看过去。 是啊,连八字的真假和秦瑟无母都看不出来,怎么能去替人合婚? 还有这附近十里八村说的,竞秀是有名的神婆,看来也不一定是真的? 竞秀有一瞬的慌乱,借口道:“许是,许是我今夜要去祖师堂守夜,白日睡得太多,灵气涣散吧……” 秦瑟哦了一声,“是吗?” 竞秀连忙点头:“一定是这样!” 秦瑟笑吟吟,“原来如此,倒是劳烦竞秀师父了。” 原静住持看了看竞秀,总觉得哪里不对,但见秦瑟没有再追问之意,她便没再提这件事,而是换了个话题:“大人和姑娘,还有什么需要查问的吗?” 徐知府张嘴,刚要说话。 秦瑟插了进来,“没有了,该问的都问了,不过我瞧着天色不早 第171章 打草惊蛇 chap_r(); 第171章 打草惊蛇 徐知府和张半仙跟着秦瑟出来,绕过了静思堂外的小道,往外头的园子里去。 看着静思堂被远远甩在身后,徐知府压低声音,询问道:“姑娘明明看出来,那竞秀满口谎言,根本不会什么玄门测算之术,为人合婚一事,必定是假的,姑娘为何不拆穿她?” “当着庵堂众人的面,若无确实的证据,也只是我们的推断,她总有话可辩驳,说了也是无益,不过……” 秦瑟话音顿了一下,摸着下巴笑了笑,随后朝张半仙勾了勾手指。 张半仙凑了过来,“师父?” 秦瑟吩咐道:“你悄悄地去北边厢房看一看,去盯着那个竞秀,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收获。” 张半仙应了一声,便朝着北边的院子去了。 徐知府讶异,“姑娘让他去盯着竞秀,是何意?” “我怀疑竞秀背后还有他人。”秦瑟道:“大人方才没看出来吗,那竞秀连个生辰八字都说不清,也并无玄学测算之能,此人又怎么能断定出来,俞柳儿是全阴命格?这只能说明,她背后还有能人,那个人才是真正精通玄学之术的人。” 徐知府捋着胡子默默片刻,忽然反应过来,抬头望着秦瑟,惊声道:“所以姑娘没有拆穿竞秀,反而步步紧逼,是为了让竞秀心急,引出她身后的人?这是,欲擒故纵?” 秦瑟笑:“差不多吧,你要是当成打草惊蛇,也行。” 徐知府蹙眉,“何解?” “竞秀知道自己实力不高,但名声在外,往常她随意忽悠两句,大家便也信了,可今日我步步紧逼,你又是知府来办案的,竞秀心里必定有些害怕,这人一害怕,就容易去找自己的靠山缓解一二。”秦瑟意味深长地一笑。 徐知府了然,大赞:“姑娘果然玲珑心窍!” 秦瑟抿唇笑道:“大人就别夸我了,倒是大人反应快,一直在配合我。” 徐知府讪笑:“方才姑娘突然唤我父亲,我还是吓了一跳的,只是觉着姑娘并不是无的放矢之人,才在一旁协助。” “这就好了,眼下就等着竞秀那边给消息了。”秦瑟往院子里走着,像是真的要闲逛似的 徐知府跟在她身后,却还是有些担心,“万一,竞秀并未去找她身后之人呢?” “那也不怕,左右我们今晚不是要留宿庵堂吗,总有办法让她显形的。”秦瑟俯身,从旁边的树上,摘了一朵红花下来,忽而问道:“大人看这花,好看吗?” 徐知府愣了一下,“好看。”旋即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以,姑娘方才开口要留宿,也是早就做好了打算?” 秦瑟却没再说话,只是把玩着手里的花。 徐知府捋着胡子,在心里啧了一声,只能说,这位不亏是秦大人的女儿,与秦大人一般,都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啊! …… 与此同时。 张半仙按照秦瑟的话,循着方向,去了靠近北边的厢房,这是一处客院,本来就是之前的庵堂留下来待客的地方。 这庵堂虽然破败,原静住持也没钱修整,但起初这 第172章 哪里叫算计 chap_r(); 第172章 哪里叫算计 张半仙跑到秦瑟和徐知府跟前站着,喘了一口气,连连点头:“是,竞秀跑去了后山,后山有个隐蔽的林子里,还有一间屋子,竞秀就去了那儿,里头还有个男人。我看到他们俩一块进了屋子,就赶紧回来告诉师父你了。” “有个男人?”徐知府语气一顿,这尼姑和男人同处一室,不免让人想歪啊。 张半仙道:“确实是个男人,不过我不敢靠的太近,没瞧见长什么样子,但竞秀找到他的时候,好像很着急,要说什么。” 闻言,秦瑟便当机立断道:“你带我去看看。”旋即她朝徐知府说道:“大人去找一下衙役,一块过来,或许能抓到什么人也说不定。” 他们今天来忙水镇的时候,徐知府就带了一队衙役,只不过入城的时候,安排在城门口等着,免得大张旗鼓的进城打草惊蛇。 徐知府闻言点了点头,便赶紧出了庵堂。 张半仙就带着秦瑟直奔后山。 …… 后山茅屋里。 竞秀一脸紧张,显得有些害怕:“你说我们的事情是不是要暴露了?要不然,那什么知府为什么要来庵堂查问我?” 在她面前站着一个男人,背对着她,穿了一身灰褐色的袍子,闻言,并不放在心上,“只要你别自乱阵脚,就不会有事,那些人都是自己个儿逃家失踪的,跟旁人有何干系?你那么紧张作甚?” 竞秀忙道:“你说的轻松!面对官府盘查的,又不是你!还有那徐知府的千金,也是个咄咄逼人的,一直在追问我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什么八字啊,什么母亲,让我都说不出话来。” 男人听到这儿,才转过头来,“她都问了你一些什么?” “先是问我,要测算八字合婚的那户人家是哪家,我照着咱们俩商量好的就说了,但她又说那叶家只有个嫡出的公子,早些年就娶妻了,我只能说,是旁支庶出。她又问我,那叶家公子的生辰八字,我说不出来,最后还用她早逝的母亲试探我,让我测算一下她母亲的八字,我就说一些好听话,本以为就能遮掩过去,谁知她母亲已经死了!你说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与她无冤无仇的,她干嘛总是这样逼问我?” 竞秀提起来就一肚子紧张兮兮,“你说,他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要不然为什么一直这么问我?” 男人拉下脸来,斥了一声:“你这个蠢货!她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叶家公子都不存在,这八字自然不存在,你随口扯一个就是,你为他合婚,连个八字都说不上来,不是摆明了告诉旁人,你有问题吗?” 竞秀被训得一缩脖子,“我,我当时也是着急了,没反应过来,谁知道她会突然这么问我啊。” 男人面上泄露出浓重的烦躁,在这个竞秀还有用的份上,他都想一巴掌将她拍死。 简直愚蠢至极! 左右是个不存在的人,随便扯一个,那些人又不是玄门的人,也说不上来对错。 反倒是竞秀什么都没说上来才麻烦。 这么多年了,这个蠢货跟着他,却一点本事没学上来。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男人快速拨动手里的珠串,像是在想应对之策。 第173章 爆炸符 chap_r(); 第173章 爆炸符 听到秦瑟毫不留情的贬低自己,竞秀咬牙,“你无耻!” “真正无耻的人是你们。拿了旁人的生辰八字,害死了他们,还让他们死都不能以自己的身份死,去替旁人死,说你们无耻,都是夸奖你们了。”秦瑟冷冷地扫了竞秀和那男人一眼。 闻言,两人神色露出不同程度的惊骇。 谁都没想到,秦瑟已经察觉到这一步了。 男人猛地一皱眉,指着秦瑟,“你,你是玄门中人?” 否则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还查到他们头上的? “现在知道已经晚了。”秦瑟勾唇一笑,旋即手里就飞出一把桃木剑,朝着男人刺过来。 男人一看这情况,就知道秦瑟是不会和他们善罢甘休了,他抿着唇,一脚踹向竞秀。 竞秀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踹了起来,直直地扑向秦瑟的桃木剑。 看到那剑尖,竞秀吓得尖叫起来,“啊!!!!” 与此同时,男人迅速退到身后的香案旁,将放在上面的铜钱剑抓了过来。 秦瑟看到竞秀扑过来,眉心一沉,手腕一转,挥开了桃木剑,同时一脚踹到竞秀的肩上,将她踹去了一旁。 竞秀咚的一下摔在一旁的墙边,疼得直接晕了过去。 “去死吧!” 同一时刻,男人抓住了铜钱剑,朝着秦瑟刺了过来。 秦瑟一踹开竞秀,就看到男人刺过来的铜钱剑,她沉沉地勾起一侧唇角,桃木剑横着而上。 砰地一声! 两把剑撞在了一起! 秦瑟手里的桃木剑,咔嚓一声,应声而断。 张半仙看到自己的宝贝疙瘩断了,猛地瞪大了眼睛,快哭了。 这可是他身边最厉害的宝贝了! 秦瑟瞥了一眼男人手里的铜钱剑,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这么好的剑,配你这样的邪道可惜了!” 说着,秦瑟猛地抬起右脚,踹向男人。 男人见状,猛地抽回剑,往后一退。 秦瑟将桃木剑扔开,袖子里飞出一道灵符,直接飞向那男人。 男人刚退后几步,还没站定,就看到那飞过来的灵符,他不知道是什么符箓,也不敢随意触碰,便拿着铜钱剑一剑劈了过去。 但在他的剑尖,触碰到灵符的时候,那张符猛地爆炸开来,火花四溅! 张半仙瞪大了眼睛,“爆炸符?!” 他惊愕又激动地望着秦瑟。 男人也是一惊,连忙往后退,可还是晚了一步,火花溅在了他拿剑的胳膊上,嗖地一下,就烧灼了起来。 男人只感觉到胳膊上一阵刺痛,手掌下意识地一松,铜钱剑就脱手而出。 秦瑟顺势而上,在铜钱剑落地之前,一把将那铜钱剑攥在了自己手里。 她甫一握住铜钱剑,就感觉到了一股很强的灵力,不由挑了一下眉,居然是个有灵的神器。 不过,这神器倒不像是男人的。 铜钱剑上的灵气充沛正气十足,但那个男人身上灵气却十分低微,且贼眉鼠眼,端的一副邪道模样,绝不可能是这铜钱剑的主人。 & 第174章 麻二 chap_r(); 第174章 麻二 秦瑟朝着男人一步步走过去。 男人见状,心头骇然,他所有能用的东西都用了,但在秦瑟面前,就跟蜉蝣撼大树一般,毫无用处,这丫头比他厉害的多! 看到秦瑟过来,他吓得缩紧了身子,想要往后退,可后面就是半截墙,堵着他,让他退都无处可退。 男人拼命地咽了咽口水,“你,你是什么人?哪个门下的?!” “这话应该我问你。”秦瑟走过来,从他腿上一把将铜钱剑抽了出来。 男人疼得啊了一声,仰着头,青筋都爆了起来。 秦瑟甩了甩铜钱剑上的血,淡声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和竞秀勾结害人?” 男人捂着腿,疼得不断发抖,“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秦瑟呵了一声笑了:“我看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告诉你,我这人最缺乏的就是耐心,你要是从实招来,我还能留你一条狗命,你要是再跟我在这打马虎眼,下次这剑穿过的,就不是你的腿这么简单了。” 男人颤了颤,望着秦瑟那一脸笑,他觉得,这丫头说得一定是实话,她说会杀了他,就一定会杀了她。 一个小丫头,心狠的要命! 他脸苍白无比,往身后的墙靠了靠,蜷缩着,“我,我要是说了,你就不杀我?” “你现在还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秦瑟抬起剑,戳了戳他腿上的伤。 男人再次尖叫起来:“疼疼疼,我说,我说!你别刺了!” 秦瑟那动作明显是威胁,他知道,这是在跟他说,他要是再不肯说实话,这剑就会再次从他身上穿过。 闻言,秦瑟这才罢手,“先跟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颤巍巍地回答道:“我,我叫麻二……” 秦瑟问道:“俞柳儿的失踪,和你们有关?” 麻二点头:“是,是……” “她已经死了?”秦瑟眯起眼来。 “对……”麻二再次点头,目光却愈发惧怕起来。 秦瑟对这答案并不意外,继续问道:“那江南道附近失踪的全阴人,也和你们有关?” “对,也不对……”麻二点头又摇头。 秦瑟蹙眉,“说清楚。” 麻二哭丧着脸,捂着自己腿上的伤,想要血流的速度慢一点,咽了咽口水,道:“我,我们都是奉命而为,在各地搜寻全阴命格的人,不论年纪不论男女,只要是全阴命格的人就行,我……我负责忙水镇这一片,至于其他地方的,我就不知道了。” “这么说,附近失踪的人,确实是你们人为的?” 麻二低低地嗯了一声。 秦瑟面色一沉:“方才你既然说了是奉命而为,那奉得谁的命?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麻二呐呐道:“这个……” 见他支支吾吾,秦瑟晃了晃手里的铜钱剑,笑容却是和蔼可掬:“怎么,不方便说啊?” 麻二连忙摆手:“不,不是,我……我说,我说……”他像是身处在冰窖似的,浑身发寒颤抖,“是,是一个高人,叫我们这么做的……”< 第175章 浮云城 chap_r(); 第175章 浮云城 这么说,就是全然没线索了? 秦瑟沉默不语。 张半仙也没想到,他们都顺藤摸瓜,摸到了麻二这,麻二人还活着,该说的也都说了,可线索却这么奇怪的断了? 那个人是谁啊,这么隐蔽吗? 麻二见他们都不说话,连忙陈情道:“这位姑娘,大师,高人!能说的我可都说了,我就知道那么多了,你们就放过我吧,我求求你们了,我就是一条贱命,杀了我也脏了你们的手,你们就放过我…” “谁说,你都说完了?”秦瑟忽然开,打断了麻二一连串讨饶的话。 麻二一愣,“…………啊?” 秦瑟摸了摸手里的铜钱剑,“你还没告诉我,这铜钱剑的主人是谁,也是那个高人给你的吗?” “不是!”麻二连忙摇头,“这个真不是!” “那这剑是哪来的,你的实力可配不上这把好剑。”秦瑟不相信这剑会是麻二的。 麻二解释道:“这剑确实也不是我的,准确的说,是我从庵堂里偷来的。” 张半仙愕然,“偷?” 麻二讪笑道:“是这样的,这个庵堂不是前朝的时候就在这了吗?十几年前原静过来之后,才在这定下根的,但在她来之前,这庵堂一直是空着的,没有人住,也没人管,我是个贱命的,靠着坑蒙拐骗,赚过一些钱,也吃过亏,有次走投无路,连个住的地方都没了,我就每晚跑到这来睡,有一次,我睡不着闲逛的时候,发现这庵堂有一间上锁的暗室,我就撬开锁进了里面,发现了这把剑,我虽说没啥本事,但也能看出来这把剑是个好东西,我就随手拿了出来。我想着这庵堂都是无主的,这剑肯定也没有主人,可这剑不听我的话,所以我也没用这剑赚到什么钱,日常还得供着它。” 说起这个,麻二就苦哈哈的。 他知道这剑是个宝贝,却不听他使唤,在他手里就像是一把废铁似的,但要是扔了或者给旁人,他又舍不得,就像是鸡肋,食之无肉弃之可惜,就只能放在屋里,当个供品似的摆着。 秦瑟见麻二不像是说谎,这把剑确实是个好东西,有灵,一般人驱使不动也是正常。 就连她方才也是先用了诀印,这剑才肯服软听话的,更别说麻二了。 便是那高人给他,也是白瞎,自然不会给他浪费。 秦瑟便没再纠结这个问题,“那些黄符呢?总不会是你捡来的了吧?” “那些符咒,确实是那位高人给我的。”麻二痛快地承认道。 秦瑟眼前一亮,“那黄符还有没有?” 只要还有黄符在,上面有那人画符的灵气,她就能顺着灵气把罪魁祸首给刨出来。 麻二却摇了摇头,“没,没了,都用完了……”顿时给秦瑟浇了一盆凉水。 秦瑟嘴角一抽:“就那么几张?都用完了?你确定?” 麻二见秦瑟像是不高兴似的,抵着墙蜷了蜷腿,忐忑地道:“确,确实用完了……” 秦瑟按捺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沉声问道:“那他还有没有给你其他东西,但凡有点灵气的,都行!” “灵,灵气?”麻二忍着疼,仔细想了一下,忽然道:“哦哦哦,还真有一个东西!” &n 第176章 降灵 chap_r(); 第176章 降灵 押走了麻二,竞秀的事也得处理。 秦瑟和徐知府说了,竞秀是麻二的帮凶,徐知府便找来了原静住持,当着她的面,让人用水泼醒了竞秀。 在徐知府一番逼问之下,竞秀不敢不承认,便当着原静住持的面,供认了自己和麻二交好,为了钱财谋害他人的事。 原静住持大失所望,“你一向是个温厚的孩子,我真是万万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 竞秀白着脸,没法为自己辩解,只能低下头。 徐知府见状拱手道:“住持师父,她已经认罪,按律,本官要先将她羁押。” 原静住持狠狠叹了一口气,眼里有说不出的失落,她原本是将竞秀当成接班人培养的,以后还想将庵堂交到竞秀手上,却不知养了这么一匹狼。 她没办法相护,便道:“这是自然,就随大人处置吧。” 徐知府也只是想跟原静住持打个招呼,免得闹起来难堪,实际上原静住持答不答应,都无法影响他,但答应了自然是好,大家面上都过得去。 得了原静住持的话,徐知府便让人押走了竞秀,他和秦瑟、张半仙便一块告辞。 出了忙水镇,秦瑟便朝张半仙吩咐道:“你先回一趟花神镇,跟谢桁说一声,我得去一趟浮云城,尽量早些赶回来,如果赶不及三日后回来,就让他自己先把酒楼开起来,至于酒楼的名字,我也想好了,就叫云开酒家,你让他着人换个匾额就行。” 见秦瑟这个时候还记挂着开店的事,徐知府哭笑不得。 张半仙挠头,“我不能和师父一块去浮云城吗?” 秦瑟道:“我出来前和谢桁说过,明日就会回去,如今回不去,自然得让你回去帮我跑个腿报个信,等我回来,就教你画爆炸符。” 闻言,张半仙失落的心情才好了一些,“那师父你们一路小心啊。” 秦瑟微微颔首,就在张半仙依依不舍的目光里,和徐知府坐着马车直奔浮云城。 张半仙另外雇了一辆马车,晃晃悠悠回花神镇。 得知秦瑟今晚不回来,而是直奔了浮云城,谢桁面无表情,一直没说话。 张半仙看到谢桁这神情,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只以为他是担心秦瑟,便宽慰道:“师父不会出事的,公子放心吧。” 谢桁这才嗯了一声,转身进了房间,谁都没看到他眸光里翻着的阴暗的波涛。 …… 浮云城距离忙水镇着实不算近,就算是连夜赶路,也得一日夜的功夫才能赶到。 不过秦瑟却觉得,没那么着急。 待到下一个小城镇的时候,她就拉着徐知府下了马车,找了个客栈,要了两间房一桌子饭菜,吃饱喝足,明日一早再继续赶路。 徐知府心急如焚,只想早点解决这案子,也想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人寻全阴命格的人到底想做什么。 可瞧见秦瑟这不紧不慢,还有吃有喝的,他只觉得一口血梗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的,不知道秦瑟是怎么打算的,只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焦急如焚地陪着秦瑟,就当是修身养性了。 而秦瑟活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吃完饭,她就打着哈欠回屋去休息了。 第177章 贺大人 chap_r(); 第177章 贺大人 秦瑟和徐知府再次坐上马车,晃悠悠地朝着浮云城赶过去。 一大早开始赶路,走了一天一夜后,于第二天一早,秦瑟和徐知府赶到了浮云城。 浮云城可以说是江南道的主城之一,临近姑苏城,繁华热闹,一大早就有不少人挑着担子在城门口排队等待入城贩卖物件。 看着那比浔阳城还要宏伟的城门,秦瑟坐在马车上,听着徐知府让马车夫直接驾驶过去,在城门口处,向那些守着城门的士兵,亮了亮自己的鱼符。 看到是官员前来,那些士兵就让了路,请徐知府先行。 徐知府得了特权,马车并未停歇,得以直接进了城池。 一进去,里头的情况更是繁华。 可容四辆马车并驾齐驱的大道两旁,各色铺子分别林立,一早早就开了门,都在吆喝,街上更是人潮汹涌擦肩接踵,看着格外热闹。 但相对而言,马车行驶就更加艰难,像是蜗牛爬一样,磨磨蹭蹭地朝节度使府驶过去。 节度使府比徐知府的宅邸亦是大气宏伟许多,四扇门宽的朱红大门外,两头石狮威武得很,还有一队士兵把守。 徐知府的马车刚在节度使府外停下来,那耷拉着脸,面无表情的守卫,就走上前来,呵斥道:“这是节度使府,无关马车不得停靠,快走开。” 徐知府撩开车帘,将鱼符亮了出来,道:“本官乃是云安知府,此次是有要事来拜见节度使大人的。” 浔阳城和花神镇都是隶属于云安府下。 而浔阳城是云安府主城。 寻常人道一声浔阳城知府也不算错,但正式上,还得称呼一声云安知府。 守卫看了一下鱼符,面色缓和了一些,拱了拱手,依旧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道:“原来是知府大人,请稍等,小人进去通传一声。” 徐知府颔首,“有劳。” 守卫这才转过身,让其他守卫继续看着,自己便进了节度使府大门。 徐知府见状,便走下了马车,站在外头等着。 秦瑟便也走了出来。 看了看这颇为大气的宅邸,秦瑟道:“节度使府果然不一般。” 徐知府以为秦瑟是说贺大人贪墨财色,替贺大人辩解道:“节度使府是前朝所设,便一直沿用下来,历代节度使都住在此处,且每两年一换,不似寻常官员,会常年呆在一处,是以也没私设的必要。” 秦瑟点点头,又有些纳闷:“为何要两年一换?” “节度使掌管整个道下的府县,且天高皇帝远,说句大不敬的话,节度使就像是土皇帝也没差别了,若遇到贪墨渎职的,各府县的百姓就会过得苦不堪言,也是防止官官相护,一级护着一级,搜刮民脂民膏欺负百姓。”徐知府解释道。 若一直让一个人担任节度使,时间久了,难免生出一些混账心思,也是为了更好掌控,这才有两年一换的规矩。 秦瑟算是明白了,只能是古代官场是真的复杂。 她和徐知府站在外面,百无聊赖地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之前离开的那个守卫,走了出来。 他走到徐知府面前,拱手道:“知府大人请吧,贺大人正在前厅等你。” 徐知府颔首,便提步朝里走去。 秦瑟跟在他身后,刚抬步,守卫却拦了她一下, 第178章 查找线索 chap_r(); 第178章 查找线索 徐知府听到贺大人这么一通呵斥,面色一紧,他早知道贺大人脾气不好,却不知贺大人这么不给脸面,他一个大男人一听,都觉得面皮一紧,更别说秦瑟这样的小姑娘了。 徐知府下意识地就想开口,替秦瑟说说话。 秦瑟却在这时,微微笑了起来,不卑不亢:“算是的缘故是,我从前身在玄门,但如今进了红尘,大人要说我是玄门的人,我也算是半个玄门中人,若说我不是,我也不算是,要不要算,大人的意思。” 徐知府:“……” 贺大人:“……” 听到秦瑟这一连串如同绕口令一般的话语,贺大人面皮抖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唐突,便掩嘴轻咳道:“罢了,什么是也不是,不重要,你且说说麻二和俞柳儿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麻二算是个江湖骗子,会一点手段,受人指使,帮忙寻找全阴人,俞柳儿就是其中之一,他拿到俞柳儿的生辰八字后,送给了背后指使他的所谓高人,那高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带走了俞柳儿,去的方向,就是浮云城,我们就追查到了浮云城。”秦瑟简单直白,说明情况。 “这么说,麻二背后还有指使者?”贺大人捋着胡子,抓住一个重点:“并且,这个人,就在浮云城?” “是,听闻贺大人也在浮云城,徐大人就带我上门拜访,想要询问一下情况。”秦瑟淡笑道。 徐知府点点头,证明秦瑟的说法。 贺大人却皱起稀疏的眉头来,“这问我有何用?” “听闻大人笃信道教,算是半个俗家弟子,且是大人先发现了这些失踪之人的异常?”秦瑟挑眉,微笑着问道。 贺大人总觉得秦瑟这笑不怀好意,但还是点了点头,“是,没错,可以这么说。” 秦瑟便道:“那不知道,大人是怎么从失踪的几百号人里面,发现了这三四十人的八字异常的?若只说大人算是半个俗家弟子,却敏锐的发现了这些,好像有点牵强。” 贺大人拉下脸,“怎么,你这是在怀疑本官不成?难不成,还是本官害人,又把事情泄露出去,让你们来抓我不成?” 见贺大人动怒,徐知府拱着手,连忙缓和:“贺大人,秦姑娘性子一向直接,喜欢直来直去,她必定不是这个意思,您莫往心里去。” 秦瑟笑着福了一礼:“徐知府说的是,我只是觉着好奇,并未怀疑过贺大人,若贺大人不快,也不必说与我听。” “哼!”贺大人一甩袖,依旧冷着脸,“本官也是无意中发现,若无意发现也是错,那算是本官错了吧。” “大人莫要动怒啊,你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这案子有一天水落石出,还那些失踪之人的家眷一个公道不是?你我之间不该有冲突,我们应该精诚合作才对。”秦瑟笑眯眯地道。 见她一会儿说人话一会儿说鬼话,贺大人嘴角一抽,只觉着,这一个小女娃娃好生厉害,还真是难缠的主儿。 他哼了哼,“本官问心无愧,没什么好说的,你 第179章 阳春街文家 chap_r(); 第179章 阳春街文家 徐知府在前面走着走着,觉察到秦瑟停了下来,一边注视着那纸鹤,一边问道:“秦姑娘,你在看什么,怎么不走了啊,这纸鹤都快跑没了!” 秦瑟再次打量了一下身后的位置,看着没人,她才应了一声:“来了。”然后提步追着那纸鹤走过去。 在她走后,她身后不远处的一条巷口,走出来一个人。 他带着风帽,一阵微风刮过,露出里面的面容。 如果秦瑟在,一定能在第一时间认出来,他就是谢桁。 谢桁昨天晚上就到了浮云城,一直在等秦瑟,没想到秦瑟现在才到,又去了节度使府。 瞥了一眼一旁的节度使府大门,谢桁拉了拉风帽,身影消失在街道上。 …… 秦瑟和徐知府跟着纸鹤,在浮云城里穿过了几条街,在半个时辰后,到了一处比较静谧的街区,附近没有铺子,全都是一片门户森严的宅子,外头是一条可同时走下三辆马车的绿荫大道。 徐知府是个文人,走了这么半天,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秦瑟却面不红气不喘的,跟个没事人似的,她环视了一圈,就看到纸鹤落在了其中一户宅邸上。 秦瑟便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徐知府喘着气,打量了一下,不由一怔,“这好像是浮云城的阳春街吧。” 秦瑟蹙眉:“阳春街?” 徐知府点了点头,缓了几口气,才解释道:“这里住的大多都是达官显贵,或是饱学之士,听说还有不少人家里,是在京中做官的。” 秦瑟闻言,指着其中一间宅子道:“那这家呢?” 徐知府抬头,看了看匾额,神色一变,“文家?” 秦瑟挑眉,“看徐大人的意思,好像很了解这文家?” 徐知府看了看左右没人,压低声音道:“文家出过太师,虽说现在子孙没那么争气了,只有个在朝中的四品官员,可文家在文人里面,地位颇重,文太师当年也是桃李满天下的,就算文家子弟不争气,但在朝中还是能说的上话,是以在这一片街道,文家地位反而是最高的。” 秦瑟勾唇一笑:“那徐大人刚才可有看到,纸鹤落在了文家宅子上?” 徐知府骇然:“落在了文家宅子上吗?” 他连忙抬头去看,刚才只顾得喘气,没看到纸鹤最终落在哪儿。 但他仔细一看,果然看到纸鹤在文家的大门顶上。 徐知府愕然:“怎么会这样?” “文家现在这宅子里还有多少人?”秦瑟看到徐知府愕然的表情,就知道这文家确实不一般,但还是直截了当地问道。 徐知府回想了一下,“文家长房在京城做官,这里好像只有二房一门,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那贺大人会了解吗?”秦瑟忽然扯到了贺大人身上。 徐知府也没多想,便道:“贺大人在这做官,自然了解每家每户的情况。” “也就是说,他知道咯?” 徐知府点点头。 秦瑟拍手道:“行,那 第180章 他太难了 chap_r(); 第180章 他太难了 秦瑟微微一笑,福身:“贺大人过誉了。” 贺大人觉着,秦瑟就是个小狐狸,还是一个很难缠的小狐狸,忽然不像和她虚与委蛇,便直接道:“既如此,明日本官陪你们去一趟文家拜访拜访就是,左右一张拜帖的事,如今我时任节度使,文家也不会不见我们。” 徐知府连忙拜谢:“多谢大人相助!” 贺大人摆手:“你也不必谢我,这本来就是我江南道下的事,帮你也是帮本官自己。” 徐知府还是再次拜谢。 虽说这是江南道下的案子,贺大人和徐知府都有责任,但徐大人毕竟是知府,责任第一人,若是出事却查不出来,被捅上去,最先受罚的还是他。 且贺大人明年任期满,就不再是江南道的节度使了,就算出了事,于他也没多大关系。 是以,徐知府还是分外感激,贺大人愿意帮忙的。 贺大人实在懒得和徐知府这样谢来谢去,便直接道:“没事了,你们俩先去客房休息吧。”说着,他朝外喊道:“管家,带他们去客院,打扫出两间厢房来,供他们居住。” 节度使府的管家很快从外面走了进来,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慈眉善目,看上去倒是比贺大人好相处的多。 他应了一声,便朝秦瑟和徐知府做了个请的姿势。 徐知府和秦瑟朝贺大人行了一礼,便跟着管家一道去了客院。 管家招来了丫环婆子,在客院里收拾出来两间厢房,给秦瑟和徐知府居住。 而待他们走后,贺大人神色却沉了下来,低声:“果然是文家……” 他像是早就知道一般,呢喃了一句后,便转身进了内屋,跪在了三清祖师画像前,闭目养神。 …… 与此同时。 谢桁跟着秦瑟和徐知府去阳春街走了一圈,又跟着他们回来,见秦瑟进了节度使府就再也没出来,他就知道秦瑟和徐知府,大约是住在节度使府了。 他想了一下,找了个距离节度使府最近的客栈,要了一间上房,住了下来。 秦瑟和徐知府去了客院后,却没有那么快休息。 秦瑟打量了一圈客院,心里总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 见她面色沉沉,徐知府给她倒了一杯热茶,“秦姑娘还在为文家的事担心?” 秦瑟接过茶杯,感觉到温度一点点从指尖钻入体内,微微摇头,“不是文家的事……”她抬头看向徐知府,“徐大人,你有没有感觉到,自打我们进了浮云城,好像一直有人盯着我们?” 徐知府皱眉,“有吗?”他看了看四周,摇头:“没有吧,我怎么一点都没察觉?” “你真的没察觉到吗?”秦瑟也是皱眉。 她感觉那道视线很强,让她没办法忽视,可为什么徐知府一点感觉都没有? 徐知府还是摇头:“确实没有感觉到。” 秦瑟抿唇:“那或许是我想多了吧。” 徐知府见她神色居然有些焦躁不安,颇为意外,“姑娘心里有些不安吗?” 他还是头一次看到秦瑟露出这样的神色。 在他记忆中,好像出现天大的事, 第181章 青梅酒 chap_r(); 第181章 青梅酒 秦瑟不知道徐知府心里想了那么多弯弯绕,提不起什么兴趣地跟着徐知府,到了节度使府的前厅。 当看到菜色时,徐知府默然。 心想,果然贺大人就不是什么体贴的人物。 满桌子都是一如往常的素菜,恨不得半点荤腥都没有,只有几道素菜炒肉丝,带了一点点肉腥,这饭菜别说秦瑟了,就是他都看不下去。 幸好他没把希望放在贺大人身上,提前对秦瑟有嘱托。 要不然,他都怕秦瑟看到这一桌子菜,直接甩脸走人了。 当然。 秦瑟现在的神情也没好到哪里去,一脸淡漠,很明显藏着不快。 贺大人却也是个没眼力见的,压根没看出来,见他们进来,便道:“都坐吧,饭菜刚上来,正好可以吃。” 秦瑟一边往下坐,一边笑着打趣道:“我曾经以为贺大人笃信道教,如今看来,是我会错意了。” 贺大人不明所以:“为何这么说?” “看这满桌子素菜,我觉着,贺大人应该是笃信佛教才对。”秦瑟半是揶揄地道:“毕竟道门里,也并非是全然戒荤的,只有佛门才完全戒荤。” 道教门派很多,只有一小部分门派是戒荤,且不允许门下弟子结婚,如同佛教的,大部分还是很通情达理,会满足人的七情六欲,其中就包括口腹之欲。 秦瑟以前所在的玄门就是如此,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也就养叼了她这张嘴。 这一桌子菜,秦瑟打量了一圈,觉着实在没什么可吃额。 贺大人一听,才反应过来,“怎么,秦姑娘不爱吃素?” 秦瑟微笑:“我只算是半个玄门中人。” 言外之意,她还是红尘中人,又没出家,自然不喜欢吃全素。 贺大人闻言,蹙了蹙眉。 徐知府还以为,贺大人会让下人去做两个荤菜来。 却不想,贺大人犹豫了片刻,抛出了一句惊雷:“那就请秦姑娘凑合这一顿吧。” 徐知府:“………………” 秦瑟微微愣了一下,笑了,似是夸赞:“大人简朴。” 贺大人不觉得有问题,“那就用饭吧。” 徐知府看了看秦瑟笑呵呵的脸,连忙低下头,没脸看秦瑟了。 他都不知道贺大人这种贼钢铁的直男,是怎么炼成的,都明白秦瑟的意思了,居然抛出这么一句话…… 怪到贺大人到现在都是单身,这都是有原因的啊。 徐知府一肚子腹诽,秦瑟和贺大人都不知道,也不想去管,这一桌子饭菜,秦瑟吃的索然无味,略略吃了几口,便停了筷子。 贺大人倒是吃得香甜,看他那神情吃的仿佛不是粗茶淡饭而是山珍海味,饕餮珍馐,秦瑟都有点佩服他了,一个堂堂节度使,不爱美味珍馐,确实也算难得。 一旁,徐知府看到秦瑟停下筷子,便跟着放下自己的筷子,从一旁的下人手中取来热帕子擦了擦嘴和手。 贺大人也不管他们俩吃不吃,自己吃了个饱。 第182章 出发去文家 chap_r(); 第182章 出发去文家 看到秦瑟一副小馋猫的样子,紧紧盯着自己手里的两小壶青梅酒,徐知府笑了一下,将两壶酒放在桌上,拿起桌上放着的小酒杯,给秦瑟斟了一杯,递给她,“姑娘先尝尝,可还顺口。” 秦瑟接过来,抿了一口,眼睛一亮,忍不住又灌了一口,咂咂嘴:“真好喝!怪不得这家铺子生意那么好!真的不错啊!” 见她喜欢,徐知府就放心了,在秦瑟面前坐下来,给她再添了一杯,也给自己斟了一杯,笑道:“幸好姑娘喜欢,若不然,我真觉着对不住姑娘。” 秦瑟喝酒正开心,不懂地看向徐知府,“怎么?” “这次是我请姑娘来帮忙的,却让姑娘食宿不顺心,岂不是我的过错?”徐知府笑道:“现在能弥补一二,我心里也就顺畅了。” 本来嘛,秦瑟再怎么说,也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与他帮忙,又占不到什么便宜,还得跟着受累,徐知府一直觉得,怪对不起秦瑟的,今日在节度使府,见秦瑟只吃了几口,他心里就更不舒服,一心想弥补。 所以才一再恳求那老板,给他们做一桌饭菜。 幸而这青梅酒,已经入了秦瑟的眼,他心里也就松了一口气。 秦瑟闻言,扬唇笑道:“徐大人太客气了,这又不怪你。” “但姑娘始终是来帮我办案的,若再招待不周,自然是我的过错。”徐知府恳切地道。 秦瑟笑了笑,“徐大人不必如此,有这一顿,就好了。” 徐知府知道秦瑟在给自己台阶下,便随着笑了笑,将提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热锅热灶,很快他点的几个菜,就依次送了上来。 秦瑟看了一下,四个菜里,三个肉,其中还有一条清蒸鲈鱼,她这个肉食动物,顿时就开心起来,捏着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见她吃得香,徐知府便更是开心,自己也跟着吃起来。 不得不说,这家馆子的手艺是真的好,每一道菜都挑不出毛病,无论是火候还是色香味,全都是一绝。 秦瑟觉得,不输给她以前在现代时,吃过的各种高级餐厅和五星级大酒店。 尤其是在,没有那么多调味料和厨具的古代,这手艺真的绝了! 秦瑟吃得开心,但正吃着的时候,她眉心忽然跳了一下,之前那种被人监视窥探的感觉,再次浮上心头。 她停下筷子,朝旁边的窗子望了出去。 这是个小阁楼,面积不大,也没其他通风处,只有这一个窗子。 窗子外面是车水马龙的大街,以及对面的商铺。 秦瑟扫了一眼,只见到人影憧憧,每个人要么闲逛要么赶路,没有可疑的人。 而就在她抬头望出去的那一瞬间,那种窥视的视线,一下子就没了,仿佛一切都是她的错觉一般。 见她一直望着窗外,也不再动筷,徐知府顺着她的视线朝外面看了看,也没什么好看的啊,便不解地问道:“姑娘怎么不吃了,在看什么?” 秦瑟闻言,才收回目光,扯唇笑了笑:“没什么,只是瞧见外头挺热闹的,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徐知府并未多 第183章 文家 chap_r(); 第183章 文家 徐知府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在下已经知道了,那咱们一块过去吧。” 秦瑟点点头。 一旁的管家便道:“那两位请随我来吧。” 秦瑟和徐知府,便跟在管家身后,去了节度使府的前厅,和贺大人汇合。 贺大人今日穿的不是官袍,也不是道门弟子的打扮,而是穿了一身灰色常服,只是板着个脸,看上去总像是在生气似的,自带怒气。 秦瑟和徐知府走过来,纷纷朝他行礼。 徐知府拱手道:“大人,下官与秦姑娘来晚了,让大人久等了。” “也不迟。”贺大人看了一下旁边的漏刻,道:“早上我已经让人拿了拜帖先去文家知会了一声,文家那边已经知道我们今日会过去,阖府都不会出去,你们就跟我去一趟文家,看看吧。” 秦瑟和徐知府应了一声是。 贺大人便率先提步朝外面走过去,秦瑟和徐知府都跟在他身后。 管家早已让人备下了马车,一驾三乘的大马车,足够坐下三个人。 徐知府甚少见到贺大人这么兴师动众的出行,不由道:“大人,我们这么大阵仗去文家,是否不太好啊?” “本官是节度使,去文家看望文二爷,只要不僭越,合理范围内再大的阵仗都是可以的,他们文家还能生气不成?”贺大人淡淡地瞥了徐知府一眼道。 徐知府顿时明了,贺大人今天这大阵仗,就是扮演给文家看的,毕竟他是当地父母官,又是这样一幅阵仗出行,自然会威慑到文家,让文家的人,不敢无视他们。 秦瑟也明白过来,心想,贺大人也不是全无心机。 话说回来,做到这份上,在朝堂上摸爬打滚这么多年的官宦,当然是没有一个蠢笨的。 只不过…… 秦瑟道:“大人这样大的阵仗,要震慑文家,自然是好,可若威慑太过,让文家警觉了,可怎么好?” 贺大人摆手:“无妨,早上我让人去送帖子时,已经让人在文家四周严密监视,文家若是妄动,那还是好事一件了,就怕他不动。” 秦瑟挑眉,“大人好手段。” 贺大人这敢情是做了两手准备,一是威慑,而也是想看文家情急之下,会不会露出什么马脚来。 若是真露出什么马脚了,反倒让他们查起案来更轻松。 徐知府也是看出来了,贺大人只是平常看着很直,实际上小心思也不少,那文家如今得知贺大人要亲自去拜访,还不知道忙成什么样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们在马车上坐了半个时辰后,到达了阳春街文家。 因来之前,贺大人这边已经递过消息,他们抵达时,文家二房老少,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文家是出过太师,但如今最大的官不过四品,还远在京城,节度使官居二品,又是当地父母官,文家自然重视。 而在来的路上,贺大人跟秦瑟和徐知府简单说了一下文家的情况。 文家 第184章 你尽管说 chap_r(); 第184章 你尽管说 文清长得倒是五官周正,比文昌茂看上去清秀多了,只是拘束地站在一旁,看着有点胆小怕事,撑不起场面的模样。 但他双眼并不复清明,且印堂藏奸有纹,手上竟然沾着人命! 秦瑟不由心里一沉。 就在这时,文清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看,抬起头,朝秦瑟看过来,和秦瑟的目光看了个对着。 那一瞬间,秦瑟就看到他目光里一闪而过,透露出一股狠色,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好像那一切,都是她看错了。 文清还是那样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朝秦瑟点了点头。 秦瑟弯唇一笑,微微福身,神色上也看不出什么,便顺势移开了目光,好像刚才发生的事情,都是意外一样。 文清没说话,只是在秦瑟移开目光之后,还盯着她打量了两眼,见她神情温婉,眼里透着这个年纪该有的好奇,就像是单纯好奇文家一般,便没再放在心上。 许是他自己多心了。 秦瑟感觉到文清的目光移开,笑意淡了淡,朝徐知府看了一眼。 徐知府接收到她的目光,顿了一下,很机灵的反应过来,道:“我这丫头最是顽皮,她在这里怕是坐不住,也不方便我等探问文老爷的病况,不如叫她去院子里逛一逛?” 文昌茂笑道:“这是自然的,令千金年纪不大,自然无法陪着咱们这些有年岁的人在这坐着,正好我家里的园子,还算是不错,各种花色差不多都有,便让我这儿媳袁氏,陪她去园子里逛一逛吧。” 语毕,文昌茂看向站在一旁的袁氏,“你带着徐小姐,去园子里赏赏花,过会再回来。” 袁氏像是在回过神来似的,眼里有了些神色,大有松一口气的模样,福身应了一声,“是。” 旋即,她便朝秦瑟行了一礼,便带着贴身丫环先往外走去,大有一种迫不及待,想要逃出去的架势。 秦瑟挑了一下眉,无意地瞥了文清一眼,随着袁氏一道走出了文家大厅。 袁氏出了大厅后,行动速度慢了下来,往后探了一眼,似乎在忌惮什么,旋即看到身后只有一个秦瑟,面色松弛了下来。 秦瑟似是无意地笑道:“少夫人好像很怕在厅里待着?” 袁氏面皮抖了一下,笑得有些僵硬,“没,没有的事,只是家里一下子来了两位大人,小妇人有些惧怕。” 秦瑟哦了一声,“原是这样,那夫人是不必怕的,我父亲和贺大人都很好说话。” 袁氏附和地点点头:“是是是,是小妇人没见过什么世面,在小姐面前无状了。对了,小姐随我来吧,园子里确实有不少花,开的正好呢。” 如今春末初夏,园子里自然有不少花。 只不过,秦瑟瞧见袁氏好像并没有多少想要赏花的心情,只不过想尽快远离这一片区域罢了。 意识到这一点,秦瑟弯唇:“那就有劳少夫人带路了。” “小姐这边来。” 袁氏见秦瑟愿意离开,面上笑意松缓了一些,做了个请的姿势,带着秦瑟去了园子里。 第185章 日日啼哭 chap_r(); 第185章 日日啼哭 听到袁氏的话,秦瑟弯唇一笑,当做没听懂。 实际上,袁氏这话只是在交代丫环翠柳,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翠柳自然听得分明,连忙道:“是,婢子明白。” 秦瑟便扬唇道:“那你就说说看,你都知道些什么好玩的事。” 翠柳低声:“其实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只是婢子听人说起过,咱们文家隔壁的宅子里,每到半夜时不时会传来女子的尖叫声和哭泣声,怪吓人的。” 秦瑟听得好奇,追问道:“竟有这样的事?你快仔细说说。” 翠柳:“其实,婢子知道的也不详细,只是听旁人说起过,隔壁的宅子,自打几年前空下来之后,就一直有闹鬼的传言,有人说,那宅子上曾经死过一个孕妇,连同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都没有活下来,怨气太重,那一家人才搬走了,但孕妇和孩子的冤魂搬不走,就日日在宅子里啼哭。不过,这样的事,也只是传闻,谁也不曾确实。” 秦瑟神色郑重下来,“居然闹鬼吗?这么好玩,我都想去看看了。” “不可!” 秦瑟话音还未落下,一旁的袁氏,忽然尖叫起来。 秦瑟忍不住看向她,“少夫人为何这么激动?我不过随口一句话罢了。” 袁氏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手足无措地整理了一下衣衫,吞咽着口水,道:“我,我只是听闻那里有闹鬼的可能,怕吓到小姐,到时候我不好和徐大人交代不是?那种地方,也不适合小姐踏足,小姐还是别去了。” 秦瑟却哼了一声,“我还没去呢,你怎么知道,会吓到我?” 袁氏神色一僵,连忙道:“这不是翠柳说了吗,那地方怪吓人的,就算吓不到小姐,但空了几年的宅子,荒废无度,脏乱不堪,也不适合小姐过去一看不是?” 秦瑟审视着袁氏,她算是看出来了,袁氏肯定知道什么,并且在瞒着她,也因为这件事而感觉到惧怕不已。 可,什么事能让她这么害怕,这么忌惮? 如果只是隔壁宅子有闹鬼的传闻,如袁氏所说,只是传闻而已,她又何必这么害怕,这么紧张? 若不仅是传闻,却有闹鬼,那在隔壁宅子,袁氏也不必如此紧张。 除非这闹鬼的背后另有隐情,而那隐情,让她不得不害怕。 会是什么样的隐情,能让袁氏又怕又不敢宣扬说出? 秦瑟心里隐约有了个模糊的猜测,她便扬唇笑道:“我这人,性子从小叛逆,少夫人越是不让我去,我还非了。” 语毕,她就提起裙摆朝外头走去。 袁氏吓得一惊,连忙就要上去拦着她,“徐小姐,不可去呀!” 可她身体柔弱,哪里追得上身子轻巧灵活的秦瑟。 秦瑟几步就窜出了园子,朝着大门口去了。 见状,袁氏吓得浑身冷汗都出来了,她白着脸,骂起翠柳:“我让你注意分寸注意分寸,你怎么什么都说?” “婢子没说什么啊,这件事原是夫人与婢子说得,还说少爷经常前往隔壁宅子,怕是有问题,这些婢子都没说,婢子也没想到,这徐小 第186章 都是人骨做的 chap_r(); 第186章 都是人骨做的 同一时刻,文家大门外。 “徐小姐!”翠柳着急忙慌的跑出来,就看到秦瑟差点摔倒,心都快跳出来了,连忙冲上前,一把扶住秦瑟,“徐小姐,这宅子荒废了许久,您还是别进去了,婢子扶你回去休息吧。” 秦瑟微微推开翠柳,“不必,我非个究竟。” 她站直身子,径直走向那荒废宅子的大门,这次她没有贸然动手,只是稍微试探了一下,才发现,这门上被人布置了屏蔽阵法,不允许其他人进入,里面的阴气也不会外泄。 怪道她在文家的时候,一点也没察觉到,这隔壁宅子有那么重的阴气。 真是煞费苦心了! 可越是如此,她越。 “一个小小的屏蔽阵法,能拦得住我?” 秦瑟嗤了一声,翠柳听得糊里糊涂,还没来得及问她说得是什么意思,就见这位徐小姐手里,突然多了一张黄符。 翠柳愣了一下。 就看到秦瑟咬破手指,在那空白的黄符上,画了几笔,旋即,她将那张符贴在了大门上。 翠柳再次呆了一呆,不知道这位小姐在玩什么把戏,怎么一下子好像变成了老道? 没等翠柳想明白,秦瑟已经掰开门上的锁,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翠柳捏着手指,想了一下,还是赶紧回去跟袁氏说一声,看看怎么办的好,便拔腿跑了回去。 秦瑟一个人,进了那荒废的宅子。 进去之后,扑面而来的阴气,让她紧绷着神经,待看到宅子里的一切,她嗤了一声,这哪里是荒废的宅子,分明是用心养护的宅子! 整个宅子里,打扫的纤尘不染,碧树成荫,百花齐放,在院子的中央,还搭建了一个戏台,上面各种戏曲工具都在,摆放精细,收拾妥帖的很,一看都是用心准备的。 除此之外,整个宅子里的摆设,也都是上好的东西,家具全是紫檀木的,东厢房里还有一张翠玉打造的床。 这算是个荒废的宅子? 只是,这宅子里阴气太重了。 秦瑟在院子里略走了一小圈,看到这些摆设,很是惊异,她下意识地提步,上了戏台。 因为这里的阴气,比较重。 看到戏台上的吹拉弹唱的乐器,和刀马旦用的武器,秦瑟伸手随便拿起来一杆枪,甫一入手,她就皱起眉来,用手使劲儿摸了摸枪杆,愣了一下,“这是……” 这是人骨做的?! 秦瑟摸了摸,触手冰冷,坚硬却又分布不均匀的小孔,从长短来看,像是个年长之人的腿骨,用了两块拼接在一起的,中间部位还有接口,略从头上磨下来一些,全是如石灰一样的白粉。 但在这里,用来做枪的材料,要么是铜要么是铁或是木头,哪有用石灰做武器的,这么薄弱容易折断,完全做不了武器,并且这也绝对不是石灰! 秦瑟很清楚,这一点是人骨。 只是没想到,这居然是用人骨做成的枪杆。 & 第187章 女尸 chap_r(); 第187章 女尸 秦瑟说着,就转身朝东厢房,那放了玉床的屋子走过去。 所有房间里,就这件屋子摆设最为奢侈,一张玉床,就足够满浮云城穷苦人家吃一年,能放一张玉床在这儿,就证明这间房,对于布置这一切的人来说,尤为重要。 而袁氏看到秦瑟直接往东厢房去,面色再次大变,毫无血色,想要追上去阻拦,两条腿却像是被灌了铅,狠狠扎在地上,动弹不得,她心里甚至有两种矛盾的声音在响起,一种在说:你快去快去拦下她,这件事要是闹出来,你和文家都保不住,一种却在说:死了这么多人,他们何其无辜,应该沉冤得雪。 袁氏陷于这两种矛盾的声音里,紧紧捏着衣角,恨不得将衣角碾碎,翠柳看到袁氏死死盯着东厢房,那神情骇然,不像是寻常,心里也吓了一跳,却不敢轻易走开。 这个时候,秦瑟已经走进了东厢房里。 方才她只是大略地看了一眼,现在仔细查看下来,才发现,这间房,好像是给一个女子,还是个戏子准备的。 房间里有个巨大的梳妆台,上面各种画戏曲妆容的颜料和头饰,旁边一个大衣柜里面,都是一些艳丽绝然的女装,各个绣工精湛,布料不菲,价值可见一斑,除却一些常服外,还有些水袖戏装,也能佐证这屋子主人的身份。 秦瑟看着这一切,目光落在梳妆台上,她一点一点检查过上面的颜料和头饰,眉头皱的越来越厉害。 这上面的红色颜料,是鲜血加了明矾做成的,颜色艳丽,且不容易失去光彩。 除此之外,梳妆台上有一把玉梳子,可拿到手里一看,却不是玉做的,而是人骨做成的,不过做成梳子的人骨,像是精挑细选下来的,比之前在外头看到那些做成武器的人骨细腻平滑紧致了不少。 一想到这是用来梳头发的,秦瑟脊背上都有些凉意。 她将梳子放了回去,转头看向那张玉床,她走到床边,用手摸了一下,莫名舒了一口气。 还好,这么大的玉床,不是用人骨做的,是真正的玉质做的,要是人骨做的,她真不知道该用多少人骨,才能做成这样一张大床。 秦瑟松了一口气,可心里的警惕却没放下来,她伸手掀开床上的被褥,仔细检查着房间里每一寸地方,看看还有什么秘密。 可一掀开床铺,她却发现,床铺的中央是被掏空的,掏空出了一个长方形,大小约合着可能躺下去一个人。 挖空这做什么? 秦瑟皱了一下眉,抬步跨上玉床,站在床上,往下看,就见掏空的部分里,藏着一个长长的木箱,如同一个棺椁似的,但样式却不像是棺材。 秦瑟蹲在床上,伸手想要打开里面的箱子,看一看里头是什么东西,可还没碰到箱子,她就感觉到一股骇人的阴气。 紧接着,她耳边响起无数的惨叫声。 好像有许许多多的人,或男或女或老或少,被置身在一个大的囚笼里,四周都是火,在燃烧着他们的每一寸肌肤,强烈的烧灼疼痛,让他们不断惨叫。 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 秦瑟就感觉到耳边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她猛地闭上眼,想要将那声音从耳边赶走。 第188章 扶芷 chap_r(); 第188章 扶芷 看到袁氏并不意外,甚至是觉得理所当然,又不敢相信的模样,秦瑟蹙眉:“你认识这个女尸?” 袁氏抿着唇,双眼通红,满是泪水,有一些理解,又有一些愤怒和恨意在里面,但更多的是无法理解。 但见她不语,秦瑟便道:“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到了现在,无论如何都瞒不下去了,除非你杀了我,但你肯定动不了我,为今之计,我劝你还是实话实说的好,说不定能将功折罪,保住你的命。” 袁氏闻言,猛地抬头看向秦瑟,像是在犹豫,在挣扎,“若我说了,你能保住我父母不死吗?” 秦瑟挑眉,“你是想保你的父母,还是想保文清的父母。” 袁氏吸了一口气,“两家父母都是无辜的!” “若是无辜,那你就不用担心,这案子不会连坐,牵连你们两家其他人。”秦瑟淡声,算是给了袁氏一个保障。 袁氏缓缓地一点头,在她眼里,秦瑟是徐知府的女儿,能给她这么一个承诺,就证明,她能保住那些无辜的人,她才盯着那女尸,哑声道:“没错,我确实认识她……” 秦瑟追问:“她是谁,是不是跟文清有关系?” 袁氏愕然:“小姐怎么知道?” “我看得出来,文清手里不干净,染过人命。”秦瑟解释了一句。 袁氏听得却更加糊涂,她顿了片刻,猛地瞪大了眼睛,“莫非你们这才来文家,并不是为了探望我公爹的病情,而是为了查案?” 秦瑟:“你要这么想也行,但现在这个很明显不重要了。” 袁氏更加颓然,难怪文昌茂明明没有个混朝堂的命,文家也已经走了颓势,贺大人和徐大人还要来探访,原来探访是假,查案才是真。 她咬了一下唇瓣,突然有一点点后悔,如果她没让翠柳和秦瑟乱说话,也许这件事就能永久的瞒下去。 但她又有些畅快,瞒了这么许久,好像曝光了,她心里的负担就能放下了。 不过,正如秦瑟所说,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事实如何。 她吸了一口气道:“其实我不算是认识她,我知道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怎么说?”秦瑟蹙眉。 袁氏解释道:“她叫扶芷,多年前,曾经是红袖戏班的舞姬名魁,一曲之价不下百金,多得是想要砸钱做她入幕之宾的男人,但她一向卖艺不卖|身的,只是后来遇到了文清……” 袁氏说,扶芷所在的红袖戏班,并不是正经的戏班,一听名字也不像是正经的,那个地方,是假借着戏班的名字,实际上做的是青楼生意,唱的都是一些闺房中的靡靡之音,一贯是价高者得,只是冠了一个好听的名字。 扶芷人长得漂亮,戏曲唱的也好,只是流落风尘,却也没有改变初衷,因为她长得漂亮唱的又好,卖艺不卖身反而能增添她的身价,能让戏班赚更多的钱,戏班里的老|鸨,也就没有强迫扶芷接待客人。 文清此 第189章 你得帮我 chap_r(); 第189章 你得帮我 袁氏觉得很诡异,留意打探之下,才知道了这么一件过往,她去向文夫人追问了一下,文夫人耐不住她的追问,又见袁氏保证,不会在以后追究这件事,她就和袁氏说了实话。 从文夫人那得知,扶芷是因为文家有意和她袁家结亲,才被文夫人打死的,袁氏心里一阵冰冷,从那之后,就经常做噩梦。 她知道,文清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看轻扶芷的死,相反他很在意,在意到就算娶妻了,每天晚上还要去隔壁,去隔壁扶芷死前和他厮守过的院子去住。 文夫人也不是不知道,闹了一场,甚至要封了那宅子。 文清没和她吵,也没闹,面对文夫人的撒泼打滚,他就说了一句:“娘要封就封吧,再顺便准备一口棺材,为我收尸。” 说完,他就走了。 文夫人又惊又气,才意识到,扶芷对文清来说,有多重要,要是贸然封了院子,母子情分再无不说,只怕她也留不住这个儿子。 文夫人只能退了一步,没再提要封院子的事,只是跟文清换了个条件,让文清必须留宿在家里,尽快和袁氏生个孩子。 袁氏亲眼看到,当时文夫人说这话时,文清眼里有多厌恶,她心里更寒。 果然,文夫人说过这话之后,文清对待她的态度,并没有好转,甚至日夜都不在家夫人也很无奈,只能说对不住袁氏。 袁氏还算是个好性子的,从另外一种角度上,她欣赏文清的痴情,是以没有多少怨恨,因为本身她和文清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没多少感情在。 加上文家父母对她实在是好,几乎把她当成自己女儿一样疼爱,袁氏就想,这个过一辈子算了,虽然没丈夫的疼爱,但在其他事上,她过得还算不错。 不过,袁氏心里却埋了一根刺。 因为知道文清每晚要去隔壁院子,在扶芷死去的床上睡觉,她怎么都觉得害怕,也觉得诡异,就让自己从娘家带来的婆子,私下去查了一下,发现文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带着一个大包裹,进入隔壁宅子。 婆子一开始不知道是什么,但看到那包裹在往下滴东西,她偷偷看了一下,发现是血之后,才猜到是什么,害怕地回来和袁氏说了。 袁氏起初不相信,但有一次,趁着文清不在家,她通过暗道去了隔壁院子,看到了一具放在戏台上,正要处理的尸体,她才相信。 她以为文清是用这些尸体,来祭奠扶芷,害怕的不行,跑回了家里,从那之后,她就不敢和文清同处一室,今天看到文清在前厅时,她就忍不住想起那晚看到的一幕幕,心里害怕,就想逃开。 不想因此引得秦瑟注意。 而她本以为日子就要这么过下去的时候,秦瑟却戳破了这一切。 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之后,袁氏吐了一口气:“该说的我都说完了,还请小姐在徐大人面前美言,保我两家老父母无事,哪怕连坐,要我一人性命就是。” 说着,袁氏往地上一跪,伏趴在地。 一开始的时候,她只以为,这算是文清凭吊扶芷的一个地方,藏着他们过往的感情。 &nbs 第190章 你就给扶芷陪葬吧 chap_r(); 第190章 你就给扶芷陪葬吧 闻言,文夫人和文清异口同声的惊讶起来。 文夫人有些意外,她素来知道,文清对袁氏没有丝毫感情,这绝对不可能是因为,心疼袁氏晕倒那么惊讶,唯一的可能,就是因为徐小姐误闯了隔壁宅子。 可就算误闯进去,也不必这么惊讶吧。 文清却顾不上文夫人的目光,追问道:“她们已经进去了?” 翠柳想起方才在隔壁宅子,东厢房外听到的一切,不敢抬头去看文清,闻言,她悄然往后退了一步,道:“是……” “她们怎么进去的?!” 文清瞪大了眼睛,那门上有屏蔽阵法,如同结界,寻常人进不去的,她们怎么能进去的? 翠柳怯怯地摇头:“婢子不知……” 文清沉着脸,甩开袖子,也不管徐知府和贺大人在不在场,就急匆匆地走了出去,直奔隔壁宅子。 见状,徐知府和贺大人对视一眼,两人很明白,这隔壁宅子里绝对有名堂。 徐知府便起身道:“既然是我那小女闯了祸,我也该跟过去看看。” 文昌茂站了起来,还在咳嗽:“那我们就一道过去吧。” 贺大人见他面色不大好,便道:“文二爷还是留在家里歇息吧,我们过去就好。” 文夫人也心疼自己的丈夫,闻言,便柔声道:“你就听两位大人的吧,万事有我呢,我过去看看就是。” 文昌茂确实没多少气力,刚刚站起来一下,就喘得厉害,也是有心无力,便只能点点头:“那你照顾好两位大人,切勿怠慢了。” 文夫人应了一声,才引着徐知府和贺大人,出了自家宅子。 徐知府看着隔壁大开的院门,便问道:“这隔壁是谁家的宅子?” “这个……”文夫人顿了一下:“说起来,也算是我家的,是犬子早些年自己买的。” 徐知府道:“原是这样,我那小女被我宠坏了,刁蛮任性,胡作非为,竟跑到了这宅子里,真是对不住。” 文夫人笑道:“徐大人哪里的话,令千金活泼开朗,不似寻常闺秀,也是她的福气,也怪我们家没有派人伺候好,才让令千金闯到这来,都是我们的疏忽,怎么能怪到令千金头上。” “先别说这些了,还是进去看看再说吧。”贺大人不耐地终结他们俩的寒暄,便提步走了进去。 闻言,文夫人讪讪一笑,才跟着徐知府一道,跟在贺大人身后,进了宅子。 文清早就跑了进来,当看到东厢房大门敞开着,秦瑟坐在床边,袁氏跪在床边,他就知道出事了,他神色阴沉下来,透着几分偏执的邪狞,“徐小姐怎么跑到这来了,还是快些回去吧。” 秦瑟弯唇一笑:“我什么话都没说呢,文少爷也不问我见到了什么,就急着撵我走,莫不是心虚了?” 文清皮笑肉不笑地走进来,就看到那箱子已经被打开,连同扶芷肚子里的骨灰都被挖了出来,他再也笑不出来,满脸青筋暴起,双眼恨不得掉出来,“你,这是你干的?你居然敢这么做?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秦瑟看到文清暴怒的样子,淡笑:“这 第191章 不屑与你相见 chap_r(); 第191章 不屑与你相见 文清被秦瑟推倒在地,手骨断裂,疼得他满头大汗,听到秦瑟的话,他死死瞪着秦瑟,那目光仿佛想要吃秦瑟的肉,喝秦瑟的血一般。 谁都没想到,秦瑟身手这么好,就算文清偷袭,也不是秦瑟的对手。 徐知府松了一口气,连忙冲上来,护住秦瑟,“秦姑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秦瑟紧盯着文清,顾不上和徐知府再说话,连忙问道:“你身上没有灵气,你也不是玄门弟子,那你怎么知道这种复生术的?还有,是谁帮你催眠了那些全阴人,把他们带来你面前的?” 曾经秦瑟以为,这些都是文清做的,他怕是学了什么邪术,走了邪魔外道,可方才一交手,她才发现,文清身上一点灵气都没有,根本不是玄门弟子。 他既然不是玄门弟子,就不可能知道这种隐秘而邪恶的复生术,更不可能,能让俞柳儿他们主动离家,随他来浮云城。 这只能说明,在文清的背后另有其人。 这个人是谁。 秦瑟迫切地想要知道。 文清却哈哈地大笑起来,“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我跟你说,就算我死了,我都不会告诉你!” 徐知府听出来这件事还有内情,便连忙呵斥道:“文清,你已经害死了那么多人,还不够吗?事到如今,说出事实,是谁帮你害了那些人,本官倒是可以不让你家人连坐,若不然,这么大的罪孽,文家必定会被你所累,满门抄斩,也有可能!” 闻言,袁氏惊慌地看向秦瑟。 见状,秦瑟对她几不可见地一摇头,让她先别说话,现如今能让文清说出实话来,才是最重要的。 袁氏心跳如擂鼓,但眼下只能按捺住,相信秦瑟不会骗她。 就在徐知府搬出文家众人,以为可以让文清说实话的时候,文清却依旧大笑不止,“连累文家满门?好啊,那就让他们陪我一块死啊!扶芷死的时候,我早就想把这个家里的人,全部杀光了!” 此言一出,秦瑟和徐知府都愣住了,没想到文清对文家的恨意这么重。 一直呆愣在门口的文夫人,听到这里才反应过来,踉跄地走进来,不敢之下地问道:“清儿你在说什么?什么杀了那么多人,复生扶芷,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您不清楚吗?”文清含怨地望着文夫人,“要不是你杀了扶芷,我又何至于为了复生扶芷,害了几十条人命?这些都是你的错!” 文夫人闻言,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母亲!”袁氏连忙站起来,扶住文夫人。 文夫人浑身颤抖,“你,杀了几十个人?” 文清到现在,也不否认了,直接道:“是,没错,但这几十号人,只是全阴人,还有百来个普通人,都是我杀的。” 文夫人瞠目结舌:“你,你竟然杀了那么多人?” &nb 第192章 不准任何人出入 chap_r(); 第192章 不准任何人出入 文清拼命地摇头,神色完全没了主张,口中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 “不,不会的,扶芷是喜欢我的,我们是两情相悦……” “是,你们曾经是两情相悦,但我相信,扶芷喜欢的是那个,曾经温文尔雅的少年,不是一个偏执的狂魔。”秦瑟淡声。 文清还在摇头,“不,不会……” “你父母,为了给你娶一门相等的婚事,杀了扶芷,这是他们的错,谁都不能抹去,你杀了那么多人,也是你的错,同样没办法掩盖。”秦瑟盯着文清的每一寸表情,问了一句:“你杀了他们的时候,可曾想过,他们也有父母妻儿,也有自己深爱的人,你杀了他们,可有想过,他们深爱的人,会有多痛苦?你失去扶芷,已经品尝到这种痛苦,你应该知道,这有多痛。” 文清一下子跌坐在地,面色惨白,嘴唇颤抖着,一直在缓缓摇头,不肯相信秦瑟的一字一句。 秦瑟见状,缓了一口气:“还有一件事。” 众人都看向她。 只听秦瑟继续道:“你知不知道,复生术这种邪术,有个外号,叫做九死一生。” 文清愣愣地看她。 徐知府问了一句:“这话是何意?” “九死一生的意思就是,这种术法,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性,百分之九十九,都会失败,不仅如此,这种复生邪术,还需要死者嫡系亲眷的鲜血,才能有那百分之十的可能性。”秦瑟看向文清,目光里带上一抹文清能够清晰可见的怜悯:“想来扶芷被家人卖入戏班,已经没了嫡亲骨血在浮云城,你这阵法又怎么可能成功?不过是摆明了,注定失败。” 文清被她眼里的怜悯刺痛,拼命地喘了几口气,“不可能,没有这样的要求!赵天师跟我说的时候,只说了,只要有81个全阴人的骨灰,混合鲜血,浸泡在扶芷的体内,再用阵法养护七七四十九天,必定能成的,怎么可能会失败,你骗我的,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 秦瑟挑眉,所答非问,“所以当初帮你做这些事的人,是个叫做赵天师的人?他住在什么地方?” 文清闻言,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猛地跳了起来,“你骗我,你果然是在骗我,你只是为了套我的话!” “你说的,有一半是对的,我确实是想套你的话,但复生术必须要有嫡系亲眷的鲜血这事,我没骗你。”秦瑟道:“只不过,成功率稍稍会高一些,大概有个三四成的样子。” 文清恨不得冲上来,一口一口将秦瑟给吞了。 但还没等到他动,徐知府就眼疾手快地抱住他,这次再也不会让他有机会伤害秦瑟了。 秦瑟看到文清那疯狂的样子,道:“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件事没告诉你,这复生术,确实有个别称,叫做傀儡术。” 文清在徐知府怀里挣扎的动作一顿,“什么傀儡术,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很好理解,字面上的意思,人死魂灭,除非北阴大帝开恩,准起轮回复生,否则绝无可能再复活,除非你有逆天之能,但显然你和你背后的那个人都没有。而复生术,说得好听,叫做复生术,其实只是用了你心爱之人的皮囊,将其做成傀儡,就算日后她能站起来,但她也不是扶芷了,她充其量只是个没有知觉,没有五感,不会生死的傀儡,她一举一动都会被 第193章 检查 chap_r(); 第193章 检查 贺大人一听,皱眉道:“围住文家?理由?” “我当时用了寻踪术,跟着我从麻二那得来的金叶子内的灵气,一路追踪到文家,灵气的主人就在文家,可文清身上没有任何灵气,这代表着什么,贺大人应该清楚。” 贺大人沉下脸来,朝徐知府吩咐道:“你拿着我的令牌回去,调集府兵,将文家围住,不准任何人出入,我现在就回文家去。” “来不及。”秦瑟看向袁氏:“少夫人,还要请你帮个忙,找一下你的心腹,靠得住的,守住文家前前后后的大门偏门角门和狗洞,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事成,我保证不牵连文家任何人。” 袁氏闻言,深呼吸一口气,道:“那麻烦姑娘帮我看顾一下母亲,我这就吩咐下去。” 秦瑟上前扶起文夫人。 袁氏便匆匆跑了出去。 秦瑟朝徐知府和贺大人道:“两位大人跟过去帮忙吧。” “好。”徐知府与贺大人应了一声,小跑着出去。 秦瑟扶起文夫人,将她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让她先靠住,然后看向文清,确认他是真的疯了,秦瑟也很无奈。 她叹了一口气,给文夫人把了一下脉,发觉她只是气急攻心,一时间缓不过来,并没有大碍,她就抓起文清,走了出去,将文夫人暂时留在这,为防止不测,她还留了一个金刚符,足够保护住文夫人了,才放心离开。 …… 秦瑟拽着文清,直接回了文家。 袁氏已经找来自己从娘家带来的婆子和丫环小厮们,让他们把府里各个出口都看住,不准人出入。 这些人都是袁家的下人,自然停袁氏的。 文昌茂看到袁氏在家里忽然闹起来,有些不解,刚要问怎么回事,贺大人就走了进来。 徐知府已经拿着他的令牌回去调府兵来,他则留在文家,掌管大局。 贺大人进来之后,朝袁氏微微拱手,“门都看住了?” 袁氏福身:“都看好了。” 贺大人才松了一口气。 文昌茂不解其意,“大人,玉婷,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袁氏扶住文昌茂,温声道:“父亲,你先回房休息,家中出了盗贼,偷了徐小姐的东西,正在严查,等下势必乱糟糟的,别惊扰到了您,我先扶你回房。” 文昌茂讶异:“我们家竟出了小偷?” “是呢,所以正在查,父亲不要着急,你先护好自己的身子要紧,母亲也在处理这件事呢。”袁氏把文夫人也拉了出来。 贺大人附和道:“少夫人说的是,二爷还是先回去休息吧,等下事情解决,再请你出来。” 文昌茂力有不逮,闻言便只能点点头:“那我先下去休息了,还请大人见谅,不曾想家中竟出了小偷,真是罪过。” “无碍,家家户户人数众多,谁能保证清澈如水?不必往心里去,东西找到就好。”贺大人顺着袁氏的话,一丝不漏的道。 文昌茂并未多想,只以为自己管家不严,真出了盗贼小偷,他这身子骨,也见不得这样吵闹的场面,只能由着袁氏扶着先回去休息了。 &nb 第194章 要查就查吧 chap_r(); 第194章 要查就查吧 看到秦瑟一步一步地在人群中走来走去,目光像是在打量什么物件的好坏似的,那些下人更觉得不太舒坦。 秦瑟没时间理会他们的情绪,一点一点地确认着他们的身份。 可走了一圈下来,她依旧紧锁着眉头,没有片刻的放松,又走回头,重新看了一圈。 那些下人中,有胆子大的,忍不住说了起来。 “徐小姐到底要找什么,把我们聚集在这,好像我们都是小偷似的,看了一遍又一遍,这是要做什么呀?” “就是呀!我们都是正儿八经的良民,就算是下人,也从来不做什么偷抢之事,怎么能这么怀疑我们呢?” 闻言,袁氏站出来,温声安抚道:“实在是对不住了各位,我们并非是将各位看做小偷,只是徐小姐丢失的,是一枚重要之物,非常重要,可能有人捡了去,或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拿了去,才将各位聚集在一起查一查,若是无关的,等到这件事过后,每人赏二两银子,全做宽慰,还请各位耐心。” 那些下人,一辈子可不就是为了银子活吗? 听到只是站在这里,事后还有赏钱拿,一个个就不再吭声了。 尤其是那些后院的粗使,一个月也才挣个一两半,现如今站一会儿,就能拿一个多月的钱,心里都美滋滋的,也不再怨声载道。 袁氏见状,松了一口气。 秦瑟看到那些人安静下来,依旧皱着眉,在人群里走了一圈,又一圈。 看到她连续走了两圈,依旧没什么定论,徐知府和贺大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明白,恐怕情况不太好。 过了片刻,秦瑟像是终于放弃一样,走到众人面前,朝他们微微一摇头。 贺大人心里一沉,虽然早知道可能有这样的结果,但确认之后,他还是忍不住有点意外和震惊。 他们反应速度都已经这么快了,迅速就让人封了文家前后所有门,连狗洞都没放过,那个人怎么会逃掉的? 秦瑟提步走上来,低声道:“所有人都在这了吗?” 袁氏点头:“都在这了,我派出去的丫环婆子到处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而且文家下人就这么多,全部都登记在册,绝对错不了。” 秦瑟泄了一口气:“可以让他们退下了。” 袁氏愕然:“没找到吗?” 秦瑟嗯了一声,兴致不大高的样子。 闻言,袁氏也有些意外,但眼下没有别的法子,她便走出来,朝着众人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晚些时候,再去账房各领二两银子。” 众人应了一声,想着即将到手的银子,欢天喜地的离开。 待他们一走,不再人多眼杂,徐知府便直接问道:“怎么会找不到人呢?我们来的这么快,他不可能逃掉的吧?” “也许,从我们一进府,他就察觉到情况不太对了。”秦瑟忽然道。 徐知府瞪大了眼睛:“这么早?怎么可能?” 他觉得,他们演得很好啊,应该没有破绽。 “能够帮文清杀了那么多人,又知道复生术的,肯定不是等闲之辈,说不得就认出我身上有灵气,来者不善,或是方才文清冲出去的时候,他也会有所察觉,等到我们反应过来,再来封府的 第195章 已经出城了 chap_r(); 第195章 已经出城了 秦瑟查到这,放走了人犯,心里憋了一团无名火,根本不想在这多待,语毕便直接走人。 徐知府见状,也不好再阻拦挽留,他也觉得刚才贺大人那一通邪火,冲着秦瑟发泄的不对,秦瑟又不在官职,只是过来相助,费心费力,还要费力不讨好,放在谁身上都不舒服。 可贺大人是他的上官,他也不能指责,只能先放秦瑟离开,后来再向秦瑟赔罪,求她别往心里去罢。 而贺大人看到秦瑟这样离开,也觉察出自己这直来直去的脾气,大约得罪了秦瑟,面有讪讪,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 秦瑟知道,在文家是查不到那个邪道的下落了,直接离开了文家,她刚想再用一次寻踪术,找一找那个邪道的下落,却再次感觉到,有人在背后窥探着她。 她猛地一转头,却看到一片空无人影的大道。 现在是正午时分,阳春街的道上,只有她一个人。 左右打量了一下,没有看到可疑的人,秦瑟的心里并没有放松,反而更加低沉,她眯了眯眼睛,没有选择继续往前走,而是转身回头,顺着街道一点一点找过去。 她倒,是谁一直在跟着她。 可刚才那道窥探的视线,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秦瑟在阳春街上走了个遍,也没找到任何可疑的人。 那目光的主人,就像是背后撺掇文清杀人的邪道一样,凭空消失,不留下一点痕迹。 秦瑟的心里更加烦躁,她想了一下,拿出一张黄符,叠成纸鹤的模样,从金叶子里面,再次取了一些灵气出来,灌入纸鹤之中。 那纸鹤翩然,振翅而飞。 秦瑟追着那纸鹤,一路找了过去,却发现,那纸鹤飞到了城门口,就没了踪迹。 见状,秦瑟一愣,“跑的这么快,已经出城了?” 她万万没想到,这背后的人,跑的如此之快,这一旦出城,想要再找到他,无异于大海捞针,困难重重。 且金叶子里的灵气所剩不多,就算她有心追踪,在这茫茫天下,只怕根本找不到。 秦瑟皱着眉,泄了一口气,望了一眼城门外,最后只能转身先回城内。 徐知府和贺大人很快处理完文家后面剩下来的琐事,文清杀了那么多人,肯定要付出代价,便被他们直接带回了节度使府,由节度使府的府兵暂时看押,等徐知府要回去的时候,再押回自己的府衙。 袁家和文家其他人,徐知府兑现承诺,没有牵连,贺大人在这件事上,也并未说什么,就算想迁怒,也没个理由,只能向文清定罪。 文清纵然疯了,可杀了那么多人在前,他肯定得配上这条命,只是得走个流程,才好向大众交代。 徐知府带着文清回到节度使府,正担忧着秦瑟,好容易看到秦瑟回来,他便连忙迎上前来:“姑娘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 “出去找了一下嫌犯,没找到,他已经出城了。”秦瑟语气淡淡的,显然因为这件事,情绪不太高。 徐知府一愣,“已经出城了?” 秦瑟点点头,“我用了 第196章 出现了错觉 chap_r(); 第196章 出现了错觉 就在徐知府的惊呼声中,贺大人神态轻盈的一个燕子翻身,躲过秦瑟一击,跃到一旁廊下的栏杆上。 看到这一幕,徐知府嘴边的惊呼声,顿时戛然而止,不敢置信地望着贺大人,难以想象身手这么矫健的人,是他认识的贺大人。 秦瑟见状,却并不意外,“果然,贺大人身手不凡,虽说灵气很低微,似有若无,但足以让贺大人察觉到,文家气息不一般,可贺大人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查不出来,才借着各位大人的手,把消息散播出去,想找个厉害的,合适的人,来帮大人查清这个案子。大人真是好心机好手段。” 语毕,秦瑟收起了攻势。 贺大人才明白,秦瑟并不是要攻击他,而是在试探他。 他从栏杆上跳下来,理了理衣袍,“你说的不错,早在月前,我去探望文家二爷的时候,就发现,文家隔壁的宅子,气息不太正常,阴气太重,当时那宅子还没有布上结界阵法,我辗转打听之下,才知道那宅子是文清自己买的,再想去夜探那宅子的时候,却发现,宅子上已经布置了阵法,以我低微的能力,根本无法闯入。” 是以,他需要一个强有力的道修,过来帮忙,查清文家的事情。 可节度使府附近并没有什么有名的道士,他也不方便去寺庙里请求帮助,也没有名目,只能假借别人的手,看看能不能招来一个比较厉害的道修。 若是有这个可能,查清文家之事,指日可待。 若是找不到这个合适的人,这消息一经传播出去,文清若真是杀人凶手,得知这消息,定然会警觉,也不会再动手。 两全其美。 谁知道,徐知府还真的招来了秦瑟。 秦瑟不仅替他戳破了文家的伪装,还查清了这个案子,并且怀疑到他头上。 这一份心智,也令他惊叹。 语毕,贺大人便敛衽,躬身道:“姑娘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智和大能,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令在下敬佩。” 徐知府听得一愣一愣的,才发现,合着他是被当枪使了? 他还真以为,贺大人发现了生辰八字不妥,有些拿不定主意,才让各州府县的人都看一看,帮忙拿个主意。 可现在听来,这一切贺大人早有预谋。 并且,秦瑟都看出来了? 合着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徐知府一向以为自己算不上才学顶尖,但也还算不错,若不然官途也不至于一切顺遂,可如今看来,眼前的人,个个比他聪明,一个个都长着七窍玲珑心和九曲十八弯的心肠啊。 秦瑟看到贺大人心里,淡笑道:“贺大人言重了,该是我说一句敬佩才是,贺大人这番手段和心智,我竟还担心贺大人在朝堂上站不稳,想来那些急躁性子的体现,也是贺大人特意流露出来的吧?” 才不外露,避免树大招风,有些缺点的人,反倒更好任用。 秦瑟一下子就明白了了贺大人的心思。 她就说嘛,在朝堂上浸淫这么多年的人,哪有那么耿直的,只不过是知道自己的长 第197章 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chap_r(); 第197章 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秦瑟没有拒绝徐知府的好意,她将薄毯接过来,淡淡一笑:“也许吧,那我就小憩一会儿。” 徐知府点点头:“姑娘睡一会儿吧,正好我这马车上有安神香,我再点上一支安神香,姑娘可以安生地睡上半日。” 说着,徐知府就从马车旁边的暗格里,取出安神香和香炉来,这马车本是他们家通用的马车,有时候徐夫人要出远门,路上不得安歇,就会备上安神香,点上一支,就能睡上半日,也能慰劳旅途困顿之苦。 秦瑟见状,披上了薄毯,靠着一旁车壁,便微微歪着头,闭上了眼睛,或是马车晃晃悠悠很容易催眠,或是徐知府那安神香效果太好,原本没什么困意,只是想闭目养神的秦瑟,没一会儿真的睡着了。 只是睡梦里,还不得安宁,她总是梦到以前在山上时的场景,或是梦到谢桁在家里等她,两种场景来来回回,刺得秦瑟脑仁疼。 徐知府坐在一旁,就看到秦瑟在睡梦里,也一直皱着眉,好似做了噩梦似的,有些意外。 他看惯了秦瑟很强势,不输给男儿的一面,却不想私下,秦瑟也有如此女儿家做噩梦的时候。 秦瑟那么强的人,还会做噩梦,什么梦,又能称之为她的噩梦? 徐知府有点好奇,但也不忍叫醒秦瑟,便让她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 …… 赶了几天的路,秦瑟和徐知府顺利回到了花神镇。 徐知府本打算直接带着文清回浔阳城的,但看到秦瑟情绪一直不高,放不下心来,就送秦瑟回来了。 这来来回回,已经有七八天的时间。 他们家的酒楼,早就开了起来。 秦瑟和徐知府的马车停在酒楼外,就看到有不少人出入,生意好像很不错。 徐知府引着秦瑟下了马车,便故作轻松地道:“看来姑娘家的酒楼,很是红火,日后定能赚上大钱。” 秦瑟露出这几日来,为数不多的笑意,“也许吧,承你吉言。” “姑娘快进去吧。”徐知府见秦瑟笑了,心里也就松了一口气。 秦瑟道了一声谢,才带着徐知府进了酒楼。 已经到了这,徐知府想看看太子殿下还在不在,若是在的话,再顺势请个安。 正在跑堂的谢武,刚送完一桌的饭菜,就看到秦瑟从外面进来,大喜过望,他连忙小跑上来道:“嫂子,你回来了!” 秦瑟略微颔首,看了看大堂里,没有瞧见谢桁,便问道:“谢桁人呢?” “堂兄在厨房里做菜呢,堂兄做得一手好厨艺,如今咱们酒楼生意一开张,生意就很不错,堂兄正忙活着,走不开。”谢武一脸喜气洋洋,看到酒楼生意好,谢桁日子就好过,他也高兴。 秦瑟闻言,忽然问了一句:“这几天,一直是谢桁在后厨做菜吗?” 谢武点头:“对啊,原本想招个厨子的,但眼下厨子不好找,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便是堂兄一个人在后厨忙活,我手脚笨,想帮忙也帮不上。” 说着,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秦瑟提着的神经,忽然就放了下来,又问道:“那前几日来的贵客,还在吗?” “嫂子是说屠三爷他们吧?” 秦瑟点点头。 谢武道:“他们啊,早就走了,前两天就走了,走的时候还念叨,没见到嫂子,还说等他们回头办完事,还 第198章 拿我寻开心 chap_r(); 第198章 拿我寻开心 秦瑟回到屋里,换了一身衣裳,随意洗了一把脸,便走了出来,正好看到谢武在外头挂了牌子,今日接待客人的时间到此为止,不再接纳新客。 看到这告示,秦瑟也很无奈,但谢桁一个人真的太忙了,忙着给他做饭,就势必顾不上新客,这样也好。 徐知府在外面安排妥当后,便走了进来,见秦瑟在院子里站着,便问道:“外头怎么贴了告示,不接客了?” “家里人手不够,只有我夫君一个人做菜,来不及,就不接客了。”秦瑟笑道。 徐知府往厨房里看了一下,果真看到就谢桁一个人在忙活,便咂舌道:“真是难为谢公子了。” 有道是君子远庖厨,这偌大的酒楼,居然要谢桁一个男人掌勺撑门面,徐知府觉得很是神奇。 秦瑟道:“是啊,难为他了,所以我打算再找一个厨子,只是如今厨子稀缺,不好找。” 徐知府闻言,琢磨了一下,“姑娘想要找厨子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姑娘一下。” “嗯?” 徐知府捋着胡子,笑了笑:“我家倒是有不少积年的厨娘,手艺都不错,若是愿意来帮忙的话,定然是可以的。” 秦瑟讶异:“可他们未必肯脱离家人,来到花神镇吧?” 花神镇说是和浔阳城距离不远,可到底不是在浔阳城本地,总是远了一些。 那些积年的厨娘,肯定早有家室,未必肯来外地。 徐知府却道:“这些我来安排,姑娘只管等着好消息便是,也算是我报答姑娘为我奔波劳碌之苦。” 秦瑟闻言,便恭敬不如从命,福身道:“那我就先谢过徐大人了。” “姑娘客气,这偌大的云安府,事情千头万绪,只怕日后麻烦姑娘的地方还多着呢,不过姑娘放心,若是麻烦了姑娘,我必定不会让姑娘白忙活的。”徐知府承诺道。 言外之意,就是另有恩谢,不单单是口头上的。 秦瑟了然,“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徐知府点头:“是,那就以后再论。” 两人便默契地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很快,外头的客人走光了,谢桁就另外准备了一桌饭菜,几个人重新坐在一块吃饭。 徐知府在饭桌上,帮秦瑟和谢桁解释了一下,“当日事发紧急,是我非要求着姑娘帮忙的,谢公子莫要往心里去,若是怪罪,便怪罪我吧。” 谢桁淡淡一笑,“徐大人言重,瑟瑟的性子,我早就知道,她若要帮忙的事情,便是谁都拉不回来,这样的要案,她若能帮上忙,也是让她的才能有所施展,我怎会怪罪?只是,她毕竟是女儿身,这样来回奔波的事情,我希望以后还是减少吧。” 这话就是不同意秦瑟以后再帮府衙办事了。 秦瑟闻言,忍不住朝谢桁看了看。 徐知府也是一愣。 秦瑟看了谢桁一眼,放下手里的筷子,笑道:“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我有分寸的,这点奔波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再说了,我现在有免死金牌在手,也不会有人敢为难我的,你放心。” 她拍了拍谢桁的手,意有所指。 第199章 谁说要休你了 chap_r(); 第199章 谁说要休你了 听着身后传来的,秦瑟毫不遮掩的笑声,谢桁站住脚,抬起手遮在双眼上,但唇角微微勾起来的弧度,显示他的心情也很不错。 秦瑟在房间里笑了一会儿,心情彻底放松下来,这样也好,就算谢桁有事瞒着她,她也有事瞒着谢桁,算是扯平了,在这之余,她和谢桁相处还算不错,也很喜欢谢桁这样的少年,既如此有些事,就没那么需要计较的。 算了。 秦瑟微微摇头,重新呼了一口气,把连日来压在心里的事情,彻底放了下来,她打了个哈欠,发觉还真有些困了,便洗了个澡,爬上床睡了一个舒舒服服的午觉。 再醒来时,她是被外头嘈杂的声音吵醒的。 待她穿上衣服一出来,发现是曹老板和王新兰两口子来了,正和谢桁说话。 看到秦瑟从房间里出来,王新兰便走过来,拉住了秦瑟的双手,笑道:“今日听说姑娘回来了,我和我家那口子就急急忙忙过来,想看看姑娘来着,就听到谢,你在休息,原以为今天是见不到姑娘了,不想这说曹操,曹操就出来了。” 秦瑟也跟着笑道:“方才我是在屋里睡着,但听到外面有声音就醒了。” 王新兰忙道:“那倒是我们不好,打扰了姑娘的休息。” “不碍事,我这也睡了半日,也够了,若是再不醒,只怕晚上也不好睡。”秦瑟微微摇头,特别体贴地道。 王新兰和曹老板都在笑。 谢桁便道:“如今时间也不早了,那我去做晚饭,晚上一起吃吧。” 曹老板立即举手道:“行,我去帮你打下手,正好我也带了菜来。” “曹大哥每次来,都自带菜品,你这样以后,我们哪还敢接待啊,倒像是我们连一点菜金钱都拿不出来似的。”秦瑟半是生气的揶揄道。 王新兰哈哈一笑,“瞧你这话说得,行,以后我就不让他带菜来了,免得我们姑娘生气,万一不接待我们了,可怎么办?” 说着,王新兰和秦瑟相视一笑。 曹老板也笑道:“好好好,我记下了,以后不再带菜过来了,就吃穷你们夫妻俩算了。” “那就看看曹大哥有多大的胃口了。”秦瑟弯唇笑道。 谢桁淡淡一笑,便进了厨房。 曹老板见状便道:“行啦,你们女人家家的说说话吧,我进去帮忙。” “快去吧。”王新兰连忙摆手。 秦瑟瞧得出来,王新兰像是特意留下来的,见曹老板进了厨房,便直接问道:“嫂子有事要跟我说吗?” 王新兰踯躅起来:“这都让你看出来了?” “嫂子不是能藏事的人。”秦瑟淡笑:“有什么事,嫂子就直说吧。” “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姑娘,我就直说了。”王新兰犹豫了片刻,道:“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事想要麻烦姑娘。” 秦瑟挑眉:“什么事,嫂子这么神秘?” “总归不是什么好事。”王新兰觉得有些难以开口,瞥了眼旁边,瞧见谢武在大堂里擦地,旁边也没旁人在,就压低声道:“是我娘家的弟媳,最近两年一直接连小产,连一个孩子都没生下,前几日来跟 第200章 这很重要啊 chap_r(); 第200章 这很重要啊 秦瑟故意挑破,打趣地看着谢桁。 谢桁掩嘴咳嗽了一声,目光难得有些闪躲:“没有……” “我就说嘛,我一个姑娘家都不害羞,你一个大男人扭捏什么。”秦瑟扬唇笑着,一副不怀好意地样子,拍了拍床铺道:“行了,时间不早了,快点回来睡觉吧。” 见到她一副小娇妻的样子,谢桁有点无所适从,在原地顿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脱下靴子和外衣,坐在了床上。 见状,秦瑟像是怕他不肯躺下似的,特意往里面拱了拱,把外面的位置留给他。 谢桁无奈,就挨着秦瑟躺了下来。 两个人并排躺着,秦瑟把里面那一床被,拿出来给谢桁,随后问道:“我们是夫妻,你知道代表着什么吗?” 谢桁耳尖有些红,低低地嗯了一声,补充了一句:“但我怕你不愿,日后后悔。” 毕竟他们俩一开始是假成亲,彼此之间留有分寸,是给彼此都留着后路。 秦瑟闻言,翻身,往他怀里一趴,“我这人最不会的就是后悔,只要是我选定的人和路,我就会一条黑走到底,不撞南墙不回头。” 谢桁盯着她,像是被她的话震到一样,一直没说话,片刻后,他才伸出手,揽住秦瑟,将她按在自己怀里,难得主动吻了她。 …… 秦瑟后半夜不知道怎么睡着的,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身边的人早就离开了。 她伸了个懒腰,披上衣服,推门出去的时候,就看到谢桁已经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你起的这么早啊?”秦瑟揉了揉睡眼,还有些瞌睡的问道。 谢桁正在淘米,闻言将手里的事暂时放了下来,走过来,“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秦瑟打着哈欠:“天都这么亮了,估计等会儿曹大哥他们会过来,再不起来哪像话啊。” 谢桁挑眉:“他们要过来?” “嗯,说是有点事,想让我帮帮忙。”秦瑟没有直说是什么事,毕竟事关人家妇人的私事,和谢桁一个男人也不好说。 好在谢桁没追问,只道:“曹大哥他们是有分寸的,以前帮了我们不少,能帮帮他们,也算是我们还情了。” 秦瑟点点头,拉好自己的衣服,看着谢桁。 今天谢桁穿的比较薄,只有一件外衫,可以看出他的身材挺好的,曲线毕现,秦瑟想起来谢桁也练过武,不由问道:“对了,你真不打算去参加武举了吗?” 谢桁刚回头准备继续做饭,闻言,头都没抬:“怎么想起来,又问这个了?” “只是觉得,你身手挺好的,不去武举,是不是浪费了?”秦瑟凑到厨房灶台前,帮谢桁生火。 谢桁往锅里添了点水,让秦瑟熬着粥,一边准备小菜,一边道:“参不参加武举,重要吗?” 秦瑟一顿,“这很重要啊。” 谢桁抬头看她一眼,似乎在问她,有什么重要的。 秦瑟笑眯眯地道:“你要是成功考上了武状元,我就是状元夫人了呀,要是将来,你再成功的当上官,我就是官太太,这不是很重要吗?” 谢桁见她一脸认真,好像真的很喜欢这两种身份,不由失笑:“我要是去参加武 第201章 阴宅和阳宅 chap_r(); 第201章 阴宅和阳宅 进了屋子,秦瑟便笑着招呼道:“猜到你们今天会来,我这特意准备了绿豆饮,最是清凉降火,你们先喝一些,降降心火。” 说着,她拿起茶壶,给薛氏和王新兰各倒了一杯绿豆饮。 也就是放凉的绿豆汤。 在这时候喝着,确实很是让人舒爽。 王新兰喝了一口,只觉得心头的燥意,确实降了些许,她才注意到,这房间里冰冰凉凉的,和他们屋子里的闷热,可是天差地别,不由问道:“姑娘这房间里好凉爽呀,是放了冰块吗?” 她是听说过的,暑热时,大户人家为了纳凉,经常采用冰块,可惜的是,夏日冰块价贵,他们这样的普通人家可用不起。 只以为秦瑟有本事能挣钱,出身又高贵,才用得上。 秦瑟闻言却笑了笑:“不是冰块,我在房间里稍微布置了一个阵法,避开暑热,稍有凉气罢了。” 王新兰和薛氏对视了一眼,皆是一副好奇。 王新兰便问道:“还有阵法能改变冷热?” “自然是有的,暑气,也是五行之气,五行之间互有相生相克,取用相克之道,破开暑气,自然就有凉爽之感,这算是个很简单的法子,算不上什么。”秦瑟在王新兰和薛氏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语气轻淡,好像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顺手而为。 对她而言,这样的法子,确实只是件小事。 她也并无炫耀之意,只是实话实说。 但就是她这样一种平静的,随口一说的模样,才让薛氏心惊,她眼珠子转着,仔细看了一下屋里四周,发现确实没有冰块,却放下心来。 这位姑娘真有本事,随便改动暑热之气,那就一定有法子,看看她的病。 薛氏这来时的忐忑,在这一刻,轻松了不少,便直直地看向王新兰。 王新兰懂她的意思,便冲秦瑟笑道:“姑娘大才,果然非同一般,今天还要请姑娘给我家弟媳看看,她这身体怎么样了?” 闻言,秦瑟直接问道:“夫人流产多次?” 薛氏知道王新兰跟秦瑟说过基本情况,闻言也不意外,点点头,开口时,还是觉得有些难言:“是……” “多少次了?都是因何流产?”秦瑟详细地问道。 薛氏揪着衣角,回想着道:“成亲四年,流产三次,每次都是毫无预兆,突感半夜腹痛,等到请来代付时,已经是血流不止,无法保胎。” 提起这些,薛氏红了眼眶,捂着肚子,多有不忍。 那毕竟是自己的孩子,每次都是这样,毫无征兆的流产,当母亲的,哪个受得了? 偏偏大夫又说是她身体虚弱,不适合保胎,好像是她害死了自己那几个孩子,薛氏心里便一直郁结在心,每次想起都会难过很长时间。 王家还算是善心人,并没有因此苛待薛氏,只是偶尔会提起,一个孩子都没有,心头也难过。 为此,薛氏更是难过不已,总觉得对不住王家。 王新兰看到薛氏红着眼,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没事的,姑娘医术很好的,定然能帮上咱们的。” 薛氏点了点头,才轻轻擦了擦眼角。 秦瑟见她情绪平复了一些,才继 第202章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 chap_r(); 第202章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 秦瑟闻言,解释道:“那也,是什么问题。如果是阳宅五行方位上,与主家有刑克,这件事就好办,直接搬家或是改一下风水即可。若是宅子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就不是搬家,就能了事的了。” 王新兰和薛氏越听越害怕。 薛氏有点坐立难安:“可,可我们也不知道,那宅子有什么问题啊?” “你们买那宅子的时候,没有请人看过吗?”秦瑟问道。 王新兰白着脸,摇了摇头:“没有……当时我们是图便宜,在城西买了一栋两进两出的院子。” “图便宜?”秦瑟皱眉,不太理解王新兰这个用词似的。 王新兰揪着手帕,眉宇间都是焦躁:“是这样的,当时两进两出的院子,卖价并不便宜,可买个太小的,不够那一大家子住,正好我娘家也出了钱,两家钱凑在一块,还是差了点,正好有一家宅子,愿意降价贱卖,我们手里的钱,刚好足够,就把那宅子买了下来。” 秦瑟挑眉:“便宜了多少卖给你们的?” “便宜了三分之一吧。”王新兰回想了一下。 秦瑟呵地一声笑了,“天上掉馅饼的事,你们也相信?” 王新兰呆了一下:“我,我们也不知道那宅子会有问题啊……” “这很简单,天底下就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想占便宜都得付出代价。”秦瑟指了指她这酒楼道:“你和曹大哥应该听说过,我这酒楼盘下来的时候,也比市价便宜了不少,嫂子知道是为什么吗?” 王新兰和薛氏哪里知道这些,便都摇了摇头。 秦瑟笑了一下,“那是因为,这酒楼里困着个女鬼,导致这家主人总是出意外,生意又很惨淡,他请了人来看,知道有女鬼在却没法子驱除,才要把这铺子贱卖出去,正好落在了我手里,我能解决了那女鬼,才算占了这个便宜,可嫂子想一下,这酒楼若当时被寻常人,占便宜给捡走了,会如何?” 王新兰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不敢想象,若是一个普通人,和女鬼同住,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薛氏险些从椅子上滑了下去,面色煞白煞白的,“那,那我们的宅子,难不成也有鬼吗?” “是不是鬼,暂时还不好确定,你昨天是住在家里的,还是住在曹家的?”秦瑟问道。 薛氏说:“我这两天都是住在曹家……” 因着前两天,婆母偶然叹息间,再次说起想抱孙子的事,惹得薛氏心里难过,没脸住在家里,就来找了王新兰诉苦,在王新兰家借住了两日。 秦瑟道:“难怪。” 王新兰不由追问:“难怪什么?” “难怪,我在她身上没有感觉到阴气。”秦瑟道:“如果宅子里真有不干净的东西,肯定有阴气在,但她出来了两日,阴气就散掉了。当然,也不排除,宅子里没有不干净的东西,只是风水问题。” 但,秦瑟更倾向于前者。 因为,如果只是风水问题,那原本的人家,大可以不必贱卖,直接请一位懂风水的师父来,指点指点,破开不详即可,何必要赔钱贱卖呢? 那就只能说明,那户人 第203章 真有情况 chap_r(); 第203章 真有情况 王新兰看到王新阳,松了一口气,责怪地问道:“怎么这会子才开门?” 王新阳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刚才我在后院洗衣裳,没听见。” “怎么是你在洗衣裳?”薛氏愣了一下,以前她在的时候,从来不让王新阳做这些的,“娘呢?” 王新阳看到薛氏终于回来了,顾不上是在王新兰面前,上千就拉住薛氏的手,“娘身体不大好,这几天得了风寒,在屋里歇着呢。我忙着照顾她,这两天也忘了去接你,你还好吧?娘就是随口一说,不是有心的,你别跟她计较。” 薛氏闻言,低着头,擦了擦眼睛,“我知道,我没怪娘,我就是心里不舒坦……” “好了好了,都没事了,回家就好。”王新阳拉着薛氏的手,颇为心疼地道。 秦瑟看得出来,他们夫妻俩的感情确实不错,王新阳的面相上,也是重情重义的人,两口子的面相,都是儿女双全的命,子女宫很饱满,不该没有子嗣,只是薛氏的子女宫近来略见暗淡,或许是这宅子给闹的。 王新兰瞥见秦瑟一直在打量着宅子,心里愈发不安,连声道:“好了,先别说这些了,进去再说吧,我们这次回来,还有其他事呢。” 闻言,王新阳就呆头呆脑的直接问道:“什么事啊?姐,你不是送娟儿回家的吗?” 王新兰摆手:“进去再说。” 王新阳一脑门子疑问。 薛氏拽了一下他的袖子,低声道:“大姐说的是,进去再说吧。” 王新阳见亲姐和媳妇都这么说,便让开了路,先带着人进去。 等到进去之后,王新阳才后知后觉发现,有个生脸孔,不由看向王新兰和薛氏,“姐,娟儿,这位姑娘是?” 王新兰回头把大门给关上,拉着王新阳走到院子里,看了看母亲住的厢房的方向,压低了声音,道:“这位是我请过来的大师。” 王新阳不解:“请大师做什么?” “你和娟儿,一直没个孩子,娟儿又总是莫名流产,你就没想过原因吗?”王新兰恨铁不成钢地问道。 她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呆头呆脑的。 王新阳还是一脸茫然:“这,这不是请大夫看过了吗?”他还有些维护薛氏道:“只要娟儿好好养着,总会有孩子的嘛,姐不用为了这事,请什么大师,回头娟儿又该难过了。” 薛氏闻言,心里一热,道:“是我让大姐将大师请过来的,这是一件大事,关系到我们全家的大师,你别说话,只要知道这件事就行了。” 王新阳听到这儿,才知道这是姐和媳妇商量好的,有点懵的看着她们和秦瑟。 薛氏却连忙朝秦瑟道:“姑娘,你看看吧,看看这宅子有什么问题。” 秦瑟道:“已经看过了,确实不太正常,阴气很重。” 王新兰和薛氏倒吸了一口凉气,紧张到不行。 王新阳却皱起眉来:“这位……大师。”他看着秦瑟那小模样,艰难地称呼了一声,“你什么都没看呢,就说什么阴气不阴气的,这年头骗子也没那么好做吧 第204章 希望没事吧 chap_r(); 第204章 希望没事吧 薛氏闻言拉着王新阳的手,小声警惕地道:“我和大姐还能骗你不成?那姑娘是真有本事的人,你还记得,大姐说过,上回帮大姐夫救了她婆母的那个人吗?” 王新阳这才听出来,“难不成就是她?” 薛氏急急地点头:“对,就是她!还有那个,大姐的好朋友,苏家小姐,也是她帮忙,才没被害的。” 因着王新兰的缘故,这些事情,王新阳都是听过一耳朵的,却不想,这些都是那个看上去比他们还小好几岁的小姑娘帮忙做到的。 王新阳不由一呆:“真的假的?” 薛氏气的推了他一把:“我还能骗你不成?” 王新阳自然相信薛氏不会骗她,只是怎么都没想到,秦瑟真的是姐姐口中那位大师。 以前总听王新兰提起,言语恭敬推崇又敬慕,他一直脑补的形象就是个白发苍苍,道骨仙风的老道,谁曾想竟然是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 实在是和他的脑补的形象,一点都不符合,王新阳心里不由得更是震惊。 只是看到薛氏气呼呼的样子,他顾不上震惊,连忙哄媳妇去了,“都是我不好,娟儿你就别生气了,那大师怎么说的?我刚才听她说话,一句都没听懂。” 薛氏缓了一口气,道:“大姐带着我,去请大师把了一下脉,那姑娘说我身体没有大碍,并非不能保胎,只能是在宅子上出了问题,她就断定我们家不是换过宅子就是换过坟地,你自己说是不是?” 王新阳一呆:“还真是,我们家这宅子就是咱们俩成亲前换的。” 薛氏道:“这就对了,大姐说,这宅子当时是低价买的,那姑娘就说,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儿,料定宅子有问题,我和大姐才请她过来一看,眼下果真发现问题了。” 王新阳挠挠头,还是不大明白,“她刚才说阴气重,就是咱们这宅子有问题?” “应该是吧,阴气重……大概就是有鬼?”薛氏说着,不由抖了一下,白着脸,小心翼翼地觑着四周道:“也不知道是不是……” 一想到他们可能和一个鬼或者更多的贵,在一块住了三四年,她就觉得可怕,浑身都不由得颤抖起来,掌心里全是冷汗。 王新阳也觉得心里发寒,“应,应该是假的吧,这宅子也是大姐当时精挑细选的,总不会有问题吧?” “不,大姐自己都不能确定,大姐说,当时钱不凑手,这宅子又是贱卖,才买了下来,若不然定然是不够钱买的。”薛氏小声地道:“姑娘说了,天下没有掉馅饼的事,怕是原东家,早就知道,这宅子有问题,才贱卖出手的。” 王新阳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竟然是这样吗?……那,那怎么办啊?” “只能等姑娘晚上来再说了。”薛氏心里同样忐忑的很,但眼下只能按捺下来,总不能和王新阳两个人,面面相对着害怕,光害怕又有什么用? 王新阳闻言,点了点头:“只能这样了。娟儿,你饿不饿,我先去给你做点饭吧,无论如何饭还是要吃的。” 薛氏心里一暖,惧意也消退了一些,“好。” 王新阳便怀揣着忐忑的心情,去给薛氏做饭了。 …… 秦瑟出了王家的门,就先回了酒楼。 &nbs 第205章 阵法这么灵吗 chap_r(); 第205章 阵法这么灵吗 谢桁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张半仙居然成了秦瑟的徒弟,闻言,他也清楚,秦瑟是不会让他去了,便只能点点头,嘱咐道:“那你自己小心。” 秦瑟笑道:“这还没到晚上呢,你这担忧的话说得太早啦。对了,今天下午正常迎客吧。” 谢桁嗯了一声,“我已经让谢武过来了,等会儿就把牌子挂上,正常迎客。” 秦瑟点点头,算是揭过了这个话题。 如果盼望着某个时间,就会觉得,时间过得很慢,仿佛一点一点数着过的,总会想着,怎么还没到这个时间。 但下午真的忙活起来,招待客人,秦瑟也顾不上去盯着时间了,在前面跟谢武一块跑堂,帮忙招待客人,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她一晃神,看到王新兰都来了,才发现,已经到了傍晚。 王新兰急匆匆地走进来,像是一路赶着过来的,头上全是汗,看到秦瑟,她才松了一口气,气喘吁吁地道:“一直等不到姑娘,可把我们等急死了。” “忙着忙着,就把时间忘了。”秦瑟歉然地一笑,发现王新兰手上还都是香灰,便问道:“都布置好了?” 王新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点点头:“一切都按照姑娘的吩咐布置妥当了,姑娘什么时候有空,还是现在就过去?” “现在吧,我去后院收拾一下,马上过来。”秦瑟将身上的半截围裙拿下来,道。 王新兰便点点头,站在外头殷切地等着秦瑟。 秦瑟回到后院,跟谢桁说了一声:“王嫂子来了,我和张半仙跟过去看看,这就交给你们了。” 谢桁嗯了一声,重复了一句:“一切小心。” 秦瑟弯唇:“我知道了,放心吧,不必担心我。” 曹老板见状,皱眉道:“我能不能也跟过去看看?” “这种事,普通人还是少掺和吧。”秦瑟温声:“回头,嫂子会告诉你,到底出了什么事的。” 闻言,曹老板只能满心疑惑地待了下来。 秦瑟看了张半仙一眼。 张半仙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擦了擦手,兴冲冲地跟着秦瑟走了出去。 王新兰看到秦瑟带着张半仙一道出来,还有点意外:“姑娘这是?” “他如今算是我的徒弟,虽然还没行过拜师礼,但已经改口叫我师父了,我就把他叫上了,算是给他长长见识和经验。”秦瑟解释道。 张半仙朝王新兰微微颔首。 王新兰回了一礼,也不在乎这个,便道:“那咱们走吧。” 秦瑟微微点头,带着张半仙,便跟着王新兰,往王家去了。 他们走到时,天色已经彻底暗淡下来。 薛氏和王新阳正忐忑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看到秦瑟终于来了,他们才松了一口气,连忙迎上来。 “姑娘,你可算来了。”薛氏总算是放心了一些,道。 秦瑟歉然道:“不好意思,我家里有事忙了起来,就把时间忘了,不过眼下也不算晚,你们不必把今天的事,放在心上,就照常吃了晚饭去休息,我和我徒弟,会在暗处看着,等到ta出现,我们就会顺势把她给抓了的。 第206章 站个影子 chap_r(); 第206章 站个影子 秦瑟和张半仙出去以后,王新阳就和薛氏一道进了厨房,怀揣着恐惧的情绪,做起晚饭,王新兰就回了房间,陪伴生病的母亲。 王老夫人听到刚才外面有陌生人说话的声音,见王新兰过来,便迷迷糊糊地问道:“新兰,你咋这时候回来了?刚才是谁在外面说话啊?” 王新兰走过去,扶着王老夫人,喝了一口茶,道:“没谁,是我在和娟儿还有新阳说话,吵着娘你了?” 王老夫人闻言,没多想,便问道:“娟儿回来了?” 王新兰点点头:“是呢,娟儿听说娘病了,特意赶回来的,我也就跟着回来,看看娘。娘,你这怎么突然就病了?” “年岁大了,贪凉吹了一阵晚风,就得了风寒,不打紧,新阳已经给我抓过药了。”王老夫人摆摆手,没把自己这点小病放在心上,只问道:“娟儿没事吧?我当日只是随口一说,谁成想她气性那么大,竟然离家出走了。” “娟儿不是离家出走,她也不是发脾气,只是觉着,对不起咱们王家,去了我家,想求我帮忙想个法子。”王新兰帮薛氏说话道。 王老夫人叹息道:“他们成亲都四年了,我想抱个孙子,也不是错不是?你知道的,咱们王家一直都是单传,我只有你弟弟新阳这么一个儿子,又迟迟不见他生孩子,我这心里担心啊,我担心死了之后,没脸去见你爹。” 王新兰心里一酸,“娘,你这说得什么话?你身子骨一向硬朗,新阳和娟儿又年轻,早晚会让你抱上孙子的,别担心了,我已经去请了个很厉害的大夫,回头就能治好娟儿的病,保证让你抱上白白胖胖的大孙子,行不?” 王老夫人一听,来了兴趣:“真有那么厉害的大夫?” 不是她不相信,而是这些年,薛氏也看过不少大夫,有名的,有经验的,真的见过不少,可能治好她身体的,却没有一个。 王新兰保证道:“娘,你就放心吧,我还能骗你不成?” 知道闺女一直是有主意,也有本事的,王老夫人稍微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娘自然是信你的。” 说着,她咳了一声,才发现,房间的地上,都是灰尘,不由得道:“哎呀,怎么那么多灰啊?新兰,快帮忙打扫打扫,回头让娟儿看到了,她还以为是我这老婆子弄脏的呢。” 王新兰小声地道:“娘,这些是我弄的。” 王老夫人一愣:“你弄了这么多灰干啥子?” “这是个偏方。”王新兰脑筋转得快,随意找了个借口,“我听人说,长久不孕或是不停小产的,把家里撒上一些香灰,有菩萨庇佑,一定会得子的。” 王老夫人上了年岁,脑子有点不大灵光,闻言甚至有点相信:“真的假的?这真的有用吗?” 王新兰拍着王老夫人的手背,“娘,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是?这万一有用呢,试试总是无妨的嘛。” 王老夫人点点头:“也是。” 见总算把王老夫人忽悠住了,王新兰偷偷地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薛氏和王新阳也做好了晚饭,一 第207章 应该是个妇人 chap_r(); 第207章 应该是个妇人 那就是一个影子,看不出来什么模样,只隐约看着,像是个人影,腹部高高地隆起,好像怀胎十月的样子。 从这一点看得出来,应该是个妇人。 那妇人趴在衣柜前,像是在找什么,很痛苦的模样,就在这个时候,她好像感觉到,有人在看着她。 她猛地转过头来,看着王新兰,伸出了手。 王新兰竟从那颤抖的手影子中,感觉到妇人是在向自己求救,她猛地尖叫起来:“啊!!” 秦瑟在外头,就听到了王新兰这一声尖叫,她立即破门而入,冲了进来。 张半仙紧随其后。 师徒俩一进来,就看到薛氏和王新阳也听到了喊声,从屋里走了出来。 看到秦瑟,两个人一脸紧张地问道:“刚,刚刚是不是有人在尖叫?” 秦瑟没有回答,她感觉到王老夫人的房间里,阴气最重,手里拿出铜钱剑,就朝着那房间冲了过去。 她一进去,就看到王新兰缩在床上,紧紧抱着王老夫人,而在床对面的柜子前,有个影子,她拖着个大肚子,正艰难地朝床边爬过去。 紧接着,秦瑟耳边响起一声声痛苦的惨叫。 “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夫人,这,这也是老爷的孩子啊,你救救我吧,求求你了……” 秦瑟猛地一皱眉,一张符从袖子里飞了出去,落在了那影子上。 下一瞬,她就听到那影子一声尖叫,旋即消失在了房间里。 秦瑟一愣,不是魂体,而是执念所化的虚影? 那亡魂在哪儿? 秦瑟看了一下地上的脚印,发觉脚印是一路从院子里过来的。 王新兰看到那影子没了,连忙问道:“姑,姑娘,真的是鬼啊,是鬼吗?” “应该是。”秦瑟没时间细说,她辨别了一下那影子的脚印,发现那影子脚印很小很小,好像三寸金莲一样。 但他们本朝,并没有裹小脚的习惯,只有前百十年前,天下没有统一,各种胡族各自林立为国的时候,才有些地方,有裹小脚的陋习。 怎么,这鬼不是近些年的? 秦瑟没时间多想,她立即顺着那娇小的脚印,走了出去。 王新阳和薛氏来得晚,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秦瑟一脸正色在往外走,两个人也不敢拦上去,只能保持静默地站在一旁。 张半仙则沉默地跟在秦瑟身后。 秦瑟顺着那脚印走着走着,却发现,脚印往后院走过去。 那脚印,最后停在了后院一棵树下。 脚印在树下来回的走动过,留下了不少脚印。 秦瑟打量了一眼那棵大树,发现那棵大树不小,得两三个成人才能合抱过来,大约也有百十年的树龄了。 秦瑟的目光,落在树根处,道:“找东西,把树脚下挖开。” 张半仙愣了一下,应了一声,噔噔噔地跑了出去,很快,也不知道他从哪找了个铁锹回来,按照秦瑟的吩咐,顺着树根下,挖了一圈。 在挖到两三米深,树根都渐渐露出来的时候,张半仙挖出来了一截白骨,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铁锹扔了出去,连忙朝着秦瑟惊恐地道:“师父师父,有尸骨!”<br 第208章 执念太重 chap_r(); 第208章 执念太重 秦瑟面色也有些发白和烦躁,主要是共情能力太强,她听到的,比张半仙听到的,更加撕心裂肺。 闻言,她缓了缓道:“应该是执念。” 张半仙似懂非懂:“执念?” “她生前执念太重,一心想把孩子生下来,所以她死后,应该是在不停地重复着,死前最后一天发生的事,拼了命也想生下孩子,可是一直没能如愿。” 秦瑟心里忽然明白过来,这死者自己怀子而死,没能生下孩子来,所以她痛恨一切怀了孩子,能够顺利生产的。 也就因为这样,薛氏才几次三番流产。 意识到这一点,秦瑟提步,走向后院那棵大树。 她手里抽出一张符纸,贴在了那一具尸骨上,方才消失的那个魂体,再次痛苦万分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秦瑟直接问道:“这家女主人,三番两次流产,是你害的?” 她方才用的是一张镇邪符,女鬼只觉得浑身难受极了,但她好像没听到秦瑟的话,一直在问:“我的孩子呢……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的孩子?” 旋即,脸上换上了一副,残忍无比的模样,“我的孩子死了,你也别想生下孩子……凭什么我的孩子死了,你却能接连生子?凭什么?!” 秦瑟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女鬼完全被自己的执念逼疯了。 秦瑟只能开了天眼,看到女鬼死前执念最重的记忆。 这女鬼叫做荷黛,是一个百十年前的鬼,那个时候,这户宅子的主人,姓章,女主人就叫做谢定婉,在那个时候,这家主人还算有钱有势,但章老爷爱慕美色,荷黛原是章家的丫环,章老爷发现她貌美,就趁着酒醉,强要了她。 偏偏章老爷又是个惧内的,虽然强要了荷黛,却碍于谢定婉在,不敢给荷黛名分。 谢定婉知道章老爷和荷黛有过一次露水姻缘,便一直刁难荷黛,让荷黛去做粗活累活,可就是这样的情况下,荷黛居然怀孕了。 因为谢定婉一直有女无子,荷黛这一怀孕,就金贵的很,章老爷的母亲,也就是谢定婉的婆母站出来,强压着谢定婉,给了荷黛侧室的名分,要荷黛好好安胎。 谢定婉愤怒于荷黛是一个卑贱的丫环,居然快要和她平起平坐了,尤其是她没有儿子,若荷黛生下个儿子,她还有什么地位? 想到这儿,谢定婉一直嫉恨荷黛。 偏偏章老夫人一直维护着荷黛,把荷黛照顾的很好,眼看着几个月过去,荷黛很快要临盆。 而在这个时候,章老夫人的娘家兄弟出了事,她急于赶回去处理娘家的事务,而她一走,章老爷这个贪恋美色的,便日日流连于烟花场所。 整个家里,只有谢定婉一个人把持。 谢定婉觉得时机到了,就在荷黛每晚要喝的保胎药里,下了落子汤,荷黛服用过落子汤后,很快就觉得腹痛难忍,她以为自己是快要生了,就去求谢定婉,请稳婆来救她和孩子。 谢定婉却讥讽地看着她,说荷黛福薄,难产而死,她也很是哀伤。 荷黛才发现 第209章 荷黛 chap_r(); 第209章 荷黛 看到荷黛生前的遭遇,秦瑟心情很复杂,也是叹息,“真是可怜又可恨。” 母子执念,让她怨气深重,无法投胎,也让她将自己遭遇过的一切,加注在别人身上。 本来是为人所害,却用了同样的法子去害别人。 真是可悲可叹。 听得秦瑟突然叹了一声,张半仙愣愣地问:“师父,你看到了什么?” “看到她生前遭遇,也是个可怜人。”秦瑟说着,倒是没手软,用了一张镇魂符,先将荷黛的魂魄收了起来。 旋即道:“你把尸骨收敛一下,我去见王家人。” 张半仙应了一声,“是。” 秦瑟便提步去找了王新兰一家。 他们三个人,全部站在堂屋里。 王老夫人还在里头昏昏沉沉的睡着。 这个时候,王新兰他们倒是有点庆幸,王老夫人最近生病,身体不大好,没有被惊动。 秦瑟走进来,看到他们几个,脸上全是恐惧和担忧。 见她过来,王新兰连忙站了起来,“姑娘,怎么样了?” “确实是厉鬼作祟。”秦瑟道:“害人的,是百十年前,死在这里的一个女鬼,叫做荷黛,她是个妾室,当时即将临盆,却被正头夫人所害,一刀刀活活砍死,连同腹中的孩子都没保住,是以冤魂被困在这里,又因生前执念,看不惯旁人安然怀孕生子,是以对住在这里怀孕的女主人,都会下手。” 秦瑟三言两语,把荷黛的过往,和王家人说了一下。 王家人本来还想骂,这是什么鬼,他们之间无冤无仇的,为何要害到他们头上。 可听到荷黛生前遭遇的时候,他们却沉默了,骂人的话噎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 王新兰愣了半晌,道:“可,可她虽然是个可怜人,为什么还要把同样的失子之痛,加害到别人身上?” “她已经疯了,所作所为都是执念驱使,她就只有一个念头,想要生下自己的孩子,所以在你们不知道的时候,她会日日重复生前最后一天的经历,也会重复经历那样的痛苦,那种痛苦就会造成她对其他怀孕生子之人的怨恨,她就觉得,自己的孩子生不下来,为什么别人就能平安怀孕生子,就凭借心里的恨意,做了错事。”秦瑟公平公正地道:“当然,我也不是说她的所作所为,就是正确的。” 杀了无辜的人,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她并不是为了荷黛说话,只是,这些是荷黛的真实经历,既然说了,那就有必要都说清楚。 薛氏知道那种丧子之痛,一时间,竟也不知道,是应该恨荷黛,还是应该可怜荷黛,只能低头垂泪,是为了自己几个无缘得见的孩子,也是为了荷黛的遭遇。 王新阳一个大男人,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揽着薛氏,无声地安慰她。 王新兰缓了缓,才问道:“那,她怎么样了?以后还会不会来为难我家弟妹?我们是不是要搬家?” “那倒是不用,我已经找到了她的尸骨和魂体,也已经收了起来,回头你们请人做一场 第210章 都不关心 chap_r(); 第210章 都不关心 薛氏闻言,勉力笑了笑:“希望承姑娘吉言吧。” “今晚一切还算顺利,先下时间还早,你们收拾收拾早些休息吧,我先带着她的尸骨和魂体回去,再行处置。”秦瑟看向他们,温声道。 王新兰往前走了一步,“我送姑娘回去吧。” 秦瑟点点头,打趣道:“也好。说不得,曹大哥现如今还在我家着急地等着呢,只怕看不到嫂子,他不放心,怕我把嫂子给卖了呢。” 王新兰红了红脸,“姑娘尽拿我取笑。” 秦瑟笑道:“走吧。” 王新兰嘱咐了王新阳和薛氏一句,让他们好好照顾王老夫人,再好好休息,把今天晚上的事给忘了,才跟着秦瑟走了出去。 张半仙正好拿了外袍,收拾好荷黛的尸骨,走了出来,看到秦瑟和王新兰从堂屋走过来,他便问道:“师父,咱们是要回去了吗?” 秦瑟嗯了一声,看了看他手里的包裹:“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师父你放心吧,一块小骨头都没留下,全在这了。”张半仙邀功似的道。 秦瑟稍稍安心一些,“那就走吧。” 张半仙唉了一声,抱着一大包尸骨,跟在她们身后,离开了王家。 秦瑟带着张半仙和王新兰出了王家,顿了一下,朝张半仙道:“你先带着她的尸骨和魂魄,回卜宗堂,明天一早,我再去找你。” 说着,她把收有荷黛魂魄的灵符,递给张半仙。 张半仙接过来,“好,那我就先回卜宗堂了。” 秦瑟点点头,张半仙朝她和王新兰施了一礼,转身先行离开。 紧接着,秦瑟才带着王新兰,直接回了酒楼。 曹老板一直没见秦瑟和王新兰回去,便守在酒楼大堂里,没有离开半步,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他等的心急如焚,不断去看一旁坐着的谢桁。 谢桁就坐在他旁边的位置,手里翻着账本,像是一点也不担心,曹老板几次欲张口,可是话到了嘴边,一看到谢桁这模样,他就说不出口来,只能自己一个人干着急。 可是他却没有看到,谢桁目光虽然盯在账本上,眉眼间却有一分焦躁之意。 他无意地抬头看了下天色,已经夜过大半,不由蹙了蹙眉,他知道秦瑟有多少本事,倒不是担心她会出事。 可一个姑娘家家的,到现在还不回来,他心里也难免有些担忧。 就在两个大男人等的焦急时,外头终于有了动静,秦瑟打开一旁的小门,从外面走了进来,王新兰就跟在她身后。 曹老板刷地一下站起来,瞥了秦瑟一眼,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身后的王新兰身上,快步迎了上来:“你们咋一出去就是大半夜啊,到底出什么事了,在外头折腾了这么久?可得跟我说实话!不许再瞒着我了!” 瞧见曹老板一脸焦急的样子,秦瑟笑道:“看来今天晚上,确实让曹大哥等的着急了。” 说着,她的目光跃过曹老板,看向一旁同样站起来的谢桁,弯唇一笑,“我回来了。” &n 第211章 要不要洞房花烛 chap_r(); 第211章 要不要洞房花烛 秦瑟说着,手脚并用地爬上床,跪坐在谢桁身边的位置,往他胸口上一趴。 谢桁低下头,就看到秦瑟微微抬起头,一双被热气熏得湿漉漉的大眼,正盯着她。 谢桁喉结动了动,揽住她,将一旁的被子拉过来,盖在她身上,免得夜凉冻着,随后才沉声道:“若是想说,你自然会说,若是不想说,我问了也无济于事。” 秦瑟撇嘴:“你都没问,怎么知道我不想说?” 谢桁觉得这丫头是在跟她没话找话说,便失笑道:“好,那我问问你,在王家都看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秦瑟见谢桁那么上道,咧嘴笑了起来,往他怀里拱了拱:“王家宅子上不干净,有个百十年前的女鬼,死时一尸两命,是被人害死的,死时怨气太重,被执念困在了那宅子上,但凡入住了那宅子的女人,只要怀孕必定保不住孩子,王嫂子的那个弟妹,也是被那女鬼所害,我就跟过去,帮忙解决了这个麻烦。” 语毕,秦瑟眨眨眼,兴冲冲地看着他。 谢桁愣了下,才明白秦瑟这是等他夸奖呢,便揽着她笑了笑:“嗯,我家瑟瑟真厉害。” 秦瑟嘿嘿一笑:“是吧,我也觉得自己很厉害。” 说着,她就凑过去,亲了谢桁唇角一下,像是偷了蜜似的,“嗯,这个算是奖励我自己的。” “哪有自己奖励自己的?”谢桁失笑,忽然揽着秦瑟就吻了下来,“还是得我奖励你才对。” 秦瑟愣了一瞬,瞥见谢桁红红的耳尖,眼珠子一转,一双手攀上了谢桁的胸口,拉着谢桁加深了这个吻,故意逗弄地含糊道:“主动奖励我……你就不怕我把你吃干抹净了?” 谢桁眸色深深,闻言,他看了秦瑟一眼,忽然道:“你要是今晚想要洞房花烛,也不是不行。” 秦瑟瞪大了眼睛,万万没想到,这是谢桁能说出来的话。 她原本以为谢桁就是个纯情少年,最多打个嘴炮,嘴强王者,结果,谢桁真的吻了下来,翻身把她压在了床上。 等到疼痛感袭身的时候,秦瑟才明白过来,什么纯情少年都是骗人的,男人本性就是个狼! …… 半夜之后,昏昏沉沉的秦瑟,一觉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浑身酸疼的起不来身,她发现,在这种事情上,男人总是能无师自通。 尤其是谢桁,还真的身体力行的解释了,什么叫做洞房花烛。 秦瑟头昏脑涨的微微睁开眼,就看到屋里早就没人了,外头隐约有喧闹声响起,像是在备菜。 她就很服气,明明都折腾了半夜,她现下都起不来身,谢桁怎么还有精力去做生意。 气愤的翻了个身,秦瑟盯着床帐,盯了好一会儿,莫名勾唇笑了起来,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人推开了。 秦瑟往外一翻身,同时也不怕热,将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就看着谢桁拎着一小桶热水进来。 看到她露出半张脸,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谢桁将小桶放在了桌上,精神奕奕地走过来,“猜到你现在应该醒了,要不要起来洗漱,嗯?” 第212章 红枣粥 chap_r(); 第212章 红枣粥 秦瑟发觉谢桁盯着自己看,不知道在想什么,便抬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回神啦,你在想什么呢?” 谢桁收起心思,淡淡一笑,顺势抓住她的手,擦着她的手指,“没什么,你这个大小姐,若是喜欢旁人伺候,那我以后就日日这么伺候你?” 听得谢桁玩笑,秦瑟也没多想,便道:“还是算了吧,偶尔一次还行,天天这么做,太腻歪了,好傻的样子。” 闻言,谢桁失笑地摇摇头,将秦瑟的手指,慢慢地擦干净,给她拿了一件干净的新衣服出来。 见状,秦瑟直接展开双臂,厚着脸皮笑道:“既然都照顾的这么仔细了,那你就勉为其难,继续照顾照顾我吧。” 谢桁眉宇间流露出一丝宠溺又无奈的笑意,走过来,当真伺候着秦瑟穿上衣服,又给她套上鞋子,问道:“这下可好了,小姐?” 秦瑟坐在椅子上,踢了踢双脚,像是勉为其难地点点头:“还行吧。” 谢桁起身,拉起她来:“好了,别闹了,去吃饭吧。” 秦瑟缓了这好一会儿,身上舒服了不少,闻言,结束了小作精之旅,笑嘻嘻地握着谢桁的手,往外走。 瞥见她面上兴冲冲的笑意,谢桁眸色深了一瞬,微微用力握了握秦瑟的手。 秦瑟忍不住侧目看过去,“怎么了?” 谢桁道:“想催你走快点,外头好多东西需要忙呢。” 秦瑟撇嘴:“我已经走的很快了。” 谢桁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秦瑟还真以为,谢桁外面有要忙的事,在身体允许的情况下,用了最快的速度走出去,发觉早上没开店,只是谢武在帮谢桁备菜。 看到他们俩手牵手走出来,在院子里洗菜的谢武,愣了下,连忙起身,“嫂子,你起来了?” 看到他一脸腼腆的笑,秦瑟也没在乎,自然而然地放开谢桁的手,“你哥非催着我起来,说是外面有好多事情了下,也没什么事嘛,早上的生意都没做。” 说着,她瞪了一眼谢桁。 谢桁但笑不语。 谢武笑道:“堂兄那是骗你的,早上起来,我刚过来,堂兄就说,你还睡着,早上就不做生意了,留我下来帮他洗洗菜,准备下午的营生,我们都没敢怎么出声,他可心疼嫂子了,一早熬了红枣粥,大约是怕粥凉了,才骗着嫂子的吧。” 秦瑟往厨房里看了一下,果然看到一个小炉上煨着一小锅红枣粥,神清气爽地道:“这还差不多。” 谢桁已经走过去,抽出个干净的碗来,盛了一碗红枣粥,递给秦瑟,“温度刚刚好,喝一点垫垫肚子,中午想吃什么,我再给你做。” 秦瑟接过来,慢腾腾地喝着,“我中午想吃大鱼大肉,想喝骨头汤,想吃好多好吃的!” 见她一脸孩子气,谢桁失笑:“那么多,你吃得下吗?” 秦瑟哼了一声,“再多我都吃的下,只怕你不给我吃。” “只要你吃得下,我就给你做。”谢桁无奈道。 秦瑟咧嘴一笑:“么么哒。” &nb 第213章 可能拜错了师父 chap_r(); 第213章 可能拜错了师父 张半仙听得一愣,“啊?” 什么是共情能力啊? 共情是啥意思? 张半仙听不大懂。 秦瑟见他不懂,便解释道:“共情,就是说,你能和冤魂或是某一处藏了执念的地方,发生共鸣,能感应到在冤魂或是在执念之地,发生过的事情。在玄门中,共情能力越强,天赋就越好,修炼也会更轻松一些。” 玄门这种东西,说来就是玄之又玄。 对于这种玄乎的东西,只能靠自己的感应能力,也就是共情能力,从而去琢磨,去修炼。 若是毫无共情能力,一窍不通的,即使有再厉害的师父,从旁指点倾囊相授,也不会有多大的进益。 秦瑟之前都没发现,张半仙还有点共情能力。 大概是太薄弱了,但因为这次荷黛的执念太重,才会让他察觉到。 不过,有点共情能力,总比没有好,也好教导一些。 听了秦瑟的解释,张半仙并不知道,秦瑟已经在心里嘀咕了一番,只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原来这就叫共情啊?我,我以前偶尔见了鬼呀什么的,也会在睡着的时候,听到那些声音,还以为是自己做噩梦呢。” 闻言,张半仙咧嘴一笑,不大好意思。 秦瑟道:“共情能力是好,但自己得有解压和纾解的方式,要不然你会天天沉浸在,那些冤魂生前的痛苦之中,早晚精神就会崩溃的。” 在玄门外行中,一般看面相的,不会轻易捉鬼,因为,即便是外行,他们也知道,看面相是点到为止,但捉鬼却是一往无前,不是鬼怪死,就是他们死。 并且还需要强大的共情能力,而共情能力越强大,就越容易让人沉浸在冤魂的痛苦之中。 要不是精神足够强大的人,很容易自己逼疯自己。 是以,即便知道捉鬼更利于修炼,在现代的时候,也不会有人轻易去涉足,世上说自己是算命的骗子多,说自己是捉鬼师的骗子却寥寥无几。 张半仙闻言,咂舌:“那我还不如不知道呢!以前不知道的时候,我就当是做噩梦,也就算了。” 眼下知道是真的,那些声音不是他噩梦里的幻想,他怎么放得下? 秦瑟失笑:“习惯就好了,你如果还想在玄门中继续走下去的话,这一点你必须尽早习惯,也得自己调解,不过修炼到一定的程度时,你可以随时关闭自己的共情感官,在必要的时候,再与那些东西共情,这样会好受许多。” 张半仙一愣一愣的:“这样也行?” 秦瑟道:“当然,共情这种能力,就和我们的五感差不多,比较起来的话,更像是人的第六感,也就是直觉,修炼好的话,它就和我们的听觉嗅觉视觉一样,想闭上眼睛憋着气的时候,就能听不见看不着。所以,你还是好好修炼吧。” 张半仙没想到这么厉害,捏着拳头,“师父你放心,我一定会勤加修炼,早日到达你说的这个境界的!” 说着,他又顿了一下,看向一旁那一包尸骨和镇魂符,“但师父, 第214章 少年 chap_r(); 第214章 少年 秦瑟才不去管张半仙心里怎么想的,她把这件事交给张半仙,一来确实是因为她没有时间,在这坐七七四十九个时辰,二来也是因为,想让张半仙磨练磨练。 总不能每次出事都是她顶在前面,若是如此的话,张半仙什么时候才能积累下基础? 他总要学着自己去面对事情的,总不能一出了事,就往她身后一躲。 度化这件事,看着简单,但很考验基本功,以及定力和耐力,一旦一项不合格,轻则卷土重来,重则亡灵‘诈尸’。 秦瑟还挺期待荷黛诈尸,来吓一吓张半仙,让他积累个经验,以后办事才不会毛躁。 也能知道,一旦大意疏忽,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总的来说,没坏处。 有她看着,也不会让张半仙真的出事。 张半仙同样不知道秦瑟心里怎么想的,但见师父已经这么决定了,没有推诿的余地,他只能耷拉着脑袋,应了一声:“那好吧,我试试。” 秦瑟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加油,我相信你。” 张半仙很想说,还是别相信他,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但还没等他说话,就听到有个怯生生的声音,从外面响了起来。 “请问,会算命的大师在吗?” 秦瑟背对着门口,闻言她转过身来,和张半仙一同循声望过去,就看到门口站着个小孩子。 确切地来说,也不是个小孩子,而是个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年。 他穿了一身绸缎长衫,是今年最柔软最流行的料子,但在花神镇里,没见过这种布料,只有浔阳城里,才有少量的。 少年长得也很清秀,看上去有点像英气的女儿相,但印堂发黑,眼下乌青,神色凄惶,双眼里满是红血色,虽然低低地呼吸着,呼吸声却很粗犷,站姿拘谨,整个来看,都不是好的模样,并且印堂黑气太重,嘴角和鼻翼下见火口,全是破财伤身之相。 张半仙看不出来那么详细的,却也能看出来,这少年的状态不太好。 瞧见秦瑟没开口,张半仙便走上前,笑呵呵地问道:“这位公子是想算命?” 少年没着急回答,而是皱着眉,警惕地打量着张半仙,“你……就是他们口中的大师?” 张半仙愣了下:“他们?” 少年皱眉道:“我来的时候,听到很多人说,卜宗堂里的大师,算命很灵验,说什么是什么的。” 闻言,秦瑟终于提步走过来,“那你想算什么?” 少年打量了秦瑟一眼,眉头越皱越厉害,“你又是什么人啊?” 张半仙闻言,介绍道:“小公子,这位就是我们卜宗堂的大师,那可是铁口直断,灵得很呢。” 少年一听,看了秦瑟一眼,也不说话,扭头就走。 张半仙傻了眼,拦了一下:“公子,你怎么就走了?不是要算命吗?” “我不算了。”少年甩开张半仙的胳膊,咕哝道:“跟我差不多大的小丫头能算什么?我真是病急乱投医。” &nbs 第215章 尚修文 chap_r(); 第215章 尚修文 听到秦瑟的话,那少年猛地回过头,瞪了秦瑟一眼,在他的耳朵里,没有把秦瑟这话当成忠告,反而是把秦瑟这话当成了诅咒一般。 他气的一甩袖子,呼哧呼哧地走了。 张半仙纳闷道:“师父,就这么让他走了?” 秦瑟淡声:“放心吧,他还会再回来的。” 张半仙眨眨眼,兴奋地问道:“师父,你刚才是不是看到了他要出事啊?” 少年把秦瑟那几句话当成了不中听的诅咒,张半仙却不会,他一琢磨,秦瑟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才特意这么说的。 秦瑟不答反问:“你看出他面相有什么问题了吗?” 张半仙愣了下,旋即仔细回想了一下,“看上去五官都没有多大的问题,如师父所说,福贵双全,一辈子还算是平安顺遂,比一般人应该强得多,但处处又透着破败之相,与他的五官不大相符。” 秦瑟弯唇:“你如今的基本功倒还算扎实。” 听到她夸了自己,张半仙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那师父,我是说对了吗?” “对,也不对。”秦瑟道:“算是对了一半儿,他不仅有破败之相,面上更流露出将死之相,黑气已经穿过印堂,直入人中,最多不过三个时辰,必死无疑。” 张半仙瞪大了眼睛,“三个时辰?” 他盘算了一下,那不是刚好到了天黑的时候吗? 秦瑟嗯了一声,“就三个时辰,并且他的命格,不该是早亡之相,只能说是意外身亡,除此之外……你漏了个关键的点。” 张半仙茫然地啊了一声,“什么点?” “他身上有阴气。”秦瑟提点道。 张半仙愣了愣,“有阴气?”说着,他忽然明白过来,“师父你的意思是说,他如果身亡的话,死因并不简单?” 秦瑟:“没错,而且他身体格外阴虚,等到了天色暗淡下来,阴气大盛之时,就是他的殒命之期。” 因为那个时候阴气大盛,什么东西都会出来,有些枉死的,就会趁着那个时间,寻找替死鬼,以求解脱。 而那少年身体那么阴虚亏损,是最容易被鬼上身的人,落在那些枉死的鬼眼里,那就是唐僧肉,一个个见到他都会直流口水,想活命就没那么简单了。 张半仙这些日子,看过不少基础的手札,闻言,他愣了片刻,很快就明白过来,却不由担心起来:“可我见那个少年,好像不大相信师父你的话,若是他真的不信,没把师父的话当真,那……” 秦瑟把玩着一旁的朱砂笔,莞尔一笑:“那就是他的命了。” 他们这一行,只负责点播,听得进去,那就是趋吉避凶,能够躲过大劫,听不进去,那就是自己的命数。 她不可能冲上去,无论如何,也要逆天改命救他一个人。 如果那样做了,才是真正的泄露天机,那是要遭惩罚的,她可不想为了一个不听劝的人,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张半仙闻言,也不能说什么,大家 第216章 我可能遇到鬼了 chap_r(); 第216章 我可能遇到鬼了 尚修文在花神镇上,漫无目的,仿佛一只无头苍蝇似的,不停闲逛,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还能向谁求救。 以前巴结着他们家,想占着皇家生意的,现如今一个个都缩头乌龟似的,躲起来不见人,他在花神镇,又是人生地不熟的,想要卖个田宅,都不知道该如何出手。 尚修文一个半大的少年,急得差点哭了,一个人在街上晃悠了好长时间,举目无亲,无处可去之下,只觉得满目悲凉,心里难受的很。 而就在他闲逛时,天色一点一点的暗淡下来。 发现天色已晚,尚修文挣扎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去找个客栈住下,明日继续去找买主,但他刚走了没几步,就听见身后有人叫他。 “尚修文,修文……” 一声,又一声的,声音带着点耳熟,又有点陌生。 尚修文几乎下意识地想是谁在叫他,但他冷不丁地想起来,秦瑟的话。 路上若是有人喊你的名字,千万不要理会…… 尚修文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突然想起来秦瑟说的这句话,他背上忽然冒出一身冷汗,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 他这次是独身一个,来花神镇卖田宅的,这花神镇他又是头一次来,哪有认识他的?谁又会喊他的名字? 这不明摆着有问题吗? 想到这儿,尚修文浑身轻轻颤抖起来,紧捏着手掌,不敢回头看一眼,低着头一个劲儿地往前走。 走着走着,他就感觉到,天上开始下雨了,滴滴答答的雨滴,打在他身上,携裹着一丝凉意,尚修文见雨势越来越大,看了看周围,想找个地方暂时避避雨。 他这次来的匆忙,只带了一些散碎银子,连换洗衣物都没带,这一身要是被雨水打湿了,那他就得穿着湿衣服度日了。 就在尚修文寻找着,可以避雨的地方时,他忽然感觉到,落在身上的雨势,一下子不见了。 他抬起头,就看到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撑着一把伞,放在他的头上,为他遮去了风雨。 尚修文看了一下,那是个姑娘,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模样,长得还算是漂亮清秀,穿了一身红色的锦裙,笑容腼腆:“这位公子,可是来花神镇游玩的?” 尚修文呆了一下,点点头。 姑娘便道:“眼下下雨了,公子还是早些找个地方避避雨吧,我家是开客栈的,公子要是不嫌弃,不妨去我家借宿?” 闻言,尚修文心里一喜,正好,他没个去处,张嘴便要答应,却觉得心口忽然一烫,脑子里全是秦瑟的话:“如果遇到有人打着伞,千万不要理会……” 尚修文脑子一紧,看着那姑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就看到那姑娘一双眼睛里,渐渐地只剩下了眼白,瞳孔不见了…… 尚修文吓得浑身一颤,一把推开那姑娘,拔腿就跑。 那姑娘僵硬地转过身,喊着他:“公子,公子,你这是去哪儿啊,不和奴家一块走吗……” 尚修文连头都不敢回,也不敢答应,埋着头一个劲 第217章 救救孩子吧 chap_r(); 第217章 救救孩子吧 尚修文结结巴巴跟张半仙说了一下,自己出去之后,在天色暗淡下来后发生了什么。 听到他遇见了女鬼,张半仙咂舌道:“听说前些年,是有一个家里开客栈的小姑娘,出门游玩时,碰到了下雨天,匆忙往家赶的时候,一不小心竟给摔死了。” 尚修文一听,愣了下,随后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颤,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的,像是害怕极了,“所,所以我遇到的,真的是鬼?” 张半仙捋了捋山羊胡,看到尚修文那么害怕,咳了一声,道:“也许不是。” 尚修文闻言,却没有一点被安慰到的意思,他举起茶杯,又灌了两口热茶,呼哧呼哧地喘着气,问道:“那个大师呢,刚才在这,不是还有个姑娘大师吗?她人在哪儿,我……我想见她。” 姑娘大师…… 听着这个别嘴的称呼,张半仙哭笑不得:“那是我师父,小公子别看她年纪小,实际上本事却是不小,在我们花神镇上,那也是出了名的,虽说办的事情不多,但每件事那都是铁口直断,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没出过差错,她早就知道,小公子这回出去要遇到事,便说过,小公子要是听劝的,那还会回来,若小公子不听劝,便是命数将至,跟我们没关系。” 尚修文连忙道:“我,我听了,我还是听了她的话!我回来了,她人呢?” 张半仙见他急着要站起来,按了按他的肩膀,学着秦瑟的模样,微微笑道:“小公子莫要着急,我师父有事,如今不在堂内。不过,她老人家早就说过,若公子回来相求的话,叫我带公子出去找她。” 尚修文没想到秦瑟连这都算到了,连忙将茶杯放下来,便问道:“那她人在哪儿?” “我师父开了个酒楼,如今生意刚刚起步,回去忙活去了。”张半仙咧嘴笑道:“其实什么算不算命的,对我师父来说,不大重着有人遇险,会动恻隐之心,才施以援手,帮帮忙,还有自己的小日子要过呢。” 张半仙对着尚修文,又是把秦瑟一顿吹,吹得秦瑟好像不是靠算命谋生的人,而是个侠义之士,全靠一腔悲悯世人的热忱,才愿意度化世人一样。 关键是,尚修文还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竟全然相信了,他呐呐道:“没想到,那姑娘大师竟然有如此胸襟,倒是我不好,居然把她当成了骗子,也不知道她肯不肯再帮我。” “我说过了,我师父心很好的,她既然留了话在,自然会帮小公子。”张半仙笑道:“小公子若是着急的话,不妨跟我去找找我师父?” 尚修文连忙站起来,“好好好!” 连说了几个好字,可见他确实着急的不行。 张半仙本来就得了秦瑟的命,在这等尚修文,只是有意给自己师父出一口气,在这拿拿桥,让尚修文知道秦瑟的厉害。 如今目的达成,他便见好就收,关了铺子,带着尚修文去找秦瑟。 在路上的时候,张半仙打听了一下尚修文的情况,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出自什 第218章 是你家人傻还是你傻 chap_r(); 第218章 是你家人傻还是你傻 闻言,秦瑟看向张半仙,“怎么回事?” 张半仙往秦瑟身边凑了凑,小声地把尚修文出去之后,遇到的情况,跟秦瑟转述了一遍。 秦瑟对此倒是没多少意外,她转过头来,勾唇一笑:“虽说你当时说了不大好听的话,不过,为人倒还是肯听劝,这不是没事了吗?” 尚修文惨白的脸上,多了一抹羞愧的红晕,“幸好听了大师的话,我才逃过一劫,可我……” 他顿了一下,说不出来。 秦瑟却是了然,她知道尚修文在害怕什么,他是怕自己再遇到像今天这样的事,怕命里的劫数没过去。 明白过后,秦瑟重新推算了一下尚修文的八字,淡笑:“你倒是聪明人,如你所想,你命里的劫数,没那么容易过去。” 尚修文一愣,有些着急:“那,那我该怎么办?难不成,我一定要死吗?可我不能死啊,我要是死了,我娘就活不下去了……” “你先别着急,你这不是来我这了吗?”秦瑟安慰了他一句:“既然来了,我们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出事的,这样,你先把你家里的事情跟我说一下。” 尚修文被秦瑟那一脸淡定的笑晃了一下眼,心里也渐渐安定下来,他就听到自己,一句一句地,把家里的事情,跟秦瑟说了一遍。 得知他们家是因为给皇家供得那一批瓷器质量出了问题,被冠上偷工减料渎职的罪名而拿下的,秦瑟琢磨了一下,直截了当地问道:“那你们尚家,到底有没有偷工减料?” 尚修文刚安定下来,闻言,蹭地一下蹿了起来:“当然没有!我们家一直老实本分的做生意,这是跟皇家的生意,我们都做了十来年了,能在这个时候,砸自己的招牌吗?” 并且,在皇家面前投机倒把,换做是谁有胆子干? 这可是掉脑袋的事! 他们尚家又不是穷途末路,缺钱缺疯了,怎么会把主意打在这上面? 秦瑟也觉得,尚家没那么蠢,只是这么一问,她转而继续问道:“那在这批瓷器出去前,你们家就没人查验过吗?” 尚修文:“当然有!这种瓷器,送去京城前,我们家都会反复查验,绝不会出错的。” 秦瑟扬了扬眉:“绝不会出错?” 尚修文愣了一下,面色爆红,迅速低下头来,他嘴上说绝不会出错,可事实上,确实出了岔子,他低着头道:“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按理来说是不会有问题的……” “那你问过你爹娘了吗?” 尚修文顿了一下,声音有点哽咽:“刚一出事,我爹就被抓去了大牢,严刑逼供下,一命呜呼,我都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我娘得知这个消息也病倒了,但她倒是跟我说过,这一定是有人害我们尚家,我们家做生意一直很本分,绝对不可能出现偷工减料,或是原料不好的情况,烧制出来的瓷器,也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炸裂。” 秦瑟摸了摸下巴:“你娘现在怎么样了?” 尚修文抽搭了一下,“还病着,昏迷不醒,现如今全靠着一口参汤吊着命。” 就是因为这 第219章 是个陷阱 chap_r(); 第219章 是个陷阱 尚修文面色巨变,明白过来,这从头到尾原来就是个设计的陷阱,天高皇帝远,县衙在前,先害死了他爹,导致他娘病倒,全家上下,剩他一个黄毛小儿,那时候自然是县衙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不能不听,也不敢不听。 意识到这一点,尚修文脸色惨白,“可,可我们家和县衙从来没有冲突,他为什么要害我们家?” 秦瑟耸肩:“谁知道呢,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仇恨和冲突永远来的莫名其妙。也许你什么都没做,只是因为你们尚家有钱,县衙羡慕眼红,就能算计你们,又或者是,你爹娘在其他地方得罪了县衙,县衙那边就找了个由头收拾你们。” 到时候,就算等到尚修文长大了,反应过来了,时过境迁,他也不能再把这个案子翻出来,闹出什么名堂。 并且谁知道到了那时候,县衙的县官,是否还是现在的县官。 总之,若是没有事先抖搂出来,这件事,尚修文就只能哑巴吃黄连,自己给吞了。 尚修文呆了一呆:“那,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我去上告,上告还不行吗?” 秦瑟道:“你有证据说县衙是算计你们家的吗?” 尚修文连忙道:“你们刚才不是说,这明摆着是县衙算计我们吗?怎么又不能告了?他拿不出来旨意,我还告不到他?” “只怕还没等你去上告,你这条命就没了。”秦瑟意有所指地道。 尚修文这次倒是反应的极快,“你是说,他们可能会杀了我?” 秦瑟道:“如果真是县衙害你们家的话,他明摆着是想坑你们家的钱,你觉得,他会为了钱冒险,让你去上告吗?想必这个时候,肯定有不少人在盯着你,但凡你的举止,脱离了他们的掌控,说不得,你这条命眨眼间就没了。” 尚修文瞪大眼睛:“他,他们有这么大的胆子吗?” “小孩子,你还是太天真了。”秦瑟笑道:“有一句话说得好,天高皇帝远,他是县官,直属管着你们,只要没人能去上告,他把你们一家都杀了,也不会有人发现,要不然,你以为他们怎么敢,这么直接的谋财害命,要了你爹的命?” 尚修文激动起来,眼睛通红:“可,可我还活着!他就不怕我偷溜出去,有机会上告?” “他既然留你一条命,那就是有把握将你拿捏的死死地,知道你没机会去上告。”秦瑟道:“还是那一句话,你现在一出去,一朝浔阳城知府那边去,下一秒你的命或许就没了。” 尚修文一屁股跌坐在地,“那,那我要怎么办,难不成眼睁睁看着他害了我们家吗?” “这件事也不难办,忘了告诉你,我认识云安知府。”秦瑟忽然弯唇一笑。 尚修文一愣。 秦瑟已经转头,去看向张半仙,“徒弟呀,你得帮我跑一趟。” 张半仙立即道:“我明白,我现在就亲自去浔阳城,帮尚公子上告!” “不,上告的事,还得尚公子自己来,你去浔阳城一趟,把徐知府接过来。”秦瑟摸了一下下巴,“我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尤其是,尚修文命格里意外的破相, 第220章 来的这么快 chap_r(); 第220章 来的这么快 尚修文这几天,一直在外面奔波,今天跑来花神镇后,也一直没有吃喝,水米未进,加上奔波了一整日,他确实觉得疲惫不堪。 闻言,他腼腆地笑了笑,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但并没有拒绝秦瑟的好意,在秦瑟的指印下,他去了谢桁睡的屋子,暂行休息。 秦瑟看到他进了房间,才回到厨房。 添的一把柴,已经消耗殆尽,她立即坐回灶台前,继续往里添柴。 谢桁看到她回来就去干活,将手里的菌菇,下到汤里后,问道:“出什么事了?” “不是我出事了,是一个小屁孩儿,家里出现了变故,今天幸好遇见我,才算暂时保住一条命。”秦瑟也没瞒着谢桁。 谢桁方才往外瞥过一眼,看到了尚修文,那个少年比他们也小不了两岁,到秦瑟嘴里怎么就变成了一个小屁孩儿? 谢桁看了秦瑟一眼,见她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问题,好像认为还挺正常的,他也没多想,“那他今晚要在这住下吗?” 闻言,秦瑟添柴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笑眯眯地看着谢桁,“对了,我忘了跟你说,我让他暂住你的房间了,那啥……他毕竟是男人嘛,要留宿的话,肯定是住在你房间比较合适,你说对吧。” 谢桁早就猜到会这样,也是无奈,“随你吧。” 秦瑟嘿嘿直笑:“你别生气,你晚上就跟我住我的房间嘛,那间房空着也是空着,对吧。” 见秦瑟一脸撒娇,谢桁眼里浮现了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行,都听你的。” 秦瑟笑意更浓,笑得跟一朵花似的。 谢桁很是无奈,却也不能驳了秦瑟的意思。 …… 等到了晚间,客人散尽,谢桁才额外做了一桌菜,秦瑟去把睡得迷迷糊糊的尚修文叫了出来,尚修文疲惫的厉害,睡得很香,被叫起来的时候,还有点懵,缓了一会儿,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又恢复了一副拘谨的样子,整理好衣衫,走出来,拘束地,小心翼翼地看着秦瑟和谢桁。 谢武方才拿了一份饭菜回家去了,家里只剩下秦瑟和谢桁两个人。 尚修文才发现,秦瑟家里还有个其他男子,他原以为,这是外头聘来的厨子,但看到秦瑟和谢桁举止之间,都是亲切的熟稔,并不像是一般的雇主和雇员之间的关系。 秦瑟摆好碗筷,回头看到尚修文在那傻傻的站着,便笑道:“还站在那做什么,快过来吃饭呀。” 尚修文这才怯怯地往前走了两步,朝着秦瑟和谢桁见礼,“大师……这位公子,万福。” 谢桁略略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秦瑟弯唇道:“他是我夫君,谢桁,你叫他名字就行,我叫秦瑟,你叫我的名字也行,不用一口一个大师的,听着怪别扭的。” 尚修文闻言,愣了一下,没想到秦瑟和谢桁是夫妻关系,有点意外,他以为这样的得道大师,都会一生穷其修炼,不可能成亲生子的,忍不住盯着秦瑟和谢桁看了几秒。 待看到秦瑟一脸揶揄 第221章 尚家有冤 chap_r(); 第221章 尚家有冤 秦瑟闻言,指了指旁边紧闭的房门,“还在屋里睡着,大约是累极了。” 说着,她朝张半仙使了个眼色,“你去把他叫起来吧。” 张半仙应了一声,就抬步朝那房间去了。 秦瑟则引着徐知府,到了堂屋坐下来,谢桁刚烧好一壶茶,拿过来给他们各倒了一杯茶,便出去准备早饭了。 见他特意把空间留出来,秦瑟便笑道:“徐大人,真是麻烦你了,刚从外头回来,就得又跑一趟,但我也是没法子,这件事涉及你手下的县衙,只能麻烦徐大人了。” 徐知府摆手:“姑娘客气了,往常都是姑娘帮我,我帮姑娘一次也是应该的。再说,正如姑娘所说,若此事是真的,那便是我手底下的县官,谋财害命,这件事本就该我来管,我还得谢姑娘告知我之情。” 秦瑟:“大人才是真正的客气。” 语毕,两人相视一笑。 徐知府哈哈地笑了几声,才道:“对了,我此番既然来了,正好告诉姑娘一个消息。” 秦瑟抿了一口茶,“什么消息?” “文清的案子。”徐知府正色道:“文家毕竟有朝廷命官在朝堂之上,他的案子牵连甚广,牵扯了多地多条人命,这案子没那么容易判下来,我原想着,免不得要写一份奏报,送到京中,听京中的发落,但贺大人那边派人传了消息过来,说是文家有书信来了。” 秦瑟将茶杯放下来,问道:“那文家怎么说?” “文家的话很简单,就一句:不必申报京中,严惩不贷。”徐知府压低声音。 秦瑟眯起眼来,“他们这是要舍弃了文清?” 徐知府点点头。 秦瑟倒也没多少意外,“这也正常,文清杀了那么多人,他自己都认罪了,文家如果要保着他的话,免不了要受牵连,这个时候把文清一个人推出来,让他承担了所有后果,才能把文家其他人摘干净,弃车保帅莫不如是。” 徐知府也知道是这个道理,只是…… “话虽如此,只是,文二老爷在当晚得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后,已然暴病身亡。” 秦瑟闻言,依旧没多少意外,“我早就猜到了,他那身子骨,如同回光返照,就算没有文清的事,也撑不过七日,出了文清的事,只不过是个催化剂,加快速度罢了。” 徐知府叹息道:“文二老爷倒是一向为人不错,很有风评,可惜被自己的儿子给气死了。不过,若不是文二老爷忽然离世,只怕文家其他人,还会忌惮三分,未必会舍得弃车保帅,将文清给推出来。” 秦瑟摇头:“徐大人,你见过这么多案子,阅历丰富,你认为,就算文二老爷活着,文家会因为他的面子,死保文清,不惜连累满门吗?” 徐知府闻言,顿了一下,再次叹息:“文清这案子死了那么多人,必定是保不住的,这个时候能把自己摘干净,才是最重要的。” 这点,徐知府不是不知道,只是看在文二老爷的面子上,才有前面那么一说。 秦瑟道:“不管如何,这都是文清咎由自取,也算是他的报应 第222章 尚家 chap_r(); 第222章 尚家 说起自家爹死的冤枉,尚修文一个在这个时代,年纪都可以成亲娶妻的少年,呜咽地哭起来。 看得旁人都挺难受的。 徐知府宽慰道:“你先别哭,这件事,待本官去云阳城查一查,若你所说属实,确实县衙那边假传圣旨,本官必定让他们血债血偿。” 尚修文噗通一下,又跪了下来,“小民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徐知府连忙将人扶了起来,看向秦瑟,“姑娘,你看这……” “现在也只能去一趟云阳城了。”秦瑟道:“我去跟谢桁说一声。” 徐知府点点头。 秦瑟就抬步走了出去。 谢桁刚做了一些前菜,准备不时之需,免得到时候真的开始接客的时候,手忙脚乱的。 秦瑟从堂屋走出来的时候,他正好也从厨房里出来。 秦瑟便冲他扬唇一笑。 还没等到秦瑟说话,就在这个时候,谢桁先开了口:“你又要出门?” 秦瑟一顿,笑得更讨好:“那什么……有个案子,得去一趟云阳城,不算远,快的话,我们两天内,就能回来。” 谢桁早就料到会这样似的,没有回应秦瑟的话,而是顿了几秒后,换了另外一个问题:“徐知府带着厨娘来了吗?” 秦瑟愣了一下,“啊?”她眨眨眼:“你突然问这个干吗?” 谢桁道:“带来了吗?” 秦瑟不解其意,皱了皱眉,迟疑着道:“应该没有吧,刚才不是只有徐大人一个人进来么,想必是出来匆忙,并没有来得及把厨娘带来吧。” 闻言,谢桁也没有多少失望之色,淡淡地道:“哦,那就关店吧。” 秦瑟瞪大了眼睛:“怎么突然要关店?” 谢桁淡淡地看她一眼,“不是要出门吗,自然要关店。” 秦瑟:“……我出门,不妨碍家里开……” 没说完,她就愣住了,才明白谢桁的意思,“你该不会是想跟我一块出门吧?” 谢桁见她终于明白,便道:“不行吗?” 秦瑟嘴角一抽,“我们是去办正事……” “我跟着去的话,妨碍你办正事吗?” 秦瑟:“……” 忽然有点头疼。 秦瑟挠了挠头,有点无奈地道:“不是,以前我自己出去的时候,也没见你非要跟着啊,这次是怎么了?” 谢桁一脸淡漠:“上次是你自己偷偷跑出去的。” 言外之意,不是他不想跟着去。 秦瑟嘴角抽了抽,她迟疑地看着谢桁,“你真的非要跟着去?” 谢桁略一点头,坚定的不得了。 秦瑟头大了。 她也没正当理由,非不让谢桁去,就多一个人,又不会妨碍到他们办事。 再说了,她现在是谢桁的夫人,真要自己随便出入,不带谢桁,好像也说不过去。 挣扎了一下,秦瑟道:“那我去问问徐大人吧,我们这次是去办案的,不是去游山玩水……” 她还是想让谢桁知难而退。 谢桁闻言,却 第223章 把把脉 chap_r(); 第223章 把把脉 秦瑟心里有了计较。 尚修文听到尚庆建的话,已经红了眼眶,但顾不上哭,他拉着尚庆建的手,连忙问道:“二叔,二婶,我娘怎么样了?” 海氏闻言,笑意淡了淡:“你娘……” 尚修文心里一沉,“我娘怎么样了?” “孩子,别担心,你娘的情况还好。”尚庆建道:“还是老样子,一直昏迷不醒,不过前天下午,你姨母请了大夫来,重新换了药,现下你娘睡得舒服了一点,看样子稍微有点好转。” 尚修文这才松了一口气,才想起秦瑟等人,便立即朝尚庆建和海氏介绍起秦瑟等人,“对了,二叔二婶,这是我请过来的大夫,还有云安知府大人。” 听到知府两个字,尚庆建和海氏看了徐知府一眼,满脸惊恐,连忙跪了下来,“小,小民见过知府大人。” 看到尚庆建和海氏这怕极了官府的样子,秦瑟蹙了一下眉。 徐知府也有点意外,他连忙抬手:“两位快点起来吧。” 尚庆建闻言,却不敢起来,连连道:“大人,我家真的是无意的,那批瓷器的问题,真是我们家没想到的,如今我大哥已死,寡嫂重病,实在是禁不起折腾了呀!大人,您就开开恩吧,放过我们吧!” 徐知府一听,才知道尚庆建和海氏,是把他当成了来问罪的人,才如此紧张和害怕。 尚修文眼眶湿了湿,连忙道:“二叔二婶,你们误会了,徐大人是我请过来,调查咱们家这案子的。” 徐知府附和道:“是,本官就是来重新调查这案子的,你们不必害怕,先起来再说吧。” 尚庆建愣了一下,被尚修文扶了起来,还有点颤抖:“修文,这是什么意思啊,调查这案子?咋回事啊?” 闻言,尚修文解释了一下,“二叔,你不觉得我们家这次出事,有点蹊跷吗?” 尚庆建不解其意。 尚修文抹了一把泪,继续道:“县衙那边来了人,说咱们俩送到京城里的瓷器,有瑕疵,是偷工减料,烧制出了问题的,可你知道的,我爹娘是什么样的人。每一批货,送到京城前,我爹都会再三检查,确保无误,这么多年下来,从没有错失,怎么就这一次,出了错?” 尚庆建皱眉道:“当初我也怀疑过,你爹娘的为人,二叔怎么会不知道?可县衙那边,说得是个证据确凿,验证无误,难不成中间还出了岔子?” 尚修文道:“县衙那边说得确实是像真的,可事实上呢?县衙口口声声说着,有京中来的旨意,可是,我们谁看到旨意了?县衙有把旨意拿给我们看吗?” 尚庆建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说,难不成县衙那边是在故意害我们家不成?” 尚修文哽咽了一下,气愤不平:“除了县衙,谁敢在云阳城这么光明正大的害人?而且,二叔你想一下,如果真的是我们家的错失,县衙为什么不给我爹一个解释的机会,也不让我们看到旨意,和那一批出了差错的瓷器?反而直接把我爹抓走,没多久,就告诉我们,我爹没气了,你不觉得这里面藏了太多隐情吗?”<b 第224章 加了药 chap_r(); 第224章 加了药 尚修文有点不好意思,“大师你方才也听见了,昨日我姨母请了大夫来,给我娘换了药,这几日我正好不在家,也没亲眼瞧见大夫开药,但我二叔二婶方才不是说了吗,我娘吃了药之后,睡得踏实多了。” 秦瑟闻言,嗤了一声,“是睡得踏实,这药再吃下去,别说现在睡得踏实,只怕这一辈子,都要睡得踏实了,就怕太踏实,你们反倒要准备后事了。” 尚修文愣了下,“大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药有问题?” 秦瑟将汤药碗放下,“问题大了。” 尚修文紧张地道,“怎么会有问题?这药,可是我姨母请了大夫来开的,怎么会有问题?” 秦瑟瞥他一眼,“这药,看上去没什么问题,都是一些益气补血,调理身体的药物,可在药里,加了一味曼陀罗。” 尚修文对医理并不精通,闻言,一脸茫然,“曼陀罗是什么?” “曼陀罗,有助眠的作用,但仅限于计量少的情况下,如果计量多,再加上相克的药物的话,就会有副作用,起初会让人昏睡不止,再后来便犹如中毒,吐血、器官衰竭,再想救的时候,便是大罗神仙在世都难了。”秦瑟解释了一下。 尚修文一听,噔噔噔地往后退了一步,一下子撞到了后面的桌上,撞得桌子晃了一下,他才止住步伐,脸色惨白的扶上桌子,“怎么,怎么会这样?我姨母请的大夫,开的药方,怎么会出错?” “是啊,自家亲人请的大夫,开的药方,怎么会出错呢?”秦瑟淡淡的嗤了一声,重复了一句。 尚修文面色苍白,不懂秦瑟的意思。 秦瑟朝他看过来,意味深长地一笑:“自家人请的人,怎么说都不该出问题。如果真的出问题了,只有两种可能。” 尚修文神色起了一层寒意,“那,哪两种可能?” 秦瑟:“一,你姨母请来的大夫被人收买了,隐瞒着你姨母的情况下,借着你姨母的手,给你母亲下药。二嘛——那就是,你姨母本身就有问题,是她让大夫开了这种药。” 尚修文愣了一下,猛地摇头:“不可能!这绝不可能!绝不可能是第二种!我姨母和我娘的关系很好,又是同胞姐妹,怎么会害我娘呢?这些年,都是我娘在接济姨母,姨母对我娘一向感激的很,经常有了时间,就来我家话,连我爹都说,我姨母是最护着我娘的人,有时候我爹跟我娘绊了两句嘴,姨母都会护着我娘,把我爹给说一顿,绝不可能害我娘的!” 秦瑟闻言,淡淡一笑:“人心隔肚皮,到底是怎么样的,谁也不知道。当然,我这只是怀疑,也没有明确的证据,能够确定,下毒害人的,是你姨母,你也不必这么着急为她说话。” 尚修文紧抿着唇,依旧满脸的不相信。 秦瑟见状,继续道:“当然,你要是想要个确实的证据,这也不难,问问你二叔二婶,你姨母请来的大夫是哪位大夫,可是云阳城中的?如果是,就把那大夫请过来,我一问便知,是他下的手,还是受人指使。” 尚修文觉得这倒是个办法,他应了一声,“好!” 话音未落,他便急匆匆地走出去。 尚庆建将谢桁和徐知府,请到了堂屋里坐着,海氏赶忙收拢了一些茶叶渣,勉强泡了一壶茶,送给谢桁和 第225章 冯氏 chap_r(); 第225章 冯氏 海氏略懂一些药理,听到曼陀罗的时候,也是一阵心惊肉跳。 她知道这种曼陀罗的计量要是足够,或是下药的时间长了,足够杀人于无形。 而这种药,若非精通药理的人,也说不出来,断然不可能是尚修文信口胡诌的。 只能说明,冯氏的药里,真的被下了药! 海氏想到这儿,心惊不已,“怎么会被人加了曼陀罗呢?修文,你确定吗?” 尚修文坚定无比,“我相信秦大师,她说的,绝对不会有错。” 海氏惊恐地抓着衣袖,没想到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冯氏的药里就被人加了东西。 尚庆建猛地咳了几声,既害怕又愤怒:“这一点是有人,故意想要杀人灭口!不想让我们追查下去!” 这案子的事主,是冯氏和尚修文的爹。 如今尚修文的爹死了,已经成年能够理事的,只有冯氏。 如果冯氏再病重不治而死,尚家就没有能够再出头的人,而为了张罗冯氏的后事,尚修文也无暇顾及,追查一事。 这件事到最后,就能不了了之。 倘若冯氏没被人下毒,或许还能说,这件事确实是因为尚家的失误而引起的,可现在这节骨眼上,冯氏却被人下了毒,这证明什么? 证明尚家的案子,却有冤情! 如若不然,谁会在这个时候,给已经病重的冯氏下毒,催着她早死? 徐知府沉了沉脸,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直接问道:“所以,尚公子方才这么问,是怀疑那大夫有问题?” 闻言,大家伙都朝尚修文看过去。 尚修文却有些难以开口似的,迟疑着道:“秦大师说,我娘被人下药,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大夫被人收买,给我娘的药里加了东西,另外一种事……” 说到这个的时候,尚修文停了下来。 尚庆建急得不行:“另外一种可能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尚修文抿着唇,却说不出口。 就在众人心急不已的时候,谢桁的声音,淡定地从后面传来。 “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是尚公子的姨母,或指使大夫下的药,或是自己亲手下的药。” 尚庆建听得瞳孔地震,他看了一下谢桁,再看向尚修文,“这位公子说的是真的?你们是这么怀疑的?” 尚修文这才艰难地一点头。 尚庆建坚决地摇头:“这怎么可能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个姨母,一辈子唯唯诺诺,小心谨慎,要不是你娘撑着腰,她早就被她那恶婆家给吞了,她感激你娘还来不及,怎么会下毒害你娘呢?” 海氏也是帮着尚修文的姨母,话:“是啊,修文,你姨母前天带着大夫来的时候,看到你娘的样子,哭得差点昏过去,那模样可不是装出来的,这事儿她肯定不知情。” 徐知府闻言,却有疑问:“可是,你们方才也说了,那大夫不是云阳城里的大夫,像是冯氏从外面请回来的,既如此,他肯定是受命于冯氏啊,毕竟他又不认识云阳城里其他人,更是和 第226章 演技这么好 chap_r(); 第226章 演技这么好 尚修文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演技这么好。 不过其实也不是他演技好,而是他想到家里发生的这些事,爹走了,娘还被人下毒,自然而然的酒大哭起来。 看到他哭得伤心,小冯氏心里也就相信了,便道:“好孩子别哭了,我这就跟你走一趟,别伤心了,万事还有姨母呢。” 闻言,尚修文抽噎地点点头。 小冯氏在家里张罗了一下,和家里人说过之后,就带着贴身的婆子丫环,去了尚修文的家里。 小冯氏家的,只能算是个普通人家,丈夫不成器却喜欢眠花宿柳,婆母不忍心责怪自己的儿子,就怪小冯氏管不住个男人,天天在小冯氏面前立规矩。 这两年幸好有冯氏支持,给了不少体己银子,小冯氏开了几个铺子,家里情况好转,她在家里的地位,也好了一些。 可是因为尚家突然出事,小冯氏娘家怕被连累,对小冯氏的态度,一日也比一日差,今天得知小冯氏要去处理冯氏的后事,她婆家人,硬是没一个人出来管,一个个躲得老远,生怕被连累似的。 小冯氏只带了两个婆子两个丫环,匆匆地跟尚修文走了。 …… 尚修文按照秦瑟说的,带着小冯氏回来之后,就引着她去了冯氏的房间。 小冯氏发现尚庆建和海氏都不在,一边往房间里走,一边问道:“你二叔二婶呢?” “二叔二婶说去找人来帮忙,都出去了。”尚修文胡乱找了个借口。 小冯氏也没多想,尚家毕竟现在没多少人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是得找人帮忙,她便打了帘子,走进屋里。 也不知道秦瑟坐了什么。 小冯氏一进去,便看到冯氏躺在床上,没有气息,脸色土黄,就像是刚死过的人。 尚修文看到的时候,都愣了一下,要不是秦瑟有言在先,他都要以为,自己的娘确实走了。 正想着,小冯氏就小声的啜泣起来。 “姐姐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小冯氏冲到床边,哭得那叫个肝肠寸断。 尚修文都忍不住跟着红了眼眶,怎么看,小冯氏都不像是会害死自己亲娘的人。 但他却没有发现,小冯氏偷偷摸摸地探了一下冯氏的呼吸,像是确认,冯氏是不是真的死了。 秦瑟躲在暗处,看到小冯氏的举动,略一挑眉。 这个时候,小冯氏擦了擦眼泪,朝着尚修文问道:“修文呐,你娘走之前,有没有说什么其他的?她这突然走了,你和尚家怎么办呐?” 尚修文红着眼,“娘只说了一句,让我去找姨母,其他都没来得及说。” “我的好姐姐啊,一定是想将你托付给我。”小冯氏哽咽着道:“修文,那你们尚家的官窑令符还在吗?” 尚修文:“官窑令符?”他愣了下,“不是被县衙拿走了吗?” 小冯氏却道:“我差人去 第227章 催化符 chap_r(); 第227章 催化符 秦瑟站在后窗的地方,透过窗缝,看到里面发生的一切。 尚修文就站在她身边的位置,看到小冯氏那位了令符疯癫的模样,完全愣住。 方才他一出来,还没去找秦瑟,就被秦瑟抓到这里来,什么都来不及问,秦瑟就让他闭上嘴,看着屋里发生的一切就行。 没想到,自己的娘根本没跟过,要把令符给她,小冯氏是诓骗她的。 为什么? 就为了那令符? 而这时,小冯氏在冯氏的身体上找了一遍,如同之前在房间里找的一样,没有任何结果。 小冯氏有点气急败坏地坐在床边,死死瞪着冯氏,“你到底把那令符藏哪儿去了!?” 她抓着冯氏的胳膊,晃了晃。 冯氏却没有任何反应。 小冯氏一把扔掉了冯氏的胳膊,喝了一声,忽然笑起来,“我都忘了,我的好姐姐你死了,再也不能回答我的话了。” 听到这儿,秦瑟指尖飞出一张符纸,趁其不备,贴在了小冯氏的背后。 小冯氏身子僵了一瞬,很快忽然暴怒而起:“姐姐,其实你怪不了我,我做这一切,都是被你逼得!” 尚修文蓦然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小冯氏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冯氏完全没想到身后的窗户外有人,她情绪忽然暴走,满脑子想的,都是对冯氏的仇恨,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忍不住对着冯氏的尸体,往外吐苦水。 “我跟你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姐妹,可为什么,爹娘为了你的婚事费尽心力,把你嫁给尚家,却让我嫁给一个平头小卒?你在尚家过的风光,做官窑夫人,可我呢?却得处处被你压一头,在婆家吃不完苦头,还得忍受凄苦,你以为,你就想施舍一样,给我几间铺子,我就得对你感恩戴德了?我告诉你,你做梦!我就是着你们尚家家破人亡!不是都说,人死后有灵吗?那你就看着吧,看着你们尚家是怎么一点点败落的!” “现而今,我也不怕跟你说实话,你们尚家出事,是我和县太爷商量好的,你们尚家一向小心翼翼,怎么会出错呢?就算出错,也得给你们申辩的机会,但,天高皇帝远,要是县衙不给你们机会,你们就只能等死!要怪也只能怪你们,占着官窑的生意,也不给县太爷额外的孝敬,县太爷那边看着你们转的盆满钵满,连口汤他们都喝不着,这就对你们尚家不满了。” “所以,我和县太爷早就说好了,等找到了两块令符,你尚家如今的基业,到时候我和县太爷,就会一人一半分走,就是我们的了!!” 着,桀桀地笑着,整个笑容变态的过分。 尚修文听到这儿,往后退了一步,惊愕地望着小冯氏,不敢置信,小冯氏居然会是这么想的。 就在这时,床上的冯氏忽然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睛通红,“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恨我……” &nb 第228章 云阳县令 chap_r(); 第228章 云阳县令 尚修文不知道这里面的内情,看到到了现在,小冯氏还在装,他气急败坏地道:“冯如秀,你刚才自己说了什么,你自己都忘了吗?你忘了,我可没忘!我真没想到,我娘那么疼爱,那么照顾的亲生妹妹,却是害了我们尚家全家,害得我爹殒命的罪魁祸首!” 小冯氏愣了一下,脑子里才渐渐想起,她刚才说过什么,顿时懵了,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突然情绪崩溃,说了那些话。 她咽了一下口水,连忙摇头,道:“那,那都不是真的!我,我刚才只是不舒服,我身体有问题,刚才一点是哪出了错,那些话都不是真的!”说着,她连忙看向冯氏,“姐,姐你是相信我的,对吧?!” 冯氏对她已经失望透顶,摇了摇头,“如秀,你太让我失望了。” 小冯氏往后一坐,神色难看到了极致。 尚修文恨意交加的看着她,一想到自己居然错信了罪魁祸首,还相信她是好人,差点害死了自己的娘,他就后悔不已,恨自己没早点抓出小冯氏这个祸害。 若是早知道的话,他爹也许就不会死了。 可世上没有早知道,这三个字。 尚修文扶着冯氏,抬头望向徐知府,“知府大人,她已经招认,是她和县衙联手陷害我们家的!还请大人为我尚家,为我孤儿寡母做主!” 小冯氏惊恐地扭过头看着徐知府。 完全没料到,尚修文把知府大人都请过来了。 若是徐知府不在,她到时候还能一推二六五,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反正尚家人自己的话做不得数,县太爷也会帮着她,什么事都不会有。 可是,知府大人居然在…… 小冯氏心里顿时凉了。 徐知府点点头,“本官自然明白,你放心,如今有了她的证言,本官会亲自去一趟云阳县衙,询问清楚。如若真是县衙与她勾结,本官必定严惩不贷。” 尚修文和冯氏接连道谢,喜极而泣。 小冯氏却是脸色一白,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其实她伪装了这么多年,一直伪装的很好,冯氏和尚家一家都没有看出来,她有任何的不妥。 要不是秦瑟给了一张催化情绪的符,让她盛怒之下,口不择言,这件案子兴许还翻不出来。 等到时候,尚修文一直信任自己的姨母,真的把另一块令符找出来,交给了她,她就得到了两块官窑令符,到时候可以重开官窑,用她和县衙的名义,站稳脚跟。 那时候,势必尚修文还以为,是自己的姨母上下打点,争取回来了一点尚家基业,不但不会怪她,说不得还会对她感恩戴德。 她把一切盘算的很好,却没想到,到了节骨眼上,功亏一篑。 看到她晕过去,尚修文一点也不心疼,他向秦瑟道了一声谢,若不是秦瑟帮忙,只怕他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冯氏这才从尚修文口中得知 第229章 好几千两呢 chap_r(); 第229章 好几千两呢 云阳县令最后一句话,看似是在求饶,实际上是在威胁徐知府,让徐知府记着,他的堂叔,乃是京中二品大员,位列内阁希望徐知府能看在他堂叔的份上,帮他把这件事掩盖下去,责任都推到小冯氏身上。 尚修文一听,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去挠他。 徐知府亦是勃然大怒:“到了现在,你还死不悔改,竟还想在你堂叔的面子上,帮你不成?!我倒要问问,你堂叔是否真的会知法犯法,对你假传圣旨这极大的罪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云阳县令瞪大了眼睛,“徐知府,你这话是何意!?” “本官说得还不明白吗?”徐知府喝道:“当初你不是说,是京中来的旨意,要拿尚家老爷下狱吗?你把旨意拿出来给本官看看!若是有旨意,本官便算你是执行京中的意思,若无旨意,本官便先治你一个假传圣旨,大逆不道之罪!” 云阳县令一屁股跌坐在地,他哪有什么旨意,这从头到尾,就是他和小冯氏的陷害。 他们俩起初倒是想过,真的陷害尚家,出一批不成型的瓷器,到时候就能名正言顺的,除了尚家。 可是尚家看管的严厉,每一批瓷器,来来回回要检查无数遍,在运送的路上,日日还要检查,就怕有问题。 想要掉包或是陷害瓷器真的有问题,不太可能,加上云阳县令和小冯氏也觉得,如果让京中为瓷器有问题而惩罚尚家,到时候,只怕京中会再派人来接手官窑。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就是白忙活一场,竹篮打水一场空。 为了把官窑和尚家那私下的铺子,全部收入囊中,他们俩就决定铤而走险,假传圣旨,再火速把尚修文的爹给抓了,安排他一个畏罪自杀,让尚家变卖田宅铺面,填补所谓的窟窿。 最后再由小冯氏,骗取另外一块令符出来,这官窑和尚家的产业,就全部落在了他们两个人手里。 他们还仔细盘算过,觉得这法子可行,但需要速战速决,不能拖,不能让尚家有反应过来的机会,要不然,就要出大事。 并且,云阳县令觉得,自己这距离京城远,只要他把消息封死了,这件事传不出云阳县城去,就不会有危险。 所以他就放心大胆的干了 心里甚至还想着,反正有堂叔在,真要出什么事,他也能把责任全部推给小冯氏。 谁知道,这件事还是传了出去。 并且传去了一向铁面无私,软硬不吃的徐知府耳朵里。 徐知府也就是这么不通情面,完全不给他堂叔面子。 徐知府要是真的递了折子去京中,说他假传圣旨,别说他堂叔只是个二品大员,就算是皇亲贵胄,也不敢在这么大的事上维护他。 一想到这儿,云阳县令就冷汗涔涔,他死死盯着徐知府,倒是想过,一不做二不休,把徐知府杀了算了,反正是在他云阳的地盘上。 可是,看到徐知府带着一小队亲兵,这要是真的起了冲突,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直接拿下徐知府。 万一打闹之下,引得云阳城百姓注意,他也瞒不 第230章 真的在动 chap_r(); 第230章 真的在动 秦瑟搓着手,嘿嘿直笑,“也不能这么说,你不还是我夫君嘛,应该为我分担,是吧?” 谢桁心想,就属她歪理多,也就收了起来,“那我就先替你拿着,若你有用到的地方,再来取。” 秦瑟直点头。 徐知府看到秦瑟那眼巴巴的,可舍不得钱的模样,还是乖乖的把钱给谢桁,不由失笑,从未见过这样的秦瑟,颇觉得好奇。 秦瑟喜欢钱,但对拿不拿钱,倒是无所谓,反正她在家里什么都不需要操心,也不需要买东西,拿着钱也没用,相反谢桁因为她的缘故,开了个酒楼,还得自己当厨子,忙里忙外的,开酒楼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手上也得有现钱周转,让谢桁拿着钱,比她拿着钱要方便的多。 她如果有需要的话,再去问谢桁要就好了。 思及此,秦瑟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炯炯有神地看着徐知府,“徐大人,你之前说,帮我找个厨娘的事儿,怎么样了,找到了吗?” 徐知府才想起来这么一件事,连忙道:“厨娘倒是好找,我回去之后,就让夫人张罗了一下,真有个厨娘,愿意来这儿,但她得和家人一块来。” 秦瑟:“啊?” “我已经问过她的意思了,她家里人口挺简单的,一个老母亲,加上丈夫和儿子,一共四口人,我回头会把身契给姑娘,到时候她做厨娘,母亲帮厨,丈夫和儿子都可以给姑娘做跑堂,钱方面的话,我来出。”徐知府对秦瑟的吩咐,是真的上心,回到家之后,就张罗了这件事。 但他家里都是干了好几年的厨娘,都是拖家带口在浔阳城的,冷不丁地要她们单独来花神镇,她们自然都不愿意,只能让她们把家人都带上。 徐夫人挑来挑去,就挑中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厨娘,为人老实厨艺不错不说,最重要的是家里人口简单,家世清白,家里人也都是老实本分的,即便过来,也会安心听从秦瑟的调遣,不会胡作非为。 徐夫人就看中了这一点,在得知可以让她带同家人一块前来,服侍的主子一家,又是极好说话的,那个厨娘才答应下来。 只不过忙着这案子,徐知府没来得及说这个。 秦瑟闻言,和谢桁对视了一眼。 谢桁对这件事没意见,全听秦瑟的。 秦瑟便道:“那倒是挺好的,就让她来吧,家里人的钱,我们也一道出了,总归是来给我们帮忙的,哪能让徐大人你出钱?再说,我现如今也有不少钱呢,足够用了。” 徐知府倒是没再托大,说实在的,他现在的身价,还不一定比秦瑟高,就算高也高不了多少,并且他花费更大,这个时候逞英雄没有用,便应了下来。 说是回去之后,便尽快带着那厨娘过来。 秦瑟和谢桁谢过徐知府的好意,徐知府先送他们回了花神镇,才打道回府,去浔阳城。 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夜半,整个酒楼里都静悄悄的。 秦瑟打了个哈欠,寻思着张半仙那边应该没什么问题,就先回房休息去了。 但谢桁见她也不曾洗漱就往床上爬,把人抱了起来,让她在床边坐着,去给她烧了热水,让她洗完澡再去睡。 <br 第231章 突然暴走 chap_r(); 第231章 突然暴走 那人形尸骨看着张半仙痛苦的样子,好像很开心,手下的力道不断加快,要捏碎张半仙的肩膀似的。 张半仙疼得受不了,手一软,手里的桃木剑,就哐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就在张半仙以为自己的肩膀快被捏断,小命要玩完的时候,他衣兜里忽然发出一道刺眼的金光,就像是一个弹簧似的,碰的一下,就把那个任性尸骨弹了过去,旋即在张半仙身上,形成了一个金光的圈,保护着张半仙。 张半仙见状愣了一下,蓦然松了一口气,还好师父有先见之明,给他留了保命的家伙。 正想着,张半仙就听到一声长啸。 “啊!” 凄厉而刺耳。 他猛地抬起头去,就看到那个人形的尸骨,整个变得很是扭曲,好像因为到嘴的鸭子飞了而生气。 呸! 张半仙立即吐了一口,什么到嘴的鸭子,这玩意儿分明是生气,刚才没把他给杀了,这到底是是什么东西啊,这么邪性? 荷黛的怨气中,但煞气不足,怎么会生成这样的玩意儿,连他的桃木剑都不怕。 太奇怪了。 张半仙搞不懂那玩意是什么,也不敢在这继续呆着,他慢慢地往门口移动,就想离开。 就在这时,张半仙忽然听到了一道笛声。 低沉鬼魅的笛声。 张半仙无法形容出那是什么声音,总之是个很奇怪的声音,明明不难听,可却刺耳的很,让他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与此同时,荷黛的那尸骨,像是听到了什么令她兴奋的声音,忽然跳动起来,朝着张半仙就冲了过来。 张半仙愣了一下,整个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那个尸骨已经撞上了他。 碰! 那个尸骨直接撞上了他身外的金光圈,发出强烈的撞击声。 紧接着,传来细微的,咔嚓咔嚓的,碎裂的声音。 张半仙抬头一看,就见他身边的金光圈,出现了细微的,如同蜘蛛一样的裂痕。 而那个尸骨,似乎发现这样能破坏掉张半仙身边的金光圈,一下又一下,不知疼痛般,不停撞向张半仙身边的金光圈。 张半仙就看到,他身边的金光圈上的裂痕,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我去! 张半仙这回骂娘的心都有了! 靠,这还是荷黛吗? 他和荷黛没什么仇吧,而且他又不是怀孕的女子,就算荷黛要恨要报复,也不该对着他而来啊! 用不着这么对他吧? 张半仙真的哭了,眼看着金光圈撑不了多久,等到这金光圈碎了,以他的本事,完全不是这个尸骨的对手,岂不是要死翘翘? 就在张半仙心跳如擂鼓,心里一片哇凉哇凉的时候。 酒楼后院厢房里,躺在床上的秦瑟,忽然睁开了眼睛。 在她睁开眼的那一瞬间,谢桁像是有感应似的,就醒了过来,看着她忽然坐起来,谢桁便问道:“怎么了?” “出事了!” 秦瑟丢下三个字,便翻身跳下床,赶紧去抓放在一旁的外袍,就往身上披。 谢桁随同起身,抓住她的胳膊,微微 第232章 御魂鬼笛 chap_r(); 第232章 御魂鬼笛 就在张半仙觉得不知道秦瑟什么时候会发现他死了,来给他收尸的时候,他就看到面前那个人形尸骨,再次动了起来,两只手骨就像是两把刀一样,朝着张半仙的胸口插过来,似乎想要杀了他。 张半仙猛地闭上眼,举着桃木剑,心想能挡就挡,挡不了就算了。 然而,正当张半仙彻底放弃抵抗的时候,他闭着眼,硬是没感觉到,那个尸体的双手插过来。 他愣了一下,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想是不是自己的桃木剑,挡住了那个尸骨。 随后他就发现,那个尸体的双手真的被挡住了! 但,不是他的桃木剑! 顺着横在眼前的铜钱剑,张半仙看了过去,就看到秦瑟沉着脸,一把剑砍在那尸骨的两只手骨上。 张半仙顿时傻了眼,热泪盈眶,“师父……” 秦瑟嫌弃,“让你度化个怨灵,你也能折腾成这样?” 张半仙快哭了,他也不想啊! 谁知道这玩意儿怎么就突然暴走了。 秦瑟却没给张半仙哭诉的机会,她看到张半仙还有口气在,手腕往上一抬,直接将那尸骨的两条手骨,全部削掉。 那两只手骨嗖地一下,就落在了张半仙脚边的位置。 张半仙抖了一下,不敢动…… 秦瑟却没有停下来,她手腕一转,剑尖一扫,变了个方向,一下子刺入那个尸骨的心口位置。 同一时刻,她袖子里飞出一张杀鬼符,落在那个尸骨上。 杀鬼符,顾名思义,那就是杀鬼的。 足够让它无法再动弹。 果然。 杀鬼符一贴到那尸骨上,那个尸骨就抽搐了一下,紧接着,身子一晃,整个骨架再次散开,落了一地。 谢桁站在后堂拱门处,看到这一幕,没有进来。 秦瑟收起剑,将张半仙拉了起来,才问道:“没事吧?不就一个小弱鸡,你居然也能把自己搞成这样?” 张半仙本来还想感激,师父还关心自己,刚要说没事,又噎了回去,委屈的道:“不是,刚才它没那么弱,突然就发疯了似的,袭击我,还好友师父的护身符,救了我一下,可是它居然把那护身符的保护圈撞烂了!!!” 一提起这个,张半仙自己都不敢置信。 他就亲眼看着,这鬼东西,把金光圈,一点点地撞开,破碎。 秦瑟一听,皱起眉来,凝视着那一团尸骨。 张半仙的话,秦瑟还是相信的。 毕竟,她的金刚护身符,确实被破了。 可是她来到之后,却没觉得这尸骨有多强的攻击力。 她的剑刚拦住那尸骨,这鬼东西就不怎么动了,完全是被动挨打,实在不像是能把张半仙折磨成这样的。 思及此,秦瑟在尸骨面前顿了下来,仔细检查过每一块尸骨,也没发觉有一样。 她又走到香案边,看了看供在上面度化怨气的镇魂符,镇魂符倒是没怎么动。 但,不对! 秦瑟发现荷黛的魂魄,还在镇魂符里。 这个发现,很不对劲! 如果说是 第233章 有人针对我 chap_r(); 第233章 有人针对我 刚才听到张半仙说,有一道很刺耳的笛声,让尸骨暴动,秦瑟就一下子联想到了御魂鬼笛。 鬼笛长得很漂亮,吹出来的声音,也很清越悠扬,可是,这声音只在鬼的耳朵里好听,事实上,会让听到的正常人,感觉到刺耳,并且会渐渐地情绪崩溃,做出一些不受理智控制的事。 比如,和小冯氏那样,情绪失控,理智全无。 再比如,有人往你面前的地方,吐了一口痰,这本来可能只是一件小事,没有听到笛声,普通人可能不会放在心上,但听到笛声的人,就会觉得这是一件天大的事,会直接上前跟人打起来,而且是往死里打。 听着笛声的时间更久的话,还会让人彻底失去理智,成为疯子。 总之,这个御魂鬼笛,是个很邪门的东西。 秦瑟不太相信,这地方会出现御魂鬼笛,所以起初不敢相信。 可经过张半仙的重复确认,加上镇魂符里,还没动过的荷黛的亡灵,秦瑟还是得相信,这地方确实有御魂鬼笛。 只是,荷黛的亡灵杀伤力不足,又不是什么难得一见的凶灵,且被封在镇魂符里,按理说不会引起什么人的注意,怎么会有人来吹奏御魂鬼笛,想要控制住荷黛的尸骨,且只为了攻击张半仙,这太说不过去了。 思及此,秦瑟追问道:“那笛声是从什么地方传过来的?” 刚才那种混乱的情况下,张半仙也记不清了,闻言,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指着东面的窗户,“好像是从这外面传来的。” 秦瑟闻言,丢了几张止血符给张半仙,旋即推开窗子,跳了出去。 谢桁见状,二话不说,直接跟了出去。 两个人动作迅速的很,完全不给张半仙再说话的机会。 张半仙愣了一愣,才蓦然发现,谢桁居然也跟来了。 只是他现在身体这样,不适合跟过去,便只能自己留在后堂,处理伤势。 秦瑟按照张半仙所指的方向,追了出来。 卜宗堂的东边,是一条小巷。 秦瑟顺着小巷跑过去,就看到了一片湖和一片竹林。 乍一看,风景倒是挺好的。 秦瑟目光搜寻了一番,这附近倒是没什么人家,看着很安静,也没什么可疑的人。 唯一可疑的,就是这一片竹林,倒是适合藏人。 秦瑟想了一下,提着铜钱剑,朝着竹林一步一步走过去。 谢桁追出来看到这一幕,抿着唇角,也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秦瑟身后。 秦瑟提着铜钱剑,进了竹林。 这竹林不大,很快,她就在竹林里找了一圈,别说人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静悄悄的,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什么人。 秦瑟皱了一下眉,觉得有点奇怪。 张半仙就算听岔了,可整个街道上,除了这里,其他地方都是居民区或者商铺,肯定会引起其他人注意。 就算吹御魂鬼笛的人,要选地方,也不可能选择在一个人口繁杂的地方。 所以,张半仙所指的方向,应该大差不差。 可为什么,一点线索都没有。 秦瑟正皱眉想着,忽然听到谢桁的声音,“看那边。” “什么?” 秦瑟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谢桁跟着自己,她回头看了一眼 第234章 无须你来置喙 chap_r(); 第234章 无须你来置喙 在秦瑟的记忆中,原身虽然骄纵任性了一点,可没做过什么称得上使坏的恶事,也不该会有与人结怨的情况。 唯一结怨的对象,应该就是王金桂。 可王金桂断然没有这个能力,能驱使御魂鬼笛的主人来针对她。 算来算去,只有原身的身份,是个问题。 再想到原身的那把匕首,秦瑟怀疑,应该是害了原身一家的那个人,发现秦瑟,也就是她,并没有死,反倒过起自己的小日子,甚至靠着玄学,而且和她有过来往的人,不乏官场上的。 或许背后的人,是怕她牵扯出什么内情来,所以想将她处之而后快。 也许,他还知道,张半仙是她的徒弟,想要借着张半仙出事,把她引过来,然后除掉。 但她一出手,那人知道,没有把握除掉她,所以才跑了? 虽然想法有点天马行空,全靠脑补,但秦瑟觉得可能性还挺大的。 如果是这样,原身家出事,导致家破人亡,说不得,还真是有巨大的隐情。 这隐情足够让某些人胆颤到,想要尽快除掉她。 所以,她必须尽快搞清楚,这些内情是什么。 原身原本的记忆,现在越来越少,越来越模糊,秦瑟不能从原身的记忆中找出什么线索。 想要调查清楚的话,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重回京城…… 看到秦瑟一脸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谢桁微微蹙了一下眉,“你是在怀疑什么,谁会针对你?” 秦瑟不知道为什么,摇了摇头,“不知道,只是猜测。” 她并没有把心里所有的猜测,告诉谢桁。 谢桁盯着她看了几秒,道:“既然想不清楚,那就先回去吧。” 秦瑟嗯了一声,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她瞥了一眼那个浅浅的土坑,跟着谢桁出了竹林。 回到卜宗堂的时候,张半仙已经将自己身上的伤,处理了一下。 大约是以前坑蒙拐骗的时候,经常被揍,他自我疗伤倒是很熟练,卜宗堂里也有不少止血的药散,正好可以拿来用。 他包好伤口,看到秦瑟和谢桁回来,抹了一把脸上疼出来的冷汗,连忙问道:“师父,你们找到那个吹笛子的人了吗?” 秦瑟略一摇头:“没有。” 张半仙瞪大了眼睛,“让他跑了?” “大约早就跑了,我们去的时候,连个影子都没看到。”秦瑟面无表情。 张半仙挠挠头,“跑得这么快?” “应该是我刚来一出手的时候,他见势不妙就跑了吧。”秦瑟说着,看向张半仙的肩膀,“你的伤怎么样了?” 张半仙:“我的伤没事,师父你不用担心。” 秦瑟还有些愧疚,“是我连累了你。” 张半仙以为秦瑟是在说,让他帮忙度化荷黛的事,忙道:“这不怪师父,是我自己没本事,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受了伤,我真是没用。” 秦瑟现在也不好明说是为什么,闻言便道:“也不怪你,是我没想到会有人横插一脚进来,现在你受伤了,这事儿你就别管了,好好休养几天,荷黛度化的事,交给我吧。” < 第235章 该乱起来了 chap_r(); 第235章 该乱起来了 影子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少主的意思是,今晚的御魂鬼笛,是冲着那位来的?” 谢桁不语。 影子却摇头:“不应该啊,御魂鬼笛的持有者,一向是那位的追从才对。” 谢桁把玩着腰间的一个香囊,里面装着一个指环,道:“若它不知道,它要来伤害的人,是它的主人呢。” 影子,“少主的意思,是有人在利用御魂鬼笛,对付那位?” “大约是京中的人。”谢桁道:“不过也许他们还未真正猜到秦瑟的身份。” 但不管怎么样,都得提前行动了。 谢桁眉宇间泄露出一丝烦躁,“京中太平这么多年,也该乱起来了。” 影子了然,“是,属下明白,属下这就传信去京中。” 谢桁嗯了一声,那影子旋即消失在了房间里。 谢桁望着空荡荡的房间,他没有点蜡烛,一张脸隐在黑暗中,只有一缕从窗边透进来的月光,落在他的脚边,让他的身型若隐若现。 …… 与此同时。 卜宗堂后不远的竹林里,在谢桁和秦瑟走后,重新出现了一道身影。 她全身包裹严实,只从曼妙的身姿中看出来,是个女子。 她瞥了一眼秦瑟和谢桁注意到的土层,微微蹙了一下眉,裸露在外的一双眼睛,透着懊恼和深思。 懊恼的是,她没注意到这一点,居然留下来了痕迹。 深思的却是…… 方才突然闯入卜宗堂的那个姑娘。 熟悉的灵气,还有容貌,都让她不得不心惊。 在原地默然了片刻,那身影忽然消失。 …… 秦瑟进了房间后,就真的开始做法事,并不知道谢桁和竹林那边,又发生了什么。 同样,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到了她这个实力,做法事,没必要时时刻刻盯着,将香案和阵法摆上以后,秦瑟就坐在一旁的床上,盘腿坐着,思量着今晚发生的事情,却理不出个头绪来,只能闭上了眼,沉浸在修炼之中。 同时等着御魂鬼笛再次出现。 但很可惜。 秦瑟在房间里呆了四天,除了谢桁日常送饭来,再没有任何人来打扰过。 直到第五天一早,法事完成,荷黛的怨气彻底被度化,魂飞魄散,那个吹奏御魂鬼笛的人,也没再出现过。 在这四天时间内,随着时间的流失,面色越来越沉,心里也越来越沉。 好端端的,那个御魂鬼笛再也没出现过,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它知道,再贸然出手会失败。 这么聪明,还真是不好对付。 望着外头的天色,秦瑟长舒了一口气,压下这几日来的烦躁,上前收拾起荷黛的尸骨,打算找个时间找个好地方,将荷黛的尸骨好好埋葬,也算是让她入土为安了。 秦瑟收拾好尸骨,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这一大早的,谢桁却已经起来了,正在跟徐知府介绍过来的厨娘,准备今日要用的菜品。 秦瑟进屋闭关的第二天,徐知府就让人送了厨娘一家来。 谢桁拿 第236章 仓名山 chap_r(); 第236章 仓名山 管娘子没注意到秦瑟的打量,她只是习惯于,到了一个地方,先把自己本职工作要做的事情摸清楚而已。 将粥和小菜全部放在托盘里后,管娘子就端过来,放在了一旁的小桌上,“夫人,这饭菜都好了,您要是饿了,先吃点垫垫肚子,要是想吃什么,再跟我说,我再给夫人准备。” 秦瑟看了一下,小菜里面,还有管娘子从浔阳城带来的酱菜和风干小菜,还挺丰盛的,便笑道:“这样就好,我吃我的,你忙吧,不必管我的。” 管娘子见秦瑟是真好相处,不是做样子,便也松了一口气。 这做下人的,心里也都盼望着,能遇到个好说话,好相处的东家。 要不然,日子过得肯定煎熬。 东家好相处了,他们日子也轻松一点。 思及此,管娘子便唉了一声,手脚更麻利的去干活了。 秦瑟则凑到小桌边,拉了个凳子过来坐下,拿着汤勺,开始吃饭。 见她真饿了,谢桁弯了弯唇角,“中午吃什么,想好了吗?” 秦瑟咽了一口粥,“还不知道,你随便准备着点吧,不过吃完饭,我要出去一趟。” 一听到她又要出门,谢桁笑意淡了淡,“有事吗?” 秦瑟一边吃一边说:“得去处理一下我前几天晚上带回来的东西,去找个风水宝地。”说着,她瞥了一眼在一旁忙活的管娘子,小声地道:“得让她入土为安。” 谢桁道:“但你今天刚出来,不多休息两天再去?” “还是不了,早点把这件事解决,我也能早点安心些,不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秦瑟咽下嘴里的东西,冲谢桁抿唇笑了笑,旋即冲着外头喊了一声,“张奔头!” 张奔头,算是张半仙的名字。 他父母去的早,很小就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流浪,完全忘了自己交什么,只记得自己姓张,后来因为他长得有点奔头,外面人就送了他这么一个外号。 连名带姓地喊起来,就像是名字似的。 他也就这么一直叫着。 秦瑟收他为徒之后,才知道他还有这么个名字,便跟着叫了起来。 张半仙在外头陪谢武收拾着桌椅板凳,听到秦瑟的声音,连忙跑了进来,一脸茫然:“师父,你喊我?” “嗯,有件事,想让你跟我去办。”秦瑟吃着东西,含糊不清地道。 张半仙看了下谢桁,谢桁没什么表情。 他便忍不住好奇地问:“什么事?” “你在花神镇也呆了那么久了,一定知道花神镇上,有什么风水宝地,适合做阴宅的吧?” 闻言,张半仙点了下头,“知道,这种事我肯定比谁都清楚。” 毕竟,他以前就是靠着这些招摇撞骗过活的。 哪里适合埋人,适合做阴宅,他还是知道的。 “那就行,荷黛的尸骨需要入土为安,我对花神镇却不太熟悉,等我吃完饭,你就跟我一块,出去看看,找个合适的地方,再算个合适的日子,把荷黛给埋了。”秦瑟一边吃一边说,食欲完全不受印象 第237章 秦家来人 chap_r(); 第237章 秦家来人 张半仙闻言便唉了一声,带着秦瑟直奔仓名山。 仓名山就在花神镇城门外,靠西侧的地方,从官道上插过去,走进一个小道,拐过去便进入山道。 张半仙带着秦瑟顺着山道一路往仓名山上去。 秦瑟一踏进仓名山的地界儿,就知道那游方道人没说错,这里确实是个风水宝地。 在玄门的历史上,有两处最好的风水宝地,一个是山东泰山的孔府,一个就是江西龙虎山。 龙虎山因为张天师在那炼成丹药时,云层上有龙虎现而得名。后来天师一脉就扎根在龙虎山,视为玄门正统。 仓名山的地界,比龙虎山小了许多,但胜在踏在龙目的位置上,龙目灵气最重,是以可谓算得上是一个比较好的风水宝地。 只不过地界小,做个阴宅还行,要开派立府在此,却有点不够看了。 难怪那游方道人最后又离开了这儿。 秦瑟在心里咂舌,与张半仙在仓名山脚和半山腰里转了一圈,最后在半山腰间,选了一个比较好的位置,前有湖泊,左右有山坳,地势开阔,藏风纳水,还有青翠常在,挺不错的。 秦瑟和张半仙都觉得可以,就把这地方给定了下来。 选好之后,两个人也没再多耽搁,便晃悠悠地往回走去。 但两个人刚下了山,走了没多久,一队马车就从后面追了上来,然后莫名停在了秦瑟和张半仙前头。 张半仙和秦瑟对视一眼,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见坐在前面的车夫,跳了下来。 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看上去还算是忠诚精干。 他朝张半仙和秦瑟拱了拱手,“两位可是花神镇的人?” 听着他一口京话,秦瑟打量了他一眼,才点头道:“是,你是京中来的人?” 瞧见自己被认出来,车夫也没当回事,操着一口京话,道:“正是,我们家主人是从京城而来,到花神镇上找个亲戚,不知道两位可知,这花神镇的荷花村往哪走?” 秦瑟听着他们居然要去荷花村,朝马车看了一眼。 马车的小门紧闭着,车帘也压的严实,看不出来里面是什么人。 瞧见秦瑟的举动,车夫下意识地朝车边站了站,像是要拦住秦瑟的目光似的。 秦瑟这才收回目光,淡笑道:“你们要去荷花村找什么人啊,我就是荷花村的人。你说来我听听,看我认不认识。” “这个……”车夫有点为难。 秦瑟道:“我们村子小,人都朴素,寻常从来没见有京城来的人,到村子上来找过什么人呢,我也不知道你们是好人还是坏人,总不能盲目地把你们带过去,这万一要是坏人,我不是害了自己同村的人吗?这位大哥,你说是吧?” 车夫觉得,秦瑟这话虽然有理,但太过于直白难听,搞得他们好像是土匪,还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恶人似的。 车夫刚拉着脸,想要驳一句,这个时候,车里忽然传来一道女声。 “这位姑娘说得有理。” 秦瑟和张半仙朝马车看过去,就见车帘被人从里面撩开,露出了半张女子的脸,那人描绘着精致的妆容,一路从京城赶过来,竟也不见疲惫之色,妆容细致,眉眼透着大气和端 第238章 秦夫人 chap_r(); 第238章 秦夫人 秦瑟一直觉得,天底下没有所谓的巧合。 所有的巧合,都是人为的费尽心机。 所以,她不认为这个时候,秦家人来找她,会是个例外。 秦家人在这个时候来找她,肯定有别的原因。 至于是什么原因,秦瑟猜不出来,在猜不出来对方目的的时候,她不会贸然上前相认,让自己处于被动之中。 所以这才没出口说明自己的身份。 张半仙不明所以,还以为可能是他知道的信息有误,真有另外一个和秦瑟信息差不多的姑娘,就没再多想,跟着秦瑟回了酒楼。 …… 他们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酒楼里渐渐有了人。 谢桁和管娘子在后院忙活着,管娘子的丈夫和儿子都在前头帮忙。 他们早上还没见过秦瑟,但认识张半仙,见张半仙跟着秦瑟,便点头致意。 张半仙就跟他们介绍了一下。 管娘子的丈夫老草头,和儿子小柱子,才知道这是东家娘子,连忙见面行礼。 秦瑟一一回应过后,才去了后院。 谢桁正好拿着洗好的菜,准备进厨房,看到秦瑟回来,他就让管娘子自己拿进去,走了过来。 看了看秦瑟和她身后的张半仙,谢桁问道:“怎么出去那么久,事情办好了?” 秦瑟弯唇:“镇子上没什么好地方,我们就出了镇子,在仓名山上找了个地方,打算回头将荷黛的尸骨埋过去。” 谢桁点点头,“那也好,什么时候准备去?” 秦瑟:“还不知道呢,等我算个合适的日子再说。” 语毕,秦瑟就朝房间里走去了。 谢桁莫名觉得,秦瑟心情不佳,他便看向张半仙,“你们出去这一趟,遇见什么事了吗?” 张半仙茫然摇头,“没有啊,一切都挺顺利的!哦,对了,就是在城门口的时候,遇到一队马车队,是去荷花村找人的!” 说着,他小声地问道:“对了,公子,你们荷花村,还有第二个姓秦的大户人家的千金,夫君姓谢的吗?” “没有。”谢桁顿了下,“为何这么问?” 张半仙看着秦瑟关上的房门,压低声音道:“不是我这么问,是那队马车队里的夫人,这么问的。我就觉着,这说得不就是我师父吗?可我师父说,不是她,她不认识那个贵夫人,我就觉得奇怪。” 不过,谢桁说没有,张半仙更加觉得奇怪。 谢桁闻言,却改了口:“或许是我记错了吧,村里的男人我或许还认识,女眷都姓甚名谁,我却是不知道的。” 张半仙:“……” 公子,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 张半仙很不解,但看到谢桁一脸淡然,完全没有说谎心虚的样子,他又挠了挠头,如果说作为男子,对其他人家女眷不了解,好像也说得过去。 难不成,那贵夫人要找的,真是另有其人? 没等张半仙想出个所以然,谢桁就转身去了厨房。 见他忙活起来,秦瑟也回房算安葬荷黛的时间,张半仙便没再纠结,百无聊赖地去了前头,帮忙跑堂。 就在这时,那马车队,也到了荷花村里。 第239章 不叫秦瑟 chap_r(); 第239章 不叫秦瑟 秦夫人并不在意这个,见谢富贵确实和秦瑟夫家有关系,便直截了当地问道:“那二叔应该知道瑟瑟如今的去处吧?” 谢武虽说和谢富贵分了家,但到底是自己的儿子。 谢富贵也一向喜欢谢武的聪明和孝顺,自从分家过后,和谢武也没断了联络,他自然知道谢武在给秦瑟和谢桁做帮工,也知道秦瑟和谢武开的酒楼叫什么名字。 只是不确定,在这个场合说起来,合不合适。 看到谢富贵踯躅,秦夫人温声道:“二叔,我真的是瑟瑟的婶娘,她一个姑娘远嫁他乡,一个亲戚都没有,我只是想来看看她过得如何,接她回京小住,这应该没错吧?” 谢富贵也不好意思再不说话,便犹疑着道:“我听武儿说过,瑟瑟和桁儿确实开了一个酒楼,叫做云开酒楼。” “云开酒楼?”秦夫人重复了一句,这名字还挺清雅的。 谢富贵点点头:“是说叫云开,但具体是哪两个字,我这个粗人就不知道了。” “嗯,我知道了,多谢二叔。”秦夫人道了一声谢,朝身边的婆子使了个眼色。 婆子便拿了一个荷包上来,塞给了谢富贵。 谢富贵摸着沉甸甸的荷包,有点发愣,“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家瑟瑟一个人远嫁过来,给二叔添麻烦了,这权当是我们秦家的谢礼,二叔一定要收下,我这着急去找瑟瑟,也不好耽误,便先告辞了。” 秦夫人福身一笑,便上了马车,连再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谢富贵。 谢富贵愣愣地,看着他们的马车驶离,才缓缓缓过神来,想把荷包还过去,已经不可能。 他摸着很沉的荷包,寻思着估计有不少钱,但却忍不住皱起眉来。 虽然这位秦夫人,举止优雅端庄,进退有度,但他怎么觉得,秦夫人是在拿钱砸人? 要说谢便谢了,却准备了个荷包,搞得好像是赏赐给他的一般。 再说,秦瑟嫁到他们谢家,怎么说都是谢家人了,谢家照顾自己人,需要秦夫人这么谢吗? 何叔公也觉得怪怪的,他拍了拍谢富贵的肩膀,道:“我原以为是个好相与的,如今看来也是个厉害的,不过既给了你钱,你就拿着吧,也不必跟这样的人客气,对他们来说,钱是最没用的东西。” 谢富贵勉力笑了笑。 …… 秦夫人带着丫环婆子,乌央乌央的跟一片乌云似的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 一群人直奔花神镇,在镇子上找了一圈,还真找到了一个云开酒楼。 秦夫人看着面前这生意还算不错的酒楼,顿了一下,才提步朝里面走去。 张半仙之前受过伤,虽说好了些,但也没彻底好全,谢武和老草头就没让他跟着跑堂,而是让他站在柜台,帮忙结算一下账目,迎来送往。 瞧见有人进来,张半仙一抬头,看到秦夫人的那一刹那,他到嘴边的欢迎两字,顿时噎住。 秦夫人也认出了张半仙,同样有点意外地道:“你不就是那个在城门口,给我们指路的人之一吗,还有个小姑娘……” 说着 第240章 不见 chap_r(); 第240章 不见 张半仙不知道谢桁和秦瑟怎么搞的,那么忌讳见到以前的亲戚。 但听到谢桁这么说,再联想到秦瑟那不想见秦夫人的模样,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还是去回了秦夫人。 秦夫人正在大堂里等着。 张半仙回来,便朝秦夫人不好意思地笑道:“实在是对不住,夫人你找错人了,我们家小姐,压根不姓秦,若她姓秦,早在城门口就和夫人相认了,不是吗?” 秦夫人皱眉:“不姓秦?那她叫什么?” 张半仙脱口而出:“我们家小姐姓玄!” 玄门的玄! 张半仙默默地在心里补了一句。 秦夫人一怔,“玄?这个姓氏,好像很少听说……” 张半仙嘿嘿笑道:“是啊,我家小姐祖上是关外的,所以姓氏很与众不同,可见夫人真的找错人了。” 谢武正好端着菜进来,听到张半仙这话,他心里就在咕哝,他们酒楼什么时候有姓玄的人了? 谢武下意识地便道:“张大哥,哪个姓玄?” 张半仙面皮一抽,连忙笑道:“当然是我们家小姐!也难怪你不知道,咱们这样做下人的,又是男人,怎么能知道小姐名讳呢!你快去忙活吧。” 谢武还想说,他们家不就秦瑟一个小姐么,还有谁? 但瞧见张半仙对他使了眼色,谢武机灵地反应过来,没再说话,端着菜去了二楼。 秦夫人看得出来他们俩有点问题,就算是做下人的,也该知道主家姓什么,怎么会才知道主家姓玄呢? 可是,她又说不上来。 张半仙这样拦着她,她总不能冲进去找秦瑟。 皱了一下眉,秦夫人还不肯死心,便问道:“你们家小姐这姓氏还挺奇怪的,这么奇怪的姓氏,为何你们做下人的才知道?主家这么奇怪的姓,不该忘记吧?” 张半仙早准备好了说辞,“是这样的,我们家小姐呢,招了个上门女婿,如今正是这酒楼对外的东家,我们是才被他们招来的,只知道东家姓啥,却不知道小姐叫什么,平素里小姐也很少出门,今天是例外,谁曾想就在城门口碰见了夫人。夫人你想一下,如果我家小姐真的是你要找的人,在听到你说得那些信息时,她就该跟你相认了是吧?当时,我家小姐不是还给你们指路吗,可见你们是真的找错人了。” 秦夫人却不相信张半仙的说辞。 在城门口遇见的那个小姑娘,年龄和秦瑟相仿不说,荷花村人说,秦瑟开的云开酒楼,又正好是她开的。 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至于,为什么在城门口没有和她相认。 秦夫人一时半刻也想不明白。 或许是觉得她脸生,不敢相认,或许是之前和他们家没联络过,不知道有他们这一家存在,怕身份暴露有什么不测。 这些都能解释通。 只是,如今张半仙明显得到授意拦着她,她也不能真的冲进去,只能装作认错,顺势道:“那可能是我认错了,既如此,我便再去寻一寻吧,就不打扰了。” 张半仙闻言,简直要感激一把了,连忙道:“夫人慢走,那我就不送了,祝夫人早日找到自己的侄女。” &n 第241章 费尽心机 chap_r(); 第241章 费尽心机 秦夫人想得到好,可是接下来的三天,她都没瞧见秦瑟出门。 来来回回,只有一个张半仙出出进进。 秦瑟好像消失了一样。 秦夫人不由得道:“不太对劲呀……” 就算再不喜欢出门,可秦瑟毕竟是酒楼的东家,难免会有离开后院出入的时候。 可秦夫人就住在酒楼对面的客栈,正对着酒楼大堂,硬是没见有年轻女子从后院出来过。 难不成,秦瑟都不关心自家生意吗? 见秦夫人紧盯着对面酒楼,面色不虞,她身边的婆子便忍不住道:“夫人,我们这都等了几天了,不如先回去吧?府里还有几个小妾呢,夫人不能为了找一个侄女,把自己的事儿给耽误了呀。” 秦夫人眉宇间泄露出一丝不耐,“你说的,我如何不知?可是,这是官人下的死命,让我来找秦瑟,务必把她接回京去,我要是接不走她,自己回去了,不必那些小妾在官人面前吹枕头风,我就已经少不得被官人训斥一番了,只怕训斥到时候都是轻的。” 婆子一愣,“老爷竟这么看重这姑娘?若是如此看重,为何这几年间,也不曾听老爷提起过这个侄女?” 秦夫人揉了揉眉心,“谁知道呢,或许是突然觉得,他哥哥一家可怜,又或许是觉得,只剩下这么个孤女,他接回去好生照顾,能落个清名?管他呢,反正无论如何,我都是要将她带回去的!” 闻言,婆子却提醒道:“可是,咱们盯着这酒楼三天了,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也没见到那个姑娘再露面,这样等下去,真拖久了,也不行呀。” 秦夫人沉了沉脸色,盯着对面的酒楼,捏紧帕子,低声道:“是得想个办法,让她出来。” …… 秦瑟和谢桁这三天住在卜宗堂里,偶尔算算卦,闲了谢桁便出去买点菜,回来自己做,日子过得清闲自在,都快把秦夫人的事给忘了。 对于秦夫人的出现,秦瑟是下意识地排斥和抵触。 她刚想要回京,打探一下原身家里的过往,以及全家被害的原因和罪魁祸首,秦茂和家里就来人找她。 这一切太过巧合了。 若是人为,那秦茂和这个时候,要来找她,一定别有用心。 她是要回京,但绝对不是在这个时候,在秦茂和的算计之下。 是以,她倒,秦家为了找她,能付出多少耐心。 一个从来没和她联络过,没见过面的叔叔,如果只是出于表面情义,想要博个美名,或是真心想照顾她这个孤女,都不会找太长时间。 毕竟一直找不到,这份心气也就散了。 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找到她,有个必须的原因。 必须要找到她才行。 才会一直坚持下去。 而这个原因,说不得就跟原身家里被害有关系。 秦瑟在等,等到秦茂和家急不可耐,自乱阵脚,露出破绽的时候。 但还没等到这个时候,等到了第四天一早,她和谢桁,却先等到了张半仙。 张半仙喘着粗气,直接跑 第242章 早日还你们一个清白 chap_r(); 第242章 早日还你们一个清白 秦瑟没料到,秦家人出手就这么狠,直接闹出了人命。 这证明秦家为了找到她,不择手段之外,更是透露出,秦家人有多狠。 这样的亲戚,她可认不起。 听得秦瑟的话,谢桁给她倒了一杯水,让她喝一点压压脾气,随后沉声道:“秦家既然有这样的心,也盯上了云开酒楼,只怕你不露面,他们就不会走。” 秦瑟嗤了一声,抱着杯子,不甚在意地道:“你真以为,他们有多少时间跟我耗?错的话,来找我的,应该是秦茂和的夫人,她一个女人在外面,能待多长时间?再过几日,她不走也得走,毕竟她还有一个家庭要维系,没时间跟我在这耗。” 张半仙挠挠头,“师父的意思是说,还不打算回去?” “不回去。”秦瑟喝了一口水,眉眼淡淡:“我要是现在回去,他们才该高兴呢。” 既然让她不痛快了,她也不会让那些人痛快。 张半仙苦着脸,“那,这件事怎么办呐?” 秦瑟抬头看向谢桁,“你回去一趟吧,他们没见过你,也认不出来你是哪个,回去之后,让县衙秉公办事就行,要说是在我们酒楼里中毒的,那就排查呗,看看哪里有毒药,又是谁下的手,慢慢查,不着急,顶多我这酒楼不开了,也不会让他们称心如意。” 谢桁一听,就知道秦瑟打定了主意,现在不会跟秦家见面。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没有松一口气,反倒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但又说不上来。 微微点了点头,谢桁压下心里的狐疑,道:“好,我这就回去,你自己在这小心点。” “放心吧,我一个大活人,这里有吃有喝,还能怎么着我?”秦瑟扬唇一笑,冲谢桁摆摆手:“赶紧回吧。” 谢桁这才提步,和张半仙一道离开了卜宗堂,回去处理这件事。 秦瑟索性直接关了卜宗堂的铺门,躲在后堂呼呼大睡,全然不把外头的事儿,放在眼里。 但事实上,她根本睡不着。 秦家这么用尽心机想要找到她,背后的目的,肯定不简单。 其实,她若是跟秦家走了,说不得还真能顺藤摸瓜查出来什么。 可她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么贸贸然回京,太过明显,说不得会有什么麻烦。 是以,她犹豫再三,还是打算暂时不去见秦家人,真要是她自己查不出什么,再去找秦家人,寻蛛丝马迹也不迟。 …… 谢桁带着张半仙,直接回了云开酒楼。 他们回去的时候,死的男人的家眷,已经带着人,将云开酒楼的大门给围住了。 旁边围了不少人在看笑话。 云开酒楼,虽说是新开的,但这里以前有一家老字号,谢桁接手之后,厨艺和各方面招待的都不错,是以生意一直挺好的。 这旁边其他客栈和酒楼,早就有点眼热。 眼下看到云开酒楼出事,还有不少眼热的,在背后拱火。 &n 第243章 互相试探 chap_r(); 第243章 互相试探 听到赵县令的话,死者的老婆傻了眼,刷地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指着赵县令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们这算是什么处理啊!这就是你们的处理?!查封调查就完事了?!他们云开酒楼害死我男人,就该以命偿命!让他们酒楼的东家出来,还我男人命来!” 赵县令看到那疯妇,蹙了一下眉头,刚要叫人将她拉下去。 谢桁却从里面走了出来,淡声道:“我就是这酒楼的东家。” 妇人不大相信似的,“你是这酒楼的东家?我怎么听说,这酒楼的东家是个小姑娘?!你们该不会是为了推卸责任,随便找出来个人糊弄我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酒楼就是我们家公子买下来的。”张半仙也跳了出来,“当时契书转让上头的名字,也是我们家公子的,你要是不信,去县衙看看,没得在这胡闹什么!” 妇人被张半仙这一通怒怼,吓得愣了一下,一直嚣张的气焰,萎靡了一瞬,却又炸了起来:“行,你是东家是吧,那你就给我一个公道!我男人在你们酒楼死了,你们酒楼不该承担责任吗!?” 谢桁瞥她一眼,面无表情,“第一,你官人是在你家死的,第二,现在还没有证据表明,他是吃了我们酒楼饭菜之后才中的毒,所谓的他只吃了我们酒楼的饭菜后,一口水都没喝,只是你的片面之词。第三,你说他是吃了我们家酒楼饭菜中毒而死,我们酒楼却这样认为,我们酒楼虽说开的时间不长,但一直老实本分,何曾害过人,为何单单要害你夫君?既然两厢并不赞同对方的说法,由县衙调查真相给你,还我们酒楼清白,不是合情合理?” 赵县令挺了挺胸脯,“公子说的不错!你有不平,有冤情,本官按你所说,查封调查还不行?正儿八经的查案,你却阻拦不肯,本官怎么觉得,你就是想闹事啊!” 妇人被谢桁和赵县令你一句我一言,给说蒙了。 她白了白脸色,嗫喏道:“我,我也没说不行啊……” “既然你同意,那还在这胡闹什么?!”赵县令瞪着眼,“本官乃是一方父母官,难不成还会偏私?你只管回去等着调查结果就是,在这里闹,还能闹出个真相来不成?” 妇人咬牙,“这有什么好调查的,我男人就是吃了他们的饭菜才死的,这不是明摆着吗?” “你亲眼看到你男人,吃了这酒楼的饭菜被毒死了?” 赵县令发出灵魂质问。 “还是你看到有人给你男人下毒了?” “亦或者是,你在这酒楼找到了毒药,找到了给你男人下毒的人?” 妇人被赵县令几连问,给问懵了。 赵县令哼了一声,继续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一口断定,你男人是被这酒楼害死的,这般断案好手,本官都远不及你,不如让你来当这县令如何?” 妇人噎了一下,“可,可仵作都说了,我男人是中了砒霜而死的……” &n 第244章 报喜 chap_r(); 第244章 报喜 秦夫人了解了秦瑟的想法,更是知道,这次是见不到秦瑟了。 婆子闻言,便问:“那夫人咱们还继续等下去吗?” 秦夫人一摆手,盯着对面的云开酒楼,“既然人家不想见我们,再等也是无益,收拾一下,晌午过后,便启程回京。” 婆子担忧地道:“那回去怎么跟老爷交代啊?” “需要什么交代?能用的法子我都用了,人家就是不出来,他要是想接回去,就让他自己来接吧,又不是我没尽力。” 秦夫人收回目光,转身回了屋里,开始收拾贴身的东西。 见状,婆子就知道,秦夫人是真打算走了,便去通知其他人,套好马车,收拾好东西,过了正午,他们便启程,朝京城去了。 秦夫人要找秦瑟不容易,但秦瑟想要知道秦夫人的动向,却简单的很。 毕竟,那一队马车队,在花神镇出入,可是醒目的很。 张半仙看到赵县令把那妇人撵走之后,就去找了秦瑟,秦瑟便让他注意城里的动向。 张半仙一发现,有大马车队出城了,便连忙去告诉了秦瑟。 秦瑟一听,追问了一句,“是当日咱们见到的马车队吗?” 张半仙拼命点头:“错不了!那么好料子的马车,除了京中的,浔阳城里也见不到呀,徒弟肯定不会认错的。” 秦瑟嗑着瓜子,“看样子,还真是耐不住性子,这就走了?” 她原还以为,秦家要多耗一段时间呢。 张半仙想了一下,“师父,你说他们会不会有可能,是装着走了,实际上杀个回马枪,等师父你回去的时候,他们又跳出来了?” 秦瑟顿了一下,有这个可能,但她还是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大像,我反而觉得,秦家或许是看出来,知道我今天没露面,是不想见他们,明摆着不会回去,他们便没有继续耗下去了。” “他们怎么知道,师父不会回去?”张半仙不解。 秦瑟白他一眼,“你当京城里的人都是傻子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我都没回去,秦家人肯定明白,我知道他们的打算,猜到了他们的计划,既然计划落空,不回去干嘛?在这等着喝西北风吗?” 张半仙这才明白! 敢情是神仙打架啊! 这谁都知道了对方的心思,所以毫不恋战,直接转移战场的意思呗? 张半仙服了,他脑袋瓜子都没转过来。 拍了一下脑门,张半仙便问道:“若是这样的话,那师父搬回去不?” “现在酒楼不是都被封了吗?搬回去干嘛?”秦瑟又白了他一眼。 张半仙:“……秦家人走了,若这是秦家人弄出来的事,不是也该平息了吗?” “你当秦家是傻子?就算是他们弄出了这件事,如今走了,也会留下后手,让这件事平平安安的结束,不可能牵连到他们,所以这个案子还是必须走个过场,只是不知道,秦家会让谁顶包。”秦瑟还挺好奇的。 三天后,秦瑟的好奇得到了解答。 赵县令查了一圈,最后把嫌犯,锁定在死者隔壁家的老王。 那个人,真的姓王。 老王和死者的老婆有一腿。 第245章 答谢宴 chap_r(); 第245章 答谢宴 秦瑟听到王新兰的话,便跟着笑起来,打趣道:“带走荷黛,不过是我的据说之劳,我也没做什么,这怀孕不怀孕,跟我可是更没关系。” 王新兰哈哈地一笑,“姑娘惯会笑话的,虽说这怀孕,肯定与姑娘没关系,但若非姑娘帮忙,除掉了荷黛,我那弟妹就算是怀有身孕,如今也不敢高枕无忧,说不得什么时候,孩子就又死在了那亡灵手里,现而今,我弟妹却是不用担心了。” 秦瑟弯唇,“说到底,是嫂子记挂他们,才请了我去,而我只是做了自己分内的事,不用这么道谢的。” 王新兰却不这样觉得,她还是觉得,得向秦瑟道谢,便道:“我们家原想着,请姑娘和谢小哥,去我家里做客,菜都买好了,我们俩今天是来帮忙的,也是来请你们去吃饭的。” 秦瑟一听,刚想拒绝,她这酒楼还没重新开张呢,哪里有时间出去吃喝。 王新兰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没等她开口,便连忙道:“姑娘,你可别推辞,我家里人可都准备好了,菜都买好了,我娘和娟儿正在做饭呢,你要是说不去,我跟他们可没法交代,回头他们该一个个朝我问罪了。” 秦瑟哭笑不得,“嫂子都这么说了,盛情难却,那我就去吧。” 王新兰眉开眼笑,“这就对了!那咱们赶紧收拾吧,待收拾的差不多,就都去我家,等明日再开这酒楼便是!” 秦瑟也只能应下来。 碍于张半仙是秦瑟的徒弟,在除荷黛这件事上,也出过力的,王新兰也邀请了张半仙。 秦瑟收拾妥当后,就让谢桁留了些钱给管娘子和老草头一家,让他们自己弄点吃的,剩下的钱,去买一批新鲜的食材,留着明天用。 管娘子和老草头一家便留下来看酒楼。 谢武则回家去陪王金桂。 秦瑟便和谢桁,带着人,跟王新兰和曹老板一道,去了王家。 王新阳开的门,看到秦瑟和张半仙,一脸的喜气洋洋遮都遮不住,连忙拉开了大门,喜道:“姑娘可算来了,就等姑娘呢,快,快请进。” “瞧给他乐的。” 王新兰吐槽了一句,笑意倒是不改,拉着秦瑟的手,先走了进去。 曹老板也和谢桁、张半仙,跟着走进去。 王新阳喜滋滋的跟在他们后面,还在说:“姐姐去请姑娘的时候,约摸着是和姑娘说过了吧?” 秦瑟颔首:“已经听说了,恭喜你呀,快当爹了。” 王新阳满脸喜色,闻言,朝秦瑟抱了抱拳,“多谢姑娘,都是多亏了姑娘,我媳妇才有了这个孩子。” 秦瑟失笑:“你夫人有孩子,可跟我没关系。” 王新阳还没听懂。 见他愣愣的,王新兰便白他一眼:“你真是个蠢的!姑娘打趣你呢。” 王新阳闻言,重新将秦瑟的话,过了过脑子,才知道,刚才秦瑟那话是什么意思,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可,可还是要谢谢姑娘的。” 秦瑟笑道:“没事,举手之劳,别放在心上了。” 几个人说话间,也就到了院子里。 在厨房里忙活的 第246章 吴兰 chap_r(); 第246章 吴兰 秦瑟淡笑:“老夫人还没说什么事,我这也不好说什么不是?” 王老夫人见秦瑟还是很好说话,并没有表露出什么不满,才把事情说了一下。 王老夫人最近这几日很高兴,自打前两日,确认薛氏怀孕了,怀像很好之后,她便一直笑得合不拢嘴,身子骨也好了起来,为了让薛氏能够好好养胎,她就接过了做家务的重担,每天一早起去买菜做饭。 就在出入买菜的时候,王老夫人认识了一个年龄差不多的老太太,两个人很是投缘。 买菜闲聊时,那老太太便问王老夫人,怎么看上去那么高兴。 王老夫人一时高兴,就把家里的事情,跟那老太太说了,说她儿媳好不容易怀孕了。 那老太太就自然地说,儿媳怀孕是好事,只是王老夫人这年纪,不像是才要抱孙子的,问儿媳生第几个。 王老夫人便一脸愁苦说,才第一个,究其原因,她就把家里曾经闹鬼不安,导致薛氏几次流产的事,偷偷跟那老太太说了。 那老太太听得好奇,抓着王老夫人追问,是不是真有鬼。 王老夫人就把秦瑟给说出来了,还说自家儿女都确认过,错不了,秦瑟也是卜宗堂有名的大师,肯定不会说错的。 那个老太太也曾听说过卜宗堂最近来了一位厉害的大师,只不过听说那大师算卦极其昂贵,一卦十两,像他们这样的普通人家哪里负担的起? 是以,那个老太太也只是好奇,不曾见过秦瑟。 现而今听到王老夫人也说秦瑟有本事,她就更加好奇,便求着王老夫人帮忙引荐引荐。 秦瑟听到这儿,便揶揄地问道:“怎么,她也有儿媳病么?” 王老夫人咳了一声,道:“不是儿媳,是她儿子。” “儿子?”秦瑟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王老夫人就把那个老太太跟她说的事,又给秦瑟转述了一遍。 那个老太太,叫做吴兰,是个命苦的,嫁过去刚怀孕,丈夫就意外去世了,别人都说她命硬,刑克六亲。 而当时,她家里正觉得她年轻,让她落胎后再嫁。 她呢就憋着一口气,也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就固执的把孩子生下来了,是个儿子,她也没再改嫁。 为这儿,还跟娘家闹掰了。 且没过多久,她娘家的爹娘相继病逝。 她这刑克六亲的名声,也就传开了。 虽说她年轻的时候不信这个,但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心里也打鼓,就去找了个算命先生,帮她和儿子看一看。 那先生就说她确实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偏偏儿子命格弱,若是强行住在一块,孩子活不过三岁。 吴兰起初半信半疑,看着还不满一岁的孩子,哪舍得送走?就自己养着。 但没多久,那孩子就时不时的三病两痛,身子骨愈发孱弱。 吴兰这才相信,自己的命数大约是真的不好,会克着儿子。 为此,她就把儿子送给了自己的亲弟弟一家,让他们代为照顾。 第247章 一事不烦二主 chap_r(); 第247章 一事不烦二主 秦瑟闻言却道:“还是问问清楚好,若那真是个有本事的,我也不好背着他做什么。” 一事不烦二主,是他们这一行的规矩。 一来是因为,都是同行,怕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不好的地方。 二来也是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处置的,贸贸然接手,可能会起到相反的作用。 是以,一件事一开始是谁接手的,一般就会默认让事主去找那个人。 王老夫人很明显不知道这个,听到秦瑟这么说,她皱着眉,犹豫了一下,道:“那我回头去问问她?说不得,她也不知道这件事。” 秦瑟淡笑:“不知者不怪。” 但她是这一行的,便不好装作不知道贸然插手。 王老夫人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多谢姑娘。” “老夫人客气了,我也没帮到什么。” 秦瑟一直客客气气的,王老夫人还挺喜欢秦瑟的,心里就记下了这件事,等回头再去问问吴兰。 几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曹老板和王新阳这姐夫小舅子的,联手做了一桌子菜。 秦瑟和谢桁坐在一块,张半仙在一旁陪着,几个人便一块吃饭。 饭桌上,大家都挺高兴的。 尤其是王家,如今总算有后,王老夫人还说,不拘着男女,只要能生一个,也好过没儿没女,将来没个依靠。 薛氏一听,就更没压力了。 一家子其乐融融的。 等吃了饭,秦瑟和谢桁便回了酒楼,张半仙则回了卜宗堂休息。 秦瑟回到屋里,脱了外衣,坐在床上,晃了晃有点发酸的脖子,还在感叹,“都说做饭累,我瞧着这吃饭也挺累的。” 谢桁见她一脸疲倦的,淡淡一笑道:“你先坐会儿,我去烧点热水来,洗个澡再睡,会舒服点。” 秦瑟还没来得及说话,谢桁便走了出去。 她就耸了耸肩,往床上一趴。 谢桁真的是从始至终,都惯着她宠着她,什么都不让她干,还得伺候她。 而在她属于原身为数不多的记忆中,他们谢家就是一直这么照顾原身的。 这谢桁要长相有长相,要照顾有照顾,秦瑟不大明白,原身为什么一直在作妖。 稀里糊涂的想了一下,秦瑟就打了个哈欠,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 谢桁刚进厨房里,一个黑影就跟在他身后,出现在厨房里。 谢桁一边从缸里打水,一边问:“怎么样?” 影子道:“信已经传回京城,赵王身死,京城那边已经闹了起来。” 谢桁闻言,一点神色变化都没有,他将锅里装上水,便坐在灶台前生火。 火硝石嚓的一下,亮起一抹星火,立即点燃他手里的干草。 谢桁将干草放进灶洞里,火光映着他的神色,更加不明朗,“太子那边怎么样?” “太子的盐务一事,即将结束,不日就要启程回来。”影子说着,又加了一句,“回花神镇。” 谢桁添柴的动作一顿,“赵王都死了,他不打算直接回京?” &nbs 第248章 肯定是找不到了 chap_r(); 第248章 肯定是找不到了 谢桁握着秦瑟白嫩嫩的小脚,很是严肃认真。 “大约是这一路过来的石子路,会有些凉吧。”秦瑟看着他略有些深色一些的大掌,握着自己的脚,忍不住动了动脚趾,有些尴尬地往回缩。 谢桁却握着她的脚,用手搓了搓,想给她暖暖似的。 这下子,换成秦瑟红了脸。 她小声地道:“我今天还没洗澡呢,你先把我的脚放开,多脏啊……” “不脏。” 谢桁擦掉脚面上的浮尘,想了一下,大约觉得这样不够暖,他抱起秦瑟,坐到了灶洞前,然后将秦瑟的双脚塞到自己的外衣里。 秦瑟晃了一下神,抬头看着谢桁,就见谢桁一脸认真,一点嫌弃之色都没有,还在往灶洞里添柴,想要火更旺一些,让秦瑟更暖一些似的。 秦瑟从未见过,有人这么为自己考虑,还如此认真的考虑,不由有些呆了,把自己出来的目的都忘了。 谢桁就感觉到,旁边有一道目光,一直盯着自己。 他侧目看过去,就看到秦瑟那在火光映照下,有些水汪汪的眸子,像是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亲密似的,耳尖通红起来。 见状,秦瑟噗嗤一声就笑了起来,双手搂着谢桁的脖子,打趣道:“方才我还想说,我家夫君长大了,不会动不动就害臊了,可你这怎么就又害羞起来了?” 谢桁移开目光,“没有。” 秦瑟笑意更深,戳了戳谢桁的脸颊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脸上写着两个字:假话。” 谢桁抓住她作妖的小手,“乖乖的,别乱动,等下水就烧开了。” 听着谢桁这毫无技术含量的转移话题,秦瑟笑得合不拢嘴,上去就亲了谢桁一口,笑哈哈地道:“我的小夫君,你怎么这么可爱呀。” 谢桁见她笑得前仰后合,摸了摸自己被亲过的脸颊,耳尖更红了,却没说话。 秦瑟见状,就更想逗他,她举起手,贴在谢桁的胸口上,缓缓地移动,还贴着谢桁的耳朵,气吐如兰:“小夫君~~~” 谢桁的喉结似乎动了一下,旋即他一把抓住秦瑟的手,紧紧握在自己手里,声音低沉,“别闹。” 秦瑟扬了扬眉,咬了一下谢桁的耳朵,一脸无辜,“我哪闹了?” 谢桁耳尖红的可以滴出血来,但只是无奈地看了秦瑟一眼,他一直拿秦瑟没办法。 也不知道她从哪学来的,这些个作弄人的手段。 谢桁一只手,就可以握住秦瑟的两只手,让她不能再乱动,而后道:“你乖一点,水真的快开了,方才不是还困了么,等洗完澡,便去休息,别闹了。” 秦瑟手动不了还有腿,她两只脚在谢桁的腰腹部踩了踩,轻轻地挠了挠头。 还一脸认真,“我没闹!” 谢桁抬头望着她,目光认真幽深,“瑟瑟,我是男子,你明白吗?” 秦瑟装作没听懂:“不明白。” “我是男子,你逗我,吃亏的是你。”谢桁用另外一只手,按住她作乱的小脚。 秦瑟却撇着嘴,“你这人怎么这样,一点都不经逗……” 谢桁闻言,只望着秦瑟,目光里翻涌着一些,秦瑟不太懂的情绪。 旋即,他突然将秦瑟打横抱 第249章 气气气 chap_r(); 第249章 气气气 谢桁听得她话里有话,便问道:“你认识?” 秦瑟接过他手里的布巾,洗了一把脸,才道:“有过一面之缘,你还记得,我上回和徐知府,去了一趟忙水镇的事吗?” 谢桁略有耳闻,就点了点头。 秦瑟擦好手,转过头来,“忙水镇上失踪的人,就是麻二做的,他是个没什么本事的,只有半灌水,就敢信口胡诌的,我和徐知府到了忙水镇后,就把他给抓起来了,你说吴兰一家还能找到他吗?” 谢桁顿了一下,道:“那他给吴兴算的命,或也不准?” 秦瑟走到桌边坐下来,“肯定不准,不过准不准也没关系了。” 谢桁走过来,给秦瑟盛汤。 秦瑟喝了一口,才继续道:“原本我想着,要是同门,自然该他们来处置,我要是贸然插手不太好,但如今,一个找不到,一个是骗子,我也就不用忌讳这许多了,等会见了王老夫人,我帮她这么忙,去见一见那吴兰吴奶奶就是。” 谢桁在秦瑟身边坐下,他今日也还没用饭,就想着跟秦瑟一块吃。 闻言,他拿起筷子,给秦瑟夹了一筷子菜,“你自己有分寸就好。”旋即又道:“这是乌鸡汤,配了党参炖的,给你补补。” “还挺好喝……” 秦瑟一听,还想评价一番,但话还没说完,她就瞪了谢桁一眼,脸颊也有些微红。 还补补…… 这丫什么意思? 忘了是谁把她折腾成这样的吗? 谢桁被她瞪着,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弧度,“我是看你昏睡不醒,想着给你补补,没错吧?” “你要是跟我分床睡,我保证不需要补,我就能生龙活虎起来。”秦瑟弯唇一笑,但她保证,这句话,她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谢桁却恍若没听见似的,给秦瑟添了一些汤,“多喝点。” 秦瑟:“……” 快被气死了! 谢桁明明啥也没干,还是那个纯情少年,但有时候说的话,真能气死人。 秦瑟咬着汤勺,愤愤地喝着。 瞧见她那愤愤不平的模样,谢桁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 等到吃了饭,秦瑟也顾不上跟谢桁生昨晚的气,她收拾了一下,就去见了王老夫人。 这回是王新兰陪着王老夫人来的。 薛氏胎不足三月,还得在家养着,不宜过多走动,王新阳就陪着她。 王新兰又不放心王老夫人一个人出出进进的,便陪同来了。 两个人在院子里,一边帮忙一边等,可是等了好一会儿,才盼着秦瑟从房间里出来。 王新兰嘴角扬着笑,就着围裙擦了擦手,将王老夫人扶了起来,“娘,你看,姑娘总算是出来了。” 王老夫人眼神不好,闻言才注意到秦瑟,连忙也擦了擦手,和王新兰走了过来,“姑娘。” “让两位久等了。”秦瑟福了一礼,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年轻贪睡,实在是对不住。” “不妨事的,我们娘俩也没等多久,帮着干了点活,这时间过得快,也就没感觉到着急。”王新兰笑道:“反倒是一早来时,谢小哥跟我们说,你昨天睡得晚,这几日为了酒楼的事都没睡好,不忍惊动,倒是我们来的不凑巧,哪能为了我们这些事,让得姑娘连个安稳觉都睡不了,便没惊动你。” “不说这些了,如今我也起来了,便说正事吧。”秦瑟干咳了一声,不想提起昨晚的事,便转移了话题。 王老夫人才连忙道:“对,我们今天来是要说正事的。”她顿了一下,“昨儿我听了姑娘的话,今早在市场上,遇到吴兰的时候,我就问了,她说,那些帮过他们的道人,都找不到了,不知可否请姑娘 第250章 有没有点良心 chap_r(); 第250章 有没有点良心 吴兰走出来一看,是王老夫人来了,连忙放下手里拿着的药碗,走了过来,“老姐姐,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这不是刚才去见过秦大师,跟她说了你的事儿,大师人好,即刻就催着我们过来了。”王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连忙给吴兰介绍了一下旁边的秦瑟,“吴嫂子,这个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大师,秦大师。” 吴兰一双眼睛倒是清明机灵,闻言,看向秦瑟,连忙擦了擦手,福了一礼,“原来这位就是秦大师啊,秦大师真是年轻又漂亮。方才我打眼一瞧,还以为是老姐姐哪个孙子辈的呢,心想真好看的一个姑娘,没想到居然是秦大师。” 秦瑟听着吴兰恭维的话,微微一笑,“吴家奶奶好。” 吴兰这年纪,做她的奶奶那是绰绰有余。 尤其是这嘴甜的功夫,难怪生意做的好。 再看吴兰的面相,脸型骨骼坚硬凸出,颧骨高,下颌线抑扬顿挫,竟然长了一副男子相,怪道命硬。 这从面相上来看,命确实是硬。 活个百十岁不成问题,且现在身子骨一点问题都没有,小病小灾都没有,可比一般年轻人都要健康。 相比之下,王老夫人口中的吴兴却病弱不堪,这还真有点母子相克的相。 可是,感觉着吴家内的阴气,秦瑟却觉得问题没那么简单。 吴兰朝秦瑟客客气气的欠了欠身,“要不,咱们里面说话?” 王老夫人便点了点头,“也好,都站在院子里说话也不方便。” 秦瑟笑了笑,她都无所谓。 吴兰见她们没人反对,就带着她们几个人,一块进了堂屋。 堂屋里飘荡着一股药味儿。 王老夫人进来都闻到了,手掌在鼻翼前扇了扇,低声问道:“吴嫂子,你家吴兴还在吃药呢?” 吴兰将一旁的药碗,拿了出去,重新回来,才道:“老姐姐我也不瞒你,我家兴儿常年吃药,一直也没断过。这不,我都快愁死了。” 秦瑟插嘴问了一句:“之前没找大夫看过吗?” 吴兰叹息道:“找过啊,怎么能没找过,但找过的大夫都说没辙,说我家兴儿是打小落下的病根,难治的很,只能用汤药吊着命。” 吴兰说着,就红了眼眶。 再要强的女人,碰到自己孩子的事,也没了那么强势的一面。 秦瑟闻言,顿了一下,也不好说什么。 王老夫人便宽慰起吴兰,道:“吴嫂子,你先别哭,这不是把秦大师请来了嘛,说不得还有救呢,别哭别哭。” 吴兰一听,看向秦瑟,一下子就跪了下来。 她这突然一跪,谁都没想到。 秦瑟和王新兰王老夫人都吓了一跳。 秦瑟连忙上前就要扶起吴兰。 吴兰却握住秦瑟的手,不肯起来,哽咽道:“秦大师,我这也是没办法了,只能求你帮忙,救救我的儿子吧,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我可怎么受得了啊……” 秦瑟头大,微微一用力,硬是将吴兰拽了起来 第251章 兰草 chap_r(); 第251章 兰草 吴兴朝王新兰做了个愤怒的表情,不理王新兰的叱骂,只指着门口,让她们全都滚出去。 王新兰看得生气,还要再说话,吴兰拉了她一把,哽咽了一下,道:“算了算了,他病着,脾气一直不大好,别跟他计较……” 王新兰气得不行,“婶子,都是你一直惯着他,才把他惯成了这样!生病不能成为所有事情的借口,天底下生病的人多了去,有几个像他这样朝着自己亲娘发脾气的?” 吴兰眼圈更红了,她抹了一把鼻血,冲王新兰摇了摇头,让她别说了。 吴兰就这么一个儿子,小时候又把他送出去那么长时间,心里全是愧疚。 无论吴兴怎么对她,她都能接受并且为他找补理解。 王新兰意识到这一点,噎了一下,无话可说。 见状,吴兰拉着王新兰,转头看向秦瑟和王老夫人,“要不,咱们先出去吧,等他冷静一些,再来看他。” “我看他是冷静不了了。”一直没出声的秦瑟,忽然开了口。 吴兰一怔,“大师……” 秦瑟往前走了一步,一直盯着吴兴身上的小姑娘,“你儿子这不是病,是有阴魂作祟,只要来人,他就会不受控制的爆发,再来多少次都一样。” 吴兰一听,心里大惊,连忙走上来,一把抓住秦瑟的胳膊,“大师你刚才说什么?什么阴魂?!” “他背上趴着一个小姑娘,十一二岁。”秦瑟道:“你们看不见,不过我倒是想问一下,你儿子是怎么招惹上这阴魂的?” “十一二岁,小姑娘?!”吴兰听得一头雾水,又惊又怕,“什么小姑娘,我不知道啊……我家兴儿身体一直不大好,都不出门,怎么会招惹到什么阴魂啊……” 听得她们的对话,吴兴和背上的小姑娘,一块扭过头来。 那小姑娘对秦瑟做出了个凶狠的表情,似乎在警告秦瑟,不让她多管闲事。 吴兴也朝秦瑟发怒,抓起旁边衣服被子,就朝秦瑟统统砸了过来。 秦瑟一把挡开那些东西,手里飞出一张符纸,落在了那小姑娘的身上。 紧接着,那小姑娘就吃痛的尖叫了一声。 下一秒,吴兰等人就看到,吴兴的背上,真真切切地趴着一个小姑娘! 看到那小姑娘四肢趴在吴兴的身上,面色泛着诡异的紫红色,吴兰瞪大了眼睛,往后退了一步,“那,那是……” 王新兰连忙扶住她和王老夫人,看到那玩意儿,也是怕得很。 意识到所有人都能看到自己,小姑娘冲她们做了个鬼脸。 吓得王老夫人捂着心口尖叫了一声。 “在我面前,你还敢作祟?!” 看到那一幕,秦瑟面无表情,手腕一转,铜钱剑就飞了出来,她一把握住那铜钱剑,刷地一下朝那小姑娘刺了过去。 小姑娘猛地扭过吴兴的身子,对准秦瑟的剑。 吴兰一声尖叫立即堵在了嗓子眼里。 秦瑟眉心一皱,手腕一翻,剑尖从吴兴的面前划过,刺啦一下,划破了小姑娘的胳膊。 一股黑烟旋即泄露出来。 小姑娘吃痛的松开一只手,秦瑟见状,手里飞出一道杀鬼符。 感觉到不妥,那小姑娘恋恋不舍地松 第252章 谁也不欠他的 chap_r(); 第252章 谁也不欠他的 原来吴兴那天跑回去之后,遇到了一样从地里回去的舅舅舅母。 他们俩发现吴兴身上的痕迹不太正常,还看出来吴兴身上有发泄过的迹象,就隐约猜到出事了。 两个人就拉着吴兴回去,让他清洗了一下,把吴兴身上的衣服和鞋子,全部都偷偷烧了,对自己的龙凤胎再三交待,不论谁问起,都说吴兴那一天都在家。 后来,听说兰草死了,生前还受辱过。 吴兴的舅舅舅母就知道,这件事跟吴兴脱不开关系。 但他们还是没说实话。 就因为他们的隐瞒,兰草家找不到凶手,也不能一直让兰草就那么躺着,只能让兰草入土为安。 这件事渐渐也就被人淡忘了。 而那件事之后,吴兴更加不肯出门,心思抑郁的不成样子。 恰好吴兰要带他走,舅舅舅母求之不得,也怕被查出来,牵连到自身,就赶紧让她带吴兴走了。 但谁都不知道,兰草死了,可她的魂魄一直趴在吴兴的身上。 她就跟着吴兴,折磨吴兴,让吴兴一直病弱不能痊愈,每晚还要让吴兴做噩梦,吓唬他。 吴兴每晚备受折磨,精神越来越不好,总觉得外面有人要害他,就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去也不准外人进来。 但越是这样,他的精神情况就越是不好,整个人几乎被自己给折磨疯了。 兰草却不想让他这么简单的死了,只是留着他的命,时不时地折磨着,她就要看着吴兴痛苦,看着他承受着,自己家人承受过的痛苦,和她生前承受过的屈辱,一天一天活着,活着看自己这惨不忍睹的样子。 看到这些,秦瑟才关了天眼,去看那个小姑娘,“是吴兴害死你的?” 兰草已经看出来,秦瑟刚才用了天眼,便愤愤不平地道:“你刚才不是已经看到了吗,还来问我作甚?” 吴兰却是一惊,挣扎着冲上来,一把抓住秦瑟的胳膊,“大,大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家兴儿,怎么会害人呢?这,这肯定是哪里错了啊!” 秦瑟没有直接说话,而是看向王新兰,“王嫂子,把她先扶过去吧。” 王新兰呆了许久,闻言才反应过来,上前要将吴兰拉过去。 吴兰却不肯放手,“秦大师,你是看到的,我家兴儿都成什么样子了,他自幼就这样,怎么能害人呢?你们不能把屎盆子都往他头上扣啊!” 秦瑟一把甩开她的手,冷眼看她,“你觉得,我会在这件事上,跟你撒谎吗?” 吴兰一怔。 秦瑟继续道:“这件事里面没有误会,没有任何错失,是你儿子,做了错事。他在舅舅一家龙凤胎的欺压下,性子已经变得阴沉残忍,他杀害的是他同村的那个兰草,我想这个名字你应该不陌生。兰草起初看他可怜,愿意跟他多说两句话,却让他产生了阴邪的心思,一直缠着兰草,兰草想避开他的时候,他却发怒,侵犯了兰草还杀了他。我就不相信,你没听说过,你弟弟家同村有个小姑娘,惨死的事儿。” &n 第253章 质问真相 chap_r(); 第253章 质问真相 吴兰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推开王新兰,扑到床边,嚎啕大哭,怎么都没想到,这一场病看下来,会看出来这么个结果。 王新兰和王老夫人对视一眼,母女俩也是唏嘘,说不出话来。 俩人只得先安慰了吴兰几句,见吴兰一直哭,只好先离开,这种事,任谁劝都没有用。 更何况,她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这事是真的发生了的,再怎么劝,也改变不了事实。 王新兰和王老夫人走出来后,就看到秦瑟在吴家外头站着。 王新兰看到她,连忙扶着王老夫人走过来,“姑娘你还在这啊,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秦瑟淡声:“还没,原是和你们一块来的,总得把你们送回去。” 王新兰面上还带着一丝尴尬,叹息:“我们娘俩也没想到,吴家的事,居然会是这样……” 秦瑟淡淡一笑,“这也不怪你们,谁都不会想到还有这样的内情。” 王老夫人闻言,踯躅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大师,你刚才说,吴兴能活多久都是他的命,那我能不能问一下,他还能活多久?” “最长不过半年。”秦瑟倒是跟王老夫人交了个实底。 王老夫人顿时抓紧了王新兰的手,瞪大眼睛,“这,这么说,再过不过半年,吴嫂子就得失去她这唯一的孩子了?那她以后可怎么办才好啊!” 王老夫人倒不是心疼吴兴,而是心疼吴兰。 吴兰这把岁数了,不管怎么样,以前还有个儿子傍身,要是吴兴一死,吴兰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且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又有几个能忍受的? 王老夫人都不敢想象,吴兰以后的晚年生活会是怎样在孤苦和悔恨中度过的。 秦瑟蹙了一下眉,“其实,这件事的由头,也有她自己的责任,她太轻信那个所谓的麻二的话,其实从面相上来看,她根本不是六亲刑克的命数,也不会克到自己的孩子。如果这孩子一直养着她身边的话,或许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王老夫人一听,愤声道:“这都怪那些无良的江湖骗子!要不是他们胡说八道,吴嫂子也不会爱子心切,信了他们的鬼话,真是可怜了吴嫂子,一生孤苦……” 王新兰闻言,咳了一声,示意王老夫人少说两句,毕竟秦瑟还在这呢,秦瑟到底也算是玄门的人不是? 王老夫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朝秦瑟讪笑道:“秦大师,我说的是那些江湖骗子,不是说你,你……别往心里去哈。” 秦瑟略颔首:“我知道。”她语气微沉,“说实在的,我和你们一样痛恨那些江湖骗子。” 就是因为那样的人存在,才把他们玄门的名声都败坏干净了。 以至于后世之人一提起玄门,就认为:哦,那些骗子啊、都是骗子,胡说八道,骗钱的,诸如此类的固有印象。 要不是这些人,玄门的名声起码好一大半儿。 王新兰见秦瑟没因为王老夫人这一句无心之失动气,心里放松了一些,旋即勉力笑道:“要不,咱们先回去吧,在这站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br 第254章 秦家人又来了 chap_r(); 第254章 秦家人又来了 吴兰说着,就哭着跑了出去。 吴浩觉得有点不对劲,就要去追。 杜氏立即拉住他,“你去干啥啊?你没听你姐那话说得多难听?咋还成了我们家对不起他们了?不准去!” “你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你知道啥?我姐就这脾气,没什么坏心眼,再说,这些年不是她接济着我们家,你能给儿子娶妻成家,有这一大家子吗?我姐这样跑出去,肯定要出事,我必须去找她!” 吴浩一把推开了杜氏,就追着吴兰跑了出去。 吴兰一口气跑出了吴家村。 等到吴浩追到她的时候,吴兰就站在村口一条河边,哭得撕心裂肺。 吴浩心里一颤,连忙冲上前,拉住吴兰,“姐,你今天这是弄啥啊,到底怎么回事,你要这样闹?真要闹出事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吴兰一把甩开他的手,指着他,“吴浩,是我瞎了眼,我还以为你是我亲弟弟,怎么样都会对吴兴好,可你呢,你拍着胸脯问!问一问你自己!那几年,你对吴兴什么样,对你自己的孩子什么样?!” 吴浩理亏。 这人都是有偏私的。 没有自己的孩子前,他对吴兴可以说视如己出,对吴兴特别的好。 可有了自己的孩子,就算他想一碗水端平,可事实上,也会有所偏颇。 这一点他不想辩解,也不能辩解。 可是吴浩也不认为自己有错,他偏疼自己的亲生儿女一些些,有什么错? 他又没让吴兴缺衣少食的,也算是对得起吴兴了吧。 吴兰看到吴浩面上一股不服的样子,就知道吴浩在想什么,她愤声道:“吴浩啊吴浩,你可是我亲弟弟啊!吴兴是我的儿子,我唯一的儿子!早些年,你没生养,我一来是想让吴兴有个依靠,二来也是想让你们夫妻俩将来也能有个依靠,就把吴兴给了你!你扪心自问,那些年包括这些年,我对你们家怎么样!对你的儿女怎么样!?我感激你,对你的儿女,比对吴兴还要好!你儿子要娶媳妇,我给聘礼给房子,你姑娘要出嫁,我又贴了一大笔嫁妆银子,可你是怎么对我儿子的?从小到大,你就偏心,偏信你那两个孩子,你自己想一想,你自己算一算,你听了他们的撺掇,有几次对吴兴大打出手的!有几次!” 吴浩一阵心虚,他记忆中是有那么几次,他那两个孩子,都说吴兴办错了事,要么是砸了家里的东西要么是偷了别人家的,他气急之下,确实打了吴兴几次。 吴浩挠挠头,“姐,现在说这些有啥意思?这谁家孩子,从小到大,还不挨两顿打的?就算是龙儿凤儿,我也打过,咋就吴兴不能打了?” “是,谁家的孩子都挨过打,但你自己问一问自己,吴兴是从小就喜欢犯错的性格吗?他没跟你辩解过吗?他没说过委屈吗?可你一点都不信,你只信自己的孩子!”吴兰抹了一把泪,一脸的冷色,“我怪过你,怪你对吴兴照顾不周,他一个寄人篱下的孩子,本来就觉得有区别,你还这么对他,才让他性子越来越别扭,可我现在不怪你了,这一切都怪我自己,我就不该把吴兴交给你, 第255章 见上一面 chap_r(); 第255章 见上一面 秦瑟闻言,呵地一声笑了,“秦茂和亲口说的,就算我不跟他回去,他也不逼我,来这只是想跟我见一面?” 张半仙点头,“他是这么说的,还说上回在京城的码头边,是他一个下属,先看到了师父,认出来师父,他才知道师父居然还活着。” 秦瑟眯着眼,居然是上回她去京城的时候,引起秦茂和注意的? 还有…… 什么叫做,才知道她居然还活着? 秦瑟不由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半仙:“……大概就是说,再见到师父前,他以为师父和秦家一家人,一样死了吧,所以这么多年没来找师父。师父你不是也一直介怀,说秦家人没来找过你吗,要是挂心你的话,早就该来了。可要是秦茂和一家,不知道你还活着,好像也能说得通哦。” 秦瑟却摇摇头,“不对,当初谢家拿着婚书来,把我保下来的时候,在官府是有过记档的,我就不信他一个漕运司主司,连查个记档,都查不到,说不知道,只能说明,要么他从来没关心过我的死活,也就不会去查记档,要么就是他知道我还活着,今天这话纯属撒谎。” 张半仙愣住,“啊?” 咋这么多弯弯绕啊?! 还没等张半仙想明白,秦瑟就弯唇笑道:“不过没关系,既然人家都这么诚心诚意的表明态度,想要见我一面了,我要是再端着不见,倒是我的不是了。” 张半仙又是一愣,挠挠头,“师父你的意思是,要去见吗?” 秦瑟扬眉,“当然,人家跋山涉水,千里迢迢而来,我要是不见,不合适啊。” 张半仙一脸懵,“那师父你刚才还说,人家来的不怀好意……” 秦瑟眨眨眼,“我说了吗?我有说过这话吗?徒弟啊,你自己脑补的,不能非说是我说的吧?” 语毕,她就跃过张半仙,朝云开酒楼的方向走过去。 张半仙呆了一呆,仔细回想了一下,秦瑟的一字一句里,确实没有明说过,秦茂和的来不怀好意,可每一个字眼里,不都透露着秦茂和不是好人的意思吗? 这一会儿是不关心她的死活,一会儿是纯属撒谎…… 咋还成了他的脑补? 张半仙不懂,但看到秦瑟已经走了,只能先压下满肚子狐疑,跟着跑了上去。 …… 云开酒楼。 一个中年男子,穿了一身便服,头上带着紫檀木簪,留着一撮山羊胡,虽然穿的简单,但从佩饰上来看,就知道他身份非同一般。 谢桁就坐在他对面,给他斟了一杯茶,面上带着淡淡的笑,不卑不亢。 秦茂和不由多看了谢桁几眼。 没错,他就是秦茂和。 半个时辰前,秦茂和进了花神镇,按照秦夫人所说的地址,一路找了过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谢桁。 从第一眼看到谢桁,他就觉得这个少年不一般, 第256章 叔侄相谈 chap_r(); 第256章 叔侄相谈 秦茂和一肚子话还没说,就被秦瑟这一连串的话给噎了一下。 他收拾了一下心情,才勉力笑道:“瑟瑟,你肯见我一面,听我说说话也好,那不知道,咱们叔侄俩能不能换个地方说说话?” 秦瑟微笑:“有什么话需要背着人吗?在这说不一样?”她拉了一下谢桁的手臂,挽住,“谢桁是我夫君,更是没有背着他说话的必要,秦大人愿意说的话,就这样说吧,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就不送了哦。” 秦茂和:“……” 秦茂和被秦瑟一顿呛声,噎得说不出来话。 他缓了一会儿,面上笑意很是柔和,好像丝毫不受影响似的,道:“就算不用避你的夫君,可这大堂到底那么多人呢,还是换个地方比较好,瑟瑟,你应该明白的。” 他意有所指。 秦瑟了然。 秦茂和不过是在拿她的身份来说话。 她到底是秦家遗留下来的唯一的孩子,要不要她继续活着,都在朝廷的一念之间。 朝廷如果说,她是无辜的,早已是谢家人,不该受秦家连累,她就能够好好活着。 要是朝廷一不高兴,要斩草除根,她就得死…… 而她的身份,越多人知道,就越危险,毕竟宣扬开来,难免引起朝廷瞩目。 这是在威胁她? 秦瑟微哂:“行啊,既然秦大人都说了,那我们就换个地方,去后院说吧,夫君,你说好不好?” 谢桁听着她故意放软的,喊了一声夫君,莫名觉得脊背有点不舒服,忍不住捏了捏秦瑟的手,点头:“好。” 秦瑟便朝秦茂和做了个请的姿势,“那就请秦大人进来吧。” 语毕,她就松开谢桁的手,先走了进去。 谢桁跟在后面。 秦茂和看着他们妇唱夫随的模样,不由一怔,他得到的消息里面是说,秦瑟嫁给谢桁,是权宜之计,只为了保命。 可是看到他们俩现在相处的样子,俨然一片情浓,怎么都不像是假成亲的夫妻。 难不成,是他的消息有误? 秦茂和也顾不得多想,整理了一下情绪,跟着走进后院。 他才发现,这酒楼别有洞天,后面就是一栋小宅子,日常起居都可以在这里解决。 秦瑟和谢桁走进来之后,就先进了厢房。 秦茂和跟过去,就发现,这间厢房里,有很重的,两个人一起生活过的痕迹,两条毛巾,衣架上,还有两个人换下来的衣物,连枕头被子都是双份的。 这确实不像是假成亲。 秦茂和微微蹙了一下眉,旋即恢复如常,见秦瑟在桌边坐下,他便跟着走过来。 秦瑟给他倒了一杯茶,淡笑:“秦大人坐下说吧。” 秦茂和便在秦瑟对面的位置坐下来,谢桁则坐在秦瑟身边,也不发一 第257章 你决定了 chap_r(); 第257章 你决定了 秦茂和一番陈词恳切,秦瑟却还是那样,平淡如水,什么都没说,只让谢桁把秦茂和送出去。 秦茂和也明白不能急在这一时,便没再说什么,跟着谢桁,离开了云开酒楼。 谢桁再次回来的时候,秦瑟一个人,坐在窗边,看着后窗外的花叶凋零,似乎在出神。 但听到身后有声音响起,秦瑟头也没回,就知道是谢桁,“你说,秦茂和跑过来一趟,是想做什么?” 谢桁知道这话是在问他,他起身走到床边,拿了张薄毯,盖在秦瑟的膝上,毕竟到秋了,吹风时还是有些冷的。 过了片刻,谢桁才道:“他说得很真诚。” 秦瑟嗤了一声,轻笑:“确实,好像只有真诚这一点可以夸了。” 谢桁凝视着她,“你怎么想的?想回去吗?” 闻言,秦瑟才扭过头来看他一眼,忽然红唇一勾,将自己手里的茶杯,放到谢桁手里,“你想让我回去吗?” 谢桁接过来,感觉到里面的茶都凉了,他起身去还了一杯,递给秦瑟,“看你,你想回去,我就陪你回去,你若不想,我们就在这里呆一辈子。” 秦瑟倒是有点意外了,她靠着窗,也没接谢桁手里的茶杯,玩味儿地笑着,“你还真的挺奇怪的,谢桁,之前你明明不高兴,不让我和官府有任何牵扯,甚至我去京城你都担心,不让我去的,现在却随我愿不愿意回京都行,什么事,让你转变这么大?” 谢桁见她不接,举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嘴角微微勾起一丝浅淡的弧度,“不是你说的,你现在手上有免死金牌,什么都不怕了吗?再说,你和太子关系也不错,他会保你,只要你想回京,回去做秦家大小姐,我就支持你。” 秦瑟一扬眉,“你是觉得,我会吃不了苦,想回去做回锦衣玉食的千金大小姐,才会选择离开?” 谢桁:“我不是这个意思,但你本来就是娇养的闺阁小姐,我只是希望你过得更好。” 秦瑟眯了眯眼,忽然凑近了谢桁,在他唇角亲了一口,“行,你的意思我知道了,你让我一个人想一想吧。” 这话就是想让谢桁出去了。 谢桁盯着秦瑟看了两秒,却看不出来,秦瑟到底在想什么,只能微微颔首,将茶杯放在了秦瑟手里,提步走了出去。 秦瑟看着他走出去,看着他将房门关上。 盯着那紧闭的房门看了几秒后,秦瑟目光落在了手里的茶杯上。 谢桁说的话,她五分信五分不信。 免死金牌…… 她倒是早就有了,可谢桁还是跟她说过,让她还是少跟官府打交道。 现在却又支持她回京。 京城。 那可是秦家灭门的地方,知道秦家案子的很多。 让她回去? 谢桁到底在做什么打算? 秦瑟捉摸不透谢桁的想法,也只能暂时按捺下来,她不认为自己会看错人,也不相信谢桁会害她。 如果要害她的话,以原身那作妖的性格,早就凉了。 是以,她也不想去戳破这层关系,她就慢慢等,等到谢桁主动跟她说实话。 而秦瑟这边按捺下来后,秦茂和真得再花神镇住了下来。 秦瑟都有些意外,秦茂和是在 第258章 一个大案子 chap_r(); 第258章 一个大案子 张半仙高兴的都快跳起来了,他还没去过京城那样的大地方,整个人忍不住雀跃。 他连忙问道:“那师父,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跟秦茂和一块回去吗?” 秦瑟犹豫了一下,“还没确定,再等一段时间,他要是愿意等,我们就跟他一块回去,要是不愿意等,我们就单独去。” 张半仙一怔,“为啥秦大人都不愿意等我们,师父还要去京城?师父去京城,不是要做秦家大小姐吗?要是秦大人不愿意等我们,那不就是说他不高兴了?他不高兴了,师父去京城,他还会接纳师父吗?” 秦瑟都快被他绕晕了,白他一眼,“为什么为什么,你十万个为什么啊?我去京城自然有我的道理。” 张半仙这才老实下来,他仔细地盯着秦瑟看了一会儿,发现秦瑟是真的打定了主意,要去京城,就默了一瞬,但还是忍不住。 他咳了一声,紧张兮兮地问道:“师父,那你打算去京城的事儿,跟谢公子说了吗?” 秦瑟打了个哈欠,“还没,我等下回去就跟他说。” 语毕,秦瑟便闭着眼小憩,俨然不乐意再说话了。 张半仙心里跟几头鹿在乱撞似的,一方面是要去京城的兴奋,他还长这么大,还没去过京城,一方面又是对京城未知的忐忑和不安,也不清楚秦瑟这突然要去京城是什么意思。 …… 秦瑟在卜宗堂里,待到了晚上,才回到云开酒楼,跟谢桁说起要去京城的事。 谢桁正把做好的晚饭,往桌上放,闻言,他手下顿了一下,才将饭菜放到桌上,神色中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只是转过头来问秦瑟,“怎么突然想去京城了?” 秦瑟坐下来,拿着筷子,先尝了一口菜,才道:“就是觉得,秦茂和都这么来恳求我了,还在这地方,等了我这么久,我要是不去一趟,怪对不起他的。” 谢桁盯着她,他不认为秦瑟会因为这么牵强的理由,突然改变主意要去京城。 他走过来,倾身靠近秦瑟,目光直视着她,一片漆黑,“瑟瑟,你跟我说实话,怎么突然想起来去京城的?” 秦瑟眨眨眼,又眨眨眼,好像没想到谢桁会这么问似的。 待瞧见谢桁一脸正色,她噗嗤一声笑道:“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我就是想着,应该回去一趟,我的家,不是在那里吗?而且,我爹娘的坟也在那儿,无论怎么说,我都应该去看一看才是。” 谢桁凝视着她,没有错过一丝一毫,她面上的表情,想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什么破绽。 但他完全小看了秦瑟。 秦瑟早就学会把自己的情绪,控制到一点都不外露。 他盯着秦瑟看了许久,也没有看出一丝破绽来,不由直起身来,“你要是真决定要去,那就去,去看看他们也好,说来我也还没见过他们。” 秦瑟点点头,放下筷子,捏着谢桁的袖子,揶揄道:“是啊,你这个做女婿的,还没去见过老泰山,这多不好?这回回去,我就带你们去看看他们,让他们给把把关,要是觉得你不行,尽早给我托梦 第259章 林兰道盐务司 chap_r(); 第259章 林兰道盐务司 秦瑟闻言,便朝谢桁解释道:“徐大人找我有事,要单独跟我谈一下。” 谢桁眉心动了动,微微颔首,“那你们就进屋谈吧,等会我送热茶去。” 秦瑟点点头,便带着徐知府进了房间。 徐知府一坐下来,就把披风扯了下来,摸了一把嘴边的燎泡,急忙道:“姑娘,这回真是出大案子了!” 秦瑟挑眉,在徐知府对面的位置坐下来,不由的问:“什么案子,能让徐知府这么紧张?” 徐知府道:“是太子,太子!” 这回轮到秦瑟一怔,“太子?太子的盐务,不都快处理完了吗?” 徐知府一拍大腿,“可不是!本来太子这几日就要回京的,还来信与我说,要打花神镇过,见姑娘一面,可是太子还未动身,就被事情绊住了脚。” 秦瑟皱眉:“什么事儿?” 徐知府刚一张嘴想说话,谢桁便拎着茶壶,走了进来。 徐知府只能按捺下脱口而出的冲动。 谢桁走进来,将茶壶放下,也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便道:“你们聊,外头来了不少客人,我出去招待招待。” 秦瑟嗯了一声,谢桁便走了出去。 他一走,徐知府就急急忙忙道:“太子在林兰道,想要建一座盐务司,统管林兰道下各州府县的盐务,但就是这盐务司出了问题。” 秦瑟给徐知府倒了一杯茶,让他先喝口茶,“这盐务司能出什么问题?” “太子和林兰道节度使,选在前朝一个官员宅邸旧址上,改建成盐务司,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下去挖地基的工人,忽然说,挖到了一口棺材。这宅邸下见棺材,本就是不吉利的事儿,那些工人觉得晦气,工头就跟林兰道节度使说了,便放工了几日,打算做个法事,去去晦气以后,再继续建工。但谁知道,当天晚上,那几个挖出来棺材的工人,就死了,一个个七窍流血,舌头还被人拔了去。” 徐知府接过茶杯,灌了几口茶,说起来这些,自己也是讳莫如深。 本来这桩事到那几个工人死,虽说有少数工人在说,犯了忌讳,心里害怕,但太子和林兰道节度使,却不这么认为。 他们觉得,可能就是个普通的杀人案。 有人正好借着这挖出棺材的事,想要掩盖自己杀人的行径,让人心惶惶的骚动,为自己清扫后手。 为了查清楚是怎么回事,也为了安抚人心,林兰道节度使,就让手下府衙,派人去查这个案子,又请了高僧来,对那棺材又做了一场法事。 工人们心里安定下来,便继续赶工。 可接下来的工期,却没有一项顺利的,不是有人挖地基时,被大石头砸中要了命,就是原本好好的,正在拆除的宅子,有东西掉下来,砸伤了人。 那些工人心里就又开始慌乱了,偏偏在这个时候,给做法事的那个庙里,传来消息,当日给他们做法事的高僧,回去之后,忽然暴毙了。 同样是七窍流血,不过他不仅舌头被拔了,连手指都被人剁了,像是在责怪他多管闲事似的。 这消息一传来,那些工人,一个个都按捺不住了,哪还有心思建工? &n 第260章 一报还一报 chap_r(); 第260章 一报还一报 徐知府一愣,旋即点了点头:“对,若是从这个角度来说的话,这道旨意对太子也并非全无好处。” 秦瑟淡笑:“圣上还是看重太子的,要不然死了那么多人,谣言闹的那么大,京城里早就派人下来查处了,说不得太子也会被喊回京问罪,如今还有机会自己自证,就是一件好事。” 徐知府深以为然,“是是是,还是姑娘思虑周全。” 秦瑟给徐知府重新倒了一杯茶,笑道:“哪里是我思虑周全,这事儿,太子殿下和徐大人本来也该想到的,只是当局者迷,徐大人又挂心太子,就没有想到这一层。” 徐知府又不是傻子,他只是着急太子。 真要让他安心下来思考一下,他未必不知道这旨意背后的深意。 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徐知府自然心里也明白,这是秦瑟在给他台阶下,便笑了笑,随后又正色道:“那姑娘,可愿跟下官去一趟林兰道?” 秦瑟点点头,“如今既然出了这样的事,又牵连太子,我自然得去一趟。” 澹台栩现在可是她要抱着的大腿。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年代,有澹台栩保着她,起码她能活得畅快一点。 自然要保证这个大腿不衰。 得到秦瑟的回复,徐知府放松了一些,又着急地问:“那姑娘打算什么时候启程?我好提前安排。” “唔……”秦瑟想了一会儿,道:“实不相瞒,徐大人,秦茂和秦大人来了,已经在花神镇呆了几日了。” 徐知府一愣,“秦大人?”他回忆道:“太子殿下口中的,你那个叔父?” 秦瑟点点头。 徐知府不由问道:“秦大人怎么这时候来了?” “说是休假过来的。”秦瑟道:“他的意思是说,才知道我在这,想接我回京,在徐大人来之前,我已经答应他,不日跟他回京。” 徐知府皱眉,“那怎么办?” 秦瑟淡笑:“其实也没什么,我回头跟他说一声,让他自己先回京,我跟徐大人去林兰道,晚些再去就是。” 徐知府略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不知秦大人会不会同意?” “这事儿,本来也不由他说了算,我愿意回去就回去,不愿意就不回,他也不能强压着我回去啊。”秦瑟扬唇一笑,将杯中的茶水喝尽。 徐知府愣了下,他怎么觉得,秦瑟和秦茂和这位叔父的关系,好像不大好。 听秦瑟的话,跟这位叔父还挺疏远的。 徐知府便道:“姑娘,你是不是不喜欢秦大人?” 秦瑟顿了一下,没想到徐知府感官这么敏锐,她笑了一下,将茶杯放下,“无所谓什么喜不喜欢,总归不是一路人。” 徐知府不解:“那姑娘还要回京?” “我回京只是为了祭拜自己的父母,与他无关。”秦瑟淡淡地解释了一句。 徐知府才了然,“那姑娘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去 第261章 到林兰道 chap_r(); 第261章 到林兰道 谢桁顿了一下,盯着她,“你这是在问我的意思?” 秦瑟看着他,摇着他的袖子,娇滴滴地问:“你这是生气啦?” 谢桁神色淡淡的,不语。 秦瑟连忙赔着笑脸,“哎呦你就别生气啦,才多大的事儿啊,我只是去给太子殿下帮忙,又不是去送死,没什么事啦,你要是不放心,关上店,咱们一块去,行不行?” 谢桁听到这,眸色才动了动,“你要我陪你同去?” 秦瑟点头如小鸡啄米,眼睛亮晶晶的,嘿嘿笑着:“只要你愿意,咱们就一块去!” 谢桁看着她那讨好的目光,还有摇着她袖子的小手,他默了一瞬,抬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好,那我们一块去。” 秦瑟原本只是想客气客气的,但到了这地步,也只能让谢桁跟着了,便嗯嗯地点点头。 谢桁见她笑嘻嘻的,就把她拉过来,亲了一口,道:“乖,我去收拾东西,再跟谢武说一下。” 秦瑟应下来。 谢桁便先去找谢武和老草头一家,说明情况。 不过他想了一下,有管娘子在厨房盯着,谢武在前台收账,也不必关店,让他们看着就好。 他就找来谢武和老草头,将酒楼的事务,交给他们。 谢武一听说,他们要出远门,离开之后,酒楼的事情就交给他们,还有点忐忑,“哥,你真的要把酒楼交给我打理啊?我,我不行的……” 谢武就认识几个字,一直也没自己撑头做过什么。 后来就一直跟着谢桁和秦瑟。 让他独挡一面,他怕自己真的不行。 谢桁却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什么不可以的,你试试就好,就算不行,也亏不了几个钱。” 这完全是信任托付的意思。 谢武心里感激,也不能再拒绝,只能答应自己试一试。 老草头一家倒是答应的痛快,反正他们怎么样都是做工的,没差别,便答应好好帮助谢武,撑着酒楼的生意。 谢桁将这些安排妥当之后,就去找了秦瑟,跟秦瑟说了一下自己的安排。 秦瑟听闻谢桁不打算关店,也安排好了,便点点头:“这样也行,确实,咱们这那么多人呢,没必要咱们俩一走就关店。” 有好多商铺,多得是甩手掌柜,什么都不问的。 谢武又是他们自家亲戚,也受恩于他们,肯定会帮他们好好看店。 问题不大。 若这次可以的话,等他们去京城的时候,也就不用关店了。 这样还能一直有收入,等他们从京城回来,也有钱花,挺好的。 谢桁又跟秦瑟说了一会儿话,就会秦瑟一块去收拾东西。 等到了晚间,秦茂和过来了一趟,说明明日要走。 刚好徐知府出去准备事宜,还没回来,两个人倒是没撞上。 秦瑟便说了一些,让他一路平安的话,送走了秦茂和。 等到徐知府回来,几个人在后院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三个人就坐上马车,一道赶往林兰道。 …… 林兰道是沿海的州县,盐务繁重。 是盐务的重中之重。 & 第262章 很明显的心思 chap_r(); 第262章 很明显的心思 听得徐知府的话,林伟渡将目光落在秦瑟身上,微微颔首。 秦瑟欠了欠身,“民女秦瑟,见过节度使大人。” 谢桁也微微屈身。 林伟渡打量着她,道:“这位姑娘看上去年岁不大,竟晓得阴阳五行?” 澹台栩走上前一步,望着秦瑟,笑道:“她自然懂得,不仅懂得,秦姑娘还是个中高手,本宫曾遇险,就多亏了秦姑娘帮忙,本宫绝对相信她的本事。” 林伟渡闻言,有些诧异,能够得到澹台栩这么高的评价,可见秦瑟确实有点本事。 他便笑了笑:“如此,下官也就放心了,有秦姑娘在,想必此案能破。” 澹台栩心里也是高兴,朝秦瑟拱了拱手。 秦瑟连忙回礼:“太子客气了。” “今日是我有事求你,再怎么样也不为过,倒是劳烦你为我跑这么一趟。”澹台栩愧疚地道:“这次,我也是无奈之举,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求姑娘相助。” 秦瑟温声:“我知道,正是因为知道这林兰道出了什么样的事,我才特意赶过来的,太子不必这么客气,我既然来了,自然会想尽办法,帮助太子。” 澹台栩松了一口气:“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 林伟渡见澹台栩是真的很相信秦瑟,便问道:“那敢问太子,既然秦姑娘来了,我们是否要去看看那口棺材?” 澹台栩却道:“还是等秦姑娘他们歇一歇吧,这一路上来,风尘仆仆,又是一直赶路,还是歇一歇,再说吧,反正已经等了这些时日,也不差这一日。” 秦瑟闻言,便道了一声谢:“多谢太子体恤。” 她其实倒没什么,修炼之人,赶这么点路,算不得什么。 只是她怕谢桁一路赶过来,会让腿部旧伤复发,还是休息一日也好。 澹台栩一听,便朝外面喊了一声:“屠三。” 紧接着,秦瑟就看到屠三大步流星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秦瑟在,屠三面上也是一喜,但他控制的很好,目不斜视地走过来,先朝太子见礼,“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你先带徐大人,秦姑娘和谢公子,到我暂居的别院厢房小憩,稍后我再去看他们。”澹台栩吩咐道。 屠三便应了一声,朝秦瑟谢桁和徐知府三人,做了个请的姿势。 三人便朝澹台栩行了一礼,随后才跟着屠三一道离开。 一旁,林伟渡见澹台栩直接跃过他,吩咐下去,让他们三个,住在自己别院厢房,心里更是清楚,澹台栩是真的很重视这位秦姑娘。 …… 澹台栩所住的别院,是林伟渡在太子要来视察盐务时,提前准备的,就在节度使府隔壁,院子比节度使府还要大一些,当然更为豪华。 屠三带着他们进来,一边走一边还在说:“太子殿下这几日急得上火,可算是把姑娘盼来了,想必这回这件事必定能迎刃而解。” 秦瑟笑了笑,不做声。 跟随屠三走进来,她看了一下这豪华的别院,啧啧出声道:“这沿海的地区,就是富庶。” 屠三会心一笑:“可不是吗?整 第263章 全天下相信的就叫事实 chap_r(); 第263章 全天下相信的就叫事实 秦瑟在房间里收拾了一下,将两个人带来的换洗衣物放好。 很快,就有人送来热水。 秦瑟和谢桁分别洗了个澡,洗去一身的灰尘,刚好重新梳洗好,就有人送来了席面。 秦瑟就去叫来了徐知府。 可是他们还没开始吃呢,澹台栩就跟屠三一道从外面进来了。 看到澹台栩过来,秦瑟等人便分别起身,朝澹台栩见礼。 澹台栩将他们虚扶起来,笑道:“真的有一阵子不见了,秦姑娘近来可好?” 秦瑟淡笑:“我一切都好,有劳殿下记挂了。” 徐知府也道:“殿下是刚从节度使府过来吧?这正好是中午,殿下可用过膳食?” 澹台栩瞥了一眼他们身边的席面道:“本宫倒是还没来得及用膳,正好与你们一道了。” 谢桁也没吭声。 倒是徐知府急忙道:“殿下,我们这吃的一些粗茶淡饭,怎么能入殿下的口?” 澹台栩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都是食物,也都是入口的,大家都是一样的人,一样的五脏六腑,怎么这饭菜能入了你们的口,就入不了我的口?” 屠三闻言,便说道:“几位就陪着殿下用膳吧,殿下这几日,也不曾好好用膳,有时候就随便塞一块糕饼,不讲究这个的。” 徐知府和秦瑟谢桁闻言,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澹台栩便朝他们使了个眼色,让他们都坐下来。 秦瑟等人便只好再次坐下来。 屠三立即上前,给他们都倒了一杯酒。 澹台栩抿了一口酒,也没有动筷,而是看向秦瑟,“秦姑娘,这一路上来,想必累了吧?” 太子不动筷,其他人只好保持正襟危坐。 闻言,秦瑟笑笑:“还好,一路上有徐大人和我夫君照顾我,我倒是一路在睡,也不觉得累。” 正在这时,谢桁给秦瑟夹了一筷子菜。 徐知府低低地咳了一声。 这太子还没动筷呢,谢桁就先动了筷子,要是太子追究下来,那就是个轻慢太子的罪过。 偏偏谢桁像是没听到徐知府那一声提醒似的,毫无所谓的收回筷子,又将秦瑟面前的酒杯,换成了茶盏,并温声道:“太子恕罪,内子滴酒不沾,从未喝过酒,还是让她喝些热水,比较好。” 澹台栩打量了谢桁一眼,看向秦瑟:“是我考虑不周,不曾想姑娘不喜欢喝酒。” 秦瑟眼珠子转了转,其实她会喝酒的,酒量还不差,只是在这,没必要拆穿谢桁,她就顺着谢桁的话,道:“以前父母管得严,不让我碰酒,后来嫁给谢桁,他比我父母管得还严,自然也喝不到。” 徐知府是见过,秦瑟在贺大人家里喝过酒的,但他此时眼观鼻鼻观心,并没有开口。 澹台栩便道:“不喝酒也好,姑娘家在外喝醉了,也不是好事。” &nb 第264章 无差别伤害 chap_r(); 第264章 无差别伤害 澹台栩后知后觉的领悟过来秦瑟的意思。 秦瑟这是给他准备了两条后路。 她过来,帮忙查清真相,还天下一个大白,那就是第一条路。 而第二条,就是在这真相查不清,或是无法公之于众的时候,寻一个布局周全,让人挑不出错来的真相。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相信,这就是事实。 一个所有人相信的谎言,那就成真的了。 即便拿回京,京里的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是这布局,还得慢慢来想清楚,要是有点错漏被抓出来,那就是欺君大罪了。 思及此,澹台栩便朝秦瑟点点头:“姑娘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命人先去着手准备的。” “那就听等太子的消息。”秦瑟弯唇一笑:“这些饭菜都快凉了,太子先用一些吧,等吃完饭,还要劳烦太子带我们去看看那个棺材。” 澹台栩:“你们不休息吗?其实也不急在今天的。” 秦瑟:“这种事早办早了,拖得时间长了,说不得还会死人,还是先办了比较好,再者说,我们也没那么累。” 徐知府连连点头,表示他也可以坚持。 谢桁依旧沉默着。 澹台栩闻言,便道:“姑娘说的是,不瞒你们说,这几日内,还真有人死了。” 徐知府瞪大了眼睛,“又有人死了?” 澹台栩点点头。 秦瑟不由问道:“死的是什么人?还是见过棺材的工人吗?” 澹台栩嗯了一声,证实了秦瑟的猜测。 他说道:“死的不仅一人,当日将棺材挖出来的一共七人,现如今死了四个,其中有一个,就是在你们来之前,也就是昨天死的。” 徐知府皱眉道:“怎么死的?都没有人发现什么线索吗?” “他们都是死在了自己房里,死的什么七窍流血,每个人的双手都被斩断了。”?澹台栩道:“我也派人去查问了他们的家人,却个个都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点动静也没听到,第二天一早去叫人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人死了。” “是他们家里人报的案?”?秦瑟问道。 澹台栩应了一声:“对。” 那些家眷发现自家当家的死了,自然而然就报了案,但因为之前挖出棺材,死了人的事,所有人都说,是棺材里的鬼害了人。 这种说法愈演愈烈,整个林兰道都人心惶惶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澹台栩这几日才寝食难安。 原本想着。让秦瑟等人休息一下,明日再说,他就没着急说出来这些事。 秦瑟说了等下要去?看看那口棺材,他才把这些都说了出来。 闻言秦瑟沉吟道:“这么一看,咱们还真的早点去看看那棺材有什么蹊跷的。” 这要是再拖下去,只怕还有人死。 不过…… 秦瑟还有疑问,“死的那些人,确确实实,都是看过那口棺材的?只是因为那口棺材的缘故?” “是不是那口棺材的缘故,我倒是不清楚,但 第265章 见棺材 chap_r(); 第265章 见棺材 听得秦瑟突然要求,要现在就去看那口棺材,澹台栩都忍不住愣了一下,“现在就去?” 秦瑟嗯了一声,“这种事宜早不宜迟,谁知道会不会再死人,还是先去看看的好。” 徐知府也将酒杯放下来,“下官认为,秦姑娘说的是,这种事刻不容缓,我等也不是很累,这一时半会还是撑得住的。” 澹台栩闻言,自然不会再说其他的,便道:“那我们就去节度使府。” 几个人一道站起来,朝节度使府去。 谢桁一直没说话,但走的时候,倒是毫不犹豫,一直跟着秦瑟。 他那样一副寸步不离的姿态,让澹台栩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却发现谢桁正好在看他。 两个人的目光,立即在空气中撞到了一起。 谢桁目光淡淡的,看不清楚里面藏着什么,面对澹台栩的注视,也没有任何躲闪,只是望着澹台栩。 明明他的目光里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看不见,但澹台栩莫名觉得不太舒服。 他皱着眉,却不想移开,但跟谢桁对视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好像是一种煎熬。 大概几秒钟的时间,澹台栩便率先移开了目光。 在移开的那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一直压在心脏上的那块大石头,瞬间被移开,整个人轻松下来。 但很快,他的心情却愈发凝重,甚至有点不敢置信地愕然。 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谢桁面前,狼狈逃离。 他在谢桁面前,就好像是一个小孩儿在大人面前,完全透不过气,更别指望有抗衡的能力。 可…… 可他是一国太子啊。 怎么会这样? 皇宫里的倾轧,澹台栩不是没经历过,正是因为从小到大,他见过的太多,自以为心性比同龄人要更加沉稳沧桑许多,如今却彻彻底底败在,比自己还小了那么一两岁的谢桁面前…… 一个乡野村夫面前。 澹台栩眉心狠狠拧了一下,不死心地再次转过头。 就看到谢桁已经移开了目光,正和秦瑟并肩走着,两个人似乎还小声说着什么。 澹台栩眼皮抖了抖,最重抿着唇转过头,沉默地往前走。 徐知府和屠三,没有发现,澹台栩和谢桁之间的火花,只发觉,澹台栩的情绪突然很低沉,气压很低,仿佛很不高兴的模样。 屠三就疑惑了。 今天得知秦瑟到了之后,澹台栩明显放松了不少,还挺高兴的。 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秦瑟走在一旁,还没来得及注意到澹台栩和谢桁的变化,就见谢桁走了过来。 谢桁走到她身边,低声道:“现在就去查案,你真的不累?” 秦瑟以为他是在关心自己,便笑了笑,“这有什么,我体能比一般人都强,你别不信,要是真的说起来,你和徐大人的身体素质,还不如我呢。” 她到底一直在修炼,灵气恢复了不少,虽说还赶不上在现代的时候。 可是,跟这些普通人比,那自然是她强了数倍。 就是谢桁 第266章 这什么味儿啊 chap_r(); 第266章 这什么味儿啊 听得秦瑟突然要求,要现在就去看那口棺材,澹台栩都忍不住愣了一下,“现在就去?” 秦瑟嗯了一声,“这种事宜早不宜迟,谁知道会不会再死人,还是先去看看的好。” 徐知府也将酒杯放下来,“下官认为,秦姑娘说的是,这种事刻不容缓,我等也不是很累,这一时半会还是撑得住的。” 澹台栩闻言,自然不会再说其他的,便道:“那我们就去节度使府。” 几个人一道站起来,朝节度使府去。 谢桁一直没说话,但走的时候,倒是毫不犹豫,一直跟着秦瑟。 他那样一副寸步不离的姿态,让澹台栩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却发现谢桁正好在看他。 两个人的目光,立即在空气中撞到了一起。 谢桁目光淡淡的,看不清楚里面藏着什么,面对澹台栩的注视,也没有任何躲闪,只是望着澹台栩。 明明他的目光里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看不见,但澹台栩莫名觉得不太舒服。 他皱着眉,却不想移开,但跟谢桁对视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好像是一种煎熬。 大概几秒钟的时间,澹台栩便率先移开了目光。 在移开的那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一直压在心脏上的那块大石头,瞬间被移开,整个人轻松下来。 但很快,他的心情却愈发凝重,甚至有点不敢置信地愕然。 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谢桁面前,狼狈逃离。 他在谢桁面前,就好像是一个小孩儿在大人面前,完全透不过气,更别指望有抗衡的能力。 可…… 可他是一国太子啊。 怎么会这样? 皇宫里的倾轧,澹台栩不是没经历过,正是因为从小到大,他见过的太多,自以为心性比同龄人要更加沉稳沧桑许多,如今却彻彻底底败在,比自己还小了那么一两岁的谢桁面前…… 一个乡野村夫面前。 澹台栩眉心狠狠拧了一下,不死心地再次转过头。 就看到谢桁已经移开了目光,正和秦瑟并肩走着,两个人似乎还小声说着什么。 澹台栩眼皮抖了抖,最重抿着唇转过头,沉默地往前走。 徐知府和屠三,没有发现,澹台栩和谢桁之间的火花,只发觉,澹台栩的情绪突然很低沉,气压很低,仿佛很不高兴的模样。 屠三就疑惑了。 今天得知秦瑟到了之后,澹台栩明显放松了不少,还挺高兴的。 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秦瑟走在一旁,还没来得及注意到澹台栩和谢桁的变化,就见谢桁走了过来。 谢桁走到她身边,低声道:“现在就去查案,你真的不累?” 秦瑟以为他是在关心自己,便笑了笑,“这有什么,我体能比一般人都强,你别不信,要是真的说起来,你和徐大人的身体素质,还不如我呢。” 她到底一直在修炼,灵气恢复了不少,虽说还赶不上在现代的时候。 可是,跟这些普通人比,那自然是她强了数倍。 就是谢桁 第267章 辨认 chap_r(); 第267章 辨认 “这什么味儿,这么难闻?”林伟渡皱着眉,呛得有点难受。 听到他的话,徐知府的手放在鼻子前扇了扇,道:“好像是肉腐烂的味道……” 林伟渡:“怎么会?这棺材都多久了,里面尸身应该早就腐了吧?” 听得他们俩的话,澹台栩往前走了一步,当看到里面的东西之后,他顿时脸色大变,不由自主的,噔噔噔地往后退了几步。 看到他眼底浮现出来的惊愕,林伟渡和徐知府还有屠三,都好奇地往棺材里面看。 就看到…… 棺材里面,全都是人的残肢,破碎的双掌,还有内脏、舌头…… 那些东西杂乱无章的放在棺材里,引来了不少蛇虫鼠蚁,在里面胡乱的啃噬着。 因为开棺材的动静,惊得它们四散而逃。 看到这一幕,林伟渡和徐知府,屠三三人,也想四散而逃! 屠三一个大汉,都忍不住爆了粗,“他娘的,这都是啥啊!这棺材里面,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啊!?” 林伟渡一个文人,更是忍不住退到一旁,干呕起来。 太,太恶心了! 秦瑟和谢桁是在场内,唯二神色未变的人。 秦瑟甚至在开棺后,朝前走了几步,去仔细打量里面的东西,就好像里面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就是普普通通的随葬品,或是一口空棺材,也没有难闻的气味儿似的。 屠三本来还要骂骂咧咧的,但看到秦瑟一个小姑娘都毫无反应,他硬是把到嘴边的话给噎了回去。 人家一个小姑娘都不怕,他一个大男人再叽叽歪歪,是否有点太跌份了…… 徐知府之前倒是见过不少尸体,眼下虽然有些反应,但没那么强烈。 澹台栩在最初的激动过后,便逐渐冷静下来。 他看着秦瑟和谢桁两个人,一块站在棺材边,在研究里面的东西,不由得想起,秦瑟刚才非要开棺的事儿。 他忽然问道:“秦姑娘,你刚才让开棺,是不是早就想到,这棺材里面有其他东西?” 秦瑟没有回头,一边检查里面那些残肢的数量,一边回答道:“嗯,我想起来,之前死的那些人,被砍掉的双手和舌头,就想着那些东西不会凭空消失,邪祟也不会把它们给吃了,一定有个藏起来的地方。” 她就想到,这口棺材。 若真是邪祟作祟,这棺材对邪祟来说,就是大本营,它的家。 它应该会把害了人,当成战利品一样拿回来的东西,藏在自己的棺材里。 只是,秦瑟看了一下。 整个棺材里,只有这些残肢,并没有什么尸骸之类的东西。 秦瑟不由皱起眉来。 澹台栩闻言,忍着难闻的气味儿,往前走了一步,“所以,这里面的东西,就是之前那些死者身上的?” 秦瑟:“暂时还不能确定,对了,之前一共死了多少死者?” 澹台栩算了一下,“加上那个高僧,应该是有十三个人。” 秦瑟思忖道:“被砍掉双手的有几个?” 澹台栩看向林伟渡。 林伟 第268章 可能出事了 chap_r(); 第268章 可能出事了 林伟渡点点头,“本官既然派人叫你们来了,这事儿肯定是真的。” 李秀云立即抓住林伟渡的袖子,急忙地问:“那我家汉三的断掌……在哪儿?” 林伟渡看着李秀云通红的双眼,心生恻隐,没有直说,而是往左边的廊下指了一下。 李秀云才看到那边有个长案,上面全是血糊糊的东西,她顿时面色一白,眼前跟一圈圈黑烟在盘旋似的。 林伟渡就看到李秀云身子往后仰了仰,好似要晕过去似的。 还好跟着李秀云来的,她的小叔子,胡汉四,立即扶住了李秀云。 秦瑟见状,看了一眼死者的资料。 死者家,一共四个兄弟,但老大没养活,几岁的时候就早夭了,老二前几年也病死了。 四个兄弟里,现在就剩下胡汉四一个人。 胡汉四如今二三十岁,在胡汉三的操持下,也已经成家,有了自己的儿女。 也因为他和胡汉三一直相依为命,就剩他们俩兄弟,感情便更加要好。 胡汉三死之后,胡汉四就代为照顾兄嫂一家。 今日也只有他陪着李秀云来认断掌。 胡汉四扶住李秀云后,李秀云在原地缓了缓,才脚步沉重的,一步步朝左边廊下的长案走过去。 越是靠近,李秀云和胡汉四越是心惊。 因为那长案上,明显不知一个人的断掌。 李秀云紧紧扣着自己的手,下唇都快被她自己的牙齿咬烂了。 她一声没吭,只是红着眼,走到了长案边,用一双通红的眼睛,辨认着哪一双是胡汉三的断掌。 胡汉四也是下颚紧绷的沉默着,跟在李秀云身边,眼眶微微发红。 林伟渡跟在一旁,还在想着措辞,宽慰李秀云几句。 但还没等他想到怎么宽慰,李秀云就认出了胡汉三的断掌,她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其中的两个断掌,“就,就是……”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跪地嚎啕大哭起来。 胡汉四连忙去扶她。 林伟渡有点狐疑,忍不住问道:“这么快就认出来了?这一双,真是你三哥的断掌?” 李秀云哭得不能自已,说不出来话。 胡汉四便点头,回答道:“我,我三哥的双手很好认,他之前做工的时候,右手小拇指断了,左手大拇指的指甲也从中间裂开过,留了一道痕,好认的很……” 闻言,林伟渡仔细瞧了瞧,那两个断掌,还真是和胡汉四说的一样。 而李秀云听到胡汉四的话,更是哭得几乎晕过去,完全站不起来,声嘶力竭。 林伟渡见状,想要宽慰两句,又说不出口来。 面对这样的事儿,说再多宽慰的话,也是徒劳无功。 胡汉四陪着李秀云,等李秀云哭了好一会儿,实在是哭不出来了,他才拖着李秀云站起来,又让随着一同来的村民,帮忙包起胡汉三的断掌,在林伟渡这边做了登记,把胡汉三的断掌带了回去。 他们一走,第二家人和第三家人正好到了。 &nbs 第269章 查卷宗 chap_r(); 第269章 查卷宗 澹台栩闻言,一琢磨,也是,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强,便朝林伟渡看过去,“林大人,你让人带路,我们一道去李麻子家看看是怎么回事。” 听得澹台栩都这么说了,林伟渡便应了下来,让刚才去李麻子家通知的衙役,带着他们一道去李麻子家。 李麻子家在城西,靠海的街区。 要用现代的话来说,那就是沿海别墅,景观一流。 而李麻子家的宅子,确实比林大人的节度使府看上去还要豪华,几层的有点古老洋派建筑的小楼,配上一个大大的院子,看上去真是每一寸都是金钱的味道。 衙役们带着他们到了李麻子的宅子前,林伟渡就使了个眼色,让他们上前去敲门。 而秦瑟却已经闻到了一股血腥气和浓重到令人恶心的死气。 她不由面色一沉。 此时,衙役敲了几下门,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有人在吗?我们是府衙的衙役,快来开门!” 但里头迟迟没人回应。 林伟渡还想让衙役再敲,秦瑟忽然开口:“别喊了,里面的人都死了,直接撞门吧。” “啊?” 衙役和林伟渡俱是一愣,都,都死了? 这是怎么知道的? 澹台栩也愣了一瞬,“姑娘,你是说真的?” 秦瑟嗯了一声,声音有点低沉,直直地望着那紧闭的大门,仿佛能透过那扇厚重的大门,看到里面的情况一样,“撞门吧。” 闻言,衙役们狐疑的对视了一眼,又看向林伟渡和澹台栩。 澹台栩见秦瑟不像是在开玩笑,便朝林伟渡使了个眼色。 林伟渡立即往后退了几步,“撞门!” 衙役们听到林伟渡的吩咐,便往后退了几步,齐齐抱着双臂,往门上撞过去。 几个大汉撞了几下,里面的门就被撞开了。 在撞开的那一瞬间,一阵冷风扑面而来,携裹着浓重的血腥气,把那些衙役呛得,拼命地咳嗽起来。 闻到那血腥气,徐知府和林伟渡脸色也都变了。 秦瑟目光一沉,已经抬步朝里面走过去。 谢桁见状,就跟在她身后。 在其他人都怔愣的时候,夫妻俩已经走了进去。 院子里,除了中央一座比较高的小楼外,旁边还有两座湫隘的小院,不知道是留给谁住的。 秦瑟扫了一眼,朝着血气最重的小楼走过去。 她一脚踹开大厅的门,就见里面全是是尸体。 那些尸体,或是坐在椅子上,或是躺在地上,姿态各异,唯一的相同点,就是眼珠子都被挖了出来,只留下两个血窟窿。 尤其是在正对大厅大门的上座椅子上,坐着一个打扮低奢的妇人,她就正襟危坐着,坐姿都没有一丁点的改变,就好像正眼巴巴地看着外头有人进来似的,但现在就剩下一对血窟窿,望着门口的地方。 秦瑟进来的时候,正好对上她那一双血窟窿,她眉心一沉,神色未变。 紧随其后的澹台栩等人,进来时,也跟那双血窟窿撞了个正着,吓得他们全部不由自主的往 第270章 一网打尽 chap_r(); 第270章 一网打尽 得了澹台栩的话,林伟渡自然连忙回去调卷宗,查一查关于李麻子的案件。 同一时刻。 秦瑟等人留在李家检查。 很快,那些衙役就有了个检查结果。 李家上下几十口人,全死了,没有一个活口。 包括今日刚刚回来的,李麻子的长子,也死在了厅上,那躺在地上的,就是李麻子的大儿子。 秦瑟检查了一下,死法都一样。 一行人面色都沉重起来。 这一眨眼的功夫,就要了几十口人命,这邪祟也太凶煞了。 李麻子一家到底做了什么,要一家人全死? 众人疑惑着,但林伟渡很快就回来,给他们小小的解答了一下。 林伟渡在库房里,还真的找出了,有关李麻子的卷宗。 那案件是十多年前,李麻子还是一个小小的工匠,与一个同乡出来的人结伴,一块在府城做工,那个人叫做李黑子,跟李麻子是一个李家村出来的。 案卷上记载,李黑子的手艺更好,当时两个人就负责修建,前朝这个重臣的宅邸,但不知道怎么回事。 宅子建了一大半的时候,李黑子突然失踪了。 案卷记载,报案的人,就是李黑子的娘和媳妇,两个人说,李黑子那天做工回去,在家里歇了一下脚,晚上的时候突然又出去了,说是有事要去办,见过一去不复还,再也没回来过。 李黑子的娘和媳妇,就去找过李麻子,问他有没有见过李黑子。 李麻子一直摇头,说没见过。 府衙那边也帮忙寻找了几日,一点李黑子的踪迹都没有,这件案子就暂时成了悬案。 换朝之后,林伟渡重新上任,百废待兴,也没时间翻查这样失踪的旧案,这案子就压在了库房里。 林伟渡回去之后,将陈年旧案的案卷,全部翻了出来,仔仔细细翻阅过每一卷,才在这个卷宗里,发现了李麻子的痕迹。 他就急急忙忙把这个消息,带回来给秦瑟和澹台栩了。 秦瑟翻查着案卷,不由问道:“就这么一件案子吗?” 林伟渡一点头:“这李麻子还挺安分守己的,也不曾做什么案子,只有这个案卷里,他曾经作为证人出现过。” 秦瑟正好翻看到李麻子作为证人的那一段。 上面记载着,李麻子说,他和李黑子最后的见面,是在之前出过棺材的那个宅邸上,两个人将一日的工作完成,正好分道扬镳,各回各家,这一点也被李黑子的媳妇证实,李黑子确实在做完工后回家了一趟,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说要出去办事,就离开了家里。 对此,李麻子说,他全然不知情,李黑子也没再找过他。 而李麻子当时只有一个原配正室,她的妻子和儿子,也证明,李麻子当晚在家,因为宅子的工作即将完成,他还高兴到喝的烂醉,是以绝对没出门过。 李麻子是没有任何嫌疑的。 <br / 第270章 一网打尽 chap_r(); 第270章 一网打尽 得了澹台栩的话,林伟渡自然连忙回去调卷宗,查一查关于李麻子的案件。 同一时刻。 秦瑟等人留在李家检查。 很快,那些衙役就有了个检查结果。 李家上下几十口人,全死了,没有一个活口。 包括今日刚刚回来的,李麻子的长子,也死在了厅上,那躺在地上的,就是李麻子的大儿子。 秦瑟检查了一下,死法都一样。 一行人面色都沉重起来。 这一眨眼的功夫,就要了几十口人命,这邪祟也太凶煞了。 李麻子一家到底做了什么,要一家人全死? 众人疑惑着,但林伟渡很快就回来,给他们小小的解答了一下。 林伟渡在库房里,还真的找出了,有关李麻子的卷宗。 那案件是十多年前,李麻子还是一个小小的工匠,与一个同乡出来的人结伴,一块在府城做工,那个人叫做李黑子,跟李麻子是一个李家村出来的。 案卷上记载,李黑子的手艺更好,当时两个人就负责修建,前朝这个重臣的宅邸,但不知道怎么回事。 宅子建了一大半的时候,李黑子突然失踪了。 案卷记载,报案的人,就是李黑子的娘和媳妇,两个人说,李黑子那天做工回去,在家里歇了一下脚,晚上的时候突然又出去了,说是有事要去办,见过一去不复还,再也没回来过。 李黑子的娘和媳妇,就去找过李麻子,问他有没有见过李黑子。 李麻子一直摇头,说没见过。 府衙那边也帮忙寻找了几日,一点李黑子的踪迹都没有,这件案子就暂时成了悬案。 换朝之后,林伟渡重新上任,百废待兴,也没时间翻查这样失踪的旧案,这案子就压在了库房里。 林伟渡回去之后,将陈年旧案的案卷,全部翻了出来,仔仔细细翻阅过每一卷,才在这个卷宗里,发现了李麻子的痕迹。 他就急急忙忙把这个消息,带回来给秦瑟和澹台栩了。 秦瑟翻查着案卷,不由问道:“就这么一件案子吗?” 林伟渡一点头:“这李麻子还挺安分守己的,也不曾做什么案子,只有这个案卷里,他曾经作为证人出现过。” 秦瑟正好翻看到李麻子作为证人的那一段。 上面记载着,李麻子说,他和李黑子最后的见面,是在之前出过棺材的那个宅邸上,两个人将一日的工作完成,正好分道扬镳,各回各家,这一点也被李黑子的媳妇证实,李黑子确实在做完工后回家了一趟,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说要出去办事,就离开了家里。 对此,李麻子说,他全然不知情,李黑子也没再找过他。 而李麻子当时只有一个原配正室,她的妻子和儿子,也证明,李麻子当晚在家,因为宅子的工作即将完成,他还高兴到喝的烂醉,是以绝对没出门过。 李麻子是没有任何嫌疑的。 <br / 第271章 会出来害人吗 chap_r(); 第271章 会出来害人吗 大约是下了死命令的缘故,在太阳彻底下山,月上中梢的时候,真有几个人,被衙役们带了回来。 带回来的事李麻子的三六八三个儿子,一个叫做李克,一个叫做李富,一个叫做李海。 三个人被强行带回来的时候,都是一脸惊愕,不断地挣扎,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好好地,衙役们要把他们抓回来。 直到看见了林伟渡,李海年轻一些,就急赤白脸的喝问起来:“林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们一个个都本分的很,也不曾做什么坏事,为什么要抓我们回来啊?” 秦瑟和谢桁,澹台栩、徐知府四个人,就站在一边,跟个透明人似的。 林伟渡朝秦瑟看了一眼,才朝李海等人道:“你们若无违法,府衙自然也不算是把你们抓回来的,只是李家出了大事,你们又在外面久而不归,只能除此下册。” 李海兄弟三人愣了一下。 面面相觑了一眼,年纪稍长一点的李克,问道:“是杀害我爹的凶手找到了吗?” “看样子,你们还不知道李家发生了什么事。”林伟渡打量着他们,见他们全脸茫然无知,便道:“你们,要节哀顺变啊。” 兄弟三人一听,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李克急急忙忙地问:“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今日下午,李家宅邸内所有人,全部被害而亡,无一例外。”林伟渡望着他们,“包括你们的嫡母和长兄。” 兄弟三人神色巨变,一个个腿一软,就跪了下来。 李海更是嚎了起来:“怎么会这样,林大人,你别骗我们啊!” 林伟渡耐着性子,“这种事情,我为何要骗你们?” 李克脸色发白,“怎么会这样?我们一家人,一向是安分守己的,从不与人为仇,为什么会有人,要害死我们一家?” “我娘呢!对了,我娘呢,她也……”李富是妾室所生,跟李海和李克不是一个妈生的,连忙关切地问起自己的母亲。 林伟渡:“本官方才说过了,李家宅院内所有人,无一例外,全部身亡。” 李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整个人仿佛傻了一样。 其他两个人,也都说不出话来。 林伟渡只好继续道:“正是因为,李家所有人全部身亡,有许多事需要查办,才把你们都带回来。你们一个个也是的,做生意就那么要紧?你们的爹都不在了,一个个都不肯回来,非得本官用这种方式把你们叫回来!你们也是真的孝顺!” 李克几个人神色难看,又尴尬。 但林伟渡只字不提,让他们回来是做诱饵的事儿。 这是他们共同商量下来的结果。 为了让李富等人安心,不要担惊受怕,有其他思想压力,他们就把这件事假装成,是人为害了他们李家人。 当然,有人这么丧心病狂的杀人满门,也足够残忍,让人害怕。 但比起非人这种东西,前者明显更好接受一点。 …… 李麻子儿子多,后面几个大多不受宠,李克等人从小就自己在外面打拼,和李麻子的关系都很淡。 &nbs 第272章 猩红的眸子 chap_r(); 第272章 猩红的眸子 秦瑟闻言,默了一瞬,一边仔细听着隔壁的动静,一边低声道:“别着急,皇天不负有心人,等着吧。” 屠三摸了摸脑袋,只好乖乖地按捺下来,一个大男人,略旁的身材,硬是卷成了一团,跟秦瑟窝在逼仄的花坛一旁,好在他皮糙肉厚,也感觉不到什么蚊虫困扰,只是这几日来,他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坐了没一会儿,他就觉得困意来袭,眼皮好像都快黏在了一起。 瞥见他头一点一点的,好像要睡着了,秦瑟并没有吭声,只是专注着隔壁的动静。 李克几兄弟找了不少人,张罗着临时买了好些棺材,几乎把府城里现成的棺材都买回来了,将尸身都收敛好,置于前厅和院里,看上去那叫一个渗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是个义庄。 面对那么多棺材和死人,李克几兄弟也不敢去睡,披麻戴孝的跪在堂上,一个个心里其实慌乱的很。 他们虽然不知道李家人真正的死因,但想到有个丧心病狂的凶手,盯上了他们李家,他们自然也担心,自己会和之前死去的人一样,落得那样惨死的下场。 想到这儿,几兄弟完全冷静不下来,只觉得骨头缝里都在往外透着凉意。 李海最小,和父母在一块的时间却是最长,他今年才刚出去自己做工,和李元氏感情更好,可眼下看着李元氏的尸首,除了悲痛之外,他更觉得森韩可怕。 李富看着那闪烁了几下的蜡烛,心里害怕地道:“三哥,就我们仨在这守着吗?” 李克到底年纪大一点,还算稳重,往炉子里放了几张纸元宝,道:“眼下老二他们还没回来,我们不守着,又有什么办法?这到底是也是你的嫡母,还有你亲娘也在里头,难道你不想尽孝,不想给他们守灵?” 李富被李克一顿怼的,也不敢乱说话,便低下了头,心里却还在腹诽,李家人的死因都没查明白,凶手都没找出来,他们在这跪着,万一被那个丧心病狂的凶手盯上,那不是找死吗? 可这话他不敢说,他怕被李克再训。 李海倒是嘀嘀咕咕的哽咽个不停。 李克嘴上虽然说的硬气,心里也在发虚,毕竟正常人面对那么多棺材和尸体,哪有不害怕的? 只是这毕竟都是自己的家人,无论如何也不能甩手就走。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问题。 过了一会儿,他们兄弟三个人,忽然觉得,灵堂上的气温一下子冷了下来,寒风呼啸而来,撞开了前厅的门,吹得前厅的门砰砰作响,屋里的蜡烛,同样闪烁抖动起来,仿佛随时会被风扑灭似的。 李富本来就心里发虚,看到这情况,心都跟着蜡烛抖了一下,颤颤巍巍地道:“三,三哥……这是什么情况啊?难不成,是死人太多,阴气太重了?” 李克心里发毛,被他这么一说,更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闭嘴吧,什么话都往外说,这些都是我们的家人,就算是阴气重,那也不会伤害我们,有什么大不了的,把你吓成这样?” 李富抖个不停,听到李克的话,缩了缩脖子,“三哥,要不我们还是回屋里呆着去吧。” 李克见他一副烂泥扶不上墙,害怕到骨头都软了的样子,嫌弃道:“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只要你舍得下脸面,放得下你亲娘,你就 第273章 他就是个畜生 chap_r(); 第273章 他就是个畜生 那双眼通红,透着血色,仿佛是一对红宝石似的,又像是两滴血,随时会滴下来。 李富的尖叫声,此刻已经停下来了。 李克的声音也没有了。 秦瑟明显闻到了一股血气,她眉色一沉,迅速抽出一张杀鬼符,贴在手里的铜钱剑上,朝着那双通红的眼刺了过去。 而剑光一闪,让秦瑟看清楚了灵堂上的情况。 只见那双通红的眼的主人,竟然是李海! 他两只手,分别插入了李克和李富的腰腹部,李克李富瞪大了眼睛,完全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不知道李海做了什么,他们俩也叫不出声来。 看到这一幕,秦瑟毫不手软,铜钱剑直袭李海的面门。 她再李海身上闻到了很重的阴气,可想而知,现在的李海,已经不是李海了,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附身,借着李海的壳子在这行凶。 感觉到秦瑟的突然出现和攻击,‘李海’猛地扭过头来,朝秦瑟看过来。 待看到秦瑟手里的铜钱剑时,他眼里流露出一丝不甘,但还是松开了手,急速朝后躲去。 李克和李富都受了重伤,失去了支撑后,两个人就抱着肚子,倒在了地上。 秦瑟见‘李海’躲避,手里丢出来一张灵符,打在了一旁的蜡烛上,火光嗖地一下,亮了起来。 屠三后进来一步,趁着火光,就看到李克和李富倒在地上,不由大惊。 秦瑟这时,正好朝他嘱咐了一句:“照顾好他们!” 屠三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声。 “杀了这么多人,你还真是该死!”秦瑟扭过头,冷眼瞧着‘李海’,立即提着剑朝他冲了过去。 ‘李海’神色一紧,一边躲一边问:“你是李家人请来的救兵?” “是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必死无疑!”秦瑟眯着眼,一剑刺向‘李海’。 ‘李海’见状,两只手抬了起来,掌心里伸出一截白骨,朝着秦瑟的剑抓过来。 秦瑟面不改色,手腕一抖,剑身横扫,荡开‘李海’的那一截白骨,同时另外一只手,刷地一下,扔出了一张杀鬼符,飞向‘李海’。 ‘李海’意识到情况不妙,狠狠瞪了秦瑟一眼,就朝灵堂外跑过去。 “现在才想起来跑,是不是晚了点?” 秦瑟冷声,脚尖一点,剑身一横,拍在了‘李海’的背上。 ‘李海’顿时吃痛的倒在地上,吐了一口气,疼得龇牙咧嘴的。 秦瑟冷眼看着他,手里就要再次丢出来一张杀鬼符。 ‘李海’连忙道:“你敢对我动手!” 秦瑟动作一顿,复而又笑了,“打了半天,还问我敢不敢,我看你脑子是不好使吧?” ‘李海’撑着地面,刚才秦瑟那一剑打的他,魂体都在李海身体内晃荡,他勉力道:“我现在可是在李海的身体里,你打我,就是在打李海,杀我就是在啥李海!我看你敢不敢杀一个普通人!” 秦瑟眯起眼:“威胁我?” ‘李海’下巴一昂,讥笑道:“不想伤害李海,就乖乖放我走, 第274章 死后都不得安宁 chap_r(); 第274章 死后都不得安宁 李黑子说,他和李麻子确实出自同村,还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两人后来又一道进了府城做工匠的活,但李黑子的手艺,比李麻子好的多,也重诚信,从不偷工减料,是以很快就在府城里声名鹊起。 那时候他们凭借着好名声,接到了一个比较大的活。 就是给前朝重臣翻修宅子。 要是做好了这个活,他们以后就不愁生意了。 所以,李黑子打定了主意,要好好做工。 可是工程过大半的时候,他却意外发现,工程的材料不对劲,越来越差,跟他最初定好的材料完全不同。 他就去找了李麻子,问问他知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却发现,李麻子跟送料子来的商家,做了私下交易,从商家那进货,标榜的是好料子贵价,实际上却是次货,中间的差价和回扣,都被李麻子吃了。 李黑子知道后就不干了,他当天和李麻子吵了一架,让李麻子把钱还回来,将料子换回来,要不然,他就向东家,也就是前朝那个重臣,揭露李麻子中饱私囊,偷工减料的事儿。 李麻子一开始应承了,可是他是个爱财如命的人,好容易攥到手的钱,他哪舍得就这么还回去? 他就想跟李黑子拖,等拖的时间长了,李黑子自然会认了。 到时候,他再给李黑子一点好处,就算了。 可他不知道,李黑子死心眼的很,他一心靠着这单生意打出名气,闯出个头来,怎么都不肯答应李麻子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等了几天,他看到料子还没换,就去找了李麻子。 俩人又是大吵了一家,李黑子非要把料子还回来,李麻子却不肯。 两个人就这样不欢而散。 第二天,李麻子忽然约了李黑子,说是等晚一点,他们俩兄弟再好好商量商量。 李黑子就这样,先回了家,因为这件事,事关他们俩的名声,他也不想跟李麻子兄弟做绝,是以出门的时候,家里人问起,他没有直说为了什么事儿去见李麻子,只说有事要办,就出了门。 谁知道这一出去,他就没机会再回来了。 李麻子约他到了家里,夜黑风高的,也没人瞧见。 等李黑子进了家门,李麻子就拿着铁锤,从后面冲着李黑子的脑袋砸了一下。 李黑子当场倒地,迷迷糊糊间,就看到李麻子又拿出一把刀来,硬是把他的两只手给剁了。 一边剁,李麻子一边还在骂:“你他娘的算什么东西,仗着手艺好一点,都骑到我头上来了,我做什么还得你同意?你算是个什么玩意儿?今天我就把你这两只爪子给剁了,我看你还怎么得意!等你死了,我就是唯一的工头!” 李黑子不敢相信,他一直留一线,没有告发,以为的好兄弟,竟然为了一点钱,要杀了他。 但李黑子被重锤击倒,完全没办法再动弹。 他只能痛苦的看着李麻子。 就在李麻子剁李黑子的手的时候,李麻子的妻儿听到动静,都跑出来看。 看到那鲜血淋漓的一幕,两个人都吓得不轻。 李麻子却威胁他们,谁都不能说出去,不说出去,他们以后 第275章 魂飞魄散 chap_r(); 第275章 魂飞魄散 秦瑟闻言,冷眼瞧着他,“你可怜,但心也够狠,手也够黑。” 李黑子呵呵一笑,“我就是心狠,那也是他们逼出来的!” “谁逼你的?”秦瑟立即反问了一句。 李黑子一噎。 秦瑟道:“就算当年,李麻子害了你,你杀了他,也算是报仇,可李家上下这几十口人呢?李元氏和他们的长子,碍于亲情的情面,帮着李麻子做伪证,也算是错了,你杀了他们,也算是了结。但那个时候,李家大多数人,都还不在,你为了一己私欲,把他们都杀了,你又比李麻子好到哪里去了?” 李黑子瞪大了眼睛,“是他们害我在……” “害你的人是李麻子!帮忙作伪证的是李元氏和他们的长子!跟李克兄弟几个人,跟李家其他人,有什么关系?他们认识你吗,参与了你的死吗?你就为了要报仇,所谓的让李家断子绝孙,再无后人,你就对那么多无辜的人下手,你的行为,跟李麻子又有什么区别?全都是为了自己心里的,完全不顾他人的性命,就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了。” 秦瑟骤然打断了李黑子的辩解…… 今日李黑子,如果只是杀了李麻子,李元氏,和长子李希,她尚且能说一句,李黑子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情有可原。 但死了几十口人,还有更多无辜的生命,谁也不能说,李黑子绝对没错。 李黑子忽然癫狂起来,猛地从地上怕了起来,嘶吼着:“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是他们先害了我,是他们……” “够了!”秦瑟冷声打断他的话,“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你要是杀了李麻子和李元氏,我什么都不会说,兴许还会超度你一番,但你为了向李麻子报复,把李家人都杀了。这就跟当初,李麻子为了中饱私囊,私吞工款杀了你一样,都是为了自己一己私欲,没有区别。现在的你,完全被所谓的恨意冲昏了头脑,杀红了眼,是非不分。” 李黑子一怔,复而又死死盯着秦瑟,不断地摇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是他们对不起我,是他们的错……” 见状,秦瑟知道,李黑子是完全没有理智了,他脑子里,所有的想法都是报仇,杀光李家所有人,跟他说什么都是徒然。 然而,她绝对不可能让李黑子留下来,对李家其他人再东硕。 思及此,秦瑟眯起眼来,手里丢出了一张杀鬼符,落在李黑子身上。 李黑子立时痛苦的惨叫起来。 听到那叫声,屠三只觉得,神经完全紧绷起来,就像是一根线,随时要断了似的,刺激的他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而随着惨叫声,李黑子魂体愈发透明。 最后变成一缕黑烟,消失在灵堂之上。 随之,灵堂上阵阵阴气都消失不见了。 屠三一怔,抬头看向寒着脸的秦瑟,“姑娘,他……他去哪儿了?” “魂飞魄散。”秦瑟说了四个字。 屠三瞪大了眼睛,这是……死了吗? 也不对。 李黑子早死了。 那这算是, 第276章 不是无妄之灾 chap_r(); 第276章 不是无妄之灾 几个人在灵堂上沉默良久,澹台栩才再次开口,“那李黑子……” “没了,魂飞魄散,以后都不会再出来作恶了。”秦瑟懂得澹台栩的未尽之语,回答道。 澹台栩又默了一瞬,忽而吐了一口气,“也好,也算是解决了。” 秦瑟微微颔首,“说来,太子殿下这回倒是得了无妄之灾,因为你选了前朝宅子的事儿,才牵扯出这些。” 澹台栩一怔,“是因为前朝宅子的事儿?” “对呀,李麻子把李黑子杀了之后,就把李黑子尸骨埋在了宅邸的地基中,要不是需要翻修重建的话,也不会把那口棺材翻出来,李黑子也就没办法出来作恶了。”秦瑟解释道。 澹台栩表情却变了。 一旁的林伟渡,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同样变了一瞬。 秦瑟看出异常来,目光在澹台栩和林伟渡之间穿梭,“殿下和林大人的脸色,怎么变得这样难看,莫非这里面还有隐情?” 澹台栩却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林伟渡看了看他,才支支吾吾地道:“其实,在选这块地之前,我们是有三块备选地的。” 秦瑟扬眉,“三块?” 林伟渡点点头,“其中包括节度使府后面那块院子,西门街一处富绅旧宅,再有就是前朝重臣那块宅子。” 这些都是符合澹台栩所说的,不劳民伤财的条件的。 秦瑟:“那你们怎么选了现在这块宅子?” 林伟渡这下倒是没开口。 澹台栩目光沉了沉,自行道:“是因为,有人同我说,这块宅邸更好,也是他跟我说,那宅子是十几年的老宅子了,地基也要重修,才会更稳固,我才让人去挖了地基……” 这样才挖出了李黑子的棺材。 秦瑟和谢桁对视了一眼。 她缓声道:“这个人是谁?” 林伟渡面有讪讪,“是……绵州知府,赵培志……” 秦瑟:“我似乎还未见过这个大人?” “嗯,绵州知府是唯一一个,与我节度使府同在府城的府衙,寻常的事儿,都是他出马,因此番的事情,涉及到太子殿下,我便接管过来,全权负责,是以他一直并未出现。”林伟渡解释道。 徐知府摸了摸胡子,“或许是巧合?” “哪有那么多巧合?”澹台栩冷声,一个巧合还能算巧合,但一连串的巧合呢? 巧合能解释,赵培志刚好跟他推荐了前朝重臣的这个宅子,又刚好让他着人去挖地基,再刚好挖出李黑子的尸体? 还有更巧的是,这消息也巧合的那么快,就传去了京城。 人生在世,哪有那么多巧合? 澹台栩深知,过多的巧合,不过是人为罢了。 徐知府却道:“可太子殿下若觉得赵大人是故意的,总得有证据。” 这才是一切的根本。 没有证据,一切只是猜测,谁也不能拿赵培志怎么办? 就算澹台栩是太子,也不可能无缘无故把一个重臣拉下马。 澹台栩明白过来这个意思,沉着脸道:“总会有 第277章 一步棋 chap_r(); 第277章 一步棋 赵培志现在心乱如麻,完全懵了。 太子殿下怎么会遇刺? 难道还有其他人,对太子殿下虎视眈眈,想要害了太子殿下? 赵培志心里不清楚,也不敢妄动,他想跟着林伟渡一块上去看看情况来着。 林伟渡却让人把他暂扣在前厅里。 赵培志只能心乱如焚的在前厅里等着。 而在林伟渡搜查的时候,赵培志的心腹管家,已经抄小道赶去了后院,通知赵培志的夫人,让她带着儿女,从密道里赶紧走! 今晚恐怕凶多吉少,能保一个是一个。 赵夫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没反应过来,她那刚四五岁的一对龙凤胎,就被管家塞到了她怀里,随之人就被推进了密道里,完全不给她多问多停留的机会。 林伟渡带着人,先在前院搜查起来,查了一遍后,就直接去了赵培志的书房。 其他人在那翻箱倒柜,林伟渡就站在书案前,四处打量。 余光瞥见桌上有一本,页面打卷的书,似乎刚翻看过,他伸手拿了过来,但刚拿起来,书里就掉出了一封信。 林伟渡刚拿起来,准备查看的时候,有侍卫从外面跑了进来,惊呼着。 “不好了,大人!赵大人自尽了!” 林伟渡一把攥紧那封信,迅速带着人跑了出去。 待他回到前厅,就看到赵培志坐在椅子上,喉管上插着一根金簪,已经没气了。 林伟渡眉心一跳,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看守赵培志的侍卫,跪在林伟渡面前,声音有点发虚,“属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方才他要喝茶,属下就让人去准备,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转过头,就看到他拿着一只簪子,插入自己的喉管里,属下想要救他,已经来不及了……” 赵培志到底没有被定罪,还是一个知府大人,想要喝口茶而已,又不需要他们看守的侍卫去准备,他们哪里能说,一口水都不给赵培志喝? 他就转身去朝赵家的下人吩咐,让他们去准备。 就一个转身的功夫,几秒钟。 赵培志就掏出了早就备好的簪子,插入了自己的喉管。 等侍卫发现不对劲事,根本救不下赵培志。 林伟渡看着赵培志这忽然自尽,心里顿时就明白了了,这是畏罪自杀啊! 他立即吩咐道:“去,把赵家的人都给我抓起来,一个不能放过!” 其他侍卫立即冲了出去。 林伟渡看了看赵培志的尸体,目光忽然落到手里还没来得及放下的信里,他心念一动,打开信来看。 但不看不知道,这一看…… 林伟渡面色巨变。 …… 没多久,去搜捕的侍卫回来,跟林伟渡回禀,赵家其他人都在,唯独赵培志的原配,和一对儿女不见了。 林伟渡心里顿时明白过来,敢情是赵培志早就留了后手,见势不妙,就用自己,拖住时间,把妻子和孩子送走。 思及此,林伟渡气得够呛,他捏着那封信,立即赶回去 第278章 燕王 chap_r(); 第278章 燕王 想到这种可能,澹台栩额角突突的跳,他面色一沉,吩咐下去,“那就让人赶紧去追他的夫人和孩子!不准误伤,把人好好带回来。若他们坚决不从,再用强硬的手段,总之,把人带回来查问清楚!” 林伟渡应下:“是,下官这就去安排!” 语毕,林伟渡就拎着衣摆,匆匆地就要往外走。 见状,秦瑟忽然开口:“等一下。” 林伟渡停下来,和澹台栩,一样不解地看向秦瑟。 秦瑟问道:“赵家有很多,赵夫人和孩子的贴身物件吧?寻一件来,我做一个寻踪符,用这符纸,能找到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徐知府想起来,秦瑟用一张符纸,追查到文家的事儿,立即道:“对对对,姑娘说的不错,这法子好,绝对能找到人!” 澹台栩闻言,便朝林伟渡看过去。 林伟渡了然:“那我这就去赵家寻一样他们的贴身物件过来。” 这次,林伟渡才终于走了出去。 其他几个人就在节度使府里,等着林伟渡回来。 但看着那封信,澹台栩是越看越气,实在是忍不住,骂了一句:“无耻之尤!也不知道是谁,竟如此费尽心机,想要陷害我!” “殿下想知道是谁要害殿下?”秦瑟闻言,眨了眨眼,问道。 澹台栩点头,“这是自然!我当然想知道是谁要害我,若是让我知道了,我决不与他善罢甘休!只可惜,赵培志现在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想要查,夜查不出来。” 徐知府一听,却看向了秦瑟,意有所指地道:“旁人或许查不出来,但姑娘未必不可。” 澹台栩不解其意。 秦瑟却扬唇笑了笑,“倒是可以一试。” 澹台栩茫然:“这人都死了,怎么查?莫不是,赵培志还留下了什么线索?” 秦瑟道:“是人,是鬼,都会有线索的。” 顿了一下,秦瑟看向徐知府,“方才林大人把赵培志的尸首带回来了吧?” “带回来了,如今就安置在偏厅呢。”徐知府道。 秦瑟笑眯眯,“那我去看看再说。” 语毕,秦瑟就提步走了出去。 澹台栩不明白,“姑娘去见个尸体,能查出什么?” 徐知府捋着胡子,笑道:“太子还不知道吧,姑娘有大能,可灵尸首自行说话。” 澹台栩愣了一下,还以为是字面上的意思,颇为震惊。 但实际上,徐知府是代指。 他现在还记得,第一次见秦瑟时,秦瑟操控尸首行动的画面。 想必要查一查死者生前和谁接触过,姑娘也能做到。 谢桁始终在一侧没有说话,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徐知府琢磨不透谢桁知道多少,并未把话说透。 …… 秦瑟去了偏厅,就看到赵培志的尸首,放在地上,她蹲下来,检查了一下赵培志的尸首,魂魄未散。 她就开了天眼,去查看赵培志的魂体。 人刚死之际,处于混沌中,甚至会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有些事,要查的话,在这个时候查,最方便。 秦瑟找到了赵培志的魂体,查看他魂体内储存的记忆过往。 还真在他的记忆里找出个人来。 没多久。 秦瑟回到了前厅 第279章 秦瑟的身份 chap_r(); 第279章 秦瑟的身份 至于澹台燕怎么想的,没有人知道。 澹台栩心里始终抱着一丝侥幸,他在想,是不是澹台燕身边的人,有不臣之心,撺掇着澹台燕,或是打着澹台燕的旗号,在谋划什么。 等他回京,一定要查查清楚。 知道他心里还是无法相信,秦瑟也就懒得再说了。 这种事,点到为止即可。 事主不相信,她说再多都是枉然。 不过,很快林伟渡就回来了,带着赵培志夫人和孩子的贴身物件回来的。 他带回来的,是赵夫人的寝袍,应该是匆匆逃走时换下的,还有两个孩子的小枕头。 秦瑟接过来,用上面的气息,画了一道寻踪符,递给林伟渡,让他带着人,跟着寻踪符指引的方向去找,只要速度快,一定能找到。 林伟渡便接了过来。 徐知府为了帮忙,便跟林伟渡一道出去追查。 折腾了这许久,天光即将大亮。 秦瑟便看向面色发白,还坐在那怔怔发呆的澹台栩,道:“太子殿下,一宿未休息了,还是早些去休息吧。” 澹台栩听到秦瑟的声音,才回过神来,眼看居然快要天亮了,他便站起身来,“姑娘刚一路赶来,就劳你一宿未睡,实在是对不住,姑娘和谢公子,早些去休息吧,本宫在这等一等林大人的消息。” 秦瑟明白,他在这等林大人消息是一则,也是为了思考澹台燕一事,但没有拆穿。 她应了下来,便和谢桁一道离开了节度使府,去隔壁的别院厢房,暂时休息。 这一路赶来,又一宿没睡,秦瑟还真有些困了,回到房间,就有人送来热水,泡了个热水澡,她就换上寝衣去睡了。 谢桁一样换好衣服后,躺在她身侧。 呆了片刻,感觉这她呼吸变得绵长均匀,他便悄然起身,出了房间。 而在他离开房间的那一刹那,原本好似熟睡的秦瑟,忽然睁开了眼睛。 其实,她根本就没睡着。 她之前一直觉得,谢桁是行伍练家子,不知道在私下谋划什么,而今天的谢桁,更让她大开眼界,聪明过人,更让她觉得捉摸不透。 谢桁人虽站在她身边,两人甚至圆了房,成为真正的夫妻,可她还是感觉,谢桁身上蒙了一层雾。 人就在她身边,却让她有一种,看不穿摸不着的感觉。 正因为,不知道谢桁的深浅。 她也不敢贸然上去追查,看看谢桁去了什么地方,以免被发现,打草惊蛇。 但,这算是什么夫妻相处之道? 秦瑟抿了抿唇,有一瞬间,想要和谢桁摊开了,将各自的身份都说明白,也告知各自的打算。 可是,她又怕真说她是穿越过来的,谢桁会接受不了。 一时间,颇为踌躇。 …… 谢桁并不知道秦瑟已经醒了,出了房间后,他便去了后院,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 他刚一到,就有一个黑漆漆的身影,出现在他身边,跪了下来。 谢桁直接开口问道:“澹台燕是怎么回事?他这么着急,对澹台栩下手,怎么,有了觊觎皇位 第280章 试金石 chap_r(); 第280章 试金石 第二天醒来,秦瑟对昨晚的事,只字不提。 就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 她跟谢桁一直在节度使府里,等着林伟渡那边的消息。 澹台栩等得着急,一边等,一边仍旧在思考,秦瑟所述,指使赵培志的人,是澹台燕的事。 其实,澹台栩见过不少后宫倾轧,也知道他坐在这位置上,就是众矢之的,兄弟手足众多,难免就会对他坐下的位置眼红觊觎。 仔细思考过后,他心里明白,财帛动人心,如果有足够大的诱惑,他也不敢肯定,澹台燕会不会对他瞎说。 意识到这一点,他反倒更加不安和紧张,心里总是不断地在跟自己说,这些都不存在。 他应该相信澹台燕! 可是,人心一旦起了疑,就没有那么容易按捺住。 他昨晚一直在纠结之中,没办法确认,只能先等林伟渡那边的消息。 而林伟渡带人在外追查了三天,最终在城外百里的地方,找到了一直躲躲藏藏,跟他们绕圈子的赵夫人和赵培志一双儿女,还有赵家的管家。 最终,林伟渡和徐知府,真的在赵培志的管家身上,搜到了一封特殊的信件。 林伟渡和徐知府,立即带着那封信,赶回节度使府,将那封信,递给了澹台栩。 澹台栩看到那封信,脸色铁青。 这封信件,与之前那封,并非完全一模一样,这封信更狠! 上面只写,澹台栩为了掩盖自己贪污盐税一事,要修建盐务司,闹出事之后,又让赵培志去顶包,这封信,乃是赵培志死前为证清白和控诉澹台栩而留,盼望可以达到天听。 澹台栩气得,简直要把这封信给撕了。 见状,秦瑟伸手拦了一下,“殿下,这么撕了,可是太浪费了。” 澹台栩咬牙切齿,“难不成,还要我留着,这攀诬我的证据?” 这信上写了,是赵培志以死明志,为证清白而留,现如今赵培志死了,这封信一旦落到有心人手里,死无对证之下,他就得担一个贪污盐税,为平民怨,杀害朝廷命官,欺君的大罪! 别说一个他了,这一叠罪名下来,便是一万个他,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秦瑟却扬唇一笑,“这封信确实是个证据,但攀诬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澹台栩一愣,“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伟渡和徐知府,也都很意外地看着秦瑟,静待下文。 秦瑟伸手从澹台栩手里,将那封信拿了过来,“殿下说,如果这上面控诉的对象,从殿下,变成了燕王,会如何?” 澹台栩愕然。 那自然是他会落到什么下场,燕王就会同样落得什么下场。 可是…… “这怎么做的到?” 秦瑟闻言,颇有深意的一笑,手腕一抖,从信上划过。 紧接着,澹台栩就看到上面的内容变了样。 原本控诉的对象,从太子殿下四个字,变成了燕王殿下,又从太子殿下贪污盐税,变成了燕王殿下贪污盐税,为了防止被查,便百般阻拦,不让太子殿下建造盐 第281章 想通就好了 chap_r(); 第281章 想通就好了 找死并不认识秦瑟和谢桁,看到他们俩过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哑声问:“你们是谁?谁让你们来的?是府衙的人吗?你们把我们关在这里干什么,我们什么都没做,你们凭什么抓我们?” 秦瑟闻言,呵地一声笑了,“什么都没做,那你们为什么要连夜从密道逃跑?还有,你身上那封信,写的是什么,别跟我说你心里没数。” 赵四一噎,绿豆大的眼睛,滴溜溜地转,“既然你们已经看到那封信了,现在过来做什么?” “我们现在过来,自然有我们过来的道理。”秦瑟说着,从手里拿出了一张符,没等赵四反应过来,就抬手将那张符,扔到了赵四身上。 下一秒,赵四紧张地双眼,就变得涣散起来。 秦瑟打了个响指,声音柔柔的,“现在,你只能听到我的吩咐,明白没?” “明白了,主人。”赵四声音断断续续的,像是一部机器。 隔壁牢房里的赵夫人,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秦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秦瑟朝赵四微微一笑,“行,现在我说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赵四僵硬地点头,“都听主人吩咐。” 秦瑟将改造过的信,递给他,“拿着这封信,去京城,之前赵培志怎么跟你说的?” 赵四接过来,“赵大人说,让我拿着这封信,去京城刑部敲登闻鼓鸣冤。” “行,那你就继续拿着这封信去刑部击鼓鸣冤,记得,只要说,是赵培志让你将这封信送到京城的即可。”秦瑟嘱咐了一句。 赵四呆呆地一点头,“是。” 秦瑟一抬手,牢房上的锁,顿时断开,她打开门,赵四就走了出来。 看着赵四身上的符纸,秦瑟掌心里蕴升出一丝灵气,打在那张符纸上,紧接着,那张符纸变成一抹流光,消失在赵四的身上。 赵四身子一个激灵,动了动脖子。 秦瑟弯唇,“去吧。” 赵四便木讷的朝牢房外走去。 见状,赵夫人扑到牢房门口,嘶哑地喊道:“你,你对他做了什么?你们又对我夫君做了什么?” 秦瑟扭过头看她。 赵夫人的容貌,是典型的大家闺秀,端庄秀气,眉眼柔和,只是弄得有些狼狈,看上去灰头土脸的,一双眸子里也被惊恐取代了往日的平和。 但总体来看,并没有什么煞气,也没做过坏事,还算是比较正常普通的面相。 秦瑟语气缓和了一点,“夫人不知道你家夫君做过什么,就不要问,问太多,反倒对你们母子不利。你们母子都不知情,孩子尚在年幼,等待事情平息之后,我就向太子殿下请个恩典,放你们一马。至于其他的,你们如果想活命的话,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样才能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 语毕,秦瑟便看向谢桁,“我们走吧。” 谢桁点点头。 两个人便一起朝外走去。 赵夫人扒着牢房的门,愣了片刻,喊了一句:“那我夫君呢,我夫君怎么样了,他是不是出事了?” 秦瑟头也没回, 第282章 吴兰来过 chap_r(); 第282章 吴兰来过 安排好让赵四去京城继续告状的事,秦瑟就跟澹台栩和徐知府提出,“这里的事情了结的差不多了,我得赶回花神镇了。” 澹台栩听到这句话,才缓过神来,提起了一些精神,“姑娘这么急?” 秦瑟只好把秦茂和来接她,要带她回京的事,跟澹台栩说了,随后补充道:“当日我本来已经答应了秦大人,第二日要去京城的,恰好徐大人来了,事有轻重缓急,我只能先跟着徐大人来帮衬太子,如今太子事了,我自然得完成自己的承诺,答应了秦大人要去京城,也该去了。” 澹台栩闻言,颇为不好意思,“姑娘说的是,倒是我的事,拖累姑娘了,那我让人送姑娘回花神镇?” 徐知府一听便站了出来,“不如这样,我和姑娘一道回去吧,我乃云安知府,出来这么久了,本身也该回去了,不如一道,还能互相做个伴,也不必劳烦殿下再派人了。” 秦瑟微笑,“这倒不错,我和徐大人正好顺路,一起来一起回,也好。” 澹台栩听得他们俩都这么说了,便点点头,“那好,就这样吧。不知姑娘打算什么时候走?” “明天吧,天亮就走。”秦瑟道。 澹台栩有点意外似的,“这么着急?” “反正事情都了结的差不多了,我在这里也没事干,倒不如早点回去。”秦瑟道。 澹台栩只得应下来,“这样倒也好,只是去的匆匆,我也来不及给姑娘备上一桌践行宴席。” 秦瑟淡笑,“这就不用了,太子殿下不如也即将回京,若是太子殿下有心,来日等我到了京中,自然会去找叨扰殿下讨杯水酒喝。” 澹台栩面上浮现出些许笑意来,“那我就等着姑娘来叨扰了。” 秦瑟笑笑,朝澹台栩福了一礼,便和谢桁、徐知府,一道出了前厅,回去该收拾收拾,该准备准备。 等到第二天早上,他们三个人,便重新套上马车,一道回花神镇去了。 几天之后。 秦瑟和谢桁与徐知府分开,重新踏进花神镇。 回到自己的地盘,秦瑟感觉那是真的好! 她兴奋地拉着谢桁,一道回了云开酒楼,正好回来的时候赶在中午,云开酒楼里已经坐了几桌等着吃饭的人,看着生意还算不错。 秦瑟心里更是喜滋滋的,笑着跟谢桁说,“千好万好,还是自己家里好。” 谢桁笑:“你要是觉得家里好,以后就别到处乱跑了。” 秦瑟撇撇嘴,“我这哪里是乱跑,我分明是去锄强扶弱,维护正义好吧。” 见她一脸认真,谢桁失笑地摇摇头。 正在这时,正在充当掌柜的张半仙,看到秦瑟和谢桁回来了,便连忙迎上来,“师父,谢公子,你们回来了?怎么也不先打个招呼,我好到城门口接你们去呀。” 秦瑟笑笑:“不用,从城门口进来,就没几步路,我们走一走正好。对了,酒楼里这几天怎么样,还有你的卜宗堂,一切都还好吧?” 张半仙连连点头,“一切都好,都好。只是前两天,有个姓吴的妇人,来找过师父你,听我说你不在,就 第283章 是我杀的 chap_r(); 第283章 是我杀的 秦瑟根据上次的记忆,还算轻松地摸到了吴兰家。 却发现,吴兰家挂上了白幡。 瞧着吴兰家一番做白事的装扮,张半仙愣了一下,“师父,她两日前刚来过,这么快,就办白事了?” “死的不是她。” 秦瑟说了一句,提步走上前。 因是办白事,接受左右邻居和熟识的人来吊唁,吴兰家的大门敞开着。 秦瑟带着张半仙直接走了进来,却发现,吴兰的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也没人来吊唁。 更没有准备,应酬前来吊唁之人的席面。 整个家冷清的可怕。 花神镇的规矩,白事跟喜事办的都差不多,有人来吊唁,那势必要留人用席面的。 往往都会张罗几桌席面应对,除了没有欢声笑语外,其实还挺‘热闹’的。 这冷冷清清的,委实有点让人意外。 秦瑟蹙了一下眉,已经提步走到了堂屋里。 正对堂屋门口的中央,放了一口棺材,前头是香案和牌位。 牌位上写的是吴兴的名字。 见状,秦瑟毫不意外,只是没瞧见吴兰。 整个灵堂里都是空空荡荡的,只有那口棺材在,看着还挺渗人的。 秦瑟看了一下左右,先不高不低地喊了一声,“有人在吗?” 但,并没有人回应。 秦瑟又提高了一些音量,“有人在吗?” 依旧没有人回应。 张半仙见状,小声地道:“师父,会不会根本没人在家啊?” 秦瑟瞥他一眼,“你家没人在家会不关门?” 语毕,她直接朝隔壁的厢房走过去。 张半仙挠挠头,连忙跟上。 两个人进了隔壁的厢房,就发现有个人躺在床上,背对着他们,身上包着厚厚的被褥,没有动静。 秦瑟尝试地喊了一声,“吴奶奶?” 床上的人没有动。 秦瑟皱了一下眉,快步走过去,一靠近,她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面色一沉,秦瑟迅速拉开被子,把背对他们的吴兰给翻了过来。 就见吴兰身边放了一把刀,手腕上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不要钱似的往外流。 秦瑟探了一下吴兰的鼻息,发现吴兰还有微弱的呼吸,立即撕了旁边的被子,将吴兰的手腕给裹上,看向张半仙,“带止血的伤药没?” 张半仙摇摇头,“没……” 秦瑟皱眉,“赶紧抱起她,去找大夫!” 张半仙唉了一声,立即上前,背起吴兰,就跟秦瑟往医馆去。 两个人急匆匆将吴兰送去了医馆。 医馆的大夫,检查了一下吴兰的情况,给她上了止血的药散,才道:“幸好送来的及时,这伤口太深,要是任由流血下去,肯定会出人命的。” “多谢你了,大夫。”秦瑟道了一声谢,朝张半仙使了个眼色。 张半仙立即掏出几两碎银子,递给大夫,算是额外的谢礼。 大夫倒是摆摆手,没有接,便走了出去。 吴兰躺在医馆的内堂。 秦瑟坐 第284章 太气人了 chap_r(); 第284章 太气人了 吴兰当时感觉身子先是变得沉重,最后又变得轻飘飘的,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却不想秦瑟听到张半仙说,吴兰来过,知道她过来一定有事,便到了她家查看,发现她要自杀,还救了她。 吴兰哭着,“其实你不该救我的,姑娘……我该死……我是个罪人……” “吴兴死的时候,没多少理智了,你觉得,如果他死后,真的会怪你吗?”秦瑟忽然问道。 吴兰小声啜泣,“他自然要怪我……” 秦瑟扬眉,“也是,要不是你当初听信旁人的话,把他送去舅父家,他或许就不会变成性格扭曲的模样看,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可是,就算你不杀他,他也活不了多久了,对他来说,那些苟延残喘的日子,未必是好的。也许,他心里早就想解脱了,非但不会怪你,还会感激你。” 吴兰浑身一僵,再次抖动起来。 秦瑟道:“不管怎么说,还是得活着。” 说着,她站起身来。 “方才的药钱,我让人付了,你休息休息,便自己回去吧。好好活着。” 语毕,秦瑟便提步走了出去。 张半仙正好从街上的粥铺里,买了一碗白粥回来,瞧见秦瑟出来,他愣了一下,“师父,你是要走吗?” 秦瑟嗯了一声。 张半仙看了看手里的粥,“那这粥?” “放在医馆里,让人送给她吧。”秦瑟瞥了一眼那碗白粥。 张半仙只得应下来,将粥送进了医馆,嘱咐医馆里的小药童,将白粥给吴兰送去,便跟着秦瑟走了。 吴兰在床上挺尸一般躺了一会儿,听见小药童进来,将一碗白粥放到她面前,脆生生地道:“这碗粥,是方才送你来的那个姐姐买给你的,你流了那么多血,肯定会觉得难受,喝一些白粥也好。” 吴兰闻言,忽然呜地一声,哭了起来。 小药童被吓了一跳,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着吴兰坐起来趴在床边哭,他挠挠头,想劝又不敢上前,便拔腿跑了出去,吆喝起来:“师父,里头那个病人忽然哭起来了,不知道是不是身上疼?” 大夫闻言,赶忙进来给吴兰查看。 …… 秦瑟和张半仙直接回到云开酒楼。 谢桁见她回来,便将准备好的饭菜,送上桌,却发现她面色不佳,不由问道:“你这出去一趟,是遇到什么事了?” 秦瑟拿起筷子,先夹了一筷子菜吃了一口,才道:“就是碰上有人自杀,好在救的及时,没有性命大碍。” 谢桁给她盛了一碗汤,“那你应该高兴才是。” 秦瑟咂嘴,“本来吧,我是应该高兴的,可是她落到这地步,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谢桁静待下文。 秦瑟喝了一口汤,闷闷地道:“她是信了那些江湖骗子的话,才一步步落到这样的地步。” 谢桁一下子知道秦瑟别扭的点在哪儿,他坐下来,伸出手,将秦瑟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掌心里,“所以你是因为恨同门里出现败类害人,才这么不开心?” 秦瑟呸了一口,“他们那样的骗子,才不是我的同门呢。不过,这些人确实是败类!只会害人的败类!只会害我们玄门名声的败类。你是不知道,就是因为有他们这样的人,所以很多人都认为,我们这样的就是骗子,我们玄门的名声,就是被他们败坏干净的!” &nbs 第285章 居然是阮文海 chap_r(); 第285章 居然是阮文海 秦瑟之前答应过张半仙,要带张半仙一同去京城。 现而今要准备出发,自然要把张半仙带上,酒楼里的事,就没再托付给张半仙,只让张半仙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把卜宗堂给暂时关了。 过了两日后,他们便踏上慢悠悠去京城的路。 路上,秦瑟顺道去了一趟浔阳城,去参加叶心兰的成婚大喜。 叶心兰的婚礼,就定在十一月初十。 深秋,天气发冷。 秦瑟和谢桁带着张半仙到浔阳城的时候,正是十一月初九的一大早,下了一层霜,雾霭深深,每说一个字,嘴里就能吐出一口热气来。 张半仙在外头驾着马车,偶尔回头跟秦瑟说上两句,“瞧着浔阳城里还真是热闹,这大冷得天,一大早街上也不少人呢。” 秦瑟撩起车帘,看了看外头的街道,大约是因为天气冷的缘故,反倒看着那些摊位上热气蒸腾更显热闹。 谢桁见她盯着外头的摊子看,便问道:“饿了吗?” 秦瑟摸了摸肚子,“还真有点饿了。” “如今时间还早,不如先去吃个早饭?”谢桁看着她,淡笑道。 秦瑟双眼一亮,“好啊!” 谢桁见状,眼里爬上一丝笑意,朝着外头的张半仙朗声道:“找一处吃饭的,先停下脚。” 张半仙闻言,应了一声,寻了一处看上去人还挺多的早饭摊位,将马车停在了一旁。 张半仙寻的是一处馄饨铺子,老远闻着便一阵飘香。 谢桁扶着秦瑟下了马车,找了一处空位,先让秦瑟坐下来,就去点了三份馄饨,知道秦瑟喜欢吃肉,便点了荤的。 几个人便坐下来,等着吃饭。 等到吃完饭,几个人才慢悠悠赶去了叶家。 叶家虽说明天办喜事,但是早早就挂上了红色绸布和大红喜字红灯笼,接待往来亲戚,明天再好好热闹一番,这远看着,就是一团喜气洋洋。 秦瑟到了之后,正好看着叶夫人挺着大肚子,出来迎接远方亲戚。 叶夫人一眼就瞧见了秦瑟,满脸喜色的扶着肚子走过来,“秦姑娘,你来啦?前些时日去给你送帖子的小厮说,你不在家,我还以为你来不了了呢,没想到姑娘还是来了,要是让心兰知道了,一定高兴坏了。” 秦瑟笑了笑,上前扶住叶夫人,“前几日刚回来,拿到喜帖时,我还不敢相信,叶小姐这突然就成亲了,自然要过来看一看,庆贺庆贺。” 叶夫人笑眯眯的道:“快,姑娘里面请。” 秦瑟便扶着叶夫人往里走。 张半仙和谢桁跟在后面。 秦瑟扶着叶夫人进了院子,不由问道:“叶姑娘是看上了哪家的儿郎,这么快就成婚了?” 叶夫人笑意淡了淡:“是姑娘认识的人。” 秦瑟突然福至心灵,“阮文海?” 叶夫人点点头。 秦瑟皱眉,“怎么会是他?” “前些日子,他秋闱中了举,带着 第286章 慈母心肠 chap_r(); 第286章 慈母心肠 秦瑟闻言,诧异道:“就因为这?” 叶心兰笑了笑,拉着秦瑟坐下来,让那些丫环婆子都退了下去,才道:“当然不止是因为这些。那一日,他跟我说了实话,说他被那一段感情,伤透了心,怕是再无法为别人心动,是而一直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来想我求亲,他承认,起初他想娶我是想弥补,但后来又觉得,他本就该娶我。他跟我说,一定会敬我重我,在他心里,哪怕不爱我,我也是他心里最重的人,必定与我相敬如宾,白头偕老。” 沈饶红着脸,骂了一句,“他这不是王八蛋的混账话吗?” 叶心兰却道:“这也是实话,若他跟我说,他娶我,是因为有多爱我,我必定不信的,但他说了实话,也说会和我相敬如宾,我觉得也就差不多了。” 秦瑟看着她,忽然明白了叶心兰的意思。 叶心兰还在笑:“我都这般年岁了,按理来说是老姑娘,用他的话来说,我前半生一直在等他,等了这么多年,也爱不起旁人了,更不想随意找个门户嫁出去算了,且婚嫁之事还得考虑到我们叶家的根本上来。所以……” “所以,阮文海是你最好的选择?”秦瑟接过话来。 叶心兰点点头,“他纵然不能爱我,但他心里对我有愧疚,如他所言,必定能敬我重我一辈子,且他签了文书保证一生绝不纳妾,如若纳妾的话,阮家所有家产便尽归我所有。我们叶家本来就和阮家纠缠不清,既然他诚心可表,我为什么不答应?总得来说,无论如何,我也不亏不是?” 沈饶听得糊里糊涂的,“阮文海真的值得嫁吗?” 叶心兰笑:“若我还是一心一意为着他的时候,那他必是不值得嫁的。但如今时移世易,情况不同了,自然便是我最好的选择。” 秦瑟懂叶心兰的意思。 她一心一意的时候,自然期盼能得到阮文海一心一意的对待,知道阮文海心里还未爱自己,自然是不值得嫁的。 可她对阮文海的感情也淡了,如今考虑的更多是叶家,和自己家庭上的和睦度。 阮文海说这些话,正好对了她的心思。 无论如何,她都能得到阮家的家产,帮助叶家,有何不可? 再说,阮文海经历过那么多,自然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说是要与她相敬如宾,两人白首偕老,必定是能做到的。 且阮家父母一直疼爱叶心兰,因着阮文海之前的混账行为,他们俩始终觉得对叶心兰有所亏欠,婚后自然会好好对待叶心兰,她也不必考虑什么婆媳相处的大难题。 怎么来看,对现在的叶心兰来说,嫁给阮文海,都是上上之选。 这选择,无关于爱情,只是追求了当下自己心境里,最需要的东西。 不嫁给阮文海,叶心兰也未必能找得到,和自己一心一意的人,更没有比阮家更适合帮扶叶家的。 所以权宜之下,她还是选择嫁给了阮文海。 秦瑟心里想明白之后,偷偷按照叶心兰的八字,和阮文海的八字,算了一下。 发现他们俩的婚姻,如今竟变得顺畅起来。 还真是时移世易,命数也会有变化的。 想当初,她算得叶心兰和阮文海八字并非正缘,如 第287章 头面首饰 chap_r(); 第287章 头面首饰 秦瑟笑了笑,安抚着叶夫人,“自然不是,叶小姐早已成人,心志坚定,她很清楚很了解,自己需要什么,夫人不用为她担心,她定然能过好自己的日子的。” 见秦瑟不肯透露,但给了个好的保证,叶夫人担忧的心情,也就好了一些,“秦姑娘你是不知道,我这心里呀,就怕她想不开,为着我们家的家业,才愿意嫁去阮家,如若是这样,我这做娘的,心里如何能接受得了?现而今,只要她自己开心,我也就放心了。” 秦瑟:“我明白,叶夫人是慈母心肠,叶小姐肯定知道的,您放心。” 叶夫人叹了一口气,提着的多年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她送秦瑟去了厢房休息,就带着丫环继续去招待其他人。 秦瑟和谢桁在厢房里呆了片刻。 就听到外头再度吵嚷起来,像是有好些人一道进府,颇为热闹。 秦瑟刚想去问问发生什么了,但一打开门,就见叶老爷带着阮文海一道,正往这边走。 秦瑟有些诧异,看了谢桁和张半仙一眼,与他们一道出了房间,走到园子里。 叶老爷带着阮文海过来,看到他们几个,便驻足停下来,笑道:“方才听夫人说,姑娘来了,我还以为是讹传呢,不曾想姑娘真来了。如今姑娘来了,我们一家也算是安心了,就等着姑娘明日做心兰的主婚人呢。” 秦瑟扬眉,“我怎么能做叶小姐的主婚人?” 叶老爷笑道:“能做能做,心兰就一直在等姑娘来呢。文海也是愿意的,你说是吧,文海?” 阮文海瞧见秦瑟,面色上还是多有尴尬,听得叶老爷的话,他讪讪地点点头,“正是,我和心兰的这桩婚事,说来也是姑娘促成的,如今要成婚,自然是要等姑娘来做主婚人。” 秦瑟婉拒道:“我一个小姑娘家家,没经历过这些场面,这是叶小姐的终身大事,难得一次的,若让我搞砸了,怎么好?不成的。” 阮文海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看向叶老爷。 叶老爷立即道:“姑娘谦虚了,姑娘大才,若能做心兰的主婚人,才能叫我们安心,叫心兰一生顺遂,姑娘要是再婉拒,那便是看不上我们叶家了。” 秦瑟无奈,瞧见婉拒不得,她只能无奈地应了,“叶老爷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推脱,但若这主婚搞砸了,叶老爷可别怪我。” 叶老爷哈哈一笑,“只要姑娘肯答应,无论如何,我自然是不会怪姑娘的。” 秦瑟笑了笑,看着一旁的阮文海,转移了话题,“不是说,大婚前一日,未婚夫妻最好不见面吗?阮公子,今日怎么过来了?” 阮文海闻言,才跟秦瑟解释起来。 秦瑟才知道,他们这有个习俗,大婚前一日,需要夫家和娘家,各处一份贵重的头面首饰,作为添妆压箱,这压箱有多贵重,就证明婆家有多在乎,当日需要抬箱子的人越多越好。 阮文海就亲自送了一套明珠黄金镶玛瑙的头面首饰,贵重异常,据说是他家从外地重金购来的,可谓是诚意十足,特意由阮文海送过来的。 秦瑟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规矩,倒是没说什么。 <br / 第288章 隐瞒情况 chap_r(); 第288章 隐瞒情况 叶老爷哼了一声,“我才不信他们阮家会毫不知情。” 阮文海都快急哭了,“伯父,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是真不知道啊……” 秦瑟是看得出来,阮文海确实毫不知情,他没有说谎,至于阮家其他人…… 秦瑟之前都见过,一个个看面相,并非大奸大恶之人,也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送东西来害叶心兰。 毕竟明天就是大婚。 这是压妆的首饰,就算送过来,叶心兰短时间内也不会用,自然不能在婚前害到叶心兰。 婚后,叶心兰是要住在阮家的。 这玩意儿阴气那么重,谁就能保证,阮家人不受牵连? 阮家没必要拿自己的身家性命,用在谋害叶心兰这件事上。 秦瑟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件事跟阮家应该没有多大关系。 思及此,她朝阮文海问道:“我再问一遍,你家这套首饰,是从哪收来的?” 阮文海抓耳挠腮,“我,我爹只说是从外地高价买来的……” 秦瑟皱眉,“是哪个地方,也没说吗?” 阮文海想了一下,“说了说了!说是一个从京城一个商户手里收来的。” 秦瑟愣了一下,“京城?” 阮文海点头,“对对对,就是京城!听说是一个走商,送到京城珠宝商户手里的,我爹派人在各地搜寻好的添妆首饰,在京城那边的人,就看见了这一套首饰,我爹也很喜欢,就让人重金购来,又花了一笔钱请人押镖,一路送来,甚是谨慎。” 因为这一套首饰的价格,实在是高昂。 又是为着喜事。 阮家不想在这上面,出什么幺蛾子,才特意请人押镖,一路上还有阮家自己人跟着,确保绝无错漏。 这首饰刚到了阮家手里,阮文海就拿着过来,给叶心兰添妆了。 闻言,秦瑟微微低着头,沉思起来。 这首饰居然是从京城出来的…… 正好她要去京城,倒是巧了? 秦瑟思及此,便抬头问道:“你爹可有说,这首饰是从京城哪个铺子里买来的吗?” 阮文海摇了摇头,“这个,我倒是没问。” 秦瑟便道:“那你带我去一趟你家,我去问问清楚。” 阮文海一时有点傻眼,“秦姑娘,这套首饰,到底有什么问题啊?” 秦瑟将箱子关上,拍了拍箱盖儿,“你也算是经历过鬼纠缠的,我也就不瞒着你了。之前叶小姐和沈家沈饶小姐,一人收到过一只凤凰金簪,这事儿你听说过没?” 阮文海愣了一下,“我听我爹说过……” 当时阮老爷找叶老爷求救的时候,就是听叶老爷说过,秦瑟帮叶心兰处理过这事儿。 阮文海也略有耳闻,只是不太清楚详情。 毕竟那个时候,他对这种事,尤其是关于叶心兰的事,下意识的就不怎么 第289章 阮庆丰 chap_r(); 第289章 阮庆丰 就像秦瑟刚才说的,大婚在即,这套首饰又不会立即佩戴,短时间内不可能害了叶心兰,等叶心兰嫁去阮家,用俗话来说,那就是阮家的人,叶心兰正在阮家出什么意外,叶家自然不会轻易放过阮家。 阮家想要偷偷害人,也没必要给自己惹一身骚。 再说,阮家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和秦瑟交好。 身边有个天师在,阮家要动手也得再三考虑啊。 叶老爷便打消了对阮家的疑心,他刚要说什么,秦瑟却抬手阻拦。 她抬着头,对着阮文海的背影喊道:“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块去。” 正好,她也要问问,这首饰到底是从哪来的。 阮文海听到秦瑟的声音,才停下来。 秦瑟倒是没着急走,她找出几张镇阴符,贴在那箱子上,对叶老爷嘱咐道:“这箱子,轻易触碰不得,就放在这,您再找人把这厅堂给把守起来,别叫人随意进出,免得碰掉了上面的符纸,这阴气太重,要是不封起来,怕是有危险。” 叶老爷闻言,既郑重又害怕地点点头,“我知道了,姑娘放心,我肯定让人把这厅堂守得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行,那就等我回来处理。” 秦瑟略略颔首,便走了出去。 阮文海见她出来,才跟她一道往阮家赶。 叶老爷便让人把这厅堂锁起来,然后又派人去跟谢桁和张半仙说一下情况。 叶家让秦瑟来鉴证添妆,这是人家的喜事,谢桁和张半仙方才就没跟过来。 眼下听闻,秦瑟出了叶家,去查那套首饰,谢桁就皱起眉来。 见他神色莫名,张半仙也不敢轻易开口,就坐在一旁,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 秦瑟跟着阮文海回了家。 阮文海一冲进家门,就揪住院子里一个家丁,急匆匆地问道:“我爹呢?” 家丁愣了一下,才指了一下前厅,“老,老爷在厅里和夫人核对聘礼单子呢。” 闻言,阮文海一把推开家丁,就朝大厅冲过去。 秦瑟紧跟其后。 他们俩进了前厅,就看到阮老爷和阮夫人,正一脸喜色的,拿着红色的聘礼单子,核算聘礼有没有给够数。 阮夫人还在说,要不再添两件。 两人完全沉浸在喜悦里,并没有意识到一点危机。 瞧见阮文海急赤白脸的冲进来,阮老爷和阮夫人还愣了一下。 阮老爷将单子递给阮夫人,刚想问阮文海是怎么了,却发现秦瑟跟着一块过来了,连忙走上前,拱了拱手,喜笑颜开道:“姑娘什么时候到了浔阳城的,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过去接您啊。” “今天刚到的。”秦瑟略笑了笑。 阮文海顾不上寒暄,立即道:“爹,我问你,给心兰压妆的那套头面首饰,是从哪来的?” 阮老爷被他突然一问,都问懵了。 他看了看阮夫人,又看了看秦瑟,才反应过来,“是从外地买来的啊,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心兰不满意那套头面吗?” 阮夫人也走了过来,“是不满意吗?这婚事临近,若是不满意,只怕不好再置办一套了,要不你去问问心兰,能不能将 第290章 自己杀了自己 chap_r(); 第290章 自己杀了自己 秦瑟面色骤然冷凝。 阮老爷还未察觉异样,正上前敲门,“庆丰,庆丰,你在屋里吗?” 但他敲了好一会儿,房间里没有回应。 阮夫人,“会不会刚才出去了?” “不是。”没等阮老爷说话,秦瑟就否认了这种可能,她盯着紧闭的房门,“大约……是死了。” 阮老爷面皮一抽,脚都快软了,“姑,姑娘,这话……”不能乱说啊! 秦瑟抿着唇,直接走上前,伸手推了推门,里面门闩插着。 她索性一脚踹开了房门。 房门一开,站在门口的阮老爷,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他面色一白,赶紧冲了进去,绕过屏风,就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 “庆丰!” 阮老爷惊呼了一声,飞快地扑过去。 秦瑟跟着走进来,床上确实躺着一个人,应该就是阮老爷口里的阮庆丰。 阮庆丰还躺在床上,可并不是睡着了,而是……死了。 他的腹部上,被开了一个口子,如同血盆大口大张着,露出里面的腹腔,可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只剩下一个空空的躯壳。 不仅如此。 阮庆丰那一双眼睛还睁得老大,眼里盛满了恐惧,仿佛在死前,他看到了杀害自己的凶手,或是什么令人恐惧的画面。 但这些,都不算是最诡异的。 最诡异的是,他两只手放在腹部两侧,双手上沾满血,嘴边也沾满了血,还有一些污秽的东西。 感觉就像是,他自己的手,撕开了自己的腹部,将里面的东西都吃了一样。 随后跟来的阮夫人,看到这一幕,惊叫了一声,两眼一翻白,直接晕死过去。 还好走在她身边的阮文海,反应快,扶了她一把,才避免阮夫人摔倒。 阮文海扶着阮夫人,看到阮庆丰的模样,一颗心都快停止了跳动,嘴巴张了几次,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双腿都在打颤。 如果不是为了要扶着阮夫人,估计他自己都要坐在地上去了。 阮老爷站在床边,脸色苍白似鬼,满头的冷汗,浑身都在发颤,“怎么会怎么会……早上我,我看到他的时候,他……他还好好的啊……” 阮文海吞咽着口水,“对啊,早起时,父亲还让他随我一道去叶家添妆,但他说太累了,要回房休息,才没随我一道去……当时,当时他明明好好的,一点异样都没有……” 秦瑟望着阮庆丰,抿唇:“是我大意了,他亲自带着那套头面首饰,从京城回来,这一路多日,他都在和那套首饰相处中度过,就算隔着箱子,也会被阴气浸染,大约是被阴气影响了,自己死在了自己手里。” 阮老爷:“……姑,姑娘你的意思是,是……庆丰……自……自己杀了自己?” 秦瑟,“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是这样。” 阮庆丰双手食指,指甲缝隙里,都沾满了血和皮肉,还有嘴边的东西,都彰示着,他是自己害死了自己。 秦瑟猜测,要么是类似于迷幻催眠的假象,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要么就是什么逼迫的。 但是说这些都晚了,没有 第291章 赶往京城 chap_r(); 第291章 赶往京城 秦瑟点点头:“若是没有问题,我自然也不会来回折腾。” 叶心兰白着脸,皱了一下眉,转头去看阮老爷。 阮老爷赔罪:“都是我的错,是我查的不明不白,以为那是套好首饰,就托人给带回来了,不成想居然是个害人的……这玩意儿,我是真不知道它能害人,连我那远方侄儿,都被它给害了。” 叶老爷一愣,“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瑟解释道:“方才我去阮家,本想见一见,将那套首饰带回来的阮庆丰,也就是阮老爷的侄儿,可惜人已经死了。” 阮老爷满脸凄然。 叶老爷狠狠吃了一惊。 叶心兰捂着心口,“怎么会这样……” 秦瑟无奈,“确实是死了,而且……死得很难堪。” 阮老爷都开不了口。 看到阮老爷那讳莫如深的表情,叶老爷和叶夫人叶心兰一家三口,心里就明白,阮庆丰的死,只怕没那么简单,死状也没那么简单。 只是具体多骇人…… 他们都不敢想。 秦瑟开口道:“当然,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这次回来是想说,我要带走这套首饰,去京城查一查,这套首饰的来历。” 她怀疑,是不是有个专门的组织,挖掘出来这些鬼东西,用来害人。 包括她家收到的匕首,以及那两只凤凰金簪。 和这一套头面首饰。 害人的手法,都是类似的。 她得去查清楚。 要不然,不知道还得有多少人被害。 叶老爷连连点头,“这是应该的,姑娘愿意娶查清楚,也是为了给我叶阮两家一个公道,也是好的。” 阮老爷见状,便道:“不仅如此,眼下庆丰已死,这头面首饰也欠缺,如今这节骨眼,怕是不能再办这场大婚……” 叶老爷皱起眉来,一时间没有开口。 有人死了,确实不适合办婚礼。 可他已经传信给所有远亲近朋,大多数人都来到了,就等着明日的婚礼正宴。 这要是说不办了,指不定那些人怎么想呢? 就算不管那些人的想法,他们叶家也算是丢大人了。 毕竟大多数人都知道,叶心兰一直在等阮文海。 以前放下也就算了,如今婚事在即,却被迫停下来,实在是对叶心兰名声有碍。 阮老爷看到叶老爷不知声,就知道他心里不痛快,连忙赔不是:“这件事,都是我们阮家的错,是我的错,叶老兄你放心,这对外,就说是阮家要办白事,文海被吓病了,暂时不宜大婚。当然,婚约还在,等到这件事告一段落,咱们再选日子,立即成亲。对于这桩婚事,我们阮家绝无悔婚之意!” 叶老爷还是不吱声,俨然还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叶心兰这时,走了出来,声音里还带着一丢丢颤意,对这件事显然有后怕,但还算是沉稳地道:“阮伯父说的是,如今这时候确实不适合办婚事,既然伯父都有了处置的办法,那就随了伯父的意思吧,正好我也能多陪父母两日。” 说着,她走过去,扶住叶夫人,“我娘这临盆在即,身边也离不得人,倒也是正好。” 听得叶心兰都这么说了,叶老爷只好点头道:“那就这么办吧。” 阮老爷松了一 第292章 京城新闻 chap_r(); 第292章 京城新闻 秦瑟暂时管不上叶家和阮家的局面,她坐在马车,快马加鞭,好几天之后,到了京城。 抵达京城后,秦瑟办的第一件事,不是去秦茂和家,而是让张半仙去打听一下敛芳阁的所在和情况。 张半仙有些迟疑,“我在京城这人生地不熟的,怕……办不好事。” “鼻子下面就是嘴,你好好的问问就是。”秦瑟现在还不想露面,先让张半仙去打听打听情况,别打草惊蛇,回头她再偷偷去查。 要不是有这一份考量,她就不必叫张半仙先去打听一番了。 张半仙见秦瑟坚持,便哦了一声,乖乖地将装有首饰的小箱子放下,下了马车,去打听敛芳阁的事儿。 秦瑟跟他说过,让他好好看管那装有首饰的箱子,这一路上来,他真就一直抱着,没撒手过,还小心翼翼的,不敢碰掉上面的符纸,看着一个那么大年纪的男人,莫名有几分乖巧。 秦瑟也是哭笑不得。 现而今让他下去走走也好,免得跟她压榨的苦役似的。 思及此,秦瑟也就放松下来。 谢桁适时地开口,“下去走走?” 秦瑟摸了摸肚子,“也好,找个酒楼吧,我都饿死了。” 从昨天晚上开始,他们想着,快到京城了,为了赶路,一路上都没有停歇,到现在,她一口水都没喝,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还是这身子弱啊。 要是她前世辟过谷的身子,这一日夜不吃东西,也没什么。 对以前的她,吃东西最多满足口腹之欲,吃不吃都无关紧要。 但现在这身体,一顿不吃就饿得慌。 别说这一日夜了。 谢桁看着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从马车内的一个壁龛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几块糕点。 他递给了秦瑟,“都是一些你爱吃的果子,吃点垫垫肚子也好。” 秦瑟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喜滋滋地接过来,不敢置信地道:“你这怎么还藏着果子呢?” “出发前买的。”谢桁简单解释了一下。 原本他昨天就想拿出来的,但秦瑟一路上都在睡,他就没叨扰。 但他殊不知,秦瑟昨天一路上都在睡,并不是因为她想睡,而是她以为,睡着了,就不会饿了,所以就逼着自己不停地睡。 这个误会,秦瑟和谢桁都不知道。 她高高兴兴地拿着糕点,吃了起来,然后跟着谢桁一道下了马车。 车夫将马车停到旁边的空巷子去。 秦瑟和谢桁则去找了个临近的酒楼,点好菜,等着车夫和张半仙回来。 车夫倒是回来的很快。 秦瑟没顾着虚礼,想着车夫跟他们跑一趟京城也不容易,就让他跟着一道坐下来等吃的。 这车夫是叶家的,都是叶家一手调教的,规矩比其他人家的车夫重得多,起初断然不肯和主家一块上桌用饭,推辞了好久。 秦瑟最后威胁他要是不坐下来,便走着回浔阳城,且一分钱都不给他。 车夫这才唯唯诺诺地坐下来。 而后,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秦瑟点的菜 第293章 总司府 chap_r(); 第293章 总司府 张半仙去的时候,正巧碰上这贵女离开敛芳阁,随后特意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位贵女去敛芳阁是想做什么。 秦瑟见他在那卖关子,便问了一句,“有话就直说。” 张半仙才嘿嘿地道:“这北宁郡主虽然是贵女,却已经年十七,按理来说,都是个老姑娘了,自然是要着急婚事。听闻,云阳长公主近来,在给北宁郡主张罗婚事呢,目光锁定在太子和各个皇子身上,加上这冬日宴会多,北宁郡主又是个不喜欢重复花样的,便需要大把的首饰,这才去了敛芳阁,不过她这次亲去敛芳阁,听闻还是为了燕王……” 秦瑟扬眉,“燕王?” 张半仙低声,“听闻过些日子,是燕王的寿辰,如今燕王也已经快到弱冠,因为身体虚弱,还一直没定下亲事呢,听闻北宁郡主和燕王的关系一向不错,时常去探望。” 秦瑟,“你的意思是说,北宁郡主喜欢燕王?” 张半仙挠挠脸,“这个不好说,有不少人说,北宁郡主想嫁的话就是太子妃也当得,再说了,这燕王还比北宁郡主小一些,加上身体虚弱,实在不是良婿人选。” 秦瑟没吱声。 一旁的谢桁,忽然道:“那可不一定。” 秦瑟不由朝他看过去,“你想说什么?” 谢桁道:“云阳长公主可是曾经,扶持过陛下登基的人。” 秦瑟一琢磨,立即就明白了,莞尔一笑,“是啊,所以她的女儿不必看重谁是太子再嫁,反正她有足够的影响力,甚至能改变朝局,再说了这燕王的身体,又不是不能调理好,便是病病弱弱的才好。病病弱弱才能一直依附云阳长公主和北宁郡主,才会一直对北宁郡主好,不会让北宁郡主受气。如若这样看来,这件事倒是真的了?” 谢桁:“也未必,我们初来乍到,对这里面的门道知之甚少。” 秦瑟点点头,“也是。”顿了一下,她道:“哦,对了!之前赵四不是来京城告状了吗?人到了吗?” 张半仙:“这个我倒是没听说。” 秦瑟蹙眉,“不应该啊,若是赵四去刑部告状了,这件事应该轰动京城了才对,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张半仙正色道:“确实没听说,要不我再去打听打听?” 秦瑟摆摆手,“暂时别了,别太引人注目。不过,我倒是改变主意了。” 谢桁朝她看过去,“你是想先去秦茂和家?” 秦瑟并没有意外谢桁猜到自己的意思,直接点点头,“对!我这个叔父,好歹是京官,坐在京城里,总该知道点消息,我去问问他,不是更直接吗?” 谢桁,“但这么一来,我们到京城的消息,他就知道了。” 秦瑟喝了一口茶,淡淡的,不以为意地道:“本就瞒不了多久,无所谓。” 张半仙听得糊里糊涂,“那咱们今日不去敛芳阁了?” “暂时不去。”秦瑟道:“敛芳阁今日如此热闹了一场,咱们再去,怕是也查不到什么,不如明天再说。” 张半仙便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反正 第294章 好好住着吧 chap_r(); 第294章 好好住着吧 秦瑟微微笑,“谢谢夫人。” 秦夫人热情地道:“我们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 秦瑟疏离淡漠的一笑,没有说话。 秦夫人看得出来,秦瑟对自己的疏远,并不热络,却也不在意,完全忘记之前在花神镇时被秦瑟据见的冷落。 她明明没有和秦瑟相认过,却一直很热情,瞧见秦瑟的疏远,笑意不改,拉着秦瑟的手,便道:“快进去吧,这大冬天的,在外头吹冷风做什么?都是一家人,快进家门。” 秦瑟依旧没说话,任由秦夫人拉着她进了家门。 谢桁和张半仙就跟在她们俩身后。 秦夫人拉着秦瑟一边往里走,一边笑着道:“你叔父最近忙得很,这些天恨不得都睡在了漕运司,昨天晚上倒是回来了一趟,可今天一大早就去了漕运司,要是知道你今天来,他今天肯定是不愿去漕运司的,你多担待。” 秦瑟笑笑:“我这一趟过来,已然是叨扰了,更不能让秦大人为了我,耽误了朝廷的事儿,我只是略过来坐坐,便走。” 秦夫人讶异了一瞬,连忙道:“你这好不容易回来,这就是你的家,安心住下就是。你叔父总是念叨着想你,好容易你来了,怎么能走呢?” 秦瑟:“那怎么好意思,我……” “好孩子,我知道你记恨你叔父和我,这些年没好好照顾你,可既然到了京城,你就安心在家住下,也好让我和你叔父弥补一二,别再说这些走不走的话了。”秦夫人打断了秦瑟的话,坚定让秦瑟留下来。 秦瑟便没再说什么。 她这次既然光明正大的过来了,已经让秦家人知道了,自然不打算离开,比较她还有事,打算在秦家查一查。 只是不能表明的太明确。 搞得好像她就是直接冲着秦家来的似的。 秦夫人见秦瑟虽然没说话,但依旧并不热络,心里有了计较,便催促人赶紧去总司衙门将秦茂和请回来。 然后她就拉着秦瑟,进了花厅,连忙吩咐人去准备一些小姑娘爱吃的茶点。 吩咐完,又觉得自己太擅自决定了,歉然道:“瞧我激动的,都忘了问瑟瑟你自己喜欢吃什么?” 秦瑟淡淡:“我都好。” 秦夫人便笑了笑,岔开了话题,询问起秦瑟这一路上还算平安吗,走了多久,累不累之类关切客套的话。 秦瑟一一答了。 很快。 刘妈妈就带着丫环,上了一些茶点。 秦夫人笑着介绍道:“这些都是时下京城里姑娘们最爱吃的糕点,你尝尝看,喜不喜欢。” 京城中时下比较流行的糕点,都是较为甜腻的,小姑娘爱吃。 秦瑟也挺喜欢吃甜食的,她从善如流地拿起玫瑰酥饼尝了一口,有淡淡的香气,味道也不是过分甜腻,正好,便笑道:“挺好吃的,果然是京城里贵女才吃得到的,着实不错。” 秦夫人满脸笑意:“你喜欢就好,只要你喜欢,婶娘让下面的人,每天做给你吃。” 秦瑟虽然没有叫过她一句 第295章 秦府一家人 chap_r(); 第295章 秦府一家人 秦瑟微微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闻言,秦茂和心里才放松下来,连忙叫秦夫人先带他们去休息休息。 秦夫人便亲自送秦瑟和谢桁张半仙,去了清荷园。 一路上,秦夫人跟秦瑟介绍了一下,秦夫人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同时,秦茂和还有两个小妾,各有一子一女。 秦夫人两个女儿年纪稍长,跟秦瑟年纪差不多,不过京中贵女嫁的晚,如今这年纪,还未出嫁,不过定了过完年就相继办婚事。 两个庶女比秦瑟的年龄都小了两岁到三岁,如今还未许人家。 秦夫人便说,等晚些再把府里的孩子,介绍给秦瑟认识,叫她们陪秦瑟玩,陪秦瑟说话。 秦瑟只说,不用麻烦府里的小姐。 秦夫人却异常坚持。 秦瑟便没再说话。 而安排他们在清荷园住下之后,秦夫人便离开了。 秦瑟瞧着时间还早,便没有着急去查一些事情,而是朝拘束的张半仙道:“旁边不是还有一间厢房吗?这几天,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张半仙还没见过这种豪门大家,以前他见到最高位置的,不过是县衙,可跟总司府相比差得太远。 所以自打进了总司府后,张半仙一直提着一口气,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出丑,给秦瑟丢人。 听闻秦瑟这么说,他立即松了一口气,跑去了隔壁厢房休息。 秦瑟见状,朝谢桁笑笑:“也难为他了。” 谢桁没说话,看了一眼屋子,走到中央的桌前,拎了拎上面的茶壶,发现有一壶热茶,大约是刚刚他们进来之前备好的,他就拎起茶壶,给秦瑟倒了一杯热茶,让她歇一歇。 秦瑟接过来,心里盘算着晚点见到秦茂和再想办法问一些情况。 而在这时,秦夫人出了清荷园后,就去书房找到了秦茂和。 秦茂和已经换掉了一身官袍,换上了常服,坐在书桌后忙着看公文。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来,看到是秦夫人,便问道:“瑟瑟的住处,安排好了?” 秦夫人点点头,走到桌边,给秦茂和倒了一杯茶。 秦茂和并没有接过来,“瑟瑟初来京城,你让家里的人,好好照顾她,不得怠慢。我听说,门房小厮之前对瑟瑟多有不敬?” 秦夫人将茶杯放置在秦茂和的手边,道:“门房小厮不认识她,也难怪……” “瑟瑟是我们家的小姐,岂是那些奴才能够欺辱的?”秦茂和板着脸:“不过听闻你已经处置他了,这很好,一定要让瑟瑟心里舒服,别让她不高兴。” 秦夫人闻言,尽管秦茂和这话,没有责备她,但她还是忍不住蹙了一下眉,瞧着秦茂和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官人,我瞧着瑟瑟跟咱们不亲,她在乡下住惯了,性子都养野了,为何非要她留在家里?她不过是一个孤女,而且家里是被满门抄斩的,留下她,会影响……” 没等她说完,秦茂和就抬起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冰冷无情,吓得秦夫人顿时噤声。 旋即他低下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地道:“她是我的侄女,是秦家的 第296章 问问情况 chap_r(); 第296章 问问情况 秦夫人带着丫环婆子,走进清荷园,瞧见他们都在院子里,便笑了起来,“家里的席面已经准备好了,我刚要来叫你们去吃饭呢,没成想,你们都已经起来了,这下午休息的还好吗?” 秦瑟笑笑:“都挺好的。” 秦夫人一脸放心,“那就好。外头席面已经布置好了,一块去吃饭吧?” 秦瑟点点头,“有劳夫人还亲自专程过来一趟。” “说什么话呢,我是你婶娘,叫侄女吃饭自然是正常的。”秦夫人笑呵呵地拉过秦瑟的手,亲亲热热地往外走,“家里你那几个小姐妹,都在等你呢。得知自己还有个堂姐,那几个皮猴子,都可开心了。” 秦瑟淡淡笑道:“是吗?” “自然,我那几个皮猴子最不成样子,都怪我惯着,都是没个规矩的,最喜欢热闹,回头见了,你别介意啊。”秦夫人嘴里说着是嫌弃,眉眼里却透着自豪,显然对自己的子女还挺满意的。 秦瑟便笑笑。 秦夫人便拉着她,带着谢桁和秦瑟,一道去了前厅。 秦茂和今日难得留在家吃饭。 他们去到前厅的时候,不仅秦茂和,还有秦家其他几个子女。 秦夫人生下来的两个女儿,分别叫做秦婉、秦湘,长子叫秦洧。 除此之外,还有秦茂和的两个姨娘,赵姨娘和兰姨娘。 赵姨娘的一子一女,分别叫做秦玉和秦牧。 兰姨娘的一子一女,分别叫做秦雪和秦楚。 看上去,也是豪华的一大家子人。 秦茂和瞧见秦瑟过来,便笑呵呵地站起身,“瑟瑟,快来。” 秦瑟走过去,朝他微微欠了欠身,还是规规矩矩地喊了一声,“秦大人。” 秦茂和也不在乎,拉着秦瑟的手,跟那几个子女介绍了一下,“这就是你们的堂姐,秦瑟。” 然后,又分别把那些子女介绍给秦瑟认识。 那几个孩子,齐齐朝秦瑟喊了一声,“堂姐安好。” 秦瑟笑着福了福身。 却没有开口。 依旧透着几分疏离。 秦茂和也没有在乎,笑道:“这里头几个大的,跟你年纪差不多大,以后在家里,他们都可以陪你玩。”说着,他开始点名:“洧儿,回头你堂姐有时间的话,你就陪她城里玩玩。夫人,回头带瑟瑟去街上逛逛,给瑟瑟买一些衣裳首饰,需要使银子的,尽管用,不必在乎。” 秦洧和秦夫人都笑着应了一声。 赵姨娘在后面撇撇嘴,嘀咕:“一个乡下来的丫头,倒是比家里的姑娘金贵……” 秦茂和闻言,朝赵姨娘瞥了一眼。 赵姨娘顿时噤声,慌乱地低下头。 秦瑟对此置若罔闻。 秦茂和见状便朗声道:“都坐下吃饭吧。” 当家人这么一说,其他人便围着秦瑟,在桌前坐下来。 秦婉和秦湘跟秦瑟年纪差不多,因此挨着依次坐在秦瑟右手边的位置,谢桁和张半仙便坐在秦瑟左手边,挨着秦洧和秦茂和坐。 秦婉看上去和秦夫人较为相似,看着就是个大家闺秀,正襟危坐着,笑意透着端方优雅。 秦湘倒是比较活泼 第297章 敛芳阁 chap_r(); 第297章 敛芳阁 吃完饭之后,秦茂和便让秦瑟他们继续去休息,等他后日休沐,再带秦瑟去父母坟前。 秦瑟便应下来,跟谢桁和张半仙回到了清荷园。 进了清荷园,发现没人跟着,张半仙才忍不住地道:“师父,你怎么没多问问燕王的事啊?” 秦瑟道:“问了啊。” 张半仙愣了,“哪问了?” 秦瑟淡淡一笑,“不是明问才是问。”说着,她看向谢桁,“看样子,赵四没能告成燕王。” 谢桁道:“若真是燕王做的,那倒也正常。他既然可以绕过那么多手,去害太子,自然也有能力处理掉一切后续可能出现的问题。说不定,赵四一到京城,就被燕王的人发现了。” 秦瑟点点头,“倒是有可能。” 张半仙糊里糊涂,“那师父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去找找赵四?” “暂时不用了,不管赵四是为何没有出现,都证明他那边出现了问题,直接去找赵四,太容易打草惊蛇,不如暂时放一放。”秦瑟说着,做了个决定:“明天,咱们去敛芳阁。” 做下决定后,秦瑟便让张半仙去休息,随后她和谢桁也回房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吃饭时,秦瑟便邀请秦湘一块去敛芳阁,说是请她去挑选一件首饰,算是给她的添妆。 秦夫人闻言连忙道:“这怎么好?” “她叫我一声姐姐,我给她添妆也是应该的。”秦瑟淡淡的,对秦夫人依旧不热络,好像只是单纯喜欢秦湘。 秦茂和笑道:“也好,那湘湘你就带着堂姐好好出去玩。” 秦湘一听说可以出去玩,便兴奋地一点头。 吃完饭后,秦湘便拉着秦瑟,带着几个婆子去敛芳阁了。 张半仙和谢桁毫无存在感地跟着。 秦夫人带着几个丫环,陪同着她们俩,倒是尽职尽责,乍一看就像是母亲带着两个女儿出来逛街似的。 秦湘一出门,就撒开了欢,拉着秦瑟,满大街的乱窜,真的像是个皮猴子。 秦夫人也是无奈,叫人好好看着,一路带着她们去了敛芳阁。 秦瑟第一次到敛芳阁,不得不说,这敛芳阁果然不愧是京城里最大的首饰铺子,铺面占了旁人铺面的三间宽,进去就感觉到流光溢彩,各种珠宝翡翠首饰折射出土豪俩字,十分晃眼。 敛芳阁虽说是第一大首饰铺子,秦湘却是不常来的。 这同样是她第一次来。 所以一进入敛芳阁,她就发出了一声赞叹,“哇……” 这一声哇,更是代表了张半仙的惊叹。 他没想到敛芳阁里,比外头看着更是华丽。 只有一个字能形容,那就是:壕。 真的壕! 他就没见过这么壕的首饰铺子! 首饰铺子这种店铺,本身买的就是珠宝翡翠金银类的,看上去就比旁的店铺豪华了许多。 敛芳阁更是豪华中的豪华。 满铺子各种稀世珍宝,玉石玛瑙,累金刻丝,真的亮瞎眼! 且敛芳阁里的摆设,很有规律,各种材质一致的放在一个货架上,挨着墙一个个放好,不过旁边有人一直看 第298章 凤冠 chap_r(); 第298章 凤冠 秦瑟看着愤懑不开心的秦湘,走过去,看了看那顶凤冠,道:“这凤冠好看是好看,却不是最好的。” 秦湘立即凑过来,“可我看着,满铺子就这一顶最好看,姐姐你看,哪里还有更好看的嘛。” 秦瑟笑道:“一般来说,铺子里都有自己的镇店宝贝,才不会拿出来摆着呢。我来京城前,参加了一个好友的成婚大典,她佩戴的凤冠,就比这个好看十倍。” 秦湘两眼放光,“十倍?还有这么好看的凤冠?” 秦瑟点头,“自然,那凤冠满是金丝累制编造,凤凰于飞,再配以玛瑙点缀凤眼,画龙点睛,仿若展翅欲飞,别提多漂亮了。” 秦湘听得心里痒得不行,“那该多好看啊……”说着,她转过头去看秦夫人,噘着嘴道:“娘,你听见了没,这多得是好看的凤冠呢,我之前选定的那个凤冠不行,我不要了,我要再选一个!” 秦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小姑奶奶,你就别折腾了,你长姐年后也要出嫁,与你前后不过一个月,你看她选的凤冠,远不如你现在选定的那一个,她都没挑,你还在这折腾,回头让你长姐怎么想?” 秦夫人口中的长姐,就是秦湘的女儿,她另外一个亲生女儿,秦婉。 秦婉的婚期只比秦湘早一个月。 原本秦夫人是不打算同年嫁两个女儿的。 可是偏偏两家都来提婚程,都想要迎娶,秦茂和就拍案定板,间隔一个月,她就得嫁两个女儿了。 秦婉是长女,年长一些些,加上性格柔和温婉不争不抢的,什么都是秦夫人说了好,秦夫人自然疼爱一些。 可秦湘是幺女,本就是宠坏了的性格,加上更是活泼嘴甜,秦夫人和秦茂和,在她和秦婉两者之间,便更偏爱秦湘。 当初秦湘看到秦婉的凤冠定好了,很漂亮,就挑了一个更漂亮的,秦夫人和亲家也随她了,心想只差一些,便算了,不打紧。 可秦湘要是再折腾,换规制更高的,那对秦婉就过分偏颇了,自然也要给秦婉重新挑。 并且这种凤冠,都是男方那边挑好的,想要换,还得跟亲家那边重新商量,太过麻烦和折腾了。 秦夫人不想在这时候闹出这些,回头传出去,还以为他们家刻意刁难岳家。 秦湘见秦夫人不答应,便撒泼道:“不管不管我不管,我就要更好的!你没听见瑟瑟姐说,还有更好看的嘛,娘,女儿就出嫁这一次,那天我最大,我若是还不能戴上最好看的凤冠,我……我还不如不嫁了!” 闻言,秦夫人头疼不已。 她知道秦湘一向是要什么就得给什么,要是不给,只怕还有得闹,这万一这节骨眼上真不同意嫁了,那就麻烦了。 可是,秦夫人觉得不能这么再惯着秦湘了。 这样下去,秦湘到了亲家那只会吃亏。 就在秦夫人想要拒绝秦湘的时候,秦瑟却笑了起来,道:“换一顶凤冠也好,就说是我这个当堂姐的,买来给妹妹添妆的,亲家那边也不会说什么。不过,既然要换,那就得好好挑挑,换一个更好的。” 秦湘立即欣喜地不住点头,挽住秦瑟的胳膊,就跟挽住了亲姐似的,撒娇道:“还是姐姐对我好!” &nbsp 第299章 华贵异常 chap_r(); 第299章 华贵异常 秦瑟笑笑,示意自己不会放在心上。 秦夫人便拉着秦湘坐下来,口吻无奈,“这孩子,跟她姐姐一样,我也是细心教过的,却不如她姐姐聪明,总是学不会,一点规矩都没有,一点都不如她姐姐省心,这样嫁出去,我都担心。” 秦湘在一旁作着鬼脸。 秦瑟在她们母女俩对面的位置坐下来,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有人喜欢温婉闺秀,自然也有人喜欢湘湘这样的,湘湘这样也挺好,天性自然,天真活泼,说不定更讨人喜欢呢。” 秦湘得意脸,“还是姐姐说得对!” 秦夫人无奈了,“你就仗着你瑟瑟姐喜欢你。” 秦湘嘿嘿直笑。 秦夫人忽然想起来,“对了,怎么不见谢家哥儿和你那车夫,他们怎么没上来?” 秦瑟道:“我家夫君是个极重规矩的,大约是觉得我们到楼上来的都是女眷,他们跟着不妥,便没上来吧。” 秦夫人点点头,“那也是。”复而她又看着秦瑟问道:“谢家哥儿对你还好吧?” 秦瑟笑笑,“挺好的,他凡事都以我为先,处处百依百顺,无有不依的。” 秦夫人像是终于放下心来似的,“那就好,我和你叔父一直担心,怕谢家嫌你的出身,苛待你,如今知道你过得好,我们也就放心了。” “夫人和大人多虑了,我家当初被满门抄斩,谢家都能不顾避讳站出来,承认这门婚事将我带走,足见他们都是忠厚良善之人,若是嫌弃我,当日就不会来了,既然将我带走了,自然会好好待我。”秦瑟淡淡的,帮谢家正名。 秦夫人尴尬地笑笑,“瑟瑟说得对,倒是我想岔了,我只顾着担心你,却忘了谢家也是忠厚之辈,有他那么对你,你爹娘知道了,也会感觉到安心的。” 秦瑟:“我这次来,便是想将这门婚事,在爹娘面前说明,当日我成亲在乡下,事急从权,也没时间跟爹娘说一声,如今一切放缓,我也有了时间,该去跟他们说一声才对。” 秦夫人搂着秦湘,嗯了一声,“这话是没错,那等你休息两日,我便跟你一道,去给你爹娘上香。” 秦瑟无可无不可,并没有接秦夫人的话。 正好这时候,小二带着掌柜,身后还有帮手,拿了几个箱子进来,掩盖过去即将出现的尴尬。 秦夫人顾不上秦瑟怎么想的,掌柜就走到她们面前,拱了拱手,笑道:“原来是总司大人家的夫人与小姐,多日不见,小人给夫人小姐请安了。” 秦夫人温和:“掌柜多礼了。” 掌柜便直起身来,“听闻夫人今日要给小姐选凤冠?莫非家中又有代嫁的小姐了?” 秦湘和秦婉定下婚约,选凤冠的时候,秦夫人也是和秦家到了敛芳阁来挑选的。 掌柜对他们很熟悉,便以为秦家又有待嫁的姑娘,才来挑选首饰。 秦夫人拍了拍身边的秦湘,“不是的,就是我家之前的姑娘,非吵着闹着要换凤冠,偏巧她有个纵她宠她的姐姐,一口答应了,要给她重新买 第300章 七千两 chap_r(); 第300章 七千两 “五,五千两?”秦湘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忍不住咳嗽起来。 这哪里是价值连城啊,分明是要命! 虽说秦茂和把控着漕运,是个肥差,可一年收益不过千把两,其中俸禄才两百多两,其他都是自家产业来的。 这五千两,够他们全家上下不吃不喝挣好几年! 要命啊,真是要命! 秦瑟却道:“价格是好,可是成亲是大典,戴个那么素的玉石凤冠,怕是不合适吧。” “姑娘说得不错,要说成亲是用的凤冠,自然是金银最为适合。”掌柜从善如流地将玉石凤冠放下,自最后一个箱子里,找出一顶纯金打造的凤冠。 不过这顶凤冠的金色,却不是黄色,而是赤金,金色中透露着点红。 掌柜的介绍道:“这顶乃是赤金凤冠,用得是纯红金打造,夫人和小姐应该听说过,红金和黄金的比例,大约是一百比一,淘金客用一年的时间,能换来的红金,不过几钱,这一顶赤金大约得几十年的量,才攒的出来,足见珍贵。再配上红宝石的流苏垂帘,不过这还不算是最好的,最奇妙之处,是这留空的金管里放上了粟玉和百年寒香,走动之间,香气飘散,环佩叮当,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般引人侧目,自然是美得不能再美,最适合作为出嫁时的凤冠。” 秦夫人和秦湘听到掌柜的介绍,再看到这一顶凤冠,眼睛都值了。 而秦瑟却没有听到掌柜这么说。 因为她的目光全放在了那顶凤冠上,她在这上面,没有感觉到阴气,反倒嗅到了一丝丝淡淡的血气,被压在香气之下,闻的不大真切,但她的感觉不会出错。 一顶凤冠上有血气,这肯定不正常。 秦瑟不由问道:“这顶凤冠是你们铺子里师父做的?” 掌柜笑了笑,“不是,这顶凤冠,乃是数百年前传承下来的。” 秦瑟扬眉,“价格?” 掌柜将凤冠先放了回去,双手放在小腹部,才道:“这顶凤冠的价格嘛……自然更贵,得八千两。” “八千两?!” 秦夫人差点没忍住跳起来。 八千两,这真的贵到死啊! 秦湘虽说挺喜欢这顶凤冠的,也骄纵任性,但还没任性到用八千两去买一顶凤冠的地步。 且不是她出钱,还是秦瑟出钱。 她怎么好意思缠着秦瑟出钱,用八千两给她买一顶凤冠? 这回头她爹该打断她两条腿了。 是以,秦湘便道:“太贵了太贵了,我们不要。” “这价格是有点贵,但这凤冠绝对是独一无二的,我们敢保证,外头绝对没有能和这凤冠相媲美的,说句托大的话,便是宫里的娘娘,只怕也没有相同材质用料的凤冠。”掌柜微笑道。 秦瑟道:“确实挺不错的。” 秦夫人连忙道:“太贵了!瑟瑟,真的太贵了!” 她之前给秦湘选的凤冠,才五百两,他们都觉得已经是京城里比较贵的了,这要好几千两的凤冠买回去,她们也不敢用啊。 更怕的是,秦瑟没那么多钱。 本意是要她们好好照顾秦瑟,结果出来让秦瑟花那么多钱,秦茂和要是知道了,只怕…… 秦夫人都不敢想象后果。 秦瑟却笑道:“贵是贵了点,但咱们也不是 第301章天价数字 chap_r(); 第301章天价数字 秦夫人和秦湘一边震惊,一边紧张不安。 秦夫人是怕秦茂和不高兴,秦湘是觉得和秦瑟还不太熟,就花了人家七千两,坐立不安。 但掌柜那边却是乐开了花,立即叫人去把那凤冠包起来给秦瑟。 而在秦瑟等人挑选凤冠时,谢桁出了铺子,并没有去方便,而是去了一条死胡同暗巷子,将一个黑影叫了出来,问道:“赵四那边怎么回事?” 黑影跪在谢桁面前,立即道:“回少主,是这样的,赵四来京的目的,好像被长公主那边提前发觉了,长公主让自己的暗卫,一直守在城门口,发现赵四的踪迹,就把人带走,不让他进京,我们的人,倒是帮着赵四入京了,可赵四人已经到了刑部门口,也敲了刑部外的登闻鼓告状,可是……刑部不知道怎么回事,压下了这个案子,现在赵四一点音讯都没有,我们的人去刑部打探了一下,发觉赵四已死,尸首被投入了乱葬岗。” 谢桁眯着眼,“刑部……也成了长公主的?” 黑影道:“长公主那边,一向是会当权的人交好,现在的刑部尚书,跟长公主好像沾了点远亲,并且是长公主一力提拔起来的。” 谢桁呵了一声,“原听闻,刑部尚书是坚定的保皇党,不参与党争,没想到还是被卷进来了。” 黑影低着头,“是我等办事不利。” 谢桁淡声,“不是你们办事不利,是长公主殿下太能干。” 不过,事已如此,追究已经没有意义。 谢桁便换了件事,问道:“太子什么时候回来?” “太子处理完扫尾之事,已经出发来京,大约十五日后到。”黑影回答道。 谢桁:“你让人沿路保护他,长公主那边肯定知道,赵四是太子派回来的人,也猜得出,太子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计划,只怕会对太子不利。” 黑影应了一声,“是,属下明白,一定会让人好好保护太子的。” 谢桁便摆摆手,“下去吧,好生监控着京城里各家各户的一举一动。” 黑影再次应声,才消失在谢桁面前。 谢桁在原地站了片刻,才回到敛芳阁里。 掌柜正好让人正在包着凤冠,秦瑟和秦夫人母女俩,也下了楼。 看到谢桁从外面回来,秦瑟有点意外,“咦,你刚才出去了?” 谢桁嗯了一声,“有事,出去一下。” 秦瑟打量他一眼,哦了一声,似乎没多想,但她心里却觉得很奇怪。 见张半仙没有反驳谢桁的话,她便没再多问。 很快。 掌柜让人包好了那个凤冠。 说是包,其实就是找个合适的箱子,将凤冠安安稳稳地放在里面。 那箱子自然是送的,等于买凤冠送箱子。 包好之后,掌柜的便把箱子放在柜台上,推到秦瑟面前,满脸堆笑:“小姐,你要的凤冠已经包好了,你看看怎么样?” 秦瑟无所谓地道:“还行吧。”然后她看向秦湘,“湘湘,你的东西你自己拿。” “真的……送给我吗?”秦湘还有点发蒙,完全没想到出来一趟,换了一个七千两的凤冠。 <br 第302章 去了多久 chap_r(); 第302章 去了多久 秦茂和就像是沸水入油,一下子炸开了锅,他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置信,“七千两?!” 秦湘缩了缩脖子,瑟瑟发抖地点头。 秦茂和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七千两的凤冠?!你们娘俩也敢要?!” 秦夫人有苦说不出,她不想要的呀! 秦瑟见状,便微笑开口:“大人息怒,这是我非要买下来,送给湘湘的,不关夫人和湘湘的事儿,大人若是不高兴的话,就冲我来吧。” 秦夫人和秦湘松了一口气。 秦茂和则是憋着一口气,他哪里能冲秦瑟发火? 只好忍了忍,道:“瑟瑟,你就是太惯着她了,她又不是没凤冠,这东西一辈子也就戴一次,应付过去就算了,何必买那么好的?” 尤其……这不是一般的好啊! 七千两,七千两啊! 秦茂和想了想,自家账房账面上的活银,都未必有七千两。 想还给秦瑟,一时间都拿不出来。 秦茂和真是要吐血了,忍不住又瞪了秦夫人一眼。 就算秦湘不懂事,胡搅蛮缠非要买,但秦夫人那么大的年纪,做了那么多年的正妻,他千叮咛万嘱咐,要好生照顾秦瑟,连劝说都做不到吗? 就这么不懂事? 秦夫人白着脸,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辩解。 好在秦瑟没打算让她背锅,笑吟吟地道:“是我自己主意大,夫人倒是劝过我几次,可我瞧着这凤冠着实好看,配得上湘湘,正如大人所言,这凤冠女子一生也就戴一次,既然只能戴一次,当然要选好的来,越贵重越好啊。来日做个念想,也是好的。” 秦茂和见秦瑟都这么说了,只好说道:“可这也太贵了,委实不用这么贵的……” “没关系,这点钱我还是有的。”秦瑟笑容可掬,再次充了一把大尾巴狼。 秦茂和:“……” 他怎么不知道秦瑟那么有钱? 秦瑟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秦茂和再追究也没意思,便朝秦湘喝了一句,“还不快谢谢你堂姐?” “谢谢瑟瑟姐姐!”秦湘一个激灵,立即把箱子交给丫环,福身行礼答谢。 秦瑟虚扶了一把,“不用客气,你叫我一声姐姐,这也是姐姐应该送给妹妹的。” 秦湘忍不住开心地笑了一下。 秦茂和却瞪了一眼过去,她立即闭嘴如河蚌,不敢再乱动,移到了秦夫人身后躲着。 这个时候,秦夫人是真想把这惹事精给丢出来,凭什么让她在前面遮风挡雨? 但到底是自己生下来的,舍不得,秦夫人便没动。 秦瑟这时候道:“大人,逛了一上午,我也累了,想先回去休息了。” 秦茂和露出一抹温和的笑,“那你们就赶紧回去休息吧,过一会儿午饭开席,我再让人去叫你们。” 秦瑟答应了一声,福身一礼,便带着谢桁和张半仙朝清荷园走了。 瞧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内院回廊上,秦茂和抓起旁边放着的茶杯,就砰地一下,扔到了秦夫人的脚边。 茶杯顿时四分五裂。 秦夫人和秦湘都吓了一跳。 &nb 第303章 我帮你修 chap_r(); 第303章 我帮你修 秦瑟和秦夫人母女俩去楼上时,谢桁就出去了,她们下楼时,赶上谢桁回来。 这期间,最少有一刻钟的时间。 谢桁上哪方便,需要一刻钟? 秦瑟觉得不太对劲,但又没证据,证明哪里有问题? 总不能冲过去跟谢桁说,你出去方便的时间太长,你是有问题的,然后质问谢桁是去做什么了。 秦瑟只能把这件事暂时压下来,转头对张半仙说道:“我知道了,我问过你这件事,谁问你都不要说起,尤其是谢桁。” 张半仙不解,“为什么啊?” 他怎么觉得秦瑟和谢桁之间怪怪的。 秦瑟却没有回答,而是吩咐道:“你去一趟敛芳阁,不要进去,在外面监视一下,看看他们的掌柜会不会出入,如果出入的话去哪里,再回来跟我说。到了天黑,如果没有任何情况的话,你就直接回来。” 张半仙虽然稀里糊涂的,但还算听话,点点头,“好,我这就去。” 然后他就提步朝外头走去。 秦瑟目送他出了内院后,才拐道找了个丫环,让其带她去秦湘住的地方。 秦湘如今都是快出嫁的姑娘了,自然单劈了一间院子出来,距离秦瑟住的客院清荷园并不算远。 秦瑟跟着丫环,到了秦湘住的小院。 秦湘正在屋里抱着那个装着凤冠的箱子舍不得撒手,听到丫环来报说,秦瑟来了,她立即提着裙摆跑了出来,就见秦瑟站在小院里。 “堂姐!”秦湘热情地喊了一声,小跑过来,拉住秦瑟的手,笑嘻嘻地道:“堂姐不是说要休息吗,怎么过来了?” 秦瑟微笑,“方才我是想休息来着,但瞧见秦大人似乎骂了你,我就过来看看。” 秦湘拉着秦瑟往屋里走,撇着嘴:“我爹就喜欢骂我,他横竖是看不惯我的……” 秦瑟道:“都是我不好,我原想着是给你添妆,是件好事,哪成想让你挨骂了,倒成了我的不是,我这就是专程来给你赔不是的。” 秦湘连忙摆手,“堂姐你这话说得就折煞我了,你给我添妆,那是我的幸事,得了这凤冠,也是我有个好堂姐宠着,我爹就是大惊小怪,他一向看不惯我,堂姐你不用自责的,你要是跟我赔不是,我……我就真不好意思拿这凤冠了。” 秦瑟闻言,笑道:“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说什么愧疚的话了。我向你讨口茶吃,还不行吗?” “这自然是行的!”秦湘立即眉开眼笑,朝着自己的贴身丫环吩咐道:“小秋,你去把我去今年刚收进来的岩梨泡了茶,给堂姐尝尝,再去取点新鲜的糕点来。” 丫环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秦湘拉着秦瑟,亲亲热热的一道进了屋子。 一进来,秦瑟就看到那个箱子,被大咧咧地放在屋子里的桌上,箱盖打开着,露出里面的凤冠来。 秦瑟看了一眼,便笑道:“方才我看到这凤冠,便觉着好看,最适合你了。” 秦湘顿时小脸通红,“是,是吗?我还怕我配不上这凤冠呢!” 秦瑟,“哪有?你长得明艳活泼,最适合这种 第304章 真是血啊 chap_r(); 第304章 真是血啊 清荷园里。 谢桁看到秦瑟抱着那个凤冠回来,意外道:“你怎么把它带回来了,不是给秦湘的吗?” 秦瑟走进来,将凤冠放在桌上,再将房门插好之后,才道:“这凤冠有问题。” 谢桁蹙眉,“有问题?” “来的路上我不是跟你说了嘛,叶小姐添妆的凤冠有问题,才一路寻到敛芳阁的,我带秦湘去敛芳阁,就是想查查,是不是还有有问题的凤冠,在敛芳阁内。” 谢桁明白过来,“所以你是说,这顶凤冠和我们带来的那顶凤冠一样?” 秦瑟却摇头,“并不是一模一样。” 谢桁:“?” 瞧见谢桁满眼不解,秦瑟才解释道:“这顶凤冠上有血气却无阴气,而我们带来的那顶凤冠上有阴气而无血气,不过共同点是,这两顶凤冠都有问题,所以我才把它带回来,研究一下。” 谢桁朝那凤冠看过去。 秦瑟坐在桌前,仔细地看了又看,发觉上面只有一点血气,却又不知道那血气是哪来的。 她拿起跳丝的那一截金丝,才看到问题。 “你看看这金丝,是不是只有外面一圈是红色的?”秦瑟拿着那一截金丝,指给谢桁看。 金丝本就又细又软,极考验眼力。 谢桁就着秦瑟指的横截面,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颜色是不太一样。 “外圈是赤金,里面的颜色却更淡,像是黄金。”谢桁道。 秦瑟点点头,“对,我就是这么个意思。” 谢桁:“但所谓赤金,便是通体发赤,从未见过只有表面一层浅淡的赤金之色。” “对啊,所以这有问题啊。”秦瑟一拍手,朝谢桁道:“等会儿,我去找两样东西。” 语毕,秦瑟就跑了出去。 很快她打了一盆水来,又拿出一把匕首,从那金丝上刮下来浅浅一层的红色。 那红色落在水里,很快就散开了。 但水中却透露出一股很浓郁的血腥气。 秦瑟眸色一沉,“还真是血!” 谢桁看过来,“是血染出的颜色?” 秦瑟又不死心的刮下来一点红色的粉末,捏在指尖搓了搓,又放在鼻翼下嗅了嗅,可以百分百确定是血迹。 她沉思道:“能在金饰上染上血,这东西怕是在血池里泡了好些年,才泡出来的。” 谢桁道:“这么说,这凤冠真的有问题。” 秦瑟微微摇头,“不对,应该说,敛芳阁有问题!” 谢桁看到秦瑟将匕首放下来,“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拿着凤冠去告敛芳阁?” 秦瑟,“这方法肯定不行,这种东西本来就不能当成呈堂证供,就算上面染血,也只能证明,这是积年的老东西,大不了他们承认是在墓里挖出来的,本朝盗墓……又不犯法。折腾也是白折腾。” 谢桁没有吭声。 不能拿这凤冠作证,那就没办法对付敛芳阁,只能眼睁睁看着了? 秦瑟有点不耐地坐下来,望着面前的凤冠,却还有一丝不解。 忽然,她又起来,跑到内室,把自己带来的那顶凤冠从箱子里拿了出来,贴好封印符纸,才拿到了桌上,和刚买来的这顶凤冠,放到了一起。 两顶凤冠样式和颜色,都各 第305章 几十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chap_r(); 第305章 几十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秦瑟一直觉得,人要害人,总有利可图。 或是为了利益,或是为了仇恨,总有原因。 敛芳阁这种广撒网,针对非京城人士的行为背后的原因,秦瑟还真想不明白。 谢桁揣测道:“或许他们害人并非全无规律?” 秦瑟怔然,“你的意思是说,之前受害的,都是敛芳阁精挑细选过的人?” 谢桁道:“我只是猜测。” 秦瑟沉思起来,这倒是有点可能…… 譬如,上次害了沈饶和叶心兰的凤凰金簪,从做工和阴气来看,与这顶差点再次害了叶心兰的凤冠,是同出一脉,可以推测为,同出自敛芳阁。 再加上,她手里那个喂了阴气的匕首。 三者大约都出自敛芳阁。 她们三者的相同之处…… 秦瑟仔细想了一下,忽然瞪大了眼睛,“阴时!” 谢桁:“什么?” 秦瑟连忙看向他,“我,沈饶,叶心兰,有个共同之处,我们都是女子,这就不说了,还有一点,我们的生辰八字中,都占了一个阴时。” 谢桁蹙眉,“阴时?” 秦瑟点点头,“就跟之前,徐大人来找我去找江南道失踪的那些人一样,文清当时找的是全阴人,为着是做法布阵,因为全阴人本身就比常人,更接近两界之间,若经点播,或入玄门或能开阴阳眼也未知,用全阴人做法,效率会更高。换言之,虽然我们只占了一个阴时,效率没那么高,却也一样能拿来利用。” 并且女子身上阴气本就重,若经催化做法,效率也比常人高。 再一点,她、沈饶、叶心兰,并没有血缘关系,虽在一个地方,但地方大了,住在一个地方互相不认识的,多了去。 只怕敛芳阁的人,便是以为她们姓氏不同,没有关系,所以才挑了她们三个下手。 就算出了事,也没人会想起她们在不同时期,收到的不同首饰是有问题的。 这么说,她们遇到的事儿,都是出自敛芳阁之手? 但敛芳阁要害她们,是想要做什么? 秦瑟思及此,忽然意识到一个点。 “不对啊……” 听到她的呢喃,谢桁问道:“怎么了?” 秦瑟看向他,“如果说敛芳阁不会对京城人士下手,可我家当年收到匕首的时候,也是在京为官啊,当时我爹官居四品侍郎!” 比现在秦茂和的官职还高呢。 谢桁蹙眉,抓住一个点,“你家……匕首?” 秦瑟才想起来,没跟谢桁说这件事,她就重新和谢桁解释了一下,“就是之前,我问过你,我随身携带的那个匕首,你还说,我曾跟你说过,是我一个叔叔送给我的。” 谢桁想起来了,“那把匕首也有问题?” 秦瑟点点头,想着措辞,“嗯……该怎么说呢,那匕首煞气重,能让人心里的负面情绪达到最大化!我到了你们家之后,不是撒泼打滚作的很嘛,脾气还古怪,大部分应该就是因为那匕首的原因,而且时间长了,那阴煞之气会害人,你爹……还有你之前的腿伤,应该也是受那匕首的影响。” 谢桁猛地握紧了手掌,紧盯着秦 第306章 麻烦你了,哥 chap_r(); 第306章 麻烦你了,哥 秦瑟一点都不怀疑,谢桁真能拍死她。 毕竟之前的秦瑟,是谢桁的未婚妻,谢桁虽不喜欢,却一直保护着原身。 要是知道原身死了,她却占了原身的躯体,恐怕要跟她翻脸。 想到这儿,秦瑟情绪忽然低落下来,心里怪不是滋味儿的,有点酸溜溜的。 见她忽然耷拉着脑袋,谢桁以为她是委屈,只好压下自己的情绪,摸了摸秦瑟的脑袋,道:“我不是怪你,只是这种伤身的大事,不是小事,于我而言,你也从不是麻烦,你应该跟我说的——不对,是我的错,当日不管怎样,我便是借钱,也应该带你去医馆看看大夫。” 或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秦瑟心里一暖,但旋即酸涩更重了,她望着谢桁,眨巴眨巴眼,小声问道:“谢桁,你觉得是以前的我好,还是现在的我好?” 谢桁望着她,“你不是一直是你?” 秦瑟抿唇,“我的意思是说,我以前任性妄为的,你是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谢桁像是没理解。 秦瑟见他不说话,耷拉下脑袋来,“行吧,是我糊涂了,问的什么锤子,算了我就是胡言乱语的,你别……” “我的妻子是秦瑟。”谢桁忽然打断她的话,目光坚定地看着她,“你是秦瑟吗?‘ 秦瑟:“……我当然是了。” 谢桁握了握她的手,“那你就是我的妻子,不管是过去的,还是现在的,你就是你,就是我的妻子。” 秦瑟懵了一瞬,只觉得云山雾罩的,快被谢桁这跟绕口令一样的话绕晕了。 过了片刻她才反应过来,弯唇一笑,“对,我就是秦瑟。” 原身已经不在了,她就是唯一的秦瑟。 无论如何,她都是秦瑟。 谢桁摸了摸秦瑟的唇边。 秦瑟感觉到他指尖的温热,眨了眨眼,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谢桁,你居然没脸红唉?” 以前的纯情少年,碰一碰他,都会脸红。 但今天的谢桁,一直主动,却没有丝毫脸红的模样。 谢桁闻言,顿了片刻,倾身吻了吻她的唇角,义正言辞:“你是我妻子,我媳妇儿,亲亲你还用脸红吗?” 秦瑟:“……” 纯情少年,你的人设在崩坏啊喂! 秦瑟心里腹诽着,但其实还挺开心的,喜欢以前的谢桁,也喜欢他现在的变化。 总归,都是他。 谢桁见她笑吟吟的,重新把话题拉回正事上,“现在你忘了姓屈的伯父是谁,只怕我们不好再查下去。” 秦瑟的笑意,一秒垮掉,“是啊。不过,我们还是有发现的,我觉得,我那把匕首,还有这两顶凤冠,都出自敛芳阁,既然敛芳阁已经是摆在明面上的线索了,只要我们肯顺藤摸瓜查下去,总会查到蛛丝马迹的。” 谢桁微微点头,“这倒也是,那你打算怎么查?” “我已经让我那徒弟,去敛芳阁外看着了,今日那掌柜买了一顶七千两的凤冠,这可不是小数目,若他真有上家,是供应这些杀人害命玩意儿的,说不定他会去报喜同时补货,我们就等等他那边的消息。”秦瑟说道。 谢桁,“也算是个办法。” 秦 第307章 别扫兴 chap_r(); 第307章 别扫兴 秦湘闻言,俏皮地一笑,“大姐,你也是我姐,堂姐也是我姐嘛,更何况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我今天得了堂姐一顶凤冠,自然要亲厚一些。” 她混不吝地开着玩笑,说得是见利开眼,但大家都被逗笑了。 秦婉抬袖遮唇笑了笑,一副大家做派,复而目光落在了秦湘身后丫环手里捧着的凤冠上,露出惊叹之色,“这就是堂姐送给湘湘的那顶凤冠?” 秦湘献宝似的道:“对呀,大姐你看,是不是很好看?” 秦婉满眼惊羡,点点头,“确实漂亮,果然价值连城。” 秦湘嘿嘿一笑,挽住秦瑟的胳膊,“这就是堂姐送给我的,我就说堂姐比我娘亲对我还好呢,要是我娘肯定舍不得买给我。” 秦婉无奈,“七千两,够我们家吃喝多久了?娘作为当家主母,自然要考虑很多,堂姐是真心疼爱你,才纵着你。” 秦湘一副高兴的笑。 秦瑟弯唇,“听闻你也快成亲了?” 秦婉的脸略有些羞红,“嗯,年后初六便成亲。” 秦瑟:“那倒是没多久了,嫁妆一应都备好了吗?” 秦婉点点头,“劳堂姐关心都备好了。” 秦瑟便笑道:“那要不明日我们再去敛芳阁,我给你也买一顶凤冠,给你添妆?” 秦婉闻言,瞪大了眼睛,想也不想就摆手,“不用了堂姐,我的凤冠已经定好了,不必再买了,不劳烦堂姐了。” 那躲避的神情,仿佛秦瑟不是要给她买凤冠,是要害她似的。 但从事实上来说,秦瑟这举动,确实是间接性害了她们。 秦夫人被训斥了一番,气得头疼,现在还躺在床上没起来呢。 秦婉去看的时候,秦夫人就拉着她的手,让她避讳一些秦瑟,要好好照顾秦瑟,却不能再让她花钱。 秦婉一向听话,就把秦夫人的话记在了心里,也怕秦茂和再冲自己发火,是以怎么都不能让秦瑟再为她添妆。 毕竟有秦湘的例子在这儿,秦瑟要再给她添妆,只怕只会花的更多。 秦婉自然不敢。 秦瑟便没再强求。 秦湘没注意到秦婉的胆怯,只以为秦婉不同意就算了,便拉着她们俩一块坐下来聊天喝茶。 都是同龄人,话题也多一些。 秦瑟原本倒是想走的,但意外发现,秦湘在京城贵女圈子里是个大忙人,各家各户的家宴,她都去过,知道不少八卦。 秦瑟想打听一些北宁郡主和燕王的,便留了下来。 秦湘说了好些东家长西家短的八卦,秦瑟才漫不经心地,将话题转到了北宁郡主身上。 “你们俩如今都快成亲了,我听说那北宁郡主比我们还大一岁呢,可许了人家?” 秦湘喝了一口茶,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堂姐你刚来京城不知道,咱们那北宁郡主心大着呢。” 秦婉一听,咳了一声,“湘湘,慎言。” 秦湘却不 第308章 认了 chap_r(); 第308章 认了 秦婉怕自己走了之后,秦湘嘴上更是没有把门的,什么都说。 思及此,她便重新坐了下来。 秦瑟瞥了她一眼,好奇地望着秦湘,“北宁郡主是不是要比燕王大啊?” “当然啦,燕王今年才十六呢。”秦湘道。 秦瑟啊了一声,惊呼:“比北宁郡主小那么多呢?我听闻,燕王身体不好,北宁郡主不可能选燕王吧?” 秦湘撇嘴,“谁知道呢,我只是听曹家门房说的,曹家嫡长女,也就是未来太子妃,经常进宫拜见时,有两次碰上北宁郡主在陪燕王说话。” 秦瑟,“这说话,无可厚非吧,他们毕竟是表兄妹。” 秦湘一副你还是不懂的表情,冲秦瑟摇摇头,“哪有那么简单?要只是说说话,曹家门房也不会把这件事当成笑话说。听闻,曹家嫡长女和丫环在皇宫园子里,看到北宁郡主和燕王单独相处,俩人挨着坐,肩膀都靠到了一起呢!这明显是有事儿。” 秦湘摸着下巴,好似很精明,“我觉得,这北宁郡主肯定是看上燕王了,毕竟燕王是太子的亲弟弟,嫁不成哥哥做太子妃,嫁给弟弟也是好的啊!要是将来太子登基了,还能不多照顾照顾自己的亲弟弟?到时候,还不是北宁郡主跟着沾光捡便宜嘛。再说了,燕王殿下是所有皇子中,出了名的脾气最好最是和善,对待下人都温和至极,对待自己的妻子,自然是更加温柔,要是我,我也选燕王殿下,嫁过去就能当当家主母,丈夫又温柔体贴,万事可以自己做主,将来还是清贵宗室,什么都不要做,就有吃有喝有权有势,多好啊。” 闻言,秦瑟倒是挑了挑眉,她一直以为秦湘大大咧咧没多少心眼呢,却没想到,秦湘倒是玲珑剔透。 要是没心眼的,自然不可能和那么多贵女都打成一片,知道这么多小道消息。 倒是她看错人了。 秦婉无奈地看了秦湘一眼,“你都许了人家了,这种话以后切莫再说。” “许了人家又怎么样,说两句话还不许我说了?我又没真想着燕王殿下,。”秦湘撇撇嘴:“要是说说就能成真,那我还说我能当太子妃呢,这样将来我就是国母了。” 秦婉刷地一下站起来,沉声呵斥:“湘湘,越说越离谱了!这要是传出去,你就是大不敬!” 秦湘哼了哼,“大姐,你就别吓唬我了,这里就我们三个人,丫环们都出去了,你要是不说出去,谁会知道我说了这些?” “我!我自然不会说出去!”秦婉憋着一口气,重新坐下来,“但你也不能那么口无遮拦。” 秦湘,“没事儿,我相信堂姐,堂姐一定也不会说出去的。” 说着,她看向秦瑟,“对吧,堂姐。” 秦瑟莞尔,“不就是说一些闺房闲话嘛,我们过过耳朵就算了。” 秦湘抬了抬下巴,“就是,还是堂姐跟我合得来。” 秦婉:“……” 她很想说:你不是和秦瑟合得来,你是和秦瑟的钱,送的凤冠合得来吧。 什么话都敢这么说…… 秦婉都服了,秦湘这脑子怎么长得。 几个人随后又说了一点闲话,绕过了北宁郡主那边的话题 第309章 不住人的 chap_r(); 第309章 不住人的 饭桌上,其实没什么话。 大多都是秦茂和关照秦瑟和谢桁两个小辈,时常说一些关怀的话,又问他们明日想去哪里玩。 秦瑟和谢桁皆说,明日想出去随便逛逛,不必劳烦多人跟着。 秦茂和便让秦洧跟着,带上两个长随便好。 这事儿便算是敲定下来,接下来便是食不言寝不语,没什么话题可说。 等到吃完饭,秦瑟还没瞧见张半仙回来,心里忽然有点发沉。 她和谢桁回清荷园的路上,就忍不住低声道:“他到现在还没回来,我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谢桁看了看跟在他们身后的丫环,便低声提议道:“去看看?” 秦瑟却看向那个丫环。 这是秦夫人派来照顾他们的,说是照顾,其实跟监视也差不多。 有这丫环在,想走就没那么简单了。 谢桁知道她顾虑什么,便道:“我有办法。” 语毕,他便拉着秦瑟进了厢房,在进房之前,他朝那丫环道:“我们很累,需要休息,没事不要打扰。” 然后他就关上了房门,插上了门。 秦瑟看着他,这有什么用?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谢桁忽然抱住她,就亲了下去。 秦瑟:“……” 门窗上,映照出俩人相拥的剪影。 那丫环顿时脸红心跳,去到院子外面守着。 听到外头脚步声远离,谢桁才放开秦瑟。 秦瑟才反应过来:“你是故意的?” 谁都知道,他们是夫妻俩,这夫妻俩关上门,亲在了一块,明显是有他们的事要处理,那小丫环一看就是个云英未嫁的,哪里看得了这些,自然要退避三尺。 可是…… “就算她出了院子,我们也没办法出去吧?” 谢桁却冲她神秘地一笑,“我有办法。” 他拉起秦瑟的手,走到后窗边,打开了窗户。 秦瑟才注意到,后窗外是一条小道和一片湖泊,里头种着不少荷花,但冬日荷花谢尽,只有满湖落叶。 谢桁指了指窗外,“看到没,顺着这窗户下的小道走过去,墙外边就是和邻家的山墙小巷。” 秦瑟惊讶地道:“你怎么发现这个的?” “下午你不在房间里,我闲来无事,随意逛了逛,无意中发现的,只要翻过墙,就行了,这里挨着湖,没有秦家守卫巡逻,正是出入的好地方。”谢桁道。 秦瑟望了一下窗外,说是一条小道,但大约只能容纳下一只脚的宽度,得特别注意,否则就容易掉进湖里。 但这宽度对秦瑟这种身子灵活的人来说,够用了。 秦瑟便直接翻窗,挨着窗户,落在了那小道上,往前走了走。 谢桁随后吹灭了房间里的蜡烛,营造出他们俩好像休息了的模样,便跟在秦瑟身后,两人一道翻墙,出了秦家。 顺利离开秦家之后,秦瑟就和谢桁直奔敛芳阁。 天色已晚,敛芳阁都关门了。 秦瑟和谢桁赶到敛芳阁外,看着门上挂着休息,明日开门时间的木牌,她神色更是一沉,“怎么办?看情况,这都关门有一会儿了,他却一直没回去,不会是遇到什么事了吧?” &n 第310章 埋在土里 chap_r(); 第310章 埋在土里 谢桁跟在秦瑟身边,两人一同进了院子。 却发现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 谢桁和秦瑟在院子里搜了一圈,又把几间房都查了一遍,就发现,这整个院子都没有人。 不对,别说人,就连个影子都没有。 整个院子和房间空旷的可怕,连一块多余的砖头、家具都没有,空空荡荡的。 谢桁不由看向秦瑟,“怎么会一点生活痕迹都没有?” 倘若这院子曾经住过人,哪怕只是短时间的,也不可能一干二净,空旷的只剩下灰尘啊。 秦瑟皱着眉,“不太对劲,刚才那曲调像是把我们俩故意引过来的,如果这里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任何危险,它引我们俩过来干嘛?” 方才她仔细看过,整个院子里,没有任何机关,也不存在要把他们引过来一网打尽。 那引他们过来,到底是为什么? 总要有个原因吧? 秦瑟低头沉思。 谢桁打量着整个院子,却发现东面靠墙,有一面泥土,有翻新过的迹象。 他朝那边走了两步,仔细看了看,还真有翻动的迹象,便朝秦瑟道:“瑟瑟,你过来看看。” 秦瑟走过去,借着月光才看到,那一片的泥土好像刚被翻过,和旁边长满荒草的泥土不一样。 她蹲下来,摸了摸那一片,却感觉到手掌心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咚—— 咚—— 咚—— 一下又一下,时而急促时而缓慢,好像……心跳。 虽然很微弱,但确实能够感觉到。 秦瑟猛地看向谢桁,“底下有情况,找东西来,把泥土翻开!” 谢桁却道:“院子里方才我们都看过,什么都没有。” 秦瑟一抿唇,直接用手刨。 谢桁见状,一把抓住她的手,蹙眉道:“我来,你在旁边看着。” 说着,他就把秦瑟推到了一旁,代替秦瑟用手刨起土来。 虽然是翻新过的土层,但还是很伤手。 谢桁不忍让秦瑟这么生刨。 但秦瑟看到他那样刨,心里也不舒服,她索性跑出了院子,去了其他几个静悄悄的院子找了一下,最后还真让她找出来一个锈坏的锄头,虽然看着锈的不成样子,但刨土还是行的。 秦瑟就拿着锄头,回了院子,让谢桁拿着锄头刨。 谢桁干惯了农活,速度很快,加上土层埋得并不深,没一会儿,他就刨出了一个坑,顺便刨出来一个人。 看到刨出来的那个人,秦瑟神色猛地一沉。 “怎么是他?” 被刨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半仙。 张半仙被人捆住手脚,卷在一个破草席里,埋在了地下。 看到是张半仙,秦瑟立即抬手试了一下他的呼吸,发现他只是晕了,还有呼吸,松了一口气,掐着他的人中,又做了心肺复苏。 好一番折腾,张半仙才幽幽地转醒,猛地咳了起来,咳出了一嘴的泥土。 谢桁顺势把他扶起来坐着。 张半仙昏呼呼的看着他们俩,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似的,哇地一下,哭喊起来,“师父,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看到他一个中年大男人,哭得这么难看,秦瑟有点头疼,皱眉道:“别哭了,先告诉我 第311章 亲家老爷 chap_r(); 第311章 亲家老爷 秦瑟摸着下巴,跟他们一边往外走,一边思忖,“也就是说,那曲调是故意引我们过来救他的,再往前推,那就是吹御魂鬼笛的人,知道他要被埋要出事,也知道我们正在找,所以用曲调吸引我们过来,救他一条命?” 谢桁没说话,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无疑是这样的。 秦瑟就更不解了。 御魂鬼笛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啊? 之前在卜宗堂,差点害了张半仙,现在又促使他们来救张半仙,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转变? 还有,看张半仙被埋的程度和情况,大约是他们赶到时,他才被埋下去的。 但奇怪的是,她和谢桁赶到后,并没有看到有人从里面出来,也没有任何挖土的工具啊。 这说不通啊! 可是,要是张半仙被埋很久了,就像谢桁说得,他早就该死了,万万拖不到他们来救。 秦瑟觉得,这里面矛盾太多了,完全没有一个可以说得通的解释。 谢桁瞥见她一路低头沉思,目光深了深,他扶着张半仙,一直没说话。 …… 秦瑟和谢桁陪着张半仙回到秦家所在的街道。 因为他们是偷跑出来的,肯定不能从正门回去,秦瑟便看向张半仙,“把你身上的灰土都拍掉,整理好仪容,自己走进去,没问题吧?” 张半仙看着近在咫尺的秦家大门,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没问题,我恢复的差不多了。” 见他精神还不错,腿软的情况也改善了,秦瑟和谢桁便跟他暂时分开,照着出来的方式,翻墙回了清荷园。 而早在他们出去没多久后,秦茂和倒是找过来了一趟。 但他刚到院门口,就被丫环给拦了下来。 秦茂和便问:“怎么,他们休息了?” 小丫环满脸爆红,支支吾吾地点点头,“一,一起休息了……” 秦茂和是过来人,看到她那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再怎么样,也不好去打扰人家小夫妻休息,便离开了。 秦瑟和谢桁不知道这个插曲,两个人回到房间里没多久。 就听到丫环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亲家老爷,你回来了?” 刚到清荷园的张半仙:“……” 亲家老爷,这是在叫谁? 叫他吗? 谢桁怕张半仙穿帮似的,弄散了头发,解开衣服,披散着出去,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张半仙看到谢桁这模样,又愣了一下。 谢桁打着哈欠,“舅父回来了?” 忽然涨了辈分的张半仙:“……啊?” 谢桁望着他,神色淡淡,“舅父要去探亲,也该早点回来,这去了一整日,像话吗?” 张半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们这是在演戏,立即配合道:“多年不见的亲戚,便吃了些酒,多说了几句话,回来晚了。” 他满脸尴尬地笑着,“你们早些休息吧,不必管我,我也去休息了。” 语毕,他就跑进了自己暂住的厢房。 谢桁见状,朝丫环淡淡地颔首。 丫 第312章 混淆视听 chap_r(); 第312章 混淆视听 谢桁思忖道:“或许就是为了混淆视听?” 秦瑟:“……” 她歪头想了想,“你的意思是说,嗯……埋了张半仙的人,是故意引我们俩去救张半仙,好让我们以为,这件事里不止一个人动手?” 谢桁点头,“有这个可能。” 秦瑟抿着唇,“说是说得通……” 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张半仙。 那人是故意留着张半仙,反正张半仙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发现,留着也没多少差别。 还能让秦瑟和谢桁转移注意力,去找曲子的主人,。 如果这样说的话…… 秦瑟道:“那就是敛芳阁干的。他们更有在这个时间,转移注意力的理由啊。” 谢桁保险起见,“不一定,我们没证据。” 秦瑟却道:“那就找,总会有证据的。” 谢桁闻言,抬手揉了揉她的额发,“别想这些了,真的要休息了。” 秦瑟才嗷了一声,慢吞吞放下茶杯,脱了外袍,直接躺下来。 谢桁把茶杯和茶壶放好,免得秦瑟无意碰到,便和秦瑟一同躺下休息。 秦瑟虽然闭着眼,但她一时半会却睡不着,满脑子还是今晚的事情。 想着想着,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然而,几乎是历史重演。 她才睡着没多久,谢桁听到她呼吸变得绵长平稳,确定她真的睡着了,便起身出了房间。 他轻手轻脚的,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就像是不存在一样,绕过了清荷园,去了秦家一个偏僻荒废的园子。 几乎是他刚到,就有黑影出现。 月色下,就听谢桁的声音,比月色还冷三分。 “今晚是怎么回事?” 黑影立即跪下来,低声道:“属下们也不知,少主也知道,我们和长公主的产业,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谢桁看过来,“敛芳阁是长公主的?” 黑影,“从目前的调查看来,是的。” 谢桁蹙眉,“之前怎么没听你们说?” 黑影低头,“我们也是这两日才最终确定下来的。” 谢桁道:“那今晚袭击他的人,是长公主的人?” 黑影,“是。” 谢桁眯眼,“御魂鬼笛的主人,现而今也是长公主的人?” 黑影立即道:“那倒不是,少主知道的,御魂鬼笛的主人,如今是听命于燕王的,但……燕王和长公主有意结亲,两家便算是一家了。” 谢桁呵地一声笑了,“他还真攀上长公主的高枝了。怪不得……下手那么狠辣,确实是长公主的风范。” 黑影知道,他指的是在林兰道害太子那一次,便垂着头道:“不过,持御魂鬼笛的人,我们调查清楚了。” “谁?”谢桁立即问道。 黑影道:“燕王身边的一个女官,叫做秦脂,但她好像自从上次在花神镇露面过后,知道了那位的身份,是以今晚背叛了燕王的命令,偷偷引着少主和那位去救人了。” 谢桁倒是没多少意外之色,“瑟瑟一旦露面,她势 第313章 扫墓 chap_r(); 第313章 扫墓 秦瑟看到原身父母的坟,心里头算不上多感伤,但还是很敬畏的,她和谢桁齐齐走上前,上前烧了三炷香,敬了一杯酒,磕了三个响头,算是替原身尽孝。 毕竟如今的秦家父母,算是她名义上的爹娘。 秦茂和一家也上了一炷香。 秦茂和嘴里还念念叨叨地说着:“兄长,嫂嫂,如今瑟瑟大了,嫁的夫君又是个知冷知热的俊秀后生,一切安好,你们可以放心了。” 谢桁闻言,自然而然地走上前,对着坟冢再次磕头,“女婿谢桁,见过父亲母亲,愿父亲母亲保佑,瑟瑟余生平安喜乐,也请父亲母亲见证,我谢桁愿起誓,一生与瑟瑟白首偕老,爱她敬她,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如违此誓,天人共弃。” 待他磕完头,秦茂和便将他扶起来,洒了几滴眼泪,“有你这句话,我兄长与嫂嫂九泉之下若有知,便可彻底安心了。” 谢桁微微欠身,就走回秦瑟身边。 秦瑟冲他笑了笑,又把目光放回坟冢上,她仔细看过,这里的坟冢确实是老坟,从石碑的风化程度,还有坟冢泥土的颜色来看,证实秦茂和没撒谎,他确实早就给秦瑟父母立了碑修了坟。 在这一点上,秦瑟没受到欺骗。 等大家都祭拜过,秦茂和就让秦瑟自己和父母说说话,然后就带着人退到了一旁。 秦瑟跪坐在原身父母的坟前,给他们烧了一些纸钱,声音压得极低:“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投胎,能不能听见,但我还是想跟你们说个实话。你们的女儿,和我同名同姓的那个小姑娘,已经死了,是被人害的,包括你们在内,秦家上下几十口,不出意外的话,都是被当年送秦瑟匕首的人所害,不过你们放心,我们玄门讲究承负,我既然接替了她的身子,就会担起她的因果,你们的仇,我会帮你们报,我一定会找出来那个凶手,将他绳之以法,以慰你们的在天之灵,愿你们来世一生顺遂。” 语毕,秦瑟重新给他们磕了一个响头,算是应下这份因果。 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真有回应。 她看到眼前火盆里的火花爆了爆,里面的纸钱飞了出来,好像是在回应她一般。 秦瑟望着那两座坟微微一笑,起身离开。 …… 时间还早。 秦茂和没有带他们直接回家,而是对应承诺,带他们去了城郊的梅园。 这一处梅园,据说是皇家的,不过因为地理位置比较普通,并非皇家独有,也会对外开放,是以到了寻梅时节,京城里的人都可以到这里来。 秦茂和带着他们来的倒是挺凑巧的,有不少人家的姑娘公子,都来踏雪寻梅。 秦茂和瞧见人挺多的,就朝看园子的老伯,问了一句:“今日怎么这么多人?” “北宁郡主在此设宴,所以人格外多了一些。”老伯回答道。 秦茂和还有点意外,“北宁郡主?” 老伯点点头,“正是。” 秦茂和便看向秦瑟等人,“既然是北宁郡主在此设宴,我们不如改日在来吧。” 秦湘撇撇嘴,“咱们都来了,却要走,算什么道理?” 秦茂和瞥了她一眼,她立即往秦夫人身边躲了躲。 秦瑟弯唇笑道:“湘湘说得也是,咱们都到了,既然知道北宁郡主在,于情于理也该去拜见一下,不是吗?”<br 第314章 北宁郡主 chap_r(); 第314章 北宁郡主 秦瑟和秦湘一起抬头看过去,就见人群里闪开一条道,有一个穿着大红织锦长裙的女子,拿着一个红梅团扇,带着一群丫环,摇曳生姿地走过来。 曹玉梅看到那女子,欠了欠身,“郡主。” 秦瑟一听,当即知道,这就是北宁郡主,今日的正主。 北宁郡主闻言,微微抬了抬团扇,“起来吧。” 曹玉梅直起身来,但笑不语。 秦湘看到北宁郡主手里的团扇,当即撇撇嘴,大冬天的,还拿着个团扇,有病。 还让曹玉梅行礼…… 曹玉梅好歹是未来的太子妃,北宁郡主以后见了她才是要行礼的。 也不知道北宁郡主猖狂个什么劲儿。 就在秦湘满肚子吐槽北宁郡主的时候,秦茂和上前拱手行礼道:“不知郡主在此设宴,有所叨扰,还望郡主见谅。” 秦夫人拉着秦瑟和秦湘,还有秦婉,也跟着上前行礼。 秦湘再不乐意,还是欠了欠身。 北宁郡主对待秦茂和一家倒是客气,虚扶了秦夫人一把,才对秦茂和温笑道:“秦大人言重了,本都是出来赏玩的,碰到了也是缘分,大家便一起吧。” 秦茂和拱手,“多谢郡主宽宏。” 北宁郡主笑笑,望着秦婉,略略看了看秦湘和秦瑟,“这位倒是面生。” 她望着秦瑟,话却是问的秦婉。 秦婉温声道:“这是我家堂姐,一向不在京城的,近日才回来。” 北宁郡主顿时兴趣淡淡,“原来是这样,那就是自家姐妹,都到园子里坐吧,本郡主让人准备了茶点和时兴小食,你们且去尝尝看。” 曹玉梅便福了福身,朝园子里的凉亭去。 秦湘当即拉着秦瑟的手,也跟着跑了过去。 谢桁和张半仙身为男子,并未动作。 秦茂和见状,便朝北宁郡主欠身道:“既如此,我等到园子里看看梅花,就不叨扰郡主了。” “很快会开席,秦大人记得早些回来。”北宁郡主客气地道。 秦茂和应下来,便带着谢桁和张半仙,还有秦洧三个男子,朝梅花林里去了。 北宁郡主很快带着丫环,回到凉亭里。 梅园里的凉亭很大,且是七个凉亭连坐,坐几十个人没有问题。 北宁郡主一过来,所有人便齐齐起身,十分拘谨和恭敬。 北宁郡主挑了主位坐下来,才对秦婉和秦夫人道:“都坐下来吧,秦夫人、婉婉你们便坐我身边。” 秦婉和秦夫人应了一声是,才坐下来。 其余人也都依次坐下来。 北宁郡主反倒没有去张罗曹玉梅和秦湘。 秦湘和北宁郡主一向不对付,看不惯北宁郡主颐指气使的样子,北宁郡主不喜欢她莽撞的性格,也是情有可原。 但曹玉梅年后即将入住东宫,成为太子妃,和北宁郡主就算是一家人了,在这些人里,曹玉梅算是身份最高。 北宁郡主却不搭理她…… 秦瑟心想,是不是跟北宁郡主想要嫁给太子却不成有关? 难道,北宁郡主还在因为这件 第315章 曹家嫡女 chap_r(); 第315章 曹家嫡女 闻言,曹玉梅温笑道:“那倒不必,只是我前几天得过风寒,只怕不宜在风口久坐,想去车里换身更厚的衣裳。” 北宁郡主便摆摆手,“去吧。” 说着,她对曹玉梅便没有再过多的。 秦瑟忽然站起来,朝曹玉梅笑道:“我陪曹姑娘去吧,我也觉得有些寒了。” 曹玉梅愣了一下,才笑起来,“那就一起吧。” 秦湘见状,急急忙忙地要站起来。 秦瑟却将她按在了位子上,“你就在这坐着吧,我和曹姑娘去去就来。” 秦湘不明所以。 秦瑟朝曹玉梅笑了笑。 曹玉梅便点点头,与她一道走出了凉亭,朝外头停着马车的地方走去。 或许是心里有事,或许是刚才被吓到的缘故,曹玉梅走着走着,忽然脚一崴,差点摔倒。 秦瑟手疾眼快地扶住她的胳膊,托了一下,才没让她摔倒。 她温声道:“曹姑娘,小心。” “多谢。”曹玉梅握了握她的手,是谢她扶自己,也是谢她刚才发现茶汤不同。 秦瑟和她心照不宣的一笑,两人消失在人群视野之中。 北宁郡主见曹玉梅那羸弱的模样,扯了扯唇角,“这曹家嫡女还真是养得娇弱。” 秦湘听到她这话,有点不服气,但见就她一个人坐在这里,便没说什么。 坐在一旁的秦婉,却笑了笑道:“曹国公的嫡长女,自然是尊贵的。” 北宁郡主哼了一声,“有什么好尊贵的,也不看看有没有福气,享受这一份尊贵。” 其余人闻言,皆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 秦婉也不说话了,她知道北宁郡主一向和曹玉梅不对付,加上曹玉梅还没嫁到皇室,在北宁郡主面前,身份始终低了一等。 要是北宁郡主是个好相处的,或是知道忌讳的,还能多给曹玉梅这个未来太子妃一些面子。 偏偏北宁郡主曾经也有心太子妃的位置,自然要趁着曹玉梅还不是太子妃的时候,多多折磨。 她们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 秦瑟扶着曹玉梅走出人群,才压低了声音道:“曹姑娘为何刚才要打碎那盏被下了毒的茶?” 曹玉梅忽然转过头看她,“下毒?哪里下毒了?只是我手滑,洒了一杯茶而已。” 秦瑟望着她,淡淡地一笑,“曹姑娘何必跟我说这些场面话呢。” 曹玉梅望着她,“这不是场面话,而是刚才的实情。” 秦瑟莞尔,“曹姑娘的意思我也明白,能在北宁郡主的宴席上下毒的人,自然只有北宁郡主,她刚下毒,自然也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就算曹姑娘发作,她也能推出来顶罪的人,曹姑娘不说是对的,但在我面前就没必要瞒着了。” 曹玉梅闻言,低下头,由秦瑟扶着继续往前走,声音低沉,“姑娘既然知道,就该明白,我也是无可奈何之举,日后不论在哪里,都是我无意打洒了一盏茶而已,再无其他。” 秦瑟扶着曹玉梅走到曹国公家的马车边,同曹玉梅一起进了马车,坐下来,才道:“曹姑娘以为,我是如何得知那茶有问题的,是因为茶汤吗?” 第316章 敬酒 chap_r(); 第316章 敬酒 秦瑟弯唇笑了笑,“换上披风,我们回去吧。” 曹玉梅虽说要回去,可真的一提到要回去,她不免就有些紧张,但还是点了点头,拿出自己的披风穿上,跟着秦瑟一道下了马车,重回梅园。 见她们回来了,北宁郡主也没说什么,全当没看见似的。 秦瑟和曹玉梅回到原本的位置上坐下,秦湘立即从打蔫的茄子,变成朝日开的花朵,重新振奋起来,“梅姐姐,堂姐你们终于回来了,我一个人都快无聊死了!” 曹玉梅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还跟个孩子似的,你年后也要成亲了,这样怎好?” 秦湘无所谓,“反正我就这样,他们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就算了。” 闻言,曹玉梅无奈地一笑,望着秦瑟。 秦瑟但笑不语。 几乎在她们坐下没多久的时候,又有人送来了茶汤。 曹玉梅一看到茶汤,眉心就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眉。 秦瑟瞥了一眼那碗茶汤,道:“这碗茶好似比刚才那碗更好喝一些,曹姑娘可以尝尝。” 闻言,曹玉梅立即懂了,这碗茶是没问题的。 她朝秦瑟笑笑,才端起茶杯,抬袖掩唇喝了一口。 秦瑟也品着自己的茶,她看出来这碗茶汤是没问题的,跟她的茶汤一样,且没有任何异味,她也相信,北宁郡主不会同一个手段用两次,那就太过惹人注目了。 曹玉梅喝了这次的茶汤,果然没出什么问题。 北宁郡主从始至终,也没有任何目光投过来。 过了片刻,有婆子走进来,到了北宁郡主身边,福身耳语了几句。 北宁郡主便起身,朗声道:“席面已经准备好了,女眷们随我到屋舍里入座吧。” 其他正交头接耳聊天的女子,便一个个起身,跟着北宁郡主一道,去了一旁的屋舍里头。 进了屋舍里头,众人按照自己之前的位置坐好。 秦婉和秦夫人还是跟着北宁郡主坐在一桌。 毕竟这次来的,没有其他夫人,秦夫人身份特殊,秦婉又是北宁郡主喜欢的,自然在一起。 秦瑟和曹玉梅秦湘三人,还是找了个偏僻角落里的桌前,坐下来。 那来报信的婆子,在北宁郡主落座之后,双手合十拍了拍。 很快就有丫环一排排站好,端着菜品鱼贯而入,放在凉亭布置好的桌上。 曹玉梅看着面前放下来的猜测,朝秦瑟看过去。 秦瑟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菜上面肯定没问题。 毕竟,没人确定曹玉梅会吃哪样,旁人就不会吃,在菜里面下毒,误伤的可能性太大。 就跟刚才那碗茶汤一样。 只有曹玉梅的茶汤,有异样。 大约是将茶碗里抹上了毒,下人过来倒茶时,会明确知道,倒的那杯茶给谁,这样才行。 而不是把毒下到茶壶里,也是因为,那样的话误伤太大。 同理,菜里肯定没毒。 问题只可能出在曹玉梅的碗筷上。 只不过…… 秦瑟在想,北宁郡主有这么莽撞,同一个下毒 第317章 毁去清白 chap_r(); 第317章 毁去清白 曹玉梅不知道北宁郡主忽然前后两套皮子是要做什么,但她直觉,北宁郡主不会做出什么好事来。 她抿了抿唇,刚要拒绝。 北宁郡主却朝身边的婆子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带我表嫂下去换衣裳?” 话音未落,她身边的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便站出来,围在了曹玉梅身边。 那架势哪里像是要请曹玉梅去换衣裳,分明是要押着曹玉梅去换。 曹玉梅面色白了白,下意识地看向秦瑟。 秦瑟弯唇一笑,“梅姐姐,北宁郡主是好意,你便不要拒绝,去吧。” 曹玉梅不解其意,但她相信秦瑟不会害自己,便朝北宁郡主福了福身,带着自己随身的两个丫环,跟着那两个婆子走了下去。 北宁郡主见状,瞥了秦瑟一眼,低哼了一声,便转身朝自己的位置上走过去。 她一走,秦湘就忍不住嘀咕起来,“我看她就没安好心,什么敬酒不敬酒,分明就是欺辱我梅姐姐!” 秦瑟但笑不语。 其实在场的,不仅秦湘这么想,大多数人都是这么想的。 在京城里的贵女中,没有几个不知道,北宁郡主一向看不惯曹玉梅,多有针对的。 这敬酒不成,反倒泼了曹玉梅一身酒,在她们看来,不过是北宁郡主折辱曹玉梅的手段,但秦瑟觉得,没那么简单。 她给自己和秦湘斟了一杯酒,递给秦湘,然后举起自己的酒杯,朝秦湘遥遥一祝。 秦湘举起酒杯,就想跟秦瑟碰一下。 秦瑟指尖不着痕迹地凝出一抹灵气,打在秦湘的手腕上。 秦湘顿时觉得手腕一痛,她吃痛的一皱眉,酒杯便脱手而出,砸到了秦瑟身上。 秦湘顾不上手上的疼,看着秦瑟身上的酒,连忙道:“堂姐你没事吧?” 她这一声低呼,引得不少人看过来。 秦夫人立即起身,走过来,“这是怎么了?” 秦瑟无奈地道:“大约是方才都在外面冻久了,手有些无力,洒了些酒,无事。” 北宁郡主闻言,眉心动了动。 秦夫人看着秦瑟身上洇湿了一片,瞪了秦湘一眼,然后道:“我给婉婉备得有衣裳,在马车上,我带你去换掉吧。” 秦瑟闻言,站了起来,道:“不必了,夫人就陪着郡主吧,我自己去就好。” 语毕,她朝北宁郡主和秦夫人福了福身,就一个人走了出去。 秦夫人见她已经走了,便不好再追,便回到了位置上。 她刚坐下,就听到北宁郡主忽然问道:“方才那个丫头,叫什么名字?” 秦夫人一愣,不知道北宁郡主为何这么问,斟酌着回答道:“她是我家官人的侄女,叫秦瑟。” 北宁郡主点了点头,“倒是长得不错。可说了婚事?” 秦夫人很奇怪北宁郡主为何突然这么关心秦瑟,有些忐忑,“她前两年已经成婚了。” 北宁郡主淡笑,“她倒是成婚的早。方才我听说,她是近日才来京的,夫家是在别处吗?” 秦夫人点点头。 北宁郡主哦了一声,“瞧她和曹玉梅关系那么好,出双入对的,我还以为她一直在京中,一向与曹玉梅交好呢。” 秦夫人心里一跳。<b 第318章 太恶心了 chap_r(); 第318章 太恶心了 听得这两人的话,秦瑟心里咯噔了一声,她眯起眼,手里飞出两张昏睡符,落在那两个婆子身上。 很快,那两个婆子就咚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秦瑟却没停下来,而是用最快的速度往林子里面跑过去。 曹玉梅被那几个男人抓住胳膊之后,拼命地挣扎和尖叫,“救命啊,快来人啊……你们放开我……我,我是国公家的,你们这样……就不怕我父亲母亲吗?” “小姑娘,别叫了,今日是北宁郡主要我们好好伺候你,便是你叫破了喉咙,也没有用。还是省些力气,跟我们哥儿几个快活快活吧!” 几个男人邪狞的一笑,就要去搂曹玉梅。 曹玉梅呼救声更强烈,眼泪都飞了出来,可她嗓子都叫哑了,也没人进来。 那几个男人的手,已经往她的腰腹和胸口袭来。 秦瑟听到声音追过来,就看到这一幕,她心里冒出来一句国骂,然后抓起地上的石头,就朝那几个男人砸了过去。 那几个男人没想到这时候还有人进来,其中一个最靠近曹玉梅的,脑袋顿时被秦瑟砸了个正着,开了花。 剩下几个,看到前头那人头上的鲜血,吓得一愣。 秦瑟立即冲过去,把曹玉梅给抓了过来。 那个受了伤的人,摸了摸自己的头,瞧见满手的鲜血,晃了晃有些晕的脑袋,瞪着秦瑟,气急败坏地道:“臭婊子!原本以为就一个,现在又多了一个,你想充好人是吧?兄弟们,把她们俩一起办了,这个正好更漂亮些呢!” 其他人一听,瞧见秦瑟的容貌,还真是比曹玉梅漂亮的多,顿时色心大盛。 曹玉梅躲在秦瑟身后哭天抹泪,闻言,她吓得身子抖了抖。 秦瑟护着她,望着那些男人,低声:“别怕,有我呢。” 曹玉梅知道秦瑟这是在安慰自己,明明听紧张的画面,可她听见秦瑟这话,莫名有些心安。 那几个男人听到秦瑟的话,却是哄堂大笑。 “一个臭丫头,还真想当英雄呢!兄弟们,给她点颜色看看!”头被砸破的男人,顿时眼冒绿光的道。 其余人一听,便四散开来,朝秦瑟和曹玉梅围过来。 “不自量力。” 秦瑟低斥了一声,脚尖分开一点,忽然袭了上去,一脚就踹到正面一个男子的胯下。 男子顿时痛的满脸通红,弯着腰倒下来。 秦瑟却没有停下来,她迅速一翻身,一掌劈在旁边男人的脖子上。 那人忍不住重重地咳嗽一声,紧接着秦瑟拉起他的双臂,曲起膝盖,往他腹部一顶,那人顿时吐了一口苦水。 秦瑟就把他甩开,抓过另外一个人的胳膊,一个翻身,过肩摔将人摔到了地上。 剩下还有两个,看到秦瑟这么快就解决三个人,傻了眼。 敢情这小娘们儿不是来充大尾巴狼的,而是真有功夫! 两人对视一眼,怕打不过秦瑟,就想跑。 “现在想跑,是不是太晚了?” 秦瑟一扬眉,身子猛地往前一窜,一手抓一个,扣住他们的肩膀,将人猛地往后一甩。 两个人砸到了旁边的梅树树干上,然后又重重地砸到地上,吐了一口气。 曹玉梅的眼泪都被眼前这翻转惊得凝固住了。 她呆呆地望着秦瑟,完全没料到,秦瑟身手那么好。 & 第319章 发生什么事了 chap_r(); 第319章 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北宁郡主这么一说,众人才想起来,曹玉梅出去这好久了,一直没回来。 在场的人,脸色顿时变得很好看。 方才守卫支支吾吾,但说的词,她们都听得清楚,幕天席地的乱来,还能是什么事? 可这曹玉梅是未来的太子妃,没必要在这时候乱来吧? 北宁郡主见众人都不吭声,便立即道:“快,带我去看看!” 她一副担心不已的样子,但仔细看,可以看见她眼底深处藏着的兴奋。 守卫应了一声,便带着北宁郡主朝外赶过去。 北宁郡主由丫环搀扶着,急匆匆地走着。 剩下那些女眷,自然也都跟着。 秦夫人和秦婉对视了一眼,觉得可能有些不太好的事情要发生,便拉着秦湘一道去。 一群人匆匆赶到了东南边的林子。 还没看到情况,北宁郡主就拉起嗓子喊了起来,“曹玉梅,你都是要做太子妃的人,闹出这样的事来,你是存心要折辱我皇室啊!” 闻言,众人皆是一副不解的神情。 北宁郡主却没注意到,直接嚎着冲到了众人面前,口口声声斥责:“曹玉梅,本郡主好像让你来换衣服,你迟迟不归,却弄出这样的事来,你……真是太让本郡主失望了。” 秦茂和看着北宁郡主义正言辞的模样,眯了眯眼睛,一下子就猜到这里面有事,他咳了一声,正色道:“郡主请慎言,曹姑娘并不在此。” 北宁郡主到嘴边的斥责之语,顿时被秦茂和这话给噎了回来,“不在……?” 她猛地看向那地上躺着的人,才发现不是曹玉梅,而是她身边的婆子,她气得发抖:“你们,你们怎么回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应该是曹玉梅在这吗? 怎么会是她身边的两个婆子?! “发生什么事了?”北宁郡主正不解着,曹玉梅柔柔地声音,忽然从人群外传来。 北宁郡主猛地转过身,就见曹玉梅和秦瑟相携着从外走进来。 两人皆换了一身衣裳。 秦夫人一下子认出来,秦瑟和曹玉梅换的衣裳,是她给秦婉和秦湘准备的。 她们本就是同龄人,身量都差不多,只是秦瑟略高一些,换了秦婉的,但冬日的衣裙本就宽大,却也短不了多少。 看到曹玉梅好生生走进来,北宁郡主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她咬牙切齿地,还得笑着,“曹姐姐方才去哪儿了,去了那么久?” 曹玉梅还没瞧见里头的情况,听得北宁郡主这么说,她便柔声笑道:“方才郡主好意,让两位嬷嬷带我出来换衣裳,可偏巧刚出来,两位嬷嬷都说要去出恭,我只好在园子里等她们二人,恰好碰上瑟瑟同样要去换衣裳,她见我衣裳单薄,又弄湿了,怕我得风寒,便带我去秦家马车上,换了身衣裳,这一来二去就折腾了一些时间。我与瑟瑟刚要回屋舍呢,就听到郡主在这里喊了起来,好似出事了,便过来看看。不知,这里出什么事了?” 曹玉梅眨眨眼,一脸好奇。 但谁都不知道,她手心里早就洇了一片汗水。 <br 第320章 大戏一场 chap_r(); 第320章 大戏一场 北宁郡主的宴席上,闹出这样的事,这宴席自然没发开下去,大家都找了借口散了。 曹玉梅便和秦瑟一道,也出了梅园。 秦湘败兴地道:“还没逛逛园子,就闹出这样的事,那北宁郡主也真是的,两个婆子都管教不好!” 闻言,秦夫人拽了她一把,让她闭嘴。 今天这事儿,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北宁郡主针对的是谁,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出事的是自己的婆子。 也就秦湘傻乎乎的,还以为只是北宁郡主没管教好下人。 这话要是让北宁郡主听见了,气上加气,指不定要怎么收拾秦湘呢。 秦湘翻了个白眼,倒也没再说什么。 秦茂和道:“罢了,今日出了这样的事,确实不适合逛园子,我们都回吧。” 秦湘噘着嘴,但不敢违逆秦茂和,只好上了自家马车。 曹玉梅却拉着秦瑟的手,朝秦家人柔笑道:“我与瑟瑟一见如故,盼着她能到我家做客,不知秦大人肯不肯叫瑟瑟与我一同回去?” 秦茂和迟疑着,“如今天色不早了,不如让瑟瑟明日再去国公家拜访?” 曹玉梅却道:“我就想和瑟瑟一起回去,如今天色也不算太晚,只请瑟瑟去吃盏茶,不会留到太晚的,若实在是晚了,便让瑟瑟留在我家,我家也是睡得下的。” 闻言,秦茂和只好看向秦瑟。 秦瑟勾唇道:“也好,我也想多和曹姑娘说会儿话呢。” 语毕,她朝谢桁挤眉弄眼一番。 谢桁便道:“早去早回。” 秦瑟点点头,算是答应。 见他们几方都商量好了,秦茂和便不好再拒绝,便道:“那瑟瑟你去了之后,一定要守规矩些,别太叨扰了国公一家。” 秦瑟微微颔首,“我知道了。” 曹玉梅见状,便拉着秦瑟走了。 秦湘坐在马车上,瞧见她们俩一道上了曹家的马车,小嘴噘得更高,只觉得曹玉梅偏心,明明她们俩相处的时间更长,都不带她去曹国公家。 …… 曹家的马车上。 坐安稳之后,曹玉梅才松开了自己的手,只觉得手心一片汗,都把秦瑟的手汗湿了。 她冲秦瑟不好意思地一笑,“秦姑娘,真是对不住。” 秦瑟莞尔,“没什么,刚遇到这样的事,心里害怕也是正常的。”旋即她眨眨眼,俏皮地道:“不过,曹姑娘现在应该觉得很痛快吧?” 曹玉梅闻言,忍不住笑了一声,“确实!方才看到她那张铁青的脸,还不得不对我笑,我心里当真痛快,再没有比这更让我痛快的事了,只可惜,我不能让她尝尝这种滋味儿。” 方才就算她押着婆子去和北宁郡主对质,北宁郡主也大可直接推到两个婆子身上。 那两个婆子身家性命都在北宁郡主手里,自然会一力顶罪。 对质,对她也没什么好处。 且这种事闹大了,依旧对她名声有损。 毕竟那几个人摸了她的身子。 这是秦瑟仔细思考过后,帮她选择的办法。 &n 第321章 云阳长公主 chap_r(); 第321章 云阳长公主 曹玉梅听得秦瑟的话,不住地点头,把她的一字一句都记在了心里,然后拉着秦瑟的手,道:“那你能不能时常来看我?我,我实在是怕的很。” 没有人不怕死的,尤其是曹玉梅这样的贵女,从小杀鸡都没见过,想到北宁郡主那样凶残的手段,不怕才怪。 秦瑟便安慰道:“放心,你若是不嫌我烦,我隔一日便去你家看看便是。” 曹玉梅面上多了几分笑意,“你日日来才好呢,我怎么会嫌烦?” 秦瑟冲她笑了笑。 曹玉梅得了秦瑟的应承,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 秦瑟送曹玉梅回曹家的同时,北宁郡主也回到了公主府上,她回到房间里,气得把房间里的东西全给砸了。 云阳长公主听到下人来回禀,说是北宁郡主在发脾气,她便去了女儿房间。 云阳长公主长得和北宁郡主有几分相似,但更加平庸一些,不过一颦一笑间,透着端庄优雅,一看就是富贵人家泡出来的。 她由下人扶着,进了北宁郡主的房间,瞧见北宁郡主砸了一房间的东西,她面上神色不改,依旧优雅地问道:“这是谁惹我们家囡囡生气了?” 她笑着过去,扶着北宁郡主,“瞧你这气得,小脸都变了样,这样变丑了,可不好。” 北宁郡主气呼呼地道:“母亲,你还说我,你都不知道,我今日多丢人!” 云阳长公主扶着她在床边坐下来,“不就是在曹玉梅身上吃了点亏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北宁郡主瞪大了眼睛,“母亲你都知道了?” 云阳长公主在她身边坐下来,拉着北宁郡主的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当母亲傻?打从你一开始设计今日的宴席,母亲就什么都知道了,你以为你安排这一切那么容易的?” 北宁郡主反应过来,“是母亲在帮我?” 云阳长公主怜爱地摸了摸北宁郡主的头发,“我原想着,你一直不喜曹玉梅,叫她吃点苦头也好,便纵着你去了,却不想她如此命大,竟能逃脱。” 北宁郡主噘着嘴,气愤地道:“不是她命大!是有个叫秦瑟的,一直坏我好事!” 云阳长公主一顿,“秦瑟?” 北宁郡主一点头,“对,就是她!说是什么秦大人家的侄女,我原本还对她客客气气的,谁知道她却去巴结曹玉梅!” 云阳长公主眯起眼来,“秦大人的侄女,秦茂和?” 北宁郡主,“不是他还有谁?” 云阳长公主神色却沉了下来,低声:“怎么是她……” 北宁郡主不明所以,“母亲认识秦瑟?” “说来倒是老相识。”云阳长公主微笑起来,“你还记不记得,曾经的礼部侍郎,秦山和?” 北宁郡主茫然地摇摇头。 云阳长公主轻轻拍着她的手,“你不知道也正常,他是秦茂和秦大人的嫡长兄,不过前些年涉嫌谋反,全家被灭族了,他有一个女儿,也是唯一的孩子,就叫秦瑟。” 北宁郡主瞪大了眼睛,“秦瑟?! 第322章 真阔绰 chap_r(); 第322章 真阔绰 就在云阳长公主和北宁郡主母女情深的时候,秦瑟和曹玉梅已经回到了曹家。 而在她们刚回来没多久,国公夫人,也就是曹玉梅的母亲,张氏,就急匆匆地寻了过来。 张氏进了屋子,就张了张嘴,要和曹玉梅说什么,但见有个外人在,她改了到嘴边的话,微笑道:“梅儿这边有客人啊。” 曹玉梅知道张氏要说什么,便道:“母亲想说什么,尽管说,不必避讳瑟瑟的,今天要不是她,我就保不住命了。” 张氏打量着秦瑟一眼。 秦瑟朝张氏福了福身,不卑不亢。 张氏略略颔首,她相信自己女儿看人的眼光,旋即走上来,握住曹玉梅的手,道:“好孩子,今日在梅园的事,我听丫环说了,是那北宁郡主动的手?” 曹玉梅点点头,提起今天遇到的事,她又恨又怕,忍不住红了眼圈,“除了她,还能有谁恨我入骨?” 张氏大怒,“她也欺人太甚,就算她是郡主,母亲是长公主,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我要去宫里找太后评评理!” 曹玉梅连忙拉住就要出门的张氏,“母亲,你现在去找太后,也是于事无补,我们没有证据。” 张氏蹙眉,“那两个害了你的婆子,听说已经被她处理了?你这孩子,当时就该把人直接拿下来逼问口供才是!” 曹玉梅望着张氏,“母亲真以为,拿到了那两个婆子的口供,就能处置了北宁郡主?她既然做得出来,那必定是留了后手的,母亲怎知那两个婆子不会一力揽下罪责,或者直接反咬我一口,说我故意污蔑也未可知。” 张氏一呆,“怎么会这样?难不成她还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曹玉梅抹了抹眼睛,“这种事她们母女俩干的还少吗?” 张氏:“……” 张氏一噎,想了一下,还真是。 云阳长公主和北宁郡主母女一脉,脾气秉性都差不多,都是心狠手辣的,不知道沾染过多少人命。 便是她听到过的闲话,就不止三两件。 张氏握着曹玉梅的手,愤愤不平地道:“难不成,我们国公府还得忍下这样的屈辱不成?” “母亲,长公主如今受宠,我也未曾真的嫁入东宫,如今我们只能韬光养晦,避其锋芒。”曹玉梅拉着张氏坐下来,道:“不过母亲不必太过担心我,我遇见了瑟瑟,瑟瑟会保护我的,她很厉害的,今日若不是她一再护着我,我只怕都不能安然的回来了。” 张氏闻言,站起来,朝秦瑟福了一礼,“梅园中的事,我已经听说了,真是多谢你了秦姑娘,你对我们曹家是有大恩的!我们曹家欠你的,还不清,不管你要什么,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都会给你,权当是我的谢礼。” 曹玉梅顿时红了脸,羞红的,“母亲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瑟瑟不是那等贪财的人,她帮我只是出于心善,你,你这样……让我以后在瑟瑟面前怎么做人?” 秦瑟弯唇,“曹姑娘不必太过担心,国公夫人担心女儿,情急之下的言语,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曹玉梅 第323章 回礼 chap_r(); 第323章 回礼 秦瑟没想到张氏会给她这么多钱,啧了一声,就想重新装好银票回去。 但她还没抬起头来,就听到有脚步声忽然传来,停在自己面前。 她将银票揣好,抬起头来,就看到谢桁。 秦瑟顿时眼睛一亮,蹦蹦跳跳地到谢桁面前,“你怎么知道我这个时候回来呀,刚好在这里等着?” 谢桁任由她过来揽住自己的胳膊,瞥着她满脸笑意,淡笑道:“我还担心你去曹国公府会有些不利,在此等你,但看起来你倒是挺高兴的。” 秦瑟嘿嘿一笑,把银票在谢桁面前晃了晃,“曹国公家出手很大方,一下子给了我这么多钱呢,我肯定高兴啊!” 谢桁被她一副小财迷的模样逗笑了,摸了摸她的头,道:“进去吧,秦大人他们都在等你呢。” 秦瑟不解,跟着谢桁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问道:“等我干嘛?” 谢桁道:“你没回来之前,长公主府送了一份礼过来。” 秦瑟愣了愣,长公主? 那不就是北宁郡主的亲娘? 她跟这两个人,没什么交情吧。 秦瑟不由问道:“总不会是送给我的吧?” 谢桁望了望她,没说话。 秦瑟微微瞪大了眼睛,有点不解和吃惊,“还真是送给我的?” 谢桁嗯了一声,“秦大人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便跟我说,若见你回来,就带你去见他。” 秦瑟皱眉道:“那长公主府为什么要给我送礼?总要有名目吧?” 谢桁道:“说是招待不周,令你和曹家小姐受了惊吓,便特意送了两份压惊之礼,给你和曹家小姐。” 秦瑟面色一凛,“也给曹家送了?” 谢桁点点头。 秦瑟心里一沉,北宁郡主心心念念想杀曹玉梅不成,长公主又送礼,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不太可能。 长公主亲自派人去送礼,若是曹玉梅在这之后出什么事,一查,不就容易查到长公主身上? 又或者是,长公主怕她和曹玉梅有所警惕,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一切,是北宁郡主安排的,用这礼物平息她们心里的怨气,或是暗下威胁告诫她们,不要乱说话? 秦瑟还真看不懂这个长公主要做什么。 见她不说话,谢桁轻声问道:“要去见秦大人吗?” “去吧,他既然想见我,对这件事可能有他自己的想法,去听听也好。”秦瑟收起思绪点了点头,毕竟秦茂和在官场上那么久,一直住在京城,起码比她更了解长公主的为人,也更了解长公主能做什么。 谢桁闻言,握住秦瑟的手,与她一道朝着秦茂和的书房走过去。 秦茂和在书房里端坐着,手里还拿着近期的漕运公文,听到下人说,谢桁和秦瑟过来了,他让人将谢桁和秦瑟请进来,才放下了手里的公文。 秦瑟和谢桁走进来 第324章 有毒 chap_r(); 第324章 有毒 秦瑟和谢桁一块走出来,一边往清荷园回,一边道:“你说,我那便宜叔父是什么意思?真的关心我?” 谢桁握着秦瑟的手,“从现在看来,他确实挺关切你的。” 秦瑟挑了挑眉,表面上看来是这样,只是不知道秦茂和这关切是真是假了。 但她没有再开口,只是笑了笑,不置一词,跟着谢桁一块回了清荷园。 一进到厢房,她就看到张半仙坐在房间里,在他面前的桌上和地上,堆山码海似的,摆了一大堆大大小小的箱子。 张半仙一边看一边啧啧出声,瞧见秦瑟和谢桁回来了,他立即起身走过来,“师父,你们回来了?” 秦瑟微微颔首,松开了谢桁的手,走过去,随便打开了一个小箱子,发现是首饰盒子,里面装了不少各式各样的首饰,她啧了一声,似笑非笑道:“长公主还真舍得,单是这一盒子首饰,就得不少钱吧?” 张半仙立即道:“还不止呢,这样的首饰盒子就有七八个,还有五箱时下京城最流行的绸缎,人参燕窝更是成箱的,而且都是极品血燕!拿出去一盒子,都得不下百两!” 张半仙说着,就把装有血燕的箱子,打开给秦瑟看,里头码得整整齐齐,全是完整无缺的血燕,都是精心挑选过的。 秦瑟笑道:“都说这云阳长公主颇受陛下宠信,食邑万户,家有万贯,赏赐无数,看来是真的了,单单是这份礼,就得不少钱,更别说曹家也收了一份。” 曹家的那一份,只会比给秦瑟的这一份更好。 要不然,曹家哪会看得上? 张半仙把礼品单子递给秦瑟,“送过来的东西,都在这上头记着呢,师父你看看。” 秦瑟拿过来扫了一眼,“这么多?”她有些玩味儿地笑道:“我叔父还打算帮我准备回礼,这得多少回礼,才赶得上长公主这一份厚礼?” 谢桁听出来秦瑟话里有话,淡声:“你不过是一个孤女,家中无权无势,便是北宁郡主多有怠慢,本来也不必赔礼,你还能跟她们闹不成?这下子长公主非但送了赔礼,还是一份厚礼……” 谢桁话未说完,但意思很明显,张半仙都听出来了。 张半仙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份礼送的实在是蹊跷,不由担心道:“师父,这份礼是不是有问题啊?” “她总不会明目张胆在礼品里动手脚,要是担心,你检查检查就是。”秦瑟道。 张半仙犯难,“可,可我也不会查啊,我又不懂这些……” 秦瑟见他手足无措的,一摆手,“算了,我自己看看吧。” 语毕,秦瑟就蹲下来,检查那些首饰绸缎和血燕。 原本她以为云阳长公主怎么也不至于,在打着自家名目送来的礼品里动手脚,但等她检查到血燕的时候,顿时被打脸了。 血燕共有两箱,其中一箱没有问题,另外一箱一大半也没有问题,只有下面一半,穿插的摆放了一些带毒的血燕。 秦瑟拿起来,稍微一闻,就知道里面有毒,当即呵笑出声,“在自己的东西里下毒,云阳长公主还真不怕查到自己身上来。” “有毒?”张半仙惊愕地差点跳起来。 谢桁从秦瑟手 第325章 听戏 chap_r(); 第325章 听戏 而在秦瑟和谢桁思忖着曹家礼品有没有被下毒的时候,张夫人跟曹玉梅正对着那堆山码海的赔礼,心惊肉跳。 张夫人念叨着,“往日被北宁郡主欺负了的,多得是,谁见过长公主的赔礼?偏还是这么多……玉梅,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曹玉梅面色凝重,听得张夫人声音都在抖,她缓了一口气,拍了拍张夫人的手背,道:“娘,且不说长公主不会这样光明正大的来害我,便是会,咱们找大夫来,将这些东西一一检查,每寸都不放过,总会安全的。” 张夫人点点头,“也是,那我立即叫丫环请大夫再找几个会查事的婆子来,一起查。” 曹玉梅微微点头,张夫人立即着手去安排。 很快,丫环就请了府医过来,还有几个在宫里当过差的婆子,一道检查云阳长公主送来的东西。 为免消息传出去,回头云阳长公主有借口说,他们对长公主不敬,都是关上门,悄悄查的。 好在检查过后,那几个婆子和府医,都说没问题。 张夫人略微有些安心了,却还不能彻底松下这口气,又让人从外请了几个大夫来,分别检查过,确认东西无误,都是好东西,张夫人和曹玉梅才彻底放松下来。 张夫人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曹玉梅对这个结果,并没有多少意外,“长公主送这份礼,只是告诫我,今天的事,只是北宁郡主一个不小心,招待不周,并非有意要对我如何,让我闭上嘴罢了,要是真在这些赔礼里动了手,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张夫人,“也是。”她摸了摸曹玉梅的胳膊,“还好今天什么事都没有,我们皆可放心了。” 曹玉梅微微一笑,“还好我遇到了秦姑娘。” 张夫人连连点头,“是是是,回头我得备一份谢礼,专程送上秦家门才是。” 曹玉梅也想表达一番谢意,便让张夫人去准备谢礼的事了。 张夫人一走,她一个人在床边坐下来,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还是忍不住后怕,幸而她命中有贵人。 …… 秦瑟揣测着曹家应该无事,并不知道曹玉梅和张夫人小心警惕地检查了个遍,等到张半仙将长公主府送来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她和谢桁便回屋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秦茂和就叫人把秦瑟请了过去。 秦瑟一大早迷迷糊糊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秦茂和就递了一个单子给她。 秦瑟看了秦茂和一眼,一边打开单子,一边问道:“这是什么?” 秦茂和:“给长公主府的回礼单子,你看一看。” 秦瑟讶异,“这么快就准备好了?” 秦茂和道,“原本也不需要准备什么,长公主送了赔礼,自然没想过要收回礼,且我们门户,本就比不上长公主府,略尽心意便罢了。” 秦瑟看了一下手里的单子,才明白,秦茂和所说的略尽心意,还真是略尽心意。 回礼单子跟长公主送过来的赔礼,相差十万八千里,连一半儿都没有,但样样都是精心挑选的,全是一些供奉之物,没有什么给长公主的食物。 秦茂和看得出来,秦瑟对这单子略有惊讶,解释 第326章 燕王 chap_r(); 第326章 燕王 秦湘抓起桌上备好的瓜子,“大概还要等一会儿吧,早上我才让人去请了梅姐姐,梅姐姐肯定要收拾一下才来嘛。” 秦瑟点点头,便没说话。 因着等一下还有曹家姑娘要来,秦洧和谢桁张半仙便坐在另外一桌,没有和女眷凑在一桌。 大约等了一刻钟之后,曹玉梅姗姗来迟。 秦瑟见她过来,便和秦湘站起身来。 曹玉梅带着丫环到了近前,福了福身,笑道:“我来晚了,两位妹妹没等急吧?” 秦湘立马摇头,“没有的事儿,这新曲儿还没唱呢,梅姐姐来得正是时候。” 秦瑟附和:“确实。” 曹玉梅望了秦瑟一眼,“那就先坐下来,等戏曲开场吧。” 秦湘笑嘻嘻地拉着曹玉梅坐下来。 曹玉梅坐稳之后,便看向秦瑟道:“听闻长公主昨日给秦姑娘送了赔礼?” 秦湘像是才想起来似的,拍手道:“对!我都把这件事给忘了!堂姐,长公主送了什么好东西来?昨天我跟姐姐原本想看看来着,父亲都不给我们看,就让送堂姐的房间去了,宝贝的紧呢。” 秦瑟淡淡一笑,“长公主送的礼,自然都是厚礼,但也不过是些女儿家的首饰和绸缎布料,你要是喜欢,回头到我那挑一些你看得上眼的,拿回去就是。” 秦湘立马笑嘻嘻地应了一声。 秦瑟便朝曹玉梅笑着问道:“梅姐姐听闻也收到了?” 曹玉梅颇有深意地一笑,“是呢,但我想我跟秦姑娘收到的都差不多,都是一些女儿家爱的。” 秦瑟听出来曹玉梅话里的深意,是说礼物里没什么猫腻,她并不意外,“这礼物送来送去,也就那几样,但长公主府出来的,自然是好的。” 曹玉梅点点头,附和了一声是。 秦湘刚想问问曹玉梅和秦瑟,长公主为啥只单单给她们俩送礼,但还没等她问出口,外头忽然响起一阵嘈杂声。 几个人顿时抬头往下看过去,就见燕云台内进来了不少小厮。 秦湘看到那些打头阵进来的下人,顿时皱着眉,咕哝道:“怎么到哪儿都能碰见她?” 秦瑟扬眉,“怎么?” 秦湘噘着嘴,“惹人厌的又来了。” 曹玉梅往外看了一眼,朝秦瑟小声地道:“是长公主府的家仆。” 秦瑟倒也觉得凑巧,在这都能碰上北宁郡主。 正想着,秦湘忽然瞪大了眼睛,低声惊呼道:“不止讨人厌的呢,还有燕王,燕王欸!” 曹玉梅闻言,往栏杆旁凑了凑,朝下看过去,就见铺陈开来的下人,闪开一条道,北宁郡主和燕王一并从外头走了进来,两人姿态亲昵,有说有笑。 秦湘不屑道:“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成双入对的出入了,真不害臊!” 秦瑟往下看着,就见北宁郡主今日换了一身桃红色的衣裙,在冬日分外惹眼,旁边还有个面白如玉,纤弱如风的男子,穿了一身青色绣竹纹长袍,戴着白玉冠,面色温润,听着北宁郡主说话,时而含笑,看着就是个好脾气的。 只是,眉宇间藏着太多算计,配上 第327章 秦脂 chap_r(); 第327章 秦脂 听得北宁郡主的话,燕王好声劝着。 秦湘听着燕王那温温柔柔的声音,如春风拂面似的,对北宁郡主更加不忿,坐下来后,便忍不住低声吐槽:“她是个什么东西?好意思跟梅姐姐甩脸子?也不知道燕王造了什么孽,要娶这么号人物!” 曹玉梅立即拉了秦湘的袖子一下,“别说这些,小心隔墙有耳。” 秦湘愤愤地撇撇嘴,声音放得再低,“我就是看不惯她,这放眼京城,燕王是再温柔和善不过的了,多少闺秀想着他呢,倒是便宜了她,偏她还不知道珍惜,谁不知道燕王身子不好,入秋之后都病了两场,冬日更是轻易不出来的,她还把人冒着寒拉出来,真不知道想做什么。” 曹玉梅无奈地摇摇头,“别管这些了,好好听曲吧,看,开场了。” 正说话间,下面的戏台,果然开始热闹起来。 秦湘的注意力便被移开了。 其实她倒不是有多维护燕王,只是更加看不惯北宁郡主,便捧着燕王去踩北宁郡主,加上燕王一贯好评如潮,颇得人望,自然更偏向燕王一些。 只不过…… 秦瑟默默地听着秦湘的吐槽,喝了一口茶,燕王是不是真的最温柔和善,她看倒是未必。 只是不知道,赵四明明来了京城,现而今不知道被谁扣了去。 秦瑟正想着这些的时候,没有看到,谢桁的目光,落在了燕王随行的下人身上,跟其中一个婢女打扮的人,对视了一眼,但很快两个人的目光就错开。 那速度,就好像是无意看了一眼,快到让人无所察觉。 其实,对于听曲这事儿,秦瑟着实没天赋,她对这些老祖宗的宝贝,一点都不感兴趣,戏文在她耳朵里,就跟催眠曲似的。 秦瑟懒散地趴在桌上,听得昏昏欲睡,不知道是不是她犯迷糊的缘故,迷迷瞪瞪间,她忽然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不是香气,倒是一股淡淡的鬼气。 秦瑟顿时一个激灵,不动声色地朝四周看过去,余光就瞥见,一个人影匆匆在楼梯口闪过,她不由拧了一下眉心,可以感觉到鬼气是从那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只是好端端的一个人,身上为何有鬼气? 秦瑟思忖着,捂着肚子,朝曹玉梅低声道:“好像茶水喝多了,我去去就来。” 曹玉梅了然地点了一下头。 秦瑟便起身朝外走去,在路过谢桁旁边时,谢桁便问了一句,“怎么?” 秦瑟温声,“茶水喝多了。” 谢桁,“要不要我陪你?” “这还要陪?”秦瑟噗嗤一声笑了,便自个儿朝楼下去了。 谢桁便没再动。 秦洧看了看他,神情都有些尴尬。 他知道堂姐与姐夫感情不错,但去方便,丈夫还要陪同的,确实没见过,姐夫也太放不下堂姐了。 谢桁全然没看到秦洧吐槽的神色似的,朝戏台看过去,但思绪早就飞开了。 …… 秦瑟追着那个身影到了楼下,就不见了那个影子,正四处展望的时候,有个燕云台端茶送水的小丫头忽然撞上了她。 秦瑟下意识地去扶她,手里却被人塞入了一个东西。 秦瑟反手握住,笑着看她,“没事吧?” “没事没事,多谢小姐。”小丫头 第328章 又不是真的仙人 chap_r(); 第328章 又不是真的仙人 秦脂红着眼圈,哽咽道:“小姐,我是秦脂啊,我真的是你的丫环,你怎么能不记得我呢?对了,我身上还有信物,是小姐给我的金兰帕子,小姐说过,愿意跟我义结金兰的!” 秦瑟听着秦脂说得情真意切,更懵了,她腾出一只手,试探地在秦脂身上搜了一下,果然从秦脂身上搜出一块帕子,上面绣着金兰之盟的字样,还有秦瑟的名字。 而看到那帕子,秦瑟的记忆里隐约浮现出来,原身似乎好像真的绣过这样一方帕子,但具体细节,她怎么都回想不起来了。 秦瑟拿着那块帕子,审视着秦脂:“你真的是我家婢女?” 秦脂不住地点头,“小姐,是我啊,您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秦瑟坦然:“记不清了,但这块帕子我仿佛有些印象。” 秦脂略有些激动,“这帕子就是小姐给我的,小姐亲自绣的呢!” 秦瑟看着秦脂的神色不想作假,面相看上去也不是坏人,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丫头,她忽然问了一句,“秦家被抄家之前,我的生辰宴上,有一位姓屈的伯父,送了我一份礼,那份礼是什么?” 秦脂想也没想,“是一把薄薄的匕首,老爷说给小姐防身的,还能辟邪。” 这倒是对了。 秦瑟不动声色,“那送给我礼物的,姓屈的伯父叫什么?” 秦脂愣了下,“叫什么,老爷没说过,我只知道那位屈老爷是岭南过来的人,老爷以前曾经放任到过岭南,但那时我和小姐都还小,并不记得那位屈老爷。” 秦瑟眯着眼,一个字一个字的审视着秦脂的话,着实看不出来作假的痕迹。 要是想作假,随便胡诌一个名字就是,反正她也不记得。 秦瑟淡声,“当初秦家被抄家,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秦脂道:“当年事发之后,女眷全被充作官仆,我和小姐被迫分开了,之后我就被辗转分到了其他官员府上。” 秦瑟凝视着她,“那既然你活着,为什么之前从不来找我?” 秦脂跪在秦瑟面前,闻言,哽咽道:“小姐,不是我不想去找你,实在是我不知道小姐你去哪儿了,当日谢家人把您带走之后,我辗转去了好些官家府邸,最后到了燕王身边,根本无力脱身,也不知道去哪儿寻小姐啊。” 秦瑟一听,才注意到秦脂身上穿的衣服,好些在哪里见过,她仔细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来,方才燕王带着人上楼时,身后的丫环可不就穿着这一身? 她有点诧异,“你如今是在燕王府上?” 秦脂抽噎着道:“不是,燕王身体不好,还未出宫建府,如今还住在宫中。” 秦瑟捏着手里的帕子,顿了几秒,抬手将秦脂身上的丝带松开。 到了京城,不好随身带着铜钱剑,她就换成了丝带,既方便藏起来,也方便使用,还方便捆人。 秦脂放松下来,却没有动,依旧跪在地上,只是欣喜地望着秦瑟,“小姐!” 秦瑟微微抬手,“先别叫我小姐,我还是没记起来你。” 秦脂面上的喜色顿时消失不见,颇为失望和难受。 秦瑟心里动了动,继续道:“不过你也不用太难过,我现在暂时还是相信你的。” &nbs 第329章 太巧了 chap_r(); 第329章 太巧了 秦瑟思忖着,望向秦脂,又问道:“你是燕王的贴身丫环,却说他的不是,这不太好吧?” 秦脂面有纠结,“我的主子,只有小姐一个,忠仆不是二主,燕王于我来说,只是能够暂时让我栖身保住命的地方,我……待他与小姐自然是不同的,只不过燕王平素待我也很好,说这些话,我也觉得不太合适,却又不能瞒着小姐……” 瞥着她面上丝毫不像作假的神情,秦瑟微微一笑,“这话倒是说得不错,前主人和后主人,都是自己的主儿,自然是都不好得罪的。” 秦脂立即道:“可我还是想跟着小姐。” 秦瑟没有应话,而是把玩着手里的帕子,继续问道:“听说燕王与太子殿下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秦脂点头。 秦瑟:“那燕王与太子的关系如何?” 秦脂想也不想,“自然是亲手足,感情深厚,燕王很是孺慕长兄的,太子殿下在京中的时候,一日十二个时辰,兄弟俩总有三四个时辰在一块的。太子殿下若是出去办差,路上看到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也会带回来特意送给燕王殿下,依奴婢所见,世上怕是再无这样好的兄弟二人了。” 秦瑟摸着下巴,意有所指,“是啊,寻常官宦人家,尚且因为争夺家产,兄弟阋墙,到了皇宫却出现了一对‘情比金坚’的兄弟,确实难得一见。” 秦脂呆了一呆,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小姐是说,燕王与太子殿下只是表面上深情厚谊?” 秦瑟莞尔一笑,“这话我可没说。” 秦脂顿时咬着唇,噤声。 秦瑟顿了几秒,试探性地道:“听闻燕王殿下与林兰道县令赵大人,关系不错?” 秦脂却有些疑惑,“小姐听谁说的?这……我从未听过,只是偶尔年节的时候,赵大人曾经按例送过年礼进宫来,寻常并未听说燕王殿下与赵大人有什么联系。不过……” 秦瑟,“不过什么?” 秦脂迟疑道:“不过前两日,我倒是听燕王与云阳长公主说过,有个姓赵的人,在城门口时,被云阳长公主带走了,云阳长公主还让燕王放心。不知道是不是赵大人?” 赵四? 被云阳长公主带走的? 秦瑟微微挺直脊背,语气微沉,“这样重要的话,他们怎么会说给你听?” 秦脂道:“当日云阳长公主是与燕王关起书房门悄悄说得,只是我在门口守着,听了一耳朵。” 秦瑟了然,“你见到那人了吗?” 秦脂,“小姐是问……城门口被带走的那个人?” 秦瑟点点头。 秦脂,“没有,云阳长公主并未将人带来,只跟燕王殿下说,让他不用担心,没有那个人在,便什么都不作数,还说过几日太子殿下或许就要回来了,让燕王殿下放心。” 秦瑟心里嗤了一声,放心? 云阳长公主这个放心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放心吧。 不过是知道澹台栩没出事,会好好的回来,让燕王警惕一下,并且安下心来,澹台栩也不会做出什么有害燕王殿下的事儿,毕竟人证物证如今都被他们拿下来了。 便是澹台栩心里清楚,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拿燕王也没办法 第330章 郡主出事了 chap_r(); 第330章 郡主出事了 秦瑟往后头的隔间看了一下,发现后头的隔间静悄悄的,她便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不见北宁郡主他们说话了?” 曹玉梅轻轻摇头,不知道也不想说关于北宁郡主的事儿。 秦湘倒是个嘴快的,“方才北宁郡主的手帕交来了,将北宁郡主带去了其他隔间,只剩下燕王一个人,她一走,燕王单坐,与谁说话?” 秦瑟倒是有点意外,“北宁郡主不是陪同燕王来的吗,怎么会把燕王自己丢下?” “我早就说了,她不是个好东西,就会把人当成物件,要做什么都得随她高兴,说把人抛下就把人抛下,真是可怜了燕王。”秦湘唾弃北宁郡主的同时,便对燕王更加怜悯。 秦瑟眨了眨眼,“那带走北宁郡主的是个什么人?竟然能叫动她?” 曹玉梅听得这儿,才抬袖遮着脸,小声地跟秦瑟说道:“是中山王的幺女,纤云郡主。” “纤云郡主?”秦瑟对这些人没有过多的了解。 曹玉梅小声为她介绍道:“中山王是难得一见的宗室王爷中手握重兵的,戍守西南边陲,与抚国公,也就是北宁郡主的父亲,有过过命的交情。中山王说,戍边太苦,舍不得这幼女随他一同吃苦,便叫纤云郡主留在了京中,由太后抚养,跟北宁郡主一同长大的,前些年太后崩逝后,纤云郡主就回了西南,今年刚回来,但大病了一场,许久未曾出门了,今日难得出门,碰上了北宁郡主,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 秦瑟听得曹玉梅的话,便知道了她话里的意思。 一般为了防止宗室王爷有取而代之的心思,不会给宗室王爷放重兵在手的机会,更不会让他拥兵自重在边疆。 但中山王确实手握重兵,戍守边关,可见身份不同一般,加上和抚国公有过命的交情,不难想象,他和云阳长公主是一脉的。 北宁郡主一向桀骜,不把旁人放在眼里,满京城的贵女,只怕也没谁能入她的眼,若简单的只是个郡主,北宁郡主未必会抛下燕王,但纤云郡主可不一般,她自然要和纤云郡主交好。 在一个甩不掉自己的男人和兵权面前,只要不傻,都会选后者。 难怪燕王被抛下了。 秦瑟心里明白,朝曹玉梅颇有深意地一点头。 曹玉梅便笑笑地收回目光。 秦湘方才吐槽完北宁郡主,目光就放到了下面的戏台上,戏曲已经进了最热闹的部分,即将到达尾声,她看得认真,没注意到秦瑟和曹玉梅说了什么,便拍手为下面的角儿叫好。 四周随之起了不少叫好声,有人拿着钱和花儿,往台子上扔过去。 场面一片火热。 秦瑟和曹玉梅的注意力,也放到了戏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戏曲进入尾声,楼上忽然响起了一声尖叫。 “不好了!杀人啦!” 众人顿时一悚,全部左顾右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燕王很快站了起来,招来了秦脂,问道:“出什么事了?” 秦瑟便听到秦脂回答:“好像是楼上发出来的声音。” 秦瑟朝曹玉梅小声地问道:“这还有三楼?” 曹玉梅道:“三楼是厢房,有彻夜看曲儿,时辰太晚,不回家的,便可宿在楼上。” &nbs 第331章 以死明志 chap_r(); 第331章 以死明志 想到这点,秦瑟握住曹玉梅的手,小声地问道:“纤云郡主跟北宁郡主素有不和吗?” 曹玉梅脸色同样有点发白,捂着嘴,闻言,她摇了摇头,“从,从未听说过……” 那就奇怪了。 秦瑟将目光重新放回房间里。 燕王听得那侍女的话,面色微微发沉,低喝了一声:“你说话要注意一些,不可攀蔑郡主。” 他声音依旧温温和和的,可也听得出,动了些怒气。 纤云郡主的侍女,哭得妆都花了,“我自然敢为我说的话作保!方才可不止我一个人瞧见了!我们府里的丫环和小厮都看到了!她是郡主又如何,我们中山王府难道还会因为怕了她,什么实话都不敢说吗?殿下不必拿这话来压我!” 秦瑟挑了挑眉,好家伙,倒是个脾气挺大的侍女。 燕王被怼了一番,紧抿着唇,面色也有些难堪。 “不!你胡说八道,不是我,是她自己伤的!你一个小婢女,竟敢污蔑我?我杀了你!”北宁郡主猛地瞪向那侍女,面容狰狞,一把推开了燕王,拔掉了头上的簪子,朝那侍女扑了过去。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侍女反应倒是很快,见她扑过来,侍女满脸惊骇地往旁边一倒。 北宁郡主顿时扑了个空,但她反应也快,转过身来,就将簪子插入了侍女的肩膀,顿时血流如注。 侍女神色痛苦,一把推开了北宁郡主,捂着肩膀,疼得面色发白,她痛恨地看着北宁郡主,喊了起来,“大家都看到了吗!她北宁郡主有多凶狠,怕我揭穿她的真面目,竟要当众行凶!哪怕我只是个侍女,却也是中山王府家的,她要不是做贼心虚,怎么会对我下手?!” 北宁郡主闻言,还要爬起来再动手。 燕王见状,迅速上前一把握住了北宁郡主的胳膊,喊着她的名讳,低声道:“映月够了!你若真杀了她,便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北宁郡主听得燕王的话,才冷静下来,仿佛刚才伤人的不是她一般,她惊愕地看了一眼手里的簪子,立即将簪子扔了,然后紧紧抓着燕王的手,声音颤抖,“清远,清远,你是相信我的对吧,你一定是相信我的……” 燕王安抚道,“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你先别急。” 语毕,他朝秦脂招招手。 秦脂走过去。 燕王把北宁郡主交到了秦脂手上,“你好好看着郡主。” 秦脂点点头。 燕王转身走到纤云郡主面前,从怀里拿出帕子来,给纤云郡主捂住伤口。 可纤云郡主嘴里不断有鲜血吐出来,眼看着是不成了。 就在众人心惊之余,不知道是谁报了官,大夫和京兆尹一同赶来了。 京兆尹是个小老头儿,进来后,看到满屋子的血,伤的人又是纤云郡主,吓了一大跳,连忙对大夫说:“快,快给郡主看看!” 大夫同样心惊,闻言小心翼翼地走到纤云郡主面前,给她把了把脉,又看了看瞳孔,面色骤变,往后退了一步,“不,不行了……” 闻言,燕王皱着眉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什么叫做不行 第332章 不是她动的手 chap_r(); 第332章 不是她动的手 还未说完,那侍女便放开了纤云郡主,站起来,扑向一旁的柱子。 燕王神色一变,“快,拦住她!” 但说时迟那时快,燕王话音未落,那侍女已经冲了过去,碰的一声,撞到了柱子上,额头上顿时鲜血如注。 众人愕然。 侍女缓缓倒了下来,身子轻微抽搐着,望着纤云郡主道:“郡主,奴婢来陪你了,奴婢就算是死了,也要全天下的人知道,是谁害了您!您放心,奴婢不会叫你路上孤单的,王府一定会为您讨回公……” 她一句话没说完,便头一歪,晕死过去。 燕王立即揪起大夫,“快,给她看看,务必救她一条命!” 要是这侍女死了,北宁郡主这罪名就算坐实了。 毕竟不会有人用死指控当朝颇受宠信的郡主。 并且还有那么多活着的其他中山王府的下人…… 大夫猛地反应过来,跑到了那侍女面前,手指在她脖颈上试了一下,便白着脸朝燕王一摇头,“没,没气了……” 北宁郡主闻言两眼一翻白,晕死过去。 秦脂好不容易托住她,才没让她摔倒在地。 燕王额角突突的跳。 京兆尹看到这一幕幕,脑门上都是冷汗,一个纤云郡主,还有个以死明志的丫环,另外一个疑凶是云阳长公主的女儿…… 这,这不是存心为难他吗? 京兆尹生平还没接触过这么烫手的案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得看向燕王,“殿下,这……这该如何是好?” 燕王没有了往日的柔和,不耐道:“你是京兆尹,你说该当如何?” 京兆尹:“……” 他不就是不知道该如何才问的吗? 燕王不再理会京兆尹,而是看向昏迷的北宁郡主,话却是朝中山王府的下人说的,“如今你们家郡主死了,北宁郡主也昏迷不醒,便是你们再想为自己家郡主讨回一个公道,拉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也问不出什么来,先让她回府找大夫看过,醒了再去京兆府回话便是,你们想要对质想要打擂台,也尽管去京兆府就是。” 闻言,那些愤愤不平的中山王府的下人,终于没再说什么。 燕王朝秦脂摆了摆手。 后者跟北宁郡主的丫环很快反应过来,扶着北宁郡主迅速离开了房间。 在他们一行人经过自己身边时,秦瑟瞥了秦脂一眼。 秦脂小心翼翼地朝她微微颔首,扶着北宁郡主往楼下去。 曹玉梅看着北宁郡主昏迷不醒,却没有多高兴,反而是惊愕恐惧,“你说,她怎敢对纤云郡主下手?” 秦瑟望着燕王,声音低低的,“倒不一定是她动的手。” 曹玉梅不解,“不是她,还能有谁?” 秦瑟没吭声。 方才北宁郡主辩驳的时候,她一直盯着北宁郡主看,北宁郡主的神情不像是作假,而且知道纤云郡主真的没气了,她比谁都担忧害怕忐忑不安,神情之中一点也不想让纤云郡主出事。 并且,北宁郡主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便是她再不喜欢纤云郡主,看在中山王的面子上,也不会对纤云郡主动手。 她心里明知这一点,又怎么会明知故犯,还是在中山王 第333章 监证会 chap_r(); 第333章 监证会 秦湘看到秦洧不理自己,也不觉得尴尬,啧啧称奇道:“不过我倒是没想到,北宁郡主一向装的跟纤云郡主如同亲姐妹似的,如今却下手杀了纤云郡主,真是够很辣的!” 秦洧闻言,一把捂住她的嘴,求饶道:“你少说两句吧?谁跟你说,这人一定是北宁郡主杀的了?你没看到京兆尹都不敢说这句话吗?要是被旁人听到了,传到云阳长公主的耳朵里,别说你这条小命不保,说不得还会连累秦家!你就当行行好!” 秦湘也知道自己说错了,便哦了一声,窝在角落,没再乱说话了。 秦洧松了一口气。 秦瑟坐在一旁,没吭声,一直思忖着今天发生的事。 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了,甚至莫名其妙。 好端端的,怎么弄出了一条人命? 秦瑟思忖着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谢桁一直未曾吭声,他坐在秦瑟身边,闭着双眼,好像是在闭目养神,事实上,他和秦瑟一样,都在思考今天这件事。 但他比秦瑟知道的更多一些。 秦脂是御魂鬼笛的主人,这一点,谢桁之前就调查明白了。 方才在送北宁郡主离开的时候,秦脂在看过秦瑟时,谢桁同样看向了她。 秦脂当时很快移开了目光,神色肃穆,有些不容易察觉的紧张。 谢桁那时候就猜到,纤云郡主的死,或许跟秦脂有关系。 而今天秦脂要去见秦瑟,以某种方式相认的事,他也是知道的,甚至在暗中促成了这一切。 秦脂跟秦瑟相认后,回来没多久,纤云郡主就死了,还是死在北宁郡主手里,这一下子,将云阳长公主、中山王府、燕王全部算计其中。 死一个纤云郡主,三方失利,反倒让太子捡了个便宜。 谢桁此时此刻想的都是,秦瑟到底跟秦脂说了什么,让她不惜对北宁郡主下手,连带着把自己如今的新主子,燕王都给算计上了。 到底是什么话,能够促使秦脂做了这些? 谢桁猜得出来,秦瑟所说的应该和太子有关,却猜不出详情来。 但眼下他却是什么都没说。 也不能说。 他不能让秦瑟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起码现在不能。 秦瑟不知道谢桁心中所想,众人坐在马车里的时候,全都一言不发,马车里一直保持着沉默,回到了秦家。 秦洧似乎怕秦湘乱说话似的,叫秦玉招呼秦瑟谢桁和张半仙,他则拽着秦湘先把秦湘送回她的房间,免得她嘴上没有把门的。 秦玉也是个温温柔柔,不怎么说话的姑娘,被秦洧临时安排了差事,面色略有迟疑,微微笑道:“堂姐在外头也累了,不若先回房休息?” “也好,我们自己回去就行了,你也回去休息吧。”秦瑟知道秦玉想开溜,特别体贴地道。 秦玉闻言,福了福身,便带着贴身丫环转身走了。 见他们都走了,秦瑟才看向谢桁,跟他们俩一边往清荷园走,一边小声地问:“你们有没有觉得,今天的事很蹊跷?” 张半仙:“师父是说,纤云郡主死的蹊跷?但,不是说,是北宁郡主所杀的吗?” 未等秦瑟说话,谢桁便开口道:“不会是北宁郡主。” 张半 第334章 变成被动了 chap_r(); 第334章 变成被动了 其他人听到秦瑟的话,齐齐点头。 秦茂和捋着胡子,“听闻当时燕王也在场,中山王府的人,也都看见了是北宁郡主杀的人?” 秦瑟温声:“中山王府的人是这么说的,但我们都没看到经过,并不知晓是否如此。”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一点也不给自己找麻烦。 秦茂和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其他人,“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件事了吗?” 众人正听秦瑟说的呢,突然被秦茂和这么一问,有些懵。 秦洧是男儿,早已启蒙,倒是反应比较快一些,顿了几秒,便一脸深色道:“父亲放心,我们都明白了,若是京兆府有人来询问我等,关于这件案子的详情,我们就按照堂姐所述,一律说不知道。” 秦湘和秦玉也不傻,都说到这份上了,两个人立即起身应道:“我们知道了,父亲。” 秦茂和相当欣慰,“明白就好。这件案子,无论是中山王府还是云阳长公主府,都是你们无法得罪起的,最好的法子就是说不知道。” 秦家几个孩子齐齐点头。 秦茂和算是放心下来,他浸淫官场这么多年,自然看得出来,这案子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那是神仙打架,他们凡人,一个都帮不了也劝不了,贸然插手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这次把人都叫过来,并不是为了去查案,这事有京兆尹担着,跟他八竿子打不着,他只是想交代一下秦洧这几个孩子,别在外头乱说话。 见他们都懂了,秦茂和便大手一挥道:“让人进来布饭吧。” 秦夫人应了一声,便看向自己身边的婆子。 婆子立即走到门口,拍了拍手,随机就有人端着准备好的饭菜,进来布置席面。 秦夫人叫了其他下人去把秦家其他姨娘孩子都叫过来一起吃饭。 一行人坐在一起,因为今日出了这样的事,倒也没人在饭桌上说话。 等吃完饭,秦瑟和谢桁便要回清荷园。 秦湘却过来,拉着了秦瑟的胳膊,要去清荷园跟她玩。 秦瑟看了她一眼,便微微点了点头。 秦湘便跟着他们一道往清荷园去。 待绕过前院的回廊,秦瑟便直接开口道:“湘湘,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秦湘眨眨眼,“姐姐,你好聪明哦!” 秦瑟:“你那点小心思都挂在脸上,我又不瞎,自然看得见。” 秦湘吐了吐舌头,嘿嘿一笑,“我就是想问下堂姐,你说北宁郡主为什么要突然杀了纤云郡主啊?” 秦瑟微微摇头,“这个,谁知道呢。” 秦湘歪着头,倒也没纠结太久,话题很快就跳开了,“对了,堂姐你什么时候去曹国公家做客?” 秦瑟,“怎么,你想跟着去?” 秦湘小心思一下子被拆穿,也没有隐瞒,大大方方地承认道:“嗯!我想跟梅姐姐,还有堂姐你一块去玩。” 秦瑟笑了笑,刚想说话,就见秦湘的丫环,从旁边的岔道上忽然走出来,朝他们快步走了过来。 秦瑟和谢桁脚步一顿。 丫环走到秦湘面前,行了一礼:“小姐。”< 第336章 杀人偿命 chap_r(); 第336章 杀人偿命 谢桁看到秦瑟神色郑重,声音微微一沉,“为什么这么说?” “他们肯定知道,我给的银票有问题,一般人不可能使出那些障眼法来,他们一看自然知道,有同门出现了,为什么又那么巧出现?说不得,就是去查他们的。所以,他们今天来,未必是想要把凤冠真的带回去,而是来试探一下。” 秦瑟低声继续道:“刚才我们要是把凤冠轻易送回去了,他们也许就会以为,我们也是被人骗了,那些银票是旁人给的。但我们不肯的话,倒像是我们知道那凤冠上的猫腻,正在顺着上面的痕迹追查,才不肯交出。” 谢桁,“你的意思是,他们来试探一下,是别有他图?” 秦瑟点点头,但一时间猜不出敛芳阁的打算。 要是敛芳阁知道了他们秦家有人在查他们的话,那就有两种打算,要么把她给杀了,让她没办法再查下去。 要么就是湮灭所有线索和证据,同样叫她没办法查下去。 但,如何湮灭证据……才是重中之重。 思及此,秦瑟忽然一拍手,“这样也好!打草惊蛇,蛇动而出,我们的位置就换了,现在被动的是他们。” “也就是说,只要我们现在盯着敛芳阁,就能知道那些凤冠是哪来的?”谢桁接话道。 秦瑟点点头,眸子里隐约有些兴奋,“说不定,还可以知道敛芳阁背后的人是谁!” 若是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任由敛芳阁在背后面做手脚,被动的是他们。 但要是他们猜到了敛芳阁会做什么,提前防御,被动的就是敛芳阁等人。 这可是天赐良机! 谢桁按住她那激动的小手,“你是打算现在亲自过去,盯着敛芳阁的人?” 秦瑟不住地点头,“这是一个好机会!” 要是错过了,兴许敛芳阁这条线索就断了。 秦瑟好不容易找过来,不但涉及敛芳阁害了那么多人,更涉及原身的秦家被害一事,她不敢轻易放过,也不能这么放过。 谢桁看得出来,秦瑟是打定了主意非要去,便没拦着,只道:“我陪你一块去。” 秦瑟望了望他,忽然有点迟疑,“你也去?这可能……” 有点危险。 她没说完,但谢桁很清楚。 “说到底,我好歹是武举人,总比你强一些。”谢桁语气轻松地道。 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秦瑟便笑了:“行,那就一起去。” 两个人商量妥当,秦瑟就找了个借口,说是想出去逛逛,在清荷园呆的烦闷,谢绝了秦婉陪同的好意,和谢桁两个人,单独出了秦家,连张半仙都没带着。 张半仙是在敛芳阁的人面前,露过面的,带着他,风险太大,要是被敛芳阁的人认出来,那就功亏一篑了。 而在秦瑟和谢桁赶去敛芳阁的时候,北宁郡主也被送到了家里。 云阳长公主得知北宁郡主昏死过去,顾不得纤云郡主的事,先让人拿着自己的腰牌,去宫里请了当值的太医过来。 &nb 第337章 要跑路了 chap_r(); 第337章 要跑路了 闻言,秦脂朝燕王看过去,面带笑意,跟在屋里时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燕王殿下,这是在问我的看法?” 燕王温笑:“当然。” 秦脂脸上的笑意很快蒸发,“若是问我的看法,倒不如去问问北宁郡主,她和纤云郡主一向无冤无仇,为什么突然动手杀人。” 燕王对秦脂一会儿变了几次脸的态度,并不意外,在他面前秦脂一向这样,阴晴不定,他自顾自地沉声道:“我就是知道,映月和纤云关系一向不错,才更无法理解,她会杀人,尤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映月是直来直去了一些,没什么谋算,却也不是无脑至极的人,我才更无法理解,她为何会突然动手。” 秦脂:“那殿下更应该去问北宁郡主了,为何动手,这种事,大抵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燕王朝秦脂看过来,目光里别有深意,“你有没有觉得,这件事很蹊跷?” 秦脂,“哦?” 燕王道:“映月见到我时,就说了,不是她动的手,是纤云自己扑上来的,情急之下说得,未必是谎话。若是真的,那是什么造成了她以为是纤云扑上来的,中山王府的下人却以为是北宁郡主动的手,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效果?” 秦脂蹙眉,“殿下是想说,有人故意害了北宁郡主和纤云郡主不成?” 燕王声音温温柔柔的,“这种手段,实在是让我怀疑,如同之前看到秦姑娘你御鬼一样,仿佛是有人在背后操纵一般。” 秦脂嗤了一声,“燕王殿下特意拿我的事来做例子,莫非人为是我对北宁郡主动了手,让她去杀了纤云郡主?” 燕王微微摇头,“我并未这样想,只是觉得,此事多有疑点。” 秦脂懒淡地道:“殿下有没有这样想,都不重要,清者自清,别说我与她们二人素来无仇,便是有仇,在这节骨眼上,我也不会坏了吾上的事。” 语毕,秦脂便朝燕王福了福身,径直跃过燕王,走了。 燕王看着秦脂那并不恭顺的态度,并不意外,他在思忖着秦脂方才最后一番话。 不得不承认,秦脂的话有道理。 她应该比他们更希望,北宁郡主和纤云郡主活着,云阳长公主与中山王府交好。 因为,这两方要是闹掰了,直接影响到,他们的计划能否继续下去。 秦脂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破坏自己的计划。 那就是另有他人。 可是,整个京城,又有几个,可以无声无息地操控北宁郡主杀了纤云郡主后,又在秦脂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的? 燕王觉得,这个问题陷入了一个死胡同。 望着秦脂的背影,他一步未动。 …… 秦瑟尚且不知道云阳长公主府里发生的一切,此时此刻,她和谢桁已经赶到了敛芳阁外。 两个人到了敛芳阁外不远的街道上,就看到敛芳阁今日挂牌休息。 秦瑟看着敛芳阁还开着门,却谢绝客人上门,便道:“果然不对劲。” 谢桁没说话,两个人盯着敛芳阁。 过了一会儿,就见当日 第338章 旨意 chap_r(); 第338章 旨意 秦瑟盯着敛芳阁的大门,目光暗了暗,“先看看,他们什么时候出去,再抓!” 现在去抓,没有正当名目,而且青天白日的闯进敛芳阁里抓人,很明显是下下策。 那就等他们出来,等掌柜拿了钱,准备出城的时候,他们再跟在后面,趁其不备,偷偷地抓了,再逼问掌柜敛芳阁背后的人是谁好了。 谢桁明白了秦瑟的意思,便没说什么,跟秦瑟继续在外头守着。 另一方面。 秦脂先走了一步之后,燕王又追了上去,两个人离开了长公主府,刚想先回宫,京兆尹那边却派了人过来,刚好碰上了燕王和秦脂。 来得是京兆府的师爷,正在垂花门等着宣召,瞧见燕王,他先行礼道:“参见王爷。” 燕王一贯温和,“免礼。” 师爷微微直起身来,看了看燕王,问道:“殿下这是要回宫吗?” 燕王点点头。 还未说话,师爷便道:“恐怕今日殿下不能回宫了。” 燕王诧异,“怎么?” 师爷道:“方才中山王府世子到了京兆府,听闻燕王当时与北宁郡主在一起,特意叫小人去找了殿下,一道去京兆府对质。” 燕王愣了一下,若说他刚才的诧异,还有弄虚作假的成分,现在倒是真诧异了,“中山王世子,怎么会在京中?” 师爷恭声道:“听闻,这次世子是与郡主一道回京的,只是今日先行进宫去拜见皇上,并未与纤云郡主一道去燕云台。” 燕王看了看秦脂,目光里有询问。 秦脂蹙了蹙眉,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燕王不解地道:“中山王世子回来的消息,本王怎么之前没听说过?” 师爷:“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不过世子说了,想要与殿下和北宁郡主一道对质,并且已经向大内请旨,要求请北宁郡主去京兆府暂住,案子未明之前,就不必回府来住了,大内已经同意并且下了旨意,方才传旨的大监刚去了内院,殿下没瞧见?” 燕王没说话,长公主府大着呢,前院到内院就有四条路,兴许是与他们走岔了。 正想着,他和秦脂就看到,长公主怒气冲冲地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个大监。 大监手里捧着圣旨,一边走还在一边劝说:“公主殿下,您就别折腾小人了,快快接了圣旨吧,天子一言九鼎,圣旨以下,断然没有收回的道理啊,殿下别让我等难做人,接了圣旨吧。” “本宫偏不接!我要去找陛下问清楚,什么叫做让我儿暂住京兆府?我儿映月从小娇养长大,我从小把她捧在手心里,一点油皮都没让她破过,一点苦也没让她吃过,京兆府那地方,是她能呆的吗?你们这是存心想要我儿的命!怎么,打量我夫君不在了,你们便能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我非要去找陛下问清楚,我就不信这是陛下的意思!” 长公主怒气汹汹,一把掀开了大监手里递过来的圣旨,叫着人备车,一路往外来。 大监连忙跪下来接住了圣旨,才没让圣旨摔倒地上。 燕王见状, 第339章 跟踪 chap_r(); 第339章 跟踪 云阳长公主状若疯妇的一番话还没说完,旁边忽然有人冲过来,对着她一巴掌扇了下去。 啪的一声,好响! 然而,清脆的巨响过后,整个院子都安静了。 安静的仿佛能够听到众人剧烈的心跳声。 大监和京兆府的师爷,全是满脸惊愕外加惶恐,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而刚才扇了长公主一巴掌的,正是秦脂。 一个穿着丫环服的女子。 这个事实,更让众人惊悚。 燕王对此却没有过多的表情。 秦脂还站在长公主面前,收回自己的手,看着长公主,双手放在腹前,施施然地行了一礼,“长公主殿下,还请慎言。” 长公主保持着头被打偏的姿势,愣了愣,才捂着脸转过头来。 众人都以为,长公主肯定要发飙了,不忍去看秦脂的下场。 心说秦脂也真是放肆,居然敢对长公主下手,这下子肯定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然而…… 长公主看向秦脂之后,深呼吸了一口气,擦了擦脸颊,却没有发怒的迹象,而是抽噎了一下,道:“是本宫说错了。” 众人:“!!!” 发生了什么? 京城的人,谁不知道长公主一向眼高于顶,就是在皇帝面前,也从不示弱,护短的要命,才纵得北宁郡主不知道天高地厚。 日常别说有人打她,便是她的衣角沾了点灰,她都得打杀身边的侍女,怪她们伺候的不尽心。 今天被个下人打了,却没有发火,还自认有错? 是他们听错了眼花了,还是天上下红雨,这世道变了? 燕王这时,适时地走上前一步,道:“姑母,中山王世子已经到了,等着在京兆府对质,映月不去也得去,既然父皇已经下了旨,姑母也不好抗旨,不若让我将映月带去,我自会照看,不让人欺负她的。” 长公主虽然不敢跟秦脂针锋相对,却也不舍得将自己女儿送去有司衙门受苦,张了张嘴,刚要挣扎一番,秦脂就凉飕飕地看过来。 长公主到嘴边的话,顿时噎了回去。 见状,燕王柔声道:“姑母也不用担心映月的安危,她还是郡主,父皇并未下旨剥夺她的身份,只是让她去协助调查,一切没有定论之前,哪有人敢为难她?便是有些人胆大包天,父皇与我也肯定是不依的,父皇素来宠爱北宁郡主,姑母何尝不知?若姑母再不放心,打点几个婆子一同去照顾映月就是,有自己人在身边,总不会让映月吃苦的。” 长公主才反应过来,燕王这话表面上是在劝她,实际上是在告诉她,现在一切尚未定论,谁都不会对北宁郡主不利,他们还可以买通京兆府的人,就不会有人难为映月。 等映月去了京兆府,她还可以进宫去求情,也不必抗旨不遵,落得个大罪的名头。 思及此,长公主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下定决心,朝身边的婆子吩咐道:“你去挑几个得力的婆子,将郡主送去京兆府,顺带找个大夫,随侍一侧,小心照顾。” 婆子应了一声,便迅速去了后院。 长公主旋即拿过大监手里的圣旨,“这旨意本宫接下了,进了宫,该怎么说,你们知道的。” &n 第340章 打劫 chap_r(); 第340章 打劫 敛芳阁掌柜的马车,出了敛芳阁后,就一路往城外去。 秦瑟和谢桁跟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到了城门口的时候,按照规定,马车停了下来,拿出通关文牒和身份证明,给城门的守卫检查过后才能出城。 马车停下来后,掌柜便递出来了些文书给守卫。 秦瑟和谢桁在这个时候,排在马车后面,距离马车就隔着几个人,挨着马车最近。 或许是因为距离太近了的缘故,秦瑟隐约感觉到马车上阴气森森。 秦瑟忍不住皱了一下眉。 谢桁发现她神色不太对,便低声问道:“怎么?” “马车里有东西,不是正常东西,有阴气。”秦瑟声音低低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谢桁眸色沉沉没说话。 但两个人心里都清楚,掌柜这明显是想带着敛芳阁里比较古怪的东西逃跑,马车上有阴气也正常。 而在这时,城门戍卫已经查过了马车的文书,将他们放行。 秦瑟和谢桁跟着排队的队伍,往前走了一些,马车很快驶出城门。 秦瑟和谢桁对视一眼,赶快交了通关文书,便迅速跟着马车出了城。 马车出城后,一路往东,竟是往江南去的。 秦瑟蹙了一下眉,和谢桁一道紧追着。 待绕过城门十里的官道后,马车改入山林小道。 “机会来了。” 秦瑟看了谢桁一眼,两个人抄着小道往前,一路一直快步跑着。 两个人体力都好,马车行动的速度不算是很快,根本甩不开他们。 待进了山林小道,秦瑟看着不远不近的马车,袖子里飞出了几道符纸,朝着那马车飞了过去。 下一秒,无数爆炸声在马车前响起。 林子里惊起了一片飞鸟。 马车里。 掌柜刚松了一口气,让车夫按照约定好的路线,继续去江南。 突然听到这么一声爆炸,马车猛地停下来,吓了他一跳。 他好容易稳住身体,紧张起来,朝外问道:“发生什么了?” 外头却没有任何声音回答他。 掌柜说不出来的紧张,动了动耳朵,听不到外面有一点声音,他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一把抓起旁边一个有他半个人高的箱子,他一脚踹开马车后板,就想从后面跑。 但他还没跳下马车,就看到马车后面站着一个人。 一个男人。 掌柜一下认出,之前秦家来买凤冠时,他见过这个人。 正是谢桁。 谢桁站在那里,掌柜面色变了一下,迅速掉转过头,想从前面跑。 一推开车门,他却发现,车夫僵硬地一动不动的坐在车板上。 之前给了他七千两假银票的姑娘,正站在旁边,笑吟吟地看着他。 见他出来,秦瑟弯唇一笑,招了招手,“掌柜的,好久不见啊。” “你,你这是想做什么?!”掌柜勉强维持着冷静,呵斥道:“难不成,你还想拦路打劫?” 秦瑟呵地一声笑了,“拦路打劫你?” 第341章 看来还是不行 chap_r(); 第341章 看来还是不行 眼前的凤冠,与秦湘那一顶并不相同,也不是秦瑟她们之前在敛芳阁内见到的任何一顶凤冠,却比那些凤冠都要漂亮奢华,上面缀了无数奇珍异宝。 重量也是相当的重。 同样的,上面阴气也很重。 几乎是一入手,便有缕缕阴气扑面而来,秦瑟只觉得,面前好像围了一团厉鬼在她耳边哀嚎,叫嚷得她头疼不已,身上都透着一股寒意。 她抿了抿唇,拿出一张封煞符,贴在了凤冠上最大的一颗红色宝石上,方才异样的感觉,才好了一些。 微微松了一口气,秦瑟看了看掌柜,“你的体力倒是好,拿着这么重的个东西,还想跑?你倒是不怕被上面的阴气给反噬了?” 掌柜望着秦瑟,吐出一口黑烟,说不出话来。 秦瑟见状,把凤冠重新放入箱子里,放到了一边,拍了拍那箱子,朝掌柜问道:“说说吧,这箱子里面的东西,是从哪来的?谁做给你们敛芳阁,让你们拿出去害人的?” 掌柜终于吐出了,被炸之后的第一句话。 “你,你说得……我不懂……” 秦瑟扬眉,“不懂?不懂你跑什么?你刚才扔出来的爆炸符,又是什么?别跟我说,你连刚才那张符纸是什么都不知道。” 掌柜抿着唇,再次无语。 不知道是不想说,还是无法张口。 秦瑟走过去,将掌柜从马车里拉了出来,把他丢在地上。 掌柜摔了个人仰马翻,面上露出一脸的痛苦。 秦瑟望着他,直接道:“明人不说暗话,你知道我来做什么的,我也知道你为什么抛下那么富贵的生意不做,想要跑路,何必再绕弯子,费口舌?而且我这人,一向没什么耐心,我问话不喜欢问三遍,你要是惹毛了我的话,你就应该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了。” 掌柜瞪着秦瑟,依旧不说话,一副大不了一死的模样。 “呵,倒是一条忠心的狗。”秦瑟嗤了一声,蹲下来,捏住掌柜的下颚,“你说说,你背后的那些人,真的在乎你吗?你不过是他们摆在外面挡刀子的一条狗,如果他们真的在乎你,至于让你一个人收拾烂摊子,一个人逃走,连个护送你的都没有吗?” 掌柜沙哑地道:“你用不着拿这些话来套我!” “我套你?”秦瑟呵呵地笑了,“这些话难道不是事实吗?你以为,你们今天去了一趟秦家,没有拿回那个凤冠,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一样离开?早前,你们看到我给的那七千两银票是假的,你背后的人就该知道,我不是好糊弄的人,带你来,不过是把你这个挡刀的,故意扔出来,放在我面前,让我追着你跑,而他们就可以轻而易举的,从我眼皮子底下消失,到头来倒霉的只有你一个,所以他们放任你,不管你,任由你一个人,有多危险。你还真以为他们有多在乎你一个狗腿子?” 掌柜黢黑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怔愣和慌乱,“不,不可能的……” “没什么不可能的。起初我也以为,你是个很关键的人物,可我方才追过来,看到这马车上只有你一个,和一个不会任何功夫的车夫,我就知道,对他们而言,你只是弃子。如若不然,你至于毫无挣扎余地的,落到我面前?” 秦瑟甩开手,站了起来。 一副悲悯的, 第342章 真惨 chap_r(); 第342章 真惨 咔嚓咔嚓咔嚓—— 一连串骨碎的声音,骤然响起。 “啊!”掌柜疼得身体往后仰着,眼睛都翻白了。 秦瑟摸了摸下巴,啧了一声。 “惨,真惨。”龇了龇牙,“疼吧?” 听到她这么问,掌柜更是又气又疼,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疼不疼,她不知道? 还故意问! 秦瑟望着他,笑眯眯地问:“怎么,还不打算说实话?难道等我夫君,一点点把你全身的骨头都碾碎,你才肯说实话吗?不过……”她话音一转,“我只怕你这身子骨,扛不住那样撕心裂肺的痛,毕竟我看着都疼呢。” 掌柜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疼的,浑身抖个不停。 但他不得不承认。 秦瑟说得对,这样折磨下去,疼都要疼死他了。 可,疼死……又不是那么容易的。 再这样下去,他的精神肯定比身体要先崩溃。 要是直接杀了他,倒也算了,可这样折磨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似乎看出来,掌柜已经动摇,秦瑟弯唇一笑,道:“其实呢,我们应该是一路人,敛芳阁曾经出的东西,害了我一家,如今又要害你,你应该帮我,也就是帮你自己,起码你跟我说了实话,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如若不然……你已经落到我手里,你说,如果这消息传出去,就算你在我这什么都没说,我放你走了,你背后的人,他们会相信你什么都没说,会放过你吗?” 掌柜猛地打了个寒颤,不得不说,秦瑟真的很会谈判,很会利用人心。 是啊。 就算他咬死,什么都不说,可主上会相信他吗? 万一…… 主上不相信他,他就算是活着从秦瑟手里逃掉了,只怕也只有死路一条。 他咬了咬牙,望着秦瑟,像是下定了决心,“我说!” 秦瑟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说吧,我听着。” 谢桁也松开了手脚。 掌柜勉力坐起来,咳了两声,似乎斟酌着要怎么说。 犹豫了一会儿,他开口道:“其实,就跟你想的一样,我背后有人,或者说敛芳阁背后都有人,有人利用敛芳阁在京城里的地位和影响,通过风管害人。” “是谁?”秦瑟追问。 “是……” 掌柜张了张嘴,刚说了一个字,下一秒,他的声音,就被碰的一声爆炸盖了过去。 秦瑟和谢桁就看到掌柜身体猛地炸开。 秦瑟一惊,立即上前,但已经来不及了。 看到被炸成一团肉泥模样的掌柜,秦瑟面色一沉。 谢桁亦是愕然,“这是……?” “禁制咒。”秦瑟咬着牙,“有人在他身上下了禁制咒,一旦他提起某些秘密,就会引爆禁制咒。” 谢桁:“也就是说,他被人动了手脚?” 秦瑟骂了一句娘,“草!这到底是谁,下手还真是狠!” 狠得秦瑟猝不及防。 而且从掌柜的反应来看,他自己都不知道,有人在他身上下了禁制咒。 要不然,他不会冒死开口的。 <br 第343章 你到底是谁 chap_r(); 第343章 你到底是谁 张半仙闻言上前东看看西看看,要不是不敢上手,他恨不得拿过来倒着看看。 过了好一会儿,他满脸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咧嘴一笑:“师父,没看出来嘿嘿嘿……” 秦瑟连白眼都不想翻了,早就知道张半仙看不出来,她也没多失望,往桌边一坐,仔细看着眼前的这顶凤冠。 其实这顶凤冠,除了异常华美之外,就是上面的阴气很奇怪,阴气特别足,就跟她之前收起来的那块匕首一样,上面的阴气,也是同出自一个地方。 这一点,秦瑟很早就确定了。 可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线索。 也不能凭借阴气,断定它们出自什么地方。 思及此,秦瑟起身走到房间里,将她收起来的那把匕首拿了出来。 张半仙见她将匕首拿过来,便惊呼道:“咦,师父,这两样东西上面的阴气,好像一样欸。” “本身就是一样的。”秦瑟重新坐下来,握着手里的匕首,看着凤冠,“只是我还没看出来,这阴气到底产自什么地方。” 张半仙脑子打了个结,后知后觉的道:“一样的阴气……难道说这两样东西出自同一个地方?” 秦瑟没有功夫嫌弃他,朝他招了招手,道:“你来看看,能不能从这两样东西上,发现其他线索。” 秦瑟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思维固定,有些东西不太容易看到。 不如让张半仙试试,就算看不出来,也没什么影响。 说不定,没经历过那么多修炼经验的张半仙,反倒会发现什么奇异的地方。 张半仙闻言,便从秦瑟手里,将匕首接过去看。 谢桁看到这一幕,忽然道:“我去拿些茶点来,再去门房那边打点一下,你们先看看。” “好,那你小心点。”秦瑟点点头,思忖着,门房那边确实要打点一下,要不然他们拿着这么大一个箱子进来的事,就不好说。 只是她之前忘了,幸好谢桁想起来了,现在处理应该还来得及。 谢桁闻言,便提步走了出去。 秦瑟歪着头,和张半仙继续盯着匕首和凤冠看。 但很快,她就抬起头来,望着空旷的门口,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瞥了一眼认真观察两样东西的张半仙,秦瑟抿了抿唇,并没有说什么。 …… 谢桁出了房间,先是去了门房一趟,自掏腰包,打点了一下门房,确认对方不会胡说后,才朝后院厨房走去。 但在走到后院比较偏僻的地方时,他看了看左右,发现没有丫环,便转身去了一处假山后面。 他刚到,一把软剑就横在了他面前。 谢桁抬眼看着眼前的人。 那是个女子。 谢桁认识,“圣女,许久不见了。” “你果然认识我?” 来的人,正是秦脂。 秦脂望着谢桁,目光里满是忌惮,“之前有人来找我,让我和女君相认,我去了,在女君身边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猜你的身份不一般,现在看来, 第344章 冲着谁去的 chap_r(); 第344章 冲着谁去的 谢桁掸了掸衣袖,淡声道:“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和你一样,都是为了保护秦瑟就行。” 语毕,谢桁就直接走了。 秦脂皱着眉,犹豫片刻,却没有上前阻拦。 因为,她完全看不透谢桁这个人。 今天她去见秦瑟的时候,发现秦瑟身边有个陌生男人,她就留了个心眼,方才来秦家的时候,特意追着他,想看看他要做什么,却不想被他发现了。 最重要的是,她居然被谢桁说服了。 谢桁表现出来的,比她还要了解女君,甚至比她知道的都多。 这样一个人,秦脂原本应该忌惮,提醒秦瑟远离。 可是谢桁身上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杀意或是不怀好意,他很淡然,甚至坚定地站在秦瑟身边,打定了主意要保护秦瑟。 这就让秦脂越来越看不透这个男人。 如果说,他是对女君倾慕的话,为何在听到女君有未婚夫的时候,却并不生气? 要说他不喜欢女君,那又为什么要用丈夫的身份,保护女君? 秦脂越来越搞不懂了。 …… 秦瑟和张半仙在房间里,研究了好一会儿,除了可以确定凤冠和匕首上的阴气相同外,其他信息全没了。 对这个结果,秦瑟有点失望,却是意料之中。 如果不是知道这凤冠落在秦瑟手里,也不会有什么用的话,敛芳阁就不可能把这顶凤冠和掌柜推出来做替死鬼了。 既然要做,他们肯定做了万全的打算,不会让任何人从凤冠上,查到一丁点关于他们的蛛丝马迹。 要不然,这场局不是白做了? 秦瑟叹了口气。 张半仙还在那一脸尴尬,“师父,大约是我学艺不精,实在是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没事,先放着吧。”秦瑟听了,也不觉得生气,她都看不出来什么,张半仙要是能看出来,那才是真稀奇了呢。 “既然看不出什么问题的话,就先用些茶点吧。” 秦瑟话音刚落,谢桁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进来,紧接着他端着茶点,走进了房间。 看到谢桁,张半仙仿佛看到救星一样,大喜道:“哇,有茶点吃了!!!” 紧接着,他的目光就落在谢桁手里的茶点上,屁颠屁颠儿地跑上去,从谢桁的手里,将装有茶点的托盘接过来,放到秦瑟的面前。 秦瑟看了一下,都是她比较喜欢吃的甜食,她随手拿了一块糕点起来,像是刚出锅的,香甜软糯,品评道:“嗯,挺好吃的,还热热的,刚出锅吗?” 谢桁道:“秦家的小姐随时会要一些茶点,后厨正在做给秦婉的,我就让他们多做了一些,等了一会儿,便赶紧拿回来了。” 秦瑟啧了一声,“不得不说,我那便宜叔父对我们好像还挺好的。” 要不是有秦茂和提前打招呼的话,谢桁这样去后厨要茶点,还要分秦婉的,后厨的人肯定不干。 而那些人,都是人精,惯会拜高踩低,如果他们只是普通借宿的,跑去要茶点,别说新鲜出炉的了,能给剩的都不错了。 张半仙从旁边偷偷捏了一块,尝了一口,眼睛都亮了,“嗯!确实不错,比浔 第345章 认罪了吗 chap_r(); 第345章 认罪了吗 秦瑟闻言,摆摆手,“不用特意打听,如果真有什么结果,肯定早就主动飘到咱们耳朵里了,特意去打听,反而容易引起注意。” 谢桁点点头,没再说话。 张半仙在一旁捏着糕点,吃得开心。 与此同时。 长公主已经跑到皇宫里,在从政殿外,跪了一个时辰,哭求想要面见陛下陈情。 但陛下一直未曾召见。 就在长公主跪得几乎晕过去的时候,当今圣上的贴身大监从殿内走了出来。 长公主见到他,连忙跪直,往他身后看了看,没有看见圣上,便着急地问道:“大监,陛下呢?陛下还不肯召见我吗?” 大监赔着笑脸,打了个千,“长公主殿下,陛下今日事多繁忙,方才江南蝗灾刚递了折子,西北又闹旱灾兵变,陛下已然是忙得焦头烂额,实在是抽不得空,方才命小人出来传话,陛下体恤长公主爱女心切,也想请长公主体恤陛下乃一国之君,得以国家大事为重,长公主殿下所请,陛下已然明白,若长公主没有其他事的话,不妨先回府,等陛下这边事情忙完了,自然会下旨召见殿下的。” 长公主一听,怒从中来,可她胆子再大,也不敢在皇宫里砸场子,同样她意识到,在和中山王府闹掰这一件事里,陛下已经无形地偏向中山王府。 除非她有证据证明,她的女儿映月和纤云郡主的死没有关系。 否则,映月的命,估计…… 意识到这一点,长公主没有心思再在宫里跪下去,她顾不得和大监说话,爬起来就踉跄地往外面跑,公主府的下人一路跟随她直接跑去了京兆府。 …… 等到了晚间,就如同秦瑟想的那样,很快关于北宁郡主刺杀纤云郡主的案子,就有了新的传闻。 而这新的传闻,是秦湘带给秦瑟的。 秦茂和今天忙得很,晚饭时,大家晚饭都是在自己房里用的。 秦湘带着自己喜欢的饭菜,凑到秦瑟房里,跟他们一起吃。 谢桁和张半仙看到这情况,就避去了张半仙的房间,免得和秦湘这等女眷冲撞。 而他们一走,秦湘就打开了话匣子,拉着秦瑟,一脸神秘地问道:“堂姐,你听没听到最新的消息?” 秦瑟夹了一筷子菜,挑眉问道:“什么消息啊?” “就是纤云郡主被杀的事啊!”秦湘急急忙忙地道:“听说,今天长公主在京兆府里闹了一下午呢!” 秦瑟一副才知道的模样,惊讶地问道:“那这案子现在怎么样了?” “中山王府那边的下人,言之凿凿说是北宁郡主杀的人,杀了纤云郡主的凶器,也是北宁郡主头上的发簪,听说还是北宁郡主如今最爱的首饰,她今天要和燕王出来听戏,才特意戴上的呢,而且那发簪是她自己描绘的图样子,请工匠做出来的。”秦湘小声道:“也就是说,满京城就那一支簪子,连一模一样的都很难造出来,只能证明是北宁郡主自己的。” 而那簪子是在北宁郡主头上的,若是寻常人跑过去从北宁郡主头上将簪子拔下来,再刺入纤云郡主体内,这得一连串的动作,很容易惊动其他人 第346章 是你给起的名字 chap_r(); 第346章 是你给起的名字 秦瑟咂舌,“燕王就任由她骂?” “燕王自然是好言相劝,听说一直温声劝长公主别那闹得太难看,越闹越不容易收场,长公主却听不进去,指着燕王把他狠狠骂了一顿,旁边的百姓瞧着都觉得,燕王太可怜呢。所以,听说燕王一回宫,就被陛下叫过去了,估计是好生安慰去了。” 秦湘重新抓起筷子,一边吃一边说。 秦瑟喝了一口茶,笑着问道:“宫里边的消息,你都知道?” “我是不知道,但我爹知道啊。”秦湘神秘地一笑道:“我是偷偷听我爹说的。说是今天长公主在宫里跪了一个时辰,陛下都没见,还假借着江南蝗灾,把相关官员都叫宫里问话去了,我爹不是掌管漕运嘛,来往也涉及到江南,我爹就去应了个景儿,回来的时候,正赶上陛下把燕王叫进去,这不就看见了嘛。” 秦瑟了然了,原来是这样,这也难怪了。 当今陛下不是个无脑的人,且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在这种证据明显的杀人案上,不可能为了包庇长公主,去得罪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 何况中山王府一向得力且忠心,而长公主再有恩于陛下,那也是多年前,现如今她一介女流,没有任何帮得上陛下的地方。 要是换做往昔那些小事,陛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还恩情就算了,如今这等大事,长公主和北宁郡主只怕会成为被牺牲掉的那个,自然不可能在这时候听长公主求情。 看来大局已定。 秦瑟其实还挺奇怪的,这到底是谁跟长公主和燕王有仇。 这件事一出,长公主和燕王那是双双躺枪,失去了长公主这个靠山,燕王就翻不起多大的浪。 要不是太子不在京城,秦瑟思来想去,都要怀疑上太子了。 秦瑟正想着,秦湘撞了撞她的胳膊,道:“堂姐,你说人真是北宁郡主杀的吗?” 秦瑟:“怎么突然这么问?” 秦湘歪着头,“我就是觉得,不太可能,一下子那么多人都说,看到北宁郡主杀了人,还是因为燕王……而且北宁郡主被带去京兆府的时候,还在公主府里,长公主能没问过那些下人?要是问了,那些下人怎么可能敢蒙骗长公主?要是说了,长公主怎么可能会让他们有机会指认北宁郡主嘛?” 秦瑟闻言,倒是有点对秦湘刮目相看,“没想到,湘湘你突然变得这么聪明。” 秦湘哼了哼,“堂姐,我本来就很聪明好不好!” 秦瑟失笑,“是是是,你很聪明。那聪明的湘湘,你觉得如果不是北宁郡主杀的人,那是谁杀的?” 秦湘闻言,顿时蔫吧了,“其实吧,我没想出来。如果不是北宁郡主杀了纤云郡主的话,那为什么所有人都说,看见了她杀人?总不能所有人的眼睛都出问题了吧?” “那倒未必。”秦瑟老神在在的一笑,不得不说,秦湘的直觉有时候真的很准。 如果是一般情况下,自然不可能所有人的眼睛都出了问题。 第347章 不大好的面相 chap_r(); 第347章 不大好的面相 “没错,是她。秦大人以前原来,来过家里啊?我却没有印象了。”秦瑟尴尬的笑笑。 秦茂和闻言,也没有任何的迟疑或者不适,略笑了笑,“我和你爹说起来,确实没什么交情,那次我只是来京交公差,觉得到了京城理应去拜访一下便去了,但那日你身体不舒服,并未出来,想来是咱们俩没见过,你才没印象吧。” “可能是。”秦瑟弯唇,福了福身,“没其他事了,那我就不打扰了。” 秦茂和微微颔首。 秦瑟便提步出了秦茂和的书房。 踏出书房之后,秦瑟嘴边的弧度就放了下来,她方才去问秦茂和记不记得秦脂,只是为了核实一下秦脂的身份。 秦茂和记得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下人,不太正常。 但,他没理由在这件事上胡说八道,且如果不是见过的话,他怎么记得这号人物? 总不能是他们俩串通好的,故意来骗秦瑟的。 若说是故意,那也得肯定秦瑟会来问秦茂和。 秦瑟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秦茂和和秦脂应该没多大关系,这件事只是佐证了秦脂确实是她的丫环。 尽管她自己没什么印象,但好歹能确认一二,证明秦脂是暂时可以来往的,她就暂时把这件事放了下来,回了清荷园。 第二天一早。 秦瑟和谢桁便早早出门,秦茂和让人早就备好了马车,他们把张半仙留下来看着那顶凤冠,便在门口等着秦湘。 所幸秦湘并没有让他们等很久,大约是因着要去曹国公府,秦湘显得很兴奋,挑了一件红色锦缎长裙,披着同色白狐狸毛披风,走起路来一蹦一跳的,虽穿了一身红,却像是个小兔子,混不像快要成婚的人。 看到秦瑟,她就咚咚咚地跳过来,喜滋滋地一把抱住秦瑟,甜腻腻地叫了一句,“堂姐!” “我还以为要多等你一会儿呢,难得你起来这么早。”秦瑟打趣道。 秦湘嘿嘿一笑,“要去国公府家玩,我肯定起得早!对了,等一下,我大姐还在后面呢。” 秦瑟闻言一顿,“秦婉也去?” “嗯!”秦湘用力一点头,“大姐说前几天的事儿,梅姐姐受了惊吓,她应该去看看来着,得知我今日要去,便跟着来了,但她走得太慢了,我就自己先跑出来了。” 秦瑟倒是有点意外了。 在她印象中,秦婉不知道怎么回事,颇得北宁郡主的青眼,因此和曹玉梅算不上有多少交情,今天怎么提起来要去看曹玉梅了? 只是秦婉人都要来了,她这个时候也不好拒绝,便压下了心里的疑惑,笑笑没吭声。 很快,秦婉就被丫环扶着,从府里出来了。 她穿的素净,天青水碧的长裙和鸦青色的披风,看上去跟一抹白雪似的,风一吹就散了,一举一动都是大家风范,和秦湘着实不像一个娘生出来的。 不过看到秦婉那张脸的时候,秦瑟一愣。 原因无他,只因秦婉面上黑气云集,显然是个不大好的面相。 这是怎么回事? 昨天见秦婉还好好的呢。 <br / 第348章 柳夫人 chap_r(); 第348章 柳夫人 秦瑟闻言附和地笑笑。 秦湘俏皮地一笑,吐了吐舌头,直拉着柳四姑娘坐到一旁去说话。 柳二姑娘的性格更腼腆温柔一些,比秦婉这种大家闺秀型的姑娘更少话一些,看上去比较拘束,像是没见惯这样的场面,不如秦婉说说笑笑那般长袖善舞。 秦瑟也是才看出来,秦婉是个很会聊天的高手,明明和曹玉梅关系一般,但两人凑在一起说话,看上去关系好得跟手帕交似的,一点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嫌隙。 秦瑟心里啧了一声,就有点懒散地靠在一旁,研究着秦婉的面相。 按理说这是来曹国公家玩,她们一直待在一块,不会出现什么奇怪的事,便是出现了,有秦瑟在,秦婉也不会出事。 但秦婉的面相,一直没有好转的迹象,原本印堂上一团黑气,如今已经直冲入鬓,看样子是大事不妙。 秦瑟正想着,曹玉梅和秦婉停止了叙话,拉着秦瑟的手道:“我昨天得了一些新奇的料子,不知道做什么衣裳好看,料子都在隔壁厢房放着,你陪我去看看吧,我觉得你眼光好。” 这是要拉着秦瑟单独去见尚书夫人了? 秦瑟会意地一笑:“好啊,我就凑这个趣儿。” 秦婉是个聪明的,自然不会说什么。 柳二姑娘随着亲娘过来,自然也知道亲娘来的目的,两人便都没有阻拦曹玉梅和秦婉。 而秦湘和柳四姑娘玩的正开心,都没注意到秦瑟和曹玉梅起身。 出了房间后,曹玉梅并没有带着秦瑟去隔壁厢房,而是和秦瑟相视一笑,带着秦瑟去了隔壁张夫人的院子。 张夫人只有一子一女,曹玉梅又是长女,所以张夫人格外疼惜,在曹玉梅及笄之后,特意在自己住的院子旁边辟出来一块地,盖成了曹玉梅的小院,母女俩住的很近,出门绕个弯,就是对方住的地方。 曹玉梅带着秦瑟进了隔壁院门,秦瑟便听到里面隐隐有笑声传来。 曹玉梅引着秦瑟一边往里走,一边小声地道:“柳夫人跟我娘是手帕交,这京城里我娘跟她关系最好。” 秦瑟有些了然地点点头。 正屋门口站着两个丫环,瞧见曹玉梅过来了,便行礼道:“大姑娘。” 曹玉梅微微颔首。 旁边的丫环一边打帘一边朝里头朗声通报:“大姑娘来了。” 曹玉梅带着秦瑟微微低着头,进了屋子。 旁边就有丫环上来,接过曹玉梅手里的手炉。 张夫人坐在抜步床一旁,身上盖着一块狐裘,旁边坐着一个贵妇人打扮的女子,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柳夫人。 听得丫环声,张夫人和柳夫人一道抬起头朝外头看过来。 婆子打起内堂的珠帘,曹玉梅和秦瑟走了进来。 张夫人弯着眉眼笑道:“我们这盼星星盼月亮的,可算是把你们俩盼来了,原想着你们那边玩得热闹,怕是把我们这忘了呢。” “娘说笑了。”曹玉梅笑笑,朝柳夫人福了一礼。 秦瑟也欠了欠身。<br / 第349章 我没写错 chap_r(); 第349章 我没写错 秦瑟闻言,看了看柳夫人的面相,微微一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尤其是这种姻缘的事,我只能说两位小姐缘分未到,红鸾星未动。” 柳夫人一听,大为失望,“这样吗?可我那两个闺女都不小了……” 柳夫人的两个女儿,一个十六一个十四。 看着不大,可在满京城的闺秀里,这年纪还没定好亲的,真不多。 尤其是他们这种有些地位的,家里的小姐,从相看到满意到定下来,再到成亲,没个几年准备是不成的。 这么一拖,年纪就大了。 现下柳夫人两个女儿,一个相看满意的都没有,再挑挑拣拣的话,不知得到什么年月。 如若不然,柳夫人也不会这么着急了。 秦瑟笑意不改,“柳夫人与其担心女儿们,不如担心担心您自己。” 柳夫人一愣,和张夫人对视了一眼。 她指了指自己,不解地道:“我?我有什么问题吗?” 张夫人同样满脸不解,看了看秦瑟,又看了看曹玉梅。 瞧见她们俩大眼瞪小眼,全是不明所以,曹玉梅也不由问道:“瑟瑟,你说这话是不是有什么含义?” “柳夫人最近没有觉得胸闷气喘,夜不能寐,偶尔甚至会出现五感失灵的时候吗?”秦瑟弯唇一笑,提点地问道。 柳夫人闻言起初是狠狠怔了一下,旋即握紧手里的薄毯,猛地往前坐了坐,惊愕地道:“你怎么知道?” 张夫人和曹玉梅见状对视了一眼,一看到柳夫人的反应她们就知道,秦瑟一定是说对了。 她们不由好奇,柳夫人这是怎么了。 秦瑟浅笑嫣然,“夫人这些症状有多久了?” “大约有七八天了。”柳夫人捂着心口,朝张夫人看过去,“我前些天就开始不舒服,起初以为是病了,找了大夫来,大夫说我是忧思繁重,才会郁结于胸,开了好些调理的药给我,可我吃了也没什么好转,便以为是我岁数大了的缘故,毕竟我们都这把年纪了,儿女都要成家了,有些毛病也正常。” 张夫人点点头,“我以前也有这样过,总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说着,她看向秦瑟,“但这些都是妇人家常有的毛病,并算不得什么吧?” 这年头虽然没有更年期一说,但她们妇人之间口口相传,也知道妇人到了一定年纪,身体会有所不适,慢慢调理着就是。 可秦瑟方才一开口那模样,活像是在说,柳夫人命不久矣。 这让张夫人没办法理解。 秦瑟闻言,笑意不改,只盯着柳夫人。 “柳夫人,仔细想一想,你出现这些症状前,收到过什么特殊的东西,或是卧房里换过摆设没?” 柳夫人不明所以,“方才不是说我的身体吗?怎么,卧房里换个摆设,也会出问题吗?” “听夫人这意思,就是换过了?”秦瑟不答反问。 柳夫人不由看向张夫人。 张夫人忙道:“有什么你就说吧,瑟瑟肯定是不会害你的。” 柳夫人思忖着也是,就算不相信秦瑟,她也该相信张夫人,便道:“前一阵子,我屋里做过一个风水局。” “什么风水局?”秦瑟问道。 &nbs 第350章 抓秦婉 chap_r(); 第350章 抓秦婉 “夫人,出事了!” 张夫人还没和柳夫人说起话来,外头就有丫环跑进来。 婆子一听,撩起内室的帘子走到外头,对着那闯进来的丫环,啪得一巴掌打过去,呵斥道:“高声喝喊,成何体统?屋里头都是贵人,惊到了哪一位你这二两重的骨头担得起?” 丫环瞬间红了眼眶,捂着脸,支支吾吾地道:“妈妈,外头真的出事了……” 张夫人闻言,才朗声道:“带她过来。” 张夫人的贴身婆子肖家的才把丫环带进来。 进来的丫环,穿着粗布麻衣,一看就是外头的粗使丫环,身份不高。 张夫人声音还算柔和地问道:“出什么事了,值得你这么着急?” 丫环跪在张夫人面前,连忙回答道:“回夫人的话,外头来了好些官兵!” “官兵?”闻言,张夫人一惊,拿掉身上的狐裘,一边穿鞋子一边问道:“怎么会有官兵过来?” 丫环道:“那些官兵说,是来抓要犯的,老爷如今还在宫中没回来,奴婢只能来找夫人了。他们个个拿着兵器,好生吓人。” 张夫人蹙眉,呵斥道:“这些兵鲁子,也太猖狂了!我曹国公府一向忠君爱国,从不作奸犯科,哪有什么要犯,值得他们闯府来抓?” “他们没有闯进来,就在外头,并不是来抓我们家人的……”丫环迟疑地道。 张夫人眼睛一瞪,“不是来抓我们家的人,跑我们家来做什么?” “是,是……”丫环支支吾吾说不出个好歹来。 秦瑟忽然侧目看过去,“是抓秦家人的?” 丫环仓皇的看了秦瑟一眼,怯生生地一点头,“是,是来抓秦大姑娘的……” 秦婉? 曹玉梅和张夫人柳夫人都朝秦瑟看过来。 秦瑟想着秦婉今早的面相,一皱眉,站起身来道:“我去看看。” 曹玉梅连忙道:“我陪你一块去。” “还是我去吧。”张夫人忙站过来,“我好歹有二品诰命在身,那些官差不敢把我怎么样,我先出去问问情况。” 秦瑟却执意要跟秦夫人一道去,“这是秦家的事儿,我好歹姓秦,理应去看看。”旋即,她看向曹玉梅,“梅姐姐就代我去看顾一下瑟瑟和婉儿吧,别叫她们吓着了。” 曹玉梅闻言,只好点头。 秦瑟便跟秦夫人一道,出了主院,直奔大门口。 两个人并着几个婆子长随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京兆府的官差堵在曹国公家门口,有十几个人。 看到这阵仗,秦瑟眯了下眼睛,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而那些官差看到张夫人过来,立即整肃站好,带头的捕快,拱了拱手道:“见过国公夫人。” 张夫人沉着脸,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国公夫人莫要惊慌,我等是来抓要犯的,待我等抓了要犯这就走,不会惊扰到国公府的。”捕快立即道。 张夫人喝问道:“我国公府哪有什么要犯?” “国公夫人大概还不知道,府上今日来的女客中,有一位叫做秦婉的,乃是叶阳伯爵府的女眷,如今叶阳伯爵府被抄家,女眷一律要被抓没,得知她再贵府上,我等只好过来抓人。”捕快赔着笑道。 <br / 第351章 明显甩锅 chap_r(); 第351章 明显甩锅 秦瑟反握住秦湘的手,沉声道:“听说是和北宁郡主有关,暂时未明,你先不要着急,赶紧回家把消息告诉你父母,我去京兆府那边打探一下情况。” 秦湘不知道该怎么办,听得秦瑟的话,她只能胡乱地点头,“对对对,我可以去找父亲母亲,他们一定会有办法救姐姐的!” 说着,秦湘就带着丫环,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外跑,钻上了自家马车,往秦家的方向赶过去。 秦瑟抿着唇,谢桁这个时候刚好和曹玉珂一块从跨院走过来。 他快步走到秦瑟身边,问道:“出什么事了?” “秦婉被带走了。”秦瑟低声道:“听说和北宁郡主杀人一案有关。” 谢桁蹙眉,“怎么会?” “我也不知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知道这里面的来龙去脉。”秦瑟同样不解且着急,旋即她朝张夫人和曹玉梅欠了欠身,“家里有急事,今日就不能多留了,我们先走了。” 张夫人只好点点头,“你们自个儿小心些,若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我们也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来开口。” 曹玉梅走过来,拉着秦瑟的手,温声道:“一切小心。” 秦瑟嗯了一声,拍了拍曹玉梅的手,便抓着谢桁的手,一道出了曹国公府。 她抓着谢桁,打算直奔京兆府的,但走了没几步,她又停了下来。 谢桁凝视着她紧蹙的眉头,问道:“怎么了?” “去京兆府也未必能问出来什么有用的消息。”秦瑟抓住谢桁的手,望着他的双眼,道:“这样,我们俩分头行动,你去京兆府看看能不能问出来什么,我去找其他人问。” “其他人?”谢桁语气一沉。 秦瑟却没有解释,“我想应该还有其他人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我先去问问。” 语毕,她就朝另一个方向跑过去。 见她去的方向竟然是皇宫大内,谢桁眸子一眯,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秦瑟要去找的是秦脂? …… 谢桁还真的猜对了,秦瑟就是想去找秦脂。 秦脂作为燕王的贴身侍女,又跟长公主府关系斐然,说不定能从她那问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而皇城作为京城里最显眼的建筑,十分好找,只是真的找到皇城后,秦瑟又踯躅下来,因为她进不去。 看着巍峨耸立的皇城宫门,秦瑟拍了拍脑袋,她方才都把皇宫大内有多难进给忘了,现而今来了又有什么用? 秦瑟正懊恼着,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小姐?” 她一转过头,还没看清楚是谁在喊自己,就有人抓住了她的手。 她定睛一看,正是秦脂。 秦脂从宫门里出来,似乎打算出去,她抓着秦瑟的手,看了看左右,低声道:“小姐你跟我来。” 秦瑟没说话,跟着秦脂绕了一条小道,进了一间偏僻的茶馆,才停下来。 找了个茶馆包间后,秦脂便直接问道:“小姐方才在皇城门口徘徊,是来找我的吗?” 秦瑟点点头,“我找你有事。” “我知道是什么事。”秦脂 第352章 伪装的不彻底 chap_r(); 第352章 伪装的不彻底 秦脂的话很明显是说,要是被朝廷知道而杀死,肯定不如自杀来得痛快,以此来解释叶阳伯爵府巫祝尸体的存在。 但秦瑟根本不相信这个理由,并且秦脂也说了,这只是长公主和燕王商量出来的栽赃嫁祸的计谋。 秦瑟很不解,“谋杀郡主,意图染指兵权,这可是大罪,叶阳伯爵府为何要配合长公主,为何要认罪?”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秦脂摇摇头,她是真不知道这一点。 燕王和长公主商量这件事的时候,她并不在皇宫,当时她留了傀儡替身在皇宫内,自己则正好在秦家试探谢桁,等她回去得知之后,长公主那边计划已经进行。 今天一早,长公主去京兆府举报,叶阳伯爵世子被抓之后,就认罪了。 速度之快,她都没有时间防备和阻止。 可恨她为了秦瑟而谋划的这一场局,一场让燕王彻底失败的局,可能就这样功亏一篑。 看到秦脂皱起眉,秦瑟以为她是在为燕王和长公主顺利甩锅这件事而生气,但仔细一想,她又觉得不对。 燕王好歹是秦脂的主子,现在主子的事情解决了,她有什么好生气的? 思及此,秦瑟不由问道:“燕王与长公主有意联姻,如果北宁郡主出事,燕王这个外戚的助力就没了,现在北宁郡主可能无罪,对燕王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吗?怎么我看你倒是不太高兴的模样?” “我的主子,只有小姐。”秦脂闻言一脸坚定地道:“我只认小姐这么一个主子的!” 言外之意就是,她只为秦瑟考虑? 秦瑟隐约觉察出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但又说不上来,似笑非笑地道:“就算你只认我这么一个主子,北宁郡主没事就是燕王没事,你也不应该为此不悦吧?” “可是,燕王如果顺利和长公主联姻的话,不是对太子不利吗?”秦脂天真道:“小姐你不是支持太子的嘛,我就想着,如果燕王没办法和长公主联姻的话,对太子会更有利吧。” 秦瑟挑眉,“你怎么知道他们俩联手,一定会对太子不利吗?” “不是小姐你说得,燕王和太子只是表面兄弟吗?”秦脂不解反问。 秦瑟睨着她,“我何时这么说了?我何时又曾说过,我支持太子?” 秦脂顿了顿,挠头道:“可,可能是我记错了……” 当日秦瑟虽问了燕王和太子的事,却没有明确表态过,她支持的是谁。 但不知道为什么,到了秦脂这,就成了她支持太子,不喜燕王。 照着秦脂这样说,因为她的缘故,秦脂并不想让燕王和长公主联姻。 因为燕王一旦和长公主顺利联姻,就会威胁到秦瑟支持的太子。 是以,秦脂为了这事而不高兴。 思及此,秦瑟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秦脂。” 她忽然低声喊了一句。 秦脂茫然抬头看她。 “是你吧?” 秦脂满眼迷惑,“什么?小姐在说什么是我?” “当日在燕云台,真正动手杀害纤云郡主的人,是你吧?”秦脂温声,面上甚至带着浅笑,但笑 第353章 狗血剧本 chap_r(); 第353章 狗血剧本 秦脂说,秦瑟的母亲,是前朝遗孤,本朝先帝是夺了他们家的江山,秦瑟的父亲在战乱中,救走了秦瑟的母亲,为她改名换姓,迎娶到自家。 先帝轰轰烈烈的,到处寻找前朝遗孤,美其名曰是先帝悔错,想对前朝遗孤进行忏悔,实际上,是天下百姓和文人,对先帝谋反一事颇为不满,檄文叱问。 先帝为了挽回人心,才说要把前朝遗孤找出来,好生照顾。 可事实上,他在暗地里查,查到的前朝遗孤都被杀了。 秦瑟母亲的身份,瞒了那么多年,最终不知被谁告密查了出来,但先帝为了人心,不会以这件事为契机,而杀了秦瑟之母,他只能用秦瑟父亲和其他人串通意欲谋反的罪名,光明正大地杀了秦家的人。 闻言,秦瑟立即道:“不对,如果事实是你所说的这样,那陛下为何不杀了我?” “那是因为,他动手杀秦家之人的时候,他的儿子,当今陛下反了他的江山!”秦脂道:“或许这就是报应!当今陛下反了他的江山,接下来秦家的谋反案,虽说杀了秦家其他人,可陛下并不知道,这案子背后的含义,才让小姐逃掉一劫。” 这样说勉强说得通,但秦瑟却感觉不对劲。 “当今陛下,登基多少年了?” “三年。”秦脂回答道。 秦瑟一顿,这倒是能对上她去谢家的时间,如果不掐头去尾的话,大约就是三年左右。 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事情不是这样的。 秦脂的回答太突然,忽然就把真相什么都告诉了她。 秦瑟总觉得,这里面还隐藏着其他什么事。 前朝公主的遗孤…… 这身份…… 秦瑟实在不想说狗血两个字。 因为,这太t狗血了! 要是再爆出来谢桁是本朝皇子,那他们这故事,妥妥的是狗血家国情仇爱恨大剧啊! 但后面一条明显不可能,如果谢家和本朝皇室有关系,怎么都不可能护着她的。 秦瑟只能说,幸好还没狗血到那种程度。 可前朝遗孤这身份,也是她不能接受的狗血。 她望着秦脂,郑重地道:“你确定,你所述是事实吗?” 秦脂重重地一点头,“小姐,我真的没有骗你,你要相信我!是,我是入了玄门,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秦家,当朝皇室抢了夫人家的江山,又杀了我们秦家满门,我们就应该复仇的,小姐!” 看着秦脂那义愤填膺的模样,丝毫不像是作假,秦瑟从她的神情和语气中,也听不出她在撒谎,不由扪心自问,难不成她真的穿到了一个身份极为狗血的姑娘身上? 见她不吭声,皱着眉,秦脂好像是怕她不相信自己似的,拉着秦瑟的手,再三地道:“小姐,你真的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骗你!” 说实在的,秦瑟并不相信秦脂的话。 如果真有心,这些又是事实的话,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她? 而且这种事,作为亲生女儿的她都不知道,秦脂又是怎么知道的? 秦瑟觉得这里面有太多蹊跷之处。 面对秦脂的再三表态,她只是微微一笑,掰开了秦脂的手道:“无论是不是事实,都跟我没多少关系。前朝的事,已经翻篇了,如今想要颠覆现在的江山,不是易事,并且 第354章 真的愿意救婉婉吗 chap_r(); 第354章 真的愿意救婉婉吗 秦夫人听得谢桁的话,捏着帕子,小声哭起来,“我的婉婉做了什么孽,她到底还未出嫁,为何要把她也抓起来?” 秦茂和沉声道:“本朝律法,过了婚书,便算是夫家人,夫家若出事,牵连满门,自然少不得她这个新妇,你现在哭也是没有用!” “那我能怎么办?那到底是我的闺女!我把她娇养着长大的,她知道什么?无辜受累,连看一眼都不让我进!”秦夫人哭得更大声。 秦茂和愈发烦躁,“行了!你要哭回家哭去,在这哭有什么用!” 秦夫人闻言,哭得更凶,恨不得水淹京兆府似的。 秦茂和头疼不已,朝秦湘道:“把你娘扶回去!” 秦夫人一听真要撵她走,立即道:“不,我不回去!我要把婉婉带回去!” “带回去?”秦茂和扯出一个刻薄的笑,“有本事你就闯进去,把你女儿带出来!没本事,就给我回家哭去!在这哭,要是惊动了长公主或是中山王世子,你这就是在提前给婉婉哭丧!” 长公主和中山王府现在都生了好大的气,前者是恨叶阳伯爵府拿北宁郡主当枪使,后者是恨叶阳伯爵府杀了自己的妹妹。 无论是哪一方,听到秦夫人在这哭喊,为秦婉辩解只会更生气。 说不得求到陛下面前,请求快速下旨治罪也说不定。 秦夫人意识到这一点,捂着嘴,虽说还在掉眼泪,可总归不再闹腾了。 见状,秦茂和懒得再说她,只是望着秦瑟和谢桁,直白道:“我觉得这案子没那么简单,我从未听说过叶阳伯爵府跟中山王府有什么龃龉,非要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更何况真做了这样的事,他们为何会主动来认罪?” “确实,这案子没那么简单。”秦瑟微微蹙眉道。 秦茂和立即道:“瑟瑟,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只是猜测,或许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长公主策划的,只是让叶阳伯爵府的人站出来背锅,为北宁郡主洗脱罪名而已?”秦瑟并没有完全说实话,但也算是抛了个八成真相出来。 秦茂和一听,低头沉吟道:“这倒是说得通,可就算叶阳伯爵府和长公主有些表亲,也不该为了这点情分出来顶罪啊!这一顶罪,可是要抄家灭门的!” 秦瑟摊手,“那就不知道叶阳伯爵府是怎么想的了。” 秦夫人闻言,抽噎道:“这叶阳伯爵府是造的什么孽啊!替人家顶什么罪,还要拉上我的婉婉……老爷,咱们得想办法救婉婉啊!要不,你想办法进京兆府牢狱,见世子一面,让他为咱们婉婉考虑考虑,别认……” 没等她说完,秦茂和便咬牙道:“让他别认罪吗?你觉得可能吗?如果他有考虑过婉婉,他就不会替北宁郡主顶罪!” “那,那可怎么办啊!”秦夫人闻言,又要哭起来似的。 秦茂和立即低喝道:“再哭,你就回家去!” 这一句话,吓得秦夫人把眼泪咽回了肚子里,不敢胡乱开口。 秦茂和头疼地道:“我是得想办法进去见世子一面。” 就算没办法让世子反口翻供,起码得想办法把秦婉摘出来。 那到底是自己的女儿,他不能不为秦婉考虑。 秦瑟闻言看了看秦茂和。 她想说,秦茂和要是想进京兆府大牢恐怕不容易,不如去求一求张夫人,她到底是国公夫 第355章 去讨恩旨 chap_r(); 第355章 去讨恩旨 秦夫人急忙走过来,一把握住秦瑟的手。 秦瑟能够感觉到她双手都在颤抖,生怕秦瑟反口不救秦婉。 秦瑟微微一笑道:“既然我能救,那我肯定会救,毕竟是一条人命,不是吗?” 秦夫人激动地哭起来,“瑟瑟,你真是我们秦家的大恩人,若是你能救了婉婉,哪怕让我给你当牛做马,我都甘愿。” “夫人言重了,我也只是借花献佛而已。”秦瑟略略一笑,拉开秦夫人的手,从怀里将随身携带的免死金牌拿出来,递给秦茂和,“秦大人,还是你拿着这免死金牌,去将秦婉带出来吧。” 有这免死金牌在,秦婉就能保住一命。 秦茂和是当朝官员不是不知道,但他却迟疑着不敢接,“这到底是给你保命的……” “先救人要紧,反正这一时半刻,我也不会犯什么死罪。” 秦瑟一开始是没想着把免死金牌拿出来的,但长公主方才的态度表明了,叶阳伯爵府这次的罪名是背定了,想要单独把秦婉摘出来,不太容易。 与其掰扯不清,不知道什么时候罪名就坐定了,不如先把秦婉救出来,了却秦婉因她受到牵连的因果。 她委实不喜欢欠人的。 秦夫人闻言眼巴巴地看着秦茂和,满眼哀求,希望秦茂和这时候放下面子,能够救下秦婉。 秦茂和何尝不想救秦婉? 那到底是自己的女儿。 秦瑟都这么说了,他握了握免死金牌,哑声道:“瑟瑟谢谢你。” 语毕,他便快步朝京兆府大门走去叩门。 很快大门再次被开启,见是秦茂和,开门的衙役堆着笑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未等他开口,秦茂和便拿出免死金牌。 衙役脸色一变,便没再说什么,把秦茂和请了进去。 秦夫人见状松了一口气,心下有些期盼的望着京兆府大门。 秦瑟和谢桁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 秦茂和并不是傻子,虽说拿了免死金牌进去,但面见京兆府尹的时候,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将免死金牌再拿出来,而是询问起来京兆府尹案情如何了。 京兆府尹见他都进来了,又是同朝为官的,便一脸为难的道:“秦大人,我知道你女儿牵连其中,但这案子我也不能瞒你,我就和你直说了吧,这案子上面已经判下来了,确是叶阳世子所为,上面说,叶阳世子谋杀贵女,陷害挑拨朝廷重臣,最同谋逆,还翻出来叶阳伯爵府这些年犯了好些罪,数罪并罚,满门抄没,叶阳伯爵位被夺,叶阳世子与其父母全数被斩,家奴全部充作官奴,女眷全部充作官妓…” 说到这,京兆府尹的声音顿了一下,“其中包括定下了婚约的。” 言外之意,就是包括秦婉。 秦茂和脸色一白,充作官妓…那还不如直接死了。 女子清白事大,充作下等官妓,那真是最严酷的惩罚,不如直接叫人死了。 如果说一开始秦茂和还在犹豫要不要用免死金牌,自己努努力想想办法或许也能救了秦婉,但听到这,秦茂和实在是忍不住了。 上面已经判下来了,就证明这案子陛下看过,已 第356章 她也没给个说法啊 chap_r(); 第356章 她也没给个说法啊 长公主带着人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秦茂和离开的背影。 分辨出他是要往皇城去,长公主也并不在意,其实秦婉个人怎么样,都与她无关,只要她女儿被放出来了就好。 看着下人扶着北宁郡主上了马车,长公主就觉得神清气爽,没心思管其他人,喜笑颜开的上了马车,往自家回。 而北宁郡主一上了马车,就扑进长公主怀里哭了起来,“娘,我真的快被吓死了……” 长公主心疼不已,揽着北宁郡主一直安慰。 另一边。 秦茂和一走,秦夫人不走也得走,她想着有免死金牌在手总能救秦婉一命,便安慰自己放下心来,就当回去收拾一番,等着秦婉回家便是。 这样安慰了自己一番,她便沉下心来,想吩咐车夫回府。 但秦瑟却抢先道:“我还有点私事要办,就先不回去了,夫人先回去吧,晚点办完事我自会回去的。” 秦瑟笑了笑,就拽了拽谢桁的袖子,两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 秦夫人都没有阻拦的时间,眼下她也不好多问,就只能任由他们去了,自个儿叫车夫驾车回府。 …… 谢桁跟着秦瑟下了马车,发现长公主的车驾已经走了,便道:“长公主速度倒是不慢。” 秦瑟似笑非笑道:“好不容易想出办法救了自己的女儿,她手脚能不快吗?” “你是说,长公主让叶阳伯爵府顶罪一事?”谢桁道:“我一直觉得此事不对劲,叶阳伯爵府为何要帮忙顶罪?这可是重罪,稍有不慎就是抄家灭门之祸。” 秦瑟道:“不知道长公主和叶阳伯爵府达成了什么交易,总之罪名是叶阳伯爵府担了。” 皇帝本就在长公主和中山王之间摇摆不定难做人,如今有个出来顶罪的,不管外人怎么看,知不知道叶阳伯爵府是顶罪的,总之这事有了‘满意’的结果,皆大欢喜。 谢桁闻言看了看秦瑟,“可是你从哪得知的这消息,确认是长公主让他们出来顶罪的?” “这消息肯定靠谱。”秦瑟拉着谢桁的袖子,一边朝前走一边小声地道:“不过我还没告诉你吧,我秦家未被害之前,我有个丫鬟叫做秦脂,抄家的时候,被分去做了官奴,如今在燕王身边当差,消息就是她告诉我的,她还说这办法是燕王跟长公主提议的。” 谢桁眉心一皱,“还有这样的事?你确定那个人可靠吗?以前的事你不是都不记得了吗?” “我是忘记了很多,但看到她我隐约想起来一些片段,而且我偷偷试探过秦大人,他也说我之前确实有个丫鬟叫做秦脂,应该错不了。” 秦瑟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下巴,“不过那丫头确实奇奇怪怪的。”她忽然故作神秘的笑道:“你知道她还跟我说了什么吗?” “还说了什么?”谢桁一脸正色,很是凝重似的,像是担心秦瑟被骗。 秦瑟噗嗤一笑,“她居然还跟我说,我和当今皇室有仇,我是什么前朝公主之女,让我复仇,简直笑死我了。” 谢桁凝着她的笑脸,“你不信?” “我当然不信,这都是什么年代的狗血剧情了?话本子都不这么写了好吗?”秦瑟一副好笑的道:“我看这话就是她拿来忽悠我的,我才不信,难不成你信啊?” 她挑眉,侧目看向谢桁。 谢桁微微摇头:“这话确实有些离谱,可 第357章 官差好可怕 chap_r(); 第357章 官差好可怕 柳夫人依旧紧张地抓着张夫人手,顾不上和曹玉梅置气,急忙问道:“我能不能去找她?” “今天还是算了吧。”张夫人犹豫地道:“秦家刚出了这样的事,秦大姑娘或许连命都保不住,那到底是她的妹子,她今天应该没心情没时间见你了。” 柳夫人闻言,一脸失望,点了点头,“也是,是我唐突了,既然她有事,那我就改日再去拜访。” “你也不必着急,等过两日看看京兆府那边的消息,若无事了,我再下个帖子将她请过来,到时候你就跟今天一样过来就是了。”张夫人拉着柳夫人的手,很是体贴地道。 柳夫人面色缓了缓,感谢张夫人为自己考虑,顾虑自己的面子,勉力笑了笑:“还是姐姐你对我好,那我今日便先回去了,改日再过来叨扰。” 张夫人点点头,亲自送柳夫人和两个柳家姑娘一并走出去。 曹玉梅挂心着秦瑟那边的事,没时间陪同,想了一下,她让丫环找车夫套上马车,想亲自去秦家问一问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他们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 待丫环备好马车,曹玉梅特意从后门出了家门,直奔秦家。 彼时秦瑟和谢桁还在街上闲逛,说是闲逛,但其实秦瑟一直在想事情。 想秦脂的话,想秦婉的事,也在想今天发生过的一切。 因为秦婉这件事,她没时间和柳夫人多说话,也没时间询问曹家知不知道京城里有没有其他比较厉害的天师。 且今天发生了太多事,凌乱无头绪,本来就像是一面平静的湖水,清澈见底,现如今却被搅得浑浊不堪,完全理不出头绪来。 有些刻意为之了。 但现在怎么想,她都想不清楚。 秦瑟觉得还是得从敛芳阁和长公主身上分别下手,思及此,她就收敛了心思,和谢桁回秦家去。 说来也巧。 秦瑟和谢桁刚到秦家门口的时候,曹玉梅家的马车正好停下来。 秦瑟一眼就认出那是曹家的马车顿了一下,看了谢桁一眼,她提步上前。 曹家马车上,先下来的是丫环,瞧见秦瑟,丫环便福了福身道:“秦姑娘?我们家小姐正说要来看你呢。” 马车里的人听到这个声音,撩起车帘子探出头来。 正是曹玉梅。 曹玉梅看到秦瑟讶异了一瞬,就着丫环伸过来的手,走下马车,她看了看谢桁,又看了看秦瑟。 “瑟瑟你们是刚回来吗?” “嗯,刚去了一趟京兆府。”秦瑟没提其他的,微微笑道:“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我心里放心不下。”曹玉梅走过来拉住秦瑟的手,“我在家里的时候,想着秦婉被带走的画面,我心里就发慌,总觉得不舒服,就想过来看看能能不能帮上忙。” 秦瑟笑了笑,拉着曹玉梅的手一边往里走一边道:“没事了,秦婉估计很快就回来了。” “很快就回来了?”曹玉梅讶异道:“难道这案子又有了转折?害人的不是叶阳伯爵府?” 秦瑟微微摇头,“不是这个意思,是秦大人拿了免死金牌进宫去讨恩旨, 第358章 秦婉回来了 chap_r(); 第358章 秦婉回来了 秦瑟和曹玉梅见惯了活泼开朗的秦湘,头一次看到秦湘这么可怜的,抱头痛哭。 曹玉梅有点手足无措,无奈且求助地看向秦瑟。 秦瑟便温声道:“湘湘够了,婉婉很快就回来了,你这时候哭可不吉利哦。” 闻言,秦湘抽噎着,从曹玉梅面前直起身来,没有继续嚎啕大哭了。 曹玉梅松了一口气,无奈地笑道:“还是瑟瑟你有办法。” 秦瑟弯了弯唇。 “你们聊,我去准备一些茶点。”一旁的谢桁望着几个姑娘各异的神色,偏头看向秦瑟道。 秦瑟微微点头。 谢桁便转身提步走了出去,她们几个继续说话。 秦湘似乎终于觉察出有点丢人,擦了擦眼泪,讪讪地坐在一边。 曹玉梅凝着她那通红的鼻头,揶揄道:“如今知道羞了?” “才,才没有……”秦湘咕哝道:“我刚才只是被吓到了,被这种事吓到不是很正常嘛,我就算哭……也没什么嘛。” 听着她歪理一套一套的,秦瑟笑着摇了摇头,问道:“你娘回来后在做什么?” “我娘?她忙活着让人准备艾叶和火炉呢。”秦湘道:“我娘说艾叶能祛除晦气,等姐姐回来的时候再跨过火炉,一身霉运就能散干净了。” 曹玉梅哭笑不得:“这样也行?” 以往她总觉得秦夫人端庄大气,是个典型的贵夫人,却不想遇到自己女儿的事,也有这么天真犯傻的一面。 要是这样就能祛除霉运的话,还会有人倒霉吗? “图个好意头罢了。”秦瑟淡淡笑道。 曹玉梅微微点头,是这个理,再者说这是秦家的家事,她不好过多言语,便没再说这件事,而是转移了话题,“对了,秦大姑娘今日或许就能回来?” 秦瑟道:“看情况吧。如果恩旨下来的快,应该今天就可以回来,最迟不过明天。” “那我就放心了。”曹玉梅望着秦瑟,弯唇道:“那你明后天就可以空出时间吧?” 秦瑟顿了一下,闻声知意,“是柳家那边?” 曹玉梅点点头,“还是你聪明。你走了之后,柳夫人便一直心觉不安,本来想今日过来找你的,我娘觉着秦家今日肯定抽不出空来,好说歹说才把人劝住了,后来我娘说等你闲下来之后,再下帖子请你和她一道去我家,她才算是走了。” 秦瑟抱着手炉,浅淡地笑道:“柳夫人之前不是并不信我吗?” “我也是这么说的。”曹玉梅与秦瑟一样同仇敌忾,“当时我听到她缠着我娘要见你,我便这么说了,她方才还瞧不起人,迟迟没回声,现如今倒是想见你了?她也自觉挺没面子的,不过到底是我娘的手帕交,我就没再说什么难听话了。” 秦瑟拍了拍曹玉梅的手背道:“你倒是不用为我和她翻脸。” “放心吧,她不会与我置气的。”曹玉梅顿了一下,正色道:“不过柳夫人的意思,我看得明白,她算不得是相信你,只不过是听了你的话,心里没底,加上你没给个确定的答案就走了,她就是想刨根问底而已,只怕便是问了,也未必会全然信你,我就想着与其这样,倒不如别让她来烦你了,但我娘顾及情面,还是应了安排你们俩再见面的事。” 说 第359章 我有话想跟你说 chap_r(); 第359章 我有话想跟你说 秦茂和说完便甩袖进了花厅。 见他怒气未消,秦夫人只好让人把火盆撤了,心想着还有艾叶泡澡,也能祛霉运,便扶着秦婉跟在秦茂和身后进了花厅。 其他的姨娘和公子姑娘们都跟着走了进去。 曹玉梅见都是秦家的一家子,自己一个外人不好过去,便朝秦瑟小声地道:“你们跟过去看看吧,我先回府了,若有其他事,你再来找我。” “好,那我就不送了。”秦瑟微微一笑。 曹玉梅欠了欠身,便招来自己的丫环,朝府外走去。 目送她绕过垂花门,秦瑟才看了看谢桁,与他一道跟在秦家众人后,进了花厅。 此时此刻,花厅里一片寂静,说不出的诡异气氛。 没有一个人开口,安静地仿佛没有活人似的。 秦茂和端坐在上首的位置,一声不吭,一张脸黑沉沉的,一看就知道他并不高兴。 秦夫人察觉出气氛有点微妙,僵硬地笑笑,“老爷把我们都叫到这里做什么?婉婉才刚回来,她今日受到不小的惊吓,不若让她先回房休息休息,有什么话……” “碰!” 秦夫人话还未说完,秦茂和猛地抄起旁边丫环端上来的茶杯,用力地扔在地上,一声巨响,顿时打断了秦夫人的话。 秦夫人吓得跳了一下,连忙扶着花容失色的秦婉,惊魂未定地道:“老爷,你这是做什么?” “你还有脸问我?”秦茂和猛地抬起头,阴沉沉地盯着秦夫人,“当日你给婉婉订婚的时候,我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 秦夫人顿时没话,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秦瑟一看就知道,这里面有她和谢桁不知道的事儿。 秦湘站在一旁,颇为踯躅,看样子她清楚里面的事儿。 不过现在不是问的时候,秦瑟就拉着谢桁站到一旁,默默地听着。 秦茂和赫然站起来,指着秦夫人,怒不可遏:“我当时就跟你说过,不要和长公主来往过密,不要牵扯进他们这些拉拉杂杂的事情里,你是怎么办的?你偏不听我的话,非要攀长公主这门表亲,如今好了?如今你的女儿,摊上了同谋逆的罪名!你高兴了?” 秦瑟一听,才明白过来。 秦婉的婚事,应当是秦夫人定的,秦夫人明显是看到长公主势好,备受恩宠,想和长公主结亲,但长公主的儿子已经成了新的抚国公,肯定看不上一个小官家的千金,必定是要匹配王侯贵女的。 秦夫人知道攀不上这门亲,就打了个弯,想着叶阳伯爵府和长公主是表亲,也算是沾亲带故了,正好两厢有意,就定下了这门婚事。 听秦茂和这意思,这门婚事,他并不同意的,是秦夫人一力做主定下来的。 秦瑟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秦夫人被秦茂和那满脸凶狠之色吓得低着头,靠着秦婉,声音微弱:“我,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啊……” 谁都知道长公主势好,叶阳伯爵府是长公主的表亲,若是其他小事,长公主肯定是会帮着瞒着的,谁能想到叶阳伯爵府会站出来替北宁郡主背锅? 这种事,别说秦夫人了,怕是秦茂和自己都想不到。 秦夫人委实觉得自己委屈。 秦茂和却冷笑地道:“这么说,你还委屈上 第360章 欺君之罪 chap_r(); 第360章 欺君之罪 秦瑟料到过免死金牌会被认出来,秦茂和没办法只能把她说出来,却不想陛下居然要见她。 她顿了一下道:“陛下此言是真的?” 秦茂和微微点头,“我看不似作假。” “那太子殿下后日就回来了?”秦瑟想着刚才秦茂和那句话,提出重点来问。 秦茂和再次点头,坐下来,单手支着头,“听闻车驾已经到了城外两百里处,后日一早就可入京。” “他们这倒是回来的很早啊。”秦瑟有点诧异。 “听闻太子殿下一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秦茂和哑声道:“我也是不知太子殿下,差事已经完满办成,何故那么着急赶回来?” 秦瑟顿了一下,心道,她或许知道澹台栩这么着急赶回来的原因是什么。 很简单。 因为朝中一直没有燕王被告的消息呗。 按照秦脂的话来说,赵四是被长公主的人带走了,可能已经杀了,以除后患。 而她和澹台栩都知道且约定过,赵四会来京城状告揭发燕王谋杀太子一案。 这案子若是出现了,必定满国风雨,澹台栩定然会有所耳闻。 但事到如今,除了北宁郡主一事外,整个京城鸦雀无声,丝毫没有关于燕王的消息,澹台栩自然着急,想回来看个明白。 思及此,秦瑟便道:“或许太子殿下有其他安排吧。” 秦茂和微微颔首,并不纠结这个问题,他担心的是…… “若是太子殿下明日真的回来,陛下只怕会让你进宫。” 秦瑟不解道:“我不明白为何非要我进宫?要说救命之恩,太子殿下已经给了我免死金牌,也算是了了啊。” “陛下说,你救了太子也是救了皇室,于情于理都应该请你进宫酬谢,且太子恰好要回来,也该让你这个恩主见一见太子。”秦茂和思忖道:“不过我觉得陛下或许是存了试探之意。” 秦瑟蹙眉,“何意?” “太子殿下如今年及弱冠,正妃虽已定,却还未成大礼,侧妃更是空空如也。”秦茂和意有所指地道:“陛下知道你是女子,对太子殿下有恩情,且若是一般的恩情,太子殿下必定不会将免死金牌允出去。陛下……” 秦茂和没说完,但话外的意思,谢桁和秦瑟都明白了。 所以…… 这是想先看看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合不合适。 如果合适的话,就许给自己儿子吗? 秦瑟嘴角抽了抽。 谢桁面色更是一寒。 余光瞥见谢桁面无表情的,秦瑟咳了一声,立即道:“那我能不能不去?就说我怀孕了,无法入宫?” 这样一来,陛下就会知道她已经许了夫家,如果真有不切实际的想法,也可以打消了。 谢桁闻言,面色松快了一些。 秦茂和却道:“可你这是欺君之罪,若来日陛下还是想见你,发现你没怀孕,那就是死罪。” 秦瑟:“……” “我的想法是,明日你和谢桁一道入宫。”秦茂和道。 秦瑟一顿,“这样也行?” “陛下只宣召了你,若由 第361章 开第二春了 chap_r(); 第361章 开第二春了 张半仙笑嘻嘻地一边走一边说:“我方才听见你们回来了,猜到你们屋里的茶水怕是凉了,早早去打了一壶热水来。” 秦瑟玩味儿地一笑:“徒弟,变聪明了哟。” 张半仙笑了笑,给秦瑟和谢桁各自斟了一杯茶,道:“师父你快尝尝,我刚才特意去后厨要的毛尖,你尝尝看怎么样?” 秦瑟微微颔首,接过茶杯尝了一口,“还行,就是茶汤太浓,我不喜欢喝这样浓的茶。” “没事儿,我瞧见后厨还有花茶,下回我给师父你要点花茶来。”张半仙讨好地笑道。 秦瑟不由瞥了他一眼,道:“你今天怎么那么殷勤?无事献殷勤可是非奸即盗的哦。说,你是不是办错了什么事,怕我罚你?” “没,办错事倒是没有……”张半仙挠着头,嘿嘿笑道:“就是……应承了一件事。” 秦瑟不解,“什么意思?” 张半仙尴尬地笑道:“我这几日和秦家后厨的一个厨娘,走得挺近……” 秦瑟了然道:“哦,开春了?” “什么开春啊?”张半仙闻言倒是一愣。 秦瑟笑道:“我说你啊,开第二春了?怎么,喜欢上人家了?” 张半仙这才明白,满脸通红,不停地摆手道:“不是不是!师父,你怎么为老不尊啊!” 秦瑟嗤了一声,“我老吗?” “但你……是我师父啊,你怎么能这样打趣我呢?”张半仙憋得一张脸通红通红的,好像喘不过气来似的,连忙道:“我和她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有,而且人家都有丈夫孩子一大家人了!” 秦瑟见他快要跳脚,故意拖长了尾音道:“所以,你想拆散人家,怕我不同意?” 张半仙快气死了,“不是!”用了几乎吼的声音,道:“我没喜欢她!只是我和她熟了之后,她有事求我,我应下来了……” 见他快跳起来了,秦瑟这才见好就收,没有继续打趣,直接问道:“那你说说看,你答应了她什么事?” “……算命。”张半仙声音忽然变小了很多。 秦瑟扬眉,“算命?” 张半仙点点头,尴尬地解释道:“我这不是经常去后厨讨吃得嘛,一来二去就跟后厨一个姓葛的厨娘认识了,她在这府里做了二十年的厨娘,丈夫是外面庄子上的管事的。” 说着,他神色更加不好意思。 “师父你是知道的,我就有个半吊子水平,我看她面相有点不对劲,我就跟她说了……” 秦瑟喝了一口茶,“所以呢?” “我说她最近儿女身体可能有点问题,她倒是很信这些,拉着我问,有没有什么破解的办法……” 张半仙越说声音越小。 但秦瑟还是把事情听了个大概。 葛娘子听到张半仙说自己儿女身体不好,做娘的自然关心,她就拉着张半仙一直问怎么破解。 可张半仙呢。 他自己都说了,他就半吊子水平,能勉强看出来些问题,但实在说不清楚问题会出在哪里,更谈不上说什么解决的办法。 他就支支吾吾,说个不清楚。 葛娘子一看,还以为自己儿女命不久矣,缠着张半仙就哭了,活像是张半仙欺负了她,成了负心汉似的。<br 第362章 秦婉自尽了 chap_r(); 第362章 秦婉自尽了 但秦夫人走后怎么都没想到,秦婉会把丫环和婆子都找各种理由支出去。 等到人都走了之后,秦婉摸出一把锋利的金簪插入心口。 幸而有个婆子长了个心眼,发觉大家都离开了,自己不好一样走,便又回来了,正好看到秦婉刺伤自己的那一幕。 婆子吓了一跳,连忙喊人。 还好之前给秦婉看病的大夫还没走远,又被请了回来。 因着发现的早,处理得当,秦婉并没有大碍,救回了一条命。 不过听说伤口挺深的,要是再深一点,大罗神仙都难救。 张半仙和葛娘子约好明天下午见之后,从后院出来,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吓了一跳,心说多大的事儿啊,能比命还重要吗? 他便咂了咂舌,回来告诉秦瑟。 秦瑟听闻人救回来了,便点点头,“救回来就好。” “你要去看看吗?”谢桁望着她,问道。 秦瑟蹙眉,“这个时候,她那边肯定都是人,我去了也不好,等晚些时候再去吧。再说,我现在饿了。” 谢桁道:“饿了?我去给你弄些吃的?” “让我徒弟去吧。”秦瑟看向张半仙,“你去燕云台边上的凤凰楼,买一桌席面回来。” 秦家如今忙着秦婉的事,大约顾不上给他们做晚饭了。 秦瑟不能把自己饿死,只能自己找吃的。 说着,她就掏出来一张五十两的银票给张半仙。 这些钱定一桌席面绰绰有余了。 张半仙知道他们今天在外头跑了一天,除了些茶水果子外还没正经吃过饭,便立即应下来,跑了出去。 …… 张半仙真要办起事来,速度还是不错的,大约半个时辰后,他就带着新鲜热乎的席面,回到了清荷园。 一并回来的还有凤凰楼来送饭菜的小厮。 秦瑟没去凤凰楼用过饭,但得以于有个热衷京城八卦的堂妹秦湘的缘故,她听说过,京城最有名的酒楼就是凤凰楼,里头的菜色很是一绝,不必皇宫大内御厨做的差。 而且作为最有名的酒楼,凤凰楼的小厮服务也是很周到。 不仅送到了家里,还帮忙将饭菜放上桌,一切布置好,凤凰楼的小厮才走了。 见他们终于走了,一直在旁边毫无插手机会的张半仙立即笑道:“师父,可以吃饭了!” 秦瑟看了一下桌上的席面,冲着张半仙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我徒弟!” 张半仙嘿嘿直笑。 张半仙是真的了解秦瑟的爱好,点的都是她爱吃的菜,以及凤凰楼的特色菜。 不过就是夸张了点。 明明只有他们三个人吃,张半仙却点了十二道菜,算是把凤凰楼里有名的菜色全端了回来。 难怪凤凰楼的小厮方才那么狗腿客套,这简直是活财神,能不捧着吗? 好在凤凰楼的饭菜确实不错,秦瑟尝了一口,味蕾大动,吃得很开心,也不差这点钱,吃得开心就没再想着浪费的事了。 张半仙见她动筷,就跟着坐下来,一起狼吞虎咽。 三个人之中,只有谢桁的吃相最优雅,不疾不徐,不快不慢,不受秦瑟和张半仙的影响,始终保持着自己的频率。 倒是秦瑟 第363章 自怨自艾 chap_r(); 第363章 自怨自艾 秦家的下人都是人精儿,一看秦瑟那模样,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便无声地欠了欠身,退到一旁。 秦瑟独自靠近秦婉的房间,就听到秦湘的声音从里头传来。 “大姐,你吃了一下午的汤药,嘴里一定很苦吧,我给你备了你最爱吃的杏干蜜饯,还有莲花糕,还有冰糖燕窝粥,要不你吃一点?吃一点肯定会舒服很多的。” 话音落下良久,并没有回应。 秦湘的声音带上一丢丢哭腔。 “大姐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害怕……” 这回,秦婉终于有了回应,声音疲软无力,“湘湘你回去吧,不用特意陪着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秦湘闻言权当没听见,破涕为笑地道:“大姐,我就知道你醒着呢,你尝一块蜜饯好不好?这蜜饯可好吃了,可甜了呢!” 秦湘说着,就捏起一块蜜饯,往秦婉嘴边放。 “我不吃……”秦婉蹙着眉,往旁边躲了躲。 但她的话还未说完,便有一道清越的声线从外面传来。 “吃些甜的好。” 紧接着,秦湘和秦婉就听到房门被人推开。 两个人齐齐地看过去,就见秦瑟从外面走了进来。 秦瑟脸上挂着笑,打起帘子一边往里走,一边笑道:“湘湘说得不错,吃点甜的,嘴里甜了,心里自然就甜了,便能忘记那些心里的苦。” 秦婉面色变了变,眸子有点红的别开头去,却还是没接秦湘手里那块蜜饯。 秦湘这下都快哭了。 秦瑟见状从她手里将那块蜜饯接过来,咬了一口,啧声道:“确实挺甜的。” 秦湘顶着湿漉漉的大眼,看着秦瑟。 秦瑟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秦湘摸了摸眼泪,很是乖觉地起身,将床边的位置让出来,眼巴巴地看着秦瑟,想让她帮忙劝一劝秦婉。 秦瑟从善如流地在床边的杌子上坐下来,看着侧着身双眼通红的秦婉。 对上她的眼,秦婉狼狈地移开目光,拉起被子把自己藏进了被窝里。 秦瑟看到这一幕,倒是没着急开口。 盯着被窝下,秦婉双肩的位置开始轻轻抖动起来,她捏着没吃完的蜜饯,才道:“秦婉,你知道这世上为什么会有甜食吗?” 秦婉没吭声。 秦瑟也不需要她说话,自言自语继续道:“那是因为,发明甜食的人发现,人是最苦的。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贪嗔痴念,没有一样不苦的,甚至有人会说,人生来就是受苦的,没有人不吃苦的,就是有人苦吃得多了,才想做出一些甜食来,心里有苦的时候,吃点甜的,似乎就没那么苦了。” 秦婉在被窝下的抖动越来越大。 秦瑟淡声道:“我觉得这话说得不错,人这一生没有不苦的,便是高贵如皇帝,也不知哪年哪月会栽了跟头,譬如先帝被人夺了江山,不苦吗?不说其他人,就说北宁郡主,看着金尊玉贵养大的,但想要做太子妃没如愿,这次还险些搭上了一条命,不苦吗?” 秦湘闻言,立即拽了拽秦瑟的袖子。 & 第364章 大约是误会了 chap_r(); 第364章 大约是误会了 秦婉闻言,才想起自己身上有伤。 不知道为什么,没提起的时候,她倒是感觉不到有多么痛。 但秦瑟一提,她就感觉心口好疼好疼。 她立即放开秦瑟,捂着心口坐在床上,脸色疼得都发白了。 秦瑟见状,伸手去摸了一下她的脉搏,确认她没大事,才松开手道:“没事儿,大约你就是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不像刚才紧绷着一心想去寻死,才觉着疼了。” 秦婉愣了愣,复而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觉着更丢人了。 “大姐,吃块蜜饯吧。” 正在这时,秦湘不知何时又拿起了一块蜜饯,笑嘻嘻地递到秦婉面前。 秦婉抬起头看着秦湘,眼泪差点又掉下来,她抬起手,接过那块蜜饯塞到嘴里,又哭又笑地望着秦湘,“真的很甜。” 秦湘献宝似的,“那当然了!这可是我亲自去外头铺子上买来的,嘴甜的蜜饯了!” “谢谢你,湘湘。”秦婉抹了抹眼泪,诚恳地道了一声谢,又看向秦瑟,坐在床上欠了欠身,“还有谢谢你堂姐,我听我爹说过,今天要不是你的免死金牌,只怕我现在还在京兆府大牢内等着判处的消息。现在还要累的你过来劝我,实在对不住堂姐。” 秦瑟捏了一颗蜜饯,放在嘴巴里,感觉着甜丝丝的味道,含糊不清道:“你倒是不必谢我,这对我而言只是举手之劳,只要你自己能想通,放过你自己就行。” 秦婉重重地一点头,望着秦瑟,笑起来,“堂姐说得对,如果我在京城里呆着面对的只有嘲笑的话,那我就离开京城!我外祖家在扬州,听说扬州风光好,去那住一段时间也好。” 总之有外祖家照拂,不会薄待她的,且远离京城的喧嚣和风言风语,日子指不定有多快活呢。 人真的想通之后,看什么都看得开了。 秦瑟微微点头,“你能这么想就好。”她起身道:“行啦,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这冰糖燕窝粥还热着,你喝点便也早些休息吧,身上有伤得多注意休息。” “谢谢堂姐。”秦婉再次诚恳地道谢。 其实一直以来,她面对秦瑟多有忌惮和小心,生怕一个不小心惹秦瑟不高兴,秦茂和跟她发火,且和秦瑟不熟,关系很是一般。 但秦瑟却愿意三番两次的救她,秦婉觉得她以前真的误会秦瑟了。 这样的秦瑟怎么会是秦夫人口中,故意花七千两买凤冠,让秦茂和骂他们的人呢? 秦婉肯定这其中有误会,大概是母亲误会了堂姐。 “不必客气。”秦瑟冲秦婉笑了笑,便提步离开了房间。 她一走,秦婉便朝秦湘吩咐道:“湘湘,你去将爹娘请过来一趟,就说我有话要跟他们说。” 秦湘有点迟疑,“现在吗?” 知道她在害怕什么,秦婉直接道:“你去吧,不用担心我,我不会再寻死的。” 闻言,秦湘嘿嘿地挠了挠头,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便让秦婉等会儿,她提起裙摆就跑了出去。 秦茂和和秦夫人以及秦家其他人,还在前厅用饭。 今日出了这么多事之后,一行人坐在一起吃饭,气氛都安静的可怕,没有一个人敢说话,甚至拿筷子的时候,都格外小心,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来。 就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下,秦湘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爹!娘!” 听到她高声喊叫,秦夫 第365章 热水澡变成了冷水澡 chap_r(); 第365章 热水澡变成了冷水澡 准备妥当后,秦瑟冲谢桁做了个鬼脸,哼着小曲进了屏风后泡澡去了。 她并没有看到,在她进去后,谢桁那通红的耳尖。 望着屏风上若隐若现的影子,谢桁低着头,目光落在重新捡起的话本上,却怎么都看不进去了。 过了片刻,他忽然起身,直接朝着屏风走过去。 秦瑟泡着澡,正觉得浑身松软,闭着眼惬意地享受着,却感觉到面前落下一片阴影来。 她睁开眼一看,就见谢桁到了浴桶边。 “你怎么来了!”秦瑟一悚。 谢桁倒是淡定自若,伸手探了探浴桶里的水,“水温刚好。” 秦瑟:“……” 所以大哥你进来是测量水温的? 秦瑟抽过旁边的布巾往身上一盖,红着脸,“你你你你要是没事,你就出去吧。” 谢桁闻言抬起头看着她,目光黝黑。 “我忽然也想泡澡了。” 秦瑟:“………………那就等我洗过,我让人给你准备!啊!” 秦瑟隐约察觉到大事不妙,就想阻止,可她的话还没说完,谢桁就脱下寝衣,直接提步踏进了浴桶里,吓得她低声尖叫起来。 好在她知道这是在秦家,不敢大声张扬,可快要瞪出来的眼珠子,彰示着她此时此刻的惊慌。 她低喝道:“谢桁,你干嘛呢!” “泡澡。” 谢桁四平八稳地说着,人已经凑到秦瑟面前。 秦家准备的这个浴桶,说是桶,其实就是个巨大的浴盆,秦瑟一个人的时候,几乎可以在里面游泳。 但就算是这样巨大的浴桶,在谢桁这样一个手长脚长的人进来之后,还是显得有些逼仄狭小。 秦瑟往边角缩了缩,声音有点抖,脸颊有点热。 “谢桁,这是在别人家,你别胡闹……” “我这是胡闹吗?”谢桁煞有其事的反问。 秦瑟:“……” 难道不是吗? 她瞪着谢桁,还没来得及质问,谢桁就忽然凑过来,低头堵住她的话。 …… 后来那热水澡变成了冷水澡,她是怎么去床上的,她都不知道,只觉得浑身酸疼。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日上三竿,艳阳高照。 秦瑟还在床上躺着,睡得迷迷糊糊,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还是秦湘扯着嗓子要冲进来的时候,她才醒了。 “都晌午了,堂姐还没起?怎么会呢?堂姐一向不是起的比猫儿还早吗?快快快,别拦着我,我要去找我堂姐!” 秦湘咋咋呼呼的声音从门外,传到秦瑟耳朵里。 秦瑟皱着眉,顶着浑身的钝痛,睁开眼,才看到日光大亮,已经透过窗柩洒到她的床面上了。 今天天气真不错…… 秦瑟幽幽地想着,按着有些疼得脑仁,她就听到谢桁的声音同样从外面传进来。 “瑟瑟真的还在休息,如果你想找她的话,可以晚点过来,她现在真的没起。” 秦瑟:“……” 废话! 秦瑟翻了个白眼,她当然没起啊! 昨天晚上折腾到下半夜,恨不得直 第366章 别恭维我了 chap_r(); 第366章 别恭维我了 秦茂和在官场上呆了那么多年,怎么会听不出来当时秦婉提出要去外祖家的话外之音? 但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秦湘说:“我爹说,去外祖家过一段时间也好,我外祖家在扬州那也是有头有脸的簪缨世家,可以在扬州为大姐寻一门亲,扬州距离京城到底远了不少,那地方没人知道大姐曾经有过婚约的事儿,又有外祖家庇佑,大姐在扬州的日子不会差的,我娘就答应了,说是今天下午就让大姐走。” 秦瑟预料到过这种情况,却不想这么快,诧异道:“今天下午就走?” 秦湘揪着自己的帕子,点点头,兴致不高,“是大姐想要早些走,说是出了这样的事,她没脸在京城待下去了,不如早点去扬州,到时候心情好了,养伤也能快点好。” 秦瑟闻言,赞同道:“这样也好,你大姐本就不想在京城待下去,早些走对她也是一件好事,你有什么好难过的?” 秦湘撇撇嘴,抹了一把眼睛,“可大姐这么一走,怕是很长时间不会再回来了,我出嫁的时候,她都不在啊……” 秦瑟默然。 虽说姐妹俩经常拌嘴,但到底是一母同胞,且秦婉是秦湘唯一的亲姐姐,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不是旁人能比的。 这陡然分开,出嫁的日子,亲姐姐都不在,说起来是怪难受的。 难怪秦湘兴致不高了。 秦瑟冲秦湘安慰道:“我知道你难过,但你想一想你姐姐,她要是继续留在这里,她也会难过的,她走了,反倒会开心起来,你们既然是姐妹,那她开心了,你就应该开心对不对?” 秦湘抹了抹眼睛,点点头,没说话。 秦瑟温声道:“好了别难过了,你大姐只是去一段时间,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了,你嫁到的是京城,她什么时候回来都能见上你一面的,以后多得是见面的机会。” 秦湘想了想,也是。 她又不是远嫁,婆家就在京城,只要秦婉回来,她们就能见上面,又不像是姐妹俩,个个都远嫁,距离娘家十万八千里,想见一面很困难。 想到这儿,她心里好受了一点,勉力露出一个乖巧地笑:“还是堂姐你聪明,难怪我爹娘和大姐都说你聪明,你一说话,我就开心了呢。” 秦瑟哭笑不得,敢情她真成了情感导师? 秦瑟勉强翻了个身,道:“行啦别恭维我了,去陪你大姐说会儿话吧,我头还有些晕,想再睡会儿。” 秦湘一听,记起来她有些风寒,便起身道:“那堂姐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语毕,秦湘替秦瑟掖了掖被子,火速走了。 她一走,谢桁便端着一直在炉子上热着的饭菜,放到桌上,然后直接走过来,拿起干净的衣裳,扶着秦瑟坐起来,给她穿衣服。 秦瑟再次体验到了男人愧疚下的体贴照顾。 谢桁给她穿好衣物,又打了热水来给照顾她洗漱,无微不至到令人发指。 秦瑟哭笑不得,不知道眼下的腰酸腿疼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 秦婉那边准备去扬州,秦夫人一大早就起来帮她收拾 第367章 人生导师 chap_r(); 第367章 人生导师 秦瑟颔首走过去,在秦婉身边床铺的空位上坐下来。 她理好衣摆,望着秦婉,直截了当地问道:“怎么想起来走那么早?” “堂姐,我是个很胆小懦弱的人。”秦婉扯了扯唇角道:“又或许是爹娘一直将我教养的很懦弱,我没办法面对其他人的嘲讽,哪怕只言片语都不行,现而今趁着事态还未发酵到所有人都知道的地步,我倒不如早早远走,反倒落得耳根子清净。” 秦瑟闻言,微微点头,“这样也好,你放得下就好。” “堂姐,我这不是放下了。”秦婉淡淡一笑:“我是躲避,放下不是我这样的,但对这件事,我或许一辈子都放不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躲,躲得越远越好。” 秦瑟笑道:“躲避,有时候也是一种放下,没有人能说躲避是错误的。” 秦婉愣了愣,忽然红了眼眶,但她没有让眼泪落下来,而是感激地望着秦瑟道:“堂姐,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堂姐、知己,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曹家姑娘会和你一见如故。如若不是我要走了,我真想和堂姐你做好朋友。” “就算你走了,我们也是好朋友。”秦瑟弯唇笑道:“大概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不会离开京城了,若你去到扬州有些苦闷或者有些心里话无人倾诉的话,你可以写信回来给我,我们可以当……嗯,信友!对,信友。” 秦婉重复地道:“信友?”她笑起来,“这个词我都一次听,很新鲜,如若能和堂姐做信友的话,那真是太好了。” “回头到了扬州,你有空了就可以给我写信。”秦瑟温声道。 秦婉点点头。 秦瑟便起身道:“时间不早了,今日我还有其他事要做,只怕没办法送你上船了,我先走了。” 语毕,秦瑟朝秦婉行了个同辈礼,就要走人。 秦婉望着她的背影,却忽然开口。 “堂姐,你为什么从不肯叫我父亲一声叔父?” 秦瑟脚步一顿,笑意不改地回头望着秦婉,“怎么突然这么问?” 秦婉咬着唇,“我就是很好奇。我看得出来,父亲很看重你,也很疼爱你,连母亲经过这两次的事,现如今都很敬重你,为什么你不肯认亲?真的是因为,父亲当年不曾去找过你,让你流落异乡这么多年的缘故吗?” “这话是谁告诉你的?”秦瑟不答反问。 秦婉微微摇头,“没有人告诉我,是我猜出来的。堂姐,你真的恨我父亲吗?” 其实秦婉不笨。 打从第一天秦瑟进府之后,一直尊称秦茂和秦大人,她就发觉这个堂姐和家里格格不入,似乎并没有把这当成家。 但当时她只以为,秦瑟是因为寄人篱下,心有不悦才这样。 后来她渐渐察觉出,这其中的事,不像她想象中那样简单,她留心打听了一下,才知道秦瑟父家的事。 其实在今年之前,她都不知道自己曾经有个堂姐。 她把这些事都串联起来,大约就猜到了,秦瑟为什么不肯叫一句叔父,很有可能是因为恨。 因为不满秦茂和对她撒手不管这么多年。 原本她是觉得,这有什么好恨的? 秦瑟到底只是个侄女,又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便是叔父不管,又有什么好恨的? 但就在她遭逢大变,一下子从官宦之女,变成阶下囚,待在京兆府的牢狱之内时,她忽然明白了秦瑟如果真的恨秦茂和的话,这恨意的来源。 在秦家出事之 第368章 葛娘子 chap_r(); 第368章 葛娘子 秦瑟刚才换衣服的时候,特意把谢桁撵出去的,以免重蹈覆辙。 而谢桁一进来,发现秦瑟换上了自己一身还未穿过的男装,不由一愣。 穿上男装的秦瑟,容貌清隽出尘,俨然一个翩翩少年郎,尤其是她扎着高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扎着宽腰带,那身材比例简直炸了。 不过高马尾的发髻,男女通用,只添了几分俊俏,倒是看不出什么问题。 瞧见他盯着自己看,秦瑟勾唇一笑,“怎么样,小爷穿这一身好看吧?” “你怎么把我衣服穿了?”谢桁蹙眉道。 秦瑟看了看自己,“不好看吗?” 她仔细瞅了瞅,还挺好看的。 尽管谢桁的衣服,套在她身上大了不少,但她特意把袖子往里卷了,露出云边来,看着像是款式就是如此,下摆长了一点也无所谓,反正这年头都是长袍。 怎么看,应该都不算是丑吧? “挺好看的。”见秦瑟很相信自己的审美,谢桁到底是夸了一句,末了问道:“你就要穿这一身出去吗?” 秦瑟扬眉,“不行吗?我觉得既然要伪装,那就得伪装到底,我要是扮成个男人,葛娘子他们肯定不会联想到我本人身上。” 人都是有固定思维,见到的时候,是个男人,以后就算怀疑起身份,也只会怀疑其他男人身上,秦瑟也不怕身份被拆穿了。 为了伪装彻底,秦瑟还拿了一套女装,打算等下披着女装从大门正大光明的出去,然后再脱下来,以男人身份去见葛娘子等人。 这样就万事大吉了。 谢桁闻言,默了一瞬,“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你要是跟着去,不就穿帮了吗?”秦瑟摆手道:“你就找个地方玩去,晚些时候再来燕云台找我。” 语毕,秦瑟就拍了拍谢桁的肩膀,一副交代小弟的模样,然后喜滋滋套上女装外袍,跟着张半仙一道出了秦家。 在离开没多久之后,秦瑟就找了个偏僻的巷子,把女装外袍脱下来,让张半仙放起来,便戴上幕笠和张半仙一道去了清风茶馆。 …… 张半仙已经定好了包厢,进了清风茶馆后,就引着秦瑟一路进了包厢。 而包厢里,早已经等着四个人。 秦瑟瞥见有四个人,便朝张半仙看过去。 张半仙感受到幕笠下秦瑟质问的目光,连忙小声解释道:“葛娘子的夫君不放心,也跟着来了。” 说着,他便扬起笑脸,看向葛娘子等人,“嫂子。” 葛娘子是个身材偏矮偏胖的妇人,穿着一身粗布,身上还有不少油烟味儿,像是刚给秦家人做过午饭才出来的,挽着一个妇人发髻,面上还有不少麻子,但整体看上去温和宽厚,倒不是个坏心人。 听得张半仙的话,葛娘子赔着笑脸,看了看带着幕笠的秦瑟,喜笑颜开地问道:“大兄弟,这就是你那师父啊?看着挺年轻的?” 虽说带着幕笠,却能看到身材和打扮,绝对不是什么年纪大的老头子。 张半仙闻言,笑道:“我师父乃是玄门最有天赋的人,小小年纪就成名了,不像我年纪一大把了,还是个半吊子水平,幸而我师父不嫌弃,还肯收我为徒,嫂子你是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感激我师父,我对我师父的敬佩之情,简直犹 第369章 无力回天 chap_r(); 第369章 无力回天 秦瑟听着他们无知的话语,摇了摇头,“庸医。” 葛娘子心急如焚,“天师的意思是,我儿子的身体因为那伤,不太好吗?可当时那大夫说过没事的呀。” “我师父不是说了吗,那大夫是庸医。”张半仙忍不住吐槽道。 葛娘子一愣,一家人那叫个着急。 秦瑟道:“那个大夫确实是庸医,怎么能和你们说,他身上的伤没事?没有破皮流血反倒要担心,是否伤到内脏。如今……来的太晚了。” 这话一出,葛娘子险些撅过去。 武大才脸色都白了,浑身抖起来,他急忙去抓葛娘子的袖子,一个大男人快哭了,“娘,娘,我还不想死啊……” 葛娘子闻言强撑着,拉着老头子一块跪下来,“天师,天师我求求你了,我们一家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他要是死了,这可让我怎么活啊!” 葛娘子的老头子和女儿一起跟着哭。 “天师,你就是活菩萨,你就是大罗神仙,你就救救我儿子大才吧,他不能死啊,就算要死,要我死好了,不能叫他死啊!”武老头磕头道。 秦瑟见状,悄悄地看了一眼张半仙。 张半仙了悟,立即上来,一手拽着一个,强行把葛娘子和武老头拽起来,“你们都别跪了,这人什么时候死,都是有定数的。本来你家儿子这病没那么严重,早早地治疗,早就好了,拖到现在,我师父也是没法子了,阎王叫人三更死,咱也留不到五更啊。” 张半仙是知道的,如果还有得救,秦瑟不会说晚了。 这不是突发的意外或者灾祸,能及时躲避,而是病入膏肓,已经时日无多。 他们玄门再逆天行事,也不敢跟阎王抢这样病死的人啊。 秦瑟也是无奈。 武大才的病,要是换做现代,有足够的医疗设备,开刀做手术,或许还能救了武大才。 但现在这年头,开刀的条件都不具备,平时个剑伤都没办法缝合,更别说在肾脏上开刀了。 只能说,葛娘子的儿子真遇到了个庸医,偏偏遇上张半仙发现有问题的时间又太晚了。 葛娘子等人听到张半仙的话,抱头痛哭。 要是不知道武大才快不行了,也就算了,他们肯定没那么难过,可如今知道了这件事,甚至数着日子,要眼睁睁看着武大才先走一步,看着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别提多难受了。 但他们没有去质疑秦瑟在说谎。 如果是说谎的话,不会那么多关键信息都对得上。 如果是夸大其词,想要他们掏更多钱来求她救人的话,更不会说无力回天的话。 只能说,武大才可能真的重病不行了…… 见他们哭得伤心,秦瑟无奈地道:“若你们不信的话,不如去找个大夫看一看,或许还能多留些时日。” 闻言,葛娘子等人提起一口气,顾不上哭了,惊愕地望着秦瑟,“难不成,我儿……” “找个好点的大夫,或许能多留些时日,若是不能……大约就这七八天左右了。”秦瑟不想说也得说。 葛娘子 第370章 噩梦惊魂 chap_r(); 第370章 噩梦惊魂 “啊!” 柳夫人吓了一跳,猛地尖叫起来。 在外头守着的丫环听到这动静,迅速跑进来,就见柳夫人一个人躺在床上,一双手拼命地压着自己的胸口,然后不断打滚,满脸煞白,浑身冷汗。 丫环吓了一跳,连忙去摇晃柳夫人的胳膊,“夫人,夫人,你怎么了?夫人,你醒醒啊!?” 柳夫人猛地一翻身,坐起来,睁开了满是恐惧的双眼,盯着丫环,一瞬间她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推了丫环一把,“走开!你给我滚啊!” 丫环完全没想到柳夫人会突然动手,猛地摔了个屁墩儿,茫然惊愕地望着柳夫人,怯生生地道:“夫人是我啊,我是红杏。” 柳夫人愣了下,才认出来被她推到的,是她的贴身丫环红杏。 她猛地转过头,朝四周看过去。 房间里、床上,任何角落里,都没有异样的东西。 她泄了一口气,恍惚地道:“方才我做噩梦了,没醒过神来,你没受伤吧?回头去管家那取二两银子,算是我给你的赏钱。” 红杏有点意外,没想到只是被推了一下还有二两银子的赏钱,本来做丫环的哪有不受苦的,柳夫人虽说小家子气一些,但待下人还算宽厚,他们没吃过什么苦,她方才也只是被推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眼下那被推了一下的茫然,却换成了一腔喜色,红杏压抑着心里的欢喜,起身,小心翼翼地望着柳夫人,道:“夫人,需要奴婢给你倒杯安神茶来吗?” 柳夫人扶着有些疼痛的额角,擦掉头上的冷汗,道:“不用了……” “那奴婢去给夫人倒些热茶来?”红杏体贴地道:“夫人喝过之后可以松缓松缓精神。” 柳夫人摆摆手,她现在什么都喝不下,抬头望着红杏,语气有点仓皇地问道:“二姑娘和四姑娘在哪儿?” “四姑娘缠着二姑娘,两个人在牡丹苑的碧纱橱里午睡呢。”红杏小声地道。 柳夫人一边推开锦被翻身下床一边道:“去,把她们俩给我叫来,再让人套上马车,我要去一趟漕运总司秦家。” 红杏有些惊愕,看了一眼外面的日头,如今已经到了下午,这年头哪有下午去旁人家拜访的? 红杏以为柳夫人是睡蒙了,便提醒道:“夫人,如今已经过了午时……” 柳夫人闻言不耐地一皱眉,“我会不知道,需要你来提醒我?我让你去准备,你就去准备,怎么那么多话?你一个丫环,难道现在要做我的主了吗?” “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去!” 红杏闻言,缩了一下脖子,哪敢再说其他的,福了福身,立即夹紧尾巴小碎步跑了出去。 柳夫人穿着寝衣站在房间里,朝外喊来其他丫环伺候她梳洗换装。 方才一梦过后,柳夫人愈发觉得秦瑟昨日所说的话,未必全都不可信,说不定她还真是看出来什么门道。 这些日子,她确实总觉得心绪不宁,吃不下睡不着,说不出得难受,今日这虽说是做噩梦,可她总觉得那梦境过分真实。 尤其是那个触感,柳夫人越想越觉得是太真实了 第371章 这人什么来头 chap_r(); 第371章 这人什么来头 柳夫人一愣,“秦家大姑娘?” “就是和叶阳伯爵府世子有过婚约,昨日在曹国公府被带走的那位。”红杏小声地提醒道。 柳夫人虽说有些事上小家子气了一些,但她并不是笨人,听得红杏这么提醒,她瞬间就明白过来。 是她忘了,秦婉出事的消息,早就在昨天就飞遍了京城的贵家。 她昨天还在曹国公府看到了,只是一时着急,把这件事给忘了。 听闻昨天是秦茂和不知从哪拿出来一块免死金牌才救了秦婉。 而秦婉今日就要去扬州,这意图很明显,是想要离开京城这是非地,免得被人飞短流长议论个不停。 但眼下柳夫人没心思关心秦婉的事儿,朝红杏吩咐道:“你去问问门房,秦大姑娘要从哪下扬州,我们好去送一程。” 红杏不明白柳夫人为什么一定得在今天见秦家人,但主家的事儿,她不敢过问便点点头,再次朝秦家大门口走过去。 过了片刻,她便走了回来,报给柳夫人一个地址,“门房说,他们去的是泗阳码头。” “走,去泗阳码头。” 柳夫人当机立断放下车帘。 红杏不敢置喙,便叫马车驾车,跟在马车旁,朝泗阳码头去了。 泗阳码头是专门去江南等地的码头,不过走得都是大船,一般都是商货,但速度快,秦家选择让秦婉从泗阳码头走,可见是真着急把秦婉送走。 而当事人秦瑟如今正在燕云台,丝毫不知有人遍地找她。 出了清风茶馆之后,秦瑟就去了燕云台,谢桁正在燕云台等她。 秦瑟就带着张半仙和谢桁顺利汇合,几个人坐在二楼的单间里,听着楼下的唱曲。 燕云台一如往昔的热闹,有不少达官贵胄,不过那几个跟北宁郡主交好的,以及北宁郡主本人,都没有出现在燕云台上。 只是…… 秦瑟没想到会在燕云台再次碰到燕王。 她刚和谢桁坐下没多久,就注意到对面回廊上的单间里坐着的人,正是燕王。 两侧回廊有点远,秦瑟瞥了燕王一眼,便朝谢桁问道:“燕王今日怎么有空出来听曲?” 这北宁郡主刚出过事,就算如今洗脱了罪名,可依旧得消沉一段时间,不管是为了避风头,还是为了避免刺激中山王府的人,只怕未来有一段时间,都不会在风月场面上见到北宁郡主。 而燕王与北宁郡主关系那是相当不错,如今北宁郡主洗脱罪名,他必定还是要和长公主联姻的。 北宁郡主受惊之后,惊魂未定,他却单独跑出来听曲,这要是传出去,就不怕北宁郡主和长公主多想吗? 谢桁闻言看了一眼对面的回廊淡声道:“我来时,他就在这了。” 言外之意,燕王早就来了,而意图不明。 秦瑟就更加好奇了,抬眼扫过站在燕王身边的秦脂,她眉心动了动,很快就移开目光,像是没看到秦脂一样。 谢桁不动声色的将秦瑟的反应全在看在眼里。 接下来,好一会儿秦瑟都没说话,品茶吃着点心,闭着眼听曲,一副饶有兴致,沉浸词曲的模样。 今日燕云台唱的曲子,并非浓烟烂俗的淫词艳曲,反倒是前朝词人谱的兰陵春,曲调虽然婉约,但词文豪迈,仿佛一文一武相互调剂相合,不觉得突兀反引得人沉浸其中。 不少人听得都是如痴如醉,包括对面的燕王。 &n 第372章 不像是活人 chap_r(); 第372章 不像是活人 秦瑟仔细分辨了一下,只见来人身上阴气深重,竟不像是活人。 她愕然了片刻,有点意外。 活人身上为生气,死人为死气,鬼魂为阴气,凶灵为戾气,玄门里最低级的小徒弟都知道这些。 可一个活人身上却出现了阴气…… 只有两个可能,要么他就不是活人,要么修炼了什么邪术,把自己弄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但秦瑟看着他脚下的影子,以及他平稳的呼吸声,可以断定不是前者。 那就只能是后者了。 一个修炼过邪术的活死人? 秦瑟正想着,那人已经走到燕王近前,朝燕王微微拱手,声音有点刺耳沙哑。 “见过殿下。” 燕王拱手回礼,温声道:“使者客气,快快请起。” 那人倒也不客气,直接直起身来。 而一旁的秦脂,并没有任何动作和反应。 那人也不在乎似的,只问燕王,“殿下今日来找我有何事?” “我听闻,敛芳阁撤出了京城?”燕王闻言,直截了当地问道,只是声音依旧很温和,就像是寻常聊天似的。 敛芳阁? 听得这三个字,秦瑟惊疑地扫着那黑袍人,仔细分辨了一下,才发现,这人身上的阴气,与她手里的匕首,和之前拿回去的凤冠上的阴气,大致相同,可见是出自一个地方的。 她心里一沉,这人难不成就是敛芳阁背后的人? 秦脂方才特意让她跟过来,就是让她看到这些? 秦瑟不由朝秦脂看过去。 秦脂站在一旁,说不上低眉顺眼,但没什么反应,可以看出来,她不在乎今天这个会面,只是面无表情的站着,也不打算开口。 黑袍人听到燕王的问话,帽檐下发出低低的浅笑,“原来殿下是为了这件事儿而来?” “姑母近些日子忙着映月一事,抽不得空去敛芳阁走一趟,昨日忽然听闻,敛芳阁换了新东家,才觉出不对劲来,只是她抽不出身,只得让我来走这一趟。”燕王温和地解释着。 秦瑟默默地想着,燕王口中的姑母和映月是谁? 映月这名字,她没听过,但听上来是个女儿家。 姑母…… 秦瑟猛地一顿,燕王的姑母,不会就是长公主吧? 映月是北宁郡主的闺名?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解释燕王的话,长公主这两天确实一直在忙北宁郡主的事儿,哪有空去管旁的事。 但…… 等一下。 秦瑟仔细琢磨了一下燕王的话,听他这话的意思,敛芳阁是长公主的人? 如果敛芳阁是长公主的眼线,是受长公主的指示,燕王又干嘛要来质问这黑袍人? 敛芳阁要离开京城的事,难道不是长公主这个幕后之人授意的? 长公主会不知情? 秦瑟有点迷糊。 但要说敛芳阁是长公主的人,倒也能理解。 要不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谁能支撑着敛芳阁在京城扎下根来,这么多年都没有暴露的? 想来想去,只有一向势好的长公主。 秦瑟正想着,就听黑袍人再次开口,“敛芳阁撤出京城,是我的主意,也确实是我未曾及时通知长公主。” 燕王蹙眉,但还是很耐心地问:“使者为何突然要把敛芳阁撤出?敛芳阁在京城不是一直做得好好的吗?”<br 第373章 蝼蚁 chap_r(); 第373章 蝼蚁 似乎察觉到秦瑟终于走了,黑袍人哼了一声,“蝼蚁。” 秦脂面色一沉,“你说什么?” “啧,这么快就护上了?”黑袍人拉下斗篷上的帽子,露出一张邪肆的脸庞,一双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挑着,似笑非笑地望着秦脂。 秦脂闻言,二话不说,直接一掌朝他面门上拍过去。 黑袍人啧啧两声,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将人往怀里一带,“我说小胭脂,好歹我也算是你的半个夫君,现如今找到你们家女君,就翻脸不认人,还为了她跟我动手,可太让我伤心了~” “楼千机,你够了!”秦脂冷喝着,咬着牙想推开黑袍人。 可楼千机却纹丝不动,稳稳地把她控制在自己怀里。 秦脂气得脸都黑了,“你有病?装成使者来,就是为了跟我找不痛快?” “哪能?”楼千机勾唇一笑,抬手摸了摸秦脂的小脸,“小爷想你了,特意来看看媳妇。” 秦脂一巴掌打掉他的手,眼风如刀:“我们没关系……” “都睡过了,你跟我说没关系?”楼千机笑着,但仔细看就能够发现,他的笑意未达眼底,显然因为秦脂那句没关系而生气。 秦脂红着眼,不耐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小胭脂,你这人可真不好。”楼千机的唇,贴着她的脸颊,“为了你们家女君,你自荐枕席做我的枕边人,拿走御魂鬼笛之后,倒是拍拍屁股走得干净,现在为着你家女君,又想跟我闹?” 秦脂顿了一下,避开他的手,道:“当初的事……算我对不起你。” “一句对不起就了事了?”楼千机勾着唇,一手扶着她的脸颊,让她没办法躲开,强硬地吻着她,语气缱绻却带着威胁,“你真以为,找到你们家女君,你们就可以在老头子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你方才没瞧见吗?你家那女君还不成气候,别说老爷子,就是我……一个不高兴,一根手指也能碾死她。” 秦脂面色发生了变化,她一把揪住楼千机的衣襟,恶声恶气:“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要你的命!” 楼千机望着她,眼底似乎有暴风雪在累积,但下一秒,他就笑了起来,“不想让我为难她?”他贴着秦脂的唇,笑着:“可以,继续做我的夫人,跟你多年前自荐枕席一样,我就帮你,帮她,怎么样?” 秦脂瞳孔一缩,指尖颤抖起来,不敢置信地望着楼千机,似乎没想到他大老远地追过来,就为了这件事。 方才楼千机一出来,她就认出了楼千机,可懒得搭理才一直没说话,就想看看楼千机玩什么名堂。 如果她知道今天来的是楼千机,别说叫上秦瑟,就是她自己,都不会跟过来。 她只以为,让秦瑟跟过来,可以知道一些消息,让秦瑟更加信任她。 没想到…… 楼千机见她一直不说话,搂紧了她的腰肢,紧贴着她,淡笑道:“考虑的怎么样?” “算你狠!”秦脂咬牙切齿。 楼千机闻言,得意地一笑,就朝她的唇吻了下去。 …… 秦瑟离开不久后,谢桁坐了一会儿,忽然瞥见旁边一个影子闪过,他蹙了一下眉,便起身同样离开了。 张半仙只以为他是去方便,就没问。 但谢桁离开后,却直接进了三楼一间房。 他一进去,便有个黑影落在他面前,扑通一下跪了 第374章 高抬贵手 chap_r(); 第374章 高抬贵手 秦瑟思忖着今天发生的事,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无法解释。 唯一牵强的解释就是,黑袍人不但知道她的存在,还知道她是谁,因为知道她和秦脂的关系,看在秦脂的面子上,才高抬贵手? 回想着黑袍人对秦脂的态度,她觉得这倒是有可能。 可黑袍人怎么会知道她的存在,还知道她是谁? 秦瑟又陷入了新的疑惑当中,新曲都没听进去。 与此同时。 柳夫人带着两个女儿,赶到了泗阳码头。 正好赶上秦家人回头。 柳夫人立即带着两个女儿迎上去,笑道:“秦大人,秦夫人。” 秦家人已经将秦婉送上了船,正打算离开。 看到柳夫人,秦茂和与秦夫人都愣了一下。 秦夫人刚哭过一场,看到柳夫人,连忙擦了擦眼泪,福身道:“尚书夫人今日怎么有空到码头上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可不是有事吗?”柳夫人赔着笑,目光一直在秦家的人群里搜寻着。 秦茂和见状不由得道:“柳夫人是要找什么人吗?” “这事儿……”柳夫人讪笑道:“算了,我也不客气了。我今天是来特意赶过来找你们的。” 秦夫人一愣,“找我们?” “其实也不算是找你们,我是想找你们秦家的一位姑娘,叫秦瑟的姑娘。”柳夫人补充道。 秦夫人愣愣地看向秦茂和。 秦茂和也是费解,他并未听闻秦瑟和柳夫人有什么关系啊,便狐疑地道:“柳夫人为何要找我家瑟瑟?” “我,我有点事想请她帮忙。”柳夫人拿不住秦瑟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过去秦茂和,并不敢直说。 她怕秦茂和回头直接否了。 但不得不说,有时候真的是歪打正着。 秦瑟从来没跟秦家人说过,她是天师,要是柳夫人说了,秦瑟身份真的要被拆穿了,偏巧她怕吃瘪不敢说,正好替秦瑟瞒了过去。 秦茂和听得柳夫人这么说,就知道她不想细说,便道:“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两日家里事多繁忙,今日刚送了小女下扬州,瑟瑟说家里有事要办,就不来送行了,我也不知她现在何处。” 柳夫人闻言,一阵失望。 方才在人群中,没看到秦瑟,她就觉察出秦瑟可能不在这,只是心存侥幸,如今得到了证实,她脸上的笑很快垮了下来。 “这样啊……” 秦夫人见她好像很失落似的,客气地道:“夫人找瑟瑟是有什么急事吗?若有急事的话,我回头见了瑟瑟跟她说一声,让她有时间再去见夫人,可好?” 柳夫人闻言,重新打起精神来,连忙福身道:“那就麻烦秦夫人了,我实在是找她有急事,人命关天的大事,若夫人见到了她,记得跟她说一声,我今日在家等她,无论多晚,我都在家等她。” 秦夫人讶异了一瞬,笑了笑:“好。” 柳夫人松了一口气,这才带着两个女儿离开。 见她转身离开,秦夫人不由小声地朝秦茂和道:“瑟瑟什么时候认识尚书夫人了?” 秦茂和,“我怎么知道?” “我也从未听说过。”秦夫人小声道:“方才柳夫人那神色分明是着急的很,又说什么救 第375章 去尚书府 chap_r(); 第375章 去尚书府 秦夫人带着丫环,笑着走进来,“方才听门房说你们回来了,我便过来看看。我也是刚回来不久,送婉婉上船后回来的路上,见有一家红豆糕卖的不错,想着你或许喜欢,就买了一些,还热着,送过来给你们尝尝。” 说着,秦夫人朝身后的丫环一抬首。 丫环立即提着个精美的小食盒跃过秦夫人走过来,放到桌上。 秦瑟瞥了瞥那小食盒,大有一种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既视感,她不动声色地和谢桁交换了个眼神,保持着得体的微笑道:“倒是有劳夫人记挂了,只是送个糕点而已,夫人又何必亲自跑一趟?原本就是我客住秦家,夫人应该派人跟我说一声,我直接过去拿才是。” 秦夫人听得出来秦瑟话里的生疏,笑意僵了一下,旋即笑意更甚道:“也不仅是来给你送些糕点的,还有事想与你说一下。” “夫人请说。”秦瑟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委实做尽了客住的本分。 秦夫人保持着笑意:“今日去送婉婉回来的路上,我们遇见了尚书府的柳夫人。” “柳夫人?”秦瑟想起昨天在曹国公府见过柳夫人,一下子猜到柳夫人是为什么而来的了。 秦夫人却以为她不知,便继续道:“柳夫人说,有事想求你帮忙,性命攸关的大事,我瞧她神色紧张不似作假,便应承帮她带句话给你。她说,今日无论多晚,她都在府中等你,只要你有空随时过去都可。” 秦瑟挑了一下眉,看样子,柳夫人的事,已经很急切了。 如若不然的话,柳夫人也不会留下这么一句话来。 但秦瑟没有立即回答秦夫人,而是看向谢桁。 她没有注意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做事之前,总是会下意识地看向谢桁。 她朝谢桁眨了眨眼。 谢桁略略颔首。 秦瑟才朝秦夫人笑道:“既然柳夫人有话,那我现在就走一趟尚书府就是了。” 秦夫人点点头,“那你小心些。” 秦瑟福了福身。 秦夫人不好久留,便带着丫环走了。 目送她出了清荷园,秦瑟扭头看向谢桁,“我去一趟尚书府。” “我陪你?”谢桁问道。 “不用,都是女眷之间的事儿,你去了反倒不好。我自己去就行,很快就回来。”秦瑟摆摆手,便提步朝外走去。 谢桁望着她的背影,到底没追上去,正好他也有事要办。 他转头看向张半仙,道:“对了,后厨准备晚饭了吗?” “哦哦哦,晚饭!对,我去问一下!”张半仙方才还在回味今天听的曲子,听得谢桁的话,他才想起快晚饭时间了,便转身打算去后厨看看。 但他刚一转身,就感觉到脖子上一痛,两眼一翻白,晕了过去。 身后,谢桁收回手刀,将张半仙扶到旁边的抜步床上,随后拿出一颗药丸,塞到他的嘴里。 张半仙歪着头,便好似睡着了一样。 谢桁做完这一切,便提步出了房间,随手将房门关上,悄然出了秦家。 …… 秦瑟直奔尚书府,二品大员的府邸,总是好找的。 她打听了一下,便得知柳尚书府邸所在之处,很快赶到了尚书府。<br / 第376章 阴玉 chap_r(); 第376章 阴玉 秦瑟凝着柳夫人那惊慌失色的模样,蹙眉道:“噩梦?”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噩梦,因为那太真实了!”柳夫人按捺住心里的胆怯,尽量维持着平和,但声音里已经染上了些许颤抖。 她指着秦瑟身后的床,“当时我就在床上睡着,睡梦间忽然觉得胸口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无法喘息,我想要喊,却又喊不出来,便想伸手将那东西拿开,结果……我就……我就摸到了一只冰凉的手!” 说到这儿,柳夫人轻轻地颤抖起来,陷入回忆之中,神情更加恐惧。 秦瑟瞥了一旁的茶壶,拿过来给柳夫人倒了一杯热茶,放到柳夫人手上,“夫人喝点茶缓一缓吧。” 柳夫人握着茶杯,急忙给自己灌了一口,热茶入腹,她便觉得没这么冷了,神色稍微好了一些。 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柳夫人抚了抚发鬓,尴尬道:“吓着秦姑娘了。” “我见惯了这样的事儿,倒不觉得害怕。”秦瑟淡淡一笑,“方才夫人说,那是一只冰凉的手?夫人可是看见了?” “没有,我睁不开眼睛,醒不过来!”柳夫人解释道:“但我握住它的时候,它居然回握了我的手!姑娘,你说如果那不是一只人手的话,怎么会回握我的手?” 秦瑟不置可否,继续问道:“那夫人还记得当时的触感吗?” “冰冰凉凉的,没有骨头似的,我甚至可以摸到它根根分明的样子……”柳夫人微微颤抖起来,但握着热茶杯,还算是稳得住。 她说着,急忙抬头看向秦瑟,“秦姑娘,你说,那东西是不是鬼?若不是鬼,怎么会有那样的东西?!” 秦瑟闻言并未说话,顿了一会儿,她站了起来,朝屋里走去。 柳夫人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就见秦瑟在房间里转了一圈。 很快,她的目光落在床头上的一个摆设上。 寻常的床头都会挂一幅画,或是幔帐,或是绣品,单身女子闺房的床头摆设都是取娴静温柔之意,像柳夫人这样成了家的,多半都是取温暖多子百子千孙的好意兆。 若是儿孙满堂的,大多数福禄寿喜,求平安长寿。 可柳夫人床头,挂的不是幔帐不是绣品不是画,而是一块玉。 柳夫人见秦瑟站在床头的位置不动,不由提步走上去,“姑娘,你在看什么?” “这块玉,是夫人的吗?”秦瑟指着床上头挂着的玉,问道。 柳夫人点了一下头,“是。” 秦瑟:“什么时候挂上去的?” “这个啊,就是之前三清观的道长给我算过卦之后,送给我的,说是挂在床头,便能叫我那一双女儿早日定下终身。”柳夫人解释着,提到两个女儿时,她容色柔和了许多,但很快又凝滞下来,“姑娘方才盯着这块玉看……难不成,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阴玉。”秦瑟忽然吐出两个字。 柳夫人愣了一下,“阴玉?那是什么?” 秦瑟扭过头来看向她解释道:“玉为阴,金为阳,五行各有不同,所以常有夏配玉冬戴金的说法,只因冬日本就阴 第377章 花匠 chap_r(); 第377章 花匠 秦瑟看到她吓得不行,腾出一只手来,将人扶了起来,“夫人这花是什么时候换上的?” 柳夫人依靠着秦瑟手臂的力量勉强站着,闻言,愣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回答道:“也就是十来天前……” 秦瑟:“谁人给换上的?” “府里的花匠。”柳夫人抖着声音,道:“前些日子,花匠看到我院子里百花凋谢,毫无生机,就跟我说最近梅花开了不少,放到院子里添些生气也好……” 柳夫人本就是爱花之人,之前看到那些枯萎的花枝,她早已觉得心烦,花匠的提议正合她的心意。 她虽谈不上喜欢梅花,可总比光秃秃的好,便叫花匠弄了些梅花来。 说到这儿,柳夫人一把握住秦瑟的手,凄厉地道:“是他,是他害了我?!” 柳夫人觉得,一定是那个花匠! 如果不是,他怎么那么巧提议要拿梅花过来,而那梅花里又正好有招阴符?! 一定是那个花匠。 秦瑟扶着柳夫人的手,待她情绪平稳些,才继续问道:“那花匠来府上多久了?” “二十多年了……”柳夫人一说,自个儿便陷入了茫然之中。 那个花匠是跟着老夫人入府的,比她入府的时间都长,因为手艺好,一直留在府上,搭理府上大大小小的院子,这么多年从没出事过,怎么会害她呢? 花匠是外院的苦役,柳夫人寻常见不到他,也只是换季,需要添些新鲜的话,才能见上一面。 要说结仇,那显然不可能。 柳夫人再小家子气,也不会轻慢下人,尤其是这种寻常见不到的,便是有气,也轮不找朝他撒气。 那就不可能是花匠寻仇来害她的。 可,招阴符怎么那么巧出现在花盆里? 秦瑟也觉得疑惑,看着柳夫人凄迷茫然的神色,她温声道:“夫人先别着急,派人去把那花匠叫过来,让我看一看,我就知道是不是他动的手了。如若不是他,夫人就得怀疑怀疑那位老道长了。” 柳夫人愣了一下,心想确实如此。 如果找不到招阴符是谁放的,那就算了,可他们能找到是谁给的那块玉,这是明摆着的事儿。 柳夫人稳住心神朝秦瑟点点头,旋即朝着院外,朗声道:“来人!” 方才她把人屏退之后,便让人都在外头守着。 红杏从后厨回来,便留在了外面,现下听到柳夫人的声音,她快步走了进来。 柳夫人白着脸,朝红杏吩咐道:“你去把庄老头叫过来,便说……便说我院子里有一株梅花快死了,叫他过来看看。” 柳夫人随意找了个借口。 红杏不疑有他,应了一声是,便提步走了出去。 柳夫人缓了一口气,看着秦瑟,“姑娘这样行吗?” 秦瑟微微颔首,扶着她,“我扶您进去休息片刻。” 柳夫人委实有点站不住,平常她算是个胆子大的人,可胆子再大的人,遇上这种性命攸关的,也委实不能不害怕。 柳夫人只能任由秦瑟把她扶回了房间。 可坐在房间里,柳夫人丝毫不觉得温暖,反倒觉得身上冷飕飕的,她抬头望着 第378章 你的女人自己收拾 chap_r(); 第378章 你的女人自己收拾 柳夫人不知道莫老头是装作听不懂还是真听不懂,心里的火焰愈发高涨,她冷着脸,便要呵斥。 “红梅好,红梅喜庆。”秦瑟微微一笑,插话进来:“外头有一株梅花,被我不小心碰坏了,回头换的时候,劳烦老伯将它带回去,看看能否救火,若是救不活,我这个来做客的人,可就罪过了。” 莫老头偷偷看了秦瑟一眼,发觉她衣着锦绣,气质也不想普通人,便乖觉应下来:“小姐言重,这本就是小人的分内事,那小人这就回去换几株红梅来。” 柳夫人闻言,下意识地看向秦瑟,目光在询问:难不成就这么放他走? 秦瑟朝她弯唇一笑,微微颔首。 见状,柳夫人心里再有火,也只能哑火地说了一句:“你下去吧。” 莫老头便躬身退了下去。 见他走了,柳夫人便抓住秦瑟的手,连忙问道:“姑娘怎么那么轻易就叫他走了?我们可什么都还没问呢!” “没问,就是问过了。” 秦瑟微微一笑,一语双关。 柳夫人不解,“什么?” 什么时候问的? 她怎么不知道? 秦瑟笑道:“他方才进来的时候,神色正常,没有任何异样,且相由心生这话不全是假的,他不是会作孽害人的人。方才夫人不也试探了吗,他并无异样之处。” 柳夫人咬唇,“那就是说,不是他要害我?可谁会害我?” “它的主人。”秦瑟点了点放在她面前的那块玉。 柳夫人神色一凛。 …… 谢桁悄然离开秦家后,在街上转了几个圈,抵达一处偏僻的院落。 在他出现之后,旁边闪过一个黑影,是他的下人。 谢桁面无表情地推开门。 里头就有调笑声传来。 “难得啊,神翼君竟然主动来找我了,实在是不容易。” 谢桁走进来,随手关上门。 面前走过来一个穿着红袍,妖冶万丈的男子。 楼千机手里拎着个酒壶,往廊下一坐,似笑非笑地望着谢桁,媚眼如丝。 谢桁面无表情地走过来,瞥了一眼楼千机身后紧闭的房门,“看样子少圣现如今小日子都是过得逍遥的很,不在雪域呆着,跑来京城**一刻值千金?” 楼千机嗤了一声,抓过一旁未开封的小酒壶,朝谢桁丢过去。 谢桁一把抓住,在一旁的栏杆上坐下来。 楼千机瞥着他如今这样的打扮,啧啧称奇:“谁能想到,当年巫族赫赫有名的神翼君殿下,如今居然混成了个小乞丐?难为巫族女君对你仍旧不离不弃。” 闻言,谢桁忽然朝他瞥过来,目光冷峭。 楼千机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反应过来,哈哈笑道:“别告诉我,你还没把她的身份告诉她。” 谢桁也不说话,下一秒,他身影如风,朝楼千机疾驰而来,一拳砸向他的面门。 楼千机动也不动,“怎么,来为她出气啊?” 谢桁的拳风落到他面前,紧贴着他的鼻尖,但没打下去。 片刻,他收回手,“下次再动她,不管真假,我卸了你第三条腿,替你的小胭脂,找个她爱的人,你信不信?” 楼千机面上的笑意淡了许多,正色地望着谢桁,发觉谢桁没再说谎,他舔了下牙根,“果然不愧是女君的皇夫,对她还 第379章 只为她向我低头 chap_r(); 第379章 只为她向我低头 楼千机眸色一寒,长臂横在她面前,勾唇道:“小胭脂,我有说你可以走了吗?” “别忘了,我是老爷子放到燕王身边的,名义上我还是燕王的宫女,不可能在外面过夜。”秦脂冷声冷脸,连个眼风都不带给楼千机的。 瞥见她脖子上一道道红痕,楼千机知道自己把人欺负狠了,笑了笑,“小胭脂是在怪我,没把你要出来吗?这简单,回头我跟燕王说一声,把你放到我身边来,有何……” “你休想!” 秦脂扭过头来,断然打断楼千机的话,“我不可能留在你身边。” 楼千机还在笑着,手指却捏紧了手里的酒壶。 下一秒,碰的一声,酒壶崩裂。 但碎裂的瓷片,却无法割破楼千机的手。 他随手一丢,那些瓷片便散落一地,毫不在意地道:“啧,这酒壶质量一点都不好。” 秦脂冷着脸,她知道楼千机还有下文。 果然。 楼千机拍了拍手上的水,抬头看向秦脂,露出一个阴沉的笑,“小胭脂,你是不是真以为我心软,不会把她的事告诉老爷子?” 秦脂面色骤变,恨不得咬死楼千机似的。 “我说过,只要你留在我身边,跟你几年前自愿跟在我身边一样,我就放过她,我不仅可以帮她瞒住身份,还能帮她重回巫族。”楼千机伸手揽着秦脂的腰肢,将人用力地带到自己怀里,“小胭脂,你觉得这买卖怎么样?” 秦脂撞上他的胸膛,只觉得他指尖的酒水冷意,透过衣裳,凉在她的肌肤上,她望着楼千机,“当真?” “当真。”楼千机勾起红唇。 秦脂一把推开他,二话不说,直接转身进了屋。 楼千机站在那,真不知道该谢谢秦瑟,还是该恨秦瑟。 他望着秦脂的背影,忽然低声道:“你是不是只会为她向我低头?” 他声音虽然不大,但两个人都是修炼之人,自然听得见。 可秦脂就像是没听见一样,回屋脱下外袍上床睡觉,毫不拖泥带水,完全把楼千机当成透明人了似的。 楼千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无声地骂了一句他娘的,旋即笑吟吟地提步进了屋,也不觉得羞耻,直接翻身上床,躺在秦脂身边,把人按在自己怀里。 秦脂有一点好处,那就是说到做到,说留在楼千机身边,她就没再说其他的,对楼千机的动手动脚也不吭声。 …… 秦瑟从尚书府出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彻底暗淡下来。 她和柳夫人合计了一番,还是觉得要从三清观那位老道长身上下手,便特意从柳夫人那要到三清观的地址以及那老道长的名号。 本来她打算立即离开尚书府,趁着天色还没有晚透,先去一趟三清观来着。 柳夫人却执意留她下来吃饭,又说三清观每逢初一十五才开门,今日又是傍晚,便是去了也见不到人。 秦瑟思忖着也是,加上柳夫人盛情难却,她便留下来,跟柳夫人吃了一顿饭。 吃完饭后,秦瑟给柳夫人留下来几道平安符,护佑她无事,这才出了尚书府。 秦瑟 第380章 我鼻子灵着呢 chap_r(); 第380章 我鼻子灵着呢 秦瑟没有酒瘾,但偶尔劲上来,还挺馋酒香的,就想喝一点解解馋。 哪知谢桁一听,一把按住她的脑袋,“想都别想。” 秦瑟撇嘴,“为什么你能喝,我不能喝?” “我是男人。”谢桁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往前走。 秦瑟故意地捏了捏他的手,哼哼道:“你搞歧视啊!?谁说女人就不能喝酒了?” “明天一早还要去接太子殿下,你若是宿醉,明早头疼,又该赖床不起了。”谢桁无奈地道。 秦瑟眨巴眨巴眼,才想起来这么件事,“对哦,说好了明天得进宫去的,我居然把这件事给忘了。”她拍了拍脑门,“那我明天去三清观的计划,不是也得改?” 谢桁挑眉,“是啊,你才想起来?” 秦瑟懊恼道:“我真把这件事忘了。算了算了,先把太子那边搞定再说,三清观那边一时半刻的,应该不会察觉到。” 谢桁见她不央求着要喝酒了,便握着她的手,一道回了秦家。 张半仙在清荷园里坐着,像是在守门似的。 看到他们俩回来,他便立即起身,欢喜道:“师父你可算回来了!谢公子都等着急了,非要去接你,你那边没事吧?” “没事。”秦瑟笑了笑,“怎么还没休息?” “你们都不在,我就想着等等你们。”张半仙笑着。 秦瑟,“行了,我们这不是回来了吗?去休息吧。” 张半仙唉了一声,便转身打算回房。 “等下。”秦瑟忽然喊住他。 张半仙不明所以地转过头来。 秦瑟动了动鼻子,嗅到了一股极淡的药味儿,正是来自张半仙身上,她不解地道:“你病了?吃药了?” “什么吃药啊?”张半仙茫然。 秦瑟蹙眉,“没吃药,你身上怎么有药味儿啊?” 张半仙闻言,抬起袖子自己个儿闻了闻,更茫然了,“没有啊,哪有什么药味儿?” 谢桁也道:“你是不是闻错了?” “没有,我鼻子灵着呢。”秦瑟否定谢桁的猜测,望着张半仙问道:“那你下午和晚上去过什么地方,有药炉子的吗?” 张半仙挠挠头,“没有啊,我下午就去了一趟厨房,你走之后,谢公子问晚饭来着,我就去了,现在秦大姑娘走了,后厨也没人煎药,哪有什么药味儿?” “真没出去过?”秦瑟蹙眉,疑惑道。 张半仙保证道:“真没有。” 秦瑟嗅着他身上淡淡的药味儿,总觉得这个药味儿,她在哪儿闻到过,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她便摆手道:“算了,可能是我闻错了,也不打紧,只要你没事就成,回去休息吧。” “唉。” 张半仙应了一声,这才走了。 待他进了屋,秦瑟才和谢桁一并进了自己暂住的厢房。 秦瑟再也没提起方才闻到药味儿的事儿。 谢桁帮她脱下外袍,问道:“要不要洗澡?” 秦瑟一听,想起昨天的荒唐来,立即摇头,“不!我去弄点热水泡个脚算了!” 她才不要当着谢桁的面再洗澡! 这人是个闷骚,老流氓! 谢桁似乎知道她在怕什么,淡淡地勾了勾 第381章 撒娇娇 chap_r(); 第381章 撒娇娇 秦瑟说完,果断火速地洗了个脚,然后等谢桁给她擦干后,她就穿着中衣嗖嗖地钻进了被窝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一副冷死了的模样。 谢桁哭笑不得,屋里头点着两个火龙,秦家人生怕他们冷了,还换了最好的银丝炭,哪有那么冷? 谢桁失笑地摇摇头,便端着秦瑟的洗脚水出去了。 秦瑟望着他的背影,怔怔出神。 等到谢桁再端着干净的热水回来自己泡脚时,秦瑟已经翻身朝里,好像睡着了。 谢桁在床边坐下来,一边泡一边说:“睡了?” 秦瑟声音有点朦胧,“嗯,快睡着了……你别打扰我,我都见到周公了……” 听着她不耐的声音,谢桁失笑,“那你睡吧。” 秦瑟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呼吸渐渐变得平稳绵长。 谢桁淡淡地笑着,自己洗漱后,才爬上床。 秦瑟像是个小火炉,已经把被我烘得滚烫,谢桁躺下来一点都不觉得冷。 而在他躺下之后,秦瑟就像是一颗球似的,自己滚进了他的怀里,窝在他怀里继续侧身睡着。 谢桁吻了吻她的额角,也睡下了。 秦瑟被谢桁晃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太阳刚升起。 她还没睡醒,被推醒的时候,有点起床气,一裹被子,翻身,留了个背影给谢桁,“还早,我还想睡会儿……” 听得她含糊的声音,谢桁伸手去拉她身上的被子,语气却是软软的哄慰道:“今天得去接太子殿下,你忘了?车驾只怕如今都在城门口十里亭了,再不起来,就赶不上了。” 秦瑟抓着被子,还是没动静。 谢桁语气一沉,“难不成你是想单独和太子殿下入宫,把我甩下?” 这回,秦瑟总算动了,她翻过身来,迷迷瞪瞪地望着谢桁,撇嘴道:“我就想再睡会儿……” 可怜兮兮的,故作撒娇。 谢桁知道她是装的,偏偏心都软了,俯身亲了亲她的眉心,“真的不能睡了,时间若是还来得及,我定然不会叫醒你的。” 秦瑟瞥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发觉真是不早了,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伸出双手,“抱我。” 谢桁温柔地把她抱起来,拿过旁边的衣裳,像是照顾女儿似的,给她穿上外衣,又打了热水来给她洗漱。 洗完脸之后,秦瑟才算是彻底醒过神来,她一边梳着头发,一边望着窗外,惊喜地道:“好像下雪了唉!” 谢桁回过头,果然看到外头渐渐飘起了雪花,他顿了一下,回到床边,翻出来一件大氅,“等下出去把大氅披上,暖和些。” 秦瑟看到雪花,正处于兴奋,听得谢桁的话,她觉得有点扫兴,幽幽地看向谢桁,“下雪不好看吗?” “好看,但冻坏了就不好看了。”谢桁煞有其事地道。 秦瑟撇撇嘴,到也没再说什么,很快梳好了一个马尾,复杂的发髻她不会梳,也不想梳,就没叫谢桁动手。 收拾妥当后,谢桁刚给秦瑟披上大氅,秦茂和身边的丫环就来了,告知他们太子车驾已经到了城门口五里亭。 秦瑟顾不上再磨蹭,连忙抓着谢桁的手,就急急地赶到城门口。 在大部队车驾快到三里亭的时候,急急忙忙地赶上了。 &n 第382章 三清观 chap_r(); 第382章 三清观 秦瑟闻言,看了谢桁一眼,笑道:“殿下果然快人快语,是我们想岔了,这才贸然过来叨扰。” “不怪你们。”澹台栩摆摆手,并不在意似的,“父皇就是看我这么多年,身边冷冷清清的,想岔了,该是我对你们说声抱歉才是。父皇那边的话……你们不用过多在意,宫宴想去就去,不想去也无事。” 秦瑟大为松了一口气,道:“那倒是正好,我本来今日还有其他事要办,但想着可能要进宫,只得先过来,若是殿下不介意,我们这就走了。” “若有正事,便去吧。”澹台栩大大方方地道。 秦瑟笑笑,“那我们就走了。” 她拉着谢桁起身,朝澹台栩欠了欠身。 澹台栩便拉了拉身边一个铃铛。 马车便停了下来。 秦瑟便拉着谢桁走了。 澹台栩撩开帘子,望着他们的身影消失,笑容淡了淡,要说对秦瑟有没有心思,他可以坦诚的承认,有那么一丢丢。 那样美丽聪慧还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女人,对她有点心思,并不可耻。 澹台栩也知道,自己定有正妃,秦瑟有丈夫,本就不可能,所以早就把这些转化为恩情,并不打算让秦瑟为难。 陛下的书信一过来,他就知道父皇是什么意思,便回信婉拒,说明情由,免得叨扰了秦瑟,回头连朋友都没得做。 像如今这样,有时可以说上两句话,不必互相疏远客套或是老死不相往来,就挺好的。 他将帘子放下来,吩咐下去,“回城。” …… 秦瑟拉着谢桁出了车驾行队,赞道:“我就说太子殿下人很好吧,你看,不声不响就帮我们解决一个大麻烦,果然不错。” “他所说不过是事实。”谢桁瞥她一眼。 言外之意,至于这么夸吗? “虽然他说得都是事实,但毕竟皇帝来了书信,他还能这么直接的说明,就证明他人挺坦诚的呀。”秦瑟不觉得夸奖有什么问题。 谢桁:“……” 算了,他不想说话。 见他不吭声,秦瑟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是个醋缸,便立即换了话题,“对了!现在不用去皇宫了,要不你陪我去一趟三清观?” 谢桁听闻是正事,好歹嗯了一声。 “三清观就在城外,正好顺路了。”秦瑟分辨了一下方向道:“好像是这个方向。” 谢桁闻言却拽着她走了另外一个方向,“这里才对。” 秦瑟:“……” 秦瑟嘿嘿笑着,其实她是故意认错方向的,本来就是想让谢桁先辨认出来,主动跟她说话就不会生气了。 现在正好一切按照她的设想发展。 毕竟作为玄门人,哪能认不清方向啊? …… 谢桁拿着三清观的地图,拉着秦瑟走了一会儿。 果然,很快一座高大的庙宇,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三清观就在城郊,占地很大,庙前是九十九级台阶,据说允合九九之术意为轮回,又是八苦多一,意为跃过八苦,便得圆满。 今天倒不是初一十五,不过可能是因为一大早的缘故,庙门倒是开着,只不过香客不多,零星有些人罢了。 大约都等着初一十五,有人讲经批字时才来。 秦瑟这次来是为了见一见庄 第383章 庄慧 chap_r(); 第383章 庄慧 秦瑟和谢桁在前院等了一会儿,很快,他们就看到明净跟在一个老道身后,不快不慢地走了过来。 秦瑟和谢桁对视一眼,两个人站直身体。 明净走过来介绍道:“师伯,就是他们要见师伯。” 庄慧闻言便笑起来,微微福身,“福身无量天尊,两位居士找贫道有事吗?” “我们是柳夫人介绍来的,听闻道长算卦批字很是灵验,有事不明,想请道长指教一番。”秦瑟柔柔地一笑,捏着谢桁的袖子,小女儿家情态很足。 庄慧愈发肯定他们的来意,是为了一些私密事,便会心一笑:“今日本事贫道休沐,但柳夫人是本观常客,既是柳夫人介绍来的,总不好不见,两位就跟我来吧。” 秦瑟笑了笑,拉着谢桁跟在庄慧身后,朝后堂走去。 明净和明合站在一旁,没跟上。 …… 庄慧带着他们去了后面的祖师堂,先上前上了一炷香,才请秦瑟和谢桁坐下,捋着胡子,做得一副温和模样,问道:“两位居士今日不知是想来问什么?” “是这样的,我们是夫妻,成亲三年,一直无所出,昨日从一名道士手里拿到一张符纸,说是可以让我们成孕,但我们不知可不可信,故而想请道长帮忙看看,那符纸是否有用。”秦瑟搬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谢桁瞥了瞥秦瑟,没说话。 庄慧一听,果然和他想的一样,便微笑道:“拿来给我看看吧。” 秦瑟腼腆地笑着,拿出昨日带回去的招阴符,只不过是被她卷好的,放到庄慧面前。 庄慧拿起来一看,神情肉眼可见地发生了巨变。 他整个脸色很不对劲,像是仓皇害怕,又像是震惊不敢相信,然后刷地抬起头看向秦瑟,眸子里划过一丝狠厉。 秦瑟弯唇笑起来,“看你这反应,这张符纸怕不是什么好符纸吧。”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庄慧面色猛地一沉,再不复刚才的温和。 他不是傻子。 这张符纸是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眼前这两个人特意拿了这张符纸来,分明就是有备而来,再装下去也没必要。 尤其是,在看到招阴符的时候,他没有注意,早已暴露,何必再装。 “承认的倒是挺痛快,比我想象中坦荡点。” 秦瑟闻言见他没有辩解的意思,吹了吹指尖不存在的灰,笑吟吟地道:“既然这张招阴符是你放的,那相比柳夫人床头上的阴玉,也是你放的吧?” “是我又怎么样?”庄慧哼了一声,将招阴符撕碎,满不在乎地道:“就算你们知道这一切是我觉得又怎么样?两个乳臭未干的崽子,还想跟我斗?” “我真不知道该说你勇气可嘉,还是该说你不知者无畏。”秦瑟扯着唇角,摸了摸桌上的茶杯,“你真不会以为,我会没有准备就来找你吧?” 庄慧面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秦瑟望着他,眉眼带笑。 下一秒,她忽然拿起桌上的茶杯,朝庄慧扔了过去。 庄慧原以为秦瑟会在继续用力在言语上,没想到她会突然动手,神情愕然转变,迅速侧身躲开。 &nb 第384章 戳破 chap_r(); 第384章 戳破 闻言,庄慧并没有片刻的放松,反倒更紧张忌惮起来,他望着秦瑟,迟疑地道:“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柳夫人是三清观的常客,香火没少捐,对你们上上下下的道士,也颇为照拂,没少塞过银子给你吧?”秦瑟抖了抖衣角,朝谢桁勾了勾唇,拍了拍身边的空椅子。 谢桁顿来一下提步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来。 秦瑟翘着二郎腿,睨着庄慧,继续道:“虽说柳夫人这个人嘛,并不是十全十美的,甚至有时候还有点小家子气,但她好骗啊,我想你没少从柳夫人身上捞银子吧?” 庄慧不明所以,气急败坏道:“你现在说这些作甚?” “我问,你就答。”秦瑟用脚尖踢了踢他的左腿迎面骨,好心好意地提醒道:“别忘了,你的小命如今在我手上。” 庄慧心里咯噔了一下,硬着脖子,梗道:“是,又怎么样?” “既然柳夫人是你的大主顾,并且现在依旧很信任你,那你为什么要杀她,断了自己的财路?”秦瑟撑着下巴,朝庄慧眨了眨眼,“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不是有人给了你更大的一笔钱,让你帮忙杀了她?” 庄慧面色一白,眼神明显慌乱起来。 这下不要他说,秦瑟都知道,她猜对了。 想来也是。 柳夫人那么好骗,从前天对她的态度,也可以看出来,柳夫人很是信任庄慧。 庄慧大可以吊着柳夫人这个长期饭票,这样一辈子都可以吃喝不愁。 且柳夫人明显跟他没有什么仇怨,何必要杀人害命,还断了自己的财路?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被别人买通了。 秦瑟不等庄慧回答,直接问道:“那个人是谁?”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庄慧咬着牙,眼神躲闪,却不肯说出背后的人。 秦瑟倒是有些意外了,舔了舔牙根,她忽地笑道:“没想到道长还有这么嘴硬的时候,只可惜道长嘴硬的时机错了吧。这人呢,若是为了自己,也就算了,可若是为了旁人,害了自己的性命,那就得不偿失了,你说是吧,庄慧道长?” 说着,秦瑟掏出一把匕首来,在细致的指尖把玩着。 庄慧心里一慌,“你,你干什么,难不成你还想杀我?这,这里可是三清观,杀了我,你也走不掉!” “我当然走得掉。”秦瑟弯唇一笑,用匕首点了点庄慧的额角,“我这也无声无息地杀了你,再翻窗走了,你说会有人发现吗?” 庄慧面色煞白,浑身轻轻抖搂起来。 秦瑟用匕首拍了拍他的脸颊,“行了,别在我面前装什么忠贞烈士,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放你一命,但倘若你不想要这条命,我也不介意帮你结果一下。” 说着,她用匕首轻轻划了一下庄慧的脖子。 没划破,但冰冷的触感刺激的庄慧心里一个激灵,浑身却不敢动弹。 生怕他一个动弹,匕首直接划破他的喉咙。 生死面前,没有人不怕。 庄慧声音都变得尖细起来,“ 第385章 柳二夫人 chap_r(); 第385章 柳二夫人 秦瑟和谢桁出了三清观后,拎着手上那两件东西,直接朝城里走回去。 谢桁见她一路上不提接下来要怎么做,这眼看着城门口近在眼前,便主动问道:“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物证在手,当然是去见一见那位柳二夫人了。”秦瑟弯唇一笑,别有深意,拉着谢桁回到城里,就直奔尚书府。 却说柳夫人,昨夜拿着秦瑟留下来的平安符,她心里踏实了许多,在房间里也不觉得冷了。 但出于心理原因,在秦瑟昨晚走后,她还是让人把房间重新打扫了一番,床铺、摆设,全都换了一新,然后捏着秦瑟留给她的平安符,踏踏实实睡了一觉。 早起吃饭时,她都觉得胃口好了不少。 吃完饭,刚歇了会儿,她听到门房来禀报,说是秦瑟来了,连忙叫红杏去把人请进来。 红杏很快就带着秦瑟和谢桁走进来。 柳夫人正好站在厢房门口等,但看到有男客,她满脸堆起来的笑容凝了一瞬。 秦瑟和谢桁这时已经走到她面前。 “柳夫人。”秦瑟朝她欠了欠身,温声主动介绍道:“这是我夫君,今日陪我一同去办了点事,便一道过来了。” 柳夫人恢复笑模样,“原来是秦天师的夫君啊,我原以为天师是不承情额……” 她这话说得是心里话。 她真以为做了道士,就跟和尚尼姑一样,一辈子要断七情六欲。 秦瑟笑道:“玄门百道,道与道之间规矩并不尽然相同。” 言外之意,她学的玄门之道,是可以成亲生子,大口喝酒吃肉的。 柳夫人原也不在乎这样,只是顺嘴一提,闻言她便朝谢桁微微颔首,随后招来红杏道:“你带着公子去园子里逛一逛,听闻有株梅树开的正好,我与秦姑娘正好有话说。” 红杏福了福身。 谢桁闻言,便朝秦瑟看过去。 秦瑟朝他点点头,他才提步跟着红杏走了。 本来这样的内院,他外男就不好进,柳夫人又要跟秦瑟说私密话,自然要支开他。 等他走后,柳夫人便亲热地拉过秦瑟的手,带着她一并进了房间,拉着她在抜步床上坐下。 秦瑟甫一坐下,睨着柳夫人那红润的面色,便笑吟吟地问道:“柳夫人昨夜睡得可好?” “好好好。”柳夫人果然一脸含笑地道:“昨夜有了姑娘给我的符箓,我一夜无梦,睡得可好了,今日早起险些没起来。” 秦瑟笑着点点头,“那就好。”她顿了一下,“不过我今日倒是起了个大早,去办了一件事。” 柳夫人倒也聪明,立即压低声音道:“姑娘可是去了三清观?” “让夫人猜对了。”秦瑟将手里帕子包着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桌上摊开来,“我从三清观得到了这两件东西,夫人看看,可还认得?” 柳夫人看着里头的荷包和肚兜,仔细辨认道:“这……荷包,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nbs 第386章 钱梓彤 chap_r(); 第386章 钱梓彤 “方才我问夫人,与这位钱姨娘关系如何,夫人说关系一般,并未结仇,还说这些年对她算是不薄,我倒是想问问夫人,既然和她关系一般,为何又对她如此厚待?” 秦瑟淡声问道。 柳夫人闻言,下颚紧绷,复而又叹了口气,“我只不过瞧着她是个苦命人罢了。” 柳夫人说,这位钱姨娘名叫钱梓彤,其实并不是普通的贱妾,也不是丫环抬上来的,而是柳尚书的表妹。 钱梓彤的娘家与柳尚书家,那是实打实的亲戚。 柳夫人过门没多久,钱梓彤娘家父母相继去世,只剩下一个孤女,柳家念着情分,将人收到了府里,没多久就做了柳尚书的妾室。 柳家人说,这样亲上加亲,钱梓彤的父母也不在了,柳夫人只需要对她客客气气,倒也不必为难怎么相处,权当家里有个常客。 柳夫人那时候见过钱梓彤,病病歪歪的一个病美人,弱柳扶风的模样,好似一阵风就可以把她吹跑,她心里生了些怜惜,见钱梓彤温温柔柔的,觉着也好相处,横竖柳尚书这样的门户,不可能只守着一个妻子,早晚要收妾室的,她想着与其从外头弄个不认识的,或是家里抬个上来,让她不痛快,不如收了钱梓彤。 钱梓彤没有娘家依仗,身体又弱,大约不会成为她的敌人,这样也好相处,便同意下来。 为表示自己想和钱梓彤好好相处,在柳尚书的提议下,她就主动帮钱梓彤过了纳妾文书,在将她抬进偏院的时候,还特意拿了一些体己,贴给钱梓彤,让她可以有些体己傍身,日子也好过。 接下来这些年头上,钱梓彤确实一直病病歪歪的,时常缠绵病榻起不来身,整日汤药不离口。 柳夫人便取消让她来晨昏定省的规矩,这钱梓彤便很长时间不再来了。 柳夫人感觉她就像是个不存在的人一样,倒也没觉得不舒服,只不过之前的热络,经过这么多年的不见面不相处,早就冷淡下来,实在是谈不上什么情义。 所以在提及钱姨娘的时候,柳夫人神色才那样淡淡的。 她对钱姨娘委实没什么深刻的印象了,可不是得淡淡的? 秦瑟听着柳夫人的说法,听来听去,柳夫人非但和钱姨娘没有结仇的可能,甚至还算得上是一位好说话的主母,对待妾室并不苛刻,还拿体己银子去贴妾室,这放在外头简直贤良无比。 即使如此,钱姨娘为何非得和柳夫人过不去? 秦瑟不解:“庄慧言道,是柳二夫人花了一百金买通他,非要他害死夫人,还说,只要夫人一死,柳二夫人必定可以做正房嫡妻。” “她倒是想得美!”柳夫人一听,气笑了:“本朝律法,妾室绝不可扶正,她一个小妾,便是我死了,正房嫡妻也轮不着她!” 秦瑟更加不解,“有这规矩?” 柳夫人猛地一点头,“当然有!这就是为了防止那起子贱人,想要颠倒尊卑,生出恶心!” “若是有这规矩,那为何柳二夫人在和庄慧说的时候,言之凿凿,还承诺事成之后,她坐上正室嫡妻的位置,再给庄慧一百金?”秦瑟感觉说不通。 钱梓彤和柳夫人没什么冲突,她也没个孩子,若 第387章 真有情意啊 chap_r(); 第387章 真有情意啊 秦瑟看到钱梓彤的第一时间,脑海里就蹦出来三个字。 病西施。 钱梓彤的面相是一眼能看穿的苦相,加上她的病态,看上去相得益彰,让人心生怜爱,但面相不和,非长寿之相,只怕再活不了几年。 且眉眼中带着仓皇和可怜之态,并不像是狠心杀人的人,但眉宇之间确实盘踞着一丝丝煞气,有害人之兆。 尤其是在进来,看到柳夫人身边还有她这个生人的时候,钱梓彤的眼神明显紧张起来。 她尽力保持着微笑,由丫环扶着走进来,朝柳夫人福身行礼:“见过夫人,夫人万安。” 柳夫人看到钱梓彤心里就来气,直觉自己养了个白眼狼,下意识地就想骂人。 但在她开口之前,就见秦瑟看了过来。 她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拐了个弯,不咸不淡地道:“起来吧。” 钱梓彤闻言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朝柳夫人笑道:“夫人今日气色不错,这几日梓彤没有来问安,不知夫人近日可好?” 柳夫人很想说,自己好不好,她钱氏能不知道?! 但想着秦瑟没开口,她只能稳住心神,淡声道:“还好,你呢?” 钱梓彤捏着帕子擦了擦唇角,道:“劳夫人挂怀,梓彤身体不过是老样子罢了。听闻夫人在绣香囊?” 这就直接开门见山了。 柳夫人看向秦瑟。 秦瑟朝她使了个眼色。 柳夫人拿出装好的荷包,似笑非笑地递给钱梓彤,“就是这个荷包,我怎么绣都绣不好,你帮我看看是哪里出错了?” 钱梓彤抬眼一看,面色瞬间就变了,又白又青,猛地咳嗽起来。 柳夫人眉眼一寒,朝着身边的婆子笑道:“瞧瞧我这绣工是有多差,把妹妹吓着了,你快倒些茶水来,给她缓一缓。” 婆子转身去倒了茶水来,递给钱梓彤。 钱梓彤迟疑着接过来,勉力喝了一口,稳住心神,声音发直地道:“夫人,这荷包……像是许久之前的了。” “是吗?”柳夫人勾着冷笑:“这么说,梓彤是认出来这荷包原本归谁所有了?” 钱梓彤面色更加苍白。 柳夫人一把抓起藏在一旁的肚兜,劈头盖脸地扔到她脸上去,猛地站起来,冷斥道:“钱梓彤,你还是人吗!” 钱梓彤抓下面上的东西,瞧见是自己遗失有一阵子的肚兜,浑身不可抑止的颤抖起来。 “怎么样,认出来这是谁的了吧?”柳夫人黑着脸,怒不可遏的上前,一把抓住钱梓彤的下巴,“钱梓彤,我自认为对你算是不错,你为什么要害我?” 钱梓彤连忙跪下来,“夫人所言,梓彤不明白……” 柳夫人死死盯着她,“不明白?难道你真要我告到老爷面前,告到京兆府,你一个妾室谋害主母吗?” 钱梓彤的头紧贴在地上,浑身颤抖入筛糠,那纤弱的模样,让人觉得她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柳夫人见状便直觉她是装的,更是生气,便要动手。 秦瑟抬手拉住她的胳膊,温声道:“夫人先别急。” 柳夫人胸口大幅度的起伏着,但到底 第388章 只有她的丈夫 chap_r(); 第388章 只有她的丈夫 钱梓彤闻言猛地抬头望着秦瑟,眼里满是愕然不敢置信。 柳夫人起初没听出来什么意思,过了片刻,她才迟缓地转头,看向秦瑟,茫然又惊愕,“姑,姑娘?” “你先别说话。”秦瑟朝柳夫人看过去。 柳夫人紧抓住手里的帕子,整个脑袋里都是浆糊,她觉得自己没办法思考了,下意识地点点头,全部听从秦瑟的意思。 秦瑟扭过头,目光落在钱梓彤身上,“本朝有律法,一日为妾终身不得扶正,你可知道?” 钱梓彤白着脸,咬着唇,不语。 “想必你是知道的,可为何你还坚定的认为,自己一定可以做正妻?”秦瑟弯唇一笑,“我猜一定有人告诉你,只要你杀了柳夫人,让她给你挪出位子,他就一定可以扶你当上正室嫡妻,而有权利为你这样争取的人,这世上没有第二人。” 柳夫人的脸色这个时候,比钱梓彤的脸色还白,毫无血色,一双眼却肉眼可见的迅速猩红起来,她紧紧抓着衣袖和帕子,死死咬着牙,才没让自己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钱梓彤恐惧地望着秦瑟,凄厉地道:“你,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这一切?” 钱梓彤的回答,像是最后一刀插入柳夫人的心脏,还恶意的搅动了一下,让她疼得整个心脏都收缩起来,而后……身躯迅速冷了下来,如同死过一般。 是了。 秦瑟有一句话说得对,能够承诺钱梓彤,一定把她扶上正妻位置的,只有…… 只有她的丈夫,柳非元。 她结发二十载的丈夫…… 她为之生儿育女,操持一家老小的丈夫…… 这个答案,何其诛心? “你就不怕他是骗你的吗?”秦瑟余光扫过柳夫人变换的面色,看着钱梓彤,不答反问。 钱梓彤下意识地反驳道:“不,非元不会骗我的,不!” 非元…… 这两个字,像是一张无情的大手,彻底捏碎了柳夫人方才仅存的,那么一丢丢幻想。 柳夫人身形一晃,险些晕过去。 钱梓彤看到这一幕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猛地抿着唇。 秦瑟走到近前,扶着柳夫人,侧目看向钱梓彤,“你如何知道他不会骗你?本朝律法在前,他若要执意扶持你为正室,必定少不得被言官文臣口诛笔伐,他难道还会为了你,丢弃官位吗?” 钱梓彤面色一白,眼里苍茫起来,“不,不是的,我和非元,我们本就有婚书,我们本就定下过婚约的!”她猛地指着柳夫人,“是她,是她!若不是她横插一缸子,如今柳家的正室嫡妻,本来就是我的!” 柳夫人愕然,强撑着身体坐稳,盯着钱梓彤,眼里似乎在冒火,“我抢了你的位置?钱梓彤,你这真是……笑话!” “不!你才是笑话!” 钱梓彤见已经瞒不下去了,索性撕破脸。 “从始至终,你杨紫鸢才是笑话!”钱梓彤咬牙道:“我和非元本就有过婚约,但老夫人嫌弃我家败落,不堪匹配柳非元,就让非元娶了你!非元一直是爱我的,他说过,他只是利用杨家帮着他稳定仕途,只要他仕途稳定了, 第389章 我想和离 chap_r(); 第389章 我想和离 柳夫人望着钱梓彤,方才的一肚子怒火,不知什么时候彻底冷下来,没有任何的气性,只是满心寒意,她忽然道:“来人。” 守着外头的婆子走进来。 钱梓彤紧张起来,以为柳夫人要对她不利,可柳夫人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措手不及。 柳夫人呼了一口气,吩咐道:“去派人将老爷请回来,就说家里出了性命攸关之事,二夫人忽然病逝垂危,请他务必回来一趟。”她又道:“你再亲自回一趟杨家,将我母亲请过来。” 钱梓彤愕然地望着柳夫人。 柳夫人睨着她,“你放心,我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 钱梓彤从愕然变成了不解,以及面对未知时的恐惧,连忙低下头,不敢去看柳夫人。 柳夫人看向婆子,“还不快去?” 这婆子是柳夫人从娘家带来的,都是自己人。 瞧见柳夫人神色有异,婆子赶紧应下来,转身就往外头去张罗。 柳夫人握着秦瑟的手,温声道:“姑娘,还得劳你陪陪我,我那两个闺女经不得这些。” “这事发也算因我而起,我自然会在这陪着夫人的。”秦瑟拍了拍柳夫人的手背,叫她放心,旋即在柳夫人身边坐下来。 柳夫人多少松快了一些,至于地上跪着的人,她始终没再管,没说一句话。 秦瑟余光瞥了瞥柳夫人,其实她猜得到柳夫人想要做什么。 今天这事情的走向,是秦瑟没有想到的。 在回来的路上,她一直在想柳二夫人是有什么手段,能够保证柳夫人死后,她就一定坐得上正室嫡妻的位置。 她一直没想明白,柳夫人跟她说本朝律法不允许妾室扶正,她才隐约察觉出,这件事另有苗头,尤其是说起钱梓彤出身贫寒,断然拿不出来一百金。 这件事的幕后之人,就很明朗了。 钱梓彤大约是一直病着的缘故,心智也不够坚定,被她一诈就诈了出来。 要说这柳非元真是不知道该说他薄情还是专情。 这钱梓彤病病歪歪的,除却容貌上比柳夫人强一些,处处都比不上柳夫人,为着这样一个人,谋害自己的正室嫡妻,柳非元可谓是专情至深。 但他却要害了柳夫人的性命,又是何其狠毒? 秦瑟倒是很好奇,这柳非元是什么样的人物。 很快,她的好奇就得到了满足。 …… 大约是婆子着急跑回杨家,神情有异吓到了柳夫人的母亲杨老夫人。 不过两刻钟的时间,杨老夫人就到了柳家。 柳夫人一看到自己的母亲来了,一直平稳的情绪出现崩塌,她一把抱住自己的母亲,就哭了起来。 杨老夫人五六十岁,身体康健,看上去比受过打击的柳夫人精神还好。 瞧着柳夫人见到自己就哭了,杨老夫人一面扶着柳夫人回头坐下来,一面沉着脸问道:“这是怎么了?谁欺负紫鸢你了?你跟娘说,娘帮你出气。” 秦瑟:“……” 虽然杨老夫人这护犊子的话很窝心,但大户人家哪有这样一出事就这么面对的? 难怪养出来的柳夫人,有时候颇为一言难尽。 柳夫人擦了擦眼泪,睨着还在地上跪着的钱梓彤,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直截了当地告诉了杨老夫人。 她知道杨 第390章 三个巴掌 chap_r(); 第390章 三个巴掌 杨老夫人冷喝着,又抬起手,甩了柳非元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替孩子们打的,因为他们有你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父亲!” 柳非元被连续打了两巴掌,皱着眉,知道事情不好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杨老夫人见他不吭声,一巴掌又甩了过去,“这最后一巴掌,了却你我两家多年情仇,我已经找人拟了和离书,你签好之后,将嫁妆返还,两个女儿让紫鸢带走,你我两家就此各奔前程。” 柳非元一直还算平稳的表情,出现龟裂,他愕然道:“和离?” “不然呢?”杨老夫人眼睛一瞪,“难不成让我把紫鸢留在这,让你害死不成?柳非元,别跟我说,钱梓彤谋害我家紫鸢的事,跟你无关,便是你说了,你觉得我会信吗?” 柳非元瞥了一眼旁边跪着的钱梓彤。 钱梓彤此时泪眼朦胧地望着柳非元,说不出的可怜。 柳非元皱了一下眉,心里清楚,事到如今辩解已经是无用功,只不过这样和杨家撕破脸,对他未必是一家好事,他并不想事情变成这样。 杨紫鸢见他不吭声,便淡声道:“柳非元,这件事打从一开始你就错了。” 柳非元望着她。 杨紫鸢扯了扯唇角,道:“你有情有义有心上人,就该奋力反抗你母亲,就该事前与我说明,我杨紫鸢又不是嫁不出去,非要死皮赖脸嫁给你!若你说,你早有心上人,我绝对不纠缠,成全你们俩一番深情厚谊,甚至害我之前,若你跟我说,你和钱梓彤有情在先,我杨紫鸢也不是纠缠到底的人,我也会成全你们,大家好聚好散,为了孩子们,我也不会与你撕破脸,可逆千不该万不该,一步错步步错,如今竟想害我性命!” “柳非元,你待她如珠如宝,你可曾想过我?我有错吗?我什么都不知道,嫁到你家来,这么多年,操持一家老小,为你生儿育女,照顾你的旧情人,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没有感情在是否有恩义?你非得置我于死地?” “柳非元,你真是无毒不丈夫。” 杨紫鸢望着柳非元,一句冷过一句,指责完,最后一口怒气也就散了。 “和离吧,女儿们和嫁妆我带走,以后互不纠缠,但倘若让我知道你对我儿不好,我不介意跟你鱼死网破。”杨紫鸢威胁道:“到时候,就不知道你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了。” …… 秦瑟一直站在旁边,当个旁观者。 柳非元是个很会权衡利弊的人,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选择,所以在杨紫鸢最后陈词之后,他果断签下和离书。 杨家提出的条件,无论是带走女儿们还是带走嫁妆,他都应了。 杨紫鸢立即收拾东西,很快就跟杨老夫人带着嫁妆,带上两个满脸茫然的孩子,坐上回杨家的马车。 柳家跟杨家比起来,那就是小孩儿和大人的区别,柳家当初只算是个普通的清流人家,出了柳非元这个年纪轻轻的新科进士。 杨阁老看好他,才同意将女儿许配,柳非元才一路扶摇直上,家里的一切,大多都是杨紫鸢从娘家带来的嫁妆。 杨紫鸢这把嫁妆和仆人带走了,整个柳家顿时空旷起来。 他们都走了之后,钱梓彤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见柳非元站在大厅里,四处空荡荡的,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拽住了柳非元的袖子,“官人……” 柳非元却猛地将她甩开。 钱梓彤没想到柳非元会突然动手,一下子被推倒在地,浑身疼得不行,她不接地望着柳非元,惊讶流泪,“官人……” “愚蠢!” 柳非元面无表情,甚至眼里带着恶意。 “你真以为我会让你做我的正妻?” 钱梓彤愕然:“……” …… 杨紫鸢和杨老夫人急着带孩子回杨家,在出了尚书府之后,秦 第391章 和离了 chap_r(); 第391章 和离了 秦瑟顿时了然地问道:“是为了柳夫人……哦不,杨大娘子的事儿?” 曹玉梅点点头,“这件事你果然知道?” “这件事外头已经传遍了吗?”秦瑟反问。 “当然。”曹玉梅走过来拉着秦瑟的手,“外头风言风语说个不休,说是杨大娘子跟柳尚书和离了,还带走了一对女儿和全部嫁妆,把整个尚书府都搬空了,肯定是柳尚书做了什么让杨家无法忍受的事,若不然杨家不会这样一走了之的。” 秦瑟挑眉,“肯定不止这些吧。” 曹玉梅闻言,讪讪地一点头。 当然不止。 有说柳尚书不对的,自然也有说杨紫鸢不好的。 有人说,杨紫鸢脾气大,矫情,被杨家惯坏了,眼里不揉沙子,柳尚书隐忍多年,实在忍不了了才休妻。 也有人说,杨紫鸢被宠得没有脑子,这一把年纪,儿子都成家立业了去和离,传出去真不嫌丢人。 还有不少人,都在巴望着看热闹。 但不管怎么说,杨家和柳家和离这事,算是甚嚣尘上,未来好长一段时间,只怕都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秦瑟微微一笑道:“这也正常,大家平素多闲着没事,自然爱说些八卦,但我知道,杨大娘子不会在意的,你们也不必在意。” “所以,他们是真的和离了吗?”曹玉梅不敢置信地问道。 她和张夫人都一样,一开始听得外头的消息,都以为是讹传,张夫人还特意派了自己的心腹婆子去杨家打听消息,但杨家推说着老夫人身体不适,闭门不见客。 张夫人心急如焚,这才让曹玉梅过来问问。 秦瑟朝曹玉梅微微颔首,“是和离了。” “我听去柳家打听的下人回来说,是你去过之后,他们才和离的,是不是……”曹玉梅没说完。 秦瑟却是直接承认了,“没错,他们和离的话,算是我间接导致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曹玉梅惊讶道。 秦湘听到这儿,才反应过来似的,忽然咋呼起来,“尚书夫人和杨家……是柳四姑娘的父亲母亲吗?!” 曹玉梅对秦湘这反射弧的长度哭笑不得,“你才知道?” “他们为什么要和离啊?不是老夫老妻吗?又不是小夫妻,怎么会突然和离?”秦湘一脸八卦,歪着头问。 “这我不能说,涉及他们的私事。”秦瑟无奈地一耸肩,“若是你们感兴趣的话,就去问杨大娘子吧,若是她愿意告诉你们,你们就能知道了。” 曹玉梅闻言,知道这里面涉及私密,便温声道:“我知道了,那我不问了。” 秦湘咕哝起来:“可是,若他们和离了,那柳四姑娘怎么办?和离了,柳尚书肯定会再娶,那柳四姑娘不是要有继母了吗?有继母可不好的。” 见她真情实感担心柳四姑娘,秦瑟笑道:“只见了一面,你们倒是好得跟亲姐妹似的。” “柳四姑娘挺好玩的。”秦湘认真地评价道。 秦瑟:“……” 她实在是没办法评价一个人好不好玩,只能回答道:“放心吧,没有继母一说,柳二姑娘和四姑娘都被杨大娘子带回杨家去了,现而今应该称呼为杨家的表小姐。” “孩子带回娘家,这柳尚书也同意?”曹玉梅低声惊呼道。 秦瑟摊手,表示这就是事实,至于为什么同意,她无可奉告。 曹玉梅心里一惊。 一般和离就和离了,哪有女方把孩子带走的? 这条件柳尚书都可以答应,那就证明,柳尚书有什么不得不答应的理由,或是什 第392章 你不想娶映月 chap_r(); 第392章 你不想娶映月 杨家和柳家和离的消息,不胫而走,满城风雨。 不少人抱着看热闹看笑话的心思,秦夫人在得知这消息的时候,怔愣片刻后,反倒猛地松了一口气。 因为,这个消息出来后,就可以掩盖过秦婉被叶阳伯爵府牵连的消息。 杨家和柳家和离事大,不知道比秦婉那事严重和蹊跷了多少,大家伙自然只顾得注意杨柳两家的动静,哪有时间去管一个普通官宦人家的女儿婚事? 秦夫人自然高兴,这样要不了多久,她甚至就可以将秦婉接回来,继续在京中过日子,她怎么能不高兴? 同样高兴的还有长公主。 原因和秦夫人大致一样。 有了更大的新闻出来,就可以掩盖北宁郡主曾经‘卷入’杀人案的丑闻,待过些日子,开了春,她就可以为北宁郡主张罗婚事了。 思及此,长公主的心情很好,恨不得去谢谢杨柳两家在这个时候,搞出这么大动静来,她喜笑颜开地去了北宁郡主的屋子。 但一靠近,她就听到里面有吼声传出。 “都给我滚,都给我滚开!打量着本郡主不知道,你们都在背后笑话我吗?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紧接着房门被打开,各种被打的鼻青眼肿的丫环,从里面哭哭啼啼地跑出来。 发觉长公主站在门口,她们停下来,跪在地上抽噎地行礼。 长公主蹙了蹙眉,淡声道:“都下去吧,去账房每人多领一个月的月钱,回去好好养伤。” 那几个丫环闻言便起身哭哭啼啼的离开。 长公主独自一人提步走了进去。 北宁郡主窝在床上,整个人状若疯妇,嘴里念念叨叨的说:“我没杀人,我真的没杀人……为什么都不信我……” 长公主一看到北宁郡主这样,好心情就没了。 自打从京兆府回来之后,当晚北宁郡主就变成了这样,好像吓傻了一样,总是念叨这么一句,有时候还说别人都看不起她,轻则摔东西重则打人。 像刚才那样的丫环,已经被换掉了五批人。 长公主叹息着,走上前,心疼地抱着北宁郡主。 “我的好素素,我是娘亲,别闹了,别闹了……” 北宁郡主窝在长公主怀里,多少安分了一点,却哭哭啼啼起来。 “娘,他们是不是都在笑话我,都在说我是杀人凶手?我真的不是,人真不是我杀的……” 长公主安慰着北宁郡主,“娘知道,娘都知道,我的映月,我的素素不可能杀人的,真凶已经找到了,没人会说你是凶手了,你自己把这件事忘记吧,这件事已经彻底过去了。” 北宁郡主一听,拼命地摇头,不,她觉得过不去! 她总是能够听见有人在耳边骂她是杀人凶手,还有好多好多的血…… 她吓得直哭。 正在这时,有婆子走了进来,低声道:“公主,燕王殿下来了。” 长公主一顿,“他……” “不,我不要见他,我不要见他!”北宁郡主一听,咋呼起来,神色更是癫狂,满脸写着抗拒。 长公主心疼坏了,只好朝那婆子道:“把人带去花厅,我过会儿过去。” 婆子立即退下。 长公主重新把北宁郡主抱过来,好生安慰。 &nbsp 第393章 改变主意了 chap_r(); 第393章 改变主意了 张半仙按照秦瑟的吩咐出了秦家后便到长公主府外盯着,但没等来什么可疑的人,倒瞧见燕王殿下从里面出来,满脸温和的笑,一看便是很好说话的人。 张半仙躲在一旁看着,就见燕王出来后,便有侍卫模样的人上前。 他侧耳倾听着,就听燕王低声问道:“回来了?” “是,早已入宫,正在陪陛下下棋,陛下很高兴。”侍卫同样低声回答。 张半仙站在一侧的石狮子后头,听得干干净净,不由皱眉,谁回来了? 燕王笑语嫣嫣的声音继续响起:“皇兄难得回来,陛下高兴是应该的,走吧,回宫。” 语毕,燕王便钻进旁边停着的一抬轿辇里,很快就走了。 待他们走远之后,张半仙才从石狮子后面猫着腰出来,挠了挠头,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师父说得可以的人。 想了一瞬,他还是打算先回去跟秦瑟说一下情况。 而这时候离开长公主没多远的燕王,忽然发现,轿辇上多了一个人。 那人是后来悄无声息地出现的。 这轿辇大,燕王一开始竟没发觉。 他吓了一跳,转瞬才发现,这人竟是昨日见过的神使大人。 他连忙扬起笑脸,“大人怎么在这儿?” 楼千机今日依旧戴着厚重的帷帽,听得燕王的话,他漫不经心地道:“我早就在这了。可惜你太笨,一直没发觉。” 燕王神色尴尬了一瞬,“那神使大人来找在下有何要事吗?” “你刚才去了长公主的府上,话带到了?”楼千机问道。 燕王连忙道:“是,我已经把该说的都跟姑母说过了。” “你再派人告诉她一声,中山王府不需要她的命,但需要她割让一些东西。”楼千机把玩着腰间的玉佩,语气懒散。 燕王一愣,“神使殿下又改主意了?” 他今天之所以去长公主府,那是因为今天一早,神使就莫名出现在宫里,跟他说了两件事,一是他要带走秦脂,二就是让他到长公主传句话,虽说是让长公主赔条人命,但这话里的潜台词就是:长公主和北宁郡主的命,二选其一,让长公主自己选一个。 可眼下又不让了…… 燕王搞不懂。 楼千机朝他看过来,露出一双阴沉的眼,“我让你去,你就去,话太多了对你可不是一件好事哦。” “是。”燕王吓得猛地低下头,连忙应了一声。 随机,他就感觉到面前略过一阵风。 等他再抬起头来时,轿辇里哪有神使的影子。 他面皮松缓了一瞬,朝外头喊道:“回长公主府。” 轿辇很快转道回长公主府。 站在不远处树梢上的楼千机,看到这一幕,轻哼了一声,他本意是让长公主死了,抹平中山王府的怨恨。 毕竟要让长公主选保自己的命还是女儿的命,她肯定选后者。 偏偏秦脂听到消息不同意。 楼千机知道她怎么想的,无疑是想让长公主活下来,搅乱朝廷这一池水,给她心心念念的那位女君打掩护。 虽说他心知肚明,甚至有些吃味,却不能不依。 用这样的手段把秦脂困在他身后,要是再不依她的话,只怕又得跟他闹个不休。 &nbs 第394章 不会有意见吗 chap_r(); 第394章 不会有意见吗 “并不是难看,只是我头一次看到你穿这样的衣服,有点意外。”秦瑟微微摇头,笑道:“你不是在燕王身边做丫环吗,穿成这样燕王不会有意见?” 秦脂闻言,含糊地道:“不会……” 她无意地瞥了旁边的谢桁一眼,还是没有把谢桁的身份,以及她现在在楼千机身边,这身衣服是楼千机非要让她换的,告诉秦瑟。 楼千机今天一大早,把这身衣服甩到她面前,威胁她换上,还嫌弃她原本的衣服太难看了,并且义正言辞地道:“好歹是我身边的人,穿成那样算什么?” 秦脂面无表情,不想在这种小事上跟楼千机闹,因为没有意义,反正只是一件衣裳,她就换了下来,赶到秦家来。 秦瑟看得出来秦脂欲言又止,话里有话,不由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和我说?” 闻言,站在她身后的谢桁,眼风扫过秦脂。 秦脂朝秦瑟笑笑,“没什么,小姐,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也不对,我还真有一件事要和小姐你说。” 谢桁眼风不动。 秦瑟看到秦脂对自己挤眉弄眼,应该是有什么话想单独和自己谈,便朝谢桁和张半仙道:“你们俩先出去吧,我和秦脂聊会儿天。” 谢桁微微颔首,便提步从秦脂身边走了出去。 谁都没有发现,在他从秦脂身边走过的时候,一道气劲打到了秦脂身上。 那气劲并不大,落在身上就跟针扎了一下似的。 但警告性意味明显。 秦脂面上的表情毫无破绽,心里却在想,看来这位神翼君暂时是真没想把身份告诉小姐。 是因为小姐还没有觉醒吗? 秦脂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小姐要是没觉醒的话,功夫哪里会那么厉害? 神翼君到底在隐瞒什么? 秦脂一时半会想不通,却不敢深想,免得在秦瑟面前露出什么破绽。 一旁的张半仙瞧见谢桁出去了,便朝秦脂微微躬身,随后一并走了出去。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秦瑟和秦脂两个人。 秦瑟走到一旁桌边坐下,拿起茶杯和茶壶,倒了一杯茶,放到旁边的空位上,道:“有什么话坐下来说吧。” 秦脂应了一声,走过去坐下,握住茶杯,“小姐,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说一说长公主和燕王的事儿。” 秦瑟正在给自己倒茶,闻言她倒茶的动作一顿,下一秒才继续道:“什么事儿,值得你这样专门跑一趟?” “我听说,燕王那边好像得到中山王府的消息,中山王府不满意现在的真凶和判罚,好像想要长公主府里一条人命。”秦脂回答道。 秦瑟刷地一下抬头看她,“长公主府里的一条人命?” 秦脂意有所指:“小姐觉得,长公主府里还有哪条人命比得上纤云郡主尊贵的?” “中山王府难不成还想要长公主的命?”秦瑟呵地一声笑了,“那不可能。” 长公主已经将这件事表面上平了,就算中山王府再不满意再不高兴,在没有其他证据的情况下,顶多私下 第395章 我还要陪你生生世世 chap_r(); 第395章 我还要陪你生生世世 秦瑟轻轻地将茶杯放下,笑道:“突然反悔?这可有意思了。” “这确实是谁都没想到的。”秦脂道:“我听闻太子今日回京,小姐和太子关系好,势必会盯着燕王和长公主这边,便把这个消息带了过来。” 秦瑟微微颔首,“辛苦你了。” “只是传几句话,不辛苦的。”秦脂乖巧地一笑,十分贴心地道:“燕王和长公主府的动静,小姐不必特意看着,一旦燕王和长公主府有什么风吹草动,我就会第一时间来告诉小姐的,小姐只管等我的消息就是。” 秦瑟闻言,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一种感觉,秦脂今天过来,前面说得那些话都是铺垫,为得就是后面这一句。 翻译过来就是:让她别派人去看着长公主和燕王。 这么说,岂不是秦脂知道她有意让人留意长公主和燕王? 特意来一趟,说这样的话,是不想让她费精力,关心体贴,还是另有所图? 秦瑟不动声色地打量秦脂一眼,眼前的姑娘一脸温厚体贴,一副全心全意为她着想的模样,看不出丝毫破绽。 是她老眼昏花了,还是现如今的人都特别会伪装? 思及此,秦瑟略笑了笑,“那就有劳你了,省得我费工夫了。”她红唇轻勾,“不过你这样做的话,不是背叛了燕王吗?他现在可是你的主子。”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而且我的主子只有小姐你一个人,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秦脂皱着眉,语气认真,目光真诚,看不出一点虚情假意。 秦瑟都有些糊涂她是装得太好,还是真的一心为她着想。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自己多加戒备就是。 她露出一副关心地模样道:“那你自己多加小心,万勿被发现了,燕王要是知道你在他身边名为仆人,实为内鬼,恐怕他不会轻易放过你。” “我知道的,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小心,不会让自己又是的,我还要陪小姐生生世世呢。”秦脂特感动地道。 秦瑟拍了拍她的手背。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秦脂才提出离开。 秦瑟还以为她要回燕王身边当差,便起身要去送她。 秦脂见状摆手道:“小姐不必送我了,我自己走就行了。” 语毕,她便独自一人朝外头走去。 秦瑟顿了一下,便没有追上去,在原地站了几秒,她重新坐回去,望着秦脂的背影走出房间。 房间外。 谢桁站在院子门口。 秦脂出来的时候,瞥见他站在一旁,便用极小极小的声音说了一句。 “不该说的,我一字一句都不会说,阁下尽管放心。” 谢桁站在旁边,好像是在赏花,连目光都没有错过来。 秦脂便已经走了过去。 张半仙从后院厨房拎着个小食盒过来,便看到秦脂走过去,谢桁还站在旁边的梅花树下。 张半仙走过来,朝谢桁问道:“咦,她就这么走了吗?” “不然,你还想留她下来吃饭?”谢桁反问。 张半仙尴尬道:“我这不是想着她和师父一直在说话,去拿了一些糕点来嘛,这人还没吃就 第396章 充作军妓 chap_r(); 第396章 充作军妓 秦瑟闻言呵呵两声,“这个长公主比我想得狠多了。” “可不是?”张半仙小声附和:“我听说,按照以往的来说,叶阳世子有自认的行为,加上只是死了一个人,一命还一命就够了,偏偏现在连累全家满门。而且……所有女眷充作军妓,这真的太狠了,里面有叶阳伯爵夫人和女儿小妾什么的,我听好多人都说,去充作军妓那就是去送死,还是备受屈辱的死,据说去做军妓的,就没有能够活过三天的,真的太狠了!” 张半仙摇摇头,真觉得长公主心狠手辣,那到底是自己的亲戚,还是为她背锅的,就算要整死叶阳世子,也不必让叶阳伯爵府女眷都跟着遭殃啊,充作宫婢不就行了? 那些可都是贵妇女眷千金之躯,一辈子金尊玉贵的娇养着,估计从没受过那样的屈辱。 临死却要遭受这样的屈辱…… 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这么狠呢? 张半仙还在那絮絮叨叨的补充道:“我还听说,叶阳伯爵夫人在狱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带着嫡女自裁了,听说是吞金而死的。” “吞金?”秦瑟道:“她们进牢狱前,身上的东西不会被收完吗?” 张半仙摇头,“不知道,谁都不知道她们吞下去的金子是哪来的,但这玩意吞下去之后必死无疑,等狱卒发现的时候,听说她们脸色都变了,青紫青紫的很难看,狱卒都没请大夫来救。” 不仅如此,这消息传到外面的时候,好多人都在说,这也算是解脱了。 这死法虽然痛苦,可总比送去充作军妓备受屈辱而死的好。 这样起码还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地走的。 秦瑟默了一瞬,道:“我大概猜到那些金子是谁给她们留下来的了。” 张半仙茫然道:“啊?谁啊?” “长公主。” “长公主。” 谢桁和秦瑟异口同声。 话音落,两人对视一眼。 秦瑟微微勾起唇角来。 张半仙不解,“为什么是长公主?她不是都去求陛下重判了吗,判罚也下来了,何必再动手?” “黄金留下来给他们自杀,大概是从一开始就留下来的。”秦瑟道:“打从一开始让叶阳伯爵府顶罪,长公主就没打算让他们活着,表面上判罚的再重,只不过是想要他们的命,也没想着真要折磨他们,才留下来那些黄金,让他们可以自杀,不必受到屈辱,至于她去求陛下重判,那不过是在外面虚张声势,好像在告诉世人,这案子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甚至没有私心,只想一力严惩凶犯,还中山王府一个公道。” 这样一来,维护了自己的面子,洗白北宁郡主在此案中的嫌疑,二来讨好了中山王府人,让他们看着,她不是没有努力,她已经亲自去求陛下重判了,从而向中山王府示弱,祈求原谅。 这么看来,长公主倒也不是个无脑的人。 难怪当初可以扶持当今陛下登基。 还算是有点手腕。 只可惜,中山王府同样不是傻子,大约早就看穿了长公主这样的手段,才让燕王带话,要长公主府一命还一命。 只是不 第397章 各怀心思 chap_r(); 第397章 各怀心思 陛下没有发现澹台栩的异样,反倒笑起来,“燕儿一向与你关系好,八成是听闻你回来的消息,特意赶过来的,也罢,朕便不做坏人,让你兄弟二人好好叙叙旧。” 澹台栩压下心里的波澜,勉力笑了笑。 陛下便朝旁边的内监使了个眼色。 内监立即朗声朝外喊起来:“宣燕王觐见——” 随后,燕王很快踏入大殿之内。 陛下笑道:“燕儿来了?” 燕王先朝陛下行过礼,“见过父皇。”随后看向澹台栩,笑容温柔亲切,“见过皇兄,皇兄可算是回来了,我一直等皇兄回来陪我过年呢。” 澹台栩望着燕王,简直像是在看一个极为陌生的人。 如果不是他早就知道澹台燕的打算,只看澹台燕这种表现,他真要以为澹台燕是与他多么手足情深,情真意切,多么依赖他这位兄长。 燕王体弱,纵然是先皇后所出,澹台栩也只是将他当成亲弟弟来看,两人不过是普通人家那种兄弟罢了,没有那么多尔虞我诈,他也从不曾当澹台燕为劲敌。 甚至在被追杀谋害的时候,他想得都是其他兄弟,想得是他一死,肯定是其他兄弟上位。 怎么都没想到这个从小体弱,早早就被排除皇位继承者圈子的亲弟弟,会是最想要害死他的人。 在云陵江上被赵王的人追杀时,他想得都是,他是皇后所出唯一能够继承皇位的孩子,却遗忘了这个弟弟,一个和他一样,皇后嫡出的皇子。 只怕所有人都忽视了燕王的存在,在所有人眼中,燕王不过是个病秧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一命呜呼,国家怎么样都不会交给一个不知道有没有明天的皇子手里。 却不知道燕王就像是夜里蛰伏的野兽,一直毫无动静难以让人察觉,却会在关键时刻给出致命一击。 说不定他的身体早就好多了,只等着澹台栩死于非命,占着嫡子的名号登上太子之位。 思及此,澹台栩背上出了一层冷汗,心里更是心痛又惋惜。 燕王见他一直不说话,温声道:“皇兄?” 澹台栩这才反应过来,换上一张笑脸,道:“看我光顾得看你了,都忘了说话,我瞧着燕儿你的面色好了许多,现如今身体如何,可好些了?” 话说出口,澹台栩才知道,自己也挺善于伪装的。 燕王温厚地笑道:“老样子,不过今年冬天比往年确实好了一些,想来是前些日子,父皇从南荒之地寻来的血参起了作用。” 陛下捋着胡子,“那血参对你的身子有效就好,若真有效,来日朕再多多派人去南荒之地寻那血参的踪迹来,说不得能治好你这身体。” “是啊,若是能够治好你的身子,便是再多的血参,都得寻来。”澹台栩笑着,心里却是狠狠一拧。 从父皇的关心程度来看,父皇并不仅仅只关心他一个,甚至在父皇心里,澹台燕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所得到的关心,说不定在他之上。 他忽然出了一身冷汗。 第398章 一个普通姑娘 chap_r(); 第398章 一个普通姑娘 澹台栩略笑笑:“一个普通姑娘,不过长得不错,早早就嫁人了,本来父皇要召见她,她是应该来的,但夫家管得严,她一个出嫁女子自当从夫,便求到我这来,叫我代为向父皇请罪,儿臣想她到底救过儿臣一命,总不好叫他们夫妻不和,再说儿臣还想与父皇单独说说话,便允了,没让她来。” “这也是应当,出嫁女子总不好在外面抛头露面,既然你已经给了她免死金牌,也算是我们皇家知恩图报已有报答,这见或不见就不重要了。”陛下笑道:“反倒是你我燕儿父子三人,多日不见,正该好好叙旧才是。” 澹台栩笑着点头附和,“父皇说得是。” 澹台燕目光落在澹台栩身上,笑道:“听皇兄这样说,那姑娘的医术很不错?” 澹台栩,“当日我乃外伤,刀斧所致,她为我缝合,至于医术到底算不算好,我却不知了。” 澹台燕笑道:“皇兄都这样说了,那必定是很好的,一般医者哪想得出什么缝合伤口的?若是那姑娘的医术真是不错,皇兄不妨引荐给弟弟瞧瞧?” 澹台栩心里咯噔一下。 但他还未说话,陛下却先开口道:“燕儿说得不错,他身子一直不好,这些年宫里的太医不知道换过多少,许是太医无用,不如叫那姑娘来给燕儿看看,或许外头的大夫,历练得多了,比宫里太医有用呢。” “这个……”澹台栩尴尬道:“儿臣与那姑娘并不算熟识,不敢为她答应,且她对儿臣有救命之恩,儿臣也不愿迫他。这样吧,父皇,不如等儿臣有空去问问她的意愿?” 澹台栩看向澹台燕,“若那姑娘答应,我便带她去看燕弟可好?” 澹台栩话已至此,都说为救命之恩不愿强迫对方,澹台燕自然不好说什么,只得笑着点头。 陛下微微颔首,也是赞同道:“也是,到底是个姑娘家,对你有恩,不好逼迫太过,不过你可以与她说说,若是可以治好燕儿的身体,朕再赐给她一面免死金牌外加黄金百两。她若同意,你便早早安排她入宫来给燕儿诊治吧。” 澹台燕勉力笑笑,“儿臣遵命。” 陛下闻言笑着让他们俩吃菜,家宴回归正题。 …… 秦瑟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 晚饭的时候,众人在秦家前厅吃饭。 秦夫人想起来杨柳两家的事,便朝秦瑟问道:“对了,前儿那杨大娘子还说要找瑟瑟你来着,转头便和离了,这事瑟瑟你知道吗?” 秦瑟还未说话,秦茂和便白了她一眼,“你这叫什么话?这是他们夫妻俩的事儿,瑟瑟如何知道?” “我……”秦夫人被秦茂和毫不留情的当场训斥,面上多少有些挂不住,尴尬道:“我只是想着,瑟瑟之前见过杨大娘子,或许听杨大娘子透露过什么口风,这和离毕竟不是一朝一夕便可决定的事儿,说不得杨大娘子早就想和离了,我才随口问问吧了。” 秦茂和黑着脸,张嘴就要训斥。 秦瑟却笑吟吟开口:“夫人说得是,如今杨柳两家和离的事儿,已经成了街头巷尾的谈资,夫人想要问问也是正常。 第399章 我一切小心就是 chap_r(); 第399章 我一切小心就是 秦茂和朝对方拱了拱手,刚要行礼。 澹台栩便低声道:“不必多礼,我时间不多,抓紧些吧。” 秦茂和闻言不敢多说什么,便做了个请的姿势,让澹台栩跟他进来。 秦茂和特意带着澹台栩绕过所有家丁,悄无声息地进入清荷园。 秦瑟这边刚得到管家的通知,同样意外这大晚上澹台栩居然会过来,有什么事这么着急? 同时,她把刚脱下的外裳重新套上,坐在屋里等澹台栩。 秦茂和带着澹台栩刚到清荷园,澹台栩便低声道:“劳烦秦大人在外面等我,我有些话要单独和秦姑娘说。” 秦茂和闻言,只好拱手道:“那下官在外面等殿下。” 语毕,他便欠身走出去。 澹台栩提步,拿掉帷帽后,独自一个人走进房间。 秦瑟早就得到了通知,但看到澹台栩一副夜行人的打扮,还是忍不住失笑:“殿下这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得打扮成这样,大晚上漏夜来见我?” 澹台栩走过来,便看到谢桁坐在一旁面无表情。 他朝谢桁先是点了点头,才看向秦瑟,一脸无奈地道:“若非出了大事,我也不会这么晚来打扰你们。” 谢桁没有任何神色变化,就跟没看见澹台栩似的。 秦瑟闻言倒是有点意外,“什么事儿?”她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殿下不妨坐下来说。” 澹台栩便走过来,在秦瑟左手边的位置坐下来。 秦瑟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殿下喝些热茶去去寒气。” “茶我就不喝了。”澹台栩将茶杯往前推了推,正色道:“我来找你是真有急事。” 秦瑟扬眉,“什么事儿,连喝口茶的功夫都没有?” “澹台燕想见你。”澹台栩直截了当。 秦瑟:“澹台燕?”她弯唇笑道:“他怎么会想见我一个寂寂无名的人?” 澹台栩闻言就把陛下当众问他秦瑟今日为何没进宫的事,以及后来澹台燕要求秦瑟为他诊治的事,都告诉了秦瑟。 随后,澹台栩沉声道:“澹台燕忽然要你为他诊治,我觉得这里面定然有什么隐情。” “当然有隐情。” 秦瑟弯唇一笑,“我还没有告诉殿下,我们派来的赵四,是在城门口被长公主拿下的吧?” 澹台栩一惊,“什么?” “就是长公主。”秦瑟肯定地一点头,“谋害殿下的事,应该是长公主与燕王合谋,并且长公主提前发觉了事情败露,抢先带走了赵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赵四现在已经凶多吉少,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澹台栩抿着唇,“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已经察觉自己做过的事情,在我面前败露了?” “没错。”秦瑟道:“他们肯定知道,并且赵四身上被我下的催眠,一定会让他们猜到,殿下身后有玄门的人,燕王此次想要见我,大概是想试探试探我是不是他们猜测的那个人。” 澹台栩猛地站起来,“那你一定不能去见他!” “为什么不见?”秦瑟笑吟吟地反问。 澹台栩一愣,忙道:“为什么 第400章 条件是你得嫁给我 chap_r(); 第400章 条件是你得嫁给我 秦茂和的意思,秦瑟明白。 燕王这样的贵人身体有恙,皇室定然不知道找过多少太医和京内有名的名医,却全都对燕王那种先天不足之症束手无策,可见燕王不是一般的病。 若是秦瑟真的治好了,固然有好处,却难免引起那些太医的不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而若秦瑟应承下来后,又没治好燕王,那就是一份大罪。 倒不如走个过场后,坦诚自己年纪尚小学艺不精医术浅薄,实在无从下手。 反正秦瑟年纪确实小,又是个姑娘家,比不过太医院那些老大人,也是常理,旁人都不会怀疑什么。 这样倒是免去了后来的种种麻烦。 这话可谓是实打实为秦瑟着想。 秦瑟心领,“大人的话,我记下来了,必定不忘。” “你心里有数就好,你们休息吧,我先回去了。”秦茂和见秦瑟知道他的意思,放下心来,转身出了清荷园。 接下来,清荷园才算是真的安静下来。 秦脂是在夜半过后,才得知秦瑟第二天要进宫的消息。 带来这个消息的人是楼千机。 楼千机今天白日一整天不在宅子里,秦脂去看过秦瑟之后,就在屋里休息。 楼千机夜半带着酒气回来时,秦脂已经睡着,却被一股刺鼻的冲天酒气惊醒。 她一睁开眼,就看到楼千机站在床边宽衣。 楼千机面上倒是没有醉意,脸色甚至连点红晕都没有,双眼清明。 看到秦脂醒过来,他勾唇妖冶地一笑,坐在床边,伸手摸上秦脂的脸。 秦脂一皱眉,刚想把他的手打开。 楼千机却笑起来,“你那主子倒是厉害,搭上太子的线,来日还要进宫去给燕王看诊,你说燕王会不会让她活着从宫里出来?” 秦脂面色一沉,连忙坐起来,“什么时候的事儿?你从哪得知的这消息?” “你以为我今天这一天在做什么?”楼千机改握住她的手,“傍晚时,宫里来消息,请我潜入宫内一趟,燕王请我吃了一顿酒,让我帮他试探一个人,如有异常,格杀勿论。” 楼千机眸子里带上一股酒醉后的熏红,配上他那张脸格外妖冶。 “你猜哪个人是谁?” 秦脂面色冷峭,“他想动我家小姐?休想!” 语毕,她翻身下床,就去抓旁边的衣服,一副要出去的模样。 楼千机一把揽住她的腰肢,手臂微微用力,两人身形一翻,并躺在床上。 楼千机搂着她的腰肢,啧了一声,“她还真是你的宝贝,不过提一句,你就要提到去杀人。燕王好歹算是你的新主,你真是个小白眼狼。” 说着,他在秦脂唇角亲了一下。 冲天的酒气熏得秦脂难受,她皱了皱眉,推了推楼千机道:“你早该知道,我就是一个白眼狼,所以别在我身上白费力气,赶紧放开我!” “我偏不放!”楼千机望着她,笑得肆意,“你是一头白眼狼,偏偏我是驯狼人,小爷早晚有一天一定驯服你!” 秦脂白他一眼,嫌弃道:“楼千机你耍酒疯是不是?赶紧放开我, 第401章 就这样了不换 chap_r(); 第401章 就这样了不换 楼千机觉得,他是栽在秦脂手里了。 秦脂的一句话,可以让他身如寒冬,一句话可以让他甘愿赴死。 他亲了亲秦脂的额角,语气玩味儿中带着一丝认真:“小爷成亲是大事,自然得挑选个好日子。不过小白眼狼你放心,我说话算话,哪怕没成亲之前,我都会拿命帮你护着你的人。” 秦脂放下心来。 却不想,楼千机以后会一语成谶。 日后一切成真的时候,楼千机看着贯胸而过的长剑,还在自嘲的想,他是不是乌鸦嘴,不知道他死了,这小白眼狼能不能多记得他几日。 …… 秦瑟接连送走好几个客人后,才得以安稳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因着下午要进宫,她又早早起来准备,换了一件最朴实无华的衣裳。 张半仙是一早起来才知道,秦瑟下午要进宫去见燕王。 早饭他们是在清荷园吃的。 张半仙坐在桌边,看到秦瑟出来,穿着那么一身,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连忙放下筷子道:“师父,你这穿的是不是太朴素了点?” 秦瑟看了看自己,张开双手,“不好吗?” “师父你长得漂亮,穿什么都好看。”张半仙求生欲爆棚,“只是这衣裳太素了吧,看上去就跟街头巷尾哪个来集市上卖东西的农户似的。要不师父你还是换一件吧,换一件稍微漂亮点的,这到底是进宫,又不是去买菜,还是得注意点,您说是吧。” 秦瑟弯唇一笑,“不换,我要得就是这个效果。” “啊?”张半仙听不懂了。 他只见过有人拼命地装扮漂亮,怎么还有人拼命地把自己往丑里装扮的? 谢桁却了然地一点头,“确实,这样更好。” 张半仙:“………………这哪好了?” “这就是你不懂了。”秦瑟道:“我现在的身份,本来就是个乡下出来的孤女,借住在亲戚家,你觉得我会有多富贵?穿得普通,才更符合我现在的身份,更不惹眼,告诉宫里那些人,我就是个乡下丫头,略会点医术,偶然救下太子那是祖上积德,实在治不了燕王,他们也不会怪罪,懂吗?” 张半仙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这样,师父,你想得可真远。” 张半仙拍着马屁,立即竖起一个大拇指。 “不是我想得远,是你太不懂想事情了。”秦瑟白他一眼,在桌边坐下来。 张半仙只得尴尬地嘿嘿直笑。 秦瑟拿过来一块糕饼,撕下一点塞到嘴里,跟谢桁说道:“下午我进宫之后,你们最好少走动,燕王那边不知道还会做什么,既然盯上我们了,只怕手段不断,以后大家出入都小心一点。” 谢桁点点头。 张半仙连忙道:“师父你放心,我一定小心。” 秦瑟颇为欣慰。 几个人吃过早饭后,秦瑟刚准备去等澹台栩那边的消息,却先等来了秦夫人和秦湘。 秦夫人和秦湘带着几个丫环。 丫环手里各捧着一个木盘,上面是各色衣裳和首饰。 秦瑟讶异道:“夫 第402章 几乎不用费力 chap_r(); 第402章 几乎不用费力 秦瑟离开秦家之后,并没有走多远,而是在秦家所在的街角,找了个茶摊坐下来,等太子那边的消息。 免得她跑得太远,和太子那边的人错过了 但这一等,就是半天。 澹台栩一大早,先假装来秦家问过秦瑟的意思后,才派人进宫给燕王传消息,确定下午午时过后,带秦瑟进宫。 这年头联络不方便,加上前一晚说好第二天下午进宫。 澹台栩便没有再派人跑一趟。 中午过后,他才坐着马车姗姗来迟。 彼时,秦瑟从街角茶摊换到了酒楼,自个儿吃了一桌酒席后,又挪回茶摊继续等,终于看到太子府的车驾,她松了一口气,差点跳起来。 总算不用再等了! 她立即跑上前,招了招手。 澹台栩正好打起帘子,看外头的街道,便瞥见秦瑟在一旁站着,他立即叫侍卫停下马车。 秦瑟见马车停下来,便走到马车前。 澹台栩诧异地道:“秦姑娘你怎么在这,没在秦家等着?” “我嫌人多嘴杂,就来这提前等你了。”秦瑟直接道。 澹台栩看着秦瑟那一副早就出来的模样,尴尬道:“姑娘这是等了多久?” “是有一会儿了。”秦瑟没好意思说自己一大早就出来等,但也小小地抱怨了一下。 澹台栩闻言连忙道:“那快上来吧,车里有手炉,外头风寒,小心着凉。” 语毕,澹台栩就伸出手去,想要拉秦瑟上马车。 秦瑟点点头,却像是没看到澹台栩的手一样,右手在车板上一撑,身子轻巧的一翻而上,就钻进了马车。 澹台栩默默地收回手,笑道:“姑娘的身手真好。” “还好啦,这么高一点的马车,我自己就能上来,不用扶。”秦瑟眉眼弯弯地笑起来,算是解释了一下没让澹台栩扶起的原因。 澹台栩笑了笑,叫外头的人调转车头,去皇宫。 太子侍卫立即绕到前面转向。 秦瑟往外看了看,不由道:“咦,今天怎么不是屠三爷跟着殿下一块出来?” “我让他先进宫去张罗了。”澹台栩解释道。 秦瑟闻言,将这句话在脑子里过了几个弯儿,才道:“殿下是怕燕王对我不利,提前让人去布置?” 澹台栩笑道:“还是姑娘聪明,一点即通。” 秦瑟哭笑不得,“殿下大可不必这么紧张,区区一个燕王还伤不到我。” “燕王伤不到姑娘,那其他人呢?”澹台栩一本正经道:“燕王上次能够在林兰道内布置那么大一个局来谋害我,焉知他身边不会早早布下其他人?俗话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句话总是没错的,何况我并不想让姑娘去冒险。” 澹台栩望着秦瑟,颇为认真,其实他更想说,如果可以换的话,他宁愿自己去冒险,都不想让秦瑟有一定点的危险。 秦瑟眨巴眨巴眼。 那句话澹台栩没有说出来,她却也听了出来。 秦瑟心里颇为尴尬,面上却 第403章 姑娘不必担心 chap_r(); 第403章 姑娘不必担心 闻言,澹台栩一愣,连忙道:“姑娘你有何计划?” 秦瑟微微一笑,“殿下只管静候佳音就是。” 这意思是明摆着不想告诉澹台栩了。 澹台栩狠狠皱着眉,“姑娘那是皇宫大内,非同小可。” “我知。”秦瑟笑意不改,“我心中有数,殿下不必担心。” 见秦瑟一再坚持这么说,澹台栩只好放弃这个话题,没有继续纠缠下去。 在进宫的路上,澹台栩和秦瑟说了好些话。 说到后来,已经提起澹台栩后续在林兰道的所作所为,以及回京沿途所看到的场景,就好像出去旅游一趟回来的亲人,与家人描述一路上看到的景致。 秦瑟对这些不太感兴趣,但架不住澹台栩想说,且两个人要是谁都不说话静悄悄地在马车里坐着,那多尴尬? 于是乎,她就任由澹台栩去了,偶尔跟着应和两声,表明自己在听就好。 澹台栩倒是挺享受这样和秦瑟独处的时光,不知不觉话就越来越多,灿烂地笑,多了几分少年气。 “对了,我这次回来的路上,还买了不少小玩意儿,也有海外来的羽纱,回头我让人送去秦府上,给姑娘吧。” 提起自己买的东西,澹台栩可高兴了。 秦瑟本来听得昏昏欲睡,听到澹台栩这么说,忽然清醒过来,冷不丁地望着澹台栩,问了一句:“殿下回来可见过曹国公家的玉梅小姐?” 澹台栩面上的笑一僵,甚至眼底爬过一丝慌乱,“你知道她?” “起初听我家堂妹提起过,她是个人来疯,哪家人都熟悉。”秦瑟微笑道:“和曹家姑娘关系最好,因着她的缘故,我也见过曹家姑娘,引以为知己,玉梅当真是个极好的姑娘,我还听说,她是已经内定的未来太子妃呢,真好恭喜殿下,有如此美人佳偶在身边红袖添香,岂不快哉?” 澹台栩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解释。 “不是这样的……”他有点慌乱,“定下她做太子妃,这件事是个意外?” 秦瑟笑意淡了淡,“意外?” 澹台栩面色一紧,“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本无心娶妻的,偏偏他们说,我已及弱冠,再不娶妻并不符合法度,给我选了好些女子,我实在没办法,就让父皇做主,选了曹家姑娘。” 其实在澹台栩眼中,曹家姑娘不过是一个合适的人选,适合做太子妃的人罢了,当初他以为,他所要娶的,不过就是个合适的太子妃人选。 曹家姑娘正好合适,定下也无妨。 可私心里,他从未觉着自己是喜欢曹家姑娘的。 后来他才知道,娶妻还有一个前提是喜欢。 对于这门婚事,他私下里从来是避而不谈,没想到最想瞒住的人,却还是知道了。 他甚至想过,瞒下去,回头他找个合适的机会退婚。 但有时候,他又清醒理智克制地告诉自己,他和秦瑟不可能,曹玉梅是各种方面都符合自己对太子妃要求的人。 &n 第404章 正式面燕王 chap_r(); 第404章 正式面燕王 秦瑟听得澹台栩这么说,狠狠松了一口气,幸好她说得话,澹台栩听进去了。 浪费她这么多口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澹台栩要是没听进去,她真的要呕死了。 幸而,澹台栩没那么笨,也没那么混账。 其实皇室的人,大家心里都清楚,很少有真心的时候,大多时候讲究的就是一个合适。 合适有时候比喜欢更重要。 喜欢的人未必会在一起,但合适的人在一起才能天长地久。 曹玉梅温柔宽和,秦瑟相信假以时日,澹台栩会喜欢上那样一个温柔的姑娘。 正好这个时候,马车停在宫门口。 无形中递过来一个台阶,让他们可以顺势而下,免得气氛尴尬。 澹台栩几乎逃也似的,立即打起帘子走下马车。 秦瑟无奈地一摇头,旋即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弯腰走出马车。 澹台栩站在马车一旁,似乎还有点手足无措。 看到秦瑟出来,他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伸出手道:“虽说马车不高,但下车还是得注意,要是崴脚摔个跟头就不好了,还是我扶着姑娘下来吧。” 秦瑟看了看澹台栩,下一秒伸出手,扶着澹台栩手臂有衣服的位置,跳下马车。 态度和从前一样不远不近。 澹台栩松了一口气,道:“等下入了皇城,姑娘便跟早我身后,我带姑娘去金华宫。” 秦瑟点点头。 澹台栩便带着秦瑟踏入宫门。 宫门边的侍卫,瞧见是太子殿下立即跪下来行礼,不敢阻拦。 秦瑟便跟着澹台栩顺利踏入皇城之中。 这是她第一次踏入皇城。 皇城比她想象中更加巍峨竦峙,比电视剧里的皇城多了些冷峭和天堑感。 感觉这皇城就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和壁垒,如同一道鸿沟天堑,让旁人望而生畏,便是想要攻打,只怕一时半会也攻打不下来。 像电视剧里那种很轻易就能够叛军冲进皇宫的事儿,估计很少发生。 秦瑟一边在心里品评着,一边注意着澹台栩的走动,跟着澹台栩绕过了好几道宫门和长街,沿途的宫人纷纷下跪行礼。 走了大概两炷香的时间,澹台栩终于带着秦瑟在金华宫的面前停下来。 燕王身体弱,并没有搬出宫去建府,暂住在金华宫内。 这是十四岁上的皇子中,唯一的特权。 可见陛下对燕王的宠爱。 秦瑟打量了一下,发觉这金华宫也特别豪华,好像位置还挺好的。 她小声地道:“这位置好像……” “靠近太和宫。”澹台栩闻言,小声回答道:“太和宫是父皇的寝宫。” 秦瑟扬了扬眉,心里啧了一声。 一个皇子可以住在皇上寝宫旁边,可见是有多受宠。 这地方,只怕太子都没住过。 秦瑟正想着,澹台栩似乎猜到她会这么想,忽然补充了一句。 “我未搬出宫前,住在西边的含光殿。” 秦瑟想了一下,来时不是从含光殿旁边走过吗? 那不是接近后宫女眷住 第405章 已经试探了 chap_r(); 第405章 已经试探了 秦瑟连忙道了一声谢,“民女哪受得起燕王如此礼待?殿下还是不必管我了。” “你是皇兄的恩人,那就是我的恩人,此番进宫又是为着与我看诊,自然要多加礼待。”燕王温厚的笑着,很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才坐下来。 同一时刻,秦脂端着糕点走进来。 燕王看到她便笑道:“你倒是来得及时,快把东西放下来吧。” 秦脂福了福身,走过来,将糕点放在桌上,不着痕迹地瞥了秦瑟一眼,很快躬身退下。 燕王朝秦瑟笑着介绍道:“这是白玉霜方糕,清香薄甜,秦姑娘你尝尝看,是否喜欢。” 秦瑟笑着道谢,捏起一块用袖子挡着尝了一口,品评道:“确实不错,殿下实在有心。” 燕王依旧温温柔柔的笑着。 澹台栩心里有些不高兴,总觉得燕王此举不怀好意,大有叼买人心的嫌疑。 但这话他没办法说出口。 气得他伸手端起茶杯,就想灌一口茶。 秦瑟这时候却忽然朝他道:“两位殿下,燕王过往的病情,能否与我说一说?” 澹台栩一顿,将茶杯放下来。 燕王意外道:“秦姑娘不必再很着急的。” 秦瑟却笑道:“此次民女进宫,便是为燕王来看诊的,如今既来了,怎好在这一味躲懒,只吃不做?还是早些看过燕王的病情,大家都好放下心来。” 燕王还想说什么,澹台栩倒是适时地插话进来,“秦姑娘说得不错,什么事都不如给燕弟看诊重要,还是先说看诊的事吧。” 太子殿下都这么说了,燕王自然不好再说其他,便道:“那就有劳秦姑娘了。” “医者都说,望闻问切。”秦瑟道:“我观燕王殿下面色白而不见血色,大约是血气少的缘故,不知道燕王殿下平素身体反应如何?” 燕王似乎回忆着往昔的情况,思忖道:“我素来不敢见风,又畏惧寒冷,冬日总是三无不时的病着,伤寒咳嗽高热,四肢无力,有时候会觉得倍加懒怠,起不来身。” 澹台栩附和道:“不仅是这样,他以往严重时咳嗽都会带血,哪怕是盛夏天气里,他都会浑身冰寒。” “是吗?”秦瑟望着燕王,“我看燕王如今的情况,好像好了不少?” 燕王微微笑:“都是父皇疼爱的缘故,父皇让人从南荒寻来不少血参为我调养,今年冬日,我的感觉确实比往日好了许多。” 秦瑟点点头:“那就证明殿下的身体在好转,看来血参对殿下的身体颇有好处。” 澹台栩道:“是呢,父皇也说以后会常让人去寻血参。”说着,他便立即道:“秦姑娘,不如给燕弟看看脉?” “这是应当的。” 秦瑟朝燕王抬了抬手,“麻烦殿下将右手放在桌上。” 燕王冲她一笑,倒是十分配合地抬起手,放到桌上。 秦瑟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方帕子,放到燕王的胳膊上,隔着帕子,礼仪周全地为他诊脉。 澹台栩都看傻了,来的时候,他倒是忘了跟秦瑟说宫中诊脉的规矩,却 第406章 巴豆 chap_r(); 第406章 巴豆 秦瑟闻言略略勾了一下唇角。 澹台栩一愣,“什么时候?” 他方才不是一直在正殿内吗,哪有什么试探? 相反燕王的话,句句都被他们提前堵住了呀。 秦瑟弯唇,望着澹台栩,“殿下还记得那两杯茶吗?” “那茶……有问题?”澹台栩不敢置信。 秦瑟笑道:“是有点问题,里面放了巴豆。” 澹台栩:“……………………不是毒药?” “自然不是。”秦瑟无奈道:“殿下想什么呢,那是在金华宫,茶又是燕王亲自泡好斟好的,若真是毒药,燕王哪里能够推脱干净?不过是些巴豆,用来试探我们,巴豆性寒,可让人坏肚子,不论是我还是殿下,若是在金华宫里闹出放屁、拉肚子的情况,丢人的只有我们。” 不过燕王并不是想让他们出丑而已,只是想试探试探秦瑟,她的医术到了什么地步。 但倘若,秦瑟医术太差没察觉出来,丢人的也是她和澹台栩。 加上是巴豆,就算他们跑肚拉稀,太医最多认为是他们吃了什么相克的食物,才导致脾胃不和。 根本不会想到有人特意下毒。 且巴豆事后处理起来更简单,不容易留把柄。 总得来说,对燕王都没有坏处。 秦瑟当时就猜出来燕王的打算了,所以没有喝。 若是其他不痛不痒的小药,她就喝了,可那是巴豆,喝了之后,丢人的是她。 这可是在皇宫大内,她可不想第一次进宫就颜面尽毁。 澹台栩没有想到这一层,有点不敢相信地道:“他的试探就这么点?” 这也太儿戏了吧! “应该还不止。”秦瑟微微摇头,她也觉得澹台燕这个人,心机如此深重,应该不仅仅会用这点小手段试探。 正在这时,秦瑟就感觉到身后有一阵阴风袭来。 她脖颈上的毛孔一瞬间都张开了。 澹台栩倒是没有感觉到这些,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什么似的。 秦瑟却换上一副无奈可怜的口吻道:“殿下也莫要怪我,我的本事就那么丁点,实在是不懂燕王殿下的脉息。” 澹台栩一愣,下一秒反应过来,秦瑟这情况不太对劲,可能是周边有问题。 他梗着脖子,压着自己想要到处去看的强烈心情,脑子迅速旋转着配合道:“罢了,你如今这个年岁,医术已经算是不错,医术并非三两日就能够增进的,以后你多多学习吧。” 秦瑟应了一声是。 两个人便继续往前走。 秦瑟感觉到,她和澹台栩往前走了十来米左右,那股子阴气才不见了。 她用极低的声音道:“现下应该没事了。” 澹台栩还在梗着脖子,闻言可算是松了一口气,连忙低声问道:“方才发生了什么?” “应该是有个鬼,刚才在跟着我们。”秦瑟回答道。 澹台栩一惊,“有,有个鬼?” 这话他怎么听着那么别扭? 秦瑟才发现自己说得有点歧义,道:“我说得鬼,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确实有个鬼,不过没有对我们做什么,应该就是想试探试探我能不能够察觉到它。” 澹台栩哦了两声,反应过来,“那咱们现在 第407章 哪些宫人欺负你 chap_r(); 第407章 哪些宫人欺负你 澹台栩瞥了一眼她惨白的小脸,低声:“父皇皇子不多,但宫内皇子和皇女都是在一块排齿序的,他是最小的一个。” 秦瑟哦了一声,“这样啊,我看他好像胆子很小,很怕你?” “他生母只是个宫女,且早些年就过世了,他是被太监宫女养大的,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年纪又小,没有外家可以依仗,秦姑娘你想一想,就知道他性子如何这样了。”澹台栩道。 秦瑟了然。 一个宫女所生,最小最不受宠的皇子,哪怕生母过世之后,父亲都没有把他放在身份更高一些的养母膝下寄养,而是让宫女太监养大,可见陛下对他有多不重视。 宫里的人,都是拜高踩低的,一贯上行下效,陛下不重视的皇子,他们自然轻慢。 不知道十一皇子从小吃过多少苦,只怕连太监宫女都能够爬到他头上,自然,那种强压下活出来的孩子,胆小怯懦毫无大用。 加上今天这件事,本来就是十一皇子失误所致,幸而这支箭不是落在澹台栩身上,若是落在澹台栩身上,秦瑟觉得这十一皇子估计当场会吓昏过去。 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思及此,她刚想让澹台栩放慢点速度,十一皇子跟着跑的太累,但刚要开口,她就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小心碰到身后的箭了。 澹台栩更加紧张,几乎抱着她跑起来。 也是秦瑟比较轻。 澹台栩抱着她跑起来都不费劲,很快就到了含光殿。 而在含光殿旁的长街内,出现了曹玉梅的身影。 看到澹台栩的时候,曹玉梅本想喊他一声,但发现澹台栩怀里还抱着一个人,她愣了一下,待看清那个人是秦瑟之后,她又变得紧张起来,连忙跟了上去。 到了宫院内后,曹玉梅就看到有不少太医从外面走进来。 澹台栩此时已经将秦瑟放到殿内的椅子上,正好出来叫太医。 结果他一出来,就看到曹玉梅站在院子里。 澹台栩愣了一下,旋即朝太医道:“你们赶紧进去看一下。” 太医们着急忙慌地往里赶。 紧接着,澹台栩朝曹玉梅走过来。 他站在曹玉梅面前,低声问道:“你……今日怎么进宫了?” “陛下说宫内近期会有大宴,叫我进宫来帮忙。”曹玉梅福了一礼,才小声回答。 其实陛下说得是,她作为未来的太子妃,在如今没有再立皇后的情况下,以后肯定是要管理内宫的,现在帮忙办一办大宴,也算是提前积累经验。 同时,她也知道,陛下是知道澹台栩今天会进宫,为他们的相处制造机会。 但想到刚才澹台栩抱着秦瑟到含光殿的模样,曹玉梅下意识地隐藏了这句话。 但她没说,澹台栩还是懂了。 澹台栩神情有些尴尬,故作自如地道:“陛下这么做,也是为你好,年底宴会多,宫内确实需要人帮忙。对了,听闻你和秦瑟秦姑娘关系不错?” 曹玉梅点点头,“算是有点交情,秦姑娘之前救过我,听闻她也救过殿下?” “是,今天她又救了我一次,如今受了伤,你若没事,不放进去看看吧。”澹台栩咳了一声,道。 曹玉梅惊了一瞬 第408章 十一皇子 chap_r(); 第408章 十一皇子 十一皇子一听,却十分害怕地道:“皇兄,别……你……你别去……” 澹台栩看着他那害怕地几乎缩成一团的模样,蹲下来,看着他,“那些不过是下人,你为何这么怕他们?” 十一皇子揪着手指,没说话。 澹台栩却发现他手腕裸露出来的部分,有一些可疑的红痕。 他立即抓住十一皇子的手,将他的袖子挽起来,却发现他胳膊上,纵横交错着不少类似于鞭痕的痕迹。 十一皇子发现澹台栩的举动,连忙就要把手抽回去。 澹台栩紧紧抓住他的手,沉声道:“告诉皇兄,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我,我自己顽皮,不小心弄伤的。”十一皇子小声地道。 澹台栩审视着他,“你觉得,你这样说我会信吗?” 十一皇子一向没什么存在感,几乎是皇宫内最没存在感的人,变相的也是最听话的人,从来没听说过他有多顽皮。 再说,就算小孩子顽皮,身上有摔伤,青一块紫一块也正常,却不应该有这样青紫交加,新旧相叠的鞭痕,这明显不正常。 连个普通人都瞒不过,更别说是澹台栩了。 十一皇子几乎又要哭起来。 澹台栩一看,立即喝道:“不许哭!不管怎么说,你还是皇子,哭哭啼啼地算什么?你老实告诉我这些伤是怎么来的,要是你不说的话,我就把你今天练箭伤人的事,告诉父皇,让父皇严惩你。” “皇兄,不要!”十一皇子一听,就怕了。 澹台栩厉色道:“那就告诉我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十一皇子闻言,才支支吾吾说起来。 “是,是那些宫人,他们嫌照顾太累,又说我太皮了,就经常用拂尘打我。” 澹台栩一听,面色极为难看。 …… 内殿和外殿,就只有一扇屏风隔开。 秦瑟坐在里面,让医女和曹玉梅帮她上药,听到外头的对话,啧了一声,跟曹玉梅小声地道:“十一皇子倒是挺可怜的。” 曹玉梅将秦瑟的衣裳往肩膀下脱了脱,闻言低声道:“皇宫里都是这样的,母凭子贵,但子何尝不是子凭母贵?十一皇子生母卑微低贱,又没有一个出身高贵的养母,下面那些人等着这样的主子,捞不着油水,还要在外面受气,自然会看不惯他,加上他年纪又小,自然会被他们欺负。” 秦瑟点点头,确实是这样,挺现实的。 世界就是这样,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这样,哪怕在皇宫里,都会有受排挤的人。 下人们也是人,如果有个身份高贵的主人,他们的身价就会水涨船高,高人一等,反之,他们就会跟主人一样受气受欺负,偏偏他们是下人,有气不能往其他贵人身上撒,只能够欺负胆小怕事,毫无反抗之力的十一皇子。 反正他也不受宠,也不会告状,私底下打几下出出气,也没人管。 倒是可怜了十一皇子一个孩子。 最是无情帝王家,果然是这样。 秦瑟不由问道:“可这到底是陛下的儿子。” “陛下儿女众多。”曹玉梅看了她一眼,话没说太明白。 潜台词则是,儿女众多,所以陛下并不在乎这一个,生母卑贱的皇子。 秦瑟咂舌。 正在这时,她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曹玉梅转过头去,才发现医女拿了棉布,正在给秦瑟伤口清洗,大约是手重了,按到了秦瑟的伤口。 曹玉梅立即皱起眉来,但声音还算 第409章 试探的结果 chap_r(); 第409章 试探的结果 十一皇子呆了一呆,“我,我可以和皇兄一起住吗?” “可以。”澹台栩点点头,朝他肯定地笑道。 十一皇子顿时欢呼起来,“真是太好了!” 看到他那高兴的样子,澹台栩露出几分真心的笑来,叫来自己的侍卫先带十一皇子回去收拾东西,而他还有话想单独和秦瑟说。 而与此同时,金华宫里同样不安静。 燕王坐在椅子上,听到宫人禀报了太子那边的情况,朝一旁的秦脂看过去。 秦脂还站在他身边,低眉顺眼的,看上去就和普通宫人一样。 但燕王对她的态度很客气,从不会将她当成普通人看。 听完宫人的禀报,他便朝秦脂笑道:“秦脂,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秦脂不明所以,“殿下是问哪方面的?” “我是想问你,关于秦瑟为救太子殿下受伤的事,你怎么看?”燕王耐心地重述了一遍。 秦脂哦了一声,“这有什么好说的,她是太子殿下的人,要救太子殿下不是很正常吗?” 燕王侧目看她,玩味儿地一笑:“你怎么知道她是太子的人?” “殿下难道不是这样怀疑的吗?”秦脂面无表情的反问。 燕王反倒笑起来,“还是你聪明。确实,我甚至怀疑,日前在林兰道帮助太子逃过一劫的人就是她,但那样的人,应该很厉害,想要躲开一支箭,应该有不少办法,不一定需要用肉身去挡,你说是吧?” “殿下说得是,但有可能她就是个普通人,所以才会那样替太子挡箭?”秦脂顺着燕王的话推测道。 但此时此刻她心里很担心,尤其是在听到秦瑟受伤之后,她很想亲眼去看看秦瑟的伤势如何,可她必须按捺下来,现在不能够乱动。 燕王倒是没有怀疑她,顺着她的话,思忖道:“这么说有些道理,可若是如此的话,她怎么会知道那两杯茶里有东西?” 他瞥了一眼旁边桌上放的那两杯茶,已经冰凉,但他还未让宫人拿下去。 “或许她只是医术不错?不是说,之前她就救过太子殿下吗?”秦脂道:“方才殿下不是让阴鬼去试探她了吗,她并无异样动静啊。” “是啊,所以本王才会更怀疑。”燕王拢了拢手炉:“你说,会有那么巧吗?” “现在无非是这几种可能,要么她确实医术不错,发现茶里有东西,才没有让太子殿下喝下去,其他的事儿,她并没有察觉,所以也没有任何动作。要么就是,这茶没喝,只是巧合,碰巧了没喝?”秦脂推测问道:“还有最后一种可能,她从头到尾都是装的?” 闻言,燕王盯着秦脂看了片刻,忽然一笑。 “从头到尾装的,倒是不至于。”他道:“说到底她不知道我要做什么,阴鬼当时急速二区,她并不知道阴鬼会不会动他们,却没有任何动作,本王认为她没有察觉的可能更大,尤其是十一那最后一支箭,来得突如其然,哪有时间会让她思忖着,要不要装呢?” 秦脂微微点头,“殿下说得是,殿下英明。” “不过本王还是觉得,对她不可以掉以轻心。”燕王反复沉吟,“对了,这些日子你都会住在宫外?” “是,神使要求我住在宫外。”秦脂面无表情地回答,提起楼千机,她心里还有些不忿,但并没有表露出来一分一毫。 燕王闻言点点头,“既然是神使要求的,那你就好好陪伴神使。不过你如今住在宫外,来往比较方便,便替本王多多注意秦瑟的动向,本王听说她如今住在秦茂和秦大人府上?” 秦脂点头:“听说好像 第410章 我受伤了,好疼 chap_r(); 第410章 我受伤了,好疼 “现在说这些抱怨的话没有用。”秦瑟无奈,只好打断澹台栩的伤春悲秋,道:“我知道那支箭来历没那么简单,所以没有避让,如今我也受了伤,燕王试探的目的已经达到,他的试探,这一关,我们应该算是过了。” 澹台栩点点头,“这算是唯一的好消息,他不知道姑娘的身份,姑娘就安全一些。” “不仅是安全,如果他不知道我的身份,那相对来说,就是我在暗他在明,有些事情办起来,反倒更方便,更有利于我们这样。”秦瑟道。 曹玉梅赞同地点点头。 澹台栩亦然,“姑娘说得不错,只是姑娘却受伤了,这……” “我这真的只是一点小伤,殿下不必挂怀。”秦瑟无意看了旁边的曹玉梅一眼,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一个平头百姓,不好继续留在宫里,我先出去吧。” 澹台栩忙道:“可你身上的伤……” “姑娘不如先休息一晚再出宫?”曹玉梅起身道:“姑娘的伤势现在最好不要随便走动才是。” “无碍,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秦瑟笑道:“对了,你是坐马车来的吧,梅姐姐要是不嫌麻烦的话,就顺便送我一趟呗。” “这怎么会是麻烦呢?那我送姑娘。” 曹玉梅看出来秦瑟一定要回去,便答应下来,她送秦瑟回去,自己还安心一点。 秦瑟点点头,便朝澹台栩道:“既然有梅姐姐送我了,殿下,那我们就先走了。” 澹台栩张了张嘴,不好再阻拦,只好点点头。 曹玉梅走过来,扶着秦瑟,两个人朝澹台栩欠了欠身。 随后曹玉梅便扶着秦瑟走了出去。 …… 这次,秦瑟和曹玉梅倒是十分顺利地走到宫门口,坐上了曹家的马车。 坐在曹家的马车上,秦瑟松了一口气,龇了龇牙道:“今天看似什么事都没做,我怎么觉得这么累呢?” “姑娘受了伤,又忙着帮太子殿下对付燕王,自然是累的。”曹玉梅微微一笑,随后又叹息道:“说真的,我实在是没想到燕王会是那样的人,他明明看上去那么温和宽仁。” “这就是伪装的好。”秦瑟道。 曹玉梅只觉得心惊,“一个人怎么能够伪装的那么好?” “谁知道呢。”秦瑟摊手,随后睨着曹玉梅打趣道:“梅姐姐,我这救过你,又救了你的夫君,你们俩夫妻俩可欠我不少人情呢,来日大富贵,可别忘了我。” 曹玉梅顿时小脸一红,“姑娘说话愈发过分了……殿下未必会娶我。” 秦瑟扬眉,“怎么会呢?今天我跟殿下还提起了梅姐姐,他都夸梅姐姐温柔贤淑,最适合做太子妃,一定会娶你的呢。” 曹玉梅一呆,“真的吗?” “真的啊,我骗你作甚?”秦瑟哭笑不得。 其实她那句话,还真的是真的。 每一字每一句,都是澹台栩说得,只不过意思被她给换了。 她是怕曹玉梅看到她被澹台栩抱着那一幕,心里会不舒服,只能够用婉转的方式,撮合撮合他们俩,打消曹玉梅想岔的可能。 曹玉梅是无条件相信秦瑟的,自然相信秦瑟说得是真的,她的脸色更红了,“姑娘莫要打趣我了……” “我可不管,反正你们俩欠我不少人情,为了避免太多麻烦呢,我就不要太多的报酬了,回头有机会,记得多给我几块免死金牌就行。”秦瑟笑嘻嘻,“毕竟我这个人怕死,惜命的很。” < 第411章 你是不是有病 chap_r(); 第411章 你是不是有病 谢桁:“……” 他觉得秦瑟真是找到办法治他了。 看到秦瑟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尽管明知道是装的,谢桁还真没有办法再训出口,一颗心反倒紧张起来,板着脸,握紧了秦瑟的手臂,道:“不骂你了,赶紧进屋,我看看你的伤。” 秦瑟乖乖地哦了一声,逃掉一顿训斥,她接下来的表现显得很乖巧。 谢桁扶着她进了屋,关上门,让她脱掉外衣,她也脱了,让她转过身,她就麻溜地转过身。 随后,谢桁拨弄一下地龙里的炭,让其烧得更旺,免得冻着秦瑟,抬起头朝她的背部看过去。 就见她那白皙的背上,姣好的蝴蝶骨上,缠了一块纱布,上面隐约有血色渗透出来。 谢桁狠狠拧起眉头,走过去,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拆掉秦瑟伤口上的纱布,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轻柔。 待看到伤口下,秦瑟肩膀上那个血洞的时候,谢桁面色黑得很难看,紧紧抓着纱布,呼吸都放缓了。 其实秦瑟受伤的事,他并非现在才知道。 正如楼千机所说,宫内有楼千机的眼线,就有他的眼线。 他的人早就来告诉谢桁,秦瑟受伤了,但伤势并不严重,自然也告诉了他,是澹台栩抱着秦瑟进含光殿,找来太医给秦瑟治疗的。 谢桁只顾得注意秦瑟受伤的事儿,对澹台栩那件事,他并不在意了,尽管早已得知秦瑟伤势不重,可看到秦瑟的伤口时,谢桁还是觉得心里狠狠拧了一下。 其实他看得出来,这伤应该是秦瑟故意而为,避开了筋骨和血管,看着严重,实则只是些皮肉伤,好好休养两天便可,没什么大碍。 可是,谢桁还是觉得浑身不舒服。 秦瑟一直没听到谢桁的声音,心里便咯噔了一下,揪着衣服,嘿嘿赔笑道:“那什么,伤势其实还好,我有……” “我知道。” 谢桁忽然出声打断秦瑟的话。 秦瑟一怂。 便听谢桁沉沉地声音传进耳朵里。 “但我很不高兴,秦瑟。” 秦瑟很久没有听见谢桁这么完整地叫自己名字了,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油然而生。 她连忙转过身来,看向谢桁,认认真真地解释道:“我真的有分寸,也有小心行事,这伤真的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你别生气好不好?” 谢桁绷着一张脸,望着她的双眼,一双眸子黑漆漆的,看不到任何情绪。 旋即,他看也不看秦瑟,直接转身就走。 秦瑟蒙了。 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发展。 她还以为谢桁是在生气,连忙就要站起来就拦谢桁。 谁知道谢桁虽然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却像是后脑勺长眼一样,捕捉到了她的动作似的,冷声喝道:“坐着,别动!” 秦瑟一僵,没有再乱动。 好吧好吧,她坐着还不行吗? 秦瑟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看到谢桁走到门口,要打开门走出去似的,便紧张兮兮地问:“你,你要去哪儿?” 谢桁听得出来秦瑟那紧张干哑的声音,还有一丢丢委屈,脚步一顿,侧目看她一眼,“老实呆着别动。”<br / 第412章 要休书 chap_r(); 第412章 要休书 谢桁望着秦瑟,声音阴恻恻道:“休书?” 秦瑟抿着嘴,没说话。 “你说你刚才想要什么?”谢桁扣住她的下巴,直视着她,再次重复问道。 秦瑟莫名有点心虚,一把拿开他的手,“这不是你想的吗?我都受伤了,我是一个伤患,还跟你认错了,结果你却把我扔在这,跟我发脾气,谢桁,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 秦瑟越说越委屈,眼睛再次红起来。 感觉自己这么多年,也没这么委屈过。 为了这点破事,流什么泪啊! 她瞪着眼,逼着自己不要掉眼泪,尤其是在狗男人面前! 草,气死她了! 看到她那想哭又不让自己掉眼泪的样子,谢桁心里的火气顿时灭的一干二净,他低头去拉过她的手,就要去解开她的衣裳。 秦瑟一把抓住他的手,声音都有些沙哑,“你干什么啊你,耍流氓?” 谢桁按住她的手,用另外一只手,挑开秦瑟的衣襟。 秦瑟气得够呛,“谢桁,你——” “我没生你的气。” 没等秦瑟骂出来,谢桁忽然开口。 他低着头,叹了一口气,声音满是无奈。 “我没有生你的气,看到你受伤,我确实很不高兴,但我是生我自己的气。” 秦瑟一僵。 谢桁抬起头来看她,神色有些低沉。 “我方才在想,若是我陪你去了宫里,或许你就不用受伤了,为什么我没有陪你进宫。” “让你一个人留在房间里是有两个原因,一是我怕自己再留下来忍不住会去找燕王算账,二是你的伤口得处理,我需要热水和上药。” 解释过后,谢桁望着秦瑟,认真地道。 “我真的没有给你甩脸色。” 他只是没想到,会激怒秦瑟而已。 想来也是,秦瑟受了伤,回来之后没得到关怀,他还什么都没说就往外走,也难怪她生气。 思及此,谢桁又道:“这些都是我的不对,我没有考虑你的心情,对不住。” 秦瑟:“……” 她方才还满肚子气,决意要跟谢桁和离算了,什么狗男人,她不要了,还不如一个人过着痛快。 以前她一个人的时候,反而没有受过这种窝囊气。 可是,听到谢桁说了这么多,她心里的气一下子烟消云散,反而还觉得有些尴尬和难堪。 她低着头,紧皱着眉,声音有点小。 “我其实……刚才是在气头上,我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刚才……”说着,她又委屈上来,“你刚才直接走了的时候,我真的好难过,我就想,我这一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气,我都已经道歉了,认错了,你还想要干嘛……” 谢桁握住她的手,嗯了一声,“是,是我的错。”他蹲下来,望着秦瑟低垂的眼,“是我混蛋,你就别跟我生气了,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嗯?” 秦瑟被这么一问,反倒有点手足无措,“其实……也不是你的错,也是我的错,我……” “不是你的错,是我没考虑到你的心情。”谢桁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别生气了,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嗯?” 秦瑟红了红脸, 第413章 夫妻之实 chap_r(); 第413章 夫妻之实 谢桁闻言神色有些冷淡地道:“进去吧,她在等你。” 秦脂一听,不由问了一句:“她的伤怎么样了?” “你自己去问不就知道了?” 谢桁板着脸,端着盆离开。 秦脂看着谢桁的背影皱了皱眉,但她挂念着秦瑟的伤势,顾不得去管谢桁,便提步走了进去。 屋里。 秦瑟刚整理好衣服,见她进来,一点意外之色都没有,便道:“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小姐为救太子殿下以身犯险,受了伤的消息,已经传遍六宫,我担心姑娘的伤势,便过来看看。”秦脂一脸关切地走到内室来,坐在床边,望着秦瑟道:“小姐的伤势,没事了吧?” 秦瑟微微摇头:“没什么大碍。” 秦脂才松了一口气,“小姐你都不知道,得知你受伤的时候,我都快被吓死了。” “你应该知道,我没那么蠢,以身犯险去救人,很明显不是我会做的事,那举动是我权衡利弊后,才这么做的。”秦瑟微笑道。 秦脂沉声道:“可小姐这还是太冒险了。” 秦瑟却笑,“我有分寸。”随后她主动问道:“对了,燕王那边反应如何?” “还好,他倒是没有怀疑小姐你,不过也没有彻底打消对小姐你的怀疑。”秦脂道:“他还说,我最近会住在宫外,正好方便监视小姐,让我帮忙打探一下小姐的行踪呢。” 秦瑟一听,抓出来一个重点,“你最近会住在宫外?为何?” 秦脂一愣,没想到无意中把自己供出去了,她抿着唇,不太想说。 秦瑟眯着眼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这个……”秦脂迟疑。 秦瑟本不是没有分寸,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但她莫名觉得秦脂隐瞒的事情跟她有关,不由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秦脂看着瞒不过去了,只好硬着头皮道:“小姐还记得,当日在燕云台后院,看到的那个黑衣人吗?” “记得,跟他有关?”秦瑟讶异。 秦脂点点头,“其实,他算是和我师出同门。”她立即解释道:“小姐之前你就看出来我出身玄门嘛,我就是跟他学的,其实他本来不愿意教导我的,但我想要活命,想要找到小姐,所以……我给他下药,主动爬上了他的床,与他有了夫妻之实……” 秦瑟听到这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夫妻……之实?” 秦脂再次点头,低下头来。 “嗯。”她说:“他这次来京城,一来是帮燕王,二来就是为了找我,他其实是觉得,我既然爬上他的床,那就是他的女人,逃不掉的,就把我从燕王那要了过来,让我陪他住在宫外。” 秦瑟猛地一皱眉,“这你也同意?” 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秦脂还跟那个人住在一起,会有什么后果可想而知。 那人肯定不会轻易放过秦脂的。 而且,秦瑟觉得那个人很危险,不说别的,单单是身上没有活人气息,这一点就足够奇怪。 秦脂跟他在一起,并不是一件好事。 秦脂却无所谓地一 第414章 记忆不对 chap_r(); 第414章 记忆不对 秦脂说完,不等秦瑟再说什么,便拿开秦瑟的手,转过身提步匆匆离开。 那模样就好像是怕秦瑟再问什么似的。 可她这样,反倒更让秦瑟起疑,这里面到底还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以至于秦脂这么害怕她再追问什么? 秦瑟眯了眯眼,使劲儿地回想着原身的记忆,想一想,哪里有什么她本来不该遗忘的事,或是有什么关键的信息,是她遗漏的。 可是秦瑟想得脑袋都痛了,却依旧没有想起来什么。 原身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她甚至都不记得,原身跟谢桁刚成亲的时候,发生过什么,原身都做过什么。 那些记忆,好像离她越来越远。 她逐渐都想不起来了。 “怎么会这样……” 秦瑟握着拳头,砸了砸头。 谢桁重新走进来,便看到秦瑟一脸痛苦的,去砸自己的脑袋。 谢桁面色一变,将拿过来的茶点,放在桌上,快速走到秦瑟身边,一把握住她的手,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秦瑟抬起头脸,小脸皱成了一团,“谢桁,我发现,我的记忆不太对劲……” 谢桁沉着脸,握着她的手,“发生了什么?” “我以前的记忆,每天都在消散。”秦瑟神色痛苦,“就连我们俩刚成亲后面发生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我都忘了,你父亲是怎么死的了,我只是模模糊糊记得他在我们成亲之后死了……” 谢桁心里一沉,一手抓住秦瑟的两只手,腾出一只手,去揉了揉秦瑟的额角,轻声道:“不要想这么多,明天我去请个大夫来,好不好?” “请大夫没有用。”秦瑟摇头,“我的医术不差的,我都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就好像有一股外力介入,一点点擦除了我过往的记忆。” 她一把抓住谢桁的手,“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我把我是谁,你是谁,都给忘了?” 秦瑟是真的怕那种情况出现。 尤其是在今日,她意识到自己过往的记忆消失的更多的时候。 谢桁沉着脸,再三道:“不会的,一定不会,瑟瑟你相信我,一定不会这样的,或许是你这两天太累了,才会出现记忆模糊的情况,以后会好起来的。” “不是。” 秦瑟摇头。 “我觉得,我那过往记忆的消失没那么简单。” 她望着谢桁道:“你都不知道,我居然把秦脂都给忘了,我一点都不记得她,可是,在她眼里,我却是比她生命还重要的人。” 谢桁一听,凝眸道:“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她说,她会不惜一切代价的保护我,只要她不死,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 秦瑟淡声,声线却有点发紧。 “你都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在任何人眼中,看到过那样浓烈的承诺,她说得一切都是真的,我就是她的命,她无论如何都会保护我,可我却把她忘得一干二净,这里面一定发生过其他我不知道的事,否则我的记忆怎么会不断消失?” 谢桁看到她紧绷的神情,摸了摸她的脸颊和耳垂,企图让她放松一些。 “或许是有些其他情况,我们暂时还不知道,但你不能再这样想下去了,对你自己不好。” 他沉声道。 “瑟瑟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会吓到我。” &nbs 第415章 青云公主 chap_r(); 第415章 青云公主 闻言,谢桁猛然遏制住踹出去的脚,旋即回身落在地面,冷声:“早这样说,不就好了?” 楼千机翻了个白眼,拍了拍身上溅起的灰尘,啧啧出声:“至于吗,只是过往的记忆消失而已,这不是很正常嘛?” 话音未落,谢桁一记眼刀传过来。 楼千机举手,“行,算我说错了,对不住,行吧?” 谢桁面无表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这真的很正常。”楼千机掸了掸衣袖,盘腿往假山上一座,拿着酒壶喝了一口,为防止谢桁再动手,连忙补充道:“我是说真的,你们都知道,当时呢,大巫祝为了保护女君,不让世人发现她的存在,特意把她的魂魄一分为二,人魂封印藏起来,其他两魂保留体内,然后当时还在襁褓中的她,不就被送去给青云公主收养了吗?” “人魂是负责记忆和传承的,其内蕴藏巫族血脉传承,其他两魂只是保持着她能够活着,在各方面会迟钝一些,且在失去人魂控制后,会变得很容易生病,被其他东西惦记上,而在人魂回归之后,三魂合一,女君归来,过往的记忆自然会消散,可以说那些记忆本身就并不属于她完整的人生,你们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楼千机说着,又灌了一口酒,并不把这件事当成一回事。 其实,对他而言,如果不是因为有秦脂牵涉其中,秦瑟的死活,他根本不关心。 秦脂闻言,抿了抿唇,当日她跟秦瑟所说的话,确实有一部分真,也有一部分假。 真的部分,就是青云公主乃是前朝公主的事儿。 假的部分,就是关于秦瑟的身份。 秦瑟并不是青云公主的女儿,青云公主只是秦瑟的养母。 秦瑟真正的身份是被灭巫族的传承女君。 当年巫族内为先皇算了一卦:紫薇将出,星落巫君,天下一统,帝星陨落。 这话字面上的意思就是,下一任巫族君主会是统一天下的王,会推翻现任国家的统治。 先皇一听,抱着宁可错杀一千绝不错放一个的想法,命人大举进攻巫族。 巫族远在北荒草原,人数并不算多,哪里打得过大举进犯的兵将? 很快,巫族就要覆灭。 在慌乱之际,女君降生,女君体内有巫族传承,有血脉印记,会被发现。 大巫祝惊慌之下,便用了分魂术,将人魂封印藏起来,再让人把失去人魂的女君带出去,逃出生天。 但分魂术太过逆天,不属于正常术法,施法人会得到反噬,大巫祝用这术法,就是想用自己的命,护住女君。 伴同女君,还有一位婴孩降生,那是女君的护持,也就是秦脂。 按理说,秦脂这样的护持会从小被巫族重点培养,只为做女君的左膀右臂,扶持女君。 但当时巫族已经危在旦夕,多一个婴孩,就多一重逃出生天的危机。 可是当时两个婴孩本来都在嚎哭,放在一起后,女君反倒不哭了,渐渐地另外一个婴孩也就不哭了。 为此,大巫祝便强撑着一口气,让人将她们俩一起送出去。 而护送她们的人,就是青云公主。 青云公主乃是前朝公主,前朝被灭后 第416章 往事 chap_r(); 第416章 往事 楼千机同样是那场灭族之祸中残存的巫族之人,他口中的养父,便是右巫祝。 谢桁所属的神翼,乃是女君的专属军队,神翼君乃是天定的女君未来夫婿。 他比秦瑟大了好几岁,远不像看上去那样,只比秦瑟大了一两岁的模样。 巫族覆灭之前,他得到了更多的培养和更好的资源,只为能够让他做一个合格的未来君夫。 灭族当日,谁都不知道,大巫祝最后为女君留了多少保命符。 他叫神翼无论如何将谢桁护送出去,因为他知道谢桁天赋好实力强,假以时日,会成为女君复位最好的助力。 而当年的神翼之一便是——谢桁的‘父亲’。 谢桁的父亲,其实是养父,早些年就和青云公主相认了,秦茂山也知道,谢桁家所说的救命之恩,其实是指秦茂山确实曾经救过女君的恩情。 只不过,他们无能为力,救不了青云公主和秦茂山。 在秦家危难之际,养父伪造婚书,将秦瑟带走。 也是因为,当时皇族不想承认青云公主前朝公主的身份,怕引起前朝旧臣的不满和反扑。 毕竟那么多年,皇族一直以要荣养前朝遗孤的名义,在寻找前朝遗孤。 若是杀了前朝公主,那就等于打了自己的脸,丢尽人心。 所以,先皇只能压下这件事,用涉嫌谋反的罪名,杀了秦家一家。 可后来一片混乱,当今陛下登基,并不知道这些内情,又有律法在前,外嫁之女不算本家之内,便由着谢桁一家带走了秦瑟。 谢桁听到楼千机的话,狠狠拧了一下眉头。 他有听养父说过,右巫祝在灭族当夜就试图阻击女君,但未成事,也知道右巫祝一直想杀了女君。 对于楼千机的话,他是相信的。 但,更多了些对右巫祝的仇视。 只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他看向楼千机,问道:“人魂当年被封印在哪儿,你们可有耳闻?” “问这个作甚?”楼千机瞥他一眼,灌了一口酒,“总之,现在人魂不是回来了吗?” 谢桁仿佛没听见一样,再次重复问道:“当年人魂被封印在哪儿?” 楼千机才发现,他问的很认真,只好回答道:“据说,我也只是听说,大巫祝应该是以血肉,将人魂封印在巫族南斗祭台之中。” 说着,他补充道:“不过,右巫祝去查过,在那没有找到人魂踪迹。” “若是人魂真的被封印起来了,那么人魂会否一天天不断长大,拥有自己的记忆?”谢桁又问。 楼千机咦了一声,“你这问的什么?人魂被封印,那就是一缕残魂,存留的只是巫族传承和被封印前的记忆,已经被封印了,如何会一天天长大?” “那如果说,秦瑟有另外一个人的记忆呢?”谢桁眸光黑暗。 闻言,秦脂和楼千机全都看向他,目光里都透着惊讶。 秦脂皱眉:“你在胡说什么?女君体内,怎么可能有另外一个人的记忆?” 谢桁没有理会,只是再次问道:“如果呢?” 楼千机抽出腰间别着的扇子,扇了扇,“这个可能,我倒是没听说过。” 谢桁闻言,二话不说,直接转身离开。 “等一下。”楼千机看到这一幕,飞身而 第417章 一个美梦 chap_r(); 第417章 一个美梦 秦瑟一口气喝光了三杯水,才觉得嗓子缓过来了,瞥了一眼旁边那还未燃完的安魂香,问道:“我睡下,他就出去了?” 张半仙算了一下,“应该是吧。” 秦瑟望着旁边的安魂香,没有说话。 张半仙也认出来那是安魂香,便道:“谢公子是不是怕师父你睡得不安稳,才点上的安魂香?” 秦瑟还是没说话,像是在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片刻,她才抬起头来,看向窗外,“晚饭还没做好吗?” 张半仙愣了一下,没跟上秦瑟跳跃的思维。 大约过了几秒,他才反应过来,忙解释道:“方才秦夫人派人来过,请师父你去前厅用饭,但我看师父好像还在睡着,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便没叫他们吵醒你,只说等师父你醒了,我们自己再去后厨找吃的。” 秦瑟哦了一声,揉了揉额角道:“那你去后厨看看有什么可吃的,拿一些来吧,我饿了,谢桁回来估计也要吃的。” 张半仙点点头,“那我这就去。” 语毕,他立即转身出了房间,顺带将房门关上。 房间里霎时间只剩下秦瑟一个人。 她靠在床头,捂着心口,瞳孔一阵发红,到了现在,她还能够感觉到,梦里那撕心裂肺痛哭后的疼痛。 她感觉到,那梦里的孩子,尽管还在襁褓之中,却好像天生怜悯她的子民,在看到那些人被杀的时候,她哭的很厉害。 但很快,她就不哭了。 因为她感觉到有一股外力,将她的魂魄撕裂开来。 那种撕裂的疼痛,到现在,她还能够感觉到。 仿佛整个人都被外力撕裂开来。 将她撕裂的那个人,随后倒下来,撑着最后一口气,将她送上祭台,用血肉催动祭台,将她送走。 那一切看上去光怪陆离,玄幻奇妙。 但秦瑟却知道,那一切都是真的,甚至似乎都是她切身体验过的。 再结合自己那逐渐消散的记忆,秦瑟觉得,这里面一定隐藏着很多她不知道,甚至会颠覆她认知的事情。 而在那段记忆中,她听到了一个人名。 “谢桁,你要活下去,你活着女君才有希望——” 那是一个男子在带走一个小少年时的喊声。 秦瑟恍惚地在想,那个谢桁,是她认识的谢桁吗? 秦瑟不知道自己坐在这儿回想着梦里的画面,回想了多久。 突然间,一道推门声响起,她蓦然转过头来。 便见谢桁推门而入,从外面走进来。 谢桁似乎没想到她已经醒了,在看到她坐在床边的时候,他愣了一下,继而对上秦瑟那双眸子时,他心里又是一颤。 秦瑟那一双眸子里,有很多情绪,像是看过生死后的释然,又像是悲悯,甚至还有一丝漠然和戒备。 但下一秒,那双眸子里便只剩下一片清澈的笑。 “你终于回来了?” 谢桁望着她的转变之快,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再定睛仔细去看,却发现秦瑟面上只有淡淡的笑,什么都没有,一如之前醒过来看到他不在时,会 第418章 把我闷死了 chap_r(); 第418章 把我闷死了 张半仙闻言,一边给秦瑟盛饭,一边说道:“听说是秦大人吩咐的。” “嗯?”秦瑟不解。 张半仙将盛好的米饭,放到秦瑟手边,道:“秦大人知道你在宫内受伤的事了,特意让人家炖了一锅人参鸡汤,又怕大补反倒不秒,说是只放了一点点参须和红枣,师父你快喝吧,对你身体好的。” 秦瑟咂舌道:“他倒是真的挺关心我的。” “是啊,我觉得秦大人是真的把师父你当成亲人来看的。”张半仙赞同道:“我感觉,他对你比对他自己的女儿还要好呢。听说今天,秦湘知道有鸡汤,本来想要一碗去喝的,秦大人愣是没给,我后来打听了一下才知道,秦湘最爱喝鸡汤,秦大人都没舍得给,可见他对师父你是真的好。” 秦瑟默了一瞬,看着一大碗汤居多,他们三个估计都喝不完,便道:“你给秦湘送点过去吧,反正我们也喝不完。” “现在吗?”张半仙愣了一下,“他们都吃过饭了哎。” “没事儿,喝点鸡汤睡得香一些。”秦瑟笑。 张半仙哦了一声,起身就分了一碗鸡汤出去,给秦湘送过去了。 很快,他就赶了回来,道:“秦湘果然喜欢喝鸡汤,看到那碗鸡汤的时候,她那两眼放光哟,还让我回来谢谢师父你呢。” “下回后厨要是单独给我做什么,你都让他们给秦湘留一份。”秦瑟道:“我们如今到底是借住,寄人篱下,哪有天天开小灶,还不允许人主家吃的道理?” 张半仙点点头,应下来。 几个人便还算温馨的吃起晚饭来。 而在楼千机那,气氛就没有那么温馨了。 谢桁走后,他一进房间,秦脂便冷着脸问道:“你是不是瞒着什么事儿?” 楼千机打着扇子,也不觉得冷,“我瞒着什么事了?” “为何女君体内有另外一个人的记忆,这件事你会不知道?”秦脂一副不相信他的模样。 楼千机低笑了一声,“我说小胭脂,你是不是忘了,我只比你们大了几岁,当时巫族被灭时,我才多大,我怎么知道那个时候大巫祝做了什么,会让女君的人魂出现差错?你这也要怪到我头上来,我是不是太冤枉了?” 说着,楼千机靠过去,就要搂上秦脂的腰肢。 秦脂却往旁边一躲,不想靠近他似的,往后面退了几步,“纵然你当时不知道,但后来你会不知道吗?右巫祝真心把你当成继承人看待,他会不告诉你这些?” 楼千机笑意沉了一瞬,旋即又灿烂地一笑,硬是长臂一捞,将秦脂捞到自己怀里,按在自己的怀中,道:“你真是个小没良心的。你也知道,他对我有多好,可为了你,秦瑟的事儿,我可一点都没有告诉她,若我真知道什么内情,你觉得我会瞒着你,让你与我置气?” 秦脂顿了一下,很想说谁知道你是在呢么想的。 但她蓦然想起,这几年里,楼千机确实对她不错,每次有事都是护着她,上次更是为了她被罚去了雪域。 如果真有什么事,他应该不会瞒着自己。 & 第419章 钱氏死了 chap_r(); 第419章 钱氏死了 “这有什么,姑娘要是嫌闷儿,我便常过来陪姑娘说话解闷儿就是了。”曹玉梅看到秦瑟那故作夸张的模样,笑着拍了拍秦瑟的手。 秦瑟笑道:“那感情好啊,不知道现在外面有什么谈资,可供我打发时间的?” 曹玉梅闻言,还真是认认真真想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来,一脸恍然地道:“说起这个,我还真有一件事,可以跟姑娘说一说。” 看到她一本正经,秦瑟不由问道:“什么事啊?瞧你这好像很重要似的。” “算不得重要,不过很奇怪就是了。”曹玉梅道:“听说,柳尚书家的贵妾昨日病故了。” 秦瑟吃瓜子的动作一顿,抬眸看过去:“柳尚书?杨大娘子的前夫?” “前夫……?”曹玉梅一怔,“那是什么?” “和离过后的丈夫,不就是之前的丈夫嘛,简称前夫。”秦瑟意识到自己嘴瓢,只好随便解释一句。 还好曹玉梅聪明,倒是领悟了,她想了想秦瑟这句话,不由认真地一点头,“确实,这好像还真是前夫。” 秦瑟哭笑不得,“别纠结这个了,你快说说,柳尚书哪个妾死了?” “还能是哪个?”曹玉梅道:“柳尚书不就只有一个贵妾吗?听说是他的表妹,好像姓……” “姓钱?”秦瑟见她好似想不起来,补问道。 曹玉梅一拍手,连忙点头,“对对对,就是姓钱,叫钱梓彤,据说她身子骨一向不好,这入冬后几场大雪下来,身体每况愈下,昨日夜半实在是熬不住了,便病故了。” “这消息你从哪听说的?”秦瑟蹙眉,有点怀疑这消息的准确度。 她上次见到钱梓彤的时候,钱梓彤虽然看着弱不禁风的,却也不至于这么快亡故啊,而且当时钱梓彤的面相上确无近日将亡之相。 曹玉梅闻言,看了看左右,叫丫环退远一些,和秦瑟小声地道:“是我娘从杨大娘子那听说的。” 秦瑟扬眉,“杨大娘子愿意见国公夫人了?” “嗯。”曹玉梅点点头,小声道:“我娘一直担心杨大娘子,这几天不断地递拜帖进去,今天早上才见到杨大娘子,我娘回来跟我说,杨大娘子消瘦得厉害,这几日一直食不下咽,还想见姑娘你呢。” 秦瑟先忽略掉最后一句,“杨大娘子如何得知柳家这消息的?” “杨大娘子不是还有个长子在柳家吗?”曹玉梅道:“听闻是杨大娘子长子得闻消息后,派人告知的杨大娘子,我娘就说,家里死个贵妾,何必特意去告知杨大娘子一声,都已经和离,杨大娘子本是管不着柳家那等子闲事的,所以我娘怀疑,杨大娘子和柳尚书和离,或许是因为这个贵妾的缘故。” 说到这儿,曹玉梅实在是忍不住心内的好奇,朝秦瑟问道:“瑟瑟你跟我说句实话,杨大娘子和柳尚书和离,是否与这个贵妾有关?” 秦瑟听了这么多八卦,不好拒绝曹玉梅,就含糊地一点头,“有些关系。” &n 第420章 正妻规制下葬 chap_r(); 第420章 正妻规制下葬 但凡是大世家,都有一定的礼仪规制,不论红白喜事,凡事都有章程。 妾就是妾,立字下面一个女,便是立在一旁伺候的女人,那就是仆人。 既然是仆人,无论是生是死,都比不上主人家。 即便是死了,连夫家祖坟都进不去。 只有正妻,才能够在死后,得到夫家停灵七日,全家上下披麻戴孝,送殡下葬入祖坟的规制。 柳尚书却想用这个规制,去葬一个小妾,一个在旁人眼里嘴里处处鄙夷的妾室。 可见这有多荒唐。 “我娘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就说,这柳尚书怕是疯了。”曹玉梅跟秦瑟科普过后,便吐槽道:“别说旁人会如何看待柳尚书这逾制的举动,便是朝廷里的言官,都不会放过柳尚书,肯定会参柳尚书颠倒尊卑,不顾纲常伦理的。到时候,柳尚书轻则被训斥几句,重则被贬,也未可知。” 秦瑟闻言,忽然想到一件事,“倘若他手里有与这位贵妾的正妻婚书呢?” 曹玉梅一愣,旋即摆手笑道:“这怎么可能?柳尚书的正妻,是杨大娘子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秦瑟放下手里的瓜子壳,端起茶杯,吹了一口水面上的茶叶,“倘若呢?” 曹玉梅一惊,“难不成,是真的?” 秦瑟不置可否。 见状,曹玉梅心里便明白,这是真的! “这怎么会是真的呢?”她不敢置信,“柳尚书之前聘杨大娘子的婚书,便是正妻啊!哪里又冒出来一个正妻的婚书,这世上难不成还有一夫聘两妻的男子?” 古代男子说是三妻四妾,但事实上,却是一夫一妻多妾制。 妾室再多,妻子永远只有一个。 只有正妻才有聘妻的婚书,其他妾室,顶多是把身契放到了夫家,由夫家写名入族谱罢了。 然而,便是在族谱上,也得标注是妾室某某某。 就算要纳贵妾婚书,那也得嫡妻同意,盖章由官府过审,发聘婚书才算是贵妾。 可即便是贵妾的婚书,那也得写明是聘为良妾,与正妻的婚书差远了。 若非元妻身亡再续弦的,绝不可能出现一夫聘两位正妻的婚书。 否则,便是违拗律法的! “确实是真的。”秦瑟喝了一口茶,将杯子放下,揉了揉有些酸软的胳膊,“婚书确实有两份,一份是柳尚书自己写的,一份是柳太夫人做主聘杨大娘子的婚书。” 曹玉梅只觉得荒唐,“怎么会有这种事?” “我曾经见过钱氏,听钱氏说,他们两家本就有意亲上加亲,再结秦晋之好,而且她和柳尚书有感情基础,柳尚书曾要聘她为正妻,也有过婚书,但柳太夫人不肯,背着柳尚书为他聘了杨大娘子,也过了婚书。” 秦瑟道:“你说,若是柳尚书拿出之前那封婚书,严明当时母命在身,不得不娶杨大娘子,如今已与杨大娘子和离,死者为大,为兑现当年承诺,要用正妻礼仪,将其下葬,皇帝还会说什么?” 曹玉梅呆了一呆。 若是这样,皇帝自然不会说什么。 &n 第421章 或许不是病故 chap_r(); 第421章 或许不是病故 “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别着急。”秦瑟朝曹玉梅招招手,让她坐下来说。 曹玉梅连忙在秦瑟身边坐下,急忙道:“外头现在风言风语都传遍了。” “什么风言风语?”秦瑟一边给曹玉梅倒茶,一边问道。 曹玉梅一摇头,没时间去喝茶,急不可耐地道:“瑟瑟你没听说吧,外面现在都在传,柳尚书那个贵妾的死,跟杨大娘子有关系。” 秦瑟蹙眉,“什么?” “现在京城里满是风言风语,都说,是杨大娘子看不惯柳尚书宠爱钱氏,所以给钱氏下毒了,这事被柳尚书发现了,两人大吵一架,柳尚书碍于杨柳两家的面子,也碍于夫妻情分,便只是和离,没有对外说什么,给杨大娘子留了面子,可没想到,钱氏身体本来就弱,这一场毒下去,便香消玉殒了,柳尚书自觉对不住钱氏,没办法护住钱氏性命,才拿出婚书来,要用正妻的规制为钱氏送葬,以此弥补对钱氏的愧疚之情。” 曹玉梅一说就来气。 “现在外头那些人还说,杨大娘子就是‘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抢了钱氏正妻的位置,还害死了钱氏,还有人说,钱氏这么多年无儿无女,说不定都是杨大娘子害的……” 秦瑟狠狠一拧眉,“怎么会这样?” “谁知道呢,那些人说话可难听了。”曹玉梅越说越气,气鼓鼓地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乱说一通,恨不得把什么罪名都扣到杨大娘子身上,就……就好像,杨大娘子是什么十恶不赦恶贯满盈的人似的,现在被拉去千刀万剐才好一样。” 秦瑟闻言,眯着眸子问道:“你知道这消息是从哪传出来的吗?” 曹玉梅摇头,“没听说,现在满大街都这样说,也不知道是哪个传出来的。”她如今十分心疼杨大娘子,不由得有些义愤填膺地道:“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说出这样的话,这不是污蔑人吗?” 今天一早,张氏就去陪杨大娘子了。 曹玉梅虽没去见,却也能够猜到,杨大娘子如今必定不能承受这些流言蜚语的中伤。 而且,这些话真的太伤人了。 在那些人口中,杨大娘子恶毒的简直不成样子。 尤其是曹玉梅在知道,杨大娘子是受害人的情况下,更加无法忍受那些传言。 她一个身外客,都是如此,何况是杨大娘子,此时不知道杨大娘子该有多难受呢。 秦瑟忽然一笑:“这些偏向性如此明显的话,能是谁传出来的,还能有谁会说出这些偏向一个人的话?” 曹玉梅立即反应过来,“瑟瑟你的意思是说,这些话可能是柳尚书放出来的?” 秦瑟还没说话,曹玉梅便惊呼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是他对不起杨大娘子,为何和离之后,还要恶意中伤杨大娘子,这人心肠怎么如此恶毒?” “为什么……这不是明摆着吗?”秦瑟冷嘲地一笑:“骂名都让杨大娘子背了,留给他的是痴情仁慈被害死心爱之人的无辜形象,无论是朝廷还是官员亦或是百姓,都会偏向他。” &nb 第422章 燕王的顾虑 chap_r(); 第422章 燕王的顾虑 秦瑟默了一瞬,目光里窜出一丝了然。 “我明白了。”她忽然道:“我明白钱氏为什么在这个档口死了。” 曹玉梅茫然,“嗯?” “钱氏的死,成全了柳尚书。”秦瑟淡声。 曹玉梅脑子有些打结,一时半会想不通,“这是什么意思?” “若钱氏不死,柳尚书和杨家和离的事,对他多少会有影响。”秦瑟道:“毕竟,中年和离,尤其是如此依仗杨家的柳尚书,旁人难免会猜测,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内情,无论如何猜测,多多少少都会让人觉得,柳尚书肯定做了什么,要不然他怎么会和杨家和离?若真是杨家做过什么事,他大可以休妻啊,退而求其次答应和离,肯定不简单。这会对他名声有损。” 曹玉梅明白了。 “钱氏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她一死,柳尚书就让人将消息放出去,把脏水扣到杨大娘子头上,这样所有人都会觉得,柳尚书是重情重义,才没有休妻,而是提出和离,杨大娘子急匆匆搬出柳家,反倒佐证她做了什么亏心事,所有人都把罪名扣到杨大娘子头上,就没有人再觉得柳尚书不好,甚至会心疼他同情他,夸赞他重情重义?” 她顿了一下,“瑟瑟你是说,柳尚书是这个意思,对吧?” 秦瑟点点头,“差不多。” 曹玉梅攥着手掌,“若真是这样,他也太狠了,一下子将两个女人推入地狱,一个是他的表妹,一个是给他生儿育女的人,这也太……” “那又如何,对他来说,那两个女人都不重要,都不如他自己的名声来的重要。”秦瑟的话,吹散了曹玉梅心里的天真。 曹玉梅忽然意识到,这个世界确实很残酷。 例如之前,北宁郡主明明已经在和燕王私下议亲,无法再嫁给太子,却还想要杀了她,甚至想出那样残忍至极的方法,羞辱她,祸害她的清誉。 有北宁郡主在前,似乎柳尚书做出这些事就好理解了。 秦瑟望着曹玉梅呆呆的样子,起身道:“走吧,我们去杨家看一看,杨大娘子此时必定很不好受。” 曹玉梅闻言,立即回过神来,“对对对,我们俩去看看杨大娘子吧,哪怕陪她说说话也是好的。” 秦瑟颔首,她先去张半仙的房间,找到谢桁,跟谢桁说明她要和曹玉梅一道去杨家的事。 谢桁一听,便蹙眉道:“我同你们一起去。” “我们都是女眷,去探望的也都是女眷,你去不太好吧?”秦瑟迟疑着,旋即求生欲爆棚的补充道:“不是我不想去,而是确实不太方便。” 谢桁闻言,有一丝无奈,“我送你们,我就在杨家外面等你,我不去的话,不放心。” 他退而求其次,实在是放心不下秦瑟的伤。 现在秦瑟一刻不在他眼皮子底下,他都不放心。 即便是她在屋里跟曹玉梅说话,他都会担心,别再出什么幺蛾子,幸而这两间房离得近,他五感好,能够听到她们俩低低地谈话声,才没有时不时地去打扰。 见谢桁都这么说了,秦瑟 第423章 喝点,提提精神 chap_r(); 第423章 喝点,提提精神 秦脂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来传个话,原想着秦瑟去杨大娘子家算不得什么,正好应付过右巫祝那边,却不想让燕王想到这么多,不由拧了一下眉头。 她想说些什么,叫燕王把注意力从秦瑟身上移开,但燕王主意已定,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就让她出宫继续监视秦瑟,而他自己同时出宫去了长公主府上。 …… 秦瑟并不知道自己莫名就被‘猪队友’坑了一把。 此时,她和曹玉梅正好到杨家府上。 门房进去通报过,得知是秦瑟和曹玉梅来了,杨大娘子的贴身婆子特意来请他们进府。 得知谢桁也跟着,贴身婆子特别给秦瑟面子,并没有叫谢桁真的在外头等着,反而将人请去了抱厦,让人热上地龙,拿上茶点,叫谢桁可以在抱厦内舒舒服服地等秦瑟和曹玉梅出来。 随后,婆子才带着秦瑟和曹玉梅进了杨大娘子住的小院。 杨大娘子如今住在的院子,是她未出阁前住的院子,跟杨老夫人的院子挨着,一直有人打扫保存完好,就是等杨大娘子时不时回来小住的时候,可以立即派上用场。 但谁都没成想,杨大娘子这一回来,就成了长住。 秦瑟和曹玉梅跟着婆子进到院子主屋里时,杨老夫人和柳二姑娘柳四姑娘,都在屋里陪着杨大娘子坐着。 张氏早先回去了,眼下并没有在。 杨大娘子这几日确实病得厉害,面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头上戴着抹额,坐在拔步床上,腿上盖着厚厚的褥子,屋里生了好几个地龙,可似乎都抵挡不了她心底的寒意,她坐在那,依旧不停地咳嗽。 杨老夫人看得极为心疼,正好端了一碗参汤给杨大娘子递过去,婆子便带着秦瑟和曹玉梅进了内室。 看到秦瑟来了,杨大娘子立即将参汤放下,红着眼眶,险些哭出来似的,便要下来。 秦瑟见状连忙道:“夫人快快坐着,不必这许多礼节,先顾好自己的身体为重。” 杨大娘子闻言这才没有坚持。 杨老夫人立即扶着杨大娘子重新做好,旋即转过头来,朝秦瑟深深一福礼:“姑娘你可算来了,我家真等着姑娘救命啊!” 秦瑟连忙扶起杨老夫人,“老夫人言重了,晚辈哪承受的气?” “姑娘自是承受的起。”杨老夫人反握住秦瑟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当日在柳家那黑心肝的地方,要不是姑娘出手相助,我这女儿和外孙女们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未可知,如今那黑心肝的,竟把脏水都往紫鸢头上泼,简直是没了良心啊!姑娘不知,紫鸢这几日,水米未进,不眠不休,一直这么熬着,这样哪熬的下去啊?我求姑娘开解开解她吧。” 杨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心疼地去看自己的女儿。 杨紫鸢坐在拔步床上,同样哭得厉害,一双眼睛通红的吓人,仿佛要哭瞎了一般。 & 第424章 死人也会说话 chap_r(); 第424章 死人也会说话 杨紫鸢闻言抬头看了秦瑟一眼。 秦瑟见状冲她笑了一下。 杨紫鸢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提起精神,一把拿走秦瑟手里的汤碗,趁着汤碗内温度正好,一口喝掉了一整晚参汤。 杨老夫人一看,彻彻底底松了一口气,“你慢点喝慢点喝,炉子上还有一锅鸡汤热着呢,喝完我再让人给你送一碗鸡汤过来。” 秦瑟闻言笑道:“大娘子这几日一直不吃不喝,初初开始吃东西,最好不要暴饮暴食,也别吃太多大补的,温补的食物,慢慢来最好。” “对对对,是我一激动,没想到这一层。”杨老夫人一听,懊恼地捶了一下大腿。 曹玉梅看得无奈摇头一笑。 杨紫鸢将碗放在旁边的桌上,拿起帕子擦了擦嘴,大约是精神好了些,看着面色也没有那么难看了。 她抬起头朝秦瑟勉力笑道:“谢谢你秦姑娘,听闻你前些日子受伤了,我都没去看你,劳烦你今日还为我的事情跑一趟。” 秦瑟微微摇头,退后几步坐下来,道:“既然大娘子有了些精神,那咱们就坐下来,聊聊正经事吧。” 闻言,杨老夫人和杨紫鸢都有些诧异。 杨老夫人迟疑地在拔步床一旁坐下来,问道:“这,说什么?” “老夫人和大娘子不想说说外头的传言吗?”秦瑟淡笑问道。 杨紫鸢的表情变了变。 杨老夫人的神情也变了,气怒不止,又敢怒不敢言,生怕多说两句杨紫鸢更难过。 曹玉梅看了看秦瑟,在秦瑟旁边坐下来,望着杨紫鸢和杨老夫人道:“瑟瑟这么说,一定有她的道理,屋里就咱们几个,暂且说说也无妨。” 杨老夫人勉力笑笑,看在曹玉梅是未来太子妃,曹国公嫡女的份上,她倒是没说什么。 杨紫鸢绷着脸,还有些无法放松下来,“姑娘想说什么?” “外头现在物议如沸,关于外面的传闻如何,我想大娘子和老夫人都是知道的,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外面那些人的话再难听,于大娘子而言,影响的不过是声誉,可大娘子有想过两位姑娘吗?” 秦瑟提了一下柳二姑娘和柳四姑娘。 杨紫鸢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变得更加紧张和愤然。 秦瑟继续道:“我知道大娘子之前肯定为两位姑娘考虑过,杨柳两家分手和离,两位姑娘得以寄名于杨家名下,将来日子总不会太差,可若是和离的母亲,再背上害人的骂名,这两位姑娘再想要一桩好婚事,怕是不易。大娘子可有想过她们俩日后该当如何?” 杨紫鸢急切地道:“我怎么没想过?姑娘所说的,我这些日子,日思夜想,辗转反侧,想得都是她们俩日后该怎么过,如若不然,我也不至于把自己折磨成这般模样。” “事啊,紫鸢这些日子成天跟我念叨对不住那俩孩子,可事已至此,我们又能如何?”杨老夫人怕秦瑟说得太多,会让杨紫鸢难过,连忙帮着解释,同时给秦瑟使眼色。 这好不容易才把人稳住,可别再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 &nbsp 第425章 师出无名 chap_r(); 第425章 师出无名 曹玉梅停顿片刻,看了看杨紫鸢和杨老夫人的面色,继续道:“我和瑟瑟猜测,他可能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牺牲了钱梓彤,将脏水泼到大娘子身上,为自己洗刷清白。” “这……”杨老夫人咬牙切齿,“若真是他做的,那他真是畜生!简直猪狗不如啊,丧尽天良呐!” 杨紫鸢咬了下唇角,“可我们怎么确定,是不是他做的呢?就算是他做的,钱梓彤一个已经死掉的人,还能去指证他,去官府告发他吗?” 秦瑟微笑:“想要坐实这个猜测很简单,招来钱梓彤的魂魄问一问就好,至于告发——钱梓彤自然不能够去官府告发他,可不代表不能够让他当众承认自己的错误。” “这……又是什么意思?”杨紫鸢一头雾水,她发现和秦瑟说起话来,自己仿佛一个傻子,秦瑟说什么,她都不太能够理解。 “这其中要如何做,大娘子就别问了,大娘子只要知道这件事,我会过问即可。”秦瑟温声。 杨紫鸢心里一暖,“多谢姑娘,只是你身上还有伤,如何能够麻烦你?” “不算麻烦,对付一个臭虫罢了,有一句话说得好,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像这种丧心病狂,恶贯满盈的人,我不会轻易放过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他真的逍遥自在过一辈子。”秦瑟微微一笑,可眼底却是一片冷色。 旋即,她站起身来,朝杨紫鸢和杨老夫人福身道:“事不宜迟,我先去寻一寻钱梓彤的魂魄,若是能够坐实,钱梓彤是被柳非元所害,我自有办法对付柳非元,两位静待佳音便是。” 杨紫鸢和杨老夫人闻言对视一眼,两人齐齐站起身来。 杨老夫人道:“那,我送姑娘出去吧?” “老夫人客气了,这到外面也没两步路,我自己走便好。”秦瑟婉拒了杨老夫人的好意,笑了笑,便转身往外走去。 曹玉梅见状,起身朝杨老夫人和杨紫鸢福了福身,便跟在秦瑟身后走了。 只留下杨老夫人和杨紫鸢母女俩面面相觑,都在想,秦瑟到底会怎么做。 曹玉梅也很好奇,所以在出了房间后,她便朝秦瑟追问:“瑟瑟,你打算怎么对付柳尚书啊?” “这件事,梅姐姐你就不要打听了,知道太多对你也不好,今日的话,你就当没听过,放在心里即可,来日就算是柳非元遭了难,那也是他的报应,梅姐姐不必记着这事是我做的,对外也不要说起。” 秦瑟嘱咐道。 曹玉梅顿了一下,“瑟瑟你是想特意瞒着这件事?” “不仅是这件事,还有之前我帮过你的事,以及救过太子的事。”秦瑟跟曹玉梅小声道:“无论我之前做过什么,梅姐姐你只要记得,以后无论是谁向你打听我,你只需说我略会点医术,一个乡野丫头即可。” 曹玉梅不解,“这是为何?” “京中人情复杂,燕王又虎视眈眈,必定会派人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或是暗中查访,我不能这么快暴露,我于黑暗中,对太子的助力才是最大的。” 曹玉梅心里一沉,联想到秦瑟在宫里受伤的事,正色地点点头,“我知道了,瑟瑟你放心吧,旁人问起,我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 <br 第426章 你是君夫 chap_r(); 第426章 你是君夫 秦湘只跟秦瑟说,一开始,巫族和皇室关系很好,皇室祭天大典和登基大典的日期,都是有巫族算定的,巫族为前面几朝算得的气数将尽时,也都一一对应。 秦湘说,巫族很灵验,所有人都知道,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传出来巫族有巫星要出,对天下不利。 可这毕竟只是一卦言而已,皇室就出兵攻打,并不算师出有名。 便是现在,很多人私下提起当年那场大战,都觉得太过残忍和莫名其妙。 秦湘当时还跟秦瑟说:“不过,我看那巫星的名头倒是坐定了,听说那天她出生,刚出生满族就遭遇灭族之灾,这确实是巫星,甚至说一句灾星都不为过嘛。” 秦湘当时说这话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就这件事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秦瑟知道在那个梦里,自己应该就是那个所谓的紫微星,也是秦湘口中的灾星。 如果根据那个梦来看,秦瑟确实更像是灾星。 可她不知道那个梦是哪来的,自己怎么会梦到这样一个梦。 她和梦里的人,难道真是同一个人? 可是她明确知道,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在那个世界,所有师门的人都认为她天赋异禀,是修炼奇才,小小年纪就做了门派掌教,凤毛麟角,可以说是现代修仙门派里的第一人。 若不是她意外穿越,她会在那个世界继续逍遥快活地活着,在那里,所有人都视她为振兴门派的福星。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穿越一把,却成了灾星。 想到这儿,秦瑟苦笑地扯了扯唇角。 谢桁一直在观察秦瑟,发觉她神情不太对,便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秦瑟回过神来,扯着一抹笑,摇摇头,“我只是在想,秦脂曾经跟我说过的话。” 谢桁皱起眉来,“她都跟你说过什么?” “那天我不是跟你说过吗?”秦瑟道:“秦脂说我是什么前朝公主的女儿,当时我没信,但我现在忽然想起来,那日她还跟我说了一件事。” 谢桁,“什么事?” “她跟我说过,现如今世上再无巫族,是因为多年前,皇室派兵屠戮杀尽了巫族人,就因为一个预言,巫星将出,皇室就杀光了巫族,且不允许世界上再有巫术出现,但凡有人使用巫术,或自称巫族的人,都会被捕杀。” 秦瑟摸着下巴,“这件事,你听说过吗?” 谢桁微微一点头,“听说过,是有那么回事,大概十七八年前的事情了,我知道的并不清楚,后来听老人们说过,当年征战太难。” 秦瑟有点好奇,“这有什么难的?朝廷有多少大军?巫族才多少人?想要灭一个巫族,很简单吧?” “并没有那么简单。”谢桁给她解释道:“听闻巫族人数虽少,却个个能征善战,以一当百不在话下,并且有巫术在手,巫族所在之地又易守难攻,当时那场大战并不好打 第427章 白日做梦 chap_r(); 第427章 白日做梦 秦瑟没有再说话,接下来两个人就一直在赶路。 柳尚书府距离杨家有段距离,两个人走了好一会儿,才赶到了柳家。 柳家门外此时扬起一片白幡,内外的小厮丫环皆是披麻戴孝,确实一副好似为当家主母戴孝的模样。 零星有几辆马车停在柳尚书府外,前来吊唁。 秦瑟和谢桁看了一下门外守着不少小厮丫环的,想要混进去怕是不易,而且上次杨紫鸢闹和离的时候,她在场,柳尚书势必对她有印象,就算她说是来吊唁的,只怕柳尚书也不会让她入内。 毕竟在柳尚书那,肯定将她视为杨大娘子一党,见她来,只怕要拿大扫把将她打出去。 秦瑟站在远处想了一下,余光瞥见旁边有一条巷子。 秦瑟眼珠一转,抬起手戳了戳谢桁,下巴朝那巷子努了努。 谢桁旋即明白过来,两个人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地走进旁边那条巷子。 顺着巷子,秦瑟和谢桁一路走到底,拐了个弯,发现巷子直达柳尚书家的后门。 前来吊唁的人,自然都从前门进,加上柳非元要以正妻之礼,将钱梓彤下葬,大多数人手都调去了前面,后门此时小门紧闭,却无人把手。 当然,即便没有人把手,秦瑟也没打算进去。 她在后门处停下来,手里拿出好些张符箓,在地上成五行八卦式的摆开。 谢桁低头看了看,不由低声问道:“这是?” “简易招魂阵,如果钱梓彤的魂魄还在这的话,我招魂,她就会来。” 秦瑟解释了一句,旋即在阵外盘腿坐下,嘴里嘀嘀咕咕念起招魂咒。 谢桁在这点上帮不上忙,便站在一旁,为秦瑟放风,注意周围的情况,免得突然来人,惊到秦瑟。 随着秦瑟念起招魂咒,那几张招魂符摆成的阵法,瞬间高速旋转起来,柳家上空一缕缕寻常人察觉不到的黑雾,蔓延出来,一点点汇聚在秦瑟面前的阵法之上。 没多久,那些黑雾凝聚成了一个半透明模样的人。 谢桁不用问,也知道这应该就是秦瑟要找的钱梓彤。 正在这时,秦瑟睁开眼来。 看到阵法之中的人,她弯唇抬手挥了挥,“钱娘子,好久不见呐。” 钱梓彤站在阵法里,还有些发蒙,大约是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听得秦瑟的声音,她望着秦瑟,瞳孔猛地一缩,“你……你怎么看得见我?” “听这话,钱娘子应该已经知道自己是死了,对吧?”秦瑟起身,笑眯眯地反问道。 钱梓彤咬着唇,面上满是疑惑,“你到底是什么人?” 尽管那天,秦瑟拆穿了她的所作所为,但她一直不知道秦瑟到底是什么人,她只以为秦瑟聪明点,发现了那些异常。 但今日看来,却不是这样的。 秦瑟笑着,“我是什么人,这个问题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钱娘子你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钱梓彤一听,面容拉得老长,眼底 第428章 你来陪我好不好 chap_r(); 第428章 你来陪我好不好 “白日做梦——” 钱梓彤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呜咽。 “白日做梦,我守着他这么多年,他说我身体不好不适合有孩子,那我就喝避子汤,他说只有杨紫鸢死了,我才能做正妻与他百年后合葬,我便对杨紫鸢下手,他说的我都信,可到头来,我就只有这么四个字,我所做的一切,只值这四个字,白日做梦,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恨?” 秦瑟望着她癫狂的样子,点点头,“看得出来你现在是挺恨他的,那正好,有句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和我们有共同仇视的人,不如合作共赢?” 钱梓彤被秦瑟那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说服。 是啊。 她和杨紫鸢说白了,没有多大的仇恨,她们之间的仇恨都来自于柳非元那个人渣。 她们都是被柳非元害了的人。 这个时候才应该联手,让柳非元付出代价! 钱梓彤面色显得有些阴沉起来,“那你说我要怎么做,我一缕魂魄现在要做什么,才能让柳非元得到报应?” 秦瑟打了个响指,“这很简单,你只要听我的安排就行了。” 旋即,她露出来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 …… 杨紫鸢在杨家等到傍晚,秦瑟托门房传来一个口信,“一切办妥。” 杨紫鸢听得这个口信,朝门房追问道:“就这四个字?” “回小姐,正是。”门房小厮躬身回答道:“那姑娘就说了这四个字,还说小姐懂她的意思,便走了。” 杨紫鸢琢磨起来。 杨老夫人见状朝小厮摆摆手,叫他退下,旋即拉着杨紫鸢的手到内室,单独相谈,“紫鸢,你说秦姑娘那四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应该是找到钱梓彤的魂魄了,钱梓彤愿意帮我们?”杨紫鸢思来想去,只有这个可能,对应秦瑟临走时说得话。 杨老夫人目露精光,“也就是说,钱氏的死,真是柳非元那个畜生做的?” 杨紫鸢点点头,“应该是吧,不过秦姑娘没说其他的,我们就安心等消息好了。” 杨老夫人嗯了一声,舒了一口气,双手合十朝天拜了拜,“希望这件事能够顺利的赶快过去,咱们一家日子就好过了。” 杨紫鸢面色沉沉地点头。 大约是神仙真的听到了杨老夫人的话,就在第二天,她们等待的事情就有了个结局。 第二天。 柳非元正常去吏部送告假贴,打算亲自全权处理钱梓彤的后事。 若是正妻身亡,不需要柳非元送告假贴,他也能够休假,但钱梓彤的后事,虽然一直以正妻之礼处理,可钱梓彤毕竟不算正妻。 就算有过婚书,但柳非元毕竟娶过杨紫鸢为正妻,那过往的婚书自然不作数。 说好听点,大家看在过往情面上,对柳非元要用正妻之礼安葬钱梓彤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在法律法规上,钱梓彤正妻的身份,还是不被认可的。 也就是说,她还是一个妾,一个下人。 下人去世,主家好心封点银子安葬就行,自然没有为 第429章 自认罪行 chap_r(); 第429章 自认罪行 “那你还要我怎么样?你要的正妻之礼,我给你了,我必须得先活下去,好好的活着,我们才能说以后啊!” 柳非元仓皇四散而逃,看着步步紧逼的钱梓彤,他快疯了。 “梓彤,你应该明白的,其实我还是爱你的,你的死……我真的没办法,你知道的,我活着,我好好的活着,以后我才能光宗耀祖!你那么爱我,你应该替我着想啊,我不能背着被杨家嫌弃和离的名声,活下去,我必须好好活着!” “所以你就杀了我?”钱梓彤语气生恨,“为了你的名声,你就要了我这条命?柳非元,你敢不敢承认一句,你杀了我?” 柳非元方才顾左右而言他,说再多,都没有承认一句,自己杀了钱梓彤。 旁边的人,听不到钱梓彤的声音,只看得到柳非元跟没头苍蝇似的四处乱撞,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而柳非元听得钱梓彤那一句,整个人忽然冷静下来,发现了情况不妙。 他面色一沉,转身就想走。 而人群里,秦瑟和谢桁站在角落上。 看到柳非元想走,秦瑟手里飞出两道符箓,在没有人察觉的情况下,钻入柳非元的袖子里。 下一秒,柳非元的身子僵住。 钱梓彤看到柳非元突然一动不动,就朝人群中看过去,便看到秦瑟和谢桁站在人群中。 秦瑟见她看过来,微微点点头。 钱梓彤顿时了然,恶狠狠地盯着柳非元,飞身而去。 “柳非元,你杀了我还不敢承认,我今天就要拉着你给我陪葬!” 柳非元勉强扭过头,就看到钱梓彤神色狰狞地冲过来,吓得他差点当场晕过去,面上血色尽失,浑身哆嗦,一点都看不出来过往意气风发的尚书形象。 一旁的人都看呆了,不知道这出什么事了,能把柳非元吓成这样。 而在众人好奇的时候,柳非元就像是看到鬼似的,理智尽失,闭着眼,喊了起来。 “梓彤,真的不是我要杀了你,我……我也是没办法了,我都是被逼的,杨家的人欺人太甚,非要和离,你不知道,多少人对着我,问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得罪了杨家,要不然杨家不会和离,还有人问我失去杨家这个靠山,我这日后的前途就完了。” “我也是没办法,我得活下去,我的名声不能够受损,我必须把一切责任都推到杨紫鸢头上,我想不到其他办法了,我只能杀了你……但,梓彤你相信我,你相信我还是爱你的,你看,你死了之后,我不是要用正妻之礼将你下葬吗?日后,我百年后,我也会跟你合葬,你是我唯一的妻子,你不是也很爱我吗?你就放过我吧……” 柳非元带着哭腔,鼻涕一把泪一把,全无形象。 而他说出来的话,令得四周的人,发出一串串的惊呼声。 “这……他在说什么?” “梓彤是谁啊?” “你傻啊,听不出来吗,杨紫鸢肯定是杨家大娘子,那个梓彤自然是前几天病故的钱氏娘子啊!” “所以……是柳大人自己杀了钱氏,还泼脏水给杨氏,只为了自己的名声?”<br 第430章 人魂的来处 chap_r(); 第430章 人魂的来处 柳非元想到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差点晕过去。 看到柳非元那要死不死的模样,钱梓彤痛快了,“柳非元,我死了,你这个杀人凶手,就别想逍遥自在的活下去,你就等着跟我下地狱吧,当初我鬼迷心窍,信了你的话,去害杨紫鸢,有今天这样的下场是我的报应,而你杀了我的报应,也已经来了,我就等着看到你万劫不复的下场!” 语毕,她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在柳非元的注视中,飘然离开。 柳非元站在那儿,如遭雷劈,半天都反应不过来,他只感觉自己的脑子和双腿里,都被灌满了泥浆,重的要命,让他无力思考,也无法动弹。 秦瑟看到柳非元那模样,抬头朝对面看过去。 正在这时,距离不远的吏部衙门的大门打开,有几个官员从里面走出来。 看到柳非元的模样,他们个个露出或鄙夷或恨铁不成钢或无可奈何的表情。 吏部尚书摇了摇头,叹息着朝柳非元道:“柳大人,你方才所说的话,我们都听见了,已经有人去上报京兆府,你好自为之吧。” 语毕,他背过身去,带着其他几个同僚,回了吏部衙门,将大门关上。 看着大门在自己面前,重新关上,再想到吏部尚书方才说得话,柳非元两眼一翻白,笔直地朝后面倒过去。 紧接着,众人就听到咚的一声脆响,柳非元后脑勺先挨地。 听到那一声脆响,众人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浑身一个激灵,他们都觉得这一下摔得肯定可疼了。 但柳非元彻彻底底地晕了过去,没有任何反应。 一旁,柳家的轿夫们,站在那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众人看到前一刻还风风光光,位极人臣的尚书大人,现在躺在这儿,都没人理会,真是唏嘘。 不得不感叹一句,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这事儿一旦上报京兆府,那杀人案就算是成立了,柳非元的下场,他们可想而知。 秦瑟瞥了柳非元一眼,手指微微一勾,趁着众人摇头唏嘘的时候,将方才打出去的定身符和真言符都拿了回来。 旋即,她看了谢桁一眼,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即悄然地从人群里退出去。 与此同时,隐没在人群里的秦脂和楼千机,看到秦瑟和谢桁离开,两人也走了。 在离开众人围观的地方,踏入一条偏僻的巷子后,楼千机低声笑起来。 秦脂皱着眉看过去,“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我是笑,你们家女君很厉害啊。”楼千机伸手捏了捏秦脂那气鼓鼓的脸颊,“果然是人魂觉醒过的模样,能力很强,不过我怎么觉得,她的能力应该比她表现出来的更强?” 秦脂一把打掉他的手,不解,“什么意思?” “我在想那天在燕云台我见她的时候,我可以感觉出来,她的反应速度很快,动手能力也很强,唯一 第431章 暂时是这样 chap_r(); 第431章 暂时是这样 秦脂思虑片刻,道:“你的意思是说,大巫祝可能有什么旁人不知道的法子,可以让人魂在他处生长?” “说不定呢?”楼千机撇撇嘴,又笑起来,“你想想,大巫祝乃是女君的先驱者引导者,大巫祝一脉,从不看血脉,只看女君传承的择选,乃是天定,待定下下一任大巫祝的人选后,大巫祝会将继承人带在身边加以培养,我们只听说过,历代大巫祝会对继承人说,无论如何都要守护好巫族和女君,但我们不知道,大巫祝之间是否有什么,其他的传承,是我们不知道的。毕竟,要守护好巫族和女君没那么简单,意外太多,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也许大巫祝手里,真的有什么可以在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下,都能够护住女君的办法。” 巫族的人都知道,女君是巫族的神明,女君在,巫族不灭。 保护好女君,那就是保护好整个巫族。 因为,女君的人魂里,有历代巫族神明的传承之意志。 只要女君不死,巫族传承一直在,哪怕只剩下女君一个人,巫族都有再生卷土重来的可能。 但倘若女君死了,巫族就不复存在。 当然这只是在大部分,维护女君的巫族人心里的想法。 还有极少一部分的人,并不这样觉得。 譬如右巫祝。 楼千机知道右巫祝的心思,右巫祝不过是觉得,一个还未培养过,还未长大的女君,能够翻起什么风浪? 只不过是巫族的人,将女君捧得太高。 女君不在,他照样可以重振巫族。 相反,女君归位,才会对他重振巫族造成困难。 秦脂听得楼千机的话,微微低着头,狠狠拧起眉来,“难道,女君的人魂真是在他处长起来的?” “是也不是,那就得让谢桁去查查了。”楼千机一挑眉。 秦脂总觉得楼千机的笑,不怀好意。 但没等她追问楼千机那笑是什么意思,楼千机先推了推她的肩膀道:“进宫去给燕王复命吧,该怎么说,我知道你懂的,我得去找谢桁喝两杯去了。” 语毕,他刷地一下摇开扇子,意味深长地一笑,就走了。 秦脂想了想,算了,她也很想知道,人魂是否真的是在他处长成的。 既然她不方便去查,也不方便去问秦瑟,那让谢桁去查,也是一种办法,反正她和这位神翼君没什么交情。 思及此,秦脂便提步去了皇宫。 燕王看到秦脂来,便问道:“有什么消息?” “外头闹了一件大事,殿下或许还未听说。”秦脂淡声:“我便来说给殿下听听。” 燕王正在练书法,闻言,他停笔抬头看了秦脂一眼,去蘸了点墨水,继续写着:“什么事,值得你这么认真?” 秦脂道:“是柳尚书的事儿。” “跟杨家有关?”燕王倒也聪明,很快反应过来。 秦脂,“算是有点关系吧。” &nbs 第432章 都听母亲的 chap_r(); 第432章 都听母亲的 在秦脂将柳尚书所遭遇的事情,转述给燕王的时候,这个消息就像是插上了腾飞的翅膀一样,迅速飞入千家万户,包括杨家。 杨紫鸢在杨老夫人的监督下,刚吃过早饭,稍微还有些病歪歪地躺在拔步床上,看着外头忽然降雪,她心里还有些寒意。 正在这时,有丫环急匆匆地跑进来,满脸喜色地道:“夫人,大姑娘,好消息好消息啊!” 杨老夫人陪杨紫鸢坐着,闻言,便朗声道:“出什么事了,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有话便进来说。” 闻言,那丫环便忙不迭地掸了掸身上的雪花,走进内室,朝杨老夫人和杨紫鸢福了一礼,满脸喜色都挡不住,“给夫人、大姑娘道喜了。” “出什么事了,我何喜之有?”杨紫鸢回过神来,不解地问。 丫环喜道:“外头传来了一个好消息,大姑娘听了后肯定高兴。” 杨老夫人一听,连忙问道:“什么消息你快说,是不是柳非元那边出什么事了?” “还是老夫人玲珑慧心。”丫环喜道:“跟老夫人猜的差不多,柳尚书那出了大事。” 杨紫鸢来了精神,“快说出什么事了?” “听闻,今日柳尚书出门,本想去吏部送告假贴,但在回去的时候,刚出了吏部衙门,就闹了一场大笑话。”丫环绘声绘色地描绘道:“柳尚书好像撞鬼了,据说吓得当场都快尿裤子了,吓得他什么都顾不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如何谋害钱氏娘子,又将脏水泼到大姑娘头上的事儿,一五一十全招了。” “他,他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杀人了?这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听岔了?”杨紫鸢不敢相信。 丫环笑道:“自然不是听岔了,这就是真的。大姑娘不知道,当场好多人都听见了,只怕这会子消息早就传遍京城了。听说,吏部尚书侍郎等大人,当场也在,还是吏部尚书说得,已经叫人去报了京兆府,消息传来咱们家之前,刚有人说,京兆府尹已经带着人去柳家,将柳尚书抬进了京兆府审问呢。” 杨老夫人听得高兴不已,又有些疑惑,“怎么是抬进去的呢?” “听闻是柳尚书发觉,自己供认了罪行,又听得吏部尚书说报给了京兆府,当场晕过去了,后来被轿夫送回去之后,还没醒过来,就被带进了京兆府衙。”丫环回答道。 杨紫鸢一听,朝杨老夫人看过去,母女俩简直要喜极而泣。 杨老夫人搂着杨紫鸢,一口一个囡囡,“这真是个好消息,朗朗乾坤,天理昭昭,可算是还给我囡囡一个清白公道了!” 杨紫鸢更是高兴地哭起来。 丫环兴冲冲地继续道:“不止呢,听说外头好些人都在骂柳尚书,说他心狠手辣,说他无毒不丈夫,杀了爱自己的女人,还给大姑娘头上泼脏水,我们家大姑娘真是被害惨了,和离的好呢。” 杨老夫人哼了一声,笑意遮挡不住,“那些人嘴上成天没个八门的,今日总算是说了些 第433章 究竟想说什么 chap_r(); 第433章 究竟想说什么 在吏部衙门闹过一场之后,秦瑟和谢桁在偏僻处和钱梓彤汇合。 钱梓彤看到秦瑟便鞠了一躬,道:“谢谢你姑娘,你说得没错,如今我这样一闹,柳非元自然会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也算是死得瞑目了。” “说到底,你身上并无杀孽,生前也算坎坷,头七之后,安安稳稳地去轮回吧,别想太多,反正喝过孟婆汤,前世的一切,你就都忘了。” 秦瑟朝钱梓彤笑了笑,温声道。 钱梓彤点点头,“那姑娘我就先走了。” 秦瑟嗯了一声。 钱梓彤再次朝她鞠了一躬后,便飘走了。 送走钱梓彤正好,秦瑟和谢桁便要回家。 但刚走两步,谢桁脚步却是一顿。 秦瑟不由朝他看过去,“怎么了?” “我想起来一件事。”谢桁道:“之前不是说要给我做冬装吗?” 秦瑟想了一下,恍然,“怎么了?” 那是她之前睡得迷迷糊糊,想起来说,谢桁没什么好看的衣服,这块过新年了,总要换上新衣服,回头去做两身。 谢桁望着她道:“我之前出来给你买糕点的时候,在一个成衣铺子订了两身,今日该去取了。” 秦瑟咦了一声,“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一点小事,我就忘了跟你说。”谢桁神色中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在扯谎,十分坦然。 秦瑟,“哦,那我跟你一块去取吧。” 谢桁一听,却皱起眉来,“你的伤势还未痊愈,成日到处跑怎么成?你先回家吧,我去取了衣服就回去,顺便给你买些你爱吃的。” 秦瑟见他拒绝,便没有坚持,十分从善如流,“那行,我先回去你也早点回来啊。” 谢桁点点头。 秦瑟冲他摆摆手,便朝秦家方向走过去。 谢桁顿了一下,提步朝热闹的街道上走过去。 而在他走后,秦瑟的身影出现在一旁的巷口。 看着谢桁进了那条热闹的街道,她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 旋即,她就看到谢桁在走到街上之后,脚步一转,进了一处偏僻的街区,那边全是酒楼和花楼。 秦瑟皱了一下眉,顿了三秒,却没有跟上,她望了一眼那一片街区,握紧了袖子,转身离开。 同一时刻。 谢桁拐进一处花楼,看着被花魁们包围的楼千机。 谢桁面无表情。 楼千机喝了一口酒,看着谢桁走进来,他弯唇笑道:“你来了?” “你出入这里,不怕秦脂知道跟你打起来?”谢桁神色淡淡,眉眼间还有一丝厌恶。 方才他便是听到一阵短暂急促的鸣笛声,才赶过来的。 那种鸣笛声,是巫族之间特有的联系方式,其他人听不见,可以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进行联络。 谢桁已经很久没有听到那种鸣笛声了。 鸣笛声有长短特点,翻译过来就是,‘在铅华楼等你’这几个字眼。 谢桁这才寻过来。 没想到居然看到楼千机这么放荡形骸的一幕。<br 第436章 烧鸡好香啊 chap_r(); 第436章 烧鸡好香啊 曹玉梅恍然:“对啊,是这样。”她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是我想岔了,想岔了。那殿下该怎么做才好?” “殿下如今最好的举措就是,站在朝堂上,什么都不做,支个耳朵听着陛下和朝臣的话就好,等陛下的判罚即可,若陛下来问殿下的意思,殿下只要说,父皇英明,一切自有父皇决断,这就没问题了。” “可这样一来,不是显得殿下毫无决断吗?”曹玉梅迟疑道。 秦瑟别有深意地一笑,“陛下正值壮年,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太子帮忙决断的吗?殿下和陛下,可不是普通的父子,还是君臣,你觉得会有哪个帝王在位时,想要看到一个位高权重,事事替自己决断,尽揽朝权和人心的太子?” 曹玉梅一个激灵,彻底听明白了,连忙点点头:“我知道了,回头我就让我爹去见殿下的时候,说一声。” 秦瑟嗯了一声,她觉得无所谓,澹台栩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旁人提不提醒,都不重要。 不过曹玉梅既然有心,她就不想拦着,正好促进促进他们俩的感情也好。 正在这时,谢桁回来了。 手里拿着不少秦瑟爱吃的糕点,还有个烧鸡。 曹玉梅看到他拿了那么多东西回来,便乖觉地起身道:“谢公子回来了,那我就不多耽搁了,我就先回去了,瑟瑟,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秦瑟闻言起身,将曹玉梅送到清荷园外,便转了回来。 谢桁已经把吃得在桌上摆好,秦瑟倾身上前看了看,闻到烧鸡的香味儿,顿时两眼放光道:“这烧鸡好香啊。” “是聚全德的,听说是个老字号,烧鸡做得最好,我刚好经过,看到里面有刚出炉的,买些给你尝尝。”谢桁说着,从小厨房那拿了一双筷子给秦瑟。 秦瑟拿着筷子别下来一块鸡翅,就拿在手里啃起来,烧鸡真的很香,外焦里嫩。 秦瑟一口一口吃着,目光从谢桁身上转了一下,旋即她拿下鸡翅,冲着谢桁嗅了嗅。 谢桁一顿,“怎么?” “你喝酒了?”秦瑟扬眉,“身上有酒气。” 谢桁淡笑:“说你鼻子灵,你还真灵,是喝了一点酒,路上看到有新出的酒,便尝了一口。” 秦瑟却摇头,“不对,不是路边的酒吧,你这身上还有一股脂粉气呢。” “是吗?”谢桁闻言,抬起袖子闻了闻,他倒是闻不到什么脂粉气,但秦瑟说了,他并没有反驳什么,只是道:“大约是那卖酒的娘子身上的脂粉香,沾在我身上了。” 秦瑟打量了谢桁一眼,继续去啃自己的鸡翅,没有说话。 谢桁察觉到秦瑟的情绪似乎有一些些不太对劲,但仔细看过去的时候,却看到她神色和往常一样。 他猜到自己的话可能没有瞒过秦瑟,却不知道该怎么找补,一时之间也没有话语。 正在秦瑟吃着烧鸡的时候,张半仙那鼻子才真是比狗鼻子还灵,兴冲冲地从外面跑进来,一边跑一边还说:“我怎么闻到了烧鸡的味道,好香啊!” 秦瑟闻言便笑道:“是谢桁刚才买了个烧鸡回来,你过来尝尝看。”<br 第435章 个个都是白眼狼 chap_r(); 第435章 个个都是白眼狼 听得楼千机最后一句话,谢桁没有说话,但他心里清楚,确实有另外一个世界。 他在秦瑟的记忆中,看到过那个光怪陆离,色彩斑斓的世界,那个和这里完完全全不一样,令人疯狂的,纸醉金迷的世界。 楼千机的话,没有得到谢桁的回应,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很快从容地转移了话题,“那她现在是得到女君人魂传承了吗?” “应该没有。”谢桁道:“她目前修炼的法子,都是她从那个世界得来的,与巫族的并不相同,所以我认为,当初大巫祝确实用了封印术,但只是封印了人魂中的历代传承,从而能够将她送去其他世界好好生活,不被有心人发现。” “那她的传承,该怎么获得?”楼千机好奇。 谢桁闻言却瞥了他一眼。 对上他的目光,楼千机立即明白过来,啧了一声,“怎么,以为我问这个话题,是想帮右巫祝向你们打探消息吗?” 谢桁幽幽地道:“难道不是?” 楼千机舔了下牙根,“你们真的……个个都是白眼狼,为你们这些破事,我做了多少,你心里没点数?” “要不是我,你们的举动,早就右巫祝发现了,还想坐在这里讽刺我?” 谢桁闻言,默了一瞬,道:“传承的问题,我现在也不清楚,还在查。” 楼千机哼了一声,“本来嘛,小爷好心想要帮你们查查看的,但鉴于你刚才对我的讽刺,这事儿,到此为止,小爷懒得管你们。” 谢桁却没有生气,甚至难得赞同地点头,“如此最好,你之前帮过我们的事,也到此为止,趁着他没有发现及时收手。” 楼千机知道谢桁什么意思,右巫祝一旦知道,自己背叛他的事,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到时候死都是奢望。 倒不如现在收手,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他还是右巫祝那个乖养子。 思及此,楼千机呵地一声轻笑,摇着扇子站起身来,丢了几块碎银子在桌上,便大摇大摆地朝外头走过去。 而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谢桁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楼千机,你为什么要帮我们?仅仅是因为,你爱的女人?” 谢桁坐在那,头也没回,看都没看楼千机。 楼千机闻言,也没有回过头来,顿了一下,便打开房门,带着一脸妖冶的笑走出去,并没有回答谢桁这个问题。 …… 在谢桁和楼千机交谈的时候,秦瑟一个人神色淡淡地回到秦家。 几乎她刚回到清荷园,屁股还没坐热,曹玉梅便匆匆地走进了清荷园。 看到她来,秦瑟了然地道:“看来柳尚书的事儿,已经传遍了京中的各个角落,连你这闺阁女儿都知道了。” 曹玉梅一愣,在秦瑟旁边的位置坐下来,“瑟瑟你知道我是为何而来的?” “这还不是明摆着吗?”秦瑟弯唇一笑:“柳尚书这才出事多久,你来得这样着急,所为何来,很明显。” 曹玉梅闻言,往前坐了坐,“这么说,柳尚书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控,供认自己罪名的事情 第434章 早就淹死了 chap_r(); 第434章 早就淹死了 谢桁迟疑了一秒,走过来坐下,但并未喝那些酒水。 楼千机玩味儿地一笑:“你一个男人,别告诉我,连酒都不喝。” 谢桁不耐地道:“有话就说。” “看来神翼君点下这些日子的脾气是真的不好,也罢,那咱们就说正事。”楼千机抬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才换上一副正色,把他之前跟秦脂说过的话,再和谢桁重复了一遍,包括自己的猜想。 谢桁蹙眉,“你的意思是说,大巫祝或许有法子,可以让人魂在他处长成?” “这只是我的猜测。”楼千机斟酌道:“不过,你和她朝夕相处,难道没有发现她的变化,不是一朝一夕发生的,而是某一瞬间,突然发生的吗?” 谢桁闻言,想起来,秦瑟之前被推入河内,许久才被他捞上来的事。 是打他听闻消息后,紧赶慢赶将秦瑟救上岸之后,一切发生了变化。 当时,他还以为是自己救得及时。 可后来察觉到秦瑟有变化之后,他私下有查探过,在他去救秦瑟的时候,秦瑟在河里泡了多久。 有人说,秦瑟当时已经在水里泡了至少一炷香的时间。 一个活人在河里怎么可能憋气一炷香的时间? 早就淹死了。 当时在场的村们都不会游泳,又怕回头跟秦瑟这个大小姐掰扯不清,犹犹豫豫,没有人下水去救秦瑟。 还是有人去告诉了谢桁,他回去将人救了起来。 就是那时,秦瑟彻彻底底,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看到谢桁抿唇不语,若有所思,楼千机就知道自己问到点子上了,追问道:“你是不是想起来什么?秦瑟是突然间有的变化,对不对?” “将近一年前。”谢桁终于开口,“她被人推入河中,一炷香后,我得到消息赶过去,将人救起来,从那时她就发生了变化。” “那就对了!”楼千机摇着扇子,“一炷香的时间,别说不会游泳的人,便是会游泳的人,在河里憋一炷香的时间,早就没气了,或许就是因为其他两魂受到重创,激发了人魂的回归,人魂在那一瞬间回归,又被你救上来,才有了变化。” 说着,他像是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一样,继续道。 “还有,如果她是不到一年前发生的变化,那就更加能够证明,她是在别处生长的,你我都知道,一年的时间,修炼不成她现在这副模样。” “不仅是现在……”谢桁低声:“她刚醒过来,画得符咒,便极有效果,远不是初学者,可以做到的。” 楼千机闻言,审视着谢桁,“我说谢桁,你是不是早就发现秦瑟不对劲了?” 谢桁没说话。 楼千机顿时福至心灵,露出一脸老狐狸的笑。 “谢桁,你是不是之前以为,她不是真正的秦瑟?那样突然的变化,便是人魂觉醒,也是做不到的,可你一直没说,为什么?” 他朝谢桁凑近了一寸。 “别告诉我,你早就爱上她了,哪怕她不是真正的秦瑟,你也没有拆穿她?” 谢桁依旧没说话。 & 第437章 我梦到的你很小 chap_r(); 第437章 我梦到的你很小 闻言,秦瑟摇摇头,面上浮出淡淡地笑:“没什么,你就当做是我杞人忧天,胡思乱想吧。” 秦湘挠挠头,可以听出来秦瑟话里有其他深意,可她又听不出来,见秦瑟不想说,她就哦了一声,“那堂姐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秦瑟本想说不必了,但想了想,又道:“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秦湘困得打了个哈欠,就没有强求送秦瑟回去。 秦瑟一个人出了秦湘住的院子,却没有回清荷园,而是提步从后门出了秦家。 几乎在她出了秦家的同时,秦脂出现在她面前,满脸关切地问道:“小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我就知道你在这。”秦瑟弯唇:“走,陪我去喝两杯。” 语毕,秦瑟就朝街上走去。 秦脂蹙了蹙眉,发觉秦瑟不太对劲,只好默默地跟了上去。 到了街上,秦瑟找到一个还开门的酒馆,跟秦脂到二楼要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已经是夜半,街上店里人都不多,只有秦瑟和秦脂两个人相对而坐。 店家是一对夫妻,看到她们俩是小姑娘,便是老板娘来接待的,给她们推荐了一些不太醉人的果酒。 秦瑟闻言点点头,谢过店家的好意。 很快,果酒便送了上来。 秦瑟一边给秦脂斟酒,一边问:“这么晚了,你还在秦家外面看着我,那个人不着急吗?” 秦脂知道秦瑟说得是楼千机,便蹙眉道:“他有什么好着急的,今天还不知道跑到哪儿喝花酒去了,不知道醉死在哪儿。” 秦瑟闻言,顿了一下,抬头望着秦脂,很是意外,“他不是喜欢你吗?还会跑出去喝花酒?” 秦脂淡笑了一下,“他那样的浪荡公子,哪有什么喜欢,不过是还没玩腻罢了。” 听得秦脂这样说,秦瑟忽然心疼了一下,道:“你这样做真的不值得,早点离开他吧。” “我没什么的小姐。”秦脂握着酒杯,知道秦瑟是在心疼自己,便笑道:“其实他对我还算不错的,我跟在他身边,也能够学到不少,暂时就这样也挺好的。” 秦瑟望着秦脂的笑,记忆一瞬间被拉远,回到了那个巫族被屠杀的晚上,遍地的尸体,两个一样大的孩子…… 秦瑟忽然道:“其实我在梦里见过你。” 秦脂闻言并未多想,“姑娘是梦到了我们以前在秦家的时候吗?” “不是。”秦瑟摇头,凝着她,“我梦到的你很小,很小,刚出生。” 秦脂握着酒杯送到嘴边的动作一顿,有些猝不及防,慌乱地看向秦瑟,旋即意识到自己反应有点强烈,喝了一口酒后,才假装平静地道:“小姐就爱开玩笑,我刚出生,小姐哪里知道。” “我当然知道。”秦瑟喝完一杯酒,放下杯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旋即举起杯子朝秦脂一祝,“巫族之人,生而早慧不是吗?我不仅知道你出生的模样,我还知道,你我出生的时候,巫族被灭。” 哐当—— 秦脂手 第438章 今夜就当我没见过你 chap_r(); 第438章 今夜就当我没见过你 “但巫族一场大战,神翼君与女君和我分开,我们被前朝公主青云公主带出巫族之地,正好遇到了女君你现在名义上的父亲秦茂山,他心地善良,不忍心杀害我们两个尚在襁褓里的婴儿,就帮着青云公主将我们藏了起来,一藏就是那么多年,可以说当年若没有秦茂山秦大人,女君的躯体,只怕早已被毁。” 秦瑟听秦脂说到这儿,不由皱眉道:“为何是躯体?” “因为,大巫祝当年将女君的三魂分开了。” 秦脂解释道:“巫族历代的掌权者,都是女子,皆称女君,历代女君人魂里,都会藏着一代一代的传承,只要人魂不灭,女君便可再生,女君再生,巫族传承便会不朽,巫族便有重新凝聚的那一天。” “所以,大难来临时,大巫祝用毕生修为,将女君的人魂单独分离出来,加以封印藏起来,为的就是,怕青云公主护送女君逃亡的时候,遭遇不测,这样做以后,倘若青云公主护送女君真的遭遇了不测,那么女君的人魂也在,还能够在生,巫族就不算是被灭族。” 秦瑟闻言,怔愣地说不出来话。 她很想说,她不是什么女君的人魂啊,她就是秦瑟,来自于后世的门派掌教秦瑟,并非什么被封印等待觉醒,那种狗血剧本里的人魂啊。 秦脂似乎看出来她的疑惑,便道:“女君确实是人魂,但不知道为什么你的体内,有另外一个世界的记忆,我们还没想通。” 秦瑟惊疑不定,“你们确定?” “确定。”秦脂点头。 秦瑟不解,“怎么确定的?” “这个……”秦脂咬唇,“我就不知道了。” 秦瑟闻言,忽然问了一个跳跃的问题。 “那么在谢桁眼里,我到底是女君,还是秦瑟?” 秦脂一愣,“什么?” “他很早之前,就知道我是女君了吗?”秦瑟换了个方式。 秦脂点点头,“应该自从女君去谢桁家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秦瑟想起谢桁一家之前对原身很百依百顺,了然了。 “原来是这样,他一直对我很好,我之前都想不通,到底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现在我明白了。” 她自嘲的笑起来。 “真没想到,我这个人还有那么重要的时候,干系到整个巫族的兴衰,要你们所有人,一个个用命来保护我,来对我好,真是……” 秦瑟的话音戛然而止,猛地灌了一口酒。 秦脂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能闭口不言。 接下来,秦瑟变得一言不发,极其沉默。 时间仿佛被拉长,空气仿佛都凝结。 秦脂觉得时间一秒秒过得极慢,连同她的呼吸都不由得放慢了,她盯着秦瑟,也不敢贸贸然开口,只能够陪秦瑟坐着。 该说的,或者是能说的,她都说了,其他的,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她怕秦瑟再追问一些其他的。 可是,秦瑟却只是在那里坐着。 秦瑟就那样,坐了半夜,直到天亮,她才起身道:“ 第439章 我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chap_r(); 第439章 我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谢桁闻言望着她三秒后起身,到旁边的桌上,倒了一杯热茶回来,扶着秦瑟坐起来,让她喝杯热茶,会更暖和点。 秦瑟懒得很,歪歪地靠在谢桁身上,就着他的手,慢腾腾地喝了一杯热茶,小脸慢慢有了热意。 谢桁将杯子接过来,望着她,欲言又止。 秦瑟又打了个哈欠,“我好困,我想睡觉了。” 闻言,谢桁终于开口。 “瑟瑟,你是因为我昨天出去喝酒,身上染上了脂粉气,在生气吗?” 秦瑟闻言,顶着刚打过哈欠,红彤彤湿漉漉的眸子,望着谢桁,似乎都把这件事忘了,顿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啊?没有啊……” 谢桁不知道她是真的没有,还是装的,只是认真地解释道:“我身上有脂粉气,是意外,并不是去喝花酒,也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你不用多想,在这一点上你可以永远无条件的相信我,我这一生只有你这一个女人。” 秦瑟咧嘴笑起来,伸手挠了挠谢桁的下巴,“干嘛突然这么认真,我真没因为这件事生气,我就是昨天好不容易脱离你的掌控,就偷偷喝了点酒。在你眼皮子底下的时候,你不是老说我受伤了,不允许我喝酒嘛,好不容易溜出你的监控范围,就有点不受控嘛。” 说着,她吧唧在谢桁脸上亲了一口。 “我真没生气,你也别生气,我真的就喝了点,没醉。” 说着,她就打了个酒嗝。 旋即小脸涨得通红,不好意思地嘿嘿笑。 谢桁算是被她逗笑了,捏了捏她的小脸,问:“真没生气?” 秦瑟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行啊,生没生气,我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谢桁别有深意地一挑眉,将茶杯放下,就挤上了床。 秦瑟警铃大作,“我,我困了!” “没事儿,等会儿再睡,让你睡一整天。”谢桁一手挑开她的衣襟。 秦瑟欲哭无泪。 事实证明,她最后真的睡了一整天。 最后在谢桁怀里趴着睡着的时候,她还在想谢桁那一句话,很想问谢桁一句,“你喜欢的到底是单纯的秦瑟,还是你命中注定要照顾一生的女君?” 可到最后,秦瑟问不出这句话。 就如同她让秦脂保密,不要把消息透露给谢桁似的。 她怕和谢桁坦诚布公,害怕听谢桁承认,只是因为她是什么狗屁女君,才另眼相待,从而强迫自己爱上她。 她觉得,自己接受不了这样的答案。 与其冒风险去听五五分的答案,她宁愿不要问。 秦瑟头一次这么怂,以前不论遇到什么事,在她这里永远是:不要怂,直接上。 但现在,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怕了,害怕听到一丁点,她不喜欢听的答案。 哪怕只有一点点可能,她都不想承担这样的风险。 她宁愿就像是一个乌龟似的,龟缩不出。 谢桁并不知道秦瑟是怎么想的,他发现秦瑟恢复如常,甚至比之前更可爱,以为一切都已经风平浪静,是他多想了,便没再将这件事放在膝上。 第440章 不陪你聊天了 chap_r(); 第440章 不陪你聊天了 “梅姐姐,你方才说,燕王当朝提起了杨大娘子的事?”秦瑟并未回应曹玉梅的气愤之余,而是挑了个重点问道。 曹玉梅点头,“对啊,他说外面谣言纷纷,日前多少人说杨大娘子是杀人凶手,亏得杨阁老教女有方,杨家满门忠烈,并没有被流言蜚语所伤,还说杨大娘子今日在城门口施粥,乃是以德报怨的善举,从而更加证明,柳非元所作所为多么狠毒恶劣,应当从重处罚。” 秦瑟蹙眉道:“杨大娘子今日去城门口施粥了?” “对啊,这消息瑟瑟你不知道吗?”曹玉梅惊奇道:“一大早,京城内外都传遍了,不仅施粥,还对无力看病的人施药呢。现在不少人都说,杨大娘子是真人菩萨下凡,心肠良善普度众生,非但没有因之前的事而生气,还在这个时候出来施粥,气量非凡。” 秦瑟闻言并未着急开口。 其实杨家这一个举动,她猜得到是什么意思,不过是刁买人心,瞬间扭转自己的劣势,还让众人夸赞自己,提高自己的名声而已。 这倒是没什么,没有利用害人提高自己的声誉,并不是一件坏事。 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燕王为何要在朝堂上,提起杨家呢?” 听得秦瑟这么问,曹玉梅愣了下,“他不是说了吗,杨家的良善,凸显出柳非元是多么的狠毒?” “不对。”秦瑟微微摇头,“在柳非元杀害钱梓彤的案件里,凶手是柳非元,被害者是钱梓彤,杨大娘子害钱梓彤的事儿,也从来没有坐实,只是外头的传言,怎么都扯不到柳非元杀害钱梓彤的案件里吧?何必在踩柳非元的同时,特意提一句杨家,还格外抬高一番?” 曹玉梅想不通,“瑟瑟你觉得他这是什么意思?” “偏向性很明显了。”秦瑟微微坐直身体,勾唇一笑,“他这很明显是借着踩柳非元的事儿,巴结杨阁老,意图明显,做得也很明显。” “啊?”曹玉梅还是不懂,“这算什么巴结?” 秦瑟反问道:“满朝文武,有再说柳非元杀人的时候,着重提起杨家的吗?” 曹玉梅摇摇头,“没有。” 秦瑟,“那就对了。所有人只说柳非元杀人的案子,对杨家都是可有可无地提一下,只有他着重提了杨家,话里虽说踩了柳非元,却是给杨家出气,他的重点不是柳非元杀人,而是柳非元害了杨家多么恶劣,也就是说,柳非元要是得到重罚,那就是因为杨家的缘故,是他给杨家出气争取来的,这意图很明显。” 曹玉梅听得秦瑟解析,才算是明白过来,“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讨好杨家?” 秦瑟抿了一口茶,“可以这么说,毕竟杨阁老是内阁肱股之臣,与杨阁老交好,百利而无一害,他自然愿意去做。” “那陛下和殿下会否看得出来他的意图?”曹玉梅变得忧心忡忡,“要是陛下没看出来,杨阁老也以为,燕王是真心为自家出气,那怎么办?” 秦瑟弯唇笑道:“这你就不用担 第441章 都是人精 chap_r(); 第441章 都是人精 “嗯,正月十六……”曹玉梅红着脸小声道。 秦瑟算了算,“那就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还挺快的,你得好好筹备啊,梅姐姐。” 曹玉梅更是脸红的不行,声音如同蚊子似的,“其实嫁妆什么的……我娘早就给我备好了……” “也是应该的,毕竟你是与太子大婚,这种东西自然得早点准备,总不能到时候再准备,慌里慌张的,也不好。”秦瑟颇为理解地道。 曹玉梅嗯了一声,点点头。 随后,她又跟秦瑟说了一下,两天后去参加冬日宴的事儿,反复嘱咐秦瑟,当天一定要穿得漂亮点。 因为当日去的,都是命妇官眷和世家千金。 秦瑟是她邀请去的人,她不想让秦瑟被别人比下去,接受别人的冷嘲热讽,当天真的很重要。 秦瑟见她反复申诉,只好答应下来,“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再晚了,路都看不清了。” 曹玉梅这才离开了秦家。 秦瑟送走她,无奈地一摇头,思忖着冬日宴穿什么合适。 那次要进宫,秦夫人倒是送来一大堆衣服,也并没有拿走,都留了下来,让秦瑟想什么时候穿,就什么时候穿,当成日常衣服来穿。 那些衣服倒是都不错。 秦瑟想来想去,自己手头钱也不太多了,就不打算去买衣服了,到时候从里面选一件大方得体的就是。 思及此,秦瑟便去箱笼里扒拉出来那些衣服,进行挑选。 谢桁察觉到曹玉梅走了之后,回到房间里,就看到秦瑟一件一件地翻着,时不时地披在自己身上比划一下。 谢桁不由挑眉道:“瑟瑟你这是做什么?” “你回来了?”秦瑟朝谢桁看过去,笑眯眯地道:“梅姐姐跟我说,让我过两天陪她去宫里参加冬日宴,叫我穿好看点,我这不正选衣服嘛,对了,你帮我看看,哪件好看?” 谢桁看着秦瑟身上披着的那件霞紫色的长裙,蹙了一下眉。 秦瑟一顿,“不好看吗?” “不是不好看。”谢桁板着脸。 是太好肯了。 这件霞紫色的,用得是流光锦,灯光下一看,波光粼粼,宛若星辰,再加上秦瑟肤色白,放在她身上,真的是太好看了。 谢桁并不想让秦瑟穿这件去宫里,便道:“一定要进宫吗?” 秦瑟道:“没办法,梅姐姐第一次帮宫里办大宴,心里没底,让我去给她做定心丸的,我只能答应了,都答应了,不去也不合适。” 谢桁哦了一声,面无表情,“那就换一件。” 秦瑟还以为自己穿这件不好看,不过也没事,她本来就觉得这件太扎眼了,便放下来,选了一件天青色的,“这件怎么样?” 谢桁皱着眉,还是摇头。 秦瑟又拿起一件湘妃色的:“这样呢?” 谢桁依旧摇头。 秦瑟蹙了蹙眉,没办法,拿起一件浅黄的,“别再摇头了,这总共就那么几件衣服,我知道你怎么想的,颜色艳的,或者是料子扎眼的,我都没选,就这件各项都中等,料子也没什么特殊的,你要是再 第442章 雄心壮志 chap_r(); 第442章 雄心壮志 秦脂清楚地猜到这一点,但她什么都没说,反而顺着燕王的话道:“我是不懂什么朝堂谋论的。我感觉殿下这话也没什么问题,不是求陛下秉公处理吗?陛下为何没有同意?” 燕王本就在气头上,觉得陛下不给自己面子,听秦脂这么一说,他更加确认自己的想法,面色铁青。 顿了片刻,他一摆手,道:“算了,不叫人去备轿子,我去一趟中山王府。” 中山王这种封疆大吏,在京城中也都有一处宅子。 寻常只有中山王老夫人和两个嫡幼子住在京中,现如今世子回来了,便也住在京中的中山王府里。 燕王要去中山王府,很明显是去向中山王世子求助的。 毕竟中山王世子从小跟着父亲在外征战,这么多年,经验丰富,肯定比燕王更懂朝廷人心。 秦脂自然不能够阻拦,便让宫人去给燕王准备了车驾,让燕王可以前往中山王府,至于她懒得跟着,便跟燕王告罪了一声。 燕王知道她最近在陪伴神使,也没有想要让她跟着,便让她先出宫。 随后,他坐着车驾,去了中山王府。 但同时,这个消息传到了陛下耳中。 陛下当时正在书房批阅奏章,听得内监的回禀,他头也没抬,只是淡淡地问:“去中山王府了?” 内监躬身回答道:“是,方才刚刚出发。” 陛下批阅完一本奏章,将其放到一旁,又拿起一本,看了看,淡笑一声,“朕一直以为,这个儿子是最无心争夺皇位的,与太子又是同胞兄弟,身体又一直不好,朕偏爱他一些,也是无妨的,却不想,朕这偏爱倒让他生出许多无畏的胡思乱想。” 内监也是聪明人,知道陛下这话不好接,便没有吭声。 陛下将奏章重新合上,往桌上一拍,望着内监问道:“前一阵子,北宁那丫头跟燕儿来往很是亲密?” 内监回答道:“听说是有些来往,京中内外业都传遍了,长公主殿下有意与燕王结亲。” 陛下呵地一声笑了,“之前北宁那丫头不是叫着吵着,说喜欢栩儿吗,如今却又和燕儿走到一块去了?” 内监斟酌道:“太子殿下定了曹国公之女为太子妃,正月十六便要举行大婚,而北宁郡主年岁也不小了,总要考虑婚事,长公主为女儿着急,也是应该的。” “是啊,为女儿着急,合情合理。”陛下捋了捋胡子,“可是做皇子妃,哪有做太子妃,做未来的国母更加体面呢?” 内监:“这太子妃已有了人选,长公主大约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你还是对朕这个姐姐,不了解。”陛下嗤了一声,“她从来就不是退而求其次的性格,若她想要的东西得不到,她必定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内监不好再开口。 陛下自言自语似的,继续道:“现如今的抚国公,远不如当年长公主的夫君,不堪大用,抚国公一脉,眼看着便要落寞,朕那个姐姐一向心高气傲,眼高于顶,怎堪夕阳西下?既然儿子不中用,那便只能够在女儿身上动动主意,而她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娇养,岂看得上区区一个皇子妃?” <br 第443章 有说实话吗 chap_r(); 第443章 有说实话吗 长公主一听,嗤了一声,“他之前在朝堂上都说了什么?” 管家闻言,将燕王前日在朝堂上的言语,全部说给长公主听。 长公主一听就知道问题出在那,拿过旁边的帕子擦拭着细白的指尖,扯了一下唇角,满脸鄙夷道:“果然是个黄口小儿,以为有些谋算,便可以爬到我头上去作威作福,可还不是个乳臭未干的臭什么不该说都不知道,一味只知道急于求成,不堪大用。” 管家问道:“那公主殿下要见见燕王吗?” “不见。”长公主捏了一颗樱桃,放进嘴里,又抚了抚发丝,“就跟他说,我这几日病了,不方便见客,让他回去吧,有什么事,明日的冬日宴上,自然有的是机会见面。” 管家应了一声,便走出去。 长公主吐掉樱桃子,冷哼道:“一个臭小子,敢在我面前耍威风,我总要让你知道知道厉害,看你如何张狂的起来。” 现如今,别说燕王不愿意娶北宁郡主了,就算燕王反悔愿意娶北宁郡主,她都不干了,这样一个急于求成,一看不行便立即反悔的人,怎么配得上自己的女儿? 便是她和中山王一力扶持着燕王登上了皇位,谁又知道,等登上皇位后,燕王见他们毫无大用,会对他们如何? 到时候,就算自己的女儿做了皇后,也极有可能被这白眼狼废掉。 与其找个别有心肠的女婿,她倒不如找个极为听话的傀儡女婿,那样的话,起码他不敢不听自己的,也会一力对自己的女儿好。 可比找了燕王那个女婿好得多。 长公主这么一想,在心里,便不再将燕王视作第一女婿人选。 …… 另一边,燕王听到管家传来的话,面色铁青地转身离开,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一个两个,如今都存心不想帮他。 他还有右巫祝的帮助,这些人竟敢不理会他,那他就去问问右巫祝,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到时候,右巫祝一声令下,他们不是还得乖乖地配合自己? 燕王思及此,便立即回宫给右巫祝写信。 …… 秦瑟这两天,倒是没怎么再出门,一方面等着冬日宴的到来,一方面也没有什么事,就懒得出门,同时,也想保持低调,免得燕王的目光总在自己身上打转。 燕王这几日在中山王府和长公主府接连吃闭门羹的消息,秦瑟是在晚一些的时候,从秦脂的口中得知的。 秦脂直接来找她了,将这件事告诉了她。 秦瑟有点意外,“中山王府和长公主府,都不给他面子?” 秦脂点头道:“是啊,不过这也很正常,上次他代为传话去长公主府,虽然承诺了,会娶北宁郡主,来日也会封北宁郡主为后,但长公主应该是看出来了,燕王并非真心想娶北宁郡主,只是想要代表着长公主背后的势力,长公主看清他的真面目后,自然不愿意再结亲,尤其是这些天以来,燕王从未去长公主府探望过,更显得负心薄幸,这种男人怎么靠得住?便是现在说得天花乱坠,可谁能够保证他日后不会出现变化?” 秦瑟默了一瞬,赞同道:“这倒也是,看来燕王那一次失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既没有办成中山王府的意思,还得罪了长公主,两下不讨好,这下真的难办了。” <br / 第444章 你今天真好看 chap_r(); 第444章 你今天真好看 谢桁心里微微放松些,“那就好,你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的。” 秦脂心里惴惴不安,应了一声。 谢桁便提步要走。 秦脂望着他的背影,想起那晚的秦瑟,心里一紧,忽然问道:“殿下为何一直瞒着女君?坦诚以待,不好吗?” 谢桁脚步顿了片刻,旋即什么都没说,提步离开。 秦脂皱了皱眉,她算是发现,谢桁和秦瑟之间,真的有不可忽视的问题。 可她又不知道这问题是什么。 不过两个人却又诡异的默契,谁都不主动去提起这件事。 秦脂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想的,只好暂时离开。 而在秦脂思考该如何调停秦瑟和谢桁两人之间的关系时,冬日宴的日子到来。 秦瑟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换上那件浅黄色的长裙,感觉整个人如冬日的暖阳一样,温柔婉约。 张半仙发现,自己的师父,平时看上去挺大大咧咧的,但要扮起来温柔的大家闺秀,那也是一板一眼,毫无错处的。 而谢桁看到秦瑟那身衣着后,有些后悔了。 浅黄色,将秦瑟衬托的温柔不说,更显皮肤白皙可爱,在人群里十分亮眼。 但他之前都允了秦瑟穿这件衣服,此时后悔也不好,更怕秦瑟把霞紫色那一身穿上去,索性闭口不言。 并且在心里自我安慰起来,跟霞紫色那件相比,这件已经算是比价不那么扎眼的了,就这样吧,挺好的。 秦瑟并不知道谢桁心里那么多小九九,换上衣服后,她便朝谢桁眨了眨眼,道:“梅姐姐的马车来了,我就先进宫去了,今晚不必等我,你们早点休息。” 语毕,秦瑟朝谢桁做了个飞吻,摆摆手,便提着裙摆走了出去。 谢桁此时的心态十分复杂,哭笑不得。 …… 曹玉梅帮着内宫做大宴,加上太子妃的身份,按照规矩,她可以带两个女眷入宫,一般来说,都是把这名额给自己家里人的。 曹玉梅倒好,一个名额都没有给自己那些庶姐妹或是堂姐妹,两个女眷名额,一个给了秦瑟,一个给了柳二姑娘。 哦对了,柳二姑娘现在已经改名,叫做杨娉婷。 曹玉梅和杨家稍微近一些,先接了杨娉婷,才来接秦瑟的。 秦瑟上了马车,便看到杨娉婷坐在那儿,跟曹玉梅有些拘谨,但很端庄大方。 见秦瑟进来,她便欠了欠身,脆生生地唤了一声,“瑟瑟姐姐。” 秦瑟朝她弯唇一笑,在曹玉梅另一边坐下来。 待几个人重新坐好,马车便动了起来。 曹玉梅望着秦瑟那一身,眼前一亮道:“瑟瑟,你今天真好看。” 杨娉婷也附和道:“是真的好看,瑟瑟姐姐人长得漂亮,穿什么都好看。” 曹玉梅深以为然,“可不是?这料子和样式,也都不算什么新鲜的款,可穿在瑟瑟身上,真是怎么看怎么好看!” 秦瑟弯唇一笑,“是吗?” 曹玉梅点头,“真的,我骗你作甚。” “那便是真的了。”秦瑟笑道:“好看就好,总不能给你丢脸呀。” 曹玉梅打趣地道:“你 第445章 陛下要见你 chap_r(); 第445章 陛下要见你 秦瑟一听杨家要来人,生怕招待客人,立即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连忙摆手婉拒道:“这就不必了吧,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只是举手之劳。” “这可不是举手之劳,我娘说了,要不是你,我们一家如今都不知道死在哪儿呢,无论如何都该歇歇你的。”杨娉婷满脸认真地道。 秦瑟无奈扶额,杨娉婷认真到不行,她也不好再说什么,总不能为这件事跟杨家吵一架,便耸了耸肩,随便他们去了。 曹玉梅看得捂嘴偷笑。 几个年纪相仿的女生相处起来,气氛还挺融洽的。 在这融洽的气氛中,马车很快停在了宫门口。 因是女眷入宫,都从西宫门进入。 她们抵达时,西宫门外已经停了不少马车和轿辇,井然有序地靠边停放着。 曹玉梅和秦瑟杨娉婷一下去,便有人朝曹玉梅走过来,带着温和和不着痕迹的谄媚笑意,道:“曹姑娘来了?” 曹玉梅抬头看过去,瞧见是一位贵妇人,身边还带了一个女儿,便温声道:“原来是李夫人,许久不见,夫人身体还好?” “有劳曹姑娘挂心,我一切都好,姑娘最近如何?”李夫人笑道:“瞧曹姑娘这红光满面的,当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曹玉梅红了红脸,“李夫人,时间不早了,早些入宫吧。” 闻言,李夫人当她脸皮薄不好说话,便笑着点点头,打算离开,但目光一扫,瞥见她身边的秦瑟,她倒是心里暗暗吃惊,不知道哪家哪户竟然还有个这么好看的姑娘? 正想问两句的时候,宫门口忽然人群攒动。 李夫人抬起头看过去,就见大家纷纷福身行礼,太子从宫内走了出来,直奔曹玉梅这儿。 李夫人见状连忙行礼。 曹玉梅和秦瑟杨娉婷也跟着欠了欠身。 太子走过来,看到秦瑟,眼里闪过一抹惊艳之色,旋即笑道:“都起来吧,不必多礼。” 众人闻言,才起身。 李夫人见太子似乎是专门来接曹玉梅的,不好再打扰,悄然离开。 不过也有人觉得奇怪,以往没听说太子与曹家姑娘多么亲厚,就算有过婚约,太子也多在外面历练,甚少和曹家姑娘有什么往来,今日怎么特意来接人了? 但好奇归好奇,没有人会特意去问,或是在这等着看什么热闹。 很快,这一片,只剩下他们几个。 太子笑道:“一直在等你们消息,总算到了。” 曹玉梅有点惊讶,“殿下一直在等我们吗?” “是啊,父皇知道秦姑娘今天要来,想见一见你,让我等你来了,就带你去见他呢。”澹台栩温声道。 秦瑟指了指自己,“见我?” 澹台栩点点头,“不然还能是见我吗?” 秦瑟,“陛下要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澹台栩了然地一笑,“放心吧,没什么事,父皇就是想见见你,没有其他原因。” 秦瑟才放心下来,哦了一声。 曹玉梅闻言便道:“既然是陛下想要见瑟瑟,那我和娉婷就先入内宫等瑟瑟了。” 澹台栩嗯了一声,“你们直接去见娴妃娘娘吧,她也在等你们。” 曹玉梅福了福身,“是,那我和娉婷便先去见娴妃娘娘。” 语毕,曹玉梅便拉着杨娉婷走了。 澹 第446章 乡君 chap_r(); 第446章 乡君 澹台栩话都说到这份上,还十分客气地求她,秦瑟也不好再拒绝,便道:“那等稍晚一些,我再去拜见一下娴妃娘娘,若有办法的话,我自然会帮忙的。” 澹台栩闻言,松了一口气,便笑起来,道:“走,我先带你去见父皇。” 秦瑟点点头,便跟在澹台栩身后,去了太和宫。 太和宫属于皇帝的寝宫和日常处理杂物的地方,上朝是在前面的昭明殿。 秦瑟和澹台栩到了太和宫后,内监瞧见他们俩,立即走了出来,行礼道:“殿下来了?”他又看了看秦瑟,“这位便是秦姑娘吧?” 澹台栩点点头,先给秦瑟介绍了一下,“这位是福公公。” 秦瑟福身行礼。 内监回了一礼。 澹台栩才问道:“父皇在吗?” “在,陛下说了,若是殿下带着秦姑娘来了,可以直接进去,不必等候通传。”内监福身道:“殿下与姑娘便随老奴进来吧。” 澹台栩朝秦瑟看过去。 秦瑟冲他点了一下头,表示可以,澹台栩这才带着秦瑟,跟在内监身后,进了太和宫大殿。 太和宫很大,除却寝殿外,有一处正殿,一处后殿,有时候皇帝在太和宫要召见朝臣时,就是在正殿,后殿是处理杂事,经常召见皇子皇女的地方。 内监这次就是带着他们,去了后殿。 他们去到时,陛下正坐在后殿书案后,处理从昭明殿送来的,还未批阅的奏章。 内监走到近前,低声躬身道:“陛下,太子殿下与秦姑娘来了。” 闻言,陛下才抬起头来,看到澹台栩和秦瑟,便将奏章和笔都放了下来。 澹台栩立即行礼道:“父皇。” 秦瑟福身行礼,“民女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看了秦瑟一眼,笑道:“都起来吧,不必多礼。” 澹台栩和秦瑟这才直起身来。 本朝律例,除重大场合面见陛下时,需要下跪行礼,其他私下的场合,都可以用屈身礼取代,据说这是前朝留下来的规矩,认为下跪行礼太过隆重,很不一般,羞辱性也很强,一般场合大可不必用这样的礼节。 本朝便沿用了。 因此,秦瑟福身行礼,陛下倒是没说什么。 待他们起身后,陛下打量了秦瑟片刻,笑道:“你就是上次在云凌江上救了太子的秦瑟,秦姑娘?” 秦瑟再次欠了欠身,“算不得是救了太子殿下,只是民女运气好,碰到了太子殿下。” 陛下哈哈一笑,“你这姑娘倒是会说话。” 澹台栩附和道:“秦姑娘一向如此,从不自持有功。” 陛下笑笑,旋即问道:“朕听太子说起过,你的父亲是前礼部尚书秦茂山?” 秦瑟闻言先朝澹台栩看过去。 澹台栩冲她微微点头。 秦瑟便朝陛下福身道:“是。” “当年秦茂山涉嫌谋反一事,你可知道?”陛下捋着胡子,还在笑着。 看不出来他是随口一问,还是别有心肠。 秦瑟温声道:“民女对这件事其实并不太清楚,当年民女乃是即将外嫁之女,过了婚 第447章 娴妃 chap_r(); 第447章 娴妃 陛下闻言笑了笑,朝内监一摆手。 内监福身,便将圣旨送到了秦瑟手上。 陛下睨着秦瑟,目光很是温和,捋着胡子笑道:“你要谢便谢太子吧,是他与朕说,不知该用何礼物感谢你,救了他一次又一次,朕想其他都是俗礼,不若颁一些特殊的礼物给你,这乡君之位,不算高,正适合你,免得朕给了你一个太高的位置,反倒让其他人以为,朕因太子偏宠你,那就不好了。” 尽管陛下语气还算温和,但作为帝王,话语从来不容他人置喙。 秦瑟没有拒绝的可能,便福身道:“陛下考虑周全,民女多谢陛下。” “行了,这旨意很快会遍布六宫,再过一会儿大宴便要开席,朕得去换身衣裳,你们去娴妃那坐坐吧,不知她今日可否能出席。” 陛下起身摆了摆袖子。 澹台栩立即道:“那儿臣恭送父皇。” 秦瑟跟着行礼。 陛下便转身进了寝殿。 旋即,澹台栩也带着秦瑟离开了太和宫。 出了太和宫,秦瑟拿着那一道圣旨,朝澹台栩问道:“殿下是否早知道今日有这样的旨意?” 澹台栩解释道:“我只是猜测,父皇对你另有恩赏,可赏些什么,我却是不知的。” 秦瑟看着那封圣旨,很是无奈,“我怎么就变成了乡君呢?” “怎么,嫌这个位置太低了?”澹台栩揶揄道。 “不是太低,是太扎眼了。”秦瑟无奈道:“我之前好不容易才让燕王把注意力从我身上移开,现在我得了乡君之位,得,之前的努力全白费了,他肯定要日日盯着我了。” 闻言,澹台栩才想起来燕王这个定时炸弹,“这倒也是,可如今这旨意总不能让父皇收回去。”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车到山前必有路。”秦瑟吸了一口气,只能接受了。 澹台栩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只得听秦瑟的。 两个人旋即一路沉默的,去了娴妃宫内。 他们进了正殿时,娴妃歪歪地坐在软塌上,曹玉梅和杨娉婷坐在一旁的杌子上,还在陪娴妃说话。 秦瑟跟在澹台栩进去之后,便看到坐在上首位置的娴妃。 娴妃穿了一身兰色的锦裙,上面花纹也是兰花,清淡雅致,配上她装饰少,淡扫蛾眉,看着更加柔和端丽。 秦瑟扫了一眼她的面相,便见娴妃整个面相都是柔柔和和的,气场很低,但让人一看就很容易亲近,极好相处,不过白线贯耳,看样子确实病得不轻。 秦瑟默了默,没有说话。 娴妃却瞧见了澹台栩,柔和地一笑:“方才刚说到太子殿下,殿下这就来了,可见背后真是不能说人呢。” 曹玉梅和杨娉婷一听,转过头来,看到澹台栩和秦瑟,两个人便站起身来,朝澹台栩行礼。 澹台栩朝娴妃抱着拳,躬身笑了笑:“娴母妃就别打趣儿臣了。”旋即,他朝秦瑟介绍道:“秦姑娘,这位就是娴妃娘娘。” 秦瑟朝娴妃福身行礼,“秦瑟见过娴妃娘娘。” 第448章 中毒 chap_r(); 第448章 中毒 娴妃听得他们俩都这么说,便朝秦瑟看过去,打量着她,有些不可思议和迟疑地问道:“早就听闻素平会些医术,却不想竟如此高深?” 秦瑟弯唇,温和道:“是太子和梅姐姐谬赞了,民女只能算是略懂皮毛,医术博大精深,擅长者众,民女不敢攀比,但倘若娘娘放心,不若让民女为你诊一次脉?” 娴妃一边伸出手来,一边笑道:“有何不放心的?太子都为你作保,本宫自然信你的。” 语毕,她便将袖子卷起来,放在软塌的扶手上放好。 下一秒,旁边的宫女便递过来一个帕子,要放在娴妃手腕上。 娴妃微微摆手,“不必,她是女子,本宫亦是女子,有什么好避讳的?再说,如今素平是乡君,以后少不得常入宫中,不必如此生疏。” 宫女闻言,便将帕子收了回去。 秦瑟朝娴妃笑了笑,伸手搭在娴妃的脉搏上。 在感觉到娴妃的脉搏跳动很奇怪之后,秦瑟有些迟疑。 娴妃的脉搏,很有规律,都是急促的跳几下,旋即会低迷很长一段时间,然后再急促的跳几下…… 见秦瑟微微皱眉,澹台栩不由问道:“娴母妃身体如何?” 秦瑟没有回答,而是望着娴妃问道:“娘娘是否会觉得,经常有时候呼吸不过来,或是呼吸急促,半夜都会因呼吸不畅而惊醒?甚至,有时候夜半呼吸加快心跳加快,浑身盗汗不止?” 娴妃讶异:“你怎么知道?” “娘娘可否将舌头伸出来,给我看一看?”秦瑟不答,直接提出自己的想法。 娴妃顿了一下,倒是微微伸出了舌头。 秦瑟道:“娘娘请张大嘴,我想看看娘娘的舌根。” 娴妃只好很没形象的张大嘴,将舌头彻底伸出来给秦瑟看。 秦瑟一眼望过去,便看到娴妃舌根发黑,一层很隐蔽的黑,寻常人很难看出来,但躲不掉秦瑟的双眼。 秦瑟蹙眉道:“娘娘之前虽一直体弱,但这些症状,是最近这些年才出来的吧?” 娴妃收回舌头,揉了揉嘴角,才道:“是,头些年我只是觉得身体容易畏寒畏热,并无其他不适,差不多两年多以前,我这身子骨便开始百般不适,近些日子更是睡不了一个好觉。” 秦瑟抿唇道:“娘娘觉得您这是病了吗?” 娴妃并非傻子,听得出来秦瑟这话里有话,“你这是何意,难不成我这不是病?” “病理由来,皆有迹可寻,就算症状会加重,可娘娘不过是难产后,身体虚弱,又有太医们精心照顾,怎么都不至于发展到如今这地步。”秦瑟沉声道:“我倒是觉得,娘娘不是病了,而是——被人下毒了。” 在场所有人顿时一惊。 娴妃本人也是愣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连忙朝旁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 大宫女立即躬身退下,将左右的人全部带走。 娴妃一把握住秦瑟的手,才问道:“你说本宫是被人下毒了?” “是。”秦瑟道:“娘娘舌根 第449章 死胎 chap_r(); 第449章 死胎 娴妃哆嗦起来,浑身都在颤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一旁,澹台栩面色铁青,呼了一口气,咬牙道:“是……死胎。” 娴妃难产产下死胎这件事,宫内外当时都传遍了,澹台栩那时候已经是十三四岁的少年,自然记得这件事。 秦瑟道:“死胎可有其他特征?” 这个,澹台栩就不知道了。 娴妃勉力道:“舌头发黑,眼眶都是黑的,手指和脚趾也都是……太,太医说,是因为难产,一直生不下来,憋死在体内,才会这样……” “那就是了,死胎的症状,和娘娘如今中毒的症状差不多,全部是呼吸不畅。”秦瑟道:“也许当时婴儿还活着,难产是意外,但对于普通婴儿来说,娘娘那难产就那么一会儿,可能并没有什么妨碍,还能救过来,但对本身心肺就受到毒素影响的婴儿来说,很可能就会没命。” 娴妃身子一歪,险些从软塌上摔下来。 还好澹台栩和秦瑟反应快,两个人一左一右,同时扶住了娴妃,将她安置在软榻上躺好。 娴妃低低地呜咽起来,泪水横飞,恨得咬牙,不断摇头,“怎么会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啊……你不知道,我……我生下来的,本该是个皇子……其实哪怕他不是皇子,那总归是我的孩子,若我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承欢膝下,我又何至于郁结度日?” “到底是谁,谁要害我的孩子……” 秦瑟摸了摸眉毛,“这就不好说了。” 毕竟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人,她都不知道,当时别说在宫中了,她都不在京城,哪里知道,娴妃和什么人有过矛盾。 不过…… 猜也可以猜得出来。 秦瑟幽幽地道:“我觉得,可能和惠妃或是其他妃子,脱不开关系。” 澹台栩朝她看过来,“怎么这样说?” “殿下想想,惠妃本身就有皇子,若是多一个皇子出生,自然是她的儿子多了一个竞争对手,其他有皇子的妃子同理。”秦瑟解释道:“再加上,殿下方才说过,娴妃娘娘进宫时便是四妃,占去了不少人在后宫挣扎一辈子,才能爬上的位置,且当时她也曾备受宠爱,你觉得会有人不眼红不妒忌吗?而出手害了娘娘的人,一定是害过娘娘之后,得益最大的人。” 澹台栩一个激灵。 “那就只能是惠妃了。” 他呐呐地道:“只有惠妃有子嗣,父皇还未登基时,她就是侧妃,进宫后便是惠妃,除却她之外,那些有皇子的妃子,或是早死,或是近些年来病故,四妃之上,只有她和娴母妃……” “对,若是惠妃,那就说得通了,惠妃娘娘有赵王这个成年的皇子,可三年前,赵王还未成年,娴妃娘娘入宫就位列四妃又颇受宠爱,很快怀孕,若是惠妃那时知道娴妃娘娘怀的是皇子,必定会担心这个孩子威胁到自己孩子的地位,担心娴妃威胁到自己的地位,这说得通啊!” 曹玉梅低呼道。 娴妃怔愣不已,怎么都没想到,会是娴妃。 她怔愣地道:“我,我与她远 第450章 玲珑果 chap_r(); 第450章 玲珑果 秦瑟侧目看过去,有些好奇地重复道:“玲珑果?” 澹台栩猛地点头,看了看娴妃,详细跟秦瑟解释起来,“玲珑果长于东南,形状似是樱桃,但比樱桃更小一些更甜一些,是娴母妃家乡的水果,她特别喜欢吃这种水果,宫苑内还种了两棵这种果树!” “也不一定是玲珑果,其他食物里,也有可能被下毒,毕竟娘娘每日都会吃饭。”秦瑟闻言,思忖了一下,又道:“对了,娘娘宫里的饭菜,是单独做的吗?” 娴妃闻言终于反应过来,微微点头,像是才找回声音,捂着自己的心口,哑声开口道:“是……陛下说我身体不好,从御厨统一拿来的饭食,很容易会凉,对我身体不好,便让我宫里的小厨房,每日单独做饭菜,都挑我爱吃的做……” 秦瑟心想,这么一听,陛下对娴妃还挺照顾的。 她随后问道:“那接触那些饭菜的人,是娴妃娘娘信得过的吗?” 娴妃想要点头,又摇摇头,带着无助和茫然道:“不,我不知道,我现在不知道我还有什么人可以相信,除了……除了丹虹,我一个都不相信……谁我都不能相信……” 秦瑟蹙眉朝澹台栩看过去,“丹虹是?” 澹台栩向秦瑟解释道:“就是方才出去的那个大宫女,是跟娴母妃从本家来的。” 秦瑟打了个响指,“那就把她叫进来,我问问她。” 澹台栩点点头,就想自己去叫人来着。 曹玉梅一看,往前走了一步,福身道:“殿下,还是我出去叫吧。” 澹台栩看了看娴妃惨白的脸,他暂时不想离开娴妃,怕娴妃想不开,便觉得曹玉梅提议也好,便应下来。 曹玉梅见状冲众人福了福身,便转身离开了内殿。 很快,她就带着丹虹走进来。 丹虹进来还要行礼,澹台栩一摆手,立即道:“不必了,大家都别浪费时间,等下素平乡君问你什么,你就照实回答,一字一句都不得隐瞒即可。” 丹虹发觉有点奇怪,但宫人无法置喙主子,她还是点了点头。 秦瑟便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是娴妃娘娘宫里的大宫女?” 丹虹朝秦瑟欠身:“是,奴婢是跟着娴妃一道入宫的,入宫之后便一直在娘娘身边随侍,按照宫内的规矩,陪嫁入宫的宫女,都是大宫女。” 秦瑟哦了一声,继续问道:“那娘娘宫里的日常,都是你在管理?” 丹虹点头。 “那娘娘宫里负责膳食的,是哪些宫人?你都认识吗,信得过吗?”秦瑟再问。 丹虹不解其意,下意识地朝娴妃看过去。 娴妃冲她一点头,极为无力地道:“素平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闻言,丹虹斟酌着用词,才道:“负责膳食的,一共有四个宫女,两个厨娘和两个小太监,都是宫里拨过来的人,也都是从娘娘入宫就跟在身边的老人,应该可以信得过。” “那些宫人,都是娘娘入宫后就进来的?”秦瑟挑眉。 丹虹点头,“是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澹台栩沉声道:“这样问题才大。如果秦姑娘没说错,下毒是三年前开始的,那么三年前开始就陪伴在娴母妃身边的人,反而有更重的嫌疑,这没错吧?” 秦瑟点点头。 丹虹吓了一跳,瞠目结舌:“下,下毒?” 秦瑟看她一眼,道:“这件事,我暂时没有时间跟你解释,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那些宫人平常的行为举止 第451章 后厨 chap_r(); 第451章 后厨 两个厨娘和四个小宫女,排排站,俱是一脸紧张和惶恐,大概是被秦瑟这样突然过来的人,吓到了。 秦瑟仔细看过她们的面相,并没有什么问题,最多有点偷奸耍滑,或是拜高踩低的模样,却没有那种暗地里害人的,一个个都没有这种胆子。 面相上也没有煞气,应该跟害人没关系。 那问题就不是出在这几个人身上。 秦瑟又看向另外一边,那几个小太监,那两个小太监,也没什么异常之处。 也就是说,小厨房的人都没问题,那饭菜这种入口的东西,总不能平白出现问题吧? 秦瑟移开目光,在小厨房里搜寻了一下,真没有找到一点可疑的地方,所有菜品干干净净的,包括囤着的,明天的食物,也都没问题。 曹玉梅和杨娉婷,也没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便朝秦瑟纷纷摇头。 难不成每日下毒后,都会特意处理干净? 秦瑟思及此,当机立断朝丹虹吩咐道:“泔水桶在哪儿,带我们去看看。” 丹虹想到泔水桶的臭味儿,勉为其难的一点头,带着秦瑟等人,去了厨房后面放置泔水桶的地方。 厨房后面是一个小院,后面有一个门,可以跟外头来往运送菜品的甬道相通连,小院里有两口井,井口旁边的木盆里放了不少碗碟准备洗,靠着墙那一面,有两个泔水桶,散发着冲天的臭气,隔着老远就能够闻到。 丹虹捏了捏鼻子,瓮声瓮气地道:“乡君,那泔水桶就在这了。” 其他几个人,站的老远,饶是他们这种经常接触泔水的,都嫌弃他们臭,是以看到秦瑟等人居然要找泔水桶,他们都惊呆了,不知道现在的贵人都是什么喜好,居然喜欢看泔水桶,不嫌臭吗? 秦瑟真像是没有闻到什么怪味儿似的,一脸淡定地走上前,站在泔水桶前,朝里面看了看。 曹玉梅和杨娉婷几番想要上前,但闻到那个味儿,是真的没办法再前进一步,便只好站在旁边等着。 秦瑟站在泔水桶旁,足足站定三分钟,才走过来,挥手掸了掸衣袖,似乎是要散掉身上的味,然后才走近曹玉梅和杨娉婷几个人。 奇怪的是,曹玉梅和杨娉婷没有闻到秦瑟身上有一丁点的怪味儿,反而还有一丝淡淡的馨香的女子体香。 杨娉婷不由咕哝了一声,带着疑惑:“瑟瑟姐姐,你身上怎么没有味道啊?” 秦瑟并没有回答,直接道:“进内殿再谈吧。” 语毕,她提步朝正殿方向走过去。 曹玉梅和杨娉婷便跟了过去。 但刚走了两步,秦瑟又停下来,朝丹虹看过去,“听说娘娘喜欢吃的玲珑果,是东南特色水果,很好吃,不知道宫内还有没有?我想尝尝看。” 丹虹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有,乡君想尝尝的话,奴婢这就让人去准备。” “麻烦了。” 秦瑟微微颔首,便带着曹玉梅和杨娉婷走了出去。 待她们一走,那些厨娘不由议论起来。 “刚看到那什么泔水桶,又要吃东西……现在京城里的贵女都是什么毛病,看了泔水桶才有胃口?” “谁说不是呢,这马上都快大宴了,跑咱这来看泔水桶,这乡君是不是有毛病啊?”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 第452章 玲珑果有毒 chap_r(); 第452章 玲珑果有毒 丹虹将玲珑果放到桌上,朝秦瑟福了一礼,才温声回答道:“回乡君的话,是,娘娘最爱吃玲珑果,而这种家乡小食,最是娇气,清洗时得特别小心,水温过高过低,都会破坏味道,所以每日都是奴婢亲自去准备的。” “那玲珑果,每日是外头的人供应来的吗?” 秦瑟看着那晶莹剔透的红色果实,问道。 丹虹微微点头,道:“是。我们宫苑内有种两棵玲珑果树,但结果比较少,所以娘娘日常所食,还是从外头的庄子上送来的。” “外头的庄子?”秦瑟挑眉。 澹台栩解释道:“是京郊的皇庄,里面跟普通农庄差不多,不过会特意种植一些宫内人喜欢的吃食。父皇知道娴母妃喜欢吃玲珑果,便在皇庄内种了两亩地的玲珑果,保证供应不缺。” 秦瑟哦了一声,“那外头庄子上送来的人,才是第一批接触过玲珑果的人?” 丹虹点头,“是这样,玲珑果入宫后,就会交到奴婢受伤,每两日送一次,每次送两日的量,奴婢都会把它们在宫内放好。这些便是明日的量,乡君要食用,奴婢才拿过来的。” 秦瑟闻言,从那一盘玲珑果内,拿了几颗起来,放在鼻翼下闻了闻。 这些玲珑果,看上去确实比樱桃还要小一点,但全是果肉没有子,果肉又比较甜嫩,口感确实不错,加上又是家乡水果,娴妃才很喜欢吃。 秦瑟闻了闻,却微微蹙起眉来。 澹台栩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怎么,是不是这果子有什么问题?” 秦瑟微微颔首,“有毒。” 澹台栩面色一沉,“真的有毒?” 丹虹尖叫起来,“这怎么可能,这是奴婢刚才拿过来的,奴婢还清洗了一遍。” 秦瑟没有回答,而是将果肉掰开,从曹玉梅头上拔下来一根银簪,在果肉中间试了试。 银簪很快变黑。 娴妃和丹虹险些双双晕过去。 娴妃是气得,丹虹是吓得。 她完全没想到,经过自己的手拿进来的玲珑果内,居然会有毒! 这,这第一个要被怀疑的对象,不就是自己吗? 正当丹虹快跪下来否认不是自己下毒的时候,秦瑟接下来的话,摆脱了她的嫌疑。 “果肉里面毒素最重,我觉得,应该是在种植的时候,就被下了毒。” 丹虹闻言,松了一口气。 她一直在宫内,并不曾插手玲珑果种植的事情,外头皇庄自有负责人,那就跟她没什么关系了。 丹虹立即跪下来陈情,“一定是外面皇庄上的人所为,娘娘您是知道奴婢的,奴婢绝对不可能还您的。” 娴妃无力地点点头,“本宫相信你,你先起来吧。” 丹虹闻言,才站了起来,尽管洗脱了嫌疑,但刚才那一下,把她吓得够呛,站起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两条腿都是软的,整个站不住,很勉强才没有再倒下。 杨娉婷见状上前扶了她一把,丹虹顿时朝杨娉婷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另一边,秦瑟将掰开的果肉拿起来,给澹台栩看了一下,“可以明显看出来,靠内里的果肉,颜色更重,毒素更强。” 澹台栩一看果然如此,沉着脸道:“那就是说,跟外头皇庄上的人,脱不开关系了?”<b 第453章 大宴 chap_r(); 第453章 大宴 澹台栩看到娴妃难得打起精神,不管是为了什么样的原因,他都不想打击娴妃的积极性,便温声道:“娴母妃愿意去也好,那娴母妃您收拾一番,儿臣先过去?” 秦瑟不怕事大似的,道:“殿下不如等等娴妃娘娘,一起过去?” 要是太子与娴妃一道出现,那众人就更惊讶了,惠妃更是没有扎眼的机会。 娴妃看了秦瑟一眼,了然她的想法,点点头,朝澹台栩看过去道:“对,栩儿,你等我一下,我们一块过去,我就去换身衣裳,去去就来。” 语毕,娴妃就让丹虹扶着她去了寝殿更衣。 澹台栩闻言,只好按捺下来,等着娴妃。 幸而没多久,娴妃便走了出来。 当看到娴妃换的衣服时,曹玉梅只想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娴妃换了一身绛红色绣百合并蒂莲长裙,淡扫蛾眉,只留唇部一点红,看上去顿时美艳无方。 她本来因为病弱常年不出门,肤色便很白,而那一身红裙,衬托得她的肤色更加,肤若凝脂,仿佛片片雪花似的,冰肌玉骨。 不说容貌,单单是这一副皮肤,就足够艳压群芳。 再加上,送入宫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容色倾城? 娴妃容貌也是出众的,只是从前不爱打扮,加上病弱,整日素面朝天,和柔弱的气场,不太能够彰显出她的美貌。 但她今日在气愤之下,气场全开,拿出了十足十想要碾压惠妃的气势,顿时显得美貌度飙升到巅峰。 曹玉梅只想说,今日的惠妃一定黯淡无光,所有焦点都会在娴妃身上。 若下毒的事,真是惠妃做的,惠妃大约没有想到,自己这一举动会被发现,更没想到,被发现后,会迎来娴妃这样的反击举动。 真是……她只能说一句,若真是惠妃做的,那只能说,惠妃是自作自受了。 澹台栩看到娴妃这一身打扮,同样挺高兴的,起码娴妃在这种事情上,起了斗志,人的精神一旦有寄托,总归是一件好事,他便扶着娴妃,与曹玉梅秦瑟和杨娉婷一道,前往大宴所在的太平宫。 太平宫是专门办大宴的地方,尤其以这样的内宫大宴居多。 他们赶到时,陛下还没有来,一个穿着深紫色宫装,保养得宜的女人,带着得体的微笑,长袖善舞地在人群中你来我往,颇为从容。 这个人,就是惠妃。 惠妃享受着来往官眷命妇的讨好,笑得得体,心里却是极为得意,而正在这时,她忽然发现,那些人的目光全部朝大殿门口看过去,一副吃惊不小的模样。 惠妃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扭头看过去,还未看清楚来人,便听得内监唱喝起来。 “太子殿下到——” “娴妃娘娘到——” “素平乡君到——” 内监连续唱喝三人,惠妃这才定睛看清楚来人。 然而当她看清楚来人的时候,她面上的笑,顿时绷不住,手里的酒杯险些被捏碎。 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上,看到一向龟缩不出的娴妃。 娴妃来就来了,还穿了一身绛红色,这是何意? 她今日为避嫌,只着了一身深紫色长裙,雍容华贵,却失了几分艳丽,恰巧她一向更适合艳丽的装扮,今日这样,原不过是想洗 第454章 惠妃 chap_r(); 第454章 惠妃 惠妃听得娴妃的话,心里火冒三丈,面上还带挂着笑,“妹妹身体大好,那姐姐就放心了,快来上座,大家方才还在问妹妹怎么没来呢,都等着给妹妹请安呢。” 说着,她便搀着娴妃到上首右侧位置坐下,那一副体贴入微的架势,真是把演戏做足了。 不知道的人,真得还以为,她们是有多么姐妹情深呢。 但四周的人心里都跟明镜一样,面上虽然不显,心里却都在嗤之以鼻。 娴妃便从善如流地坐下。 太子也到上首左侧位置坐下。 惠妃挨着娴妃坐下来,正好空出中间的一个位置,不用说,这中间的位置,也是留给陛下的。 正好也有内监上前,将秦瑟和曹玉梅杨娉婷带到各自的位子上去。 秦瑟虽然是今日刚刚赐封的乡君,但六宫此时都知晓了,宴席自然单独给她安排了座次。 尽管秦瑟没有娘家依仗,但各个老王爷名下有封号的儿女不多,官员们之中有封号的千金那更是没有。 秦瑟的座次得以靠前,正好在北宁郡主的对面。 北宁郡主休养了多日,面色红润,着了一身浅紫色锦缎长裙,头上插着三支金簪,那叫一个豪华无双,在秦瑟来之前,她听着那些人跟往日差不多的恭维声,很是开怀。 但在秦瑟坐在自己面前之后,北宁郡主气得翻了个白眼,一点都不想看到秦瑟。 明明是一个罪臣之女,这摇身一变,却快和自己平起平坐了。 乡君位同四品,自己一个郡主位同二品。 只差两个品阶。 北宁郡主真是快气笑了,她母亲是长公主,父亲是抚国公,皆有从龙之功,自己当初才破例一出生就受封为郡主。 秦瑟一个罪臣之女,乡野出身,凭什么直接就封了乡君? 救了太子又如何,赏赐金银还不成,为何非要封她为乡君? 也不知道这死丫头用了什么手段,把陛下都哄住了。 北宁郡主越想越气愤。 秦瑟在看懂自己对面位置上,居然是北宁郡主,她也有些意外。 但她意外的是,北宁郡主居然会出席这场大宴。 毕竟纤云郡主可才过三七,北宁郡主不应该避嫌吗? 秦瑟往北宁郡主身边看了看,发现长公主坐在上一等的位置,面色从容地陪着惠妃和娴妃说着话。 秦瑟顿时了然,得,母女一脉相承的脸皮厚。 不过也正常。 长公主这样的人物,怎么舍得放弃任何一场在人前露面,立威彰显自己地位的大宴? 出现在这种场合上,也正常。 陛下当今妃子不多,四妃只有两个,可想而知,其他位分的妃子更少,位分低又不能出现在这种大宴的场合上。 是以,这场大宴,只有娴妃和惠妃两个妃子。 娴妃若是不来,自然所有目光都在惠妃身上。 娴妃来了,惠妃最少被分走一半的春色,但眼下看来,还不止一半。 秦瑟打量着四周,从座位上,能够看出来很多门道。 她一个乡君,好歹 第455章 郡主 chap_r(); 第455章 郡主 北宁郡主就是来找茬的,可秦瑟这样,她这一口气卡在喉咙里,顿时不上不下,难受至极,只能喝了一口酒,冷着脸转了回去。 旋即坐在位置上,她眼珠子一转,不知道有想到了什么,朝上首的惠妃笑了起来,“惠妃娘娘怕是还没有见过陛下今日新赐封的乡君吧?” 惠妃跟娴妃私底下又是一份假装的姐妹情深,各种嘘寒问暖,正是装累了,听得北宁郡主的话,惠妃一方面是想卖个面子给长公主,一方面是不想跟娴妃继续虚与委蛇,便十分配合地笑道:“哪位是新封的素平乡君?本宫还真是未曾见过呢。” 秦瑟闻言,瞥了北宁郡主一眼。 瞧着北宁郡主那得意洋洋的笑,秦瑟起身,朝惠妃行礼道:“乡君素平,见过惠妃娘娘。” 惠妃看到秦瑟,讶异了一瞬,抬手道:“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秦瑟昂首。 惠妃更是吃惊,旋即笑道:“瞧瞧,真是一个标致人儿,长得真俊呢。” 北宁郡主抢在秦瑟之前开口,“那是,娘娘怕是还不知道呢,这位乡君,曾经多次救过太子哥哥,这才被封了乡君,听闻太子哥哥可喜欢这位乡君了,如今陛下又亲自赐封乡君,可见陛下也是极喜欢这素平乡君呢。” 曹玉梅闻言,便皱起眉来。 惠妃刚夸过秦瑟长得漂亮,北宁郡主便意有所指的,说太子和陛下都喜欢秦瑟,这所指何意,不傻的人都听得出来。 旁边的人皆露出别有深意的神色,打量着秦瑟,发觉秦瑟确实漂亮的出奇,神色更加玩味儿。 秦瑟笑道:“郡主谬赞了,陛下英明神武,仁心善德,见我一个孤女,无处可依,便封我为乡君,赐我一块封地,不过是想让我不再受颠沛流离之苦,素平感恩在心。太子殿下与陛下一脉相承,俱是厚德之人,我救下太子殿下,不过是凑巧,幸而太子殿下福德深厚,并无大碍,反倒便宜了我呢。” 北宁郡主闻言,面上的笑淡了许多。 她说秦瑟是靠脸得了乡君的位置,秦瑟却说,是陛下仁心善德之举,她还能说什么? 再说下去,不就是跟陛下唱反调了吗? 这个秦瑟,果然很难对付! 长公主侧目朝秦瑟看了看,淡笑道:“素平乡君说得是,陛下一向宽仁待下,乡君日后可不要辜负陛下的厚待。” “长公主所言,素平谨记在心,不敢有忘。”秦瑟乖巧。 澹台栩瞥见北宁郡主不知道还想说什么,便朗声道:“好了,都安静一会儿吧,父皇等会儿就该来了,见着这闹哄哄的可不好。” 北宁郡主一听,撅起嘴来:“太子哥哥还真是偏心,这是为了维护素平乡君吧?”旋即,她又朝曹玉梅看过去,阴阳怪气地道:“梅姐姐,往日太子哥哥会不会这么维护你啊?” 曹玉梅温声道:“素平乡君是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太子殿下本该厚待,何况殿下不过说了一句实情,维持大宴的正常秩序,这有何不对吗?” 北宁郡主一噎,没好气地道:“对太子殿下的救命之恩,如此重要,太子哥哥怎么就请陛下封赏了一个乡君,应该直接封郡主才是啊。这才能表达太子哥哥的诚心嘛。” 澹台栩蹙起眉来,还未说话,外头就传来一道笑声。 “映月说得对,不若朕今日就封素平乡君为永乐郡主吧。” &nbsp 第456章 接连升迁 chap_r(); 第456章 接连升迁 本来娴妃一出来,是注定要得到光彩的,但现如今大家注意力都在秦瑟这个接连‘升迁’新鲜出炉的郡主身上,谁都没再注意娴妃。 倒是陛下在宣布大宴正式开始之后,发觉娴妃今日也到场了,穿着还让人眼前一亮,便朝娴妃温声问道:“爱妃身子骨近日是否好些了?” 娴妃柔柔福身,声音轻柔几乎可以捏出水来,“多谢陛下关爱,有陛下庇佑,臣妾身体好多了。” 大约是人年纪大了之后,便愈发喜欢这种柔和的。 陛下只觉得,今晚的娴妃,处处让他惊喜满意和喜欢,他面上的笑意更加温和,朝娴妃伸出手来,声音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道:“爱妃到朕身边来坐吧,这边暖和一些,你身子不好,不可受凉。” 娴妃红了红脸,伸出手放在陛下的手中,由陛下牵着,走到陛下身边坐下来。 四周的人,这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娴妃身上。 看到娴妃受宠,惠妃真是气得肠子都快青了,她努力地保持着微笑,像是小女儿家撒娇似的道:“陛下真是疼爱娴妃妹妹,臣妾也觉得冷呢。” 惠妃声音娇嗔,让人骨子里一酥。 陛下往日也挺喜欢的,今日却觉得不耐,便淡声道:“若觉得冷,便叫人在你身边多生两个地龙,拿件狐裘来可好?若再觉得冷,爱妃便先回宫休息,如何?” 惠妃笑意一僵,深吸了一口气,道:“多谢陛下关心,那臣妾便让人去取狐裘来。” 这话明显是忽略了陛下后面那一句。 随后,她朝自己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立即转身离开去取狐裘。 那架势,好像陛下真的只说了前面的话,并未说后面那一句,那一句是其他人的错觉一般。 秦瑟不得不说,这惠妃脸皮是够厚,条件反射也快。 她这么一说,陛下便也没做什么,让人换歌舞。 场面凝滞了几秒,旋即再次热闹起来,大家没再注意刚刚出现的两段小插曲。 而秦茂和与秦夫人完全是在惊呆中,根本没有注意到歌舞表演。 他们俩都不敢相信,秦瑟这转瞬间,从平民变成乡君又从乡君变成郡主。 这才多久? 按照道理来说,非亲王之女,不得封郡主,北宁郡主算是破例了,但她母亲是长公主,父亲是抚国公,两夫妻俱有从龙之功,额外封北宁为郡主,也没什么。 可秦瑟这……突然封郡主…… 要是换作往常,秦茂和一定觉得,这八成是谁在跟他开玩笑。 可陛下方才已经说了,旨意今晚到秦家,封永乐郡主,连同素平那块地,都给秦瑟,还要择宅邸给秦瑟做郡主府,那就不是开玩笑的。 这很认真。 简直是……天方夜谭般的真事。 秦茂和真觉得自己疯了,才会听到这样一番话。 而在这时,秦湘的天真声音,把秦茂和拉回现实。 秦湘脆生生地道:“堂姐是郡主,北宁也是郡主,那堂姐以后是不是就跟北宁郡主平起平坐了?” 秦茂和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疯了的时候听见的话,而是事实,心里不由一沉。 秦夫人朝秦 第457章 古往今来第一人 chap_r(); 第457章 古往今来第一人 这一场大宴,秦瑟过得相当头疼,好不容易宴会散了,她终于透了一口气。 澹台栩送她和曹玉梅杨娉婷出了宫门,看着秦瑟还在笑:“你今天真是运道不错,连番赐封的,你算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了。” 秦瑟无奈摊手:“其实,我并不想当这个第一人。” 曹玉梅觉得,她有一种得了便宜还卖乖,想让人揍的嘚瑟感,失笑不已。 “行了,时间不早了,你们早些回去休息吧。”澹台栩也是笑得不行,冲他们摆摆手,便先回了宫内。 秦瑟和曹玉梅杨娉婷才一道坐上马车。 靠在马车里,秦瑟舒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要是早知道参加大宴这么无聊,我才不来呢,坐了一晚上,累死我了。” “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曹玉梅失笑:“整个大宴,所有人里,就你今晚最风光,永乐郡主,你还想怎么样?” 杨娉婷也是捂嘴笑:“就是就是,瑟瑟姐姐,不对……是永乐郡主娘娘,你如今都成永乐郡主了,是不是该请客吃饭呀?” “有机会有机会再说。”秦瑟现在一点都不想提什么和人家一块办宴会的事儿,提了就头疼。 杨娉婷笑得不行。 曹玉梅伸手点了点秦瑟的额头,笑道:“你不想也不成了,方才宴会刚到一半的时候,就有内监去秦家和京中宣旨了,你这个永乐郡主做定了,来日自然少不了恭贺的人,早晚得办宴席。” 秦瑟头疼,“其实我真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是真不想当这个郡主,不喜欢这么多人际来往。” 曹玉梅了解她的性子,自然洒脱习惯了,现在这样确实挺无奈的。, “不过你可以往好处想一想啊,永乐郡那么大一块地方,来日你就算回了永乐郡,这一辈子也是吃喝不愁了,还有北宁郡主……以后你跟她就是平起平坐了,她再也不能欺负你,这不是挺好的吗?” 秦瑟摸了摸下巴,“这算是为数不多的好处了吧?” 曹玉梅失笑,“有好处就不错了。” 秦瑟咂舌,“也是,都已经这样了,就既来之则安之吧。” 曹玉梅便笑笑,没再说什么。 很快,马车将秦瑟和杨娉婷分别送回了家。 秦瑟刚进秦家大门,就看到谢桁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张明黄的东西,面色看出喜怒。 秦瑟弯唇走过去,一把扑进谢桁怀里,笑道:“你怎么在这儿啊?” “这是什么?”谢桁扬了扬手里的东西。 秦瑟一看,老实巴交地道:“圣旨。” 谢桁眯着眼,“怎么会有圣旨?” 秦瑟脆生生地道:“这个嘛……当然是因为我人见人爱嘛,我一进宫,陛下对我喜欢的不得了,就把我变成了乡君,然后又把我从乡君变成了郡主,嘿嘿。” 看到秦瑟轻描淡写地一句带过,谢桁蹙眉道:“在宫里都发生了什么?” “外头好冷啊,我们进去嘛,进去再说。” 秦瑟眨了眨眼,拉着谢桁的手,便朝里面跑。 谢桁也是怕她冷,怕她伤口不舒服,只好跟着。 在进了清荷园,不等谢桁再问,秦瑟就把在宫里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只是隐去了娴妃那一段,只说,北宁郡主故意刁难她,陛下才封她为郡主的事儿。 & 第458章 你们找错人了 chap_r(); 第458章 你们找错人了 秦瑟将头发往后拢了拢,走过去倒了一杯水,慢吞吞的喝着,望着秦脂,淡笑道:“不好意思,我还真不记得了。” 秦脂大受打击,一脸失望。 在她开口前,秦瑟又道:“就算我记得又怎么样?你知道,这个国家现在谁当家吗?他要封我为郡主,难不成,我还有拒绝的可能?我要违抗圣旨吗?” 秦脂一愣。 秦瑟嗤了一声,“我看你真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皇室,皇帝,万人之上,手握生杀大权,我违抗圣旨,来表示我对巫族有多么忠贞,然后把命搭进去,这就是你想要的,所谓的忠贞?” 秦脂错愕,“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若是聪明一点,今天晚上就不会这么火急火燎跑过来质问我。”秦瑟淡淡地看着她,“不是说,在你心里,我比你的命都重要吗?你就这么不信任你的命?但凡你多信任我一点,仔细想一想,我有多少拒绝的可能,今天晚上都不会出现在这里。” “秦脂,你今晚这个表现,让我很意外,同时很失望。” 秦脂面色一白,着急道:“我,我真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女君你被皇室给的好处骗了,忘了我们的灭族大仇……” “就算我忘了,又如何?” 秦瑟打断她的话。 “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身份呢?我是一个在他处长成,甚至还未完全觉醒的人魂,你指望我对一个陌生的种族,有多少感情?你又如何指望,我能够为没有多少记忆的种族,再次掀起大战,弄得民不聊生?” 秦脂愕然。 秦瑟继续道:“我不是你们心目中,只有巫族信仰的女君,我就是我自己,我知道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也没有那么强烈的,对现在皇室的恨意,如果你们只是寄希望于,我能够覆灭现在的皇室,振兴巫族,为巫族报仇,那么我觉得,你们找错人了。” 语毕,秦瑟喝光了手里的一杯水,将杯子碰的一声放下,淡声道:“回去吧,今天太晚了,我不想再多费唇舌。” 秦脂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愕然离开秦家的,总之,她完全没想到,秦瑟会这么说。 而在秦脂离开不久后,谢桁便端着一碗热腾腾地红豆粥,进了房间。 秦瑟顿时露出笑脸来,“好香啊!你都不知道,我今日在大宴上都没吃好,正饿着呢。” 谢桁失笑,“猜到了,一般宴席都吃不好,尤其是你,那么挑剔的一张嘴,不过如今时间太晚了,只能喝点粥了,正好喝完睡觉,不会难受。” 秦瑟点点头,便趴在桌前乖巧地开始喝粥。 谢桁去收拾浴盆。 …… 秦脂回到楼千机的别院时,还是一脸没有想通。 楼千机拿着酒壶出来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楼千机便立即察觉出她的不对劲来,挑眉问道:“不是去找你家女君了吗,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秦脂望着楼千机,第一次有很强烈的,向他倾诉的。 她主动拽过楼千机的袖子,拉着他在廊下坐下来,问道:“我想问你一件事。” 楼千机顺势反握住她的手,笑意盎然,“问。” 秦脂一心都是自己的疑惑,并未注意到楼千机的举动,闻言, 第459章 招待人是一件麻烦事 chap_r(); 第459章 招待人是一件麻烦事 秦脂那晚没有回答楼千机的最后一个问题,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头一次见到那样一本认真的楼千机,问得她哑口无言。 其实,在她心里有一个答案。 她真得有那么恨皇室吗? 答案是没有。 当初的皇室,或许真的做错了事情,可这个国家,是他们在维持运转,如今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就证明皇室并非全然作恶的存在,他们有好处。 起码这么多年来,他们没有再挑起不必要的战乱,一切都刚刚好。 秦脂这些年在京城,过得也很好,她看见了百姓们的富足安乐,看到大家都不希望再挑起战争。 那一瞬间,她有些理解秦瑟。 秦瑟对皇室没有所谓的恨意,她看到的是皇室运营下,国泰民安的景象。 挑起战争,有什么用? 不过是推翻这些太平,将这里重新变为炼狱。 为了自己的仇恨,拉所有无辜的人下水,值得吗? 那不是就和当初的皇室一样了? 有那么一瞬间,秦脂对自己过往执着的东西,生出一股茫然,不知道自己坚持了这么多年,对还是不对。 没有人能够回答她这个问题。 毕竟,皇室之前确实灭了巫族,杀害了秦脂的亲人,她恨皇室是情理之中,无可厚非。 真的放下,也可以理解。 …… 秦瑟那一晚和秦脂说过话之后,便把这件事放下了,休息一整晚后,她重新打起精神,本来打算趁着天气不错,去京郊素平看看自己额外的封地怎么样,顺便去探访一下皇庄。 但是…… 不得不说,曹玉梅有的话,真的很准。 譬如,今天一早,她受封永乐郡主的消息传出去后,确实有不少人开始登门送礼。 秦瑟头疼不已,不想应对,就让秦夫人代为应付过那些人。 可那些人还没走干净,皇宫里又来人了。 是澹台栩。 澹台栩拿着几张图,放到秦瑟面前,笑道:“这是父皇让人挑选出来,几处适合做郡主府的宅子,你看一看喜欢哪个,我就让人把房契地契给你送过来。” 秦瑟望着那些图,嘴角一抽,“这么快?” “这些事自然有下面的人去做,父皇只要吩咐一声,他们肯定会尽快送来的。”澹台栩将那一沓图纸,往秦瑟面前推了推,“你快选一选。” 谢桁坐在一旁,目光凉凉的,没有说话。 秦瑟望着那些户型图,朝谢桁看过去,主动招呼道:“谢桁你过来,咱俩一块选,毕竟以后是咱俩住嘛。” 谢桁心里熨帖了,稍微靠近一些,跟秦瑟一块研究起来那些户型图。 这里的户型图很简单,只是标注了,是几进几出的院子,哪是正门哪是后门哪是侧门,其他的细节,没有。 秦瑟选来选去,选了一所不大不小的,三进三出的院子。 在京城里,三进三出的院子,不算大。 澹台栩道:“我一开始也觉得这院子好,不过有点问题。” &nbsp 第460章 素平县 chap_r(); 第460章 素平县 秦瑟真是怕极了招待人,为此,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她打着哈欠,就拉着谢桁,从外头租了一辆马车,犯着瞌睡,趁着夜色,晃晃悠悠地去了素平。 等到天光大亮,各家再来送礼时,才发现秦瑟不在家,扑了个空。 而秦瑟在路上,靠在谢桁怀里睡了一路,等到素平的时候,她彻彻底底醒过神来,精神抖擞,不再是前一天,被那些人折磨得,疲倦到不行的样子。 谢桁都佩服她的恢复能力。 …… 到了素平后,秦瑟和谢桁先去找了素平县令。 素平县令在看到秦瑟的圣旨和宫里送出来的素平的地契后,连忙点头哈腰地行礼道:“原来是郡主娘娘大驾光临,郡主娘娘要来,怎么也没提前打个招呼,下官也好提前张罗,带着人去夹道相迎才是。” 秦瑟摆摆手,“我不在乎那些虚礼,这次过来,也只是想看看我这封地内的良田,都是什么情况,大人若不嫌麻烦的话,便带我们俩走一趟,如何?” “郡主娘娘客气了,这有什么麻不麻烦的,下官去换身衣裳,便跟郡主娘娘去查看那些良田庄子。” 秦瑟点点头。 素平县令便先回去换了身衣裳,随后带着秦瑟和谢桁去看了素平县内,属于她的那好几百亩良田和山头庄子。 确实都是好地方,有山有水的,良田也开阔,种的庄稼都很好。 原本没有封出去的时候,这里的赋税和收入,都是归京城户部的,现在分给了秦瑟,自然全部归秦瑟所有。 不过按照一定的税收比例,秦瑟还得上交赋税就是。 但,落到手里的,也不少了。 秦瑟还挺满意这些良田的,素平县令也把那些田产和庄子的管事,介绍给秦瑟认识了。 知道这是自己的新主,那些人便都来见礼。 秦瑟扫了一眼,都是些老实本分的庄稼汉子,并没有什么歪心眼,便每人先发了一些红包,算是初次见面的见面礼,希望以后主仆尽欢,大家都开心。 那些管事倒是高兴得不得了,连忙向秦瑟道谢,还承诺一定会帮秦瑟管好田产和庄子的。 有太多封地主子一上任,就把老的管事换掉,换成自己人的,很少有能够留下来的。 那些管事原本听说主子来了,都怕把自己换掉。 谁不是上有老下有小,就靠着这点工钱过日子? 他们原本都在愁,要是把他们换掉了,他们上哪儿去赚钱养家。 现如今,秦瑟非但没有换掉他们,还给了他们见面红包,客客气气的,哪个不是感恩戴德? 自然满心坚定的,想跟秦瑟把田产庄子管好,大家都能够过得好。 秦瑟跟他们见过面,又在庄子上吃了一顿午饭,下午便晃晃悠悠去了素平附近的皇庄。 去的路上,秦瑟才把娴妃的事情,告诉谢桁。 谢桁便陪着她去皇庄。 …… 按照澹台栩给的地址,秦瑟和谢桁找过来之后,才发现这跟她在素平的庄子,确实近的很,就隔了一处山道,拐过山头,一转弯,就是皇庄的范围。 不过皇庄就没素平的庄子那么好近了。 庄子外,有不少五大三粗的壮汉来回巡视。 秦瑟和谢桁刚一靠近,就被喝止住。 & 第461章 皇庄 chap_r(); 第461章 皇庄 秦瑟和谢桁退到一旁,就看到那个人拿着布包上前,在木桶里打开,里面是一包粉末,他将粉末抖搂在木桶里,旋即用另外一个木桶,打了水上来,倒在带着毒药的木桶,搅拌均匀,然后顺着旁边的果树根浇了下去。 随后,他再次拿出一个布包,稀释在一桶水里,分量拿捏的很准确,一模一样。 反复了好多次,将附近的果树全部浇好水后,他便到一旁打瞌睡去了。 秦瑟和谢桁对视一眼,可算知道这毒是哪来的了。 两个人眼见时间不多,便悄然离开了皇庄。 谁都不知道,曾有人来过,看到他们下毒的场景。 秦瑟和谢桁离开皇庄之后,就把隐身符拿掉,恢复如常,回到自己租的马车上,往京城回。 坐在马车上,谢桁低声问道:“所以,是那些人在果树上下了毒,从而害了娴妃?” 秦瑟点头:“现在看来是这样,只不过不知道那下毒的人,是不是赵王的人,回头我进宫去问问太子殿下,他应该知道,哪些是赵王的人,哪些不是。” 谢桁并没有说什么,他虽然忌讳,不想让秦瑟和澹台栩来往,但他有分寸,这种正事上,他不会计较,而且他知道秦瑟也会有分寸。 澹台栩再怎么样,也是同样有分寸的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必他事事过问。 看谢桁没再开口,秦瑟从马车一旁,拿出来一盒子糕点,拿出来一块,递给谢桁尝尝。 这是她从素平出来的时候,在街上顺道买的,免得回去的路上饿了。 谢桁接过来,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秦瑟也拿了一块,慢吞吞地吃着。 等到了京城的时候,一盒子糕点,外加两个水囊,被他们俩消耗殆尽。 回到皇城后,秦瑟没有着急进宫。 而是在第二天一早,借着进宫去谢陛下恩裳的名义,大摇大摆地进了皇宫。 陛下看到她过来,倒是陪她说了几句话,便跟她说,娴妃这几日还在念叨她呢,让她去看看娴妃。 秦瑟正好借着陛下给的名义,去了娴妃的月华宫。 娴妃看到谢欢来,立即将谢欢带去了自己的寝殿,连忙问道:“你今日怎么进宫了?可是查到了什么?” 秦瑟弯唇一笑,“娘娘聪明,我昨日去了一趟皇庄,还真查到了一些眉目。” 娴妃不由问道:“是皇庄里有人下毒要害我?” 秦瑟点头,“不错,有人将稀释过的毒水,浇在玲珑果树的根部,看似毒量不多,但日积月累,毒素沉淀,便可害人性命。” 娴妃备受打击,白着脸,“没想到,还有人这么费尽心机的害我,到底是谁?” “那人一直没说话,也没有其他人过来,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也没有久留,不知道那人是谁,不过我画了一幅那个人的画像,我想太子殿下对赵王的人,应该都有些印象,不若请娘娘派人去将太子请过来,问问殿下,是否知道这个人的身份。” 秦瑟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纸卷,是她昨天回到京中后,根据自己的记忆,画出来的画像。 不说十足十的像,但起码有九成相似,足够辨认出来这人是谁。 娴妃一听,便朗声将丹虹喊了过来,朝丹虹吩咐道:“你去将太子殿下请过来,就说我今日身子不爽 第462章 燕王来访 chap_r(); 第462章 燕王来访 澹台栩辨认了片刻,不太确定,“我不敢肯定这人是不是赵王的人,不过若是想查的话,我可以让人私底下去查查,赵王这些年送去给皇庄的人的资料,这在内司还是能够查到的。” 秦瑟并没有指望澹台栩一下子就认出来。 毕竟这是赵王身边的吓人,澹台栩和赵王一向不亲厚,怎么可能认出赵王身边每一个下人? 不认识也是正常。 闻言,她便将画像递给了澹台栩,“那就麻烦殿下了。” “这话你不该对我说。”澹台栩接过画像,温笑道:“应该是我对你说,你是来帮我和娴母妃的,怎么能算是劳烦我们呢?” 娴妃点点头,赞同道:“栩儿说得对,是我们麻烦你了,瑟瑟。” 秦瑟淡笑,“娘娘言重,这些对我而言只是举手之劳。” 澹台栩卷起画像,道:“不过,现在虽然没找到这幅画像上的人,到底是不是赵王的人,但我们也知道了,那玲珑果树有毒。” 秦瑟点头,“是,那果树绝对有毒,结出来的每一颗果子都有毒,娘娘以后莫要再食用那玲珑果了。” 娴妃正色道:“我知道,便是瑟瑟你不说,我也不敢吃了。” “娘娘一向喜爱那玲珑果,现在也不能说陡然不吃,那样会让外头的人察觉到的。”秦瑟道:“娘娘照旧让皇庄将玲珑果送进来,随后叫丹虹藏好,不吃就是。” 娴妃沉吟道:“你说得对,不能打草惊蛇,我知道了,我会安排好的。” 秦瑟点点头,又朝澹台栩问道:“对了,宫内还有其他人喜欢吃玲珑果吗?” “那倒是没有,他们爱吃樱桃。”澹台栩道:“加上玲珑果树结果比较慢比较少,日常只够供应月华宫的,其他人倒是没怎么用过。” 秦瑟,“那就不必担心其他人中毒的事,殿下先查到这个人的消息为好。” 澹台栩嗯了一声,拿紧画像,“我这就去内司查查。” 语毕,澹台栩便走了。 娴妃拉着秦瑟,想让秦瑟留下来陪自己用午饭,秦瑟见她神色落寞,便答应下来。 然而,没过多久,便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丹虹走进来,禀报道:“娘娘,燕王殿下来看您了。” 娴妃正和秦瑟在正殿说话,闻言,有些吃惊,“燕王?”她看了看秦瑟,又转过头去看丹虹,“我与燕王速来没什么往来,他今日怎会来看我?” 丹虹回答道:“燕王殿下说,从外头寻来了一些补品,不知道娘娘用不用的上,送过来与娘娘看一看。” 娴妃不知道燕王和太子的龃龉,想着那是太子的亲弟弟,又是来关怀自己的,便道:“那就请燕王殿下进来吧。” 丹虹应声出去。 秦瑟起身道:“那我去寝殿躲一躲吧,我一个女子,不适合见皇子。” 娴妃本想说这没什么,但秦瑟说完已经起身前往寝殿,她便没再说什么,坐在正殿,瞪等了一下下,丹虹便迎着燕王走了进来。 燕王身后还跟着两个内监,拿着不少补品。 燕王走进来,朝娴妃躬身道:“儿臣见过娴母妃。” 娴妃淡淡一抬手,“燕王不必多礼,快起来吧。今日你怎么过来看我了?” 燕王起身 第463章 是赵王的人 chap_r(); 第463章 是赵王的人 秦瑟仔细看了一下,确认都没有什么问题,才道:“东西都是好东西,不过娘娘如今体虚,这些却都是大补之物,只怕娘娘虚不受补,这些东西短时间内还是不要碰的好。” 娴妃点点头,朝丹虹看过去。 丹虹立即道:“奴婢都记下来了,先将这些东西收好,来日再取出来给娘娘服用。” 娴妃便摆摆手。 丹虹将那些东西收好,全部拿了下去。 秦瑟为防止娴妃发现自己针对燕王,便顺势补充了一声,“日后宫里进来的东西,尤其是入口的东西,娘娘最好都请太医检查一番,求个安心,也是好的。” 娴妃嗯了一声,“你说得没错,我会吩咐下去的。” 秦瑟便笑了笑,与娴妃闲坐说了几句话。 很快,到了中午用膳的时间。 小厨房送来了一桌席面。 秦瑟一一检查过,都没有问题,才朝娴妃道:“看来娘娘宫中的人和其他东西,都没有问题,问题只出在玲珑果上,宫里的人,娘娘暂时还是可以相信的。” 娴妃握了握秦瑟的手,笑道:“我现在只相信你、太子与丹虹,你们三个,其他人我真不敢相信。” 秦瑟没有强求,顺势道:“娘娘对其他人心存戒备也是好的,谨慎些总是没错。” 娴妃一副赞同的样子。 就在她们打算用膳的时候,澹台栩赶过来了,急匆匆的,面色铁青。 娴妃一看,就屏退了左右。 秦瑟随后问道:“殿下可是查到了什么?” 澹台栩咬牙,将那副画往秦瑟面前一放,坐下来,压抑着怒气道:“这个人,就是赵王的人。” 秦瑟和娴妃对视一眼。 大约是早就想到了,可能是赵王的人,她们并没有多么吃惊。 连同娴妃,此时都异乎寻常的淡定。 秦瑟问道:“真是赵王的人?” 澹台栩点点头,将这个人的详细情况,告诉了秦瑟和娴妃。 这人叫做钱豹,算是赵王府送去皇庄的人。 但准确的来说,他并不算赵王的人。 澹台栩从内司发现了这个人是赵王交给皇庄的,顺着钱豹的信息,他查了下去,发现,钱豹本身是惠妃娘家的一个管事,听说在惠妃娘家的时候,十分精明能干,颇受主家宠爱。 “是惠妃娘家的人?”秦瑟咦了一声,倒也没多意外。 澹台栩沉着脸,“是,而且在惠妃娘家的时候,握着府内的账房钥匙,很受主家宠信,年纪也不大,才三十多岁,就被送到了皇庄上,这分明是别有用心!” 秦瑟回想了一下钱豹的模样,确实不算大,“看来惠妃真是精挑细选过,才将这样的人,从赵王手里送去了皇庄。” “如今明摆着,是惠妃和赵王让钱豹给娴母妃下的毒!”澹台栩磨牙霍霍,“他们就是知道,宫内没有其他人爱吃玲珑果,只有娴母妃日日需要用,就让人在玲珑果里下毒,为了不让人发觉,清洗无用,还在果树中下毒,真是心如蛇蝎!” 澹台栩说着,站了起来。 “若不是没有其他确凿的证据,我现在就想去父皇面前,告发惠妃!” 秦瑟道:“其实也不是没有证据,玲珑果有毒是真,钱豹帮忙下毒是真,不过想要 第464章 爱错了人 chap_r(); 第464章 爱错了人 秦瑟和娴妃是在午后,澹台栩回来之后,才得到陛下已经派人去皇庄抓人的消息。 秦瑟和娴妃都松了一口气,只要陛下同意插手,一定能够从钱豹那审问出结果,到时候,惠妃和赵王想赖都赖不掉。 只不过,秦瑟发现,澹台栩回来之后,神色并不好,时常发呆。 秦瑟不由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是陛下训斥殿下了吗?” 澹台栩闻言,反应过来,还是有些僵硬地摇头,“没有……是我自己……我有些累了。”他起身朝娴妃行礼道:“娴母妃,我先回府休息片刻,晚些再进宫来。” 娴妃以为他真是没休息好,便点点头。 秦瑟却发现,澹台栩的情况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她便起身顺势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出宫了。” 娴妃再次点头,“那你们俩一道吧,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秦瑟应了一声,便和呆呆愣愣地澹台栩一道出了皇宫。 在出宫的路上,秦瑟不由问道:“殿下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澹台栩苦笑道:“也没什么,父皇就是训斥我,没主见,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了,人嘛被训了,难免有些不开心,你不必担心我。” 秦瑟半信半疑,“是这样?” 澹台栩认真地点头。 秦瑟便只好道:“那殿下早些回去休息吧。” 澹台栩闻言朝秦瑟摆摆手,便上了自己的马车。 秦瑟也转身上了秦家的马车。 坐在马车里,澹台栩脸上的笑,一下子垮了下来,他没有告诉秦瑟,陛下当时都跟他说了什么。 “皇家不是不能有爱,而是不能爱错人,不能爱得没有分寸。” “前朝太子爱上过一个女人,巫族的女人,容貌倾城,武功非凡,几次三番救太子于危难,可她是巫族的女君,她对太子没有爱,巫族不允许神女与外界通婚,他们俩注定不会有结果。” “可是,太子舍弃一切,甘愿放弃唾手可得的帝位,远赴巫族之地,却看到他爱的女人,已经与旁人恩爱生子,回来后便吐血而亡。” “人这一生总会爱上一些人,一些得不到的人。” “栩儿,今日你我之间,没有君臣,只有父子。爹爹我,曾经也有一个爱而不得的人,可最后,我灭了她全族,因为没有结果,就是没有结果,上天注定,即便我们身在这个位置,有些事情也无力改变。” “今天,我允许你为她最后放纵一次,无条件地信任她一次,但在今天之后,我不希望今天的事情再发生,你要记得,你不仅是一个男人,你更是我朝的太子!未来的皇帝,凡事不能只为你一个人着想。” …… 父皇的剖白来得太快太突然,没有给澹台栩一丝一毫反应的机会。 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话,父皇便离开了。 他没有时间去问,父皇爱得那个人是谁,也没有时间去剖白自己的心思。 但父皇的剖白,虽然无情,却是世间最残酷的真实。 世间,不止是感情,多的是求而不得的事。 若每个人都求而可得,那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怨偶。 &n 第465章 利用你 chap_r(); 第465章 利用你 秦瑟兴致勃勃地看着自己的阵法,做出的改变,忽略掉了谢桁的神色变化。 若她此时注意看谢桁的神色变化,肯定能够看出来许多内情。 没多久,宅邸就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原本腐朽的木头们,恢复到最初的模样,好像刚从树木砍下来,做成木柱或木门的模样,一点也看不出来像是被闲置多年的宅子,反倒像是刚刚建造好的。 秦瑟打了个响指,喜滋滋地道:“成功!我真是太棒了!” 谢桁没想到这阵法真的可以做到这一步,有些惊叹:“这样也行?” “我早就跟你说过,肯定没问题的嘛。”秦瑟得意地一挑眉,道:“不过,肯定不能跟外面人说,是我用阵法修缮的,还是得找工匠们来,走个过场,年前搬进来的时候,就对外头说,我们请了很多工匠来,日夜赶工,才赶在年前住进来的。” 谢桁看着她雀跃的神色,“就这么想住进来?” “当然啊。”秦瑟道:“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陛下把这宅子赐给我了,那就是我的宅子,住在这,就相当于住在自己家,我当然想住过来了。” 尽管秦家人对他们真的不错,对他们没有什么限制,可毕竟住在人家的地盘上,心里多少会有点寄人篱下的感觉。 住在自己家,自然就不一样了。 秦瑟也想过了,她短时间内应该不会离开京城,原本就在想要不要置办一处宅子,总不能在秦家一直凑合。 现在不用花钱,凭空多了一处宅子,简直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美滋滋的事儿。 语毕,秦瑟便转过头去看谢桁,却发现谢桁一直在盯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似的。 秦瑟打量着自己,没发现有什么差错,不由问道:“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谢桁回过神来,微微摇头,“没什么,我只是在想,陛下为何会封你为郡主。” 秦瑟蹙眉:“这件事,我从宫里回来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我还是想不通。”谢桁淡声,“这两日我一直在想,难不成真的因为北宁郡主一句‘玩笑’,陛下便封你为郡主?这也太儿媳了。” 秦瑟闻言倒是不疑有他,多思多虑,像谢桁的性格。 何况这一点,她自己都没想明白。 这个郡主的虚名,确实来的太过突兀。 秦瑟:“谁知道呢,或许陛下时看不惯北宁郡主和长公主,借封我为郡主之名,警告一下长公主,又或者……” 见她话音突然中止,谢桁问道:“又或者什么?” “又或者,陛下是知道我和北宁郡主素来不睦,用我做棋子,激怒长公主,挑起纷争?” 当然,这只是秦瑟的猜测。 谢桁睨着她,抬手掖了掖她耳边的碎发,“用你做棋子?” “对啊,北宁郡主在大宴之上,众目睽睽之下,表现出对我并不满,讥讽我这个乡君的位置来路不正,陛下听到之后偏偏大肆加封我为郡主,和北宁郡主平起平坐,那么多人也都看出来,我封郡主,北宁郡主是不高兴的,而北宁郡主心里此时不知道有多恨我一个毫无家世的野丫头,和她平起平坐,倘若她以后对我有什么不利,我好歹是陛下封的永乐郡主,她对我不满,出手伤人,那就是伤陛下的面子,陛下当然师出有名,整治长公主府。” 秦瑟猜想,陛下是个老狐狸,断然 第466章 一个奴才死了就死了 chap_r(); 第466章 一个奴才死了就死了 谢桁望着秦瑟,发觉她神色没有半分掺假,而且回答起来毫不犹豫,并没有思考其他的,就好像她确实只有那一处家似的。 谢桁心里稍微放松一些,却又就觉得空荡荡的,旋即他才温声笑道:“算了,回不去也没什么,等到年前时,我们再去秦大人坟前看看。” 秦瑟闻言,点点头,“行啊,那今天咱们就先回去吧,回头你找几个工匠来,多找一些,走走过场,就行了。” 谢桁应下来,拢住秦瑟的手,牵着她的手,一道出了宅子。 而在他转身之后,秦瑟眸子里闪过一抹深色。 她不知道谢桁在怀疑什么,但她知道方才那一句绝对是试探。 从秦脂的口中,她可以得知,谢桁是知道她的身份的,自然也知道她的出生之地是巫族禁地。 要问她,要不要回以前的秦家看看,也不会问她要不要回出生地。 不过,她现在已经学着暂时把巫族的那一段梦里记忆放下,努力记住自己现在的身份,方才倒是没有露出破绽。 但谢桁突然这么问,是她什么地方露出了马脚,引得谢桁怀疑了吗? 秦瑟满心疑惑,跟谢桁往秦家走的时候,长公主府里,北宁郡主一如她猜测的一般,从大宴回来之后,就在家里摔东西,发了好大的火,将身边的丫环婆子全部打了一顿。 今日一早,又在家里闹开了。 长公主昨夜好不容易安抚北宁郡主睡下,回到屋里,还没睡熟,又听得一阵喧闹,十分头疼且生气,一把拉开床幔,朝外头骂了起来。 “你们都是死人吗?听不到郡主那边的声音?” 话音一落,她的贴身婆子赶紧走进来。 婆子福身道:“殿下,你还是去看看郡主吧,郡主……杀人了。” “什么?杀人?”长公主一愣,旋即翻身下床,一边去拿旁边的衣物,一边追问:“怎么回事?” 婆子接过衣物,帮长公主穿戴起来,“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昨夜您走之后没多久,郡主就醒来了,叫嚷着要吃东西,后厨便去准备,可送过去之后,郡主一口没吃,便全部摔了,闹了起来,郡主身边的莲心,去收拾残局呢,郡主便突然拿起来一把匕首,一刀杀了莲心,这会子还在闹呢!” 长公主听得头疼,气急败坏,“这丫头!我真是把她宠坏了!为了一个秦瑟,至于吗?闹了这几天,还不得消停!” 婆子替长公主拢好外裳,“现如今,郡主那房里的丫环,一个个都不敢过去伺候,个个都跑来跟老奴哭求,求殿下开个恩典,救救她们呢。” “这有什么?不就死一个丫环?”长公主拧着眉,“死了就死了,一个个丫环,还想上天不成?死契都在我们手里,杀了她们也不犯法,杀了就杀了,她们做奴仆的,每月领着月银,不就是伺候主子的?出了点事,就不去伺候了?反了天了!你去告诫她们,都给我乖乖回去伺候,否则本宫直接让人将她们全杀了!” 语毕,长公主冷哼一声,拂袖朝外走去,赶向北宁郡主的房间。 婆子在她身后,浑身冷汗,心肝都在轻颤。 想着长公主方才那一番话,她只觉得寒心已极。 纵然他们是做奴仆的,难不成他们的命就不算命了? 北宁郡主这跟发了疯似的,见人就打,打了不解气还要杀人,换谁敢去照 第467章 太过小心了 chap_r(); 第467章 太过小心了 长公主看到北宁郡主眼底竟然对自己产生恨意,一愣。 不想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变成这样。 她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北宁郡主却抄起旁边的一个花瓶,碰地一下,扔到她脚下。 花瓶顿时在她脚下碎成无数片。 长公主一愣,不敢置信地望着北宁郡主,她猛然站起来,一巴掌甩到北宁郡主脸上。 北宁郡主被她打的身子一歪,趴到在床上,愕然地回头看她,恨意汹涌,“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是我往日太惯着你了!”长公主收回还有些颤抖的手,望着北宁眼底的恨意,心底都是抖得,“你看看你现在都变成了什么样!你一个郡主,堂堂郡主,就算秦瑟成了郡主,哪又如何?你有我,有你兄长护佑,她如何能奈何你?你何必在这风口浪尖,非要置她于死地?真是我把你惯坏了,稍有不如你的意,你现在是不是连我都要杀?” 长公主一想到北宁郡主刚才冲自己扔花瓶的举动,她就止不住地怒气和害怕。 她真的在怀疑,北宁郡主方才是想把花瓶砸到她头上的。 就算这次不想,那下次呢? 下下次呢? 北宁郡主这样乖戾的性格,谁知道什么时候怒气浇筑下,会不会朝她下死手? 长公主现在是真有点后悔,以前她只想着,儿子不争气,她就这么一个女儿,性格像她,也是未来唯一的希望,加上她有能力,她就纵着映月,宠着映月,却不想把女儿宠成这样,要什么非要得到,要是得不到,甚至不惜要对她下手! 北宁郡主怎么对外人,她都可以不在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映月高兴,她甚至可以帮忙,往日这些事她没少做。 可是,她不能容许自己的女儿,竟然要对自己动手! 北宁郡主听到长公主的话,眼底的恨意退散,有些害怕和无措起来,“我,我不是故意的……娘,我刚才只是在气头上而已,我没有想要伤害你!娘,我是被秦瑟气糊涂了,你别生我的气,别不管我好不好……” 说着,她顶着半张被打肿的脸,挪过来,可怜地拉着长公主的衣袖。 长公主顿时心软下来,伸手将人扶起来,拉到床边坐下来,她伸手摸了摸北宁郡主的脸,放缓声音道:“素素,你是我的女儿,将来的一国之母,无论如何,母亲都会替你铺平道路,但母亲也不能够让你自毁基石。现如今秦瑟正风光,多少人眼睛盯着,她若现在出事,陛下必定追查,真的追查下去,便是母亲也未必保得住你。你就听母亲一句,暂时放过她,待来日你成为皇后,想要惩治她,岂不是小菜一碟?到时候,你想怎么惩治她都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必执着于这一时半刻?” 北宁郡主闻言默了默,纵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再次顶撞母亲,她心里还是惧怕母亲的,而且失去母亲的支持,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走下去,便点点头,压下满心的不甘,道:“娘,我知道了……” “乖,这才是我的好女儿。”长公主揽着北宁郡主,心疼道:“方才打疼了吧?娘让人去请大夫来给你看看,我房里还有好些养肤的伤药,我去给你找来,你乖乖在这,嗯?” 北宁郡主无精打采地嗯了一声。 长公主总算放下心来,起身离开。 北宁郡主一个 第468章 蘧然 chap_r(); 第468章 蘧然 北宁郡主听得入神,发觉蘧然停下来,连忙道:“你继续说。” 蘧然看到她听进去了,便一边给她捏着双腿,一边继续道:“要奴婢说,长公主殿下是英雄垂暮,胆气不足,行事远不如从前果敢刚毅,您想想以前的殿下,行动如风,素来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在京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谁不敬畏她乃当朝长公主?如今也是年岁大了,决断不如从前,总是瞻前顾后,这样如何成大事?当年若不是长公主殿下足够果敢,如何能帮助现在的陛下登基为帝,如何有眼前的风光?” “你是说,母亲错了?”北宁郡主有点茫然。 蘧然温声:“倒也不是说殿下错了,殿下如今这般年岁,自然不如年少的人血气方刚,热血澎湃,小心翼翼,瞻前顾后,也是正常的,毕竟年岁大了,他们总会想着小心驶得万年船,让郡主您小心行事,也是正常的。可是,郡主您不能这样想。” 她抬头望着北宁郡主。 “郡主您正是年少时,血气方刚,您想一想,当年殿下是您这般年岁时,是多么果敢刚毅?她那时便开始扶植还是皇子的当今陛下,才换来眼前的风光无限,那满京城谁不说,长公主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千乘之尊?可眼下……长公主是英雄垂暮,小国公爷又是中庸有余,这满府望过去,现如今竟是没有可用之人,奴婢夜夜想来,都不由得担心这府里日后的前程日子?” “俗话说得好,良禽择木而栖。咱们这做奴婢的,就得挑好主子,主子们前程好了,咱们的日子以后也好过,可容奴婢说一句大不敬的话,如今这满府凋零,奴婢们都在担心自己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呢。” 听得蘧然叹气,北宁郡主想到自己那无用的哥哥,亦是皱眉,“谁说不是呢?哥哥好歹是个男儿,一点也不曾继承父亲和母亲的谋勇,昏懦有余,胆气不足,若不是哥哥不堪重用,母亲也不会把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 蘧然一听,连连点头:“是啊郡主,您可不能学小国公爷,如今您正是年少,大有可为之时,便是有些行差踏错,还有长公主顶着,如今势头正好,陛下定然不会怪罪您,而您也得扛起咱这满府的天呐,若您也学的小国公爷和殿下那般瞻前顾后,那咱满府如今便是到了烈火烹油的地步,下一步,便是日暮西山啊!” 北宁郡主深以为然地一点头,“你说的没错,如今只有我才能顶起来家里的门楣。” “郡主您明白就好。”蘧然叹息道:“现如今一个小小的孤女,便让郡主寸步难行,瞻前顾后,若是日后再有其他强敌,奴婢实在是怕郡主担不起来。不过长公主殿下说得也有理,或许郡主是应该放过秦瑟……” “放过什么?”北宁郡主打断蘧然的话,冷睨着手里的人偶,“如你所言,一个区区孤女,也敢在本郡主面前蹬鼻子上脸,还要我一再放纵?凭什么?便是我杀了她又如何,如今我娘还在,陛下必定不会把我怎么样,我正该拿她来连连胆气才是,若我连她都不敢碰,为杀一个贱民,我还得思虑再三,那我日后又如何坐稳后宫,成为一国之母?” 蘧然蹙眉道:“可……长公主殿下不是不允许郡主您对她动手吗?” “不让我娘知道不就行了?”北宁郡主侧目看她一眼,“你去找人,偷偷的办,杀了她再说,记得把后面的事处理干净,别让人查到,等到这事儿告一段落,一切风平浪静了,我再告诉母亲,到时候她必定会以我为荣。” 蘧然有些迟疑,“郡主真要杀 第469章 北宁郡主发脾气将人杀了 chap_r(); 第469章 北宁郡主发脾气将人杀了 秦瑟拉过谢桁的手,拉着他一道去了前厅。 前厅的席面已经摆开。 看到秦瑟过来,秦大人和秦夫人堆上满脸的笑。 秦茂和朝秦瑟和谢桁招招手,“过来坐吧,就等你们俩了。” 秦瑟应了一声,拉着谢桁走过去,在秦茂和右手边的位置坐下。 待他们坐稳,秦茂和便朝其他人道:“都坐下来吧,可以开饭了。” 其他人闻言才依次坐下。 秦茂和倒是没着急动筷子,而是朝秦瑟温和地问道:“听下人说,瑟瑟你今日和桁哥儿一道去了郡主府?” 秦瑟知道瞒不住,也没想瞒着,点头道:“是。” 秦茂和:“听闻你们已经在找人修缮那宅子?是打算近期搬过去吗?” 桌上其他人听到这一句,纷纷朝秦瑟看过来。 秦瑟礼貌的笑,“是,那宅子是陛下赐下来的,我们定然是要搬过去的,且在总司府叨扰多日,以前是没有可以住的地方,只能厚着脸皮叨扰大人和夫人,如今陛下赐了宅子,我们得依从,也没有再厚脸皮在此住下去的理由,因而早些搬过去,也是一件好事。” 秦夫人看了看秦茂和,迟疑着道:“可我听说那宅子荒废了好些年,如何住得了人?便是修缮,只怕一时半刻也修缮不好,如今距离年关越来越近,不若先在这住着,年后再搬出去?” 秦茂和捋着胡子,难得赞同秦夫人的话。 “你婶婶说得没错,陛下赐的宅子,你定然是要搬过去的,可修缮也不急在一时,晚些日子再搬过去也好。” 秦湘连忙附和:“对啊对啊,堂姐,你就听我爹娘的吧,暂时就安心住下来,我还没和堂姐你亲热够呢,可不能让你走了。” 秦瑟望向她,弯唇淡笑,“就算我搬出去,也不是和你们断绝来往了呀,你以后照样可以去郡主府找我的,而且年前搬进去,是陛下的意思。” 秦茂和讶异,“陛下的意思?” “是,陛下说,年前搬进去的话,新年新屋新气象嘛,也算是求个新的吉兆。”秦瑟撒谎不眨眼。 当时陛下可没跟她说这些,只说早日修缮好早日搬进去,新屋子住的舒服。 不过,秦茂和不可能去向陛下求证,陛下是否说过这些话。 这种不痛不痒的谎话,说了也无事。 果然。 秦茂和闻言,捋着胡子,便没有再阻拦,“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那你们早些修缮吧,年前若是能搬进去便搬,若是修缮不好,也无碍,年后搬,想必陛下也不会生气。至于修缮方面,你们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或是人手不够,便找你婶婶,家中的宅子修缮,一向是她管的,她对这些见识得多,能帮上你们。” “人手方面,大人就不必担心了。”秦瑟温声道:“夫君今日出去问了好些工匠,我又跟太子殿下借了不少人,总是够用的,来日若是真有不懂的地方,再来叨扰吧。” 秦茂和点点头,便没再说什么,张罗着让众人用饭 第470章 是从燕王口中得知的 chap_r(); 第470章 是从燕王口中得知的 提起这件事,张半仙忍不住啧了一声,只能说做仆人真是太惨了。 尤其是签了死契的仆人。 那就等于把身家性命给了旁人,被杀也只能忍着受着,无力反抗。 可若不是家里实在困难,谁愿意签死契? 这年头所有人都知道,签了死契的奴仆月银多,却也容易出事,若不是家里揭不开锅,更多人愿意签活契。 这样一来,就算是死了,家人也能状告到官府,给自己求一个公道。 主家若想息事宁人,起码得多打点家属一些银钱,也不算白死了。 北宁郡主那丫环,如今就算白死了。 主家将她拖去乱葬岗,连一卷破席都没有,也不曾给她家里一星半点的银钱补偿,可怜她这一条命了。 纵然有兄嫂去哭,可兄嫂也没将她的尸体带回去,毕竟签了死契,如何处理,是主家的事儿。 若是主家愿意将尸体返还本家也就算了,若主家不愿的情况下,他们把尸体偷偷带回去,那是犯律法的。 本朝律例,签了死契,连尸体都是主家的,如何处置,皆有主家做主,外人不得插手,一旦有隐匿偷藏尸体的,皆按偷盗罪论处。 一般人哪扛得住这个,最多去哭一哭,眼泪一抹,便回去了。 可怜那丫环死后连个安身立命之处都没有。 秦瑟闻言看向谢桁,目光里含着一丝意外,没想到北宁郡主这么沉不住气,这时候杀人还能为什么? 不过是在跟她置气而已。 然而北宁郡主越是这样跟她置气,越是容易出事。 谢桁懂得秦瑟的意思,他伸手握住秦瑟的手。 张半仙还在那庆幸:“还是我运气好,跟了师父你,不做仆人,什么都不用操心,莫名就成了郡主的徒弟,以后好日子还多着呢,简直是躺赢啊!” 秦瑟淡淡一笑,心里还在想北宁郡主的事儿。 谢桁知道她在想什么,便直接拉住她的手,回到房间。 张半仙看到他们进入房间,不好跟上,瞧着时间不早了,他们大约是要休息,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秦瑟原本以为谢桁带她回房,是有什么事要说,可到了房间里,谢桁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一如既往地问:“要洗漱吗?” 秦瑟一愣,还想问他是不是有话跟自己说,就听谢桁自说自话道:“洗漱之后睡觉会舒服点,我去准备热水。” 语毕,他便转身径直走出去。 秦瑟都没来得及阻拦。 待他走之后,秦瑟便蹙起眉来,怎么感觉谢桁怪怪的? 但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她忽然感觉到秦脂的气息出现。 秦瑟直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果然看到秦脂站在门外。 秦脂保持着抬手准备敲门的姿势,看到秦瑟打开房门,她还有些愕然,随后才反应过来道:“小姐你知道我来了?” “感觉到你的气息了。”秦瑟转身进屋,“进来吧。” 秦脂闻言提步跟进去。 秦瑟走到桌边坐下来,将谢桁之前拿 第471章 我真的困 chap_r(); 第471章 我真的困 秦脂还想说什么,但看秦瑟一脸意兴阑珊,不想再说话的模样,她便起身道:“那我回去了,小姐一切小心。” 语毕,她朝秦瑟福了福身,转身离开房间。 秦瑟望着她的背影,眸子里闪过一抹异色。 …… 秦脂出了房间后,便看到谢桁从小厨房出来,远远地朝谢桁欠了欠身后,她便无声无息地离开了秦家。 其实她没有跟秦瑟说实话,没有告诉秦瑟,她的消息并不来自于燕王。 秦瑟猜的差不多,燕王若真有本事在陛下跟前安插眼线,他就不至于到如今还没有真的取代澹台栩。 更不至于在朝堂上,因为不知陛下心意而妄语,让陛下起疑了。 秦脂得到的消息,其实来自于谢桁。 谢桁在得到消息后,就传信给了楼千机,他不方便说得话,便借秦脂的口,说给秦瑟听,为的是提醒她小心。 秦脂不大明白,谢桁所作所为,明明都是为秦瑟着想,为何不告诉秦瑟? 借着这件事,刚好与秦瑟说开不好吗? 可是,显然她并不了解这位神翼君的打算,谢桁眼下并没有要和秦瑟摊牌的意思。 她只能跑这一趟。 但秦脂想起秦瑟最后的话,总觉得秦瑟或许已经知道这消息真正的来源。 谢桁与秦瑟,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是不知道谁是螳螂,谁是黄雀。 而谢桁看到秦脂走出去后,便知道她已经说了该说的,拎着一桶热水进入房间。 秦瑟已经只着寝衣地趴在床上,一直打着哈欠,瞌睡的眼泪都出来了,好像困得不行。 发觉有人进来,她迷迷瞪瞪地掀起右眼皮,看到是谢桁,便又闭上眼,嘟囔道:“我不想洗漱了,我好困,让我先睡会儿,睡醒了再说。” 谢桁闻言一蹙眉,“你这样……” “我真的困,我先睡会儿,对了秦脂刚才来找我了,等我睡醒再跟你说。” 秦瑟打断谢桁即将出口的话,她知道谢桁肯定要像老母亲那样念叨她不洗漱不行。 但她好像真的很困。 跟谢桁说完这句后,便往里一翻身,睡过去了。 谢桁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来,看了看秦瑟的侧脸,呼吸已经变得绵长,已经睡着了。 也不知道这丫头哪来的那么大困劲。 谢桁无奈地一摇头,起身,拿起旁边的帕子用温水浸透,给她擦了擦手脚,让她睡得舒服点。 秦瑟睡得熟,任由他给自己擦拭着,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实际上,秦瑟并没有睡着,她感觉自己又进入一场梦境里。 梦境中,高耸宽阔的祭坛上,有一个人怀抱着一个婴儿,分走了她一缕魂魄,似乎打算将她封印在祭坛之下。 但最后,他并没有这样做。 那个人犹豫片刻,忽然打开祭坛的中央匣子,将她放入了那匣子中,念了一段古怪又冗长繁琐的吟唱。 匣子再次关闭,秦瑟感觉她好像在某一处黑暗空间中飘荡。 无穷无尽的飘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随后,她落在了某一处的山坳间,张嘴想要说话,却发出一阵阵婴孩的啼哭。 她好像变成了一个婴儿。 紧接着,秦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前世收留她的师父。 第472章 过往的梦境 chap_r(); 第472章 过往的梦境 秦瑟靠着谢桁,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好像终于恢复了点气力。 谢桁望着她,刚要说话。 秦瑟却抢先道:“对了,我睡着前,是不是要跟你说一件事来着。” 谢桁顿了一下,将她手里的空杯子接过去,放在旁边的小几上,随后颔首道:“是,你说秦脂来过。” “对,我方才睡着睡着,突然想起来这件事,就醒了。”秦瑟抓着谢桁的手,快速地道:“秦脂今晚过来,跟我说了一件事。” “什么事?”谢桁捋了捋她耳边的碎发,发觉她面上有些汗,用袖子给她擦了擦。 秦瑟任由他的动作,自顾自地道:“她跟我说,陛下确实是想利用我为棋子,让他安排在长公主府的眼线,挑拨北宁郡主对我下手,借此彻底除掉长公主府。” 谢桁皱起眉来,“果真?她如何得知的?” 秦瑟抿唇,“我不知道,她说是从燕王处得知的,说是燕王在陛下跟前有眼线,可若燕王在陛下身边有眼线,何至于揣摩不透陛下的心思,叫陛下起疑?” “你怀疑这消息不是从燕王那来的?”谢桁问道。 秦瑟点点头,又摇摇头,“其实我也不确定,我只是猜测。” 谢桁沉声道:“那有没有可能,这是个假消息?” “不会。”秦瑟这一点倒是很肯定,“秦脂既然专门跑一趟,告诉我这个消息,就证明她一定确认过这个消息没有错,而且确实符合陛下突然封我为郡主的事儿,我觉得这件事应该没问题。” 谢桁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没什么打算。”秦瑟眨了眨眼,方才还有一丝丝的朦胧,从眼中退去,“陛下既然有心,我不妨陪他做完这场戏,于我而言,又没什么吃亏的地方,陛下借我为棋子,扳倒长公主,而我也算是借陛下的手,扳倒长公主,长公主一倒,燕王在朝中和宫中的势力,最少损失一半儿,只剩下中山王府那边,而他们因为长公主的事,本就有嫌隙,联盟并非牢不可破,这样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谢桁扬眉,“你是为了替太子殿下扫清障碍,不惜以身犯险?” 秦瑟顿了一下,伸手捏了捏谢桁的脸,笑兮兮的,“怎么,吃醋了?” 谢桁一把抓住她作怪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里,随后承认的理直气壮,“嗯,吃醋了,怎么办?” “……” 秦瑟还以为谢桁会否认,没想到他承认的这么直接,顿时有点尴尬地咳了一声,解释道:“其实,我倒不是为了太子殿下扫清障碍,只不过,陛下以及燕王,如今都把我当成了太子殿下的人,我现在在这个位置上,不可能袖手旁观,全身而退,燕王登基,对我来说没有好处,相反太子登基,对我才有好处,起码有三番两次的救命之恩在,他都不会为难我。” “其实我挺自私的,我帮他,完全是看在他的身份,可以帮助我的份上,我没那么无私和伟大,什么匡扶正义啊,维护正统啊,那些跟我都没关系,我最多嘴上说说,实际上我首先考虑的还是我自己。” 秦瑟十分明确自己的性子。 以前师父总是说她适合做掌教,适合维系门派运转,其实她一直不这样觉得。 她看着爱热闹,实际上喜静,反倒不喜欢常有人打扰,只是一直伪装的 第473章 豁然开朗 chap_r(); 第473章 豁然开朗 秦瑟宛若醍醐灌顶,这么多年来蒙在眼前的迷雾,仿佛一下子拨开,她才发现自己走的这一条路,撇开那些荆棘之后,竟然是一处山清水秀,月色正好。 秦瑟朝谢桁看过去,弯唇吧唧亲了谢桁一口,“我太喜欢你了,谢桁!” 有些事,大概真是当局者迷,又或者她魂魄缺少的缘故,她一直觉得自己是被困在那里,所作所为不是她的真实想法,她更自私更懒淡,其实不是的。 凡事不应该被表象所困。 纵然有教条的缘故,但教条将人变得更好后,难道不该承认ta就是个好人吗? 为何要纠结是教条还是本性? 谢桁望着秦瑟那笑颜如花的样子,失笑道:“现在清醒了?还要不要睡?” “睡吧睡吧。”秦瑟朝窗外看了一眼,外头一片漆黑,目测距离天亮还有最少两个时辰,这时候不睡觉干嘛。 谢桁没再说什么,拢着她重新躺下来。 秦瑟豁然开朗后,心态轻松,不再执拗于梦境,很快便在谢桁怀里睡着。 这一夜,她没再做梦。 谢桁却一夜没睡。 因为直觉告诉她,秦瑟突然惊醒,并非想起秦脂一事未曾告诉他,而是另有缘由。 而这种缘由,是秦瑟不愿意说的。 谢桁隐约觉得有些不妥,却也不好追问,不由在想,是不是秦脂来跟秦瑟说话时,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让秦瑟有所察觉。 …… 秦瑟一夜无梦地醒过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谢桁早已不在屋里。 秦瑟立马穿戴好,走出了房间。 张半仙一手拎着食盒,一手缩在袖子里,正好踏入清荷园。 看到秦瑟起来,他立马笑着小跑过来,“师父,你醒了!饿不饿?正好我猜你快醒了,从厨房里拿了饭菜来。” 秦瑟在院子里张望了一下,没看到谢桁,不由朝张半仙问道:“谢桁人呢?” “谢公子啊……”张半仙一边拎着食盒进屋,一边道:“他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去找之前定好的工匠,去院子看看怎么修缮,他走时还交代我,要准备好饭菜,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来要吃。对了,他还说,修缮院子这事儿,你知道的,不用担心他,他跟工匠交代完毕就会回来的。” 秦瑟转头跟随张半仙踏入房间,闻言蹙了蹙眉。 找工匠修缮院子这事她知道,昨天他们下午在家闲着的时候,谢桁就抽空出去了一趟,找了不少工匠来,秦瑟还写信给澹台栩,让他帮忙借调点人手来打点。 谢桁要找工匠对接,交代他们不要走路风声,这倒也正常。 但,一大早就走,是不是太急了点? 不能等她醒了,跟她说一声再走? 秦瑟一言不发。 张半仙默默地将饭菜摆好,看到秦瑟还站在门口不说话,便道:“师父,你不饿吗?先吃饭吧,谢公子说过他很快就会回来,他一定会很快回来的,你就别担心了。” “我才没担心他。” 秦瑟口是心非,走过来在桌边坐下,拿起碗筷就去吃饭,一副压根不想管谢桁的模样。 张半仙看得偷笑。 扒了两口饭后,秦瑟抬头朝张半仙看过去,“你吃了吗?” “这不早不晚的,满府怕是只有师父你一个还没吃过饭的了。”张半仙胆大包天地打趣起来秦瑟。 秦瑟也没心思跟他计较,便继续吃着自己的饭。 而此时此刻,谢桁其实并不在陛下赐给他们的府邸 第474章 我也要保护她 chap_r(); 第474章 我也要保护她 谢桁皱眉,“哪怕她不理解,我也要保护她。” 听着他那执拗的语气,楼千机啧了一声,“果然是没喜欢过人的小年轻啊,道行太浅了,听哥哥一句话,有什么事最好事先说清楚,否则事后的结果,可能与你预想的并不相同,或是截然相反。这女人嘛,心思敏感脆弱,也许秦瑟真的察觉出来什么蛛丝马迹,可她却一直没说,也没问过你,你就没有想一想,这是为什么?” 谢桁望着楼千机,“为什么?” “笨啊!” 楼千机用扇子敲了一下谢桁的手背,“因为她在等你主动开口啊。” 谢桁面色一沉,却也没说话。 楼千机怕无意中透露出去秦瑟已经恢复一部分记忆的事,立即道:“其实,我这只是一个假设。假设,她真的有所察觉,或是忆起了一些事情,她却一直没说,那她就是在等你主动开口,等你告诉她,她到底是谁,你这么多年守在她身边,为的是什么,你不开口,她也不会主动开口。” “她是一个女人,女人心思脆弱,总爱胡思乱想,你不告诉她,她就会觉得,你是有什么事在瞒着她,而你瞒着她肯定是有原因的,无论你做的事,对她好还是不好,她都会觉得,这是一种欺骗,甚至你不跟她摊牌,不主动跟她说明,是因为你根本就不在乎她。” 谢桁再次皱起眉来。 楼千机喝了一口酒,“兄弟,可别说我是在危言耸听,女人都这样,真的,听我一句劝,若你真怀疑秦瑟,不如去试探试探,说清楚,对大家都好。” 谢桁眸色深深,“你既然如此懂得女人,为何到如今,还未拿下秦脂,让她心甘情愿跟着你?” 楼千机一噎,一口酒顿时卡在嗓子眼里。 呛得他难受。 他连连咳嗽了好几声,狠狠地剜了谢桁一眼,却又笑起来。 只是那笑容有几分冷色。 “神翼君殿下,你可真是不知好歹,我帮你出主意,你却往我心口捅刀子?行,小爷不伺候了,您哪来的回哪儿去吧,以后别成天为着个女人的事来找我,我不想和你浪费口水。” 语毕,楼千机便握着酒杯站起身来,身子一闪便进入了房间。 未等谢桁看过去,他便袖子一甩。 房门碰的一声,紧紧关上,将房间和屋外隔离成两个世界。 谢桁没有说话,在原地坐了片刻,起身离开。 楼千机在屋里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也没出去。 屋里。 秦脂同样刚睡醒,确切地说,是被楼千机那一声关门给震醒的。 不过迷迷糊糊间,她知道谢桁来过的事。 听着外头的脚步声远离,她拢着被子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看向楼千机。 楼千机笑得很妖冶,“怎么,吵醒你了?” 秦脂没回答,只问道:“方才谢桁来过?” “嗯。”楼千机点头,走过来,在床边坐下,“他来跟我说,秦瑟有些不对劲,八成是想问问你,昨日跟秦瑟都说过些什么,是否有什么不妥。” 秦脂蹙眉,“我什么也没说啊,只说了他让我去说的话。女君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 “说不上来,他形容的挺奇怪,好像她恢复记忆了。”楼千机摇了摇扇子,“我猜测,大约就跟之前她与你说过的差不多,大梦一场,梦境里有些过往的记忆罢了,只是不知道她这一次恢复了多少,记忆是否融会贯通。” 第475章 为何要生气 chap_r(); 第475章 为何要生气 秦脂闻言一呆,旋即连忙摆手,“不是,我……” “谢桁今日去找你了吧?”秦瑟打断她即将出口的否认的话。 秦脂面皮一紧。 秦瑟起身去倒茶,茶水在流动中微微发出响声,“不止今天,昨天你之所以会来找我,也是因为他去找了,对吧?” 秦脂抿唇,想要否认,却又不能。 她知道秦瑟既然这么问了,一定是有所察觉。 秦瑟将倒好的茶,递给她:“你不用紧张,毕竟对比起来我这一个还未恢复记忆的女君来说,受过巫族培养,天资不俗,心志坚定的神翼君,确实更值得信任。” 秦脂握着茶杯的手一抖,抬头望着秦瑟。 秦瑟还在淡笑:“所以,你们之间一直有联系对吧?在陛下身边安插眼线的,也是他,对吧?” 秦脂默默良久,目光投入茶水之中,倒映出她自己那一张紧张的脸色,她最后还是败下阵来,嗯了一声,“是……” 秦瑟笑意不改,“我猜到了,他确实很厉害,不负巫族的培养,即便小小年纪被迫离开巫族,依旧迅速成长,凭着一己之力,遍布眼线,乃至一国皇帝陛下面前,他都能够安插上眼线,着实不俗。” 秦脂没说话。 因为这是事实。 谢桁虽说是神翼君主,可是当年神翼军在和大军对战时,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下一个老将,也就是谢桁的养父,带着他杀将出来。 谢桁没有像右巫祝那样,有残存的巫族人簇拥,他只有他自己,和一个老将。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一步步,周密布局,走到现在。 在不惊动右巫祝的情况下,从雪域将有意簇拥女君的忠君之士带出来,加以培养,又一步步扩大势力,在右巫祝的眼皮子底下,始终没有暴露他自己的存在。 右巫祝只知道,有一个人,力量大到可以与自己抗衡,他需要提前找到女君的下落,将其除掉,才万无一失。 如若不然,被那个人先找到女君,他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可他却不知道,那个人就是谢桁,一个没多大的少年。 也正是因为他隐匿的足够好,才有信心,只要秦瑟不恢复记忆,引起传承之地的动荡,被右巫祝发现,他就能够保护秦瑟一辈子。 直至,他率先将右巫祝的力量清空。 那个时候,秦瑟便可安然无虞,高枕无忧,什么不用担心,回到巫族之地,重建巫族。 秦脂很清楚他的打算,也知道她是在为秦瑟好,所以她愿意和谢桁站在一条线上。 她并不是背叛了秦瑟,她只是更赞同谢桁的法子。 更相信谢桁有能力,保护好女君。 思及此,秦脂抬头看向秦瑟,坚定地道:“女君,神翼君真的很厉害,而且他心里只有你的安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着想,我们都是为了保护你,女君你……不要生气。” “我为何要生气?”秦瑟转过头来反问。 秦脂甚至能够看到她嘴角扬起的浅淡弧度。 她在笑,秦脂却觉得,那笑容很荒凉。 秦瑟望向窗外道:“我知道他是在为我好,我清楚他的打算。” 可他并不清楚我 第476章 进宫对质 chap_r(); 第476章 进宫对质 秦瑟朝澹台栩福了福身,转头去找到张半仙,跟他说:“我要跟太子殿下进宫一趟,若是谢桁回来,你就如实跟他说,让他在家里等我,不必担心。” 张半仙是没胆子进宫的,闻言只得点头,然后眼巴巴地嘱咐道:“那师父你一切小心。” 秦瑟颔首,便转身随澹台栩一道离开了秦家。 秦瑟赶到月华宫的时候,还未进内殿,便听得一阵阵咳嗽,断断续续从内殿传来。 澹台栩听到这动静,眉头皱的老高,朝秦瑟看了看,加紧步伐,带着秦瑟进入内殿。 秦瑟紧随其后。 内殿里。 丹虹正陪着娴妃。 娴妃趴在床边,不住地咳嗽,丹虹神情焦灼不已,递了茶水过去也没有用。 娴妃刚喝了一口,反倒被呛住,咳得更厉害。 丹虹急得团团转,正想着实在不行,还是得去找太医来看一下,旦一转头,便看到秦瑟和澹台栩走进来。 看到他们俩,丹虹仿佛看到救星一般,连忙朝娴妃道:“娘娘,太子殿下与永乐郡主来了。” 娴妃忍住咳嗽,抬起头来,看到秦瑟和澹台栩,张嘴刚想要说话,却再次泄露出一连串的咳嗽声。 秦瑟皱着眉,立即走上前,指尖凝了一抹灵气,咚咚咚,在娴妃肺俞周围几个穴道,点下去。 娴妃的咳嗽声渐渐停止。 丹虹和澹台栩不约而同,都松了一口气。 娴妃方才因为咳嗽而涨红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 秦瑟走过去,给她倒了一杯水回来,递给娴妃,“方才咳嗽过,娘娘嗓子一定不舒服,喝点水会好一些。” 娴妃从善如流地接过杯子,喝了几口,嗓子里残余的干痒渐渐得到滋润,她将杯子递给丹虹,握住秦瑟的手,带着柔柔笑意道:“还是瑟瑟你的医术好,如今我只信得过你。” 秦瑟淡笑:“娘娘谬赞了,不过我始终在宫外,娘娘若有不适,还是应该去找太医的。” 娴妃却摆手道:“我这些年,没少见太医,可那些太医谁都没发现我中毒一事,谁知道他们表面上是太医,私底下是谁的人?” “娘娘多虑,这种毒本就不易发觉,况且现如今东窗事发,那些太医若真有问题,必定会被发落,再换上来的太医,自然是可以信任的。”秦瑟道:“宫里宫外,相距不远,可真出事的话,依旧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娘娘还是得相信太医们。” 澹台栩闻言,附和道:“永乐说得对,娴母妃,你要是真不放心现如今的太医,待来日换太医的时候,我从宫外带来一个好大夫,即便医术比不上永乐,但也是可以信任的,且有那人在的话,娴母妃若出急事,他也可以暂时救助娴母妃,争取时间等永乐过来,岂不是两全其美?” 娴妃听得他们俩都这么说了,这方案确实不错,便点了点头,“那就随你们吧。” 语毕,她便看向澹台栩,问道:“对了,惠妃那边怎么样了?” “我方才去请永乐的时候,父皇刚派人去赵王府,估摸着这会子,人也该回来了,应该在昭明殿审问呢。”澹台栩回答道。 娴妃一听,立即从床上下来,“本宫要过去,亲自问一问。” 澹台栩一愣,连忙阻止,“娴母妃,你身子不好,审问可能耗时要比较久,且他们少不了推诿和咒骂,对你也不好,不如你安心在月华宫等着消息,等 第477章 还敢说不知道 chap_r(); 第477章 还敢说不知道 陛下终于将帕子放下,又拿起另外一方干净的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才起身走过去,扶起娴妃,语气十分温柔体贴:“方才有人来报,爱妃身体不适,怎么还过来了?” “听闻陛下要审问当日害我孩子的主谋,我身为母亲,怎能不来?”娴妃一开口,便已哽咽,梨花带雨,柔柔怯怯。 陛下看得十分心疼,扶着她到旁边坐下,“爱妃放心,那孩子也是朕的孩子,朕一定会给爱妃一个公道。” 娴妃落下几滴泪,柔身拜服:“臣妾谢陛下。” 陛下扶起娴妃,旋即转过身,望着惠妃和赵王,终于跟他们说出第一句话。 “人证物证供词俱在,你们母子二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惠妃和赵王浑身紧绷起来,两人齐齐将头往地上一碰,却没有说出话来。 陛下道:“既然无话可说,那就是你二人愿意认罪了?” 赵王汗如雨下,忽然看到惠妃朝自己看了一眼。 赵王一个激灵,忽然出声,尖声道:“父皇,这不干儿臣的事啊!” 惠妃一言不发。 陛下淡笑,“不干你的事?这钱豹当日可是从你府中出来,送去了皇庄。” “不……”赵王脑子飞速旋转,“他,他虽是经由儿臣的手,送去皇庄的,可父皇您应该查明了,他原本出身自沐家。” 惠妃的娘家,便是沐家。 秦瑟不由朝赵王看了一眼,他这么说,等于是为了自己活命,把惠妃和沐家扔出来顶罪? 陛下同样看出来赵王的意思,眯起眼来,审视着自己这个皇儿。 赵王并非天资过人,敏而好学之徒,相反他比不上太子勤勉,也比不上燕王受宠,只不过,惠妃在后宫独大受宠,而赵王一向孝顺,经常进宫请安问好,但凡他这个父皇有什么不适,他便会亲自侍疾,甚至做过跪在大雨之中,为他祈求安康一事。 他一直以为这个孩子,虽不是最聪明的,也不是最讨他喜欢的,却是最孝顺的,是以他也愿意宠着这样的孩子。 可如今赵王的所作所为,却颠覆了陛下对赵王以往的认知。 最孝顺? 最孝顺又怎会把母妃和外祖家扔出来顶罪? 赵王句句都是在给自己撇清关系,却也证实,他为活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陛下望着他,意有所指:“埻儿,朕记得你是素来勤勉孝顺,日日都要去惠妃宫中请安问好,晨昏定省,没有一日懈怠,如今你这般说辞,是在说下毒谋害娴妃以及她府中皇子的事,与你毫无关系?” 赵王冷汗涔涔,颤抖道:“儿,儿臣确实不知……” “陛下不用问埻儿了。”惠妃这时突然开口,抬头看向陛下,带着一丝决绝,冷笑道:“当年下毒谋害娴妃一事,全是臣妾一人所为,跟埻儿没有关系。三年多以前,是臣妾看不惯陛下宠爱娴妃,看不惯她怀孕生子,怕她的儿子将来与我儿子争高低,臣妾才让人在她日日都要用的玲珑果中下毒,一切都是臣妾做的,臣妾自己承认,不连累旁人。至于埻儿……他只是孝顺,当日臣妾让他将钱豹送去皇庄,他便将人送去了,这番举动,只是听命于我这个母亲,并非是他有意谋害娴妃,一切都是臣妾做的,求陛下责罚。” &nbsp 第478章 惠妃自尽 chap_r(); 第478章 惠妃自尽 陛下到底做了那么多年皇帝,为帝王者,多为多思多虑,心狠手辣之辈。 当今陛下也不例外,更甚至是其中翘楚。 他既然插手这件事,那就不会给惠妃或是赵王洗脱的机会。 在审问的时候,他就一而再,再而三质问钱豹,赵王在其中都做过什么,事无巨细,问得清清楚楚。 并且,在明知道赵王在其中的所作所为的情况下,他装作不知情似的,甚至没有把证词提前给惠妃和赵王看,完全没给他们俩留任何辩驳的可能。 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证词上有什么,想要辩驳,也无从辩驳,只能够瞎猜。 这一猜,正好撞到陛下的枪口上。 陛下明知道赵王的所作所为,又听赵王为洗脱罪名,把责任全部推给自己的亲生母亲惠妃,陛下会高兴吗? 显然不会。 陛下只会更生气。 只能说,惠妃这一招弃车保帅,原意是为了保住儿子,不惜牺牲自己,可是却无意中将赵王往悬崖上退了一步。 如果说赵王原本站在悬崖边,还有一线生机的话。 那么,亲手把赵王推下悬崖的,就是惠妃这一番好意。 秦瑟在旁边看得分明,只能说惠妃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为了儿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最后却亲手将儿子送上绝路。 这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赵王看到惠妃身子摇晃,几乎要晕过去,心里便咯噔一下,知道事情不妙,连忙抢过证词一看,他倒是两眼一翻白,先晕了过去。 看到他昏厥,陛下面上寒意不减,冷声道:“用冷水把他泼醒。” 内监闻言应下一声是,走出去。 过了片刻,当真端着一盆冷水走进来。 眼下快到年关,天气本就寒凉,即便昭明殿里有暖炉,此时也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再泼一盆冷水下去,是何感觉可想而知。 可见陛下确实气极了。 惠妃在一旁看得发抖,在看到内监端着那盆冷水要往赵王身上泼的时候,想要上去护住赵王。 陛下朝旁边两个宫女使了个眼色。 宫女们立即上前,死死押住惠妃,让她无法动弹。 随着哗啦一声—— 内监将一盆冷水泼到赵王身上。 惠妃根本阻拦不了。 赵王只觉得一片彻骨的冰寒,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 睁开眼那一瞬间,他还有些恍惚,好像没回过神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陛下冷冷的声音,再次在昭明大殿内响起。 “看过证词之后,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赵王感觉身上的寒气,在这一瞬间蔓延到骨子里,他整个体内的骨头都在打颤,他连忙跪起来,头颅抵在地上,连同声音,都在发抖。 “父皇,儿……儿臣知错了,儿臣再也不敢了……” “知错?”陛下一声冷笑,“你现在知错了? 第479章 大白天下 chap_r(); 第479章 大白天下 娴妃在原地怔愣片刻,忽然握住秦瑟的手。 秦瑟下意识地用力一撑。 娴妃借助她的力量站了起来,朝陛下看过去,弯着腰,声音还有些干哑。 “陛下……” 她话还没说完,陛下便一抬手,道:“朕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性子一向柔善,与人无争,现如今是想让朕放过赵王?” 秦瑟朝娴妃看过去,她也是这么想的。 娴妃这性格,千万别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掉链子。 而赵王和澹台栩同样看向娴妃。 前者目光里带着最后一丝的希望,后者皱起眉,朝娴妃微微摇头,很明显不想让她再开口求情。 无论如何,惠妃和赵王母子是罪有应得。 不应该去轻易原谅。 然而,娴妃还是看着陛下。 她深呼了一口气道:“臣妾不求皇上放过赵王。” 在场的人俱是一愣。 陛下也有些意外,娴妃一向贤淑柔善,他真以为娴妃会受惠妃触动,而替赵王求情的。 此时赵王闻言身子一软,彻底瘫倒在地。 娴妃提着一口气,道:“惠妃与赵王联手合谋害死我的孩子,也害的臣妾这么些年,身体每况愈下,臣妾都不知道自己如今还能活几年,惠妃和赵王欠臣妾两条人命,不是一条人命可以抵消的。” 陛下迟疑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朕严惩赵王?” 娴妃没有回答,自顾自地道:“臣妾很恨赵王和惠妃,恨不得将他们凌迟处死,告慰我孩儿在天之灵,可——” 她顿了一下,转头看着瘫在地上的赵王,道:“可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呢?臣妾没办法原谅他们,但惠妃已经死了,臣妾不理解她的作为,可是她有一句话说对了,臣妾与她同为母亲,我无法理解她的所作所为,却明白她疼爱孩子的心,所以臣妾求陛下,惩处赵王,但留下他一条命。” 陛下心里一松。 他原以为今天每个人的表现,都要出乎他的意料。 比如,他曾经以为最孝顺的赵王,会在关键时刻把母亲推出来顶罪。 他怕娴妃亦是心狠手辣,非要处死赵王。 虽说,她要求处死赵王是情理之中,毕竟她的孩子被人害死了。 却不免让人觉得,与她往常表现出来的宽和大度不同。 而且,赵王也是陛下的孩子。 正如娴妃所说,他不想父子相残。 说白了,赵王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父子情深,谋害的却是一个他素未谋面的孩子。 尽管都是他的孩子,本身却有所不同。 他自然更加偏向赵王。 可赵王所作所为,天理难容。 他不想父子相残,也不能够轻易放过赵王。 其实他方才真的怕娴妃要求,一定要处死赵王。 陛下松缓下来,朝赵王看过去,厉声道:“既然娴妃为你求情,朕就留你一条命,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今日便下旨废你为庶人,终 第480章 我会对她好的 chap_r(); 第480章 我会对她好的 “说的不错。” 陛下望着秦瑟,就像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样,满脸柔和,“既然你懂毒,以后便常来宫中吧,这毒已然下到娴妃宫中,不知宫内何处还有毒,你便常来,为朕分忧解难,朕许你自由进出宫禁。” 秦瑟闻言一怔。 自由出入宫禁,这可不是一个小的特权。 便是受宠如北宁郡主,也不能说进宫就进宫,都需要提前递帖子申请,宫内人同意了,才允许进入。 出宫建府的皇子们,想要进后宫探望母亲,请安问好,都得征求陛下的同意。 若无宣召,都不得随意在宫内走动。 当然,这一点太子除外。 这是储君可以享有的特权。 可储君能够享有的特权,如今落在秦瑟这等平民拔起来的永乐郡主身上,不免让人匪夷所思。 秦瑟连忙谦逊道:“陛下,这奖励,永乐实在不敢受啊。” “有何不敢?”陛下挑眉,“朕给你这特权,你便好生拿着,且让你进宫,也不是让你在宫中随便乱走的,而是让你好好替娴妃调理身体,排查宫内各处的安危,你以为是白得的吗?” 陛下最后一句像是玩笑话。 秦瑟却听出几分真意。 陛下唯一有可能,让秦瑟自由出入宫禁的理由,那就是让秦瑟肩负起皇宫内毒素排查的安危。 这说得好听,将来若是宫内有人中毒,有个不适,岂不是都要算她失责? 澹台栩原本还以为,让秦瑟自由出入宫禁是件好事,可以好好替娴妃诊治,现下听出来陛下的弦外之音,他心里一沉,连忙拱手道:“父皇,宫禁乃是大事,无论是皇子公主还是平民,都得遵守,不得随意进出,您便是宠爱永乐,随便赏赐些金银珠宝就罢了,何必允诺她随意进出宫禁?若是有心之人,利用了永乐,虽非她所愿,可不免依旧会对皇宫造成威胁,宫禁一事,还是严格把关才好。” 秦瑟附和:“太子所言极是,出入宫禁这事,还是慎重比较好。” 娴妃这才看出来眉目,便要说话。 陛下却抢先道:“无妨,朕既然许你自由出入宫禁,便是相信你,此外……宫内下毒一事,虽让你盯着,却也不会让你担全责,否则朕养着那些太医有何用?永乐你不必太过紧张。” 陛下这一句话,点破澹台栩和秦瑟的担忧。 话已至此,秦瑟无话可说,只好弯腰行礼:“那永乐便谢陛下赏赐。” 陛下笑着,又夸了秦瑟和澹台栩几句,才让他们一并下去。 他还得去处理惠妃和赵王的后续事宜。 秦瑟和澹台栩便扶着娴妃回到月华宫。 娴妃一回到月华宫,像是用尽力气一样,瘫在软塌之上,粗重地喘着气,面上却带着笑意。 可没一会儿,她又哭起来。 丹虹不知所措,连忙看向秦瑟。 秦瑟见状,倒了一杯茶,放到娴妃手中,“娘娘今日大悲大喜,对身体不好,还是喝点水缓一缓,等会儿我开个药方,丹虹去熬了药来,让娘娘服下。” 丹虹连忙点头。 澹台栩也道:“娴母妃就听永乐的话,如今真相大白,也算是 第481章 切勿太过劳累 chap_r(); 第481章 切勿太过劳累 娴妃听到澹台栩的话,并没有多想,欣慰地一点头。 秦瑟听到这一句,才笑着走进内殿。 娴妃面对着秦瑟坐的,看到秦瑟进来,便先笑起来,“瑟瑟你回来了?” 澹台栩听到秦瑟回来了,立即转过头,猛地站起身来,神色颇为紧张。 娴妃睨着澹台栩这反应,有点狐疑地望着他,目光在他和秦瑟之间来回穿梭,隐约察觉出来点什么。 娴妃是过来人,并不是无知妇人。 她看得出来澹台栩望着秦瑟的眼神不太对劲,不是普通男人在面对一个女人时该有的眼神,也不应该是男女好友之间敬佩欣赏的眼神。 娴妃当日进宫为年少时,陛下当年正值英年,芝兰玉树,是本朝有名的美男子,又有成熟男人的风雅,她一腔年少慕艾,也曾放在过陛下身上。 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她明白后宫里的女子,不可能也不可以喜欢上皇帝。 因为他是一个注定拥有六宫粉黛,无法像普通男子只陪伴在一个妻子身边的,他会有三宫六院,会不断有新人进宫。 所以她看开了,孩子的事情之后,她便避世隐在宫内,不问六宫事宜,不争不抢,只想平安地度过这一生。 但现如今的选择,不代表她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时的滋味和目光。 澹台栩眼底的慌张和情绪,就如同她曾经面对陛下时年少慕艾时的目光。 她清楚知道里面是什么意思。 不由暗暗一惊。 不知道是她一直病着,精神倦怠的缘故,还是她智商下降了,之前竟一点都没看出来。 娴妃心里狐疑不定,微微拧起眉来。 秦瑟很好,这一点她知道。 秦瑟长得漂亮,又有本事,为人处世和性格方面,都很不错。 娴妃一个女子都很喜欢,男人喜欢并不让人觉得意外。 可问题是,秦瑟是有夫之妇,澹台栩也定下过未婚妻,年后就要成婚。 他如今喜欢谁都可以,甚至可以和曹家退亲,可万万不能喜欢秦瑟。 娴妃顿时心慌意乱。 而此时此刻,秦瑟仿佛一点都没有察觉似的,温笑着走上前,朝娴妃欠了欠身回答道:“我刚去和丹虹姑娘确认过药方,御药房里什么药材都有。如今药方是我开的,药材是丹虹姑娘亲自去抓的,娘娘只管放心服用调养身子即可。” 娴妃望着秦瑟眼底一片泰然,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拉住秦瑟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无论如何,今次的事都要多谢你,要不是你帮忙,只怕我如今都死了,瑟瑟你真是我的福星。” “娘娘言重了,娘娘有魁星护体,必定逢凶化吉的,就算没有我,也会有旁人的。”秦瑟谦逊地道。 娴妃笑着拍了拍秦瑟的手背。 方才那一瞬间,她突然想明白了。 秦瑟能够表现出这么泰然,神情自若,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并不是因为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秦瑟这么聪明的小姑娘,怎么会看出来,澹台栩对她是什么心思? 这样的表现 第482章 怕是不好 chap_r(); 第482章 怕是不好 秦瑟朝娴妃笑笑,又陪同娴妃聊起闲话。 待到丹虹煎好药,秦瑟看着娴妃将汤药服下,为她再次把脉,感觉她脉息平缓,对这药物应该没什么不适的,便让丹虹伺候娴妃休息。 娴妃服过药后,便觉得身体有些疲累,眼皮都快睁不开。 虽有心想和秦瑟再聊会儿天,却实在是撑不住。 听得秦瑟嘱咐丹虹扶她去休息,她便没再强求留下来,任由丹虹将她扶去寝殿休息。 在她去休息后,秦瑟便和澹台栩一道走出了月华宫。 两个人并没有说什么话,气氛好像有些怪怪的。 最后,秦瑟便先开口。 “我听说皇室娶妻繁琐,这次娶的又是太子妃,只怕殿下最近要忙得很了。” 澹台栩闻言,微微点头,又摇了摇头,“其实还好,各项礼仪都有礼部帮忙准备,我只要去应个景即可,倒是曹家最近应该要忙起来了,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曹家都得应付。” 尽管早先陛下赐婚,定下过婚约,但在婚期前,各项礼仪还得在明面上走一圈。 尤其是皇家,更重视各种礼仪。 且正如秦瑟所说,这次娶的是太子妃,更得隆重。 礼部早就忙活起来,各种寻吉日,去完成六礼。 六礼具备后,十二抬大轿,便会将曹玉梅请进太子府。 届时,她便成了真正的太子妃。 秦瑟淡笑:“再忙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大喜事,梅姐姐想必是苦中有乐,高兴的合不拢嘴呢,明日我便去曹国公府上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总不能辜负娴妃娘娘对我的嘱托。” “其实。”澹台栩蹙了蹙眉,望着秦瑟,停步道:“娴母妃都是为我考虑,你不必一定要按照她的话去做,若你有什么事,或是忙不开的话,便去做你的事,不必一定去帮忙的。” “反正我最近也没什么事,梅姐姐与我也算是有些交情,我去看看也好。”秦瑟温声。 见她都这么说了,澹台栩便没有坚持。 见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似乎要下雪,澹台栩便道:“好像快下雪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秦瑟微微点头。 来时,她就是坐着澹台栩的马车来的,并没有单独坐马车来。 如今她看得出来,这当真快下雪了,要是从皇宫内走回去,只怕走到半路,就要成个雪人了。 只得由澹台栩送回去。 如今秦瑟并不担心和澹台栩独处,从澹台栩和娴妃私下的对话来看,她就知道澹台栩放下了。 其实澹台栩还算是个有担当的人。 他选择了曹玉梅,就会对曹玉梅好,不会让曹玉梅吃苦,这就足够了。 毕竟这是封建的古代,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嫁给爱情。 有时候嫁给一个可以对自己好的丈夫,比所谓的嫁给爱情更适合。 对于曹玉梅那样的大家闺秀,澹台栩算是个比较不错的归宿。 秦瑟想着,和澹台栩一道出了宫门。 不知道为什么,出了宫门那一刻,秦瑟便感觉到,好像有一道不善的目光,一直在看着她。 她下意识地停下脚 第483章 刺杀 chap_r(); 第483章 刺杀 “小心!” 秦瑟低喝一声,拉着澹台栩贴着车壁爬下来。 同一时刻,澹台栩只听到咻地一声,有什么东西挟裹着疾风,从自己耳边划过。 他猛地抬起头侧目看过去,就见高于他头顶寸余的地方,插着一支利箭。 箭身插得很深,嵌入车壁好几寸深,箭身此时还在嗡嗡颤着。 澹台栩一愣,不敢置信,“这是刺杀我的?” 秦瑟见动静忽然停下来,外面一片安静,猛地一抿唇,眯着眼道:“未必,我感觉这是冲我来的?” 澹台栩再次一愣,“怎么回事?” 秦瑟微微摇头,“暂时不清楚。” 澹台栩闻言,拧了一下眉头,朝外朗声道:“外面有人吗?” 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秦瑟道:“殿下不用白费力气了,要是我没猜错,殿下那个车夫应该是被换了,眼下我们应该不在回秦家的街道上。” 从皇宫回秦家,都是繁华地段,势必人声鼎沸,吵杂不清。 现如今外头一点声音都没有,一支箭射过来,也没有任何惊呼声。 显然,他们不知道被车夫带到了什么地方。 在这里,他们根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澹台栩紧绷着脸,“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秦瑟没答,静听着外面的动静,忽然问了一句,“殿下身边有暗卫吗?” 澹台栩道:“有的。” “可他们今天没出现?”秦瑟蹙眉。 澹台栩意识到事情不妥,“这刺杀的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怎么知道我身边有暗卫,还提前去把我的暗卫给解决了?” 秦瑟沉声:“看来是个很了解殿下的人呢。” 她忽然明白了。 北宁郡主那边一定是得知,她今天出了秦家,但是,是跟着太子一道出来的。 而北宁郡主势必知道太子有暗卫,想要在太子身边动秦瑟,就得先把太子身边的暗卫解决。 这样一来,才能够轻松对付秦瑟。 只是秦瑟没想到,北宁郡主这么丧心病狂,连太子都敢动。 陛下挑唆北宁郡主朝她下手,肯定没想到会把澹台栩牵连进来。 毕竟刀剑无眼。 谁都不能保证,杀手不会伤害到澹台栩。 由此可见,北宁郡主真的疯了。 若是伤了澹台栩,这件事势必会追查到底,她就那么有自信,查不到她身上? “很了解我的人?”澹台栩没有意识到北宁郡主,面色一沉道:“是燕王?” “应该不是。”秦瑟低声:“燕王不是没脑子的人,在京城内刺杀太过显眼,他不会这么做。” “那会是谁?”澹台栩想不出来。 秦瑟抿了抿唇,没有说话,默默地摸着腰间的符箓。 澹台栩听着外头毫无动静,心跳如擂鼓,“瑟瑟,我们要不要直接出去?” “现在出去太危险了。” 秦瑟问道:“殿下有没有什么武器?” 澹台栩一愣,从车壁一个长格里,取出一把剑。 “就这把剑,是我随身带着防身的。” 秦瑟接过来,剑轻飘飘的,手感不行,但眼下只能凑合,拿过剑,她朝澹台栩说道:“殿下在车里等着我 第484章 瓮中鳖 chap_r(); 第484章 瓮中鳖 “不自量力。” 秦瑟一眼扫过那些人,发现那些人都是普通武士,根本没有一星半点的灵气。 可见对方真以为她是个普通小姑娘。 只可惜,普通武士,对上玄门修士,根本毫无胜算。 要对付这些人,对秦瑟来说轻松的很。 秦瑟提起剑,脚尖一点,身体一下子腾空,旋即她手里飞出一大堆符箓。 看到那些符箓,杀手们心里一紧。 方才他们见识过这些奇奇怪怪的符箓,能够挡住他们的弓箭,此时不知道这些符箓又能做什么。 那些杀手便只好一边躲避,一边试图朝秦瑟靠近。 北宁郡主找来的这些杀手,并非废材,一个个是有真本事的。 他们知道敌不过那些符箓,不敢硬碰硬,可躲避对他们来说却很轻松。 有好几个,仗着不错的轻功,甚至朝秦瑟靠过来。 秦瑟一看,将剑往上一扔,双手合十,瞬间错开,凝聚的灵气一涌而出,包裹住那把剑。 “心由念动、剑自气灵、气念互通、人剑相合——” 秦瑟嘴里念着御剑口诀,双掌猛地往下一震。 “起——” 随着她一声低喝,那把普通的剑,一下子变成五把同样的剑。 秦瑟手指往前一点,那五把剑立即,同时朝那几个杀手刺过去。 那几个杀手一愣,面色大惊。 这是什么邪门的娘们儿。 这都是什么招数? 而在他们愣神的那一瞬间,五把剑同时冲到他们面前,一下子分别刺入他们的心口。 鲜血顿时在半空中溅出来几道血线。 其他刚刚躲开符箓的人,抬头看到这一幕,纷纷露出惊愕之色。 几个人面面相觑一眼,想也不想就往巷口跑去。 因为他们算是看明白了,今天他们不是来瓮中捉鳖的,他们是来被瓮中捉鳖的。 现如今,他们成了瓮里的鳖。 他们不知道,之前说好的,一个普通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为什么这么难对付,他们一下子来了那么多人,居然都奈何不了她。 而且这丫头也太邪门了,这些都是什么招数! 他们根本不懂这些招数路数,这些招数邪门的很,他们现在只能跑,保命要紧。 秦瑟目光一转,发现那些人居然要逃跑,她嘴里念了一句口诀,刺入其他杀手心口里的剑,刷地一下自己拔了出来,调转过头,朝那些想要逃跑的杀手刺了过去。 同一时刻,秦瑟的手中再次甩出许多张符箓。 那些人感觉到后面有破空声传来,一转头,便看到那一把把剑好像长了眼睛似的,追在他们后面,还有不少符箓。 几个人神色都变了,仓皇地躲避起来。 可秦瑟这次双管齐下,根本不给他们躲避的机会。 他们只能够躲开其中一方。 眼看着利剑好像更要人命,他们就拼命地躲开利剑。 而他们躲开利剑的同时,符箓便落在他们身上。 那些人顿时身子一僵,感觉到自己好像被人点了穴一样,不得动弹,一个个面露惊愕,不敢置信地望着秦瑟。 秦瑟从半空 第485章 现在就进宫告状 chap_r(); 第485章 现在就进宫告状 听得秦瑟这句话,几个杀手再次慌乱开口。 “我们不是来刺杀太子的,我们是来刺杀秦瑟的,有人让我们来刺杀秦瑟,说她在这辆马车上,只杀车上的女人,不能够动其中的男人一根头发!” 闻言,澹台栩再次一愣,朝秦瑟看过去。 秦瑟露出大吃一惊的模样,不敢置信地问道:“刺杀我?我跟你们无冤无仇,是谁让你们来刺杀我的?” 澹台栩扭过头。 杀手们再次犹豫下来。 澹台栩见状,气得抬起腿踹了其中一人一脚,“都到了这个时候,你们要是再不说实话,休怪我不客气!” 杀手们一听,才迟疑地道:“是,是北宁郡主……” 澹台栩一怔,旋即了然,握紧手掌,咬牙道:“居然是她?” 秦瑟还是一脸懵,“北宁郡主为何要刺杀我,我与她没什么仇怨吧?” “若是她要杀你,我倒是能够猜到她的理由。”澹台栩低声愤道:“前些日子,你破坏了她的事,救下玉梅,前两日陛下又在她面前封你为郡主,让她颜面尽失,她那性子一向是被宠坏了的,但凡有一分不如意的地方,她就要毁掉,自然要杀了你。” 杀手们齐齐点头。 “对对对,北宁郡主就是这么说的,她说你得罪了她,就该死,我们只是想要赚钱而已,这真不管我们的事。” 秦瑟很伤心的模样,“北宁郡主怎么能这样……” 杀手们为了给自己洗脱罪名,不忘给北宁郡主补刀。 “她,她还说让我们务必把你杀死,而且就算我们杀了你,也不怕被查下去,反正她的母亲是长公主,陛下不会把她怎么样,只会护着她,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说到这的时候,杀手们一肚子辛酸泪。 说好的,只是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就给他们一百金,而且什么后果都不会让他们承担。 他们还真以为可以顺顺利利,轻轻松松拿到这一百金,美滋滋地回去逍遥。 却不想…… 这,这哪里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分明是个心狠手辣且邪门的女人! 眼下他们能不能保住命都不知道。 都怪那个北宁郡主,果然是最毒妇人心,故意让他们来送死! 横竖他们都这样了,那个北宁郡主也别想推脱干净。 要不好过,那大家一起不好过! 澹台栩不知道他们一肚子腹诽,听到这一句,气炸了。 “她真是好大的胆子!真以为长公主护得住她一辈子?在京城里当街刺杀,还想要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休想!” 秦瑟闻言,一副神伤的模样,叹息道:“殿下还是算了吧,北宁郡主说得也对,她的母亲是长公主,陛下肯定护着她们,反正今日我也没出事,索性算了吧。” “不可能!” 澹台栩斩钉截铁。 “她今日就敢当街刺杀你,若是知道你没死,且不敢把这件事捅出去,来日她不是要更加嚣张?指不定还要怎么对付你!今天这事,绝对不能那么算了,我亲自押着他们进宫!” 秦瑟:“ 第486章 吓晕了 chap_r(); 第486章 吓晕了 陛下曾经喜欢过惠妃的娇媚,也宠过她,却不想自己宠过的女人,竟然满手鲜血,还是他孩子的鲜血。 一想到这,陛下的面色便阴沉下来。 而此时,福公公从外小跑着进来。 “陛下!” 陛下闻言朝他看过去,斥责道:“出了什么事,这么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福公公连忙跪下来,禀报道:“陛下,出大事了,太子殿下在宫外遇刺了!” “什么?!” 陛下猛地站起来,走下来,急忙问道:“太子如今怎么样了?” “暗卫赶到及时,殿下现在无事,带着活口入宫,如今就在殿外,求见陛下。”福公公道。 陛下缓了一口气道:“叫他进来。” 福公公立即起身,朝外朗声道:“宣太子觐见——” 话音落下,澹台栩便带着一名暗卫之首,走进来。 而在他们身后,还有几个内监,帮忙抬着几个杀手进来。 澹台栩一进来,不等陛下问话,便朝陛下直直地跪下来,叩拜在地:“求父皇为儿臣与永乐做主!” 陛下到底是心疼自己儿子的,走过去,将澹台栩扶起来道:“快起来,你我父子,有什么话,起来说。” 澹台栩站起身来,却红着眼眶,“父皇,儿臣差点再也见不到您了。” “好孩子,幸而无事,你先与父皇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陛下拍了拍澹台栩的胳膊,关切地问道。 澹台栩可怜兮兮:“父皇,儿臣方才与永乐刚出宫门不久,就遇到了刺杀。” “永乐与你在一起,被刺杀的?”陛下才注意到这个关键点,立即想到北宁郡主那边。 莫名有一种感觉,他的儿子好像被北宁郡主刺杀秦瑟这件事给连累了。 澹台栩道:“是,永乐当时与儿臣在一起,我们刚出宫门,就遇到刺杀,幸而父皇给儿臣的暗卫及时赶到,救下了儿臣和永乐,还留下了几个活口,儿臣当场便简短审问了一下,可是……” “可是什么?”陛下问道。 澹台栩极是伤心的模样,“可是,没想到要刺杀儿臣和永乐的,竟然是北宁郡主派来的人!” 陛下心里了然,面上却是一片震惊,“北宁?确定?” “儿臣不敢撒谎,儿臣与北宁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不说有多大的情分,可儿臣始终不明白北宁为何要刺杀儿臣,也不敢断然去长公主府问个清楚,只能把人带回来,求父皇给儿臣和永乐主持公道。” 澹台栩说着,再次跪下来。 陛下抬头看向那些被放下来,僵硬在地的杀手们,喝问道:“你们说,你们都是北宁郡主派来的人?朕问你们,此话当真?” 那些杀手在澹台栩面前都不敢说假话,在陛下面前更不敢。 连忙将北宁郡主供了出来。 内容详尽,包括北宁郡主派人去黑市找杀手,下重金,要他们杀死秦瑟的事,事无巨细全部说出来。 澹台栩闻言,把他们只是要杀死秦瑟这件事略过去,望着陛下,难受道:“父皇你都听见了,当真是北宁派人要杀儿臣和永乐!她,她竟然还说,有长公主护着,即便她杀了永乐和儿臣,都不要紧,没有人会追究她的罪行,如此嚣张,藐视王法 第487章 抓北宁郡主 chap_r(); 第487章 抓北宁郡主 “被吓晕了?” 陛下闻言,一愣,旋即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秦瑟那张脸,怎么都不像是会被轻易吓晕的人。 澹台栩满脸担忧,语气认真,“可不是?永乐真是被吓坏了,她一个弱女子,哪里见过那样刺杀的场面?父皇,其实莫说永乐了,儿臣都被吓到了,儿臣回宫这一路上都在想,若是这些暗卫来的晚一些,说不定父皇如今只能看到儿臣的尸首了。” 陛下看着澹台栩那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当真是颇为心疼,“难为你和永乐了。” 澹台栩叹息道:“永乐也是被儿臣牵连的,儿臣怎么都想不明白,北宁为何要刺杀儿臣,儿臣与她并无冤仇啊!” 陛下默然,没有吭声,心里却在想,连累? 就算有人被连累,那也是秦瑟连累了澹台栩。 不过这件事,他不能够说。 他要是一说,澹台栩自然明白,这件事从头到尾,他都是知道的,而且是他一手推动,任由事情发展下去的。 陛下默了一瞬,沉着脸道:“栩儿你放心,若是朕查实,此事是北宁所为,朕绝不姑息她。” 澹台栩再次拱手谢恩,又道:“对了,父皇,永乐如今人昏迷不醒,儿臣让暗卫先将其送回太子府,不知父皇可否派几名太医,去给永乐诊治?” “这是自然。”陛下微微颔首,立即朝身边的内监吩咐下去。 内监便立即退出去,寻找太医去太子府。 而在陛下和澹台栩等人把北宁郡主抓来的时候,秦瑟已经被送到太子府,并且迎来了第一位看病的客人。 “瑟瑟,你怎么样了?” 曹玉梅急匆匆踏进太子府,满脸担忧。 但进了内院一看,秦瑟正坐在床边,和一个太子府丫环翻花绳玩。 曹玉梅到嘴边关切的话,顿时一噎。 秦瑟听得曹玉梅进来的动静,抬起头,看到曹玉梅,便笑起来:“你得也太快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曹玉梅提着裙摆急急地走过来,“方才我在家里,就听说太子殿下遇刺,幸而被暗卫所救,人没事,永乐郡主却昏迷不醒,我还以为你出事了,这匆匆赶过来,可你这……” “哎呀,我没事。”秦瑟拉着曹玉梅的手,在床边坐下来。 太子府里那个陪秦瑟玩的小丫环,极有眼色的起身让开位置。 曹玉梅坐在秦瑟身边,看着她面色红润,实在是忍不住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跟外面传的差不多。”秦瑟给旁边的丫环使了个眼色。 丫环立即走出去,将房门顺便带上。 秦瑟便继续道:“我今天跟太子殿下一起进宫去看娴妃娘娘,出宫的时候,遇到了刺客,幸好暗卫及时赶到,救了我和太子殿下。” 曹玉梅惊呼道:“刺客?真的遇刺?是谁要刺杀你们?” “北宁郡主。”秦瑟道。 曹玉梅刷地一下站起来,“北宁郡主?真的假的?” 秦瑟点点头,“千真万确,太子殿下审问出来的,并且——北宁郡主并不是想要杀太子殿下。” 曹玉梅一愣,后知后觉地道:“瑟瑟你的意思是,北宁郡主本来是想杀你?” 第488章 你还要打我 chap_r(); 第488章 你还要打我 北宁郡主一吆喝,旁边的丫环婆子立即反应过来,七手八脚地涌上前,想要将那些侍卫推出去,把北宁郡主救出来。 福公公在一旁道:“郡主殿下,您就别为难老奴了,陛下已经下了御令,无论如何都要请您入宫,您就赶紧收拾一下,入宫吧。” “我不去,我说什么都不入宫!” 北宁郡主面红脖子粗,说什么都不愿意入宫。 而就在场面一片混乱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道冷喝。 “你们这是在闹什么?!” 众人动作一僵,循声望过去。 就看到长公主带着一群丫环婆子汹涌而来。 看到长公主,众人全部收起手,朝长公主见礼。 “娘!” 北宁郡主恢复自由,立即拔腿朝长公主跑过去。 长公主一把搂住北宁郡主,朝福公公喝问道:“你带着这么多侍卫,闯我这长公主府,意欲何为?真以为你在陛下旁边伺候久了,便可胡作非为了吗?” “公主殿下这话是折煞老奴了。”福公公躬身道:“老奴怎么敢硬闯长公主府啊,老奴是奉旨前来。” “奉旨?奉的什么旨?”长公主寒着脸,“要你这样抓人,若是旁人不知道,还以为我儿犯了什么罪呢。” 北宁郡主一脸心虚。 福公公瞥了北宁郡主一眼,赔着笑脸,朝长公主道:“回公主殿下,郡主殿下确实……涉及到一桩案子。” 长公主一愣,她今日还未出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由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儿犯了什么案子?” “今日太子殿下与永乐郡主,在宫内探望过娴妃娘娘后,一块出宫,在出宫的路上,遭遇刺杀。”福公公简单解释道。 长公主眉心猛地一跳,“你是说,我儿映月跟太子遇刺有关不成?这怎么可能!” 福公公瞥着旁边的北宁郡主,没说话。 长公主下意识地朝北宁郡主看过去,就见北宁郡主低着头,一脸心虚,眼神躲闪。 长公主心里一沉,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她张嘴就想要问北宁,是不是真派人去刺杀太子了,但又觉得,若是此时问出来,岂不是显得她都怀疑自己的女儿,更加坐实北宁的罪证? 长公主抑制住到嘴边的话,拉紧北宁郡主,朝福公公板着脸道:“你们这是血口喷人,分明子虚乌有!映月和太子从小一块长大,怎么可能派人去刺杀太子?这其中必定有误会!” 福公公立即道:“是不是误会,还请郡主殿下去宫中,让陛下问个清楚。陛下说了,今日无论如何都得让郡主殿下入宫的。” 北宁郡主立即尖叫道:“不,我不进宫!” “娘,我不进宫,我不能进宫!他们这是污蔑我,我进宫的话,他们一定不会让我活着出来的!” 北宁郡主紧抓着长公主的胳膊,急得快哭了。 “荒唐!”长公主心里一慌,拉住北宁郡主的手,朝福公公斥责道:“映月是一介女流,无端被卷入这种案子里面,已经是泼天大祸,现在要是跟你入宫去,不论有没有出结果,外面的人都会以为,是映月所为,你这举动,岂不是要害死我的女儿?!”<br 第489章 还能活着出来吗 chap_r(); 第489章 还能活着出来吗 “我打的就是你!”长公主气急败坏地一甩袖,“我早就跟你说过,让你安分一点,你非要折腾出这么多事来,我是我把你惯坏了,纵得你不知道天高地厚,什么事都能够做出来!你就说吧,这次娶刺杀太子和秦瑟的人,是不是你派去的?” 北宁郡主的气焰顿时消弭,捂着脸,连忙摇头,解释:“不,不是,我没有想要刺杀太子哥哥的……” “所以,你是想要去杀秦瑟,结果连带上了太子?”长公主一下子听明白。 北宁郡主缩了缩脖子,没说话。 长公主呵地一声冷笑,指着北宁郡主,火冒三丈,恨不得再打北宁郡主一巴掌。 然而,她一抬起手,北宁郡主就猛地捂住脸,哭道:“娘,娘你就别打我了……” 长公主气得猛地甩下手,咬牙切齿:“我早就跟你说过,暂时放过秦瑟,等到来日秦瑟风头下去,我自有法子悄无声息解决她,你为何不听我的话?谁让你这个时候去刺杀秦瑟的,而且太子还在一侧,你怎么敢?” “我,我不知道太子和秦瑟在一起啊……”北宁郡主嗫喏地道:“我以为只有秦瑟自己……” “不管是不是秦瑟自己,谁让你去刺杀秦瑟的?你怎么就不长脑子?你就没想过,要是没杀成,你自己能不能兜得住?”长公主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和声音,真是恨铁不成钢。 北宁郡主捂着脸,“我是郡主,娘你是长公主,我要杀一个秦瑟,为何还要犹豫?而且,蘧然说得对,有娘你在,陛下一定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我才找人去杀秦瑟的。” “蘧然?” 长公主一顿,“是她撺掇你去杀秦瑟的?” 北宁郡主迟疑,“不,不是撺掇……她说得是实话?” “实话?”长公主气笑了,猛地坐下来,“行,你跟我说,她说得是什么实话?” “她跟我说……娘你就是年纪大了,没有年轻时候的血性,要是当年不是你果断决绝,也挣不下现在的荣耀,现在哥哥不中用,娘你不是也把希望全部放在我身上吗?要是我还跟哥哥一样软弱不中用,以后我们家该如何是好?” 北宁郡主说起这些,还带着一丝不服和自傲。 “我觉得,蘧然说得对,这个时候我不能学哥哥那样软弱,而且娘你还在,如今陛下还是偏宠我们家的,这时候就算我真杀了秦瑟,真被查出来了,陛下也一定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只是,只是……” 长公主咬牙,“只是什么?” 北宁郡主弱弱地道:“只是我没想到,太子哥哥会跟秦瑟在一起。” 长公主道:“你自己派去的人,什么时候去杀人,你不知道?” “我,我都不知道啊……是蘧然去安排的……”北宁郡主低声道。 长公主猛地攥紧手掌,“什么都不过问,你还想要去杀人?蘧然人呢,我怎么没见到她?” 北宁郡主一愣,“蘧,蘧然今天不舒服,没来伺候我……” “出了事,她却没来伺候你?”长公主脸色一白,猛地意识到大事不妙,“完了。” 北宁郡主不解,“娘,怎么了?” 她说着伸手去拉长公主的袖子。 <br 第490章 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chap_r(); 第490章 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北宁郡主看着长公主的模样,心里害怕极了,却又不敢开口,只得蜷缩在马车一角,感觉马车越来越靠近皇宫,她更是怕得厉害,实在是忍不住伸出手,拽了拽长公主的袖子。 长公主一脸漠然地转过头,望着北宁郡主,一句话都没说。 北宁郡主打了个寒颤,满眼含泪,“娘,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 长公主一声冷笑,“你还知道害怕?” “娘,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你帮帮我,你救救素素吧,我是你唯一的女儿啊!”北宁郡主抓着长公主的衣袖,跪下来,哭泣道。 “你现在知道错,又有什么用?已经晚了。”长公主慢慢地抽出自己的袖子,语气冷淡,“如今我也没有办法了。” “娘,难道你是想舍弃女儿吗?”北宁郡主再次抓住长公主的手,满脸不敢置信,“娘,我是你唯一的女儿啊,你说过,我最像你,你最喜欢我的,娘,你不能不管我啊,你想办法,救救我,救救我啊,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事到如今,不是你想不想的事。”长公主冷斥道:“现如今,别说你,我们一家的命都保不住,你让我如何救你?” 北宁郡主一屁股坐下去,“那怎么办,难道娘你想眼睁睁看着我去死吗?” 长公主低下头,看着北宁郡主眼里的恨意,她一愣,一颗心逐渐冷下来,忽然想到一个办法。 她轻声唤道:“素素。” 喊着北宁郡主的乳名。 北宁郡主抬头看过去,“娘,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了?” “娘没办法救你一个人,但娘有办法,救我们全家。”长公主道。 北宁郡主没听出来这话里的深意,满脸喜色地问道:“娘,你有什么办法?”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你认下刺杀太子这件事。”长公主握住北宁郡主的手,紧盯着她:“只有你认下这件事,承认一切都是你自己的所作所为,跟我和你哥哥都没有关系,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我们全家。” 北宁郡主一愣,旋即勃然大怒,猛地甩开长公主的手,愕然地摇摇晃晃站起来,“你要我去顶罪,你要用我的死,去换你们的平安?娘,我可是你的女儿啊!” “素素。” 长公主面对北宁郡主的怒气,面不改色。 语气甚至很平缓。 “这些都是你自找的。” 长公主目视着前方,冷淡地道:“而且,这些本来都是你自己做的,不是吗?是你,自己做的,自己承担,有错吗?” 北宁郡主不敢置信,“你想要用我的命,换你们的平安?!” “素素,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委屈。”长公主冷眼看她,“如若不是你自己不听话,骄傲自满,非要去做这件事,如今我们都不会遇到这样的危险,若你自己顶罪,我和你哥哥可以独善其身,我们可以活下去。素素,你自己死了,可我和你哥哥还活着,来日我们还有机会,帮你报仇,可若我们全家都死了,秦瑟便是梦里都能够笑醒,那是你想要看到的局面吗?” 北宁郡主一愣。 旋即大声叫喊起来,“不!我不要死!我要杀秦瑟,我要活着,我凭什么去死?我凭什么一个人去死?” “你到现在还想要 第491章 你认为是谣言 chap_r(); 第491章 你认为是谣言 “素素,之前都是因为你太不听我的话了,如今你一定要听我的话。” 长公主抚着北宁郡主的脸,眸色冷凝,“否则,那就全家一块去死,你恨极了的秦瑟,就会站在我们全家的尸体边,张狂大笑,笑你的愚蠢。” 北宁郡主愣愣地回不过神来。 没等北宁郡主反应过来,马车在诡异的静寂中,停在宫门口。 长公主感觉马车停下来,露出一抹笑,伸手扶起北宁郡主坐在自己身边,拍了拍北宁郡主的手背,好似母亲在安抚女儿一般。 福公公走过来,靠着纱帘,便看到里面两个身影靠在一起,隐隐绰绰,温声道:“长公主殿下,郡主,到西华门了,还请两位下车。” 长公主闻言,握住北宁郡主的手。 北宁郡主还愣愣地坐在那儿,她的手掌猛地一用力,将北宁郡主拉起来,弯腰走出马车。 北宁郡主跟在她身后,一直被她拉着,踉踉跄跄,下来的时候,差点一脚踩空摔倒。 长公主连忙回头扶了一下,带着笑意嗔骂道:“这孩子怎么回事?睡了一路,现在还在犯迷糊?好好走路,可别让你皇帝舅舅等急了。” 北宁郡主愣愣地望着长公主,满脑子都是长公主最后几句话,以及长公主方才突变的容貌。 她发现,她其实和长公主一点都不像。 她藏不住事,但凡有什么事都喜欢挂在脸上。 可她的娘亲,长公主,却特别会伪装,且伪装的很好。 好到让她害怕。 福公公听得长公主的话,微笑道:“长公主殿下,里面请。” 那模样,好像没有听到这一路上,马车里传来的吵闹声一样。 马车并不隔音,这一路上吵吵闹闹,四周的人都听得见。 只是他们不说。 在宫里当差的人,很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更明白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 长公主闻言略略颔首,抓着北宁郡主的手,拖着她往宫里走。 在进入昭明殿的那一刻,长公主微微靠近北宁郡主,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道:“我方才跟你说的话,你最好全部记住,是你一个人死,还是我们全家一块去死,你想清楚。” 福公公不知道她们俩说了什么,只看见北宁郡主瞬间变了脸色,面如死灰,仿佛在走向刑场,已知自己死局时的反应。 旋即长公主却笑起来,握着北宁郡主的手,走进昭明殿。 陛下和澹台栩在昭明殿内等着长公主和北宁郡主,就听得长公主人还没进来,声音先传进来。 “陛下也真是的,派了那么多人去请映月,我还以为是出什么事了呢?外头的谣言,怎么能相信呢?” 陛下和澹台栩闻声抬起头来,便看到长公主携北宁郡主一块走进来。 长公主看到陛下和澹台栩都在,拉着北宁郡主向陛下见礼,“臣和北宁见过陛下。” 北宁郡主踉跄地行礼。 澹台栩寒着脸站在那儿,一声不吭,没有像往常,向长公主行礼。 “起来吧。”陛下微微颔首道: 第492章 主使是谁 chap_r(); 第492章 主使是谁 陛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品了一口。 “可是你方才说得话,朕以及在座的人都听得清楚,你承认,你想要刺杀秦瑟,那些刺杀太子的杀手,确实是你派的。” 长公主抓紧手心,陛下这话调整了顺序,每一句话都是实话,可听上来,就像是北宁要去杀的人,确确实实就是太子。 这分明是要坐实北宁刺杀太子的罪名。 北宁郡主连忙摆手,“不,我……我刚才只是……” “陛下,这孩子方才只是被吓坏了,口不择言。”长公主帮忙找补。 陛下喝了一口茶,“是吗?北宁,你跟朕说,你方才所说,都是假的?” 北宁郡主刚要点头。 陛下又道:“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朕,若是你没想清楚,就不要开口。你若是不愿意认罪的话,那也好,朕这里还有个人证。” 语毕,陛下朝澹台栩看过去。 澹台栩立即朝身边的侍卫吩咐道:“把人带上来。” 侍卫立即走下去,等侍卫再进来时,身边多了一个人。 北宁郡主回过头,看到侍卫身边的人,竟然是蘧然的时候,她猛地瞪大了眼睛,尖叫起来:“你怎么在这儿?” 蘧然连忙走过来,在北宁郡主面前跪下来,哭泣道:“郡主,你就认了吧,奴婢实在是受不住,已经招认了。” 北宁郡主愕然,“你招认什么了?” “郡主,你忘了,是您让奴婢去找杀手,完成这次刺杀的,这都是郡主你安排的,奴婢有郡主你的书信和贴身玉佩,已经呈给陛下了。您就认了吧。” 蘧然伸手去拉北宁郡主的手,一脸恳求。 北宁郡主一把推开蘧然,满脸怒气,“你,你胡说八道!你果然是故意的!当初要不是你撺掇我,要不是你跟我说,我杀了秦瑟也没关系,我会让你去找杀手吗?而且,我让你去杀太子了吗?蘧然,你是不是陛下派来的?” 她想起长公主曾经说过的话,猛地意识到了蘧然的身份。 长公主却是面色巨变。 正在这时,陛下碰的一下,将茶杯放在桌上。 北宁郡主吓得一抖,立即跪下来。 陛下望着她,目光极冷,“方才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是朕让这丫环去撺掇你,刺杀太子的?” 北宁郡主白着脸,不断摇头,“不,不是……” “郡主,您就认了吧。”蘧然这个时候扑上来,抱住北宁郡主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泪,“郡主,你认了吧,奴婢只是听命行事,您跟陛下说,不是奴婢要去杀太子的,不是奴婢。” “我……” 北宁郡主拼命地推开蘧然,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去一口咬死蘧然。 “我就不该相信你的话!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想要害我!” 蘧然哭,“郡主,不是您说的,太子殿下和永乐郡主交好,还让秦瑟那个农门丫头当上了郡主,和你平起平坐,你看不惯他们,才要杀了他们吗?奴婢只是 第493章 供出主使 chap_r(); 第493章 供出主使 长公主一听,心里有些发慌,连忙赔着笑脸,抢先道:“陛下,映月只是小孩子气头上,做了些不理智的事儿,哪有什么幕后主使?她就是被幽巽惯坏了,稍有不如意就要出出气,只是没想到这次牵扯上太子殿下,陛下就看在她年幼,并非有意刺杀太子殿下,就放过她吧。” 长公主说着,便急忙朝北宁郡主使眼色。 “映月,你说是不是?没有什么幕后主使,都是你使小性子是吧?” 长公主急于让北宁郡主表态。 因为她明白,陛下方才那话的重要之处。 北宁郡主现如今最怕死,她只想活着,而陛下的话,却给了北宁郡主一个活路。 那就是让北宁郡主供出幕后主使。 长公主很怕北宁郡主为了自己活命,胡乱攀扯。 北宁郡主起初并没有反应过来,听得长公主的话,她愣了愣。 在她眼中,长公主这样的反应,无疑是急于推她入地狱。 她紧了紧放在旁边的拳头,心口里涌上一阵一阵的恨意。 而长公主看到北宁郡主一声不吭,心里更慌,一种不好的预感,逐渐浮上心口。 “幽巽。” 陛下瞥见长公主被北宁郡主的各自反应,忽然开口。 “朕是在问北宁,你何必着急开口呢?” 长公主张了张嘴,“陛下,我……” “好了,朕知道你是爱女心切。”陛下抬手打断长公主的话,道:“北宁是朕看着长大的,说是朕的女儿也不为过,朕这么问,也是给北宁一个开脱的借口,毕竟今日太子遇刺是事实,北宁也承认杀手是她派的,纵然朕想要轻拿轻放,也得由个合适的理由,只有北宁告诉朕,这件事另有主使,她不过是被人利用了,朕才好将主使治罪,才好放过她一命啊。” “陛下!”长公主连忙往前跪行了两步。 陛下却朝北宁郡主看过去,一脸温和,“北宁,朕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北宁郡主呆呆愣愣的,“陛下,您的意思是?” “朕的意思是,只要你供出幕后主使,朕就饶你一命,你是朕看着长大的,总有情谊在,待朕将主谋拿下后,朕不仅可以饶你一命,甚至可以保住你郡主的位置,你说如何?” 陛下一副很是关切体贴的长者模样,一番话说得,好像确实是在为北宁郡主考虑。 长公主却通体生寒。 陛下这番话,分明是在诱导北宁郡主。 她真的怕北宁郡主胡乱攀扯,若是攀扯了旁人还好,若是攀扯了自己…… 长公主急忙去看北宁郡主。 北宁郡主看到母亲的目光,也看着母亲。 长公主面色惨白,比北宁郡主的面色还要难看,几不可见地摇头。 北宁郡主紧紧抓着衣袖,默然片刻,朝陛下看过去,再次确认似的问道:“陛下,您说得都是真的吗?” “当然。”陛下道:“朕是皇帝,一言九鼎,绝无更改。” 长公主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 第494章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chap_r(); 第494章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陛下闻言朝澹台栩看过去,“这是什么事?” 澹台栩朝陛下拱了拱手,屈身道:“回父皇,事情是这样的,当初儿臣在林兰道遇到了一件怪事。” 他将在林兰道,监造盐务司,挖出棺材,牵连出多年前的旧案,和此事是一个局,目的就是无声无息解决掉他的事情,全部告诉陛下。 陛下愕然,“这件事你从前怎么都未说过?” “此事说出去,难免动摇人心,引得人心惶惶,且父皇当时让儿臣在当地调查,儿臣若是将这种事上报给父皇,只怕群臣以为儿臣是在胡言乱语,所幸儿臣在外遇到了一个神秘高人,替儿臣解决了那时的困局,否则父皇如今当真是看不见儿臣了。” 澹台栩记得秦瑟的话,知道秦瑟不想在这件事上暴露,便没有说那个在林兰道上帮助自己的人,是秦瑟。 陛下闻言,面色沉下来,向北宁郡主问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朕说清楚!” “陛下,不要信她的话啊,她就是疯了,胡言乱语的!”长公主反应过来,连忙阻止。 陛下眯着眼,“是朕在问话,还是你在问话?朕如今还在这坐着,你就该开口插话,幽巽,你这么多年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长公主张了张嘴,一张脸铁青的难堪,却不敢再胡言乱语。 陛下再次朝北宁郡主冷声问道:“你继续说。” “是。”北宁郡主现在豁出去了。 横竖是长公主先不想让她活的,那就别怪她不仁不义。 她提着一口气,将林兰道上的事情,跟陛下仔细说过。 “其实这件事,都是我母亲安排的,她说这种法子能够让太子背负骂名而死,到时候她就能够另外扶持其他皇子上位,就如同当年扶持陛下您一样,再次获取从龙之功,让长公主府和抚国公府门楣再次光耀。” 长公主满脸凶相,“你胡说!” “我没胡说!”北宁郡主望着陛下,“陛下,我所说的每一言每一语,都是实话!绝无虚假!” “你方才说,长公主想要扶持其他皇子?”陛下眯着眼,“那么,长公主想要扶持的是哪个皇子?” 北宁郡主一愣。 长公主作势刚要说话,陛下猛地一皱眉,朝旁边的福公公使了个眼色。 福公公立即朝旁边的宫女一挥手。 宫女们即可上前,押住长公主,并且捂住长公主的嘴,不让她动,也不让她说话。 陛下再次朝北宁郡主问道:“长公主想要扶持的是哪个皇子?” 北宁郡主下意识地看向长公主。 长公主被宫女们押住,按在地上,一张脸贴在地面上,发髻都有些松散了,看着极为狼狈。 北宁郡主心里一慌,突然在想,自己刚才做的究竟是不是对的? 她从来没见过母亲这种模样。 而长公主看见北宁郡主的目光,狠狠瞪了过去,那眼里的恨意,好像要将北宁郡主吞了似的。 北宁郡主心里猛地一沉,不,她已经这么说了,她只能继续这么说下去。 如若不然,现在长公主的模样,就是她即将面临的下场。 可是…… 一旦供出澹台燕,她就再 第495章 女儿要了她的命 chap_r(); 第495章 女儿要了她的命 长公主此时瘫在地上,如同一条死狗一样,她现在完全心如死灰,满脑子只有一句话:“一切都完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死在亲女儿手上。 早知如此,她当时就不该将北宁郡主生下来,或是一生下来,就该将她掐死! 这样一个白眼狼,浪费她这么多年心血培养,却活活地要了她的命! 长公主思及此,僵硬地转过头,含恨地望着北宁郡主。 北宁郡主被她那阴冷的目光瞪得浑身一寒,拼命地稳住身体,咬牙道:“娘,你不要怪我,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如果不是你,要用我的命,去换你和哥哥的命,我也不会这么做。都怪你,我是你的女儿啊,可你对我没有任何的宠爱,你居然要用我的命,换你的命,别人的母亲都是用自己的命换儿女的命,你却想用女儿的命换你的命,你哪里配得上做母亲?” 长公主一愣,想笑,又觉得太过悲凉。 她宠爱了北宁郡主这么多年,兜兜转转换来一句,不配做母亲。 真是可笑! 荒唐! 北宁郡主不知道长公主是怎么想的,只觉得长公主的神色过于可怕,她连忙转过头,不敢再看长公主。 与此同时。 太子府里。 秦瑟和曹玉梅坐在一起,换了三杯茶。 太子府的下人得到过吩咐,对秦瑟和曹玉梅十分热情体贴,换了各式各样的糕点给她们吃个新鲜。 只不过,糕点再精美,吃多了,也会吃不下去。 秦瑟感觉自己都吃撑了,将糕点盘子往旁边推了推,“我吃不下了。” “我也吃不下了。”曹玉梅一样为难,偷偷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小声道:“我肚子都吃出来了,殿下怎么还不回来,审问北宁郡主有这么难吗?” 秦瑟淡笑:“很正常啊,北宁郡主还有长公主在身边帮忙呢,哪会那么容易招认?肯定各种推诿,即便是在证据面前不得不认,还得给她们求情的时间,不是吗?” 曹玉梅蹙眉,“刺杀太子,这种事怎么求情?肯定是要抄家灭族的,当然长公主的家族,就是殿下的家族,不会灭族,但起码是要抄家的。” 秦瑟笑:“总要给她们哭一哭,说说旧情的时间嘛。” “也是。”曹玉梅点头,“她们娘俩肯定又要说起往日的功勋,好一番牵扯。” 正在这时,有丫环从外头急匆匆走进来。 站在秦瑟身边的大丫环立即走过去,两人耳语了一番。 大丫环立即走回来,朝秦瑟福身道:“郡主,外头有一个叫做谢桁的男子,自称是郡主的夫君,要寻求郡主。” 秦瑟一听,立即站起来,“谢桁?” 大丫环点头,“是,门房是这么通报来的。” 秦瑟讶异,“他怎么来了?” “大约是听见外头的传闻了。”曹玉梅起身道:“我早前就听说了,如今都在这坐了那么久,想必现在消息已经传遍京城,他肯定是听见了外面的传闻才来寻你的,你快去看看吧。” 秦瑟点头,提步就要走。 但走了一步,她又退了回来,“不行,我现在不能出去。” 曹玉梅,“怎么?” 秦瑟道:“外头的人现在都知道我被吓晕了,我这直接出去怎么行?不是告诉别人,我是装的吗?”<br / 第496章 自己去顶罪 chap_r(); 第496章 自己去顶罪 就在曹玉梅怀疑人生的时候,另有丫环走进来。 她朝众人福了福身,低声道:“郡主,曹姑娘,宫里有太医过来了,说是奉旨过来的,想要给郡主请脉。” 曹玉梅朝秦瑟看过去,“太医来了,这不是要被拆穿?” “没事,你放心吧,陛下会帮我们圆谎的。”秦瑟却不担心,朝丫环道:“让他们进来吧。” 丫环应下一声是,便转身出去,将太医请了进来。 这次倒是来了不少太医。 那些太医看到秦瑟好端端地站在院子里,不由面面相觑。 不是说让他们来诊治个昏迷不醒的郡主吗? 这人不是醒着吗? 那他们来做什么的? 唯独太医院正一脸淡定,并不意外秦瑟好端端地站着,好像得到过消息,很是温和地朝秦瑟等人拱手行礼,“臣等见过郡主殿下。” 秦瑟欠身回了一礼,“有劳各位大人跑一趟,现如今太子不在,我就托大说一句,各位大人尽管在此间休息,有丫环好茶好糕点伺候着,各位大人待太子殿下回府后再走吧。” 太医院正满脸笑意应下,“如此,那我等便恭敬不如从命,敬听郡主吩咐。” 秦瑟朝大丫环看过去。 大丫环立即将太医们请了下去。 待他们走后,曹玉梅拉着秦瑟满脸不解地问:“这怎么回事?我瞧着太医院正好像知道些什么似的?” “肯定是宫里有人吩咐过,不是殿下便是陛下。”秦瑟十分淡定。 曹玉梅狐疑,“怎么会是陛下?你们不是对陛下也说,你在昏迷吗?” “我和殿下那种手段,只能糊弄糊弄外头不知情的人,怎么能糊弄过去陛下?”秦瑟淡笑:“只不过,我们此举正合陛下心意,即便他有所怀疑,也不会拆穿我们的,放心吧。” 曹玉梅依旧满心狐疑,感觉秦瑟说得话,她怎么都听不懂似的。 但她知道秦瑟这么说肯定有依凭,便没再追问。 谢桁如今也在这,她不好和秦瑟再什么话都说,便都规矩了许多,安安分分地等着太子回府。 与此同时。 福公公亲自带着宫中侍卫去了长公主府,在北宁郡主说的地方,确实找到几封,长公主与右巫祝来往的密函,以及右巫祝交代她如何刺杀太子的事。 陛下看到这些信函,勃然大怒,将那些信函全部甩到长公主脸上。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长公主望着一地的密函,眼尖地发现,这里只有她和右巫祝来往的信函,她心里一惊,绷着脸不敢表现出来,悄然地看了北宁郡主一眼。 而北宁郡主站在一旁,低着头,根本都没看长公主。 其实方才北宁郡主的证据,只说了一半。 她知道长公主有分开放和右巫祝,以及和澹台燕来往密函的习惯,并且两方信函都藏在极为隐蔽之处。 可是她方才在跟陛下供认的时候,着意只说了长公主和右巫祝来往密函存放的地方。 她没有说起澹台燕一事。 &n 第497章 挪去户部吧 chap_r(); 第497章 挪去户部吧 长公主的话,一字一句,言辞恳切,当真一副慈母心肠。 北宁郡主怔愣不已,心里大受震动,眼眶生疼,握紧了身侧的拳,母亲明明舍弃了她的,她也因此舍弃了母亲,可为什么转过头来,母亲又要这样说? 好像是她做错了,是她害了母亲一样。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陛下听得前任抚国公的名讳,默然了片刻。 长公主再嚣张跋扈,此时说的话却是情真意切,也是事实。 前任抚国公是为了他替他平乱而战死的,前抚国公死时北宁刚出生不久。 在这件事上,陛下确实欠了抚国公一条人命。 陛下盯着长公主良久,道:“你当真愿意以一己之身认罪?” “恳请陛下成全。”长公主再次跪拜下去。 没有任何犹豫。 陛下背着手,沉默片刻,转身回到龙椅之上,朗声道:“长公主幽巽,大逆不道,枉顾礼法,谋害太子,意图颠覆朝纲,此罪罄竹难书,天理难容,故——赐三日后于午门斩首。其子女虽年幼不涉其罪行,然此乃大罪,按律当抄家灭族,而朕念先抚国公之恩德,追遇于其子女,故免其死罪,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罪臣之子女,焉能担的重任?故,其子抚国公贬为庶人,其女北宁郡主降为乡君,俸禄减去一半,则令即日搬出长公主府以及抚国公府,迁居别院,无朕旨意,不得离开半步,幽闭忏悔。” 陛下这话一出,便是圣旨。 福公公立即跪下来。 澹台栩也跟着跪下来。 长公主和北宁郡主同时山呼道:“谢陛下恩德。” 北宁郡主跪伏下去,不敢再有所争议,也不敢去争问陛下,方才说过可以保她郡主之位,如今为何降她为乡君? 乡君…… 秦瑟都不要的乡君名头,如今冠在了她头上。 她只觉得讽刺,深深的讽刺。 她甚至觉得,陛下是不是为了给秦瑟出气,特意降她为乡君? 细细想起来,北宁郡主仍旧觉得,这一切都怪秦瑟。 如果不是秦瑟一再激怒她,她也不会受蘧然挑唆,做出这样不理智的事情来。 如果不是她受到蘧然的挑唆,怎么会一头撞进陛下设好的局里? 此时,北宁郡主都不敢抬头去看长公主。 她忽然后悔了,她就不该将母亲供认出去,她这是上了陛下的当。 若是母亲死了,兄长被贬为庶人,她虽降为乡君,却要幽闭别院,这样的日子,岂不是还不如死了? 以后,他们又该如何翻身? 北宁郡主害怕了,前途对她来说一片黑雾迷茫。 陛下说完旨意,便让福公公去拟旨。 随后便有宫内侍卫走上前,将长公主暂时押入宫里内狱,三日后处斩。 在被带下去的时候,长公主没有丝毫的反抗,没有任由宫内侍卫押解自己,而是自己站起身来,理好衣服和发髻,双手放于腹部,目视前方,微微抬着下巴,如同往日一样高傲的长公主一般,不失尊贵的走下去。 她没有再看北宁郡主, 第498章 推恩去母家 chap_r(); 第498章 推恩去母家 澹台栩一愣,“漕运司总司乃四品官员,户部尚书却是二品大员,这连升两级,是否不太妥当?” 陛下却笑:“无妨,秦茂和的本事还是有的,若不是被他哥哥秦茂山的事连累,早该升任二品了,如今算是秦茂山的女儿,弥补了他这个缺失,算是父债女偿了。太子若是没有旁的意见,便如此办吧。” 陛下都这么说了,澹台栩只好应下来,“一切敬听父皇旨意。” 陛下便叫福公公再去拟旨。 很快,两道圣旨齐齐出宫,传遍京城。 一道是降罪贬斥的旨意,一道却是嘉奖的旨意。 前者去的抚国公府,后者去的却是漕运司总司府。 秦茂和休沐在家,听闻这大傍晚的有旨意,还有些意外,急急忙忙带着妻儿老小去接旨。 待听完旨意,是让他晋升为二品户部尚书,且来宣旨的福公公,竟还说了,他这番是沾了秦瑟的光。 秦茂和一向算是很机灵的人,都有些懵了,不由朝福公公拱了拱手,赔着笑脸问道:“公公可否告知在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大人客气了,您如今是户部尚书,要问什么奴婢自然不敢不回答的。”福公公笑着道:“只怕秦大人如今还不知道呢,今日太子在京中遇刺,永乐郡主在身边,再次救了太子殿下,且查出刺杀太子的主使就是长公主,此番可是大功劳一件,只可惜郡主刚刚册封为郡主,陛下感念于郡主短时间内不好再晋封,便推恩于母家,念着秦大人在漕运司也做了多年,如今户部尚书空缺正好挪了过去,这也算是告慰郡主一番功劳。” 秦茂和身后的秦夫人和秦湘等人全都呆愣住了。 推恩母家这事,他们以前只听说过,还从未见过。 可即便是推恩母家,哪有推恩到叔叔身上的? 况且,还是者连升两级的大事? 秦瑟都做了什么,竟能让陛下如此恩惠他们秦家? 秦茂和闻言愣了一愣,连忙道:“多谢公公告知,公公此番一路过来辛苦了,这些权当是茶钱,请公公喝个茶,公公便收着吧。” 秦茂和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重重的钱袋子,放在福公公手里,并朝下按了按。 福公公捏住钱袋子,笑成一朵花道:“那老奴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如今老奴差事已了,还要回宫复命,便告辞了。” “公公慢走。”秦茂和将圣旨递给秦夫人,亲自送福公公出了秦家。 等他再回来,秦夫人便拿着圣旨和秦湘围住了他。 “老爷,此次真是因为瑟瑟,陛下竟让老爷去当户部尚书?” 秦茂和面无表情,不见半点喜悦,“方才你不是都听见了吗?” 秦夫人一噎,讪笑道:“我只是不敢相信,陛下如此看重瑟瑟,推恩母家,竟会让老爷连升两品。” “堂姐到底做了什么大事啊,陛下竟然会这么赏赐咱们家?”秦湘也不免惊呼。 秦茂和却背着手,转身走了。 秦湘迷惑了,拽了拽秦夫人的袖子,小声问道:“升官不是好事吗?我怎么看爹好像不太高兴啊。” 秦夫人拍了一下秦湘的脑门,训斥道:“傻丫头,胡说什么呢 第499章 天南乡君 chap_r(); 第499章 天南乡君 澹台栩闻言先是朝谢桁和曹玉梅略略颔首,打过招呼。 谢桁淡淡的回了一礼。 曹玉梅欠身柔声道:“殿下万福。” 澹台栩摆摆手示意她起来,才对秦瑟笑道:“何事都瞒不过你。父皇已经下旨,惩处长公主,斩立决,就在三日之后。” 曹玉梅讶异道:“这么快?” 秦瑟和谢桁同样觉得,这速度未免太快了。 “证据确凿。”澹台栩沉声道:“今日这件事能够办得这么迅速,说起来还要多谢天南乡君。” 曹玉梅咦了一声,“天南乡君?哪里来的天南乡君?” “就是曲映月。” 澹台栩解释道:“父皇贬斥了她,将她降为了天南乡君。” 秦瑟扬眉,看了谢桁一眼,才道:“长公主斩立决,她却还能保住一个乡君之位?” “所以才说,今天的事情,多亏了她。” 澹台栩说道:“今日在大殿之上,父皇跟她说,只要她供认出幕后主使,就留她一命,甚至保她尊荣,谁成想,她竟直接供认出了自己的母亲长公主,说长公主早有心扶持其他皇子将我取而代之,再走当年的从龙之功,还说长公主与巫族余孽右巫祝,有所联系,意图谋害我,言之凿凿,且在长公主府中,确实搜出了长公主和右巫祝联系的密函,长公主在人证物证面前便自个儿认罪了。” “巫族余孽?”曹玉梅低呼一声,“我朝不是严禁包庇和藏匿巫族余孽吗?长公主怎么敢……” 澹台栩颔首,“正是因为如此,父皇才重罚了长公主,且长公主谋害我在先,结党营私,勾连巫族再后,罪上加罪,斩立决算是便宜她了。” 秦瑟听得心里一沉,右巫祝? 这么说,一直在长公主和澹台燕身后,懂得邪术的人,就是右巫祝了? 没成想,这绕来绕去,竟又绕到了巫族身上。 秦瑟心里好奇长公主是怎么和右巫祝联系的,但一则谢桁在,她怕自己追问会引起谢桁的怀疑,二则只怕澹台栩都不知道长公主和右巫祝来往密函中的内容,她问了也白问,便没有问起这件事。 而谢桁听得右巫祝,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微微起了有些注意力,听着详情。 而过了片刻,秦瑟却意识到了另外一件事。 “对了,殿下方才说,天南乡君出面首告长公主有扶持其他皇子将你取而代之的意思,可殿下言语中却没有谈及陛下对燕王的处罚,难不成燕王没有被牵连进来?” 澹台栩面色沉下来,笑容都淡了许多,“要说这件事最为紧要。不知道为什么,天南说了很多事,却只字不提燕王一事,而长公主竟也配合她,没有说出燕王来,只认了自己的罪状,将罪责全部揽在自己身上。” 秦瑟蹙眉,“那从长公主府里搜出来的来往密函,竟没有燕王的吗?” 澹台栩摇 第500章 你居然不问我 chap_r(); 第500章 你居然不问我 秦瑟评价道:“陛下这次倒是雷厉风行,快刀斩乱麻。” “父皇确实有心要除掉长公主,不过今天还有一件好事。”澹台栩望着秦瑟和谢桁,淡淡一笑。 秦瑟和谢桁对视一眼,“殿下你这笑的颇有深意啊,怎么,这好事还跟我们有关系不成?” 澹台栩笑道:“让你猜对了,确实和你们有关系。”他说道:“方才父皇下旨贬斥抚国公一家的时候,同时有一道旨意,去了秦尚书家。” 秦瑟敏锐发觉称呼不对,“秦尚书?” “是啊,那是一道封赏旨意,父皇让秦大人挪去了户部做户部尚书。”澹台栩笑道:“明日便正式上任。” 曹玉梅讶异道:“可户部尚书并未空缺吧?” “要说这事,瑟——永乐你还得谢谢曲映月。”澹台栩差点脱口而出瑟瑟二字,但瞥见一旁的谢桁,他猛然反应过来,改了口。 他不能在谢桁面前这样喊,怕谢桁回去跟秦瑟生气。 谢桁闻言没什么表情,不知道听没听出来。 秦瑟倒是笑盈盈接话道:“怎么回事,我还得谢她?” 澹台栩闻言才继续道:“她供认出来长公主许多罪状,其中有一条是结党营私,揭露了长公主在朝中的势力,有不少官员是长公主安插的人,如今这些人一一被铲除,留下来了许多空缺,户部尚书便是其中之一,户部掌管银钱税赋以及大型交易,跟漕运司管辖的事务,大同小异。父皇说,你最近刚赐封为郡主,不易再晋封,寻常赏赐也没什么可赏的,便推恩及你的母家,秦大人在漕运司做了多年,如今正好挪去户部,算是一举两得。” 秦瑟淡笑,“还有这样的好事?” 澹台栩,“好处还不止这些呢,不仅如此,父皇还赏赐了你许多金银首饰衣料,如今应该都差人送去了秦家,你回去便可以看到了。父皇还说,来日等你迁居郡主府的时候,再赏赐你一些妆奁,就当是为你添置新家了。” 秦瑟笑道,“那感情好,我正愁着修缮过宅子,就没钱了呢,陛下真好,我这正瞌睡着陛下就给我送枕头。” 澹台栩和曹玉梅纷纷失笑。 谢桁面上似乎也有淡淡的笑意,但心里却在沉思,陛下这样大肆奖赏秦瑟,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只是单纯的奖赏吗? 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没有人知道。 澹台栩笑了片刻,道:“你放心,来日等你迁居的时候,我也会给你送一些东西,给你添置新家,绝对不叫你愁钱的。” 秦瑟欠身道:“那我就提前谢过殿下了,反正我是出家人不爱财,越多越好,殿下和陛下不嫌我贪得无厌就好。” 澹台栩哈哈大笑。 正在这时,有丫环走过来,福身道:“殿下,侧院的太医们得知殿下已经回府,想要见殿下一面,禀报一下关于永乐郡主的病况。” 秦瑟和谢桁闻言都没说话。 曹玉梅好奇地问:“之前不是都见过了,他们知道瑟瑟无恙,怎么还特意要见殿下一面?” “八成是父皇那边吩咐的,做戏总要做全套。”澹台栩朝秦瑟微微靠近 第501章 陛下在想什么 chap_r(); 第501章 陛下在想什么 谢桁闻言瞥她一眼,“那你就没想过,陛下如此重赏你,或许还有其他目的?他可以利用你一次,或许就能够利用你两次。” 秦瑟一顿,“为什么这么说?”她蹙眉道:“要说上一次陛下利用我,那是因为北宁郡主恨我,他要利用我还情有可原,现如今长公主这等心腹大患,已经除掉了,他为什么还要利用我?” 谢桁淡声,“不知,这只是我的猜测,现如今的陛下心思深重,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秦瑟沉默下来。 而此时此刻,被谢桁怀疑的陛下,正坐在昭明殿里,翻看那些长公主和右巫祝来往的密函。 看了片刻,他忽然道:“朕记得你之前与朕说过,北宁郡主以前和燕王殿下来往甚密?” 一旁的福公公,刚回宫复命,听得陛下这句话,连忙躬身道:“回陛下,确实有这件事,下头的宫人有看过,天南乡君和燕王殿下曾经并肩而坐,姿态亲密,也有传闻,长公主想和燕王联姻一事。” “你说,依幽巽的性子,她若无意扶持燕王,怎么会让自己的爱女和燕王亲近?”陛下将密函放到一旁,“幽巽一向是,无利不起早的人,当年她就有意让映月嫁给太子,可惜此事未成,她想将太子取缔,自然也想将女儿嫁给未来太子,你说,她想要扶持的皇子,会否就是燕王?” 福公公身子弓得更低,“这个……老奴便不知道了,天南乡君和长公主今日都未曾提起燕王。” “是啊,这就是疑点。” 陛下淡声:“幽巽如若真心要扶持燕王,又怎会不把此事告知映月?京中谁不知道映月意图太子妃之位。让她嫁给一个普通皇子,她怎么会甘心?若她会甘心,这些日子以来,就不会频频刁难曹玉梅了。” 福公公道:“陛下耳聪目明,老奴老而昏聩,可不知道这些。” 陛下嗤了一声,“你这老东西心里什么不清楚,偏偏不说罢了,朕也懒得与你计较,接下来这几天,你叫人看着内狱那边,看看是否有人去见幽巽,若是有人偷偷去见,就当做没看见将人放进去,听他们会说什么。另外——秦瑟那边,也叫人盯着,那丫头,朕觉得邪性的很。” 福公公讶然道:“邪性?” “是啊,一个丫头将太子哄得团团转,紧捏在手心,入宫没几日,便是娴妃都成了她的人,而且她的容貌,像极了朕见过的一个女子。”陛下微微蹙眉,目光好像穿破了时光,陷入了某一处回忆之中。 福公公应下一声,“那老奴叫暗卫去盯着?” “嗯,还有太子那边,他与曹国公家的婚事愈近,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不管怎么想,这门婚事必须进行下去。”陛下意有所指。 福公公笑道:“陛下多虑了,方才有消息传来,今日太子殿下便将曹姑娘留在了府中一块用膳,还说晚膳后,会亲自送曹姑娘回府,依老奴看,殿下像极了陛下,天赋异禀,极是聪明,自然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 “你这老东西。”陛下指了指福公公,“希望他聪明一些吧。” …… 秦瑟和谢桁都没猜到陛下是怎么想 第502章 宁愿她和陛下闹起来 chap_r(); 第502章 宁愿她和陛下闹起来 秦茂和无奈地轻笑,“罢了,一块去用饭吧。” 秦瑟见状微微一笑,跟在秦茂和身后,拉着谢桁一道走出去。 她就知道秦茂和有分寸,只要她不想说,秦茂和必定不会追问的。 正好他们出去的时候,遇上秦夫人派来请他们去吃饭的丫环。 丫环看到他们一道往正厅去,便没再说什么。 等到了席间,秦家又是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带着一脸笑意,起身迎接秦瑟和谢桁。 秦瑟望着那一张张笑脸,只觉得头皮发麻。 秦茂和注意到这一幕,同样是一皱眉,呵斥道:“你们这都是在做什么?一家人吃饭,你们如常就好,这般作甚?” 众人被训斥了一句,才收敛了神色,纷纷噤若寒蝉。 秦茂和无奈地朝秦瑟和谢桁道:“过去坐下,开饭吧。” 秦瑟拉着谢桁走过去,张半仙也已经来了,他们三个老规矩挨在一块坐下来。 秦茂和依旧坐在主位上,秦夫人和秦湘坐在他的左手边。 秦瑟刚坐下,面前就多了一碗汤。 是秦茂和的一个小妾,给她盛的。 秦瑟看过去的时候,她也在看过来。 对上秦瑟的目光,她便是盈盈一笑,“这是我那小厨房进的燕窝,选用的是血燕,对女子最是滋补,郡主娘娘尝一尝?” 秦瑟保持着干笑,道了一声谢。 秦茂和皱眉道:“凝芝,你这是做什么?若是不想吃,就回你院里去。” 被唤作凝芝的赵姨娘神色尴尬到无以复加,她只是想拍一拍秦瑟的马屁,没成想被秦茂和给训斥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旁其他有心巴结秦瑟的姨娘和庶子庶女,看到赵姨娘被训斥,一个个歇了想要去巴结秦瑟的心思。 因为他们怕还没巴结上秦瑟,就会被秦茂和给训斥。 那多丢人啊。 秦茂和看到旁边噤若寒蝉的众人,将刚拿到手的筷子放下来,沉声道:“都是一家人,我也从不是重视嫡庶和繁文缛节的人,若我是那等人,你们一个个今日便不可能出现在这桌上,不必一个个打着小算盘,恨不得把那些心思都写在脸上,都是一家人,坐在一块吃饭,那边好好吃饭,你们若不想吃饭,那就回屋呆着去,免得倒其他人的胃口。” 众人听得秦茂和的话,一个个讪笑着,哪敢再有任何心思,乖乖埋头扒饭。 秦瑟这才得到喘息的时间。 说实在的,她是真怕和这样一桌别有心思的人在一块吃饭,太累,吃饭还得伪装,她都怕吃坏肚子。 幸而秦茂和心里还是有数的,一番话把其他人都给吓住了,他们就不再乱说话了。 多好啊! 然而,秦瑟忘了秦湘这个bug。 秦湘像是没听懂秦茂和的话,她搬着自己的小板凳,硬是挤到秦瑟身边坐下来,满眼喜悦,兴冲冲地问道:“堂姐,我听外头的人都在说,北宁那死丫头现在被贬为乡君,还被幽禁了,是真的吗?” & 第503章 么么哒,爱你 chap_r(); 第503章 么么哒,爱你 正在秦脂担心秦瑟被陛下小恩小惠买通的时候,接下来的几天,当事人秦瑟以在刺杀中受伤为名,在家里休养生息,连清荷园都没有出去半步。 只有谢桁,借着去监督修缮宅子的事儿,经常出去。 每次他回来的时候,都带着一堆好吃的,给秦瑟打牙祭。 秦瑟觉得在家的日子也挺好的。 而这几天里,曹玉梅时常来看她。 她每次来的时候,都是一副春风拂面的模样。 秦瑟不由打趣道:“瞧你这一脸春色,怎么,婚事临近,心情大好不成?” 曹玉梅听得她这样露骨的话,噎了一下,嗔怒地瞪她一眼,揪着自己的帕子,羞臊地道:“瑟瑟,你再这样说话,我就不理你了。” “我说什么了?”秦瑟眨眨眼,“难道我说得不是实话吗?” 曹玉梅脸更红了,“你!” 秦瑟一把拉住她的手,咧嘴笑道:“最近你的神色看上去确实春风得意的,总得容我问问吧?” 曹玉梅低着头,声音绵软,“其实也没什么……” “那就是有什么了。”秦瑟断定道。 曹玉梅羞臊的半天都没说话,后来才极小声地道:“就是殿下对我挺好的。” 秦瑟笑道:“怎么个好法?” “那天你们走后,殿下留我一块用膳,后来还送我回了家,这几日还时常往我家里送一些小玩意儿。”曹玉梅越说声音越小。 得亏秦瑟五感好,听得清楚。 秦瑟捂嘴笑起来,“看起来殿下真心爱护梅姐姐哦。” 曹玉梅脸色红的几乎成了煮熟的虾仁。 秦瑟弯唇笑,倒也没继续打趣曹玉梅。 曹玉梅得到喘息之机,过了片刻,她的情绪缓和一些,脸色还有点微微泛红,却好了许多,为防止秦瑟再问她与殿下之间的事情,便连忙转移话题,“对了,过些时日,我母亲娘家里的人,也就是我舅舅与舅母要过来,准备参加……我的成婚大典,我家准备办个家宴,我想请你一道去我家。” “家宴,我去不好吧?”秦瑟道:“我到底是个外人。” “你哪里是外人了?” 曹玉梅一把抓住秦瑟的手,纠正道:“瑟瑟你可是我的恩人,去我家的家宴,哪怕是坐上座,那都是应该的,我母亲也说了,一定要我将你带去,你要是不去,我可不依。” 秦瑟头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懒得应付那种场合。” 曹玉梅放软声音,“我知道,但来的人只有我舅舅舅母,你放心,有我在绝对不会有人为难你的,而且这可能是我婚前最后一场宴席了,你要是不去,我总觉得缺些什么,而且——我还要试试嫁衣,我想让你帮我看一看。” “那行吧,娴妃娘娘便说过让我帮忙操办你们的婚事,你都这样说了,我只能去了。”秦瑟妥协道。 曹玉梅笑:“我就知道,瑟瑟你最好了。” 秦瑟哭笑不得。 曹玉梅拉着她的手,又道:“对了,还有个事儿,我得跟你说一下。” 秦瑟:“什么事儿?” “不是我的事,是杨大娘子的事儿。”曹玉 第504章 再去曹家 chap_r(); 第504章 再去曹家 秦瑟和谢桁进到曹老夫人所住的院子主屋,才发现,徐夫人也在。 看到徐夫人,秦瑟颇为意外,欠了欠身,便先笑起来,“夫人也回京了?” 徐夫人起身,上前拉住秦瑟的手,笑道:“我是昨日刚到的京城,想着回来陪母亲过年,正好年后,我家官人也要回京述职,便一块提前回来了。” 秦瑟,“徐大人要调回京了?” “是啊,之前江南道失踪案,功劳都算在了我家官人头上,京城里说他算是有功,便提前调任回京了,去吏部做侍郎。”徐夫人眉眼里遮盖不住的喜色:“说是侍郎,但听闻尚书刚被免职,或许还有提升的机会。” 秦瑟点点头,“那可是一件好事,徐大人之前是四品知府,无论是三品侍郎还是二品尚书,都算是升任了,而且到了京城的地界,总归是一件好事。” 徐夫人点头,“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能够调回来,跟母亲一家重聚,对我来说便是一件极大的好事了。” “瞧你们俩说得热闹,都把我给忘了。”曹老夫人笑呵呵地开口道。 徐夫人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是是是,是我的错,光顾着和秦姑娘说话,忘了娘也盼着见秦姑娘呢。” 秦瑟闻言朝曹老夫人欠了欠身,“老夫人,许久不见了。” “是好些时日不见了。”曹老夫人笑呵呵地道:“前几天我总听外头人说,陛下封了一个叫秦瑟的姑娘为郡主,我还在想,是不是我认识的秦姑娘,后来着意打听了一下,才知道确实是姑娘。说起来,如今我们都得给郡主行礼才是。” 徐夫人一听,讶异起来,“郡主?” “是啊,外头传的永乐郡主,便是她。”曹老夫人介绍道。 徐夫人目瞪口呆,她昨日才到的,只顾得和老夫人叙旧,根本未曾听说过这件事。 只是在入京城后,有听说过,永乐郡主多次救下太子殿下的事,世人口中皆称永乐郡主,她还以为是哪位京中大家之女,根本未曾想到会是秦瑟。 秦瑟淡笑,“老夫人您就别笑话我了,我这郡主之位不过是白捡来的。” “三番两次救太子殿下脱险,陛下都说你巾帼不让须眉,怎么能说是白捡的呢?”曹老夫人笑着。 秦瑟只好附和地笑。 谢桁对于这些话素来是不会插话的,只是在旁边听着。 秦瑟望着徐夫人,把话题转移到了徐夫人身上,“我看夫人双目含水,子女宫饱满莹亮,像是夫人已经怀有身孕?” 徐夫人一听,捂着肚子,神色颇有些羞涩,“是,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说起来,我这把年岁还怀有身孕,实在是老蚌生珠,传出去,都觉得难为情。” “这有什么?”曹老夫人却不以为然,“你这才叫福气呢,可见是老天见你膝下单薄,只有一个女儿,特特给你送个儿子来,这福气旁人想都想不来呢,谁敢说你一句不好的?” “其实这还多亏了秦姑娘……不对,是郡主。”徐夫人向秦瑟欠了欠身,“之前郡主就跟我说,我这还有得子的相,如今我便怀上了身 第505章 修行 chap_r(); 第505章 修行 秦瑟心里狐疑,倒也没说什么,曹老夫人便拉着秦瑟的手,与徐夫人坐下来,一并等着。 瞧见谢桁在一旁,曹老夫人又叫丫环带着谢桁去跟姑表少爷玩。 秦瑟不由问道:“姑表少爷?” “是我娘家侄儿。”曹老夫人解释道:“年后要参加春闱,便早些来我这住下了。” 秦瑟恍然,“原来是这样。” 谢桁闻言朝秦瑟看过来。 秦瑟弯唇笑道:“既然表少爷在,你就过去看看,我这边解决再去找你。” 谢桁微微颔首,朝曹老夫人和徐夫人施了一礼,便转身走出去。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几个女子。 秦瑟没话找话地问道:“徐大人不是也回来了吗,怎么没见到人?” “去吏部述职去了,还未回来呢。”徐夫人解释道:“我们刚到京中,他又是去的吏部,怕是得在外头吃饭,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如若不然,我叫长随去请一请?若是他知道,郡主你来了,肯定高兴到忙不迭跑回来。” 秦瑟闻言,淡笑道:“那就不用了,我只是好奇一问,如今都在京中,以后总有缘分再见面的。” 曹老夫人点点头,“郡主说得对,还是先让姑爷那边先述职要紧。” 徐夫人见状便没有再坚持,朝秦瑟关切地问道:“对了,郡主现如今有郡主府吗?” “陛下倒是赏给我一处宅子,但还在修缮,暂时未曾搬过去。”秦瑟道。 徐夫人讶异道:“还未搬过去?那这些日子你是住在哪里?” 秦瑟温声,“我父亲有个兄弟,在京中,我便住在他那,过些日子就会搬去郡主府。” “哦,那也好,搬去郡主府之后,自己单住,总归舒服一些。”徐夫人微笑道:“方才听闻你还未搬去郡主府,我还在想,你怎么没来我娘这住?原来你叔父在京中,多个亲戚照顾,也是好事。” 秦瑟淡笑,“是啊,他们一家对我们都挺好的。” 徐夫人又道:“对了,刚说起叶家,我就想说一件事来着,后来说着说着,又给忘了。” 秦瑟,“什么事儿?” 徐夫人一边给秦瑟倒茶,一边说道:“就是阮家之前不是死了个人吗?听说还是因为阮文海的事情死的,我来之前,阮家经过叶家托我来日要是在京中见到你,问问你这件事可解决了?” 秦瑟拍了拍脑门,“原来是这件事啊,我都给忘了,这件事算是暂时解决了,叶家和阮家可以放心了,以后买东西注意点,出土的少碰即可。” 说着,秦瑟又道:“罢了,来日有空,我给他们家写一封信寄回去,说清楚一些,他们也好放心一些。” 徐夫人点头,“这样也好。” 几个人又闲聊了几句,这个时候,丫环带着曹轩走了进来。 秦瑟听到动静便回头看过去,在看到曹轩的模样时,她惊讶地挑起眉。 因为曹轩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曹轩之前最多有些应激障碍,呆滞木讷,但身体看上去还算健康,可此时此刻的曹轩,消瘦了许多,几乎瘦成了个竹竿,目光里一点光亮都没有,已经不是呆滞而是 第506章 迁怒 chap_r(); 第506章 迁怒 徐夫人心里焦急万分,不断地替曹老夫人顺着后背,可事情已经这样了,曹老夫人再哭也无济于事啊。 徐夫人只能不断求助地看向秦瑟。 秦瑟望着曹轩,狐疑道:“莫非是他母亲的事,给他的刺激太大了,他的魂魄随母去了?” 徐夫人一愣,“会有这样的事儿?” 秦瑟摸着下巴,“我只是听过,以前有个孩子,刚两岁,母亲在他面前上吊自尽,他的一缕魂魄就跟着母亲一道走了,有人说这算是一种报答,报答母恩的一种方式,不过我还未曾见过。” 曹老夫人一听,呜咽起来,“这就是报应啊!报应,我们家害死了她,她就要带走我的孙子!轩儿以后若一直这样,可如何是好?” 曹轩本来就是庶子,因为那些陈年往事,就不得曹国石喜爱,幸亏曹老夫人还算疼爱。 若是曹轩以后一直这样,万一曹老夫人哪天不在了,这孩子哪能活得下去? 曹老夫人不由担心起来曹轩以后的日子。 秦瑟看着呆滞的曹轩,思忖道:“或许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曹老夫人连忙问道:“不管什么办法,你尽管说,我一定尽量去做。” 秦瑟道:“这办法,不是老夫人你能做到的。” 曹老夫人一愣。 徐夫人望着秦瑟。 秦瑟继续道:“所幸曹轩丢失的不是人魂,也就是胎光,而是爽灵,爽灵掌控一切灵性表象,包括言行举止,以及智力,他现在少的就是爽灵,所以行若呆滞,爽灵丢了无法找回来,但有个办法,或许可以弥补他体内灵气。” 徐夫人,“什么办法?” 秦瑟道:“修行。” 曹老夫人和徐夫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修行?” “是,修行便是提升体内灵气,爽灵操控的就是体内灵气,灵气若多的话,整个人就会灵动精明起来,爽灵不在的情况下,修行算是一种弥补方式。” 秦瑟道:“不过爽灵没了,他就等于天生没有灵根,想要修行会很困难,机会很渺茫,但这是为数不多的机会。” 曹老夫人看了看徐夫人,问道:“这修行……是要去寺庙吗?” “他这样的话,要去修行,就等于要断红尘世俗缘。”秦瑟望着曹老夫人,“我觉得老夫人你可以想一想,要不要这么做,毕竟即便这么做了,他痊愈如初的机会,也很渺茫,可能只是白费功夫,反倒让你们祖孙分离。” “不,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要他去。”曹老夫人却是异常坚定,几乎毫不犹豫。 哪怕是让他们祖孙分离,只要曹轩能够恢复,如同正常人活着,她便觉得很高兴。 徐夫人却有些犹豫,“娘,你真舍得?” “我有什么不舍得的?”曹老夫人坚定地道:“我这一把老骨头还能活多久?我得为他自己考虑,不能光为我考虑,以他如今的模样,我活着的时候或许尚可庇佑,可若万一来日我去了,就你兄长那德行,只怕他也没几日好活,即便要我和他再也不见,只要他能够活着,我也安心了。” 徐夫人闻言,心里叹息。 <br / 第507章 病了 chap_r(); 第507章 病了 徐夫人说起来,就生气,“就他那模样,还想找新妇,我看他也就想一想吧,谁家愿意将女儿嫁给一个成日醉酒的酒鬼?” 秦瑟闻言,咂了咂舌,果然是个渣男。 要不是他宠妾灭妻,逼得苏静书杀人害命,一切怎么会发生? 他现在还好意思将错误推到别人身上? 现在的一切,说起来才是他的报应。 秦瑟微微摇头,意有所指地道:“过量的酒可以麻痹自己,或许他只是想麻痹自己罢了。” 麻痹自己,便能够不承认自己的错误,可以理所应当的,将错误全部推到别人头上嘛。 徐夫人顿了一秒,反应过来,苦笑道:“说到底,他都是我娘的命,我还是希望他能够好好的,再这样喝下去,如何是好?” “夫人不想让他再酗酒?”秦瑟别有深意地一笑,“若夫人是这样想的,我倒是有办法。” 徐夫人不由问道:“什么办法?” 秦瑟笑吟吟地拿出一道空白的黄表纸,拿出随身带的小盒朱砂,用食指蘸取一些,在黄表纸上画成一道符咒,随后递给徐夫人,“将这符纸,放在他的酒壶里,用酒晕开,他就再也喝不下去了。” 徐夫人拿着符纸,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符?” “先保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秦瑟笑吟吟地卖了个关子。 徐夫人倒是还想再问,偏偏这个时候,谢桁跟着丫环过来了。 徐夫人只好打消了再追问的念头,望着他俩道:“罢了,谢公子回来了,那我就不送你们了。” “不用送,送到这就行了,曹轩的事儿,你们尽早处理一下,我们就先走了。” 秦瑟朝徐夫人投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 徐夫人点点头,“慢走。” 秦瑟摆摆手,便拉着谢桁一道走了出去。 待走出曹家,谢桁便问道:“你们后来说了什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秦瑟道:“也没什么,只是曹轩丢了一个魂,我怀疑是他娘投胎的时候,带走了他一魂,现如今他人比较呆滞,我就让曹家人想办法,把他送去寺庙修行,其余没说什么,自然便很快结束了。” 谢桁哦了一声,随后问道:“那我们现在就去杨家吗?” “现在?” 秦瑟看了看日头。 “现在还早呢。”她道:“这样吧,咱们俩先找个地方,吃个午饭,待吃过饭,再去杨家?对了,还得回家拿些礼品,东西都送去曹家了,下午总不能空着手去杨家。” 谢桁颔首道:“好,都听你的。” 一副二十四孝丈夫的模样。 秦瑟失笑,拉着谢桁一路往前小跑。 等跑到街上,她就随便选了个酒楼,跟谢桁进去吃饭。 吃过饭之后,两个人回到家里挑选了一些礼品,慢悠悠地朝秦家门口去。 秦瑟和曹玉梅约好的,在秦家汇合,一道去杨家的。 她和谢桁回到秦家,在门口等了片刻,便等来了曹玉梅的马车。 马车停下来后,曹玉梅打起帘子,看着秦瑟和谢桁都在,便道:“让你们等久了吧?快上来吧。” 谢桁闻言,先扶着秦瑟上了马车,随后他和车夫在前面坐着,没有 第508章 柳非元的信 chap_r(); 第508章 柳非元的信 杨大娘子稍稍有些不好意思,想要说话,又掩唇咳了几声。 旁边那位夫人,立即扶着杨大娘子坐下来。 杨老夫人转头望着杨大娘子,拉着秦瑟的手,叹息道:“大夫说她这是心病,病了有些几天,这两天一直不见好,大夫说是郁结成疾,还是得她自己调整起来。” “我听梅姐姐说过,大娘子是接到柳大人一封信之后,才变成这样的?”秦瑟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搭在杨大娘子的手腕上,想给她诊诊脉。 杨大娘子张了张嘴,叹了一口气,“他就是不想让我好过。” “大娘子先别说话。”秦瑟温声提醒道。 杨大娘子便没再开口。 旁边那位夫人,见状让开位置,走到杨老夫人身边,扶着杨老夫人,和曹玉梅一道盯着秦瑟。 片刻后,秦瑟松开手,道:“是吹了冷风,寒气入体,侵入肺部,比较严重,想要彻底拔除,需要费一番功夫,不过大娘子倒不像是郁结成疾,倒像是恐惧。” 她问道:“大娘子接到的那封信,到底是怎样一封信?” 杨大娘子叹息一声,又咳了两声,旋即从旁边的匣子里,取出一封信,递给秦瑟。 秦瑟看了看杨大娘子。 杨大娘子将信往她面前送了送,“你尽管看吧。” 秦瑟接过来,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件,展开一看,是柳非元托人送给杨大娘子的一封信。 信的内容…… 不知道该说什么。 或许,证明柳非元足够心狠。 柳非元在给杨大娘子的信中,直接说起往事,承认当初他是喜欢过钱梓彤的,后来娶了杨大娘子,确实是看上了杨大娘子家的家世,并非母亲的逼迫。 而是他在得知杨家有意结亲后,借着母亲为由,辜负了钱梓彤,迎娶杨大娘子为妻。 他甚至强调,他从一开始迎娶杨大娘子,为的就是杨大娘子背后的力量,为的就是搭上杨阁老那条线。 别说杨大娘子了,便是秦瑟看到这,都不由得生气。 而后面,柳非元详细描述了,他为什么要杀杨大娘子。 杨大娘子是被宠坏的姑娘,并不像一般的大家闺秀,那样端庄温柔,反倒娇气难缠,时刻得人捧着,柳非元一个大男人,不介意女子柔情小意,也不介意女子娇柔矫情。 可他无法接受,杨大娘子那种趾高气昂,嫌弃他们家过得不如娘家,不断从娘家带东西回婆家的模样,他感觉那是对他的一种欺辱。 而且杨大娘子并不像普通女子那样爱慕自己的夫君,对夫君百依百顺,这不符合他对妻子的想象。 加上,钱梓彤家里出事,他便骗了杨大娘子,想要坐拥齐人之福。 一边是自己以前爱过,并且温柔的姑娘,一边是正妻,正合他的心意。 他才骗了杨大娘子,没想到杨大娘子那么好骗,还真帮他过了纳妾文书,用贵妾之礼,将钱梓彤带进府里。 他还在心里跟杨大娘子承认,钱梓彤之所以一直没有孩子,并非是钱梓彤不能够生育。 而是他,并不需要庶子。 他在钱梓彤的药里,下了绝子汤。 &nbsp 第509章 陆家 chap_r(); 第509章 陆家 秦瑟把信函收起来,大概猜到杨大娘子对柳非元那种既怕又恨,最后看着几个孩子,又是唏嘘的心情。 她将信函递给杨大娘子,“即便大娘子心里有事,可总得顾着自己的身体。” “谁说不是呢?”杨老夫人叹息道:“我早就说过,叫她多多注意自己的身子,还有几个孩子须得照顾呢。” 杨大娘子接过信件,“我也这样想,可每天睡在床上,梦里都是柳非元他要杀我的模样,还有钱梓彤……那么一想,我便无法再睡着。” 总是一宿一宿的熬着,别说本就有病在身的人,便是正常人也熬不住。 秦瑟闻言,道:“这也好解决,叫人准备一些安魂香,或是我给夫人一张安眠符,就着香烛燃烧,可以助夫人一夜无梦到天明。” 杨大娘子一听,拉住秦瑟的手,立即道:“竟有这样的好东西?那我就觍颜求郡主赏赐我一张符,那劳什子的安魂香,我也用过,半分用也无,香味儿更是让我难以入睡。” “是啊,我也叫人准备过安魂香,对她一点用都没有,我之前还愁着没办法呢,不曾想郡主这有法子?”杨老夫人眼巴巴地望着秦瑟。 秦瑟见状,抽出一张符,拿着随身携带的朱砂,画成一张安眠符,递给杨大娘子,“将这张符裹在香烛上,点燃香烛之后,随香烛燃烧即可。” 杨大娘子接过来,递给自己的婆子收好,“那我就谢过郡主了,幸而郡主今日来的及时,要不然只怕我今夜还不得安眠。” 秦瑟微笑道:“举手之劳罢了。”她顿了一下,“对了,你们之前叫梅姐姐来找我,说是有要事找我,是不是还有其他事儿啊?” 杨大娘子虽病,却还没有病到一定要她来的地步。 秦瑟便觉得,这肯定是有其他事。 杨大娘子闻言和杨老夫人对视一眼。 杨老夫人拉着身旁夫人的手,朝秦瑟和曹玉梅介绍道:“忘了跟郡主和曹姑娘说一声,这是我家媳妇,陆氏。” 杨大夫人走出来,朝秦瑟和曹玉梅略略欠了欠身,保持着端庄的笑,“见过郡主,曹姑娘。” “夫人多礼了。”秦瑟和曹玉梅齐齐回了一礼。 杨老夫人随后道:“这次请郡主来,其实并非为了紫鸢,而是为了我这媳妇。” 秦瑟闻言看着杨大夫人,“我看夫人面相极好,五官饱满,并无什么不妥啊。” 杨大夫人微笑道:“其实,这并非是我的事,乃是我娘家的事。” “哦?这样啊,那就请夫人详细说一说,我听一听,能否帮得上忙。”看在杨家的份上,秦瑟很是客气道。 杨大夫人朝杨老夫人看了看。 杨老夫人道:“郡主问你,你便说,之前你央求着想求郡主帮忙,如今不肯说算怎么回事?” “并非儿媳不肯说。” 杨大夫人讪讪一笑,旋即与秦瑟和曹玉梅等人,详细说起来。 “此次,是为我娘家舅舅来求郡主的。” 杨大夫人说,她娘家舅舅叫做陆坚,放任在外做官,官职不高,但陆家算是世代簪缨,清流文官世家,与杨 第510章 曹国公 chap_r(); 第510章 曹国公 秦瑟道:“路途遥远,一路上跋山涉水,冲撞什么倒也正常,不过人我没瞧见,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现在也不好说。” 杨大夫人一听,立马打蛇随棒上:“那能不能麻烦郡主您,帮我们看看那孩子?” 秦瑟朝窗外看了一眼,“今天怕是不行。” 杨大夫人一听有门,连忙笑道:“今天不行,那明天也行后天也行,只要郡主有功夫,这两天帮我们看看那孩子就成,那到底是我舅舅家唯一的男丁,如今求到我面前,若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好向郡主您开口不是?” “这个好说,在这种事上,但凡是我能帮上忙的,我都会尽量帮忙的,不过今天天色已晚,不适合去叨扰。这样吧,你们要是愿意,明天把陆公子带来杨家,我明天早上也过来,正好看看,不就得了?”秦瑟提了个折中的法子。 她跟陆家不熟,总不好自己去陆家登门拜访。 要是来杨家,再请杨家的人陪同,那倒不如约定陆家和她一块来杨家,在杨家办了得了。 杨大夫人拍了一下手,道:“郡主这办法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等会儿便派人去请人去我娘家传信,叫他们明天早上来我们杨家。” “这样的话,明天早上还得麻烦郡主你跑一趟过来。”杨老夫人歉然道:“真是对不住,这总是麻烦你。” 秦瑟温声,“一点小事,不算什么。” 杨大娘子,“对了,大家都一口一个郡主,可我都忘了说,要恭喜秦姑娘,如今做了郡主。” 秦瑟干笑道:“前些天,你们杨家不是也送了恭贺之礼吗?这就算恭贺过了,其他恭贺的话就别说了,我这些天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我们都算是熟人,就别说这样的话了。” 见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众人哈哈一笑。 连同曹玉梅都是捂着嘴笑。 杨大娘子笑着笑着,便有些咳嗽。 秦瑟拿起手边的茶杯递过去。 杨大娘子喝了几口水,缓和了一些,带着笑意道:“那就都听郡主的,谁叫我们这些人之中,郡主最大呢?” 众人再次一笑。 秦瑟头疼,连忙道:“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再过来,我现在就走,再不走的话,感觉你们每个人都在笑我,我这郡主的脸都保不住了。” 语毕,秦瑟连忙拉着曹玉梅溜了。 杨大娘子和杨老夫人杨大夫人都在笑,愈发觉得秦瑟还是有些小孩子心性的。 以前总觉得秦瑟懂事大气,不像是普通小孩子,倒像是活了多少年的老人,心思通透的很。 现在看来,还是小孩子。 说跑就跑了。 …… 秦瑟一口气跑出来,便带着曹玉梅去偏厅找谢桁。 谢桁一个人坐着,也不觉得无聊,神色淡然,就好像不是在旁人家,而是在自己家一样自如。 秦瑟踏进偏厅的时候,谢桁便抬头看过来。 发现是她,谢桁立即站起来。 “结束了?” 秦瑟点头,“没什么事,只是大娘子不舒服,叫我们过去看一下。” & 第511章 燕王殿下来送药材 chap_r(); 第511章 燕王殿下来送药材 秦瑟淡笑:“怎么会呢,都说是家宴了,大家吃的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张夫人和曹国公都是笑。 随后曹国公道:“听闻,郡主的夫君也来了?” 张夫人立即道:“我让丫环带着他去找小二玩了。” 张夫人叫着小儿子的小名。 曹国公点点头,“也好,那我过去看看,你们聊。” 这里毕竟都是女眷,曹国公不好久待。 秦瑟欠身道:“那国公爷慢走。” 曹国公朝她拱了拱手,算是回了一礼后,便转身离开。 曹玉梅和张夫人随后拉着秦瑟在拔步床边坐下来,几个人坐在一块闲聊天。 等到了稍晚一些,曹家便张罗了一大桌席面,来招待秦瑟。 不过今日没有请曹玉梅的舅舅舅母来,只算是他们一群人,小聚一下。 秦瑟见没其他人,才觉得舒服一些,人多了,她实在是不想应付,几个认识的人,简单吃个饭,挺好的。 曹国公和张夫人都是知礼之人,没有劝酒的习惯,几个人随意吃了些,宾主尽欢。 等到吃晚饭,秦瑟和谢桁便早早告辞,回到秦家。 只是他们刚进秦家的大门,早就等候在一侧的秦湘,连忙走上来。 “堂姐,姐夫,你们怎么才回来啊?” 看着秦湘一脸紧张,秦瑟问道:“出什么事了?” 秦湘往二道门看了看,拉着秦湘小声道:“燕王殿下来了。” “燕王?”秦瑟颇为讶异,和谢桁对视了一眼。 秦湘连连点头:“对,就是燕王殿下,燕王午时便来了,可你们不在,他就一直在家里等,我爹都从衙门赶回来陪着,到现在人还没走呢。” 秦瑟蹙眉,“他还没走,一直在等我?” “对啊!”秦湘道。 秦瑟:“那他有说,为什么来找我吗?” “燕王殿下说,有事想请你帮忙,加上你前两天受伤了,他这两日得了些好药材,想要亲手送到你手上,今日便刚好送来,还说无论多晚都要等到你。”秦湘说着,又小声补充了一句:“堂姐你说燕王这么大动干戈,非要等到你是想做什么?他该不会是喜欢堂姐你吧?” 秦瑟:“……” 谢桁:“……” “你想多了。” 秦瑟嘴角一抽。 燕王会喜欢她? 怕是想抽死她的心都有。 这次来,肯定是来者不善。 秦瑟抿了抿唇角,道:“算了,要不你回去跟他说一声,就说我还没回来,我……” “郡主这是要去哪儿?” 秦瑟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得一道声音插进来。 她和谢桁同时抬头望过去,就见燕王和秦茂和秦夫人从二道门踏步走来。 秦瑟:“……” 完蛋,她编瞎话结果被事主当场听见了。 好在秦瑟临危不惧,面带笑意,道:“殿下来了?我这刚回来,不知道燕王殿下阿璃了,刚想起有东西落在外面正打算去取呢。” &n 第512章 再来试探 chap_r(); 第512章 再来试探 秦瑟笑道:“殿下实在是太客气了,这说起来,上次我进宫并未帮到殿下,老话说得好无功不受禄,何况这是殿下用来养身提气的宝贝,是陛下赏赐殿下的,如何能给我?这可是陛下对殿下的恩赐,是殿下的独一份,可见陛下对殿下的偏爱,我怎好分陛下对殿下的偏爱?这礼,我万万不能收。” 说着,她伸手将盒子盖上。 燕王目光闪了闪,笑意不改道:“永乐是父皇看重的人,便是本王看重的,说来这只是本王借花献佛,想必若是父皇知道,这血参用再永乐身上,必定会高兴的。你就别推辞了。” 然后朝长随使了个眼色。 长随立即将盒子往秦瑟面前送了送。 这明显是非要送给秦瑟,不是她不想收就可以不收的。 秦瑟微微一笑,朝谢桁温声道:“既然是殿下所赠,夫君,咱们就收下吧。” 谢桁闻言从一旁伸出手来,自长随手中,将那盒子接过去。 “这位就是永乐的夫君?”燕王看向谢桁,眸底审视,面上一派和煦的笑,“之前我还在想,永乐这样天仙般的人物,挑选的夫君该是何等惊世的人物,才配得上你。如今我瞧见了这位公子,才算是明白永乐你为何如此早早嫁人。这样俊俏的郎君,便是满京城,只怕都找不出第二个来,永乐真是好眼光。” 秦瑟闻言,捏着谢桁的袖子,一脸娇羞地笑:“殿下谬赞了,这哪是我眼光好?是要多谢我夫君能够看上我,当年出事的时候,一家子不嫌弃我乃罪臣之女,还愿意按照婚书迎娶。” 谢桁腾出一只手,握住秦瑟的手,面色不改,可两人互动之间,却是一副鹣鲽情深的模样。 秦茂和咳了一声,向燕王拱了拱手:“殿下莫要介怀,这两个小孩子一贯如此,到底他们是夫妻,我不好苛责,就没管过,倒是让殿下见笑了。” “秦大人说笑了,永乐夫妻恩爱,琴瑟和鸣,我高兴还来不及。”燕王余光瞥过两个人相握的手,偷偷打量着谢桁。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谢桁。 可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见过。 只觉得谢桁眼熟。 秦瑟闻言,扭捏地笑了两声。 瞥见燕王没有要离开的打算,她关切地问道:“燕王殿下如今是住在宫里的吧?现在时间不早了,要不要家里拍马车送殿下回宫?若是宫门下钥了,怕是殿下今夜回不去了呢。” “等会便回去,不过我还有件事,要麻烦永乐你。” 燕王说着,旁边的长随再次递出来一个小盒子。 燕王接过来,放在旁边的小几上,从中取出来一块碧玉,递给秦瑟。 然而,在他拿出来盒子的那一瞬间,秦瑟便感觉到上面阴气深重。 见他递过来,秦瑟毫不犹豫地接过来,仿佛什么都没察觉似的问道:“殿下这碧玉该不会也是送给我的吧?” “不是。”燕王难得换上一副正色,“这是旁人送给我的碧玉,说是极难得一见的翠玉,通体满绿,又说玉能养魂,最适合给我养身,便送到我手上,可说来奇怪,这几日我让人将这碧玉放在我床头之后,便夜夜做 第513章 套话 chap_r(); 第513章 套话 燕王坐在马车内,没有再说话。 其实他一直不放心秦瑟的存在,他总觉得秦瑟出现的太凑巧。 在此期间,太子身边从未出现过其他人。 而秦瑟又那么凑巧的救过太子几次。 是以,他一直怀疑,秦瑟是不是懂得奇门易术,尽管上次试探的结果,告诉他,秦瑟不懂这些。 可经过北宁郡主刺杀秦瑟这事,他又开始有点怀疑。 因为,他暗中查过。 那天暗卫去的时间,好像并没有那么及时。 在那之前,应该有人拖延住了那些杀手,暗卫才能够赶到救人。 澹台栩有多少斤两,旁人不知道,他却是最清楚的。 凭借他,想要拦住那些杀手根本不可能。 那问题肯定出在秦瑟身上。 而且他让人去看过澹台栩遭遇刺杀的巷子,巷子又窄又长,等同那些杀手将他们引到那里,意图瓮中捉鳖,想要在那杀掉他们,太简单。 就算秦瑟会点武功,可那么窄小的地方,那么多对手,她得多高深的武功,才能让她和澹台栩安全无恙的脱身? 况且,他的人说,那个巷子里并没有太多打斗的痕迹。 想在那个巷子里,制服那么多杀手,必须得武功了得,就算秦瑟真有那么好的武功,可要跟那么多杀手对打,怎么会不留下痕迹? 澹台栩一直觉得奇怪,除非是用了特殊的法子。 他今晚便再次来试探秦瑟。 可是,从他拿出这有阴气的碧玉,到秦瑟接过去放在手中随意把玩,秦瑟的表现没有一点破绽,看她的模样好像真不知道那碧玉是什么东西,最后的几句话,也不过是揣测。 因为,她若是真知道碧玉里是什么东西,必定会知道这是他的试探,肯定不会说那么几句话。 可她偏偏说了,这只能证明,她听过澹台燕的话,确实有点怀疑这东西会有什么不好的用途,可又说不上来,才让他去找钦天监。 若她并非是真不知,而是假装的,那澹台燕只能说一句,秦瑟的戏演得真好,前前后后一点破绽都没有。 澹台燕默然好一会儿,朝秦脂看过去,忽然问了一句,“神使大人待你可好?” 秦脂不懂他怎么突然这么问,保持着冷淡道:“还好。” “他对你好,那便好,他是神使,你务必好好照顾。”澹台燕嘱咐道。 秦脂点头,“是。” 澹台燕:“今晚将你叫来,也没旁的事,你先回去吧,莫叫神使大人等急了。” 秦脂起身,微微行了个礼,转身离开马车。 她不知道澹台燕发什么疯,今天忽然叫她过来,一并去秦家,又不让她入内。 她不知道澹台燕在怀疑什么,是怀疑秦瑟,还是连同她一块怀疑? 这件事不知道会不会招惹什么麻烦。 秦脂想了想,想去通知秦瑟,但怕澹台燕有眼线在盯着自己,照常先回了楼千机住的别院。 而澹台燕那边,看着秦脂完全离开之后,他才吩咐马车回宫。 回到宫里之后, 第514章 说正事吧 chap_r(); 第514章 说正事吧 丹虹蹲下来,小声道:“奴婢自然是什么都不敢乱说,按照郡主的吩咐,顺着陶云的话说下去,可奴婢总觉得这事儿不对劲,这才来禀报娘娘。娘娘您说,陶云这么问奴婢的话,是想问什么?谁让她来问的?” 娴妃蹙眉,“谁让她来问的,这个问题,怕是只有永乐才知道。你明天叫瑟瑟入宫,本宫问问她。” “是。”丹虹应了一声。 娴妃又道:“不对不对,不行,若是真有人来套你的话,这时候叫永乐来反而更危险,明天不要让她来。这样,你去将窗子开起来。” 丹虹讶异,“娘娘这么大冷的天,怎么能开窗?” “我叫你去,你就去。”娴妃道:“窗户开起来,地龙全部灭掉,等到明天晚上,就对外头说我发了高热,恐怕体内的毒素发作,再请永乐进来为我解毒。” 丹虹明白娴妃的打算,担忧道:“娘娘想要请郡主入宫,随便找个由头就是,何必拿自己的身子做筏子?” “若不是我身体不适,不论什么法子,都容易被人识破。”娴妃语气坚定,“你就按我说的办,有永乐在,她会保我无事的。” 丹虹倒是还想再劝,可娴妃却摆了摆手,明显不想听。 丹虹只好依着娴妃的吩咐,去将几个窗户都偷偷打开一条缝,将地龙里的炭全部灭掉,偷偷扔掉。 没了地龙,又刮着冷风,寝殿里很快便一片冰冷。 丹虹在殿内呆着,都觉得冷,抬头去看娴妃,脸色青白,却坐在床边,连被子都没有盖。 丹虹担忧不已。 与此同时。 秦瑟和谢桁三言两语打发了秦茂和,便带着澹台燕送过来的血参,回了清荷园。 望着放在桌上的血参,秦瑟和谢桁沉默良久。 最终是秦瑟先开口。 “你说燕王今晚来,到底是想做什么?” 谢桁默然片刻,道:“那块碧玉。” 秦瑟扬眉道:“让你猜对了,那块碧玉确实有问题,碧玉上面阴气很重。” 谢桁,“跟我们之前在敛芳阁发现的凤冠上面的阴气,一样吗?” 秦瑟摸着下巴,“又让你猜对了,我当时就觉得,那上面的阴气和我们之前拿回来的凤冠上面的阴气,来源一样。不过这也可以理解,燕王和长公主是一派的人,这个幕后的人,是长公主的人,自然也是燕王的人,他能够使唤那个人,也正常。” “所以,燕王拿着那块碧玉来,是想试探你?”谢桁了然道。 秦瑟啧了一声,眉开眼笑道:“我就说嘛,你是真的聪明,又让你猜对了。”她说道:“燕王这次拿碧玉来,肯定是想试探我,从他拿出来那块碧玉,我就只知道,他是想要试探我,所以一直在跟他演戏。” 当时那块碧玉一拿出来的时候,秦瑟就感觉不一般。 再联想到,燕王上次在宫里叫了鬼来试探她,她就知道燕王是什么打算。 谢桁道:“你的反应,应该瞒住了他。” 秦瑟望着那血参,摸了摸下巴,“我倒是觉得,那个燕王没那么简单,上次在宫里,我应该瞒住了他,可他突然又来试探,那必定是有原因的,他为何突然再次来试探我?” 谢桁闻言,并没有说话。 他也并不知道这个原因。 秦瑟沉思着。 默了片刻,谢桁问道:“你方才与燕王说话时,说那些是从宫里听来的,他会否去调查?” “他去也没用。”秦瑟对这个并不担心,“丹虹是娴妃娘娘的人,为人聪明本分,之前我跟她说过,若有人来问有关我的事,不论对方问什么,都顺着对方的话说,她是有分寸的,不会拆穿我的。 第515章 陆珥宣 chap_r(); 第515章 陆珥宣 听到杨老夫人这么说,杨大夫人松了一口气,“是啊是啊,先说正事吧。” 语毕,她便看向秦瑟,介绍道:“郡主,这边是我的舅舅,陆坚,以及我的舅母,还有我的小表弟,陆珥宣。” 陆家几个人闻言,皆朝秦瑟行了一礼。 陆坚和陆珥宣齐齐拱手,陆夫人微微福身,都十分客气。 秦瑟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毕竟身份有别,她好歹顶着个郡主的头衔,很是不必向旁人行大礼。 “早就听闻过郡主的盛名,今日总算得以一见。”陆坚先开口道:“一大早叨扰郡主清梦,累得郡主奔波至此,实在是对不住。” 秦瑟微笑道:“陆大人言重了,如老夫人所说的,人都到齐了,我们先说正事吧。” 陆坚闻言,朝旁边的陆珥宣使了个眼色。 陆珥宣走上来,动作有些不仔细看无法发觉的僵硬,他朝秦瑟再次拱手行礼,“草民陆珥宣,见过郡主娘娘。” 秦瑟打量陆珥宣一眼,“看起来陆公子真的很不舒服,手脚都快僵硬了。” 在场的人一听,齐齐朝陆珥宣看过去。 谢桁方才就注意到,陆珥宣的举动有些迟缓。 而众人经过秦瑟的话,仔细瞧了一下,也发现陆珥宣的言行举止,有些不太对。 陆夫人不由急忙道:“郡主,我儿是不是真中了邪?” “这个先不着急下定论。” 秦瑟望着陆珥宣,淡笑道:“麻烦陆公子抬一抬左手。” 陆珥宣有些迟缓,朝父母看过去。 陆坚皱眉道:“还不快点?” 陆珥宣这才抬起左手。 秦瑟:“左右晃一晃。” 陆珥宣的手,跟着她的话,晃了晃手腕。 可他摆动的幅度,明显有些僵硬,就好像生锈的转轴一样,晃一下卡一下。 杨老夫人低声道:“这孩子的手,好像不太对劲。” 其他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用杨老夫人说,他们一样发现了这一点。 秦瑟:“再抬抬右腿。” 陆珥宣闻言,呆了一会儿,好像在分辨哪个是左右腿。 过了几秒,他才抬起了右腿。 秦瑟:“晃一晃脚踝。” 陆珥宣跟着晃了晃,众人发现,他脚踝晃动的情况更差,比手腕晃动还要迟缓僵硬。 就好像绑了一个巨型沙袋一样。 陆夫人见秦瑟没再出生,急忙问道:“郡主,我儿子这是怎么回事?” 秦瑟闻言没有着急说话,而是看了看陆夫人和陆坚。 发觉他们俩并无异常,旋即问道:“陆公子,在回京的路上,你发病前,有没有跟父母分开过,单独去了某一处地方?那个地方可能很偏僻,或者很奇怪?” “有。”陆珥宣思考能力好像还不算迟缓,很快回答道:“刚出怀恩不久,进入一条山道的时候,我觉得身上有些不舒服,想要去方便,就独自下车,去了一处山坳,那个地方倒是很偏僻。” 秦瑟道:“旁边是不是杂草重生,没过你的脚踝啊?” 陆珥宣点头,“对,那个地方草很 第516章 第一次见楼千机 chap_r(); 第516章 第一次见楼千机 在这个时候,谢桁朝秦瑟看过去,几不可见地皱起眉。 下一秒,就听到秦瑟开口:“这样吧,你们要是信得过我,我来试试,或许我有办法,可以帮助陆公子,早些来回。” 谢桁眉头皱的更厉害。 只不过此时没有人会注意他。 闻言,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秦瑟。 杨老夫人道:“去怀恩路途遥远,就算快马加鞭,如今这天气也快不了多少,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早些来回?” “这个你们就别管了。”秦瑟说道:“我听说,护国寺有个高僧,很厉害,不如明天请陆公子陪我去护国寺走一趟?” 陆珥宣迟疑:“护国寺能够救我吗?” 秦瑟不答,只问道:“陆公子愿不愿意去试一试?” 陆珥宣闻言,看了看自己的父母。 陆夫人和陆坚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谁都不敢肯定,秦瑟是不是真有办法。 眼下似乎说什么都不太好。 看到父母的犹豫,陆珥宣自己做了决定,朝秦瑟重重地一点头,“好,那我就听郡主的,试一试。” “行,那就明天吧,明天下午你到护国寺来找我。”秦瑟立即拍案定板。 陆夫人,“为什么一定是下午?” “上午我得做些准备工作。”秦瑟说完,嘱咐道:“对了,我帮你们家这件事,请杨家还有陆家,你们两家,无论如何都不要外传,要是真有他人问起来,就说是护国寺的高僧,救了你们,不要提我。” 杨大娘子不解:“这是为何?” 秦瑟温声,“我有我的考量,还请大娘子帮忙。” 杨大娘子依旧不解。 杨老夫人倒是立即道:“既然郡主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听郡主的,多一个字都不要往外乱说就是。” 其他人闻言,都没有再说话。 秦瑟道:“既然已经这样,那我就先回去了。” “这么急?”杨大娘子挽留道:“现在时间还早,郡主不如留下来用过早膳后再走?” “不行,我有好些东西需要准备,得早些回去。”秦瑟拒绝道。 见她坚持,大家又猜测她是去准备处理陆珥宣的事,自然不好说什么,只能够送秦瑟和谢桁离开。 待离开杨家后,谢桁便直接道:“你不该随意应承,要帮他的。” 他当时就察觉到,秦瑟一定会答应帮忙。 可惜没来得及阻止。 秦瑟闻言,无奈道:“我也是没办法,即便陆家同意陆珥宣一个人跑回怀恩,愿意浪费那么长时间,陆珥宣的身体也坚持不了那么久,他身上阴气已经很重了,正常人身体内的阴气如果超出平衡太多,会在日积月累的情况下,侵蚀人的五脏六腑。” 陆珥宣在回京的路上,已经耽搁了许久,导致阴气滞留体内,现在阴气已经蔓延到一定的程度。 就算他可以坚持一个人回到怀恩,可他体内的阴气不会留给他那么长的时间。 秦瑟算过,依照他体内现在阴气来看,最多他再撑七日,就会被阴气吞噬内脏而死。 让他一个人奔波回怀恩,无疑是让他去送死。 到底是一条人命,她不知道就算了,可如今这条人命摆在她面前,她要是当做没看见,见死不救,岂不是有违他们玄门传承之意志? 谢桁听得秦瑟的话,皱了皱眉,他 第517章 大家都是过来人 chap_r(); 第517章 大家都是过来人 秦瑟在门口停顿片刻,提步走进去。 在她走进去后,楼千机没有回头地一抬手,院门便自动关上。 秦瑟心里一沉,这丫的能力果然远在她之上。 哪怕她这段时间没少努力修炼,但跟楼千机之间,还有很大一截的差距。 她默默地算了一下,没多少胜算,暂时放下动手的想法。 楼千机走到一旁廊下的软塌旁,往上一躺,拿起一旁的酒壶,毫不潇洒,指了指旁边的门,“她在里面。” 知道她说的是秦脂,秦瑟蹙了一下眉,推开门,慢慢的走进去。 刚一进去,秦瑟就闻到了一股别样的气息。 她不是未经人事的纯情小姑娘,知道那是什么气息,面色一下沉了下来。 很想出去将楼千机暴打一顿。 但想到她跟楼千机打起来,胜算渺茫,她暂时按捺下来,打算先看看秦脂的情况,说不定两个人联手,有打败楼千机逃出去的可能。 秦瑟抱着这样的想法,小心翼翼地走向内室的床铺。 四周的床帐都已经放下来。 她刚一靠近,里头便传来一个绵软沙哑,让人骨酥的声音,带着一丢丢的不耐和嫌弃道:“你烦不烦啊楼千机,我就想睡会儿觉,你又闹什——” 说着,床帐猛地被人从里面拉开。 那人的声音,随着看到秦瑟后,戛然而止。 秦脂没想到会是秦瑟,愣了一瞬,旋即猛地转过头去,拉上被子盖住自己。 尽管她动作再快,秦瑟还是早已看清,她身上那些暧昧的痕迹。 简直是……令人发指。 秦瑟有些懵,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秦脂那边倒是很快冷静下来,她露出脑袋来望着秦瑟,道:“小,小姐你怎么来了?” “我……” 秦瑟找回自己的声音,猛地咳了一声,道:“昨天晚上燕王到秦家来了,我想你可能知道他此番用意,就寻你来问一问,没想到我用寻踪术找过来,会撞见他。” “这件事我知道,小姐今天就算不来找我,等会儿我也会过去找你的。”秦脂语气还算平静。 秦瑟哦了一声,移开目光道:“那什么,那你先穿衣服,等你穿好衣服,我们再聊。” 语毕,她已经绕过屏风,去了外室。 秦脂这才露出懊恼的神情,她要是知道今天秦瑟会来,昨天说什么都该把楼千机那个王八蛋,踹出房间的。 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秦脂只能立马收拾好自己,换上衣服,走出了内室。 外室。 秦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目光还有些发呆。 她还在想,自己刚才都看到了什么。 怪不得那么晚了,那男人还是一副刚睡醒,浑身邋遢的模样,敢情是昨晚……忙碌了一晚上。 秦脂跟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想着,秦瑟便看到秦脂走了出来。 她如今恢复平静,下巴朝旁边的椅子努了努,“过来坐下聊吧。” 秦脂走过来,现在轮到她神色有些尴尬,拘谨地坐下来。 秦瑟拿起旁边的茶壶,给秦脂倒了一杯茶,“喝点茶……解解乏吧。” 第518章 小白眼狼 chap_r(); 第518章 小白眼狼 “昨天下午,燕王忽然传信通知我,让我陪他去一趟秦家,可是到了秦家后,却没带我一块进去。”秦脂说道:“我当时就猜测,他可能是想要试探小姐。可是他不愿意带我进去,他具体要怎么做,我就不得而知了。后来他出来之后,说起过,他给小姐你看的那块碧玉,是有问题的。” 秦瑟闻言,被转移了注意力,微微颔首:“这件事我知道,他当时把碧玉一拿出来,我就知道他又想试探我,可是他为什么要再次试探我?总有原因吧?” 秦脂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这些日子我很少进宫,燕王有好些事,都不会再经过我的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也无从得知。” “燕王那样的人,做事总有自己的考量,不会无缘无故三番两次来试探我。”秦瑟摸了摸下巴。 秦脂抬手放下自己的茶杯,又给秦瑟倒了一杯茶,“小姐你的嘴角都干了,喝口茶,润一润吧,这件事的话,我会想办法帮你查的。” “想知道这件事是怎么回事,不如问问我?”楼千机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再次从外头传来。 秦脂气得不行,“你怎么又偷听?!” 楼千机笑到想让人抽的声音,传进来:“我这哪里是偷听,不是帮你们解决问题吗?” 秦脂倒是还想再骂他,但考虑到他或许真的知道什么,她没好气地道:“知道什么就进来说清楚,不知道就别开口!” 秦脂瞥了瞥秦脂,扬了扬眉。 就秦脂这样,楼千机都百般纵容,还说没有喜欢的成分? 她才不信。 楼千机真是十分纵容秦脂,听到她这样的话,也没生气,笑吟吟地出现在门口,斜椅着门框,灌了一口酒,朝秦脂勾唇一笑:“想知道?” 秦脂面皮一抽,“你有话就说。” “你这个态度,还想让我帮忙,有点不太好吧。”楼千机啧了一声。 秦脂咬牙,“你又想干嘛?” 楼千机乐了,“这个嘛,若是小胭脂你愿意亲我一口的话,说不定我就能够帮你们解答了。” “……” 秦脂简直没脸看旁边的秦瑟,瞪着楼千机,咬牙切齿,“你别胡闹了!” 没看到她家女君还在吗? 楼千机啧了一声,“怎么,有人在,你就不肯亲我了?小胭脂,昨天在床上,你可不是这样的。” 秦脂:“……” 她在床上哪样了?! 从来她都是被楼千机欺负的份儿,她到底怎样了? 秦瑟听到这些虎狼之词,已经不想说话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秦脂和楼千机之前,分明是互相制衡,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两个人互相掐着对方的命门,谁都不怕谁。 尤其是楼千机,各方面明显占着优势,却格外迁就秦脂。 这还不算爱吗? 原本她还以为秦脂是受欺负的,可现在看来,秦脂也没有被欺负,反倒是她可能不懂感情,不知道自己可能对楼千机有好感。 如若不然,以秦脂的性格,应该早就和楼千机闹得天翻地覆了,哪还有和谐相处的机会? &nb 第519章 没人监视你 chap_r(); 第519章 没人监视你 秦瑟伸手拍了拍秦脂的手,转过头来,一脸微笑。 “好了,大家这样才好聊天。神使大人,你这便宜也占了,应该要说些有用的消息了吧?” 楼千机淡笑道:“郡主还真是谈话的高手,没错,好像确实该我兑现承诺了。” 秦瑟做了个请的姿势,“愿闻其详。” “澹台燕并非无脑之人,当日你和太子在暗巷中被刺杀,他就觉得不妥,偷偷派人去暗巷里探查了一番。”楼千机把玩着酒壶,意味深长,“郡主那么聪明,应该知道他查到什么了吧?” 秦瑟闻言,眯了眯眼,将这番话在脑子里过了多遍。 片刻后,她猛地一挑眉。 楼千机玩味地一笑:“看来郡主已经想明白了,郡主果然聪明。” “那条巷子细窄而小,那么多杀手埋伏在那,便是能够打过那些杀手,也必将会是一场恶战,既是一场恶战,那必定会留下很多痕迹。”秦瑟已经明白了。 可惜的是,明白的台湾。 当初她是用不一般的手段,解决了那些杀手,虽特意处理过现场,没有留下那些符咒符箓的线索,却忘了在现场留下更多的打斗痕迹。 从现场残留的那些痕迹一看就知道,那里并没有发生过恶斗,就像是单方面的碾压,迅速解决了战斗。 放在谁身上都会怀疑。 且她和太子一致对外说,当初只有她和太子在一起遇袭,是暗卫们及时赶到,才救下他们。 如果是两边多人恶斗的话,留下来的痕迹会更杂更多。 可他们都忽略了这一点。 也难为燕王那么仔细,连这些都发现了。 秦脂却没听懂,“现场留下那些痕迹又怎么了?”她瞪着楼千机,“你要说就说明白,留一半作甚?” 楼千机伸手抓起扇子,点了点她的额头,“谁说我没说明白的?你家小姐已经明白了,如若不然怎么说你不如她聪明呢?” 秦脂一把打掉他的扇子,朝秦瑟看过去,“小姐你真听明白了?” “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秦瑟淡声。 秦脂还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楼千机却在这时开口道:“你要的消息,我已经告诉你了,郡主应该没有其他事了吧?” 这分明是下逐客令了。 要是在往常,秦瑟说不定还会磨蹭一下,逗留一会儿,但她着急去探探燕王那边的情况,便没想久留。 但瞥见楼千机那张欠揍的小脸,她一把抓住秦脂的手道:“你跟我走,有件事想要你帮忙。” 语毕,她就直接拉着秦脂走了。 楼千机想要阻拦都没机会,又不能直接从秦瑟手里抢人。 要是他跟秦瑟动了手,别说秦脂不会放过他,只怕谢桁都要拿刀子来捅他。 他嗤了一声,没有动手,而且他知道,秦瑟就是故意不想让秦脂留下来,免得秦脂被他欺负。 只不过他没想到,在秦瑟心里自己居然是那样一个衣冠禽兽。 真是太让他痛心了。 难道他对待秦脂还不够好? 秦瑟才不管楼千机怎么想的,直接带着秦脂离开。 出了别院,秦脂才反应过来,连忙道:“小姐,你要带我去哪 第520章 多了总比少了好 chap_r(); 第520章 多了总比少了好 秦脂接下东西,心里一暖,笑道:“我知道了女君,你放心吧,还没光复巫族之前,我肯定不会有事的。” 她转换了对秦瑟的称呼,像是一个承诺似的。 旋即冲秦瑟摆摆手,便朝皇宫的方向快步走过去。 秦瑟在原地顿了顿,抬头朝别院看过去。 忽然间,方才被她和秦脂关上院门被人打开来。 楼千机站在院门口,望着秦脂离开的方向,嗤了一声,“小白眼狼。” 秦瑟没说话。 楼千机朝她看过去,依旧是吊儿郎当的笑:“你放心吧,只要我不死,她就不会有事。” “你这算是给我的承诺?”秦瑟扬眉,“你这话确定不应该对秦脂说吗?” “你不是她娘家人吗?” 楼千机淡声,“跟你说了,你这个娘家人就抬抬手,把她嫁给我得了。” 秦瑟抱着胳膊,“嫁给你?可是,秦脂方才跟我说过,你就是个花丛里的浪子,招蜂引蝶的主儿,没有真心的,把她嫁给你,我岂不是害她?” 楼千机默了片刻,又重复了一句,“小白眼狼。” …… 秦瑟在别院逗留了片刻,见时间还早,当真去了一趟曹国公府。 曹玉梅见她一大早过来,直觉她有事,便问询下来。 秦瑟倒也没客气,直截了当地问道:“梅姐姐,我是想来问你借一块上好玉石。” 曹玉梅一愣,“上好玉石?你借这种东西干嘛?” “有个急事,需要用一下。”秦瑟没有详说。 曹玉梅是聪明的,联想到她今天早上应该去过杨家,可能和杨家有关,她便道:“那你等我一下。” 语毕,她叫来丫环,将自己珍藏的一些玉石,连带玉石首饰,全部拿来,放在秦瑟面前。 她道:“我所有玉石都在这里了,你自己挑吧。” 秦瑟都快被曹玉梅的大方感动了,道了一声谢,“谢谢你,梅姐姐。” “你我之间干嘛这么客气?说起来我可欠了你不少人情,别说你要选玉石,便是要我这条命,都得还给你呢。”曹玉梅莞尔笑道。 秦瑟嘿嘿一笑:“你的命是太子的,我可不敢要。” 曹玉梅登时闹了个大红脸,“去你的,赶紧选你的玉石,再打趣我,便不让你选了。” “好姐姐,好姐姐,我怕了你呢。” 秦瑟揶揄着,适可而止,旋即仔细挑选起来。 曹玉梅快要大婚,这里选的玉石,都是将来打算带入太子府的嫁妆,都是上好的玉石,用来送皇室亲戚,或是自己请人打造成首饰,都很合适,也能够体现出她的身份。 秦瑟仔细挑选了几块大小适中的玉石,“我如果选这么多走,是不是太贪了?” “这有什么,不过是几块玉石,你若想要,这些你都拿去。”曹玉梅十分大方,要把两箱子玉石都给秦瑟。 秦瑟连忙笑道:“别别别,我只要这几块就行了。” 曹玉梅道:“就这么几块,真的可以?” “够了。”秦瑟道:“这几块净够了。” 曹玉梅见她不是客气,便道:“既然你都说够了,那我也不客气,其他玉石我就让人收起来了?”<br 第521章 宗明大师 chap_r(); 第521章 宗明大师 “说的也是。”谢桁淡声:“有备无患。” 秦瑟嗯了一声,“那你把这些玉石都收起来吧,等会儿吃过饭我们就去护国寺。” 谢桁应下来,拿起自己带来的小盒子,将那些玉石一一收起来。 待他收拾的差不多,秦瑟叫来小二,叫他们开始上菜。 谢桁没来之前,她就点好了菜,让后厨先准备着,等谢桁来了,就可以上菜了。 等到小二将菜上来,两人正好大快朵颐。 吃完付账后,连个人便立即赶往护国寺。 护国寺是皇室寺庙,平常的时候会接受普通百姓的香火,但在初一十五这样的大日子,会有不少朝廷命妇豪门贵眷前来,甚至娘娘公主也回来,所以在初一十五的时候,只对那些身份贵重之人开放。 这样倒不是歧视那些普通百姓,只是怕普通百姓冲撞了那些贵眷,到时候反倒给那些普通百姓带来不快和灾祸,倒不如分开来,互不影响。 幸而,秦瑟和谢桁来的这一天,不是初一十五这样的大日子,来往的香客都是普通百姓。 秦瑟和谢桁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去,小声道:“大寺就是大寺,哪怕不是初一十五,人都这么多,这一天得受多少香火?” 谢桁低声:“听闻护国寺很灵验,来往的人自然多了。” 秦瑟自然知道是这样的。 京城这地界,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庙宇道观,甚至有的山头或是好地方,那些庙宇一个挨着一个,根本不讲究。 可能有这么旺的香火的寺庙,自然有自己的独特之处。 秦瑟和谢桁没再开口,两个人一道登上山门,打算进护国寺探一探那位高僧是谁。 她只听说过,护国寺有位高僧很厉害,有通天之能,还未见过。 确切的说,是整个京城,见过这位高僧的人,屈指可数。 听闻这位高僧,经常闭关修炼,有时候好几年不出来一趟,常被人误会可能已经坐化。 秦瑟之所以知道这些消息,多亏了她有一个喜欢到处跑打听消息的徒弟。 张半仙成天在外面溜达,也不是白溜达的。 他在外面打听过附近几个有名寺庙的事儿,其中包括护国寺的高僧。 只不过,这高僧太神秘,详细的消息,打听不出来多少。 只知道,他特别有本事就对了。 秦瑟正想着该如何去会一会这位高僧,面前忽然多了一个白胡子和尚。 那和尚披着红色金丝袈裟,一看身份就不一般。 他微笑着向秦瑟和谢桁打了个佛偈:“南无阿弥陀佛,早就听师叔祖说,今日会有贵客到访,果真等到二位了。” 秦瑟和谢桁对视一眼,两人双手合十,回了一礼。 “您是主持吧?”秦瑟直接问道。 和尚右手立在面前,微微颔首:“贫僧仰赖陛下,忝居护国寺主持一职,女施主可以叫贫僧法号净空。” 秦瑟微笑道:“净空大师好,不知道净空大师方才说的师叔祖,是不是就是传闻中护国寺的高僧,宗明大师? 第522章 不是凭白便宜了别人 chap_r(); 第522章 不是凭白便宜了别人 宗明大师闻言,打了个佛偈:“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此乃大善,如此大善,贫僧怎好推托?只不过,不知女施主需要借哪一块场地?” “我看贵寺大雄宝殿前那块地方就挺好的,有佛祖坐镇,想必更加能够助我成事。”秦瑟倒也不客气。 方才走大雄宝殿前那块小广场过来时,她就看出来,那块地下有灵阵,乃是聚灵阵。 聚灵阵,顾名思义,便是能够聚拢附近灵气的阵法。 常言道,有一块聚灵阵在,便能够将一块荒芜之地,养成福地洞天。 在那阵法上布阵,更会事半功倍。 宗明大师一听,哈哈一笑,“女施主当真是快人快语,不绕一点弯子。” “我懒得绕弯子,再说这种事绕不绕弯子,结果都一样,总是要说的,何必浪费口舌呢,你说是吧,大师?”秦瑟笑眯眯。 谢桁坐在一旁,还在想宗明大师方才说的话,真真假假不过黄粱一梦。 这是何意? 谢桁深知,像这样的大师,不会开口胡言,无的放矢,他既然这么说,总会有自己的理由。 余光瞥了瞥秦瑟,谢桁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宗明大师见秦瑟都这么说了,犹豫片刻道:“贫僧倒是可以叫人将那块地,借给女施主一用,只不过,贫僧有一件事,想求女施主帮忙。” 秦瑟扬眉,“大师是有条件要跟我交换?” “不知女施主肯不肯?”宗明大师微笑道。 秦瑟淡笑:“那就请大师先说说,你的条件是什么吧?” 宗明大师闻言,从袖子里抖出一把钥匙,放在石桌上,推到秦瑟面前。 那钥匙上面锈迹斑斑,好像很久没有用过。 秦瑟的目光从钥匙上划过,“大师这是何意?” 宗明大师道:“这是护国寺地下宝库的钥匙,贫僧将它托付给女施主,若有朝一日,天下动荡,护国寺遭遇危机,还请女施主施以援手,护住我护国寺。” 秦瑟莞尔一笑,“大师这话太严重了吧,我何德何能,堪当如此重任?大师若是不放心护国寺的未来,理应将它交给主持才对。” “护国寺那些小辈,贫僧都不放心,贫僧唯一信得过的,便是女施主你,你有命星相护,将来大道可成,贫僧在此苟延残喘多年,等的就是女施主你,贫僧这一生没有其他心愿,只想护着护国寺屹立不倒,可惜贫僧能力有限,未能勘破臻境,只得用半生修为,为自己卜了一卦,女施主你就是贫僧命里的贵人,还望女施主不要推辞。” 宗明大师再次将钥匙往前推了推。 秦瑟从宗明大师的语气里,听出了临终托孤的意味。 有道是算命算人不算己。 尤其是宗明大师这样的高人,若算己卦,涉嫌泄露天机,多是凶多吉少。 这根本是用命,博出一卦而已。 谢桁瞥见秦瑟并未答应,不知道该松一口气,还是该提起一口气,总觉得心里有一丝不安,便开口道:“这样的事,我们不好插手,瑟瑟。” 这 第523章 拒绝无效 chap_r(); 第523章 拒绝无效 两个人一道回了大雄宝殿,祭拜过后,净空大师便匆匆赶来,朝两人打了个佛偈。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师叔祖的话,贫僧已经吩咐下去,稍后便会疏散人群,清理干净场所,以供两位施主方便,请两位稍候。” 秦瑟闻言,回了一礼,“谢过净空大师,那我们就再等等。” 净空大师应下一声,便走出去,指挥他人疏散香客,关上山门。 等到一切清理完毕,净空便道:“余下便由两位施主自便,吾等先回禅房。” 语毕,他便带着小沙弥们退回后院禅房。 完全将地方腾出来,让给秦瑟和谢桁。 秦瑟正好省了口水,拿出朱砂来,找来一根大毛笔,在大雄宝殿外的广场上,先绘制出一个阵法。 随后,她让谢桁帮忙,将铜钱放入交汇的阵法线条之中,依次排列开来。 等到铜钱放好,秦瑟用玉石,放在与铜钱相隔的位置上,依次排列。 最后,她选了一块比较大,灵气最为充沛的玉石,放在中间的阵眼上。 “好了!”将最后一块玉石放好,秦瑟站起身来,呼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阵法旁边仿佛刮起一阵风,吹起旁边的落叶。 谢桁看着衣角翻飞,望向秦瑟,“这就好了吗?” “没,这就是个基础阵法,想要用的话,还得有东西。”秦瑟故作神秘地一笑,用手指沾了朱砂,拿起空白的黄表纸,画了两道符。 谢桁问道:“这是什么符?” “传送符。”秦瑟弯唇,“我脚下的阵法,就是传送阵,不过呢,没有法器相助,这个传送阵很有限,只能算是定点传送,需要传送符帮忙,才能够传送到我想去的地方,若是有法器做阵眼,我的灵力更充足的话,就像是任意门一样,随便想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更厉害一点的传送阵,甚至可以穿越时空,还可以……” 秦瑟话音戛然而止,她猛地想起曾经做过的梦。 梦里大巫祝在血祭之后,还做了一个阵法。 当时她未曾想起来那是什么阵法,现而今看起来,倒是很像传送阵。 “还可以什么?”谢桁发现她好像在发呆,蹙了蹙眉,提步走过来,“瑟瑟,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秦瑟回过神来,连连摇头:“没什么。” “真的没有不舒服?”谢桁望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没有,我很好。”秦瑟拉下谢桁的手,“我就是发现我说错话了,搞错了,最厉害的传送阵确实可以穿梭时空,你知道这一点就行啦,其他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谢桁心里半信半疑,却没有表现出来,“没事就好。” 秦瑟淡淡一笑。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去跟净空大师打个招呼,等下我们俩就试用一下这个传送阵效果怎么样。” 秦瑟说着,便去了后院禅房。 谢桁闻言没有乱动,只是审视着脚下这个阵法。 这阵法…… 他在巫族从未见过。 他是天定的君夫,从小在巫族内,看过各种古籍。 &nb 第524章 他果然去找你了 chap_r(); 第524章 他果然去找你了 秦瑟说着,就想起来昨天燕王来试探她的时候,她说过的话。 她有说过,那些什么金啊玉啊阴啊阳啊,是丹虹跟她说得。 那丫头这次来,莫非是跟这件事有关? 秦瑟正想着,便听张半仙说道:“丹虹姑娘说,娴妃娘娘好像毒发了,身体不适,高热不退,想要请师父你入宫看看。” “毒发,怎么会呢?”秦瑟颇为意外。 张半仙:“到底咋回事,徒弟我也不知道,丹虹只说请了太医去也没看好,只能请师父你去。可惜师父你不在,我就跟她照实说了。” 秦瑟连忙问道:“那她现在人呢?走了吗?” 张半仙挠头:“刚走。” 秦瑟差点就要站起来,谢桁却在这时按了一下她的手掌,低声:“别乱动。” 秦瑟才想起来谢桁还在给自己包扎伤口,连忙对张半仙吩咐道:“你赶紧追上去,拦下她,就说我回来了,现在就跟她入宫去,叫她回来接我一下,带我一同入宫。快去啊!” “哦哦哦,我这就去!” 见秦瑟很着急,张半仙连忙快步跑了出去。 秦瑟见状,朝谢桁看过去,咕哝道:“我这就是一点小伤,我自己用簪子划了一个小口子,随便处理一下就行了,没必要这么仔细。” 谢桁闻言抬头冷冰冰地看她一眼。 秦瑟自觉失言,干笑道:“我,我就是打个比方。” “伤在手部,如何能够不仔细?”谢桁淡声回了一句,继续替她给伤口上药。 秦瑟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该不该感谢她时常会受点小伤,留点血的体质,他们屋里倒是有不少治疗外伤的药和止血药。 谢桁虽说仔细小心,但手脚还算麻利,很快就帮她包扎好了手上的伤口。 只不过被重重包裹住的手掌,显得就有些笨拙了。 秦瑟倒也不嫌弃这个,只是伸着头朝外看,等张半仙回来。 好在等了一小会儿,张半仙就跑回来了,气喘吁吁地道:“师父,丹虹姑娘……就,就在大门外呢。” 丹虹担心娴妃的身体,知道秦瑟不在家,担忧不已,坐着宫里来的马车,叫马车走的极慢,一步三回头,只盼望能看到秦瑟及时回来。 所以,她当时并没有走远。 张半仙很快便追了上去。 得知秦瑟回来了,丹虹大喜过望,立即叫车夫调头回秦家。 秦瑟听得张半仙这话,拍了拍张半仙的肩膀,“好样的,这样,你跟谢桁在家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语毕,秦瑟朝谢桁做了个飞吻,便跑了出去。 谢桁板着脸,扬声道:“注意受伤的伤。” “知道啦。”秦瑟说着,人已经跑出了清荷园。 谢桁满脸无奈,却也知道阻拦不了,而且皇宫那地方,他不好和秦瑟同去,只好在清荷园等秦瑟回来。 …… 秦瑟小跑着到了秦家大门口,远远地就看到丹虹站在门口,来回踱步。 “丹虹!”秦瑟喊了一声,提着裙摆跑到丹虹面 第525章 天降紫薇 chap_r(); 第525章 天降紫薇 秦瑟没再说话,沉默地想着燕王的事。 丹虹则一再催促马车,快速赶往皇宫。 与此同时。 护国寺后山内,有人推开竹屋的门,走了进去。 那人正是净空大师。 净空大师走到宗明大师面前,恭敬地道:“师叔祖,方才的异象,师叔祖可曾发现?” “自然。”宗明大师咳嗽了几声,语气带着欣慰,“果真是后生可畏,天降紫薇,着实不凡。” 净空大师一听,惊讶道:“天降紫薇,莫非是前些年,我师父曾经算的那一卦中的紫薇?可是,她不是死了吗?巫族阖族被灭,她如何还能够活着?莫非或是又出现了新的紫微星?” “就是她。”宗明大师道:“一切都是冤孽。” 净空大师心惊不已,“难不成巫族当年护住了她?” 宗明大师:“我早已说过,她有命星相护,自然不会轻易身亡,若再降世,便是灾祸不断。” 净空大师,“那她岂不是真的巫星?” “非是她带来的灾祸,而是天谴,大灾将至。” 宗明大师说出一句令净空大师不甚明白的话。 随后,他朝净空大师看过来,嘱咐道:“净空,你虽不是我的徒弟,但这些年,一直是我在教导你,这世间走一遭,原就是梦里黄粱,很多事都不必在意,尤其是名与利,你记住师叔祖的话,好好保全那位,若来日真有大灾降世,只有她能够救这世人,救护国寺。若将来护国寺有大难,你尽管去找她,她答应过我会护住护国寺,她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既然答应了我,想必不会反悔,你要记住我的话,不该是我们的,不要肖想。” “是,净空记下了。”净空不知道宗明大师为何这样说,言辞之恳切,仿佛真会有什么大灾降临,他听得心头直跳,连忙答应下来。 师叔祖的话,一向很灵验,说什么是什么。 如今他这样说,是不是真的会出现意外? 净空不敢多想,而宗明大师说完后,便摆了摆手。 净空躬身道:“稍后晚一些,净空再来给师叔祖送食物来。” 语毕,净空便退出了竹屋。 …… 秦瑟和丹虹急急忙忙进了月华宫。 用了最快的速度。 而秦瑟和丹虹赶到寝殿内时,才发现陛下和澹台栩居然在寝殿内,旁边还有好几个太医。 太医们战战兢兢地站着。 陛下阴沉着脸,威势极大。 似乎刚在训斥那几个太医。 澹台栩在这时瞥见秦瑟,立即朝陛下看过去。 陛下看到他的眼神,转过头来。 看到秦瑟和丹虹走进来,陛下的面色缓了缓,“永乐你来了?” “见过陛下。”秦瑟福身行礼道:“方才丹虹姑娘到秦家来找我,说是娴妃娘娘身体不适,永乐这才赶了过来。” 澹台栩道:“就等你呢!” 陛下也道:“既然来了,你就进去看看娴妃吧,她的身体你最是了解,务必要治好娴妃。” “是,永乐自然会尽力。” 秦瑟应下来,便提步走进寝殿内殿。 内殿被屏风隔开来。 娴妃躺在床上,脸上满是不正常的红。 秦瑟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娴妃额头的温度。 温度高的吓人。 秦瑟拧起眉来,轻声唤了娴妃几声。 &nbs 第526章 果然没信错 chap_r(); 第526章 果然没信错 秦瑟目送他们走出去后,便带着丹虹绕进内殿。 丹虹瞧见娴妃气息稳定多了,松了一口气,“还是郡主您有办法,娘娘信你果然没信错。” 秦瑟淡笑:“没什么,娘娘只是寒气侵体而已,我用银针排除娘娘体内的寒气即可。” 她没说,她还动用了自身的灵气,帮助娴妃迅速稳定下来。 如若不然,只靠几枚银针,短时间内,是没办法让娴妃好转的。 相信银针排寒气这法子,太医们也用过,只是迟迟无效,那些太医不敢坚持,以至于这么久没有进展。 做宫里的太医就是这样,即便知道有些法子有效可见效极慢,也不敢轻易坚持。 因为一旦出现什么差错,那就不是治疗无用,而是要背上九族之命的。 谁敢轻易担事? 丹虹听得秦瑟的话,才注意到娴妃身上还有好多银针,不免担心道:“郡主,怎么还有这么多银针?这些银针什么时候能拿掉?奴婢看着,都觉得瘆得慌。” “还得一会儿。”秦瑟道:“等太医们将退热的汤剂准备来,给娘娘服下之后,这些银针便可取下来了。放心吧,这段时间我会在这看着,娘娘一定会没事的。” 娴妃闻言,沙哑道:“是啊,永乐这样说,自然有分寸的,本宫相信她。” 丹虹忙道:“丹虹也相信郡主。” 秦瑟淡笑:“娘娘刚醒,今日应该一天都未曾进过水米,你去准备一些米粥来,不要加什么东西,就纯米粥即可,让娘娘先喝一些米粥打打底,等下喝药的时候,胃里才会舒服一些。”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丹虹急匆匆地小跑出去。 娴妃看到她那模样,都觉得好笑。 秦瑟和娴妃相视一笑,倒了一杯水来,送到娴妃嘴边,让她稍微喝一些,“这些是白水,娘娘喝了会舒服一点。” 娴妃烧得厉害,身体内正缺水,早就觉得唇干舌燥,现如今喝了秦瑟送过来的水,只觉得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般,浑身轻松不少,声音也恢复了不少,“还是你体贴。” “方才本该娘娘一醒,就给娘娘喝水的,只是娘娘当时刚醒,我怕娘娘会想吐,加上额角还有银针在,娘娘面部不适合用力,便没有给娘娘喝水。”秦瑟拿过空杯子,放到一旁,解释道。 娴妃笑道:“这些我是不懂的,横竖我全听你的。” 秦瑟走过来,坐在床边,笑道:“娘娘这么听我的,不怕我在那水里下毒吗?” “你若是想害我,早就害了,还用等到今日?”娴妃淡笑,“若是当日你不曾提醒我玲珑果有毒,我也已经死了,你还落得个干净,谁都不会怀疑到你头上,何苦要等到现在?旁人我再信不过,我都得信得过你。” 秦瑟笑道:“娘娘这番话,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凭着娘娘这句话,我也得替娘娘治好才是。” 娴妃笑笑,目光往下一扫,却注意到秦瑟包扎好的手掌,咦了一声,道:“你这是……受伤了?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就是我之前在家做饭的时候,不小心 第527章 哪有不虚弱的 chap_r(); 第527章 哪有不虚弱的 秦瑟笑道:“娘娘这么说,就证明身体真的好了不少,看来可以提前将这些银针撤掉了。” 娴妃:“不是说,要等喝完药吗?” “当初那么说,是怕娘娘体温迟迟降不下来,得等喝完药看看情况再说,可如今娘娘体温降得差不多了,不必等到喝完药了。”秦瑟眨了眨眼,“娘娘难道没感觉,头脑舒服了不少吗?” “好像真的啊。”娴妃微微晃了晃头,“没有之前那么晕了,也没有那么昏昏沉沉的。” “那就证明,娘娘你的体温在降了。” 秦瑟一边说着,一边取出娴妃身上的银针,收起来放好。 娴妃恢复基本行动能力,抬手摸了摸额头,惊喜道:“我的头好像也没那么烫了。” 秦瑟笑:“是啊,所以说娘娘你恢复的很不错。” 娴妃笑道:“还是你厉害,你一来,我的病就好了。” 秦瑟笑笑没说话,不是她一来娴妃的病好了,而是她带着灵气来了。 灵气对普通人来说,可是能够延年益寿的好宝贝。 正是因为如此,那些修为越高的人,寿命越长。 她将灵气分到娴妃体内,自然能够帮助娴妃尽快恢复。 看着娴妃的精气神不错,秦瑟觉着这灵气没有白费。 正在这时,丹虹重新走进来,神色有些紧张。 秦瑟朝她看过去,“怎么了?” 丹虹眼神朝外瞟了瞟,小声道:“太子殿下来了,燕王殿下……也来了。” 得知是燕王让陶云来套自己的话之后,丹虹对燕王很有抵触情绪,总觉得燕王是个不怀好意的坏人。 偏偏这坏人,在这个节骨眼上,来了月华宫。 丹虹想不紧张都不行。 秦瑟亦是没想到,燕王会来这,旋即微微一笑道:“燕王殿下来看娴妃娘娘这是人之常情,你怕什么?” 语毕,她握了握娴妃的手腕。 旋即她便站起身来。 娴妃还未来得及说话,便感觉到体内有什么东西飞速流逝,忽然间变得很乏力。 她张了张嘴,刚想问秦瑟她这是怎么回事。 秦瑟朝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微微摇头:不要说话。 娴妃将到嘴边的话,咽下去。 秦瑟旋即绕过屏风,走了出去。 澹台栩和澹台燕站在寝殿门口,两个人到底都是男子,并没有直接进来。 看到秦瑟出去后,两个人齐齐朝秦瑟看过来。 澹台栩先问道:“娴母妃怎么样了?” “方才我用了银针,娘娘如今醒了,可身体还是格外虚弱,依旧需要汤剂来调和。”秦瑟露出一副我已经尽力的模样。 澹台栩一愣,方才不是说娴妃好了许多吗? 旋即他意识到澹台燕在帮忙,没再追问,“进来时,我就看到外头有人在熬药,是给娴母妃的药吗?” “是。”秦瑟解释道:“娘娘如今刚醒,恐虚不受补,我只让人准备了一些退热的药剂,希望可以帮娴妃娘娘将体温降下来。” 澹台燕闻言,问道:“娴母妃只是高热 第528章 未必是一件坏事 chap_r(); 第528章 未必是一件坏事 澹台燕回头看了秦瑟一眼,叹息道:“不管如何,你好好照顾娴母妃,可千万别让娴母妃出岔子。” “这是自然,便是燕王殿下不说,永乐也自当尽力。”秦瑟福了福身。 澹台燕便没有说什么,提步走向澹台栩。 澹台栩虽然心里对澹台燕很不满,但如今表面功夫做的愈发好,十分关切且亲昵地道:“燕儿,娴母妃怎么样了?” “还是十分虚弱,只怕得将养好一阵子,才能养回来了。”澹台燕微微摇了摇头,很是不落忍地道:“大皇兄,我知道你和娴母妃关系好,但你也得注意自己的身子,千万别把自己累到了。” 澹台栩心里犯着恶心,面上还得一片兄弟和睦,“我知道,燕儿你身体不好,也得多加注意,早些回去休息吧,冬日风寒,别吹伤了身子。” “是,那燕儿先退下了。” 澹台燕微笑一下,拱了拱手,便走出了月华宫。 然,刚走出月华宫,他面上的笑便消失不见,心里冷笑了一声,暗想,这澹台栩的演技是愈发的好了,明知道他都做了些什么,在他面前仍旧可以这样面不改色心不跳,跟他装什么兄弟和睦,真是了不得了。 要说澹台栩那榆木脑袋的背后,没有人指教他变成这样,澹台燕根本不会相信。 只是这个人,到底是谁,就不好说了。 方才他借着看望娴妃娘娘的时候,探了娴妃娘娘的脉息,确实虚弱无比,脉搏急促而短快,像是毒发又压制下去的迹象,也没有任何其他用过符咒或是灵气的情况。 看来,秦瑟就是用了普普通通的办法,给娴妃治疗。 这个秦瑟,也许就是个略懂医术的普通小丫头。 是他将太多精力浪费在这丫头身上了。 也该去找找澹台栩背后真正的能人。 …… 秦瑟和澹台栩送走了澹台燕,两人对视一眼。 “这人可算是走了,每次看到他,明知道他不怀好意,我还得笑脸相迎,真是越想越憋屈。”澹台栩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吐槽了一句后,问道:“对了,娴母妃怎么样了?” “挺好的。”秦瑟说着,绕过屏风走进内室,手掌在娴妃面前一摆。 娴妃顿时感觉浑身轻松不少,再次恢复自如,喘了一口气,问道:“永乐方才你做了什么,我只觉得呼吸都难,也没力气说话,好像整个人病入膏肓,几乎快死了一般。” “燕王这次来,肯定是目的不善,可能带有试探的意思,所以方才我在娘娘身上懂了一些小手脚,一个障眼法。”秦瑟弯唇一笑,“这障眼法对付不了高深的天师,但对付燕王这略懂皮毛的人来说,绰绰有余。” 闻言,澹台栩一愣,“你是说,燕王懂奇门易术?” “是。”秦瑟解释道:“之前我一直不肯 第529章 看望 chap_r(); 第529章 看望 澹台栩点点头,“你说的我都明白,我记下了。” 秦瑟笑笑。 澹台栩望向娴妃,还是有些担忧,“娴母妃,你身子真的没事吧?” “我自然是没事的。”娴妃笑道:“有永乐在,我还能有什么事,你就别担心我了,你年后便要大婚,这如今正忙着呢,先回去吧,我若真有不适,再叫丹虹去请你便是。” 澹台栩闻言,神色多少还是有些尴尬,他瞥了瞥秦瑟,淡笑道:“那我就先告退了,娴母妃你好好休息,父皇那边还有些朝政,等着与我商量,我便先过去了。” “去吧,正事要紧。”娴妃微微摆手。 澹台栩拱了拱手,又看了看秦瑟,才走出去。 待他走出去之后,娴妃才拉住秦瑟的手,问道:“听说,你这几日见过玉梅了?” “是。”秦瑟在床边坐下来,替娴妃掖了掖被子,道:“梅姐姐这些日子刚定下婚服来,前天过来央着我过几天,去曹国公府替她看看婚服,我已经应下来了。” 娴妃点点头,“这也好,你眼光好,替她看看,出出主意,曹国公家虽说是世家,可是人丁凋落,如今人口少,能帮上忙的人更是不多,只得多麻烦你了。” 秦瑟淡笑,“娘娘这是哪里的话,我和梅姐姐亲如姐妹,即便是娘娘不说,我也会去帮忙的。” 娴妃笑笑,“我就知道,你是信得过的。” 她这话一语双关。 一是说秦瑟做事靠谱,让人信得过。 二是说,秦瑟知道分寸,与澹台栩关系处理的很好。 秦瑟了然,按了按娴妃的手掌,“娘娘放心。” 正在这时,有小宫女将汤剂送了进来。 丹虹眼尖地发现,那小宫女是陶云,神色一凛,又想起秦瑟的话,在宫里得当面一套心里一套,故作平静地走上前去,从陶云手中接过汤剂,装作不经意地问:“怎么是你送进来?负责煎药的不是翠拢吗?” 陶云乖顺地回答道:“翠拢姐姐方才有事,托奴婢将汤药送进来。” 丹虹哦了一声,“那你下去吧。” 陶云应下一声是,躬身退下。 丹虹立即端着汤剂,走到秦瑟面前,低声道:“方才那个便是陶云。” “昨夜来试探你的人?”秦瑟扬眉。 丹虹点点头,“她将这汤剂送来,奴婢有些不放心,烦请郡主给看看。” 秦瑟了然,从袖中取出一根银针,插入汤剂之中,片刻后才拿出来,银针并未变色。 随后她又将汤药接过来,放在鼻翼下嗅了嗅,没有什么特殊气味儿。 她实在是不放心,用旁边的勺子,舀起来一些,尝了一口。 娴妃见状连忙道:“你怎么能喝呢?这是药三分毒,你好端端的人,就别尝了。” “无碍。”秦瑟道:“这只是普通的退热汤剂,没什么,里头没毒。” 旋即,秦瑟朝丹虹吩咐道:“你去取一根新的汤匙来,便说这个被我不小心打碎了。” 丹虹应了一声,便走出去。 秦瑟将汤药放在旁边,“正好趁这个机会凉一凉。” 第530章 坐化 chap_r(); 第530章 坐化 冬日的天,黑得早。 秦瑟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披星戴月。 “永乐!” 秦瑟刚走出宫门,就听见澹台栩的声音,从后头传过来。 她转过头去,就看到澹台栩快步朝宫门走过来。 秦瑟只好停步等着澹台栩。 澹台栩脚步很快,没几步,便到了秦瑟跟前,他喘了口气,温声道:“你现在出宫吗?” “是,时间不早了,再不出宫便要下钥了,我并非宫里的郡主,不过是外姓提上来的,总得忌讳点。”秦瑟微笑道:“殿下如今也要走了吗?” 澹台栩:“是啊,我刚在昭明殿与父皇讨论了一些国事,父皇说时间不早了,便放我出宫。” 澹台栩并非一般皇子,在外建府,又是太子,不经宣召,是不允许在宫内留宿的。 秦瑟:“那殿下早些回去吧。” “我送你回去吧。”澹台栩说着,找补道:“你来时,是丹虹准备了宫里的马车去接你的,你现下回去的话,只怕得走路回去,不如我送你……” “不用劳烦太子殿下了。” 澹台栩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道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声音打断。 秦瑟循声望过去,便看到谢桁撑着伞,拿着一个手炉,慢慢地靠近。 “你怎么来了?”秦瑟顿时惊喜地小跑过去。 谢桁见她过来,将手炉塞到秦瑟手里,声音低沉温柔,“见你一直未回,天色已晚,想着你不会在宫中留宿,我便来接你,不好吗?” 秦瑟抱着暖洋洋的手炉,笑兮兮:“挺好的,就是没想到你会来接我。” 澹台栩看着他们俩情浓似酒,微微愣了一瞬,便提步走过来,温声道:“既然谢公子来接永乐你了,那我便先走了。” 谢桁闻言,朝澹台栩看过去,没说话。 秦瑟转过头,面上惊喜的笑还未来得及收干净,笑道:“太子慢走。” 谢桁朝澹台栩点了点头。 澹台栩回以点头致意,旋即提步走向自己的马车。 待他上了马车,太子府的马车驶离后,秦瑟挽住谢桁的胳膊,笑意盎然:“我今天真的没想到,你会来接我。” “看见没,今晚飘雪了。”谢桁顺势握住秦瑟的手,撑着伞,带着秦瑟转身,朝秦家的方向,顺着街道走下去。 秦瑟抬头看了看,发现真的开始飘小雪,扬眉道:“所以你是怕我淋雪,才来接我的?” 谢桁,“也不仅是,我猜到他会在,自然要来守着我媳妇,不能被他抢走了啊。” “那你是吃醋了?”秦瑟笑意扩大,眸子都是亮晶晶的。 谢桁倒是承认的痛快,“一点点。” 秦瑟笑嘻嘻,“难得听见你说吃醋了,这感觉还挺不错的。” 谢桁瞥她一眼,“见我不舒服,你就那么高兴?” “对啊,这说明你在乎我。”秦瑟弯唇道。 谢桁失笑地微微摇头,将伞面往她那边偏了偏,问道:“饿了吗?” 秦瑟用手炉碰了碰肚子,道:“方才还不觉得饿,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饿了。” “我定了春晖楼的冬蟹宴,还有烤鸭,要不要去吃?”谢桁握了握她的手掌,虽说是在问她,但明显知道她会去。 秦瑟一听,馋的都快流口水了,连忙道:“去去去!我好久没吃螃蟹了!” 不知道这里的螃蟹,跟她以前吃过的螃蟹,味道有没有差别。 更何况,还是冬蟹,不知道好不好吃。 秦瑟一想,就觉得愈发馋了。 见她一副馋猫儿样,谢桁腾出一只手来,捏了捏她的鼻子,又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往春晖楼去。 秦瑟跟在他旁边,落了 第531章 监寺 chap_r(); 第531章 监寺 “宗明大师?”秦瑟问道。 小沙弥点头,“正是。” 秦瑟闻言,对这个结果,说意外其实并不意外,可说不意外,却还是有些惊讶。 她知道宗明大师时日无多,却不想今晚就会过身。 谢桁亦是没想到,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皱眉。 秦瑟朝小沙弥打了个佛偈,道:“我与宗明大师一见如故,倒算是忘年交,既然宗明大师坐化,我总该去看看,不如请小师父前头带路,如何?” 小沙弥对此还想也不意外,点头道:“女施主请随我来。” 秦瑟闻言,朝旁边的丫环和门房吩咐道:“回头你就跟秦大人秦夫人说,我们去了护国寺,今晚未必会回来,不必等我。” 丫环和门房齐齐应了一声是。 秦瑟和谢桁这才跟着小沙弥,一道去了护国寺。 他们一到护国寺,便发现护国寺里外,都在诵经,诵得都是往生咒。 那些小和尚都换上了白袍服。 小沙弥带着他们穿过大雄宝殿,走进内殿。 内殿里,放着宗明大师的牌位,净空大师正跪在牌位前,单独念经。 听得有脚步声,净空大师声音一顿,朗声道:“女施主既然来了,便给师叔祖上一炷香吧。” 闻言,小沙弥便走过去,从旁边取出三根香,递给秦瑟,又取出三根递给谢桁。 秦瑟念着死者为大,对方又是有些本事的同道中人,她走到牌位前,闭着眼,三鞠躬,将香烛插入香炉之中。 谢桁在她其后,同样插入三根香。 待上香过后,净空大师在小沙弥的搀扶下,起身道:“阿弥陀佛,若是师叔祖知道,女施主来祭奠他,想必他一定会高兴的。” 秦瑟欠身道:“宗明大师是何时坐化的?” 净空大师闻言叹了一口气。 秦瑟补充道:“我只是想要问一问,若是大师不方便说,便不必说。” “倒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净空大师说道:“你们走后,贫僧去见过师叔祖,当时他精神尚可,与贫僧说了好些话,还说起女施主曾答应他护住护国寺一事,让贫僧谨记,随后师叔祖想要休息片刻,贫僧便离开,待晚膳时分,贫僧亲自送饭去竹屋时,便发现师叔祖已经坐化,浑身只剩下白骨。” 秦瑟一愣,“只剩白骨?” 净空大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正是。” 秦瑟不由朝谢桁看过去。 谢桁问道:“怎会只剩一具白骨?” “师叔祖是修炼多年之人,你们以为他或许不过百龄,实际上师叔祖已经有两百多岁。”净空大师解释道:“所以,他大概是真的坐化升仙了,才只剩下一堆白骨,连肉身都不要了。” 秦瑟默了默,若是修为高深,死后确实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毕竟本来那种年龄下的身体,全靠一股精气神撑着。 若是真的无法修到金丹期,那死后便是连完整尸骨都没有。 秦瑟心里叹息,对宗明大师倒是很佩服。 现如今这年头,灵气式微,他居然能够修炼到两百多岁,很是难得。 秦瑟朝净空大师打了个佛偈,道:“不知可否叫我去看一看宗明大师的尸身?” 净空大师道:“自然可以,师叔祖的尸骨如今便放在后院的早课堂上,女施主随贫僧来吧。”<br 第532章 走了 chap_r(); 第532章 走了 话已至此,秦瑟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净空大师都把亡灵搬出来了,她还能说什么,只能沉默以对。 净空大师理所当然地将她的沉默当成默认,飞快地叫人将监寺玉佩拿来,交给秦瑟。 秦瑟默了片刻,看着净空一直在行礼,只好头疼地接过来,然后背过身,狠狠地用左手打了右手一下。 让你手贱。 早知道,之前就不该看宗明可怜,答应他的交易条件。 那老东西果然是个人精,居然挖坑让她跳。 真是太气人了! 净空才不管秦瑟怎么想的,见秦瑟将监寺令牌拿走了,一颗大石头落地,便道:“监寺,若是没事,今夜是否为师叔祖守灵?” 秦瑟倒是很想说不守,可是瞧见旁边棺材里的一堆白骨,她默然片刻,最终叹了一口气。 尘归尘土归土,再说这些抱怨的话已经没用。 她在棺材前的蒲团上跪坐下来,念起往生咒。 谢桁瞧见这一幕,只好在她身边跪坐下来。 净空大师看到这些,表示很满意地点点头。 秦瑟念了一晚上往生咒。 第二日一早,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得有小沙弥,走进来禀报道:“主持,外面来了一户姓陆的人家,说是来找永乐郡主的。” 净空大师闻言,睁开眼,看向秦瑟。 秦瑟这个时候也睁开了眼,“陆家人?” 小沙弥回答道:“是。” “方便叫他们进来吗?”秦瑟看向净空大师。 净空大师问道:“这是监寺的客人?” 秦瑟:“………………” 对这个称呼接受无能。 嘴角抽搐道:“算是吧。” 净空大师道:“既然是监寺的客人,那自然是要请进来的。”说着,他朝小沙弥吩咐道:“快去请进来。” 秦瑟闻言,补充道:“直接带他们去大雄宝殿即可。” 净空大师道:“听监寺的。” 小沙弥应下一声是,立即转身走出去。 秦瑟同步起身,跪坐一晚,有些腿软,刚起来险些又摔下去。 幸而旁边的谢桁起来的早,手疾眼快地扶住她,她才没有摔倒。 谢桁皱眉道:“小心些。” 秦瑟看他一眼,缓了一口气,笑了笑:“就是一时腿软,没事。” 说着,秦瑟看向净空大师。 “我去看一看。” 净空大师起身道:“监寺自便。” 秦瑟对净空那毕恭毕敬的模样,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直接拉着谢桁,走出了早课堂。 两个人进了大雄宝殿,便看到陆坚和陆珥宣两父子站在佛像前礼拜。 陆夫人倒是没跟着来。 秦瑟清了清嗓子道:“陆大人,陆公子。” 听得这声音,两父子才转过身来。 看到秦瑟,两个人面上露出一抹欣喜。 “郡主果然早早地在这等着了,让郡主久等了。”陆坚客气地道。 秦瑟微笑道:“倒也不算久,陆夫人怎么没来?” 陆坚回答道:“她一个夫人,一直哭哭啼啼的,总是担心儿子,我怕她来了反倒坏事,便叫她在家中等着。不知道郡主叫我们到这里来,是有什么法子,能够帮助珥宣?” 秦瑟闻言,道:“跟我来。” 语毕,秦瑟便让谢桁扶着她,走出大雄宝殿,来到前头的小广场。 &n 第533章 来了 chap_r(); 第533章 来了 “谢,谢谢郡主……” 陆珥宣身上都沾上了雪,脸色一下子冻得青紫,勉强站稳后,浑身都在哆嗦。 秦瑟啧了一声,“你这读书读的,身子也太弱了吧?” 陆珥宣尴尬到几乎将头缩进衣领里。 秦瑟将自己外头的披风拿下来,套在陆珥宣身上,抓住陆珥宣的胳膊道:“跟着我。” 陆珥宣愣了下,耳尖通红地,极小声应了一声。 秦瑟没注意,抓着他的胳膊,朝他之前指的方向走过去。 “我扶着你,你记得指路。”秦瑟嘱咐道。 陆珥宣嗯了一声。 在秦瑟的搀扶下,陆珥宣指路下,两个人磕磕绊绊,到了当日陆珥宣走入的山坳。 那山坳并不大,不过里头确实长满杂草。 那些杂草倒是很顽强,哪怕是大冬天,冰天雪地,那些杂草还是从雪地里露出头来,郁郁葱葱的。 可是,一片绿色之中,却是一片墨色,透着森寒之气。 “是坟草。”秦瑟忽然道。 陆珥宣茫然:“坟草?” “嗯,就是长在坟边,吸食死人血肉和阴气长大的,不受普通天气干扰,一年四季常青。”秦瑟道:“而且寿命极长,哪怕是严寒酷暑,都不会死,不过生长速度会很慢,这里的坟草长得那么高,可见这底下的东西,最少是十年前的了。” 陆珥宣瞪大眼睛,“十,十年前?十年前的东西,为何会缠上我?” 难道这十年间没有从这过路的人吗,干嘛找他? 秦瑟知道陆珥宣那未尽之语,道:“谁知道呢,这得问问这底下的东西是怎么想的了。” 语毕,秦瑟手里拿出一张符,朝雪地里一扔。 下一秒,他们眼前卷起一片狂风,卷起那些雪花,堆在两旁。 陆珥宣再次瞪大眼睛,已经不能够用震惊来形容他的心情,他甚少见到这种奇门易术,如今不仅见了,还是一连见过多次,且一次比一次让他震惊。 原来这些都是真的吗? 陆珥宣惊叹地看着,片刻之后,山坳里的雪,全部被吹到山坳四周,山坳里头顿时清空,露出里头郁郁葱葱的坟草。 秦瑟将陆珥宣安置在山坳一旁,道:“你在这等我。” 到了这里,她能够感觉到哪里阴气最重,不需要陆珥宣再指路。 带着陆珥宣反倒累赘。 陆珥宣闻言,乖乖地站在原地。 秦瑟走进山坳,很快分辨出哪一块的阴气最重,她走过去,手掌一翻,一把铜钱剑落在她的掌心里。 陆珥宣再次惊呆,不知道这剑是从哪变出来的。 秦瑟拿着铜钱剑,对着一块地,刷地一下,一剑劈下去。 泥土顿时裂开一条缝,露出里头一截白骨。 秦瑟蹲下来,掌心里凝了一抹灵气覆盖在手掌上,伸手握住那白骨,将其从土里抽出来。 看到那白骨的时候,陆珥宣脚一软,差点摔倒。 “真,真的有人骨?是人骨吗?” 秦瑟看他一眼,仔细打量着手里的白骨,道:“是人骨,而且看上去,应该是女人的腿骨。” 陆珥宣吞咽着口水:“为何会是女人的腿骨?” “因为女人和男人的骨头,有先天性的差别,这根腿骨比孩童的长比男子的短,自然是女人的腿骨。”秦瑟解释了一句,当然不仅如此,她还能够通过这上面的阴气分别男女。 这个就没有必要告诉陆珥宣了。 陆珥 第534章 头骨 chap_r(); 第534章 头骨 “难得有主动想去轮回的厉鬼。”秦瑟道:“看在你主动的份上,说吧,你的心愿是什么,完成你的心愿,也好送你去轮回。” 女子福身道:“我原本以为叫寄希望于这位公子,却不想公子请来一位天师大人,算是蝶衣的幸事,但若说起来,蝶衣的心愿,恐怕有些奢侈。” 秦瑟扬眉,“先说了再说。” 女子目光里闪现出恨意,“蝶衣想请天师大人为我报仇,再送我还乡与父母团聚,安葬蝶衣的尸骨。” 秦瑟道:“你这个戏子,却被分尸抛尸野外,想来也知道是遇到了仇杀,先说说杀你的人是谁吧。” 女子眸光通红,含恨道:“他是一个骗子!” 蝶衣口中的骗子,叫做翁旭才,是怀恩县的一个秀才,蝶衣是怀恩县春曲园的一名戏子,算是春曲园的头牌,翁旭才和同窗一块到春曲园听曲子的时候,结识蝶衣。 蝶衣起初和翁旭才不过是戏子与入幕之宾的关系,两人在后来的相处中,就像是话本上的情节一样,才子伶人坠入爱河。 可翁旭才家比较穷,读书都很艰难,蝶衣就用自己的卖/身钱,来资助翁旭才读书。 后来,翁旭才要上京赶考,蝶衣想追随翁旭才,就用全部的钱,换回自己的卖/身契,可是在去京城的路上,翁旭才得知蝶衣身无分文,和蝶衣闹掰了。 翁旭才一开始和蝶衣在一起,就是因为蝶衣有钱,想要蝶衣供他赶考。 可现在蝶衣身无分文,两个人没有盘缠,怎么上京赶考? 蝶衣哭诉,她和翁旭才是因为爱才在一起,没钱就不能两个人一起去吗? 翁旭才却认定蝶衣说的是假话,认为蝶衣身上肯定还有钱和金银首饰,他就和蝶衣撕扯起来,要翻蝶衣的包。 蝶衣说自己没钱,翁旭才还是不肯罢手,蝶衣认出来翁旭才只爱自己的钱,也跟翁旭才撕扯起来。 两个人撕扯之间,翁旭才将她推下山坳,她的头撞在了石头上,半天没起来。 她想要翁旭才救她。 可翁旭才却发了疯一样,抓起石头,拼命地砸她的头。 很快,蝶衣就没气了。 翁旭才看到她没气,才意识到自己杀人了,怀恩的人都知道,蝶衣跟着他上京赶考,他怕蝶衣的尸体被人发现后,会连累自己。 思考之后,翁旭才便杀人分尸,他将蝶衣的尸体分成十几份,分别抛至山上附近,其中一块腿骨便在这里。 陆珥宣纯属倒霉,往常到山道附近方便的人很多,偏巧他正好踩到那个腿骨,蝶衣的阴气才由此找上他。 正如蝶衣所说,她一开始只是想找个人帮助自己沉冤,收敛尸骨。 谁成想陆珥宣带来的秦瑟,完全出乎蝶衣的预料,一个天师大人足够帮她解决所有心愿。 她才将自己的心愿和盘托出。 “所以你的心愿就是,想让我们送你回乡,并且帮你找翁旭才报仇,然后为你安葬尸骨?”秦瑟总结道。 蝶衣福身,“是,但请天师大人帮忙。” 秦瑟抱着双臂,“这个倒不是我不想帮忙,只不过我并非用普通途径来这里,可能没办法到处走,你家乡是哪里的,可知道翁旭才是哪里人?” <br 第535章 四里乡在哪儿 chap_r(); 第535章 四里乡在哪儿 秦瑟拿出一张灵符,对蝶衣说道:“在帮你完成心愿之前,麻烦你先到这里待一会儿,等到了京城,我再放你出来。” 蝶衣应下一声是,这个时候,她无论如何都得选择相信秦瑟,便泰然地进入灵符之中。 秦瑟将包着蝶衣尸骨的布包,放到脚边,将陆珥宣扶到自己身边站好,她便再次拿出两道传送符,启用传送。 与此同时,陆坚和谢桁等了大半天,从早上等到正午,又等到下午,见秦瑟和陆珥宣还未回来,陆坚焦急不已。 可每次看到谢桁都没什么表情,他张嘴想要询问的心,又放了回去,只能暗暗着急。 然,他并不知道谢桁一样着急,他站在这里没动过脚步,一天到现在,水米未进,同样担心秦瑟那边出什么差错。 净空大师见他们等了许久,让人准备了一些汤水,他亲自来请谢桁和陆坚,“两位施主,已然等了那么久,想必早已饥肠辘辘,贫僧让人准备了素斋,两位施主不妨去用一些,再回来等?” 陆坚闻言,摸着咕噜咕噜的肚子,转头看向谢桁,没有一口应承下来。 尽管他很饿了,可是谢桁是帮他们来办事的人。 谢桁都不去吃喝的话,他总不好自己去。 而谢桁仿佛没听见净空大师的话一样,依旧站在那里,不动如松,感觉他好像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石头,连眨眼都不会一样。 陆坚见状,只好谢过净空大师的好意,“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可他们还未回来,我们不敢轻易离开。” “秦施主是有佛祖庇佑的人,不会有事的,你们尽管放心,前去用膳吧。”净空大师尽力劝道。 他是想着,谢桁是秦瑟的夫君,若是他将监寺的夫君饿坏了,监寺怕是要生气,那就违背师叔祖说的,叫他与秦瑟交好的嘱托了。 可是谢桁依旧没听到一样。 陆坚只好尴尬地笑。 净空大师见状算是明白了,只要秦瑟不回来,任凭谁说,谢桁都不会挪动半步的。 净空大师只好叹了一口气,张口刚要说话,阵法里忽然亮起一道红光。 陆坚感觉这红光跟秦瑟和陆珥宣离开时一样,立即瞪大眼睛,惊呼道:“是不是他们回来了,是不是他们?!” 可是,却没有人回应他。 谢桁依旧身体挺直如松,只望着阵法,没有任何神色变化。 净空大师在一旁,也没有随意开口。 陆坚见状,将到嘴的欢呼,噎了回去。 过了片刻,秦瑟和陆珥宣的身影出现在阵法里,陆坚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时,谢桁早已提步走过去。 “总算回来了,累死我了。”秦瑟看到回到护国寺,狠狠松了一口气。 但抬眸便看到谢桁走过来。 她立即朝谢桁笑道:“我回来了。” 谢桁驻足在她面前,目光将她从头到脚,从脚到头扫了几遍,发觉她身上的披风到了陆珥宣身上,她身上还有不少灰尘和泥土雪泥,便皱起眉来,“怎么那么久才回来?” “别提了。”秦瑟晃了晃脖子,拎起脚边的那包东西,递给谢桁。 谢 第536章 不肯送行 chap_r(); 第536章 不肯送行 “四里乡?”净空大师望着外头,指了个方向,“贫僧记得,从这里走出去三里地,便是四里乡。” “那倒是挺近的。”秦瑟看了一眼。 她向陆坚说道:“既如此,明日陆大人去吏部查翁旭才的资料,我明日便带着陆公子与蝶衣先回乡,找她的父母,将她尸骨安葬。” 陆坚自然无有不依,“都听郡主的。” 秦瑟在原地歇了歇脚,便想站起来。 瞥见她的动作,谢桁立即抬手,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扶了起来。 秦瑟朝谢桁笑笑,看向陆坚和陆珥宣,“陆公子暂时没事,今日已经晚了,大家各自先回去休息吧。” “是。”陆坚和陆珥宣应下来。 “我走了。”秦瑟朝净空大师摆摆手。 净空大师自然不好阻拦,反正已经叫秦瑟接下了监寺一职,他没什么着急的地方。 秦瑟看了眼谢桁。 谢桁明白她的意思,拿起旁边的那一包东西,跟秦瑟一道,离开了护国寺。 两个人回到秦家的时候,天色已晚。 看到他们回来,张半仙便急急地道:“师父,公子,你们怎么才回来啊?” 秦瑟进屋倒了一杯茶,喝水缓了缓气,才道:“有点事。怎么,今日没其他事发生吧?” “那倒是没什么事。”张半仙道:“只是杨家那边,派人送了些礼来。” 秦瑟猜到,杨家送礼是为了探探她这边的情况。 大概是她和陆家父子出去的时间太长,杨家那边不放心,不敢去护国寺那边找陆坚,只好找个借口来秦家看看。 若是秦瑟在秦家,自然是有个结果的。 若是秦瑟不在家,那自然是代表他们还在护国寺,事情没有解决,多少也算是有个消息。 秦瑟思及此,道:“我知道了。” “还有一件事。”张半仙说道:“郡主府那边来了消息,说是加紧赶工中,想请师父和你公子过去看看,可巧今天你们俩都不在家。” 秦瑟看向谢桁。 谢桁:“我知道了,明日我过去看看。” 那边的事情,一直是谢桁在处理的。 秦瑟就不想插手去问了。 闻言,便点点头。 “对了,秦大人那边知道,师父你们是昨天晚上出去后就没回来,也来问过你们去了哪儿,怎么一直没回来?”张半仙一脸苦涩。 秦大人派人来问,又亲自来问,他都没办法回答。 秦瑟看了看天色,“正好是吃晚饭的时间,咱们去前厅看看。” 张半仙应了一声是。 三个人便从清荷园出去,冲前厅走过去。 正在路上,便碰到了秦湘。 秦湘带这个小丫环,穿得鼓鼓囊囊的,跟个小团子似的。 看到秦瑟,她麻溜地跑过来,“堂姐!” 见她兴冲冲的样子,秦瑟发觉她去的方向正是清荷园,便笑道:“你怎么过来了?” “刚才听 第537章 去见长公主了 chap_r(); 第537章 去见长公主了 秦瑟听到这儿,倒是有些意外地看向秦湘。 她没想到秦湘会想那么多,居然都知道是曲映月自己的主意了。 虽然有些偏差,但大体不错。 秦瑟淡笑道:“或许吧。” “堂姐,你别瞒我,这件事你肯定知道内情。”秦湘撇撇嘴,“不过我也没指望你告诉我,我爹说了,这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不让我们胡乱揣测,你知道的话,也不用告诉我。” 秦瑟失笑。 要说起来,秦湘确实挺聪明的。 只不过秦家人太小心,不想让子女,尤其是女儿参进这些事里。 这样也好。 有些事情,确实是不知道的好。 秦湘随后又说了一些话,秦瑟和谢桁便听着,张半仙偶尔搭两句话。 几个人一道到了前厅。 秦夫人正张罗人布菜。 看到他们来,便热情地张罗起来。 秦茂和坐在一旁,见饭菜布置好了,就让人都坐下来吃饭。 席间,秦茂和问了一下,秦瑟今日的去向。 秦瑟笑着回答道:“前几日我去了一趟护国寺,有缘见到护国寺的宗明大师,昨日夜里宗明大师坐化,护国寺那边有人来传消息,念着过往见过的情面上,我便和谢桁过去看了看,为他守灵一晚,今日又在护国寺停留了一段时间,这才回来晚了。” “护国寺的宗明大师?”秦夫人放下筷子,神色凝重,“那位高僧?我听京城里人说过,这位高僧最是难见,若能够见一面,都是缘分,且还说他是得道的高僧,怎么就坐化了?” 秦茂和淡声,“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听闻,宗明大师已经两百余岁,这般高寿,已经算是实属难见。” 秦湘眼巴巴,“两百多岁?好厉害。” “所以才说,宗明大师是得道高僧啊。”秦夫人回了一句,叹息道:“只是没想到,竟这样悄然坐化了。今日,也不曾听护国寺那边传来什么消息?” “宗明大师一心爱清净,现在的主持不想扰了宗明大师身后的清净,便没有将消息立即传出去,只怕消息若是传出去,今日的护国寺怕是要堵得水泄不通了,因而主持只通知了几个,有幸见过宗明大师的人,算是一场缘分。” 秦瑟说着看向谢桁,“我和谢桁也没想到,护国寺的人会来通知我们,然得知消息,总得过去看一看。” 秦茂和点头,“这倒也是,死者为大,理应去吊唁的。” 秦瑟和谢桁附和地微微点头。 秦茂和随后便道:“行了,别说这些了,先吃饭吧。” 众人也不想在饭桌上说些生啊死啊的事情,便正儿八经的开始吃饭。 等到饭后,秦瑟和谢桁张半仙,便先回了清荷园。 不过刚回去没多久,秦脂就来了。 秦瑟刚换上亵衣,看到秦脂过来,她扬了扬眉,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过来了?” “有件事想跟小姐说。”秦脂说着,瞥了一眼旁边的谢桁。 谢桁淡声:“我出去拿下茶点来?” 秦瑟道:“好啊,饭后吃点茶点,更舒服些。” 谢桁微微嗯了一声,便提步走了出去。 &nbs 第538章 不想离开他 chap_r(); 第538章 不想离开他 秦瑟听到楼千机三个字,便摆手道:“算了,他知道也不会来告诉我,我也不想去问他,其实曲映月和长公主说什么,我猜也猜的差不多,无外乎是长公主希望曲映月能够和燕王联手,为她报仇。” “报仇?” 秦脂道:“可她不是被曲映月害死的吗?” “曲映月到底是她女儿,长公主要的也只是家族兴盛,现如今她死了,自然要寄希望于曲映月,不过具体说些什么,我便猜不到了。” 秦脂迟疑片刻,道:“等我回去问问楼千机,再来告诉小姐。” “这倒不必。”秦瑟微微摇头。 秦脂茫然,“为何?小姐不想知道这些吗?” “想,自然是想的。”秦瑟看她,“但楼千机今日没跟你说出详情,便让你来见我,怕是有其他想法,他肯定知道你会回去问他,一旦你去问他,他肯定会有其他要求,犯不着为了这点事,让你去求他,任由他予取予求。” 她挺不想让秦脂为自己的事去找楼千机的。 可是有时候秦脂太过固执,之前她让秦脂离开楼千机,她却不肯。 楼千机是喜欢秦脂,但秦瑟觉得,在秦脂没有意愿的情况下,这么跟着楼千机,对秦脂不好。 可秦脂不愿意离开,她现在也打不过楼千机,想带走秦脂太难。 这件事便还得筹谋。 “我和小姐说过,小姐不用顾虑我的。”秦脂闻言,却道:“回去我便问问他。” 秦瑟皱眉:“我这么说,就是不想让你去问他,你又何必去?”顿了一下,她看着秦脂,“秦脂,我问问你,你对楼千机到底是怎么想的?” 秦脂一愣,捏着帕子,“我对……他,能怎么想?” “你喜欢他吗?”秦瑟直截了当地问道。 秦脂更是怔然,“喜欢?”旋即,她飞快地摇头,“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秦瑟挑眉,“你真的不喜欢他?” 秦脂点头:“当然!”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他?”秦瑟飞快地道:“别跟我说没机会。” 楼千机对秦脂那么好,怎么可能真的把秦脂关起来。 相比较那种囚禁而言,秦脂的自由度大的多。 秦脂若真想走的话,应该有机会吧。 秦脂皱眉,“可我不能走啊,我得留下来保护女君。” 秦瑟:“……” 得,话题又绕回来了。 又是因为她。 秦瑟头疼,“你别这么想,你就跟我说,撇开我的原因,你有机会离开楼千机的话,你会离开吗?” “我……” 秦脂下意识地想说,当然会。 但话到嘴边的时候,她突然卡住。 秦瑟见状,弯唇一笑,“看吧,其实是你自己不想离开他。” “我……” 秦脂想辩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瑟了然道:“其实很正常啊,楼千机对你着实不错,他喜欢你,也对你好,甚至为了你,肯护着我这个对他来说应该是仇敌的人,要是没他护着你,如你自己所言,你只怕早就死了。” “小,小姐你现在说这些做什么?”秦脂目光有些慌乱。 秦瑟:“你 第539章 四里乡 chap_r(); 第539章 四里乡 秦瑟睁开眼,看着透过窗柩洒进来的白光,刚翻身坐起来,便听到谢桁的声音,从身旁响起。 “怎么起了?” “不是说好今天去四里乡吗?” 秦瑟翻身下床,一边穿衣服,一边透过窗户往外看去。 “今天天气好像还不错,早点去四里乡,把这件事解决也好。” 谢桁闻言,跟着起身。 秦瑟很快就把自己收拾妥当,见谢桁还在穿衣服,她便道:“你先收拾着,我去叫徒弟,咱们今天一块去四里乡。” 谢桁微微颔首。 秦瑟便打开门,提步走了出去。 今日的天气着实不错,晴空万里,一改前两日下雪时的冷色。 不过初晨的阳光,照在人身上还有些凉。 秦瑟拢了拢衣襟,发觉自己穿的有些单薄,好在她还算抗冻,只是稍微寒凉一些,倒也无妨。 她麻溜地跑到张半仙门口,敲了敲门。 很快,里面传出来张半仙惺忪的声音。 “谁啊,这么一大早扰人清梦……” “是我。”秦瑟朗声道。 张半仙大约听出了秦瑟的声音,没再出声,紧接着里面传出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没多久,房门就被人打开。 张半仙穿好了衣裳,但还是披头散发的,看着颇有几分邋遢样。 瞧见秦瑟站在门口,张半仙嘟囔道:“师父,你怎么起的那么早?” “我接了个活,得去一趟四里乡,你跟我们一块去,积累积累经验。”秦瑟开门见山。 张半仙自然知道,她嘴里的活,不是一般的活,立马来了精神,“那我收拾一下,马上过来!” 秦瑟点点头,催着他快点,便先回主屋等他。 没一会儿,谢桁和张半仙都收拾妥当,洗漱了一番。 几个人没在秦家吃早饭,便直接出了门。 从街上过去的时候,秦瑟和谢桁张半仙,一人吃了一碗馄饨,又一人拿了一个糖油饼,一边吃一边往四里乡去。 四里乡距离护国寺不远,秦瑟沿途打听了一下准确位置。 几个人在半个时辰后,便顺利出现在四里乡。 四里乡,是个乡镇,镇子在山脚下,村子在山腰。 挺贫穷的一个地方。 难怪会做出买卖子女的事儿。 秦瑟看着极小的一个镇子,买卖铺子少得可怜,心里啧了一声。 蝶衣说,她家在四里乡的镇子上,自己盖起来的房子。 最初开始,是一间很破旧的茅草房,不过卖掉她之后,家里有了点钱,应该早已换房。 而蝶衣本名姓云。 很好听的一个姓氏。 但这种姓氏同样不多见。 秦瑟和谢桁在镇子上打听了一下,当地的人说,四里乡里,只有一户姓云的人家,住在镇子西头最后那一片。 秦瑟和谢桁带着张半仙便寻了过去。 一过去,看到几间阔气的砖瓦房时,秦瑟惊呆了。 跟镇子上,大多都是黄泥糊的房子相比,这房子简直阔气的不行。 完全不像是一个贫穷乡镇上,会出现的房子。 “这还真是卖女发财?” 秦瑟咂舌 第540章 云赵氏 chap_r(); 第540章 云赵氏 “再后来,那死婆子拿了一大笔钱回来,交给我跟老头子。”云赵氏哭得伤心不已。 她和云老头,当时看到那一大笔钱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 便是卖了死契的丫环,有哪个主人家,肯一下子给这么一大笔钱的。 云老头便问那婆子,是不是弄错了。 婆子却说,没弄错。 做普通人户的丫环,肯定值不了那么多钱。 但做富商的枕边人,却是值那么多的。 云老头和云赵氏当即才明白,这黑心的人牙子,将蝶衣卖给了富商做小。 这不是糟践他们姑娘吗? 云老头和云赵氏当即便不干了,要人牙子将云容带回来。 人牙子却说,富商已经把云容带走,叫他们别白费功夫,将云容的身契拿出来。 要说,云老头和云赵氏,当时还是留了个心眼的。 他们也怕被人牙子骗了,叫人牙子将云容带走的时候,特意将云容的身契留了下来。 说好待人牙子促成云容去做丫鬟的事之后,再把身契给主家。 谁知道,人牙子把云容卖给了富商。 若不是有这身契在,云容始终算良家女,他们可以去报官发海捕公文,去找云容,这人牙子定然不会将钱送回来的。 可送回来的钱,有没有被她扣下来一部分,又扣了多少。 他们并不知道。 当时,云老头听见人牙子还要身契,便跟人牙子吵起来,无论如何都不肯把身契交给人牙子。 甚至跟人牙子说,若是不把云容带回来,他们就去报官。 官府肯定不会放过这个人牙子的。 谁知道,那人牙子横的不行,见云老头和云赵氏不肯给身契,便叫带来的人,将云老头和云赵氏打了一顿。 末了,还威胁云老头和云赵氏。 说,知道他们还有三个儿子,让他们为儿子考虑考虑。 若是儿子们,缺胳膊断腿,以后还怎么生活? 不如乖乖拿出身契,接下这笔钱。 那笔钱足够他们将三个儿子养大,并且娶妻生子的。 这样不是很好嘛? 反正云容是回不来了。 “当时那人牙子还说,她跟官府有关系,那富商在官府也有人,我们真的告去官府,被关的也只会是我们。” 云赵氏抹着眼泪,“你说,我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头百姓,哪里斗得过官府的人?当时,老头子被打的,还只剩一口气,我只好将容儿的身契,给了那人牙子。” 好在那人牙子,拿到身契后,履行了承诺,没有再对他们动手动脚。 他们一家人,得以安稳地在四里乡扎根下来。 那笔钱,着实丰厚。 足足有五百两。 对于普通人家来说,这笔钱足够他们好吃好喝的过一辈子。 云家得到这笔钱,几个儿子得以养大。 儿子大了,那就得考虑结婚生子的事。 他们便盖了这一所大宅子,叫几个儿子结婚后,还能够住在一起。 云家一时间,在四里乡风光的不行。 & 第541章 是我的容儿吗 chap_r(); 第541章 是我的容儿吗 看着周围都没有人似的,秦瑟便问道:“孩子们都出去了吗?” “对。” 云赵氏勉力支撑着往主屋走。 闻言,她哑声道:“我大儿子一直在外帮人跑商,做一些运送的活计,二儿子如今自己在京里做茶叶生意,三儿子跑漕运的,大儿子和三儿子都在外头各地跑,也一直在找容儿,老二在京城里,顺便照顾我。” “既然他在城里,你怎么没去城里住?”秦瑟问道。 “我原本想着,不知道哪一天,也许容儿就回来了,要是我离开了四里乡,容儿一回来,发现家里没有人在等她,那该多伤心,所以我一直一个人住在这,我就想着,或许哪天容儿回来,可以跟我母女相聚,我们还想以前一样,住在这里。” 云赵氏说着,再次无声地哭起来。 幸而,这会子进了主屋,她往椅子上一坐,不再有摔倒的风险。 秦瑟瞥见旁边有茶壶和杯子,便给云赵氏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云赵氏握住茶杯,道了一声谢,“谢谢。”她看向秦瑟和谢桁张半仙等人,“对了,你们刚才说,我家容儿死了十年了,可你们如今看着年岁都不大,如何是我们家容儿的朋友?” “这件事说来话长。” 秦瑟拉过旁边的椅子,叫谢桁和张半仙都坐下来后,才跟云赵氏仔细地说起这件事。 “其实当初,云容的经历并不好,人牙子是将她卖给了富商,可那富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后来她辗转又被卖到了烟花之地,花名为蝶衣。” 蝶衣生前所在的地方,说是戏楼,实际上,就是挂了个名的烟花场所。 里面的姑娘,只是换了一种名字的妓子。 云赵氏听到这儿,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 “怎么会这样……” “蝶衣在戏楼里,其实过得不错,她人长得漂亮,机灵,肯学,戏也唱得好,在戏楼里很吃香,很受捧,若是一直能这样,大约她也不会如此短命,但蝶衣在戏楼里,遇到了一个人,叫做翁旭才,这个人,才是害死蝶衣的真正凶手。” 秦瑟说道。 “翁旭才是个穷秀才,跟蝶衣在一起,是贪图蝶衣长得漂亮且有钱,供着他花销,后来为了跟随他一块去京城赶考,蝶衣用急需为自己赎身,大约也想回来见你们。可是,翁旭才得知她用了积蓄赎身,便与蝶衣翻了脸,两人争吵之下,他便动手杀了蝶衣。” 听到这儿,云赵氏浑身颤抖起来,眼里有着恨意。 “他,他怎么能这样……” “翁旭才委实是个畜生,蝶衣在当地是很有名的伶人,且当地的人大多都知道,蝶衣跟翁旭才两情相悦,还有戏楼的人知道,蝶衣是跟着翁旭才离开的,他怕蝶衣的尸骨来日被人发现,会怀疑到他头上,所以——” 秦瑟看了看云赵氏的脸色。 “所以,他将蝶衣杀死后分尸,分别埋在不同的地方,还将头骨沉于河底,所以蝶衣的死,至今没有被人发现。大约,当地的人,还以为蝶衣是跟翁旭才来了京城享福,自然不会回去。” 是以,时至今日,没有人知道蝶衣,也就是云容死了。 “分,分尸……” 云赵氏身子颤抖的厉害,几乎从椅子上滑落。 神色痛苦到极致。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遭遇这些非人的对待。 云赵氏现在愈发后悔 第542章 不怪你们 chap_r(); 第542章 不怪你们 看着云容的身体好像被分裂一样,每个连接的地方,都是一片黑雾。 云赵氏惊骇又心疼,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不知道为什么,不用云容或是秦瑟说明情况,她便明白,眼前的云容,并不是活人,而是魂魄…… “我的容儿……” 云赵氏意识到这点,张了张手,想要摸一摸云容,却又條然收回去。 生怕碰触到一片空气。 云赵氏想到这儿,哭得更厉害。 “容儿,都是我对不起你,都是娘害了你啊,当初要不是我和你爹,你就不会遭遇这一切,都是爹娘的错啊!” 云赵氏捶胸顿足,后悔不已。 云容闻言,红了红眼前,走到云赵氏面前,费力地蹲下来,想为云赵氏擦擦眼泪,可魂魄僵硬的,她都动不了,也碰不到云赵氏。 她只能哑着声音,道:“娘,我知道,你们不想的,我不怪你们,我只恨自己有眼无珠,错信恶人。” 云赵氏听到这句话,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云容越懂事,她就越难受。 若是云容能够骂骂她,出出气,或许她就不会有这么难受了。 云容见云赵氏哭泣不已,温声道:“娘,我真的不怪你,你别哭了,其实,我的运气还是不错的,遇到了秦姑娘这样有本事的人,她说过,会带我回家,你看她不就带我回来了吗?” 云赵氏悲恸不已地看着云容。 “其实,能够再见娘你一面,我就很开心了。”云容甚至微笑起来,“这些年沉尸于荒外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要是能再见你和爹一面就好了,哪怕就一面,我也没有遗憾了。说起来,都是女儿不好,没有保护好自己,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过好在我还是回来了,还是回到家,见到了娘,我真的很开心,娘,久别重逢,母女相聚,这是喜事,你别哭了。” 云赵氏闻言,心如刀割。 张半仙看到这一幕,都跟着掉了几滴眼泪。 秦瑟和谢桁虽没多少动容之色,但两人心里都是不忍。 “容儿……我和你爹早就后悔了,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找你。”云赵氏抱着云容的尸骨,望着云容,哭诉道。 云容温柔的笑:“我知道,娘,我知道你和爹并不是想把我卖给那什么富商的,我都知道,是我不好,没有能送爹最后一程,都是我的错。” 云赵氏捂着脸,“你爹到死都在喊着你的名字,我和你爹的愿望,一直都是希望能找到你。然而,到了现在,我却觉得,你爹走的早也好,这样他就不用看到现在的你,知道你那些遭遇,若是他还在,知道这些,该不知道会有多难受。” 不说云老头,便是云赵氏,都恨不得当初死的是她。 恨不得回到过去,将当初那个卖掉女儿的自己给杀了。 也不能叫女儿沦落到这一步。 云容神色更加动容,却没办法哭出来。 “我知道的,我一切都知道的,所以我不怪你们,娘,真的我不怪你跟爹。”云容的声音轻轻柔柔,带着安抚的力量。 云赵氏险些再次泪奔。 &n 第543章 得给她保住 chap_r(); 第543章 得给她保住 云赵氏自打女儿被带走之后,一直求神拜佛,这样神神鬼鬼的事情,她听过不少。 自然知道,轮回往生的重要性。 听得秦瑟的话,云赵氏便重重地点头,冲着云容道:“你就听秦姑娘的,等到事情都解决,你就去轮回,娘也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期盼你有个好来世,不要再投到我们这样的人家,去个享福的人家,有疼爱你的父母,珍爱你的夫君,孝顺的儿女,平安过一生,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秦瑟心里咂舌。 这真是,太好哭了。 云容红着眼圈点头,“娘,我会的。” 云赵氏闻言,这才露出来,自打知道这件事之后的第一个笑容。 …… 张半仙办事还算靠谱,有秦瑟的吩咐在,他麻溜跑到镇子上的棺材铺,定做了一口棺材。 只不过四里乡这种小地方,没有什么靠谱的好木材。 只有一种桐木,木材还算不错,用来做棺材,样式好看,而且坚固。 算是比较风光了。 因这种桐木棺材价格高,一般人买不起。 是以,棺材铺里,只有一口桐木棺材成品。 张半仙直接付了钱,叫人将棺材送到家里。 云容这一辈子,其实没算享受到,一辈子都挺坎坷的。 看到母亲这样为自己的身后事着想,她没有拒绝云赵氏的心意。 云赵氏看到那口棺材,倒是十分开心,“多谢大师。” 张半仙闻言,连忙回了一礼,“言重了,我只是跑个腿而已。” “既然棺材准备好了,云容的后事,那就尽早准备吧,我看还是广而告之,告诉大家,也算是给她一个正当名目,不至于安葬之后,旁人都不晓得,那座坟是谁的坟。” 秦瑟想,云容为云家付出的太多。 死的凄惨。 起码死后的名声,得给她保住。 总不能悄无声息地给埋葬了。 云赵氏连连点头,“这是自然,我刚才就想,等会儿去京城里,通知我大儿回来,处理容儿的后事,我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家容儿回来了,也得让我那些儿子知道,他们的姐姐,埋在哪儿,是为何而死。还得叫容儿死后,可以享受到子侄的祭祀。” 云容听得难受。 心里却很是欣慰。 这是她最满意,最想看到的一幕。 落叶归根情,没有一个人,不想回到自己的家乡。 尤其是她死后,孤苦伶仃,一个人埋在荒山那么久,没有后人享祭,也没人会来看她。 那种孤寂的滋味,太难受。 她享受过一次,实在是不想享受第二次。 云赵氏这样的安排就很好。 秦瑟便点点头,“你能这么处理,真的很好。” “这是我应该做的,是我们家应该做的。”云赵氏望着云容,说话间,便又红了眼。 云容却在小声安抚她。 待云赵氏情绪稳定了一些,秦瑟便道:“京城里的消息,我可以帮你传递过去,正好我也得回京城了。” 云赵氏一愣,“姑娘这么快就要走?” 她还以为,秦瑟要留下来,处理好云容的后事才走呢。 “云容的后事,是你们云家的私事,我留在这里, 第544章 出来建府 chap_r(); 第544章 出来建府 秦瑟将秦脂来找她,说起的燕王带天南乡君,也就是曲映月,去见长公主的事,全部告知澹台栩。 澹台栩惊讶,“燕王的胆子竟这么大,居然带着曲映月去见长公主?” “是,而且是半夜乔装行动。” 秦瑟微微颔首,随后望着澹台栩问道:“殿下以为,燕王为何要在半夜带曲映月去见长公主?燕王又为何答应帮她们母女牵线见面?长公主要求见曲映月一面,又所谓何事?” “燕王是无利不起早的人,他回帮助长公主见曲映月一面,自然是长公主给了他一个,足够令他冒险的筹码。” 澹台栩不是不知道秦瑟的话外之意。 只不过…… “到底是什么筹码?” 秦瑟:“这就是我来找殿下的缘故,我们不知道长公主之前和曲映月见面说了什么,又与燕王说了什么,但眼下我们起码知道,长公主已死,燕王和天南乡君却还有联系,他们背后会做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澹台栩皱眉,“你的意思是,他们俩可能再次联手,对我,或是对我朝不利?” 秦瑟微微颔首,“有这个可能,而且——燕王背后,还有一个右巫祝。” 一旁。 听到这个词的谢桁,眉心几不可见地跳了一下。 澹台栩一愣,“右巫祝?” “是。” 秦瑟解释:“殿下应该听说过,巫族之前,除却大巫祝之外,还有左右两名巫祝,当年大巫祝与左巫祝死于巫族之地,但巫族之内,还有残余,其中便以右巫祝为首,在暗地里实行复族之策。长公主和燕王背后的力量,就是右巫祝,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当时殿下在林兰道遇袭,那便是右巫祝的手笔,因为单凭长公主和燕王的力量,根本做不到那一步。” “你是说,燕王和巫族的余孽,勾结了?”澹台栩大惊失色。 秦瑟微微皱眉,忽然问了个不相干的事。 “殿下认为,巫祝应该被灭吗?” 澹台栩不知道秦瑟怎么突然这么问,他愣了片刻,继而正色道:“其实,这件事我并不了解。” 巫族被灭的时候,他还小。 还不记事。 根本不记得那些。 秦瑟道:“因为右巫祝一事,我对巫族进行过打听,得到的消息都是,皇室忌惮巫族当时流出来的一个传言,巫星降世,一统天下,生怕颠覆自身江山,所以先下手为强。不知道,殿下听说的版本,是不是这样?” 澹台栩神色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其实,我也曾听说过这些,当初皇室所做,确实有些残忍。” 澹台栩很无奈,又无力。 “可是,瑟瑟你应该知道的,皇室最忌讳的,就是旁人企图颠覆自己的江山,作为皇帝,怎么能够接受有人流出这样的传言?尤其,还是以巫术自称,被历代皇室奉为上宾的巫族,谁都不敢冒这个危险。” 谢桁微微蹙眉。 &nbsp 第545章 别管了 chap_r(); 第545章 别管了 秦瑟一点头,“燕王从前是因为年纪小,且身体差,所以一直留在宫内休养。可是按照惯例,皇子满1六,就应该搬出来建府,如今燕王已满1六,身体也日渐康复,正是搬出来建府的好时候。” 说着,她冲澹台栩意味深长地一笑。 “只不过,陛下日理万机,怕是没有顾虑到这一点,殿下不妨去提醒提醒陛下?我瞧着,陛下未必不肯放燕王出宫建府。” “这自然是个好办法。” 澹台栩沉思道:“只不过,就算父皇同意让燕王出来建府,这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做到的事啊。” “这个,殿下就不用担心了,即便他没有出来,我也有办法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只不过,若他出来的话,会更加方便,他的行动也会更加受限。”秦瑟温声。 澹台栩思虑再三,“也好,既然瑟瑟你都这么说了,那我明日上朝的时候,与父皇提一提。” “不用等到明日。”秦瑟望着澹台栩,“殿下现在就可以进宫,只说,自己想要将十一皇子交给娴妃娘娘照顾,在安排十一皇子之余,你想起同胞兄弟,燕王如今年岁也大了,常在宫内住着,也不好,毕竟那是在后宫,燕王是皇子,长久以往,对燕王名声不利,尤其是燕王现如今已经入了朝堂,便是不小了,怎好一直住在后宫?想必,陛下自有打算。” “现在就去,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澹台栩有些迟疑。 秦瑟弯唇,“放心吧殿下,陛下不会多想的,说不得,陛下就在等有人主动提起这件事。” 她认为,陛下可不是个纸老虎。 长公主和天南乡君,虽然没说长公主要扶持的那个皇子是谁,可现如今成年的皇子,除却死的死残的残,不就那么几个可堪大用的吗? 除却,赵王,还有太子澹台栩,最有优势的就是燕王。 长公主自然不会傻到去扶持一个幼子,那样战线拉得太长,在余下几个成年皇子里,最好选且最没有人脉,比较容易控制的,便是燕王。 陛下其实只要深思一下,便知道,燕王最值得怀疑。 更何况,燕王之前,和长公主还有意联姻。 这件事,陛下不会不知道。 那么在知道,燕王和长公主想要联姻,过从甚密的情况下。 陛下难道就会单纯的认为,燕王只是喜欢天南乡君? 并无他想? 尽管没有实质证据,可只要陛下心里埋下了怀疑。 那么在这个时候,谁去推陛下一下,陛下都会顺势处理掉燕王。 燕王若是不在宫中,那么就少去可能在后宫与其他人联络的可能,以及探知宫中消息的机会。 这不失为,一个隔离燕王的好办法。 所以。 秦瑟觉得,只要太子一去提,那么陛下势必会顺水推舟。 澹台栩听得秦瑟如此胸有成竹,自然不再有疑,准备准备便打算进宫。 见他要去进宫,秦瑟便一副功成身退的模样,带着谢桁和张半仙离开。 出了太子府,张半仙还是一脸晕乎。 “师父,你刚才和殿下说得都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那些朝堂啊,什么的……”张半仙咕哝着,脑子完全转不过来。 秦瑟淡笑:“这种事,你就别想了,与你无关,今天你听到的话,你就当没听见,旁人问你,你便装作一问三不知,不管问什么,你都说不知道就行了。平常的时候,也不要到处乱跑 第546章 文国公 chap_r(); 第546章 文国公 杨大娘子拉着秦瑟的手,笑道:“不仅是要谢你,听说陆大人还准备了不少谢礼,说是今日送到秦家府上,你可瞧见了?” “谢礼?” 秦瑟微微摇头,故作失落地笑:“那倒是没见到,我今日一早便出门去了,不在家,都没瞧见呢。” 杨大娘子低低一笑,“没事,横竖那些东西都是你的,跑不了,等你晚上回去,也就看到了。对了,陆大人还说了,今天他去吏部述职回来后,便会到杨家来,估摸着也快了,你且在这等等。” “我就是为了陆大人的消息来的。”秦瑟微微笑道。 杨大娘子:“就知道你聪明,必然知道这些的,正好你来了,就陪我说说话,解解闷吧。” “两位小姐不在家?”秦瑟不由问道。 杨大娘子,“今日有位国公做寿,那两个孩子都被我娘带去做客了。” “怪不得,大娘子闲得都开始绣花了。”秦瑟瞥着一旁的小绣绷子,揶揄地笑道。 杨大娘子将绣绷子重新拿起来,失笑:“好长时间没绣花了,这不是瞧着年后开春有好多宴席,我那两个姑娘要去参加吗?便多给她们绣几块帕子,拿出去也好换着用。” 秦瑟看了看上面精美的绣花,道:“这种东西,我是没天赋,弄不来,只能瞧着大娘子绣花了。” 杨大娘子听得出奇,不敢置信,“郡主竟不会绣花?” “这绣花针太难弄了,我是真的不会。”秦瑟耸肩,她不是开玩笑的。 叫她绣花,还不如叫她回去画一百张符。 后者都比绣花来的轻松。 杨大娘子乐了,“认识郡主那么久,我只当郡主什么都会呢,没成想,郡主竟也有不会的。” 秦瑟也不由一笑。 幸而杨大娘子没有什么好为人师的习惯,并没有拉着秦瑟跟着学,只是叫秦瑟在旁边看着。 气氛融洽,甚至有些温馨。 只不过这种平淡温馨的场景,注定不会维持太久。 大约刚到了下午三四点钟,杨家的人开始准备晚饭的时候。 陆坚便过来了。 陆坚是穿着官袍过来的,显然是去吏部述职之后,便直接赶了过来。 一过来,瞧见秦瑟在,他便连连告罪:“实在是对不住郡主,我不知道,这吏部述职那么难,竟还要听半日的训话,真真是不得已来晚了,还望郡主恕罪。” “无妨,我今日没旁的事,还有杨大娘子与我说话,也没什么。”秦瑟体谅的一笑,随后问道:“翁旭才的事,陆大人打听到了吗?” 陆坚一听,面色沉下来,重重地一点头,“不瞒郡主,还真叫在下打听到了。” “翁旭才现在在哪个衙门供事?”秦瑟直接问道。 陆坚咬牙,“就在吏部。” 秦瑟挑了挑眉。 陆坚补充道:“他确实是在吏部。要说,这个翁旭才,运气实在是好,当日考上举人之后,只是进了吏部做一个小小的六品主簿,可他却像是踩了狗屎运一般,竟叫文国公的嫡次女瞧上了,做了文国公的乘龙快婿。” 秦瑟,“文国公?” 杨大娘子道:“文国公?可是文昌,文国公?” &nbs 第547章 闹掰了 chap_r(); 第547章 闹掰了 秦瑟闻言,啧了一声。 “运气好?到底是运气,还是人为,我看不见的。” 杨大娘子看向她,不由问道:“郡主你的意思?” “出事的是文家千金。”秦瑟道:“依照陆大人所言,文家千金当时是受邀去参加其他世家举办的花宴,在场的都是高门显贵,那翁旭才一个小小贫寒举人,是怎么混入其中的?再者,文家千金,身娇肉贵,千金之体,出入自然有大把随从丫环婆子围着伺候,当时她怎么就一个人无意中落了水?而她落水之后,在场的豪门公子也好,小厮仆人也好,竟无一个下水,反倒叫翁旭才捡了便宜,若说这是运气好,那他的运气真是齐天了。” 杨大娘子一听,觉察出蹊跷来。 “对啊,当时那么多人在,文家千金身份贵重,那些人必定是围着文家千金说话的,文家千金好端端怎么会落水?便是落了水,当时与文家有意结亲的人那么多,怎么竟无一个世家公子下去相救?这……确实有点匪夷所思。” 陆坚沉吟道,“是有些蹊跷,可当时之事,我等都不在场,只得听人家这样说。” “那翁旭才,现在与文家千金过得如何?”秦瑟问道。 陆坚:“我从吏部出来之后,叫小厮去打听了一下。文家二小姐,是个有烈性的,据说她嫁给翁旭才的时候,便跟翁旭才说过,一辈子只能有她一个女子,不可再纳妾,翁旭才答应了,可前几日,翁旭才纳了一个小妾进门,据说那小妾还是大着肚子进门的,文家二小姐便不干了,甩了一封和离书,便回了娘家。” 秦瑟扬眉,“还真是烈性啊。” 杨大娘子诧异,“这件事,我怎么不曾听过?” “妹妹不曾听过,也属正常。”陆坚从杨大夫人那边,叫了杨大娘子一声妹妹,“据说,那一阵子,京城里出了好些大事,先是有个伯爵府被抄家,后来……妹妹又和离,还有长公主家的事,是以,文国公家那件事,旁人知道的少。” 毕竟有更大的新闻在,谁还能注意到,那些夫妻吵架拌嘴的小事? 这就是为什么,秦夫人在知道其他家出事之后,兴高采烈,心里松了一口气并且想把秦婉接回来的原因。 因为当出现一个更大的新闻时,上一件事便会被火速遗忘。 杨大娘子如今对和离一事,已经坦然,“兄长说得是,我竟没想到,京城里竟然还出现过这样的事。” 陆坚道:“不仅是妹妹不知道,只怕整个京城里,知道这件事的都不多。” 杨大娘子咂舌。 “文家二小姐回去之后,翁旭才没有去求饶过?”秦瑟眼珠子转了转,问道。 陆坚点头,“自然。文家是翁旭才唯一的靠山,他哪能这么轻易放过文家这块肥肉?据说,文家二小姐回家的当天,他就赶去文国公府,想将文家二小姐接回去,可文家却给他吃了个闭门羹,还将和离书甩到了他脸上,文家二小姐当时还放话了,除非翁旭才赶走小妾与小妾之子,否则她永不回去,甘愿和离,将有二心的丈夫,拱手相让。” 秦瑟不由赞道:“这个文二小姐的性格,我倒是挺喜欢的。不过,这件事不 第548章 我来处置 chap_r(); 第548章 我来处置 闻言,陆坚和杨大娘子对视一眼,两人皆是一头雾水。 陆坚不由问道:“郡主的意思是?” “文家现如今看来,是真的放弃了翁旭才这个女婿,可是翁旭才一直不答应和离,你们说,如果这个时候,我将翁旭才的把柄,送到文家手上,那文家会不会接过刀,直接给翁旭才致命一刀?” 秦瑟挑了挑眉,一脸坏笑。 陆坚一下子了然,“若真有一把刀,还是放在文家手里,那文家自然不会轻易放过翁旭才。可只怕,文家和离是假,只是想威胁翁旭才送走小妾,而不是真想与翁旭才和离。若是真是这样,郡主将这一把刀,递到文家手里,那岂不是让文家和翁旭才,有所准备?” “放心吧,这把刀是我给出去的,无论文家作何选择,我都有把握,让这一把刀,插进翁旭才的心口要他的命。” 秦瑟语气淡淡,却让人心里一定。 同时,心里一寒。 陆坚不敢再说什么,“既然郡主早有打算,不知还有什么,需要在下做的?” “不必,陆大人如今刚回京,便先回去好好休息吧,什么都不用管了,这边我来处理。”秦瑟眸光微动,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语毕,秦瑟便起身,看向杨大娘子和陆坚道:“时间不早了,晚饭我就不留在杨家用了,我先回去处置,这件事得尽快解决,我还打算过个安生的年呢。” 说着,秦瑟冲两位微微颔首,便走了出去。 杨大娘子知道她素来是主意大的,自然也不敢阻拦。 陆坚不好一个人在杨大娘子屋子里呆着,便走了出去,正好遇上自家妹子,两兄妹便就着陆珥宣的事,再次恳谈一番。 与此同时。 秦瑟离开杨家之后,并没有直接回秦家,而是去了护国寺。 净空大师看到秦瑟傍晚还过来,有些诧异,“监寺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我需要用一下阵法。”秦瑟说着,挑眉问道:“和尚,你没把我的阵法破坏掉吧?” “岂敢?”净空大师打了个佛偈,“那是监寺留下来的阵法,贫僧怎敢去破坏,都好好的在那呢。” “那好,你帮我看着,我用一下。” 秦瑟觉得,自己好歹占了个监寺的名,答应保护护国寺,那护国寺也得给她提供一些便利不是? 你来我往,大家才好共赢嘛。 总不能一味叫她承担责任,不给她方便。 净空大师闻言,巴不得跟秦瑟打好交道,自然不会拒绝,便跟着秦瑟去了大雄宝殿外的小广场,亲自为秦瑟护法。 秦瑟拿出一张空白的黄表纸,画了一张符,进入阵法,脑海中描绘着四里乡的地理位置。 很快,净空大师便见她消失在阵法内。 未几。 秦瑟出现在四里乡外不远之处,她直奔四里乡,去了云家。 此时,云家已经挂起白幡,显然是要正经办白事的,不少邻居都很疑惑。 云家又有人过身了? 他们怎么没听说? 细细打听了一番,他们才知道,云家竟然是要为失踪多年的女儿办丧事。 云家有个女儿,四里乡的人都是知道的。 &nbs 第549章 有消息了 chap_r(); 第549章 有消息了 云容和云赵氏正在偏屋里坐着。 灵堂上是云家老二的媳妇守着。 云家老二便直接带着秦瑟,去了偏屋。 云容和云赵氏在屋里说话,看到云家老二带着秦瑟进来,云容便起身道:“大师。” “大师今天这么晚了,怎么过来了?”云赵氏诧异地问道。 “我有翁旭才的消息了。”秦瑟望着云容,直接开口道。 云容和云赵氏云家老二三人,脸色齐整整的一变。 他们一家人,自然都知道这个翁旭才是害死云容的罪魁祸首。 云家老二气愤不平地道:“那畜生在哪儿,还请姑娘告诉我,我去杀了他给我大姐报仇!” 云容连忙阻拦,“这件事,二弟你不要掺和,先听大师说明。” 说着,她抬头看向秦瑟,福身道:“请大师告知我,翁旭才那人渣现在何处?” “翁旭才运气不错,现在在做吏部侍郎。”秦瑟淡声。 云家几个人,更加愤愤不平。 “杀人凶手竟做到吏部侍郎?真是笑话!” “老天爷当真没眼,那王八蛋居然还没有遭雷劈!” 听得他们几个人的声音,秦瑟发觉,云容一句话都没说。 云容似乎怔愣下来。 过了许久,她才苦笑一声,“我枯骨黄土,埋于荒野十年之久,他却平步青云,屡屡高升,这天下公平真是个笑话。” “也未必。”秦瑟淡声道:“这世界上有一句话,我觉得说的极好,那便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现如今你出现了,他的报应时间就到了。” 云容闻言,提了一口气,问道:“大师,那我应该怎么做,才能为我自己报仇?” “翁旭才那边的消息,我已经打听妥当,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随我回京城,明日我会带你见一个人。”秦瑟微微一笑。 云容看得出来,秦瑟已经做好万全的打算,便立即答应下来,“只要能为我报仇,大师让我做什么都行,更别说去一个小小的京城。” “那你就随我走吧。” 秦瑟说完,看着不太舍得的云赵氏,宽慰道:“你放心,等此时解决,我会送她回来。” 云赵氏尴尬地点点头。 云容朝云赵氏福了一礼,又嘱咐云家老二好好照顾云赵氏,才与秦瑟一同离开。 秦瑟照旧是用传送阵,直接回了护国寺。 净空大师一直在阵法外为她护法,看到她回来,净空大师打了个佛偈,“南无阿弥陀佛,监寺你可算是回来了。” “今天麻烦你了,这阵法你可以去掉了。” 秦瑟道了一声谢。 净空大师闻言:“贫僧明白。”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如果护国寺真有什么情况的话,你再派人来找我。” 秦瑟嘱咐完,便带着云容离开了护国寺。 净空大师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后,便亲自将阵法擦除。 …… 今日天色已晚,不方便做其他的。 秦瑟便带着云容先回了秦家。 谢桁和张半仙早已回来,看到她终于回来了,松了一口气,道:“去哪儿了?” “回了一 第550章 文二娘子 chap_r(); 第550章 文二娘子 谢桁闻声知意,立即想通了秦瑟的打算。 “你是想联合文国公府,一举踩死翁旭才?” 秦瑟打了个响指,“被你猜对了!” 谢桁沉吟道:“可是,翁旭才毕竟是文国公府的女婿,文国公府未必愿意与你联手。” “文国公不愿意也没关系,只要文家二娘子愿意即可,我打听过文家二娘子的性格,是个刚烈且眼里不揉沙子的,如果她知道自己的枕边人,是个杀人恶魔,定然不会留下翁旭才的。” 秦瑟早就已经想好了。 谢桁了然,“所以你去文国公府拜访的目的,不是文国公一家,仅仅是文二娘子而已?” “是啊。”秦瑟弯唇一笑,“而且文国公夫妇很疼爱女儿,只要我说动文二娘子,文国公一家,自然不会包庇翁旭才。” 谢桁失笑,“你倒是谋算的每一步,都恰到好处。” “这是自然。”秦瑟骄傲地哼了一声。 谢桁抬手捏了捏她的耳垂,“行了,既然这些都已安排妥当,那你赶紧去洗漱,今晚早些休息吧。” 秦瑟点点头,她也是这么想到的。 今晚休息好,才利于明天打怪兽。 秦瑟思及此,便麻溜地去洗漱了,很快便爬上床去休息。 …… 翌日一早,秦瑟就在自己定好的生物钟的催促下,趁着天不亮便起床梳洗,待收拾妥当后,她便去找了秦夫人。 秦夫人见她过来,知道她是为何而来,便笑着递过来一个帖子给她。 “这是拜帖的原封。”秦夫人说道:“昨晚我便叫丫环去登门送了帖子,文国公府那边已经接了你的拜帖,你拿着原封去,自然会有人接待你。” “辛苦夫人了。”秦瑟道了一声谢。 秦夫人笑着,“客气什么?你想去文国公府拜访的话,便早些去吧。” 秦瑟应了一声,便独自一个人前往文国公府。 她今日是去拜访文国公府的女眷,谢桁和张半仙自然不方便跟去,便留在家里。 秦夫人怕她没有使唤的人,特意将自己身边的两个婆子,四个丫环借给了秦瑟,给她充充脸面。 毕竟这是秦瑟成为郡主之后,第一次以郡主的名义,去拜访旁人,而拜访的对象还是文国公府这样的高门世家,自然得礼数周全,才不至于丢了脸面。 秦瑟知道秦夫人这是好意,而且这种场合,带着人去也好。 这样的话,外头的人,只以为她是去拜访文国公一家的,并不会联想到其他的。 她现在不怕面上的高调,就怕不够面上不够高调,反而引起别人的怀疑。 …… 正如秦夫人说的一样。 秦瑟拿着拜帖的原封,到了文国公府,将原封递给文国公府的门房后,门房便客客气气地拱手道:“原来是永乐郡主,我家夫人早就听说郡主要过来,已经带着小姐们在内宅花厅等候,请郡主随小人来。” 秦瑟微微颔首,“有劳。” 门房欠了欠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便带着秦瑟往内宅走。 等到内宅的花厅时,秦瑟便看到里头有不少女眷在等她。 第551章 初恋情人 chap_r(); 第551章 初恋情人 秦瑟温声,“怎会?” 文老夫人便顺势而下,“既然郡主会医术的话,那咱们就斗胆请郡主为我这女儿瞧一瞧,看看她是什么病候。” 文二娘子见自己的亲娘都答应下来,只能假笑一声,不好拒绝。 秦瑟便给文二娘子把了把脉,意味深长地一笑:“娘子身体自然是无恙的,不过这心病还须心药医,或许我手里有一味药,可以治疗娘子的心病。” “心病?”文老夫人和文家女眷面色一沉。 文二娘子在家养病这消息,只是她们对外的推托之词罢了。 实际上,文二娘子为何一直住在娘家,她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只怕,文二娘子的病,确实是心病。 文二娘子对上秦瑟那一脸隐晦的笑,心里一跳,不由问道:“不知郡主手里,是什么药?” “我这一味药,是难得一见的天材地宝,属实罕见,不过药效极好,只要娘子喝下去,必定药到病除。”秦瑟淡淡地笑道。 文老夫人听出来这话不太对,“那不知,可否叫我们见一见郡主的药?” “我这药娇气的很,不能见光不能见风,甚至不能见太多人,只可给娘子一个人看。”秦瑟意味深长地道:“不知娘子肯不肯单独见一见我那一味药?” 文二娘子隐约觉得,秦瑟今天就是冲着她来的,不知道秦瑟那一味药,到底是什么药,对她的病有没有好处。 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秦瑟那一脸的笑意,文二娘子便觉得,安心无比,便觉得秦瑟是自己可以托付的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既如此,那就请郡主去我房里坐一坐。” 文老夫人一听,有些意外。 她素来知道,自己这个女儿,一向耿直刚烈,最不喜欢和人拐弯抹角,也不喜欢主动贴上来的人,这次居然愿意单独和秦瑟聊一聊,真是出奇迹了。 可是,她又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心里一直装着事情,所以身体才一直没有好转。 若是能与秦瑟聊一聊,这心里的苦水倒了出来,说不定,身体就好了。 思及此,文老夫人便没有阻拦,“那郡主就到媛儿房里坐一坐吧。” “那永乐先失陪了。”秦瑟起身。 文二娘子冲其他人福了一礼,便带着秦瑟去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她还没出嫁时,在娘家的闺房。 进了房间,文二娘子屏退左右,便直接问道:“不知道郡主可否将那味药拿出来给我看看?” “这是自然。” 秦瑟拿出来一张符。 昨日从护国寺出来之后,她就将云容的魂魄,收到了符纸上。 她一拿出来符纸,云容的魂魄,就出现在房间里。 文二娘子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影,尤其是那样惊骇诡异的人影,她吓了一跳,却只是咬着唇,瞪着眼,扶着桌子,竟并没有叫出声。 秦瑟不由高看文二娘子一看。 几秒之后,文二娘子似乎反应过来,她指了指那影子,迟疑地问道:“她,是什么人?” “娘子应该看出来了,她不是人。” 第552章 白白捡了个便宜 chap_r(); 第552章 白白捡了个便宜 文二娘子闻言,怔愣地望着秦瑟。 秦瑟微笑,“人家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枕边人与自己相处的时间最长,作为翁旭才的枕边人,娘子自然会在相处中发现翁旭才是什么样的人,娘子的心病,甚至现在坚持与翁旭才和离,不就是因为察觉出来翁旭才的为人了吗?” 文二娘子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秦瑟摸了摸指尖的符纸,“其实娘子心里清楚的很,包括当年,翁旭才之所以会那么巧合的救下娘子,都是他提前设计好的,是吧?” 文二娘子猛地闭了闭眼,神情一下子松弛下来,像是紧绷的弦,忽然失去了压制力。 下一秒,文二娘子嘶哑着声音道:“当年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秦瑟坦然道:“我听人说起过当年的事,娘子其实自己心里也一直有疑影不是吗?你当年是去参加高门世家的花宴,那种场合之内,怎么会出现翁旭才这样贫寒人家的落魄举子?你是千金贵体,自然前呼后拥有人照顾,可偏偏那么巧,你就落了水,而在场那么多人里,偏偏是翁旭才第一个跳下去救了你,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不是太过巧合?就好像,他早就知道你会落水,一早潜伏在旁边,所以待你一出事,其他人还未反应过来,他便跳下去救了你。可什么叫做意外?那便是意料之外会发生的事,既然是意料之外的事,他又如何会早早知晓?唯一的可能就是,当年那一切,其实是他设计好的。” 文二娘子低着头,哽咽了一声,“你说得对,你猜的都对。” 其实,这件事文二娘子起初并不知道。 当年她落水的事,她一直以为是意外。 哪年,如同秦瑟所说的一样,她是去参加世家公子和小姐之间举办的花宴,期间他们一群人在湖边吟诗作对附庸风雅。 可忽然间,她便感觉到有人推了自己一把,她便翻下栏杆,落入了水中。 而在落入水中的那一刹那,她看到有一个人,追着自己紧接着跳下来。 她刚落入水中,浑身浸透,便被一个男子抱进怀里。 她被救上来的时候,浑身湿透,那男子却毫不避嫌,还抱着她,好像是有些慌乱一样,在人前胡乱摸了她几下。 当时她刚刚落过水,满心惊恐,根本没有想过那些事,只以为是意外。 而那男子的举动,不过也是慌乱之举。 因为这件事,文国公府没办法,只得打听那男子的身份。 文二娘子才知道,那是当年中举的一个举子。 当时两人在人前极为亲密,事情几乎已成定局,文家没办法,只好找了媒婆,上门与翁旭才说亲。 翁旭才那样的家世和才能,本来给文二娘子提鞋都不够资格。 可在那种情况下,文二娘子根本来不及打算,来不及比较,就匆匆嫁给了翁旭才。 正如秦瑟说得一样,夫妻二人常年日日相对,夜夜相伴,她怎么会察觉不到翁旭才的真正面目? 就是因为她察觉到,翁旭才根本不像是表面上那么温柔体贴,他表面上呈现出来的一切,都是假的,她才开始回想起当年的一切。 她跟秦瑟一样,发现当年那一切意外里,充满了巧合。 &nbs 第553章 有必要去冤枉他吗 chap_r(); 第553章 有必要去冤枉他吗 文二娘子知道这件事后,便气愤不平,心下对翁旭才诸多不满。 可是,是已成定局,她不能将翁旭才怎么样。 这世道对女子有太多不公,即便是用最保全脸面的方法:和离,说出去依旧有不少人会在背后议论不停。 他们文家是最在乎脸面名声的。 而且她已经嫁给翁旭才多年,还有了孩子,总不能再为这件事,让父母烦忧。 是以,文二娘子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文家众人,也没有为这件事跟翁旭才撕破脸,只是夫妻情分再不似从前,她对翁旭才实在是没多少感情,更懒得去敷衍。 翁旭才见她不理会自己,甚至与自己分房,翁旭才便在外面招/妓,纳小妾。 文二娘子成亲前,就跟翁旭才说过的,她要嫁的男人,一辈子,只能一心一意待她,只能有一个女人,那就是她自己,绝对不能纳小妾。 当时翁旭才为了娶上文家千金,自然满口应承。 现如今却反悔了。 文二娘子心里气上加气,加之看到那小妾竟然挺着大肚子进了门,文二娘子当夜便一赌气,回了娘家。 文家众人见她回来,便询问是怎么回事。 文二娘子无法将自己当年被人算计之事,宣之于口,就跟家里人说,是翁旭才背信弃义在先,竟违背承诺纳小妾进门,那小妾还大着肚子。 文家的人一向护短,尤其是最疼爱唯二的两个女儿。 听得翁旭才这样欺负文二娘子,文家的人便心中气愤,将文二娘子留在家中,又按照文二娘子的意思,跟翁旭才言明要和离。 余下的故事,就跟陆坚打听到的消息差不多。 翁旭才好不容易傍上文家这棵大树,文家一日不倒,他自然一日舍不开这文家给自己带来的好处。 所以,在文二娘子回娘家的当晚,翁旭才就追到了文家来,在文家外毫无颜面,卑微至极地跪地哀求,自称是他糊涂,做出违背承诺的事,让文二娘子不快。 可如今那小妾已经怀孕,他跪求文二娘子收留下小妾,还承诺,他只纳一个小妾,以后绝对不会再纳小妾。 如果违背这个誓言,他甘愿与文二娘子和离。 和文二娘子心里清楚,翁旭才到底是怎样的人,她知道翁旭才这番话,只是出于对利益的低头,来日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若有朝一日,文家出现任何意外,难保翁旭才不会将昔日的怒火,变本加厉的发泄到她身上。 翁旭才这样的人,实在是不堪为良配。 事实上,文家的人在翁旭才跪地哀求,并许下新的承诺后,就有些心软了。 也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心软。 只是妥协而已。 毕竟,翁旭才和文二娘子已经成亲多年,又有了孩子,总不能真的为了这点事就去和离? 再者,这世上的男子,哪有一个不爱美色的? 翁旭才这么多年下来,也不过是纳了那么一个小妾而已。 太多的人,已经习惯于男子三妻四妾,对翁旭才纳妾这事,实在是不当一回事。 & 第554章 需要很长时间 chap_r(); 第554章 需要很长时间 文二娘子身子一晃,扶着桌子,呐呐地道:“其实我知道,他为了自己的目的,定然会不择手段,可我真的没想过,他居然敢杀人害命!” 其实云容这般模样一出现说过翁旭才害她一事时,文二娘子就已经相信了。 就跟云容说的一样,她已经是这般模样,被杀被分尸,魂魄都是破碎黏在一起的,为何还要去冤枉一个翁旭才? 那必然是恨极了翁旭才,有滔天的恨意,才会走到她面前。 文二娘子思及此,抽了一口气,看向秦瑟和云容。 “那么郡主今日带着这位姑娘过来找我,是有什么安排?” 秦瑟就喜欢爽快人,直接道:“娘子聪慧,我听说了文家与翁旭才如今闹着不快,既如此,我便将这把刀送到娘子手上,由娘子插进翁旭才的心里,也算是为娘子当年被设计一事,出一口气。” 文二娘子一愣,“刀?” 她自然知道秦瑟口中的刀,是云容的事。 可云容如今这模样,纵然她相信,可外头的人多了去,那一张张嘴,未必相信,如何能插进翁旭才的心口里。 秦瑟看了看云容,冲文二娘子微笑道:“云容的尸骨,就埋在于怀恩荒山之中,当年他们在怀恩那的时候,很是轰动,怀恩当地的人都知道,娘子可以请文家的人,暗中去查访,得到当地人的口供,证明翁旭才当日是和云容一起离开的。” “然后呢?”文二娘子还不明白。 “接下来的事,自然得看娘子的。”秦瑟道:“娘子便装作好奇,因你和翁旭才相识以后,从未见过一名叫做云容或是蝶衣的女子,这人明明是同翁旭才一道离开怀恩的,如今却不知下落,你心里不安,叫人暗暗查访,结果在怀恩城外荒山之中,找到了一具尸骨,已经请仵作验尸,再经过尸骨身边的配饰,你已经确定这个就是云容,以翁旭才杀害云容为名,娘子作为首告,去京兆府告翁旭才杀人害命。” 文二娘子心里一跳,“我,作为首告?” “是,自古以来,妻不告夫,但娘子你家教森严,实在无法包庇一个杀人凶犯,也同情那用自己卖/身钱供养翁旭才读书的可怜女人,所以愿意作为首告。”秦瑟点播道。 听到这,文二娘子明白了。 “我大义灭亲为首告,世人皆知,翁旭才是杀人凶犯,且不顾道义,寡廉鲜耻,谋害恩人,那我与翁旭才提出休夫也可,既保全了我的名声,也为云容姑娘讨回了公道。”文二娘子赞叹:“郡主果然聪明。” 秦瑟微笑道:“不仅要保全娘子的名声,为云容姑娘讨回公道,还得让翁旭才在公堂上,承认自己的罪行。” 文二娘子不由问道:“他又不是傻子,如何会承认?” “只需文二娘子在公堂上作为首告时,言明挖出来一具完整的尸骨。”秦瑟意有所指地道:“翁旭才知道自己当年将云容分尸了,怎么会有完整的尸骨?他必定会为自己辩驳,到时候自然会有破绽可以乘机而入。” 文二娘子了然,“只是怀恩那地方距离京城颇远,来回只怕需要很长时间。” 秦瑟淡笑:“娘子只需说自己派人去暗访了,可娘子有没有派人去暗访谁知道呢?那城里有什么人认识翁旭才,有什么人与翁旭才交好,云容都清楚的很,娘子只需‘找到’几份口供,用来指证翁旭才即可。” 文二娘子,“可若翁旭才要对质呢?” &nb 第555章 还没做全乎呢 chap_r(); 第555章 还没做全乎呢 秦瑟没有将详细的计划告诉云容,只跟云容说,让云容扮成月娘,随后她便问了云容,月娘的相貌特征。 云容对奴役自己多年的老/鸨,长什么样,深刻入骨,记得很深。 说的很详细。 知道那月娘长得什么样之后,秦瑟就将云容收回符纸里,去了一家白事铺子,买了一些还没有画五官的纸人。 看到她要买那些还没画上五官的纸人,铺子的掌柜很是惊讶,不由地问:“姑娘,这脸还没画,便不是完整的纸人,您买这些纸人也没有用啊。” “你只管告诉我这些多少钱,这些纸人对我有什么用,你就别问了,我自然有我的用处。”秦瑟不咸不淡。 掌柜见她不是在逗自己玩,而是真的要买,便报了个数。 秦瑟付了钱之后,就抱着那个没画上脸的纸人,从后门回了秦家,直奔清荷园。 谢桁和张半仙在院子里下棋。 张半仙本来今日是想出去溜达的,可是想着秦瑟的吩咐,就不敢出去了。 闲得无聊,他就把谢桁拉来下棋。 他平常没见谢桁怎么下过棋,还以为谢桁不会下棋。 结果,他却输的鼻青脸肿。 谢桁下棋步步紧逼,一盘棋往往没多久,就把张半仙杀的片甲不留。 张半仙一上午,输了二十多盘棋。 可想而知,这一盘棋,才下多久。 张半仙正苦恼不已,想开口说不下了,却又不好说。 毕竟是他拉着谢桁来下棋的。 正纠结的时候,看到秦瑟抱着个纸人回来。 张半仙如蒙大赦,立马起身,惊喜地道:“师父回来了!” 语毕,他立即低头,将棋局给胡乱拨了一下。 谢桁当做没看出来张半仙那怕输的心理,转头看着秦瑟进来,他便起身提步走过去,接过秦瑟手里的东西。 张半仙也跟着跑过来,瞧见居然是个没画脸的纸人,张半仙不由问道:“师父,你买来一个没脸的纸人干嘛?” 他们,这谁要办丧事吗? 就算要办丧事的话,也应该买个好些的纸人啊。 这纸人都没做全乎呢。 秦瑟淡声道:“我自然有我的用处。”说着,她冲谢桁一笑,“你帮我放屋里去,我去找秦湘,借一点画画的工具。” 谢桁点点头。 秦瑟便飞快地跑了出去。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很多东西。 有大小不一的毛笔,还有五颜六色的颜料。 张半仙还没问秦瑟这到底要做什么,难不成是自己给纸人画脸? 秦瑟便开口,将他和谢桁撵了出去。 “你们出去玩,我这有事,等会再跟你们说。” 谢桁眉梢动了动,最终也没说什么,便走了。 张半仙见状,只好撇撇嘴,跟着离开。 待他们一走,秦瑟便将房门关上,反手插上门闩,抱着画笔和颜料,再将云容放出来,叫云容一边说,她一边给纸人画上属于月娘的五官。 大约一个时辰,秦瑟终于画完了。 她放下毛笔,将纸人挪向云容的位置,问道: 第556章 告翁旭才 chap_r(); 第556章 告翁旭才 秦瑟接过来展开看了一下,上面是云容说过的,那几个与翁旭才交好,知道她和翁旭才关系始末的人的名字,以及以那些人的口吻,说出来的口供,末了还有他们各自的指印。 当然这指印,只不过是文二娘子随便找的人,按上去的。 这是秦瑟交给文二娘子的法子。 横竖这里,又没有指纹坚定的法子。 谁都不知道,这些指纹是不是那些证人的。 只是惯性以为,那些人已经签字画押,自然是那些人的,不会说谎。 秦瑟觉得,古人还是单纯。 确认过口供无误后,秦瑟将口供还给文二娘子,微微一笑道:“那接下来,就看娘子的了。” 文二娘子望着秦瑟三秒后,提了一口气,拎起裙摆,带着丫环走向京兆府衙。 未几,敲鼓声顿时响起。 秦瑟朝云容点点头。 云容扮成的月娘,便跟着文二娘子走进府衙。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消息传入文家府中。 文老夫人一家当时正在吃早饭,瞧着文二娘子没出现,文老夫人便追问四个儿媳,怎么没见媛儿。 谁知,几个儿媳都不知道,只说文二娘子一大早天不亮就出门了。 “这么早?”文老夫人心下不安。 正在这时,管家急匆匆跑进来,“不好了!” 文老夫人心里一跳,直觉告诉她是文二娘子出事了,她连忙问道:“怎么了?你好好说话,是不是媛儿出什么事了?” 管家闻言,连忙进入大厅,喘了一口气,道:“二,二娘子去京兆府衙门,将瓮侍郎给告了!” 文家人自然清楚,这个翁侍郎是谁。 文国公面色一沉,“她怎么去告了翁旭才?若是想和离,便与我们说啊,去衙门告翁旭才,这传出去她的名声不都毁了吗?” 管家立即道:“不是,二娘子不是去告翁侍郎要求和离,而是去告翁侍郎杀人害命!” 文老夫人心里一跳,“这又是怎么回事?” “奴才也不清楚。”管家说道:“奴才只是听外头的人在说,二娘子告翁侍郎谋害恩人,好像是翁侍郎还没进京的时候,跟一个唱戏的伶人有染,靠着那姑娘的卖/身钱才让他能够继续读书,结果在赴京赶考的路上,翁侍郎将那姑娘杀害了,这消息不知道怎么回事竟被二娘子知道了,二娘子好像已经收集了人证物证,便去衙门做了首告。” 文老夫人闻言,忽然想起文二娘子前两日说过,她不会再受委屈这样的话。 难不成,那时她的女儿,就已经想好要去告翁旭才了? 文国公立即站起来,“去看看!” 文家众人急忙跟上,一同赶往京兆府衙。 …… 京兆府尹,看着堂下跪着的文二娘子和所谓的人证,以及刚请过来的翁旭才,头疼不已。 一个是吏部侍郎,一个是文国公家的千金。 本是夫妻,结果非闹到他这来。 这叫怎么回事啊? 京兆 第557章 葬在何处 chap_r(); 第557章 葬在何处 文二娘子闻言,呸了一口,“攀诬你?翁旭才,这话你也说得出口!你别不承认,我有的是证据!” 她朝月娘看过去。 云容立即跪地膝行两步,道:“大人,草民乃是戏楼的班主,月娘。” 京兆府尹微微一抬头,示意月娘继续下去。 云容便看向翁旭才,压制住满心的恨意,冷笑道:“翁侍郎方才说,不认识这荷包?这话委实可笑!整个戏楼都知道,这荷包乃是蝶衣的贴身之物,蝶衣最是宝贝这荷包,即便是就寝,也从不拿下来,侍郎既然是蝶衣的入幕之宾,如何没有见过这荷包?大人,翁侍郎这话,分明是扯谎!” 京兆府尹看了一下其他人的口供,皆有指证那荷包确实属于云容的片段,他便问向翁旭才,“翁侍郎,你确定不认识这荷包吗?” 翁旭才没料到,月娘会出现,心里有些慌乱,立即改口,“好,好像是认识,只不过……时隔多年,本官一时没认出来罢了。” 云容闻言,咬牙道:“大人,翁侍郎就是害死蝶衣的凶手,他方才说不认识这荷包,并非因为认不出来,而是他不敢承认而已!当年我们怀恩当地许多人都知道,翁侍郎与蝶衣交好,为了让翁侍郎可以继续读书,蝶衣便拿出自己的卖/身钱,事后为了与他一同赴京赶考,蝶衣用自己多年积蓄为自己赎身,当年我便和蝶衣说过,男人未必靠得住,可蝶衣却对翁侍郎死心塌地,一定要于翁侍郎一道离开!” 文二娘子随后道:“是,我无意中听人提起了蝶衣一事,对这件事很是好奇,便着人打听,所有与蝶衣和翁旭才相熟的人,一致肯定,当年蝶衣是和翁旭才一同离开怀恩的,可翁旭才当年到了京城的时候,只有孤身一人,身边的伴读小厮,都是后来才置办的,所有人都知道,翁旭才是独自一人来赶考的,唯独不见那蝶衣。我就不明白,蝶衣对翁旭才如此之好,两人感情甚笃,为何只剩翁旭才一个人,来到了京城,我与翁旭才夫妻数载,也从未听翁旭才提起过蝶衣之名,我实在是忍不住有些好奇,便着人暗访,便打听到,有人最后在怀恩城外荒山之中,见过蝶衣和翁旭才,据说两人当时还在打斗,我心下有疑,便让人在荒山中搜罗,最后当真挖出来一具尸骨,经过仵作以及云家人的辨认,可证明那就是蝶衣!” 翁旭才一听,朝文二娘子看过去,“一具尸骨?!” 文二娘子闻言,异常肯定,“是!一具女尸!” “这不可能!”翁旭才下意识地否认。 文二娘子面色一沉,“如何不可能?!” “就是不可能,我……”翁旭才刚想说,蝶衣不可能是完整的尸骨,却意识到自己可能会说错话,话音戛然而止。 京兆府尹察觉出猫腻,步步紧逼,“翁侍郎,你为什么一口咬定不可能?你知道什么?” 翁旭才神情紧张起来,完全没有刚才伪装出来的委屈,“我,我只是觉得,那女尸不是蝶衣。” 文二娘子冷笑,“ 第558章 你是蝶衣 chap_r(); 第558章 你是蝶衣 若是没找到蝶衣的尸骨,那自然就是翁旭才撒谎。 而翁旭才好端端的,为何要撒谎? 自然是他和蝶衣的死,脱不开关系。 京兆府尹心里门儿清,拍了一下惊堂木,他斥问道:“翁侍郎,你当年将蝶衣的尸骨,埋葬在了何处?” “这……”翁旭才冷汗如雨,“时隔多年,我……我记不清了。” 云容恨意滔天,“我们都知道,蝶衣真心对你,当时你对蝶衣也是万般承诺她是你毕生挚爱,可是她才死了十年,你就说,你连安葬她的地方,都记不得了?” “大人,翁旭才满口谎言,前言不对后语,明显有问题啊大人!” 文二娘子冲京兆府尹再次叩头,“我当初便是想不明白,为何他绝口不提蝶衣,为何不见蝶衣的身影,才追查下去,却得到这样一个结果!与我多年同床共枕,睡在我身边的男人,却是个狼心狗肺,毫无良心,谋害恩人,杀人害命的畜生!我文家满门忠烈,多朝重臣,门风严谨,如何能叫这样的人,坏了我文家的名声?!是以,哪怕妻不能告夫,我也得站出来做这个首告,不能叫这样的恶人,逃出法网,逍遥一世!” 翁旭才满眼愤怒,“文媛儿,你不就是看我要纳妾,便故意害我吗?” 文二娘子咬牙,“翁旭才,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自己不知道吗?仅仅是为了纳妾,我能编造出来这么多谎话吗?蝶衣难道没出现过?这么多证人证物,难道都是我凭空捏造?若你没有做过,我能编造出来这些吗?若你做过了,难道不应该付出代价吗?” 翁旭才还想再说话,这个社会,文家众人进来了。 秦瑟跟着他们一道进来的。 看到文家众人,文二娘子提了一口气,她早就预想到,家里人若是知道这件事必定会过来的。 眼下也没什么好紧张的。 事已至此,必须继续做下去。 而翁旭才看到文家众人,便先委屈起来。 “岳父,岳母大人,夫人不同意我纳妾,竟攀诬我杀人,岳父岳母可得为小婿做主啊!” 文国公走进来,刚才他在外头,已经听得差不多,听得翁旭才的话,他先看向文二娘子,只问了一句:“媛儿,你所说可是事实?” 文二娘子重重地一点头,“女儿所言,绝无半句虚假!” 文国公闻言,便看向京兆府尹,“那就请府尹大人主持公道吧,还大家一个真相。” 这话,便是站在文二娘子身边了。 翁旭才真是要吐血了。 刚才瞧见文国公进来,京兆府尹便已经站了起来。 “国公所言,下官明白,不必国公多言,下官也一定会秉公处理,绝无偏私。” 说着,京兆府尹朝师爷吩咐下去,“去,准备两把椅子,请国公在旁聆听。” 师爷立即朝旁边的衙役们一挥手。 很快,京兆府里便准备了两把椅子,请文国公以及文老夫人坐下来。 文老夫人见状,并没有直接坐下来,而是看向秦瑟,“还是郡主坐下来吧。” 京兆府尹一听,才发现秦瑟也在。 & 第559章 有人找你 chap_r(); 第559章 有人找你 众人听到翁旭才的话,都有些茫然地看着云容。 在他们眼中,云容就是月娘,一个半老徐娘,风韵不在的老妇人,哪里会是蝶衣? 京兆府尹皱起眉来,拍了一下惊堂木,“翁侍郎,你是不是做贼心虚看错了?这哪里有蝶衣,分明是月娘。” “不不不,她就是蝶衣,她就是蝶衣!” 翁旭才没听见京兆府尹说的那一句做贼心虚,只是仓皇地道:“她,她一定是来找我报仇的!” 文国公一听,冷声道:“你和蝶衣无仇,她为何要来找你报仇?!” 闻言,云容朝翁旭才走了一步,“是啊,为什么?” “啊!你,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翁旭才尖叫着。 “当年的事,不能怪我!都是你的错,我,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是你跟我说,你身上没钱了,我怎么会错手杀了你?你明明身上有钱的,你要是跟我说,我们有赴京赶考的盘缠,我定然还会好好对你,蝶衣,要怪就怪你不跟我说实话,这不是我的错,我,我当时只是一时气愤失手,我不想杀你的……” 这话一出,众人哗然。 京兆府尹面色一沉,“翁旭才,你这是承认了,当年为钱财杀了蝶衣?” 翁旭才抱着头,恨不得钻到墙角里,根本没听见京兆府尹的话。 到了现在,谁还不清楚,翁旭才就是杀人凶手? 文二娘子再次朝京兆府尹叩头,“大人,遥想我文家满门忠臣,我父一向刚正不阿,连陛下都夸赞我父乃是肱股之臣,可怜我识人不清,竟嫁给了这样畜生不如的杀人凶手,险些毁我文家门楣,求大人为我做主,为云容姑娘做主!” “翁旭才,杀人事实在前,分尸抛尸在后,如今人证物证,事实俱在,且本人供认不讳,这案子本官定当秉公上报于陛下,由陛下做主,处置这样的无耻之徒。” 京兆府尹拍案定板,定了翁旭才的罪名。 翁旭才满眼只有云容的模样,吓得整个人宛若疯癫,根本没听见京兆府尹说什么。 直到京兆府的衙役过来,将他押走,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想要辩驳,却早就来不及了。 待他出去之后,文二娘子再次恳求道:“这等杀人凶手,当年隐瞒真相,谋取与我文家的婚事,此等行迹卑劣之人,还请大人做主,判我休夫。” 京兆府尹一听,不敢做主,只得看向文国公。 文国公和文老夫人此时已经站了起来,“案子已经明了,求大人还我女儿自由身吧。” 本朝律例,无论夫妻任何一方,若有杀人放火谋财害命等卑劣行径,是可以请官府判和离或是休妻的。 文国公这话,很明显是站在女儿这边。 京兆府尹便道:“既如此,那本官便做主理人,判文二娘子休夫翁旭才。” “多谢大人。”文二娘子喜极而泣,叩谢不已。 秦瑟看到这儿,起身,给云容使了个眼色,两人悄然走出了官府。 待出来后,秦瑟便道:“如今,你也算是心愿得偿。” 云容回头望着京兆府衙大门,喜极而泣, 第560章 来了许久 chap_r(); 第560章 来了许久 秦瑟闻言,颇有些意外,“谁啊?” 这谁,她刚回来就找上门来,这么巧? “是秦脂。”谢桁出声,“来了许久,在等你。” 秦瑟挑了一下眉头,便提步走进屋。 一进去,她果然看到了秦脂坐在一旁。 见她进来,秦脂立即起身。 秦瑟提步走过来,“你前两日不是刚来过,怎么今日又来了,有什么事?” “右巫祝那边有消息了。”秦脂急匆匆道。 秦瑟走到桌边,原本想要倒杯茶喝,闻言,她动作一顿,回头看向秦脂,“哦,什么消息?” “右巫祝那边是传信给了楼千机,跟他说计划有变,现如今长公主身亡,他们如今要跟一个新的人交接。”秦脂沉声道。 秦瑟眯着眼,倒了一杯茶,“要是我没猜错,这个新的联络人,应该就是天南乡君吧。” 秦脂重重一点头,“对。” 秦瑟喝了一口茶,把玩着茶杯,“那么,看起来,那天晚上,燕王带着曲映月去见长公主,为的就是这件事?” 秦脂再次点头,“差不多。我从楼千机那边得到消息,原来燕王和长公主虽然都已经和右巫祝联盟,但右巫祝从来不主动和燕王联络,他只和长公主通信,至于通信的方式,只有长公主知道,所有消息,都是通过长公主这边,传达给燕王的。” 秦瑟淡声,“也就是说,燕王并不知道如何联系右巫祝,只有长公主知道,所以应该是燕王先去找了长公主,提及如何联系右巫祝的事,而长公主却说,联络方式,她只能交给曲映月,才让得燕王敢于冒险,带着曲映月去见了长公主,而现在曲映月拿到了长公主和右巫祝的特殊联系方式,就不再是一颗没有用的棋子,那么曲映月一定再次跟燕王绑定了合作关系?” “是。”秦脂惊讶道:“楼千机那边的消息,跟小姐您猜的差不多,几乎一模一样,燕王如今确实和曲映月再次有了来往,看模样可能要继续联姻。” 秦瑟扬眉,“联姻?”她嗤了一声,“那燕王还真是愚蠢。” 秦脂不解,“小姐是什么意思?” “当初长公主被曲映月指证,不仅想要杀了太子殿下,还想要扶持其他皇子,虽说没有提起燕王,可是现在那些皇子里,可用的皇子有几个,屈指可数,陛下未必猜不到。而且,当初大家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所有人都清楚,曲映月才是刺杀太子的幕后主使,长公主只是被女儿给害了,而长公主事后,揽下所有罪责,即便是这样,大家也都知道,曲映月不是什么好人,这就不由得不怀疑,她们母女情深的情况下,曲映月知道长公主那么多谋划,如何会不知道长公主要扶持哪位皇子?如今长公主刚被斩首不久,曲映月和燕王再次走近,甚至还想要联姻,这不是明摆着告诉陛下,他们之间有猫腻吗?” 秦瑟抬头看向秦脂,意味深长地一笑:“难不成,你还以为,陛下会以为,他们情比金坚,在患难中培养下了深厚的感情?” 秦脂楞了一下,反应过来,“小姐的意思是,燕王殿下如果再请旨去娶曲映月,那必定会引起陛下的怀疑?” 秦瑟没说话。 秦脂道:“那,燕王会去请旨吗?”<br 第561章 强制办乔迁宴 chap_r(); 第561章 强制办乔迁宴 在曹国公府和太子殿下的成婚大典越来越近的时候,秦瑟在年前倒数第二天,搬进了自己的郡主府。 秦茂和和秦夫人知道她早就打定了主意,并没有阻拦。 秦夫人本来打算拨一下丫环下人来伺候秦瑟的。 谁知道秦瑟早已准备妥当,谢桁在外买了不少家世清白的下人,已经进了郡主府。 秦夫人便打消了自己的准备。 秦家人将秦瑟和谢桁送到郡主府之后,便回了自己家,留下秦瑟和谢桁收拾郡主府。 其实府里没什么好收拾的,各个地方都已经收拾停当,家具都摆好了,随便一个摆件,都是谢桁特意挑选秦瑟喜欢的类型。 整个宅子可以看见谢桁进行准备之处。 而秦瑟和谢桁带着张半仙,刚进了郡主府,曹玉梅和杨娉婷,便带着各自的镇宅礼,笑盈盈地进来。 瞧见秦瑟,曹玉梅一边走过来,一边笑道:“恭喜恭喜,恭喜瑟瑟乔迁之喜。” 杨娉婷跟着曹玉梅向秦瑟福了一礼,同样道喜。 秦瑟摆手笑道:“你们俩就别打趣我了。对了,你们来就来,怎么还带了那么多东西?” 曹玉梅和杨娉婷身后,都跟着不少人,拿了不少东西。 曹玉梅走过来,拉住秦瑟的手,“这些可不就是送给你的新房镇宅礼吗?”她掩唇笑道:“本来,我们打算等你真正办乔迁宴的时候,再送来的,但又怕那时候人太多,你忙不过来收,便提前给你送来了,就当是帮你提前分担分担压力。” 跟秦瑟相处久了,曹玉梅说话的方式,跟秦瑟越来越像。 秦瑟闻言,嘴角一抽,“可我,没打算办乔迁宴?” 闻言,曹玉梅和杨娉婷对视一眼。 曹玉梅惊讶道:“瑟瑟,你不打算办乔迁宴?” “对啊。”秦瑟一提到宴会就头疼,“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懒得办这些劳什子的宴会,索性就不办了。” 杨娉婷嗫喏:“这个,不好吧?”她看了看曹玉梅,斟酌道:“这是陛下赐给郡主的府邸,郡主住进来之后,按例是要办乔迁宴的,这乔迁宴并不是真的为了庆祝郡主乔迁,而是为了表示郡主对陛下的谢意和尊重,若是郡主不肯办乔迁宴的话,只怕外头的人议论,郡主不满意陛下赐下的这座郡主府,才不肯办乔迁宴的。” 秦瑟面皮抖了一下,“这么严重?” “娉婷虽说年纪小,却比你懂规矩多了。”曹玉梅拉着秦瑟的手,“她这话说得很是不错,就算你不想办宴,这场乔迁宴也必须得办,否则外头议论事小,若是陛下都怀疑你对陛下不经,那事情就大了。你总不想,你这个郡主刚当上,就被拿下来吧。” 秦瑟摸了摸鼻尖,“其实拿下来,挺不错的。” 曹玉梅和杨娉婷真是气笑了。 曹玉梅点了点秦瑟的额头,“若陛下真的生了你的气,你以为只是拿掉你这个郡主的头衔不成?说不定,连你这颗脑袋,都得被摘掉。” “啊!规矩真多!” 秦瑟扶额兴叹,她真的不喜欢古代。 麻烦的事情太多了! 哪有搬家,还得强制性办乔迁宴的? <br 第562章 张家人 chap_r(); 第562章 张家人 曹玉梅听到秦瑟的催促,小脸一红,看向身边的丫环。 丫环会心一笑,和其他几个丫环,绕过屏风,走到内室,取出来一件大红嫁衣。 那大红嫁衣,艳红如火,上面还有一条金线绣的凤凰,那凤凰的绣工极好,且选了振翅欲飞的图样,最妙的是,凤凰的眼睛上,坠着两颗东海明珠,看上去如同画龙点睛之笔。 仿佛那条凤凰真的随时要飞起来一样。 杨娉婷立马惊呼道:“好看,真好看!” 秦瑟也点了点头,“确实好看。” 本朝对新婚男女成亲当日的服饰,并没有严格要求,甚至允许男女在那一日,有逾制之举,也就是说女子可以凤冠霞帔,嫁衣上可以绣凤凰。 但仅限于成亲当日。 而曹玉梅本来就是去做太子妃的,如今皇宫里,中宫空缺,曹玉梅作为太子妃,加入太子府之后,按照本朝长媳可以掌家的老规矩,曹玉梅便可以代掌宫中,来日也是一国之后,她的嫁衣自然要多华丽就有多华丽,绣一只凤凰并不为过。 曹玉梅带着赧颜的笑,“太子殿下也说,这件嫁衣好看。” 秦瑟闻言,乐了,“怪不得梅姐姐这么喜欢这身大衣,原来是太子殿下说好的,梅姐姐才这么喜欢。” 杨娉婷跟着揶揄地笑:“原来是这样。” 曹玉梅脸红的不行。 秦瑟拍了拍曹玉梅的手背,道:“这样很好,嫁衣可不就是穿给未来夫君看的吗?梅姐姐的夫君就是太子殿下,自然是太子殿下说好,那就是好的。” 曹玉梅红着脸,缓缓地点头,“是,我就是这样想的,只要他说好的,那必定是极好的。” “梅姐姐也是极好的。”秦瑟温声:“梅姐姐这样好的人儿,必定会成为最好的太子妃,我就提前祝愿梅姐姐与太子,白头偕老,举案齐眉,早生贵子。” 听得秦瑟最后四个字,曹玉梅气得打了她胳膊一下,“你这人,从来是没正行的。” 秦瑟哈哈一笑,“我这可是说的实话!难道梅姐姐不想给太子殿下,多生几个龙子凤孙?” 曹玉梅羞得,几乎要钻进地缝里。 秦瑟和杨娉婷都在偷笑。 她们三个人嬉笑打闹一番,等到傍晚,便有丫环进来,请她们去前厅用饭。 曹玉梅恢复自然,看向秦瑟,“等会儿便要见到我舅舅舅母,瑟瑟,一切拜托你了。” 秦瑟闻言,点了点头,“我尽力。” 曹玉梅便拉着秦瑟的手,带着杨娉婷一道去了前厅。 她们三人去到前厅的时候,曹国公以及张夫人,正陪着两位看上去便是豪门贵人的中年夫妇说话。 看到曹玉梅和秦瑟杨娉婷走进来,张夫人便笑道:“永乐郡主来了。” 闻言,几个人便朝门口看过去。 曹国公笑呵呵地道:“郡主。” 秦瑟冲曹国公和张夫人福了一礼,“许久未来拜见国公爷与夫人,还望国公爷与夫人见谅。” “郡主言重了。”张夫人过来热热切切地拉过秦瑟的手,“我们知道郡主贵人事忙,听闻郡主近日和文国公多有来往?文二娘子如今休夫名声在外,大家都佩服文二娘子以妻告夫,这年下宴会又多,文二娘子重新出入各 第563章 吃过饭再说 chap_r(); 第563章 吃过饭再说 张金氏大约是个急性子,见秦瑟并未说话,便看向张远山。 张远山给了张金氏一个安心的眼神,便向秦瑟举了举杯子,问道:“听闻,郡主擅长岐黄之术?” 张远山说的委婉。 秦瑟略略颔首,“只会一些。” “实不相瞒。”张远山拉住张金氏的手,冲秦瑟温声道:“我这夫人,与我一路奔波回京的路上,感染风寒,至今未好,如今在这碰上了郡主,可算是巧了,不知道能否请郡主给我夫人看诊?” 秦瑟知道张远山这话说的看诊是假,只是个推托之词,实际上,是想让她为张夫人看一些阴阳之事。 她并未拆穿,便笑道:“这只是举手之劳。” 此话,就是应下来了。 张夫人见状,起身道:“那我们俩换个位置吧,弟妹坐到郡主身边的位置,方便一些。” 原本,秦瑟是坐在曹玉梅和张夫人之间的。 而张金氏是坐在张夫人另一边,确实有些远。 闻言,张金氏松了一口气,感激地冲张夫人点了一下头,坐到秦瑟身边,伸出手来,“麻烦郡主了。” 秦瑟笑笑,拿出一方帕子,搭在张金氏的手腕之上。 过了片刻,秦瑟松开手,道:“张夫人确实感染风寒,并没有其他的大碍,好好调理几日即可。不过……” 听得不过二字,在场的人,全部看向秦瑟。 张金氏紧张的厉害,“敢问郡主,不过什么?” 秦瑟道:“不过,夫人好像并非只是感染风寒这么简单,这些时日,夫人是不是感觉到食欲不振,头痛恶心,还有些乏力?” 张金氏点点头,“是是是。” 张远山闻言,皱眉道:“敢问郡主,我夫人这是何毛病?” “其实不是什么毛病,”秦瑟淡笑道:“只是夫人操心,心思郁结导致的罢了,没有什么妨碍,夫人只要放开心胸即可。” 闻言,曹玉梅拉了拉秦瑟的袖子,小声道:“是不是真的?” 秦瑟温声,“当然。” 曹玉梅闻言松了一口气,“瑟瑟这样说,想必舅母确实没事。” 张金氏却是眉头紧皱,不相信似的,“郡主……”她迟疑地看着秦瑟,“我,真的没事吗?” 秦瑟不由笑道:“夫人希望自己有事?” 张金氏,“我总觉得身上不舒服。” “其实,夫人确实没有什么大碍。”秦瑟道:“不过,不知道近日,夫人有没有去过什么阴私偏僻的地方?” 张金氏闻言,和张远山对视一眼,皆是茫然摇头,“不曾啊……” 秦瑟再问:“那夫人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人?” 张金氏一头雾水,“我这些时日接触的人,多了去,郡主这样问,我实在是想不出来。” “这类人,应该身体有疾,总觉得寒冷,似乎脾气也有巨大的变化。”秦瑟补充问道。 张金氏闻言,瞳孔一缩。 秦瑟挑眉,“看夫人的样子,是接触过这类人了?” 张金氏急忙忙看向张远山。 & 第564章 要来京城 chap_r(); 第564章 要来京城 听得秦瑟这么说,张金氏和张远山松了一口气,只得按捺下来。 毕竟他们是求人的,总不能要挟秦瑟,也不能逼迫秦瑟今日就去。 而且,秦瑟今日来曹国公府,本来就是参加宴会。 哪能逼着人不吃饭去办事? 张金氏和张远山只得等明日。 待到吃晚饭之后,张金氏和张远山便急急忙忙回去准备,第二日接待秦瑟的事。 而秦瑟暂时留在曹国公府。 曹玉梅叫人送走了杨娉婷,拉着秦瑟进入自己的房间,柔声道:“我舅父舅母,只是心疼绵绵罢了,言语之中多有情切,瑟瑟你别往心里去。” 秦瑟温声,“这是自然。”她揉了揉额角,“只是,我想偷个懒怎么那么难?” 曹玉梅愧疚,“实在是对不住你。” 秦瑟叹了一口气,“算了,不必如此。” “那明日我陪你去舅父府上吧。”曹玉梅总不能叫秦瑟一个人去。 秦瑟应下来,那地方她人生地不熟的,和张家人委实也没什么交情,有曹玉梅跟着,总是一件好事。 曹玉梅见她答应下来,便松了一口气,“那你今晚在这休息?” “不了,我出来的时候,没跟家里说要留宿在外,要是不回去,他们该担心了。”秦瑟婉拒。 曹玉梅不好硬拦下来,便亲自将秦瑟送回了郡主府。 秦瑟进去的时候,谢桁还在前院坐着。 看到秦瑟进来,谢桁便起身走过去,握住秦瑟的手,“怎么才回来?” “不是说了,曹国公家想请我吃个席面吗?”秦瑟晃了晃酸疼地脖子,“我就在曹家吃了晚饭才回来的,正好碰见梅姐姐的舅父舅母,又惹来一堆事。” 见她似乎有些不耐,谢桁握住她的手,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什么事,值得你这样苦恼?” “还能是什么事?”秦瑟叹了一口气,“就跟云容家的事一样。” 谢桁了悟,便没有追问,只道:“若你不想理,便不理就是。” “梅姐姐跟我关系好,我总不能真的不管不问,回头出了人命,也不好跟梅姐姐交代不是?” 秦瑟叹了一口气,“我只能应下来了。” 谢桁抬手替她捏了捏肩膀。 两个人回到屋里,谢桁便去准备热水给秦瑟洗漱。 待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秦瑟一股脑躲进谢桁怀里,问道:“对了,乔迁宴的事,你考虑了没?” “嗯。”谢桁拦着秦瑟,“我今日出去打听了一下,往常确实有此惯例,陛下赐下宅子,正式搬进去之后,总要寻个日子办个乔迁宴,往来都有旧例可依,到时候我们就照着旧例举办一个乔迁宴就是,不过你不喜欢太过热闹的场面,我想着,那就请一些交好的人家,便是了。” 秦瑟摇了摇头,“不行,这乔迁宴是用来谢陛下恩德的,又不是来往维护情分的平常宴席,不能只挑部分人家,但凡是京中贵眷的,都送个帖子过去,至于他们要不要来,那就看他们的吧。” 谢桁闻言,嗯了一声,“好,都听你的。” “真烦。” 秦瑟咕哝了一声,困意袭来,很快就窝在谢桁的怀里睡着了。 <br / 第565章 没人威胁你 chap_r(); 第565章 没人威胁你 谢桁闻言,面色发沉。 他知道,楼千机比他更了解右巫祝,楼千机会这么说,就代表右巫祝确实能做到这些。 只是他没想到,右巫祝这些年进步的如此之快。 若是,右巫祝真的变得如此厉害,想要对付他,只怕更难。 尤其是现在的秦瑟,只怕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传承之力没有回归,根本无力对付右巫祝。 此时,若是让右巫祝发现了秦瑟的存在,对秦瑟来说,会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谢桁思及此,看向楼千机。 “你别这么看我,这么看我也没用。”楼千机一下子懂了谢桁的意思,他和楼千机虽说是两个敌对阵营,两人也斗了这么多年,但在你追我打之中,他们心里都非常了解对方。 他用扇子在谢桁面前点了点,“谢桁,你要知道,我跟你奉主不同,起码现在,我还是右巫祝的人,我不对你们落井下石,已经算是我看在多年情分上,放了你们一马,我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帮你对付老头子。” 谢桁闻言,眯着眼,“你不是早就在我们这条船上了吗?” 语毕,他朝内室看了看。 楼千机笑意淡了许多。 谢桁不以为意地道:“若是她知道的话,你觉得,她会任由右巫祝伤害她的女君吗?只怕到时候,她会用命护着她的女君,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是,无论如何我都会护着女君。”谢桁话音未落,秦脂的声音便斩钉截铁地响起。 楼千机转头看过去,就见秦脂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面色低沉,但眸色坚定,很明显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楼千机只觉得头疼的厉害,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 谢桁端起楼千机刚才给他倒的茶,品了一口,慢悠悠地评价道:“茶不错。” “谢桁,用女人威胁我,不地道吧?”楼千机似笑非笑。 谢桁瞥他一眼,“是我威胁你吗?” 秦脂板着脸,“没人威胁你。” 谢桁一挑眉,“你看,人家都说了,没人威胁你。” 楼千机气笑了,“你!” 谢桁推开他指过来的扇子,“右巫祝其实有一句话,作为一个人,除非舍弃七情六欲,否则便是自己害自己。楼千机,你当初动心的时候,就该想到现在的局面,不是吗?” 喜欢一个人不是错,错的是,喜欢一个和自己敌对阵营的人。 秦脂作为秦瑟的伴生,一生奉秦瑟为主,秦瑟的命远大于她的命。 无论如何,她都会永远保护着秦瑟,即便是牺牲自己的命,都在所不惜。 而楼千机,却喜欢上了这样的一个人。 喜欢一个人,怎么舍得看着她吃苦,甚至去送死? 无论如何,楼千机都得想尽办法的保护秦脂,就跟前些年,他用了各种各样的办法,将秦脂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愣是没让右巫祝发现一样。 楼千机闻言,低笑了一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仰头而尽。 旋即,他将杯子放下,看着谢桁,沉沉地笑:“没想到,有朝一日,你竟然会夸赞右巫祝的话,是对的 第566章 绵绵 chap_r(); 第566章 绵绵 秦瑟坐在马车里的时候,一直在打哈欠。 曹玉梅见她哈欠连天,不由打趣道:“昨天夜里,你莫不是去当了夜盗的小贼,怎么一副没睡好的模样?” “别提了……”秦瑟又打了个哈欠,摆摆手,“昨夜,我确实没睡好,今天本不想起那么早的,若不是张家有事,此时只怕我还在被窝里。” 曹玉梅闻言,有些歉然,但又有些好奇,“瑟瑟你昨夜回家不是很早吗,怎么没睡好?” 秦瑟摆摆手,明显不想提。 她总不能告诉曹玉梅,昨天她夫君出去私会旁人了,她知道且不能去‘捉奸’只能在家等。 等到谢桁回来的时候,她才去装睡。 这要是说出来,多丢人。 而且,这事也不能说。 曹玉梅见她实在是不想说,就没有再问,只是温声道:“好好好,你不说,我就不问了。等会儿去了我舅父家,看看情况,若是没什么事,你便早些回去休息,可好?” 秦瑟点点头,嗯了一声。 曹玉梅又道:“罢了,你现在也可以小憩片刻。” 语毕,她从马车里的暗格里,拿出来一张皮毛毯子,盖在秦瑟身上,免得她着凉。 秦瑟道了一声谢,实在是有些困,便靠着一旁,小憩起来。 曹玉梅坐在一旁,呼吸都放缓了,生怕打扰到秦瑟似的。 幸而秦瑟的新家郡主府,距离张家并不近,这一路上秦瑟可以休息好一会儿。 等到了张家门口停下来的时候,曹玉梅才轻轻地拍了一下秦瑟的手臂。 秦瑟一个激灵睁开眼,看到曹玉梅,便揉了揉眼睛,问道:“到了?” 曹玉梅嗯了一声,“已经到了。” 秦瑟伸了个懒腰,便跟曹玉梅一前一后下了马车。 张家也并非普通人家,宅子自然也是很豪华的。 只是秦瑟今日没有多少欣赏的心情,待曹玉梅身边的丫环递了腰牌后,她们便跟着丫环一道,进了张家大门。 刚进去,秦瑟就听到张远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方才绵绵出了些事,未能来迎接郡主,真是失礼,还望郡主赎罪。” 张远山急急地走到秦瑟和曹玉梅身边,欠身道。 秦瑟回了一礼,“张大人言重了,不知小姐现在如今?” 张远山直起身来,叹息着摇摇头,“绵绵的情况很是不好啊。” 片刻后。 张远山带着秦瑟和曹玉梅一边往绵绵的闺房走,一边向她们解释绵绵今天的情况。 本来张远山和张金氏,昨天就已经吩咐好下人,今天要去迎接永乐郡主来访,他们今天甚至天不亮就起来了。 可是,今天早上绵绵突然不舒服。 方才在张远山和张金氏,等待迎接秦瑟的时候,绵绵的乳母,拿了一些牛乳羹,想让绵绵吃一些,免得饿坏了。 可绵绵吃过之后,忽然上吐下泻起来。 下人来报,张金氏便只好先去看看女儿的情况。 没一会儿,绵绵上吐下泻的情况,忽然自己好转,可紧接着,绵绵忽然尖叫起来。 张金氏本来想上 第567章 咒术 chap_r(); 第567章 咒术 张远山指了指那床上的人影,小声道:“这就是我家女儿,绵绵。” 秦瑟打量绵绵一眼,已经能够感受到,这房间里,森然的阴气,就像是个乱葬岗似的,阴气浓重到,几乎可以杀人于无形。 按照这个阴气浓重的程度…… 只怕绵绵凶多吉少。 秦瑟思及此,提步朝床边走过去。 曹玉梅和张远山对视一眼,便跟了上去。 两个人就见,秦瑟走到床边,在床边坐下来,伸手想要去碰一碰绵绵。 但绵绵好像察觉到有人靠近,猛地转过头来,露出一双黑气萦绕的眼睛。 曹玉梅吓了一跳,她看不见绵绵瞳孔里的黑气,却能够看到绵绵的瞳孔已经和常人不一样,黑色的瞳孔大了许多,几乎没有白色。 看上去,就像是异瞳。 秦瑟对上绵绵这双眼睛,皱了一下眉,低声问道:“她的瞳孔,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张远山闻言,知道是在问自己,想了一下,道:“大概是从半年前。” 秦瑟一听,心下一沉,她伸手撩起来绵绵的头发。 绵绵立即挣扎起来,一双眼睛狰狞地望着秦瑟,好像在看什么仇敌一样。 秦瑟没说话,只是看着绵绵。 因为,她一靠近绵绵,就发现绵绵身上的阴气很重,房间里的阴气,都是来自于绵绵,并非来自于其他东西。 那么,阴气的来源,只可能是来自于绵绵自身。 秦瑟打量着绵绵的时候,余光却瞥见绵绵的脖颈后面,有一块黑色的疤。 她眉心一跳,指着那疤痕问道:“这疤痕是怎么回事?” “这疤痕啊,”张远山解释道:“绵绵生性活泼爱动,这疤痕是她一年前,上树去玩的时候,摔下来,被旁边的树枝刮伤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变成了这样。” 秦瑟闻言,蹙了一下眉,她从这块疤痕上,感觉到了极重的阴气。 “你仔细想一下,是不是打那之后,没多久,绵绵就开始出现了变化?” 张远山一听,想了一下,面色骤变,“还真是!” 秦瑟的手指,不顾绵绵的挣扎,放在了那疤痕上,就感觉到有阴气涌入过来,似乎想要蚕食她的手指。 秦瑟猛地收回手,沉声,“是咒术。” 张远山和曹玉梅皆是一愣。 张远山急急地问道:“什么咒术?” “以咒入术,可诅咒可恩赐,可带来霉运可带来好运,也可招来阴气引致祸端。”秦瑟淡声,“令爱身上的这个疤痕,不是被刮伤的,而是被人施了咒术,如果我没猜错此咒术,是以招阴术为主,以人体为饲养之物,饲养那些阴气,让得阴气蚕食其人,这阴气先是蚕食人的精气神,再是五脏六腑,最后,便是一个死。” 张远山一听,腿软的差点摔倒,他顾不上礼仪,下意识地抓住秦瑟的袖子,“那,那我家绵绵她……” 秦瑟看向张远山,“你们来的太晚了,若是半年前,或许还有机会,但现在不行了。” 张远山面色一白,“什么,叫做不行了?” 曹玉梅急忙地看向秦瑟。<br 第568章 一切都成了空 chap_r(); 第568章 一切都成了空 张远山一愣,“有,有这么严重?” “是,令爱现在就像是一个充满阴气的容器,里面汇聚着你们来京城,这一路从四面八方吸来的阴气,一旦这个容器破坏,那些阴气便会失去控制,爆发开来。” 在秦瑟眼中,绵绵现在就是一个充满阴气的气球,看着不大,但里面容纳的气体,却比体积大的多。 而且在绵绵体内聚拢了一年,没有人能确定,那到底是多少阴气。 秦瑟也不敢确定。 何况阴气这玩意儿,有向多性。 如果京城内的阴气突然爆发增多起来,那么京城四周的阴气就会被带动,朝着京城内涌过来。 要是不加以制止的话,就是一番生灵涂炭。 秦瑟想到这儿,心里忽然一沉。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这件事,可能就是冲着毁了京城来的。 否则,绵绵一个小丫头,跟谁有这样的深仇大恨,会有谁用这么恶毒的法子来害她? 可如果是有人故意的呢? 那这个人呢,就是事先知道,绵绵一家,今年会回来京城。 这也是很好理解的事。 毕竟曹玉梅今年要大婚,绵绵一家肯定要回来观礼。 大婚…… 秦瑟额角突然跳了一下。 是了。 这件事肯定是冲着曹玉梅和太子大婚来的。 曹玉梅和太子大婚的时候,京城一定是最热闹,各地的藩王侯爵重臣,肯定都会来京祝贺。 若是京城在这个时候出了事,那么,整个王朝就保不住了。 试想,陛下太子殿下,所有在京城的权贵,全部遇难。 那整个王朝必定不保。 这手法,倒是像极了右巫祝的打算。 秦瑟思及此,再次撩起绵绵的头发,将目光放在她那脖子上的伤疤上,仔细看了看。 很快,她便从那黑色的伤疤上,看出来一些端倪。 伤疤里面,似乎有一些繁复的文字,不像是汉字。 看到那些字体,秦瑟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番记忆,像是某种烙印在她灵魂里的记忆。 她猛地捂住头。 曹玉梅和张远山还没从她话里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就看到秦瑟如此痛苦的神色。 曹玉梅立即上前,扶住秦瑟,急忙问道:“瑟瑟,瑟瑟你怎么了?!” “我……”秦瑟捂着头,说不出话来。 她的脑海里,此时交织着两种画面,一种是绵绵脖子上的伤疤,一种是她记忆里的文字。 不知道过了多久,绵绵伤疤里的咒文,与她记忆里的文字,重合在了一起。 同一时刻,万里之外,一片峡谷上的天空,忽然变换起来,云雾浮动,仿佛有灿鸿出现。 “瑟瑟,瑟瑟?”曹玉梅见秦瑟一直不说话,怕极了,仓皇地看向张远山,“舅父,快去请大夫!” 张远山这才反应过来,作势就要往外面跑。 秦瑟这时候,一把扣住了曹玉梅的手腕,微微摇头,“不用,我没事。” 张远山听到秦瑟的声音,停了下来。 曹玉 第569章 将她带走吧 chap_r(); 第569章 将她带走吧 秦瑟见张远山一直没说话,提了一口气,道:“张大人,我的话,还望大人慎重考虑,我秦瑟绝无须言。” 张远山对上秦瑟那坚定的眉眼,尽管和秦瑟相处的不多,他却也知道,秦瑟的心性,她不是江湖骗子,不会为了揽功劳而胡说八道。 真要是揽功劳,何必这样说? 当日她救下澹台栩和曹玉梅的时候,可以随便提出各种要求,曹玉梅和澹台栩还能不答应? 眼下她这么说,自然是有道理的。 可是道理,张远山都懂,他只是没办法接受,自己的女儿就这样被人带走,尸骨无存,以后连个祭祀想念的地方都没有。 曹玉梅见他们俩僵持着,走到张远山面前,福了一礼,“舅父,我了解瑟瑟,她这么说,必定是因为绵绵真的会引来更大的祸端,我知道舅父舍不得女儿,我也舍不得表妹,可事已至此,舍不得也得舍。若是舅父实在舍不得,我愿日后做舅父的女儿,舅父权当将我当成女儿罢。” 语毕,曹玉梅在张远山面前跪了下来。 张远山顿时一愣。 秦瑟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些难受。 不得不说,澹台栩真是找了个好太子妃。 曹玉梅虽然是闺阁里的女儿,却一向大气,有大局和是非观,并不像是寻常男女,遇到这样的事,总是顾念太多。 曹玉梅不一样,她知道在什么时候做什么选择,才是正确的。 “请,舅父成全。”曹玉梅向张远山叩首。 张远山连忙扶起她,“玉梅,你这是做什么……” 曹玉梅抬头看向张远山,“舅父,若是这件事真的事关整个京城百姓,乃至舅父舅母自身的安慰,舅父真的愿意为了一点死后哀荣,而放弃一切吗?我想绵绵表妹,若是尚有理智时,必定也不愿意看到因自己一个人,害了那么多人的性命。” 张远山神情大动,他看向已经人不人鬼不鬼的女儿,红了眼圈。 过了片刻,他神情松缓下来,转过身,哑声道:“你们……将她带走吧。” 曹玉梅和秦瑟立即松了一口气。 曹玉梅连连看向秦瑟。 秦瑟冲她一点头,上前解开绵绵身上绑在床柱那一部分的布条,随机她抱起了绵绵。 在出去时,她冲张远山福了一礼,“多谢大人。” 语毕,她便走了出去,以免张远山越看越不舍得。 有道是,长痛不如短痛。 看到秦瑟将孩子带走,曹玉梅再三宽慰张远山之后,便跟着秦瑟走了。 再不走,舅母等下出来,不知道又多几番纠缠。 …… 曹玉梅出来的时候,秦瑟已经带着绵绵坐上了马车。 曹玉梅钻入马车内,看到一旁陷入昏迷的绵绵,问道:“她这是?” “我见她方才闹得厉害,给她用了昏睡术,叫她先睡一会儿。”秦瑟解释道。 曹玉梅了然,“那我们现在去哪儿,送你们回郡主府吗?” “不成。”秦瑟抿唇道:“绵绵的情况,我也拿不准, 第570章 阴气很重 chap_r(); 第570章 阴气很重 其实相比较于,让曹玉梅去请净空大师,秦瑟本来更想让曹玉梅去找秦脂。 秦脂能力不低,背后还有一个楼千机,又是巫族的人,或许秦脂有办法对付巫术带来的阴气。 可是,秦脂和楼千机一旦知道的话,意味着谢桁很快也会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件事上,秦瑟并不想看到谢桁过来。 思及此,秦瑟再次看向曹玉梅:“还得请梅姐姐帮我个忙,等梅姐姐回京城的时候,麻烦你派人去一趟郡主府,就说你婚期在即,焦虑不安,睡不好觉,留我在国公府作陪,这几日我就不回去了。” “瑟瑟,你这是打定主意,想要瞒着谢公子?”曹玉梅不由皱起眉头来,“可为什么呢?我瞧谢公子很是担心你,若你出事,他必定伤心。” 秦瑟淡声,“正是因为这样,才不能告诉他。我此行危险,还不知道吉凶多少,要是他知道我会有危险,肯定赶去四里乡陪着我,那又何必?若是出了事,不是也连累了他?” 曹玉梅恍惚,“原来瑟瑟你是怕连累谢公子?” 秦瑟没说话。 曹玉梅认为她是默认,便道:“你说得也对,若是谢公子知道必定要去四里乡陪着你,届时你们俩都有危险,确实不妥当,那我回头便派人去,按照你与我说的,说给他听就是。” 但,曹玉梅觉得,这借口最多只能瞒过一两天。 时间一长,谢桁肯定会去曹国公府询问。 这一问,不就露馅了? 可是现在,她们没有时间寻一个更好的说法,只能先这样,能拖一天是一天。 …… 曹玉梅很快就将秦瑟送到了四里乡。 秦瑟叫马车停在四里乡镇外,没有直接进去,便叫曹玉梅先赶回去找护国寺的净空大师。 曹玉梅便只好快马加鞭的赶回。 而秦瑟则抱着绵绵,去了云家。 开门的是云赵氏,看到秦瑟,她让开路来,“是郡主啊,郡主快里面请。” 自打知道秦瑟是永乐郡主后,他们对秦瑟的称呼都变了。 秦瑟微微颔首,从云赵氏的身边,走进云家。 云赵氏随后关上门,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怀里有个少女,问道:“郡主,这是谁啊?” 秦瑟闻言,还未说话,云容便从旁边的房间里走出来。 看到云容,秦瑟挑了挑眉,“你还未去轮回?” “前日,我娘刚将我下葬,我想着多陪她两日,正好初一夜晚鬼门开,届时我再走就是。” 云容略有些尴尬地解释着。 她自己是这样打算的,但怕秦瑟不高兴,并未通知秦瑟那边她的新打算。 眼下忽然被秦瑟抓到,她多少还是有些害怕的。 她怕秦瑟生气。 秦瑟倒是没多少反应,“也罢,与家里人过个新年也好。” 云容闻言,松了一口气,同时看到秦瑟怀里的少女,不由问道:“郡主,她是?” “你应该看出来了。”秦瑟抱着绵绵,“她身上阴气很重。” & 第571章 郡主在四里乡 chap_r(); 第571章 郡主在四里乡 秦瑟闻言,微微摇头:“不必了,你只是一缕魂魄,若是阴气真的控制不住,你是最先会被吞噬的,这对你太危险,等到曹国公府来人,你就跟着你娘一起走吧。” “不了,我还是留下来陪郡主吧。” 云容柔柔地笑了笑,语气里却是坚定。 “左右,我不过是一缕魂魄,就算有来世,谁又能保证我来世是怎样的?而且,还要喝孟婆汤,到时候的我谁又能说便是眼前的我?只怕早就不是我了,这样也只算是有一世的生命,既如此,我为何不留下来帮郡主?哪怕尽我的绵薄之力,总算叫我这辈子没有白活。” 秦瑟望着云容,几秒后,笑了笑,“我没想到,你竟有如此领悟,那你就留下来吧,若这次你我不死,你就别去轮回了,留在我身边,我教你一些修炼的法门,度你成一个阴差,来日或登仙位,可比去轮回好得多。” 云容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机缘,她朝秦瑟福了一礼,“那我提前谢过郡主。” “你这谢,为时尚早,我也不能保证,你我还能活下来。”秦瑟淡笑。 云容望着她,“不,我相信郡主,只要是郡主能办的事,必定能办成。” 秦瑟笑了笑:“希望吧。” 但这件事,她心里委实没底。 如果是她全盛时期,这件事其实不算难办,多用点灵气,布置一个大的笼罩阵法,罩在四里乡四周,将阴气封闭在四里乡内,慢慢度化就是了。 可是,她现在灵气恢复的慢,只有全盛时期的五分之一,想要维持一个大的阵法流转,很困难、。 即便倾其所有,只怕也只能维持个两三日。 可届时,她所有灵气都去维持阵法运转,哪里还有灵气去度化阴气? 而且,只能维持两三日,根本度化不完那么多的阴气。 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自己运气好,能够在危机来临前,想出来其他法子。 就在秦瑟寻思着其他法子的时候,曹玉梅兵分两路,她一边派人去郡主府,为秦瑟向谢桁圆谎,一边亲自赶去了护国寺。 果然,如秦瑟所说的一样,曹玉梅向门僧,说出是秦瑟来求见净空大师,门僧就带着她进了大雄宝殿。 很快,她便见到了净空大师。 净空大师看到曹玉梅,打了个佛偈,“听闻女施主是来寻贫僧的?” “见过大师。”曹玉梅福了一礼道:“今日,我是替秦瑟,也就是永乐郡主而来。” “不知所为何事?”净空大师静待下文。 曹玉梅道:“瑟瑟托我给大师带句话,请大师赶往四里乡一趟,她在四里乡静待大师,请大师务必前往。” 净空大师微微蹙眉,“郡主在四里乡?” “是。”曹玉梅点头,“此事很是危机,请大师尽快前往。” 语毕,曹玉梅福了一礼,就急急忙忙地离开。 她还得说服张夫人,带着家里的管事和婆子,去疏导四里乡的百姓,着实没时间在这耽搁。 净空大师不由皱眉,渐渐地想起来,秦瑟之前有问过他四里乡的事,莫非是跟上次的事情有关? 可时隔那么久,他还以为秦瑟 第572章 留下来协助我 chap_r(); 第572章 留下来协助我 谢桁闻言,目光扫过院子,皱眉道:“楼千机人去哪儿了?” “他说有事要办,出去了。”秦脂说着,沉下脸,“我猜大约是去见右巫祝了。” 谢桁眉心一动,“他已经到了?” “应该还没到。”秦脂解释:“楼千机这次出去,应该是去接人。” 那就是说,到京城附近了。 谢桁眉心一蹙,想要转身离开,却又停了下来,他看着秦脂问道:“秦瑟,这几日有没有找过你?” 秦脂微微摇头,“没有啊,女君很少来找我,都是我去找她,说一些燕王身边的消息,尊上怎么会这么问?” “没有就算了。” 谢桁总觉得有些不安,可秦脂这边眼看着没什么线索,便转身离开。 秦脂一头雾水,不知道谢桁这次来是做什么的。 …… 秦瑟在四里乡等了许久,先等来了曹玉梅。 曹玉梅叫管事挨家挨户先去和四里乡的百姓商谈搬走一事,便自己来见秦瑟了。 看到秦瑟,曹玉梅急急地过来握住她的手,“瑟瑟,你跟我说的,我都叫人去做了。” 秦瑟看着她身后四处走动的管事,拍了拍曹玉梅的手背道:“辛苦你了。” “这倒是没什么。”曹玉梅道:“跟你所做相比,我这算得了什么?” 秦瑟闻言,淡淡一笑,问道:“郡主府那边?” 曹玉梅知道她要问什么,点了点头,“放心吧,我已经让人去传信了,这个时候,谢公子应该已经知道了。” 秦瑟颔首,“那就好。” 曹玉梅又道:“护国寺那边我亲自去走了一趟,也见到了净空大师,我将瑟瑟你让我跟净空大师说得话,都说了,只是不确定他会不会过来。” “只要他那边得到消息,必定会过来的。”秦瑟这点上,还是很相信净空大师的。 果然。 曹玉梅到了四里乡没多久,净空大师便也赶到了。 净空大师带着两个小徒弟过来的。 看到秦瑟,他便打了个佛偈,道:“南无阿弥陀佛,不知道监寺叫贫僧来,所为何事?” 曹玉梅站在秦瑟身边,听得净空大师对秦瑟的称呼一愣,迟疑地看向秦瑟,“瑟瑟,大师方才叫你什么?” “这件事说来话长,以后我再跟你解释。” 秦瑟给曹玉梅一个安抚的眼神,实在是没时间去一点点解释。 曹玉梅见状,只好按捺住好奇地心。 “我这边出了点事,可能需要大师帮忙。”秦瑟看向净空大师,直截了当地开口。 净空大师双手合十,“不知道监寺想要贫僧做什么?” “大师跟我来。”秦瑟说着,转身就走。 净空大师便带着徒弟跟上秦瑟。 曹玉梅倒是想跟着去看看,但恰好这个时候有管事过来,问她一些迁居的细则,她便只好留下来。 另一边,秦瑟便带着净空大师,到了云容的房间。 云容在房间里看着绵绵,以便绵绵不知道什 第573章 我怎么就不能哭了 chap_r(); 第573章 我怎么就不能哭了 纵然秦瑟天降奇才,灵力也远在净空大师之上,可是秦瑟的灵力有多少,他心里也是有数的。 以秦瑟的力量,大约只能维系如此庞大的阵法三两日。 可要是想要在三两日之内,净化掉那么多阴气,这难如登天。 秦瑟的办法,是可行的。 可是,那必须是要封闭更长时间,最少得十天半个月。 以秦瑟的力量,如何能维持那么久? 只怕到第四天,已经是岌岌可危。 强撑下去的话,只会要了秦瑟的命。 这如何使得? 秦瑟闻言,淡淡地看着净空大师,“那莫非大师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这……” 净空大师一噎。 诚然,他方才在心里就已经承认过,秦瑟的办法是可行的。 而且是短时间内,唯一可行的。 他想不出来还有更好的办法。 可这办法,除非对能力高深的人来说,轻而易举,对秦瑟来说,却是太危险了。 秦瑟见净空大师一脸不赞同,便道:“大师的担忧,我心里有数,我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大师放心吧,真到保不住命的时候,我指定撒手不管。” 净空大师还是满脸担忧,尽管秦瑟这么说了,但他总觉得,秦瑟是骗他的。 如果真到秦瑟维持不住的那一天,她肯定也不会撒手。 因为她一撒手,那就证明其他人要出事。 四里乡虽然地处偏僻,可任由阴气扩散下去的话,最先祸及的,还是京城。 京城那数以十万计的百姓,就遭殃了。 尽管和秦瑟相处的不多,但净空大师莫名觉得,真到那地步,秦瑟一定不会撒手不管。 师叔祖早已说过,监寺看上去混不吝的,甚至有些吊儿郎当,不像是道门或是佛门中人,却是最懂佛道伦理之人。 见净空大师一直不说话,秦瑟打趣道:“大师,我是来请你帮忙的,你这样一直不吭声,可是不愿意帮我?” “监寺哪里的话。”净空大师低声道:“若能帮上监寺,贫僧自然愿意略尽绵力。” 秦瑟笑道:“那到时候,为我护法一事,就交给净空大师了。” 净空大师只好叹了一口气,应下来,“是。” 说是护法,净空大师却觉得,那其实就是给秦瑟收尸。 护法过程中,不能让人靠近,但一旦秦瑟出事,他却能够第一时间发现。 净空大师觉得,秦瑟有点给自己安排后事的意味。 大约是猜出来净空大师的想法,秦瑟失笑,“别那么悲观,我有分寸。” 净空大师只能配合地笑笑。 秦瑟见状,心里也很无奈。 她其实,确实有打算。 不是轻易去赴死的。 让她就这么死了? 她也不干啊。 只不过,现在这个打算,还不能说出口。 因为她也不知道这个尝试,会不会有一个好结果。 只能暂时压下来,先试了再说。 第574章 不曾在我家府上 chap_r(); 第574章 不曾在我家府上 张远山闻言,看向张金氏,“这话,你自己信吗?” 张金氏张了张嘴,又哭起来。 张远山头疼地道:“你我心里都清楚,论家世和身份,绵绵都比不过玉梅和太子殿下,永乐郡主为何不去骗玉梅或是太子殿下,反倒要来骗我们?再说,她要骗,总要有个原因吧?她这一没问我们要钱,二没要我们的承诺,那她骗我们意义何在?难道就是为了带走绵绵?绵绵与她一向不认识,素来没有仇怨,她骗走绵绵,又能做什么?她如今是陛下亲封的永乐郡主,永乐郡那是一座大城,她想要什么没有,荣华富贵,地位名利,她现在应有尽有,骗走我们的绵绵,于她有什么好处?” 张金氏没说话,张远山说的这些,其实她都知道。 正是因为知道,张远山方才问她的时候,她才没有说话。 秦瑟真的没有必要骗他们,这对她全无好处的事,做了又有什么意义? 再说,还有曹玉梅的情分在。 若是不到真的无法挽回的地步的话,她相信秦瑟也不会这样说的。 可是,她就是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啊,那是她的女儿,是她的命根子,她原本以为,找来秦瑟可以救自己的女儿。 可如今,秦瑟非但救不了自己的女儿,还因为秦瑟的出现,告知他们,女儿的尸骨都保不住。 这叫张金氏如何接受? 思及此,张金氏再次掉下泪来。 张远山看到这一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走过去,拉住张金氏的手,道:“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绵绵,可事已至此,若是留下绵绵,不说满京城的人保不住,就是你我,也保不住性命,你我不止绵绵一个孩子,若只有绵绵一个孩子,你说因为绵绵,你也不想活了,那倒算了,可我们若是跟着绵绵去了,剩下的孩子怎么办?难不成,你想他们也跟着绵绵一道走吗?” 张金氏呜咽了一声,“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张远山拍了拍张金氏的手背,“你我夫妻多年,你是什么心思,我自然晓得,我也知道你仅仅是舍不得绵绵,可是又适合,舍不得也得舍,就像是玉梅说的一样,你我都不是那狠心之人,都无法叫旁人为绵绵陪葬,何况京城里还有你我那么多的亲人。” 张金氏低低地啜泣着,“我懂,我什么都懂,可那是我的女儿啊……她死后,尸骨无存,连个安葬之地都没有,我怕来日她托梦,怪罪我这个做母亲的,连她的尸身都护不住。” “这个我想过了。”张远山叹息道:“绵绵虽说是未嫁之女,可无论如何都是你我的孩子,我会在张家祖坟里,为她寻一处地方,建一座衣冠冢,这样的话,你我也算有个想念之处,也叫绵绵魂魄有依归之地,免得叫她魂魄不安,在外飘荡。” 张金氏听到这儿,更加意识到,她的女儿,这次真的保不住了,虽然心里都清楚,可还是忍不住哭起来。 张远山安抚道:“夫人,你已经哭了一日,再这样哭下去,眼睛都要哭坏了,来日又怎么替绵绵准备后事?” 张金氏闻言,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望着张远山,哽咽地问道:“官人,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办绵绵 第575章 秦瑟不见了 chap_r(); 第575章 秦瑟不见了 管事一愣,“有这事吗?我并未见过,郡主留宿府中啊。” 谢桁悄然攥紧了手掌,“那不知曹姑娘可在府中?” “我们大小姐啊,那自然是在府上的。”管事道:“公子是要见我家小姐?” 谢桁颔首,“我有事,想要求见曹姑娘。” “那您稍等,我去通传一声。”管事看在秦瑟永乐郡主的面上,对谢桁十分客气。 谢桁:“有劳。” 管事欠了欠身,便朝内院走过去。 曹玉梅正在梳洗,打算等下亲自送玉石去四里乡,正好见见秦瑟。 她刚换好衣服,却听到丫环说,管事过来了。 曹玉梅便叫管事进来了,问道:“玉石都安排妥当了?” “按照小姐的吩咐,业已安排妥当。”管事躬身道:“不过方才老奴等人准备玉石的时候,碰见了永乐郡主的夫君,他人已经在大门口外,说是来接永乐郡主回府的。” 曹玉梅一听,整理衣袖的手一顿,“你怎么回的?” 管事据实回答:“老奴自然是说,永乐郡主不在府上,可那公子听后,却改口要见小姐,不知小姐要不要去见?” 曹玉梅闻言,微微蹙了一下眉头。 “你真是坏事了。” 管事一愣,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可没等他问,曹玉梅便提起裙摆,朝外头走去。 管事一脸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是照实说话,怎么就坏事了? 曹玉梅急匆匆走到大门口,便见谢桁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眉眼间带着寒色。 曹玉梅心道不好,立即走过去,福了一礼,“谢公子。” 谢桁还算是稳得住,回了一礼,开门见山,“曹姑娘,昨日/你派人去郡主府,说瑟瑟在你府中,可方才你府管事却说,瑟瑟不在府中,不知哪位说得是真话?” 曹玉梅神情尴尬,“这个……”她飞速地想着法子,“其实,瑟瑟确实不在我府中。” 谢桁眉心皱起来,“那为何昨日,曹国公府的丫环去传话说,她留宿在你府中?” “原本我是想留瑟瑟在府中休息的。”曹玉梅立即回答道:“可是瑟瑟忽然说有事,就离开了。” 谢桁眯着眼,“忽然说有事,离开了?” 曹玉梅硬着头皮点头,“是。” “那她可有说,她去了什么地方?”谢桁追问道。 曹玉梅微微摇头,“这个,倒是没说。” 谢桁审视着曹玉梅,“曹姑娘,我想听实话。” 曹玉梅心里一慌,有些透不过气来。 平时的谢桁看上去,明明就是个普通公子,可此时此刻的曹玉梅却觉得,他很吓人。 不是盛气凌人那种感觉,而是眉宇之间透出来的寒色,几乎可以冻住一切。 曹玉梅吞咽着口水,想着秦瑟的吩咐,忍住想要脱口而出的实话,咬牙道:“我,说的确实是实话。” 谢桁凝着曹玉梅,他自然看得出来,曹玉梅有事瞒着他。 可是他想不通曹玉梅到底在瞒着他什么。 到了这份上,曹玉梅还不说实话,八成是秦瑟有话在先。 想到这 第576章 你先别这样 chap_r(); 第576章 你先别这样 谢桁闻言无力地摇头,声音都有些沙哑,“我不知道……” “那你为何说,她会自己伤害自己?”楼千机问道:“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谢桁哑声道:“我方才去见过曹玉梅,她支支吾吾,言语间有所隐瞒,却不肯跟我说实话,我怕秦瑟答应了她要去做什么,这件事可能很冒险,是以秦瑟才叫她瞒着我,她才不跟我说。” 秦脂提心吊胆,“会是什么事?我们现在再去问问曹玉梅?” “只怕问,她未必肯说。”楼千机淡声,“若是她肯说,谢桁方才去问,她就已经说了实话。” 说着,他声音一顿,“不过,秦瑟为何要瞒着你?若是真有什么事,叫她冒险的话,她为何不跟你说?若是跟你说了,你自然会帮她,若你帮她,这件事又算什么危险?” 谢桁眼神里有一丝的茫然,显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秦脂却是语气一沉,“或许我知道为什么。” 楼千机朝她看过去。 秦脂凝着谢桁,“因为谢桁你,一直没跟她说实话。” 听到她称呼的转变,楼千机眯了眯眼,看向谢桁,“你和秦瑟之间,还未摊牌?” 谢桁抿唇不语,但态度很明显。 楼千机皱了皱眉,“你若没跟她说实话,她不知道你是谁的话,不告诉你,倒也在情理之中,因为告诉你,你也帮不上她,又何必多此一举?” “不是的。”秦脂闻言,提了一口气,道:“女君她其实都想起来了。” 谢桁猛地看向秦脂,语气里有一丝着急,“你什么意思?” “其实,女君早就想起来了。” 秦脂咬了咬唇,解释道:“很早之前,你们刚来京城不久,女君做了一场梦,梦里,她见到了刚出生的她和我,还听人喊了你一声君夫,那天晚上,她就与我一道去喝了一碗的酒。” 谢桁猛地想起,秦瑟有一天,说自己在秦湘那里打完叶子牌之后,自己去后厨拿了点酒的事,那一晚,秦瑟就是带着一身酒气回来的。 他居然没有发现,秦瑟当时的异常。 秦脂继续道:“她追问了我很多事,我以为她全部想起来了,就什么都说了,其实女君只是梦到了那一副场景而已。” 说着,秦脂神色有些难堪和愧疚。 要不是她轻易被秦瑟诈出来,或许事情就不会到这一步。 楼千机站在一旁没说话,他知道秦瑟大概猜到了这些,倒也不意外。 他意外的是,“既然秦瑟知道了你的身份,竟一直没追问你,真是奇了。” 秦脂道:“其实,女君说过,她想等你跟她摊牌,若你不说,就一定有不想让她知道的原因,那她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我知道,女君并非说的那样无所谓,她其实很介怀你没有跟她说实话这件事,这些天我反复的想来想去,我或许能够猜到,女君为什么没有和你主动摊牌。” 谢桁喉结动了一下,“为什么?” “因为她在怀疑。”秦脂低声:“她在怀疑,你到底知不知道她的不同身份,而你现在对她的好,是因为她是女君你是君夫,你喜欢的又是谁,是你认定的那个女君,还是现在的这个她?” 谢桁面色一白。 秦 第577章 一定是四里乡 chap_r(); 第577章 一定是四里乡 谢桁离开别院,一口气跑到了护国寺。 护国寺的僧侣,看到谢桁和楼千机等人,露出意外之色。 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谢桁阴沉着脸,一把冲过去,抓住一个僧人的胳膊,“净空大师在哪里?” 僧人被他那骇人的神色吓了一跳,“你,你们找主持?” 谢桁重复了一句,“净空大师在哪儿?” 楼千机发觉他神色很不对,走上前一把拉住谢桁,朝僧人歉然道:“不好意思,我们是来找净空大师的,不知道他在不在?” 僧人闻言,抽出自己的胳膊,心有余悸地摇头,“主持昨天晚上就外出了。” 谢桁一愣,“昨天晚上?” 僧人点头。 谢桁立即问道:“他去哪儿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僧人说道:“当时,是一个姑娘来找主持,说是听了监寺的话,来找主持帮忙,主持随后便走了,走时也没说他去哪儿。” 谢桁一听,就知道是秦瑟将净空大师找去了,他低声道:“她果然来找了净空大师……” 来的路上,谢桁就在想,若是事情真的很复杂很难办,秦瑟一个人无力招架的话,那不来求助他,会去求助谁? 他想来想去,满京城里,能够帮助秦瑟的人,唯有净空大师。 他便急急地赶过来,没想到,秦瑟真的宁愿来找净空大师,也不愿意与他明说。 都怪他没有说实话不成? 谢桁脚步忽然踉跄了一下,险些从大雄宝殿外高高的台阶上摔下去。 幸而楼千机一直觉得他神色不对,站在他身侧,见他身形一晃,立即伸手扶住他的胳膊。 谢桁却飞快地抓住那僧人的脖子,“你告诉我,净空大师去哪儿了?是去了城内,还是城外?” “大约是城外吧。”僧人吓了一跳,白着脸道:“当时主持叫人套了马车,若是城内的话,就不必这样了。” 闻言,谢桁一把推开僧人和楼千机,就往城门口跑。 楼千机一下子猜出来他要去做什么,立即追上去,抓住谢桁的胳膊,厉声道:“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谢桁咬牙,“我要去城门口问一问,有没有人见秦瑟出去,若是有人见到的话,总知道她去了什么方向!” “你疯了吗?” 楼千机紧抓着谢桁的胳膊,低声道:“现在右巫祝就在京城里,他的眼线正四处在找秦瑟,你这样闹得轰天动地,是生怕右巫祝不知道吗?” 谢桁抬起一双猩红的眼看着他,“那不然呢?不然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楼千机对上他的神色,一愣,旋即皱眉道:“谢桁,你冷静点,我知道你现在担心秦瑟,但你现在不冷静,没人帮得了她!” 谢桁呼吸愈发粗重起来。 楼千机道:“你听我说,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做,安静一些,不要跟我和秦脂在一起,你到城外三里亭等我,我去帮你查问查问秦瑟是否出城,等我找到消息,我就去找你,出了城总好摆脱右巫祝的眼线,你在城里闹起来,没有用!” 谢桁闻言,逐渐冷静下来。 片刻后,楼千机和秦脂一道,出现在城门处。 楼千 第578章 到底想做什么 chap_r(); 第578章 到底想做什么 谢桁面上毫无血色。 秦脂慌乱地问:“女君到底想要做什么?” 楼千机扶住谢桁,微微摇头:“没人知道她想做什么。” 但他知道,秦瑟这个人聪明,又够狠。 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将性命与这结界相连,若是谢桁强行破结界,等于亲手害死秦瑟。 若是谢桁不破结界,秦瑟若是在里面真出了什么事,那等于眼睁睁地让谢桁,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 真的够狠。 就因为谢桁没有主动跟她说实话? 楼千机忍不住摇了摇头,“女人的气性,还真是大。” “不会。”谢桁忽然开口,“她不会仅仅是因为生我的气,而这样做。” 楼千机,“到现在你还护着她?” “我不是护着她,而是我了解她。” 谢桁望着结界,眸子里一片黑色,“若她真是为了与我置气,早些时候为何不置气?非要等到现在?她现在拦着我,一定有别的原因。” 楼千机眯了眯眼,“这倒也是,可到底是什么原因?” 谢桁动了动苍白的唇瓣。 “或许,她想激发自己全部的记忆。” 楼千机朝他看过去,“这是何意?” 谢桁抿着唇。 秦脂却反应过来,“我想起来了!女君的传承记忆里,有一种法子,是对女君的保护,倘若女君出现生命威胁的时候,传承里的一种术法,会激发女君的灵力陡然暴涨,激活所有的传承记忆。” 楼千机一下子明白了,“谢桁,你的意思是说,秦瑟可能想利用这次危机,让自己想起来那些传承记忆?” 谢桁抿唇,“我就怕,她会这样。” 楼千机,“若是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害怕?她恢复传承记忆,虽说可能引起老头子的发现,但也能保住她的命啊。” 谢桁微微摇头,“这种术法,只是一种传说,到底传承记忆里有没有这种术法,只有历代女君知道,旁人都不知晓,或许——这法子根本不存在。” 秦脂沉声道:“是……而且,这法子只能用以激活女君封在体内的记忆,可是小姐体内只有一部分传承记忆,大部分都封印在巫族圣地,谁都不敢保证,这种术法会恰好在小姐体内那一小部分传承记忆中,就算这种术法真是存在,就算这种术法真的在小姐体内,可一小半的传承记忆,未必会让这种术法彻底执行……” 楼千机瞥见,秦脂话音一落,谢桁嘴角溢出了一道血线。 “谢桁!”楼千机低声。 谢桁捂着心口,面色异常难堪,旋即,他猛地吐出了一大口血。 楼千机神色一惊,“谢桁!” 谢桁看着那一滩血迹,瞳孔紧缩,“不是我,是秦瑟……” 楼千机明白过来,“她已经开始冒险了?” 作为君夫和女君,心脉相连,若是秦瑟有事,那谢桁必定会受伤。 若秦瑟死,谢桁不会死,但也得去半条命。 他就说,谢桁不是一个会把自己气到吐血的人。 秦脂脸色亦是惨白,红着眼圈,几乎哭出来,“这怎么办呐?” 楼千机紧皱着眉,一时也没有好的办法。 这结界与秦瑟的命数相连,强行破结界,就等于让秦瑟伤上加伤,一命呜呼。 他们似乎,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唯一能做的, 第579章 我不能走 chap_r(); 第579章 我不能走 秦瑟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手势迅速变化着,指尖催动着净化阵。 净空大师便看到,半空中破出一缕缕白光,妄图吞噬那些黑雾。 可白光细小微弱数量及少,在黑雾之中,几乎看不见,更不要想说,展现出肉眼可见的净化力量。 净空大师低着头,迅速拨动着手里的佛串,为秦瑟祈祷,同时念起静心咒,企图让那些暴涨的阴气,稳定一些,这样也好净化一些。 结界外,谢桁已经站立不住,单膝跪在了地上。 看到他这模样,楼千机和秦脂更加担忧秦瑟的情况。 谢桁只是被秦瑟连累,已经这样,那秦瑟的情况,必定比这更凶险数倍。 秦脂已经急得来回踱步。 可眼前的结界,暂时还固若金汤,代表着秦瑟还在坚持,他们不敢贸然闯入。 而秦瑟现在,只觉得五脏六腑好像都被撕裂了。 在阴气众多四散侵蚀的情况下,她的灵气逸散的愈发快,而那些阴气似乎发现了,她想要度化它们,便朝她一拥而上,大约是想要吞噬她。 秦瑟便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都在被那些阴气撕扯着。 那已经不能用疼痛来形容。 秦瑟唇瓣已经被她自己咬出鲜血,但她还在咬牙坚持,抱着一丝灵台,死守下去。 净空大师距离秦瑟很近,逐渐看到秦瑟被那些黑雾包围,身上逸散出来的灵气越来越少。 净空大师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秦瑟的灵台之上,都被黑雾占据,只剩下一片黑色的时候,她的魂魄深处,忽然迸发出一缕金色光芒,像是一股灵泉,迅速注入且充盈秦瑟的身体。 净空大师在旁边就看到,秦瑟身上原本已经消耗殆尽的灵气,忽然绽放出刺眼的光芒,一道磅礴浩瀚如天地的金光,从秦瑟身上迸溅而出,一下子撞开了那些黑雾。 净空大师一愣,“这……” 结界外,楼千机和秦脂看到这一幕,俱是一愣。 秦脂后知后觉地道:“成功了?” 谢桁只感觉自己心口的不适,一下子降低了许多,他猛地松了一口气,“没事了……” 听到他沙哑的声音,楼千机恢复玩笑之色,“看起来,老天对你和秦瑟还是挺眷顾的,那少部分传承记忆中,恰好有这样的术法,而恰好真的被她激发了,千万分之一的机会啊……” 谢桁神情放松下来,闻言,没说什么,只是一直望着结界内。 秦瑟此时只感觉,自己体内有一股强大到,她好像都没有办法承受的力量,在四处乱窜,急于找一个发泄的出口。 那些力量似乎发现,她在使用灵气,立即充盈了她的丹田,将力量散发出去。 磅礴浩瀚的力量,一下子将那些黑雾压了过去,不停地将那些黑雾压缩压缩,再压缩。 那些黑雾就像是濒临死亡的困兽,垂死挣扎着。 可最后,还是被金光吞噬了干净。 四周的天空,恢复自然。 净空大师松了一口气,才发现,天色已经暗淡下来,他们居然已经在这耗了一整天。 此时,是正常的黑夜。 但是四周的结界还没破,代表着秦瑟应该没事。 净空大师想要上前看看,又怕惊到秦瑟,反生不妙。 &nb 第580章 是我不对 chap_r(); 第580章 是我不对 谢桁进入结界之后,迅速赶往云容家。 秦瑟在这里,只认识云容。 她现在,肯定是在云容家。 果不其然。 谢桁赶到云容家的时候,就看到净空大师和云容在院子里说些什么。 净空大师满脸愁容,一抬头,却看到谢桁从外面赶紧来。 他顿时一愣,“谢公子,你是怎么进来的?” 秦瑟结界未破,外人怎么进得来? 谢桁没有回答,直接走到净空大师面前,沉着脸厉声问道:“秦瑟在哪儿?” 净空大师一愣,指了指旁边的房间,“监寺在……” 没等他说完,谢桁立即大步流星地走入房间。 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房间门口。 云容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发出和净空大师一样的疑问,“他,是怎么进来的?” 净空大师微微摇头,他也不知道。 他哪知道谢桁是怎么进来的。 要是他知道的话,就不问了。 同一时刻。 谢桁已经进了房间,一进去,他就看到秦瑟躺在床上,气息微弱,体内的灵气很凌乱,似乎在她体内乱撞,到处逸散。 谢桁面色一白,走过去,掌心里蕴生出一团灵气,旋即他的手,放在了秦瑟的腹部,然后抬起另外一只手,咬破了手指,放在秦瑟嘴边。 净空大师和云容迟疑地走进来时,就看到谢桁居然在给秦瑟喂血。 也不知道谢桁的血有什么特殊之处,秦瑟在喝到谢桁的血液之后,紊乱逸散的灵气,竟然渐渐平稳下来。 净空大师十分意外,谢桁好像知道这办法能救秦瑟,一言不发地坐在床边,面色愈发惨白。 在秦瑟气息恢复平稳之后,谢桁才松开手,身子却是一晃,差点从床边摔倒。 净空大师立即上前扶住谢桁,却发现谢桁的气息现在很乱。 净空大师一下子明白过来,“共生术?” 谢桁抬头望着净空大师,一双眸子黑沉的可怕,“你最好把这件事给忘了。” 净空大师看着谢桁黑漆漆的眸子,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们,居然用了共生术?” 共生术,顾名思义,将两个人的命数相连在一起,同生共死。 可是,谢桁和秦瑟的共生术,并非是这样简单的共生术,而是一者为主,一者为辅的共生术。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秦瑟为主,她若受伤,谢桁跟着受伤。 可谢桁受伤,对秦瑟来说,没有影响。 而且,谢桁的血液,应该是经过改造,对秦瑟来说有治愈的效果。 再加上他的灵气辅助,就压住了秦瑟体内乱窜的灵气,帮她平稳下来。 “我说过,这件事你最好忘了。”谢桁闻言,再次开口,沙哑的声音里,透着一丝阴沉。 净空大师反应过来,打了个佛偈,“公子放心,贫僧心里有数。” 语毕,净空大师便退后几步。 但他心里却充满了疑惑。 他以前一直以为,只有秦瑟会灵术,还以为谢桁不过是普通人。 可谁知道,谢桁并不一般,并且还和秦瑟有共生术在身。 这一点,监寺知道吗? 净空大师想着,不由抬 第581章 是我瞒着你 chap_r(); 第581章 是我瞒着你 秦瑟再次醒来的时候,外头一片黑暗,屋里点着零零星星地几根蜡烛。 秦瑟昏迷太久,一下子受不了黑暗的强刺激,眯了眯眼,刚想抬起手,想要遮挡一下光亮。 可是,她刚一动手,却没有抬起来,只感觉有人握着她的手。 她不由一愣,顺着看过去。 还没等她看到人,就有人抬起手来,挡在她眼前。 “是不是太刺眼了?” 秦瑟听见是谢桁的声音。 她还没说话,谢桁继续道:“我去再灭掉两根蜡烛。” “不用。”秦瑟声音嘶哑地阻拦。 谢桁看着秦瑟惨白的脸色,缓缓地点头,“也好,我陪着你。” 秦瑟嘴角动了动,“你是怎么进来的?” “你都猜到了,不是吗?”谢桁反问,慢慢的拿开了手。 很快,他对上秦瑟那双异常平静和明亮的眼睛。 秦瑟闻言,淡笑一声,“我猜到什么了?” “是我瞒着你。” 谢桁开口。 “是我不对。” 秦瑟皱了一下眉,望着他,“你想说什么?” “我一直以为,暂时不告诉你的身份,对你有好处,我没想到会伤害你。” 谢桁握住秦瑟的手。 秦瑟面色逐渐变得没有表情。 “右巫祝那边一直在虎视眈眈,到处寻找女君下落,一旦你这边出了任何动静,他那边会第一时间感应到,我以为,我这样是为你好,可以瞒着你,是我的错。” 谢桁语气低低的,缓缓的。 “是我的错,我没有想到你的心情。” “我知道,你恨我没有坦白你,可是有一句话我想要辩驳。” 秦瑟看着他。 就见他转过头来,看着自己。 “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女君。” 谢桁淡声。 “我是君夫,可我有心,我知道我喜欢的是谁。” “我对以前的那个秦瑟好,是因为我是君夫,我对你好,是因为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仅仅是以谢桁,以你为秦瑟,并不是因为你是女君。” 谢桁望着她,“你懂我的意思吗?” 秦瑟微微一怔,没想到谢桁会这样说。 眯了眯眼,秦瑟张了张嘴,“你……” “我是认真的。” 谢桁握了握她的手,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角。 “我爱你,仅仅是因为你和我。” 秦瑟瞳孔一缩,“你……” “秦脂跟我说过,你早就知道了,是我不好,没有早点察觉。”谢桁声音温柔的很。 秦瑟看着他那双饱含情谊的双眼,怔了一下。 但很快,没等她说起来,谢桁就吻住了她。 秦瑟却感觉到谢桁嘴里的一股铁锈味儿,皱了一下眉,一把推开谢桁,“你,受伤了?” 谢桁看着她,眸光暗了暗,淡笑:“没事,一点小伤。” 秦瑟闻言,坐起来,拉着谢桁的手,手指放在他的手腕上。 感觉到谢桁的气息,有些微弱。 秦瑟拧起眉头,“伤得这么重,你还说没事?” &nbsp 第582章 一直守着我 chap_r(); 第582章 一直守着我 秦瑟拿过帕子想要擦擦脸,动作一顿,“他一直在守着我?” “对啊。”云容笑道:“谢公子对郡主很是情深呢,一直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守着,我和净空大师一开始是担心郡主一个人,后来就开始担心你们两个。” 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长时间的不吃不喝不眠不休,那最惨烈的下场,莫过于是死。 当时秦瑟一直不醒,谢桁一直不肯动。 净空大师和云容都在想,要是秦瑟这次没有醒过来,谢桁大概是要和秦瑟一起离开。 幸而,秦瑟醒了。 秦瑟茫然了一瞬,咬了咬唇,“他人呢?” “谢公子今天本来还在陪着郡主的,但早起的时候,四里乡来了一个人,谢公子陪他出去说话了。”云容回答道。 秦瑟皱眉,“来了一个人?谁啊?” 云容:“是一个男人,长得很好看,比女人还要好看,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听到她的形容,秦瑟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一个人名:楼千机。 这除了楼千机,也没有旁人了。 只是她不知道,楼千机怎么会来这找谢桁。 按理说,楼千机和谢桁不应该是死对头吗? 但看现在的情况,楼千机和谢桁关系还不错? 秦瑟思及此,便要翻身下床。 云容立即扶着她,“郡主是要出去找谢公子吗?” 秦瑟闻言,一顿,又摇了摇头,“不去。”她看向云容:“有吃的吗,我饿了。” “有有有,厨房里一直热着鸡汤呢,我就怕郡主一醒来会肚子饿。” 云容温柔地笑道:“郡主你在这等等,我去给你盛一碗来。” 秦瑟道了一声谢,在床边重新坐下来。 云容便提步走出房间。 同一时刻。 四里乡旁的山坡上,谢桁和楼千机相对而立。 楼千机声音夹杂在风里,“这件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来,就是告诉谢桁,右巫祝那边感觉到了传承记忆的动荡,猜到女君在京城,只怕很快会查到秦瑟身上。 他想问问谢桁,要怎么解决这件事? 他可不想右巫祝很快抓住秦瑟,要是老头子把秦瑟给抓走了,秦脂还不得跟他闹翻天? 可是,谢桁听完这件事之后,一直没说话。 楼千机不免有些着急起来。 可说完这句之后,看到谢桁神色淡定的很,楼千机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着急了。 楼千机立即一摆手,“算了,跟我又没多大关系,我/操什么心。” “确实不用你/操心。”谢桁忽然开口。 楼千机一噎,很想一拳打过去。 谢桁看向他,“这件事我有打算,瑟瑟的传承记忆,只打开了一部分,我想彻底打开所有传承记忆。” 楼千机明白过来,“你,该不会是想带秦瑟回巫族之地,拿回其他传承吧?” 谢桁微微点头。 “你疯了?”楼千机不敢置信地看着谢桁,“只要她一打开所有传承记忆,女君彻底归位,右巫祝必定知道她在 第583章 应该是死对头 chap_r(); 第583章 应该是死对头 秦瑟闻言,有些好奇,“他既然是右巫祝之子,按道理来说,不应该跟你是死敌吗?” 她记得,右巫祝一直在找她的下落,想要杀死她。 毕竟,右巫祝现在以自己位首,招募其他巫族残余之人,想要复辟巫族,自己做巫族的君主。 要是女君归位,他的一切打算自然就成了泡影。 按照巫族的传统,以及巫族人血液中对女君的臣服,和女君的传承记忆,所有人一定会拥护女君,而不是一个有异心的巫祝。 所以,右巫祝肯定不希望她还活着。 而楼千机是右巫祝的养子,自然得跟右巫祝一条心,是要对付她的。 谢桁是君夫,自然跟她一条心,是对付右巫祝的。 那楼千机和谢桁哪来的交情? “其实,楼千机不算坏人,他并不想杀害女君,拥护右巫祝复辟巫族,只不过他是被右巫祝收养,这些年我和楼千机明里暗里一直有来往,说是朋友也不为过。” 谢桁解释道。 秦瑟眨眨眼,“那他,会帮你?” 谢桁微微摇头,“右巫祝到底是他的养父,他不会帮右巫祝害我们,也不会帮我们去对付右巫祝。” “这,倒是不见得吧。”秦瑟意有所指。 谢桁握住她的手,“你是说秦脂?” 秦瑟:“这些年,为了秦脂,他背叛右巫祝的地方还少吗?倘若右巫祝威胁到了秦脂的安危,他未必不会将刀尖对向右巫祝。” “这倒也是。”谢桁淡笑一声,“秦脂就是他的软肋。” 秦瑟闻言也笑了笑,“可秦脂自己还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不喜欢楼千机,只以为自己是被强迫的。可是,若是她不喜欢楼千机,哪里会一直屈从于他?” 谢桁也跟着淡淡地笑了一下,“或许吧。” 他望着秦瑟,道:“对了,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说。” 秦瑟嗯了一声,“什么事?” “我想过几天,带你回巫族。”谢桁握住她的手,声音微微一沉,“我想让你打开所有传承记忆,使女君归位。” 秦瑟眯了眯眼,“为什么突然要这样?” “右巫祝来了京城。”谢桁道:“我们留在京城比较危险,不如去巫族圣地,打开所有传承记忆,纵然这么做会让右巫祝有所察觉,可女君归位,你的力量会恢复,到时候即使正面对上右巫祝,你未必会输,可是若我们继续留在京城,一旦被右巫祝发现,我们就会很被动,没办法与右巫祝相抗衡。” 秦瑟缓缓地点头,“这么说也对,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走?” “三天后。” 谢桁道:“这三天你好好休养,等你身体恢复一些,我们就启程赶往巫族。” 秦瑟哦了一声,“也好。” 谢桁,“你答应了?” “为什么不答应?”秦瑟淡笑,“你都考虑清楚了,这是唯一对我有好处的法子,我为什么不答应?” 谢桁闻言,摸了摸她的脸颊,“好,那三天后我们出发。” 秦瑟点点头。 两个人于下午,启程回了城里。 秦瑟只打开了一部分的传承记 第584章 那就瞒着吧 chap_r(); 第584章 那就瞒着吧 秦瑟耸肩,“总不能叫右巫祝和燕王真的成功吧?如果他们成功了,对我们不是更不利吗?” 皇室本就不代表作为紫微星降世的她,要是燕王谋反之后,肯定和右巫祝一起对付她。 与其到时候,叫燕王统辖皇室,和右巫祝一起对付她,倒不如他们先发制人,将右巫祝手里燕王这枚棋子,先废掉。 谢桁当然知道她的想法,只不过…… “可我们已经决定,三日后去巫族之地。” 秦脂闻言,一愣,抓着秦瑟的手臂,便问道:“小姐,你们打算回巫族去吗?” 秦瑟略略点头,“是,右巫祝已经到京城了,我长此以往地留在京城,太危险,先回巫族打开所有传承记忆,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 秦脂看看谢桁,“你们商量好了?” 谢桁略略颔首。 秦脂皱眉,“既然确定了这样大的事情,为何不告诉我?”她看向秦瑟,“小姐,你既然要回巫族,我肯定是要跟小姐你一起回去的,小姐你不告诉我,是不是不想让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这个……”秦瑟摸了摸眉毛,“这倒是没有,只是这件事,我们也是刚确定下来不久,当时我们不还在四里乡吗?这刚回来,你就来了,也没等我去告诉你呀。” 她摊手,表示这件事不能怪她。 不过事实上,她和谢桁确实在想,要不要告诉秦脂。 秦脂与楼千机一直在一起。 告诉秦脂,就相当于告诉楼千机。 她和谢桁并不认为,秦脂能瞒过楼千机,不叫楼千机察觉到一点蛛丝马迹。 若是楼千机知道秦脂要跟他们一起去赴险,必定不会袖手旁观,要是他不肯放人,恐怕会跟秦脂大动干戈。 若是他选择跟秦脂一道前往,说不定就有可能和右巫祝刀兵相向。 秦瑟觉得,无论哪种,未必是楼千机想看到的。 他们也不想连累楼千机和秦脂。 所以,这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诉秦脂,他们确实还在犹豫。 然而。 秦脂不知道他们心里的真实想法,听见秦瑟这么说,就放下心来,坚定地道:“那我如今知道了,小姐放心吧,不论小姐去哪儿,我都会跟着小姐的。” 秦瑟闻言,冲着谢桁耸肩。 谢桁默然一瞬,道:“你愿意跟着就跟着吧,只不过楼千机那……” “他?”秦脂一愣,皱起眉来,“他那就瞒着吧,别让他知道了。” 秦瑟眨了眨眼,打趣道:“怎么,怕他知道了,会跟你一起去巫族涉险?” 秦脂下意识地想否认,可话到了嘴边却变了一个样子。 “他,这些年帮过我许多,可右巫祝到底是他的养父,我总不能真让他为我跟右巫祝大打出手,而且巫族之地,艰险重重,他自幼离开巫族,对巫族又没什么记忆,跟我们去的话,只会添乱。” 秦瑟淡笑,“你这还是关心他啊。” &nbsp 第585章 同日大婚 chap_r(); 第585章 同日大婚 不止秦脂有这个疑问,现在满朝文武,京城内外,都是一头雾水,满心纳闷,拿捏不准陛下的意思。 要说陛下疼爱太子殿下,可这样的大典,竟然同意燕王殿下来添乱。 之前明明瞧见陛下都同意燕王殿下出宫建府,好似没那么偏爱燕王了,可如今这一举动,不少人又觉得,是不是因为陛下偏爱燕王导致的? 若是如此,那陛下也太偏爱燕王了。 一个王爷成婚,竟然要在太子大婚当日,与太子同礼,这不就明摆着同意燕王僭越,用太子的规制办婚礼吗? 陛下现如今这样偏爱燕王,那来日是不是因为偏爱,就要把太子以及江山的位子,都让给燕王? 若是如此,那太子的位置还保得住吗? 因为陛下这一个举动,现如今整个朝廷里都是动荡的。 秦脂说:“陛下这道旨意刚出,杨阁老就连夜入宫求见了,请求陛下收回成命,这乱了尊卑伦常,不合规矩,可陛下那意思,似乎要坚持到底,已经着礼部去准备了。” 秦瑟啧了一声,“这陛下到底什么意思?” 秦脂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听说从昨晚到现在,不少大臣去请求陛下收回成命,可都没成功,杨阁老跪了一夜,晕倒在宫门口,如今被送回了杨家,现在杨家也乱了套。” 秦瑟皱眉,“这么大的消息,我那徒弟居然都不知道?刚才我问他,他还说没什么事。” “听闻他这几日,一直闭门不出,若是说,不知道这些的话,倒也正常。”秦脂替张半仙解释道。 秦瑟一摆手,“算了,他不知道也就不知道吧。”她看向秦脂问道:“杨阁老的身体怎么样?” “听说是年岁大了,又跪了一夜,风寒入体,现如今高烧不退,人还没醒,现在整个杨家都乱成了一锅粥。”秦脂把自己知道的消息,都告知秦瑟。 秦瑟朝谢桁看过去,“你说陛下是什么意思?” 谢桁淡声,“或许,是故意纵容。” 秦瑟,“纵容?” “当今陛下,并没有我们想的那样老糊涂。”谢桁解释:“我得知的消息里,陛下一直城府颇深,善用计谋,当年长公主与抚国公的婚事,就有他推波助澜的成分,以及后来与长公主交好,登基为帝,都是他一步步计划好的,只有长公主认为自己当真与陛下情谊深厚,有从龙之功,实则,她也不过是陛下棋局上的一颗棋子,如今这棋子无用,陛下便自行废之,燕王——恐怕也是如此。” 秦瑟和秦脂都朝他看过来。 想听他解释。 谢桁便继续道:“这些年,我的眼线遍布宫内外,陛下早先并非不知道燕王的所作所为,只是一直在默默纵容,大抵是想将燕王当成磨刀石,以此历练太子殿下,叫他知道,哪怕是亲兄弟,也并非全然可以相信,现而今太子殿下那边对燕王步步设防,城府一日深过一日,陛下的谋划已经成功,自然不需要燕王这枚棋子,燕王现如今的存在对太子殿下来说,颇为不利,尤其是 第586章 骗了燕王也骗了所有人 chap_r(); 第586章 骗了燕王也骗了所有人 只不过,陛下装出来的慈父形象,不仅骗了外人,也骗了燕王。 燕王一直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只以为自己是陛下的孩子,却不晓得,从头到尾,他都是一颗棋子。 意识到这一点,秦瑟不由咂舌,“怪不得都说,帝王心深似海,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这么看,还真是。” 秦瑟一直以为,这个陛下有心机有城府,却从没想过,他的心机城府居然是这样的。 连自己的女人都舍得付出去,最后,却又嫌弃人家背叛了他,慢慢地将先皇后害死。 后来又装作,对先皇后好一番深情厚谊,多年不立后,甚至对外早就说过,他百年后要与先皇后同葬。 秦瑟真不知道,陛下每每去先皇后坟前吊唁的时候在想什么?是不是装了这么多年,装的他自己都信了? “陛下一直都是如此。”谢桁说着,瞥了秦瑟一眼。 秦瑟察觉他神色异常,“你想说什么?” “陛下,未必不知道你的身份。”谢桁忽然道。 秦瑟一愣,“你是说,陛下知道我是巫族的人?” 谢桁没说话。 秦瑟,“这怎么可能?如果他知道,怎么会纵容我?” 说完,她一愣,一下子明白了,“你是说,我也是陛下棋局上的一颗棋子?也是他为了让太子可以顺利登基的一枚棋子?” 谢桁没说话。 秦脂一头雾水,“怎么突然这样说?陛下怎么会知道小姐是巫族之人?这么些年,右巫祝都没找到小姐呢?” “当年巫族残余之人,在皇宫密档之中,皆有登记造册。”谢桁提了一句。 秦瑟了然,“你的意思是说,当年的册子里很有可能写过,两个女婴的存在,而秦茂山恰好没多久,有了一个女儿,又收养了一个小丫环,这件事,陛下或许早就知情?” “有可能。”谢桁看向她,“据我所知,陛下还未登基前,就已经拿到了当年诛灭巫族的所有记录,包括征战的士兵,以及那些人的后来去向,其中就包括秦茂山。右巫祝不了解当时征战士兵的人数,更不知道里面有一个秦茂山,后来秦茂山身边的事,他更无从知晓,查不到你的下落有可能,可是陛下呢?” 秦瑟呐呐,“陛下知道所有信息动向,也就有可能知道,我的存在?可当年,他任由你和谢伯父带走了我,又是为何?” 当年,先皇身死,留下秦家这个被冠上谋反罪名的家,还没有处理,他们顺势交到新皇手里。 当初陛下登基,天下大赦,可谋逆之罪不可赦。 只是,谢桁和谢伯父拿着婚书出来了,陛下就放过了她一个名义上的外嫁女。 可是,若是陛下一直都知道她的身份,那为什么…… 谢桁没有回答,只提了一件旧事,“说起来,当年先皇为何会突然诛逆秦家所有人,这件事就很奇怪。” 秦瑟皱眉,“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可能是陛下做的?” “不是。” 谢桁微微摇头,“倒不是陛下做的,相反,我更怀疑,是先皇知道了你的身份,没有拆穿说明,是不想 第587章 想杀我吗 chap_r(); 第587章 想杀我吗 秦瑟得到谢桁的首肯之后,收拾了一下,便借着去谢恩拜年的名头,进宫了。 陛下看到秦瑟,还有些意外,看上去倒是颇为慈祥的笑了笑,“永乐,你怎么来了?” “前些日子,我住进了陛下赏赐的郡主府,如今过了年,特意过来谢恩的。”秦瑟福了一礼,道。 陛下闻言,朝内监吩咐道:“请郡主坐下说话。” 内监躬身退下,再回来时,便多带了一把椅子。 秦瑟谢恩之后,便在陛下面前坐下来。 陛下打量着她的神色,朝内监挥了挥手。 内监们立即退了出去。 陛下这才开口问道:“永乐,你的脸色很不好,是最近病了吗?” 秦瑟笑道:“陛下慧眼如炬,前几日/我确实生了一场病,略有些严重,是以初一时没有按照规定来向陛下谢恩,原本以为养了两日,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不曾想还是被陛下看出来了。” “病了的话,你应该好好休息才是。”陛下很是温和,“即便你是医者,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体,谢不谢恩的,倒是不打紧。” 秦瑟欠了欠身,“陛下教训的是,不过我今日来,并非单纯为了谢恩,我有些事,想与陛下谈一谈。” 陛下闻言,好奇地问:“什么事?” 秦瑟笑了笑,福身拿起桌上的茶壶,给陛下和自己分别倒了一杯茶,才道:“我想问陛下,一些巫族的事。” “巫族?”陛下举起茶杯的动作一顿,“永乐,或许你还不知道,巫族早已被灭族,是不能被提起的。” 秦瑟扬眉,“是吗?那若是,京城里有巫族余孽,若是陛下得知,是不是早已诛杀干净?” 陛下闻言,笑了一声,“若是有巫族余孽,自然该诛杀干净,可是满朝都知道,巫族乃是乱世灾星,本朝一直在追杀不放,又有哪个巫族余孽,胆子这么大,竟敢来到皇城眼皮子底下。” “若是这个人,不仅来到了皇城眼皮子底下,还站在了陛下你的面前,又该当如何?”秦瑟喝了一口茶,意味深长地一笑。 陛下笑意淡了淡,眯着眼来,“永乐是想与朕,说什么?” “天下所有人都知道,本朝与巫族仇深似海,一向仇视巫族,恨不得处之而后快,这事是从先皇那一代就开始流传下来的。”秦瑟望着陛下,“我倒是很好奇,陛下乃是先皇之子,为何会忤逆先皇的意思?” 陛下面色一沉,缓缓地将茶杯放下,“永乐此话何意?” “其实,陛下你我都明白,我在说什么。”秦瑟双手放在双腿上,直视着陛下,不悲不惧,“我这次来,就是想跟陛下摊牌的。” “摊牌?”陛下嗤了一声,“朕与你,有什么好摊牌的?” 听着陛下语气的转变,秦瑟微微一笑,“陛下与我,当真没有什么好说的吗?燕王,并非陛下之子。” 陛下面色哗变,猛地盯着秦瑟,目光透着阴冷,“你在胡说什么?” “陛下知道我不是在胡说。”秦瑟看着陛下,“我知道陛下的秘密 第588章 心腹大患 chap_r(); 第588章 心腹大患 “这件事,我仔细想过。”秦瑟微笑,“可我看着陛下如今的举动,想来想去,无外乎是陛下想要将计就计,给太子上一堂课,以及彻底除掉燕王,免去太子心腹大患。” 陛下闻言,呵地一声轻笑,“心腹大患?”他看向秦瑟,“你是说,燕王乃是太子的心腹大患?” 秦瑟挑了挑眉,“难道不是吗?” “其实与燕王相比较起来。”陛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朕觉得,你更像是太子的心腹大患。” 秦瑟了然一笑,“陛下是说,当初巫族有巫星降世的传闻,你认为我会颠覆如今的朝堂,会对太子殿下不利?” “你会对太子做什么,朕猜得出来。”陛下淡笑,“你若是想要对太子不利,太子早就已经身首异处,可如今太子还好好端坐在府中,就证明,你没有这样的打算,可即便如此,朕依旧不能够放心你。” 秦瑟笑了一声,“那陛下为何屡次放过我?” 陛下没有直接回答,只道:“朕可以放心你,不会伤害太子,但倘若太子继位的话,朕担心你,恐让太子助你复辟巫族。”他顿了一下,“你方才说,右巫祝想利用燕王复辟,而你靠近太子,焉知不是想用此法?” 秦瑟呷了一口茶,“巫族当年并无过错,只是一句预言,却连累全族死于帝王的猜忌,难道皇帝就不能认错,就不能还巫族后人一个家?” 陛下神色淡了淡,“你说得轻巧,无论是谁做帝,陛下永远是天下人的陛下,是所有人信赖的依仗,若是太子继位,却要翻出祖父的旧账,承认祖父的错误,一来对祖父不孝,将来青史必定留有骂名,二来会叫百姓再也不信赖他们仰望的天子,因为他们会觉得,他们所仰赖的天子不再是神,而是一个会犯错,甚至为了一己私欲不惜灭族害人的恶人,那皇室的形象将毁于一旦,这种影响,哪怕是栩儿穷极一生,都无法改正过来的。” 秦瑟闻言,笑了一下,“说到底,陛下还是最疼爱太子殿下,不想他声名受累,不想他青史留骂名,可是,为了你们皇室所谓的形象,就让巫族之人以及后代,生生世世见不得光,永远活在阴暗的沟渠里,像一只人人喊打的耗子那样活着?” 陛下没有说话。 秦瑟盯着他,又问道:“陛下方才总说,我才是心腹大患,恐怂恿太子殿下复辟巫族。那么,这么多年来,陛下为何没有解决我这个心腹大患呢?” “你怎知,朕没有对你下过杀手?”陛下忽然反问。 秦瑟闻言一愣,忽然想到自家存着的那把带有阴气的匕首,她猛地反应过来,“那把匕首……” 陛下喝了一口茶,“朕想过,不管巫星传言是不是真的,总不能留有后患,朕去下过杀手,可你命大,没死。” 秦瑟皱眉,“不对,那把匕首,明明是我家还没被抄家时,就有人送来了的。” 陛下淡笑,“说得没错,那把匕首是朕命人提前送过去的,当时朕知道你的身份不对,便想先下手为强,只可惜先皇习惯快速解决问题。” 秦瑟,“当时那匕首,真是陛下送来的?” 陛下反问,“不然,你以为?” 秦瑟不解,“若陛下派人送了匕首来,那事后陛下又为何在登基后,放我一马?”<br 第589章 未必是喜欢秦大人的 chap_r(); 第589章 未必是喜欢秦大人的 秦瑟听到这儿,不由问道:“那澹台天行知道这个消息吗?” “知道。”陛下喝了一口茶,“当晚,他便请旨,随军,一同去征讨巫族。” 秦瑟一愣,万万没想到澹台天行是这个选择。 “他去了。” 陛下说:“他去请旨的时候,皇帝以为他还想去救公主,将他臭骂了一顿,他却发誓说,他一定会剿灭巫族所有人。” 并且当时,坍台天行已经有了妻子,以及一个儿子。 皇帝信了他的话,带着他去了巫族,也为断掉他所有执念。 可是,澹台天行却做了两个打算。 他打算真的剿灭巫族,换回自己被陛下看重,但他也打算救下公主。 那是他一辈子最爱的人。 公主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的,作为先锋将军的人是他,在巫族边境的时候,偷偷来见过他,恳求他放过巫族之人。 巫族的人,良善淳朴,并无害人之心,如果是因为她与父亲的存在,连累了巫族,她和父亲愿意站出来,保巫族平安。 可是,他没有答应公主的请求,只说了一句,巫族必须剿灭,叫她回去好好收拾一下。 公主只以为他狠心绝情,便决绝地回了巫族,打算于巫族共存亡。 她不知道澹台天行的打算,他也没有告诉公主。 后来,他带着大军攻入巫族,巫星降世,外面的世界,巫族很少踏入,只能够将孩子交给公主。 公主带着两个孩子逃出去的时候,忽然明白了澹台天行的那一句话,叫她回去收拾收拾…… 其实,澹台天行是想放过她的。 只是她反应过来太迟了。 “澹台天行,就是陛下你吧?”秦瑟闻言,直接道:“那个公主,便是清和公主,当时送我出来的公主?” 陛下淡笑,“既然摊牌了,原本就没想过瞒着你。我当时将巫族剿灭时,最后见过她一面,我看得出来,她眼底对我的恨,那种深入刻骨的恨。” 秦瑟听着他话里自我称呼的转变,心里微微有些发沉。 陛下还在继续。 “我知道,她有多恨我,我父亲毁了她的第一个家,杀了她所有亲人,而我又带人亲手摧毁了她的第二个家,杀了那些将她当成亲人一样照顾的族人,她恨我,恨极了我,所以我要偷偷带她回去的时候,她不愿意。” 清和公主从他面前逃走了。 他当时想要去追,又怕引起皇帝的注意,只好将人放走,只期盼她走出巫族,不管去哪里都好,总能保住一条命。 而他自己支开身边的军卫之后,偷偷找了一具女尸,换成汉服,与太子的尸骨放在一起,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 后来皇帝带人来检查尸体,只以为那就是清和公主。 一切事情结束。 “我不知道她后来是怎么遇到秦茂山的。”陛下带着淡淡地一丝苦笑,“原本我以为,我这辈子无法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又出现在了京城,以秦夫人的名义,带着一个女儿,出现在京城里。” 秦瑟可以想象到 第590章 想做女皇吗 chap_r(); 第590章 想做女皇吗 看到陛下发愣,秦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从来没想过,这里面还有那么多复杂的隐情。 本朝这一二十年间,不断更换新主,战争频发,民不聊生,陛下坐上帝位后,这几年间,百姓才得以安居乐业。 大家都以为这是一个好皇帝,也是一个情深似海的皇帝。 先皇后故去多年,他后宫虽不算空虚,却没有再立皇后,这对一个皇帝来说,已经是很难得的一件事。 然而,大家只是觉得,他是对先皇后情深似海。 却没有人知道,他真正情深的,另有其人。 那一个人,才是他心里永远无法放下的人。 在她之后,不管是谁,在他心里,在他面前,只是一枚棋子。 而他想要得到一切,只是因为清和公主。 只是因为他知道,只有足够高的权利,站在万人之上,他才能够随心所欲,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可是到最后,这一点却永远没有人知晓。 秦瑟想到这儿,忽然又觉得,清和公主未必什么都不知道。 清和公主当初不愿意离开,或许是因为,秦茂山救过她一命,她是为了偿还恩情,不愿意再抛下救命恩人。 那或许,有没有另外一个原因? 只是,这是不是有另外的原因,没有人知道。 秦瑟看着陛下,有了新的疑问,“那陛下当初想要杀了我,是不是不仅是为了,我是巫族的余孽?” 陛下动手送匕首在前,而先皇出手在后。 陛下看向她,神情近乎麻木。 “你猜到了?” 秦瑟抿唇,“陛下当初认出了清和公主,自然也知道,以清和公主的性格,绝对不会轻易舍弃恩人,而我是巫族的女君,清和公主必定会将我留在身边看护,那陛下或许当时就猜到了我的身份,陛下出手也只是为了,解决威胁清和公主安危的隐患,是吗?” “没错。”陛下坦诚道:“我当时认出清和,再加上你的年纪,我就猜到你的身份,可是你这样的人,不能留,一旦先皇知道你的身份,他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秦家任何人,包括清和,我不能让她再涉险。” 所以,他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掉秦瑟。 这样的话,即便来日先皇真的查到什么线索,可秦瑟已经死了,先皇无须担忧,这样秦家和清和公主,或许都能够逃过一劫。 可是,他的计划还没成功。 先皇便已经雷霆出手。 秦瑟皱眉道:“陛下是从哪得来的那把匕首?” 陛下没有说话。 秦瑟缓声,道:“那把匕首很有古怪,之前在敛芳阁内,出来的凤冠,上面都沾有阴气,而那些凤冠上面的阴气,与那把匕首上面的阴气一致,似乎都出自一片阴地,可是敛芳阁背后,应该是长公主以及右巫祝的势力,那匕首……” “匕首是长公主送给朕的。” 陛下情绪恢复平静,语调也换了回来。 秦瑟,“长公主送给陛下的?” “当日,朕还 第591章 心机深重的帝王 chap_r(); 第591章 心机深重的帝王 抚国公一死,长公主的势力去了一半儿,只能够乖乖听命于陛下,以保满门荣耀。 思及此,秦瑟不由问道:“那陛下将那些安枕的东西,送给燕王,这是?” 陛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地笑:“你不都知道了吗?” 秦瑟咂舌,她是心里明白。 陛下的想法很简单。 燕王不是他的儿子,不过是他留给太子的磨刀石,他留着燕王,只是将燕王当成一枚棋子。 而长公主想要害他,他不妨‘借花献佛’祸水东引,美其名曰想要给体弱年幼的燕王安枕,叫旁人找不出错处来。 可是,他心里却十分明白,燕王从小体弱多病,身边都是招阴的邪物,对燕王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可能陛下早就想好了,燕王这样一直病弱下去,即便有心谋反,也会死于早逝。 只是陛下没有想到,长公主会和燕王一起谋反,她会动用右巫祝的力量,来给燕王治病。 长公主想必跟右巫祝坦诚过,燕王身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她送过去的。 右巫祝也不会说什么,将那些东西移除之后,再用右巫祝给的法子,好好调理燕王的身体,自然可以保他百岁无忧。 这样一来,有长公主和右巫祝的扶持,燕王想要登基,并不是一件难事。 长公主或许还想着,等到燕王登基,她的女儿就是皇后。 从前,她没有坐上的位置,会由她的女儿来做到。 可是,长公主哪里知道,她面前的陛下,根本不是一头小羊,而是一头吃人的猛虎。 他一直蛰伏着,看着长公主的一举一动,甚至默认、纵容。 纵容长公主一步一步走入死局。 他在旁边,就像是一个无辜的人,明明尽力去保护长公主,给长公主荣耀,可长公主却辜负了他,竟然想要谋反。 这样的话说出去,百姓们再想想这些年里,长公主的所作所为,和陛下的一再纵容,都会觉得,陛下已经十分宽厚,是长公主不知道检点不知道珍惜,才把自己害死的。 大家只会同情陛下,谁都不会想到,陛下是一个忘恩负义,害死自己恩人的人。 不过,这也能理解。 长公主当年并非真的想要扶持陛下,她只是借着陛下的名头私下办事,却是为自己招揽人马。 当年若不是陛下留了个心眼,那么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就是抚国公。 长公主早有不臣之心,或许她安守本分,低调做人,后来不要整出来那么多幺蛾子,陛下或许还会留她一命,给她个富贵。 偏偏她不死心,还想着叫自己的女儿做皇后,嫁不成太子,就想要谋反换太子。 陛下忍得了她一次,自然不会忍她第二次。 有现在这样的结果,也算是长公主自作自受。 燕王也是如此。 燕王还真以为,陛下有多蠢笨,多疼爱他,却不知道在陛下眼里,他从头到尾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他所有的举动、筹划,陛下都看在眼里,每一步,陛下都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看他能够闹到什么地步,并 第592章 也许就是命 chap_r(); 第592章 也许就是命 陛下闻言,淡笑一声,“因为,那也许就是命,如同朕当年救不了清和,只能够看着她死在朕面前一样,那都是命,哪怕朕救过清和两次,可兜兜转转,她还是会死在朕的眼前,无论朕怎么做,都救不了她,这就是天命。” 秦瑟没想到,陛下会给出这样一个理由。 “是不是觉得,朕这个皇帝,太信所谓的天命?”陛下见她不说话,问了一句。 秦瑟直白地点头。 陛下望着她,“其实,这一句话,朕最开始,是从清和口中听到的。” 秦瑟,“清和公主?” “是啊。”陛下陷入回忆之中,“朕当初去秦家找她的时候……” 陛下当初得知先皇那边的打算,便先偷偷去了秦家,去找清和公主,想要先送她离开。 可是清和却不愿意走。 她和陛下坦诚了自己的身份,同时坚定地告诉陛下,她不会离开秦茂山的。 当时她望着陛下,音容笑貌跟年轻的时候,没什么两样,笑盈盈的,如同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 可是眼睛里,却装满了山河沧桑。 她望着陛下说:“我是不会走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那又有什么用?你救过我两次,可兜兜转转,我还是要面临这样的境地,这也许就是天命,我命数至此,躲是躲不掉的。天行,你就别管我了。” 秦瑟听到这里,不由问道:“清和公主,只说了这些?” “她还跟朕说了一句话。”陛下闻言,将清和公主的原话,告诉了她。 他说,当时清和公主拉着她的手,跟他说,“我有我的天命,瑟瑟也有自己的天命,既是天命,便是无法更改的,你们谁都阻止不了。瑟瑟是巫族的希望,也是我所有的希望,当年巫族被我们父女连累,以致灭族,如今瑟瑟是我仅有的,回报巫族的希望,假如有一日,我想你能够认清楚天命,放过她。” 秦瑟闻言,心里一沉。 没想到,清和公主还说过这样的话。 只是,她之前的记忆,早已消失,她已经回想不起来。 秦瑟长吁一口气,“陛下当初看到谢家拿着婚书来,放了我一马,便是因为公主这一句话吧?” “朕其实并不想放过你,可清和这一生,只求过朕两次。” 陛下说:“第一次,她求我放过巫族众人,我尚且是旁人粘板上的肉,我做不到。第二次,她请我放过你,彼时我已是皇帝,那是朕唯一能够为她做的事情。” 说着,他看向秦瑟。 “但,朕不仅欠她的,朕还是皇帝,朕能够做的,只能放你一马,当时朕就想过,来日若是朕再见到你,一定会杀了你。” 秦瑟:“可是,陛下还是没有杀我。” 陛下笑了一下,“是啊,那就是天命,朕几番想要你的命,可都办不到,朕忽然想到清和说过的那句话,天命——你是天命,清和说得是对的,当初的事,是皇室对不起巫族,来日若你真的毁掉了澹台家的江山,那么,至多也算是一报还一报。” 秦瑟闻 第593章 不止这两个原因 chap_r(); 第593章 不止这两个原因 秦瑟从皇宫里出来的时候,竟然下起了小雪。 春节之后,下雪是常见。 但不知道为什么,秦瑟总觉得这一场小雪,来得别有深意。 银装素裹之下,即将迎来的是一场血腥。 秦瑟拢了拢自己的衣裳,正打算提步慢慢悠悠回郡主府,却瞥见谢桁从旁边走出来。 秦瑟一挑眉,“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谢桁说着,将臂弯里放着的披风,拿起来,披在秦瑟身上。 秦瑟顿时感觉暖和不少,笑眯眯起来。 谢桁握住她的手,牵着她往前走。 秦瑟目光扫过两个人相握的手,转而落在谢桁面上,“你怎么不问我,刚才在皇宫里跟陛下说了什么?” 谢桁侧目看她,“你若是想说,自然会说。” 闻言,秦瑟笑了笑,又叹了一口气。 “其实,今天陛下跟我说了很多话,我没有想到,陛下会如此跟我坦白。” 谢桁见她一副,你快问我的模样,便配合地道:“那,陛下说了什么?” 秦瑟双眼顿时亮晶晶,“你所知道的那些,陛下都承认了,包括燕王的身世,还有先皇后的事,只不过有件事,有出入。” 谢桁,“跟清和公主有关?” 闻言,秦瑟不由扬眉,“你知道?” “我只知道,清和公主与澹台天行之前算是青梅竹马。”谢桁微微摇头,旁的事,他并不知道了。 秦瑟便兴致勃勃地跟谢桁解释,“不止是青梅竹马,陛下和清和公主早就互许终身了,只是没有想到,先皇谋反了,夺走了前朝的江山,清和公主与父亲前朝太子躲入巫族之地,你是不是只以为,是清和公主自己躲去巫族的?” 谢桁配合:“是。” 秦瑟立即神秘地摇摇头,“不是,是陛下偷偷将清和公主送去了巫族,他知道清和公主和巫族一向交好,也知道巫族重情重义,是可以收留清和公主的,才将清和公主送过去,为这件事,先皇便放逐了陛下,不再重视这个儿子,后来先皇又想讨伐巫族,陛下便主动请命去做了先锋,然后我才知道,原来清和公主遇到秦茂山大人前,是陛下先放走了清和公主,她才有机会带着我跟秦脂逃出来,遇见秦茂山,又一道逃出来。” 谢桁倒是有些意外,“这些事,我倒是真不知晓。” “是啊,谁都没想到,陛下真的对一个人情深似海,只是这个人,并非先皇后,而是他心里唯一的妻子,也就是清和公主,清和公主跟秦茂山回京之后,陛下就认出了清和公主,却没有拆穿,在先皇想要诛灭秦家的时候,他甚至冒险去见了清和公主,想要清和公主离开,可清和公主却不愿意走,非要和秦茂山留下来。” 秦瑟唏嘘道:“虽然清和公主跟陛下说,她是要留下来陪秦茂山,可我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谢桁露出疑惑,“怎么说?” 秦瑟道:“你想啊,当时陛下和先皇的矛盾,已经一触即发,陛下知道先皇所有的准备,先皇未必不知道陛下的准备,若是陛 第594章 不必这么小心计较 chap_r(); 第594章 不必这么小心计较 秦瑟和谢桁回到郡主府之后,谢桁便去收拾东西,过两日等秦瑟身体好一些,便带算去巫族。 秦瑟捧着张半仙熬好的鸡汤,坐在旁边看着谢桁的一举一动。 但是,她一碗汤还没喝完,家里就来了客人。 是曹玉梅来了。 曹玉梅带着好些补品来的,进了屋子,她便急急忙忙地抓着秦瑟的手,满脸关切地问道:“瑟瑟,你没事吧?” 秦瑟微微摇头,“我没事,梅姐姐你不都看到了吗?我好好的呢。” “你也真是的,回到京城都不跟我说一声。”曹玉梅松了一口气,开始埋怨起来,“幸好我不放心今天去了一趟四里乡,看到四里乡空空荡荡的,我就知道你们应该出来了,便赶紧回来,正好听消息说,你进宫去谢恩了,我才知道你回来。” 曹玉梅知道秦瑟安全回来之后,便松了一口气,她担心秦瑟身体不好,便在家里找来许多补品,来看看秦瑟。 秦瑟闻言,笑道:“是我的不对,忘了叫人去曹国公府传个口信。” 曹玉梅恢复笑模样,拉着秦瑟坐下来,“这也没什么,我不过是那么一说,你别放在心上,我今天主要是来看看你,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闻言,秦瑟笑了笑。 曹玉梅拍了拍秦瑟的手背,又道:“对了,我想问问你,绵绵那……” 秦瑟看到曹玉梅欲言又止的模样,淡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绵绵我确实没办法救下来,尸骨……也没留下来。” 对于这个结果,曹玉梅早有预料,并没有多惊讶,只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我早知道会这样,可知道这样,我心里还是难过,我舅父舅母那边,也知道你回来了,今天我过来,就是帮他们问一问,其实他们心里也都有数,前天就做了个衣冠冢,将绵绵的衣冠,下葬了。” 秦瑟闻言,心里挺不好意思的。 “是我不好,对不住张大人。” 曹玉梅微微摇头,“这不怪你,我当日虽没有在四里乡,却听云容说起过,那日的情况很危险,要不是你的话,现在京城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对了。”秦瑟想起来,“我进宫后才知道,燕王请旨要和你与太子同日成亲,迎娶天南乡君,这事你知道吗?” 曹玉梅闻言,神色便有些不太高兴,“这件事我自然是知道的,为这事我父亲母亲已经在家里,生了两天的气了,我母亲更是不高兴,甚至想跟太子商量将婚期延后。” 本朝重礼制。 太子大婚是一件头等大事,如今却要和一个王爷,同日举行。 曹国公府一家生气是自然的,他们会觉得,是皇室看不起他们。 与皇子同日成婚,不仅是看不起未来的太子妃,更是看不起太子。 他们自然想要延期。 要是延期的话,勉强可以保留面子。 秦瑟问道:“那太子殿下怎么说?” “殿下倒是没说什么。”曹玉梅叹息道:“瑟瑟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子殿下一向敬重陛下,对陛下的吩咐,一向是没有二话的,陛下的意思,他自然不会违抗。” 秦瑟:“那倒也是。” 澹台栩总不能为了这种事,去跟陛下唱反调。 可澹台栩那边既然 第595章 是不是喜欢瑟瑟 chap_r(); 第595章 是不是喜欢瑟瑟 “你去见了永乐?”澹台栩讶异了一瞬,但他还知道分寸,只称呼秦瑟为永乐,“年节那一天,我也去过郡主府,可她并不在。” 曹玉梅解释道:“瑟瑟是今天刚回来的,下午又进宫去见了陛下,向陛下谢恩,如今正在家中休息,想来殿下还未得到消息。” 澹台栩哦了一声,“她最近如何?年节都不在府上,不知道去了哪儿?” “瑟瑟是去办了一件大事。”曹玉梅简单地提过:“跟我舅父舅母家有关,兹事体大,恐怕会危机京城安危,所以瑟瑟将这件事另做了处置,前些天便不在京中。” 闻言,澹台栩关切地问道:“那她如何?没事吧?” 曹玉梅微微摇头,“瑟瑟倒是没什么事,只不过我今天去见瑟瑟的时候,从她那听说了一件事,或许很危险。” “什么事?”澹台栩瞥见曹玉梅凝重的神色,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不一般。 曹玉梅抬头看着他,低声道:“这件事,跟燕王有关。” 澹台栩眯着眼,“燕王?” “是。”曹玉梅点了点头,“瑟瑟跟我说,燕王或许有心在大婚那日谋反。” 澹台栩神色骤然一变,猛地站起身来,“你说什么?” “殿下!”曹玉梅连忙看了看门外,瞧见没什么人,才伸手小心翼翼地拽了一下澹台栩的袖子,“殿下,先冷静一些。” 澹台栩闻言,拧着眉,重新坐下来,压低声音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今天去见瑟瑟,瑟瑟跟我说起来的。”曹玉梅小声道:“我听瑟瑟说,燕王与右巫祝有心谋反,想要借着大婚混乱之期,对陛下下手。” 澹台栩面色一沉,“对我父皇下手?” 曹玉梅嗯了一声,“听瑟瑟说,右巫祝和燕王是想要控制住陛下,让陛下写下禅位诏书,将皇位送给燕王,这样燕王可以名正言顺登基,将来青史上也好听一些。瑟瑟就是为了这件事,今天都已经下午还要进宫。” 澹台栩皱眉,“那永乐进宫,是将这件事告知我父皇了吗?” “对。”曹玉梅小声道:“瑟瑟说,她跟陛下说过这件事,不过陛下早就知道了燕王和右巫祝有所勾结,已经有所防备,而现在陛下只不过是将计就计,想要等到事发时,再将燕王和右巫祝一网打尽。” 澹台栩一听,神色松缓了一些,“这么说,我父皇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曹玉梅点头,“陛下是都知晓了。” 澹台栩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只要父皇知晓,他们的诡计就不会得逞。” “是,瑟瑟也是这么说。”曹玉梅面色却没有多松弛,“可是瑟瑟也说了,当日必定混乱的很,刀枪无眼,不知道燕王和右巫祝狗急跳墙之下会做什么,瑟瑟叫我将此事转告殿下,可以让殿下早做准备,免得一时手足无措,反而坏事。” 澹台栩点点头,“她的意思,我知道了,我自然会一切小心。对了,大婚那一日,她会来吗?” 曹玉梅摇了摇头,“瑟瑟说,那一日,她另有事情要去做,恐怕不能到场。” 澹台栩一愣,没想到,大婚之日,秦瑟也不肯来。 &nbsp 第596章 嫁衣准备好了吗 chap_r(); 第596章 嫁衣准备好了吗 曹玉梅咬了咬唇,“殿下,您是喜欢瑟瑟的,对吧?” 澹台栩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没想到,曹玉梅会看穿这些。 “其实殿下喜欢瑟瑟,我可以理解。”曹玉梅见他不开口,微微低下头,压下泛红的眸子,“瑟瑟那么好,那么漂亮,远胜我百倍,殿下不喜欢她,才不正常呢。” 澹台栩听到她语气里自嘲的口吻,有些不大舒服,他望着曹玉梅,郑重开口,“玉梅,我和瑟瑟之间没什么,你不必多想,纵然之前有什么,不过是我一厢情愿,我也知道,我与她绝无可能,所以我是真心想要娶你,婚后我会好好待你,你信我。” 闻言,曹玉梅抬头望着他,眼神里有些惶恐和惊讶,她没想到澹台栩会这样坦白。 她抿了抿唇,反握住澹台栩的手,“我相信殿下,我也相信瑟瑟,我知道殿下是怎么想的,殿下曾经喜欢过瑟瑟,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没有人会不喜欢瑟瑟,我也很喜欢她,哪怕殿下以后还喜欢着瑟瑟,我也会一直陪着殿下,只要殿下叫我陪在殿下身边就好。” 澹台栩忽然有些心酸,替曹玉梅感觉到心酸,他用力捏了捏曹玉梅的手,温和地笑:“你放心,永乐现在对我来说,便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妹妹,再无其他,纵然我现在未曾喜欢你,可婚后我一定会喜欢上你的。” 他笑道:“你只说,没人会不喜欢瑟瑟,却不知道,没人会不喜欢你。” 他相信,这么好的曹玉梅,他会喜欢上的。 曹玉梅听到澹台栩的坦白,不觉得失望,反而松了一口气,她语气带着坚定地道:“我会一直守在殿下身边,生死不离。” 其实她更想说,她会让澹台栩喜欢上她的。 就如同,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如此喜欢澹台栩一样。 澹台栩笑了笑,道:“嫁衣,准备好了吗?” 闻言,曹玉梅微微脸红地低声嗯了一声,“已经都准备妥当了。” “那就好,这些日子你在家中,熟练一下礼制规矩,不管当日会如何,你我大婚都要进行下去,即便出了差错,也不能出现在你我身上。” 澹台栩说着,抬起一只手,抚了抚曹玉梅的鬓边,“你什么都不用多想,安心等我来迎娶你就是。” 曹玉梅脸颊愈发绯红。 同一时刻里。 秦脂回到别院,发现楼千机居然在家。 她心里咯噔一下,僵硬地问道:“你不是去陪右巫祝了吗?” 楼千机穿了一身绛红色的长袍,靠在软塌上,慵懒妖冶,比女人还要妖媚。 听得秦脂的话,他抬头看了秦脂一眼,晃着手里的酒壶,懒散地问道:“去见过秦瑟了?” 秦脂蹙了一下眉,“你,跟踪我?” “还用跟踪?”楼千机嗤笑了一声,“你不在这里,能去的地方,寥寥无几,恰好今日秦瑟回了京城,你自然会去见她。” 秦脂抿了抿唇,没说话。 楼千机看向她,“怎么,跟秦瑟谢桁确认好了,什么时候去巫族了?” 秦脂一愣,“你,知道这件事?” “谢桁不是早就打算了吗,带秦瑟回巫族打开所 第597章 出发去巫族 chap_r(); 第597章 出发去巫族 秦脂闻言,张了张嘴,忽然想要辩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看着逐渐有些失控的楼千机,心里很诧异。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楼千机。 她认知里的楼千机,一向是没心没肺,玩弄女人的高手,从来没有这样神色癫狂的时候。 看到楼千机这样,她心里拧了一下,有些难受。 她忽然想起,秦瑟问过她的那句话,你真的不喜欢楼千机吗? 她现在好像有了答案…… “楼千机。” 秦脂抬头望着楼千机,呼了一口气,道:“你现在不够冷静,谈这些没有意义,若我能够活着从圣地回来,我们再谈。” 到时候,他们再重新开始。 秦脂心里补了一句,可她不知道,不是什么事,都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楼千机闻言,看向她,忽然冷静下来,“真的要去?” 秦脂点头,没有犹豫。 “你觉得,若是我不放人,你走得了吗?”楼千机重新在软塌上坐下来,勾唇笑起来,如同往日一样。 秦脂不懂他什么意思,“楼千机,若是我想走,你拦不住,如果你真拦了我,你知道的,那我就永远不会原谅你。” 楼千机望着她,“你要是想去,也不是不行。” “你什么意思?”秦脂觉得他话里有话。 “你若是想去,那我就同你一起去,若是你不同意我一起去,那我不介意你恨我。” 楼千机施施然。 言外之意是,如果秦脂不同意带着他一起去,他冒着被秦脂恨的风险,也会把秦脂留下来。 秦脂不由有些烦躁,“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我们这是跟右巫祝作对,那是你的养父,若是右巫祝察觉到,前来阻杀,难不成你还要跟你的养父为敌吗?”她缓了一口气,“我和女君不想让你去,是为你好,是不想让你陷入两难的境地里。” 楼千机嗤了一声,“你觉得,现在我可以脱身干净吗?” 秦脂一愣。 楼千机淡然:“从我留下你那一天开始,我就注定与他为敌。” 秦脂忽然有些心乱,她知道楼千机什么意思。 自从楼千机收留她,纵容她留在自己枕席边,并且爱上她开始,他就注定与右巫祝为敌。 因为,她和右巫祝,势不两立。 两个人之间,他注定只能选择一边。 而楼千机现在就做出了选择。 只是这个选择,是秦脂没有预料到的。 她总以为,楼千机还有犹豫,还有审视的机会,却不想,楼千机就这么快做出了选择。 秦脂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寂静的可怕。 …… 又过了两日。 秦瑟这两天,一直在郡主府休养,由于她体内有一部分的传承之力,身体恢复的速度倒是挺快。 加上这几日,她疏导了那些灵气,修为一下子回到巅峰时期。 她都不敢想象,这是一部分传承之力的效果。 如果打开所有传承记忆,获得所有传承之力,那会是怎么样一番景象。 她忽然有些理解右巫祝了。 怪不得,右巫祝不想要女君归位。 &n 第600章 指间有毒 chap_r(); 第600章 指间有毒 “父皇,请用茶。” 燕王喜气洋洋地端起茶杯,与天南乡君跪在陛下面前,举起茶杯,请陛下用茶。 然而,谁都没有看见,他微微低垂的眼里,透露出来的狠色。 陛下接过茶杯,笑了笑,“好好好。” 连说三声好之后,陛下便想要用茶。 但在这个时候,内监却走了上来,“陛下,还是检查一下吧。” 燕王闻言,没什么表情。 陛下所有入口之物,必须一而再,再而三的检验,确保无误,才能够入口。 这都是皇宫里的老黄历了。 没人放在心上。 陛下闻言,便将茶杯递给了内监。 内监取来银针,放在茶杯之中。 看到这一幕,燕王心里嗤之以鼻。 右巫祝跟他说过了,这种傀儡蛊,是不会被银针测出来的。 他望着陛下,心里嘲弄的想:父皇,你这么小心谨慎,又有什么用?不过是白费功夫,今日,您是跑不掉了。 可是,他还没完全露出笑模样,内监却惊呼起来。 “银针变黑,此茶有毒啊!” 旁边所有观礼的皇室宗亲,以及满朝文武,立即朝内监手里的银针看过去。 此时,内监已经拿起银针,颤颤巍巍地递到陛下面前。 众人一下子就看到了,那银针确实变黑了。 这一幕,不仅是其他人看到了,就连燕王也看到了。 燕王看着那发黑的银针,神色大变,蓦然道:“不可能!这银针怎么可能变黑!?” 茶里是蛊毒,右巫祝说过的,银针试探不出来的! 陛下在看到那发黑的银针时,面色已经阴沉下来,闻言,他怒不可遏地盯着燕王,“茶里有毒,你作何解释?” 曲映月也慌了神,急急忙忙地看向燕王。 燕王吞咽着口水,连忙跪行到陛下面前,抓住陛下的衣袍下摆。 “父皇,父皇你相信我,我给父皇你的茶里,绝对没有毒,这银针肯定有问题!” 陛下一把甩开燕王的手,眸子里满是怒火,“这茶是你亲手所倒,亲手送上来的,如今里面有毒,你竟跟朕说,是银针的问题?” 燕王还想要辩解。 “燕王殿下的手!” 这时,一旁的内监指着燕王的手,惊呼起来。 众人低头看过去,就见燕王右手的食指,竟微微有些发黑。 内监立即走过去,一把抓住燕王的手,取了一根新的银针过来,在燕王食指上滚了一下。 众人就看到,那银针再次变黑。 “殿下指间有毒!”内监惊呼。 现场顿时哗然一片。 陛下一副恨铁不成钢,痛心疾首的模样,“好啊,好啊!真是朕的好儿子!”他盯着燕王,“朕平日你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要什么,朕都给你,哪怕你要逾制与太子一同大婚,朕也随你,可你,竟想在大婚之日,谋害朕!你真是朕的好儿子!” 说着,他一脚将燕王踹得往旁边一歪。 燕王瘫坐在那儿,整个人都有些懵。 & 第601章 在京屯兵 chap_r(); 第601章 在京屯兵 正在中山王和燕王分别被拿下的时候,有个内监打扮的男人,慢悠悠地穿梭在宫内,神色看不出什么异常,可一双眼里却透着冷意。 等他走出人群的时候,身影便很快消失在宫中甬道里。 没多久,他的身影,便出现在一辆马车内。 里头坐着一个蒙面的男人。 看到他回来,男人低下头,声音恭敬。 “大人。” 若是楼千机在这,便会认出来,方才穿着内监衣裳的男人,就是右巫祝。 右巫祝回答马车上后,飞快脱下身上的内监外袍,神色透着不虞,“这个皇帝,比我想象中更难对付。” 一旁的男人,闻言,问道:“是宫里出现什么意外了吗?” 他们之前计划好的,他一直在这里等右巫祝,若是右巫祝在午时过后,发出信号符,那便是计划成功。 若是右巫祝提前回来,那便是计划失败。 现如今,右巫祝正是提前回来了。 右巫祝神色愈发的冷淡,“我一直以为,这个皇帝并没有什么本事,依仗的不过是长公主那个蠢货,现在看来,长公主当真是蠢货,连同我,都被这个皇帝给耍了。” 他看得出来,这个皇帝明显知道他们的计划和打算,却一步步纵容,甚至在他们动手前一刻,安排了这么一手。 人证物证确凿,直接将燕王定罪,叫燕王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他倒是想让中山王出兵,可是,他看得出来,宫中有不少戍卫,远胜于往常的戍卫数量。 右巫祝一看,就知道那种情况,不一般,自然不会轻易开口叫中山王出兵。 而中山王看到燕王被抓,没得到他这边的指令,中山王便知道了他的意思,将燕王当做弃子,放弃了。 可没想到,陛下果然早就知道中山王那边有所屯兵,直接将中山王拿了下来。 若不是他谨慎,跑得快,只怕连他都无法轻易走掉。 身旁的男人,听到右巫祝的话,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大人,我们这边还要继续吗?” “不了。”右巫祝一摆手,“现在那狗皇帝有了准备,想要动手,只怕很难。” 说着,他看向那男人,“对了,赵烨,千机人呢?他今天怎么没来接我?” 被唤作赵烨的人,闻言道:“千机大人那边,今早传信来,秦脂那丫头偷偷跑了,他去寻人去了。” 右巫祝皱眉,“跑了?” “听说,她最近一直想要逃跑,但都被千机大人发现了,昨日夜里不知道怎么得到了机会,便跑了。”赵烨老实本分地回答道。 右巫祝冷嗤一声,“区区一个女人,跑了就跑了,她还能跑到哪里去?为了一个女人,竟置我的大计于不顾!我早就说过,女人就是祸害,他就是听不进去,这个千机啊,早晚栽在这个女人身上!” 赵烨没有说话。 他是陪同楼千机一同长大的侍从,也是右巫祝的左膀右臂,与楼千机是一同长大的情分,与右巫祝是上下属的关系。 对于右巫祝的这话,他没办法回答。 右巫祝叹了一口气,“传信给他,叫他收拾收拾,跟我回雪域,至于那女人,以后再说。” “是。”赵烨应下来。 &nbsp 第602章 于兰城 chap_r(); 第602章 于兰城 就在澹台栩和曹玉梅的婚事,欢快的进行之中,秦瑟和谢桁等人,已经在去巫族的路上。 巫族远在西南,路途遥遥,几个人再快马加鞭,一时半刻也到不了。 秦瑟在车上,一边休息,一边调理自己的灵力,身体愈发好的。 不过沿途之中,秦瑟从沿途的百姓口中,得知了太子和太子妃大婚如何如何盛大,没听见有什么其他事,秦瑟就知道,陛下果然做好了打算,应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等他们走到江南,打算换水路的时候,秦瑟和谢桁看到了江南码头的布告,里头说明了,燕王涉嫌谋反,与燕王妃,一并择日处斩的消息。 秦瑟看到这消息,毫不意外,只是笑了一下,“陛下的速度,果然快得很,一切都已经解决了。” 谢桁彼时,站在秦瑟身边,江南有小雨,他撑着伞,替秦瑟挡雨,闻言,抬手拢住秦瑟的肩,“走吧。” 秦瑟嗯了一声,目光从布告中收回,跟谢桁一并回到船上。 秦脂和楼千机身份特殊,为了避免被右巫祝的人看到,两个人已经改头换面,用了易容术,化妆成两个普通的丫环小厮,只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俩还是很少出门。 看到秦瑟回来,秦脂走上来,接过秦瑟手里买回来的各种糕点小吃,随口问道:“姑娘,外头有什么消息没?” 秦瑟将沾雨的外套拿下来,道:“嗯,皇城发出了布告,燕王和中山王都已经被抓起来了,与燕王妃一同,择日处斩。” “这么快?”秦脂讶异了一瞬,追问道:“那右巫祝呢?有他的消息没?” 秦瑟微微摇头,“这个倒是没有。” 秦脂皱眉,“难道,陛下没有抓到右巫祝?” 秦瑟嗯了一声,很有可能。 如果抓到了的话,布告里不可能不写。 “老头子又不是一般人。”楼千机闻言,懒散地拿着扇子,打了一下秦脂的脑袋,“你当他是那么容易抓的吗?若是他那么轻易就会被抓住,这些年,早就被抓住了。” 秦脂默然,她知道,楼千机说的是实话。 这么多年,朝廷对巫族余孽的追杀,就没有消停过。 若右巫祝真的那么容易被抓,那么真的早就抓住右巫祝了,他又怎么能够安然地在雪域呆了那么多年? 那是因为,右巫祝为人不简单,修为不低。 他在雪域布置了各种阵法,加上地理的特殊性,外人根本进不去,一旦进去,就会迷失方向,旁人根本不知道,右巫祝在血玉藏身何处。 其实可想而知,若是右巫祝真的那么容易对付,修为太差的话,也不可能在巫族混到右巫祝的位置。 只不过,右巫祝越厉害,对他们来说威胁就越大。 秦脂原本以为,陛下既然已经察觉到他们的打算,将计就计之下,说不定会抓住右巫祝,即便抓不住右巫祝,好歹能够拖延右巫祝一时半刻。 却不想,一点关于右巫祝的消息都没有。 秦脂不免有些担心,“右巫祝那边什么事都没有,那右巫祝会不会察觉到我们的动向?” “暂时还不会。”楼千机摇了摇扇子,“我沿途,做了很多障眼法,右巫祝一时半会,不会察觉到我们是往哪里去,只怕这个时候,他还以为,我在四处找你。” 秦脂见他看向自己,指了指自己,“找我?” “是。”楼千机意味深长地一笑。 秦瑟挑了挑眉,“你又用了什么借口?” 谢桁接过秦瑟的外套,放在旁边,闻言,接话道:“应该是跟秦脂有关。”他看向楼千机,“你,是不是对外说 第603章 上一任女君叙澜 chap_r(); 第603章 上一任女君叙澜 听到老板话里的怅然,秦瑟就知道,巫族以前在边陲各城池之间的口碑很好。 秦瑟淡笑道:“巫族被灭族这事,是不是太突然了?” “可不是?”老板一听,叹了一口气,“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朝廷忽然大军压境,说灭族就灭族,巫族被灭之后的第三天,我还偷偷潜入巫族之地看过,满地的血,真是血流成河啊,到处都是尸体,真的太惨了。” 听到这些,秦脂不由红了红眼睛。 她是巫族的人,记忆里就带着巫族的根,这些年一直为巫族复族而活,自然十分看重巫族,听不得这些话。 秦瑟听了,虽有些伤心,但对她来说,倒是没什么影响。 毕竟,她对巫族真的没什么记忆,加上她在异界长大,性格受到影响,根本不在乎这许多。 不过听闻那么多人死去,正常人都会有些难过。 谢桁和楼千机闻言,神色都没多少变化。 两个人都是老狐狸,心里的所思所想,没有一点会挂在脸上。 秦瑟看了看他们俩,随后继续问道:“那巫族没有人活着吗?” “听说有人活着。”老板说着,好像察觉到自己失言,连忙起身,不愿意说了。 秦瑟立即阻拦道:“大叔,你放心说吧,我们不是官府的人,就是好奇,我们也很同情巫族的人,即便巫族有人活着,我们也不会到处乱说的。” 大概是秦瑟长得漂亮,又是一脸真诚,听得她这么说,那老板犹豫片刻,又坐了回来,他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道:“其实吧,小姑娘,我跟你说实话,我对巫族了解的也不多,我就是听说,巫族还有不少人活着,好像是当时的右巫祝,带了一小队人退出来,但其他人都死了。” 秦瑟露出一副惋惜的模样,“那一定死了不少人吧,太可惜了。” “是啊。”老板叹息道:“我后来听人说,朝廷要攻打巫族,是因为巫族新生的女君,是什么星辰降世,可以一统天下做女皇的,可你想一想,朝廷哪里允许别人觊觎自己的江山?这才带着大军灭了巫族。后来吧,有巫族活着的人就说,女君不是什么紫微星,是什么巫星,在我们这附近传的很广,不过我们也就听听。” 秦瑟闻言,有些好奇似的问,“那大叔你觉得,这女君到底是不是灾星?” “什么灾星不灾星的不好说。”老板摆手,“不过她出生那一天,巫族确实被灭族了,我估计这女君确实有问题。” 秦瑟见老板一脸警惕,似乎都不愿意提起这个女君,失笑地摇摇头。 真没想到,都不用右巫祝洗脑,在这附近的边陲小城还有部落,就已经认定,她是灾星了。 想来也是,她降生之日,巫族被灭。 好像换做在谁身上,谁都会觉得,她是灾星。 秦瑟刚想叹一口气,表示一下忧伤的情绪,忽然感觉到手掌被人握住。 她低头看过去,就见谢桁的手,放在了她的手上。 她顺着朝谢桁看过去。 就见谢桁抬起另外一只手,好像在安抚她一样,揉了揉她的额发。 秦瑟一下子明白过来,谢桁就是在安慰她,怕她为了那些话而伤心。 秦瑟哑然失笑,握了握他的手掌,表示,她没事儿。 什么灾星不灾星的,她不比别人清楚? 当年的一切,都是人为谋害,管她一个还没出生的小屁孩儿什么事儿? 谢桁看到秦瑟笑起来,就知道她没事了,目光柔和的很。 一旁的楼千机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啧了一声,扭过头去,表示没眼看。 &nbsp 第604章 我也会死 chap_r(); 第604章 我也会死 秦瑟愕然,“也就是说,我的出生,导致了叙澜的死?” “这么说,也没错。”楼千机解释道:“因为,下一任女君出生后,当任女君需要用所有灵力包裹住传承记忆,放入下一任女君体内,而女君乃是灵气托生,所有灵力消失之后,她就会枯萎而死。” 说着,他看向秦瑟,“其实你刚才看到叙澜的时候,就应该看出来了,她和你有九分的相似,是吧?” 秦瑟缓缓地点头,记忆里的女人,确实像极了她。 如果不是她知道,那个女人不是她,她一定会认为,那就是她自己。 楼千机淡笑:“那就是了,历代女君的样貌都差不多,所以我才说,其实你们都是一个人。” 秦瑟怔然,“那为什么,不是男人,而是女君?” “不知道,没有人知道。”楼千机耸肩,“我们只知道,从第一任巫族的创始人开始,便是女子,我们便尊称为女君,而女君选过君夫之后,很快就会生下下一任女君,然后归于混沌。” 谢桁闻言,蹙了一下眉,“够了。” “我才刚说两句,你就心疼了?”楼千机调笑道:“谢桁你要知道,就算我现在不说,来日她也会面对那种情况,难不成,你们俩就不生孩子了?” 秦瑟一愣,她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巫族女君,来日如果我有自己的孩子,生下孩子之后,我也会死?” 谢桁愈发不虞。 瞥了他一眼,楼千机笑得贱兮兮,“字面上的意思,是这样。” 他就是看不惯谢桁,这样给谢桁扎扎心,挺好的。 秦脂面色凝重,“真的会这样吗?” “不然,你以为巫族历代,为什么没有两位女君同时出现过的场面?”楼千机揶揄地笑着。 谢桁忽然开口,“历代,同样没有两位女君伴生同样存活的场面。” 楼千机面上的笑,顿时一僵。 谢桁冷眼看着他,“伴生会同女君一起生长,一起成亲,一起生育,下一任伴生侍从出生后,上一任便会与女君一样,归于混沌,死后继续照顾女君,你幸灾乐祸的同时,又能高兴到哪里去?” 楼千机顿时想骂娘了。 秦脂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也就是说,我来日生下孩子的话,我就会跟女君一块死?” 楼千机面色已经很阴沉了。 谢桁还不嫌事大地点头,“没错。” 楼千机骂了一声,“谢桁,你别太过分了!” 谢桁冷眼看他,“怪我?” 楼千机一噎。 他就不该在谢桁面前嘴贱,想戳谢桁的心,哪那么容易? 秦脂和秦瑟,同命相连,他这样戳谢桁的心,不是也在戳自己的心吗? 楼千机顿时无语了。 秦瑟:“…………为什么要搞成这样?” “没有人知道。”谢桁语气微沉,“从巫族存在后,一直如此,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没有人知道这些的根源是什么,甚至连同巫族第一代的创始人,第一任女君的来历都没有人知道,所有巫族后人只知道,是女君收留了一批人,在这里建立了巫族部落,使得巫族能够繁衍生息。” 秦瑟抿着唇,这些谢桁都不知道的事,她大概只能够从历代女君的传承记忆里去寻找答案了。 巫族能够这样繁衍下来,总有原因。 她不相信,找不到根源。 更不相信,每一代女君都得这样,无声无息地归于混沌。 &n 第605章 愿她将来有枝可依 chap_r(); 第605章 愿她将来有枝可依 秦瑟回过神来,看向走在前面的楼千机和秦脂,还有身边的谢桁,一瞬间,有些恍惚。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抿了抿唇,秦瑟却没说什么,继续跟谢桁一道,与楼千机和秦脂两个人,走到巫族圣地。 也就是巫族的祭祀坛。 站在祭坛之上,秦瑟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一副画面。 大巫祝将她放在祭坛之上,分出她的一部分魂魄,用浑身鲜血为祭,开启祭坛大阵,将她送往异世,而后剩下一部分的魂魄,被他封在原本的体内。 旋即,他撑着一口气,将女婴交给了在一旁的清和公主。 彼时,清和公主怀里还抱着一个女婴。 秦瑟知道,那个女婴,应该就是秦脂。 大巫祝将女婴交给清和公主,身体已经开始化为一滩血肉,他撑着最后一口气道:“女君给这孩子留了名字,叫做琴瑟,愿她将来有枝可依,琴瑟……” 大巫祝话没说完,便已经气绝。 清和公主抱着两个女婴,朝大巫祝最后消失的祭坛,拜了拜,抱着孩子离开。 秦瑟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画面变成了清和公主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两个人商量给孩子取名的事。 清和公主看着男人说:“如今你算是这孩子的父亲,而你姓秦,这孩子的母亲原本留了一个名字,叫做琴瑟,琴瑟和鸣的琴瑟,不如就换个姓,叫做秦瑟吧。” 男人点点头,眼里有无限柔情,“都听你的,就叫她秦瑟,那小名便是瑟瑟?” 清和公主笑了笑,“嗯。” 秦瑟这个时候猜到了男人的身份,应该就是她名义上的父亲,秦茂山。 秦茂山指了指旁边的女婴道:“那么,她叫什么?” “她既然是瑟瑟的伴生侍从,便同样姓秦吧。”清和公主看了看女婴,“单名一个脂字,胭脂的脂,如何?” 秦茂山:“胭脂的脂,这是为何?” 清和公主抚摸了一下女婴的脸蛋,“因为她母亲,小名叫做胭脂。” 秦茂山闻言,便笑了笑,“好,那就叫她秦脂。” 秦瑟恍惚地反应过来,这是两个孩子的由来。 叙澜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想要自己的孩子,将来能够与夫君琴瑟和鸣,便为她取名琴瑟。 而秦脂的母亲,小名叫做胭脂,所以清和公主为她取名秦脂。 思及此,秦瑟忽然想到之前想起来的画面。 叙澜从生产到最后归于混沌,所谓的君夫竟从未出现过,只有叙澜一个人,最后甚至只有大巫祝,在旁陪着叙澜,送了叙澜最后一程。 “瑟瑟?”秦瑟正想着,谢桁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想起。 她回过神来,看向谢桁,呐呐地道:“我,叫琴瑟。” 谢桁微微蹙眉,“瑟瑟,你是不是又想起来什么了?” “琴瑟和鸣的琴瑟。”秦瑟望向祭坛的中心,“大巫祝临死前说,叙澜在死前给我取了名字,琴瑟和鸣的琴瑟,她想要我与未来的君夫,琴瑟和鸣。” 楼千机和秦脂对视一眼,两个人都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nb 第606章 阴兵 chap_r(); 第606章 阴兵 秦瑟一时之间想不明白。 楼千机看着他们都不说话,开口道:“现在怎么办,到底要不要开祭坛,进圣地?” “开。”闻言,秦瑟想也不想。 楼千机便看向谢桁。 谢桁闻言,只好叫秦脂过来扶着秦瑟,旋即他和楼千机两个人,走到祭坛中间,用灵气灌输中间的阵眼。 同一时刻,谢桁嘱咐道:“等下阵眼打开后,瑟瑟你用鲜血打开祭坛。” 秦瑟点点头,记下来,便和秦脂先站到一旁。 谢桁和楼千机对视一眼,两个人便先合力,准备打开阵眼。 很快,祭坛中心裂开一个口子。 秦瑟便立即走上前,咬破手指,用女君血液,滴入其中。 紧接着,里面发出来一道刺眼的白光。 秦脂下意识地抬手遮挡了一下眼睛。 秦瑟同样眯着眼,看着那道白光之后,祭坛仿佛被那道白光劈开了,整个祭坛裂成两半,露出一条向下蜿蜒的石梯。 秦瑟明白,这才是真正的巫族圣地。 右巫祝或许知道,可是没有女君的血,他打不开巫族圣地,更拿不到大巫祝封印在里面的,那些传承记忆。 就在他们打开圣地那一瞬间,已经快到雪域的右巫祝,面色骤然一变。 赵烨坐在右巫祝身边,看到刚才还在小憩的右巫祝,神色忽然出现变化,他便问道:“大人,出什么事了吗?” “有人打开了圣地!”右巫祝猛地跳起来。 他们已经快到了雪域,今晚是在外头露宿,明日大概就能够回到雪域。 可是他没有想到,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打开了圣地。 他猛地想起来一件事,“楼千机?楼千机!” 赵烨心里一跳,“大人,是要找千机大人?” “楼千机,他背叛了我!”右巫祝咬牙切齿,一把抓住赵烨的衣襟,“你告诉我,楼千机究竟去了哪儿?” 赵烨,“这个,属下不知,属下只知道,沿途暗哨回禀,是说千机大人去了西北之地。” “不!” 右巫祝猛地推开赵烨,气得七窍生烟。 “他不是去了西北,他一定是去了巫族圣地!我就不该相信他,更不该相信他身边那个女人!他们一定是找到了女君的下落,背着我去开圣地了!” 如若不然的话,怎么楼千机刚好失踪的这一段时间,就有人打开了巫族圣地? 这一定跟楼千机有关系! 右巫祝立马转身就走,“传令下去,召集我的人,赶往圣地!” 赵烨立即应下来,不敢有违,转身便去发信号符。 但在信号符里,他偷偷用了传信符。 远在万里之外的楼千机,正和秦瑟谢桁秦脂三人,顺着石梯,走在圣地密道里。 紧接着,他的指尖便燃起一道青烟。 秦脂走在他旁边,立即注意到这一幕,不由问道:“这是,出什么事了?” “老头子那边,发现了我们来圣地了。”楼千机一摆手,挥散那些青烟。 秦脂,“你怎么知道?” “老头子身边的赵烨,是我 第607章 有机关 chap_r(); 第607章 有机关 楼千机一边护着秦脂,一边问:“那怎么办?” 秦瑟忽然看向秦脂,“秦脂,你的御魂鬼笛!” 秦脂早已拿出了御魂鬼笛,只是当做武器,闻言,她忽然反应过来,立即将御魂鬼笛放在面前,吹奏起来御魂曲。 秦瑟和谢桁楼千机三人,很快就看到那些阴兵的动作迟缓下来。 秦瑟当机立断道:“秦脂你拖着他们,我们三个去找阵眼!既然要催动这些阴兵,肯定有什么阵法、机关在这,找到机关和阵眼就好办了!” 其他人当然知道秦瑟什么意思。 谢桁立即和秦瑟兵分两路,拨开那些挡道的阴兵,去找阵眼或者机关。 楼千机却有些迟疑,他凝着秦脂,不大放心。 “你撑得住吗?” 秦脂白他一眼,目光里写着催促两个字。 见状,楼千机才一把收起自己的扇子,跃过阴兵的纠缠,去后面找所谓的阵眼和机关。 阴兵来自四面八方,几个人只好到处找。 谁也没办法确定某一个地方。 秦瑟和谢桁分开,一个人往人像后找,一个往左,楼千机便往右去。 几个人找了半天,楼千机那边倒是先发现了一处异样。 在人像的右边,十米左右的地方,有一块山石是凸出的。 楼千机试探性地敲了敲,是中空的。 楼千机便立即出声道:“这里有个机关!” 秦瑟和谢桁闻言,便打算往楼千机那边走过去。 正在这时,四周的阴兵数量忽然增加了好几倍。 秦脂吹奏着御魂曲,那些阴兵便下意识地,全部朝秦脂涌了过去。 楼千机看到这一幕,心里一跳,一咬牙,猛地按下了那块凸/起的石壁。 下一秒,整个地洞里的阴兵,一瞬间消失干净。 然而,还没等几个人松一口气,旁边的石壁里,忽然飞出来一排一排的箭矢。 “糟了,是连环机关!” 秦瑟心里一沉,话音未落,谢桁便一把揽过她,一剑将飞向他们的箭矢斩落在地。 楼千机整个人都蒙了,没想到这里面还有那么复杂的机关。 他立即将手中的扇子丢出去,同时冲向秦脂。 秦脂在灵力修炼上,一向不如他们,武斗方面更是如此。 楼千机不放心她,便守着秦脂身边。 可是,四周墙壁飞出来的短箭太多了。 密密麻麻,几乎可以将他们戳成筛子眼。 秦瑟看到这一幕,袖中一下子飞出许多符纸,砸向那些飞来的箭矢。 符纸撞击到那些箭矢后,顿时爆炸开来,带起一连串的火花,烧掉了一大片的箭矢。 众人得到喘息的功夫。 秦瑟却沉声道:“不要放松,不找到真正的机关在哪儿,还是不行。” 他们不知道这机关里的存箭有多少支,总不能这样耗下去。 耗下去的结果,对他们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 秦瑟看着不断飞来的箭矢,手里一把一把的符纸丢出去,将一波一波的箭矢燃烧干净。 可是很快,就有下一波飞来。 根本解决不了。 谢桁和楼千机看到这一幕,两个人对视 第608章 机关频发 chap_r(); 第608章 机关频发 当秦瑟的手指按下去的时候,四周的阴兵如潮水一般,呼啸而去。 整个地宫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可这种安静,却令人窒息,就仿佛风雨欲来之前的宁静,叫人心里发慌。 在场的几个人,没有任何一个敢放松下来。 秦瑟看着四周寂静的,一点风似乎都没有,微微皱了一下眉,环视着周身的情况。 大约过了几分钟,四周还是静悄悄的。 秦脂放松下来,道:“大约是没事了吧?” 楼千机的手掌,抚了抚她的后背,安抚着她,“应该是没事了。” 闻言,秦瑟看了看四周,也点了点头。 “都这个时间了,应该没事——” “小心!” 秦瑟话音未落,她背后的墙上,忽然飞出来一杆长枪,有婴儿手臂那般粗细。 谢桁低喝了一声,瞳孔一缩,便朝秦瑟那边冲过去。 秦瑟听得他的声音,人还没反应过来,但身体比理智更快,一个侧翻,就地滚到了一旁。 她还没落稳,就听到碰的一声,一根长枪,猛地插在,她刚才所站在的地面之上。 秦瑟滚到一旁,靠在旁边的石柱上,稳住身形,一抬起头,就看到这一幕,心里猛地一沉。 这个时候,谢桁已经跑到了她身边,蹲下来,扶着她站起来,紧张地看她,“没事吧?” “没事。”秦瑟微微摇头。 她确实没有想到,这个地方居然还有一个机关。 过了这么久,居然还会触发一个机关。 这个地方的设计者,也太奇怪了。 不过幸好,她条件反射快,在谢桁出声的那一瞬间,已经躲开了。 秦瑟思及此,长吁了一口气,刚想说,这一个机关之后,应该没事了。 可就在这时,他们脚下的土地,忽然颤动起来。 秦瑟脸一沉,“是……地动?” 话音未落,旁边的墙壁之内,嗖嗖嗖地再次射出,一支又一支的长枪出来。 那些长枪都跟刚才袭击秦瑟的长枪,长得一模一样,箭簇锋利,上面还泛着一层冷光。 秦瑟看到那箭簇愣了一下,但很快,她整个人便被谢桁扯到身后。 谢桁飞快地拿起手里的剑,格挡开那些四面八方冲过来的长枪。 楼千机和秦脂身侧四周,也已经被长枪包围。 秦脂只能和楼千机背对背,用手中的武器,打掉那些长枪。 可是,那些长枪力达千钧,所带来的冲击力,普通人根本挡不住。 秦脂本身武力值就不强,勉强格挡开来几根长枪,只觉得虎口都被震裂了。 她低头扫了一眼,就见虎口鲜血如注,整条手臂都是麻的,几乎使不上什么力气。 楼千机这边勉力应付着,便感觉到秦脂这边气息不对,低声道:“小胭脂?” “我没事,还有,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别这样叫我!”秦脂咬着牙,尽量平稳着语气,不想叫楼千机察觉。 楼千机闻言,却没办法放松下来。 看着那些疯狂涌过来,力达千钧的长剑,楼千机咬牙,“这样下去不行,会被耗死在这儿!” “这里的机关,全部是一个连着一个,触发了一个,就会触发第二个,找机关也没有用。”秦瑟知道楼千机什么意思,直接给楼千机泼了个凉水。 从他们之前遇到 第609章 拜托你们照顾了 chap_r(); 第609章 拜托你们照顾了 秦瑟低喝一声,被她画了符咒的长枪,忽然碎裂成一小块一小块,类似于石头一样的东西。 秦瑟手一挥,那些小石块,立即冲着那些长枪来的地方,冲了过去。 伴随着砰砰砰的一连串撞击声。 那些小石块,撞入了长枪来的地方,堵住了那些后来的长枪。 空气中一下子安静下来。 噗! 下一秒,秦瑟身子往前一倾,吐了一口血。 浑身一软,整个倒下来。 “瑟瑟!” 谢桁一愣,立即扶住秦瑟,才没让她摔倒在地。 秦瑟只觉得,有些头晕眼花,一把反手抓住了谢桁的胳膊,微微摇头:“我没事。” 她没什么事,只是一下子掏空了灵气。 她用了用神咒,可以她现在的灵力,使用用神咒,无疑是极为勉强的。 可眼下也没办法了。 她握住谢桁的胳膊,哑声道:“赶紧去看看楼千机。” 谢桁见她真的没事,便扶着她,一道去查看楼千机的情况。 秦脂整个人刚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她刚要转身,就感觉到身后的人,软软地倒了下来。 “楼千机!” 秦脂惊呼一声,连忙转过身,一把扶住楼千机。 楼千机却软软地,砸到了她怀里,背上插着几支长枪。 鲜血已经布满了他的后背,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敲击出让人心惊的声音。 他整个人好像脱力一样,趴在秦脂身上,就软了下去。 秦脂托不住他,只得跪在地上,才勉力托住他的身体。 秦瑟和谢桁走过来,就看到这一幕。 谢桁立即出手,帮助秦瑟扶住了楼千机。 楼千机嘴角不断有鲜血流出来。 秦瑟看的皱眉,伸手握住楼千机的手腕,只感觉到他体内的真气在一点点流逝。 楼千机的修炼功法,和她似乎不大一样,体内死气过大。 但往常的时候,他应该能够平衡这种力量,可现在他体内生机流逝,死气便不受控制,飞快地扩大,几乎占据了他整个五脏六腑。 秦瑟心里一跳,抿着唇角,看向谢桁。 尽管她什么都没说,但谢桁却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楼千机,怕是不成了。 秦脂看到楼千机的模样,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楼,楼千机,你别吓我啊……” 她双手搂着楼千机,却摸到了一手的鲜血,声音都忍不住跟着颤抖起来。 她忽然觉得,很害怕。 比刚才自己面临死亡时,还要让她害怕。 楼千机此时紧闭着眼睛,好像昏迷过去,但听得秦脂的声音后,他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看到秦脂哭的时候,他愣了一下,旋即竟还有心思,打趣秦脂。 “难得见你为我掉眼泪,真是不容易……” 但说着话,他嘴里再次涌出来一股鲜血,直接落在秦脂的肩膀上。 感受到那一股粘稠,秦脂浑身都抖了起来,“楼,楼千机……你,你别说话了……”说着,她求助似的看向秦瑟,“小姐,小姐你会医术对吧?你,你快救救他啊!” 秦瑟抿了 第610章 涅槃 chap_r(); 第610章 涅槃 秦脂没有大哭大闹,而是在旁边看着,整个人好像傻了一样。 扶起楼千机的人,不是她,也不是秦瑟,是一直在旁边的谢桁。 谢桁扶着楼千机,看了一眼失魂似的秦脂,冲秦瑟道:“或许他还有救。” “什么?”秦瑟一愣,想要再次给楼千机诊脉。 她在想,难不成是她之前诊断错了? 谢桁却阻拦道:“不用。” 秦瑟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楼千机的修炼功法,与众不同。”谢桁一开口,秦脂眼底亮起一道光,像是濒死之人,见到了求生的希望,她没有顾得上规矩,一下子抓住谢桁的衣袖,“君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声音沙哑又迟疑,兴奋,却又仿佛害怕谢桁再给她一个打击似的。 谢桁看向她,“你和他在一起多年,不知道他修炼的是涅槃功法吗?” 秦脂一愣。 秦瑟忽然想起来,楼千机浑身的死气,“难道跟他身上的气息有关系?” “对。” 谢桁淡声:“右巫祝那里,有一套巫族秘术,是为涅槃,但这个功法不是谁都可以修炼的,只有全阳人,又在死人堆里泡过七七四十九天的人,换去全身血液后,才能够修炼。若受伤,看似会身亡,可每次都相当于假死,而假死之后,修为会更上一层楼。” 秦瑟一顿,“这是什么修炼功法?” 这种法子,未免太阴毒了一些。 不说全阳人难找,就说单是在死人堆里,用死人的血,浸泡七七四十九天,换掉全身血液,这个就够歹毒了。 一般人,根本没办法从那里活着出来吧? 怪不得,她从一开始见楼千机,便总感觉,他身上死气大于活人气息,不像是活人,更像是个死人。 并非楼千机像死人,而是他体内的血,就是死人血。 想一想那模样,秦瑟忍不住皱了一下眉。 这种修炼功法,确实太骇人听闻,匪夷所思。 “右巫祝其人,一向古怪。”谢桁淡声。 秦瑟撇撇嘴,“那他怎么自己不修炼这功法?” 话虽然这样问,但其实秦瑟心里明白,右巫祝那老匹夫,怎么可能舍得让自己冒险去修炼这功法呢? 毕竟这功法危险至极,稍有不慎,连命都保不住。 右巫祝利欲熏心,一心想踩着巫族往上爬,怎么可能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好利用又有能力,做他手中的刀,让他驱使的人而已。 楼千机,就是这样一个人。 秦瑟忽然想问,当初右巫祝把楼千机捡回去,教导长大,确定是一片好心? 不过,秦瑟没时间多想。 旁边的秦脂,已经看向谢桁,急急地问道:“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怎么才能救了他?” “不用担心。”谢桁将楼千机扶起来,放到一旁略高一些的地台之上,旋即毫不留情,直接将楼千机身上的几支长枪遗留部分,全部拔了出来。 下一秒,鲜血一下子迸溅出来,楼千机整个人就像是被戳破的血袋,呼啦呼啦流着鲜血。 秦瑟和秦脂都被谢桁这简单粗暴的动作,弄傻了。 <b 第611章 女君像的眼睛 chap_r(); 第611章 女君像的眼睛 秦瑟闻言,望着秦脂,只在她眼底看到了满满的坚定。 显然她自己早就想好了。 秦瑟见状,也只是抿了抿唇角,道:“我早说过,你这条命只是你自己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谁都无权干啥,哪怕是我。” 秦脂张了张嘴,最后却是寂静无声,只是朝秦瑟欠了欠身,而后走到楼千机身边,像是要一直守着楼千机似的。 秦瑟看到这一幕,则看向谢桁。 谢桁对上她的目光,沉声道:“我们现在没有时间在这耽搁,楼千机现在昏迷未醒,开祭坛的事情,右巫祝那边也会很快得知,我们要抓紧时间。” 闻言,秦瑟神色跟着凝重起来。 秦脂也是皱眉,“可是,我们不知道这里还有哪些机关,如果再触发机关,怎么办?还有,就算我们侥幸没有触发机关,那楼千机怎么办?我们不能丢下他不管。” 谢桁看了秦脂一眼,冲秦瑟说道:“这里有一条暗道,可以直通女君殿。” “我明白了。” 秦瑟了然。 谢桁是想让她找出来那暗道在哪儿,让秦脂先带着楼千机从暗道离开去女君殿。 如果右巫祝真的得到了什么消息赶过来,也只会直奔祭坛,相比较之下,女君殿那边比较安全,可以让楼千机暂时休养一下。 思及此,秦瑟立即在地洞内找了起来。 她不敢轻易触碰任何的地面和墙面,每一寸都有仔细摸查过,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她才会进行下一步的活动。 找了好一会儿,秦瑟在西南角一处山壁夹墙之中,找到了那个暗道。 她在旁边找到了机关,一个可以转动的石块,轻轻一扭动,那墙壁便凹陷进去,然后退到一旁,露出里面一条暗道。 看到确实是一条暗道,没有其他机关,秦瑟松了一口气,冲秦脂立即道:“你先带着楼千机去女君殿吧。” “我不能走。”秦脂却下意识地摇头,“我要是走了,小姐你出事怎么办?” “你留在这,也帮不了我。” 秦瑟说道:“你现在受了伤,留下来,只会让你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再说了,楼千机现在昏迷不醒,你不带着他离开,他又怎么离开?难不成,让他昏迷着自己飘过去?” 秦脂抿着唇,她知道,秦瑟说的有道理。 她武力本来就不济,这里没有魂体让她操控,她在这里发挥十分受限。 楼千机还受了伤,昏迷不醒,如若没有人将楼千机送走,那无疑是把楼千机置于死地之中,全看他自己能不能侥幸逃过。 而若要把楼千机送走,那个人,总不能是谢桁,更不可能是秦瑟。 唯一可以离开,且离开后不会造成什么巨大影响的,只有她。 秦脂思及此,缓了一口气,冲秦瑟一点头,“那小姐,我先送他去女君殿再回来。” 秦瑟张了张嘴,想要说,不用她回来了。 又想着,秦脂这性格,若是她说,不让秦脂回来了,只怕她更不愿意走了。 秦瑟便只得点了点头,先应下来。 秦脂没有再多想,立即扶起楼千机,在谢桁的帮助下,扶着楼千机进了暗道。 待她消失在暗道里,秦瑟立即把暗道的门关闭,机关恢复原样。 一 第612章 见叙澜 chap_r(); 第612章 见叙澜 秦瑟立即看向女君像的眼睛,就看到女君像的双眼,竟在流血。 秦瑟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忽然抬起手来,放在了女君像的眼睛上。 就在这个时候,女君像眼睛流下来的血珠,忽然回流,钻进秦瑟的掌心之中。 秦瑟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铿——的一声。 下一秒,她脚下忽然出现一条裂缝,整个人失重,出于惯性,跌下了裂缝。 “瑟瑟!” 谢桁注意到这一幕,惊呼了一声,立即冲了过来,随着她的身影,跃下裂缝。 秦瑟还没反应过来,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是在下滑,刚挣扎着,想要去触摸旁边有没有什么可以抓住的东西,忽然有人拉住了她,一下子将她拉进了怀里。 感觉到是谢桁的气息,秦瑟紧绷的身形放缓了一些,声音被耳边急速划过的风,吹得有些散。 “我们这是……” 谢桁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秦瑟的后背,“没事,大约是真的禁地,出现了。” 两人说话间,身形急速下滑。 不知道这地洞有多深,秦瑟感觉,下滑了许久,好像没有尽头。 感觉到这样下滑,要是落到地面,怕是要粉身碎骨。 秦瑟手里抖出来一股灵气,包裹住她和谢桁两个人。 谢桁立即感觉到,他们两个人下滑的速度,减缓了许多,好像有一双手拖着他们俩。 又过了一会儿,秦瑟和谢桁感觉,自己好像缓缓落到了地面上。 谢桁腾出一只手,摸了摸附近,确实是一处石面,应该落地了,他一手揽着秦瑟,一手从腰间掏出来一个火折子。 嚓的一下,火光亮起。 那火光不大,但四周太过于漆黑,一点点火光,也足够照亮一大片地方。 秦瑟靠在谢桁怀里,朝四周看过去,发现他们到了一处漆黑的山洞,这里什么都没有,唯独面对他们的地方,有一面巨大无比的女君雕像。 比他们在上面看到的那一座女君像高大的多,是在一整面墙上雕刻的。 秦瑟扫了一眼,约摸着有十来米高。 “这下面居然还有这么高的一个地洞?”秦瑟和谢桁站起身来,嘀咕了一句。 谢桁看了看四周,神色没有放松,“我也不知,有这么个地方。” 秦瑟抬头看着那女君像,道:“这里,也有一具女君像,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她怀疑,这里的女君像会和上面的女君像一样,是解开一切问题的关键。 而这个时候,秦瑟并没有注意到,她之前划破的手掌里再次涌出血来,掉落在地面上。 她和谢桁只看到,她这句话刚说完,女君像上忽然亮起一道光来。 秦瑟和谢桁俱是一愣。 紧接着,便看到一道身影,仿佛从女君像上脱离出来。 看身形,那是个女子…… 当那女子完全脱离出来,露出容貌来,秦瑟一怔。 “叙澜……” 她这一声,似乎惊醒了那女子。 她望着秦瑟,目 第613章 准备火药 chap_r(); 第613章 准备火药 秦瑟忽然想起清和公主的父亲,也是太子。 叙澜点头,“没错,他是你生父的堂兄。” “堂兄?”秦瑟一愣。 就算要更换太子,也该是皇帝的亲生皇子才对,怎么会是堂兄? “清和公主的父亲,与你父亲一向交好,如同亲兄弟一样,而当朝本来只有你父亲一位皇子,可在你父亲回朝没多久之后,他便中毒身亡。”叙澜微微低下头,“在皇帝没有皇子的情况下,便将一直养在宫里,与你父亲作伴的清和公主的父亲,立为太子。” “中毒身亡?”秦瑟跟谢桁对视了一眼,“怎么会是中毒身亡?” “后来我再见到勉庆太子,才听他说,他们都怀疑,是澹台氏族给你父亲下了毒。”叙澜声音很平静,似乎只是讲述着与自己无关的往事。 秦瑟听得却不太平。 如果澹台氏族早就想谋反的话,那么他们确实有理由暗杀太子。 可是…… 秦瑟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生父,居然是被澹台氏族害死的。 这么说,她还真算得上是前朝遗孤? 而澹台栩一家,跟她有杀父之仇? 秦瑟有些懵。 叙澜看到她的模样,声音轻柔,“这些都只是他们的猜测,并无实据。孩子,你不用想要不要去报仇,我想即便你父亲在世,他也不希望你再次搅入朝堂争斗中来。” 叙澜说。 当初秦瑟的父亲,就曾与她说过,若他不是太子,必定随叙澜归隐山林。 可是,他偏偏是太子。 与生俱来的责任,让他没有办法轻易地转身离开。 他还有自己的父亲,自己的臣民,需要面对。 所以,他只能够放下叙澜,回到自己原本应该回去的位置上。 叙澜不知道他有没有后悔过。 但她猜测,依照他的性子,大约只有遗憾,却不会后悔。 因为他就是那样的一个人。 即便让他预知到后来他的结局,叙澜想,他应该还是会回到朝堂之上,完成他该去履行的使命。 至于报仇不报仇的,那些应该是他不愿意见到的。 或许他更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平平安安地过一生。 秦瑟听到叙澜的话,抿了抿唇,其实她并未去想什么,应不应该去报仇之类的话。 她只是没有想到,命运真的很会捉弄人。 她之前尽力地去帮澹台栩,一来是觉得澹台栩为人不错,二来是她觉得澹台栩是太子,可以帮助他们。 结果倒好,现如今却发现,他和自己有杀父之仇。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她有些无法接受而已。 但其实想一想,她对澹台氏族并没有所谓的仇恨感。 以前他们之间有什么仇恨,跟她无关。 她不是当事人,也没经历过那些仇恨。 甚至在这些事情之前,她一直以为,她就是她自己,她不是这里的秦瑟。 她是在另外一个世界长大的,有自己的生活,她没办法把自己代入叙澜或是原本的秦瑟,她们应该有的仇恨之中。 那些东西对她来说太陌生了。 只不过,她没有把这些话告诉叙澜。 因为说不说,意义不大。 她只是冲叙澜淡淡地笑了一下,“这些事,我有分寸的,你——不必担心我。” 说实在的。 她对叙澜也是毫无感情。 第614章 大结局前篇 chap_r(); 第614章 大结局前篇 秦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从一片混沌中醒过来的。 醒过来那一刻,她只感觉到,浑身力量充盈且澎湃,仿佛恢复到她鼎盛时期。 不,甚至比她鼎盛时期,还要厉害。 巫族那些过往的记忆,也一幕幕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她看到了巫族的兴起,也看到了巫族的覆灭,仿佛跟着巫族,走过了一生。 茫然睁开眼的时候,秦瑟第一眼就看到了谢桁。 他守在自己身边,满眼担忧。 看到她醒过来,谢桁情绪一下子松缓下来,“瑟瑟,没事吧?” “没。” 秦瑟沙哑地吐出一个音节,蓦然发现,叙澜不见了。 她一愣,“叙澜……” “方才你昏迷过去,她就走了。”谢桁淡声,扶着秦瑟坐起来。 他们还在女君像前,只可惜叙澜已经不见了。 秦瑟闻言,嘴角有点苍白,“叙澜……是我……” “不是你。”谢桁抢先打断她的话,“如同叙澜所说一样,这是她的命,她早该死的,因为你没有拿到全部传承记忆,她那一缕魂魄才得以存活至今,她没有怪你,你也无须怪自己。” 闻言,秦瑟沉默片刻,长出一口气。 她刚要说话,却感觉到外头一阵地动山摇,仿佛地洞要塌了一样。 秦瑟面色一变,“这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右巫祝来了。”谢桁眉心一沉。 方才叙澜离开前,告知了谢桁,她感觉到了右巫祝的气息。 秦瑟皱眉,“右巫祝就算来了祭坛,也进不来吧?” “但,他可以毁了这个地方。”谢桁意有所指。 秦瑟一下子明白过来,“你是说,他想毁了这个地方?” 谢桁:“巫族内,有火药。” 这一点他知道,右巫祝自然也知道。 秦瑟抿唇,“他是想炸毁这里?” 谢桁沉默地点头。 看着四周的晃动,和掉落下来的山石,秦瑟沉声:“那我们赶紧出去!” 语毕,她一把抓过谢桁,掌心一翻,一道传送阵,出现在他们脚下。 巅峰时期的秦瑟,不需要任何外力,随时可以开启传送阵。 谢桁看着脚下的传送阵没说话。 秦瑟默念了几句口诀,两个人便身影一闪,消失在了石洞内。 祭坛之上。 右巫祝看到里面的爆炸,听到爆炸式此起彼伏,脸上有着狰狞的笑。 “我看你们这次还怎么跟我作对?” “哟,这就高兴起来了?” 右巫祝的话音刚落下,空气中,忽然传来一道笑吟吟的女声。 右巫祝一悚,猛地转过头去,就看到他身后亮出一道传送阵。 秦瑟和谢桁两个人的身影,出现在阵法之中。 右巫祝并不认识秦瑟和谢桁,但他认识秦瑟身上的气息。 感受到秦瑟身上熟悉的气息,他一咬牙,“你,就是女君?” “多年不见,难为您老还认识我。”秦瑟笑了一声。 “你已经拿到了全部传承?!”右巫祝面色狰狞。 &nb 第615章 大结局 chap_r(); 第615章 大结局 秦瑟说着,毫不留情地下了一刀。 只不过她真的分外‘手生’,那一刀下去,就好像刀子很钝一样,磨磨蹭蹭来回半天。 右巫祝早已疼得撕心裂肺,不等秦瑟将一块肉挖下去,他便开了口。 “是我和长公主做的!” 秦瑟对这个结果,很意外,“不是澹台家吗?” “不是……”右巫祝解释:“当初长公主知道澹台家有意谋反,想讨好澹台家,便请我帮忙,给勉庆太子下了毒。” 秦瑟眉头一皱,“那当初也是你,和长公主勾结,对外放了消息,说了巫星降世一事?” “是……” 事已至此,右巫祝知道瞒是瞒不住了。 “但,这些不单单是我做的!我只是把消息告诉了长公主,真正传播出去的,是长公主和护国寺当初的主持!” “护国寺?” 秦瑟一愣,怎么还会有护国寺的事? 右巫祝见秦瑟不知道这些,立即开了自己的条件:“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你,但你得留我一条命!” 秦瑟闻言,嗤笑一声,“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我提条件吗?你要是不说,我就杀了你,直接去护国寺问就是了,即便都没人说,大不了我就屠了护国寺,不也就等于报仇了,何必要等你说?” 右巫祝一听,才知道这个他素未谋面的女君,不好对付。 他知道自己可能活不下去了。 既然如此,那他就拖着其他人跟他一起下地狱! 右巫祝把护国寺卖了个干净。 原来,在巫族崛起之前,护国寺一向是皇家寺院,备受皇族青睐,声望和地位远非今日能够相比的。 可是当巫族崛起后,历来皇族信任起巫族,就把护国寺渐渐遗忘了。 护国寺渐渐没落。 前任主持,也就是宗明大师的师兄,宗海大师,不甘心于看着消失在世人口中的护国寺,不甘心所有百姓和皇族口中,只有巫族。 他一贯认为,巫族是旁门左道,不值一提,不甘心看着巫族将护国寺取而代之。 所以,他铤而走险,和长公主合谋。 当长公主得到消息后,宗海让四处的佛寺,将消息撒了出去。 先皇,也就是澹台栩的父亲,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生震怒和忌惮。 但他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大兵压境,他想知道,这是谣传,还是事实。 所以,他想起了护国寺的大师,便偷偷连夜招了宗海进宫,让他起了一卦,算一算巫族为未出世的女君,是什么样的人物。 宗海大师一心想搞垮巫族,当时他其实并未算到什么卦象,可知道先皇不懂卦象,便胡说八道,言称秦瑟的出生,会颠覆现如今的王朝。 这话,彻底激怒了先皇,才引得后续大兵压境。 秦瑟听到这儿,忽然理解宗明大师见到她后,为什么要把护国寺托付给她,还让她无论如何,保护国寺一脉。 敢情是,宗明大师早就看出来她的身份了,也知道当初护国寺造的孽,造成了巫族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他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