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六界(NP,H)》 第一卷人界1 雾影山因山头常年被云雾缭绕不见真面目而得名,这里山峰众多,相互交迭十分险峻,四周多是悬崖峭壁,只有一条小路可供上山。据说这里得天地之灵气,山峰虽然高耸入云却四季如春,其中瀑布林立,山涧小溪涓涓不息,临溪尽是桃花,开得绚烂披锦、绯红如云。凝神细听,鸟鸣兽语,松风万壑。云海深处,楼阁林立。长空万里,群鹤高飞。而修仙界第一大门派——尚清派,正是坐落与此。 尚清派因为两届仙尊皆再此飞升而名满天下,如今修仙界叁尊中的两尊又都出自此处,威望更是达到了顶峰,其门下弟子已有千人,俨然成了整个修仙界里风头最胜的门派。 这样的尚清派自然有无数权贵名人上赶着出钱出力为他们修建门派,只为了能沾上点仙气,要不是山顶条件受限,怕是当今皇宫也无法与之匹敌。 总体来说,建筑群分为四重:前院,中院,后院和后山。前院乃是大殿所在,主要是负责祭祀、法会等重大事务的场所,中院则是外门弟子住宿和练功的场所,而后院则是掌门和长老、内门弟子住的地方,至于后山除了大片大片的野生树林就只有几个用来闭关的岩洞和一座六层的高塔,名为锁尘塔。 此时,后山一个叫“冥思室”的岩洞外一片吵杂,五名女子围成一个半圆,她们各个面容清秀,身上穿着统一样式的浅蓝色校服,而圆中的则另一名和她们一样穿着同色校服的少女,只是她却是跪在地上,发髻散乱,衣衫被扯的乱七八糟,一张清秀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和掌痕,双颊已经红肿了起来。 圈外七八个同样身穿蓝色校服的男弟子坐在附近的石头上互相笑闹着看向这边。 为首的一名少女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女鄙夷的道:“你居然敢在比试里赢我,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有点天赋就想夺得魁首,想往内门里挤,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不,四姑娘,我没有啊!”地上的少女不停的摇头,哭着解释道:“我没有,我只是……” 不等她说完,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又一次落在她的脸颊上,为首的叫做四姑娘的少女收回打人的手,道:“还敢顶嘴?今天我就叫你知道知道厉害。” 说着她给旁边的两个少女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上前开始撕扯少女的衣服,而远处的几个少年一看这边的情况立刻停止了交谈,更有甚者已经开始吹起了口哨。 地上的女孩被吓的脸色惨白,不停的哆嗦,却根本抵不住其他两人的力气,转眼就被剥的只剩下一件水粉色的肚兜。 “呦,你们看看那,这浪蹄子身上的肚兜居然秀的是戏水鸳鸯啊!”一名少女拔高了声音嘲笑道:“我可听说了,只有勾栏院里的那些不要脸的下贱货才会穿这个图案的肚兜,为的就是勾引男人。” 为首的少女冷哼一声,扯着地上少女的头发强迫她扬起脸对着那些露着淫邪目光的男人,道:“你这个浪蹄子,等会就让他们好好伺候伺候你。” 少女知道对方是山下的郡主,自然说得出做得到,吓的面无人色,不停的摇头求饶道:“不,不要……我求求你……” “现在知道求饶了?晚了!”为首的少女将对方的头往前一推,对着旁边的少女道:“把她给我扒光了。” 几个人正要上前,就听一声柔媚的声音响起:“住手!” 众人一惊,纷纷回头,只见山路上两名身穿白衣面罩白纱的绝美女子正向这边走了过来。 “四姑娘,是内门的人。”旁边的一个少女顿时没了刚才的嚣张,脸色惨白的小声提醒道。 “闭嘴!”被坏了好事的少女脸色铁青,呵斥道:“我又不瞎!” 尚清派所有的弟子门被严格的分为了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内门弟子乃是掌门和长老从众人中选拔出的优秀弟子,由他们亲自教导,基本终身都会在尚清派里渡过,他们中天资过人的将会成为下一任掌门和长老,更有甚者有可能飞升,他们中即便是天资一般的最后也能混个监院什么的当当,所谓前途无量。 外门弟子则由监院教习,五年学习期满时参加统一的考试,最为优秀的会被选入内门修习,过关的继续留下,若是过不了关的便会被直接送下山,从此便于仙界无缘了。 而为了区别内外门的服饰完全不同,虽然基本样式都是箭袖校服长衫,外门的是浅蓝色暗秀万字符,腰间配黑色皮带,看上去干净利落。而内门则是纯白色暗秀尚清派纹饰九灵鹤和护身符文,外罩纯白纱衣,腰间配的也是绣着护身符文的纯白的皮带,且两件的衣服都是由特殊衣料制成,还有防尘的功能。 内门弟子为了配合这身衣服基本选的配饰和头饰也都是白色,走起来缓带轻飘,仙气凌然,特别是穿在俊男美女的身上,更是给人一种飘然欲飞的感觉。 两人一出现众人便纷纷撤手,几个男门徒也马上变成了乖顺的模样,低着头表示此事与他们无关,却又不忘偷偷用眼睛去瞄那两位绝世美女。 内门弟子中年纪较大的那名女子看了看眼前的场景,微微皱眉,道:“我尚清门乃是清修之地,任何进入我门中之人必须舍弃门外的身份,从头开始,如果不能,便可以辞了身份下山去吧!” 众人不敢还嘴纷纷低头,就连那个四姑娘也紧抿了嘴唇,低下头去。 “今日之事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你们都下去吧!”女子说完看向众人。 一听对方居然不打算追究,几个人急急忙忙丢下地上的少女逃之夭夭。 地上的女孩正要叩谢,却见女子脸色一沉,余光看了一眼看似空无一物的“冥思室”,缓缓的道:“人,要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该肖想的就不要肖想,不然只是自取其辱,我今日能帮你,明日未必能帮你,你好自为之吧!” 少女千恩万谢,最后也踉跄的跑了下去。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女人走到那个叫“冥思室”的岩洞边,手一挥解开结界,就见那原本空无一物的岩洞内一身白衫的少女正托着腮坐在简陋的石桌前。 她大概十五六岁的模样,柳眉杏眼,肌肤胜雪,长得十分精致漂亮,虽然浑身上下都还带着少女的稚气,却已经美得不似人间之物。只是此时手脚都带着厚重的玄铁镣铐,看上去更加纤细可怜。 “我说二师姐,那小姑娘估计还把你当活菩萨了,”少女瞪着一双皂白分明的大眼睛带着笑容看着走进来的两人,缓缓的道:“却不知她其实感谢的是一个母夜叉。” 来的正是掌门的二徒弟,人称尚清第一美人的陆忘怡。 “叶欢,你……”旁边的那名年纪轻一些的女人气的脸色通红,吼着就要上前,却被二师姐一把拦住,道:“你第一天认识她吗?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年轻的女子努力的平息了一下胸口的怒气,恭恭敬敬道:“是,我知道了。” 叶欢翻了个白眼,道:“走狗。” “你可知错?”陆忘怡声音柔和温婉,却带着一股隐隐的威压。 叶欢又一次翻了个白眼,道:“修仙之人讲究博爱天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若是我护着红儿姐有错,你刚才救下那女孩且不是也有错。” “红儿师长媚术勾引大师兄,”旁边的女子道:“二师姐作为大师兄未来的道侣教训她是理所应当,反倒是你,目无尊长居然敢对二师姐出手,你居然还觉得自己没错?” 修仙界虽然很多都是出家人,但是也有一部分并不是,所以他们还是可以结婚生子的,他们找的人多半都是同道中人,两人结为道侣,从此开枝散叶。 而二师姐陆忘怡和大师兄申忘忧则是大家公认的郎才女貌,也就自然而然成了大家眼中的下任掌门和掌门夫人。而陆忘怡也在众人的恭维下已然把自己当成了掌门夫人一般行事,经常不经过戒律堂就私下惩戒犯错的内门弟子,有像叶欢这样不服管教的就会被她找人合力擒下关在这阴冷刺骨的岩洞里,断水断粮,美其名曰“思过”。 不过叶欢却一点儿都不买她的帐,道:“暂且不说红儿姐是不是勾引了大师兄,退一万步讲,就算她做了,那还有戒律堂,不行还有掌门,还有长老,什么时候轮到你个什么都不是二师姐来私下教训人了?真把自己当掌门夫人了?” 这句话算是踩了陆忘怡的底线,她那美丽的脸上微微扭曲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装作大义凛然的道:“既然你不知错那就在这好好反省吧!” “对,你就在这慢慢享受吧!”旁边的女子幸灾乐祸的道:“叁师叔已经下山了,没半个月回不来,我看你能嘴硬到几时?” 就在两人准备重新恢复封印离开时,突然一股掌风袭来,直接将两个女人像树叶一般吹飞了出去,狠狠撞在了墙上。 “本尊的徒弟,也是你们能随便欺负的?”温润的男声却带着冰冷刺骨的杀意,两个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女人顿时双膝一软,又重新摔了回去。 叁人齐齐看向洞口,只见刺目的光芒中,一名男子长身玉立,仙风道骨的逆光站在那里,正是叶欢的师父人称修仙界第一高手的守阳尊——君无涯。 +++++ 开新文了!!!!!!ヽ(°▽°)ノ 剧透一下,第一位男主——师父,出场了~! -- 第一卷人界2(一更) 在修仙界里历来都是人才辈出,但是能称得上“尊”这个字的,却是寥寥无几,排除已经故去追封的不提,如今就只有叁位。 第一位就是修仙界里最古老的门派天一派的掌门,已经500岁高龄的“龙安尊”——广禅子。他的这个尊号就真的是尊号,活了那么大岁数,就算是按年级和辈分算,大家自然都要尊他一声“尊”。 第二位就是如今尚清派的掌门,修仙界当今的魁首,“明阳尊”——旋沉子,申无为。他这个尊是自己经营的。自从接任掌门,他除了处理本门事务,更是为仙门百家的各种事务忙碌不停,但凡哪家求助他是来者不拒,而作为第一大门派,尚清派渐渐的也就成了仙门百家的领头人,大家也就自然而然的称他一声“尊”。 而第叁位则是修仙界目前修为最高的“守阳尊”——君无涯。如果说前面的两位一个是活出来的,另一个是干出来的,君无涯的这个名头就是一场一场比试打出来的。他从入尚清派开始,无论是门内弟子之间的比试还是和其他仙门的比试,乃至于下山除妖,他从未输过,成为了修仙界历史上唯一一个创造了200年无败绩的神话,以至于所有人都不得不称他一声“尊”。 可偏偏这最后一位尊师即不是垂垂老矣的干瘪老头,也不是刻板的一门之首。男人长得眉目舒朗,肤白鼻挺,无论身材还是样貌都完美至极,只是一眼就能令人联想到花树下执卷观书,飘然出尘的文人雅士,而非持剑杀伐的不败神话。 无数的修仙之人将他立为心中偶像,男子学他的穿着举止,女子更是对他倾心不已,更有无数人挖空心思想要拜入他门下,可偏偏这位谪仙一般的男人却只收了一个徒弟,且对这个徒弟宠爱的无以复加,硬生生让那些想要拜师的在被窝里垂泪不止。 “师父!”坐在石桌边的叶欢一见来了救星立刻高兴的站起来喊人,不知是不是她坐的时间太长,双腿酸麻,刚站起来就觉得双膝发软,哎呦一声又跌了回去。 “欢儿,别动!”君无涯一步纵到桌边正看到叶欢手脚上的玄铁镣铐,眼中杀气几乎抑制不住。 这东西是取之高山阴坡千年寒冰下的冷铁打造,极其阴寒,被锁者手足被寒气所侵袭,冷入骨髓,极为痛苦,莫说是个不耐寒的小姑娘,就是个火力旺盛的小伙子也受不住,而叶欢居然被这样锁了两天。 澎湃的怒气似乎在男人身边形成了一个无形的结界,两个女人趴在地上,只感觉一股极其阴寒的气息从头顶袭来,几乎是瞬间就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叮当”一声脆响之后,玄铁镣铐应声而开,而它们却没有落在地上,而是径直飞到了陆忘怡的手脚上将人锁了个结结实实。 刺骨的阴寒随即透过镣铐直刺骨髓,让还没来得及开口的陆忘怡直接哀嚎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而这边,君无涯已经将叶欢打横抱起,叶欢也是熟练的伸出胳膊搂住君无涯的脖颈,小猫撒娇似的用头在男人的胸口轻轻蹭了蹭,讨好的道:“师父,不气不气啦!” “回去再收拾你。”君无涯嘴上说的严厉,动作确是轻柔至极,就像是对待一个随时会碎裂的古董花瓶一般,将人往怀里小心翼翼的揽了揽,迈步走出了岩洞,还不忘顺手把岩洞的封印给恢复了。 君无涯一言不发的抱着叶欢一路到了二人居住的“雪院”抬脚将门踹开,把怀里的人放在床上,输了灵力驱了寒气之后,伸手将旁边的被子拉过来把人结结实实的裹成了一个蚕蛹,抬脚就往外走,叶欢急忙伸手拉住师父的衣袖,可怜巴巴的摇了摇,拉着长音道:“师父——!” 男人向外走的脚步顿住,半晌才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坐在了床边,握住少女的手。 掌心的温热和少女指尖的冰冷对比强烈,男人入鬓的长眉又一次微微蹙起。 叶欢蠕动着将自己转了个圈,将头枕在君无涯的腿上,柔软的脸颊蹭着,撒娇道:“师父不气了好不好啊?” 男人没说话,只是伸出另一只手将她垂到脸颊的碎发拢在耳后,无奈的又叹了口气。 “师父你怎么回来啦?不是说至少要一个月的吗?这才走了两天。”看着男人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叶欢眨着大眼睛自顾自的找话题,她自从四岁被师父抱上山,如今十叁年过去了,她从未见师父生过这么大的气,就算是有人上门挑衅伤人,她都没在师父的身上见过今天这样几乎控制不住的杀气。 不知为何,她明明知道师父是绝对不会伤害她,却偏偏就是对这样的师父产生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你也知道我只走了两天?”男人控制着怒气,道:“我教过你什么?说一遍。” 叶欢垂着头,撅了撅嘴,道:“有师傅在的时候才可以逞能,师傅不在不许强出头。” “明明记得,就是不照做。”君无涯气的磨了磨牙,偏偏怀里的小人儿打不得骂不得,他只能伸出手指在叶欢的头上不轻不重的弹了一下,道:“我说过多少遍,我在的时候你闯了多大的祸都不用怕,可是我不在的时候不要逞强,打不过就跑,我的门下只有你一个,没有师兄师姐能护着你,一旦他们群起而攻之,你又没修过灵气,之凭招式你会吃亏的。雪院有结界,只要你进来了,就是掌门师兄都拿你没办法。” “可是他们欺负红儿姐,”叶欢一骨碌爬起来,道:“那个陆忘怡说红儿姐勾搭大师兄,居然连她脖子上的铃铛都给扯走了,你说我能不管吗?” 听到这君无涯微微皱了下眉,眼中闪过一抹担忧,目光不自觉的看向叶欢的脖颈处,那里也用红绳系着一枚精致的银铃。 叶欢一看师父没说话,继续说道:“当时红儿姐都被气的吐血了,我倒是可以跑,可是红儿姐进不来雪院,她怎么办啊?” “你就知道替别人着想,也不想想自己的处境。”君无涯轻声斥责道:“你可知那玄铁阴气极重,若不是我不放心你提前回来,你真被锁上个十天半个月,以后就要缠绵病榻,终生与药物为伴了。” 叶欢从小被君无涯宠的天不怕地不怕,可就是怕吃药,一听到自己可能要吃一辈子的药吓得打了个哆嗦,小脸瞬间惨白。 君无涯本意就是吓唬她,虽说玄铁极寒,但是也不至于向他说的这般厉害,何况还有他体内充沛的灵气做为后盾,是绝对不会让叶欢缠绵病榻的,可是此时看到女孩被吓白了脸色,顿时心疼不已,他急忙伸手将人揽在怀里,低声道:“知道怕了以后就不要逞强,凡事多动脑子,总有保全自己的办法。” “欢儿知道错了。”叶欢乖巧的伸出手抱住师父的腰,用脸蹭了蹭男人的胸口,直将男人那颗几乎要跳出嗓子眼的心又重新熨平回去。 +++++ 叁个时辰后,掌门所住的乾院。 明阳尊坐在主位上,旁边则是他的道侣,也就是尚清派的掌门夫人沉无燕。而他们的面前,陆忘怡脸色惨白嘴唇青紫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玄铁镣铐早已经被解了下来,她却还是不停的打着哆嗦。 明阳尊道号旋沉子,道名申无为,是个高瘦的中年人,留着一副黑长的胡子,腰杆笔直,五官看上去也能称得上是美男子,只是因为常年不苟言笑,让人觉得十分不怒自威,有些难以亲近。就是他的亲儿子申忘忧也不敢和他撒娇。 此时他眉头紧锁,更是让人不寒而栗,就连地上哭着的女徒弟陆忘怡也不知不觉的收敛了自己的哭声。 “本尊知道了,你下去吧!”明阳尊沉声说道:“日后行事不可骄纵跋扈,你要多学学你师娘,明白什么叫贤良淑德。” 一旁的沉无燕听到丈夫提起自己,微微露出一个笑容,当真是一副贤良淑德的主母模样。 陆忘怡一直都是全派上下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何时受过这般气,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道:“可是徒儿被无缘无故打伤,难倒师父您就这么算了吗?” “你也知道徒儿被欺负做师父的不能袖手旁观是吧?”明阳尊忍着怒气道:“那么你觉得无涯他能忍吗?” “师兄,”旁边一直没开口的沉无燕却在这时开口劝道:“孩子还小,慢慢教,今日之事确实是怡儿不对,这边交给我,你去看看无涯师弟吧!” 明阳尊看着地上脸色惨白的女徒兼未来儿媳妇,深知自己说的太重也不合适,于是就按照妻子的办法起身去雪院安抚师弟去了。 见明阳尊离开,沉无燕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她将其他人都打发了,只留下了陆忘怡一人。 她起身上前,拉着对方的手将女孩从地上拉起,两人并肩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她叹了口气柔声道:“怡儿,今日之事你做的确实不对,全山上下谁不知道那叶欢是你师叔的心头肉,别说是你,就是你师父动她都要考虑再叁,你却如此莽撞,实在是不应该。” 女人说道这,突然话锋一转,下巴微微扬起,道:“何况,无论是叶欢还是那个红儿,都不过是个供人吸食的炉鼎罢了,连条猫狗都不如,你又何必自贬身价,和她们一般见识。” “炉鼎?”陆忘怡惊得骤然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师娘。 +++++ 明天上级来检查,我又得加班了,今天趁着领导没找我,多更点吧~! -- иρó1⑧.cóм 第一卷人界3(二更) 炉鼎是修仙界里人人皆知却又秘而不宣的事实,多指强大男修用于采阴补阳的女修,此类女修地位低下,她们的存在只是用于供男修吸取阴元,提高功力,说白了,其存在的意义就是个用完即扔的工具罢了。 作为仙门子弟,陆忘怡自然是听说个炉鼎这个词的,可是她一直认为那不过是一些不入流的小门派的邪门歪道罢了,从未想过自己这个号称仙门第一的名门正派里居然也有炉鼎。 “你不用惊讶,”掌门夫人沉无燕道:“炉鼎自古以来就是男子修炼时突破瓶颈的最好工具,我们作为仙门第一,养它几个也不足为奇。” “你是以后要接管尚清派的人,有些事情,你必须要知道。”沉无燕说完慢慢的走回自己的位置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当年我师父,也就是你们的师祖也是非常不屑用炉鼎提炼功力,可是形势所迫,为了门派的心生,他只能顺从天意,给弟子们找了炉鼎。可是,问题也随之而来,首先是这些人的身份问题,为了不让外界知道,每过几年我们便会从外门弟子里挑选出合适的女子入内门,给她们带上特殊的铃铛,这铃铛乃先祖所创,上面有特殊的咒文,一能防止她们逃跑,二来也能锁住她们的灵脉,防止她们修炼媚术,吸取男子阳气为自己所用。她们没有道名,平日里和内门弟子同吃同住,一旦有需要便会从她们中间挑出合适的与相应的弟子配对。” 沉无燕说完,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陆忘怡,意思已经是不言而喻,没有什么勾引不勾引的,那个红儿就是配给申忘忧的炉鼎而已。 “怪不得我们都被赐了道名,红儿和叶欢她们却没有按照辈分排名。”陆忘怡虽然有些莽撞,却也不傻,听了这样一番话自然明白过来,不过她立刻回忆起红儿被自己弄坏的铃铛,担忧的问道:“那如果她们的铃铛被拿掉了,是不是她们就不受控制了?” “相反,”沉无燕道:“这铃铛与她们的灵脉相连,若是强行破坏拆除必定会将整个灵脉损坏,到时候别说是练功,就是活,也活不了几天了。” 炉鼎因为是采补之用,所以多半都会早夭,而听沉无燕的话这个红儿怕是要更早的去见阎王了。 她们都是修仙之人,自然知道有因果报应,有天理循环,陆忘怡虽然跋扈,但是毕竟只是个少女,善心为泯,一听自己的一时之举居然会害了一条人命,顿时良心不安起来。 “怡儿,你不用怕。”沉无燕安慰道:“后山那个‘锁尘塔’对外名为囚禁妖物,实则就是为了镇压那些被采补后死不瞑目的炉鼎魂魄之用,所以她们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半晌,陆忘怡终于完全消化了这件事,脸色也恢复了不少,她突然皱眉不解的问道:“既然是炉鼎,那师叔为何对那叶欢那般宠爱?” “自己的用具自然要爱护一些,”沉无燕持杯的手微不可查的攥紧泛白,不过她的神态却一如既往,不过用陆忘怡听不到的声音,更像是自言自语的道:“何况,这么多年里,他对哪个炉鼎不都是这般吗?” 而此时的厨房里,君无涯正挽着袖子在一片氤氲的水雾里熟练的包着馄饨。 男人有一双灵巧修长的手,外人只知那是握神兵利器游刃有余的手,却不知在案板灶台间游走的却也是熟练无比。 他将一只只雪玉饱满的馄饨放进锅里,蒸汽把周遭一切都映得很模糊,只有男人那一双如画的眉眼在蒙蒙的雾气里更显俊美温柔。 半晌,他将煮好的馄饨盛在一旁准备好的鸡汤里,调好了味道,小心翼翼的放进食盒,施了法保住温度,这才一边擦手,一边抬眼看了看门口站着许久的掌门师兄。 他微微躬身施礼,面上一片冷淡,道:“师兄!” “今日之事是怡儿做的过分了,你也已经罚过了,我也斥责她了,”明阳尊难得放低了身段和语气,劝道:“你就看在你师兄我的面子上,不要和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了。” 君无涯抬起眼,目光冰冷,毫不掩饰眼中的杀意,道:“若不是看在师兄的面子上,她现在已经是一具冰尸了。” 明阳尊被对方眼中的杀气震慑的心中一惊,他这是第二次看到男人眼中的杀意,第一次就是他夫人背着君无涯给叶欢带上铃铛的时候,那次君无涯完全不顾及他的面子,直接将沉无燕打成重伤,差点就没命了,足足休养了叁年才算是恢复过来。 男人不着痕迹的吞了一口口水,明白这次徒弟真的是触到了君无涯的逆鳞,立刻道:“多谢师弟手下留情。” 随即他心思一转,道:“听说欢儿马上就要到17岁生辰了,她来了这么久都没下过山,我今日便解了她禁咒,师弟就可以带她下山游玩一番了。” 既然是从叶欢身上得罪的对方,自然也要从叶欢身上下手。 不得不说,这件事确实正中君无涯的心事,他正愁如何给叶欢准备生辰礼物,如今师兄主动提出,他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君无涯毫不避讳的露出一个笑容,道:“那就麻烦师兄了。” 说完,他使了个礼,提着食盒直奔雪院而去。 明阳尊看着师弟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两人相识这么久,君无涯这一生无欲无求,无论是权利、财富、师门传承还是武学修为,他都是一副随心所欲的模样,唯独对叶欢,他有着一种近似乎与病态的执着,仿佛是寻了几世失而复得的宝贝,真真的是捧在手心怕吓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明阳尊毫不怀疑,只要叶欢一句话,君无涯可以毫不犹豫的献上自己性命,甚至可以为了她背叛师门。 想到这,明阳尊的眼睛微微眯起,他什么都能忍,养着个叶欢放任她在门派里胡闹,也不过就是为了拴住这个修为非凡的师弟,可是如果那个女人敢威胁到门派的利益,他决不姑息。 ++++ 雪院里,叶欢摸着吃的浑圆的肚皮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叹道:“活过来了!” “你啊!”君无涯拿起丝帕将她唇角的油脂擦了,道:“就知道胡说。” “我可没胡说,”叶欢像是个吃饱了犯懒的猫儿,整个人蹭到师父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懒洋洋的道:“你都不知道,你下山这两天我吃不好也睡不好,难受死了。” 这个她说的是实话,君无涯刚下山她就被关进了岩洞,自然是吃不好睡不好了。 君无涯心疼的抚着女孩的头发,柔声道:“那以后不要逞强了,知道吗?” “知道了!”叶欢闭着眼睛,道:“以后打不赢就跑,师父都不怕丢人,我怕什么?” “乖!”君无涯用法力将碗送到不远处的桌边,伸手摸着她的柔软的肚子,无奈的道:“吃完就睡,会积食的。” “不会!”叶欢像是被摸顺毛的猫咪,翻了个身,露出自己的肚皮给师父摸,道:“有师父在呢,师父有法术护着欢儿,不会让欢儿积食的。” “你啊!”君无涯语气无奈,却在手上凝聚灵力,小心翼翼的帮叶欢疏通肠胃,避免她积食。 而躺在那里被伺候舒服了的叶欢调皮的将小手钻进君无涯的衣襟里,摸着男人腹部那结实却不夸张的肌肉线条。 叶欢从小生活在山上,周遭的师姐妹因为她太过受宠也不喜欢她,加上君无涯的刻意回避,以至于她脑子里完全没有男女大防的观念,只知道自己喜欢师父的碰触,也喜欢碰触师父,便放任自己由着本性和师父亲近。 叶欢不懂男女之事,君无涯却是懂的。此刻那柔若无骨的小手若有如无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他只觉得一股燥热从被摸的地方涌起,冲向四肢百骸,最后都汇聚在了胯间。 “欢儿!”男人眼神低暗,声音有些沙哑,他抽回自己的手,一翻身将女孩压在身下,自上而下的看着女孩,目光从她饱满光泽的额头,乌黑水亮的双眼,看到直挺的鼻梁,到红艳的樱唇。 男人的目光带着从未有过的侵略性,如有实质一般的一路看下去,叶欢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不知为何开始莫名的燥热起来,她很想动一动缓解这种不适,却又有点舍不得,最后只能下意识的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这动作对于君无涯来说无疑是勾引,他努力平稳着自己疯狂的心跳,缓缓低下头,将自己的唇压在了叶欢的嘴唇上。 唇上的触感很柔软,只是刚一接触就已经让君无涯沉迷其中,忍不住伸出舌头,舔弄着叶欢的嘴唇。 叶欢微微仰着小脸,一双眼睛大大的瞪着,双唇不知所措的紧闭。 她之前虽然也和师父有过亲密动作,但是那也都只限于普通的抚摸和碰触,亲吻也不过是亲吻脸颊而已,从来没有像此时这般让人身心激荡,她觉得自己已经不会呼吸,连心都要跳出来了。 君无涯被她的大眼睛瞪的一阵轻笑,柔声道:“别怕!把嘴张开。” 叶欢睫毛颤了颤,虽然不明白自己要经历什么,却本能的羞涩,不过还是将嘴唇轻启。谁知她刚刚开了一条缝,就感到对方的舌头蛮横的探进了她的口中。 君无涯犹如一头饿极了的凶兽,贪婪的舔舐着女孩口腔的每一寸,最终触到了那湿滑的软嫩。一口含住慢慢地吸吮着,两人的舌肉纠缠在了一块,发出唾液搅拌的水声。 -- Nρó1⑧.cóм 第一卷人界4(叁更) 猝及不防之下,叶欢被吻得有些发愣,她感到自己的嘴唇被对方吻上之后,一下又一下的贪婪吸吮着。 良久,君无涯才放开叶欢,缓缓抬起头,伸手爱恋的捋着少女的头发,平复着彼此的呼吸。 “师父,”叶欢的声音有点沙哑,带着水气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无辜的小鹿:“刚才那是什么?” 君无涯笑着翻身躺在她身侧,将人搂进怀里,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沉声问道:“刚才那般,欢儿喜欢吗?” “喜欢。”叶欢小声的答着,却用力的点了点头,白皙的脸颊上红晕未退,带着叁分娇羞。 “这是师父给你的奖励。”君无涯在叶欢额头上落下一吻,道:“以后你乖乖听话,还有更舒服的。” 叶欢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是这种奖励,却隐隐感觉两人之间似乎有哪里不同,于是她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师父会这么奖励别人吗?” “当然不会,”君无涯笑着道:“怎么?欢儿担心吗?” “担心!”叶欢诚实的点头,道:“师父是我一个人的,只许这么奖励我一个。” “好”君无涯看向叶欢那乌黑的双眸,柔声道:“师父答应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我只这般奖励欢儿一人。” 两人离的太近,男人灼热气息喷在女孩的脸颊上,痒痒的,烫烫的。 下一秒,叶欢却向前一探身,直接吻在了君无涯的唇上。 只是她的吻和男人不同,只是停留了一秒就迅速离开,女孩笑的眼睛弯成新月,道:“这是欢儿奖励师父的。” “你啊!”君无涯第一次被徒弟如此轻薄,却甜的心里开出了花,叹息了一声之后,他长臂一伸,再次吻了上去。 两人纠纠缠缠你退我进缠绵了许久才再次缓缓分开,叶欢小脸憋得通红,重重的喘息着。 君无涯的大手,钻进少女的中衣下摆,贪婪的摩挲着那细腻微凉的皮肤,声音有些沙哑的道:“好了,不要再闹了,赶紧睡会而吧,不然路上没精神。” 叶欢以为是师父又要离开,一双大眼睛立刻涌上泪水,嘟着嘴霸道的抱住君无涯的腰,道:“不睡,我不让师父走。” 君无涯无奈的摇了摇头,将人从怀里拉出来,捏着她的下巴柔声道:“不怕,师父这次带着欢儿一起走。” 叶欢眨了眨大眼睛,有点不可置信的道:“师父你说的是真的?我也可以下山?现在吗?” “当然是真的,”君无涯道:“欢儿不是要过生辰了吗?这就是生辰礼物。” 虽然每年君无涯都会变着法子给叶欢送生辰礼物,但是不得不说,这个礼物却是最最让叶欢开心的。 “师父万岁!”叶欢几乎是立刻就从床上跳了起来,开心的手舞足蹈。 君无涯宠溺的看着叶欢跳了半晌,这才起身拉住了她,道:“好了,一会儿兴奋的睡不着了。” “还睡什么睡啊!”叶欢直接跳下床,开始翻箱倒柜把自己平日里的东西统统掏出来摊在桌上,道:“赶紧收拾,趁着天色还早,我们赶紧下山。” 君无涯无奈的摇了摇头,后悔太早告诉她,不过既然已经如此,他倒是顺其自然,想着大不了就在山下的客栈住上一晚,倒也不是什么问题,于是便由着叶欢自顾自的收拾。 叶欢第一次下山不知道自己应该带什么,本着宁滥勿缺的原则,基本将自己能想起来的东西统统往乾坤袋里塞,整整塞满了两个乾坤袋才算作罢,收拾完,她满意的拍了拍手,然后拉起君无涯就往外跑。 君无涯强忍笑意,由着她拉,在几乎跑到雪院门口时叶欢突然一拍脑门,惊呼道:“我忘了带‘归来’了。” 说着又拉着君无涯往回跑,重新回到卧房之后她将自己的武器,一条银丝软鞭往腰间一缠,夸张的拍了拍胸口,道:“差点把保命的家伙忘记了。” “小糊涂虫。”君无涯挂了一下她的鼻子,伸手拉住要往外跑的叶欢,道:“像你这么用跑的我们要一整天才到最近的小镇。” 说完,他一揽叶欢的腰肢,召出佩剑“问心”轻轻一跃跳上剑身,御剑而行。 叶欢虽然不是第一次御剑,却因为此时要下山兴奋的无以复加,一双大眼睛兴奋的四处看来看去,十分不老实,好在君无涯修为高深,一边凝神御剑,一边还不忘分出一丝心思保证她不掉下去。 很快,两人就到了山下的小镇,此时天色已经黄昏,小镇上的摊位已经收的差不多了,君无涯带着叶欢来到一间客栈要了一间上房住了进去。 “师父,那个店小二为什么用怪怪的眼神看着我们啊?”待店小二走了之后,叶欢这才忍不住问出来。 她自幼就和师父住在一起,除了君无涯偶尔下山时她自己睡,平日里都是两人相拥而眠,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在世人的眼睛里男师女徒两人居然同住一间房有多奇怪。 君无涯却不想告诉她,于是一边用小二送来的开水洗杯子,一边道:“山下山下规矩不同于山上,有些男女要分开房间住宿。不过你也不必费心记着,你是我的徒弟,没人敢说你的不是。” “我知道了,”叶欢自以为是的一拍脑门道:“就像是山上的师兄师姐们,他们都是男女分开睡的。” “差不多,”君无涯倒了杯水放在手心里运着灵力把水温变的可以入口,这才递给叶欢道:“有些师父喜欢清静,便会和徒弟分开睡。” 叶欢本就一副没心没肺的性子,一听师父这么一解释,自然将所有的疑问都扔在了脑后,开开心心的看起了房间。 一旁的君无涯却微微皱起了眉,他为了两日日后能心无杂念的在一起,所以一直以来都有意去淡化叶欢心中的男女大防,让她以为两人如此相处就是天经地义。而之前他一门心思为了让叶欢开心将她带下山,却忘了山下不似山上,这里人多口杂,礼教繁多,叶欢又聪明敏锐,很容易就发现端倪。 男人端起茶杯看着那兴奋的身影,又想起入镇以来一路上那些男人们惊艳的目光,眉头皱的更紧了。 “欢儿,过来。”君无涯抬手将杯子放下,将叶欢叫了过来,口中念诀在叶欢眉间轻轻一点,随后解释道:“我家欢儿容貌太过出众,山下坏人多,我便给你施个法术,旁人看来你便是一副普通的容貌了。” 叶欢倒是无所谓,只要能在山下玩,就算君无涯把她变成个老头儿她都不在意。 其实这种法术是最常用的,毕竟但凡修了仙道的男女除非刻意为之,基本都是越修习越俊美,所以下山入世的时候常常惹来不少麻烦,将自己容貌遮住是大家最常用的手段。 而君无涯没有说清的一点是,他这个法术针对的只是修为低于施法者的人,若是对方修为和施法者持平,或者高于施法者便能一眼就能将这个法术看破。 不过纵观整个修仙界能和君无涯修为持平的人估计用一双手就能数过来,他倒是并不担心。 这时,突然顺着他们打开的窗棂飞进一只七彩灵蝶,叶欢认得,那正是本派之间互相传递消息的法术,只是她没有灵力学不得这些,只能一脸遗憾的看着那灵蝶飞进君无涯的手心消失不见。 “谁来的消息?说什么的?”叶欢奔回桌子,看着君无涯问道。 “是掌门师兄。”君无涯将叶欢按在床上坐好,一边挥手施展出叁支七彩灵蝶给叶欢玩耍,一边帮她散了发髻,褪了外衫和鞋袜,拿过水盆用法力温了水,蹲下身细心的帮她洗脚。边做边道:“他传信过来说禹州之事已经解决,让我不必过去了。” “啊?”叶欢顿时脸一垮,道:“那不是要我们马上回去了?我才刚出来几个时辰而已。” “贪玩!”君无涯笑着拍了下她如玉的脚背,道:“师兄说朝中的靖安伯荣升靖安侯,送来请帖邀请各大修仙门派过去庆祝,师兄打算派忘忧带队下山,主要是为了露露脸,认识一下各大门派世家,为以后接任掌门做准备,我也在山下,正好也有个照应。” “大师兄要下山了?”叶欢一听不用自己回去立刻又兴奋起来,问道:“那是不是红儿姐也要跟着?” “当然,”君无涯自然知道叶欢在山上只和红儿交好,道:“她是忘忧的侍女,自然要跟着了。” “对了师父,那个什么猴子的在哪里啊?”叶欢一边小猫似的捉蝴蝶玩,一边问道。 “什么猴子?”君无涯从乾坤袋里拿出软布给叶欢把脚擦干净,道:“公侯伯子男,是朝廷里的爵位,这次我们要去的是侯爵府,你可千万不要念错了。” “念错了又怎样?我是你徒弟,谁敢说我不对?”叶欢一仰下巴,嘴上说着,心里却默默记下,生怕给自己师傅丢脸。 君无涯收拾好了一切,却见叶欢还是瞪大了眼睛一副完全不想睡觉的模样,只好叹了口气取出自己的古琴坐到了桌边,修长的手指拨动琴弦,一首仙乐般悠扬的曲子便从指尖流淌出来。 床上那个本来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叶欢听到这个曲子渐渐安静下来,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最后终于睡了过去。 看着女孩睡着,君无涯这才轻手轻脚的将琴收好,褪了外衫和鞋袜上了床将叶欢搂进怀里闭上了眼睛。 -- 第一卷人界5(四更) 第二日叶欢他们便和下山的申忘忧众人在山下汇合了,因为这次是去参加宴请所以申忘忧除了带上了贴身侍女红儿,其他几个人都是外门弟子里家事不俗且性格沉稳的几位,第一能托高他的身份,第二对朝中事务也比较了解,第叁万一遇到什么特殊情况还能借助几家的势力脱身。 “……听师父说这次我们要去京城,那里有可多好玩的和好吃的了……”??叶欢和红儿本在山上就亲近,如今在山下见到更是亲切,拉着对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一旁的申忘忧有些担心的看着红儿惨白的脸色和鬓边渗出的汗珠,走到两人跟前小声问道:“要不我们休息一会儿吧!” 红儿感激的看了一眼申忘忧,点了点头。 “欢儿过来!”君无涯挥手招了叶欢过来,一边拿出汗巾给她擦汗,一边掏出一块桂花糕送到她唇边。 “红儿……”叶欢刚想把桂花糕给红儿送去,一转身就见红儿正和申忘忧坐在树下,彼此依偎着分吃一块薄饼。 叶欢的话噎在嗓子里,有点失望的垂下了头。 君无涯低声劝道:“红儿之前刚刚受伤,如今体力自然不比从前,你让她好好歇歇,若是觉得闷就和我说。” 说完,君无涯招手叫来一位弟子,吩咐他去附近弄两辆马车过来。 很快马车便雇到了,申忘忧和红儿上了其中一辆,君无涯则牵着叶欢上了另一辆。 四周的几个人都是外门弟子,虽然听说过君无涯宠爱徒弟却没想到居然宠爱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几个都是出身豪门,从小到大见到的新鲜事自然多,只是看两人那亲密的互动就隐隐觉出不对劲。 可偏偏那个人是君无涯,那个他们心中最崇拜尊敬的不败战神,几个人实在是无法将他和罔顾人伦四个字扯上任何关系。 若是平时问他们:“有两个人,男师女徒,共乘一车,且举止暧昧,如何看?” 估计他们一定会冷笑一声,说道:“这两人必定有奸情,不然干嘛非得天天腻乎在一起?” 但这时候只要告诉他们,这对师徒,其中一个正是守阳尊君无涯,那么他们一定会怔住,然后义正言辞的告诫对方,道:“师父疼爱徒弟就像父亲疼爱女儿,就算共乘一车,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就是如此。 可是这些人万万想不到,此时的车厢里,柔软的被褥上,他们眼中那个端方无二的守阳尊正抱着自己的女徒,一边给对方解闷哼着歌,一边把玩着怀中少女的玉手。 “师父,我们还要多久能到啊?”此时已经走到山林,四周都是树木,自然没什么好吸引叶欢的,她此时懒洋洋的靠在君无涯的胸口,无聊的打呵欠。 “若是御剑的话会快很多,不过那几名外门弟子并不会御剑,所以靠马车的话大概要半个月才能到京城。”君无涯低声道:“这样不好吗?你正好可以一路游山玩水。” “可要是都是这样的路可就无聊死了。”叶欢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窝在君无涯的怀里,道:“师父,你给我讲讲那个什么靖安侯吧!” “好,”君无涯动了动身体让叶欢靠的更舒服些,道:“朝廷里有个专门负责六界事务的地方叫‘靖安院’而靖安伯就是一直管理此处的官员。” “六界事务?”叶欢不由得嗤之以鼻道:“大家都知道神、仙、人、妖、冥、魔合为六界。这人间的皇帝口气可真大,居然敢说管理六界事务?神界、仙界自不必提,就是冥界、魔界他可有能力管理?” “话虽如此,其实所谓的管理六界,无非就是管理一些来人间作祟的妖魔鬼怪罢了,其实他们的主要工作是管理像我们这样在人界的修仙门派罢了。”君无涯笑道:“我之前见过他一面,这位靖安侯姓凤字青言,虽然看上去像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其实却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他十五岁考中武状元,十七岁接管‘靖安院’,十八岁被皇帝封为靖安伯,如今才不过二十七岁就已经被封为了侯爵,自然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而且他为人圆滑,八面玲珑却又心狠手辣,你……” 君无涯正想嘱咐叶欢要小心此人却发现怀里的少女已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叶欢盖好,半靠在马车壁上,看着窗口若隐若现的景色,不自觉的皱起了眉。 其实昨晚明阳尊给他传来的信息里除了他告诉叶欢的,还有一条他没有说的,那就是最近不知为何各地频频出现妖兽异化事件,明阳尊希望这次他去京城能从靖安院那里打探一番。 一般来讲妖兽异化是因为有魔气或者煞气入侵人界才会导致如此,可是六界之间毕竟有时空结界,如此频繁且大面积的异化实属不正常,这让他不得不担心了起来。 +++++ 京城,闻香阁 高档的包厢里装饰的金碧辉煌,空气里满是混合着甜腻脂粉气的酒香,一名长相美艳的女子正在弹琴,而其他几个醉眼迷蒙的男人正各自抱着怀里的娇笑不止的花娘高谈阔论。 为首的一名男子大概二十多岁的年纪,身上是价格不菲的云锦便服,腰间系着玉带,配着上等翡翠玉佩,头上束着金冠,一身的珠光宝气,却偏偏看不出半分俗气,只觉得贵气逼人。再往脸上看,长眉凤眼,五官如刻,薄唇上带着叁分笑意,神态里满是漫不经心,此刻正斜靠在一张软榻上,一边用手指随着曲子打着拍子,一边笑盈盈的吃着旁边花娘剥好的葡萄,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游戏花丛的纨绔子弟。 “侯爷今日可要留宿?”旁边喂葡萄的花娘小心翼翼的试探。 男子伸手抚了一下她的下巴,一挑眉,道:“怎么?希望本侯宿在你房里?” 还不等那位受宠若惊的花娘答话,一旁的另一个贵公子便哈哈大笑,一指正在弹琴的美艳女子道:“我们侯爷要留宿也自然是要睡在嫣红姑娘的房里的。” 嫣红是闻香阁里新晋的头牌,更是这条街上刚刚被选出来的花魁,风头正盛,其他的姑娘自然不敢跟她争客人,一看对方这么说,刚才壮着胆子问出口的花娘顿时脸色惨白,正要开口解释,却见嫣红已经停了手中的弹奏,走到女人面前端起一杯酒直接照脸泼了过去。 那位花娘被吓得一哆嗦,却连半个不字都不敢,哆哆嗦嗦的跪地磕头认错。 女人扬起下巴冷冷一撇,随后绕开她走到男人面前,拉着调子,柔声道:“侯爷,人家弹的不好吗?你都不鼓掌的。” “乱弹一气还想讨赏?”另一个柔媚的声音传来,只见门口一名身穿紫色衣袍的美艳女子快步走来,直接将她挤到一旁,伏在男人的身侧,可怜巴巴的道:“侯爷,你都不来看人家,真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 这位正是前任头牌兼花魁——如嫣。 “侯爷来这自然是寻乐的,难不成是来听你哭的?”一旁的嫣红不服气的一把将如嫣拉走。 “花无百日红,”如嫣也不是善茬,甩开嫣红的钳制,怒道:“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得了个花魁就可以在这里嚣张。” 于是,两个女子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互相对掐,屋里的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饶有兴趣的看两个花魁在这里争风吃醋。 而作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凤青言则更是带着笑意看戏一般的把玩着手里的酒杯。 这时,一名黑塔似的护卫走了进来,凑在凤青言耳边低语了几句,男人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兴奋,他低声问道:“消息可靠吗?” “可靠,”黑塔护卫道:“是遂州的驿丞派人快马来报的,说他们一行八人叁日前刚离开遂州。” “哦?”凤青言瞬间觉得刚才看的津津有味的女人吃醋戏码没了意思,找了个理由躲了出来,低声问道,“不对啊!叁日前便到了遂州,御剑的话如今应该已经到京城了。” “听说他们并未御剑,是乘马车来的。”护卫道。 “八人都是哪几个人,能打听出来吗?”凤青言问道:“里面可有什么特殊之人?” “听报告,来的是六男两女,四个穿着白衣,四个穿着蓝衣。”护卫道:“其中除了那位少掌门申忘忧之外,似乎有一位身份颇高的人也在其中。” “身份颇高?”凤青言折扇一抖,唇角已经没了笑意,道:“莫非是君无涯来了?” “君无涯?您说的可是守阳尊?”护卫大惊,道:“他可从不参加这种场合,如今能亲自前来看来是给那位申忘忧撑场面的。” “申忘忧?他还没有这个本事让君无涯给他撑场面,莫说是他,就是他老子也没这个面子。”凤青言冷哼一声道:“莫非是因为最近的妖兽异变而来?” “那要不要通知沿途的兄弟们小心行事?”护卫压低声音问道。 “那是自然,”凤青言凤眼微眯,道:“告诉他们,要是谁撞到君无涯的剑尖上,就直接投胎去冥界算了,别给我找麻烦。” “明白。”护卫说完刚要转身,却被凤青言叫住,吩咐道:“立刻准备豪华马车前去迎接,记得派些机灵的人去,将他们的一举一动事无巨细如数记下,我要知道的越细越好。” 护卫得令下去,凤青言却没有回包厢,而是抖开扇子,一边看似悠闲的扇着风,一边微微眯起眼,看着天空中冷冷的月光露出一个不明的微笑。 -- 第一卷人界6 京都王城,富贵繁华之地,高塔峻宇,车驾御街,人声煊沸,桥若飞虹。俨然是一派的歌舞升平。 准许通行的青石路上一队队身着各色校服的队伍格外引人注意,这些男女无一不是容貌俊美,风度翩翩,京城中的百姓平日里见多了穿金戴银的贵家公子,如今看到这些人身上淡淡的绝世之气,纷纷驻足侧目。 “李家二郎,这些人,一定又是靖安侯府的贵客了吧?”一名妇人挎着菜篮子,问像旁边的正在茶摊喝茶的男人。 男人是个城门守卫,刚刚换了便装,却还没将军靴换下,他抹了把嘴道:“可不是,刚才我换班的时候他们正好过来,我听说是什么谷阳山和尚清派的。” “尚清派,听着耳熟的很啊!”另一名妇人皱眉努力的想,奈何怎么都没想到。 只听旁边一个穿着土黄色道袍的男子,喝了一口碗里的茶水,道:“尚清派都不知道?那可是出过两位仙尊的门派,他们原叫天一门,后来因现任仙尊千年前大战诛杀魔神立下旷世奇功,这才以尚清仙尊的名字重新改了门派名称,叫做‘尚清派’。” 一旁的众人听他说的精彩堪比话本,纷纷围拢过来,茶摊的老板一看人多,急忙聪明的送给道士一盘花生米,又给他沏了壶新茶,希望他能多说点,给自己拉拉生意。 道士模样的男子自然没有辜负老板的好意,眯着眼,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润了润喉,道:“话说,千年前魔神联合魔族带着十万兵将杀向人界,一时间哀鸿遍野,血流成河,好在有紫阳仙尊带领众仙界弟子拼死反抗,终于将其尽数诛杀,这才保得人界的太平。” “不对啊,你刚才不是说仙尊叫尚清仙尊吗?”一个男人不解的问道。 “当时的仙尊是紫阳仙尊,”道士一皱眉,敲着桌子,道:“这个尚清仙尊是紫阳仙尊的徒弟。紫阳仙尊因为在大战时受了重伤,没过多久便仙逝了,尚清仙尊便接下了他的衣钵,成了如今仙界的仙尊。” “那个尚清仙尊长什么样子啊?”一个娇嫩的声音响起,道士侧脸一看,只见一名身穿白衣的少女正抓着瓜子,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聚精会神的听着。 而少女的身后则站着一名同样穿着白衣的年轻男子,他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正微不可查的将女孩护在身前,防止其他人触碰。两人样貌均是普通样子,只是一双眼睛格外有神。 正是隐了真容的叶欢和君无涯。 道士一捋山羊胡,道:“要说这位尚清尊可是不得了,据说他啊,芝兰玉树,道骨仙风,长眉如画,眼若星辰,清高傲岸,温润如玉,超凡孤冷,平易近人,风采翩翩,绝世……” “等一下,”叶欢连忙伸手打断,道:“这尚清仙尊到底长什么样啊?他到底是清高,还是温润?到底是孤冷,还是平易近人?你说的这是同一个人吗?简直就是在说这个人又矮又高,又胖又瘦啊!” 叶欢话音一落,周围人纷纷应和。 道士被人打断,脸色十分难看,怒道:“你个小丫头片子,听书就听书,起什么哄?” “好好好,您继续,继续”??叶欢一边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一边帮他续上茶水,伸手示意他继续。 道士狠狠翻了个白眼,正要再斥责两句,突然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冷风,直将他冻的打了个寒颤,心底莫名发毛,急忙收敛心神,继续讲道:“这位尚清仙尊当年与魔神修罗大战叁天叁夜,直杀的是天昏地暗,风云变色,修罗仗着人多,没把众仙放在眼里,挥着魔鞭‘蛊惑’对着尚清仙尊就是一鞭,可我们仙尊是谁?只见他手中仙剑‘荡尘’一挥,剑风所及妖魔鬼怪皆是魂飞魄散,修罗的鞭子被直接劈成叁节,就连那魔神本人也被一剑腰斩,直接灰飞烟灭。” “好!” 众人纷纷拍手叫好,道士急忙抱拳致谢,大家也就纷纷散去。 君无涯牵着叶欢走回停在小巷里的马车,那里尚清派的众人和侯府护卫已经等候多时。 两人上了马车,队伍走出小巷继续前进。 负责这次护卫头目是个黑塔一般的汉子,名字也是相当刚毅,叫雷震。不过做事却颇为细心,一路把众人的衣食住行都打理的妥妥帖帖。 为了让叶欢玩好,君无涯一大早便带着她御剑到了京城,两人逛了整整一上午,这才和跟上来的众人汇合。 叶欢将君无涯怀里的东西摊在马车里,吃的玩的琳琅满目。 她一会儿拿起一个雕刻精致的小木人摆弄摆弄,一会儿翻出几块糕点塞进嘴里,忙的不亦乐乎。 而君无涯则满眼宠溺的看着叶欢在那里检查战利品。 不一会儿,雷震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明阳尊,马上要到侯府了,请准备一下。” “啊?这就到了?”叶欢惊讶,正要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却见君无涯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伸出舌尖将她唇边的糕点碎屑卷进自己嘴里,看都不看的手一挥,将东西系数收进了乾坤袋里。 自从两人那夜在客栈里解锁了亲吻技能,君无涯便像是上了瘾一般,一路上但凡独处,都会吻上一阵,叶欢倒也渐渐习惯,甚至已经学会了如何迎合。 两人吻了好一阵,马车骤然停下时才依依不舍的分开,叶欢平复了一下呼吸,拍了拍滚烫的脸颊,这才掀开轿帘。 明晃晃的阳光下是一座十分气派府邸,庭院深阔,高悬的牌匾上题着“靖安侯府”几个字,笔力遒劲,雄浑威严。 “明阳尊,我家侯爷已经在正厅恭候多时。”雷震恭恭敬敬的做了个请的动作。 按贵族世家的常例,除非是迎接圣旨或位阶更高的人,一般不开中门不入正厅,而此刻侯府中门大开,侯爷更是在正厅恭候,可见对尚清一行人的重视,算是给足了面子。 君无涯微微颔首,毫不避讳的就去牵叶欢的手,谁知这时,一路上几乎等于半个哑巴的申忘忧突然开口道:“师叔放心,师妹我们自会顾好。” 说完,他用眼神示意,一旁的红儿立刻上来,亲密至极的一把挽住叶欢的胳膊,对着君无涯微微一笑。 君无涯修长的眼微微眯了一下,看了一眼在一旁看似恭恭敬敬,垂手而立的申忘忧,终究没有说什么,转身迈步进了侯府。 雷震一路引着众人来到了正厅,果然看到身穿织金麒麟袍,腰系玉带的凤青言,男人一改在花街柳巷的纨绔模样,手里的折扇也换成了颇为飘逸的书法,看上去倒也有几分朝廷命官的架势。 他看人到了啪一下合上扇子,急忙上前两步,拱手道:“守阳尊一踏进来,便是我这俗不可耐之地也被衬的云阶月地,如同璇霄丹阙的仙境一般了。” 君无涯微微颔首表示了回礼之后却没有开口回话的意思。面对这种八面玲珑的官场中人,他从来都是不怎么搭话的,主要是他不喜欢虚与委蛇,所以跟对方接不上话。 反倒是一旁的申忘忧一拱手,接话道:“侯爷抬举,您这里飞檐高阁,雕栏玉砌,怕是给个仙界也不换呢。” 凤青言哈哈大笑,扇子一抖展开在胸前扇着,微微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君无涯上座。 以君无涯的身份,就是当朝皇帝也会对他礼让叁分,所以他也不客气,直接走到首位上坐下,其他人也纷纷按照自己的身份落座。 红儿自持是申忘忧的侍女,于是拉着叶欢垂手准备站在申忘忧的身后。这时,君无涯微微皱眉,开口唤道:“欢儿,过来。” 叶欢本来就不想站在申忘忧身后,一听师父叫自己,立刻屁颠屁颠的就要往那跑,申忘忧脸色一变,猛地站起,慌乱下居然用了轻斥的口气,道:“师叔,这不合规矩。” 谁知还不等君无涯说话,一旁的凤青言却道:“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这位美人眉眼间神似我那远嫁的妹子,各位是不知道,我这辈子最疼我这个妹子,所以一看到这位美人站着,我就心疼无比。” 凤青言说着招来了下人,在君无涯的身边摆了个圆凳,对着申忘忧,道:“少掌门应该不介意我这点爱屋及乌的心情吧?” 申忘忧自然明白这时凤青言给他的台阶,立刻笑道:“侯爷疼惜妹妹的心情令人感叹。” 说完,申忘忧悄悄的吐出一口气,这才重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 叶欢一看大家都露出了笑容,立刻一屁股坐了上去,对着凤青言露出一个感谢的笑容,就连刚才面沉似水的君无涯对着他的表情也缓和了不少。 而这时的正厅里就只剩下红儿站在申忘忧的身后,场面突然又有些尴尬起来,却见凤青言笑道:“我都说了,到我这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大家不要拘束。” 说着他又是一个眼神示意,旁边人也立刻搬来圆凳,放在了申忘忧身后,红儿也感谢的坐下。 一旁的申忘忧不由得在心里感叹,早就听闻这位侯爷八面玲珑,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只是短短的一照面这人就已经完美的化解了所有的尴尬,照顾了所有人的感受。 ++++ 今天加班一整天,所以只有一更了~o(╥﹏╥)o 好怀念疫情期间在家办公的日子啊~! -- 第一卷人界7 众人在正厅里聊了这些日子活动的安排之后,便被各自安置去了客房,而叶欢和君无涯则因为“客房不够”这个原因被安排进了一间房间。 掌灯时分,凤青言将君无涯请到了书房,此时的他已经换上了便装,玄色的箭袖长袍上绣着一直张牙舞爪的麒麟,就连手里的折扇也变成了精钢金丝扇。 他一见君无涯也不避讳,直言道:“想必二位尊师也听说了最近妖兽频繁异变之事了?” “不错,”君无涯微微点头,道:“妖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频繁异变,实为反常。不知侯爷这里可有什么线索?” “线索是有一些,只是不能确定否和此事有关。”凤青言板着脸,一改平日里浪荡的模样,严肃认真的道:“我手下测出,这些异变的妖兽出现时当地稍早些都有过时空封印波动,不知两者是否有联系。” “可有裂痕?”君无涯皱眉问道。 凤青言同样皱起眉,微微的点了点头。 六界就像是六个透明的圆球,他们彼此都有一部分是相互连接的,而外面的那个圆球罩就是时空封印。 时空封印乃是天地初开后不久便存在,用来隔绝六界,让六界众生用各自的规则生活。只有通过特殊办法,或者法力高强之人才能穿透时空封印去到其他的地方。当然,时空封印也不是一动不动的,时不时就有波动或者裂痕突兀出现,导致附近的混乱。 就用人界做比方,如果和神界或者仙界的时空封印出现裂痕,那么在极短的时间里那裂痕附近就会出现大量充沛的灵力,附近的人或兽,甚至是无生命的石头或者树枝都会因此受益,平白得道。 而如果和魔界或者冥界接触的位置出现裂痕则会有大量的魔气或者阴气溢出,周围的一切则会被反响影响,变异起来,这就是大家口中的异化。 可这事听着简单,其实时空封印比想象中的稳定,很少频繁出现裂痕,更是不可能只有魔界和冥界的结界出问题,其他的结界完好的可能。 君无涯眉头皱的更紧,看来事情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而他作为修道之人,担负着守护人界的重任,自然要查个水落石出。 他开口对凤青言道:“此事关系重大,还请侯爷告知异变地点。” 尚清派虽然是修仙界的第一大派,但是要在人间执法自然要守人间的规矩,要人间的官员帮忙,靖安院最早也就是因此而存在。 “义不容辞”凤青言一抱拳说完,却随即露出为难之色,道:“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都离京城较远……” 他话说道一半又咽了回去,看了看君无涯欲言又止。 “无妨,侯爷告知地址便可,我可以御剑前去。”君无涯毫不在乎的道。 于是凤青言便舒了眉目,报出七八个地名,君无涯一听果然都离京城颇远,甚至有一半都在千里之外,就算他全力御剑来回一趟也要一天一夜。 他倒是不怕辛苦,只是前去探查十分危险,不知有什么变故,带着叶欢显然不安全。 “守阳尊可是担心徒儿?”凤青言心有九窍,一样就看出君无涯在担心什么,道:“这个请您放心,她初来京城,很多地方没有游玩过,我定会照顾好令徒,派人带她游遍京城,定让她不虚此行。” 君无涯权衡再叁,想着和靖安院合作已久,此处还有尚清派众人也在,他离开时间又都不长,再多叮嘱几句,估计叶欢也闹不出什么大乱子。 于是对着凤青言拱手施礼,道:“小徒顽劣,又自幼在山野长大,对世间规矩连一知半解都做不到,还请侯爷多多费心照顾。” 凤青言急忙还礼,掩饰着眼底闪过的一抹喜色,道:“守阳尊为天下苍生奔波,本侯无才无德,能略尽绵力解决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是本侯的荣幸。” 他说的情真意切,君无涯放下心来,两人又谈了谈相关事宜,这才各自散去。 君无涯一路回到自己所住的客房,见叶欢还在玩着白天买回来的小玩意,便动手帮她梳洗完毕,换好寝衣,抱到床上。 他一再保证自己只是离开很短的时间,且留下了两只传信彩蝶之后,叶欢才嘟着嘴巴同意他前去探查。 “师父,那个尚清仙尊真的像那个道士说的那么厉害吗?”叶欢毫无睡相的半骑在君无涯身上,玩着男人乌黑柔顺的长发。 “江湖传闻多半不可信,”君无涯将女孩踢卷的被子拉好,道:“濡善长老教仙门史料的时候你睡了个昏天黑地,现在却好奇起来。” “濡善长老说话像念经似的,啰啰嗦嗦半天也说不到正道上,无聊的要命,”叶欢撒娇的晃了晃君无涯,道:“师父,你就给我讲讲呗!” “好,那眼睛闭好。”君无涯笑着拍了拍怀中人的后背,道:“千年前的大战因发生在北荒大泽,所以又称‘大泽之战’,当时魔神修罗带着十万兵将欲杀向人界,紫阳仙尊得到消息提前率领先锋部队去拦魔神修罗,尚清仙尊带领大队人马随后,谁知大部队到时发现先锋部队已经惨败,只剩紫阳仙尊几个人还在苦苦支撑,随即两方血战,修罗用邪术控制魔军,令它们不伤不死,众仙根本无法获胜,关键时刻尚清仙尊为了大义将修罗斩杀,魔军也因没有了修罗的护佑而被斩杀殆尽。” “看来江湖传闻真的不可信。”叶欢点头道:“那道士说魔神当时大肆杀戮,可是听师父这么说的话,当时魔神还未到人界,就已经在北荒大泽被斩杀殆尽了,哪里来的血流成河。” “虽然并没有造成人界灾难,但是大泽之战仙界死伤过半,大泽的水被染成了血红色,也称得上是血流成河了。”君无涯道:“而且在此战之后紫阳仙尊仙逝,尚清仙尊也伤了双目,传闻近百年已经失明了。” 叶欢一听不由得唏嘘不已道:“可惜了,他一定如师父一般都是顶顶好看的男子,却盲了双眼,当真是可惜了。” “比起亲手杀了挚……”君无涯说到这里莫名一顿,轻咳了一下,随即继续道:“……挚友,想必那些伤痛都不值一提。” 叶欢倒是没听出有什么不对,惊讶的问道:“师父是说那个大魔头修罗和尚清仙尊有私交,甚至还是挚友?” “毕竟是千年前的事情,我也是看书上这么写的,好了,我们不说他们了。”君无涯说着将叶欢搂的更紧了些,看着怀中女孩乌黑明亮的大眼睛,突然压低声音,问道:“欢儿,你愿意和师父永远在一起吗?” 借着窗外射进来的明亮月光,叶欢看到男人的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悲伤,仿佛若是听到对方的拒绝就会立刻心碎而死一般,她从未见过师父这样的神情,几乎是本能的用力点了点头,随后补充道:“欢儿愿意和师父永远在一起。” 虽然知道叶欢所谓的在一起和自己说的在一起意思并不相同,君无涯却还是激动的吻上了少女的唇,男人今日的吻比平日的多了些急切,像是急于宣誓主权一般,舌尖频频划过叶欢口腔上膛,惹得女孩不住的颤栗。 撵转之间他粗喘着,道:“欢儿,我的名字叫慕北!乖,叫我的名字!” 君无涯是师父赐的道名,他的真名叫君慕北,这个名字除了已经仙逝的师父,连如今的掌门阳明尊都不知道。 “师父……啊——”叶欢被吻的昏昏沉沉,几乎是本能的喊师父,谁知刚一出口嘴唇就被男人惩罚似的一咬,立刻明白,柔声道:“慕北!慕北!你不要咬我,欢儿怕疼。” 一直以来君无涯觉得名字就是个代号,无论是叫张叁李四,还是叫阿猫阿狗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区别,可是此时不知为何,他就是想让叶欢知道自己的名字,更想听到那魂牵梦萦的声音叫出来。 君无涯看着叶欢那乖巧的模样,伸出舌尖舔了舔那处清浅的牙印,低声道:“记得,以后在人前叫我师父,你我独处时要叫我的名字知道了吗?” 叶欢怕师父再咬自己,急忙点头。 君无涯一翻身将叶欢压在身下,胸膛起伏,眸子里平日的清明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欲望:“欢儿这么乖,那么我就奖励些与平日不同的。” 于是,最不染凡尘的仙君伸手解开了自己徒儿的衣带,修长的手指勾着丝滑的寝衣从少女肩头滑落,君无涯的呼吸随即一滞。 刚刚发育成熟的少女身段不似熟女那般丰满妩媚,反而像刚刚抽条的柳枝一样修长柔美,青涩纯真,却同样诱人。 裸露出来的肌肤如白玉般柔润,带着处子独有的芬芳,不盈一握的腰肢,绣着海棠花的水粉色肚兜下圆润挺立的双乳,无一不让君无涯血脉喷张。 因为怕自己控制不住兽欲而伤了叶欢,君无涯自从她13岁开始,虽然每晚两人还是会相拥入睡,却再也没有看过叶欢的身子,如今这致命的诱惑就这样赤裸裸的放在眼前,君无涯几乎是咬着牙才克制着自己不立刻冲上去占有对方。 ++++ 冷静,冷静,师父还没这么快吃到肉。。。。现在只是肉汤而已。。。 -- 第一卷人界8(收藏满100加更1,一更) 那个肖想了多年的纤细的倩影此刻就在眼前,君无涯只觉得血液沸腾,全身发烫。 他的欢儿聪明伶俐,美貌无双,尤其是及笄之后的这两年里,叶欢的古灵精怪,耍赖撒娇,甚至是闯祸之后梗着脖子的样子都像是一只羽毛,时时刻刻搔着他心尖上最柔软的位置,让他情难自持。她像是开始如吐蕊的花朵,让他贪恋其中,越来越沉迷。 可是,不行!绝对不行! 君无涯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他和欢儿的初夜不该是这样。不该只是在外人的客房里草草苟合,该有红烛喜床,红帐喜乐,即便是无法大张旗鼓,他也该和欢儿穿上喜服拜过天地,喝过合卺酒之后再行夫妻之事。 他的欢儿不能这般委屈! 想到这,他急忙闭上眼,默默在心中念了一边清心咒,这才缓缓的睁开。 谁知一睁眼就看到了叶欢脸颊微红的眨着大眼睛看着他,像极了误入人间不知所措的小妖精,无辜、纯真,却带着致命的诱惑。 君无涯的眸色又一次暗了下来,不过此时的他心里有了定夺,那莫名的燥热减了不少,于是他俯身在叶欢的耳边亲了一下,道:“宝贝,别担心,这就给你奖励。” 即便君无涯刻意回避,不给叶欢灌输什么人伦礼教,但是少女的本性还是让她觉得在师父面前坦露身体十分羞涩,于是她索性抱紧双臂,翻身向侧背对着男人,似乎这样就能让对方看不到自己一般。 君无涯被她这羞涩却孩子气的动作逗笑了,他俯下身子,把少女的身体整个从背后抱住,张嘴轻轻咬住她羞得通红的耳朵,舌尖来回舔舐,手掌则在叶欢的丝滑的皮肤上来来回回的轻抚,激起怀中少女一阵阵轻微的颤栗。 “慕北,别,好痒!”原本是听习惯的撒娇语气,此刻却带了一种异样娇媚的尾音。这让君无涯觉得自己是引诱无知少女的大坏蛋,但想着纯洁如白纸一般的女孩被自己慢慢描绘,最后变成最适合自己的模样,他就从内心越发的兴奋起来。 “欢儿,不怕,一会儿就不痒了。”他压抑着自己兴奋得发抖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声说着。 下一刻手却滑到叶欢的身前,微微使力,将那件他亲自挑选的肚兜扯下来。 在少女的惊呼声中,他倾身上前,把叶欢翻过来,让那完美的躯体完全暴露在他眼前。 女孩双眸含羞低垂,纤长的睫毛不住的轻轻颤抖,晶莹如玉的身体染上了一层娇艳的粉红,有如最美丽的海棠含羞初绽的醉人风情,这情形比他想象无数次的还要更美。 少女的玉乳如凝脂一般嫩滑,还没有发育完全,有些娇小但是极其诱人,胸前的两颗可爱的粉色乳尖,像是雪峰红梅一样,引诱人把它们一口吞下。 “真美……”君无涯眯起眼睛,双手将叶欢的双峰包裹,指尖轻柔的挑逗着乳尖,看着它们在空气中渐渐变硬。还觉得不够,伸出舌头,在乳尖上面旋转,舔弄。 从来没被如此对待的叶欢在双乳被碰触的一瞬间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随即便被一种奇怪的感觉笼罩着,乳尖传来的湿润、麻痒又奇异无比的感受让她全身僵直,就好像自己成了一根绷紧的弦,而对方却毫不吝惜的撩拨不停。她无助的向前弓身,身体难耐的扭动,殊不知这样的举动会让胸部上拱,更配合了对方的动作。 君无涯将少女的媚态全部看在眼里,心底暗暗抽气,这样恍然不自觉的媚惑风情,足以让世上任何一个男人沦陷。他感觉自己心跳加速,几乎是同时,不安感又从心底最深处冒了出来。 男人眼神一沉,两指在乳尖上从轻轻的撩拨,变成了急切的揉搓,舌头对另外一个乳尖的舔弄也越来越大力起来。 “唔……唔……好痒……好奇怪……”叶欢绝美的小脸泛着红晕,红唇里发出细细的闷哼,此刻她脑中一片空白,只知道随着男人唇舌的撩拨,她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奇怪,一股股让她酥麻发热的电流从乳尖一直流向全身各处,小手无力的撑着君无涯在埋在她胸前的头,手指都伸进他发间,双腿不住的扭动,喘息都变得急促起来:“痒……不要了……师父……” 君无涯一直注意身下女孩的表情和反应,不想错过一点,他看着她难耐的摆着头,心中愉悦,无预兆地低头把舌头伸进少女的樱唇中,勾引着香舌跟随他嬉戏,大手也不闲着,一直的揉弄着玉乳,弄得叶欢全身酥软又麻痒难当,想要换气却被堵住了,想要推开他也不敢,一张脸涨得通红,只感觉一股难以形容奇异电流汇做一股热流向身下流去,全身不由自主的轻颤起来,一耸一耸配合他。 君无涯盯着少女水雾弥漫的媚眼,火热的手掌流连在她的腰侧,低沉地道:“别怕,我设了结界,外人听不到。叫出来,我喜欢听。”说着大手缓慢下移,整个罩在了少女的私处。 叶欢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刺激,却打心眼里觉得喜欢,身体忍不住轻颤,只感觉一股又一股的液体从下体流出。 君无涯勾唇微笑,修长的手指隔着裹裤在花缝处来回刮弄,大概抚弄了几十下,又摸着她花核的位置向下按,一下一下。 “师父……欢儿好奇怪……有点怕,你别弄了……嗯嗯,别再来了……啊!”叶欢嘴上说着,腿却已经不自觉地完全张开了。 “欢儿不怕,这就是给你的奖励,怎么不要了吗?”君无涯一边说着,一边直接伸手扯下了裹裤,丢在一边,接着几根因为长期弹琴而留下薄茧的手指覆在了稚嫩的花瓣处,拨开湿漉漉的阴唇,寻到了藏在其中的阴蒂,用两根手指夹着挤压,又安慰似地按住画圈。 知道君无涯不会让自己难受,于是叶欢开始放松身体,仔细的去品味那陌生却诱人至极的情欲。 不得不说,男人的爱抚让叶欢已经开始觉得很舒服了,她情不自禁的摆动着身体,浑身无法控制的颤抖着,忍不住弓起身子,将下身拱起,小嘴不停媚叫着:“恩……好舒服……师父……还要!” 君无涯感到手下的花瓣越来越粘腻,几乎沾湿了他整个手掌,他低头舔了下少女的红唇,道:“小馋猫!这么贪嘴吗?” “慕北……!痒……好痒……啊……”叶欢觉得自己下身的酸麻感越来越强烈,体内有种越来越奇异的燥热,好像只有要叫出声才可以稍稍发泄。 君无涯被那声娇媚的“慕北”弄得心都麻了,不禁加重力道,狠狠地搓揉着,按着脆弱的花核飞速地抚弄,声音沙哑无比:“别急,这就让你舒服。” “呜~~~太快了……慕北……我受不了了……太舒服了,不行了……啊……”叶欢只觉得快感已经蔓延在她的四肢百骸,感觉一种从来没经历过的浪潮就要向她涌来,她隐约有点害怕,身体却已经完完全全沉溺在情欲的世界里,只想得到更多更多的快感。 君无涯眼看女孩双腿越抖越厉害,知道她快高潮了,一鼓作气,更加猛烈地转动。 “啊——!” 一瞬间,叶欢的脑海中一片空白,腰高高弓起,战栗的快感急流过叶欢的全身,纤柔的十指无助的扣在男人的手腕上,等到跌回床上时,整个人已经半眩晕了。 君无涯体贴地停下爱抚,让她好好感受这陌生的情潮,看着她的身体透着诱人的粉红色,大口喘着气,上身也时不时地哆嗦着,双乳随着动作不时地跳动一下,敞开的双腿依然无意识抽动着,手指下,娇嫩的花儿一下下收缩着,流出了更多的爱液。 君无涯凑到少女通红的小脸前,轻拭她额间的薄汗,笑道:“这个奖励,欢儿可喜欢?” 叶欢虽然觉得自己几乎是小死了一次,可是那高潮的感觉实在是太过刺激,最后还是点头,娇嗔似的道:“喜欢!” 君无涯吻了吻她,宠溺地道:“那欢儿跟我说说,刚刚是什么感觉?我这样弄好不好?” 叶欢虽然有点害羞,但毕竟不是在叁纲五常下长大的,一旦觉得这件事天经地义,自然也就坦率的道:“就是……刚开始有点奇怪,有点酸,但后来越来越舒服,最后眼前一白,整个人像是飞起来的一样。” 君无涯随着言语回忆着刚才令人沉迷的场景,痴迷少女在自己手指下绽放的美丽,不由得舔了舔嘴角道:“那我们再飞一次好不好?” 说着他伸手又一次盖住那还在颤抖的消化,继续揉着着那红肿敏感的花核。 “嗯嗯……别再来了……我受不了啊!好麻……嗯啊──不行了……”叶欢没想到他这么快又动手,那股熟悉的酥麻感越来越强,沿着少女的脊椎向上攀升,她不由得仰着头高声尖叫。 本来还在高潮余韵中的花瓣敏感得不得了,轻轻一碰都颤得不行,哪经得起这样疯狂的肆虐。没弄多久,第二次高潮就来势汹汹地袭来。 “嗯!呜!又来了……真的不行了……哦啊——!”叶欢浑身抽搐痉挛,控制不住的张嘴咬住了君无涯的肩膀,不自知的尝到了满嘴甜腥。 君无涯感觉到怀里的女孩整个人都在颤抖,他满意地抚摸叶欢的后背,不停的吻着她的额角,安慰着怀里的女孩。 此刻的叶欢浑身滚烫,一点力气也没有,一阵阵困意袭来,她紧紧捉住男人的衣襟,不受控制的陷入梦乡。 -- иρó1⑧.cóм 第一卷人界9(二更) 第二日清晨。 “欢儿,起来吃早餐了!”红儿已经不记得自己这是叫她第几遍了。 可偏偏这人每次都是应了一声之后就换个姿势继续睡,把红儿弄得哭笑不得。 “哎呀,你别睡了!赶紧起床了!”红儿终于忍不住上前将人从被子里剥出来,拖着她到水盆边洗脸。 洗漱完毕后叶欢才清醒了点,却还是一副梦游的模样,一路打着呵欠到前院吃饭。 “我们尚清派每日寅时一刻就要起床练功了,真不知道你每天在山上都是怎么混的,师叔居然受得了你。”旁边的一位门徒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看着周围丫鬟们努力忍笑的脸,真想装作不认识这人。 “师父才不会大清早拖我洗脸呢!”叶欢梦游一样地往自己嘴里塞包子,结果因为塞太多噎得直捶胸口,这下让刚才好不容易忍住笑容的丫鬟们彻底破功,纷纷掩嘴笑了出来。 几个世家出身的外门弟子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为首的公爵之子冯朝阳,一时间脸色涨的通红,觉得从小到大都没这么丢过脸,可偏偏眼前这个是高他们一等的内门弟子,又是君无涯的心头宝,人家师父宠着,大师兄让着,他们自然没有说话的份。 可他却不是个善茬,于是将所有的怒气撒到了身边的师弟身上,他沉着脸对正在闷头吃饭师弟训斥道:“你看看你,每天就知道把心思花在没用的地方,论武艺连个每日懒起的人都比不过。” 师弟是翰林之子,虽然也算天之骄子,但是跟这些世家子弟还是差了点尊贵,他跟了申忘忧整整两年,自然知道他这气不是冲自己发的,于是垂下眼,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发了通火的冯朝阳刚觉得心头闷堵的恶气消失,却不想旁边的叶欢看不过眼,一挑眉道:“说的就像是某人自己打得过我似的。” 一句话差点把冯朝阳气吐血。 他一个外门弟子,就算是今年考试通过,进了内门,却也只是刚刚入门而已,根本没法和从小就在君无涯身边被一对一专门训练过的叶欢相比。 况且叶欢是君无涯的宝贝徒弟,顶级符箓、丹药毫不心疼的往她身上塞,那条鞭子更是君无涯亲手打造,据说还会时不时往上赋灵力。 而且,他早就听说,这个叶欢虽然天生灵脉受损,导致灵力低微无法修习剑道,但是却聪明异常,不但将教授的所有阵法符篆烂熟于胸,鞭法更是诡变狠辣,不用灵力的情况下,连申忘忧都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食不言寝不语。”申忘忧低声呵斥,道:“都收敛些,不要给山门丢人。” 君无涯不在,申忘忧自然就成了他们中的老大,他一发话自然所有人都乖乖的闭上了嘴。 众人安安静静的吃完饭,一名老仆模样的人走上前,对着众人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各位仙师远道而来,侯爷吩咐宴会开始前的这几天就由老奴带着几位将这京城游览一番,如今马车已经在门口等候,请问几位仙师是否方便?” 那四名外门弟子都是京城人士,对这生养自己的地方也没什么好逛的,而申忘忧则为了和各家搞好关系也要去各府上做客,最后剩下无事可做的就只有叶欢和红儿了。 于是两个姑娘便由那名老仆带着在京城里玩了起来,两人逛街、看戏、喝茶、听曲,直到掌灯时分才意犹未尽的回到了侯府。 两人吃了晚饭各自回房,直到看着空空荡荡又陌生的房间时,叶欢那颗闹腾了一天的心才渐渐凉了下来,不由得开始思念起君无涯来。 她是个孤儿,据说是当年君无涯下山游历的时候捡到的。当时山下正在闹饥荒,她爹娘想将她煮了吃掉,正好君无涯路过,便将她救了下来收做徒弟。 而且听说她刚上山的时候蠢笨的像个婴儿,连基本的生活能力都没有,四肢也经常失灵,要不是君无涯视她如珠如宝,掌门绝对会将她丢到后山自生自灭。 也好在她蠢笨,七岁那年她在河边玩耍时掉进了水里,直被冲到了山下的大湖里,所有人都以为她必死无疑,谁知她居然只是呛了些水,受了些轻伤,最诡异的是她醒来之后就像是被水灌的开了窍,居然变的聪明无比。 不过从那之后,师父对她就更是小心呵护,除非必要基本对她是寸步不离。 叶欢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又怕师父正在忙不方便接她的传信,索性把同样睡不着的红儿叫上,两人一起身穿好了衣物出府去夜市上又转了好久,回来时已经是深夜,两人怕从正门走影响太大于是直接绕道偏门。 偏门这边是一条细窄的巷子,平日里就没什么人走,如今深夜更是空荡荡的。 今日是初二,天上只有一弯窄如细眉的月亮,却还时不时的被薄云遮住,只有几个写着靖安侯府的灯笼在风中打着转,透出微弱的光。 巷子附近都是高墙深院,加之京城又没有山间的鸟兽之声,安静的有些吓人,两人一路只听到各自鞋底和青石板接触的声音。 虽然是修炼之人,但毕竟都是小姑娘,在这样的安静到诡异的气氛里自然而然就会有些发毛,红儿用力咽了口唾沫,小声道:“我就说早些回去,大师兄要是回来看我不在房间里会生气的。” “真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怕他!”叶欢叹了口气,正要继续说什么,突然,只听到一声人的呻吟之声。 几乎是同时,两人一起伸手摸向腰间,结果发现因为只是出来玩所以并没有把武器带上,一时有点后悔自己大意。 两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处墙根的阴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叶欢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一步,先是闻到了一阵刺鼻的血腥味,又走了两步才勉强看到那里似乎躺着一个人。 出于本能,叶欢往后退了一步,四下警惕的看了一圈,谁知红儿却焦急的上前就要救人,叶欢一把将她拉住,道:“那人身份不明,我们还是不要找麻烦。” “那怎么能行,”红儿一把甩开叶欢的手,道:“人命关天,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叶欢见红儿急的眼圈都红了,无奈道:“那说好,救完人就走。” “先看看再说”红儿没有答应叶欢,急急忙忙跑到那人,随即就听她惊呼道:“欢儿,快来,是个姑娘。” “姑娘?”叶欢眉头皱的更紧了,她虽然没有下过山,但是就是直觉哪里不对。 谁知就在这时,那姑娘突然睁开双眼,她一把抓住红儿的手,哭道:“求这位小姐救救我。” 红儿被她哭的紧张不已,叶欢却在一旁挑了挑眉,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更重了。 “我本是良家女子,奈何父亲嗜赌成性,为了还赌债竟然将我买给个泼皮做妾,”女子说到这里低声抽泣起来,道:“我假意顺从,寻了机会逃了出来,还请姑娘收留我几天,待风头一过,我立刻离开,绝不叨扰姑娘。” “好,那……”红儿刚要答应,叶欢上前打断她,道:“对不住,我们也是寄宿在别人家,实在不方便留你,不过我们这有些银子,你连夜出城也好,找个偏僻的地方住下也好,总之我们真的只能帮你到这了。” 说着,叶欢掏出君无涯给她留下的钱袋,从里面挑出一片金叶子递给女人。 谁知那女人却没有半分要接的意思,直接给叶欢跪下,边叩头边道:“姑娘,买我的那家手眼通天,我只要在城里他们就一定能找到我,求姑娘收留。” “你别怕,我们也没说不帮你。”红儿上前将人扶起,道:“我们如今寄宿在侯府,那人就算追来也肯定不敢造次。” “那太好了,真的是多谢姑娘了。”女人一听急忙又要磕头。 “等一下,我可还没答应你……”叶欢正要拒绝,突然只听身后一声折扇展开的声音,凤青言的声音从她们身后响起:“本侯答应了。” 叶欢和红儿纷纷回头,果然看到凤青言带着一队人马正站在她们身后,男人身上有股浓烈的酒味混合着淡淡的脂粉香气,一看就是从软玉温香之地才回来。 地上的女人自称叫柔香,梨花带雨的将自己的身世又说了一遍,末了还加了一句:“若是侯爷肯出手相助,柔香一定结草衔环报答侯爷。” 红儿怕凤青言不帮忙,急忙上前施了一礼,道:“侯爷,这位姑娘身世可怜,还请侯爷大发慈悲,救救她。” “美人开口要我救美人,我自然是满心欢喜的。”凤青言笑着走到跪地的女人身前,伸手将人扶起,而那女子不知是不是跪的太久了,一个踉跄整个人便跌进了他的怀里。 一旁的叶欢顿时明白一直不对劲在哪里了。 叁更半夜,一个自称走投无路的女子,一不去官府寻求帮助,二不想着离开京城,反而躲进这人迹罕至的小巷子里,这就已经很可疑了,当然这些也勉强可以用她怕官商勾结,又因为封城不能出去,加之道路不熟才跑到这里来解释。 可她口口声声说那人手眼通天,却偏偏要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收留她,要不是她夸大其词,就是她知道她们两个身后有人撑腰。 再一联想到凤青言刚才回来的路径,叶欢立刻就明白了,敢情人家不是想着被她们两个救,想的就是被靖安侯爷救呢! 想到这,她偷眼瞄向凤青言,只见他一副怜香惜玉的模样,一手扶着女人的腰另一只手却将折扇展开护在胸前,显然,这人是在将计就计。 果然,山下的男人都狡猾! 叶欢正想着,凤青言突然转眼看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叶欢不躲不闪,大大方方的打量对方。 凤青言一挑眉,柔声道:“怎么,本侯就这么好看吗?” 他这句话似乎是对怀里的美人说,实际上却是看着叶欢说的。 叶欢礼貌的干笑一下,随即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转身推开已经被下人打开的偏门,拉起红儿迈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 第一卷人界10(一更) 千里外,六安山 靖安院分部的义庄地上并排用有朱砂符篆的白布盖着叁具隆起的尸骸,即便有符篆震慑,尸骸却依旧可见汹涌的黑气缠绕。 旁边站着分部的负责人和几个主事,以及一个负责看守义庄的年轻人。而君无涯一袭白衣胜雪,鹤立鸡群站在当中,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您也看到了,都是邪气入侵造成的异变,这才不过十日,就已经有叁只之多了。”负责人是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中年人,此刻他愁容满面道:“我在靖安院干了一辈子,这种情况是头一次见到。” 君无涯面色凝重,道:“最近附近可有什么异常?” 屋里的其他几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就在君无涯准备离开去下一个地方的时候,突然负责看守义庄的那位年轻人突然开口道:“我去收殓第一具尸体的时候发现它身上的黑气里隐隐带着七彩之色,不知道算不算异常?” 这句话一出口,负责人的脸立刻应声而绿,他怒道:“仙君在此,莫要胡说八道!” 年轻人茫然地看着负责人,有点委屈的道:“我没有胡说,我是真的……” 负责人还要发作,君无涯却出声,问道:“是什么样的七彩之色?” 年轻人忌与自己的长官,吞吞吐吐,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君无涯皱眉,道:“但说无妨,若是实情大家自然不会怪罪你。” 其实负责人也不是想隐瞒什么,只不过是怕年轻人乱说混淆视听,如今一看君无涯问,也对着那人点了点头。 年轻人一看长官同意了,于是大着胆子说道:“那日我和师父是第一个到场的,当时这具尸体就在地上躺着,周围的兄弟死的死伤的伤,大家都忙着没工夫帮忙,我只能和师父一起动手收敛,结果我就发现它身上的黑气里有着一股很微弱的红色,就像是黑色的头发里系着七彩的发带,我当时并未在意,可师父的脸色却难看的要命,他说此物看着像……” 年轻人说道这里停住了,有些胆怯的看向负责人。 “他师父是个十足的怪人,比我还早入靖安院,也是干了一辈子,一辈子没成家,自然也就无儿无女,平日里爱这杯中之物,喝多了就爱说怪话。”负责人皱眉问道:“老谷头子又说什么怪话了?” 年轻人被负责人吼的哆嗦了一下,道:“他说,此物像古籍里的混沌。” 一句出口,在场所有人几乎是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太始经》有云:‘昔二仪未分之时,号曰洪源。溟涬濛鸿,如鸡子状,名曰混沌。’”君无涯沉声说道:“《仙闻始录》中说‘混沌乃天地煞气、灵气汇聚而成,盘古以斧劈之,灵气留存,煞气四散,逐游于四方,戕害众生。’” 一名主事听到这里不由得声音发颤的道:“可那只是古籍上的东西,而且只是一笔带过,真的有吗?” 君无涯的指尖拂过腰间的问心剑,眼眸低垂,道:“天地之初至此已有千百万年,六界之中只有我们人界的寿数最短,又有多少事情是我们没见过的呢?” 他这句话虽然没有正面回答有或没有,却已经含蓄的给了肯定的回答。 君无涯又询问了几个问题之后这才御剑回到侯府,此时已是叁更,他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却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桌上睡着了的叶欢。 烛台里的蜡烛已经烧尽,徒留一片烛泪,清冷的月光透过敞开的窗户照射进来,将少女绝美的脸颊映的一片朦胧,那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像是上等的白玉,泛着温润的珠光。 桌子上是一个精致的盘子,里面放着满满一盘的各色小吃,一看样式就是从街上买回来的,而非侯府提供的。君无涯知道那是叶欢专门留给他的,即便他已经修炼的可以餐风饮露,她却还是会将自己认为的好吃的留给他。 仿佛是一个在风雪中行路的夜归人,终于看到了自家那昏黄的灯火一般,君无涯从心底涌起无边的暖意,一时间将那些异变、尸骸、黑气、混沌统统驱散干净。他轻声走到桌前,缓缓蹲下身,一双平日里冷傲的眼睛里此刻满是爱恋,但是他却一动不动,只是贪恋的看着心中的爱人,仿佛这样可以看上千年万年。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是感觉到有人看她,叶欢微微睁开眼,正对上男人那炙热的眼神,一时有点怔愣,半晌,她才回过神,兴奋的道:“师父,你回来了!” 君无涯微笑站起身,将她抱起,一同躺在床上,将被子盖好,这才柔声问道:“怎么不回床上睡?” “我在等师父啊!”叶欢在他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满足的闭上眼,道:“欢儿没有师父抱着睡不着。” “还有两处较远,欢儿在忍耐两日,好不好?”君无涯扶着叶欢的头发,柔声哄着:“待师父把几处地方都探查过,便好好陪欢儿。” “好!”叶欢闻着男人身上特有的梅香顿时觉得眼皮异常的沉重,想着跟他说说今日遇到的奇怪女人,却也没了力气,迷迷糊糊说了几个字便睡了过去。 而此时,侯府书房里,凤青言正端坐在椅子里,看着一封密信,这时,雷震推门而入一抱拳,道:“侯爷,那女人已经在芳菲苑里安顿好了。” 凤青言将密信拿到烛火上烧了,问道:“她可有问过我?” “那是自然,”雷震道:“她问了好几遍,打听您今夜宿在哪里。” “你怎么回的?” “按照老规矩,”雷震恭恭敬敬的道:“说您又被请了出去,自然是要宿在花楼里了。” “不错,这女人摆明就是冲着我来的,我倒要看看她玩的什么花样。”凤青言将扇子一抖,道:“不过,更让我感兴趣的却是今天那个尚清派的小丫头。” 雷震皱眉想了想当时的情景,问道:“那个红儿?” 凤青言冷笑,道:“不是那个蠢女人,是另一个,那个叫叶欢的。” “她?”雷震不解,他很能打,但是一遇到这种权谋心术就像是个傻子“她既不漂亮又不善良,平日里和自己的师父不清不楚,做事毫无礼数,今日看到一个孤女求助居然还想独善其身,摆明了就是个普通不过的人。” “可就是这么一个哪里都不突出的人却得到了堂堂守阳尊的专宠,这难倒不特别吗?”凤青言拿起剪刀走到烛火前拨弄着烛火,继续道:“没看出来吗?他们这次带出来的人当中各个都是有目的的,只有她,即没有灵力,又没有显赫的身份,你不觉得奇怪吗?” 雷震被一点拨立刻道:“确实是啊!还有那个红儿,看她们两个的打扮明明是内门弟子。可是她如果是内门弟子的话,怎么可能没有灵力呢?” “她不是内门弟子。”凤青言一剪子将烛火剪灭,道:“看到她脖子上的那个铃铛了吗?” “铃铛?”雷震紧皱眉头,摇了摇头。 凤青言将剪子拿开,对着烛火轻轻吹了一口气,只见那明明没有烛心的蜡烛居然凭空燃起,男人勾起唇角道:“那可不是普通的铃铛,它虽然不响,上面却有尚清派独特的追踪法,也就是说她无论走到天涯海角,尚清派都可以追踪到她的行踪。” 雷震不急的自言自语:“追踪行踪、带铃铛,这怎么听着有点儿……” “想到了吧?”凤青言缓缓转身,道:“我猜的没错的话,她应该是个炉鼎。” “炉鼎?!”雷震惊呼一声:“您是说,一直自诩名门正派的尚清派,私底下居然偷偷豢养炉鼎?” “名门正派?”凤青言冷笑,走到书案旁坐下,道:“这世间哪里有真正的名门正派,不过都是些沽名钓誉的假道学罢了。” “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说,这尚清派表面上鄙视利用炉鼎修炼,但其实他们偷偷的为自己的男弟子准备纯阴的炉鼎。”雷震一拍脑门道:“侯爷,您真是慧眼,一眼就知道这尚清派的底细了。” 随即,雷震突然露出痛心之色,道:“炉鼎多半儿都会早夭的,多数都活不过20岁。” “不错!”凤青言唇边笑意更胜,细长的手指缓缓扣着桌面,道:“我看她现在这个样子怕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炉鼎,还心心念念的喜欢那个准备夺她命的男人。” 雷震跟了凤青言这么久,自然知道他不会放过这个消息,于是问道:“那侯爷打算怎么办?” “尚清派如今做的太大了,”凤青言道:“若想要这仙门百家听从朝廷号令,就必须让他们互相撕咬,绝对不能一家独大。” 说完,他眼角扫到桌边的一枚红色请柬,伸手拿在手里把玩,继续道:“若是两位尊师反目,你说,尚清派还能保持它第一大派的身份吗?” “侯爷是想离间?”雷震压低声音问道。 “离间多难听,我不过是让他们知道些他们该知道的罢了。”凤青言说完突然话锋一转,问道:“小泽那边可说何时到京?” 雷震被他这跳跃弄得一愣,随即马上回答:“灰猿那边今天传信过来说,太后一路上总是拉着小泽少爷说话,所以无法提前,不过最早明日,最晚后天就会到了。” “趁他回来前把手上的事情处理一下,别让他看到脏了眼睛。”凤青言说完,看着手中的满月宴请柬,道:“让他出去历练一下也好,有些事情总要面对的。” 说完,他冷笑一声,随即手中请柬便被凭空生出一团青色火焰包围,瞬间烧成了白色的粉末,最后消散在风中。 -- 第一卷人界11(收藏满100加更2,二更) 第二日清晨,当叶欢被红儿拉起来吃早饭的事情,君无涯又已经离开了。 叶欢照旧和红儿在老家奴的陪同下到处玩了一圈,到了掌灯时分才回到侯府。 而她今天又一次失眠了,想着昨天跑出去玩居然惹了个女人回来,叶欢决定乖乖的在府里转转。谁知她迷迷糊糊转来转去居然将自己彻底转晕了,她只觉得自己越走越偏僻,四处居然开始出现山坡和树木,叶欢本就因为失眠心中有些烦躁。现如今她发现自己已经走入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除了烦躁心中更多的是对危险的恐惧。 她从不知道侯府还有这样的地方,一点都不像精致的府邸,反而像是京郊的荒山。可是她明明只在侯府里转,莫非有人布了结界让外人无法发现这里?叶欢摸了摸腰间的鞭子,庆幸自己这次长了记性,带了武器。 谁知这时,她忽然听到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叶欢警觉的闪身躲进一棵大树后面屏住气息。俯下身子,警惕的环视着四周寻找着声音的来源。虽然月黑风高看不太清楚,但是还好她的听觉灵敏,几乎是立刻就判断出声音是从她约七十步的地方传来的。 叶欢本就调皮好动,好奇心极重,又被师父宠的胆子更大,如今遇到这种怪事自然要去探听一番。 于是她屏住气息,缓步向前,无声无息的靠近,影像越来越清晰。不出她所料,在几片茂密的灌木之后看到几条人影晃动,说话声也渐渐的可以听得清楚。 “我并不知道它们是灵狐啊,我杀几只畜生就要陪命,我不服啊!”一个带着哭腔的男声从前面传出。 “莫要啰嗦,快点解决,我没时间和你们耗着。” 熟悉的嗓音和上挑的语气让叶欢心头一惊,她听出里面有一个是凤青言。 “你现在求我了,当初你活剥我子孙皮毛时怎么不因为它们的哀求放过他们?”一个娇媚的女声响起,随后便是男人一声哀嚎。 叶欢只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对方似乎像是在审问什么人。 谁知就在这时,一把折扇突然迎面袭来,叶欢急忙仰面躲过,随后便听到一个极冷的声音喝道:“什么人?” “哎,别动手,别动手,是我。”叶欢识相的将鞭子缠在腰间,高举双手从树后走了出来。 一旁的雷震皱眉想了下,道:“你是……噢,尚清派的那个叶……叶欢。” 叶欢干笑一声,道:“您真是好记性!” 凤青言却似乎不意外她的出现,反而走上前,用扇子挑着她的下巴,凤眼微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红光,魅惑十足的凑近她,低声道:“长夜漫漫,莫非叶姑娘是想来找我共度良宵的?” “我就是睡不着。”叶欢一把拍掉男人的折扇,退后一步,道:“你别离我这么近行不行?” 凤青言微微惊诧的自言自语道:“居然不受我控制!”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过来,一挑眉道:“怎么我之前没发现?居然有欢儿这样可爱的女子。” 叶欢冷笑一声,这时她的目光已经绕过凤青言,看向了他身后。 只见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正穿着一身丝绸寝衣跪在地上,他似乎格外惊慌,浑身都在哆嗦着。而男人的对面则是一个美艳无比的女子,若是此时有哪位京城富少出现,定然一眼就认出那女人,正是凤青言公开承认的红颜知己之一,当今名满京城的舞娘——胡媚儿。 可是此刻女子居然手里提着一柄滴着血的剑,正瞪着眼睛,杀气腾腾的看着地上的男子。 而那名男子听到这边的声音之后似乎抓到了唯一的揪心,手脚并用的往叶欢身边爬,边爬边哭喊道:“女侠救命啊,有妖怪,有狐狸精啊!” 雷震被他这一嗓子喊得皱起眉,抬脚对着男人胸口就是一脚,胖男人一口气没上来,当场晕了过去。 “他是犯人?”叶欢眨巴眨巴眼睛开口问道:“什么罪?杀人还是放火了?” 胡媚儿柳眉一挑,道:“他虐杀我灵狐一族,活着剥皮,还将皮毛制成衣物配饰,买卖赚钱,你说他该不该杀?” 半晌,叶欢一动没动,一言不发。 就在胡媚儿以为她是不是没听清她的话时,只见叶欢突然慢慢睁大眼睛,看着对方惊呼道:“你居然是妖族?狐狸精?” 胡媚儿眼见叶欢如此惊讶急忙看向一旁的凤青言,道:“侯爷,她,她不知道我们是妖族?” 这次不单单是凤青言,连旁边的雷震也跟着一阵头疼。 这位姑奶奶都不用人家套话,已经将自己这边的老底交了个干净。现在只盼着对面那位常年在山上心思单纯,听不懂她的意思。 不过显然,叶欢并不是听不懂,也没有要装傻的意思。她眨着眼睛已经开始上下打量在场的几位了。 “我们靖安院是在人界管理各路妖魔鬼怪,你可以把我们理解为专门负责管理妖魔鬼怪的捕头。”凤青言啪的一下将折扇展开,道:“既然是捕头,就要主持正义,这所谓的正义自然不单单指人族,也要为妖族主持正义,例如人类虐杀灵兽这种罪行,我们也是要管的。” 叶欢又是沉默半晌,突然一指地上已经渐渐醒来的男人,开口问道:“那他呢?怎么处置?” “自然是杀了!”胡媚儿说着一剑劈出直奔男人的脖颈,男人吓的尖叫一声正要再晕过去,突然只觉得腿上一紧,下一刻已经被叶欢用鞭子卷着扯到了一旁。 “你要救他?”胡媚儿眼睛危险的眯起,已经露出凶光。 “我并非要救他就是觉得,你这么做有点草率,”叶欢和善的笑着,道:“你看他并不知道,不知者不罪。” “呸,他明明就知道,他就是贪恋我们灵狐一族的皮毛才杀了它们的。”胡媚儿说着又是一剑劈下,随即叶欢又一次将人拉到一旁,这次力道似乎没有掌握好,人被她狠狠摔在了树干上。 “你做什么?”胡媚儿气得脸色通红,二话不说举起剑又劈,叶欢又拽,胡媚儿这次连问都不问,挥剑又来,叶欢接着拽。 两人一进一退,一劈一拽,僵持了起来,一旁的雷震看着着急,正想上前帮忙,却被凤青言一把拦住,男人折扇一展,笑道:“她不想救那人,她在戏耍他呢。” 雷震仔细一看,果然,叶欢每次都是正赶上对方剑劈来的瞬间拽人,而且手上力道时轻时重,轻的时候那剑锋就险险的从男人鼻尖前略过,重的时候又会将他摔的东倒西歪。 果然,不消一会男人便折磨的受不住对着两人哀嚎道:“我说你们到底是杀是救,给我个痛快吧!” “痛快?”叶欢冷哼一声,道:“你杀那些灵狐的时候怎么没想给它们一个痛快呢?” 一句话出口,追着要杀人的胡媚儿立刻会意,急忙收了招式看向叶欢。 只见她手腕一抖鞭子收回手中,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粗喘的男人,道:“如果你困在山中就要饿死,那么你杀只野鸡鸽子什么的保命,那是它时也命也,也算是它积了下辈子的功德。可是,你并非不穿狐皮就会冻死,那不过是你们的虚荣贪婪在作祟,还好意思说什么畜生?” 说完,她转身看着胡媚儿,道:“我要是你,才不会一刀结果了他,那样太便宜他了,我会先从他身上削下一块皮,然后留下追踪印记将他放走,闲来无事,隔叁差五就去再去削一块皮,此外还要对外宣称他被妖怪纠缠,只要和他有关系的,都会遭遇不测,我不折磨的他半疯不算完。” “啊?”胡媚儿瞪大眼睛,道:“还,还能这样?” “当然能!”叶欢将鞭子收好,道:“他能虐杀你们灵狐一族,你为什么不能虐杀他?” “亏她想的出来这招,真损!”一旁的雷震开口评论。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凤青言唇角带笑,凤眼中闪过一丝欣赏,道:“是个杀伐果决,敢爱敢恨的性子。” 胡媚儿像是被打开了一扇新世界大门,她将手里的剑一翻,直接从男人脸颊上削下一块肥肉,紧接着口中念咒在男人身上下了个追踪咒,随后抬脚往男人肥硕的屁股上狠狠一踢,道:“滚吧!叁日后我会再来取你一块皮。” 男人吓的魂飞魄散,明知道这是对方折磨自己的方法,但是想着总归现在不用死,于是连滚带爬的跑了。 “我说这位小妹妹还真的是与众不同,”胡媚儿收起剑,扭着腰走到叶欢面前上下打量道:“可惜了,相识一场,我连你真面目都不知道。” 叶欢也没隐瞒,一耸肩道:“这咒是师父下的,我没有灵力,就是想给姐姐看,也看不了。” “爽快!”胡媚儿一拍叶欢肩膀,道:“你这个朋友我交了,改日我定来拜访!” 看到叶欢点头之后,她转身对凤青言深施一礼,道:“这次能擒得这个恶人对亏侯爷帮忙,而且我在京城中打探消息也是侯爷维护才能如此顺利,我灵狐一族记下您这份恩情,若有需要定当全力以赴。” “好说。”凤青言确是罕见的正经模样,一拱手道:“我身为靖安侯,这些都是义不容辞,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还希望灵狐一族以后能安守本分,不要祸乱人间就好。” 两人又寒暄一番,胡媚儿这才闪身离开,雷震奉命去送。 ++++ 作者的话:凤青言只是个嘴上的花花公子罢了,亲亲们请放心,身心绝对干净。 -- Nρó1⑧.cóм 第一卷人界12 众人纷纷离开,一时间,漆黑的林间只剩下了叶欢和凤青言两人。 而天上的月光也在此时从云彩里探出头,虽然依旧朦胧,但是对于刚才已经习惯黑暗的两人来说用来看清对方已经足够了。 月光下,凤青言头带玉冠,身着蓝色的金丝麒麟袍,腰间的白玉透雕香囊缓摆,手中折扇轻摇,怎么看都是个出来夜游的翩翩贵公子,可偏偏这人此刻长眉微抬,凤眼含笑,比女人还要红艳的嘴唇微微勾起,仿佛是志怪里被妖精附了身的贵公子,明明是一副人畜无害的富贵打扮,却偏偏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勾人心魄的妖气。 叶欢除师父君无涯以外这时第一次于男子独处,心跳莫名加速,她向后退了几步,和男人拉开些距离。 虽然她承认,这人确实是除了师父之外她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可是这个男人总给她一种摸不透的危险,她一见就想绕路走。 想到这,她一拱手道:“凤侯爷,我只是睡不着觉想着出来转转看能不能找到个会弹琴的人,不知怎么就转到了这里。如果打扰你们做事情,我道歉,今天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我可以对天起誓。” “哦?若起誓有用的话,这世间便没有薄情之人了。”??凤青言凤眼弯成了一条弧线,看着叶欢那被施了法,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眉眼,道:“不过,听刚才欢儿所说,似乎是我不对在先,怎么?需不需要我亲自赔罪呢?” 这个小姑娘实在是有趣至极。她对世俗礼教似是一概不知,因此才会和自己的师父做出越轨之事,而她却又对危险有着天生敏锐的直觉,不然也不会对那个试图接近他的女人那么防备。同时,她眼中的是非善恶又与世人不同,睚眦必报,又善恶分明,却又不会对种族有半分偏见。 特别是此时此刻,凤青言觉得叶欢像极了被逼到墙角,挥爪呲牙要咬人的小猫儿,十分可爱,惹得他忍不住就想去逗一逗。 于是,他一步一步靠近叶欢,在离她约两步远时停了下来,凤眸轻抬,故意压低声线,道:“这长夜漫漫,让姑娘孤枕难眠,是凤某招待不周了!” 就连涉世不深的叶欢也不得不说,这个凤青言的舌头大概是成了精。 此刻,这个男人目光款款,状似真诚无比无比,说得也好似都是寻常的人话,然而这话此时经由他的嘴出来,马上就带出了一点隐秘的亲昵感,极容易勾得人自作多情。 叶欢只觉得脸上莫名发热,手脚都开始不听使唤了,急忙道:“孤枕难眠?我有师父,才不会孤枕呢!” “哦,看来欢儿于师父,感情深厚啊!”凤青言此时已经欺身上前,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叶欢,男人身上的龙涎香带着灼热的体温将叶欢罩住,危险却魅惑十足。 叶欢从未遇过这种阵势,她只觉得心跳快的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急忙再次退后,差点被树根绊倒,伸手扶住树干勉强稳住身体,道:“天色不早了,我还是回去休息了。” “好!那晚安!稍后自然有人会去为欢儿弹琴助眠。”凤青言没想继续逼她,看着她红透的耳根满意的一笑,随后缓缓直起身子,嘴角噙笑的看着女孩急急忙忙跑开。 这时,雷震从树后阴影处探身出来,不解的看着自家主子,问道:“侯爷,您怎么就这么放过她了?” 凤青言瞬间变脸,仿佛刚才那个随时要轻薄别人的浪荡子从未存在过一般,回头看着雷震道:“不然呢?现在不是和尚清派撕破脸的时候,自然要留她一命。而刚才,她一个没有灵力的人居然抵抗住了我的魅心术,你不觉得这很有趣吗?” 他的魅心术可以短暂控制对方的心神,让对方看到或者感觉到他给的指令,这术法自他学成之后便从未失过手,直到——刚才。 “去,把颖儿叫来给她弹首曲子。”凤青言把扇子一合,道:“她在的这几天都让颖儿伺候着,最关键的是要监视她,不要她乱讲。” 雷震面露难色,道:“侯爷,颖儿回乡了。” “回乡了?什么时候的事?”凤青言眨了眨眼,道:“我这儿忙成这样,她回乡了,谁让她回乡的?” “您呀!这不就是,前天吗!”雷震郁闷的道:“就在您书房,她来跟您哭唧唧的说娘亲得了重病,你还给了不少的盘缠呢。” “啊!对,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凤青言用扇子敲着自己的额头道:“好了,我想起来了,如今盘缠也给够她了,你去告诉她在家好好尽孝心,不用回来了。” “这得罪人的事儿……”雷震说着看了看凤青言,欲言又止。 “这得罪人的事儿不让你们去干,难不成让我去干?”凤青言抬手用扇子狠狠打了雷震胳膊一下,道:“我要你们还有何用啊?” “老好人都让您一个人当,黑脸都让我们当。”雷震捂着被打的地方,小声嘟囔道:“您从小到大确实没对姑娘们说过一句狠话,可是一转脸,心比谁都狠。” “怎么着?你的意思是,你没成为一个姑娘,没让我对你如此,遗憾是吧?”凤青言说着抬手又要打,雷震急忙向后一跳,道:“属下不敢。” 凤青言翻了个白眼,道:“还啰嗦什么?赶紧找人啊。没人就去外面请一个,一个小丫头片子,她能听懂什么呀?随便在路上拉一个会弹两下琴的过来,哄哄她就算了。” “可是您看啊,这个点儿是所有花楼最忙的时候……”雷震常年跟着凤青言出入这些场所,自然了解他们的作息。 “就说我凤青言要请人,怎么?谁敢不来?”凤青言一挑眉,带着叁分怒意道。 “可是您不是说,怕世间浊气污了小公子灵根,所以严禁花楼女子入侯府吗?”雷震小声提醒道:“明日小公子可就要回来了。” “好!本侯爷自己去。”凤青言默默的咬了咬牙,道:“去把我的凤尾琴拿来。” “这……”雷震犹豫了一下,不由得还是开口道:“您不是说现在不是和尚清派撕破脸的时候吗?若是让君无涯知道您对他的人下手……” “雷震——!”不等雷震把话说完,凤青言已经气得头上青筋暴起,怒道:“我是个随意侮辱良家妇女的采花贼吗?不过就是给小丫头弹个曲子而已,就她那胸前没有二两肉的干瘪模样,你觉得我能把她怎样啊?你把我凤青言当成什么人了?” 雷震一看主子是真生气了,急忙二话不说拔腿开溜。 却不忘在心中腹诽,道:采花贼都没您可怕,人家是偷人而已,您是偷心。 一炷香之后,叶欢眨巴着眼睛看着坐在琴旁,一脸震惊。 “怎么?高兴傻了?你没看错,今晚我就是你的专属乐人,”凤青言一边调琴,一边不忘对叶欢眨了眨眼,若有所指的道:“你想做什么都行。” 叶欢披着被子,张了张嘴,不解的道:“原来,你说的‘有人’就是您本尊?” “我答应的事,从不食言,这是我的原则。”凤青言一挑眉,道:“这世间能有幸让本侯亲自操琴的人可不多,欢儿要珍惜哦!” 说完,他指尖运了些灵力,轻划过琴弦,流出一串悠扬的琴音。 一看对方已经开始动手弹琴,叶欢也就乖乖躺好,闭上眼准备睡觉。 不得不说,凤青言的琴弹得的确不错,这么多年进出花街柳巷也不是白进的,别的不说,这琴技倒是学了个七七八八,只是他会的多半都是花阁里的淫浪曲调,对他来说全然无感,可是对于叶欢这种从未入过花阁的女孩子来说实在不怎么适合助眠。 叶欢只觉得越听心里越乱,越听越思念君无涯。她甚至觉得身上开始隐隐发热,身体内某处也开始瘙痒了起来。 叶欢不由自主的蹭了蹭双腿,准备说点什么分散一下注意力,道:“你弹的这曲子叫什么啊?” “桃夭。”凤青言睁眼胡诌,他可没心思每次去问那些花娘曲名。 “桃树化的妖怪吗?”叶欢不解的问道。 凤青言失笑的摇了摇头,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听不懂。”叶欢诚实的摇头,道:“你跟他们一样,都喜欢说这些文绉绉又让人听不懂的东西。” 凤青言刚想挤兑她不学无术,突然心念一转,问道:“看来你师父从不教你这些难懂的东西。” “当然,师父最好了,他只教我喜欢的东西,我不喜欢的他才不会逼着我学呢。”叶欢说着觉得身上实在是燥热难耐,索性直接坐起身掀了被子,开始解衣带。 凤青言手上曲调陡然一乱,忙道:“你做什么?” “脱衣服啊!”叶欢理所当然的回答,同时手上不闲着,已经将衣带解开,直接一甩便甩在了地上,玉娃娃一般的娇躯穿着米色的肚兜,在莹莹烛火下泛着莹白的光泽。 凤青言急忙别开眼,皱眉道:“叶姑娘,尊师没有教过你不该在男子面前裸露身体吗?” “没有。”叶欢诚实的摇头,说着已经又麻利的脱掉了中裤,雪白的裹裤下是两条修长如玉的白腿。 -- 第一卷人界13(一更) 据说灯下看人,能比平常添上叁分媚色。而叶欢本就是个花骨朵一般的年纪,即便是被法术隐了容貌,身子却凹凸有致,如今寥寥的布料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挡着,更是妩媚诱人,就如同一块上等的糯米糕,只一眼就能让人垂涎叁尺。 一时间凤青言的脑子里全是刚才不小心一瞥留下的莹白,他扭头看向桌边的烛台,只觉得那白玉的烛台状似女孩玉臂,不由得胸口狂跳又急忙转向别处,他只知自己的脑子乱成一团,脸上一阵阵发烫,手下的曲调早已经弹的乱七八糟,不知跑调跑到哪里去了。 说出去大概没人会信,这位日日出入花街柳巷,且经常留宿的风流侯爷却至今从未染指过任何一名女子,便是女子的身体都没正眼看过一次。 他一直自诩风流不下流,哪怕是另有所图,对良家女子也是敬而远之,暧昧几句套套话也就适可而止了。 若是面对别有用心之人,他心中防备,必定会顺势调戏几句,然后用魅心术让对方觉得已经得逞,然后放长线钓大鱼。 可面前的却是位良家女子,而且还是名花有主的修仙门徒,这两条无论哪条都够凤青言敬而远之的了,可是此时,他惊讶的发现自己似乎心里在隐隐期待着什么。 而脱了衣服之后叶欢觉得凉快了许多,她满意的一笑,突然想起刚才凤青言的话,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不能裸露身体啊?” 凤青言看她毫不扭捏作态,似乎是真的不懂男女大防,不由得在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不过此时他脑子一团乱,自然没心情在这充当礼仪先生,急忙抓紧时间套话:“你颈上这个铃铛很别致啊,是哪里买的?” “这个?”叶欢拿起自己脖颈上的铃铛,道:“这个是掌门夫人给我带上的,说是给乖巧女孩子的奖励。红儿姐以前也有一个,不过被二师姐给抢走了。” 凤青言手里的曲子已经变成了乱弹,问道:“那既然是给乖巧女孩子的奖励,得到奖励的人一定不多吧?” 叶欢被乱七八糟的曲子弄得直皱眉,道:“我见过的就只有我和红儿姐。” 凤青言几乎没听清女孩说了什么,只觉得自己嗓子发干,似乎连屋子里的空气都开始烧了起来,隐隐的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香气萦绕在鼻尖,淡淡的,却似一把小勾,勾的他心神激荡,凤青言伸手将颤动不已的琴弦按住,猛地站起身,道:“天色不早了,叶姑娘还是早些休息吧!” 勉强说完这句,他连琴都顾不上,一个闪身已经窜了出去,一路狂奔到自己房间狂灌了一壶凉茶这才算是勉强平静了下来。 屋子里拿着披风追进来的雷震一脸蒙圈的看着自己的主子,小心翼翼的问道:“侯爷是被君无涯撞到了?” “啊?”凤青言将最后一杯茶灌了进去,看着雷震道:“你说什么?” 雷震斟酌了一下,觉得虽然主子看起来有点落荒而逃的模样,可是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受伤,而且外面也没有人追来的迹象,想了想,还是不问为妙。 “我记得库房里有下边献来的安眠香是吧?还有那些什么和安眠有关的所有东西,明天都拿去给那个叶欢。”凤青言将自己甩到床上,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皱眉道:“要是这样她还敢说睡不着,就给我直接打晕。” ++++ 转眼又是一夜过去 第二天一早,叶欢的屋子里就像是走马灯一样的来了一批又一批的人,东西不要钱一样的往她屋里搬。 一旁的管家笑呵呵的道:“这些都是我们侯爷吩咐的,这枕头里有助安眠的香料,还有这香丸、药茶,这些都是有助于睡眠的,侯爷说了,姑娘若是想听弹琴的话,后院为您专门备了乐人。” 叶欢翻了翻东西,自言自语道:“这么多东西?凤青言是准备让我长睡不醒吗?” 管家顿时被噎了一下,尴尬的笑了笑,挥手叫人都下去了。 红儿瞠目结舌的看着堆了一桌的礼物,小声问叶欢:“怎么回事?那个侯爷不是对你有意思吧?” 叶欢撇了撇嘴,从礼物堆里扒拉出一个被挡住的苹果,拿起来啃了,道:“我觉得,他这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是吗?”红儿的手指反复摩挲着那一个个精致的锦盒,道:“可是没见他送其他人东西啊,就连师兄也没有。” 叶欢啃苹果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挽住红儿的胳膊,道:“你喜欢哪个随便拿,反正我们又在这待不了几天,我可没有多余的乾坤袋装这么一堆。” “算了,”红儿转身对着叶欢一笑,道:“这些毕竟是侯爷送你的,我拿了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叶欢把苹果往桌上一放,抓起个几个大锦盒塞进红儿怀里,道:“我的就是你的,没事,拿去。” 红儿僵硬的被塞了满怀却一动不动,叶欢不由得挥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你怎么了?” 红儿急忙回神,笑道:“欢儿啊,既然侯爷如此对你,你不能没礼貌不给回礼的。” 叶欢小脸一皱,道:“啊?还要回礼?我可没什么可送他的,再说了,他什么都不缺啊。” “他缺不缺是一回事,你送不送是另一回事。”红儿将东西重新放回桌上,道:“既然你说他不缺什么,不如送块丝帕吧!你亲手所绣,即不昂贵,又显心意。” “我的亲姐姐,你还不知道我吗?”叶欢一脸为难道:“我补个袜子都能要了半条命,你让我绣花?你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红儿似乎也是回忆起叶欢学缝补时的模样,尴尬的笑了下,道:“那要不你给他打个宫绦吧?这个简单容易学,我那有材料,我一步一步教你。” “能不学吗?”叶欢哀嚎。 “不能!你一个女儿家,整天就知道学些符箓鞭法,以后可怎么办。”红儿正色道:“今天你学也得学,不学也得学。” 于是,整整一个上午,叶欢在几乎将红儿逼崩溃的情况下好不容易打好了一个。 叶欢不解的看着手里两个缠绕在一起的蝶状绳结,问道:“这个看上去怎么不像一般的宫绦啊?” “这是如今最流行的样式,你平日里只知道练鞭子,自然不懂这些。”红儿一把将这个绳结拿过来装进一个锦盒里,道:“如今礼物做好了,你总要写个谢词吧!” “啊?这么麻烦啊!”叶欢的小脸又皱到了一起。 红儿拉着叶欢来到书案边,拿了笔塞到她手里,道:“我说你写。” 叶欢皱着脸,提起了笔。 只听红儿道:“你就写‘晓看天色暮看云’。” 叶欢用毛笔杆搔了搔头,道:“啊?这算什么谢辞?” “诗情你懂不懂?”红儿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头。 叶欢确实不懂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于是乖乖的提笔写了,红儿将纸张小心收进锦盒里,叶欢拿起来就要去送,红儿急忙拦住她,道:“人家侯爷这么忙,自然没时间接待你,你送给管家就好。” 叶欢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笑呵呵跑去找管家。 谁知她刚走到正厅就正看到了凤青言急匆匆往外走,叶欢急忙叫住他,将礼盒往对方手里一塞,道:“这是我的谢礼,虽然有点丑,但是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凤青言此时已经恢复成了那个风流不羁的靖安侯,虽然突然被人塞了个礼物有点意外,不过还是有礼貌的道:“既然叶姑娘有这个心思,那凤某就收下了。” 说完,他直接打开锦盒,谁知只看了一眼,脸色顿时一变。 叶欢以为他觉得太丑,于是有点尴尬的挠了下头,道:“确实有点丑,不过红儿姐教我编了一个上午,你就将就将就吧。” 凤青言低声问道:“你可知这是什么?” “宫绦啊!”叶欢答道:“红儿姐帮我选的样式,说是时下最流行的。” 凤青言眼睛微微眯了下,随即一笑,道:“确实如此。凤某在此谢过。” 叶欢大大方方的一摆手,道:“不客气。” 说完,她便一抱拳,扬长而去。 凤青言看着叶欢离开,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面色如冰,他快速打开锦盒,从里面把东西拿出来,一旁的雷震疑惑的道:“这不是宫绦啊!看着像是同心结。” 此时,凤青言手里赫然是一个编的歪歪扭扭,奇丑无比的同心结。 “的确不是宫绦。”凤青言将同心结收好,又拿出那张叶欢写的纸条,念道:“晓看天色暮看云。” 雷震是个粗人,读普通书信尚且费力,何况这种文绉绉的东西,顿时不解的看向凤青言。 就听凤青言冷冷的道:“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此时,就是一旁的雷震都看明白了,同心结、情诗,这哪里是什么谢礼,摆明了就是赤裸裸的追求啊! “这叶姑娘是要……”雷震说道一半没敢继续问,而是看着凤青言。 “东西是她亲手做的,信也是她写的。”凤青言将东西收好,道:“不过,这意思她确是全然不懂,就她的心性若是真的心仪一人,哪里会用这么含蓄的手段,估计直接就……” 就怎么样凤青言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停了停,眉头紧皱,道:“玩这种小心思,亏了那个傻丫头还把她当好姐妹。” 凤青言说着唇角上扬,眼中却泛起冷意,道:“看来某些人不教训一下是不行了。” -- 第一卷人界14(二更,收藏满200加更1) 傍晚时分,太阳已经落入山后。 靖安侯府主院正堂里,凤青言正和一名十二叁岁的少年一起坐在桌边用晚膳。 他身着浅蓝色的锦袍,袖口和领子绣着福纹,长得十分俊美,仿佛是一个精致的瓷娃娃,可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那双漂亮的眼珠却没有什么这个年纪该有的灵气,甚至有些呆滞。 少年正是靖安侯的小公子,凤青言最宝贝的弟弟——白泽。 凤青言用筷子夹了块萝卜放进少年的碗里,哄小孩子一般,说道:“小泽乖,不能挑食。” 少年似乎并不喜欢吃萝卜,漂亮的小脸一垮,红嫩的嘴巴撅了撅,却还是认命的将萝卜塞进了嘴里。不过他似乎真的不喜欢吃,只咬了一小口就皱起了鼻子。 凤青言放下筷子,看着雷震手上捧着的锦盒,走了进来,用丝帕擦了下嘴,顺手拿丝帕擦了擦少年的嘴角,道:“午饭后才送去,这个时辰就送回来了,看来申忘忧比我想的还要生气啊!他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吧?” 一旁的雷震点了下头,如实回道:“何止是难看,简直是难看到了极点,两只眼睛简直像是要喷出火来一般。” 凤青言,天朝一品武侯,也是天朝历史上唯一一个身无军功却被封为一品武侯的外姓朝臣,朝中上下无人不知他的为人,更是无人不畏他的手段。 曾有人戏言,凤青言的眼睛里只有叁种人,自己人、陌生人和——死人。这话说的虽然有些夸张,却说明一个问题,这个男人绝对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 于是在得知某人利用他之后,当天下午红儿就收到一件暧昧十足的礼物——一件金丝镶珠满绣肚兜。 雷震在一旁低声道:“侯爷这招实在是绝了,这礼物奢华至极,那女人一看眼睛就直了,二话没说就收下了。” “本侯游历花丛这么多年,自然知道红儿嫉妒叶欢什么,也明白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凤青言将手中折扇合上,道:“这东西足以让那个没见过世面又贪婪的女人爱不释手,以至于忽略了自己收下异性如此暧昧礼物的后果。” “不错,得知这件事的申忘忧立刻赶回来怒斥红儿不知检点,想都没想直接将礼物退了回来。”雷震道:“您这哪是礼物啊,简直就是一根打蛇棍,直打七寸。” 凤青言满意的一笑,用扇子将礼物盒往远处推了推,厌恶的道:“拿去烧了,那女人碰过,脏了。” “是!”雷震大概是习惯了凤青言如此败家,二话没说,拿着礼盒离开了。 看着雷震离开,凤青言拿起象牙筷刚要去夹菜,余光一下瞟见原本干净的桌子上愕然扔着一块被咬过的萝卜,他眉头皱起,又夹了一块萝卜到少年碗里,道:“我不是说了吗?不能挑食,乖,把萝卜吃了。” 谁知那少年一改刚才的乖巧模样,语气不善的道:“我说了不吃萝卜,我又不是兔子。” 凤青言一听对方说话的语气不对,抬眼看了一眼那山边完全消失的光线,在心里气自己怎么没注意天色以暗,同时,他的神态也是瞬间变了,男人一挑眉,语气里没了刚才的耐心和温柔,道:“反正你是食草的,萝卜和草都差不多。” 少年抬眼对上凤青言的目光,一双大眼睛此刻已经炯炯有神,目光却显然不是一个十二叁岁的孩子该有的,那一副成年人的神态,出现在一个满身稚气的小孩子身上,实在是让人感到违和。 只听他冷哼一声,道:“那你怎么不吃虫子呀?” 凤青言将手里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扔,双手抱胸,道:“好,不吃算了,下次见到大祭司的时候别指望我帮你说好话。” 白泽狠狠翻了个白眼,咬着牙将碗里的萝卜扔进嘴里,恶狠狠的嚼了。 看着对方妥协,凤青言眉头一挑,重新捡起筷子吃了起来。 半晌,白泽突然开口问道:“那边是不是有消息过来了?” 凤青言动作一顿,随即道:“对,确实有消息过来了。” 白泽将碗里的东西吃完,一推碗筷,拿了锦帕擦了擦嘴角,又接过旁边侍女递过来的茶漱了漱口,问道:“是什么?婚礼还是什么?” 凤青言也吃完,挥了手让侍女递来茶水,道:“满月。” “这么说我又多了个侄子。”白泽说着,脸上却露出一个嘲讽十足的笑容:“我这位兄长还真是忙得很啊!” 凤青言皱眉,道:“其实我们两个在这边过得也挺好的,那边的事情你也不用太挂心。” “我才不操心呢!我在这边挺好的,吃的好喝的好,人人都把我当成个心智不全的小孩子宠着,可比妖王来的舒服多了。”白泽又是一声冷笑,道:“况且我没了法力又记忆全失,很多的事情都记不起来了,那边什么样子,我早已经忘干净了。” “这样最好。”凤青言说完在心底松了一口气。谁知这时白泽突然话锋一转,道:“你不是最怜香惜玉,怎么今天居然耍手段去整治一个女孩子。” 凤青言眼神有一刹那的躲闪,道:“没什么,她想利用我,我自然要治一治她。” “哦?”白泽一挑眉,笑道:“未必吧!” 凤青言将茶杯放在桌子上,一脸嫌弃的道:“我说你白天那么软萌可爱的模样,晚上就不能装一装吗?你知不知道每天昼夜交替的时候我有多不适应吗?” “虽然我失了九成法力,无法通晓时间万物,但是对方是不是口是心非我还是看的出来的。”白泽用稚嫩的声音说道:“反正我什么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家都是老不死的,装什么啊?” 凤青言狠狠的瞪了对方一样,刚要开腔,突然发现对面的白泽脸色骤然一白,手捂胸口,下一秒已经直接从椅子上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小泽,小泽,你没事吧?”凤青言吓得急忙上前将人扶起,却见对方双眼紧闭,显然已经晕了过去。 而就在这时,雷震沉重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刚一进院就扯开嗓子喊道:“侯爷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 后半句则被白泽那惨白无比的脸色吓了回去。 凤青言一把将地上的少年抱起往寝室走,问道:“什么大事儿,慌里慌张的?” 雷震急忙上前帮忙开门,边走边道:“就是尚清派的那个小丫头。不知道是谁把您送去的安眠香换成了离魂香,这小丫头本身就是至阴之体,一下就中招离魂了,现在那边已经乱成一团了。” 凤青言听到这里眉头一下皱起。 离魂又叫失魂,是指活生生的人身体内的魂魄因为外力的因素离开了身体,原因多种多样,年纪小的孩子魂魄不稳,会因为突然的惊吓而造成失魂的情况,一般来说过了十岁以后魂魄已经完全稳定,所以基本是不会发生离魂这种情况的,可是成年后一旦离魂却别小孩子的时候更危险。 叁魂易丢,七魄难变,成年之后的叁魂一般情况下是绑在一起,一旦离魂就不是小孩子一般发个烧睡一觉就能解决的,如果处理的不及时不恰当很有可能造成永久伤害。 “我现在不方便过去,你马上派人将他们住的院落封锁了,如今府上仙门世家这么多人,其中不乏有和尚清派不对付的,一旦添油加醋的传出去,我和尚清派以后都不用见人了。那边的探查估计也快结束了,立刻联系君无涯,告诉他实情。离魂这种事情我们不便插手,让他们自己解决就好。我们管的太多了,暴露了太多的能力反而会引来麻烦。”凤青言将白泽放在床上,随后翻箱倒柜去找能用的丹药,却还不忘嘱咐道:“马上去给我查,居然还有人敢在我的药里面动手脚,简直是活腻了。” “小的明白了。”雷震说完一抱拳急急忙忙准备派人去联系君无涯,谁知他刚走到大门口就见一名白衫飘飘的谪仙男子正迈步进门,正是君无涯,他急忙上前,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君无涯听说叶欢离魂的时候脸色一下就变了,随即也不管什么礼数不礼数,脚尖点地,几个纵跃已经到了自己住的客房门前,正撞上从房间里出来的一名外门弟子,他上前一把攥住对方的胳膊,焦急的问道:“欢儿怎么样?” “守阳尊!”外门弟子兴奋的惊呼道:“您可算回来了。” 君无涯此时可没工夫跟他寒暄,将人一甩,直接迈步进屋。 屋子里几个人都是一脸焦急的站在叶欢的床边,申忘忧更是眉头皱的死紧,一见君无涯回来了立刻喜笑颜开,急忙迎了上来,道:“师叔!” 君无涯根本没理他,一步到了叶欢的床边,伸出双指在她额间一点,用灵力一探,果然叶欢的魂魄此时已经不在身体之内了。 “……本来是侯爷专程给欢儿送来的安眠香,不知什么原因,被人给换成了离魂香……”一旁的申忘忧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君无涯的脸色,将事情大概讲了。 “好了,前因后果我已经听说了。”君无涯眉头紧锁,道:“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把欢儿的魂魄赶紧寻回来。” “寻?不是应该用追魂咒追回来吗?”申忘忧不解的问道。 “欢儿等不及了,这种办法最快。她什么能力都没有,如果魂魄找到回来的路或者在半路被其他邪祟掳去,我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了。”君无涯说着已经脱了鞋子,盘膝坐好,道:“你为我护法,我离魂去追她。” “可是强行脱体离魂很伤身的,要不然……”申忘忧后面的话被君无涯冷如冰渣的眼神给硬生生逼了回去,他急忙改口道:“师叔请放心,我这就为您护法。” -- иρó1⑧.cóм 第一卷人界15(一更) 叶欢不知道自己在哪,只隐约记得凤青言送来的香很好闻,她凑近闻了一下就睡了过去。 等到她明白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这里了,这里一片漆黑,周遭没有任何的光,也没有风,诡异的安静。 这种情况下换做一般的女孩子估计早已经吓得呼救起来,可是叶欢心大,胆子也不小,她向来只怕有实质的东西,至于黑暗或者幽闭什么的根本吓不到她分毫。 这里的黑暗非常的奇特,人在其中,居然会生出某种自己本该在此安眠的错觉。叶欢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欠,觉得自己莫名地有点困了。 就在她想坐着休息一会儿的时候,四周开始若隐若现的响起诵经的声音,同时前方却传来一股引力,似乎在引着她往前走。 她在黑暗中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眼前的黑暗突然消失,眼见的却是她完全不熟悉的风景,周遭依旧一片漆黑,却隐隐可以看出她现在身处一坐山脊之上,她抬头看去,只见漆黑一片的天空里有着几条飘来荡去的七色光带,冷眼看去居然还有点梦幻的美丽,山下乌黑贫瘠的平原上,一条红色的河流蜿蜒曲折的俯在那里,肉眼可见那河边开满了大片大片红色的花,正在径自摇曳。 这时诵经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却是在她附近。 叶欢转头四处寻找,只见离她不远处的一块大石上盘坐着一名年轻俊朗的僧人,他身穿一身灰色的粗布僧袍,平视前方的平原,目光如水,温润平和,即便是不笑也让人莫名亲近几分,令人联想到花树下执卷观书,飘然出尘的文人雅士,只是此时他手里的不是书卷,而是一串念珠,口中吟的也不是诗词,而是繁复的经文。 “请问这位大师,这里是何处?”叶欢一拱手问道。 有那么一瞬间,那人本能的转头看她,随即脸上飞快地闪过猝不及防的震惊,稍纵即逝,随后,他就垂下眼,礼数周到地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该不该来的我都来了,既然来了自然要弄清楚这里是哪里了。”叶欢一笑,走上前几步坐在临近的一块大石头上,忍不住又看了那人一眼,直觉告诉她,那人的眼神并不是看陌生人的目光。 那人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随即幽幽的道:“这里是冥界,是死灵之地,黄泉之所。” “冥界?不会吧!这么好看?”叶欢一愣,这和她听说的冥界可一点都不一样,她所听说的地府应该是百鬼哀嚎,刀山火海,可这里不但很安静,看不到一个鬼魂,论起风景来,还有些诡异的美丽。 僧人微微一笑,道:“世间万象皆由心生,心中有风景,眼前自有风景,心中有地狱,目所能及皆是地狱。” 叶欢歪头想了想,点了点头,道:“听起来挺有道理的。” 两人就这样静坐了半晌,僧人开口说道:“贫僧这里有个故事,不知女施主可有兴趣一听?”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人给讲故事自然好。”叶欢笑着道。 “好。”僧人一笑,狭长的双目看向远方,缓缓的道:“话说,有一村庄在河堤下游,村民们男耕女织,生活和美,可是河堤附近居然住着一头妖兽,每年都要村民献祭一名孩童,村民们不堪这种压迫,于是群起而攻,与妖兽相斗,终于打跑了妖兽。谁知没过多久天降暴雨,河水漫延破堤,全村尽毁。” 叶欢歪头想了想,觉得这个故事无聊至极,实在没什么好评价的,索性闭了嘴,听对方怎么说。 僧人看了一眼她,微笑着继续说道:“女施主作何感想?” “感想?”叶欢皱了皱眉,有种被师父考问的感觉,努力构思了一下措辞,道:“难道最后的大雨或者河堤是凶兽所为?为了报复村民?” 僧人不答,又道:“若我说,他们打的是一头守护河堤的神兽,女施主又作何感想?” “守护河堤的神兽?”叶欢道:“那样的话,村民便是不知感恩,自作自受。” “其实这个故事还有另一个版本,”僧人转头,看着远方,又道:“有一名守堤神兽,千年万年以来一直以一己之力守护河堤,作为交换,村民需每年进贡一名孩童作为谢礼,开始时村民为了全村的利益甘愿牺牲,可是年长日久,河堤一直平安无事,下游的村民便觉得每年进贡一名孩童实属荒谬,或许没有神兽的守护河堤而也是安然无恙,于是有心之人开始将神兽传为凶兽,谣言越传越恶毒,最后竟集合人手要将其斩杀,神兽一气之下弃堤而走,最后河堤崩溃,全村尽毁。” “那如果这么说来,这本来就是个交易。”叶欢皱眉道:“用交易换取守护,本就不是长久之计。” 僧人微微侧耳,问道:“那女施主认为此事该如何处理?” 叶欢想了想,道:“既然是守护自家河堤,保自家平安,派一个和此事毫无关系的外人自然不合适,我觉得守堤这事应用村中人,这样他们为了亲人爱人也会拼死守护,而单凭责任或者利益去守护而并非真心,自然不能长久。” 叶欢说完,却见僧人迟迟没有回复,半晌,他才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道:“女施主说的对,即为守护,自然是要为心爱之人才会真心。” 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一枚浑圆的珠子。 珠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不过指甲盖大小,里面却像是有一团七彩的火焰,看上去流光溢彩,把叶欢的眼睛都晃了一下。 僧人用灵力将珠子送到叶欢面前,那东西刚一触到少女的皮肤竟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咕噜噜的在她手腕上滚了一圈,随即凭空生出两条银色的细线,缠绕在了叶欢的左手手腕上,那耀眼的光芒随即一暗,再去看时,仿佛只是一枚普通的琉璃珠。 “这是什么?”叶欢不解的问道。 僧人没有回答,而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叶欢的手腕,道:“有人寻你,女施主你该走了。” 说完,叶欢只觉得自己背后有股力量在拉扯自己,随后她像是被狂风刮起的树叶,毫无重量的随风飘起,下一秒已经落在了一个熟悉无比的怀抱里。 “欢儿,你没事吧?”君无涯焦急的声音在叶欢耳边响起,她定睛一看,天空中挂着一弯新月,四周是林立的房舍,身后则是靖安侯府的大门。 “欢儿,欢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君无涯的声音已经带了点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崩溃了一般。 叶欢急忙摇头,道:“没事,我没事,没有哪里不舒服。” 君无涯的身体明显一松,随后他将怀里的人儿紧紧搂住,一遍一遍吻着她的额头,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把你一个人放在侯府里,害你被人算计离魂,对不起。” “离魂?”叶欢从君无涯的怀里挣扎出来,瞪大了眼睛道:“师父是说我现在只是魂体?” 说着,她抬起自己的双手,果然发现自己确实处于半透明的模样,她急忙再去看君无涯,只见他也和自己一样。 “那师父你这是强制离魂了?”叶欢虽然灵力不行,但是该学的基础知识还是学过的,此时的一切她已经立刻明白。 其实寻找离魂之人的魂魄有无数种方法,可无论是招魂,还是追踪在时间上都有延迟,可这些方式只对游魂有效,若是被困住的魂魄就不一定有效了。 而最快且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有人强制脱体离魂,随后用自身灵力和魂魄的力量将对方强制召回,这种办法不单单对四处游走的魂体有效,就是对被法术、秘术强行困在某地的魂魄也十分有效,唯一的缺点就是会对施法之人的修为有着极高的要求,而且施法之后还会对魂魄造成损伤,少则叁天,多则一月灵力尽失,所以几乎没人会这么用。 “这是找你最快的方法。”君无涯道:“我不知这次的离魂到底是个意外还是有心人恶意为止,所以我只能用这种办法先将你强制召回。” 只有她在眼前,他才能安心。 “无涯!”叶欢心头一暖,伸手紧紧搂住君无涯的腰,道:“我没事的,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回来就好。”君无涯舒了一口气,道:“我们赶紧回去吧!离魂时间太长对魂魄有损伤。” 待叶欢睁开眼时,就看到此时她的屋子里也是站满了人,除了几名尚清派的弟子,还有几名侯府的随从和请来的大夫,而君无涯正坐在床边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欢儿,可有哪里不舒服?”君无涯毫不避讳的紧紧攥着她的手,焦急的问道。 “没有,我没事。”叶欢说着就要坐起身,谁知,她魂魄刚刚归位,肉身还未适应,这一动顿时一阵发晕,向前一倾,直接扑进了君无涯的怀里。 男人身上的熟悉的梅香让她心中一安,索性赖在对方怀里不出来了。 看着她这熟悉的模样,君无涯宠溺的一笑,调整了一下姿势,将她在怀里放好,掏出一枚丹药递到她嘴边道:“这丹药是助你稳定魂魄的,乖,把它吃了。” 叶欢乖乖的把药吞了,君无涯立刻将准备好的百花蜜丸喂给她,蜜丸入口即化,只留满口甜香,轻松就化去了丹药的苦味。 这一切动作暧昧十足,却又做的行云流水,仿佛再自然不过,让旁边众人看的十分尴尬,申忘忧更是耳根泛红的把头扭向了另一边。 -- 第一卷人界16(珠珠满200加更,二更) 靖安侯主院里,凤青言看着床上呼吸渐渐平和的白泽,紧皱的长眉慢慢舒展开来,确定对方睡熟之后这才离开。 廊下,雷震已经等候多时,一见主子出来立刻跟了上去汇报道:“侯爷,叶欢已经醒过来了,大夫看过,一切无碍。” 凤青言点了点头,问道:“问题出在哪里可查到了?” “这个……”雷震面露难色道:“这几日来送贺礼的人太多了,到底是谁掉的包一时还无法确定。” 凤青言冷哼一声,道:“送礼的人虽然多,但是那安眠香可是半个月前下面送来的,只有进过库房的人才有可能将东西换走,各门派送来的礼物多半都是些轻便之物,都是交由侯府中人统一放到库房,他们基本没进过库房。” “您是怀疑府中有奸细?”雷震一惊道:“侯爷,府中的大家都是祖祖辈辈跟着您的,各个都是发了毒誓,誓死效忠的,就算……” 凤青言抬手打断他的话,道:“慌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我说的是基本,不是绝对。”凤青言继续道:“这些送礼的人中,只有两家送来的东西因为太过笨重所以由他们和府中之人一起抬进库房。” 雷震努力回忆了一下,道:“您是说九灵派的桂枝琼树和尚清派的玉山屏风?” “不错。”凤青言将扇子抖开,道:“所以这两个门派里一定有人趁乱动了手脚。” “那就只能是九灵了。”雷震道:“不然尚清派不能自己弄离魂香,自己闻吧?” “未必!九灵是小门派,动这种心思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可尚清派就不一样了,明阳尊这个人野心极大,早就不服我们靖安院的管制了。”凤青言冷声道:“若不是我心血来潮将东西统统送给了叶欢,中招的就是我了。” “怪不得!我还纳闷呢,他们明知叶欢和君无涯的关系,所以都会有所避讳,特别是那个申忘忧,这些天来从未进过叶欢的房间,今日居然第一时间到场发现事情异样。想必是红儿将您送给叶欢东西的事情说了出去,他们本来准备补救,谁知还是去晚了。”雷震想到凤青言的最后一句话,顿时脸色一白,道:“妖族若是中了离魂香可是会立刻狂躁现形的。” 一直负责降妖伏魔的靖安侯居然是个妖怪,这件事若是坐实传了出去,别说是修仙界会乱成一团,就是整个人界都会震荡,到时候他们在人界可就无法立足了。 想到这,男人将手中的折扇狠狠的合上,凤眼危险地眯起,泛出一丝冷光:“这些年里他们尚清派仗着自己是第一大派,手里还有个战无不胜的守阳尊,频频打压那些大大小小的家族门派,稍有反抗就都会被他们以各种理由镇压,我因为时机未到所以一再忍让,不止一次写信给他们,希望他们收敛一下。如今看来申无为那个老匹夫是准备和我撕破脸了。” “那我们动手吗?”雷震摩拳擦掌的问道。 “既然他们都已经动手了,我自然要还击。”凤青言冷笑一声道:“去通知谷阳山,一个月后的修真大会上,我会亲自到场,并捐出一枚雷系七品妖丹作为彩头,奖励给最终获胜的门派。” 妖丹乃是妖族修炼的内丹,类似人族修炼的金丹,品质从低到高,分为一品到九品,除非妖族死亡,否则无法得到他们的妖丹,而人界其实并不适合妖族修炼,所以在人界作祟的多数都是些不入流的小妖,甚至有些都无法化形,自然没有妖丹。 修真者虽然无法直接吸收妖丹,但是却可以将其赋在灵器上,给其增加额外的效力。妖丹的品阶越高,赋能的效果就越好,威力也越大。而所有妖丹中,雷系妖丹最为稀有,而七品雷系妖丹在人家几乎可以说是绝品。 “尚清派一直不屑参加这种比试,如今有这个作为彩头,他们肯定要倾尽全力夺冠了。如今守阳尊因为灵力受损无法参战,就只能是申无为这个掌门出手。”雷震立刻会意,道:“属下这就去准备。” 说完,雷震一抱拳已经跑远了,凤青言却停下脚步,看着尚清派众人居住的小院,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君无涯,你可要护好你的宝贝,不要让我失望啊!” +++++ 所谓的修真大会其实就是修真界每年一次,各门派之间的比试切磋,由几大门派轮流举办,由于各大门派所出的彩头不同,极少能有珍品送出,以至于很多时候所谓的大会就是一个形式,参加的多半都是些小门小派,而那些大门派都不屑参加。 可这次却不同,有了凤青言的七品雷系妖丹做彩头,所有修仙门派立刻都红了眼,消息一放出去,原本已经宣布不参加的几个门派立刻表示为了锻炼小辈,将派出人手参加这次大会,而尚清派更是因为守阳尊受伤,而变成由掌门亲自带队参加,同时通知此时已经在山下的众人不必回去,直奔大会现场,谷阳山。 为了配合大家,凤青言也将自己的谢宴提前,大家草草的吃了一顿饭便匆匆忙忙告辞,准备往谷阳山赶。 君无涯虽然灵力尽失,但是他的佩剑问心却是一品灵器,即便主人暂时失去灵力却也不耽误御剑。所以君无涯没有跟着大家一起坐马车,而是带着叶欢一路御剑回到了尚清派。 两人落在所住的雪院,叶欢不解的看着君无涯问道:“我们不去谷阳山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人家还没玩够呢!” 君无涯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道:“我有件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做,做完这件事我才能安心。” “哦,那你快做吧!”叶欢乖巧的往院子里的秋千上一坐道:“我等你。” 可君无涯却没动,而是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一把木质的梳子交到叶欢的手掌心里,道:“这把梳子是我亲手选料开齿,雕刻打磨的,今日我将它送给你。” 说完,他一撩衣袍单膝跪在了叶欢面前,惊得女孩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君无涯伸手将她按住,持着她的手,深情款款的看着叶欢,如古琴一般的声音,郑重无比的道:“这十二年间,我们一直相依为命,我希望以后的日子里我们也一直如此。我君无涯思慕叶欢,但愿相守,生生世世。” 叶欢呆呆的看着手里的梳子,那是上好的紫檀雕刻而成,下面还垂着漂亮的紫色穗子,每一个齿都被磨的光滑圆润,梳背上用特殊的刀法雕着美轮美奂的并蒂莲和一对并肩游水的鸳鸯,上面有一行小字“只羡鸳鸯不羡仙”。 此刻,她的脑子乱成了一锅粥,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在一场美梦里,梦里师父居然跪在地上说着让她震惊不已的话。 而对面的君无涯却比她好不到哪里去,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未如此紧张过,以至于身体都在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 下山一趟,无论是凤青言暧昧的态度,还是那次有惊无险的离魂都让他脑子里那根本就紧绷着的神经几乎崩断,本来的徐徐图之一下变成了急不可耐,他无法忍耐到大会之后,急切的他恨不得立刻找一处山洞将两人关起来,从此谁也无法把他们分开。 而他不能那么做,叶欢是个活泼的性格,他不能因为自己而将她锁住,不能让她失去快乐。 所以他决定先将两人的关系确定,这样至少能让他心安一些。 可是当他看到叶欢一言不发时顿时就慌了,他能确定自己对叶欢的感情,可是他无法确定叶欢对自己的感情,如果她不想呢?如果她因为接触了外面的事物而拘礼与师徒的身份怎么办?如果她觉得他年纪大怎么办?如果她觉得凤青言那种更好一些怎么办?如果…… 短短的几分钟里,这位修仙界的无敌战神已经在脑子里想了无数个自己可能被拒绝的理由,越想越紧张,越想越害怕,他甚至开始后悔起来,后悔自己为什么说出来,万一失败,以后且不是连普通师徒都做不了了? 两个人就这样各怀心思一言不发,就在君无涯再也挺不住,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小小的声音问道:“这个梦会不会醒啊?” 几个字,君无涯却在脑子里整整转了半晌才明白过来,男人震惊的上前一把抱住女孩,声音颤抖的道:“欢儿,这不是梦,我是真的爱慕你。” 男人的声音通过胸腔振动,传到叶欢的耳朵里有点闷,却让她无比安心,于是她反手抱住君无涯,笑着道:“欢儿也爱慕无涯。” 君无涯抬起怀里女孩的下巴,看到那双乌黑明亮的双眸正满含笑意的看着自己,心中一暖,双唇凑上前去极尽温柔地吻着。 待一吻结束,他一把将人抱起,径直走进了卧房。 -- 第一卷人界17H(收藏满200加更2,叁更) 君无涯把叶欢轻轻地放在床上,无数个夜里,他就是在这张床上抱着她,忍受着欲望的煎熬,今日他终于可以得偿所愿。 男人的手指轻轻描绘着少女的眼角眉梢,一路到耳垂,下巴,脖颈,最后滑到衣襟上,手指迟疑了一下,接着探进去。 叶欢轻喘一声,一时间小脸因为紧张或者羞涩,涨的通红,双手按着他的胸膛,柔若无骨的触感反而更让男人心神荡漾。 他俯下头,在她耳边轻声地再次确认:“欢儿喜欢我吗?” 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说道:“嗯,欢儿喜欢师父。” 即使明明知道她的喜欢也许未必是他想象的,但他还是欢喜至极,只觉得连眼眶都开始发酸了,前一刻还绝望不已的心,现在却被甜蜜到极点的幸福感充满了,轻飘飘的仿佛快要升仙一般。 “那欢儿一辈子留在我身边好不好?”他的声音极力温柔,可是连尾音都带着颤抖。 “嗯。”叶欢再次点头,即便不知男女之事,但是她也隐隐感觉到将要发生什么事情,知道过了今晚,两个人的关系将会同从前截然不同,但是如果一辈子都跟师父在一起,她还是愿意的。 压抑多年的热情与爱恋,此刻如巨浪狂潮一般尽数释放出来,君无涯极力控制着想要马上狠狠地占有女孩的冲动,吻住她的唇,撬开贝齿,舌头探入对方的口中,略带笨拙地吸吮着她口中香甜的津液,寻到她舌,不顾一切地与她的舌头交缠着,舔舐着,丝毫不放过任何一个柔软滑腻的角落,像是要逼她一起,在痛苦与甜蜜的颤动中沉沦下去。 睁开双眼,君无涯看到叶欢瘫软在他怀中,双眸泛着雾气,双颊晕红,气喘吁吁,简直是世上最诱惑的景象。他心跳骤然加速,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烧,他一把扯开自己的腰带,修长的身体覆了上去。 床上,少女的墨色的长发铺散着,衣襟大开,露出吹弹可破的皮肤,泛着诱人的香味,让君无涯忍不住把头埋下,细细一路舔舐,贪婪的呼吸着她的味道。 叶欢忍不住咯咯笑起来,喘息道,“……好痒啊……师父……别咬我了……这样好奇怪……” 话音刚落,她的屁股上就被人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男人哑着嗓子道:“叫夫君。” “夫君!”叶欢乖巧的叫了一声,而下一刻,男人滚烫的唇便已经俯上她的胸前那挺立的双乳,张口含住整个乳尖,轻轻的轻咬吮吸。 看着少女在自己怀里娇喘不停的动人模样,男人的呼吸开始混浊粗重,他直起身,叁两下就脱掉自己身上的衣物,哑着嗓子,诱惑着说道:“欢儿,看看我。” 叶欢正在欲望的海洋里挣扎,听到这话缓缓睁开眼睛。 还是那熟悉的眉眼,却没了平日里的清冷,还是熟悉的黑眸,里面却是藏不住的欲望。裸露的胸腹与腰腹线条明显,块块肌肉鲜明又不夸张的隆起,仿佛蕴藏着巨大的能量,再往下,一根粗壮的阳具竖立着,张牙舞爪。 君无涯满意的看着叶欢好奇的眼神,上前将人一把抱住,肌肤完全相贴,男人的胸膛直接感受着少女胸前销魂的绵软,美梦成真的感动让他轻叹一声。 “看到了吗?这就是男人。”男人抚着她的长发,在耳边轻声道:“怎么样?欢儿喜欢吗?” “喜欢。”叶欢大大方方的说着,反手也搂住了君无涯的腰。 男人满意的一笑,虽然一直知道自己长得俊美,但生平接受过的所有赞颂都比不上这句,能让他心底泛起无数波澜。 君无涯侧头轻轻地吻少女的耳朵,低声说道:“在我眼里是欢儿最好看。” 说着,另一只大掌滑入她双脚间的柔软,轻抚摩擦片刻,直到感觉到她的下体已经分泌了足够的爱液,一指才慢慢的探入花心。 “嗯……”未经人事的青涩私地,忽被异物侵入,少女几乎是立刻身体绷紧微微的退缩了一下。 “别怕,我不会伤你。”男人低沉沙哑的气息,轻轻吹在女孩敏感的耳垂处,弄得她身体又是一颤。 同时,男人轮流吻着那两只椒乳,吻的时而重又狠,时而轻又柔,把叶欢逼得全身颤抖,身体拱起,抱着君无涯的头,将胸口更多的贴近他。 “嗯……嗯……啊……啊……”双重刺激下,一波又一波从未感受过的巨大颤栗如潮水般在少女身体里漫过,某种奇异的感觉从下身出发沿着脊椎直冲头顶,她忍不住弓起了身子,想要更多。 随即下体被探入第二根手指,男人指腹微曲由慢到快,一深一浅的移动起来。少女承受不住般的颤抖,脖颈往后扬起,张着的唇好像在呻吟,细听又只有抽气的声音。 若是此时叶欢睁看眼,就会看到,君无涯此时额头上青筋已经凸了起来,一双眼睛都已经泛出了血丝,十指连心,滑进她小穴入口处的那刻,一种不可思议的湿润紧窒瞬间紧紧地缠绕住他的手指,里面是那么的灼热,像是要把他的手指连着心一起都烫化了一般,那深处更是不断的蠕动、轻颤。 “唔……夫君……好难受……”少女浑身颤抖,男人的每一下动作都能激起深处微妙的收缩扭动,她不由得扭着腰娇吟出声。 男人抽出手指,缓缓分开她的双腿,两手撑在她身侧,将自己置在少女的双腿中间,随后粗喘着,伸手探向她娇嫩的花瓣,把他们往两边轻轻掰开,把自己的阴茎抵在了湿漉漉的穴口,哑声说道:“欢儿,忍着点。” 性器第一次相互接触的那一刹那,两人都不由自主地轻颤。 那灼热柔软的酥麻感觉让君无涯两眼充血,全身沸腾的血似乎如今全部都集中在下身,他用手握着自己的阳物,确定了刚刚找到的缝隙的位置,想要把它慢慢推进去。 可是接下来却从中间滑上去,男人急忙调整了一下姿势,再次试图耸动进入,结果还是一样。有那么一瞬间,君无涯的脑之被欲火和焦灼充满得就要失去理智,挫败让他懊恼得几乎要将不知名的怒火点燃起来。 出于男性的本能,他此刻眼前昏黑,满脑子只想着要插进去,于是伸出手就将她的花瓣用力掰开一点点,阳物对准那缝隙的位置,重重地往前方撞去。 “啊——!” 伴随着少女的惊呼,稚嫩的花瓣被坚硬的顶端挤得向两边张开,男人闷哼一声,这一次,终于进去了! 叶欢张着嘴轻轻的抽着气,身下的饱胀让她觉得身体仿佛要被撕裂,可是她能感受到身体内那不属于自己的炙热,和上面活力十足的跳动,只觉得心里饱胀的要溢出来。 君无涯被极乐的喜悦冲得全身颤抖,他紧紧地闭上眼睛,感受自己敏感的顶端被灼热温湿的内壁紧紧的夹住,那种感觉有些刺痛紧绷,却在同时有种难以形容的绝顶快感似乎从阳物的顶端直冲头顶。 这一刻等了这么多年,想了那么多年,终于插入进去的快感却竟比那无数次的想象更加刻骨的销魂。他缓缓睁开眼,捧起少女因为疼痛而有点发白的脸,只见那个心心念念的娇容此刻双眉轻蹙着,美眸中泪光点点,长长的睫毛低垂,双唇有点委屈地抿着,这幅娇不胜力的样子让他心中居然更加兴奋起来,直接用嘴唇堵住她的小嘴。 君无涯此刻完全无法思考,一心只想要更多,想要更深入,恨不得将整个人都进去那个狭窄的小洞里面。他忍着刺痛和吸吮的快感,想要更加的探入她体内,谁知刚刚进入一点就遇到了障碍物,他自然明白那是什么,顿时兴奋起来,他想狠狠地撞穿它,撕破它…… 他屏息着,将阳物的顶端退后几分,蓄势待发,狠狠地往嫩肉的位置撞进去。一霎那间,嫩肉中央的小孔被肉棒贯穿撕裂,粗长的欲根全根没入,贯穿到底。 “痛——” 叶欢练功不怕疼,可是这和摔胳膊摔腿完全不同,整个人像是被人从里面撕裂开来,直痛得她内壁不断的缩紧,全身冒汗,她下意识的紧紧地抱住了男人,忍不住尖叫出来。 君无涯只觉得这一瞬间对他来说,美得像是进入一场无边极乐的幻梦,即使立刻死在她身体里,也值得了。不过他很快就被女孩脸上极度痛楚的神色惊得恢复了神智,一插到底之后,没舍得再动,而是一边亲着少女的红唇,一边伸手在两人交合处摸索,终于找到那颗藏在花瓣里的阴蒂,缓慢的揉搓起来。 渐渐的少女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下身也分泌出清液,叶欢微微睁开眼,只见男人脸涨的通红,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滚了下来,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少女伸出白嫩的小手抚摸着男人汗湿的脸颊,柔声道:“无涯,我不疼了。” “乖,放松。”君无涯听到这句如蒙大赦,立刻挺起上身,抓住叶欢无力的双腿缠在自己腰后。又顺了顺少女汗湿的额发,同时身下温柔又坚定的抽送了起来。 +++++ 恭喜师父第一个吃肉~!ヽ(°▽°)ノ -- Nρó1⑧.cóм 第一卷人界18H(一更) 狭窄的甬道被男人的阳物撑的满满的,一直顶到尽头的位置。灼热又湿润的内壁,像是无法再扩张而一再紧缩蠕动,紧紧地缠着、吮着,酸痒销魂的快感直冲大脑,君无涯舒爽得倒抽一口气,阳物不由自主的跳动一下,感觉骨头都要酥了。 他的欢儿,终于成为他的女人了! “唔……”少女的秀眉痛苦的皱起来,玉齿紧紧咬住唇,迷蒙的两眼不断的渗出泪水,纤长的指甲紧紧地抓破了身上男人的肌肤,双腿被迫分开在他腰侧,紧紧地崩着。觉得下体像是被撕裂一般的疼痛,可是随着他缓缓的抽插,这疼痛里又像是带了一点什么异样的感觉。 原来这就是师姐们口中羞不可知的男女交合,竟是如此的舒服,比被师父手指摸的还要舒服,真的像是彼此合为一体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感觉不单是身体被填满,连心也一并被填满了。 叶欢顺从着心底满溢出的幸福,伸臂搂住男人汗湿的脊背,凑到对方耳边,娇媚无比的道:“无涯,我喜欢你,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这句话说得无比真诚,不似刚才的懵懂,没有半分不愿,是在此情此景之下在心底油然而生的情感吐露。 君无涯骤然停下动作,缓缓起身,少女面颊通红,香汗淋漓,一双乌黑水润的眼睛里满是他的影子,而他第一次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不属于崇拜的爱恋,女人对男人的爱恋。 “欢儿……欢儿……我的欢儿……” 男人胸口满的酸胀,只觉得此刻就算是死了此生也无憾了。他紧紧抱住女孩的身躯,更激烈的抽插,像是想要将她的身体和灵魂都完全填满,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对方感受到他灵魂都燃烧殆尽的爱意。 叶欢的意识逐渐的变得模糊,爱极了从私处传来的那一阵阵被捣弄的酸麻和源源不绝的热意,她本是至阴之体,交合之时本能的会去贪恋男人身上的阳气,偏偏君无涯的灵力精纯温暖,简直诱人至极,少女贪婪的呻吟着,主动的随着对方的抽插摇摆纤腰,收缩着小腹按摩体内男人的肉棒。 “啊……欢儿好紧……吸得好舒服……”君无涯忘情的揉着她,只觉得一股强烈的爽意从下身只蹿脑海,又漫到四肢百骸,不由的一挺身,却是捅的更重。 “啊……啊……啊……”叶欢被这凶猛地一下,弄的身体瞬间痉挛,两条腿惯性想要并拢却被对方握住动弹不得,只能扣紧身下的床单大叫了出来,舒爽的脑子都有些发懵,饥渴的阴穴越收越紧,水液喷得到处都是。 “对……叫出来……啊……嗯……”君无涯温文的性子逐渐被男人在侵入女人时狂野的兽性所取代。他近似胡言乱语的吼叫从他喉咙里发出,大手不断抚摸着叶欢光滑的后背,从下体传来的巨大快感让他几乎要疯了。 “啊……不行!啊啊……嗯啊……师父……师父……”叶欢害怕的摇着头,过多快感持续上升,有一种分不清是舒服还是难受的奇妙感觉在慢慢堆积,心中有着未知的恐惧,而身体却兴奋的不停迎合,汹涌的快感如潮水一般涌过来,让她像溺水的人一般,只能弓起纤腰,紧紧地抱住身前的男人,叫着自己最熟悉的称呼。 君无涯双眼满是血丝,被这销魂蚀骨的绝妙快慰完全捕获,只知道少女的小穴越收越紧,于是他本能地察觉到叶欢应该是快高潮了,便硬压下射精的欲望,变本加厉地步步紧逼。 “嗯……啊……好奇怪……师父我受不了……那个是……啊啊啊——!” 随着君无涯一记有点粗鲁的插送,两人交合处爆发出强烈的快感,叶欢的尖叫直接闷在喉咙里,身体哆哆嗦嗦地痉挛着,双腿不自觉地绷直了,她脑子里好像突然断了一根弦,一片空白,整个身体犹如被抛向天空。 少女的嫩穴造反似地剧烈地颤动蠕吮着,深处的花壶还喷射出一股一股炙热的爱液,直浇得君无涯一阵酥麻,他完全失去了理智,忘记了疼惜,忘记了刚刚高潮的女孩子再也经不起一点刺激,继续就着喷涌的淫液狂野抽插着,次次都正中花心。 “唔唔……停下……师父饶了我……我要死了……嗯要死了……”还在空中飘荡的叶欢被男人强行拉回现实,眼泪从眼角渗出,水穴还在不停痉挛着,这快感实在太强烈了,上一轮高潮的余韵还没过去,少女就又一次高潮了,这次高潮来得又凶又猛,她全身痉挛的颤抖着,浪叫着,花穴深处吐出一股股的淫水。 君无涯经不住身下少女这样紧致的缩合,尾骨一酥,眼前一道白光闪过,一股电流一样的快感沿着从脊椎直冲天灵盖,阳物一跳,马眼缩紧,一股灼热的液体喷薄而出。 叶欢只觉得整个世界似乎一下安静了,时间也骤然停止,她只觉得浑身像是被刚晒好的被子裹住,暖洋洋的,轻飘飘的,好像被抛起落在一团软绵绵的白云上,随着风在空中缓缓飘荡。 “欢儿!欢儿!你怎么了?” 男人焦急的呼唤将她拉回现实,叶欢缓缓回神,看了眼在身旁唤着她的君无涯。 下身的酸疼渐渐明显,叶欢一扁嘴,眼泪开始在眼眶里聚集,抡起软绵绵的拳头,捶打着君无涯的肩头,控诉道:“师父是坏人,师父欺负我!” “是,我是坏人,我弄疼欢儿了,我该打。”君无涯说着,笑着将人搂进怀里,上下来回抚摸着怀中的人儿滑嫩的肌肤,柔声安抚着。 两人就这样像连体婴一样互相抱着对方,仿佛只有这样彼此才是完整的。 “对了,”叶欢猛地想起自己还没有和君无涯讲离魂时的经历,于是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随后抬起左手将那个珠子送到君无涯眼前,道:“无涯你看看这是什么啊?” 君无涯握着叶欢的手腕看了半晌,说道:“这应该是‘乾坤琉璃珠’,功用和乾坤袋、乾坤袖相似,不同的是,乾坤袋之类的装入东西之后也只是个普通的袋子,而它则会因为装入的东西不同而产生不同的功用,比如说如果里面装满草药,它就有治病的作用,装了符箓就有护身攻击的作用。” “听起来好像挺厉害的。”叶欢看着自己手腕上毫不起眼的珠子,道:“那无涯你看看这个里面还能装点什么?” 君无涯摇了摇头,道:“我刚才试过,它已经装满了,而且似乎被什么力量封印住,我也无法一探究竟,但是我可以肯定,它对你无害,既然它已经认你为主,你就带着吧。” “有无涯在,我什么都不怕。”叶欢笑着窝进君无涯的怀里,把玩着手腕上的那颗珠子。 “欢儿。”君无涯目光有些沉,低声道:“若你是那名僧人故事里的神兽,你会不会恨那些无知的村民?” “当然!”叶欢不假思索的回答:“无论是因为什么,人家辛辛苦苦的保护他们,结果他们居然忘恩负义,简直是天理难容。” 君无涯的浑身微微一僵,道:“那,如果他们已经悔过了呢?何况洪水泛滥,他们也已经得到了惩罚。” 叶欢皱眉道:“无涯你不是说过吗?良言一句叁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只是恶语就已经让人心寒了,何况是已经付诸于行动了,哪里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抵消的呢?” “那如果……”君无涯还想说什么,叶欢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道:“我们干嘛要讨论别人的事情?反正也与我们无关不是吗?” 通明的夜明珠下,女孩的脸颊还泛着暧昧的红晕,君无涯心中一暖,抚摸着他的脸,目光一定,道:“对,与我们无关,我就是拼上性命也不会让你受那种欺辱的。” “师父你刚才的样子好呆啊!”叶欢噗嗤笑出声,随即抬头主动吻上了君无涯的唇瓣,小声说道:“刚才好舒服,欢儿还要。” 君无涯被女孩的主动惊住了,愣了下神下一秒便露出一个仿佛晴光映雪的浅淡笑意。 “好,以后只要欢儿想,你夫君我就奉陪到底。”君无涯热烈的回应着女孩生涩的吻,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管,什么伦理,什么大道,什么混沌,什么天下苍生,哪怕是下一刻他就要死去,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他也甘愿。 “嗯……唔……”唇瓣被君无涯湿濡的长舌舔得麻麻痒痒的,男人干净好闻的气味萦绕在叶欢的鼻息之间,让她四肢百骸流窜出一阵火热。 微抿的小嘴一张开,接受着男人进一步的侵袭,这个吻湿润而猛烈,君无涯不断用舌尖勾动着她的舌尖,还邪佞的逼她含住自己的长舌轻轻的吸吮。 “乖欢儿,放轻松……”清冷的守阳尊用魅惑的声音引诱着身下的少女,他早就知道她一定是个热情的娃儿,却不知她略带生涩的勾引是如此的惹火诱人。让他禁不住内心的渴望,恨不得日日夜夜与她放浪交媾。 “嗯……师父……我好热……”他的双手早已不安分的抓捏着她的胸乳,平日里舞剑抚琴的修长手指拧弄早已挺立的乳尖。叶欢向后仰着头,不知所措的抓紧了身下的床单。想要叫却只能发出乳猫一般的呻吟,想推开他却又舍不得这磨人的快感。 她变得好奇怪,就像是几天没吃饭,几天没喝水一般,饥渴难耐。 “怎么?馋成这个样子?”君无涯拍了一把对方的翘臀,抓着叶欢两条白皙的长腿,肉棒正抵着还泛着红肿的穴口缓缓的插入,挺动臀部做着快速的抽送,只感到每次顶到她的花心时,就有一张小嘴像吸盘一样不断吸吮按摩他敏感的圆端。逗得上方的小孔微微张开,几乎忍不住射出的冲动。 “啊……唔……夫君……别……啊啊……嗯嗯……天啊……”叶欢的脑子里没有什么礼教约束,想要了就说,舒服了就叫,男人的每次进入都磨蹭到自己那处敏感至极的软肉,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这样一尾鱼,不停地被水浪冲击着,高高的抛起,又重重的落下,每每她以为已经到了风口浪尖,后面却还有更大更猛的浪头等着她,冲击着她的全身,让她不住陷落。 当不知道是第几次的高潮来临时,身上的男人发出一声声野兽般的低咆,加紧了抽插的动作,一个猛力的进入狠狠地抵住叶欢的花心不断地扭臀研磨。终于在她尖叫着喷出高潮的水液的同时,他也激情的射出一股股浓浊的液。 -- 第一卷人界19(周末加更,二更) 梦里 铺天盖地的黑雾吞噬着一切,那黑雾中有隐隐七色之光,却带着渗入骨髓的阴寒。 叶欢努力的睁开眼,却只看到一片血红,莫名的炽热烧灼着四肢百骸,体内那股巨大的力量已然失控,她想说话,但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双眼开始模糊,渐渐的什么都看不清了。 她感觉有人向着她跑了过来,边跑边喊着什么,那个声音如此温暖,如此熟悉,她本能地想要靠过去,可是,身体却根本不受控制,甚至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了。 “叶欢,停下——!”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胸口突然传来锥心的剧痛,同时,那失控的力量连同温热的生命一起,正顺着胸口的伤一点点地消逝,叶欢觉得自己就好像一截在风中摇曳的残烛,正迅速地被烧成灰烬。 她隐约觉得身前有人,努力的睁大了眼睛,却看不清对方的脸。 渐渐的,她连眼也睁不开了。 痛苦的感觉渐渐轻了,混沌袭来,世界陷入一片虚无。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有温热的水滴一刻不停地落在脸上,耳边是男人撕心裂肺的哀嚎悲鸣:“欢儿——” 下一刻,有人将她紧紧抱着,随即,凛冽的风扑面而至,像一把利刃刺穿了身体,两人像两片萧瑟的枯叶,一起在风中迅速下坠。 “我答应过你的,生死相随。”另一个声音说着,叶欢隐隐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那声音接着说道:“我在,别怕。” 风声如海奔涌,响彻了天际。 +++++ 叶欢猛地从床上坐起,坠落的感觉让她有一瞬间的眩晕,她死死按着胸口,心脏飞快的跳动着,像是即刻就要蹦出胸口。 那梦境太过真实,以至于叶欢许久才平静下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她看着空荡荡的另一边床,脑海里两人昨天的种种亲密骤然回归大脑,她不由得脸颊发烫。 随意套了一件外衫叶欢就往雪院专属的小厨房跑。 尚清派有自己的大厨房,平日里未曾辟谷的弟子都会在那里用餐,每日叁餐都会按时供应,但叶欢的作息相当随意,所以雪院的小厨房就是君无涯专门为了方便给叶欢开小灶用的。 果然,刚一进去就看到君无涯正将一屉包子从蒸锅里拿出来,旁边锅里还有煮好的粟米粥。 一看到叶欢来了君无涯立刻将手里的东西放好,急急的迎了出来,解了外袍将人裹住,道:“昨夜嚷嚷着累了,今日居然还比平时起的早了。” “我饿了!”叶欢嘻嘻一笑,揉了揉肚子。 “小馋猫。”君无涯挂了一下叶欢的鼻子,笑道:“回去等着,我这就把吃的端过去。” 饭桌上,叶欢端着粥心不在焉的喝着,脑子不自觉的想起了刚才的那个梦,她可以清楚的分辨出来,梦里是叁个不同的男人声音,而她可以确定,喊出那声停下的,就是君无涯。 那一声颤抖的呼喊是命令,也是哀求,只有四个字却让她能感觉到当时对方的无助。 胸口莫名一阵绞痛,叶欢紧紧按住,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欢儿,怎么了?胸口疼?”君无涯一把揽住叶欢的腰,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伸手帮她揉着胸口。 看着叶欢的苍白的小脸渐渐恢复了红润,君无涯才放下心来,他将她打横抱起,轻轻的放在床上,眉头皱的死紧。 叶欢笑嘻嘻的扯了扯他的衣袖,道:“无涯,你别这样,我没事的。” 君无涯将早餐端到床边,扶着叶欢靠在自己胸口,小心翼翼的喂着,道:“昨夜是我太过放纵,没能顾忌你的身体,以后,我会注意。” “那事那么舒服,控制不住也正常。”叶欢嚼着包子道:“反正我是控制不住。” 君无涯被她这无心的一句勾的心头火起,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啊!” 叶欢就着君无涯的手吃完了早餐赖着不肯起,最后还连带将君无涯也一并拽回了床铺,两人面对面紧紧抱着,贪婪的呼吸着对方独有的味道,说着这十二年里的趣事。 “无涯,你还记不记得,我十四岁那次跟前来拜山的玄清门大弟子打架,结果把他打的鼻青脸肿,最后跑到掌门那里告状。”叶欢得意洋洋的道:“你可知道我是怎么把他打败的吗?” 君无涯自然知道,她每次打架的时候,他都在暗处偷偷看着,生怕她被人欺负了。 不过此时他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道:“噢?欢儿是有什么独特的法门吗?” “我用的是守护符咒,厉害吧!”叶欢一仰下巴,道:“你们教习的时候明明说守护的就只能守护,攻击的就只能攻击,可是我看却不然,盾用好了,也可以制敌。” “是啊,我的欢儿就是聪明。”君无涯笑着揉了揉叶欢的头发。 “嘻嘻,当然,这也是你疼我,”叶欢笑道:“你给我写的符箓都是顶级的,他们自己写的哪里有你写的厉害。” 叶欢没有灵力,所以用的所有符箓都是君无涯亲手写的,要知道他写的符箓即便是在修仙界也是一张难求,可是他却一摞摞的给叶欢拿去玩,甚至还经常写一些十分耗费灵力的符箓,给她练习。 就连他的佩剑问心也认了叶欢为第二主,方便在她需要的时候可以自行御剑飞行。 “无涯”叶欢想起刚才的梦,突然开口道:“如果有一天我犯了很大很大的错,你会不会对我出手啊?” 君无涯原本把玩着叶欢头发的动作一听,随后他坚定的开口道:“不会!” 半晌后,他又像是补充一般的说道:“今生你我一体,无论你犯下多大的错,我都陪你一同承担。” “无涯你真好!”叶欢往他怀里缩了缩,道:“我上辈子是积了多大的德,才能遇到你的啊!” 君无涯又揉了揉她的发,在她额头轻吻一下,柔声道:“乖,时间还早,你先睡会,晚些我们下山。” “嗯!”叶欢也觉得困意来袭,乖巧的点了点头,闭上眼,不一会儿就又进入了梦乡。 半晌,君无涯看叶欢睡踏实了,他才小心翼翼的下了地,将碗筷收拾好送进了小厨房洗了。 只是男人洗完了碗却并没有回卧室,而是一路像后山走去。 后山是雾影山灵气汇聚之地,便连林间的花鸟虫蝶都与别处不同。而锁尘塔坐落在后山之中,在一片苍松翠柏间遗世独立。 君无涯站在塔下微微仰头,目光沉沉的看了半晌,终于足下一点直接上了顶层,推开小门走了进去。 ++++ 君无涯和叶欢下山之时,山下已有马车等候,驾车的是个聋哑老人。 “我现在灵力还没有恢复,不便长途御剑,所以只能提前出发。”上马车后,君无涯解释道:“不然等我们到了,大会都已经结束了。” “那我们能沿途玩一玩吗?”叶欢可怜兮兮的眨着眼。 君无涯宠溺的一笑道:“自然是可以的,不过,不能贪玩,会耽误路程的。” “没问题,我绝对不贪玩。”叶欢说着却在手里甩出一张纸符贴在了马车棚顶。 君无涯认得那是一个小型的结界符,多数用来密谈时隔绝声音之用。 正以为叶欢要与他说什么悄悄话,却见女孩直接倒在他腿上,吧唧了一下嘴,道:“有点饿了。” “不是刚吃了午饭?”君无涯有点不解,就见叶欢眨了眨眼,伸手一勾,已经把自己的腰带扯下扔在了一边。 君无涯眼睛一下睁大,顿时明白此“饿了”和他理解的“饿了”完全不同。 虽然还是知道要避开些,但是从内心而言,交合这种事对于叶欢来说,就像是喝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一样理所当然,所以她完全没有其他女孩的羞涩,也完全不顾及时间地点,想了就要。 君无涯宠溺的笑着,伸手钻进女孩的下身,轻揉慢抚。那里的肉柔软又暖和,他将整个手掌都覆了上去,掌心拢着小腹,指尖已经碰到温热的耻丘。 叶欢半眯着眼,享受的靠在他腿上轻喘,呼吸的热意喷洒在他腿间。 君无涯微微倾身,只觉得胯下的肉棒被束缚在布料内,涨得生疼,眼看女孩红艳的小嘴微微张着,他心念一转,哑声道:“乖,把我腰带,帮我含一含。” 叶欢眨了眨眼,随即乖巧的扯落他的腰带,将里裤拉下一点。坚挺硕大的阳具跳出来,直接抵在她面前。 马车里阳光充足,她清楚的看到了那个昨晚让她欲仙欲死的物件,充血膨胀的玉茎上盘满了青筋,顶端有伞状的硕大凸起,圆润光滑,中间还有个小口。整个儿看起来狰狞可怖,一点也不似男人斯文优雅。 “好丑!”叶欢撇撇嘴,有点嫌弃的评价。 君无涯失笑出声,道:“怎么?欢儿不喜欢了?昨日你可是喜欢的紧呢!” 想到昨夜这物件在自己身体里带来的快乐,叶欢决定原谅它的外貌,毕竟好用才是最重要的。而且她发现,那物件正随着她倾洒在上面的灼热呼吸,而微微跳动,变得越发硬长粗大。 君无涯被她盯得心头火起,抽手出来,托着她的后脑勺,又将高昂挺立的阳具扶好,送到她唇边,轻推了一下,哄道:“乖,帮我含一含,就像你吃糖一般。” -- 第一卷人界20H(周末加更,叁更) 叶欢心不甘情不愿的张口将它含住,只觉得那对象没有什么味道,只有一股麝香之气萦绕在鼻尖,倒也没有那么排斥了。 少女的嘴唇柔软,口腔内湿热滑腻,零活的舌头到处乱转,顺着凸起的轮廓,来回滑动,动作细致又投入。君无涯轻吸了口气,仰起头靠在窗边,所有血都在往身下涌。 叶欢很快尝到了一点稀薄的味道,她后撤一点,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松口后,发现是从铃口渗出来的透明清液。 君无涯身上燥热,兴致正浓,见她突然停下,立刻将完全勃起的性器往她嘴边送,微喘着道:“乖,别停……” 叶欢于是乖巧地张嘴慢慢又含了进去,少女舌尖灵巧,抵在阳具最上面,打了个转儿,找到刚才看见的小口,然后对着吮吸一下。 男人发出急促的喘息声,猛然抓紧了车窗的边缘,指尖因为过渡用力而泛着白。 叶欢吮了一会儿,又含深一点,舌头一下一下,顺着沟槽舔舐,往小孔里面掏弄。 君无涯呼吸越来越沉重,他想开口说点什么,但一张嘴就是难耐的低吼。 叶欢含舔了好久,看起来动作幅度不大,但是口中舌头和喉肉的蠕动却非常美妙,光凭本能的技巧就让人沉迷不已。 君无涯身上越来越热,他一把扯开衣领,汗水流过锁骨,消失在胸口,身下勃涨到可怕的程度,电流般的快感从茎身传递到全身上下。 他声音暗哑,喘息道:“欢儿……好厉害……” 叶欢听到夸奖顿时更加卖力吞吞吐吐,甚至将嘴唇抿住,弄出了令人无法抗拒的紧箍感。 君无涯已经不受控制的一次次推进,像交合一样不停地抽送插弄,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强烈。快感像浪潮般几乎要将神智淹没。 也不知过了多久,叶欢唇角都被磨得生疼,君无涯终于在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里,身子微震,在叶欢口中射了出来。 叶欢一时不察瞬间吞进去好多热液,呛得直咳嗽,正要怒斥男人,却见君无涯低垂着头,脸颊泛红,额发微湿,目光涣散,俨然是一副被人侵犯了的诱人模样。 这一刻,叶欢终于知道,原来话本里所谓的美艳无双这个词,也可以用在男人的身上。 “欢儿没事吧?”君无涯回过神,响起刚才模模糊糊听到的咳嗽声,哑声问道。 叶欢摇头,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君无涯,有点委屈的一指那已经软下去的物件,道:“它软了。” 君无涯被她的样子逗笑了,一把将人搂在怀里,道:“欢儿真是个小妖精。” “我才不是妖精。”叶欢皱眉道:“我是人族。” “我是打个比方,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吸食男人精气修炼的狐狸精。”君无涯说着将她一下按倒在厚厚的毯子上,伸出舌头舔着她的耳朵,道:“没事,我心甘情愿被你吸干。” 男人说着已经一把扯开少女的衣襟,露出胸前白嫩的双乳,君无涯的目光一沉,伸手拍了下叶欢的屁股,道:“居然不穿兜肚就往外跑,该打。” “肚兜勒的慌。”叶欢可怜巴巴的抿了抿嘴,道:“它们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 君无涯的被她这毫不避讳的话语激的心口一荡,伸出舌头逗弄她的乳尖,笑道:“就会胡说八道,若是那样,我可要每日给你好好揉揉,将它们揉大些才好。”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用膝盖摩擦少女的私处,有点粗糙的触感带来的欢愉让她不由得扭起了腰:“恩……别这样……好痒……” 君无涯掀开少女的裙子,在明亮的光线下,那光洁的阴户粉嫩的花瓣一览无遗,上面还带着动情的露珠,看上去格外的可口。 血丝一点点缠上男人的眼球,他扶着少女的双腿,让它们曲放在自己双肩上,俯下身吻上了那颤抖的花瓣。 少女躺在马车厚厚的垫子上,长发散乱,满脸春色,上身弓起,双乳高翘,细长的双腿圈着一个男人的头颅。 君无涯用两只手托起她的臀部,时轻时重地揉捏着,同时舌头在叶欢的花瓣上游走移动。 “嗯……”那柔软湿润而滑腻的触感惹得叶欢轻哼一声,只觉得有一小股酸麻的感觉顺着被舔得地方向上迅速延伸。 “嗯……夫君……”在君无涯的舔弄下,一阵又一阵的快感涌上叶欢心头。她弓着身子,将下身挺起,让自己的花穴更贴近君无涯的脸。 君无涯只觉得一股股爱液从叶欢小穴中涌出,他张口接住,笑道:“欢儿好甜,是个蜜娃娃呢!” “无涯……啊……”叶欢只觉得身下的那道小缝被君无涯紧紧地吸住,爱液尽数被他吸进口中,自己的小穴颤抖的收缩着。下身的酸麻感越来越强烈,两条腿酥软的几乎不能动了。 “嗯……我、我好像……嗯……要去了……啊——”叶欢说完,便觉得君无涯湿滑的舌头溜进自己的小穴里,细细的舔着甬道的内壁。自己的花瓣也被男人的牙齿磨蹭着。那种又酸又麻的快感终于累积到极限,叶欢身下一紧,小穴紧紧夹住清流的舌头,同时一股爱液汹涌而出。 “啊──”少女尖叫一声,到达了高潮。 君无涯将那些淫靡的液体尽数纳入口中,然后放下叶欢的臀,用手握着自己粗大的肉棒,一下冲进叶欢尚在高潮余韵中的小穴里。 那又长又粗的肉棒整根没入叶欢的小穴内,几乎将她贯穿,硕大的龟头直击叶欢的花心处。 “啊──”叶欢脑袋一晕,再一次被送上云端,小穴紧紧吸住君无涯的肉棒。 “啧,这么淫荡,宝贝果然是饿极了,刚一进去就爽了。”君无涯只觉得一股股炙热的水液将自己的肉棒整根包裹住,像是泡在温泉里一般,每一个敏感部位都被吮吸着,再也顾不得怜香惜玉,握住叶欢的腰,开始飞快的操干起来。 “啊……不行!啊啊……太快了……嗯啊……要顶穿了呜呜!又喷水了……啊……”还在高潮中的少女被操得连连喷水,想要让男人慢一点,腰却不自觉的挺着,想让对方操得更深。 估计到叶欢的身体,君无涯没有继续疯狂抽插,而是缓慢了下来,他叼住叶欢的粉嫩的乳头,用牙齿在上面轻咬:“这么多水,就那么喜欢夫君和你欢爱吗?” “是啊……嗯……我就是喜欢……嗯……喜欢无涯……”叶欢挺起腰哼叫,手却主动的抱住了君无涯的脖颈,脸颊绯红,慵懒的眯起的眼眸里波光闪动,尽是从骨子里透出的媚意。 “欢儿真乖,那说说看,喜欢夫君怎样呢?”君无涯像是一个诱惑孩童的人牙子,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抽动身下的肉棒,以一种极慢的速度抽插叶欢的小穴。 “快些……夫君……再快些……”叶欢被君无涯磨得身下酸痒难耐,急不可耐地摆臀迎合,道:“喜欢……嗯……叶欢喜欢夫君……嗯……喜欢和夫君一起快活……嗯……” “瞧把你急的!”君无涯满意的一笑,加快速度,每一次撞击都完全抽离叶欢的小穴,然后再狠狠的插入。 “啊……啊……天啊……嗯……”君无涯的每一次撞击都让叶欢眼前发花,她紧紧地攀住君无涯的脖子,两条腿圈在他的劲腰上,全服身心依赖着这个男人。 君无涯撞击数十下之后,还觉得不过瘾。他将叶欢的腿压在她的胸前,他从正上方能够更深入的插进叶欢的小穴里,花穴末端那狭窄的小口紧紧含住的他的龟头,像是舍不得他的离开一般吮吸挽留着。 而就在这时,只见男人手指不着痕迹的一勾,护着马车的法术被暂时解除,原本平稳的车厢骤然开始剧烈颠簸,连带着抽插的动作都变得刺激了起来。 “啊……不要动了……啊……那里……啊……别……嗯……”叶欢被插的得脑子一片混沌,汗不断从额头滑落,被插着的小穴又爽得直出水,已经失了神,红唇大张就像是离开水的鱼,大口的呼气着空气。 “舒服吧?泄一个给我看看”君无涯加快抽插的速度,花穴里的水液被插得四处飞溅,同时他将手指摸了过去,蹂躏叶欢红肿的小核。 “别……啊……别弄那里……啊──”叶欢拼命摇着头,想要摆脱严楚的玩弄,对方的手指修长有力,快速地揉着花蒂,爽得她再次抽搐起来。 “啊嗯……好舒服……要……飞了……啊啊啊啊!”少女猛地绷直了身体,失控的高声尖叫着,那种酸麻的感觉和被贯穿的痛感纠缠在一起,浑身颤抖着达到了高潮。 君无涯只觉得那窄紧的小口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肉棒,一吸一收的夹得他精关不稳,一下射了出来,滚烫的精液尽数喷进叶欢狭小的子宫内。 半晌,君无涯才缓缓回神,随手恢复了保护法术,颠簸的马车又一次恢复了平稳,他将已经昏睡的叶欢搂进怀里,感叹道:“早晚让你把阳气吸干了。” ++++ 最近师父和叶欢处于蜜月期,所以滚床单的次数比较多,之后师父会有好久没肉吃,且吃且珍惜吧~ -- иρó1⑧.cóм 第一卷人界21 谷阳山位于礼江中段以南。谷阳山占地十分宽广,据说盛产金玉,后来灵气逐渐稀薄,金玉也就渐渐的少了,只有常年青翠的山林一如往昔。站在北面的山崖上向下眺望,能清晰的看到宽阔的礼江翻卷着浪花奔腾而去,江水拍打的轰隆声经过层层迭迭的枝叶传到山顶已经变得微弱。 君无涯和叶欢两人扮做新婚夫妻,一路游山玩水,时不时还要找地方颠鸾倒凤一番,边玩边走赶不及了就御剑,幸好在修真大会开始前两天赶到了谷阳山下。 谷阳山下有一个靠轮渡发展起来的镇子,名曰临江镇,因为是江上来往船只的必经之地,比起雾影山下的小镇繁华了不少,不过因为此次修真大会实在太过盛大,以至于镇子上看上去好点的客栈早已经被住满了,两人只能逐个去问,希望找到能落脚的地方。 结果两人走了半晌都没有空房,君无涯的灵力已经基本恢复,所以完全感觉不到累,而却叶欢因为赶路疲倦,加上昨晚折腾的疯了天明才睡,此时小脸已经开始发白,步伐也沉重了起来。 君无涯碍于两人已经换上了尚清派校服,这山下又是各路仙门人来人往,所以多有收敛。此刻,看见叶欢累的嘴唇都开始发白心疼的无以复加,急忙道:“那边有间酒楼,我们去休息休息。” 这酒楼包厢里的装饰的虽然并不华丽,陈设却十分体贴,甚至还专门准备了供客人暂时休息的软榻,君无涯小心翼翼的扶着叶欢在软榻上躺下,点了些容易消化的菜品耐心的喂给叶欢吃了,开口道:“你就在这休息着,我一个人去找客栈,待找到了就回来接你。若是找不到,我们便御剑上山,宿在山上。” 他其实并不想这么早上山,山上都是仙门中人,免不得要向他寒暄讨教,自然就会冷落叶欢,而他并不想在这些事上浪费时间。 “我没事,休息会儿就好了。”叶欢嘴上说着,却已经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君无涯心疼的给她输了些灵力,柔声道:“那你先睡一会儿,醒了我便回来了。” 叶欢含糊的应了一声,下一刻已经睡着了。 君无涯脱下外套给叶欢盖好,又将屋里设了结界,免得她被人打扰,这才推门出去,给掌柜扔了块碎银子,叮嘱他们帮忙照顾,自己出门四处寻找客栈去了。 叶欢正睡得香甜,突然感觉四周的结界被什么力量刺激的波动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她以为是君无涯回来了,懒洋洋的没睁眼,继续装睡,谁知那波动却又一次传来,紧接着一次又一次,越来越频繁。 显然,有人在用蛮力试图打破结界,叶欢虽然也可以置之不理,但是她被这振动弄的更别睡不下去,于是伸了个懒腰坐起身准备去看看到底谁这么无聊。 谁知她刚走到门口处,隐约听结界外一个柔弱的女声,道:“若风师弟,这里既然被尚清派设了结界,自然有用处,我们还是不要惹麻烦的好。” 随即,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怒道:“在酒楼里设结界能有什么正经用处?他们尚清派平日里在自己的地盘上作威作福就算了,如今到了别人地盘还敢如此嚣张跋扈,简直太过分了。” 这时,另一个男声也开口道:“就是,就是,我也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你看看这几日在山上时申忘忧的那副嘴脸,仿佛是所有人的大师兄一般,随随便便就去教训人,真是好不要脸。” 旁边另一个男声开口劝道:“两位师弟,这次出来时我师父叁令五申,与尚清派相遇时一定要多多忍让,我看今天还是算了吧。” “他们怕尚清派,我不怕。”那名叫若风的男子怒道:“嘴上道貌岸然,实际上行的都是些阴险鬼祟的小手段,简直令人恶心。” 叶欢虽然不下山,却也对山外本派作风有些耳闻,这些年掌门夫人沉无燕明里暗里对各大家族没少使手段打压,而且基本都是打着尚清派的名义做的,叶欢对此也并不认同。 可是,认同不认同是一回事,维护不维护本派名声却是另外一回事,这就像是兄弟之间平日里看不顺眼,但是有人骂自己兄弟总是心里不舒服,要去维护一下。 于是,她一把拉开门,直接迎了出去。 门外站着七八个年轻人,有男有女,年纪都在二十岁左右,都穿着各色的校服,腰间悬着宝剑,应当都是身份不低的仙门子弟。 为首的那人也就刚刚二十岁,皮肤白皙,眉目俊朗,微微仰着下巴,身上是淡紫色校服,腰间配着一枚盛开的白玉兰坠饰。 对方也被她突然开门吓了一跳,急忙退后一步,却在看到叶欢本来容貌之后纷纷一愣,几名年纪较轻的居然脸颊还微微泛起了红晕。 因为这次参加修真大会的人都是修仙界中人,里面不乏有长辈带队,若是故意用法术隐藏容貌显得不敬,所以进到临江镇时君无涯就已经将两人脸上的法术撤了,所以他们此刻看到的正是叶欢那美到人神共愤的真容。 “干嘛?打架啊?”叶欢一挑眉,抱着胳膊看着门口众人,道:“你们家长辈没教过你什么叫先来后到吗?这里已经有人了,你们还在这吵闹个不休,不觉得给自家丢人吗?” 几个年轻人本来也就是喝了几杯酒一时血气上涌,如今见来的居然是个漂亮的小师妹立刻软了声音,其中一名身穿青色校服的青年上前一步,抱拳道:“若风师弟也不过是喝了几杯酒有些上头,并非有意冒犯,还请小师妹见谅。” 叶欢听出这人正是刚才劝说的那位,于是扫了一眼来人,只见他腰带上印着一排云纹,正是谷阳山的标志。 为了显示修真界中人同气连枝,所以各个门派只见都是按照年级互相以师兄弟互相称呼,唯一不同的就是会将对方的名字放在前面,叫做某某师兄。 叶欢没有其他尚清派弟子的飞扬跋扈,见对方已经服软自然也没有要咬着不放的意思,于是她对着对方回了一礼,道:“隔着结界我也不知道是各位在外面,看来这误会了。” 这句话显然将刚才的事情一笔勾销,特别是强调了,她在结界里,并没有听到众人评论尚清派的那些话。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在心里松了口气,他们年轻气盛,虽然嘴上逞强说是不怕尚清派,但是身为世家弟子自然知道若是真的两派交恶后果有多严重,此时一看叶欢一副不予计较的模样也都放了心。 那位青色校服的青年看叶欢人美又好说话,好感顿生,笑着自我介绍,道:“我乃是谷阳山首座的叁弟子,道名云清,不知小师妹芳名……” 他话还没说完,只听一声古琴一般的声音,带着微微怒意,道:“你们都在这里做什么?” 众人纷纷扭头望去,只见一名身着白衣,飘然若仙的男子正沉着一张脸站在他们身后,正是赶回来的君无涯。 “守,守阳尊。”云清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随即便是满眼的崇拜之色,急忙上前恭恭敬敬的行礼,道:“谷阳山云清,恭迎守阳尊。” 君无涯喜净,平日里很少出席活动,而且他修为太高,一般能动用他出手除去的都是其他家收拾不了的,其他人在场反而碍手碍脚,所以即便他下山除祟也是独来独往,与他平辈的见他一面尚且困难,莫说是这帮小字辈了。 对于这帮血气方刚的少年来说,守阳尊君无涯自然是他们的偶像,没有之一。只是他们却多半只是听过君无涯其人,却从未见过本尊。如今一听面前谪仙一般的人物正是守阳尊,一群刚才还义愤填膺怒斥尚清派的少年此刻却纷纷行礼,若不是多年礼教侵染,估计直接跪下磕头的都有。 而云清也是因这次盛会接待所以看过君无涯的画像,如今见到本人也是同其他人一样,激动的手脚都不知往哪放了。 君无涯用鼻腔嗯了一声,沉着脸微微颔首,算是看见了,此刻他的心思却全在叶欢身上,见她脸色已然恢复过来一些,胸中怒气散了不少。 “师父,你回来了。”叶欢一看君无涯回来了,立刻露出一个甜美的小脸,几步到他身边,仰着小脸问道:“可是找到客栈了?” 于是,下一秒众人就看到刚才还寒的如同一块冰坨的守阳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成了一滩春水,眼神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徒弟,柔声回道:“找到了,我们这就过去。” 说完,君无涯还不忘伸手将叶欢脸颊旁睡的有些微乱的发髻拢了拢,动作自然流畅。 “这位小师妹原来就是守阳尊的爱徒,叶欢师妹。”一旁的若风这时仿佛才从多重打击中反应过来,他双眼放光,兴奋的脸颊都有些微红,上前一步道:“早就听说叶欢师妹美若天仙,今日一见果然惊为天人。” 叶欢虽然也知道自己长得漂亮,可是平日里在尚清派大家都比较排斥她,男弟子们更是因为君无涯的关系不敢靠近,所以这还是她第一次从其他男子口中听到赞美,顿时甜美一笑,道:“师兄也是英姿飒飒,俊美不凡。” 君无涯听到这句话眉头顿时微微皱起,眼神不善的上下打量面前的青年,只觉得对方除了比自己年轻些,无论是样貌还是身材都不及自己,不由得又看向叶欢。衡量了一下,觉得两人刚才的话寒暄的意思较多,心中稍微放松了些,可是他心里还是别扭,于是道:“不是说累了,还不快走?” 说完,便迈步往外走去。 叶欢吐了下舌头,对众人了个施礼,随后急匆匆跟了上去。 ++++ 作者的话:为什么我觉得师父吃醋的模样好可爱,(*/ω\*) -- 第一卷人界22(一更) 两人一路到了客栈,那里比较偏僻,所以还有一间房间可以住宿。 楼梯上,叶欢拉着君无涯的手,叽叽喳喳的道:“……我听说这里晚上有集市特别热闹,你说我们晚上……”随着客房门开,少女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屋子里并非空无一人,简陋的桌边端端正正坐着叁位板正严肃的中年男人。 而正中的那个正是尚清派的掌门,明阳尊申无为。 其他两人一青一黄,看衣着应该是谷阳山和天一派的长老。 叁个人的目光从两人脸上慢慢移到两人十指交握的双手,明阳尊的脸色越来越黑,正要发火,却见叶欢已经将自己的手撤了回去背在了身后。 “都多大了,还天天赖着师父。”申无为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道:“无涯你也是的,她又不是七岁,你怎么还像宠孩子一样宠着她啊!” 这句话状似训斥,实则是开脱,直接将两人关系定义在师徒这一层,而所有的不妥都不过是君无涯把叶欢当小孩子的原因。 可君无涯却不想买明阳尊的帐,他眼眸微动,大大方方看着申无为,道:“只要她愿意,我宠她一世又何妨!” 不等申无为开口,他对着另外两人施了一礼,道:“欢儿要休息,我们还是去楼下说吧。” 接着,他又转头对叶欢一笑,声音明显柔和不少,道:“先去睡吧!晚上好有精神逛集市。” 申无为被气的胸口发闷,不过他早知道自己这个师弟性子就是如此,于是尴尬的冲着旁边两位笑了下,道:“那就麻烦两位移步了。” 另外两个也都对君无涯宠徒弟早有耳闻,何况在女徒弟休息的时候坐在屋子里谈正事确实不太合适,于是也纷纷露出一个理解的笑容,迈步走了出去。 君无涯将装着两人行李寝具的乾坤袋交给叶欢,低声嘱咐了两句,背着众人蹭了蹭女孩的脸颊,这才迈步走出,还顺手关上了房门。 而屋子里,叶欢的笑容渐渐在脸上消失,她将乾坤袋放在桌子上,自己则坐在桌旁,举起刚才和君无涯牵着的手,愣愣的看着。 她虽然不懂男女大防,不知道什么礼教伦理,可是刚才另两人眼中的震惊,申无为眼中的羞愤、鄙视她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叶欢从来不怕别人的目光,更不在乎别人的议论,这也就是虽然她没有灵力,备受大家排挤,却也能在尚清派过的开心的原因。 可是刚才那一瞬她居然怕了,叁人的眼神像是钉子一样锥进她的心里,让她瞬间自惭形秽,所以她才急急忙忙的抽开自己的手,就像是怕弄脏了一尘不染的君无涯。 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名正言顺的赖着君无涯,因为她是他的徒弟,两个人一直相依为命,以后也会一直这样下去,可是,刚才的一幕让她第一次意识到一个问题,她配不上君无涯。 那个人是人人敬畏的守阳尊,是修仙界里的高山仰止,是战无不胜的战神,而她呢?除了是他徒弟,其他什么都不是,甚至连灵力都无法修炼,对于修仙界来说,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女孩的肩膀缓缓的垮了下来,看着那个漂亮乾坤袋的心又沉了一分,一直以来都是君无涯在照顾她,她也理所应当的享受着他的照顾,可是如果有一天,他不再喜欢她了呢?又或者,他觉得她烦了呢? 叶欢越想越悲观,越想越难受,心里就像是堵住了什么东西一样,上不上,下不下。 她伤春悲秋了一会儿,终于缓过劲来,狠狠的抹了一把脸,自言自语道:“叶欢,你也太没出息了吧!怕人家不要你就自己躲在屋子里自怨自艾,有什么用?既然觉得配不上他就把自己变得更好,变的配上他为止。” 想到这,叶欢走到水盆前洗了把脸,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终于彻底的缓过来,随后她将乾坤袋里的东西掏出来,将两人的床铺铺好,随即从自己带的东西里翻出一本讲述各种符咒使用方式的书籍,认真的看了起来。 ++++ 另一边,君无涯正和其他叁人坐在客栈大厅的一角喝着茶。 “你是说混沌?”青衫长老北璇子惊讶不已的道:“你可看好了?” 四人周围设了结界,外人完全听不到声音,所以说话也比较肆无忌惮,君无涯沉着脸,重重的点了点头。 黄衫长老无量子捋着胡子,皱眉道:“莫非是他?” 明阳尊立刻会意,问道:“您说的可是那个自称幽冥之主的驰槊?” “正是。”无量子道:“我听家师龙安尊讲过,当年魔神被灭,坐下鹰爪死的死,逃的逃,驰槊力战而死,魂魄被永镇幽冥地府,谁知五百年后,他不单破除了封印,居然还统一了整个幽冥,手下四大罗刹个个凶狠无比,更是建立起了万鬼军,就连地府也不得不对他礼让叁分。” “所以说,这频繁的异变乃是驰槊准备杀回来的预兆?”北璇子眼珠瞪的溜圆,惊呼道:“若真的是他攻打人间,我们可如何应对才好啊?” 北璇子的惊讶不是没有道理,冥界:地狱、饿鬼、畜生叁道的总称。凡天地万物,死后魂魄的归所,一直以来都是由五鬼帝和十殿阎罗共同统治。 既然是天地万物,那么就避免不了有些刺头不容易被收服,每每都会将地府闹个翻天覆地,为了不让它们闯出地府祸害六界,当年的神佛们想了个办法,在冥界最幽暗之地圈出一块地方,让它们在此争斗不休,以保证六界的安稳,这里便是幽冥。而这里说是重犯监狱一点都不过分。 用五百年的时间将六界都头疼无比的幽冥统一收服,这个驰槊绝对是大恶中的大恶。 如果驰槊真的带着鬼兵杀入人界,那么必然会是人界的一场浩劫。 “我到觉得不是他。”刚才一直不说话的君无涯憨憨开口,道:“驰槊恨的是仙界,想杀的也必然是尚清仙尊,而人早晚都会死,死了就都归冥界管辖,他实在没必要先来人界闹腾一番打草惊蛇。” 一旁的明阳尊立刻点头道:“我觉得无涯说的不错,这件事一定另有其人,何况前段日子听仙界使者透露,最近几百年里总有人偷偷潜入仙界暗杀仙人,闹得仙界人心惶惶,他们查来查出,锁定是一群魔神旧部所为,带头人尚不可知,不过都是魔族是没错了。” 北璇子皱眉道:“这个魔神修罗真的是个祸害,魂飞魄散近千年了,居然还不消停。” 几个人又讨论了一番,最后青黄两位长老起身告辞,只剩下了申无为和君无涯两人。 申无为看着频频看向楼上,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君无涯道:“师弟啊,这次大会的胜负关系到我们尚清派在修真界的名声,还请师弟多多费心了。” 君无涯收回心神,抬眼看了看申无为,道:“师兄在意的是妖丹吧。” “不错。”申无为一点也不尴尬,大大方方的说道:“七阶雷系妖丹。你也知道,这东西有多珍贵,忧儿修习的是雷系法术,因此佩剑上一直未能赋能,我作为父亲,自然是希望他能在这次大会上夺冠,从而将这枚妖丹纳入囊中。” 君无涯的眉头皱起,端起茶杯小口喝着。 当年碍于情面,他曾经带过申忘忧一段时间,可是学艺这种事八分靠天赋,两分靠努力。申忘忧虽然也算努力,但无奈天赋平平,灵力一般,虽然灵根是难得的雷系灵根,但是悟性欠缺,心思杂乱,实在算不上是什么好苗子,这些年也是在父母的生拉硬拽之下才有了今天的成绩,若是想在修真大会上艺压群雄夺冠实在是太过困难。 自己的儿子有几斤几两,申无为自然心里有数,一看君无涯没说话,立刻道:“我也知道忧儿天赋平庸,可是我是他的父亲,若我都放弃他了,那么这世间还谁能帮他?” “话是如此。可这次要求的是小辈们才能参加比试。”君无涯看着师兄紧锁的眉头,叹了口气道:“而且,场上比武那是真刀真枪,比的是真本事,就算你我有心,也是爱莫能助啊。” 申无为一听君无涯口气松了不少,立刻道:“这次比试是各家族组成五人小队,一路过关,全部通过到达最后的方为胜者。我已经打听过了,他们需过五关,分别是丹术、阵法、乐理、符篆和武道。” 说到这,申无为停了下来,看着君无涯的脸色。 “你想让欢儿参加?”君无涯将茶杯放下,目光已经不是刚才柔和。 “别的不说,叶欢的符篆和阵法是你亲手教的,也是这帮孩子当中最拔尖的。”申无为道:“只要师弟肯让她参加,这次比试我们尚清门夺冠就多了叁成把握。” “可是欢儿没有灵力。”君无涯想到叶欢因何没有灵力顿时胸中怒意飙升,道:“她的灵脉,还是尊夫人亲手锁了的。” 申无为自知理亏,只好赔笑道:“燕儿早已经知错,你作为他的师弟,大人大量吧。” 君无涯一言不发,继续喝茶。 申无为把心一横,道:“这样吧!只要叶欢这次帮助我儿取胜,那么我便将她脖颈上的禁咒取消,日后她便是自由之身,师弟看这事如何?” 君无涯的眼睛顿时一亮,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抿掉唇边的笑意,慢悠悠的道:“那就多谢师兄了。” -- 第一卷人界23(留言满200加更,二更) 对于能凑热闹这种事,叶欢历来是乐此不疲的,一听说这次让自己上场,都不用做任何号召立刻就同意了。 修真大会开始,两人在房间里收拾物品,君无涯将叶欢的乾坤袋里里外外检查了叁遍,确定东西都带齐了,这才拿起她的鞭子归来稳了心神,重新赋了一遍灵力在上面。 “这次的比试要去蜃楼幻境里进行,我只能通过水镜观看里面的情况,无法出手帮助。”君无涯有些担忧的道:“里面虽然不算危险,却每次都有受伤之人,所以你一定要小心,记得,名次第二,安全第一。” “我知道了。”叶欢将归来握在手里挥了几下,道:“你就放心吧!从小到大,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可没有人欺负我的。” “上次是谁被人关在了岩洞了啊?”君无涯皱眉,道:“不要太过招摇,一切低调行事。” “知道了。”叶欢凑近君无涯,猛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道:“师父是不是老了,好啰嗦。” 她刚想转身逃开,却被君无涯抢先一把搂了回来,撬开她的唇齿好好肆虐了一番,才放开气喘吁吁的少女,笑道:“欢儿忘了昨晚是谁哀求着停下了?居然还敢嘲笑我老了?” “守阳尊威武!”叶欢吐了吐舌头,急忙认怂。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申忘忧的声音同时响起,道:“守阳尊,叶欢师妹,时辰到了,我们该出发去会场了。” “这就来!”叶欢应了一声,随即从君无涯的怀里钻出来,笑着跑了出去。 ++++ 原本的小聚会被靖安侯的一句话变成了百年盛会,这对于举办方来说绝对是一道不小的难题,无论是从接待,到组织,都不是走走形式就能搪塞过去的。 好在谷阳山也是老牌的仙门世家,实力还是有的,虽然繁忙,却不见混乱。 而遇到此等盛事,不光是大小世家展现实力和招揽人才的机会,同样也是散修与新秀扬名的机会,所以前来观礼的人也格外的多。 大殿前有一片宽阔的广场,广场四周拔地而起数十座高高的观礼台,搭着各色凉棚,其上人头攒动,兴奋的窃窃私语之声嗡嗡嘈杂,最安静的自然是最高、最华丽的那座观礼台。 叶欢站在自家的队列里抬头去看,只见台上坐的除了年迈的名士与家主家眷,最中间的位置还是空的,主位的左边坐的是龙安尊广禅子,右边的则是明阳尊申无为,申无为的旁边坐的则是君无涯。 这时,站在旁边的陆忘怡看了一眼叶欢,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冷声道:“你若是敢拖我们后腿可别怪我不客气。” “管好你自己就好,”叶欢冷笑道:“过阵的时候若是掉了队,我可没空去找你。” 一旁一个男声却在这时说道:“我说陆师姐,我们可是为了表哥才来参赛的,你不是应该好好贿赂贿赂我们吗?不然我们不尽力,到时候丢人的是尚清派,吃亏的表哥。” 陆忘怡被这一提醒,立刻低头闭了嘴,少年说着对叶欢眨了眨眼,小声道:“小师妹,别怕,师哥护着你。” 少年叫沉济怀,是挂名在尚清派的外门弟子,算是外援,身份是掌门夫人沉无燕的本家侄子,算起来是申忘忧的表弟,陆忘怡未来的小叔子,主修的是炼丹术。 “你护着她?”旁一个长得浓眉大眼的少年,冷哼一声道:“她不欺负别人已经不错了。” 这个少年是戒律长老的爱徒,道名马忘尘,修的是武道,算是尚清派里最能打的一个,不过因为他跟着戒律长老,所以本人板板正正,对叶欢这种“害群之马”简直是讨厌到了骨子里。 他话音刚落,只听旁边队列里一个压抑着兴奋的男声说道:“这不是叶欢小师妹吗?果然你也来参赛了。” 叶欢不解的望过去,立刻看到了之前酒楼里那名叫若风的少年,此时两队隔着有一段距离,他声音不小,一开嗓立刻就引来一群少年纷纷看了过来,当这帮少年看到叶欢那张漂亮的过分的小脸时顿时一阵兴奋,纷纷围拢过来开始没话找话。 观礼台上,君无涯将下面的一切看在眼里,只觉得心头醋意横生,正想怎么把那群围着叶欢的猴崽子们赶走时,只见入口处一队身穿黑色轻甲的侍卫坐在高头大马上在前开道,中间护着的人身穿玄色滚金边的袍衫,腰间系着九环金带,袖子收得很窄,系着金丝护腕,左肩用金线绣着只威武的麒麟。 队伍一出场,四周立刻喧闹了起来,原本规规矩矩坐着的女眷们坐不住了,纷纷站起身往这边张望了过来。含蓄一些的只是张望的姿态迫切了些,而胆大的则已经冲到观礼台的边缘,将早已准备好的花苞花朵朝这边扔了过去,空中霎时下起一阵花雨。 一旁跟随的谷阳山掌门急忙紧催马匹敢上前去,解释道:“回禀侯爷,见到风姿俊美的男女,以花朵相掷,表达倾慕之意,乃是我们这里的习俗。” “噢?”马上的凤青言凤眼含情,长眉轻挑,将手里的折扇啪的一下展开,边摇着扇子边笑道:“早知道你们这里有这个习俗,我便让下人们拉几辆空车过来,也享受一下掷果盈车的待遇。” 谷阳山掌门满脸赔笑,连连称是。 凤青言薄唇挂笑沐浴在花雨之中,看上去甚为惬意,期间还不忘冲最高的那座观礼台微微颔首,眼尖的看到君无涯肩膀上的七彩传音蝶,不由得凤眼一弯,目光迅速瞟向广场中的各家子弟。 果然,在一个少年围着的中间位置,一名少女的鬓边如装饰的钗环一般的也停着一直七彩传音蝶。 那名少女一身尚清派的内门白衣长得灵动秀美,皮肤白皙如玉,吹弹可破,柳眉樱唇,明眸皓齿,特别是她那双乌黑的大眼睛,如同两个墨玉葡萄,水润明亮,灵气十足。 是她! 凤青言虽然没有见过叶欢的真面目,却从那双眼睛一眼就认出了对方。不由得心道:怪不得君无涯那么宝贝,就冲这长相也值得修座金屋藏起来。 正在他走神之际,不知是那位女眷手劲较大,一朵艳红的芍药直奔凤青言脸颊袭来,男人顿时回神,折扇一挥直接将花朵扇开,一旁的雷震急忙催马上前,低声问道:“侯爷,可是要告诫她们?” “大家也是一番美意,不必了。”凤青言笑着一挥手,随后却又将雷震叫来,低声在他耳边嘱咐了一句。 雷震得令,立刻骑马撤出队伍,凤青言则摇着扇子慢条斯理的继续往场内走。 刚才围上前搭话的各位少年如今一见正主来了,知道比试就要开始了,于是纷纷会到队伍里站好,观礼台上君无涯的脸色这才好看了点。 典礼开始,先是由主办方开始宣布此次修真大会的活动内容和时间,然后是宣布比赛流程和规则,紧接着是由明阳尊点评最近的各家活动情况,最后是靖安侯凤青言开腔宣布修真大会正是开始。 由于比赛是重中之重,自然不可能一上来就开始,各家的参赛队员按照固定的位置坐好,一边看着广场里的歌舞表演,一边吃些水果糕点,全当是赛前放松。 沉济怀坐在叶欢身边,一口一个小师妹,叫的无比亲切,他性子活泼,言语幽默又不失礼数,加之与叶欢年纪相仿,一来二去两人渐渐就熟络了起来。 坐在观礼台上的君无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旁边的众人聊着天,注意力却全在不远处叶欢的身上,见她和旁边的少年说的眉开眼笑,顿时心里又开始憋闷起来。 这时,雷震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筐剪好的鲜花放在了凤青言的身边,只见里面牡丹、芍药、山茶、月季……一朵朵水灵灵的,格外鲜艳。 台下的歌舞正欢,凤青言笑着从里面取出唯一的一朵锦帐芙蓉放在鼻尖闻了闻,随后顺手插在自己面前的空酒壶里,然后,他又拿起一朵芍药笑盈盈的送给了同在观礼台上的尚清掌门夫人沉无燕,这一举动让周围的女眷纷纷对她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随后,筐里的花被凤青言一朵一朵的送了出去,几乎整个主观礼台上的女眷人手一朵,美女们笑颜如花,纷纷对他致谢,凤青言挑眉一笑,一个一个颔首打招呼。 旁边人早就知道这位风流侯爷的各种韵事,对于他此时孔雀一般的做派自然视如不见,好不容易等歌舞结束,比赛就要正式开始,众参赛队员纷纷起身准备去广场列队。 这时,突然一名九灵派的少女突然面色惨白的晃了两下,随即哐当一声摔倒在地,旁边的同门弟子急忙上前查看,旁边准备好的灵医急忙去诊脉,众人忙活了一阵,得出的结论是少女因为体质太弱,天气又太热,所以中暑晕倒了,见少女的脸色和满头的大汗,九灵的带队长老只好将她替换下来,抬到后院休息。 这个小插曲过去,秩序又恢复了正常,众人列队整齐,等着台上主持人一声令下。 谁知原本坐在台上的凤青言却持着那朵锦帐芙蓉笑盈盈的走了下来,站在众人面前,在场所有人都是一阵不解,却见他一路走到叶欢的身前,笑道:“台上的姑娘们都有花了,作为守阳尊的爱徒,自然也不能少了。” 说完,他在叶欢的怔愣之下,抬起手,将那朵锦帐芙蓉插进了女孩的发髻里。 -- Nρó1⑧.cóм 第一卷人界24 蜃楼幻境开启,各位参赛选手纷纷踩着阵法入了场,同时场上出现整整叁十八面水镜,里面分别是叁十八支队伍的图像。 凤青言笑盈盈的走回主位,正撞上君无涯明显不善的目光,他却不躲不闪,举起酒杯示意了一下,随即一仰头直接喝了下去。 而这时,就见水镜里,叶欢狠狠翻了个白眼,终于忍不住将自己头上的锦帐芙蓉一把拽下,微微顿了一下,似乎是思考如何处理,不过最后还是随手直接将花扔了。 君无涯的唇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于是端杯用同样的姿势对着凤青言示意,随后将酒一饮而尽。 好在凤青言没脸没皮,看到人家将他送的花扔了并不生气,继续摇着扇子谈笑风生。 水镜里,一群少年勾肩搭背,说说笑笑的往里面走,很快就到了一片无边无际的竹林前,众人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瘦高的竹子,互相商量。 沉济怀手肘搭在申忘忧的肩膀上,摸着下巴道:“这应该就是考验阵法了吧?” 说着他转头看向叶欢,就见她半眯着眼,正若有所思,而此时旁边的其他队伍中已经有人掏出了罗盘,开始测算方位。 陆忘怡急忙催促道:“你还愣着干嘛啊?赶紧掏罗盘破阵啊!” “罗盘?”叶欢故作呆萌的道:“我没带啊!” “你……”陆忘怡气的正要发飙,一旁的马忘尘忍不住开口道:“行了,你别说话了,阵法课上你学的最差了。” 叶欢倒是没再逗他们,只见她蹲下身,将手按在地面上,缓缓的闭上了眼。 这时,其他几个用罗盘定位的已经快速的冲了进去,一副势要拔得头筹的模样,而奇怪的是冲进去多半都是小门派的,其他几个大门派却没用动,而是每队当中都有几人如叶欢一样顿了下来,将手按在了地面上。 沉济怀所在的沉家学的只是单纯的炼丹制药,所以没见过这种阵势,小声问旁边的申忘忧:“这是干嘛呢?” “罗盘分辨方位是靠磁力。”申忘忧小声解释道:“而有很多时候磁力是可以被人为改变的,那样罗盘的指示就不准确了,而像他们这样,用自身去感知地下的灵脉,这样分辨出来的方位才是最准确的。” “灵脉?”沉济怀惊呼一声道:“虽说天地间的灵脉是固定不变的,可是每处地点的灵脉走向都是不同的,那他们岂不是要将天下所有地方的灵脉都背下来才行?” 这时,就见叶欢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道:“小意思,比起背灵脉地图,阵法图才是最难的。” 说完,她在前面带路,领着几人走进了竹林。 沉济怀一路紧紧跟着叶欢问东问西:“这是什么阵啊?” “最简单的迷阵罢了。”叶欢边走边看着四周,时不时能看到有其他家的门生在身边路过,她微微皱眉道:“若只是这个程度也太简单了,看来肯定不止如此。” 一队人说着,突然马忘尘猛地停下脚步,恶狠狠的向后看去,果然,只见他们的身后赫然跟着几队身穿各色暗纹道袍的少年。 一般来说道袍的颜色都是本门派统一的,门派与门派之间尽量不相同,而好看的颜色自然是他们这种大门派先挑,剩下不好看的自然留给了其他小门派,而那些小门派因为自身不敢太过招摇,门派的纹饰也都设计的相当低调,多半都用暗纹秀着。 马忘尘一看是一群小门派的弟子,立刻明白他们没修过地脉辨位术,这是跟着他们准备混过去,于是不客气的吼道:“喂,你们总跟着我们干嘛?” 后面的一看被发现,倒也不怕,带头的一个土黄衫少年理直气壮的道:“怎么?路是你家的?我们爱怎么走怎么走。” “无耻之辈,我看你们就是想跟着我们蒙混过关吧!”陆忘怡冷哼一声,说着手里的仙剑已经带着剑鞘砸了过去。 那名带头的少年被砸了个正着,痛得大叫一声,怒道:“你们尚清派就知道欺负我们这帮小门派,今天我就豁出去了!” 听了这句,陆忘怡更是怒不可遏,直接又一剑鞘砸了过去,她虽然平日里娇生惯养,但是不得不说身法还是相当不错的,此时如一道白影一般连连出击砸得对方嗷嗷直叫。 一见对方动手,跟着的十几个少年,立刻嚷道:“尚清派欺人太甚!” 说着便一齐围了上来,申忘忧自然不能让自己未来的媳妇被欺负,于是抡着剑也冲了过去。 马忘尘一看少掌门都上了,自己自然是义不容辞,急忙也跟着冲了上去。 “这怎么就动手了!”叶欢郁闷的扶额,抬脚踹倒了一个,也加入了战团。 沉济怀武艺不精,本来不喜欢动手,可是如今身不由己被卷入了群殴的洪流,一开始还能勉强劝告“都冷静、冷静”,可错挨了几记之后,他痛得连连皱眉,脸越来越黑,最终大叫一声,索性也加入了混战。 一群人倒是没用灵力,更是没抽兵器,只是单纯的用剑鞘和拳脚,一时倒也很难分出胜负。 他们正打着,旁边又过来两队人马,一青一紫,正是谷阳山和玄清门的队伍,他们一见这边打了起来,急忙准备上来拉架。 当看清居然是尚清派的时候,那名叫若风的青年更是着急的一跃而上,将一个试图挥拳打向叶欢的少年撞了个踉跄,一把将少女拉到身后,高声吼道:“都住手!” 两方一看来了其他人,纷纷停了手,各自站在一旁,怒目而视。 “到底怎么回事?”云清在众人中年纪最大,自然有几分威慑,一听他开口问了,对面的少年急忙道:“他们尚清派欺负人。” “放屁!”陆忘怡怒道:“明明是你们一直跟着我们想蒙混过关。” “路是你们家的吗?我们只是恰巧也往这边走罢了。”少年不客气的回嘴。 “好了好了。”云清皱眉道:“我听明白了,既然这样,不如就大家一起走好了,毕竟这只是开场的迷阵罢了,前面才是考验呢。” 云清是谷阳山的,对于这的幻境自然是最清楚的,众人一听,立刻安静了下来,表示同意他的意见。 于是,二十几个人便一同结伴往竹林深处走去。 场外,几名打架的少年所在的门派长老惊的一头冷汗,纷纷斜眼看向台上,只见明阳尊脸色铁青,压着怒火道:“怎么?看来各派对我们尚清派意见不小啊?” 一名长老急忙起身行礼道:“小孩子不懂事,胡说的……”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见申无为一拍桌子,怒道:“小孩子?你那徒弟十八了吧?你当他八岁吗?若不是平日里早对我们心有怨怼,怎么可能如此这般?” “明阳尊好大的威风啊!”一旁的武安派掌门冷哼一声道:“侯爷还在呢!你这是拍桌子给谁看啊?” 那名长老吓得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急忙偷眼去看主位上的凤青言,希望他能出面周旋一番。 却见凤青言只是吃着水果,笑盈盈的看着水镜,仿佛没听到这边的事情。 武安派掌门本也以为凤青言会出声,至少会安抚一下两边,谁知道他居然假装没看到,一时也摸不准对方的脾气,于是端起酒杯,没有再说话。 几个长老无奈又去看一旁的主人,谷阳山的掌门,毕竟他是主持者,想着对方能给他个面子。 谷阳山掌门被一众哀求的眼神看的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起身道:“都是小孩子胡闹,你们回去一定要好好管教,我们仙门百家同气连枝,可不能有这种想法才是。” 毕竟现在是在别人家地盘,申无为不好驳了对方的面子,于是狠狠瞪了几位长老一眼,又坐了回去。 这时,只见水镜里叁十八队的众少年已经通过竹林走到了一片河滩前,而河滩的对岸居然是一处高不见顶的绝壁,往两侧望去根本望不到头。 “这又是怎么回事?”一名少年小声道:“这里不能御剑,不是让我们徒手攀过去吧?” “不可能。”若风皱眉道:“若是如此轻松还好了呢!” “看那里。”突然一名女弟子惊呼一声,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对面的绝壁之上居然有一个巨大无比的星盘图。 众人正不解其中意思,却见突然天色一暗,随即以极快的速度转为了黑夜,同时,面前的绝壁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数个黑洞洞的入口。 “不是吧!我们连地阶阵还都没学全呢。”旁边一个玄清门弟子顿时苦着一张脸道:“居然考是天玄阵。” 地阶阵是以地面的物品为参照物设置的阵法,而天玄阵则是以天上的星星为参照物布置的阵法,因为观测星星的角度偏差实在太小,所以对布阵者和破阵者的基本功要求相当的高,而且这种情况根本用不了罗盘,只能靠地脉的走向和天空上星图进对照才能破阵而出。 可是毕竟时间有限,各队中负责破阵的队员纷纷蹲下身,谁知他们刚蹲下去摸地面就纷纷脸色大变,一名谷阳山的弟子惊呼道:“不是吧,地上根本没有地脉。” “这还不是最惨的。”叶欢指着天空,道:“上面连星星都没有。” -- 第一卷人界25(端午加更,一更) 叶欢一语惊醒众人,大家纷纷抬头看去,只见天空中果然空空荡荡,一颗星星都没有。 “我的天啊,这也太难了吧!”一名少年怒道:“不是说每次历练都只是走个过场吗?” 天玄阵是阵法中最高深的,自尚清仙尊开创以来没有人能完全掌握,就算是如今修为最高的君无涯也不过只会九成罢了,所以别说是他们这帮小辈,就是很多仙门大能也未能入门。 “七阶雷系妖丹。”另一名少年道:“你觉得是大街上的白菜吗?随便送啊?” “那这也太难了吧!”一名少女满脸愁容道:“家师曾经说过,天玄阵法乃是阵法中的最为难学的,我连基础的都不太会,这可怎么办啊!” “这个谷阳山虽然也是仙门世家,但是毕竟一直以来修习的主要是剑道,符箓和阵法只是辅助而已,没听说他们有这方面的高人啊!”一名靛蓝衣服的少年道:“那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钻研阵法,还是这么难的天玄阵法的啊?” 这时叶欢却皱眉看着眼前一排的入口在心里数了一遍,然后缓缓闭上眼,回忆着从进来之后的种种细节。 竹林、迷阵、绝壁、星图…… 如果说真的如众人所言这里是天玄阵,那么不可能将作为参照的星星都隐了,而且连地脉都封了,除非…… 众小辈们在幻境里七嘴八舌,幻境外一位长老也沉不住气的冷声道:“这天玄迷阵的最高术法从来都是被某位世家独揽,我们这些小门小户便是长老级别的都未涉及过,何况这帮小辈了。” “武安子,您这话说的。”坐在后面的沉无燕将手里的茶碗放下,道:“天玄迷阵是我派先祖尚清仙尊所创,各家术法绝不外传这是规矩,您这么说,恐怕不合适吧。” 刚才开声的那位长老脸上骤然难看,却依旧梗着脖子道:“申夫人若这么说,这还比个什么意思?你们尚清直接将妖丹拿走不就好了。” 明阳尊申无为将手里酒杯狠狠往桌子上一放,道:“幻境中的比赛项目乃是尚清、玄清、谷阳、天一、武安派五大门派的掌门共同商量拟定的,也是由靖安侯亲自批准的,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们营私舞弊了?” 那位长老梗着脖子不服气的吼道:“可天玄迷阵别说是这帮孩子,就连我们也只是略知皮毛,哪里有获胜的可能!” “既然是比试,比的就是真功夫。”沉无燕冷哼一声,道:“若是没能过关也只能说是学艺不精了。” “你……”那位长老气的吹胡子瞪眼,道:“若是如此,这种比赛还有什么意思?” 而这时歪靠在椅子上的凤青言却一边摇着扇子,一边笑呵呵的道:“其实诸位仙师是过虑了,你们看,这不是有人明白了?” 说着他对谷阳山掌门微微一笑,随即那面显示尚清派的水镜缓缓移到最高,只见水镜里出现了一名少女娇美的容颜,正是闭眼沉思的叶欢,只见她唇角带笑,已然是一副成竹于胸的神色。 随着凤青言话音落下,只见她猛地睁开眼,朗声道:“入门考试而已,大家加油吧!” 说完,叶欢一个纵身已经越过小河,直朝对面而去,队里的其他人急忙跟上,随即便消失在了一个黑漆漆的洞里。 岸上众人面面相觑,却见那名叫清云的少年微微皱眉,随即突然畅然一笑道:“果然只是入门考试而已。” 说完,他在本队负责破阵的那人耳边低语几句,对方立刻恍然大悟,急急忙忙带着自己队中众人越过了小河。 玄清门负责破阵的少年一拍脑门,道:“我也明白了!” 随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做恍然大悟状,急急忙忙带队进去了。 几家小门小派的却是不明所以急的团团转,一个个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这……”刚才怒不可遏的那位长老茫然的看向台上,只听谷阳山掌门笑道:“天玄阵何等复杂,我用来考这帮小辈岂不是故意为难,这不过是看似艰难,其实是讨了个巧而已,破阵方式刚才已经提示告知,只是看这帮孩子们能不能注意到,能不能记住罢了。” 说完,他转身看向彷如置身事外的君无涯,道:“那孩子不愧是守阳尊的高徒,果然是个聪明伶俐的好苗子。” 君无涯既不得意也没谦虚的虚与委蛇几句,只是端起了酒杯对着谷阳山掌门微微颔首,随后将酒饮下。 他将酒杯放下后,看向那正在墨色里前进的少女,这才露出另一个自豪的笑容。 他的欢儿,不必他人强调,一直都是他的骄傲! 迷阵里,陆忘怡虽然跟着叶欢进来了,却根本不相信她,没好气的问道:“喂,你行不行啊?妖丹我们可是必须拿到手的,你……” “闭嘴!”叶欢厉声道:“再啰嗦就滚出去,你害的我都想不起来了地脉图了。” 陆忘怡被气的满脸通红,却还是闭上了嘴,毕竟如果得罪了叶欢,万一真的没过关,她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地脉图?”申忘忧问道:“这和地脉图有什么关系?” “天玄阵那么高深的阵法用来考咱们不是小题大做了吗!”叶欢伸手按向地面,即便是感觉不到地脉,她也在用这种方式努力回忆着:“这摆明了就是考记忆力而已。” 其余四人互相看了看,纷纷露出迷惑的眼神。 “阵法入门考试考得就是千里江山地脉图,所以想学阵法,必须有个好记性。”叶欢站起身拍了拍手道:“门口的竹林根本不是什么迷阵,而是让我们记住那里的地脉,而悬崖上一闪即逝的星图也是如此,两者配合,在结合基础阵法,自然就能走出这里了。” “啊?”沉济怀惊呼道:“竹林的地脉好歹时间长些,悬崖上的星图我连看都没看清就消失了,你居然能记住?” 叶欢白了沉济怀一眼道:“我们这帮学阵法的天天研究的就是地图和星图,那东西一眼就能看出端倪,只要记得它的方向便可以了。” 她话音一落不单是沉济怀惊呼厉害,就连一直一脸别扭的陆忘怡的眼中也露出了些佩服的神色。 申忘忧却突然皱眉道:“既然如此简单,你刚刚真不该提示其他人。” “就是。”陆忘怡也跟着附和道:“你就应该让他们绞尽脑汁自己去想,想不到就统统淘汰。” “我说你们两个还真的是‘不是家人不进一家门’”叶欢轻笑着看向两人,随即转头不再理他们继续往前走。 “表哥,你以后可是要当一派掌门的人,总这么想可不好啊!”一旁的沉济怀笑着拍了拍表哥的肩膀,道:“我们能想到,他们自然也会想到,而且时间也不会比我们晚多少,到时候不但没有起到任何阻止他们的结果,反而显得我们小气。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还显得我们大方。毕竟比试是比试,日后各派还是要长期相处的。” 申忘忧微微一愣,这点他确实没想到,这次的奖励实在是太过诱人,他一门心思想赢,反倒狭隘了目光。 于是几人不再啰嗦,跟着叶欢加快速度往前走去。 一行人走了很久,只知道天空中一片漆黑,四周也是一片漆黑,仿佛是被吞进了一个巨大怪兽的肚子里一般,周围没有一点声音,只有他们几个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安静又阴森。 他们手里举着照明的符咒却只能照到自己眼前的一小块区域,几个少年不由自主的靠近彼此,瞪大了眼睛警惕的看向四周,神经都是一阵紧绷。 就这样不知走了多久,突然,一声十分响亮的咕噜声响起,众人本来就是提心吊胆,如今突然有声音响起顿时一哆嗦。 “是我。”沉济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我饿了,咱们能休息一会儿吗?” 众人送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这时申忘忧问叶欢:“怎么样?休息一会儿不耽误吧?” 叶欢皱眉想了想,道:“应该没事。” 于是几个人坐了下来,从各自的乾坤袋里掏出水和食物,稍事休息之后便急匆匆的又出发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幻境外一片艳阳高照,歌舞声中悬空的水镜却已经开始一个接一个的消失,与此同时,在出口位置出现了一队一队的少年。 他们或者一脸沮丧,或者一脸茫然,总之,都是因为走错了路而被淘汰出来的。 一旁一个长老拍着自己弟子的肩膀摇头道:“莫要气馁,日后好好修炼便是。” 谁知他话音刚落,只见天空中突然爆起一枚烟花,这时一位负责裁判的谷阳山弟子跑上来报告道:“启禀侯爷,掌门即各位仙师,尚清派的参赛队伍首先过关。” 紧接着,又一枚烟花爆起,负责报讯的弟子纷纷上前,很快就有整整十七队平安过关。 这时再看场上各家,获胜者难免脸上露出喜色,而失败者则忙着安抚自家小辈。 +++++ 祝各位亲亲端午安康。。。。 (づ ̄3 ̄)づ╭~ -- 第一卷人界26(收藏满300加更1,二更) 因为第一天比叁个项目,阵法、乐理、符篆,所以时间比第二日安排的长一些。 此时,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之前的果盘糕点已经撤了下去,换上了精致的素菜,凤青言满脸笑容的和旁边众人举杯对饮,突然,他一眼看到身后一众女眷,于是一拍脑门,笑道:“看看我这记性,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 说完,他挥手招过雷震,道:“去,将我车上的上等西域葡萄酒拿来给众位夫人小姐们品尝品尝。” 还不忘仔细叮嘱道:“别忘了,是红色旁边的那壶。” 雷震躬身施礼,便离开了会场,凤青言随即哈哈一笑,继续回头和众人谈笑。 而另一边,雷震取了葡萄酒却不急着往回走,而是捧着酒壶隐在一堵影壁之后,直到看到一抹白色身影出现,他才故作偶遇的走了出来,果然正撞上了去给沉无燕取披风的红儿。 “哎呦,这不是红儿姑娘吗?”雷震笑着上前搭话。 红儿自然记得这个人是凤青言身边的侍卫,急忙低头行礼。 雷震一脸抱歉的说道:“上次礼物的事情让姑娘为难了,我们侯爷一直很是惭愧啊。” 红儿本来因为上次礼物的事情对他们主仆敬而远之,如今一听对方主动提及,却不好意思太驳了对方的面子,急忙笑着说没事。 雷震又道:“我们实在是不知姑娘在少掌门的心中如此之重,是我们考虑不周,唐突了姑娘,还望姑娘原谅。” 不得不说,这句话将红儿的心思熨了个服帖舒服,她自从成为申忘忧的炉鼎,对对方可谓是千依百顺,真的把他当做自己夫君来伺候,申忘忧对她也算是体贴周到,得到申忘忧的心,一直是她心中的唯一希望。 但是,毕竟她是炉鼎,始终无法和申忘忧平起平坐,对外也只能当做侍女来解释两人关系,眼看申忘忧和陆无怡婚约已定,她更是心里患得患失。 如今听雷震这么一说,再联想到之前申忘忧发的那通脾气,顿时觉得心中泛起暖意。 雷震看到少女紧绷的身体渐渐缓和下来,知道时机已到,于是说道:“这眼看尚清就要夺魁了啊,既然少掌门对姑娘如此重视,此次夺冠之后的奖品必然是会作为礼物送给姑娘的,那我提前先恭贺姑娘了。” 红儿一愣,道:“奖品乃是妖丹,对我又无用,雷侍卫恭贺我做什么?” 雷震故作惊讶的道:“妖丹乃是彩头,真正的奖品是一品通脉丹啊。” 红儿一听这话,眸子骤然睁大了。 通脉丹这东西说起来是个很抢手的东西,简单来说它是用来给人通灵脉的,一般的修仙世家都有这东西,这东西分叁品。世家的小孩子到了五岁时家里人便会给他服下一颗叁品通脉丹,用来给孩子疏通灵脉,日后修习灵力自然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而二品通脉丹则是对那些年纪在十五岁左右,入门时间比较晚,开蒙也晚的弟子使用。入门时,他们的门派会给他们服下一颗,这时却是为了梳理灵脉,避免日后练功走火入魔。 而最后这个听起来最厉害的一品通脉丹却是叁种当中最没用,因为它炼制复杂且消耗巨大,却只对年纪在二十岁左右,且灵脉受损的人才有用。可问题是如果一个人真的灵脉受损,跟着的就是灵根同样受损,即便是用了这东西将灵脉修复,灵根已经彻底废了,而且人已经二十岁了,修炼的最好时间已经过去,除非他是绝顶天才,否则这辈子算是无法结丹登顶了。那么谁又会费那么大的人力物业去炼这么一味丹药给他服用呢。 但是,事分两面,这味丹药对于红儿这种灵根尚存,而后天被伤了灵脉的人来说,这东西简直就是仙丹,服用之后不但能将破损的灵脉修补梳理好,更能使灵脉和灵根的结合更紧密,若是勤加修炼,有生之年结丹也不是什么难事。 红儿一听这话立刻双眼放光,急忙问道:“雷侍卫此话可当真?” “这事在大会开始时便已经订下了,无人不知啊!”雷震笑道:“你看,你们尚清为了夺冠不是连守阳尊的爱徒都派上了场吗?” 红儿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笑容却一下僵住了,她与叶欢同是炉鼎,若是通脉丹只有一颗,君无涯绝对是会要来给叶欢的。 可是,凭什么? 雷震看着红儿渐渐变了的脸色,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随后消无声息的离开了。 红儿不知道一路怎么走回沉无燕的房间,只是觉得自己脑子里乱成一团,以至于给对方倒茶时溅了对方一身。 脸颊上的刺痛让她终于回神,眼前的沉无燕气的柳眉倒竖,巴掌又一次抽了下来,一阵的天旋地转,红儿摔倒在地,嘴里一阵甜腥,血丝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半张脸被两个耳光打的红肿了起来。 她看着指着她怒骂的沉无燕突然把心一横,膝行上前叩头道:“掌门夫人息怒,奴婢知道您讨厌叶欢,奴婢可以帮您把她除了。” 正在发火的沉无燕脸色突然变,急忙命人将门关好,一手揪起红儿的头发,问道:“说,你听到了什么?” “奴,奴婢知道您准备在幻境的最后曼陀罗花毒杀叶欢。”红儿被扯的头皮生疼,却还是勉强的笑道:“可是如果下毒的是陆忘怡,那么叶欢对她有防备,一定不会上当的,可是我不同,她一直当我是她的好友,她不会防备我,我更容易下手。” “哦?”沉无燕一挑眉,将红儿扔在地上,一边擦手一边道:“我怎么知道你是要帮我,而不是假意投诚,进而到叶欢那里告我一状?” 红儿急忙跪好,膝行几步抓住沉无燕的裙角,道:“夫人,您是知道的,我一心只想给少爷当个妾侍,只要您让我进门,我什么都愿意做。” 沉无燕确实安排陆忘怡在出幻境之时想办法让叶欢吃下曼陀罗花毒,最好是将她困在幻境里,那样等到君无涯破了幻境进去救也来不及了。 这毒她已经在开场时偷偷下给了九灵派的那个女孩,第一那女孩是乐理高手,她需要帮儿子除掉一个潜在敌人,另外,在她需要确信在场的众人都验不出来,结果相当让她满意。 只是红儿说的担忧她也想过,因为叶欢和陆忘怡有旧仇,若是一旦失手被抓,沉无燕一定会将责任推到陆忘怡的身上,到时候君无涯就是再气,也是冲着陆家发火,大不了将陆家灭了,她好可以为儿子找个更大的世家结亲。 可是也是因为这点,她也担心叶欢不上当,如今若是红儿出手,那么岂不是更好,这女孩的家族更小,而且无论成功还是失败,她都不会留她在世上。到时候她出手将红儿杀了,反而还能变成是给叶欢报仇,在君无涯那里得了个人情。 想到这,沉无燕微微一笑,伸手将女孩扶了起来,拉到身边,抚着女孩的手,柔声道:“你这个傻孩子,我之所以这么对你,还不都是因为你和那个叶欢走的太近了。若是你早些和我说出你的心思,我自然不会为难与你。” 红儿一愣,顿时对叶欢的愤恨又多了一份。 只见沉无燕从乾坤袋里取出一罐药膏塞进红儿的手里,慈祥的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尚清派,你要知道,叶欢她魅惑守阳尊,闹得门派上下鸡犬不宁,还挑拨我们师兄妹之间的情谊,你说这样的祸害,我怎么能留着呢!” 红儿看着自己被沉无燕握在手心里的手,觉得从未有一刻受过这样的待遇,就听沉无燕道:“若是你真能深明大义为门派除了这个祸害,莫说是个侍妾,就冲着这份功劳,我让无忧娶你做个平妻也是担得起的。你之前就是个聪明又肯吃苦的好孩子,这次的奖品里有通脉丹,到时候你把它服下,我亲自教导你重新修炼,虽说不一定能技压群雄,但是结丹也不是不行。” 红儿骤然睁大眼,震惊的看着沉无燕。 “看看这孩子,莫不是高兴傻了吧!”沉无燕一边笑着,一边柔和的摸着红儿的头。 ++++ 太阳渐渐向西,第一日的比试结束,而此时的广场上悬空的水镜也只剩下了八面。 出口处,各个队伍纷纷被传出幻境,玄清门的队伍里,若风脸色黑成锅底,眼神冒火的看着身旁负责符篆的同门师弟,仿佛下一刻就要把对方撕碎了,训斥道:“刚才要不是叶欢师妹出手将你推开,你就死在里面了。” 一旁的师弟则把头垂的低低的,小声认错:“师兄,都是我学艺不精。” “现在说有什么用?”若风怒道:“平日里让你们用心学习,一个个就知道偷偷溜出去玩,到了用的时候知道自己学的不扎实了吧?真是丢人至极。” 一旁的长老早知道这位小少爷的脾气,只好一言不发,等着他把气发完。 这时,其他队伍也被传送出来,若风急忙上前对着叶欢抱拳道:“多谢小师妹刚才出手相救。” 叶欢笑着回礼道:“举手之劳。” 早在观礼台上坐不住的君无涯刚要起身,突然就听凤青言用极低的声音道:“守阳尊留步,有关异变之事的新消息要和您单独商量。” 君无涯脚步一顿,看着已经快步走过来的叶欢,眉头皱紧,最后只好对叶欢道:“欢儿你先回去,我这边和侯爷议完事便回去。” 这时,早已经守在一旁的红儿笑盈盈的走过来,一把挽住叶欢的胳膊,道:“请守阳尊放心,我陪欢儿回去。” -- иρó1⑧.cóм 第一卷人界27(叁更) 正厅里,凤青言面色严肃的看着君无涯,道:“你可知在来的路上,我因何事耽误了?” 君无涯平静的看着对方,并未搭话。 于是凤青言继续道:“因为有仙使到访,所以我才耽搁了时间。” 仙使,就是仙界里负责传信的小仙,可即便如此,他们也只有在发生大事的时候才会来到人界。 “可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君无涯也意识到这点,问道。 “确实是大事。”凤青言道:“你可知,仙界近五百年间一直被一伙暗杀仙人的魔族所困扰?” 君无涯微微点头,这些他也有所耳闻。 凤青言压低声音道:“他们其中的一人,听说也是最顶尖的那个杀手最近居然对尚清仙尊下了手。” 君无涯瞳孔微缩,急忙问道:“仙尊可有受伤?” “不知。”凤青言摇头,道:“不过那人却在和仙尊对战时受了伤逃来了人界,现在仙界的两位长老正带着手下在人间追捕他呢。” 君无涯也低声问道:“可是那位冥主驰槊?” “不是,”凤青言又摇头,道:“据说这人已经多次混进仙界试图刺杀仙尊了。” “不过这也不能排除与驰槊有关,毕竟他本是魔族,对仙尊又是恨之入骨。”君无涯道:“若是他组织人手,或者雇人去刺杀也不是没可能。” “守阳尊此言有理。”凤青言点头,道:“只是不知大会之后,守阳尊有何打算?” 君无涯不解男人为何问出此问题,道:“大会之后自然是和欢儿一起回尚清派。” “说到叶欢姑娘……”凤青言故作为难的顿了一下,随即道:“有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君无涯道:“但讲无妨。” 于是凤青言便将之前红儿陷害叶欢的事情大略说了一遍,随即还拿出那枚同心结和情诗给君无涯过目。 虽然知道叶欢是被陷害的,但是看着那熟悉的笔迹,君无涯还是觉得胸口发闷,他一把将情诗拍在桌子上,道:“欢儿心思单纯,根本不懂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还望侯爷以后莫要再提。” 凤青言一笑,道:“那是自然,只是叶欢姑娘心思单纯,那个红儿就得守阳尊多多小心了。” 他话音刚落,君无涯一下想起刚才叶欢就是跟红儿一同立刻,于是猛地站起身,连告别都没来得及说,就已经急匆匆的往自己房间赶。 凤青言看着男人匆匆的背影,唇角勾起,伸手拿过那枚同心结和情诗,将它们装进锦盒里,握在手上反复把玩,一股火焰猛地从他手心燃起,却在烧到锦盒的一瞬间骤然被主人收回。 男人拿着盒子看着里面那个十分丑陋的同心结,半晌,他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算了,先留着吧!” 说完,手一挥便将盒子收进了乾坤袖里。 +++++ 两个女孩手挽手一路往回走,叶欢一路上都在和红儿讲着在里面的趣事,到了房间里她毫无形象的往床上一躺,道:“我的天啊!累死我了,一路上劳心劳力,我头都疼了。” 红儿脸颊上的红肿因为擦了上品药膏已经看不出来了,她一边帮叶欢倒了杯茶水,一边笑道:“你啊,就是平时太懒了,好不容易让你动一动,你就开始喊累。” 叶欢接过茶水,道:“我又修不了灵力,懒点就懒点呗!” 她刚端起来要喝,却见红儿神色骤然紧张,她一皱眉,将送到嘴边的茶杯放下,仔细观察着红儿。 红儿以为她看出不妥,只觉得冷汗顺着脊背不停的往下流,不由得僵硬的笑道:“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叶欢却板着脸越离她越近,半晌,才终于开口道:“你脸上怎么有红印?夫人又打你了?” 红儿吊起来的心骤然回位,急忙捂着脸道:“是我自己做错事,夫人罚我是应该的,而且我已经擦了药膏,已经好多了。” 叶欢皱了皱眉,重新端起茶杯,道:“你啊,性子就是太软了。” 红儿见叶欢将茶杯又端了起来,神经又紧绷了起来,随口应了一句。 谁知这时就见叶欢垂着眼,看着手里的茶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红儿姐,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红儿的心咯噔了一下,强装笑颜的道:“欢儿你胡说什么呢?我哪里会讨厌你呢?” 叶欢抬起头,一双乌黑的眼睛里没有刚才的欢喜,而是浓浓的痛心,道:“那这杯茶里的曼陀罗毒是怎么回事?” 红儿的脸瞬间煞白,她猛地站起身,震惊的看着叶欢。 只见叶欢将茶杯放在桌子上,说道:“之前就有人提醒我要小心,我一直以为要害我的人是陆忘怡,再不济也是申忘忧,而我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是你。” 看着这样平静的叶欢,红儿觉得自己好像根本就不认识她一样,不由得开口问道:“你,你怎么知道茶里有毒的?” 叶欢冷笑一下,道:“是你自己告诉我的。” “你入内门叁年,所以根本不知道,我从小到大被人恶整的次数比吃饭的次数都多,更是时时刻刻都要防着被人算计,所以,只要我一看对方的神色就知道,他是不是要算计我。”说完,她站起身,将腰间的鞭子缓缓解下,道:“你脸上有伤,这本来十分正常,可是,那上面抹的却是上好的疗伤药,别的不说,就以你在门派里的身份,这种药根本不是你能用的,所以它一定是夫人给你用的。那她又为什么既要打你,又要给你上好的伤药给你治伤?说是为了怕人怀疑显然说不过去,堂堂掌门夫人别说是教训你一个侍女,就是打了门派中任何一个弟子都很正常,所以只能是,她要收买你。至于收买你做什么,就不用我说了吧!” “原来你从未信过我!”红儿一边摇头一边道:“我为了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你居然一直在提防我!” “我曾经信过你,是你一次一次辜负了这份信任。”叶欢冷冷的道:“师父没教过我人情世故,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傻,一件事我一天想不明白,叁天还想不明白吗?为什么每次陆忘怡找你麻烦的时候,我都会那么巧撞到?还有,那次师父下山,明明是我帮你教训陆忘怡,结果我被罚的时候,你却消失不见了,两天,整整两天,直到师父出现你都没有出现。还有,那个什么谢礼,如果真的是谢礼,那么按照凤青言的脾气,根本不可能事后用差不多的方式整治你。” 红儿万万没想到,一直以为是傻乎乎的叶欢,居然早就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对了:“所以从那个时候你就开始怀疑我了对不对?” “我一直以为,这一切不过是被逼无奈之下的自保之举,即便是那次的谢礼,我也希望只是我想多了。”叶欢闭上眼,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直到刚才,我在你惊慌的神色里看到了杀意和期待。我终于不得不承认,原来,你那么恨我,甚至恨不得杀了我。” 叶欢话音刚落,房门已经被人一脚踹开,下一秒君无涯已经闪进了屋里,一把将叶欢护在怀里。 “师父,我没事。”闻到熟悉的梅香,叶欢那堵在胸口的闷气终于舒缓了一些。 君无涯自然感觉到了叶欢情绪的低落,眼睛在屋里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了桌上的那杯茶上。他甚至不用闻,只是灵识一探就知道那里有什么。想到要不是叶欢机灵,这杯茶就要进了她的肚子,君无涯只觉得头皮一麻,铺天盖地的后怕吓得他冷汗都流了出来。同时,一股滔天的愤怒顿时席上心头,他一掌挥出,直接将红儿掀飞了出去,直直落在了院子里。 这时,凤青言已经带着一众门派掌门长老赶了过来,看到地上的红儿,急忙装作惊讶的问道:“守阳尊,这是怎么回事啊?” 闻讯赶来的沉无燕一看到活蹦乱跳的叶欢立刻明白一切,她脸色微微发白,却第一时间扯了扯申无为的袖子。 随即,申无为站出来,道:“无涯,若是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将她逐出师门就是,你何必气成这样?” 说着他就要上前去拉君无涯,却被一旁凤青言的折扇给拦住了,男人凤眼一弯,道:“明阳尊别急啊!我可是听说有人居然要毒杀同门,这才带着众位掌门长老来做个见证的。” “什么毒杀同门?侯爷不要危言耸听。”申无为道:“就算是我们门中弟子之间有什么冲突和误解,这也是我门派自己的事情,就不劳烦侯爷和各位费心了。” 他话音未落,只见一条身影已经从屋里出来,正是端着那个茶杯的雷震。 “看来证据在此啊!”凤青言笑着看着申无为道。 “里面有没有毒我不得而知,但是说是我们红儿下的毒,可就是冤枉我们红儿了,她一直以来都与欢儿是至交好友,这件事我们门派上上下下都知道,所以,她是断断不会给欢儿下毒的。”沉无燕柔声走了出来,道:“倒是侯爷,搞这么大的阵仗前来,不得不让人觉得,侯爷未卜先知啊。” 女人故意将“未卜先知”四个字咬的很重,意味相当明显。 凤青言却半点不恼,摇着扇子笑道:“夫人所言极是,我却是未卜先知。” 说着,他一招手,只见九灵派的长老压着一名弟子上前,那名弟子吓的脸色发白浑身哆嗦,他一见凤青言便双膝跪倒。 凤青言这才开口道:“今日九灵长老带他来见我,说是有人收买他给九灵弟子下了曼陀罗毒,目的是让其无法参加比赛。我觉得这件事事关重大,自然要带他和各位长老来此,于那人对峙。” 随即,就听地上跪着的九灵弟子一指叶欢,道:“就是她,她让我这么干的。” “什么?”叶欢骤然从君无涯的怀里出来,指着自己的鼻子,惊道:“我让你下毒害人?你看清楚了,我?” 那人眼神闪躲,却还是继续点了点头。 -- 第一卷人界28(收藏满300加更2,一更) 可是还没等那人将头等点到底,一旁的君无涯已经伸手召出问心剑。只见他手腕一抖,问心剑锋芒暴涨,居然在他手里化成了一条闪着白芒的鞭子。 君无涯对着那名九灵弟子挥出,却没有抽在对方的身上,而是将他捆了个结实。 所有人立刻恍然大悟,这便是“问心”剑除了正常打架之外的另一个作用——供审。 一旦被问心捆住,就没人能在问心之主面前撒谎。无论是人还是妖魔鬼怪,问心都有办法让他们开口讲出实情。 君无涯盯着被问心牢牢锁住的九灵弟子,冷冷的问道:“说,是谁让你下毒的?” 那弟子只觉得一阵剧痛直击心脏,而伴随着剧痛的是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他情不自禁地张口道:“是……是……申夫人……啊……!!” 下一刻,问心的光芒一收,随即男人被狠狠的扔在了地上,痛的冷汗直冒。 而众人也一同看向了沉无燕,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没有任何人或者妖魔鬼怪能在问心下撒谎。 凤青言用脚尖踢了踢对方,道:“已经都开头了,就索性讲个彻底吧!” 那人浑身哆嗦好似筛糠,道:“是申夫人让我这么做的,她说事成之后会将我收入尚清派内门,她还说,若是事情败露,就让我一口咬定是叶欢让我这么做的。” “你胡说八道!”沉无燕脸色铁青,说着已经召出宝剑落霞像对方劈去,一旁的九灵长老急忙也召出宝剑将她的剑挡开,而下一秒沉无燕像是手上不稳,被挡开的宝剑居然在她手中飞出,径直飞向一旁地上的红儿。 众人被这样的情景惊在当场,都知道要是这一剑刺中绝对会是个透心凉,谁知就在那剑马上要刺中红儿的时候,却硬生生在半路被打飞,红儿微微睁开眼,就见雷震板着脸,正将拳头收了回来。 “申夫人这剑飞的时间和落点真的是……”凤青言笑着摇头,道:“真的是微妙啊!不得不让人觉得有些要杀人灭口的意思哦!” 一旁的申无为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几乎是咬着牙道:“凤侯爷,请注意言辞。” 凤青言毫不畏惧的和申无为对视,一双眸子里却全是寒意,道:“我是可以注意言辞,不过那也要请尊夫人注意手段才是。” 说完,他摇着扇子走到红儿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女孩,道:“刚才问心的本事你也见到了,怎么?需要我请守阳尊用问心招呼你吗?” 红儿低垂着头,唇边还带着血痕,却自顾自的笑了起来,她越笑越疯狂,笑着笑着,眼角却流下了泪水。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吗?因为,我恨你。”她缓缓抬起头,看着叶欢,道:“我与你同是炉鼎,却一个卑微的如同仆从,另一个却被师父护在手心里宠成了公主。你,叶欢,凭什么?” 红儿的话音一出,四周一下就炸了锅,众人开始纷纷议论起一向自诩名门正道的尚清派居然豢养炉鼎。而且还是两个。 沉无燕刚要辩解,就听申无为冷声道:“怎么?你们哪家门派里没有炉鼎?用得着这么震惊吗?” 一句话出口,就连凤青言都要给他鼓掌了,作为一派掌门,此时显然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毕竟炉鼎的事情是修仙界里的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如今坦坦荡荡的承认,反而让众人不知该如何口诛笔伐他了。 只是……她知道了会如何? 凤青言想着斜眼看去,却见叶欢没有一丝表情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并没有对炉鼎这个词有什么激烈的反应。 众人收声之后,就听红儿继续说道:“论身份,我尹红儿虽然是小门小户,却也是个修仙家族,当初我为了可以脱颖而出是何等用功努力,被选进内门时又是何等的风光荣耀,就连回家探亲时,族中之人对我都格外尊敬。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根本不是去内门修炼的,而是被送上了师兄的床,成了供人采补的炉鼎,身份也成了申忘忧的侍女,不得不接受灵力全失的事实,还要每天被陆忘怡变着法的欺负。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师兄他英俊潇洒,对我也十分温柔体贴,日后更是会成为尚清派的掌门。我想着家里父亲的那些姨娘,渐渐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更是爱上了师兄。我不再妄想修炼,只希望能好好服侍他,有朝一日能成为他的侍妾,所以即便我的铃铛被毁,灵脉彻底损坏我都没有太大的愤恨。 然而,我的眼前偏偏有个叶欢! 她明明比我的出身还要低贱,既不善良,也不努力,只凭着一张好看些的容貌,靠着一点运气爬上了守阳尊的床就和我有了天差地别的际遇。她凭什么?” 于是,现场再一次炸开了锅,众人都知道君无涯对这个徒弟宠爱的过分,可是大家也都以为两人是师徒关系,君无涯只有这么一个徒弟,没有对比,自然大家认为这不过是君无涯性格所致,可如今看来却不是那么回事。 一名长老狠狠的啐了一口,道:“明明是炉鼎,居然在外谎称师徒,还堂而皇之的带出门招摇,真是不知……” 他刚说了个开头,只觉得一道冰冷的目光已经直直向自己射来,顿时硬生生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而其他几个早就看君无涯不顺眼的人刚想趁机揶揄几句的也纷纷闭上了嘴,毕竟君无涯的功夫大家心知肚明,硬扛上绝对没好果子吃。 可是,君无涯收回的目光却一时无处可落,此刻他根本不在意对方说什么,他在意的只有叶欢。 那个他精心呵护的花朵,那个他一心隐瞒的事实,一直不敢宣之光天化日之下的感情,在这一刻统统被这样暴晒在众目睽睽之下。 君无涯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想去看叶欢的脸色,却又不敢看。 他怕,怕看到她眼中的震惊,怕看到她眼中的鄙夷,更怕看到她眼中的后悔。 “一定是她勾引的守阳尊。”突然,一名白衣飘飘的女修站了出来,目含泪光,道:“守阳尊,一定是她勾引的你对不对?” 大家都认出,那是一位一直倾慕君无涯的女子,只可惜这些年明示暗示了无数遍,君无涯却连正眼都没看过一次。 “她不过是个炉鼎,又……”申无为的话刚说一半便被君无涯开口打断:“不是!不是她勾引的我,是我引诱的她。”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没人想到那个皎洁如月的守阳尊居然全然不顾脸面,当众说出这样的话。 “无涯,你……哎……”申无为气的捶胸顿足,他知道,今天君无涯承认了两人的关系,虽然大家表面上不敢说什么,但是这么多年他为君无涯苦苦建立的声明算是彻底的毁了。 “君无涯,别以为你修为高我们一些我们就怕你。”这时开口的正是之前在广场上叫嚣不公平的那位长老,他冷哼一声继续说道:“你们师徒乱伦,简直是不知羞耻。” 君无涯本不想和这些人计较争辩,谁知那人话音一落,他就立刻看到一旁叶欢的身体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一股怒火顿时冲上君无涯的头顶。 “师徒乱伦?”君无涯乌黑的眸子缓缓转了过去,看着那位长老,冷声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收欢儿为徒了?收入山门是需要行拜师大礼,纳入本门宗谱的。她叫叶欢,即没有行礼也没有入谱,就算她在外称我一声师父,那最多算是我们夫妻之间的情趣罢了,怎么?连这个你们也要管吗?” 一句话噎的那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正慌忙之际,就见君无涯手持问心向前一步,那名长老急忙后退,他周围的一众人急忙抽出武器,俨然一副自卫的模样。 却见君无涯冷笑一声,一把扯开自己的领口,露出一片胸口光滑的皮肤,道:“我入尚清之时并没有受戒,我想和谁结为道侣,是我的自由,轮得到你在这里置喙了吗?” 众人纷纷一愣,大家都知道,尚清派受戒弟子会在胸口处留下一枚火焰状的戒痕,终身无法去除消退,可一直以来君无涯清心寡欲,以至于众人渐渐将他从未受戒这件事忘到了脑后。 君无涯狠狠瞪了男人一眼,转身毫不避讳的将叶欢一把抱进怀里,捧着女孩的脸,看着对方的已经水汽弥漫的眼睛,男人微微一笑道:“在我的眼里,叶欢只是一个我一心想要守护,想要宠爱的人,生生世世,无怨无悔。” “好!”一旁的凤青言在此时抚掌高声称赞道:“果然不愧是守阳尊,至情至性,敢作敢当。” 一旁,武安派一直以靖安侯府马首是瞻,如今一看凤青言表了态,立刻跟着应和,道:“既没有师徒关系,守阳尊又没有受戒,那么结为道侣自然合情合理。” 同样已经归顺凤青言的玄清门也跟着应和道:“怪不得,尚清派内门弟子都是忘字辈,叶欢,却根本没有按这个排,原来竟是守阳尊的夫人。” 其他小门派一看为首的大门派都已经表了态,也纷纷对着叶欢行礼,口中尊称着“夫人。” -- 第一卷人界29(二更) 这时,就听凤青言笑着又道:“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我们似乎应该回归正题了。” 说着他一转身,走到红儿身边,缓缓蹲下,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女孩的眼睛,声音缓慢却直透人心,道:“事到如今,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说清吧!” 只见红儿的眼神微微涣散了一瞬,随即骤然恢复,快的几乎无人察觉。 随后,她便将沉无燕是如何想要设计弄死叶欢的全部过程统统交代了个清楚。 在场众人越听越震惊,特别是一旁的君无涯,直听得脸色铁青,气的浑身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这个女人因为我不同意她接近我家忧儿屡次叁番污蔑与我。”沉无燕冷哼一声道:“刚才守阳尊也说了,他即未受戒,和叶欢又不是师徒,我何必要阻止。何况我堂堂一个掌门夫人,何必动手要谋杀一个连灵力都没有的小姑娘。” 她说完,果然现场又是一通议论之声。 就连叶欢也皱起了眉,看向君无涯,不明白既然两人不是师徒,他也未受过戒,为何非得要以师徒相称,还似乎不敢让外界知道两人的关系。 这时却见凤青言笑着站起身将扇子一摇,慢悠悠的说道:“既然掌门夫人这么说,那么凤某便来解释一下。” “凤青言!”申无为厉声道:“你今日是要和我申某过不去了?” 在场的众人都不是傻,凤青言今日的种种行为和屡次叁番恰到好处的开口,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今日就是针对尚清派。 “非也非也。”凤青言笑道:“我只是将知道的一切告知大家而已,若是申掌门你行的正坐得端,又何必害怕我凤某一条舌头呢?” 一旁的武安派掌门立刻跟着说道:“你们尚清派一直自诩仙门清流,怎么?除了豢养炉鼎,还有什么不堪之事是不能让大家知道的?” “青乌子,莫道玄!”申无为气的咬牙切齿。 “旋沉子,申无为!”这时的武安掌门也不客气,他早已经注意到凤青言已经叫起了申掌门,那么他也不必客气尊他明阳尊了。 两人怒目而视,交叉的眼神里几乎带上了火花。 “我记得,尚清派有个祖传的规矩。”一旁的凤青言却似没见两人一般继续说道:“那就是但凡内门长老一旦结了道侣便可以搬出尚清派,离开雾影山另觅他处。是也不是?” 申无为冷哼一声,不予作答,一旁的君无涯却垂下了眼,显然是默认了。 凤青言继续道:“显然,我们的申掌门是不想他这个师弟守阳尊离开雾影山,所以……”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一指叶欢道:“所以申掌门才给君夫人系上‘索灵咒’,为的就是将守阳尊死死困在山上。” 显然,今天晚上的信息简直一个比一个劲爆,一开始不过是一个小门派的小角色下毒害同门而已,没想到最后居然牵扯出两尊不合的消息,实在是让众人有点应接不暇。 “我就说嘛,守阳尊那么大的本事,怎么可能一直屈居与碌碌无为的申无为手下。”一名长老拉着长音道:“原来是被卑鄙小人要挟。” “就是,就是”另一名小门派掌门道:“大家都知道守阳尊对夫人是如何珍视,居然用别人妻儿要挟,简直卑鄙。” “凤青言!你不要挑拨离间!”申无为头顶青筋暴突,怒道:“我与师弟好的很,你不要信口雌黄。” “我挑拨离间?”凤青言用扇尖一指自己笑,道:“今天君夫人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并不是先天魂魄缺失或者是灵脉破损的痴傻之人,那劳烦申掌门解释一下,为何她的脖颈上系着贵派管束炉鼎的‘索灵咒’?” 叶欢摸向自己脖颈,猛地抬起头,正撞上了君无涯疼惜的目光。 她一下想起,当初君无涯下山除祟,结果回来之后看到她脖颈上带着这个,直接提剑冲到了掌门夫人院子里大打出手,她一直以为是君无涯在山下遇到了什么不平事,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个。 凤青言的话问的申无为哑口无言,不想这时一旁的沉无燕却哈哈大笑了起来,她一把推开申无为,怒斥道:“申无为你个废物!若是你早按照我的意思打压各门派,何至于如今落个孤立无援的下场?还有,我早就让你将叶欢那个小贱人杀了,可是你一会儿担心君无涯伤心,一会儿怕影响你们师兄弟情谊,畏首畏尾,迟迟不肯下手,看看,现在就养出这么个后患。” 众人一惊,随即就听沉无燕转头对君无涯道:“对,索灵咒是我骗她带上的,这么多年门派里明里暗里对她的欺辱也是我全权受益的,毒更是我让红儿下的,我早就想杀了这个小贱人。至于为什么?难倒你不知道吗?我出生母亲就逝去了,一直以来都是姐姐照顾我,那年她来山上看我,结果却对你一见钟情,她屡次向你示爱,可是你却对她不理不睬,我姐姐甚至为了你推掉了所有人的提亲,以至于终身未嫁。若是你一直无爱无欲也就算了,可是你却喜欢上了叶欢,对她如珠如宝,甚至还想跟她远走高飞,我姐姐得知之后在家里郁郁而终。就凭这个,我怎么可能不能恨你,不恨她?” 好吧,又是一声天雷落地。 不过显然,经过一夜种种天雷轮番劈下,众人已经渐渐免疫了,虽然依旧有些人小声议论,却已经没有之前那般震惊了。 “燕儿,你……”申无为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哽了半晌才哽出一句话:“你这又是何必呢?” “何必?”沉无燕冷笑一声道:“我沉家也曾经是修仙名门,我却执意入尚清嫁你为妻,难倒就是为了偏安一隅?可惜了,我沉无燕有眼无珠,你却是个没半点上进的废物,只想着降妖除魔,却不会半点心机,若是你用叶欢控制君无涯镇压各派,如今早就是修仙至尊了,哪里还有人敢在此折辱你的妻子?” 申无为显然已经听不下去,径自转过身,不再看自己的发妻。 而一旁凤青言却用折扇遮了半张脸,眯着眼,看向沉无燕。 却见女人微微扬起下巴,伸手拢了拢鬓边的散发,突然,她眼神中杀气一闪,随即,女人手掌一翻,一柄闪着橙色灵光的宝剑直刺一旁的凤青言。 “侯爷小心!”一直站在红儿身边护卫的雷震惊呼一声就要冲上去,却见男人从容的脚下微转,身体微微一侧,同时手中折扇一荡,直接打在剑身上,轻松躲过了女人这突如其来的一剑。 “不用管我,看好证人!”凤青言说完,手腕一转,折扇如同一柄短剑已经直奔沉无燕的面门。 沉无燕仰面躲过,随即脚下一错,落霞剑已经又扫了回来。 女人的动作凌厉狠辣,让在场所有人为之一惊,一惊之后却又纷纷释然,这些年里沉无燕身为尚清派掌门夫人自然没有必要再下山除祟,所以大家几乎忘了,她也曾是修仙界里那个赫赫有名的“雷霆斩妖落霞剑,容貌无双长情子。” 众人感叹之余,院中两人已经拆了十几招,大家在对沉无燕的剑法连连称赞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那位一直以躲闪为主的靖安侯。 要知道,落霞剑乃是一品灵器,其威力自然不是寻常人能抵挡的,可是这位连剑都不佩的凡人侯爷居然能在落霞剑如此凌厉的剑招下躲过十几招,其身法的灵活已经可以位居高手之列了。 “母亲!” 一声突如其来的惊呼让沉无燕心思一震,凤青言看准时机一掌挥出正打在了对方的心口,直把女人击退了两步。 随后只见凤青言一个纵身落回人群,而武安派和玄清门的众人已经持着剑围拢上来,将凤青言护住。而谷阳山的一众弟子也纷纷持剑上前,将沉无燕围了个正着。 同时,申忘忧和陆忘怡等一众小辈们已经提着剑跑了过来,申忘忧看着被众人围在正中的沉无燕,一把扯住父亲的衣袖,惊呼道:“父亲,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要围住母亲?” 申无为伸手将儿子抱住,艰难的道:“你母亲做了错事。” “错事?什么错事?”申忘忧不解的看着父亲,见父亲不回答,急忙又看向其他人。 这时一名长老冷哼一声道:“你这位好母亲……” 还不等他继续说下去,被围住的沉无燕突然暴喝一声:“好了!我沉无燕一人做事一人当。” 说着,她用剑尖一指凤青言道:“姓凤的,当初是我骗忧儿换走了你的安眠香,可惜了,他和他父亲一样心慈手软,居然只是换成了离魂香,而不是我让他换的断魂香。成王败寇,我沉无燕输了,我认!” 一个“认”字落下,只见女人持着落霞剑的手一转,一道橙色的光划过众人双眼,同时,殷红的鲜血顺着女人纤细的脖颈喷薄而出。 下一刻,一声长剑滚落的清响,在寂静无比的院子里响起,伴随而来的则是申忘忧撕心裂肺的哭喊。 “母亲——!” -- 第一卷人界30(珠珠满400加更,一更) 一场风波,最终以沉无燕的一条命做了了解,她用她的死给了众人一个交代。 当朝阳重新升起,当那灿烂的阳光重新铺满大地,新的一天又重新开始。 叶欢顶着眼下的乌青坐在镜子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自己的头发。君无涯取了早餐进来,看她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担忧的问道:“怎么?还在想昨天的事?” 叶欢点了点头,道:“虽然我一直都很讨厌掌门夫人,可是我从未想过让她死,而且昨晚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心里别扭,就算她罪无可赦,可是掌门作为她的夫君,两个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却从头到尾没有为她求过一句情,这是不是也太凉薄了?” 君无涯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是垂下眼,说道:“你昨晚一夜未睡。” “啊?”叶欢有点没反应过来,不明白怎么就从沉无燕的死一下跳到了自己不睡觉这件事上来。 却听君无涯继续说道:“两人朝夕相处,晚上同床而卧,一举一动又怎会真的避过对方。” 叶欢猛地瞪大了眼睛。 原来如此! 昨晚那种情况下,显然申无为已经是众矢之的,平日里被他打压过的众门派一定会跟着凤青言一起揪住他不放,如此下去,最好的结果是他引咎辞职,将掌门之位让给凤青言明显在抬举的君无涯,而最坏的结果很有可能他会被废去修为,沦落成一个普通人。可如果他不是掌门了,那么申忘忧怎么办? 所以,沉无燕站了出来,将一切的罪责揽在身上,最后以死来堵住悠悠之口,为的就是丈夫和儿子的位置不动摇。 “所以说,这一切并不一定是她做的?”叶欢一把扯住君无涯的衣袖问道。 君无涯叹了口气,从她手里拿过梳子,一边帮她挽发髻,一边道:“别的我不知道,至少她说什么她姐姐仰慕我是胡说八道的,因为她姐姐出嫁之时我才刚刚入门不久,为此还特意和师兄一起陪她回了趟老家,何来仰慕之说。” “那就是说,她很有可能从头到尾都是胡说八道,只是为了给自己的夫君顶罪?”叶欢拽着君无涯问道。 男人将手里的梳子放下,持着女孩的双手,看着她的眼睛,道:“欢儿,昨夜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所以我没有逼你。如今已经过了一夜,你能不能不要再提其他人,你看看我好不好?” 叶欢的脸颊一热,随即便晕出一抹绯红,她避开君无涯的眼神,道:“我看你干嘛?” 君无涯不许她逃避,将她的脸捧起来,强迫她看着自己,道:“昨夜我已经在众人面前吐露过我的心思了,那么欢儿呢?你又是如何想的?” 他为了这件事一夜未眠,脑子里乱七八糟,一颗心一直吊在嗓子眼,就盼着叶欢能给他一个回复,可偏偏这丫头像是没事人一样,居然只关注其他不相干的人。 叶欢一看避无可避,深吸一口气道:“我不太明白他们说的什么伦理,我只知道无涯就是无涯,无论是叫你夫君,还是叫你师父,我都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她话音刚落,已经被人狠狠的吻住,叶欢也不甘示弱,伸出手臂勾住君无涯的脖颈,热烈的回应着他。 炉鼎是什么叶欢也听其他人说过,而昨天知道自己是炉鼎的时候她也确实伤过心,以为君无涯对她好只是因为要采补自己,可是转念一想红儿,她又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 谁会对一个采补的炉鼎那么上心,甚至上心到其他人都嫉妒的地步? 她没下过山,不懂人情世故,但是,君无涯这么多年来的种种她却是真真切切感受的到,她相信君无涯的心,也相信他说的一切。 ++++ 比赛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的缺席而改变,所以第二天的比赛照常进行,而相对于摩拳擦掌的其他七支队伍,尚清门这边则只剩下了叶欢和马忘尘两人。 毕竟昨天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申忘忧是没心思来比赛了,至于陆忘怡和沉济怀自然是要陪着他,所以相对于嬉笑着的其他队伍,这边也安静的吓人,两人各怀心事,都是低头不语。 若风一边和同队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一边却担忧的望向叶欢那边。 “别看了,人家是有夫之妇,夫君还是守阳尊,你就别惦记了。”一旁的一个师兄小声的劝道。 “说什么呢?”若风给了对方一手肘,道:“叶,不,君夫人那么好的姑娘自然只有守阳尊能配得上,输给他我心服口服。我只是有些担心他们,毕竟昨天要不是她帮忙,我们就被淘汰了。” 众人纷纷点头,这时就见沉济怀一阵风似的跑进了场,扶着马忘尘的肩膀喘气道:“对不住,我来晚了!” 叶欢捶了沉济怀肩膀一拳,道:“我还以为你也不来了呢!” “今天可是我主场,我怎么能不来?”沉济怀笑着说完,却又微微叹了口气,道:“何况忘忧已经没了娘,我不能让他再失了妖丹。” 这话一出,叶欢和马忘尘心里都是一震,叁人互相看了看对方,一起用力的点了点头。 时辰一到,众人纷纷进入幻境,而观礼台上,凤青言的位置空着,显然他的目的已经达成,所以今天并没有出场,申无为强打精神坐在位置上,却完全没有精气神,仿佛一夜间老了十岁。 他静静坐了许久也没人上前搭话,君无涯沉思片刻,终于开口道:“师兄,节哀!” 申无为扯了扯嘴角,终究没能扯出一个笑容,最后只好放弃,道:“等这边结束回到山上,我便用掌门令牌解了叶欢脖子上的禁咒,虽然无法解了索灵咒,但是她以后便可以随意出入各处,不再受禁咒控制了。” 君无涯微微颔首,道:“无涯多谢师兄了。” “这原本就是我答应你的。”申无为叹了口气,道:“燕儿已经死了,希望你们不要怪她。若是日后得了空,便回上山看看吧!” 君无涯这次确是站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用不大,却恰好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无涯一朝为尚清弟子,终身便是尚清弟子,只要师门有需要,赴汤蹈火,无涯在所不辞。” 台上众人自然听的出这是君无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意思就是虽然出了沉无燕的事情,他也有可能带着叶欢搬出雾影山,但是,只要尚清派有事,他还是会出面的,所以这就是在警告众人,他虽然不在,但是尚清派却不是他们能欺辱的。 待君无涯重新坐好,众人便像是刚刚看到申无为一般,纷纷摆了沉痛的表情,上前全申无为节哀,而几个原来依附尚清派的小门派掌门、长老更是围拢上来,询问是否有需要帮忙之处。 君无涯看着申无为渐渐好转的脸色,微微皱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幻境里,沉济怀不愧外援之名,轻松过了丹方的考验,叁人向前继续走,便到了需要比试武艺的环节。 只见一片猩红的血池之中悬空放着一张硕大的棋盘,上面画着楚河汉界,俨然是一张象棋盘。 “不是比武吗?这是个什么东西?”??沉济怀不解的看着棋盘,问道:“难不成要下棋吗?” 他话音刚落,只见旁边已经又跑来一队,那队人一身大红的校服显然是武安派的。 他们看到叁人站在血池边迟迟不动,也停下了脚步,仔细看了半晌,其中一人道:“管他的,下去再说。” 于是五个人纷纷一跃跳上了棋盘,而奇怪的是,他们刚刚踩上棋盘,四周的法阵立刻启动,瞬间迷雾缭绕,居然将棋盘和上面的人遮了个严严实实。 “这是防止下一队偷看的啊!”沉济怀说道:“我们本来就少了两个,这不是更吃亏。” “不管了,尽力而为吧!”叶欢说着不由得伸手抚了下鬓边的传音蝶,却还是收回手,没有启动它。 “你们站这干嘛呢?”这时另一队也已经过关进来,叶欢一看就看到了谷阳山的清云,只见他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居然对着叶欢深施一礼,道:“君夫人。” 叶欢干笑一下,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这时,突然法阵一暗,四周迷雾瞬间散去,再看那台子上已经没有人了。 “这是破了?还是没破啊?”马忘尘问道。 “应该是没破。”叶欢道:“我没听到有烟火的声音。” 这时又有几队已经相继跑来,一群小辈看到叶欢基本都是先尴尬了一阵,随即便是施礼叫人。 等到最后跑来的若风也到了,叶欢急忙摆手道:“你要是也行礼,我就跟你绝交。” 若风一愣,随即看了看已经摆好姿势的身边队友,把心一横道:“叶姑娘。” 叶欢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终于听到个顺耳的了。” 说话间又有一队跳上棋盘,法阵再次启动,可是很快,法阵消失,人也跟着消失。 果然,最难的是两头的考验。 眼见一队又一队的人跳上去,然后消失。依旧站在台上的众人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我们站着也躲不掉。”若风说完,已经带着众人跳入了法阵之中,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他们也消失不见了。 -- 第一卷人界31(周末加更,二更) 幻境外的广场上,若风和一众队友脸上挂彩,狼狈的摔在地上。 “风儿,怎么回事?”长老急忙上前将他们扶起,担忧的问道。 “什么破法阵啊!”若风怒道:“白茫茫一片,我还没看见人呢就被打出来了。” 他话音刚落,只觉得眼前一个黑影一晃而过随后消失在幻境的入口处。若风差点被那人撞了个踉跄,气的他冲着入口位置,怒道:“干嘛啊?赶着投胎啊!” 他一嗓子喊完突然觉得不对,这是幻境出入口,参赛队伍已经进去了,那么还有谁能往里冲呢? 还不等他想明白,突然,四周妙音响动,随即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之下,只见两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带着十几个身穿纯白道袍的人从天空缓缓而落。 “是仙界的长老!”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随即众人急忙跪倒在地,就连原本坐在观礼台上的众掌门也纷纷起身撩衣跪倒,唯有君无涯只是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对着众人施了一礼。 不过显然,这帮仙人们不是来接受朝拜的,他们连看都没有看众人一样,却是一闪到了幻境前,两位长老各带一队,一队直接闪进幻境,另一队则二话不说,虚空画符,将出入口封了起来。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只听留下的那名长老沉声道:“我乃奉仙尊之命来人界捉拿魔族重犯,如今他逃入这幻境之中,我们自然要将此封闭,希望各位配合。” 他说的是希望,实际上口气却狂妄至极,完全是在命令,或者说是威胁。 如今幻境里只有两队人马,谷阳山的掌门心里惦记自己的徒弟,却又不敢自己出头,急忙看向一旁站着的君无涯。 果然,君无涯直接从台上跃下,对着那位长老施了一礼,道:“捉拿魔族重犯,我辈义不容辞,只是环境正还有两队参赛弟子,可否请仙上……”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那位长老已经板着脸态度十分傲慢的打断他,道:“既然知道义不容辞,便乖乖站一旁不要添乱。” 这时谷阳山掌门也跳下台,站在君无涯身边,希望能凑个人头。 君无涯强压火气,又施了一礼,继续道:“两队弟子不过八人,请仙上帮忙将其平安带出。” “你可知因为捉拿这名罪犯仙界已经损失了多少仙人?那人十分狡猾,若是趁机跑了,我们再抓他就难了。”长老撇了君无涯一眼,语气轻慢的道:“你也说了,不过八人而已。若是他们时运不济,便算是为了大道牺牲了吧!” 君无涯气的手都开始抖了起来,正要上前理论,只听肩膀上的传音蝶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哎呦”声,他的动作一顿,急忙运了灵力冲着传音蝶道:“欢儿,欢儿,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叶欢的声音随即传入他的耳中,道:“跳棋盘的时候脚滑了一下。” 君无涯听闻急忙看向显示叶欢这队的水镜,只见,悬空的棋盘已经被一团迷雾所笼罩,叶欢叁人背对背,眼前却是一片迷雾。 这时,迷雾中突然出现一抹黑影,随即马忘尘最先闷哼了一声,显然已经中了招。 沉济怀紧张的满头是汗,抱怨道:“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这雾也太碍事了。” 叶欢眼睛一亮,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咒念了一句之后借着巧力甩到空中,只见那符咒一闪,随即四周立刻刮起狂风,那扰人的迷雾顿时被吹散,叁人眼前竟多出了叁十二个模糊的红色人影,各自按照象棋的位置站好。 “这是要下棋吗?”马忘尘不解的问道。 “看起来像。”叶欢道,谁知她话音刚落,叁十二个人影已经以飞快的袭来,叶欢扯着两人迅速后退,急忙道:“马忘尘!天杀斩!” 马忘尘早已浑身紧绷待命,听到叶欢一声令下,挥着手中灵剑一道剑芒如新月一般横着扫了过去。 几乎是同时,叶欢扬起归来鞭,直接绞住一个人影手臂用力,直接将那人影扔了出去。 另一边,沉济怀也抽出腰间软剑直接攻了上去,而叶欢则一边挥着归来抵挡攻击,一边仔细数着台上人影数量。 半晌,她突然又绞住一个人影将对方扔出去,之后叶欢唇角勾起笑意,道:“看来这次也是一样,看上去困难无比,其实就是简单粗暴。我们合力把人影往棋盘外面打,他们就回不来了。” 她话音刚落,刚才被风吹散的迷雾瞬间如潮水一般又重新滚了回来,叶欢无奈只得又扔出一枚纸符,将迷雾吹散,这才恢复视力继续开打。 法阵中一时红白相错,剑影鞭影漫天,兵刃撞击之声不绝。 眼见红影越来越少,四周的雾气却再一次袭来,马忘尘喊道:“雾气又来了,赶紧出符咒。” 叶欢一摸乾坤袖,却发现符咒已然用完,她心中一惊,眼看剩下的叁只人影越逼越近,叶欢喊道:“符咒用完了,你赶紧闭眼,就当是过暗阵。” 暗阵,是他们尚清派平日里为了练习弟子反应的一处场地,那里机关重重,却伸手不见五指,入阵者必须依照自己的感觉躲过暗阵里的机关。 马忘尘低声骂了一句,随即果真闭上了眼,开始凭感觉和人影对打。 一阵阵兵刃之声过后,叶欢只听马忘尘喊道:“打飞一个,我去帮沉济怀。” 叶欢应了一声,下一刻她鞭子抽出重重打在一个物体上,随即她便听到一声人类的闷哼。 “沉济怀还是马忘尘?”叶欢急忙问道,毕竟是闭眼打仗,误伤友军也是有可能的。 谁知她话音刚落,就听她前方不远处,两个声音一前一后响起。 “什么?”“叫我?” 而与此同时,叶欢只觉得脖颈上一凉,随即,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而她的身后一个沙哑的男声,低呵道:“闭嘴!” 叶欢缓缓低头,只看到一并漆盒如墨的匕首正架在她的脖颈上,面前的男人手臂满是伤口,好几处还留着血。 这时,只听那边沉济怀兴奋的喊道:“最后一个!” 随着这一声,四周迷雾骤然散开,随后一声烟花炸裂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赢……了!”沉济怀的声音在转身看到叶欢的处境之后骤然降低,随即他与马忘尘同时举剑,直指叶欢身后的男人。 而这时,血池和棋盘都已经消失,原本在岸上的众人也看到了这边的情景,顿时纷纷拔出剑围了上来。 “让开!”男人浑身上下罩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狭长的双眼,周身上下透着滚滚杀气,声音更是如同冰窖里的冰渣。 一众少年哪里见过这等煞神,一时间竟自觉的让出了一条道路。 “英雄,咱们有话好好说,你能不能先把你这刀拿远点,我看着害怕。”叶欢尽量将身体往男人怀里靠,避免一不小心自己蹭到刀刃上。 男人脚下微微顿了顿,随即居然真的将刀拿远了一些。 叶欢正在心里夸赞这人怜香惜玉,却听他冷声道:“离我远点!” 果然并不是为了怜惜她,而只是因为不喜欢她靠近而已。 叶欢讪讪的将自己也和对方拉开了点距离。 两人于是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路边退边走,终于退出了众人的围攻圈,眼见男人就该将她放开然后逃跑,谁知就在这时,一道白光不知从哪里直直劈了过来,男人手上发力拽着叶欢就地一滚,堪堪避过这一击。 “谁啊?”叶欢看着地上劈开的那道深深的沟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武功是你师娘教的吧?看不见这里还有个人质吗?” 话音刚落,只见七八个白衣飘飘的人从天而降,为首者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老人手中握着一柄同样洁白的拂尘,其他人则是手持宝剑。 只见那老人手捻须髯,看着黑衣男子,道:“大胆魔族,居然敢刺杀仙尊,还不速速就擒。” 男人没说话,只是从地上站起,顺便揪了叶欢挡在身前,和对方默默对峙。 被当场人肉盾牌的叶欢郁闷的吹了吹自己额前的刘海,直觉告诉她,这两边哪一边都不会因为中间有她而手下留情。 老人将手中拂尘一抖,仰着下巴看向黑衣男子,道:“你若就擒,我也许会考虑留你个全尸。” 叶欢被这句逗的差点当场笑出声,不过考虑到如今自己的处境,她还是将笑声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可就是这个表情显然惹怒了对面的老人,他怒瞪着叶欢,道:“你笑什么?” “这可是你问我的。”叶欢一副你自找的表情,道:“我就不明白了,大家都是修道中人,看上去您老应该比我修为高出不知多少,自然知道这肉身就是皮囊,死都死了,还留个全尸有什么用?你这样话说的,简直就是告诉对方一定要赋予顽抗啊。” 老人大概不知多久没见过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被她一番说的微微一愣,随即却又立刻反应过来,顿时怒道:“黄毛丫头,简直不知所谓。” 说完,他转头对后面的人命令道:“魔族抓活的,至于人质,就看她的造化了。” ++++ 作者的话:又一男主登场~!~!ヽ(°▽°)ノ -- Nρó1⑧.cóм 第一卷人界32(叁更) 广场上,老人那句人质看造化通过水镜传到众人耳朵里,大家都是一愣,毕竟这与他们认知中悲天悯人的神仙实在是差的太多了。 而君无涯听到这句话之后更是气的头上青筋暴起,双拳攥紧,迈步向前直奔幻境入口。谷阳掌门一看君无涯往里闯,索性把心一横,硬着头皮也跟着往里闯。 门口负责看守的持剑长老一看他们两个居然要往里硬冲,立刻迎了上来,手中仙剑带着剑鞘毫不客气的往下就砸。 四周顿时响起一阵惊呼声,而几乎是同时,一声兵器碰撞之声响起,随即,一股因为灵力撞击而形成的波动如一阵狂风,卷着尘土四散飞去。 在看场中,君无涯手中的问心硬生生接住了对方砸下的力道。 而原本站在君无涯身边的谷阳山掌门已经被震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揉着被震得闷疼的胸口,刚要开口,就听君无涯冷冷的道:“晗虚子,让开!” 被点名的谷阳山掌门本想逞把英雄,可刚才那一下他已经明白,自己的实力和面前两人相比差距太大,为了不当众丢人,他只好不顾面子的爬了起来,急急忙忙退了回去。 “不自量力!”持剑长老哼了一声,说着仙剑出鞘,直接一剑就劈了过来,速度之快简直可以用电光石火来形容,众人还没来得及看清,君无涯已经脚下一转躲过这一剑,接着他抽出问心反手就是一剑。 大概持剑长老做梦也没想到君无涯一届凡人居然敢和自己动手,反应过来时已经慢了半拍,堪堪躲过了胳膊,却让剑锋扫到了宽大的衣袖,硬生生撕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你,你好大的胆子!”持剑长老一张老脸气的通红,挥剑再来已经带着杀气。广场上骤然间狂风大起,四周人群不由自主的感到尖锐的剑气扑面而来,只激得人人衣袂飞扬,脸上隐隐生痛,忍不住都是后退了几步。 唯独站在场上的君无涯毫不畏惧,直接正面迎上,手上问心剑芒暴涨,居然舞出了绝对不亚于对方的剑气。 一时间场上寒光闪闪,阵阵兵器碰撞之声震得人耳膜生疼,一些修为过低的已经开始伸手去捂耳朵了。 观礼台上,众位掌门无不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下面的战场。 一直以来他们都知道君无涯能打,但是究竟能打到什么程度却无人知晓,似乎无论是跟上门挑战的新秀过招,还是跟那些妖魔鬼怪,君无涯都游刃有余,并未使出全力。而如今,看到他居然与仙界之人对打,这才算是真的看清了君无涯的实力。 他们一个个拼尽全力修炼就是为了能混进仙界,而进了仙界有了仙骨之后也不过是普通的仙人而已。与大家想象中飞来飞去,撒豆成兵的仙界大人物来比,只能算是个入门的孩童。 而面前的虽然不是仙界的重量级人物,却也不是仙界的小喽啰,而君无涯居然能在没有仙骨,且没有仙器的情况下和对方不相上下,可想而知,他的修为已经可怕到了什么程度。 只见两人动作越来越快,几乎是在地上辗转腾挪,每一个动作都是快得令人目不暇接,闪电般从这边打到了那边,然后又从那边一追一逐的打了回来。 这时,半空中不知发了什么疯,雷霆霹雳连成了一片一片的落下来,持剑长老左躲右闪,终于,轰然一声爆响,响自正中间的半空,只见一人突然躲闪不及,居然被一道雷劈了个正着,下一秒已经被对方一脚踹中直直飞了出去。 带他落地,众人惊讶的发现,居然是持剑长老。 以凡人之躯将仙人打倒,这简直只有在神话故事才会出现。 君无涯收起剑芒,同时,半空中一道请雷符缓缓飘下,众人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刚才的雷电居然是君无涯空出手招来的。 “君无涯!”持剑长老被众人扶起,气的浑身颤抖,指着君无涯道:“你别以为你和仙尊有点渊源就可以目中无人。” “我只是想进去救我的妻子,是你们一而再,再而叁的枉顾人命才逼我出手的。”君无涯将问心背在手里,一双眼满是怒气看着持剑长老。 外人只看到君无涯以凡人之躯和仙界长老抗衡,威武霸气。可是只有君无涯自己知道刚才的一仗打的有多难,有多险。他毕竟只是凡人之躯,短时间内的爆发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灵力,若不是靠引雷符扰乱了对方的节奏,再多纠缠一招,败的一定是他。 可是他不能输,也不能败,因为叶欢还在魔族手里,还等着他去救。 体内灵力已近枯竭,他已经感到胸口翻涌的一阵阵血气,可是他依旧将最后一点灵力赋在剑上,保持着那骇人的剑芒。 而就在这时,水镜里也是同外面一样打了个天翻地覆。 一黑一白两条身影如同是腾云驾雾的神邸一般,在幻境的半空中频频出招,其他仙人则是围成一圈,时不时上去补漏,一副要将男人耗死的节奏。 而作为人质的叶欢早已经被丢到了一边,沉济怀和马忘尘一左一右横剑在胸将叶欢护在身后,仰着头看着空中对打的两条身影。 “这就是真正的神仙打架吧?”??沉济怀感叹道:“真是望尘莫及了。” “屁!”叶欢一想起刚才的一幕就气的肝疼,道:“神仙都是悲天悯人的,哪里有像他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 一众少年纷纷点头称是,不知是对方却是失手,还是听到了他们的话,总之一道白光突然从天空劈来,地面上赫然裂开一道深沟,这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触怒了什么,众人脚下一阵晃动,那道深沟骤然扩大,转眼已经是万丈深渊。 而那虽然被封闭却依旧清晰可见的出口位置却在深渊的对面。 站在旁边的几名谷阳山弟子脚下不稳,眼看就要往里面摔去,清云急忙一个箭步窜上,直接将人提着领子给扔到了对面,可他自己却因为用力过猛眼看着就往深渊里掉了下去。 这时一道白光闪过,随即他只觉得腰上一紧,下一刻已经被归来给紧紧缠住吊在了半空。 叶欢将鞭子缠在自己的腰上,却还是控制不住两人一起下坠的形式,她急忙喊道:“不要光看着,过来帮忙啊!” 这时一旁的沉济怀和马忘尘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上来帮忙拉人,可就在这时,又是一道白光从天而降,居然又是直直向她劈来。 这时叶欢已经可以确定,这两下绝对是那个老头故意的,可是如果她现在转身去躲,不但清云拉不上来,可能连累一起拉人的沉济怀和马忘尘,叶欢把心一横,索性把眼一闭准备硬生生接下这招。 然而,预想的疼痛却没有降临,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将她一把搂进怀里,那人浑身一抖,替她,不应该说是替他们挨了一下。 血腥味一下涌了过来,叶欢却觉得腰间一轻,只见黑衣男人双手攥紧鞭子,已然和他们一起用力将清云拽了上来。 仙族在杀人,而魔族在救人,这是个什么世界? 叶欢愣愣的看着男人,却见那人似乎被看的不自在,自顾自的转过头去。女孩眨了眨眼,她觉得自己好像隐隐在男人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羞涩!!! 不过拂尘长老并不想让他们安静,还不等男人把手收回来,他已经抡着拂尘带着迅雷之势从天而降。 老人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几乎可以认定,这一招男人绝对躲不掉,可现实却让他大吃一惊,只见男人所在的地方突然闪过一道白光,似乎是什么法阵发动,下一刻,那个黑衣男人以及他怀里的叶欢居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几乎是同时,君无涯肩膀上的传音蝶里传来叶欢的声音:“无涯,赶紧把水镜打破。” 君无涯想都没想,一道符咒飞出,两枚显示的水镜同时被打了个稀碎。 正在运气疗伤的持剑长老明知君无涯在帮对方,却也无计可施,只能用眼神狠狠的瞪着对方。 这时的君无涯已经是强弩之末,能站着都是已经是勉强,根本无力再去破封印,他于是用意念对着传音蝶道:“欢儿,你别怕,等我。我马上就去救你。” “无涯,你别急,我现在很安全,这人不会伤我。”叶欢的声音道:“我们现在在入口处的阵法里,他们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我们。你千万不要和他们硬碰硬,我们慢慢想办法。” 君无涯心道:已经碰过了! 可他怕叶欢担心,急忙道:“那你注意保护自己,对方身份不明,你还是不要全然相信才好。” “知道了。”叶欢回了一句便没了声音。 得知叶欢段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危险,君无涯一颗心算是放进了肚子里,于是他索性收了问心,丢了颗恢复的丹药在嘴里,然后直接在原地打坐,闭上双眼,开始调息恢复灵力。 -- 第一卷人界33 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阵里,叶欢一手点着照明符,一手拉着男人往阵中心跑,觉得差不多了这才停了下来。 “呼!差不多了。”叶欢松开了对方,喘着粗气道:“这里已经够偏的了,他们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的。” 男人四周看看,似乎也认同了叶欢的说法,这才靠着墙壁坐了下来。 叶欢怕暴露两人的位置熄了照明符,四周的黑色立刻将两人团团裹住。 半晌,叶欢终于缓过气来,突然觉得空气里似乎只有自己的呼吸声,不由得担心的开口问道:“喂,你还好吧?” 迟迟得不到回应,叶欢想到男人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有点担心,伸手往记忆里男人的方向摸去,自言自语道:“可别是死了,我这可是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才把他带出……” 不等她把话说完,指尖已经触到一个冰凉的衣角,同时,男人沙哑的声音传来:“没死” 叶欢有点尴尬的收回手,不由得抱怨道:“我可不是咒你啊!这乌漆嘛黑的,你又连个声音也不出,我想多了也很正常吧?” 男人短且有力的说道:“天眼” 修仙之人平日里经常和妖魔鬼怪打交道,经常遇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所以不少人都会用灵力开天眼,确保在这种情况下视野正常。 “这里是幻境,有灵力的都开不了天眼,何况我这个没灵力的。”叶欢说着从乾坤袋里掏出水囊喝了一口,随即想到男人被追杀肯定也渴了,于是将水囊往那人身前一递,道:“怕不怕被毒死?” 手上一轻,随后就是清晰又急促的吞咽声,显然男人渴的够呛。 “你这是多少天没喝水了啊?”叶欢开口嘱咐道:“你慢点喝,渴的时间长了突然喝很多水身体会受不了的。” “死不了。”男人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沙哑,低沉而有磁性,居然还有点微微的耳熟。 叶欢皱了皱眉,回忆是不是再哪听过这个声音,结果她想了半晌也没想到,索性直接放弃,鼻尖隐隐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她猛地想起男人身上的伤口,急忙从乾坤袋里掏出药瓶,刚掏出来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于是开口问道:“我们人界的药你们魔族能吃吗?” “能”的声音冷冷的传来。 叶欢急忙将内服的药丸倒出两颗放在手心里摸索着递了出去,道:“这是止血和恢复灵力的。” 下一刻,男人伸手拿了,似乎是毫不犹豫的就直接塞进了嘴里。 “你就不怕我给你下毒啊?”叶欢对于他居然如此轻易就相信自己有点惊讶。 “毒不死。”男人平静的回答。 “也是,不知道我们人界的毒药到了你们魔族嘴里是不是就变补药了。”叶欢呵呵一笑,随即又在乾坤袋里掏出外敷的药,往前一递,道:“你把衣服脱了。” 说着,叶欢摸索着就动手去扯对方的衣服,男人吓得一把将她的手拍走,一贯冰冷的语气里居然有了点惊慌:“你做什么?” “当然是给你的伤口上药了!”叶欢翻了个白眼,催促道:“你快点,虽然这里不好找,但是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就追上来了。” 说完,她亲自动手,左右手揪住男人的衣领,往两旁一拉,顿时,一声轻微的撕裂声传来,男人顿时慌了,一把擒住她的双手,忙道:“我自己脱,你让开。”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叶欢讪讪的站起身,却感到手上传来一阵粘腻,低头一闻,果然是血的味道,看来男人真的如她所想,一身的衣服已经被血浸湿了。 接下来就是窸窸窣窣的脱衣声,终于这些声音停下,男人简洁有力的道:“药。” 叶欢急忙将药瓶递了过去,男人准确的接过,似乎是闻了闻,随后就是一阵极度压抑的抽气声,似乎男人正在上药。 好半天叶欢没听到什么声音,于是开口问道:“你好了?” “后背”男人的回答依旧是那么简洁,不过叶欢却听明白了,她想起对方帮自己挡的那一下,顿时心生愧疚,急忙自告奋勇道:“后背你上不到吧!我帮你。” 说着,她便摸索着去找男人的位置,谁知刚一伸手就碰到一个滚烫微硬的东西,叶欢下意识的摸了摸,随即手上一疼,已经被男人毫不客气的打了手背。 叶欢扶着自己被打的火辣辣的手背,没好气的道:“干嘛啊?我这不是看不见吗?打那么用力,不就是摸了你一下吗?大不了让你摸回来。” 男人似乎被她这话说的楞了一下,下一刻,叶欢眉间突然被人按了一下,她眼前突然一亮,那层黑幕似乎骤然被人从眼前被撤走,放眼望去一切居然清晰无比。 “哇!这是什么?天眼吗?”她兴奋的站起来四处看来看去。 对方并没有作答,只是伸手将水囊扔给了她。 叶欢反射性的伸手接住,急忙回去看男人,只见他身材高大,脸上依旧蒙着黑布,包的只剩下一双眼睛,此时男人已经将上衣和外裤脱掉,露出古铜色结实的身体,和两条结实而有爆发力的长腿。 可就是这么一眼,叶欢却急忙捂住嘴,将一声惊呼硬生生咽了回去。因为那身体上密密麻麻全是伤疤,大小不一,凹凸不平,就像是一个人被生生打碎了又重新组装起来的一样。 而那已经伤痕累累的伤口上居然还有无数淤青和七八条新伤,不知是不是被汗水泡的时间太长,如今伤口两边的皮肉已经发白,狰狞的如同一张张怪物的嘴。 这得有多疼啊! 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叶欢只觉得自己光是看就能相像出对方到底有多疼,可是男人却似无感,他看叶欢半天不动,于是开口催促道:“上药” 叶欢急忙回神,绕到男人背后,果然后背处有一条血淋淋的伤口,几乎有叶欢的小臂长短,显然,这就是他替众人挡下的那一记攻击。 从小到大,叶欢从未见过这样血腥的伤口,上药时手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就怕一不小心弄疼了对方。 终于把药上好了,她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这才发现居然没有绷带。 她挠了下头,看了眼地上已经被血浸的粘腻的黑衣,于是她站了起来,拉开衣带,开始脱衣服。 男人被她的动作弄得一惊,差点从地上弹起来,接着,他急忙将头扭向一边,语气急促的问道:“你在做什么?” “脱衣服啊!”叶欢回答的平静无比:“我没带绷带出来,你身上这么多伤口不包扎肯定不行,你就委屈一下,用我的衣服包扎吧。” 叶欢说着,动作极快的将外衣和中衣尽数扒下,只穿一件肚兜,然后她捡起中衣嗤嗤撕成了数条。叶欢看着手里的布条,又打量了一下男人身上那些伤口,觉得数量可能不太够,于是又将外裤脱了,将中裤脱了下来一并撕了。 全部弄好,她觉得差不多了,于是攥着布条凑过去给男人包扎伤口,谁知她刚一靠近,对方就像是被惊着的鸟雀,猛地站起身直接跳了开去。 “你跑什么啊?”叶欢不解的道:“上药你不怕,包扎你怕什么?” “离我远点!”男人的声音急促,却又不敢去看她,一直歪着头,甚至还用手挡住自己的余光,一对耳朵都已经红透了。 叶欢以为他是防备自己,于是将布条团了团,往男人怀里一扔,道:“你自己包扎吧!我不过去了。” 布条柔软干净,散发着女孩身上独有的馨香,男人捏着手里布条,只觉得脑子一点点的乱了起来,那味道明明是第一次闻过,却似乎熟悉无比。胸口的那种莫名的躁动骤然更甚,喉头莫名的干涩,几乎比他刚才更甚。 他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拿着布条胡乱的将伤口包好。 正要起身去找衣服,却见一只白嫩的小手已经拿着他的衣服递了过来,他垂着眼伸手接过,却惊讶的发现衣服上的血渍已经消失,甚至连破的地方都被人仔细补好了。 “不用谢,反正也不是我干的。”叶欢笑的眼睛弯弯的,道:“这些都是无涯的符咒,我懒着洗衣服,更不会针线,便缠着他做了些净衣咒和缝补咒。” “多谢。”男人低着头接过衣服,匆忙的穿好,这次却是连脖子都红了,仿佛一个被人偷看了身子的良家妇女,就像是刚才那个随意在别人面前脱衣疗伤的人不是他一样。 叶欢也早就套好了外袍,她从乾坤袋里掏出君无涯给她准备的糕点,留了两块给自己,剩下都塞给了男人。 好半晌,叶欢是在是闷的无聊,于是主动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男人吃东西的动作微微一顿,却并没有回答,而是摇了摇头。 “喂,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叶欢撇了撇嘴道:“我们好歹也算是同生死共患难的交情了,你连名字都不告诉我?” 男人轻轻叹了口气,道:“知道了,危险。” 叶欢眨了眨眼,问道:“你是说,你怕我知道了你的名字之后那些假仙人把我抓去逼供?” 男人点了点头。 -- 第一卷人界34 “可是我也不能一直叫你‘喂’啊!”叶欢皱了下眉思索了一下,突然展颜道:“不如我给你取个绰号吧!” 见男人没有开口拒绝,叶欢皱眉上下打量着他,自言自语道:“你这一身黑,不如叫你‘小黑’吧?” 男人身体猛地一僵,这个称呼他觉得莫名的熟悉。 叶欢立刻觉得不妥,急忙道:“不好,不好,这名字听起来好像狗名字,要不就叫……” 还没等她继续想出其他名字,就听男人已经开口打断她,道:“好。” “好?”叶欢眨了眨眼,不解的道:“什么好?” “小黑”男人解释:“好。” “那个你不觉得它有点像狗名字吗?”叶欢对于男人独特的审美有点不理解。 “代号,无妨。” “也是,反正就是个代号。”叶欢说着只觉得脖子上微微传来刺痛,伸手一摸,疼的缩了一下。 还不等她去乾坤袋里翻镜子,男人已经凑近,语气里带着自责道:“划伤了。” 叶欢这才想起,那时她被男人用匕首挟持着,拂尘长老却毫不顾忌的直接出手,男人估计是那时候没控制好力度,将她脖颈划伤了。 “都怪那个死老头,见死不救,简直妄称仙人。”叶欢越想越气,怒道:“要是仙尊也是这个模样,你去杀他就对了。” “不是。”男人说着将刚才药瓶里剩下的药粉撒在叶欢的脖颈上,动作轻柔至极,仿佛怕药粉的重量弄疼她一样。 “不是什么?”叶欢不解的问道。 “杀他,不是因为这个。”男人将药粉撒好,这才说道:“雇佣。” 叶欢猛地睁大眼睛,道:“你是说有人雇佣你们去杀仙尊?” 男人犹豫了一下,却还是用力的点了一下头。 叶欢没有继续追问,她觉得有些事情自己不知道才是最好的,于是开始没话找话的天南地北胡扯了起来。 男人偶尔回应,但是多数时间都只是沉默不语。 “好奇怪啊!”叶欢索性往地上一躺,头枕着双臂,道:“按理说我和你这么闷的人待在一起,应该会觉得憋闷无聊才是,可是我却觉得格外的安心放松,仿佛是那种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似的。” 男人在她旁边躺下,一起看向漆黑的天空,半晌才缓缓吐出两个字:“彼此。” “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为难无涯啊!”叶欢突然心里泛起一阵担忧,随即伸手去拍鬓角处那支传音蝶,谁知第一次居然拍了个空,第二次才拍到。 “无涯!”叶欢担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君无涯的声音在叶欢脑子里响起:“反倒是你,有没有危险?” “我也没事,那个人很好的,他受了伤却还不忘保护我们。”叶欢说着侧过头看着男人包的严实的脸,道:“而且我总觉得他身上有股很熟悉、很安全的感觉,好像能确定他无论做什么都不会伤害我。” “魔族最擅长蛊惑人心,你还是小心为妙。”君无涯叮嘱道。 “好了不说他了,无涯,现在他们是不是把出入口给封了?那我们怎么出去啊?”叶欢皱眉道:“我带进来的东西都快用的差不多了,再不出去会被饿死的。” 君无涯却沉默了,他现在灵力还未恢复,就算能强行闯进去也不见得能将她平安带出来。 叶欢立刻意识到自己有些为难君无涯,急忙道:“你不是当真了吧?其实我偷偷带了好多东西进来呢!坚持个十天半月不是问题……” “欢儿!”君无涯开口打断,道:“你带了什么东西进去我最清楚。” 叶欢讪讪的闭了嘴。 这时就听君无涯顿了下,缓缓的道:“我记得外面竹林里有地脉对吧?现在我教你一套阵法,你去外面的竹林布置好,让那个魔族用魔力发动,你们就能离开了。” 叶欢一听能离开,激动的坐起身,道:“是传送阵?” “是魔族传送阵法。”君无涯道:“你记得,你只负责画就,千万不要试图去启动它,你没有灵力,启动这种法阵消耗的会是你的寿数。” 随即君无涯便直接传授一套阵法给她,并将其中关窍反复讲了两遍。 不得不说,若是换个别人来,这种隔空光靠语言传授的阵法根本不会有人学会,可是偏偏两人是君无涯和叶欢,他们一个教的清楚,另一个理解的飞快,短短的时间里便把这套阵法学会了。 而这时,传音蝶的灵力也同时耗尽,化成一片粉末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叶欢转头,就见男人已经坐在旁边静静的看她,仿佛一名正在等待命令的士兵。 她急忙将这件事跟对方说了一遍,两人整理了一下,急忙往竹林的方向飞奔而去。 阵法很快就画好了,男人一手揽着叶欢的腰站好了位置运用起了魔力,随即一片红光从地上的阵法里冒出,两人便从原地消失了。 几乎是同时幻境内外的众人只觉得脚下一晃,持剑长老和拂尘长老几乎是同时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振动,而是传送阵发动引发的振动。 此时,五里外的河滩上,红光一晃,两条身影便出现在那里。 已经适应幻境里黑暗的叶欢被,正午的太阳刺的眯起眼,半晌才缓过来,而一旁的男人却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的站着,等着她适应。 阳光,那本是男人最讨厌的东西,他生于黑暗,长于黑暗,属于黑暗,所以几乎是天生的,他讨厌那个能赶走黑暗的东西,以及于其有关的任何东西,无论是懦弱卑鄙的人族还是那总是高高在上的仙族。 可是,今天的阳光在男人眼睛里却格外柔和,因为女孩的笑,比那正午的太阳更加耀眼。 “小黑,你接下来还要接着逃吗?”叶欢担心的问道:“他们还会追你多久啊?” 男人摇了摇头,说道:“不逃,回魔界。” 阳光下的女孩眯着眼,嘴角挂着甜美的笑容,遮阳的手掌在阳光下显得更加白皙,头发有点乱,被阳光一照却像是一层毛绒的金边,看上去很柔软,让人想伸手去摸一摸。 看着女孩眼睛里的担忧,他急忙补充道:“养伤。” “那你回魔界是不是他们就找不到你了?”女孩问道。 “是。”男人回答。 他本可以点头,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想出声,想和她多说几句话。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女孩施了一礼,随即顽皮的眨了下眼,道:“下次见到你的时候,可不要这么狼狈喽!” 男人看着阳光下的女孩,第一次,他对一个地方或者是一个人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情绪,似乎有点不想离开。他不知道,那种感觉叫不舍。 “名字。”男人开口问道:“你的。” 女孩一拍脑门,道:“看看我这记性,我叫叶欢,树叶的叶,欢喜的欢。” 男人只觉得那两个字入耳的同时心跳骤然停一下,他伸手猛地按住胸口,明明是两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字,却像是一句魔咒,在他心里翻江倒海,就像是寻寻觅觅了很久很久的什么宝贝,此刻就在自己面前。 “拾壹。”男人几乎是脱口而出:“我的名字。” 叶欢微微一愣,随即双手捂住耳朵,笑着退后一步,道:“我什么都没听到哦!” 看到她退,他本能的往前跟了一步,却又立刻明白自己如今的身份只会给她带来麻烦,于是将迈出的那步又收了回来。 “小黑,后会有期。”叶欢冲着他挥了挥手,转身便往谷阳山的位置跑了过去。 直到那身影已经看不到了,男人才缓缓收回目光,轻声道:“后会有期,欢儿。” 话说叶欢一路往谷阳山跑,谁知刚跑没多远就见远处官道上尘土飞扬,一队人马正迎面而来。这队人马有近百人,前后轻骑环绕着一辆豪华至极的金顶马车。 都不用问,只是在这偏远山区里,能有这般奢华至极的排场,就知道里面肯定是靖安侯凤青言。 叶欢正犹豫是上去打招呼还是转身装作没看见,一匹快马已经跑了过来,马上的正是雷震。 雷震跳下马,施礼道:“君夫人,侯爷有请。” 说完便一路引着叶欢到了凤青言的马车前。 “不知侯爷召见有何贵干?”叶欢在马车叁步外站好,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一双修长的手指挑开车帘,露出凤青言那双带着为怒的凤眼,他上下打量了叶欢一遍,挥手让护卫站远了,就这么歪坐在赶车的位置上看着叶欢,一挑眉,道:“这都开始绕着我走了,怎么?觉得是我逼死了沉无燕?觉得我两手沾血,恐怖恶心?” 叶欢没有回答,凤青言似乎有点烦躁,又道:“你以为这些事情真的是沉无燕一个人做的?你们那位好掌门就一点儿都不知道吗?” 看叶欢还是没有回答,凤青言没趣的自嘲一笑,把扇子一合,道:“我堂堂靖安侯,居然在这和你个狗屁不懂的小丫头解释,还真是他妈的活回去了。” 说着,男人起身就要进马车,叶欢却在这时,开了口:“我讨厌被人算计,更讨厌无涯被人算计。” 凤青言的动作瞬间停住,就听叶欢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不知道你现在说的话是真还是假,不知道你的关心是不是另有所图,你太聪明了,我看不懂,所以还是离远点比较好。” 叶欢说完,也不管对方的表情如何,又施了一礼,便转身继续往谷阳山走。 凤青言呆呆的站在马车上,脸色越来越好,突然噗嗤一下笑出声,双眼放光的看着雷震道:“她担心我对她的关怀是不是真心的,还夸我聪明。” “啥?”雷震一脸蒙圈,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叶欢的话,觉得自己家侯爷理解的似乎和他理解的不太一样。 表情瞬间多云转晴的侯爷扇子一抖,看着叶欢的背影,自言自语道:“这个傻丫头,怕我做什么呢?我又不会害她。” 雷震在心里吐槽:你弄得人家姑娘差点成为了众矢之的,也不知道是谁傻? +++++ 作者的废话:新男主外号叫小黑,白泽是不是可以叫小白。 话说,为什么我觉得侯爷有点憨憨的???? -- иρó1⑧.cóм 第一卷人界35 而此时,在谷阳山的广场上,拂尘长老带着手下急匆匆的从幻境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地上疗伤的持剑长老,急忙上前问道:“师弟,可是那魔人将你打伤的?” 持剑长老的脸上现出尴尬之色,他正不太好意思说自己是被一个没有仙骨的凡人打成这样的。 可问题是,他不说,不代表身边人不说,果然,旁边一个没眼力的手下便将刚才的事情叙述了一遍,最关键是,他似乎是觉得如果把君无涯说的太废物也贬低了自家人,居然添油加醋的将君无涯的攻击力又抬高了一级。 虽然,在场众人亲眼所见,但是两人当时打的实在是太快,他们一个个肉眼凡胎,哪里看得清,听对方居然如此忌惮,顿时对君无涯更加惧怕。 “黄口小儿,”拂尘长老气的头上青筋暴跳,手中拂尘一指君无涯道:“居然胆敢伤我师弟?” 说着,一拂尘抽了出去,君无涯原本正在地上打坐,一看对方动手立刻一闪身躲过,可是他站好之后却并没有动手,而是一挑眉道:“我劝这位长老还是稍安勿躁,阁下是仙人之身,君某不过是一届凡人,就是输了,也没什么好丢人的吧。” 拂尘长老被他这个气势镇住了,毕竟刚才他不在现场,也不知道君无涯的修为到底如何,更不敢保证自己就能有百分之百的胜算,若是赢了似乎也没有震慑的意思,而如果万一输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师弟苍白的脸色,到底还是收起了拂尘。 这时,一条身影匆匆从人群里挤出来,毫不避讳的直接扑进了君无涯的怀里,而后者则像是已经知道对方会扑过来,伸手将人牢牢抱住。 正是急急忙忙赶回来的叶欢。 拂尘长老一看叶欢顿时来了精神,将刚刚收起的拂尘又拿了出来,对着叶欢一指,道:“小丫头,你把那魔人带哪里去了?” “我带他?”叶欢从君无涯的怀里探出一张脸,一指自己脖颈上的伤,道:“我是人质好不好?而且还是个不被人救,差点被一起无差别弄死的人质。” “欢儿,谁伤的你?”君无涯眸子一沉,怒气顿时袭上了眼球。 “还能有谁?”叶欢狠狠白了拂尘长老一眼道:“某个老不羞。” “我,我不予你个黄毛丫头一般见识,”拂尘长老气的脸色铁青,一指叶欢道:“说,那魔人去了哪里?” “我哪里知道?”叶欢没好气的道:“我是人质,你觉得他会将他的去处和我交代吗?” “你……”拂尘长老强压怒火,道:“那好,你出来的时候在何处,这你总知道吧?” “在此往东叁里的一个小树林里。”叶欢随便说了个自己路过的地方。 拂尘长老显然看出她讲的不是真话,情急之下一记拂尘挥出,就要捉了她拷问,君无涯那里肯让他得逞,问心瞬间出鞘,直直荡开了对方的攻击。 这时,幻境里其他几名少年已经从出口出来,马忘尘和沉济怀一看叶欢无事,急忙上前关心询问。而其他几人一见自家长辈立刻变成了在外受了委屈的孩子,七嘴八舌的开始告起状来。 “……我被吊在半空时若不是君夫人舍命相救,怕是已经无法回来见师父了。”清云平日里性格沉稳,很得掌门喜爱,如今听他说了里面的详情,又见他狼狈不堪的模样,谷阳山掌门还未平息下来的火气顿时又开始运转了起来。 于是他指桑骂槐的道:“云儿啊,你要好好像君夫人学习,要记得,我辈修仙为的就是接济众生,要有仁爱之心,若是没有,便是连畜生都不如了。” 清云自然听的出师父话里的意思,急忙撩衣跪倒,道:“弟子自然谨记于心,终生不忘。” 他开了个头,其他几个掌门自然也跟着有样学样的教训起自家弟子,话里话外却全是对两位长老的旁敲侧击。 拂尘、持剑两位长老脸色越来越难看,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只听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低呵:“你们两个还愣着干嘛?人都跑了,还不去追?” 那声音不大,却是震得在场人人耳中一阵轰响。 众人纷纷仰头四看,只见一条人影在空中悬空而立,面容看上去叁十多岁的模样,一席白衣白袍,身边还跟着一只通体洁白的鹿。 “尊者!”众仙人急忙站好行礼。 而这一句却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要知道,平日里即便是各位掌门,见到的无非也就是仙使级别的跑腿,见到长老都是难得,何况是长老以上的尊者。 恍然大悟的众人急忙跪倒行礼,而君无涯却同刚才一样,只是站着拱了拱手。 “无涯,他是什么人啊?”叶欢学着君无涯的样子一边也跟着拱手,一边小声问道。 “他是仙界尊者。”君无涯小声道:“仙界里的人称仙人,他们如果随意游走,不住在任何仙府之中,便是散仙。而如果几十或者几百人住在一起,如同人界的门派,那便是仙府。而仙府里最初级的管理者便是长老,管理长老的是尊者,管理尊者的是至尊。而至尊就是仙府的主事人,相当于人界门派里的掌门。” “仙人、长老、尊者、至尊?那再往上就是仙尊了?”叶欢问道。 “还不到,”君无涯小声道:“再往上是四大云游长老,然后才是仙尊。” “哦,那后来的这个就是尊者了?”叶欢继续问道:“那仙界有多少仙府啊?” “叁十叁座。”君无涯一边说着,一边心疼的看着叶欢脖颈上的伤口。 “叁十叁座?”叶欢差点喊出声,道:“那岂不是说光是至尊就有叁十叁位,那岂不是尊者满地走,长老多如狗?” 两人说话声音不大,却还是传到了旁边几个人的耳朵里,叶欢的这个比喻让几个人忍俊不禁,一时间各个忍着笑意,双肩直颤。 “今日我们是奉仙尊之命前来捉拿要犯,如有叨扰,还望海涵。”仙界尊者说着,淡淡的扫了一圈。 从头到尾假装自己不存在的申无为一听对方话音放缓,顿时心头一震,急忙抬头,正迎上对方的眼神,一瞬间,他只觉得那两道眼光,就像是两柄破天而来的利剑,狠狠地刺在自己的眼帘上。 刹那间,似乎连心底深处,连灵魂也颤抖了起来! 这是一种从心底升起的畏惧! 申无为吓的一声不敢出,急忙低下了头。他修为虽然无法和君无涯相比,但是他也还是见过大世面的,但此刻面对仙界尊者的眼睛,竟然破天荒的升起了无边的畏惧,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正面对一个即将发怒的家长一样。 而他的余光可以看到,四周所有跪着的人无一例外的都低着头,似乎都不敢与仙界尊者对视。 君无涯全身戒备,手握着问心迎上尊者的目光,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 叶欢觉得君无涯不对劲,急忙抬头看去,居然也直接迎上了仙界尊者的目光,她微微皱眉,小声问道:“你们两个在看什么?” 仙界尊者听到叶欢的问话,立刻调转眼珠上下打量着她。而下一刻他却已经闪现在了叶欢身后,一把攥住了她的左手手腕。 “你干嘛?”叶欢被拽的手腕生疼,却完全无力挣脱。 “尊者这是何意?”君无涯一把握住对方的手腕,问心出鞘,眼神已经不善。 只见那位尊者将叶欢的左手手腕举到自己眼前,仔细盯着那颗不起眼的石头。 突然,他微微睁大眼,眼底居然出现了一丝人类的贪婪之色,他自言自语道:“怪不得你不惧我的威压,原来带着这么个宝贝。” 叶欢挣扎道:“一个乾坤珠而已,哪里是什么宝贝了?” “坐守宝山而不自知,简直暴殄天物。”尊者说着突然另一只手成爪,直戳叶欢胸口。 这袭击太突然,叶欢还没来得及反应,眼见自己就要被这九阴白骨爪在胸口戳出五个窟窿,眼前却忽然一黑——君无涯已经眼疾手快地将她护在怀里,自己挡在前面,仙界尊者的五根手指直接戳进他的肩膀,深可触骨! 君无涯闷哼一声,竟也生生忍着,没有喊出来。而抱着他的叶欢知道此刻的男人已经痛得浑身发颤痉挛,冷汗也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仙界尊者似乎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猛然把手抽了出来,顿时鲜血横飞,叶欢甚至能听到手指从骨肉里面抽出时的粘腻声音,而君无涯却依旧死死的抱着叶欢,一张汗湿的脸缓缓转过头,一双眼如同两柄刀子,瞪着仙界尊者,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要做什么?” 仙界尊者眼里闪过慌乱,不过他很快就恢复过来,自圆其说道:“她放走魔族重犯,这便是惩罚。” 说完,那人似乎是不敢再看叶欢和君无涯,双足一点,转眼已经消失不见。 而一众不明所以的仙人一看尊者都走了,也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君无涯紧绷的身体像是骤然失去了力气,他松开叶欢,双膝一软直接摔在了地上。 眼泪从叶欢的眼睛里不停的往外流,众人也跟着围拢上来,只见君无涯的整个肩膀被五指贯穿,筋脉都被撕裂,那里赫然是五个黑洞洞的血窟窿。 可男人眼里却是一抹难言的庆幸,他举起汗湿的手,抖着给叶欢擦着眼泪,颤声道:“还好,伤的不是你,不然你该多疼啊!” -- 第一卷人界36 一个月后,文州。 清早的街上人很少,只有几家买早餐的小食摊前面有零星的客人,叶欢一身粉红罗裙,头上系着水蓝缎带,虽然施了法的脸此刻看起来长相平平,却有着一双灵气十足的眼睛,看上去格外讨喜。她笑盈盈的接过老板递来的食盒,给了钱便想往回走。 突然,一个人影从旁边的巷子里猛地扑出来,叶欢反应极快,脚下一转平平稳稳的躲了开来,可旁边的椅子就没那么幸运,被那人扑了个正着,直接倒在了地上。 “你这个疯婆子,又来闹腾,找死是吧?”老板气的抄起炒菜的长勺就要打人, 那人却并不害怕,反而伸着骷髅一般的手一把抱住老板的腿,喊道:“救,救我!” 老板一脸厌恶,怒道:“疯婆子,把你的脏手拿开!” 说着抡起长勺就要打人,这时,远处传来一声低呵,随即一个浑身恶臭,披头散发的干瘦男人从巷子里跑了出来,一把抓起女人的头发就往巷子里拖。 女人头发被抓,疼的放开了抓着老板的手,在男人手下挣扎不已。 “我说你个臭要饭的,把你家疯婆子弄远点,别叁天两头过来闹事。”老板挥舞着勺子威胁道:“下次再来搅我生意,我就打断你们两个的腿。” 一旁的叶欢却在这时,突然开口道:“住手!” 叫花子瞪着一大一小的眼睛,恶狠狠的一回头,道:“这是我婆娘,要你多管闲事!” “不,我不是,我不是他娘子,姑娘救救我。”女人完全不顾疼痛,哀嚎着冲着叶欢求助。 “我叫你住手你没听见啊?”叶欢说着几个箭步冲上去,一脚将男人踹了出去。 男人落地哀嚎一声,却立刻意识到叶欢并不好惹,于是抚着胸口指着女人恶狠狠的道:“有本事你今晚别回山神庙。” 说完,忌惮的看了叶欢一眼便揉着胸口走开了。 叶欢蹲下身仔细打量女人,女人瘦的已经脱了相,枯黄的头发稀疏的贴在深陷的脸颊上,仿佛一个成精的骷髅。可即便如此,叶欢还是认出了那张原本清秀的脸,正是那时被凤青言带走的红儿。 红儿对着叶欢磕头作揖,千恩万谢,随后便是小心翼翼的问叶欢能不能给她些钱,或者吃食。 “小姑娘,这帮叫花子没几天就来闹腾一次,骗的就是你们这些外地来的。”老板好心的劝道:“你莫要上了他们的当才是。” “没关系。”叶欢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碎银子扔给老板,道:“以后,她来你这吃东西,就从这里出。” 老板见过扔几个铜板的,却从未见过这么一个出手大方的,顿时愣住了。 却见叶欢伸手从老板的摊子上拿了两个肉包子放在桌上,道:“过来吃吧!” 红儿本来也被她的所作所为惊在了原地,可是一看桌上的包子双眼立刻放光,不管不顾的冲上去抓起来就往嘴里塞。 叶欢悠闲的看着她吃完,又从老板那里要来了一碗馄饨汤,看着红儿吃饱喝足,这才慢条斯理的问道:“怎么样?吃饱了吗?红儿姐。” 红儿脸上的笑容一僵,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瞪着一双已经浑浊的眼睛死死看着叶欢。 叶欢摇了摇头,叹道:“你我认识好歹也有叁年了,就算我的容貌遮了,可是我的声音你却没听出来,真是让我很失望啊。” “叶欢!”红儿看着眼前相貌平平的女孩,她知道在那易容法术后面是怎样一张美貌无双的脸。 叶欢点头,道:“我以为凤青言把你带走会要了你的命,看起来他还挺仁慈,只是扔你自生自灭了。” 红儿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开口道:“我清楚的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浑身是泥,看上去狼狈不堪,我看到你脖子上的铃铛立刻就知道你我是一样的身份,所以我主动上前搭话,还帮你找换洗的衣服。交谈间我得知你居然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是被捡来山上的,刚上山的时候还是个痴傻的孩子,于是更是对你更是多了一分亲切,从那以后我便经常找你出来聊天,诉说生活里的苦闷。” “确实如此,”叶欢把玩着手里的筷子,道:“那时候我曾经一度以为,你是个关心我的好人。” 红儿继续说道:“可是时间一长,我渐渐发现,一切根本就不是我想的那样,你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野孩子,更不是个地位低下的炉鼎。你可以和内门弟子一同上课,学那些我听都没听过的阵法符篆,你有修仙界修为最高的守阳尊亲自教导,即便是本身灵脉被锁,靠着他赋予的灵力,一条鞭子也能和上品仙剑对抗。 你吃的是他亲自下厨做的饭食,住的是他的雪院主卧,用的是他亲手写的,各家求都求不来的高级符咒。他生生将你宠成了尚清派里人人都不敢小觑的公主。 比起我小心翼翼卑躬屈膝的活着,你敢挥着鞭子和所有胆敢欺负我的人对打,若是打赢便罢了,若是打输了自有仙界人人敬畏的守阳尊为你出头讨公道。就算是你挥着鞭子将前来做客的仙门世家弟子打伤,他也能面不改色的站在人前将你护在怀里,平淡的说是因对方学艺不精。凭什么?就只是因为你运气好,有了君无涯这么一个好师父!” 很多的时候,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红色的血丝渐渐爬上女人的眼球,原本已经惨白的脸越来越扭曲,红儿扶着胸口,急促的喘息。 相比之下,叶欢却平静很多,她开口道:“你就只看到了我受宠,那你又知不知道,我到底付出了多少的努力才能和那些灵力充沛,甚至已经结丹的人不分上下。我修不了灵力,但是我的阵法和符篆甚至是武艺却是门中拔尖的。这些难倒就只是我躺在床上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吗?” “我刚开始修习的时候手脚还不协调,连走路都经常摔跤,门里的弟子欺负我,我却从未向师父哭诉过一次,只是偷偷的练习着入门武艺,其他弟子在吃饭的时候我在练,他们玩耍的时候我再练,他们睡觉的时候我还在练。外面下着雪,院子里的青石板上结了一层冰,滑的几乎站不住,可我就在院子里一遍一遍的练着,摔倒了爬起来再练,摔的满身青紫,却在看到师父时笑着告诉他,我不疼。那时他告诉我,我可以不用这么辛苦,以后只要有他在,就没人敢欺负我。可是我却不要,我要变强,我要保护自己,保护我最重要的人。”君叶欢说道这里,转头看着红儿,道:“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之间的不同。” 红儿垂下眼,一言不发。她何尝不知道,叶欢看似无法无天,但是她从未欺负过任何人。她受宠,却从未害过任何人,没有抢过任何人的东西。她看似骄横,对待同门问她课业却从来都是有问必答,而且言无不尽。有人被欺负了,是她站出来主持正义;前来拜山的少年口出不逊,没人敢得罪时,是叶欢挥着鞭子将那人教训了一通。 红儿想,不单单是她,大概整个尚清门的人都选择性的忽视了这些。 他们嫉妒叶欢的一切,最后这份嫉妒将他们的心蒙蔽了,以至于看不到叶欢一点点的好。他们孤立她,针对她,甚至将她妖魔化,可偏偏叶欢打不倒,踩不烂,压不弯。 “是啊,明明你那么努力,可是我就是恨你!”红儿瞪着通红的眼睛,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我恨你活成了我做梦都想成为的样子。” 出类拔萃,潇洒惬意。 叶欢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将食盒提在手里,目光带着嘲笑的看着红儿,道:“那你继续!恨不恨的,你觉得我在乎?” 说完,叶欢迈步离开了小吃摊。 宝祥客栈里。 “无涯,今早吃的是灌汤包哦!”甜美的声音响起的同时,一个粉红色的身影已经闪了进来。 “喔?是吗?欢儿前天不是就嚷着要吃灌汤包了吗?今天终于买到了?”君无涯应了一句,便继续手上的动作。 叶欢急忙将食盒放在桌子上,一把抢过君无涯手上的湿布巾,将人按回床边,道:“大夫都说了,你肩膀还没好利索,现在不能乱动。” 说着,她便将布巾在手里拧干了,迭成方块,一边捧起君无涯的脸,一边在他脸上轻轻擦拭。这过程中,君无涯都是仰着脸乖乖任她搓圆揉扁,满眼含笑的一直盯着她看。 其实他完全可以不洗脸,可是他就是喜欢看叶欢焦急的模样,喜欢听她斥责的声音,更喜欢她亲自服侍他时认真的神情。 待叶欢将他的脸擦完,正想去拿包子,腰间却是一紧,下一刻她已经被君无涯拉坐在了男人的腿上。 君无涯伸手搂住女孩纤细的腰肢,将头埋在她的锁骨处贪婪的吸着她身上的香气,道:“不吃包子,吃娘子。” 叶欢被他弄得心痒,却又顾忌他肩膀的伤,急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道:“别胡闹,上次是谁把伤口撕开了?” 君无涯在受伤之后整整昏睡了五天才转醒,一睁眼就看到叶欢肿着双眼趴在他的床边。 他心疼的无以复加,直接将人拉过来亲吻,谁知动作太大扯到了肩膀上的伤口,以至于又多躺了叁天。 “那时候不是还没好吗?现在已经结痂了,没事了。”君无涯说着就动手去拉叶欢,微微嘟着嘴,道:“我都一个月没碰娘子了,娘子好狠的心啊!” 叶欢被他这副模样弄得哭笑不得,道:“堂堂守阳尊,居然撒娇,你好意思吗?” “在娘子面前,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君无涯毫无羞涩的伸手一把将叶欢拉进了怀里。 -- 第一卷人界37H “我刚刚遇到红儿了。”叶欢低头突然开口道:“她过的很不好。” 君无涯收了收手臂,在她鬓边吻了一下,安慰道:“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我知道。”叶欢垂下头,却已经没有了刚才对待红儿时的那份洒脱,小声道:“可是我还是觉得她有今天,我也有些责任,无论怎么说,她都曾经是我的朋友,我……” 叶欢话还没说完,突然从隔壁传来一阵似是痛苦又似欢愉的声音。 只听一个女人呻吟道:“啊……不行了……嗯……你这冤家怎么又来了……嗯……饶了奴家吧……啊……” 这声音实在是太过熟悉,叶欢不由得急忙转头看向君无涯,见男人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已经鼓起的胯间,笑道:“现在知道你去买东西的这段时间,为夫过的如何了吧?” 这二人显然是在刚才便已经开始了,如今正是第二春。 两人都是习武之人自然是耳聪目明,这边连隔壁房间床榻“吱呀”的响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那女人的一声声娇吟在寂静的夜里更是显得格外刺耳。 就听隔壁的男人沉着嗓音道:“嗯……就是要干死你这骚货……嗯……你说你今天是不是偷偷看了隔壁那男人好几眼……嗯?” “奴家嗯……没有啊──不要……轻点……”说到这里,那女人的声音陡然拔高了,显然是那男人操的狠了。 只听那男人道:“还说没有?嗯……今天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干死你这贱人……嗯……” 那女人忙求饶道:“啊……饶了我……嗯……夫君啊……奴家……嗯……再也不敢了啊……” 接着,只听“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接着那男人边道:“骚货,可是看上那小白脸了?” “啊──嗯……是……奴家嗯……看那人的嗯……眼睛了……”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把掌声和女人混杂了痛苦和愉悦的呻吟声。 叶欢听到这里,一股热流不受控制的涌向花穴,只觉得下面那张花穴此刻变得酸痒难耐起来,她摩擦了下双腿缓减一下那难受的感觉,转头看向君无涯。 且说两人已经一个月没有亲热,此时君无涯更是听得浑身燥热难耐,呼吸都比之刚才粗重了许多。 “嗯……夹得这么紧,可是把我想成那野男人了,嗯?”只听那隔壁的床架剧烈的晃动着,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那男人就像是要摇散那张并不见得有多结实的木床一般,疯狂地在那女人体内冲刺。 那女人不住的哀嚎着求饶道:“没有……啊……不要……那里不行……唔……要死了啊……” 此刻,只听那男人道:“叫吧,用力叫出来……嗯……让隔壁那野男人也听听我是怎么干你这淫荡的小穴的……嗯……你说,那野男人的那家伙能我有我这个大?能有我干你干得爽?你这骚货只怕一般人都满足不了吧?嗯……” 那女人道:“嗯……夫君的……嗯……自然比他的大……嗯……夫君干得我嗯……最爽了……啊──轻些……”女人的回答换来了那男人更猛烈地撞击。 这时,坐在君无涯身上的叶欢忍不住啧了一声,凑到君无涯耳边道:“她胡说,肯定是无涯的要比她相公的大得多。” 叶欢口中呼出的热气让君无涯那胯下之物瞬间胀大了几分,正验证了刚刚叶欢所说的话。君无涯闻言笑道:“欢儿又没见过那男子胯下,怎么如此断言?” 叶欢却笑着舔了下嘴唇,张了下嘴巴,若有所指的道:“可是无涯的大小我知道啊,不可能有人比那大了哦!” 君无涯一把抓住她的小手,翻身将叶欢压在身下,借着微弱的烛光用手指描绘着女孩的脸颊,凑到对方耳边轻声道:“那娘子不想它吗?” 叶欢几乎立刻就要点头了,可是又有些犹豫地说:“可是你的肩膀……” “我怎么舍得让你再担心呢?”君无涯俯身亲了下叶欢的红唇,随即一挥手,给他们所住的房间加了一道结界,保证屋内的声音不会传出去。然后又一次低头吻住女孩那两瓣柔嫩的嘴唇。 叶欢早就迫不及待的张开嘴,放男人的舌头进来,和自己的纠缠到一处。两人忘情的吻着彼此,久久不肯分开。 君无涯一只手捧着叶欢的头,支撑她头部的重量,同时用胳膊肘支撑自己身体的重量。另一只手纤长的手指轻轻解开叶欢的衣带,顺着她翘挺的胸脯一路向下摸去。当他来到叶欢身下那处幽谷时,发现那里早已爱液涟涟,就连亵裤都已经被那丰沛的蜜汁浸湿了。 君无涯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他之所以不交她那些繁文缛节,就是因为想要她能遵从本心,在和自己欢爱的时候放开。 男人随即解开自己的裤带,释放出那狰狞的巨龙,在对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一下将她贯穿。肉棒瞬间没入叶欢的小穴,直捣黄龙。 “嗯……”两人同时发出一声快慰的叹息。君无涯将叶欢的双腿驾到肩膀上,然后便开始用力撞击起来。每一下都整跟抽出,再完全没入,重重的撞在叶欢小穴里的那处软肉上。 “啊……无涯……嗯……好棒……”叶欢的小手紧紧地抓住身下的床单,几乎要将那单子抓破。 “唔……欢儿好会夹……”君无涯只觉得叶欢小穴里的那块软肉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不断地吮吸着自己的粗大。每次自己的龟头撞进那块软肉的时候,那上面都像是长了无数条小舌头一般,轻轻舔着自己敏感的铃口。让他忍不住加大了冲击的力度,就像是要将那小穴撞破一般。 “啊……啊……不行了……要泄了啊……”叶欢咬住嘴唇,那灭顶的快感几乎让她要窒息。 “唔……欢儿今日怎的如此敏感?嗯……这样就要去了?隔壁那女人可是到现在还没泄呢……”君无涯说着,不断地用指尖爱抚叶欢胸前的乳尖。 “嗯……想去就去吧……”说完,君无涯猛地加快了冲撞的速度。 “啊──”在君无涯几近疯狂的撞击下,叶欢眼前一白,尖叫一声,泄了出来。她浑身不断地颤抖着,从小穴中喷出一股滚烫的淫液,浇在君无涯硕大的龟头上,烫的君无涯浑身一颤。 君无涯将肉棒撤出叶欢体内,容她独自在高潮的余韵中回味了少顷,才笑着道:“欢儿,可歇够了?” 叶欢无力的点头,君无涯下床站在床边上,然后让叶欢跪趴在床上,他就这样以背入式直接插进了叶欢的蜜穴中,粗长的肉棒深深地撞进女孩狭窄的小穴内,几乎要将她贯穿。 叶欢尖叫一声,同时仰起头,大口的喘气道:“啊──夫君轻些……要扎穿欢儿了……” “唔……”君无涯没有理会叶欢的话,开始快速的抽动肉棒,重重的撞击着叶欢小穴里那块柔软的嫩肉。边道:“不喜欢为夫这样?” “嗯……喜欢……”叶欢随着君无涯抽动的节奏努力地摇摆着腰肢迎合他的肉棒。 君无涯一手扶着叶欢的腰,一手探到叶欢身前握住她的一只椒乳。他轻轻揉捏着那柔软的胸部,同时在叶欢光洁的玉背上落下一连串的细吻,突然开口道:“红儿的处境是凤青言做给你看的。” 叶欢闻言霎时浑身一僵,君无涯立刻感觉到了她身体的变化,只觉得那蜜穴忽然紧紧地夹住了自己的肉棒。那紧致的感觉令他险些就这样射了出来。 君无涯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继续道:“你都想到了吧?我的欢儿虽然不说,但是很多事情心里都有自己的猜测,不是吗?” “嗯……慕北……”叶欢回头望向君无涯,眼里却有了泪光。 君无涯见她看着自己,一把手将她抱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身上,吻着她的后颈道:“答应我,离凤青言远一些,他心思太重,和我们也不是一路人。” 说着,他想起男人看叶欢的眼神,顿时心里火起,下面更加猛烈地在叶欢的小穴中抽插着,惹出她一连串的娇吟声。 “啊……”舒服的感觉让叶欢发出愉悦的呻吟声,边答道:“知道嗯……知道了……啊……”叶欢话音一落,便迎来了君无涯更猛烈的攻势。 “唔……为夫要去了,欢儿再夹紧些可好?”叶欢闻言,便将分开跪着的双腿收拢了一些,同时用力夹紧了体内那根肉棒。 君无涯没想到她这般听话,原本自己之时随便一说,没想到她那已经紧得不行的小穴居然还能再紧,这一下令他险些就射了出来。 “唔……”只听君无涯低吼一声,便失了之前的节奏,开始胡乱的在叶欢体内冲撞。 “啊……夫君……慢些……”叶欢被他猛烈地冲击撞得几欲晕厥过去,她不住的摇头讨饶。 就见君无涯又这样冲撞了数十下之后,便脊背一麻,低吼着将那滚烫的精液深深射入叶欢体内。那炙热的温度烫的叶欢浑身一颤,便也跟着君无涯丢了出来。 激情过后,叶欢枕在君无涯怀中沉沉的睡了过去。而君无涯却躺在床上一夜未眠,心里一直在想那造成异变的诡异黑气。 -- Nρó1⑧.cóм 第一卷人界38 第二日一早还两人还未起身,门外的店小二便早早的敲响了门,君无涯轻声的应了,就听小二道:“客观,楼下有人找。” 一般来说,仙门若是有事的话是会直接传信过来的,而亲自过来找人显然不是仙门的做法。 君无涯穿好衣服下楼一看,就看到了一身黑衣风尘仆仆的雷震。 男人恭恭敬敬的给君无涯施了一礼,道:“守阳尊。” 好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一时间君无涯居然有点不太适应,他轻雷震坐下,对方也不绕弯子,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和一封凤青言的亲笔信,道:“侯爷已为君夫人找到了神医无名,这里送上一刻一级通脉丹和书信一封,还请守阳尊笑纳。” 君无涯在听到对方名字的时候瞳孔骤然一缩,激动的一把抓住雷震的肩膀,问道:“可是那已经失踪多年的神医无名?” “正是”雷震点头道:“侯爷听说这世间只有他能解了君夫人脖颈上的铃铛。” 君无涯急忙起身,对着雷震深施一礼,低沉的声音激动的道:“君某在此多谢侯爷大恩,若日后侯爷有需要君某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雷震急忙站起,回了一礼。 ++++ 青州,落英山。 越往北走,天气越冷。崎岖的山路上,一辆马车正在铺着轻雪的路面上艰难前行。 叶欢身上虽然裹着一层一层厚厚的衣服,却还是觉得暖和不起来。她整个人蜷在马车里,手里抱着一个已经凉了的汤婆子,冻的上下牙直打颤。 摇晃的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君无涯一掀门帘进到了马车里,一眼就被叶欢的模样吓的心慌起来,他急忙将身上的外衫都脱了,把人搂进怀里,一边不停的搓着叶欢已经如冰块一般的手,一边用自己的体温去暖她。 “欢儿,你不舒服为什么不告诉我?”君无涯的声音带着责备,可见他真的是生气了。 叶欢冷得直哆嗦,道:“我哪里知道北方的冬天这么冷的啊!” 雾影山四季如春自不必说,这段时间里他们两人选择游历的地方也都是温暖的南方,叶欢仔细想想,自己似乎真的从来没来过北方。 君无涯没有再责备叶欢,他此时更多的是自责,自责自己的疏忽大意,没有早点发现她的不适。伸手摸了摸叶欢的额头,然后把那已经凉透的汤婆子握在手里,用灵力加热,塞进了叶欢的手里。 “你我是夫妻,以后……” 话未说完,突然君无涯脸色一变,同时,叶欢也听到风中隐隐传来的尖叫,而且那声音中明显充满了惊恐。 君无涯整理了一下衣襟后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叶欢也赶紧跟着下了车。 两人跑过一处转弯这才看到远处的崎岖山道上,一群山贼正在拦路劫掠。 被劫的是一支二十人左右的队伍,而此时,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穿着仆从衣服的尸体,只剩下穿着讲究的一家叁口,女人护着孩子,惊恐地躲在丈夫身后。 男人看样子只是个文弱书生,此刻双手颤抖的握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钢刀,却依旧咬着牙寸步不让的保护着妻儿。 可是,他毕竟只是个书生,对方只是一挥手鲜血一下子就从男人的脖颈处喷涌了出来,洒在洁白的雪地上,分外刺眼。 叶欢他们隔得太远,相救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倒了下去。 “可恶,住手!”君无涯怒不可遏,问心飞出,挡住了砍向母女的一刀,随后他飞身上前,一掌吹飞了围住的一众山贼。 叶欢跟在他后面,谁知刚跑了几步,一阵强烈的眩晕突然袭来。她目光不自觉的看向满地的赤红的雪,瞬间一股滔天的愤怒不知从何处席卷而来,她眼前一片模糊,头痛欲裂,不得不抱着头闭上了眼睛。 而此刻,她的耳中到处都是哭泣和叫喊声,随后便是一片死寂,只有空气中刺鼻的血腥味和胸中腾起的怒火,在体内横冲直撞,如同如烈焰般升腾,烧灼着她的四肢百骸。 手腕上的乾坤珠发出刺目的光,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要破珠而出,与她此时的心情相合。 可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阵诵经的声音,那声音雄浑厚重,带着某种难以抗拒的力量,顿时,耳中嘈杂的声音骤归寂静,只有叶欢自己的心跳声愈加分明。 隐约中,她好像听到君无涯在叫她,但那声音却似乎很是遥远。她很想回应他,但却一点也集聚不了力气。 终于,叶欢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再痛了,眼前的一切也都看不真切了。她眼前一黑,意识瞬间模糊了。 ++++ 头依然痛得厉害,叶欢费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四周都是玫色的垂幔,有风从雅致的画阁吹进来,清冽中还带着幽然的梅香。 “你觉得怎么样?”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叶欢急忙看过去,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捋着须髯看着她。 “头还是很痛……这里是……”叶欢猛地睁大眼,一把拉住老人的袖子,问道:“无涯呢?我是说和我一起来的人呢?他是我夫君,他……” “好了好了!”老人微微皱起眉,道:“睁开眼就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吵的我头疼,再吵下去,我把你扎哑巴了!” 叶欢立刻收了声,却扁着嘴,眼里含着泪光,可怜巴巴的看着老人。 半晌,老人终于被她看的心软,似乎不耐烦的道:“这里是百药谷,你差点死了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及时为你施针,你哪里还有命在这问东问西。赶紧的,右手给我!” 叶欢急忙乖乖把右手递给老人,随即,一排带着微微青光的银针刺入叶欢的手臂,显然,这人施针时是带着灵力的。 “老爷爷,”叶欢眨巴着眼睛,小心翼翼的问道:“您是不是无名神医啊?” 老人被她这句老爷爷弄得失笑道:“既知我是无名,却还敢叫我老爷爷,你这丫头,倒是头一个。” “那不叫您爷爷,应该叫您什么啊?”叶欢有点不解的问道。 老人抬起头,仔细看了看叶欢那干净的眼神,知道她不是故意套近乎,而只是单纯的不解,于是他摇了摇头,道:“随你叫什么吧!” 叶欢看他似乎只是态度恶劣,其实人却很好说话,于是又一次开口问道:“爷爷,我夫君呢?他是去休息了吗?” 叶欢知道,如今自己晕倒,君无涯是不会无缘无故离开自己的,而最有可能的就是她晕倒的时间太长,以至于君无涯照顾她实在太累,于是去休息了。 老人扎下最后一针,这才说道:“他去帮你找药了。” “找药?”叶欢不解,道:“您这里不是百药谷吗?还有您这没有的药材吗?” 神医无名狠狠的翻了个白眼,道:“冥界的九阴花,仙界的琼瑶草,妖界的鸾羽藤,魔界的焚天叶,神界的九瓣莲。你觉得我这能有吗?” “啊?!”叶欢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惊道:“不是吧?要用遍六界的神草?我这是魂飞魄散了重新塑魂吗?” 神医无名又是一记白眼,道:“我说是要他去找这些了吗?我就是这么一说。” “老爷爷!”叶欢跌回床铺,对着神医撅嘴,道:“您就是诚心吓唬我。” “你是侯爷送来的人,我一定会尽力救治,至于能不能治好,那就要看他能不能把冥界的九阴花拿回来了。”无名说完,收拾好银针,道:“现在我去改改方子,一会儿会有人给你吃的。” 神医无名离开了房间,叶欢慢慢坐起身来,走到桌边。心思确是一沉,九阴花既然称为神草,自然不是路边随意生长的,肯定是及其难寻的,不知君无涯要经历何等艰险。 不一会儿,一个一身白衣头带重孝的清秀少妇便端着热腾腾的粥菜走了进来,叶欢仔细一看,居然是那天他们救下的那人。 少妇态度温和谦卑,走到桌边,将粥放下,柔声道:“恩人,你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先喝点粥暖暖胃吧。” 叶欢将粥接过,慢慢的喝了一口,问道:“我昏迷了几天?” 少妇扯了扯嘴角,似乎想扯出一个笑容,却还是失败了,她只好顶着红肿的眼睛,道:“今天是第四天了。” 叶欢看着她这个样子心疼不已,放柔了声音问道:“你怎么呆在这里?怎么没去报官?” “报官?害我夫君的正是朝中的宁王。”女子说着眼中又泛起泪花,道:“我夫君是御史,这几天正准备弹劾宁王谋逆,谁知……” 叶欢下意识的挠了挠头,他们是修仙之人,朝堂中的是是非非自然无法插手,突然,她眼前一亮,道:“侯爷,对,我认识朝中的侯爷凤青言,他一定能帮你。” 女子拭了拭眼角,道:“君夫人您身体不好,就不必为我们的事情操心了,神医已经写信给侯爷了,今早已经得到回信,他会派人过来处理此事。” 说完,她站起身,对着叶欢深施一礼,目光异常坚定的道:“家中遭遇突变,多亏恩人相救才保住我们母子性命,我们母子无以为报,只要恩人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第一卷人界39(一更) 冥界 诡异漆黑的平原上,随处都是林立的尖锐怪石,风从中经过,发出鬼魂呜咽一般的声音。 君无涯一袭白衣,眉目如画,像是这天地间唯一一抹纯粹,却显得格外刺眼。 而他的面前是一座铁索桥。厉风刮过,桥身晃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桥下,是黑漆漆的万丈深壑。 桥的尽头,是一座气势磅礴,通体黝黑的城郭,它四周似乎是用铁水一气浇筑而成,看上去坚不可摧,巨大的门上更是隐隐透着血色,整座城像极了蛰伏在那里的一只巨兽。 君无涯独自迈上微微摇晃的桥,抬头看到门楣上刻着两个大字“幽冥”。 之前他因为除祟的事宜来过许多次冥界,可是每次去的都是地府那边,即便是对此早有耳闻,他却也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男人对着城门深施一礼,道:“在下人界尚清派君无涯,我妻子病重垂危,恳请冥主赠九阴花救治。” 半晌,城门微微打开,一名周身裹着黑纱的妖艳女子摇曳着走了出来,她媚笑着上下打量了君无涯一番,笑道:“我们冥主说了,九阴花在我们这好比你们人界的大白菜,便宜的很。” 女人说着,一边走到君无涯面前,一边用手指似有似无的抚摸过他的脸颊,道:“不过,就算是我们把九阴花都扔进这万丈深渊,也不会给你们尚清派一朵。” 然而,预想的愤怒并没有在君无涯的脸上出现,他依旧平静的开口道:“我知道冥主百年间一直在寻六界神草,若是冥主肯赐药,君某愿以人界的叁清果作为交换。” 他话音刚落,一个周身罩着黑袍的男人便已经闪现在了他的面前,男人身形健硕,只是往那里一站就给人一种莫名的威压。 “冥主!”女人立刻收敛了动作,恭顺的行礼。 男人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下一刻,男人突然出手,一条漆黑如墨的枪如蛟龙一般直刺君无涯的前心,君无涯急忙后退数步侧身一闪才堪堪避过攻击,谁知还不等他站稳,那杆枪已经横扫过来硬生生砸在了君无涯的右臂上。 伴随着清脆的骨头断裂之声,君无涯已经被这一枪直接打飞了出去,狠狠的撞在了冥域的墙壁之上。 一招见胜负! 君无涯从地上艰难爬起,右臂已经断了,完全使不上力,胸口更是一阵阵的血气翻涌,他咬紧牙关说道:“君某一届凡夫俗子,居然劳烦六界皆惧的冥主以弑神枪教训,还真是叁生有幸了。” 而冥主驰槊却只是在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将手中的弑神枪收起,缓缓道:“若不是因为我答应过别人,你以为你们尚清派还能逍遥到今天?” 手臂处传来锥心的剧痛,君无涯却扯着嘴角对男人一笑,道:“那既然冥主已经教训过了,是不是可以谈谈交易了?” 男人缓缓走近,薄唇紧抿,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目光如刀的盯着面无血色的君无涯,道:“白白长了一副和他一模一样的皮囊,修为却不过是凡人蝼蚁,居然还敢跟本座谈交易?” “若是冥主真的不在意,又为何要亲自出来教训?”君无涯任由脸上的冷汗顺着下巴滴落,毫无畏惧的,道:“冥主一直得不到人界的叁清果,如今我将它送上门,冥主确定不考虑一下吗?” “我杀了你,照样能得到。”驰槊微微抬头,冷眼看着君无涯。 “这倒不一定呢!”君无涯说着用自己能动的左臂撕开胸口前的衣襟,只见他心口的位置上赫然镶嵌着一颗果实。 那果实通体碧绿,生出许多藤蔓,钻进男人白皙的皮肉,似乎将他的身体为土地,已经扎根与此了。 “这便是叁清果,冥主一定知道,它长在树上时若是强行摘取便会枯萎而死,若是想将其从树上摘取,必须用活人的心头血为诱饵,将它诱捕下来才可以。”君无涯看着驰槊,道:“冥主大人,若是我带着它跳下这万丈深渊,您说,还会不会有第二个人,甘愿受钻心之痛从人界把果子带给您呢?” 一席话说完,四周一片死寂,好半天,只听驰槊开口道:“好,成交。” 随后他转身看向那个已经愣在当场的女人,道:“让鬼医带着九阴花过来。” 女人于是瞬间消失,很快就带着一个岣嵝的老人到了现场。 就听驰槊道:“叁清果就在那男人的胸口,你去取下来!” 老人恭恭敬敬的给驰槊行了礼,却不急着动手,只是用沙哑难听的嗓音,道:“叁清果若是离了人体便会瞬间枯萎死亡,所以只能依着活人身体刨开取汁,不过……” 老人说到这若有深意的看了君无涯一眼道:“那果子已经和他融为一体,若是剖开取汁其痛苦程度不亚于生生剖心,虽然他是修仙之人,修为也实在是高深,可是也不一定能受得住这剖心之痛啊!” “这点您无需担心,我妻子还没好,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君无涯说着却还是看着老人道:“不过我还是需要冥主答应,若是万一我有什么不测,他依旧会信守承诺,将九阴花送到百药谷便好了。” 驰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愫,他不由得开口问道:“你妻子患的是何症?” “一直以来,我以为她是中了索灵咒。”君无涯眼睛垂下,自责的回答道:“而我近日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索灵咒,而是为了控制她而下的噬心蛊。” 一旁的鬼医对着驰槊解释道:“施蛊之人被称为蛊主,蛊主将蛊虫施种于他人身体之内,被蛊虫寄生之人便成为了蛊奴。在蛊术控制下,蛊奴最终会失去自身意志,终生听命于蛊主,除非身死。” 说完,鬼医转头对君无涯道:“你要知道,她这个蛊虫中了却不一定可以治愈,也许还会加速发作。” “这些我早就知道,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她是我的爱人,又因我的失职而被人算计。”君无涯确坦然一笑,双眼如天上璀璨星辰,道:“所以但凡有一线生机,无论多么渺茫,我都一定会去试。如果不能救,她活一天,我便陪她一天,她若不在了,碧落黄泉我定生死相随。” 驰槊身躯微微一僵,随即一转身,沉声道:“我答应你,若是你死了,本座会派人将九阴花送到百药谷。” ++++ 百药谷 叶欢猛地从床上惊坐起,擦了下头上的汗这才发现原来只是做了一场梦。但这梦如此真实,让她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雪,她掀了被子下地,想出去走走,谁知刚一推开门,就见君无涯整个人倒在院子的雪地里,双眼紧闭,似乎已经失去知觉。 叶欢急忙冲上去把他扶起来,发现君无涯浑身冰凉,就连睫毛上都挂着细细的冰渣。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他的脸上和身上,竟然丝毫不化,身上的白衫已经脏一塌糊涂,更是被冻的僵硬如铁板。 他胸口一片血红,叶欢颤着手剥开衣物,只见胸口的位置上不知被什么东西刺穿了一般,居然是好几个深深的血窟窿。而即便如此,他却依旧紧紧地抱着一个木盒,叶欢打开一看里面装的正是九阴花。 叶欢一边焦急的大声呼救,一边急忙解下自己的毛裘给君无涯裹上,并把他紧紧拥进了怀里,想让他尽快地温暖起来。 滚烫的眼泪一颗颗地落在了男人俊美却惨白的脸上,叶欢眼前一阵阵发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下一刻已经抱着男人一起倒进了雪地里。 不知过了多久,眼睛将睁未睁时,叶欢只觉得身边似乎有一个模糊却熟悉的身影。她努力眨了眨眼,侧过头去果然看见了守在床边睡得深沉的君无涯。 然而叶欢只是微微动了一下头,男人却已经立即惊醒了过来。焦急的问道:“欢儿,你感觉如何?” 叶欢猛地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一幕,心头一颤,伸手就去剥君无涯的衣服,却被男人一把抓住,而这时叶欢才发现男人的右手居然绑着夹板,吊在胸口,显然是断过重新接上了。 叶欢的眼泪一下又涌了出来,问道:“是不是冥界的人欺负你了?” 君无涯却一笑,道:“别忘了,我可是可以和仙人一诀胜负的人,冥界里除了冥主,其他人谁又欺负的了我呢?而冥主那么厉害的人物,哪里有时间管我这个凡人蝼蚁的事情?” “可是你这是怎么弄的啊?”叶欢根本不信他的话。 “这个呢,只是我一时疏忽,采药的时候失足摔倒才这样的。”君无涯抓起女孩的手指吻了吻,道:“这个其实比打输了还丢人,所以欢儿是不是可以当做没有听到?” 叶欢知道他是不想和自己说实情,于是没有继续追问,撅嘴心疼的看着他道:“你就不能小心点吗?” “是是是,娘子教训的是。”君无涯笑着道:“好了,不说我了,你有什么感觉呢?” “什么感觉?”叶欢脑子有点蒙,开口问道。 君无涯笑着揉了下叶欢的头发,道:“神医已经将你的索灵咒解了,而且已经帮你修复过灵脉,你现在凝神感觉一下。” 叶欢不解,却还是闭眼凝神去感觉自己身体里的变化。 可谁知这一感觉便觉出身体内的不同,似乎有一股若有如无的力量正在被自己的意识疏导着,在身体里缓慢游走。 叶欢骤然睁大眼睛,问道:“无涯,我的灵脉修复了?以后我可以修灵力了?” “是啊!以后可不能偷懒了。”君无涯依旧温柔的笑着,可此时他脸上血色全无,苍白得令人心疼。 -- 第一卷人界40(留言满400加更,二更) 叶欢和君无涯都是那种听话的病人,事事谨遵医嘱,所以好的也格外快。 这天,雷震也带着手下到了百药谷接那对母子,两人眼看自己病情稳定,便准备和神医辞行,先去看看凤青言如何安置那对母子,然后再继续游历世间。 而就在他们刚刚收拾好东西时,突然隔壁的院中传来一声惊叫,两人急忙赶了过去,就见那名妇人倒在地上,她身上还是那身孝服,胸口却赫然插着一柄匕首,殷红的鲜血从伤口流出,将纯白的衣服染的一片血红。 “李夫人,”叶欢惊呼一声上前将女人抱起,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焦急的喊道:“无涯,快叫神医来啊!” 谁知她话音刚落,却被怀里的女人一把抓住了衣袖,女人脸色惨白,一张口,鲜血便从嘴角汩汩涌出,却还是努力扯出一抹笑容,道:“恩人,不必了,这是我自愿的。” 叶欢不解的看向君无涯,却见他叹了一口气对着她摇了摇头,这时她才注意到,不远处雷震众人各个面色悲痛,却没有一人上前。 “宁王势力庞大,不是一朝一夕能除去的,”女人艰难的说道:“所以……现在还不是反击的时候……只有我死了……侯爷才可以……用我向宁王纳投名状,才能接近他……得到他的罪证,然后……一举除掉他。” “为什么非得要这样啊?”叶欢只觉得鼻子发酸,不解的问道:“难倒不能假死什么的吗?” 女人摇了摇头,道:“若是……可以扳倒宁王……为夫君报仇,我……我纵是一死又……又何妨。” 叶欢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哽在喉间,堵得她落下泪来。 君无涯走过来缓缓蹲下,对着妇人说道:“请夫人放心,孩子我们自会多加照顾。” 女人终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随后,光芒在她眼中渐渐消失,脸上血色骤然褪尽,女人缓缓的闭上了眼。 君无涯这才伸出手,揽了下哭泣的叶欢。 ++++ 叶欢也君无涯拜别神医离开了百药谷,而孩子终究是被雷震带走了,同时带走的还有女人的尸体,至于以后凤青言要做什么,叶欢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不过她明白了一点,凤青言过的生活和他们不同,比起他们仗剑江湖,直面敌人,斩杀邪祟,对付那些明枪暗箭,以及那些险恶的人心,一定更加凶险困难。 她突然有些心疼凤青言,那个看似悠闲放浪的男子,却在笑容的背后过着这样一种生活。而她多次受到他的恩惠,却无以为报。 看着叶欢沉默不语若有所思,君无涯担心的将她揽进怀里,柔声劝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的路,无论是凤青言还是李夫人,他们走的都是自己选择的路,所以就要承担选择的结果。” 叶欢点了点头,在君无涯的怀里蹭了蹭,道:“你不用劝我,我都懂。我自认做不得凤青言那种运筹帷幄,所以还是和你一起仗剑江湖吧!” “好。待你再恢复些,便要开始修炼灵力了。”君无涯笑道:“你可不要偷懒哦。” “我什么时候偷懒了?”叶欢扁嘴道:“别的不说,我练鞭子的时候都是很勤快的好不好?” “是啊!我家娘子最勤快了。”君无涯立刻笑道。 叶欢却被娘子两个字弄得微微走神,不知为何想起了那位李夫人,那样柔弱无助的一名女子,却为了给夫君报仇毅然自尽,想到这,她抬头看了看君无涯,突然想到,若是有一天她为了复仇,说不定会比那名李夫人更加疯狂。 君无涯见她又走神,不禁问道:“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叶欢抬眼看向君无涯,四周依旧是冰天雪地,她却觉得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温暖。从前的人生中她从未想到过失去,有记忆开始就是和君无涯在一起,似乎觉得以后这样在一起也是理所当然。 可是当她亲眼看到一个幸福的家庭在一瞬间碎裂,叶欢突然意识到,原来所谓的“在一起”是多么的难能可贵,她甚至不敢去想,若是君无涯在为她寻药时出了什么岔子,或者那时她醒的晚了些,没有救起雪地里的他,如今又会是怎样一副情景。 叶欢第一次想用点什么东西将两人拴在一起,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不要分开了。女孩伸手抱住君无涯的腰,道:“慕北,我们生个孩子吧?不,不对,我们要先成亲。” 君无涯被突入起来的求婚袭的愣了愣,随即眼圈突然一红,却笑着在叶欢的额头亲了一下,将人搂的更紧,道:“傻丫头,有些话应该男人来说才是。” 有一个可以大大方方公之于众的身份,有一个两人共同的血脉传承,这些一直以来都是他君无涯的梦想。他从未想过要称霸修仙界,从未想过要夺什么掌门之位,他只想和心爱的人一起浪迹天涯,行侠仗义。 曾经,叶欢被人蒙骗带上了炉鼎用的铃铛,导致无法受孕,又受人所制不能将两人关系公诸于世,他一度以为这个梦想不会实现了,可如今,她铃铛已除,灵脉又被修补,更是连噬心蛊都一并解了,这世间没有可以约束他的东西,他的梦,也可以成真了。 ++++ 六个月后,青州,桃花岗下桃园镇 一队商队正巧路过这里,刚想找个饭馆吃些东西,却见整条街的人们都满脸喜气,行色匆匆,就连街边的铺子都已经开始提前打烊了。 一名妇人满脸喜气的挎着急匆匆的往前走,旁边另一个妇人急忙喊道:“李家婶子你走慢一些,等等我。” 另一名妇人会头,着急的挥着手,道:“你走快点,不然等下去晚了,就沾不到喜气了。” 商队的大掌柜不解的拉住旁边一位正在收拾摊子的伙计问道:“这是有什么大事吗?” 伙计一边麻利的继续收拾东西,一边道:“这位客官,您有所不知,我们这往东一里便是桃花岗,因满山桃花落英缤纷而得名,可之前的五年里,那里一直被一只妖兽骚扰,那里是出入我们桃花镇的必经之路,有只妖兽住着自然没人敢通行,外面的东西运不进来,镇上的农产卖不出去,只能烂在家里。一时间弄得怨声载道,镇子里的壮劳力多次上山除过,可是不但妖兽没除了,还死了好几个人。直到两个月前,一对男女出现在这里,两人虽然长相平凡却有一颗侠义之心,得知此事之后毅然上山除了那妖兽,这不,您这种行商才能进来了。” 说着,伙计已经收拾好东西,他急急忙忙将外袍整理好,道:“今日便是我们桃花镇的两位恩人的大喜日子,我们全镇老少自然要去庆贺,顺便沾沾喜气。” 大掌柜连呼应该,于是在自己的货物里拿了几样不错的,也带着人赶了过去。 而镇尾附近的一间不大的院子里,张灯结彩,大红的绸缎挂了满园,就连院子里一颗开的正盛的桃树上都被孩子们挂满了红丝带。 镇长夫人是个相当干练的少女,此刻正指挥着一众女眷有条不紊的煎炒烹炸,准备婚宴上的食物。 屋子里,君无涯正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服,有些紧张的听着喜娘重复着婚礼的步骤。 而相隔不远的镇长宅子里,叶欢正穿着一身喜服由镇上儿孙美满的老婆婆给她梳头,老婆婆拿起那枚雕刻精美的檀木梳子,感叹道:“当年啊,我家老头子也是送了我一把的,听说做梳子最考验男人的耐心,若是有一丝倦怠,梳齿就没办法整齐,看看你这把梳子,这可是我看过最整齐的梳齿了,想必你相公一定待你很好。” 叶欢笑着点头道:“无涯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老婆婆点头笑了,随后她拿起梳子,开始给叶欢梳头,口中念着:“一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叁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叶欢看着镜中自己美艳的眉眼,不知为何竟然生出一丝迷茫,可随后一想到以后便可以和君无涯永远在一起,那抹迷茫便立刻消散无影。 梳好了头带上凤冠霞帔,迎亲的队伍也已经到了门口,君无涯在高头大马上,跳下来象征性的给了拦门的红包,这才进了屋去背了新娘子出来。 队伍一路回到新房,接下来就是繁复的婚礼礼节,拜了天地,之后一对新人被送进了洞房,大家因为顾忌两人的身份倒是没闹的太厉害,觉得差不多就各自散去了。 众人散尽后,小院也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主屋里还燃着红烛。 君无涯将床上撒的各色物品细心的收到床角堆着,将大红的喜被铺好,白皙如玉的手指摸着上面绣着的鸳鸯戏水,俊极的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待他将一切弄好,转头正看到还僵硬的端着扇子挡脸的叶欢,他伸手轻轻的将扇子从女孩手里抽走,露出一张满是红霞的脸,此刻被大红的喜服映的格外娇艳。 他持起叶欢的一只手,紧紧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反复摩挲,一双眼睛突然泛红,转瞬居然在眼中泛起的水光,口中自言自语道:“幸好!幸好!” 说着,一个轻柔至极,又缠绵至极的吻便落在了叶欢的手背上,同时,一滴热泪也同时落了上去。 -- 第一卷人界41H(周末加更,叁更) “无涯你怎么了?”叶欢不明白男人这又笑又哭的模样,无措的问道:“你怎么哭了?” “没事,我就是太高兴了。”君无涯用袖子随便擦了下,道:“只是对不住欢儿,只能让你窝在这种小地方,没办法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我才不要呢!”叶欢扁了扁嘴,皱了皱鼻子,道:“这么多礼节已经让我快疯了,要是再多,我真的要逃婚了。” 君无涯被她的话逗的失笑,一把将她搂进怀里,道:“我的欢儿果然,每次都能让我欢笑。” “所以无涯以后跟我在一起,就会每天都开心欢乐了。”叶欢笑着伸手抱住君无涯的腰,在他胸口蹭了蹭。 “欢儿不知道,现在的画面,是我无数次午夜梦中反复出现的场景,我真的有点害怕,怕这一切只是梦,醒来时我还是独自一人在轮回里苦苦寻觅……”君无涯说到这里便停住,他伸出手抚摸着叶欢的脸颊,眼睛里闪着叶欢看不懂的东西,道:“兜兜转转,轮回千年。你还在,真好!” 叶欢觉得今天君无涯可能是被大家灌了太多的酒,说话有点颠叁倒四,她都听不明白了。 君无涯看着眼前带着些迷茫的女孩,目光愈发深邃,顿时呼吸微促,心神荡漾。他缓缓的低下头,含住了那涂着大红口脂的红唇,他急切的勾住香甜的小舌与他一起共舞,叶欢也用力的回吻他,两个人难舍难分的激烈纠缠。 叶欢的舌头都被吸的麻了,可她还是调皮的把小舌和君无涯的大舌交缠。来不及咽下的津液顺着两人的交缠滴落,拉出细长的银丝,组成了无比淫靡的景象。 “嗯……”叶欢忍不住呻吟出声。 君无涯看着她星眸半睁,两颊通红,红唇微肿的娇媚模样,低吼一声,忍不住把她扑倒压在身下,并利落的脱去她的衣服,也急切的把自己的衣服除去。 男人胸口的伤口已经愈合,却依旧留着凹凸不平的伤疤,看上去十分狰狞,叶欢心头一紧,伸出舌,缓缓的舔了舔那粉色的嫩肉。 君无涯呼吸一滞,将人一把按住,一手抓住一个浑圆的乳峰,揉搓按压旋转,吸住一边的红豆舔吮,另一边则用手指捻弄,让她享受到更多的快感。 两人对彼此的身体早已经熟悉,自从君无涯的伤口愈合,两人几乎每天都要颠鸾倒凤一番。此刻叶欢被君无涯轮流的吸吮着雪乳,只感觉下面汩汩流出一波波热烫的液体,极其空虚,感觉想要被填满,她难耐的分开修长白晰的双腿,紧紧圈住身上的精壮身躯,抬起臀不自觉的磨蹭着。“啊……夫君……我要……你进来……嗯啊……” 叶欢用花瓣抵住男人粗长炙热的肉棒上下摩擦,舒爽的感觉让她浑身一颤,小穴涌出更多的花蜜,沾湿了他的巨茎,她更是难耐的挺动臀儿,想要更多更深入的对待。 “夫君……进啊……欢儿,欢儿想给你生个孩子……” 君无涯的动作微微一顿,眸子中闪出火热,勾唇一笑道:“欢儿的花宫夫君还没有进去过,今天就进去试试好不好?” 说完,他不等叶欢反应,已经俯身低头把少女的两片花瓣含在嘴里吸吮,舌尖扫过穴缝,麻痒的感觉让小穴吐出更多蜜液,他把舌伸直,径直操入小穴来回抽插着,往更深的蜜道探索。 “啊……夫君……不……”叶欢瞪大了眼睛喘息,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夫君舔舐她蜜穴的感觉,粗糙的舌面在她的蜜道里抽插,舔弄,翻搅,还想要操到更深的地方来,舌的每一次顶入,男人的鼻尖都摩擦到前面敏感的小豆豆上,酥麻的感觉扩散到全身,羞耻又淫荡,下身不由的收缩着泄出一波波蜜液。 大红的喜床上,娇美的少女全身潮红,呻吟连连,雪白的酥胸上下起伏,双腿大张,俊逸脱俗的男子埋在少女双腿间用力的吮吸,不时发出啧啧的水声。 “啊……夫君……不行……不行了……”少女的小穴一张一合地收缩着,君无涯来回抽插了十几下,小穴越缩越紧,终于叶欢感觉眼前白光一闪,尖声媚叫一声,全身抽搐着达到了高嘲,张着小嘴大口的喘息着。 君无涯看着少女绝美的脸,和此刻迷茫的双眼,缓缓俯下身,吐着灼热的呼吸在她耳边道:“娘子,为夫进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渴望已久的肉棒一寸寸的慢慢往里推进。 少女的小穴湿热紧致,就好像有无数张小嘴紧紧裹住他的炙热,让他入的十分艰难,忍不住呻吟一声,额前的汗珠滚落,滴在她雪白的胸口。 待叶欢彻底适应,君无涯这才不再克制,开始大开大合的抽插。每次抽出到小穴口,叶欢都感觉一阵空虚,继而马上又操入到最深最里,饱涨的感觉令她谓叹,愈发粗大的炙热不断来回摩擦她敏感紧致的蜜道,让她的蜜穴不由得泄出更多的情液,都被他的巨大的肉棒堵在了里面,随着每次抽出都带出一大波蜜汁,每次操入蜜汁四溅,越来越多的蜜液把两人的私处浸湿的一塌糊涂,顺着两人结合处往下流。 君无涯的抽插越来越快,深入浅出,啪啪的肉体碰撞声和渍渍的水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啊……嗯……夫君……嗯啊……好舒服……”叶欢大声的呻吟,紧密的结合让她更加兴奋,每次君无涯操入时她都挺臀相迎,想要操入的更深。 快速的操入终于将少女从未有人到访过的花宫口张开了一个小缝,君无涯眸色一沉,一个用力挺入,终于把粗长的炙热整个埋入她的体内。 “啊啊啊……”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低吼交织在一起。 身体秘处被强制打开的酸胀与子宫被研磨的强烈快感席卷而来,惹得叶欢发出长长的一声尖叫,颤抖的达到高嘲,大股热烫的蜜液涌出,都浇在深操在她体内巨大的圆端上,却被他紧紧堵在蜜壶里面。 君无涯伏在她身上静止不动,抽搐的蜜道紧紧的包裹着他的炙热,舒服的差点让他泄出来,密道紧窄而有力的吸裹着他的巨硕,像有无数张小嘴吸吮舔舐着他,狭窄的花宫口蠕动着死死绞住他的圆端,让他不由舒服的呻吟出声,不由得狠狠咬紧牙关。 “啊,夫君……嗯……你要啊……弄死……欢儿了……”叶欢还没在高嘲的余韵里回过神来,又一轮猛烈的撞击席卷而来,持续的高潮让雩生更加敏感,稍稍一碰就全身颤抖,她无助的圈住男人精壮的腰,小手死死抓住床单,胸前饱满的雪乳荡出一圈圈美丽的乳波。 每一次的深操,粗硕都狠狠摩擦过柔嫩的蜜道,顶开细致敏感的花宫口,操入到花宫最深处;每一次抽出,粗硕顶端硬硬的棱角狠狠刮过蠕动着的花宫口,花宫口颤巍巍的合拢,带出一大波蜜液,到达小穴口的边缘;再一次顶进,敏感紧窄的蜜道再次被撑开到极致,稚嫩的宫口再次被狠狠碾过,被操入到花宫最深处。 如此反反复复,大开大合的抽插,让叶欢哭叫连连、欲死欲仙。 “啊啊啊……好大……太深了……要坏了……好爽……啊啊……”叶欢被欲望逼得疯狂,哭叫着大声呻吟着。 君无涯则头上青筋暴起,快速的在女孩的穴儿里抽插起来,深入浅出,速度也越来越快,房间里只剩啪啪啪的肉体抽打声和渍渍的潺潺水声。 “啊……啊……好快……唔啊………夫君……不行了……欢儿……要……到了……啊啊啊……”越来越快的抽插让她的快感不断累积,身体越来越紧绷,穴儿收缩的也越来越紧致,随着一个深顶,蜜穴疯狂的抽搐起来,又一次攀上欲望了的顶峰。 叶欢从未经历过这般高潮,快感让她眼前一片白芒,连思绪都已经停止,仿佛什么都感觉不到了,除了绵绵不断的快感,还有对给予自己这般快感的人的爱意,海浪一般把他包裹,久久不退。 多次的高嘲让她的花宫口更加敏感,每一次的全根而入都让她一个哆嗦,小嘴在无上的快感中呻吟着,口中的津液忘记咽下,顺着嫣红的嘴角流到雪白的脖颈中,留下一道淫靡的痕迹。 荡漾的乳波,潮红的脸孔,半眯的星眸,张开的小嘴,乌黑的长发铺满床铺,看着叶欢高潮后双眼失神,脆弱又美艳,一副被操坏的神情,君无涯心里一动,就着肉棒抵在宫内的姿势开始射精。 滚烫的精液一股接着一股,尽数射在敏感的肉壁上,深陷一片白芒中的叶欢还是体会到了被浇灌的快感,高潮后的松软肉穴又收缩起来,如小口一样吞咽重光射出的精液。 “好多……好多……夫君的阳精……好烫……射进来了……恩……”叶欢微张着没有焦距的双眼,喃喃道:“好多……嗯……给夫君……生孩子……” 高潮后,两人相拥着喘息了好久,叶欢窝在君无涯的怀里,懒洋洋的问道:“慕北,你说,如果以后真的有了孩子,我们要不要他修灵力啊?” 君无涯一笑将女孩搂的更紧了,道:“听你的。” “可是修灵力很辛苦啊!”叶欢撅起嘴,将脸埋进男人的锁骨间,道:“你看看都半年了,我的灵力就涨了那么一点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丹御剑啊!” 君无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揉着叶欢的长发道:“你之前灵脉受损,如今恢复成这样已经是奇迹了,要量力而为。” -- 第一卷人界42H(珠珠满600加更,一更) 叶欢习惯性的在君无涯的身上扭了扭,撒娇道:“可是人家着急么!” 男人的呼吸渐渐沉重,他清了一下嗓子,说道:“欢儿可知世间有种练功的方法名为‘双修’?” 叶欢之前一直都被君无涯保护的很好,自然没有听过这个词,于是乖乖的摇了摇头。 偏偏这纯真无邪的模样让君无涯黑眸一暗,只觉得自己是在诱骗一个纯真少女,明明带着罪恶感,可不知为何,身下的欲望又迅速的昂起了头。 “这世间,男为阳,女为阴,阴中有阳,阳中有阴,阴阳调和得当,修为自然大涨。”说着,他一把拉起叶欢,把她抱在胸前往下一压,就着精液和蜜液的润滑,炙热再次全根而入。 “啊——慕北……”男人的粗硕几乎把叶欢穿透,她仰头尖叫,黑发甩出一个美丽弧度,肉棒狠狠地摩擦过她稚嫩的水穴,只一下就让她又达到了高嘲,蜜道抽搐着紧紧裹住君无涯的炙热,一大波蜜液涌出浇在前端龟头上。 君无涯深埋在她体内不动,轻柔的吻住她,等她渐渐平息抽搐。 “现在师父就教你如何双修。”君无涯说着,伸手将叶欢抱起来与他面对面,长腿分开坐在他腿上。蓄势待发的巨茎贴上微微张开的湿润花瓣,在入口处稍微摩擦了几下,跟着就用力一插,整根进入她体内。 “啊……”叶欢发出一阵颤抖的呻吟,双臂忍不住紧紧攀住君无涯的肩膀。 “欢儿,记得气聚会阴。”君无涯哑声说道:“灵气走任脉流转全身,再由督脉回转。” “可是,你平日里不是教我从督脉入,任脉出吗?”叶欢话音刚落就感到君无涯向上一顶,随后一股至阳且灼热的灵力从巨茎沿着经脉涌上来,她连忙运起灵气按照对方说的方式运行。 她体内的灵力与男人不同,非常阴柔寒凉,本以为这一阴一阳两股灵气相遇后会相冲,谁知它们竟像相互吸引一般,瞬间在丹腹合成一股温和浑厚的灵流,顺着灵脉向上直入百会,然后如电流一样流走全身各处之后,又逆向返回到两人交合之处。顺着下落的趋势,沿着紧紧夹着的内壁传导到龙茎之上。只是眨眼之间发生的事情。 “做得很好。”君无涯闭上眼睛,也把那传回来的微凉灵气运行体内一周,接着又向上一顶,把灵气再传给叶欢,继续循环往复…… 叶欢紧闭双目,胸口上下起伏,两腿紧紧地攀住君无涯的腰,感觉到冷热两股灵气在两人体内运转交汇的速度越来越快,量也越来越多,如同小溪汇聚成大河一般,不断奔流着,把身体各处的经脉拓展拓宽。 她感觉君无涯的东西在她体内变得越来越大了,把她撑得满满的,向上顶与下落的动作也是逐渐加快,让她不住的轻呼出声:“啊……嗯……啊……无涯……” 君无涯也感觉叶欢的花穴吸吮得越来越紧,每一次抽插带来的收缩都让他感觉到如登极乐,身上流出畅快的汗珠,嘴里也发出低喘的声音。两人的喘息,肉体碰撞都发出啪啪的响声,夹杂着抽插的水声,无比香艳。 不知多久,她感觉到那龙茎膨胀到了让她无法撑住的地步,灵气在经脉中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起来,身下的抽插的律动也越来越强,她忍不住开始要身体抽搐,全身发抖。 君无涯却俯身吻住她的唇,轻声说道:“稳住心神,气入聚泉,用唇舌传给我。” 叶欢双眼迷离,感觉君无涯的唇瓣软绵绵的,他的舌头在她的嘴里不住撩动,舌尖与舌尖湿润的触感就跟下面的交合一般的煽情。 大量温热的灵气源源不断地顺着舌尖灌入身体,如江河之水一般汹涌浩荡,叶欢感觉自己头顶仿佛被热云笼罩,香汗如雨,立时一阵昏天暗地的眩晕直冲脑门。她双眸紧闭,粉颊发光,螓首微微后仰。灵气瞬间流过面门各经脉,从有点发麻的舌尖与嘴唇传到君无涯的体内。 君无涯同时全身一颤,灵气直冲头顶,印堂隐隐发出亮光,往下经全身各处要穴之后再流入丹腹,从火热的龙茎顶入紧紧包裹他的内壁之中。 上下两处相连,一阴一阳两种灵气在两人体内循环往复,所到之处通畅无比。经脉被灵气不断冲击之后,如河道一般不断的拓宽坚固。 修习灵力之人都知道灵力是天地间最为稀罕之物,同样却也是最危险的东西,人体无法自身产生灵力,只能靠吸收天地间散落的灵力为己所用,所以,灵力的大小修为的高低最基础的条件便是体内灵脉的宽度和丹腹存储的容量。 简单来说就是,仓库大了自然储存的多,河道宽了自然吸收的就快,使用时打出的灵力就多。 而平日里修炼之人却必须小心翼翼控制体内灵力,慢慢扩张灵脉和气海,因为假如修炼时急功近利,稍稍走岔,便如同河堤崩堤一般伤及肺腑,所以修习时无不小心翼翼,靠年复一年的循序渐进才能更上一层楼。 而一般的双修之法也只是将自己体内与对方体内的不泻出的阳精与对方的阴精吸汇至丹腹凝聚成气,毕竟这么做必须一人修为高于另一人很多才可以做到,而一般来说,修仙界里等级分明,能力强者甚至不屑于低等修士说话,更别提两人一同双修。而且自身修为来之不易,基本上没人会用自己的修为帮他人扩展灵脉,而愿意如此做的又不能是亲人或者师徒,所以,这种修炼方式少之又少。 唇舌交缠间,叶欢忍不住睁开眼,却看到君无涯也凝望着她,两人眼中只有彼此,而这时,一股奇异的暖流从叶欢手腕的乾坤珠里流出,虽然孱细如丝,却强大无比,它顺着叶欢的灵脉一路游走,那些原本散落在灵脉各处的灵气居然突然被它吸引,跟着它一路奔走,直至丹田,竟然渐渐凝结在一起,缓缓旋转,越转越快。 君无涯一喜,隐约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急忙将自身灵力源源不断的送到叶欢的体内,去推动那份旋转的力度。 那团气越转越快,体积却越来越小,最后终于在缩到米粒大小时渐渐慢了下来。而那原本汹涌流转的灵力也开始围绕那颗金色的米粒,缓缓的运转起来。 而那股引导的力量却缓缓退出,最后又缩回了乾坤珠里。 “恭喜夫人,结丹成功!”君无涯捧着叶欢的手腕,看向那已经归于平静的乾坤珠,道:“怪不得连仙界尊者都要抢,果真是个宝贝。” 叶欢一惊,她之前只是随口抱怨,却也知道灵力修炼非一朝一夕的事情,没想到只双修一次,居然就能结丹,这可能是很多人苦苦修炼一辈子也无法到达的境界,脑子正一片混乱时,猛地想起两人现在还保持在面对面坐姿插入的姿势,正想要挣扎着起身,却无意间使双腿之间花穴收紧了一下,君无涯忍不住发出一声粗喘,一把将她按住。 “欢儿,夫君刚才帮你结丹,你是不是也该以身相许啊?”说着,男人已经一把将女孩推倒在地,挺腰快速抽插起来。 “啊……夫君……”叶欢被这猛烈的攻势弄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全身发软道:“你等下……我……啊……我还想看看金丹……” “等不得了,你可知道我忍得多辛苦吗?”君无涯哑声说道:“金丹一直在,不急于这一时。” 说完,君无涯用双手分开她雪白的臀瓣,让自己进入的更深。握紧她的细腰,开始大开大合的抽插,每一次挺进都把她的纤腰往后拉,一次又一次享受着她紧致的吸裹。啪啪啪的快速撞击,蜜液飞溅。 “啊……啊……啊……”越来越多的快感累积,叶欢狂乱的甩动着长发,小嘴只能无意识的大声呻吟,敏感的穴儿又开始抽搐,巨大的冲击力让君无涯的巨硕深深顶入花宫最深处。 叶欢身体绷紧,灭顶的快感铺天盖地的袭来,花宫深处喷涌出一大波蜜液,她小嘴大张着连叫都叫不出来,只有身体一颤一颤地抽动着享受着极致的快感。 高潮后被放大的感官能清晰的感受到那火热的摩擦,敏感的小穴分泌出股股蜜液, “又来了……好热……肚子……肚子好热……啊…夫君……好痒……”叶欢不自觉收缩小穴。 坚硬的肉棒被又湿又热的穴肉一缩一缩的裹着,舒爽的让重光禁不住长长的叹气,捧住她的腿往外分的更开。 硕大在少女艳红的花穴口进进出出,往下抽出时还带出一波蜜液,在快要退出去的时候又猛地全根顶入,蜜液四溅。 “嗯……啊……啊……”强烈的顶弄让叶欢的身体上下晃动,胸前饱满的雪乳也震出一波波乳浪,她四肢悬空,唯一的支撑就是夫君的大掌和深深埋在体内的巨硕。 “啊……啊……我不行了……夫君……”随着君无涯越来越快的抽插带来的强烈快感,蜜道越缩越紧,从穴儿深处涌出越来越多的蜜液,随着不断的抽插顺着交合处往下流。 君无涯几个深顶,次次都连根没入,直戳进花宫最深处。 “太深了……啊……穿了……用力……啊……好舒服……好酸……要去了……啊啊……”叶欢浑身一战,腰背骤然弓起,嘴里同时泄出高声的哭叫,带着难耐的颤音,全身抽搐着到达高嘲。 同时,君无涯只觉得腰眼一麻,被蜜穴死死绞住的巨龙用力往上顶了数十下,也颤抖着射出一波波精液。 君无涯掰过叶欢的下巴,干燥的薄唇覆上少女的红唇,轻轻的吮吸。 良久,君无涯仔细的把过脉,确定叶欢身体无恙,又再次确定她体内运转的金丹无疑,这才去厨房打来热水,慢慢的帮她擦干净身子,在红肿的私处里里外外都细致地涂上药,简单弄干净自己,换走湿透的床单,在温暖舒适的婚床上,搂着娇妻沉沉睡去。 -- иρó1⑧.cóм 第一卷人界43(二更) 第一卷??人界43 叁个月后,九连岭 峰峦迭翠的山林间,一对长相平凡的男女正携着手在山路上行走,两人皆是普通农户打扮,男人的肩上背着背篓,里面既不是药材,也不是山货,而是一篓各色山花。女子年纪不大,头上带着一个山花编的花环,手里是草叶编的一只惟妙惟肖的蚂蚱,正玩得开心。 前几日九连岭上出现异变蛇妖,狡猾歹毒,作恶多端,附近的九灵派派弟子除妖却导致九人死亡,叁十多弟子受伤,这对于九灵这种小门派来说无疑是致命的,于是九灵派掌门写信请君无涯出面除妖。 君无涯将女孩头上微微歪掉的花环正了正,问道:“欢儿,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休息?” “不用,这才走了多远啊!”叶欢笑呵呵的回道:“不过有点渴了。” 君无涯急忙从身后背篓的一众野花里拿出水囊,递了过去。 叶欢接过来喝了一口,微微眯起眼,享受的道:“这山上的泉水好甜啊!一会儿我们下山之后装点回去喝吧。” 君无涯用袖口帮叶欢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温柔的笑着,道:“好!等下把水囊都装满。” 叶欢手打凉棚看了看四周,问道:“不是说就在这附近吗?我怎么没看到那个洞?” “这个不能用眼睛看,要用灵力去感知。”君无涯笑着做示范,缓缓的闭上了眼。 叶欢于是有样学样,也跟着闭上了眼,数着呼吸抱守元一,片刻后,她只觉得原本漆黑一片的眼前渐渐开始有了明暗变化,她继续凝神,这才发现四周竟有着绿幽幽的光辉,十分浅淡,但流动间有种异常的美,它们一条一条勾勒出一株又一株高低错落的植物,而在这些绿色的形状之间则是一个个泛着白光的小动物,有藏在草丛里的兔子,有在洞里探出头的土鼠,还有远处正在河边河水的鹿。 这一切对于叶欢来说十分新鲜,不由得沉浸其中,仔细的看了起来,渐渐的她却觉得四周不知为何渐渐升腾起微蓝色的光芒,可偏偏这光芒有深有浅,有浓有淡,她皱眉想去分辨,却听君无涯道:“你若是看到蓝色光芒,那便是天地灵气,若是到了灵气汇集之处,你甚至可以看到空中的灵脉动向。” “这东西也太方便了吧!早知道……”叶欢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已经看到不远处的位置上,有一处居然冒着滚滚黑气,在这一片美丽的景色里格外突兀。 “我看见了!”叶欢压低声音道:“就在前面的山坳里。” 说完,叶欢睁开眼,看向君无涯。 两人很快来到那座洞穴前面,肉眼看,这里与其他山洞没有任何区别。 君无涯召出问心,叶欢取出归来,两人相视一眼,神情警惕的看着山洞。 既然是打蛇,自然是要引蛇出洞。 于是君无涯将事先准备好的童子血洒在洞口,两人于是埋伏在一块大石之后,等着蛇妖出现。 两人等了很久,突然空气中传来一股令人作呕的腥咸味道,混着挥散不去的血腥和尸体的臭味,熏的叶欢赶紧掏出手帕将鼻子处系好,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吐了。 君无涯微微皱眉,轻声道:“应该是来了。” 说着,他慢慢握紧了手中之剑,道:“小心!” 话音刚落,一阵渗人的硬物摩擦声便由远及近地传来,只见洞口处一团黑雾一闪而入,速度快到叶欢都没来得及眨一眨眼,那黑雾就已经到了童子血的位置。 黑雾渐渐显出一个半人半蛇的影子,这妖物的上半身还算是个人样,虽是个男人的模样,但面目妖艳绝美,红唇雪肤,眉眼之间透露出性感的慵懒。 但就是这幺一张美丽的脸,下半身却狰狞可怖,两个成年男子腰身那幺粗的蛇尾长长地拖着,坚硬蛇鳞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异样的冷光。 他一挑眉,似乎是已经知道那是个陷阱,却并不着急逃窜,而是在原地站住,开始向四周打量,似乎是在寻找对手。 君无涯见对方已经出洞,一纵身从草丛里窜出,手腕一抖,问心长剑猛然间出了鞘,冷光莹莹,直直往那蛇妖身上刺去。 妖物大概是没料到这次来的人居然速度如此之快,一时竟然没能避开,被问心剑在左肩上剜出一个血窟窿,滴答滴答往下冒着黑血。 蛇妖一扫方才的娇柔美艳,神情变得怨愤恶毒,周身的黑雾又膨胀起来,嘴里嘶嘶之声不断,在二人的注视下,上半个人身也完全变成了蛇身,整条蛇暴涨,一双阴冷的目紧紧盯着君无涯,吐出鲜红的信子,血盆大口大张,暴露出口中尖锐的牙来,似要将他生吞活剥。 君无涯全不在意,释放出体内的灵力萦绕在周围作为防护,身子一跃而起,紧握长剑,直接迎上。 ‘砰’ 只见问心剑同妖蛇坚硬的鳞片撞击,一时间火花四溅。 这时,一条带着白光的银鞭从草丛里挥出,只奔蛇的左眼。 同时,君无涯手腕一扭,剑尖转了个方向,正对着蛇头,一下子刺穿了蛇右眼。 黑红色的蛇血从蛇头顺着光滑的蛇身流到地面上,蛇妖的嘴里发出一声声类人又类蛇的惨叫,几乎要刺破耳膜。 君无涯知道它大限将至,虽是冷眼看着,见此情状也于心不忍,正要挥剑给他个痛快之时,那蛇妖竟突然从他身侧闪过,直直向他身后的叶欢冲去。 君无涯瞳孔骤缩,眼中迸溅出冷意,问心剑带着凌厉的剑芒挥出,坚硬如铁的鳞片瞬间变成了豆腐,整个蛇头被斩落在地。 而他担心的去看叶欢,却见女孩手里掐着符咒,身体周围已经围满密密麻麻的咒文,显然已经早有准备。 君无涯一颗心这才放下,他走到巨蛇身前,果然看到了如那时所说的七彩黑气,虽然只是一晃即逝却也足够让君无涯心惊不已。 “这东西有妖丹吗?”叶欢捂着口鼻上前问道。 君无涯摇了摇头,将叶欢拉开,随即问心挥出,清冷的剑芒将蛇腹剖开,一具半腐烂的人类尸体从里面调出,直接把叶欢给看吐了。 君无涯安顿好叶欢这才迈步上前小心翼翼的查找了一番,回来说道:“并无妖丹,可见这只蛇妖之前不过是山间一条普通的蛇,受了混沌的影响而异变,所以并没有修炼过。” “可惜了!”叶欢看着自己手中的“归来”道:“之前觉得自己不会灵力,赋能也没什么用,如今倒是觉得便宜那个申忘忧了。” 君无涯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怒意,道:“他们对你做的一切,我自然要一一讨回来。” 若不是他心疼叶欢没有过早采补她,若不是阴差阳错让他两人离开雾影山,若不是有凤青言引荐神医解了叶欢的蛊毒,恐怕等他发现时,叶欢已经无药可救了。 叶欢自然明白君无涯的心思,她上前摇了摇男人的胳膊,道:“凤青言不是说了么,申无为已经投到了宁王麾下,让我们暂时忍耐,日后时机成熟,我们一起动作,定然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我知道。”君无涯将问心放在地上,捡起背篓,拿出水囊洗了洗并不脏的手,又从一旁拿过叶欢掉落的花环给她带上,掏出帕子给她擦了擦额间的汗,道:“蛇妖已死,我们便下山去通知九灵掌门吧!” “这就要下山啊!”叶欢撅嘴,道:“可是人家还没玩够呢!” “天色不早了,”君无涯刮了下她鼻子,道:“某人不是说要去山下看七夕灯会吗?” 叶欢惊呼,道:“我都把这事忘了,现在走下去肯定来不及了,我们御剑吧。” “好”君无涯于是将人揽进怀里,御剑而行,很快便到了九灵派山门前。 那里早就有一众人正在翘首以盼,待君无涯将事情说完,只见九灵派掌门面有难色,吞吞吐吐的道:“不知,可有妖丹啊?” “此蛇妖乃是异化蛇妖,自然没有妖丹。”君无涯道。 却见那九灵掌门似乎不信的上下打量了一下两人,干巴巴的笑道:“其实按照规矩,这妖是谁斩杀的,得到的东西便是谁的,可是,我这失了九条人命,又伤了这么多人,确实是损失惨重,所以……”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眼神却已经出卖了他的想法。 叶欢怒火一下就冲上了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把妖丹私吞了?我告诉你没有妖丹,就是没有妖丹,你若是不信就算了,下次遇到麻烦便不要再来找我们。” 君无涯脸色也很不好看,皱眉道:“看来薛掌门是信不过君某了。” 说完,他手腕一抖,一剑劈出,只见附近一块巨石瞬间一分为二,君无涯收剑入鞘,道:“我君某人自问除妖驱邪两百余年,从未被人怀疑过私吞宝物,既然薛掌门有了这个疑问,日后便不必再来找君某了。” 随即,他不顾对方急急忙忙的解释,揽过叶欢御剑离开。 两人一路到了山下的镇子,此时天还未黑透,灯市还没有开始,于是两人先找了个饭馆叫了些吃的,可叶欢还在生气,举着筷子狠戳面前的菜肴。 君无涯摇了摇头,握住她的手,劝道:“莫要与这种小人计较,倒是扫了我们的兴致。” “不就是一个破妖丹吗?除了赋能什么都做不了,不知道他们怎么这样。”叶欢怒道。 “他们这种小门派不比尚清派,法宝什么的少的可怜,一同猎妖的时候也多半是陪着跑腿,得不到什么好处,所以才对妖丹如此在意。”君无涯给叶欢夹了一块藕片,道:“说起来,我之前看过一本古书,上面记载过在很久以前妖丹也可以给凡人所用,不过用过之后便会成了半人半妖,为天理不容,所以被视为邪术,渐渐的这种修炼之术便也就失传了。” “算了算了。”叶欢狠狠咬着嘴里的食物,道:“不理他们这帮无赖了,我们赶紧吃,然后去看灯市。” “好好好!”君无涯笑着道:“只要娘子展颜一笑,我便是烽火戏诸侯也在所不辞。” ++++ 作者的话:今天叁更哦~! -- 第一卷人界44(周末加更,叁更) 四个月后,合黎山 山路上,叶欢撅着嘴走在前面,君无涯无奈的跟在后面,道:“欢儿,你慢点走,小心摔了!” 叶欢脚步不停,道:“我还是赶紧离开吧,免得耽误你和庄主谈情说爱。” 两人今日来合黎山帮助全是女修的灵慧庄修补结界,谁知那庄主居然完全无视叶欢的存在,对着君无涯频频暗送秋波,这可气坏了叶欢。 “欢儿!”君无涯轻松一跃,不顾她的挣扎,死死抱住,一本正经的道:“是,是我不对,以后但凡是有女子的门派家族我统统不管了还不行吗?” 叶欢翻了个白眼道:“说的好像我多小气似的,我可没这么说,你爱帮就帮!” “我家娘子是全天下最懂事,大度的娘子。”君无涯知道叶欢就是吃醋,笑道:“我给这么好的娘子做夫君,自然要与其他女子保持距离,不然哪里配的上我这么好的娘子呢?” 叶欢被他一番话哄的心花怒放,却还是板着笑意,道:“我就发现你的嘴越来越甜。” “甜吗?”君无涯捧着叶欢的脸凑近,道:“要不,娘子尝尝?” 叶欢抿嘴笑着,装作嫌弃的把脸转到一旁,道:“不要。” “尝尝吧!”君无涯又凑近,这次却是在她耳边吐气般说道:“神医不是说你身体一切安好。所以,一直没消息就是我这个做夫君的不够努力,我看着合黎山灵气充裕,不如我们在这试一试,说不定就能一击即中呢!” “才不要。”叶欢娇嗔道:“上次某人也是这么说的,结果我腰疼了叁天。” “上次确实是为夫没有控制住,当然也要怪娘子太过诱人了。”君无涯笑道:“这次,为夫一定注意。” 说着他便凑上前去吻叶欢的红唇,谁知他刚弯下腰,突然一只鸽子扑腾扑腾落在了两人旁边的树上。 叶欢急忙一错身躲开,道:“好像是侯爷的信鸽。” 君无涯眉头微皱,脸上满是被打断好事的不满,却还是伸手将信鸽招来,解下了信鸽腿上的纸条。 “怎么了?”叶欢凑上去问。 君无涯眼眸微垂,沉吟了一下,道:“宁王已经被擒,申忘忧带着残部逃窜到了蜀地,凤青言正在追击,为防他们父子合兵,他要我带领众道友前去尚清派,捉拿申无为。” 叶欢听完,脸色也凝重了起来,他们部署了大半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却不知为何心情却没有半分欢喜,反而是越发沉重。 君无涯拿出纸笔写了回信,将信鸽放走,转头揽住叶欢的肩膀道:“欢儿,以我对申无为的了解,他断断不会束手就擒,所以势必有一场苦战,所以你还是去侯府等我的消息吧。” “不行,”叶欢斩钉截铁的道:“那个老家伙实在是阴损至极,还有那些所谓的道友,平日里一口一个守阳尊,实际打架的时候有几个肯尽力的,我可不放心你一个人去应付。” 君无涯叹了口气道:“欢儿,听话!你是我唯一的软肋,只有你安全了,我才能安心对敌。” “那,我们各退一步。”叶欢道:“你们既然要上山,自然要在山下留人接应安顿,我就随他们在雾影山下等你,万一有什么需要的话,我还可以随时上山支援。” 君无涯想了想,似乎这时最好的办法,于是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两人于是在山下的店里买了些干粮小食,便御剑一路,最后在山脚下的镇子上停了下来。 而此时,原本晴空万里的天色突然毫无征兆的变了脸,黑沉沉的乌云从四面八方滚滚而来,将原本嚣张的阳光挡了个严严实实。 两人刚一落地,便有好几名身穿各派校服的弟子迎了上来。 为首的正是谷阳山的云清,他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守阳尊!君夫人!家师以及各位长老已经在山脚下等候,请两位随我移步。” “我随你去。”君无涯道:“内人身体不适,她在镇上休息。” 云清抬眼看了看叶欢,却马上低下头,随后叫来身边一名女修,嘱咐了几句,道:“请君夫人随我师妹一同去客栈休息吧!” 不知为何叶欢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她一把拉住君无涯的衣袖,嘱咐道:“万事小心。” 君无涯抬手捋了下叶欢的碎发,柔声道:“好,等我回来。” +++++ 尚清派大殿前,君无涯白衣若雪,负手而立,目色复杂的看着这里熟悉的一切。 他的对面,申无为身着尚清派掌门道袍,胸口绣着的仙鹤栩栩欲活,他单手提剑,双眼圆瞪,盯着对面的人。他身边是一众亲传弟子,也都各个手提宝剑指着君无涯。 “师兄,来意已经向你说明了。”君无涯沉着脸道:“若是你还顾忌我尚清派的声誉,就随我下山领罚吧。” “君无涯,”申无为冷哼一声道:“我早就料到有朝一日你会为了那个贱女人和我翻脸,不过我没想到,你居然联合外人来攻山。” “怎么?师兄如今连数字都不会数了吗?上山的只我一人。”君无涯脸上泛起怒意,道:“还有,你们为了让我乖乖留在尚清派,算计欢儿中了噬心蛊,若是不会我发现的及时,她早已经香消玉殒,你又凭什么在这辱她?” “是你自己儿女情长不知大义,”申无为怒道:“明明你我联手可以将靖安院铲除,从此以后修仙界便不再受朝廷压制,可是你偏偏只想着那女人,丝毫不在乎我苦撑门派有多么不易。” 君无涯闭上眼,实在不想看男人那扭曲的脸,他道:“你我的师兄弟情谊早在你给欢儿下蛊的时候便断的彻底了,如今,若不是为了尚清派,不是顾忌师父的养育教诲之恩,我又何苦只身上山,和你说这些废话。” “若你要反抗,我君某奉陪。”君无涯说着猛地睁开眼,下一秒问心已经召出在手,灵力运转,问心剑上顿时长出一片光芒,直刺人眼。 “好啊!”申无为怒道:“君无涯枉我这么多年如此呵护你,你居然忘恩负义。” 说着,他已经挥剑攻了上来,君无涯毫无退意,直接迎上,两人剑光闪烁,就这么打了起来。 一众弟子吓得纷纷后退,他们平日里便怕君无涯,加之听说了他在谷阳山将仙人击败的事迹,此时知道自己上去就是死,心中恐惧,恨不得当场把剑扔了跪地求饶。 一名弟子四下张望,小声问另一人,道:“怎么就咱们几个人啊!其他叁位长老呢?” 尚清派共有四位长老,分别是:守阳尊君无涯(负责教武学),戒律长老张无元(负责掌罚),持镜长老孙无景(负责管理书籍),持案长老林无兆(负责管理法器。) 被问的人苦着脸道:“持案长老今天闭关,戒律长老带人去后山巡山,持镜长老说是吃坏了东西,闹肚子了。” “啊?!”那名弟子一脸蒙圈,道:“他们不都是辟谷之人,可以餐风饮露,还能吃坏肚子?” “什么啊!”另一名弟子道:“说白了就是叁人都不想来罢了,没看到连他们的弟子都没来吗?” 申无为当初算计君无涯别戳穿,虽说最后沉无燕为他揽过自尽,可是其他叁位长老也都是活了百年多的人精,怎么会不知道其中关窍,早已经对他的行为心寒。 加之他们父子后期偷偷投靠宁王,想借助宁王的势力给妻子报仇,更是要混入朝堂,这本就与修仙之人的理念背道而驰,其他叁人规劝不听,最后索性甩手不管了。 如今宁王被擒,申忘忧逃窜,君无涯又上山来捉人,他们即不想帮申无为助纣为虐,更不想帮君无涯掺和进朝堂之事,于是纷纷找各种理由躲了起来。 在说广场上两人剑影绰绰,打的难解难分,他们彼此熟悉对方的剑路,招式拆来拆去,一时竟分不出胜负。 这时,一名外门弟子气喘吁吁的跑上来,高喊道:“掌门,掌门不好了,武安派的掌门和天一派的长老带着数千人闯山,已经到门口了。” 他话音刚落,只见数千名修士已经到了殿前,正在酣战的两人纷纷收招跳开,紧皱眉头看着来人。 君无涯皱起了眉,转头道:“我说过会带人下去,你们冲上来做什么?” 武安派掌门青巫子道:“我们只是怕守阳尊顾忌师兄弟情谊,放走了首犯。” 君无涯一下就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眼睛眯起,手上问心微微一提,问道:“首犯?青巫子你说清楚,什么意思?” 而突然,申无为突然脸色一变,身形晃了两晃,居然捂着胸口喷出一口鲜血。 申无为死死揪着胸口,怒道:“君无涯,要杀要剐但凭本事,你居然卑鄙的下毒?” “杀你,我无需下毒。”说完,他转身看向青巫子问道:“是你们?” 这时,只见人群中一名身穿外门弟子制服的女子柔声道:“是我看不得他申无为助纣为虐,行的正义之举。” “正义?”君无涯眯起眼,道:“我不记得什么时候交过弟子下毒这种下叁滥的手段是义举了。何况你如今还是尚清弟子,给掌门下毒,你这是欺师灭祖。” 这时,天一派的众人显然也和君无涯一样的看法,纷纷用指责的眼光看向那名弟子。 那名弟子吓得急忙缩进武安派的队伍里,生怕君无涯一怒之下将他弄死。 +++++ 作者的话:前方高虐预警~! -- 第一卷人界45(一更)(补发) “大丈夫不拘小节,能够铲锄奸邪,手段什么的又有何妨?”而此时的青巫子已经没有了之前在凤青言面前的奴颜婢膝,反而是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仰着下巴道:“这些年无论是我们还是其他无数大大小小的门派家族被申无为极其爪牙各种打压,我们今天上来讨个公道,不为过吧!” 这时,一名身穿武安派大红色道袍的中年修士,道:“我的兄长就是被他们打压迫害而死。今天我便是来讨公道的。” 紧接着,另一小门派的人站了出来,道:“申无为勾结奸邪,残害同门,我辈前来,不为别的,只为了一个‘义’字!” 四周众人闻言,纷纷喝彩,欢声雷动。 每一张脸都洋溢着沸腾的热血,每一句话都义正言辞,每一个人都大义凛然,慷慨激昂,义愤填膺,豪情万丈。 君无涯看着他们这副嘴脸,心底泛起一阵恶心,几乎是咬着牙,问道:“我如今还是尚清派弟子,怎么?也算从犯了?” 青巫子被君无涯的脸色镇住,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一旁天一派长老无量子这时站出来道:“守阳尊,我们也是按照侯爷的命令行事,当然,所谓从犯,自然是帮助他申无为作孽的,您是守阳尊,未来的尚清派掌门,自是不屑和他们同流合污的。” “尚清派掌门?”申无为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渍,冷笑道:“君无涯,想不到啊!原来这么多年,你装的无欲无求,竟然一直觊觎我这个位置啊?” “我不需要!”君无涯皱眉,道:“只要你交出掌门令,我自会和叁位师弟商量重新选出一位新掌门。届时我还是长老。” “呸!”申无为狠狠的啐了一口,他一边看着君无涯,一边指着一众人,道:“君无涯,如今你联合外人上山逼宫,居然还想让自己显得大义凌然,简直是做婊子又立牌坊,好不要脸。” 申无为正说着,一旁的一名武安派弟子跑上前在青巫子耳边低语了一句,男人顿时大喜过望,道:“申无为,你儿子申忘忧已经被侯爷在蜀地斩杀,现在他的头颅正被挑在阵前示众了。” 闻听此言,申无为的瞳孔皱缩,又是几口鲜血喷出。 而原本站在他身后的一众弟子看到这种情况纷纷收了手中的剑,围在了君无涯的身边。 “哈哈哈!”申无为仰天长啸,道:“我申无为一生为尚清派谋划,没想到,最后居然落得这个下场。” 只见男人腾空而起,一跃跳上大殿顶端,那屋脊上一边有一颗刻满符文的金色圆球,大小如脸盆。申无为的眼神里满是疯狂和恶毒,道:“那,就让这尚清派还有这人界,都给我陪葬吧!” 君无涯脸色大变,纵身而起,喊道:“申无为,你住手!” 可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只见他在运起最后一丝灵力,将腹中金丹疯狂运转。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申无为的躯体和魂魄被体内金丹炸成了碎片,同时被炸坏的还有其中一枚圆球。 ++++ 雾影山下,没有上山的众人集结与此,此刻正从帐篷里出来,担忧的看着雾影山上涌起的诡异黑云。 此时,叶欢也已经带着在镇上客栈里的一众小辈赶来,刚要开口问,忽然门口一道剑光闪过,一个浑身是血的尚清派内门弟子从御剑上滚落,哇地吐了一大口血,然后才抬起血迹斑斑的脸,朝众人喊道:“雾影山的结界已破,山上的师兄弟们以血肉筑界,叁十名守界的师兄已全部战死,我来报……”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已经又吐出一口鲜血,直接倒地不醒。 玄清门和谷阳山的带队长老的脸上瞬间血色全无,几乎是僵在了原地。 这时,山上陆陆续续飞下来不少人,他们个个神色惊恐,连话都不说,直接御剑逃走。 “怎么回事啊?”一名年纪尚小的弟子小心翼翼的问着旁边的师兄。 “不知道!”那位师兄也是一脸不解,看向自家长老。 谷阳山的长老第一个反应过来,一指几家的小辈,道:“你们,快去通报所有门派,就说修仙界遇千年大劫,让各派速速前来增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众人不解的彼此看着,迟迟不动。 玄清长老上前一步,沉声道:“保护人界的阵眼就在雾影山,千万年来都是由尚清派所守护。” 谷阳山长老,道:“如今,怕是申无为狗急跳墙,将阵眼破坏了,想跟整个人界同归于尽了。” “什么——!!” 众人惊呼,几名随行的官员更是下得踉跄着后退,脸色惨白如纸。 几个小辈更是脸色惨白,看着不停从山上逃窜下来的人面露惊恐之色。 “呸!武安派这帮臭不要脸的。”若云狠狠啐了一口,道:“抓人抢功的时候跑第一,出事了就变老鼠了。” 经他一束,众人才发现,逃下来的除了几个小门派的,居然多数都是武安派的大红袍子,而另所有人心中佩服的则是除了那个晕过去报信的,尚清派所有的内门弟子,居然无一人逃跑。 “不必管其它,世间总有苟且之人。”谷阳长老皱眉转向众人,道:“光靠尚清派根本撑不住!” “除魔卫道,保卫苍生乃是我辈己任,玄清门就算拼尽最后一人,也不能让混沌祸害人间。”玄清长老抽出宝剑,奋力一挥,喝道:“众弟子听令!留下一人回去报信,其他人,随我上山除祟。” “得令!”玄清众弟子随即纷纷召出宝剑,御剑而起。 其中一名年纪最小的硬生生被师兄弟们扔了下来,哭唧唧的回去报信了。 “说得好!”谷阳山长老哈哈大笑,道:“修仙之路本就是为了天下苍生,能与众道友同袍一战,虽死犹荣。” 说完,他一挥手召出自己的剑,道:“谷阳山立派千年,当初先祖带众弟子以身殉道,方得今日太平,如今,是轮到吾辈的时候了。” “是!”谷阳山众人也纷纷召出仙剑,齐声喝道:“以身殉道,虽死犹荣!” “云清师兄,我没有仙剑无法御剑,你带我上去。”叶欢拉住欲飞走的云清道。 “可守阳尊说……”云清犹豫道。 “废什么话啊!我带你”若风一把拉过叶欢将她带到自己的剑上,御剑而起。 众人刚到雾影山顶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雾影山的上方,原本漆黑的天空中突然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赤红色裂口,里面像是裹挟着无数血雨腥风,死病怨痛,犹如一道红色恶魔之眼,缓缓睁开。 不知是谁指着那个裂口,颤声大喊:“人间的结界,结界破、破了——!!!!” 而从那处裂口里涌出的混沌之气操控着一只只异变的动物和被控制的死去修士,正和众人混战在一起。 在场诸人,谁都没有真正亲身经历过这样的无妄灾劫。因此无论是苍髯皓首的长老,还是初出茅庐的小辈,上千人,俱是骇然无措,不知该如何应对。 天一派的无量子本来看到武安派居然跑没影了正气的要死,如今见到救兵脸色好看了一些,对谷阳山长老和玄清门长老道:“我天一派守东方,谷阳山去西方,玄清门守南方,尚清门守北方,其他门派的人看情况补位,绝对不能让这些东西出去。” 谷阳山长老带头落地,挥剑开始斩杀,口中喊道:“这些东西水火不侵,大家一定小心。” 众人纷纷点头,按照布置去了自己的位置。 无量子朝众人抱拳拱手,率众赶去雾影山的东方。此时,传说中吃东西吃坏了的持镜长老正带着一众弟子手持法器,用血肉结出防护结界,他身边已经有十几名弟子已经倒下昏迷不醒。 “这里交给我们,你们快去帮守阳尊修补结界。”无量子大喊一声挥剑冲了上去,持镜长老一见来人援助,于是撤走去帮君无涯。 而此时叶欢已经手持长鞭落到了大殿之上,只见君无涯白衣飘飞的站在那枚破碎的圆球位置,双手结印,灵力源源不断的从手中涌出和那要撕裂结界的力量对抗着。 叶欢看到,此时的君无涯虽站着,却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显然仅凭一己之力对抗结界裂缝还是太过勉强。 将一声呼唤死死咽回去,叶欢抬手狠狠抽了就在一个耳光,强迫自己冷静的去看四周的情况。 她是君无涯的妻子,更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如果说有人能协助他修补结界,除了法力高强的其他叁位长老,她便是首选。 可是她看了半晌也看不出个所以然,突然,她想起之前君无涯教她的方法,急忙闭上眼,鄙弃一切干扰凝神守一。 一片漆黑中开始渐渐显出各种力量的轮廓,叶欢看向君无涯的位置,就见一片柔和的白光勾勒出一个长身玉立的身影,而他的脚下赫然是一个巨大的金色法阵。 十相守护阵! ++++ 作者的话:昨天本来写好了双更,结果忙的弄了两个45章,然后就把其中一个删了,现在补发一下。 -- 第一卷人界46(收藏满400加更1,二更) 散出雾气越来越多,场面越来越疯狂,越来越可怖。 走尸抓着活人啃噬,不少修士惨呼哀号,空气中满是刺鼻的血腥味。 有落单的弟子被异变的妖兽一爪掀翻,白骨森森的指爪猛地插入活人胸肺。腥血四溅,修士饱含灵气的心脏被妖兽大嚼,血水顺着嘴角不住滑落。嘴里叼着残肉碎血,那支妖兽又猛地扑入人群中,寻着新的猎物撕咬。 天一派长老无量子一边挥剑抵抗,一边高声道:“结阵抱团,不要乱跑,不要落单!” 但这场面实在是太过恐怖,总会有惊慌失措的人一边哭喊着,一边四下逃窜。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潮水般的妖兽,潮水一般的死人! 谷阳长老暗骂一声,见死人越来越多,怒道:“引信发了吗?其余门派何时到?” 一名负责传讯的弟子急得满头大汗,道:“如今通知的几大门派均说此时重大,需先禀奏各自掌门。掌门长老商议公决后,才可前来平乱。” “操!”谷阳长老顿时更加脸黑如锅底,问道:“那回山上报信的人怎么说?掌门呢?” “这……”那弟子正不知如何应答,忽见得传音灵符闪动,读过之后大喜过望,连声道,“掌门带人来了!还有七八个门派一起,已经到了山下,即刻便到。” 果不其然,未及一盏茶的功夫,天际黑压压上千人,穿着各色道服,如破空雁阵,御剑前来。 众人一见来了救兵纷纷露出喜色。 这时就听高高的屋脊上叶欢将双手拢在唇边,喊道:“是十相守护阵!灵力高强的赶紧站好位置,二十八门,一个都不能少,戒律长老快上来和无涯一起守住阵眼。” 十相,除了二十八星宿位,最重要的就是代表阴阳的阵眼,所以一定要一个和君无涯师从同门,且修为高强的人一起守着。 叶欢话音一落,众人立刻明白,急急忙忙派出自己的人按照十相守护阵的位置盘膝坐好,运转灵力和阵法融为一体。 叶欢闭上眼,只见那原本忽明忽暗的阵法开始渐渐明亮起来,一个个坐在正确位置上的人像是一颗颗走到位置上的棋子,发着耀眼的光。 “东宫苍龙角向东一步。” “北宫玄武室向西一步半” …… 叶欢运转灵力,不停的去调整所有人的位置,当二十八人的位置全部正确,她才缓缓呼出一口气,可她却迟迟没有听到君无涯启动阵法的命令,不由得不放心的偷眼去看。 只见男人双眼紧闭,汗水顺着脸颊不停的往下流,她甚至可以看到他的身躯都在微微的颤抖。 叶欢猛然意识到,此时的君无涯已经不是十个月前的君无涯,他屡次叁番的受伤,一次比一次重,又要耗费灵力为自己运转金丹,平日里自然看不出来,可是此时此刻,大战之际,他又一个人撑了那么久,无论是身体还是体内的灵力都已经消耗殆尽,几乎是强弩之末了。 他能维持这个阵法已经是勉强,以至于他连指挥众人都做不到,跟别提需要耗费灵力重新启动阵法了。 叶欢急的团团转,眼看着下面一名又一名修士惨死,君无涯的脸色已经开始泛出青色,她慌乱的四处寻找,突然,看到了屋脊另一处的那枚完整圆球。 阵眼阴阳! 若君无涯是阳,她不就是阴吗? 时间已经容不得她细想,叶欢把心一横,一个纵身跃到另一枚圆球处,逆行灵力,伸手按在了那圆球上。 她的手刚贴上圆球,便觉得有一股吸力将她体内并不多的灵力吸走。 腹内的金丹开始躁动起来,仿佛被抽丝剥茧一般从里面开始源源不断的泄出灵力。 叶欢心里一惊,知道是太高估自己了,她就算天赋异禀,熟知阵法,但是她才刚刚结丹,体内灵力微薄,如今贸然入阵别说是帮忙,若是搞不好可能会让那颗刚刚结好的金丹被法阵尽数化去。 可,她现在不能收手! 叶欢的眼前闪过君无涯那惨白发青的脸,想起他笑着说要守护她,守护苍生。 一直以来都是你守护我,现在我也终于可以守护你了! 叶欢不再控制,而是闭上眼,随着阵法疯狂的运转金丹随它吸吮。 同时她抬起另一只手,指端凝上灵力在空气中划出咒印。 “阵——起——!” 随着一声娇喝,整整叁十股灵力随着这一声蓦地从各自体内汹涌而出,此时即便是不用天眼,在场的众人也可以清楚的看到一束刺眼的金光冲天而起,直逼九霄。 “鬼眼”在阵光的逼迫下缓缓合拢,却似不甘,里头黑气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每合拢一寸,里头汹涌而出的煞气就越发浓烈,就连被控制的妖物们也开始疯狂起来,怒起修士们相敌,剿杀血肉之躯。 只在眨眼之间,无数门派的阵列须臾溃不成军。 这时,忽见得一道雪色光辉自西方天际拂掠而来。 未及看清来的是什么敌是友,就听得云端传来急风骤雨般细密紧凑的错杂琴音,阵阵争鸣,弦弦掩映,犹如天降瓢泼,又似万箭穿林,明明未见兵刃,却觉刀光剑影无所不在,铁骑长嘶烽火连城。 “是昆仑仙宫!” 无量子急忙抬头,望着那滚滚而来的一片雪色。离得近了,果见是一群踩着祥云而来,身穿着雪雾绡衣,身边飘卷着桃花花瓣的仙君。 他们无论男女,长相都极为柔美,容貌也尽数停留在二十出头的模样。 昆仑仙宫的人或立或坐,或抱着琵琶,或膝前横琴,或唇边吹笛,那阵阵悦耳的仙乐自天穹流下,令满地妖兽都不由地发出痛苦哀鸣,却又如被天罗地网所笼,不可脱身。 为首一男子,满头银发,却是二十出头的模样,碧玉双眸,五官极是深刻。他穿着一身绯红的纱衣,腰间坠玉,宛如瓷瓶里红梅,高飞的仙鹤。 此人怀中也抱着把古琴,看着众人,蹙着眉头,修尖长指捻拢琴弦,无数灼灼桃花在他琴声中绕他而舞,随即他手指一拨,花瓣飞舞而下,击向地上妖兽,竟然如凌厉的刀片一般片片入骨。 有了仙人助阵,众人却最终抵住了袭击,前来门派也越来越多,形式终于逆转。 男人冷眼看着屋顶上的两人,目光里透着惊讶,却并没有持续多久,他低眉信手,拨动数次琴弦,昆仑仙宫百名仙者听了琴声,四下散开,瞬时改了手下乐章,无数湍急的金石之声在半空汇集,响彻行云。 而此时,站在屋顶的叶欢只觉得肩上似有百万重量,胸口更好像压着千钧巨石,喘息不得。 而那边,君无涯虽然面色依旧苍白,灵力却平稳而强悍,源源不断地输出着。 一寸,再一寸。 天地间开始刮起一阵阵狂风,瞬间飞沙走石。 “护住阵法!”不知是谁大声喊着,众人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热血上涌,纷纷舞动兵器疯狂砍向那些妖兽。 而屋顶上虽然没有妖兽威胁,那股狂风已汇集一处,化作尖刀利刃,凌迟着屋顶上叁人的每一寸皮肉骨血。 终于,一股震耳欲聋的炸雷声在苍穹响起,那个残破缺口终于带着不甘轰然闭合。 几乎是同时,叶欢只觉得那原本灵脉中游走的澎湃灵力就像是凭空蒸发,腹中运转的金丹骤然消失。 闭合前最后一道黑色的邪煞之气犹如困兽一般,穿破重云冲着叶欢呼啸而来。可叶欢现在浑身无力,别说抵抗,就连眼都快睁不开了。 殷红的血水顺着青色的瓦片一路流下,叶欢的意识渐渐模糊间,她用尽全力望向另一边,想最后看一眼那个谪仙的爱人。 “无涯……” 眼前突然一白,熟悉梅香瞬间袭上鼻腔,叶欢只觉得眼前闪过一抹腥红,回过神来,才明白原来那股黑气已经在瞬间贯穿了君无涯的胸腔。 两人因为惯性从屋顶跌落,男人的唇角满是血水,胸口凄红烈焰,双臂依旧死死抱着她。 掉下去其实是很快的,可是叶欢却觉得那么漫长,她缓缓的闭上眼,只觉得就算这样死了,只要君无涯在,地狱她也不怕。 耳边响起肉体撞击青石发出的闷响,其中还有骨头碎裂的声音,叶欢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旁边有人冲过来将叶欢从君无涯的怀里扒出来,确定她只是昏了,纷纷露出喜悦的神情,可看向君无涯时却是一阵惊呼,只见他的整个胸腔都被邪煞穿透,半边身体因为护住叶欢骨头已经碎裂,血流满地,原本的白袍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犹如一朵绽放的红梅。 灵力耗尽的戒律长老被马忘尘扶着,踉踉跄跄的走到君无涯身边,小心翼翼的去探他的鼻息。 最终,他双膝一软,直接扑倒,七尺高的汉子,像个孩子一般,嚎啕大哭了起来。 +++++++ 作者的话:师父暂时下线,一段时间里不会出现了。。。。 -- 第一卷人界47(一更) 叶欢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她还叫这个名字,不过字不同,是黑夜的夜——夜欢。 似是春日,微风阵阵,一片白墙黛瓦之间,夜欢穿着一袭红纱衣赤着足,坐在树枝上,树上缠满了盛开的紫藤花。一簇一簇的紫藤花垂下,随风摇曳格外美丽。 耳边传来一阵阵少年的交谈声,随后一群白衣若雪的年轻子弟叁叁两两携书而过,似乎正要去做早课,叶欢托着腮目光在一名名少年的脸上扫过,一脸嫌弃的摇着头。 突然,她眼前一亮,只见远处的又一群青年中有一名少年格外俊美,他面似冠玉,一身素衣若雪,广袖飘带被他穿的仙气十足,仿若从画卷中走出的一般,正是少年模样的君无涯。 她开心一笑,顺手摘了一簇紫藤花在手里,然后从树上跳下,轻盈的落在少年面前。 众人被她的突如其来吓的纷纷后退两步,特别是那位少年,更是在后退的同时,微微皱眉。 “你长得真好看,叫什么名字?”叶欢歪着头上下打量着少年。 少年没有回答,而是警惕的也看着叶欢。 “听说你们这里若是不回答别人是很没礼貌的事情啊!”叶欢继续说道。 少年后退两步,站的笔直,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道:“弟子,君慕北。” “好,我记住你了。”叶欢将手上的一簇紫藤花塞进少年的手里,随后银铃般的笑着走了。 她一路走到大殿,正迎面遇到两人从大殿里出来,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另一位则是个一脸严肃的中年人。 老者一脸慈爱,笑着问道:“小欢儿笑的如此开心,想必是有选中的人了?” “有了。”叶欢笑着道:“他叫君慕北。” 旁边的中年人脸色一沉,立刻道:“不行。” “为何不行?”叶欢转头看向老者,问道:“不是说我随便挑吗?” 老人急忙点头,随即转头看着中年人。 中年人急忙拱手行礼道:“师尊,慕北才刚到,性子又沉闷,我怕他……” 老人微微皱眉打断了他的话,道:“宜真,我知道慕北是你的爱徒,可是规矩就是规矩。欢儿说了是他,便就是他。” “可是,师尊……” 中年男人还想说什么,却被老人硬生生的打断道:“别忘了你们修仙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说完,老人一把拉起叶欢,笑道:“走,今天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百花羹,我带你去尝尝。” “好啊!”叶欢随即对着中年男人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的随着老人走了。 +++++ 随即,又是之前的那个梦,又是铺天盖地的黑雾吞噬着一切,带着渗入骨髓的阴寒。 翻涌的愤怒在叶欢的胸腔里澎湃,如同一只随时要破体而出的妖兽。她努力的睁开眼,却只看到一片血红,莫名的炽热烧灼着四肢百骸,体内那股巨大的力量已然失控。 她想说话,却没发不出任何声音,双眼模糊,什么都看不清。 有人向着她跑了过来,边跑边喊着什么,按声音带着焦急和哀求,却是那么熟悉。 滔天的杀意涌上心头,叶欢不记得自己在做什么,只觉得一股股粘腻的血腥溅在脸上,令她有点作呕。 “叶欢,停下——!”是君无涯的声音。 他似乎在哭求,叶欢用力的睁开眼,只见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他一身白衣,却似乎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看上去诡异而妖艳。 君无涯俊美的脸上满是血污,一行清泪从脸颊上流下,他带着哭腔道:“我知你恨,可是这样下去你会魂飞魄散的。” 男人后面的话渐渐模糊,叶欢的神智再次被那股力量控制,当她再次睁开眼,就见君无涯捂着汩汩涌血的胸口,努力用剑撑着自己要站起,可是他实在是太虚弱,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欢儿,我带你走,我们去天涯海角,去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哪怕你只是个凡人,我陪你生老病死,陪你轮回千年,我……” 她看到自己的身体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的挥出一掌,直接打在男人的胸口,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不!停下来!停下来! 她不知喊了什么,突然,胸口突然传来锥心的剧痛,她缓缓睁开眼,一柄黝黑的枪已经刺进了她的胸膛。 世界终于安静了,似乎连风都停了下来,她努力的睁大了眼睛,却看不清对方的脸。 痛苦的感觉渐渐轻了,混沌袭来,世界陷入一片虚无。 +++++ 叶欢猛然睁开眼睛,剧烈地喘着气,汗水已经湿透了重衫,她举目望去,只见自己在一个整洁干净的一个屋子,这里未有过多装饰,却一眼就看出那是她与君无涯住了十几年的屋子。 她竟还活着……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环顾四周,抬起冰凉手,摸了摸心口,那里完好无损,心脏依然砰砰跳动着。 天裂,法阵,黑气,鲜血,坠落! 记忆骤然回笼! 叶欢的眼睛一点一点睁大,她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让她无法呼吸,胸膛里的心仿佛骤然碎裂,疼的她几乎昏死过去。 她头晕目眩,却猛地坐起身,掀开被子,可是身体实在太过虚弱,双脚刚触到地面就狠狠摔倒,可是她不在乎,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疼。 叶欢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到门口,用尽力气打开了门。 门口的端着药的若风被吓的一哆嗦,直接把手里的药碗打翻。可他却并没有半分责备的意思,反而担心的问道:“叶欢,你没事吧?” 听到这里的声音,立刻又有好几个各门派弟子赶了过来,其中为首的正是清云。 大概是因为躺的太久,叶欢的声音沙哑难听,道:“无涯呢?” 众人的眼圈顿时红了,随后纷纷垂下头。 若风低声道:“请节哀!” 叶欢一把揪住若风的领子,怒吼道:“放屁,我节的什么哀?他是君无涯,是守阳尊,是修仙界的战神,你少他妈的咒他!” 若风任由她揪着自己的领子,任由她在自己耳边嘶吼,目中却满是同情之色,依旧还是那句:“逝者已逝,请节哀!” “滚开!”叶欢用力将若风推了个踉跄,道:“你们把无涯藏哪了?不说没关系,我自己找。” 说完,她便踉踉跄跄的往前走,刚走两步就差点摔倒,旁边的几人急忙上前将她扶住,清风柔声的劝道:“你现在的身体还没恢复,不宜下床走……” “滚开——!”叶欢将清云推了个踉跄,手脚并用的往前爬。 “守阳尊的葬礼已经在叁天前结束了!”叶欢的动作骤然顿住,却见若风跌坐在地,突然喊道:“那日守阳尊为了护着你不但被邪煞之气穿胸,更是从大殿上坠落,半边的骨头全部摔断,血把衣服都染红了,他,他也是个人啊!……” 说到这,他回忆起当初的情节,再也说不下去,直接捂着脸嚎啕大哭了起来,其他众人也纷纷抽噎了起来。 叶欢像是被定住一般,半晌,她缓缓转动眼珠,这才看到她目所能及之处挂满了白绫,就连回廊里的灯笼都换成了写着“奠”字的白灯笼,而她眼前的众人身上居然全是孝服。 四周突然一片寂静,她缓缓抬起头,只见天空中是厚厚的云层,灰蒙蒙的,无数细碎的雪花飘然落下。 …… 叶欢记得在很多年前,她喝着君无涯做的银耳羹,道:“师父,我听他们说北方的冬天会下雪,白白的雪花从天而降,飘飘洒洒特别漂亮。什么时候咱们雾影山也下一场雪啊?” 君无涯拿着布帕帮她把嘴边的汤汁擦了,柔声道:“这里被施过法,四季如春,自然见不到雪。若是欢儿喜欢,等有机会,师父带你游历大江南北,自然有一天可以看到雪的。” “可是那是其他地方的雪啊!”叶欢撅着嘴道:“那都不是雾影山的雪。” “欢儿说的有道理!”君无涯笑着说完,将她手里的空碗接过来,随后见她抱起,御剑到了后山。 叶欢看着一片开着花的梨树,不解的看着君无涯。 却见男人一笑,问心在手,就在这一片梨树之下舞了起来,剑气撩起地上掉落的白色花瓣,又将树上的梨花纷纷震落,飘飘洒洒,竟如漫天飞雪,纯美无比。 …… 叶欢踉跄着走到院子的中央,仰起头任由雪花落在自己的脸上,化成水珠,混着滚烫的泪水从叶欢的脸上缓缓滑下。 无涯,雾影山下雪了! 可是,它一点都不美。因为,没有你在,它冷的彻骨! 鲜红的血从叶欢苍白的唇边涌出,她缓缓的闭上眼,任由自己摔倒在了一片雪地里。 -- 第一卷人界48(收藏满400加更2,二更) 子时,尚清派的会客大厅里,大大小小近五十位掌门和各派长老依席而坐。 首席自然是曾经排名第二,如今跃居第一的武安派掌门青巫子,身旁一名同样身穿大红道服的弟子垂手侍立在他身旁,那人的嘴角眉梢总是着带微微的笑意,正是青巫子的坐下首徒——沉怡安。 前列是天一派、谷阳山、玄清门等掌门、长老、名士一级的人物。后列则是次一等的掌门、长老和修士。 众人各个面色肃然,不时低声私语一两句。 这时,台上有人轻咳了一声,只听沉怡安道:“此次请众位齐聚与此,自然是要商议尚清派从犯的处置问题。” 他话音一落,大厅中一片静默。 虽然平日里各派都受到过尚清派的打压,可是天裂之时,大家并肩作战,尚清派有六成弟子战死,四位长老中君无涯以身殉道,其他叁位也都重伤昏迷不醒,即便是弟子中修为厉害些的也都因灵力耗尽正在休养。 这时候突然说要惩治什么从犯,怎么看都是明晃晃的趁火打劫。 各派在天裂时损失惨重,无论是弟子还是法器都有折损,可偏偏唯一没有出手参与的武安派,不但人强马壮,更是因为尚清派的损失一跃成了修仙界第一大派,如今更是一副首席的模样。 可问题是,如今各派都在修整,任谁都不想和武安派硬碰硬,一时间众人竟然不知该如何表态。 半晌,谷阳山掌门晗虚子才道:“投靠宁王,残害同门,这些都是申无为父子所为,如今他们父子已经伏诛,我觉得,这件事便就此作罢吧!” 青巫子要的却并不是这么想,他道:“晗虚子,你这话说的就偏颇了,无论他申无为父子做了什么,自然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肯定是要有随从,若是将这些奸邪放虎归山,我恐怕他们会记恨今日之事,日后报复啊!” 晗虚子眉头紧蹙,揉了揉太阳穴处跳动不止的筋络,无声地吸了一口气,强压怒火,道:“好,即便是有随从,那么也无非是他坐下亲传弟子,当初天裂之时……”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一旁的沉怡安道:“晗虚子掌门,虽然他们也曾帮忙补过结界,但是,别忘了,造成这一切的可就是他们的掌门,他们为自家掌门善后本就是理所应当。这功是功,过是过,若是人人都以为立了些功便可抵消罪责,这世间可以法理可言?” 晗虚子这段日子天天安抚派中重伤的弟子和惨死的弟子亲眷,每天都忙到深夜,疲倦之下本就压着叁分火气,再加上如今武安派一副坐收渔利的小人行径,他更是不屑,可是这次天裂中,他们谷阳山和玄清门是仅次于尚清派顺势第二的,看情形实在无法和武安派撕破脸,索性一抱拳,直接离席而去。 天一派掌门无量子沉吟道:“我觉得此事我们在此商议多有不妥,还是留给侯爷定夺的好。” 他这话就比晗虚子的柔和很多,而且这是打太极,毕竟在场的众人无法与武安派对抗,但是众所周知,武安派掌门畏惧凤青言,所以自然会给对方几分面子。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青巫子却一改之前的恭敬之意,语气带着些傲慢的道:“我已经亲自向圣上汇报过此事,圣上亲口应允,此事由本人全权处理,便不劳烦靖安侯了。” 众人一惊,众所周知,他们修仙界一直以来只和靖安院打交道,是不和朝廷有交集的,可如今看青巫子的口气和神态又不像是吹牛,于是,他们立刻明白,原来这人野心勃勃,投靠靖安侯并非真心效忠,而是接着他往上爬,借此接近皇上。而显然,他成功了。 无量子脸色一沉,冷冷地道:“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叫我们在此商议,简直是好笑。” 说完,他居然也不顾礼数,拂袖而去。 眼见两位掌门离席,其他人开始交头接耳,嘈杂涌动。 青巫子本欲讲话,见状不快,沉怡安观其神色,连忙扬声道:“诸位还请稍安勿躁。今日要议之事,重点不在于此。” 青巫子一看只剩下一个老好人玄清门的掌门北璇子,于是转头问道:“北璇子掌门,不知你对此事意下如何?” 北璇子性子温和,说话永远是慢条斯理,做事也是谁都不得罪,一直以来都被人笑称为“墙头草”,此时他先是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小口,随后放下,笑着道:“我们虽为修道中人,但是毕竟生活在人界,自然要守人界的规矩,既然陛下交给青巫子掌门全权处理,我们自然听从。” 显然,北璇子的话甚合青巫子的意,他笑着道:“这才是一派掌门该有的风度,既然如此,那我便费些功夫,将有关同党一一查明,绝不姑息。” 他说完,转头交代沉怡安,道:“吩咐下去,所有尚清派的人,无论是长老还是弟子,从今日起不得离开各自房间半步,派人将各处守好,免得有申贼同党趁机逃跑。” 众人互相交换着眼神,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架势摆明了就是要将尚清派全体问责的意思,武安派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这时,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插了进来:“那君夫人怎么办?” 师父离开后原本已经准备随时离席的清云,闻声一动,抬眼望去。 果然,说话的正是沉济怀。他侍立在叔父,沉氏家主身侧,位置在最不起眼的地方。 沉家因沉无燕之事受到的影响颇大,一时间被众家排斥,好在他们修的是医道,平日里积善颇多,到还不至于被太过难为。 可是他如今这格格不入的一句一出,立刻遭到了青巫子的炮火:“叶欢与守阳尊并未行夫妻之礼,但是她毕竟服侍过守阳尊一段时日,如今寡居在外难免不会对守阳尊不贞,所以留在雾影山才是最好的安排。” 旁边的沉氏家主急忙冲着他摇头,却见沉济怀狠狠一咬牙,道:“虽说他们二人的婚礼我们仙门中人并未被邀请参与,可是守阳尊亲口承认过叶欢是他的妻子,而且在天裂之时她为了修补结界连金丹都化了……” 青巫子不等他说完,冷哼一声道:“金丹?她可是尚清派的炉鼎,早就被毁了灵脉,就算君无涯有通天的本事将她的灵脉修好,她也要从基础开始练起,哪怕她天资过人,想要结丹也是最少十年以上,怎么?凭借自己在天裂时喊几声,就想揽功劳,未免不合适吧!” 说着,他看向沉氏家主,不善的道:“沉家主,你们身为医者对此是再熟悉不过了,如今你放任自家小辈在此帮叶欢邀功,莫不是想将她收入沉家?” 他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立刻明白了一件事,青巫子并不是想问罪叶欢,而是想得到她,或者说,他想接管君无涯留下的一切,无论是地位、门派、仙剑、法宝、知识还是女人。 不,在青巫子的眼睛里,叶欢不单单是个女人,还是个漂亮女人,一个得到了君无涯教导,又是上品炉鼎的女人。 场上的好几个人在意识到此事之后不由得强压怒火,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狠狠的灌了一口。 沉家家主自然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得罪目前如日中天的青巫子,他急忙赔笑道:“不敢,不敢!” 沉怡安也急忙深施一礼,道:“师父,我这表弟从小就是个情种,之前便是对那叶欢颇有好感,如今怕只是少年多情,并非有意顶撞师父。” “哦,原来如此。”青巫子会心的一笑,看向沉济怀,若有所指的道:“既然是怡安的表弟,日后若是有空,也可常来看看她。” 殿中的好几个掌门、长老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纷纷叹了一口气,微微摇头。显然,这个青巫子是要将叶欢真的当炉鼎用了,而且还是那种可以随手赏人的炉鼎。 沉济怀气的涨红了脸,怒道:“你说清楚,什么叫常来看看?你把她当什么了?” “济怀!”沉家家主急忙狠狠的拉了少年一把,道:“你闭嘴!” “我为什么要闭嘴?”??沉济怀怒道:“人人都知道当初守阳尊是如何珍视叶欢的,他为了天下牺牲,如今他尸骨未寒,你们就任由别人窥视侮辱他的遗孀,亏你们各个自称仙门名士,你们的侠义之心呢?你们就不怕天降报应吗?” 他这一句话算是捅了马蜂窝,虽然大家不齿青巫子的做法,但是,他们却是万万不肯承认自己是怕了。 只听,有人讥笑道:“叶欢不过是个服侍守阳尊的炉鼎贱婢,怎的弄得就像是真的夫人一般,她靠美色侍人,还要当贵人不成?” “就是,你个黄口小儿信口胡说,还结丹?她连个散修不算,哪里来的本事结丹?” …… 无数言辞犹如一只只冷箭射来,沉济怀气得眼眶都红了,含着泪花,半晌,大声道:“好!你们人多!行!你们有理!” 他咬了咬牙,猛地把身上的家纹玉佩摘了下来,往桌上重重一拍,沉氏家主被他的动作惊了一下,急忙道:“济怀,你这是做什么?” 因为这个动作,代表的是“退出家族”。 沉济怀咬着牙道:“‘悬壶济世,无愧于心’这乃是沉氏家训,可如今,你们眼睁睁看着他们为难一个弱女子,却置若罔闻,这样的家族,不待也罢。” 说完,他连礼都没行,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过了一阵,才有人佯装无事的嘲笑道:“到底是有一技傍身,气性不小啊!” 稀稀落落的,有人开始附和,劝沉家家主,道:“这孩子还是年轻啊,太冲动,过两天肯定会自己回来的。” 沉家家主被沉济怀说的面红耳赤,却还是不得不满脸赔笑,回应着各方的对话。 一旁的清云微微垂下眼,任这些声音群魔乱舞,看似平静的负手而立,只是袖子里的手指已经抠出了血。 北璇子却在这时端起酒杯,笑着道:“诸位,今日,我借青巫子掌门的酒,敬大家一杯,感谢诸位今日的表现。” 北璇子发声了,旁人自然要给点面子,大厅中众人急忙跟着举杯。男人将酒一饮而尽,随即,余光却扫向了大殿的门口那一闪而逝的麻衣孝服,微微勾起了嘴角。 -- 第一卷人界49 当天的酒宴可谓是“宾主尽欢”,虽然这个主不过是鸠占鹊巢而已,但是不妨碍他们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地盘。 北璇子更是在宴会上对青巫子推崇倍加,频频敬酒,更是让自己的弟子给武安派守夜的弟子也送了酒去。弄得席上不少人偷偷暗笑,说他不愧“墙头草”的外号。 酒宴结束时天边已经开始泛青,喝的醉醺醺的青巫子,一路摇晃着,却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一路来到叶欢所居住的雪院。 他猛的推开房间门,就看到女孩穿着一身雪白的中衣,坐在床上,似乎是被他推门的声音吓醒了,水汪汪的眼睛带着睡意和迷茫,看上去甚是可怜。 男人看着少女茫然的惊慌,目光落在少女衣领处露出的莹白皮肤上,腹中突然升起一股邪火。 “不识得我?我是武安派的孙掌门啊。”男人的声音有点干涩。 不得不说,这女孩干净无辜的眼神,让他格外有种一成要一逞兽欲的渴望,他笑呵呵的将门闩上,一步一步的逼近。 “孙,孙掌门。”床上的女孩怯懦的小声唤了,泛着泪光的眸子乌黑,弯长的眼睫颤抖着。 青巫子吞了口口水,这般软糯的声音果真能撩拨所有男人的心扉。 这时,一股淡淡的幽香钻入男人的鼻尖,让他觉得微微有些熟悉,可是美色当前他也顾不得那么多,笑呵呵的脱下了外套,随手一扔。 “果然是个美人儿,怪不得君无涯被你迷住了。”他坐在床边,伸手握住少女玉雕一般的脚,入手的细腻触感让他享受的眯起眼。 “啊!不、不要!”恐慌的娇嫩声音无助极了,却只能让人更想狠狠欺负。 “小美人儿别害怕,只要你把我伺候好了,以后自然亏待不了你。”男人惯拿刀剑的手贪婪的抚摸着女孩的脚趾,口中道:“小美人儿,别害怕,虽然我有好多年没有碰过女人了,但是你放心,我还是很会怜香惜玉的,特别是你这种,乖巧的美人儿。” 下一秒,娇小的女孩被强壮的男人压在床上,玲珑的娇躯徒劳的挣扎着,可怜的少女似乎是被吓着,浑身哆嗦着,不大的房间里都是男人急促的呼吸声。 突然,男人的动作骤然僵住,他只觉得指尖有些酸麻,可那阵酸麻却开始飞快的蔓延,越来越快,最后竟然袭便了全身。 他无力的摔在床上,却见刚才还一副惊恐模样的少女露出嘲讽的笑容,将他狠狠的推开,坐起身,开始整理被他扯乱的衣服。 “你对我做了什么?”青巫子瞪大了眼睛怒道。 “做了什么?”叶欢伸手从被子里摸出牛筋绳,动作麻利的将男人的手脚绑在床柱子上,拍了拍手,道:“不过就是在你们的酒里加了点东西,让你们灵力暂失罢了,时间不长,一个时辰而已,而你比他们还多了点东西。” “是软筋散。”男人对着叶欢怒目而视,道:“你这个……” 他还没能骂出来,已经被叶欢卸了下巴,用布巾堵住了嘴。 “乖,别说话,省点力气,我们可以慢慢玩儿。”叶欢从枕头下摸出一把雪亮的匕首,用它拍了拍男人的脸颊,满意的看到对方惊恐的眼神,继续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让你活受罪,看到自己苦心经营,眼看就唾手可得的东西,永永远远的消失,那才是我想要的。” 说着,叶欢的眼神一暗,手起刀落,将男人的双手手筋给挑断了,男人疼的冷汗直流,徒劳的在床上挣扎,发出呜咽的祈求声。 而这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他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鲜红的血流了出来,染红了纯白的床单。叶欢却笑了出来,绝美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可是却分外诡异,看的让人心惊。 “你叫也没有用啊,现在你的弟子们都以为你在这儿想着齐人之福,他们不会来打扰你的。”叶欢一边说着,一边挑了男人的一只脚筋,道:“我可是放弃了逃走的机会,专程从回来等着你的。” 鲜血涌出,男人的另一只脚筋也被挑了。 “你不是想要我吗?既然想要,就看你要不要得起。”叶欢说着坐在了床上,一转身,双腿分开,跨在男人腰间,用匕首一点一点割开男人的上衣,道:“听说,金丹储于丹腹,脐下叁寸……”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刀尖从男人的胸口一路滑到小腹,在丹田的位置停下,故作迷惑的问道:“应该就是这里吧?” 修炼灵力之人会将金丹处于丹田之中,这不过是修炼内视的时候感觉得到罢了,至于是不是真的在小腹处,就连神医一门也没有做过探查,毕竟活人是不可能让人碰自己内丹的,有个万一的话,自己不单可能灵力尽失,更是可能没了小命。 而死人金丹以化,就算剖开了也看不到什么。 “呜呜呜……” 男人用力的挣扎,眼神一会儿哀求,一会儿威胁,可他身上的女人却像是没看到一般,用刀尖在他小腹处画圈,道:“你一定想问我要做什么,好,我告诉你,传说,金丹有自我保护的功能,我就是想知道一下,如今你灵力尽失,金丹的运转暂停,你说我能不能将它取出来呢?” 冰冷而尖锐的触感在男人的小腹上传来,肌肉几乎是本能的抽搐起来,刚才还春风得意的青巫子此刻却是浑身颤抖,却无能为力的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只能呜咽着,身体像筛子一样抖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说到就一定会做到,因为她已经疯魔了。 凄厉的惨叫从男人的喉管里涌出,却最终弥散在了迷蒙的晨曦之中。 +++++ 清晨,整个尚清派已经乱做一团,武安派首席长老冠谷子带着一众还晕头转向的武安派子弟,气势汹汹的赶到青巫子的房间。迎面正好遇到闻讯赶来的沉怡安。 “大长老这是……?”沉怡安不解的问道。 “尚清派的那帮人全跑了!”??冠谷子脸色铁青的问道:“掌门可是起身了?” 沉怡安脸色突然一遍,闪身挡住,道:“大长老,如今还是搜索逃犯要紧,师父这边我通知就好。” 冠谷子看他神色有异,顿时明白了其中关窍,冷哼一声道:“好自为之。” 说完,他便一甩袖子,带着弟子离开了。 当众人一路赶到前殿的时候,却只见广场上,叶欢一席尚清派纯白校服,广袖飘带在晨风中宛如仙女。 只可惜她不过是长得像仙女,实际上却是一位夺命罗刹,她脚边的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足足二十具尸体,无一例外都是武安派的弟子,每具尸体的脖子上都是一圈深可见骨的勒痕。 叶欢绝美的小脸上还有喷溅的血迹,正提着鞭子冷笑着看着众人。 “叶欢!”冠谷子手中剑尖一指,怒道:“你居然杀我弟子?!” 叶欢将鞭子拿在手上把玩着,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多新鲜!这里是尚清派大殿,里面供着的是尚清派祖师,我是尚清派弟子,我夫君是尚清派长老,而你们,未经允许私自到此,按规矩,尚清派中任何一人都有权利动手杀之。”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同时,叶欢连招呼都不打,手腕一抖,一风一火两枚纸符飞出,罡风与烈火立刻相映成辉,横扫出了一条火龙,冲着众人就冲了过去。 冠谷子从未见过这种打法,差点被烧了胡子,他急忙后退几步,火龙将他们队伍中叁人和大部队分割开来。 而叶欢却根本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她鞭子一卷缠住其中一人的脖颈,借力一纵身跳入叁人身边,手掌一翻一枚雪亮的匕首扣在掌中,下一刻已经抹了其中一个人的脖子。 随即,她飞身而起,跃上另一人的肩膀,双腿一夹一拧,只听一声清脆的“嘎嘣”声,对方已经被她扭断了颈骨。同时,她手腕一抖,鞭子缠着的那已经被她拉到身前,直接摔到在地,她一脚踩到男人的背心,双手用力一拉鞭子,男人顿时口吐鲜血,气绝身亡。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几乎是电光火石间一气呵成,不单是众弟子,就连冠谷子都惊呆在了当场。 这女人杀人的手法干净利落,完全不像一个闺阁女子,反而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战士。 “其他人退后!”冠谷子命令道:“你们现在灵力还未恢复,不是这个妖女的对手,不要送死。” 他说完,自己已经提剑冲了上来,而那把剑上明显满是灵力的剑芒。 散灵散是尚清派秘制的独门配方药剂,可以让人在两个时辰之内停止金丹运行,提不起灵力,但是,这药也要看摄入的剂量和那人修为的程度,显然,眼前这位冠谷子即摄入的少,修为又高,所以此时此刻早已经恢复了。 叶欢似乎早就料到这样的情景,她全无惊慌的神色,坦然一侧身躲过锋芒,一转身,手中归来挥出,直奔冠谷子后心,男人挥剑后扫,逼退叶欢的攻势,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斗在了一处。 而此时,听到响声的各派人马也已经到了现场,整个广场上顿时围满了人。 -- Nρó1⑧.cóм 第一卷人界50 山道上,一众尚清派的长老弟子互相搀扶着,绕开一个又一个昏睡的武安派守卫,往山下走。 带路的若风和清云都是一袭黑衣,身边是几个同样打扮的同门弟子。 两人一边帮众弟子放风一边眉头紧皱,频频看向山路之上,旁边的马忘尘身上背着自己昏迷不醒的师父戒律长老张无元,道:“你们可是担心叶欢师妹?” “当然了。”若风道:“真不懂,你们尚清派的法器不是都带出来了吗?还有什么了不得的一定要她亲自去拿啊?” 清云犹豫了一下,却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她一个弱女子,只身回去,我实在不放心。” 一旁的一名女弟子道:“两位师兄,你们别担心,她可不是个没了灵力就任人宰割的弱女子,大概你没有听说过,在之前的十几年里,她虽然没有灵力,这尚清派的平辈中可都是被她打服了的。” 众人急忙点头称是。 “就是,她可是打不垮,压不弯的叶欢师妹啊!”旁边的一个男弟子说着,脸上却露出了骄傲的神色。 这句话听起来平常,但是,只有尚清派的众人知道,此时此刻,他们才真的承认了叶欢,承认了这个师妹。 “叶欢师妹既然让我们先走必然有万全之策。”旁边的另一名女弟子,道:“再说了,北璇子掌门他们不还在山上吗?他们一定会护着叶欢师妹的。” “好了,大家快点走吧!”清云收回目光,道:“沉兄在山下应该等着急了。” 众人又是连连点头,急急忙忙赶下山去。 +++++ 而此时,尚清派的大殿前。 叶欢本就受了重伤,失了金丹,又加上极度的悲痛,身体早已经支撑不住,一直都是靠着一股怒气强撑着,要是遇到同样灵力尽失的普通弟子还好,她仗着君无涯给归来鞭赋的灵力和丰富的经验还可以获胜。 可是遇到冠谷子这样经验老到又灵力充沛的高手自然就不是对手,只在对方手下走了十几招就招架不住,身形开始越来越慢。 一道剑芒扫过,躲闪已经来不及,她只好用鞭子柄硬生生去挡,可是对方剑芒灵力太强,归来鞭已经斗了许久,灵力早已经大不如前,如今硬碰硬,自然不敌。 叶欢被震退数步,直接摔倒在地,胸中旧伤复发,一口鲜血就喷了出去。 冠谷子走上前,用剑指着叶欢,道:“我看在你伺候过守阳尊的面子上,只要你放下武器,我们武安派自会善待与你。” “哈哈哈哈!”叶欢突然笑了出来,她用手背擦掉了唇边的血渍,道:“善待我?是说把我抓回去做你们的炉鼎吗?” 围观的众人突然面色尴尬,纷纷看向别处。 “好,你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无情了。”冠谷子说着,眼中闪过杀意,雷霆般的一掌击出,直接打在叶欢心口。 叶欢被打的飞出撞在旁边的石柱上,狠狠弹回地面,旁边的众人急忙退避,就像是怕她吐出的血弄脏了自己的鞋子。 叶欢冷笑着靠着柱子爬起来,道:“无涯不在了,我本就无心留在人世,如今倒要谢谢你的成全了。” 说着,她手腕一翻,又是一枚纸符飞出,纸符半路化作火球直奔冠谷子面门,他虽然躲开,却到底是被烧了胡子。 冠谷子恨得咬牙切齿,手中剑尖一指,道:“我今天定你这个妖女的命!” 说着,剑芒暴涨,直奔叶欢咽喉刺来。 叶欢早已经没了力气,看到剑尖刺来不躲不避,心道:这样就好,我终于可以随无涯去了。 这么一想,竟有种无与伦比的期待,于是她双眼一闭等着对方将自己刺穿。 可就在这时,一柄铁扇飞出,带着强劲的力道,正好砸在剑身上,居然生生将剑锋砸偏了两寸,贴着皮肉从叶欢的脖颈处划过。 随后,一道高挑的身影已经挡在了叶欢的身前。 那人一身紫袍,依旧绣着张扬的金丝麒麟,九环带,白玉冠,金丝靴,面似冠玉,眉目如画。正是本应在千里之外战场上的凤青言。 凤青言的狭长的眼冷冷扫过在场众人,露出一个看上去十分和蔼的笑容。 众人纷纷施礼,却互相交换着眼神,一来不解为何平日里前呼后拥的凤青言居然只身一人出现在此,二来也在打探其他门派下一步的动作。 冠谷子看着凤青言明显维护的姿势,冷冷的问道:“凤侯爷,您这是何意?” 旁边的一名有眼力的弟子已经急忙从地上拾了扇子双手奉给凤青言,他随手接过,折扇展开,看似悠哉的扇着,却是依旧挡在叶欢身前,道:“这里好像发生了点本侯不太想看到的事情。” 说着,他随手招来两名太一门女弟子扶住叶欢,又从怀里掏出一瓶丹药递了过去,看着叶欢服下,这才微微呼出一口气。 “侯爷莫不是要包庇这个杀人犯吧?”冠谷子冷声问道。 凤青言背后的手攥成拳,关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脸上却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转过身,道:“杀人犯,谁?” 虽然知道他是装糊涂,冠谷子却还是不得不忍着怒气道:“就是你后面的叶欢,地上的这些武安派弟子都是她杀的,如今认证物质俱在,侯爷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若我就是要插手呢?”凤青言依旧是一副笑容,眼睛里却是一片冰寒,道:“我记得很清楚,圣上说过主犯伏诛后绝不株连,你们现在占着人家门派里不走,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凤侯爷,您既然已知道圣旨之事,便应该知道皇上的是让我们掌门,也就是未来的国师全权处理这里的事情。”冠谷子道:“您若是插手,就不怕皇上怪罪吗?” “皇上怪罪我自然是怕的,”凤青言笑道:“不过我也有一事不明,你们如此欺负君夫人,就不怕万一守阳尊回来找你们算账吗?” 他话音一落,就见本来闭着眼无力靠在石柱上的叶欢猛地把眼睁开,死死的瞪着凤青言的后背。 这时,一名不知是何派的长老道:“侯爷在外征战有所不知,守阳尊在天裂之时已经以身殉道了。” “哦?是吗?”凤青言微微回头,正对上叶欢急切的目光,他笑容微微僵了下,随即笑道:“我可是听说了,当初下葬的只是守阳尊的衣冠而已,他的尸身可是被昆仑仙宫的人带走了。你们有没有想过,仙界不可能平白无故带走一具尸体,他们闲得无聊吗?别忘了,史上可是有不少积下大功德的人是死后飞升的。说不定,守阳尊就是这样哦!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已经飞升成仙了也说不定哦!” 说完,他转头正面对着叶欢,道:“所以,你听明白了吗?好好活着,等他回来。” 叶欢的眼眶瞬间一红,刚才还是那个可以力战群雄的女战士,一瞬间变成了一个惹人怜爱的小女人。 而这时,就见沉怡安一身鲜血,慌慌张张的跑来,扯着嗓子哭喊道:“大长老不好了,不好了,师父他,他被妖女害了!” 冠谷子众人纷纷大惊失色,急忙问怎么了。 “师父被这妖女绑在床上,挑了手脚筋,挖了双眼,割了舌头,还……”沉怡安似乎是想到刚才看到的情景,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继续道:“还被剥腹,活生生剜走了金丹。” 话一出口,在场众人无不震惊,一时间武安派的阵营里骂声四起,基本都是什么“毒妇”“蛇蝎心肠”之类的。 叶欢还没说话,凤青言已经开口道:“看你这个方向似乎是雪院的方向,那里不是应该是守阳尊的卧房吗?所以说,青巫子掌门是在守阳尊的房间被害的吗?那我倒想问问了,叁更半夜他一个男人跑到一名女子卧房里,他要做什么?不会是只是想和人家谈谈心事吧!” 说着,他目光已经冷的冻上了冰碴,几乎是咬着牙说道:“所以,到底是有人狠毒?还是有人咎由自取?” 一名掌门跳出来,义正言辞的道:“可是即便如此,她也不该如此狠毒,何况青巫子掌门并未得手。还有这一地的武安弟子,他们又没有欺辱与她。” “李掌门你这话说的凤某就不明白了。”凤青言脸色一冷,道:“难倒非要他得逞了才算犯罪吗?宁王有谋反的企图便是谋逆,怎么?李掌门难倒是觉得宁王冤枉不成?” “这……贫道,不是这个意思!”那位掌门虽然明知道凤青言是无理狡辩,偏偏忌惮他的身份,只能悄悄的退回到了人群里。 “我记得,一旦要下大雨之前,蚂蚁们便会将自己的洞穴口用泥巴死死封住,若是来不及,他们甚至会用自己的身体去堵住洞口,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保住家园。蝼蚁尚且懂得牺牲自己守土为家,何况人啊!”凤青言说着,鄙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道:“在战场上,临阵退缩者直接在当场就会被处决,还用等到第二天吗?” 这时,已经缓过来的叶欢冷笑一声道:“我杀的是人吗?未必吧!这些人,他们在天裂的时候做了什么?逃跑。这也算了,我不计较什么,我也不求他们一定要和我同生共死。可是在天裂之后,这些人居然无耻的要过来要分一杯羹,天下最无耻之事莫过于此吧?” 不等众人表态,一直站在一旁不说话的北璇子突然,一本正经的道:“似乎她说的有点道理。” +++++ 作者的话: 问:为什么我们凤侯爷没有直接上去给女主一个公主抱? 答:一个在朝堂上侵染这么多年的人,习惯性的会将事情做的滴水不漏,他没有动手都是为了顾及叶欢的名声,要知道叶欢现在算是“寡妇”,和一个男子有任何肢体接触都会被人诟病。所以我们侯爷不是没有男友力,而是极其温柔的呵护。 -- иρó1⑧.cóм 第一卷人界终 冠谷子被气的脸色铁青,咬牙道:“北璇子掌门,您这是何意?” 谁知北璇子却继续装傻,道:“哎,你这事儿问我就不合适了啊!你看啊,这儿是尚清派,不是我们玄清门,轮不到我做主啊!第二,这死的是,武安派的弟子,你们武安派有掌门有长老,问我?不合适吧!” “北……”冠谷子的话被北璇子一个哈欠打断,只听他转身对着凤青言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道:“侯爷,昨晚我是真的喝多了,这就失陪了。” 得到凤青言的首肯之后,他一招手,道:“玄清门弟子,随我回去补眠。” 这帮孩子们早就看不下去了,一听掌门这么说,急忙跟着大摇大摆的回去睡觉了。 众人纷纷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道:昨夜还和青巫子推杯换盏,如今就倒戈相向,这个北璇子,真是把“墙头草”做到极致了。 不过即便如此想,但是大家也都知道,这已经是玄清门在表态了。再看凤青言这副保护欲十足的模样,众人立刻明白了接下来该如何做。 于是,又是一通眼神交流之后,众人开始纷纷移动起来,和武安派拉开距离。 “天一门弟子,回去睡觉!” “古阳山弟子听令,回去休息!” “九灵派弟子,都回去练剑。” “阳明派弟子,准备收拾东西下山。” …… 转眼间,一众门派居然纷纷撤走,刚才还站满了人的广场,此刻居然只剩下了武安派的众人。 早在武安派还假意归顺凤青言的时候,冠谷子就对这个只知道吃喝往里的侯爷十分不满,如今看到他只一人,自己又是满肚子怨气,此时正是无处发泄,于是将宝剑一横,道:“看来侯爷今天是要保这个妖女了?” 他身旁的众弟子正要上前围住凤青言,却见男人无所谓的笑了下,道:“首先论打我不一定打的过你们,所以这个人我今天未必能带走。但是别忘了你们的掌门现在什么样子,以我来看。至少国师他是当不上的?那么,此时此刻……” 凤青言说道这里,眼神中顿时杀气四溢,道:“你们确定要为了一个女人,得罪我吗?” 冠谷子只觉得一股威压从凤青言的方向溢出,虽然不强烈,却足以令人胆寒。他知道,那是常年位于人上而形成的孤傲与威严,加之刚才凤青言的话确实戳中了他的要害。 如今青巫子已经废了,那么整个武安派里最有可能接任掌门的就只有他,如果真的为了一个女人得罪了凤青言,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于是,他将宝剑交到左手,一抱拳,道:“告辞!” 眼见所有人都走了,一直扶着叶欢的两名女弟子有点茫然,纷纷看向凤青言,只见他这时才缓缓放松肌肉,走到他们面前,挥手给了两片金叶子,在两人的千恩万谢中,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往山下走去。 山路上,叶欢揪着凤青言的前襟,迷迷糊糊的靠在他胸口问道:“你为什么救我?” 凤青言走的极快,手上却稳稳当当,道:“当然是为了我自己了,你是君无涯的遗孀,留在我的手里,我便有一颗可以操控众修仙界的道德棋子了。” “骗子!”叶欢无力的闭上眼,声音开始模糊了起来,道:“无论如何今天谢谢你。” “谢我救你?”凤青言笑道:“救命之恩可不是一句谢谢就能还清的哦!” 叶欢的身体微微颤抖,声音几乎是在呢喃,道:“不但如此,还谢谢你告诉我无涯的事情。” 你不单救了我的身体,还救下了我的心,让我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两人很快便到了山下,早已经等在这里的众人立刻迎了上来。 凤青言用眼神阻止了众人的靠前,几步走到马车前,跃身上了马车,将叶欢轻柔的放在已经铺了厚厚被褥的马车上,低声道:“好了,你在车上先待着,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 随即,他转身下车,对众人道:“我们让她先休息一下。” 众人虽然担心叶欢,却也明白凤青言的意思,纷纷离马车远了些。 马车上叶欢侧过身子用被子将自己裹了,忍了一路的眼泪终于决堤而出,她将脸埋在被子里,哭着哭着却又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 而马车外,沉济怀背着药箱正急急忙忙的赶过来,刚要去马车上看叶欢的伤却被凤青言拦住,道:“我已经给她服过丹药了,已无大碍,她现在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你莫要去打扰了。” 随后,凤青言招来了若风和云清,道:“尚清派的众人总是流落在外不是长久之计,重伤需要调理的我已经安排沉家接手,而其他的弟子就要麻烦你们两派分别做安置了。” “这点家师已经做好了准备,”若风抱拳行礼道:“请侯爷放心。” “我派虽然没有提前准备,但是也会隐秘形式,请侯爷放心。”云清也上前道。 凤青言点了点头,正要离开,却被云清皱眉叫住:“请问侯爷,君夫人如何安置?” “她身份特殊,又杀了武安派的弟子。”凤青言看向马车,低声道:“你们都护不住她,还是我把她带回侯府吧!” 若风正要说话,云清一把将他拉住,随后深施一礼,道:“那就有劳侯爷了。” 沉济怀有点尴尬的挠了挠后脑,不好意思的道:“之前在宴会上,我看你们一个一个都不说话,还以为……” 若风抬手照着他的肩膀给了一拳,道:“以为我们和他们同流合污是吧?” 沉济怀呵呵一笑,随即抱拳,对着两人深施一礼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在此给两位道友赔礼了。” 若风佯装怒意道:“光说有什么用,把你们家的上品丹药送来个百十来瓶,我就原谅你了。” “怕是百十来瓶不够吧?”清云在一旁添油加醋,道:“还有那些什么丹方什么的也要。” “你们两个打结啊?”沉济怀说完,却还是从药箱里掏出两瓶丹药递了过去,道:“就这两瓶,多了没有啊!” 这时,一直负责照顾师父的马忘尘也拉到叁人面前,众人正要打招呼,却见他双膝一弯,居然就这么跪下了。 而周围的尚清弟子一看他跪下了也纷纷跪下。 凤青言似乎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幕,加之本来他就是位高权重之人,早习惯了这种场面,并未有什么不适,而其他几名各门派弟子哪里见过这种阵势,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急忙上前要扶。 却见马忘尘跪着一抱拳,道:“各位大恩,尚清众弟子铭记五内,有生之年定将门派发扬光大,不负各位恩情。” 一群少年急忙看向凤青言,只见男人微微一笑,道:“知道便好,如今你们便是尚清的脊梁与未来,日后便要更加努力修炼才是。” “是——!” 一众弟子吼声响亮,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上满是坚定。 众人拜别,各自启程,而凤青言他们刚走了没多远就见迎面的山路上一队人马疾驰而来,一看正是侯府众侍卫,为首的却不是雷震,而是一名身着红衣,风情万种的女子。 女人策马走到众人面前,风风火火的道:“侯爷,我叶欢妹妹呢?” 说完她也不等凤青言的回答,就要往马车上闯。 “胡媚儿,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毛毛躁躁的性子?”凤青言伸手一把将她拦住,道:“她在马车上,我让她一人静静。” “老娘娘胎里就是这个脾气,改不了了。”胡媚儿狠狠翻了个白眼,道:“喂,你就留着一个人在车上哭啊,你也不安慰一下。” “我怎么安慰呀?我凑过去把肩膀借他靠一靠吗?这叫趁人之危你懂不懂啊?”凤青言看向马车,道:“她现在不需要任何人,只需要的是君无涯,而那个人不在,其他任何人过去都是多余。” “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从风流侯爷凤青言嘴里说出来的。”胡媚儿上下打量了一番凤青言道:“你别说你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啊!不然你怎么可能赶了整整叁天的路,就因为怕她被人欺负了。” 凤青言有点尴尬的避开女人凌厉的眼神,道:“我那是为了君无涯。” “你少拿君无涯当幌子。”胡媚儿毫不客气的戳穿男人的谎言,道:“论着朝堂争斗,我自然是比不过你,但是论这情爱你可比不过我,就你那点小心思我一眼就看得出来。” 凤青言只好耸肩道:“好,我承认我对这个叶欢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意思,她那么聪明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就连君无涯那样谪仙一般的人都陷进去了,我不过是个妖族,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动心又怎么了?说明我没瞎。” “没说怎么啦!”胡媚儿笑道:“只是觉得你既然动心,为什么不勇敢的去追求。” 凤青言催马,边走边道:“追求?我怎么追求啊?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君无涯,我何必去自讨没趣。” “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凤青言吗?”胡媚儿夸张的看向他,道:“某人不是说过,他从出生以来想要的东西就去抢,谁挡杀谁。” 凤青言身子微微一顿,双眼看着远方,极轻极轻的道:“对其他的东西我自然可以,可是只有她,我不敢。” “不敢?为什么不敢?”胡媚儿不解的问道。 凤青言微微侧头,余光看向马车,道:“她那样爱恨分明的一个性子,在如今这样的情况下,我怕我一旦没有把握好尺度,最后连做朋友的机会都没有了。” ++++++ 作者的话:师父线正是完结,开启妖界的线了哦~! -- 第二卷妖界1(一更) 叶欢哭累了就睡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人叫起来吃了点东西又借着睡,然后就是循环的吃东西、喝药、上厕所、睡觉。 等她彻底恢复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住进侯府的第二天了。 凤青言给叶欢安排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小院,还派了几个聪明伶俐的丫鬟伺候着。 叶欢揉着眼睛有点迷糊的看着周围明显简单陈设,呆萌的问道:“这里真是侯府?” “是啊!”胡媚儿用手指戳了下叶欢的脑门,道:“又不是没来过,你这孩子莫不是睡傻了吧!” “疼!”叶欢揉着被戳的地方道:“我睡了很久吗?” “没多久,就十二天而已。这里是侯爷给你专门安排的院子,我告诉你啊!这可是女主人的待遇哦!”胡媚儿带着笑揶揄着说完,从一旁丫鬟的手里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汁递过去,道:“行了,别美了!赶紧把药喝了。” 叶欢乖巧的接过去,结果刚喝一口就差点吐了,伸着舌头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又苦又酸,还一股子怪味,怎么这么难喝?” “什么玩意儿?”沉济怀正好走到门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黑着一张脸道:“这是小爷我开的药,要是没有这个玩意儿,你现在还昏着呢!” “沉济怀!”叶欢惊喜的喊了声,正要起身却被胡媚儿按回了床上,道:“你给我老实躺着,赶紧把药喝了!” 于是,叶欢在两个人的监督下捏着鼻子把药喝了个干净,吐了吐舌头叶欢习惯性的伸手去要蜜饯,可当手伸出去了才想起,那个一直会在喝药之后给自己递蜜饯的人已经不在了,于是讪讪的把手缩了回去。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说话声,几名尚清派的弟子推门而入,为首的正是马忘尘。 谁知这位师兄进屋第一眼居然是看向床边毫无坐姿的胡媚儿,恰巧女人也正好看向这边,两人视线相接,马忘尘突然耳根微红,慌忙的收回眼神。 “君,不,叶,也不对……”马忘尘挠了挠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叶欢。 “行了,老样子叫我叶欢就行了。”叶欢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笑着道。 “叶欢师妹”马忘尘如蒙大赦,于是道:“你可是醒了,这些日子大家都很担心你呢。” “我好多了!”叶欢笑道:“不过是累了而已,倒是大家都怎么样了?当时我光顾着去报仇了,都没等大家安置好。” 马忘尘于是将事情简要的说明了一下,沉济怀也将大会上的事情对着叶欢说了一遍,马忘尘虽然已经听过一遍了,却还是气的够呛。 反观叶欢倒是平静很多,详细问一下其他人的伤势,众人便被沉济怀带回了沉家,当然包括明显有些恋恋不舍的马忘尘。 一晃又是几天过去。 不知是因为得知君无涯的情况,还是侯府的伙食太好了。总之,叶欢恢复的很快,整个人精神了很多,似乎重新找到了活下去的目标和动力,这也让一直负责陪着他的胡媚儿很是开心。 这天叶欢终于被获准可以离开自己的院子,出去转转,于是快要憋疯了的叶欢由丫鬟陪着一起到了侯府的后花园,不想刚到,一块乌云便挡住了太阳,眼看一副要下雪的样子,丫鬟急忙跑回房间去取披风,叶欢只好一个人坐在花园里等她。 这种花园叶欢一直都不太喜欢,毕竟看惯了各处山水的大气磅礴,回头再看这种人工的景色怎么看怎么做作。特别是如今,冬日里的花园看上去十分萧瑟,枯瘦的树枝干巴巴的四处伸展,伴着光秃秃的假山石,一副颓靡的模样。 叶欢正无聊的紧,就见假山旁一张俊美的小脸幽幽探出,正看向这般。 男孩大概十一二岁的模样,长得如同玉雕的娃娃,红唇微微的嘟起,长长的睫毛上翘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怯生生的看着这边,一副想过来,又不敢过来的模样。 叶欢一眼就觉得这孩子特别合她眼缘,一瞬间母爱爆棚,急忙招手叫他:“小弟弟,过来啊!” 白泽眨巴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子,他早就听府里的人说哥哥带回来一名女子,可是对方一直在养伤,所以即便他很好奇,却也还是乖乖的呆在屋子里没有去偷看,却没想到今天能在花园里看到她。 男孩小心翼翼的蹭过去,微微歪着头,不解的说道:“姐姐是哥哥带回来的那个姐姐吗?” 叶欢愣了下,随即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孩子似乎心智有损。明明已经快和她一般高了,神态和说出来的话却像是个六七岁的孩子,显然就是大家口中那个侯爷的弟弟,白泽。 想着这么漂亮的一个孩子居然是个病儿,叶欢更是心疼不已,道:“你是叫白泽吧?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没人陪着你吗?” 白泽摇了摇头,情不自禁的往叶欢身边靠,自顾自的说道:“姐姐身上有股很香的味道,白泽好喜欢。” 说着,他竟伸臂将叶欢抱住,小奶狗一般的在她胳膊上蹭了蹭,喃喃自语道:“姐姐身上软软的,暖暖的,靠近姐姐,白泽身上就不疼了。” 叶欢被他这副模样弄得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她想到,之前听说他们兄弟从小就没了父母,凤青言又整天在外面忙碌,估计没时间陪自己弟弟,于是索性调整了一下姿势让白泽抱得舒服些,更是伸出手揉着他的头发。 去取披风的丫鬟和胡媚儿一起回来,刚一转过假山就看到这样一幕,两人顿时惊的瞪大了眼睛。 胡媚儿看得一双眼晴直接直了,连声叹道:“我的乖乖,平日里我想摸他脸一下,他跑的比兔子还快,我一直以为他不喜欢与人身体接触,如今看来,倒是嫌弃我们的意思了。” 一旁的丫鬟也是个嘴巧的,笑着道:“可不是嘛!叶姑娘就是招人喜欢,我们小公子虽然乖巧,却从未见过他与任何人如此亲近,就连侯爷也不曾呢!” “哥哥身上硬硬的,姐姐身上软软的,还香香的。”白泽惬意的舒了舒手脚,像是伸了个懒腰一般,极为贪婪地呼吸了几口叶欢身上的气味,鼻腔里居然哼出惬意至极的声音,脑袋在她怀中拱了拱,仿佛舒服的就要入睡了。 一旁的两人直接被他这个样子逗笑了,胡媚儿道:“我的天啊!我老狐狸活了也四百岁了,第一次看到小白这个样子,简直像是个狐狸洞里窝在母狐狸怀里的狐狸崽子。” 众人在亭子里嘻嘻哈哈,远处,刚刚下朝回来的凤青言远远望着坐在亭子里笑颜如花的叶欢,只觉得那原本萧瑟的花园一时间如同阳春叁月,绽开了一园的绝美春色,一时竟就这么看呆了。 +++++ 仙界,昆仑仙宫 这里一直以来是叁十叁座仙宫中最为雅致之所,这里的男女仙人均是绝色之姿,且多是乐修,讲究的是以音波退敌,平日里修炼自然也是奏乐,所以远远便能听到里面飘出来的仙乐。 一名须发皆白,且披着白色斗篷的老者乘云而来,径自落到了昆仑仙宫宫主居住之地。 那里,一名碧眼的美貌男子已经守候多时,若是人界的修仙众人看到他,定会一眼认出他就是那个带领众仙前去帮忙的那位仙君。 而此人,正是昆仑仙宫的宫主——缥缈子。 缥缈子见老人来了,上前一步,行礼道:“玄武长老。” 仙界有四位云游长老,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他们虽然号称云游长老,其实却是协助仙尊管理仙界事务的中流砥柱,相当于人界负责辅佐皇帝的宰相,地位仅次于仙尊,只是仙界有规定,云游长老一旦担任便是终生制的,所以无法成为仙尊。 玄武长老微微颔首算是回礼,见旁边无他人,玄武长老也不避讳,直接问道:“人可是带回来了?” 缥缈子恭恭敬敬的道:“人是带回来了,只是情况不太好,还请长老随我来。” 缥缈子说着,引着玄武长老来到存放君无涯的地方。 空旷的房间里放着一张单人大小的天玉床,天玉有滋养魂魄的效果,作为仙界少有的灵石,能做成这么一张大小实属不易,而那上面君无涯肉身上的伤早已经被修补好,就连胸口的血窟窿都已经消失,只是人却依旧双眼紧闭,面无血色。 缥缈子面露难色,道:“他这肉身伤的太重,属下才疏学浅,即便已经想尽办法修复,也实在是无发将人复活。” “他命中本有此劫,这不怪你。”玄武长老却似乎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只是淡淡的道:“很好,你果然有按照我安排的将他的魂魄锁在肉身中。” “这自然是办了的。”缥缈子道。 “那就好!”玄武长老满意的点了点头,道:“那这人我便带走了。” 缥缈子点头应了,却抿了抿嘴,还是没忍住,问道:“长老,这人与仙尊长得如此相似,可是……”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原本平静温和的玄武长老突然一眼冷冷的扫来,吓的缥缈子急忙收回了后面的问题。 “不该你打听的就不要打听。”玄武长老警告意味十足的道:“记得,你从未带什么人回来。” 说完,不等缥缈子反应,老人已经和君无涯的身体一起凭空消失了。 缥缈子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呼出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肯定是有些渊源的,不然怎么能长得那么像!” -- 第二卷妖界2(周末加更,二更) 眼看春节将近,迎来送往的事情堆成山,整个侯府上下忙的不亦乐乎,凤青言更是忙的脚不沾地,可即便如此,他却还是接了一桩麻烦事。 雷震一路跟着下朝的凤青言往府里走,不由得问道:“侯爷,您干嘛接这烟火表演的活儿啊,又费钱,又费力,又费心的,还不一定落个好。” 每年的冬至这天都会由一名侯爵以上的贵族出钱出力组织一场烟花盛会,为除夕夜的宴会抛砖引玉。这件事费钱费力,一般来说没人愿意做,因为做的太好容易抢了除夕夜皇家的风头,做的普通了又落人口实。一般来说都是由皇帝钦点一名贵族来主办,大家轮流,谁也逃不掉。 而凤青言作为新升任的侯爷本来不必揽这个差事,可偏偏今年他不知抽了什么疯,居然主动向皇帝提出要承揽这件事,这也让一直跟随的雷震十分不解。 凤青言却是微微一笑,道:“北境大捷,圣上开心,我为了博君上一悦,费点力气倒也无所谓。” 雷震转了转眼珠,总觉得自家主子这笑容似乎不那么单纯,可是他又想不出哪里有问题,只好放弃,转而说正事:“按照您的吩咐,周边靖安院收购的烟火已经都用御风车运来了,足足堆满了叁间仓库,这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这你不用管,我自有用处。”凤青言不知想到了什么,脚下的步子不由自主的加快,道:“赶紧回去告诉小白,冬至那日有烟火表演,我留了最好的位置。” “属下明白。”雷震没加多想,脚下运气就要提前走,却被凤青言急忙喊住,道:“站住!你赶着去投胎啊?走这么快?我还没说完呢。” 雷震眨了眨眼,等着主子继续说。 却见凤青言眼神突然闪躲了一下,道:“小白一个人不安全,我打算让叶欢一起陪着。” “不是有灰猿在吗?”雷震不解的道:“再说,叶小姐,她又没有灵力……” 凤青言狠狠的瞪了雷震一眼,道:“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能有多大的风险?叶欢那叁脚猫的本事就够了,再说,不是还有灰猿吗?” 雷震眨了眨眼,突然明白过来,道:“您想请叶小姐看烟火就直说呗,绕这么大个圈子,就叶小姐那个脑子,万一没反应过来,您不是白忙活了……” “我说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呢?”侯爷耳朵突然一红,恶狠狠的对着雷震道:“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剥了你的熊皮。” 说完,他不管雷震,直接快步往侯府的方向走去。 而这时,侯府瑞芳苑里。 虽然最近凤青言忙的见不着人影,却好在自从那天之后,白泽是几乎一有时间就往叶欢这跑,加上胡媚儿和时不时跑来的尚清派众人,叶欢倒也不会孤单。 这天好不容易送走了哭唧唧不想去上学的白泽,叶欢和胡媚儿两人坐在屋子里烤着暖炉磕着瓜子。 胡媚儿见叶欢一脸沮丧,不由得问道:“你最近这几天怎么了?天天闷闷不乐的。” 对于叶欢这个妹妹,胡媚儿是相当的喜欢,几乎是从骨子里就真的把她当自家妹妹看待。前几天叶欢每天不分昼夜的练习灵力她担心,如今这几天看叶欢突然又不练了,她又担心了起来。 叶欢趴在桌子上,用手指戳着一盘点心,叹气道:“之前沉济怀说我的金丹没了,以后都结不了丹了我还不信,可是前几天我那么努力了,身体内的灵力却一点儿都没长,说不定真的被那个乌鸦嘴说中了。” “他就是个庸医,你信他做什么?”胡媚儿早就听说叶欢之前的所作所为,此刻怕她一时沮丧做出点什么冲动的事情,急忙道:“再说了,结丹这东西凭的是天意,说不定是你现在身体还没修养好,等养好了就行了呢。” 叶欢却一点没有高兴的样子,道:“可是,再炼金丹,最少得十年,可能十年也练不出来。万一要等个叁五十年的,那时候我都老了,就算到了仙界之后无涯也不认得我了。” 胡媚儿虽然也知道些修仙界的秘密,但是说起修炼法门却真的是一窍不通,于是她只能安慰叶欢道:“事无绝对,说不定你是特例呢!” 谁知她话音刚落,却见叶欢突然眼睛一亮,自言自语道:“对了,我可以双修啊!我的金丹就是和无涯双修那天结的。” 随即,她猛地坐起身,道:“媚儿姐!你见多识广,你跟我说说,这个修仙界里有没有比较年轻,长得俊俏,最关键的是修为还高修士啊?” 胡媚儿拿起旁边的蜜桔扔了一半在嘴里,道:“有啊。” “谁啊?”叶欢急忙做洗耳恭听状。 却听胡媚儿道:“守阳尊君无涯。” 叶欢顿时泄气,哀嚎道:“哎呀!姐姐!他现在都已经去仙界了,远水解不了近渴呀。” “那我就不知道了。”胡媚儿摊手,道:“毕竟我是妖族,对你们修仙界的男人,不感兴趣。” “也是。”叶欢郁闷,又趴回桌面,突然她微微皱眉,看向胡媚儿问道:“对了,你们妖界有没有成仙的?” “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吧!”胡媚儿说到这脸上泛起骄傲的神色,道:“我问你,女娲是什么?半人半蛇,那我再问你,九天玄女是什么?是玄鸟来着。还有狐仙听说过吗?” 叶欢乖乖点头:“听说过。” “蛇仙听说过吧?” 又点头:“听说过。” “黄大仙儿听说过?” 继续点头:“听说过。” 胡媚儿一仰下巴,道:“那你看看我们妖族有没有仙?” 叶欢皱眉想了想道:“还真是不少。” “这么一说,我发现其实我们兽族才是吃遍六界的种族。”胡媚儿于是十分得意的道:“你看啊,无论哪一界都有我们的身影。神界有神兽,仙界有灵兽,人界有野兽,冥界有冥兽,魔界有魔兽,妖界那就更不用说了,那都是我们的天下,所以你看谁才是吃遍六界的种族啊。” “对啊!”叶欢突然眼前一亮,道:“那你们妖界练的是妖丹,是不是跟金丹差不多啊?” 胡媚儿想了想,道:“好像……差不多吧!” 叶欢却兴奋的道:“无涯那个时候和我说过,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人就用妖丹和自身结合,最后成为了半人半妖,但是因为这样所以不被天地所不容,最后也就被列为了禁术。” 胡媚儿听完,道:“要我说,你们人界就是迂腐,什么天理不容?既然能成功就说明天理容的下。其实很多人间所谓的禁术都只是在这边叫禁术,要是在妖界那边可就不一定了。” 随后她又道:“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妖界问问大祭司,他肯定能知道怎么回事儿。” 叶欢急忙点头。 半晌,叶欢又问道:“那你们妖族修炼都是怎么修炼的?” 胡媚儿一边磕着瓜子,一边道:“那得看看是哪一族了,每个族都不一样。” 叶欢把椅子挪的进了些,道:“就你们灵狐一族呗。” 胡媚儿回忆了一下,道:“最基本的就是吸收天地灵气什么的,和你们人族修炼差不多。” 叶欢立刻苦了脸,道:“就没有快一点的方法吗?” “有啊。”胡媚儿道:“采人族男子的阳气,和你们人族的炉鼎差不多,不过被采补的是男人。” 叶欢眼睛更亮,凑近胡媚儿问道:“那你们能双修吗?” 胡媚儿肯定的回答道:“当然能了。” 突然,她觉得叶欢眼睛亮的不太正常,嘴上嗑瓜子的动作一停,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叶欢却根本没正面回答,而是自顾自的笑着道:“其实,我觉得其实你们侯爷长得挺不错啊。” 胡媚儿端起茶杯,警惕的看着叶欢,道:“你要干嘛呀?” 叶欢也不避讳,直接道:“和他双修啊!” “噗!” 胡媚儿刚含进嘴里的一口水直接喷了一桌子,叶欢一脸嫌弃的跳开,道:“你干嘛啊?喷我一身!” 胡媚儿擦了一下嘴,瞪着一双狐狸眼,道:“啊?!你,你跟侯爷,双修?” “对呀,不行吗?”叶欢重新坐回桌边,看着一桌子的吃食,嫌弃的扁了扁嘴。 胡媚儿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已经知道叶欢是个什么性子,更是明白她对男女之间的事情完全没有界限,唯一的标准就是她自己喜不喜欢,听到这,她眼前一亮,立刻点头道:“行!当然行,我作为朋友祝福你们两个。” 叶欢却似乎仍有顾虑,道:“可是我不知你们侯爷的修为怎么样啊!” 胡媚儿立刻拍着胸脯打包票道:“我们侯爷修为绝对是我见过在人界的妖族里最厉害的。” 凤青言推门而入时正好听到这句,不由得好奇,问道:“是在说我吗?” “对啊!”胡媚儿突然想起和叶欢在聊的话题,不由得笑的十分暧昧的看着凤青言,若有所指的道:“是我们叶欢妹妹在说侯爷哦!” 凤青言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往嘴里送,随口问道:“在说我什么?” 结果,还不等胡媚儿说话,一旁的叶欢直接开口:“哦,我在和媚儿姐讨论和你双修的事。” “噗!” 这次轮到凤青言把茶水喷了! -- иρó1⑧.cóм 第二卷妖界3(一更) 叶欢愤怒的站起身抹了把手上的水渍,怒道:“你们都要干嘛啊?一个个乱喷水,茶不好喝吗?” “说什么你?”凤青言咳的眼泪都出来了,却还是艰难的说道:“你,你把刚才那个再说一遍。” 叶欢重新坐回座位,怕两人不知谁又喷了,偷偷将椅子往后移了移,道:“我说我跟你双修啊。” “双修?”凤青言对着笑的前仰后合的胡媚儿怒目而视,咬牙道:“你教她的,啊?” 胡媚儿擦着笑出来的眼泪,道:“我可没教她,这可是小欢儿主动提出来和侯爷双修的哦!” 凤青言翻了个白眼,看着叶欢问道:“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双修啊?” 叶欢眼看一桌子糕点没法吃了,只好从乾坤袖里掏出颗糖塞进嘴里,道:“知道呀,以前跟无涯修过很多次呀。” 凤青言一头黑线,又问道:“你不是要去见君无涯吗?” “对呀。”叶欢点头,糖球把她一侧的腮帮子涨的鼓鼓的像极了偷吃东西的松鼠,道:“就是因为要见他,我才要给你双修的呀。” “你见他和跟我双修有什么关系啊?不对,我跟你双修跟见他有什么关系?也不对。不是,就是。你见他怎么能跟我双修呢?”凤青言简直要疯了,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为什么不能呀?”叶欢不解的看着凤青言,然后又看了看笑个不停的胡媚儿。 凤青言压着火气,耐心的解释道:“双修是要成亲的。” 叶欢毫不犹豫的道:“那我们就成亲呀!” “成亲?”凤青言几乎要跳起来,整个耳朵通红,急忙道:“你知不知道成亲是要两个人互相喜欢才行?” “我挺喜欢你的啊!”叶欢看着凤青言,微微皱眉问道:“怎么?你不喜欢我?” “我不……”凤青言两个字刚出口,在看到叶欢那垮下去的脸时又改了口,道:“不是,我也挺喜欢你……” 叶欢立刻接话:“你看。” 凤青言简直要崩溃了,他一边比划着一边解释道:“我说的喜欢和你说的喜欢,和成亲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叶欢依旧不解,问道:“哪里不一样?是另外两个字?” 凤青言几乎无语:“字都是一样的……” 叶欢摊手:“你看!” “哎呀,我怎么和你说呢!”凤青言再也坐不住,直接站起身,在地上走了两圈,这才勉强缕清脑子里的思绪,道:“你不是已经跟君无涯成亲了吗?你已经和一个人成亲了,就不能再跟另一个人成亲了,明白吗?” 叶欢垂下眼想了想,却又看向胡媚儿,道:“媚儿姐之前不是也成亲了,后来又跟别人成亲了吗?” “那是因为她丈夫飞升了。”凤青言觉得还好自己不是教书先生,不然一定会被这帮孩子活活气死。 叶欢依旧不解的道:“君无涯也飞升了啊。” 凤青言终于放弃解释,道:“我跟你解释不清楚了!” “没事。”叶欢将糖球从一边的腮帮换到另一边,道:“解释不清楚不重要,我们先研究什么时候成亲,你不成亲也行啊,你跟我双修就行啊。” 凤青言直接暴起,吼道:“双修你个鬼!” 吼完,他几乎是火烧屁股一样冲出了房间。 “喂,你别走啊!这对大家都有好处啊。”叶欢冲到房间门口,看着一前一后走向外面的凤青言和雷震,喊道:“喂,你到底双修不双修呀?” 只见雷震听到这里脚下一个踉跄,险些平地摔倒,随后极力忍着笑一路跟着凤青言逃也是的跑出了院子。 “姐姐,你别笑,笑什么呀?”叶欢鼓着腮帮看着身后已经笑岔气的胡媚儿,道:“他都不理我了。” “我的好妹妹。”胡媚儿勉强让自己冷静冷静,道:“我跟你说啊,这个双修的事情吧!还是比较私密,所以的私底下说。” 叶欢站在门口想了想,觉得她说的似乎有点道理,于是点头道:“也对啊!那我晚上去他房间找他。” “别,千万别!”??胡媚儿毫不怀疑要是叶欢晚上真的去了凤青言的房间,绝对会直接把凤青言强了,想着毕竟对方照顾她好多年,于是道:“我们侯爷他,他面子薄。” “啊?”叶欢不解,道:“你确定说的是凤青言?” 叶欢挑了挑眉,她真心觉得胡媚儿说的会害羞的人不是她认识的凤青言。 胡媚儿只能含糊其辞,道:“这男人嘛!有的时候吧!害羞。” “害羞?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叶欢不解。 胡媚儿不想跟她解释太多,于是拉着她,道:“我跟你说,你也别心急,这种千年不开荤的老男人,是最经不住勾引的。姐姐教你两招,绝对放心,有姐姐在一定帮你把侯爷拿下。” 叶欢歪着头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胡媚儿拍着胸脯保证道:“我就跟你说这世间就没有你姐姐睡不来的男人。” 叶欢急忙摇着胡媚儿道:“那你赶紧教教我啊!” 胡媚儿于是摆出一副教书先生的模样,道:“这样,你可以从他身边的亲人入手……” “亲人?小白!”叶欢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道:“对啊,可以从小白入手,让小白去说服他哥,就这么办。” 说完叶欢已经拔腿往白泽上学的院子跑去了。 “这个亲人最好是长辈……”胡媚儿正摇头晃脑的说着,却发现听众已经跑了,急忙喊道:“喂,我还没说完呢?你去哪啊?” “我去找小白!”叶欢头也不回,一溜烟似的没影了。 白泽上学的院子离叶欢的院子很远,要绕过大半个侯府才能到,先生是凤青言特意请来的儒学大家盛先生,因为名声实在是太大,以至于除了白泽,连带着好几位贵族子弟也都来一同听课。 还没走到地方叶欢就听到里面传来的朗朗读书声,一时竟似乎回到了自己在山上时爬墙头偷听师兄师姐上课的时候。一时兴起,叶欢便顺着墙边的一棵大树一路爬到了墙头,坐在上面顺着敞开的窗子看着下面摇头晃脑背诵诗词的一众学子们。 对于诗词叶欢是敬谢不敏,不过看着一群半大孩子摇头晃脑她还是颇有兴趣的。 听了一会儿只见先生满意的点了点头,说了句什么,于是众学子纷纷起身施礼,然后先生率先走出房间,看起来应该是下课了。 一种已经在外面等的手脚冰凉的丫头小厮急急忙忙涌了进去,给自家公子收拾东西。 叶欢没兴趣过去凑热闹便坐在墙头继续等着,谁知她左等右等都不见有人出来,反而是屋子里传出了嘈杂的吵闹之声。 只听一个稚嫩的声音高声喊道:“你哥是大奸臣,就是大奸臣!” 另一个同样稚嫩的声音道:“不对,他哥肯定也是个傻子,不然怎么有这么个傻子弟弟。” 随即,传来一阵哄笑声。 “傻子”这个词一下引起的叶欢的注意,她微微眯眼,从墙头轻松跃下,几步到了门口,一掀门帘便走了进去。 只见偌大的房间里原本摆的整齐的书案已经有几只翻到在一边,眼圈通红的白泽摔倒在地,却因为脚被一根绳子绊住一时起不来,周围一群少年纷纷指着他嘲笑。 叶欢顿时想到自己当初在山上时的种种,明白小孩子一旦欺负起人来有多恶劣,顿时火冒叁丈,一把推开一个挡路的孩子,上前将缠着白泽腿的绳子解开,把人扶了起来,却没说话,拉着白泽离开了房间。 她知道,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情都会帮忙出出气,最起码也要训斥众人一番维护一下,可是她不想那么做。 她从小被欺负长大,自然知道别人能维护一次,不能维护第二次,日后的路还很长,困难需要自己去面对,敌人也必须由自己去打败才是。 叶欢一路拉着白泽到了一处没人的僻静之处,这才回头,看向一脸委屈的白泽,道:“这是侯府,你是侯府的少爷,他们那般欺负你,你怎么不叫人帮忙?” 白泽红着眼圈,小拳头死死攥着,似乎是努力让自己的眼泪不掉下来,带着鼻音的道:“如果那样哥哥就会知道,我不想哥哥担心。” 叶欢叹了口气,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被欺负也一声不吭的自己,她心疼的将白泽抱进怀里,道:“姐姐告诉你,若是你在外不会保护自己,受了伤,哥哥才更会担心,知道吗?” 白泽原本是咬着牙忍着,如今被人抱进怀里,还是自己最喜欢的姐姐,心里建设骤然崩塌,窝在叶欢的怀里哇哇大哭了起来。 叶欢知道他就是委屈了,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柔声道:“好,哭吧,哭吧!不过说好了,这可是你最后一次哭鼻子,以后,我们要做的是让别人哭鼻子。” 白泽虽然还是咧着嘴哭着,却还是乖巧的用力点了点头。 -- 第二卷妖界4(周末加更,二更) 待他终于发泄完,已经到了午饭时间,叶欢给他擦好脸,两人手拉手去吃了午饭,随后叶欢将他带到后院的练武场,开始对白泽进行专门训练。 因为估计到白泽的妖族身份,又加之心智不太健全,怕他一时收不住手劲伤了人,所以叶欢教的都是简单易学又不会伤人的防守反攻小技巧,求精不求多,只在一招制敌。 眼看天色渐暗,白泽不知为何困得睁不开眼睛,赖在叶欢身上嘟囔道:“姐姐,我们今天不练了好不好?白泽好累,想睡觉。” 叶欢看了看天色,想着一个下午下来,白泽虽然只学会了叁招,不过怎么说也算是有了防身的技能,人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索性整理了下衣服准备回去吃晚饭。 谁知她一回头只见这小子已经靠着一个木桩呼呼的睡了过去,叶欢无奈的叹了口气,想着他一下午确实有些累了,索性咬了咬牙,将人背了起来。 两人身高差不多,叶欢背人的时候十分费力,好在她自幼习武,虽然比那些有灵力的比不过,比起一般女子还是强上许多。 她一路背着白泽往前走,想着找个侍卫什么的接手,却不想她背上的人却悄悄睁开了眼。 白泽很多年都没有在这般情景下醒来,他没有去努力回忆那个傻自己白天做了什么把自己累倒,首先意识到自己居然是被人背着走路,而且背他的还是个女子。 这个女人是凤青言带回来的,听说还是守阳尊君无涯的夫人,如今修仙界里最大的麻烦,在没见过她的时候他一直很好奇,不明白那个最怕麻烦,最厌恶管闲事的凤青言为什么会主动将她带回,还悉心照顾。不过这个疑问在遇到她的一瞬间就彻底被他忽视了。 因为魂魄受损年常日久就落下了浑身疼痛的毛病,这种疼不是肉体上疼,而是魂魄上疼,是那种灵魂要被撕裂一般的疼痛。他被这种痛苦折磨了几百年,访遍六界名医都没有能缓解半分,可是不知为什么,在靠近叶欢的时候这种疼痛就会自行消失。 女人身上有种让他很舒服,很安心的东西,仿佛只有靠近她,生命才完整。 闻着叶欢身上的香气,白泽唇角勾起笑容,第一次在晚间主动装作一副懵懂的模样道:“姐姐,我是不是很重啊?” “知道自己重以后就少吃点。”叶欢累的额头冒汗,不明白平日里长见道侍卫四处晃荡,怎么一到要找他们的时候就一个都看不到了。 “可是我在长身体,不能少吃。”白泽伸手揽着叶欢的脖颈,用鼻尖贪婪的蹭着女孩如玉的脖颈,继续装无辜。 “你小子别动!”叶欢用力扭了下头,躲开对方的碰触,道:“小心我把你扔地上。” 似乎是被吓着了,白泽果然乖乖不动了。叶欢以为他不开心,于是絮絮叨叨的说道:“我告诉你啊!以后再遇到人欺负你,你就用我今天教你的招式打回去,明白吗?尤其是不要哭,你越是软弱,他们就越欺负你欺负的厉害。” 白泽用手指缠着叶欢的一缕碎发在指尖揉搓把玩,继续道:“可是哥哥不让我打架!” “这不是打架,是自卫明白了吗?”叶欢道:“别人打你,你就打回去,惩恶才能扬善。” 白泽手上的动作微微顿了顿,总觉得这句话在哪里听过,十分的熟悉,不由得忘记伪装,自言自语的道:“惩恶才能扬善?这个理论倒是有趣。” 叶欢的脚步骤然停住,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小白?” “姐姐有事吗?”白泽意识到叶欢已经注意到了自己的不同,他却没想继续装下去,反而是凑到叶欢的耳边吐气一般的,道:“姐姐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温热的气息喷在敏感的耳朵上,叶欢本能的打了个哆嗦,手一抖,差点没把人直接扔地上。 “白泽!”叶欢耳根莫名有点红,呵斥道:“别闹,再这样我真把你扔地上了!” 白泽嘻嘻一笑,手脚并用的攀在叶欢身上,道:“姐姐不喜欢的话白泽就不闹。” 两人随即接着往前走,白泽问道:“姐姐不好奇为什么我不一样了吗?” “好奇啊!”叶欢道:“不过,你若是想告诉我的话自然会说,不想的话我问了也不过是一句谎言罢了,何必呢!” “姐姐真是难得的玲珑人儿呢!”白泽笑道:“我因为魂魄受损所以白日里心智只有六七岁的样子,只有在夜晚月亮出来之后才能恢复到成年人的模样。为了防止穿帮,一般情况下我晚上都尽量不出来。” “啊?还有这种毛病?”叶欢皱眉,回忆了半晌,道:“我记得在书里看过,你这个毛病好像是有灵兽失了与本命相连的法器时才有的症状啊!” “对啊!大祭司也是这么说的。”白泽紧了紧抱着叶欢的手臂,笑道:“我们白泽一族的本命法器便是‘白泽毫’,不单承载着我们的法力,更是有续命塑魂的功能。而大祭司也帮我看过了,我的本名法器确实已经不见了。” 塑魂一般指魂魄受损,或者是因为外力造成的魂魄飞散的症状,这种情况下一般不需要用灵兽本命法器那么厉害的东西,不过…… 叶欢皱眉,她突然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要救的那人已经魂飞魄散。若是如此,那便不单需要灵兽的本命法器,还需要凑齐六界所有的神草结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失传的秘术才能做到。 而叶欢想来想去,只觉得这六界中就她所知唯一一个有能力,又有动机的就只有一人,那就是冥主驰槊,而他要复活的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恶名昭彰,却已经被仙界诛杀的魔神修罗。 她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竟然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姐姐是累了吧?”白泽察觉出叶欢的不适,急忙挣扎的从她背上下来,看着叶欢有些惨白的脸色不由得自责道:“是白泽贪玩了,让姐姐如此劳累。” “跟你无关,我是想到了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叶欢摇了摇手,随即她又试探性的问白泽:“你的白泽毫是什么时候丢了的?” 白泽摇了摇头,道:“我法力已失,之前的记忆也被损坏,根本记不得什么时候丢了的。” “那凤青言呢?他不是你哥吗?他也不知道吗?”叶欢不解的问道。 “他又不是我亲哥!”白泽一笑,眼睛弯成了半月,露出一排好看的白牙,道:“而且他还比我小呢!大祭司说我已经叁千多岁了,而凤青言不过才满一千一百岁而已,叫我爷爷也不为过,不过我法力尽失,所以身形被困,这才不得不委屈自己叫他一声哥哥。” 叶欢瞪大了眼睛,惊讶道:“你们两个居然都这么大了?!” 虽然知道两人是妖族,可是这动不动就几千岁的计算方式,真的让她一时接受不了。 白泽看向天边缓缓升起的月亮,道:“大概六百多年前,他从一个贩卖灵兽的黑市商贩那里把我买了回来,从此认成弟弟。听他说是因为我曾经帮过他,所以他听说我落难之后便一直在找我,如此对我也是报恩而已。” “等一下!”叶欢皱眉道:“听说你落难?妖界那么多人,能随随便便听说你落难,要不是之前与你关系密切,要不就是你很有名。如果是关系密切的话,不会连你的年纪都要大祭司说。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你当时很有名。” “姐姐果真聪明!”白泽又一次笑弯了眼睛,道:“我正是妖界的原来的二王子来着。” “二、二王子?!”叶欢惊讶的上下打量着白泽,道:“你堂堂一个王子怎么落得……” “这么落的被人贩卖的地步是吧?”白泽自问自答,道:“听说是我哥哥趁我不在之时发动政变,杀死了父亲登上了皇位。而我们这些对他皇位有威胁的自然就被他各种排挤打压,设计陷害了。” 叶欢皱眉,想着原来妖界居然也和人界一般,父子、兄弟之间为了争夺皇位互相厮杀。 却不想白泽突然话锋一转,道:“对了,说起我那个妖王哥哥,他的现任王妃还是凤青言曾经的未婚妻呢!” “未婚妻?”叶欢察觉到有什么八卦能听,用肩膀撞了下白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来听听啊!” 白泽见叶欢如此好奇,却并没有详细说清,而是含糊其词的道:“其实说来也简单,就是他的那位未婚妻因为贪慕妖后的地位,所以和他解除了婚约,另嫁他人了呗!” 叶欢回忆了一下最近胡媚儿给她看的人界话本,道:“也就是说,你之所以不回妖界是因为你哥哥,他不回妖界是因为你嫂子?” 白泽并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是含笑不语。 “难倒就是因为这个他才不和我双修的?”叶欢自言自语,却还是被白泽听到,少年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道:“你,你要和他双修?” “对啊,我这不是金丹没了嘛!就想着和人双修好结丹啊!”叶欢脸垮着道。 “这样啊!”白泽眼珠一转,突然露出一个十分亲善的笑容,道:“不如我帮姐姐去说服哥哥好不好?他照顾了我这么久,我也想帮帮他。” 叶欢顿时眼前一亮,一把拉住白泽的袖子,道:“好啊!那说定了!” “嗯,说定了!”白泽笑着点头。 ++++++ 作者的话:说说白泽这个人设,1.绝对的伪年下,一个已经叁千多岁的老妖精,顶着个十一二岁少年的皮囊。不过,以后会长大点的,毕竟太嫩下不去嘴啊!2.绝对比凤青言还要腹黑,而且格外善于在女主面前扮演小奶狗,装可爱,外加装可怜。3.凤青言以前那些撩妹的技巧都是他亲自传授的。 总而言之,凤青言和白泽绝对是,一个看起来很危险,其实很安全,另一个看起来很安全,其实很危险。 -- 第二卷妖界5(一更) 转眼到了冬至这天,傍晚时分,灰猿便命人套好了车,亲自去请叶欢。 叶欢身上的是胡媚儿特意为她准备的一身大红的棉袍,外面还披了一件上好的白狐皮披风。 她扯着自己身上的披风道:“媚儿姐,这披风我穿着很别扭啊!” 自从和妖族们生活在一起,她就格外排斥这些皮货,甚至有段时间恨不得直接吃素了。 胡媚儿却一点不在乎的道:“没事,这些都是惩治那些黑心商人们时弄来的,与其堆在仓库里浪费了,还不如给我妹妹装点门面呢!” “你这么说的话,我还心安一些。”叶欢说着系好了披风的带子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回头问道:“姐姐,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看吗?” “不了!”胡媚儿一挑眉,若有所指的笑道:“我有人约了哦!” 叶欢看着她的表情立刻问道:“是不是姐夫从边关回来了?” 胡媚儿的最近一任丈夫是边关守将,两人聚少离多,所以很是珍惜在一起的日子。 胡媚儿笑而不答。这时,灰猿敲门进来,行礼道:“叶小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好,我这就去叫小白!”说着叶欢就拉门跑了出去。 一路到了白泽的院子,她倒是不客气,直接在院子里就开喊:“小白,走啊,去看烟火表演了。” 叶欢觉得自己对新事物接受的速度总是比别人快,无论是面对一群妖族还是面对白天黑夜截然不同的白泽,她都能很快适应,只是虽然明知对方已经叁千多岁,却也还是因为那张十一二岁的脸而以姐姐自居,还是喜欢叫他小白。 等她推开门,正见白泽将一摞书归位,不由得好奇的问道:“你在看什么书啊?” 白泽此时一身红彤彤的棉袍,衬的气色更好,像个玉童子,他抽出一本书在手里亮给叶欢看,只见那上面写着四个大字《牛郎织女》。他道:“都是些能帮姐姐说服哥哥双修的书啊。” 叶欢哈哈一笑,满意的拍了拍白泽的肩膀,道:“小白真乖,说帮姐姐这就开始行动了。” 白泽将书放好,顺着叶欢,装作乖巧的模样道:“当然,姐姐的事情就是一等一的大事情。” 叶欢随手翻了翻,问道:“那你看了这么多书,有什么好建议?” “我的建议就是……”白泽慢慢靠近叶欢,半认真的看着她,道:“……换个人吧!” “啊?!”叶欢皱眉,道:“你这算什么建议啊?” 白泽却一本正经的道:“哥哥是青鸾一族,他们一族选妻可是十分谨慎的,因为他们只能和自己的妻子双修,就像是灵宠认主一样,一旦认了,除非死,否则绝不变心,不然你以为他这么多年守身如玉是为什么?” 叶欢眨了眨眼,觉得自己似乎是懂了,又似乎是没懂。 白泽看着她这个样子,立刻一副老成的模样,转而学着叶欢的刚才的模样拍了拍对方的肩,道:“简单来说就是你们两个不合适。” 叶欢的脸立刻垮了下来,道:“可是他如果不合适,我身边也就没合适的人了。” “也不一定,”白泽说着不由得若有所指的伸手指了指自己,道:“你看看其他人,说不定比他好呢?” 叶欢却根本没看见,自顾自的道:“灰猿?不行。雷震?他那个长相……” 白泽终于忍无可忍,一把牵过叶欢的手,道:“姐姐,你怎么就不想想我呢?” 叶欢一愣,随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你?!!” 白泽立刻挺直了腰杆,道:“对,我。” “小白,你还小。”叶欢抽挥手,直接失笑,道:“你不懂,成亲是要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才行的。” “我喜欢姐姐啊!”白泽嘟着嘴,委屈巴巴的道:“姐姐不喜欢小白吗?” 叶欢无奈的揉着太阳穴,道:“我也喜欢小白……可是,我说的喜欢和你说的喜欢,和成亲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白泽继续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叶欢道:“哪里不一样?是另外两个字?” “字都是一样的……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呢?”叶欢突然皱眉,只觉得这场景似乎似曾相识,好像就是她当初和凤青言说过的,不过,两人的位置明显调换了,她甩了甩头,说道:“算了,我是说,你现在还太小,等你长大了……” “我已经叁千一百一十二岁了,比凤青言年纪还大呢!只是因为魂魄受损,修为降低了才会是少年的身形而已。”白泽不客气的打断道:“你为什么只考虑他,不考虑我呢?” 叶欢已经开始理解当初凤青言的心情了,她耐着性子道:“可是,你现在这个模样就已经让我接受不了了。” 白泽依旧不肯放弃,道:“皮囊而已,我的魂魄已经叁千岁了。” 叶欢翻白眼,道:“我又不跟你的魂魄双修,又不跟你的魂魄成亲。” 白泽一看叶欢拒绝自己,立刻施展卖萌大法,硬生生憋红了眼圈,可怜兮兮的问道:“姐姐是嫌弃小白吗?” 不得不说,这招对叶欢绝对是必杀,她急忙道:“我没有嫌弃你,只是觉得不合适,咱们俩就……哎呦!怎么跟你形容呢?就像是那个,就像是那个饺子,它明明应该在水里面煮熟了再吃,没熟你就把它捞起来吃,会弄坏肚子的,你明白吗?” 白泽眨着眼道:“白菜馅儿的就不会,鸡蛋青椒的也不会。” “我不是在跟你讨论饺子馅儿。”叶欢崩溃:“唉,我究竟怎么跟你说呢?” 白泽又道:“其实我只要能恢复些修为,外形就可以改变,到时候姐姐喜欢什么样的,我就变成什么样的,好不好?” 叶欢彻底无语,半晌她才干笑着道:“那你先恢复着,咱们不急啊!不急!” 说完,她也顾不上去不去看焰火了,拔腿就往外跑。谁知刚跑到拐角处,正撞进了几日不见人影的凤青言怀里。 凤青言伸手将她身形扶好,道:“怎么跑这么急?还一个时辰才开始呢!” 叶欢一看是凤青言,顿时如见亲人,道:“凤青言,我现在特别理解你了,我决定不跟你双修了,就这样,再见!” 说完,她没理僵在原地的男人,直接一闪身,继续跑没影了。 凤青言维持着伸手的姿势半晌才回过味来,一双凤眼差点瞪圆了,对着旁边的雷震,道:“她什么意思啊?我这几天好不容易把心态调整好,敢回来见她了,她,她说不修就不修了!” 旁边的雷震强忍笑意,捂着嘴道:“感情侯爷您这几天魂不守舍的到处乱转,就是去调整这个了。” “滚!”凤青言顿觉自己失言,一时间脸颊微红,辩解道:“我那叫视察京郊防务,什么叫到处乱转啊?” 雷震倒是识相,没有继续说下去,转了个话题道:“不过,我看这叶小姐的样子跟您那天出府的时候挺像啊!” 凤青言于是挥手叫来一旁的灰猿,问道:“灰猿,怎么回事?” 灰猿是个瘦高的个子,据说是个猿猴精,可惜性子却十分沉稳,没有半点猴子的样子。他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属下听着好像是,白泽少爷要和叶欢小姐双修。” “什么——?”凤青言和雷震两人眼珠瞪的溜圆,惊呼出声。 凤青言头上青筋都跳起来了,吼道:“感情她说不跟我了,是要去找白泽?叶欢她什么眼神儿?老牛吃嫩草吗?她怎么还好这口啊?” “侯爷,您这么说不合适吧!”雷震在一旁毫不客气的吐槽:“叶欢小姐怎么说也才18岁,你们这都几千岁的人了,明明是你们老吧!” 凤青言抬手作势就要扇雷震,怒道:“睁开你那双熊眼看清楚,我哪老了?” “不老,不老。”雷震急忙抬手护住自己的脸,道:“您风度翩翩、风华正茂、风姿绰约、风韵犹存……” “滚!”凤青言被他气得要吐血,道:“不会说成语就闭嘴!” 随即他收回手,一脸嫌弃道:“对着白泽,她叶欢也下得去嘴。” 他话音刚落,只见白泽已经身穿披风走了过来,顶着一张稚气十足的脸,却用成年人才有的神情,问道:“我怎么了?谁下嘴了?” 雷震立刻回答:“我们在说叶……” “闭嘴!”凤青言毫不客气的直接打断。 白泽却笑着道:“喔!是双修的事是吧?” 凤青言皱眉道:“叶欢真跟你说了?” 白泽一挑眉,道:“兄长大人,不是她要和我双修,是我要跟她双修。” 这次的凤青言又震惊了。 白泽却是一脸不在意,道:“我也叁千多岁了,这千年的时光里,只有这么一个女人入得了我的眼,我想让她成为我的妻子。所以我决定——我要跟她成亲。” 凤青言惊道:“你,你开玩笑的吧?” “没有呀!”白泽仰着一张稚嫩的小脸,偏偏摆出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样,道:“我干嘛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我很认真的。” 凤青言又道:“她是君无涯的老婆。” 白泽无所谓的道:“可君无涯已经飞升了,她就不能再嫁了吗?” 凤青言苦口婆心的试图说服白泽,道:“可她心心念念要去仙界找君无涯双宿双飞啊!” 白泽摊了摊手,道:“我无所谓啊,她想找,就去找啊!我陪着。” 凤青言眼角狂跳,道:“你觉得君无涯能接受你?” “受不了的话不是更好,正好他退出。如果他能接受的话大家在一起也不错啊!其实,在妖界里共妻的事情也很多呀。”白泽耸了耸肩,却很快转头看向凤青言,眨了眨眼,道:“如果兄长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加入。” “给我滚!”??凤青言气的咬牙切齿,道:“你个没节操的老不死!” “那我就去和娘子增进感情了。”白泽却半点不气,笑道:“兄长你好自为之,不要孤独终老才好啊!” “你个小兔崽子,我有今天是因为谁啊?”凤青言看着白泽蹦跳的背影,想起因为一句话就让自己纠结了好些天的叶欢,怒吼道:“这两个小兔崽子,气死我了!” -- 第二卷妖界6(珠珠满800加更,二更) 冬至是大节,有“冬至大如年”的说法。所以冬至这天,就连皇帝和大臣们都不过问国家大事,还要听五天音乐,朝庭上下放假休息。 不仅如此,全国上下军队待命、边塞闭关、商旅停业。民间更是热闹,亲朋各以美食相赠,相互拜访,欢乐地过一个“安身静体”的节日。 所以这天的烟花宴其实远比除夕时热闹,毕竟除夕时大家都呆在家中守岁,出来的人比较少。 而今天则是人头攒动,叶欢一行人乘坐的马车出了府门,刚进入繁华的主道,立时便感受到了摩肩接踵的气氛。 街道的两边都是琳琅满目的摊子和熙熙攘攘的人群,刚才还因为和白泽同坐一辆车而局促的叶欢此时早已经被街上的景色吸引,撩着帘子一副恨不得把自己挤出的模样。 白泽也愿意陪她一起疯,装作看热闹凑近叶欢,伸手揽着她的肩,跟着大惊小怪。 两人长得都是粉雕玉琢,加上时不时的惊呼声,一路过去竟也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马车路过一处巷子,只见里面一名身披青色大氅的俊雅公子正看向她们,双眼中满是惊艳之色,开口问道:“那可是靖安侯府的马车?” 旁边的一名侍卫急忙拱手回道:“禀殿下,正是靖安侯的马车。” 男子眼见马车消失在视线里,不由得紧追了两步,行走间,大氅的缝隙里露出一身红色的衮龙袍,胸口的蟠龙威严狰狞。 此人正是当今太子——梁瑾。 太子看着走远的马车问道:“车上那名女子是何人?” “这……”侍卫不知道自己素来不喜欢理会女子的太子居然有此一问,有些为难的道:“属下这就去打听。” 太子微微皱眉,冷声道:“如今父亲一心修道不理朝中事务,所以京中各派的动向我们必须一清二楚,你们居然如此懈怠?” 侍卫急忙跪地认错,道:“属下该死,属下这就去查明。” 太子冷哼一声,那人如获大赦,急急忙忙跑去打听了。 一旁的另一名近侍急忙道:“殿下,看马车的方向应该是去烟花宴了,听说今年的烟花宴是靖安侯主办的。” “凤青言那人胸有丘壑,如今主动举办这种权贵之宴,自然不会是为了饮酒作乐,应是为了周旋交际。”太子道:“既然如此,我便去看看吧!” 说完,男人若有所思的看向远处,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道:“这天下也只有此等绝色方配得上做本太子的太子妃。” 叶欢他们到的时候,凤青言正在一群显贵中笑谈。 男人长眉入鬓、凤眼狭长,立在人群中如临风玉树般器宇轩昂、潇洒挺拔,面颊上因为喝了酒有些微微的绯色,看上去更添几分艳丽,只是唇畔勾起的笑意总是带着点漫不经心,加上举手投足间掩不住的桀骜之气,竟如同一只灿烂的凤凰立在人群之中,让叶欢看直了眼。 白泽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虽然凤青言有时凌厉狠决,但在这种交际场合里时却也是游刃有余,你看看,他推杯换盏间谈笑风生,仿佛天生就是这金玉堆里的世故公子一般。” 叶欢微微侧头,看向白泽,道:“听你这话怎么好像话中有话啊?” “自然是话中有话。”白泽笑弯了眼,小声道:“你是不知道,凤青言其实特别讨厌这种应酬,用他的话说,如果可以,真恨不得将这帮人都杀了,也好过跟他们虚与委蛇。” 叶欢急忙掩住嘴,强忍着狂笑的冲动,低声道:“确实像是他说的话。” 烟花宴虽然是闲宴,却也要男女分席,白泽刚入院子就被一名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年强行拉走,说是有事商量,叶欢则无所谓的对他挥挥手,由着侍女引着,到女眷的那一桌坐下,拿了块糖糕坐着等开宴。 旁边几个年轻的女孩儿应该是第一次来,显得即局促又兴奋,她们掐着手里的请束,叽叽喳渣地讨论着。 一名女子道:“听说这次请束是侯爷亲自准备的,有几封还是他亲自写的呢!你们看我请束上这个字铿然有力,会不会是侯爷写的?” 叶欢听到这不由得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心道:就凤青言那货,看似殷勤体贴,其实懒得跟什么似的,他才不会亲自写什么请柬,估计都是出自灰猿之手。 这时另一名女子毫不客气的冷哼一声,道:“侯爷是什么身份?亲笔写的请柬自然是要送塔上那些人,咱们哪里轮得上。” 说着,她微微扬了扬下巴,若有所指的看了眼凤青言身后的高塔。 从下往上看,隐隐看到那里隐隐有人走动,想必景致最盛的至高处,自然是非富则贵的一桌。 刚才那名女子立刻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笑容也随即消失。 这时,那名冷声女子上下打量了叶欢一番,显然是被她的容貌激出了心底的嫉妒,语气不善的说道:“这位姑娘却是个生面孔,似乎没在京中见过,不知父兄官居何职啊?” 她这语气叶欢实在是熟悉的很,之前每年有其他门派来尚清,那些女弟子见到她总是会用这种语气质问她,她每次也都会仰着下巴毫不客气的回复,说她是守阳尊的唯一弟子,随后继续收获她们眼中那隐忍的怒气。 此时,她才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她之前的骄傲不过是因为背后有个君无涯,她习惯享受特殊待遇,所以自然没觉得今天来这样的宴会有什么不妥。 可是,她忘了,这样的烟火宴,没点背景的人是进不来的。而如今她只身坐在这里,却连个像样的身份都没有。 看叶欢不答话,对方立刻明白了什么,鄙夷的冷哼一声,挥手叫来旁边的侍女,毫不客气的一指叶欢拿过的那碟糕点道:“拿去换掉,脏了!” 而其他坐在桌子上的几名女子纷纷掩嘴轻笑,显然也是明白了什么。 另一边,凤青言立在各色官员的簇拥之间,目光虽然没有丝毫的偏移,但远处女眷桌上的一举一动,他全部看在眼底,交谈声也是一字不漏。 听到那名女子的话之后,他脸色微变,心骂手下办事不利。随即立刻点头示意,迈步走到叶欢面前,脸上带笑,状似无意的问道:“怎么没和白泽一起去楼上?这里的风景格外好吗?” 一桌人惊讶不已,纷纷看向刚才那个连父兄家事都回答不出来的女人。因为她们都知道,所谓的楼上,就是众人身后的那座塔,而那里除了王公贵戚、豪门名士,便只能是主办者的家眷才能上去的。 而很明显,靖安侯刚才将她和白泽放在一起说,自然是已经言明了她家眷的身份。 叶欢自然知道凤青言是来给自己解围的,她没想到在这样复杂的环境下他居然还能注意到自己这里,心里顿时一暖,却也不想给他添麻烦,笑道:“本想着藏起来和你们玩个捉迷藏,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 凤青言本以为叶欢刚才受到那种侮辱此刻定会反击回去,没想到她居然只是大大方方的开了个玩笑,将所有的尴尬化解了,显然,她是为了给他这个主办人的面子,顿时在心中对她赞许不已。 谁知就在这时,门口接待的侍从高声喊道:“太子驾到!” 凤青言微微皱眉,看了一眼叶欢,见对方冲他点了下头,于是急忙挂上招牌似的笑容迎了上去。 院中众人纷纷跪倒叩头,只有几个身有爵位的躬身施礼,叶欢自然是不习惯这种动不动就跪下磕头的礼节,一时没反应过来,竟然就这么突兀的呆立在了当场。 太子本以为自己还要费一番周折才能寻到佳人,谁知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女孩,顿时心情大好,一挥手,笑道:“既然是私宴,本就不必用这么大的礼数,你们看看本太子,不都只穿了便服来吗?你们都应学学这位姑娘才是。” 一旁的众人都是人精,自然一耳朵就听出太子这话目的不纯,纷纷起身,笑呵呵的打哈哈。 如今朝中皇帝沉迷修道成仙,太子虽然只是监国却实为天下之主,而且这位爷心狠手辣,几个兄弟无一不被他贬的贬,杀的杀,只要有一点反对的声音他都会让这些声音彻底消失,每个朝中之人都小心翼翼的怕被牵连进去。 而此时他如此对待叶欢自然不会是为了给他凤青言的面子,他微微低头,掩住了眼中的怒色。 因为凤青言知道,太子也知道,对于他们这种久居官场的人来说,特别的人就意味着软肋。他们对那人的每一分好,都可能化作豺狼猛兽,被有心之人捕捉,最终成为捅向他们心口的一把剑。 凤青言不想让这份“特别”伤害叶欢,所以他费尽心机举办这场烟火宴,本来只是想在觥筹交错间,状若无意地瞥她一眼,泰然自若地主持完所有的宴席,然后在宴罢时分将她带走,去看那场为她专门准备的烟火表演。 可是,他却到底没忍住,当看到她被他人怠慢欺压时,他几乎是没过脑子就冲了过去。 不过好在她足够聪明,让他有了回转的余地。 刚才凤青言和叶欢两人这样堂而皇之的对话,足以让在场众人浮想联翩,并在窃窃私语之际,对她生出几分敬畏,这样他们便不敢随便轻慢她。 而这样的程度已经是最大限度,再过就是危险。 因为在人们眼里,他凤青言就是这样流连花丛、喜怒无常的性子。他今天可能宠爱一个女人,明天也可能对她冷眼旁观,不闻不问。 所以,他不会让他们摸透叶欢在他心里确切的位置。若让他们知晓了她的独一无二,便是置她于险象环生之境。 可是,此刻太子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已经将叶欢完全架在了案板之上。无论他是什么目的,凤青言都能想象到明天,不,就在今晚,叶欢这个人便会成为各大世家关注的对象,而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 第二卷妖界7 凤青言的手在袖子里攥的发白,脸上却还是一派笑容,缓缓的道:“君夫人乃是修仙之人,自然与众不同。” “君夫人?”太子脸色骤然一变,简直可以用面沉似水来形容,他微微眯起眼看向凤青言,冷冷的问道:“爱卿说的可是当真?” “自然!”凤青言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回话。 两人就这样各自一言不发的站着,可就算是不懂官场的叶欢也感觉到了两人之间那无声的刀剑之声。 僵持了好半晌,太子终于冷哼一声,语气奇怪的道:“果然与众不同。” 说着,他转向叶欢,用公事公办的口气道:“守阳尊为救人界牺牲,皇室铭感五内,日后便免除所有礼节了吧。” “多谢殿……”不等他说完,就见太子已经冷着脸,直接绕过凤青言,向观望塔走去。 太子这态度足以说明一切。众官员都是人精,立刻明白了什么,对待凤青言更是从刚才的热络顿时变成了冷淡,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副划清界限的模样。 叶欢也立刻感受到了周围气氛的变化,可是,她就算是再聪明,也毕竟没有侵染过官场,自然不明白刚才到底是怎样的一番明枪暗箭,她只是以为是因为自己没有跪下行礼才惹出这么大的麻烦,立刻抱歉的看向凤青言。 凤青言却只是对她一笑,小声道:“不要在意,不是你的错。” 叶欢却知道他只是在安慰自己,她垂下眼,抿紧了嘴唇,第一次觉得自己蠢的要命。 这时,第一只烟花,如箭一般冲上天,在半空中炸裂开来。 显然,太子殿下连主人开席的权利都没给凤青言留,这已经相当于当众打脸了。站在塔下的凤青言眉头微皱,眼神微微泛出寒光。 而两人还没等走到塔上,太子便已经在前呼后拥中下了塔来,擦身而过时也只是对叶欢微微一笑,对着凤青言连眼皮都没撩一下。 在场众人一看这情况也不管什么礼数不礼数,急急忙忙找各种理由离席,一时间原本热热闹闹的园子一下子变的冷清了起来。 这次,就连负责放烟花的侍卫们也意识到了不对,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塔上的凤青言,似乎在等着他的命令。 男人却不焦不恼,他从怀里摸出一枚样式别致的竹筒,对着那后面轻轻一拍,只见一枚烟花直冲云霄,却奇怪的消失不见了。 叶欢不解的看着天空,就听旁边的白泽打着呵欠解释道:“这烟花是放给妖族看的,人族看不到的。” “既然他们不想看,我也乐得省钱。”凤青言伸手揉了下叶欢的头,道:“好了,别苦着一副脸,我本来想请的就不是他们。” 他想请的只有她一个。 白泽也在一旁笑着劝道:“他们想找麻烦的话我们奉陪,别忘了,我们是妖来着,就是用耗的,也能把他们活活耗死。” 叶欢自然知道两人在安慰她,可是如今人家已经这样安慰了,她要是还继续伤春悲秋岂不是辜负了对方的一番心意。 于是她故作鄙视的看着白泽,道:“还耗死人家?敢不敢露个真身吓死他们?瞧你那点出息。” 叁人随即哈哈大笑,一时间刚才的烦恼一扫而光。 耳中突然传来一阵阵吵杂,叁人走到塔边往下看去,只见目所能及之处居然已经聚满了各色妖怪,五花八门,简直是群妖夜宴。 而在场的侍女似乎早有准备,手脚麻利的将刚才的食物酒水统统换掉。 凤青言端起酒杯,冲着下面一举,道:“之前每逢冬至我们都在山中庆祝,今年我便改了这规矩,在皇城庆祝。诸位,尽兴!” 下面立刻一片山呼海啸。 叶欢看着端着酒杯睥睨天下的凤青言,突然心中一安,只觉得这一刻的他似乎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那种曾经出现在君无涯身上的感觉,那种有了他,一切都不需要担心的安全感。 刚刚中断的烟花再次飞上天空,只见凤青言伸手在叶欢额间点了一下,下一刻,叶欢眼前一花,随即,她再看去,只见那一簇簇普通的烟花中居然夹杂着无数妖族才能看到的特殊烟花。 两两迭加,居然将整片夜空都照亮了起来。 “白泽,你看!好美啊!”叶欢兴奋的转头去叫白泽,见他趴在桌子上,似乎已经睡着了。 “这么吵他也能睡着?”叶欢惊讶的看向凤青言。 却见对方笑道:“他魂魄受损,自然比较容易疲倦。” 说着,只见凤青言却还是放轻了脚步,走到白泽身边,褪下自己的大氅给他披上。 男人目光温和平静,动作自然无比,仿佛经常如此一般。 叶欢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凤青言。 在她的印象当中,这个男人要么是一副风流倜傥的欠揍模样,要么是一副八面玲珑的算计模样。对,还有在雾影山和刚才那副睥睨天下的模样,她确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温柔的模样。 叶欢歪着头看着凤青言,微微皱眉似乎是看不懂他,随即却垂下眼,笑了。 是啊!这个男人就是这样的性子,表面上很难相处,仿佛能算计天下人,其实,他却并非如此。 “白泽说,他曾经有恩与你。”叶欢开口问道。 “确是如此!”凤青言点了点头,重新走回栏杆边,言简意赅的道:“当年若不是有他相助,就没有今日的我。” 叶欢想:一个因为一份恩情就无怨无悔照顾对方六百多年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叶欢走惊,看着凤青言那如画的眉目,发自内心的道:“凤青言,谢谢你!” 如果君无涯走之后,没有凤青言,叶欢不知道现在的她会是什么样子。 但无论如何,她觉得,不会比现在更好了。 听到这句之后,凤青言狭长的眼睫微微颤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笑容,道:“不客气!” +++++ 冬至过后就是年,京城里上到皇室,下到百姓,都开始准备过年的一应物件。凤青言似乎更忙了,每天天不亮就出门,午夜时分才回来。 叶欢身上的伤已经彻底好了,趁着白泽去上课,便和胡媚儿一起带了面纱,随着管家逛街置办年货。 两人走累了,在附近的一间酒楼里要了个包厢叫了些小菜歇脚。 这间酒楼的包厢用的是软隔断,包厢与包厢之间只有一张木质屏风隔着,两人点完菜胡媚儿便去找茅厕,只留叶欢一个人在包厢里等着,这时,就听隔壁的声音传来。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道:“可不是吗,这次的靖安侯可是彻底得罪太子了。” 叶欢一听竟然讨论的是凤青言,立刻放轻了动作,侧耳听去。 就听那边一名青年的声音,问道:“那靖安侯不是新近的红人吗?听说是个八面玲珑的角色,怎么就得罪太子了啊?” 那人压低声音,道:“听当时在场的李大人说,是因为一名绝色女子。” 女子?绝色? 叶欢立刻想起了当时的场景,也立刻明白了这人口中的那名绝色女子应该就是自己。 这时就听对方继续说道:“最近有名女子借住在靖安侯府,这事儿你们知道吧?” 旁边立刻有其他声音附和说知道。 那人又道:“据说这位女子已经成亲,夫君是个修仙界了不得的人物,可惜她这位夫君却因为痴迷修炼独自飞升,只留下了这名女子孤单一人。而名女子容貌绝美,本就是修仙界里人人疯抢的美人,如今没了夫君自然争的头破血流,而最后却是这凤青言拔得了头筹,将女子带回了府中。” 叶欢有点哭笑不得,这故事似乎说的是她,又显然说的不是她。 这时,那人继续道:“话说侯爷特意将附近州府的烟花都买了过来,想办一场烟花宴博美人一笑,可谁知就在这宴会上,太子居然一眼就看中了这位美人,刚要找机会接近,就被凤青言给打断了。他不但不将这女子献给太子,反而当中说出这女子是有夫君之人,示意太子不要夺人之妻。你们想想,太子的脸面往哪里放啊!” 叶欢眼睛骤然睁大,她终于知道当时凤青言说出自己是君夫人时,太子的那句带着威胁意味的“可是当真”不是说确定自己的身份,而是在问凤青言,当真要和他作对吗? “会不会是侯爷根本不知道太子要做什么啊?”旁边一人道。 “不可能!”那人斩钉截铁的道:“他凤青言是什么人?那可是朝中有名的聪明人,号称心有九窍。别说别人不信,就连我都不信他没有看出太子的意思。所以他当众宣布女子的身份,自然就是要跟太子杠上了。” 青年出声,道:“你不是说这女子已经成亲了吗?怎么都算是个昨日黄花,那可是侯爷和堂堂太子,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啊!何必为了她一个人闹翻脸?” “这你们就不懂了。”男人的声音突然变得猥琐起来,道:“这半熟的妇人才最有味道,特别是一想到能睡到神仙的女人,只是想想就兴奋呢!” 随即,隔壁传来一阵阵猥琐至极的笑声,可是叶欢根本没心思跟他们计较这个。经过这么一说,她再回忆起那日的种种,自然知道这一招已经是凤青言当时能想到的唯一一招。 虽然是两败俱伤,甚至可能让他彻底得罪这位未来君主,但是却能护住叶欢,因为看在君无涯为了救人界牺牲的面子上,至少太子不会再公开对她出手。 这时,就听那人又道:“太子殿下那脾气哪里能放过凤青言,别的不说,就说昨天在朝堂上,那个凤青言被太子骂的跟个孙子似的,最后还要被罚连续叁日在御道边跪足一个时辰。” 叶欢手里的水杯骤然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 иρó1⑧.cóм 第二卷妖界8 怪不得凤青言昨日下朝的那么晚!怪不得他走路的样子有些奇怪! 叶欢几乎是一路狂奔跑到了皇城门口,没有腰牌的她自然是被侍卫拦住,可即便如此,她依旧从敞开的大门里看到了在空旷的广场上,还有那跪的笔直的身影。 他还穿着那身紫色的朝服,面色平静的看着来来往往的内侍和宫女经过,时不时露出个得体的微笑,即无愤怒,也无羞愧,就像是自己只是在自家庭中赏花一般。 可叶欢却几乎要把牙咬碎了,红唇被咬得流出鲜血都浑然不知。 她的脑海里回忆起那夜凤青言居高临下微扬着下巴,高傲的仿佛睥睨一切的九天凤凰,而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如今竟被如此羞辱,而原因竟然只是为了护她。 似乎罚跪的时辰到了,凤青言仰头看了看天色,缓缓的站起身,似乎因为跪的时间太长微微踉跄了一下,却立刻调整好,伸手抚了抚朝服的下摆。 而他一转头,却看到了站在宫门口的叶欢。 凤青言的笑容骤然僵住,随即那抹漫不经心的笑容消融在了唇边,他加快脚步,走到叶欢身前,皱眉道:“谁这么多事?” 千言万语哽在喉头,叶欢想说,却没能说出口,她仰脸看着男人皱起的眉,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伸手拍掉男人朝服上沾的灰尘,用尽量平静的声音道:“走,回家吧!” 凤青言随即展开一个笑容,一颗吊起来的心骤然回位。 他刚刚真的怕叶欢做出点什么冲动的举动,那么他这几日有目的的隐忍便白费了。而如今见到叶欢只是喊他回家,瞬间释然了。 是啊!那可是叶欢。 一个面对武安派那般羞辱时都能压下愤怒,有条理的协同他人将同门救出,又只身惩治敌人,智勇双全的奇女子。 而最让他欣慰的却是,她懂他! 她没有像其他女子一般哭泣,也没有怪他窝囊,她懂他的苦,也懂他的隐忍。 凤青言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回家!” +++++ 眼看就要过年,朝堂已经休假,往日里应酬不断的凤青言罕见的没人请,酒瘾上来便在院中摆了火炉和吃食,自斟自饮,看着挂着白雪的梅树,听着各地传回来的情报,在心里盘算着反击的最佳时刻。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太子府几乎是变着花样的打压靖安侯府,就连其他追随太子的人也开始跟着主子一起欺负侯府。 好在侯府的众人都被凤青言调教的相当好,并不和对方有什么正面冲突,各个夹着尾巴做人。 而这段日子里叶欢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将平日里最不喜欢看的史册统统翻出来看,看到不明白的地方还会皱眉来问他,俨然一副好学生的模样。 可人情世故,朝堂风云哪里是看几本史书就能学会参透的? 不过,既然她想学,凤青言便由着她去学。 日子过的平静又单调,这日清早,叶欢照常在自己房间里看书,一旁的胡媚儿却看不下去了,一把将她手里的书抢走,道:“我说欢儿,你怎么回事?老学究附体了?这都多少天了?” “之前不看史书不明白,如今看了才知道朝堂上原来那么危险。”叶欢给自己倒了杯茶,道:“真的是越学,越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 从前她被君无涯宠着,护着,不经外面的风雨,虽然也知道人心险恶,却并未真的感同身受。 如今经历了那次烟花宴,她更是知道了一个道理:弱小和无知都是罪! 此时的她就像是一个懵懂的孩子,在充满野兽的森林里奔跑,一着不慎,很可能连自己身边的人也会被连累,死无葬身之地。 胡媚儿不知她心里所想,开口道:“我看你这些天里天天只看这些没用的,功也不练了,也不找侯爷双修了。我说你到底要不要去仙界找君无涯了?” 叶欢准备去拿书的手顿住,眼睛微微垂下。 半晌,她道:“之前不懂,现在觉得,随便找个人双修,好像不太好。” 胡媚儿看出叶欢似乎被史书教育的有些明白了什么,急忙道:“有什么的啊?大家各取所需啊!” “可是凤青言已经拒绝我了。”叶欢道:“而且从前我只是觉得凤青言这人就是个纨绔子弟,什么事情都不过心,这样我们两个各取所需没什么不好的。可是最近我发现,他跟我之前以为的并不一样,他这个人看似满不在乎,其实很重感情,而且小白说了,他们青鸾一族一生只有一个伴侣,若是我倒时候去找无涯了,他怎么办啊?” 胡媚儿早知道叶欢冰雪聪明,却不想她居然明白的这么快,急忙道:“凤青言那是没吃过肉,不知肉香!男人,哪有不喜欢办这事的?再说了,他又不是天生的青鸾族,他母亲是人族,父亲是青鸾,他就是个混血,青鸾族的规矩管不管的住他都两说。” 叶欢听对方一说惊讶道:“凤青言不是妖族?” “也不能这么说。”胡媚儿道:“他之前算是个半妖,貌似后来被白泽帮了,不知用什么方法去了人格,变成了真正的妖族。” 叶欢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他说没有白泽就没有现在的他。” 胡媚儿看到叶欢不再纠结什么一个伴侣的事情,于是立刻偷换概念,道:“再说了,情欲这东西和食欲、贪欲、逸欲一样,都是天生的。就像是猫吃鱼,狗吃肉,饿了要吃饭吃,喝了要喝水,没必要把它弄得那么死板教条。我就问你,要是你渴了,旁边有个泉眼,你会不会因为这不是你家的水就不喝了?” 叶欢认真的想了想,摇头道:“自然不会。” “那不就得了,”胡媚儿道:“这男人女人在一起,图的就是个乐呵,你别告诉我你没有想双修的时候?” 叶欢莫名有点尴尬,她在君无涯走后每天夜晚都很难入睡,即便是睡了也很容易被噩梦惊醒。而且有时候还会在梦里梦到两人双修的场景,醒来之后裹裤都湿了一片。 看叶欢不回答,胡媚儿立刻趁热打铁,道:“所以说,书上那些不一定都对,你们人类不是有句话叫什么‘尽信书不如无书’吗?” 叶欢眉头紧皱,总觉得胡媚儿说的哪里不对,可是具体是哪里她又说不清。 中午时分,叶欢吃了饭便又开始看书,而这时白泽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他扯着叶欢的手道:“姐姐,哥哥生病了,你快去看看。” “小白你先别急,姐姐这就去看看啊!”叶欢一边安抚这白泽,一边拉着他往凤青言的书房跑。 两人进了书房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白泽指着墙上不知何时又打开的门,道:“我刚刚看到哥哥就进了这里。” 看着眼前黑洞洞的向下楼梯,叶欢喊了好几声也不见来人,她担心凤青言出事,只好吩咐白泽在外面等着,自己点了个烛台缓缓的走了下去。 谁知她刚进去,只听一阵机关转动的声音,她身后的那扇门随即关闭,她被彻底关在了这座密室里。 而这时,胡媚儿满脸得逞的笑容从门外闪进来,看着负责关门的雷震,眨着眼问道:“成了?” “成了!”雷震有点的担忧的道:“你那东西行不行?不会穿帮吧?万一侯爷知道是我们算计他,他绝对会剥了我的熊皮的。” “你们家侯爷那点小心思你看不出来吗?我这是在他好不好?欢儿聪明的很,如果再让她看书琢磨两天,你们家侯爷就彻底没戏了。”胡媚儿狠狠翻了个白眼,道:“再说了,我不过是用情果让他误以为自己的发情期提前了,他如果能忍住,我自然无话可说。” “要不是知道侯爷对叶小姐的心思,我才不会同意这么干的呢!”雷震撇着嘴道。 胡媚儿懒得和他这只笨熊说话,八卦的把耳朵贴在墙上,想着去听点什么。 而此时的密室里,叶欢正看到坐在桌前的凤青言,男人双眼紧闭,似乎是在冥想。 叶欢将手里的蜡烛放在桌上,担忧的看着他,轻声问道:“凤青言,你没事吧?” “叶欢?”男人缓缓的睁开眼,看到叶欢先是一愣,随即立刻怒道:“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叶欢从未见过这样疾言厉色的凤青言,一时不适应,正要开口反驳两句,突然发现,此时的他脸颊微红,浑身肌肉紧绷,就连牙关都紧紧的咬着。 “凤青言你没事吧?”叶欢上前去推他,手触的位置却是一片滚烫,她急忙担忧的问道:“你怎么了?到底哪里不舒服?” 被女人触碰的位置传来一阵冰凉的舒爽感觉,这让凤青言有一瞬的迷糊,贪恋着那种舒服的感觉。 “是白泽说看你生病了难受来找我的。”叶欢道:“可我刚一进来门被人关上了。” “肯定是胡媚儿做的,别人没这么大胆子!”凤青言咬牙道:“我没事,你离我远些!” 叶欢听话的与他拉开距离,缩到一旁的床边坐下。 凤青言闭上眼,一遍一遍的念着清心咒。 比起那些一发情就是一两个月的种族来说,青鸾族堪称清心寡欲,它们发情期时间并不长,只有五天,只要忍过去就平安无事了。 可是,他们青鸾一族的发情期明明是在叁月,千年来从未变过,如今却平白无故提前了。凤青言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人下药了,可是他已经几天没出家门了,谁可能跑到他家里给他下春药,目的又是什么。 凤青言觉得自己体内像是烧了一把火,整个人的体温也在剧烈的升高之中,他狠狠的扯了扯领口,活了千年的他自然熟悉发情时的感觉。 当时眼看自己浑身的气血直冲下身,身下已经一柱擎天,并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凤青言没工夫想这些问题,只知道自己应该躲进密室,熬过这难耐的发情期,就如同千年来的一样。 -- 第二卷妖界9微H(一更) 第二卷??妖界9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叶欢无聊的直打呵欠,再看向凤青言却发现他还是那副双眉紧皱的模样。 叶欢小心翼翼的凑到凤青言面前,用手指捅了下他的胳膊。 “走开!” 被吼了的叶欢讪讪的又退回了自己刚才的位置,又打了个呵欠,她索性直接躺在那张小床上,闭上眼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叶欢只觉得自己睡得很不踏实,梦里竟然梦到和君无涯欢好时的种种,身上一阵一阵的燥热烧的她难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又觉得肚子饿的咕咕叫。 再一看凤青言居然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仿佛老僧入定了一般。 叶欢这人受不得饿,一饿脾气就大,加上胸口涌起的无名邪火,脾气更是翻倍。而且她觉得自己被困与此和凤青言有关,可对方居然还凶她,想到这顿时觉得委屈,不客气的一推凤青言道:“喂,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放我们出去啊?我快饿死了!” “走开!”凤青言的身形被推的晃了晃,却还是眼都不睁,冷冷的呵斥。 “凤青言!”叶欢彻底怒了,她不由分说的一屁股坐在凤青言旁边,道:“我之所以被关在这里明明就是你的责任,现在你还凶我?” 凤青言闭口不言,可叶欢却看出了些门道,她看到男人额上流下的汗已经将衣服浸湿了,胸口不停的快速起伏,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眼前突然一亮,叶欢猛地凑近凤青言,两人几乎是鼻尖相碰。 凤青言感觉到有人靠近本能的往后闪了一下,却不敢睁眼,但的对方身上的香气却已经一点一点的袭进了他的鼻腔,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忍不住的往胯下汇聚。 叶欢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问道:“你不会是发情了吧?” 她早就听胡媚儿详细的描述过妖族的种种,自然也包括发情期这回事,如今看男人这个样子,完全就是发情期的模样。 凤青言差点被她气的喷出一口老血,深吸一口气,将头扭到一边,继续无视她。 而他的默认已经回答了叶欢,她微微皱眉,想起了上午时胡媚儿的话,又想起自己之前一直执着的双修大业,顿时眼前一亮,只觉得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叶欢于是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道:“你都这样了,也算是天意,别废话了,脱衣服吧!” 凤青言脑子还有点混,本能的睁开眼,一皱眉,问道:“干什么?” 叶欢道:“还能干什么?脱衣服双修啊!” 她说做就做,直接凑近凤青言,亲自动手,伸手就拉开了男人的腰间的皮带。 凤青言突然被人解了腰带,脸都绿了,他一把拉住叶欢的手腕,声音因为紧张带着微微的颤抖:“叶欢!你住手!” “媚儿姐说了,这男女之事就像是猫吃鱼狗吃肉,再正常不过了,你说你矜持各什么劲啊?”叶欢一只手被制,另一只手却已经麻利的一把拉开他的衣襟,一侧雪白的胸膛和肩膀便被剥了出来。 凤青言露出的肌肤白皙堪比一般女子,锁骨深陷,线条流畅,肌肉并不夸张,却极具劲力。 “叶欢!”凤青言几乎是咬着牙,一把又拉住她另一只手,道:“再动手动脚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本就心悦叶欢,如今自己喜欢的人如此主动,他又正是发情期,能坚持到现在没对她出手已经用尽了自己的自制力了,他知道,只需只要对方再动一下,他就会立刻化身为兽。 可惜的是,叶欢的理解和他完全不同,听他这么说,叶欢的第一反应就是:凤青言要打她! 虽然知道对方不一定会下重手,可是她还是害怕,于是她手腕突然一翻,一张定身符已经贴在了凤青言赤裸的胸口。 “叶、欢!”凤青言面色紧绷,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了蹦了出来。 “你别瞪我!”叶欢艰难的将凤青言拖到床上,褪了衣衫和鞋袜,道:“我觉得媚儿姐说的有道理,你就是没吃过肉不知肉香,等会儿你舒服了,就知道双修的好处了,自然就不会排斥了。” “果然是胡媚儿!”凤青言恨得牙根痒痒,努力的深呼吸平复心情,道:“那你把我身上的符咒去了,我自己尝还不行吗?” “不行!谁知道解了符咒你会不会动手打我啊!”叶欢说着,唇角轻扬,指了指他已经撑起帐篷的身下:“你看你都这样了,就别反抗了!” 凤青言恨得牙痒痒,心道:胡媚儿!等我出去一定剥了你的狐狸皮! 于是,就在凤青言羞愤的目光下,他身上的裤子被褪下,露出修长有力的大腿,肌理分明的劲腰之下,一片茂密乌黑的草丛中,一根粗大的男根正从中间直挺挺的伸展出来,愣头愣脑的在女人面前显示着自己。 “你看它都着急了!”叶欢说着在他溢出清液的马眼口处用指尖刮了一下,顿时引来男人的一阵轻颤。 凤青言喘了口粗气,难以忍受的,再次道:“你……你把我放开!” “不要!”叶欢捏住男人硕大的圆端,按照记忆里的方法缓慢的握住,迫不及待的上下移动着。接下来她慢慢的低下头,伸出舌尖在男人的铃首上舔弄起来。 本就在发情期欲火暴涨的凤青言,只觉得男根上传来的一阵电击感,那是一种从未经历过,几乎能要人性命的酥麻,销魂蚀骨的滋味从他最敏感的地方向外扩散开,直逼他的灵魂深处。 凤青言何时受过这种刺激,舒服的凤眼眯起,不受控制的闷哼出声:“哈……嗯嗯……” 他的视线开始迷离,紧盯着不知何时已经脱的只剩下了内衣的女孩。 被藏在肚兜下饱满的双峰呼之欲出,一对丰乳若隐若现暴露在凤青言眼中,雪白细腻,喷香迷人,在微弱的烛火下,散发出白玉一般温润的颜色。 叶欢一边承受着男人越发炽热的视线,一边专心的将他的肉棒吃得滋滋有声。 凤青言咬紧牙关,用最后的一点力气,低声道:“住……住手……放开我!” 叶欢视若无睹的继续爱抚手中的肉棒,更是腾出手来爱抚揉弄,男人粗硕硬烫的棒身布满纠结的青筋,在她卖力的口与手的挑逗之下,甚至还有越来越胀大的趋势。 “嘶——嗯!”凤青言喘着粗气,脑子一片空白,因为太过舒服眼睛里都爬上了血丝。 “舒服了吧?”叶欢用媚眼看男人,吐出沾满了津液的性器,舔了舔唇又用双手大力的上下套动着大肉棒,龟头的马眼口马上就流出几点白色的粘稠液体,她用舌尖在马眼舐着逗弄着、又用牙齿轻咬他的龟头,双手在他硕大的囊袋上不停地抚摸、揉捏。 许久没有欢爱的叶欢,只是闻到那男性的气味便觉得浑身燥热不已,她卖力的抚慰着男人的性器,脸上也满是迷乱的表情,美艳中又带着淫荡,小嘴乖巧灵活的套弄着,将含着的肉棒啜的啧啧有声。 “停下来……别舔了……放……放开……嗯……”如此强烈的刺激令凤青言眉间的沟壑更深,一抹红晕不自然的在他俊脸上扩散开,看上去明艳动人。 “怎么?你快射了?”叶欢说着伸手向下捏住那鸡蛋大的圆端,手指间慢慢搓揉。 毫不意外的看见凤青言的俊脸上浮现出一丝半痛苦半舒服的神情,看起来十分性感。 她兴奋的用手紧握住男人的硬物,又将粗壮的硬物含入口中,小脑袋开始上上下下不停摇动,吞吐套送着口中的硕大,吸吮声不断。 一波波快感疯狂迭加,凤青言死死的揪住身下的薄被,忍无可忍的闷哼:“呃——” 下一分钟,他的下身处像被电击了一般,汹涌的向四周扩散开酥麻的快意,从肉棒到腰眼都被猛烈的性欲的快感冲刷。 察觉到男人快要达到高潮,叶欢嫩滑的小舌头更加猖獗的在男人最敏感的龟头处疯狂舔弄。 一道白光在凤青言的眼前蓦地闪现,他红艳的薄唇微张,难受的呻吟出声:“额……嗯……我……我要射了!” 很快,叶欢感到男人的身体骤然紧绷,然而她想起刚才凶自己的样子,觉得不能让他这么快就结束,于是放任口中棒身剧烈的抽搐着,同时,坏心眼的伸手用力捏住肉棒的根部,不让他痛快的射出。 阴茎开始剧烈抽搐,作出射精的条件反射,但是精液却一滴也没有滑出。急需喷发的浊液全被堵住,那种感觉难耐至极,凤青言几乎快崩溃,??咬着牙低吼:“啊……你……让我出来!!” 极力想喷发却不得释放,让男人浑身难受的快爆炸一般。 叶欢不理会他的命令,好整以暇的继续努力吮吸他的龟头,延续着他的快感。 “你……啊!”仰头痛苦的呻吟,凤青言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着,快要崩溃在这种折磨之中。他只想痛快的发泄出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他脑子里回旋,几乎快冲出脑颅:让他射!他想射! 就在他的快感凝聚的越来越多,??直到他腰间欲仙欲死的快感越积越多快要爆炸的时候,叶欢才终于松口松手,在那一瞬间,男人的精液又强又猛烈的一波接一波喷发而出。 凤青言在喷射的过程中,全身上下的肌肉都跟着痉挛抖动起来,脑海中一片空白。 叶欢扭着腰爬到凤青言身上,伸手扯下了定身符咒,眨着眼望向凤青言。 只见他浑身布满细密的汗珠,结实胸口上甚至还沾染上了自己的喷射而出的精液,剧烈的起伏着,有说不出的淫邪与性感。 “我没骗你吧!很舒服吧?”叶欢笑着抬起头看着还紧闭着双目沉浸在高潮之中的男人。 -- 第二卷妖界10H(留言满600加更,二更) 凤青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意识还在高潮中回旋。 短暂的失神后,男人的眸光瞬间变得凌厉,正一瞬不瞬的死盯在叶欢娇俏的脸上。 被男人灼热锐利的目光赤裸裸的盯着,叶欢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直觉自己此时应该逃跑。 而她也这么做了,可是她还没等跳下床,已经被人一把拉住,下一刻天旋地转,她已经被人死死紧箍在一副滚烫的怀中。 身在发情期,又被女人的唇舌侍奉过,尝到了甜头,被撩拨至此的凤青言再怎么样能忍? “小东西,要敢作敢当啊!”他凤眼眯起,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几个字。 昏黄的灯光下,凤青言看到叶欢修长的雪颈莹润,胸部高挺,柳腰纤细,加上绝美的脸和有点无助的眼神,整个人有着说不出的妩媚动人,绝对可以让神仙都犯罪。 男人顿时把她抱得更紧,让她面对着自己坐在自己的大腿之上,两人最敏感的地方隔着布料紧紧挨在一起,双方都因那亲密的碰触而浑身颤抖了一下。 凤青言的下身处已经再一次坚挺粗硬,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掌顺着叶欢的肚兜钻了进去,惩罚似的揉搓女人娇嫩的胸乳,满意的看到怀里的女孩浑身颤抖,雪白的肌肤泛起一层粉红。 男人凑到叶欢的耳边,吐气一般的道:“自己闯了祸就想跑了?” “轻……轻点……”警觉的感到他的手掌粗鲁的分别握住自己两个乳房大力的揉捏着,手掌打转磨蹭,左右摇动,叶欢开始还轻微的挣扎几下,渐渐胸前的手掌手法娴熟,灵活的揉捏弄叶欢渐渐迷失了心智,大脑开始迷糊,喉咙有些发紧。 凤青言轻嗤一声,用牙齿咬着对方白玉一般的耳朵,引得怀里的女孩骤然哆嗦了一下。 “啊……嗯别玩了……”胸前的手掌更加卖力的揉捏起来,粗重炙热的呼吸声瞬时弥漫整个狭窄的密室,男人炙热的吻从叶欢的下巴,一路向下,最终落在纤细的锁骨上,手指揪着粉嫩乳头用力的揉搓,叶欢全身抖动,双手攀着男人的肩,不由的向后仰去。 “别玩?你刚才不是玩我玩的挺开心的吗?”男人一边不停的用粗糙的指腹夹着女孩的乳头,一边用牙齿啃咬着女孩的颈肩。 对女人只有粗浅了解的凤青言,却因为长期混迹风月场所学了一手的调情技巧,他不断揉捏她的双乳,噬咬她娇嫩的颈肩皮肤,略带粗鲁的动作微微弄痛了女孩,却意外的给她带来一种被蹂躏的快感。 当他又在自己的肩上咬出一个红印的时候,叶欢难耐的呼出声:“凤青言,别玩了!” 嘴边的呻吟刚刚溢出,人就已经被大力的往后推去,她的上半身被压在柔软的被褥里,两腿大开的对着凤青言。 “只需你玩我?不许我玩你?”凤青言说着,一把扯掉她仅剩的亵裤,让早已湿透的花穴完全暴露在自己眼前。 男人看着那粉嫩的花穴,喉结滚动了几分,眯着眼,情不自禁的用手指去触碰她流水不止的蜜缝,将两瓣娇嫩的花唇向两边掰开,使中间的细缝更撩人的呈现在他眼前。 见到女人那诱人的嫩穴时,男人的黑眸变得越来越暗,气息也变得粗重。 “你进来啊……嗯啊啊!好痒……下面……好难受……”叶欢咬着自己的指节,难受地扭动着身体,一条曲起的腿还故意去蹭对方勃起的阴茎。 凤青言眼神一暗,心底低吼了一声,下一秒,他的身体向前顶,腰间的硬挺对准那湿淋淋的小穴口就用力的插了进去。 叶欢紧咬红唇,感到那久未欢爱的花穴慢慢地被一个滚烫的巨物给撑开,塞得一丝空隙都没有。 跨间的巨物尽管已经将最大的头给塞进去了,才进了一半便停了下来,额头已经渗出了汗,凤青言呼吸喷在叶欢的脸上,声音低低地开口道:“放松!夹那么紧干嘛?” “我……哪有……嗯……太大了……好粗……”强忍着被进入的疼痛,叶欢尽力放松小穴里面的肌肉配合凤青言的挺动。 在这样的紧密动作下,男人的眼神变得越来越疯狂,顾不了这么多,当自己的性器完全埋入女人身体的时候,他已经彻底的沦陷。 粗大的肉棒因被吸吮而变得越发坚硬灼热,缓慢的捣弄着柔软湿润的甬道,那里仿佛有着无数张小嘴一般,竭尽全力的吸吮爱抚着他的性器。 凤青言粗吼一声,疯狂的摆动健臀律动起来,无论她是谁的妻子,最后要去找谁,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他的性器被她狠狠的夹紧,麻痒痒的舒服感从下腹部开始像全身扩散、 “嗯……嗯……”叶欢两脚很自然的夹住凤青言的腰,并且随着他的顶撞而摆动,她抓紧了男人撑在自己身侧的两只铁臂,承受着他凶猛的抽干。 她清晰的感觉自己那最私密的一处与他的性器紧紧相连,并在不断的摩擦中带出销魂美感,被喜欢的男人操干让她动情又陶醉,身下不断分泌淫浪的花液。 滑腻的体液随着男人的抽插,一波一波的带出穴外,打湿了身下的浅草,硕大的龟头在她体内强悍的冲撞,不时的顶撞到她最敏感的地方,让她呻吟连连。 “操死你……干死你……嗯。”凤青言狂乱的像是变了一个人,一双眼满是血丝,身下的动作更是狂乱不已,粗壮的阳根每一次都将那两片薄薄的小阴唇带进穴内,不停的翻进翻出,将嫩穴蹂躏得红肿不堪。 光是不断的抽插令男人还觉得不满足,大概动作了几百下之后他就将她的身子反过来让她趴在地上,自己从叶欢背后,提起身下的勃发的性器,重新插进那花液泛滥的肉洞里。 “不、不……行了……啊……嗯嗯……啊……”肉棒往体内钻着,擦干着,捅弄着,磨到最深处瘙痒的穴肉,完全喂饱里面每一寸穴肉,腰部被不停地掐着,拧着,坚硬的肉刃又是重重的顶撞,箍住茎身的穴口被摩擦到发烫,发热,发软,却又完全无法抗拒。 “喜不喜欢我操你?嗯?要不要我一直这样干下去?”凤青言低头一边律动一边亲吻女人的皮肤,一边伸手绕到她胸前,粗糙的大掌抓住一只饱满的乳房用力的揉捏。 “啊!你……别……啊啊……这么突然……太快了……嗯啊!!”??只觉得自己身处某个地方被用力地一撞,又爽又痛的快感从脊椎尾端直穿大脑,花穴猛地抽搐,大量春液喷涌而出。 “回答我!喜不喜欢?”不满意女人的含含糊糊,凤青言继续逼问她,用力操干了几下,次次都直顶到最深处的花心,水声噗嗤噗嗤地响,把两人相交合的部位浇得湿透。 叶欢的小穴挤满了液体,炙热的水液将自己的肉棒整根包裹住,像是泡在温泉里一般,每一个敏感部位都被吮吸着,爽的他头皮一阵阵发麻。 为了不那么快结束,凤青言换了节奏,九浅一深的慢慢碾压骚穴,尤其是敏感的宫口,他碾了一遍又一遍,这种碾磨让本来就处在极度敏感中的叶欢全身痉挛,花穴的内壁开始收缩。 “喜欢……我喜欢你干我……用力操我……啊……不行!啊啊……要顶穿了……啊……”??就像是触动了叶欢身体某处的开关一样,全身紧绷,深处一下子喷出大量的水,拍打在男人粗大的肉棒上,她颤抖着迎来了猛烈的高潮。 初尝男女之事的凤青言早就已经像是一根绷紧的弦,听到这话后终于难以忍受,在下体不断的摩擦与摆动之中,男人低吼着,心满意足的加快动作,在女人体内射出滚烫白浊的热流。 射完精后,凤青言很快将自己的释放后的肉棒,从小穴里面退出来。 当叶欢正呼呼喘着气休憩的时候,他将无力趴在地上的她翻了个边,面对着自己。 房间里很安静,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叶欢浑身有些虚脱,许久没承受过这样强烈的快感,来不及吞咽的唾液沿着嘴角流了下来,努力张着小嘴呼吸着,双眼还有些迷蒙,情不自禁的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唇瓣,看上去既可爱又淫乱。 凤青言的眼神一滞,觉得自己心跳有些失常,这对他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呼吸浊重起来,一只手突然扣住了叶欢的后脑,吻上了她的唇。 凤青言常年泡在风月场所,见惯了男女亲昵,一直不明白只是嘴唇碰在一起,却似乎很舒服的样子。 可是今天他才知道,原来只是嘴唇相碰,唇舌交缠竟然有这样令人激动的快感。 他越吻越沉醉,最后干脆顺势把人抱紧怀里,然后将舌头撬开对方的唇探入了口腔之中,吻变得野蛮和极具侵略性,扫弄带着叶欢根本抗拒不了的力道,被他舔过的每一个地方都阵阵发麻,舌头突然被卷住,凤青言突然用力一吸,叶欢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被堵在了两人的唇间。 一直被占据着主导权的叶欢也有些“不满”地动了动自己的舌头,回舔了凤青言一下,男人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一般,吻得更加霸道,把叶欢吸得全身滚烫。 -- иρó1⑧.cóм 第二卷妖界11H 叶欢浑身发烫只觉的有什么东西,正在自己那早已经枯竭的灵脉里流动,可奇怪的是那并不是令人舒爽的灵力,反而是一种滚烫炙热,烈酒一般的东西。 大概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眼见男人还是没有要分开的迹象,叶欢觉得自己呼吸越来越急促,嘤嘤的道:“嗯唔……热……好热啊……” “嗯?”凤青言只发出一个音节,却性感得让叶欢又是一阵腿软。 “唔……难受……”她此时浑身一阵的酸软无力,下面的两个小穴湿得一塌糊涂,紧紧地贴着凤青言肿胀坚硬的肉根。 “哪里难受?”凤青言唇角勾起,依然没有放开,两人说话的时候津液和喷出的气息都胶着在一起。 “热……好热……还有下面……好痒……”??叶欢微微睁开盈盈水汽的双眼,也没想到只是被吻自己就饥渴到了这个地步。浑身像是被火烧着了,花穴不停地流水,想去蹭凤青言的肉棒但是却被对方箍着动弹不得,明明男人就贴着自己,却吃不到的感觉让她心急如焚。 “嗯啊……热啊……难受……我好难受啊……”叶欢眯着媚眼,难耐的扭动着身体,从小嘴发出呻吟。 “小浪货,你是发骚了吧!”凤青言久居风月场合,荤话张口就来。 他以为叶欢只是发浪,于是也不客气,对着叶欢刚刚还颤抖的小穴,直接把自己的肉棒捅了进去。 “啊啊啊——!!!”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被捅入,叶欢只觉得眼前有些发白,双手搂住了凤青言的脖子,呻吟里还隐隐带了几分痛苦。 “这么舒服吗?”凤青言亲了亲叶欢被自己吻到红肿的唇,然后开始猛烈地插了几下,因为刚刚的喷出的淫液,现在两人交合处都潮湿不已,完全不需要更多的润滑,就能顺利地直达最深处。 “啊哈……捅得好深……好爽!啊啊啊!”下身的过分舒适掩盖了体内不寻常的热度,叶欢被凤青言往上顶了几下,又浪叫着软了身子。 凤青言看他爽成这样,伸臂将她抱起,捧着她的臀上下起伏。 叶欢觉得自己起身的时候凤青言的肉棒从自己的穴里一点点抽出,往下的时候再整个向里一捅,充血的肉穴恋恋不舍的把含着的大肉棒一点点吐出,在只剩前端卡在里面的时候,男人坏心眼的往下一压。 “啊!到了……呜……啊!!”叶欢惊呼了一声,只觉得肉棒一下子捅到了最深。 凤青言只觉得自己突然干进了一个什么地方,像是里面的一张小嘴,紧紧的吸着自己的龟头,甚至拔出来都有些费力,里面热热麻麻的感觉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好像比刚刚更湿更紧,在里面轻微的动作了一下,叶欢就全身抽搐起来,似乎要昏过去的样子。 身为处男的凤青言也有些慌张了起来,生怕真的把身下的人插坏了,作势要拔出去。谁知道已经怀里的女孩却用双腿缠住了他的腰,不让离开。 “再深一点……里面也要……插进去……捅到了……啊哈……”叶欢一边哭喊着,一边身体不断的往凤青言那边靠,像是要把凤青言的阴茎吞得更深。 看到对方发出邀请的信号,凤青言也再忍耐不了了,“浪货,我捅到你哪里了?” 沉浸在极致快感中的叶欢不停的摇着头,道:“啊……插到了……花宫……好爽……呜呜……捅死我……” 没有想到居然两人一次就能直接访问女孩的花宫,凤青言激动不已,用力将自己被吸住的阴茎抽了出来,在子宫口还没合上的时候再次狠狠地干了进去,把一截肉棒都捅进了子宫里面,而此时叶欢再次爽得痉挛了起来,大声的浪叫了几声,更多淫水被插了出来。 “喔……好舒服!要被干坏、嗯啊……“男人下身的抽干不停,大肉棒插着她多汁湿漉漉的花穴,插得她娇体抖颤不已,玉臀拼命的上下扭挺以迎合大肉棒的研磨,舒爽得呻吟浪叫着。 “啊嗯……好舒服……要……高潮了……啊啊啊啊!”叶欢手死死揪着身下的被褥,双眼失神 凤青言干红了眼,越战越勇,身下的热杵又抓着最柔软的花心用力顶撞,干得叶欢全身剧烈的颤动着,淫水不绝而出。 “啊啊!!出来了!!啊啊啊啊啊——不——!”??阴道里一阵剧烈的收缩,快感陡然被推到了至高点,最深处涌出了一大股热流,喷薄而出。 女孩纤细的身子在不停的颤抖,满穴的娇嫩窒息收缩到极端,尽根插入的凤青言疼爽的魂都飞了,理智被烧尽,就着她高潮用力抽动了起来。 高潮被男人干的久退不下,叶欢都快疯了,她眼白微翻,张着嘴,彻底没了声音。脑子一片混沌,耳朵也是嗡鸣声不断,她整个人像是要烧着了,汗不断从额头滑落,小腹的灼痛越来越明显,但是被插着的小穴又爽得直出水,仿佛现在冰火两重天里,让她丧失神志。 而凤青言以为女孩只是被操得失了神,也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寻常,他只觉得嫩穴内疯狂的包夹,刺激的他发狂般拼命前后抽插,大肉棒塞得她的花穴满满的,抽插之间更是次次连根没入,紫红的巨大龟头不停在花穴里探索冲刺。 数百下操干后,凤青言一边低吼着,一边猛烈的射精,精液以强劲的力道冲击在子宫深处,一波波的热流打在子宫壁上,射精的强烈快感袭击男人的脑海,让他觉得自己魂飞天外一般。 可还没等他享受够这种极致的舒爽,只听密室入口处“轰”的一声巨响,凤青言几乎是第一时间回过神,一把拉过身下将叶欢裹的严严实实,一双黑眸还带着情欲的红晕,眼神却已经如两把冰刃射了出去。 楼梯上传来吵杂的脚步声,随即就见白泽一脸焦急的跑了进来,后面则跟着胡媚儿、雷震、灰猿等一众侯府的人人妖妖。 妖族的嗅觉最为灵敏,众人在破开密室大门的同时就已经闻到里面情欲的味道,只是如今真的看到真人,才顿觉尴尬。 “你们是怎么回事?”凤青言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意。 “几次?”白泽明显已经不是白天的呆萌模样,一双眼睛直视着凤青言,仿佛下一刻就要把人撕了。 “什么几次?”凤青言毫不尴尬的伸手抓过一件外衣套上,不解的问道。 “我问你射了几次?”白泽几乎是用吼的喊完,确没等凤青言回答,几步冲到床前,伸手就去扯裹着叶欢的被子。 凤青言大惊,抱着叶欢一转身躲开对方的进攻,语气里的怒意已经压制不住,道:“白泽,你要干嘛?” “侯爷,小公子是为了救叶姑娘。”灰猿眼看两位主子要动手,急忙喊道:“青鸾一族的阳精太过炙热,人族的身体根本受不了,弄不好会死人的!” “千年青鸾元阳,你打算烧死她吗?”白泽面沉似水,用凤青言从未见过的冷峻神态吼道:“让开!” 凤青言吓的浑身一僵,下一刻叶欢已经落在了白泽的手上。 剥开薄被,只见叶欢脸颊通红,双眼紧闭,牙关咬的死死的,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凤青言只觉得眼前一阵的天旋地转,慌乱的道:“怎么会这样?” 白泽并没有回答他,他伸手摸了摸叶欢那红的不正常的脸颊,转头对着傻在当场的众人喊道:“愣着干嘛?准备冰水桶和车子,马上去妖界找大祭司。” 众人如梦方醒,急忙跑出去准备。 凤青言此时也已经反映过来,他转头看向愣在那里的胡媚儿,咬着牙道:“胡媚儿!看看你干的好事!” 铺天盖地的威压袭来胡媚儿双膝一软,直接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她慌乱的道:“我不知道会这样啊!叶欢这几天都只知道看书,又说什么不能找人随便双修,我也是为了你们……” 两道利刃也一般的眼刀之下,胡媚儿意识到凤青言是真的怒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头越来越低,最后索性变回了狐狸真身,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而就在凤青言研究到底是先把胡媚儿的皮剥了,还是先去妖界的时候,只听白泽咦了一声,众人急忙转头看去,只见刚才还浑身通红,出气多进气少的叶欢,此时却开始慢慢转好,身上的红晕在慢慢消退,就连眉目都舒展了开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凤青言一步上前,从白泽怀里抢回叶欢,问道。 白泽没好气的道:“我连自己爹妈是谁都不记得了,你他妈的问我?” “那刚才不是你说我的阳精会烧死人吗?”凤青言将渐渐转好的叶欢搂的更紧了些,道:“现在你又不知道了?” 白泽顿时无语,他狠狠翻了个白眼,道:“你的阳精会烧死人那是书上写的,她刚才也确实是被灼烧的模样,至于现在为什么又好了,我不是大夫,哪里知道为什么?” “难倒……”凤青言猛地想起了什么,伸手进到被子里将叶欢的左手扒了出来,果然就见她手腕上的那颗乾坤珠泛着一股妖艳的红色,却散发着一股如千年寒冰一般刺骨的冰寒,硬生生驱散了那澎湃的灼热。 白泽双眼骤然睁大,惊道:“这难倒是……六合乾坤琉璃珠?” -- 第二卷妖界12(一更) 叶欢的意识昏昏沉沉,只觉得有股灼热的热浪从小腹传来,转瞬间就蒸腾而起,直接如烈火一般灼烧她的五脏六腑,她浑身如同被放在火炉里炙烤,炽热难当,五内俱焚。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烧死的时候,突然她手腕上猛地传来一阵凉意,那凉意并不冰人,就像是闷热夜晚里吹来的一阵阵清风,让人十分的舒服,凉意一阵一阵,终于将身体里的灼热彻底驱走,渐渐地,她耳边隐隐约约的听到白泽的声音,随后是凤青言的声音。 好半晌,她微微的睁开眼,发现她已经回到了凤青言给她安排的房间里。 屋里的烛火微微跳动,男人散着发,却衣着整齐的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腕,眼眸低垂,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感觉她动了一下,男人立刻收回心神,急忙问道:“还热吗?可有哪里不适吗?” 叶欢感觉了一下,随后负责的摇了摇头,道:“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在这?你说我怎么在这?”凤青言脸色一沉,语气不善的道:“不是我在这,你还想谁在?已经是子时了,大家都去休息了。” 他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却没有告诉叶欢,白泽因为等着她醒已经直接睡着被灰猿抱走了,而胡媚儿和雷震怕被他活剥皮,早已经找借口跑没影了。 凤青言依旧沉着脸,却走去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碗瘦弱粥,放在手中用妖力温了,一勺一勺的喂给叶欢喝。 他面沉似水,偏偏动作极其轻柔,似乎连呼吸都放轻了,仿佛叶欢不是个活蹦乱跳的人,而是一个一戳就破的纸人,他气喘大了都能给她吹出个窟窿似的。 叶欢被他这反差弄得直接笑出声,凤青言却是一记眼刀飞了过去,压着火气道:“还好意思笑?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去阎王爷那报道了?” 随即,凤青言便将刚才的事情简要说了一遍,叶欢听完,道:“你是说,跟你欢爱不但不能双修,反而还会被烧死?怪不得你不愿意双修,这么危险,以后还是算了吧!” 听到这话,凤青言微微一愣,随即耳根一红,目光发飘,清了清嗓子道:“白泽说了,只是元阳厉害些,平日里的……没那么厉害,而且你有六合珠,所以即便……也没事。” 他说的有点磕巴,叶欢却还是听懂了其中的意思,不过她注意的重点不在前面而在“六合珠”上。 “什么六合珠?”叶欢皱眉问道。 “就是你手上的这个乾坤珠。”凤青言脸色恢复了些,道:“这还是白泽发现的,他说,这世间乾坤珠虽然珍贵,却也存世不少,可是在这些乾坤珠里,只有一颗是所有乾坤珠的鼻祖,名叫乾坤琉璃珠。” 凤青言将空碗放回桌子,走回来,坐到床边,犹豫了一下,还是脱了鞋子上了床,伸手将叶欢搂进怀里,继续说道:“传说,当年神族有位神女为讨心上人欢心,便用神力创了乾坤琉璃珠,而此后的万年时间里,无人知晓它的真正用途,直到这位神女意外身陨,她的那位心上人后悔莫及,用了千年的时间将散与六界的神女魂魄尽数收在这珠子里贴身温养,千年后神女果然复活。后来这珠子就有了另一个名字,叫六合乾坤琉璃珠。” “那它有什么用啊?”叶欢抬起手腕,看着上面那颗平淡无奇的珠子,实在是想不到它居然有什么厉害的功能。 “当初那位神女的心上人在收集神女魂魄时,也将六界的所有能量收集在其中,所以……”凤青言眼眸微微一沉,顿了一下,道:“所以,带上它的人等于将六界的能力带在身上,日后无论是修什么道法,都能事半功倍。” 叶欢歪头认真的想了想,眼前一亮,道:“所以说,我之前能结丹跟双修什么的关系不大,是它在暗中帮我?” 凤青言刚点了下头,随即立刻摇头,道:“也不能这么说。若是你不修炼,它想帮也帮不上。” 叶欢点头,随即一阵困意袭来,她熟练的在男人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睡着了。 待叶欢睡熟,凤青言这才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她的房间,院子里,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的白泽正负手站在月下,似乎在等他。 “她睡了?”白泽问道。 凤青言点头。 “今日,你既然是被算计的,也就是说这一切并非你自愿。虽然说青鸾一族一生只许有一个伴侣,一旦缔结了契约便不能更换,可是这也不是绝对,我虽然法力并未恢复,但是解除契约的能力还是有的,不过……”白泽微微扬眉,上下打量凤青言半晌,道:“我并未在你身上看到契约的标志,看来,你并非纯种妖族,所以并不会和伴侣建立契约……” “不必!”凤青言开口打断,道:“这件事无需你插手,我自有打算。” “你和她说六合珠的事情了?”白泽又问。 凤青言目光微微一闪,道:“说了一些。” 白泽立刻看出他眼中的闪躲,道:“看来,你只是告诉她那珠子可以帮人提升修为,并没有告诉她,持了那珠子便可以穿梭六界,不受任何约束。” “不错”凤青言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道:“我确实没有告诉她后面的话。” 白泽歪着头看着男人,眼睛危险的眯起,却唇角带笑,道:“哥哥不会是想和我抢娘子吧?” 刹那间,两人的身边骤然刮起一阵诡异的风,而这风越刮越大,同时,一股无形的威压从白泽身上直扑凤青言。 凤青言和白泽相识了近千年,即便听说过这位曾经的妖族王子有多心狠手辣,可是他们相处的这六百年里,他却从未在他的身上看到过任何戾气,无论是两人当初被妖族追杀逃到人界,还是后来在人界的忍气吞声,白泽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而今天,他居然两次在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了威压和杀气。 这六百年里,虽然说他在照顾白泽,但是这些混迹官场的手段和处事方式确是白泽一手教他的。所以,这个男人到底有多狠,心有多黑,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人人都说他凤青言雕心雁爪、睚眦必报,可没人知道,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家伙胜他十倍。 凤青言不躲不避,静静的看着白泽,此事关系到叶欢,他不会让。 两人就这样整整耗了一炷香的时间,白泽眼中杀气骤然收回,突然笑了,道:“今日之事不过是个意外,而且还和我有点关系,所以我不会计较的。若是哥哥喜欢她,我们两个可以共享,我相信欢儿是不会拒绝的。可若是哥哥不喜欢叶欢,那就麻烦离她远些,她心思单纯,经不住哥哥这花间高手的撩拨。” “不可能!”凤青言斩钉截铁的否决了白泽的提议。 不过白泽却并未生气,反而一笑,道:“那好吧,看在大家相处了六百年的份上,我给你机会。” “什么机会?” “一年的时间,我不会对她出手,若是一年之内你能让她放下去找君无涯言的念头,我就退出,从此你们两个双宿双飞,我绝对不会出现。要是失败了,你就要同意我的加入。”白泽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我劝你好好珍惜这次机会,毕竟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我若是得不到的,就算抱着同归于尽,也不会便宜了别人。” “好!”凤青言应了一声,随后一转身,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 月光下,白泽看着那关闭的房门恨恨的咬了咬牙,将周身的妖气收了,伸手揉了揉闷疼的胸口。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 一条身影骤然闪出,递上一颗丹药和一封密信,正是一直躲在暗处的灰猿。 白泽拿了丹药吃下,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接过密信看了一遍,随手一挥,将密信碎成粉末,开口吩咐道:“告诉那边准备一下,我们年后回妖界。” “二王子,您终于想通了!”灰猿不大的眼睛骤然瞪起,随即激动的双膝跪倒,眼中居然隐隐有泪花翻涌。 “想通?”白泽冷笑道:“我从来也没有想不通过,之前一直不回去是觉得燃起战火不单会让妖界生灵涂炭,更是让仙界有机可乘,如今我那位好哥哥却昏庸无道,任凭内戚为非作歹,不管一管,看来是真的不行了。” 灰猿不在乎白泽说了什么,只是知道这位他们苦苦盼了这么久的王子终于要回妖界,顿时高兴的跑下去准备了。 “我的好哥哥啊!你可真的是成全我啊!”白泽一双眼笑的弯弯的,对着月亮自言自语道:“我正想着去哪里弄点权利讨好心上人,你便把妖王的宝座双手奉上了,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 第二卷妖界13(周末加更,二更)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由于六合琉璃珠的关系,叶欢真的第二天就能活蹦乱跳的上街玩耍去了。 看着叶欢没事,凤青言也没有继续要追究的意思,消失了一整天的胡媚儿和雷震这才敢冒出头来,谁知两人刚一出现就被凤青言逮了个正着,胡媚儿被逼着将一头乌黑的长发剪了成了刺猬,雷震更是被套上女装在府里“巡游”了一圈。 胡媚儿本来长得就娇媚,被剪了头发,虽然看着有点别扭,但是却添了不少的英气,看上去居然别有一番韵味。 可是雷震就惨了,他人高马大一熊族,被迫穿上花花绿绿的女人衣服,那画面简直堪称笑煞人。以至于之后整整几年的时间里,只要想到那天,大家都还控制不住的笑疼肚皮。 大家笑笑闹闹的过着日子,转眼就近了除夕。 腊月29这天,凤青言刚刚被太子叫去训斥,侯府这边便有太后的内侍前来请叶欢。 而叶欢也立刻换上衣服跟着进了宫。 一道道宫门,一排排卫士,叶欢随着那名内侍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太后居住的慈宁宫。 一进阁门,就看到有位头发雪白的老太太斜歪在一张软榻上,满面皱褶,容颜慈祥。除了成群的宫女彩娥、内监侍从以外,旁边还陪坐着两名贵妇。 叶欢虽然不认识她们却可以通过衣着来确定对方身份。 首座上凤冠黄袍,气度雍容,虽然眼角唇边已有皱纹,却依稀保留着几分青春时代的美貌,应是正宫皇后。 皇后右手边是位高髻丽容的宫装妇人,神态端庄,眉目秀丽,应该就是当今的太子生母,荣贵妃。 叶欢正要行礼,太后颤颤地坐直了,眉开眼笑的道:“来了吗?免礼免礼,快赐座!” 旁边人急忙搬过一把椅子,叶欢也不客气,恭恭敬敬的坐好。 这时只见,皇后柳眉一挑,道:“哀家早就听说京城里来了个了不得的仙子,结果请了几次都被靖安侯给推脱了,还是太后娘娘面子大,今日总算给请来了。” 虽然明知道这不过是客道话,叶欢还是笑着回道:“之前一直病着,未能早些来参见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还望两位恕罪。” 天下无人不知太后和皇后乃是同族亲姑侄,而皇后因为膝下无子与太子生母的荣贵妃水火不容。叶欢如今只说两位,自然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和站位。 这句话一出口让堂上的叁人均是一愣。不过皇后马上明白了什么,看了看太后,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如今太子为难靖安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去尊荣贵妃不但不能得到什么好处,反而容易将皇后和太后也一并得罪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盟友,和太子母子撕破脸,对方也一时不能怎样。 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这位修仙界的奇女子,倒是一位通透事故的人。 一般来说,皇族虽然高贵,在修仙人的眼睛里却不过是人界的管理者罢了,老百姓信他们奉天承运,修仙的人却不信,所以对他们只有礼让,却没有盲目的崇拜。这些修仙中人哪怕不表现出来,心里也总会把自己当成人中龙凤,很少有像叶欢这样乖乖入世的。 “无妨!”太后笑着道:“倒是这位仙姑的身子好些了没有啊?” 叶欢笑道:“差不多已经好利索了,多谢太后娘娘挂念。” 接下来又是闲聊了几句家常,这时,突然有太监高声喊道:“皇上驾到!” 随即,门帘一撩,一名身穿黄色道袍的中年男子笑着走了进来。 除了太后之外,众人急忙跪地行礼,而叶欢却还是没有跪,只是恭恭敬敬的对着皇帝深施一礼。 “这位就是尚清派守阳尊的妻子了吧?”皇上说着,声音里却隐隐有些兴奋。 叶欢眼中一亮,立刻意识到,一位以修道为精神寄托的皇帝,此时见了仙人之妻的是何等兴奋。 而这,就是她毅然答应入宫的赌注。 她强压住心中的激动,学着平日里君无涯等人的样子,不卑不亢的微笑道:“正是。” 宫中人人都是人精,见她这态度与刚才完全不同,没了刚才的世故机敏,反而展示出一副飘然出尘的模样,皇后眼中一亮,立刻明白叶欢的意思,笑着上前道:“陛下您来的正好,我们正想向仙姑讨教明日祭天之事。” 每逢年节,或者特殊的日子皇帝都会带着朝臣祭祀天地,而因为当今皇帝一心修道,每年的祭祀都是由太子代替。皇后如今将这已经早就订下的一切突然摆出来说,显然是让叶欢开口,让祭天之人换一换。 叶欢默不作声,等着皇上的回答。 果然,皇上兴致勃勃的道:“君夫人可有建议?” 叶欢垂下眼,觉得现在不是立刻表明立场的时候,于是打了个太极道:“陛下奉天承运,自然是会顺应天意的。” 果然,一旁的荣贵妃坐不住了,笑着道:“书上有云‘学仙之法,欲得恬愉澹泊,涤除嗜欲,内视反听,尸居无心,而帝王任天下之重责,治鞅掌之政务,思劳于万几,神驰于宇宙,一介失所,则王道为亏,百姓有过,则谓之在予。’(修仙应该是淡泊恬静愉快,洗去杂念嗜好,以心为眼,自我省察,无欲无求。而帝王担负着天下的重责,治理繁忙的政务,因日理万机而思虑劳累,神思驰骋于宇宙万事。出现一点儿过失,帝王将相以“仁义”治天下之道就会被毁;百姓有了过失,帝王将相就得说责任在我。)这样如何能修成正果,陛下自然是会放下一切杂念,一心侍奉上天的。” 叶欢眼珠转动看向一旁缓缓道来的荣贵妃,不由得在心里称赞这个女人不但聪明,更是会投其所好,想必之前皇上不上朝也是她鼓动的。 不过要说这些东西,她在尚清派呆了那么多年,高深的道法她未必能说出来,这种入门的自然也是手到擒来,于是她开口道:“我记得这是《抱朴子内篇.论仙》的内容吧!” 叶欢仰起头,学着当初君无涯和人论道时的模样,道:“那贵妃应该知道,里面还有这样一句话‘仙法欲溥爱八荒,视人如己,而人君兼弱攻昧,取乱推亡,辟地拓疆,泯人社稷,駈合生人,投之死地,孤魂绝域,暴骸腐野,五岭有血刃之师,北阙悬大宛之首,坑生煞伏,动数十万,京观封尸,仰干云霄,暴骸如莽,弥山填谷。秦皇使十室之中,思乱者九。汉武使天下嗷然,户口减半。祝其有益,诅亦有损。结草知德,则虚祭必怨。众烦攻其膏肓,人鬼齐其毒恨。彼二主徒有好仙之名,而无修道之实,所知浅事,不能悉行。要妙深秘,又不得闻。又不得有道之士,为合成仙药以与之,不得长生,无所怪也。’(神仙的法术要求人博爱四方,视人如已,而人君吞并弱小,攻取政治昏暗的国家,趁机着战乱,推翻别国的政权,开辟地域,拓宽疆土;灭掉别人的国家,驱聚那里的老百姓,把他们置于死地,使得孤独的鬼魂漂浮在极远的边地,暴露的尸骸丢失弃在凄寂的荒野;五岭有鲜血染红刀刃的军队,朝廷悬挂着大宛国君的首级;土埋活人、钉死降卒,动辄数十万人,还将敌人的尸体堆成高冢为‘京观’,高上去霄,而暴露的尸骸如同野草,填满山谷。秦始皇的暴政,使得十家人中,想造成反的就有九家;汉武帝的用兵,使天下怨声载道,户口减少了一半。祝寿能增加寿命,而诅咒能减少寿数。结草报答是因为知道对自己有恩德,但是连尸体都见不到的虚祭,也必然对用兵者产生怨恨。各种烦恼损伤着他身体的要害,人鬼又一同把他痛恨。那两个皇帝徒有好仙之名却无修道之实,就是他们所知道的关于求仙的那一点肤浅的事,沿且不能一一施行,仙道中那些高深的要点秘诀,又没得到,而且也没有得道之士为他们合成仙药来献上,他们不得长生,也就不足为怪了。)” 叶欢说完,总结道:“‘祝其有益,诅亦有损’,陛下是天下之主,这天下的损益自然也都会算在陛下的账上。” 一旁的皇后立刻明白,趁热打铁道:“可不是呢!天下百姓都是迂腐无知的,若是有人狐假虎威,作乱朝廷,怕是这天下百姓的怒火诅咒,也会平白无故加在陛下的身上呢!” 皇帝刚刚还笑着脸骤然一沉,眼睛眯起,似乎在考虑什么。 而就在此时,只听门外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名内侍捧着一本奏章匆匆忙忙的跑进来,跪地道:“启禀陛下,今日一早,天上突然降下一道惊雷,将祭天大典的铜鼎劈掉了半边,司天台的官员不知如何是好,请陛下定夺。” 屋中众人均是大惊。 叶欢却强压勾起的嘴角,心中已经明白,这便是凤青言反击的开始。 “在其位,谋其政。”叶欢行了一礼,道:“天授之命,懈怠则为不敬。” 皇帝如遭雷击,急忙道:“速速召礼部和司天台一众来宫中议事。” 内侍急忙跑去办事了,荣贵妃刚要开口,一旁的叶欢立刻插嘴道:“陛下还可大赦天下,免除灾区岁贡,借此积攒百姓的祝福。” 显然,此时的皇帝已经有些慌了,急忙道:“仙姑所言甚是!所言甚是!” “陛下,可……”??荣贵妃的第二次开口又被太后打断。 “皇儿啊!”老太太不出手则以,一出手便是大招,她缓缓的道:“哀家与叶欢这孩子甚是投缘,想收她做个义女,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哎呦!这感情好了!”旁边的皇后立刻道:“这么一论,那飞升成仙的守阳尊岂不就是我们妹夫了吗?” 皇上此时眼前也是一亮,他早就想跟这些修仙人物攀个亲戚,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放在眼前,自然不会放过。急忙道:“这可是一等一的好事……” 不过他说着却还是有些担忧的看向叶欢,毕竟这些修仙之人性情高傲,他真怕叶欢一甩脸子,给他们下不来台。 叶欢的脑子飞速的旋转,用最快的速度衡量了一下利弊,随即一笑,道:“叶欢本是孤儿,不想今日居然一下就有了母亲和哥哥嫂嫂。” 见叶欢顺水推舟,皇帝哈哈一笑,急忙道:“来人,传旨下去,封守阳尊夫人叶氏深得太后喜爱,特认为义女,封常宁公主,享长公主待遇,赐府邸一座,内侍宫女五十,护卫叁百。” 一下从一个平民百姓越级成为公主,别说是在本朝,就是历史上也是绝无仅有,不过叶欢知道,这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她急忙谢恩,皇帝觉得自己终于和仙界搭上了关系,算得上是“天上有人好升仙”于是心情大好,笑着去和手下议事去了。 太后和皇后各自拉着叶欢的手,左一句“孩子”又一句“小姑”的叫着,还各自给她准备了不少礼物,叶欢也不吝啬,将手里能给常人吃的避毒丹送给了两位“亲人”。 两位又留了叶欢在宫中吃了晚饭,这才在宾主尽欢的气氛中,把人放了回去。 叶欢出宫时已经是掌灯时分,刚走到宫门口就看到了不知在哪里等了多久的凤青言,男人沉着脸,却没有多说什么,见她出来便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在她身上。 还带着热气的披风混着男人身上独有的龙涎香罩在叶欢的身上,她伸手紧了紧,冲着男人露出一个让他安心的笑容。 -- иρó1⑧.cóм 第二卷妖界14(一更) 祭天大典之前临时换人不算是罕见,所以各个部门急急忙忙协作,终于算是赶在大典之前改好了所有的程序。 那场万众瞩目的祭天大典,在举行的当天顺顺利利、平平安安,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的变奏,除了太子“因病”缺席之外,跟往年的祭天大典没什么大的区别。 祭天大典之后,皇帝回宫,开始赐礼分烛,皇子宗室、亲贵重臣都在宫门外跪领了恩赏。 按照往年的惯例,御赐的级别当以太子为尊,亲王次之,其余诸皇子再次,其他宗室大臣们则按品级不一而同。 今年这个大规矩也没怎么变动,只是凤青言在领受到与其他臣子同样的恩赐后,多得了一件貂领金丝大氅。 大典前突生变故,太子临时被换掉,叶欢被封为公主,凤青言被额外恩赐,年前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连在一起,自然有人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于是,明明前一天还门可罗雀的靖安侯府,第二天一早便车水马龙,所有的礼品除了给凤青言的,更多的则是送来给这位新封的常安公主的。 不过叶欢可没空搭理这些墙头草,她已经一早被太后接走,进宫准备赴宴了。 当晚勤政殿排开年宴,皇帝先去慈安宫向皇太后请安后,再回殿中与嫔妃、皇子、宗亲们一起饮乐守岁,并将宴席上的部分菜品指送到重要的大臣府中。 能在除夕之夜得到皇帝指赐的菜品,对朝臣们而言一向是无上的恩宠,不是圣眷正隆的人,一般都无此殊荣。 而今年,靖安侯府自然而然在赐菜的范围里,而且因为叶欢也在,被多赐了一道。 叶欢因为人美嘴甜深的各位太妃们的喜爱,她们拉着叶欢问东问西,好不容易在烟花绽放之时才将她放回了侯府。 而凤青言早已经在宫门口的马车上等她多时了。 午夜,侯府里已经大门紧闭,被凤青言封上了特别的结界,一群妖怪在里面喝酒笑闹,更有甚者现着原形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叶欢早已经习惯了他们的模样,好奇的一会拉拉这个的耳朵,一会拽拽另一个的尾巴。 白泽喝的小脸通红,赖在叶欢身上撅着嘴要亲亲,剥都剥不下来。 胡媚儿坐在自家夫君的腿上,闹着要嘴对嘴喂酒。 雷震跟着一旁一个虎族的男人在比力气。 灰猿不知怎么了,露出根猴子尾巴倒吊在树枝上,抱着个酒坛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反观凤青言却是满场中最冷静清醒的,他歪躺在一张木榻上,用手支着头,修长的手指捏着一只白玉杯,眯着一双凤眼,笑看着满院子群妖乱舞。 他的目光落在那个桌边的娇小身影上之后,便被黏住,再也转不动了。 叶欢此时穿的还是一身红色宫装,金钗步摇,明明应该是凤青言最讨厌的刻板打扮,可偏偏这身衣服穿在叶欢身上就像是有了生气,红的鲜活,金的耀眼。 明艳动人,怕就是这副样子了吧! 凤青言想着,目光似乎透过那一身厚重的棉衣看到了女孩那玲珑有致的胴体,他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天在密室里,女孩在自己怀里娇吟、战栗、颤抖…… 喉间莫名干渴,他灌了一杯酒,努力平静着自己的呼吸。 这时,一枚烟花冲天而起,在天空中炸裂了灿烂,众人和众妖纷纷抬头,仰望着那抹璀璨。 “哇!好漂亮……”不等叶欢说完,原本在木榻上歪斜着的凤青言已经闪身到了桌边,伸臂将她身上赖着的白泽剥下来扔到一旁,将女孩打横抱起,轻声道:“抱紧我!” 叶欢不解,却还是伸手抱住了凤青言的脖颈。 下一瞬,男人周身突然泛出金色的光芒,那光芒瞬间将两人笼罩,更是在他背后形成了一对金色的翅膀。 不等叶欢惊叹,只见凤青言脚下一点,直接跃起,身后的翅膀缓缓扇动,带着两人御风而行,穿梭在一簇簇绽开的烟花中间。 灿烂的烟花将两人包裹,四面八方全是彩色的绚丽,叶欢兴奋的不停尖叫。 “我乃青鸾一族,不畏六界中所有的火焰,更不会畏惧区区凡人的敌对和排挤。”凤青言微微扬起下巴,眼角眉梢尽是傲气,道:“我之所以低调妥协只是因为怕麻烦。靖安院创立了六百年,我更是已经活了千年,这些积累不是他一个几十年的蝼蚁可以撼动的。” 这些,他本不屑说,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想和她分享。他想告诉她,他懂她的付出,他懂她的牺牲。 “看到了吗?即便是在焰火之中,我也能护住你,让你只看到最美的景色。”他看向怀里的叶欢,低声道:“所以,不需要自责,也不需要强迫自己去虚与委蛇。我愿意,也有能力,让你在京城也如同在尚清派一般活的逍遥自在。相信我!” 此时此刻,漫天烟花倒映在男人的眸光里,山河万里都被他眼中的热意燎烧殆尽。 叶欢觉得有点眩晕,她明明没有喝多少酒,却好像已经醉了。这一刻似乎脑子里一片空白,却又似乎想到了很多。 她想到了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想到他为了她惩治红儿;想到比赛时他假借为她簪花,借机塞进手里提醒小心曼陀罗毒的小纸条;想到了他一次又一次明里暗里的维护。 如果没有他,沉无燕不会被逼自尽,她和君无涯根本不可能借机脱离尚清派,过上那么逍遥的日子;如果没有他,她还在为蛊毒所困,命悬一线,根本不可能有结丹的一天;如果没有他,她也许已经被武安派活活打死了,如果没有他…… 他机关算尽,最后却让她成了最大的受益者。 她从不轻易相信一个人,可是此时此刻,她愿意相信他,全心全意的相信他。 只是…… “我信你!”叶欢手臂用力,撑起自己的身体,看着凤青言的双眼,认真的说道:“不过,我不想只做一个被你呵护在羽翼下的人,朝堂太复杂也太危险,你一个人撑着太累了。所以我也想拥有翅膀,和你一同抵挡焰火,一起并肩翱翔。” 凤青言猛然睁大了眼睛,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骤然加速,他直直的看着叶欢。 他记得许多许多年前,那时的他刚刚学会飞翔,却发现周围的人类都不会飞,他郁闷的躲在草垛上不肯回家,而爹爹找到了他。 爹爹很高大,也很俊美,揉着他的头发,告诉他,不要担心,迟早有一天,他会遇到一个肯陪他一起飞翔的人。 千年了,他遇到的都是怀揣着各种各样目的的女人,她们曲意逢迎、机关算尽,无非是想在他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利益和庇护,偏偏没有一个人关心他危不危险、累不累。更没有人有心、有能力,可以真的为他分担。 四周充斥着烟花炸裂声和时不时传来的欢呼声,但是凤青言却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眼前,那原本映着斑斓烟花的美丽眸子里之中映着一个小小的影像,那是他的影像。 咫尺之距,男人的心中像是有一团火被猛地点燃。 “凤青言……”他听到她轻轻地唤他,那声音似乎是午夜梦回时的呢喃,如烟火骤燃,将他所有的理智燃烧殆尽。 这一刻凤青言突然意识到一个事实,那就是:他爱上她了! 也许是从她调皮的戏耍那名皮货商开始;也许是从她在赛场上耀眼的表现开始;也许是从她傻乎乎被人算计送他同心结开始…… 他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这个时而古灵精怪,时而又天真无邪的女孩,只知道当自己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喜欢上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所以一向对女人游刃有余的他才会在她靠近时那么紧张,甚至手足无措;所以他才会一而再,再而叁的帮她;所以他才会小心翼翼到畏首畏尾,只是因为他喜欢她、爱她、不忍亵渎她。即便是知道她已经是君无涯的妻子,他依旧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对她好只是为了拉拢君无涯而已。 直到,他听说了天裂。 那一刻,他根本顾不上什么战功,顾不上君无涯的死活,甚至顾不上人界存亡,他的脑子里只有她。 所以他才会只身一人疯狂的往回赶;所以他才会在看到她满身是血的时候恨不得杀光在场所有人;所以他才会义无反顾的将她这个大麻烦带回府里,所以才会为了她不惜把自己苦心经营的多年的形象付之一炬;所以他才会为了她不再去权衡得失,和太子正面硬刚。 如果说之前他只是欣赏她、喜欢她,那么此时此刻,他已经成为了不顾罪业,失去理智的飞蛾,即便知道她是一堆火,却还是心甘情愿的扑上去。 他微微闭上了眼睛,将眉心抵上了叶欢的额头,高挺的鼻梁蹭着对方微凉的皮肤。 “叶欢!我的欢儿!我的!” 凤青言沙哑的呢喃着,下一秒,便如同野兽一般带着抑制不住的渴望,重重的吻了下去。 女孩的嘴唇像是新鲜的花瓣一般,带了一点凉意的柔软仿佛一用力就会被他吮出艳丽的花汁。 他用力的收紧双臂,带着一点本能的蛮横,用温热的舌头撬开对方的唇齿,肆意的在她口中掠夺着。 曾经自诩千杯不醉的凤青言觉得自己此刻有些醉了。胸口的灼灼热意,如一只蛰伏的猛兽,挠着他的肺腑,撕扯他的理智。亟待倾笼而出的欲望,因和她的贴近,烧得愈发炽烈。 他不管不顾的在对方口中疯狂的掠夺,冰冻了千年的情感骤然复苏、复活,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千年的时光里都是孤身一人,他只是为了等她,等那个愿意和自己比翼双飞的傻女孩。 -- 第二卷妖界15h(周末加更,二更) 月色朦胧,侯府主院卧室的巨大雕花大床上,两条身影纠缠着纵情交欢。 男人身材修长,皮肤白皙,结实的窄臀不停地起伏抖动着,狂野勇猛,他浑身的肌肉因为性交而绷得紧紧的,因奋战已久,浑身汗流浃背,被汗水浸透的结实身躯,像是镀了一层油一般在月色下泛着亮光。 她身下的女孩娇小可人,看起来那样纤弱的身子,却是义无反顾的承受着男人粗壮的欲望,雪白大腿分开夹紧男人的劲腰,不断地送上自己身体,迎合男人猛烈的操干。 紫红色的阳具不断的深插在女孩娇嫩的花穴里,勇猛的在她的小穴里进进出出,龟头猛刮着娇弱肉壁,两片薄薄小阴唇也跟着它步伐而在穴口不停地翻进翻出,男人的动作越干越猛烈,一次比一次深。 巨大的阳具将女孩小穴内的淫水一点一点带出穴外,棒身坚硬粗壮到极点,也沾满了亮晶晶淫水。淫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更加刺激了凤青言的欲望。 “啊哈……凤青言……好奇怪……要死了……啊啊……”硕大的龟头狠狠的操在宫口上时,她忍不住呜咽了一声,身体一阵微微的痉挛,宫颈被完全撑开,内里的器官被不断撬动着入口,瞬间的酸胀让叶欢双手不自觉的攀紧了凤青言的背,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抓痕。 被叶欢这么一抓,加之被那过分紧致的宫颈吸的几乎要泄出来,男人一边将龟头更加往里送着,一边沙哑的命令道:“乖,叫相公!” “啊哈……相公……啊啊啊……到了……啊……要爽死了”随着凤青言的动作,叶欢紧紧的抱着身上的人,被顶弄得两眼失神,双颊早已经红透。 “相公干得你爽不爽?” “呃啊啊啊,爽……好爽……” 听到他的话凤青言更满意的大力抽送,也不管什么九浅一深,每一下都干到最深处,还一边旋动着往里钻,只觉得叶欢的水流得越来越多。 “啊!相公不要再深了……要被捅穿了……相公啊啊啊……”叶欢疯狂的摇着头,承受着巨大的快感和恐惧,只觉得要把自己的身体都顶穿一般,有瞬间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 “是这里吗?”凤青言笑着咬住叶欢的耳朵轻舔,下身却偏偏还要往更深的地方顶,像是真的要把她顶穿一样,每一下都把她操到哭出来。 “啊……别……捅到了!不要了……啊啊……别再大了……” 凤青言低笑一声,看了看身下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叶欢,低头咬住了她凸起的乳头,用牙齿轻轻拉扯。 “啊哈……别这样……相公……痛……”??两边的乳尖被男人换着啃咬,弄的全是口水和牙印,叶欢把手放在自己小腹,浑身有些虚脱,浑身颤抖仰着头,眼角通红,眼睛里满是过分欢愉涌出的泪水。 凤青言满意的眯了眯眼睛,用手抓住女孩胸前一只的软乳,在掌中揉压。雪白的乳肉被肆意的蹂躏,红艳艳的乳头被男人夹在指缝中,重夹拉扯着。挺动胯部,让插在子宫里的龟头再度捣弄起来。 被抵住的地方好像越来越多的水要涌出来,从来没承受过这样强烈的快感,没有吞咽的唾液沿着嘴角流了下来,张着小嘴用力的呼吸着,看上去既可爱又淫乱,凤青言低头狠狠地吻住。 凤青言根本不管什么技巧,他紧紧的勒住怀里的人,舌头伸进叶欢嘴里乱搅,用蛮力在吻她,只觉得她嘴里清新的味道让自己觉得很舒服,情欲也更盛,感受到叶欢的回应,变得更加兴奋,起手扣住对方的脑袋越吻越深,下面的动作也没停下分毫。 “嗯唔……”突然被吻,叶欢的大脑一片空白,伸出舌头生涩的回应。每当男人插到自己子宫的时候都让她浑身颤抖,下面好热好爽,上面快要不能呼吸,但是男人依旧没有放开自己,叶欢开始无力的伸出手拍打他的背,挣扎着分开,两人的津液牵出一条淫靡的银丝。 “啊……恩啊……慢……慢点……青言……要……啊啊!那里……啊……要死了!”叶欢被弄得有些昏昏沉沉,男人每插一下,深处的媚肉就是一阵颤栗,被架在男人臂弯里的秀腿也下意识的抖动着。 “我怎么舍得你死?”凤青言看着怀里不停颤抖的女孩,下身加紧耸动,大龟头插进宫颈又退了出来,还不给她缓冲的时间,又再次插了进去。 子宫里喷出一大股水液,身体剧烈的痉挛着,整个身体都在发颤,花穴更是死死的绞着那根阴茎,像是要将其夹断在穴里一样。极致的快感正在蔓延,叶欢大脑嗡鸣空白,似乎除了摇头,她什么都做不了。 而凤青言也被这忽然泄出来的一大股淫水浇在了龟头上,顿时便有些呼吸不稳,索性不管什么忍不忍的压着女孩又连着操了几十下,极为猛烈的将阴茎顶开了子宫。 叶欢本来都要高潮结束,此时却硬生生的又给逼上了巅峰,抽搐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龟头直接没入了宫腔的最深处,开始喷射炙热的浓精,几乎要灌满整个狭窄的子宫。 “接好了,都射给你!” 大量的灼液源源不断涌进子宫里,叶欢被射的双眼翻白,被烫的浑身都在剧烈的哆嗦,过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叶欢高高弓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摔回了床铺,她此刻一根手指都累得动不了。 凤青言揽着人插在对方身体里喘息了好一会儿。爱怜的搂着女孩,又凑上去吻了吻叶欢泛红的眼角,缓缓的将阴茎拔了出来。 子宫顺势合拢,倒是完完全全的将精水留在了里头,像是着急要孕育一个孩子一样。 “坏……坏人……”叶欢的声音还带着哭泣的鼻音,双眼放空,仿佛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之中,双手软软的搭在对方的肩上,这个样子像极了跟主人撒娇的小猫。 “欢儿不是就喜欢我坏吗?”凤青言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不停的吻着对方泛红的眼角,低沉带点沙哑的声音在叶欢耳边说道:“欢儿,哪里也别去了,就乖乖躺着被我干死吧!” 永远留在他身边! 凤青言凤眸骤然一沉,此时此刻他只想要用自己的炙热狠狠贯穿她,用自己粘稠的液体射满那张小穴。 想到这,他只觉得胸口涌起一股热意,突然握住了叶欢的双腿,分到最开,用半硬的肉棒重新操干起来。 狭窄的甬道被男人的肉棒狂猛地抽插,叶欢双颊沁着诱人的绯色,眼波流转漾开无限风情,美的像只勾人魂魄的妖精。 “娘子,你真美!比妖精都美!”凤青言不停的啄着女孩的脸颊和红唇,难以言说的快感从男根流传而出,教他丢弃了努力保持千年的冷静矜持,全速前进,用力将自己送进里面,一瞬间传来的酥麻,让他又再往里深送,恨不得留在女孩体内,永远不出来。 而此时,他并没有发现,他体内的妖气渐渐雾化,在两人的周身形成幽幽的紫雾,那紫雾又凝成缕缕丝线,如同有生命一般钻进叶欢手腕上的六合珠。 那颗珠子微微闪烁,随即一股紫色的妖力从六合珠里里流出,顺着叶欢空荡荡的灵脉开始在她体内运转开来。 霎时间,一种奇妙的,从灵魂深处蔓延而来的快感让叶欢忍不住战栗,她惊愕地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因为感觉实在太舒服,她忍不住想要呻吟,想要抱住男人,向他索取更多。 “凤青言……有点不对!”叶欢微微眯起的眼睛里泛起一阵阵妖艳的紫色,仰着头环住了凤青言的脖子,奇异的热痒从下腹里蔓延起来时,她贪婪的夹紧了这根让她上天入地的大东西。 “娘子是又要到了吧?”凤青言将叶欢一把抱起,让彼此的性器紧紧贴合,快速地抽插,大龟头就闯进了宫颈里,爽的女孩尖叫着弓起了腰。 “呃……啊啊!!好爽!……呜呜……不行了!啊啊……到了!”叶欢此时的感觉很怪,体内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了,那种快感来的凶猛而强烈,她脑海有什么在炸开,身子控制不住战栗着,媚肉快速收紧之后射出好几波阴精。 这一波高潮持续了很久,叶欢从来没体会过这种灵魂都在战栗的感觉,以至于男人将她放下来,换了个姿势她还没从那种销魂蚀骨的快感里走出来。 凤青言看着面前这个双腮绯红,神情痴醉的爱人,埋在她体内的男根剧烈一抖,那种想要在她体内疯狂抽送的念头来得迅猛而强烈,他深吸一口气,就像脱了缰绳的野马,让欲望支配身体,狂猛进出她粉嫩嫩的肉洞捣弄。 “娘子,你真敏感。”凤青言将自己深深送到她里面,高潮时喷出大量的水液,浇得男人舒爽至极,他蛮力的一个挺身,扣着叶欢颤抖不止的软腰,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 第二卷妖界16(一更) 叶欢被这迅猛的一捣,从那种玄妙的意境里回过神,下身悬空,失重的感觉让她胡乱抓住男人的手臂,身子已经脱离控制不听使唤,饥渴地吸咬男人的肉棒。 “娘子,留下来好不好?好不好?”凤青言一边诱惑着,一边用臀部大力一撞,龟头擦着内壁深深撞到子宫里。 “好……好啊……慢点……不行了……要出来了……”快感像是决堤的潮水铺天盖地侵蚀四肢百骸,叶欢爽的头皮发麻,除了高潮时喷出来的淫液,还有一股让人羞于启齿的液体要喷了。 “娘子,记得,你答应我的!”男根被密密集集的细芽轻抚包裹,凤青言慢不下来,也不想慢下来,炙热的目光凝视着怀里的女孩,看着自己的男根在那两片粉红的花唇进进出出,看着随自己抽出而被带翻出来的媚肉,凤青言简直要疯了。 叶欢被操的失了声,夹紧的小穴生生被男人干的尿意大发,酥麻的快感从腿心处蔓延,刺激的她连口水都没力气去吞咽,眼看着透明的水液从嘴角滑出。 一瞬间爆炸的快感让叶欢四肢抽搐,两股水流喷溅而出,一时间室内只有淅淅沥沥的水声。可怕的快感侵袭而来,整个阴道被大鸡巴插的淫荡敏感,高潮爆发的那一刻,骚浪的媚肉痉挛不止,热液如潮涌般溢满了甬道,随之而来就是滚烫的精液源源不断喷射在子宫里。 凤青言从绝顶的高潮回过神,发现自己居然被喷了一身,怀里的女孩还在浑身抽搐着,淫水一股股从两人的缝隙中喷涌出来,他干脆直接把自己的鸡巴抽出来,让女孩把水全数喷出。 一双凤眼弯着愉悦的弧度,用脸蹭蹭叶欢。 他的女孩被他肏尿了! 一股莫名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填满凤青言胸腔。 他又用脸亲昵的蹭了蹭女孩,用温润的目光凝视她娇嫩的脸,只觉得怎么爱都不够。 可惜,叶欢并不这么想。 虽然对情爱她也十分熟悉,可是当着别人排泄却是另一回事了。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叶欢直接用双手捂住脸不敢看自己身上的人。 凤青言想笑又不敢笑,只好赶紧哄她:“我家娘子害羞了?没事啦!这说明我厉害啊!好了,不挡着了,我家娘子的美貌我都看不到了。” 凤青言心情大好,伸手掰开女孩挡脸的双手,却整个人一惊,因为他看到叶欢的双眸已经从黑色变成了诡异的紫色,此时如同一块在阳光下的紫水晶,妖艳夺目。 “我的欢儿,你好美!”凤青言仿佛被那双眼睛吸走了魂魄,痴迷的捧着女孩的脸,缓缓的吻了上去,像一个虔诚的教徒在膜拜他的女神。 +++++ 第二天,叶欢那双紫色的眸子成了全府上下关注的问题,白泽迷迷糊糊的便被凤青言从被窝里揪了出来。 白泽一族天生认识天下群妖,他法力虽然不在,但是本能还在。 男孩揉了揉眼睛,微微皱眉,上下打量叶欢,一指叶欢的腹部,道:“姐姐的这里有妖气。” 本是平常的一句话,却说得凤青言顿时想到昨晚两人的种种,以及那些“妖气”是如何被他射进叶欢子宫里的,那张堪比城墙的脸皮顿时红了个透彻。 谁知白泽眯着眼又看了半晌,突然语出惊人,道:“姐姐的肚子里有妖丹!” 说着还不忘用自己的手指比划了一个小米粒的大小形状。 在场所有人都瞬间震惊了。 妖精结丹绝对比凡人结金丹还要困难,很多时候是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其中天意的部分相当的大,因为有不少修炼到临门一脚的妖不是遇到人类被杀,就是被天雷直接劈死,总之,结丹这件事对于妖精来说要多难有多难。 而问题是,叶欢只是个凡人,却结了颗妖丹,这实在是有违常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雷震更是跑去门口看天,只怕不知什么时候天上降下一道雷将叶欢劈死。 凤青言周身泛起金色的光芒,像是个守着自己领地的暴躁狮子,谁敢来犯就要把对方撕成碎片。 “那个,会不会和那个珠子有关?”灰猿皱眉道:“不如我们去妖界问问大祭司吧!他老人家见多识广,肯定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好!”凤青言毫不犹豫的道:“我带叶欢回去,你们在这护好白泽。” 说着伸手去抱叶欢,这就要出发。 灰猿急忙道:“侯爷请稍安勿躁,前几日王子已经安排好了,我们可以随时回妖界。” “安排好了?”凤青言皱眉看着像只小兽,蹲在叶欢身边不停用脸颊蹭着她手心的男孩,道:“你是说,白泽也要回去?他不疼了?” 白泽魂魄受伤,法力几乎全失,而且还因为失了白泽毫浑身疼痛,而奇怪的是这个症状只有在人界才能稍微好转,一到妖界就疼的满地打滚。 这也是他们这些年都不会妖界的一个主要原因。 灰猿也知道白泽有这个毛病,不过他看着此时一脸享受的白泽,道:“王子说过,他靠近叶小姐身上就不疼了,说不定这次有叶小姐相随,便可不比担心了。” 凤青言眉头紧锁,看了看叶欢,又看了看白泽,眸子一沉,道:“传我命令,行动提前,半个月内结束。之后,随我们一起回妖界。” “是!” 众妖整齐的跪地行礼。 之后的半个月里,整个朝廷堪称地震,先是太子太傅被冬雷劈死,随后是皇帝午夜梦见大蛇霍乱。紧接着,全国多地频频出现异相,朝堂上一群平日里不声不响的中庸之臣此时居然像是商量好了一般,集体上书弹劾东宫德不配位。 皇后和太后更是不会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联系外戚将平日里收集的太子罪证一一展示出来,在多重压力和证据之下,更是在皇帝的威压之下,太子只好引咎退位,自行去守皇陵。 接下来,太后和皇后推举了性情温和的叁皇子为太子,可不知为何,皇帝居然没有同意,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段风波总算是平息了下来。 时间不多不少,正好半个月。 得知了此时的叶欢不得不佩服凤青言的手段,短短半个月就能让那个离皇位只差一步的太子,从凌霄直接摔进地狱,落刀之准,手段之狠,即便是读遍了史书也是难得一见。 原太子出发去守灵的当天,凤青言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只身一人来到城外的十里亭。 天空下着细碎的白雪,随着风轻轻的刮着人脸,凤青言远远的看着白茫茫的雪地里那队缓缓行进的人们,眸色复杂。 刚才太子在城门口拜别之时,那眉宇间挡不住的傲气,与当年凤青言初见他时,并无二致。 说起来,他其实还是很欣赏这位青年,虽然傲气了些,任性了些,但是比起那些阴损之人却好上太多了。太子虽然难为他,虽然打压他,却并没有陷害他。两人其实没有深仇大恨,原本可以不必如此做,可是他不得不这么做,不为别的,只为了护住他重要的人。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凤青言回头,只见叶欢举着一把纸伞顺着山路缓缓走来。 她一身白衣,衬的皮肤更加白净,一双紫色的眸子格外耀眼,仿佛一个冰雪的精灵。 凤青言急忙迎了过去,问道:“天气这么冷,你怎么出来了?不多睡会儿?” 叶欢由着他将伞接过,伸手抱住他的腰,道:“床太冷,睡不着。” 凤青言失笑,刚才还在心头缠绕的淡淡愁绪顿时消失,他刮了下叶欢的鼻子,道:“这么说倒是为夫的不是了,没有给娘子暖好床。” “知道就好!”叶欢娇嗔了一声,随即顺着男人的刚才看着的方向看去,看到了那支队伍。 “那是原太子?”叶欢问道。 “是!”凤青言道:“皇帝下令,他的随行侍奉人员不得多于十五人。” 这人数在百姓眼里听着不少,但是对于一直前呼后拥,动则上百的太子来说,这已经寒酸的不能再寒酸了。 “我以为皇帝会贬他为庶人。”叶欢道。 “他身上龙气并没有减弱,这不过是他人生的一次磨难,早晚有一天,他依旧会成为九五之尊。”凤青言看着渐渐消失的人影道:“看来我从妖界回来时,就不能再用这个身份了。” 叶欢有点蒙,不解的看着凤青言。 却见他低头一笑,拉开自己的大氅,将叶欢裹进怀里,柔声道:“不过娘子放心,没有爵位约束,我们正好去游山玩水,反正你夫君这千年来的家产,就算你使劲败家,也够用几辈子了。” 叶欢乖巧的点了点头,伸臂抱紧了凤青言,在他胸口蹭了蹭。 第二日,朝中便传出消息,靖安侯凤青言突发恶疾,命悬一线,其弟弟白泽哀求常安公主救治,公主感念其照顾多日,亲自带他们兄弟二人及其随从去境外仙山求药,帝后亲自相送。 侯府一行人乘大船出东海,最终消失在茫茫的大海之上。 -- 第二卷妖界17(珠珠满1000加更,二更) 其实众人坐的船只不过是被施了障眼法,刚刚开出港口便转了个方向,大船一路南行去。 叶欢是第一次做这么大的船,看什么都觉得新奇,拉着白泽两个人像两个孩子一样在甲板上玩的不亦乐乎。 比较起这两位,雷震就惨了,他似乎是没坐过船,整个人脸色煞白,趴在船边吐了个昏天黑地。 胡媚儿在一旁笑的前仰后合,一旁的灰猿则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随着胡媚儿一同嘲笑雷震。 大船行到中午,自有下人做好了吃食端了出来,雷震几乎将胆汁吐出来,早就回房休息了,凤青言让他们给他送了点粥,拉着叶欢坐在桌边吃饭。 众人吃饱喝足,叶欢也跑累了,凤青言便叫人搬来了美人榻,抱着叶欢在甲板上小憩。 一旁的白泽可怜巴巴的看着睡着的叶欢,一副想过去又不敢的模样,实在是令人怜爱,凤青言无奈只好挥手将他也叫来,白泽这才颠颠的跑过去拉住叶欢的手,一脸满足。 一直行到了傍晚时分,海面上被落日的余晖照的如同碎金泼洒,众人才在不远处看到了一条若隐若现的结界边缘。 大船是特殊材质制成,外面还刻着符咒,加之众人身上都带着通行令牌,这才平平安安的通过了结界。 过了结界之后,只见天空骤然变成了淡紫色,海水也变成了深紫色,而银白璀璨的太阳居然还高高挂在半空。四周飞来飞去都是些稀奇古怪的鸟儿,他们羽毛鲜艳,目光灵活,就像是通晓人性一般。 “好漂亮啊!”叶欢仰着头看着妖界淡紫色的天空,赞叹着。 “妖界的时间与人界不同。”凤青言揽着叶欢,悉心的解释道:“而且这里的很多事务也和你之前见到的人界的不同。” 他话音刚落,众人面前便出现一座小岛,只见那里虽然长着绿色的树,叶子的形状却和人界完全不同,那叶子十分修长,有叶欢胳膊长短,像是一条条修长的枝条在来回摆动。 船靠岸停下,叶欢被凤青言抱着飘然下船,只见眼前虚影一闪,两辆马车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只有车,却没有马,一“人”从车上下来,这人很高,身材挺拔修长,穿着一身规模怪样的长袍,脖子上却顶着一张狐狸脸,远远看去就像是带了一个毛茸茸的面具,倒也不招人害怕。 它双手拢在袖子里,细长的眼睛贼溜溜地在看了眼凤青言怀里的叶欢,然后对着白泽一躬身:“恭迎二王子殿下回来。” 说完,他便引着白泽上了第一辆马车,灰猿陪同一起,而叶欢和凤青言则上了第二辆马车,其他妖只能徒步跟着。 叶欢坐在平稳的马车里,强忍着四处张望的欲望,在辘辘的车轮声中压低了声音问道:“那支狐狸是什么人啊?” “他是王宫里的迎宾官。”凤青言握着她的手,道:“一会儿到了城里你会看到很多妖族,不过你不要害怕,有我在。” 叶欢点头,道:“我不怕”。 车赶得非常平稳,过了大约有一刻钟的光景,马车停了下来,叶欢掀开车帘,清凉的风灌进来,她好奇的往城里看,可她只是一望就莫名打了个哆嗦。 只见门口一左一右站着八个侍卫,个个都是一人粗的黑色大蛇,偏偏他们各个还都穿着衣服,肩膀处生出一双人手,手里握着长矛。 再看进进出出的,都是一只只形状各异的动物,有在人界见过的,有人界没见过的,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行走的树木和硕大的花朵,门口不远的地方,还有一群长相各异的妖怪站在门口恭恭敬敬的迎接,为首的则是一个露着蛇尾巴的男子,一张颇为英俊的脸上长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里面是一双蛇类的竖瞳,明明人类的嘴里不时的吐着蛇信字。 叶欢虽然不怕,但是莫名觉得诡异,凤青言早料到她会如此,撑着头,抿着嘴,饶有兴趣的不想错过叶欢的任何一个表情。 蛇身的男子第一时间冲着为首的马车冲了过去,诡异的脸上摆出一个欲哭的表情,道:“二王子,千年了,老奴等了你千年了。” 白泽同叶欢一样刚刚掀开帘子往外看,迎面就扑上来这么一位,吓得他急忙缩回车上,往灰猿身后缩,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灰猿急忙上前挡住来人,道:“族长大人,王子心智并未恢复,还请您克制一下。” 蛇族族长露出惊讶的表情,吐了吐信子道:“可是我听说……” 凤青言此时挑开门帘,冲着男子道:“族长大人可是听到什么了?” 蛇族族长一看凤青言立刻变了脸色,一脸惶恐的行礼,道:“少将军!属下没有听到什么。” “那便好了!”凤青言微微一笑,看起来格外客气。 两支队伍混成一支,浩浩荡荡的进了城,凤青言看着叶欢瞪大的眼睛,笑着问道:“怎么?有话要问我?” 叶欢急忙点头,道:“我一直以为你们是在妖界混不下去才跑去人界的,弄了半天你们一个是王子,另一个是少将军,身份不亚于人界时啊!” “白泽是真正的王子,我这个少将军却不过是个称呼。”凤青言一边把玩着叶欢的手,一边道:“我的祖父是妖界的名将,他战死沙场时我父亲还年幼,于是大家便称呼他为‘少将军’,后来我父亲果然做到了将军的位置,虽然不及祖父威名赫赫,却也是战功彪炳。不过,他只会打仗,不善权谋,屡遭同僚排挤,便去人界散心,就这样遇到了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原本是个修仙之人,当时以为父亲是个恶妖,一路追杀,谁知后来却是不打不相识,两人情根深种,于是,一个放弃了将军的身份,另一个则退出师门,两人就这样在人界隐居了起来。” “那后来呢?”叶欢听得正入迷,却见凤青言停了下来,焦急的问着。 “后来嘛……”凤青言一笑,在她的红唇上一吻,道:“你就该下车了!” 叶欢一愣,这才发现马车已经停下,挑开车帘一看,只见“东王府”的硕大牌匾高悬在一座造型别致的大门上,显然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 白泽由灰猿抱下车,凤青言也随即轻巧的先下了车,而就当他双脚刚刚落地时,只听一个娇媚的声音掐着嗓子唤道:“青言哥哥——!” 刚探出个头的叶欢被这声弄得打了个哆嗦,随即寻声望去只见门口一个一身绿衣的娇美女子正由丫鬟陪着站在门口,双手绞着帕子,双眼哀怨的看着凤青言。 “溢彩来了!”凤青言笑着颔首,同时伸手,直接将还在车上看热闹的叶欢扶了下来,口中寒暄着:“多年不见,长成大姑娘了。” 凤青言的动作让那女子手上绞手帕的动作更加用力,她强压着怒火看向叶欢,僵硬的笑道:“青言哥哥,这位是谁啊?我好像没见过啊!” “她是人族的叶欢。”凤青言笑着放开叶欢的叶欢的手,笑道:“论年纪的话比不过咱们,所以你就叫她妹妹好了。” 说完,他不理女子可怜的模样,转头对叶欢介绍道:“这位是溢彩,世叔家的女儿,妖后的亲妹妹。” 叶欢早已经感觉到了对方的敌意,不过她完全不在乎,笑着打招呼道:“溢彩姐姐好名字啊!” 可溢彩却完全不想理她,转头对凤青言道:“青言哥哥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这些年里我一直缠着父亲要去人界找你,可他就是不许。” “人界混杂,不利于修炼。”凤青言笑道:“世叔这是疼你!” “青言哥哥……”溢彩还要说什么,却见一旁的白泽已经撅着小嘴跑了过来,一把拉住凤青言,道:“小凤,我饿了!” 说完,他不理会溢彩,一手拉着凤青言,一手拉着叶欢,直接将两人“拖”进了王府。 待叁人进了王府正厅,就听白泽沉着小脸,鼓着腮帮说道:“我讨厌这个溢彩,长得不如欢儿姐姐漂亮,却总是仗着是流光的妹妹,纠缠哥哥,阵是讨厌。” “流光?”叶欢好奇的问道:“流光是谁?” “流光就是……”不等白泽说话,凤青言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满脸干笑的对着叶欢道:“流光不就是妖后嘛!” 叶欢看着被捂着嘴不停挣扎的白泽,猛地想起了什么,一挑眉看着凤青言,道:“不对吧!我可听说这个流光还有其他的身份吧?比如,某人的未婚妻!” 凤青言脸色骤然一变,随即眼神扫过一众妖族,咬牙问道:“谁这么无聊,给她讲这种事?” 雷震立刻摆手,道:“不关我事。” 胡媚儿摊手道:“我还没来得及讲你之前的风流韵事。” 灰猿摇头道:“我没那么无聊。” 凤青言立刻明白,这件事肯定是晚上那个老不死说的,他磨了磨后槽牙,随后立刻对着叶欢赔笑道:“欢儿,其实当时我们两个的婚约是指腹为婚的,因为两家交好,所以就那么一说,可是当时我还不过是个半妖,她觉得我配不上她,就直接退婚了。后来她嫁给妖王,如今孩子都生了,这事就别提了。” -- 第二卷妖界18(收藏满500加更1,叁更) 凤青言说完,伸手一把将叶欢揽进怀里,笑着道:“娘子可是吃错了?” 叶欢翻了个白眼,道:“我才没有!” “别啊!”凤青言笑着道:“我就喜欢娘子吃醋,吃的越多越好。” 还不等叶欢说话,已经有内侍到访,端着妖王的旨意过来请白泽和凤青言觐见,为了保护叶欢,这次凤青言没有公开两人的关系,也严令众人不得泄露半点,所以妖王以为叶欢不过是凤青言在人界的新欢,自然没有召见她。 叶欢看着艳阳高照,风光正好,再看看一众忙忙碌碌搬东西的众人,左看右看都觉得自己多余,于是趁着大家不注意,顺着府门偷偷留了出去。 王城的大街上上人头攒动,除了行走在期间的物种不同,和人界的京城没什么不同,不知是不是这里的规定,在街上走的都会有意的露出原身的一部分,示意自己的身份,而叶欢却没有可露的部位,不过好在她有一双妖异的紫瞳,街上的人每每看到这双紫瞳,便纷纷收了目光。 叶欢正在街边小摊看那些造型别致的糖人,突然街道前面的人群一阵骚乱。 一队人马在街上匆匆的跑着,他们虽然种族不同,却各个穿着统一的轻甲,佩刀背弓,一路急急忙忙冲进了一家茶楼,看那气势,不是哪府的侍卫就是巡街的官兵。 “哎!官兵又开始抓人了!”旁边卖糖人的老板是个中年大叔,偏偏头上生着两只毛茸茸的兔子耳朵,看起来十分违和。 “又?”叶欢果断的捕捉到了信息,问道:“他们经常抓人?” “姑娘不是王城的人?”老板问道。 “确实不是!”叶欢笑道:“我一直都在人界修炼,这次是随哥哥们一起回来看亲戚的。” 她说的半真半假,不过老板倒是信了,他道:“自从人界那边有了靖安院护着,那边可比妖界好多了,你们没事还是别回来了。” 叶欢从袖子里掏出几个妖界的刀币递给老板,拿了个糖人在嘴里吃着,问道:“这又是怎么说啊?” “还不是那位国丈和国舅爷干的好事。”老板压低声音道:“自从妖后换成了现在这个,整个妖族让他们全家弄得乌烟瘴气……” 他话还没说完,一旁的老板娘急忙撞了他一下,小声呵斥道:“官兵就在前面,你还敢乱说,小心抓你去大牢。” 老板冷哼一声道:“老子怕他们不成?” 他嘴里这么说着,却没有继续给叶欢讲。 这时,那队官兵搜完了茶楼出来,一个官兵揪着旁边卖饼的小贩问道:“那卖书的人跑哪里去了?” 小贩吓的魂飞魄散,道:“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官兵一脚踹翻了他的摊子,刚烙出来的饼洒了一地,还不等小贩去捡,为首的那位鞋子已经踩了上去,他冲着身后的众官兵喊道:“茶水还是热的,肯定没走远!追!” 一众官兵跟着领队大步跑走,只剩下烧饼小贩看着辛苦做出来的烧饼,被踩的细碎,强忍着泪水,收拾摊子。 叶欢的眉头皱的死紧,走上前买了个没沾土的烧饼,扔给了小贩一块碎银子,转身进了旁边的小巷子。 这要是在人界,她一定上前理论一番,可是这是妖界,本着人生地不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叶欢只能忍了。 谁知叶欢没走几步,就觉得有双眼睛盯着她,她略一侧身,便看见了隐匿在墙角中的人影。 那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一双绿豆眼,两颗大门牙呲出唇外,身后一条细长的尾巴,一看就是个鼠妖。 叶欢对老鼠实在没什么好感,不过看着他怀里抱着一个大大的包裹,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顿时引起她的注意。 联想道刚才的种种,她立刻就明白这人就是官兵们抓的那个卖书人。 这时,旁边巷子里突然转出一个青衣男子,他身形颁长,步伐轻盈,浑身上下没有看到他露出什么真身的部分,只是一双眼睛圆溜溜的,瞳孔格外的大,几乎沾满全部的眼睛,一看就应该是鸟族。 那老板像是见到了救星,急忙上前唤道:“白公子!” 那白公子见到叶欢微微一愣,随后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看到她似乎没有恶意之后,微微地点了个头,并没有与她交流的意思,转头对老板说道:“原稿可在?” 老板急忙点头,还不忘举了举手里的包袱,示意他东西都在。 白公子面露喜色,正要离开,叶欢却一闪身到了老板面前,抽出一张看,果然见里面写道:“国丈重函乃国贼之首,不杀,国之将倾,吾等书生亦以笔代刀……” 叶欢狠狠的翻了个白眼,真心觉得这帮书生有时候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若是从前,她也许会赞这些人一番,可是如今她亲眼见过凤青言的处事之道,自然知道只靠这些根本推翻不了暴政,他们的爱国之心让人敬佩,但是这做法实在不怎样。 特别是这些文绉绉的论调,实在是高不成低不就。能看懂的要不已经和对方同流合污了,要不就是如他们一般郁郁不得志的,而那些真正能被他们鼓动的其实也就是这些市井百姓,而这些人估计连自己的名字都认不全,自然也读不懂这些高深文章。 而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巷子外一阵脚步声,似乎是官兵寻踪而来。 鼠妖起身就想跑,但是巷子前面也传来了官兵的刀戈声。前狼后虎,实在是无处可逃。 “白公子,您快走!”鼠妖喊道:“落在他们手里要杀要剐随便吧!可您是国家栋梁,万万不能有事啊!” “不,您为了我们弄得妻离子散,白某人怎么能丢下你不管?”白公子站的笔直,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 叶欢扶额,随即趁两人正在争执时,一闪身冲上前,抢过两人手里的原稿,往地上一扔,随后一张引火符扔出,包着书稿的包袱顿时燃起熊熊大火。 火光中隐隐可以看到那狂放的字迹,以及那被烈火燃尽的意气风发。 “你做什么?”那两人大惊失色,刚要伸手来抢,却见叶欢又扔出一张唤风符,刹那间风助火势,火借风威,那书稿只是眨眼的功夫就被烧成一滩灰烬。 而当官兵追到的时候,??只见随后一片灰烬已经被狂风吹散,早已经不知所踪。 官兵看着叶欢和白公子衣着华丽,不敢随便动手,转眼一看那呆在原地的鼠妖,上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喝道:“你可见一个身背包袱的人从这里经过?” 鼠妖眨巴着自己的绿豆眼,似乎明白了什么,哆嗦着一指旁边的小巷子道:“跑去那里了!” 官兵刚要走,随即皱眉看向叁人,问道:“你们在这做什么?” 叶欢急忙装作委屈状道:“还能做什么?这个负心汉明明说只喜欢我一人,可是转眼就看上了那只骚狐狸,各位官爷你们给评评理,哪有如此薄情之人啊!” 说着她还不忘掏出手帕掩着面孔,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几个官兵忙着抓人,哪里有心思管这儿女情长,为首的不耐烦的将鼠妖推开,道:“你们这点破事老子不管,自己解决!” 说完,他一挥手,带着众人朝着鼠妖指的方向就追了过去。 眼看着官兵走远,叁人算是这才舒了一口气。 却见那鼠妖来了劲头,对着叶欢怒道:“你这人,随便烧毁书稿,你可知那都是太学生的心血之作啊!” 叶欢翻了个白眼,道:“你有没有想过,是书重要还是写书的人重要?” 两人微微一愣,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回答。 “如果这些原稿没有被烧掉,便会有人循着字迹去找作者。倘若找到了作者,那遭殃的,便不是你一个人了。”叶欢道:“说真话固然可敬,但他们没有力量,说的真话并没有用,等那些太学生入朝当了官,有了足够的力量时,才是他们该开口说真话的时候。” 叶欢见两个沉默不语,似乎也在思考,于是便又道:“若是正想勾起大众的嫉恶如仇之心,就不要写这种文绉绉的东西,大家真的看不懂。写这些,还不如一句‘国贼不除,妖界必亡’来的直截了当。那些市井百姓哪里懂什么之乎者也,平日里的种种欺压,加上一句简单有效的口号,就足以让他们这星星之火成燎原之势。” 说完,叶欢也不再和他们解释,转头走出了巷子。 谁知她刚走不远,就听身后有人喊她:“姑娘,姑娘,烦请留步!” 叶欢回头,见刚刚的那位白公子正步履匆匆的追来,见她驻足后急忙追上她,深施一礼,道:“姑娘刚刚一席话,实在是醍醐灌顶,让白某愧然。但有生之年,能遇见如此大智之人,却是幸事!” 白公子道:“如今朝廷黑暗,正是需要大家齐心协力之际,白某不知可否请姑娘加入,为国家分忧,为妖界除害!” -- иρó1⑧.cóм 第二卷妖界19 白公子说到此处目光如炬,话中不自觉沾着豪情,似有气吞万里之势。 只可惜面对这么一个空有一腔抱负的人,叶欢不好太直白,于是先施了一礼,道:“白公子心中有鸿鸽之志。” “可惜!”随后她话锋一转,道:“我不过是名女子,实在没有什么挽救苍生的豪情。” 那位白公子倒也不是个笨人,见叶欢这么说立刻明白对方并不想加入他们,不过他却无半分不悦,笑道:“姑娘能有如此眼界实在令白某佩服,在下白鹤,不知姑娘可否将芳名告知。” “我叫叶欢。”叶欢笑着回了个礼。 突然一声柔柔弱弱的声音幽幽传来。 “阿鹤!” 叶欢寻声看去,只见不远处一名白衣女子正站在檐下看着白鹤,她面容清秀,头上有一对灰色的猫耳,眼神里满是问询。 “晓兰!”白鹤一看到女子眼中立刻闪出欢喜的光芒,几步上前,道:“今日你父亲怎的许你一人出来了?夏荷怎么没跟着?” “我惦记你,便让夏荷在家里帮我看着父亲,自己出来了。”晓兰说着,不时看向不远处的叶欢。 “差点忘了介绍了。这位是叶欢,叶小姐。”白鹤笑着对叶欢道:“这位是晓兰。” “叶小姐好!”晓兰柔柔的行礼,看举手投足却似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晓兰小姐好!”叶欢自然看出两人之间的情愫,正要借口闪人,却听白鹤道:“古人云‘既见君子,云胡不喜。’看叶姑娘不似王城中人,若不弃,可否许白某和晓兰一起带姑娘在王城中游览一番?” 叶欢想着有个熟悉王城的带路似乎不错,于是点头道:“正好,我初来乍到,那就劳烦二位了。” 见叶欢大大方方邀请,晓兰刚才看到两人时的不快立刻消散,笑着点头同意。 于是,叁人便一起在王城里逛了起来。 叶欢是个爱说爱笑的性子,很快就和晓兰熟络了起来,两个女孩子一个温婉,一个活泼,转眼间就有了相见恨晚之感,手牵手宛如一对姐妹花,倒是把白鹤给晾到了一边。 叁人在王城的大小街巷随意逛着,叶欢听着两人讲述妖界的种种趣事和着名的奇景,感叹道:“以后若有机会,我也想去看看那些风景!” “想不到姑娘一介女子,却有四海之心,果然与众不同。”白鹤笑着说。 一旁的晓兰关切的道:“妖界各处自有风致,但你游历路上也一定多加小心。” 叶欢笑道:“嗯!我会的!” 叁人边走边聊,只见前面几个鲛人族的正在贩卖镇住,叁人兴致勃勃地凑上前,一位鲛人看叁人气质不凡,急忙上前兜售:“叁位是来买珠的?要不要看看我这颗?”。 说着,他从布囊里倒出一颗浑圆的珍珠。这颗珍珠泛着微微的粉红色,在阳光的照射下泛出繁复的七色光晕,流光溢彩,令人目眩神迷。 叶欢和晓兰都被这颗珍珠惊艳到,惊呼好美。 鲛人一看两个姑娘的表现立刻眉开眼笑,道:“这是十年一见的好珠,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叶欢虽然觉得好看,但是她本来就对这些东西不是很感兴趣,看看可以,花钱买却觉得不值。 可旁边的晓兰却是十分喜欢的模样,转头问白鹤:“阿鹤,好看吗?” 那鲛人是个有眼力的,立刻明白了叁人的关系,于是朝白鹤挤眉弄眼道:“公子不赶紧买下来,送给这位姑娘?” 晓兰双眼中立刻露出渴望之色,可反观白鹤脸上的笑容却僵了一下。 晓兰立刻看出心上人的尴尬,连忙道:“这个我是打算买来送给欢儿的,怎么能让阿鹤付钱啊!” 说着她转头看向鲛人,道:“这个你卖多少钱?” 鲛人笑着伸出一只手道:“不多不多,五十两。” “五十两?” 叁人几乎是同时惊呼出声,要知道无论是人界还是妖界,五十两都是寻常王城百姓整整一年的收入。 晓兰急忙将手里的珍珠塞回鲛人手上,赔笑道:“这个,我们不卖了。” “看你们穿得有模有样,原来是对穷鬼。”鲛人变脸比变天都快,鄙夷的看了看叁人,道:“五十两还贵?没钱就别看我这珠,那边有的是便宜的。” 叶欢口袋里的钱不多,本来看着晓兰那么喜欢,正琢磨着要不要买了送给她,不行就先挂王府的帐上,以后慢慢还,毕竟无论是凤青言还是白泽貌似都挺有钱的。可如今看到鲛人不屑的眼神,她立刻没有了买的欲望,拉着晓兰继续往前走。 身后的鲛人依旧在阴阳怪气的说叁道四,叁人本来的好心情都被这件事破坏了,虽然还在继续逛着,脸上却没了笑容。 “金玉珠宝本就是无用的俗物,真不知你们女孩子为什么那么喜欢这些东西。”白鹤面色难看,口中嘟囔道:“花那么多钱,买来又不能吃,又不能喝,徒惹事端……” 叶欢本也不喜欢这些,可如今被白鹤一说,心里骤然泛起一股怒气,可毕竟叁人才相识不久,不好因为一点小事撕破脸,只好忍着不说。 反观晓兰却似乎很是羞愧,一路上都垂着头。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引起了叶欢的注意:“过来看看啊!丝巾、丝帕、香囊、扇坠咧!” 一听“扇坠”两个字,叶欢眼前立刻一亮,猛地想起凤青言那把扇子总是光秃秃的,不如给他买个手绣的扇坠好了。 于是她拉着晓兰来到摊子前,在一堆各色的绣品里挑拣着,摊主热情的介绍道:“两位姑娘,看看香包吧!我这的香包都是从人界带来的最新款式,里面有玉兰和茉莉,清新脱俗,正适合两位。” 两人正在摊前看着,旁边的酒楼里晃悠悠的走出来几个穿着军服的兵痞,正看到两个如花似玉的绝美姑娘,再看周围没有家丁仆人跟着,想着也就是普通人家的女孩,顿时大了胆子,立刻不怀好意地凑到摊子前,将两人围住。 一个黄狗头的兵痞耸动着鼻子,凑到晓兰身边,道:“两位小娘子不用戴香囊都香得很啊!” 另一个露着一条蛇尾的兵痞在另一边道:“嘿嘿嘿,小娘子这是什么香啊?让哥几个仔细地闻闻。” 说着便伸出满是鳞片的手就去抓叶欢的手腕,另一个也拉住晓兰要将两人往巷子深处拉。 “你们要做什么?”被隔在外面的白鹤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气的就要往里面挤,却被一个强壮的牛头男一脚踹倒,抚着胸口猛咳不止。 其他几个兵痞立刻大笑了起来,可还没等他们笑上几声,只听一声惨叫,下一秒刚才动手动脚的两个兵痞已经被人甩出去,直接撞到他们的背上。 摊子前,叶欢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道:“敢调戏我?你们这爪子不想要了是吧?” “还挺泼!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敢对我们动手?”领头的那个男人露着一条虎尾,恶狠狠的道:“今天老子非上你不可了。” 说着他就要动手,这时远处传来一连声的喊声,很快,一名身材肥硕,头上同样长着猫耳的中年男人跑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家丁。 “爹爹!”晓兰一看父亲来了,立刻红了眼睛,扑进了父亲怀里。 晓兰的父亲一边安慰了几句女儿,一边满脸赔笑的对着为首的人道:“这位军爷,我是城北的布庄的,小女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军爷,还望军爷不要见怪。”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锭沉甸甸的银子,足足有十两,双手奉上,道:“这点小意思还请军爷笑纳。” 为首的虎尾男子鄙夷的接过在手里掂了掂,却没有要放人的意思。 晓兰的父亲擦了擦头上的汗,道:“我与城防营的柳参将是老相识,希望军爷能给个面子。” 旁边挨打的那名狗头男子捂着手腕,上前说道:“头,那我们这伤……” 虎尾男子抬手打断他的话,一指晓兰,问道:“这个是你女儿?” 晓兰的父亲连忙点头,虎尾男子随后一指叶欢,问道:“这个又是谁啊?” 晓兰的父亲只是带家丁来找自家女儿,并不知道女儿结识了个好友,他经商许久,自然看得出对方不想放过叶欢。 晓兰在旁边一个劲的拽着父亲的衣袖哀求,可明显,她父亲就是个小本经营的商人,护得住她一个已经是难事,哪里护的住两个。 虎尾男子立刻明白,嫌弃的一摆手,说了声:“滚,不要多事。” 晓兰的父亲一见对方放人,急忙拉着自己的女儿就走,晓兰却挣扎着道:“爹爹,我们走了欢儿怎么办啊?” “她自己惹的祸自己平吧!”晓兰父亲让家丁帮忙拉女儿,道:“一切就看她的造化了。” 众兵痞又一次围住了叶欢,道:“小辣椒,今天老子就让全营的人干死你!” 叶欢一看晓兰走了,反而心头一松没了顾忌,她从腰上解下鞭子,在手里展开,冷笑道:“好啊!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 第二卷妖界20(一更) 不一会儿,原本热闹的街道已经冷冷清清,不少人从街两旁的建筑里伸出头,好奇的看着街上的一切。 而刚刚还嚣张的不可一世的几个兵痞已经躺了一地,叶欢提着鞭子站在路中间,一双紫眸里满是鄙夷。 “你个臭婊子,居然敢打我们?”为首的虎尾男子看着叶欢恶狠狠的道:“二郎,去喊几个兄弟,今天定要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于是,几个兵痞一滚身起来又将叶欢围住,其中那个狗脸男子却转身离开去搬救兵。 谁知他刚出人群,就被人重重地端了回来。那一脚端得极狠,狗脸男直接飞出一丈远,重重的摔在地上,直接吐了一口血。 兵痞们大惊失色,纷纷转头,可还没等他们看清来人模样,胸口就各自又挨了一脚,一个个的都被踹飞出去,齐整整的摔成一片,各自吐血。 雷震冷哼一声,抬脚掸了掸鞋面。随后,整齐划一的跑步声响起,一队装备精良,身材壮硕的护卫已经将众人围了起来。 凤青言一双修长的凤眼里满是怒意,走到叶欢身边,道:“下次该给你配把刀,遇到这样的,不必用鞭子抽了,直接砍了就好。” 虎尾男子捂着胸口,着看着凤青言,嘴唇不停的哆嗦着,显然已经认出了他, 可旁边的几个年轻的显然不认识这位爷,牛头男子厉声喝道:“你……你们是什么东西……敢打伤官兵?” 凤青言不答反问:“你们谁的脏手碰到了她?” 蛇尾男不怕死的道:“老子今儿就摸遍了她,你能怎么样?” 凤青言没有再说话,眉头紧皱,目露杀意,叶欢自然知道那是他发怒的前兆。 只见他合起折扇,给了雷震一个眼神。 下一秒,叶欢已经被他一把拉过,凤青言指着旁边歪倒在一旁的刺绣摊子问道:“怎么?喜欢哪个?还是都喜欢?” 这时,后面已经传来了一声惨叫,叶欢自然知道雷震绝对不会给那些人好受,自己却根本不想管,索性当做没听到,笑着对凤青言道:“我本来想给你买个刺绣的扇坠来着,不过看了好久都没有喜欢的。” “要是你能亲手给我绣一个是最好了。”凤青言笑着说道:“不过,我想起你的绣工觉得还是算了吧!” “凤青言!”叶欢作势捏起拳头要去打他,这时就听两人身后已经响起了叩头声。 那个刚才还威武霸气的虎尾男子正像小鸡吃米一般不停的叩头,道:“小的有眼无珠,不知道是少将军的女人,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欢儿,你看这些东西,怎么处理?”凤青言从摊子上拾起一对绣着鸳鸯戏水的香囊在手里把玩,轻描淡写的问道。 “我不懂妖界律法,还是你决定吧!”叶欢伸手拿过一个,闻了闻,清香甜美,却是玉兰花香,她笑着道:“今日他们调戏的是我,我学过武,尚有还手之力。若遇到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不知要犯下何等恶事!” “雷震,那个躺地上的带去医馆治疗,这几个闹事的押到将军府关起来,让他们的长官亲自过来领人。”凤青言嘴上说着,面上却根本不看他们,而是笑着将叶欢手里的香囊拿过,亲手系在她的腰带上,又将自己手里的那个递给叶欢,示意她给自己带上。 待叶欢带好了,他便掏出一锭银子扔给了买刺绣的老婆婆,牵着叶欢走了。 “想逛王城等我便是。”凤青言皱眉弹了叶欢额头一下,道:“跟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还要费心保护他。” “可是你不是去见妖王了吗?”叶欢揉着头道:“又不知道你们要寒暄到什么时候去了。” “那这么说,倒是我的不是了?”凤青言一挑眉,道:“好吧!为了给我家娘子压惊赔罪,为夫就带娘子去王城最好的酒楼‘佳酿居’吃上一顿怎么样?” “一顿饭就把我打发了?”叶欢撇嘴道:“好歹也是个堂堂人族侯爷,妖族少将军,真抠门。” “这不过是开胃菜。”凤青言说着伸手一揽叶欢的腰肢,将她揽进怀里,凑近她耳朵,小声道:“等回了房间,主菜由本夫君亲自喂给娘子吃。”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来到了佳酿居,据说是王城最大的酒楼。两人刚到佳酿居门口,老板娘就已经扭着腰肢迎了上来,将两人带入早就准备好了的顶楼的包厢。 老板娘笑道:“难得少将军您大驾光临,您要吃什么,我让厨房立刻给您做。我们这的招牌菜有……” 凤青言打断了老板娘的话,道:“别介绍了,把招牌菜都端上来给她尝尝。” 老板娘喜笑颜开,道:“好好好,这位姑娘真是好福气!” 待老板娘下去安排了,叶欢不解的问道:“吃个饭跟福气有什么关系?” 凤青言一边给两人倒上热茶,一边道:“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单独带女人来这吃饭。” 叶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我以为你们一直在人界呢!” “时不时也是要来这边办点事情,每次来都会在这里吃饭。”凤青言道:“因为只有这里才有人界的食物。其他馆子里买的都是妖界的食物。” “有什么不同吗?”叶欢好奇的问道。 凤青言却微微一笑,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叶欢突然想起之前在人界里对妖物的种种传闻,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急忙喝了口茶压了压。 老板娘果然为凤青言开了贵宾通道,菜很快上齐了。 那些菜叶欢都叫不上名字,但香气各异,她埋头苦吃了好一会,发现凤青言一筷子没动。只是坐在一旁看着她笑。 叶欢不解的问道:“凤青言,你怎么不吃?该不是这里面有什么料吧?” “我都说过了,这里的食物是人界的食物,你就放心吃吧!”凤青言一边笑着,一边拿出手帕给叶欢擦掉嘴角的油渍,道:“我不过是因为美女在面前,秀色可餐罢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两人明确了心意,凤青言最近和叶欢相处明显放松了很多,甚至很多时候都会开口逗逗她,隐隐恢复到了从前的模样。 对此,叶欢倒是更惬意,毕竟她认识凤青言时他就是这样的,若是天天摆出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反而让人不舒服。 两人吃完晚饭,雷震等人已经打理好一切赶来,本想再逛逛夜市,谁知这时突然禁军的一名骑尉奔来,禀告说是妖王传召要见凤青言。 “那你想回去吧!明日我再带你好好逛逛。”凤青言说完,回身吩咐已经跟上来的几名护卫小心护送叶欢,自己则带着雷震骑上马,向宫城方向奔去。 两人奔出一段距离之后,凤青言突然觉得不对,两人一回头,却发现周围已经没有了那个通报之人的影子,凤青言皱眉,仔细一想,猛地想起那骑尉来传信时一直跪在地上,似乎连头都没抬。 “不好!”凤青言脸色一白,惊呼一声,这次连马都不要了,他脚尖一点纵身跃起,竟然瞬间化成一只周身燃着金色火焰的鸾鸟,腾空飞向刚才与叶欢分别之处。 如果这道调自己入宫的命令是假的,他只要一进宫门就能被揭穿,所以对方的目的显然不是为了骗自己去做什么,而只是想要调虎离山而已。 凤青言心如火烧,只恨不能缩地成寸,立刻出现在叶欢面前。 飞到两人分手的那个十字街口时,凤青言心里一沉,只见叶欢所乘的小轿倒在路边,轿顶已被击成粉碎,轿夫和随从们横七竖八地四处倒着,不知是昏迷还是死了,连自己留下来的那几个护卫中也不例外。 街道正中叶欢手里鞭子闪着耀眼的紫光,正在与叁个黑衣人激烈交手,那些人手中剑光凌厉,招式阴狠,几乎是招招奔着命门,而叶欢手中鞭子虽然动作灵活,却因为妖力不济,只能勉强抵挡。 凤青言直接俯冲下来,一股炙炎立刻将叁人逼退了数步,他一落地便化成人形,一把将叶欢拉到身后,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周身妖气流转,手中折扇翻飞,动作潇洒飘逸,却能以一敌叁。 叶欢手持鞭子在一旁大口喘着气,她刚刚结了颗妖丹,不但个头小,妖力更是很不稳定,加之她之前修的符咒和阵法都是修仙界的,根本无法用妖力施展,所以处处制肘,实战时相当吃亏。 而就在凤青言和叁人正在缠斗时,不知何处突然响起一声细细的哨笛锐音,紧接着数条黑影飞掠而出。直奔两人扑了过来。 叶欢急忙一个纵身奔到凤青言身旁,两人背靠背,警惕的看着围着他们的一众杀手。 “小心!”凤青言叮嘱一声,随后居然将折扇一收,下一刻,他双手一抖,居然凭空召出一把长剑。 那长剑造型古朴,周身银白,剑身微微嗡鸣,像是见到血肉正在兴奋着,剑锋部分因为妖力流转泛出炫目的紫色,透着诡异的美。 凤青言周身的光芒暴涨,一字一句道:“你、们、找、死!” 最后一个字落下,他已经手腕一翻冲了上去。 -- 第二卷妖界21(收藏满500加更2,二更) 这是叶欢第一次见凤青言用剑,只一眼就差点给他拍手叫好。 那剑招明明是仙门剑法,却因为他那剑上流转的妖力而显得分外绚烂,男人冲、刺、劈、砍,每个动作毫不拖泥带水,飘逸中透着狠厉,似乎只以夺人性命为目的。 叶欢挥着鞭子给他补漏,两人心系对方,故而全力施为,不留半分余力,很快便稳住了阵脚,配合也越来越默契,虽难免挂些刀口在身,但却渐渐扳回了场面,黑衣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这时,暗中的哨音又起,又急又短,随后,众杀手的攻势重点瞬间转移,开始主要进攻叶欢。 鞭子本就不适合近身缠斗,而他们困着的这条小路空间有限,实在不适合鞭子施展,若是平日里叶欢有符咒等物辅助自然不怕,可是此时却只能靠鞭子硬抗。 凤青言见攻击重点转成了叶欢心中着急,急忙挥剑支援,谁不知这只是对方的计策,赌的就是凤青言的关心则乱。 就在凤青言转身的一瞬间,那个迟迟不露面的指挥着突然现身,他一身黑衣,身法极快,从旁边的房顶一跃而下,一刹那便出现在凤青言身后,一柄闪着寒光的利刃直刺他的背心。 叶欢倒吸一口凉气,手中鞭子一抖,已经缠上凤青言的腰,几乎是同时,她感到身后有劲风袭来。 两难之下,叶欢几乎是本能的拼尽全力一拉,同时,背后一阵剧痛,她疼的眼前一黑,却还是将凤青言拽了个踉跄,堪堪避过了那致命的一刀。 杀手们行的是暗黑之事,至高境界便是一击即中,如今一看凤青言躲过这一招,为首的立刻一声唿哨,几名杀手瞬间收招,背起同伴的尸体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凤青言伸手接住倒下去的叶欢,触手之处竟然全是血。 “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男人的声音已经抖的不成样子,记忆深处的场景和眼前的一幕瞬间重合,怀里的叶欢骤然变成了浑身是血的母亲,一向智勇双全的靖安侯此时脑子一片混乱,手脚都不听他使唤,几次想将人抱起来却都无能为力。 好在雷震已经赶到,两人这才将叶欢带回了王府。 房间里,叶欢趴在床上,雪白的后背上一道近两尺长的伤口从右肩胛骨,一直劈到后腰,皮肉狰狞的翻着,刀锋经过脊椎,依稀可以看到泛白的骨头。 屋子里的气氛压的人喘不过气,被请来的太医抖着手给叶欢缝合伤口,旁边的助手一个劲的给他擦着额头上涌出来的汗,两人都是小心翼翼,只觉得稍有不慎就会让这一屋子人给乱刀剁碎。 白泽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连嘴唇都是惨白一片,额头上汗珠一颗颗滚落,浑身不自觉的哆嗦着,他死死的攥着拳,眼睛里的怒火却几乎夺眶而出。 而凤青言则坐在桌边,双手握拳,脸色惨白,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胡媚儿急匆匆跑进来,低声道:“现场没有任何发现,对方有备而来,无论是进攻还是撤退的路线都已经计划好了。” “你说的是废话!既然是暗杀自然是有备而来。”白泽咬着牙道:“他们根本就不是调虎离山,从头到尾,他们的目的一直都是凤青言。” 所以才会有那么拙劣的谎言,目的就是让凤青言以为对方的目标是叶欢,从而因为关心而失去基本的判断。要不是叶欢拼上性命将他拉开,那一刀凤青言根本躲不过去。 待太医哆哆嗦嗦终于处理好伤口,抹着汗逃出去煎药,一直沉默不语的凤青言这才道:“不是妖王就是妖后。” 屋里一阵寂静,凤青言长长的呼呼出一口气,走到叶欢床边,将人小心翼翼的抱起,旁边的几个人急忙动手换好新的被褥,他又轻柔的将人放好。之后,他才又道:“既然是杀手,自然会在行动之前对目标人物有所研究,而我在之前的实战时几乎从未用过剑,可他们对我用剑却完全不惊讶,所以,雇佣他们的人一定是及其熟悉我的人。” “如今我们回到妖界,最害怕的莫过于他们两个。”白泽冷冷的道:“一个为了自己的王位,另一个为了儿子的王位。” 白泽是个没有法力的废物,唯一能影响到他们的只有凤青言这个在人界呼风唤雨的靖安侯。 这时,雷震开门进来,罕见的沉着一张脸,道:“据咱们在妖界的探子说,最近确实有人雇人刺杀一个大人物,应该就是这次,中间负责接头的是北城帮。” 北城帮,王城里最大的帮派,算得上是王城一霸,当然,这一霸也不过是江湖里的称谓,跟朝廷斗,他们当然不是对手。 “我去解决北城帮,你照看好她就行。”白泽说完便带着灰猿一起离开了。 房间里,凤青言握着叶欢的手,面色平静到可怕,对着一脸担忧的雷震道:“替我去办两件事。” 随后,男人平静的吩咐,雷震却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 漆黑如墨的夜色中,城北的一片树林外影影绰绰,白泽衣摆飘扬,一张白嫩的小脸上满是杀伐之气。这里,便是北城帮的总舵之所在。 身后跟着的灰猿则沉着冷静的布置着人手,超过百位的高等妖物,将这片树林围得水泄不通。人人屏息静气,不敢发出半点声音,静静的等着,静待着白泽的号令。 灰猿上前行礼,道:“王子,人手已经布置好了,另外的人,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他们分成了五组,各自去袭击北城帮的四个堂口,和隶属于北城帮的赌场妓院等地方,以及每一位北城帮首要的家里。” 白泽眼睛平视前方,轻声道:“我的原则是,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索性要动手了,干脆就由外而内,一个不留!” “请问王子,何时进攻?”灰猿问道。 “不急!”白泽轻笑,道:“等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四面八方人影绰绰,王子府派出去的高手们一个个归来,各个手里都提着几个人,捆的结结实实。 显然,对北城帮外围的扫荡已经完结! 树林里已经可以隐隐听到人们走动和说话的声音,却没人出来,灰猿急忙转头看向白泽。 就在这时白泽突然一声令下,众人从四面八方一齐向着冲进了那片树林,刀剑相击的声音此起彼伏,紧凑之极,两方人马瞬间已经恶战成一团。各色妖气在林子里闪耀不止,使得整个这一片区域,一时间绚烂无比。 王子府的两百多位高阶妖物由外而内,缓缓推进,滴水不漏,点滴无遗。 眼看着一个又一个从里面出来的北城帮帮众被掀翻在地,然后五花大绑的扔过来,白泽轻笑一声,负手而立。 灰猿用余光看着自己的这位主子,不由得在心里吸了一口冷气,自从他按照几位长老的意思找到了这位二王子,到如今已经整整五百年了,这五百年里,这位爷一直都是一副凡事不上心的模样,以至于他都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如长老所说的那么厉害。 而今天,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起了怀疑。眼前这位哪里还是什么落难王子,明明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高人。 “砰!”一个北城帮众被打得飞了起来,还没等落下,一条绳子已经套在了腰杆上,快速围绕了几圈,等落到地上,已经被绑成了一个粽子。 迎面一拳,满口牙齿咔嚓咔嚓掉落,还没来得及惨叫出口,一条臭烘烘的布团已经塞进了嘴里,紧接着被人扔了起来,腾云驾雾一般飞出几丈,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般顺畅。再次落下时,才发现四下里尽都是熟人。 北城帮帮主王灼手里一柄鬼头刀,左冲右突,居然有越战越勇之势,因为的道的是活捉的命令,所以众人有些掣肘,纷纷后退。 “北城帮主是个虎族,六阶土系。”白泽微微勾起唇角,对着身后的灰猿道:“攻击他的反手和左肋下一寸的位置。” 白泽一族识得天下妖物,只需一眼便能知晓所有妖物的长处和弱点,这,是另整个妖界都惧怕的本能。 灰猿得令立刻抽出双刀飞身冲进树林,加入了战斗,他按照白泽的话,果然叁两下就轻松生擒了对方。 “给我挖!”白泽看着被按着跪在地上的王灼道:“地下一丈,有密室。” 男人双眼骤然瞪大,瞬间脸如死灰。 不多时,几个高手推搡着几个人出来,正是王灼的儿子王宝和他老婆。 王灼将他们藏在林中最隐秘的密室之中,本想自己等人一举冲出去,若是不能活命,也希望可以侥幸保住儿子,没想到白泽居然直接感应到了地下密室。 见老婆儿子被抓了出来,王灼万念俱灰,如一团软泥一般倒了下去。 大获全胜! -- иρó1⑧.cóм 第二卷妖界22 白泽缓缓来到王灼面前,低着头看着王灼沮丧的脸,挥挥手,四周众人识趣,纷纷退到了一边,只有灰猿手握双刀守在白泽身边。 “选他还是选我?”白泽笑着,眼睛却如利箭一般看着王灼的眼睛,一张口就是单刀直入,根本不拐弯抹角。 白泽的这句话问的相当有技巧,这样很容易给王灼造成一种错觉,就是:我已经知道你做了什么,而且已经掌握了绝对的证据,就看你选那个人,还是我了。 如果对方不知此事内情,一定会迷惑,可只要王灼是参与那件事的人,在猛然听到这样一句话,而在自身又是阶下囚的时候,是绝对会精神崩溃,露出马脚的。 果然,王灼张口结舌,眼神中露出彻底的绝望! “我……我只是个中间人……二,二王子,不知为何突然这样对我们?我……”王灼慌乱的回答,眼神闪烁,仍存了抵赖之心,竟然还是想要拼个侥幸。 “不知道我为何找你?只是中间人?你觉得这样就能推干净了?”白泽笑得很是天真无邪,可随后他一招手,便有一个王子府高手一把从王夫人的身边提过他的儿子王宝,那孩子大概和白泽差不多大,此时早已经被吓的浑身哆嗦,要不是有人在场估计已经哭出来了。 “王灼,听说这是你唯一的儿子吧?不管北城帮如何,但只要乖乖的,我就担保你的儿子没事,我也会护着你们王家这一点仅存的香火,不受伤害。”白泽微笑着,态度非常的人畜无害,缓缓伸出手,干燥的手掌在王宝脖子上轻轻抚摸,就像在安抚一条受惊的小狗狗,道:“不过,若是你无论如何也不想的话,我相信你会很快就能看到你儿子将会遭遇到什么,只不过那样的话,大家就都不见得会很愉快了,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爹,救我……”王宝吓得几乎要尿裤子。 王夫人和冲着王灼哭嚎着。 “祸不及妻……”还不等王灼把这句话说完,一声响亮的巴掌已经抽在了他的脸上。 白泽咬着牙恶狠狠的道:“你他妈还好意思跟我说祸不及妻儿?那你们刺杀的时候为什么要伤到叶欢?” 王灼被这一巴掌打的眼前金星乱转,半晌没反应过来。 “我是二王子,你们他妈的冲我来啊!敢伤我身边的人……”白泽说到这怒极反笑,道:“我的手段你大概听说过,敢招惹我,一定会后悔出生的。” 白泽说完转头对着灰猿道:“去!把他儿子的手指给我剁了,一节一节的剁。” “是!”灰猿说完抽出双刀就要动手,王宝吓的直接尿了裤子,王夫人整个人跪在地上,尖叫到失声。 王灼脸色顿时苍白入纸,大喝一声之后,颓然叹了一口气,垂下了头,道:“我,我说,我什么都说。” 白泽冷冷一笑,道:“不愧是一帮之主,懂得审时度势,不错!” 尖锐的讽刺传进耳朵里,王灼满脸涨的通红,这极度的耻辱,让他的脸色变得难看无比,嗫嚅了几下,才艰难的道:“想来二王子也明白,此事王某也是受人胁迫,否则王某就算有天大的胆子,又怎么敢去动少将军?那不是找死吗?就算有心也没有那份本事,不过,所谓钢刀架颈,我们……确实没有办法。” “说下去。”白泽点头,随即冲着灰猿使了个眼色,灰猿立刻会意,抬手结了个结界,将叁人罩在里面,预防有人趁此机会灭口。 白泽自然知道王灼的北城帮决计没有可能敢在太岁头上撒野,在眼下这个当口,更没可能说出根本就无法取信与自己的谎言,若他说的乃是真的,那么必然还有下文。 王灼见二王子似是相信了他的话,不禁萌生了几分指望,就算自己无法幸免,起码自己的儿子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忙接着道:“那人手眼通天,二王子府上的布置、少将军的出入地点和时间,甚至于整个布局乃至出手的时刻都是那人制订,我只负责雇佣杀手按照他的计划执行……” 王灼说到这里,突然双目怒突,眼中射出惊惧之极的神色,慌乱之下大呼起来:“二王子救命!” 就在此时,一个白衣蒙面人突然出现,行云流水般的飘了过来,在一团夜色中,一袭白衣显得格外显眼,只一掌就轰碎了灰猿的结界。 王子府高手同时惊呼,一个个奋不顾身的冲了上来。而同时,灰猿已经抽出双刀将白泽护在身后。 白泽眼前一亮,用极轻的声音道:“出来了!” 他根本就没指望这个王灼能说出什么有用的资料,毕竟对方一定是相当谨慎小心的,而且真正的幕后之人是不会亲自出来找人的,他之所以弄这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引出这个灭口者。 因为灭口者才是幕后之人的真正亲信,而以他的本事,只要对方出现,他就能知道对方的种族、等级、法术系以及弱点,这几项加在一起,无疑就可以准确的将其定位。 同时王府高手一拥而上,组成重重的防线,将白泽护在当中,而那人的目的显然不是白泽,他直接无视众人,一转头一剑劈下,趴在地上的王宝只来得及闷哼一声,胸腹之间已经被拦腰斩断。 王灼目瞪欲裂,狂喷出一口鲜血,嘶声大叫道:“我的宝儿啊——!二王子,就是他,他就是那个找我的人……”说到这里,突然一声惨叫,一柄利剑已经当胸贯穿。 看着白泽微微眯起眼,四周众人人人一脸惭愧的低下了头。 却见白泽并没有责骂他们,而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漆黑的天空。 过了整整一个时辰,一条黑影出现在他身前,为首一人黑纱罩面,周身有着一股长久侵染出来的血腥气。 “蛇族,八阶雷系。”白泽微微眯眼,道:“看来这位应该是大长老府上最厉害的死士了吧?” “在下北堂。”男人看着那消失的身影冷冷的道:“那人果然是进了王宫的书房,书房里有两人,是王上和王后。” “喔?!”只见白泽微微一笑,歪头一笑,神态间尽是一副漫不经心,和凤青言如出一辙,他道:“他们说了什么?” “两人似乎是在争吵。”北堂道:“可是我不敢跟的太近,所以没有听清,大致是在争论一个女人的死活。”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白泽说完,目光冷冷的扫向一地的“俘虏”,带着稚气的脸上居然透着一股说不出阴邪,他道:“敢动我的人,无论是主犯还是从犯,都不必留了。” 当夜,纵横王城百年的北城帮付之一炬,大火烧了整整一晚,照红了王城的整片天空,全帮上下,鸡犬不留。 无数人各怀心思,因为这场大火彻夜未眠,而守在叶欢床前的凤青言只是抬了下头瞟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依旧痴痴的看着床上的女孩。 “你居然没斥责我做的过分?”白泽手里把玩着凤青言的扇子有点惊讶的看着男人。 “你说的对,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凤青言垂着眼道:“若是我们早些如此,今日她就不会受这场无妄之灾。” 白泽没有继续调侃,而是沉下声,道:“已经可以确定雇人的就是我那位王兄了。” “可是你那位嫂子也逃不了干系。”凤青言道:“你王兄那个人虽然下手阴狠,但是他绝对想不到利用女人这一点,在他的眼睛里,女人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这样的人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放弃自己任何的利益,所以他也不会想到我会因为一个女人而上当,心思如此细腻的只有一个,就是你的王嫂。” “派去的人也说房间里有他们两个。”白泽打着呵欠,强撑着精神,显然他的精力今天已经透支了:“不过,他们两个似乎有争执。” 凤青言咬着牙道:“杀我是为了王位,而杀叶欢则是因为妒忌。” 白泽道:“你的意思是说,她对你还余情未了?” “也不一定是余情未了,只是心有不甘而已”凤青言道:“她是个贪婪的女人,当年为了利益嫁给了妖王,同时却惦记着我这个她得不到的男人。” “这便给了我们离间二人的方法。”白泽笑道:“不过要请你出卖色相了。” “若能成事,出卖点色相又有什么关系?”凤青言说着将叶欢额头上的布巾取下换了条新的。 “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叶欢因为这件事误会你,你要怎么跟她解释?”白泽又打了个哈欠,道:“她那么爱恨分明的一个人,你就不怕她永远不原谅你了。” 凤青言攥着叶欢的手收紧了一分,道:“怎么可能不怕?我不过是在赌,赌她能懂我,能信我。” “其实你可以等她醒了和她说明的。”白泽已经趴在桌上,合上了眼。 “我等不及了,我只要想到下一刻,她就可能又一次陷入危险。就像当年的母亲那样,眼睁睁的死在我面前,我就一刻钟都等不到。”凤青言道:“我绝对不允许她再受到一点伤害。所以,这件事必须马上去做。” “好,我配合你。”白泽含含糊糊的道:“离间计,不,你这应该叫美人计。” 说完,均匀的呼吸声传来,白泽已经睡了过去。 凤青言痴痴的看着叶欢,道:“欢儿,信我!” -- иρó1⑧.cóм 第二卷妖界23 叶欢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成日里不是打架惹事就是缠着师父要吃要喝。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叁天后,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只见外面刺眼的阳光,而床前坐着肿成金鱼眼的白泽。 醒是醒了,可是叶欢还是发烧,迷迷糊糊的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期间来了不少人,除了叽叽喳喳的胡媚儿,其他人都被灰猿拦在了门外。 就这样又过了叁天,叶欢才算是彻底清醒。 而这时,她才发现身边独独缺了凤青言,甚至连雷震,她都没见到。而当她问及之时白泽是直接把嘴捂住,一副心虚的模样,灰猿是闭口不答,胡媚儿都是顾左右而言它。 “我问你们凤青言跑哪儿去了?”叶欢趴在床上眯着眼看着床边的胡媚儿:“我受伤的这几天不但凤青言没影了,就连雷震也没影了,他们俩跑哪儿去了?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胡媚儿眼神闪烁,道:“他们两个出去办事了。” “办事了,我在这儿要死要活的九死一生,你跟我说他们两个出去办事了?”叶欢冷笑着道:“好啊,那你就说说吧,他们俩出去办什么事情了?” 胡媚儿眼神继续闪烁,就是不往这边看,叶欢也怒了,她用力一拍床板,震得后背伤口一阵刺痛,疼的她龇牙咧嘴,道:“你看看你那左躲右闪的眼神儿!我现在躺在这儿动不了,就算他要拆伙,你也至少告诉我实情啊。” “好吧,唉,我说还不行吗?”胡媚儿急忙一把按住叶欢,怕她继续折腾,道:“凤青言他受伤了。” 叶欢瞪大眼睛道:“受伤了,不会吧?那天我不是已经……” “不是那天受的伤,是之后。”胡媚儿索性把心一横,也不再隐瞒,道:“就是在你醒过来之前,皇宫里面着大火,所有人都着急往外跑,结果小王子被困在火海里,凤青言为了救小王子冲进火海,小王子虽然被救出来了,但是他却被倒下的屋脊给砸伤了。” 叶欢愣了一瞬,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可又怎么都抓不住关键索性不理它,道:“你不早说?他连人都不出现,肯定很严重,你不用管我了,赶紧去他那边!” 说着就伸手去推人,胡媚儿急忙将人再一次按住道:“哎呀,他现在人王宫里,而且……” 看着胡媚儿露出一个难以言喻的厌恶表情,叶欢不禁问道:“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胡媚儿强压愤怒,道:“人家现在是小王子的救命恩人,衣食起居都是顶尖了,而且都是由王后亲自在照顾着。” “王后?”叶欢不解。 照理说,臣子救驾这算是本分,虽然皇族为了表示自己的恩泽,会派人照顾,赏赐东西给臣子,可是由王后亲自照顾,就连叶欢都觉得这件事有点匪夷所思。 胡媚儿是个直肠子,前几天她想进宫去探望却被拒之门外,本来就带着气,前几天因为王后的态度更是为叶欢打抱不平,如今以就开头,索性继续带着怒气说道:“人家王后简直是十二个时辰贴身照顾,别说是我们了,就连白泽都见不到他。” “啊?!”叶欢有点吃惊。 “要我说他们俩就是余情未了!”胡媚儿道:“计算凤青言救了她儿子,她感激凤青言,也用不着亲自伺候汤药吧?比别人老婆都殷勤,我看就是老皇帝年纪大了,她准备去找下家了。” 一旁一直充当活背景的灰猿终于忍不住的打断道:“胡媚儿,侯爷不是那样的人,叶小姐还病着呢!你不要乱讲。” “我乱讲?”胡媚儿原地炸了,道:“我说男人就是贱,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他得到了我们欢儿,就觉得那个没得到的王后好,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 随后,胡媚儿看着在那皱眉沉思的叶欢,道:“欢儿你倒是说句话呀,你为了他挡了这一刀,整个人都丢了半条命,他可倒好,不要命的跑去救别人的儿子,可真是情深意重!” “媚儿姐,我脑子很乱,你让我一个人静静好不好?”叶欢说着,直接拉过被子把头盖住,原地变身鸵鸟。 一旁的灰猿狠狠的瞪了一眼胡媚儿,低声道:“让你多嘴!” “我还不是为了给欢儿抱不平!”胡媚儿也觉得自己有点不妥,转头对叶欢道:“那个……欢儿你别怕,有姐姐在,肯定帮你把那个花心的鸟儿抢回来。” 半晌,她见叶欢没反应,只好讪讪的走了。 掌灯时分,白泽来看给叶欢送药,她这才从被子里露出个头,开门见山的问道:“白泽你跟凤青言是不是又在图谋什么事情啊?” 白泽微微一笑,道:“怎么这么问呢?” “因为我觉得你们两个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叶欢一口气把药喝了,苦的吐了吐舌头,道:“那天的刺杀,我想来想去。最有可能的就是妖王和王后。我都能想到的事情,你们两个不可能想不到。可凤青言居然选择冒死去救下小王子,这肯定是为了接近王后啊。我觉得这就像当年他故意去接近宁王,最后反手一击那样。他利用王后对他的余情未了,想要接近她,然后从内部攻破。” “没错!就是这样。”白泽垂下眼,纤长的睫毛像是一把羽扇,挡住眼中的情绪,道:“我这么说你心里会好过一些吗?” “白泽,凤青言不是那样的人。”叶欢叹了口气,道:“能因为你帮他一次照顾你600年,他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叶欢嘴上说的坚定,却还是垂下了眼。 毕竟人心难测,就算他之前不是个忘恩负义的,谁又能保证他这辈子一定不会忘一次恩?何况,她要的也不是他对她的感恩啊! 白泽看到叶欢的模样顿时噗嗤笑出声,道:“唉呀,真的没想到,当时他说想去执行这个的时候,我还劝过他,让他等你醒过来之后和你解释清楚再去。可是他却跟我说,他说你懂他,所以不需要解释。我当时还觉得是他轻狂自大,现在看来。是我不够了解你们,或者说我不够了解你。” 他凑道叶欢床边,双手托腮,眨巴着大眼睛道:“不过越是这样,我就越喜欢姐姐。找一个可以明白自己、相信自己的女人,我想是所有男人的梦吧!” “说的像个小大人似的!”叶欢悬着的心一下落地,她抬手推了下白泽的脑门,道:“我一直以为男人会喜欢那种,傻白甜的。” “我们喜欢的是单纯善良,不是傻。”白泽拉过叶欢的手和她十指相握,满目柔情的看着她道:“有一颗赤子之心能看透世间万事,却偏偏能用最纯粹最美好的感情去对待这个世界,这才是我们男人想要的。” 叶欢干笑一声,试着抽了抽手,失败之后只好放弃,随后她开始转话题,问道:“那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 白泽把玩着叶欢的手指,感受着两人皮肤接触带来的若有如无的温暖,道:“接下来我们需要你做的是通过假死换一个身份,因为如果一个和他有关系的女人还活着往后是不会放过你的。而只有你安全了,我们才能放心大胆的行动。” 叶欢知道两人是为了自己好,于是点了点头,问道:“那他一个人在那边会不会很危险?” “姐姐,行动的是我们两个,你怎么只关心他,不关心我啊?”白泽故作委屈的撅了撅嘴,随即又是一笑道:“这是他自己选的,想要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自然是要以身犯险,甚至可能出卖色相哦!” “出卖色相?”叶欢眼角跳了跳。 “我的傻姐姐,骗你的。”白泽哈哈大笑,道:“若是那样,他们青鸾一族也不会成为整个妖界出名的痴情种了。” 叶欢抬手敲了白泽一下,随即道:“不是说要我假死换个身份吗?怎么假死?什么时候死啊?” 白泽对于她这种没事就把死挂在嘴边的行为很是不喜欢,微微皱眉,道:“过几天吧!过几天等到你伤势再好一些可以远行了,我们会用一具女尸代替你。” 叶欢点头,随即问道:“那我去哪里呀?” 白泽索性脱了鞋子,躺在了叶欢身边,闭上眼,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的草药香,道:“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你会以一个新的身份重新回到王城。那就是——大祭司的助手” “大祭司!”叶欢猛地惊呼一声。 白泽微微睁开,看着叶欢道:“姐姐,你不会忘了我们这次来妖界主要的目的是什么吧?” “……”叶欢无语。 她来的第一天就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实在是让她把此行的正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白泽显然看出了,叹了一口气,扶额道:“姐姐,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出去啊?” -- 第二卷妖界24 半个月后 一条官道上,无马拉的御风车正晃悠悠的向前行驶,周围跟着十几名家仆模样的各种小妖,看上去就是一队商户人家的小姐出行,没人知道那车上坐的正是少将军凤青言前几天刚刚下葬的那位夫人。 叶欢背后的伤已经结痂,所以在大长老的安排下,她被送去大祭司那里。因为怕被人注意,所以随行的人里没有一个她认识的,而且这些人不知是不是被专门嘱咐过,一路上非必要的话绝对不和叶欢说,弄得她只能无聊的趴在软垫上昏昏欲睡。 走到中午车队终于停了下来,一众大小妖怪在小河里打水煮饭,叶欢依旧是一副睡不醒的模样呆在车里。 就在这时,小河对面的密林中突然响起一声细细的哨笛锐音,紧接着枝叶摇动,数条黑衣人影飞掠而出。 与此同时,原本平静的河面上水柱暴起,大约近十名杀手,手执武器冲天而起。 众人急忙拔出兵器和对方战在一处。 不得不说,这此的杀手虽然身手也不错,不过比之前攻击凤青言和叶欢的那群人,简直上不得台面,只是象征性的打了一阵便纷纷撤走。 护卫中为首的立觉不对,急忙冲到御风车前猛地掀开轿帘,就见车里已经空无一人。 而此时,距离刚才小河整整一里之外,叶欢正在被一名黑衣人背着在树林里窜梭。 叶欢双手揽着男人的脖子,抱怨道:“我说小黑,他们追不上了,你跑慢点,震的我后背疼!” 那人一言不发,脚下却放慢了速度,尽量避免震到身后的女孩。 两人就这么一路飞奔,一直到了一座山洞里,男人才停下来,他小心翼翼的将叶欢从背上放下,伸手查了她的脉,确定无异这才从怀里掏出水囊递给叶欢。 叶欢接过喝了几口,随后将水囊递给男人,用袖子擦了擦嘴,这才问道:“小黑,你怎么来妖界了?是被追杀跑来躲难了吗?” 男人拿过水囊拉下脸上的面巾露出深刻的五官和刚毅的脸庞,真是消失了许久的拾壹。 他仰头灌了几口水,这才用低沉的声音道:“找你。” “找我?”叶欢不解的道:“你找我有事?” 男人摇了摇头,却死死看着叶欢,一贯冰冷的眸子里居然露出担忧的神情,道:“天裂。” 叶欢立刻明白,这人一定是听说的当初天裂的事情,怕自己出事便去尚清门找她,谁知她早已经离开,这人便一路打探,找到了妖界。 看着男人风尘仆仆的样子,叶欢心疼的抬手帮他拿掉一根挂在头发上的枯叶,一笑道:“谢谢你惦记我。我很好!” 随即她又想起了什么,道:“对了,你为什么要把我弄出来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拾壹点头,道:“路,错了!” 叶欢觉得自己简直太聪明了,对于这个能说两个字绝对不说叁个字的家伙,她居然能完完全全听明白他的意思。 “所以你是说,他们带我走的路根本就不是去找大祭司的?”叶欢问道:“那是去哪里的?” 拾壹先是点点头,随后一皱眉,又摇了摇头。 显然,他的意思是路确实不是去找大祭司的,但是去哪里他也不知道。 叶欢摸着下巴想了想,问道:“那你怎么知道他们带我走的路不是找大祭司的,万一他们只是为了躲避追杀而绕路呢?” 拾壹看着叶欢,道:“昨晚,我听到的。” “所以你从昨晚就开始跟着我们了?”叶欢惊讶的道。 拾壹摇了摇头,道:“五天前。” 叶欢眨了眨眼睛,没想到这人居然在五天前就找到了她,可偏偏并没有现身相认。她眯起眼看着拾壹道:“五天前你就来了,可你却没露面,说,你除了来找我,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任务?” 拾壹耳根微微泛红,垂下头,一副小孩子做了坏事被大人发现的模样,开口道:“鸾羽藤。” 鸾羽藤乃是妖界仙草,想必他拿到肯定是要费一番周折,耽误几天也正常。不过叶欢还是想逗逗他,于是她板起脸道:“还说是为了找我来的,弄得我感动的不行,感情是为来找鸾羽藤,顺便找我啊?” 拾壹急忙摇头,道:“不是,主要是找你,鸾羽藤顺便。” 叶欢瞬间破功,哈哈大笑,道:“你那么紧张干嘛?我逗你的。” 拾壹一听她是逗自己,并没有真的生气,顿时放下了心。 而叶欢笑着笑着,却渐渐收敛笑容,陷入了沉思。 刚才刺杀她的那批人明显和之前不是一批,而且目的也不过是制造混乱,并非杀人。所以这批人只有可能是拾壹为了把她趁乱接走而雇的。 “刚才的杀手是你雇的?”叶欢看着拾壹问道。 拾壹点头。 随后她又问:“那你昨晚听到了什么?” 拾壹微微皱眉,随即道:“带去粉岭,关起来。” 叶欢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粉岭是妖界的一个地名,那里穷山恶水,历来都是用来关押妖界重犯的地方,这些人,不对,是这些妖居然想把她带去那里! 护送她的人是大长老亲自点的人,所以只能是大长老下了命令,要将她带到粉岭关起来。 “如果是正当的理由,他们肯定会直接跟我商量,如此费尽心机就一定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叶欢皱眉摸着下巴,道:“他们之所以不让我去大祭司那里,就说明大祭司不受他们控制,那我就更应该去了。” “好!”拾壹黝黑的眸子始终看着自言自语的叶欢,一听她要去找大祭司立刻应了一声。 “好什么啊!”叶欢随即又愁眉苦脸道:“我又不认识路。” “我认识。”拾壹看着叶欢,说道:“我带你去。” “真的?那太好了!”叶欢兴奋急忙拉着拾壹道:“那我们快走吧!早点到,早点让他们两个安心。” 结果两人刚走到山洞口叶欢又觉得不对,她猛地回身,看着拾壹道:“你一个魔族怎么会知道妖界大祭司的所在地?那好像不是什么公开的事情吧?” 拾壹眼神闪了一下,下意识的闭紧了嘴,没有回答。 叶欢顿时知道自己猜对了,道:“不是吧!你那个鸾羽藤真的是从大祭司那里偷来的?” 拾壹脸上立刻出现一副小孩子做错事的表情,微微的点了点头。 叶欢扶额,道:“大哥啊,你这么带我去了简直是自投罗网啊!” 谁知拾壹却用力摇了摇头,道:“还给他们。” 显然,这人以为自己只要把偷到手的鸾羽藤还给人家,对方就能既往不咎,当做这件事没发生过。 叶欢再次扶额。 她拉着拾壹坐下,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们先不说对方会不会原谅你这件事,而是因为这件事,我的身份就存疑了。你想想,如果你的敌人带了个人说让你救治,你会收留救治吗?肯定不会啊。” 拾壹的眼中露出一丝愧色,一双乌黑的眼睛看向叶欢,仿佛是在向她征求意见。 叶欢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说道:“我看这样吧!你送我到附近,然后我自己进去,这样你不用碰到他们被抓回去,也不用因为没了鸾羽藤回去不好交差。” 拾壹似乎是对叶欢的话完全不怀疑,一听她说完,就立刻点头同意。 于是,拾壹从新背起叶欢,两人开始向大祭司的住处出发。 +++++ 将军府 原本就不甚华丽的院子里空落落的,只有满园的白绫和几只要灭不灭的白灯笼,几点微弱烛光隐约闪动,灵棚里停着衣服漆黑的乌木棺椁,院子里摆满了花圈和挽联,其中不乏大家之作。 而与白日里络绎不绝的访客比起,此时,这里寂静的连本该在这的守灵的仆人都没有一个。 一名容貌清秀的少妇由人扶着迈步进院,她并不似其他人一般露出一部分真是,而是从头到脚都看不出一丝妖气,虽然一身素衣,头戴玉钗,看上去十分素雅,可是那身白色的锦衣和头上上品的白玉钗环一看就不是凡品。 女子来到棺椁前,看着空荡荡的灵棚冷冷的问道:“黄灿,你这差事办的是越发好了?居然连我的命令都可以如此怠慢了?” 旁边一名尖嘴猴腮模样的人急忙过来跪下,频频叩首,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不敢?”女子看着他问道:“那你说,我是如何吩咐你的?” 那人浑身哆嗦,说道:“王后娘娘吩咐,叶姑娘是少将军的救命恩人,也就是小王子的恩人,葬礼必须办的风风光光,不得怠慢……” 男人越说声音越小,终于说不下去,连连叩头。 “如今这里连个守夜的人都没有,你们是就是这么办事的?”皇后流光狠狠瞪了那人一眼,道:“难不成要少将军来守灵不成?” “来人,拉下去交给慎刑司处理。”女人话音落下,立刻有旁边的人跑上前将人捂着嘴拖了下去,她又冷冷的道:“还有,将负责今夜值夜的所有人都交去慎刑司。” 随后,院子里立刻一阵鸡飞狗跳,终于哭声,求饶声渐渐消失,这时女人才缓步走到棺材前,恭恭敬敬的点了香,祭拜了一番。 礼毕,旁边的一位宫女急忙上前给王后披上一件披风,众人识相的立刻闪远了些。 就听宫女小声道:“娘娘不是恨死她了吗?怎么还对她的葬礼如此上心?” “古往今来,这葬礼都是办给活人看的,脸面自然也是给活人的。”女人面无表情,淡淡的道:“青言是个有恩必报的性子,而这女人确实救了青言,所以这个脸面我一定要给足了。况且,她一个死人,我就算夜夜给她祝祷,天天给她烧纸钱,她就能活过来吗?男人都喜欢懂他,顺从他们的女人,区区一个死人,我何必同她计较。” 说完,她迈步出了少将军府。 ++++ 作者的话:今天家里有事,只码出一章。。。所以没有加更了。。明天有时间的话会多更些的。。 -- 第二卷妖界25 拾壹的脚程很快,两人当天傍晚就到了大祭司所在的树林边。叶欢觉得,要不是顾忌她的伤势,这人大概可以更快。 眼看天越来也黑,叶欢觉得两人还是在这过上一夜,第二天在分手比较好,至少半夜有个照应。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劳累,叶欢头有点烫,身后本已经结痂的疤居然传来一阵阵刺痛。 折了树枝准备生火的拾壹发现她脸色苍白,急忙伸手去探她的脉。 “小黑,我没事!”叶欢扯了扯嘴角,想要扯出一个笑容。 男人眉头紧皱,想也没想的将叶欢揽过来,动手剥开她的衣服,将绷带撕开。 虽然他早知道她受了伤,几乎是九死一生,可是当他亲眼看到那条狰狞的伤口时,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心一瞬间像是被人狠狠的拧了一把,疼的他哆嗦了一下。 那条伤疤像一条丑陋的巨虫匍匐在女孩那原本白皙光洁的皮肤上,狰狞可怖。此时因为一路的颠簸已经有好几处的血痂都已经裂开,渗出的血将绷带都浸红了。 此时,他恨不得现在就提剑冲进王宫将害了叶欢的人直接弄死。 拾壹嗓子有些哑,道:“这叫‘没事’?” “真没事。”叶欢半眯着眼,笑道:“已经结痂了,所以肯定没事啦!” 拾壹没心思跟她斗嘴,解下随身的水囊,替她冲了一下伤口,接着掏出药粉,轻柔又仔细覆盖住伤口,之后才又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拿出新的绷带,重新给她包扎起来。 而这时他才猛然觉得尴尬,为了包扎方便叶欢的中衣里没穿肚兜,此时虽然是背对着他却是如假包换的裸着上身。 而她伤的面积太大,就算他十分小心,缠绷带的时候一圈一圈的动作多多少少会蹭到敏感部位,拾壹脸颊通红别过脸不去看,可是即便如此他依旧越弄越紧张,越紧张就越容易出错,终于在就快完结的时候手一抖,缠好的绷带瞬间掉落,他本能的伸手出去,想按住松散滑落的绷带,谁知一手正好按在了叶欢赤裸的左乳上。 拾壹的手掌很粗糙,长着很多茧子,划过叶欢皮肤时像是打磨用的砂纸,之前他极力的在放轻动作,生怕弄疼了她,可此时,手中滑腻如嫩豆腐一般的胸乳落在掌心,他几乎是凭着本能用力的抓住,浑身因为这奇异的触感兴奋的打了个哆嗦。 可是下一秒他就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又多恶劣,通红的脸颊瞬间褪去所有血色,他猛地站起身,头也不回的钻进了漆黑的树林里。 看着男人身后那摇动不停的树叶,叶欢一脸蒙圈,随后大概是明白了什么,扁了扁嘴,开始自己动手包扎。 等她好不容易包扎完,一阵冷风吹来,叶欢抬头看看黑成一片的天空,心道:不是要下雨吧? 她话音刚落,一颗颗雨点开始兜头落下,叶欢无奈的吐了口气,扶着旁边的树干,想着该如何是好。 好在这时刚才失踪了半天的拾壹终于出现,他一把将叶欢背在背上,飞速奔向远处一颗十分粗大的树。 近了之后叶欢才勉强看清,那树居然有个树洞,不大,但是藏下两人应该是够了。 两人挤在树洞里,只听得外面风声呼呼作响,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树壁上,像是暴烈的鼓点。 叶欢眼前一片漆黑,只能靠着不时的闪电光芒勉强看到外面的情况。 就在此时,叶欢忽然觉得头顶发痒,一抬头,发现拾壹正贴靠在身后的树壁上,呼吸有些急促,吹的她头上头发微微晃动,所以才会觉得痒。 而一般来说,就拾壹这种高手,呼吸都是绵长平稳的,除了受伤中毒,基本不可能有这种急促的呼吸。 叶欢不禁问道:“小黑,你怎么呼吸这么重?怎么了?” 拾壹确实答非所问,道:“你别动。” 叶欢微微嘟着嘴,不借得道:“我没动啊?” 说完这句话,叶欢才发现,自己的口鼻正贴着拾壹的脖子,一呼一吸都吐在他的脖颈耳际。 叶欢皱眉,心道:这人不怕疼居然怕别人给他吹气。不过既然如此还是拉开些距离好。 想到这,她扭着身体往后靠。 可无奈这树洞狭窄无比,容下两人已是勉强,更不能多出毫厘的空间,这么一动简直就是在男人身上磨蹭。 拾壹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开始飞速的流转,甚至有直冲下身的趋势,他急忙一把揽住怀里不停扭动的女孩,低声又警告了一遍:“别动!” 此时,叶欢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她抬起头,借着天空中的闪电,隐隐看到拾壹的脸庞近在眼前。 光亮一闪而过,可是叶欢知道,那男人的嘴唇轻薄,如带霜的刀刃,高挺的鼻子像是剑削过的山峰,一双乌黑狭长的眸子,每每都似奇峰上的冰川,冷澈入骨。 可就是这么一个冰刀霜剑一般的男人,居然是那么的容易脸红,容易尴尬,容易尴尬。而且别扭的样子还格外有趣。 叶欢玩心大起,借着男人的力道凑近他的脖颈,呼气吐字道:“小黑,你现在的样子……好可爱哦……” 拾壹几乎是立刻就打了个哆嗦,浑身僵硬的不知如何是好。 女孩的气息如兰,轻拂过他最敏感的脖颈,好似一根羽毛拂过,电流一般的直击他的心脏。 叶欢仿佛是觊觎男色的女妖,妖媚地笑着。 拾壹粗喘着别着头,用力将怀里的女孩一推,直接冲进了瓢泼的大雨里,可是他又担心叶欢的安全,于是只是跑了两步,便在那里站着不动了。 叶欢只是想逗逗他,没想到把人直接逼走了,立刻心有愧疚,对着男人喊道:“你进来吧,我不逗你了!” 拾壹依旧站在雨里一动不动,仿佛成了一尊雕像。 叶欢又喊了几声,对方依旧没有动,叶欢以为他生自己气了,就在琢磨要不要出去赔个礼道个歉,顺便同患难一下的时候,就听拾壹淡淡的说道:“淋雨,净心。” 叶欢呼出一口气,终于放下心来。 而这心情一松,立刻觉得浑身发冷,一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漆黑的雨幕瞬间覆住了叶欢的眼睛。 +++++ 深夜,王子府 一条身影如鬼魅一般悄悄潜入王子府,几个腾挪便进了早已经熄灯的卧房。 而漆黑的屋子里,白泽却靠着床头坐着,似乎正在等来人。 “你就这么出来,不怕你那个老相好的怀疑?”白泽笑着问眼前人。 凤青言穿着一身夜行衣,只留出一双凤眼,道:“我问你,叶欢失踪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白泽面色一沉,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 “难倒他们知道了我们计划?”凤青言自言自语的道:“不可能啊,今天她如果有任何异样,我不可能没发现啊!” “应该不是他们。”白泽沉声道:“前来汇报的人眼神闪躲,我问他们遇袭地点时他支支吾吾半晌才说了,除此之外好几处细节都对不上。” “看来这件事另有隐情了。”凤青言看着白泽的表情,道:“难倒是大长老?” 白泽半晌没出声,他垂着头,纤长的睫毛隐住眼睛,似乎在思索。 “千年过去了,他未必是当年你认识的那个人。”凤青言坐到桌前倒了杯水,道:“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人。” “是啊!千年过去了!”白泽轻声道:“就算他没变,我却已经变了。” 他从前之所以和大长老走的近,就是因为两人同样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而那时他们的目标一致,所以才会越走越近。 可如今,大长老也许还是当初的模样,可是他却不同了,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心如铁石的二王子,他的心软了。 在那段他失去的记忆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他开始渴望安逸,开始崇尚爱情,开始有了软肋,畏首畏尾。 “青言。”白泽缓缓抬起眼,用从未有过的认真态度,道:“我觉得,我失去的记忆很可能和叶欢有关。” “不可能!”凤青言斩钉截铁的道:“你失忆是在千年前,她才几岁。” “前世呢?前前世呢?你我都知道,有些东西是可以存在人的魂魄里,跟随着进入轮回的。”白泽道:“如果没关系,为什么我一见到她就觉得亲切熟悉,为什么我在遇见她之后魂魄就不再疼了,为什么……” “就算是她的前世又怎样?”不等白泽说完,凤青言已经站起身,开口打断他,道:“叶欢就是叶欢,人死入轮回,过奈何桥,饮忘川水,过叁善叁恶轮回门,魂魄给洗得赤条条空荡荡,她又能记得什么?她又怎么可能是从前的那个人?” 他情绪很激动,胸口微微起伏,一双拳头攥的死紧。 白泽看着凤青言,缓缓的道:“凤青言,若真如你所说,你又在怕什么?还是说,你知道了什么?” 凤青言没有说话,但是他微微僵硬的了一下的动作还是揭示了他的内心。 “或者说,你在搜集尚清派情报时,发现了什么?”白泽不依不饶的问道:“是关于君无涯和叶欢的前世对不对?” 屋子里安静的落针可闻,许久许久,凤青言才有些干涩的开口,道:“你说对了,我那时确实查到了点东西。刚开始只以为是些无聊的传闻,可现在,我似乎有些相信它了。” “什么传闻?”白泽微微坐直了身体,意识到这个真相很有可能颠覆他们的认知。 凤青言重新坐回桌边,又灌了一杯水,道:“据说,君无涯在之前的叁百年里,每隔二十年就会从外面偷偷带回一个心智不全的小姑娘养在身边,呵护备至,而这些女孩都是活到二十岁时死于非命,据说这些女孩的长相都是一模一样,而她们无一例外,都叫叶欢。” +++++ 作者的话:今天家里的事情没完,所以只更一章,亲们的留言也要等明天再回了。。见谅~!~~ -- 第二卷妖界26 叶欢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身下垫着干燥的柔软的树叶,头下是一迭折好的衣服,面前红焰跃动,竟是一堆篝火,可是耳边却传来一阵阵雨滴落在树叶上的声音,仿佛在他们所在的地方之外还在下雨。 身上的衣服似乎不是她自己的,叶欢像是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尤其是袖子和领口,空落落的。微风吹来,叶欢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拾壹低沉的声音传来:“你醒了?还头晕吗?” 叶欢侧头一看,只见拾壹坐在自己的身边。 火光下,男人赤裸着上身,宽阔的臂膀有如雕刻般健硕流畅,浑身密密麻麻的伤疤看上去狰狞恐怖,叶欢只觉得心里一阵揪疼,不知为何,就是莫名的心疼整个人。 拾壹被叶欢看的更加尴尬,目光落到别处,不着痕迹的清了清嗓子。 叶欢想到之前逗他的结果,还是忍住了自己的恶趣味,问道:“我明明听到雨声了,为什么这里这么干燥,而且这肯定不是山洞,我们这是在哪啊?” 拾壹终于尴尬到了极致,摸了摸鼻子,道:“在结界里。” 叶欢眨了眨眼,这才想起,他们两个会法术的人居然不开结界,而是像是普通人一样在树洞里躲雨,简直要多傻就有多傻。 叶欢尴尬的看向别处,半晌才找到话题,道:“你身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 拾壹微微皱了皱眉,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半晌,他才道:“不知。” “不知?”叶欢不解的问:“在你身上的伤疤你说不知道?” “从前的事,我不记得。”拾壹说着看向远方。 “你也失忆了?”叶欢皱眉道:“最近很流行这个吗?怎么个个都是失忆?” “个个?”拾壹低头看叶欢问道:“你也是?” “我才没有!”叶欢扯了扯身上的衣衫,道:“我有个朋友叫白泽,据说他也失忆了,不过,他是在千年前。” 拾壹眉头皱的更紧,道:“大泽之战?” 叶欢道:“那个大泽之战我听说过,不是什么仙魔大战吗?貌似没有妖族什么事情吧!对了,你不是魔族的吗?你们那里的大泽之战和妖族有关?” 拾壹点头,说道:“魔、妖两族联军被仙、人两界联军暗算,全军覆没。” “啊?”叶欢道:“你是说里面还有妖族和人界的事?我的天啊!这怎么这么多版本啊?到底哪一个是真的?” 如今为止,她已经听了叁四个版本的大泽之战,而且各个不同,不知道是立场不同,还是真的另有隐情,不过叶欢压根没想过拾壹这个说话困难户会给她好好讲讲,索性也没往下问。 拾壹果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这时,雨声已经渐渐停了,叶欢看了看男人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有点心疼的伸手摸了下,男人浑身一僵,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别动。” 叶欢道:“你怎么总是这句?摸摸而已,我不是你朋友吗?” 拾壹似乎有些意外:“……朋友?” 叶欢点头,道:“是啊,我们好几次经历了生死,算是过命的交情,自然就是朋友了。” 拾壹注视着叶欢,向来如冰石寒玉的眼睛,里居然有流转的波光。 谁知这时叶欢的肚子突然咕咕作响,她有点郁闷的撅了撅嘴,道:“早知道要走这么远,就该把车上的食物带出来些。” “对不起!”拾壹一本正经的说完,猛地站起身,提剑往树林深处走去。不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手上居然拎着两条活鱼。 叶欢惊呼道:“小黑真厉害,有鱼吃了!” 拾壹脸色微红,薄唇紧紧的抿了抿,抿掉了一丝得意的窃喜,娴熟地清理了鱼,穿在树枝上烤了起来。 不一会儿,烤架上传来一阵诱人的鱼香。 拾壹从里面拿出一只递给叶欢,只见这条烤鱼外皮焦脆,冒着缕缕白烟,香味随之窜进鼻子。 叶欢急忙一把接过咬了一口,烤鱼外焦里嫩,一口下去,香汁四溅,他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边吃还边夸赞道:“小黑,你手艺不错啊!以后可以好好培养一下。” “嗯!”拾壹认真的点了下头,拿起另一条鱼,小心的吹凉了,撕下最肥的肉递给叶欢。 两条鱼大半都进了叶欢的肚子,酒足饭饱,暖意融融,一股股困意随即袭来,她又躺回刚才的位置,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一会儿,就各自睡了过去。 一道血瞳横贯高空,刹那间天地色变,飞沙走石,惊慌的人们四散奔逃,地面尽是腥浓的鲜血…… 而她被人死死的揽在怀里,刺鼻的血腥味盖住了那人身上熟悉的梅香,那人抱着她从高处猛地坠下…… “不——!” 叶欢猛地睁眼,惊出一身冷汗。 下一秒她就对上了拾壹那问询的眼神,她扯了扯嘴角,道:“做,做噩梦了!” 拾壹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一句劝慰的话。 叶欢记得,自己从前被噩梦惊醒时,君无涯总会轻轻的将她搂在怀里,柔声的哼歌给她听,而只是这么一想,她就觉得鼻子发酸,胸口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闷的她快喘不上气来了。 那个会给自己哼歌,会给自己蜜饯,会给自己做饭的人,已经不在了! 即便她努力的不去想他,努力的用笑容去迎接每一天,努力的告诉自己现在过的很好。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只是另一种自欺自人罢了。 叶欢转头看向已经快要熄灭的篝火,道:“你这个人真是够闷的,一般人在这个时候不都该说些安慰的话,哄哄人家吗?” “我,我不会。”拾壹能感觉到对方的情绪变化,也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可是,他真的不会。 见拾壹这么手,叶欢只好循循善诱道:“不会说?那你不会说,会不会唱?你给我唱歌吧!” 她本来只是信口一说,想着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根本没指望他答应,谁知,静默半晌,一阵低且轻柔的歌声,居然在男人的喉间飘了出来。 叶欢微微惊讶,却还是享受的闭上眼睛,重新翻过身,摊开四肢,道:“小黑,你唱的真好听。” 夜风呜咽,歌声轻柔,叶欢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待天色大亮叶欢才幽幽转醒,她拍了拍脸颊,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后背已经不疼了,浑身上下只觉得神清气爽。 叶欢看向四周,目光最后定格在不远处的拾壹身上。 只见他依靠着一块石头坐着,双手抱胸,眼睛微合,似乎正在沉睡。 睡着的拾壹眉宇间少那冷戾气气息,看上去像极了一只温顺打大型犬,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背上有一条鲜红的伤疤,不长也不深,却看得出是新的,叶欢心中一动没过脑子一般缓缓起身,凑过去在男人的伤疤上极其轻柔的吻了一下。 拾壹猛地睁开眼睛,死死看着叶欢,眸子里半是无措,半是震惊。 叶欢没想到自己偷个香居然把人弄醒了,抱歉的笑道:“抱歉,我把你弄醒了?” “我没有睡。”拾壹不解的道:“你做什么?” 叶欢扯了扯嘴角,道:“我在感谢你,顺便给你批件衣服。”说着她还亮了亮手上的衣服。 拾壹抬手按着刚才被叶欢亲过的地方,只觉得那里隐隐发烫,轻声道:“这是感谢的意思?” “当然!”叶欢回答的理直气壮,道:“我师父就是这么教我的。” “哦!”拾壹点了点头,似乎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叶欢吐出一口气,张开衣服,正想递给他,刚一迈步,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直直地往前栽倒,直接扑进了拾壹赤裸的怀里。 炙热的温度从胸口传来,叶欢这才发现,自己贴着的是男人温暖紧实的肌肤,浑身没来由的泛起一阵热浪,挣扎着想要起来。没想到对方的手压住了袖子,刚一抬头,只觉得肩膀一凉,又往前栽倒。 拾壹的黑眸中满是错愕,叶欢也意识到肩膀凉凉的,她给了拾壹一个抱歉的微笑,再一次挣扎起身,却被人一把按住肩膀,揽进了对方的怀里。 拾壹胸膛微微起伏,抱着叶欢做了起来,抓过一旁的衣服,塞进叶欢的怀里,自己背过身去沉声道:“穿上。” 听话的穿好衣服,将拾壹的衣服递给他,男人也是默默的穿好。 “往东,直走,一里”拾壹似乎是怕她分不清,还不忘指了一下。 叶欢应了一声,一抱拳,就准备离开,谁知她刚走两步就被拾壹给叫住了。 男人耳朵通红,好半晌才带了点结巴的道:“还没……感谢。” “啊?”叶欢歪头表示不解。 拾壹耳朵更红了,眼神四处闪躲,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在刚才的伤疤上极快的指了一下。 叶欢失笑,道:“哦,是这样呀!” 说着她晃悠悠的走进拾壹,满意的看着对方那不停滚动的喉结,拉起他的一只手,低下头,在他那道伤疤上亲了一下。 拾壹触电一般的刚要缩回手,却被叶欢死死拽住,男人的手一下子收拢了五指,捏成了拳。 叶欢拉起他一点袖子,露出伤痕累累的手腕,在那里的伤疤也亲了一下。 此时的男人僵的像块铁板一样,叶欢亲完之后,也不抬头,只抬起眼帘,道:“我数一数,你帮过我几次?第一次在幻境里为了挡了坏人攻击,第二次是在幻境里救我出来,第叁次是这次救我出来……” 叶欢说着,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蜻蜓点水一般的吻了一下。 -- 第二卷妖界27 叶欢一个人在树林里慢悠悠的走着,不时想起那个被自己亲了一下就僵成木头的拾壹,而每次想起她都会直接笑出声。 她真的很好奇,若是哪天她亲了他的嘴唇,这个男人又会是个什么模样。 一边想着一边往前走,突然眼前一闪,一条身影已经出现,正是个狐脸人身的少女,她穿着藏蓝色的土布衣服,身上绣着五颜六色的花朵,声音带着少女特有的稚嫩和俏皮,道:“你就是叶欢?” 叶欢有点防备的看着对方,问道:“你是哪位?” “我是奉大祭司之命前来迎接你的。”少女说道:“你放心,这里方圆十里都设了结界,非大祭司授意,外人是无法进入的。对了,您的行踪大祭司已经传信给二王子和少将军了。” 叶欢立刻听出他话里的意思,道:“方圆十里?” “对啊”少女道:“你的那位朋友自然也是大祭司同意放进来的。” 叶欢干笑了一声,觉得两人弄了这么半天居然是班门弄斧了。 少女又蹦又跳的带着叶欢一路往里走,又走了一会儿,眼前一片开阔,在一条宽阔的河边,一栋精致的吊脚楼赫然而立。 两人一路进去,只见里面满是各色妖界独有的药材,空气里都一股浓浓的药香。 在一堆药材中间,一老一少两个女人正在挑拣着,老的那个满头白发,满脸皱褶,穿着青色右衽上衣,下面是蓝色的及踝百褶裙,腰间系这围腰,袖口和两肩都绣着花鸟鱼虫。年轻的那个也有叁十多岁的模样,上身穿着淡蓝色的右衽上衣,沿托肩、袖口及右大襟边缘精绣着各物图案花边,围着绣花鸟围腰,系着银质围腰链,长相清秀,气韵恬淡。 少女上前行礼,道:“大祭司,叶欢来了!” 大祭司慈祥的一笑,看向叶欢,招了招手道:“来,过来。” 叶欢走上前,刚要行礼,就被大祭司拉起手阻止了,她上下打量叶欢,笑道:“你的礼我可受不起,受了是要折寿的,以后也不必了。” 叶欢不明所以,而大祭司似乎也不想多说了,转了个话题,她上下打量着叶欢,又在她手腕上探了半晌,随后笑道:“无碍的,你体内的妖丹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你不要怕。反倒是你后背的伤口因为颠簸开裂了,这几日你要多多休息了。” 说完,她转向那个中年女人,道:“她是阿香,是我的徒弟,也是下一任大祭司。” 随后她又转向少女道:“这个是阿囡,是阿香的徒弟。” 叶欢就这样在大祭司这里住下,每天在大祭司的调理下养伤,大祭司还教了她不少小法术,方便她更好的使用妖力。叶欢本就聪明伶俐几天时间就把这些小法术运用的相当熟练,甚至依旧开始从书本上开始修习更高级的法术,并研究将修仙界的法术和妖术结合起来的方法。 不知是因为妖力运用的熟练了,还是大祭司这里的药比较灵,叶欢好的很快,只是七天的功夫后背的痂已经开始脱落,露出娇嫩的皮肤。 这些天里阿囡每隔几天就会去上山打些野味,她和叶欢年纪接近,渐渐的就玩到了一处。 阿囡最喜欢听叶欢给她讲人界的故事,无论是多无聊的事情,她都听得津津有味,当知道叶欢要去仙界找君无涯的时候,她不由得好奇道:“你不是有法宝吗?为什么还要天天练功那么辛苦?” “法宝?我哪里有什么法宝?”叶欢不解的道。 阿囡翻了个白眼,道:“手拿过来!” 叶欢乖乖的拿过手递给她,阿囡一指她手腕上的六合珠道:“这个东西还有另一个名字,你知道吗?” 叶欢点头,道:“知道,六合乾坤琉璃珠?” 阿囡道:“名字对了,可是我听大祭司说,它除了修炼事半功倍之外,还有个逆天的功能,就是带着这枚乾坤珠的人,六界可以任意穿行,不会受任何一界的任何束缚。” 叶欢顿时瞪大了眼睛,惊呼道:“你的意思就是说它等于六界通行证。” 阿囡点头,道:“应该是这样的。” 叶欢兴奋的再次确认,道:“所以说有了它,我就可以随时去仙界了?” “去,自然不是问题。问题是如何留下。”阿囡玩着手里的小铃铛道:“大祭司说过,六界之中对于不是本界的生物可都是相当排斥的,特别是仙界,除了神界,其他的四界可都如不了他们的眼。” 可叶欢此时正在自己可以随时去仙界的兴奋中,根本没听到她的话。 阿囡皱眉看着叶欢手腕上的六合珠道:“对了,我听大祭司说了,六界的生物是轻易不会来回互相在一起的,即便是生活在人界的妖,他们经常也是不来往的,因为妖在妖界它可以发挥十成的能力,可是在人界他只能发挥出六成,这是不是真的?” 叶欢这时已经收回心神,道:“这个不清楚,我只是知道凤青言好像在人界也挺厉害的。” 阿囡道:“那神仙也是这样吗?” “基本除了神之外,其他五界都是这样。而且,他们还需要时不时的返回自己的出生地,去净化自己身体的能量。”??叶欢说着便开始科普起来,道:“还有,神和仙是分开的,神是天地初始之力所化,他的力量来自于信仰,也就是信他的人越多他的力量就越强。而仙则是后天修炼而成,能力虽然不及神,但是贵在能力靠自己。” “欢儿说的不错。”一个苍老的声音插了进来,两人急忙起身一看,正是阿香扶着大祭司走了进来。 “但是,有一种是例外,就是带着这乾坤琉璃珠的。”大祭司在两人身边坐下,道:“带着这颗珠子就不必受任何的界限。” 叶欢道:“那我就可以随意穿梭六件,发挥我十成的能力。” 阿囡在一旁揶揄道:“你现在就是拿着金碗要饭,给了你都浪费。” “你别管他浪费不浪费,至少乾坤琉璃珠,现在认我为主。除非我死了……”叶欢说着,佯装惊恐的看着阿囡道:“慢着,你那个眼神看着我是什么意思啊,你不会是想杀人越货吧?” 这时,一直不喜欢说话的阿香道:“乾坤琉璃珠选定主人是有特定的条件的,虽然没有人知道他的条件到底是什么,但是它一旦认主外人便很难强行将它夺走。” “很难而已,又不是没可能。”叶欢说着猛地想起当时在谷阳山幻境外,那个仙界尊者要动手抢东西的场景,急忙开口问道:“那如何才能防止别人硬抢呢?”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但是估计也就是同归于尽之类的办法。”大祭司说着,笑眯眯的道:“不过你也不要过于担心,这珠子有灵,不会随便就被人抢走的。” 四人正说着,突然天空中飞来一只纸鹤,缓缓落在了大祭司的手心。 叶欢知道,那是大祭司用来传信的纸鹤。 纸鹤在她手心里渐渐消失,随后,大祭司笑着道:“好消息,二王子那里传来消息,让我们准备一下随时可以进王城了。” “哇!太好了!” 几乎是同时,叶欢和阿囡一起欢呼了起来,可随后就听大祭司对着阿囡道:“你激动什么?我和欢儿一起去王城,你和阿香留在家里。” “啊?!”阿囡立刻撅起了嘴,可是她毕竟不敢忤逆大祭司,即便不愿意也只好乖乖的点头。 一旁的阿香却神色凝重,低头不语。 待阿囡陪着叶欢去收拾东西离开,她才开口的道:“大祭司,这次行程凶险万分,还是我陪着欢儿去吧!” 大祭司却笑着摇了摇手,道:“这是我的命,也是我的劫数。而你,是妖族未来的大祭司,是未来的希望,必须要万无一失。” 阿香知道大祭司说的对,于是她强忍着心中的不舍,直接跪倒,给大祭司行了个大礼。 +++++ 叶欢和大祭司一路坐着御风车到了王城附近,大祭司撩开门帘,看着外面空空荡荡的树林,笑着对叶欢道:“你那个朋友似乎很担心你啊!居然不怕我追究他偷神草的罪过,一路跟到了这里了。” 叶欢眨了眨眼,半晌才反应过来,她急忙跳下车,对着树林喊道:“小黑,是你吗?” 她话音刚落,一条黑色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她眼前,果然是拾壹。 男人依旧包着黑布,只露出一双乌黑修长的眸子,痴痴的看着叶欢,不肯挪开一分。 叶欢无奈的道:“你一个魔族总在这呆着真的不安全,就算大祭司不想惩治你,可其他妖族可不一定,你赶快去复命吧!” 谁知拾壹却摇了摇头,道:“不急,送你。” “前面就是王城了。”叶欢苦口婆心的劝道:“我只要进去就安全了,你若是一直跟着才会有人怀疑呢!” 拾壹的眸子垂下,似乎有些自责,更多的却是不舍。 叶欢上前拉住他的手摇了摇,道:“好了,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们还是要分开的啊!” 拾壹的眸子微微扬起,眼中满是委屈,像极了要被主人遗弃的大狗。 叶欢顿时心软不已,她叹了口气,踮起脚尖又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伸手揉着他的头,道:“小黑乖,等你不忙了就来找我玩,好不好?” 拾壹被她这一吻立刻恢复了精神,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黑漆漆的盒子塞进叶欢手里,道:“找我。” 叶欢看了看手里的盒子,点了点头。 随即就见男人一步叁回头的进了树林。 -- иρó1⑧.cóм 第二卷妖界28 叶欢拿着盒子上了马车,有点尴尬的冲着大祭司笑了笑。 却见大祭司道:“人不风流枉少年,你们还年轻,到了我这个年纪,就只能去追忆了。” 叶欢脸颊微微一红,坐好身体,打开了那个盒子。 只见盒子里一团闪着荧光的灰雾飘了出来,灰雾像是有生命一般一路滚到了叶欢面前的地上,荧光和雾气在他面前凝成了一个两叁岁小孩高的小骨架,大大的脑袋,细细的胳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小的缘故,小骨架黑洞洞的眼眶里愣是能让人看出一点天真无邪的味道来,歪着它的大脑袋和叶欢大眼瞪小眼。 “是魔婴傀儡,这东西可不好找。”大祭司笑着道:“魔婴是魔族孕妇在生产时难产而留下的孩子,它们死而不灭,魂魄未成所以入不得轮回,只能徘徊在世间。又因为没有心智,所以极难驯化,练成傀儡更是少之又少,可一旦练成却可以威力无穷。魔婴没有什么是非善恶,只忠诚于练就它的人,所以很多人甚至丧尽天良去杀害魔族孕妇,只为得到一只魔婴傀儡为己所用。” “啊?!!”叶欢惊呼出声,她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实在是不相信拾壹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你别怕!”大祭司笑着道:“我看这个孩子身上没有半点戾气,显然是自然死亡,所以才会如此安详。它虽然没有那种厉害,却因为非魔非鬼可以穿梭六界,倒是个传送消息的好帮手。最关键是,还能解闷。” 她话音刚落,前面的小骷髅像是为了印证这个理论似的,晃晃悠悠的走到叶欢腿边,抓住她的裙摆开始往上爬,它吭哧吭哧艰难的爬到了叶欢的怀里,用大脑袋在她怀里蹭了蹭,下颌骨一动,发出“嘎嘎”的叫声,居然像极了一只讨人欢心的小宠物。 叶欢又喜欢又无奈,喜欢的是这个小骷髅一点也不吓人,却像是个活的玩具,可以陪她解闷。无奈的是拾壹这人居然送这种“玩具”,若换成其他胆小些的女孩,估计已经被他这“特别的礼物”吓病了。 御风车转眼进了王城,王宫里的人已经远远迎了出来,叶欢急忙将小傀儡收回盒子,将大祭司给她的换颜丹吃下,顶着一个毛绒绒的狐狸头一本正经的扮演起了阿囡。 到了宫门口,叶欢扶着大祭司换了小轿,自己则跟在小轿的旁边,眼看着王宫越来越近,想着就能见到凤青言和白泽不自觉心神有些紧张,她于是急忙做了个深呼吸收敛心神。 一队人刚到殿角下,恰好遇到另一队人从侧廊转出来。 一群各色大妖围着一个少年,那少年穿着衮龙袍,系着金丝带,肤色白皙,长相俊俏,偏偏神色有些畏缩,看上去十分胆怯的模样,正是白泽。 而他身边则是个宫装美女,一双上挑的狐狸眼满是春风,举手投足都是媚意,正是胡媚儿。 叶欢因为被大祭司施了换颜术,所以此时一般人看她与阿囡一模一样,但是胡媚儿他们却是早就知道内情,一看到大祭司身边的自然就知道那就是叶欢,于是两人很远就盯着这边上上下下地看,满目期待与好奇,见她回视过来,立即绽出一抹笑容,表情很是友善。 待轿子近了,大祭司让轿子停下一挑轿帘走了下来,对着白泽微微躬身,道:“老身参见二王子。” 妖族大祭司乃是妖界中地位最高的人,相当于人界的圣人,所以他们有权利只对妖王,而不对任何妖界贵族行礼,可是如今大祭司居然当着众人面对白泽这个二王子行礼,这意义就有些微妙了。 白泽虽然心智不全,但是礼数还是懂的,一见大祭司居然向他行礼,急忙伸手扶住,随即还不忘警惕的看向四周。 胡媚儿急忙走上前,微微行礼,道:“灵狐族媚儿给大祭司请安。” “好!好!”大祭司挑起轿帘冲着胡媚儿笑道:“不知道那只老狐狸还好吗?” “父亲一切都好!”胡媚儿笑道,随即转头看向叶欢,道:“阿囡最近长高了呢!” 叶欢这才想起,胡媚儿是灵狐族,这个阿囡也是个狐狸脸,估计都是一族的,急忙用狐狸脸满面堆笑,道:“大祭司和师父都对我很好呢!” 大祭司于是对着叶欢笑着道:“你与堂姐好久不见,这次来了便多多往来。” 叶欢急忙应了,随即看向胡媚儿调皮的眨了眨眼。 而一旁的白泽见四下没有外人,伸出小手偷偷的拉了拉叶欢的袖子,轻声道:“姐姐你去哪里了?白泽好想你。” 叶欢知道这点小把戏瞒不过白泽的眼睛,急忙小声道:“姐姐也想你,不过现在要假装不认识我哦。” 白泽急忙乖巧的点头。 “你们是要在这里等人吗?”叶欢安抚好了白泽,转头看着胡媚儿问道。 “我们只是路过。”胡媚儿一笑,意思却十分明显,他们就是来等叶欢的,话音刚落,她却突然皱眉看向不远处,道:“真是晦气。” 叶欢不用回头,也知道她说的是何人。 果然,很快便听到有人蹒跚着步子走了过来,叶欢转头望去,只见凤青言由雷震扶着走了进来,他一身锦衣华服,却衬的面色更加苍白,明显宽大的袖子里伸出一双瘦长的手捂着胸口,走几步便要咳上几下,俨然一副病秧子的模样,却还是不忘向诸人和气地打着招呼。 虽然知道凤青言的伤是装的,可是见到之前那般强势的男人如今竟是这般模样,叶欢还是抑制不住的担心。 凤青言向大祭司问过安之后,几人便同时入殿。 室内早已置办好酒馔果菜,排定宴席。 因妖王和妖后未到,依礼不能入席,大家便叁叁两两站着随意聊天。 因为白泽在表面上算是和凤青言闹翻了,所以此时两拨人泾渭分明,互不相扰。而凤青言更是一副病态,所以只是安静的站在自己的位置附近,一言不发,甚至连眼神都不转动一下。 大约一刻钟后,殿外金磬轻响,司礼官高呼道:“王上、王后驾到——” 殿内顿时一静,大家依礼站好,叶欢站在大祭司身后,等妖王妖后在殿上正位落坐后,方随着众人一起行礼。 行礼之后,叶欢好奇的偷眼看向台上,只见明明是白泽兄长 的妖王应景看外表却是花甲之年,满面皱纹,两鬓斑白,虽然雄威尚在,却隐隐看出了龙钟老态。 而反观他身边的妖后却是风华正茂,看上去也就不到叁十岁的模样,相貌清丽,气韵高雅,微微仰着下巴,很有母仪天下的端庄。 平身后,妖王笑着和大祭司聊了几句,无非都是些明年的天气之类的话题,叶欢一直垂着眼,看向地面,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十分不起眼。 聊的差不多了,众人谢恩坐定,妖王这才宣布开宴,命宫女为各桌斟满美酒,他自己则与妖后共同举杯与众人饮下。 酒过叁巡,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此次大祭司能出山,实在是千载难逢,正巧少将军之前因救小王子受伤未愈,若是能得大祭司医治……” 老人话未说完,另一个苍老的声音却打断了他,道:“大长老,大祭司远道而来,你便让她老人家这般劳累,只怕是不妥吧!” 叶欢急忙看去,只见刚才第一个说话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他瘦骨嶙峋,手里拄着根拐杖,宽阔的袍子下隐约可以看到一条猴尾巴,正是猴族的族长也是如今的大长老。 而另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却看不出是什么种族的,不过看那身华丽的衣服,肯定是当朝国丈。 “国丈大人,”大长老笑道:“少将军可是为了救小王子,也就是你的外孙才受的伤,怎么?如今有这般好机会,国丈大人难倒不想少将军治好病吗?” “我自然是希望少将军能尽快康复,”国丈说着冷笑一声,看向大长老,道:“只是怕有人借关心为名,行算计之实。” “国丈你这话何意啊?”大长老怒极反笑,冷眼看着国丈,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起打人了。 叶欢自然知道这两个都不是好东西,于是在一旁托着腮,乐得看他们狗咬狗。 妖王似乎是看惯了他们两个掐架,仿若未闻的继续喝酒,王后却开口道:“想必两位卿家也都是为了少将军好,我看这么办吧!” 说着,她眼珠子看向叶欢,道:“既然这位是少祭祀的徒弟,想必也是医术非凡,若是请她为少将军治伤,两位卿家觉得可好?” 大长老和国丈互相看了一眼,实在是不好当众驳了王后的面子,于是纷纷点头。 而这时,王后才转头看向大祭司和叶欢,赔笑道:“刚才为了平息此事才如此,失礼之处还希望大祭司不要见怪。” 叶欢几乎要翻白眼了,把事定完了才问当事人意见,真是不知道她是真不知礼,还是故意无礼。 “我们阿囡一直都是放养的。”大祭司笑呵呵的道:“她若是喜欢,就去吧!” 叶欢虽然很想不给这个女人面子,不过她是真的很需要一个理由接近凤青言,于是她佯装不高兴的道:“都说成这样了,我还能不答应吗?” 说完,她用余光看了看凤青言,却见那人端着酒杯一言不发,仿佛已经将世俗隔绝了一般,更别提在他脸上看出半分喜色了。 -- 第二卷妖界29 这场宴会就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下进行了下去,席间,大长老说的话国丈必定会反对,而国丈提出的建议大长老又一定会反驳,场面混乱不堪。 好在这只是接风宴,两人到底没能斗太久,结束之后叶欢便由王后和太医名为陪伴,实为监视的去看了凤青言的病。 她按照之前大祭司教的话说了一遍,总算是勉强糊弄过了那些随行的太医,看病的全程凤青言除了必要的话别的几乎都没有说,只是低垂着眸子,一副自闭的模样。 看完病,王后便派了随身的宫女送叶欢回驿馆。 这位宫女看上去十分亲切,一路上都在不停的找话题和她搭话,可是叶欢却知道,能在王宫里,又在心机深重的王后身边做事,绝对不可能是个单纯的,索性一路上装傻充愣。 终于在快到驿馆门口时那位叫小婵的宫女道:“少将军是痴情之人,自他夫人去世后便一直郁郁寡欢,怕是这一生都过不了这个坎了,前段时间有个女人不知好歹,居然想要趁虚而入,让王后直接划了脸,拔了舌头发卖了出去。” 叶欢知道,小婵试探了半晌,只是为了确定自己的身份,而这句则是让她不要对凤青言有什么非分之想。 于是她不动声色的道:“少将军确实是痴情人,可惜我一直以侍奉神明为毕生所愿,怕是体会不了世人的情感。” 小婵露出微笑,目中更是满意之色。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这才分手。 之后的七天里,叶欢每天都会来给凤青言看病,王后的人也一直都在一旁监督着,而两人一直都是一副对待陌生人的模样。 直到第八天,叶欢像平日里一样提着药箱迈进了凤青言的书房给他诊脉。 书房里,男人如平日里一样伸着手任她摆弄,自己却依旧持卷凝神。 叶欢偷瞄了一眼旁边负责看守她的内侍,只见对方有些无聊的打着呵欠,心不在焉的看向窗外,她这才敢仔细的看向凤青言, 正午的阳光下男人皮肤白的几乎透明,叶欢一阵心痛,不由得在他的手腕上不着痕迹的摩挲了一下。 男人依旧不为所动,却不着痕迹的用修长的手指在纸上轻敲了一下。 叶欢看的清楚,那正是书上的??“午夜”二字。 夜晚,叶欢穿着寝衣坐在床边,看着那扇故意打开的窗户,等着凤青言的到来。 午夜时分,凤青言一席黑衣以极快的速度飞掠进驿馆,直奔叶欢所住的房间,谁知他刚落到门口,突然旁边寒光袭来,只见另一名黑衣人已经举着匕首以极快的速度刺了过来,他急忙抽出腰间匕首格挡,两人你来我往过起了招。 凤青言本就是偷偷溜进来,自然是不敢声张,几招之后他只好一闪身逃走,准备改日再来,谁知对方也不纠缠,见他走了便像是一个影子一般隐在了院子里的黑暗处。 第二天,叶欢顶着一对黑眼圈无精打采的去给凤青言诊脉,两人视线相接,明明都有一肚子的话,却一句都不敢说,甚至视线相接的时间都不敢太长。 临走时,凤青言只好又一次送出了午夜两个字,这次叶欢却没什么好脸色,没看见一般的走了。 午夜,凤青言又一次潜入驿馆,谁知又如昨日一样,又一次被那名奇怪的黑衣人拦下。 而这次凤青言终于看出,对方似乎和他一样都怕被人发现,两人对打时都不敢用法术,只是单纯的肉搏。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敢声张,又一次灰溜溜的遁走。 这次又空等了一宿的叶欢强压着怒气给凤青言号脉,偏偏一进屋就看到王后也在,而两人正在饶有兴趣的谈天说地。 虽然明知这一切都是凤青言的计谋,虽然知道那含情脉脉的眼神都是假的,可是看在叶欢心里就是酸的冒汤,偏偏她还不能生气,弄得她直接捂着肚子装病离场,得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当天晚上凤青言拉上了雷震一起,打算来个声东击西,谁知对方不但武艺高强而根本不上当,凤青言只好铩羽而归。 第二天,他想尽办法联合雷震终于是骗走了那位负责看管的内侍,谁知叶欢却称病根本没来。 凤青言叫雷震过去请也不管用,眼巴巴的等到天黑,也没见到叶欢的影子。 午夜,他设法骗走了驿馆大部分的守卫,带着雷震拼着就算暴露也要将那个黑衣人打败的决心冲进了叶欢住的小院,却发现里面居然空无一人,连那个黑衣人也不见了。 凤青言垂头丧气的回到府中,没过多久雷震也打探消息回来了:“侯爷,是七公主病了,叶欢姑娘被妖王召进宫里给公主诊病去了。” 凤青言这几天被折磨的身心俱疲,揉着太阳穴道:“查清楚了吗?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应该不是国丈或者大长老那边的人。”雷震道:“招式套路不像。” “我还用你废话吗?”凤青言瘫在椅子里,道:“要是他们的人,我和叶欢怎么可能还安然无恙?” 雷震道:“那人似乎只是保护叶欢小姐,侯爷不必担心。” “我不担心!”凤青言看着雷震,恨的牙根痒痒,道:“我娘子生气了我哄不了,甚至连她的房门都进不去,面都见不着,我他妈的一点儿都不担心。” 雷震听出凤青言说的是反话,可是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垂手在一旁,一言不发。 半晌,凤青言开口道:“密室的锁破解了没有?” 妖王的寝宫里有一间密室,里面放着的正是代表妖王正统身份的王杖和兵符,而那个门上则是由号称‘妖界鲁班’亲自做的连环锁,其中既有密码,也有机扩,复杂非凡,若是强行破开便会触动法阵,将闯入者和里面的东西一起玉石俱焚。 所以凤青言才需要通过接近王后,频繁进出寝宫,借此寻找打开那扇门的方法。 “明日便可以了,”雷震急忙道:“毕竟破解起来有难度。” “让他们加快速度。”凤青言道:“天天看着那个女人的嘴脸我快恶心吐了。” 若是以前,他就算不喜欢对方,也不会排斥和对方相处,甚至还有时为了自己的游刃有余自鸣得意,可如今,现在就只想抱着自己心爱的女孩谈论风花雪月,若不是为了叶欢的安全,他实在是没那个闲心,跟那个妖后周旋了。 “是”雷震答应完就打算脚底抹油开溜,谁知凤青言却叫住了他,道:“明天王上和王后要带着大祭司去王陵祭祀,你把那个不长眼的内侍给我处理了,别让他来烦我。” “明白。”雷震急忙点头答应。 +++++ 第二日,当王上带着王后浩浩荡荡的启程离开,凤青言终于再也忍不住,大白天的就换了身宫里内侍的衣服,溜了出去,一路轻车熟路的进了王宫,到了七公主宫里。 七公主的病其实并不严重,叶欢也是被安排来凑个数,其他的事情都是由太医们处理,不过即便如此也是忙了一晚上,此时正在安排好的屋子里休息。 凤青言假装送东西的溜进了小院,见四下没人,他连门都不敲,急不可耐的溜进了房间。 屋子里,叶欢躺在床上正在补眠,直觉有人进来,还不等叶欢出声,那人已经上前一把将她死死抱住,接下来火热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熟悉的龙涎香闯入鼻尖,叶欢几乎是瞬间就知道这个光天化日之下的登徒子是哪位了。 男人仿佛怕她消失了一般,吻的急促又热烈,把她的唇瓣咬在口中反复的吮吸,直到微微发肿。 半晌,两人才呼吸急促的微微分开。 “欢儿,想死我了。”凤青言捧着叶欢的脸,轻声道:“你别生我气,我真的没失约是……” 不等他解释完,叶欢已经开口道:“我知道,有人守着我,所以你进不来。” “你知道?”凤青言微微有些惊讶。 叶欢干笑了一声。 她当然知道,自从第二次凤青言没有来她就觉得有问题,可如今形式紧张,她实在不适合去问任何人。于是她偷偷召出了那个小傀儡准备测试一下。 果然,那小东西刚出来就乐颠颠的往窗外跑,一溜烟似的钻进了院子的阴影里。 叶欢这才确定,拾壹果然没走,而是一直在暗地里保护她。 她好说歹说再叁保证,总算是把拾壹劝走了,本想着乖乖等凤青言来,谁知自己却被妖王给叫到了宫里来。 凤青言见她半晌不语,微微皱眉,随即立刻明白了什么,顿时拉下脸,问道:“说,那个野男人是谁?你从哪里招惹来的?” 叶欢吐了吐舌头,便把之前和拾壹相识的过程说了一番。 “所以说这次你去大祭司那里也是他带你去的?”凤青言有点不高兴的问道。 叶欢点头。 “我不管他之前帮了你几次,总之,以后少和他们魔界的交往。他们魔界的人喜怒无常,最关键的是,”凤青言伸手将怀里的人儿搂的更紧,撒娇似的道:“他还欺负你相公。” 叶欢差点没直接笑出声,却也知道他确实受了些委屈,不过想到自己之前吃的醋,也不甘示弱的道:“那王后还欺负你娘子呢!” 凤青言立刻闻到了叶欢话里浓浓的醋意,心花怒放的道:“娘子是在紧张我吗?” -- 第二卷妖界30H “紧张你个头!”叶欢狠狠的翻了个白眼,挣扎着要从男人的怀里出来。 凤青言死皮赖脸的把人抱得更紧,笑着在叶欢的唇上啄了好几下,道:“娘子不要担心,相公的心里只有你,那个王后可是入不了我的眼的。” “我才不信,明明你对她笑的那么开心。”叶欢一想起之前凤青言的笑容心头就犯堵,索性嘟嘴扭头不去看他。 凤青言却把脸整张贴了过去,赖着蹭叶欢的脸颊,道:“娘子冤枉!我牺牲色相还不是为了咱们的以后,你都不疼疼你相公。” “好啊!我就好好疼疼你!”叶欢说着抬手在凤青言胸口随意一拧,谁知男人却被她这一下弄得触电一般浑身打了个颤。 叶欢以为自己手劲大了,急忙赔笑去揉,只觉得手掌下有个肉粒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凸起,她这时才明白,感情她刚才那一下居然是拧在了凤青言的乳头上了。 “欢儿!!”凤青言凤眼一沉,握着她细腰的大手下滑道她的臀部,用力按贴上自已的身体,让她感受自己已兴奋起来的欲望。 “……”叶欢有点尴尬的眨了眨眼。 “看来娘子是担心相公我贞操不保,那我就要身体力行来证实一下了。”凤青言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耳边。说完,一把抱起女孩转进内室,将叶欢放在了榻上。 这内室是给主人读书累了休息之用,虽然只摆了个软榻,却在四周挂满了贵重无比的软烟罗,将外面的灿烂日光统统隔绝,只留一室氤氲旖旎。 凤青言俯下身,修长白皙的手指留恋的抚过叶欢的脸庞,仿佛在抚摸一块上好的白玉,对视片刻,男人闭上眼,极缓极缓的低下头,带着薄透水光的嘴唇,含住了女孩的双唇。 一触之下,多日强压的相思之情仿佛决堤的洪水,瞬间泛滥成灾,眼前尽是疯狂又绚烂的色泽,心脏更是狂热地搏动。 “欢儿,我想你!”凤青言粗喘着,仿佛千般委屈,万般相思都只汇成了这五个字。 “青言,我也想你!”叶欢用同样的语气说着,同时唇舌也热烈的回应他。 男人快速地撬开女孩的齿关,与她的小舌纠缠,用力地吸吮。大手也没闲着,把她的腰带扯开,手顺着衣襟一路向上,直接钻进叶欢的肚兜里,贪婪的揉弄着女孩的嫩乳。 吻,一层层的加深,伴随着男女间急促的呼吸声的是嗦嗦落地的衣裳摩擦声。 “欢儿,我想要你。”凤青言顺着女孩的脖颈一边吸吮一边往下,在她锁骨处留下斑斑红痕。 “啊……好舒服……相公……还要摸……唔……啊啊啊……” 两手包着叶欢的胸肉,粗粝的拇指按着她小巧的乳头按压,搓揉,继而绕着她的乳晕画圈。 “呜呜……奶头被吸得好胀!啊……!要死了……!” 这段时间来一直隐隐瘙痒的乳头被这样吸住,感觉魂魄都要被男人吸出来一般,花穴也变得更加空虚麻痒。想把人推开,可是又忍不住挺起腰把乳头往对方嘴里送,想让他吸舔得更用力。 凤青言一口含住那艳红的乳头,细吮慢咬,舔上两口再用力吸一吸,等一边的乳头因他的吸咬而肿胀起来时,他才用同样的方法对另一边的乳房舔弄起来。 “好想看看娘子怀宝宝时候从这里流奶的样子,一定很性感。” 凤青言贪婪地吮吸着叶欢的乳头,想着她为自己生下子嗣的样子,只觉得整颗心都像是泡在蜜水里,他从前不止一次嘲笑过那些妄图用孩子留住男人的女子,可到了自己身上,他却只知道他喜欢叶欢,想狠狠地干她,把她干到怀孕,让她给自己生孩子,这样她就永远都离不开自己了。 叶欢看着凤青言抬起头眯着眼舔舐嘴角的样子,邪魅而淫靡,让她全身都如着火般的热烫起来。 “相公……”她无意识的喃喃着。 此时凤青言看她的眼神就如饥饿的狼见到了美味的食物般,让她害怕,也让她期待。 灼热的唇封住她的,翻绞纠缠,吮吸缠绵。 凤青言的大手滑进她细嫩的腿间,抚上她的腿根,一掌盖上私处,略带力道的磨揉着。 “啊……” 一阵颤栗袭来,凤青言早已以双指闯入禁地,叶欢条件反射的想收紧私秘处。花穴虽然阻止不了硬插进来的外物,穴肉里面并却可以采取不合作态度,火热的内壁挤压侵入者,一点点的想把侵入者挤出去, 叶欢全部的注意力和全身的神经都似乎都集中男人指腹下的那个点上,蹦起的身体,焦躁烦热,她半合着嫣红的小嘴,在他的胸前吐气如兰,目光流转。 凤青言抬起她的埋在自己胸前的小脑袋,低头又是一吻,男性粗重的气息喷洒在她唇齿间。 来不及分神感叹,下体的花核被猛的用力一按,一阵电流随即穿过全身,男人已经将手指刺进她的花穴内。没有丝毫的犹豫,便在叶欢体内快速的抽插起来。 “凤青言……”叶欢摇着头呻吟着,这样直接被两根手指刺入肉穴,潮湿的肉穴里又喷出些水来,身下的床单已经被弄湿了。 凤青言动作顿了一顿,将两根手指停在了她体内,转动着压按着内壁。一边凑到她耳边道:“我讨厌那个魔族男人,以后不许和他来往了。” 听到这话,叶欢微微眯起眼看向凤青言,不服输的道:“小气鬼!” “恩?……”凤青言眯了眯眼,在她体内的手指迅速的抽了出去。 “唔……别说了……快点……想要……啊哈……”不得不承认,叶欢现在已经被激起了欲望,很想被狠狠地干,不断地顶她的深处,干到子宫口,还要继续往里钻,操到自己腰肢酸软,花穴抽搐,不停地泄水,最后哭到抽噎。 “要什么,嗯?” “要你插进来……干我!”叶欢双腿张到最开,媚眼如丝,淫水乱流,求着男人来操她。 凤青言等的就是这句话,话音未落,便一个挺身,把柱头插进了那饥渴许久的肉穴。 “啊……好涨……”叶欢轻轻的抽着气,身下的饱胀让她觉得身体仿佛要被撕裂,穴口被撑到了极限,酸麻中隐隐带着疼,而身体深处又觉得异常空虚。 叶欢恨不得凤青言能马上操到她的最深处,于是努力的放松自己,方便凤青言进一步的操弄。 “娘子的水好多!”凤青言感受到马眼上的水意,不由的叹道。 叶欢的穴又紧又嫩,好像有无数的手,四面八方毫无遗漏的抚慰着他的阳具,连顶端的凹陷也不例外。而这,不过只进去一个头而已。 “乖,放松。”凤青言挺起上身,抓住叶欢无力的双腿打开,让她把双腿缠在自己腰后。又顺了顺叶欢汗湿的额发,继而弯腰吻着她半张着,不断漏出呻吟声的嘴角,同时身下温柔又坚定的往前推进。 而此时叶欢大张着双腿,腿根处不断流着淫水,她扭动着腰,放荡的呻吟,艰难的承受着粗大的阳物,承受着男人的操弄与占有,直到意识弥散,直到那张泛着水光的双唇里只能吐出淫词浪语,直到哭着哀求,而她看着凤青言的眼神里也只有信任与交付。 这点认知让凤青言整个心都是暖的。 凤青言的肉棒操进了一半,里面越发的紧实,细密的嫩肉堆迭在前方阻止的他的前进,仿佛已经到了尽头,只有从肉缝中挤出的股股淫水昭示还有更深处可以被占有。 凤青言喘了口气,缓缓的推进,男根的头部被花蕊紧紧咬住,这种快感让他有想要马上喷发的冲动。大颗的汗珠从凤青言的额上滑落。 “啊……好大……好撑……啊……我不行了……好烫……” 叶欢的双腿不受控制的战栗,想并拢却只是夹着凤青言的腰让他更贴近自己,穴口被撑的透明,叶欢下意识的扭着腰逃离,但最终只能被钉在床上,感受着男人的粗大一点点的撑开肉壁,越进越深。 凤青言被绞的更爽,眼神幽暗。他拿拇指刮去叶欢唇角的涎水,抚弄着他嫣红的唇,道:“娘子真的是饿极了,这张嘴含住就一缩一缩的往里面吃。” “没有……才没有……”叶欢的声音因为挺入变得破碎:“相公……相公……好深……好舒服。” 凤青言一个深挺,肉棒又进去了一截,他能感受到尽头处顶着的一块软肉,因为他的挺进而凹陷,柔软的包裹住他的柱头,摩挲着他马眼凹陷处的嫩肉。 凤青言沉沉的呼了一口气,稍稍退开些,待欲望稍退才继续用力顶入。 叶欢却在这时腰腹突然一缩,上半身弹起,头用力的向后仰着,睁着茫然的双眼无声的呻吟着,整个人绷的死紧,浑身都在战栗,肉穴不受控制的痉挛着,死死的绞着含在其中的阳具,好一会儿才无力的躺回床上不停的喘气。 只是插入,她就已经高潮了。 -- иρó1⑧.cóм 第二卷妖界31H(一更) 女孩的脸颊上飘过一抹红晕,腰高高弓起,红唇微张,等到跌回床上时,整个人几乎是半眩晕了,双腿依然无意识抽动着,无助的在男人身下颤抖。 “这么快?”凤青言没想到叶欢会瞬间高潮,一时间只觉得炙热的水液将自己的肉棒整根包裹住,像是泡在温泉里一般,每一个敏感部位都被吮吸着,情急之下只能狼狈的抽出自己,却又舍不得冷落对方,于是坏心眼的伸手揉叶欢的阴蒂,身下的人受到刺激大力地摇着头,看上去十分无助,却可爱至极。 “别揉了……啊……不要弄了!凤青言……嗯啊啊啊……” 高潮完的身体异常敏感,微微一动都能刺激的不得了,叶欢没一会儿又被揉弄得哭了起来,拼命摇着头想要摆脱凤青言的玩弄,可是对方的手指修长有力,躲避不及,爽得叶欢再次抽搐起来。 “啊嗯……好舒服……要……啊啊啊啊!啊啊!!出来了!!啊啊啊啊啊不!” 女孩弓着腰花穴里喷出了一道透明水液,水柱不停,穴口汩汩骚水外泄。叶欢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布满水汽的眼睛带着一种既妖冶又无辜的味道,凤青言心头一紧,再也顾不得怜香惜玉,握住女人的腰,对着叶欢的花穴,立马捅了进去,开始飞快的操干起来。 “别插进来了啊啊!要坏掉了……啊好爽!啊……不行!啊啊……太热了……嗯啊……要顶穿了呜呜!求你了相公,到底了……不能再进去了……好涨……好酸啊……要被操死了……” 叶欢被撑的难受,她慌忙按压着肚子,好像这样能把肉棒推出去,然而那根火热不动分毫,反而更往深处顶弄,叶欢忍不住哭出声来。 凤青言只觉得柱头顶着的软肉似乎开了一条小缝,热烫的汁水从那缝中喷射而出,正中他的马眼,熨的他浑身舒爽。他握住叶欢放在肚子上的手,俯下身去吻她汗湿的额头,道:“我怎么舍得?看,你的花宫馋的都流口水了。乖,放松些,让我操穿它。” “不要……会坏的……”叶欢只觉得自己受不住更大的刺激,下意识的摇着头,只知道滚烫的肉棒死死的抵着她最敏感的点,连龟头轻轻的刮弄都能让她战栗,却想他操的更深。 叶欢伸出一只手去推凤青言精壮的胸膛,然而她全身绵软无力,说推更不如说是抚摸。 凤青言抽出一小截肉棒,又轻柔的顶进去,直到马眼碰到深处的淫肉,抵死研弄一阵,再缓缓的抽出一小截,重新顶进去。 “好涨……啊……好舒服……相公……恩……” 叶欢自小没有被教过世俗女孩的羞耻,在床上时她毫无保留的打开自己的身体,叫的就是最真实的感受,放荡又纯真。 凤青言只觉得层迭的媚肉在他插入时松软的好似邀请,抽开时又死死的咬住挽留,紧的他偏要牢摁着叶欢的臀,用上不少腰力才能脱身。整个肉道滑腻非常,满肚子的淫水因为抽插四溅,沾满了两人的腿根,甚至有不少直接喷在了她绷紧的囊袋上。 “啊……好酸……要被操穿了……”叶欢夸张的扭着腰大叫着,失禁的涎水顺着嘴角滑下,隐进已经被汗水湿透的长发中。 又插了十几下,那护着子宫的软肉终于不堪重负,颤抖着打开了一条肉缝。 凤青言连忙一个深顶,塞了些许柱肉进去。 “啊……要死了,要被操死了……进……进来了……不行……好酸……啊……”叶欢崩溃的尖叫,张大了嘴大声的喘息,宫口被撑开的极致酸麻已经让她爽得浑身发颤,眼前发黑。 太深了,实在太深了。身体最深处的隐秘就这样毫不留情的被刺穿,什么其他感觉都没有了,只有被插穿的那一点,被捅到极致酸疼与电流般蹿动的快感,好像泉涌一般,越来越满,就要溢出来一般。 “要死了……相公……恩……饶了我吧……”??身体秘处被强制打开的酸胀,与子宫被研磨的强烈快感席卷而来,惹得叶欢发出长长的一声尖叫,曲折婉转,淫媚非常。 凤青言安慰的吻了吻她的唇。柱头被宫口的软肉吸的极爽,阳具缓缓抽离时只有龟头留在肉穴,感受肥厚的穴肉紧含着挽留,狠狠插进入时次次全根没入,捅开宫口的软肉插入子宫,窄小的宫口紧紧的箍住柱头,微弱的收缩吸吮都能带来极大的快感。 叶欢无力的承受着,她的双腿早就因脱力的放下,大张着伸在凤青言身侧,随着男人的抽弄摇晃颤抖。快感一波接着一波,绵延不断的堆积,仿佛要爆发,又好像要把她推到不可及的高处。 “啊……啊……相公……好难过……好酸……好涨……”叶欢皱着眉急喘着,随着凤青言剧烈的动作,她的身体颠的像风浪里的小船,不停的上下波动。小穴里的快感快要冲上最高点,可这样的姿势让她呼吸困难,快不能呼吸了。 凤青言半低着头伏在叶欢的耳边,急喘着问:“爽不爽?以后还敢不敢招惹其他男人了?” 叶欢胡乱的点着头被操的又酸又痛又爽,只觉得整个人都要被男人操碎。她浑身虚软,仿佛马上就要晕过去,可脑海中却无以伦比的清明,好像连对方肉棒上的脉动都感知的一清二楚。还有光滑的柱头磨过宫口的感觉,好似有电流滑过,温柔又坚定的不可反抗。 “啊……”凤青言一个重重的撞入使叶欢冲上最高点,小穴紧紧的吸咬着他,一阵阵的收缩着。凤青言颤抖着抱起叶欢,强忍着喷发的冲动,将叶欢的身体一转,半跪着让叶欢背朝着自己跪坐在他的欲望上,巨大的热铁刺穿花径。 “呀……”刚高潮过的身子,哪经得起这样的穿刺,叶欢身子一抖惊叫出声。 滚烫的大肉棒在体内深处搅动猛操的感觉太过强烈,几个回合下来,叶欢就又一次被操到了高潮,凤青言只觉得包裹着阳具的穴肉一僵,然后疯狂的痉挛,紧的抽插都困难。 叶欢满穴的淫肉,操起来仿佛漩涡一样一层一层往里吸允。高潮时吸力更强,凤青言被吸的腰眼发酸。高潮过的穴道又湿又热,凤青言待到肉穴稍松,就又大力抽插起来。 持续的高潮让叶欢更加敏感,稍稍一碰就全身颤抖,被插的失神,整个半身都无力的趴在床上,只有臀部还高高翘起,腿根被饱胀的囊袋打的通红。肚子里容纳不下的淫液顺着交合的缝隙流下,一滴一滴的滴在床上,滴答作响。 如狂风暴雨般的冲撞让叶欢连呻吟声都卡在了喉咙里,只能大口的喘着气,小穴里的快感让她无助的挺直了腰靠向身后的男人,快速而强力的冲击撞的她整个人颠簸不已,胸前玉乳疯狂的跳动着,她只能握紧腰间的大手撑着自己,不要被撞飞出去。 “恩……不行了……我受不了了……”叶欢满脸泪痕,过多的快感让她神智不清,只能重复着求饶的话。 凤青言依然在兴头上,不停的拿柱头去研磨宫口的软肉,感受身下人不住的痉挛和颤抖。 无力淫叫的叶欢还是忍不住叫出声,只是那个声音已经变得嘶哑。 就在叶欢觉得自己要被操死时,嵌在体内深处的肉棒开始胀大。 “啊……好涨……好满……” 凤青言抚摸着叶欢的背脊,感受他光滑细腻的皮肉,柔声道:“不想相公射给你么……” “射给我……都给我……我要相公的精液……” 凤青言低下身,掰着叶欢的下巴让她转过头来一口含住她的舌尖,几乎是同时一股火一般的妖力顺着叶欢的舌尖涌进她体内。男人下身更是毫不留情的挺进,猛插十几下后深深的操进子宫深处,滚烫的液体一股接着一股,强劲的打在敏感的子宫内壁上,烫的叶欢直哆嗦。 “嗯……啊——”女孩的小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叶欢不自觉的伸手按在小腹上,庞大的妖力流转,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里面液体的流动。 叶欢被射的不停颤抖,浑身像是在火炉之上烧烤一般,巨大的妖力几乎要涨破她的经脉,吓的她不停的挣扎,却被凤青言拽住腰狠狠往后一摁,把肉棒捅的更深。一声无声的呻吟,彻底没力的叶欢只能乖乖趴在床上,承受着男人持续灌入,灌满整个子宫。 热精入泉涌般灌入,让叶欢在高潮之巅徘徊不下,一边承受着巨大妖力冲击经脉的痛苦,一边咬紧了牙关享受高潮的极乐,她甚至感觉自己的魂魄都似乎离体,飘在半空中一般。 凤青言射完精,粗喘着,将人抱在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叶欢微微隆起的小腹,轻吻着她汗湿的脖颈,道:“乖乖含着,对你身体有好处。” 透支过度的叶欢昏昏沉沉,即便觉得涨的难受,也已无力顾及了。 -- 第二卷妖界32(珠珠满1200加更,二更) 叶欢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驿馆里了,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到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揉着酸疼的腰,觉得除了有点无力之外没什么不适,便起床找水喝。 这时就见桌子上有一个精美的食盒,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上面苍劲有力的写着“乖乖吃饭。” 她扁了扁嘴,不由得露出一丝甜蜜的笑容。 食盒里是一碟碟制作精美的糕点,叶欢看得出那些都是罕见的人界吃食,可想而知都是凤青言费力气弄来的。 嚼着熟悉的味道,她的余光落到手腕的六合珠上陷入了沉思。 若是半年前,她一知道自己可以穿梭六界必定第一时间毫不犹豫的冲到仙界去找君无涯,可是此时此刻她却是没有那么孤勇。这里如此混乱,她也是不可能将凤青言和白泽扔着不管的。 叶欢长长的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脑子里像是有一堆乱麻,怎么都捋不出头绪。 想来想去,越想越烦,最后她索性把吃的往桌子上一放,膝坐在房间的床上,心神合一,宁神吐纳,缓缓的运起功来。 毕竟无论哪种选择,以她现在的实力都太弱了,虽然修成了妖丹,却似乎是死物一个,即不运转,也不提升,简直像是个摆设。 运功一遍,依旧毫无感觉,甚至没有出现半点所谓的气感。可是叶欢不太明白,明明她和凤青言双修的时候能够感受到对方传来的澎湃妖力,怎么自己运用的时候就少的可怜了。不过她并不气馁,又一遍运行起来,紧守灵台,毫不放松。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叶欢已经运行了不下于两百周天,依然毫无反应。经脉之内始终死气沉沉的,长时间的盘膝而坐,让叶欢的两条腿都麻了起来,显然修炼妖力不似她修炼灵力时来的轻松,更别提当时还有个君无涯作为辅导老师,她能修出妖丹已经是绝无仅有,如今强行修炼提升,别说是身体,就是连脑子也感觉晕晕的,已经有即将晕倒的迹象了。 叶欢再度长吸了一口气,努力的保持脑中的清明,心中也发了狠劲,偏不信这个邪。 再一次的进入了漫长的吐纳之中,良久,叶欢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已经完全不听自己使唤了,全身肌肉都几乎僵硬刺痛,此时她已经运行不下于叁百个周天了,依然毫无所觉。 叶欢闭着眼睛,完全的将身体的疲惫和疼痛强行忍住,心中只有一个执拗的信念:再来一个周天……再来一个周天……再来…… 终于,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叶欢突然隐约感觉头顶泥丸宫微微一跳,接着一热,经脉之内突然出现了一点点感觉,但那感觉却是微弱游丝,若非全神贯注,几乎不能察觉,这道气息诚然细如游丝,几乎是若有若无的,但本质却是异常实在的,这样的内息真的很古怪,似乎格外难以控制。 几乎是同时,在叶欢的思海之中,那颗悬浮着一动不动的妖丹,突然慢慢的旋转了起来着,每一次旋转,均有一大股浓郁的紫雾喷薄而出,有无数肉眼无法发觉的雾丝浮现在叶欢的身体表面,再慢慢的渗入肌肤之中,渗入经脉里。 头顶泥丸宫越来越跳动的厉害,到后来更是有规律的跳动起来,越来越热,叶欢的白皙的脸庞慢慢的变得通红,她明显感觉到,身体内运行的那细细的如同丝线一般的气感越来越是活泼,更逐渐的连成了一条线。 就在这条条细线最后一个环节连接起来的时候,叶欢蓦然间感到眼前突然五光十色,色彩斑斓,似乎全世界的花朵一瞬间在眼前绽放,所有的七色彩霞都围绕在自己身边一般,同时似乎头顶上雷声阵阵,霎时间电闪雷鸣,轰隆隆作响。 小腹中的那颗妖丹越转越快,体积也从一颗小米粒大小渐渐长成了一颗黄豆大小。叶欢毫不在意,紧守灵台那点清明,继续运功,不闻不问。 终于当她缓缓睁开眼的时候,只见窗户上已经被晨曦的光芒照亮,她居然就这样练了一个晚上。 +++++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叶欢每天依旧是给凤青言诊脉混日子。 转眼又过了叁个月,凤青言的病基本好的差不多了,而妖界的琼花节也已经到了。 琼花节近似于人界的中秋节,是个人人渴望团圆的日子,同时,也是妖界所有族长齐聚王城汇报一年成绩的日子。 而妖王则当夜在王城之中设琼花宴,招待妖族各位族长,而叶欢则跟着托病的大祭司被安置在了驿馆。 可是这位真的不是个能呆住的主,她软磨硬泡的从大祭司那里要了颗换颜丹办成家仆的模样拿着大祭司的请柬,混进了宴会。 宴会即将开始,王城门前挤满了车水马龙的人流,周围熙熙壤壤。叶欢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站得笔挺、一脸严肃的灰猿。她四下去看,却没有见到凤青言。 叶欢不敢上前询问,悄悄潜入了大殿。 大殿里热烈非凡,来来往往是络绎不绝的锦衣官员和各族族长。 眼看着白泽入殿,一个衣着华贵的年轻男子迎了上来,煞有介事地拱了拱手,堆起的笑容里透着据傲。 叶欢认得,那正是皇后的亲哥哥国舅崇光。据说重函宣称身体有恙,想来不过是要爱子借机担纲宴席主持,在妖王和各族族长面前崭露头角。 叶欢眼看人渐渐到齐,于是寻了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位置坐下。 妖界的礼仪几乎和人界相识,金钟九响,王后搀扶着妖王上金阶入座,王后似乎是担心第一次负责如此大宴席的哥哥出错,立足方稳,便目光快速地将殿中每个角落都扫了一遍。见众人各归各位,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正式开始。 绚烂花火在夜空中绽放,敲响了歌舞升平的序幕。除了歌舞和奏乐,仪典的程序与往年并没有多大地区别,也就是各位族长分批叩拜行礼,献上礼品,妖王一一赐赏。 酒过叁巡,叶欢已经有点坐不住了。 白泽的座位被排在最前头,叶欢隐隐看到最会推杯换盏的胡媚儿扭着腰穿梭在各位族长之间,负责与他们推杯换盏;灰猿则是借喝酒之名,拢了一批武将在一旁比力气。 只有叶欢她不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而且因为迟迟看不到凤青言出现,所以越坐越紧张,索性找了个借口跑去院子里透透气。 谁知她刚找到个无人的角落休息一会儿,便听到有人往这边的脚步声,她急忙飞身上树,隐了起来。 只见远处,一个蛇尾武将正亲昵地搭着一个狗头武将的肩膀,热络地说着些什么。树上的叶欢微微探头,只见那个狗头武将脸上有一条红色的胎记。看他们的装扮,应都是国丈府上的高阶护卫。 两人渐渐走近,就听狗头武将轻蔑道:“看刚才狐媚子那个骚样,等过了今晚,我非得把她按床上操的下不来。” 蛇尾武将道:“听说她可是凤青言的小情人,你就不怕那支鸟揍你?” 狗头武将道:“姓凤的以为爬上咱们小姐的床了就是未来的妖王了?我呸!” “我跟你说,还真说不准。”蛇尾武将却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小声道:“我跟你说,我听小姐身边的丫鬟说,今晚的行动就是他出的主意。” 正想多听两句,谁知这两人却齐齐闭上了嘴,互相看着对方,似乎是觉得自己说多了。 两人没做什么停留,急急忙忙离开了,叶欢确定两人走远了才从树上轻飘飘的跳下来,本想着顺着原路回宴会厅,谁知走了半晌才发现自己因为心不在焉根本没记住是怎么来的,叶欢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妖界的星空她是不认识的,于是只好将手按在地上,准备试试看能不能通过地脉分辨方向。 谁知她将手按了一会儿,只觉得越来越不对,因为她居然从地脉里感觉到一股奇怪的力量。 她试着将自己的妖力分出一缕注入地脉,却立刻就被反弹了回来。 虽说妖界的地脉和人界截然不同,但是她如今身负妖丹,也是妖界一员,没理由被排斥。 叶欢越想越不对,手按着地面不停的试探,分出的妖力越来越小,终于在第十六次的时候,妖力终于钻进了地脉,和里面的那股力量混在一起,而几乎是同时,叶欢狠狠得打了个哆嗦。 那种奇怪的感觉她熟悉,正是当初她和君无涯去追查异化妖兽时遇到的那种混沌之气。 叶欢一次一次的测试,确定了确实不是她的错觉,一股不详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猩红妖异的天裂之眼,血流成河的尚清大殿,十相守护阵,满目的赤红和刺鼻的血腥。 叶欢头疼欲裂,只觉得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爆炸一般,她只能徒劳的死死抓着衣襟,身体僵硬无比。 就在此时,天空中突然一亮,叶欢猛地站起身,只见王城四周烟花升上天空,几乎是同时,一阵急促的钟声远远的响了起来! 叶欢知道,那是王城遇到袭击时才会响起的警戒钟声。 凤青言动手了! -- 第二卷妖界33(一更) 叁个时辰前 国丈府中自称生病的国丈重函竟然在家中设宴,席上珍馐美食,妩媚佳人,招待的除了一些依附于他家的官员,剩下的竟是一群粗鲁不堪的半妖。 半妖其实是已经是说的好听的了,它们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算是妖,只能算是怪。怪,非人之死物所化。因为修炼的方式与妖有几分相似,所以有很多都选择逃进妖界。 它们在妖界的地位也十分低,不过这些东西虽然脾气暴躁且不守规矩,但是不得不说确实是战斗力惊人。而且,它们只为钱卖命。 坐在主位上的重函频频举杯,显得十分兴奋。 旁边坐在副手的凤青言平静的喝着酒,对不时向他敬酒的人微笑还礼。 旁边的雷震用极小的声音道:“国丈是什么意思啊?请这些东西吃饭,准备说点什么?‘希望在座各位努力放火,认真砍人,造反成功,前途无量’?” 凤青言用酒杯挡住唇角的笑意。 重函是个蠢货,这点毋庸置疑。一个堂堂国丈,用了七百年还没能把持朝政,且只知道和政敌朝堂上骂街的家伙怎么想都聪明不到哪里去。 不过最近这几百年里,妖后流光却开始崭露头角,而且手段也越来越狠毒,加上最近又添了个儿子,所以这重函才有了崛起的势头。 可惜的是,这女人论起道行来,还差的远。 妖王年迈,却迟迟不立太子,弄得朝廷上下人心惶惶,而这里面最慌的就是妖后流光。妖王不过是将白泽召回她就乱了阵脚,前几日更是同意大长老的提议将一直放逐在怀远的大儿子接回来,流光就彻底慌了。 流光求助凤青言,这正中了男人的下怀,于是一通吓唬之后,王后更是急了,而这女人也没有完全信任凤青言,而是求助自己的父兄。 于是就有了这次的逼宫。 “重函造反前请客并不仅仅是请这些人吃一顿,他还有更深的目的。”凤青言低声道:“这些半妖都是为钱卖命的亡命徒,今天他能出钱让他们帮忙,谁能保证他们不会为了更多的钱出卖重函呢?” 雷震于是看了看四周,果然看到重函虽谈笑风生,同时却用警惕的眼睛盯着在座的人。他轻声道:“怪不得他在府外布了结界,又让亲信看好大门,不许人出入呢!” “不急!”凤青言笑道:“一会儿大家喝上了头,人可就看不住了。” 果然,随着酒宴的进行,会场气氛活跃起来,所有人几乎都开始有些麻痹。然而,就在此时,一个早有准备的人趁机溜了出去。 凤青言笑呵呵的喝着酒,余光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悄悄离席,却一动未动,继续谈笑风生。 溜出去的这个半妖名字叫做洛林,平日并不起眼,重函只知道他是半妖,却不知道他其实是大长老安排在他手下的眼线。 洛林溜到门口才惊觉结界太强,他居然突围不出,情急之下只得强行破界,顶着一身鲜血一路狂奔,直奔王城。 当手下上前汇报结界被破的时候,喝得头晕眼花的重函终于发现洛林没影了。 他将手中的酒杯狠狠摔在地上,这巨大的声响顿时让热闹的院中鸦雀无声,男人恶狠狠扫视了一圈,道:“洛林已经逃走报信,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反也活不成了,今夜,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院中一群喝的醉醺醺的半妖立刻嗷嗷的叫嚣了起来。 重函大概这辈子都没这么热血沸腾过,他此时想到了很多,想到自己碌碌无为的前半生,想到了自己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下半生。 男人眼睛赤红,放出兴奋的光芒。 ++++ 此时,跑到宫门口的洛林却被拦在了外面,他没有腰牌自然不能入内,谁知这时“正巧”白泽手下的一名侍卫“正好”认出了他,于是两人一路飞奔,进到大殿将此事报告了大长老。 而此时,妖王却因为衣服上洒了酒水,正在后殿更衣。 洛林因为这一耽搁已经是全身浴血,被带到妖王面前时干哑难言,狼狈不堪。 “什么?你说谁造反了?”听着大长老的奏报,妖王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全身一直不停地在抖动,道:“你……你再说一遍!” 大长老急忙上前道:“是国丈重函,此时乱臣正在国丈府中饮宴,怕是此时已经向王宫来了。” “来人,叫禁军……”他的话自己停住,因为此时的禁军统领正是重函的儿子,国舅崇光。 妖王用手按住冷汗涔涔的额头,无力地瘫坐在椅中。一时间,他似乎觉得历史重演了,而显然,他的角色却颠倒了。 千年前,他就是用了同样的手段,杀了自己的父亲,夺得了王位。 仿佛为了让他更好的回顾,一颗报警烟花拖着长长的尾巴升上天空,瞬间炸了粉身碎骨。 下一秒,预警的钟声开始疯狂的响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名浑身是血的侍卫跑了进来,报告道:“妖王,不好了,崇光和娘娘带领禁军把大殿上的诸位族长都绑了起来,他们反了!” “混账!”妖王怒吼一声,又强自稳住心神,当机立断,下令开启各处结界,严防死守。 随即,他看向身边唯一的臣子,道:“大长老啊!如今形式,你有什么办法?” 大长老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只见老人缓缓跪下,道:“臣以为,国丈造反主要是为了拥护小王子继位,而凤青言造反也就是为了谋个富贵。王上何不转移对方注意力,先行保全自身,再另做打算。” 妖王不解,问道:“大长老所谓的转移对方注意力是何意?” “王上可以让位给二王子,也就是您的同胞弟弟白泽为妖王。”大长老缓缓说出自己的意见,道:“这样一来可以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二来可以让他们内部自相残杀,叁来……”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妖王已经彻底怒了。吼道:“陈涵,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王上,臣这也是万不得已啊!只有此法才能保王上万全,”大长老跪下,磕头道:“那白泽心智不全,王上就算传位给他也是随时可以收回来的啊!” 警戒的钟声已经骤然停止,显然这并不是有人平叛,而是负责敲钟的钟楼已经被叛军攻下。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吵闹之声,妖王大惊失色,急急忙忙看向门口,却听大长老起身笑道:“王上莫怕,是禁军右将军汇安带着兵来护驾了。” 大长老说完便上前开门,果然,门口是一个虎头将军,正是妖王熟悉的禁军右将军汇安。 禁军分为左中右叁支,分别由叁个将军统领,显然,这位右将军正是大长老的手下。 而众将士护卫当中有不少逃出的皇亲国戚,中间赫然是白泽一众。 这时能逃的基本上都已移入这间小小的后殿,一时间弄的后殿里拥挤非常,不过这种情况下,根本没人有闲心抱怨这里条件恶劣,他们都是皇亲国戚,平日里只负责养尊处优,如今遇到危险几乎每个人的脸都绷得紧紧的,面黄如土。 由于怕成为目标,室内只点着几盏昏黄的灯,黯淡的光线愈发显得殿中人面如土色。 “还没有援军到吗?”听着外面的喊杀声,寝殿中的妖王喃喃说着。 一位生性最是胆小的贵族早已忍不住蜷成了一团,颤声道:“如果被他们攻进来,真敢对我们……动手吗?” “住口!”妖王怒喝一声,似乎在竭力维持着自己的帝王风度,不想在其他人面前露出怯色。 大长老觉得妖王已经在崩溃的边缘,急忙道:“还请王上早做打算!” 妖王瘫坐在椅子上,看着缩在灰猿怀里,似乎已经被吓傻了的白泽,把心一横,道:“好,传旨,即日起禅位给白泽为妖界之王。” 大长老却扔不罢休,跪地叩头,道:“还请王上说出密室密码,我等还需请出王杖才算是正式禅让。” “你……”妖王紧咬着牙关,他知道,口头说禅让没有任何效用,只有拿了王杖才算是礼成,看来,大长老是不打算让他蒙混过去:“可是密室在寝宫里,我们如今被困在此处,即便知道密码也拿不到王杖。” 大长老却依旧固执的道:“请王上禅让王杖!” “陈涵!”妖王暴怒地叫道:“你这是在逼本王!你也要反了吗?” 屋里一片寂静,衬的外面传来的喊杀声更加刺耳,似乎连空气中的血腥气也更加浓厚。 半晌,妖王长长的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乾、否、无妄、遁、同人、讼、履、姤,你们去吧!” 他说出这几个字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最后闭上眼歪在椅子里。 大长老面露喜色,上前对白泽深施一礼道:“王上,臣这就去将王杖取来。” 说完,他一挥手,带着几名亲卫便出了后殿的大门。 -- 第二卷妖界34(留言满800加更,二更) 重函带着他的雇佣军们出发了,这场足以载入史册的宫廷政变正式拉开序幕,一片血腥笼罩了整个王城。 而同时,城南赤霄伯爵府的门前,随着凤青言一连串的号令响起,骑兵们井然有序的左右分开奔出,瞬间,就已经将伯爵府围得水泄不通。 大门“轰”的一声被撞开,凤青言浑身煞气,大踏步地走了进来。两侧,两队熊族士兵分成两列鱼贯而入,刀剑闪烁。 “府中所有人全都出来,京中出现刺客,全城搜拿!”雷震提气大吼,声震数里。 “原来是少将军亲自到来,舍下真是蓬荜生辉啊。”赤霄伯早已经得知城中混乱,如今一见自己家大门被撞心道不好,于是满脸亲切的笑着,从大堂中迎了出来,叁步并作两步,热切的就像是在战乱中失散后多年不见的双胞胎兄弟重逢了。 凤青言也是微微一笑,道:“赤霄伯,今日城中出现刺客,凤某奉国丈之命捉拿,职责所在,若有误伤,还请见谅!”说着一挥手命令道:“搜!” “慢!”赤霄伯白须飘动,踏上一步,温和亲切的神色已经快要绷不住,他扯着嘴角,道:“少将军且不说你并非朝中官员,没有带兵搜查的权利。若是少将军真的奉旨搜查,伯爵府自然配合,但若是没有王上圣旨的话,少将军如此擅入伯爵府邸家里大肆搜查,纵然少将军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我伯爵府还是要几分颜面的,这话一旦传出去,似乎对谁都不好看吧?!” 凤青言冷眼看着面前这个几乎要压不住火气的老人,道:“不知赤霄伯要如何?” “少将军口口声声到本宅搜查刺客。且不论少将军是从何处得到情报说我伯爵府窝藏刺客,但若是从我伯爵府搜不出刺客,少将军又将如何?”??赤霄伯向前逼了一步,一双眼睛死盯着凤青言,道:“那样的话,少将军是否会给我伯爵府一个交代呢!” “交代?”凤青言轻笑一声,道:“我若是没有交代呢?” “你……”赤霄伯脸色瞬间一变,拿出伯爵的架子,道:“凤青言,我乃当朝一品,乃是妖王亲封的伯爵。若无王上亲笔旨意,有哪个敢在我家放肆?!” “赤霄伯您,一而再、再而叁的阻挠本人公干,难道真与那刺客有些关联不成?!”凤青言眼神中带着讥笑,慢慢道:“何况我记得很清楚,当年,我父母去世,我只身一人来到王城只为有个安身立命之地,可是你却说我私藏罪犯带人搜了我少将军府,那时你就有圣旨不成?” “凤青言你这是公报私仇!”赤霄伯双眼圆瞪。 他早知道这人不简单,却不想他这个帐居然忍了千年才跟他算。 凤青言不理他,眼神一凛,道:“给我搜!但凡有阻挠搜查者,格杀勿论!” 顿时身后的数百士兵一拥而入,就要冲进伯爵府各宅院搜查。 赤霄伯气得浑身发抖,大吼道:“凤青言,你如此肆无忌惮,当真想造反不成吗!?” 凤青言直接失笑,道:“赤霄伯,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今天敢带兵进来,你以为我还在乎有没有旨意吗?” 便在此时,只见赤霄伯的孙子赤翎却是提着剑冲了出来,一指道:“我爷爷称你一声小将军是看在你父亲和爷爷的份上,你一个半妖转来的杂种,在人界待上几天便不知天高地厚了是不是?别以为自己真的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他话没说完,只见凤青言突然踏前一步,接着一脚踹将赤翎踹倒在地,道:“你爷爷都不敢跟我放肆,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凤青言这一脚,出的又快又狠。赤翎猝不及防,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脚,只觉得头脑中一阵轰鸣,眼前金星乱冒。 这小子不过是个平日里高谈阔论的贵公子,因为从小被家人宠爱所以自视颇高,这才敢上前说两句,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凤青言不但不讲道理,甚至连平日里的脸面也没想给他。 凤青言虽然没有真个动用妖力,但赤翎在众人注视之下,这狠狠的一脚,却像是踹在了整个赤霄伯府的脸上。 “统统让开,让他搜!若是搜不出来刺客,姓凤的,明日金殿,老夫要和你在王上面前好好的理论理论!”赤霄伯冷冷的一挥手,拂袖转身,坐到一株花树下,闭上眼睛,岿然不动。 凤青言一挥手,对着雷震道:“细细的搜!任何地方都不要放过!” 雷震和在场的数百熊族士兵齐声答应,随即便凶神恶煞的冲了进去。 瞬时之间整个伯爵府大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鸡飞狗跳之中。 士兵一路搜寻过去,翻箱倒柜,处处哗啦啦的响动,似乎这些人并不是来搜查刺客的,而是纯粹就是来搞破坏的。 砰!一个硕大的花瓶被摔了出来,摔得粉碎;赤霄伯的脸上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十分的肉疼。 将近千名士兵涌进赤霄伯爵府,如同战时攻进了敌方的城池,摔得摔,砸的砸,较诸蝗虫过境犹甚,伯爵府众人集中在院子里看着,一个个心头都在滴血。 唯独赤霄伯反而是越来越轻松的模样,他低声安慰众人道:“他就是想借机耍耍威风,撒撒少年时便憋在肚子里的气,无碍!” 他眯起眼看着眼前那个狂傲模样的男人,记忆仿佛回到了当年,他带着士兵冲进将军府时,那个仰着下巴,对他一脸轻蔑的少年。 赤霄伯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这人虽然睚眦必报,却不过是个没心机的蠢货,如此大好时机不去建功立业,反而在这跟他计较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真是不堪大用。 就在他正高兴之时,突然半空中有一道旗花火箭“轰”的炸裂,爆出五彩缤纷的烟花,绚丽之极。 而同时一直看砸东西看的兴致勃勃的凤青言猛地收了笑容,一双凤眼中杀气四溢,而那些正在砸东西的熊族士兵像是被这一声烟花定住了,纷纷放下手中的东西,拔出腰间武器,浑身紫气流转,俨然是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赤霄伯只觉得后颈一凉,直接从地上窜起,正要发问。却见众士兵动作极快的跑到他家东侧的墙根下,身手敏捷的跳进了隔壁院子,随后,一阵阵惨叫从隔壁传来,同时,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凤青言薄唇勾起一抹笑意,看着惊在原地的赤霄伯,缓缓的道:“隔壁是你给大长老布置的,对吧?” 赤霄伯僵硬的转过头,他甚至听到自己脖颈因为用力过猛而发出的嘎巴一声。 只见这个刚才还被他嘲笑的男人此时满脸柔和的笑意,道:“共计收纳死士细作共计768人,今日去王宫执行任务的124人,在此等候时机,伺机而动的还有644人。” 随着他的话音,一颗颗妖丹从隔壁被扔了过来。 凤青言依旧笑着看他,道:“我们数一数,看看够不够数?” 赤霄伯瞬间如坠冰窖! 他一直以为自己与大长老暗通有无的这件事被藏的天衣无缝,甚至连他的老婆都不知道,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却对他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甚至连有多少人都分毫不差。 一时间,他感到的只有深深的绝望。原来报私仇是假,杀人夺权是真。 同时,街道之中战马来回奔驰,飞禽走兽到处游走,法术妖术璀璨夺目,不断的有一个个朝廷大员的家里燃起火头,响起兵器交击的声音和一声声惨叫。 无数个黑衣人似乎从黑暗中突然现身的幽灵,隐了面容跳进了一个个官员的府邸,这些家丁们根本来不及反抗,就被手起刀落,一命呜呼了。 警钟还在密集敲打中,一座宅院里跳进几个黑衣蒙面人,从看门的侍卫门房杀起,一路尸体冲进了正厅,冲进了卧房,这位可怜的朝廷官员连话也没来得及说,就被砍掉了脑袋,接着全家无一幸免,随即就是火光冲霄。 一夜间,所有明里、暗里依附于大长老的官员、势力无一幸免,统统被凤青言的人杀了个鸡犬不留。 +++++ 王宫里 叶欢紧皱眉头看向天空中淡紫色的结界,意识到此时想要去前殿大概只能强行去冲,可是她知道王宫中虽然形式紧迫却应该还在白泽和凤青言的控制之中。 可是,这股隐藏在王城地下的混沌之气却比此时的形式危险万倍。 妖界没有君无涯,她不拿那整个妖界万千生灵的命去冒险。 叶欢强行压住情绪,定了心神,伸出手继续去探查王城地下的脉动。 脉动诡异,却有件更诡异的事情,就是它们似乎从同一个地方扩散出来的。 叶欢小心翼翼顺着地脉的指引往前摸索,却发现虽然耳边杀声震天,一路上却遇不到一个侍卫,甚至是结界都形同虚设。 她顺利的一路走到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前,看了看上面挂的牌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妖王的寝宫。 叶欢总觉得那里不对,她悄无声地,转到寝殿侧面一处角落,小心翼翼攀上宫墙,隐在一尊檐兽之后,这才探头往庭院里看去。 这一看,她的眼睛却是一瞬间就瞪大了,只见院内灯火通明,站满了人。 两拨人中多数都穿着侍卫的衣服,为首的却都是熟人,左边的是国舅崇光,右边的则是大长老陈涵。 两拨人面对面站着,皆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 可让叶欢更惊讶的是站在大长老这边的一位年轻人,那人身材瘦小,目光确炯炯有神,身上穿着金丝甲,周围人无不对他客客气气,而崇光对他也是颇为忌惮的模样,却是叶欢不认识的人。 -- 第二卷妖界35 叶欢趴在墙头看着下面的众人,两边似乎都十分忌惮对方,都不敢第一个动手。 只听崇光道:“大王子,受罚之人私自离开圈禁之地,论罪当诛。” 王子?受罚之人?叶欢大概知道下面那位她不认识的那位是谁了,应该就是如今妖王的大儿子迟靖。如今的情况显然再明显不过了,大长老一直假意推举白泽,其实真正的王牌是大王子迟靖。 “国舅爷,您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王子迟靖满脸笑容,态度相当的和蔼,说道:“劫持各族族长,意图谋朝篡位,您这罪可比我重啊!” 崇光刚要再说话,只听远处传来一声稚嫩的狗叫,两拨本来为此着微妙平衡的众人顿时都是紧张无比。 叶欢好奇的竖起耳朵仔细听,只听犬吠之中又响起了一个柔美的少女声音,斥道:“花花,这是王宫,你可不要再叫了,若是惹怒了姐姐,我也保不住你!” 叶欢寻声看去,居然是身穿一身华服的溢彩,此时,她在追逐一直卷毛的狮子狗,正朝这边跑来。 那些国丈府中侍卫大多都听得出溢彩这位小姐的声音,相互看了看,又看向崇光,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而对面大长老的手下却纷纷搭弓上弦,似乎随时准备将对方射成刺猬。 溢彩的声音来得极快,不一会儿便来到寝殿的大门外,道:“花花,你别跑了,我带你回去还不行吗?” 花花就是溢彩追的那只狗,原本是流光养来玩的,后来有了小王子便将这只狗送给了妹妹溢彩代为照顾,看来这是狗想家了。 崇光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心中奇怪,自己明明安排了人看住她怎么还能让她如此乱跑。 而此时溢彩已经在寝殿外停住了脚步,小狗嗷嗷直叫,似乎在扒门。 溢彩伸手将小狗抱进怀里,好奇的自言自语道:“还没到宵禁的时辰,怎么锁门了?” 叶欢差点扶额,心道:外面钟声那么大,这位小姐莫不是耳聋吧? 庭院内,所有的人皆是屏气凝神,一面箭在弦上,对准大门方向收住不发,似在等待指令。另一面则做好了随时冲过去保护自家小姐的准备。 溢彩似乎也觉察到不对劲,就算宫里没有守夜巡夜人,她方才拍门拍得震天响,睡觉的也能惊醒了,无论如何也不该一丝动静都没有。于是,门外的她也不说话了,凑近门缝似乎在往里看。 下一刻,这位好奇小姐就如愿的从门缝里看到见到满院子的剑拔弩张,她瞳孔骤缩,直接尖叫一声。 寝殿的大门骤然打开,两边都本着后动手遭殃的念头齐齐攻向溢彩,一时间剑影烁烁,羽箭乱飞,而一名侍卫大约是比较紧张,松手一箭,呼啸着朝溢彩的方向飞出。 可是这人的箭法实在是不怎样,这箭居然偏了不少,直直奔着叶欢这边就射了过来,直接射在了叶欢用来隐藏自己的那只檐兽上。 叶欢几乎是本能的闪身一躲,心叫好险,不过也正是她这一躲却也暴露了位置,此时死皮赖脸也没意思,她只好认命的跃下墙来,尴尬的露出一个笑容。 院里的打斗很快就见了分晓,溢彩被大长老这边的几名士兵用剑指着压进了院子。 女孩看到叶欢先是一愣,目光中居然一闪而逝一丝愧色。 不过她还是第一时间看向崇光,可怜兮兮的喊道:“大哥救我!” 崇光恨不得翻个白眼给她。 一旁的迟靖却是笑道:“溢彩妹妹,好久不见啊!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溢彩沉默不语,迟靖摇了摇头,转头对被两边弓箭对准的叶欢道:“这位又是哪位啊?” 叶欢看着两个男人眼中的杀意,知道如果坚持说自己只是个路人甲,一定会被他们当场灭口,于是只好干笑一声道:“我其实是阿囡,大祭司算出今夜有乱,所以不让我来,可是我实在是好奇,就吃了换颜丹,跑来看热闹了。” 崇光上下打量了一番,道:“阿囡姑娘?不知道你深夜闯入王上寝宫,有何事啊?” 叶欢满脸陪笑,道:“我说我上茅房走错了,你信吗?” 崇光冷笑道:“不信!” “若我是你也不信。”叶欢点头道:“其实是我上茅房之后发现结界已经打开,我再也回不到前殿了,这才顺着路胡乱摸了过来。” “这位姑娘倒是有趣,”迟靖在旁边哈哈一笑,却在下一秒脸色一变,道:“可惜,没用!” 说着佩剑出鞘直刺叶欢哽嗓咽喉,叶欢早就防备着,此时见对方一动本能的一闪身,随即一鞭挥出,于是那剑锋划过她的脖颈,刺了个空。 几乎是同时,又是一声高分贝的尖叫从溢彩的口中响起。 迟靖似乎被这一声惊的一哆嗦,却是收了剑招,回头怒吼道:“闭嘴!吵死了!” 溢彩被吓的立刻收了声,白嫩的小手捂住了嘴,可怜兮兮的看着迟靖。 大长老似乎并不想再耽误时间,伏在迟靖耳边说了几句,随后男人看向崇光道:“你我在这耽误时间也没意思,不如各凭本事,先入殿取王杖可好?” 崇光冷哼一声道:“我知道你们已经从老东西嘴里套出了密码,可惜,那肯定是个假的。老东西是不会讲真话的。” “是真是假试试便知。”??迟靖笑眯眯说完,大长老已经带人冲进了寝殿,而迟靖转头对身后的士兵道:“布个阵法。待会儿凤青言过来之后能拦一道是一道。” 崇光似乎没有要阻止他们的意思,确似十分好奇另一件事,道:“你怎么就确定凤青言一定会来?” 他脑中还在飞速盘迟靖和凤青言是不是有什么交集。谁知,迟靖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道:“也就只有你们父子会相信他是真的要扶持我那个幼弟,假意投靠最后临阵倒戈这招他早在人界就用过了。” 说着,他又看向叶欢,露出一个暧昧不明的笑容,道:“而且,既然阿囡姑娘在这座寝殿,凤青言就算是拼上性命也会来的。” 男人话里的信息量有点大,叶欢表面上笑着点头赞他聪明,内心却已经是翻江倒海。 显然,这个迟靖比崇光父子聪明的多,听说他之前就是因为协助二弟造反被发配圈禁。如今听他这个语气,显然是对凤青言在人界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甚至可能还知道自己和凤青言的关系。不过,叶欢不知他到底知道多少,于是装傻充愣道:“您可真会安慰我,虽然我给他治过病,但是也不至于让他拼上性命吧!” “阿囡姑娘,大家都是聪明人,装糊涂什么的就不好了吧!”迟靖笑道:“你明明不是青鸾族,刚才运转的妖力确是青鸾族独有的火系妖力,怎么?还要我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的再清楚些吗?” 感情他刚才突然出手,为的就是测试叶欢的妖气到底是哪一族的。 叶欢微微有点尴尬,道:“不必了。” 忽然,从门外传来了两声清脆的叩门声。 殿内所有人都提起了精神,朝门外望去。门口的两边士兵如临大敌,无声无息把剑对准了门。 迟靖不动声色问道:“哪位?” 门外一人道:“殿下,不好了!” 显然是大长老这边的人,迟靖比了个手势,那两名士兵拔了门闩,一张熟悉的面孔顿时映入叶欢的眼帘,正是当初负责押送她的那位带头人。 男人进了门,似乎也被扬起的一幕吓了一跳,一时不知所措,就听迟靖淡淡的道:“出什么事了?” 男人立刻回神,道:“不好了,凤青言带兵将咱们这边所有明里暗里参与今日之事的官员全杀了,更是将他们全家灭门,鸡犬不留。” 迟靖脸色忽青忽白,极其难看。饶是如此,他也没有责骂属下,只是恶狠狠的看向叶欢,道:“不怕,咱们有机会报仇!” 正在此时,殿内传来一声欣喜若狂的呼喊:“殿下!解开了!” 迟靖面色大缓,甚至露出了压抑不住的喜色,快步走回殿后,道:“抓紧时间!凤青言快来了。” 然而很快,从寝殿中便传来了一阵怪异的“嗤嗤”声,随后,里面传出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 院内数人神色骤变,纷纷看向殿内。 很快,两道身影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大长老扶着迟靖,两人都是面色苍白,而殿后的哀嚎之声还在继续。 大长老焦急的问道:“殿下,你怎么样?!” 迟靖额头有微微冷汗沁出,道:“没怎么样。方才多亏大长老了。” 他左手似乎垂着提不起来,整条手臂都在发抖,似乎在强忍痛苦,右手则伸入怀里取出一只药瓶,想打开,单手却不便。 见状,大长老忙接过药瓶,倒出药丸放进他手心。迟靖低头服了,皱眉咽下去,眉头迅速舒展。 叶欢好奇的看着他们,不由得,问道:“密码果然是假的?” 迟靖咬着牙一言不发,崇光却在一旁嗤之以鼻。 两人取出药粉撒在大王子的手上,左手的手背到手腕多出了一片红色,仔细看,那片皮肤仿佛是被炸过的熟肉一般,肌理都烂了。 大长老为他处理了伤口后,迟靖看向叶欢,冷声道:“她是大祭司的徒弟,一定有办法破解,让她去!” “用女人给你做挡箭牌。”叶欢揶揄道:“大王子还是真是有手段,有教养啊!” 迟靖却不为所动,用剑尖一指叶欢道:“少废话,进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叶欢打是打不过这帮人,逃也是逃不走,只好翻了个白眼,乖乖的走进了寝殿。 -- иρó1⑧.cóм 第二卷妖界36 妖王众人所在的偏殿里。 原本的寂静祥和的黑夜,已经越来越不平静了。门外喊杀声阵阵,禁军退守的步子虽慢,但毕竟是一步一步在退,这一点,殿中人都有感觉。 一支流矢破窗而入,嗖的一声钉在柱子上,虽然偏离得很远,但已足以在殿中掀起恐慌,惊喘和低叫声中,甚至有人开始在黑暗中啜泣起来。 “援军还没到吗?”一名王室宗亲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还是说,已经没有援军了?” 妖王却一改在大长老面前的颓靡,反而露出一派胸有成竹的神色,道:“当然不是。” 他的这种态度,让在场所有人都瞬间心安了一分。 谁知就在此时,殿门砰得一声再次被撞开,一股寒风吹进来,吹得大家心惊肉跳。 进来的是一群黑衣蒙面人,黑压压一片,足有叁百人,个个身强体壮,圆眼竖瞳,周身萦绕着紫色的妖气。 殿内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呆愣愣的看着这群壮汉。 却见为首的上前一步,对着妖王单膝跪下,道:“末将救驾来迟还望王上恕罪。” 听到这句话殿中满是长舒一口气地声音,几乎是这时大家才猛的意识到妖王的母亲正是虎族,而这千年来,虎族也一直都是妖王的坚实后盾。 妖王笑着亲自走下来扶住他,道:“爱卿啊!你们能赶来,寡人甚慰。可有受伤?” “一点轻伤,不碍事。”为首的淡淡应了声。 妖王目色一冷道:“此次作乱的叛军,务必全力搜捕,绝不姑息!” “臣领旨。”为首应了一声便带着一众虎族离开了。 妖王于是转头看向旁的一位随从,道:“此次遇害之人,还有这些护驾尽忠的兵士,要重重抚恤……” 安排完相关事宜,妖王终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目光却落在了一直趴在灰猿怀里,似乎是被吓傻了的白泽身上,陷入了沉思。 自古以来,妖界都是由白泽一族掌管,它们天生识得天下妖物,只需一眼便能知晓所有妖物的长处和弱点,而任何妖族在他们面前都无所遁形,所以在几十万年的时光里都是妖界毋庸置疑的王者。 可惜它们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白泽一族只有雄性,没有雌性,所以它们必须和其他妖族结合才能生下后代。而更过分的是这后代也不一定就是白泽,有一半的可能是其他妖族。 而妖王就是和母亲一样是虎族。 在他的记忆里,父亲一直都很忙,常常十天半月见不到人,每每他开口问及,母亲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借口,直到有一日,他终于忍不住翻过那高高的宫墙,走了很远很远,终于在一处华丽无比的院子里看到了父亲。 父亲和他记忆里严肃的模样完全不同,他对着一名美丽的宫装妇人笑着,眉眼弯弯满是宠溺。 这时,一个比他小一些的少年一身华服,挎着弓跑了过去,父亲伸手慈爱的揉了揉他的头发,像是夸赞了什么,随后将他一把抱起,让他坐在肩膀上,爽朗的大笑着。 那天,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母亲寝殿,只知道看着那些熟悉无比的摆设,此刻却出奇的简陋。原本温馨的小院也变得格外冷清。 又隔了几天,他终于忍不住又跑了过去,这次父亲和那个女人不在,院子里只有那个小少年。 就见那小少年将手里刚咬了一小口的糕点扔在一旁,对着身边的内侍皱眉道:“不是说了吗?前日下雨,井水浑浊,要沉淀几日才能用,如今连着糕点都是一股子土腥味了。” 内侍急忙跪地认错,随后将糕点端了出去。 他看清了,那是糕点精致漂亮,是他活了这么大从未吃过的样式。 大概是因为自己年纪比对方大,也比对方高和强壮,他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却见那孩子不惊不慌,微微抬起漂亮的过分的脸蛋,道:“虎族?看来,你也是我哥哥。” 他没有回话,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少年扬了扬下巴,似乎是示意他坐下,见他迟迟不动,不耐烦的道:“喜欢站着?那就站着吧!” 说完,少年拿起旁边的一把宝剑拔出,剑身紫光萦绕,乃是一把不可多得上品宝剑,许多人打拼一辈子也未见得能沾这等宝剑的边,少年却是随意在手里舞了几下就扔到了一边,皱眉自言自语道:“果然轻了,该寻把更好的了。” “你,你是谁?”他大概是终于找到了点勇气,开口问。 少年拿起一把弓,一箭呼啸而出,正中红心,少年却极快的已将第二支羽箭搭上弓,拉满了弦,放手又是一箭,力度强劲,竟将箭靶射的颤了颤。 “礼、乐、射、御、书、数,”少年边继续弯弓问道:“你会哪样?咱们比比?” 他愣住了,对方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连在一起却又不懂了。 见他还不说话,少年终于不耐烦,一挥手道:“你这样的哥哥我有好几个,你不必羡慕我,我不过是运气好些,生下了就是白泽一族,不然我和你们命运是相同的。若是还想来找我玩就把这些学学,到时候咱们能比一比,若是不想就算了。” 说完,少年将最后一支箭射出,把弓往旁边一扔,转身进了屋内。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白泽,第一次和他说话,也是他第一次嫉妒一个人、讨厌一个人、恨一个人! ++++++ 妖王寝殿富丽堂皇,陈设颇多,层层帷幔垂地,香几上的瑞兽香炉轻吐兰烟,奢华之中,带着一股慵懒又甜腻的颓靡之感。 叶欢皱眉往里走,只见一面金碧辉煌的墙前,还有稀薄的白烟从中缓缓逸出,气味十分刺鼻,必然是致命的毒物。墙前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尸体,都是方才苦掘的士兵们,现下已经化成了一具具烂熟的死尸,连身上的衣服都被腐蚀得只剩焦黑的残片,可见这白烟毒性有多重。 叶欢抽出鞭子挥了几下,驱散残留的毒烟,这时才看清那面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金碧辉煌,而是由无数金色的符号组成的,符号下都是方形的机关块,一个挨着一个,密密麻麻的排了一墙。 跟进来的崇光看到了殿内的惨状,幸灾乐祸的道:“我就说,老东西不会那么乖乖给你们密码的。” 溢彩只看了一眼,便吓得跪在地上干呕不止。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害怕,她连吐也不敢大声,捂着嘴缩在角落里,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瑟瑟发抖。 “去,把密码解开!”大长老狠狠的推了叶欢一把,把她推了个踉跄。 叶欢不怒反笑,道:“我说几位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是一个跟着大祭司混过几年的小丫头,哪里解得开这么复杂精密的机关?” “你以为这么说我们就会信吗?”大长老道:“这密码乃是前任大祭司亲手设定的,你自然会解。” 叶欢微微一愣,她一直以为这东西是妖界鲁班设计的,自然密码也是由他设置的,如今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此时她只身一人面对着两边势力,为今之计只能是拖延时间,于是她装作认命的吐出一口气,走到墙边仔细观察。这仔细一看,她才发现那密密麻麻的字符里有六十四卦,有星宿名称,更有数字和花卉名称,堪称千奇百怪,一时半会儿根本看不出端倪。 “我就是我好奇问问,你们两边都算是造反的反贼,要是我打开了这密室,取出了王杖,你们两边怎么分啊?”叶欢边看边没话找话,试图套出点秘密,开口问那边还在互相防备的两人,道:“还有啊,你们怎么保证这里面放的就一定是王杖,万一妖王已经把王杖换了地方放,这里只放了个假的呢!” 她说完,却并不见有人回答,叶欢偷眼去看,却见离她比较近的大长老,却似乎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不是吧!”叶欢惊呼,道:“连你都不能确定这后面有没有王杖?” “非也!”大长老急忙道:“历代妖王的王杖都是供奉在密室里的,因为只有这里的密室才能提供王杖所需要的特殊妖气,只是……” 大长老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了眼崇光等人,似乎是颇有忌惮。 “只是什么?”叶欢可不管他想不想说,只管自己能把时间拖多久。 “只是妖王已经很久没有持过王杖了。”崇光确是在一旁补充了一句。 而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骚乱,随后一排排火把将寝殿外照的灯火通明。 随后,大门被人大力踹开,妖王一改刚才颓废模样,在虎族将士们的护卫下,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寝殿。 一群喽啰纷纷持着武器紧张的看向另外两方,而反观各派的头目却是平静如常,仿佛是逛街时遇到的熟人,都态度从容的互相问候。 这时,只见妖王身后两个虎族士兵架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走了进来,两人将她往地上狠狠一甩,众人这才看清,居然是刚才还仪态万千的妖后流光。 叶欢眼睛扫了一圈,不由得生出一种要被殃及的感觉,本能的往后退了退。 “尔等还不速速就擒!莫非你们还在等凤青言的援兵吗?”妖王冷笑一声道:“可惜了,他已经归顺与我,早在昨日便把你们的阴谋告知与寡人,寡人不过是陪你们演了一场戏而已。” 见两边的人都沉默不语,妖王又道:“你们以为他是为了你们去铲除敌人,其实他是受了我的指派,去杀了那些随意站队,不忠于寡人的蠢货去了。不过……” 他说着又是一声轻笑,道:“不过等他把那些蠢货处理完,我就会借这次的罪证处理了他,一箭四雕。” 话音缓缓落下,现场却是一片安静,既没有人歇斯底里的吼叫,也没有人求饶。 -- 第二卷妖界37(一更) 寝殿里除了有人躺在地上呻吟的声音,所有人都是沉默不语。 叶欢知道,大家不是怕,而是在衡量自己逃出去的胜算。刚才崇光和大长老两方势力均等,所以才一直不敢动作,如今变数突增,不知会不会有人为了逃出去而狗急跳墙。 妖界似人界,妖王虽然号称统治妖界却因为不是白泽一族,无法分辨对方的具体位置。所以只要逃出王城,往哪个山里一躲,就算是在妖界蒸发了。这也是即便妖王继位千年依旧有很多反对者的原因,没有碾压一般的实力做保障,稍微大一些的妖怪就敢叫嚣。 颇有些可怜的看了看妖王,叶欢心道:那王座虽然看似高高在上,可却坐稳了却并不简单啊! 谁知就在这时,一个士兵跑了进来,跪地便道:“不好了,那些被安置在落英殿的各族族长逃跑了。” “你说什么?”妖王惊讶的瞪大双眼,道:“谁干的?” 他虽然率领禁军拿了皇后救下了被扣的各族族长,可是为了防止他们中有人和反贼暗中勾结,他还是以安置为由将众人扣押在了落英殿。 “是,是跑掉的灰猿和胡媚儿带的人。”士兵哪里见过妖王发脾气,顿时哆哆嗦嗦的汇报道。 叶欢心头一震,既然是他们两个,目的肯定有白泽的参与。她深知,白泽这家伙晚上的时候有多聪明。 妖王自然也是想到了这点,他脸色铁青,咬着牙一挥手,身后的众人立刻扑了上来,叶欢眼看就要开打,急忙拉起地上还在发楞的溢彩,躲进了一张书案下。 寝宫虽然大,但是人实在是太多,乒乒乓乓打了一阵之后突然不知是谁碰了墙壁上众多机关中的哪个,顿时窗口门口各自落下厚重的钢板堵了个严实,同时,一股白烟从墙缝里窜出,弥漫了整间屋子。 叶欢急忙捂住口鼻,可即便如此她依旧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妖力瞬间被束缚,竖起耳朵一听,果然,屋子里的打斗之声渐渐停了下来。 她悄悄的探出头去,果然看到除了躺在地上受伤呻吟的,其余众人几乎都是面色苍白,不少已经拄着兵器退了开去。 不过叁方都有死伤,此时正对着其他人怒目而视。 叶欢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爬出书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现在大家都不能动了,拼的也就是个救援了。那么我们与其在这里自相残杀,不如大家都留点力气,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对不对?” 果然,听了她的话,众人虽然还是互相置气,却还是各自扶了伤号,远远的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运功调息。 叶欢独自一人坐在一处角落里,掩着口鼻,问妖王:“这可是您的寝宫,您不会真的不知道怎么破除机关吧?” 妖王冷哼一声,似乎并不想理会叶欢的提问,不过过了一会儿,他还是开了口,道:“机关乃是先王所制,寡人并不了解。” “称孤道寡的,呸,好不要脸!”一旁的大长老道:“我记得就在不久之前,某人已经将王位传给了二王子白泽了吧?” “什么?白泽?”崇光惊呼道:“也就是说,现在我们被困在这,白泽在外面可以借助凤青言的力量联合众位族长长老直接登基了?那谁还会来救我们?” 他一句话成功引起了殿内众人的恐慌,的确,这么看来,他们这一群反贼和“先王”确实没有被救的价值。 “你也不能这么说!”叶欢安慰道:“外面不是还有你爹吗?他的儿女都在这,他怎么可能不来?” “他爹?”大长老毫不客气继续吐槽道:“志大才疏,胆小如鼠,就算他没被凤青言打死,也不会冒着被杀的危险进来救他们的,毕竟只要老子在,儿子女儿什么的,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你……” “都给我闭嘴!”妖王大吼一声,随即转头看向崇光,怒道:“要不是你们父子两个蠢货谋反,怎么可能让白泽那个白痴收了渔翁之利?” 崇光也怒了,指着大长老的迟靖道:“我们父子两个策划的好好的,要不是他们两个想做黄雀,哪里闹成现在这样?” “好个屁!”迟靖道:“没听说吗?早在昨天那个凤青言就已经叛变了,他凤青言是什么人?那可是人界练出来的,也就只有你们父子敢相信他。” 说着,他又看了眼昏迷不醒的流光和似乎被吓傻了的溢彩,嘲笑道:“居然还以为这两个货色能勾住凤青言,他们两个加一起都不敌那面那个小丫头的手指头。” 说到这,他还怕别人看不到似的,伸手指了下叶欢。 正看热闹无辜被牵连的叶欢顿时无语,只好收获了屋里一众人探究的眼神。 “她是凤青言的女人?”妖王眯起眼看着叶欢,若有所指的道。 大长老也立刻反应了过来,如今他们被困在这里,都没有什么百分百的援军会来救援,可叶欢却有凤青言和白泽在外面,显然是众人中最有可能获救的人,那就是说一旦控制了她,就有和凤青言谈判借机逃走的条件。 叶欢也反应过来,她眼看众人看她的眼神渐渐变得贪婪,捏紧手里的鞭子,准备迎接一场硬仗。 谁知这时看似已经傻掉的溢彩突然开口,道:“青言哥才不会来救她!” 众人刚开始以为她不过是嫉妒叶欢,并没有理会她,谁知她开口道:“青言哥并不是纯粹的青鸾一族,没有缔结盟约一说,她不过就是个山野丫头罢了,青言哥才不会来救她!” 这句话突然提醒了众人,凤青言并不是天生的青鸾一族,若真的没有结盟一说,他们如今拼个你死我活抢个没用的丫头也就成了个笑话。 想到这,原本跃跃欲试的众人又纷纷回到了自己位置。 叶欢微微皱眉,看着重新把脸埋进膝间的溢彩,若有所思。 屋子里又恢复了诡异的安静。 好半晌,叶欢终于捋清了思绪,笑着道:“都不要互相看着不顺眼了,现在这个屋子里有四股势力。妖王、妖后一家、大长老以及王子,还有我。大家闲着也是闲着,那么我们就来分析一下,我们为什么会聚集在这里呀?我觉得这个问题只要分析出来。今晚的问题也就能迎刃而解了。” 屋里没有人接叶欢的话,反倒是溢彩似乎对叶欢的话颇有兴趣,眨着眼睛道:“今晚有什么问题啊?” “今晚的问题就是我们为什么要打开这面墙?”叶欢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妖王的脸上,道:“我说的对不对啊?妖王陛下!” +++++ 此时,王城之中,杀戮还在继续…… 巡防营一众士兵平日里欺男霸女好不威风,如今一见出事却一个个吓的面如土色,他们的营帐接近城门,听到凤青言带队捉凶立即感觉不妙,深悉凤青言作风的他们顿时非常明智的作出决定,立即收拾一下准备连夜出城避避风头,却在到了城门口的时候,被大军铁骑团团包围。 为首的军官一边高喊抓刺客,一边箭如雨下,不给任何分辨的机会,直接下令格杀!巡防营五百多人一半在南城门口活生生的变成了刺猬,连脸面也分辨不清楚了。另一半侥幸逃脱,却在跑到西城门时统统被杀,尸体被砍得稀烂,更被浇上了火油,熊熊燃烧,一时间尸体的烧臭味弥漫了整条街道。 当朝御史罗安,一直是主张虐杀连坐反抗者的,不知有多少无辜之人死在他的笔下,见白泽回来也曾提及要杀之,永绝后患,如今听到警钟声之后,认为是扳倒白泽和凤青言的机会来了,披衣下床连夜起草弹劾凤青言的奏折。才写了一半的时候,突然门窗轰的一声破碎,凤青言便似修罗一般直闯进来。雷震抓起还未写完的奏折看一眼,异常野蛮的团成一团塞进了可怜的老头的喉咙里,然后刷的一刀,连脖子带奏折砍成两半! 巡城将军孟怀,这位纵容手下随意搜捕所谓乱党,借机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此时正酒醉后爬在小妾身上呼呼大睡,却被人赤条条的抓起来,然后一剑捅进心脏,尸体赤条条的挂在了自家院子里的大树上,瞪着死不瞑目的眼睛看着自家的宅院火光冲天。 …… 这些平日里位高权重的官员们,这一刻就像是一群羔羊陷身在了狼群的包围之中,人人自危,人人颤抖,特别是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如今家宅被烧不但没有百姓帮忙救火,反而有人围着院子拍手称快。 一时间,整个王城冰火两重,一方是朝不保夕的官员,一边是欢天喜地的百姓。 ++++ 作者的话:这段时间家里有点事,单位也比较忙,所以时间有点紧,亲亲们见谅~! 今日两更,明天要是不忙了就多更一些。 -- 第二卷妖界38(珠珠1400加更,二更) 妖王的寝殿里,叶欢着看向众人,慢条斯理的道:“而在解决这个问题之前,我还有个问题要解决,那就是为什么我们一众人现在会在这里?” 众人终于被她的话题吸引了,纷纷抬头看向叶欢,大长老笑道:“黄口小儿,故弄玄虚,在这里胡说八道。” “反正大家闲着也是闲着,就当听我说书好了。”叶欢一笑道:“况且,我是不是胡说,大长老听听便知道了。” “整件事的起源,应该从那张满月请帖说起。”看大长老不再说话,叶欢继续道:“妖王和他的兄弟们并非是兄友弟恭的关系,这整个妖界都知道。那些王子们是怎么死的,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一个一心想弄死自己弟弟的人,为什么会在多年之后突然之间发了一份请帖给他的弟弟,让他来参加自己儿子的满月宴?这自然很奇怪,但凡是长点脑子的人都应该知道,这简直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嘛!我都能想到,妖王不可能想不到,可是妖王却这么做。而我知道,这个白泽一直以来不回妖界的最大原因就是他有一进妖界就头疼的毛病,所以说,妖王殿下,你并不是想要邀请白泽来,你的目的是想请凤青言一个人来。” “那您为什么要请凤青言来呢?”叶欢道:“凤青言很明显和您不是一个立场上的。您似乎那个时候也没有什么能力能够让凤青言臣服于自己,一面是恩情,一面是利益诱惑。虽然我不太了解凤青言,但是我知道他这个人他是绝对不会因为一点诱惑而放弃了恩情的。那么就只能说明一点,妖王你找凤青言是有求于他。可是这个求你又不能赢正面的去求,于是乎你就布了一个局。你希望把凤青言从人界逼走,这样他无处可去,你又顺理应当的给他了前面的提示,他呢走投无路之际,自然会想到回妖界暂避一阵子,所以这就顺理成章的回来了。可是你万万没想到的是,凤青言不但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还带回来白泽。” “小丫头,你为什么不觉得我是因为幡然悔悟,想重拾亲情了呢?”妖王冷笑着看向叶欢道。 “确实有这个可能,可是,因为接下来的事,我便将这个选项给否决了。”叶欢摊了摊手,道:“因为凤青言一来妖界就被人刺杀,这条就不攻自破了。” 叶欢道:“凤青言刚来到妖界的时候就被刺杀了,我听凤青言说过,刺杀他的人,最开始的时候似乎目标只是凤青言,所以对他那位夫人并没有下死手,可是奇怪的是在凤青言出现了之后,这些人就开始对她下杀手了,到底是不应该留她这个目击者在,还是因为他们就是想来杀她的。那么现在看来第一种可能性最大,因为他们如果是只想来杀她的话,没有必要非得等到凤青言来,他们可以直接杀了她,这样的话既干净利落,又节省时间。如果只是想杀死目击者,他们大可以先杀了凤青言之后,在对付她这一个没有压力的人,这样的话,他们成功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增加,因为他们要全心全意的对付凤青言。可是奇怪的是他们是在要杀凤青言的同时对她下了杀手。那么这个就很奇怪了,一般来讲一个人做任何的事情总要有先后顺序。如果这两件事情的先后顺序是相等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些杀手接到了同一个指令,那就是。她们两个都是目标,都必须要被杀。” “那你又凭什么认为指使的就是我呢?”妖王道:“你也看到了,我身边有不少大长老的人,为什么就不能是他安排的呢?” 大长老道:“凤青言与我无冤无仇,我为何要害他?” “这可真说不定哦!”叶欢道:“杀凤青言,大长老和妖王都有嫌疑。凤青言是白泽的智囊,一旦他死了,那么留下一个心智有损的白泽,无论是想掌控他的人,还是想杀死他的人,都会很轻松。所以凤青言是白泽的盾,他们要第一时间去除白泽的这层保护盾。我说的有道理吧,大长老?” “你这只是猜测!”大长老道:“你有什么证据?” “我确实没有证据。”叶欢再一次摊了摊手,道:“所以我只能继续猜测。” 叶欢继续说道:“那么,现在我们就回到了第一个问题,既然妖王想要凤青言回来,可是为什么在回来之后又要杀了凤青言呢?如果只是要杀凤青言,何必费这么大的劲呢?原因只有一个,他没有用了!你叫凤青言回来的目的已经有人可以替凤青言达到了。这个人肯定不是白泽,因为你一直没指望过他。那么妖王想要的人就是那个被他带回来的女人叶欢了。后来我又想了一下,她既然没有凤青言法力高深,也没有大祭司那么智慧无边,而她与他们身份唯一的不同,也是唯一的长处,就是她是修仙的,所以说,妖王需要的这件这个功能就是一个了解人界法术的人。既了解人界法术又能来到妖族的人,这个人曾经是凤青言,不过后来就是叶欢。所以说,妖王想要利用她,这就是为什么你突然要杀凤青言的原因,因为凤青言已经没有用了,你出于要除掉白泽,和得到叶欢的原因,你必须要凤青言死。” “算你有几分小聪明。”妖王冷哼一声道。 “多谢夸奖!”叶欢抱拳,道:“可是后来这个事情就被彻底的打乱了,因为有人利用了你派去杀凤青言的追兵偷偷暗杀了叶欢。所以你需要的人又一次变成了凤青言,于是你改为拉拢他。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你选择拉拢凤青言,那你又是怎么做到能让他自动自觉的投奔到你这头的呢?直接拉拢的话显然不太合适,因为你也知道凤青言是不会直接跟你走的。所以你用了一个方法……” “这就不得不提这位了。”叶欢一指昏迷不醒的妖后道:“继续之前的推断,那两个杀手想杀凤青言,可是为什么又要杀叶欢呢,她在这个妖界谁都不认识也没有什么危险,那么就是第二个推论,我就做了个假设,究竟谁想要置她于死地呢?她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妖王肯定没有这个闲心去管她这么个人,所以只剩下了最后一波势力,那就是妖后。” “你说来说去,还是没有说明白为什么你没有怀疑大长老啊!”妖王道。 叶欢低头一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一笑道:“因为很简单啊,他想要派人把叶欢掳走啊,那就只能说明大长老曾经想用她去控制凤青言,样的话就更证明了我的第一项推论,大长老想要控制凤青言,自然不会杀了这个棋子。” “哦?!”崇光不解的道:“你又怎么知道大长老曾经要掳走叶欢?” 叶欢笑道:“因为这一切都是叶欢告诉我的啊!” “她果然逃去了大祭司那里!”大长老惊呼道。 而旁边的迟靖却上下打量着叶欢,若有所思的模样。 “可是腰后如果仅仅是因为嫉妒,她又何必在这样的时间下这样的手呢?这不是很容易暴露吗?因为如果妖后去利用妖王的人额外做其他的任务,她就不怕得罪妖王吗?……”叶欢刚说道这,只见已经悠悠醒来的妖后,艰难的开口道:“因为我嫉妒她啊,因为我想她死啊,因为我讨厌她,我恨她啊!” “事到如今,你又有什么好隐瞒的呢?”叶欢叹了口气,看向妖后道:“凤青言号称花花公子,他手上的女人他自己都算不过来。叶欢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界女孩,可能稍微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妖气,你再不了解她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的情况下,为什么要杀她呢?何况,我还和凤青言有一腿呢,怎么没见你要弄死我呢?” 妖后听到后面一句顿时脸色一阵青白,狠狠得咬了咬牙。 “你要叶欢死不单单是因为你嫉妒她,而是因为你要借着这个名头让妖王的计划失败。”叶欢看着妖后道:“你不想让他能用上叶欢,所以很有可能是你知道一个即使不造反也很容易被人灭口的秘密。而你为了活命,必须让凤青言站到你们的这一边。” “够了!”妖王大喝一声道:“简直是越说越离谱,你个小丫头可以闭嘴了!” “我看未必吧!”一旁的迟靖却突然插嘴,道:“我看着小丫头说的头头是道,我可是还想继续听下去呢!” 叶欢微笑,显然,众人已经在妖王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的气急败坏,所以她的猜测显然是对的。 “您早就知道妖后他们担心你会将大王子接回来继承王位,所以你就让他们更害怕。你一面对白泽表现出友善,另一方面你又好像是接受了大长老的意见,将你的大儿子重新接了回来,这就让王后更加紧张了。你的目的就是逼着他们造反。你知道如果他们要是造反的话,他们一定会拉一个人下水,这个人就是王后的前男友,也就是以前的情人——凤青言。”叶欢不管妖王让不让,继续说道:“我猜在昨天他投成之前,你应该是把妖后杀叶欢的这件事情,告诉了凤青言。于是乎愤怒、伤心、难过、仇恨,在这几种情感的加持之下,他就自然而然的投靠你了,对吧?这样的话凤青言不但可以帮你杀了那些人,而这次的宫变可以让你顺手除掉你最讨厌的小白,还有一直对你抱有异心的妖后,最关键的是还能引出那个一直躲在暗处装柔弱准备扮猪吃老虎的儿子和大长老,妖王殿下,我真的不得不说,你这招可真是一箭叁雕啊!” -- иρó1⑧.cóм 第二卷妖界39(一更) “小丫头,说的挺精彩的啊!我都差点信了。可是,你口说无凭,还是要有证据啊!”妖王怒极反笑,道:“按你的说法,我便是这件事中运筹帷幄之人,那么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现在我反而跟你们关在这里,而你口口声声被算计的白泽和凤青言却在外面坐收渔利?” 叶欢微微皱眉,似乎是在思索,妖王鄙夷的一笑,道:“以为自己读了几天书就可以在这大放厥词,论这诡辩诛心,你这功力还太嫩了。” “我看未必吧!”一旁的崇光突然开口道:“这小丫头分析的条理清晰,脉络清楚,虽然没有证据,却合情合理。” 大长老也在一边道:“而且我觉得要证实她说的对不对,只要妖后肯开口,自然就会水落石出。” 众人开始陷入了又一轮的争吵,而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刻转到了妖后的身上时,在大家看不到的位置,叶欢已经将手掌伸出,收回一团悄无声息飘来的黑雾。 那团黑雾在她手掌里形成一个小孩手骨,握着她的手指,幽幽的给她传递信息。 叶欢垂着头,看似沉思,实则是在掩饰眼中渐渐升起笑意。 她将黑雾再次放出,闭上眼,将手悄悄的放在了王宫的地上,用心去感受地脉的力量。 谁知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便是疯狂的撞击声。 随即,一个公鸭般的嗓子喊道:“父王!父王您在里面吗?儿臣来救驾了!” 叶欢眨了眨眼,惊讶的看向四周,记忆里妖王一共有五个儿子,刨除最小的还在吃奶,其他四个已经都被他发配到各处了,又哪里有个什么能来救驾的儿臣。 显然,在场的其他人也是一愣。 倒是迟靖第一个反应过来,一脸不屑道:“是安吉那个蠢货!” 安吉,妖王的养子,准确的说是私生子,据说他的母亲是前任宰相家的粗使丫头,长得也并非倾国倾城,只是一次在妖王醉酒之后承了宠。 妖王酒醒后觉得实在是丢人,却又不好甩手不管,于是便将女子赐给了一个低等将军,谁知两人还未拜堂那人便战死沙场,本来这事以为就过去了,谁知一年后,这女子居然抱着个孩子上门,说是妖王的血脉。 这事本来就说不清楚,于是妖王只能打落门牙和血吞,将孩子认成了义子。 安吉这货不知道是不是在他妈肚子里时坏了脑子,平时就有些傻乎乎的,却没有一点儿自知之明,反而天天以王子自居,常常惹出笑话。 不过叶欢此时看到第一批救兵居然是他,反而为他的忠孝竖起了拇指。 谁知还没等她称赞完,就听外面那个公鸭嗓又喊了起来:“父王,儿臣此次可是救驾之攻,比你那几个王八蛋儿子强多了。” 妖王的脸色骤然铁青,他儿子是王八蛋,他是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屋内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随即便是一片哄笑,竟是无分敌我。 就连叶欢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心道:这哥们是来搞笑的吧! 不过这哥们的手下却不是来搞笑的,就在众人大笑的时候,只听一声巨响,堵着大门的钢板应声而倒,而几乎就是在同时,早已经准备好的大长老和崇光同时出手,竟然趁着门外众人不备,硬生生挤了出去。 “哥——” “二弟——” 两声悲戚的呼唤却也没能阻止男人逃命的脚步,门外的士兵很快反应过来,上前擒下了流光和溢彩,连带叶欢一起都被按住。 “父王,儿臣……” “闭嘴!”急着上前抢功的安吉刚开口就被妖王一嗓子给吼了回去,随即妖王看着旁边的禁军将军问道:“宫中和城中都如何了?” 那将军却是个干练的,言简意赅的说道:“白泽王子带着诸位长老已经不知所踪,城中凤青言和国丈已经合兵一处,正在向宫门进攻。” 听到第二句的时候妖王显然微微震惊了一下,看来他的如意算盘到底还是毁在了凤青言的手上。 “另外……”那将军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心一横道:“具刚才的探子回报,大王子在出去之后已经和凤青言和国丈的联合了起来。” “你说什么?”这次妖王是彻底惊了,他怒道:“这个逆子居然……” 妖王顿时气得脸色发青,怒气无处发泄,抬手狠狠一脚踹在王后的小腹上。 这一脚之重,即便流光有人架着依旧被踢的直接摔倒在地。 谁知妖后却像是不知道疼一般,手脚并用的爬到妖王脚边,哭的凄惨无比道:“王上,您看啊!我真的是被父亲他们逼迫的啊!不然他们怎么会舍弃好控制的殿儿,拥立迟靖呢?” 叶欢不由得在心里给这个女人竖了个大拇指,一看自己被家族抛弃,能这么快找到漏洞抱住妖王大腿,不得不说这位妖后的脑子转的是真快啊! 随后,就听流光哭道:“他们抓了殿儿,逼迫我必须和他们合作,不然就杀了我,还要伤害殿儿,我一介妇人,自然要顾忌咱们的孩子,我又惊又怕,哪里还有什么办法啊!” 妖后哭的梨花带雨,可怜至极,一时间就连叶欢也不由得有点心疼,何况是和她夫妻一场的妖王呢! “你的事情日后再算!”说着,妖王一挥袖子,道:“把她们姐妹压入后殿,严加看管。” 说完,妖王确是一指叶欢道:“把她带着,我们去宫门外迎迎这些乱臣贼子!” ++++ 此时,在王宫后山的一处隐秘洞穴里,灰猿和胡媚儿各自带人守着洞口。洞内,白泽皱着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周围坐着的全是妖族的各位族长。 “殿下,我们可算是等到您回来了!”一位蛇族族长老泪纵横的道:“自从您失落人间,我们是天天盼着您能回到妖族重整妖族啊!” 一旁几个族长立刻迎合,其中一位应该是兔族的族长道:“我们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您盼回来了,您可是天神选定的妖……” 他话未说完,旁边一个鼬族族长急忙上前捂住了他的嘴,低声道:“别乱说话,那位已经不在了,要是让仙界听去免不得要惹麻烦了。” 兔族族长急忙闭嘴,粉色的鼻子还不忘抽动两下。 一旁的鹤族族长问道:“殿下可是担心少将军?” 白泽摇了摇头,笑道:“青言跟随我多年,他的能力我自然是放心的。” “那您为何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鹤族族长又问。 他话音刚落,只见白泽猛地站起,伸手接住一团黑气,他半眯着眼,似乎在聆听什么,随即他面露喜色道:“诸位,我现在便要去取出王杖,还望诸位做个见证。” 诸位族长中年纪较大的,心中还是奉白泽一族为妖王的宗旨,如今妖族只有一个白泽,自然是言听计从。而剩下年轻一些的则是早已经看不惯现任妖王任用外戚的做法,也盼着跟着白泽能改朝换代。 一听他居然能拿到王杖立刻兴奋起来,纷纷表示要亲自护送白泽前往。 于是,众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直奔寝殿。 +++++ 叶欢站在王宫的城楼上向下看,只见王城大街上,无数民房已被推倒,曾经繁华、热闹的街道、居民区此刻尽变作了交战双方的搏杀战场。 在这片并不算很大的地方里,居然有叁四万妖族叫喊着、厮杀着,一时间鲜血横流,肢体横飞,妖族打仗不同人族,城墙挡不住对方,唯一称得上抵挡的只能是守护阵,可是这东西也是要消耗妖力的。 于是妖族的战斗是相当粗暴的,就是硬碰硬,天上地下一起上,到处都是喊杀声,到处都是妖术的紫光闪烁。不断有人因受伤而倒地,又或者直接死于非命,前一刻还在喊打喊杀,后一刻已经变作了一具尤有体温的尸体…… 后勤人员不断地冲上去,将己方的伤者抢回来,但那些在交战核心位置的,就只有自认倒霉,那里可是不会有非战人士轻易涉足的。 妖王一身金盔金甲,昂然骑在一匹通体雪白的狮虎兽上,手持叁尺青锋督阵,御驾亲征,誓要杀死眼前的乱臣贼子。 在他的旁边,正是养子安吉,也是一脸的慷慨激昂,悍不畏死!只不过,在他的身边却只得四五十人,举着盾牌顶着结界防护着他。 叶欢不由得在心里暗笑:看来这位义王子,也还是很怕死的。 在他们的对面,不远地地方,大王子迟靖红着眼睛,骑在一匹火红色的野兽身上,在阵后来回的转着圈,他的身边则是一直警惕着四方的大长老。 反观国丈这边就是两个极端,国丈重函板着脸站在阵后,而崇光却也是骑着一匹不知道叫什么的猛兽,挥着剑喊着:“杀!给我杀!” 而在最远的位置上,一人凌空而立,正是凤青言,他一身紫袍飘飘,唇角带着一抹笑意,仿若一个睥睨天下的神邸,正在看着人间的一出闹剧。 -- иρó1⑧.cóм 第二卷妖界40(周末加更, 凤青言站在空中,目光敏锐的观察着战局,很是从容不迫,手里的折扇往左一摆,左面的传令兵便举起手中的小旗挥动,而交战之中大王子一方便顿时有号角响起,阵势也会随之变化。 再往右一摆,便又是另一番变化…… 叶欢微笑着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赫然发现;现在大王子的兵力虽然处于绝对的劣势之中,但在凤青言的指挥之下,随着阵型不断变幻,整个战场却形成了一个血肉磨盘,双方各有死伤,却是以妖王一方的死伤居多,以少敌多,以小搏大,未必没有反盘的可能。 叶欢可以肯定,这样的诡异局面,应该就是凤青言刻意营造出来的。否则,以他的头脑智计,断无可能陷入如此的鏖战,更不会在此时还如此这般的悠然自得。 更重要的一点,直到现在,依然没有见到将军府的人马参与此战。 别人就算了,叶欢是最知道的,这些年凤青言和白泽虽然身在人界,对于妖界的掌控却是半分没有含糊,这两个人一个已经足够搅风搅雨,何况是两个加在一起。 他们多年积累下的部署实力,虽然其中高手未必会很多,但绝对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若是能加入战局,必然会引起决定性的变化。再不济,也不会让己方陷入如此苦战。 妖王那边虽然也必定另有后手,但凤青言操控此战的主导方针却是要以最大限度地引动王城混乱,最大可能的制造事端,越大越好。 他心中自然知道,一会儿白泽就会出来收拾残局。眼前的这场大战,就当是看看热闹了,无论死多少也不会放在他凤侯爷的心上,全死光了才是最好! 只是…… 他佯装无意的看了一眼城楼上那娇小的身影,随后立刻转过视线,又是一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 若论心狠,他此生都抵不过白泽万一,即便知道自己一定会拼尽全力保叶欢万一,却还是不忍心将她置于险地。 死伤人数在疯狂增加,这时就听战场中一阵欢呼,山呼海啸一般响了起来,叶欢淡然抬头一看,却是妖王陛下看久攻不下,竟然手持长剑,飞身亲临战场,他身后的禁军们唯恐他有失,急忙也跟了上来。 妖王御驾亲征,而且还是亲临战场,这对士气的鼓舞无疑是极其巨大的。 守城一方几乎都是红着眼睛不要命也似地扑了过来…… 所谓一将拼命,万夫莫敌,何况眼下不仅仅是一将拼命。 一时间,叛军这边压力倍增,纵然有上乘的阵法为辅,凤青言的绝妙指挥也要不支。 而众人围拢护卫的义王子见己方已是占据了全面的上风,对方开始节节败退,也顿时来了精神,一甩披风,英姿飒爽,接过鼓槌,开始为妖王擂鼓助威。 周围士兵纷纷大叫:“陛下威武!义王子威武!我军必胜!!” 欢呼声震天撼地,似乎现在已经取得全面胜利了一般…… 叶欢狠狠翻了个白眼,心道:估计这位义王子是看妖王都上阵了,自己又实在太怕死,这才想出了这么一招折中的办法。既能鼓舞士气,又能留守大后方。 战场前方厮杀激斗愈演愈烈,双方尽都是鼓声如雷,喊杀震天。 而就在这时,只见一名衣着华丽却神色癫狂的老妇人突然冲了出来,而让所有人震惊的是,她怀里居然还抱着一个哇哇啼哭的婴儿。 “夫人!”“母亲!” 只见刚才还沉浸在杀伐之气的重函和崇光猛地扑上去,似乎想要阻止妇人,谁知她却背负双翅,抱着孩子凌空而起。 在众人还不知到底发生何事时,就听老妇人喊道:“应景,你若是再不收兵我就将你儿子摔死在这!” 众人这时才意识到,原来她怀里抱着的居然就是刚出生不久的小王子——迟殿。 妖王虽然儿女不少,但是最疼的还是这个老来子。如今一看儿子居然真的在对方手里,而且还被当做人质,顿时怒不可遏道:“你这个毒妇!那可是你外孙!” “正因为他是我外孙,我才要为他争这位置……”女人话音还没说完,突然,一只羽箭已经直直射入她的胸口,她浑身一僵,手上也没了力度,眼见着那孩子从高空直接落在了地上。 “哇——啪!” 时间像是被瞬间定格了,在场的所有人都错愕的看着那渗着血水的襁褓,甚至举着刀剑,忘了砍下去,只是歪着头看着这边,一脸的不可置信…… 安静,极致的安静。 叶欢用力的眨了眨眼,似乎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她看向将手里弓箭扔给手下的迟靖,身体不由自主的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 “啪!” 又是一声重物坠地,那位妇人摔在了襁褓的旁边,口吐鲜血,已经气绝。 随着这一声醒过神来的妖王陛下浑身距离的哆嗦着、抽搐着,眼睛睁着,嘴巴张着,似乎所有的声音他都听不到了,这个世界他的眼前演着一幕无声的哑剧。 自己的小儿子,自己最宠爱的老来子,就这样在自己面前,惨死在了已经成为叛逆的大儿子手下,他还不到周岁啊! 男人紧紧攥着胸口,只觉得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他双目赤红,突然间撕心裂肺的大叫了起来:“殿儿……我的儿啊!……” 妖王应景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头晕目眩,一张口“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一张脸瞬时变成了淡金之色,然后整个人就直挺挺的栽倒。 “陛下!陛下!”他身边的侍卫也吓了一大跳,终于回过神来,一把抱住了他。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当年他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如今他的儿子便这样死在了他的眼前。 他一生自诩稳重机智,运筹帷幄,但此时他才明白,他终究不是个死物,他有血有肉,即便可以弑父夺权,却无法承受丧子之痛。 他……始终还是一个父亲。 御营中尽是一片混乱,之前的凛然威势瞬间荡然无存。 对面的大王子冷笑,一摆手道:“妖王已死!给我杀!” 这道命令一出,几乎就是在熊熊燃烧的大火上倒了一桶油。 大家参军吃饷,造反杀人,无非就是想图一个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如今一看大局也已定顿时如同打了鸡血,疯了似的往上冲。 毕竟这样的机会,自己这一生之中,可能也就只得这一次,自己不砍,别人也要砍,与其便宜别人,那还不如便宜了自己。 这等思想一旦涌上来,顿时就如野火燎原,再也不可遏制。 不少人豁然转头,看着妖王的方向,眼中射出野兽一般的光彩,下一刻,已经有如一群疯狗一样的冲了上去。 “本王还未死!哪一个胆敢妄动?谁敢造反!?” 突然一声暴喝传了出来,妖王陛下不知何时已经醒转过来,目光如电,嘴角挂血,凛然站在人群之中,身躯挺的笔直,宛如下山的猛虎,目光一个个看了过去,依然是威严肃穆,不逊往昔。 在他的积威之下,四周围上来的士兵将官竟然不敢直视,一个个悄悄地往后退了两步,更有人手中刀剑已经暗暗地垂下。 就连大王子和大长老,也禁不住脸色一白,竟然忍不住目光慌乱,躲开他的目光。 “迟靖!你要造反吗?”妖王冷冷的看着大王子,道:“你昔日蛊惑你二弟谋反,自己想要坐收渔翁之利,如今又亲手杀了自己的幼弟,迟靖,你无情无义,无君无父,就你这种人,凭什么坐在宝座上号令群妖?” 他每问一句,便往前走一步,而大王子则是本能的往后退一步。 “亲爱的哥哥,怕是你忘了,千年前,你是如何弑父夺位的了吧?”一个清朗的声音迎风传了过来,随后,夜空中,数十条带着耀眼紫色妖气的人影纷纷降落战场,仔细一看竟然都是各族族长,而他们中间簇拥着一名大概十七八岁的白衣俊美少年。 叶欢睁大了眼睛,骤然发现,那人居然是长大版的白泽! 依旧是熟悉的眉眼,却已经完全没有了少年的稚气,那曾经圆润的脸颊已经褪去了青涩,显得轮廓分明,虽然还是俊美无比,却带了不少男子的英武。 而让叶欢最为震惊的是,这人的眼角眉梢居然带着轻蔑和漫不经心,唇角似笑非笑的弯着,猛一看上去除了手里没有扇子,那神态简直和初见的凤青言一模一样。 而显然其他人看的却是他手中攥着的东西,那是一根和他身高相近的金色法杖,顶端镶嵌着叁颗炫目异常的红色宝石,竟然是失踪多年的王杖。 在妖界,力量就是一切,而王杖则代表的是顶级了力量。 一时间,不少士兵几乎是顺从本能的扔了刀剑,对着白泽虔诚而恭敬的跪了下去。 白泽唇角带着笑意,对着眼睛血红的兄长微微点头,却是居高临下的态度。 叶欢心道:他和凤青言一手导演的这场好戏,这等最后时刻,自然要出面验收成果了。 -- 第二卷妖界41 白泽睥睨的看着四周的将士,黑白分明的眸子,带着一股邪异的潇洒,微微歪头看着这位穷途末路的兄长,微笑道:“兄长,我们都是修行之人,最懂一句话,叫‘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今日想必是更有体会啊!” 妖王那张比锅底还要黑几分的脸上,肌肉仿佛抽搐了一下,眼色愈发地阴沉了下来,道:“你那王杖是从哪里得来的?我怀疑它是假的,我要查验!” 白泽轻轻地笑了笑,道:“兄长说笑了!我这王杖已经被所有族长验过了,你如今已经不是妖族之王,有什么资格查验呢?” 妖王眼中露出痛恨之色,在眼底深处,还有一抹隐隐可见的忌惮和恐惧,涩声道:“白泽,当年你并不在城中,我不过是带兵……” “勤王?清君侧?”白泽淡淡的笑着,道:“算了,大家都是聪明人,何必还要绕圈子呢?” 妖王陛下浑身尽都哆嗦起来,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白泽,眼中射出痛恨的神色,道:“白泽,难道这一切都是你暗中策划?你好毒啊!” “不敢当,跟陛下您之行事相比我顶多能算是小巫见大巫而已。”白泽淡淡的笑了笑,似乎只是才陈述一件最最微不足道的小事,说完话,他歪了歪头,满是讥刺地道:“我不过是为父报仇,而你却是个弑父夺权的无耻之徒。” “白泽,你实在太过分了!”妖王几乎是咬着牙说道。 “过分吗?我不觉得啊!”白泽异常冷漠的笑了起来,看着大长老道:“当年你趁着父王忙着去神界支援,调开了他身边的卫队,然后将他逼死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过分呢?” 白泽一步步地走了过去,气势异常沉凝压抑,似乎连空气也不再流动,人人尽都有一种几近窒息的感觉。 “您觉得刚才这些就过分了吗?未算,真正过分的陆续有来!应景,今日,你必然会尽数品尝到!” 白泽英俊脸庞这一刻突然变得阴森无比,突然厉声喝道:“迟靖!你还在等什么?杀了他,你就能登上妖王的宝座了!” 他这么一喊,众人才发现,大王子迟靖的目光似乎是有一瞬的迷茫,随后被他这一声大喝惊醒,不由得豁然抬起了头,直勾勾的眼睛看向自己的父王,眼神中充满了贪婪的欲望光芒,竟自突兀地阴森森笑了起来。 他两只眼睛变得越来越红,脸上虽然显出挣扎、犹豫的神色,但终究还是心底的欲望占了上风。他举起了宝剑,闭上了眼睛,疯狂的一剑劈了下去。 噗! 热乎乎的鲜血喷溅到迟靖的脸上,他再度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父王用一种心碎、绝望的眼神看着自己,而自己的长剑,正正嵌在自己的父王肩膀上…… 妖王应景大概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人生的最后结局,居然是亲眼看到了自己儿子杀了另一个儿子,然后,自己还将被自己的儿子亲手杀死。 这一刻,他心中的痛苦已经到了极点。眼看着儿子的剑落在自己身上,他竟然连闪避的念头也没有,他看着面前那张扭曲的脸庞,眼中充满了死寂的绝望。 他猛地想起,当年自己的父亲就是用这样的眼光看着自己的。 “你这个老不死的为什么还不死?!你快给我死啊!你去死吧!啊——”迟靖疯狂地叫喊着,又是疯狂的一剑砍下去,不停地叫,不停地砍,脸上满是疯狂和狂热,鲜血哗哗的流下,碎肉也不断溅到他的身上,但他却仿若不觉,这一时他只要杀死眼前之人。 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连跟在迟靖身边的大长老都僵在了当场。 迟靖的剑上没有妖力,妖王居然也没有用妖力抵抗,两个人像是都忘了有妖力这回事一般,用最原始,最血腥残暴的方式解决着这个问题。 如是又过了好一会,应景已经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不动了,大王子这才喘着粗气停了手,疯狂的大吼起来:“哈哈哈……我赢了!你们看到了吗?你们都看到了吗?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妖王了!我就是妖王了!我终于是妖王了哈哈哈……” 歇斯底里地笑声,在四周回响着。 “惑心术!”重函的嘴唇颤抖着,他只觉得浑身冰冷,脖子僵硬的转动,看向身后用同样鄙夷眼神看向他们的凤青言。 这一刻,重函如坠冰窖,他想跑,可是王杖的力量限制着他,他双腿发软,根本跑不动。 大势已去! 重函的心中只有这么一个想法。随后他几乎是本能的抽出自己的佩剑,绝望的架在脖子上重重的抹了上去。 “父亲——!” 崇光的惊呼声似乎是提醒了大长老,只见他猛地挥出一掌,随后借力腾身飞起,几个纵跃到了城头,一脚踹开已经傻了的安吉,到了叶欢身后,如钩的手指死死扣着女孩脆弱的喉咙。 “想要她命的话就放我走!”大长老对着凤青言喊道。 白泽一摊手,像是事不关己一般看着凤青言道:“那可是你的女人,我可不管。” 凤青言面色如常,静静地看着大长老,笑道:“我的女人多了去了,各个都要我管,我不累死了!” “你、你不用装作不在意,我知道她对你多重要,我现在拿她跟你做一个交易。”大长老说着,叶欢能明显地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 显然不是什么人都是老妖精,一般人的害柏就只是害怕,害怕令他们惊恐,令他们怯懦,令他们自乱阵脚。 凤青言从空中落地,一挑眉,道:“哦?你要什么?” 大长老道:“我要我的人平安离开!” “一条命换几百人,这买卖不划算啊!你再换个其他的试试?”凤青言挑了挑眉头,用扇骨敲着掌心,似乎很认真的和对方讨价还价,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个纨绔侯爷的模样,惹人气,惹人怒,却偏偏让人打不着。 叶欢望向凤青言,他心有灵犀般的,也望向了她。 两人随即相视一笑。 大长老将手又紧了一分,道:“凤青言我知道你有什么手段,但我修为比迟靖高,我可不怕你的惑心术。” 凤青言却并没有答他的话,反而问道:“放你可以,不过事到如今,我只有一件事要想大长老请教,还请如实告知。” 大长老虽然不知道他要耍什么花样,却因形势所迫,只好道:“什么事?你且说说!” 凤青言收敛笑容,十分认真的道:“千年前,大泽之战时,妖族是否因为应景宫变而没有参加?” 大长老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道:“凤青言,你居然问这种问题,我还以为你会……” 大长老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叶欢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腰间匕首,稳准狠地扎进了对方的腰腹,快准狠的迅速连插叁刀。 大长老注意力都在凤青言和雷震身上。完全没有意识到叶欢会出手,如今被偷袭后吃痛往后仰倒,一瞬间,早已经在一旁等待时机的雷震挥刀而至,厚重的刀锋带着千钧之力,硬生生削掉了大长老的一只臂膀。 殷红的血溅上叶欢的侧脸,女孩却只是随手一抹,连头都没转一下,乳燕投林一般扑进了凤青言的怀里。 凤青言微微闭上眼,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他双臂用力,却不忘在嘴上调侃,道:“我说娘子啊!咱们下次能不能把匕首藏得浅一点,拿匕首花那么久,害我说那么多废话。” “我这个匕首太长了!”叶欢佯装抱怨,道:“我不管,你给我弄把精巧锋利的来。” “是是是!”凤青言道:“我娘子要的,就是搜遍这六界,我也要给娘子弄来。” “喂!你们两个可以了啊!”一旁的白泽狠狠翻了白眼,一脚踹开了身边已经傻了的崇光,一指迟靖道:“这还有正事要办呢!” “哈哈哈……我是妖王了!君临天下的妖王!哈哈哈哈……”大王子不知从哪里抢来了一根破木棍,紧紧的抱在怀里疯狂的大笑着。 “他们交个你了。”凤青言咧了下嘴,毫不客气的道:“哄我娘子开心就是我的正事。” “就是,你嫉妒啊?”叶欢探出个头道:“你都有王杖了,以后就是妖王了,江山美人不能都让你占了啊!” 本来这只是叁人的玩笑,却不知为何,白泽却收敛了笑容,定定看着叶欢,道:“若我都要呢?” 叶欢的笑容僵在嘴角,对面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脸上有坚定,有认真,有欲望,更有一丝杀意。可偏偏叶欢一点都不害怕,反而觉得这个表情无比的熟悉,似乎比白泽整个人都要熟悉。 “白泽,你吓着她了!”凤青言一把将叶欢拉回怀里,立目看向白泽,眼神里隐隐有些责怪。 白泽下一瞬却瞬间摆出一副可怜的模样,道:“我哪里舍得吓着姐姐。” 就在这时,远方号角响起,一个震耳欲聋雄壮的声音响起:“熊族全族前来勤王、平息叛乱,所有人等,放下兵器,投降者不杀!” “蛇族全族前来勤王,前来平乱!所有人等放下武器!投降者免死……” 鼓声阵阵,号角齐鸣,马蹄声如海啸一般从四面八方传来。 叶欢急忙看向凤青言和白泽,却见两人神色如常,一颗心顿时落了地,随即不得不又开始摇头,心说这帮妖族真该多读读书,这话喊得,太容易让人误会是敌军了! +++++ 作者的话:今天从早上6点开始忙到了晚上7点。。最郁闷的是明天后天还要再忙两天。。崩溃。。。。 -- 加班刚回来,今天请假一天 加班刚回来,今天请假一天! -- Nρó①8.Cóм 第二卷妖界42 七日后,佳酿居。 叶欢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若不是视野之内的还有不少残垣断壁,她还真的以为那天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一个梦而已。 虽然有人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不过这场轰轰烈烈的政变倒霉的也不过就是几个大些的世家而已,其他的百姓倒是没有受到半点影响。当然这也跟白泽和凤青言刻意保护有关。 突然额头上一疼,她急忙捂着被人弹疼的地方怒气冲冲的看过去,果然就见凤青言手端着银耳羹,挑着一侧的眉毛。 叶欢娇嗔道:“你干嘛打我?” 男人将手收回,拿起汤匙舀了一勺递到她唇边,道:“好好吃饭,走什么神?下面这帮小妖哪里有你夫君好看!” 不得不说,此刻的凤青言确实有如此骄狂的资本,他里面穿着一件暗红的里衣,绣着暗纹,外面套着一件玄色的毛裘,但那黑色非但没有压住暗红色的光泽,反而将红色衬的更加灼人。偏偏那张格外白皙俊美的面容比那红色更加夺目耀眼,硬生生将这么招摇的打扮压了叁分。 即便叶欢不喜欢酸臭的诗书,此刻也不得不在心里赞一句“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切!”叶欢收了心神,给了他一个不屑的表情,就着他的手将银耳羹喝了,道:“谁看他们了,我是在感叹,妖界换妖王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居然这么快就接受了。” “百姓们都是如此,只要缸中有米,身上有衣,哪个管是谁人天下?”凤青言一笑,道:“况且,妖界本来就是由白泽统治,之前被虎族统治才是他们接受不了的。” “真是好笑,”叶欢道:“人界都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们妖族却是必有种乎。” “妖界与人界不同,人界的君王只是管理者,虽然被说的如何厉害,实际却并非如此。”凤青言一边喂她喝银耳羹一边道:“而妖界,白泽才是真正的王。” 叶欢用力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懂。 凤青言耐心的解释道:“第一,妖族自古以来都是以力量为尊,有些像人界里的丛林,拳头大才是道理大。第二,妖族不同于人族,我们会变形,会法术,甚至还有不少可以隐身,没有本事的统治者会被戏耍的很惨。第叁,妖界地域广阔,自古以来就有很多危险的禁忌之地,所以任何的其他种族想要将妖界走遍,或者是建满行政单位是不可能的。综合上面的叁点,只有天生通晓一切的白泽才是管理妖族的必选。” “那白泽一族如今就只有胖胖了是吗?”叶欢不解的问道。 白泽一族重持王杖,重新统治了妖界,而白泽也恢复了自己本身的名字——半月。也在叶欢这里得了个外号“胖胖”。 “准确的说,白泽一族每代只有一只。”凤青言将最后一口银耳羹喂完,拿起丝帕帮叶欢擦了擦嘴,道:“白泽一族是上古神兽,每代只有一只。” “那胖胖岂不是连个真正的族人都没有?”叶欢微微皱眉,一时间有点为白泽感到难过。 凤青言自然是一眼就看透了叶欢的心思,切了一声道:“那个老东西才不会觉得孤独,他一个人过的挺好的。” 叶欢刚要张开突然听到街上一阵吵杂,两人急忙走到窗边向下看去,只见街上一群人围着叁个人,一名狼族男子,一名虎族女子,两个身边还有一个八九岁大的小女孩,如今已经被吓的小脸惨白怯生生的躲在母亲身后。 女人哭着扯着男人的衣袖,哀求他不要走。 男子却满脸的嫌弃,嘴里还骂道:“你个贱女人,当初要不是看上你家有钱,我怎么可能娶你这么个丑八怪?肚皮不争气生了个赔钱货不说,还不懂风情,躺床上跟条死鱼似的。如今你们虎族完了,我这就休妻找个漂亮风骚的狐族去。” 女人死死抓着男人的衣袖不放手,道:“当初你母亲病重,我把所有的嫁妆都给她看病了,如今你走了,让我们母女怎么活啊!” “我管你们怎么活?”男人将女人推了个踉跄,道:“去偷去抢,再不行就出去卖。” 周围的人越围越多,甚至连一些巡城的官兵都赶来看热闹。 叶欢看着生气,正要出声阻止,却被凤青言一把拉住,对着她摇了摇头。 叶欢不解的道:“凤青言!就算是他们的家事,你好歹喊一声啊!” 凤青言却罕见的沉着脸,低声道:“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话音刚落,两人只觉得身后一阵杀气袭来,他们连头都没回,本能的向前一跃而出,直接落在了街上,这时再回头,果然见刚才两人所在的包厢里有一群黑衣人正手持宝剑跃了下来。 “不自量力!”凤青言轻蔑的说了一句,折扇一甩,已经踹倒一人,攻了上去。 叛乱结束之后,其他人则统统被打入了天牢,大长老断了一臂膀却留了条命,大王子迟靖也只是重伤疯癫,每每想到这里叶欢都要偷偷在心里叹了句“祸害活千年”。 可是,这消息却像是一针鸡血打在了那些残党的心上,于是最近时长有大长老和前任妖王的余党“夜探”王宫和将军府,两人对这些事情倒也是见怪不怪了。 出来时带了侍卫,如今一看有危险自然分成两队,一队过去给凤青言帮忙,一队将叶欢护住。 而刚才还在看热闹的众人已经呼啦一下散开,跑的无影无踪,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有他们两伙人在打斗。 叶欢没有争当英雄的爱好,如今一看对方人虽然都是高手,但是人数并不多而且和凤青言比自然是没法看所以她乐得在一旁看热闹。 凤青言唇角带笑,在人群中来去自如,还不忘时不时给叶欢抛个媚眼,弄得这本该紧张的刺杀场面显得格外有趣。 几个人很快就被处理干净,死的死,被抓的被抓。 凤青言擒住其中一人将面巾扯下,冷笑道:“果然是你们这群不死心的。” 这个人叶欢也认得,正是当初宫中的一名护卫。 “谁?!出来!”旁边的一名侍卫突然对着旁边一个倒了的摊位大吼一声,叶欢和正在向这边走来的凤青言纷纷扭头去看,只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哆哆嗦嗦的蹭了出来,正是刚才那对母女。 女孩的脸上还挂着泪珠,眨着大眼睛,小手死死揪着母亲的衣摆。 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叶欢急忙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上前一步对着小女孩道:“不怕,不怕,坏人都被打跑了!” 她话音刚落,却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只见那名妇人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柄雪亮的匕首对着叶欢的脖颈就刺了过来。 叶欢没有提防,却还是本能的向后一仰,算是堪堪避过,可她却用余光看到那个一直躲在母亲身后的小女孩,手中刺向她的那柄明晃晃的刀刃。 “小心!”凤青言喊出口的同时已经冲到叶欢面前抱住了她,用背挡下了那几乎是致命的一刀。 待卫迅速地围了上来,那对母女随即就丧命在了众人的刀剑之下。 叶欢震惊的睁大了眼,伸手一摸凤青言的后背,居然满手全是血。一瞬间脑子里满是君无涯浑身是血的模样,记忆里的血腥味呛的她开始不停的急喘。 凤青言被侍卫架了起来,沉着脸对着叶欢大声道:“不是告诉你离陌生人远些吗?你是没长耳朵还是没长记性?” 叶欢却眼神飘逸,心神不稳,道:“凤,凤青言……你,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凤青言这才注意到她的不对劲,急忙收敛脾气,捏了捏叶欢发白的小脸,道:“平时看人掉脑袋都没眨过眼,现在不过是划伤罢了,怎么怕成这个样子?” 可随即他发现这个玩笑话并没有能缓解叶欢的紧张,凤青言叹了口气,伸手将叶欢揽近怀里,在她的发顶亲了一口,道:“别担心,我没事!” 说完,他揽着叶欢进了已经被清空的佳酿居,叫人端了水,自己脱了外套和上衣,准备清洗伤口。 白皙的背脊上,一条巴掌长的伤痕狰狞可怖,还在不停的往外渗着血。 “我来吧!”已经恢复过来的叶欢上前夺过了侍卫手中的布巾,皱着眉帮他将伤口附近擦干净。 “对……对不起。”叶欢眼圈通红,低声道歉。 凤青言微微一怔,道:“你又没做错事,道什么歉?” 叶欢低声道:“是我不小心,惹你生气……” “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后怕。”凤青言伸臂一把将人搂进怀里,低声安抚道:“我在想当初你帮我挡了那么深的一刀该有多疼,那时我后悔的恨不得把自己杀……不好……咳咳……刀上有毒。” 显然,这毒是特制的,要过一会儿才会发作,凤青言刚刚一心保护安抚叶欢,这才迟迟没有发现自己中毒。 那毒相当霸道,说着凤青言的脸色已经迅速变白,冷汗也开始涌了出来,就连背上的伤口也开始逐渐变成暗黑色。 叶欢吓得忙把侍卫喊了进来,迅速将他抬回了将军府医治。 ++++ 作者的话: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之前病倒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好停更几天,这几天身体还没有彻底恢复,加上还要把这几天的工作补上,所以先保证每天一更,欠的满加更周末补上~! 鞠躬! -- Nρó①8.Cóм 第二卷妖界43 凤青言被抬回府的时候已经是半昏迷,所幸大祭司在,为了能让大祭司安心拔毒,众人纷纷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了凤青言和大祭司。 毒性十分霸道,大祭司满头大汗,终究也只是把毒性压制住了。 谁知这时一直昏昏沉沉的凤青言居然猛地睁开眼,他脸色惨白,却还是撑着身体,死死拉住大祭司的衣袖,喘着粗气道:“是噬魂草?” 大祭司微微一愣,随即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正是噬魂草。” 噬魂草是妖界最恶毒的毒草,据说长在鸾羽藤的四周,若是有妖族碰到它的汁液便会中毒,毒性会慢慢侵蚀妖丹,最后妖力尽失,重回原形。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凤青言脱力一般的摔回床上,缓缓的闭上眼,半晌才轻声问道:“那我还有多久?” 大祭司苍老的声音说道:“你底子好,若是不去运转妖力,我保你五年无虞。” “五年!?”凤青言将手臂挡在眼前,他脸上带着轻笑,声音却干涩无比,道:“我曾经无数次憎恨这无限的生命,不知道妖族修炼长生有什么意思,可如今,我刚刚想好好和她过一辈子,你却告诉我,我只有五年。” 大祭司叹了口气,道:“其实,噬魂草之毒并非无药可救,只是药引太过难寻。” “我知道!”凤青言轻声道:“请大祭司将此事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特别是叶欢。” “你为她受伤中毒,却不让她知道?”大祭司显然有些惊讶。 “我救她,亦如她当初救我一般,从未想过要什么回报,也没想过邀功。”凤青言深吸一口气,强忍住心中翻涌的情绪,道:“若是她知道我的情况,一定会自责,我不想她这样。” 大祭司摇头叹了口气,道:“你们这帮孩子啊!” 说着,她便去开门。果然,刚开门叶欢就冲了进来,焦急的抓着她的衣袖询问情况,大祭司看着满眼紧张的凤青言,到底还是没有将这件事告知众人,只说他身上有余毒需要慢慢拔出,随后便嘱咐他要好好休息,就离开了。 “疼不疼?”叶欢眼圈通红,低声问道。 “傻丫头,”凤青言趴在床上,笑道:“上了药就不疼了。” 这时,白泽也已经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如今他因为有了王杖的力量帮助恢复的很快,心智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就连面貌都已经恢复到了二十多岁的模样,俊眉朗目,十分英俊,只是这嘴却是越来越毒。 刚迈进门他就阴阳怪气的道:“姐姐性子单纯也就算了,怎么连凤青言也着了道?还能被人暗算,真是长本事了。” 躺在床上的凤青言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刚才的伤春悲秋顿时化作怒气,狠狠的磨了磨后槽牙,沉声道:“你个老不死的说什么风凉话,若不是你心慈手软非得要引什么主谋,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破事儿?” “主谋?什么主谋?”叶欢不解的看着两人,问道:“不是妖王吗?那侍卫都是妖王的近卫。” 白泽一把拉住叶欢的手,语重心长的道:“我的傻姐姐,哪里有那么简单!你不记得之前你在寝宫地下探到的混沌了吗?它们是怎么潜伏进地脉的?还有,当年我父亲乃是白泽一族,若不是有意外,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有人造反?还有,寝宫里的王杖为什么这么多年没人取出来,父亲当年为什么不用王杖的力量清除叛党?” 叶欢眨着眼,着实被白泽这一堆问题问傻了。 床上趴着的凤青言一把将叶欢的手拉到了自己的手里,道:“你和她说这么多干嘛?慢慢来吧!” “也好!”白泽一挑眉,道:“昨天你还和我抱怨说什么公务太忙都没时间陪姐姐,如今便给你个偷懒的机会,放长假给你。” 白泽刚刚继位,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自然也是最忙的时候,如今他并未完全恢复,也正是需要凤青言帮忙的时候,可他却大方的给他放了个长假。 凤青言抬眼看向白泽,两人目光对视,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心照不宣,于是微微一笑继续斗嘴。 大家笑闹了一会儿,白泽便又匆匆忙忙的走了,凤青言自然也要休息了,以防夜里再出意外,叶欢主动守在他的床边。 似乎梦境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凤青言睡着时眉头微皱,睡的很不安稳。叶欢只好握着他的手,轻轻地拍着。谁知这一点都起不到作用,凤青言满头冷汗,牙关紧闭。 叶欢不忍心他继续被梦境折磨,急忙将他喊醒。 “不要——” 惊醒的凤青言,猛地坐起一把抱住了叶欢,不知是否是梦境太过恐怖,他力气大得惊人,好似要将女孩嵌入他的肌骨里。 可叶欢却并不喊痛,只是任他死死的抱着。 好半晌,凤青言才慢慢恢复,他放松了力道,却依旧不肯放手,道:“我梦见了我娘,她就死在了我面前,满地都是鲜红的血,她一动不动的躺着。” 叶欢碰到了他背上的冷汗,一阵心疼,道:“别想了,都过去了!” “没有过去,”凤青言摇了摇头,道:“至少在我手刃仇人之前,它不会过去。” 叶欢有些吃惊的看着凤青言,她没想到,凤青言的母亲居然是被人杀害的。 “我父亲在遇到我母亲之后一直住在人界,我出生之后两人便一直隐居在深山里,可是后来我渐渐的长大,有一日父亲接到妖界的军帖,说是有仗要打,他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决定为自己的族人再打一次,可他却终究是战死在了沙场上。母亲每每看到父亲亲手搭的房子就伤心欲绝,最后为了不在继续睹物思人,她带着年幼的我去附近的镇子上住了下来。”说到这,凤青言顿了一下,他搂着叶欢小心避开后背的伤口,躺在床上。 “我那时年纪还小,家中变故本就想找人倾诉,又不懂人心险恶,便将我父亲是妖族将军的事情告诉了一个玩的很好的小伙伴,谁知当天夜里便有无数的镇民点着火把冲进了我家,我和娘亲侥幸逃脱,房子却被烧了个精光。而且这样又惊动了人界的修仙界,妖族大将军之子,又是个不人不妖的怪物。于是,我和我娘就成了修仙界里悬赏最高的通缉犯。”凤青言继续说道:“我们母子两个像过街老鼠一样躲了整整十年,我渐渐地长大,妖力没有,却生出了妖相,母亲见我这样就更加的小心翼翼,后来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便从各处搜集资料找到了妖界的入口,也就遇到了当时的白泽,他将我彻底变成了一个妖族,当我兴高采烈的回到家里时,母亲已经被人杀害了。” 叶欢在凤青言的怀里安静的听着,她知道,男人虽然用平静的语气说着,身体却在不自知的微微颤抖着。 “母亲去世之前应该是受过酷刑的,似乎对方是为了问出我的去向。”凤青言牙关紧咬,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愤怒,道:“母亲虽然并不是什么高手,却也不是一般人能随便制住的,至少逃跑的本事还是有的,而是现场除了血迹几乎没有什么挣扎的痕迹,显然对方的实力远在她之上。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建立靖安院,联合修仙界,除了想要混出个模样来,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探查当年的真相。可惜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却完全没有头绪。” “那你现在有头绪了吗?”叶欢搂着凤青言,问道。 凤青言摇了摇头,道:“还是没有,但是时间上却是在发生大泽之战之前,我十分怀疑,我母亲的死和那次大战有关。” 叶欢皱眉,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我们几个似乎都和那场千年前的大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凤青言似乎有些疲倦,他揽过叶欢,道:“算了,你也不要想太多了,说不定只是巧合,只是上天的安排罢了。” 叶欢道:“你居然还信天意?这可和我认识的靖安侯不一样哦!” 凤青言却十分认真的说道:“我从前是不信的,但自从遇到了你我便信了。” 叶欢从他怀里抬起头,笑着调侃道:“是相信天定姻缘吗?” “不是”凤青言却并没有笑,极轻柔地吻过叶欢的额角,依旧十分严肃认真的说道:“我只是希望他们真的存在,那样我就会祈求他们在你出事,而我又一时赶不到你身边时,他们能保佑你,撑到我来救你的那一刻。” -- 第二卷妖界44 将军府中 叶欢端着刚煎好的药和蜜饯回到房间却发现凤青言人不在房里,想着他可能去院子里练功,叶欢便拿着东西直奔院子。 自从有了大假期这人整个人就开始了米虫生活,每天除了抱着她腻歪就是吃饱了睡,似乎连基本的修炼都荒废了,想着也该修炼了。 叶欢刚走到院门口,突然听到里面一声凤青言低沉的闷哼。 虽然在众人的眼睛里凤青言已经无虞,但大家也都看得出他的气色实在有些不好,以至于就连平日里最喜欢没事找茬的胡媚儿都有些担心了起来,叶欢更是如此。 听到这一声叶欢忙放下手里的托盘,快步跨到庭院门口,慌忙之间新做的蜜饯掉了一地,有几个骨碌碌地滚了出去,她却已经无暇顾及。 院子里,凤青言脸色惨白的倚着梅树,手按在胸口处,急促的喘息着。他没想过噬魂草居然如此霸道,刚才只是想试着运功调息一下却差点被毒气反噬。 听到脚步声传来,他用力咬了下嘴唇,原本苍白的嘴唇顿时有了些血色,随后他故意的皱眉做出一副西子捧心状,夸张的哎呦不停。 叶欢急匆匆的跑进来却见他这副夸张的模样,一颗心顿时放下,跑过去问道:“怎么了?伤口疼了?” 谁知凤青言狡黠一笑,一把将叶欢拉进怀里抱住,在她脸上偷了个香凑近道:“何止是伤口疼啊!娘子不再身边,我浑身上下哪里都疼!” 叶欢狠狠白了他一眼,娇嗔道:“去你的!刚刚听到你闷哼一声,吓死我了。” 说完,从他怀里挣扎出来,走回刚才的回廊,将药和蜜饯端了过去。 凤青言抬手将药一饮而尽,随后拿了个蜜饯咬了一口,叹道:“果然还是娘子拿过来的蜜饯好吃,特别甜。” 叶欢切了一声,道:“都是一个厨子做的,哪里可能特别甜?” 凤青言却认真的道:“我家娘子甜,所以拿来的蜜饯也甜。” “嘴甜舌滑!” 叶欢说完就要走,谁知刚走了一步,忽然胳膊被凤青言一带,踉跄数步,栽在他胸口上,随后被男人双手一箍,紧紧抱在怀里。 带着些霸道的吻便已经落在了她的唇上,唇齿缠绵,相濡以沫,直到她娇喘无力才将她放开。 凤青言满意的笑着,问道:“相公的嘴,甜吗?” “不甜,都是药味。”叶欢抬起了水雾弥漫的眼眸,凶巴巴的瞪着凤青言。却像极了一头倔强的小野鹿,遇见了饿狼,依在顽强抵抗。 凤青言挑起一边眉毛,无视掉叶欢那小胳膊小腿的挣扎,捏住了她的下巴,在那被吮得通红的嘴唇上轻啄了一下,道:“不甜啊?!那娘子再试试!” 说着就要低头再去吻她。 叶欢低叹一声,轻道:“会有人看见啦……” “这可是我自己的府里,我和自己的娘子亲热,就算是他们看到也该避开。”凤青言说道理直气壮,随后伸手拿了颗蜜饯含进嘴里,头一低,再一次吻了上去。 叶欢不禁缩了缩身子,小嘴刚刚张开,就被凤青言趁虚而入,舌头推着甘甜的蜜饯探进了口腔,在里面一阵翻搅,缠住了少女的舌头。 唇齿交融,舌头一卷,很轻易把那颗蜜饯连带着少女的舌头都拖入到了他口中,一番吸吮之后,才离开她的嘴唇。 叶欢两脚发软,靠在他身上,没了气力。 男人的吻甜蜜又凶悍,勾的她心头瘙痒,意乱情迷。 她无助地紧紧抓住男人肩头的衣服,毫无抵抗能力,只觉他辗转从唇上吻下,顺着下巴,一直吻到脖子上,被他触过的地方,像有火在烧。 耳廓忽然被他咬了一口,她惊痛,微微一颤。耳垂上却又随即一痒,是他舌头轻轻舔舐,又麻又痒。 她伸手手臂反抱住对方,颤声道:“青……青言,好痒……” 凤青言的身体微微一僵,却没有继续,而是在她耳后眷恋地轻吻很久,这才轻轻放开她,胸口剧烈起伏,手指在滑腻地颈间摩梭。 两人就这么抱了很久,终于都渐渐平息,这才发现天色阴沉,已经开始飘下雪花。 “妖界的雪花居然也是白色的!”叶欢仰头看了看款款而下的雪开心不已。 凤青言轻轻地抚去了她衣袖上的雪粒,道:“欢儿,大祭司过几日便要回去了,我打算跟着去驻地待上一阵。” 叶欢开心的点头,道:“好啊!我正好也有这个想法。” 凤青言似乎有话没有说完,却并没有说下去,只是微微皱了眉。 叶欢抿了下嘴唇,犹豫着问道:“你身上是不是还有余毒?” 凤青言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叶欢冰雪聪明,他们两个又天天朝夕相处,自然瞒不住,只是严重程度他是不会说的。 凤青言道:“所以这次去那边也是为了安心清除余毒,毕竟在王城里怎么也得不到真正的休息。” 叶欢点头,随即抓起凤青言的手,道:“我陪你。” “当然要你陪我。”凤青言刮了下叶欢的鼻尖,道:“我跟叁个异性住在一起,我可担心我家娘子吃醋。” “少臭美,谁会吃醋啊!”叶欢不屑的道。 凤青言刚想开口就狠狠得打了个喷嚏。叶欢听到立刻拽着凤青言的手,想把他直接拽进屋里。谁知男人却像是下定了决心要待在庭院里。叶欢一用力,他却借着这反力将女孩又一次拉进了怀里。 叶欢挣扎了几下,道:“凤青言,外面冷,我们回去吧!” “我们两个抱紧点就不冷了。”凤青言却不以为然,将叶欢箍在怀里,沉声道:“我很久没有安静地赏雪了,我想和你一起把四季都过上一遭。” 叶欢觉得他这话说的蹊跷,不解的道:“以后日子还长着呢!不急这一时。” 凤青言若有所指的道:“世事多舛,要珍惜每一天才是。” 叶欢微微侧头,端详了他半晌,实在是无法在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于是只好道:“那我们就看一会,然后进去休息好不好?” 凤青言点头,既没有调笑,也没了平日的傲气,这一句话似乎比任何情话都来得温柔,他整个人像是放下了什么一般,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卸甲归田的闲散。 凤青言看着叶欢盯着自己,问道:“想喝酒吗?” 叶欢摇头,道:“不想喝,何况你身上有余毒,不宜喝酒。” 凤青言孩子气的嘟了嘟嘴,道:“可是喝酒会更暖和。” 叶欢叹气,道:“那就喝茶吧!我记得昨天宫里刚送来了一包红梅花茶,我去泡给你喝吧!” “不许走!”凤青言却一把将她死死抱住,头搁在叶欢的肩膀上,微闭着眼睛道:“让雷震去。” 而雷震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就候在庭中,听到凤青言的话,立刻准备了热雪水泡了茶来。 叶欢张口结舌,道:“雷震什么时候来的啊?” 凤青言不以为意的道:“一直在吧!” 叶欢顿时脸颊通红,道:“那……那刚才!” “居然脸红了?!”凤青言笑出声,道:“曾经在我面前敢脱衣裸睡的人居然会害羞了!” 叶欢回头狠狠的磨了磨牙,道:“你给我闭嘴,快喝茶!” 凤青言乖乖地接过了茶杯,喝了一口,大概是有些心不在焉,不小心将茶中一瓣花瓣沾在唇上。他本就皮肤白皙,如今身有余毒更胜雪色,那艳红的花瓣仿佛长在了他苍白的唇上,显得格外艳丽。 凤青言刚要抬手去取,叶欢已经先他一步伸手取下,却调皮的将那花瓣点在了他的眉间,笑道:“杨柳入楼吹玉笛,芙蓉出水妒花钿。” 凤青言一挑眉,伸手去拨那花瓣,道:“胡闹,我可是男人。” “别啊,挺好看的!”叶欢说着伸手挡,才碰到男人的手,便发现他的手冷得惊人。 叶欢心疼的惊呼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凤青言故作委屈的,道:“是啊,快给我捂捂。” 叶欢急忙将凤青言的手圈在手里,努力地呵气,恨不得把她全身的热气都分给他。 凤青言却对她挤了下眼睛,道:“娘子,我知道一个更暖和的地方。” 说完,不等叶欢反应,他的手已经泥鳅一般的钻进了叶欢的衣襟,隔着中衣按在了鼓胀的胸口上。 叶欢想着雷震还在附近羞的满脸通红,伸手去拉,凤青言却死赖着不放手,一只大掌直接罩在了她鼓囊的胸上,浑圆的玉峰软的让人爱不释手,揉捏的力道逐渐大了几分。 “凤青言……我们回屋里去!”叶欢被揉的浑身酥麻,眼睛眯起,胸口剧烈的起伏。 这段时间因为养伤,她们两个已经很久没欢爱了,她也很想他! “不,就在这里!”他说着便伸手将她一把揽住,跳上了那粗大的梅树,不知道男人用了什么法术,四周的花枝顿时围拢过来,将两人严严实实的包裹在一片花海之中。 凤青言的手重新抚上女孩的胸乳,同时在她耳边低语,道:“这下,我就能好好操你了。” -- Nρó①8.Cóм 第二卷妖界45h 无数的花枝围成一片花团锦簇的小空间,挡住了烈烈寒风,四周充满了扑鼻的梅香。 凤青言倾身吻上叶欢的唇,逗引般的,慢条斯理含住那双唇瓣,再吐出。只些微蹭着的唇,探出舌头轻划着下唇,等着鱼儿上钩。 果然,被唇舌游戏诱引的叶欢等不来他深入的亲吻,便主动凑近,将逗引的舌头吮回自己的嘴里。 谁知就在这时只听一个娇媚的声音叽叽喳喳的嚷着由远及近:“……人都跑哪儿去了?欢儿!欢儿!” 叽叽喳喳的声回荡着,正是胡媚儿。 叶欢一激灵急忙将凤青言推开,探头往下看,然而树枝实在是太过密实,她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不过听脚步声来的绝对不止胡媚儿一人。 这时,一双温暖双臂的从的身后将她搂入怀中,敏感的耳垂上传来温热的吻,凤青言低声道:“他们看不到!” “这么大个东西他们怎么可能看不到?!”叶欢试着要转身,但却怎么都无法动弹。 凤青言笑的满不在乎,吻轻缓地揉在叶欢的耳后,懒洋洋地贴着的肌肤呢喃道:“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说着,男人的手从叶欢的领口探入,揉弄着衣袍下柔软的圆乳,大拇指在的乳尖挑来拨去,道:“我现在身上有余毒施不得法,既要靠你了。” “那个……凤、凤青言……啊!”男人说着,手上却忽然加重力道,浑圆的玉峰软的让人爱不释手,揉捏的力道逐渐大了几分。 早已经熟悉情爱的身体在男人的撩拨下迅速地反应着,身体开始发热,叶欢一个瑟缩,却挺起了胸脯,熟悉的酸麻感不住游走在四肢百骸之间。 “不要!”叶欢低声哀求着,紧张让她的身体格外敏感,只是抚摸就已经让她那玲珑的娇躯微微哆嗦了起来。 凤青言嘴角带着坏笑,轻咬叶欢柔软的肩,顺势解了系带便将松散的长裤扯到了她的腿间,手大幅的前后摩挲湿透的花瓣,大拇指不停地绕着穴口的蜜豆打圈,他吻上女孩的侧脸,继续诱引着:“要么?想要么?” 理智已经被消磨殆尽,她已经浑身无力地无法抗拒,侧首迎上他的唇,喘息着道:“可是,他们、他们……” “来做个结界,只有们两个人的。”他舔着女孩甜美的唇瓣,将手指慢慢滑入她的甬道,感觉到细嫩的壁肉不住蠕动,收紧又放开,一下下将他裹得又严又密。 “呃……我做不到!凤青言……”叶欢靠在他结实的怀里,紧咬着唇瓣,随着男人一下下抽插,自己也开始不受控制的扭着腰肢配合:“你来……好不好?” 凤青言笑着摇头,加快了她湿热花穴里的抽刺,指腹间微硬的老茧旋转在蜜肉间轻插细扣。女孩娇喘连连,他自己却平静的道:“我身上还有余毒,动不得妖力。” 叶欢脑子有点懵,本能的开始运转妖力开启结界,谁知她刚做好结界,便听到胡媚儿的声音已经到了院中:“咦?跑哪去了?都不在么?” 一旁的灰鹞看向白泽,只觉得心头一寒,只见白泽的嘴角依然挂着笑,但那笑却没到眼睛。 于是他轻声道:“也许,两人出去游玩了,我们先回去吧!” 树上,凤青言咬着叶欢的耳垂,道:“重新结界一次!” “好……” 叶欢应了一声,努力收敛心神运行妖力,紫色的气息缓缓从她指尖散发而出,慢慢凝聚又散发开来,刚刚布置好的结界随即又加厚一分。 半裸的后背紧贴着男人灼热的胸膛,感觉到炙热的男性器官触碰到了自己的饥渴的花瓣,叶欢身体颤得更加厉害,不自觉地分心,想要去紧贴磨蹭。 “娘子,你的结界弱了!”他在她唇间喘息,享受着肌肤的柔润和唇齿的甜蜜,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就在第二层结界展开的瞬间,凤青言牢牢揽紧了叶欢的腰不许她逃脱,自己则是一缩臀,将滚烫肉棒毫不犹豫、结结实实地插进女孩的因紧张而更加收紧的湿滑甬道,那力道之狠,几乎让叶欢差些跌出去。 许久未被操的花穴被狰狞粗壮的肉棒毫不留情地破开,女孩被捅得双脚发虚,花穴哆嗦得喷出一股股淫水,身体的快感逼得她几乎要晕厥过去,但是树下的声音让她不得不清醒着,靠着本能立即又结出一个结界。 树下,胡媚儿端着冒着白气的茶杯道:“不可能,这茶水还是热的呢!” 灰鹞在一旁频频看向白泽,默默看着他隐去笑容,一双乌黑的眸子瞟上那颗花团锦簇的梅树。 “茶还在,人去哪里了?”胡媚儿皱眉四下找着,半晌她放弃了,道:“算了,我们走吧!” 白泽却一言不发,走到茶桌边,取了个新茶杯,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弯起眼慢慢的喝了起来,轻声:“我们等等!” 树上,凤青言静静地沉潜在叶欢的身体深处,享受着她蜜穴传来的那不规则地阵阵紧缩,灼热的呼吸喷在耳朵里,声音暗哑的道:“做的不错,他们似乎没发现我们。” 两人的呼吸也越来越急,叶欢尽量维持着一缕清明继续加固结界,颤着声音问道:“她们不会听到么?” “自己结的结界自己都不清楚了吗?他们是不会听到你的声音,更不会看到你在我的怀里的。”凤青言吻着叶欢白皙的脖颈说着,却同时没有预警的腰迅速抽动了几下。 “啊……啊……”她被规律地撞击,一下一下发出难以抑制的嘤咛。 肉柱插的太深了,几乎戳在了她的宫颈上,酸涩的酥麻在甬道里潮动,那燥热席卷了她的所有感官,她听不清树下的谈话声,只听到两人纠缠在一起的粗喘,以及身体相撞发出急速不断的“啪,啪,啪……”的声响。 树下的众人似乎终于是等的不耐烦了,终于纷纷离开,而白泽却还是在走出院子的时候回头再次看了一眼那颗梅树。 “嗯啊……啊啊……好舒服……再深一点……” 树上的两个人早已经不管下面是个什么情况,叶欢闭上眼神,尽情的呻吟这,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只有凤青言插在自己体内如烧热的铁柱一般的肉棒在抽动,她无力地用手抵住前面的树干,恨不得翘起屁股求男人再深一点,大力地贯穿自己。 凤青言笑着,感觉到叶欢越夹越紧,身体也开始发抖,就知道她快高潮了,于是在她的子宫颈处用力一碾,附在他耳边说道:“在人前被操就这么刺激吗?” 叶欢被凤青言这句弄得全身一怔,肉穴里一波波的淫水涌了出来,只觉得脑子空白一片,就这么到达了高潮。 凤青言嘴角弯起笑着吻了吻少女粉颊,此时叶欢湿漉漉的大眼睛无神的看着他,这般单纯美好的模样,真是让人恨不得用肉棒干死她。他这么想着,便不客气地握住她的腰,用力的往前撞去。 “啊……不行!啊啊……太快了……嗯啊……要顶穿了呜呜!不行了……啊……” 本就高潮的叶欢被这疯狂的挺入,弄的差点晕过去,蚀骨的欢愉不退反倒加剧起来,堵住阴道的肉棒快速外抽时,她腿间的淫水如潮涌一样往外喷。 肉棒狠狠的胀满花穴,龟头甚至卡在了宫口里,刺激的叶欢浑身发抖,又紧又窄的花壶箍紧了阳具。 无法言喻的畅快让凤青言忘乎所以,那肉欲翻腾的花穴天生魅惑,又吸又夹,让他忍不住疯狂。 肉璧还在死命的缩紧,巨硕的大肉棒整根侵入在宫颈,操的叶欢大脑空白,神志不清,那般娇小紧窄的蜜穴,已经有了要被撕裂的错觉,此时她甚至连声音都没了,本能的用子宫箍紧不断捣入的龟头。 凤青言喘着气,用沾了淫水的长指夹住叶欢晃动的乳头,明明雪白的一片,偏生多了两点嫣红惊艳,搓捏在指间渐渐生硬,也撩拨了少女猫儿一般软糯的浪呼,继而大掌抓住了弹挺柔软的双乳,便是一阵温柔有技巧的揉捏抚弄。 “不要捏,唔啊……” 花穴里窜起的酸痒快感像是被虫噬一般,少女几乎在这一瞬间绷紧了双腿,夹住了正在往宫口上捣弄的肉柱,吸的凤青言舒畅至极。 “往后相公日日都这般操你,可好?” 他沉沉的笑声里情欲满满,握着她的腰,疯狂的进出着,比之越来越硬挺的肉棒,湿濡淫乱的骚穴已经快撑不住了。 “啊啊啊啊……要被操穿了……慢……啊……慢点……” 少女开始在他怀中抽搐着扭动起来,泣哭的声音也变的尖利淫荡,盘在他腰侧的两条秀腿不停的颤抖,想要排泄的冲动席卷了周身。 “乖娘子,让相公看看你到底有多骚!” 灼烫的大肉棒突然更加粗暴猛烈起来,狠狠的顶入少女敏感的水穴里,砰砰水声作响。 “啊!不行了不行了!太快了……啊啊……别捅那幺深……” 叶欢失声尖呼着,男人精壮裸露的大腿间,尽是湿哒哒的透明水渍,玉股间的小菊穴缩的紧紧,上面也沾了不少淫水去,凤青言一边操,一边用手指去抠弄那处,刺激的叶欢差点晕过去。 “呜呜!好难受!唔……啊啊……放开……要出来了……” 雪白的胴体颤的厉害,滚滚爱液涌溢至交合处,泄身后的余韵仍在,可那根巨型肉柱依旧不放过她,越来越重的操击,让那花径尽头隐秘的花蕊酸麻到极乐。 滚烫的热液如泉水一般猝不及防喷涌在少女的子宫里,源源不断的流淌在她最私密的部位,滚烫的妖力随即毫不客气的随着精水冲进叶欢身体。 压在瘫软的叶欢身上,凤青言将渗出薄薄细汗的俊颜埋入了她的颈间,乌黑秀丽的发丝如瀑散乱,四周的梅香中有少女肉体的幽香,更有一股男女交合的淫味。 凤青言从花肉痉挛的蜜穴里拔出了微微疲软的巨龙,抱着半晕的叶欢,餍足的轻吻着。 而下一秒他的笑容骤然一僵,随即四肢百骸如同针刺一般剧痛起来,胸口一闷,不受控制的吐出一口鲜血。 -- Nρó①8.Cóм 第二卷妖界46 将军府的卧室里,趁着叶欢去煎药,白泽晃荡到凤青言的床边,冷哼一声道:“你真是在用生命在向我演绎,什么叫做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凤青言一挑眉,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白泽道:“都说你们青鸾一族清心寡欲,我看你就是个例外,重色重欲的厉害。” 凤青言闭着眼,没好气的回道:“某个身体机能还没有恢复到正常水平的男人,没资格说我。” “你瞒得住别人瞒不住我,身体都那副模样了,还想着寻欢作乐,活该!”白泽往床边一坐,毫不客气的拿起一个桔子剥开,边吃边说:“我就算恢复了,也不会像你这个样子不要命。” 凤青言冷哼一声道:“某人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 “你什么意思啊?”接连被人嘲笑,作为男人的白泽自然没了好脸色,道:“你信不信我明天就吃个葡萄给你看看,到时候你别后悔!” “你敢!”凤青言猛的睁开眼,狠狠瞪白泽,半晌终于是体力不支,又重新闭上眼,道:“你这人无事不登叁宝殿,这次来干吗?” 白泽也不想跟他纠缠,于是正色道:“最近王宫里的混沌之气越来越躁动,王杖都渐渐压制不住了,我自然是来跟你商量下一步对策的。” 白泽说完却迟迟没有见到凤青言回复,不由得皱眉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你不会告诉我,到现在你还想劝我别把叶欢卷进来吧?” 凤青言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的确不想把她卷进来!” 白泽像是早就预料到他的话,冷哼一声道:“你别忘了,她来妖界的第一天就被刺杀,伤刚好又遭人劫持,虽然两次对方都没有得手,但是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即便你不想,在你招惹她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被卷进来,逃不掉了。” “你我都知道,混沌之力一旦暴走外泄后果不堪设想,当初的人界就是最好的例子。”白泽见凤青言仍然不说话,继续道:“往大了说,她本就是个修炼之人,为了整个妖界她义不容辞。往小了说,她现在身上有妖丹,只能呆在妖界,就是为了她自己有个栖身之所,她也逃不掉。当初是谁告诉我说,他想找一个可以什么都和自己一起去分担的女人。结果呢!遇到事情,你却只想瞒着她。” “我现在大概是有些理解君无涯的心情了。”凤青言又叹了口气,道:“当初我看君无涯的所作所为一直不理解,像欢儿这么聪明又坚强的女孩,为什么君无涯事事都要瞒着她?守着她转世要瞒着,因为她受困与人也要瞒着,甚至连两人共有的敌人都要瞒着,硬生生装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演戏。现在我才知道,这无关信任与否,也不是否认她的能力。只是当你深爱一个人的时候,她的眼泪就是毒药,她的血就是尖刀。你会本能的想把这世间最美好最纯粹的东西给她,想把世上所有的黑暗都偷偷挡下,想她无忧无虑,想她每天都开开心心,即便是一身伤痕疲惫的回来,只要看到她的笑容,一切伤痛就都值了。” “我就不那么觉得。”白泽却耸了耸肩,道:“我倒是觉得既然对方有知道一切的权利,两人知道危险共同进退才是最好的。” 凤青言缓缓的睁开眼,却没有看白泽,而是看着床上的幔帐,缓缓的道:“所以你才会表面上和我保证让她置身事外,暗地里却一步一步的算计,让她成为了你拿到王杖最关键的一环。” “她做的很好不是吗?”白泽笑道:“如果不是她探清了地脉中的混沌之力,又用魔婴傀儡从内部解开了密室的机关,我们做的所有都是徒劳无功。” 听到他的话凤青言猛地坐起,忍着胸口的剧痛,一双凤眼中怒气四溢的道:“你诱她一个人进去探查,一个人对抗叁股势力,你有没有想过,那么多人中只要有一个人起了杀心,她将会有多危险?” “我喜欢她,自然不会不顾她的安危。”白泽挑了下眉,自信的道:“在那种情况下,无论是几股势力都不会敢贸然动手,况且叁股势力里都有我安插的人手,一旦她真的有危险,这些人自然会拼死保护她。” “我知道你一直因为这件事情对我耿耿于怀。”白泽随即继续说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整个妖界只有她一个人有探寻地脉的本事,也是因为这个她才被王兄觊觎的,在能保证她安全的情况下物尽其用,这样可以减少很多的伤亡,难倒不好吗?” 凤青言看着白泽,眼神从惊诧到失望,最后他摇着头自嘲一般的笑了,他开口问道:“白泽,你口口声声说喜欢她,是真心的吗?” “当然是真的!”白泽毫不迟疑的答,道:“我有多懒你又不是不清楚,若不是为了给她永绝后患,我干嘛要蹚妖界这潭浑水?造福黎民百姓什么的,我可没那么高的情操。” 凤青言没有接话,只是干巴巴的勾了勾嘴角,缓缓的闭上眼,又躺回了床铺。 就在白泽以为他已经睡着,准备离开的时候。就听床上的凤青言开口道:“我们明天就出发,北疆的那个老家伙快要等不及了。” +++++ 果然,第二天凤青言拖着病恹恹的一张脸坐上了马车,队伍浩浩荡荡,一路往大祭司的驻地进发。 而这次的路线和叶欢来的时候有些不同,他们会绕路去一趟北疆,据说那里住着一个高人,可以解释王城里混沌之力的来由。 他们刚出发没多久就又开始飘起了雪花,妖界因为大城市特别少,所以雪原格外的苍茫纯净。 队伍休息时叶欢像个没见过雪的孩子,一下子扑进了雪里,在一片雪白中打着滚。 凤青言有点哭笑不得的看着她,道:“你还没修炼到寒暑不侵的境界,不要乱疯了!” 叶欢却是我行我素的嚷道:“不管不管,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雪,我就要玩。” 凤青言无奈的摇头,道:“我说叶大小姐,你叁岁吗?” 叶欢一把捉住胸口,瞪大眼睛故作惊讶的道:“叁岁你都下得去手,你这个男人好可怕!” 凤青言蹲下身,笑着道:“只要是你……” 他嘴上说着,却忽然抓起一把扬在了叶欢的脸上,随后向后一跳,朗声大笑,笑得如同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道:“……几岁我都下得去手!” 叶欢一骨碌从地上跳起,抓起一把雪开始追着凤青言打,两个人你追我赶在一片雪白之间笑闹着。 一旁的雷震本来在看热闹,却被胡媚儿的一记雪球砸了个正着,他熊躯一震,随即开始反击。 雪球四处纷飞,很快休息的一众侍卫们也加入了战斗,大家打成了一团,嬉笑声飘荡在天地间。 终于,众人跑累了便收了攻击开始各自忙各自的去了,而凤青言和叶欢两人则一起扑进了雪里仰面看着天空,看着雪一片一片地飘落下来,飘进眼睛里,飘到嘴里。 叶欢开口道:“我从来没这么看过雪。” “我也没有。”凤青言说着侧头看向叶欢,目光里满是不舍和眷恋。 +++ 进入北疆之后风雪更加凛冽,迎面而来的雪,似乎是多了一份杀伐之感,仿佛带着隐隐的铁锈和血腥气。 马车里,厚重的车帘挡住了大部分冷气,可叶欢却发现凤青言的身体格外的凉。她开口询问,男人却只是嬉皮笑脸的往她身上蹭,说要取暖,叶欢心疼他身上有余毒,于是大方的将他抱住。 众人终于到了北疆的一个偏远边城,凤青言将大部队留下,自己则带着雷震一路继续往目的地——北疆大牢进发。 一行人走了叁个时辰,听到马车外雷震道:“北疆大牢就在前面,可是山路已经被大雪盖住了,得步行翻过去。” “好!”凤青言应了一声拉了拉身上的裘皮跳下车继续往前走。 绕过两个弯,在众人的视线里只见那绵延白雪的尽头,是一座漆黑如夜的建筑,入口阴森肃穆,门口两只露着尖牙的石刻,似乎随时都准备把人撕裂。 凤青言皱着眉头掩住了口鼻,贵公子的模样暴露无遗,道:“站在这里就闻到了一股死尸味。” 北疆大牢门口守门的狱卒,远远见了他们,立刻迎了上来,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道:“少将军,小的听说您要来探监,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 凤青言凝眉,道:“你认识我?” 狱卒互相看了一眼,谄媚的道:“北疆大牢虽在北疆,但也是消息灵通的。您在王城的风姿我们早就有耳闻了。” 凤青言眉头舒缓,道:“哦,原是这样。” 狱卒急忙道:“少将军,外头风寒,我们在里面备下了热酒。您快请。” 凤青言微笑着点了点头,像是对那狱卒十分赞赏的模样,但他往大牢里面走时,却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雷震。 越往里走越安静,只有滴滴答答的水声。比起其他大牢里犯人的哭嗦,这种诡异的安静,更像是地狱。 两人跟着狱卒一直走到了大牢的深处。那里面是狱卒休息的厢房,房内已经摆好了酒菜。 走到厢房门口,几个人忽然觉得脚底一阵黏腻,抬脚一看,脚底都是新鲜的血。 一个年轻的侍卫顿时脸色一白,看向雷震,轻声道:“少族长……” 雷震威严十足的皱了下眉,似乎是在持着此人的胆小,而凤青言没有出声,只是那人笑了笑,沉静得如霜雕玉刻的雕像。 -- Nρó①8.Cóм 第二卷妖界47 “少将军您坐!”狱卒笑嘻嘻引了凤青言上坐,道:“这酒是咱们北疆最好的,虽然比不上王城里的名酒,但暖身子是极好的。” 凤青言一双凤眼淡淡地环视了一周,毫无嫌弃地坐在了长凳上,端起粗瓷碗先是闻了闻,随后唇角微微勾起,一仰头直接将酒干了,同时,他身后的雷震等人也都不发一言地和他一样喝了一大杯。 凤青言将酒碗放下语气平淡的道:“酒不错,不过我们这次是来办事的,就不多喝了。” 狱卒眉开眼笑,道:“少将军能纡尊降贵尝上一口,已是这酒的福分了。” 凤青言淡淡的道:“那把人带来吧!” 狱卒急忙道:“您在这稍等。” 见那狱卒匆匆地跑了出去。凤青言看了四周的众人一眼,随即微微皱眉,一脚踢翻凳子歪在了地上。雷震等人也作势装作中毒了一般倒了下去。 果不其然,很快他们就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居然还不止一个人。其他人也迅速觉察到了,纷纷假装昏了过去。 只听那狱卒殷勤的介绍道:“我可是亲眼看他们喝下去的。” 随着他的声音,门外走进来叁名黑袍男子,两高一矮,其中矮的那个佝偻着身子。另两个则都是长身玉立,黑布罩面。 那名佝偻男子召出一柄长剑,也不废话,直接就朝凤青言刺过来,而下一秒只见地上那个刚才还昏迷不醒的人此刻已经一个翻身轻巧地闪了过去。 “原来是蛇族族长大人。”凤青言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狭长的眼睛稍弯,看着那佝偻男子,冷笑道:“我进来时,就在想到底是谁有这样的神通,可以知道是我的行踪,还能提早贿赂了北疆大牢的狱卒。” 那佝偻男子,皮笑肉不笑地朝凤青言拱了拱手,缓缓站直了身体,骨节咯嘣作响,浑身妖气散去,居然是蛇族族长。 蛇族族长吐着信子道:“我是奉‘那位大人’之命,来替毒发的少将军收尸的。” 凤青言一挑眉,笑着问道:“那位大人是哪位大人?” 蛇族族长道:“自然是少将军不能知晓的大人物。” 凤青言却笑了,道:“看来是不敢让我知晓,是怕我吗?” 蛇族族长扯了扯袖子,一双竖瞳紧缩,道:“今日是来替少将军收尸的,多说无益。” 凤青言一挑眉,道:“可惜族长你自己,今日是无人收尸了。” 蛇族族长看凤青言没有中毒,自知其他人定然没事,于是不管不顾地挥剑上前。 果然被跃起的雷震一刀挡下,随后几个随从也跟着跃起,几个人冲着蛇族长老就冲了上来。 蛇族族长见自己身后的两人并没有动手的意思,于是急忙冲着后面的两人喊道:“还不动手?若是失败了难倒不怕大人责罚吗?” 那两人似乎正在斟酌,终于是怕被责罚,齐齐召剑在手冲了上来,而这边的凤青言却在看到他们手中的剑芒时眼中闪过震惊,那明亮的蓝色明明就是人界修仙者的灵气剑芒。 原来有人族潜入妖界,怪不得白泽感应不到这边的异动。 不过凤青言马上恢复,他扇子上下翻飞,笑着道:“哎呦!这次玩的有点大啊!连人界的力量都派来了,看来你那位大人物是真的怕了呢!” 蛇族族长阴森一笑,道:“凤青言,你以为你这点小伎俩可以激怒我吗?大人说了,不必和你逞口舌之快,速战速决。” 两人嘴上说着,手上却斗的不可开交,而另一面却战况不佳。 虽然说人界来到妖界会功力减弱,不过人界修仙者的剑法和灵气都是针对妖族的,一时间两人对战雷震众人居然还站了上风。 凤青言一看战事胶着,目光一转,一个闪身躲过蛇族长老的一记攻击喊了一声跑就往牢房外面跑,雷震众人自然二话不说一路跟随,那叁人看他们跑也跟着追击上来。 凤青言语气轻松,道:“大家各为其主,何必斩尽杀绝?” “大人的命令就是杀了你,永绝后患!”蛇族族长恶狠狠的喊道。 众人说话间已经到了牢房外的开阔地,这里比起逼仄的牢房里面显然对凤青言这边更有力,他随即脚下一停,手腕一抖扇子收回,召出长枪,游龙一般向追来的蛇族族长挑刺了过去。 但蛇族族长不愧是蛇族,速度着实是快,虽然危险,却还是躲过了凤青言的长枪。 不过凤青言这招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刚才他所谓的跑根本不是逃走,而是要跑到一个有利于他们反击的地方。 果不其然,在凤青言停下反击之后,雷震众人也仗着人多,地形宽敞展开了阵型,将叁人死死围在当中。 叁人于是合在一起,全力攻击凤青言,明明叁人的剑更快,但是剑刃根本近不了凤青言的身。凤青言握着枪,好似在逗弄几只宠物,放肆大笑,道:“族长这蛇形游走的功夫练得不错啊!看你们两个的剑法莫非是江湖上的‘明山二觉’?可惜,可惜,给人做了棋子。” 明山二觉乃是修仙界里散修中最为出名的两人,他二人是孪生兄弟,兄长道号尘缘子,弟弟道号浑圆子。兄弟二人自出山以来便明言不愿依附于任何世家门派,两人结伴游历,斩妖除魔,在修仙界颇有名望。 凤青言嘴上笑着,心里却已经在骂街了,这两个人在修仙界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尤其是两人心意相通,剑法相辅相成,如今虽然说是在妖界,威力却依旧不容小觑,若不是他们怕暴露身份不敢使用符咒和法术攻击,怕是他这些手下真不是对手。 他凤某微眯,知道眼前只能用最快速度收拾掉蛇族族长才行。 于是他看了一眼雷震,两人合作几百年自然默契无比,雷震立刻刀锋一转,开始帮助凤青言攻击蛇族长老的下路,他的刀法又狠又快,脸上毫无波澜,刀光一闪,就将蛇族长老的小腿骨齐刷刷地切断。 “啊——啊——我的腿——————”蛇族长老顿时惨叫出声。 而下一秒,他的惨叫声戛然而止,胸口已经多了一个血窟窿。 明山二觉中的一人已经微微退后了一点,那柄雪亮的剑上赫然是殷红的鲜血。 那人一边擦拭剑锋一边冷冷的道:“吵死了!” 在场的众人无不惊讶,因为那人的神态仿佛杀的是一条乱叫的猪,而不是刚才还一起并肩战斗的盟友。 就在众人还在惊讶的时候,却见那明山二觉突然伸手扯掉了身上的黑袍,那黑袍下赫然是绣着降妖符文的道袍,同时他们剑上剑芒暴涨,周身灵力溢出泛出微微的蓝光,这两人居然不藏了。 凤青言心头一颤,收枪后退,他此时身中剧毒,之前和他们几个人怕暴露位置不敢动用妖力,两边只是拼招式他自然不怕,可如今要是灵力与妖力相搏他真的没把握。 果然,下一刻,这两人的剑法突然凌厉起来,一进一退,一攻一守,搭配的堪称天衣无缝,加上他们身上的防御咒文,众妖的武器一时半会儿竟伤不了他们。 两人不顾其他侍卫,只一味想凤青言进攻,而凤青言却一直仗着自己长枪的优势和他们拉开距离。终于,两人看着他离门越来越近,再也沉不住气,其中一人居然祭出一柄飞剑,锋利的仙剑带着剑芒刺向凤青言的胸膛的同时,天上那柄剑赫然跟着一起飞出。 男人紧抿嘴唇,这两人是看准自己中毒,熊族又不善咒术,所以有恃无恐。 不过,他凤青言自然也不会任由对方宰割! 凤青言唇角微微勾起,手腕一翻,一条深绿色的藤蔓飞出,一下卷上空中的那把仙剑,拉拽着将剑甩了回去。 他们身上的符文是防妖族武器的,他们自己的武器自然是防不住的。 眼看着剑尖便要刺入那人的皮肉,却在这时,金光一闪,竟然将那人罩住,撞上金光的飞剑尽数崩裂成了数百片废铁。 凤青言眉眼骤然一冷,顺着金光的方向看去,果然就见一个白衣胜雪的翩翩公子,他站在半空之中,周身散着耀眼的金光,脸上带着金色的面具,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厉声道:“尔等妖族居然试图伤我仙使,犯上作乱,你好大的胆子!” 凤青言持枪而立,怒极反笑,道:“这里是妖界,这两人未经妖王许可便私自越界而入,我只是按规矩要将他们捉拿遣返,随随便便用犯上作乱这个词,哪里是上?仙界吗?你好厚的脸皮!” “强词夺理!”那仙人似乎没什么耐心,只说了一句便已经一掌击来。 凤青言身形一动躲过那一掌,眼中已经没有半分笑意,他冷冷一笑,道:“多些金仙赐教!” 话音一落,他便毫不客气的腾空而起,身后的翅膀骤然展开,稳稳落在那人身前,抡起银枪直取仙人的胸口。 “叮” 铿锵一声,枪尖在离他两寸处便被护身咒印挡住。 凤青言曲指为爪,尖锐的指尖粗鲁的撕开了仙印。 仙人身形瞬移,登时挪到他的身后,手上结印,一掌拍像凤青言后心,半点不客气。 凤青言头也未转,心一横运气周身妖气,抵住对方一掌,同时枪尖一转,一记回马枪刺出。 蒙面仙人堪堪躲过,眯起眼,咬着牙怒道:“凤青言你好大的胆子!” -- 第二卷妖界48 凤青言枪法凌厉犹如出海的蛟龙,冷笑道:“你们仙界自诩与世无争,可是自从千年前神界封禁,你们却屡屡干预其他四界内政,稍有不顺便会兴兵讨伐,冠的罪名居然是犯上作乱,俨然是将仙界凌驾于其他四界之上,你们可真是好厚的脸皮!” 仙人抬手召出一柄仙剑,厉声道:“你们四界混乱不堪,不思进取,野蛮不化,我们仙界自然要负责教化你们。” “我呸!”凤青言抡枪转身,一道戾气带着横扫千军之势击向仙人,道:“仙界中的仙府各自为战,各怀鬼胎,你们不思如何团结,却要跑到别人家教育孩子,简直荒谬!” 那仙人身形一动,身形一闪攻到凤青言身前,举剑便劈,妖气撞击仙力震荡出巨大波动,下面众人纷纷被震的站立不稳,而本就身中剧毒的凤青言更是受不住这一下震荡,从天空中直接狠狠摔在了地上,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不自量力!”那仙人轻嗤一声,举剑直刺而下,带着耀眼的剑芒直奔凤青言胸口,而此时凤青言经脉受损,浑身上下使不出一点力气,只能撑着抢杠眼睁睁看着那剑锋转瞬而至。 “侯爷——!” 雷震惊呼一声扑身上前要替凤青言挡下,却已经来不及。 谁知就在此时,一条火龙不知从何处飞窜而出,直奔那仙人后心,速度之快简直可比九天雷霆。 那仙人若是执意刺出那剑必定会被火龙烧个正着,他几乎是本能的收回剑招,挥剑回击,运起全身仙力去挡那只火龙,谁知那火龙张牙舞爪的到了近前却凭空从仙人身体穿过,竟然没对他造成半分伤害。 时间仿佛一下被人按下了暂停,四周一片诡异的安静。 那仙人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几乎把牙咬碎,恶狠狠的道:“火龙幻术符!” 火龙幻术符是修仙界最低级又没用的招数,基本是用来糊弄那些不懂法术的凡人或者刚入门弟子的,而他一个得道仙人在如此情况下居然被这种低级符咒骗了,简直丢人至极。 恼羞成怒的仙人目光中泛起滔天杀意,手上的宝剑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杀气,开始跟着不停的嗡鸣起来。 “谁?出来!”仙人大喝一声,随后一掌轰出,金色的光球直接轰向一处立柱,两人合抱的石柱轰然而碎。 一声咒骂声响起,下一刻一条纤细的身影踉踉跄跄的从石柱后面闪了出来,正是叶欢。 她知道凤青言之所以不带她肯定是有危险,所以偷偷溜出来,一路跟着他们的车辙印来到了这里,刚一到就看到凤青言在半空中和一个仙人缠斗,她不敢出声于是躲起来直到刚才才出手救下凤青言。 仙人本以为是什么高手戏耍自己,如今一看居然是个黄毛丫头,反而心里没有那么气了,毕竟看叶欢的年纪修为也高不到哪里,想必是救人心切,弄出这么个声东击西的办法。 不过没那么气毕竟还是有气,他冷哼一声,道:“你是找死!” 说着,他手中剑锋一挥直接劈出一道弧形剑芒,直奔叶欢而去,叶欢急忙下腰躲开,从腰上解下“归来”毫不客气的运妖力在手一鞭挥了出去。 事情变化的实在太快,众人只看到那仙人出手打碎石柱,然后说了句什么,随后就看到两个身影已经开始过招,除了一眼认出叶欢的凤青言以外,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凤青言强压着胸口翻腾的甜味,忍着四肢传来的痛处对着叶欢喊道:“欢儿,不要胡闹,回来!” 他看得出叶欢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面对对方的凌厉攻势只是一味的逃跑而已,而即便如此也是勉力而为,几乎每一招都是堪堪避过,危险至极。 凤青言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可偏偏此刻他气息乱成一团根本动不了,而其他人也被明山二觉缠住无暇分身。 眼看着那仙人一剑贴着叶欢的脸颊划过,几缕青丝被斩落,凤青言再也顾不上周身的剧痛,强行运转妖力,顿时化成一只周身浴火的鸾鸟,鸣叫着冲向那仙人。 那仙人本来对付叶欢游刃有余,可如今多了一只周身火焰的鸾鸟立刻要分心,这边对叶欢的攻势也一下就弱了下来。 可是即便如此仙人依旧占据上风,对付他们两个还是绰绰有余。 “以为自己化了妖形就能击败我吗?”那仙人鄙夷的一笑,挥剑挡住叶欢的一鞭,同时左手结了个印对着凤青言打了过去。 那仙印正中当胸,凤青言嘶鸣一声从半空又一次狠狠摔下,瞬间化成人形,又是吐出两口鲜血。 “找死!”仙人冷哼一声,正要全力去对付叶欢,脚下却突然金光大作,一道阵法不知何时已在他脚下布下,叶欢满手鲜血按在地上激活法阵,刺眼的金光让在场的众人纷纷伸手挡眼,这些金光如同无形的墙壁将那位仙人困在阵中,他周身罩着的仙力瞬间消失,就连他手上的仙剑都没有了光芒。 “缚仙阵!”那仙人惊呼一声,道:“你如何会尚清派秘术的?何时画的?” “缚仙阵本是困住堕仙的阵法,古书上自有记载,自有他尚清派会吗?”叶欢看他已然被困,长长呼出一口气,道:“至于什么时候画的?这个我可以告诉你,是在和你对打的时候画的,你以为我只会逃跑吗?” 叶欢说完几步奔到凤青言身边将他扶起,拿出手帕帮他擦去唇上的血渍,担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谁知凤青言却并不回答,反而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怒道:“你不好好在客栈呆着跑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救你命!”叶欢也气了,道:“你不是说是来见个朋友吗?怎么?这叁个哪个是你的那位‘朋友’啊?” 凤青言自知理亏,也不敢辩解,只好讪讪的闭上了嘴。 谁知这时那明山二觉一见自己的靠山被困顿时大惊,其中一人看向另一人,二人目光都是一定,似乎下了狠心,突然一起咬破手指,以血在身上画起了符文。 待叶欢看清那符文顿时大惊失色,喊道:“大家快退开,他们要以自爆金丹为代价,以血除妖。” 雷震冲到凤青言身边将人架起,喊道:“撤!” 可惜一切已经来不及了,最后一笔已经画完,金色的符文从两人的身体里飞出,一枚一枚撞向一众侍卫,顿时惨叫声四起,离的比较近的几个瞬间就被化去了修为,打回原形。 雷震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双手捂住胸口,痛苦的咆哮起来。 反观叶欢大概是因为本身是人族的关系,虽然被这东西弄的头晕无力,却还能勉力支撑,可是即便如此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众人痛苦哀嚎,什么都做不了。 而本就受伤的凤青言更是因为巨大的痛苦浑身颤抖,直接倒在地上,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一众痛苦的挣扎,叶欢也跪在地上揪着胸口。 男人抬手在地上画了一个奇怪而古老的符文,随后凤眸缓缓抬起,看向明山二觉,随即唤出母亲留给他的仙剑,用尽最后一丝清明将仙剑御起。 只见那剑远远飞出,突然一转,直直向他刺了过来。 青鸾一族与凤凰同宗,不同的是,凤凰浴火涅槃,他们却是浴火而亡,无法重生。 “侯爷……不要……”地上的雷震一口一口的吐着血,痛苦的哀求。 “凤青言,你给我住手!”叶欢喊着,她已经明白了男人要做什么,费力的往他身边爬去。 凤青言的唇角露出一丝笑意,死死盯着那飞来的锋芒。 他知道,叶欢就在自己身边,可是他不敢看,他怕看一眼自己那份必死的决心便会动摇。他已经给众人画好了守护符咒,所以他们不会被涅槃之火伤到。 不知为何,这一刻他的心情居然是平静的,仿佛那已经是自己最好的结局一般。 而就在下一刻,一声苍老的声音仿佛从天空中传来,那声音朗诵的是更为古老的咒语,那声音直击众人的心中。 一个淡紫色的透明阵法将众人护在其中,同时,飞起的仙剑瞬间掉落,而那些飞出的符文也被阵法挡在了外面。 众人齐齐向那声音传来之处看去,只见大祭司手持法杖,肋生双翅,正在天空中默默吟诵着那咒语。 “大祭司!” 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响起,众人眼中都是滔天的喜悦。 而很快,明山二觉便已经耗尽了灵力,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 大祭司缓缓落下,直接无视了众人的眼神,径直走到凤青言的身前,道:“我与你说过,你若是不动妖力我可以保你五年,如今你如此拼命,就是我也保不住你了。” 叶欢的双眼骤然睁大,一把拉住大祭司问道:“大祭司,您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五年?什么保不住了?” 大祭司没有回答,而是平静的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悲悯。 一瞬间,叶欢的心像是被冰棱刺穿,整个人如坠冰窖。 ++++ 作者的话:加班回来晚了~!所以这一更也到了第二天,o(╥﹏╥)o -- 第二卷妖界49 客栈里凤青言脸色惨白的坐在床上,金色薄烟中那一双凤眼一直凝视着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叶欢。 许久,叶欢拉过他的手腕用了些妖力朝他体内探去。果然,初探脉象平和,但往深了探,便似有熊熊沸火在寒冰下燃烧。 连她这个半路大夫都能探出的毛病,可想而知到底会有多重。 叶欢颤着手解开凤青言的衣衫,只见那后背上的伤已经愈合,一条新痂赫然明显。 “我之前在大祭司的古籍里见过,说噬魂草长在九幽之地,毒性极强,却也不是无药可解,只是药引太过难寻,只是我当时不过是一扫而过,那药引是什么?我,我怎么就没记住呢!”叶欢越说越激动道:“我之前看过的东西都会记住的,为什么这次我就是没记住呢?” 凤青言眉头一下皱起,心疼不已的握住叶欢的手,试图让她冷静下来,但女孩掌心冰冷,冰的他鼻腔也一酸。 他宁可她吼他,骂他,甚至打他,却不愿看到她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 如果,他毒发身亡…… 他简直不敢想下去。 “妖王寝殿地脉里有混沌,这件事不是在应景继位之后才发生的,显然是在先王的时候就有了。先王将王杖封在密室里,除了为了保护王杖之外,主要还是为了用王杖的力量压制混沌之力,所以即便他将王位让给了应景,却并没有告诉他密室的密码。”凤青言眉头皱起,道:“我和白泽早就商量过,我们一致认定,一定有一股势力早在先王在位之时便已经渗透进来,而这股势力十分隐秘,背景也格外强大。敌暗我明,只能打草惊蛇,加上引蛇出洞。所以才有了北疆大牢之行,这一切的计划都相当完美,只是最后却还是有了变数。” 叶欢静静听凤青言说着这件事,缓缓的垂下眼。 听他的意思,他们从来妖族之前就盘算好了,怪不得他们在听到地脉里有混沌之后并没有表现出惊慌,原来从决定回妖族开始,他们就一直顺势而为,步步为营,看上去一切都是无可奈何的反击,其实都是按照他们预料在发展。 刺杀、掳人、宫变、探监…… 这一切看似无懈可击,终归还是有变数,那个变数,是她。 刺杀因为她变了味道,他们才不得不实行另一个苦肉计,掳人因为她的逃走而又一次改变,他们才不得不将叁方势力聚在一起,而探监…… 叶欢双拳握紧,冷笑道:“如果没有我的加入,你们应该更顺利吧!” 凤青言叹了口气轻声,不置可否。 叶欢抽出手,退后一步,看着他,道:“我不明白,当初是谁说要比翼齐飞的?是谁说要共同面对的?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只字不提,让我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凤青言无奈道:“我当时真的只是怕你担心!” “你这样我不是更担心吗?”叶欢道:“你口口声声说以后不会瞒我了,现在却瞒了这么大的一件事,你还……” 说着,叶欢的眼圈一红,强忍着欲掉下眼泪,道:“你还去北疆大牢那么危险的地方,还要动用妖力,你什么都不跟我说!” 凤青言看到叶欢这个样子,除了心疼,更多的竟然是无措。 他可以游刃有余的解决掉朝中的各色势力,可以面对死亡毫无畏惧,偏偏就看不得叶欢这伤心难过的模样,特别是她这样还是因为他。 可是,有些事他又必须要做,即便他的心疼的快要死了,他还是要做。 凤青言缓缓的闭上眼,将脸扭到床里,道:“说了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叶欢怒极反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能给你分忧?不配知道这些?” “你让我说什么?”凤青言沉声道:“是不是我告诉我快要死,求你在我死之前多陪陪我,你就不去仙界找君无涯了吗?” 叶欢一愣,道:“你中毒关无涯什么事?” “你也看过人界的话本,总听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吧?”凤青言深吸一口,转头看着叶欢问道:“君无涯和我,你只能要一个!” 叶欢眉头皱起,不解的问道:“你什么意思?为什么只能要一个?你从前……” “试问哪个男人会希望自己的女人天天心里藏着另一个人?”凤青言毫不客气的打断叶欢的话,道:“我知道,你对君无涯一直放不下,可是他已经死了,即便你放不下也要放下!” “你胡说!”叶欢激动的大声喊道:“你说过的,他没死,他只是被仙界救走了!” “你那时候要死要活的,我不骗你,你早自杀了!”凤青言把心一横,道:“你也不想一下,如果他真的飞升的话,其他门派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怎么还会那么欺负你们?” 叶欢脸如白纸,皱着眉仔细看着凤青言,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唇,鲜红的血从唇下渗了出来。 好半晌,她几乎一字一顿的道:“你、骗、我!” 凤青言又一次将头转到了床里,一言不发。 “凤青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就是想赶我走是吧?”叶欢深吸一口气,用手随意抹了下嘴唇上的血渍,眼神却坚定的道:“你说的那些我不想懂,我也不想做什么选择。我喜欢无涯,我也喜欢你,就像是麻球和甜糕我都喜欢,我为什么只能吃一种?咱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你就知道我心里还有另一个人。现在你说受不了,早干嘛去了?我警告你,你当初既然招惹了我,现在就休想把我甩掉。” “我去给你端药去!”叶欢说完,转身就往外走,却在走到门口时停住脚步,道:“还有,噬魂草既然有解药我就一定能将它找到,反正我有乾坤珠能穿梭六界,没有什么东西是我找不到的。” 房门被人狠狠甩上,凤青言坐在床上看着门口楞了许久,他万万没想到叶欢居然早已经知道了乾坤珠的作用。 渐渐的,他心头泛起一股甜蜜,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摇了摇头,叹道:“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该说你聪明好,还是说你笨好!” 而另一边,叶欢却没有直接去拿药,而是转弯去了大祭司的房间。 进屋之后她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的问道:“我只想知道噬魂草的药引究竟是什么?” 大祭司先是被她问的一愣,随即也毫不避讳的道:“那药引在神界,名曰九瓣莲。” 叶欢的眉头一下皱紧了。 她在修仙门派长大,自然知道所谓的六界其实只剩五界,因为神界在千年前不知因何已经彻底封闭了,别说是其他五界的生灵,就是原本生活在那里的一部分神人和全体神兽也被驱逐,不得不寄宿在仙界里。而且神界外有极强的结界,无论死活都无法入内。 “可是要进入神界就要先经过仙界才行。”叶欢咬着手指皱眉嘀咕道:“可惜传送符只能在本界内部传送,如果有什么东西能像它一样能越界传送就好了。” “你想多了!要是神界那么好进,那些被赶出来的神人神兽能愿意寄人篱下吗?”胡媚儿的声音传来,叶欢这才发现,大祭司的屋子里除了她和大祭司其实还有胡媚儿和雷震。 不过她现在没心思研究这两人来这里做什么,道:“你说的有道理。” 一旁的雷震说道:“仙界最近千年一直在扩张地盘,除了叁十叁仙府之外还有无数的散仙洞府,加上南天神族之地,大的简直离谱,你就算进去也不一定能找到神界入口。” “就是,”胡媚儿也说道:“而且那些仙人们十分排外,鼻孔朝天,有人擅自闯入的话格杀勿论。” 屋内一片沉默。 半晌,叶欢眼前一亮,缓缓的开口道:“如果我们不是擅自闯入,而是移交人犯呢?” “你是说那个一直不肯开口的‘仙人’?”胡媚儿立刻反应过来,拍手道:“这个主意好,他现在一言不发,我们又没办法对一个仙人用刑,留着他早晚是个祸害,不如借交接的理由混进仙界,然后借道去神界给凤青言采药。” “不行!”雷震道:“仙界管理十分严格,就算咱们能混进去,还不等找到入口就被送出来了。” “笨啊!我可以用传送符啊!”叶欢一拍雷震的肩膀道:“别忘了,我有乾坤珠,你们妖族会被仙界影响无法使用妖力,我不怕啊!只要进了仙界的结界我就一个传送符将自己送到神界入口就行了。” “不管了,先试试呗!反正是他们仙界的人越界在先,是他们理亏。”胡媚儿从椅子上挑起,兴奋的道:“我这就去准备!” “这件事绝对不能告诉凤青言。”叶欢一把拉住要跑的胡媚儿,同时看着雷震,警告道:“他绝对不会让我这么‘乱来’的。” “放心吧!我肯定不说!”胡媚儿满嘴答应,雷震却担心的急忙看向大祭司,却见对方闭着眼,似乎已经入定了一般。 不过既然大祭司没有反对,想必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默认。 于是,众人开始着手准备押送那位擅自越界的仙人前往仙界。 ++++ 作者的话:祝大家七夕快乐~!~!??ヽ(°▽°)ノ? 妖界要结束了,猜猜下一个副本是哪里???又会轮到哪位男主出场了~? -- ňpǒ18.cOм 第二卷妖界50 驿站后门处,几个人影正在仰着脖子焦急的看向天空,正是押着犯人的叶欢等人。 叶欢躲在一个木箱子里,用头顶着木箱盖子,皱眉问道:“媚儿姐,你的消息靠谱吗?仙界真的答应派人来接咱们了吗?” “当然,这也是能开玩笑的吗?”胡媚儿立刻道:“仙界派人来恭贺新妖王继位,顺便把这家伙带走。怕不是遇到幽冥的恭贺队伍打起来了吧!” 仙界与幽冥之主驰槊有仇,这个全六界无人不知,所以一般在重大事件的时候都会刻意安排两边避开。 这次白泽继位仙界派人恭贺是常理,这没什么好说的,可偏偏那位眼高于顶的驰槊居然也派人来送礼,而且还是十二箱的大礼。 光是送礼的队伍就拍出长长的一条龙,甚是壮观。 这让整个六界无人不惊讶,毕竟之前妖族的邀请他可是一次都没来过,甚至连使者都没派过。 于是很多人猜测,这个驰槊会不会和白泽有什么大家不知道的交情。 不过这些叶欢都不担心,她担忧的问题只有一个:“带走?难倒只带人犯吗?” 谁知她话音刚落,就见远处天边祥云滚滚,明显是有仙人驾云而来,叶欢急忙缩回箱子,胡媚儿也急忙用法术在箱子外面补好封条。 刚做好一切叶欢就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箱子外面,八个青年男子脚踏祥云站在空中,其中一名男子道:“下面的可是狐族的胡媚儿姑娘。” 箱子里的叶欢差点直接笑出声,这称呼估计也就仙族的人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叫出来。 四周的众人也是纷纷憋笑,胡媚儿一愣,随即她赶紧答应,道:“媚儿见过各位仙人。” 两边寒暄过了,那男人立刻进入主题,一指那被捆成粽子的人,道:“这人就是擅自越界的仙族?” 胡媚儿立刻点头道:“正是,这人我们妖族无法处理,只能交给仙界了。” “有心了!”那男人抱了个拳,算是行礼,随即旁边的两人便上前一步将那人押上了云头。 胡媚儿见他们似乎要走,急忙道:“几位仙人请留步,我们奉少将军的安排必须要将诸位送到结界边才行。” 男人微微皱眉,道:“胡姑娘不必客气,我们腾云来去,不必相送了。” “不是客气的事!”胡媚儿立刻一拍装着叶欢的箱子,道:“主要是我们要将这些礼物亲自送过去。” 几人看了那贴着封条的箱子,互相商量了几句,最后还是点头,招了一朵祥云让她可以带着随从搬着箱子跟着。 六界有个不成文的统一规定,那就是贴了封条的礼物箱子除了收礼物的本人,其他人是无权打开的,更不能用法术窥探里面的东西。而为了显示礼物的隆重,也绝对不会放进乾坤袋里。 松了一口气的众人于是抬着叶欢一路跟着仙人们很快就到了结界的边缘。 “胡姑娘送到这里就好了。”那男子说道:“前面就是入仙界的结界了。” 胡媚儿自知再死皮赖脸容易引人误会,于是故作潇洒的道:“可不嘛,那就麻烦诸位将这礼物带到给仙尊了。” 说完,她抱拳行礼,带着随从离开。 叶欢缩在箱子里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尽量放的又轻又缓,箱子很快就在此动了起来,随着一股奇怪的气息的涌来,叶欢知道,她已经通过结界,顺利的进入了仙界。 结果还不等她激动的心狂跳完,就听一个男声,道:“好了,戏演完了,赶紧给我松了吧!” 叶欢的眼睛骤然睁大,因为她听出来,那个声音就是那个被抓的仙人。 这时,那个一直彬彬有礼的声音道:“紫尤,你这次不但没有杀了那丫头把六合珠抢到手,居然还失手被擒,你觉得尊上会不会放过你?” “放不放过都是尊上说了算,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被抓的男人理直气壮的道。 另一个男子突然冷笑一声,随即,叶欢便听到似乎有人被捂住嘴,随后一声闷在喉咙里的惨叫响起,一股焦糊味顺着箱子底部的透气孔穿来,叶欢立刻意识到那是什么意思,差点当场吐出来。 “任务失败了还敢狂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时就听那名彬彬有礼的男子道:“去,把箱子打开,里面的东西都分了。就说紫尤打伤我们,带着东西逃跑了。” 冷汗一瞬间涌了出来,叶欢立刻收回心神,抽出准备好的传送符,闭紧眼运起妖力。 盖子猛地打开,在光线照进来的一瞬间,传送符瞬间点燃,叶欢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可是那使用过的妖力痕迹还在,不过好在几个人都没想到箱子里能藏个大活人,更没想到这个大活人居然还能在越界之后使用传送符这么消耗巨大的法术,看到痕迹便就当做是封印的残留,开开心心的准备分赃。 而另一边,叶欢只觉得身体一轻,随后耳边响起噗通一声,下一瞬她已经掉进了一滩水池当中。 她急忙挣扎着浮上来,抹了一把脸,把口鼻里呛的水咳了出去。 待她终于处理完再看向四周,顿时浑身一僵,只见那水边赫然站着七八个一身黑衣的男子,正攥着武器死死的盯着她。 抱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叶欢一言不发的也看着对方,伸手攥紧了腰间的归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两边似乎都不敢先动作,这时,一声低沉的男声突然打破沉默:“有什么好怕的,杀了便是。” 这句话仿佛是从千年玄冰里射出来的,平静的让人不寒而栗。 叶欢用力握紧手中的鞭子,警惕的瞪着众人。 “主子,是个姑娘!”其中一个人似乎有些不忍,小声的在嗓子眼里嘟囔。 “擅闯封禁神界是死罪,你是怕没人给咱们作证吗?”那男人依旧用平静的语气说道:“还是说你们觉得我现在看不到,就敢质疑我的命令了?” 最后一个字落下,几个人均是一哆嗦,其中一人像是把心一横,挥刀就劈了过来,叶欢急忙一跳躲开,随即跃上岸就往外跑。 谁知她刚跑了不到五十步,只觉得一股劲风从身后传来,叶欢想都没想挥鞭就抽了过去,结果鞭子和那股力量硬生生撞在一起,竟然将她直接振飞了出去。 叶欢狠狠的摔在地上,一口气差点没倒腾过来。 谁知对方并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下一瞬一条满是荆棘的软藤就抽了过来,直接缠上她的小腿,然后,一股她无法抵抗的力道猛地将她拖了过去。 后背摩擦过地面的石子,疼的叶欢连叫都没了声音,待她停下时,已经是满头的大汗。 她抹了一把进到眼睛里的汗水,费劲的看去,只见自己面前是一个俊朗的男人,他双眼上缠着绷带,身形健硕,五官硬朗英俊,薄唇剑眉,一身黑衣,周身散发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戾气,仿佛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鬼。 叶欢也算是见过不少大人物,确是第一次感觉从心里怕一个人。 “身手不错!”男人冷冷的道:“说,从哪来的?” 随着男人的话音,从被藤条绑着的小腿处传来一阵锥心的剧痛直击心脏,仿佛有一条尖牙利齿的小蛇,猛然扎入胸腔,在五脏六腑内一阵翻腾。 这藤条居然还有逼供的功能! 伴随着剧痛的是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叶欢情不自禁地张口,嗓音喑哑,道:“我……不……啊——!!” 似乎觉察到她在说谎,藤条上传来的疼痛愈发厉害,叶欢痛的冷汗直冒,只觉得自己的中衣都已经被冷汗浸湿了,却仍拼命抵御着这般酷刑。 她抱着一丝侥幸,以为自己能抗住逼审,但死咬着嘴唇半天,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光滑的额头淌下,她终于开始浑身发抖,痛得缩紧了身体,大口喘息着。 “妖……妖族……” 疼痛骤然消失。 叶欢还没缓过气,又听对方问了下一句,声音更冷。 “来做什么?” 聪明人不做蠢事,既然刚刚都没有抵御住,那现在更加没有可能。 这次叶欢连反抗都不反抗,剧痛袭来时就直接告饶,连声嚷道:“别,别,别,我说!我说!我要去神界摘九瓣莲给家人治病,只是顺道路过你们仙界,没想做什么坏事,还请各位仙君手下留情!” 她说的很快,似乎是怕自己没能说明白就被活活疼死。 小腿骤然一松,那藤蔓已经被男人收回袖子,叶欢大口大口喘着气,浑身湿的就像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面白如纸,嘴唇仍不住颤抖着,倒在地上动弹不能。 透过汗湿的眼睫,模糊地看见男人缓缓站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虽然对方的眼睛上缠着绷带,她却可以肯定,那人一定是用看尸体一般的眼神看着她。 只听对方冷冷的道:“这不是仙界,我们也不是仙君,这里是神界!” ++++ 作者的话:猜猜,这位虐妻一时爽的男主是哪位呢??? 明天开启新副本了哦~! -- ňpǒ18.cOм 第二卷妖界终 “神界?”叶欢瞪着眼睛看看头顶灰蒙蒙的天空以及周围枯败的一切,顿时苦了一张脸,嚼了一颗带进来的止疼药,道:“这跟我想的也差太多了吧!” 一直以来在叶欢的想象里神界应该是一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地方,漫天是祥云,到处是神兽神草,别的不说,至少要比妖界漂亮多了,如今真的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而这时,刚才的那些人已经上前将男人扶着坐下,恭恭敬敬的询问道:“主人,这个女人如何处置?” 叶欢猛地收回心神,这才想起,眼前这位可是个折磨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叶欢想的没错,眼前的正是潜入神界准备偷摘九瓣莲的冥主驰槊和手下。 正想着如何脱身,谁知道对方居然淡淡的说道:“能进来神界除了有点本事之外也是有些缘分,带着她好了,在遇到刚才的情况当个肉盾也好。” 叶欢狠狠的磨了磨牙,看这个情况他们一定是路上遇到什么危险,这人才伤了眼睛,而现在显然就是要拿叶欢当垫脚石。 不过,这总算是说明她暂时不会被杀,至少以后会有机会逃跑。 一个小头目似的八字胡男人小心翼翼的问道:“主上,您的眼睛……” “无碍!”驰槊说道:“待我出去恢复力量就可以将毒逼出。” “那就好,那就好!”八字胡笑着应着,听声音似乎很欣慰,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接下来,就见他对着其中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悄悄的从怀里掏出一枚雪亮的匕首,在手上晃了晃。 而坐在那里的驰槊并没有任何反应,八字胡似乎有点放心了,用眼神示意那人把匕首收了。 他一回头,正看到叶欢饶有兴味的在一旁看戏,八字胡立刻给她一个恶狠狠的警告眼神。 叶欢鄙夷的一笑,将头扭了过去。 心道:看来这帮手下也不是什么好鸟! 一行人将叶欢绑了拖着,一路往神界深处走去。 而一路上除了为首的驰槊之外,叶欢也分清了其他几个人还分别给他们起了外号。 而那个八字胡应该是个小头领,目前位置在驰槊之下,其他几个人都听他的。尤其是大块头和小眯眼,简直就是他的走狗。 小眯眼带着点鄙夷的道:“我说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擅闯神界禁地?” “大家彼此彼此啊,谁也不差。”叶欢平淡的回怼。 “谁跟你一样,我们可是……”小眯眼还没等说完,叶欢已经开口打断道:“停,我没兴趣知道你们的身份,怕被灭口!咱们就这样,谁也不认识谁,挺好的。” 她虽然吃了止疼的丹药,但是感觉不到疼并不证明她不虚弱,此时她头晕眼花,真的没什么心思和他们互相试探。 而显然,牵着她的这些人丝毫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只要她走的慢了一点就会立刻被狠狠推上一把,好几次都被推的踉跄。 “推什么推?”叶欢又被推了一下,转头看向旁边的大块头,道:“我有你们两条腿长吗?怕我耽误你们速度别带我啊!” “死丫头,敢这么跟我说话,你找死是吧?那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死字怎么写?”大块头说着抬手一巴掌落下,却不想叶欢一闪身躲开,嘴里嚷道:“说不过别人就动手,打瞎子,骂哑巴,欺负我这么个小女孩,你可真本事!” “你个死丫头,我今天非撕烂你的嘴不可!”大块头说着就去抓叶欢,叶欢急忙抱头鼠窜,结果脚下一滑,奔着为首驰槊的后背就倒了过去。 “主子!”大块头吓得脸色惨白,急忙提示。 谁知那人却脚下一转,轻巧的将叶欢给避了开去,还不忘顺手推了一把,直接让叶欢摔了个四脚朝天。 四周一片寂静,多数人都是被吓的不敢出声,只有那个小胡子却是脸色惨白,死死盯着驰槊那被绷带缠住的双眼。 叶欢被摔的眼冒金星,迷迷糊糊的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得止疼药的药效都盖不住她浑身的疼痛,龇牙咧嘴,却畏惧那个煞神一样的驰槊,一声也没敢吭。 “累了,休息!”驰槊的命令短促且威严十足,众人二话不说,急忙找地方。 不过这四周除了枯树就是石块,着实没有什么可以算得上好的落脚之地,众人勉强找了个平坦的地方,搬了个比较大点的石头在枯树下,抚驰槊坐下靠着枯树,其他人却只是蹲在一旁,并不敢和驰槊平起平坐。 叶欢可不管什么规矩,找了个比较好点的地方,用脚踢开比较大块的石头,直接就地一趟随后闭上了眼睛。 她现在必须用所有的几乎和时间恢复体力,不然别说是逃跑,能不能活着都是问题。 大概是真的累惨了也疼惨了,叶欢倒在地上就直接昏睡了过去。 大块头还记得刚才的仇,嚷道:“谁让你躺下的!起来……” 叶欢是昏睡,自然听不到他的叫嚷,依旧睡得香甜。 谁知那大块头不满的站起身就要去踢叶欢两脚,只听驰槊道:“你们很闲?” 大块头立刻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乖乖的又蹲回了地上。 估计是驰槊的话起了作用,众人再也没有去招惹过叶欢,倒是让她乖乖的睡了个好觉。 等她被冻醒的时候赫然发现天色已经黑了,而众人还在原地,其中有几个人低声交谈着,却似乎并没有想要生火的意思。 叶欢冻的手脚冰凉,用力的搓了搓,坐起身打量四周,准备找点什么东西生火取暖,谁知,她刚坐起就听为首的驰槊道:“去探路的怎么还不回来?” 说着,他抬手又指了两个护卫道:“你们去东南看看!” 那两人急忙停止了交谈,急急忙忙往主子说的地方跑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黑夜里。 好半晌,那两个去的也没回来,剩下的四个人果然坐不住了,其中一个道:“该不会又遇到毒沙暴了吧?” “你们两个去北面看看!”驰槊又一次下令。 没想到这次那两个人却只是口头答应,脚却没动地方,手同时握在了武器上。 “你们两个还愣着干嘛?赶紧去啊!”小胡子厉声喝道,同时却看着驰槊偷偷从怀里掏出一柄匕首。 叶欢顿时清醒了个透彻,饶有兴致的看着几人。 突然,四个人几乎是同时出手,分别从四个方向袭向驰槊,动作统一且狠辣。 就在叶欢站起身准备趁他们缠斗逃跑的时候,只见驰槊猛的站起,同时向后一跃躲开第一人刺来的匕首,伸手掐住了小眯眼的喉间,下一瞬,只听咯嘣脆响和这鲜血喷溅,那人已经被他直接捏碎了脖颈。 而驰槊一点都不耽误,伸手一掌拍在了小胡子的胸口,直接将人打飞了出去。 一击失败的大个子怒吼一声又一次挥刀刺来,叶欢却已经摇了摇头。 偷袭这种东西关键字在于“偷”,一旦一击失败就应该直接跑掉,缠斗实在是愚蠢之举。 果然,下一秒大个子的脖颈上就多了个只能出气不能进气的血窟窿。 驰槊甩了下手上的血,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向小胡子。 此时的小胡子吓得浑身哆嗦,连疼都不敢嚷嚷,下颌骨嘎巴嘎巴的动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驰槊终于走到了他面前,毫不犹豫的就是一脚,小胡子被踢的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背过气去了。 就在叶欢觉得驰槊或许会抽出一把刀或者一柄剑的时候,却见他缓缓的抬起了脚,狠狠的踩在了小胡子的头上,一下,一下…… 叶欢全程紧闭双眼,紧紧用双手捂住耳朵。她不是没见过生死的小丫头,可是这种野蛮、血腥的杀戮方式她是第一次见到,这完全是虐杀。 另一个人已经彻底吓傻了,他浑身抖如筛糠,匕首早已经掉在了地上。 驰槊在小胡子的尸体上蹭了下鞋子,走到剩余的那人身边,用一种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的语气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北,北,北山,北山王!” 得到了自己的答案,驰槊冷哼一声,道:“背叛我的人,你知道下场是什么。” 那人立刻明白,却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急忙跪倒抓起匕首刺向自己的胸口,下一秒已经倒在了地上。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叶欢将自己缩成一团,紧紧闭着眼,掩耳盗铃一般的希望对方不要发现她。 可是她还是感觉到那双沾着血液与脑浆的靴子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睁眼!”驰槊低声命令。 叶欢使劲的摇头。 “不睁眼信不信我把你也踩死?”驰槊的声音格外的冷。 叶欢吓得浑身一哆嗦,急忙睁开眼,却发现周围干干净净,四具尸体已经消失,就连驰槊靴子上的血迹都不见了。 “这里是神界,自然不会留不属于这里的东西。”驰槊仰着下巴,道:“不想和他们一样的下场,从现在开始你带我去找九瓣莲。” -- 第叁卷冥界1 叶欢一愣,有点没反应过来,谁知驰槊一抬手,一枚金色的符文立刻从他手中飞出直接没入叶欢的额头。 “这是缉奴印,是为了防止奴隶私自逃跑时用的。”驰槊说着,还示范性的催动了一下。 下一刻,叶欢只觉得脑子里一阵剧痛传来,那滋味就像是有人拿刀子在脑子里搅合一般疼,疼的她直接摔在地上,叫都叫不出来。 驰槊满意的停止催动,道:“所以你最好乖一点!” 叶欢刚刚消下去不久的冷汗又一次打湿衣服,她几乎带着哭腔道:“你既然这么厉害干嘛还用我啊?何况我又不知道九瓣莲在哪里!” “我看不见!”驰槊平静的复述事实,随后道:“至于九瓣莲的位置,我知道。” 叶欢回忆起他刚才杀人时的稳准,觉得这人实在是琢磨不透,有心伸手去试试他是不是真的失明,却又立刻想到之前那几人不也是因为这个才放松了警惕,终究还是放下了这个想法。 似乎是看叶欢不说话,驰槊又一次开口道:“你若不带我去,我也可以现在就弄死你。” 叶欢想起刚才这位的行为顿时一阵反胃,急忙赔笑道:“别总是打打杀杀的啊,咱有话好好说!” “还算识相。”驰槊毫不客气抬脚踢了踢叶欢,道:“起来干活!” “是!”叶欢实在是怕了这个大魔头,一边痛痛快快的答应着,一边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却还是在心里道: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咒你老婆跟别的男人私奔! 驰槊听到她站起身,伸手虚空摸了一下,道:“过来,带路!” 叶欢心不甘情不愿,却还是一刻都不敢耽误,狗腿似的跑上前去准备扶他,谁知还没触碰到男人的衣服就被对方运起的气劲狠狠弹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谁准你碰本座的!”驰槊冷声道。 叶欢揉着摔疼的屁股哀怨的道:“我不碰你,怎么带着你走路啊?” “自己想办法。”驰槊道。 叶欢狠狠的攥紧拳头冲着男人挥了挥,却也只能一骨碌爬起来,从一旁捡起一根树枝递到他身前,道:“那你抓着棍子……” 驰槊冷哼一声道:“不” “为什么?”叶欢已经无语了。 “很蠢。”男人回答的斩钉截铁。 “你这个人真的是……”叶欢正要开口抱怨,却猛然想起男的种种,一股怒气顿时泄了个干干净净,最后一点火气仅供她把棍子当成对方狠狠折断,随后自己站在他身前,认命的道:“那这位爷,您扶着我肩膀这样总行了吧!” 好在这次男人并没有立刻反驳,似乎是接受了她的提议,下一刻她的肩膀上就感受到了一只手的重量。 “真是挑剔的要死。”叶欢小声嘟囔一声,嘴上却还是店小二一般,恭恭敬敬的问道:“请问接下来要往哪边走啊?” “东南”男人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叶欢看了看四周一眼望不到头的戈壁荒凉,犹豫了一下,还是弱弱的开口问道:“哪边是东南啊?” 肩膀上的手似乎僵了一下,就在叶欢以为这人会不会发怒弄死她的时候,只听男人淡淡的道:“跟着我的手上的力道走,到了水边后,沿着溪流向上游走。” 随即,男人的力道有了明显的变化,叶欢急忙顺着劲力往前走去。 叶欢站在水边,看着远处远到看不清的对岸茫然的回头看向驰槊,道:“你管这叫溪?” 驰槊不理会她的惊讶,道:“这里曾经生活着一支神族,族名九溪。” 叶欢反应很快,道:“所以说,这条大河的名字叫九溪?” “还不算太笨!”驰槊应了一句。 两人于是沿着水流往上走,叶欢心里有无数的疑问,捡了个重要的,问道:“这里既然是曾经神族生活的地方,为什么现在变成这个模样了?” 过了很久,就在叶欢以为驰槊不想理她的时候,就听男人的声音似乎有些嘶哑,缓缓的道:“因为九溪一族已经全部战死了!” “啊!?”叶欢惊讶不已,道:“他们不是神族吗?谁能让他们灭族啊?魔族?” 驰槊并没有回答,而是停下脚步,对着叶欢道:“去捡些干柴来,我冷了。” “哦!”叶欢知道这男人的命令是绝对不许有半分疑问的,于是将他引到一处水边大石上,自己则去捡干柴去了。 在确定女人走远之后,驰槊那一直挺的笔直的腰杆终于放松了下来,随即,一阵低沉又柔和的曲子在他口中缓缓哼唱了起来。 这里的夜幽暗森冷,而这首曲子却似天籁一般,听的人心中升起一股温暖。 那曲子并不复杂,听上去应该是一首童谣,男人的声音不知为何微微的颤了颤,哼到一半时便停了下来。 驰槊骨节分别的手指抚摸着身下的大石,自嘲的低声道:“千年了,已经记不清了。” 叶欢回来时,就看到驰槊独自一人坐在大石上,一席黑衣,眼缠绷带,碎发在夜风里微微飞扬,明明是那么一个凶残霸气的一个人,此时却像是个找不到家的孩子,周身满是孤寂和落寞。 捧着数量可怜的干柴,叶欢站在不远处并没有上前。 虽然驰槊这人心狠手辣又不懂得怜香惜玉,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绝对是强者。虽然不知道男人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但是她觉得撞到一个平素强势的男人的脆弱一面时,对他最好的尊重就是假装没看见。 就在叶欢觉得时间差不多的时候,突见驰槊身后似乎腾起一道黑影,随即在黑夜中,一双深棕色泛着冷光的竖纹双眼缓缓睁开,红色的蛇信子在黑暗的角落里忽隐忽现,簌簌声响,在哗啦啦河水中显得异常惊骇。 叶欢明显感觉到面前不远处的驰槊身上的气场突然冷冽了下来。 还没等叶欢喊他小心时,那巨蟒似乎是意识到了对方身上气息的变化,突然对眼前的猎物发起了攻击,蛇身一缩,仅仅只是眨眼之间,蛇头就已经到了驰槊身前。 这时,那个前一秒还坐在石头上的人,下一秒已经用极快的身法一闪躲过,几乎是同时,他手掌一翻,一柄漆黑如墨的枪已经握在手中,一枪已经对着蛇头砸了下去。 嘶吼响起,蟒蛇被砸了个正着,疼的用尾巴暴戾的拍打向刚才那块岩石。 下一刻,岩石豆腐一样被拍了个粉碎。 “小心!”叶欢惊的大叫一声,随即扔下手里的干柴拿出归来鞭凌空飞下,直直打向巨蟒的左眼,而驰槊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一枪也奔着巨蛇的右眼刺去。 一声入肉之声响起,同时一声清脆的反弹声也同时响起,而那巨蟒右眼上已经被驰槊的枪尖刺成了个血窟窿。 巨蟒因为疼痛立刻暴走,扭动着庞大的身体在水里使劲扑腾,两人急忙跳开,驰槊对叶欢道:“退后!这蛇是神兽,你那凡人的武器伤不了它。” 叶欢尴尬的看了看手里的鞭子,又往后退了两步。 而此时驰槊已经舞着长枪又一次冲了上去,黑色的弑神枪如同一条黑龙,即便主人没有灵力驱动也是霸气十足,加上男人的动作干净利索,没一会儿那只巨蟒的身上已经被刺了好几个血洞。 男人双眼皆是冷意,长枪所到之处,泛着金色的血液四处飞溅。 终于凌厉枪尖没入蛇身,直接在蛇头上捅了个对穿。 巨蟒剧烈扭动着粗壮的身躯,疼痛让它将粗壮的蛇尾往上卷缠,试图将驰槊缠住,男人却似未卜先知一般直接跳开,同时用长枪将巨蟒的头死死钉在了河床上。 巨蟒嘶吼翻腾间,身体滑落至河水中。 叶欢从未见过哪个人能把一杆枪用的那般霸道威武,差点当场给他鼓掌,正笑着走到男人面前,想要借机对驰槊拍一通马屁时,她的眼睛突然惊骇的瞪大! 只见河中巨蟒突然蛇尾扫上来,发出了临死一击的。 那比叶欢腰还粗的蛇尾迅雷之势朝着驰槊而来,风唳声划破空间,河水卷起滔天浪花。 叶欢惊呼一声,下意识的一鞭挥出缠住了巨蛇的尾巴,这微微的迟缓让驰槊有了躲开的机会,而她却在下一秒被那蛇尾一甩直接飞了出去,落进了汹涌的河水里。 -- 第叁卷冥界2(一更) 叶欢从来不知道水还可以这样的冷,周身仿佛被冻进了冰里,刺骨的冷,可是她此刻却无暇顾及河水的寒冷,因为河中似乎有一股巨大的吸力正在把她拉进漆黑的深渊。 巨大的恐惧萦上心头,叶欢用尽全力地划动着手脚,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对抗那一股力量。 一口河水呛进肺腑,气管本能的收缩痉挛开始咳嗽起来,可是四周都是水,咳出了空气,吸进的却是更多的水。 她缓缓的闭上眼,恍恍惚惚间,她想起了很多年前也有过一次落水,那时她才七岁,还是个心智不全的孩子,掉进水里连扑腾都不会,一路被冲进湖里。那巨大的恐惧如同此时一样,只是那时君无涯很快就赶来将她救起。 而这次,谁又会来救她? 四肢开始不受控制的痉挛僵硬,而神智和躯体却像是分离了一般,脑海内自己这一生走马灯一般的闪过,人界、妖界、君无涯、凤青言、白泽…… 意识到死亡的逼近,叶欢突然很不甘心,妖界里凤青言还在等她带着九瓣莲回去。而她还没去过仙界,还没有看到成仙后的君无涯,她好想他…… 那股力量还在把她往下吸,她突然在想,若她真的死在这里,怕是连给她收尸的人都没有吧! 她会变成水鬼吗?还是像那些侍卫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在她忙着胡思乱想的时候,只觉得腰上突然被什么东西缠住,她低头一看,居然是自己的鞭子——不归。随后一股霸道无比的力量将她整个人往水面上拉。 离水面越来越近,可下面的那股吸力像是不甘心一般,反而加重了力道,她的手也开始渐渐没了力气,而这时,一个坚硬的东西破水而入,直接塞进她的手中。 叶欢睁开眼,眼前不知是不是水面渗下来的碎光,七彩斑斓,有种诡异的美丽,一股奇异的力量流入她的身体,神智有瞬间的清醒,叶欢看清自己手里的是一柄枪的枪尾,求生的本能爆发,她伸出双手死死握住。 下一瞬,她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破水而出,被人一把拽入怀中,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岸边。 摔下的力道让她肺腑里的水出来了大半,死亡的恐惧骤然消失,叶欢只觉得自己快要被吓死了,于是潜意识将身前的人和君无涯混在了一起,孩子气的死死抱着身前的人,一边长大嘴巴哭着,一边不停的咳着。 可是显然,对方并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粗鲁的将人从怀里剥下来,不顾她咳得难受,毫不怜惜的用力地拍了她后背几掌。 几口浊水从她肺腑里咳出,好半晌,她才缓了过来,用袖子抹了把脸,这才扭头去看,果然看到了驰槊那身黑衣。 原本缠在男人脸上的纱布已经不知丢在了哪里,此刻一双眼睛正徒劳的睁着,显得无神又迷茫,和他身上凌厉霸道的气质格格不入。 这不禁让叶欢又一次想到了那个独自坐在大石上的孤寂男人。 “死了没?没死就起来,赶紧离开这!”男人一句话出口,立刻把叶欢拉回现实。 “就不能歇会儿吗?”叶欢哀怨的说着,她此刻手脚发软,实在是不想起来赶路。 “不能!”男人冷冷的开口。 叶欢怒气冲冲的要理论,却在看到驰槊的那张脸之后立刻变怂,小声道:“我这样还不是为了救你!” 她声音不大,但是显然驰槊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要放在平时他对这种抱怨要么置之不理,要么就是一掌拍过去,不过此时他却没有这么做,而是一挑眉冷哼一声,道:“我用你来救?” “你……”叶欢狠狠的磨了磨牙道:“好,小的记住了,下次你被拍成肉饼我都不会多管闲事了!” 她话音刚落就见男人突然手臂一动,叶欢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急忙往后退了两步,警惕的和对方拉开距离,道:“你干嘛?!” 男人手在空中举着,道:“过来!” 叶欢以为他要动手打她,急忙道:“那,那个,好歹大家共患难一场,动不动就翻脸动手就没意思了啊!” 男人攥了攥拳头,似乎是强压火气道:“过来扶我!” 叶欢看着男人伸出的手确实是之前一直扶着她肩膀的姿势,顿时有点尴尬,小心翼翼的蹭过去,用肩膀接过了男人的手,道:“说好了,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我不是君子,”驰槊说完,还不等叶欢炸毛,随即道:“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乖乖带我找九瓣莲,不耍诡计手段,我不会对你动手。” “那说话算话!”叶欢引着驰槊往前走着。 “嗯!”男人微微点了点头。 神界的时间似乎与其他地方不太一样,恍惚间,天空越来越亮,却不见太阳,依旧是一副雾蒙蒙的样子。 两人已经沿着河边走了很远,于是停下休息,叶欢从乾坤袋里拿出吃的用水往下顺,眼睛看着前面依旧是慢慢无期,问道:“还要走多远啊?” “不出意外的话再有一天就差不多了。”驰槊坐在地上,身前是叶欢升起的火堆:“这九溪的尽头是天池,九瓣莲就生长在那里。” 叶欢用树枝,在地上胡乱画着,窥着男人的脸色,道:“我能问个问题吗?” 驰槊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叶欢总觉得他的心情似乎和之前很不一样,有点放松和愉悦。 叶欢道:“你自己已经很厉害了,为什么还要带那些人进来?你又不相信他们。” “你凭什么说我不相信他们?”驰槊问道。 “感觉!”叶欢毫不避讳的道:“从见到你们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不信他们。” “他们不是我手下,只是我找来带路的。”驰槊道:“他们是神族。” “啊?!”叶欢震惊的睁大眼的,道:“神族?这么弱?” “我没有说他们是纯正的神族。只不过是身上带些神族的血统而已。”驰槊用手里的树枝捅了下火,道:“你要知道六界虽然各自为政,但是多多少少也会有一些通婚的情况出现,这些人就是神族的后裔。” 叶欢一边嚼着干粮,一边问道:“也就是说,只有神族后裔带路,你才能进到这里来?” 驰槊点头。 叶欢看了看男人闭上的眼睛,道:“那你的眼睛是他们弄伤的?” “他们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惜,没这个本事。”驰槊轻笑,道:“我的眼睛从进到这里开始就看不见了,不过他们一直没发现而已,以为我是被他们毒瞎的。” “那也就是说,你眼睛在离开之后就会恢复了?”叶欢问道。 “大概如此!”驰槊道:“自从这里万年前被封闭,就没什么人进来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好。” 叶欢看了看四周,问道:“能跟我说说九溪吗?” “你想听?为什么?”驰槊转过脸对着叶欢,虽然闭着眼,但是就是给人一种他在死死盯着的感觉。 叶欢笑着,道:“其实就是好奇,按理说神族应该是十分强悍的,整整一个族都战死了,一定是一件大事,可是我都没听说过,自然想知道了。” 驰槊转回脸,似乎在回忆,半晌,他才慢慢的道:“圣地这个名字,你听过吧?” “这个我知道!”叶欢好学生一般的道:“开天辟地之初,创世之神造了六界,因为创造万物已经耗尽所有力量,于是羽化消散,而这个地方就是圣地。” “那是你们人界的说法。”驰槊鄙夷的一笑道:“实际上是,创世之神用混沌之力造了六界,而六界造好自之后却还剩余一片混沌碎片,这东西能量巨大,非正非邪,创世神觉得它过于危险,又无法消灭它。于是设立结界,将混沌碎片封印于六界之外。因为这个碎片是六界力量之初,又是创世神亲手封印的,所以那里才称为圣地。” 叶欢惊讶不已,似乎一直以来大家都以为那混沌之力是邪气、煞气,没想到它居然是天地之始的力量! “而九溪一族就是最早看守圣地的一族,居住在圣地之外,也就是这里。当时和他们一起守护圣地的还有一名神女,据说他是创世神用最后的神力创造的,不老不灭,无心无情,只为六界守护着混沌封印。”驰槊道:“亿万年过去,这位神女到底还是没能耐住寂寞,生了情愫,最终犯下下大错,导致封印被毁坏,混沌之力外泄出来毁了这里。她自觉失职,于是用自己的神力和身躯将混沌之力封进了北荒大泽,而九溪一族也从此迁移到了那里,继续守护封印。” “亿万年孤身一人守护结界,这个神女还真的是够惨的。”叶欢感叹完,突然意识到什么,问道:“北荒大泽?我听着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就是千年前所谓神魔大战的那个地方。”驰槊将手里的树枝猛地折断,道:“什么狗屁的神魔大战?明明就是一场肮脏无耻的屠杀。” +++++ 作者的话:今天有加更哦~! -- 第叁卷冥界3(珠珠满1600加更,二更) “屠杀?!”叶欢玩驰槊的身边凑了凑,这些传说她从来没听过,好奇的不得了。 “万年前的那次危机之后,仙、人、妖、魔四界为了感谢神女的保护,便承诺一同分担九溪一族的生活,在混沌大军到来时一同御敌,为了联络方便各自选出一名最优秀的弟子来到九溪,为神女守灵。”驰槊平静了一下心情,说道:“九溪一族生来强悍,他们一次次的击退混沌之力的入侵,一次次用性命守护六界,可是被守护的人们却并不知道,一方面是因为九溪族虽是神族却十分低调,不喜张扬讨功,二来也是怕有人心怀不轨,来破坏结界。” 叶欢听到这不由得皱起了眉,道:“这个故事跟我听到的另一个故事有点接近。” 她记得当初那个冥界的和尚也跟她讲过一个类似的故事,而且现在看来,两个故事的结局都让人唏嘘。 “世上的事情大致都是相似的,危机之时被世人追捧的英雄,一旦危机过去,他们就成了世人眼中的怪物。”驰槊道:“万年过去了,六界之中知道大泽封印有多重要的人一个一个仙逝,知道内情的人越来越少。四界当中除了仙界之外都没有再派弟子过来。人们开始觉得什么封印,什么混沌大军都是九溪一族为了向四界搜刮而巧立的名目。四界人口越来越多,资源越来越贫乏,开始互相争抢地盘。渐渐的四界送来的物资越来越少,而大泽是个贫瘠之地,没有了四界送来的补给,根本撑不下去。族长和长老们不得不一次次游走四界,讨饭一般的索要些物资回来。” 说到这,驰槊脸上露出一抹无奈夹杂着自嘲的苦笑,叶欢没有开口,但是她几乎可以想象的到当时是个怎样的情景。原本应该被当做英雄崇拜的一群人最后沦落到如此地步,就是她这个看客也为此不公。 叶欢上下打量着驰槊,直觉告诉她,这男人对神族这里如此了解,又在昨晚露出那种表情,一定和九溪一族有着什么渊源,说不定就是九溪一族的后裔也说不定,毕竟那么大一个族,不可能说死就一个不剩了吧! “千年前,仙界、人界结成联盟,共同对付魔界和妖界,两股势力斗争不断。而九溪一族也被卷了进去。”驰槊自然不知道叶欢心里所想,继续说道:“四界大战之前,妖王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便将王子送到了九溪族中,名义上是按照当年的约定为神女守灵,实则是躲避危险。而魔族的王子当时也因为之前母亲被杀,自己身受重伤一直流落在九溪。大战之后,无论是妖族王子还是魔族王子都被接了回去。紫阳老匹夫暗自蛊惑妖族大王子应景趁老妖王去接王子白泽时起兵造反,他用法术挡住了妖王的感应,应景造反成功,成了新的妖王。” “啊!”叶欢直接惊呼出声,道:“所以白泽就是在那时受的伤?” 她本来是想听听九溪一族的故事,没想到居然听到了千年前妖王应景篡位的内幕。 驰槊侧头看她,道:“直呼妖王名讳?你跟他很熟?” 叶欢立刻意识到自己说漏了最,急忙摇头,道:“也不太熟!” 好在驰槊没有追问的意思,他转回头,继续道:“九溪一族里地位最高的是圣女,其次才是族长和长老,就在妖族造反之时,圣女接到了仙界当时妙义仙尊的邀请,去仙界游玩,她一去便迷恋上了当时还是一名普通修仙者的尚清,而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切不过是紫阳老匹夫的计划。” “停停停!”叶欢打断他的话,道:“你说谁?尚清?紫阳老匹夫?他们该不会是现在的尚清仙尊和已仙逝的紫阳仙尊吧?” 驰槊几乎立刻暴起,怒道:“他们两个算什么东西?还配称尊?” 叶欢确定就是二人之后便没有和他争辩,毕竟各族传说不同,主要是因为立场不同,她无法去评价那边的对,自然也不想为了这种事情和这个大魔头对上。于是她急忙赔笑道:“息怒啊!各界称呼不同而已,您继续,继续!” 驰槊虽然生气,却也知道确实如叶欢所说是各界称呼不同,于是冷哼一声,继续道:“他们污蔑圣女杀了妙义仙尊,将圣女囚禁。九溪族前去讨要,仙界根本不放人,就在僵持时,混沌之力封印松动,九溪一族无暇顾及其他,只好偷偷将圣女救出,随后一心和混沌大军对抗。而妖界已经被仙界收服,自然不会出兵,只有魔界感念大战时九溪的帮助,由王子带队,派兵救援。” “圣女身受重伤无法为大军祈福,所以九溪的力量大打折扣,但是即便如此魔族和九溪一族浴血叁日叁夜,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终将混沌大军击退,圣女也开始修复结界。而此时,仙界大军赶来,最初看到他们的时候,众人居然还以为他们是援军。直到,对方亮出了屠刀。”男人的声音里满是悲愤与苍凉,道:“原来,紫阳老匹夫早就发布谣言,说九溪一族联合魔界是为了要向人界进攻,用这个理由他居然还结成了联盟,里面甚至还有一些不知内情的神族。当屠刀举起来时候,刚刚经历了恶战的九溪和魔族联军,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 “为六界尽心尽力守护结界亿万年的神族,就这样死在了他们辛辛苦苦守护的人的手里,全族无一生还,连襁褓里的婴儿都没有幸免,就连供奉了万年的弑神枪也被仙界抢走。”男人的眼圈通红,抬起头深吸一口气,道:“他们中的很多人到临死的那一刻,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流水声中,叶欢已经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只觉得一股冲天的怒气在胸口聚集,可是却无处可以发泄,只能化作一滴一滴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下来,她抽泣着问道:“那后来呢?结界修复好了吗?” 男人半晌才从满腔的怒火与悲愤当中缓过神,听到叶欢的哭的凄惨,道:“结界当然是修复好了,不然六界早就覆灭了。” “覆灭了才好!”叶欢赌气一般的说道:“让他们那些仙人去修复这个烂摊子得了,太可恶了!” 她孩子般的言语居然逗笑了驰槊,不由得伸手揉小狗一般的揉了揉叶欢的头发,颇有些语重心长的道:“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千年过去了,我反而想明白了,若真的如此,九溪族那些亿万年间为了守护结界而战死的忠魂就真的没有意义了。” 叶欢撅嘴拍走男人的手,道:“别揉我头,我又不是小狗。” 谁知她一低头,就发现了驰槊手上居然有一道横贯手掌的伤口,正翻着皮肉渗着鲜血。她这才想起,驰槊之前递给她的是枪尾,那他抓住的必然就是枪刃。 “你的手!”叶欢惊呼一声急忙将他的手攥住,道:“这么长的伤口你怎么都不出声啊!” 驰槊无所谓的道:“小伤而已,又死不了人,何必大惊小怪?” 叶欢小心翼翼的捧着,掏出绷带和药粉开始给他处理伤口,道:“你这个人真是的,不心疼别人也不心疼自己。” 驰槊唇角微微上扬,道:“听你这口气,似乎是对我的处事方式很不满啊?” 叶欢专心处理伤口,没注意他的脸色,道:“我哪里敢质疑您的处事方式,我就是觉得,你不心疼别人也就算了,这个不能强求,但是自己的身体总要在乎吧!你伤得这么深,又浸了河水这得多疼啊?”说着,她用嘴对着伤口呼气。 温热的气息呼在男人的伤口上,像是一只羽毛,轻轻的搔着驰槊的手心,痒痒的,暖暖的,像是小时候躺在新晒好的被子里,更像是第一次吃到糖时的满足和幸福,这让他有一刹那的失神,不过他很快就恢复过来,抽回包扎好的手,道:“别想多了,我只是怕你死了没人带我去找九瓣莲。” 叶欢抬头看着男人刚毅俊朗的脸,第一次觉得他似乎也没自己想想的那么可怕,至少在刚才,他完全有理由不去救自己,更别提还因此受伤了。 “无论是因为什么,毕竟你是救我才受伤的。”叶欢站起身,道:“所以,我决定,无论如何,一定带你找到九瓣莲。” 驰槊轻笑一声,道:“听你这话说的,就好像你自己不需要九瓣莲似的。” “好说,大家各取所需。”叶欢大大方方的道:“如果只有一朵我也会分给你一半的,不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驰槊再次被她孩子气逗笑了,道:“得了吧,你还是省点天雷吧!九瓣莲一直都是并蒂的,也就是说绝对会有两朵,自然是一人一朵了。” 叶欢收回拍胸脯的手,惊道:“居然会有这么善解人意的花,我觉得我有点喜欢它了。” 似乎终于是没了顾忌,叶欢抓起驰槊的手放在自己的肩上,开心的道:“好了好了,废话不多说啊,赶路喽!” -- ňpǒ18.cOм 第叁卷冥界4(一更) 两人一路逆流而上,走了整整一天的时间眼看天色越来越暗,却依旧没有看到所谓天池的影子。 叶欢有些无精打采,连步子都有些拖沓,于是两人决定停下休息,等天亮再走。这次他们聪明了些,没有在河边休息,而是找了一个背风的山边。 其实神界的气候还算可以,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累的关系,叶欢总觉浑身发冷,所以她还是找了树枝生起了火。 火焰升起,叶欢觉得舒服了一些,她捡起一根树枝,蹲在地上拨了拨火堆,让它烧得更旺,看着一旁已经半晌不说话的驰槊道:“是有哪里不对了吗?” “我们在往下坡走。”驰槊言简意赅,一般人怕是都要反应一下,可叶欢聪明的很,一下就听出这句话里的意思。 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如果说天池是九溪的源头,那它一定是在地势高的位置上,可是她看向来时的路,明显比现在的位置高上许多。 “可是水流的位置不会错啊!”叶欢皱眉道:“难倒说神界里,水往高处流?” 枯枝烧起,毕剥作响,不时悠悠飞出两叁点火星子。两人都是沉默不语。 半晌之后,叶欢道:“大魔头,你不是对这里很了解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驰槊摇了摇头,道:“对这里的认知我也只是在古籍里知道的,可古籍里并没有记载这里的水流为何会逆流。” “反正我们在往前走一些自然就知道了。”叶欢道:“毕竟按照你的说法,再往前走一些就应该能看到天池了。” 驰槊点头,随即却又皱起眉,道:“你叫我什么?大魔头?” 这一路上的相处,叶欢已经可以确定,面前的这个男人看似难相处,其实属于典型的外冷内热,只要不想着害他,大事上乖乖听话,平时顶几句嘴,开两句玩笑什么的他倒是不会太计较。 叶欢嘻嘻一笑道:“名字就是代号而已嘛,不要太在意,你不觉得大魔头这个名字很威风吗?” “不觉得。”驰槊冷冷的道:“去再找些树枝来。” “遵命!”叶欢听话的去捡树枝了,驰槊却缓缓的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一心一意回想之前看过的古籍内容。 这周围着实没什么太多的树枝,叶欢又不敢跑太远,觉得差不多了就赶了回来,谁知却看到驰槊躺在地上,她蹑手蹑脚的往前走准备吓唬吓唬对方,看看他出糗的模样。 谁知越走越近却发现男人的胸口没有任何起伏,似乎并没有呼吸的动作,她微微一愣,急忙加快脚步走过去,蹲在男人身边侧耳听了半晌,自言自语道:“没呼吸,没心跳,他不是死了吧?” “离我远点!”驰槊低沉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差点把叶欢吓的一屁股坐地上。 “你以为我想离你那么近,还不是因为看你呼吸心跳全无嘛!”没有吓到人反而被吓的叶欢郁闷至极,道:“我说,你没死你干嘛吓唬人啊?” 驰槊缓缓坐起,无神的眼睛转向叶欢,道:“我是冥界的人,自然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连体温也没有,所以下次你不要再用这种尺度衡量,明白了吗?” “冥界?那不就是鬼?”叶欢上下打量驰槊,最后还不忘用手戳一戳男人的胳膊,道:“可是你看上去不像魂魄啊!” 驰槊道:“人界修炼最后飞升,妖界修炼之后成人形,而冥界修炼成了则是修出肉身。” “这个我还真没听过。”叶欢随即问道:“那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是睡觉的,什么时候是醒着的,” 驰槊用无神的眼睛给了叶欢一个“你白痴吗”的眼神,道:“我睁眼的时候自然是醒着的,闭眼的时候自然是睡着的。” “得了吧!”叶欢把刚才掉在地上的干柴拿到火堆旁,道:“说不定就像刚才,你闭目养神呢。” “一般的情况下我不会闭目养神的。”驰槊道:“如果真的有那么样的情况的话,也是说明我不想你打扰,就当我是睡着了好了。” “知道了!”叶欢撇了撇嘴,乖巧的应了声,随后她掏出干粮点心自己啃了起来,边吃便道:“原来你是冥界的,怪不得你一路上都不吃东西的。话说,以前觉得这些糕点特别好吃,每次都恨不得不吃饭菜,只吃它们,谁知现在真的只吃他们反而开始想念正常的饭菜了。” 驰槊这人话不多,废话基本上也是没有的,叶欢这一路也都习惯自言自语,她继续说道:“好想吃涮羊肉哎,对了,早知道刚才那个蛇真的是浪费了,应该在它的身上剔下几片肉了,好歹烤一烤蛇肉也是挺好吃的。” 驰槊冷哼一声道:“馋嘴不要命是吧?那蛇是异化了之后的凶兽,他的肉你也敢惦记!” 叶欢吐了吐舌头道:“我就是说说,不要当真吗!” 驰槊道:“前面就是天池了,那里的灵气最为充沛,有可能栖息不少神兽,你最好还是管住自己的嘴。” 本以为自从遇到那只大蛇之后后面一定会遇到很多异化的神兽,可事实却并非如此,两人走了很久都没有再看到一只神兽,现在看来应该是其他地方灵气太弱,这才没有什么生物。 吃完了干粮叶欢便打起了呵欠,她走了一整天早已经累的筋疲力尽,如今一吃饱立刻就想睡觉,可是这地上全是碎石,又冷又硬,她之前是累晕了才不觉得硌人,现在没累到那种程度自然是谈不下去的,可是她又实在是困。 终于,她看向坐得笔直的驰槊,小心翼翼的凑到男人身边,陪着笑脸道:“那个,大魔头,你这么厉害,一定不需要睡觉吧!” 驰槊没有回答,而是对她挑了下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地上实在是太硌人了,”叶欢小心的窥着男人的脸色,道:“我能不能靠着你肩膀睡一会儿啊?” 似乎没有想到她居然提这个要求,驰槊愣了楞,不过下一秒就毫不客气的道:“不行!” “你别拒绝的这么利索啊!”叶欢道:“我就睡一会儿,你想啊,我要是休息好了,咱们也能快点赶路是吧!” 驰槊:“不行!” 叶欢:“我就是靠一下而已!” 驰槊:“不行!” 叶欢:“你就当我晕倒了,靠一下啦!” 这次驰槊连不行两个字都懒得说,直接闭上眼,一副“你别打扰老子”的模样。 叶欢狠狠的翻了个白眼,没办法只好坐回自己的位置,摆了个舒服的姿势,撑着头也闭上了眼。 不一会儿,叶欢就睡过去了。 她睡着的时候,觉得睡的不错,好像自己靠着一个滚烫的胸膛,粗糙却微凉的手搭在她额头上,很舒服,她心里高兴,满意的蹭了蹭睡得更沉。 醒来时天光已经放亮,火堆却还在燃着,叶欢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地面冰冷无比,唯一不同的是她身上盖着一件黑色的外衫。 四周泛起浓雾,连她额头上的碎发都打湿了。 她揉着眼看向四周,竟然没有看到驰槊的身影,急忙喊道:“大魔头!你在哪?” 可是周围只有一片雾气,并没有人回答,她顿时惊出一头冷汗,一骨碌爬起来,一边喊着,一边在雾气里找着。 谁知她越走,白雾越浓重,仿佛妖气一般四溢。一开始还能勉强看清十步之外,后来五步之外的轮廓已经不能识别,再到后来,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了。 有那么一瞬间叶欢只觉得一股无边的恐惧席上心头,毕竟一个人在四处白茫茫的雾气里自然会害怕,不过她很快冷静了下来,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张清风咒用妖力点燃。 立刻,四周便刮起了大风,风越吹越大,雾气渐渐变淡。 这时,一阵脚步声从浓雾中传来,叶欢警惕的看过去,只见白色的雾中有个影子靠近,那人身材很高,走的虽然慢,却是稳稳当当,正是驰槊那副睥睨天下的模样。 “大魔头!”叶欢欢呼一声,急急忙忙奔了过去,脚下一时没注意竟直接撞到了男人的胸口上。 驰槊没有喊疼,也没发火,只是皱眉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醒来就乱跑!” 叶欢有点委屈,撅嘴道:“还不是因为我醒来看不到你,以为你被大蛇拖走吃了。” “少咒我!”驰槊用一副看白痴的模样看着她,道:“我是去捡些干柴。” 叶欢尴尬的笑了笑。 “既然醒了就赶路吧!”驰槊道:“周围应该是起雾了,我们马上就到天池了。” 这时,风已经把雾气吹的差不了,叶欢急忙向四周看去,这一看她就呆住了,他们的脚下居然是一片镜面一般无边无际的水域,水面平静无波映着天空,仿佛走在云上一般。 见叶欢不说话,驰槊微微皱眉,伸手探了一下,按住她的肩膀,道:“怎么了?” “我们站在水上!”叶欢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了。 “站在水上?”驰槊也是不解,一双剑眉皱的更紧。 叶欢点头道:“对啊!就是站在水上,这里好大一片水,看不到边际!” -- 第叁卷冥界5(留言满1000加更,二更) “看来我们是到了天池了。”驰槊道:“我还一直发愁如何入天池结界,没想到居然就这么误打误撞进来了。” 叶欢看着四周空无一物的水面,道:“如果这里是天池,那么九瓣莲在哪里啊?我都没看到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驰槊罕见的摇了摇头,道:“我只知道九瓣莲在天池,具体到了这里怎么找,书上并没有记载。” 若是连驰槊都不知道如何找,叶欢就更加不知道了。 她挠了挠头,突然眼睛一亮,道:“对了,你不是说天池这里灵力最丰沛,那长九瓣莲的地方一定更甚。” 说着她蹲下身,用手按在水面上,缓缓闭上眼,准备用探地脉的方法去探下灵气,谁知她刚放了一丝妖力入地下一股霸道无比的力道立刻反击回来,叶欢一时不防直接被那力道弹飞出去,重重摔在了水面上,胸口一甜一口血喷了出去。 “小丫头!”驰槊惊呼一声纵身过来将她扶起,皱眉斥责道:“胡闹什么?这里是神界,你用妖力探地脉不怕被反噬死吗?” 叶欢抚着胸口不停的咳嗽,虚弱的道:“我哪里知道神仙这么小气的!” 背后一股清凉浑厚的力量缓缓入体,将她胸口翻涌的气血压下了不少,她感激的看向驰槊道:“谢了,不过你也没剩多少了,别输给我了。” “闭嘴!”驰槊没好气的道:“你是手上不是有六合乾坤珠吗?那里面有六界的力量,你就不会用它吗?” 叶欢急忙抬手看向手腕上的乾坤珠,只见它似乎正应着自己一般,微微的放着金色的光芒。 驰槊缓缓的撤掌,道:“抱守元一,用乾坤珠里的神族的力量试试。” 叶欢点头,用左手按在水面上,闭上眼,数着呼吸抱守元一,试着用精神力控制六合珠里面的力量。 自从得到六合乾坤珠叶欢只是把它当成一个装饰品带着,几次获利也都是乾坤珠自己的行为,她丝毫没有试着去使用过,如今她凝神去感受乾坤珠内部,只觉得里面的力量无比澎湃,简直就像是大海一般无边无际。 她小心翼翼的驱动里面的力量,试图将其中金色的神力单独抽取出来一点。 另一边,驰槊也跟着闭上眼,警惕的用心眼去观察周围的能量变换。 一片漆黑之中,四周的景物开始渐渐以另一种奇异的形态出现在他眼前,四周金色的能量细流如同蛛丝飞扬,渐渐汇集在一起,最后钻出他的脚下那一片无边无际的金色之中。 他向叶欢的方向看去,一团紫色的气息勾勒出一个窈窕的身影,那身影半蹲在金色的湖面上,手腕处七彩斑斓的光芒越来越盛,已经笼罩到她的小臂。 男人微微勾起嘴角。 在水里时他果然没有感应错,这个小丫头真的是九溪圣女转世! 一缕极细极细的金色力量终于在六合珠里被分离出来,被她一点一点输进地脉,下一刻,突然一阵地动山摇。 而自她们刚才站着的地方突然散出无数金光,周围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击碎一般,响起一阵阵碎裂之声,无比刺耳。 驰槊一把将捂着耳朵的叶欢揽进怀里,脚下一点借力跃上半空。 四周的水面上开始渐渐显出无数莲叶,上面滚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在接天莲叶之中,一株并蒂莲花亭亭玉立。它有成年男人巴掌大小,周身都是金色的光芒,晶莹剔透,犹如骄傲的少女一般。 “哇,这就是九瓣莲啊,好漂亮!”叶欢几乎立刻就惊呼了起来。 驰槊揽着叶欢缓缓落在一片莲叶上,道:“花瓣上的清露要小心收集,此物解百毒,还可以提升修为。” “那可是好东西,不能浪费了!”叶欢急忙点头,拿出一个瓶子小心翼翼的收集上面的露水。 终于将露水全部收集完,叶欢道:“哎呀,可惜了,瓶子太小了,应该带个大瓶子来,顺便把荷叶上的露水也收了。” “不要太贪心。”驰槊道:“这些东西都是天地精华,是这里其他生灵的命脉。” “其他生灵?”叶欢不解的抬头,这才发现在莲叶上居然有许许多多各色形态的生物,有的像蛇却头上长角,有的像鹿却身上带鳞,而这些动物将他们围在当中,竟像是害怕他们一般,根本不敢靠近。 “他们好像很怕我们。”叶欢扯了扯驰槊的衣襟道。 “他们是怕你手上的六合珠。”驰槊道:“这些动物灵气强大,自然能感觉到你身上的力量,所以他们不敢靠近。” 叶欢立刻兴奋的举手道:“想不到这东西这么厉害。” “等会在高兴吧!”驰槊催促道:“赶紧摘了花离开这里。” 叶欢连忙点头,小心翼翼的将九瓣莲摘了下来递给驰槊,道:“说好的,一人一朵,只是这东西怎么分开啊?就这么直接掰开吗?” 驰槊却是一笑,道:“不必分了,你先带着。” 叶欢没想到对方如此信任自己,瞪大眼睛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驰槊。 “走了!”驰槊抬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道:“莫不是还想在这常住了?” 叶欢揉了揉被敲疼的地方,急忙将九瓣莲放进了乾坤袋里。 谁知她刚放好,只觉得脚下被一股吸力猛地一吸,整个人就往水下沉去,一旁的驰槊急忙再一次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两个人就这么被一同吸了进去。 一通的天旋地转之后,两人重重摔在地上,再一看去,叶欢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被传到了神界之外,而她的身前赫然是一群剑拔弩张的人。 这群人各个手持武器,身着飘逸白衣,系带在风中轻轻摇曳,有的站在地上,有的凌空而立,还有的在空中盘膝而坐,膝上赫然是一把古琴。 无疑,这些正是仙界的各位仙人了。 只听为首一名男子厉声喝道:“大胆妖孽,居然敢擅闯禁地,还不束手就擒!” 叶欢紧张的吞了口口水,伸手去拍驰槊,结果她拍了半晌却根本拍不到,急忙回头去看,果然,她身边空空荡荡。 叶欢恨得牙痒痒,嘟囔道:“我就说这人没这么好心,感情是知道仙界肯定围堵,让我一个人顶罪!” 正琢磨着要跑还是求饶的时候,突然身旁闪过一团黑气,随后一条张牙舞爪的黑龙从她身边呼啸而出,直扑众人队伍。 一瞬间,这些自诩飘逸脱俗的仙人们居然当场就演绎仙界版的“鬼哭狼嚎”。 叶欢自然不傻,知道这必定是有人相助,看这黑龙的颜色也绝对不是仙界的产物,于是反应极快,借着黑龙掩护,一口气冲出众仙的包围圈。 叶欢还没来得及高兴,下一瞬,她的正前方已经凭空出现好几个白衣仙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这些人当中有几个衣衫明显凌乱不堪,却还是持着武器攻了过来,显然是刚才那些瞬移过来的。 叶欢按了按胸口的乾坤袋,把心一横,从腰上解下归来鞭毫不犹豫的一鞭子抽了过去。 这些仙人显然早有防备,当中一人挥剑横扫,一股纯白的剑气带着千钧之势直奔叶欢袭来,叶欢只能挥鞭抵挡,两两相撞轰的一声巨响,她顿时如被风吹起的叶子一般被击飞了出去。 而下一刻,一个全身裹在黑衣里的人凭空出现,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来人手中化出一把长刀,一刀劈出,黑色的魔气扫倒了一片仙人,就连地面都跟着震动起来,发出嗡嗡的轰鸣。 同时,驰槊的声音在叶欢耳边响起:“走!” 下一刻,两人周身被黑气包裹,瞬间消失在众仙眼前。 叶欢只觉得又是一阵天旋地转,下一瞬周围已经是一片黑暗,她看看四周,确定不是仙界,这才扯着驰槊的衣服,道:“我们跑到这里,他们就不会抓到了吗?” 驰槊将刀收起,兜帽摘下,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看向叶欢,道:“当然不会。” 叶欢惨白着脸扶着闷疼的胸口,问道:“这是哪儿啊?” “冥界。”驰槊揽着叶欢腰肢的手抵上她的背心,缓缓给她输送灵力。 半晌,叶欢的脸色终于好了不少,她这才抬头看到了驰槊的眼睛。 如果说之前眼盲的驰槊是坐冰山,现在的驰槊绝对是柄千年玄冰做出来的利刃,而且还是王者之刃那种,一双剑眉下乌黑的眸子泛着冷冷的寒光,不怒自威。 叶欢几乎是本能的哆嗦了一下,道:“你眼睛能看到了?” 驰槊点了下头,道:“出了神界就能看到了。” “对了,刚才那些人是怎么回事?不会真的是在那等我们的吧?”叶欢问道。 “不是我们,他们只是等你。”驰槊收回自己的手,负手站到一旁,道:“带着九瓣莲的人自然是他们重点的捉拿对象。” 果然不是什么信任她,只不过是用她来混淆视听的。 叶欢已经在心里骂娘了,不过脸上却只是翻了个白眼,磨了磨牙,到底没敢骂出来。 -- 第叁卷冥界6 两人正说着话,只见远处跑来了一众人影,叶欢皱眉看去,正要去摸鞭子,驰槊却按住她的手,道:“是我的人。” 果然,一众人呼呼啦啦的跑来,对着驰槊撩衣就拜:“我等迎接来迟,还望主上恕罪。” 叶欢张了张嘴,心里已经猜出了身边这人的身份。 她见过人界朝拜皇帝,见过妖族朝拜妖王,如今见到这个架势,自然知道眼前这位怕就是传说里恶鬼中的恶鬼,修罗中的修罗,幽冥之主——驰槊。 叶欢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后怕的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心里暗自庆幸居然没因为得罪这位而被弄死。 驰槊让他们免了礼,众人才站了起来,叶欢看到队伍中不少人都在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眼睛里满是疑问。 其中一位白须老者引了驰槊到一旁,躬身问道:“主上,我们查到跟您进入神界的一众人居然是北山王的奸细,属下还担心不已,如今看到您平安回来,属下也算放心了。” “奸细已经被我诛杀,你不必担心。”驰槊说着看了看队伍,道:“鬼医怎么没来?又去魔界给他治伤了?” 那老者立刻回道:“正是,听说那位这次伤的很重,可惜还是没有取到琼瑶草。” 驰槊叹了口气,道:“让他不要太着急,之前那么久都等了,不差这百十年了。” 而另一边,一名中年男子则上前对叶欢行礼道:“在下姓卢,是城里的主事,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卢主事”叶欢拱手还礼,随后笑着介绍自己:“我叫叶欢!树叶的叶,欢乐的欢。” “多谢姑娘一路上对我们主子的照顾。”??卢主事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枚黑色的令牌,笑道:“此乃幽冥牌,作为谢礼,以后叶欢姑娘若有什么事情尽管可以拿着它来找我,我自然会尽量帮助姑娘的。” “其实他也挺照顾我的。”叶欢笑着接过令牌,道:“不过这么好的东西我却之不恭,就收下了。” 而这时,一旁的驰槊已经转了回来,看到叶欢手里的幽冥牌眉头一皱,看向卢主事道:“谁准你擅自做主的?” 卢主事一愣,随即有些不解的道:“以往不是一向如此吗?” 叶欢确是以为驰槊要收回她的幽冥牌,急忙将东西揣进怀里,掏出装九瓣莲的乾坤袋,道:“如今,你也找到你的手下了,现在把这个分了,从今以后呢,我们桥归桥……” 叶欢话还没说完,只觉得猛然间天地就掉了个个儿,她已经被驰槊直接如同麻袋一般的扛在了肩上。 周围瞬间响起一片吸气声,鬼族自然是不用吸气的,所以可见他们有多震惊,几乎是本能的做了个活人的动作。 叶欢被男人肩膀顶的肚子疼,一边挣扎,一边吼道:“喂,你放我下来,你扛着我干嘛呀?唉,你放我下来!你有病啊!唉,说好了桥归桥路归路,不带这个时候报仇的。” 旁边的卢主事双眼圆瞪,舌头打结道:“主、主、主上,这,这是……” 驰槊言简意赅,道:“回幽冥城。” 说完,他已经迈开大步朝众人来时的方向走去,回到冥界的男人修为恢复,一个顺行,下一刻已经站在了幽冥城城下。 紧接着,整个幽冥城上上下下就大张着嘴,看着他们英明伟岸的城主,扛着个“手舞足蹈”的女人一路进了城主府。 府上的下人和侍卫们似乎从来没见过这个阵势,个个吓的不知所措,一路都是杯碟等物的碎裂声,甚至还有人撞东西和摔倒的声音。 男人走得稳稳当当,叶欢则是被甩的头晕脑胀,最后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任由自己像是个真的麻袋被人甩来甩去,嘴上却还是不停的哀嚎道:“……冥主大人,我求您了,爷,您是我亲爷,我真的服了,您就放我下来吧!这都到你的地盘了,你让我自己走行不行?我快被你摇的吐啦!……” “闭嘴!”驰槊的声音平静无比。 终于,就在叶欢纠结吐在驰槊身上自己会不会被打死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目的地。 驰槊把人往床上一扔,眉头微皱,看着叶欢脸上的赤红一瞬间褪去,一张脸惨白,问道:“你脑子不够用吗?被人围住不会跑吗?” 叶欢躺在床上“苟延残喘”,却还是狠狠翻了个白眼。 “乖乖呆着,我先去处理些事情。”驰槊说完转身要走,刚走了两步又觉得不放心,随即又转了回来,道:“你身上还有缉奴印,不想吃苦就别乱跑。” 说完这句威胁,驰槊这才满意的离开。 “驰槊,你……你个混蛋!”叶欢冲着男人的背影恶狠狠的吼完,下一秒便缩进了床角,谁知对方居然连头都没回,直接走没影了。 确定男人真的没准备回来掐死她,叶欢这才扶着胸口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看着男人终于走了,叶欢急忙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随后召出魔婴傀儡让它去给自己探路,她则小心翼翼的跟在对方身后,准备偷溜出去。 一路上还算顺利,一傀儡,一人顺利到达城主府的外墙下,叶欢试了两下一跃而起,谁知她刚要发力就听驰槊的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去哪里?” 发力的脚一软,高度减了一半,叶欢于是一头撞到了围墙上,被力道反弹,直接摔在了地上。 “啊!疼!” 叶欢捂着自己肿起来的额头连声呼痛,这时,一双黑色的皮靴走到她脸前,叶欢立刻停止哀嚎,顺着靴子往上看,果然,看到了驰槊鄙夷的脸。 “活该!”男人冷声道:“说过不许乱跑,你耳朵聋了吗?” 他虽然嘴上说着,却还是伸手将人打横抱起,一路走回了刚才的房间。 叶欢掏出一颗活血止疼的药丸塞进嘴里,用手捂着肿起来的额头,道:“说好各走各的,你非得把我弄这来干嘛啊?” “我何时答应过你要分道扬镳了?”驰槊皱着眉看着她龇牙咧嘴的模样,坐在床边,将她的手一把拍掉,伸手揉起了额头上的淤血。 男人的手劲很大,叶欢疼的眼泪都留下来了,哀嚎道:“疼,疼,疼!” 驰槊冷哼一声,道:“不疼不长记性!” 好不容易男人觉得差不多了,叶欢的冷汗已经又一次把衣服湿透了,她只觉得浑身无力,头晕眼花,索性直接往床上一躺道:“我饿了,我要吃饭。” 驰槊似乎预料到她的话,道:“幽冥城暂时没有人界食物,你先等一等,我已经让他们去人间给你弄一点吃的回来了。” “那要多久啊?”叶欢一饿心情就焦躁,也不管身边是不是驰槊,撒娇道:“苍天啊,大地呀,惨无人道呀,不给饭吃啊,我要被饿死了!” 驰槊的拳头松开又攥紧,咬着后槽牙,道:“你给我闭嘴!” “我为什么要闭嘴啊?你是我什么人啊?”叶欢扁着嘴道:“你既然不给吃的,要不干脆放我走吧!” “不可能。”驰槊斩钉截铁的掐断了叶欢的希望。 叶欢道:“你干嘛非得要囚禁着我呀?” 驰槊道:“你不需要知道。” “大哥,你是我亲哥,”叶欢一把扯住驰槊的衣袖,道:“你放过我吧,我还要着急回去送药呢。” “九瓣莲拿来。”驰槊说着伸出了手,叶欢急忙从怀里摸出乾坤袋,交到他手上。 谁知驰槊却拿了就要走,丝毫没有给她另一朵的意思,叶欢急忙上前一把拉住他,道:“说好一人一朵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我没想独占。”驰槊从叶欢手里抽出自己的衣袖,道:“既然你着急送药,我就招人代你送去。” “你这谎编的一点不好,”叶欢道:“你哪里知道我要给谁送药?” 驰槊道:“凤青言” 叶欢一怔,问道:“你认识他?” 问完,叶欢开始努力回忆了半晌也没想起凤青言和驰槊有什么交集,却见男人也似乎并不想告诉她。 “药我会派人送去,但是你,”驰槊说着一双如鹰一般的眼睛瞪着叶欢道:“必须留下。” 叶欢欲哭无泪,道:“你囚禁着我干嘛呀?六界之中那么多美女,你干嘛抓着我不放啊!” 驰槊迈步走到桌前坐下,道:“你确定你要回妖界去吗?” 叶欢看他的样子似乎有下句,并没有接话,只见男人用手指轻敲着桌面,道:“别忘了,你擅自闯入禁地,还摘走了那里的九瓣莲,如今可是仙界通缉的逃犯,你确定要回去连累他们吗?” 叶欢眨了眨眼,顿时没了刚才的那份气势。 “自从神界凋零,仙界就相当于六界的捕快。他们可以在六界当中随意,追捕任何人。”驰槊看着女孩的脸色,慢悠悠的道:“他们似乎也很喜欢连坐。” 叶欢这次彻底萎靡了下去。 她自然知道仙界的嘴脸,如今她这个身份,的确不应该回到妖界,给他们添麻烦。 可是她如果不去妖界又能去哪里呢?哪里能不害怕仙界追缴呢? 皂白分明的眼珠看向旁边好整以暇的男人,轻声问道:“如果仙界捉人,你们冥界怕吗?” “我这幽冥城可不归地府管,仙界那些老匹夫我自然是不怕的,不过……”驰槊说着看向叶欢道:“如果真的是仙尊下来要人的话,我也许会给他这个面子。” “那你不会把我交出去吧?”叶欢小心翼翼的问道。 驰槊伸手拍了拍叶欢的头顶,道:“只要你乖乖的,我自然不会把你交出去。” -- 第叁卷冥界7 叶欢听驰槊这话有戏,眼前顿时一亮,从头上拉下男人的手,抓在手里摇了摇,道:“我是觉得啊,咱们俩现在也算是共过生死的交情了,那既然这样的话,能不能稍微稍微稍微的收留我几天。我就在你这避避风头,等到风头一过,仙界不再追究我盗窃草药的事情,或者,他们有更值得去追的目标,我肯定离开。” 驰槊嘴唇紧紧的抿了下,抿掉了在嘴角的笑容,道:“那看在你确实帮过我的份上,我就暂时收下你这个麻烦。” “真的?!”叶欢高兴的一下跳起来。 “真的!”驰槊一挑眉道:“不过,我的府上不养闲人,想留下来就得干活!” “啊?!”叶欢嘟起嘴,道:“咱俩都过命的交情了,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吧!” 驰槊淡淡的扫了一眼,道:“不满意可以走!” “我满意,满意还不行吗?我诚心诚意的满意。”叶欢急忙一把拉住驰槊的手,像是怕他反悔一样。 “好!”驰槊一把抽回自己的手,道:“那别废话,干活去。” “这就上工啊。”叶欢眨着眼问道。 驰槊一挑眉,道:“不然呢?你再等十天半个月?我说过……” “我知道,你不养无用之人”叶欢急忙道:“说吧让我干嘛去?” “找主事,”驰槊抬腿往外走,道:“他会给你安排工作。” “好。”叶欢整理了一下衣服,一边下床一边道:“明明一个能能穿梭六界的乾坤珠,偏偏这六界却没有一个我能藏身的地方,还被人家谈条件。” 驰槊听到她抱怨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吓的她急忙将嘴闭上了,静静跟在他身后。谁知道没走两步,叶欢脚下一软,急忙扶住了旁边的门框。 驰槊皱眉回头看她,似乎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叶欢急忙陪了个笑脸,抬腿准备跟上,谁知双腿又是一软,没想到她还没落地,驰槊已经一个闪身到了她近前,伸手托住了她。 男人眉头皱的更紧,道:“不想做事就直说。” “我才没有。”叶欢撑着身体想起来,撑了几次都失败了,她道:“好像是有点晕。” 这段日子叶欢先是被打、被拖、被吓,之后又是落水又是受伤,加上两天的风餐露宿,这凡人的躯体终于承受不住,发烧了。 强撑着一阵,叶欢越来越晕,最后直接脱力的倒进了驰槊的怀里。 驰槊看着怀里女孩惨白的脸和嘴唇以及那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心猛地一揪,二话不说直接将人抄了起来,重新放回床上。 叶欢扶着自己的额头,困惑道:“怎么这么容易就生病了?我都好几年没生过病了。” 驰槊对她那个“这么容易”深有同感,道:“一听要你做事就生病。” 男人嘴上说着,却还是握住她的手,给她输送灵力。 躺了一会儿,叶欢挣扎着又要坐了起来。 驰槊皱眉道:“躺好!” 叶欢抽回手道:“我没事了,你不用给我输了,弄得好像我装病骗你灵力似的。” 说着她起身要下床,谁知双脚刚一沾地,双膝就是一软,随后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接晕了过去。 驰槊手疾眼快的将人一把接住,用灵力探了下,确定叶欢真的是病了,脸色顿时一沉,他一挥手招来门口的守卫,道:“去把梓钰叫来。” 梓钰是驰槊手下的四修罗之一,心狠手辣,擅长用毒,不过医毒同源,在鬼医不在的时候他也会被驰槊当成大夫来用。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青衫,长身玉立,的清雅男子便悠悠闲闲的走进了屋子,边走边道:“我都说过多少次了,我是制毒杀人的,不是救人的,别总让我为难啊!” 他刚说完就看到驰槊沉着脸坐在床边,手心灵力流转,正在给床上的一个少女输送灵力。 男子长眉微微一挑,道:“哎呦,看我见到了什么?万年铁树开花了,都会怜香惜玉了。” “梓钰!”驰槊没好气的道:“赶紧给本座滚过来治病。” “你确定是要我给她治病不是要毒死她?”梓钰嘴上逗着,却还是走到了床边。 驰槊看他过来这才撤了手,谁知却看到男人站在床边看着叶欢半晌没动,不由得催促道:“赶紧救人!” “不过是看这丫头面善,”梓钰这才回过神,一边给叶欢诊脉一边道:“一个活人居然能来幽冥城不被怨气侵蚀,还真的是有趣。” “没什么大事。”梓钰一挑眉,看着驰槊道:“是内伤和身上的伤口发炎造成的,擦点药,再喝点药就好了。” “伤口发炎?”驰槊的眉头皱起,似乎有些不明白他的话。 “差点忘了你是神族,不知道什么叫发炎。”梓钰道:“人族的身体是很脆弱的,伤口如果没有及时处理或者处理不当就会加重发炎,引发一系列的其他病症,严重的话是会死人的。”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将叶欢翻了过来,手上尖锐的指甲一划衣服应声而裂,露出一大片红肿的擦伤,那伤口在女孩雪白的背上显得格外狰狞。 梓钰唏嘘道:“看样子这伤口怎么也有两叁天了,还泡过水,想必她烧了不止一天了,看不出,这丫头够能挺的。” 驰槊看着叶欢惨白的脸,这才想起昨夜女孩浑身发抖的抱住自己,想来那并不是所谓的投怀送抱,而只是病的不自知而已。 “人族怎的如此脆弱?”驰槊像是在问梓钰,却更像是在问自己。 梓钰看男人的脸色不对,不由得猜道:“这伤不会是你弄的吧?” 看驰槊默认,梓钰摇头叹息道:“冥主大人,说到打打杀杀这六界之中能和您匹敌的少之又少,不过这怜香惜玉,怕是您一点都没有。” 驰槊依旧一言不发。 “不过这也不能怪你,你生来是神族,这神族的女人自然是强悍无比,之后来了幽冥,这里又都是死鬼,根本不知有生病一说倒也不稀奇。”梓钰一边掏出药瓶给叶欢上药,一边道:“不过以后可要注意了,人族的身体很脆弱的,一不小心就容易受伤的。” “如此麻烦!”驰槊皱眉看了眼梓钰,道:“你弄点毒把她毒死吧!” 正在上药的梓钰手一抖差点没把药罐打翻,失笑道:“你说什么?毒死?” 驰槊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道:“既然人族的身体如此脆弱,那就做鬼族,重新修出一副肉身就好了。” 梓钰直接被他这句话弄得哭笑不得,道:“我说冥主大人,这人到底是你仇人还是你朋友啊?” “自然是朋友。”驰槊答得顺理成章。 “你朋友你这么整她?”梓钰道:“人族的魂魄是很脆弱的,人一死,叁魂七魄立刻离体,人魂(生魂)消灭,觉魂(地魂)徘徊在死亡之地,灵魂(天魂)就依因果循环进入地府,入六道轮回。简单来说就是这个人从死就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人了。而如果你想强行将叁魂七魄锁住,留在咱们幽冥城,她迟早也会被怨气侵蚀,最后变成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的恶煞。” “我记得你曾经也是人族,”驰槊冷冷的看向梓钰道:“现在不是还好好的!” “我是魔修好不好?”梓钰道:“当初我被杀的时候已经是半人半魔,魂魄自然强大,不然我哪里能在幽冥城逍遥自在?” 见驰槊又不说话了,梓钰道:“如果你非得弄死她,就只有两个选择,第一,送她的魂魄去地府,因为那里才是人族魂魄的归宿,不过她基本上是会被送入轮回,之后重活一世,将这一世的所有事情忘干净。第二就是将她的魂魄拘在幽冥城,最后看着她成为连自己都不认识的恶煞。” 好半晌,驰槊都没有说话,只是神色复杂的看着趴在床上的女孩。 梓钰终于给叶欢上好了药,又掏出一颗药丸给叶欢服下,随后转头扔给驰槊一瓶药丸,道:“如果你暂时不想弄死她,就把这药给她吃,一天一颗。” 说完,梓钰迈步便往外走,谁知刚走到门口,就听驰槊开口道:“我给你特赦,去人界弄些伤药和吃的回来。” 冥界的大鬼小鬼除了七月十五鬼门大开时,其他时间是绝对不许踏出冥界半步的。幽冥城虽然已经被驰槊统治,但是依旧要按冥界的规矩走。加之这里都是些穷凶极恶的“大麻烦”,所以他们想去人界必须有冥主驰槊的特赦,否则就连着幽冥城都出不去。 梓钰听到这个命令顿时双眼放光,道:“属下明白,定然会把这差事办的明明白白。” 说完,男人就一溜烟似的跑了,就像是怕驰槊下一秒会变卦一般。 而这边,驰槊走到叶欢的床边坐下,罕见的放轻动作帮她将被子盖好,眉头皱成了川字,低声道:“抱歉了!” -- ňpǒ18.cOм 第叁卷冥界8 自从叶欢定好了醒来以后,整个城主府乃至整个幽冥城真正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鸡飞狗跳”而这个主角就是叶欢。 这天,驰槊正要去书房里办公,只见一个城里的管事气冲冲的进来,后面还跟着一脸无辜的叶欢。 几天的时间里驰槊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一看到这些人跑来,立刻知道又是过来告状的,他叹了一口气收住步子,缓缓的抬起头问道:“这次又怎么了?” 就听一名主事上前说道:“城主大人,这个女人居然把看门的那只地狱犬给迷倒了,结果被锁在大牢里的好几只恶煞都跑出去,我们大家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终于算是把它们抓回来,还请城主大人为我们做主。” 驰槊沉下脸看着叶欢问道:“说吧,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叶欢无辜的说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地狱犬,它不能喝酒。今天我打扫庭院打扫的挺好的,主事就给了我一瓶酒,说这是地府的特产。可是我听小姐妹说过,这地府的东西人是不能总吃的,吃了就要留在地府,所以我也没敢吃,本来想送给谁来着,结果路过地牢门口,我看到那个狗居然有叁个脑袋,我实在是害怕,手一抖,酒瓶子就这么掉地上了,谁知道那个狗就给舔着喝了,然后他就睡着了。” “后来呢?”驰槊问道。 “后来我就走了,它睡着了我还待在那干嘛呀?至于那些恶煞是怎么跑出来的,我就不知道了。”叶欢说着还不忘露出一个十分真诚的眼神。 “简直胡说八道,”一名主事急道:“明明就是你故意给狗的喝酒,你……” “你不要血口喷人好吧!”叶欢也不是善茬,急忙道:“现场你也看到地上的碎酒瓶的,你说我故意的,你又有什么证据?” “我记得大牢的门口除了地狱犬,还应该有叁名狱卒看守吧?”驰槊冷冷打断两人的争吵,道:“他们定是看到当时的情况了,怎么不见他们叁个?莫不是当时也被迷倒了?” 这次管事居然一下紧张了起来,眼神闪躲,结巴着道:“这个,这,是小人家里有点,有点私事,让他们临时离开一下去帮忙了。” “是啊!娶小妾这种确实是小事。”驰槊点头,随即走到男人面前,道:“不过,某人因私事导致狱卒擅离职守,造成犯人逃跑,还想栽赃给他人,这就不是小事了。” 管事吓得浑身一抖,待驰槊的眼神冷冷的扫过来他双膝一软,直接跪倒道:“小的知错,小的不该让狱卒给自家做事,求冥主放过小的。” 驰槊冷哼一声,在管事身上打了个印,道:“去戒律殿领罚吧!” 那管事吓得浑身哆嗦,却还是乖乖的退了出去。 待管事走了,驰槊这才转过身,看着叶欢问道:“说实话了吧?你在城主府里忙活,怎么就‘路过’到了牢房门口?” 叶欢吐了吐舌头说道:“我确实是因为想看看叁头的狗张什么样子才去的,不过后来都是真的,酒本来是我弄来贿赂狱卒的,那个狗也是不小心喝了那个酒才睡着的,不过后来我就好奇他身后到底关了什么东西,我就趴着门缝看了那么一眼,结果那些东西就像疯了一样一直在撞门,就把门给撞开了……” 叶欢越说声音越小,小心的窥着驰槊的神色。 驰槊怒极反笑,道:“你一个浑身上下带着生气的生魂,居然还敢趴在恶煞的门口看上一眼?” 幽冥城中几乎都是一些是各族执念深重无法投胎的恶煞,它们在幽冥城里一住就是成百上千年,对还阳的执着是活人所不能理解的。曾经就有一只误入了幽冥城的生魂被众鬼一拥而上,活生生撕碎吸干。 死灵对生气的汲汲渴求,简直疯狂得就像溺水的人渴望空气,发自本能、无从遏制。 驰槊看了一眼叶欢手上的六合珠,心里明白,如果不是女孩身上有他的印记,加上六合珠的加持,就刚刚的莽撞行为足够她死上千百次的,而驰槊只要想到那场景就有一股怒火蒸腾而起,只觉得刚才给那个管事的惩罚太轻了。 驰槊强压着怒气,说道:“叶欢,你就跟我说说你在我府上呆了这段时间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去擦书架,你能把我的整个书房弄得乱七八。” 叶欢急忙解释道:“那是个意外,我怎么知道你们这里的书架都是飘在半空当中的,我就是用了一点点的力气,他们就一个接着一个就都倒了。” “那好!”驰槊又道:“让你去浇花,你呢?把整片花田都给我弄死了。” 叶欢急忙道:“那也是一个意外,我就是看那个花好像有点蔫儿,可能是缺水,旁边正好有个水池子,那它既然都都长在水池边了,再浇点水肯定没问题啊,我就取了点水浇了花。” “所以”驰槊说道:“你就用忘川河的水浇了幽冥花儿。” 叶欢小声嘟囔道:“我也不知道忘川河水不能叫幽冥花,浇了就会死啊,你又不告诉我。” 驰槊觉得自己早晚会被叶欢气到吐血,他咬着牙说道:“你病好了六天给我惹了多少事儿?我看你是不想再在我们冥界呆了是吗?” “我是真的想帮忙!”叶欢眨着大眼睛委屈的道:“可是我真的有很多都不懂,你又那么忙,也没时间教我。” 驰槊看着叶欢半晌,终于,他放弃了。 他不得不承认,这世间总有那么一种人,就算是把天捅了个窟窿也让人不舍得怪罪。 他伸手招来了一直在旁边小心翼翼的卢主事,说道:“让她去梓钰那里帮忙。” 卢主事微微一愣,再次确认道:“主子,您真的确定是要叶姑娘去那儿吗?” 驰槊说道:“不然呢,他继续闹下去,整个幽冥城都不得消停,让他去帮忙好了,反正,恶人自有恶人磨!” 卢主事一看驰槊心意已决,于是带着叶欢恭恭敬敬的退走了。 待两人离开,一直在旁边迟迟不说话的大长老站出来,说道:“主子,其实圣女只是对冥界不太了解而已,您何必和她生气呢?” 驰槊叹了一口气,迈进自己的书房,说道:“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她的性子太过于跳脱了,让她去梓钰那里历练历练也是一件好事。” 看大长老欲言又止,驰槊问道:“大长老是又想问我何时将她的身份告知她吗?” “主子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属下不敢置喙。”大长老说道:“只是,您要历练圣女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可是她毕竟是圣女啊,我们九溪一族都是应该世世对她朝拜的,您却如此对她,老身实在是不忍啊!” 驰槊说道:“当年若不是你们个个将她宠上了天,她怎么可能误信了外族人的话,最后落得那样的下场。” 大长老说道:“其实当年我们都是在大营的守营的守备,死的又比他们早,真正的前线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无从得知。为什么这么多年无论是您兄长还是您父亲的魂魄都找不回来,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您这次找回圣女,我们大家都很高兴,也都天天盼着您和圣女能一起重新领导我们。若是您真的把她逼走了,大家的希望可是又要落空了呀。” “不会的,既然我找到了她,这就是天意,我自然不会再放她走,”驰槊看着手中的公文,若有所思回答道:“毕竟,我身为族长之子保护族人是生来的责任,无论你们是神族还是鬼族,我都会拼尽全力保护。当年的一战中没有尽到的力,如今我都会尽到,当年我没能保护得了你们,如今自然也要保护好。” 大长老叹气说道:“其实主人您不必这样,当年我们都是糟了暗算才会如此,全族上下都没有想到仙界居然是如此卑鄙下流,这才着了他们的道,怪不得圣女,也更怪不得你。” 驰槊拳头攥紧,似乎是想起了当年的事情,他说道:“当年之事无论如何我都难辞其咎,如果我早一点成年,以我当时的身体说不定就可以让弑神枪认主……” “不可,万万不可!”大长老急忙说道:“那弑神枪戾气极重,传说万年前就有一位仙人想要认下的弑神枪被戾气反噬,差点连命都搭进去了,主子,您就算不顾及我们,也要顾及一下您自己啊!” “我知道”驰槊说道:“长老不必担心,如今我的功力,即便没有噬神枪的加持,打上仙界也不成问题。” 大长老看他确实没有要跃举的想法,这才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便好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多少个轮回也都过去了,也许那些找不到的魂魄早就入了轮回,就像圣女这样,几世为人,灵魂已经被洗涤的干干净净,也许就算是您再找到他们,他们也不是当初的模样了。” 驰槊手中的笔微微一顿,低下头半晌才缓缓说道:“明白了,大长老去休息吧!” -- 第叁卷冥界9 叶欢跟着卢主事一路往前走却是越走越偏僻。 叶欢不由得问道:“那位钰公子住的地方怎么这么偏僻啊?他这个人是不是很喜欢安静啊?” “姑娘这可猜错了,这位钰公子虽然是个翩翩公子,但是他擅长用毒,脾气也让人有些琢磨不透,所以大家有些怕他,”卢主事笑着回答。 随后他看叶欢微微皱起眉,急忙补充道:“姑娘可以先试试看,若是不顺心可以随时来找我,或者直接找主上,将你调离这里。” 叶欢点了点头,看了看卢主事,有些抱歉的说道:“你分配了我那么多的事情,我有不少都给你搞砸了,你如今还能这么乐呵呵的跟我说话,也真的是为难你了。” 卢主事微微一笑,说实话,他对叶欢是有偏爱的。小姑娘聪明伶俐,人美嘴甜,又不玩花心思自然是讨人喜欢的。他死前就是做管家的,练就的就是看人的本事。如今又做了几百年的鬼,自然一眼就看出叶欢这女孩子虽然古灵精怪,在人前也能做到落落大方,日后必定是个成大事的人物,加之冥主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偏袒,想必以后坐上主母也不是不可能。 卢主事道:“叶小姐聪慧大方,连一向严厉的主上都不舍得责怪呢!” 叶欢撇了撇嘴说道:“‘一向严厉’我是看出来了,‘不舍得’我可没看出来。” 卢主事一笑,没有继续接话。 两人说着就到了一处独立的小院外,刚靠近就能闻到空气里飘荡着浓浓的草药味。 而小院的门口一位翩翩的白衣公子,已经负着双手来迎接两人了。男人长身玉立,风度翩翩,只是脸色却是不见血色的白,看上去有些病态。 卢主事恭恭敬敬的施了礼,说了来意。 “我本来听着主事说要给我派人的时候,我还是挺不乐意的,毕竟那些人没几天就被我弄得哭爹喊娘跑了,回去告状,现在看居然是你来,我反倒觉得有点意思了。”梓钰上下打量叶欢笑道:“听说最近这段时间你把幽冥城闹得鸡飞狗跳,我还一直在想什么时候有时间去见识见识如此有趣的人儿。没想到居然这就送到我面前了。” 提到最近的“功绩”叶欢有点尴尬,卢主事一看人已经送到了,于是拱手告辞离开了,叶欢于是随着梓钰进了院子,梓钰说道:“来到我这儿,就要守我的规矩,我的规矩不多,只有一条,完全听从我的命令。” 叶欢皱了皱眉说道:“那如果你的命令与城主的命令相违背呢?” 梓钰的脚步顿了一下,他提了这么多次要求,这却是第一次有人用这个问题来反驳的,他转过头看见叶欢笑道:“我觉得你越来越有趣了。” 男人给她指了间偏房,又分配了些筛选药物的工作就钻进屋里。 叶欢当他喜欢安静也没有去打扰他,筛选药物的工作比较容易,她很快就做完了于是进屋去休息。 偏房里空空荡荡的,除了一桌一床一柜没有其他多余的家具,叶欢闹腾了一场也累了,倒在床上就睡了起来。待到晚饭时才被梓钰叫醒。 因为叶欢要吃人界的食物,所以她的吃食都是由城主府里的厨子专门给做的,所以送来的时候是两个食盒。 梓钰笑道:“我说小叶子,看来咱们的城主大人对你还是特别照顾的。” 叶欢耸了耸肩,没有接话,乖乖吃东西。 梓钰四下扫了下,见她似乎很适应,便问道:“看你的着装和言谈举止,似乎家境也不错,睡在这样简陋的屋子里,难道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啊?没什么想说的啊,”叶欢说道:“比这更差的地方我都住过,有什么呀?” 梓钰悠闲的一边喝酒,一边吃东西,道:“看来你在人间的日子过得也不怎么样。” “才不是,我在人间的日子过得可好了,无……”叶欢猛地意识到自己和这些人并不熟悉,急忙改口道道:“……我师父对我很好的,什么都不舍得让我做,更不舍得我吃苦。” “师父?”梓钰一挑眉道:“你是孤儿吗?” 叶欢点了点头说道:“对呀,我是孤儿,如果没有师父,我说早就被饿死了。” 梓钰道:“我看未必,就以你这小鬼精灵的样子,就算是把你流落街头,你也不会把自己饿死的。” “那是你不知道我小时候的样子。”叶欢说道:“那时候我心智不全,整个人傻乎乎的,手脚配合的都不好,走道都会摔倒,家人嫌我是个麻烦,那年闹灾荒,他们还想着把我和隔壁的二丫换了,这样的话他们就有饭吃了。” 梓钰夹菜的手猛然一顿,脸上的笑容顿时敛去,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显得发白:“易子相食。” 叶欢点点头道:“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毕竟大家吃不饱的时候就只能吃人了。” “你倒是看得开!”梓钰笑道:“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情可是要做一辈子噩梦的。” “没什么看不开的。”叶欢摆了摆手道:“为了这种事计较一辈子才奇怪呢!” 梓钰爽朗一笑,道:“这次我真的要谢谢城主大人了,给我派来了这么个别致的趣人儿。” 他话音刚落,只听屋外突然想起一声奇怪的鸣叫声,梓钰脸色一沉急忙将碗放下,急匆匆的奔了出去,连句交代都没有。 叶欢不知道怎么回事,乖乖的直接吃完了饭,开始收拾碗筷。 这时,门口突然人影一闪,下一刻屋子里已经多了个人,而且是个从头到尾都裹着黑布,只漏出一双眼睛的女子。 “他人呢?”女人语气十分不善的问道。 叶欢自然知道对方问的是梓钰,于是回道:“他出去了。” 女人没接话,而是上下打量着叶欢,眼神像是两把剔骨刀,仿佛要把她抛了开来,看看里面的内脏。 叶欢本能的感觉到对方的敌意,浑身紧绷了起来。 “我警告你,你给我离梓钰远点!”女人不客气的道:“别以为他对你有说有笑就是看上你了,你不过就是个普通的人族而已,别妄想能飞上枝头做凤凰。” 叶欢顿时明白女人的敌意是从何而来,看来是那位钰公子的爱慕者,把她当情敌了。 “玉玲珑!谁准你进来的?”梓钰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女人浑身一颤,急忙道:“我听说地府的判官大人请你过去,说是有你妹妹的消息了。” “玉主事还真是神通广大啊!刚刚发生的事情立刻就知道了。”梓钰的语气中是浓浓的警告,道:“虽然说你是戒律院的主事,但是,这药庐是我的院子,轮不到你来这教训人。” “我不过是……”玉玲珑刚要开口辩解,男人已经进了屋子,道:“不过什么?不过是戒律院已经不够你耍威风的了,要在我这里耍一耍吗?” “梓钰,你……”女人被气的无语,一转身出了屋子。 梓钰看着女人的背影,对叶欢道:“下次这人再来你就直接给我赶出去,不用留情面!” 叶欢应了一声,这时发现男人胸口的位置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着光,不解的问道:“你衣服里什么东西在闪啊?” 梓钰急忙低头,果然也看到自己胸口处闪起的光芒,他赶紧从怀里掏出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珠子,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不知是不是叶欢的错觉,她好像看到梓钰捧着珠子的手似乎在微微发抖。 只见那珠子缓缓飞起,随后开始往叶欢这边飞来,两个人都直直的看着那珠子最终停在了叶欢的头顶,然后瞬间化成发着光的粉末,落了叶欢一身。 “这是什么东西?”叶欢皱眉去拍身上的粉末,却见对面的那个男人几乎是同手同脚的走了过来,道:“你叫什么名字?” 叶欢被他那直勾勾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毛,往后退了一步道:“叶欢,树叶的叶,欢乐的欢。” “欢儿,欢儿!”梓钰似乎是控制不住的一把抓住叶欢的双肩,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叶欢浑身一僵,急忙挣脱,小心翼翼的道:“钰公子,你没事吧?” “没,没事!”男人有点语无伦次,紧紧攥着自己的手,道:“我只是想起了些往事。” “啊?!!”叶欢彻底蒙了。 “能坐下来,听我说个故事吗?”梓钰似乎是怕吓着叶欢,深吸了两口气,道:“百年前,我在人间有个妹妹也叫叶欢,她生下来就心智不全,直到四岁才学会走路,六岁才学会说话,我答应过要照顾她一辈子,可是后来爹爹过世,娘亲改嫁,那个继父趁着我不注意居然将当时只有八岁的她给卖了。我一直到处找她,直到我死都还拜托地府的判官帮忙留意着,可一直以来都没有半点消息。” 梓钰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叶欢已经猜到了,如果连地府都没有这人的魂魄的消息,一般情况下就是那魂魄已经被不知什么的外力所吞噬,最后没能来到地府,也没有能入得了轮回,更没能转世投胎。 “她和你长得也很像,所以……”梓钰深吸一口气,看着叶欢,带着颤音说道:“我能不能把你当成我的妹妹?” “妹妹?”叶欢惊道:“不好吧!” 男人急忙道:“你也不必为难,毕竟整个冥界,乃至整个六界里‘钰公子’都没有什么好名声,连最穷凶极恶的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和我走的近了反而危险。” 看着男人落寞的神情,叶欢心莫名的揪了一下。 梓钰却笑道:“没关系,只要你记得,以后在外面若是受了委屈一定要和我说,我定不会让他们欺负了你。” 男人说的情真意切,叶欢下意识的点了下头。 -- 第叁卷冥界10 第二天,叶欢就真正的体验了一次什么叫做“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特别梓钰还是个活了百年的鬼男人。而那句“不会让他们欺负了你”的潜台词就是“只有我能欺负你”。 因为这人开始每隔一个时辰就会从药庐里兴冲冲的端出一碗黑乎乎的药汁,然后逼着叶欢喝下去,用他的话叫“调理身体”,调理的叶欢痛不欲生,偏偏男人还是一副“我为你好”的态度,弄得叶欢实在不忍心和他翻脸,只能四处躲。 驰槊刚进书房就碰到了端着药碗四处抓人的梓钰,他用余光瞄了一样桌披下露出的粉色衣摆,平静的问道:“有事?” 梓钰伸着脖子往书房里瞧,道:“我来找欢儿的。” “欢儿?”驰槊将这个称呼在嘴里嚼了嚼,赶紧像是咬了一口劣质的糖糕,粘腻的有点反胃,男人微微皱眉,道:“你找她有事?” 梓钰见驰槊挡在门口,也不好直接将人挤开,只好用手里的碗示意了一下,道:“到时辰了,她该吃药了。” “我没见到她人。”驰槊依旧堵在门口,岿然不动。 见到衣角不算见到人!驰槊很满意自己的机智。 梓钰自然是不怀疑驰槊的话,于是讪讪的端着药碗去别的地方找叶欢了。 男人随即关上了书房的门,迈步走到书案前,用脚踢了踢案腿,道:“他走了,出来吧!” 于是,从书案里露出叶欢一张憋的通红的小脸,对着他露出一个笑容。 驰槊轻挑了一下眉,道:“身体好了就开始躲药了。” “不是那……”叶欢刚想解释谁知旁边的驰槊却毫无征兆地瞬间坐在了书案后的椅子上,伸手将叶欢的头按进了桌子下面,低声命令道:“别出来!” 就在这时,门外的风声中混杂了一身不易察觉的梆子声,驰槊手指飞快的结了个手印,点在了叶欢的眉心。 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从眉心直刺进叶欢的脑子,冷的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驰槊随手拿了个公文在手,冷冷地说:“我们幽冥城什么时候成了仙界的后花园了?你们想来就来,连通传都不用了吗?” 窗外,一个带着些桀骜的声音说道:“仙界正在搜索一名在逃的要犯,希望冥主见谅……” “见谅?”驰槊挑挑眉,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道:“我还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和你们仙界有这么深的交情了。” 说着,他手腕一翻,一股罡风随即顺着窗子袭了出去,只听门外一声极低极低的闷哼伴随着重物倒地的声音响起。 随后,另一个声音战战兢兢的道:“冥主大人,小的只是奉命带他过来,实在是……” 驰槊冷冷的道:“带着他给我滚!” 窗外的人急忙低低地称了声“是”,片刻,那股浓郁的阴气就消失不见了。 叶欢小心翼翼的从桌底探出头,轻声问道:“是仙界的人?” 驰槊点了点头,目光看着窗口,若有所思。 这时,有人拍了两下门随后一推门就进到了屋里,正是去而复返的梓钰,不同的是他身后还跟着叁个人,一个是须发皆白的老人,一个是一名身材魁梧的中男汉子,另一个则是一个体态婀娜的妩媚女子。 他们正是在六界大名鼎鼎的冥主手下四修罗:钰公子——梓钰、白须翁——韫缮、海力士——卫虎、毒寡妇——影娆。 四个人都是沉着脸,一同向驰槊行礼。 桌子下面的叶欢听到有人进来,立刻乖乖的将伸出来的头又缩回了“龟壳”。 “仙界真的是越来越嚣张了。”毒寡妇影娆挑着眉道:“居然敢明目张胆闯城主府,简直是欺人太甚。” 梓钰环着臂,道:“我看他们是忘了五百年前是怎么被咱们吓的屁滚尿流的了。” 卫虎用拳头狠狠往手掌里一砸,双眼恶狠狠的道:“那就让他们在尝尝我们万鬼兵的厉害。” “仙界这次确实越界了,居然派了人缠住我们,另一个自身闯城主府。”韫缮眯着眼捋着白胡子,道:“可是我总觉得,他们这次的态度有点不对劲啊!” “哪里不对?”驰槊也隐隐有些奇怪的感觉,但就是说不出来。 “似乎有些急躁,像是……”韫缮皱了皱眉,道:“在急着找什么东西。” 驰槊听完也陷入了沉思,正仔细想着,只觉得有人在戳他的大腿,他垂眼看去,就见桌子下的叶欢用口型道:“九瓣莲?” 驰槊不着痕迹的伸手拍了下叶欢的头示意她不要乱动,状似对着四人说道:“不大可能是九瓣莲,因为仙界之前一直和神界交好,九瓣莲虽然稀少,对于他们来说却也不至于是什么绝世的宝贝。” 众人似乎觉得这个话题是个无解的题目,于是果断换了下一话题,而桌子下面的叶欢却陷入了沉思,脑子里总像是有什么东西飞快的闪来闪去,但就是让她抓不住。 好半晌,叶欢腿上一阵酸麻才拉回她的思绪,想必是在桌子下面蹲的姿势不对,于是她小心翼翼的探出半个头,准备悄悄的换个姿势。 谁知她刚探出来一点,就被驰槊的大手给按了回去。 她急忙拍了拍男人的腿,比划着解释自己腿麻了的事情,可男人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减,还是不让她露头,叶欢以为是自己没比划明白,于是伸出手在男人的大腿上写道:“我腿麻了。” 下一瞬她就感觉到男人推着她头的手书一僵,叶欢觉得对方应该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急忙换了个姿势,还不忘对着驰槊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 这边,浑身已经僵成泥塑的驰槊看到女孩的笑容之后,只觉得有种想要咬人的冲动。 他刚刚只是下意识的想把她遮住,谁知一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做法有多蠢,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趴在自己大敞的腿间,淡淡的香气从下面传来,飘进鼻腔化作一股前所未有的热流直往他胯下钻。 本来她一动不动还好,谁知她不是为何居然动了起来,他的膝盖碰到她娇嫩柔软的脸颊,顿时有一股电流直冲他的心头。 驰槊发誓,若是没有眼前这四个人他一定会把女孩从桌子底下揪出来,然后扔出房间,可偏偏他不能。 试想,要是他堂堂冥主在和自己下属讨论公事的时候,突然从自己的胯下揪出一个女孩,估计不需要一个时辰,数不清版本的猜测就会传遍了幽冥城的大街小巷。他驰槊丢不起这个人。 就在他一次次将女孩按住不许她动的时候,那人却伸手指在他的大腿内侧抚摸了起来。 驰槊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那千年不跳的心像是疯了一样的狂跳不止,耳朵里嗡嗡作响,神情似乎是在严肃的听着属下的汇报,其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心里隐约盼望对方能继续做点什么,可是叶欢却重新缩回了桌子下,那柔软的触感再次离得远远地。 驰槊心中莫名的泛起一阵失望,不由得低头看去,正撞上女孩天真无邪的笑脸,那清澈的眼神,让他心头猛地漏跳一拍。 “主上,主上!” 卫虎的声音让驰槊猛地回神,他立刻变回了平时的模样,问道:“怎么了?” “您有什么看法?”卫虎问道。 驰槊顿时有点尴尬,他刚才正在心猿意马,哪里知道对方说了什么。 好在韫缮人老鬼精,急忙又将刚才的话说了一遍,驰槊这才缓缓说出自己意见。 本来以为只是委屈一会儿,谁知道这几个人说起来没完没了,更可恶的是梓钰居然将他从人界带回来的蜜饯和糕点拿了出来分给众人,几个人在屋子里有吃有喝,一副要打持久战的模样。 叶欢早上因为怕吃药吓得连早餐也每次,如今四处都飘着食物的香味,她蹲在桌子下面捂着自己的肚子,可怜巴巴的看着驰槊。 见男人不理她,她又伸出手戳了戳对方的腿。 果然,驰槊抬手拿了一块蜜饯,像是在把玩一般,趁着众人不注意,伸到了桌子下。 桌下的叶欢刚要伸手去拿,却发现自己的手在桌子下面到处按来按去脏的不行,于是直接用嘴一口含住了那颗蜜饯。 驰槊像是被电到一般的抽回了手,用了的搓了搓手指,却依旧搓不掉刚才那柔软湿滑的触感。于是急忙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这才把喉咙里的那股干涩赶走。 谁知他刚舒了口气,腿上又被捅了一下,他状似疲惫的撑着头,趁机抬手挡住双眼,给了女孩一个警告的眼神,可是回敬他的却是一双水汽朦胧的可怜模样。 男人坚硬的心头顿时泛起一阵自责,于是他缓缓坐直,又拿起一块糕点,趁人不备递了下去。 叶欢依旧用嘴去接,好在糕点大一些,没有碰到男人的手指。 于是,驰槊开始做起了专职的投喂者,甚至最后还不忘用在拿走一块的同时用法术补上一块假的。 -- ňpǒ18.cOм 第叁卷冥界11(一更) 好不容易等到四个人终于走了,叶欢这才从桌子里钻出个头来,夺过驰槊手里的茶杯,直接一饮而尽,喝完还不忘拍着胸口道:“差点没噎死我!” 驰槊眼神有些闪躲,道:“为什么不吃药?” “他那是毒药啊!”叶欢叫苦连天,道:“钰哥哥说每日吃点毒药,日后就不怕别人下毒了,他师父就是这么练他的。” 驰槊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直接迈步走出了房间,果然看到了正端着药碗四处寻找叶欢的梓钰。 他看着药碗,状似不经意的问道:“还没找到吗?” 梓钰点点头说道:“也不知道这丫头跑到哪里去了。” 驰槊又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药碗,问道:“这里是什么药?” “断肠草”梓钰回答道。 “什么?”驰槊的眼睛微微眯起,道:“你给他喝毒药。” “非也非也,”梓钰只觉得脊背发凉,有种被野兽盯着的感觉,急忙说道:“这是一个虽然看似危险实则很安全的方法,就是每天吃一点毒药,这样日积月累人的身体就会对毒药产生抗拒,以后就是百毒不侵了,当年我师父就是这样锻炼我的。” 驰槊哼了一声,说道:“我记得很清楚,当年可是你把你师傅亲手杀了。似乎他对你做的事情,你并不领情。” 梓钰像是被人戳到了什么痛处,尴尬的一笑。说道:“这当然有不同,那老头当年给我喝的这些是要把我炼成药人,我现在不一样,我都是为了欢儿好。” 驰槊不想再听他辩解,冷冷说道:“还有几天就是鬼门大开的日子,我这边的工作比较多,叶欢过来帮忙。” “什么?”梓钰急忙道:“你城主府这么多人,为什么要抢我的欢儿过来帮忙?” “我的。”驰槊眼神一冷,看向梓钰。 瞬间,一股扑天在地的威压随即而来,这让一向在人前自诩天不怕地不怕的梓钰猛地打了个哆嗦。 他听到驰槊缓慢却威胁性十足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是你的?” 梓钰用力吞了下口水,自从五百年前的那场大战之后,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到这样的驰槊了。 他跟了驰槊这么多年出生入死打打杀杀,自然明白这个男人的脾气。这男人就像是一头雄狮,平日里趴在那里打盹,看似温顺,而一旦有人侵入他的领地,触了他的逆鳞,他绝对会给对方好看。 梓钰知道现在自己已经踩到了对方底线了,急忙说道:“我是说我们院儿的……” “她也不是你们院的!”驰槊冷声打断,道:“她是我的客人,做些事情也不过是尽一份心意,你们最好都清楚些。” 说完驰槊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直接转身离开,又一次进了书房。 院子里,梓钰端着碗,摸了摸下巴,突然勾起唇角,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 妖界 白泽身穿纯白滚金边的王袍,手捧着一个造型别致的黑色木盒步伐轻快的走进寝殿。 如今他的外貌已经完全恢复,就连原本乌黑的头发此时也变回了原本的纯白。 他一路走到床边的木榻边,那里伏着一只山鸡大小的鸟儿。 鸟儿浑身青羽,头上的叁根冠羽无力的垂着,就连尾羽中最长叁根的翎羽也各自只剩下了两枚赤黄白相间的眼状斑纹。 见到有人走近,它垂着头,无力的眨了下眼,似乎在问来人做什么。 白泽用力抿了一下嘴唇,努力克制了自己的笑容,对着它扬了扬手里的盒子,道:“青言,我们的小家伙不负众望,把九瓣莲拿回来了。” 刚才还怏怏的鸟儿猛地仰起头,乌黑的眼睛紧瞪着那个盒子,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自从叶欢走后,凤青言的伤势就越来越重,如今已经是直接变回了原形。 白泽的笑容收敛,走到榻边,拍了拍好友的背,道:“别担心,送东西的人传信过来,她很好,也很安全。” 自从千年前妖界臣服于仙界,就一直被对方压的死死的,内乱什么的对方根本不管,但是如果一旦涉及到六界之事,仙界绝对是第一时间派兵镇压。而白泽虽然是妖王,却因为刚刚夺权根本无法反抗。 叶欢偷了九瓣莲自然是六界的通缉犯,仙界自然猜出她来自妖界,目的是为了救凤青言,于是派了大量的兵将将整个妖界守的死死的,就等叶欢一出现送药立刻将她拿下。 白泽转头看向寝殿外,道:“我让他们把那些仙人们拖上一时,先把你的伤治了,不然继续恶化下去你这一条鸟命也没几天了。” 说完,白泽挥手加强了寝殿的结界,随后打开盒子取出那朵九瓣莲,手上妖力运转,花朵缓缓升起。 一股金色的碎光蜿蜒的飘向榻上已经显出原形的凤青言,瞬间,那一身原本暗淡无光的羽毛开始泛出淡淡七彩光芒,随着治疗的继续,它头顶上的冠羽开始发出幽幽的青光,尾巴上的翎羽开始一节一节的生长出来,最后竟然长到五尺长,直垂到了地上。 待九瓣莲全数用尽,白泽看着浑身泛着七彩柔光的鸟儿笑道:“看来你这鸟命算是保住了,再养个一年半载,应该就能恢复人形了。” 他话音刚落,突然目色一凛,下一刻他刚刚布置好的结界,已经被人强行破开,叁名身穿金甲的仙将已经落在了寝殿内。 白泽冷眼看着叁人,语气不善的道:“私自闯入别人的卧室,这就是仙界的礼数吗?” 其中为首的一名仙将毫不在意的道:“妖王殿下若是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又何必怕别人看。” 他说完,看向白泽手里的盒子,道:“妖王这手里的盒子上有神界的气息,不知可否给小仙看看。” 他嘴上说的客气,却完全没有要等人同意的意思,伸手就去抢,白泽目光一冷,抬手一挥,那盒子已经瞬间碎成了齑粉。 “妖王半月!” 为首的仙将大吼一声,随即叁名仙将已经抽出了武器。而同时,榻上的青鸾鸟一跃而起,双翼一展,浑身升腾起青色的火焰,凌空怒视着叁人。 那名仙将厉声道:“仙界奉神界之意巡查四界,妖王这是要反抗吗?” “我不过是扔了个垃圾,叁位仙将怎的如此紧张?”白泽站起身,轻轻掸了掸身上的王袍,看着叁人道:??“难倒你们来之前,你们的主子没有告诉你们,我是个十足的败家子吗?” 虽然明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在瞪眼胡说八道,但是如今证据已经毁了,叁人也实在是不好再纠缠,毕竟就算白泽的妖力没有完全恢复,但是身份放在那,人家好歹是妖王,真的得罪透了,对方一状告到仙尊那里绝对没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于是,旁另一名仙将急忙上前打圆场,道:“如此便是误会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鲁莽之处还望妖王海涵。” “海涵!一定海涵!”白泽笑的人畜无害,道:“不过这海也有个量,不然就该水溢(海啸)了。” 看着叁人离开,白泽敛了笑容,眼中泛起杀意,道:“这妖界算是被盯上了,看来欢儿还是暂时躲在外面的好。” 凤青言收了火焰从空中落下,看着白泽。 白泽一族本就通晓万妖,自然知道凤青言对他说什么,他看着对方,露出一个邪气十足的笑容,道:“看来牢里那些没死透的也该派上用场了。” ++++ 冥界 驰槊看着树下睡得香甜的叶欢,走上前,用脚轻轻的踢了踢,道:“醒醒,妖界来信了。” 原本还赖着不想动的叶欢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一骨碌爬起来,伸手抢过信件,急急忙忙打开看。 信中简单的说了下凤青言已经开始转危为安,让她不要担心,随后感谢了下冥主的照顾,之后就通篇是叮嘱她注意安全,和长篇大论对她的思念。 叶欢越看越尴尬,最后索性将信收了起来,笑着像驰槊传达了一下白泽的感谢。 她正说着,却见远处梓钰笑盈盈的走了过来,见他手里并没有捧着药碗,叶欢把心放下,笑着对他挥了挥手。 梓钰看到叶欢终于不躲自己了也是很开心,上前给驰槊行了个礼,伸手拉着叶欢的手腕就往外走。 “站住!”驰槊出声喊住两人,道:“她今天的活还没干完,你要带她去哪?” “什么没干完啊?我明明看到她在这睡大觉。”梓钰看了一眼驰槊,道:“今天鬼门开,我带着欢儿去人界玩玩。” “鬼门开?是七月了吗?”叶欢最近在妖界和冥界晃荡,实在是不记得人界的日子了。 人界和冥界有规矩,每年从七月一日起地府的阎王就下令大开地狱之门,一直到七月叁十日才关上鬼门。让所以人界称七月为鬼月,这个月人们认为是不吉的月份,既不嫁娶,也不搬家。 而这日子对冥界来说却是最开心的日子,那些终年受苦受难禁锢在地狱的冤魂厉鬼可以在这时走出地狱,获得短期的游荡,就连幽冥这种地方只要得到允许就可以去到人界,享受享受人间血食。 -- 第叁卷冥界12(珠珠满1800加更,二更) “可以去人界!”叶欢两眼放光,拉着梓钰的袖子兴奋的道:“我也可以去吗?不会被仙界发现吗?” 还不等梓钰回答,旁边的驰槊已经一把将她拉了回来,道:“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 叶欢像是被霜打了茄子,顿时就蔫了下去。 梓钰急忙开口安慰道:“其实也没事,人界气息是最乱的,就算仙界要找你也不容易。” 驰槊一挑眉,道:“一旦被抓住,你打上仙界救她回来?” 一句话噎的梓钰没了下文。 “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去。”叶欢笑着从梓钰的手里抽回手腕,道:“我想起来了,我还有工作没做完呢,我去忙了!” 说完,她就快步的往驰槊书房走了。 “哎!”梓钰看着叶欢的背影,故意拉着长音吊着嗓子道:“你每年都赖在幽冥城不出去也就算了,何必拦着她呢!欢儿不过是个柔弱的小姑娘罢了,何必呢!” 他说完半晌没听到有人回应,转头偷偷去看驰槊,却发现那里早就没了人影。 梓钰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直接笑出声,自言自语道:“驰槊啊驰槊!我就乖乖等着做着幽冥城的国舅爷了!” 驰槊一路跟着叶欢到了书房,见女孩拿了块抹布开始擦书架,他自己也就直接在书案后坐下,拿起一本书。 屋里安静极了,屋顶四角镶嵌的珠子发着幽幽的光。 驰槊偷眼看着一直闷闷不乐的叶欢,想了想将书放下,端起案上的糕点,走到书架边,道:“昨天梓钰带回来的栗子酥太甜了,你拿去吃吧!” “哦!”叶欢应了一声,伸手接了,却又随手放在了一旁的书架上,丝毫没有要吃的意思。 旁的驰槊微微皱眉,捏了块栗子糕递到叶欢嘴边,道:“张嘴!” 叶欢眼神呆滞的乖乖张嘴,接下对方喂来的糕点。 自从那天之后,驰槊便喜欢上了投喂叶欢的感觉,闲来无事就把她叫到自己身边投喂各种吃食,喂的高兴了还不忘伸手揉揉叶欢的头,俨然一副对待宠物的样子。 对此,叶欢却没有半分不开心,有吃有喝还有人送到嘴边,她乐得享受。 不过今天她显然没有配合的心情。 驰槊于是讪讪的走回书案后将书拿起,眼睛虽然看着,脑子里却已经乱成一团。 其实,他堂堂幽冥之主,只要在叶欢身上下一个印记就可以保证她不被仙界发现,可是刚才恐吓的话已经说出去了,想收回来是不可能的,他一方面不想让叶欢跟着梓钰他们去人界,一方面又看不得她难过。 无论是活着还是死了,驰槊都没有遇到过这种两难的情况,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半晌,他终于眼前一亮,轻声道:“要想去人界不被仙界发现也不是没办法!” 叶欢猛地从书架处伸出脑袋,双眼放光的道:“什么办法?” 驰槊伸手取出一枚黑豆大小的绿色果子,说道:“这叫隐息果。你将它种下,叁日后开花,叁日后结果,到时你将果子取下,佩在身上就能隐去气息,到时候除非当面撞到,仙界是不会发现你的。” 他话音刚落叶欢已经一跃到了他面前,将种子抢到了手里,随后一溜烟似的跑了出去。 ++++ 六天后 叶欢趴在驰槊的书案边,眼巴巴的看着桌上花盆里那垂在枝头指甲盖大小的翠绿果实,只等它成熟落地。 驰槊对叶欢这种孩子气的做法很是不解,将一个蜜饯递到她嘴边,道:“你盯着它也不会快!” “可是我可以第一时间看到它成熟啊!”叶欢说着张嘴去接蜜饯,谁知她刚把嘴张开,只见那翠绿的果实突然无风自动了一下,随后,从根部开始渐渐变黑。 两人眼睛都是一亮,知道这就是它成熟的标记,待到那颗果实也变成黑色就算是彻底成熟了。 叶欢一口将蜜饯含住,连带着男人的半根手指也一并含进了嘴里,却一动不动瞪着眼睛,聚精会神,大气都不敢喘的盯着那果实一点一点的变黑。 而驰槊此时的注意力却已经全部都集中在了手指上,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女孩的牙齿轻咬着自己的指节,舌头微微卷曲,柔软地包裹着他的指尖。 驰槊鬼使神差般的微微的弯了弯指尖,不着痕迹的摩擦着女孩的湿滑的舌头,心剧烈的跳着,速度惊人,牵扯的胸腔都微微生疼。 就在这样奇妙的气氛下,那果实终于变的通体乌黑,最后从枝头落下。 叶欢急忙吐出男人已经被含的湿漉漉的手指,一把将果子拿到手里,一双眼睛泛着光芒,道:“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盼成了。” 叶欢兴奋了半晌却突然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其他人已经都去人界玩了,而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去人界。 于是她急忙看向驰槊,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道:“冥主大人,能不能告诉我一下怎么去人界啊?” 驰槊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被她扯了好几下才算回过神,男人轻咳了一声,将手背到身后,说道:“你那么笨,说了你也听不懂。” 叶欢撇了撇嘴道:“你都没说怎么知道我听不懂?” 驰槊扫了一眼,站起身就往外走,叶欢急忙跟上道:“你要是怕我听不懂,要不,你画张图?” “画图就算了!”驰槊唇角微微勾起,继续往前走着,道:“你跟紧我就行了。” “啊?!”叶欢一脸的不解,却还是加紧了步伐,跟上了驰槊。 ++++ 叶欢一路跟着驰槊过了鬼门关,一路到了人界的酆都城。 这里天刚刚黑下来,看着久违的人界叶欢一时百感交集。 恰逢七夕,街道上满是卖巧果丝线的小摊贩。街边茶摊的说书人,也将平日里的英雄演绎换成了了牛郎织女的故事。 说书人眉飞色舞的道:“……话说自从回到天上那织女日夜以泪洗面,祈求能与牛郎见上一面!这祈求的诚心甚至感动了喜鹊,喜鹊在天河之上给牛郎织女搭了条鹊桥……” 这故事叶欢在人界时听了不下千百遍,但此时重新听到却依旧觉得激动不已,旁边的驰槊负着双手,皱着眉听着,时不时发出一声不和谐的冷哼。 终于等到散场,叶欢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这么无聊又无耻的故事,你居然听的津津有味?”驰槊冷声道:“牛郎那样无能的男人,用那么下作法子娶得天上的仙女,简直恶心!” 叶欢笑出声道:“一个故事而已,你何必这么认真?” “是非必须分明!”驰槊严肃的道:“若是人人都觉得牛郎的做法对,岂不是人人效仿?” 叶欢一愣,她一直以为驰槊这种连厉鬼恶煞都害怕的人物绝对是个大坏蛋,可如今看来,这人却比所谓的正义之士更正义。 于是她笑着上前扯住驰槊的袖子,道:“我有个不同版本的牛郎织女,你要不要听?” 驰槊不着痕迹的放慢了步子,回头看着叶欢,明显是默许了。 “话说有个牛郎趁着织女下凡洗澡的时候偷了她的衣服,将织女藏在家中做了夫妻。后来王母找到织女,织女临行前……”叶欢于是眨了眨眼,抿着嘴笑道:“……把牛郎给杀了。” 驰槊被叶欢的故事直接逗笑了,伸手在她头上敲了一下,道:“一夜夫妻百夜恩,你倒是够心黑手狠的。” 叶欢捂着头,故作欣慰的道:“好了,我们的大人终于笑了!” “看在你这么费心的份上,”驰槊伸手抓住叶欢的手腕,道:“想吃什么,说!” “想吃什么都行吗?”叶欢双眼放光问道。 驰槊嫌弃的看了她一眼道:“出息!” “民以食为天!”叶欢说的理直气壮。 于是,之后的一路上只要是叶欢看上的驰槊都会毫不犹豫的掏钱给她买,刚开始还只是吃的,渐渐的就变成了各种小玩意,两人手里装不下就装进乾坤袋里。 叶欢看上一只漂亮的鲤鱼灯,怎么都不肯放进乾坤袋里,一路都提在手上,于是驰槊便乐呵呵的当了投食者。 “对了!”叶欢嘴里含着点心,像只仓鼠一样,迅速地咀嚼着,还不忘问道:“我只是让你帮忙带个路,你跟来干嘛?今天不要办公吗?” 她记忆里驰槊似乎总有处理不完的事情,虽然也经常看到他看书,但是多数的时间他都是坐在书案那里批公文,没想到他居然有时间出来逛街。 “吃这么快干什么,我没兴趣跟你抢。”驰槊一脸嫌弃,却伸出手擦去了叶欢嘴角的点心屑,道:“我来视察人界民情。” “人界你也管?”叶欢不解的问道。 正说着话,有个戴头巾的小姑娘凑了过来,将她手中的托盘举起,道:“姑娘长得如此标志,要不要买个花钿贴啊?” 叶欢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问道:“你都有什么样式啊?” 小姑娘急忙掀开了托盘上的盖布,只见托盘里摆满了用红纸、鱼鳃骨、贝壳等等材质的花钿,花色各异,琳琅满目。 “哇!好漂亮啊!”叶欢惊呼一声,她之前虽然也见过师姐们贴过,不过她因为一直穿的比较随意,所以也没有贴过。 可是她挑了半天,这个觉得好看,那个也觉得别致,哪个都不舍得放下。 驰槊实在等的不耐烦,一把将那整个托盘都拿了过来,随后扔给小姑娘一锭银子,道:“选不出来就都买了。” -- 第叁卷冥界13(一更) 有了好玩的叶欢就迫不及待想要试试,加之夜色俞浓,街上的人也开始多了起来。于是两人便在一间酒楼里要了个临街的雅座,点了几个小菜准备一边吃一边等一会儿的焰火。 叶欢把那一盘的花钿摆在桌上,心满意足地看看这个,瞧瞧那个。 驰槊则是在一旁边喝着酒,边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 一时间,他的思绪有点飘,不自觉的想起了自己前生的事情。 每年的百花节,所有九溪族成年的未婚男女们都会带着面具围着篝火跳舞,借此寻找自己心仪的伴侣,那时的场景也和这时一样热闹。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如此宁静的享受时光了。 叁百年?还是五百年? 全族的仇恨太过沉重,压的已经让他快忘记宁静安详是种什么感觉了。 叶欢对着铜镜笨手笨脚的摆弄着花钿,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贴歪,难看之极,女孩终于垮了脸,将花钿往桌上一丢,郁闷道:“这东西怎么这么难啊!” 驰槊转头去看,只见女孩一脸哀怨,嘴巴撅的老高,拍了拍她的脑袋,道:“怎么这么笨呢?出去别说是幽冥城的人。” 他说是说着,却伸手接过点胶的毛笔,抬手在一堆的花钿里随手捡了一朵粉色的桃花,开始往上面涂胶。 叶欢眼睛登时一亮,喜道:“这也你会吗?” 驰槊含糊地应了一声,他想起小时候自己的表哥们总是在他面前大谈女人经,然后会拍着他的肩催他快些成年,到时候一定帮他娶一个族里最漂亮的姑娘。可是就在他成年的那天,那些意气风发的哥哥们出战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驰槊!”叶欢的声音唤回他的心神,抬头正见女孩一脸期待的表情。 于是他轻笑一下,一手捏着她的下巴,手疾眼快的将花钿贴好。 稳稳当当,端端正正。 驰槊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作品,细细端详。 而就一眼,他就移不开眼睛了。 驰槊早就听大家私下议论说叶欢是个美人,不过,他一直不以为意,毕竟对于他们这种可以穿梭六界的人来说,皮囊就是皮囊,在好看也不过就似一件衣服,没什么好在意的。 所以,今天是他第一次仔细看叶欢,准确的说这是驰槊第一次仔细看一个女人。 女人长着一张他一只手就能捏满的瓜子脸,鼻梁高挺,鼻头小巧可爱,红唇饱满水润。白到透明皮肤在烛光下泛着微微的珍珠般的光泽,一对弯弯地新月眉格外秀美,眉间一朵娇艳的桃花妩媚娇羞。 他的目光从那朵桃花下移,那双乌黑水亮的眼睛里,仿佛有人将漫天星光揉碎了撒进去,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而这双美得炫目的眸子里有自己的影子,只有自己的影子。 酒楼里人声吵杂,对面茶楼里的说书人说着才子佳人的故事,街上的小贩大声的吆喝着,远处的戏台上敲锣打鼓…… 可这些喧嚣声,此刻的驰槊却是半分都听不到。 心跳不知不觉的加快,驰槊捏着叶欢下巴的手腕微颤,呼吸越来越急促,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莫名的燥热。 叶欢被男人眼神里的火烧的浑身不自在,小声唤道:“驰槊……” 驰槊猛地回神,急忙将手放开,尴尬的轻咳一声,目光四处躲闪,道:“这么简单都不会,你这个女人真是笨死了。” 叶欢看着镜子里端端正正的花钿满意的笑着,突然想起自己今晚的花销都是驰槊出的,出于感谢,她觉得要讨好一下金主,于是起身坐到男人身边,抱住他的胳膊,说道:“冥主大人好厉害,什么都会!天上地下,无所不能!” 被女孩柔软胳膊两条蛇一样的缠上,驰槊只觉得浑身像是烧起了火,正要说点什么别地岔开话题,却听房门被人敲了两下随即被人推开,两人一齐回头,就见店小二端着上菜的托盘站在门边,满脸尴尬的赔笑道:“不好意思,打扰二位了!” 驰槊急忙将自己的胳膊抽了回去,微微皱眉道:“少废话,赶紧上菜!” 店小二被男人的目光扫的莫名打了个寒颤,急忙手脚麻利的将酒菜上齐了,逃命似的退了出去,心里暗暗发誓只要客人不叫自己,坚决不进来了。 叶欢看着驰槊一脸的沉重,突然坏心思一起,偷偷拿起一片红色的花钿扣在手上,学着刚才驰槊的动作捏住了对方的下巴。坏笑道:“作为感谢,我也帮你贴一个!” 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女孩的幽香瞬间将驰槊裹住,驰槊明显有点慌乱,却强撑着自己的气势,道:“叶欢,你给我放手!” 他话还没说完,叶欢已经手疾眼快的将那朵花钿按在了他眉心。 驰槊用力地拍开了叶欢的手,耳根红成一片,气急败坏的将眉间的花钿抠了下来。 他用力太猛,虽然将花钿抠了下来却在额头上留下了个红色的印记,不知为何,那一刹那,叶欢竟觉得这样的驰槊别有味道。 不过看着男人的脸色她也自知玩笑开大了,忙一把抱住男人的胳膊,道歉道:“冥主大人!对不起嘛!我就是开个小玩笑!” 驰槊触电一般的将叶欢甩开,站起来,用力搓着自己的胳膊,仿佛要把那柔软的触感揉走,嘴上怒道:“谁准你随便跟我开玩笑的!” 叶欢心里一直怕驰槊,如今被他一吼本能的一哆嗦,整个人像极了做错了事被主人凶的猫咪,后退到角落里无辜的看着男人。 驰槊的眼神对上女孩无助又茫然的目光,心里猛地一沉。 无名和尚说过放下执念,方得自在。 那时他是如何回答的? 他说他生生世世都不会放下,除非仙界覆灭! 可是,现在呢? 仙界好好的,他又在做什么? 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一转身,拂袖而去。 叶欢一脸懵圈,不明白一个小玩笑怎么就惹怒了冥主大人。 不过见男人已经走了,至少说明他暂时没有要弄死她的意思,于是拍了拍胸口重新坐回桌边拿起了筷子。 毕竟这一桌美食可不能辜负! 谁知她刚夹了一口菜,还没来得及入口,余光突然瞟到楼下的人群里一抹高挑的白色身影。 她猛地窜到窗口前定睛去看,只见那五颜六色的人群中,赫然有一个长身玉立的身影,那人白衣翩跹,步履稳重,周身泛着幽幽的白光。 那身影她看过十几年,太过熟悉,只一眼就能认出。 君无涯! 叶欢浑身骤然一僵,眼眶一下就红了,手不受控制的抖着,筷子掉在了地上。她脑子顿时一片空白,什么法术武艺统统记不起,跌跌撞撞的从楼梯往下跑,还剩叁个台阶的时候一脚踩空整个人滚了下来,撞到端菜的店小二身上,汤汁洒了一手,白皙的皮肤被烫的通红,她却浑然不知,爬起来就踉踉跄跄的冲出了出去。 她朝刚才那个身影的方向追着,可是人群中却再也不见那抹身影。 记忆的闸门毫无征兆的开启,回忆像是洪水一般咆哮而出,无数的叶欢不敢去想,不敢去回忆的画面走马灯一般的在眼前略过。 那药后塞进嘴里的蜜饯,那贴在耳边的灵蝶,那永远满含宠溺的眼神,那永远守护在自己身旁的身影,那午夜抱着自己的臂膀,还有那在危险时永远挡在自己身前的胸膛。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清晰,仿佛印在自己的骨子里,魂魄里。 “无涯!无涯你在哪啊?你出来啊!” 叶欢声嘶力竭的喊着,一颗心仿佛被人猛地从胸口揪了出去,血淋淋,疼的她浑身不停的哆嗦。 “无涯,你出来啊!你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啊!” 叶欢像是被遗弃的孩子,无助的往前跑着,好像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觉得自己是被抛下的那个。 是啊,她好想他! 师门被欺、妖族宫变、神界寻药,最后到被仙界通缉流落幽冥。这一路她一直咬牙撑着,从一个只会在师父怀里撒娇的孩子,一夜之间成了一个可以独挡一面的女战士。 可是她好想继续躲在君无涯的怀里,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只做那个无忧无虑被他宠爱的欢儿。 “无涯,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所以你才不要我了?还是说,你已经把我给忘了?” 叶欢只觉得自己的魂魄仿佛已经离体,在半空中飘飘荡荡,眼前的视野一时清楚,一时模糊,抬手抹了一把泪水,却又有新的泪水不停的往外涌。 耳边有人喊着什么,可是她根本听不清,只是像一个行尸走肉一般的木然往前走。 下一刻,她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接栽进了河里。 ++++ 虽然晚了些,但是今天还是有二更的,不过,有可能要过零点了。。。。 -- ňpǒ18.cOм 第叁卷冥界14(珠珠满2000加 酆都城外阴云密布,把天上的月亮挡的严严实实。 四周突兀的刮着怪异的风,伴随着一阵阵渗人的电闪雷鸣。半空中立着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而他们的周围则布着防止凡人看到的结界。 驰槊提着弑神枪,眼睛微微眯着,嘴角满是嗜血的冷笑,看着眼前的白衣人,道:“尚清仙尊,你缩在仙界千年,怎么?终于耐不住,肯出来了?” 对面的男人一席白衣,飘带飞扬,即便眼睛上蒙着白绫却依旧挡不住他丰神俊朗,仙风道骨。 此人正是如今的仙界的尚清仙尊。 他听到驰槊的话缓缓开口,声音如泉水击石,语气不急不缓,声音不高不低,仿佛一柄古琴,让人格外舒畅,他道:“冥主驰槊,我念你千年修行不易,不想与你计较,速速让开。” “让开?”驰槊冷笑,手腕一转,弑神枪直指尚清仙尊,道:“我从幽冥爬出来,就是为了报当年我九溪一族的血仇,你觉得我会让吗?” “九溪一族联合魔族欲颠覆六界,”尚清仙尊淡淡的说道:“仙界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 “我呸!”驰槊狠狠的啐了一口,道:“欲加其罪何患无辞,你们这帮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过是找了个名目偷袭我们罢了,却说得如此云淡风轻,真的是让我恶心!” 驰槊实在不想跟对方废话,直接举枪便刺。 弑神枪势如长虹,可对面的尚清仙尊却没拔剑,他手中运集灵力,以掌为刃,直面应击! 瞬间,天空中巨响震天,白虹共灵光齐炸,结界周围一道道惊雷震耳欲聋。 谁知这时,一道身影闪进结界,下一瞬原本斗在一处的两人便被一股力量硬生生震开。 而驰槊乌黑的枪头上,一双白皙修长的手紧紧的握着,那手的主人一席袈裟僧袍,平静的看着驰槊,正是当初叶欢在冥界遇到的那名和尚。 此人名为无名,六界都称他为无名和尚。没人知道这人的来历,也没人知道他师承何门,只知道这人功夫高深莫测,六界中几乎无人能敌,而且他经常穿梭六界调停各方势力,所以有穿梭六界的本事。 虽然他非神非仙,却是六界中都要给叁分薄面的人物。 驰槊瞪着眼怒道:“无名和尚!你又来管闲事!” 那和尚轻声道:“阿弥陀佛,两位一个是仙尊,一个是冥主,若是动起手来便是仙界和冥界的大战,乃是生灵涂炭的大事,何来闲事之说。” 驰槊抽回弑神枪,冷笑道:“仙尊自然是有博爱众生的胸怀,不如舍身成仁,让我杀了你,也好免得什么生灵涂炭。” 尚清仙尊冷哼一声,将脸转过去,并不理会驰槊的挑衅。 “冥主大人,”无名和尚站在两人中间,转向驰槊道:“不知您是否还记得当年你我的约定?” “记得又如何?”驰槊道:“当初我答应你只要你帮我找到当年我族供奉的神女元神,我便在五百年内不在六界内掀起战火。” “如今时限未到!”无名和尚淡淡的说道:“冥主大人可是要失信与我?” 驰槊狠狠咬了咬牙,却没有说话。 看他不说话了,无名和尚,道:“冥主大人可还记得,你今日来到人界所谓何事?” 驰槊一下想起自己这次来人界是带叶欢来散心的,顿时神色一凝。 “她有难……” 不等无名和尚把话说完,眼前的驰槊已经身形一闪没了踪迹。 无名和尚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转身对着尚清仙尊道:“在下有一事相求。” 尚清仙尊微微颔首,示意他可以说了。 无名和尚缓缓的道:“听闻几日前有人入神界取了九瓣莲,如今仙界正在缉拿此人,不知可有此事?” 尚清仙尊微微点头,道:“确有此事!” “此人乃是贫僧一位故人。”无名和尚说道:“不知仙尊能否卖贫僧个面子,撤了此通缉令。” “神界乃是禁地,擅闯者必定重罚,绝不姑息!”??尚清仙尊冷冷的说道,显然不想给无名和尚这个面子。 而男人却并不恼,一笑道:“仙尊秉公执法是应该的,可是若有人借着缉拿人犯的机会意图夺宝,这件事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夺宝?”尚清仙尊入鬓的长眉微微皱起,道:“夺的什么宝?” 无名和尚道:“六合乾坤珠” 尚清仙尊眉头皱的更紧,半晌才道:“你是说,那女子是九溪圣女转世?” “正是!”无名和尚道。 “好,我这便撤去通缉令,将人手召回。”尚清仙尊缓缓吐出一口气,道:“毕竟仙界愧对九溪一族。” “多谢!”无名和尚行了个礼,转身要走,却听尚清仙尊开口道:“我刚从城中路过,感受到了六合珠的力量,却没有感受到有什么强大的神力加持之人,可见她并未觉醒。‘楚人无罪,怀璧其罪。’你将如此宝物托付给她,是何用意?” “我信她!”无名和尚微微一笑道:“她注定不凡。” +++++ 驰槊急匆匆的回到刚才两人吃饭的酒楼,却发现包间里已经换了另一波客人,他一把揪住上菜的店小二问道:“刚才这屋子里的姑娘呢?” 他本就是恶鬼都怕的冥主,店小二只是个凡人,被他身上的气势震得双腿发软,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我,她,她,她跑,跑了。” “跑了?”驰槊实在不想听他结巴,直接伸手在他额间一点,刚才叶欢跌跌撞撞追出去的样子顿时呈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驰槊只觉得自己心上最软的那个地方被人狠狠的揪了一下,一把丢掉手里的店小二就追了出去。 此时正是焰火燃放之前,街上的人也是最多的,大家摩肩接踵,驰槊被裹在里面寸步难行,他于是给自己使了个障眼法,直接凌空而起,四下去找叶欢的身影。 看了半晌都没有看到,他拳头捏的死紧,脑海里全是叶欢那惊慌失措追出去的模样,在心里骂了自己千百遍。 明明是自己心思不纯,却反过来吼她。 她不过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人界小丫头,自己都已经一千多岁了,居然还跟她耍脾气。 小家伙看似凶悍,其实就是只时不时扬着爪子的小猫儿,他将她一个人丢在人界,刚才还有仙尊经过,她此刻肯定被吓坏了。 既然尚清仙尊在此,不知周围有没有其他仙族,若是被他们发现叶欢的行踪…… 驰槊越想越慌,偌大的酆都城想找一个人何其困难,只悔自己将她的气息隐去,有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印记…… 男人眼前一亮! 不对,他在她身上留下过印记。 驰槊急忙收敛心神,闭上眼施法追踪印记的位置,终于让他感觉到那抹气息在不远处的河边。 男人顿时一个瞬移到了河边,可这里依旧有不少人,他放眼望去却没有见到叶欢的身影,正要再次凌空而起,突然听到旁边一个卖红绳的小贩和客人说道:“……你问跳河的那个,可就是刚才哭着跑过去的那个小姑娘,长得相当标志,可惜了,所爱非人啊!” 那客人道:“我听说了,她是从酒楼那边过来的,一路哭,一路喊,可怜的紧呢!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居然抛下这么个痴情的姑娘……” 驰槊顺着两人目光看去,果然看到河边围着一群人。 脑子嗡了一声,这位纵横冥界的幽冥之主手脚僵硬的走到岸边,挤开人群,就见地上躺着的女孩周身湿漉一片,身上是粉色长裙,双眼紧闭,一双修长的弯月眉间还贴着一枚娇艳的桃花花钿,那是他刚刚才亲手贴上的。 “造孽啊!”一名围观的妇女道:“这么标志的姑娘怎么就想不开投了河呢?” “我可听附近的人说了,”另一名妇女道:“她好像是被相公抛弃了,一路哭喊,走到桥边的时候整个人都疯癫了,一头就栽河里去了。” “哎呦!谁啊!这么缺德,好说好散啊!何必这么折磨人家小姑娘……”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一名同样浑身湿漉漉的捕快,皱眉道:“人都这样了,你们能不能少嚼舌根了!” 他今日执勤正好路过,见有人落水便跳下河将人救了起来,他自然知道叶欢只是呛水昏迷,于是不理旁边的众人,准备出手将对方胸中的水压出,谁知他手还没等碰到女子,整个人就已经被一股力道直接掀翻,下一瞬,一个一身黑袍的男子已经取代了他的位置,蹲在地上将女孩抱进了怀里。 驰槊像抱着个易碎的花瓶一般将叶欢抱起,手贴着她的后心缓缓运功,将她肺腑中的河水驱散。 嘴上却恶狠狠的道:“看看你那点出息,我跑就跑了,你一个女人追什么?手短腿短的,法术还差,你能追上我吗?有本事自己跑去跳河,就没本事拉着我一起跳河吗?死也不拉个垫背的,出去别说认识我……” 驰槊不停的凶着,埋怨着,训斥着……最后连周围的人都看不下去,一位妇人道:“我说你这个年轻人是怎么回事?你媳妇都跳河了你还这么说她?” 旁边另一位妇人也路见不平道:“就是,这姑娘嫁给你可是到了八辈子的霉,要是别人娶了这么个娇滴滴的媳妇必定是疼着护住,连说话声都不敢大了,就怕吓着,你可倒好,凶的……” “都给本座闭嘴!”驰槊怒吼一声,四周众人被他身上的气势吓得打了个哆嗦,顿时一声不敢吭,都静静的看着。 驰槊吼完众人这才又回头开始给叶欢输送灵力。 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之所以不停的说话是因为他真的怕了。 他驰槊活了两世,第一次知道恐惧是什么滋味。之前,哪怕是九溪大营被仙界偷袭,他本人面对几十倍于自己的敌人力战而死时,他的魂魄被打入幽冥之地被众鬼折磨时,还是他带着鬼兵杀上仙界时,他都不知道什么叫怕。 可是刚才,就在看到叶欢那惨白的小脸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惧死死的将他缠住,他只有不停的说话才能勉强让自己集中精神。 终于,叶欢缓缓的睁开眼。 “欢儿!可还有哪里不舒服?”驰槊轻声的问道,声音里是他自己感觉不到的温柔。 叶欢转动眼睛,终于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顿时,一股委屈席上心头,她不管不顾的一头扎进驰槊的怀里放声大哭。 驰槊先是一愣,随后伸出手,笨拙且僵硬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怀里的女孩。 +++++ 作者的话:我要怎么告诉我们的冥主大人,女主没有为了追你而殉情,这只是个美丽的误会。 -- ňpǒ18.cOм 第叁卷冥界15 客栈里,驰槊将叶欢放在床上,看着她依旧抽抽涕涕的样子心烦意乱。 “我去给你买套干净衣服。”驰槊说完就迈步走出了客栈。 由于是七夕,所有的店铺都将准备了很多上等的货物,想在这天大赚一笔。裁缝铺自然也如此,驰槊找了间门脸精致的女装店铺走进去,却见里面已经站满了人,几乎都是女子。 驰槊身材健硕,容貌刚毅,加上骨子里透出的霸气,一迈进门就吸引了一众女子的目光,她们中含蓄一些的只是拿着扇子挡着脸,频频向他张望,而胆大的则已经放下手中的事情,开始在他附近有意无意的绕了起来。 只可惜这人身上的气势实在是太强,这帮女子即便胸口怦怦狂跳,却怎么也不敢上前搭话,生怕恼了他。 可这些小细节对于驰槊来说却是完全看不出,他眉头紧皱,心乱如麻。 他不是不想陪着叶欢,可是就刚才那种气氛,他知道自己再待下去,一定会烦躁吼人,可明显如今的情况如果他吼了,一定会更糟,所以他只能找个借口逃出来。 “这位客官……”掌柜的不是女子,自然没那么多心思去欣赏驰槊的“英雄气概”,他只是见到这位本能的就腿软,总觉得这人是来找麻烦的,可是生意还是要做的,于是他只能壮着胆子问道:“男子衣物在对面,我这里卖的是女子衣物。” “我就是要买女子衣物。”驰槊说着将一锭银子扔给掌柜的,道:“把你们店里最好的衣服拿出来。” 掌柜一看那足足够他赚上一个月的银子数量双眼放光,立刻连害怕都忘了,急急忙忙从柜台里走出来,亲自招待这位“财神爷”,满脸赔笑道:“不知这位客官有什么要求啊?小的也好去准备。” 驰槊哪里懂这些,不耐烦的一摆手道:“要最贵的。” 掌柜虽然开女装店,但是接待给姑娘买衣服的男子也不少,立刻明白面前这位对这些一窍不通,于是笑着推荐道:“小店里新到的一批西边的云纱,穿上又轻便又舒服,要不拿来给您看看?” 见驰槊点头,掌柜又问道:“敢问,这衣衫是要送给尊夫人的吗?” 驰槊猛地看向掌柜,耳根有些泛红,一拍柜台道:“什么夫人?休要胡说!” 掌柜的观人无数,立刻就明白这是送给还未表白的心上人,于是急忙道歉,又问道:“那位姑娘身量如何?” 驰槊身上的衣服基本都是别人给置办好的,不然他就自己施法变一套,大概这辈子也没想到买个衣服居然要这么费劲,不过既然来了,还是不耐烦的用手比划了一下叶欢的身高和身形,随后冷冷的看向掌柜的,颇有一副“你再敢啰嗦老子就弄死”的样子。 掌柜急忙屁颠颠的跑去给他拿了几件成衣给他调。 驰槊嫌弃的看了前叁件,却在第四件上停住了目光。 那是一件大红的云纱衣服,做的十分华美精致,里衣是上等的大红云锦,外罩红色云纱,袖口滚着金边,胸口和裙摆用金丝线绣着一朵朵怒放的金牡丹。 驰槊看着那件衣服,几乎能想到叶欢那绝美容颜穿上这套衣服时会是如何的明艳动人。 掌柜极会察言观色,急忙将衣服托到驰槊面前,让他仔细看。 旁边伙计却有些没眼力的小声道:“这件不是您定回来的嫁衣吗?” 掌柜脸色一变,低声呵斥道:“你瞎了?这件款式和那件完全不同,而且这件绣的是牡丹,不是凤……” “就这件了!”驰槊打断掌柜的话,道:“再拿一套水粉色的。” 掌柜立刻笑开了花,乐呵呵的去给驰槊将衣服包了起来。 而当驰槊走到客栈楼下时,却见店小二满脸愁容,正抻着脖子像是再等什么人,一见到他,立刻像是见到救星一般,跑过来道:“这位客官您可回来!您前脚刚走,后脚您留下的那位姑娘,就钻进了我们的酒窖,而且她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门顶上了,我们怎么撞都撞不开。” 驰槊眉头一下皱的死紧,急忙跟着店小二来到就酒窖门口,赶走了掌柜和叫来帮忙的壮汉,随手一挥便破了叶欢设下的结界,推门而入。 昏暗的酒窖里只有一盏小小的风灯,照着极小的一块地面,似乎是给店小二来取酒的时候照明用的,四周都是黑乎乎的。 可是驰槊身为冥主,最不怕的就是黑暗。此时这里对于他来说清晰无比,所以他自然一眼就看到了缩在角落里抱着酒坛猛灌酒的叶欢。 男人的脸一下沉了下来,上前一把抢走女孩手里的酒坛,直接扔出去摔了个粉碎。 本就萦绕在鼻尖的酒味顿时浓烈了起来。 驰槊咬牙切齿的道:“叶欢,不是说了我去给你买衣服了吗?你又在闹什么?” 叶欢不知喝了多少,如今已经是迷迷糊糊,见酒被抢了,于是哭唧唧的吵着要酒喝。 驰槊面色铁青,一把将人打横抱起,一路走出酒窖回到房间,毫不怜惜的把人往床上一扔,怒道:“叶欢,你够了!” 谁知喝了酒的叶欢十足的酒壮怂人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瞪着迷离的眼睛,吼道:“驰槊,你也够了!” 驰槊从未见她对着自己有这种气势,顿时一愣。 就听叶欢继续喊道:“从我认识你开始不是挨打,就是生病,你还不停的吼我,我又不是你手下,你凭什么总吼我?” 叶欢吼完就鼓着腮,瞪着眼,因为醉酒而通红的脸颊加上通红的双眼,活像一直被欺负的兔子精,可在驰槊的眼睛里却可爱至极。 谁知下一秒叶欢就裂开嘴开嚎,道:“你还用那么疼的鞭子打我……呜呜……你还打我……你是坏蛋!” 驰槊深吸一口气,终于放弃了抵抗,认命一般的往前迈了一步,道:“好了,以后都不会用那个鞭子打了,你别哭了!” “你还把我一个人丢下!”叶欢这时候已经彻底醉迷糊了,根本听不清男人的话,而且眼前的人她已经看不清了,只是本能的继续控诉:“你干嘛丢下我一个人,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叶欢说着往前一扑直接扑进了驰槊的怀里,下一秒便像个八爪鱼一样缠了上了,嘴里嘟囔道:“他们都欺负我,还凶我,还打我!吃药都没有蜜饯了,那个药好苦!你怎么那么坏,说走就走了,神仙有我好吗?我这么乖,那么那么喜欢你,你居然还要走……” 叶欢越说越觉得委屈,正要继续咧嘴哭,却猛地被人伸臂抱住叶欢,轻抚着后背,安慰道:“我答应你,以后都不会丢下你了。” 她刚要满意的点头,却听对方又补充道:“下次,你再敢惹我,就直接打屁股。” “不要!”叶欢眯着双眼,用力的摇了摇头,却还是看不清眼前人的长相,皱眉道:“我这么乖,你还打我!” 对方道:“哪里乖了?我可没看出来。” “就是,就是很喜欢你啊!”叶欢扁着嘴,有些口齿不清的解释着,她伸手将男人的脸捧了起来,吧唧亲了一口,然后用自己的脸颊在对方的脸上磨蹭着。 环住她的身子微微一僵。 叶欢努力睁开眼,正对上男人似乎被烟霞抚过的耳廓,下一刻她被人一下板正,对方说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叶欢歪了歪头,怒了想了想,点了点头。 可随即,她又哭了起来,嘴里还嘟囔道:“你能不能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他们只会欺负我,我害怕!” 一阵天旋地转,叶欢只觉得自己被人狠狠的压进被褥里,身上的男人急促的呼吸着。 “只要有我在,谁也不敢欺负你。”男人的声音染上不寻常的暗哑,灼热的心跳从叶欢推拒的指尖传来。 她努力的抬起头,只觉得眼前那双眸子里竟燃起闪烁星火,那簇火苗越燃越亮,朝她一点点贴近…… 下一瞬,滚烫的火苗落在了她的脸上。从额头,到鼻尖,最终停在了嘴唇上。 好烫! 触感瞬间晕染开来,还有些细密密的痒。 一条灵活的舌头顺着她微开的齿缝蛮横的闯入,霸道无比的勾着她的唇齿,贪婪的舔舐着女孩口腔的每一寸,好似要将她吞噬一般,下意识地张口欲呼,立即为他撬开唇齿,一口含住了她的舌,吸吮着,纠缠搅拌,发出淫靡的水声。 她的心越跳越快,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后背密密麻麻出了一片汗,即使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彼此滚热的肌肤。 男人双臂收得很紧,仿佛要将她全身骨节勒断一样,可是痛苦中掺杂着愉悦的感觉使她从喉咙里发出战栗地呻吟。只能无助地紧紧抓住男人身上的衣服,毫无抵抗能力,只能由着对方辗转吻着。 刺啦一声撕裂声响起,叶欢只觉得胸前一直粘着的湿衣服突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滚烫坚硬的胸膛。 她娇嗔了一声,却微微弓起身,用自己饱满的胸口去磨蹭。 “小东西,别急!”那个声音沙哑的说着。 -- 第叁卷冥界16h 驰槊大概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这么让自己又怒,又不敢怒的事情。 他的被叶欢扯的乱七八糟,他又不忍大力制她,只能伸手揽她入怀,僵硬的柔声安抚,谁知她却一直扯着他,嚎啕大哭,像个哭唧唧告状的小孩儿。 驰槊被她折腾得满头汗,正要发火,谁知下一瞬女孩却突然抬起两条胳膊死死抱着他,嘴唇贴着他的耳朵,低声说道:“就是,就是很喜欢你啊!” 随即女孩突然吻上他的唇。 男人浑身一僵,脑子里也有瞬间的空白。眼前一片天旋地转,他竭力克制,伸手板过她的脸,问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女孩似乎有些清醒,愣愣的看着他。 有那么一瞬,他开始后悔刚才的问题,甚至有点害怕对方的回答。 可是,他最终还是看到了女孩用力的点了下头。 驰槊觉得自己似乎被人点着了一把火,从里到外都瞬间烧了起来。 可随即,他怀里的女孩却又可怜的哭了起来,嘴里还嘟囔道:“你能不能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他们只会欺负我,我害怕!” 那一刻,她是那么的娇弱无助,驰槊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要把她变成自己的女人,这样就可以守着她!护着她!宠着她! 驰槊一直奉行的是“身体力行”,想到了,立刻就去做,于是他一翻身狠狠的压进被褥里。 “只要有我在,谁也不敢欺负你。” 他不会说甜言蜜语,也不屑去说,不过这句话就是他对她的许诺。 粗粝的舌强悍蛮狠的在香滑湿濡的小嘴里横冲直闯,身下女孩颤抖的美妙诱人,白嫩的小手紧紧揪着他的衣襟,看上去那么娇弱,却让他更想将她撕碎,驰槊觉得自己几乎快要控制不住了。 尖触到她皮肤的一瞬间,却忍不住细细摸索下去,一手撕开她湿漉漉的衣襟,让她丰满双乳直接曝露在空气中。一对颗红缨隐隐的探出了衣襟之外,颤抖着,仿佛熟透的果实,勾人去采撷。 驰槊的眸色骤然一深,眼前的女孩白皙娇嫩,像是一只可口的兔子。光滑的脊背,纤细柔软的腰肢,还有翘挺的臀,圆润丰满。 “你撕我衣服!”叶欢扁着嘴控诉。 驰槊却在她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声音更哑了,道:“给你买新的。” 他贪婪的上下抚摸着,手伸进到她的大开的衣襟中摩挲,恣意玩弄她娇嫩的胸乳。只觉得怀里的人喘息渐重,鼻音也变得甜腻起来,软的好像滩水一样。 绵乳在掌中酥软一团,男人额头上冒出汗水,粗喘着说道:“这里很软!” 怪不得在前世时,那些表兄总是喜欢看女孩子的胸脯,更喜欢在背后偷偷议论哪个族里的哪个女孩奶子白嫩,如今他亲手体会,才知道果然不是亲身尝试无法领会。 感到男人的手掌大力的揉捏着,身下的女孩微微蹙着眉,主动贴近,挺起胸,将双乳送进大掌之中渴求爱抚。 女孩这饥渴的模样逗得驰槊心情舒畅,他轻声安慰了一句,用粗糙的指腹夹着她的乳头,一边亵玩着她两团饱满的绵乳,一边用口唇啃咬她的颈肩。 他对女人不了解,也不懂什么调情技巧,只是凭借想占有她的本能不断揉捏她的双乳,同时噬咬她娇嫩的颈肩皮肤,想把她生吞了一般。 吻,一路向下最终停留在她的乳尖之上,一口一口狎玩似的啃咬柔软的乳肉,甚至时不时将整个尖端连同乳晕一起含进口中大口的舔弄啃咬。 “啊……不……”叶欢被驰槊这略带粗暴的吻弄的情动不已,浑身都是软的。 驰槊满意的看女孩的表情,伸手先是将女孩剥了个精光,随后扯开自己腰带直接扔的远远的,紧接着是他的上衣和裤子。 他一手扶住叶欢的腿缠上他健硕的腰,一手掏出自己已经动情的坚挺,扶着抵住她湿亮的腿间滑动。 异样的电流从两人相抵的私处,她疑惑地抬起头,还没来得及问话,就感觉到娇嫩的肉穴被他破开,蠕软的嫩肉被他挤水,可怜兮兮地颤着,快感迸发,她浑身颤抖着再也支不住自己的身体,酸软地倒回床上。 驰槊才刚挤入叶欢的穴口,敏感的前端就察觉到叶欢甬道的紧窒,吮得他尾椎发麻,刺激的他差点直接射了,只能向停下动作,咬着牙轻声开口:“放松……” 叶欢很想跟男人说她做不到,但是还没开口,就因男人突来的缓缓抽撤而只能大口呼吸缓解甬道的微痛。下体被进入得越来越深,她只能伸出紧紧揽住男人的颈子,嘤咛着,甬道却不由自主开始吸吮。 驰槊终于完全进入叶欢的身体,只觉得舒服的头皮发麻,低头,只见窄小的花穴被他的阳具撑得涨开,薄嫩的花唇泛出透明的殷红色,被蹂躏般吮在他硕大的柱身。 交合处紧紧交缠火热,花穴又紧又滑,修为精进时都没这般畅快过,在被她吸吮的刹那,身体不由自主紧紧压住她水软的胸部,双手将她的双腿分得更开,臀部开始前后用力进入和退出。 “啊……舒服……好大……啊……顶到了……”叶欢被动地随男人的挺进而身体前后挪动,十指紧紧嵌入男人坚硬宽厚的肩后,呼吸灼热地喷在男人的耳边。 情动的声音立刻传染驰槊,他实实的压在叶欢身上,将手中两团浑圆的奶子蹂躏成各种形状,身下的操弄凶猛如兽,用力挺腰,顶上她娇嫩的宫口,搅的甬道里淫水横流,肉穴全是她的水。 “啊……好大……好撑……啊……我不行了……好烫……” 叶欢失神的双眼通红,双腿不受控制的战栗,想并拢却只是夹着驰槊的腰让男人更贴近自己,穴口被撑的透明,她下意识的扭着腰逃离,却被操的骚水清响的嫩逼阵阵缩动,干的连连淫叫。 “啊啊……太大了……慢点……慢……啊……”叶欢被插的直往上耸,又被男人霸道的捏着腰拉回原地,滑腻的体液随着男人的抽插,一波一波的带出穴外,打湿了身下的被褥,硕大的龟头在她体内强悍的冲撞,不时的顶撞到她最敏感的地方,让她呻吟连连。 驰槊被那紧紧裹缠的穴肉咬的舒爽,脑子里只想操死身下的女子,粗喘着用力的挺胯送腰。 叶欢被操的眼角通红,呻吟里带着脆弱的呜咽声。驰槊饱满的龟头全部进入后,没有丝毫停歇,继续挺着肉棒往穴里推进。 “太大了……呜……要破了……啊啊啊……”叶欢浑身潮红,好似被一根热烫的铁棒狠狠贯穿,被顶的眼前直发黑,升起阵阵难耐的快感,仿佛电流一般蹿上脑海。额角尽是汗水,止不住的眼泪滴滴滑落,隐在汗湿的发鬓间。 “啊……不行!啊啊……太热了……嗯啊……要顶穿了呜呜!又到了……啊……”脆弱又敏感的肉洞喷出一大股淫汁,女孩脑子一片空白,就这么到了高潮。 驰槊两眼通红,急躁的吐着粗气,仰头低吼,热的水液将自己的肉棒整根包裹住,像是泡在温泉里一般,每一个敏感部位都被吮吸着,再也顾不得怜香惜玉,抽腰拔出了被浸的水淋淋肉棒,将女孩一把抱起,让她趴在床上,握住叶欢的腰,开始飞快的操干起来。顿时,淫水飞溅,那硕大的肉茎势如破竹,打在肉穴尽头柔软的肉芯上。 “啊……”还在高潮中的叶欢被操得连连喷水,被撞的往前耸动,全身颤抖,头高高的扬起,晶莹的汗水顺着散落的长发飞散,瞪大着双眼但没有焦距,泪水顺着通红的眼角流下,混在嘴角的涎液的湿痕里。 还有一截肉茎留在穴外,被彻底激起兽性的驰槊双目通红,紧紧的把人制在身下,绷紧着腰用力的抽送间,让肉棒一次比一次插的更深。护着子宫的软肉在龟头用力的撞击之下颤抖着露出一条缝隙。 叶欢被插的说不出话来,敏感脆弱的宫口轻轻触碰都会有强烈的感觉,更不要说被驰槊的龟头一点点顶开,那极致的酸和极致的痛夹杂着,又被极致的快感掩盖,硕大的肉棒,深深埋在肚子里,挤开宫口,插进了子宫。 “啊……子宫……子宫被操到了……”叶欢揪住身下的被褥,塌着腰,双腿分的更开,神情迷离的仰头媚叫。她的身体此刻被彻底填满,平坦的腹部被阴茎顶的隆起,在体内颤抖,散发着要把人烫坏的高热。 驰槊也毫不停歇,嘶吼着,按着叶欢的肩狂插猛干。肉穴里丰沛的淫水在粗暴的搅弄之下被挤出穴口,喷溅出去,有淫水顺着叶欢白嫩的大腿内侧流淌而下。 “子宫……被磨的……好酸……”叶欢捂着肚子,掌心下那块软肉时不时被顶出龟头的形状,兽交的姿势让她幻觉自己是正在交配的母兽,肉穴里被撑到极致的淫肉竟然随着阴茎的抽插蠕动起来。 驰槊赤红的双目带着狂热,腰臀挺动的速度骤然加快,不顾一切的在湿软的穴肉里抽插,饱满的龟头次次插到子宫口,顶着那圈柔软的淫肉挤压研磨。 “啊嗯……好舒服……要……高潮了……啊啊啊啊!” 叶欢浑身战栗,高潮的浪水再次被操得四处飞溅,她有种快把子宫顶破的错觉,沾满淫水的大腿绷紧,却是不受控制的颤抖着,那紧紧的裹着阴茎的肉道也逐渐开始痉挛起来。 驰槊只知道那湿热的肉穴越操越紧,咬的他又痛又爽,他更加用力的挺送腰胯,那坚硬雄壮的肉棒竟然在叶欢接近高潮的收绞下,冲刺的比之前更快。 “啊啊!!出来了!!啊啊啊啊啊不!” 叶欢一边哭一边仰着头大叫着,层迭的媚肉一圈圈的绞紧,痉挛不止的穴道紧紧的含着阴茎啃咬吮吸。 驰槊被吸的腰眼发麻,最终用尽力气挺腰,把肉棒插进叶欢的子宫深处。 “啊啊啊啊……什么……好痛……要撑坏了……啊啊啊……出去……出去……吃不下了……”高潮中的叶欢啜泣着,敏感的感受到了阴茎的变化,挣扎着往前爬,只觉得穴肉被扯的生疼,而堵在穴口的凸起不动分毫。 驰槊双手钢筋一般死死捏着叶欢的腰,伴随着一声闷哼,那插到子宫的阴茎徒然一抖,滚烫的白浆射在脆弱敏感的宫壁上。 -- 第叁卷冥界17 睡梦里的叶欢先是觉着热,自己被人紧紧抱在怀里,肌肤相贴,对方的热度惊人,热的她呻吟一声,那人贴着耳朵和她说着话,喃喃念着她的名字,声音沙哑而温柔。 她动了动,只觉得浑身像是被什么东西碾过一般,又酸又疼,她哭唧唧别过脑袋抱怨一句,准备继续睡。可身边那人似是不打算放过她,细密地在她滑腻的颈项上吮吻,有力的指尖,拂过她的肌肤,所到之处,像有火点流窜。 接下的时间里她觉得自己是狂风巨浪中的一叶小舟,被风吹的荡漾飘浮,随着那凶猛的律动在一片涟漪中迷茫,兴奋…… 她情不自禁的将手指插进对方的头发,轻轻拉扯,柔声唤着:“夫君……” 身上的男人轻声“嗯”的答应了一声,身下的动作轻柔了起来,同时捧着她的脸,缠绵而又热烈地吻着。 两具身体纠缠不休,仿佛要将对方嵌进自己的魂魄里。 最后,她浑身酥软,低声哭泣,抓着他的肩膀,撕扯着被褥,胡乱的求饶。 她好像是死了,又好像被人硬生生拉回了人间。 身上的人低声安抚着:“嘘……别怕……我在……这一世,我定会护你周全。” 粗糙有力的手略带颤抖地抚在她脸上,一路滑下,将她柔软纤细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爱怜的吻着。 又不知过了多久,叶欢才从昏睡中醒过来,耳边仿佛有人在低声说话,那是一种十分奇怪的语言,像是一种古老的语言。 她微微一动,这才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那人正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叶欢赖唧唧的往对方怀里又挤了挤,调皮的去嗅那人的脖颈。 如火焰般的陌生味道窜进鼻腔,她皱了皱眉,歪着还木呆呆的脑袋想了想,没想起这个味道是谁,于是千般不舍的将眼镜张开一条缝,正对上驰槊黝黑的双眼。 最关键的是,对方此时正一丝不挂,以一种无比暧昧的姿势和她纠缠在一起。 我是谁?我在哪?我天杀的睡了谁? 叶欢脑子里乱成一锅粥,浑身僵硬,后背不自觉的冒冷汗,几乎是本能的用力将眼紧紧闭上。 耳边有人发出低低笑声,道:“害羞了?” 叶欢紧闭双眼,五官几乎皱在一起,缓慢的将自己八爪鱼一样纠缠的肢体从对方身上拿开,僵硬的转身。 却在下一刻被人狠狠板着肩膀,硬生生给转了回去。 “还是……后悔了?”男人的声音里已经带着隐隐的怒气。 叶欢急忙用力的摇头。 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当着驰槊的面承认自己睡错人了,那样她绝对被这个男人用那恐怖的藤条活活鞭死,或者比这还恐怖。 肩膀上的手一下放松了力道,男人的语气也变得轻松了起来,甚至带着些调侃的味道,说道:“莫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生气?生什么气? 叶欢不解,明明昨天是他生气跑了好吧? 觉得自己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索性把心一横,缓缓的睁开一只眼看过去。 只见在和她面对面的枕头上,驰槊正眼神温柔,笑吟吟地看着她,长发和她一样散乱在被褥上。 “乖,别气了!”驰槊伸手将她脸上的碎发拨到耳后,笑道:“我以后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了。” 叶欢只觉得心莫名的漏跳一拍。 那个叱咤幽冥,让六界头疼不已的可怕男人,此时此刻正那样深深地看着她,平日里阴冷狠厉的双眼中,此刻盈满了笑意和柔情,倒影出两个小小的她。 这样的驰槊,怕是六界之内,只有她见过。 没有女人是不虚荣的,包括她。没有人是真的不怕死的,包括她。 叶欢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拦住男人的劲腰,往他滚烫的怀里蹭了蹭。 头顶立刻传来一声轻笑,男人双臂用力将她搂紧,揉着她乱蓬蓬的头发,宠溺的道:“小傻瓜!” 这不用说,叶欢也觉得自己奇傻无比,怎么就喝个酒睡了这么个大魔头。 虽然之前胡媚儿总告诉她和男人欢爱这种事,就像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但是叶欢还是知道这世上有些男人是要求伴侣绝对忠诚于自己的,如果对方做不到,他们甚至不惜玉石俱焚。 叶欢可以确定,驰槊就是这种人。 这人绝对不似君无涯和凤青言,她估计以后多看其他男人一眼,这人就会直接挖了她的眼珠子泡酒,估计还得让她自己喝了。 想到这,她几乎是立刻就打了个寒颤。 驰槊以为她冷,把她从自己怀里拉出来,用被子裹紧了。不过他似乎还是觉得不够,微微皱眉,随后手一挥,下一刻,两人已经身在驰槊的房中大床上,就连身上的被子都已经变了模样。 叶欢是第一次进他的房间,好奇的伸出头四处去看,却被男人一把搂进怀里,怕她冷似的,还挥手点了旁边的火盆。 驰槊把怀里的女孩再次用被子裹了,抱紧道:“你以后住这里,可以天天看。” “你这里也没什么东西啊?我看什么?”叶欢忍不住抱怨道。 不得不说,驰槊的卧室堪称简陋,和她住的房间相差无几,一床一桌一柜,再无其他家具,更没有乱七八糟的摆件陈设,甚至床上连幔帐都没有。 “平日里我不需要休息,运功调息也都在书房,这里很少来。”驰槊把玩着叶欢的长发,低声道:“不过,以后我会把书案和公文搬过来。” 叶欢用力的吞了一口口水,很想跟他商量一下自己可不可以不搬进来,不过她到底还是没敢,只好笨拙的点了点头。 “你若是想添置些什么就去同卢主事说,”驰槊道:“库房里有不少东西,我之前只是嫌麻烦才没弄。” “不用了!”叶欢满脸赔笑道:“我没什么想添的。” 驰槊却置若罔闻,看了看四周,微微皱眉,第一次觉得自己这里确实太过简陋,说道:“床幔、花瓶、摆件这些库房里肯定有,不过这些家具就不一定了,我这就让他们去采购些舒服好用的。” 叶欢正要说不用,就听驰槊继续自言自语道:“还要弄些软垫、软榻,这些太硬了,还有人间的炭火,你怕冷。对,还有首饰和衣物。” 驰槊说完猛地坐起身,捏了捏叶欢的脸颊,嘱咐道:“你先睡会儿,我去安排下。” 叶欢急忙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急忙道:“你别去,真的不用了,这样挺好的。” 他越是认真的大操大办,叶欢越是心惊胆寒。 驰槊却以为她是舍不得自己离开,笑着给了她一个缠绵无比的吻,之后揉着她的脸颊道:“小傻瓜,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 他的女人是六界里最好的,自然也要享受最好的。 驰槊拍了拍叶欢的脸颊,手一挥穿好衣服,随后翻身下床,心情无比舒畅的开门去找卢主事布置自己的“新房”去了。 叶欢捂着脸,欲哭无泪。 她真的很想告诉驰槊,她不过是喝多了酒,把他当成了君无涯而已! 不过她是真的被驰槊折腾累了,想着想着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 不知睡了多久,叶欢只觉得有好多人在低声交谈,她仔细去听,就听那些声音说道: “哎哎哎,我可终于等到千年铁树开花了!” “这女的长得一般啊!没看出哪里不同了。” “你们给我让个地方我看不到了!” “别挤,没看清呢!” …… 叶欢打了个激灵,猛地睁开眼,下一瞬就看到外屋的门口处,挤了一排脑袋,男女老少都有,显然都是来看热闹的。 “你们是?……”叶欢刚一开口,众人却立刻作鸟兽散。 只剩下四个人,一个是哭丧着脸的梓钰,一个则是一名周身缠着黑纱,火辣至极的女子,一名老者,另一名魁梧的汉子。 叶欢知道他们就是四大修罗。 就听梓钰苦着脸,戏腔一般的哀嚎道:“我苦命的妹子啊!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怎么就让驰槊那个大魔头给糟践了!” 还不等他嚎完,旁边影娆已经一把将人嫌弃的推到一旁,上下打量着叶欢,道:“小丫头,说说吧!跟我们冥主是怎么回事?” “我们……”还不等叶欢开口,驰槊的声音已经从院子里传来:“从今天开始,她就是幽冥城的城主夫人,我的妻子。” 四周顿时一片寂静,几个人大眼瞪小眼,似乎都想从别人的神色里看看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什么?妻、妻子?”叶欢脑子一热,几乎是立刻反驳道:“我、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 “你说什么?”驰槊脸色骤然一沉,下一瞬已经瞬行到了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皱眉看着她,道:“你叫我夫君,怎么?不认了?” 叶欢顿时无语,有心穿回七夕之夜,把那时的自己活活掐死。 看着叶欢的表情,驰槊很是不解,正要开口继续询问,却听旁边的韫缮缓缓道:“冥主,这女人身份不明,又是个凡人,实在不适合做城主夫人,还请冥主叁思。” 驰槊的脸色却缓和了一些,他回头看着韫缮道:“她的身份我自然知道,你们不必担心。至于适不适合做城主夫人,若是大家怀疑的话,可以出些题目考考她。” -- ρò18ù.còм 第叁卷冥界18 “考试?”叶欢要不是衣衫不整绝对能直接从被窝里窜出来。 曾经在尚清派时叶欢最讨厌的就是师傅们各种各样的考试,她万万没想到,如今到了幽冥,不但平白无故成了个莫名其妙的城主夫人,居然还要参加一个更加莫名其妙的考试。 驰槊看着如此激动的叶欢,以为她是担心考试成绩,于是开口安慰道:“你莫要担心,有我在,他们不敢弄太难的项目。” 说完,已经手一挥,将买回来的那套粉色衣袍给她换上了。 叶欢此时根本没心思研究身上的衣服好不好看,她在心里组织了半天,才试探性的说道:“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在乎名分,要是为难就……” 她话还没说完,下一瞬已经被人一把拉进怀里,驰槊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道:“胡说,你是我的女人,我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我这不是怕你为难么!”叶欢满脸赔笑,道:“其实我就是一届凡人,几十年就死了,若是你弄得太隆重,等下一任夫人……” 后面的话被驰槊用嘴堵在了嗓子里,门口处立刻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干咳声。 驰槊的唇齿十分凶悍,叶欢的牙关没咬紧,被对方侵入,粗壮的舌头毫不客气的搅动,让她一下子变得毫无招架之力。她感觉呼吸有些困难,想扭过头去,对方却捏着她的脸强行扭了回来。 唇舌翻搅间,叶欢渐渐失去反抗,目眩神迷,直到对方在她唇上狠狠的咬了一下,她这才勉强回过神来。 叶欢被亲得浑身发软,此时已经挂在男人的身上,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 “你给我记得,从今以后只有你才是我的城主夫人,”驰槊的声音有点沙哑,厚实的大掌轻抚着她滚烫的面颊,道:“你就是死了,碧落黄泉我也会将你捉回来,再说什么下一任夫人的话,我绝不饶你。” 站在门口被喂了一嘴狗粮的众人纷纷尴尬的别过眼。 韫缮道:“既然冥主说了,那老奴建议就过‘五幽阵’吧!” 梓钰看叶欢一脸不解,急忙解释了一下:“这五幽阵,是我们冥界测试能力的阵法,原本是用来给地府的各级鬼仙定级用的,后来我们幽冥这边也用这个来测试能力。一般来说,阵法共分五层,功力越高,自然过的层数就越高。因为是测试之用,所以危险性不大,过不了也不过是被传出来而已,你不用担心。” “不错!”韫缮捋着胡子说道:“城中的等级是城主,我们四位护法,下面是十二帮的帮主,在下面是叁十六主事,主事下面则是主薄和典史等职务,典史过到第二关即可,主薄过到第叁关,主事过四关,帮主需要过到第五关,我看夫人的话,过到叁关就可以了。” 梓钰一听悬着的心算是落了下来,急忙点头道:“第叁关好过的很,欢儿定能通过。” 一旁一直没抢上话的卫虎急忙上前道:“俺闭着眼单手都能过的。” 叶欢看了看驰槊又看了看梓钰,知道这关她是非过不可了,脸立刻就垮了,认命的点了点头。 “好了,热闹也看完了,都散了!”驰槊看着叶欢无精打采的模样毫不客气的开口赶人。 众人本就不敢进这房间半步,如今一听人家都下逐客令了纷纷行礼离开,临走时梓钰还不忘挤眉弄眼的叮嘱:“我说城主大人,欢儿妹妹年纪小又是个凡人,你悠着点啊!” 当然,回答他的就是被重重关上的房门。 没了众人的打扰,房间里一下变得十分安静,叶欢如今还是没想到该如何和驰槊这个大魔头相处,只好假装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往被子里一钻,脸朝着床里就要装睡。 可下一秒,一具滚烫的身体已经从背后贴了上来,叶欢本能吓的一哆嗦。 驰槊眉头微微皱了下,低声问道:“你怕我?” 叶欢的脸几乎皱成了包子,终于把心一横,用力的点了点头。 “为何?”驰槊心里有些不舒服,以往他一直不在乎别人如何看自己,甚至隐隐希望别人怕自己,臣服于自己,可是对叶欢,他却不喜欢这样。 他喜欢她调皮的模样,喜欢她在自己的身边无法无天的样子。 驰槊想起叶欢醉酒时的话,将人板正过来,面对着自己,问道:“因为棘刺鞭?” “这名字还真贴切!”叶欢只要一想到那个鞭子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驰槊叹了口气,坐起身,伸手将棘刺鞭招了出来,口中念咒,同时拉过叶欢的手,在她左手无名指的位置轻轻一点抽出一丝鲜血,过到了鞭子上。 只见那鞭子微微闪了下紫光,下一刻又恢复原状。 “这鞭子也已经认你为主,”驰槊将鞭子柄交给叶欢,道:“它以后绝对不会伤你了。” 叶欢只感觉一股柔和的力量在掌心传来,她伸手去摸那看似尖锐的刺,却发现无论她的动作有多快,那刺都会以更快的速度缩回去,根本不会伤她。 “这本是在幽冥征战时偶然所得,”驰槊伸手将叶欢搂着躺下,道:“当初只是觉得它用来逼供很好用,所以就留下了,如今你既然喜欢,那就送你了。” 叶欢虽然和藤鞭依旧玩的不亦乐乎,却还是说道:“不用,我有‘归来’了。” “归来?”驰槊微微皱眉,问道:“你的那条银鞭?它好像还没有赋能。” “可不是吗!”叶欢道:“人界的时候妖丹很难得的,何况当时我没有灵力,修的又是符咒和阵法,所以就没给它赋能。” “人界的法术我不太懂,听说要按照灵根赋能。”驰槊问道:“你是什么灵根?” 叶欢皱眉想了想,道:“修灵力的时候我是水系灵根,不过还没用多久就化了,现在修了妖丹,我也不知道算什么了。” 叶欢见驰槊似乎在想什么,将鞭子递给他,却见男人重新将鞭子推回去,道:“妖丹的话我这也有不少,五行都有,明天就叫他们都拿来,你轮流着试。” 妖丹无论是在哪里都算是珍贵之物,可这人居然一副让她随便拿去玩的态度,弄得叶欢有点不好意思,道:“这不太好吧!等我回到妖……” 驰槊却硬生生打断了她的话,道:“从明天开始你给我好好修炼,我每天会监督你的进程。” 叶欢撅嘴,道:“为什么还要修炼呀?” 驰槊掐了掐她的脸颊,恨铁不成钢的道:“就你这叁脚猫的功夫,如果我无法保护你的时候,你怎么办?等死吗?” 叶欢立刻没心没肺的道:“你这么威武,肯定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虽然被女孩这么说很让驰槊开心,不过他还是开口道:“我不可能一天十二个时辰护着你,总有顾忌不到的时候。” 叶欢歪头想了想,点了点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毕竟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驰槊看她答应了,立刻道:“所以从明天开始,你每天的修炼进度我都要跟进检查,听明白了吗?” “啊?!”叶欢又苦了脸,道:“不用这样吧!你比我师父还严格啊?还有啊,你这里是冥界啊,我修的是妖术,妖术在冥界本就不容易修炼的。” 驰槊挑着眉听她讲完借口,道:“不要找借口,你有六合珠,在哪里修炼都是一样的。” “这六合珠我还不太会用,何况……”这次是叶欢自己停了话,她皱眉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珠子,终于明白那日在书案下一直抓不住的一点是什么了。 就是六合珠! 驰槊看她突然神色凝重,开口问道:“六合珠怎么了?” “那天你们说仙界像是在找什么?”叶欢看向驰槊,对着他晃了晃手腕示意道:“会不会是这个?” “六合乾坤珠?”驰槊想了想,觉得叶欢说的似乎有些道理。 “之前在尚清的时候,有一个仙界的什么尊者,一看到我手上的珠子出手就抢,上来就是杀招。”叶欢回忆道:“足见这东西他们有多想要。”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驰槊眉头一下皱的死紧,死死盯着那颗珠子。 他知道这东西一旦认主,除非主人死了,其他人是无论如何也摘不下的。 可是,这东西太过危险,如今叶欢的本事根本守不住它,真不知将此物给叶欢的无名和尚到底是何用意。 他越想越气,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叶欢担心的扯了扯驰槊的衣襟,小声道:“我会不会连累你啊?” 驰槊猛地回过神,发现叶欢的脸色有些惨白,于是急忙收敛的气势,将人搂回怀里,道:“你男人还不至于连个珠子都护不住!” 六合乾坤珠这法宝再厉害,也不至于厉害到仙界敢明目张胆的来抢,所以只要多加些小心,时间久了,对方也就放弃了。 而叶欢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珠子若有所思。 -- 第叁卷冥界19(一更,补昨天的) 考核的日子定在了七日之后,而驰槊的监督也从第二天就开始了。 叶欢本以为驰槊公务那么繁忙应该没什么时间管她,谁知这人居然将书案直接搬到了演武场,每天一边批阅公文一边监督叶欢练功。 而自从有了驰槊的监督,叶欢终于知道当初的君无涯对她到底有多宠爱了。 当年君无涯对叶欢属于放养状态,只求她能有自保的本事,其他方面对她是一点要求都没有。 可如今的驰槊却是严厉的很,只要她敢有一点的偷懒懈怠立刻就会感觉到有一双刀子一样的眼神甩过来。 一击打出,归来带着紫色的妖力准确的抽到了目标坛子上,直接将坛子打了个粉碎。 却还没等叶欢高兴,旁边的驰槊已经将一颗青果子弹了过来,直接打在了叶欢的脑门上,道:“不是说了,不让你用妖力,要用六合珠里的灵力去驱动灵器吗?” 虽然叶欢修炼了妖丹,归来鞭子用妖力也能催动,但它毕竟是人界修仙的一品灵器,用与之相冲的妖力催动威力自然大打折扣。而若是叶欢能将六合珠里的灵力分离出来,运用自如,灌输在一品灵器上就不同了,若是对方是妖魔,配合她的符咒和阵法就更是如虎添翼了。 “我又不是你徒弟!”叶欢揉着被打疼的额头撅着嘴,道:“叁天后就要开始考核了,我这临阵磨枪就算再快也改变不了什么啊!” “借口!”驰槊头都没抬,缓缓的道:“不要偷懒,继续!” 叶欢对着低头看公文的驰槊做了个鬼脸,这才又一次挥舞着鞭子重新练了起来。 这一日,叶欢挥着鞭子练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最后胳膊已经肿的抬不起来了。 而驰槊则坐在演武场里看了一天的公文——和她。 胡乱的扒了一口晚饭,叶欢累的腰酸骨头痛,连衣服都懒得脱,一下转进了被子里,迷迷糊糊地坠入沉沉的梦乡。 很快,推门声便响了起来,驰槊手拿着托盘,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到了床边。 叶欢朦胧中试图睁眼,睡意却沉甸甸压住眼皮,最后索性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恍惚间她又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响动,床榻突然一沉,这张床喑哑地吱了一声。 下一刻,叶欢感到有一只凉沁沁的手擦上了自己的额头,沿着额头轻抚了一下,怜爱的停在她的脸上。 然后胳膊被人抬起来,衣袖直被对方挽至及肩,露出她明显已经肿起的手臂,随后,一股清凉从手臂上传来。 叶欢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人在给她的胳膊上药,那人手掌上虽然满是老茧,动作却极轻,一边给她涂药还不忘一边运功帮她手臂血液循环,方便伤势恢复。 “驰槊!?”叶欢微微眯起眼,只看到夜明珠下,视线中渐渐清晰的人影果然是驰槊。 对方见她眯起眼,道:“醒了?” 烛影下驰槊凝视她片刻,收手回来在白瓷碗中挑了一些药膏均匀的涂抹在她的胳膊上,道:“正好,告诉我一下,还有哪里疼?” 想起男人白天时的表现,叶欢顿时生了怒气,抽回手臂抱着被翻了个身,道:“我要睡了。” 谁知她刚翻过去就被对方又给扳回来,男人皱眉道:“你在生气!” 叶欢心里微微一颤,本能的缩着身子往床里靠了靠,想了一会儿,气闷的道:“既然知道心疼我,干嘛还要对我那么严厉?这时候又来装好人。” “修炼自然要千锤百炼,只有你亲自跌倒,亲自爬起来才能有成效。”驰槊松开板着她肩的手,拉开一点距离,道:“现在你觉得苦累,待到战场上,只会比这还要苦累,一着不慎甚至可能丢了命。” 叶欢自然之道驰槊做事从来不和人解释,如今能耐着性子说道理已经是不易,可是想到今天男人那板着脸看热闹的模样,她就是无端生气。 驰槊看她不说话,伸手又将她的胳膊拉了过来继续上药。 “我不用你练成什么绝世高手,但至少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男人低沉的声音,缓缓的说道:“眼睁睁看着自己在乎的人死在面前,我永远都不想再体验了。” 想起驰槊说起的九溪的经历,叶欢心中的怒气顿时消了一半,她缓缓转过身,用手指戳了下男人的手背,道:“你能和我说说你的身世吗?” 驰槊勾了下唇角,轻笑道:“我有什么好说的。” “可是我想知道。”叶欢认真的说道。 驰槊擦药的动作停滞了一瞬,随即开口道:“我在家中排行老六,是父母最小的孩子,所以家人都很宠爱我。我从小就很调皮,虽然族中的长老们都说我天资聪慧,是族中最有可能继承弑神枪的人,可是我却很贪玩儿,所以无论是战策还是武艺,我都不太上心。我那时总觉得,即便是天塌了也有父母和兄长们。” 男人说到这里自嘲的一笑,道:“后来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听出对方话里的苦涩,叶欢伸手抚在他手上,面对着灭族的仇恨,什么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大概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如现在这样,静静的陪着他,等待有朝一日,时间能慢慢治愈他心中的伤痛。 ++++ 第二日当驰槊早上议事回来之后就看到叶欢早在演武场里练了起来,而旁边已经摆好了书案和热茶。 驰槊知趣的坐下,两人继续一个批公文,另一个练功。 一晃叁日已过,转眼就是考核的日子。 虽然这种考核每年都有一次,大家也算是见怪不怪,可是这次考核的却是城主夫人,这可是绝无仅有的。虽然知道这不过是走个过场,城主府里却还是热闹非凡,几乎所有的人都到了演武场看热闹,只把这里里叁层外叁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 叶欢一席红衣立在场子一旁,手里是一条银鞭,眉头微微拧着,似乎有些紧张。 而四修罗此时却是坐在椅子上嗑着瓜子,喝着茶水,一副看热闹的模样。梓钰更是频频对叶欢招手示意。 驰槊坐在主考的位置上,手边是一盏新泡好的茶,而他的身边还空着一把椅子,那里有他特意叫人准备的人界茶点,就等着叶欢考核结束过来吃。 一旁负责此次考核的是卢主事,一看时辰到了,高声宣布开始,双手从韫缮手里接过考核用的结界阵法放到场地中间,施法打开。 瞬间,演武场中间出现一座六角形的擂台,擂台的对面则是一个憨头憨脑的木头人。 “叶小姐,请!”卢主事恭恭敬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叶欢点了下头,一跃而上,站在了木头人的对面。 第一关全无压力,叶欢几乎是没费什么功夫就过了关,旁边人虽然没看到什么精彩的表演,却也顾忌驰槊的面子纷纷鼓掌称赞。 第二关是叁个木头人,叶欢以一对叁也是轻松过关。 阵法缓缓转动,第叁关开始。 第叁关还是一个木头人,不同的是场地却变了模样,叶欢和那木头人的脚下都是两人高的木桩,显然,这一关的规矩是最先落地者为败。 叶欢余光偷偷瞄了一眼场下的驰槊,琢磨着如果自己假装失手落地是不是就不用当这个夫人了。 不过她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念头,毕竟以她对驰槊的了解,别说她只是失败,就是她今天掉地上摔死,他也有本事把她的魂魄压回来拜堂成亲去。 叶欢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收敛心神在心里默默记住了所有木桩的位置,随即一跃而起,挥起鞭子抽向那木头人,谁知那木头人明显比之前两关的灵活了许多,叶欢这一鞭子居然抽了个空。 她只觉得眼前一晃,下一瞬那木头已经一分为叁,分别从叁个方向攻向叶欢。 叶欢急忙向后一跳,堪堪躲过。 可还没等她落稳,对面叁个木头人已经变成了六个,而且已经毫不客气的冲了过来。 叶欢几乎在心里骂娘了,这破阵法是谁设计的?第叁关和前两关也差太多了! 而此时,驰槊和四修罗也看出了不对。 “这看着怎么不像第叁关呢?”梓钰不解的道:“我记得第叁关只有叁只木傀儡啊!” “我记得也只有叁只。”??韫缮也皱眉说道。 驰槊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他微微坐直了身体,紧盯着场中的一切。 叶欢又一次后跳躲过六只木头人的攻击,谁知这次还没等落地,她身后却凭空出现了第七只木傀儡。 “小心!”梓钰惊呼一声,直接跳了起来。 而此时那木头人的一掌已经结结实实的拍在了叶欢的背心上。 她本就身在半空,被木头人从侧面一掌拍中,直接奔着地面就摔了过去。 还不等叶欢庆幸这次不用自己放水也可以输的光明正大,却眼尖的看到那原本平坦的木台上突然长出无数手臂长的尖刺。 眼看叶欢在下一瞬就要被串成肉串,却只觉得腰上一紧,整个人已经被人捞了起来。 驰槊抱着叶欢远远落在一处木桩上,两人脚还没站稳,那六只木头人已经闪到了两人面前,身法奇诡的攻了过来。 -- 第叁卷冥界20(二更,珠珠满2200加更) 为了保证比赛的公平,五幽阵一旦开启就会有结界保护,一般人是无法干预里面的一切。 可眼见事情蹊跷,驰槊才不管那些,直接破了结界冲进去救人。 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踏进阵法的一瞬间,一道更厉害的结界却随即形成。 等到四修罗反应过来要助阵的时候已经晚了,各个都被隔绝在了结界外。 “驰槊,你们这是什么破阵法啊!要人命啊!”叶欢一边一掌轰飞了一只木头人,一边对着驰槊吼着。 “这阵法被人动了手脚。”驰槊只是来看热闹,没想到居然会变成这样,自然是没带兵器,而弑神枪并没有认驰槊为主,自然也是召唤不出来的,所以他只能赤手空拳的和木头人对打。 眼看木人分身越来越多,叶欢急忙抽空从乾坤袋里取出那条藤鞭扔给驰槊,让他好歹有个武器防身。 两人背靠背手中一银一翠两条鞭子光影绰绰,那木人竟一时也没办法近身,可眼见对方数量越来越多,四周也开始升腾起阵阵白雾,驰槊的眉头越皱越紧。 “你立刻凝聚六合珠里的灵力,画传送符出去!”驰槊他抬手将一只木人抽飞出去,撞倒了一片木人。 叶欢那边刚踹翻一个又上来一只,她索性用肩膀直接将那木人撞飞,道:“以我的本事传送符只能让我自己出去,你怎么办?” “你不用管我,”驰槊回手一拳砸碎了一只,道:“破阵法我自己一人就能破,你在反而碍手碍脚。” 虽然心里比较抵触,但是叶欢不得不承认,也许驰槊说的对。 于是她连着几个掌心雷轰出,随后咬破指尖借助六合珠上的灵力凌空画符,口中喊了声:“遁!” 下一刻,白光一闪,叶欢已经出现在了四修罗面前。 “你们这破阵法是怎么回事?”叶欢吼了一声就往两人的卧室跑,准备去给驰槊取弑神枪。 谁知她刚跑出去几步,就感觉一阵的地动山摇,随即,只见刚才那阵法中突然金光大盛,随即一阵刺目的光芒闪过,待众人缓过神来看,只见那里已经是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了。 影娆第一个慌了,她抽出腰刀跑到刚才的位置狠狠砍了两刀,喊道:“这是怎么回事?城主呢?” “看这样子应该是某种传送阵法。”??梓钰皱眉道。 “是仙界的阵法。”??韫缮到底是见多识广,立刻道:“莫非这是仙界的诡计?” 他话音刚落,一名小兵跑过来跪倒通报道:“不好了!不好了!北山王带着北山军来攻城了!兵马已经到了城外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演武场上一下就炸开了锅。 “传令下去,所有人全部备战,”??韫缮到底是四修罗之首,半点不慌乱,沉着的下了令:“你们叁个,跟我去议事厅,传令十二帮主,立刻到议事厅商量对策。” 好在驰槊平日里积威甚深,众人也只是慌乱了一瞬,如今听到韫缮的命令,立刻也镇定了下了,纷纷离场,去自己的岗位了。 而进了议事厅时,韫缮赫然发现跟来的还有叶欢。 他微微皱眉,开口道:“如今外面兵荒马乱,还请叶姑娘回到房间里,安心等候。” 韫缮这话说的客客气气,但是叶欢听得出,这人的潜在意思绝对是让她老老实实呆在屋子里,不要给他们添麻烦。 梓钰也急忙安慰道:“欢儿,你放心,我们定会处理好一切,然后将城主带回来的。” 影娆没好气的瞪了叶欢一眼,道:“要不是为了你,城主才不会轻易上当。” “影娆,你怎么这么说话?”梓钰皱眉看向影娆道:“欢儿也是被算计的,你再如此阴阳怪气,别怪我翻脸。” 梓钰不说话还好,他一说影娆顿时就炸了,声音也尖锐了起来,高声道:“翻脸就翻脸,不知道这女人有什么好,把你们一个个迷得神魂颠倒的。” “楚影娆!” “叶子瑜!” 一男一女都是面红耳赤,仿佛下一刻就要化身成两只斗鸡,来一场较量。 “你们两个怎么一见面就要吵架?”一旁的卫虎一把拉住梓钰道:“好了好了,你跟个女人一般见识干嘛?” “她平日里挤兑我就算了,欺负欢儿就是不行!”梓钰咬牙切齿。 影娆气的眼圈通红,道:“我就是欺负她又怎样?故作柔弱的叫你几句,你就被迷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够了——!”??韫缮将手中的柺杖狠狠地往地上敲了敲,怒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还有工夫在这吵架?” 他这一嗓子确实管用,刚刚还想乌眼鸡似的两个人立刻闭了嘴,将头扭到一边,各自生闷气去了。 这要是平日叶欢一定抬脚就走,毕竟平日里有驰槊坐镇,而她对冥界并不了解,甚至连北山王是谁都不请楚,自然也不会跟着掺和。 可是今日不同,这显然是对方早有预谋,为的就是算计驰槊。 而影娆说的不错,驰槊确实是为了救自己才被算计,所以,这次的闲事,叶欢管定了。 叶欢首先看了看韫缮。她知道,这个老头看似慈眉善目,其实是个狠角色,若不是实力超过他的人,他是根本不会真心尊敬的。 不过既然这他们跟了驰槊几百年,应该也是信得过的。 于是她不等韫缮第二次赶人,直接单刀直入道:“我只想知道,你们打算如何抓奸细?” “奸细?”卫虎微楞,有点不解的看着叶欢,而一旁的韫缮则是眼前一亮,不由得开口问道:“叶姑娘为何觉得会有奸细?”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里应外合,”叶欢道:“既然需要外合,自然有里应啊!” “看来脑子还没那么蠢。”影娆没好气的道。 “欢儿,这些事情你还是别管了,交给我们处理。”梓钰道:“你赶紧回去,驰槊的卧室有特别的结界,除了你们两个人,其他人都进不去,你在那里一定安全。” “不行!”叶欢斩钉截铁的道:“除非我看到驰槊安然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是不会回去的。” “他们虽然把冥主传走了,但是以他们的本事是杀不了他的,”梓钰道:“所以只可能是将他困在哪里,让他一时回不来而已。” 话音刚落,只听远处传来一阵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显然北山军已经兵临城下,正在攻击城门了。 “你们在商量事情怎么能少了我老鬼医?”随着一声沙哑的嗓音响起,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出现在门口,叶欢转眼一看先是一惊,随后她立刻笑出声,道:“我有个办法可以揪出那个奸细,还能稳定军心。说不定还能一举获胜。” 韫缮道:“哦?你且说来听听。” ++++ 北山王名叫北山,之前曾是仙界的一名散仙,几次想要加入第一仙府都被拒绝,最后他横生心魔,变成了个堕仙,被囚入幽冥。 后来驰槊起事,他一路跟着开疆扩土,也算是立下过汗马功劳的,驰槊带他也不薄,封了个副城主给他。 可惜,他这人贪心不足,居然开始觊觎驰槊的城主之位,不过他这人心术不正,四修罗没有一个肯归顺与他,最后被驰槊打成重伤,带着几个贴身的弟兄狼狈逃走。 不过,后来他靠着自己出众的容貌和仙界的气质,居然摇身一变成了秦广王的妹夫,因此居然还拉起了一只不大不小的鬼军队伍。 这人能力不行,但是阴谋却是一套一套的,这几百年里没少找驰槊麻烦,不过这人就像是蟑螂一般,鬼鬼祟祟又神出鬼没,加上又有秦广王撑腰,所以即使驰槊寻了他很多年,却也没能将他彻底铲除了。 如今北山王坐在幽冥城下的一张太师椅里,一席白袍,眉目清秀,手里摇着白纸扇,头发梳的一丝不乱,看上去俨然就是一个来冥界游玩的仙界之人。 而他面前,原本疯狂攻击城墙的大军此时却渐渐缓了攻势。 北山看着那几乎要被轰出大窟窿的城墙微微皱起眉,问身边的人,道:“里面的人还没消息吗?” 手下急忙回道:“还没有消息。” “他们这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北山说道:“如今驰槊已经被我困住,按理来说韫缮那老东西该找人和我谈判拖延时间才对。就算他们没想到其中关窍,我闹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居然连城防都没增加,这是怎么回事?” 北山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疑惑之时,幽冥城里的众人也是疑惑不解。 因为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城正在被北山王攻击,驰槊又下落不明,可是他们却迟迟看不到城主府有什么动作,一时间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而此时,在城主府的校场上,府中上到四修罗,下到做饭的厨娘,扫地的大叔,都整齐的站在演武场上。 他们被告知需要和大军一起集结救城,谁知集合之后却得到了一个奇怪的指令,就是需要燃尽五根香之后才能开战。 于是他们便一边盯着旁边慢腾腾烧着自己的香,一边傻呆呆的看着台上叶欢和四修罗一边嗑瓜子,一边喝茶水。 -- ρò18ù.còм 第叁卷冥界21(一更) 渐渐的人们开始站不住,互相交头接耳。 有人问道:“这未来的城主夫人怎么还非得要燃尽五根香才能进攻啊?一会儿城门不是不就被打烂了吗?哪还能等她把这五根香点完啊?” “我哪知道为什么呀?”他身边的另一个人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不过我听说啊,好像咱们的城主其实并没有失踪,这只不过是个计策,等北山王进来,直接翁中捉鳖。” “真的假的,我们的主子没事儿?”那人大喜 “没事儿,我也听人说了。”另一个也跟着道:“不然你看他们怎么能这么镇定啊!” “你听谁说的?准不准了?”旁边又一个人问道。 那个人拍着胸脯保证道:“肯定是准的,我是听伺候议事厅的那个小奴说的。” …… 叶欢和四个人坐在台上,偷眼看着下面的人开始交头接耳,一个个原本迷茫的眼神当中渐渐的出现了镇定或者惊喜。 叶欢的嘴角微微勾起,五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明白时机已经差不多了。 于是韫缮站起来说道:“我看这香也燃的差不多了,那就大家都去准备一下,一盏茶之后我们就出发。” 众人虽然心里有些不服,但毕竟都还算是听话,各自散开,而与此同时影娆也悄悄的隐身离开。 ρο一捌ц.cοм 城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北山的心越来越慌,他已经派人砸了这么久的城门了,眼看着城门就要漏了,可里面别说是守军了,就连个喊话的人都没有。 他这个人向来多疑,连自己都不信,如今这反常的举动彻底让他迷惑了,一股莫名的不详感萦绕在心头。 于是北山王急忙转头又问自己的属下,道:“暗道那边有没有消息?” “一切正常!”属下恭恭敬敬的回答。 其实他们是双管齐下,这边只是佯攻,准备将城主府的人人马都引出来,而真正的王牌是他们准备在幽冥城背后的山间挖开一条隧道,直接通向城主府。 北山王心头稍微安慰一些,缓缓吐出一口气。 旁边的一个手下不解的道:“其实还挖什么啊!他们现在根本不敢跟咱们打,直接把门杂碎冲进去不就行了?” “你知道什么?”北山王有些不高兴的瞪了那手下一眼,道:“你当驰槊的几万鬼军都是吃素的吗?我们必须进到他的卧房先拿了兵符万鬼令,将他这个老虎的牙齿拔了才行。” 而且—— 北山王眼中漏出贪婪的狠戾,心道:弑神枪和六合珠我都要抢到手。 就在这时,只听队伍里有人喊了一声,大家随着看去,果然看到原本空无一人的城头上居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北山王看到城头上突然多了人,心中也是一惊。 韫缮他自然是认识的,北山轻笑,对城头一抱拳道:“老朋友好久不见!” 韫缮冷笑一声说道:“今天本来是我城中大喜之日,北山王就是这样贺喜的吗?” “其实只要你们开门,我也自然不用费这么大的劲了。”北山王哈哈一笑,双眼闪着精光道。 “若是我开门,不知道北山王敢不敢进来!”??韫缮笑着道。 大概是没料到对方居然真的答应了,北山王一惊,笑容直接僵在了嘴角。 “开门!”不等他反应,这边韫缮已经下了命令。 随即,只听咯吱咯吱的声音想起,幽冥城那厚重的大门居然真的打开了,而且看上去一马平川,跟连个路障都没设置。 而这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有一个身穿红衣的少女站在那里,只见她长了一张绝美的小脸,手上提着一条闪着白芒的银鞭。 “修仙的?”旁边一手下已经彻底蒙了,他用力揉着自己的眼睛,道:“我没看错吧!?幽冥城里居然有个修仙的。” 幽冥城历来只有恶煞、罪人以及入了魔的堕仙。人界的修仙者需要纯净的灵力修炼,在幽冥城这么个邪气至极的地方连待一会儿都会觉得难受,更不可能常驻。 可是他就是看到了这样的一个小姑娘站在那里。 “这位是?”北山王问道。 “这位就是我们的城主夫人。”韫缮呵呵笑着道:“我们夫人给您准备了一份厚礼。” ++++ 城主府里。 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影娆就回来,双眼泛着精光,满脸都是喜色,对着梓钰用力的点了一下头。 梓钰和卫虎两个人也都心知肚明。 于是,鼓声又一次响起。 刚才被遣送回去的大家纷纷急急忙忙的又跑到了演武场,鼓声一停,就听卫虎说道:“北山王已兵临城下,各位随我出战。” 于是乎,众人浩浩荡荡的走出了城主府,可他们的方向却不是正门,而是城主府的靠山的一面。 ++++ “怎么?我们幽冥的大门都开了,北山王这是怯了吗?”叶欢一边玩着手里的鞭子,一边笑了个一脸天真无邪。 北山王恨得牙根痒痒,这招太狠了,他若是不去,一定是要被嘲笑胆小的,他身后的手下都看着呢,日后他就没法混了。 可如果去了,这明显就是个陷阱,他可不想傻傻的踩进去。 于是他先是哈哈一笑,道:“既然是夫人请的,我们自然要去的。” 说着,他一挥手,找来自己一个手下,准备让他当炮灰。 谁知韫缮在城墙上哈哈大笑,道:“北山王,你这是怕了,想要让手下给你探路吗?” 目的被揭穿,北山王微微有些尴尬,却马上一笑道:“说笑了!” 说完,他咬了咬牙,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那看似静谧却潜藏了无限危险的街道,心中念咒,硬着头皮唤出久违的仙障,额间顿时显出一枚黑色的火焰状堕仙印记。 觉得自己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北山这才警惕的一步一步往前走去,而他的身后的一众手下见主帅如此小心,更是离他有叁丈的距离,远远跟着。 谁知就在北山王的脚刚一踏进幽冥城的大门,突然地动山摇,一条通体黝黑的巨蟒不知从何处蹿了出来,毒牙锋利,口吐长信,扭动着身体挡在了众人前进的路上。 “这是……”北山王看着那明显既不属于人界也不属于冥界的怪异巨蟒,道:“这是化形失败的应龙!” “听说北山王曾是修仙之人,果然见多识广,一眼就认出这是何物了。”叶欢依旧笑的一脸无辜,道:“这可是前段时间有人去神界带回来的。” 神界! 北山王的后脊猛的窜出一股寒意,他是历劫失败的堕仙,若说他这辈子最深的阴影,大概就是任何和神族有关的东西。 看着北山王踌躇不前,叶欢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她之前只是在赌,赌这个修了一辈子仙的家伙对神界本能的敬畏,如今男人的表情让她可以确定,她赌赢了。 其实这蟒蛇不过是她按照之前在神界时遇到的那支造出来的幻影,以北山王的修为和距离,若是心志坚定是很容易看出破绽的,可他偏偏因为敬畏而没有在第一时间看出问题,这让叶欢对接下来自己的计策有了信心。 见好就要收,叶欢趁着还没人发现蹊跷急忙一挥手收了幻影,道:“既然北山王觉得这份大礼有点重那就算了。” 说着,叶欢对着男人背后的城门做了个请出去的手势。 北山王此时已经反应了过来,知道自己上了叶欢的当,顿时怒火中烧,道:“小丫头,看来我要和你过过招了!” 说着,他招出仙剑,提在手中,眼中已满是杀气。 谁知就在这时,只见从空荡荡的幽冥城街道里跑出一个破衣烂衫,浑身是伤的男人,男人边跑边喊:“跑,快跑!驰槊没失踪,一切都是他们的阴谋!” 他话音刚落,一柄雪亮的弯刀已经刺穿了他的胸口,下一瞬那人便化作一阵黑烟,消失无踪。 而同时,从北山王身后跑来一名士兵惊恐的喊道:“王上不好了!我们去偷袭城主府的部队遭遇了埋伏,全军覆没!” 顿时,北山军中顿时乱成一团,而下一刻只听北山军的后方一阵惊呼尖叫之声响起。 北山王腾空而起,只见在他们的身后尘土飞扬,黑气滚滚,俨然是幽冥的万鬼军,而那为首的之人身材高大,周身煞气,虽然脸上带着一张漆黑的面具,手中却提弑神枪,身边两侧则是卫虎和梓钰。 “是幽冥之主!我们中计了!” 不知是哪个士兵喊了一嗓子,这一声恐惧之极,直接喊破了声。 随即,整个北山军如同受惊的野马群,不等北山王的命令,疯了似的往幽冥城里跑,他们已经顾不得里面有没有什么埋伏了,只知道他们的身后是那个比恶鬼还可怕的驰槊。 谁知他们刚跑了一小段,还没等撞到叶欢,周围的房屋上已经出现了无数的弓箭手,随着影娆的一声令下,无数弩箭齐齐射出。 狭窄的街道中,顿时上演了一幕真正的鬼哭狼嚎。 “不要乱!保持阵型!”北山王挥着剑大吼着,可惜没人听他的话,一万多人乱成一团,人人都想逃跑,可越是这样,越是跑不掉。 北山王气的把牙咬出了声,正要凌空飞起杀鸡儆猴,谁知却意外看到了不远处一脸笑容看戏的叶欢。 想到要不是这个丫头弄什么神界巨蛇吓唬他,让他迟迟不前,耽误了进攻时间,他何至于此。 北山王眼中杀意泛滥,手中剑芒暴涨,冲着叶欢就是一剑。 -- 第叁卷冥界22(二更,补昨天的) 北山王这一剑奇快奇狠,剑身被一股及其阴狠霸道的灵力灌满,光华刺目。即便是在修仙界混了十几年的叶欢,也从未见过如此狠戾却又精彩的招式。 只可惜这样的一剑居然是刺向她的! 这一剑实在是厉害,即便是君无涯来都未必能躲得过,就更不用说叶欢了,她几乎用了最快的反应躲开了要害,一剑结结实实刺进她的左肩,穿过锁骨的下缘,直接刺了个对穿。 北山王微微一愣,他本以为作为驰槊的夫人,这个丫头又敢一个人站在这对抗他,修为一定是在四修罗之上的,那么这一剑她怎么都能躲过去。 可谁知道对方居然并没有躲过,而是结结实实受了这一剑,这着实让他万分不解。 剧痛从左肩传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下,叶欢却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下一刻,北山王只见女孩单手画符,那盈满他剑上的灵力竟然从叶欢的肩膀处被吸收进去,变成一股股的灵力帮她完成了那个及其复杂的符咒。 感觉到自己上当,北山王急忙将剑抽离,鲜血顺着剑身喷洒而出,落在地上却激活了早在那里绘制好的结界阵法。 瞬间,一阵金光闪过,以北山王为圆心一圈金色的光墙拔地而起,众人顺着那关向上看去,只见冥界那漆黑如墨的天空中似乎隐隐有什么在涌动。 结界外的叶欢按着不停往外涌着血的肩膀,笑道:“听说北山王是历雷劫失败才成的堕仙,想必这五雷轰顶的滋味,一定还记忆犹新吧!” 随着她最后一个字说完,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直直劈向了结界里的北山王。 ++++ 半个时辰前 城主府,议事厅 伴随着远处传来一阵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屋里的五人都知道北山军已经兵临城下,如今正在攻击城门。 而就在这时,一声沙哑尖锐的声音响起,众人急忙往议事厅门口看去,只见那里站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矮的那个是个瘦骨嶙峋的老头,显然就是那位一直没见到真人的鬼医。 而当叶欢看到高的那人时,顿时眼前一亮,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人身材高大,剑眉郎目,长得很是硬朗英俊,却板着一副面孔,犹如千年寒冰一般,正是多日不见的拾壹。 拾壹那冰冷的眸子本来是象征性的转了下,目的也只是为了看清屋里的人员,而当看到叶欢正看着他笑时他眼中冰山瞬间化作了一滩春水,有些痴迷的看着那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笑颜。 接下来他就听叶欢笑道:“我有个办法可以揪出那个奸细,还能稳定军心。说不定还能一举获胜。” 一旁的韫缮道:“哦?你且说来听听。” “能偷偷换掉五幽阵的一定是城主府内部的人,所以除了你们四个,谁有人都有嫌疑”叶欢看着众人道:“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把这个奸细揪出来。所以我们先以点兵为目的将所有人都集中起来,然后派出几个人放出消息,就说驰槊已经破了结界出来了,不过是在将计就计,准备将北山军引进城里来个瓮中捉鳖。” 一旁的梓钰眼前一亮,道:“这样那个奸细一定坐不住,必然要找机会去通风报信。” “只要他动,我就一定能逮住他!”一旁的影娆冷笑道:“到时候我一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别,你先别弄死他。”叶欢急忙开口道:“这人我还有用。” 韫缮捋着胡子,微笑道:“看来是要让他去放出消息,扰乱对方的军心了。” “您不是准备来个‘空城计’吗?”叶欢笑道:“那我就来个关门打狗好了。” 韫缮眼中漏出佩服的神色道:“事发至今我可是半步都没离开过,你又是如何知道我在玩‘空城计’的?” 叶欢道:“若是平日里有人攻击难道不应该是第一时间去现场看情况吗?而白须翁却是让所有人来议事厅开会,若不是玩空城计,怕就只能是您要里应外合叛变了。” 韫缮哈哈大笑,道:“没想到叶小姐对我韫缮竟然如此信任!” “我不是信你,我是信驰槊!”叶欢严肃的说道:“我相信他将你们四个留在身边这么多年,不单单是将你们当成心腹,更是将你们当成了亲人和朋友。” “亲人和朋友?”梓钰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遍。 叶欢点头道:“不错,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也不知道你们是因为什么追随他的,可是我想,以驰槊的经历,他能放心的将权利交到你们手上,那就是将他的命交到了你们手上。能让他如此的,世间也就只有亲人和朋友了。” 韫缮的笑容已经僵住,屋里更是鸦雀无声,四个人都低着头,若有所思。 片刻之后,韫缮第一个抬起头,道:“接下来又要如何做?” 叶欢于是压低了声音道:“然后我们找人假扮驰槊……” “这不行!”影娆打断她道:“先不说那北山王原本是幽冥城的副城主,对城主和我们都是了如指掌,而且他还是个法术高强的家伙,你找人假扮城主别说他能不能一眼看出来,就是看不出来,上场交手也自然会被认出来。” “我要骗的不是他,而是他手下的士兵!”叶欢说着走到门口一把拉过还傻站着的拾壹,道:“而且我不需要你们去扮演驰槊,我用他!” “他?”一旁的卫虎狠狠地翻了个白眼道:“他虽然身形和冥主很像,可是你是不知道,他这人就是个石头,就是冥主来了都说不通他。” “噢?”叶欢歪着脑袋看着拾壹,问道:“可以吗?” 拾壹立刻用力的点了下头,还不忘补充强调一下,道:“可以!” 一旁的影娆给了卫虎一个“你白痴”的表情,梓钰更是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样直摇头。 他们都怀疑卫虎的眼睛只是摆设,但凡眼睛好使一点的都能看出来拾壹看向叶欢的眼神不正常,简直堪比痴汉,估计别说是叶欢让他帮个忙,就是让他现在把命给她,他都不会犹豫一下。 韫缮轻咳一声,道:“好!那我们就按此计划行事!” ρο一捌ц.cοм 伴随着刻入骨髓的恐惧,一道天雷结结实实的劈在了北山王的身上。 一瞬间,北山王脑海里空白一片,仿佛一下回到了自己历劫的那日,那深入灵魂的疼痛,那让他生不如死的屈辱,一时间都涌了上来。 他用力甩着头,一遍一遍告诫自己这是假的,只是眼前那个女孩的手段而已,可是他的身体就是僵成了一块铁板,根本不受他控制。 就在这时,拾壹已经提着弑神枪杀进了城。 他带着面具,枪法半点不逊于驰槊,弑神枪在他手中如同一条噬魂的恶龙一般,所到之处只要是刮上的鬼魂无一幸免,纷纷灰飞烟灭。 眼看对方兵力越来越少,拾壹一看大局已定,毫不恋战,一跃便到了叶欢身边。 可映入他眼帘的却是叶欢脸色惨白,一手捂着肩头,鲜血从手指缝不停的往外涌,红色的衣服已经被血浸湿了一半。 “叶欢!”拾壹惊呼一声,急忙上前点了几处大穴想为她止血,却发现只能延缓血液涌出的速度,却根本无法完全止血。 “鬼医!鬼医!”拾壹慌乱的喊着,拦着叶欢的手臂微微颤抖,似乎怕自己力气太大将她弄坏一般。 “我没事!”叶欢道:“他剑上有灵气,光是点穴自然无法止血。” 叶欢说着,凝神静心,从六合珠里抽出一丝灵力缓缓注入伤口,这才渐渐止住了血。 这时,第二道天雷重重落下。 “这滋味不错吧!”叶欢觉得有些头晕,索性将自己靠在拾壹的身上,对着北山王,说道:“我这雷符可是本派不传秘术,除非我施法让它停下来,不然您就需要接满五道才行,北山王,您慢慢享受!” “他根本就不是驰槊,你个臭婊子,居然骗我!”北山王大概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没有败在驰槊的手上,而是败给了个丫头片子的阴谋诡计,气的破口大骂:“等我出去了,我一定要抽了你的筋,剥了你的皮!” 拾壹眼中早已经满是怒气,一听他骂叶欢气的就要上前,叶欢一把将他拉住,轻笑一声,道:“还有叁道天雷,您先等出来再说狠话吧!” 此时,万鬼兵和四周的弓弩,加上从城中赶来的援兵,已经将北山王带来的人马杀了个片甲不剩。 四修罗也纷纷围了过来,梓钰急忙掏出丹药给叶欢喂下去,心疼的道:“你这个疯丫头,骗他入阵有那么多方法,你干嘛要用这招?” “没办法,”叶欢一摊手道:“我修为不够,没办法蓄积足够的灵力引天雷下来,只能用这一招借他的灵力了。” “那你捉他也有很多方法啊!干嘛非得用天雷?”一旁的影娆也皱眉道。 “因为他是堕仙,只有天雷是他最怕的,只有他最怕的东西才能逼出他的口供。”叶欢说到这里,转头看着阵里的北山王,眼神一下变得狠戾无比,恶狠狠地问道:“说,你到底把驰槊弄哪里去了?” -- 第叁卷冥界23(叁更,留言满1200加更) “哈哈哈!”北山王仰天大笑,道:“你不是能算计吗?那你就算一算驰槊在哪里啊?” 叶欢瞬间眼圈一红,推开拾壹迈步到结界前,哀求道:“北山王,我求求你,你告诉我他在哪里好不好?” “欢儿,你别求他……”梓钰心疼的想要上前阻止,却被韫缮一把拦住,用极低的声音道:“别去,她在引北山王多说话。” 梓钰立刻明白过来,而只要北山王多说话了就必然会言多必失! 果然,北山王抹了一把唇边的血渍,得意的道:“那可是仙界给的东西,你们若是两个时辰之内找不到他,也就永远找不到了!” “仙界?”叶欢一下跌坐在地上,看着北山王有些不知所措的道:“你骗人,仙界哪有那么恐怖的地方!” “仙界没有,难道其他地方就没有了吗?”北山王笑的更加猖狂,道:“你们怕是给他收尸都做不到了。” 谁知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叶欢却缓缓的抬起头,而她露出的却并不是一副哭脸,反而是一副令人胆寒的笑脸。 拾壹一看她摇摇晃晃要站起来,急忙心疼不已的上前来抚住。 叶欢看着北山王,冷笑道:“我记得,修仙之人要历劫成仙,经的雷都是金雷吧!” 北山王不解的看着叶欢,不明白这丫头前一刻还一副娇弱不堪的痛苦模样,怎么转眼就变了脸色。 这时,天上浓云滚滚,眼看又有一道闪电劈下,叶欢冷笑着从手腕的六合珠里抽出一丝金色的神力,抬手注入厚重的云层。 随即,一道手臂粗细的金色雷电从天而降,结结实实的劈在了北山王的头顶。 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响彻天际,这声音之惨让四修罗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欢儿!”一旁的梓钰急忙道:“你小心些,若是将他弄死了,就没人知道城主去向了。” “他还在冥界!”叶欢斩钉截铁的道。 “如何得知?”影娆问道。 “是北山王自己说的!”这次确是韫缮回答道:“仙界会将有罪之人关在仙界的‘诛邪塔’中,他们自然是敢将城主这样的人关进去,不然他一定会将里面闹个天翻地覆。所以他们只会将他们认为的麻烦关在原地……” 韫缮话音未落,只听一阵震耳的梆子声响起,众人纷纷往城门口看去,只见远处飘飘荡荡来了一队人马,为首的是个微胖的中年人,慈眉善目,并不可怕,身上穿着官袍,后面则是一众鬼差,最中间的位置上则是一顶小红轿。 “果然还是有靠山好啊!”梓钰翻了个白眼,道:“看,地府来要人了。” “那中间的不会就是秦广王的妹妹吧?”影娆好奇的伸着脖子去看。 “肯定是了!”梓钰小声道:“听说是个美人,不知道怎么就瞎了眼,看上北山了。” 转眼队伍已经到了近前,北山此时已经浑身是伤,惨不忍睹,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判官见了众人,笑容满面道:“诸位有礼,今日乃是我家小姐与夫君成婚的大喜之日,还望诸位看在地府的面子上放过北山,我家小姐还等着他拜堂掀盖头呢!” 一句话出口,在场众人无一不被雷在了当场。 感情这北山被地府罩着这么久,居然还没结婚呢?! 而更令大家受不了的是,在新婚当日不去拜堂反而跑来砸场子开战,这位北山兄到底是有多爱岗敬业啊! “怎么这么多废话啊!”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轿子里传出来,随后只见轿帘一掀,一个身穿大红嫁衣的女子走了出来。 那女子长得很是娇美,目光灵动,显然是个活泼的。 她皱起秀眉看了一圈,道:“你们赶紧给我放人!” 说完,她已经看到了地上的北山,眉头立刻蹙了起来,一脸嫌弃的道:“怎么弄得如此狼狈?死了没?” 众人越听越不对,一时有点没明白过来。 随即就见那女子眉毛一挑,问道:“谁把他弄成这样的?” 叶欢刚要答话,就被一旁的梓钰拦住,可他又晚了一步,旁边的卫虎已经上前一步道:“我弄的!有什么招数冲我来!” 他话音一落,就见旁边的判官直接捂脸,一副没眼看的表情。 而下一刻,就见那位新娘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卫虎,突然开口说道:“既然你把我的新郎打的没办法拜堂成亲,那你就顶替他跟我结婚吧!” “啊!?” 现场不单是卫虎,就连一贯沉着的韫缮都被惊的呼喊出声。 卫虎眼睛瞪的老大,怒道:“你有病吧?我干嘛要娶你?” 只见那女子问道:“你喜欢男人?” 卫虎怒道:“老子喜欢女的!” 女子又问:“你娶妻了?” 卫虎道:“自然没有。” 女子再问:“你有心上人?” “没有!”卫虎老老实实的回道。 “那你为什么不能娶我?”那女子一脸的不解。 明明上一刻还剑拔弩张,下一刻秒变求爱现场。 影娆和梓钰在一旁憋笑憋得快要内伤了,而叶欢因为笑扯疼了伤口,龇牙咧嘴的将脸埋在拾壹的胸口,不去看他们。 “我,我我……”卫虎我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我又不认识你!” 女子毫不避讳的走上前一把挽住卫虎的胳膊,道:“我叫清幽,现在你认识了!” “你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卫虎触电似的将胳膊抽出来,退后两步对着判官道:“你倒是管管你家小姐啊!” 判官一脸为难的笑道:“实不相瞒,这位北山乃是我家王爷为小姐选的夫婿,其实小姐她……” 他说道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大家也都听明白了,明显就是人家小姐没看上北山,不想结婚。 而这时清幽却一指卫虎,冲着判官道:“我看上这个了,你回去告诉我哥哥,除了他我谁也不嫁!” 一旁的梓钰看热闹不怕事大,用肩膀撞了撞卫虎,道:“我说,你要不就为了幽冥城牺牲一下,以身相许了吧!” “胡说!”卫虎脸涨的通红,怒道:“你不也没娶吗?你怎么不牺牲一下?” “这不是人家没看上我吗!”梓钰满脸坏笑,道:“再说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娶个媳妇了。” “你也不比我小多少,你怎么不娶?”卫虎道。 “我这不是没人肯嫁吗?有人肯的话,我立马就娶了她。”梓钰信誓旦旦。 却不想这时一旁的影娆眼睛一亮,道:“叶子瑜,这可是你说的!” 梓钰头皮瞬间一麻,僵硬的看向双眼放光的影娆,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 “你们有完没完?”一向最不爱说话的拾壹突然很不友善的开口道:“谁爱娶谁爱嫁自己回家说去,欢儿还有伤呢!” 他的心思全在叶欢的身上,只知道叶欢流了很多血,已经快支撑不住了,而他已经快要忍不住杀人了。 这时,一条黑影已经从天而降,驰槊周身笼罩着一层黑雾,脸色却比那黑雾还要黑上几分,手上的棘刺鞭上电光流转,噼啪作响,显然是经历过一番恶战的。 在一片惊呼声中,叶欢终于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直接软了下去。 拾壹手疾眼快,急忙将人接住,随后将手中的弑神枪扔还给驰槊,一言不发的将叶欢抱起,几个纵身已经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看着梓钰在第一时间跟了上去,驰槊这才将已经迈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他将弑神枪提在手中,一步一步逼近结界,周身黑气翻滚,他看着里面的北山王,一字一顿的道:“你、找、死!” “冥主大人,手下留……”判官的话硬生生让驰槊的一个眼神给噎了回去。 眼前这位可是连神界和仙界都治不了的冥主驰槊,他一个小小的判官,一点也不想用自己的脑袋试试对方手里的弑神枪。 乌黑的枪尖刺破结界,男人一脚踩在北山的后心上。 随后,他将弑神枪抵在对方的左肩上,正好是叶欢刚才受伤的位置。 “是你伤的她?”男人的声音仿佛是从幽冥深处传来,阴冷的令人胆寒。 枪尖以一个极慢的速度钻进男人的肩膀,在一声声哀嚎中,驰槊道:“我念你当年助过我,一直对你手下留情,没想到你居然敢伤她?” “我,我不知道,”北山哀嚎着:“是有人要我这么做的,计划也是他出的,他说只要我成事了整个幽冥城都是我的,而他只要那女人手上的六……” 他话未说完,突然一道天雷毫无征兆的从天而降,驰槊急忙抽身闪开。 天雷直直劈向北山,在一声惨叫之后,地上的北山已经变成了一具焦黑的尸体。 驰槊上前一探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主子,您没事吧?”??韫缮急忙上前问道。 “没事!”驰槊看着地上的尸体,道:“最后那道雷不是叶欢召的,那是真正的天雷,连北山的元神都劈散了!” “是仙界的人指使的?”??韫缮立刻道。 驰槊点了点头,心头沉了下来。 他转头看着旁边的判官,道:“你也看到了,北山是被天雷劈死的,与我幽冥城无关,你回去报给十殿阎罗吧!” “是!”判官恭恭敬敬的应了声,随即看着依旧赖着卫虎的清幽道:“我们小姐的婚事……” 驰槊看了看两人,道:“我从不干涉下属私事,你们自己处理!” 说完,他已经收起弑神枪一个闪身,直奔城主府去了。 驰槊心道:叶欢还伤着,他可没心思跟这帮人废话! -- ρò18ù.còм 第叁卷冥界24 鬼医的院子里。 拾壹笔直的站在门口,将要进里面的梓钰挡了个严严实实。 拾壹道:“不能进去!在疗伤。” “我说冰坨子,你让开!”梓钰道:“我也是来疗伤的。” 拾壹死死挡在门前,道:“鬼医在,不用你。” “你什么意思啊?你是说鬼医的医术比我高明是不是?”术业有专攻,梓钰自己心里是清楚的,他本来也本是抱着担心叶欢,过来给鬼医打下手的目的,可这话被别人说出来就是另一个意思了,他感觉到自己的专业水平受到了质疑。 而更令他气愤的是拾壹居然给了他一个“你知道就好”的眼神。 梓钰立刻炸毛,指着拾壹道:“嘿!你那是什么眼神儿?你就是这么想的对不对?哎,我告诉你,我的医术很厉害的。” “杀人厉害。”拾壹冷冷的扫了一眼,毫不客气的吐槽。 梓钰正要发火,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收敛了火气道:“冰坨子,你是怕我害了欢儿?” 拾壹一言不发。 梓钰摸着下巴,道:“莫非,你对欢儿有意思?” “意思?”拾壹看着梓钰。 梓钰上下打量着拾壹,据说眼前这人之前受过伤,在兽群里活了百年才被找到的,所以很多认知都和野兽相似,说话做事喜欢直来直去,多数时候都听不懂大家的言外之意。 想到刚才这人看着叶欢的眼神,加上如今这个态度,他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拾壹绝对喜欢叶欢。 一想到那个眼高于顶的驰槊居然多了这么个竞争对手,梓钰觉得,一定会有好戏看,心情顿时大好,凑到拾壹身边小声道:“我也不怕告诉你,记得我一直在找了几世的那个妹妹吧?” 拾壹面无表情的点头,他自然之道梓钰两百年的时间里一直在找自己的妹妹。 “就是叶欢。所以你现在想我还能害他吗?”梓钰一指屋里,道:“还不放我进去冰坨子。” 拾壹一愣,上下打量了半晌,似乎是在用本能去分辨对方话语的真实性,终于,他缓缓的侧过身,让出了一个位置,微微低头,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道:“对,对不住!” “哎哟呵!”梓钰眼珠瞪的溜圆,惊呼道:“没想到我有生之年居然还能听到你这个臭冰坨子,跟我说对不起,居然还能看到你结巴。” 看来他却是有些震惊,显然他都忘了自己已经死了两百年了。 待驰槊和众人赶来时就见到拾壹笔直的站在院子里,像是个木雕一般。 “怎么样了?”影娆上前开口问道。 拾壹像是没听到一般,依旧一动不动的盯着门的方向。 众人怕打扰了救治只好都守在院子外面,驰槊双臂环在胸前,看着拾壹,道:“你伤好了?” 拾壹依旧不理不睬,众人对于这样的拾壹见怪不怪。 驰槊终于压制不住的开口问道:“什么时候认识欢儿的?怎么认识的?” 拾壹终于缓缓转过眼珠,扫了他一眼之后,冷冷的回道:“与你无关!” 说完他转过头,继续紧紧盯着门里。 驰槊恨的牙根儿痒痒,可是他又真的拿这个人没有办法。这个拾壹是当初无名带过来帮他的,据说这人不知为何居然有一副不死之躯,无论受了多重的伤都能愈合,无论世间什么毒都能免疫。 这人虽然脾气古怪,性子更是冷的吓人,但是,五百年的时间里,两个人一直合作愉快,他之所以能凑到这么多仙草拾壹是功不可没的,毕竟几乎都是他拼尽全力九死一生拿回来的。 可是,驰槊已经敏锐的察觉到拾壹对叶欢的不同。 两人认识这么久,他自然知道,这人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就是和他相处都生疏的很,别说身体接触,就是话都懒得多说一个字。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今天不但爽快的答应去帮叶欢,更是守护备至,细致照顾。 就连其他人都看出来了,驰槊自然不瞎。 这时就听拾壹说道:“她身上有你的气息。” 驰槊很快就明白拾壹说的“气息”是什么意识,顿时有点得意,勾起嘴角满身炫耀的说道:“她是我夫人,身上有我的气息在正常不过。” “你们没有行礼。”拾壹冷着脸,毫不客气的说道:“君无涯和凤青言同意吗?” 这句话是实实在在戳中了驰槊的痛楚,他一直刻意的去回避前面两个男人,刻意的去回避自己不是叶欢的第一个男人,可这件事偏偏就这样赤裸裸的被拾壹给拉出来。 “欢儿与我成亲,何须他们两个同意?”驰槊道:“有了我,欢儿自然会把他们忘了!” 拾壹又一次转过眼珠,这次居然有些嘲讽的看了驰槊一眼,虽然一言不发,态度却已经很明显了。 驰槊狠狠地磨了磨后槽牙,很有股冲动要把眼前这人大卸八块。 好在这时,梓钰终于开门出来,对驰槊微微颔首,说道:“你们进来吧。” 拾壹和驰槊两个人相同身形,都是第一时间冲到了门口,互不相让,硬生生的同时挤了进去,后面的人看的心惊胆寒,生怕两人把那本就不宽阔的门给挤碎了。 屋子里,叶欢侧卧在床上还在昏睡,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头发被汗水打湿黏在脸上,看上去格外柔弱可怜。 “好在没有伤到骨头和筋脉,养些时日就会和从前一般活蹦乱跳了。”鬼医一边收起金针,一边说道:“不过这剑实在是够凶险,若是刺偏些,怕是就只能去阎王那里报到了。” 说完,鬼医便去抓药煎药,驰槊一步上前坐到了床边,握住叶欢的手。 这件事上拾壹到是没有什么争什么,只是默默站在原地,满眼疼惜的看着床上的女孩。 过了许久,叶欢终于转醒,迷迷糊糊就开始喊疼。 “知道疼还一个人逞能?把自己伤成这样?”驰槊没好气的说道:“我幽冥城这么大,有四罗刹和万鬼军,用得着你出头吗?若是你有个不测,区区的一个北山王死一万次次都不够。” 还没等叶欢说话,平日里话语最少的拾壹开口说道:“责备她,不如检讨自己!” 驰槊没好气儿的说道:“这是我们两夫妻的事情,和你没关系。” “没行礼,不是夫妻。”拾壹也毫不客气的道:“交配对象而已。” 一句话说的在场所有人几乎立刻笑喷,就连刚醒来的叶欢也被这句话给逗笑了。 影娆拍着旁边的梓钰几乎憋出内伤,小声道:“我第一次知道这个冰坨子说话居然这么呛人!” “别说是你,怕是城主都不知道。”梓钰捂着肚子,压低声音问卫虎道:“你知道吗?” 卫虎摇头,用手挡住嘴,小声道:“我认识他至少叁百年了,从来没听他一句话超过五个字。” 驰槊眼看就要发怒,好在这时鬼医的药已经端了进来,驰槊满身怒火无处发泄,没好气的说道:“起来!吃药。” 叶欢在心里狠狠腹诽了驰槊一顿,却还是乖乖的就要往起爬。 拾壹心疼的急忙上前伸手去抚她,却被旁边的驰槊一把推开。 驰槊一个人总算是在不碰到伤口的情况下,将叶欢靠好,这时拾壹拿过碗,递到叶欢面前,说道:“药苦,快些喝!” 驰槊一把抢过拾壹手里的碗,往叶欢面前一戳,命令道:“喝!” 叶欢皱着眉抿了一口药,顿时龇牙咧嘴满脸痛苦,小声哀求道:“我能等会儿喝吗?” “不行!”驰槊说道:“良药自然苦口,既然怕苦,还不一口气儿都喝了,你还准备慢慢品尝不成。” 叶欢自然是知道的,于是狠心咬着牙,捏着鼻子,一口将药喝了个干净。 “不错!”驰槊满意的点了下头,却见拾壹那个纸包里拿出一枚蜜饯递给叶欢,道:“这个,甜的!” 叶欢急忙结果塞进嘴里,果然无比香甜,居然还是雾影山下小镇里叶欢最爱的那个店里的味道。 她惊喜的看着拾壹笑着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喝了药之后要吃蜜饯的?” “我不知道!”拾壹微微一愣,道:“路过就买了,想着给你吃。” “其实从小到大我最怕的不是生病,而是讨厌生病的时候喝的这个苦药。”她嚼着果铺笑的一脸幸福,道:“我小的时候每次吃完药无涯都会备一块蜜饯给我,这样我就不怕了。” 驰槊心里酸的冒泡儿,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一个蜜饯就把你美成这样,明日我便派人去给你买上一坛,让你吃个够!” -- ρò18ù.còм 第叁卷冥界25 在鬼医和梓钰两个人的照顾下,叶欢的伤好的很快,反而是驰槊不知在忙什么事情,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 拾壹天天围着叶欢转,最后索性在城主府住了下来,为此,忙的不亦乐乎的驰槊还特意空出手来给自己和叶欢的卧室重新设了结界,为的就是不让拾壹进入。 不过这些拾壹倒是不在乎,他最后连给自己安排的院子都不去了,每天睡在叶欢的屋顶上。 叶欢自从可以下地就一直想去人界的酆都城。 无奈驰槊太忙没时间带她,加上她有伤,自然没人肯带她,一转眼到了七月最后一天,叶欢再也熬不住,开始求每天负责看着她的梓钰。 这些天,她已经从拾壹那里知道了自己就是梓钰前世妹妹的事情,不过她对此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她总觉得,人活一世,身死魂散,再入轮回,前世的恩怨情仇也就一并断的干干净净了,没必要再带到下一世。 可是,在求人的时候,这个身份还是可以用一用的。 “哥,亲哥!你就让我出去好不好啊?”叶欢摇着梓钰的胳膊,哀求道。 院子里,梓钰像是大爷一般的指挥拾壹给叶欢熬药,自己则躺在一旁的摇椅里,喝着茶水好不惬意,道:“不行!我说了,你伤没好利索,不能到处乱跑。” “我真的没事啦!”叶欢道:“今天是七月最后一天了,之后鬼门就关上了,到时候我再想去人界就难了,你就帮帮我嘛!帮帮我好不好?” “说了不行就不行!”梓钰不为所动,喝了一口茶,道:“城主今日不在,你出去容易被仙界发现,到时候我可护不住你,你就乖乖等城主回来再去吧!” “他回来我还找个屁啊!”叶欢郁闷的小声嘟囔:“他那个小气鬼,才不会让我去找无涯!” 梓钰听她嘀嘀咕咕,不由得问道:“你嘀咕什么呢?” “没事。”叶欢撅起嘴,目光落在一旁正在认真煎药的拾壹身上,哼了一声道:“你不带我去,我让小黑带我去。” 叶欢蹭到拾壹身边,拉着他的袖子,一边摇,一边道:“小黑,你带我去人界好不好?” 拾壹叹了口气,转过头柔声的道:“伤没好,别乱跑。” 叶欢一看有戏,偷偷掐了自己一把,顿时眼眶一红,委屈的道:“小黑,你就带我去嘛!今天是鬼门开的最后一天了,过了今天我就没办法去人界了。” 果然,拾壹立刻心疼,伸手揉了下她掐的位置,道:“吃了药再走!” 叶欢没有丝毫被人揭穿的尴尬,立刻跳起来欢呼道:“天上地下最好的小黑万岁!” 一旁的梓钰在一旁揶揄道:“哎,我说冰坨子,你说你怎么就那么惯着她呀啊?比我这个亲哥哥都宠。” 拾壹目光柔情似水的看着叶欢,毫不掩饰的道:“我想看她笑。” 梓钰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样摇着头,随后他对叶欢道:“你说你就不怕被仙界抓走啊?” “没关系啊,我有小黑在。”叶欢毫不在意的抱紧拾壹的胳膊,道:“我跟你说小黑可厉害了,上次我是亲眼所见,仙界派了好多人来抓他,结果还是被他跑掉了。” 这边,拾壹将煮好的药滤掉药渣,运起魔气将药凉到合适的温度,递给叶欢。 梓钰切了一声道:“那是因为人家拾壹身手好,所以他一个人当然容易跑了,要是带你这个拖油瓶,那可就不一定了。” “我怎么就是拖油瓶了?”叶欢端着碗不服气的道:“我很机灵的好不好?北山王都被我打败了。” 梓钰毫不客气的吐槽:“北山王那个不长脑子的,你打败他能有什么成就感呀?” “哎呀!我不管,反正我是把他打败了。”叶欢撅着嘴,看向拾壹道:“我就是很厉害。” “嗯!”拾壹认认真真的点了下头,道:“欢儿很厉害!” 叶欢对着梓钰一扬下巴,下一刻便又皱起脸把药喝了。 拾壹急忙把蜜饯递上,叶欢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梓钰在一旁道:“你呀!就宠着她吧,早晚她上房揭瓦!” 叶欢一边嚼着蜜饯,一边拉着拾壹往府外走去,道:“小黑,我们走!不理他。” “喂!这个拿着!”梓钰在后面喊了一声,随即扔过一个小布袋,拾壹伸手接住,一看里面正是两颗隐息果。 拾壹微微颔首,随即就被叶欢给拉走了。 梓钰再后面叹气道:“唉,又是个老婆奴!” ρο一捌ц.cοм 此时既不是七夕,也不是中元节,所以即便是大白天,街上也没有之前热闹。 而叶欢却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只是在街上来回走,四处张望着。 终于,拾壹开口问道:“你在找什么?” 叶欢心不在焉的回道:“没有啊?没在找什么?” 拾壹拉住她,认真的看着叶欢的眼睛,道:“告诉我,我帮你。” 叶欢用力抿了下嘴,道:“小黑,如果我说好像见过无涯,你相信吗?” 拾壹道:“相信。” 叶欢心里一安,道:“我好像在七夕那天看到他了,可是因为没有看清他的脸。所以,事后我越想越不能确定,也不知道遇到的到底是不是他。” 以驰槊的专横和霸道,这些话她当然不敢和驰槊说,而冥界里能说的上话的就剩下一个梓钰,虽然那人口口声声说两人是兄妹,但是叶欢还是跟他有些疏远。 所以这些憋在肚子里的话,她只能,也只想和拾壹说。 她找了个桥边,轻轻一跳坐在栏杆上,心事重重的看着河水,道:“小黑,你去过仙界,你见过无涯吗?” “我不认识。”拾壹实实在在的回道。 “是啊,你好像确实没见过他。”叶欢轻笑一下,随即骄傲的道:“小黑你知道吗?无涯是我见过最优雅,最像神仙的人,他就像……就像是用月光雕出来的,皎皎君子,泽世明珠,你知道吗?” 拾壹微微皱眉,似乎在思考叶欢的话,道:“我在仙界见过这样一个人。” 叶欢一喜,道:“是无涯吗?” 拾壹道:“不是。” 叶欢问:“那是谁?” 拾壹认真的道:“尚清仙尊。” 叶欢撇了撇嘴,道:“仙界的人都坏透了,仙尊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是”拾壹道:“无名和尚说,仙尊不坏只是没有了心,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不坏?好吧,既然拾壹说他不坏,那我就姑且认为他不坏吧。”叶欢晃着脚,道:“不过,没有心是什么意思?” “啊!我明白了!”她马上自问自答,道:“莫非他的意思是说,尚清仙尊之所以不管束仙界这帮人,让他们随意欺负人,是因为他没有心,所以只在乎这些人做事是否合乎仙规,而不是考虑对其他几界生灵的影响。” 拾壹想了想,点了点头,觉得叶欢分析的有道理。 “让一个没有心的人去做仙尊,这事大概也只有仙界干得出来!”叶欢狠狠翻了个白眼。 随即,她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和身上的六合珠,轻轻叹了口气,道:“小黑,我现在是个大麻烦,谁沾上谁倒霉。” 拾壹急忙道:“不会,不是麻烦。” 叶欢看他居然有些慌乱,噗嗤笑出声,道:“小黑说不是,那就不是。小黑是绝对不会骗我的!” “我知道,无论是师傅、凤青言还是驰槊,他们多多少少都会为了保护我,而对我说些善意的谎言。可是我知道你不会。”看着男人有些害羞的垂下眼,叶欢道:“其实你我也没有见过几次,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莫名其妙的相信你,这样是不是很奇怪。” 拾壹抬起眼,目光坚定,道:“我不会骗你,永远。” 心里流过一阵暖意,叶欢看着拾壹,由衷的道:“拾壹,谢谢你今天能冒险出来陪我。” 叶欢知道拾壹比她还要惨,他其实一直在被仙界通缉,今天肯陪她出来是冒了很大的危险。 “所以今天之后你就回魔族去吧,那个地方才安全。”叶欢看着拾壹,说道:“作为朋友,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 “不要。”拾壹斩钉截铁的否决了叶欢的提议,道:“离开,你有危险,我不放心。” “其实好像也真是,你每次离开之后我都会遇到危险。”叶欢回忆起自己每次和拾壹分别之后,确实遇到了不少危险,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道:“我好像天生就是个麻烦,总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灾祸。你说我是不是扫把星转世啊?” 拾壹看出叶欢眼中的落寞,又不知如何劝解才好,一时急的手足无措的安慰道:“我不怕麻烦,不怕连累,我陪着你,一直陪着!” 叶欢被他这憨憨的模样逗笑了,笑着笑着眼眶却一点一点的红了,胸口似乎被什么东西涨的满满的。 她想,人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大概就是:失意时有人陪伴,得意时有人分享,无助时有人施以援手,迷茫时有人指明方向。 她,命途多舛,何其不幸;又因他们的出现,变得何其有幸! -- 第叁卷冥界26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压抑许久的心事终于一吐为快了,叶欢只觉得一身轻松,连心情都愉悦了起来,一路上开心的东看西看,常常在卖小玩意的铺子前一看就是好半天。 拾壹性子沉静,叶欢说,他就认真听着;叶欢看小玩意,他就在旁边陪着;叶欢在前面跑,他就跟在身边悄悄的护着。 “小黑!我累了。”叶欢摸着肚子,道:“我们找个休息一下,顺便吃点东西吧!” “好!”拾壹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刚要往酒楼走,就听不远处卫虎的声音道:“我都说了,我不是你相公!” “我不管,你们城主都同意了。”一个女声说道,显然是清幽。 “我说,你就从了吧!”梓钰的声音戏谑道:“叁媒六聘有人都帮你付了,你白捡个媳妇,这美事哪找去?” “你喜欢?你拿去!”卫虎怒道。 “我可享受不了!”梓钰笑嘻嘻的道。 影娆道:“知道就好!” 两人顺着声音望去,果然看到四个人正在往这边走,梓钰一见两人也是开心,迎上来道:“可算找到你们两个了!” “你们找我们?”叶欢不解的道。 “可不是么!”影娆自从知道叶欢是梓钰的妹妹,而非心上人之后,对叶欢就莫名热络了起来,今日一见立刻上前一把抱住她的胳膊,笑着道:“你是不知道,一听说你和拾壹出来人界,城主气的脸都绿了,命我们出来把你带回去。” “可是我不想回去!”叶欢郁闷的掘嘴。 “你放心吧!”影娆笑着道:“我们不是来抓你的,今天是鬼门开的最后一天,我们也是来玩的。” “我还是第一次来人界呢!”清幽瞪着大眼睛道。 “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吧!”叶欢道:“我走累了。” 几个人刚迈进酒楼,旁边正好也有叁个男人要上楼,这时就听其中一人说道:“这里的酒哪里有‘醉花楼’的酒好吃,走走走,咱们几个去那里!” 另两个人立刻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急急忙忙跟上了那人的脚步。 叶欢歪头看拾壹,道:“‘醉花楼’?听着好像挺好玩的。” 拾壹微微皱眉,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梓钰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拾壹,道:“你居然不知道那里是做什么的?” 一旁的卫虎也露出不解的神情问道:“那里是做什么的?” “都是我这个兄弟对不起你们!”梓钰捶胸顿足,道:“今日,我便带你们去见识见识。” 说着,他拉着两人就要走,叶欢和清幽不干了,立刻伸手拦住,叶欢道:“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为什么不带我们?” 梓钰立刻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道:“那里不是女人该去的地方。” 一旁的影娆立刻怒道:“叶子瑜,你敢去一个试试。” 梓钰的反骨立刻作怪,道:“我今天还就去了,你能把我怎样?” 说完,他一手一个,转眼已经消失在了街道上。 影娆恨得咬牙切齿,一个纵身也已经不见踪影。 “人呢?”清幽看向叶欢,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不知要做什么,于是只好开口问酒楼老板“醉花楼”怎么走。 酒楼老板以为她们是去花街寻相公的娘子,很爽快的指了地方,眼神同情的看着眼前貌美如花的两个姑娘,一阵叹息。 两人于是顺着老板说的地方走去,居然七拐八拐的进了一条花街。 这两个人自然都没进过,更不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只是觉得这条街比其他的街道人多,也漂亮很多。 两人一路东张西望寻找着“醉花楼”,谁知路过一处叫“翠竹阁”的地方时却被一个上了些年岁抹得花红柳绿的女子拦住了去路。 她正挥着手绢在门口招呼客人,一见两人眼前顿时一亮,上来一手挽住了她的胳膊,道:“哟,瞧瞧这两个姑娘长得天仙似的,快请进!快请进!不知可有相熟的小倌?” 两人被她来着来到门口,只见那里果真比其他酒楼华丽,迎面一股子喷香的脂粉味,更是能听到里面的丝竹之声飘了出来。 “我们是来找人的!”叶欢和女子说道。 “哎呦,到了这的,哪个不是来找人的。”只见那女子笑盈盈的道:“没事,不熟也没事,聊一聊就熟了。” 两人就这么被女人连拉带拽的一路扯进了院子。 这院子里种满了翠竹,布置的尚算雅致,两个人越往里走便越觉着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不对在什么地方,直到那女人伸手招来了两个衣着花哨的白嫩男子,叶欢才觉察出这不对在哪里。 放眼望去,这翠竹阁中几乎都是两两相抱相拥的男子。 “这两个小倌,姑娘看看可还满意?”那女人笑着给两个男人使眼色。 那两个本是刚入阁的小倌,本是怯生生的并不情愿,可一见来的居然是两个容貌标志的女子立刻眼前一亮,立刻主动上前要去拉两人的胳膊。 清幽柳眉一竖,呵道:“别碰我,走开!” 那老鸨也是个有眼力的,看叶欢和清幽的打扮,立刻将两人归了类,她以为这是哪家大小姐过来长长见识,于是立刻变了套路。 急忙赶走了那两人,一边赔笑,一边将两人带到一处极为奢华的房间里。 房间又一张可供几人横睡的大床,金红色的丝绸布幔层层迭挂。床角是两面一人高的铜镜,磨的极其光滑。地上铺满了柔软地毯,刷过暗红色漆桌椅软榻都雕着精巧的花纹,一概磨圆了边角,谨防人纵情之下磕碰。一鼎高脚香炉放在屋角,烟气袅袅,吐着淡香。 一指房间帘子后面的一条人影,道:“这里的品竹公子可是我们这里琴技最好的,那可是当年进过京城演奏过得。” 叶欢和清幽于是坐好,立刻有人上了酒水点心。 帘后那人微微拱手行礼,随后,清澈悦耳的琴音开始从帘子后面传了出来。 这人虽然没有老鸨夸的那般厉害,却在这小城里绝对算的上数一数二的了,只可惜叶欢从小听的都是君无涯弹的天籁之音,下山之后也听的也都非凡品,耳朵早就已经养刁了,如今这曲子对她来说,只当是打发无聊时间的杂音罢了。 不过这地方的曲子不怎样,酒却是不错,入口绵软,回味悠长,渐渐的,对方弹了什么两人已经听不进去,只是一味的贪着杯中之物。 这时门又一次开了,两人以为是来送吃喝的,却见,又进来了一个清秀的小倌,他带着面纱,手里捧着个琵琶,显然也是来献曲的。 叶欢迷迷糊糊的推了推已经趴在桌子上的清幽,道:“喂!你醒醒!又来人了!” 清幽一把将她的手拨开,含含糊糊的道:“好喝,我还要!” 叶欢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于是用力的去推清幽,道:“你醒醒,咱们该走了。” 谁知那名后进来的小倌是带着任务来的,目的就是留住这两位贵客,一见她们居然要走,急忙上前一把拉住叶欢道:“姑娘别急啊!奴家还未演奏呢!” 叶欢一愣,正要挣脱,却只觉得眼前一晃,随着一声惊呼声之后,便是不远处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卫虎,把你女人带走!”随着一声暴喝,房间的大门‘砰——’的一声巨响紧紧的合上,男人挥手布下结界,阻隔了门外不绝于耳的喧闹。 一时静谧。 叶欢只觉得浑身的酒气一瞬间蒸发的一半,连忙抬头,只见驰槊正低头看着他,清冷幽深的眸子里看不清喜怒。 “驰槊……”叶欢心头一颤,浑身发冷,正要站起来,却被驰槊按住。 男人伸出两根手指紧紧的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冷冷道:“我惜你受伤一直忍耐,竟然让夫人欲求不满来了这种地方,你都不嫌脏吗?” 叶欢被捏的生疼,却也不敢造次,一边强忍着龇牙咧嘴,一边努力微笑着道:“我、没、没有欲求不满!” 驰槊当然知道她没有,但却无论如何也压抑不住心中不断升腾的怒火。 叶欢当天用六合珠招出了金雷,这件事算是彻底暴露了她的位置,仙界几乎是当天晚上就找上门来。 这段日子里,驰槊不得不应付着仙界的不停施压。仙界的态度十分明确,就是告诉他要么交出叶欢,要么交出六合珠给仙界保管。 可这两个,他哪个都不会答应。 同时,他还要应付魔界的不停试探,并暗自里调查北山王到底受何人指使,好知道到底是谁在暗地里算计他。 他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回到卧室时叶欢已经休息,他也只好小心翼翼抱着她探查她的伤势。如今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他只觉得有些自顾不暇,这才默许了拾壹留在叶欢身边。 今日,仙界终于不满足于口头施压,叁十叁座仙府中居然有叁十座派人下了战书,俨然是一副不交出叶欢就要开战的架势。 他并不怕打仗,对于身负血海深仇的他来说,这场大战迟早会上演。 可他怕真的打起来顾不上叶欢,仙界的手段他是知道的,不单单会明的,更会玩阴的。 当他听说叶欢和拾壹居然在这节骨眼上来了人界立刻急了,急忙派人来找,后来自己又不放心自己亲自来找,谁知居然让他在这里遇到。 -- 第叁卷冥界27 叶欢原本还有些醉意的脑袋已经全然清醒,她看着驰槊阴沉的脸色,心里颤了颤,她打从心底畏惧这个男人,大概是因为太害怕了,她本能的轻呼了一声:“拾壹,救命!” 下一瞬,驰槊锐利的双眼危险的眯起,心中的火愈发旺盛,他怒极反笑,道:“这时候,你居然还敢喊野男人的名字?” 叶欢也立刻意识到自己刚才这句绝对是捅了马蜂窝,眼看驰槊越来越可怕,她一下挣脱男人的钳制,一闪身就要往外跑。 谁知她刚一动,就被驰槊拦腰拖住,然后直接拖到了一旁的大床上。 男人伸手扯断了自己的腰带扔了,再一次扼住叶欢的下巴,恶狠狠地说道:“既然这么想男人,那我就干的你下不了床,看你还怎么招蜂引蝶。” 他的手愈发用力钳锢,叶欢的下巴被捏的通红。 叶欢痛的眼圈通红,伸手企图掰开男人的禁锢,道:“你、你放开我!” “放开你?”驰槊眼中怒火更盛,理智完全被怒火燃烧,脸阴沉得骇人,道:“叶欢,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是生是死都别想从我手中逃脱!” 像是喊出了什么誓言一般,他吼完便伸手用劲撕扯开叶欢的衣服,灼热的嘴猛地堵住身下人的唇。 驰槊开始啃咬女孩娇嫩的唇瓣,尖利的牙很快磨破了对方的嘴角,一丝一丝血液从叶欢的唇角渗出,血液的腥甜更加刺激驰槊的神经,让他变本加厉,舌头猛地攻进牙关,在她的口腔内一片扫荡啃咬,他的嘴勾出叶欢的舌头,重重吮吸后便用牙齿一把咬住。 叶欢吓得拼命扭着头企图摆脱对方的啃噬,逼急了也用力咬住对方的舌,可这并没有阻止男人的攻击,反而让他更加兴奋。 好半晌,驰槊才放开气喘吁吁的叶欢,痴迷的看着身下的女孩。 此刻女孩那娇嫩的身体就那样赤裸着,雪般玉嫩的玲珑曲线若隐若现,纤细的腰,娇翘的臀,用冰肌玉骨来形容毫不为过,而那似乎被吓到而水气弥漫的乌黑双眼更是诱人之极。 “真美!”他由衷的赞叹着。 男人狂热的吻着她的脸,冰凉的手指从她白腻的肩头,往下碾过女孩发红的乳头,粗糙的指尖用力摩擦,他抓住叶欢剧烈起伏的双乳,一个劲地蹂躏。 他两世见过无数美人,其中不乏比叶欢美艳清纯的,可他却一点想法都没有,只有这个叁心二意的小丫头才能入了他的眼,动了他的心,勾了他的魂。 嘴唇一路往下,很快便到了叶欢嫣红的乳头边,乳头被含进温热的口腔中,即便驰槊咬得很重,可女孩敏感的身体依旧在痛苦之中涌现一分快感。 “嗯啊……啊好痛……” “痛?痛你才会长记性,痛,你才不敢再去想其他男人。”驰槊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嫉妒。 驰槊很生气,但更多的是恐慌,他自诩强悍,却发现征服一个女人的心远比战场搏杀来的艰难。 他争不过那个为她赴汤蹈火的君无涯,争不过那个为了救她化了原形的凤青言,甚至争不过默默守护的拾壹。 越是在乎,越是恐惧失去。 驰槊将人一把抱起,赤裸的男人躯体狂野灼热,抱着娇美的女人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骨血中,从此再也分割不开,他急迫的吻着她,贪婪的欲火渐渐燃烧,下身挺立的粗狂肉龙顶开了女孩紧闭的花唇。 “啊……嗯喔……好深……疼……”叶欢没有想到对方的肉棒会一下子全部进入,扬长了颈项,大张着嘴呼吸,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刺穿了。 尽管之前有过欢爱,但是中间因为叶欢受伤他就再也没碰过她,如今再一次插入这个私密的花蕊中,驰槊几乎是瞬间就被它的紧致美妙蛊惑了,肉柱狠狠抽动间,磨的层层肉褶蠕动,挤开迅速缩紧的嫩肉,大龟头便在淅淅沥沥的骚水中,顶上了最深的敏感点。 “啊!不要不要!太深了……啊……” 叶欢根本受不了这般可怕的深插,躺在床上又哭又叫,可是怎么都逃不开男人的入侵,纤细的小腰被抓出了红痕,娇翘的屁股直接被男人撞的高高抬起。 驰槊他锢着身下人的腰身,像野兽交媾一般快速挺动抽插,甬道还没有完全松软,里头有些干涩,他的肉棒被层层嫩肉紧紧缠住,被这嫩肉缠得头皮发麻,抽插得更加激烈,每一次都戳到最深处。 快速的抽插让甬道迅速滚烫起来,形状巨大粗硕的硬物将滑嫩的花径操的淫腻不堪,尽管叶欢哭喊的凄然,可是身体的本能,却还是让她臣服在了男人身下。 “啊啊啊……慢、慢点……求你……嗯啊……”在男人猛烈撞击中,叶欢的花穴很快自主分泌出淫液润滑,内壁一下子就适应了肉刃的存在,开头的疼痛现在全部转化成如潮的快感,叶欢最后的清明也淹没在欲海中。 驰槊的怒气让他的动作比以往更加粗暴,他的大肉棒狠狠地操入,又狠狠地抽出,把叶欢花穴里的嫩肉都带了出来,感觉到花穴的内壁越来越顺滑,知道对方不再疼痛,他便更加没有后顾之忧,力道一次比一次强悍。 “是不是不论谁操你,你都会这么浪,是不是!?”男人的表情有些狰狞,大掌用力打在叶欢的粉臀上,惹得内壁不断紧缩,把他的肉棒吞得更深,宫口的小嘴把他的龟头吻的舒爽之极。 “不……不是……我只让夫君……啊嗯……喔……”??叶欢带着哭腔求饶,这次她可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谁是夫君?说清楚点!”驰槊抱起大床上的叶欢,开始在这房间里走动。 叶欢被对方突如其来的走动吓了一跳,双腿急忙夹住男人强健的腰,双手交缠挂在对方的脖子上,因为直立起来的缘故,驰槊的肉棒进入到更深的地步,女孩的小腹似乎有一块凸出来的形状。 驰槊边走边操身上挂着的人,双手托着女孩的臀部上下移动,而叶欢也主动上下左右摇摆迎合着身下的撞击,每走一步便深深地插到子宫口,惹的叶欢浑身触电似的哆嗦。 “啊啊啊……哦……驰槊是夫君……唔……我只要驰槊操我……”叶欢的下身已经泛滥不堪,汁水横流,花穴一连串一连串的淫液滴落一地。 粗砺的大手抚着女孩柔腻纤细的颈项,扳过她下巴狠狠地封住了她的唇,另一只手掌深入纠缠她如黑云般泄落的长发里。吻,霸道蛮横,几乎立刻就吮去了她的呼喊声。 “我的,宝贝儿,我的!” 驰槊低沉的声音在叶欢耳边回荡,她微微眯起眼,看着男人的脸。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恶狠狠、凶巴巴的,让她一看到就不由自主的害怕,可是此刻,他的眼眶因为动情而发热,发红,带着痴迷于癫狂,像是一个压上全部身家的赌徒,而她就是他唯一的奖品。 这个认知让她心头莫名一抽,像是被人用一根针狠狠地刺了一下,流出酸涩的液体。 驰槊把女孩顶到墙上,抚摩着那张让他折腾得通红汗湿的一张脸,一次一次用力顶进去,凝视着,撞击着,看着那个人随着他的动作起伏颤动,让他完完全全占有。 他用嘴报复性地在叶欢的乳头咬下一口,紧接着又用力一吸,叶欢则相对配合的把双胸往男人嘴里送。 “我是你的……啊哦……你的……” 驰槊暴怒的怒气终于平息了一点,他把叶欢抵在墙上,提抢往花穴内部冲刺,水声源源不断。 龟头一次又一次撞击到女孩的子宫,叶欢爽得眼角涌现出生理泪水,他的花穴再次收缩,肉冠剐蹭在软肉上,颠簸着俯趴在男人怀里的少女就剧烈的颤栗,爆满的填充让快感层层堆积,声声淫叫中,驰槊狠狠的将大龟头插进了叶欢的宫颈里。 “啊……啊啊——!!” 少女颤抖着在他胯下高潮了,滚烫的嫩肉痉挛着绞紧了肉棒,四面八方涌来的热液爽的驰槊红了眼,抠住叶欢抽搐的纤腰,疯狂的进行着宫交。 “骚货!干爽你!” 本就高潮的叶欢被这毫不停歇的粗暴挺入,操的差点晕过去,蚀骨的欢愉不退反倒加剧起来,堵住阴道的肉棒快速外抽时,她腿间的淫水如潮涌一样往外喷。 “不!唔唔唔!” “插到里面了,马上就射满你这个淫荡的娃儿。”无法言喻的畅快让驰槊忘乎所以,肉欲翻腾的嫩逼天生媚骨,又吸又夹,让人忍不住疯狂。 肉璧还在死命的缩紧,巨硕的大鸡巴整根侵入在宫颈,操的叶欢大脑空白,神志不清,那般娇小紧窄的蜜穴,已经有了要被撕裂的错觉,此时她甚至连声音都没了,本能的用子宫箍紧不断捣入的龟头,等待精液的射入。 高频率的抽插已然到了极端,肉棒的捅入让水嫩的骚穴响的淫乱,不断拍打着阴户的睾丸已经胀的不行了,驰槊最后的抵入时,层层肉褶贪婪的紧紧吸附住了狰狞的棒身,他畅快的低吼着。 叶欢的全身都在激烈颤抖,热汗浸湿了长长秀发,精致嫣然的小脸红的诱人,一双泠泠明亮的水眸空洞,微肿的红唇大大张开,艰难的喘息着。 -- ρò18ù.còм 第叁卷冥界28 前端的射意越来越强烈,驰槊双眼通红,仅凭着本能疯狂的耸动着腰胯,一只手摸到阴蒂,再周围来回地揉,肉棒则像是恨不得把睾丸都操进去一般地猛顶。 剧烈的摩擦,疼痛中带着麻爽,叶欢的花穴在这种快感中喷出了一大股温热的透明液体,全部浇灌在花穴里的肉茎上。 “啊……要死了……嗯哦……喷水了……”叶欢已经全身发软,双腿完全站不住,几乎全部挂在驰槊的身上,眼泪一颗颗地砸下来,身体不住得颤抖。 温热的淫水淋在硕大的龟头上,驰槊背部紧绷,抬着胯就往死里操花穴,在接近百来下的抽插下,他终于低吼着将浓稠的精液终于全部灌进女人的体内。 叶欢被烫得双眼直哆嗦,口齿不清地呻吟:“唔……烫坏了……好舒服……嗯啊……” ρο一捌ц.cοм 凌乱不堪的大床上,男人用婴孩把尿的姿势将女孩对上了床边巨大的镜子。 清晰的镜面里,一身赤裸的女孩有着无与伦比的玲珑身姿,雪白的肌肤上满是男人啃咬的痕迹,胸前的乳头红肿,张开的腿间被男人插的不停滴水。 “不……啊……不要看!” 叶欢伸手去挡男人的眼睛,却被驰槊一转头避开,笑吟吟的看着镜子里哭的梨花带泪的美人儿,满意的抽动那粗大的肉棒。 大床上、墙上、地上全都是精液淫液,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情欲的气味。 “冰坨子,你站这干嘛呢?”梓钰看到门口站的笔直的拾壹,觉得有些蹊跷,忍不住开口问道。 叶欢则是刚经历过极致的高潮,大腿软弱无力的大张着,根本无法合拢,全身布满淫液,穴口处更是一片瑰丽,红白交错。乍一听门外的声音,顿时全身绷紧,挣扎着想从男人身上上下来。 “啊嗯……驰槊……他们在外边……怎么办……”被亲人和朋友听到自己的淫叫声这件事实在是太过羞耻,叶欢顿时满脸通红,瞬间就渗出焦灼的冷汗。 驰槊轻吻着她的眉眼,轻笑道:“你怕什么,你被自己的夫君按压在身底下狠狠操干,爽得连嗓子都叫哑了,小穴被夫君操淫水,这不是正常的吗?” “驰槊……呜唔……”叶欢自以为狠狠地瞪着驰槊,却不知她此刻的眼里含着春水,明明是怨恨的模样,却已经涌出几分挑逗的味道。 男人神色一暗,大掌拍在女孩修长诱人的大腿侧边,一把抱起叶欢,竟然径直往门边走去。 叶欢顿时慌了,哀求道:“驰槊!驰槊!你想要干嘛,别去!” 驰槊无视叶欢的哭喊,把人抵到门边,大肉棒不知疲倦再次发力,轻而易举侵入叶欢的宫口,往里面强干起来。 两人在里头抵着门疯狂抽插,外边梓钰还在不解的问东问西。 门被他们的力道弄得震动起来,叶欢背抵在那儿,这份震动让她从尾椎处升起一缕空虚快感。 “啊嗯……哦……干我,用力干我……”混合着强烈羞耻和疯狂让叶欢快感加倍,她不由自主的用腿盘住驰槊,小穴往死里绞住肉棒。 梓钰和拾壹说了半晌也不见得对方回应,这才发现对方居然已经自动封闭了五感,别说他叫喊,就是上去捅一刀拾壹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叫了多次无果,加上酒意上涌,梓钰打了个呵欠,准备找个地方休息,却见远远的影娆已经走了过来。 他不解的道:“你不是去找卫虎了吗?怎么自己回来了?” “卫虎?”影娆满含哀怨的看了一眼梓钰道:“卫虎被清幽办了!” “办了?”梓钰一时没反应过来,重复了一句,却已经明白了过来,顿时狂笑出声,道:“不是吧!他堂堂四修罗之一,居然被个女子给强了?” “这你还不明白吗?”影娆道:“什么强了?明明就是半推半就!你们男人真虚伪。” 她说到这看着眼前这个更加虚伪的男人越来越愤怒,于是发狠地往结界的门上窜了一脚。 影娆虽然是个女子,但是毕竟是四修罗之一,武力值绝对不是吹出来的。 这一脚的巨大震动让抵着门的叶欢立刻尖叫了起来,因为就在门板震动的同时驰槊的肉棒也戳中她的G点,快感倾盆而来,下身喷射出一股透明液体,叶欢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多少次高潮了,之觉得自己快要被男人操死了。 叶欢显然极度紧张,一紧张,小穴自然也跟着发紧。 驰槊感觉自己的肉棒就像被千张小嘴吮吸,他就着这个动作碾压操干身下的花穴,一撞一抽,次次顶进子宫,换来更多的淫水和嫩肉包裹。 “在门口看着!”驰槊冷冷的用密语传了出去,完全听不出他此刻正在叶欢的身上耕耘。 影娆吧唧吧唧嘴,突然举得哪里不对劲。 两个时辰后,影娆看着坐在院子里面竹“思过”的拾壹,小声问梓钰,道:“他不会是气傻了吧?” 梓钰翻了个白眼,道:“屁,他那是封闭了五感,将外界屏蔽起来了。” “这样也行?”影娆瞪大了眼睛惊讶道:“不对啊!这正常来说不应该是上去打个你死我活才对吗?” 梓钰抓过一把瓜子边嗑边道:“你也说了,那是正常情况,这人不正常。” 影娆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确定拾壹听不到两人说话,这才凑过去小声问道:“我也觉得他有点不正常。你想想,五百年的时间里,他有多少次受了足以致命的重伤,可每次他都活了下了,六界之中连神族都做不到。” “这件事我也跟鬼医探讨过,我们一致认为这件事绝对和他千年前失去的记忆有关。”梓钰说道:“而能造成这种情况的,目前所知的只有一种情况,就是‘神谕’” “神谕?!不可能,”影娆皱眉道:“神谕需要真正的天神才有能力立下,而天神只是在创世的时候才有那么几位,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且早已经陨落干净了。就连神族自六界建立之后也开始凋落,最后的一支也在千年前彻底消失,现在神界里也只有一些懵懂不开化的神兽而已,真正的神已经不存在了,又哪里来的神谕?” “我们只是猜想!”梓钰说道:“猜测懂不懂?还当真了。” “不过话说回来,”影娆道:“拾壹为什么会失忆?而且他一个魔族为什么总去找仙尊的麻烦?那是仙界啊!他的元神不冲突的吗?他不难受吗?” 仙界乃是天地正气所聚,最是克制魔族,魔族之人到了仙界,不但力量不足十分之一,就连元神也会与之冲突,犹如被生生撕裂,那种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 梓钰摊了摊手道:“谁知道呢!反正他特别痴迷去那里,就像是跟仙尊有仇一样。” 两人说着不由得又看向一脸淡定的拾壹。 “奇怪,怎么这么多人失忆啊?”影娆皱眉说道:“我听说,现任的妖王半月也是在千年前失忆的。这东西还流行不成?” 梓钰眼神骤然一沉,转头看向那被结界笼罩的安静小屋,若有所思。 ρο一捌ц.cοм+ 驰槊见没人打扰于是更加放肆,抱着叶欢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两人的下身一直连在一块,一个人的小穴绞着,另一个人的肉棒顶着。 驰槊直接抱着女孩狂操,叶欢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个高潮了,只觉得再这样下去她就要疯了。 “夫君……嗯啊……死了……呜唔……啊。”他们已经干了好几个时辰,叶欢的小穴已经红肿。 “夫君要把你的花穴操烂,让你再也找不了其他人!”驰槊咬着牙,沙哑地声音带着一股狠劲。 “小浪货我再也不敢了……啊啊……嗯……夫君把我的花穴干烂吧……”他此刻简直就是一个专吸人阳精的妖精,想要把他夫君的精液都吃进肚子里去。 别墅里的啪啪声持续到深夜也没有停息,叶欢的嗓子都快叫哑了,她趴在床沿上,屁股高高翘起。 连续的高潮,叶欢根本受不了,她的小穴已经被干得红肿,她浑身抽搐,之觉得自己的内壁就像着了火一样在燃烧。 “啊……夫君……我,受不了了……啊嗯……停……”叶欢眼泪不断流,这么一副妖冶可怜的模样,更是激起了驰槊的兽欲,肉刃猛烈地撞击在软肉上,久久不息。 叶欢跪着爬起来想要逃离,还没爬出几步便被按回大床上,换来他夫君更恐怖的操干。 “嗯啊……我要烂掉了……哦……”她全身抑制不住抽搐,大嘴闭合不了,往下流淌着津液。 叶欢浑身都敏感,他在这恐怖的快感中,意识越发模糊,驰槊打桩似的挺动胯下之物,一股一股精液烫到他的内壁之后,叶欢大啊了一声便晕迷了过去。 驰槊把半软的阴茎抽出来,满意的看着叶欢全身都是属于他的烙印,他眼中的血光终于散去。他抱起昏迷的叶欢走到浴室中,动作温柔地替他沐浴,为她读书。可惜这种温柔,叶欢看不见。 他翻了翻叶欢的内壁,小穴已经红肿,外围还有磨皮,已经开始渗出血丝。 驰槊心疼的将叶欢搂紧怀里,捧着她的脸说道:“欢儿,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我绝不允许你离开我。” 绝不允许! -- 第叁卷冥界29(一更) “被操的下不了床”这句话在别人那里是个威胁,到了叶欢这里就变成了真实状况。 待她终于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叁天之后了,她饿的头晕眼花,心里更是将驰槊骂了个千百遍。 这时敲门声响起,梓钰提着食盒走了进来,笑的一脸暧昧,道:“哎呦!终于醒了。” 叶欢没工夫理会他的调侃,急忙问道:“拾壹呢?他没事吧?” 她那天偷偷和拾壹出去,就怕驰槊回为难他。 梓钰夸张的啧啧出声道:“你这话要是让城主知道了,不知道又要吃多少醋了!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叶欢不理他,急急忙忙的套上鞋子就要往外走,梓钰急忙一把拉住她,道:“你别急啊!他没事……” 他还没说完,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拾壹已经站在了叶欢的床边。 叶欢急忙起身焦急的上下确认了一遍拾壹确实没伤,这才放下心,道:“小黑,驰槊没为难你吧?” “没有!”拾壹摇头,扶着她坐下,伸手拿过食盒里的一碗鸡汤,舀了一勺吹温了喂给叶欢,道:“先喝汤。” 叶欢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胃里立刻闹腾起来,咕咕的叫个不停,眼睛一个劲的看着食盒里的那些饭菜。 拾壹微微皱眉,有些严厉的道:“先喝汤!” 叶欢撅了撅嘴,忍了忍叫个不停的肚子,接着喝汤。 一旁的梓钰已经快把嘴撇到耳根了,道:“哎呦,我说你们两个行不行啊?这要是城主回来了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你到底是不是我哥?”叶欢翻了个白眼,道:“怎么这么没骨气,怕成这样?” “切!”梓钰捏起桌上的一块糕点,道:“有本事你别怕啊!你看看你一见驰槊时候那样,就像是老鼠见了猫。” 一旁的拾壹眉头一下皱了起来,问道:“你怕他?” 叶欢干笑了一下,却还是点了点头。 拾壹眉头皱的更紧,道:“他强迫你?” 叶欢先是一愣,随即立刻明白对方的意思,脸颊一红急忙摇头道:“没有,没有,他没有强迫我。” “别怕,”拾壹将手里的碗放下,扯起叶欢就往外走,道:“我带你走。” 梓钰急忙上前一下拦住道:“冰坨子你别闹!欢儿可没要走。” 叶欢也急忙道:“没,我不想走。” 拾壹看了看两人,确定确实如此,这才松开了手。 叶欢也明白拾壹是为了自己好,于是伸手扯着对方的袖子,道:“虽然我怕驰槊,但是他真的没有对我做什么坏事,而且现在我是仙界的通缉犯,到哪里都是个麻烦,只有他肯顶着压力收留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拾壹点了点头,伸手抱起叶欢,将她轻柔的放到了床上,然后拿起碗来继续喂汤。 一旁的梓钰却是看着叶欢若有所思。 将汤喝完,叶欢立刻狼吞虎咽的开始吃饭,终于吃饱了,她摸着肚皮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嗝。 却在这时她看向拾壹问道:“小黑,仙界是什么样子的?” 拾壹想了想,道:“很亮,很多颜色。” 叶欢顿时有点无语,觉得自己绝对是问错了人。 梓钰却在一旁道:“你问他?他能说明白什么啊!不如问我啊!” “你去过仙界?”叶欢震惊道。 “你以为五百年前驰槊是一个人杀上仙界的吗?”梓钰翻了个白眼,道:“我自然也是跟去的。” 叶欢急忙道:“那你还藏什么,赶紧说。” “仙界啊……”梓钰回忆道:“仙界众多仙府不似人界,而是有序的排列,居中的是地位最高的北辰宫,四方各有八个仙府镇守,共计叁十叁座仙府。仙界每百年会举行一次大会,其实就是各种比试,以便从四方的八座仙府中选出为首的仙府作为主事人。所以这种大会在仙界是盛会,很多散仙也会借此机会投奔其中,寻求庇佑。不过近四届的大会选出的四方主事人都是那四座,分别是东方的太一仙府,西方的玉衡仙宫,南方的太清仙府和北方的涤清仙宫。而这四座仙府之上的便是分管四方的四位云游长老。” “我就只知道个昆仑仙宫”叶欢,道:“天裂的时候就是他们过来帮忙的,他们好像都是用乐器为武器的,不知道他们属于哪里的?” “他们属于北方的玄武长老管理下的,现任宫主叫缥缈子,”梓钰笑道:“昆仑仙宫是叁十叁座仙宫中最不务正业的,虽然男女都是绝色,修的是乐理,用的也是音波退敌,但是近战简直不忍入目,当年他们缩在后方,那音波如箭,可是伤了我们不少兄弟,结果我们一旦近身,直接就杀的他们哭爹喊娘。” 叶欢却似乎没有用心去听,而是低头想着什么,突然她开口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仙界把我抓走,他们会怎么处置我啊?” 这个问题着实难为到了梓钰,他确实上过仙界,但是那是大战,基本都是正面对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对于仙界的刑罚什么的他就真不知道了,于是他看向拾壹。 果然,拾壹作为资深仙界罪犯,立刻开口道:“昊天塔。” “昊天塔?”梓钰惊呼道:“你别告诉我,你以前被他们关进去过!” 拾壹点头,梓钰更加震惊,跳起来打量怪物一般的看着拾壹,道:“你居然能从那里跑出来?那可是上古神器啊!” “没有跑出来”拾壹道:“无名放出来的。” 梓钰拍着胸口重新坐下,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都逆天了,可以从昊天塔里出来了。” “那个昊天塔很厉害吗?”叶欢不解的问道。 “把‘吗’字去掉。”梓钰道:“那是上古神器,据说除了真正的天神,其他生灵进到里面统统会被炼化,你说厉害不厉害?” “也不是”拾壹开口道:“塔有七级,只有第七级才有此功能,其他六级只是镇压囚禁。” “那你当时被关在第几级啊?”叶欢关心的问道。 “第叁级”拾壹说着挽起袖子,道:“两百年前。” 兄妹二人急忙看去,只见他小臂的位置赫然有一块巴掌大小如同火烧一般的伤疤。 叶欢不明白这有什么可怕,可是梓钰明白,他有点紧张的清了清嗓子,道:“就你那可怕的恢复能力,居然两百年了还有这么大一块没恢复?那凡人进去哪怕是一级不也直接灰飞烟灭了吗?” 拾壹没有说话,一旁的叶欢却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不自觉的往床里又缩了缩身子。 打定主意要抱着驰槊这条大腿不放手,坚决不能让仙界把自己抓走。 ρο一捌ц.cοм 而此时,仙界地位最高仙府北辰宫正殿之中,大大小小整整叁十二位仙府宫主罕见的齐聚一堂,依席而坐。 而正中台上的位置却是空的,左右各设了两个座位,坐的正是四位云游长老,而在场各位无一不是神色肃然,如临大敌一般。 这时只听席上的青龙长老捋着胡须,语气温和的道:“……我知诸位中已经有不少对幽冥城下了战书,可是仙界和幽冥已经和平了五百年,不必为了区区一名女子大动干戈。” “非也!”玉衡仙宫的宫主衡阳子,道:“我们让驰槊交出叶欢主要是考虑那六合珠力量太过强大,怕他们驾驭不了,最后酿成大祸。他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谁都觊觎他的女人和法宝吗?可笑!说起法宝,难道我们仙界还少吗?” 众人纷纷开始随大流表示不满: “五百年前就不该息事宁人,放虎归山。” “就是,就是!如今这驰槊的野心已经是日益膨胀,看来冥界都已经容不下他了,明显开始觊觎六界了。” “仙尊仁慈,当年也是念在他生前有神族血统,惜他是个人才这才放他一马,谁知他居然恩将仇报。” …… 众仙越说越气愤,越说越义愤填膺,仿佛此刻驰槊已经带兵杀到了仙界一般。 为首的青龙长老眉头微微皱起,轻叹着摇了摇头。 如今的仙界,各个仙府之间明争暗斗,小动作不断,作为云游长老,他岂会不知。只是仙尊与他们四位修的是都无情道,对于处理人情世故并不擅长,想着他们并没有过分,也就随他们去了。 这时突然听到仙乐响起,众人纷纷露出惊讶的神色,转头往门外看去,果然只见一白衣仙人款款飘落,仙姿秀逸,孤冷出尘,只是面色有些苍白,加之眼上系着白绫,看上去有些病弱之态。 此人正是如今的仙尊——君尚清。 众人见到来人立刻起身施礼,男人微微颔首,算是回礼,一路从容稳当的走到首位坐下。 一名距离最末席的至尊是第一次见仙尊,不由得小声问身边的人,道:“不是说仙尊的双眼在大战时受了伤,进百年已经失明了吗?如今看来,似乎并非如此啊!” 身边的那人压低声音道:“仙友啊!仙尊可是仙界修为第一人,即便是肉眼失明,天眼却是比咱们这双眼睛都要看的透彻。” 提问那人立刻恍然大悟。 修仙之人自然是要修天眼的,虽然看事物不似肉眼,却比肉眼看的更加清楚。 众仙一看君尚清来了,急忙七嘴八舌的将此事又重新说了一遍。 涤清宫宫主雍安子,道:“我宫中已经组织好人手,只等仙尊一声号令,便可直取幽冥。” 太清仙府清衡子道:“我到是觉得若是能化干戈为玉帛是最好的,仙尊可以修书一封给冥主,希望他能以大局为重,交出六合珠。” -- 第叁卷冥界30(珠珠满2400加更) 太一仙府戊戌子听完冷笑一声道:“清衡尊未必太瞧得起那冥主了,他乃是嗜血之物,哪里会懂什么大局?一再示弱,对方就觉得我仙界好欺负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不休,终于还是将问题交给了君尚清。 只见君尚清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宛如天籁,道:“此时我已经知晓,既然诸位都觉得六合珠放在幽冥是个隐患,那便由仙界保管。” 说着,他转头看向青龙长老,道:“还望青龙长老能以仙界之名修书一封给冥主驰槊,希望他能以苍生为重,交出六合珠,至于那名以人身修妖丹的女子,我们仙界可以不予追究。” 还不等有人反对,君尚清又转头对白虎长老道:“白虎长老负责组织众仙友准备开战事宜,若是驰槊执意反抗,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这招先礼后兵堵住了在场所有人的嘴,于是多数仙府便纷纷站起身告辞,恭恭敬敬的下去准备了。 而留下的正是四方的主事人,四人互相看了一眼,瞬间知道对方的目的和自己相同,于是四人心照不宣的都没有先开口。 君尚清见四人没有走,也立刻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于是他缓缓站起身,说道:“至于六合珠该如何处置我已经想好了,既然六合珠威力巨大,那么就放进昊天塔中好了。” “可是这……”不等玉衡仙宫的衡阳子把话说完,君尚清已经打断了他,道:“莫不是衡阳君觉得,由我们五人看守有何不妥?” “在下不是那个意思,”衡阳子急忙躬身行礼,道:“您五位修的都是无情道,无欲无求,由您五位看管我们自然放心。” 说完,几个人也纷纷退了出去。 这时青龙长老走上前,道:“仙尊,您不是说答应了无名和尚放过那个叶欢吗?” “我确实答应过。”君尚清道:“但是如今这情况你也看到了,若是放任他们各自为政,说不定会在下面搞什么小手段,还不如将一切扳到台面上来,他们反倒不敢造次了。何况,我只是要六合珠而已,那东西放在她身上是祸害,不如收走,还能保她平安。” 说完,他转头看向青龙长老,道:“事关重大,还要麻烦长老亲自跑一趟冥界,一定要和驰槊说清楚如今的状况,说服他交出六合珠。” “是!”青龙长老恭恭敬敬的行礼退下。 君尚清一路回到自己的院落,一名身材修长的中年男子已经站在院中等候他多时了。 君尚清抬手开了个结界,这才问道:“獬豸(xiè??zhì),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獬豸皱眉道:“属下已经将妖界狱中的所有人提审了一边,果然如妖王所说,确实有人一直在暗中操控妖界行事,而且……” 獬豸顿了顿,终于是把心一横,道:“而且,属下还查到,千年前那次妖界大乱也是仙界在暗中操控的,目的是让妖界大乱,无法给魔界增兵。” “当年师父为了对付魔族也是煞费苦心,”君尚清道:“师父心系众生,自然和如今这些为了一己私利之人不同。” 獬豸点头道:“仙界的仙尊历来都是修无情道,自然是不会有私情的。” “如今仙界居然打着道貌岸然的旗号,公然在六界中横行,到底还是我管理无方。”君尚清皱眉道。 “仙尊不必自责,”獬豸道:“您在千年前身受重伤需要时长闭关修养,这才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 “你也不必帮我找借口,”君尚清道:“虽然我因伤损失了大部分记忆,但是我还是清楚的记得我刚来时,妙义仙尊所管理的仙界是何等的风清气朗。再看如今的乌烟瘴气,我终究是难辞其咎。” 獬豸一时无语,只好干巴巴的转换话题,道:“听说白虎长老在准备开战事宜,我这便通知众仙兽去帮忙。”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直接跑没影了。 君尚清站在院子里半晌,这才迈步进屋,谁知他刚进屋,便响起一阵敲门,君尚清轻声道:“请进!” 门一开,一人走了进来,这人非常瘦,摇杆却挺的笔直,周身都是一副端端正正的模样,仿佛一举一动都用尺子量过一般,让人看着都替他累得慌。这人正是太清仙府的掌门清衡子。 那人走了进来,上前行礼,道:“太清仙府清衡子,参见仙尊。” 君尚清笑着摇头,对着男人道:“师弟啊!我说过很多次了,你我在人界时便是同门,虽然你登达仙途比较晚,但是你我依旧可以以兄弟相称,不必如此拘礼。” “礼数乃是太清仙府立身之本,府中弟子门客均要守礼,何况我还是掌门,更加不能怠慢。”尚明子道。 君尚清笑着摇了摇头,道:“好吧!” 清衡子开口道:“不知仙尊传唤我可有什么吩咐?” 君尚清道:“师弟应知道,我在千年前受了重伤,之后不得不每隔一段时间便要闭关修炼,可最近一段时间我发现修炼似乎入了瓶颈,一直迟迟不前,所以希望师弟可以将贵府的《天命诀》借我一睹,希望对我的瓶颈有所帮助。” 当初创立仙府,最先创立的便是太一、太清和太微叁座,算起来已经有几万年了,而《天命诀》乃是太清仙府不外传的书籍,外人别说是借来看,就是提及都会让人误会。 君尚清也是实在没了办法,眼看自己内伤迟迟不好,修为也无法继续精进,另一边各仙府又是明争暗斗,他不得已这才找来了清衡子,希望能对自己有些帮助。 本以为会有些为难,却不想对方居然露出微笑,道:“当初九阳尊仙逝,将仙府掌门之位传给我时,便交代,若有一天您单独请我过来,便要我将《天命诀》献给您一睹。九阳尊特意说了,这乃是妙义仙尊临终前的嘱托。” 说着,他便从随身的乾坤袋里抽出一卷帛书双手奉上,给了君尚清。 君尚清一边接过,一边压抑着震惊道:“这是妙义仙尊吩咐的?” “正是。”清衡子道。 君尚清于是在帛书上注入仙力,只见那书籍上的字瞬间投影在空中,金光璀璨,同时也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君尚清读着书中的文字:“……天道无情,却造万物有情,是,以有情守无情,以无情护有情,方得永久。” 君尚清皱眉读完,转向清衡子道:“不知妙义仙尊还有何吩咐吗?” 清衡子道:“九阳尊说过,当年妙义仙尊仙逝时最不放心的就是你,所以才给九阳尊留下这个嘱咐。只是当时似乎和师父紫阳仙尊有些争执,妙义仙尊临终时最后一句话便是‘若从未拿起,又何来放下?若心中无爱又何谈守护众生?’” 君尚清周身一震,只觉得胸口莫名一阵绞痛,他身形一晃,差点摔倒,清衡子急忙上前扶住他。 “师弟,”君尚清问道:“九阳尊可对你提起过,千年前我是如何受的伤?为何我总觉得我的症状并不像受伤。” 清衡子摇了摇头,道:“九阳尊并未提起,而且当初我还未到仙界,自然是不知的。” 好半晌,君尚清终于恢复过来,对清衡子道:“多谢。” “若是仙尊有任何吩咐,在下必定赴汤蹈火。”清衡子说完,收起《天命诀》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君尚清盘膝又运行了十几个周天,这才缓缓睁开眼,手却不自觉的摸向自己的胸口。 自从八百年前他醒来就一直觉得有哪里不对,人人都告诉他,他是在千年前大战中受了伤,可是他的症状却完全不似受伤,反倒像是中了什么秘法之后的后遗症。 他总是隐隐的觉得,自己失去的那部分记忆至关重要,可他毕竟是入了仙籍,有了仙骨,六界之中没有什么术法可以抹去他的记忆,但同时他也意识到,如此说来,也不会有什么伤能让他伤到失忆。 这些年里他一边闭关修炼,一边却也在暗中调查当年之事,可是整个仙界似乎被什么人下了封口令,连一点相关的事情都查不到。 好在最近妖界不太平,他这才派人以调查仙界败类为名义,顺便查一下千年前大战的事情,希望可以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男人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将左手手掌举到眼前。 一片黑暗当中,白光流转勾勒出一只修长的手。君尚清伸出右手摸向那手的掌心,在纵横的掌纹中摸到一处处奇怪的凸起,那明显是用什么东西硬生生划出来的伤疤。 划痕十分的凌乱,却深刻至极。 虽然他经历过很多大战,身上也受过很多的伤,但是仙界灵丹妙药自然不少,所以都没有留疤。 而这是他身上唯一的一处伤疤。 他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伤疤有着特殊的意义,每次摸起都会让他有种莫名的痛心和悲伤,但是他却不想去掉。 他目不能视,天眼也只能看到一切的大概轮廓,这种凹凸的伤疤他用天眼是看不到的,不过这疤他已经摸过无数遍了。他清楚的知道,那上面刻着的字是“欢”。 -- ρò18ù.còм 第叁卷冥界31(一更) 幽冥城,城主府 议事厅中,驰槊端坐在主位上,身边站着韫缮和影娆,而厅中站着的正是青龙长老和朱雀长老。 “冥主大人。”青龙和朱雀两人微微拱手抱拳,算是行礼。 “二位长老,我知道你们仙界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要我交出欢儿,我告诉你,她是我夫人。我绝对不可能把她交出去的,只要我在,就一定会护她周全。”座上的驰槊冷笑一声道:“你觉得我驰槊是靠出卖女人活下去的人吗?要打便打,我自然是不怕的。” 朱雀长老是个爆脾气,一听驰槊这么说立刻沉下脸,不过他毕竟只是这次事件的陪同,到底还是忍住了没有说话。 一旁的青龙长老拿出一封书信由影娆转给驰槊,他自己则缓缓的道:“这里面的主要意思是这样的,我们就是想要收回六合珠,至于您夫人,无论她修了什么,仙界看在冥主的面子上自然是不会去招惹的。” 驰槊微微皱眉看完了信件,缓缓抬眸,道:“只要六合珠?” 青龙一看驰槊的态度有些松动,诚恳的道:“那东西威力太大,而且冥主大人也知道,以尊夫人现在的修为,这六合珠留在她身边也是个祸害,不是吗?” 影娆想了想,开口问道:“夫人是以人身修的妖丹,若是拿走了这六合珠,我们夫人身体怎么办?” 驰槊点头,他何尝不知六合珠留在叶欢身边是个祸害,而且那东西还有穿梭六界的本事,他对此相当忌惮,可是叶欢以人身修妖丹,若是没有了六合珠恐怕身体受不住妖气侵袭,所以,这同样是他担心的问题。 “这个您放心,仙界已经替您想好了。”既然是来谈判,青龙自然是有备而来,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水晶盒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条用灵石做成的手链,道:“这是一个仙界的灵石环,只要带上这个,就能稳固尊奉人的修为和魂魄,虽然没有六合珠增进修为快,但总好过惹一身麻烦,冥主以为呢?” 驰槊示意韫缮上前查看,韫缮拿起来反复观看,对众人点了点头,走回驰槊身边。 “你们两人怎么看?”驰槊开口问身边的二人。 韫缮道:“老朽觉得青龙长老的建议可以试一试。” 影娆道:“只要不为难我们夫人就行。” 见驰槊还在微微皱眉,韫缮走到驰槊面前低声道:“现在确实不是和仙界翻脸的最佳时机,不如暂退一步。再说了,迟早我们要打到天界去的,到时候再把这珠子抢回来还给夫人不就是了。而且冥主您想一想,夫人似乎这心思不在我们这儿,若是没了这来去自由的六合珠,她说不定就能安安稳稳的待在我们冥界了呢?” 最后一句话算是彻底说到了驰槊的心里,他目光一沉,道:“好,那我同意。” 青龙和朱雀立刻面露喜色,道:“那就劳烦冥主大人带路,我们亲自将夫人手上的六合珠取下,将灵石环为夫人带上。” 没想到驰槊却一伸手道:“这就不必了,我夫人不见外男。” 说完,他安排韫缮招待二人,自己那了灵石环带着影娆直奔自己卧房。 ++++ 叶欢正在房间里整理她之前从人界采购回来的东西,其中有一条瑰色的床幔,她拿在手里来回比划,准备把它挂上去。 这时门口响起脚步声,叶欢一看原来是好几日不见人影的清幽。 “哎,清幽。”她急忙从床上跳下来,招呼道:“你可算来看我啦!” 清幽四处看了看,问道:“那个和你形影不离冰坨子呢?” “你说拾壹啊!”叶欢将床幔放下,从物品堆里拿出一个陶瓷的小老虎放在窗台上,又觉得好像不合适,换了个陶瓷的大象放了上去,道:“他去我哥那帮忙练药了。” 自从梓钰发现拾壹喜欢叶欢,便总是用叶欢哥哥的身份压着拾壹去给自己试毒药,叶欢为此和他发了好大的脾气,终于他答应只让拾壹试帮忙控火,不再试药,叶欢这才同意让拾壹再去的。 叶欢转头对清幽眨眼,道:“唉!我都听说了,你跟卫虎两个人在一起了,是吧?” 清幽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道:“反正我是他的人了,他不能不管我。” 叶欢开心的给她到了杯茶,道:“这就对了!我跟你说啊,我曾经有一个朋友她跟我说过,女人喜欢一个人就要主动去争取。” “你这个朋友和我还挺对脾气。”清幽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后看着乱七八糟的四周,问道:“哎,你在做什么啊?你这是要出门吗?怎么在收拾东西啊?” 叶欢将好几样布料和成衣迭好放进衣柜,道:“哎呀,这东西不得时不时收拾一下嘛!不然我待着没事干又要出去闯祸,我还是别给驰槊添麻烦了。” 恰巧驰槊和影娆走到门口,听到叶欢这么说影娆笑着调侃道:“哎哟,真看不出来那么心大的叶欢,居然现在都开始打理家务了。” “算他还有些自知之明。”驰槊一挑眉,试图为此自己平日里的高冷形象,可偏偏那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 这时就听清幽道:“这到也是,你是城主夫人,自然要帮城主收拾屋子,我娘在家也经常帮我爹收拾。” 叶欢脸颊微微一红,道:“我怎么跟你娘比啊,我就是在这借宿的,明白吗?借宿!要不是被六界追杀,谁愿意待在这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 门外正要去推门的驰槊笑容一僵,手也缩了回去。 清幽眨着眼问道:“这没有你说的那么糟吧?” 叶欢撇了撇嘴道:“你是因为生长在这里才不觉得这里糟糕,先不说这里动不动就是一堆奇形怪状的鬼怪,就说这个天,你看连个太阳都不出,花草树木通通不见,我看六界里没有比这更糟糕的地方了。” 清幽道:“那你可以和城主说啊!他那么厉害,一定有办法的。” 叶欢头摇成了拨浪鼓,道:“我跟他说?还是算了吧,就他那张脸一拉,比外面的天还黑,到时候倒霉的还是我。” 清幽皱眉道:“你要是离开的城主会伤心的!” 门口的影娆看着紧握拳头咬着牙的驰槊,只觉得他周身似乎都冒着寒气,冻得自己后背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伤心?!”叶欢又一次撇了撇嘴,道:“他才不会伤心呢!我看他巴不得我这个麻烦赶紧滚远点。而且,如果我不跑的话,以驰槊的脾气,我以后就见不到凤青言和君无涯了,这一比二的关系,你懂吧?” 黑色的雾气在驰槊的手掌里不停翻滚,噼啪作响,最后却终究是没有打出去。 男人脚下一转,迈步就往外走,影娆急忙跟上,小声道:“城主,青龙长老还在等着你呢。” 驰槊的脚步骤然一停,将手里的水晶盒递给影娆,道:“你去和夫……叶欢说明原委,然后把珠子取来。” “是!”影娆双手接过水晶盒,正要退走,却被驰槊叫住,道:“那珠子难取,你下手轻些,她怕疼。” 嘱咐完,驰槊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小院。 而这时,屋里的清幽正皱着眉问叶欢,道:“你就那么讨厌城主吗?” 叶欢垂下头,将手里的东西放下,道:“也不是,其实我也知道他对我不差,毕竟他对别人的样子更差,对我算好的了,但是我总觉得我琢磨不透他,在他面前我就像是个每天惹是生非的孩子。” 清幽又问:“那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们城主啊?” 叶欢脸颊微红,道:“我也不知道,反正他现在帮我,若是有什么人来找他麻烦,对他不利,我肯定是要帮他的,拼了命我都会护着他的。” “那你不就是喜欢他吗?”清幽笑道:“别人不说,如果卫虎有什么事情,我也肯定拼着命会护着他的。娘说了这就叫患难与共。” 叶欢刚要开口反驳,房门就一下被人推开,影娆沉着脸走了进来,毫不客气的道:“叶欢,我们城主大人那脸被你气的都青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冥主大人为了你和仙界对抗,连命都不要了,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啊?” 叶欢一怔,上前一把抓住影娆,道:“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啊?他什么都不跟我说,我怎么知道呀?” “好,那他不跟你说我就跟你说。”影娆将水晶盒往桌子上一放,道:“你应该知道最近这一段时间城主特别特别忙,对吧?那是因为最近天界正在对他施压,叁十叁座仙府有叁十座已经向他下最后通牒了,如果不交出你的话就要开战。” “什么?”叶欢猛地看着影娆,道:“这,这怎么就闹这么大了?” 影娆道:“先不说能打的过打不过吧,就说这一开战要死伤多少人啊?还有,冥主上次去天界的时候跟仙尊确实是未分胜负,但是也没有十成的把握能赢,可是他是绝对不可能将你交出去的,就只有破釜沉舟了。” -- 第叁卷冥界32(二更,留言满1400加更) “什么破釜沉舟?”叶欢急的去摇影娆的胳膊,哀求道:“影娆姐姐,你赶紧说啊!” “前段时间,我听他在跟大长老吵架,”影娆看着叶欢,低声道:“说是他想要滴血将那弑神枪给认下来。” “这不是好事吗?”一旁的清幽不解的道。 神器认主,这不是大家都梦寐以求的事情吗? “好什么呀?”影娆皱眉道:“那个弑神枪到底有多凶多煞你不知道呀?” 叶欢和清幽一起摇了摇头,弑神枪属于上古魔武,她们自然是没学过。 影娆叹气,道:“传说,太古宇宙之中,有一团未开发的混沌,其间孕育着一株创世青莲。后来这株青莲解体,根茎脱落下来,化作了弑神枪。由于根茎扎根于莽荒混沌中,不断的吸收混沌的凶煞之气,日积月累,就成了这天地间杀气最重的魔兵。” 看着面前两个人一脸的懵懂,影娆耐着性子解释道:“唉呀!这东西到底有多厉害呢?据说只有之前的魔王罗睺才能让它臣服,罗睺身陨之后也曾经有一个魔族的魔王想认下这弑神枪,结果最后没能控制住戾气,元神都被震散了。” 清幽瞪大了眼睛道:“那魔界的魔王都控制不住戾气,咱们城主行吗?” “就是不行,大长老才生气的和他吵啊!”影娆道:“那个魔王身为最强悍肉体的魔族都受不住弑神枪,那我们鬼族只是一个魂魄,就算是城主他也是后修出来的肉身,哪承受得住那么厉害的戾气啊?” 影娆看向叶欢,面露愠色,道:“我知道,城主是不会讨女孩子欢心,可是他对你却是有求必应,宠爱有加,他虽然嘴上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但是,一个男人为了你不惜对抗仙界,又不顾一切的要增加自己的力量,只为了护着你,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他对你的爱意吗?可你居然还说那些话伤他的心,你有没有良心啊?” 叶欢被问的哑口无言,她用力咬了下嘴唇,猛地站起身,向着门口就跑了出去。 “哎,你去干嘛?”清幽大声的喊道。 叶欢一边跑一边回道:“我去找个驰槊道歉。” 影娆点了点头,道:“算她还有点良心。” 可是马上她就意识到有哪里不对,貌似刚才驰槊并不想让叶欢见到仙界的人,于是她急忙捧着盒子追了上去。 而议事厅里,驰槊刚刚调整好表情重新回来坐下,就听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驰槊,驰槊,我有话跟你说。”随着甜美的女声,叶欢已经气喘吁吁的出现在门口。 驰槊眉头一皱,急忙过去将她拉到一旁,低声道:“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谁让你出来了?” 叶欢紧紧抓着驰槊的胳膊,不停的喘着气,道:“驰槊,我真的有话跟你说,刚才你听到的……” 还不等叶欢把话说出来,一声惊呼打断了她,只见朱雀长老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嚷道:“是你!魔神修罗。” 而一旁的青龙长老也是一脸震惊,眼睛瞪大,一眨不眨的看着叶欢。 叶欢一愣,不解的问道:“我?什么罗?” 韫缮急忙上前道:“青龙长老,我们刚才可是说好的,交出六合珠,不为难我们夫人的。” 可是明显青龙长老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而朱雀长老已经是一脸了然,指着驰槊道:“我就说你一个无心嗜血之人怎么突然就多了柔情要护妻了,原来是为了护住这魔神转世。” 一旁的青龙长老也开口道:“原来你勾结了凤青言和白泽,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驰槊一声不吭,叶欢却完全听蒙了,道:“什么啊?凤青言和白泽勾结谁了?那都是我朋友好不好呀?跟驰槊有什么关系?” 朱雀长老已经是气的面红耳赤,指着叶欢怒道:“你们蛇鼠一窝,狼狈为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 “问题是我都不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啊!”叶欢上前一步挡在驰槊身前,道:“九瓣莲是我偷的,你们有什么火气冲着我来,我是没有地方呆了才跑到冥界暂避的,这不关驰槊的事啊!” 谁知朱雀长老立刻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明白了,原来前段时间的九瓣莲就是被你偷的,怪不得这些年一直偷偷搜集六界的神草,就是为了复活魔神对吧?等你们凑齐了神草,接下来就是复活了魔神,颠覆六界了吧?” 叶欢已经快要被弄崩溃了,她扶额对驰槊道:“他到底长没长耳朵呀?怎么我说东,他说西,什么魔神?什么颠覆六界?他在说什么啊?” 驰槊伸手将急的快要跳脚的叶欢揽进怀里,一边轻抚着她的背,一边冷冷对着二人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欲加其罪,何患无辞,既然你们想打,无所谓,打便是了。” 叶欢一听怎么就要开打,急忙在驰槊的怀里抬起头,道:“驰槊,我都知道了,影娆都跟我说了,这个仗不能打的。” 碍于有仙界的人在,实在不能说的太明白,叶欢只能一个劲的对着驰槊摇头。 驰槊却将她从怀里拉出来,往旁边一推,道:“你回去!放心,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说着,他伸手召出弑神枪,目中杀气腾起,道:“那既然如此,两位长老也就不必走了。” 青龙长老一惊,招出宝剑横在胸口,道:“你要做什么?驰槊,这是要杀人灭口吗?” “是又怎样?”驰槊冷哼一声。 “你好大的胆子,我们仙界就是拼尽最后一人,也不会让你得逞。”朱雀长老吼出这一句已经是挥剑刺了过来。 仙剑和神兵碰撞一起,产生的能量波立刻震的众人脚下一晃。 这时影娆也已经赶了过来,急忙抽出弯刀挡在叶欢前面。 叶欢急的喊道:“驰槊你住手,不能打啊!” 青龙长老此刻也挥剑刺来,韫缮一改刚才和事老的模样,抡起法杖挡住了青龙长老的攻击。 四个人你来我往,过了几招,眼见围过来的士兵越来越多,青龙和朱雀一看不妙,急忙虚晃一招遁身而逃。 赶来的卫虎正要去追却被韫缮给喊住了。 “没事,都散了!”??韫缮赶走了士兵,这才面露担忧之色,上前道:“城主,您没事吧?” “没事!”驰槊的脸色有些不正常的惨白,对着叶欢,道:“你给我回去。” 谁知他这句话刚出口,突然手捂胸口,吐出一口鲜血。 众人大惊失色,急忙围拢过来,叶欢更是上前一把扶住他,焦急的问道:“驰槊你受伤了,你什么时候受伤的?” 韫缮道:“前两天城主……” “闭嘴,不许说!”驰槊急急的打断了韫缮的话,转头对叶欢道:“我没事。” 即便韫缮不说,叶欢也已经猜了个大概,道:“你是不是强行用功了?你这种情况还逞强?” “我说了,我没事。”驰槊用袖子抹掉了血迹,道:“你放心,我就是死了也会把你安排好,不让仙界找到你,所以,你不用担心。” 叶欢听这话明显是在赌气,皱眉道:“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 驰槊根本不听叶欢的话,将人一把推给影娆道:“把人带回去,给我看好了,不许她迈出房门半步。” “我不回去!”叶欢的倔脾气也上来了,道:“除非你弄死我!” “你……”驰槊本就是硬撑着一口气,如今被叶欢这么一气,顿时胸口一闷,随后又是一口血吐了出去,人也直接昏迷了过去。 众人七手八脚将他抬回了卧室,鬼医和梓钰跑进去救治,叶欢等人焦急的守在门口。 叶欢皱眉看着韫缮道:“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韫缮犹豫了半晌,终于开口说道:“之前城主有意要认下弑神枪,所以心急运功,以至于走岔了气,这本不是大事,修养几日便可以恢复。可是,叁天前,我们得到消息,那个暗地里撺掇北山王的人出现了,城主便带着我一起去捉拿,谁知那人修为实在是出乎我们的意料,城主和那人交手时被他暗算,这便受了内伤。” “所以这几日他是拖到半夜才回来,就是怕我发现他气息不稳?”叶欢皱眉道。 韫缮点了点头。 叶欢气的磨牙,对着韫缮道:“他都这样了,你们还敢瞒着?” 韫缮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城主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哪里劝得住!” 叶欢心知韫缮说的有道理,也是无奈,这时她看到院门口有个白发白须的老人在往里张望,一见到她立刻想跑,却被影娆叫住:“大长老!您是来看城主的吗?” “大长老?”叶欢不解的问道:“城里还有这个职位吗?” 一旁的卫虎道:“他不是幽冥城的大长老,是九溪族的大长老,是我们城主的族人。” “不对啊!不是说九溪都……”叶欢的话在看到那人是用飘过来时硬生生咽了回去,她怎么就忘了,自己是在冥界啊! 只见那老人却是迎着叶欢而来,恭恭敬敬的上前行了个奇怪的礼,道:“圣女大人安康!” -- 第叁卷冥界33 院子里石桌前,叶欢、韫缮、影娆和赶来的卫虎一起围着九溪长老,听他将事情的原委大概的说了一遍。 叶欢眉头紧锁,道:“所以说,我到底是九溪族的圣女转世还是什么魔神修罗啊?” “这个……”九溪长老毕竟已经是一只鬼,法力有限,所以自从事后也并没有和外界有太多的接触,自然也回答不了叶欢的问题。 反倒是一旁的听的津津有味的韫缮捋着胡子道:“我到是听明白一些了,看来你既是九溪的圣女,也是仙界口中的魔神修罗。” “啊?” 现在别说是叶欢,就连其他几个人也都蒙了。 韫缮道:“很明显,对于千年前的那场仙魔大战,仙界和九溪是两个不同的版本,我们排除谁对谁错暂且不说,正邪立场也先忽略不计,只说在这两个版本中都有一个人是九溪和魔族的头领,而这个人就是叶欢,不同的是,在九溪称为圣女,而在仙界则称之为魔神。” 经过他这一解释,众人立刻茅塞顿开。 “那城主护着欢儿,到底是真心喜欢她还是因为她是九溪圣女啊?”卫虎突然开口,却是将所有人心底的疑问给说了出来。 现场顿时一片寂静。 好半晌,影娆才道:“我觉得吧,城主大概刚开始是因为圣女的身份,后来可能就是真的动心了,毕竟他应该不会和圣女上床吧!” 她这话说的一点底气都没有,别说其他人,就是她自己都不太能相信。 反倒是叶欢比较看的开,她耸了耸肩道:“不管前世如何,也不管驰槊到底因为什么,现在仙界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这是事实,而且看那两个老家伙对我的态度,明显这件事比六合珠还要让他们坐立不安,就算以前他们能息事宁人,现在也是万万不可能的了。” “那怕什么?大不了就是开战呗!”卫虎道:“我们这群人是被镇压在幽冥的恶鬼凶煞,六界本就不容我们,要不是当年冥主打开封印将我们放出来,又建立了幽冥城,我们现在还在九幽里挣扎呢。” 影娆也是一笑道:“就是,从堕入九幽那一刻我就已经当自己魂飞魄散了,这几百年都是赚的。” 韫缮呵呵一笑,用手指抚摸着自己的柺杖,道:“当年我被仙界贬入九幽时我便等着杀上仙界的那一天了。” “我本就是魔修,仙魔不两立。”梓钰的声音突然传入,他一边走一边道:“好了,城主已经醒了。” 叶欢立刻站起身往屋里跑,卫虎站起身也要进去却被影娆一把拉住,道:“你都是有老婆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没眼力见呢?” 卫虎恍然大悟,急忙坐下,憨笑着挠了挠头。 叶欢几步就冲进了屋子,只见驰槊虽然脸色还有些白,精神却还好,此刻靠坐在床上,不仔细去看还真看不出他之前居然晕倒过。 叶欢眼圈一红,强忍着走到床边坐下。 “只要不强行运功,修养个一两日就能下地了。不过这次内伤不轻,好好调养的话大概也要一个月才能好。”鬼医好奇的问道:“城主此次莫非这次遇到了仙尊?不然谁能将你伤的这么重?” 驰槊摇了摇头道:“那人用法术遮着脸,我看不清楚,不过我可以肯定绝对不是尚清,虽然他是我的对手,但是以我这么多年对他的了解,鼓动北山王这种小手段,不是他的风格。” 鬼医点了点头,随后起身告退,将屋子留给叶欢和驰槊。 “你都受伤了为什么还不告诉我?”叶欢眼圈通红,紧紧咬着嘴唇。 驰槊看她这个样子心里顿时软成一滩水,嘴上却道:“不告诉你还不就是怕你这样?” “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叶欢瞪着驰槊道:“就像是个傻子。” 驰槊正想放下身段哄哄叶欢,突然想起他在门外听到的那些话,顿时脸一黑道:“你知道又能怎么样?反正你又不喜欢这里。” 叶欢听他这话心里也有点不高兴,道:“你这确实没什么让人喜欢的地方,我不喜欢又怎样?” 一股酸水从驰槊心里冒出来,他道:“对,所以你就巴不得我死了,好红杏出墙去找君无涯和凤青言那两个野男人!” “什么叫野男人?”叶欢直接站起身,怒道:“我和无涯是拜过堂写过婚书的,他是我相公!” 这句话算是彻底激怒了驰槊,他几乎立刻口不择言的道:“那又怎样?他还不是照样不要你飞升了吗?” “他才没有不要我。”叶欢眼圈越来越红,道:“他是为了保护我才脱的凡胎。” “就算他之前是为了保护你,那你现在被仙界追杀,被六界不容,他在哪啊?”驰槊冷笑道:“他不是在仙界吗?怎么都不见他来救你啊?你还不是要窝在我这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求我收留?” “我……”被六界不容这句话她自己说算是自嘲,可是从驰槊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道,仿佛她是个没人要的大麻烦,叶欢被这句话顶的直接哭出来,吼道:“你收留我不还是因为我什么圣女转世吗?” 驰槊心猛然一抽,只觉得鼻子发酸,生平第一次无比的委屈。 他两世活了一千年多年,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上过心。一直以来,他觉得上天给他这一次机会就是为了让他报仇,所以没时间浪费在那些虚无缥缈的爱情上,可是叶欢出现了,她胡搅蛮缠,古灵精怪,明明是他最讨厌的样子,却就是让他移不开眼睛。 那是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想要好好对待的女孩,他不擅长讨好服软,却频频为她打破先例。他开始还能说服自己,他对她的种种特权只是因为她是圣女转世,可是自从那一夜她伏在他身下婉转承欢之后,他真的就无法再自欺欺人了。 他喜欢她,也许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了,那个会逞强,会认怂,看似见死不救,却在他遇到危险时毫不犹豫出手的女孩,就像是他内心渴望了许久的太阳,只一眼就已经被她的光芒俘获,再也离不开了。 所以他才义无反顾的要留她在身边,想和她厮守一生,甚至不惜和仙界对抗,因为在他的心里叶欢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一个男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女人,无论付出什么都是理所应当。 可他现在才明白,原来想走下去的那个人只有他自己,叶欢从一开始就没想留下。 驰槊气极反笑,道:“对,老子给你买吃买喝,变着花样的哄你开心,甚至不在乎你之前跟多少男人睡过,感情就是因为你是圣女转世?我算看明白了,叶欢,不是你没长心,是我犯贱!” 男人越说越气,举起床边的药碗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瓷片飞溅,惊的叶欢一个激灵。 下一瞬,一道黑影已经挡在叶欢身前,正是赶来的拾壹。 而这一声也已经惊动了院里的人,四大修罗加上九溪长老急忙赶了进来,谁知一进屋就看到一地的碎片,叶欢哭的眼睛通红,拾壹将她护在身后对着驰槊怒目而视。 驰槊一看拾壹更生气,这几天的事情历历在目,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涌,几乎立刻就能吐出血来,脑子一片混乱,指着拾壹问叶欢:“怎么?这又是你的裙下之臣吗?你可真厉害,是男人一个都不放过!” “你闭嘴!”拾壹一字一句,每一个字都像是要掉出冰渣。 梓钰眉头一跳,见拾壹的右手已经压上了剑柄上,忙上前按住他手背,却也觉得驰槊说的过分,皱眉道:“城主,注意言辞。” 驰槊早已经被嫉妒吞没了所有的理智和礼数,道:“我注意言辞?” 一旁的影娆已经在扶额,卫虎不知所措的四处看着求助,就连韫缮都开始摇头。 他们都知道驰槊这人平日里看似凶狠,其实很少说伤人的话,如今是被叶欢气急了又舍不得动手,这才用最笨拙的方式拼命说狠话,却不知这样只会越说越糟。 梓钰眉头跳得越来越厉害,急忙对拾壹道:“冰坨子,赶紧带欢儿去药庐。” 拾壹却一动不动,直直瞪着驰槊,道:“马、上、道、歉。” 驰槊道:“道歉?为什么道歉?叶欢,你口口声声说君无涯是你丈夫,他为你而死,你要去仙界找他,却转头就跟凤青言滚在一起,现在连这种在兽群里长大的都不放过,你就这么饥不择食吗?” 仿佛被冰冷的瀑布当头浇中,叶欢只觉得眼前突然一阵忽明忽暗,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拾壹急忙将她一把扶住。 “你够了没有?”梓钰皱眉吼道:“驰槊,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这些话,都是些什么?能听吗?” 驰槊看着叶欢那惨白的脸色,顿时也察觉到自己失言,可他也委屈,只能闭上嘴,把头扭向一边,不去看众人。 拾壹扶着叶欢担忧的道:“你怎么样?!” 叶欢却答非所问道:“小黑……我们走吧!” 马上走!她再也不想听这些让她伤心的话了。 拾壹神色冷峻至极,一把将叶欢抱起,道:“好。” -- ρò18ù.còм 第叁卷冥界34 大战之际,所有人的忙得脚打后脑勺。 梓钰练完今日最后一炉药腰酸背痛的往自己的卧室走,谁知他刚到院里眼角有个影子一闪,他猛地打了个激灵却马上意识到此时站在那里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城主驰槊。 “哎呦,我当是谁呢!”梓钰没好气的道:“原来是城主大人大驾光临了。” 梓钰嘴上说着,心里却在庆幸:好在我今天让冰坨子帮我守着炼药炉,不然他俩指定要打起来。 驰槊没有理会他的阴阳怪气,只是看着那已经熄了灯的厢房压低了声音道:“她,还好吗?” “好!好得不得了!”梓钰本以为这人是来道歉顺便服个软哄叶欢的,没想到驰槊问了这么一句不疼不痒的话。 “好就好!”驰槊袖子里的拳头攥了攥,终于将那句他想问又不敢问的话说了出来:“拾壹,在里面吗?” “你当我妹妹是什么人?妓女吗?”这次梓钰真的火了,要不是眼前的是驰槊,换另一个人他绝对已经一枚毒针飞过去了。 驰槊也意识到自己这句话问的有些不恰当,小声的解释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他怎样? 驰槊自己也不知道,只要是一想到叶欢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无论是在他之前,还是在他之后,他就觉得整颗心被一把匕首狠狠地绞着,疼得他快死了。 可人就是这么奇怪,越怕什么,越想去证实什么。 梓钰从没见过驰槊这么怂过,这个男人似乎永远是一副冻死迎风站,饿死不低头的高傲模样,如今居然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茫然无助,他作为男人都有些心软了。 可是转念一想到前两日叶欢气的眼圈通红的模样,他又觉得这人是自作自受,于是毫不客气的直接开口赶人:“城主大人,我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我等下就走。”驰槊有些恋恋不舍,眼神恨不得穿过窗棂,去看看那让他夜不能寐的人儿。 梓钰真的是有点恨其不争了,他没好气的道:“想看了就进去看,喜欢就说出来,看你平时杀伐果决的一个人,怎么追个女孩子就这么婆婆妈妈的。” “我怕她不想见我。”驰槊低声道,像是说给梓钰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梓钰翻了个白眼,道:“怕什么啊?夫妻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我们是男人,脸皮自然要厚一点。搞清楚一件事,跟老婆相比,面子就是个屁。” 他话音刚落,就听屋里女孩原本平稳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似乎是梦魇的征兆,还不等梓钰出声,一旁的驰槊已经一闪身进了屋子。 梓钰看着房间里,一边摇头,一边自言自语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房间里,躺在床上的叶欢双眉紧锁,满头都是汗水,双手死死揪着被子,似乎在做什么可怕的噩梦,嘴里不停的喊着驰槊的名字。 驰槊那早就岌岌可危的心理防线顿时溃堤,急忙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拢在手心里,低声安慰道:“别怕,我在!我在!” 而此时的叶欢却是陷在一个血腥的梦里无法自拔。 梦里一片混乱,滚滚的浓烟裹着刺鼻的血腥在空中张牙舞爪。四周的声音乱做一团,有孩童的啼哭声,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咒骂声,还有老人的呜咽声,这些声音中夹杂着喊杀声,刀剑碰撞的声音,一阵阵一声声犹如地狱。 叶欢忽然觉得脚底一阵黏腻,低头一看,那青草下柔软的已经被鲜血浸透了。 四周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和受伤挣扎的人们,一个老伯下半身已经没有了,零零碎碎的骨肉像是扯坏的碎布,只能靠着两只手在地上艰难的爬行,努力的挣扎要去阻止那落下的屠刀,而他终究是无能为力,刺目的白光闪过女人已经断气,腹部被利器划开,血汩汩的涌出,红艳艳的内脏清晰可见,她的身旁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正在大声的啼哭,屠刀再次举起,啼哭声戛然而止。 叶欢只觉得浑身冰凉,她不怕血腥,也不是没见过死人,她之所以如此震惊是因为,她清楚的看到那杀人者身上穿着她曾经最向往的白色仙衣,那举起的屠刀上赫然是曾经代表正义的白色剑芒。 杀人的是仙界! 耳边传来一声悲壮的嘶吼,叶欢寻声看去,只见一群身着白衣的仙人各个手持滴血的长剑,围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少年用手中银枪勉强支撑着身体,此时的他披头散发,满脸污渍,浑身都是伤口,一只眼睛被额头上留下的血糊住,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隙,那目光却依旧入刀刃一般,恨不得将眼前之人生吞活剥。 “尔等勾结魔界,意图侵略人界,罪无可赦,本座念你们守护封印有功,留你们九溪一条血脉,若你束手就擒,本座可以饶你不死。”为首的一名仙人身着紫色长袍,长须在风中微微飘着,赫然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可他提着的剑上却是一片惨红。 “放屁!”少年用沙哑声音吼道:“我们九溪一族世代为六界守护封印,六界众生在我们看来都是一般平等,何来勾结魔族?何来侵略人界?” “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魔族、妖族就是恶,就该铲除,你们站在他们一边,就是助纣为虐。”那仙人冷冷的道:“既然死不悔改,那便别怪我们一个不留了!” “要杀便杀!”少年狠狠抹了一把脸,银枪横在胸前,居然露出一个桀骜的笑容,道:“我驰槊今日就是被你们戳成筛子都不会喊一句疼!” 驰槊!那浴血的少年居然是驰槊! 叶欢心头一紧,想动却又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四周仙人手中剑芒暴涨,齐齐攻向中间身材尚还单薄的少年。 兵器碰撞的声音,少年的怒吼,夹杂着刀剑刺入血肉的声音一起传来。 叶欢一动不能动,只能声嘶力竭的大声喊着驰槊的名字,似乎想要对方手下留情。 可终究当那群人撤回长剑,缓缓散开,那少年依旧笔直的站在中间,衣角流着血,那不肯闭上的眼中光芒已经消失。 一名仙人双手捧着一杆漆黑的长枪小跑到紫衣仙人面前,双手奉上,道:“仙尊,弑神枪找到了!” 紫衣仙人满意的点头,伸手接过,道:“好,有了这弑神枪,就能杀了那九溪的魔神妖女,还六界太平了。” 叶欢眼见那名紫衣仙人带着大队人马离开,只留下几个人清理战场。 四周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留下的仙人提着剑在一地的尸体中寻找着活口,只要还有气息,都会被他们一剑解决。 一名仙人大概是觉得驰槊这个死状碍眼,走到他身边出手一推想把他推倒,可对方却纹丝没动。 那名仙人很是疑惑,转到少年的身后去研究,这才发现,他居然将两根长枪从衣服的后领插入,穿过裤子钉进了土里。这时,叶欢才看到,他的左小腿已经断裂,白森森的骨头支出了皮肉,若不是有这两根长枪支撑大概是连站都站不住。 叶欢的眼睛已经模糊一片,她之前只知道驰槊是九溪一族,知道他的族人被杀,他也惨死,可是如今这一幕活生生血淋淋的在她面前上演,她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压的她快死了。 她猛地睁开眼睛,心有余悸的大口喘着气,一时间竟缓不过来,耳边似乎还能听到那些人的哀嚎,随后,她被搂进一个结实的怀抱,那人笨拙的拍着她的后背,低沉且熟悉的声音取代了那些恐怖的杂音:“不怕,不怕,我在呢!我在!” 叶欢有些怔楞的推开对方,入眼的果然是驰槊那刚毅的脸,瞬间,这张脸和梦里那张稚嫩的脸结合到了一起,心头突然一阵绞痛,眼猛地扑进驰槊的怀里,双臂紧紧抱着对方,仿佛怕他消失一般,泪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边哭边道:“驰槊,我梦见他们把你杀了!我梦见你死了!” 驰槊刚开始还有些蒙,在听到女孩的话之后嘴角一下就勾了起来,他伸手轻拍着对方的后背,道:“傻丫头,那只是梦!我好好的!没那么容易死!” 叶欢却摇头道:“不是的,我梦到了你年轻的时候,大概也就十七八岁,那些仙界的人把你围住,把你给杀了。” 驰槊的笑容一僵,随后却笑的更大,道:“没事,没事,那都是前世的事情,我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知道贪玩的少年了。” 听着怀里的女孩还在哭,他叹了口气,将人从怀里拉出来,捧着她的小脸,柔声说道:“好了,别哭了,在哭就成小花猫了。” 谁知他话音刚落,就见叶欢猛一起身,双手勾住他的脖颈,下一刻,少女柔软却带着些微微颤抖的唇已经印在了他的唇上。 驰槊先是被这样主动的叶欢弄得一愣,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一手按住对方的后脑,反客为主,贪婪的摄取女孩口中的甜蜜。 当两个人气喘吁吁的分开时,他已经衣衫不整的将叶欢压在了床上。 驰槊伸手轻柔的拨开叶欢脸颊上的碎发,抚摸着她娇嫩的脸颊,哑着嗓子道:“别怕,我就是拼着和仙界同归于尽,也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 -- ρò18ù.còм 第叁卷冥界35H 巨大的雕花木床上男人将脸埋在女人的双腿间,他皮肤黝黑,身材健壮,古铜色的皮肤上有一层薄汗,泛着金属的光泽。 驰槊痴迷的看着女人那粉嫩的两片蚌肉,在他的注视下娇怯怯的颤抖,丝丝缕缕的蜜液从细缝缓缓留下,顺着臀缝没入底下藏着的那朵菊花。 驰槊钳住她乱动的腰,狠狠揉搓她那颗颤巍巍的阴核,那颗小阴核被揉得越发的红,比之前还肿了几分,连里面那颗嫩生生的红豆豆也冒出了头,可怜兮兮的在他手下战栗,花穴又抖索索的喷出一点水。 “啊……好舒服……唔……揉那里……啊哈……” 叶欢喘息着,一边扭动着身体,男人像是个拿了新鲜玩具的孩子,用手指拨开两片花唇,露出里面藏着的珍珠,长着薄茧的手指轻轻一碰,它就自己抖了起来,浪穴扑簌簌流下更多的水。 驰槊缓缓抬起头,一双眼睛里被欲望侵染的都是红色。 他面前的女人皮肤白皙,浑身赤裸,脸颊泛红,眼里溢满水汽,此刻的她被男人牢牢桎梏住,两腿无力的摊开,像极了一只可怜的羊羔。 暴虐因子再也藏不住,他突然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狠狠地揉着她的阴蒂和花唇,最最敏感的地方被他如此粗鲁对待,叶欢只觉得连魂都要飞走了。 “嗯唔……不要呀……啊!要高潮了……啊——” 阴核突然被男人快速拨弄,快感堆积,女孩爽得全身抽搐,弓起腰花穴喷出一注阴精,射了出来。 “啊呵……”叶欢全身疲软地喘息着,下体因为高潮变得湿淋淋。而男人却没有马上把手指撤走,而是轻轻抚摸着她的花穴的四周。 就在叶欢以为这人终于学会温柔的时候,他却突然伸出带茧的粗糙手指不断在蜜豆周围打转。随后毫无征兆的按住,开始继续用力搓揉那已经充血红肿的阴核。 “啊——不……呜呜……” 叶欢已经快被这强烈到绝望的快感逼疯了,泪眼迷离,拼命扭着身体,却怎么也逃不开那根粗砺的长指。几乎是瞬间就被那手指操失了神,尖叫着身体控制不住的弹跳,挺着腰又射了一注淫水。 叶欢真觉得自己要被手指弄死了,快感太多太多,她无力承受,那感觉太可怕了,似乎已经心神俱失,只能在他指下颤抖,忘了挣扎的在他身下任他摆布。 女孩扭动着身体,两颊绯红,媚眼如丝,朱唇吐着热气,诱人的模样让驰槊几乎丧失理智,他伸手将她的腿掰开用手固定住,双手捧起她的圆臀,伸出舌头,开始吸吮她花穴。 驰槊大概绝对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趴在女人下面帮她舔穴,可对方是叶欢,他甘之如饴乐意至极。 “啊……不要了……” 叶欢身体颤抖声音也颤抖,他舔得极猛极快,舌头又大又烫,刁钻得很,一股电流从他吸吮的位置,直直击中她的心脏。 男人的下巴有一层薄薄的胡茬,刺得软肉无比麻痒,她只觉得自己腰肢酥软,水不断地涌出来,整个身体酥麻着不受控制地颤抖。 两只白嫩的奶子被男人的大掌用力的揉着,跟着他舌头的节奏抓揉,饱满的奶子被他捏成不同的形状,白嫩的乳肉从男人结实的指缝里漏出来,那大掌又蛮又糙,磨得她娇嫩的皮肤生疼,却又带着一股被凌虐的快感。 “驰槊!驰槊!”私处带着疼痛的剧烈快感让她身躯颤抖,玉如青葱的十指插入男人的发丝之中,泛红的身子不停的挣扎,想要推开那唇舌,嘴里更是带着哭音的叫着男人的名字。 男人灵巧却坚韧的舌头,描绘着每一处褶皱,如同接吻一般得探舌进入她湿滑的甬道,绕着圈扩开她的紧密,贪婪地啜光她仍然在不断分泌的蜜汁。 叶欢仿佛被他推到了一个又一个浪尖,体温越来越高,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啊……舌……舌头……够了够了!” 柔软滑腻的舌头像肉棒那样不停的往里抽插,嘴唇紧紧的贴着已经红肿的小穴口用力吮吸,强壮的手指对着阴蒂轻拢慢捻,叶欢觉得自己快要疯狂了,被亵玩的渐渐失去了意识,耳中除了那吮吸声、男人沉重的喘息声,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灵巧的舌头在里面来回搅动,欲望渐渐的聚集起来,越来越多,仰头几乎忘了呼吸,到了,要到了…… 小腹一阵抽搐,全身积蓄的欲望找到了出口,从四肢百骸轰的一声冲到了他唇齿下的一片,又缓缓的弥漫到了更多地方。身体不受控制的一下一下痉挛般的抽动,小穴狠狠的抽搐,腰腹向上挺起,脚指头蜷缩起来。 终于,叶欢瘫软下来,瘫软在凌乱的床褥中剧烈的喘息,小口小口急促喘息,身子一颤一颤的哆嗦,眼睛里控制不住地溢着高潮的泪水。 喷出的水都尽数喂入了男人的口中,他还不够似的将那条有力的舌头钻进还在抽搐的肉壁,在里面蛮横翻搅着,要搜刮尽她一点一滴淫液。 叶欢感觉自己就像一条被拍上岸边的鱼,垂死挣扎又无力喘息,只能任由这条饿狼为所欲为。 “啊嗯……驰槊……驰槊……” 叶欢脑袋一片混乱,杏眸迷蒙,只会喊他的名字,思绪随着他的舌头起起伏伏的飘荡。 那根有力的大舌头在她花穴里深深浅浅的戳刺,粗糙的舌苔刮得敏感的肉壁一阵阵酥麻,带出醉人的电流。 下体沾满了他的口水和花穴动情流出的淫液,被单也打湿了一片。 快感一浪高过一浪,忽然一个惊涛骇浪拍过来,席卷了叶欢全身,快感猛的从头顶酥麻到脚后跟,弓起腰蹬着腿被又一次舔到高潮。 驰槊并没有给叶欢享受高潮的时间,大肉棒竟然在这样高潮的时候插入。 “啊啊啊啊!!好胀……要撑破了……呜呜……又要到了……啊……” 小穴发疯一般狠咬住了肉棒,叶欢摇着头在高潮中疯狂的哭喊起来。她从来没有这么连续这么猛的高潮过,整个人沉沉浮浮,迷迷糊糊,肉穴不断地颤抖,好像在欲望的大海中,一浪还未翻过,就有更高的一浪狠狠的击来。 “宝贝!乖,再浪一些!” 汗水将驰槊鬓边的碎发黏在额角,黝黑的肌肤上也开始泛起淡淡的红晕,他双眼猩红,死死盯着身下的女人,难以言说的快感从男根流传而出,吸得好舒服,那么软,那么紧,教他只想用力将自己送进里面,一瞬间传来的酥麻,让他又再往里深送,恨不得留在女人体内,永远不出来。 “啊啊……驰槊……我真的不行了……啊……呜呜呜……我要死了……饶了我吧” 体内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了,那种快感来的凶猛而强烈,瞬间,叶欢脑海有什么在炸开,身子控制不住战栗着,媚肉快速收紧之后射出好几波阴精。 叶欢整个人软在床上,双眸失神,嘴唇被吻得嫣红,因为张着嘴津液从嘴角滑下,全身香汗淋漓,头发也湿成了一缕缕的贴在潮红的脸颊。 驰槊这次倒也没太过欺负他,而是拍了拍她的屁股:“起来,我们换个姿势。” 说完,他便躺在了床上,双手从叶欢的腋下穿过将人整个提起来,让她骑在自己的身上。 叶欢格外的配合,尽管自己已经累得不行,却还是红着小脸,微抬起腰肢,然后一手扶着驰槊肉棒,缓缓坐了下去。 当小穴将肉棒全部吃下去之后,女孩变开始遵循着本能,自动调整角度让粗硬的肉棒不断戳到那处让她极度欢乐的一点。 驰槊唇角含着笑意,双手扶住女孩的纤腰,托着她教她让自己也同样舒服的摇摆方法,道:“乖,这世上就只有你能骑在我驰槊身上了。” 叶欢早已顾不上对方的话了,这个体位让男人能进入得更深,每次对方只要稍稍挺胯,她就觉得自己被顶穿了,可这同样带来了让她疯狂迷恋的快感。她用手撑着驰槊的腿,专注的套弄着肉棒。这种能够自己掌控起落力道的感觉很好,她很快便沉醉于其中。一边呻吟,一边疯狂地在驰槊身上起伏。 “嗯……好痒……里面……插、插我……呜……我要……啊……好舒服……” 抬起臀部,再重重地坐下去,食髓知味的身体完全不顾那可怜的体力,几近癫狂地在男人身上驰骋着,一次次让男人的硕大狠狠地撞开那深处柔软的宫口。 “呀啊──好、好大……嗯……”每一次起落,她都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长物的形状,它是如何插入又是如何退出,如何刮擦着她湿滑柔嫩的小穴,制造着一波又一波的兴奋和快感。 叶欢忍不住伸手握住自己的椒乳,用手指夹住那一抹粉红,然后狠狠地揉捏起来。 驰槊看得呼吸一窒,抬手扶住女孩的腰肢,将她轻轻托起,然后又将她重重的拽了下来,就在她落下的那一瞬间,他挺身迎上,深深地插入她的体内。硕大的龟头突破那窄小的花茎,直达花房。 “不……啊——!” 感觉到那根肉棒狠狠的操到自己子宫里,叶欢尖叫一声,指甲不受控制的一下子抠进了驰槊手臂的肉里,这一下几乎把她爽得两眼翻白。 “还要……好棒!驰槊,啊……啊啊啊──” 灭顶的高潮令她浑身痉挛地倒在男人身上,蜜液泛滥成灾的下体还死死地咬着男人的长剑不断收缩着。 -- 第叁卷冥界36H 早已经混乱不堪的大床上,叶欢淫荡的大张着双腿坐在男人的腹部,这个姿势能确保每一下都能顶进她的子宫深处,女孩舒爽至极向后仰着头全身都在颤抖着。 “求求你……啊……用力干我……还要……啊啊啊……”叶欢自己扭动着腰往男人身上撞,腰肢细软得像蛇一样。男人粗壮的肉棒一下又一下摩挲着她敏感的内壁,最后深重的凿进软绵绵的子宫口,大量湿滑的粘液嗤嗤喷出,将彼此抵死交缠的性器弄得湿漉漉的。 而屈居人下的冥主大人也开始品到了这个姿势的妙处,看着那跳动的双乳,看着那飞舞的长发,看着那淫糜的桃色肌肤,还有那已经开始迷离的双眼。那是高于性爱的心理享受,带给他完全不同的有别于性爱的快感。 “啊啊啊啊啊操到了!!子宫……要顶坏了……啊……好大……”叶欢双眸迷离,身体后仰着,十指紧抓着男人粗壮的双腿,身体里最敏感的那点被男人的肉棒反反复复操干着,一波一波的电流蔓延至四肢百骸,她全凭本能扭着腰身,喉咙间喊出一声声细软的尖叫。 驰槊的眼中满是欲望的火,他觉得自己都要融化在她体内了。他要让她心甘情愿的被自己操穿,他要让她摆出各种淫荡的自己迎接自己的进入,他要让她趴在地上自己翘起淫荡的屁股求他插入…… 那场面只是一想就觉得刺激。 “嗯……小淫娃……快点……不要偷懒!!”驰槊终于受不了对方越来越慢的速度,开始主动抬臀,借助女孩的动作让肉棒在她体内深入动了两下。 “嗯……呜呜……哦哦……嗯……好硬!”不用男人多说,叶欢自己也是被体内的那一根阴茎戳的非常难受。于是她强撑起自己的身体,向前趴了下来,手按住驰槊的腰部,借力抬着雪臀,一下一下的主动套弄起男人的性器。 这样没有刚才的动作深,所以只能插到宫口,本来觉得没那么刺激,谁知抽插了两下,叶欢却明显感觉到甬道内部有一处软肉每次被龟头搔到的时候就特别舒服。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酸麻感,有点像憋到不行的尿意,比那种想要喷射的感觉还要奇怪一些。于是好奇宝宝开始故意在每次坐下时都让男人顶着那一块区域移动,让龟头周围的浅沟去剐蹭那里。 “啊……啊啊……啊啊……”下奇异的快感随着彼此的运动在不断的攀升,那故意顶着敏感地带的进入让她有些承受不住,却又舍不得放开。 驰槊看见女孩淫乱的在自己身上起舞,她眼神越来越迷离,神情也轻微的扭曲着好像特别的痛苦,但是嘴角却又痴迷一般的上扬着,浑身微微颤抖着,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他兴奋的用双手抓住对方抖动的乳房,胡乱的揉捏,同时配合起叶欢的动作也挺起自己的腰,在她下落的时刻勇猛的迎上。 随着男人的配合,那酸麻感越来越强,同时子宫里的瘙痒也开始泛滥了起来。 “啊……啊啊……子宫那里好痒……呜呜……好痒……啊啊啊!”叶欢早已经没了力气,赖唧唧的叫唤着。 “哭什么?小淫娃,这就给你解痒。”男人说完,猛的坐起身,俯下头一口含住叶欢的一个乳头放浪的吸吮,他可是早就不满女孩的速度,现状索性把女孩的娇躯向后推倒,自己坐起身来将她压在床上开始了凶猛的攻击。 “啊……再快些……嗯……干死欢儿吧……啊……好舒服……”??好像痒了很久的地方终于被挠到点上了,叶欢像只小猫一样弓着背,爽得连脚趾都蜷缩了起来,闭着眼睛尖叫着,声音还带着哭腔,“啊啊……嗯……用力一点……要到了……啊!” 而就在这时候,明明刚才还疯狂进出的男人却突然把自己的肉棒拔了出去,只差一点就能高潮的女孩一下子慌了神,里面先是失禁一般的泻出一股股的淫液,然后就是传到四肢百骸的空虚感,那感觉就像是又无数的蚂蚁在血管里爬行,养的她恨不得把直接的皮剥了。 “啊……呜呜呜……不要出去!啊……好难受……啊……快点进来!……”一边饥渴的叫喊着,另一边身体不受控制的不断喷着水,叶欢高高翘起自己的屁股,什么都不顾,就要男人快点干进来。 看到被自己操红了眼的人,驰槊几乎是咬着牙忍住狠狠操她的冲动,道:“你要谁?” “呜呜……要你……”??被这样半路停下来的感觉从来没有过,叶欢两只手要去搔直接的花穴,却被男人狠狠按在身体两侧。 驰槊在女孩的臀瓣上再拧了几下,问道:“我是谁?” “你,你是驰槊啊!”叶欢扭着身体,觉得自己要是再尝不到那根大肉棒的滋味,就要翻身“强奸”驰槊了。 “驰槊是你的谁?”男人双眼通红,有些恶狠狠地问。 她只好一边哭,一边拼命的求着驰槊:“驰,驰槊,是,是我相公!啊啊……驰槊快点!快点操我!!啊啊……不行了……痒死了……流了好多水……呜呜呜……驰槊,我喜欢你……我爱你啊……” 驰槊只觉得自己脑子轰的一声就炸开了,他觉得自己迟早要被这个女人给玩死,听到她说喜欢自己,爱自己,他明明知道那是对方为了讨好自己的谎言,却还是从身到心都亢奋不已。 他发力撞进女孩的花穴里,操得身下人高声浪叫,浑身抽搐,但他却得到了更多的又满又爽的快感。 “操死你!小浪货!”驰槊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绷紧了。古铜色的壮硕身躯熠熠发亮,胸前的肌肉不断扩张偾起,就连手臂上也因为将叶欢的腰越抓越紧而形成一个个坚硬的山丘。 “啊!好爽!!好舒服!!啊哈……捅得好满!……水堵住了喷不出来……啊啊啊……要死掉了……好涨……快拔出去!要尿出来了……呜呜呜……”叶欢被干的快要虚脱了,只感觉自己下面猛得泻出了一阵又一阵的水,比刚刚更浓的味道萦绕在房间里,她的脑子一阵一阵的发懵,只知道自己大概是被操失禁了。 男人不顾叶欢高潮时的颤抖,耸动着汗湿的窄臀,猛地挺进,如野兽一般的将重重的撞在柔软的宫壁上。淫水和汗水湿成一片,四处飞溅,腥甜的性交味儿四处弥漫,不断地窜入彼此的呼吸中刺激着暴动的神经。 “我……啊……不行了──饶了我吧……恩啊……我……我……我会死掉的……啊啊──”??叶欢被男人顶的浑身乱颤,连连摇头,全身控制不住的哆嗦着,娇嫩皮肤上全是被驰槊拧出来的印子,看上去既让人怜爱又让人想狠狠蹂躏。 “我就是要插你!操死你!让你死在我身下!让你不能去找别人!”驰槊说着一把将她的身子抱起,黝黑的大腿紧紧的圈住她的雪臀,胯间用尽全身力气的猛然一顶,一个全力冲刺,一阵巨大的水声响起,直接顶在了子宫壁上。 “啊——!”叶欢仰着头大叫,身体一抽抽的痉挛,泪水不停的往下流,鸡蛋大的龟头每次都插得她小腹微微凸起,像是要干穿肚子里一般。 “乖,这就射给你!射给你!”说着驰槊狠狠一顶,一大半肉棒全部插进了叶欢的子宫,抖动着窄臀将自己滚烫的精液浇灌在叶欢脆弱的嫩壁上。 “啊——啊啊啊啊!!好烫……”叶欢抽搐到不行,忽然就觉得一股热流浇在小穴深处的花心上,体内被几股箭一样的热流凶猛的击中,烫得内壁不断瑟缩,子宫紧紧的绞住那仍在喷射的肉棒。 偏偏那硕大的肉棒堵住穴口,淫水一次次回灌,将她淋得又是一阵接一阵的高潮。 “看你贪吃的模样,连我射了都还要吸的那么紧。”驰槊满足的呼出一口气,腰臀配合着她高潮后的痉挛做着小幅度的缓慢抽撤,为的就是延续女孩舒爽的余韵。 “累死我了……”叶欢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累倒在床上,觉得自己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 她喘了一会儿,抬起头,哀怨万分的瞪了驰槊一眼,发现男人像是刚吃了什么大补的药品一般不但神采奕奕,而且双眸透亮深邃,炯炯有神,心里突然被一种名叫幸福的感觉装的满满的。 刚才的那个梦境实在是太真实了,也太惊悚了,一瞬间叶欢似乎终于明白,一直以来她最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分离。 她捂住耳朵闭上眼睛,似乎这样那些恐惧的就统统会消失,那些离开的人就还在身边。 可那只是自欺欺人。 如今看着那个浴血的悲壮少年神采奕奕的看着自己,和自己疯狂的欢爱,她才真正感觉到他的存在。 这一刻,叶欢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喜欢上驰槊了,喜欢上了这个毒舌、倔强、臭脸却又用尽全力给她撑起一片天,让她只有飞翔的别扭男人。 驰槊看着叶欢对着自己发呆,突然有点忐忑,正要开口问她,就见女孩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他胸口上一道一道已经愈合的看不清的疤痕,随后捧着他的脸,轻柔的吻了下,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说道:“驰槊,我觉得,我好像是喜欢上你了。” 一瞬间,驰槊觉得自己看到了前世那漫山遍野的花,在眼前灿烂盛开。 ρο一捌ц.cοм 驰槊主场最后一顿肉,且吃且珍惜! -- 第叁卷冥界37 不知过了多久,叶欢感觉有点冷,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外面依旧一片漆黑,驰槊坐在桌边,正用一块绒布认真的擦着那杆乌黑发亮的弑神枪,颇有“醉里挑灯看剑”的意味,只可惜没有灯。 微弱的光线下,弑神枪泛着诡异的光芒,像极了一条磨牙吮血的黑龙,似乎随时都会骤然暴起。可比那枪身更令人胆寒的确是男人的眼神,那是比利刃更具杀意的存在。 记忆力那人的眼光一直都是冷冷的,带着一股子不怒自威的震慑,薄薄的唇总是抿成一道线,眉眼浓重,鼻梁很高,侧面看上去整个人就像是一块坚硬无比的木头,硬生生雕刻出来的模样。 驰槊似乎察觉到有人看他,微微抬眼,对上叶欢的目光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知道她喜欢人界的感觉,于是抬手飞出一个火花点燃了桌上的蜡烛,这才轻声问道:“被我吵醒了?” 叶欢摇了摇头,依旧看着他不说话,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仔细的去看驰槊。 她赫然发现男人和她记忆里的似乎不太一样,依旧是硬朗的轮廓,却意外的柔和了许多;依旧是浓重的眉眼,目光里却满是宠溺和柔和;依旧是那张紧抿的薄唇,嘴角却控制不住的微微上扬着,带着暖人的笑意。 桌子上燃着蜡烛,火光摇曳,忽明忽暗,映着驰槊那本就硬朗刚毅的脸更加五官深刻,他身上的中衣松垮垮的系着,露出结实的胸口,虬结的肌肉,还有肩膀那崭新的疤痕。 驰槊见她迟迟不说话,于是放下手里的枪,走到床边重新躺下,连人带被子一起搂进怀里,道:“你再睡会儿,我等会儿要去巡视城防,回来了再带你回房。” “那你早点回来,”叶欢说完突然觉得这话太娇气,于是急忙补充道:“这太冷了。” 驰槊看破不说破,笑着吻了下她的额头,道:“好!” 叶欢整个人往驰槊的怀里蹭了蹭,伸出手指摸了摸他肩膀上的伤口,道:“这个就是去取蛟龙珠的时候伤的吗?” 驰槊微微一愣,随即一笑道:“是韫缮告诉你的?” 叶欢点了点头,道:“我搬到这里的第二天韫缮就来了,他说那天因为人多,所以有些事不好告诉我。他说,你确实是在追幕后之人的时候受了点内伤,可是你之所以不敢回房并不是因为怕我察觉到你内息不稳,而是怕我看到你肩膀上的伤,那是你为了给我取蛟龙珠的时候被看管的妖兽伤的。” 那时驰槊先是强行运功突破受了反噬,后来又因为追击幕后之人受了内伤,接着他查到了蛟龙珠的下落,于是来不及调理,直接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东海,这才弄得自己一时气息不调受了外伤。 “韫缮也真是的,”驰槊抱怨道:“这么丢脸的事情,他还真的是一件不漏的都告诉你了。” 说完,他起身召出之前的那条藤鞭,递给叶欢,道:“我今天来本是来给你送这个的,这鞭子的手柄刚刚改好,本来的那个太大了,不合你的手。” 叶欢急忙坐起身,拿在手里仔细看,只见那鞭子早已经不是从前的模样了,此时的它通体泛着金光,新换的手柄上雕着精致的花纹,仔细一看,那花纹里还有她的名字。 “我已经将蛟龙珠赋能在了上面,”驰槊说道:“仙族只所以在六界里肆无忌惮主要是因为他们身上有护身金印,一般的兵器破不了,自然也就伤不了他们,而你之前的鞭子虽然也不错,但是毕竟是人界的东西,对付仙族自然威力不够,而这藤鞭取的是九幽之下捆锁恶鬼的万年荆棘藤,如今又赋上了蛟龙珠的力量,以后便能破了他们身上的金印了。” 叶欢捧着那条金灿灿的鞭子,只觉得一颗心像是被泡在了暖水里。 她知道,世间男子大多对喜欢的女人赠金送银,珠玉满握。目的就是将他们打造成柔弱的丽人,但还有极少数的人不会如此,他们会要赠女人最好的兵器,助她成为强者。 他们希望自己的爱人能有强兵在手,不再受任何无谓之伤。 叶欢抬起晶亮的眼睛看着驰槊,道:“我想给它取个名字。” 驰槊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笑道:“它既然是你的,自然随你。” “那它原本是你的,现在又送给了我,它算是我们两个共同的东西,”叶欢眼珠转动,道:“我就叫它‘同心’。” “同心?”驰槊将叶欢抱在怀里狠狠地吻了一口,脸上已经满是幸福的笑意,道:“好,我们夫妻同心,定然将仙界打个落花流水。” 叶欢脸上一红,一把将人推开,佯装生气道:“谁跟你夫妻同心?我可是还没消气呢!” 驰槊一挑眉,道:“没消气?那刚才是谁抱着我一边哭,一边……” 叶欢猛地想起之前的一幕,顿时脸更红了,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怒道:“闭嘴,不许说!” “凭什么不让我说?”驰槊一把将她的手拉下,不依不饶道:“你刚才还撕我衣服,你看看,这么大一个口子。” “我哪有?驰槊,你给我闭嘴!”叶欢气急败坏的去捂驰槊的嘴,却怎么都按不住。 两人笑闹了好一阵,这才终于安静下来,叶欢气喘吁吁的趴在驰槊的胸口上,看着他像是个少年一般露出灿烂的笑容,忍不住抬头在他唇上又亲了一口。 她缩回头时目光不小心瞟到了立在一旁的弑神枪,看着那漆黑的枪头,不知为何竟然生出了些莫名的熟悉之感。 “在看什么?”驰槊看怀里的女人突然安静,于是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道:“怎么?感兴趣?” 叶欢点了点头,问道:“我想摸摸它。” “哦?”驰槊微微挑眉,在叶欢耳边小声道:“刚用完相公的‘枪’就又想摸另一只枪了?” 叶欢脸颊一红,用手指狠狠戳了驰槊一下,道:“你变坏了!” “我本就不是什么好的!”驰槊被她这小女儿的媚态逗得哈哈大笑,却还是伸手将弑神枪召了过来,举在空中,道:“想摸就摸吧!” 叶欢伸手摸上了那漆黑的枪身体,只一接触,一股寒气就顺着指尖传了过来,叶欢打了个寒颤,却没有收回手,而是微微皱眉,伸手用力一握。 就在握住它的一刹那,一股寒气顺着他这条手臂爬遍全身,同时,她的耳里不知为何居然响起了一阵阵的尖叫声。 那尖叫声仿佛有人撕心裂肺地在她耳边绝望大叫,本来睡得迷迷糊糊的脑袋被刺得一阵晕眩,可那尖叫越来越密集,声音越来越大,人数也越来越多,各个带着凄厉的哭腔,听在耳朵里,就像五脏六腑被尖指甲挠过似的。 突然手上一轻,那些声音戛然而止,原来是一旁的驰槊察觉了叶欢的不对,急忙从她手里将枪抢了回去。 驰槊将枪收了,有些担心的上下揉搓着她的胳膊,问道:“怎么了?” “我,我听到很多人在哭。”叶欢心有余悸的扶着胸口不停喘着粗气,抬眼问驰槊:“你用它的时候也如此吗?” 驰槊有些不解,摇了摇头道:“我并未听过什么哭声。” 叶欢咬了咬嘴唇,心里也是一阵疑惑,不过终究是想不通,也就索性不想,转进驰槊的怀里继续睡了。 那日之后叶欢便又搬回了城主府的主院,驰槊虽然忙着排兵布阵,却还是不忘派人每天给叶欢弄好吃的,一切似乎像是从前一样,可城里那紧张的气氛却让人实在无法无视。 果然,仙界没有、也不会等驰槊把伤养好才来,就在第叁天,派出去的探子便回报,仙界叁十叁座仙府已经各自集结,准备直捣黄龙。 之后又过了叁天,数万的仙界先锋部队已经携着赫赫天威滚滚而来,他们在忘川河畔扎下大营,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便要发动攻击。 第四天,叶欢正在吃早饭,却见屋外那原本黑漆漆却空荡荡的天空上此时竟乌云密布,雷电交加,那闪电似血一般红,她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急忙拿起乾坤袋跟着跑了出去。 城中街道上全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各个面露紧张的神色,叶欢刚出城主府的门,一阵狂风乱石扑面而来,那血红的雷电夹杂着飓风,在整座幽冥城上空肆虐。 负责整体调动的韫缮一边吩咐着众人各自就位,一边另派士兵结成小队,在城中巡逻,一有可疑情况,立即前来通报。场面虽然有些紧张,总体来说却还算是有序。 转眼间,雷电已经劈到头顶,一道一道在半空中闪烁。 叶欢眉头紧蹙,盯着头顶地乌云,只觉得这一幕有些莫名的熟悉,好像自己曾经见过一般。 这时,影娆带着一队女兵跑了过来,拉住叶欢道:“夫人,我奉城主之命保护您的安全,请您随我们回去。” “不!”叶欢坚决的摇头,道:“你既然叫我一声夫人,我便是这城中的一份子。况且此事因我而起,我不可能让驰槊一个人面对,自己躲在屋子里,也许我不能帮他什么忙,但是至少在这时,我应该跟他站在一起。” “果然,你和我想的回答一模一样呢!”影娆露出一个笑容,仿佛暗自里松了口气,道:“城主在城门,我们现在过去吗?” 叶欢看了看那闪电一道一道劈落的城门口,用力的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