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不似海》 第一章 婚礼上的羞辱 万众举目的婚礼现场,新娘莫白望着对面的新郎,于她而言这个世上最完美的男人,司钰! 幸福感如同可乐泡泡不断地在莫白的心里翻涌快乐的冒着泡泡。司钰生的美艳,现下一身白色礼服,似笑非笑的冲她伸出了手。 莹润好看的指腹在灯光下泛着光泽,引诱她飞奔到男人的怀里。他揽着她的腰,负载她耳边低语。 “莫莫,我送你一件礼物。”司钰的嗓音,一如既往的魅惑好听,眉眼间的光晦暗不明。 莫白暗自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司钰会因为被家族逼迫跟她结婚会生气,看他现在的态度,应该是她想多了。 她温顺地点头,期待地望着司钰所指的显示屏。 忽地,显示屏上播放着限制级的画面,画面里她柔美的声音低吟:“给我,我还要。” 趴在男人胯间的女人散乱着长发,哪里还有半点莫家小姐的名媛风范。 众人顿时炸开了锅,对着莫白指指点点,唾骂声不断。 一时间,莫白从人人艳羡的新娘,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荡妇。 然,新郎却笑意浓浓。眉眼间柔情不变地看着莫白问:“看你脸惨白成这个样子,一定是很喜欢我给你的礼物!莫莫,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 话音落下,警察气势凛然地走过来,他们亮出了警官证,对莫老爷子说:“莫先生,你涉嫌一起人口贩卖和内脏倒卖案,证据确凿,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莫老爷子还没有从最喜欢的孙女,在婚礼上出丑的震惊中回过神,又立马要被送进监狱。 他无法承受的栽倒在地,莫白吓地尖叫着想跑过去扶起他:“爷爷!爷爷,你没事吧?” 却被司钰紧紧箍住腰身而动弹不得,他的语气依旧轻柔,却如同来自死神的轻语,“莫莫,你放心,你爷爷还要活着赎罪,一时半会死不了。怎么样,喜欢我送你的新婚礼物嘛。” 莫白眼睁睁地看着脸色铁青随时都可能会晕倒的爷爷被拖走,她拼命地挣扎:“司钰,你这个混蛋,放开我!” 她以为司钰不会这么轻易放开她,没想到轻易就挣扎开。 但她用力过猛,狼狈地栽倒在地,不等她爬起来,就听见司钰高声宣布:“从今以后你们都好好记着,这个女人,才是我司钰的妻子,今后容城谁敢对她有半点不敬,或者传出风言风语我很乐意和你们交流。” 这个女人? 莫白仰头看见站在司钰望向从门口款款走来的女人,她踏着万千星光,将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于一身。 这个女人的美丽优雅与莫白此时的狼狈形成了天差地别。 原本今天最美丽优雅的女人,应该是她莫白!她才是司钰的新娘! 当女人走近,相貌完全暴露在莫白的视野中,莫白全身一僵。 竟然是杜雅!她回来了。 杜雅是司钰的白月光,当年杜雅突然失踪,让司钰消沉了好一阵子。 慢着,莫白突然想起爷爷被逮捕的理由—— 涉嫌一起人口贩卖和内脏倒卖案! 难道杜雅当年失踪跟爷爷有关? 莫白的心脏快速跳动,她紧紧攥着拳头,努力克制住快要崩溃的情绪。她是莫家的接班人,如果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那才真的是傻到家了。 这一切都是司钰为了报复爷爷的阴谋,而她不过是阴谋中的牺牲品。 第二章 裹着糖的毒药 之前司钰面对她的温柔全都是裹着糖的毒药!为的就是给杜雅报仇! 可她的爷爷,怎么可能会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 司钰现在这么恨她和爷爷,她说什么司钰也不会相信。 她跌跌撞撞走到爷爷身边,看见爷爷脸色惨白,表情十分痛苦,她的心也跟着在流血。 爷爷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同时看向警察:“我认罪,莫白不知情,人是我卖的!” 莫家的财产被她拱手送给了司钰,别说是现在,就算是莫家鼎盛时期,只要司钰想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毁了他们。 所以老人知道无路可走,怪只怪她的孙女看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司钰,其实是个没有心的男人。 莫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明明是她爱上司钰,才会给整个家族带你灭顶之灾,爷爷在这个时候依旧挺身而出,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扛下来,只为了保全她! 莫白看着爷爷的白发,身体因为病痛而扭曲,却又强行挺直护在她身前的脊背,心顿时被悔恨塞满,颤抖着哭道:“爷爷,你不要这样,都是我的错……” 爷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嘴唇抖动着,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整个人突然向下无力地倒去。 “爷爷!爷爷,你怎么了……叫医生,快叫医生啊!” 莫白不顾形象的嘶吼过后却是没一个人动作,司钰的场子谁敢擅作主张? 司钰拥着杜雅,动作轻柔如同世间至宝。垂眸望着她,浅淡的目光,她感受到了司钰为什么会被那么多人惧怕。 就算是面对生死他依旧是那副浅淡模样,可以说是轻柔,轻柔着残忍。 洁白的婚纱被老人的血染的通红,他还在不停吐血。“爷爷,爷爷,你不要吓莫莫。” 莫白精致的妆容花了,头发散乱,活脱脱一个疯婆子,像极了言情小说里恶毒女配的下场。老人努力的伸出手,开开合合的嘴不停涌出鲜血,眼睛不知道是因为痛苦还是不甘瞪得大大的,瞪着莫白。 她惊慌的想要去听清。 他说,莫莫,活着。 “爷爷,你醒醒,你不要吓莫莫,莫莫害怕,爷爷!”她惊慌失措的抱紧爷爷,眼泪滴答个不停。 “体面的葬礼,尸骨无存,莫莫,二选一。”不知道什么时候礼堂只剩下三个人,一具尸体,莫白和司钰。他笑意浅浅却说着残酷的话。 莫白不是傻子,体面葬礼就是让她俯首认罪,尸骨无存就是她继续昂扬着高傲的头颅。 “可我什么都没做,是不是因为爱上你,所以我就要承受这一切?”泪涟涟的眼睛望着男人,她不懂为什么自己有什么错,爱一个人,有错吗? 修长手指挑起她下巴,“对!莫莫,从你爱上我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你的悲剧,如果你没有爱上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而且莫莫你知道的,就算你没做什么,只要司家一句话这个牢你也坐定了,但只要你在法庭上乖乖认罪,看在你曾经那么努力的取悦我,我可以手下留情。” “司钰,你明明知道我根本没有卖过杜雅,更没有要挖她器官去贩卖。我是骄纵但也没有坏到伤天害理。” “重要吗?”就算无辜也必须受到惩罚。 “为什么?”她哽咽,“司钰,我爱你,你为什么不能分我一点你的爱情?哪怕一点我当初都不会那么妒忌杜雅,还有你为什么一定认为是我爷爷把杜雅卖去越南?毕竟想要我们两人结婚的,不单单是我爷爷,还有你们司家。” 当初爷爷看她因为杜雅不开心,又因为她随口说了让杜雅消失,就对着杜家出手,也把杜雅卖到了越南。当时司钰正处于司家内战分身乏术,根本顾及不了杜雅。 第三章 和你好好玩玩 他蓦然冷了眸子,修长的身形给她巨大压迫感,“这么说,错在我了。” 然后笑得冷魅,“无妨,我现下觉得很有必要和你好好玩玩。” 司钰狠狠拽着将她和爷爷的尸体分离,她不肯,咔一声的清脆响声伴随着她越加惨白的脸,司钰活活把她右臂拽脱臼了。 “我死也不会认罪!”她笑,精致的容颜全是倔强。“如果我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会亲自动手杀了杜雅!”她口不择言,横竖现在怎样司钰都不会放过她了。 “无妨的,无妨的。”他笑得魅惑危险。也只有在莫白面前司钰才不是那个矜贵冷漠的人,却是残暴无情的。 然后司钰让她明白了他口中的那个无妨是什么意思,被强拉到一间暗室,巨大的显示屏里是爷爷的尸首躺在一个放干水的泳池,她脸色苍白的被男人推进暗室,头发被他攥在手中而不得不抬着头直视显示屏。 “莫莫,好好享受,这是我给你的礼物。” 原本要观战的男人手机铃声响起,杜雅进了医院。咬牙切齿的望了一眼逆光的莫白,他回来会陪她玩个够! “你们先陪她玩玩,留口气。”浅笑着转身离去。 莫白被两个大汉架着,最后看到的就是他的黑色背影。 四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贪婪的看着她的身子。 池子里突然被放进几条狼,是司钰养的宠物,只吃肉。那些狼几乎将老人围成了一个圈,她颤抖着手,“司钰,等等。” 她转过身子就要去扯他衣服,司钰早一步退开身子,看她惊恐的表情突然就生起一股快意,他最讨厌莫白那骄纵的模样。 “司钰,我认罪,放了我爷爷,我认罪!” “司钰,我认罪,我认罪!”她不顾一切的嘶吼着。 他扯住她的下巴,依旧是轻柔的近乎温柔的声音,“莫莫,好好享受我送你的礼物。” 其中两个男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色心做大缓缓靠近莫白,眼看男人似笑非笑的脸抽离而去,婚纱被撕碎,狼嚎声起的时候莫白绝望的看着天花板。 “司钰,我恨你。” 两天后司钰推开门的时候血腥味弥漫,一道身影快速扑来,他本能抬脚踹去,她手中握着刀狠狠摔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司钰眯眼,地上躺着四具呻吟哀嚎的男人,她废了他们的命根子。司钰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惊艳。莫白不是个简单的人,这一点从她大摇大摆走进司家得到老爷子的欢心就可以看出。 之前在婚礼上,莫白没有对警察动手想必是知道,就算她用武力,也没有办法挽回局面,还真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可惜了,这么会算计的女人如果没有招惹上他,一定前途锦绣。 开庭日,高傲的女子在被告席上僵直着肩膀,眼神空茫却不再有任何的怯懦,冷漠而又了无生气。 “莫白,你认罪吗?” 她眼神动了动,望向原告司钰,卸去妆容疲惫却清秀的脸泛起往日的高傲笑容。咬紧牙关,“认。我伤了四个人,罪无可赦,祈求法官判处刨心刑。看在我是容城公民的面子上,替莫白瞧瞧,是不是盲了心眼。” 看,这就是莫白,这个时候还在反唇相讥嘲讽司钰。男人却是挑眉,她是在说瞎了眼,看错了人,他懂。却是轻轻笑开,随意将右腿搭在左腿上,薄唇轻开,“我赞成。” 第四章 几位要什么服务 五年后 曾经的莫大小姐如今成了一个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做的..玩物。这是容城上流圈最新的谈资,而女主角此时正坐在医院里笑眯眯的给一个四岁大的孩子讲故事。 是一只为了爱装成老虎的病猫,最后被心爱的狐狸吃了心肠却还好好活着的故事,那孩子面色苍白消瘦,眼睛大大的,是个小萌娃,此时一脸鄙视。 “老妈,你能不能正能量一些?我还是个孩子。” “哎哎,哪里不正能量了,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千万不要爱上异类,你要是真的爱上异类,说不定会被吃了,王子还是和公主最相配,异类结合就算生出个孩子,说不定也是个杂交品种。那更悲催。” 莫年也是无语了,黑童话,是在毁他童年吗?而且狐狸吃猫吗? 又和儿子闹腾了一会儿,莫白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门口就看到白大褂男人等在那里,清俊温润,俊美如玉。鼻梁上架着一副银丝眼镜的男人递给她一碗馄饨,“天台上聊聊?” 她点头,尾随男人去了天台。 男人俊美的脸上出现一抹无奈,“这半年来如果不是你用昂贵的药撑着,小年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可是就算这样一直靠着药物,也许明天,也许下一秒,也许一年后,他还是会离开你。” 她又笑,“谢谢你的馄饨。” 慕医生看着她有些怜悯,“别笑了,莫白,你这样吊着小年的一口气,为了他做了那么多没有尊严的事情,自己有多累先不说,小年也很累。所以,放手吧。” 作为一个医生职责是救死扶伤,可是小年的情况太特殊了,熊猫血,除了心脏之外所有功能衰竭,只能躺在床上靠药物吊命,死对他来说是唯一的解脱。 她终于不笑了,灿亮的眼神定定看着他,一字一句郑重无比,“他是我唯一的希望,如果不是他,我根本活不到现在。小年活着我才能活着,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救活他,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小年能好好的。” 这个话题没在继续,没有莫年,莫白会死,这一点他不怀疑。 君华酒店的顶楼是贵宾楼,刷卡或是指纹刷脸进入,安全通道的门口也设置指纹刷脸验证,只能从里面打开。 一进更衣室就看到许姐,蓄着利落短发的年轻女人,却被所有服务生敬称许姐,自然是靠能力的。好看的容颜在看到她的时候拧了眉,“不是让你休息吗?” “有钱挣干嘛要休息?”她笑,“许姐一大早等在这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对于许姐她是感激的,当初她无处可去,是这个女人伸出了援手。 “林老板要你去天字号包厢,我知道你一定会去,所以来堵你。”变态林老板啊,她笑开。 “有钱为什么不挣呢?又折腾不死。”却也能折腾半死,她清楚的知道。可她需要钱啊,很多很多的钱。 “钰少从国外回来了。”这是许姐给她的提醒,那个男人迟早会来这里。 莫白又笑了,没心没肺的样。许姐拧了眉,甚至不知道让她来君华是对还是错。黑色小包裙的短碎发女子推开包厢门,坐在最门边的是胖子林老板,出了名的折腾人,好几个姐妹都被他弄进医院了,笑眯眯的走进包厢,“几位爷可要什么服务?” 第五章 钰少你也来玩吗 人人知道钰少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莫白,现在莫白出狱了,而他想要讨好刚归国的司钰当然要拿莫白开刀了。安排好人录视频,他笑得淫邪,“脱衣舞,一件一百万,每脱一件加一百万。” 众人坐的和平常包厢一样,中央有个小桌子,他把一张卡扔在桌子上。众人瞧不起的眼神她接收的七七八八,半点扭捏没有的笑了笑。“老板钦点,自然配合。嘿嘿。” 贪婪的眼神一直看着那张黑卡,在所有人鄙视的眼神下走到桌子上,就那么跳了起来。衣服一件件落下,众人有些无言以对的看着她褪下第十件吊带。 她是神经病吧?穿那么多衣服?却也觉得唏嘘不已,穿那么多衣服却没有半点臃肿的样子,反而觉得清瘦,那是瘦成什么样子了? 众目睽睽下她终于脱下最后一件吊带,露出浅色胸衣,吸气声四起,她却毫无所觉笑容满面的扭动着自己的腰身。 她轻轻一个动作都能看到肋骨,几乎,几乎快没有肉了,说是前胸贴后墙一点也不过分。 她突然停下动作,笑眯眯的冲着林老板鞠了一躬,“一共是一千一百万,谢谢林老板惠顾。” 林老板眼珠一转,“莫莫,我们玩个新游戏怎么样?” 录视频的人把镜头对准了她的脸,莫白身子僵了僵然后又笑的谄媚不已,“林老板喜欢就好,只要多赏点人民币自然配合。” 她嘴里抿着一张卡,动作僵硬却笑容满面的在走廊爬来爬去,林老板手里的皮鞭一下一下的抽在她身上,她身上已经有了数道红痕。 “叫两声,小母狗。”他晃荡着手里的铁链。 “汪汪汪。”她就那样呲着牙紧紧咬着银行卡笑眯眯的叫唤起来,当真是没有半点尊严可言。 第二次从电梯门路过的时候林老板突发奇想,“你让我骑着在大厅里这样转两圈,我再给你一张三百万的卡,怎么样?” “成交。”两个字脱口而出,生怕林老板会后悔似的。 林老板咧嘴笑也不啰嗦的直接跨坐在她背上,她白了脸,觉得自己的腰可能要断了。只觉得呼吸短促。 被走廊里的动静惊动的众人站在门边,看笑话似的看着眼前一幕。她穿着女仆装,像狗一样颈部被拴着链子,因为弓着腰甚至可以看到露出大半的内裤,林老板手里的皮鞭不时抽在她身上。 众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林老板那一走一晃荡的大肚腩,和那个狗一样的女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这个女人是当初呼风唤雨的莫白呢? 就连莫白自己都不信。 电梯门缓缓在众人眼前开启,然后他们第一反应是觉得,先闪为敬,诚然司钰不是个喜形于色的人,但是男人眼睛里沉沉欲坠的压抑他们还是看懂了的。 身形修长的男人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毫不掩饰的阴沉视线落在她身上,视线相交。她仰望他笑,低微到尘埃里,“哟,钰少,你也来玩吗?” “滚开。”低沉的嗓音让众人心头一惊。林老板笑嘿嘿的甩了鞭子,直直打在她臀部。“还不快叫两声给钰少让路?”她僵了僵,撇唇之后很自然的就要驮着林老板让路。笑眯眯的冲着他,“汪汪。” 像是在欢迎他。 司钰捏紧了拳头,只想要把莫白活剥了。 第六章 钰少我们去哪里玩 除非是特别重大的会议,否则司钰一般不会参加,在所有人面前司钰都是喜怒不形于色,但是会议室众人看着钰少突然把手机摔在地上,凝滞的气场压得所有人都不敢大声喘气。 面面相觑,稀奇是什么事情惹到了钰少。 司钰捏紧了拳头,来回好几个呼吸才勉强镇定下来,只觉得一股莫名的恼意窜上脑门,恨不得活剥了莫白。最终钰少阔步离开会议室,他们松了一口气。 从来没见到男人发那么大的火。 此时电梯内的男人低垂着眸子,阴沉如冰的眸光闪烁。莫白,你该死! “我说你,滚开!”不耐的重复一次,幽凉的视线不耐的睥睨着林老板,林老板一惊,慌慌忙忙就从她身上下来。 动作粗鲁的扯着女人进入电梯,林老板暗自思忖男人的不悦,只希望自己没有惹到他。只是可惜他的玩具,还没玩够呢。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开心的把卡塞进腰包。“钰少,我们去哪里玩?” 恬不知耻,司钰的脑海里就出现这四个字。他不爱笑,至少在莫白面前从来都是冷着脸,要么就是像现在这样笑的阴森森。 她腿上交错的红痕让他眯眼,随后若无其事的移开,专心望着自己前方的空气。勾了勾薄唇,眉眼染上风华浅笑,“一个好地方。” 一个让莫白死都不愿意去的地方,她爷爷的墓园。高大的男人在看到她脸上龟裂的笑容之后,突然满意了,只不过这满意不到片刻,莫白跑了。 轻而易举的扯住女人站定在墓碑前,女人脸色苍白的挣扎着男人的束缚,“钰少请放手,今天不做你生意。” “一千万,陪我玩,一个小时。”他恶劣,就是想要撕去她脸上那该死的,没脸没皮的笑容! “放手。”没有了笑容伪装的女人眼神凌厉,甚至不敢去看墓碑上的老人一眼。 通红着眼眶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我说了今天不做你生意!” 她可以为了钱出卖身体,却无法在为了她而死的爷爷面前被人侮辱。她出狱半年,哪怕是清明节也不曾来过这里,因为心虚,所以不敢。 司钰把她的挣扎全都看在眼里,俊眉一挑,凉薄的唇划过幽笑, “怎么,嫌钱少?那就五千万,两个小时。” 他不由分说拖着她走向她爷爷的墓地,莫白拼命挣扎,甚至用上学过的武术,可她根本不是男人的对手。像是被逼急的野兽嘶吼着,“不是说了,我不做你生意!司钰,请你放开我!” 咔嚓一声,莫白曾经脱臼的右手再次被扯脱臼。 钻心的痛从右手臂传来,莫白痛地面部扭曲,冷汗从额头渗出。 恍惚间,又回到五年前那个婚礼,莫白转眸看见墓碑上爷爷慈祥的笑容……晦涩愧疚以及莫名的恨意瞬间塞满了整个心口。 爷爷啊,对不起。她的眼眶泛红。 司钰顺着莫白的视线,也看向了墓碑上慈祥老人的笑容,瞬间手劲也松了,等他回过神的时候莫白已经跑出很远。诚然对于司钰来说那根本就算不得距离,她踉跄的背影让司钰眯眼了。 好奇心驱动,他漠然的瞥了墓碑上笑得慈祥的老人。 又若无其事的望着莫白狼狈的背影,想不通到底是什么能让莫白那么视尊严为生命的女人,卑微到尘埃里,就只为了钱。 第七章 不要告诉我你是我老爸 一个为了钱可以什么都不要的人,该有多贱?他为什么要为了一个那么贱的人波动心情呢?只是每次看到她卑微到作践自己的地步,他心里就会出现异样。 那间病房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清瘦的小孩子躺在病床上。 原本惊慌的心情在看到小年的时候松了一口气,不大不小的房间里那孩子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唯一的一扇窗户是他经常凝望的,莫白知道,那孩子一直想要出去。 莫白笑容回归,又回到了那个天下无敌的没脸没皮样。“乖儿子,老妈今天跟你借半边床。”也不管那孩子是不是乐意,身子一倒就歪在了床上,吧唧亲了一口。 “啊,老妈你的口水脏死了。” “去你的,还嫌弃老妈啊?当初你生下来的时候皱巴巴的跟个小老头似的,我还没嫌弃你呢。” 那晚在小年的病床上,莫白做了一场梦,说是年少轻狂一点都不为过,她再一次看到爷爷反对自己和司钰在一起,婚礼上被气死的画面,然后至亲被一点一点啃食的画面,直到最后老人都没合上眼睛。 死死望着她。 似乎是死不瞑目。她梦到了自己被四个男人按住时的恐惧和绝望。 她也梦到了司钰亲手把她推进监狱时似笑非笑说出的话,“莫白,你死了,世界就清净了。” 她其实不太理解,她死了世界真的就清净了吗? 她想过死的,也试过的,几次从鬼门关走回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可能太坏了,坏的阎王爷都不愿意收。可是每每到了临死关头又想起了爷爷的话,莫莫,活着。 她其实明白司钰为什么会这么恨自己,所以就没办法再去多余的恨他。因为一开始做错了事情的人就是她莫白,如果当初她不是仗着自己家有权有势害的杜雅被卖到越南,也许她下场不会那么凄惨。 她甚至觉得司钰已经手下留情了,至少他没把她买到越南。然而她也清楚并不是心慈手软,大概是杜雅求得情。不然按照那个男人的秉性绝对会让她更加凄惨,尽管她现在也很惨。 五年的牢狱至少让她学会了知足。 后来她又梦到在监狱里被欺负的画面,就猛然惊醒了。她在病房里,小年也在,就安下心。还好,她已经出了狱。还好儿子还活着。 其实如果说恨的话,她大概是最没有权利说那个字的人,因为最先看上司钰百般纠缠的人是她,为了得到不择手段的人也是她,最后得到惩罚的人更是她。 杜雅该恨,可她没恨过。所以莫白清楚自己也没有权利恨,如果她是司钰,最心爱的人被伤的遍体鳞伤落下一身伤痕,她大概会让另一个莫白付出更加惨烈的代价。 她现在最想要的不是爱情,那东西她大概也不敢去碰了。她只想要小年活着,做什么都可以,就只想要小年活着就好。 司钰做的最有耐心的一件事就是跟着她去了医院,然后见到了病床上,全身插满了无数管子的漂亮小男孩儿。对方不解的看着他。“你是谁?” “那她是谁?” “我老妈啊。” “你不认识我?” “我为什么一定要认识你?” “她没有在你面前提过我吗?没有看着我的照片哭吗?” 那孩子一脸见鬼,“叔叔,你没事吧?我可以发誓从小到大从来没听老妈提过你,我家只有我俩的照片,叔叔你是不是看言情看多了?等等,你不要告诉我,你是我老爸...” 第八章 都是这样的套路 莫年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老妈闲的时候老是在他跟前看言情小说,他虽然年纪小身子也不好,但是认得字很多,大概就是别人口中的小天才。 为什么他想到了某牌子纸尿裤?莫年咂巴咂巴嘴。 “你怎么知道?”他是有这样的怀疑。 “小说上都是这样的套路。” 莫白当时睡得云里雾里,哪里知道她已经被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嫌弃的透透的。 莫白最怕的就是某天接到电话,小年死了。那个时候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下去。可是莫白没想到,她的恐惧成了真。 医院走廊里,杜雅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中的报告单。 她的儿子有先天心脏病,而这间医院里有一个病人是除了心脏其他内脏都严重损坏,那个孩子叫莫年。 白色衬衫的司钰就抱着杜雅,视线紧盯着走廊。直到莫白跌跌撞撞被慕容扶进视线的时候,松了一口气却又同时紧了心脏。 莫年是莫白唯一的念想,她不要自尊的活着就是为了莫年。 他和慕容是好朋友,慕容曾经说过有一个傻女人,为了保住一个半年前就该死去的孩子,为了高昂的手术费什么都愿意做。 但是那个时候慕容没有说,那个人是莫白,那个时候慕容大概是害怕他会毁了莫白的念想。可是天算不如人不算,慕容死死隐藏着莫年却没想到他们还是见面了。 司钰调查那个孩子想要看看到底是谁的种,孩子的身世还没查到却看到莫白的资料。罕见熊猫血,除了心脏其他内脏却都已经衰竭,早晚都是死路一条的可怜孩子。 和杜雅的孩子一个血型,却有了杜雅孩子最缺少的健康心脏。 司钰把那个孩子的资料给了杜雅,残忍的,没有半点犹豫。 他甚至想着只要不是他的孩子,死了也无所谓吧?他没来由的讨厌莫年,尽管那孩子真的很懂事,可看到莫白惊慌的模样,他在想那孩子死了,莫白会怎样? 杜雅的孩子被推出来的时候女人终于嚎啕大哭,真的害怕儿子会死去。 司落还在昏迷,杜雅身子一软,如果不是司钰接着她绝对会摊在地上。然后杜雅头一次自私,“莫白,我求你,救救我孩子。” “那我的孩子呢?谁来救?”她被小九扶着,幽凉沉静的视线望着司钰,“你把我的孩子,弄到哪里去了?” 他不语,慕容叹了一口气接过杜雅的身子,然后司钰强硬的从小九手中扯住她,最后停在了一间重病监视房。是刚刚被推进去的杜雅的孩子,司落。 护士医生离开之后他又强硬的扯着她进入病房,“如果不是你,这个孩子可以好好活着。” 她挣不脱钳制索性听之任之,定定望着他,一字一句认真而坚定,“我有错我认,哪怕你要刨出我的心脏给他,我都心甘情愿,就是不准动小年。除非,除非你先杀了我。” 小年是莫白的命,慕容在莫白没来的时候就这样说,如果要动小年除非先动莫白。 “司落,我一定要救。” 司落,莫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司家的孩子。“所以为了你的孩子,你就可以杀死我的孩子是吗?司钰,五年前你口口声声说我有多么残忍,现在的你又高贵到了哪里去?为了救自己的孩子却要杀死别人的孩子!” 第九章 化成恶鬼不放过你们 头一次提起五年前的事情,莫白没有一滴眼泪,但她却开始后悔,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后悔在那么小的时候遇到了司钰。 如果没遇上,大概不会有这么多的事了。 像是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莫白泄了气,她怎么忘了,小年还在他手中,她没有资本在他面前那么横。闭了闭干涩的眼睛。 小年,她可怜的小年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她迫切的想要看看那个可怜的孩子,听他喊她老妈。她很心慌,她想见小年,她已经24个小时没看到小年了,从来没有那么久过。像是犯了瘾的瘾君子,迫切的想要得到缓解一样。 她的身子缓缓下滑,最后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司钰我求你,让我看看小年,我想看看小年。”呼吸急促,似乎正在忍耐着巨大的痛苦。 “那孩子,是那四个野男人中的其中一个吗?”他幽沉的视线望着她。 莫白头皮发麻根本没看清他眼底的幽暗,如果可以她甚至想说那是司钰的孩子,可司钰和她都不是熊猫血。“是不是又怎样,就算是那四个男人我也分不清是谁的,小年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命,司钰,你想怎样折磨我都可以,求你放过小年。我求你,真的求求你。” 母爱诚然是伟大的,但是为了别人的种跪在他身前祈求,她怎么做的出来?她怎么敢!强烈的被背叛感让他轻笑出声。他不会让自己有半点不好受的人好过。 莫白死死咬紧下唇,杜雅远远站着,满心的感谢却也愧疚。如果是她的孩子被这样推进手术室,去救另一个孩子,用生命的代价,她想自己会疯掉的。 最终莫白还是眼睁睁看着那孩子被推进手术室。 杜雅不敢走近莫白,慕容突然抱住她。“莫白,你想哭就大声的哭出来。” 眼睛干涩紧紧盯着手术室的女子,突然窜进手术室死死护住莫年,“就算我的儿子要死,也要完整的死去,我不会让他变得残缺。” “老妈,你怎么就那么不乖呢?”他仅存着意识这样说。 莫白忍住啜泣的肩膀,哪怕已经泪流满面却还是死死睁大眼睛。“你恨我也好不原谅我也罢,就算死,我也不愿意让你变得残缺,否则我怎么对得起红姐?” 司钰低垂着眸子,她当年被送进牢里也没有那么的歇斯底里,昂着高傲的头颅直到法庭上还在和他对抗。 父亲说过,如果有让他不理智的人出现,要毁掉,现在的莫白已经被他毁了,不是吗?只要莫年死了莫白就毁了。 没有人上去拉扯,做过母亲的都知道,要接受自己的孩子死去已经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更何况死了也还要被挖出心脏。 莫白是个坚强的女人,也是个认定了一件事就不会放手的女人,曾经为了司钰而不择手段,如今是为了莫年。 司钰的身影让莫白像是受惊的鸟儿,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抓过托盘上的手术刀,抵在自己心口。手术室里被灯光照的很明亮。惊恐防备的盯着他。 “做了手术,我养你,这次不会让你在痛苦了。”司钰这样说,眼神直直看着她。 她冷笑,“我可以不要你,但不可以不要莫年。”手术刀刺破了病号服最后进了血肉。“你们如果要动我孩子的心脏,我就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化成恶鬼,日夜都不放过你们。” 第十章 司钰你没有心 这是莫白的诅咒。 他突然动了动眉头,压下心头的异样,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没了回头路,只要过了今天他就可以真真正正摧毁莫白了,只要毁了莫白他就可以恢复以前的自己,那个清冷高贵的司钰。 没有任何人可以左右心情,不会在有任何心绪波动的司钰。 “你真想死就快点,手术一定会准时开始。” 他抹灭了心头跳动着的异样,那异样让他察觉到自己的不正常,无妨,过了今天他就还是原来那个司钰。 她笑,已经不再被这句话左右情绪,“司钰,你没有心,像你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我庆幸自己所有的爱都在小年身上了,否则一定会被你伤的千疮百孔。” 她手中的手术刀突然抽出心口,在所有人震惊的视线中的缓缓停在了小年,几个大汉围在她身边,莫白从小就被当成接班人培养,自然也是个厉害的主,至少在这一刻她格外的冷静。 冷冷的看着司钰,“谁敢上前一步,我就把刀插进他的心脏。” 男人依旧是那副轻云浅雨的模样,“莫莫,你不敢。”轻柔到让她痴迷的声音却总是一次又一次的让她心碎。 莫白的眼泪滴答在慕容的手背上,她笑,同样用自己最轻柔的声音回答,“你可以试试,司钰,你知道的,我是个固执的人,我要做的事情就算是要杀了我自己,我也一定会要做到。” 这一点司钰深有体会,轻笑,两方僵持不下,男人双手插兜修长的身形挺立,明明是衣服清浅的模样却让人觉得压迫万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气场了。 性感的薄唇轻启,“动手。” 几个大汉上前的同时,插在司落身上的仪器响了,慕容赶忙上前去查看,“不好了,司落的身体出现了新的状况,手术只能延后。” 所有人走出手术室的时候,莫白终于松了一口气,腿一软生生跪倒在地上,把脸埋进他的掌心,肩膀都在颤抖着。 莫白最终还是晕了过去。 司钰望着重症病房里的司落和杜雅。他和杜雅是青梅竹马,小时候是杜雅救了他一命,而且杜雅和他的母亲非常相像。温柔善良。 所以他的妻子只能是杜雅。 慕容抬眼就看到司钰,随手将手中的夹板交给身边小护士,然后独自走到他身边。“怎么样?有没有说通?” “……”他不说话,下颌紧绷。他又想起了那个女人的背叛,她越坚持让那孩子活着,他就越想掐死她。 “连我这个医生都觉得坚持不下去了,她却还不肯放弃,该不该说母爱伟大?不对,应该说母性光辉的伟大。她对小年的执着甚至超过了当年对你,或者说她把毕生的执着都倾注在那孩子身上。”慕容有些嘲讽。 但看着司钰的眼神又很平静,“你不知道那个女人为了小年已经到了癫狂的地步,你信不信,就算是你让她割下自己的头颅,只要能让小年好好的,她也会照做。” “可你现在要拿走小年唯一的心脏,别说是她接受不了,就连我都接受不了。你取走的心脏不是小年的,是莫白的。” “司落,我必须要救。” “看,你也会说司落你必须要救,那莫白呢?她的心思比你更强烈。我也劝过她放弃,可是她已经坚持了半年。当初她抱着那孩子进医院的时候,都说奄奄一息的小年撑不过一个月,结果她硬是咬着牙给他吊了半年命,这也算是奇迹了。” 第十一章 你喜欢我老妈吗 “到这家医院奄奄一息的人不单是小年,还有莫白,她在路上不晓得遇到了什么,上上下下都是伤口,我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以为自己认错了人,那样一个狼狈的女人,怎么可能是莫白?可她就是,她发着高烧。坚持到孩子从手术室出来,然后又从手术台上走下来。” “说起来莫白就像个疯子,坚持不用麻药,就那么做缝合伤口手术,好几次疼的晕了过去又立刻醒了过来。除了在小年身边她从来不让自己陷入深度睡眠,我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对麻药和熟睡已经恐惧到近乎病态的地步。甚至于,她对小年的执着也是到了病态。如果你和小年只能活一个,我猜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小年。” 慕容其实挺佩服莫白的,说实话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他听了都觉得耳朵疼,何况是当事人?可她却像是没事人一样,但也有几次看到她痛苦的走进病房,然后看到小年的时候又是活力满满的模样。 慕容的话司钰一点都不怀疑吗,那个女人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他,现在她的心里就只有那个孩子。 莫白,莫白,阔别了几年的名字如今听起来,却依旧那么的熟悉。 再次见到莫白是在小年的病房里,原本该在昏迷中的女人此时焦躁的扒拉着自己的头发,不停的在寻找着什么,时不时弯下腰看床下。 “小年,你在哪儿?别淘气了,小年,快出来,否则老妈要生气了。” 他的到来没有惊起她半点情绪,她只是一味的寻找着小年,让司钰想起了垂死之人找救命药的画面。 “我带你见他。” 她愣了愣,想到他说的那个人是小年几乎是跌跌撞撞到他面前,甚至大腿撞到了床尾发出咯啦一声被她带出好远,她也毫无所觉。 扯着男人的衣袖,“求求你,带我找小年。” 司钰觉得她可能真的是疯了,对小年的执着超过了对所有事情的热忱。 当小年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莫白像是松了一口气,立刻扑到床边抓住了他的手,仔细的查看着熟睡的小年是不是有哪里不好的地方,摸摸他的脸,最后颤着手去看他心脏,直到确定她无事整个人才回过神。 虚弱的身子跪倒在床边,依旧紧抓小年的手。“小年,老妈来看你了。” 小年笑,“老妈,你怎么这么狼狈,看来没了小年真的不行,你这样是不行的啊。”因为小年早晚会离开的。 小年就像是特效药一样,但是看到他莫白整个人都恢复了一些神采,她轻笑,“对,所以你要好好的,不许离开我。没了你,老妈会死的。” 她说的似真似假,小年湿了眼眶却还是笑开,“老妈才是,你想要丢下我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莫白安心的在他身边闭上眼睛。 她从昏睡中醒来就是想要看看小年是不是还好好的,莫白离不开莫年,这个认知让司钰挑眉,突然生了一股戏弄的念头。 小年身上依旧插满了管子,消瘦的脸很苍白,惊奇的眨巴着大眼睛。 “叔叔,你是不是喜欢我老妈?” 他视线落在莫白脸上,“为什么这样问?” 第十二章 你要是我的爸爸就好了 “因为你看老妈的眼神啊,很奇怪,叔叔看上去是个没有心的人,好像任何事情都入不了你的眼。可是你看妈妈的眼神,跟看别人的不一样,而且叔叔你的眼神告诉小年,你讨厌我。” 那孩子笑得清浅,很坦然接受了自己被讨厌的事实。 司钰长身玉立慢慢走到床边,抬手覆上了女人的脸,她心口的血刺目极了。 “叔叔,你要是我的爸爸就好了。”他似是有些惋惜却没半点伤心的样子。 司钰望着那个小小的孩子,莫年很聪明,比一般的同龄人都要聪明许多。“是吗?” “如果你是我老爸,老妈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其实看着老妈那么辛苦,小年也特别难过。好想告诉她小年不想再折腾下去了,但是小年害怕老妈会伤心死的。” 司钰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如果那孩子知道莫白就是被他弄成这样的,会说些什么? “叔叔,你是来拿小年心脏的吧。” 这一句话让走到门边的杜雅和慕容等人都怔住脚步,司钰依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终还是清浅的启开了薄唇,“怕吗?” 小年却是笑开了,“当然怕,老妈贪生怕死,她的儿子自然也是怕的,可是怕,就不用死了吗?”他似是有些悲伤。 和小年说话就像是再和一个成年人交流一样,但他明明真是个小孩子。 慕容叹了一口气,小年很懂事,就是太懂事了,所以让人心疼。 似乎觉得气氛有些压抑,他再次展开笑颜,“是不是觉得我很聪明?嘿嘿,其实是之前听到慕医生说,这个医院里有一个小孩子只有心脏不好,所以联想到了,而且小年的身子也真的坚持不了多久了。看来老妈讲的那些黑童话也不是没道理,巧合一定有什么联系,否则没有巧合一说。” 莫年把视线落在莫白脸上,也终于有些伤悲了,“叔叔,你能不能答应小年一件事,小年可以把心脏给你。” 半晌之后,司钰终于冲着那个他讨厌的孩子扯了扯笑容,浅浅的像是父亲面对孩子一样。这么懂事的孩子很难不让人去心疼。 “好。” “在此之前,能亲小年一下吗?以一个父亲的立场。”他太渴望父爱了,每个孩子都幻想过自己的父亲是个大英雄,自小在监狱里长大的莫年更是如此。 他对英雄父亲的渴望超过了任何一个孩子,司钰相貌生的好看,看上去成熟稳重而且还有能力,更何况那是老妈喜欢过的男人,这一点小年还是听监狱里的阿姨们说的。 他问过老妈,可是老妈很平静的说那只是年少轻狂犯下的错而已。 司钰轻笑着,满足了那孩子的小愿望,最终又抬手摸了摸那孩子的额头,“可以说你的条件了。” 莫年定定看着他,“如果我死了,老妈说不定也会做傻事的,但我会给老妈留下视频,她会撑过去的,可是小年比较担心的,是叔叔你。” 他挣扎着坐了起来,神情和眼中流出的光彩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司钰绝对不信那是一个小孩子流露出的。 如果莫年长大了,也一定会是个厉害的人物,就算是放在司家也绝对会是佼佼者。 “你会伤害她,我可以把心脏给你的孩子,你要好好照顾她,她太可怜了,为了我这个拖油瓶吃了很多苦。”那孩子好像可以看透人心。 第十三章 去哪里我说了算 他笑着,“我请你好好照顾她,但如果她在你身边痛苦,也请不要把她绑在你身边,叔叔,你没有心,但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了自己有了心,你会很痛苦的。” ………. 莫白累了,所以当她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大床上的时候,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转移了地方。 莫年之所以是她的软肋,就是因为每次在他身边都可以安稳的睡好觉,常被莫年嫌弃睡得跟个死猪一样。 而这个地方是那么让她不安,床头处她的照片,巨大的壁柜,和乳白色的化妆台,落地窗前飘着的蓝色帷幕,她觉得自己在做梦,可是心里的那股子难受让她越加清醒。 这是司钰的锦云别墅,她在这里住过几年。 更加强烈的不安感包裹她,跑!她当时只有这个念头,甚至不敢走正门,刚刚翻上栏杆房门就被打开,“如果你跳下去,就把你儿子扔出医院,我想没有任何地方愿意再接他。” 这一点,莫白一点都不怀疑,就像她当初从牢里出来,想要找一份工作,可是除了君华没有人敢要她,因为几年前他那一句谁敢帮她就是和司家为敌。 她索性坐在栏杆上晃荡着脚丫子,“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走到床边自然而然的躺下,空气中隐隐约约沾染上了她的味道,司钰不由自主的嗅了嗅,很好闻的浅浅的体香,和很多年前的味道一样。 “钰少,我可以回去吗?”不知不觉间她已经站在床边,那副戒备的模样让司钰看着,格外的不爽。 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淡淡的凉意,“从现在开始你已经是我的情人了,去哪里自然我说了算。” 莫白突然笑了,“价钱呢?怎么说?” 最先想到的是价钱,这让司钰心头又是一堵,不仅咬牙,“莫白,你的尊严呢?被狗吃了?” 她想了想,尊严,她也不记得那玩意儿是什么时候不要自己的,又或许是自己不要它了。“额钰少,你如果喜欢那种倔强的反抗范儿,我也可以演出来的。”笑得身子都在颤抖着。 她刚进监狱那会儿可讲求尊严了,说什么也不愿意低下自己那颗高傲的头颅,因为她本身就学过武术,所以觉得没有必要害怕被欺负,就和以前一样,被打了打回去就是。 可是后来她发现并不是有能力就可以的,她以前是骄纵任性,折磨人的法子层出不穷,可是进了监狱之后她才晓得自己在那些人面前不过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值一提。 后来她才知道自己是多天真! 反抗不但没有换来安宁,反而换来更加过分的打压,她们不知道哪里来的药水,把她弄得身子软趴趴的,最后在她身上为所欲为,尽情的在她身上肆虐。 她想,自己的尊严可能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被丢了。 监狱里的大姐头红姐也是个不错的人,至少她告诉莫白,“莫白,抱着你可悲的尊严重要,还是活着重要?别整天要死不活的样儿,谁欠了你?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莫大小姐?就算你哭到眼睛瞎了,脸苦到像苦瓜一样,生活一样过,不心疼你的人也一样不会有半点心疼你。想死就去死,想活着就给我努力活下去。如果有一天你被扔在粪堆里,还能若无其事的笑着,我保证绝对不会在欺负你!” 第十四章 如果是杜雅怀孕 然后她做到了,一整桶的粪便兜头浇下去,她笑着,甚至伸出舌头抿了抿嘴巴,笑眯眯的说,“还来吗?味道不错啊。” 那个时候大姐头的脸上的笑容是有一丝欣慰的,原本不理解她为什么这样,但是出狱之后莫白懂了。监狱是个折磨人的地方,狱外是折磨心的地方。 稍稍脆弱一点就会被压死。 就算她每天苦着脸也得不到别人的同情,反而会被骂好像谁欠了她。她们会因为看到她被折磨的痛苦不堪而自喜,生活从来不会给谁特别优待,哭给谁看呢?眼泪不会让别人优待她,却会让在意的人心疼。 如果笑着,对方发现不能让她痛苦,就会放弃找她麻烦。施虐者享受的就是被虐者那惊恐的痛苦模样。 她不记得哪里看到这句话,我不愿意在不在乎我的人面前流眼泪,会被说矫情,更不愿意对着在意自己的人哭泣,会让他心疼。所以笑着吧,直到笑不下去。 司钰望着她,没来由的生气,她却笑,笑的没心没肺,“钰少,怎么样,价钱你还没说,不会反悔了吧?” “你儿子的心脏。” 司钰承认自己是个恶劣的男人,明明都已经打定主意要拿莫年的心脏,现在却又在这里戏弄她。 或许他只是太无聊了。 莫年是个很乖巧的孩子,明明时时刻刻都在忍着疼却依旧和别人谈笑风生,今年也不过五岁,司钰不禁想如果那个孩子没有变成血水,是不是也和莫年一样大? 他甚至想过,说不定莫年是莫白偷偷生下的,他们的孩子。这个认知让他心里异样感特别强烈,他和莫白的孩子,会是怎样的? 司钰和莫白的孩子,这个念头让他动了动喉头。 司钰恍然想起一茬事,那是在莫白第一次怀孕的时候,她兴高采烈拿着化验单,然后将这间公寓布置的张灯结彩。 还别出心裁用小飞机把化验单飞送到他面前。 她当时大概觉得他会很开心。但事实却是被强压上手术台,实实在在感受着孩子从自己下身流出的感觉。 “当时孩子流了的时候,什么感觉?” 司钰被自己的问题惊到了,还记得当时她问自己为什么的时候,自己的回答是--我不讨厌孩子,但如果是你生下来的,我可能会忍不住直接掐死。 原本就苍白的脸更加苍白,甚至都有些摇摇欲坠的模样。那个时候,该是绝望吧? 她若有所思,眉头快速拧起而后笑眯眯的耸耸肩,“大概就是在小便吧,也不疼。” 不疼吗?司钰还记得当时她恶狠狠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好像很疼似的,一张脸白的吓人,被强压进手术室的时候甚至不惜自残,也要留住那个不受期待的孩子。 是不疼的,毕竟用了最好的药,也休息没几天就恢复了原样。只是那个时候她却是有了和孩子一起死的心,身子不疼,只是心疼而已。 后来莫白问过,如果怀孕的是杜雅,他是不是就很开心? 当时男人双手环胸斜靠站在窗边,“如果是她的,我会很期待那个孩子的到来。” 然后莫白就沉默了,没有多久,他亲手在婚礼上送她进了监狱,似乎连流产月子都没出。 “哎哎,钰少,你这样养情人真的好吗?杜雅知道不会伤心吗?”她很体贴的想到了这个问题。 第十五章 问题太多了很吵 杜雅也吃了很多苦。她甚至觉得如果这个时候杜雅知道了这一切,把自己也卖到越南,她大概也不会觉得惊讶。 更不会恨。 只是会很担心莫年,那个可怜的孩子。 ,谁不喜欢知性优雅并且落落大方的美丽女人?司钰当时觉得自己有些心虚,杜雅就是那种美丽女人,只不过和言情中不一样的是杜雅特别的善良。 就像是天仙下凡一样,相比之下莫白就更像是恶毒标配了。有权势,骄纵,人也不是多好看,至多算清秀。十个人都会有十一个喜欢杜雅,而不是莫白。 莫老爷子在世的时候说过一句话,莫白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儿而已。 现在是个女人了,却是个为了钱什么都可以不要的人,想到这里司钰又挑眉问,“如果包养你的是林老板,你会答应吗?” 如果答应的话,真的无药可救了。 “有钱的话,为什么不答应?说实在话啊,其实钰少我觉得你眼神儿是真的不好,养我这个身无二两肉的骨架子,杜雅的身材那么好,还满足不了你?” 其实最后一句她是自己想知道,是不是每个男人都是这样爱偷腥? 第一个关于杜雅的问题他略过了,可是她又提起,司钰觉得有些恼火,却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 “一个情人而已,问题太多了,很吵。” 她怔了怔,然后了解的闭上嘴,全然没有半点受伤的样子,他自己还不是问题很多?司钰其实有想,如果她露出一丝半点和以前一样的受伤神情,说不定他会告诉她,他也是第一次做这种包人的事儿。 司家的男人一般很少有出去包养的,那几个奇葩货要么是被老爷子赶出门,要么就是为了气自己女人。 也不是没有生理需求,只是大多喜欢一夜情,干脆没有后患,随时换鲜。其实司钰是个很懒的人,懒得去养人,更懒得去和别人一夜情。 都说他是个清心寡欲的人,这话不是没根据,莫白的第一个男人是司钰,司钰的第一个女人也是莫白。或者也可以说,他活了近三十年了,唯一一个女人就是莫白了。 杜雅是仙女,没有给她名分的时候司钰根本不去碰她,怕脏了她,甚至没想过那种事,却没想到被莫老爷子和司家老爷子合计卖到了越南,便宜了别人。 是的,当初莫白的确没有参与那件事,但在司钰心中她是所有事情的起端,所以必须要承受惩罚。 可就算杜雅没了贞洁成了一个残缺的女人,杜雅也依旧是司钰心头最纯洁的女人。 所以这几年来,他还真的没找过人发泄过欲望,因为没感觉,有一段时间他甚至也觉得自己可能不举了,或许是被莫白诅咒的。上次有感觉还是在君华的时候,他再一次明确的感受到了身体的胀痛。 杜雅是仙女那莫白可能就是白衬衫上的蚊子血了,恶心的紧。所以他从来没有半点温柔给她,最多就是面无表情,如果他哪天心平气和的跟她说句话,估计都能让莫白开心几天了。 这么一说,他觉得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模式有些怪异,以前大多都是莫白热脸贴冷屁股,如今却是能心平气和的扯皮,就像是,许久不见得朋友,但其实他们是最不可能成为朋友的人。 第十六章 你可能会后悔死的 莫白不说话了,他倒觉得别扭。如果是以前,她会更加没脸没皮的扒拉在他身上,然后说着一些让人无言以对的深情话。 大概是从言情上学的。 她说过,“司钰,你要是哪天发现你爱我,然后想想你做过的事情,你可能会后悔死的。”然后咯咯笑起来。 如果,如果,司钰艰涩的吞咽自己口水,他发现自己最近想了太多如果,这真的不像他。 爱,这个字在司家鲜少出现,司家的男人不需要爱,他的爷爷是父亲也是,如果有个男人突然说爱上了一个女人,在司家恐怕会被笑掉大牙。 他们需要妻子只是为了传宗接代和发泄生理需求,司钰不懂爱,更不会觉得自己可以爱上谁,包括杜雅,他把她当成了仙女愿意宠她一辈子。 他们说他对杜雅的宠溺就是爱,那是爱吗?他也说不清楚。 沉默是压抑人的,司钰抬眼去看,就看到她笑盈盈的望着床头巨大的海报,画面上的女人身材傲人,皮肤白皙,眉眼间全是张扬的霸气。 那个女人是莫白,可以让许多男人都前仆后继的莫白,就因为她有一个权势滔天的爷爷,叱咤容城的莫老爷子有一个软肋,就是莫白。 众人都知道那是他的掌上明珠,只要是莫白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她突然想起爷爷活着的时候总是会说,“哪怕是个穷小子,只要能让我家莫莫笑的开心,就是把我莫家都送给他,也可以的。” 最后他做到了,为了让她成为司钰的新娘,为了让她开心的笑,把所有的家产给了她,然后上赶着去司家求亲,爷爷是个高傲的人,但却为了孙女儿开心,硬是低下了头颅,纵然那个时候他不愿意莫白和司钰在一起,为了她的笑容。 依旧拖着残喘病躯,进了司家。 莫白如愿了,在得知她把家产给了司钰的时候,他生气却不忍责备,然后婚礼上还是被她气死了。 有句话说的好,回忆总想哭,她却是笑了,笑的更加没心没肺的样。甚至觉得幸好爷爷不在了,否则看到她这样估计又会被气死一回。 其实那个时候莫白只是想看到司钰的笑,所以才把所有钱给了他,却没想到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而那巨额钱款也被司钰随手给了杜雅。 莫白想想也是觉得自己蠢到家了,那个时候如果留一半大概也不会现在这样走投无路,她也知道自己是在作践自己,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她欠了债,就是要还的啊。她莫白本来就是一个对爱情不会保留的人。 她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可怜,可怜人多了去了,她是自作自受算不得可怜。 司钰眯眼,往前只要他在身边她一颗心就全在她身上,如今却是全然不在意他的存在了。身体大于理智。 她还在神游的时候已经被男人扯着手臂压在身下,司钰把她手臂绑在床头的时候她笑的无言以对,她又不会跑更不会挣扎。 “我觉得先验货之后,或许才更能确定是不是要你。”司钰恶劣的想要看到她脸上龟裂的笑容,却忘了现在的她是怎样的言辞大胆。 她笑,一点都不害羞的张开了双腿,“这样也是对的。” 毕竟现在莫年的生命全靠高额药物支撑,毕竟现在莫年的命在他手中。她也想苦大仇深的面对他,可是几年的牢狱生活让她本能挂上了笑容面具。 第十七章 要让莫白疼 几乎没有任何前戏,他是铁了心要让莫白疼,她也疼了,但也没在像第一次的时候让他轻点,干涩紧窒让司钰头皮发麻,不得不承认无论是多年前还是现在,她的身体一样有着吸引力。 粗鲁的撕裂了她身上的衣服,她瘦的吓人,似乎不想看她拱起的肋骨,他索性直接在她体内将她翻了个身,然后他顿住了。 她的背后有一条很长的疤,从背上一直到左臀臀尖,近乎四十公分狰狞在她身上,她觉得天旋地转,却也没有做任何挣扎。 司钰不动她也不催,虽然很难受却也实实在在忍住了喉头的嘤咛。司钰就望着她背后的伤疤,等她意识到什么的时候想要抬手去遮却想起自己的手绑着呢.... 她是个反射弧比较长的人,而且记性不好,甚至于都忘了自己后腰上还有那么恐怖的伤疤,毕竟都不疼了。 总归是看也看完了,气氛难得沉凝,司钰缓缓耸动腰身,就那样有一下没一下的折磨着她的身子。 “怎么弄的?” 全身都火燎燎的女人唔了一声,不得不抓紧床单缓冲自己的感觉。 “被砸了一下。” 多大的东西才能砸成这样,他不晓得监狱里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但是修长的手指摸了摸那大片伤疤,狰狞的甚至带着点灰色衬得那只修长白皙的手更加好看。 就像是云朵和淤泥的差别一样。 莫白说的很是轻巧,被砸的。 司钰突然想起四年前女子监狱突然起了一场暴乱,房屋坍塌据说死了很多人,最后查出有犯人恶意作乱似乎是为了弄死人。 “是四年前那场暴乱?” “啊。” 应该很可怕吧?司钰没问却没有任何征兆的疯狂入侵,她不得不死死咬紧嘴巴,她说过,很讨厌她叫唤的声音,像是妓女一样。 “莫白,你是犯贱吗?” 女子监狱的门口上演了这么一幕,一个巴掌落在了蓝衣莫白的脸上,动手打人的是一个和她一样清秀的女子。也同样蓄着短发,穿着黑色卫衣。 莫白身子僵了僵,难得没有笑,反而是怯懦的去抓住黑衣女子的手臂,生怕小九生气。“对不起,小九。” 她可怜的模样让小九叹了一口气,摸着她的脸,“疼吗?” 莫白赶紧摇头。 “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小九这样说。 “不是,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很开心的。”有人会为了她的荒唐对她怒目相对,说明那个人是在乎着她的。她珍惜着每一个在意自己的人。 “如果你有办法,大概也不会这么对待自己。很苦吧?”小九比她高了一些,169的身高抱着166的她倒显得她有些小鸟依人。 其实她们都清楚,她一个人再怎样都无法扛起小年的医药费,即便她糟蹋死自己也没用。最终还是会被其他人给包起来,不管那个人是抱着羞辱还是什么,她都没有路可以选。 撑了半年,已经是她的极限。羞辱她的人因为好玩,但兴趣总有磨灭的一天。如果不抓紧机会说不定就算到时候她满大街求包养都不会有人理她。 第十八章 除非你先杀了我 既然早晚都是这样,不如认命。别人糟蹋还不如找个熟悉的人。 如果有办法,她又怎么会不好好生活? “小白,我知道你想哭,但我只给你十分钟,在这十分钟内我不会打扰你,但十分钟之后你要把原来那个小白,还给我。” 熟悉的气味和语气,让莫白鼻酸,然后就真的哭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从监狱里出来的时候我们遇到抢劫的,小年,小年差一点就死了。如果他死了,我不知道还怎么有脸活下去。” “小九,我怕。”怕某天就接到电话,小年死了。那个时候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下去。可是莫白没想到,她的恐惧成了真。 司钰站在手术室门口,司落心脏又出了问题,慕容怜悯的看着一旁被杜雅,诚然是个可怜人,可莫白呢?又何尝不可怜?如果莫年死了,莫白该怎么撑下去? 莫白本来是去接好友的,可是在监狱门口接到了慕容的电话。司落又进了手术室,莫年能活在这世上的几率更小了。 司钰绝对会牺牲那孩子去救司落。 莫白再次走到众人面前的时候是被搀扶着的,她一步步走到司钰面前,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司钰,我求你,就算你要拿出我的心脏都可以,不要动小年。” “如果不是你,这个孩子可以好好活着。”凉薄的视线睥睨着她。 湿漉漉的眼眶同样定定望着他,一字一句认真而坚定,“我有错我认,哪怕你要刨出我的心脏给他,我都心甘情愿,就是不准动小年。除非,除非你先杀了我。” 小年是莫白的命,慕容在莫白没来的时候就这样说,如果要动小年除非先动莫白。 “司落,必须活下去。” “那孩子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命,司钰,你想怎样折磨我都可以,求你放过小年。我求你,真的求求你。” 母爱诚然是伟大的,但是为了别人的种跪在他身前祈求,想起她为了那个孩子放弃尊严做的一切,她怎么做的出来?她怎么敢!强烈的被背叛感让他轻笑出声。他不会让自己有半点不好受的人好过。 司钰有一个本事,就是能够找到对方的弱点,然后毫不犹豫的攻击,没有半点心慈手软。他笑,“是不是为了小年,你做什么都可以?” “是。”她没有犹豫。 “好,这是你说的。”强硬的扯着她驱车离开医院,目的地越近莫白的心越凉,依旧是朝着爷爷的墓地去的。 她几乎可以想象到自己会遭受到什么样的羞辱,车子停下,这一次男人没有扯她,只是大踏步的前面走着,她是主动跟上的。 哪怕今天他要挖出爷爷的坟墓,她也要坚持下去,只要是为了小年。 修长挺拔的身子停在了她爷爷的墓前,她也停下,甚至没敢去看墓碑上老人慈祥的照片。“你好好看看,照片上的那个人是谁。” 她不动,捏紧了手掌。 “看来并不是为了那个孩子可以做任何事。” “我看。”她抬头看去,然后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爷爷,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 粗鲁的扯着她的头发不偏不倚将她的脸抵在自己胯部。“取悦我,你很擅长的,对吧?” 第十九章 我的孩子谁来救 杜雅的孩子被推出来的时候女人终于嚎啕大哭,真的害怕儿子会死去。 司落还在昏迷,杜雅身子一软,如果不是司钰接着她绝对会摊在地上。然后杜雅头一次自私,“莫白,我求你,救救我孩子。” “那我的孩子呢?谁来救?”她被小九扶着,幽凉沉静的视线望着司钰,“你把我的孩子,弄到哪里去了?” 他不语,慕容叹了一口气接过杜雅的身子,然后司钰强硬的从小九手中扯住她,最后停在了一间重病监视房。是刚刚被推进去的杜雅的孩子,司落。 护士医生离开之后他又强硬的扯着她进入病房,“如果不是你,这个孩子可以好好活着。” 她挣不脱钳制索性听之任之,定定望着他,一字一句认真而坚定,“我有错我认,哪怕你要刨出我的心脏给他,我都心甘情愿,就是不准动小年。除非,除非你先杀了我。” 小年是莫白的命,慕容在莫白没来的时候就这样说,如果要动小年除非先动莫白。 “司落,我一定要救。” 司落,莫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司家的孩子。“所以为了你的孩子,你就可以杀死我的孩子是吗?司钰,五年前你口口声声说我有多么残忍,现在的你又高贵到了哪里去?为了救自己的孩子却要杀死别人的孩子!” 头一次提起五年前的事情,莫白没有一滴眼泪,但她却开始后悔,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后悔在那么小的时候遇到了司钰。 如果没遇上,大概不会有这么多的事了。 像是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莫白泄了气,她怎么忘了,小年还在他手中,她没有资本在他面前那么横。闭了闭干涩的眼睛。 小年,她可怜的小年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她迫切的想要看看那个可怜的孩子,听他喊她老妈。她很心慌,她想见小年,她已经24个小时没看到小年了,从来没有那么久过。像是犯了瘾的瘾君子,迫切的想要得到缓解一样。 她的身子缓缓下滑,最后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司钰我求你,让我看看小年,我想看看小年。”呼吸急促,似乎正在忍耐着巨大的痛苦。 “那孩子,是那四个野男人中的其中一个吗?”他幽沉的视线望着她。 莫白头皮发麻根本没看清他眼底的幽暗,如果可以她甚至想说那是司钰的孩子,可司钰和她都不是熊猫血。“是不是又怎样,就算是那四个男人我也分不清是谁的,小年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命,司钰,你想怎样折磨我都可以,求你放过小年。我求你,真的求求你。” 母爱诚然是伟大的,但是为了别人的种跪在他身前祈求,她怎么做的出来?她怎么敢!强烈的被背叛感让他轻笑出声。他不会让自己有半点不好受的人好过。 司钰有一个本事,就是能够找到对方的弱点,然后毫不犹豫的攻击,没有半点心慈手软。他笑,“是不是为了小年,你做什么都可以?” “是。”她没有犹豫。 “好,这是你说的。”强硬的扯着她驱车离开医院,目的地越近莫白的心越凉,依旧是朝着爷爷的墓地去的。 她几乎可以想象到自己会遭受到什么样的羞辱,车子停下,这一次男人没有扯她,只是大踏步的前面走着,她是主动跟上的。 哪怕今天他要挖出爷爷的坟墓,她也要坚持下去,只要是为了小年。 修长挺拔的身子停在了她爷爷的墓前,她也停下,甚至没敢去看墓碑上老人慈祥的照片。“你好好看看,照片上的那个人是谁。” 她不动,捏紧了手掌。 “看来并不是为了那个孩子可以做任何事。” 我看。”她抬头看去,然后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爷爷,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 粗鲁的扯着她的头发不偏不倚将她的脸抵在自己胯部。“取悦我,你很擅长的,对吧?” 她想笑却是如何也笑不出来,颤抖着手靠近他,她眼眶湿润的模样让他越加痛恨,为了一个野男人的种真的连最后的坚守都不要了! 从知道莫年是熊猫血他就明白,那孩子不可能是他的种。 好,真是好的很啊,莫白! “看,莫莫,他想要你,你呢?” “是。” “在你爷爷的墓碑前?” 她艰涩的吞咽口水,“...是。”司钰会这样羞辱她不意外,在她的认知里如果他对自己温柔以待,那真的才是恐怖的开始。 就像五年半以前,她没了孩子,原本是要死心了的。可是他却趴在她床边守了一夜,眼底的青黑让她心疼,毕竟他从来没有看到过那样的司钰。 她以为是为了自己,可是没想到是因为得知杜雅的处境,看着昏睡的她男人该是有好几次都恨不得掐死她,他为她编制了一段美梦,那近半月是他对她仅有的温柔,让她体会了天堂和地狱其实就差了一念。 此时此刻司钰几乎想掐死她,满脑子都是一个野男人和她翻云覆雨,满脑子都是她为了别的男人的种而宁愿做下作女人。 毫不留情的在她嘴里暴虐,看她因为他而痛苦的模样,他产生了快意。莫白,他就是要她疼。就像母亲为了父亲而痛,所有心思都不得不放在父亲身上一样。 父亲说,那是因为母亲爱着他的所以一心只想着他。他僵了僵,所以他现在是要莫白的爱吗?这个念头让他更加残虐。 莫白的爱,他不稀罕。父亲说过如果你发现有什么事物让你难受,你要在事态没有严重之前,毁掉!只有选择摧毁,至少是毁在你手里。 “趴在墓碑上,背对我。” “司钰,我求你.....” “求我什么?你想清楚,小年,或者你那少的可悲的自尊,只能选一样。” 莫白再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绝望,突然间就想起红姐在监狱里的时候曾经拍着自己的头说,“你要知道,身体上的伤疼很快可以消弭,疼也就疼一会儿,但心伤也许一辈子都愈合不了,可以把你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而且最可悲的是心伤永远不会有尽头,你以为你现在承受的是最疼的,但总有一天会有一个人告诉你,疼的永远在后面。” 这话,她懂了。 可是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就是不能不要小年。想起小年,她突然扯开笑,“钰少说的对,不能贪心。”不是自己的东西千万不能强求,否则后果很相当凄惨。 她这样想着,却是堆满笑容的趴在了墓碑上,如果可以她愿意做支女女,也不愿意在爷爷的墓碑前做这种事情。 她趴在墓碑上,主动道“钰少,请享用。” 他咬牙,今天一定要把她弄哭。 近乎蛮横的在冲撞,狠狠按着她的脖颈。力道大的几乎要捏碎她。 他想的全是这个女人的背叛,口口声声爱他,为什么又生下别人的孩子? 毁了她。毁了她!这个念头在血液里叫嚣。 第二十章 死也不得安宁 就算是强迫的但是司钰还是达到了顶峰,头皮发麻,快意窜过脊背,直接从她体内抽出,然后一言不发的离开。 她裸着身子,蜷在爷爷的墓碑前,“爷爷,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莫莫好不好?” “爷爷 ,你就当没有养过莫莫吧。” “爷爷,你恨我吧?是我让你丢尽了脸面,让你死也不得安宁。” 她颤抖着,终于哭的像个孩子,“爷爷,我疼,真的好疼。你为什么要让莫莫活着,莫莫要是死了,就不会那么疼了。” “爷爷,莫莫真的好疼啊。”她一味喊疼。 哭声抑制不住的时候司钰的车已经扬长而去,他望着病房里的司落和杜雅。他和杜雅是青梅竹马,小时候是杜雅救了他一命,而且杜雅和他的母亲非常相像。温柔善良。 所以他的妻子只能是杜雅。 慕容抬眼就看到司钰,随手将手中的夹板交给身边小护士,然后独自走到他身边。“怎么样?有没有说通?” “……”他不说话,下颌紧绷。他又想起了那个女人的背叛,她越坚持让那孩子活着,他就越想掐死她。 莫白是被小九送进医院的,慕容有些气节的看着衣衫不整胸口渗出鲜血的女人,明明快要昏迷的边缘却还是强撑着,看到慕容的时候像是看到了救星。 “小年,求你,小年。”泪迹斑驳,她经历了什么不言而喻,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要偷天换日把小年弄走,可是那孩子根本 不能离开药物的支撑。 而且司钰这几年虽然在国外,可这座城市他的势力依旧容不得任何人去挑衅。他只能躲开她乞求的视线。 没有看到小年,但这次她没有失控,,只是始终不肯入睡,或者说没看到那孩子他睡不下,小九和慕容甚至要给她注射药物,她却反应激烈的抗拒着。 他们知道莫白不愿意睡过去,就是害怕一觉醒来那孩子没了。对于莫年莫白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 深夜,她一个人坐在小年的病床上,心里清楚那个男人不愿意让她见小年,她就见不到。眼泪一直掉着,她想到过往的一切。 “小年,你在哪儿?老妈好想你啊。” 病房门突然被踹开,想来清浅的男人此时全身都放着低气压,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绽放着狠绝,冲到床前动作粗鲁的扯掉了她手腕上的点滴,丝毫不觉针管在她血肉里肆虐,几乎是拖着半跪的她走到了手术室前。 他们身后的地板是莫白手上滴落的一串串血珠,最后将她狠狠摔在手术室门口,她的额头出现血丝。扯住她的头发在她耳边泄愤似的轻语,“如果杜雅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立刻要你儿子的命。” 她缩了缩身子,不可以,小年绝对不可以有事情! 杜雅在越南的时候遇到了黑心贩子,被摘走了一颗肾和子宫,这辈子不可能在做母亲了,司落是她唯一一个儿子也是唯一的希望。 如果当初不是被司钰找到可能早就死了,现在全是用高昂的药物吊着生命。所以她迫切的想要救自己儿子,甚至迫切到不惜刚从昏迷中清醒就跪在莫白面前。 “莫白,你要我这条命也可以,只求你救救我儿子,他是我唯一的孩子了。” 第二十一章 只要我的小年 莫白张张嘴,这一切的祸患是她自己种下的,如今也算是自讨苦吃。可是小年,她是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死的。 “我也一样啊,你要我的命都可以,就是不能动我孩子。” “莫白,真的,真的求求你,我已经没权利做一个母亲了,看在我从来没有怨恨过你,更没有落井下石的份上,救救我的孩子。但你不一样,你以后还可以有孩子。这样好不好,我把司钰让给你,你救救我的孩子。” 莫白望着她,幽凉的眼神沉沉灭灭,她笑着哭,“我不要司钰,只要我的小年。” 司钰匆匆赶到就看到这一副画面,他冷着脸,很是心疼的把杜雅扶起来,“你放心,我会救落落,一定会。” 对她的语气轻柔,眼神也柔的要滴出水,但是看着莫白的时候却一片冰寒,莫白身子发凉。“等等,司钰你答应过不动小年。” “你仔细想想,我真的答应过吗?”他走到门边,侧脸让她看清自己脸上的戏谑。 也不管她错愕的模样,他抱着杜雅回到杜雅病房,莫白追出去却生生在杜雅的病房刹了车,慕容扯住了她想要硬闯的举动,高大貌美的男人拿着钻戒单膝跪在地上,“小雅,嫁给我,我们结婚之后我会立刻安排手术,让落落可以开心的活下去。” 莫白全身冰凉。 慕容拧眉选择扯莫白离去,医院走廊上她扯着男人的衣袖,像是个受惊的小兽,“莫白,你...” “慕医生,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她怔楞的问着他。 他拧眉,“你说。” “可不可以帮我,把我的心脏挖出来,看看她为什么还会疼?” 他哑然,这一瞬间突然也不知道该不该说眼前的女子傻,会疼是因为还活着,可是他不敢说,害怕她真的会做什么傻事。他毫不怀疑眼前这个女子会为了不再让心疼而选择死亡。 他抱住她,“莫白,你这样也很让人心疼,我宁愿你没心没肺的笑着。” 然后她真的笑了,莫白,别疼了,疼了也还是这样,改变不了什么。像是想到什么她从男人的怀抱中抽身,呢喃,“小年,我要去找小年。” 她走到病房的时候却被堵在病房外,然后被一个黑衣男人打了一针,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的房间里没有开灯,就这月光看清了天花板,床边的人影让她眯了眼,随后笑开。掀开被子缓缓解开了衣袖。 “钰少,是要在结婚前来一发吗?” 恬不知耻!司钰抿紧了嘴巴,再一次忽略心头的不悦,可是女人却缓慢爬到他身边,准确无误的抓住了他的身子,让他更加不悦的是他很快有了反应。 “后天婚礼,大后天手术。” 她还是笑,“我知道。” “即便如此还要恬不知耻让我s你?” 她怔了怔随后轻声应下,“对,钰少,要我。” 他怎么可能不如她的愿?情至浓时,她突然抬手覆上他的腰身,黑暗中只听到男人野蛮的低吼,“莫白你疯了吗?” 她笑,“是啊,我疯了。”疯了多好?可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欺欺人,任凭外界的声音有多嘈杂都侵袭不了她。 被狠狠踹到床下,她也只是笑,“司钰,我求过你,行不通,所以我就想,如果杀了你小年就不用被挖出心脏了。” 第二十二章 要杀了我 “杀了我,你的孩子也一样是死!” “至少可以完整的死去。”她是个固执的人。 他动作利索的下床压住她,再次不管不顾的冲到她体内,“所以,你为了一个野男人的种,要杀了我?莫白,好,你他妈的真是有胆!” 撕裂的疼让她拧眉,却也笑着。“你死了,小年就活了,值。” “呵,你以为这点伤口就能要我的命?”他猛地攒住她脖颈像是想要掐死她,粗鲁的将她翻身,她身子剧烈撞在地板上。 然后他贯穿了她的后方,比破处还疼的感觉让莫白再也笑不出来,只能张着嘴大口喘气,他使劲扳着女人的脖颈,似乎想要将她活活弄断。 如果这世上出现一个让你控制不住自己的女人,毁了她你才能安然度日,否则被毁掉的会是你自己。父亲经常在他耳边呢喃的一句话。 毁了她,毁了她毁了她!只有毁灭才可以找回以前的自己。毁灭的念头再次在他全身血液弥漫,疯狂叫嚣似乎要破体而出。 他咬紧牙关下了最疯狂的决定,他要毁了莫白,毁了她! 慕容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他在床那边疯狂的动作,猩红的眼像是一头暴怒的野兽。后腰上还插着手术刀,但在看到她的时候慕容抿紧了嘴巴。 伤口很简单的就处理了,她像是被遗弃的娃娃丢在地上,慕容抿唇为她盖上被子,司钰坐在沙发上,阴沉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她。 “带我走,慕医生。” 慕容的动作怔了怔,随后真的就抱起无神的女人。“慕容,你敢带她离开,我就毁了你的白月光。” “所以你是要毁了莫白吗?” 他残忍笑开,拨通了一支号码,“林老板,你不是一直挺喜欢那个玩具吗?送给你了,现在,立刻马上给我领走!”他几乎是吼出这句话的。 这句话扯会她的神志,莫白身子颤了颤,没有任何言语的脱离男人怀抱,在两个男人面前穿衣。她没在乞求慕容,因为想到了红姐,想到了爷爷,她不希望慕容也会和他们一样,因为她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就算是被林老板领走的时候她也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只是空茫的眼神看着空气,似乎在打算以后。 慕容全程事不关己,“司钰,这不像你。” “别废话。”他还在暴怒。 慕容轻笑,除了杜雅被卖的时候还真的没看到过他露出这般模样,暴怒,却又隐隐藏着受伤,像是一头频临爆发的狂兽。全身上下的毁灭欲望几乎遍布了整个屋子。 像是一头被围困的狮子,疯狂的杀戮只为了找到一条活路。 现在的男人比当时那个还要恐怖,他的所作所为都泛着疯狂的毁灭气息。 “好,不废话,那就说说莫白好了,被林老板领过去,今天晚上一定会进医院,啧,我觉得你这样,还不如杀了她。要挖走别人儿子的心,还不许别人反抗,你是吃准了那个女人吗?” “还有,因为吃一个孩子的醋,还不肯承认,啧。” 利索的剪掉纱布慕容转身离去,立刻拨通了一支号码。 林老板生怕司钰反悔似的,将人藏在一间小会所的地下室。嘿嘿笑着,“小玩具,我们又在一起了这次可以玩个尽兴了。前两次你说主菜留到后面,今天我们换换,先上主菜。” 第二十三章 不疼了 淫邪的手覆上女人的腰身,狠狠撕裂她的衣服。 莫白被绑着双手,目光无神。莫白的眼角垂下眼泪。 爷爷,你说过,莫莫,活着。饶是这样,还要活着吗?莫莫坚持不住了,太累了。 容城最盛大的婚礼是五年前莫白和司钰的,但五年后的婚礼却比当时还要盛大,结婚证被放大用鲜花框架起来做迎宾牌,俊男美女很是养眼,洁白的婚纱,洁白的燕尾服。 两个人相依相偎,笑容很甜蜜,杜雅成了全城人最羡慕的女人,嫁给了那样一个专情的男子,该是怎样的三生有幸。 此时的莫白却被关在一间昏暗的地牢,林老板气急败坏的下达指令,“给我打断她的两条腿,看她怎么跑。” 双手被铁链锁住,两个黑衣人面面相觑,听话的拿着铁棒走到她面前。莫白面色冷漠的望着空气中的某处,动了动嘴角说了一句模糊的话,谁也没听清。 总归是铁棒最后落在她的膝盖,她疼的身子一震铁链哗哗作响,那种疼传遍了四肢百骸直窜脑门。司钰和杜雅的婚礼,男人温柔的浅笑和女人幸福的浅笑让她眯了眸子。 她疼的几欲晕厥,却是笑了。 爷爷,我好像想到了不疼的法子。 林老板突然笑了, “你说说你,一个千金小姐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当初要不是因为你惹上钰少,以你莫家的权势又怎么是我可以染指的?哈哈,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房间门被关上,她却突然笑了,“死了,就不疼了。” 林老板的电话打不通,慕容骂骂咧咧,突然就心疼起莫白来了,年少时在他家的聚会上遇见了司钰,然后大庭广众之下就宣布,一定要扑倒他。 慕容现在还记得那个时候十四岁少女笑容有多明媚,如今十四年过去,莫白还是莫白,却不是原来那个莫白。 最后小九不知道借助了什么力量,终于还是找到了被关在某个小会所地下室的莫白,小九打开门的那一刻觉得自己要疯了。 她衣衫破裂身上布满了野兽抓痕和齿痕,双腿上血迹斑斑,腿间是一片黑乎乎残缺的东西。双手被挂起来,腰部锁着铁链,发丝凌乱的低垂着头。右腿以近乎扭曲的方式摆放着。 小九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反正走到她身边的时候腿软的已经站不起来,“小白,小白。” 她想去碰碰她,却不知从何下手,她的右腿断了,几乎不用检查小九已经可以肯定。 电视上还重复播放着司钰的婚礼,林老板不知去向,修长身形的男人站在门口处。“司墨,帮帮我。”小九颤着声音。 如果换成其他人说不定会疯掉的,但是莫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清醒,清醒的有些不正常,她被送进医院的那个晚上是小年要动手术的前夕。 司墨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通知一下那个人,来瞧瞧他的杰作。今晚是司钰的新婚之夜,床上的两个人交缠着身子,杜雅有些感动。 “司钰,我终于可以把自己交给你了。”她掉着幸福的眼泪揽上男人脖颈,“我一直以为这只能是一个梦。” 第二十四章 被自己交给你 司墨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通知一下那个人,来瞧瞧他的杰作。今晚是司钰的新婚之夜,床上的两个人交缠着身子,杜雅有些感动。 “司钰,我终于可以把自己交给你了。”她掉着幸福的眼泪揽上男人脖颈,“我一直以为这只能是一个梦。” 司钰吻住她并不言语,恍然间想起过往莫白像是侍奉神明一样吻住他的脖颈。他敛了心思,杜雅是他第一个主动吻上的女人。 电话铃声响起,是司墨。他拥着怀中安然入睡的女人,生怕吵到她。还是接通了电话。 病房里两个人视线片刻相交,她笑,“钰少,新婚快乐。”她想了想,“祝你们能够白头偕老,今生今世生生世世执子之手。” 她看上去很轻松,半点没有憎恨的模样,显然对所遭受的一切早就习惯了。莫白也明白,永远没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而已。 他哑然,突然就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他想离开这里可是站在被自己打开的洗手间门口的时候,他才惊觉自己有多不正常。 慕容抱着病例本,突然有些恶劣的塞到他怀里,粉碎性骨折永久瘫映入他眼帘,他像是拿到了什么可怕病毒似的把本子推开,本子就猛然坠在地上,慕容撇唇,好久没看到他这么惊慌。 “司钰,作为一个朋友我希望你永远都是那个没有心的男人,不要懂爱情,更不要爱上莫白,否则最后会活活痛死的人会是你自己。” 司钰只想要离开。 其实如果他仔细看就会发现本子上的名字并不是莫白。 小九匆匆忙忙的赶来,只看到司钰有些失态的扶着墙,两个人的视线相对,司钰面无表情。“是你?” “好久不见,钰少,你想不想听个故事?一个精神病态女人和一个孩子的故事。”她笑。 在监狱里的日子不好过,里面不止一个大姐大,她们更多的时候是井水不犯河水,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都想吞并了对方。 监狱里其他人只能选择站队,至少还有一方保护,但如果保持中立最后只会被两方人马轮着欺负。莫白站了红姐,因为红姐教会她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笑。 “你可能无法想象,昔日一个千金小姐被兜头浇粪便,还笑眯眯的说味道不错,是个什么模样。如果是莫白的话,一定会抓着桶狠狠甩回去,但若无其事笑着的人却也还是莫白。” “后来对方的人把莫白捉了去,因为谁都看得出来红姐喜欢莫白,看上去是在欺负她,其实却是教会她生存的筹码。那些人都是死囚犯,把莫白扒光了绑在栏杆上,身上写着我是贱人四个字。” “把她扔进茅厕里,”她像是说不下去了,最后小九来回好几个呼吸才算是缓下来,“后来她被找到的时候还在笑眯眯的说着,看来我的命真的很大,这样还能活着。可能我坏的让阎王爷都不愿意收容了。” “她被找回去的时候左右手都脱了臼,连腿都没办法正常走路。红姐愤怒的找对方算账,为她讨回了受的苦,可是后来对方在半夜的时候想法子纵火,烧的是红姐和莫白住的屋子,那个时候莫白根本没有恢复,一根柱子压住了她的腰,她没办法逃出去。” 第二十五章 莫白的过去 小九咬着唇,司钰却是身子僵硬的站直身子,显然不愿意在听下去,扶着墙的手似乎在轻轻颤抖着。 “红姐救出了莫白,但是自己却死在了牢房里,她在莫白和儿子之间选择了先救莫白,那个孩子叫小年,最后是红姐拼死护着孩子爬出了屋子,小年活下来了但是因为吸入了太多烟损坏了内脏。原本当时及时就医也不会那么严重,可是监狱里,我们没权没势,甚至能不能活着走出监狱都是问题,所以医生也不愿意花太多精力在小年身上。就这样一直撑到了莫白出院,她其实有放下自尊乞求过以前认识的人,可是没有人愿意帮她,因为害怕得罪司家。半年前她出狱第一件事就是抱着垂死的小年进医院,不惜作践自己也要让那个孩子活着,甚至可以若无其事的回到你身边。” 司钰终于顿住了脚步,眼神冰冷幽寒。 “她一直认为那个时候该死的人是自己,不是红姐。从那之后她养成了一种病,只要超过24小时没有看到小年,她会特别的焦躁不安。如果你要小年心脏,司钰,你不如直接先杀了莫白,那样她会比较安心。” 莫白也是人,被作践的时候也会难过,可有什么办法?她只要莫年活着。 司钰一个人去看了莫年,其实只是给他换了一间贵宾房,小年身上依旧插满了管子,愈加消瘦的脸苍白无比,冲着他笑。 “九姨说,妈妈找到了。” “你不恨我吗?她受了很重的伤。”他突然想知道那孩子是怎么想的。 莫年却是垂眸轻笑,“我看到了。”他用不吃药威胁,九姨就拍了一段视频给他看。那是她躺在病床上已经包扎好伤口的模样,画面中的女人在笑着。 明明受了很重的伤,还在对着他笑。 “你该恨我的。”司钰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说,只是觉得如果莫年恨他,他的心不会那么慌张。 他始终保持着笑容,像个绅士,“我为什么要恨你?你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在把她推向绝望的深渊,当绝望累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她会重生。会开始新的生活,但这个生活里,不会有你。说起来,我要谢谢你。” 有些嘲讽的望了他一眼,“叔叔,为了你好,给你最后一个忠告,千万不要爱上她。” 司钰猛然捂住心脏,铺天盖地的紧窒感充满了整个心脏。他也笑,“不,我永远不会爱上她。” “最好不过,让我见见她吧,我想和她好好做个告别。” 她从冗长的睡梦中醒来,就看到莫年的笑脸,酸了鼻尖。“老妈,你终于醒了。我好渴,要喝水。”他撒娇。“不过我想先听老妈讲黑童话。” 看到小年还好好的在自己面前,莫白松了一口气也不免红了眼眶。“臭小子,这么会使唤老妈。以后也肯定是个有了媳妇忘了娘的。” 亲了亲那孩子的脸,“从前啊,有一颗小草,原本有参天大树替她遮风挡雨,不过有一天小草遇见了一个人,他长得很好看,小草为了吸引他就把他掉落的宝贝藏了起来,为了找到那个宝贝他砍去了大树,大树临死的时候告诉小草,小草啊,你要好好活着啊,活着才能拥抱美好。” 第二十六章 撑不下去了 “那个很好看的人是个记仇的人,为了惩罚小草让他的宝贝被泥土弄脏,那个人就把小草种到了一个狭窄的破碗里,那个人不给小草浇水,把小草放进太阳底下暴晒,可是小草听大树的话,好好活着,期待着有一天可以拥抱美好。” “好多次小草都快坚持不下去了,可能老天爷看小草孤零零的一个,赐给了她一些伙伴,有一大一小,大的那个为了保护小草充当了遮风挡雨的角色,就像大树一样。甚至为了保护小草,大的那个枯了,只剩下小草和那株比她还小的小小草,他们在一起好久好久,久到小草以为可以一辈子。” “那个时候好看的人也有孩子了,他的孩子觉得小小草很可爱,要把它拔下来。那个人也伸出手去拔小小草,但是却把小草也拔了下来,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小草和小小草已经连着根了。后来小小草绝望了,她抱着小小草一起跳出那个人的手掌,一起去了天堂。” “故事讲完了,所以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千万千万不要贪恋美好,尤其是不属于自己的。” “老妈,那小小草和小草是摔死了吗?” 她笑,并没有给他答案。 小年在她脸上香了一个,“老妈,其实你讲故事还挺好听的。” 她得意笑开,“那是肯定的。” “老妈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恋?”他鄙视。 极快的跛脚去倒了一杯水,不过一个转身,她手里的杯子就坠落在地。“小年!”她颤着嗓子,几乎要跪倒在地上。 莫年笑眯眯的拔了自己身上针管,她就要冲出去找医生,被他跑下来拽住了衣服。两个人跌在地上。 “老妈,其实小年很累了,想歇歇,可是都怪老妈那么让人放心不下,其实每次化疗小年都很疼,只是不敢告诉老妈。” 他有些虚弱的蹲坐在地上却还紧紧扯着她的衣角,莫白颤着身子失控大吼,“医生医生。” “老妈,别叫了,让小年摸摸你的脸好不好?” 她抱起他,冲出病房门口失控的在走廊大喊着,小年却只是笑眯眯的望着她为自己惊慌失措的模样,“老妈,你停下,颠的我好难受。” 莫白停下脚步,嘲笑自己的本能,原本不是已经打算好了吗? 莫年能撑到现在就是因为有药物支撑,失去药物,他很快就离开她,她不要他离开。看到慕容的时候莫白松了一口气,却在看到他身后的男人时彻底平静下来。 在这个时候莫白又冷静的不得了,又或许是右腿上钻心的疼让她理智一直待命,清楚知道只要是司钰想要的就一定会得手。“小年,告诉老妈,是不是,真的不能撑下去了。” 小年愣了愣也红了眼眶,抱住她的脖颈,声音闷闷的。“是。” 她笑着,“好,我知道了。” 却是转身走向了电梯,司钰知道事情不对,众人都追了上去,她抱着小年去了天台,只觉得她是要跳楼,那样疯狂的事情这个时候莫白绝对做的出来。 绝望在她眼底开出花,包围了她的四肢百骸。 第二十七章 别做傻事 “小年,你说的对,小草和小小草摔死了,但是他们死的时候依旧是相连的,没有分开,甚至是一起断的气。他们致死拥抱着对方,又或者可以说其实他们活着,只是换了一个地方生活。” 莫年心疼的抱紧她脖颈,“老妈,其实那个小草是你,小小草是小年对不对?” 她湿了眼眶,“小年,是老妈对不起你,明明答应了要把你治好,可是我食言了。小年,老妈带你去找妈妈好不好?” “不要,”小年摇头,“你是我的老妈,你在这里我就哪里都不会去,老妈,千万别做傻事,都那么大人了怎么还要小年操心呢?” “而且老妈,不要站在阳台边缘,否则小年就生气了。”他拧着眉头。 莫白和他额头相抵,“对不起小年,老妈不好,都是老妈的错,你别生气。” “那就下去,不要跳楼,否则小年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老妈。” 她最终还是哭的像个孩子。 司钰到天台却只看到莫白怔怔的跪坐在地上,小年抱住她的脖颈。“妈妈,我累了,真的。没有人逼小年交出心脏,是小年自己想要给的,因为我的心脏还活着,也就代表着小年还活着,所以妈妈,让小年继续活下去好不好?” 她只是一味的掉眼泪。 “妈妈,以后小年就可以到处玩到处跑了,可以开心的和小朋友一起玩耍,如果你带着小年一起跳下去,小年就真的死了。我的心脏活着,就是我活着。” “所以妈妈,你不要自私的剥夺小年重新活下去的希望,好不好?” “妈妈。”他吐血了,莫白跪在地上像是没有知觉,最后小年吻了吻她的额头。“我爱你,你要赶紧怀孕,小年才能再次用新的身体陪你。” “别说了,小年,我求你了别说了。” “老妈,小年会看着你的,如果你不好好生活的话,小年再也不要你这个老妈了,听到没?一定要乖乖的。” “不要,如果你不在了,我一个人怎么活下去?小年,你不可以那么残忍的丢下我一个。” 莫年也湿着眼眶,“笨蛋老妈,不是说了吗,我的心脏活着就是我活着。还有,真的不乖的话,小年就下去告诉妈妈和大树爷爷,你辜负了他们让你活下去的期望,我们都不会原谅你的,真的,所以老妈,乖乖的,替小年好好活着。” 他已经到了极限,在她怀中昏昏欲睡。 莫白说什么也不让众人抢走小年,她一步一步后退,半昏迷的孩子突然吻住她的耳垂,“妈妈,求你了,小年想活下去,让小年的心脏活下去吧?好不好?” “老妈,老妈。” 他乞求着,莫白无力的跪倒在地上,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答应这样的要求? 但最后她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推进手术室,小孩子最后一个抓住的人不是莫白,是司钰。“爸爸,请容许我这么叫你,因为我不知道我的爸爸是谁,但是我知道,小白不是我妈妈。” “老妈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小年知道大树爷爷是被你害死的,原来小年以为你是喜欢我妈妈的,可能是小年看错了,我用我的心脏换一个新的愿望,不要打扰我老妈,她已经那么惨了,不要让她更加凄惨,没有小年她几乎撑不下去。如果你伤害她,我的心脏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小孩儿。” 第二十八章 把刀子送进他心脏 莫年很聪明,自然知道那个很好看的人是司钰。也清楚的知道莫白为了让自己活下去,付出了太多太多,他死了,莫白活下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他不想再拖累莫白了。 他想让妈妈开始新的人生,莫白是个坚强的人,这一点他知道,所以清楚她会挨过这一关。 他威胁,明知道没什么用处却还是这样说着。但这是他能为老妈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老妈有多累他是知道的,知道自己是她活下去的希望,他死了,最难过的人一定是老妈。如果不是莫白,他也坚持不到现在。 眼睛干涩紧紧盯着手术室的女子,突然面无表情一瘸一拐径直走向手术室门口,窜进手术室死死护住莫年,“就算我的儿子要死,也要完整的死去,我不会让他变得残缺。” “老妈,你怎么就那么不乖呢?”他仅存着意识这样说。 莫白忍住啜泣的肩膀,哪怕已经泪流满面却还是死死睁大眼睛。“你恨我也好不原谅我也罢,就算死,我也不愿意让你变得残缺,否则我怎么对得起红姐?” 司钰的身影让莫白像是受惊的鸟儿,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再次抓过托盘上的手术刀,抵在自己仍有旧伤的心口。手术室里被灯光照的很明亮。 “司钰,你没有心,像你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我庆幸自己所有的爱都在小年身上了,否则一定会被你伤的千疮百孔。” 她手中的手术刀抽出体外,绝望的花在眼底盛开,开遍了身体内的每一个角落,笑眯眯的弯腰在莫年的额头印下一吻,“小年,别怪老妈,就算死,老妈也不想看到你残缺的死去。” 在所有人惊骇的视线下,她手中的手术刀落向莫年,不偏不倚正在心脏。 “乖儿子,老妈爱你,真的。” 小九也终于抑制不住眼泪痛哭失声,小年是莫白活下去的动力,是她可以不要尊严不要生命也不可以不要的人,最后她却亲手把刀子送进他心脏。 这该是多么的绝望? 她被人拉开却是笑出声来,那双只有眼泪和恨意的眼睛望着司钰,“司钰,我用我儿子的生命诅咒你,永远都得不到最想得到的。” 女人疯狂的大笑着,笑着笑着却是哭了,她被拖出手术室,小年,老妈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你。 她看着自己染血的手,分不清是她的血还是小年的,“小年,我的,儿子啊。”凄厉的哭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膜,绝望的花开到了极致。 她实在是疼的没有半点气力,瘫软在地上,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小九抱住她,“小白,小白啊。” 最后动作的人是慕容,他按照说好的,也实在看不下去了,莫白那伤心欲绝的模样让他想到了另一个女人。 他们一开始就说好了的,如果她能安安静静的送走小年,就让她送。如果不能,就让她睡过去,睡醒了一切都过去了。但是之前他也抱着一丝希望,说不定司钰会改变主意不要小年的心脏。 可他错了,司钰不是那种会轻易改变心意的男人。 第二十九章 杀了莫白 手术很顺利,莫白那一刀虽然插下去了但是却没用太深的力气,那是她的孩子她的命,她怎么可能真的舍得下手。 她也在赌,赌司钰不会要一个有伤疤的心脏。在手术中会提高风险,可能两个孩子都会死。 修长的身影最后停在病床前,女子消瘦的厉害,此时眉目紧闭,那双手甚至可以看到青筋,莫白其实不是很美,至多算是面目清秀好看,模样一般般。 如今在他看来却有一种让人无法呼吸的感觉,司钰不明白自己心头的窒息感从何而来,这是从未有过的。 毁灭,毁灭,这两个字在他耳边不停的响着。能让他心绪不宁的存在统统毁灭,他心底的窒息感现在格外强烈,从莫白一拐一拐抱着莫年走上天台的时候开始就存在着。 她当时把天台门反锁了,他在门外几乎可以肯定那个女人是要跳楼! 直到她把刀插进莫年体内的时候窒息感达到了顶端,没有人在意,如果有人仔细看就会发现钰少的身子僵硬。他当时几乎站不住了,这个女人,让他的心太不舒服了。 如今看着病床上的女人,他突然笑了,如果她死了,是不是这种感觉就会消失?父亲从来没有骗过他,只要毁灭了莫白,他就会恢复以前的模样。 只要她死了,就好了。就像当初她被送进牢里,他的心脏紧窒,但之后那几年他和杜雅在国外却却从未出现过这种感觉,他甚至没有想起过她。 所以只要死了,就好了。修长的手指覆上点滴液开关,他只要轻轻推下去她就会慢慢死去。死吧,死吧,莫白,只要你死了我就好了。 小九只是出去打个水,回来的时候床上昏迷的女人已经不见了,她咬着牙,除了司钰不作她想。 在锦云别墅外嚷了许久,她报了警可是无人理睬,甚至司墨也不愿意插手司钰的事情。 “司钰,你他妈的不是人,你害死人家的儿子,现在又把她从医院抱出来,你真想让她死吗?” “莫白如果真的做错了什么,那一定是爱上你!如果不是你她现在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野蛮小姐!” 宽大的床上司钰抱女人的身体,下巴摩擦着她的额头。原本他想杀了她的,可是却发现抱住她自己的心不但没有那么紧窒,反而觉得满足。 甚至比当初踩着司家所有人站在掌权人的位子上还要觉得满足。他喟叹着,却不深思这背后的原因,如果他愿意想很快就会有答案,可他不愿意想。 天在下雨,雷声轰鸣,大床上的女子从噩梦中醒来了,只是看着身边的男人,她觉得自己还在噩梦里。 他轻笑,“在不醒,我就要j尸了。” 她动了动手,恍然发现自己被眼前这个疯子绑住了手脚。“哟,钰少,你要玩只管说便是,还绑着我做什么?” 小年的事情像是没发生过,莫白的反应让他眯了眼,似乎想看透她的想法,女人只是人畜无害的望着他笑。 事态的发展有些让人捉摸不透,她像是遗忘了小年,甚至男人提及的时候也依旧是笑着,他煮好饭菜,她就大快朵颐的吃,他为她洗澡她也坦然的接受,甚至他要和她左爱,她也配合的张开双腿。 第三十章 不速之客 他在书房工作她就躺在床上看电视,互不打扰,但是那满柜子的虐心言情她却是再也没碰过。 这样的日子似乎不错,至少他心里的异样感没在出现。司钰甚至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过一辈子也不错。但他们不可能这样过一辈子。 清晨的时候司钰要带她出去,可是来了客人,说是客并不贴切,因为莫白觉得杜雅司落和司钰才是一家人。事实上也是,无论是法律上还是形式上,他们都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 她才是客,并且是不速之客。 除了心脏其他功能都很好的司落虽然还没有完全康复,却已经吵嚷着出院,因为太久没有看到医院之外的风景,杜雅熬不过他,只好也陪她一起。 他们来的时候莫白已经坐上了司钰的车,很显然男人并不知道两人的到来,否则不会让情况看起来那么的尴尬。他们母子俩站在了门口,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车边的男人。 那可怜的孩子甚至喊到嘴边的爸爸都只喊了一个字,就有些不解的看着车里的她。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他可以坐上父亲的车子。因为从来没有人可以在爸爸车上的副驾驶,除了妈妈和他。 那孩子很是开心的奔到父亲身边,抱着高大老爸的腰身撒娇。此时司钰却莫名生出尴尬的看向莫白,她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三个人。 她恍然间有了一种感觉,自己像是个鸠占鹊巢的坏女人。有些艰涩的吞咽口水,她想要下车的时候杜雅绕到了车门边,很有礼貌的鞠了一躬。 “谢谢你。” 谢谢她儿子的心脏救了她的宝贝?她该说谢谢的,那孩子很好看,像极了杜雅,也跑来随着母亲一起鞠躬。但是看着他,莫白的心头生突然生出一股子恨意。她拧了拧眉,被自己的恨意吓到了,因为觉得没权利去恨。 她只是定定的看着那孩子,似乎是想看出小年的影子。司落被她吓到了,却被温柔的母亲告知,是她救了他。所以那孩子克制着恐惧,“阿姨,谢谢你。” 看她并不说话只是望着自己,那孩子就上前一步想要给她一个亲吻。那是孩子表达喜爱的方式。 脑海突然窜进了许久之前的画面,莫白动了动唇角。她似乎又听见了小年的声音,“乖儿子,老妈今天跟你借半边床。” “啊,老妈你的口水脏死了。” “去你的,还嫌弃老妈啊?当初你生下来的时候皱巴巴的跟个小老头似的,我还没嫌弃你呢。” “笨蛋老妈,不是说了吗,我的心脏活着就是我活着。还有,真的不乖的话,小年就下去告诉妈妈和大树爷爷,你辜负了他们让你活下去的期望,我们都不会原谅你的,真的,所以老妈,乖乖的,替小年好好活着。” “妈妈,求你了,小年想活下去,让小年的心脏活下去吧?好不好?” “老妈,老妈。” 她突然惊恐的推开了那孩子,尖叫声起的时候杜雅惊慌的看着地上的孩子,司钰张张嘴责备的话想要脱口而出却没来的及,因为莫白突然尖叫着跑了。 跌跌撞撞,莫白快速冲上了一辆出租,无视了身后人的呼喊,她全身发冷,满脑子都是莫年,她只想见莫年。 几乎是本能的回到医院那间病房,站在门口却发现那里已经躺了新的小孩,一家三口不解的望着门口的她。 第三十一章 我孩子的房间 莫白猛然抓住自己的心脏,劝慰自己小年已经死了,做什么都是于事无补的。小年死了她甚至还插了他一刀,那个孩子死了,死了,不会再出现了。 但最终还是不管不顾的冲了进去,“这是我孩子的房间,你们出去。” 出狱半年,她和莫年的回忆都在这里。像个疯婆子一样乱叫吓坏了床上的孩子,男人作势要轰她出去,她死死抓着床栏,胸口剧烈的起伏。 “这是我孩子的房间,出去,出去!” 发红的眼眶让她看起来真的是个名副其实的疯婆子。 “你这疯女人是发什么疯?病房谁都能住怎么就成你儿子的房间了?” “出去,出去,出去出去,你们出去。”她只是疯狂的嘶吼着。年轻的母亲抱住被吓到了的孩子。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孩子都被吓到了。” “我说,出去。”她又重复了一遍,眼睛充血。慕容闻声赶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疯婆子在推搡抱着孩子的女人,然后男人上前几步就把她推倒在地上。 消瘦的身子在地上划出很远,她的头撞到了床腿。疼痛让她的神智稍稍清醒一些,慕容抿唇好声好气的答应给夫妻俩换一间更好的,才算是息事宁人,男人骂骂咧咧揽着妻子离去。 她躺在地上像是冷静了下来,怔怔的望着天花板。 司钰赶来的恰到好处,慕容也适时退场。 “清醒了吗?” 这话像是对一个刚刚发病恢复的神经病在说,她想着,自己好像的确是个神经病。自嘲的笑了笑,“嗯,清醒了。”又一次深刻的认识到,小年死了。 她的笑让他哑然,莫白似乎很喜欢笑,但每次笑的时候都让他心底发凉。打横把人抱起放在床上,她说,“司钰你是不是觉得我像个神经病?” 动了动干涩的喉头,电话铃声催促着男人接电话,但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他顿住了,“你累了,歇息吧。” 她望了他好半晌,手机铃声不停响着,在他觉得心虚的时候她又笑。“好。” 司钰在确定她睡着之后让慕容照看,吻了吻床上的女人,然后人就离开了。他没想到这几乎是他和莫白的最后一次见面。 新的一天,心情明媚的和慕容告别走出医院,她甚至和遇到的每一个人都礼貌颔首,走出医院莫白觉得自己的心情,真的是格外的好。 半路遇上了一个被人围观的乞丐,她甚至也有了凑热闹的兴趣。 “哎,听说这个人以前也是个老板,好像惹了钰少的情人,被钰少弄成这样了。” “真是可怜哦,听说腿上的肉都被狼崽子啃没了,就连命根子都被割了,真的是作孽哟。” “他也是,惹谁不好非要惹钰少。看那钰少一副清冷寡欲的矜贵模样,没想到手段那么毒。” 突然就没了上前的心思,莫白又接着往前走,最后的目的地是墓园,她笑眯眯的,暖阳照在她身上,白色棉服在发亮,银白的刀闪闪发光,划破了纤细手腕。 她靠着墓碑,“爷爷,我来看你了。对不起上次脏了你的眼。” “爷爷,对不起哈,本来早就想好了要和你们一起走的,可是拖到了现在。” “对了爷爷,你有没有见过小年?那个孩子很乖,你一定见到了对不对,你是不是也很喜欢他?” 第三十二章 莫白自杀不是因为你 冷风呼呼的刮,鲜血染红了大片的雪地。 嘴唇发白头上分泌出薄薄冷汗,“爷爷,我撑不住了,您说,让莫莫好好活着,可是莫莫真的活不下去了。您不在了,小年也走了。就我一个人,这个世界太冷了。” “我努力过,我努力的想要好好生活,可是不行啊,我总是会想到小年,想到他喊我老妈的语气,还有埋怨我的模样。我想他,想到根本没办法呼吸。” “您,一定不会怪我的对吧?呵呵,就算,就算怪我也没关系,等我找到你们了,你再好好骂我。” “爷爷,小年,我真的太想你们了,你们可千万,千万要等等我。” “爷爷,我找到了不疼的法子,死了,就不疼了。” 杜雅的手术结束是在两天后,安置好司落男人只觉得格外疲惫,他想见莫白,哪怕并不能得到安慰,哪怕她还是那样冲着自己无悲无喜的轻笑也无所谓。 他只想看看莫白,听听她的声音也好,迫切的让他自己都觉得无可奈何。但他并不想深思这迫切的背后代表着什么。 可迫切打开门看到的却是一室清冷,还有小九泪汪汪收拾东西的模样。 “人呢?莫白人呢?”声音格外嘶哑。 小九冷笑,“人呢?我还想问你人呢?”她冲到男人面前,紧紧攒住他的衣领,“当初你明明带走的是个活生生的人,结果呢?我一个好好的朋友,被你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你找人是吗?我带你去。” 小九风风火火的把人带到墓园,是她爷爷的墓。墓碑前大片的鲜红血迹刺痛了他的眼,莫白会自杀?明明无数次嘲笑过言情女主自杀的情节,她怎么会自杀? “是不是觉得特别讽刺?那样一个没脸没皮的人竟然会自杀,可是司钰啊,小白自杀不是因为你,只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值得她留恋的。” “爷爷被你设计害死了,没有完整的尸骨。唯一活下去的动力小年也被你挖走了心脏,是你自己逼死她的,不过我觉得这样也挺好,至少她自杀不是因为你不爱她,只是因为想念爷爷和小年!现在,逼死了小白,你开心了吗?” 开心了吗?开心了吗? 明明听过很多次,小年死了,莫白也会活不下去,他却始终要救司落。 “呵,别开玩笑了,莫白不会死,我还活着她怎么会死!你把莫白藏哪儿了?说!”突然把她按在地上握住脖颈,司钰的眼神疯狂像极了一个疯子。 小九挣扎着扯开笑,“知道吗,你弟弟也这样掐着我的脖子问同样问题,我的答案也一样是,不知道!”她恨恨的说着,看到他青白的脸色很是得意。 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模样兴奋,“对了,你知不知道,从林老板那带回小白的时候,她孩子掉了,绝对是你的种,因为她只被你碰过。” 他猛然松开了双手,像是看魔鬼一样看着她。 “那小小的胚胎就在她腿间,是被人活活打下来的哦,她衣衫不整,右腿扭曲的摆放着,就坐在血水里,那画面你没看到,否则你一定会喜欢。” 她描述的太详尽,他觉得自己似乎一样看到了那幅画面,血淋淋的。他抱着头,有些痛苦,为什么她什么都没有说?为什么一个字都没提? 第三十三章 死的好 孩子流掉的时候她是怎样的心情?被送走的时候她又是怎样心情?被打断腿的时候她是不是绝望到了极点? 是的,一定是的。 窒息感再次笼罩上司钰,他口头一片腥甜。开始的时候不想体会,现在却是明白了,她那么努力的想要小年活着,即便是糟蹋自己也无所谓,好不容易撑了半年之久,却被他一瞬间粉碎。 那种绝望可想而知,就像是把一只鱼扔在沙滩上暴晒却还笑眯眯的对她说,好好活着哦, 一样残忍。 曾经她活下去的动力是他司钰,可他一手掐灭了。 司钰掏出电话想要确认莫白是不是真的死了,可是手机却突然坠在雪地上,他慌忙的去捡,终于捡到了,可是司钰却不停的颤着手,他的密码是多少?他要打给谁? 碰的一声,手机被狠狠摔在墓碑上,他单膝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莫白,莫白! “司钰我喜欢你,我一定要扑倒你。” “司钰,我求你。” 莫白啊莫白。原来痛到极致就连名字都成了伤。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后来她再未反抗过自己,因为一早就做好了打算,要去找小年。等他放松下来以为她全忘了的时候离开。 我可以不要你,但不可以不要小年。 原来这话是真的。 小九欣赏着他的狼狈,却不期然听到男人的笑声,冷冰冰的,砸在她心上让她觉得眼前的男人可能是疯了。 “好,死的好!”他动作迅速的起身离去,甚至有条不紊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怎么不好?他原本就是要让她死的。 看到女人尸体的时候她躺在水晶棺,手腕上的伤口被绷带绑着,双目紧闭眉眼舒展没有半点悲伤的模样,就好像是睡着了。 鲜花锦簇,小九按照莫白说过的那样,安安静静的离开这个世界,所以给她一个很简单的婚礼,只有几个熟识的人。 慕容有些怅然,没想到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莫白,莫把忧心挂心头,无忧此生不白来。 盖棺入土是对死者的尊敬,如果有一个人死活不愿意让棺材盖棺身为家人,第一件事肯定是把这捣乱的人轰出去。 但这个捣乱的人是司钰,他抱着女人冰冷的尸首,不许任何人靠近。 “我只说一次,滚,否则杀了你们。”语气阴冷。 “你这又是何必呢?人已经死了,就放她一个安生。”慕容有些嘲讽。 “滚,她只是睡着了,醒了就好了。”司钰猩红着眼。 “你现在这样是做给谁看?人都死了你这样还有意思吗?小白如果知道你是这样马后炮的男人应该会很后悔爱过你!”小九冷笑,全然不顾司墨的拉扯。 爱过这两个字狠狠刺痛了他的心。“你再说一遍。” 小九不怕死的要继续刺激,却被身旁的司墨捂住嘴巴,男人俊美的脸上划过无奈,“这个时候你还惹他,想死吗?” 细细看去才发现男人的眼角眉梢都噙着疯狂,小九心一惊,男人已经抱着尸体要离场,慕容立刻阻止,“你到底还想怎样?非逼得她无路可走是吗?当初苦口婆心劝你,你做了什么?” 第三十四章 司钰你疯了 “活活逼死人不算现在死了也不给一个安生,司钰,你是真的疯了吗?” “现在一具尸体,你抱走又有什么用?” “我说了,滚,否则杀了你们。”整齐的脚步声纷沓而至,无数黑衣人持枪将众人围了起来。男人双目欲裂,显然已经是在疯狂的边缘了。 “为了一个死人动这么大干戈,司钰,你疯了。”慕容退下脚步不再阻拦,从小到大只要是司钰要的就一定会得到。 修长的身影抱着尸体头也不回,小九有些担忧。 司落站在角落里看着敬之爱之的父亲,像是痴汉一样不断的抚摸着那个女人的脸,像是对待世间珍宝。 这一切就像是一场闹剧,父亲像是个神经病一样做了一件疯狂的事情,抢尸体。 容城的最新传闻,钰少带着一具尸体登上了飞机飞往南极,小九得知的时候只期望那男人不要疯太过,和莫白一起跳河殉情。 冰天雪地下,男人抱着女人坐在河边,“莫白,你以为你死了就可以摆脱我了吗?你休想,我告诉你,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 他笑,残忍而冷魅。“莫白,你逃不掉的。你不想看见我,我怎么可能如你的愿呢?” “莫白,莫白,莫莫,父亲明明说过只要毁了就可以恢复正常,为什么,我还是会那么不舒服?莫莫,你是不是对我下了诅咒?” 然后司墨在接到电话的时候嘴角抽搐的望着女人,“你嘴开过光吗?他真的抱着莫白跳河了。” “什么?!那小白呢?” “应该是跳到一半的时候她药效过了了,然后司钰又带着她游了上来。” “.....丫的他们是在闹着玩吗?” “小九,我觉得你可能要完蛋了,这么算计三哥,你看他一副清冷的模样,其实最记仇了。” “我.....别说的你好像不知情似的,可是你提议这个法子的,说什么假死药金蝉脱壳。” “我们去国外躲躲吧,到时候全推给慕容。”司墨其实只是想要司钰尝尝自己的感受,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明白过来想要的是什么。 “可以有。” 司钰看上去很疲惫,下巴上扎满了青茬。 眼底青黑的男人抿着唇,甚至想好了接受女人歇斯底里的怒骂,甚至准备好了要听她那句,我恨你。可没有,什么都没有,她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闭上了眼睛。 没有绝望没有歇斯底里,甚至连痛苦都不存在了,只剩下灰烬,不在燃烧的沉沉灰烬。 这个时候司钰想起来她说过的一句话,司钰,你要是哪天发现你爱我,然后想想你做过的事情,你可能会后悔死的。 莫白的嘴可能开过光,他后悔了,悔的不能再悔。因为她昏迷了一个半月,本来是几天就能醒来的,可是整整昏迷一个半月。 医生说,她是劳累太久了,也许醒的来也许就这样睡一辈子,要看她想不想醒过来了。 “起来吃点东西吧。” 他嗓音嘶哑的吓人。 他以为她不会理自己,但是莫白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定定望着他,“不饿。” 他有些惊喜,却更多的还是恐惧。以前她爱看的言情本子后来在她走后,他像是中邪一样翻看过。里面的女主角要么是歇斯底里,要么是封闭自己。 但他们还是爱着男主的,但她这样平静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让他吃不准。是不爱了,所以连带着不会为他伤心了? 第三十五章 小年最喜欢水了 “多少吃点。”他甚至准备好了长篇大论要劝她。 莫白像是想到了什么,“小九呢?我想见小九,也想去看看小年。” “好,吃过饭,我来安排。”他让她坐在床头,掌下的肩胛骨真的只剩下骨头了,原本就瘦的脱了人形,如今脸上更是凹陷下去,看上去有些恐怖。 爱上一个被自己狠狠伤过的女人,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可是仔细想想,他从几年前就已经陷下去了,唯一一次逃避却造就了今天的局面。算他自作自受。 一勺一勺的吃着流食,莫白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窗外的雨下得很大,时不时打雷。她一怔,就看向窗外。 司钰想了想索性也和衣躺在她身边捂住了她的耳朵,紧紧抱住她。自始至终她没有反抗过,恍然间想起以前在这张床上,她因为害怕打雷就死拖硬拽甚至不惜威逼利诱也要把他拖在自己身边。 强硬的把自己塞进他怀里,他当时言语冰冷的问她,“是不是这样你就可以自欺欺人的以为我爱你?” 她没言语,略带受伤的像个兔子一样缩她怀里。她父母是雷雨天死的,发生了车祸,紧要关头和所有父母一样用身子护住孩子所以从那之后她就特别害怕打雷。 莫白动了动,“你抱的太紧了,喘不过气。” 然后在他松手的空档,她就已经下了床,安然自若没有半点害怕打雷的样子,慢腾腾进了浴室。晃晃荡荡的身子让他心惊胆战,怕下一秒她就会倒在那里。 他守在门口听水声哗哗,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起了鲜红的浴缸,“小白。” 他唤了一声,无人应答。他不敢喊莫莫,因为那个称呼给她的伤口太多了。 “小白。”还是无人应。 最后他撞开了门,房间里坐在地上的女人盯着满池子的水,直到他走到身边要把她抱起来的时候她才说。 “小年以前最喜欢水了,每次泡澡都特别闹腾。” 司钰哑然,手就僵在了半空中。 她本来是想要洗澡的,可是走进浴室才发现自己身上干净的紧。水都放好了,索性扯着他的手,“你洗吧,我去睡了。” 慢腾腾的站起身子然后回到房间。 司钰这才想起自己确实很久没有好好收拾自己了,眼底青黑不说身上也飘出一股淡淡的味道,他不知道自己也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 他想看到她醒来,害怕当初在水里那个露出痛苦表情的女人是错觉。 雷声越来越大,他回到房间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是真的不怕打雷了,为什么呢? 清晨她醒来的时候小九已经在床边了,对方心疼的把额头抵在她额头,“你个混蛋,终于醒了,知不知道我都快担心死了。” “小九,我好想你。”她这样说,让小九的心里升起一股不安。 “小年有没有留下东西给你?” 小九错愕,“你怎么知道?” “我昏迷的时候听你说小年在你这里留了一样东西,很重要。” “所以,因为这个你才醒过来的?”小九原本以为是因为司钰,可是看到她点头的时候反而有些难受,司钰,可能真的没办法走进她的心了。 她是有多固执,小九最清楚不过。 第三十六章 不能寻短见 她爱司钰的时候可以为了司钰不要命,但她爱着小年的时候也可以为了小年不要司钰。现在的莫白,心里就只有莫年,或许还有司钰的影子,但终究不多了。 她突然觉得难过,却不知道为什么。 “小年是个好孩子,知道你不会那么轻易让他走,所以给了我一个u盘。” 司钰一直就在门外站着,香烟抽了一根又一根,小九想到的事情他也想到了,心慌的时候却也没别的法子,他能如何做? 事情弄到这一步最大的责任在他。 司钰艰涩的动了动唇角,这个时候如果他还看不清自己的心思,那他真的是笨到家了。他在小九离开之后上床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脖颈。 “莫白,我喜欢你,真的。” 莫白的眼神清明,似乎根本就没在听他说什么。 “我知道你不信,其实我也是不信的。大概是从五年前,或许更早,我发现自己喜欢你,但是你的所作所为那么恶劣,我接受不了,更准确的说我接受不了自己对杜雅的不忠,所以亲手把你送进牢里,甚至想着如果你死了我的心思就一辈子不会有人发现。” “可是小年发现了,他一眼看穿了。你的存在让我不安,所以把你送到牢房里,让你死心。四年前那场变故死了很多人,当时我是恐惧的,可后来报道的死亡名单里没有你的名字,我又安心了。” “其实你也知道的对吧?如果我不喜欢你,根本不会碰你的身子。莫莫,我喜欢你,我爱你,但不我不知道怎么才是爱一个人的方式。” 这算是深情告白吗?算是的,至少从素来清冷寡欲的司钰嘴里说出来,的确是可以让人惊掉大牙。 司钰会喜欢莫白,没有人会信,但是又没有不信的理由。他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喜欢又何必这么费周折?为了一个什么用处的女人而说这些话? 莫白说对了一句话,管理那么大的一间公司没点头脑和手段,迟早会被败光。在容城司家,手段最残忍的虽然不是司钰,但也绝对是让人恐怖的存在。 莫白笑了,“你喜欢我,所以把我送进监狱,你喜欢我所以要拿走我儿子的心脏,司钰,你的喜欢太重了,如今的莫白承受不起。收起你的喜欢,我说过我可以不要你,但绝对不会不要莫年!” 最后他还是夺走了莫年。 司钰张张嘴,再也说不出任何话。她的模样让他清楚,其实残忍的人是自己,莫白早就说过,“如果我是男人,如果我爱一个人,如果我爱的人做了错事,我会给她善后,又或许我会直接抗下所有的罪过,留她一身清白。” 他这辈子唯一逃避的一件事就是喜欢上莫白,然后这件事就成了他心头永久的刺,也造就了莫白一生的伤。 可那句可以不要他也不可以不要莫年,是不是说明她已经没有那么喜欢他了?他脸色白的吓人。 那天莫白一个人待在影音室,没开窗帘的房间黑黑的,她一直从早上到晚上没有出去,司钰终于还是闯了进去。 画面上的小男孩儿笑眯眯的,“老妈,我要是不在了你也不能寻短见,更不可以自虐。” 第三十七章 小年一定更疼 “其实听不到你的黑童话还是挺可惜的,老妈,你要好好的哈,因为你好好的小年才安心,你要按时吃饭,多吃点好吃的,把自己养的胖胖的,小年喜欢看老妈肉嘟嘟的模样。” “还有,不要在伤害自己了,小年知道,老妈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但是为了小年却什么都肯做,其实有小朋友跑到我面前,说了妈妈做的那些事。老妈,你这样小年更心疼。” “老妈啊,你真的很不让儿子放心哎,不用说,你看看自个儿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弄得小年都好难受。”他还是红了眼眶,在视频里悄悄擦了眼泪。 “老妈,请一定一定要好好的。你要是不乖,小年就再也不会理你了。” 她抱着自己的腿,缩成一团背着光。视频重复播放着那一段画面,到最后她终于低低应了一声。“嗯,我会好好的。” 司钰最终还是走到了她身边,“该吃饭了。” 她说,“好。” 司钰要喂她,她望着他,然后自己拾起筷子开始吃饭,嘴里的还没有咽完又塞进一大口,艰难的吞咽着,胃部因为接受了太多食物涨的难受。 她毫无反应,只是不停的吃着饭。司钰阻止,“你吃太多了。” 她挣开,只是不断的重复着吃饭动作,最后眼泪滴在米饭上,她终于哭着说,“小年你看,老妈很努力的吃饭,吃了很多,我那么听话,看在我那么听话的份上,可不可以回来,小年?” 司钰哑然,莫年是莫白一辈子的伤,好不了了。 这间屋子是当初她一手布置的,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一层层轻纱,院子里有小池塘,还有红木秋千,蜿蜒的石子小路。房内的水晶灯是特意从国外订制的,每一个小灯都是梅花形状,巨大的沙发床,以及墙上的司钰画像,是她死皮赖脸求男人照的唯一一张他们的合影照片。 她笑的很开心,扎着公主头,带着小皇冠,穿着美丽的小礼服,像个公主。 他只是一身黑色的衬衣,颇有不耐的被她压在身下,甚至没有看镜头,只有一个俊美的侧面,她却开心的不得了。 她就坐在照片前的沙发上,“刀插进心口的时候,很疼。” 他的动作顿住了,“我知道。” “但我想的是,小年一定更疼。” 气氛一下子凝滞,莫白端过他手里的碗,自顾自吃着。“司钰,我想离开这里,你让我离开吧。” 这里外面守着人,她试图走出去,却被堵住。 喝干净了碗里的粥,她也不管男人蓦然难看的脸色,走进厨房洗碗。再次走出来的时候他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她索性坐在了玻璃桌上,捧着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 扯漏出自己心口的疤,“你看,原本这里的皮肤很好,可是现在留了很难看的疤,就像我对你的感情一样,最初纯粹的没有一丝杂质,只想要得到,却伤害了无辜的人。让原本纯净的感情里夹杂了黑暗。” “就算有一天伤口好了,也会有疤留下,提醒着过往的荒唐,甚至在别人提及的时候这伤口会隐隐作痛。司钰,你说你喜欢我,我信。”否则也不会把她困在这里细心呵护。 第三十八章 司钰我疼 “可是司钰,我疼。” 疼的不想爱了,疼的没精力爱了。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狠狠挨上一刀,如果那样的话她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司钰抱住她,他原本就精壮的身材现在显得有些消瘦。 如果放她离开,她是绝对不会再回来的,这一点司钰很清楚。 “你累了,先歇着。”然后就抱着她回到卧室,一整夜,都紧紧拥着她。 “你是不是特别恨我?”司钰是谁?司家最冷情的男人,何时惧怕过被人憎恨?可是他身子僵硬,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在自讨苦吃。 恨,她爱一个人固执己见,恨一个人更不会轻易原谅,尤其是现在她的态度那么的怪异。不像是对待仇人,却也不是爱人。 不恨...他也许是受了言情本子上的影响,蓦然就想到了不恨了,因为不爱了,那让他更难受。 但还有什么比让他承认自己确确实实喜欢上她,而这个时候她却不再爱了还要让他难受。如果可以他倒是宁愿自己不喜欢莫白,那样就好办多了。 她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浅浅笑意,“我只有一个问题,如果小年是你的孩子,你会舍得他那样做吗?” 轰的一声,这句话问住了司钰。其实不难回答,她还在笑,也没有挣脱他的怀抱,“小年有多懂事你也看到了,如果是你的孩子,你还会让他就这样死去吗?” 他不语,沉的吓人的眼眸望着她,她浅笑依旧,就连司钰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她还是能这样笑出来。 “如果小年是你的孩子,你也一样会把他的心脏给司落,因为他是你和杜雅的孩子,你了解我,我也同样的了解你。你喜欢我,我信,但你却没办法看着杜雅那么痛苦而什么都不做,别人都说司家的三少爷司钰是个冷清冷漠的人,但我晓得,你对在乎的人可以掏心掏肺。所以答案我清楚,就算小年真的是你的孩子,你也会做这样的决定。”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重情重义,当初她不会那么痴迷与他,说来也是一场笑话,他们之间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一场悲剧。 她看上司钰,是年少时看到他对杜雅的温柔,让她撞破了头也想要挤到他身边,感受他的温柔。所以不择手段,所以年少轻狂犯下不可弥补的大错。 但其实一开始她只是随口一说,要让杜雅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可是爷爷当了真,并且真的将人弄到越南。她没法怨杜雅,因为最开始做错了事情的人就是她自己,所以如果被挖出心脏的人是她,那她不会有半点怨言。 “我后悔遇见你,但从未后悔爱上你。司钰,司钰,司钰,这个名字我曾经呢喃了千万遍,想要被你温柔以待想的要发疯,可是司钰啊,在监狱那几年我想的特别清楚。” “年少我幻想着自己的男人是个王子,无论是身高还是模样,甚至连能力都是让人望尘莫及的,这几点你全都具备了。所以我当时一颗心扑在你身上,觉得只有那样的你才值得我真心以待。” “可是后来再被无数次欺负的时候,我突然明白过来,我爱上的不是司钰,只是一个幻想中的王子,如果那个时间点出现的人不是你,我也会爱上,然后固执的飞蛾扑火。我曾希冀那个王子会救我于水火之中,踏着万千星光万众瞩目,但之后我明白了只有我自己能救我自己。” 第三十九章 我是个小丑 “别说了,莫莫,你累了。” “王子要配善良的公主,而我不过是中场演出的一个小丑,逗笑了所有人却弄伤自己。我现在要的男人,不需要太好看的脸,身高也无所谓,甚至于他不用太能干,他只要是个能在我犯下弥天大错的时候,义无反顾站在我身边,明知我是错的却还陪我一起错下去,如果现在出现了那样一个男人,我会毫不犹豫的爱上。” “我想要个家,有自己的丈夫和孩子,每天围着柴米油盐打转,然后等孩子放学,等我的男人回家。” 她终是挣脱了他的怀抱,依旧浅笑着望他,“但我清楚,你不会是那个男人,因为你心里装了太多。” 像是有些莫可奈何,“言情本子里女主的身边总有一个温柔男配,可我身边没有,也许这就注定了我不是女一号,只是个串场的而已,如果我身边也有那样一个男人,我绝对会紧紧抓着,死都不会放手。” 她觉得可悲,有好多次她快撑不下去的时候想要找个肩旁依靠,可是呢,没有肩膀给她,有的只是现实一次次的耳光。她甚至觉得虐心小说里面的男二那么多,给她一个也好啊。 她就可以不用那么累。 可是没有,这半年,加上监狱里的五年,都是她自己撑下去的,哦不,或许还有小年陪她一起。 “司钰,所以求求你,让我去想去的地方,我会感激你,真的。” 上位者都具备一种能力,可以看穿眼前人所说的真假,以及在说话的时候那个人内心的想法,像是有读心术一样,这种能力在司钰这里更是炉火纯青。 若非如此在人才济济的司家,他又怎么会被众人念出名字,容城有十少,他排首位并不是没有缘由。无论是观察力还是敏锐度他绝对担得起第一。 所以他清楚的知道此时此刻莫白不是和他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更不是想要让他后悔,她只是真的不想和他纠缠了。 可是司钰要的不是她的感激,“莫莫,你累了,歇息吧。” 司钰抱紧了她,说什么也不会放手,甚至加强了别墅周围的把守,他不会让她离开,她从那天之后也没再说过离去的话。 时间如过隙白驹转眼就到了深冬,她躺在床上裹紧自己的身子,即便男人就在身边,她却没有半点围过去的意思,其实房内的空调已经开到舒适的温度了。可她就是冷。 休养了几个月,男人一直说带她去看小年,可最终还是没去。今年冬天似乎特别能下雪,睡不着,她索性下床去外面看雪。 右腿见了冷风还在隐隐作痛,她望着夜空。小年,不知道小年好不好。 温暖的大衣披在身上,“怎么不穿鞋子?想看雪可以叫醒我。” 他眼底泛着青黑,室内温暖的灯光透过窗户映在他身上,她轻笑,“你太累了,不想打扰你。” 明明是关心的话却硬生生让他听出一股嘲讽,太累了,流转在两个家庭,怎么会不累?司钰抬手抱住她,“小雅的身子不好,可能撑不过明年夏天。” 声音里的疲惫显而易见,她也不挣扎反而把头靠在他肩头,“是吗,那真可惜。” 第四十章 死了挺好 与她无关,小年的心脏在他儿子的胸腔里,只要想到这里她就控制不住自己恶毒的想法。如果一开始没有司落的出生,小年现在一定还活着。 就算死了,好歹也是完整的死去。她是个固执的人,所以经常会钻牛角尖。 “我想去看小年,告诉我他在哪儿?我想小年了。” 小年,是莫白的全部,就算是死了也依旧是莫白心头最重要的人。是他司钰比不了的。 “莫莫,你累了,歇息吧。” 就算不想承认也不行,在莫白面前他只能逃避。本能觉得小年会给他们带来变故,说来可笑,人生字典中从来没有逃避二字的钰少,从来只有逼得别人节节败退的男人,如今也实在是逃避了。 并且接二连三,从五年多前就已经开始了的。 “好,明天带我去看小年吧。” “莫莫,去睡吧。”他一逃再逃。 莫白望着他,然后真的就回去睡了。她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的歇斯底里,甚至有时候她看着司钰,都觉得很累。 她累,他也累。没办法对杜雅狠心,所以狠心全部给了她。 杜雅死了,这并不出乎意料,她甚至没有撑过这个年关,男人有条不紊的办理后事,却依旧每晚都要回到锦云别墅,看到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突然就松了一口气。 甚至来不及脱衣服就抱住她,“莫莫,还好你在。” 杜雅死了,他难过,她在。那当初她难过的时候有谁在呢?她不挣扎更不反应,任由他抱着,仿佛他根本不存在。 日子依旧在不紧不慢的流逝,他们依旧和以前一样生活。只是他明显更加温柔,甚至每晚替她泡脚洗澡,也不再需索无度的缠着她,只是会在睡觉的时候抱着她。 他准备一日三餐,将她身子养的丰满了一些。她依旧是大半时间花费在了影音室。 原本这样的生活很平静,如果不是司落的闯入,他们大概能这样平静无波的过一辈子。 但是哪有如果?自从她自杀之后他再也没有丢下她一个人,最远的距离就是她在影音室,他在厨房忙活。 这一天是一样的,只不过小司落闯进了影音室,然后被莫白疯狂的赶了出去,司落站在走廊里哭,被哭声引去的司钰看着紧闭的影音室了然。 那是莫白的禁地,没有人能进去,司钰也一样。司钰也曾闯进去过,然后被女人通红着眼眶推出。那是她和莫年的小天地。 “以后不可以进那间屋子,懂吗?” 司落被父亲严肃的语气吓到了,收起眼泪怔怔的点头。 他会那么听话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但好歹中间相安无事的过了半个月,一大早司钰的锦云别墅就被警车和救护车包围。 警笛声让站在楼梯上的莫白拧了眉,她讨厌这个声音,会让她想起那么多不好的事情。 楼底下是司钰抱着司落进行抢救,“莫莫,帮我拿条毛巾来。” 她站在楼梯口不为所动,男人又叫了一次,“莫莫!”明显的怒火让她笑开,却是转身回了影音室。 她说,“这样挺好。死了最好。” 好恶毒的话,她的小年死了,占着小年心脏的那个孩子却活的好好的。这一刻她终于再一次承认自己的恶毒,然后她决定了,不愿意做那个明明在意却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了。 给谁看?不过是自欺欺人。她恨,恨自己,恨司钰,也很那个司落。 第四十一章 我认罪 周围人声鼎沸,“哎哟,又是她,那么多年前害人家妈还不算,现在又把人家孩子推到楼底下去。” “真是恶毒,那么小的孩子怎么下的去手,哎哟,这也就是后妈啊,亲妈哪里舍得。” 救护车离去,莫白眉目温柔的看着画面上小年的笑脸。 “老妈,我要是不在了你也不能寻短见,更不可以自虐。” “其实听不到你的黑童话还是挺可惜的,老妈,你要好好的哈,因为你好好的小年才安心,你要按时吃饭,多吃点的好吃的,把自己养的胖胖的,小年喜欢看老妈肉嘟嘟的模样。” “还有,不要在伤害自己了,小年知道,老妈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但是为了小年却什么都肯做,其实有小朋友跑到我面前,说了妈妈做的那些事。老妈,你这样小年更心疼。” “老妈啊,你真的很不让儿子放心哎,不用说,你看看自个儿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弄得小年都好难受。”他还是红了眼眶,在视频里悄悄擦了眼泪。 “老妈,请一定一定要好好的。你要是不乖,小年就再也不会理你了。” 这段画面不知道看了多少遍,门外不停的拍门声让她拧了眉,然后冲着画面微笑,“小年你等老妈一下,老妈把那些人赶走,我知道,你也讨厌那些人的。” 房间被开了一条缝,她不想让那些人踏足禁地所以自动走出,“有什么事?” “莫小姐,你涉嫌一起虐待儿童案,请跟我们走一趟。” 楼下依旧在七嘴八舌的议论,她轻笑,警察局吗,好久没去的地方。“好。” 也许是犯贱,她竟然有些怀念那一方小天地,被禁锢的时候她总是想着重获自由,等真的出了铁门却后悔了,早知道不该出去的。 问话的小女警刚实习不久,平时待人挺和善,但是看到新闻之后也没办法对她和颜悦目。现在容城每一家报馆都在报道,前科犯莫家大小姐害了母亲害儿子。 甚至有传言不久前是她气死了杜雅,恬不知耻的勾引司钰。现在她再次成了容城的风云人物。 “莫小姐,请问是你推司落滚下楼梯的吗?” “这个问题你可以去问钰少,他也在那个房间里。”她突然想看看男人这次会怎么做。 “我们已经问过了,钰少说你说的就是事实。” 她想了想,然后却笑起来,笑的小女警莫名其妙,笑的肩膀都在颤抖。如果真的是她说什么就什么的话,司钰会让人带她来警察局吗? 恍然想起当年自己被送进牢里的时候,当初的那种绝望其实并不算什么,至少和失去小年相比,差的太远了。 “我认罪,是我推下去的。” “哎?”女警更加狐疑了,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灿亮灿亮的,看样子好像是归家的游子。 “我原本是想要杀了那孩子的,因为已经杀了他的母亲所以多杀一个孩子也无所谓,但是被司钰看到的,只能罢休。我只希望能看在我坦白从宽的份上,立刻送我去监狱。” “哎?莫小姐.....” “也不用开庭了,我认罪,真的认罪。” 第四十二章 司钰我恨你 就算认罪,开庭审判的形式还是要走的,她再次站在了被告席,比起第一次的绝望,这一次更多的是激动,终于要回到和小年生活了好几年的地方了。 那里有很多他们的回忆。 “嫌犯莫白涉故意杀人罪及杀人未遂罪,证据确凿本庭宣判.....” “她没有杀人,那孩子是自己掉下去的。”被踹开的大门砰的一声,高大的男人全身黑气压在众目睽睽之下强行带走了人。 是的,强行,直接打横抱起不顾女人的反抗,莫白甚至不惜挠了他的脖子,却还是摆脱不了被塞进车子的命运。 他死死箍着她面色发青,显然是被气得不轻。她也不说话,一路沉默到小别墅,一进门她第一件事是回到影音室。 这一次男人也罕见的尾随,前段时间他都任她为之。 “出去。”她冷着脸。 “你就那么想回到监狱?” “那里有小年,我们生活几年的地方,有很多回忆,这个答案满意吗?满意的话请你出去。”她拧眉,背对着司钰克制自己的情绪。 “你不是想要个小年吗,我们来生。”好像回到了很久之前的那个司钰,他赤红着眼把她扔在沙发上,迅速的解开自己皮带,她挣扎着起身本能不愿意在这里做什么,因为不想脏了小年的小天地。 “别在这里,不能让小年看到。” “小年小年,”发狂按住她肩胛骨,“小年已经死了,死了!” 沉身而入,他在咬牙感受着紧窒,看到她因为自己那句话而良久不言语,他一边不要命的冲撞一边撕扯她伤口,“小年死了,再也看不到了,我们会有新的孩子,莫莫,别闹了,我们回到以前好不好。” 她陷入了魔怔,小年死了,对啊,小年是死了。她知道的。 “司钰,我恨你。” 他顿住,“恨吧,恨吧,莫莫,恨我吧。”笑得冷魅残忍。 小年,小年,他们之间到底还要被小年纠缠多少年?抽身而去,动作迅速的砸烂了投影机,砸烂了屏幕,最后把那张u盘拔下来要扔掉的时候,莫白尖叫着。 “不要!” 全然不顾碎屑扎进脚掌,她几乎是飞扑到他面前。终于卸下了冷静自持的面具,惊慌的喘息着。 “不可以,司钰,不可以。” 他垂眸望着她,“反正你也恨我,不如直接毁了他,让你更恨我。”在她眼前生生掰断了u盘。 那是她唯一的念想了,她又想到了在医院和小年分离的画面。让她窒息的绝望在眼底蔓延,像是一朵花,生了根。身子被抽离了气力,她缓缓滑做在地上。“没了,没了,什么都没了。” 她突然笑开,“毁吧,毁吧全都毁吧,反正我的人生已经毁到不能挽回的地步,可是司钰,我真的开始恨你了。” “你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侵入我的生活,我爱你的时候你恨我,所以你狠狠伤害我,好,算我犯贱!我终于不再爱你了,你却说你喜欢我,好,你喜欢我我信,可你凭什么一次次的这样为所欲为?” “我爱你的时候由着你,是我自己犯贱,如今我不爱你了,你怎么还可以这样在我的世界里张扬!” 第四十三章 对不起 我不爱你了,我不爱你了!诚然这句话是个魔咒,把他圈的死死的。 莫白说不爱她了,不爱司钰了。 他捏紧她肩胛,猩红着眸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骗人的吧。动了动艰涩的喉头,他才终于冷静下来,司钰发现自己又一次做了蠢事,深呼吸几次终于认输,“对不起,是我太冲动。” 拍开男人试图搀扶的手,她缓缓站起身子,笑的冷漠,“司钰,口口声声说着爱的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你太自负,高兴的时候就逗我两下,不高兴了就开始耍你的少爷脾气。我爱你,所以我容忍,可我不爱了你指望我怎么去包容?” “现在的我满心满意想的,都是怎么离开你,我甚至觉得如果你能死在我面前,我会开心死的。”她笑得张扬,就像是当初告白时一样。 他张嘴想要说什么,她却兀自说着。“你如果真的爱我,你不会让警察带我走,哪怕真的是我推你儿子滚下楼梯。你如果真的爱我,现在活着的不会是司落,就算不是小年也绝对不是司落。” “你让司落来这里无非就是想让他有个健全的家庭,而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幸运,是你给他选的母亲。你大概想着,他身体里跳动着的是小年的心脏,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会慢慢接受他。你更加觉得那孩子在楼底下鲜血淋漓,而我却连递个毛巾都不肯,太过的无理取闹和冷漠。” 司钰哑口无言,诚然莫白是个聪明人,不然五年前他不会看上这个女人。 “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但凡你想过,司落就不会出现在这里!我每次看到他想起的都是你说的喜欢我,却觉得讽刺极了。你若真的喜欢我,为什么不是用司落的内脏救我的孩子,而是用我的孩子去救他?你挖走我的命,却还要我对他宽容以待。” 眼泪布满了她整张脸,她的身子都在颤抖。 “每次看到司落我想起的都是小年那一声声老妈,你知不知道那五年如果不是他我根本活不下来。每个夜晚都是他陪着我,好多次我撑不下去但是听到他那声老妈,我又有了活着的力气。” “我的孩子死了,心脏却在别人的身体里,你让我怎么去接受?凭什么,凭什么他活着而我的小年却要死!你凭什么以为我会为了你去接受他?” 她喘着气,笑着流眼泪。“你把我送给林老板的那天晚上,他踹在我的肚子上,当时孩子流下来的时候我是庆幸的,因为如果没有被打流产,我也绝对不会让他活着来到这个世界上。” “我喜欢孩子,但绝不会生下你的。” “你以为我恬不知耻的像狗一样活着是为了什么?我是为了爷爷的那句活着,为了小年的那一声老妈。你以为我笑眯眯的跪在所有人面前用嘴去捡钱,笑眯眯的脱光自己像个妓女一样在所有人面前赤身裸体,笑眯眯的跪在走廊上像狗一样被姓林的鞭打是为了什么?是不是因为我一直笑着所以你就觉得我只会笑不会有疼?” 第四十四章 在遇上你之前先杀了我自己 她嘶吼着终于放任理智飞走,猩红的眼睛狠狠盯着他。 “我可以活的没有自尊,可以笑眯眯的张开大腿让任何人来上,我可以为了小年做任何事,可是你只一句话就把我大半年的努力付之一炬。只一句话,轻而易举的夺走了我儿子的心脏。” “司钰,你的喜欢可真是别致,我曾经梦寐以求,但如果当时的我知道会是这样,我会选择在遇上你之前先杀了我自己!” 司钰终于知道当初自己那句话有多残忍,像把刀割在心口。她说的对,他忽略了她的感受,自以为是的以为她还是原来那个爱着自己的傻女孩莫白。 却忘了现在的莫白是个没了他过得会更好的人。 “你知不知道,我每次想到小年就想到红姐,为了没有血缘的我而死,她在自己的儿子和我之间选择了先救我,可我呢?哈哈哈,我他妈的连她儿子都救不了!我那么那么努力的想要守着的,却还是被你毁了!” 她看着小年出生,那小小的生命让她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美好。可最终也是她看着小年离去。 莫白觉得痛快,压在心底那么久的话终于吐出来了。轻松地同时却也颤抖喘气,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擦干眼泪面无表情看着他,“我以后不会恨你了,我们这辈子都别见了。如果你要找我,可以,我会还你一具实实在在的尸体。我郑重的请求司先生,放过我。” 她努力的尝试着去原谅,忽略小年的死,可是只要看到司钰那张脸她就忍不住想起小年,所以她再次放弃了。 以后她不会在折腾自己,会好好的活着,努力的活着。 他艰涩的喉头动了动,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无法让一个死心的女人重新拾起爱情,尤其那个女人固执到执念的地步。 她走到门边,被男人紧紧抱住。“莫莫,不,你不可以走,不可以离开我。” 司钰最清楚不过,莫白这一次离开绝对不会再回来,哪怕他死,也不会。 她不言语,她突然觉得原来不笑是这样舒坦,因为她已经没有笑的力气了。 “莫莫,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对不对?一定是的。” “司钰....” “嘘,别说话,莫莫,你想走,好,我陪你。你想去哪儿都可以,我都陪你去。”他柔声低哄,她却不在说话。 “莫莫,是我错了,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求你别丢下我。你说的对,我不会爱一个人,你给我时间让我学习,让我学着去爱你。莫莫,我错了,父亲说过只要有让我心绪不宁的存在,就一定要毁了。” “所以我想要毁了你,可是真的要杀了你的时候我发现毁灭只会顺带着让我自己也毁灭。” “莫莫,我爱你,真的爱你,你信我好不好?” “你要去哪里都可以,我陪着你。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司钰像是魔怔了一样吻着她的脖颈耳垂,想要哄她开心。莫白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小年死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心就彻底死了,原本还会因为看到他向杜雅求婚而心痛,如今她的心里只剩下一片灰烬。 再也燃烧不起来的灰烬。 第四十五章 把小年还给我 “那么,你把小年还给我,只要你把小年还给我,司钰,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男人愣住,死了的人活不过来,那是不是说明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可能?这简直就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司钰,你怎么不去死?”她红着眼眶眼神嘲讽冷漠。 男人的身子僵硬震惊自己耳朵听到的,他觉得自己耳朵坏掉了,莫莫竟然再说,你怎么不去死?她想要让他死? “如果你死了我会很开心,真的。”她转过身子望着他,没有半点痛苦的样子,剩下的只有冷漠和嘲讽。 他夺走了她的命根子,却还让她安心的留在他身边,莫白犯贱,那是以前,现在她只想好好活着,带着小年红姐还有爷爷的期望好好活下去。 看到男人受伤的模样她发现自己竟然只觉得快意,然后莫白再一次释然了。终于肯堂堂正正的承认自己是个恶毒的女人,她是真的觉得这个男人死了挺好。 她的小年死了,那么努力想要守护着的人被这个男人轻而易举的夺走了,她没办法不恨。之前她觉得自己没有权利恨,因为这一切事情的开端都是因为她的任性。 如果一开始没有看上司钰,就不会伤害到杜雅更不会去坐牢,仔细想着她这一生所有的不幸都是从遇见司钰开始的,如果没有遇上他那莫白还是那个骄傲任性的千金小姐。 找上一个不算差的男人结婚生子,磕磕绊绊但至少不会这么痛苦的过完这一生。但最先做错事情的人是她莫白,所以没有任何权利去憎恨。 过去的那么多日子里,她总是这样告诉自己,莫白,你没有权利去恨,做错事情的人是你自己。 所以就算是被羞辱的时候她依旧是觉得自己自作孽,直到小年死后,直到那个司落出现在自己眼前,直到他们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模样刺激了她。 直到刚刚唯一的念想被毁掉,莫白恨了。恨司钰夺走了自己唯一的念想,她那么辛苦才留下的孩子啊。 如果早知道承认恨是这么痛快淋漓的事情,她一早就去恨了。不管对错,她只是恨着司钰。 “司钰,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爱我,那你去死吧,司钰,你去死吧,你死了,我就会更好的生活着。所以,死吧,死吧。” 她轻而易举的挣脱了男人的钳制,没有半点不舍得离去。 莫白失踪了,没有人能找到她,直到半年后那些人还在不停的寻找着。 小九和慕容站在一间炸鸡店的门口,里面忙忙碌碌的女人唇角挂着笑容,时不时和身边的伙计说着什么,这是在容城乡下的一间小铺子,但客流量还是挺多的。 那家店叫思年,半年前开张,生意很红火,老板娘是个很爱笑的人。小九踏进店门眼眶湿润,柜台上的女人看到她却是给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小九你怎么会来这里?” 她脸上的笑容真挚,是发自内心的开心笑容。身子也丰满了一些,看样子过得很好。小九突然不知道自己的到来是对还是错。 “那个人快死了。” 第四十六章 司钰快死了 她还是说出了来意,莫白愣了愣,显然啊一时之间没能想到她说的是谁,等想到的时候却也还是笑容满面,“所以呢?” “小白,我说司钰快死了。” “你刚才说了。” “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了吗?” 莫白轻笑,“半年前我离开的时候说过,让他去死,如果他死了我会很开心,这句话现在依旧没变。” “莫白。”小九似乎有些生气,眼泪就那么掉了下来。 “小九,我好不容易走出来,不想再次让自己的生活里走进一个叫司钰的男人,他死了,那就死吧,从小年死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该死了。”她终于不笑了,却也没有半点伤心的样子,除了提及小年的时候。 她恨着司钰,小九看出来了,却也觉得很正常,如果她珍之爱之的人被夺走她也会恨得。“你知不知道,司落不是司钰的孩子。” “现在知道了。”她依旧没有反应。 “你走后,他就把自己关在别墅里,不许任何人靠近,他的手腕上全是想要死去的证明,如果不是慕容全天守候他已经死了好几次了。现在,人在重症监护室,他说想见你最后一面。” 如果不是见到了他对小白的偏执小九今天是不会来的,就算是自己的男人开口他也不会来这里。其实早就找到了小白的住址,只是不想打扰。 在小九看来那么困难才走出伤痛的,怎么能够这么轻易就走回去?可是看到司钰那么强大的人变得那么脆弱不堪,她心软了。 莫白幽凉的视线看着小九良久,最后却是摇头笑开。“所以呢?你要我怎样?去看他?小九,别开玩笑了。” 慕容终于还是走了进来,坐在了两个人的对面,“我知道你恨他,在小年的这件事情上他也的确应该被你恨着,可是莫白你知道吗?司钰他是个不会爱的男人。” 这一点她深有体会。 “他的父亲你应该知道,很厉害的一个人物,但你知道吗?他是个神经病,特别的偏执,司钰从小的时候就被告知,如果有一天出现了让你心绪波动控制不住自己的人出现,一定要毁了她。” “其实五年前从你爬上他的床开始,你在他生命里就已经很特别的,司家的男人忍耐力不是区区一些药物可以左右的,如果不是心甘情愿就算你爷爷去司家求情又怎样呢?莫白,你是个聪明人,我想这些你很清楚对不对?他喜欢你,很久之前就是这样了。” “只是自己在逃避,也选择了和父亲一样的方式毁灭。小时候的司钰还没有这么偏执,但是他父亲将他关在一间别墅里,母亲自杀在眼前,他守在母亲的身边三天,在自己也差点死掉的时候,是杜雅救了他。所以杜雅是他的天使,可那不是爱情。” 莫白却是摇头苦笑,告诉她这些又有什么用?从小年死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真的彻底死心了,走出那座牢笼的时候她告诉过自己,好好活着,再也不要靠近那个男人。 “慕容,如果是你最想要守护的人被生生夺走,你会不会杀了那个人?” 慕容愣住了,会的。 “有好多次我从梦中醒来,看到司钰我会觉得自己依旧在噩梦中,我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因为一闭上眼睛就是红姐再问我,莫莫,为什么我救了你,你却连我的儿子都守不住?小年是我接生的,我看着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又不得不看着他离开。” 第四十七章 不是受虐狂 小九垂下了眸子,小年和莫白在监狱里的点滴她看的分明,不是莫白亲生的,但他们相依为命那么多年却是亲生的也无法超越的感情。 “与其说是恨司钰不如说是恨我自己,仔细想想我前半生过得顺风顺水,后半生算不得凄惨但也不好过,我觉得老天待我莫白不薄,给了我爱我护我的爷爷,红姐,还有小年。但我也是亲眼看着他们离开我,他们是我的幸运,而我人生中唯一的不幸就是爱上司钰,这也导致了红姐小年他们的不幸。” “我是真的没办法像言情小说里的女主一样,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还像以前那样的爱他。我不是受虐狂,更不愿意待在一个恐怖的男人身边。” 慕容却是突然笑开了,莫白的洒脱和坦诚让他有些钦佩,她是真的放下了。也为司钰觉得可悲,爱上一个已经死心的女人那是在折磨自己。 “莫白,看在小年活着的时候我多次照拂,就当是给个面子去看看他,好不好?就这一次,之后我绝对不会在打扰你的生活。” 当初没有人愿意接收小年,是慕容开口相助,在医院里的时候他对母子俩也很好,莫白最终还是点点头。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说什么都不会信那个蜷缩在最角落里的男人是司钰,披头散发衣衫褴褛,说是流浪汉也不为过。 听到门口的声音他像是暴怒的野兽嘶吼,“不想死就出去!” 干涩嘶哑的声音,一点都不像是当初那个音色温润的男人。莫白独自一人慢慢靠近,他猛然窜上来将她扑在地上握住了她的脖颈。 熟悉的气味让他猛然回过神,不可置信,“莫莫?” “放手。” 他赶忙收回自己的手扶她起来,害怕她为刚才的事情生气,手足无措的像是个孩子。“对不起莫莫,我不知道是你,我不是故意的。” “恩。”她在他眼前晃晃手,男人毫无所觉。慕容说,司钰把自己的眼睛折腾的失明了,如果再不治疗恐怕一辈子都看不见了。她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子就要离开。 “你生气了吗?” “没有。” “为什么还要走。” “我只是来看看,看完了自然就该走了。” “莫莫。”他跌跌撞撞的循着声音抓住她,和那晚一样紧拥着她,“莫莫,你不要离开我。我爱你,真的,没有你我真的会死。父亲说,如果不毁灭会后被毁的会是我自己,所以我才那样伤害你,莫莫,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最后一次机会。” 莫白看不到背后男人的表情,但是脖颈的湿润让她怔住了,他在哭?这个认知让她的面部表情纠结起来,司钰会哭? “莫莫,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可是莫莫,就最后一次机会。” 慕容说司钰是偏执型人格,和她一样,但是比她严重。更可悲的是这个男人不懂得爱的滋味。他狼狈的模样让她平静下来,“司钰,你真的爱我吗?” 他让两个人面对面直视她的眼睛,坚定浓沉,“是,如果我死了你会开心,莫莫,我不会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很努力的想要死去,原本完美的身材和腰身如今消瘦不堪,这半年来他几乎没有吃过饭,坚持到现在完全是因为慕容注射药物。 第四十八章 如果不是爱上你 她拨开男人的长发,终于四目相对,眼睛里的悲痛和恐惧让她有些怅然,她所认识的司钰一直都是那个强大到所向无敌的男人,少年时轻轻浅浅却隐藏着深海的诱惑魔力,然后她笑了。 “五年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总觉得你身上有一种可望不可及的距离感,当时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明白了。那个时候的你不懂爱情,或者说根本不懂感情,轻轻浅浅好像任何事情都进不了你的眼。” “就像是白纸一样,不管是谁看到了都想要在上面写写画画,留下自己的印记。” “你看起来是那么的高贵,像是天上的云。我努力的想要握住,结果才发现云朵里藏着尖刺,我被刺的鲜血淋漓,洁白的云朵也被染脏了。” 她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脸,笑容清浅是司钰从未见到过的温柔,他抓住她的手,眼眶湿润,“莫莫,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偌大的房间里昏暗无比,但是对方的容貌在眼睛里看的格外清晰,慕容和小九说,司钰把他爷爷的坟墓移到更好的地方,也把小年的墓迁进了司家祖坟,他惩罚了所有嘲笑过伤害过她的人,甚至是他自己。 “司钰,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下的事情承担结果,好的坏的都逃不开。这半年我想了很多,所有事情都是注定好的,就好比我当年为了得到伤害了杜雅,然后失去爷爷,自己也进了监狱,遇到了红姐和小年,如果不是遇到我红姐会活的好好的,小年也不会生病。这一切的原因都在我自己,如果我当初对你没有那么执着,就不会失去爷爷,更不会遇到小年和红姐,事情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我种下恶因,所以得到恶果。”她苦笑,“相同的,如果五年前你手下留情,我没有进牢,没有遇见红姐和小年,世界里依旧只有你的存在。又或者当初你不是那么狠心的夺走小年,我也不会死心。” “半年前你和她求婚的时候,我以为自己不会心痛了,可我还是痛了,那种痛苦恨不得把心脏挖出来。那个时候我对你依旧抱着一丝幻想,直到你说什么也要拿走小年心脏,直到林老板羞辱我而电视画面上播着你们结婚的画面,直到我抱着小年想要跳楼,直到,直到我眼睁睁看着自己心头血被推进手术室,直到我亲手把手术刀送进小年心脏的时候。” 她气息不稳,不管到什么时候小年都是她心头的脆弱,“我终于死心了,但凡你当时有一点的温柔留给我,我也不会关上心门。” “莫莫。”他惊慌的望着她,莫白只是苦笑的擦干眼泪。 “之后在你身边我有尝试过去重新爱你,可我悲哀的发现,或许我还有爱的能力,但是那个人绝对不可能会是你。甚至每次看到你我都会想到小年的那一声声老妈,那么甜,可又像一把刀插进我的心窝。” “疼的很。司钰,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改变不了了,我不爱你了,是真的死心了。没有你的这半年我过得很好,如果你真的爱我,就放下过去的一切,和我一样好好生活,别再折腾自己的身子了。说来可悲,没看到你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恨你,可现在看到你这幅模样,司钰,我不恨你了。” 第四十九章 莫白说各自安好 她抽离他身边,又恢复了平静的模样,“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从今而后,各自安好。” 昏暗的房间里只剩下司钰一个人,莫白站在门口不知道自己是补了刀还是真的安慰了他,但她是真的想要让司钰好好活着,毕竟也是曾经爱了那么久的男人。 她也真的是没办法再爱上司钰,走到这一步是他们两个一手造就,怨不得人。 曾经一个不会爱,一个不择手段强取爱。 慕容望着莫白离去的身影,恍然不知道自己该开心还是伤心,只是心里有些难受,可分不清是为了谁。当初莫白执着爱结果弄得自己伤痕累累,当时的旁观者都觉得如果放手,她不会落得那么凄惨。 可如今莫白放手了,却也失去了太多。 当初司钰不懂爱结果偏执于毁灭,错失了太多太多的可能,当时不明白爱的时候旁观者都觉得,做多过分都是理所当然,总归是不爱,也谈不上害怕失去。 可如今司钰懂得爱并且承认爱的时候,却也失去了莫白。 还有什么比发现自己爱上一个人,却也同时发现那个人被自己亲手逼到不会爱的地步更可悲。但凡他当初手下留情一些,莫白也不会彻底死心。 太阳炙热的让人心焦,司钰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那么狼狈的一天。 莫白说各自安好,可他不想没有她。思念小店生意依旧红火,但是门口多了一个乞丐,衣衫褴褛缩在小店的门口,那个男人只漏出一双眼睛紧盯老板娘,不知道的还以为老板娘被什么人盯上了,莫白也是无奈。 店伙计是个脾气暴的人,几次规劝那乞丐离去但是无所获,店伙计急的动了手,乞丐依旧是盯着老板娘不敢挪开半分,更不曾还过手。 司钰被打的可怜,莫白站在柜台前手指轻颤,终是红了眼眶,到最后司钰吐血的时候她终于还是哭了。 小九就站在一边,“给他一次机会吧,最后一次。” 这句话她不知道听了多少次,可是她每次都是不发一语的埋头做事。但这次她泪眼蒙蒙的望着小九,“小九,我难受,心里难受。” 已经是快打烊了,店里也没什么人,小九也红着眼眶抱住她,“难受就哭出来,真的不想原谅那就不原谅,不逼你。”到底还是朋友重要。 “他的爱太迟,迟到我已经不想要了。我可以不恨他但始终没办法忘记小年的死,那是我的心头肉啊。” 她那么努力想要护着,即便只有万分之一可能也不肯放弃的孩子,最后却被她亲手插进心脏一把刀,当时莫白的绝望没有人可以体会。 但司钰是个偏执的人,要得到的就一定得到才行。 她哭泣的模样让司钰痛苦的捂住心脏,缩在地上承受着店伙计的踢打,眼睛紧紧盯着她。嘴里不停的呢喃着。 店伙计一听立刻变了脸色,跑到老板娘面前,“老板娘你是不是认识那个人?” 莫白只是哭着也不言语,店伙计慌了神,“那个人一直说着,莫莫别哭,是说老板娘你吗?” 莫莫别哭,莫莫别哭。这句话让她哭的更凶,小九闭了闭眼睛,“小白,如果你真的不想和他在一起了,那就离开这里吧,到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 莫白真的离开了,思念小店甚至没有转手,私下交给了店里的伙计然后莫白离开了。她坐在火车上,望着周围倒退的景致眼神一片空茫。 第五十章 莫莫别哭 回想前半生,她经历过繁华,也和司钰经历过歇斯底里甚至是仇恨,她不晓得该怎么总结这一切,却也衷心希望自己的新生活能够安静一些,不要被司钰找到。 她又重新开了一间小店,依旧是思念炸鸡店,但在开业的第二天门口出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他瘦的惊人。 那个乞丐很奇怪,长发遮住了脸,只有一双眼睛直直盯着老板娘。他不吃任何人给的食物,只是看着老板娘。 有时候乞丐被送进医院,但隔天又会出现在小店门口,蹲坐在地上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看着老板娘,人们从来没见过他消失24小时。 那天下着大暴雨,莫白看了一眼门口,那个人还在原地动也不动一下,四目相交她极快移开,他的眼神却一下子充满了神采。 若是身边有人一定会听到他嘶哑的声音,“莫莫。” 在莫白移开视线的之后他的眼神黯淡下来,然后抿紧了嘴巴视线一直追随着女人。 莫白觉得心浮气躁,这样下去他会死在自己面前,她尝试过打电话给司墨司家让人领走他,但第二天他又会出现在同一个位子上,索性到了最后她也不理睬了。 总归碍不着她的吃喝,他消瘦的紧,她却又胖了一圈,有时候莫白也觉得自个儿似乎太没心没肺了。 终于有一天,那乞丐吐了一身血却还是僵持着不愿意去医院,他赶走了每一个伸出手想要给与帮助的人,一双眼睛紧盯着小店里的女人。 到最后人们七嘴八舌的让她去试试看劝男人去医院,莫白抗不过众人的压力终是慢慢靠近,她每走进一步男人眼中的神采就亮了一些。 可是她走到店门口的时候却停住了,呼吸不稳的望着他,莫白心里痛得慌,最后不得不捂着心脏跑开,她的眼泪不停流着。 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 司钰垂下身子,眼中的神采渐渐黯淡下去,最后只剩下荒芜。 忍住喉头的腥甜,倔强的不肯晕过去。 莫白回去的时候人群散去,男人依旧坐在原地,天气热的让人窒息。她最终还是走到男人面前,“司钰,是不是我死了,你才愿意放过我?” 他惊喜抬头,却拧眉,“莫莫,别哭。” “司钰,当我求你了,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好不好?”她泪流满面。 他一张嘴血又流出来,“莫莫,别哭,我走,你别哭。” 她哭的身子都在颤抖着,眼泪怎么都擦不干。看着男人颤悠悠想要站起身子,却又狠狠摔在地上,唇角有新的鲜血流出。 她哭的更凶,司钰咬紧嘴唇粗粗喘息着。眼角泪痕没入发梢,快的没有人发现。司钰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也会流泪。 最终还是站起来身子,颤颤悠悠的站在她面前,想要抬手去擦她眼泪,可还是颤抖着收回手。“莫莫,别哭,对不起,你别哭,我,我这就走,真的,不会再打扰你了。” 她咬紧嘴唇,抬手擦干眼泪。他背过身子,佝偻的背影渐渐远去。那单薄的像是八十岁老头的背影让她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最后不得不蹲在地上。 司钰的背影僵了僵,唇角苦笑蔓延,莫莫,你哭的我心疼,就这么不愿意看到我? 第五十一章 结局加番外 血越吐越多,司钰的身子一栽倒在地上,莫莫,我死了你会不会好过?会的吧?司钰最后看到的是她惊慌失措的模样。 “莫莫,是你吗?” “是我,司钰,我是莫白。” “不,你不是,莫莫不会为我着急了。”他眼中全是悲伤。 “司钰,我是莫白,真的是莫白,你撑住好不好,医生快来了。”莫白也想视若无睹,可还是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他死。 “莫莫,真好,你还抱着我,莫莫,如果我死了你不要伤心。如果我活着能不能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发誓不会再让你伤心,在我身边,我会好好爱你,真的。” 莫白没有答话,只是眼泪流的更凶。 小九赶到的时候只听到医生说司钰被伤了底子,就算救活了也没有多少寿命了,可能下个月,可能这个月的某一天,又或者是十年后,他现在能活着已经是奇迹了。 他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莫白扯住他,“司钰,如果你能听到我说的话,就动动手指。” 她等了片刻,男人的手指动了动,然后莫白又流眼泪,把自己的脸埋在男人的手心,让他感受自己的泪水。 “感受到了吗?司钰,这是因为你留的泪,你从我身边夺走了爷爷,夺走了小年,你折磨自己的戏码我还没看够,如果你敢这么走了,司钰,今生今世甚至生生世世,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真的。” 他的手指颤了颤,眼角划过泪水。 “司钰,别死,你死了,我就真的什么都没了,这个世界上没人有会爱我,你真的就忍心我蛊毒终老吗?” 就算不想承认也不行,莫白悲哀的发现如果司钰死了,这世界上可能真的没有人会对她那么偏执的爱着了。 “司钰,别死,求你了。司钰啊。” 最后她跪倒在推车边,哭的没了气力。 原本应该没有任何意识的男人突然抓住她的手,嘶哑的声音几乎听不到,“等我,莫莫。别哭,心疼。” “好,司钰,你说了让我等你,如果三天内等不到你,我会动手杀了你,重新回到牢里,就算被折磨也会撑着活下去。” 司钰的身子僵了僵,在莫白不在的半年里他调取过监控,亲眼看到她所受的非人折磨,那个时候他想杀了自己。 。。。 锦云别墅有一块禁地,小时候好奇闯进去过但是里面全是一个人的画像,贴得满墙就连天花板和地板上都是,结果被老爸狠狠揍了一顿,后来九姨说那是妈妈的心头血,是爸爸亲手贴上去的,但是就连爸爸都进不去。 人们都说司家的小千金备受宠爱,但只有我自己明白,才不是!因为爹不疼娘不爱,老爸眼里只有老妈一个人,老妈眼中只有那个照片上的人。 说起来也是奇怪的,人人都怕的钰少在外不苟言笑呼风唤雨,在家里却像个保姆忙前忙后。小时候只觉得妈妈特别坏,因为老爸工作一天回到家得不到嘘寒问暖,甚至还卑微的像条狗。 妈妈一招手,立刻放下手中的所有事奔到妈妈面前。老妈生病了,他就彻夜不眠守在身边,在妈妈昏迷的过程中他甚至不肯眨眼。 小时候觉得老爸爱的卑微,老妈却像个坏女人。甚至不止一次在想,如果以后自己的丈夫像爸爸那样疼老妈似的疼自己,自己一定会对他好的。 而不是跟老妈一样很恶劣,因为每年总会有几天,貌似是谁的忌日来着,妈妈会特别的难伺候。爸爸嘘寒问暖加衣,她会直接冷着脸将老爸好意丢在地上,一脸冰冷的让老爸滚。 第五十二章 番外 一 我不止一次看到老爸受伤的神情,转瞬即逝,然后又温柔的笑着去抱住老妈,有时候老妈会任他抱着,又是会直接一巴掌摔在他脸上,又或者拳打脚踢一点情面都不留。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觉得妈妈特别坏!有时候老妈不让进房,老爸就缩在沙发上,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掌权人在那个时候显得可怜极了。后来终于忍不住,老爸挨打之后笑着说对不起,莫莫,我冲着妈妈吼。 “你怎么这么坏?就不能对老爸好点吗?你是个坏女人。” 当时老妈是愣了一下的,随后抿着嘴巴一言不发的看着我。老爸的反应就激烈多了,直接一巴子呼我脸上,要我给老妈道歉。这话还没说完,他脸上又挨了一巴子,老妈拧眉看着他。 和每次挨打之后,老爸却是笑着道歉。被打的还要道歉?是什么道理? 小时候就知道,老爸眼中只有老妈,如果我和老妈只能活一个,老爸绝对会选老妈。所以那个时候就堵着气离家出走,又被九姨捡着。 九姨说了一些听不懂的话,说什么因为那几天是那个孩子死去的日子,所以老妈才会那么脾气差。 一直都觉得老妈是个没有感情的人,可直到司落出现之后,她歇斯底里的吼着父亲,让父亲去死,老妈情绪失控的反常让我起了想要气老妈的冲动。 所以靠近司落,老妈很生气的阻拦,甚至让老爸赶司落出国,我最终还是和家里闹翻了,因为觉得那夫妻俩太过分,把一个几岁的孩子扔到国外不说,长大了也不让人回来。 离家出走自然就搬进了司落家里,那个名义上的哥哥是个很温柔的人,所以在生日前夕司落被下药她心甘情愿把自己交给司落,然后她尝到了这世间最甜蜜的爱情。 老妈夜半上门要带我走,20岁才有叛逆期的我当然不肯,然后挨了老妈的巴掌,老爸在身后看着一言不发,全程都关心的望着母亲,生怕她有个三长两短。 理所当然就是闹僵了,离开的时候老妈将所有事情都推到老爸身上,指甲刮花了他的脸,他依旧笑着道歉,我更加恼火。 “你凭什么那么嚣张?不过是仗着我爸爱你,如果有一天他不爱你你什么都不是,你太无理取闹了。”老妈似乎有些受伤,勉强稳住身子扯住老爸要过来揍我的手。 “司钰,我们走吧。”我听到老妈的声音有哭腔,却觉得讽刺。那个时候在我看来老妈对我没有半点的感情,因为她从未关心过我,大概连我考试多少分,身高甚至是年龄都不清楚! 我和司钰结婚了,然后生了个孩子,我对孩子很好,因为不想变成第二个母亲。我以为自己的人生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可有一天枕边人突然领着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孩子和一个女人。 之后的一切太戏剧化了,以至于那段时间我觉得自己在做梦。三岁的儿子死在眼前,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具尸体,罪魁祸首是自己的丈夫,我成了容城最大的笑柄。 第五十三章 番外 二 勾引哥哥生下孩子,艳照满天飞。然后心爱的丈夫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了报复我的爹娘。 我站在天台上想要跳下去,老妈也站上了另一边天台,笑着流眼泪,“司年,真的扛不住了就跳吧,老妈跟你一起。” 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母亲的鬓角有了白迹,然后父亲告诉我,老妈其实在我半夜睡着的时候会悄悄到我房间,给我收拾屋子,然后添新衣。我不在的这几年她会抱着我的衣服流眼泪,甚至曾跪在司落面前求他好好对我。 那天我缩在妈妈的怀里,妈妈带着我到国外找九姨,然后我从九姨那听到了母亲和父亲的故事,所以妈妈才会说,真的扛不住了就跳吧。 因为老妈年轻的时候不止一次扛不住,可最后还是为了爱自己的人活了下去。 孩子的事成了心头的伤,但我还是开始了新的人生,为了老妈安心也找了新的男朋友,可是结婚的那天司落把新郎绑走了,那个男人说,爱我。然后又狠狠伤了我,他的心上人开车撞我,妈妈推开我,但我还是没躲开。如果不是弟弟和父亲的帮衬,我大概会成为笑柄,好吧,虽然已经是笑柄了。 躺在医院里奄奄一息的时候,老妈握着我的手,心疼的说,“小年,爱不下去就别爱了。” 司落,大概是我人生中的劫,先后两次险些要了我的命,我也再次体会到了九姨说老妈被伤害之后,为什么死也不愿意原谅。 因为痛极了。 我的头发上染上白迹的时候,老妈在老爸的怀里离开了。那天老爸把两个人收拾的都很干净,趁着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吞下了一整瓶安眠药。 弟弟说过,老妈在父亲才能活着,所以明知道母亲每一天都活在煎熬中,父亲也要把人留在自己身边卑微的爱着。但其实最痛苦的人是老妈才对,父亲夺走的是老妈这辈子最重要的。 那天父亲在院里的林荫下紧紧的抱着老妈,一如既往的温柔。 “莫莫,这辈子是我对不住你,下辈子我一定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老妈笑着,终于吻了吻老爸的唇角,“司钰,我累了。”那似乎是老妈第一次亲吻父亲。 “恩,累了就睡吧,我在这里,莫莫。” 他们离开的很安详,我想笑着送他们离开,可却哭的泪流满面。最后我才发现母亲的身上有很多伤疤,才想起母亲从未在我们面前裸露过身子,即便是夏天也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老妈说,小年,我爷爷对我说过,活着。现在我把这句话给你,小年,活着。 恩,活着,我很努力的活着,直到百年的时候我看着过了大半辈子的男人,也终于明白妈妈那句累了是什么意思。 九姨离开的时候说,我的人生和当年老妈的人生比起来,其实很幸福。至少有父母一路相陪,而那个时候老妈什么都没有。 直到我临死的那一刻,才终于释然的原谅,也懂了老妈那句累了。爱的累了,恨得累了,人累了,心也累了。 累了,所以司钰,我真的原谅你了。 但我对司落说的是,“司落,下辈子,还是别见了。” 第五十四章 番外 是我把你扑倒的 那天众人只看到莫白抱着一大摞钱笑容满面心满意足的回到更衣室,这个时间点大多数人都在包厢里工作,一进更衣室背后的门突然就被反锁,她一惊本能以为是强盗。 回过身子就看到双手环胸斜靠着墙的高大男人,脸上当即堆满笑容。“哎哟,这不是钰少吗?来这里堵小母狗...啊呸,堵我有什么事吗?” 她放心的把钱放进大包里,寻思着出去之后立刻存起来。 司钰抿了唇,不该是这样的,明明该是有着深仇大恨,“莫白,你是莫白吗?” 愣了愣转过身一脸奇葩的看着黑色衬衣的男人,“钰少怎么这么问呢?我不是莫白还能是谁?难不成钰少也看言情小说,觉着我是魂穿来的。” 她被自己脑洞逗笑了,毫不掩饰的在他面前换衣服。司钰拧眉,这绝对不是莫白,就算是亲密之后她也是裹紧自己身子落荒而逃。 但这个女人突然顿下动作,只穿着胸衣一脸笑意的靠近他,“这个时间没别人,钰少反锁门说明是在等我,怎么样?是为了上我吗?” 好恬不知耻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让他频频皱眉,如果是以前的莫白被刚刚那样羞辱,绝对会鱼死网破,才不管什么钱不钱,先闹个天翻地覆狠狠打脸对方。 而不是现在这样像个....像个鸡。 说完她自己又笑开,“不然看在我们是熟人的份上,多给点钱好不好?” 近乎两千两百万,这对寻常人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了,她却还满心想着钱,甚至说出了以前莫白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话。 “你不是莫白。”男人的声音清润好听,深沉的时候醇厚,不悲不喜的时候像是纯净水一样,解渴而过瘾。 她耸肩,“我记得我们第一次上床是我下药来着,你当初还死活不肯要我,是我把你扑倒的。”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是莫白,她咯咯笑开,“你的腰窝是最敏感的地方,对不对?每次动情时我碰你的时候,你都会低音出声。啧啧,那低沉的声音,艾玛,还真是诱人。” 换好衣服走至门边,当手落在门把上的时候她又一次问他,“你真不要吗?我很便宜的。” 司钰冷眼望向她,“莫白,你怎么会变得那么..下贱。” 莫白突然想起以前自己对司钰那么着迷,就是因为他的嗓音让她着迷,像是上了瘾一样想要听更多,所以做了弥天大错。 饶是现在,他明明在说她下贱,她还是觉得,这男人的声音真好听。她笑容堆了满脸,“哎哟,下次不要说下贱,侮辱那两个字。” 她让人无言以对,“哎,你不要就算了,本来想给你个友情价的,先走了。” 动作自然的拧开门,她习惯了随手关门。 纤细的手突然被握住,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摔在长凳上,脸色一白看到他欺身而上却猛然笑开,他压在她上方,毫不犹豫的挤进了干涩,很显然刚才她并没有和那些人发生关系。 她疼的拧了眉头,受不住他的激烈本能抬手抵在他胸口,“轻,轻点。” 男人停住动作,想起她的手碰过别的男人,桃花眼望着她,拧眉,“脏,放手。” “嘿嘿,说的对。”她听话的不再碰他,默默承受着他的粗暴,在她面前他似乎从来没有温柔过,但对那个女人却从来没有红过脸,大概是,舍不得吧。恍惚间她这样想着。 抽身而去司钰似乎有些气恼,很是不悦的摔门而去,她被吓了一跳,然后又没心没肺的笑起来,最后猛然坐起来,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焦急跑出门口,眼看那个男人就要上车离去。 “钰少。”她的声音引来大厅里所有的瞩目,包括那个男人,修长的身形顿了顿,司钰竟然有些好奇她追出来是有什么目的。 风风火火跑到他面前,最终弯腰喘着气停在他面前的女人伸出手,“你还没给钱。” 司钰咬牙,众人大跌眼镜,一言不发的上车,黑色车子很快消失在车流中,“哎!”她郁闷,却也只得作罢的转身离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