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雨》 Po-18.℃0м 第一章 初夏未至,已有一些亟不可待的知了开始忙于渲染夏日氛围。 宋徽翊穿着清凉,听着响破天际的蝉声,坐在办公室里昏昏欲睡。 手机挺无聊的,没什么可看,距离她的下一堂美术课还有二十分钟,她捂着嘴偷偷打了个哈欠。 坐着对面伏案写教案的纪倩像是接收到了某种讯号,抬起头扶了扶眼镜:“欸,上次那谁不是说了让你别穿短裙的吗,现在的小学生不得了的。” 宋徽翊果然露出个便秘的表情:“知道了,我一会儿在裙子里再穿条裤子,保证包得严严实实。” 纪倩见她表情不虞,像是极不耐烦,她知道这人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脾气虽然大了点,但跟着她有肉吃,于是也不恼,继续凑过来说悄悄话:“明天学校组织去监狱进行教育活动,你去不去?” “我一个美术老师去做什么?”宋徽翊秀眉微蹙,觉得这日子真是索然无味。PΘ━18,℃Θм “那可不一定,上次春游不就要求了所有教职工必须全部参加吗。” 纪倩一语成谶,宋徽翊晚上在家收到明天早上八点在学校门口集合时的信息时,在心中暗骂纪倩这个乌鸦嘴。 豆芽课一般都在下午,一向都要睡到十点才起的宋徽翊早上起来时觉得头晕脑胀,浑身骨头都快散架。 很久没赖床的她面对镜子垮着一张小脸刷牙,很不要脸地想:那些每天需要早起的上班族都是怎么起得来的呀。 高年级已经组织过反毒品宣传,但也只是在学校像上课一般播放幻灯片进行教育,每次出现的照片都令人作呕,但真真实实地走进监狱进行思想教育还是第一次。 大巴车经过层层把关的铁门时,宋徽翊被那关门的巨响声震得心颤了一下。 接下来的流程很顺畅,监狱早已和学校磋商完备,参观入座等等都很井井有条。 重头戏是在一个大礼堂里,除了监狱长和校长例行公事地进行一些思想教育的伟光正发言之外,另宋徽翊没想到的是,犯人们也准备了很多节目。 正在服役的人员并没有因为要表演节目而脱掉统一的服装,上台前,每个人看起来都很沉默,表情木然地盯着前方。 这种情境下,表演欢快的舞蹈显得不合时宜,兴许是监狱领导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节目虽然演出得滴水不漏,但与欢快无关。 台上面无表情的一些男囚正在奏响交响乐,是气势恢弘的《黄河大合唱》。 随着演出渐入佳境,台下也开始哄闹起来,宋徽翊旁边的几个小男生正在交头接耳。 “我还以为犯人们只能关在房间里面。” “他们应该是可以做工的,但没想到生活这么丰富,还能学乐器。” 小学男生说起话来异常聒噪,宋徽翊轻斥一声,闲谈声很快消失。 除了乐器演奏,其它节目大多也是庄重肃穆正能量的,例如诗朗诵之类。 宋徽翊抬手看了看石英表,时间已近中午。 最后上台的是一个看起来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宋徽翊刚想挪动的脚步站住,她有些好奇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女孩是犯了什么事。 “我是一名大学肄业学生,我在大二那年因犯了盗窃罪被判处了三年有期徒刑。”女孩拿着话筒用播音腔娓娓道来,讲述了她如何考出小山村,作为全家人的希望却在大学校园里被金钱和物欲蒙蔽双眼,最后因为虚荣心走上犯罪道路的故事。 她说得情深意切,悲恸地表达了自己的悔恨,在最后说道:“在失去阳光的那一天,我又想起了父母在我高考后带我去的码头,而我就仿佛是那逆流而上的小船。”时,许多感情细腻的女生都听哭了。 宋徽翊在不知不觉中也被带入了氛围中,她心里有些唏嘘枉然,她不想在学生面前露出悲戚的神色,于是抬步走出了礼堂。 去厕所的必经之路上,一条路正在维修。 作为最不缺乏劳动力的监狱,修路的工人自然也是正在服刑的犯人。 宋徽翊怂怂的,飞快绕过维修路段,生怕与犯人有什么眼神接触。 刚冲到另一头,她警惕地转过身,这才发现压根没人看她,那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脸朝下用尽全身力气劳作,个个的眼里都只有路。 宋徽翊报复性地观察起那几人来,很快,目光就只落在了其中一人身上。 那人年纪很轻,是个青壮年,黑而短的寸头使瘦削硬朗的面孔更好地显露出来。 他很热,这是宋徽翊看见他时得出的第一个结论。 薄薄的囚服被汗水浸透,挺立的鼻尖和额头上随着动作起伏沁满汗珠。 他的动作幅度很大,拿着铁锹正在清理路上坚硬的石头和杂草,每一下都果断有力,仿佛是运动员正在展示身体的力与美。 明明穿着最不堪的行头,明明做着最底层的力气活,可来自造物主最原始的眷顾使宋徽翊怎么也挪不开眼。 沉浸在劳动里的男人忽地抬头,双眼清澈明亮,不带一点犹疑地摄住宋徽翊。 宋徽翊偷窥被发现,气恼羞愤,很是尴尬,不料那男人轻轻笑了一下,复又低头继续挖土。 * 宋徽翊这一天都过得挺恍惚,晚上躺在床上也不断想起那个人,小时候的记忆逐渐复苏,穿越时空的两人似是交相重叠。 第二天盯着黑眼圈赴宴时,宋炜刚点好菜。 与宋徽翊的咸鱼作风不同,宋炜妆容发型精致强势,穿着剪裁贴身考究的铅笔裙和十厘米的高跟鞋,说话做事利落干脆,是个十足的职场女精英。 宋徽翊正欲与堂姐说话,手机忽地振动起来。 是刚才没接她电话的刘景春。 “刘叔叔,我刚才发给你的信息你看了吗?”宋徽翊接电话时,宋炜也盯着她看,甚至在认真听他们的对话。 “我看了,你打听那人做什么?”刘景春那边很嘈杂:“而且你这信息也不全,我只能试着帮你查查。” “他是我一个同事的老同学,那天遇见了,我同事觉得奇怪就想打听打听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她走之前顺嘴问了一下那狱警,说是刚成年就进来了,判了十年,其它的一概不知。我也是帮她一个忙,你要实在查不到就算了。”宋徽翊扯了个谎,“对了,刘叔叔,这事你别告诉我爸,他这人爱多想。” “行。”刘景春满口答应,带着道上人说话惯有的义气:“你放心,我虽然帮你爸爸做事但也是会站在咱小宋闺女这边的。” 宋徽翊连连道谢,刚收线便对上了宋炜关切探究的目光:“你想打听谁?你看上谁了?”宋炜总有能把一切事都往男女那点事上引的本领,表情也逐渐意味深长起来:“咦,千年铁树开花了呀。” 这对堂姐妹从小就互相看不对眼,一直到今年年初发生的一件事才使二人化敌为友,变得亲密起来。 许多年前,在宋炜刚刚萌生爱美之心时,她面前就有个总也迈不过去的坎,那就是宋徽翊。 宋徽翊实在是太美了,从小就是个粉雕玉琢的洋娃娃,只要有她在,所有的大人都会有意无意地夸赞她,爱护她。更何况宋徽翊的父亲宋伟周的厂子办得越来越大,她既有钱又有貌,每天穿的裙子都不带重样的。 即便宋炜学习拼命,成绩优异,但后天努力却怎么都超越不了先天条件优越的宋徽翊,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家族,她都是被忽视的那一个,就连宋徽翊的名字也一看就是文化人儿经过深思熟虑起的,而不像自己的名字随随便便像个男生。 宋炜很长一段时间都以独立自强的学霸自居,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宋徽翊这个花瓶的鄙夷,即便是高中毕业她得到宋徽翊父亲的资助得以去全英排名前五的学校留学也没能使两人的关系好起来。 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这种鄙夷和蔑视的情绪与“嫉妒”很像。 宋徽翊没有那么多小心思,她小时候不喜欢宋炜的理由单纯是因为自己的父母总拿宋炜的优秀来贬损她,宋炜成绩永远是第一名,就连参加各类活动也是第一名。 宋徽翊学习不好也就算了,那心思活络点性格活跃点也好啊,但她除了懒得学习,就连玩也懒得玩,她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发呆,常常把母亲张宁气得半死。 直到年初时发生的那件事。 易凤鸣是在家里做大扫除时找到的宋炜的自慰棒,本来就因催婚一事闹得很僵的母女俩在新年家族聚餐时彻底爆发,易凤鸣完全不顾女儿的面子和尊严,当真全家老小的面把这事抖搂了出来,对宋炜极尽侮辱,甚至说出了‘连我一个已婚妇女看见这东西都害臊。’的话。 大家都挺尴尬,由于经济水平领先其余家庭成员而逐渐成为家庭核心的宋伟周也只是面露不快,看宋炜的眼神也有一丝嫌恶。 自己父母愚昧无知宋炜倒是不在意,可一直欣赏自己的小叔同样如此这让她再也受不了了,趴在桌子上伤心地哭了起来。 这时候,宋徽翊站出来了。她依旧是那副什么也不在乎的不以为然模样,但用一种别人都不是正常人的坚定口吻说:“这不是挺好的吗,当代女性靠自己,又没影响到别人。” 面对老一辈的反驳,宋徽翊掷地有声地说:“人对于身体和情欲的探索应该是永无止境的,我们不应该为这件事感到羞愧。” 作为唯一一个敢为了宋炜在这种敏感事件上发声的人,两姐妹迅速建立起了革命情感。 此时,宋徽翊默默啜饮着面前的茶,不知该不该把昨天的事情告诉她。 “在我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宋徽翊缓缓开口:“那时候我爸事业刚起步,还没买车,我每天要自己一个人坐公交车放学回家。有一次因为堵车在一个路口停了很久,我坐在窗边往外看,有好多寸头劳改犯穿着一样的衣服在修路,虽然现在很少的,但以前真的有劳改犯会出来进行劳改,其中有一个人长得很年轻很帅看起来也很有力量,我看了他很久,最后他也转过来看了我。” 宋徽翊吁了一口气:“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就是我的性启蒙。” 宋炜一口哈密瓜还没来得及吃,嘴就张开就闭不上了:“你这也太神奇了吧?对一个囚犯?” “就像很多女孩子小时候的性启蒙都是唐僧和蜘蛛精一样啊,”宋徽翊说:“无论是囚犯、神父还是和尚,他们本质上都是禁欲的,而这种反差就能给人带来情欲的向往。” “谁跟你说我们这一辈人性启蒙都是西游记的?”宋炜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她又想了想,忽然又觉得这种设定是挺带感的:“那你启蒙得挺晚啊,毕竟姐姐我从二年级就开始夹腿了。” 宋炜忽然反应过来:“那这个故事跟你刚才那电话有什么关系吗?” “事实上,我又遇到一个这样的人了,很奇怪的是,他几乎跟我记忆里的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连做的事都一样。” 宋炜瞪大了眼睛:“是同一个人吗?” “当然不是了!”宋徽翊简直要疯:“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他是吃了长生不老丸吗?” 宋炜知道这个堂妹思想有些异于常人,看起来温柔知礼,实际上心里主意比谁都大,再加上……她家是极有背景的。 宋炜理了理思绪,叮嘱道:“你可千万别动什么别的心思,我们约炮界可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坚决不约处男,不然缠上了可烦。” “你怎么就知道他是处男?”宋徽翊觉得这个结论下得也太仓促了:“他是成年后才进去的,说不定之前在学校有过女朋友呢。” 等等,她们为什么要突然讨论他是不是处男? “你到底在说什么?!”宋徽翊几乎暴吼:“我是很想睡他,只看一眼我就能想得一晚上睡不着觉,可我是有理智的!我怎么可能去招惹那种人,更何况他还在监狱里面关着。” -- Po-18.℃0м 第二章 期末考试结束,宋徽翊很快迎来了老师们最期盼已久的暑假。 刘景春再没回过电话,应该是没查出来,宋徽翊没再起过打听他的心思,慢慢地就把这人忘了。 宋伟周怕她无聊,特地视频过来,说丽丽阿姨要去巴黎买包,问要不要一起。 作为宋徽翊的后妈,江丽城与她的关系相当微妙。 在宋徽翊高中快毕业时,年轻貌美的江丽城终于也走到了要见男友女儿的这一步。PΘ━18,℃Θм 见面前,比起宋伟周颇为忐忑的心情,江丽城很是轻松。 不过是一个高中女生嘛,那肯定是又土又压抑的,她觉得宋徽翊对她的态度无非分为两种。 第一种是在高压管理下疏于打扮但又对时髦靓丽的成年女性怀有憧憬,这种土包子要么出于崇拜自己要么出于讨好有钱的父亲,再加上外形气质上的差距碾压,宋徽翊对她难免畏手畏脚伏低做小,到时候自己再时不时施以恩惠,送些小姑娘喜欢的衣服和化妆品,感情倒也能维系; 第二种就是遇到个熊孩子,宋徽翊一哭二闹三上吊死活不认江丽城这个小后妈,这种情况那就更好办了,宋伟周有没有耐心倒还说不一定,只要她这个“长辈”把姿态摆足了,橄榄枝抛出了,就算她宋徽翊不领情也轮不到说自己的不是,即便最后两人老死不相往来她也能既把名声挣了也能落个清净,不用假惺惺地虚以为蛇。 当日,江丽城早早地起来让发型师做好头发,再化了个精致的全妆,衣服也是精心搭配的当季最新品。 但令江丽城没想到的是,这两种情况她都没遇上。 宋徽翊是趁午休时间司机送来的,她的表情很漠然,但这种漠然不是木讷,而是更倾向于不屑。 江丽城起初是完全被宋徽翊的外貌震惊了,白如凝脂、吹弹可破的肌肤充满了少女的轻盈气息,长长的柔顺黑发随意地披散在脑后,她穿得很简单但尤其好看,称得整个人干净空灵,在她脱下外套时江丽城眼疾手快地看见那是一件最新款的香奈儿,类似的外套她也有一件,是认识宋伟周后依然下了很大决心买的,而自己当宝贝一样买回来的奢侈品此时却被这个16岁的小女孩随意丢在椅子上。 江丽城对外表一向自信,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曾经不放在眼里的黄毛丫头此时正在被一种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方式被拿来与自己比较。 而与宋徽翊的毫不费力比起来,她的隆重打扮简直像一只开屏的孔雀,滑稽可笑。 宋徽翊除了对时尚品牌如数家珍,面对社交场合同样游刃有余。 她虽然话不多,但一直很有礼貌,虽算不上热情但让人半点也挑不出错来。 江丽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面前的这个人从来都不是普通人家需要靠阅历靠受挫才能成长起来的女孩,而是一个从出生开始就含着金汤匙,从小接触上层名流的富家小姐。 宋徽翊的母亲是一个脾气暴躁且要求严苛的人,所以她一直与父亲宋伟周的关系更好。 即便是到了最尴尬的青春期,宋徽翊也很爱在宋伟周面前撒娇,而宋伟周对她的宠爱同样超乎想象,甚至于后来在江丽城也生下了一个女儿,她也一直觉得这个小女儿在宋伟周的面前永远也比不上宋徽翊。 宋徽翊在接到父亲视频时倒也不是不想去,只不过看见江丽城在那头兴奋的身影带着些焦躁,一会儿来说还有朋友不知道方不方便,一会儿又说还想顺道去一趟瑞士,宋徽翊明白过来江丽城是不想与她同行,便也懒得掺和:“爸爸,我不去了,我想起我那两套学区房九月份之前肯定有人要租,我得留在国内。” 宋伟周总怕自己再组建家庭后委屈了宋徽翊,继续劝道:“就去几天,不耽误事的,爸爸出钱给你买包也不要?” 还没等宋徽翊开口,江丽城赶紧凑过来:“孩子都那么大了,要有自己的生活,都说了不去你还一直劝什么。” 镜头那边有些晃动,宋徽翊咬着手笑,不说话。 “那行吧,你要是无聊了就过来陪我和依依住几天。你自己多注意锻炼身体,不要熬夜,不要吃外卖,你要懒得做饭我让……” 宋徽翊生怕宋伟周又要安插一个保姆来管自己,她立刻挂上一个甜甜的笑容:“好的,我知道了,明天回来看你和妹妹,拜拜。” 第二日下午,宋徽翊驱车来到别墅。 甫一进门,一个娇娇软软的肉球儿就扑上来了,依依奶声奶气地喊道:“我最喜欢的姐姐来了。” 宋徽翊拿出礼物:“喏,送你的芭比娃娃,上周你五岁生日我没来对不起啦。” 依依兴奋得原地蹦起来,宋徽翊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问她:“爸爸在书房吗?” 依依摆出小大人的模样:“爸爸又在电话里骂人。” 宋徽翊蹑手蹑脚来到书房门口,宋伟周果然心情不快。 她开门进去,一脸忧心忡忡:“爸爸,怎么了?是厂里又出了什么事?” 宋伟周气得不轻:“不是,是你那不省心的堂姐。” “她又怎么了?”宋徽翊没想到从小到大一直是“别人家孩子”的宋炜居然如今却成了不省心的代表。 “她居然……”宋伟周几乎说不下去:“她居然怀了不知道是谁的孩子,现在还说要生下来,问她孩子爸爸是谁她说不知道,还说永远也不可能与那人在一起,那她生这个孩子做什么?她脑子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宋炜对父母的话一概不听,唯有这个小叔她是很尊敬的,刚才打来电话的便是宋徽翊的二叔。 宋徽翊没想到宋炜竟然又闷声搞了个大的,竟然做出如此惊世骇俗的事。 “她以为养个孩子是那么容易的事?还口口声声说什么老一辈的催她结婚不就是为了让她以后有人养老,现在直接跳过结婚步骤生个孩子不是更好,你听听说的是什么话!”宋伟周依旧怒不可遏:“我送她出国读书,毕业后到处带她认识人见世面,不是为了让她现在干这种蠢事。” 宋徽翊觉得爸爸和二叔二婶的反应都有些过了,她耸耸肩:“宋炜姐现在是企业高管,她完全有钱可以独自负担这个孩子的。” “这根本不是钱的问题。”宋伟周忽然用一种难以言明的复杂眼神看着宋徽翊:“翊翊,你可千万别学她。” 因为宋徽翊要来,晚餐做得很丰盛,但父女俩都没什么心情吃饭。 一个是发愁,一个则是因为兴奋。 吃完饭宋徽翊火急火燎地赶往宋炜的住处,门打开露出宋炜疲惫的脸时,宋徽翊几乎要跳起来:“妈呀,你可真行,又在我们家族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宋炜刚洗完澡,看起来很累。 但她依然用八分淡定两分不耐的样子说道:“不就是个孩子吗,我要男人有何用?我见过太多难堪龃龉的婚姻了,要解决生理需求有的是办法,何必找一个男人来添堵?他们担心我老了孤苦伶仃,我现在不就正在打消他们的顾虑吗?” 宋炜将孩子说得像买套房子那样简单。 她说的话越来越带着赌气的成分:“我都三十岁了,已经两年没升过职,一年没有猎头联系过我了。以前我是多风光,一路平步青云,副总都要买我的账,猎头的电话几乎是周周都来,介绍的也全都是青岩这样的大公司。可现在呢?领导有意无意地问过我多少次有没有结婚生子的打算了,就算我明确说了没有,可机会照样不给我。家这头天天盼着我结婚,公司那头巴不得我一辈子不成家。我现在就要让他们看看,我宋炜就算生了孩子照样是辣妈,我可以请十个八个保姆,给小孩最好的教育,而且我两边都不会耽误,我照样每天光鲜亮丽地在职场里过关斩将,我要去打所有人的脸,看谁还敢压我。” 宋徽翊说:“可带孩子没那么容易的,我认识的好几个妈妈都挺狼狈。” 宋炜的双唇发出很不屑的吧唧声:“你居然拿我跟那些人相比?我告诉你,我永远都不可能过成那样,我是有事业的,我不像那些家庭主妇每天只围着两个人三斗米的世界转。” 宋徽翊皱眉:“你别这样说,家庭主妇是很辛苦的,没有人应该站在鄙视链的顶端。” “得了吧你,”宋炜冷哼道:“你别热衷于当道德卫士了。” 宋炜白天刚与父母吵过一架,现在已经草木皆兵了,宋徽翊见她情绪激动,话也不投机,便想起身离开。 她刚走到门口,听见宋炜的声音淡淡响起:“其实我已经怀孕五个月了,之前我一直在纠结要不要这个孩子,可越纠结越舍不得。再加上……上次检查时,医生说我身体状况不太好,如果这胎强行流产,以后怕是再难怀上。” 宋徽翊回过头,看见宋炜的脸上不知何时早已爬满泪水:“其实孩子的爸爸我也知道是谁,是我之前约过的一个大学生,他根本不可能为这个孩子负责的。” 宋徽翊笑出声:“宋炜姐姐你可真行,老少通吃,魅力无边。” 宋炜也笑了,即便脸上还挂着泪:“那是,女人不都这样吗,少女时期喜欢比自己大好多的成熟男人,等自己年龄大了又开始喜欢活力无限青春洋溢的弟弟。我可是要谈一辈子恋爱的。” -- 第三章 宋炜彻彻底底地给所有人都上了一课,她身体力行地贯彻了什么叫新时代独立女性。在一切都开诚布公后,她不再穿着宽松的衣服遮掩孕肚,反而坦坦荡荡露出来,每天照样化妆穿高跟鞋,试图用一个健康的宝宝击破所有封建谣言。 传统月子肯定也是不会坐的了,在易凤鸣夫妇放出话说绝不会帮她带孩子后,她便联系好了月子中心和育儿嫂,开始如火如荼地操办起来,做好一切当妈妈的准备。 最令宋徽翊惊讶的是,即便到了怀孕后期,宋炜的性生活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固定的炮友仍是每周一次,再加上临时约的,频率依旧维持在孕前状态。 宋炜用看土包子的眼神看着宋徽翊:“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怀孕后我好像比以前需求更强烈了,更何况现在很多男人是很喜欢与孕妇做爱的,我变得更受欢迎了。” “倒是你,”宋炜话锋一转:“你都单身多少年了?都能当尼姑了吧?漫漫长夜你就不难熬?” 宋徽翊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太正常,她在这方面的确过于冷淡了。 虽然次数很少,但她偶尔也是有需要的。 她认真思考了一番宋炜所热衷的约炮这件事的可行性,首先,道德方面她是没有问题的,她单身,在不破坏别人家庭而且你情我愿的情况下这没什么好令人诟病的。 但有两个方面她实在无解,一是约炮对象的选择上,她在性爱上对对方的要求极高,长相至少要过得去,也不能猥琐油腻,但符合她要求的放眼望去连大街上都看不到几个,要是遇到不满意的人难道要当场退货?就算一次退了货总不能次次不满意都退货吧?宋徽翊就此咨询过宋炜,得到的答案是,当然不可能次次都满意,但有时候将就将就也就过去了。宋炜心一横眼一闭什么都能吃得下去,可她做不到。 第二个就是安全问题了,虽然宋炜耳提面命一定要像个警察一样监督对方全程戴好安全套,可宋徽翊还是不放心,万一对方有传染病而且刚好还想报复社会呢?在过程中做些手脚可不是难事。除此之外,她还怕被偷拍。 宋徽翊试想了一下实际操作时的场景,她需要提前与对方沟通病史,并要求对方出示近期体检报告,既然对方出示了那自己肯定也得拿出病例来,那就意味着她还要抽一天时间去医院做全面的体检。前期准备工作做好后,她必须自己买好安全套,自己订好酒店,到达做爱地点时也必须比男方更早,避免对方心怀不轨提前安置好摄像头。即便这一系列工作都完美完成,宋徽翊依然要面临对方很大概率是“照骗”这个事实。 宋徽翊不明白约炮软件为何如此盛行而且在别人手中完成得像吃饭一样简单,在她看来这简直是太复杂了,她很快放弃。 宋炜再次贡献锦囊妙计,说是可以去酒吧夜店物色,谁看对眼了就带谁走,这样就避免了文不对人,挑选出来的也都符合自己的喜好。 宋徽翊嘴上答应,可由于她几乎不去这种场合,这个方案也慢慢搁浅。 对此,宋炜没少说她不上道,说她畏畏缩缩,胆小怕事。 宋徽翊没理她,但所幸宋炜又培养出了一个新爱好,以至于两姐妹的感情不至于再次分崩离析。 这个爱好就是购物,买有关小宝宝的一切东西成为了宋炜孕期最快乐的事。两个不差钱的女人隔三差五相约逛街,宋徽翊即便单身也被小婴儿的可爱东西所折服,扫起货来都不带眨眼的。 晚上,宋徽翊窝在沙发里看新学期的课表,美术课都是下午,她的课程还算轻松,平均每天下午一至两节课,都是不同的班。 宋徽翊把自热火锅里倒好水,盖上盖子后继续回客厅看明天的教学内容。 她嘴里叼着叉子,右手纤细的手指不停翻动书页。 高频短促的烟雾报警器就是在这时候毫无预兆地响起。 宋徽翊手忙脚乱地把自热火锅端出厨房,报警的声音非但没收敛,反而更嘹亮了。 门口的可视通话机也开始“嘟嘟嘟”地响,宋徽翊脑子都快被吵得爆炸,她捂着耳朵飞奔到玄关点开接通。 “喂,是业主吗?您那边是怎么回事?”中控室的主管语气焦急。 “没事,”报警声仍在继续,宋徽翊扯着嗓子喊:“我就是做饭,那个烟可能大了点。” “好的。”那边的声音冷静了许多:“那我们这边派一个保安上来帮您解除警报和壁挂炉的自我保护关闭状态。” 宋徽翊坐回之前的小凳子,心想这可都是什么事啊,她用手支着下巴,一动不动地等待门铃。 保安上来得很快,听到门铃后,宋徽翊从可视屏中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头戴蓝色徽帽,帽檐遮住了脸,穿着保安统一的制服。 宋徽翊没半点犹豫地打开了门。 吴络进门时宋徽翊正弓身在鞋柜里找着什么,他不好进去,只好站在原地等。 “不好意思,鞋套找不到了,你就直接这么进来吧。”宋徽翊说着话慢慢起身。 视线落在男人的脸上时,她犹如被一盆冷水浇头淋下。 宋徽翊内心惊恐万状,手指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整个人无法动弹。 “好。”吴络越过僵硬的宋徽翊,把报警声关掉后,来到了阳台调试壁挂炉。 宋徽翊没关门,她哆嗦着去厨房拿了一把刀将手反背在身后,紧紧攥住刀把。 她慢慢走到阳台,吴络完全背对着她,正伸过身子去触碰里面的按钮。 “应该是重启一下就好了。”宋徽翊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不正常的变调。 吴络转过来,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一秒像一生那么长,两人安静得都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你现在去开一下水,看看有没有热水。”过了一会儿,吴络说。 宋徽翊深吸了一口气,胸口起伏,她伸出一根手指头,指了指:“旁……旁边就有水龙头,你打开摸摸就行。” 吴络顿了顿,依言照办。 水汩汩流出,吴络伸出手指捻了捻,随即关掉。 “可以了。” “好……谢谢。”宋徽翊挪动扎了根的腿,让到一边。 吴络迈腿大步走了出去,走时还不忘将门带上。 随着关门声,宋徽翊也慢慢蹲下去,她捂着自己还在狂跳的小心脏,平复了很久。 在确认门已锁好,人也远去后,取代恐惧的便是愤怒了。 宋徽翊的怒气直往头顶窜,她拨出管家的电话,兜头就是一通吼:“你们是怎么招人的?还好意思叫高端社区,我每年缴那么多物管费,你们就让个坐过牢的人给我们当保安,我们的安全能得到保障吗!让一个犯罪分子来做这份最需要信任的工作,是为了方便他作案吗?出了事谁能负责?”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在一连串的道歉后,管家仍不承认自己的错误:“业主,您要相信我们物业,招人绝对是很严格的,根本不可能出现您所说的情况。” “我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地告诉你,刚才来我家的那个保安,我三个月前在监狱亲眼看见了他。”宋徽翊强忍怒气,一字一句地说:“你现在立刻去给我调查清楚然后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不然明天联系你们物业的就是我的律师。” 宋徽翊惊魂未定,本来第二天开学想要早睡的计划彻底被打破,她在家转来转去,生怕漏下了什么安全隐患。 管家的电话是在当晚十一点半来的,看样子这两个小时都在忙着处理这件事。 宋徽翊轻飘飘地接起电话:“喂。” 与上个电话里对方虽礼貌但略显强硬的语气不同,这次的管家几乎是痛哭流涕,宋徽翊都怀疑平时那衣冠周正的男人现在是跪着在说话。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代表物业和公司对您致以最诚挚的歉意。”管家说:“那人是经理推荐过来的,来顶替最近离职的保安上夜班,经理平时人特别靠谱忠厚,没想到……” 管家说话的声音逐渐趋于平稳:“我们迅速召开了会议并上报了这个情况,处理结果是那个保安当即开除,介绍他来的经理也正在进行调查,明天处理结果便会公示出来,到时候我会将文件发与您。” 宋徽翊对这高效的办事效率感到满意,她没再纠缠此事,接受了歉意后便表示不会再计较。 -- 第四章 宋徽翊坐在会议室里百无聊赖,每年都要听一遍的那些官方陈词她都能背下来了。 无非就是那些: “小学要注重学生综合素质的培养。” “全面发展的教育由德育、智育、体育、美育和劳动技术教育构成,而美育是至关重要的动力组成。” “我们实验小学作为市里的小学名校,除了主课成绩,其它方面的发展也要抓。” 之类的话。 校长正慷慨激昂地进行演讲,每一件小事都能展开为好几点说,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一定要重点用心地对待这次的小学生美术大赛。 作为美术老师,这半个月是一年中难得忙碌的时候,更让人受宠若惊的是,平时威严不容挑战的语数老师此时也为美术老师让位,专程腾出一节课让宋徽翊给学生辅导参赛作品。 宋徽翊知道孩子们平时学习任务重,她诚惶诚恐地进去,倒也没敢真的占一整节课,往往一个班都是十几分钟就讲完流程和要求,布置给学生课后自己完成,最后还在自己负责的几个班里留下了联系方式,说完创作过程中如果遇到任何问题或是需要任何指导都可以联系自己后就离开了。 当天晚上,宋徽翊的微信好友申请毫不意外地爆满。 她挨个加上家长的微信,一一点开画作,做些点评,脑袋都快被各式各样的绘画图挤爆了。 以至于刘景春的电话来时,她都有些怔愣。 宋徽翊花了几秒钟思考刘景春联系她究竟有什么事,直到茫然地接起电话听见刘景春的声音她才恍然大悟。 “你上次托我打听的那人叫吴络。”刘景春的声音难得沉重:“他老家是邻省县城的,他们那儿以前很流行来大城市包工程,就是当包工头或者小班头,出去的人基本不出几年回家过年都是开着豪车,出手阔绰,风光无限。吴络的父亲也眼红,在吴络读小学的时候就跟着一起出来了。最开始的几年吴父每个月都要寄一千块钱回来,吴络母子俩倒也能过得不错,但后来慢慢就不寄了,吴母只当是建筑行业不景气,开始自己出去打零工养活母子俩,再后来吴父就彻底消失了,没有一点音讯。有一年,据回来的其他男人说,吴父在大城市里遇到个挺有钱的女人,其实不少这种找活干的人都是有两个家庭的,老家的老婆要带孩子不能离,挣钱的地方又需要找个女人给自己洗衣做饭当露水夫妻,只不过吴父遇到的刚好算得上有钱,为了讨好新女友更为了钱途他不得不斩断过去,一心一意扑在新家上,得知这个消息的吴母犹如晴天霹雳,心如死灰,几乎崩溃。过完大年她做了一个决定,她孤身一人带着吴络来到荣城市租房子住,她一边打工一边寻找丈夫的下落。他们来荣城住了两年多,光是活下去就要拼尽全力了,哪还有精力找人?生活在最底层的吴母辗转于各个工地,后来有一次,工地上的钢筋落下来砸死了一个工人,开发商和承包商肯定脱不了手,但他们都想找个人来背锅,这样赔偿的钱能少很多,两方一合计便一口咬定是吴母绑扎的钢筋掉落。你试想想,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去干绑钢筋这样的活?可上到项目经理甲方监理下到身边的民工同事全都一口咬定是她,偏要将这个无权无势更没背景的可怜女人推出来当替罪羊,吴母性子也烈,在工地上和一群管理人员对峙时声泪俱下,得不到任何人理会,孤立无援的她在推搡中一头撞死在了墙上。吴络当时还有半年多就要高考了,他在学校成绩不错,得到母亲被逼死的消息后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平静地安排好收尸、入殓和葬礼。但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吴络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在祭拜好了母亲,将家里一切收拾妥当后,拿上一把提前买好的砍刀,去了包工头的家里,最后的结果是一死一残,他当时还没成年,但由于是有预谋的蓄意杀人,情节恶劣,所以判了十年。这事当时闹得挺大,还上了新闻,但即便是这样他那爸爸也没露过面,从他坐牢开始,就没有一个人看望过他,也没有一个人给他寄过钱。另外,我这边得到的最新消息是,他因为在狱中表现良好,做劳工的积分也高,所以半个月前已经获得减刑,提前出狱了。” “喂,你在听吗?我说他已经出狱了。” 宋徽翊猛地回神,再开口时声音已是哽咽:“我知道了,刘叔叔。” 挂完电话,宋徽翊很久都没动,她漠然地盯着眼前的窗户,心中激荡不已。 就连手机什么时候再次响起也没听见,这次她隔了很久才接起电话。 “翊翊,我刚才忘说了,你记得提醒你那同事。”刘景春说话时很急促,但声音却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虽然他当初犯事是为了报仇,是义气所为,但他的的确确是个危险人物。刚进去的时候一没关系二没钱,难保不被人欺负,可他没投靠任何一个山头,而且既不怕受体罚也不怕饿肚子像不要命了一样把所有人都打服了,更何况监狱那个大染缸,他很有可能也被周围人同化了。你让你那同事千万别再与他扯上干系了,听见了没?” 宋徽翊像一个机器人,程序化地应下之后便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枯坐了多久,在意识到自己对那人做了什么之后她早已泪流满面。 宋徽翊抹了把眼泪,拨通了管家的电话,与上次盛气凌人、咄咄逼人的态度不同,宋徽翊很小心翼翼地打听了那个保安的处理结果。 管家一听这事以为宋徽翊还要讨个说法,他忽然就变得很激动,一再强调那人当晚就撵走了,并且永不会再录用,以后招人也再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不是这个意思。”宋徽翊有些烦躁:“我是说我弄错了,你们可以把那人重新聘用回来。” “不不不。”管家差点再次跪下:“您放心,我们以后再也不会让这种疏忽发生。” 宋徽翊放下电话,坐在沙发上思考半晌,最后穿起衣服狂奔下楼。 她开着车往附近的小区兜圈,每路过一个大门岗亭就停下猛瞧,把附近十几个小区的夜班保安瞧了个遍。 她的行为很是可疑,好几次都引起了对方注意,眼看着对面的人抬步走过来像是要盘问,宋徽翊说时迟那时快迅速切换d档,一骑绝尘。 当时只想着跑,跑完又觉着不对,自己这落荒而逃的样子不是更可疑了吗,宋徽翊整个晚上都备受焦灼和懊悔的折磨,她一会儿幻想着自己登上派出所可疑人员名单,一会儿幻想吴络在自己的举动下再次走上犯罪道路,大好青年毁在自己手上。脑子里的思绪像脱缰的野马,拉也拉不回来。 结果自是无功而返,虽然对找到他这件事没抱太大希望,但回家时,宋徽翊依然很失望。 第二天,宋徽翊待在家也是心绪不宁,她索性早早来到学校,以指导比赛为由,用工作来填补空闲。 由于比赛加持,宋徽翊难得享受到了备受推崇的忙碌,就连漫步在学校走廊也能收获一批渴望知识的小眼神。 在一大批小眼神中,其中有一对最为怯生生,宋徽翊刚望过去,那眼的小主人又羞怯地低下了头。 宋徽翊最见不得这卑微样,立刻上前走到那害羞小男生的面前,蹲下与他齐平,柔声道:“怎么了?找宋老师有事?” 她认出这是自己班上的冯峥然,幼儿园就开始学画画的此次大赛中的种子选手。 冯峥然在迎上宋徽翊的目光时脸有些红扑扑,但说话掷地有声:“宋老师,我昨天已经画好了,但我这几天晚上都要去学滑轮,没法做修改了。” “为什么要修改呢?”宋徽翊觉得面前这个小男孩太没自信了:“画都是一气呵成的。” “可是好像画得不太好,”冯峥然缩了缩脖子:“你能帮我看看吗?如果你也觉得不好那我就重画。” 宋徽翊敏锐地察觉到了那个“也”字,猜测可能是冯峥然的家人下的断论,她心都快化了。 “那你今天回家吃了饭就把画拿出来,我在公园等你好不好?”宋徽翊下定决心到时候要好好鼓励一下他。 * 公园离宋徽翊的住处很近,她没有开车,吃完饭就溜达着出来了。 公园里热闹得超乎想象,光是跳广场舞的就有好几拨,每一拨之间靠得相当紧凑,不同的音乐放得震天响。 在这寸土寸金的广场舞厮杀中,滑轮教学团居然硬是开辟出了一块广袤土地,不光教学区宽广,就连家长休息区座位也绰绰有余。 宋徽翊找了个空凳子坐下,冯峥然看见她很快冲过来,他踩着滑轮,一路风驰电掣,奔到宋徽翊面前时还在喘气,看见宋徽翊被吓到,他嘿嘿地笑起来。 旁边一个戴金丝边眼镜的男人见状立刻起身,训斥道:“冯峥然!赶紧回去!你还在上课!” 这个一直在关注冯峥然动态的男人显然就是冯峥然的爸爸。 冯峥然讪讪地返程,冯原也坐过来,态度恭敬:“宋老师您好,我是冯峥然的爸爸。” 他们互相点了点头,冯原从随身的文件袋中拿出一幅画,“真是麻烦您了宋老师,这孩子非得拿给您看。” 冯原还保持着将画递过去的姿势,宋徽翊却迟迟没接过去。 他讶然抬头,只见那明亮的眼里像是闪着星星,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眼里有惊喜,更有渴望。 冯原有一瞬怔愣,轻声提醒道:“宋老师……” 宋徽翊脸上笑意更甚,她露出了一个明媚生动的笑脸,看着前方喃喃道:“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很大一片空地里间隔错落地摆放着一些小路障,三个男老师正在指挥小朋友训练,他们需要在路障中穿梭,做一些高难度的动作。 老师们人手一个话筒,其余两个老师都有些急躁,说话语气难免严厉一些,唯独吴络一直很耐心,因此他面前聚集起来的小朋友也越来越多,大家更愿意滑完一圈后到他那里去重新排队。 他的头发比在监狱见时要长长了许多,但还是很短,看起来像个手感很好的猕猴桃。 “对不起峥然爸爸,我现在突然有一点急事,我们等会儿再说。”眼看着吴络表情柔和地与面前的几个小朋友说完话,就要不紧不慢地滑向休息区时,宋徽翊蹭地一下站起来,立刻往吴络的方向冲。 吴络走到小面包车旁边,里面有很多老师们的东西和还未拆封以供贩售的滑冰鞋,他轻车熟路地拿下一瓶矿泉水拧开。 宋徽翊在离他几步远时就停了下来,她略微捋了捋头发,慢慢地走过去,她看着正在仰头灌水的吴络,惊讶道:“好巧啊,你可真是多才多艺。” 吴络的眼珠子飘了一下,看了她一眼又慢慢移回去,喉结继续滚动。 他慢悠悠地喝完一瓶水,低下头找瓶盖。 宋徽翊有些尴尬,“你不记得我啦?我是那天……” “我记得你。”吴络的声音与她想象中的一样嘶哑醇厚,他的脸隐在黑暗中,只有硬挺的脸部线条在光影中若隐若现,他看起来不带任何情绪:“那份保安的工作是我的管教托他朋友帮我找的,你不仅害我丢了工作,还连累了他的朋友。” 宋徽翊本来是想说他们在监狱见过一面,没想到吴络却只记得那次不太愉快的会面。 “我就是想跟你道个歉,我不是故意的。”宋徽翊故意摆出可怜兮兮的模样,眼睛柔得能滴出水。 “别道歉了。”吴络将矿泉水瓶揉成一团,远远地抛向垃圾桶,走之前侧了侧脖颈,用余光瞥向宋徽翊,淡淡地说:“我不想再看见你,你也别出现在我的面前。” -- Po-18.℃0м 第五章 冯原眼睁睁地看着前一刻眼睛里还在迸射烟花的少女回来时就已变成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无法想象出短短两分钟能发生什么大事。 宋徽翊宛如一个行尸走肉,垮着一张小脸默默地坐回来。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完全错了,吴络与她以前见过的那些勾勾手就来的男人截然不同,她虽然不屑于以美貌诱人,可只要她想她本以为是可以无往不利的。 宋徽翊感到一种巨大的挫败感,她想不出来除了脸她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冯原再次奉上儿子的画作,看着面前这泫然欲泣的像玻璃一样易碎的人儿,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了许多:“宋老师,您要不再看看?” 宋徽翊气压有些低,她默默接过去,放在膝盖上,认真端详起来。PΘ━18,℃Θм “峥然这孩子就是有些不太自信,其实说到底也是我们父母没做好。”冯原露出羞赫的笑:“他妈妈在他一岁的时候就非要出国读博士,一读就是好几年,那个时候因为这事天天吵,现在离了婚他妈妈也留在国外定居了,少了母亲的关心,再加上我平时工作也忙,有时候不太有耐心,所以对孩子影响可能挺大的。” 冯峥然的画作很抽象,猫的身体却画了一双兔子的耳朵,明明该四脚立于地上的动物,他统统选择了类人处理,后脚站立。背景更是天马行空,一颗星星的坠落引起了世间的无数天气变化,色彩也随着渐变,虽然浓烈但转换并不突兀,很是赏心悦目。 冯原显然是不太能欣赏的,见宋徽翊不说话他脾气就又上来了:“我就说他画的不好吧,都看不懂是什么玩意儿,他还……” “我觉得很好。”宋徽翊赫然抬头,坚定地对着冯原说:“峥然很有艺术天赋,你们做家长的应该多鼓励,更不应该遏制他的想象力。” 冯原有些愣住了,眼看着宋徽翊脸上的神采一点一点地恢复:“这样吧,以后我每天晚上都来这里跟你们聊聊,峥然如果真的热爱画画我觉得是可以长期发展下去的。” 冯原受宠若惊,激动得话都说不清楚了:“这……这不好吧,你们白天上班都已经那么辛苦了,晚上还占用您的时间……” “没事没事,”眼看着滑轮班课程就要结束,宋徽翊倏地起身,临走前还不忘给冯原叮嘱:“明天记得叫上我啊。” 散场时有些混乱,好些换鞋的小朋友都簇拥在吴络附近,还有几个家长正在与他交谈。 宋徽翊找了个隐蔽处,躲在暗处偷偷观察吴络。 他与别人说话时跟与自己说话时是完全不一样的,没有鄙夷和戒备,他表现得温柔耐心,时不时做出一些手势,像是在分析滑冰动作。 宋徽翊等了许久,但她一点儿也没觉得难熬,等小朋友们连带着家长都散去后,她定了定心神,悄悄地跟上了吴络。 吴络没跟同事一起去吃夜宵,而是在分别后独自走上了一条小路。 宋徽翊生平第一次干跟踪人的事,心里惴惴的,偏偏吴络手长腿长,走路走得飞快,她只能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情况下一路小跑。 跟踪人可真不是个人干的活,跟近了容易被发现,跟远了又容易跟丢,这不,她刚转过一个弯,人就不见了。 宋徽翊站在分岔路口,往两边都放眼眺望了一会儿,愣是没见着人影儿,她气得原地跺脚,嘀咕道:“这人是开飞机走的吗。” 今天算是无功而返,她叉了会儿腰,决定打道回府。 刚一转身,一道晦暗不明的身影闪了出来,吴络脸色阴沉,俯视着她:“你跟着我做什么?你有什么目的?” 他有着能洞悉一切的敏锐眼神,像两颗玻璃珠子一样死盯着她。 宋徽翊被吓得一蹦,随即挂上无辜的笑脸,大喇喇地说:“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给你道个歉,我当时真不是故意的,希望你能原谅我。” 吴络冷笑了一声,看她的目光越发带着嘲讽:“你这人别不是有病吧?” 宋徽翊跟着他本意只是想知晓他的住处,方便日后从长计议,时不时来个偶遇什么的,被发现后她本就又气又恼,此时还被扣上阴谋阳谋的帽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宋徽翊不乐意自己居于被审讯的地位,她柳眉倒竖,语气不善:“你再这样对我我就要生气了,你信不信我把你坐过牢的事情抖落出去?那你就这份工作也保不住了,那些家长会把摊子都掀了的。” 如果说之前吴络脸上更多的是不以为意的轻佻和嘲讽,那在这句话说出后就只剩暴怒了。 他猛地挥出一拳砸过来,带起一阵劲风,堪堪擦过宋徽翊的脸,一声巨响陷进墙上,手指因为力道而泛起血肿,吴络仿若未觉,仍保持着拳头陷入墙面的姿势。 宋徽翊的心跳都快停止了,她毫不怀疑这一拳原本是想打在自己脸上。 吴络欺身压下,眼里浓浓的狠戾一目了然,他就像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混混,恶狠狠地说:“既然你知道我坐过牢那也该知道老子是杀过人的,你要是不怕死你就去试试,我一定通知你爹娘老子来给你收尸。” 夜色愈暗,刚刚还清朗的月亮被一团黑灰色的乌云挡了个严实,吴络离开的那条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就连刚刚走过的小路也变得阴森可怖起来。 宋徽翊心中大骇,腿脚发软,刘景春口中的“危险人物”四个大字像一座大山连着乌云往下压,她慢慢蹲下去,双手抱住膝盖,试图平复下因为剧烈心跳而引起的颤抖。 宋徽翊几乎是连滚带爬跑回家的,她瘫在熟悉的沙发上,险些就要涕泗横流了。 第二日,冯原很是热情,将将放学宋徽翊便收到了他的信息。 ‘宋老师,峥然是六点半开始上滑轮课,我们六点十分左右过来接你可以吗?’ 一想到又要见到吴络,宋徽翊就算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去了。 她颤颤巍巍地斟酌措辞:‘峥然爸爸,我想了一下,峥然的绘画功力是需要循序渐进、慢慢积累的,但就目前而言,各方面已经非常不错了,昨天那副画直接上交参赛即可,他以后有问题可以在学校问我,我今天就不去了。’ 宋徽翊看见屏幕顶端的“对方正在输入……”字样闪烁许久,最终,冯原却只回复了两个字:‘好的。’ -- po-18.℃0м 第六章 宋徽翊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好几次惊醒都是冷汗岑岑。 不知过了多久,急促的电话铃声响个没完,宋徽翊拖着还没复苏的混沌大脑瞄了一眼时间,才早上六点,身体的疲惫感完全没消除,她接起电话时已经做好了口吐芬芳的准备。 “啊啊啊!”那头是一阵鬼哭狼嚎,宋徽翊将手机拿远了一点,声音依然清晰:“翊翊,我生了!我昨天生个儿子!你怎么还不来看我,老娘快痛死了。” 宋徽翊一个激灵,瞌睡虫被扔出了九霄云外,她兴奋得跳起来:“妈呀,你真生了!”PΘ━18,℃Θм 她迅速起身穿衣洗漱,一路将油门踩到最底,奔到医院。 宋炜住在一间高级单人病房,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护工人流如织,宋炜除了有些虚弱,并不显疲态,相反的,她的眼神比平时更加奕奕有神。 宋徽翊刚到,宋炜便笑着讲起了早上发生的趣事:“你知道吗,我的下属们居然拿我打赌,赌我生产完多久开始工作。” “那他们谁赢了?”宋徽翊轻声说。 “那当然是最少时间的人赢了。”宋炜乐不可支,说起这事她很自豪:“你知道那封邮件我是怎么回的吗?开头是用英文写的:‘非常抱歉我晚回复了二十分钟,因为我刚刚生了一个孩子。’” 每想起一次这件事,宋炜就高兴得不行:“我都能想象他们看见这句话的表情,该多精彩呀!” 宋炜刚笑两声又捂着胸口喘气,扯出个无奈的笑:“我的奶太涨了,我现在正在给它憋回去。” 作为一个职场家庭两不误的传奇女子,喂母乳绝对是必须要摒弃的。 宋炜看起来很撕裂,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在这神圣崇高的新生儿往来地里,人也变得敏感忧伤起来。 宋徽翊小心翼翼地从护士手里接过刚刚喝完奶粉的小宝宝,抱上后僵硬得一动也不敢动。 小宝宝怎么那么小那么粉嫩呀,从交到宋徽翊手上的那一刻,他就全身心地把自己交付给了她,蹭了蹭继续甜甜入睡。 宋徽翊被这突如其来又毫无道理的信任感震得也快哭了。 宋炜半躺在床上打趣她:“你哭丧着脸做什么?还没睡到心上人?” “我都忘了跟你说了,那人提前一年半出狱了。”宋徽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可我就是睡不到他我该怎么办。” 即便如此,她仍不忘纠正宋炜的措辞:“他可不是什么心上人,我就是馋他的身子。” 宋炜的母爱毫无预兆地来了,顺便照耀了所有人,她说话全无了以前的刻薄,只笑着劝她慢慢来,想睡的人总能睡到。 出了医院,小宝宝留给宋徽翊的治愈感依旧还在,以至于在接到租客电话时,也少了很多以往的不耐。 “房东妹妹,我这才刚租到你这商铺多久?漏水漏得一楼根本没法坐人的,随时提心吊胆天花板会不会掉一层灰下来,我还怎么做生意?”对面的中年男人说话油滑,是个老油条。 “我确实是去年才找了工人整修过的。”宋徽翊知道他的目的是想让自己出钱,要是能顺便讹下点租金就更好了,她不想与他多说,只表明了态度:“你放心,房子的问题我会来解决,但你必须得体谅那一片目前受潮都挺严重,你们平时用水也得注意。” 与租客你来我往交流了几个来回,宋徽翊挂完电话打开通讯录准备直接联系以前认识的工人。 纤细莹白的手指在人名上停驻良久,忽然打了个旋放在了“冯原”两个字上面。 她的脸上慢慢浮起笑容,将手机扔回包里,驱车回家。 晚上,宋徽翊刻意等到七点半才拨通电话,冯原上挑的声线很快传过来:“宋老师您好。” “峥然爸爸,”宋徽翊听起来很苦恼:“我现在有件事可能得麻烦你。” “你说你说,有什么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 “是这样的,我名下有个商铺,以前防水没做好,现在有漏水的情况,可我实在是不认识刷漆的工人,你认识的人多,能不能帮我介绍几个靠谱的?” “这个只要一打听还是能找到的。”冯原略一思忖,很快做出决定:“这样吧,我明天帮你找……” “别明天了,你现在是在公园吗?”宋徽翊说:“我这件事特别紧急,你那旁边那么多家长你就随口帮我问问呗,而且……”宋徽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而且我最近手头比较紧,专业的工人收费太高了,我就想找个零工做,这活也挺简单的,就是多刷几层防水涂料就行。” “行,”冯原满口答应:“那我现在就帮你打听。” “真的太谢谢你了。”宋徽翊语气雀跃:“那你帮我问问,尽量今晚就敲定下来,明天开工,做生意的人可是一天都耽误不起的。” * 宋徽翊靠在沙发上数着时间等电话,时针刚指到八,冯原的电话就来了:“宋老师,我刚才一打听还真有一个人能做您这活儿,就是峥然的滑轮老师,他会做一些装修而且看样子挺缺钱,应该不会收费太高。” 宋徽翊抑制住内心狂跳的小心脏,尽量平静地说:“好的,真是太感谢了。” “宋老师不用跟我客气,我把他电话发你手机上了,你跟他联系。” 宋徽翊按捺着每个想狂奔叫嚣的细胞,挂上电话,将吴络的号码发给租客后开始在沙发上尖叫乱蹦。 第二日,宋徽翊无论做什么事都很心不在焉,无论是洗漱还是备课,她都有意无意地关注着来电,一个上午过去,光是确认手机是否畅通她就让朋友给她打了好几次电话。 高松的电话打来时,宋徽翊早已化好妆穿好战袍,严阵以待了。 “房东妹妹,你让人送的材料送到了,你请的这人也干了好半天了。”高松看了一眼动作麻利、做事认真的吴络:“真别说,你请来这人干活还挺利索,看着像那么回事。”高松低头点燃一支烟:“就是你什么时候过来给钱啊?房子出问题那肯定得是你们房东负责的呀。” 宋徽翊笑道:“高大哥你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不如你先给他钱我回头再给你报销,一样的。” “那可不成。”高松说话一股子江湖味:“这些事情还是你在场的好,要是以后你说我讹你钱那我找谁说理去?” “这可是你非得让我来的。”宋徽翊拿好小包,站在镜子前撩了撩头发,“那行吧,你让那人等着我去结工钱。” 宋徽翊到铺子里的时候,吴络已经刷完三遍漆了,他跟高松并排站着,每人手上叼着支烟,店里的伙计正在往二楼放水,似是要验收成果。 高松最先注意到宋徽翊,朝吴络努努嘴,说:“工钱的事你跟她谈。” 吴络看过来的时候刚吸了一口烟,两颊微微收起,眼睛也眯了起来。 宋徽翊发现他看见自己的时候皱了皱眉。 她颇为惊异地走到吴络面前:“怎么是你?” 吴络缓缓吐出一口烟,没说话。 那天,在公园遇到是偶然,逮住她也是在离公园很远的地方,他不可能知道宋徽翊和上滑轮课的学员家长会有关联。 想到此处,宋徽翊本来还有些心虚的小身板瞬间有了底气。 “你们认识?”高松说。 “不算认识。”宋徽翊抢在吴络前面做出了回答,她公事公办地走到房梁门口,询问道:“这漆干了吗?怎么不多等会儿就往里边儿放水。” “干了干了。”店里的小伙计说:“你买来的材料好,我们也晾了好久,确定干了的。” 宋徽翊点点头,装模作样地巡视了一番,最后对着吴络说:“你就只干了半天,人工费肯定不能按一天算。” 她精明地与吴络讨价还价:“我按半天给你算,再给你补十块钱,那就一百六。” 吴络浑身脏兮兮的,衣服裤子还有暴露在外的手臂上全是油漆,天知道宋徽翊是下了多大多狠的决心才说出一百六三个字的。 吴络的眼睛晦暗不明,像是也被油漆蒙了一层雾。 他盯着宋徽翊,因为一上午没喝水,声音有些哑:“你再给我添四十,两百成吗?” “那可不行。”宋徽翊坚决不干:“行情就是这样,我已经给的够高了。” 宋徽翊眨了眨眼,说:“我手里还有好几个商铺,你要真干得好我以后装修还找你,再说这一片做生意的互相都认识,”她看了看高松:“是吧高大哥?以后我们都能给你介绍活儿。” “行,一百六就一百六。”吴络说起话来很爽快。 宋徽翊拿出手机,点开微信钱包,抬头一看,吴络还直愣愣地站着。 “你拿手机出来啊,我给你转。” 吴络有些茫然,“你没有现金吗?” 宋徽翊噗嗤一声笑出来,“现在谁出门还带现金?你没有微信吗?” 吴络笨手笨脚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不知名牌子的手机,瞎点了一会儿说:“我前两天申请了一个,但是收钱要在哪里收……” 宋徽翊见他这戳那戳,忍不住凑上去看,很快就发现了盲点:“你这都还没绑定银行卡呢,没法收钱。” “那你就先转给我。”高松见情况棘手,主动请缨:“我柜台里有现金,拿给他就是了。” 吴络也点头,示意这个做法可行。 宋徽翊心里暗道不好,她踟蹰道:“可这还转次手不太好吧,要不这样,我先加你微信,等你绑定好了银行卡我再转给你也是一样的。” 见高松又要开口,宋徽翊连忙说:“你不用担心我不给你钱,店就开在这里,你随时能过来找,你看行吗?” 吴络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都行。” -- 第七章 宋徽翊抱着吴络的微信翻来覆去研究了个遍,结果是什么也没研究出来。 头像是空白的,资料是空白的,朋友圈更是空白的。 加上微信的当晚,宋徽翊在家里找了个光线不错的地方,拍了张美美的自拍,发到朋友圈。 虽然生得美,但宋徽翊以前是很少发自拍的,因为嫌麻烦,她甚至连社交网站也很少更新动态。 大美女一出动,再加上这照片是精心拍摄加上精心挑选的,更是引起了强烈反响。 宋徽翊左手拿了个苹果,右手刷着手机,一直刷呀一直刷,眼看苹果都要吃完了,还没在评论点赞里刷到那个空白头像的人。 她叹了口气,连连摇头:“可真是与社会脱轨太久,连微信都不会玩儿了。” 消息提示的小红点又冒了一个红点出来,宋徽翊心下一喜,点开来看却是母亲张宁的评论:‘我国庆要跟单位同事去旅游,你明天记得过来拿钥匙,每天来给花浇水。’ 宋徽翊气得把手机扔出老远,心想正事没有怎么破事一大堆。 可她在那张照片下回复了堂姐宋炜,回复了大姑,就不回复张宁也说不过去,于是气完后又怂怂地捡回手机,回复道:‘好的。’ * 宋徽翊一进张宁的家门就开始低着头左看又看,一会儿看看地板有没有裂缝,一会儿看看电器有没有损坏。 张宁总是很严肃,眉头因为总是常年皱起来已经留下了三道引子,更给人增添威严。 她说:“你在找什么?” “妈妈,你家有没有什么地方坏了需要装修?”宋徽翊开始把抽屉挨个拉出来检查开合流畅度。 “没有。” 张宁淡淡地说,她将一串钥匙递给宋徽翊,“你跟我出来,我给你说哪些花草需要你照料。” 张宁看着宋徽翊,似乎怎么看都不满意,絮絮叨叨地数落起来:“你看你,读书的时候学习成绩不好,毕业之后也不好好奋斗事业,什么都比不上你那堂姐,你爸爸的公司你也说不上话,这是不是白白让那江丽城捡了便宜?照我说,你那老师还有什么好当的,不如去你爸爸公司学学管理。” 宋徽翊吐吐舌头,恹恹的,不吭声。 “你自己不行就去找个能干的老公,等我这次回来好好给你介绍几个,你有空多学学做家务,不能总是指望保姆,???平时一个人在家也要学做饭。” 母女俩每次碰面张宁翻来覆去都是这几句话,宋徽翊觉得自己头有点疼。 张宁很看中这一片院子,她驻足片刻,愤慨道:“我辛辛苦苦种的菜全被鸟给吃了,还不如种几颗果树,夏天还能乘凉。” “种树?”宋徽翊眼前一亮,整个人都活了过来:“我可以帮你种树。” 宋徽翊难掩激动,盼星星盼月亮似的总算把张宁送到了机场,在登机口前热情地与阿姨们挥手告别后,没等到开车回家,宋徽翊就开始捧着手机遣词造句了。 “你会种树吗?可以帮我种树,给你开工资。”宋徽翊一边打字一边默念,端详半晌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除。 “诚聘种树工人,工资面谈。”宋徽翊对这句话很满意:不错,很像群发,很像一个铁血商人。 她动了动手指,点了发送。 宋徽翊怕开车的时候没法回信息,决定硬生生地坐着等,至少把这事谈好了再走。 可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宋徽翊委屈至极,苦哈哈地坐在冰凉的椅子上活像个被抛弃的小媳妇。 每次在心里规定一个时间,再过十分钟就不等了,再过二十分钟就不等了,可结果都是无限延长。 宋徽翊气急,决定等吴络回复的时候她也要将他晾上一晾,师夷长技以制夷。 她愤愤不平地驱车回家,一整天下来,手机都快被盯出个洞来了,终于在晚上等来了吴络的回信。 他的回复很简短:‘可以,价格多少?’ 宋徽翊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她心想种树应该不会太难,略略思索后回道:‘一棵树人工费五十。’ 吴络:‘行。’ 宋徽翊:‘你什么时间合适?’ 吴络:‘上午八点后,下午六点前都可以。’ 宋徽翊噼里啪啦地打字:‘好,明天上午八点联系。“ 吴络没再回复。 宋徽翊起了个大早,站在衣柜前指点江山,她像是要约会一样好好打扮了一番,然后在七点五十分的时候拨通了吴络的电话。 吴络那头很嘈杂,说话声汽车鸣笛声层出不穷,宋徽翊不得不加大了说话音量:“你现在在哪里?我过来接你,我们还得去市场买树。” 吴络说了一个早点铺子的地址,说是可以马上下班。 宋徽翊有两辆车,一辆是费了好大劲考上一本时宋伟周奖励她的小牛,一辆是考上教师资格证又从宋伟周那里诓来的大G,考虑到得装东西,她开上了那辆大G,循着地址往吴络的早点铺子开。 老城区路很窄,早点摊外面更没有什么像样的停车位,宋徽翊寻觅良久,找到个可以临时停靠的港湾,总算留出了两个行车道可供其余车辆行驶交错。 她隔着玻璃一眼就看到那个颀长身影,他的头发长长了一些,许是没时间也没精力去修剪,给那张俊美精致的脸平添了几分不羁感。 她没下车也没按喇叭,静静地看着他忙前忙后,装盘擦桌。 吴络抬头的时候看见了隐在车窗玻璃后表情怔愣的宋徽翊,他没什么反应,再次低下头忙手上的事情。 就在宋徽翊以为他要忽略自己时,吴络走过去跟老板说了几句话,然后向宋徽翊走过来。 他拉开车门往上坐的一瞬,宋徽翊感到一股强烈的来自雄性的压迫气息,这使她心跳有些加快。 吴络说了一句“走吧”,就再也没开口,宋徽翊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车内安静得有些过分。 她昨天就查好了一家花鸟市场,等红绿灯时,宋徽翊目不斜视,状若随意地说:“去花鸟市场买树苗可以吗?,我也没买过,不知道去绿植公司买会不会更好。” 宋徽翊没等来吴络的回答,也不敢去看吴络的脸。 半晌,吴络说:“可以。” …… 宋徽翊很多年没有逛过花鸟市场了,他们一路走进去她难免被一些枝叶繁茂,花红柳绿的花草所吸引。 可吴络大步走在前面,压根没有要闲逛的意思更没想着要等她,宋徽翊每次一分神,再一回头人都走出老远了。 吴络很直奔主题,在几家卖树苗的店里,不知道基于什么理由,最终在其中一家站定。 “就在这里选吧,这家种类齐全,品质也不错。” “好。”宋徽翊艰难点头,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选。 她左看看又看看,觉得每个都长得一样。 老板看出她的局促,主动过来介绍:“小姑娘想买哪种树?” “果树吧……”宋徽翊很怕自己说的话出洋相:“不要长得太高的树,而且要好种的。” “这些树都是可以的。”老板大手一挥,介绍了等于没介绍。 “那……”宋徽翊左右为难。 “你准备种几棵?”吴络说。 宋徽翊掰着手指算了算:“大概十棵。” “那就买枇杷树、枣树、石榴树、西柚树、苹果树、樱桃树、牛油果树、橙子树。”吴络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很老道,但宋徽翊实在想不通他是怎么从一群长得一模一样的小树苗中分辨出谁是谁的,她严重怀疑他是在瞎说。 吴络看出宋徽翊是一点也不懂,就直接上手和老板一起挑选起来了,见数量不够,他迅速给出折中方案:“那就要两棵枇杷树,两棵枣树。” 因为马上就要移栽,吴络决定不要下面那个笨重的盆,和老板一起将半人高的树苗从大盆里扯出,一一装在袋子里,光是这一个过程就很繁琐而且劳累。 宋徽翊把车的后座放平,树苗放好后,吴络稍微有些喘,站在太阳下问她:“还要不要买点土和肥料?” “啊?”宋徽翊有些茫然,但她已经形成依赖惯性,随即问道:“你觉得有必要买吗?你觉得有必要买就买。” “那就去前面门口买。”吴络坐上车:“这家店的我刚才看了一下,太贵了。” * 到张宁家的时候,已是十点,烈日当空,虽然已是十月初,可太阳没半点温柔下去的架势。 宋徽翊思索着要不要给吴络加钱,犹豫着犹豫着吴络已经跳下去,哼哧哼哧地搬起了东西。 把所有树平铺在地上后,吴络站在原地远眺,像是在观察种树的位置。 ”种在这一排怎么样?“宋徽翊弱弱地建议。 宋徽翊手指的那一片正是院子中央,还残留着一些种过菜的痕迹。 吴络看出宋母对种菜的执念,表示了不赞同:“这一片还是可以继续种菜,长得高大的树要种在四周,一般高的种在靠后的位置。” 宋徽翊几乎是立刻就被说服了。 吴络走到院子边缘打量:“这里的杂草也需要处理,你先把铲子拿给我。” 确定了种树位置后,吴络二话不说就开始干活。 种树这事,比宋徽翊想象的要艰辛很多,吴络把杂草清除后,需要先挖出一个形状规整的坑,把树放进去埋好,再把买来的土和肥料均匀地铺在四周。 吴络一直在挥洒汗水。 这事也比想象中的更费时,中午才只种完一半。 宋徽翊点好了外卖,走过去对埋头苦干的吴络说:“先吃饭吧,吃完再做。” 吴络没客气,走过去捧着饭盒就开始狼吞虎咽,吃完一盒饭,他问:“还有吗?” 才刚刚拿好餐具,倒好水的宋徽翊被这风卷残云的速度惊呆了,她把自己那盒子的米饭倒了一半给他:“我这碗还没吃过,太多了我也吃不完,分你一半吧。” “好。” 吴络几口刨完饭又咕噜噜地灌了杯水,继续回到院子里忙活起来。 —————————————————— 祝大家新年快乐! 2020年一定会是非常美好的一年,祝大家开开心心,学业进步,事业有成!我们一起迈向更加美好的未来吧。 另外,大概还有两章翊翊就能睡到心上人了。 -- 第八章 吴络忙活的时候,宋徽翊也没有当甩手掌柜,而是站在一边,时不时地摸摸这里,看看那里。 吴络种完树过来正看见宋徽翊在给花花草草浇水。 张宁种的东西很杂乱无章,各类品种全都放在地上,也没按个颜色形状排列,宋徽翊浇水就浇得更杂乱无章了,不管是什么,只要在花盆里,就是对着一顿猛浇。 “你这里有没有木板?”吴络说:“如果有工具我可以帮你做一个木架子。” “你还会做木工?” “会一点。”吴络说:“小时候跟姨夫学过。” 宋徽翊放下水壶,带着他往地下车库走:“我记得车库里有一些装修剩下的木材,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锯子……” 车库里还是最原本的未经修饰的模样,墙面是斑驳的水泥,地上也有些不平,张宁没有把车停进来的习惯,废弃的车库里堆着的是一些常年不用的大型物件,宋徽翊一个人是万万不敢来的。 吴络站在一边充当门神,看着宋徽翊在昏黄的灯光下使劲扒拉,总算找出一个不知道还能不能用的电锯。 吴络的力气很大,一手提起电锯,一手抱着几块木板,就要顺着楼梯往上走。 宋徽翊生怕被落下,赶紧跟上,离吴络走得很近。 她的手若有似无地扫过吴络的手臂,他的皮肤很温热。 灯泡在两人快走出去时毫无预兆地熄灭了,宋徽翊心头一惊,冰凉的手就抓住了吴络。 吴络没急着跨出门,在手腕被抓住的一刻停了下来。 黑暗里,宋徽翊的声音有些哆嗦:“我……我有点害怕。” 吴络没说话,宋徽翊只听到一声若有似无的轻笑声。 他用提着电锯的那只手推开了门,一寸寸一缕缕的阳光像争先恐后的水流一样照射铺陈进来,灿烂温暖。 * 吴络在院子里找了片空地便如火如荼地开始据起了木头,他的动作依旧麻利,在没做任何防护措施的情况下很灵活地调整木板的位置,手指好几次都离电锯很近。 宋徽翊看得触目惊心,她站得很远,眼睛也不敢眨一下,心一直悬着。 几层的架子很快做好,跟外面卖的别无二致,木头原生的纹路反倒像是刻意做旧,更添韵味。 宋徽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这个多少钱?” “这个就算两百吧。”吴络说。 “好。”宋徽翊拿起手机给吴络转账。 吴络忽然出声:“你叫什么名字?” 在加微信时,宋徽翊分明将自己的名字一五一十地输入进了好友通过申请栏里,此时听见这个问题,她强忍住几欲吐血的心情,答道:“我叫宋徽翊。” “哦。”吴络说。 “徽是安徽的徽,因为我是在安徽出生的,出生没多久就回了荣城,为了纪念所以名字里有个徽字。”虽然没人问,但宋徽翊也自顾自地解释起名字的由来:“以前上学的时候老有人说我的名字像古代某某皇帝,可讨厌了。” 吴络清浅地笑了笑,像是根本没理解到笑点,只是为了不让当事人尴尬做出了贴心反应。 因为劳作,他的身上汗津津的,衣衫也被浸湿,隐约露出坚实精壮的腹肌,脸上却并未因出汗而泛红扭曲,相反地,看起来很清爽,很夏天。 宋徽翊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你要不要去洗个澡?” 吴络露出了不解的神情:“我都没带换洗衣服。” 宋徽翊很热情:“你可以把衣服脱下来拿去洗衣机洗,洗完再烘干,只需要两个小时。”她没来得及想太多,只觉得自己现在很像一个洗浴中心里月底冲业绩的前台小妹。 “我等不了那么久。”吴络表情有些复杂:“你不用这么客气,我回去洗个澡就得立马去公园上课。” 宋徽翊作罢:“那我送你回家。” 吴络没拒绝,出来做工东家包吃饭包接送本就是常事,再加上这地儿偏远,自己打车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你家的地址?”刚坐上车就对上宋徽翊的星星眼,她晃了晃手机:“我要设导航。” “兴园河小区。”吴络说完这句话就闭目假寐,想在晚上之前稍微休憩片刻。 车子开得很平稳,吴络有些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在察觉到身上有东西覆下时,他几乎是立刻睁开了眼,睡梦中保持警觉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 宋徽翊拿着小被子的两手停在空中进退两难,愣在原地,对上吴络惊惶戒备的脸,她小心翼翼地说:“我就是想给你盖一下,不然会感冒的。” 窗外已是熟悉的环境,老城区道路狭窄,两侧商铺林立,充满烟火气息的叫卖声很快将两人拉回现实。 吴络道了声谢就下车离开。 * 宋徽翊来到宋炜家看望小糯米团子,她抱着暖呼呼软绵绵的小齐齐不撒手,宋炜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没好气地说:“睡着了就放下,不然以后有得我受。” 宋徽翊没放下,她转了个圈,把齐齐的脸冲向宋炜:“你看,咱们眼睛睁得大着呢。” 宋徽翊有些心不在焉,她时不时地查看手机信息,就算没有收信提示音,她也会特地点开微信检查。 她昨天给吴络发了一条信息,表示了对他帮忙种树和做木架的感谢,可吴络至今没回。 宋炜发现她的反常,顶着黑眼圈问:“怎么着,还没拿下?看来你是遇到个柳下惠呀。” 宋徽翊很不想承认她的确“还没拿下”这个事实。 “你别管我的事了,”她朝厨房努努下巴,低声道:“你之前不是请的两个保姆吗,怎么现在就一个了,忙得过来吗?” 说起这事简直就是一地鸡毛,宋炜神色痛苦,压低声音:“别提了,两个保姆在家天天吵架,我一回来挨个偷偷告状。最后,这一个来给我说不用把带孩子和做家务分开,只要给她添一千块钱,不仅带孩子,家务她也全包。” 宋炜生孩子加坐月子就花了小二十万,婴儿车婴儿床汽车安全座椅餐椅和衣服被褥又花了好几万,宋炜痛心疾首:“现在不算保姆的工资和我自己花的,就齐齐一个人的开销每个月就是一万多,奶粉尿不湿可贵了,我就心想着能省一点是一点,以后上学还有的是要花钱的地方。” 宋炜已经精疲力尽了,连说话都显得有些有气无力:“我下属星期五晚上要在酒吧给我组个局,庆祝回归,好几个你也认识,要不要一起?” 宋徽翊心里正憋着一股邪火没处泻,一听这事当下就答应了。 晚上回到家,时隔二十多个小时的吴络终于出现,他回复得依然简短,短得只有三个字:‘不用谢。’ “傻子呀傻子。”宋徽翊连连摇头,连脾气都被磨没了,她轻声低喃:“知不知道要用问题来回答问题的。” -- Po-18.℃0м 第九章 宋徽翊一连好几天都没联系吴络,要说心里一点怨尤都没有那是假的,她从小被人追捧着长大,第一次遇到不仅不主动出击,还在自己无论怎么明示暗示表示好感的情况下都撩不动的情况,这确实挺有挫败感的。 星期五,宋徽翊在家描眉画目,因为要去酒吧,灯光的昏暗难免把人脸上的色彩放淡,她画得比平时要浓一些。 她五官本就姣好,平日里不用施太多粉黛也能维持美丽娇俏,宋徽翊从柜子里翻出最下面的化妆盘,很久没触及过的眼影高光,今天全招呼上了。 出门前路过穿衣镜,她驻足看了看,随着一喜一嗔、举手投足,眼角眉梢的光彩熠熠生辉,随着光影流动,精致的五官是说不出的和谐生动。 宋徽翊很满意地出了门。 一簇火酒吧在新城区的中心,这一带近几年俨然成了市里的潮人聚集地,宋徽翊到的时候已是八点,但门口的奢靡躁动气息才刚开始蠢蠢欲动,穿着时尚的年轻男女们在门口勾肩搭背,嬉笑往来。 宋徽翊从振聋发聩的酒吧里穿过,一路往最里面走。 卡座里,宋炜和她的同事已经到了,正在喝酒玩游戏。 宋炜看起来很嗨,她快被嗷嗷待哺的小婴儿磨灭了心志,很久没花时间在自己身上了。PΘ━18,℃Θм 宋炜把宋徽翊拉到了自己身边,她继续与同事们大声酣畅地玩着游戏,输的人要么拼酒,要么脱衣服,要么找人接吻。 宋炜长长的眼线吊在眼尾,在淫靡变幻的灯光下,眼睛一睁一挑,看起来像只伺机而动的危险猫咪。 宋徽翊对她这激烈游戏中还能分身乏术抛媚眼的功力相当佩服,她循着视线望过去,果然看见一个面容俊俏的西装男嘴角含笑,时不时地看过来,眼神总是带着意味深长。 宋炜凑在宋徽翊耳边说:“他可是我的,你别看他。” 飨宴之后,酒酣耳热。 酒吧里很快迎来的第一个气氛高潮,随着此起彼伏的狂欢,二楼卡座上的人也如浪潮一般倚在了栏杆上,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刚刚走上舞台中央,那媚态横生、妖娆万千的脱衣舞娘。 宋徽翊站在宋炜的同事中间,这些同事平时都是枯燥惯了的,此时因为猎奇情绪都很激动,他们大多不太放得开,只是随着音乐小幅度地扭动身体。 宋氏两姐妹算是从这个方向看起来最豁得出去的两个人了,她们长相不俗,对不同场合该做出的不同表现信手拈来,脱衣舞娘在褪去最后一件衣衫时,直接将那轻薄裙衫抛向了宋徽翊,在抛了个飞吻后,轻盈地攀上舞台中央的钢管,灵活如蛇。 宋徽翊乐得不行,接过那浓浓香水味的裙衫当即就被呛了个喷嚏。 宋炜还在原地蹦,她笑得站也站不稳:“这下好了,我看上了个西装男,你被一个美女看上了,我们今天晚上都不愁没人陪着睡觉。” 宋徽翊轻飘飘地将衣衫扔下,楼下乌泱泱的一群人立刻有人注意到,飞扑起来接住了那物。 她刚一转身,就撞进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一个头上顶着鸡毛冠的男人正微笑注视着他,鸡毛男嘴唇翕动,像是说了一句话。 看着宋徽翊一脸茫然,他噙着笑欺身而下,两人的皮肤若有似无地触碰又分离,他的唇停在她的耳旁:“要不要来我们这一桌喝酒?” 宋徽翊看着他头上戴着的五颜六色的毛,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开。 鸡毛男露出个无可奈何的笑容,朝旁边一桌努了努嘴又指了指自己的头:“真心话大冒险输了呗,你要是再不去,我可就要裸奔了。”宋徽翊没想着要艳遇,但她依然很享受这种丛林追逐,换在过去,她可能不屑一顾,可现在在吴络面前连连受挫的她忽然很想要获得关注。 她的手攀附上鸡毛男的衣领,将他往下扯了扯,以手覆耳:“我去跟我朋友说一声,等一会儿来找你。” 既是知会宋炜,也是要留出一些时间来让自己考虑。 宋徽翊转过头,刚才还跳得人神共愤的宋炜此时却不见踪影,她试着往厕所走,一路留意着有没有宋炜的身影。 厕所门口有两对人正在忘情地亲吻,宋徽翊越过人群,往里走去。 盥洗室的一排隔间前是一张长长的红色沙发,沙发的另一头几个时髦女郎正对着镜子补妆。 宋炜就坐在这里,她看着手机,神情焦躁。 宋徽翊走过去:”怎么了?” 宋炜忽然变得很暴躁,很易怒,像是一刻也忍受不了一样。 她将手机里的监控画面拿给宋徽翊看:“齐齐都醒了十分钟了!一直张着嘴哇哇地哭,这保姆睡在旁边像死了一样,她都听不到的吗?”说着她又退出监控画面,继续给保姆打电话。 等待的过程里她难掩焦虑,脚尖一直烦躁地踢蹬地面。 过了几十秒,她愤怒地挂断电话,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电话也不接她是疯了吗!” 宋炜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咬牙切齿道:“我今天回去就要把她炒了!” 这场以她为主角攒起来的局才刚刚开始,灵魂人物就要提前离场。 宋徽翊知道此事不容小觑,她没说挽留的话,在手机上打了辆车,跟着宋炜一起走了出去。 微凉的夜风把人吹得一个激灵,宋炜酒醒了大半,看起来没那么崩溃了,坐在车里朝宋徽翊挥手时还不忘提醒她回去接着玩。 宋徽翊站在马路边发丝被微风轻拂,她忽然就不动了,视线落在对面的两人身上。 吴络站在一辆送外卖的摩托车旁边,与一个发丝泛白的中年男人站在一起。 两人说着说着话突然开始争吵起来,吴络青筋毕现,像是在嘶吼着什么,他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中年男人一直在安抚他,最后,他像一只困兽颓然地蹲在地上,神色悲恸。 那中年男人看起来很像宋徽翊上学那会儿的数学老师,她忽然意识到这个人会不会就是吴络口中的狱中管教。 想起上次那事,宋徽翊想也没想就冲了过来,对着张成阳鞠了一个躬:“老师您好,吴络的上一份工作是我不好,我做得有失考虑,还连累了您的朋友,实在是对不起。” 张成阳和吴络都懵了。 张成阳的确是吴络的管教,也是吴络在狱中对他最关心的狱警。 张成阳就像每个人学生时代都会遇到的那一个老好人教师,他不厌其烦、苦口婆心地教导每一个学生,即便是最坏的学生,他也致力于帮助其回归正途。 张成阳是第一个发现吴络本性不仅不坏,甚至于是有些纯良的人。他每每在上思想教育课时都不像其他狱警只是走个过场,即便囚犯们不买账,他也能说得动情婉转、口干舌燥。 吴络的长相是偏硬气的,再加上罪名是杀人,监狱里的老人都有些怵他,不同团体的老大也在默默观望,考虑着要不要收入麾下。 监狱里极少的一部分人是很有钱的,他们会雇其他狱友为自己打饭、洗碗、洗衣服,在嗅到商机后,吴络迅速加入了被雇佣的范畴里,他没有任何亲友为自己寄钱,狱中的劳工基本工资低廉到无法想象,他必须通过其它方式挣钱。 看起来孤傲冷漠的他因此与犯人们接触起来,很快,人们就发现这看起来什么也不怕的年轻人不过是个愣头青。 没加入任何小团体的他不受任何庇护,相当于是孤军奋战。 起初只是小打小闹般的惩戒,吴络会被人突然拖到监控盲区,手脚被人钳制住,肚子上被人七手八脚地蒙上书,拳脚隔着书如雨点般下来,伴随着谩骂声:“你不是很屌吗?都到这里来了你他妈屌给谁看!” 这样的打法皮肤上几乎看不出端倪,但五脏六腑的疼痛感撕心裂肺,甚至会吐血。 后来,因为长相英俊,又传闻谁谁谁看上吴络了,大家因为这个倒是没再对他动手,但侮辱更甚,时常有人看见他都会有意无意地对他吹一声口哨,更有甚者会故意轻佻地说:“你把吹箫的功夫练好了等大佬厌了你,就到哥哥们这里来,我们会疼你的。” 说完就是一阵哈哈大笑。 吴络被彻底激怒,他不要命地扑上去将那人从上铺掀下来,钢铁般的拳狠狠砸在那人的脸上、身上。 囚犯们再恶劣一般也是很少明目张胆地进行斗殴,毕竟上头还有狱警,一旦被处理,惩戒措施根本不是人受的,再加上存着减刑的心思,多少都有顾忌。 可吴络根本不管,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狱警也循声而来,吹着口哨勒令停下,可吴络杀红了眼,恍若未闻,直到被人强行拉开。 吴络的手和脚被镣铐连在一起,身体一连好多天都直不起来,每天还会在其他狱友做工的时候被牵出来游行示众。 张成阳恨铁不成钢地来小黑屋与吴络谈话,他痛心疾首地说:“我一直以为你跟他们不一样的,现在关在这躺都躺不平的小屋子里你就满意了?下次他们可是要请你去喝水、趴水管的。” 吴络瘦的不成人样,干裂的唇竟扯出一个笑来:“那你就是看错了,我一直都跟他们一样。” 一次禁闭关完,吴络出去继续打,把人往死里打,他像一头猛兽一般嘶吼:“谁他妈敢来,老子把你那玩意儿割了,一个两个都变成太监。” 打完又是下一次的禁闭。 张成阳不记得重复了多少次,总之吴络最后是到了人见人畏的地步,人人都道他是个疯子,他没有别的盟友,却自成一派。 直到吴络出狱,张成阳对他的关注也没停止,除了给他介绍工作,更是时不时地关心他,对他进行心理疏导,生怕他走上歧途。 -- po-18.℃0м 第十章 今天,本是约好一起吃晚饭的。 张成阳在电话里了解了吴络的近况后,知道他干着平常人的工作,一颗心总算是吞回了肚子里,他订好了餐厅,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吴络。 吴络的电话没人接听,他不放心地走了出来,准备在外边等,没一会儿就遇见了失魂落魄、跌跌撞撞过来的吴络。 更让张成阳心惊胆战的是,这种状态下的吴络竟然还是骑着车的,他当即扣下了车,一巴掌打在吴络身上:“你又在发什么疯?好不容易出来了你是又不要命了吗!” 一巴掌不但没打醒吴络,反倒让他变得更加癫狂起来,他喃喃道:“我看见他了,我看见逼死妈妈的那个人了,他缺了一条腿可还是住着大别墅,生活比以前更好了,我把火锅拿给他的时候,他居然对着我笑,可他知不知道我只想杀了他,我只恨自己当时没把他给剁了!””你冷静一点。“张成阳一下一下地拍着吴络的背,试图安抚他,张成阳心里同样不好受:“你要向前看,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公平的,但现在的不公平不代表永远的不公平,他的报应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你不能拿自己的前途和性命去和这种人搏,不值得的。” 吴络逐渐冷静下来,他已经因为这些人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不能再冲动行事。PΘ━18,℃Θм 他慢慢地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喘气,一下一下用拳头和血肉砸向地面,纾解滔天的恨意和愤怒。 *** 宋徽翊看起来很明媚,她笑盈盈地看着这宛如父子的两人,无视他们不自然的表情,说着就要上前和张成阳亲近。 张成阳又惊又喜,没想到吴络出狱没多久竟就认识了这么一个俏生生的妙龄女子,而且此时一看两人的关系明显不一般,要是有了老婆孩子热炕头,人自然也就容易安稳安定下来。 思及此,张成阳和宋徽翊竟有一拍即合、相见恨晚之势,就在他们要进行亲切会晤时,吴络忽然站起身,烦躁地踢开马路牙子上的小石子。 他对宋徽翊说:“怎么哪哪都有你?我们正说着事,轮不到你管,赶紧走吧。” 吴络的脸上有淡淡的厌恶。 宋徽翊脸上有些挂不住,她低下头,忿忿不平地果真转头就走。 刚走到路口就看见了出来找她的鸡毛哥,鸡毛哥看见她很兴奋,老远就开始挥手,一路小跑过来,热情洋溢地说:“你这人不是说好了一起喝酒吗,怎么一声不吭就跑了。” 宋徽翊倏地挽上鸡毛哥的胳膊,笑道:“我就是出来吹个风,马上就准备来找你的。” 鸡毛哥笑得开怀,远远地招呼上另一边抽烟的两个同伴,几人相拥着往里走。 眼看着就要走到酒吧门口了,忽然,一只手伸出来拉住了宋徽翊,她身形一顿,转过头就对上了吴络凌厉的目光。 她心中暗喜,却故意做出不耐烦的样子:“你拉我做什么?我要跟我朋友进去了。” 鸡毛哥与他的几个同伴看着都不像好鸟,此时纷纷叼着烟回头,目露凶光。 吴络语调平静:“我们还没说完话。” “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宋徽翊乐得见他为自己出头,见他吃这一招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鸡毛哥身上了:“你要是有什么话就现在……” 她话音未落,只见吴络忽然出手,霎时间,鸡毛哥猛地被撂翻在地,捂着肚子痛苦呻吟。 他的动作快而疾,让人根本看不清。 局势发生巨变,鸡毛哥一行人没想到这人敢一挑三,可他招式迅猛,深知怎么打人既能击中要害又不至于出人命,偏偏吴络打完人后还没有半点退缩之意,坦荡荡地迎上其余两人的目光,像是挑衅。 二人有些面面相觑,都等着对方出手,可没一个人率先出头,吴络淡淡地斜睨一眼:“要打就来,不然就滚。” 那二人顾不得还躺在地上的鸡毛哥,一个劲地放狠话:“你有种就等着!老子马上叫人来。”一边说着一边往回跑。 宋徽翊没想到吴络能为她做到这个份上,她心里像裹了蜜一样甜,两步上前,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吴络说:“谢谢你。” 吴络往后退了一步,面无表情:“你回去吧,我走了。” 说完他就要走,完全没有要等宋徽翊的意思。 宋徽翊情急之下拉住吴络的手:“生气了?”她轻笑一声:“想不到你这人脾气还挺大。” 吴络一把甩开她的手:“我为什么要生气?我们本来就不认识,现在各走各的路。” 宋徽翊愣在原地,眼看着吴络大步走远,她不依不饶地追上去,非要求个答案:“你这人什么意思?刚才为我出头又为我打人,现在又要一声不吭地走。” “你能不能别这么傻?”吴络很暴躁:“你自己犯傻可以,别来连累我!刚才那几个人说的什么话你听见没有,他们是吸毒的!你穿这么好的衣服背这么好的包在这里瞎晃,你以为他们是为什么盯上你?” 宋徽翊彻底傻了,她的确无意中听到那几人交谈中提到了什么飞行员、机长,可她当真以为那是他们的职业,竟没想到是在说黑话,暗指大麻。 宋徽翊怔忪片刻,慢慢用手掌覆上因惊骇而张开的嘴。 吴络本不想把话说开,怕吓着她,此时果然见她一副丢了魂的样子,他更加不耐烦。 吴络再次欲走,衣角却被拉住,若有似无的力道说不上重,却让人无法忽视。 宋徽翊指指那辆放着外卖盒子的摩托车:“这是你的车吗?” 吴络没回答。 宋徽翊看起来快哭了:“你送我回去好不好?因为要喝酒我没开车,我怕……” 喝酒这事提醒了宋徽翊,氤氲的酒气早已覆在衣服和皮肤上,即便宋徽翊没喝几口,看起来也像个酩酊大醉的人一样东倒西歪。 这种状态到两人来到宋徽翊的住处楼下时愈演愈烈,宋徽翊看起来酒劲有些上头,她几乎连路也不会走。 吴络本就是耐着性子将人送回来,他将人扶正站好,叹了口气,跨上摩托车,刚往前行驶了两米,只听“砰”地一声,宋徽翊就摔在了路上。 吴络仰天长叹。 他像抗麻袋一样抗起宋徽翊就往楼上走,到达门口时,他把这个“大麻烦”的手指举起摁指纹,总算打开了房门。 吴络把宋徽翊安置在客厅的沙发上,她仰着头,双目紧闭,呼吸平稳。 他准备离开,正打算关门时,又折返回来,将宋徽翊的头拨到旁边,如果吐,仰着头容易窒息。 吴络觉得这下可以放心地走了,他正要把手抽出来,宋徽翊忽然睁开了眼,用秋水潋滟的眼直直地望着他。 吴络往后退了一大步,他指了指门:“我正要走。” 宋徽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用手支着头:“你能等等我吗?” “等你做什么?” “等我洗个澡,我身上酒味太重。” “你要洗澡洗就是了啊,”吴络不明白宋徽翊为什么老是要纠结洗澡这件事:“我走了你慢慢洗。” “万一刚才那人跟着我们怎么办,他们走之前可是说了要找帮手的。”宋徽翊一本正经地说:“你一走他们就知道我是一个人在家了,正是打击报复的好时候。” “你们这小区的安保堪比……” 话还没说完,铺天盖地的柔软女性气息就迎上来了。 宋徽翊站在沙发上,正好与站着的吴络一样高,她双手环上他的脖颈,柔软丰润的唇吻了上来。 宋徽翊扑得又快又急,带得吴络的身子也往后仰了仰,身后的茶几抵住了他的小腿,为了稳住身形,他下意识地扶住了宋徽翊纤细的腰肢。 这一扶可就不得了了。 得到默许的宋徽翊在吴络的唇上辗转研磨,她灵巧的小舌很快撬开吴络的唇,温热柔软的唇瓣仿佛离了水的鱼亟待寻求空气,她急切又温柔地与他唇舌勾缠。 舌尖吸吮发出的靡靡声相当意乱情迷,宋徽翊挺实柔软的乳房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轻蹭在吴络的胸膛上,手上的触感又是那么盈盈一握…… 这个感觉太新奇了,可又太美好了。 宋徽翊拉着吴络坐下,唇再次覆上来与他纠缠辗转,她的一只手慢慢移到吴络的小腹处,隔着裤子抚摸那早已昂扬勃发的欲望。 宋徽翊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她与吴络分开一点,往下亲吻他的喉结,最后将头埋在吴络的怀里,小口喘气。 两人气息都有些不匀。 宋徽翊跨坐在吴络腿上,她缓缓直起上身,一点一点地吻上去,最后停在吴络的耳边,张口含住耳垂,轻轻地往里吹气,用只能两人听得到的娇柔声音说:“我想要你,你进来好不好……” 宋徽翊很难受,下体好像忽然产生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洞,那个洞越来越大,存在感越来越强,逐渐到了不容忽视的地步。它在渴望着被进入,被填满。 吴络一动不动地僵坐在原地,他没看宋徽翊,而是一直盯着落地窗外面,他并不比宋徽翊好受,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可他正在拼尽全力地压抑他那早已压抑得太久太久的欲望,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能。 窗外车水马龙,霓虹依旧,他努力不去想刚刚发生的一切,而是用意志强迫自己去想平静的海面,许多年前的数学题,甚至是早点摊里炸油条的过程…… 眼看着那高高挺立的性器竟真有了要颓然下去的趋势,宋徽翊急了。 她爬下沙发,跪在吴络面前的地上,急急地将他的裤子扯开,早就渴望纾解的性器一得到释放就急不可耐地弹了出来,那是比宋徽翊想象中更大更惊人的尺寸,她没有半点犹豫地张嘴含住了它。 ———————————————— 今天加更的第二章还没来得及检查修改就发出来了,因为晚上回家可能比较晚,如果有什么错别字和语句不通顺的地方请多包涵!我晚上回来再稍微改改,但主要剧情不会再有变动,可以放心食用。 -- 第十一章 宋徽翊用唇舌包裹住性器的一瞬,吴络的脑子轰地一声炸开了,快感和欢愉如潮水般涌来,每当他觉得已经是最舒服的时候,又总能让他更舒服。 宋徽翊对此事也是毫无经验,她第一次给男人口交,心里遵循着只要把它当成一个特别好吃的东西就行了的原则。 她努力想将性器整根含下,可一直抵到喉咙也才只堪堪含下半根,无法更深,吴络的性器粗而长,她需要分更多的精力用在牙齿不触碰到它上。 于是,她将重心放在蘑菇头上。 她轻轻含住圆圆的龟头,吸吮的同时用舌尖在顶端打着圈,像是在舔舐一根味道极美的棒棒糖。 宋徽翊不知道自己究竟做得对不对,她用纤细的手掌握住下面没被照顾到的部分,口中动作未停,悄悄抬眼观察吴络的反应。 吴络已经快被这快感折磨疯了,他终于彻底放弃了抵抗,头靠在沙发上,用手蒙住眼,脸上的表情既难耐又隐忍。 外形使然,无论在哪里,每次吴络往那一站,总能给人一种这人身经百战,是个情场老手的错觉。 吴络入狱前的确是不乏追求者的,他外貌出众,成绩优异,性格温柔踏实,学校里很多女同学都明里暗里对他表示过好感。 他那个时候忙于学业,每天还要在家做很多家务帮忙碌的妈妈分担,根本没时间也没精力谈恋爱,虽然那些青涩纯真的悸动确是真切存在过的,但他也的的确确是个实打实的童子身。 在他过去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地方,这个身份都意味着丢脸。 所以在狱友们偶尔聊起这档子事时,他都会假装有经验,甚至会故作老道,反正又不是没见过,想象的跟亲历的不都是那么回事。 欲望不是没有过,他在最旺盛最需要的几年都是在牢房中度过的,不记得有多少个夜晚,勃发的欲望使他难以入眠,一次又一次的自渎不再成为释放,而变成负担和痛苦。他只能将人类最原始的渴望和需求深深埋在心里最深处,而此时,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那些压抑隐藏惯了的情绪全都用最直接的方式掀了出来。 宋徽翊见他享受,越发积极快速地套弄起来,顶端处已经分泌析出了几滴粘液,她慢慢地将肉棒吞进嘴里,又吸又吮。 吴络的双手蒙住脸,他觉得自己快不行了。 几个吞吐后,宋徽翊的脸有些发酸,她正准备退出来一些,突然,阴茎抽搐了一下,多而猛的精液有力地射在了她的嘴里,足足射了好几股。 因为插得深,宋徽翊根本没来得及收口,浓稠的液体全顺着喉咙咽了下去。 他太多了,宋徽翊的嗓子本被堵了个严实,这一下更被呛得剧烈咳嗽了起来。 她没想到吴络这么快就射了,一时有些愣怔,她不知道男人在射过一次后还能不能再来,也不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 她舔了舔亮晶晶的唇,茫然地看向吴络。 吴络被这个眼神刺痛了,他处心积虑掩埋了很多年的事实好像忽然在这个少女面前无所遁形。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也像是为了以证明什么来掩盖自己龌龊的心思和根本得不到餍足的心灵,吴络一把将宋徽翊抱起来,他用粗粝的手掌脱去她的底裤,快而急切地,狠狠地,贯穿了她的身体。 “啊……”宋徽翊惊呼出声,眼里分泌出泪水。 倒不是因为疼,她的小穴早就湿泞难忍,在吴络进入她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阻碍。相反的,她不仅不疼,反而是因为惊讶而舒服发出的低吟。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洗衣粉香味,吴络身上的味道干净清冽。 身下的洞被塞得满满当当,吴络忽然一动不动,他的手撑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喘气,像是要极力适应这种新奇又陌生的感觉。 宋徽翊的身体里太温暖了,温热湿润的嫩肉紧紧地包裹住他,像有无数张小嘴正在吸他。 宋徽翊显然不满足于只是进入,她难耐地扭动身体,细白莹润的双腿缠上吴络的身体,轻轻地蹭他的皮肤。 “我好痒……你动一下好不好……” 吴络在她说出这句话时身体僵了僵,他眼里眸色更深。 好在很快地适应了这种感觉,他开始慢慢地在宋徽翊的身体里探索起来。 抽吟浅送,轻拢慢捻,他逐渐找到些感觉,遵循身体最原始的渴望来进行律动。 宋徽翊有些受不住,她看得出吴络很青涩,他在性爱里完全没有技术可言,但就是凭着实打实的体力和精力同样让人爽得头皮发麻。 一声声破碎的呻吟随着撞击从宋徽翊嘴里泻出,她的身体异常敏感,每一波又快又深的冲击都能让她洁白的肌肤泛起一片潮红。 无论是肉与肉碰撞的声音还是宋徽翊像猫儿一样的吟叫,更还有眼前这美丽紧致的肉体,这些都成为了一剂剂的春药,使吴络进入了一个不管不顾的极乐状态。 又是一阵快速的抽动,宋徽翊紧紧绞缠着吴络精瘦的腰腹,喉咙里发出了细碎婉转的呻吟。 吴络再也忍受不了了,他脑子里像有一道白光闪过,凭借最后一丝理智,他在千钧一发时抽身而出,悉数射在了宋徽翊的小腹上。 宋徽翊的双腿还维持着大张开的姿势,窗外的霓虹灯光浅浅照进来,能看见她的小穴口一张一合,像是还没适应变故一样做着轻微的收缩,里面有透明的津液汩汩流出。 宋徽翊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无法动弹,她没有高潮,她从来不知道高潮是什么感觉,但这依然是她有生以来感受最好的一次性爱。 安静的空气里,只听得到两人喘气的声音。 吴络像是累极,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肚子上的精液需要清洗,身体也黏糊糊的不舒服,宋徽翊好不容易站起来,颤颤巍巍地走到浴室清洗了一遍身体。 再出来时,吴络依旧维持着之前的姿势平躺,一动也不动。 宋徽翊心想他可能是进入了男人特有的贤者时间,她绝了想与他温存的心思,转身走进厨房,准备给体力消耗巨大的吴络弄点吃的。 宋徽翊唯一会做的就是三明治了,她煮了两个鸡蛋,将蛋壳剥下,蛋清连上蛋黄剁碎,拌上蛋黄酱,找了两片生菜,又煎了一片火腿,一层层包在两片吐司里,切好端了出来。 吴络已经坐起来了,他盯着面前的茶几,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没什么表情。 宋徽翊不确定他有没有留宿的打算,但时间已经很晚了,于情于理她似乎都该挽留一下他。 于是她从柜子里找出新的毛巾和牙刷,递给吴络:“我家没有男人的衣服和拖鞋,你只能先用这些洗漱一下。” 吴络像是刚刚回过神,他接过宋徽翊手里的东西,讷讷地点头。 “先来吃一点东西吧。” 吴络像一个提线木偶,戳一下动一下,木然地坐到餐桌上开始吃东西。 出乎他意料的是,看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宋徽翊做的三明治竟然出奇的好吃,他几口吞下一个,又问:“还有吗?” 宋徽翊乐得不行,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神气表情,果然又端出了一个:“就知道你吃不饱。” 吴络吃完后,咕噜咕噜地喝了好多水。 接着就是无尽的沉默。 两人分别坐在餐桌的对面,对向而视,他们本就不算熟,刚刚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气氛难免有些尴尬。 宋徽翊心想他们现在这样可真像正在谈判的客户,也很像感情走到尽头,正在商讨离婚事宜的夫妻。 “你……” “我们再做一次好不好?”吴络忽然开口,他的眼神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充满浓浓的情欲和侵略。 宋徽翊彻底震惊了,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招惹上了一个怎样了不得的人物。 被强行隔断天性,喂了十几年蔬菜的大老虎一朝开荤,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宋徽翊几不可闻地瑟缩了一下,身下的小穴在听见这句话时条件反射似地开始分泌蜜液。 “要不先休息一下吧……”宋徽翊说。 吴络不顾宋徽翊的弱小反抗,他拿着宋徽翊刚才给他的洗漱用品起身进了浴室,他没忘记宋徽翊对洗澡这件事上的执着。 吴络洗得很快,水流声没过多久便停下。 吴络全裸着走了出来,他问:“可以开始了吗?” 紧实健壮的身体就像一座雕塑,宋徽翊第一次发现男人肉体可以如此美好。 穿着衣服的吴络看起来是有些瘦削的,可此时见到的却完全不同。宽大厚实的肩膀下是纹路分明的腹肌,他的腰很细,上半身形成一个标准的倒三角。 往下看,腰胯处的两侧有两条若隐若现的人鱼线,再往下,就是早已挺立昂扬的性器,是刚才他们紧密相连时的交合处。 宋徽翊牵着他的手,把他带到了自己的卧室。 ———————————————— 今天只有一章。 第一次写肉文好忐忑好紧张呀~明天应该也是肉 -- po-18.℃0м 第十二章 宋徽翊的闺房是她自己一手布置的,梳妆台上摆满了排列整齐的化妆品,靠近窗户的一侧有一个书桌,上面摆了几本还没来得及合上的书,让人能很快想象出主人坐在窗边看书的恬静模样。 柔软厚实的大床上铺满了软软的枕头,被套和床单均是充满了少女气息的色调图案,上面印着大大小小的粉色水蜜桃。 看得出来,这个房间完全没有男人踏足过的气息。 这一切都使得吴络愈加血脉偾张。 宋徽翊刚拧开床头的灯,转身就落进了一个温暖强硬的怀抱。 吴络捧着宋徽翊的脸,他弓着身子,急切而缠绵的吻再次落下。 宋徽翊被亲得微微后仰,她双手附上吴络的后背,努力地回应着这个吻。PΘ━18,℃Θм 比起她们第一次的亲吻,这次的吴络倾略性更强,他与宋徽翊的唇舌紧紧地纠缠在一起,缠绵湿润的亲吻仿佛要长长久久。 宋徽翊轻启朱唇,探出舌尖,与他的裹挟在一处。 他们你来我往,你勾我馋,吻得难舍难分,在宋徽翊最后一次将小舌送出去时,迎接她的却不是缱绻的舔舐吮吸,吴络忽地含住她的舌头,快而用力地吸了一下。 宋徽翊吃痛,往后退了出来,她轻轻回味了一下痛觉,依然疼地嘶了一声。 她似怨还嗔地看着吴络:“你把我弄疼了……” “所以是不应该吸吗?”吴络脸上是满满的求知欲,他带着思索:“原来这样会疼。” 床头灯昏黄的光线很朦胧,吴络的轮廓在光影的勾勒下显得清晰好看。 宋徽翊轻叹:“你试一下就知道了。” 她再次踮脚吻住了他。 没有唇与唇之间皮肤的接触碾磨,他们很快进入到不分你我的阶段。 宋徽翊勾缠着吴络的舌尖想把他引过来,可吴络忽然不上当了,每次探过来,宋徽翊刚刚含住,他又迅速抽身。 她反倒被吻得节节败退,身子越来越软,双腿软得竟有些站不稳。 吴络的手伸进宋徽翊的睡裙,温暖有力的大手握住她胸前的柔软,轻轻地揉捏着。 他的另一只手托住宋徽翊的臀,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放在床上。 吴络很快欺身上床,他动作轻柔,慢慢地剥去宋徽翊身上的衣物,每个动作都显得小心谨慎,好像在对待一个易碎品。 与上一次猴急的插入不同,这一次,吴络显得耐心十足。 他看着平躺在床上,赤身裸体的宋徽翊,贪婪地欣赏着这具光洁诱惑的胴体。 这是一幅介于少女和女人之间的躯体,宋徽翊的皮肤紧致而充满弹性,洁白光润的皮肤上没有一点杂质,好看得像一幅美术生对极致肉体的终极想象而绘出的画作。 他的视线落在那对圆润挺翘的乳房上,刚才停留在上面的触感依旧清晰并让人欲罢不能,顶端的乳尖正随着呼吸在空气中微微颤动。 吴络缓缓俯身,张嘴含住了一颗乳粒,轻轻地啃咬舔舐。 在乳头被包裹住的一瞬,宋徽翊情动地深抽了一口气。 殷红的乳珠小巧可爱,像极了一个红彤彤毛茸茸的小樱桃,吴络痴迷地含住它不放,灵巧的舌尖围绕它轻舔旋转,极尽温柔。 另一侧的椒乳则被温暖的手覆上,他的手掌很大,正好将乳峰全部握住,他的手掌时收时放,尽情地感受指腹传来的柔软触感。 很快,他伸出拇指和食指,慢慢地揉捏起那没被唇舌照顾到的这边乳珠,他轻轻地揉搓挑逗,惹得宋徽翊娇喘连连。 吴络像是一个有两个孩子的父亲,舍不得冷落任何一个。 他从一侧退出后很快含住另一侧,依然是极致的诱惑和引诱,宋徽翊的乳尖被他吻得高高挺立,含苞待放。 酥麻感一刻不停地传遍全身,像电流一般在四肢百骸窜跑游走,宋徽翊忍不住轻轻扭动身体,将早已湿热的小穴往吴络的方向送。 吴络不紧不慢地一路往下亲吻,他的唇像猝了火,每掠过一处都能激起层层颤栗。 即使是看不见也摸不着,宋徽翊也清楚自己的下体早已溢满了蜜液,水多得几乎要浸湿床单。 吴络吻过宋徽翊平坦的小腹,依然没有要停止的意思,最后,他将头埋在了她的两腿之间。 吴络的手从她的大腿根穿过,他托起她的臀,以方便更好地品尝蜜穴。 湿润滑腻的舌面拂过阴道内壁,敏感的穴肉得到满足的爱怜,立刻分泌出了更多的爱液,宋徽翊的手紧紧攥住床单,刚才的那一下差点让她失声尖叫。 吴络的唇轻轻张开,吸吮住了整个穴口,舌尖在里面探索驰骋。 宋徽翊的水太多了,吴络一边做着吞咽,一边在里头绞得天翻地覆。 一会儿似羽毛的轻拂,一会儿又似猛兽般凶狠的掠夺,宋徽翊情不自禁地发出了难耐的喘息,双腿高高抬起,不自觉地迎合这最私密旖旎的情欲。 吴络起身再次压下来,吻上宋徽翊的唇。 他们的下身几乎是立刻就紧密相连了起来。 进去的一瞬,两人都发出了满足舒服的喟叹。 宋徽翊上面和下面的洞都被堵了个严实,吴络一下一下地进入她,占有她,疼爱她。 双唇甫一分开,刚刚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宋徽翊就再也忍不住了,她将所有的矜持和害羞全都抛诸脑后,肆意婉转地呻吟娇喘起来。 她的声音本就娇软,这样绵长拖拽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痛苦更像是极致的欢愉,让人心脏脾胃都酥了。 吴络抽送得很快,而且次次有力,别人放在最后冲刺的频率却被他贯穿始终,他几乎一直维持着高频凶猛的进出。 那种甬道收缩绞紧的感觉又来了,宋徽翊不受控制地想把他挤出去,可又更渴望他的进入。 她的双眼逐渐蒙上水雾,身体的皮肤因为舒爽和用力再次浮上潮红。 吴络很喜欢面对面地做爱,或许是他还没尝试过其它姿势,至少目前他非常乐得欣赏宋徽翊的表情变化,每一次的享受和飞升都能让他得到巨大的满足和慰藉。 宋徽翊毫不掩饰地在他面前展示出了自己的沉溺与投入,她将自己全身心地放进了这次交媾中。 吴络觉得自己快死在宋徽翊的身上了。 性器在湿漉漉的小穴中快速进出发出了噗噗的摩擦声,交合处的爱液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很快又流出更多。 吴络快被自己的快感所淹没吞噬,他来不及去探寻宋徽翊深藏其中的敏感点,光是抑制住自己强烈想射的欲望他就已经应接不暇。 可世事偏就是这么无心插柳柳成荫,在一次更深的插入下,宋徽翊忽然被一股前所未有的酥爽感窜满了全身。 其实之前好几次她都感觉自己快到了,她仿佛飘在半空中飘飘扬扬,可就是到不了那个极乐世界,不上不下的挠得人心痒痒。 眼看着那道门就要打开,宋徽翊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来不及思索更多,双腿不受控制地用力绷直,脚指头紧紧蜷缩起,快感像浪潮一样一个接一个地扑来。 吴络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没明白身下的宋徽翊怎么就突然像丢了魂一样双目放空,但身体里的反应却来得实实在在。 倏然收缩的内壁绞得他节节败退,情急之中撤出来的一刻精液射得到处都是。 在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后,吴络悔得肠子都要青了,宋徽翊的高潮来得太快,正在半空中还没来得及抓住,更没来得及记住他就缴械投降了,他应该是再多来几下的,好让这感觉更猛烈更绵长。 他搂住汗津津的宋徽翊,拨开她长长的头发,与她密不可分地贴合相拥。 宋徽翊实在是累极了,她不知道吴络还存着好多心思,她眼睛也睁不开,腿也动不了,只想沉入无边黑暗的沉睡中。 迷迷糊糊间,她被人抱进浴室做了简单的冲洗,再回到床上时,棉被是说不出的柔软熨帖。 宋徽翊一点力气也没有,她掀开沉沉的眼皮,看见一片清明的吴络。 只一眼,她又闭上眼睛,往吴络的怀里蹭了蹭,一条腿挂在吴络身上,她听见自己的低声低喃:“你再不睡天就要亮了……” “不睡了。”吴络轻抚上宋徽翊后背因为侧躺而突出的蝴蝶骨,声音低哑:“五点就要去早点铺子帮忙,我再陪你躺一会儿就该走了。” -- Po-18.℃0м 第十三章 宋徽翊醒来时家里已经没有了吴络的踪影,她的嗓子因为昨晚的喘息和叫喊而变得有些沙沙的钝疼。 昨晚……一想到昨晚发生的事,宋徽翊的脸上浮上红晕,她用被子捂住脸,闷闷地躲在被子里低声尖叫。 她刚动了一下身体,下半身传来的酸痛感疼得她再次抽气。 像是前一天刚跳完一百个蛙跳。 宋徽翊慢慢坐起身子,她发现床单已经换了新的,昨天弄脏的床单此时正挂在阳台随风飘扬,看样子是洗过了。 她把下床的动作分解成好几个,动作小心得像是一个耄耋老人。 宋徽翊挤好牙膏,习惯性地打开手机,好几条信息一下涌进来。 点开却都是来自张宁的,她有些失望,再定睛一看,一长串全是五十几秒的语音,她两眼发黑,差点当场晕厥。 不知道女王陛下又有什么要指示的,她含泪戴上耳机,一边洗漱一边听。PΘ━18,℃Θм 张宁尖利又充满激情的声音很快传进耳朵:“我跟你说,我昨天在飞机上居然遇到了你程阿姨,她都多少年没回国了。我们聊了很久,据说是他们一家人现在打算回国定居,还有她那个刚刚博士毕业的儿子也回来了。” 说到这个“儿子”,张宁难掩兴奋:“我本来是想给你介绍个学商科的,这样以后也能在你爸爸公司分一杯羹,可昨天见着的这小伙子是真不错。名牌大学学医的,家境优渥,性格又开朗,模样也是很周正的。昨天我们下飞机还一起吃了饭,他可有礼貌了,进饭店门的时候,他最先进去扶着门,一直等到我们所有人都进去了他才放下门。我后来一想,医生也是很不错的,稳定,不会失业,以后家里谁有个头疼脑热的都能找他看。” “翊翊,你这次可千万得引起重视,这种条件的人一回国那肯定是排着队给他介绍对象的,我们必须要抢占先机。” 得不到回应的张宁语气逐渐焦躁:“都几点了,你是不是还没起床?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能再这么懒惰下去,你必须按时按点吃饭,别点外卖,自己学着做饭,都是要结婚的人了……” 宋徽翊烦不胜烦,她懒得再听下面的语音,不用听也知道说的些什么,她坐在梳妆台前啪地放下化妆刷,开始遣词造句:‘妈妈,我最近真的特别忙,这学期美术课又增加了,说是要体现课程结构的均衡性,你也知道现在学校里活动也多,马上又要组织学生去研学,所以这段时间实在是抽不出时间见面。’ 张宁很快又是几条语音噼里啪啦发过来,她显然是一直挂记着这事:“你那班还有什么好上的?照我说还是解决人生大事更重要,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再说了,就吃一顿饭的时间你都抽不出来吗?” 宋徽翊随口应付了几句,以要写教案了为由敷衍地结束了这场来势汹汹的谈话。 可张宁是什么人物?在接下来的几天都交涉未果后,她在一天上午径直杀到了宋徽翊家里。 宋徽翊刚刚起床,大惊之下手忙脚乱地收拾起餐桌上前一天晚上没来得及扔的外卖盒子。 这一个简单的动作使得她落入下风。 张宁冷着眼打量了一番这不算整洁的居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像是把好多数落的话憋了回去最终做出了让步,“你赶紧去收拾一下,我约了你程阿姨中午吃饭。” 宋徽翊扭着脖子不想动:“不了吧,相亲这事要是我们最后没成,那你跟程阿姨多尴尬呀,连朋友都做不成。” “我没说要相亲,”张宁一副“老娘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的神情:“我至于那么傻吗,这次就是朋友之间随便吃个饭,不管怎么样你先见见人再说。”张宁很笃信一旦见到真人,宋徽翊一定会立刻爱上靳一杨。 宋徽翊觉得很烦,她这段时间其实心情都不算明快,除了张宁对她的赶鸭子上架,还有另一件事让她非常在意。 那就是吴络的消失。 在一夜疯狂后,吴络彻底石沉了大海,没再联系过她,连半点音讯也没有,她又气又恼,对自己的魅力再次产生了严重怀疑。 张宁见她坐着不动,直气得想上手打人,她风风火火地冲进衣帽间,精挑细选后拿出了一条很有女人味的裙子,递过去:“就穿这个,还有你那脸别素着,去化个淡妆,还有你那头发,你不是有那种棒子吗,可以把头发弄得有一点卷卷的,就像你上次那样,快去。” 宋徽翊照着张宁的吩咐捯饬好出来,又穿上了张宁为她挑选好的小羊皮高跟鞋,在张宁的催促中,两人出了门。 碎玉轩里,程瑛莲一家人已经到了,他们坐在用屏风分隔的雅座包间里,一见到张宁母女,立刻起身相迎。 靳一杨长相很阳光,他在看见宋徽翊的一瞬眼睛亮了亮。 宋徽翊不情不愿地打了个招呼,在一番客套的寒暄后,话题很快落在两个小辈身上。 “听说翊翊是小学老师?当老师挺好,还有寒暑假。”程瑛莲笑道。 “坊间流传一个说法,说是老师和医生是最相配的。”张宁有意无意地将视线落到靳一杨身上,“因为医生忙,老师的假期多,这样至少有一方可以留在家里带孩子。” 靳一杨很开朗健谈,他不像吴络那样拥有阴鸷淡漠的一面,他一直是笑着的,并很快加入了妈妈们的话题。 宋徽翊一个劲儿地闷头吃菜。 前台处传来隐隐约约的嘈杂声,像是起了争执,张宁眉头微蹙,推开屏风唤了一个服务生进来:“怎么回事?这么吵还怎么让人吃饭?” 服务生连连道歉,说是马上就把人赶走。 这门一开,声音就更大了,听得出,说话的人是一男一女,男方好像是跑腿的外卖员,那外卖员说话的声音很低,语气倒是挺好,反倒是前台的工作人员一直尖着声音,语气不善地说着什么这里不能提供打包服务云云。 男人的声音传进来时,宋徽翊倏地被定住。 她赫然起身,急急忙忙地就要往外走。 “你做什么?”张宁说。 宋徽翊丢下一句上厕所就奔了出去。 吴络还在与前台店员说好话:“我知道你们不提供外卖,可这不算是外卖,我这客户说他以前来店里打过包,只是让我帮他买回去,您看我这单都接了……” “我们这里可是高级会所。”店长两眼一横:“食材新鲜,味道也鲜美,厨师做出来的菜都是必须当即在店里吃,打包就没那味儿了。” 店长看吴络的眼神充满鄙夷,言下之意是他们这店财大气粗,追求的是高端品质,根本不屑于用外卖来增加销量。 吴络正要说什么,忽然看见了走过来的宋徽翊,他身形微顿,噤了声不再开口。 店长也看见了她,刚刚还刻薄的人立刻换了副笑脸,恭敬地说:“宋小姐,您来了。” 宋徽翊与吴络并排站着,都看着前方。 宋徽翊说:“这么多天你怎么也不联系我?” 吴络往宋徽翊过来的方向觑了觑,还未来得及遮掩的屏风将里面的一切展露无疑,里面坐着的是一个适龄男性和她的父母,那男人看起来拥有良好的出身和教养,另一面坐着一个中年女性,吴络看过去的时候她也在往外探头,像是在关注宋徽翊的去向,这明显是她的的母亲,包间内的几人穿着举止都很考究优雅,这种组合也很容易让人想到一种可能。 再加上宋徽翊今天是特意打扮过的,吴络瞬间明了了这是怎样的一个场合。 他淡淡地吐出一个字:“忙。” 坐在里面的店长惊异地抬头,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离不定。 吴络还穿着外卖公司统一的衣服,看起来风尘仆仆,而宋徽翊是相当光鲜亮丽的,这两个身份迥异、差距悬殊的人站在一起,而他们竟然是认识的?店长手里翻着账本,架不住内心的好奇,频频抬头,看了他们好几眼。 “他要什么就给他打包。”宋徽翊说。 店长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句话时对自己说的,她面露难色:“这……” “上次我们家的司机明明来你们店里买过饭菜带走,你别拿那一套唬我。”宋徽翊高高在上地斜睨着眼,用她已经很习惯的上层人对下层人的态度说:“他要的东西记我账上,你要是做不了决定就让你们经理来跟我说。” 她说完不等店长回应,也不看吴络,转身走回了包间。 —————————————— 又要走走剧情了,今明两天会迎来第一个小虐,他们两个各方面的差距注定了这种发展是不可能一帆风顺的,也不会一直都是甜甜甜,如果只想看甜文的小可爱可以移步了哦,我能做的保证只有:他们一定会和好,结局一定会是HE。 -- 第十四章 宋徽翊稀里糊涂地吃完了那顿相亲宴,分别之前,张宁给她说了什么话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诺诺地点头,胡乱地嗯了几声。 直到门口只剩下宋徽翊和靳一杨两人。 靳一杨很明朗,他看出宋徽翊的心不在焉,也不在意,很绅士地打开车门:“你的车被你妈妈开走了,坐我的车吧。” 宋徽翊诧异抬眸:“要去哪里?” “去看电影啊。”靳一杨笑开,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你刚才不是都同意了么。” “哦……”宋徽翊反应过来,她突然捂着肚子,努力挤出个痛苦难当的表情:“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家。” “不舒服?”靳一杨敛了笑意,如临大敌:“那就去医院看看吧,你具体是哪里不舒服?” 他摆出医生在面对患者时特有的专业态度。 “我就是……”宋徽翊扭捏道:“回家喝点热水,再把被子盖好暖暖肚子就行了。” 靳一杨恍然大悟,随即露出个羞赫的尴尬笑容,忙不迭地开车送人,一刻不敢耽误地将人送回了小区地库。 宋徽翊一个人在地库里徘徊良久,拖拖拉拉地走到电梯间门口,包里零碎很多,今天刚好提的又是没夹层的小包,扒拉半晌也没找到门禁卡,她气急败坏地将手里的包狠狠扔在地上。 琢磨来琢磨去,还是不想回家,她叹了口气,转身开了自己的另一辆车,来到宋炜家。 有奶娃娃的地方很容易把人从儿女情长、伤春悲秋中拉回现实,宋徽翊刚进门就看见哭丧着脸的宋炜:“总算有个帮手来了。” 她一手拿着奶瓶,一手拿着勺子,在嘈杂尖利哭声中像在酒吧那样抬着嗓子说话:“我找好了新的保姆,但是她还有两天才从上一个东家那里离职,这次这个真的特别好,我打听走访了好多地方才问到的。” 宋炜的头发乱蓬蓬,脸上很憔悴,她用一种麻利而且不经思考的手法飞速地换着尿不湿:“这几天我只能请假了,把工作拿回家做。” 宋徽翊心情沉痛,她走过去有一搭没一搭地逗弄齐齐,趴在他旁边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 “你别在我儿子旁边叹气。”宋炜急急忙忙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每往返一趟手里总能多一样东西。 她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下:“你怎么了?” “我就是想问问你,”宋徽翊将头低下,视线落在齐齐身上:“你平时都是怎么跟你那些有过身体关系的人接触交流的?” “这还不简单,想要了就发信息,问‘明天来不来?’,想来就来不想来就找别人呗。” 宋炜敏锐地嗅到八卦的气息,如死水般晦暗的双眼都亮起来了,这个堂妹一向冷情冷性,很少见她在男人身上摇摆不定,这简直就是枯燥带娃生活里注入的一剂强心针。 “现在什么情况?你带我去会会他,见着真人我才能迅速诊断,对症下药。”宋炜对这号人物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宋徽翊连连摇头:“我们还没发展到可以把他介绍给我身边人认识的地步。” “不过……”宋徽翊眨眨眼:“晚上六点半他会在公园里教小孩子学滑轮,你要实在想看我们可以远远地偷偷地看一眼。” 宋炜当即欢呼并立刻开始出谋划策:“我们可以把齐齐放在婴儿车里推去公园,假装溜孩子。” 婴儿车下层被各种婴儿用品塞得满满当当,齐齐躺在铺满了被褥的睡篮里呼呼大睡,宋炜用手随意地拨了几下头发,两人就出门往公园走。 吴络出现的一刻宋徽翊做贼心虚般瞬间转身,她一个人背对着广场,用气音说话:“看见没,那个穿黑色衣服长得最高的就是。” 宋炜伸长脖子左看又看,寻觅半晌。 宋徽翊斥道:“你能不能别这么明显!” “他又不认识我,怕什么。”宋炜总算找到了目标人物,直勾勾的目光紧紧跟随着他。 吴络滑冰很熟练,本就身量极高再加上一排轮子颇有点鹤立鸡群的意思。 他的体格瘦削精瘦,但绝不是瘦弱,不笑的时候唇轻轻抿起,看起来很坚毅,但他对小朋友经常笑,一笑起来双眼会有一点弯弯的,与刚才疏离的形象判若两人。 “帅。”宋炜言简意赅地作出总结,她竖起一根大拇指:“够正点。” “我知道他帅,谁让你看他帅不帅了。”宋徽翊不满地嘟囔。 宋炜对吴络的经历略有耳闻,此时见他的穿着的确是有些拮据,她语重心长地说:“我问你,他知不知道你那房子是自己买的?知不知道你还有好几套房子和商铺。” 宋徽翊心头一跳,僵硬点头:“他好像已经知道了。” “那完了。”宋炜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宋徽翊:“你到底还是道行太浅,这种事情不好一开始就跟人掏底的,现在的男人现实起来一点也不比女人差。” 宋炜逐条分析:“你看这人,除了有个皮囊还有什么?他一没文化二没技术,更何况还有案底,以后怎么找工作?除了那张脸他没别的了,所以还不得好好利用起来趁着年轻傍个富婆挣点身家?你别太单纯了,肉体关系可以,但是一定要多留个心眼,别到时候被骗得裤子都不剩。” “也就是说他看上了我的钱?”宋徽翊不开心地撇撇嘴:“那不能吧,他对我可冷淡了。” “这都是套路。”宋炜说:“那不然他还能是为了什么?更何况人现在是把你拿捏得透透的,就用那招欲擒故纵等着你呢。” “为了钱就为了钱吧,”宋徽翊开始破罐子破摔,她不乐意地说:“他要是真喜欢上我了那还是个大麻烦,现在这样钱色交易挺好,反正我也只是看上他的……” “宋老师!” 宋徽翊一时陷入辩论,把身边的人和事统统屏蔽,此时被一道惊喜的男声瞬间拉回现实。 冯原快步走过来,欣喜地说:“宋老师也来逛公园?” 宋徽翊还有些沉浸在激动的情绪里,她扯出个笑脸:“对,陪我侄子来玩。” 被cue到的齐齐仿佛有感应,他忽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宋炜本来在打量这个新出现的男人,听到哭声她恍然回神将孩子抱出来,一边踱步一边柔声哄着。 齐齐早就不知道已经醒了多久,被关在纱笼里热得全身红彤彤,他哭得撕心裂肺,脸越发地涨红,怎么也停不下来。 宋炜急得汗如雨下,她胡乱地扯下齐齐身上的马甲,可还是不太对劲。 “齐齐多半是拉粑粑了,我得回去给他换。” 宋徽翊也在旁边急得不行,想帮忙又苦于无门,只能一个劲地扮鬼脸尽量吸引齐齐的注意:“可你不是带了好多尿不湿吗。” “不行不行。”宋炜热得头发都粘起来了:“现在天气凉,特别是晚上,脱光了换容易生病,而且如果拉粑粑了也需要用热水清洗。” 她一手抱着齐齐,一手推着车就要走。 宋徽翊接过孩子,跟她一起走到路边打车,齐齐依旧哭得快背过气去,小小的人儿哭声嘹亮得震天响。 好不容易将母子俩送上车,宋徽翊才想起自己的车还停在宋炜家楼下,人在忙乱时总是容易忽略一些简单的逻辑。 她没了再留在这里的理由,她站在路灯下,思索着要不要与冯原打个招呼再走,家就在附近,她可以毫不回头地直奔小区,如果返身回去她又怕遇到吴络。 * “刚才那人不适合你。” 宋徽翊有些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她抬起头,看见正好站在光晕交接处的吴络,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宋徽翊差点要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你说什么?”宋徽翊侧着头问他。 “冯峥然的爸爸喜欢你,你看不出来?” “他喜不喜欢我我怎么知道。”宋徽翊忿忿地扭过头,也不去看他。 宋徽翊正好站在光源下,皮肤亮得近乎透明,长长的睫毛像羽扇一样翕动扑闪,从吴络的方向正好能看见她挺翘的鼻梁和因为不满而微微嘟起的红唇。 那唇是他吻过的。 吴络把视线再度放在过往的车辆上:“他年龄太大还有孩子,你还是跟中午那个男孩在一起更好。”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你以为你是我的什么人?”宋徽翊的脸颊因为愤怒而浮上愠色,她用嘲讽的眼神看向吴络:“你该不会真以为我喜欢你吧?”她哼笑一声:“你别犯傻了。” “我没肖想过你。” 路边一辆大货车驶过,哐哐声盖住了吴络低沉的嗓音。 “你说什么?”宋徽翊没听清。 “我说我从来没妄想过你。”吴络的声线提高了八度,又很快低下去,甚至比之前更低:“我知道我们不可能。” 宋徽翊没说话。 “只是你今天来了……”吴络说话逐渐变得口齿不清。 “我帮我堂姐带孩子,不是来找你的。”宋徽翊打断他:“那我走了。” “那我送送你,晚上不安全。” 宋徽翊不知道又被踩到了哪根神经,她忽然炸毛,对着吴络大吼:“我又不是没有一个人从这里走回家过!你上次都不送我,这次又假惺惺地送什么送!”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 第十五章 十一月的天气萧瑟绵绵,似试探似凛冽的秋风像个欲说还休的女人,让人摸不着头脑。 宋徽翊还没太进入过冬模式,每一年她都会在这一个时期憋着劲多享受一下乱穿衣的幸福。 可早起的赖床必不可少,她躺在软绵绵的床上左翻右翻,滚成了一个蝉蛹,经过一番挣扎,莹白如玉的右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拿出手机好像一个要翻牌子的皇帝,一边审阅一边念叨:“今天我要宠幸哪家店的蟹黄包呢……” 张宁的电话来得不是时候却汹猛不可挡,宋徽翊这段时间被她弄得快要ptsd,来电的一瞬差点把手机扔了。 她没那个胆子挂电话,只能摁一下锁屏键,百无聊赖地等着屏幕自动熄灭。 张宁这次倒没穷追猛打,见无人接听就很快发了一条语音过来:“你上次是找的谁帮我做花架子?做得挺不错,你再帮我联系一下他,我想再做一个置物架。” 宋徽翊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他们似乎再也找不到相处的平衡点,宋徽翊心里也说不清到底是哪里不痛快,总之她就是不想再做那个主动的人。 可这次又的确是有事…… 宋徽翊不想表现得太热络,她穿着短袖睡裙,头发乱蓬蓬地坐在床上思索片刻,最终将张宁的语音转换成了文字,然后截图发给了吴络,毫无感情波澜地补充了一句:‘我妈妈想再让你帮她做一个木架子。’ 宋徽翊轻轻地用指尖点开吴络的头像,依然是什么都没有,她有些怀疑吴络到底有没有在用这个微信号。 令她没想到的是,吴络这次居然回得挺快,她还坐在床上发愣,信息就来了,浓浓的吴络风格:‘可以。’ 宋徽翊双手捧着手机打字:‘你什么时候有空?’ 她蓦地想起上次的‘上午八点后,下午六点前’,复又逐字删除:‘明天上午九点我来早点摊接你。’ 吴络:‘好’ * 一样的时间,一样的早点铺子,宋徽翊坐在车里有些怔然。 吴络还是穿着短袖在门口忙活,不知是真的热,还是没钱买外套。 许是一直留意着路边,他很快注意到了宋徽翊,他照例与老板说了几句话,一路小跑过来打开副驾驶车门闪身上车。 “走吧。” 宋徽翊目不斜视,缓缓发动车子。 “需要买木板吗?” “啊?”车里音乐声很大,宋徽翊被突然出声的吴络吓了一跳。 她拧低音量,回味了半晌吴络的话:“应该不用,我妈妈在家等我们。” 张宁披着一条披肩站在院子门口,远远地看见宋徽翊的车驶入就开始大幅度地挥动手臂,充当指引员。 宋徽翊嵌下车窗,忽然觉得今天的这个组合有些奇怪。 张宁站在几块木板前,看着下车的吴络,虽然宋徽翊没介绍他,但他很明显就是那个木工:“这是我找出来的几块板子,我大概想做一个……” 张宁张开双臂,用手虚虚地在木材上指了个位置:“大概这么长的,三层架子,我想放在三楼的阳台。” 宋徽翊站得离他们很远,她与吴络之间满脸都写着“不熟”。 吴络很认真地在听,在他们交涉完毕后,眼看着张宁的目光忽然落到自己身上,宋徽翊有些害怕她又要说靳一杨的事。 她倏地一个箭步冲上去,指着木板对吴络说:“做好之后你还要把架子抬上去,不然我妈妈一个人不好搬的。” 张宁脸上的神情逐渐由诧异转向欣慰,她们母女俩很少有温情的对话,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越来越有些后悔小时候对宋徽翊的严厉,可性格又不是一朝一夕能更改的。 既然已经有人率先做出让步,女儿都如此体谅她了她又何必绷着呢,张宁严肃的脸难得放松,她笑道:“楼梯是有些窄,麻烦你了小伙子。” 张宁转身从包里掏出几张一百元,递给吴络。 “那我就先去公园练歌了。”张宁很快出了门,她早已习惯了将许多琐事都交给宋徽翊。 偌大的院子里再次只剩他们两人。 吴络没什么不自在,他看着宋徽翊:“可以开始了吗?” 稀松平常的一句话在宋徽翊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她不可避免地想起那天晚上。 她几乎是连连后退,对上吴络清明自然的眸子,又暗骂自己像个生瓜蛋子。 宋徽翊胡乱地点了头,她没像上次那样关注着吴络的一举一动,而是转身进了客厅。 不过是雇主和木工之间的关系罢了。 玻璃门外此起彼伏的切割声很快响起,一声接着一声,间隔时间很短,听得出操刀之人的流畅娴熟。 吴络进来时,宋徽翊的面前已经堆了一座小山的橘子皮。 他顿了顿,“你要不要出来看看?” “我不看我不看。”宋徽翊连连摆手。 “我是说我已经做好了,你不验收一下?” “哦……”宋徽翊脑子渐渐转过弯,她拿腔拿调地将最后一瓣橘子喂进嘴里,走出去打量了一番:“不错,挺好的。” “这里还有一些废料,就这么扔了有些可惜。”吴络指了指立在墙角的几张经过裁剪形状已经不规范了的木板,两只手比划着:“我觉得可以做一个小型的高脚置物架,上面摆一盆绿植,放在门口两侧。” “哦……”宋徽翊再次拖长尾音,表明自己理解到了他的意思:“那要加钱吗?” 吴络愣了愣:“不用,你妈妈给了很多钱。” 得到应允的吴络很快再次开工,宋徽翊干脆坐在了旁边的藤椅上,指尖在屏幕上划个不停。 “你中午想吃什么?”宋徽翊见缝插针地问,话是问的吴络,眼睛却盯着手机。 “都可以。” 宋徽翊彻底进入选择困难,她懒洋洋地仰天长啸:“我明明很饿,可我就是什么也不想吃,太难了。” 高脚架要比直来直去的常规架子复杂很多,底部需要勾勒出圆润流畅的弧形,在确保美观的情况下,两只腿需要完全对称,以维持平衡。 吴络的双眼眨也不眨地凝视着电锯顶端,轻描淡写地说:“你妈妈家不是有菜吗,我可以炒几个菜,吃完饭我再给树松松土,施施肥。” 宋徽翊瞪大了眼睛,这人今天简直殷勤得过分了。 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心惊肉跳地看着吴络的指尖在电锯前翻飞,她有点怕自己一句话说出去吴络的手就被割了。 宋徽翊屏息凝神,眼看着吴络将最后一道工序完成,又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进厨房。 “冰箱里有鸡,时间来不及的话可以用高压锅烧个芋儿鸡,再炒个干煸牛肉丝和西蓝花,行吗?” 吴络的声音从厨房拐了几个弯,钻到宋徽翊的耳朵里。 四十分钟后,宋徽翊看着面前一桌卖相可口的家常菜,惊愕得合不拢嘴:“你居然会做饭?” “会的。”吴络用一种“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淡淡语气说:“我以前每天放了学都会在家里做好饭等我妈下班回家。” * 这顿饭的好吃程度超乎宋徽翊的想象,一直到下午在电影院,她依然忍不住回味惊叹。 “看荒野逃生可以吗?”靳一杨问,他们已经并排看着大屏幕的排片表看了很久。 荒野逃生?光是听名字宋徽翊就毫无兴趣。 “可以的。”她点头。 “那我去买票了。”靳一杨走到收银台买票和饮料,远远地,能看见他眉飞色舞地说话,不知说了什么,店员小妹妹开始捂着嘴笑。 宋徽翊看着来来往往的情侣,无法避免地想到了吴络。 他一定没看过电影,他一定不会像旁边的人一样手法熟练地走到自动取票机前取票,但他一定不会问,他会自己默默地拿出手机搜索“怎么取票”,他也不会吃爆米花,如果她想吃他会去买,但绝对不会像靳一杨这般与店员调笑,因为他看起来很不好惹。 “你在笑什么?” 宋徽翊赫然回神,只见靳一杨两手拿着爆米花和饮料,还伸出两根手指头捻着票根,活像一个杂技演员。 她连忙接过饮料,“对不起,我刚刚想起了我们班上的学生。” 与靳一杨的首次约会中规中矩,电影西餐厅送你回家一条龙。 冗长的法餐足足吃了三个小时,靳一杨有着归国人士共有的什么都爱进行比较的毛病,一晚上将两国之间各个方面的差距列了个透彻,直听得宋徽翊眼泪都快困出来了。 车驶入小区的停车岛塔,宋徽翊挂上标准微笑:“再见,谢谢你送我回家。” 靳一杨深深地看着她,一脸的欲言又止。 “那我就下车啦。”得不到回应的宋徽翊翻车下马,动作一气呵成。 甫一站定,那头的靳一杨也下了车,洋洋洒洒地迈着长腿走过来:“我陪你走在,顺便消消食。” 宋徽翊不置可否,两人顺着铺满黄叶的红石泥道慢慢走过,夜风沁人心脾,凉意微柔,轻轻拂起她的长发。 宋徽翊很爱听鞋子踩在枯黄落叶上的酥脆声,她左一步右一步,逐渐走得蹦蹦跳跳。 单元门下,宋徽翊驻足停留,看得出,她并没有请他上楼的意思。 她在秋天依然穿了裙子,露出一截光滑莹润的小腿,上身披着一件流苏针织衫御寒,脸在毛绒绒的头发和软乎乎的毛衣里称得娇俏可人。 靳一杨心中一动,忽地上前捧住宋徽翊的脸,在她粉嫩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冲动之下的举动使他后知后觉地心中大骇,吻完后低着头不敢看她。 宋徽翊也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她迅速得出此事万不能采取扭扭捏捏的态度,不然反倒会被以为是害羞。 她露出个坦荡无邪的笑脸:“我就理解成你是热情惯了,还没来得及适应新国情。” 靳一杨也笑了,“我不是!再见!”他一边挥手一边跑远。 宋徽翊叹叹气,转身往楼里走。 晚上的小区灯光昏暗幽深,楼下供人休憩的藤桌旁,颤颤巍巍的身影忽地站起,他隐在黑暗里一动不动,脸上的肌肉因为压抑愤怒而变得紧绷。 宋徽翊心里咯噔一下,她站在原地不敢向前走,探究的目光往前看去。 她试探地唤了一声:“吴络?” 那身影仿佛在她出声的一刻分崩瓦解,吴络手里提着一袋东西,他忽然决绝地往外走,路过宋徽翊时看也不看她,走得又快又急。 他步伐不停,擦过她时带起一阵空气的流动与碰撞。 宋徽翊彻底懵了,她快步追上去,可压根追不上,只能大喊:“你走那么快做什么?你手里拿的什么?” 她这一问反倒是提醒了吴络,路过垃圾桶时,他猛地掀开盖子,狠狠地将手里的东西扔了进去。 寂静的夜里,撞击声显得尤为刺耳。 宋徽翊平时扔垃圾都恨不得离垃圾桶八百米远,她飞快跑过去,忍住心中嫌恶,打开盖子,往幽深巨大的桶里望进去。 路灯下,一口袋圆圆的橘子静静地躺在垃圾的最上端,有几个圆滚滚的小可爱已经从袋口滚落,可怜兮兮地躲在角落,光洁的橘色表皮与其它的馊水垃圾显得格格不入。 —————————— 不好意思今天更新晚了!白天被一些棘手的事情绊住了手脚。 另外,很多很多的肉会出现在后天,零零散散的肉会出现在明天的末尾。 -- po-18.℃0м 第十六章 宋徽翊低着头,目光逐渐被地面上一长串的斑斑血迹所吸引,触目惊心的液体已经变成了红斑,并不多,只是顺着一路流淌掉落。 宋徽翊惊恐万状,心里闪过许多念头,她循着血迹看向那步履丝毫不受影响,走路走出了六亲不认架势的人,说不清什么感觉,她深吸一口气,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前狂奔。 为了让他停下,宋徽翊几乎是用肉身撞上去的,她跑得气喘吁吁,两只手死死抱住了吴络的腰。 吴络停是停下了,整个人却僵硬得像是一块铁板,说出来的话依旧冷冰冰:“你让开。” 宋徽翊维持着面对面抱他的姿势,仰起头,双眼亮晶晶的,氤满了忧愁与担心:“你怎么在流血?让我看看。” 她见吴络没反应,便自顾自地将人扶到了一旁的长椅坐下。 宋徽翊蹲下身子,果然看见了他的小腿处连着裤子一片血肉模糊。PΘ━18,℃Θм 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被吓得当场惊呼出声。 “多大点事,”吴络梗着脖子不看她:“我都已经简单包扎过了,过几天就能好。” 宋徽翊惊惶未定,眼泪凝在眸里,眼看着就要簌簌地往下落,她哽咽道问他:“你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不去医院!” “骑车的时候被辅路突然冲出来的一辆车撞到了,不太严重,后来那人下来帮我把压在身上的摩托车移走了,我着急给你送橘子所以就……”吴络忽然有些说不下去。 宋徽翊哆嗦着手把吴络的裤腿往上轻轻卷了卷,他口中的包扎不过就是随便扯了根布条缠绕了几圈,此时早已沁出了血,能清晰可见那一道被利器割破的皮开肉绽的伤口。 宋徽翊站起来就要拉着吴络走,“我先带你去医院。” 吴络被她拉得身形一晃,小腿处钻心的疼痛后知后觉地折磨着他,他显得不太乐意,但宋徽翊还是半推半搡地把人带到了地库。 这里连着方圆几公里都是一片高端小区,修葺得像城堡一样的私立医院一样伫立其间,好看得像是一个度假山庄,江丽城当年便是在这里产下依依的。 宋徽翊风风火火地拉着吴络冲进宛如酒店大堂的门诊部,穿着得体笑容和煦的几位护士立刻拥上前来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深夜的医院灯光暖融融的,加之用心的服务很为其增添温馨感,宋徽翊狂跳的心脏总算逐渐平复下来。 “需要再吊一瓶水消炎,恢复的这段时间别做剧烈运动。”经过一系列的检查、消毒、上药、包扎,吴络被安置在了一个小病房里,护士微笑着将输液管安置好,缓缓退了出去。 吴络是坐着的,左手平放在一块软垫上,他的血管很突兀明显,刚才扎针时很顺利。 宋徽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忍不住埋怨:“你差点就要残废了你知不知道,把你划伤的那根金属棍子上面是生了锈的!” 吴络抿唇不语。 宋徽翊眉头微微蹙起,吴络简直就是个砸不烂咬不碎的金豌豆。 她不声不响地掏出耳机:“你要不要听歌?” 吴络看着那个花花绿绿的小盒子:“这是什么?” “蓝牙耳机。” 吴络哦了一声:“我们以前县城里的出租车师傅也是人手一副这个耳机。” 宋徽翊惊愕地张了张嘴,相当嫌弃:“我这个可跟你们那出租车师傅的不一样。” 吴络没再与她争论孰好孰坏的问题,他平静地说:“我马上也会有一副跟你这个一样的耳机了。” 宋徽翊心下狐疑,眼神一凛:“你哪来的钱?” “跟我一起合租房子的室友教我注册了一个微博,”吴络说:“我转发了一条抽奖的。” 宋徽翊:“……” 她的表情很复杂,直愣愣地看着吴络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宋徽翊尽量用一种平常的口吻说道:“你刚进入现代社会,可能对一些事情不太了解。”她不遗余力地做着科普:“一些博主经常会发布抽奖的微博,其中一部分目的是为了回馈粉丝,但更多的只是为了给自己引流,增加流量,你知道什么是流量吧?也就是让自己获得更多的人气和曝光率,在这种情况下你要被抽中的概率是微乎其微的。” 吴络的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他很快接受了这个解释:“那我以后不转发了。” 宋徽翊把自己的椅子往前挪了挪:“那我问你,你知道“开车”是什么意思吗?” 吴络当然知道“开车”是什么意思,但透过宋徽翊的态度和神情,她所说的“开车”明显又与自己理解的不同。 吴络摇了摇头。 “那你知道‘我可以’是什么意思吗?” “就是说我可以做什么事情?”话一说出口,吴络自己都有些不确定了。 宋徽翊笑得前俯后仰,捂着肚子半晌都没缓过来。 “有这么好笑吗?” 宋徽翊笑得更开心了,话都说得吞吞吐吐:“我笑你土呗,怎么会有你这么土的人……” 吴络觉得自己有必要突击一下当代年轻人的流行趋势,他问:“那今年的网络流行语都有些什么?” 宋徽翊敛眉思索片刻,为难道:“现在好像连‘网络流行语’这个词也不太流行了,我们现在都是说‘梗’的。” 看着吴络逐渐阴沉的脸,宋徽翊再次乐不可支。 “可是我还有一个问题。”吴络对每一件事情都表现得很好学:“我每天去帮忙的早点铺子那里,他们家有个正在上高中的儿子,有一次他给我发信息,说什么他正在‘网上冲浪’,而且他还给我发了一个表情,是一个中年女子站在山水前,举着一杯水,背景图案和配文色调都可老派了,照你这么说,他应该比我更土。” 宋徽翊彻底把眼泪都笑出来了。 好不容易平复好笑穴,宋徽翊挂着泪痕解释:“这种土,一旦到一种极致就变成梗了呀,这种情况就是在玩梗,为了好笑的。” “那我也可以说我是在故意土。” “不不不,你不行。”宋徽翊乐得不行:“你的土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已经与你密不可分了。” 吴络缄口不语,像是在思索理解宋徽翊话里的意思。 无果后,许是为了扳回一城,吴络说:“其实现在社会科技的发展速度也没那么快,九年前当我知道自己被判了十年时,当时想的是等我出来那肯定世界都大变样了,每个人都驾驶着便携式飞机在天上飞,然后路上的车子全是无人驾驶,每个人出门都带着防毒面罩,牵着一个机器人。结果我那天出来,走到大街上站了好久,觉得根本没什么不同。” 宋徽翊点头:“现在的生活方便了很多,但基本都是微观细节处体现的,你说的那些确实还在畅想中。” 因为吴络提到了他的牢狱生活,宋徽翊没好意思再嬉皮笑脸,气氛忽然变得有些沉重。 吴络坐得很端正,他的背梁挺直舒展,两只手平放在两侧,很像一个被五花大绑在老虎凳上的特工。 即便是无事可做,他也很少拿手机出来摆弄把玩,宋徽翊忽然很理解他为什么出狱那么久也没能融入当代网络生活了。 吴络很喜欢盯着宋徽翊看,每次被发现又会很快移开目光,欲盖弥彰似的落到别处。 “你在想什么?”见她不说话,他很想找出一点什么有建树的话题跟她聊。 宋徽翊坐得离他很近,她一点一点地靠近,手慢慢抚上吴络的小腹,隔着裤裆轻轻地揉搓抚摸,她的气息越来越近,双唇随着张合若有似无地扫过他的脸,她轻声说:“我有点儿想它了。” 宋徽翊长得干净空灵,五官清浅秀气,唯独一双眼却大而灵动,瞳孔漆黑幽深,平添几分鲜活魅惑,特别是眼里有东西时,人看起来很机灵。 这样一张清纯无辜的脸说出挑逗的话时,给人的感觉很矛盾。 吴络整个人都被定住,他无法动弹,可浑身的血液在奔流乱窜。 良久,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这里是医院。” 宋徽翊很快收回手,带着她特有的气息,把吴络重新放回冰凉的空气里。 她笑了笑,依然是不在意的狡黠模样:“我是在告诉你,什么叫‘开车’。” 吴络的心脏都快骤停了,他舔了舔干涩的唇:“我好像还是不懂……” * 木门被人用力推开,挂着微笑的护士温柔地走进来,她没注意到两人之间流动的暗流,将一盒药和一个文件袋递给宋徽翊:“宋小姐,三天后记得带您男朋友过来复查。” 她走过去打量了一下吊瓶,迅速而轻柔地拔掉了吴络手背上的针管,叮咛道:“现在可以走了,注意事项已经打印出来放在病历里,回去记得看。” 仿佛要坐实护士口中的“男朋友”称谓,宋徽翊在道谢后牵上吴络的手,与他十指交扣,慢慢走到了停车场。 车停的位置很靠边,副驾驶的车门被高大茂密的树丛挡住,很难打开,宋徽翊索性拉开后排,将吴络扶稳坐好。 树影婆娑,枝叶随着清风缓缓晃动,枝桠间的空隙因着月光明暗而光影流动。 吴络的侧脸轮廓分明,线条流畅,皎洁得快要羽化归去。 宋徽翊的双手撑着柔软的坐垫,她倾动上身,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吴络的唇。 他们的呼吸渐渐交合重叠,宋徽翊像一只渴望被人爱怜的小猫咪,舔了舔主人的唇就不动了,她睫毛轻颤,像是在彷徨无措地等待自己的命运。 吴络失了魂魄,他不受控制地吻上宋徽翊微启的唇瓣,柔软芳香得一如他的记忆。 宋徽翊的身体慢慢悬空,她被抱着坐到了吴络的身上。 门被关上,空气里只剩两人耳鬓厮磨的喘息和津液交换缠绵时产生的靡靡之音。 宋徽翊很快沉溺于这个激烈绵长的吻,她抱着吴络的脖子,手指插进他短而硬的头发里,像是要将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一样,她湿润的舌滑进吴络的口中,很快被更深更重的欲望包围吞没。 宋徽翊从来没想过接吻也能让人如此意乱情迷。 吴络急切地吮吻她的唇舌,品尝她的蜜津与香诞,像是怎么也亲不够。 宋徽翊被他吻得快要窒息,她稍稍退出一点,却被按住了腰不让后退,即使是喘气吴络也不让她离开,唇依然触碰在她的唇上,随着不匀的气息他们再次交融亲吻,吴络的手掌从宋徽翊的裙子里探进去,粗粝的茧子一下一下地磨过她每一寸光滑的肌肤。 -- Po-18.℃0м 第十七章 宋徽翊越来越软,软得像一滩水,她一点一点地嵌进吴络的身体里,与他越抱越紧。 吴络总算找到她的裙摆,他两只手抓住两侧,掀起裙子从头顶脱下。 他们只分开片刻,又马上亟不可待地相拥亲吻,吴络蛮横地想要摄取宋徽翊的一切气息。 他的手游走在宋徽翊柔软的乳房上,另一只手绕到背后,轻巧地解开了她的内衣,一对白兔般的乳儿立刻弹了出来。 吴络的唇终于找到了下一个需要品尝的地方,宋徽翊的上身高高挺起,一双柔荑搂住吴络的脖子,顺理成章地将乳珠送进他的口中。 宋徽翊浑身上下只剩一条内裤了。 吴络似乎在他仅有的性经历里迅速根据宋徽翊的反应而做出了调整。PΘ━18,℃Θм 他变得尤其热爱前戏,抚摸亲吻的时候绵长动情。 吴络吮住宋徽翊的整个乳尖,探出舌尖轻轻重重地舔舐打旋儿。 宋徽翊情难自抑地将头伏在吴络的耳旁喘息娇吟,她的双眼早已染上了潋滟的秋水波痕,脸颊也浮上红晕。 吴络很留意宋徽翊的反应,当亲吻和爱抚每每辗转,他都会伸出手指覆在宋徽翊的下体上,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轻轻捻动那花芯和小核,观察爱液的流动。 在宋徽翊看来,这种探索是毫无意义的。 即便是清浅的探入都已经让她娇喘连连,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她的内裤一定早就湿透了。 吴络的呼吸从吻上她的那一刻起就变得灼热滚烫,他炽热的唇在她的皮肤上流连游走,像带着一股股电流掠过。 宋徽翊能感觉到,小腹处的性器勃发起来的存在感越来越让人无法忽略,坚硬如铁的肉棒抵着她,磨着她。 宋徽翊难耐地扭动身体,一下一下地轻蹭那磅礴蓄势的欲望。 吴络的手从她的裤边探进去,入手处皆是滑腻绵软,洞口处早已为他张开绽放,手指很顺畅地滑了进去,随着宋徽翊的一声低吟,阴道内壁的嫩肉将他的手指紧紧地包裹吸附住,难以想象如果是另一个部位该是何等的销魂…… 宋徽翊含住吴络的耳垂,胡乱地啃咬,在他耳边动情呻吟,她实在是太渴望他的进入了。 宋徽翊往后坐了坐,纤手放到他的小腹上,娇嗔道:“你还要亲到什么时候?它都等不及了……” 吴络睁开幽深的眸子,他气息有些不匀,轻笑道:“难道我又做错了?” 他有点儿委屈地用手在她的娇臀上抚动:“上次回去之后我查了资料,说是女人都喜欢这样……” 虽然有一部分是策略,但更多的也是自己心之所向,他很沉迷于这样的缠绵。 宋徽翊弯起腰,将内裤褪下,随即半蹲着去解他的裤子。 她的手白净修长,摸索起纽扣来手忙脚乱,始终不得其法。 吴络勾唇轻笑,好整以暇地靠在坐垫上欣赏她的猴急。 好不容易扒开了裤子,粗长炙热的性器一下弹在了她的脸上。 她用冰凉的手虚虚握住,上下套弄了几下,顶端很快分泌出透明的浓稠液体。 宋徽翊再次爬上吴络的腿,她很快被抱住腰肢。 她想也不想地对准昂扬的肉棒重重坐了下去,直到小穴被填得严丝合缝。 “啊……啊……” 面对面坐着的姿势插入得极深,只是刚刚塞进去她就有些受不住。 “你太大了……唔……” 吴络舒爽得快要炸裂,他吮吸住宋徽翊的唇舌把她的呻吟尽数吞入。 他扶着她的腰臀,开始疯狂地上下抽送起来。 宋徽翊觉得自己好像在骑马,而且是一匹非常活跃的马。 不需要用力,她便在欲海中浮浮沉沉,她用手撑住吴络宽厚有力的肩膀,借着他手掌的力量快速地摆动腰臀。 随着上下动作,宋徽翊胸前的两团白乳剧烈地跳动起伏,乳尖的红果儿蹭在吴络的脸上和脖子上。 “太……太颠了……”宋徽翊被撞得语不成调,说话也破碎起来。 吴络忽然张口含住了右边的乳珠。 宋徽翊再也动不了了,酥软感窜遍全身,她把柔软的乳房完完全全放在吴络的脸庞上,双腿止不住地往里夹,交合处溢出更多的蜜液。 即便是不动,吴络也被夹得欲仙欲死。 他倏地起身,一只手掌放在宋徽翊的后脑勺,维持着下身相连的姿势,把她平放在了坐垫上。 过了最开始的纾解与释放,他变得并不急着肆意的进出抽送,而是在她的身体里慢慢研磨起来。 宋徽翊的双腿大大分开,她的臀轻轻抬起,以便更好地迎合他。 “你在做什么?”出声时宋徽翊才发现自己的声音软得都能滴出水来了。 “我在找那个点。”吴络用一种近乎科研的态度,他左捣右捣,诧异道:“我上次明明找到了的。” “你别找了……啊……” 宋徽翊的声音忽然变了调,那种被抛向半空中的感觉又来了。 吴络笑开,他重新动起来,每一次都插得极深极重。 宋徽翊快被折磨疯了,她的眼角淌下因为颤栗而溢出的泪水,连说话都带着些微的哭腔:“你怎么那么坏,既然找到了就要好好对它……” “我不要,”吴络露出一个笑脸,眼角带着几分促狭:“你还要再等等我,我们一起高潮不好么。” 宋徽翊随着他的抽送逐渐啜泣起来,浑身发抖如暴雨天被淋湿的小猫咪,一次次的猛烈的撞击使她又仿佛变成离了水的鱼儿,憋红了脸寻找呼吸。 吴络在她的身上辛苦耕耘,他沁出汗珠,俯身抱住同样汗津津的宋徽翊,在她 耳边低声呢喃:“我已经记住了那个地方了。” 吴络动得越来越快,他发出一声声低喘,在宋徽翊觉得自己可能快晕过去的时候,开始重点攻击那个“他已经记住的地方”。 快感像浪潮一样堆叠卷入,宋徽翊被他彻底送上云端,她颤抖着发出呻吟,全身上下的所有细胞都不自觉地紧绷张开,她像是被闪电击中,脑子里一片空白。 宋徽翊痉挛了。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动,怎么也停不下来,双腿像是在抽筋,可又比抽筋酥爽一千一万倍。 吴络致力于打开她的感官极致,他像一个艺术家,欢喜满足地欣赏起自己做出来最美好的作品。 他早在宋徽翊绷直身体时就与她一起攀上巅峰了,他用尽所有的意志力拔了出来,精液射得到处都是。 直到宋徽翊的身体慢慢平息,吴络拿出湿巾纸把座位上和脚踏处的精液擦干净,又把宋徽翊的两腿分开,把湿泞处做了简单的清理。 穿好自己的衣服后,他抱起丢了魂的宋徽翊放在自己腿上,她双眸紧闭,侧着脸虚弱地靠在吴络的胸膛上,理智渐渐回笼。 “我必须严肃地给你说一件事,”宋徽翊口干舌燥,身体的快感并未完全消失,她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下次我们必须得戴套了。” “下次?”上扬的语调显示出他的愉悦。 “对,下次。” 吴络捧起宋徽翊的脸,与她头抵着头,他即便是说话时唇也紧紧贴着她的唇,随着张合像一片羽毛在来回轻拂。 宋徽翊被他勾得心痒难耐,她抱着吴络的脖子,将他拉低,把自己的唇再度印上去,与他追逐纠缠。 一轮弯月悄悄爬上树梢,夜里静得只听得见对方的喘息。 宋徽翊抱着他一动不动,柔柔地说:“我的腿踩不了油门了,半点力气也使不上,我要叫个代驾。” “好,你一个人不安全,我送你。”吴络嵌下车窗:“先散散味儿。” 他把衣服拿过来一件一件地给宋徽翊穿上,内裤已经湿的没法再穿。 一想到她的裙子里是什么空荡荡的光景,他的呼吸又有些重。 宋徽翊慢吞吞地找出个袋子把自己的内裤装进去,刚抬头就对上了那渐深的瞳仁,“别……别来了,”她颤栗的双腿还酸软着,她快要哭了:“我真的受不住了。” -- 第十八章 宋徽翊可怜起来当真是要把人的心也融化开来的。 吴络把她的头发拨开别在耳后,啄吻她那因为亲吻而变得红肿的双唇。 他说:“我也去报了驾校。” 听到这句话,宋徽翊明白过来他是暂时放过了自己,她的脸依旧红扑扑的,眼波媚得能掐出水来,她钝钝地回应着吴络,问他:“怎么忽然想起来去学车了?” 吴络环抱她:“我听别人说如果有了驾照,可以去给人当司机,还能当代驾,比送外卖强。” 宋徽翊觉得这样挺好,四个轮的车不管怎么说总是要比两个轮的安全许多。 她叫好代驾,复又抱住他的腰,头埋在胸口处蹭了蹭,总算调整好姿势,闭上眼休憩。 吴络轻拍她的背,手刚触到又变成了抚摸:“你下去坐好,代驾快来了。” 宋徽翊连连摇头,毛茸茸的小脑袋蹭得他有些痒:“我就要坐人肉垫子,他要看就看吧,反正又不认识。” 话音刚落,窗外便出现了一个穿着蓝色小背心探头探脑的人。 吴络把自己的外套打开兜头给宋徽翊罩上,他正襟危坐,仿佛自己怀里只是一只普通的小宠物,他清了清嗓子:“上来吧。” 宋徽翊躺在温暖柔软的怀抱里,头顶处只有些微的亮光投进,忽明忽暗,车子开得很平稳,她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父亲每每在工厂耽搁晚了,就总是会这样抱着她坐车回家,因为是最信任的人,她几乎每次都会在路上睡着,到了楼下也惫懒不肯走路,宋伟周总会叹叹气,用自己的外套把小小的人儿包住抱回家放到床上。 可惜的是,这段路程太短了。 还没来得及在思绪和摇篮里沉浸太久,迷迷糊糊的宋徽翊就被人从腿弯处抱了起来。 她心里记挂着吴络腿上的伤,等电梯时略一挣扎便跳了下来。 宋徽翊整个人看起来都软绵绵的,她把吴络的外套披在肩上,衬得人很娇小白润。 回到家,宋徽翊把袋子里的东西全倒出来,拿出底单仔细过后将一袋冲剂和几颗胶囊递给吴络:“你快吃,剩下的我给你收起来,明天自己记得按时吃。” 吴络拧开矿泉水,先将胶囊吞下,又咕噜噜喝了几口水,宋徽翊拿出一个小碗出来时,竟看见他正撕开包装把干干的颗粒尽数倒进了嘴里。 他没有吞咽,而是再次拿起水把冲剂冲进了喉管。 “……”宋徽翊僵住:“你这是什么硬核吃药法。” 吴络低笑不语。 他们如果不是在做爱,他往往会表现出一些与外表不太符合的内敛腼腆。 “我跟人合租的房间里没有厕所,在你这儿洗个澡行吗?” “行,”宋徽翊打开浴室的门:“请进。” 吴络走进去,宋徽翊还是一动不动地倚着门:“你的衣服要不要脱下来洗洗?我可以给你烘干。” “那洗完变干之前的这一段时间我要穿什么?” “呃……”宋徽翊进退两难,她不明白早就赤诚相见过好几次的吴络此时在纠结什么,可她又不想表现得像个淫魔一样。 吴络还看着她,他忽然抬手把衣服脱下,直到全身上下都脱得精光,递过来:“那就拿去洗吧。” 宋徽翊低着头,接过衣服眼也没抬地走出去关上了门。 洗衣机、烘干机和壁挂炉都在阳台,宋徽翊把衣服塞进洗烘一体机里,浴室里的水声伴随着壁挂炉点火的轰隆声很快响起,她往槽里倒好洗衣液和柔顺剂,在关上滚筒门的一刻,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宋徽翊急急走回浴室扣门:“你的腿受伤了还洗什么澡?又要感染了!伤口不能碰水的。” 得不到回应的她加重了拍门的力度:“要不要我帮你?” “……” 她一咬牙按下门把,缓缓推开的浴室的门。 热气倾泻溢出,氤氲升腾的水雾弥漫其间。 宋徽翊啪的一声按下换气键,她逐渐看清浑身布满水珠的吴络。 好在人还不算太傻,吴络的左脚踩在一个宋徽翊平日里泡澡时用来放东西的小凳子上,膝盖弯曲,水并未顺着流到包扎好的小腿处。 宋徽翊总算松了一口气,可空气到底是越来越湿润的,水汽很容易将纱布浸湿,她催促道:“你要洗就快点。” 吴络忽然定住了眼,他保持着淋浴的姿势,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宋徽翊的身体某处。 没得到回应的宋徽翊心下狐疑,她顺着那灼热的视线低头看下去…… 在车里是吴络给她穿的衣服,因为他太笨手笨脚所以干脆越过了穿内衣这个步骤,宋徽翊刚才不管不顾地冲进来,被飞溅的水珠早已贱湿了衣衫,浅色的裙子里清晰可见那对圆润挺立的双峰。 低头的一瞬她的心里像有巨石炸开。 再抬头时吴络的视线已经移开,他很自然地挤出沐浴乳往身上抹。 他把淋浴头取下递给宋徽翊,轻描淡写地说:“你不是要帮我么。” “哦……”宋徽翊绕到后面,细嫩的手指抚上吴络的肩背,顺着水流帮他清洗身体。 随着她手的触碰,吴络反倒置身事外了起来。 他两手垂在身侧,微眯起眼享受服务,时不时转过头来看一眼忙前忙后的宋徽翊,仿佛被洗的不是自己的身体一般。 因为身高差距,宋徽翊抬脚站在浴缸的边缘,低头帮吴络冲洗后背脖颈,她没太多旖念,只一心想着速战速决。 出于惯性,她渐渐开始弯着腰,而不是下地,她柔软的手慢慢顺着往下,或轻或重地抚过他结实的肌肤。 她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水沾湿,胸口处因为湿润紧紧地贴合身体,晃荡的乳房一会儿放在吴络的背上,一会儿撞上他的皮肤。 宋徽翊在洗到腰下面时就收了手,她站下来,走到吴络的正面,准备再粗略洗一下前面就结束。 吴络的性器早已高高挺立,像一个昂扬的斗士,龟头指着前方。 宋徽翊刚一看见就红了脸,手一时不知该往哪里放,她抬起头:“你怎么……” 夹带着欲念和缱绻的吻狠狠地落下来,宋徽翊被迫与他紧紧贴合在一起,唇舌绞缠。 他的手伸进她那早已形同虚设的裙子,重重地揉捏她丰满柔软的乳房,直到她的乳头坚挺翘立。 那层薄薄的布料也很快被脱去,即便早已知晓里面的身子是多么雪白莹润,可看到的那一刻他依然深吸了一口气。 他弓着身子亲吻了她许久,舔舐吮吸她的香舌。 后来,吴络把逐渐站不稳的宋徽翊抱起来放坐在高高的洗漱台上,冰凉的陶瓷激得她打了一个冷战。 吴络把头埋在她的胸口,深深嗅着属于她的气息,吮吻她的冰肌玉骨。 他们的呼吸交融交缠,难舍难分。 吴络把宋徽翊的双腿掰开,他依然站着,扶了扶勃发的性器,一点一点地送了进去。 他的面前就是镜子,可以清晰看见因为她那因颤栗而紧绷发颤的脊背。 宋徽翊的身体随着吴络的抽动而起伏荡漾。 吴络头一次发现,原来她的背生得竟是如此生动好看,骨与肉的结合恰到好处,仿佛一个精雕细琢的雕刻品。 宋徽翊被他撞得微微后仰,为了不掉下去,她的双手双腿紧紧攀附着吴络的脖颈和腰身,头趴在他的头上呻吟喘息。 吴络只要稍一低头就能看见他们粘腻相缠的交合处,每一次的后撤都能勾扯出津津爱液。 花洒早已不知被扔到了哪里,正对着空气胡乱喷洒。 吴络在一声低吼后迅速退了出来,浓稠的精液足足射了好几股在宋徽翊的大腿根,她彻底伏在他的身上,全身止不住地哆嗦抽搐。 吴络自己也有些不太确定到底有没有留东西在宋徽翊的身体里,在她剧烈收缩时还要退出来的确需要很大的意志力。 宋徽翊被放进浴缸,吴络拿过花洒为她清洗,手从穴口伸进去把残留的精液掏出来。 她的身体变得异常敏感,手指甫一进入,小穴立刻开始吐出淫水,伴随着一阵阵的绞裹吸附,差点让他想再次提枪上阵。 宋徽翊彻底进入昏眠,这种大脑一片黑暗,沉入无边宁静的睡眠也与晕倒无异了,吴络知道她今晚高潮了太多次,且次次都到了极致,清理完身体就将人抱到了床上,两个不着寸缕的人相拥入眠。 ———————————— 未婚人士千万不要学他们!这几次的外射和我以后可能会写到的安全期避孕都是很不靠谱的,一定要使用避孕套。 -- 第十九章 宋徽翊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在吻她,湿湿热热的吻带着克制的悱恻,轻轻吻在她的额头和脸上。 睁眼时她并不复往日的困顿,除了身体的酸痛,精神竟是难得的清明。 窗外天还没亮,她轻轻扭动了一下身体。 “我把你吵醒了?”早起的吴络声音低哑:“五点了,我得走了。” 宋徽翊的身子很软,声线更加绵柔:“我中午想吃你做的饭……” “想吃什么?”本来已经站起来的吴络重新在她的床边蹲下来,与她耳语:“我练完车就买菜回来。” “我想吃芋儿鸡、干煸牛肉丝……”宋徽翊的说话声越来越小,说着说着眼睛竟又闭上了,露出香甜的睡颜。 吴络低低笑了笑,拉开门踏入还披星戴月着的冬日清晨。 宋徽翊睡了个自然醒,醒来时伸了伸懒腰,躺在床上发愣。 吴络什么时候走的她完全不记得了…… 可是,心里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对,宋徽翊有些分不清幻觉和现实,犹豫间,她拿出手机给吴络发了条信息:‘你中午要来我家做饭吗?我好像做梦的时候说了我想吃你做的饭。’ 她不确定说话时对着的人是真实的吴络还是梦里的吴络。 宋徽翊把被子掀开,用那双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腿颤颤巍巍地下床洗漱,刚挤好牙膏,便收到回复。 ‘我听到了,一会儿结束后我去买菜回来做饭。’ 前面的话都很一本正经,可末尾居然附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宋徽翊盯着那个皮笑肉不笑的小脑袋,几欲吐血。 她放下牙刷开始打字:‘以后别发这个表情了。’ 半晌,她又发了一句:‘那你顺便买点安全套回来。’ 话一发出去,宋徽翊又有些后悔,买菜和买套无论怎么想都做不到顺便……最重要的是,安全套还挺贵的。 宋徽翊含着满嘴的泡沫,她将电动牙刷暂停,又点开微信,她在转账金额那一栏停顿片刻,输入了好几个数字最后都删除。 ‘算了,别买了,你不知道买哪种,我下午去买。’ 吴络完全没听出委婉的更深层意思,他说:‘我知道买哪种,买最薄的没有润滑的就好。’ 嗬!宋徽翊被他这隔着屏幕就不知道害臊的作风惊了惊,她正欲再次拒绝,忽然又涌进来一条信息。 吴络:‘不用润滑是因为你的水很多。’ ………… 他说得太正经了,倒真像是在从学术角度出发讨论,宋徽翊觉得自己的脑子正在裂开。 * 十一点,吴络提着大包小包回家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正派”,他刚一进门就直奔厨房,一刻也等不及就要干活的模样。 宋徽翊跟在后面,糯糯地说:“累不累?先休息一会儿吧。” 吴络把菜拿出来分门别类,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处理食材:“累什么?以前在里面的时候每天从睁眼开始就要做工,一直做到晚上。” 他很少说出“监狱”那两个字,更多的是称呼它为“里面”。 宋徽翊有些难受,她站在旁边看着忙碌的吴络:“那你以前都做的什么工?” “刚开始的几年是做衣服,”吴络拿出一条鱼,很熟练地处理内脏和鱼鳞:“后几年做的最多的是把一根根头发丝粗细的铜丝按要求缠绕在拇指大的电极柱上,缠好后再小心地减掉多余的线头。”他说得很不以为然:“每天只有完成了规定的四百个,余下超出的才是会按个数发到每个人手里的工钱,很多人刚做完的时候吃饭时手抖得连筷子也拿不稳,眼睛不好使的和手脚不利索的都不顶用,所以只有很少的人可以超额完成任务得到每个月十几块钱的工资。” 吴络说到最后有些得意洋洋,很明显他便是可以超出基本任务那一小批人之一。 宋徽翊默默地把脸贴在他因为动作起伏偾张的背上,她的视线流转在他的下半身:”今天腿还痛不痛?” ”不痛了。“吴络放缓了动作。 “那你要抽烟吗?我可以去帮你买。”宋徽翊说:“你上次帮我做防水的时候就在抽烟。” 吴络顿了顿:“我不抽的,会抽只是因为在里面的时候其他人时常会为了一支烟挤破头,我太好奇了所以当时尝试了一下,之后就基本没有过了。” 吴络在水槽处理好鱼,转头就在琳琅满目的料理台前犯了难:“……你能先给我介绍一下这都是些什么吗?” 他指着满桌稀奇古怪的工具。 “这是我做三明治的时候需要把水煮鸡蛋分隔切割时用的切蛋器。”宋徽翊做起示范:“你看,鸡蛋这样放上去,下来时自动变成了好多瓣。” “那这些呢?” “这是切菜神器,绞肉机,沥水架,压蒜器,蛋清蛋黄分离器,剥玉米器,压丸子器,生食置物盘,蒸菜用的小花隔板,放调料的电子秤,还有切菜时切到末尾处可以贴在食材上按住防止手被切到的金属压管。”宋徽翊说。 “……”吴络深吸了一口气:“把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收起来,砧板和菜刀给我就行。” 宋徽翊哦了一声,一路小跑到厨房的另一边,在不同颜色和大小的砧板前问他:“你是要切生肉还是蔬菜还是熟食?” 一摞砧板上每一个侧面处都贴了一个小标签标明用途,吴络走过去,随手拿了个最大的,开始切菜。 他切菜时的动作快而流畅,左手手指飞速往旁移动,右手上刀的动作行云流水,切出来的莴笋丝根根都是一样的细长。 宋徽翊看得瞠目结舌,她根本没看清动作,只见左边的莴笋越缩越短,右边又突然冒了一大堆细丝出来。 她揉了揉眼:“我是开了二倍速吗?你简直是人形切割机,强迫症的福音!” 吴络看见宋徽翊居然当真拿了手机进来要拍自己的切菜特写,他握刀的手顿了顿,随即展示了一个更快的切姜大法:“中午就做一个松鼠桂鱼,一个红烧排骨,再清炒一个莴笋丝,行吗?” “行行行,”宋徽翊狂点头,抱着他哇哇乱叫:“我已经开始流口水了。” 吴络没再跟她说话,他做起事来统筹运作,往往是这边的水刚烧开,那头的料头也切好了,几个灶台和锅都没闲着。 宋徽翊走到客厅接电话,吴络端着菜出来时她刚刚结束与某个租客的对话。 他站在厨房和客厅的必经之路上,侧着身问道:“你的哪个房子又出什么问题了?简单的我可以帮你做,难的我也能帮你找人。” 宋徽翊摇摇头,她走进厨房里帮忙盛饭:“是有一个商铺的租约快到期了,他想续租。” 餐桌上很快摆好一桌子菜,颜色好看,味道浓郁。 两人对着坐下,吴络拿起筷子:“你怎么要买那么多房子?” “还不都是因为我爸。”说起这事宋徽翊觉得有些好笑:“我读大学的时候我爸爸跟他几个朋友一起吃饭,其他几个叔叔的孩子年龄都比我稍大一点,不知道怎么说起来的,他们突然就决定每人拿一亿出来给自己孩子做闯社会的启动资金,几个人一拍即合,我爸爸也不甘落后,别人都拿了他不可能不给我拿呀。” “他当时特别痛心疾首,觉得这钱一旦给我不是打了水漂就是会被享乐挥霍。”宋徽翊说:“我这人特别笨,创业什么的想都不敢想,投资就更没眼光了,我怕被骂,又觉得这钱放在我手里早晚也是稀里糊涂花出去,就干脆全拿去买了房子和铺面,当时一口气买了十几套,剩的钱也拿来装修了。” 吴络没想到这故事这么离奇,笑道:“那你也算是傻人有傻福了,其他创业的人有混出头的吗?” “创业小分队全军覆没了。”宋徽翊说:“投资的也是有盈有亏,我都算是投资有方的了,除了我,还有魏叔叔的儿子,他把钱全拿去投了他一个朋友的科技公司,现在翻了不知道多少倍,比我还有钱,我俩算是唯二把这笔钱熬出头的两个人。” 她啧啧道:“我现在每个月所有租金加起来十万出头,在他面前可能也不值一提了。” 吴络说:“那你当美术老师每个月工资是多少?” “算上年终绩效,分摊下来大概是四千多。” 吴络还活在温饱挣扎线,他在外面做的每一件事都只是为了活着,为了生存。 他虽然很徜徉憧憬更有创造性更有价值成就感的工作,但若说为了什么崇高的职业理想和教书育人的桃李之情他不觉得宋徽翊有:“那你为什么还要上班?” 宋徽翊思索了一会儿:“主要还是为了调整作息。” 她剔起一块鱼肉,还没放进嘴里,门铃忽然响起来了。 两人俱是一愣,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慌和失措,宋徽翊更多的是前者,吴络自然是后者。 宋徽翊走到门口,当她看见张宁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出现在可视屏幕里时,她的心霎时提到了嗓子眼。 隔着一层门板,张宁有些不耐烦地又按了按门铃。 宋徽翊被吓得差点当场摔了个跟头,她迅速往回跑,拉起吴络就往卧室奔:“快快快,快躲起来。” 宋徽翊急得边跑边跳,她慌不择路地拉开衣柜,高大宽阔的空间里挂了很多衣服,大衣长短不一,留出底部的一些位置。 宋徽翊瞅准了一个空隙就把吴络往里推,他盘起双腿,弯着腰,总算是塞进去了,没来得及做出更多的解释,她把衣柜门迅速推过来关好,又一阵风似的卷出来把门口吴络的鞋子和他正欲吃饭的碗藏到了阳台,最后整理了一下衣服,打开了门。 -- po-18.℃0м 第二十章 张宁已是极其不耐,门打开的一瞬,她放下正在给宋徽翊拨通的手机,沉着脸走进来:“怎么这么久不开门?不会是还没起床吧?” 照例是苛刻的巡视,张宁站在玄关睥睨鞋柜:“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穿的鞋及时收起来,你看你这堆得地上全是……” 突然,鞋柜上平时放钥匙和包包的置物台上,一个透明塑料袋映入了宋徽翊的眼帘,透过袋子,几个小盒子上极大的“001”字样像一把凌迟的快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宋徽翊心都快跳出来了,她不动声色地挪动到张宁对面,用背挡住鞋柜:“我刚才是在做饭。” “做饭?”张宁这才发现家里盈满了做饭的烟火气,味道竟相当诱人。PΘ━18,℃Θм 她循着香味往里走去果然看见一桌卖相不错的菜,她点点头:“看着不错,你终于开始自己做饭了。” 张宁一走,宋徽翊立刻以雷霆万钧之势把那个万恶的袋子塞进头顶的柜子里,她定了定心神,颇为自然地说:“你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 “可以。”张宁还真觉得有点饿了,她走到厨房盛饭:“顺便尝尝你这个初学者的手艺。” 她端着饭走过来坐下,吃了两口连连点头:“挺好吃的,看来你是真下了工夫学做饭。” 张宁把每道菜都尝了几口,忽然抬头,诧异道:“坐啊。” 宋徽翊的腿像灌了铅,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旁观赏张宁吃饭,屁股更像是着了火,怎么也坐不下去。 “我……”宋徽翊踟蹰道:“我肚子有点疼,先去上个厕所。” 她再度冲回卧室,关好房门后,拉开衣柜。 吴络微阖着眼,在光源洒进来的一刻眯了眯眼,“能不能别把我关小黑屋了?” 宋徽翊蹲下身子握住他的手:“我进来就是想跟你说你还得再在里面待一会儿,我妈居然要留下吃饭。” “我为什么一定要躲起来?” 即便是在表达不满,吴络的气势也很不足,他垂着头,眼睛时不时抬起来观察她的反应。 宋徽翊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唇:“因为我不想让事情变得太复杂,太复杂了我的脑子会爆炸。“ 吴络长手长脚,虽然是盘着腿,但依然蜷缩,他隐在推拉门里面的光暗交界线上,光影雕刻出他英挺的鼻梁和瘦削的下颌角。 他忽然拉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连人带身地扯进了衣柜里。 宋徽翊的唇很快被人吻住,没有太多的温柔缱绻,而是带着浓浓的无法抑制的欲望,吴络没作任何铺垫就将舌尖探了进来,他的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后退,身体紧紧贴着她,与她的唇舌辗转纠缠。 过了最初的惊愕,宋徽翊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她跪着回应他,吻住他的舌又吸又吮,两只手捧着他的脸,轻轻摩挲,似爱抚更似抚慰。 吴络渐渐与她分开,两人鼻尖轻触,气息相融,都在等着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把舌头伸出来。”吴络说。 宋徽翊依言照做,乖乖地将粉红色的小舌伸出来,立刻又被含吮住,吴络用自己湿润的舌面一下一下轻舔她的,像是一个饥饿已久的人遇到极好吃的东西。 吴络急急地扯下她的裤子,在宋徽翊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插了进去。 宋徽翊死死咬着唇才没让自己惊叫出声。 她没想到吴络胆子竟然这么大,她把手撑在他的胸口处终于使两人密不可分的上半身分离了一点,她斥道:“你疯了?” 因为亲吻,宋徽翊的眼里沁着秋水潋滟,此时瞪着他非但没有任何震慑力反倒平添情趣。 幽暗逼仄的衣柜里,充斥着两人压抑后的低吟和喘息。 吴络吻了吻她湿漉漉的眼,轻声说:“我一定会快一点的。” 话音刚落,他就开始了高频剧烈的抽送,以往放在冲刺阶段的频率和力度此时全用上了。 一滴汗水从他骨骼分明的锁骨处滑落,顺着他皮肤的沟槽起伏滑下。 她的衣服被高高堆起,露出雪白的肌肤和圆润的乳房,吴络势要打开她的体验极致,他唇舌并用,抽插的同时依旧不忘轻舔慢捻她挺立敏感的乳头。 宋徽翊被彻底卷入了欲望的牢笼,她不自觉地迎合他的步调,把现实里的一切都抛开,与他共赴极乐…… * 伴随着一阵抽水声,宋徽翊捂着肚子从卧室走出来,脚步虚浮,她的腿看起来像是因为久坐而变得麻木。事实上,她的确有些走不动路。 张宁已经吃完了饭,她看见宋徽翊的样子气又不打一处来:“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上厕所的时候别玩手机,以后老了有得你受。” 宋徽翊点头如捣蒜,她扶着桌子边缘慢慢坐下。 “我问你,”张宁说:“你昨天不是跟小靳医生约会去了吗,感觉怎么样?这事我跟你爸爸也说了,他的态度也是支持的。” “昨天?”宋徽翊的双眼逐渐迷离,昨天发生了什么? 她的心绪本就不平,此时更是无法避免地想起了那些在车里、在浴室发生的耳鬓厮磨,她被一遍遍地送上高潮,那些爽出天际的酥麻感让人记忆尤深。 张宁见宋徽翊耳根子逐渐发红,更是露出了娇羞的神情,她心里高兴,可又不好问得太深入。 张宁清了清嗓子:“你是不是也挺喜欢他?那我就去给你程阿姨回话了。” “你是说靳一杨?”宋徽翊赫然回神:“不不不不不,我觉得我跟他还是不太合适……” 张宁沉着脸:“哪里不合适?” 宋徽翊很为难,她努力搜刮着语言,尽量想说得宏观一点,至少不那么具体:“他毕竟在国外生活了那么多年,思想可能被那些活跃极端的文化有所影响……我又是一个很传统的人……” “你的意思是说他很开放很轻浮?” “也不能这么说,”宋徽翊语气闪躲:“就是感觉有无法逾越的鸿沟。” 张宁见女儿似是难以启齿,她的语气很严肃:“翊翊,我希望你能跟我实话实说,他是不是在某方面有些不可告人的癖好?” “这……”宋徽翊忽然抬眼,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她:“妈妈,你说什么呢?” “我见过的世面可比你多,现在有些人确实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张宁见宋徽翊的反应不似作伪,更何况在她说出问题的关键后宋徽翊的神色赫然是被发现后的震惊和慌乱。 “你这人脸皮薄,有时却也不必为了他人的面子考虑太多。”张宁见她说得模棱两可,心中更是有许多猜想:“你是不是昨天跟他在一块的时候发现了什么?” 宋徽翊不知道母亲平日里在公园都与其他的大爷大妈聊了些什么不得了的话题,她唯一确定的是,她根本不想与平时看起来严肃冷漠的母亲讨论这种私密事件。 “你别说了,我根本不知道,不管你想到什么你都别对人有偏见。”宋徽翊开始摆出拒不交谈的架势,她捂着耳朵,小脸恨恨的。 “你实在说不出口就算了。”张宁欲言又止,最终作罢:“我先走了,你快吃,菜都有些凉了。” 宋徽翊还坐在原地发愣,另一边,吴络已经大喇喇地走出来。 他嘴角噙着笑:“你这次可把人小靳的名声都毁了。” 宋徽翊目不斜视,她还在冥思苦想:“你说我妈妈她到底想到什么了?” “她能想到的那就可多了,”吴络掰着指头给她细数:“同性恋骗婚,性瘾患者,绿帽奴,sm爱好者,异装癖,性窒息爱好者,群p爱好者……诸如此类的吧。” 宋徽翊惊骇万分,“没想到你懂的这么多!” “你永远也不知道狱友之间会聊什么。”吴络说:“都是听别人说的,我自己一点儿也不了解。”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会为了他吃素一天,为他祈福。” “也不一定,”吴络安慰她:“你妈妈可能只是会猜想他有一点浪,你别觉得内疚。” 宋徽翊有些怏怏的,吴络亲了亲她的手,犹豫半晌还是开口:“我今天晚上不过来了。” 她的视线终于放在吴络脸上,带着询问。 “我有个狱友刚出来,新开了一家烧烤摊,我要去看看。” “你居然有朋友?” 吴络虽然来她家的次数不多,但每次来他们总会折腾到半夜,宋徽翊其实有点担心吴络的身体吃不消,她本就打算两人只在有需要时才在一起过夜。 可她现在完全被吴络的这句话惊讶到。 “有的,”吴络说:“除了他,几个以前的同学最近也恢复了联系。” ———————— 明天会有很多肉,他们的水乳交融和极致享受会再次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 Po-18.℃0м 第二十一章 吴络穿了一件黑色外套,他把自己的滑轮鞋放进面包车后备箱,与其他几个老师和负责招生管理的工作人员挥手作别,将外套的拉链拉到最顶,独自循着七仔发过来的地址找过去。 地图上显示只有一公里,可几条小路七拐八拐,找到那间铺子颇费了一番工夫。 吴络最终在一家破败萧瑟的招牌前停下,头顶一张牌匾印着几个白色大字:“七哥烧烤”,除了放在最外面通风口的烤架,还有几张零零散散的矮方桌,目及之处皆是脏兮兮的,随便拿张纸都能擦出一片油的那种。PΘ━18,℃Θм 吴络对着忙里忙外操持生意的花臂黄毛吹了声口哨。 七仔横着眼转过来,随脚就踢翻一个酒瓶子,他正欲骂街,忽然看见来人,立刻换了副笑脸,激动地跑过来对着吴络就是一个熊抱:“络哥!你个大忙人终于舍得过来了!怎么样?”他点了支烟,又抽出一支递过来,七仔一向没个正形,站着都不忘抖腿:“兄弟我这儿不错吧?” 吴络点起烟吸上,似笑非笑:“不错什么?就这环境,像是八百年没擦过桌子了。” “这你就不懂了!”七仔招呼了手底下一个做事的去烤烧烤,自己拿着酒过来给吴络倒上:“现在的人就好这口,一看环境这么差还没开倒闭,那绝对是靠味道取胜的,有些人就爱专往这种苍蝇馆子钻。” 酒刚喝过三巡,店里坐的人居然还真越来越多,附近的老居民楼不少,许多回家路上的人看见生意不错都驻足张望,最后竟到了坐不下的地步。 七仔跑前跑后地点单拿酒,端着一盘烤鲫鱼放到吴络面前:“络哥尝尝呗,店里的招牌菜。” 他深吸了一口烟,吐出烟雾的同时做了个双手指天的浮夸动作,双手双脚对着空气乱舞:“终于自由了,真他娘的爽!” 七仔坐了几年牢张扬高调的性子不仅没改,反倒愈演愈烈,看见谁过路的时候撇了撇嘴,他立马歪嘴斜眼地站起来就要去收拾那人。 吴络倒比他稳重许多,他干了杯啤酒,悠悠地说:“能不能有点儿做生意的样?你这样子以后谁还敢来。” 七仔嘿嘿傻笑几下,凑过来问他:“络哥,你有没有兴趣入伙?或者……我们还可以去做点别的生意。” 吴络挑挑眉,见他一脸神秘,兜头就是一晒:“你那些歪门邪路我没兴趣,你最好也别去做。” “我不是,”七仔急了:“就是做点正当营生,以前那些人我出来之后都没再联系了。” 吴络依旧摇头,场子里逐渐热闹起来,他增加了一些音量:“我有别的事情要做。” 七仔知道他主意正,没再继续劝,又继续鼓着眼睛说:“那你知道王哥也出来了吗?” 吴络这次倒是一愣,半晌开口道:“出来就出来吧,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他可是大佬,你想想,以前转到我们监区来的时候都已经进去六年了,可在外面的人脉声望一点儿没断,每个月两万生活费照样准时打进来。”七仔说起这号人物,眼里难掩艳羡:“当时就属你跟他关系最好,他每个月给狱警塞那么多钱,后来我们沾他的光跟着受了不少照顾,出来后要是联系你你好意思不跟着他?” 七仔拿出手机,这半个月他显然已经把一系列软件用得很麻溜:“你看,群里好多兄弟眼巴巴指着跟他做事。” “也有人拉我进了群,我后来退了。”吴络脸上没什么表情:“你最好也退了。” 他的眼里逐渐流露出狠戾与不屑:“王秋山那人做的什么事我大概知道一些,他要真有手眼通天的本事还能把自己折腾进去?在里面大家哥俩好是另一回事,出来后又是另一回事,我没承诺过什么,更何况在里面我帮他做过的事也不少,早就两清了。” 七仔啧啧几声,鼓起了掌:“这才是我熟悉的络哥呀,有你这句话,老子也不跟他了。” 说话间,门外突然冲进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壮汉,手里拿着酒,东倒西歪,最后一屁股坐在他们旁边的凳子上,额头狠狠砸向桌面,再也不动了。 他进来得莫名,像是遭遇什么变故,把两人的谈话彻底打断。 “威猛哥?”七仔诧异道,他没半点要体谅醉酒者的意思,猛地推搡了一下,直把人推得一个趔趄,“你在我这里发什么酒疯!” 威猛哥直起头,一张硕大的脸庞因为寸头而显得愈发满脸横肉,他紧绷着脸皮,就在吴络以为要干一场架的时候,他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七仔一巴掌打在威猛哥的头上:“妈的,老子才开张,你要哭回家找你娘哭去。” 他气得龇牙咧嘴,对着吴络说:“络哥,这人是我新收的小弟,你别介意啊,我马上把他抬出去扔大街上。” “扔什么,”吴络淡淡地说:“既然是你的朋友那就一起坐坐。” 威猛哥抹了把眼泪,总算没再哭出来。 七仔乐了:“你这是被人甩了?” 威猛哥默默摇头,独自黯然神伤。 七仔又是一掌拍过去:“有什么你就说出来!不想说就别跟我眼前瞎晃,哭哭唧唧像个娘们。” “你们知道最伤人的是什么吗?” 七仔一听有八卦的苗头,立马凑上去,洗耳恭听。 因为难受,威猛哥的五官都跟着扭曲起来:“她在分手前居然说,跟我在一起从来没高潮过,以前的那些全都是他妈装出来的。” 威猛哥再次陷入极度的痛苦中,男性的尊严使他抬不起头,酒精的催化更是令那些情绪全掀了出来。 七仔与吴络面面相觑,七仔没想到是此种情形,桌子一拍,怒不可遏:“妈的,这娘们还是人吗?分手就分手,埋汰人什么意思!哥几个肯定给你出气!” 七仔觉得威猛哥着实可怜,他拍了拍如墙一般宽厚健壮的背:“你也别太难过,我蹲班房的时候有一回在室借了本杂志看,里面有一条报道就说的是大概百分之几十的女人这一辈子都不会有高潮的。” 七仔脑子不太好使,他斜着眼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到底是百分之几十,他很快放弃,补充道:“不过我睡过的女人那肯定是不在此列的,只能说你也就是芸芸众生里的其中一个,络哥你说是吧?” 吴络没说话,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宋徽翊的高潮会是装出来的吗? 他很快得出否定答案,但凡是他对着那地儿稍微激烈一点,她全身的皮肤都会发红发热,潮红久久不褪,这些变化来得实实在在,更何况,身体的痉挛和抽搐更是装不出来的。 那婉转扭动、白皙精致的胴体逐渐在他的脑海里清晰起来,吴络觉得身上有些燥热。 “络哥!” 七仔痛心疾首:“卧槽,你居然还在笑,你这人有没有一点良心的?” 被戳穿心思,吴络反而彻底笑开,扶着酒瓶笑得全身都在颤动:“你们聊,别管我。” -- 第二十二章 宋徽翊难得在学校食堂吃午饭,小学生美术大赛的评比结果出来了,她负责的几个班里有两个小朋友都得了二等奖。 相比起另一个高兴得蹦了三尺高的小女生,冯峥然的脸快垮到了地上:“老师……你能给我爸爸说说吗?让他别批评我。” 他说着说着就要哭,宋徽翊被吓了一跳,忙蹲下来语重心长地安慰道:“这次可是全国性的比赛,一等奖名额只有三个,你获得二等奖已经非常厉害了。” 冯峥然还是一个劲地摇头:“不行,我爸爸会骂我的。” 宋徽翊见他耷拉着头,肩膀颤抖,心里颇不是滋味:“那这样吧,我晚上到公园来找你们,顺便跟你爸爸说说。” “今天晚上不上课的……”冯峥然极力抑制自己的哭腔,身体一抽一抽的:“明天是元旦,今天的滑轮课取消了。” 宋徽翊着实没了办法,最后只能当着冯峥然的面给冯原编辑了一条情深意切的信息,为他求好了情才总算让他乖乖回了教室。 她独自一人倚在过道栏杆上,忍不住给吴络发了条信息:‘你今天下午是不是没有事?下了班一起买点菜,明天中午庆祝一下元旦好不好?’ 吴络回:‘好,我顺便带一身换洗衣服过来。’ 宋徽翊盯着那排字,脸上忽然有些发热。 * 吴络是跟教练和学员一起吃的晚饭,宋徽翊接上他时一群人正从饭店走出来,各式各样的人站成一排,齐齐望向宋徽翊的车,和车窗里的人。 吴络唇角浅浅勾起,与他们挥手道别后就急吼吼地上了车。 “去利荣超市买菜怎么样?”宋徽翊盯着前方,莹白的手缓缓转动方向盘。 “超市?”吴络轻嗤:“买菜当然得去菜市场了。” 宋徽翊照着他指的方向,驱车来到隐在一片生活区里的菜市,找停车位时颇费了一番工夫。 七点过的市场带着一种即将散场的热闹,吆喝着减价的叫卖声此起彼起。 门口就有许多卖菜的,可吴络扫视了一圈都没下手,带着宋徽翊往最里面走。 吴络刚走几步,转头就发现人不见了。 他赫然往回看,只见宋徽翊盯着鱼摊面前横在路中央的那一滩黑水,像是犯了难。 吴络踱步走回去,隔着一片脏水问她:“你这双鞋很贵吗?” 宋徽翊点头:“很贵。” 吴络不由失笑,他从上面踩过来,直直地托起宋徽翊的臀,将她整个人抱起。宋徽翊双脚离地,她立刻牢牢搂住吴络的脖子,仍由他把自己抱到干燥的地面放下。 ”明天给你做一个我的拿手菜。“吴络边走边说。 宋徽翊扭头惊讶道:“之前那些居然还不是你的拿手菜?” “当然不是了,”吴络轻车熟路地走到一家商贩前议价,低声在她耳边低喃:”明天让你吃一次全世界最好吃的麻婆豆腐,我们家祖传的方子。“ 吴络手里很快提满了袋子,鸡鸭鱼肉都买了个齐全,宋徽翊好几次都想抢着付钱,可都被怀揣现金的吴络抢了先。 宋徽翊心里惴惴的,频频侧眼看他,都只能看见那未有丝毫松动的坚毅线条。 * “今天依依他们去摘了好多草莓,”一进门,宋徽翊便端出一盘晶莹剔透的果子捧到吴络面前:“你尝尝,虽然个头小,但是好甜。” 宋徽翊说话时神采飞扬,嘴唇随着开合愈加娇俏丰润,灵动的眸子像是熠着光。 吴络没说话,提着袋子走到厨房,把该放冰箱的菜全都分门别类地归纳好。 宋徽翊跟在他后面:“我们下次也可以……” 唇被刚放完东西的吴络重重吻住,他捧起宋徽翊的脸,急不可耐地与她接吻,吮吸她柔软甜美的朱唇。 宋徽翊被吻得意乱情迷,只听得耳旁低哑的喘息声:”我要先尝你。“ 她的身子忽然腾了空,触及到一块柔软后,滚烫炽热的身体再次欺身压下,轻轻重重的吻难耐地拂过她的乌黑发丝、她的莹润耳垂。 宋徽翊忍不住发出细弱的呻吟,如泣如诉。 吴络伸出一只手,拧开床头灯,他想要看清宋徽翊眼中那些迷迷蒙蒙的情欲。 他们再度吻得难舍难分,宋徽翊被亲得身子微微后仰,她的嘴唇时张时合,时进时退,承受吴络那滔天的热情,也与他纠缠得天衣无缝。 他们的唇似是一刻也分不开,吻得热火朝天,都像是要在对方口中汲取抚慰。温热的手灵巧地探进她的衣摆,吴络轻车熟路地解开扣子,握住了那片胸前的绵软。 吴络忽地往后退了退,像剥鸡蛋壳一样剥去宋徽翊身上的衣物,直至露出光滑的皮肤。 她的脸红彤彤的,睫毛簌簌抖动,欲语还休地看着脱去她衣服就再无动作的吴络,脆弱无助。 宋徽翊两腿重叠,屈起来斜放在两侧,使得腿间那片密林若隐若现,她的手有些无措,只紧紧地抓着身侧的床单。 吴络眯着眼,从上至下地打量她坐得直直的裸体。 灯光打在少女的每一个恰到好处的沟壑,变成暧昧的柔光附着在她的皮肤上。 她的眼里一片涣散,更有被暴露的娇羞,白皙细长的脖颈随着压抑的呼吸与分明的锁骨之间一次又一次地形成一片闭环,丰盈的双乳也在轻轻颤动着,因为是坐着,那团乳儿有些往下坠,最下方的圆润与平坦的腰腹中间有一团深深浅浅的阴影。 他灼热的吻掠过她的乳尖,顺着纤细的腰肢,痴痴缠缠着一路绵延…… 宋徽翊顺着他的力道躺下,一头长发散乱地铺在柔软的枕头里。 “你别……”察觉到大腿根被握住,宋徽翊急急制止,可话一出口才发觉语不成调,每个字都像在转着弯,撒着娇。 吴络的心中微动,他的气息越来越重。 他把头埋在她的双腿间,伸出舌头,用粗粝湿润的舌面狠狠地剐蹭过她的湿泞。 宋徽翊的双腿不自觉地屈起,她有些承受不了,想躲却又害怕真的躲开了。 破碎的呻吟倾泻溢出,宋徽翊不是没被他这样舔过,可这次又有些不同,他的舌尖所到总是恰到好处,又留着一点儿,她似是在他面前彻底没了秘密,一起一落一喜一嗔全由他掌握。 宋徽翊的身体颤栗得不能自己,轻巧的舌尖像是忽大忽小,隐藏着巨大的能量,压着她最私密的地方,狠狠地揉搓欺负她。 宋徽翊软得毫无招架之力,她快被那股子空虚感折磨哭了。 她胡乱地扯过吴络放在她腿下的手,直往她那早已湿泞不堪的小穴里塞。 想象中的慰藉的确来了,但冰凉细小的触感又实在是奇怪。 宋徽翊刚刚发出舒服的喟叹,又很快被那怪异的感觉惊醒。 她勉力用手肘撑起身子,“你往里面放的是什么?” 吴络拿着草莓的手被盯了正着,他露出无辜的神色:“我在吃草莓……” 对上宋徽翊错愕惊异的脸,他急急将手里的最后一个也塞进去,俯身用舌尖尝试着将它勾吮出来。 宋徽翊的的确确是被填满了,在舌尖探进来的一瞬她重重倒下去,被快感和颤栗席卷。 第一个草莓裹着亮晶晶的蜜液被吴络吸了出来,他含在嘴里轻轻咬下去,汁液溢满口腔,仿佛当真是在品鉴水果一般,他赞叹道:“果然很甜。” 宋徽翊浑身颤抖,她一动也不敢动,每一次细微的扭动都会让身体里那些小小的硬物存在感愈发强烈。 她的嘴张开了就再也闭不上,她大口大口地喘气,周围的氧气也越来越稀薄。 越里面的草莓就越难吃到,吴络需要费更大的工夫,他将宋徽翊的屁股高高抬起,唇紧紧贴合在她的小穴口,以便舌尖进入得更深。 吴络很快又吃到了两个。 宋徽翊当真是个水做的人儿,她就像是一块海绵,只要挤一下总能流出水。 吴络喝得有些饱,他逐渐探到最里面,勾缠出那个最深的想把它往外卷,可那物什只要略一滚动,宋徽翊就抖个不停,让他怎么也使不上力。 宋徽翊彻底哭出了声,她呜咽着哀求:”你快把它弄出来……求你了……” 吴络恍若未闻,他用手稳住她的身体,“你别动,我很快就把它舔出来。” 说完他再次附上去,去与那早已沾满爱液的草莓博弈。 最后一颗被又吸又缠着舔出来时,宋徽翊整个人都湿得像从水里捞出来。 吴络的鼻尖萦绕着她香汗淋漓的馥郁,他没给她太多休息的时间,很快吮上上面的阴蒂。 奇妙的感觉再次罩住她。 与其说吴络是在和她做爱,不如说是在玩弄她的下体。 宋徽翊的眼角泛着闪烁的水光,她每一次的呻吟和哭泣都能激起吴络一阵心悸,他强烈地想要在她的身体里开辟疆土,胜过纾解自己的欲望。 他手口并用,一会儿用手轻捻抚摸她的小豆豆,一会儿又俯身舔舐含吮,配合完美。 宋徽翊很难受,这是一种完全不同于插入的新奇体验,但那将到未到的感觉却又有异曲同工之妙。 分明不是那里,可那种“快到了”的感觉又来了。 她咬紧下唇,双手或轻或重地胡乱推他的肩,可力道轻得像是在爱抚。 不知过了多久,电流忽地从下体窜出,迅疾地奔向四肢百骸,身体像是被一股力量高高推起,“啊……”宋徽翊发出无法抑制的舒爽叫声,腿尖紧紧地绷直。 吴络还是紧缠着那个地方不放,见她到了便越发重地吮吸舔弄。 快感绵绵密密,纠纠缠缠,宋徽翊被那股子电流翻来覆去地鞭,直到那个源头喷射出更多透明的液体。 床单早已湿了个透,此时更是雪上加霜。 吴络回到枕头上,与她面对面躺着,亲了亲她的唇。 宋徽翊好不容易睁开迷蒙着雾气的眼,气若游丝地说:“别来了……” 吴络脸上没半点倦意,他甚至有些兴奋:“这才是今晚的第一次。” 宋徽翊的脑子里轰地一声炸开,她把头埋在吴络的胸口,颤颤巍巍地求饶:“可是我刚才已经高潮过了。” 她心里始终揣着不明白,扭了扭身子,问道:“可怎么又跟之前有点不一样?” “阴道和阴蒂,当然不一样了。” 宋徽翊看着他,轻笑道:“你不会又是去查了资料的吧?” “查过的,”吴络解释:“资料上面写,阴蒂高潮是温暖的、易痒的、容易有很多次,但来得短促,阴道高潮是深层的,舒适的,虽然很难达到,但是后劲足。” 吴络把她的手放在自己那勃发滚烫的性器上,戳了戳她微微鼓起的脸颊:“现在知道区别了吗?” 宋徽翊用手套弄了他几下,有些没力气。 她干脆坐起来,把他的头搁在自己腿上,试图拖延时间:“你累不累?躺着休息会儿吧。” 宋徽翊全无章法,只能胡乱地用手指给他的头皮按摩,想让他尽快放松下来。 她的手指插进他的头发,轻揉慢捻着,却意外地让人舒服。 吴络睁眼便能看见一对丰满的乳房在自己头上晃荡,宋徽翊的指节冰冰凉凉,逐渐使他骨醉如酥。 ———————————— 之前答应过的加更奉上!这场爱还没做完,一章里字数太多实在写不完,明天继续。 -- 第二十三章 吴络躺在她的腿上舒服得一点儿也不想动,宋徽翊的力道不轻不重,似抚摸更似挑逗,头皮酥酥麻麻,他的手慢慢滑下去,握住自己肿胀不堪的阴茎,一下一下地纾解起来。 宋徽翊见他的神情逐渐变得舒服享受,忽然记起刚才他那样地“服务”过自己…… “难受吗?”她轻声说。 吴络忽地睁开眼,伸手在她的雪白乳团上掂了掂,乳房在空气中荡漾开来,他声音沙哑:“还好,就是涨得有些疼。” 室内暖气开得很足,两人都脱光了衣服也不会冷。 可宋徽翊依旧被吴络刚刚的动作激得一抖,她笑道:“你就这么喜欢这里?” 吴络抬高手,用大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嘴唇:“我还喜欢这里。” 宋徽翊忽然张口含住他的食指,指尖裹覆着津液的电流霎时溢满全身,吴络没来得及思考就想把手指往回抽,可她的唇偏顺着他的方向移动,灵巧湿滑的舌尖拂过指端。 他忍不住坐起来,把宋徽翊往后放了放,背靠在后面的软垫上。 他扬起自己的性器,放在她的乳房上磨蹭,滚烫的肉棒轻打在她的乳尖上,疼得她瑟缩了一下。 吴络根本没用力,他一松手,性器便自己弹上去了,可又怕真把她打疼了,他没再动作,“因为手摸起来很舒服,所以我想试试,它放上去会是什么感觉。” 宋徽翊垂着眼没看他,睫毛轻轻颤动:“可是应该不够大……” 吴络还以为她说的是自己的乳房不够大,所以不好看,他脱口道:“够大了,平时看不出来,一旦脱了衣服,看起来挺大的。” 宋徽翊有些羞赫,她脸红了红,尝试般的主动将自己的双乳扶拢,把粗长的性器紧紧包裹其间,虽然说的不是一个意思,但大小果然是够用的。 温暖绵密的感觉竟与阴道的包覆感别无二致,吴络几乎是瞬间被这舒麻感爽得发出了难耐的低吟。 他的身体微微颤动,眸子变得幽深,伸出手抚上她红润的脸颊:“你今天好乖啊……” 在适应了这种柔软紧致的感觉和视觉上的冲击后,他直起上半身,双膝跪在她的身体两侧,遵循着感觉,上下运动抽送。 过了起初的慰藉后,这个过程进行得并不顺利,因为干涩,他有些被卡住。 他索性将手撑在床头垫上方,轻轻喘气,即便光是放在里面,这感觉已是足够销魂…… 这时,宋徽翊蓦地松开握拢乳房的手,在吴络抽身退开之前握住他的性器,直直地送进了自己的口中。 吴络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猛地被这一下刺激得全身僵直,他像是被点了穴,浑身上下崩得紧紧的。 舌尖沿着那根圆柱,扫过他的每一寸敏感点,湿润滑腻的口腔里同样温暖紧实,直叫人飘飘欲仙。 宋徽翊把那根性器都舔得亮晶晶的,方才退出来,她抬眼看了看吴络,又很快垂眸,糯糯地说:“现在应该可以了。” 吴络彻底没了刚才的慢条斯理,他急急地挤进她的双乳里,在唾液的润滑下,这一次,他动得肆意畅快,毫无阻碍。 吴络觉得自己很久没如此痛快过了,他不再掩饰在她面前的勃发欲望,而是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的低吼。 宋徽翊已经做好了他会射在自己脸上和身上的准备…… 一阵又急又快的抽动后,想象中的释放并没有到来,吴络突然俯下身含住了她的乳头。 突遭此等变故,毫无准备的宋徽翊发出了一声婉转的惊吟。 只是一些简单激烈的亲吻含吮,吴络很快退出来,他话也说得很快:“我今天买回来的套子呢?” 套子……宋徽翊的脑子有些钝,随即反应过来:“在进门玄关上面的柜子里。” 人立刻就奔了出去。 他很快回来,带着一个被他暴力撕扯开的小盒子,他拿出一个给自己套上,急不可耐地压上来贯穿了她的身体。 吴络早已陷入欲望的旋涡,他把宋徽翊翻了个个,让她背对着自己,他从后面一下一下地进入她,吞噬她。 宋徽翊被他来势凶猛的抽插撞得花枝乱颤,娇喘连连,下体分泌出更多的液体,她快要溃不成军。 “啊……啊……” 宋徽翊似欢愉似哭喊的叫声绵延不绝,夹杂着身体抽插发出的啪啪声,吴络的脑子快被层出不穷的快感完全占据,他彻底失了理智。 “你慢点……”好不容易说出来的话也细细碎碎,可吴络哪里还听得进去,他抚上裸背中间那随着动作不断颤动着的凸出骨节,恨不得溺死在这汪欲水里,再也不出来。 持续不断的进出激烈狂暴,后入的姿势甚至比面对面进入得更加深入。 吴络在那片从未被人踏足过的领域里横冲直撞,开疆扩土。 在一片欲望的空白里,她被人再次翻了过来,她停滞已久的思绪忽然有些明白过来,在高潮前后,吴络是一定要看清她的反应的。 吴络折起她的腿,把膝盖放到她的脸旁,让整个小穴完完全全地露了出来。 他再进去时没遇到任何阻碍,由于太多的水早已把下面的股沟处完全浸湿,所以这样的姿势不仅不疼,反而是极深入且直捣花心的做法。 吴络扣住她的腰,开始了最后的冲刺,他直直地把宋徽翊望进自己的眼里,仿佛只要记住了这一刻,她就永远属于他。 没有情急之下的狼狈退出,在她疯狂绞紧他的那一刻,他任由自己的精液尽数喷射在了她的身体里,即便是知道中间有一层薄薄的膜,可他依旧沉浸在不分你我、彻底相融的兴奋感里。 他拥住浑身颤抖抽搐的人儿,看着那失了焦的眼,密密匝匝的吻落在她的脸上。 宋徽翊足足缓了几分钟才缓过来,肌肉在高频的收缩痉挛下酸软得仿佛不是自己的,她能感觉到有人一直在亲她,可她就是软得一点推开的力气也没有。 吴络的唇轻扫过她的脸颊,最后停在耳垂:“还来吗?” 回答他的是虽无力但很坚决的摇头,宋徽翊几乎要说不出话来:“我要喝水……” 吴络笑了笑,转身端了杯水进来。 床上的人微阖着眼,侧着身子说:“我坐不起来了,腿软……” “那我喂你喝好不好?”吴络跪在床边的地上,他非但没有疲惫,反倒看起来精神很好。 宋徽翊勉强用手支撑起头,就着递过来的杯沿啜饮。 她像是真渴了,一杯水快喝到了底,吴络一点一点地抬高杯底,宋徽翊的头逐渐仰起,露出一节光洁莹润的脖颈。 一滴水缓缓沿着唇角滑落,眼看就要落到锁骨上,吴络想也没想,吻上了那滴水珠。 痒痒麻麻的触感使她立刻往后缩,她瞪起潋滟的眼,娇嗔道:“好痒……” 他低头覆上她的唇,吮去唇珠上停留的水润,与她辗转交缠。 再分开时,宋徽翊默默地拉起被子,把自己的脸遮住,瓮声瓮气的声音传出来:“我都说了不来了,你怎么还来?” 她的力量实在太过微弱,被子很快被扯下来,吴络说:“我就是亲亲你,不进去了。” 得到承诺的宋徽翊彻底放了心,她的表情横横的:“那我要你给我念书。” 吴络愣了愣,他在床头柜里叠了一摞的厚重书皮里翻翻找找,最后抽出一本《瓦尔登湖》,“这本可以吗?” “可以,”宋徽翊往里面挪了挪,腾出了一个位置:“你选的这本非常催眠。” 吴络掀开被子上来,他把灯调暗,靠坐在垫子上,一只手拿着书,另一只手轻轻地放在宋徽翊贴在他腰身旁的小脑袋上,他的声音磁性温雅,甚至连一呼一吸间都能让人心中为之一荡。 “无论在哪,在店铺,在办公场所,在田野,所有的局面看起来仿佛都在赎罪一样,从事着成千上万种令人惊异的苦役……” 细长的手指捻起纸张翻页时,软乎乎的声音适时响起:“你的声音可真好听,好听得像是在听asmr……” 宋徽翊一只手环抱着他的腰,感觉到手里的人触感忽地僵硬,她睁开眼扭头看他,吴络的双眼果然正在放空,他又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宋徽翊重新把脸埋进他的身体旁边,隐在黑暗里,闭着眼说:“asmr就是……” “你别解释了,”吴络轻拍她的背:“困了就快睡,不懂的词我自己会去查。” -- Po-18.℃0м 第二十四章 窗外天光早已大亮,宋徽翊醒来时身边照例已经没有了吴络的身影,她躺在床上有些愣怔,恹恹地拖着酸软的身躯起床洗漱。 她一边刷牙一边浏览信息,忽然,那个空白头像的右上角出现了一个小红点,她满嘴泡沫,握着牙刷的手顿住。 电动牙刷还在嗡嗡作响,屏幕随着手指的触击,对话框弹出来:‘你醒了吗?醒了的话帮我开一下门,我做完事回来了。’ 宋徽翊定睛一看,发送时间是一个小时以前。 稀松平常的洗漱动作仿佛咻地一下开启了快进模式,宋徽翊胡乱地漱了几下口,放下牙刷,奔过去开门。 吴络坐在台阶上等了很久,开门的一刻脸上的惫意还没来得及收敛,宋徽翊看见他倦倦地抬眼,心里有些疼,她赶紧把人拉了进来。 “你怎么不知道打电话?也不按门铃!”宋徽翊拉着他的手,气得要跳脚。PΘ━18,℃Θм “你昨天晚上太累了,我不想吵醒你,”吴络打量了一番她还穿着睡衣的模样,无奈道:“快到中午了,我是先给你做早饭还是你想直接吃午饭?” “直接吃午饭吧,”宋徽翊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来到厨房。 吴络有条不紊地把昨天买好的菜从冰箱拿出来放在料理台一字排开,他握住菜刀柄,刚摆出准备开切的架势,自己的腰就被软软的东西覆上抱住了。 宋徽翊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自己怀里僵住,她把脸贴在他紧实的后背上,嗅他身上洗衣粉的清香。 宋徽翊的声音闷闷的:“一回来就知道做饭,你这个人可真闷。” 空气变得有些粘稠。 吴络顿了顿,再开口时带着些许的不确定:“可是已经十一点了,你都没吃早饭。” 宋徽翊从他背后探出一个小脑袋,笑嘻嘻地说:“我就是想跟你说,新年快乐。” 笑意在吴络的脸上漾开,他放下刀,揉了揉她本来就有些乱的头发:“新年快乐。” 宋徽翊蹦蹦跳跳跑出去,在一片乒铃乓啷的声音里慢悠悠地化妆、换衣服,等她整装完,菜也上了桌。 她把头发全撩到背后,用筷子夹了一块“吴氏麻婆豆腐”放进嘴里。 这个动作恰好被端着菜出来的吴络看见,他站在一旁看着宋徽翊,像是在期待她的反应。 宋徽翊的双唇紧紧闭着,两颊微微鼓起,像是在微微喘气,半晌,她用手捂着嘴,轻声说:“……好烫。” 吴络:“……” 下一秒,她倏地跳起来:“可是超级好吃!” 吴络被她这一惊一乍的样子吓了一跳,他转身盛好饭端出来,老气横秋地说:“好吃你就多吃点。” 宋徽翊看出他心情不错,她在餐桌旁坐好,接过吴络递来的筷子,有些犹豫:“你……驾照拿到了吗?” “没……”吴络的腮帮子被食物塞得鼓鼓的,他很快咽下去,说:“后天考科目三。” 宋徽翊吃得很小口,她刚吃完一个饭尖尖,吴络都起身去盛第二碗了。 “那你练得怎么样了?” “还行,”吴络笑了笑:“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来了?” “我是觉得你应该突击训练一下,”宋徽翊看起来很严肃:“在教练那里练车的时间毕竟很有限,这样吧,下午我找个地广人稀的地方,你用我的车练练。” 吴络没说话,他眯起眼睛,视线在宋徽翊的脸上打了个转。 “你就这么喜欢教我开车?”吴络勾唇浅笑,眼里有一丝揶揄。 想起那个晚上,宋徽翊的耳根子无法避免地烧了起来。 她清了清嗓子,尽量自然地开口:“我是认真的,你要是这一次考不过,还得交好几百的补考费。” 说到钱,吴络总算认真了起来,他虽是不置可否,但在宋徽翊的撺掇下,吃完饭,两人便驱车来到郊区。 宋徽翊将车行驶到一段宽阔的路面上,解开安全带下车,示意吴络可以上了。 她在副驾驶坐好,待吴络调整好座位,她开始掌控全局,指点江山:“你现在松手刹,挂d档,打左转向灯,踩油门,驶入主车道。” “……”吴络:“可我学的是手动挡,练你这个自动挡有什么用呢?” 宋徽翊愣了愣,她僵住的神情很快调整过来:“练手感啊!对距离的估算,对紧急情况的把握,还有对路况的熟悉,这些无论哪辆车都是一样的。” 吴络缓缓起步,虽然速度不快,但开得四平八稳。 “我跟你说,”宋徽翊盯着前面的马路,她的脸微微朝他的方向侧着:“你的脚后跟必须放在刹车的正下方,当你踩油门时脚就会变成倾斜状态,这样就不容易在慌张的时候踩错。” 吴络渐渐找着些感觉,速度越开越快。 “还有,”宋徽翊说:“你在狭窄的路口转弯时一定要转大弯不能转小弯,比如说你要左转,那在转弯前你需要先往右打方向盘,使车身靠右。” 吴络半点新手正襟危坐、表情凝重的样子也没有,他开得越来越闲适,越来越放松:“我知道了,宋老师。” 宋徽翊见他心理素质也很过硬,心里放心了不少:“你好好考,等你拿到驾照了我给你一个惊喜。” * 宋徽翊口中的“惊喜”在第二日就开始操持起来了,她在几个销售的簇拥下很快签完了合同,她直奔主题,全款交付,动作迅速果断。 事情办得比想象中更快,离开4s店前,她最后一次确认提车时间:“我一定要在一周之内提车。” 销售喜上眉梢,这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轻松订单,他连连点头:“宋小姐您放心,一定,一定的。” 宋炜缓缓走出来,她没想到自己在洗手间听到的八卦主角竟然就是自己的堂妹,她看见宋徽翊时颇为惊异:“我刚才上厕所听到有人在说有个大美女来买车,十分钟不到就把手续办完了,霸气得不得了,原来说的就是你。” 宋徽翊把宋炜拉到一边:“你怎么在这里?” “帮领导的车开来做保养。”宋炜耸耸肩,这种小事本不该她这样职位的人做,奈何齐齐接连生了好几场大病,请假无数的宋炜逐渐被边缘化,为了讨好领导,她都要无所不用其极,快到卑躬屈膝的地步了。 “你怎么又要买车?”宋炜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给你那小白脸买?” “什么呀,”宋徽翊敛了敛眉,并未否认:“他从来不主动联系我,可只要我联系他他都会来,他不仅付出了自己的身体,还帮我买菜做家务,人都已经这么上道了,我也应该有所表示不是?” 宋炜很惊讶,她没想到的是作为一个不丑不老的女人,宋徽翊竟如此坦然地接受了这种包养的关系。 宋徽翊看起来很雀跃,只要一想到吴络收到车的反应,她表现出来的愉悦只是被克制后的万分之一:“你还记不记得我上学那会儿特别想要一辆墨绿色的牧马人?后来爸爸说要给我买第二辆车的时候,我为了敲他竹杠才选了更贵的大G,所以我觉得吴络一定也会喜欢这辆车,他要是看见了这个礼物肯定特别高兴。” 宋炜扯出来个笑,不冷不热地说:“他当然高兴了,睡了几次觉就能得辆几十万的车,天底下再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了。” “你别这样说,”宋徽翊的心情丝毫不受影响:“有些事不好摆上台面,我和他心知肚明就好了。” “那他要是以后越来越不满足怎么办?有了车还想要房子呢?” “他想要我就给他,”宋徽翊脱口而出,对上宋炜一副“你完了”的表情,她的气焰霎时矮了下去,讪讪地说:“一套房子我还是能接受的,如果他想要更多我就得想想了……” -- Po-18.℃0м 第二十五章 吴络的科目三过得很顺利,在准备了几天科目四后,他在考试前给宋徽翊拨去电话,听到那头懒洋洋的声音,他因为低笑而引起的共鸣震动隔着电子设备像化作了一股电流传输过来,直往宋徽翊的耳朵里钻,低低的,痒痒的:“不是要给我惊喜吗,结果你还没起床。” 宋徽翊的瞌睡醒了大半,因为刚醒,她的声音很慵懒:“放心吧,你先坐教练的车去考试,一会儿考完了我来接你。” 他们的车正停在一个小区楼下等最后一个学员,吴络站在清晨微光的路边,环顾了一下四周,低着头小声说:“你想在哪里做?你可以先去……” “吴络!快上车!”驾驶座的教练隔着窗户大喊。 宋徽翊坐起来:“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吴络快步跑回车里,收线前说了一句:“等我考完了再说。”PΘ━18,℃Θм 吴络抽到的小纸条上写着315号,3楼的大厅里乌泱泱坐着几百号人,基本人手捧着一个手机,嘴里念念有词。 吴络没看题,题库的所有题他早已背得滚瓜烂熟。 系统每隔一会儿就会传来一个标准生硬的女声,叫到号的人进去考试,他站在那几个摆满电脑的考场的门口瞥了一眼,心里盘算着里面可容纳的人数,每个人答题的时间,推算出自己可以考试的时间节点。 他有些坐立难安,最后站在窗边往外远眺,宋徽翊的车很显眼,在叫到230号时一个神龙摆尾,驶进了停车场。 吴络心里被暖意充盈,他甚至能想象她在家里因为打扮而耽误了时间,在路上开车时又是怎样的焦急。 果然,驾驶座的车门打开,冲下来一道纤细的身影,那身影急急忙忙,刚跑出两步又气急败坏似的跑回去,手放在门把上似是在锁车门。 吴络乐得不行,就连考试时觉得那些题也变得可爱了起来,个个都眼熟,个个都早有答案。 吴络算是最快做完并点击交卷的人,他加入到前一批队伍里,又被带到另一个小房间宣誓。 他快被这冗长的仪式折磨得耐心全无,宣誓完毕,作为脚程最快的人,他神神气气地走出大楼。 宋徽翊早已夹杂在一群陪同亲友的队伍里翘首以盼,一看见吴络就凑上来激动地问:“过了吗过了吗?” “那还用说。”吴络挑眉:“满分。” “你可真厉害。”宋徽翊抬起星星眼,拉起吴络的手把他往停车场带。 她刚坐上车,就被一只手扯了过去,吴络温热的唇急切地覆在她的唇上,他捧住她的脸,含住她的唇,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舌头直直地贯入,掠夺她的呼吸,舔舐纠缠她的唇舌。 宋徽翊被他缠绵缱绻的亲吻弄得人有些发软,她的舌尖被勾缠吮吸,吴络的吻技进步得很快,他不再像以前那样直接明了地展现自己的欲望,而是进退有方,引人惦念。 宋徽翊的两只手不知何时紧紧扯住了吴络的衣领,像是要防止自己掉下去一般迎接承受这个湿腻温情的吻。 分开时,吴络看着她迷蒙的双眼和微张殷红的唇,轻轻笑了笑,启唇擦过她的皮肤:“你要带我去哪里?” “啊……对,”宋徽翊赫然回神,她讷讷地启动车子,开始回程。 驶进地库时,她的神智已经全然恢复,她特地停在了那辆崭新的牧马人旁边,下车时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吴络心里有些不安,他本以为宋徽翊今天要带他玩点不一样的,没想到又回了自家小区。 他被柔软的双手推着走,直到面对一辆锃亮的越野车。 “你……在做什么?” 宋徽翊憋了好多天,现今终于可以说出来,她蹦起来,双手张开展示那辆车:“噔噔蹬蹬!这就是你拿到驾照的礼物!” 吴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宋徽翊还维持着原来的欢脱姿势,笑容僵住脸上,她走过去戳戳吴络紧绷的脸:“高兴傻了?” 吴络的心里像是有无数高楼大厦在倒塌,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是浓得化不开的墨色,他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你送我这个做什么?” “因为你现在可以开车了啊,”吴络的反应出乎了宋徽翊的意料,她扯了扯他的衣角:“你每天要去好几个不同的地方上班,以后就可以开车去了。” 见他还是不说话,宋徽翊放软声音,在他身旁扭来扭去:“这可是我大清早就打车去把它开回来的,就为了给你一个惊喜。” 她把自己的脸靠在吴络的胸膛上,那胸膛没了往日的温热柔软,硬得像块铁板,硌得她生疼,以往会拥住她的怀抱也没有到来,只有一座冰凉的躯体。 宋徽翊抬起脸,目之所及是吴络绷成一条直线的下颌条,因为愤怒,他的胸口上下浮动,每一下都悠长,像带着极力的压抑与克制。 她用一种难以置信和不确定的语气问他:“你现在是在生气吗?” 回答她的话是愈发的冰凉冷漠:“你去把这辆车退了。” 宋徽翊倏地甩开他的衣角,往后退了一步。 “我为什么要退!”她尖叫:“我买了的东西就不会退。” 她急急忙忙地从包里扯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扔给吴络:“你要送人也好卖了也好,反正它是你的了!” 吴络根本没伸出手接,他漠然地站着,看她的目光冰冷如刀,盒子直直坠地,触地的一瞬,盖子被冲力猛地掀开,里面的车钥匙也跟着弹跳了一下,最后静静掉落在水泥地上。 吴络的视线落在上面,只一瞬就很快移开,他像是看见什么污秽不堪的东西一样,再也无法忍受地迈开步子就往车辆入口处走,走得头也不回。 宋徽翊怎么也无法相信吴络竟真就这样走了,她死死盯着那个瘦削执拗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转角。 她的心都在撕裂,她平生第一次费尽心思准备的心意却被人无情践踏,地上的东西像有了生命,正在肆意嘲笑她、屈辱她。 车钥匙下面是一张小小的卡片,???那是她早上红着脸写下的:祝贺你拿到驾照!我们可以在上面做爱,你也可以用它载我去任何地方,我要教会你开每一辆车。 末尾处她用红色水笔画了一个笑脸。 那张笑脸笑得越发讽刺,她忽然疯了一样扑到地上,把那张字条撕得七零八碎,她抓起那把黑色的钥匙,狠狠地砸向墙面。 宋徽翊失魂落魄地回了家,关上门的一刻,她慢慢蹲下身,将脸埋在膝盖里,恸哭出声。 ———————————— 两个小时后还有一章。 -- 第二十六章 宋徽翊捧着手机醒来,前一晚她彻底哭成了泪人儿,委屈层层叠叠地涌来,击垮她,压倒她,哭泣和悲痛又实在是一件很耗费体力的事,她甚至在大哭中累得睡着。 第二天醒来时,她的状态简直是一团糟。 肿得像核桃一样的眼睛根本无法见人,眼皮不知是因为肿还是因为前一晚用力太猛,重得直往下压,她必须闭上眼,再用冰凉的双手附上眼眶才能使它舒服一点。 她的脑子晕晕乎乎,肚子饿得咕咕叫,可就是什么也不想吃,她甚至不记得自己前一天晚上到底有没有吃饭。 宋徽翊行尸走肉般地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酸奶,胡乱地灌溉进干涸的脾胃。 她的嗓子也疼,疼得吞咽的动作都使她难受,但冰冻过的食物使她的喉管有一种类似冰敷的奇效。 发酸发涩的双眼本以为再也流不出泪,可在看见家里每一个曾经出现过他的地方时再一次无法抑制地开始分泌液体,她逐渐泪盈于睫,哭得泣不成声。 吴络当真是没有心的,手机里一条信息,一个电话也没有,宋徽翊抱着“他也会难过”的心情点开他的头像,里面照旧空空如也。 他是一个铜墙铁壁,又怎么可能发任何感伤悲情的动态呢? 宋徽翊自虐般地独自枯坐几个小时,忽然想起冯原时常会在朋友圈发冯峥然上滑轮课的视频。 她的脑里心里仿佛被注入一剂猛药,她急急点开冯原的朋友圈,只要能看见吴络的脸上哪怕有一丝的黯然神伤,都能让她好受许多。 昨晚二十点十分,只一眼,那时间和昏暗的背景就说明一切。 宋徽翊颤抖的手点开视频时心都快要跳出来,她几乎是立刻就看见了那颀长的身影,即便是在晃动的镜头下,他的存在感依然出众。 他时而游刃有余地滑动身体,时而蹲下微笑着为小朋友讲解技能要点,看起来与平时并无二致。 宋徽翊如坠冰窟,她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棒,疼得身心五脏都发颤。 这个样子,去学校上课已是不可能,她不想忍受别人异样的目光,更无法接受那些似关心更似八卦的盘问。 宋徽翊发送出请假信息,她平躺在沙发上,努力让自己的眼睛睁大。 她很困,但她必须要在今晚睡觉前的几个小时里保证自己不再流眼泪。 宋徽翊的脑子里开始涌起许多快意恩仇的报复戏码,她要让自己看起来比以前更漂亮更光鲜,她要在吴络面前耀武扬威地走过去,然后理也不理他。 复仇剧情既大快人心又畅快淋漓,宋徽翊想着想着,直咬得牙齿咯嘣响。 可没过几个小时,她很快被另一种更磅礴更悠远的情绪所湮没,她想要他,她想去找他,她想要他给一个答案。 惆怅着惆怅着这股子负面感情逐渐由吴络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宋徽翊恨自己不争气,恨自己没骨气。 可就是被那强烈的冲动折磨得寝食难安,她终于哆哆嗦嗦着拨通了刘景春的电话,她用模拟欢快的上扬语调说:“刘叔叔,我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找出兴园河小区里所有合租的房子?我有个同事经济比较困难,她想跟人合租。” 刘景春应下后,她不好表现得太过焦急,拔高了声音又很快降下去,轻描淡写地说:“这次麻烦快一点,我那个同事特别紧急。” 许是这句话起了作用,刘景春没再像上次那样一调查就消失许久,他很快发来一长串门牌号和房东联系电话。 宋徽翊彻夜难眠,那些狗血的画面脱了缰似的在她脑里闪现,她很担心自己贸然找去,会看见怎样一副画面。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完全不了解吴络,她不了解这个人,不了解他的生活轨迹,更不了解他的社交圈子。 她翻来覆去,最后一骨碌爬起来,反正怎样都睡不着,还不如早点去小区里摸排,名单可还长着。 早上六点,要找到吴络其实很简单,可她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在早点摊与他闹得太难看,再加上是她先低头,这事实在有碍观瞻。 天只是露出一个鱼肚白,大街上只有一些清洁工和商铺里的人在忙活,宋徽翊拿出小镜子,确认了自己的脸完美无瑕后,她披星戴月地下了车走进小区。 走到密密挨挨的楼房间,她才意识到自己这举动着实贸然了一些,她原本是打算按照名单上的地址挨个敲门的,可这个点大多数人还在睡梦中,要去挨家挨户吵醒住户实在是太不妥了。 宋徽翊没了招,索性又回到车里,打算在车里等到上班时间再去,到时人流量大,说不定一问就能问出来。 冬日的暖阳透过车窗浅浅地照在女孩纤长的睫毛上,散发热源的太阳拔得越来越高,明亮刺目,女孩睫毛轻颤,缓缓睁眼。 宋徽翊揉揉眼睛,有一瞬怔忪:我这是在哪里? “啊啊啊——” 意识到自己所处何地后,她整个人都要撕裂爆炸了,她心头狂跳,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看时间,已经上午十点了。 原本计划在他家等他已是不可能,吴络白天这段时间的行踪又一向飘忽,她只能碰碰运气。 她先走到合租房最多的一栋楼下,居民楼下面汇聚了不少老人,分为两拨,一拨人在下象棋,一拨人在打纸牌,都很热火朝天。 宋徽翊没敢打扰正在酣战厮杀中的当局人,她扬起个甜甜的笑脸,把视频里吴络较为清晰的画面截图下来,拿给围观的其中一人看:“叔叔您好,我想问一下您知道这人是住在几楼的吗?他叫吴络,好像是跟人合租的。” 那大爷一听是合租房里的,霎时有些不乐意,横眉冷对地说:“那些合租房里的人鱼龙混杂,租客三天两头都在换,我可不认识。” 宋徽翊笑得实在是甜,说话也有礼貌极了,大爷话一出口又有些过意不去,他砸吧两下嘴,把她的手机递给其他围观群众,帮她问了一圈。 看着大家连连摇头,宋徽翊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这个点住户基本上都出去上班了,她很有可能是白跑一趟。 实在不行就电话信息轰炸好了,虽然不够直接高效但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宋徽翊默默给自己设定了一个B计划。 路旁,一个背着电脑包的年轻男人擦过人群,急急往前走,他在听到“吴络”二字时停下了脚步,面露诧异地看向人群。 宋徽翊很快捕捉到这一反常,她迅速走到男人面前:“请问您认识吴络吗?“ 男人扶了扶眼镜,在看见宋徽翊的脸时,耳根子红了红,他垂下眼:“认识的,他是我室友。” “太好了!”宋徽翊差点想当场与这人拜把子:“那你们家的门牌号是多少?” “可他刚才已经出去了,”眼镜男面露难色:“他好像是去找他的一个妹妹去了。” 妹妹?宋徽翊心中警铃大作,她从未听说吴络有什么妹妹,更何况,哥哥妹妹什么的最容易产生奸情了。 她惊惶不安地问眼镜男:“他去哪里找了?走多久了?往哪个方向走的?” 眼镜男颤颤巍巍地指了一个方向:“他应该要去那里坐公交车,才走没多久……” 话音刚落,人就射出去了。 宋徽翊走得又急又快,一路上都留意着有没有那道熟悉的身影。 她走出小区大门,一路走到了公交车站,她绕着广告牌兜了好几圈,前前后后找来盯去,几乎快把这块地掀了个个。 她颓然地坐在供人等车时休憩的长椅上,一动不动,双目涣散…… 宋徽翊的眼睛一点一点地聚起焦,她忽然看见有个人在自己停在对面的车旁游移驻足片刻,那人甚至透过不透明的玻璃往里看了一眼。 她蹭地一下站起来,风风火火地飞奔过马路,绕到车后面站定。 吴络看见她忽然出现愣了愣,他有些不自然地挠了挠头:“我看着像是你的车,还以为你在车里睡觉。” “我路过,“宋徽翊抑住剧烈起伏的胸口:“顺便来看看。”她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吴络点点头:“好,那我走了。” 眼看着他作势要过马路,宋徽翊惊呼出声:“你要去哪里?” “我……”吴络看着川流不息的车流,脸上没什么表情:“我之前给你说过我跟几个高中同学联系上了,有一个同学她妈妈跟我妈妈是朋友,以前很照顾我们家,她也一直在找我,我们一联系才知道都在一个城市,所以我去看看她。” 宋徽翊走上前,与他并排,她心里酸得要命:“那你要去哪里看她?” “一个海洋馆,”吴络烦躁地踢开路旁石子:“离这儿挺远的,她在里面当美人鱼。” “那我要跟你一起去。”轻飘飘的声音刚说出口就很快飘散。 吴络终于看向宋徽翊:“你去做什么?” ”不行吗?“宋徽翊小脸一扬,一副无赖样:“你怕我打扰你的好事吗?” “就是一个朋友,”吴络很快转过脸不看她,他的脑子里同样乱,扯也扯不清。 “你要是想去就一起去吧。” -- 第二十七章 宋徽翊系好安全带,导航设置好后,她看向从上车开始除了报地址就始终一言不发的吴络。 她嘴唇翕动:“那……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就出发了?” 吴络依然看着窗外,面不改色:“嗯。” 宋徽翊开车驶入绕城高速,逐渐往远离城区的方向走。 她心里有点梗,喉咙涩涩的,沉默逼仄的车内,她和吴络两人之间像隔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感冒了?”温凉的声音响起,不带任何情绪。 “没……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高速行驶的车身也跟着一抖:“没感冒。” 吴络没再开口。 好几次,宋徽翊变道时看向右后视镜,都有意无意地留意他,每次她以为吴络睡着了,可都能看见他的眼睛是睁开的,目光有些发沉空洞地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 凭着路标,宋徽翊摸索找到那个略显萧瑟的海洋馆。 门口有一些大人带着小孩进去,但并不热闹。 停好车,吴络自顾自地拉开门下车,宋徽翊下来时他刚买完票。 吴络把手里的两张票递了一张给她,“走吧。” 海洋馆里似是在营造一种类似于深海的幽深昏暗氛围,他们一路走进去灯光都很暗,只有每一个放海洋生物的玻璃格子里有一盏明亮的小灯照亮那些活泼乱窜的生物。 宋徽翊一路上忍不住被各种奇形怪状的鱼类吸引注意力,偏偏吴络对这些一点儿兴趣也没有,他仿佛很赶时间,一进参观区就马不停蹄地往里疾步快走,也压根没有要等她的意思。 宋徽翊被他周身的低气压吓得不敢说话,每次一恍神人都走出老远了,她彻底放弃游览,把全部精力放在跟紧他身上。 吴络终于在表演区停下。 蓝色的灯光下,几排高低错落的红色凳子上坐了些稀稀拉拉的人,宋徽翊心想,难怪刚才一路上一个游客都没遇到。 所有看演出的人全都盯着对面的大玻璃,有些人拿着手机正在拍照。 宋徽翊面对着座位区,她慢慢转过身子,视线放在顶天立地的巨型玻璃上。 里面完全就是一个微缩海洋,无数的鱼类成群结队,流畅快速地穿梭在那些珊瑚礁中。 唐欢穿着宝蓝色的亮珠胸衣,下半身被蜿蜒盘旋的鱼尾紧紧包裹住,栗色的长发在水中轻柔荡漾,她两手破空,拨开云雾,从远处轻盈游来。 宋徽翊看向吴络,发现他也正跟每一个游客一样,认真地看着那块玻璃,和玻璃后的风景。 宋徽翊默默地走到观看区,找了个旁边的凳子坐下,用手支着下巴。 “美人鱼”在水里游来游去,像一个花式游泳运动员一样摆出各种优美的动作,时而与鱼类互动,时而抛出飞吻,摆摆爱心,每次的互动都能迎来喝彩。 宋徽翊全程用冷漠脸看完了表演。 玻璃后忽然升腾起无穷无数的泡沫,随着悠扬的音乐,“美人鱼”也在这唯美的意境中徐徐退场。 周围的人群很快散去,偌大的表演厅里最后只剩宋徽翊和吴络两人,他们隔得很远,沉默不语。 后台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唐欢换好了平常穿的衣物,头发还湿润着,她飞奔出来,在看见吴络的一刻激动得哭了出来。 她难以置信地停在离吴络两步远的地方,慢慢捂住脸,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吴络?真的是你?你出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们!” 相比唐欢的难以自持,吴络要淡定许多,但他开口时仍是笑着的:“我提前出来了,之前忙着找房子找工作,没来得及联系你们。” 唐欢的眼泪夺眶而出,顺着指缝留下,她哭泣尖叫,似乎怎么也不能表达自己的高兴和震撼。 一阵又哭又笑后,唐欢拿纸巾抹了抹脸,笑道:“我本来想去看你的,可我一个人有些不敢去,寄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也被退回来了。” 她说着说着就有些忿忿的:“王宇光和赵梁杰他们真不是人,我让他们陪我去,结果他们说,是你说的别去看你,所以就……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的确是我说的,”吴络也有些感慨:“真没想到一别竟是九年。” 他说:“你父母怎么样了?以前我和妈妈都受了他们的很多照顾,现在也该去看看他们。” “他们都挺好的,”唐欢眼睛红红的:“就是还留在老家,你过年回去吗?” “过几天妈妈忌日我应该会回去。”吴络笑笑:“大年三十前再过来,毕竟过年那几天做什么工资都高。” 唐欢听出他生活的拮据,知道他如今一定过得不太好,她心中激荡不安,悲痛愤然:“你当年成绩那么好,一直都是学校的第一名,你怎么就不能忍忍呢?你知不知道……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知不知道罗老师有多难过,我们全班同学也都特别为你不值。” 宋徽翊一直坐在观景区,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来转去,一直在那两人之间徘徊。 吴络根本没想过要介绍她,甚至于,他们两人都把她忽略了个彻彻底底。 他们站在灯源下,像是在演一出久别重逢的戏剧。 宋徽翊提着包站起来,她看也没看吴络,沿着进来时的路,走出海洋馆。 她直直奔向自己的车,上车启动挂挡踩油门,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分犹豫。 宋徽翊把车缓缓开出停车场,在付了一笔完全不符合实际物价的高昂停车费后,车驶向主干道。 她眼眶里的泪越来越多,眼睛被雾气蒙得一点路也看不清,她烦躁地扯了张纸出来擦掉,可很快又涌出更多。 一辆车被开得歪七八扭,慢慢吞吞,最后终于靠在护栏边停下。 宋徽翊气急,她狠狠地对着方向盘一顿拳打脚踢,最后终是趴在车标上全部发泄了出来。 宋徽翊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心里好受了不少,她拨通宋炜的电话,接通时声音却难掩哽咽:“姐姐……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宋炜那头孩子刚睡着,她光脚踩在地上,悄悄退出房门,低声道:“你怎么了?” 不问还好,一问就又提醒了她的委屈。 宋徽翊哇地一声哭出来,话说得零零碎碎:“我完了……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吴络他肯定不要我了,那女的是他进去之前就认识的……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他们早就有互相扶持的感情,更……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更何况她还等了他好多年,可我什么都没有,我除了长得好看家里有钱就一无是处了,我什么也不会,还那么任性……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行了吧,你这句话换别人听了可是要引起众怒的。”宋炜咂咂嘴:“你不是也不喜欢他吗,你现在就是不甘心自己是被动的一方,再说,那个吴络也就你把他当个宝,换个人躲他都来不及。” 宋炜听着那头的啜泣,说:“你不是送了他辆车吗?没给你俩的感情升升温?” 宋徽翊一听那车就烦,她的身体一抽一抽的:“他不喜欢那辆车,他可能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和羞辱,所以他应该是不想与我进行钱色交易,只想解决生理需求。” 宋徽翊觉得自己把一切都搞砸了,可即便是搞砸之前他们也只是单纯的肉体交流,在有感情基础的竹马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宋炜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大致都是时间可以解决一切,下一个更好一类的,宋徽翊逐渐平复下心情,挂了电话深呼吸两口气就准备开车回家。 副驾驶的门忽然被打开,宋徽翊吓得猛踩了一下刹车。 “你怎么把车开到这里……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吴络在看见宋徽翊的脸时,彻底僵住:“你是在哭吗?” 宋徽翊埋下头,胡乱地用手抹了抹眼睛,低低地说:“没有。” 吴络还维持着打开车门的姿势,眼里全是震惊和无措。 “你出来干什么?”宋徽翊总算找到自己的声音。 “我……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吴络有些弄不清楚现在的情况:“我就是来见见她,现在见完了就回去啊。” 宋徽翊两只手紧紧攥着方向盘,指节泛白:“她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吗?” “不是,”吴络机械地摇头:“我进去之前还在上高中。” 宋徽翊轻笑:“谁说的高中就不能谈恋爱了?我这辈子的恋爱全是在高中谈的。” 吴络对她的恋爱史兴趣寥寥,只淡淡地说:“是吗?” “是啊,”宋徽翊好像忽然变得很开心:“我以前在学校,无论走到哪里,所有正在打闹的人群全都会停下来,然后盯着我看。” 宋徽翊越说越起劲:“我可受欢迎了,每天收到的表白能绕学校一圈,不仅如此,学校里的好多小团体都想拉我入伙,觉得有我在,是件很有面子的事。只可惜呀,“她叹了叹气:”我懒得掺和,你能想象他们都做些什么事吗?” 宋徽翊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为了表现自己不爱学习,突出自己与众不同,好端端的晚自习不上,一群人偏要翻墙出去玩,大冬天的晚上,我冷得直哆嗦,往上一看那墙上还插着一排小玻璃,个个还跟傻子似的往上翻,我掉头就走了。” 吴络微微皱起眉,看着宋徽翊不说话。 “后来终于没有风云人物试图拉我入伙了,”宋徽翊说:“可他们觉得我更有个性了,我不爱说话也有人学,我从来不参加班级活动也有人跟风,我成了一个传奇你知道吗?” “……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吴络说:“这个故事跟你刚才哭有关系吗?” “有关系,”宋徽翊含泪点头,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她呜咽着说:“特别有关系……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既然已经开了头,也就没必要继续再绷着忍着,宋徽翊彻底在他怀里痛哭出声。 吴络的手抬了又放,最后轻轻地揉拍她的背,柔声道:“别哭了,谁再带你翻墙我就去教训谁。” “那你就先教训你自己,”闷闷的声音从他的衣服里传来。 -- 第二十八章 吴络捧起宋徽翊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只见她睫毛轻颤,簌簌抖动,下眼睑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眼睛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他心里有些疼,低头吻了吻她的眼。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哭什么?” 宋徽翊不想他看见自己的狼狈模样,又扑到他怀里,在他的肩上把自己的眼泪蹭了个干净,瓮声瓮气地说:“你去帮我开车。” “行。”吴络答应得很爽快, 他没设置导航,虽然只来过一次,但他依旧凭记忆循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 路过一家面馆时,他有些犹豫:“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宋徽翊直起原本靠着的上半身,打量起那家马路边的面馆来。 这面馆算是上不着村,下不着店了,鉴于旁边足够荒凉,空地上可以容纳很多大货车,给司机提供长途中的休憩整顿,所以生意不错,里面的顾客也大多都是些货车司机。 吴络又补充了一句:“你不想吃就算了,回去我再买菜做饭。” “就吃这个吧。”宋徽翊虽然有些嫌弃,但架不住实在是太饿了。 面馆就是个独门铺面,有屋顶遮盖的地方并不大,看起来像是商住一体,灶台旁摆放着很多洗漱用的盆,看样子老板一家的吃住都在这间屋里解决。 大部分的可折叠木桌都摆在了外面,宋徽翊看了看黄沙漫天的路边,每路过一辆车就能掀起一股子尘沙。 点好面后,她拉了拉吴络的手,把他带到里面坐下。 兴许是店里的主要客源都是些开长途车的大汉,所以面的分量相当大,端上来时碗的大小都跟宋徽翊的脸差不多了。 宋徽翊完全把脸埋在碗里吃,她头一回觉得面也能如此好吃诱人。 她吃得认真虔诚,一口气吃了大半碗都没停。 吴络被彻底震惊了:“你是饿了好几天吗?” 宋徽翊吃得专心致志,还没来得及等她开口,吴络的电话就响了。 他的手机在通话时漏音很严重,宋徽翊沉默着竖起耳朵偷听。 七仔在那头咋咋呼呼:“络哥!晚上来不来店里,我把老张叫来了,他让我把你叫上。” 吴络掀起眼皮,下意识看向宋徽翊。 宋徽翊立刻手舞足蹈,给他打起手势,用口型告诉他:“去吧,不用管我。” “行,那我上完滑轮课就过来。” * 吴络把车开进宋徽翊家的停车场,他目不斜视,故意不去看四周,但余光的确没再看到那辆墨绿色的车。 两人都没下车,吴络嗫喏道:“你……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宋徽翊抬头:“什么?” “算了,没什么。” 宋徽翊觉得很烦:“你能不能别说一半留一半!” 吴络被吼得一愣:“我就是觉得你肯定不会喜欢吃烧烤。” “谁说我不喜欢了?”宋徽翊下车锁好车门:“你把地址发给我,我晚上去找你们。” 宋徽翊走得很决绝,她迈着铿锵有力的步子冲回家里,自己也弄不清到底又在憋着什么劲儿。 吴络很快把烧烤摊地址发过来,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走到洗漱台开始洗脸。 宋徽翊补了会儿眠,她慢慢吞吞地化好妆出门已是九点,她估摸着吴络已经到了。 “七哥烧烤”比她想象中的看起来还要破败,她站在门口,犹豫片刻,朝里张望着,寻找吴络的身影。 忽然,旁边出现一个彪形大汉,那人胡子拉碴,满脸横肉,斜睨着她:“看什么?到底吃不吃?” 宋徽翊被吓得脖子一缩:“我……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找人。” 大汉身旁忽地又窜出一个瘦猴模样的人,皮肤所露之处皆是大片纹身,蜿蜒盘旋着钻进衣袖和衣领。 七仔上来就打了威猛哥一拳:“怎么跟美女说话呢!要叫嫂子!” 人虽然是在帮宋徽翊说话,可她依旧被他这作风骇得不轻,她走到里面,总算寻到吴络,坐下时还惊魂未定:“你的朋友好凶呀。” 吴络手里夹着支烟,他慢慢地放进烟灰缸里碾碎,看着宋徽翊这样子不免好笑:“你看你那怂样。” 烧烤摊里门庭若市,个个都高谈阔论,划拳猜酒。 张成阳走进来时怀里揣着个小包,边走边摇头,一坐下就唠叨开了:“这场子可真像犯罪分子的温床,一言不合就能打起来。” 宋徽翊眼前一亮,立马伸出手与张成阳握手:“张老师您好,我是宋徽翊,我们上次见过的,上次没来得及向您介绍,真是对不起。” 张成阳笑着与她握手,他对这女孩的印象一向不错,整个人都透着好学识好教养,与那些黑暗糟心的事儿完全不沾边,她往那一坐,这地儿都变得蓬荜生辉了起来。 七仔八横九横地走进来,一看见宋徽翊就开始盯着她猛瞧,看完左边看右边,足足绕着她围了一个圈。 好在宋徽翊也是从小受惯了别人注视打量的目光,她愣是八风不动,摆出个略微娇羞的样子就任凭参观。 “咳咳……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吴络清了清嗓子,七仔果然蹦起来,嬉皮笑脸地说:“络哥,可以啊!” 张成阳说着就把人往外轰:“你忙你的生意去吧,别打扰我们说话了。” 七仔一走,张成阳不好意思地对宋徽翊笑笑:“他这人就是看着嚣张,实际上是个外强中干的,刚进去那会儿被欺负得够呛,全是靠吴络后来放话说要罩他日子才好过一点。” 宋徽翊双眸微动,光彩流转,看着吴络时有些崇拜:“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七仔忙里忙外也不忘每路过一次就说两句话,每次被赶走,下一次又继续。 他端着一份烧烤往桌上一搁,没等一老一少开口,自己就先摆明目的:“我就是上个菜,别急着赶我走。” 临走之际,他特地打了个旋,绕到宋徽翊旁边:“嫂子,你可得给我面子,多喝酒多吃肉。” 宋徽翊是不爱喝酒的,她夹了一块包浆豆腐喂进嘴里,没过两秒,脸倏地涨红,捂住嘴大口哈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七仔乐得前俯后仰:“至于吗?平时不吃辣?” 宋徽翊的嘴唇被辣得红红的,她总算缓过劲儿,轻声说:“也吃,就是没吃过这么辣的。” 七仔逗她简直逗出趣儿来了,他抄起啤酒就往宋徽翊的杯子里倒:“来,你要是今天给我面子,拿我当朋友,咱就把这杯酒干了!” 宋徽翊不是不了解这种爱劝酒的人,她要是起了个头,后面还有千杯百杯地等着她,杯杯都能说出个不容置寰的说辞。 她正欲拒绝,吴络忽然端起她那杯酒,一饮而尽。 “哟哟哟,”七仔兴奋得不行:“这就心疼了?”他二话不说,再次给空杯子蓄满:“那你可得一个人喝两个人的份了。” 吴络无所谓地笑笑:“你少来灌我酒,小心把你自己喝趴下。” 宋徽翊扯了扯他的袖子,担心道:“不想喝就别喝了,喝那么多做什么……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他可是千杯不醉的!”七仔好容易逮着个机会,自然不想放过:“早就想试试他的酒量了。” 几箱酒被他俩干得七七八八,七仔路也走不稳了,他跌跌撞撞地走过来,正想说话,先打了个酒嗝,宋徽翊费了好大劲才忍住想捂鼻子的冲动。 他翻着白眼开口:“吃啊,怎么不吃?是不是看不起我?” “我真的吃不下了,”宋徽翊很有礼貌:“我一般都吃得很少的。” 张成阳看不惯七仔老抓着宋徽翊不放,他站起来宣布散伙:“走吧,都这么晚了。” 吴络倒是很正常,脸没红,神色也很自然,就是看起来软软的,没以前那么多硬刺。 七仔是彻底萎了,宋徽翊只能和张成阳一起,扶着吴络坐上车。 “张老师,我送您回家吧,我没喝酒。” 张成阳摆摆手,又实在架不住宋徽翊的热情,最后也跟着上了车。 “吴络这人啊,算是受了不少苦的,他性格执拗,有时候特别轴,你可要多让着他。” 宋徽翊透过后视镜看到张成阳语重心长的神情,他一只手护着吴络的头,不让他撞到车窗,她心里涩涩的,当即就表明忠心:“您放心,我一定。” 张成阳下车后站在路旁与她挥手作别:“姑娘,你先走,等你走了我再进去。” “那个……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宋徽翊说:“吴络家的门牌号您能告诉我一下吗?” 张成阳愣了愣,笑道:“兴园河小区八栋501,快去,快去吧。” -- χIаoSんUo.UΚ 第二十九章 宋徽翊驱车来到兴园河小区,后排的吴络始终阖着眼,呼吸绵长。 她把前排的窗户打开一点,悄悄钻到了后面。 吴络有着比一般人更加流畅分明的轮廓和颌面,此时,他淡淡闭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唇也轻轻抿起。 宋徽翊静静坐在旁边观察了他许久,几次想将他叫醒,又不忍打破这静谧。 吴络保持着微微低头侧靠的姿势一动不动,他似是只想假寐片刻一般,并未过多久就很快醒过来。 刚睡醒的眸子不似平时那般目光如炬,虽清明不少,但平添许多温顺。 宋徽翊摸了摸他的脸,轻声说:“睡醒了?要不要回家再睡?” 吴络的眉间有隐忍的痛苦,但这种痛苦并不来自于脾胃对酒精的抗拒,而是……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他微微起身,显得有些急不可耐:“我想上厕所。” 宋徽翊:“……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他虽然焦急但也没太慌乱,下车后,只是步伐很快,就跟他惯常那样,宋徽翊跟在后面,本来还想扶扶他,可前面那人半点醉酒的样子也没有,步履稳健得堪比竞走运动员。 走到501,吴络掏出钥匙打开门,人直奔厕所。 大门是敞开的,宋徽翊将这视作邀请,她缓缓走进,刚把门关上,就对上了客厅里捧着泡面的,眼镜男惊愕的眼神。 宋徽翊惊喜地伸出手:“是你呀,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眼睛男手忙脚乱地放下泡面,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握上宋徽翊的手:“不用谢,我,我叫周平。” 宋徽翊默念这个名字,“周平”二字从她灵巧红润的双唇中轻盈吐出,连这两个字也变得好听起来。 她开始打量起这套房子。 其实这根本不能称为“房子”或是“家”,而是只供吃饭睡觉的简单居所,无论是装潢还是家具都只为了最简易的”生存“而设,本就不大的三室两厅被漆刷过的木板硬生生地隔成了五个房间,除了一间最贵的带厕所卧室,其它四个房间的住户都只能共同使用外面的唯一一个厕所。 宋徽翊的视线刚落在那个“香饽饽”上,吴络就打开门出来了。 周平的半碗泡面还搁在老旧的茶几上,他擦了擦嘴,对吴络说:“你今天回来得挺晚啊。” 吴络对他笑笑:“今天去朋友店里了。” 他说着就打开了其中一个紧闭的房门,看样子那就是他的房间。 宋徽翊立即跟上去。 周平还在说话:“你今天可千万别像昨天那样看电影看到半夜了……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宋徽翊刚刚闪身进去,门就被关上了,连周平的话也像开了降噪,降低了几度被隔在外面。 这是一个比外面看起来更磕碜的空间,除了一张床、一个简易小衣柜、一张废弃书桌,就什么也没有了。 吴络坐在床上,像是刚刚才意识到宋徽翊的存在:“你怎么跟着我上来了?” 宋徽翊在狭小的空间里几乎转不过来身,她侧着身子挪到吴络旁边坐下,望着他的侧脸:“你还在生我的气?” 吴络有些烦闷,他想说没有,可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心里确实有点不舒服,但是……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吴络努力想形容出自己的感受:”我找不出具体生气的理由,好像我越接近真相,那个真相就会令我越不堪。“ 吴络有些颓然地放弃抒发感想,他用手撑着头,声音哑哑的:“我只是在想我们以后……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别去想以后了。”宋徽翊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脸:“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 吴络转过脸,与她四目相对,他睁大眼睛,像是想要看清她的一切。 可那样狡黠的心思又怎会被他看透,更或许她根本就是不管不顾。 吴络有些沉溺在她温柔似水的幽深眼珠里,直到那轻柔拂面的感觉越来越近,宋徽翊将自己的唇印在了他的唇上。 她很轻易地又一次将自己的世界完全占领了他的世界。 吴络轻飘飘地扬在半空中,连声音也缥缈似雾:“这里隔音不好。” “那就小声一点好了。” 宋徽翊说得不以为然,再次覆上了他的唇,这次没有试探和撩拨,而是无孔不入地侵入他的身体。 她双腿双手都攀附上来,紧紧拥着他,裹着他,与他唇齿相邸,气息相融,吴络很快沦陷在这旖旎的情欲中,他握住她的细腰,彻彻底底地同她唇舌交缠。 安静的室内只听得到两人粗重的呼吸和交换津液时舌尖舔舐的靡靡之音。 宋徽翊轻轻衔住吴络的舌头,贪婪地细砸吮弄,若是吴络收回舌头,她的身体也跟着过去,唇舌探入他的口腔,与他往来反复,缱绻吸吮。 吴络的手胡乱地探进她的衣衫,寻到胸前的绵软,他一边狠狠摄取她的呼吸,一边粗粝地揉捏她的浑圆乳房,一会儿又往下探,伸进她的内裤里,捻动她的小穴口,带出淫靡的爱液。 宋徽翊被揉搓得娇喘连连,她的双腿大大分开跨坐在吴络身上,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扭动,一下一下轻蹭他那已经蓄势待发的磅礴欲望。 吴络的气息有些不匀,他看准了她的唇纠缠不放,宋徽翊软得坐不稳他就把人压到墙上继续吻她娇喘浅吟的双唇。 每一次,好像宋徽翊只要轻轻地撩一撩他,就很容易形成这样反客为主的局面。 她的下身又湿又热,正急切地渴望抚慰。 吴络像是吃准了她的心思,他的手指穿过挺翘的臀肉,停留在不断吐出爱液的穴口,轻拢慢捻。 “啊……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宋徽翊吟叫出声,她的一沉一浮,一激一荡,全由他的手指掌握。 他不顾她热切的渴望,即便她的身体正在迎合他的手指移动,他也不带留恋地把手拿出来,伸出舌尖舔了舔上面透明的粘液,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还想要吗?” 宋徽翊紧紧咬着唇,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一旦张口就会全是哭泣和求饶。她的眼里漾起迷蒙的潋滟情欲,脸上逐渐涌起因情动和压抑产生的红晕。 吴络浅浅勾起唇,他不紧不慢地脱去宋徽翊的衣服,轻巧地解开胸衣背后的扣子,俯下身含住那俏然挺立的乳珠。 宋徽翊觉得自己快不行了,她被欲望吞噬殆尽,只能剧烈地起伏胸口,紧紧地抱住他埋在自己胸前的头。 吴络像是要单独与她的乳头交流一般,在一阵缱绻的舔舐后,他退出来,轻捻了一下俏生生的乳珠,柔声说:“它们都想我了……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两边的乳尖都敏感得不像话,会在他刚刚含住时迅速挺立,也会在他温柔目光的注视下坚挺轻颤,仿佛真是在响应他的话一般。 宋徽翊挺起背,难耐地再次把一对乳团往他的嘴里送,吴络张口包含住了她的整个乳晕,不停地舔舐吮弄,细咂出声。 宋徽翊早就把她先前说过的“小声”忘了个干净,她如蛇般扭动身体,如小奶猫般婉转呻吟,她附在吴络的耳边喘息娇喘,恨不得把自己的身体都揉进他的。 她把吴络的衣服也高高地抬起,挺立坚硬的乳尖剐蹭在他胸口的皮肤上,他们急急地接吻,吮吸对方的气息。 宋徽翊紧紧地贴着吴络滚烫的身子,她的手有些冰凉,一点一点划过他的背脊,激起一阵颤栗,顺着他的皮肤探进他的裤腰。 她握住他那被束缚在裤子里,得不到释放的“小可怜”,上下快速地套弄起来,把龟头褶皱的皮肤完完全全地打开,每一下都是充满爱怜的抚摸。 吴络的性器很快不满足于这样隐秘的释放,它的顶端开始吐出粘稠的淫水,在那双柔弱无骨的手滑动时做一些润滑。 吴络低低地喘息,汗珠顺着脸庞慢慢落到锁骨。 他觉得自己热极了,皮肤像是再也受不了任何衣物或是布料的吸覆,吴络松开与她的亲吻,把自己脱了个精光。 他脱衣服的动作焦急而迅速,在宋徽翊快受不了之前又很快扑上来,他们再次缠吻在一处。 宋徽翊似乎是很想让他感受一下自己的销魂蚀骨,也学着他先前的样子,吮上他的细小乳头,一边继续抚弄他的性器。 吴络的手流连在她起伏的蝴蝶骨上,他慢慢闭上眼,温柔地上下轻抚。 宋徽翊一点一点地向下吻去,在伸出舌尖绕着龟头打圈舔吮几下后,她忽地向下,张嘴含住了那两个硕大的囊袋。 吴络的身体明显僵住了,他全身紧紧地绷起,发出压抑后的低喘,手指无法控制地抓住她的头发,又很快松开。 宋徽翊似是找到了一个好玩的玩具,恨不得一刻不停地拿在手里把弄玩耍,更是要探索出它的隐藏功能。 吴络的每一次低吼都能使她泛起愉悦和满足,并更努力地揪住那个点做出更进一步的试探。 -- χIаoSんUo.UΚ 第三十章 吴络沉醉在一个如梦似幻的深渊里,那个深渊不断地把他往下拽,在他几乎沉沦之时又将他高高抛起,似乎怎么都不够。 宋徽翊把那灼热的性器咂得津津作响,她的两只手来回轻抚他的阴茎底部和两个睾丸,时而捧起揉捏,时而轻柔爱抚。 性器从她口中离开时,她下意识地张嘴追逐,直到人被捞起。 吴络亟不可待地吻住她的唇,下体顺滑地贯入她的体内。 宋徽翊被这填满的滋味激得止不住颤抖,她大口喘气,但呼吸又很快被吴络吸吮吞下,销魂感到达极点。 吴络在寒冷的深冬热得快要烧起来,他体内叫嚣乱窜的欲望在插入后并没有得到镇定纾解,反而渴望更多。 他急切地抽插起来,试图抚慰平息内心躁动不安的欲火。 宋徽翊的双腿被高高抬起,吴络眯起眼,在那流畅淫靡的交合处顺畅地抽动,每一次都顶到最深,把她所有似痛苦似挣扎的反应全都尽收眼底。 “啊……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你轻点……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慢点……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宋徽翊被他撞得语不成调,说出来的话与其说是求饶,更像是邀约,像是挑逗。 吴络把她的腿彻底折起来,用龟头处的湿润浸湿她的下部,缓解因为身体交折可能会带来的撕裂感。 再插进去时,是比刚才更凶狠深入的抽插。 小穴里,肉粉色的嫩肉翻出来,若隐若现,洞口被大大地撑开,尽力承受这无法想象的巨物侵犯。 狭小的阴道适应能力极强,在狠狠吸附住肉棒的同时也在敞开怀抱,迎接它的到来。 吴络被那湿润温热的巢穴弄得几欲疯狂,绞得几乎倾泻,他加快速度,在里面横冲直撞,捣得天翻地覆。 宋徽翊叫得嗓子都快哑了,她的泪水因为生理反应溢满了全脸,呻吟逐渐变成啜泣,下身的酥麻感层层叠叠,她忍不住想绞紧,想用力,可每一次微小的抗争又会迎来更猛烈的骤雨。 她一次次地触及到那个开关,可吴络总能在关键时刻退出一点,或是放慢节奏,逼得她咬紧牙关,抖如筛糠。 吴络乐得见她求自己,兴许还带了点报复,他强忍住自己的冲动,深吸一口气,把性器拿出来在湿泞的穴口磨蹭,垂眸看她:“你喜欢我对你这样吗?” “喜欢……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啊……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话刚出口,吴络就挤了进来,进去得又快又深,宋徽翊的声音跟着变了调,最后变成阵阵娇吟。 “你让我到了好不好?”宋徽翊眼里蓄满了泪,抬头可怜巴巴地看他一眼,又很快垂下去:“求你了……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吴络低头吮去她的泪,维持着下身相连的姿势,把人抱起来,掉了个个。 宋徽翊变成坐在他的身上,他的脸深埋在她柔软的奶儿里:“你动会儿。” 她早就瘙痒耐忍,此时凭着感觉上下起伏颠动,总算是暂时缓解了一些,可总觉得离他所做的还差得很远。 宋徽翊慢慢地感受那个肉棒在身体里研磨辗转,动来动去,爽是爽了,可还是不够。 她累得香汗淋漓,两手无力地圈住他的脖颈,轻喘道:“好累……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吴络轻轻啃咬她的乳尖,低低地笑开:“你才动多久。” 宋徽翊索性不动了,任凭那潺潺爱水从小穴滴落流出,她轻轻地夹动大腿根,果然听见吴络吸了口气。 宋徽翊有些得意,她伏在他的耳旁,舌尖柔软灵巧地舔舐他的耳垂。 吴络很快受不住,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他心里都遵循一个原则,那就是每次做爱一定要以宋徽翊的高潮为目标,所以在被夹得欲仙欲死之时,他决不能忍受只他一个人奔赴极乐。 宋徽翊心满意足地被再次压在身下,吴络在她的身体里冲得又快又狠,他像是要发泄一般,每一下都对着花芯深深撞去,在意乱情迷之际,他低头在她的胸口上方重重地吸吮,直到留下红痕,复又满意地抬头,直到宋徽翊在情欲中彻底沦陷,她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酥麻感绵绵密密,往四肢百骸乱窜。 宋徽翊的大脑一片空白,世间的万物都在快感涌来的一瞬消失殆尽。 她根本无法抑制自己的叫声和动作,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被快感抽动湮没得停不下来。 吴络见她丢了魂儿,在自己射出来后,抱住她的脸,亲吻那已经失去焦距的眼。 * 宋徽翊渴得要命,长时间的呼吸和呻吟使她的喉咙干涩难忍,缓过神后,她的第一句话就是要喝水。 吴络显然已经料到了,他把水递过来,脸上已恢复平静,若不是身体上的血脉偾张勃发,性器还未完全消下去,他看起来当真像是正常得才开完会。 宋徽翊身体的潮红还未褪去,她略一低头就能看见乳房上深重的吻痕,吴络以前从不在她身上留下印记,这倒是第一次。 吴络捡起地上胡乱掉落的衣物,他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衣服,边穿边说:“我去把你的衣服洗了,明天早上就能穿。” “别洗了,”宋徽翊的声音软得不得了:“这么晚了,洗衣机的声音会吵醒别人。” “我不用洗衣机洗,”吴络说:“这个洗衣机是房东留下的,好多人的衣服都在里面洗,不干净,我用手给你洗。” “太冷了。”宋徽翊对这年久失修老房子里的热水器也不抱希望:“你上来陪我躺会儿。” 吴络光裸着身子坐在没有暖气的房子里,他还在挣扎:“可你以前每天都是要换衣服的,而且内裤都湿得没法穿了。” “一天不换没关系,”宋徽翊把被子裹得紧紧的,只露了个小脑袋出来:“我明天可以先不穿内裤,衣服也可以上午回家再换。” 或许是想到洗了确实不好再拿去阳台晾,吴络没再坚持,他掀开被角,同她躺在一起。 宋徽翊很快把莹润光滑的一条腿压在他身上,来自皮肤的温热感传遍全身,她舒服地蹭了蹭,略微支起上身,捧住他的脸,与他接吻。 吴络放在下面的那只手可以很轻松地握住她纤细的腰身,他们缠绵地吻了许久,直到宋徽翊快要窒息。 吴络拍了拍她的屁股:“你睡过去点。” “可是那边的床单都湿了,”宋徽翊还贴在他身上,她睁起无辜的双眼,像是真的无可奈何:“我没法躺过去。” 她的手往下一探,摸到那才消退片刻就又已进入战备状态的性器,看起来可怜极了:“我不是故意的……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宋徽翊把自己的双峰放在他的胸膛上,抬起头端详他的脸,她伸出手摸了摸:“你的下巴长得可真好看。” 许是不满意现在的劣势地位,吴络侧起身子,与她面对面,他的手附在她因为侧躺而叠在一起的乳房,或轻或重地揉捏。 他们对望了许久,然后很自然而然地抱在一起接吻。 可供他们活动的区域似乎变得越来越少,所以两人必须贴得越来越紧。 吴络就着先前的滑腻,对准位置把自己的性器扶了进去,敏感的穴肉在刚触碰到时便又开始剧烈地收缩起来,宋徽翊颤动个不停,稍微碰一下,就咿咿呀呀地喊叫。 吴络很快退出来,只见身下的小尤物满脸红晕,脆弱无助,只想教人狠狠地欺负。 他眸色渐深,决心让那两瓣穴肉再适应适应,他俯下身,用唇舌为她清理起下身的那片泥泞。 先前没被照顾到的阴唇和阴蒂一下一下地被他粗粝宽厚的濡湿舌面舔过,他极富技巧地吮吸舔舐,一边用手指抵在洞口,观察她的反应。 若是手上的水流得多了,他便对着那个位置再加把力,添把火,手口并用,直把她舔得欲罢不能,最后送上云端。 宋徽翊觉得哪里都不满足,这里舒服了,那里又空虚了,酥酥麻麻的高潮刚过,他指尖轻触的地方又在急切地渴望他的进入。 她的身体彷似孕育着无穷的能量,每当觉得受不住了,快被玩坏了,又能重新激发出更多的感官享受。 不知过了多久,吴络埋进她的肩窝,像一只小动物一样蹭得她痒痒的,他啜吻起她的乳珠来,含含糊糊地问:“这是你的第几次了?” 宋徽翊自己也记不清了,大脑快要罢工。 吴络像是根本就知道她答不出来,见她冥思苦想,附在她的耳旁,低声说:“刚才是第四次,我现在要来第五次了。” 不知是身体变得愈发敏感,还是吴络越来越深谙此道,在一阵疾风骤雨般的狂浪后,宋徽翊再次痉挛,身体绷直,连每根脚指头也舒爽地蜷缩起来。 她不仅到了,还对着未来得及起来的身体喷淋液体,吴络也像是被眼前的一幕震慑住,他不顾宋徽翊的羞耻,立在原地承受了一切喷射。 ……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床单是彻底没法睡了,迷迷糊糊间,宋徽翊被铺盖卷成了一个蝉蛹,她被裹着抱起来放到椅子上,吴络从衣柜里拿出唯二的另一条床单换上,又把宋徽翊放回去展开。 宋徽翊的下体湿粘得不像话,她不舒服地扭动身体:“你拿个东西给我擦擦。” 后面发生的事她早已不太记得,记忆开始变得模糊,门似是开开关关好几次,身体的粘腻也被湿润的毛巾擦拭过,逐渐变得干爽,她的双腿被吴络分开,他在清理的同时观察了好久她的小穴,直到她困得连那灼热的目光也觉得难以忍受,才抱着他沉沉睡去。 -- 第三十一章 宋徽翊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里醒来时是有些茫然的,她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吴络的家,她软软地翻了个身,打算缓冲一会儿再起床,忽然,手里摸到一具温暖的躯体,她一抬头,就看见吴络正躺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她。 宋徽翊揉了揉眼睛:“你这是没去卖早点吗?” “去了,卖完回来了。”吴络把手放在她的光洁滑腻的皮肤上,满足地揉捏着,没半点要起床的意思。 宋徽翊的头正抵着吴络的下巴,她亲了亲他的胸口,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睛的开合轻轻扫在他的脖子上。 吴络被痒得往后瑟缩,又很快贴上来拥紧她,闭着眼睛说:“给你带了早饭,还买了牙刷。”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宋徽翊懒洋洋地用唇掠过他的皮肤:“我今天再上一天课就放寒假了。” 吴络环抱她的手果然松了松:“那你快起床,还得回家换衣服。” 他说起就起,不带一丝含糊,失了温暖环抱的宋徽翊也没了再流连被窝的兴致。 吴络坐在一旁,看着她仿佛开启了超慢倍速的穿衣动作,不禁有些惊叹,他干脆自己上手,三下五除二,帮她把衣服全穿好了。 宋徽翊独立行走后的动作依然迟缓龟速,当她终于颤颤巍巍地站好时,吴络担心地问:“你能行吗?” “好像不太行,昨晚高潮太多次了,腿彻底废了。”宋徽翊哭丧着脸,更让她不习惯的是,虽然穿了裤子,但没穿内裤这件事总让她感觉下半身似是有股风穿堂过,直吹得她冷飕飕的。 宋徽翊在吴络的搀扶下走出了门,她刚刚确定了自己的穿着根本看不出端倪,甫一抬头,就看见周平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电脑,看他们二人的目光充满了意味深长。 宋徽翊后知后觉地想起昨晚自己是有多能叫,她强忍住双腿的酸痛,尽力走得自然快速,等走进了厕所关上门才现出原形。 吴络开车的时候仍忍不住笑她,他觑了一眼坐在副驾驶的宋徽翊:“这事在合租房真的挺正常的,你别有压力。” “也就是说你以前也经常听见别人在旁边叫?” 吴络不置可否,骨节分明的双手转动方向盘,拐进停车场:“只要多买几幅耳塞就好了。” 他想扶着宋徽翊上楼,可当事人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不就是做了个爱吗,怎么就变成伤残人士了,宋徽翊甩开他的手,就是不要他扶。 吴络说:“那我下午买菜回来做饭,给你庆祝放假怎么样?” “行,”宋徽翊神色有些凝重:“我可能比较晚,你可以先回来。” 吴络没发觉这句话的不妥之处,等他进了客厅发现宋徽翊还站在门外:“怎么了?” “你过来,”似是终于下定决心,宋徽翊热情地唤他,把他带到门前,她蹲起身子在那密码锁前捣鼓了一阵,最后转过来:“你把你的指纹录进去。” ……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如果说平地走路还能尽量走得与平时无异,那么下楼梯简直就是折磨了,宋徽翊扶着栏杆,颤着双腿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往下挪。 纪倩看见她时嘿嘿笑开:“你这是怎么了?” “昨天去健身房健身了。”宋徽翊露出个无奈的笑。 纪倩并未急着走,而是在楼梯中间就此与她展开了对话,她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你听说了吗?冯峥然在班上乱说话,被王老师叫去了。” 宋徽翊不明白他被教育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可既然纪倩这么说了,又显然是与自己有关,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说什么了?” 为了表明自己是与宋徽翊站在一边的,纪倩简明扼要地表达了自己对冯原的鄙夷:“还不就是他爸爸,估计是问了他如果让你做他的妈妈好不好,结果孩子就当真了,还到处给同学说。” 宋徽翊两眼一黑,觉得自己可真是飞来横祸,她稳住自己的身形,不顾纪倩还在发表“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演讲,直直走到王老师的办公室门口。 王老师年岁虽大,但隐在一副老花眼镜后的双眼依旧摄人,她看了一眼急匆匆赶来的宋徽翊,话分明是说给她听的,却不好意思拎出人单独批评,可心里又着实憋着话,不吐不快,最后只能对着一众办公室的年轻教师缓缓开口:“我们作为老师的,可千万要把握好与学生家长的交往尺度,不管对方婚姻状况如何,绯闻太多总归影响不好,我们在学生眼中的威信也会大打折扣。” 宋徽翊顶着所有人探究的眼神,把刚接受完教育的冯峥然拉出来,最后带着人停在了一个小角落:“峥然,宋老师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是以后这种话你千万别乱说了。” 宋徽翊有些着急,她抱着想赶快解决此事的心情,语气不免严厉了些。 冯峥然早就想哭了,这下更是泪如泉涌,啜泣道:“可这明明是爸爸先来问我的,爸爸不会说谎的。” 宋徽翊觉得自己现在这样看起来特别以大欺小,她叹了口气,用以前那种温柔平静的口吻说:“这事是你爸爸跟你开玩笑的,你今天回家以后就告诉他,说宋老师不同意,这样他就会承认自己是开玩笑了。” 虽然不太理解成年人的世界,可敏感的冯峥然依然感受到了不安与被推开,他瞪着湿漉漉的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宋徽翊。 宋徽翊也觉得此事尴尬至极,她不想去找冯原,只能从冯峥然这里下手了:“记住了吗?以后别再说我要当你妈妈这种话了。” * 吴络手里提着菜,电梯刚一打开,就与家门口的小女孩撞了个正着。 那小女孩约莫五六岁,穿着动画片里面公主常穿的衣服,旁边还站着一个中年男人,可男人的表现明显又是听命于女孩的,总之看着不像是父女。 依依从吴络一出现就瞪着一双大眼睛嘟噜噜地转,横看竖看,把他打量了个遍。 整个小区都是一梯一户的,无论是谁站在这里,都是在等着进入宋徽翊的家。 两方人马都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吴络从踏出电梯的那一刻就没再挪动脚步,而是与对面的一大一小面面相觑。 终是依依忍不了了,她对着吴络飞快地说了一句英文。 吴络对这审视的局面正摸不着头脑,压根就没听清那女孩说的是什么。 依依嘟囔了一句:“听不懂吗?” 再开口时,她换成了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请问你是我的姐夫吗?” 吴络面不改色:“你是谁?” 站在一旁的杜明深觉得吴络相当可疑,他蹲下身子又开始劝:“依依,咱们回去了好不好?不然爸爸会担心的。” “我不,”依依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扭头,抄起小手:“我不想学钢琴,而且他们还不让我穿裙子,我生气了!” 吴络见那女孩嘴嘟得都能挂油瓶了,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依依的视线再次落在这个来路不明的人身上,她打量半晌,终于得出结论,奶声奶气地说:“杜叔叔,这个人穿的衣服好难看,我姐姐不会喜欢他的,你帮我把他赶出去。” 吴络彻底乐了。 “我现在相信你是她的妹妹了。”说完,吴络就越过他们,打开了门。 依依和杜明深都快被惊呆了。 依依蹦进来:“你还真是我姐夫!” 她对姐姐喜欢的东西都无条件充满兴趣,一进门就爬上沙发,对着吴络的脸猛看。 依依手里拿着一根魔法棒,挥舞的时候总是摇头晃脑,她头发长长的,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白的。 吴络忽然想到宋徽翊小时候大抵也是如此的粉雕玉琢模样,一想到这里,他就越看依依越觉得可爱,他露出个在滑轮课上惯常使用的亲切微笑:“你叫什么名字?” 依依依言照答,不仅回答了自己的大名小名,还顺势做起了自我介绍,把自己就读的学校、家庭住址和家庭成员全都交待了个明明白白。 杜明深汗如雨下,吴络可以打开这扇门,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他心里摸不清此人路数,可对宋徽翊,他是有些发怵的。 一想到自己刚才的不妥言行,他连忙上前力挽狂澜:“您好您好,我是依依的司机,我叫杜明深。” 吴络斜斜地看过来一眼,眼神算不上友善。 杜明深越发觉得此人看不透,不好拿捏,他恭敬地说:“我刚才已经给宋先生打过电话了,他那边还没结束,依依也不肯回去,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处理。请问您贵姓?” 吴络不太习惯这样的场面,他清了清嗓子:“我姓吴。” 依依已经开始了在宋徽翊家里上蹿下跳,这摸那翻,吴络给宋徽翊拨去电话,却始终还是无人接听,他对杜明深说:“你把她看着点,我先去做饭了。” -- 第三十二章 宋徽翊回到家就听见厨房里正在热火朝天,她大衣都没脱就先来到离门口最近的厨房,她从背后抱住只穿了短袖,正在切菜的吴络,脸在他精瘦的后背贴了贴:“我回来了,你怎么切了这么多菜?” 吴络擦干手,转过来。 宋徽翊扯住他的衣服,把他拉下来,踮起脚,飞快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吴络有些不自然,他没像往常那样加深这个吻,而是朝门口张望了望:“我正想给你说,你妹妹来了。” 宋徽翊赫然回头,正好看见依依和杜明深扒着门框,把他们刚才接吻的样子看了个透彻。 杜明深在她回头时就心虚地开始东张西望,依依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地仍盯着他俩,看起来很兴奋。 宋徽翊被吓得不轻,她二话不说,赶紧走出来跟赶鸭子似的把偷窥二人组赶到了客厅。 虽然她的确有些生气,可此时的她却更像为了掩饰尴尬。 她气势汹汹地坐在对面:“来我家做什么?不知道提前通知的?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隐私。” 依依像跳蹦床一样在沙发上蹦跳,原地跳了半晌后,又攀爬到靠垫上,她站得极高,瞄准时机,忽然从上面跳下,然后咯咯地躺在软垫上笑。 宋徽翊把视线放在杜明深的脸上。 “依依和宋先生闹别扭了,依依非得穿裙子,宋先生说冬天不许穿裙子去幼儿园,不然没法自己脱裤子尿尿。再加上小姑娘最近开始学钢琴了,也为练琴的事吵了一架,我下午接上依依后她就死活不肯回家,说不要原谅爸爸。”杜明深说。 宋徽翊深吸一口气:“她妈呢?” “跟朋友出去玩了,”杜明深看了看时间:“现在好像又染头发去了,据说那头发得弄七八个小时。” “烦死了!”宋徽翊丢下一句话,又跑到厨房去。 她倒不是来找吴络的,她只是想待在一个有吴络的地方捋顺思路。 “不行,我得先稳住爸爸。”宋徽翊痛定思痛,她当机立断地给宋伟周发去信息,说自己一定负责劝好依依,让他务必不用过来,晚上睡觉时间前一定会让依依回家。 吴络把食材全都处理好,他走过来看着摆着一张臭脸的宋徽翊:“晚上就留他们在这里吃饭吧,家里有菜。” 宋徽翊冷哼一声,不情不愿:“今天算他们有口福了。” 趁着吴络如火如荼炒菜的空档,她走到客厅宣布自己的决定:“你们俩吃完晚饭就走。“ 依依像个小猴子一样蹦过来:“你晚上要跟姐夫做什么?” 宋徽翊挑挑眉:“我们要做的事情可多了……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她的尾音转了几个弯,在依依以为她要说出个子卯寅丑时,她忽然停下来:“所以你们必须得走。” 宋徽翊在依依小嘴一瘪之前赶紧出手:“不许哭!留你们吃饭已经仁至义尽了,你再赖着不走以后休想我收留你。” 依依终于还是哭了,但不是因为这赤裸裸的威胁,而是在吃了吴络做的饭后被好吃哭了。 “这个红烧肉太好吃了!呜呜呜……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好辣好辣,我要喝水!” 吴络看着依依捧着水杯狂喝的样子,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叔叔没放辣椒,只用了一点豆瓣酱,我下次不放了。” 宋徽翊眼神一凛:“还有下次?” 依依明明吃不得辣,又偏要盯着那两道美味的辣菜吃,只吃得眼泪狂流。 “她是一点点辣椒都吃不了的,”宋徽翊不想拂了吴络的面子,解释道:“我爸爸喜欢吃淮扬菜,在他们家吃饭,嘴里都能淡出鸟来。” 依依站在凳子上,手里捏着勺子挥斥方遒:“姐姐,你别说你们家我们家这样的话,爸爸听了又要生气。” 吴络在姐妹俩的脸上徘徊往复,最后得出结论:“你们长得还挺像的。” 依依高兴得热舞:“真的吗?爸爸总说我没姐姐长得好看!” 宋徽翊连连摇头,啧啧叹气:“比起我小时候,那确实是差远了。” 吴络有点不信。 为了证明自己,宋徽翊把手机里的照片调出来,她翻翻找找许久,总算找到几张自己儿时的影像资料。 “你看,怎么样?” 吴络接过手机,惊艳之情溢于言表。 接近二十年前的照片再加上二次拍摄,像素不算太高,但里面的小女孩唇红齿白,眉目高挺,浓密的头发高高梳起,露出玲珑精致的鹅蛋小脸,即便年龄不大,可五官已经极具大人审美里的完美了,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 他往左右划了划,发现宋徽翊的儿时照片基本都是演出照,要么就是站在钢琴旁,要么是捧着一幅画,再或是把脚腕子抬到脸旁的留念照。 “你小时候可真是个文艺积极分子。” “还不都是被他们逼的,”宋徽翊说起这事就叫苦不迭:“我上小学的时候,同学们放学做完作业就可以去玩,我还要苦哈哈地去上各种兴趣班,每天都不一样,学到七八点回家还得赶作业。” “你呢?”宋徽翊:“你小时候都怎么过的?” 吴络回忆起自己的童年:“就是玩,漫山遍野地跑。” 宋徽翊和依依同时向他投来羡慕的眼光:“你可真是太幸福了。” ……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依依左挑右捻,拿着小勺子使劲扒拉自己碗里的饭菜,她嘴小,再加上一听他们说话就忘了吃饭,最后只剩她一个人还拿着餐具了。 吴络温声道:“依依还吃不吃?不吃的话叔叔就要去洗碗了。” 杜明深诚惶诚恐地站起来:“吴先生要是还有事就先走吧,碗我来洗就行,她吃饭吃得慢,一会儿估计还得要我喂。” 吴络上课的确是快迟到了,他没再坚持,与依依告别后就准备换鞋出门。 宋徽翊悄声闷气地摸到门口,她后背抵在门上,细长的手指隔着衣服勾缠着吴络的腰腹:“你上完课还来吗?” 吴络警醒地往餐厅望了望,听到杜明深还在劝依依吃饭,他低下头吮住宋徽翊白润的耳垂:“我以前都没发现你还能把腿抬到这里。” 他用手比了个高度,那是在她头顶的位置。 “我现在也能!”宋徽翊把手放在他的腰上:“晚上你回来,我劈叉给你看。” 吴络弓起身子,吻在她的唇上,迅速得到回应后他们热烈地吻起来,吸吮缠绵,勾缠舔舐。 末了,吴络探出舌尖舔了舔她的唇,又在她的脸上落下一吻:“走了。” 宋徽翊关上门,周身披甲,双眸浓重如墨地回到餐厅。 “你们俩给我听好了,”宋徽翊站在光源下,两手撑在餐桌两旁:“不能把他的事情说出去,记住了吗?” 杜明深连连点头,立刻表忠心:“您放心,我绝对不说,他们如果问起,我也不说。” 宋徽翊把重点攻略放在了依依身上:“听到了吗?只要你不说姐姐以后再也不嫌弃你了,还给你买好多玩具。” 接收到满意的答复,宋徽翊总算放心,她摸摸依依的头:“乖。” 依依转头就回家把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江丽城。 江丽城惊愕得嘴都快闭不拢了:“你确定看到的那个人是你姐姐的男朋友?” 依依吃着棒棒糖,确定地点头:“我都看到他们亲亲了。” 江丽城把准备看动画片的依依脸掰过来:“妈妈问你,那男的多大年纪?做的什么工作?他们在一起多久了?” 依依快被这一连串问题砸晕了,她不耐烦地扭回头:“你自己问她嘛,我怎么知道。” 江丽城心中惊疑不定,她对宋徽翊的私生活有种近乎变态的灼热兴趣,她既想看看是个什么人物,又怕那人太过优秀,影响自己和女儿的利益。 她再次把依依的脸掰过来:“你先别告诉你爸爸这件事,我们先自己探听好虚实和对方的底,这样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别到时候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她抱过已经不想理自己的女儿:“依依呀,她可千万不能找个特厉害的老公,不然你爸爸的公司都没咱俩的份了。” -- 第三十三章 吴络回来的时候宋徽翊刚洗完澡,她洗得香喷喷地奔出来,挂在吴络身上就不下来了。 吴络用手托住她的屁股,把人抱到沙发上坐好,宋徽翊顺势在他腿上坐下,还是不下来。 从刚刚出门开始,他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宁,吴络捏着宋徽翊的下巴,把那颗在他脖子里蹭来蹭去的小脑袋放端正,犹豫着开口:“我有点紧张,你家的司机认识我了。” “所以呢?” “你爸爸会不会约见我?” 宋徽翊不以为然:“约见就约见呗。” 话一出口,吴络肉眼可见地僵硬了,连头发丝也透着紧张。 宋徽翊笑个不停,趴在他身上胸腔都快引起共鸣了:“你居然也有怕的时候……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吴络还是很紧张:“那我应该先去买套像样的衣服。” 忽然,宋徽翊猛地抬头,像是灵光乍现。 “你走了之后我也一直隐隐觉得不安,像是哪里不对劲,我现在终于知道是什么了。” 吴络喉头微动,双目如炬地看着她。 “我是依依的姐姐,那你为什么要说你是她的叔叔?你应该是哥哥呀。” 虽然这话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重要,但吴络依然发出了恍然大悟的抽气声:“对啊,但是她太小了。” 对着那样一个年龄相差二十来岁,明显已经是两辈人的小朋友,实在是很难以想象被叫哥哥的画面。 虽然如此,吴络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克服:“那我下次改过来。” “又是下次,”宋徽翊杏目圆瞪,她可没有吴络对小孩的爱心:“我都说了没有下次了,她那么讨厌,不会再让她来了。” 宋徽翊沐浴后只穿了一条白色棉质裙子,透过薄薄的布料能隐约看见胸前两颗颤晃的粉色乳头,再加上她那娇嗔的一瞪,简直是要瞪到吴络的心里去。 仿佛不受控制一般,他的手很快抚上了那一片柔软。 手掌的温热即便隔着衣物也切切实实地传了过来,被捧着呵护的感觉让宋徽翊心里暖融融的,她低下头笑得有些娇羞,复又怯生生地抬眼看他。 吴络有些想不明白,宋徽翊既可以很主动,又可以无论过多久,只要他们一亲密,她的害羞心悸却也能实实在在地存在。 宋徽翊在两个相反和矛盾的反应中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点,直挠得人心痒痒。 吴络嗓子忽地有些发干,他沙哑着开口:“你不是要给我表演劈叉么。” “哦,对。”宋徽翊也忽然想起这茬,可白天说的时候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话,怎么一到晚上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呢。 她没太多的扭捏,坐到另一边的软榻上,毫不费力地把两条腿往旁边放了上去,直到形成一条直线。 吴络的眸子深得不像话,他慢慢走过来,几乎要叫人溺死在那眼神里。 他跪在软塌下面,轻轻解开内裤两边的系带。 穴肉在大大分开的腿间完全展露出来,此时被他一瞧,连那嫩肉也像是会害羞一样,随着他的目光轻颤着,起伏着。 鲍鱼的开口被一点点分开,晶莹透明的液体缓缓渗出。 吴络有些惊奇地说:“原来光是看也能看湿。” 宋徽翊被他这句话说得快要羞愤欲死,她挪动身体,妄图改变这种任人宰割的局面。 还没来得及闭拢腿,吴络的舌头就覆上来了……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啊……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宋徽翊被这突如其来的爽感激得再也动弹不了,她渐渐往后仰,两只手撑在后面的软垫上,努力承受这灵魂都快要出窍的刺激。 吴络用舌尖把每一处褶皱都打开,每抚平一处,他便怜爱地又亲又吮,用舌面一遍一遍地细细舔过。 宋徽翊的裙子被全部堆在了腰间,她不自觉地往下靠,把小穴往他的嘴里送。 酥酥麻麻的快感爽得她头皮都快炸裂,每一下短暂的离开都会让她觉得冰冷得不能忍受,急切地渴望再一次更深更稠的舔舐。 宋徽翊从来没想过人与人之间能密不可分到这种程度,不同于以前昏暗灯光下的互相抚慰,她身体最私密的部位在强光源的照射下彻彻底底地被另一个人观察和探索,那粘腻和不加任何掩饰的欲望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摆了出来。 很快,她的思绪便做不到继续下去了。 吴络对她的敏感点了如指掌,在温柔的舔吮后,他没有一点客气地对小豆豆发起了猛攻。 宋徽翊肉眼可见地开始绷紧身体,快感根本不受控制地涌来,在到达一个临界点时攀附上了高峰,她发出难耐的呻吟,双腿在电流的刺激下用力绷直……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她把膝弯放在吴络的双肩上,全身都像是刚进行完一场激烈的运动后那般酥软松烂,她媚眼如丝,满脸红晕,轻轻喘着气。 吴络的手抚在她的大腿根,轻笑道:“这就不行了?” 宋徽翊把自己大腿内侧的细肉贴在吴络的脸上,她正欲开口,忽然被突兀的门铃声吓得浑身一抖。 吴络也有些愣住了,用眼神无声地询问她自己是否需要躲起来。 宋徽翊真想不管不顾那门铃,她只想躺着休息。 她想不通自己家怎么就忽然变得这么受欢迎了,她简直烦透了,宋徽翊没理吴络那闪烁的目光,带着些决绝和毅然,更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恼羞成怒,她随手扯下件外套披上,径直冲过去,恶狠狠地打开了门。 门外的冯原和冯峥然都没想到门忽然就这么大打开了,冯原僵立着身子,一时没反应过来,手还维持着放在门铃上的动作。 宋徽翊裹了裹外套:“有事吗?” 冯峥然一被提醒,马上拿起自己手上的口袋,脆生生地说:“宋老师,祝您新年快乐!这是我们一起做的红豆饼。” 宋徽翊接过纸袋,对方虽然冒昧了些,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好意,她勉强扯出个笑容道了谢。 冯原对冯峥然说:“你先跟黄姨下去玩一会儿,爸爸跟宋老师说几句话,马上就下来。” 宋徽翊这才注意到原来后面还站着一个中年女人。 她继续站在门口,没有要邀请冯原进去的意思,她轻轻抿起唇,神色有些严肃,似是在等待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冯原在这种目光下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他抹了抹额头的汗,嗫喏道:“峥然的事我还是应该给你道个歉的,我没想到他会去跟同学说。” “没关系的,”宋徽翊豁达开口:“这件事已经解决了。” “其实……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楼道的自动感应灯在久没有人经过的情况下忽然灭了,冯原的脸在半明半暗中显得微微抽搐。 许是黑暗能给人保护,他不再吞吐,自嘲地笑了笑:“其实,我是喜欢过宋老师的。” 宋徽翊原本还以为他要表白,心里正组织着拒绝的语言,结果被这过去完成时态说得一愣。 “纪老师上次来家访的时候我向她打听过你,”冯原说:“她说你正在相亲,对方是一个刚刚归国的医生,年轻有为,青年才俊。” 冯原有种要把一切都说开的架势:“我现在给你说这些也不怕你笑话,你的的确确是只有那样的人才能配得上的,想必现在也已经在一起了,我祝你们幸福。” 冯峥然刚下去,耐心不足的他等不到爸爸,又坐电梯上来了。 他的脸才露出个头,就急急地喊:“爸爸,你们怎么有那么多话要说?” 冯原没了刚才的不自在,他带着轻松和畅快,“已经说完了,马上就走。” 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冯峥然倏地兴奋起来,“吴老师!” 宋徽翊听见这称呼差点没反应过来,怎么忽然大家都成老师了。 吴络笑容和煦,信步走过来摸了摸冯峥然的头:“今天上课怎么没看见你?放了假也不能懈怠啊。” 他穿着拖鞋和短袖,自然而然地与学生家长交谈起来,就像在公园那样闲聊:“峥然爸爸,滑轮班也快放假了,你可得带着孩子再加紧巩固一下,我听好多家长说,像他们这个年龄的,过完年,就准备送去冰球班了。” 冯原愣在原地,惊愕万分地看着吴络,如同看见厉鬼。 他的目光不可置信地在两人之间游移。 冯峥然是不能容忍老师提问而自己不说话的,他认真答道:“我明年也要去上冰球课了……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他的后领突然一紧,冯原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峥然,跟宋老师说再见,我们走。” 冯峥然还在有礼貌地告别,小手慢慢消失在电梯里,他几乎是被拽进去的。 * 一切回归平静,宋徽翊噗嗤一声笑出来:“终于送走这几尊大神了。” 吴络搂住她的肩:“终于没人再打扰我们了。” -- 第三十四章 宋徽翊与他并排站着,她的手慢慢抱住他的腰,仰起脸,故意天真地问:“没人打扰我们了,然后呢?” 吴络伸出手抚上那张洁白无瑕的脸,懵懂清纯的外表下,双眼却透着促狭,出卖了她的明知故问。 吴络倏地收回手,一声不吭地回到客厅坐着。 “你怎么了?”宋徽翊吃了瘪,跟着走过来,看着脸色忽然不虞的吴络。 他不看她,而是一直盯着窗外:“我刚才要是不出来,你是不是就要答应他了?” “那怎么可能,”宋徽翊都快被这话逗笑了:“我是疯了吗?” 吴络心情郁结,却不单单是因为宋徽翊,事实上,她方才的态度根本挑不出错来,他在意的是自己的不中用,恨的是那明知不该计较却忍不住心情低落的敏感内心。 吴络正在努力缓解,独自消化这种情绪, 宋徽翊见他还是不说话,她急急忙忙地想自证清白:“既然你不高兴,那刚才为什么要出来,你可以躲在旁边看我怎么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事后诬陷我!” 吴络很清醒,这种清醒使他更加陷入痛苦的境地,他扯了个苦笑出来:“刚才没来得及想这么多。” 吴络往后靠在软垫上,他的手肘撑在扶手上,修长的手指搁在太阳穴,长腿盘踞在沙发和茶几之间,有些舒展不开。 他的眼睛湿湿软软的,笑得很无奈,也很疲惫。 宋徽翊心里倏地开始涩涩地发疼,她把双腿分开跨坐在吴络的其中一条腿上,慢慢地靠近,轻轻地吻了吻他突出的喉结。 吴络觉得痒痒麻麻的,他把宋徽翊的脸移开,不让她再靠近自己,低低地笑道:“你别每次都来这招。” “你觉得我是在欲盖弥彰?”宋徽翊有点不开心了:“那你跟那个‘美人鱼’还执手相看泪眼呢,我不是也没问吗。” 吴络心里“咯噔”一下,他目光聚了聚,沉声道:“你可以问的。” 那眸子很快由深转浅,直至染上一抹极淡的怨色:“你为什么不问呢?” “我……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宋徽翊一时语塞,偏偏吴络还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因为我怕,我怕答案不是我想听的,所以就干脆不问。”宋徽翊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完美答案,她不想再那样被审视了,于是再次贴紧他,亲吻他的脖颈。 吴络的手从她的肩旁边环绕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发。 “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宋徽翊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脖子上,张合的嘴唇在说话时若有似无地掠过他的肌肤:“我在亲你啊。” 吴络笑得身子不住地发颤:“你还真是有点儿傻。” 宋徽翊微微蹙起眉,她从吴络身上下来,她像是有许多话要说,却在看见吴络那鼓鼓囊囊的裤裆时噤了声。 她眉梢微挑,气呼呼地放狠话:“我不陪你玩了,看你怎么办。” 吴络从实际情况出发,很认真地给出折中方案:“我可以自己打出来。” 宋徽翊盘起腿坐好,好整以暇地抄起手,摆好了观众的姿态。 吴络瘫坐在原地,轻轻地喘气,他果真脱下了裤子,一只手放在身后撑起上身,另一只手缓缓握住那根斗志昂扬的圆柱体。 他的手骨节分明,细长消瘦,握住性器时,手指还能有许多富余。 吴络的手没有握成一个规则的圆形,他食指的指尖微微支出来,放在顶端,套弄得毫无规律,倒不像是在自渎,而是像难忍下的抚摸纾解,轻柔且克制。 宋徽翊的视线悠悠往上,落在他的脸上。 吴络从始至终都是看着她的,他双目微阖,脸颊泛起淡淡的陀红,但不是因为害臊,而是浓得快溢出来的情欲。 他手上的动作说不上快,身体却开始随着动作上下起伏,他放任自己在她的眼前被欲望所湮没吞噬,而不是向她求救……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宋徽翊快被眼前的景象折服了,在她的想象里,打飞机总是猥琐的,急迫的,绝不会是眼前这样的优美和从容。 许是她看得太入迷,吴络把手放在一边,任由性器高高耸起,他气息不匀,说话断断续续:“你来帮我打出来。” 宋徽翊就像是一个被狐狸精蛊惑的单纯书生,她乖乖照做,伸出素手,学着他的样子,一下一下地轻抚起来。 ”是这样吗?“她抬眼看他。 吴络在欲海里浮浮沉沉,声音低沉暗哑:“对,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舒服……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宋徽翊的内裤从刚才被他解开时就再也没穿上,裙下风光早已湿湿嗒嗒,夹紧的双腿间也是湿泞不堪,逐渐到了无论怎么夹,那里面洞的存在感也不可忽视的地步。 她把裙子高高撩起,双腿分开,对着肉棒重重地坐了下去。 性器在进入时没遇到任何不畅,一路就像是坐滑梯一样滑了进去。 “啊……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啊……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只是刚刚进去,宋徽翊便有些情动难忍,她难以自抑地左右磨了磨,感受性器在自己身体里的填满滋味。 吴络根本不满足于仅仅是放进去,他急不可耐地坐起来把宋徽翊压在身下,狠狠地吻住她的唇,攝取她的气息。 湿腻的相连处同样开始急切地抽送起来,吴络从一只呜咽着的小兽彻底变成了凶狠的猛虎,他像是要把人撞碎一般,每一下都用尽全力,插到尽头。 滑不溜秋的性器进进出出,刚硬如铁,直捣花芯。 宋徽翊的裙子被他急急脱掉,他像是一个饥肠辘辘的食客,贪婪地衔住一颗粉红色的乳头,像婴儿吃奶一般,大口吮吸,急切舔弄。 她荡在一艘他掌舵的小船上,摇摇晃晃,汩汩浓稠的爱液也从穴口流出。 在感受到一泡水滴下时,她下意识地抬了一下屁股。 吴络喘着气,唇贴在她的唇上,“你动什么?” “我……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不想把沙发弄脏。”话一出口,宋徽翊就后悔了,怎么可能不弄脏。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吴络忽地俯下身,湿热的吻从她的皮肤上滑过,他的唇包裹住了那片罪魁祸首的小穴,他喉咙吞咽几下,最后伸出舌头把四周都舔了一遍,稍作润滑。 再次把阴茎扶进去时,他很是满意地说:“我都喝完了。” 宋徽翊陷入快感的旋涡,即使是在抑制不住地呻吟,她仍气喘吁吁地笑开:“你比我还傻……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水会越来越多的。” “那我一会儿再喝掉就是了。”吴络吮上她殷红的唇瓣,像永远也吻不够那样同她接吻,宋徽翊热情地回应他,她抚摸着他平滑的脊背,如胶似漆地结合在一起。 快感层层叠叠,一浪高过一浪,宋徽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冲倒、被击溃。 吴络还在揉捏着她娇嫩的乳房,忽然看见身下的人儿双目竟开始涣散起来,他在她抽动收缩之前连忙退出来,眼睁睁地看着她抽搐。 宋徽翊的眼睛都快翻白眼了,她眨巴眨巴半天,视线总算清明了起来,她推了推埋在自己胸口处吮吸的吴络,气若游丝地说:“你别留下太多吻痕了。” 吴络激动地抬起头:“缓过来了?” 他还在蓄势待发,刚刚那一场根本就没能让他射出来。 宋徽翊看着吴络扶着性器抵在门口,完全是又要进去的架势,她几乎要再次晕厥,还没等求饶的话说出口,吴络的脸上涌起疯狂炙热的欲望,他急急地插了进去,开始第二轮的抽动。 宋徽翊的脑子都变钝了,她甚至不太清醒,茫茫迷雾间,有人总是吻不够她的唇,也吻不够她的乳头,直把她往深深的海底拽。 吴络捏捏她的下巴,把她因为隐忍而咬紧的牙关分开,他的舌头长驱直入,在她的口腔里舔吮掠夺。 他稍稍退出来些,额头抵着她,“怎么连伸舌头也不会了?” 吴络的下身继续抽吟浅送,他看着满脸泪痕的宋徽翊:“这次再不伸明天可就又下不来床了。” 她的舌尖刚刚探出来,就迅速被卷过去,吸附住,吴络好像在吃一颗极美味的糖果,用力地汲取属于她的味道。 “真乖,”吴络的眼神柔得不得了:“今天就先放过你好不好……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宋徽翊胡乱地点头,她的小穴已经到了但凡受一点刺激就开始剧烈收缩的地步,吴络的手轻捻上面没被关怀到的阴唇,把她一次次地被送上高潮。 宋徽翊的每一个部位都被照顾得妥妥帖帖,吴络不再堵住她的唇,也不再抚摸揉捏她的乳头和阴蒂,他开始抓住她的大腿根,开始最后快速激烈的冲刺。 这样的速度与之前并不相差无几,只是多了几分不管不顾,吴络不再克制,他怕那个娇软人儿受不了,他在剧烈的横冲直撞里终于低吼出声,浓稠的精液全射在了她的小腹上。 -- χIаoSんUo.UΚ 第三十五章 王阳拿着话筒,对滑冰过来的小朋友挨个进行指导。 “你的身体还要再低一点。” “你,手背在身后。” “双腿再分开点。” 今天的滑轮课基本是他作为主力,他瞄了一眼从课程伊始就怏怏不乐的前“主力”,讪讪地轻飘飘滑过去。 “你至于吗?那么多小孩过来跟你笑,结果你就那么敷衍。”王阳拧开瓶盖,灌了几口水,视线仍放在排成排,向前行进的滑冰小将上:“是不是因为不让你请假,就不高兴了?不是我说,你这两天请假真不厚道,马上就放假了,这最后两天你让他们去哪找人?” 吴络面无表情,他不像是在上课,而是像在身体里安装了一台机器,说话做事都只是在走流程:“我知道。” “知道就好,”王阳拍了拍他的肩:“像这种每天只上两个小时,工资还跟别人上一天班差不多高的工作,现在真不好找。” 吴络掏出手机看了看,腊月二十三,这几个字像几座大山,压在心头,让周遭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过去的八年里,每年的今天他都会悄悄在心里插两炷香,对着牢房里的那一扇小小窗口,对那轮微弱的月亮,虚虚地拜几拜,对母亲说些话。 其中,说得最多的便是:“妈妈,你再等等我,等我出来了我一定来看你,给你烧真香。” 吴络的心里酸得要命,总算熬到八点半,他一动不动地坐在台阶上,木然地看着周遭人群散去,若是有人给他告别,他便勉强扯起个笑,像一个永动机一样不停挥手。 他耳朵上夹了支王阳刚才散给他的烟,公园里跳广场舞的人也三三俩俩地离开,瞅准了一个中年男人,他抬起自己坐得有些疼的屁股,忽地叫住他:“兄弟,借个火。” 男人很爽快地拿出打火机给他点上,吴络在明明灭灭的火苗前,深吸了一口,吸得腮帮子都陷下去,随后用手轻点了点男人的手背,示意已经点燃。 他手里夹着烟,一个人穿过寂寥的街道,来到他早就看好的一家小卖店:“给我拿两包纸钱。” 小卖店的大姐把东西拿出来,一字排开:“冥币各种金额的都有,还有‘豪宅’、‘化妆品’、‘手机’、‘电脑’,人在阴间也是要用这些的,来点吗?” 吴络没想到纸钱也发生了日新月异的变化,他左右看了看:“那就每样都来点吧。” 他顺便买了个打火机,提着一个黑色口袋走了出来。 快过马路时,他想起什么般又折返回去:“再给我拿个瓷盆,大点的。” 九点以后的公园静得可怕,他再次回到这个半小时前还热闹非凡的地方,找了片隐蔽的空地,抽出几张纸钱放在盆里点燃。 吴络对着自己老家的方向,一张一张地抽出纸钱,他的神情虔诚寂寥,手里的纸钱慢慢减少,直到只剩最后一沓,他始终一言不发。 ……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喂!谁在那里做什么呢!”黑夜里的一声暴喝显得尤其刺耳,一束光源跟着打过来,伴随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其中甚有交谈:“接到人举报,没想到还真有。” “妈的,小王八羔子,环境就是被这些人污染的。” 吴络被那刺眼的光晃得迷了眼,他伸出手遮了遮,在看清来人穿着的衣服后,没来得及作任何思考,他开始往反方向拔腿就跑。 “别跑!你给我站住!” 身后的人显然没料到他敢跑,开始了激烈的追逐战。 耳旁的风呼呼作响,身后的脚步声、叫骂声也随着奔跑被抛在脑后,越来越小,好像只要他跑得够快,就能借助风把那些声音甩开。 吴络疯了一样狂奔,身后早已没了人,可他就是停不下来。 眼里的泪还没来得及渗出,便被风干。 周遭早已是不熟悉的地方,他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小区门口停下,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呼吸,大口大口地喘气。 吴络揉了揉眼睛,拿出手机打电话。 宋徽翊那头觥筹交错,气氛热烈,接起电话时,她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敛:“喂,怎么了?今天我爸的公司团年,我还在外面吃饭。” 吴络站在萧瑟的广阔天地间,身体微微晃动:“你在哪里?” 宋徽翊以为他要来找自己过夜,她走到热闹的边缘,低声说:“我今天来月经了。” 话一出口,那头便只剩呼呼的风声了。 宋徽翊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看了看,确实是还在通话中,她再次放回耳边:“喂,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吴络的声音再传来时有些苍凉:“你觉得我来找你就只是为了做那件事?” 宋徽翊扭头看了看酒店包厢里嬉笑庆祝的人们,她把视线重新放在落地窗外面,没说话。 电话那头一句一字道:“你在哪里?” “吴络!”宋徽翊急急地制住他,她第一次用如此严肃的口吻,沉声开口:“你不能来找我。” 听筒里很快传来有节奏的”嘟嘟“声,宋徽翊看着已经被挂断的屏幕,半晌没回过神来。 她心神不宁地回到餐桌,江丽城正在发表演讲:“一家人本来就不该说两家话,炜炜从小成绩就好,毕业后也一直事业有成,在同龄人中算得上佼佼者了。”说到这里,她有意无意地看了宋徽翊一眼,继续道:“你们做父母的也该知足了,现在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工作多少会被影响,我也是过来人了,小孩真不能放手交给保姆带,有的保姆心可坏了。现在你们终于想通,决定帮她带孩子,就是好事,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多好。” 江丽城抱着咿咿呀呀乱扑腾的齐齐,抱到宋徽翊的面前:“翊翊,你看,孩子多可爱呀。” 得不到回应的江丽城继续拿着齐齐的小手,扒拉宋徽翊的衣服,笑道:“你说是吧?” 宋徽翊忽然扒开江丽城,她一言不发地往外冲,边走边给吴络打电话。 长长的忙音像是被下了咒,宋徽翊狠狠踢了一脚墙壁:“接电话呀!” 她在铺满地毯的过道上来来回回转了好几个圈,一手叉着腰,焦急地等待接通。 可一直都是无人接听,她捧着手机,颓然靠在墙上,忽然有些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宋徽翊一股脑地跑回去,把自己的包拿上,急匆匆地往地下车库走。 她决定先去七仔的烧烤店碰碰运气,开车时,她继续用车载蓝牙给吴络打电话。 接通的那一刻她都快要喜极而泣了,生怕又被挂断,她急忙开口:“你在哪里?我现在出来了,我来找你!” 吴络往后看了看:“我在路边。” 宋徽翊急得心都快跳出来:“你在哪里的路边?你要是不知道就点开微信给我发个定位。” 她把车靠边停下,一瞬不瞬地盯着对话框,位置信息发过来时,一颗心都落回了肚子里。 宋徽翊火急火燎地赶到目的地,吴络就那样失神地坐在路边,脸上晦暗不明,眼底充血,面目枯容。 宋徽翊想也没想就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已经冻得冰凉的人。 吴络被撞得微微后仰,来自另一具身体的温度很快传过来,他逐渐有些活过来了。 吴络慢慢抬起手把宋徽翊整个圈住,下巴搁在她的头上,他的嗓子很哑:“今天是我妈妈的忌日。” 宋徽翊仰起头,望到他的心里去:“我知道,对不起。” 吴络蓦地低头,噙住她的唇,像是寻到一个救命稻草般急切地吻住她,来自她身上的一切味道和气息都那么真实,又那么温热。 吴络彻底与她缠吻,他们抱得密不可分,吻得痴痴缠缠,像是要揉进对方身体里那样。 宋徽翊沉溺于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吻中,她的舌尖与他的缠绕在一起,湿滑的津液在摩挲中交换,吴络勾着她又吸又吮,对着她柔软的唇瓣狠狠碾磨。 他们气喘吁吁地分离,可只是才刚刚分开,他就又开始怀念那莹润香甜的味道了,心之所向般地再次覆上她的唇,又是一阵唇舌交缠的舔舐亲吮。 宋徽翊接完吻后,小口喘着气,她笑着避开那还要凑过来的脸:”我们回家再慢慢亲好不好?“ 她拉起吴络的手,两人刚走到路口,宋徽翊倏地停下。 吴络手掌微微用力,捏了捏她的手:“绿灯了。” 两侧已经停了不少正在等候红灯的车,宋徽翊忽然调转方向,拉起吴络,气势汹汹地往旁边,他们来时的路走。 她最终停在了一辆豪车旁边,极不客气地敲了几下后排车窗,神情不耐:“出来!” 过了几秒,车窗缓缓降下,露出江丽城调笑的脸,她的眼神抑制不住地往吴络的脸上瞟:“翊翊,你怎么在这儿?真是巧。” “你看够了吗?”宋徽翊瞪着她,讽刺道:“你不去当狗仔真可惜了。” “怎么跟长辈说话呢?”江丽城没敢在宋徽翊面前真放肆,只是稍微提点下,又很快笑开:“你刚才那状态不对,我有点担心嘛。” 宋徽翊根本没有要说场面话的意思,她把吴络往前推了推:”叫阿姨。“ 吴络面对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艳丽女人,有些叫不出口。 “你叫啊。”宋徽翊说。 吴络扭扭脖子,小声叫了一声:“阿姨。” “走吧,回家。”临走之前,宋徽翊矮下身子与江丽城平视,她恶狠狠地说:“你心里想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别想拿这事威胁我,你要是想给爸爸说那你就去说,随你怎么说。” 即日起本文將在ΓoúΓoúωú(肉肉屋)。οгG獨家更新り即日起本文將在ΓoúΓoúωú(肉肉屋)。οгG獨家更新り即日起本文將在ΓoúΓoúωú(肉肉屋)。οгG獨家更新り 祝大家新年快乐!新的一年开开心心,万事胜意! 我犹豫了很久要不要大过年的把这章有点虐虐的发出来,而且好死不死地又是卡在了后妈这里,我不是故意的……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微博上问询了一下,评论都说可以发,那我就发了吧,真的希望不要影响了大家的心情,一定要相信他们最后都会好起来的。 希望这场疫情可以快点过去,你们都要尽量少出门,出门也要记得戴口罩!我的读者小可爱们一定要平平安安,万事顺遂,我还会写很多很多书,我们永远都要在一起哦! -- χIаoSんUo.UΚ 第三十六章 宋徽翊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她的上衣被剥开,俏生生的乳头暴露在空气中,颤颤巍巍地挺立起,随着呼吸轻颤。 “你……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她刚刚出声,左边的一颗就被人叼起含住,湿热的口腔里,舌尖灵巧滑腻,极富技巧和迷恋地舔弄吸吮,宋徽翊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变成了一声从喉咙溢出的难抑呻吟。 即便是来着月经,她也仍能清晰感觉到下身汩汩有水流出,她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说的那句“回家再慢慢亲”的话。 吴络眸光渐深,他埋在宋徽翊的胸口,怎么也缠绵不够,直到肩膀被轻柔地推了推:“别亲了,难受……” 吴络抬起头,身下的人正轻轻颤动,白皙脸颊早已染上绯色,呼吸也有些不畅。 他吻上她微启的粉嫩娇唇,辗转片刻,把她的手隔着裤子放到那处:“我也难受。” 宋徽翊觉得这简直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忿忿地嗔他一眼:“你也知道难受。” 吴络把她的衣服往里合拢了拢,埋在她的颈窝里,声音低哑:“其实我今天本来难过得都快死了,可是现在突然有点高兴了。” 他说话的气息弄得宋徽翊痒痒的,她笑着挪了挪,手抱着他的脖子,不许他跟着蹭过来。 吴络支起脖子,眼里像是有一簇小火苗在跳动:“你真的不怕你爸爸知道我?” 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笑了笑:“明年这个时候你可以跟我一起回老家,我们去看看我妈。” 完全不符合他的外表,但又毫不违和的小奶狗一般的眼神又来了……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宋徽翊看着那莹莹似火的目光,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她之所以对江丽城那么说,一方面的确是因为她胆大包天,但另一方面,更多的是看不惯江丽城小人得志,很大程度上,她只是为了逞一时的口舌之快。 宋徽翊努力把那一点刚冒出头的后悔埋起来,问他:“你们老家还有人吗?” “我还有几个姨妈在老家,”吴络说:“我们家的老房子也还在,如果你嫌那里空了太久,住我几个姨家里也行。” 宋徽翊没想到吴络是还有亲人的,更没想到他还会想与他们有来往,她记得刘景春上次说吴络在狱中过得并不好。 “可是,你进去了之后她们好像都没来看过你。”宋徽翊说。 “她们几家人都是县城小市民,无权无势的,家里条件也不太好,”吴络浑不在意的模样:“我当时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他们肯定都吓坏了,我那几个姨一辈子没出过县城,也没多余的钱能给我,我不怪他们的。” 宋徽翊抱着他的头,像摸小动物一样给他顺了顺毛:“好,那我明年陪你回去。” 吴络忽然凑得很近,离她的脸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哑声说:“怎么办,我又想亲你了。” 宋徽翊的唇落在他挺立的鼻梁上,又往下滑到他薄薄的,形状很好看的嘴唇上,用吻来描摹他的五官:“我能想象,如果你长得像你妈妈的话,那她肯定很漂亮。” “年轻的时候是很好看的,”吴络低低笑开:“后来她打了好几份工,又不爱打扮,所以看起来就不算很好看了,但是如果细看,还是很好看。” 宋徽翊说:“那你做饭也是你妈妈教你的?” “对,”吴络点头:“她刚开始其实是不让我做家务的,她说我只需要认真学习,考个好大学。可是那个时候她工作特别辛苦,晚上回家切菜的时候有一次因为手使不上力气,都切破手指了。我就在旁边偷偷看,学会了之后每天放学了赶在她下班回家前把饭做好,她刚开始天天拦着,后来拗不过,就不说了,还给我传授她的秘方。” 吴络说:“后来我进去了几年之后,老张为了照顾我,也把我介绍到里面的厨房帮过忙。” “那你有没有想过开家餐馆?”宋徽翊说:“你现在也打着好几份工,跟你妈妈以前一样辛苦,我可以当大股东给你投资。” “别啊,”吴络根本没细想她的提议,就开始一个劲儿地拒绝:“你别操心我的事情,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吴络大多数时候都很温柔,但看得出来,他是个有自己主意的人,可能主意还挺大,宋徽翊知道劝不动他,她也不太爱管别人的事。 事实上,她也有些自顾不暇,事情开始往越来越复杂的境地发展了。 宋徽翊在第二天收到来自宋伟周召唤她回家的信息时,心里是很有些郁郁不平的。 吴络已经没了最开始的紧张,只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我也需要去吗?” 宋徽翊把那措辞严肃的信息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没说要你去,只说了让我一个人去。” 吴络看起来并没有松了一口气,但也没有失望,只是跟平常一样点了点头:“那我在家等你。” 宋徽翊摆出一副要上战场的泫然欲泣模样,一步三回头,看到吴络果真守在门口目送她离开,又忍不住扑哧笑开:“我爸爸最喜欢我了,他舍不得我难过,你别担心。” 一路上,宋徽翊怎么想都觉得江丽城没那么大胆子,就算是自己激她了,她也不一定真敢把自己卖了。 可当她在书房看见阴沉着一张脸的宋伟周时,先前的一切推测似乎又都站不住脚。 宋徽翊决定先发制人,她往茶具旁边的红木椅上一坐,面露不快:“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非得把我叫过来?” 宋伟周不像以前那样见她生气就着急忙慌地过来哄,他依旧铁青着脸,把手里的茶杯重重一放。 宋徽翊心里惴惴的,她心头狂跳,不安地走到实木书桌背后,戳了戳宋伟周的脸:“老宋,你这胡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宋伟周把她探过来的手挡开,他的表情极为痛苦,似是既难堪又愤怒,竟有些不忍说出口一般:“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好事!居然跟一个坐过牢的杀人犯搞到一起去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爸爸!”宋徽翊惊疑不定,她趴在宋伟周的腿上,眼睛瞬间就红透了:”既然你已经调查过他了,那你该知道他不是坏人。“ “你就非得跟这种人在一起不可吗!”宋伟周知道自己的大女儿撒起娇来一向是个中好手,他痛苦地别开脸,不去看她:“你别被那皮囊骗了,他就算进去的时候是有苦衷,但也不是被冤枉的,在监狱那个大染缸待了九年,出来后还能指望他是什么好人吗?” 宋徽翊眼里挂着泪,连连摇头:“他现在每天忙得跟狗似的,根本没时间去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了。” “你是每天24小时都跟他在一起吗?你怎么知道他背着你去做了什么?就算现在看不出来,那也是他在你面前演得好!时间一久,他的那些龌龊心思全部会暴露出来,他会骗你的钱,骗完了钱会因为自卑虐待你,贬低你。” 宋徽翊彻底哭出来,她尖叫道:“你根本就不了解他,凭什么这样说他!他为了赚钱,每天累得觉都没时间睡,跟你的女儿比起来,他强太多了,至少手里的每一分钱全是自己挣来的,不像我,吃的花的用的全是你给的,你怎么就觉得我比他好,应该自卑的是我!” 宋伟周觉得这人真是油盐不进:“你再这样执迷不悟下去会后悔的!” 他气得原地转了几个圈,停下来指着她说:“好,就算他不去做犯法的事了,那你跟他在一起也没有好结果。他出身在一个那么偏远的地方,我不是歧视穷人家的孩子,而是那样出身的人难免思想封建,受一些长辈和社会风气影响,也会有男尊女卑的观念,你们要是以后结婚了,他就会原形毕露,在家作威作福,压榨你。” “结婚?”宋徽翊反倒被这两个字震惊得半晌没反应过来:“我为什么要跟他结婚?” 宋伟周扶着额头,气得话都快说不出来了:“你都25了,难道还不考虑结婚的事吗?” “我不要,”宋徽翊说:“我根本不想结婚,我也没想过要跟他在一起多久,说不定哪天我就腻了,所以你根本不用像现在这样如临大敌。” “你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了。”宋伟周怒吼出声:“你还有多少时间能在他身上耗?等你再耗几年跟你同龄的男人全都结婚了,你就只能找个离异的了!” “那丽丽阿姨不也是快三十了才跟你结婚吗?”宋徽翊声泪俱下:“她现在不也过得挺好的。” 宋伟周五官都皱成一团,眼里是毫不遮掩的鄙夷:“她江丽城算个什么东西?她跟一个比自己大二十几岁的人结婚你觉得是好事?”他冷哼道:“她为了多拿点钱补贴她娘家,为了给她弟弟买套房,在我面前都卑躬屈膝到什么地步了?我要是老了立遗嘱,公司股份和财产全留给你和依依,她江丽城一分钱也拿不到,她永远都不敢在你面前吆五喝六!” 宋徽翊的泪还挂在脸上,她一言不发,眼神闪烁。 “你倒是说话啊!”宋伟周急了:“从小到大,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死不来气,问不吭声的模样,我现在就是要你跟他划清界限,你就回答我一句能不能做到!” “爸爸……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宋徽翊抹了抹泪,指指门口:“丽丽阿姨来了。” 宋伟周赫然回头,虚掩着的房门背后,江丽城手里端着两杯果汁,用难以置信的泪眼望着宋伟周,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作为一个常年在家里充当顶梁柱和话事人角色的男人,宋伟周自然不可能在江丽城面前低头,他自然而然地忽略了刚才发生的事,淡淡地说:“果汁放这里,你关上门出去吧。” 江丽城哽咽难当,她端着手里的两个玻璃杯,毅然决然地转身冲了出去。 宋伟周重新把视线放在宋徽翊脸上。 “爸爸,你不去追吗?” “我为什么要去追?”宋伟周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过不了两个小时她就要死乞白赖地来讨好我了。” -- 第三十七章 宋徽翊披着满身的刺和伤痕回了家,直到看见吴络才丢盔卸甲,眼泪还是委屈得直往下掉。 吴络把她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不停地用纸给她擦眼泪:“怎么了?你们吵架了?他骂你了?” 宋徽翊把脸埋在他的身体里,泪水把衣服全浸湿了,她哭得抽抽搭搭:“爸爸说你不好,让我别跟你在一起,然后我让他不能看不起你,跟你比起来,我才是一个什么也不会的废物。” 宋徽翊把一张哭得红红的小脸抬起来:“你觉得我是废物吗?” “你不是,”吴络把她抱得很紧:“你别为了我跟你家人吵架了,为了我这种人不值得。” 虽然谈话最后是以江丽城的受伤收场,但宋徽翊跟宋伟周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宋徽翊显得决心十足,所有来自爸爸阵营的电话和信息统统不理,在吴络的规劝下也不为所动:“我就不能先低头,我们做子女的一定要刚一点知不知道?等他意识到到我的坚定意志,先忍不住认输的人肯定是他。” 吴络不太赞成她因为自己与家人为敌:“难道过年你也不回家?” 宋徽翊铁了心要证明自己在宋伟周面前的地位:“当然不回家了,不然又会被他拿捏。” 她的壮举很快传遍宋氏家族的大江南北,宋炜抱着孩子,提着大包小包赶来的时候,宋徽翊正在跟着吴络学包饺子。 宋炜踏进家门,先给齐齐喂奶换尿不湿,然后把奶瓶消毒,巡视屋内,把所有低矮处有安全隐患的东西全都收了起来,做好这一切准备工作后,她把齐齐放到地上,视线一直跟随着孩子,激动地说:“你们这是在演电视剧吗?居然还真来断绝关系这一套了。” 宋徽翊以手支颐,看着吴络细长的手指不知道怎么地飞快捏了几下,一个个形状好看的饺子就跃然“盘”上了,“我觉得我现在特别像一个昏君,纳了个妃子就开始日日不早朝了。” 她一直看着吴络,有时说几句话,不说话时就这么看着。 “你怎么想到要在饺子里包藕和香菇?宋徽翊觉得吴络每个想法都是巧思:“我还从来没吃过这种馅的。” 吴络手上动作未停:“你不是不喜欢吃葱吗,这样也好吃。” 宋炜在齐齐要把桌上的瓷器一掌掀到地上的危难关头,一个箭步冲了过去,避免了一场事故的发生。 就像是带了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随地都能制造一切恐慌。 她刚回过身,就看见那彷似一对神仙眷侣般的男女,宋徽翊坐在地上,与吴络靠得极近。 宋炜觉得自己的兵荒马乱在这里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她的生活一地鸡毛,自然见不得别人悠悠闲闲:“你们俩也来帮我看看孩子呗。” 作为唯一一个闲散人员,宋徽翊连连摆手:“我不行,别找我。” 吴络没开口,但他明显加快了包饺子的速度。 包完后,他把今晚要煮的富余出来,剩下的分层装好在格子里冻入冰箱,他洗了洗手,走过来:“你们聊吧,我来看孩子。” 宋炜满意地拍了拍手,她走过去对吴络颐指气使道:“齐齐晚上要吃蔬菜肉沫稀饭,你会做吗?” 吴络在她居高临下对自己说话时皱了皱眉,他顿了顿:“可以。” 宋炜凑到开始玩手机的宋徽翊旁边,低声说:“他看着真不像个好人,刚刚我还以为他要对我发脾气。” “欸,”她戳了戳宋徽翊的腰,“他是不是衣服一脱,身上全是纹身?” 宋徽翊被她戳得咯咯直笑,她躺在沙发上笑个不停:“你是电影看多了吧。” “那你真不回你爸家过年了?”宋炜觉得面前这个堂妹,平时看起来温温柔柔,一到关键时刻可真是敢想敢做敢抗争。 宋徽翊压根就没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不以为然道:“不回了。” “其实吧,”宋炜沉了沉脸,有些痛心疾首:“我跟我爸妈也闹翻了,不想跟他们在一起生活。” 不管宋徽翊感不感兴趣,既然起了头,她就一定要倾诉个痛快:“他们说要来帮我带孩子本来我特别高兴的,可是,我怎么都没想到住在一起了会是这种局面。我本意是想让他们二老监督保姆干活,结果我妈倒好,天天挑保姆毛病,动不动就吵架,后来保姆给我说她实在是干不了了。都这样了,我爸妈不仅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说不浪费那个钱,他们来带。好,既然他们要带也行,结果把齐齐都带成什么样了?我说一岁以前不能吃盐,他们不听,说什么不吃盐没力气,背着我给孩子的辅食里大勺大勺地放盐,要不是我无意中回家看见,还发现不了。还有,我都说了别给孩子穿太厚,他们非得给他里三层外三层裹着,这半个月都病了两回了,一生病我就得请假去儿童医院挂号,我爸还怪我说是我不给孩子喂母乳导致他抵抗力差。”宋炜说着说着就开始抹眼泪:“我妈白天还不让齐齐睡觉,说是白天睡了晚上又要闹,齐齐一闭眼了他们就凑上去把孩子给吓醒,你说这么小的孩子能缺乏睡眠吗?” 宋徽翊光是听宋炜的这些描述,都觉得快窒息了。 “这还不是最过分的,关键是现在齐齐的性格也变得特别内向懦弱,上次我带他出去玩,其它小孩抢他玩具他哭都不敢哭,我帮他拿回来,他都不敢玩了。” 宋徽翊有些茫然:“这么小就能看出来性格了?” 她回想了一下二叔二婶平时那一点小事就吓得不行的样子,说:“那可能是因为你父母从来都不带齐齐出门玩。” “这不就是吗,”宋炜一拍大腿:“我都说了多少次了要多带孩子出门多遛遛,他们就不,只要有一点冷,有一点热,或是有点风,有蚊子,都不能出门,十天半个月孩子都被关在家里跟着大人看电视。” 宋徽翊对她的境遇表示了深切同情,简明扼要地为她提出解决方案:“过完年,你趁他俩对齐齐还丢得开手,赶紧再找一个保姆,一个不放心就找两个,别再让二叔二婶带了,不然孩子带废了你最后还欠他们好大一个情,你要是质疑一句,都会背负上不忠不孝的骂名。” 宋炜仰天长啸:“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了,为什么还没发明出可以自行传输育儿理念的机器人?” 吴络把齐齐带到了厨房,他一边准备做饭,一边把齐齐逗得直乐。 宋徽翊悄悄摸进去,发现他们在做一个非常弱智的游戏,吴络会把手里的红色娃娃假装藏起来,然后忽然拿出来,并配以“当当当”的音效。 齐齐仿佛不知疲倦,每一次娃娃拿出来,他都像第一次看见那样大笑,吴络要是不给他变魔术了,他就小嘴一瘪,作势要哭。 吴络重复了很多次,每次都像一开始那样情绪饱满,动作生动,直把齐齐哄得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无聊了,爬到一边去研究米桶时,吴络才开始烧水做饭。 在后面观看了几十个gif的宋徽翊抱住吴络,啧啧称奇:“你可真有耐心。“ 她用力踮起脚,好不容易亲到了吴络的下巴:“对不起,我今天都冷落你了。” 吴络俯下身吻住她的唇:“你都为了我日日不早朝了,冷落一会儿有什么关系。” * 齐齐在晚饭时的战斗力依然惊人,他一个人用小小的身体吃完了一个小奶锅的稀饭,最后望着大人碗里的饺子,“哇”地一声开始大哭。 宋炜赶紧把自己盘子里的全扒拉给了齐齐,小孩加上大人的食量都远远超出了吴络的预期,他最后又开火了两次才终于把齐齐母子喂饱。 宋炜估摸着晚上休息的时间,吃完饭就开始给齐齐穿好外衣外裤,准备回家。 小婴儿似乎也能感觉到离别的气息,齐齐忽然抱着吴络怎么也不撒手,嗷嗷地哭,哭得撕心裂肺。 宋炜在一阵此起彼伏的高频哭声中与他展开拉锯战,并给宋徽翊解释:“他现阶段就是喜欢男的,路上但凡看见个男的就冲人家笑。” 宋炜给齐齐穿好衣服就累得汗如雨下,堪比跑了一个马拉松,她推起婴儿车,欲盖弥彰地把盖子往下推了推,试图掩去哭声,“走了,可不能惯着他。” 宋徽翊刚关上门,宋炜安慰齐齐的声音正好被挤在门缝里钻进来:“宝贝,别哭,喜欢这里我们下次再来玩。” 宋徽翊被这句话吓得浑身一抖,她做了个惊吓的表情:“我可希望他们别再来了,今天哭得我脑仁都疼。” 吴络看起来挺无所谓:“你不喜欢小孩吗?” “不太喜欢,”宋徽翊说:“我的工作就是面对小朋友,所以下了班就不太想再见到了。” 随着那两人的离开,空气也变得安静闲适下来。 吴络轻声说:“那如果是你自己生的孩子呢?” 这是宋徽翊完全没触及过也从没幻想过的话题,她思索半晌:“我觉得我还是挺自私的,我要是生孩子,我会很爱他,但是他不能改变我现在的生活,如果像炜姐姐那样把自己的生活都弄得一团糟了,那我宁愿不生。” “也就是说,只要不影响你现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这种状态,到了合适的时机,你还是挺愿意生孩子的?”吴络总结了她的发言。 宋徽翊点点头:“算是这样。” -- 第三十八章 宋徽翊自从放了寒假,作风是越发地散漫,她睡到自然醒,懒洋洋地伸着腰漫步到客厅。 她坐在椅子上发了会儿愣,临近过年的天气总是尤其好,阳光透过一层薄纱般的窗帘,依旧浓浓烈烈地照耀进来,把她的颓废照得无所遁形。 宋徽翊揉了揉眼,视线被餐桌上的一张字条吸引。 上面的字迹清隽有力、力透纸背,很容易猜测到是出自谁人之手。 宋徽翊勾唇浅笑,低低地嘟囔:“果然是个土包子,手机不用,留什么字条。” 她把那张不知道从哪里扯下的,边缘还留着一圈锯齿状撕痕的字条拿过来放在面前,经过仔细辨认,那潦草遒劲的一行字写的是:我去上班了,你总是点芋泥奶茶喝,我就给你做了一盒芋泥,在冰箱里。 宋徽翊将醒未醒的迷蒙双眼忽地睁大,她兴奋地跑去打开冰箱,果然有一个像便当盒子一样的东西。 虽然知道吴络的本意是让她加在三明治里或是饮料里,可是她仍忍不住舀了一大勺放进嘴里,冰冰凉凉、香香甜甜的味道彻底把清晨的味蕾都打开,她一连吃了好几口,直到手机的嗡嗡声震得桌子震天响。 宋徽翊不情不愿地端着便当盒接通电话,她开了免提,宋炜急促的声音很快传过来:“我问你,吴络现在在你家吗?我有点事需要回趟公司加班,能不能把齐齐先放在你那里?” 宋徽翊还在回味舌尖的美味,轻飘飘地说:“他不在我家。” 宋炜急得不行:“那他什么时候来?” 宋徽翊又舀了一勺,边吃边说:“不知道,我一般是想睡他的时候才叫他过来。” 电话那头深吸了一口气,宋炜耐着性子:“那你今天想睡他吗?” “我今天想睡也睡不了,”宋徽翊吃吃地笑:“明天月经就能完了。” “照这么说昨天你也是来着的,那他为什么昨天又在你家?” 宋徽翊说:“那是他自己主动来的,而且他也挺忙的,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我也不想打扰他。” “那你们这关系也太黏糊了,都跟谈恋爱差不多了。”宋炜最近说话总是劲劲的。 “这种模糊的边界线本来就很难摸清,在这条线周围游走也是常事。” 宋炜叹了叹气:“你都为了他跟小叔闹得这么僵了,我还以为……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也不完全是因为他,”宋徽翊纠正道:“我生气的是爸爸的态度,我要是让了一次步,以后事事都会被他控制,我才不要。” “那……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宋炜有些无奈,她近乎是恳求道:“你能帮我给吴络说说吗?他就是白天帮我带带孩子,我照样给他发工资,一个月八千,比他在外面打工强。” 宋徽翊觉得她说的话相当有趣,忍不住揶揄道:“你不是觉得他不是好人吗?” “我现在觉得他是好人了!”宋炜几欲崩溃:“你就说一句话,到底帮不帮我?” 宋徽翊敛眉想了想,觉得这报酬相当可观,对吴络来说钱挣得轻松,又能帮宋炜解燃眉之急,她二话不说便答应下来。 宋炜在家里等来等去,眼看半个小时低哑过去了,宋徽翊还没回话,她实在心神难安,正欲再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忽然,门铃响了。 她看见门外的吴络,又惊又喜:“你还挺有效率!怎么找着我这儿的?” “是……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翊翊发给我的地址,她让我过来的。”吴络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你把奶粉和尿不湿的位置告诉我就行。” “你会用吗?要不要我给你示范一遍?“ “不用,我会看说明书。”吴络有一种总能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的能力。 宋炜从他进门伊始就在穿外套,准备出门,她不想与吴络有过多的接触,毕竟自己也算是个风情万种的优质熟女,若是被吴络喜欢上了,那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她风风火火地把该交待的事都说了一遍,出门前往齐齐的小床上深深地望了一眼,最后关门离开。 * 宋徽翊在家百无聊赖,磨了半天,终于决定踏着夕阳的余晖出门觅食。 寻觅着寻觅着,不知不觉车就开到了宋炜公司的楼下。 她扭着细腰接受了一群上班族的目光洗礼,最后停在宋炜办公室的玻璃门前。 宋炜从一堆焦头烂额的文件中抬头:“哟,门口的保安该扣工资了,怎么放闲杂人员进来了?” “你们公司的人早认识我了,”宋徽翊轻车熟路地走到宋炜旁边坐好:“我来接姐姐去吃饭。” 宋炜的眼睛嘟噜噜地在她脸上转了几个圈:“别拿你对小叔那套对我,有什么事就说。” 宋徽翊果然别有用心,她嗫喏着开口:“你在家里不是安了监控的吗?我能不能看看吴络在做什么?” 她对吴络离开自己视线后的一切行动轨迹和有可能会暴露出的真面目都充满了好奇。 她这一问反倒提醒了宋炜:“其实这事我也觉得挺奇怪的。” 宋炜拿出手机调出app里的监控画面:“齐齐一般白天要睡两次觉,每次只要孩子一睡着,他就会开始看书。” “看书?”宋徽翊有些狐疑,她接过手机:“他看的是你家里的书吗?” “不是,是他自己带来的,用一个双肩包装上的。” 屏幕里的人脊背微蚁,高挑瘦削,宽肩窄腰,虽然只看得到背面,却仍能感觉到他的认真。 宋徽翊盯着一动不动的屏幕:“你的手机是卡了吗?” “没卡,”宋炜说:“我上午也看了他半天,齐齐睡了两个小时,他就聚精会神地看了两个小时书。” 宋徽翊以为他私底下会沉迷于打手机游戏,或是热衷于刷小视频,就是怎么也没想到他的爱好居然这么朴素。 “我觉得他有可能是在看网络,”宋徽翊说:“他给我说过,监狱里的图书馆也会有一些古早的可以借阅,很多蹲号子的人为了打发时间,都会看,可能这个爱好被延续下来了。” 宋炜觉得不太可能:“现在的人看不都用手机看了吗?谁还买实体书呀?” 宋徽翊不想与她多掰扯,越发觉得这就是事实真相:“他这个人可老土了,我告诉你,买实体看这件事绝对是他做得出来的。” 宋炜心里挂念着孩子,没跟宋徽翊一起吃晚饭,做完手里的工作就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家。 吴络正在给孩子喂饭,齐齐坐在餐椅上,一看见宋炜回来,立刻手舞足蹈,哇哇地乱叫。 宋炜隔空亲了一下齐齐,洗了个手出来,没看吴络,“我来喂吧,你可以走了。” “好,”吴络说:“那我明天早上八点过来。” 宋炜说:“嗯。” 齐齐在吴络要走的时候酝酿半晌,果然又开始嚎啕大哭,嘴巴长得大大的,能看见里头饭都还没来得及咽。 宋炜觉得脑子都快爆炸了,她气极之下不管不顾地对着齐齐怒斥道:“哭什么哭!每天就知道哭!我白天忙得跟个陀螺似的,晚上回家还要看你哭!我他妈是倒了八辈子霉吗,遇到你这个磨人的!” 齐齐本来就委屈,看见妈妈发怒,僵了一僵,哭得更厉害了。 吴络察觉到宋炜情绪不对,他不忍心看孩子受委屈,迈出去的腿又跨进来,抱起齐齐柔声哄了哄。 “我明天就来好不好?齐齐最乖了,别哭。” 齐齐在他的安抚下逐渐平息,睫毛都被眼泪黏在了一块,看起来好不可怜。 宋炜别过脸,泪水也忍不住往下掉,她的内疚感到达了顶点:“我刚才居然吼他了,他才多大啊,我根本没资格当妈妈……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吴络把齐齐重新放回餐椅坐好,“你也别对自己要求太高了。” 他没有要继续安慰她的意思,轻轻捏了捏齐齐的小胖脸,转身离开。 -- 第三十九章 宋徽翊跟同事一起玩了沉浸式剧本杀回来,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家里的欢声笑语。 室内灯火通明,她看着正在把齐齐举高高的吴络,手扶着置物台:“我家现在是变成托儿所了吗?” 吴络抱着孩子走到正在换鞋的宋徽翊旁边,“出去玩,玩累了?” “有一点,”宋徽翊一向疏于锻炼,偶尔在家拉拉筋都是极限了,“那剧本杀可累了,又得记每个角色的背景,还要分析他们说的话,最折磨人的是需要不停地绕着那个主题园区满场跑找线索,我今天至少走了两万步。” 吴络听不懂她说的话,只觉得大抵是很辛苦的,他挨着宋徽翊坐下:“齐齐下午睡醒,我本来是想带他出门玩的,结果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来了。” 宋徽翊软软地靠坐着,她看起来很疲惫,说话也带着懒音。 她噗嗤一声笑开,糯糯地贴在吴络身上,语调上扬:“你不就是想来见我吗,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吴络从婴儿车里拿出几个玩具递给齐齐,胖乎乎的小手抓住玩具就开始把玩得不亦乐乎起来。 他凑过来把宋徽翊蜷在一个温暖柔软的角落里,使她满满地包裹在自己的气息里,无法动弹。 宋徽翊像只小奶猫似的在他的桎梏里拱来拱去,最后轻探出舌尖,在他的喉结上舔了舔。 随着舌尖舔舐的进退有度,他凸出的喉结也微微起伏掠动,吴络往下把她圈住,用自己的唇舌包裹住了那不安分挑逗着的小舌。 宋徽翊越来越软,她抱着吴络,沉溺于这个缱绻的亲吻,与他唇舌纠缠。 吴络的手从衣服下摆探进去,胸前的紧缚感倏地松开,他的手很快绕到前方,握住那团丰润的绵软。 宋徽翊的呼吸越来越重,她细长冰凉的指节捧着吴络的脸,密不可分地亲吻他,直到浑身都变得滚烫。 齐齐忽地把手里的玩具狠狠扔在地上,坚硬的塑料,砸出一声巨响。 分开时,两人的气息都有些不匀,宋徽翊双颊微红,推了推他:“齐齐都在看我们了。” 吴络被她那欲拒还迎的样子勾得心神摇曳,他看了看时间,估摸着宋炜也该下班回家了,他迅速把心里刚冒头的欲火浇灭,抄起齐齐就要走。 “我把他放回他自己家就过来。”吴络忙不迭地换鞋,刚走出去又探个头进来:“你别动,就保持这个姿势,我马上回来。” 宋徽翊故意把衣领往下拉,露出两团雪白的乳肉,乐得不行:“是要这样等你吗?” 吴络眸色渐深,下身又有隐隐抬头之势,他咬牙道:“你给我等着,回来以后慢慢收拾你。” 齐齐不太爱躺在婴儿车里,吴络一手抱着娃,一手推着车,走得步履生风。 他几乎是跟宋炜同时到家的,吴络打开提前焖在锅里的辅食,交待道:“米糊已经吃过一次了,奶一共喝了800毫升,晚饭给他吃这个。” 在锅盖被揭开的一瞬,食物的香气盈满空气。 宋炜坚硬的内心难得安宁柔软,她卸下职场上盛气凌人的气势,抱着齐齐走到厨房,温声道:“你也留下来吃饭吧,不用你做,我让人送来。” “不用,”吴络实在有些归心似箭,他把一个劲往他身上扑的齐齐接过来,略微安抚,便要离开。 宋炜冷眼看着递过来的齐齐,就是不接:“吃个饭怎么了?就这么不给我面子?” “我不是不给你面子,”吴络说:“我还得回去给翊翊做饭。” 吴络干脆把齐齐放在爬行垫上,去意依旧坚决:“齐齐再见。“ 宋炜叹了口气,“那你明天上午记得带他去上早教课,我把车留给你,钥匙在门口。” “行。”他这一声传进宋炜耳朵里时,远得都快听不见了。 吴络再次回到公寓时,宋徽翊果然连屁股都没挪动一下,她慵懒地半躺着,手里拿着手机划拉。 吴络像只饿狼缓缓扑近猎物,宋徽翊被吓得又笑又叫,拼命往本就没有退路的后面躲。 吴络略一思忖,忽然回味起刚才的情境来,他冥思苦想:“我们刚才是断在哪儿了?要续上。” 宋徽翊把他宽厚的手掌放在自己的乳房上,唇慢慢凑近:“好像是断在这儿了。” 温热的唇亟不可待地覆了上来,吴络狠狠吻住她,手在她的身体四处上下游移,温柔爱抚。 他们贴合得密不可分,身体因为细微的摩挲而发出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但更多的是两人缠绵悱恻的呼吸和喘息。 宋徽翊把莹润白嫩的腿勾缠上他的腰身,两只手攀附在他的脖颈处,轻捻他柔软的耳垂。 她的双乳被他紧紧攒住,揉捏狎弄,有些粗粝的指腹抚过她因为情动而挺立起的乳尖,一下一下,没完没了。 馥郁芳香的津液被他从口中吸吮个没完,他裹住她时进时退的舌尖,舌面缠绵地刮过,就连她口腔里每一处细小的缝隙,他都不想放过,一定要清晰感受。 裤子里被包裹住的性器勃起得快要爆炸,他急急地剥去她的衣物,急切地吮上她粉色的乳头,把顶端的一团乳肉全含进嘴里,灵巧地拨弄舔舐,轻轻啃咬。 他吻得足够激烈,但酥酥麻麻的电流感仍旧从脊椎窜起,惹得身下湿泞难当。 宋徽翊忍不住细细地嘤咛,双腿越发难抑地勾住他,不断往里夹。 吴络把手从她的乳房上拿开,顺着大腿根,扯下她的内裤,他很快挺身而进,直捣最深处。 细细密密的薄汗从宋徽翊的头发丝里渗出,只是几天不做,她就又觉得有些受不住。 娇软的声音像猫爪子般轻挠着他的心,吴络同样被这熟悉的紧握感震得有些不敢动作,包裹住性器的湿滑嫩肉紧致得不像话,伴随着宋徽翊深重的呼吸还在不断收缩。 吴络沉着眼,待泻意一闪而逝后迅速抽送起来。 湿腻的交合处因为连续的抽插发出淫靡的“噗噗”声,宋徽翊想要默默发力,把他挤出去的那种感觉又来了。 吴络被她夹得欲仙欲死,手指探进她紧咬的唇瓣,撬开牙关:“你叫出来啊,憋着劲做什么?” 他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宋徽翊的屁股,唇角微挑:“你又憋着坏练缩阴大法呢?我快被你夹断了。” 手指与性器一样,刚放进去就被牢牢吸附包裹,宋徽翊湿热的舌尖绕着他的指尖打旋舔吮,呜呜声从唇角溢出,直听得人意乱情迷。 吴络忽地把被操得都要开始说胡话的宋徽翊抱起来,他的东西还放在她的身体里面,维持着结合的姿势,站起来往餐厅的方向挪了挪步子。 宋徽翊在身体腾空的一刻便牢牢挂在了他的身上,他走一步,那物什就在身体最敏感的地方捣个不停,颠得她眼泪直流,抱着吴络的脖子叫个不停。 宋徽翊被放在餐桌上,冰凉的大理石冷得她直打哆嗦,她坐在边缘,双腿无依无靠,只得把一双玉足继续攀在吴络的身上,剐蹭他的脊背,双手放在身后,支撑身体。 吴络把一只手放在她的背上,支撑着她不被撞得后退。 他开始站着要她。 宋徽翊的头微微后仰,胸脯高高挺起,锁骨连成了一条凸出的直线,因为吸气骨节毕现,连成极好看的骨感形状。 吴络埋下头,亲吻她因快感而撕裂的肌肤,细细舔吮,留下无数的红痕和齿印。 “啊……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轻点……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宋徽翊被他插得泣不成声,语不成调,魂飞天际,爽得快要死掉了。 吴络衔住她晃荡的乳头,勾吮片刻,扶着她的腰,猛烈地冲刺起来。 他睨着眼,把宋徽翊全身浮起的潮红尽收眼底,无赖地往后退了退:“我今天要射在里面,你现在是安全期。” 他这一退,把宋徽翊折磨得不行,她浑身颤栗般地发抖,咬着唇呜咽道:“不行……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吴络往前进了进,看见宋徽翊的脖子又涌起一片潮红,这次,他退得更多。 宋徽翊彻底哭出声,期期艾艾地哀求他:“你别这么折磨我……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她不自觉地往前探,想用小穴找到那慰藉:“你要射就射吧……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吴络满意地吻上她的眼,他开始竭尽全力,动得越来越快,越来越深,他对宋徽翊大概在这种程度下需要来多久能高潮早已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他心里细数着时间,在那一道白光侵袭大脑时把浓稠的数股精液全部射在了她的身体里。 -- χIаoSんUo.UΚ 第四十章 吴络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这么小的孩子就需要上早教课,就像他也不能理解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被当珍稀动物参观一样。 课程开始不到十分钟,身穿机构统一服装、动作夸张的年轻女老师就已经不止一次地当真所有人的面夸赞他了:“让我们给这位唯一的爸爸再次鼓掌!” 吴络看着排成一排扭动身体,往大人这边奋力爬行的小宝宝,他正想解释自己不是孩子爸爸,就被老师抑扬顿挫的声音打断,他重新盘腿坐好,觉得解不解释好像意义不大。 扎着高马尾的老师看起来精力很充沛,她环顾一圈:“今天没有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那我们就不浪费时间采用双语教学了,直接用英文可以吗?大家有没有异议?” 其他几个年轻妈妈都表示支持。 见无人反对,女老师便退到一旁充当起助教角色,与孩子的互动全部交予一个金发碧眼的活跃男外教。 吴络抱着齐齐,一群人时而举着孩子跳舞,时而退到一旁,监管着孩子之间的社交活动。 齐齐全程都很兴奋,他对一切教具和老师都充满新奇感,古灵精怪的外教走过来对着他扮了一个鬼脸,齐齐笑得简直要背过气去。 在欢快的音乐中,课程在热闹的氛围中很快结束,老师开始跟每个家长交流孩子在这堂课里的表现和进步,吴络轻轻戳了戳正在奋力扶着单杠行走的齐齐,跟他商量道:“小齐齐,别玩了好不好?外面还有玩具,这个教室马上该下一批小朋友上课了。” 齐齐歪过脸看了他一眼,咧开嘴,继续奋力向前移动,试图拿到那个蓝色的海洋球。 外教走过来时肢体动作很丰富,存在感强烈,他一惊一乍地从齐齐脑后虚晃了一下,五官大大张开,极为惊讶的模样从手里变出了一个海洋球,齐齐的小胖手捏住小球就不放,咯咯地笑。 外教自然地与吴络聊天,提起起齐齐这两周的表现,说这次孩子胆子明显要大了许多。 外教说的是英语,吴络自然也要回答英语,他沉吟片刻,再开口时是极流利的美式口语,对着他解释了一番齐齐在想睡觉和不想睡觉、没睡醒和睡饱了这几种状态里判若两人的情况。 外教乐得大笑,对着吴络直竖大拇指:“你指出了问题的关键!” 吴络抱起对着手里海洋球左看右看的齐齐,刚起身就对上风尘仆仆的宋炜。 宋炜看他的眼神已经可以用惊恐来形容了,她震惊地说:“你英语怎么这么好?” “高中不是学过吗,”吴络不动声色,甚至有些觉得她大惊小怪的意思:“你怎么来了?” “我下午不用去公司了,”像是怕他罢工,她连忙补充:“但是我需要在家里处理一些事,你也不能走。” 吴络没什么反应,他把带孩子当成工作,倒没有任何异议。 刚走出教室,齐齐再度遭遇新一轮的热情问候,刚才的同学家长纷纷凑过来,像是与宋炜认识,拉着宋炜低声道:“你老公真好,对孩子可耐心了,我们家那位就是休假都不愿意带孩子上课。” 其余带着孩子的妈妈们被这边的喧哗吸引,投过来的眼神也纷纷带着艳羡。 宋炜有些尴尬地笑笑,她抬眼偷偷看了看吴络,只见他专心给齐齐喝水,像是根本没听见这边的谈话。 她彻底豁开,笑道:“男人还是要慢慢培养,你下次把你老公也带来,看看别的爸爸是怎么做的,他自然就会受影响的。” 很久以后,宋炜回想起这段日子,有些东西似乎就是在这一天开始发生了变化。 * 宋徽翊在家无聊了好几天,接到吴络电话时老大不乐意了:“你还知道找我呀?” 吴络低低的笑声通过听筒传过来极富磁性:“你这几天在做什么?” “我可忙了!”宋徽翊说:“好多好多的电视剧和综艺节目都等着我看,我的时间排得满满当当的。” 吴络站在路边,有意无意地踢路边的小石头:“我最近在当代驾,过年期间工资高,每天收工都半夜了,所以没来找你,生气了没?” 宋徽翊虽说不上生气,但心里总归是有些不痛快的:“你白天又要去带齐齐,晚上也排满了,就不能分出点时间给我和我们的床吗?” 吴络听着她撒娇的声音,心里痒痒的:“再过几天好不好?一年里没有哪个时间段有最近这么好赚钱了。” “好吧,”宋徽翊能感受到他语气里浓浓的愧疚,她打了个哈欠:“反正我也不是没人约,我的好姐妹可多着。” 吴络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请一天假,宋徽翊为了自己都不回爸爸家过年了,他竟然还晾着她? 据他观察,宋炜一连几天都是出门跟朋友玩,工作进度像是暂且搁浅了,按理说保姆每个月是应该有两天假期的,更何况这还是在过年期间。 请假需求既合理又合情,他选了个傍晚,单刀直入,直奔主题:“我明天可以请一天假吗?” 这几天,宋炜总是有意无意地都在躲他,甚至有时会在他要下班时,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隔着门叮嘱道只要把齐齐放在安全的地方,自行离开就可以了。 吴络不想深究自己是哪里得罪了她,他只想逮着人就赶紧把假请了。 宋炜愣了愣,像是因为他突然开口受到了惊吓一般,她最近总是显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与他相处:“你要做什么?” “有点私事,”吴络说,他怕说出实情宋炜又要不把宋徽翊当外人。 宋炜显得极其纠结,她扭扭捏捏半晌也吐不出一个字来,眉头紧锁,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吴络也不是非要请假不可的,他试探着开口,语带失望:“你明天还是有事?” 宋炜脱口而出:“你就这么不想陪我和孩子?” 话一出口,两人一时都陷入沉默,吴络冷眼盯着她,不管是不是玩笑,这都有些太过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宋炜语无伦次地解释:“带孩子这事比我想象中要难许多,我只是觉得很需要你,也不仅是需要你带孩子,我发现我过去三十年对男人的审美都出现了偏差,直到现在才认清一些事。” 她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吴络只想知道自己能不能请假,懒得深究她的心理。 宋炜觉得自己快被逼疯了,不知从哪天起,她心里的一个念头折磨得她日夜难安,几近崩溃。 她艰难开口:“你明天先不请假行吗?我有点事想找翊翊谈谈。” 宋炜一夜未眠,早上六点就开始在家走来走去,来回踱步。 吴络八点来上班的时候,她几乎要站不稳,精神的长时间紧绷使她像在走钢索。 吴络并没有过问她的反常,只淡淡地抱起刚睡醒的齐齐,另一只手娴熟地冲泡奶粉。 宋炜和宋徽翊的家相隔不远,走路也只需要十几分钟。 但不知为何,八点出门的宋炜在十点才扣响宋徽翊的房门。 睡眼惺忪的宋徽翊揉了揉眼,对她的到来不算意外,却被她的状态吓了一跳。 “你这是几天没睡觉了?黑眼圈都要掉在地上了。”宋徽翊给她开了门就径直走回客厅,躺在沙发上晕神。 宋炜形容枯槁,头发乱得像个疯子,一双眼却犀利更甚平常,甚至有种毁灭一切的狂热。 她蹲在宋徽翊的面前,死死地盯着她,半晌没开口。 宋徽翊掀掀眼皮:“你怎么了?” 宋炜忽然起身,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完,再次回到沙发前,坐在地上。 这一次,她下了极大的决心:“我问你,你是不是根本不喜欢吴络,只把他当炮友?” 宋徽翊没开口,却在她问完后坐起了身子,屏息听她接下来的话。 “翊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在发现自己有这心思后,试过不去喜欢他,可就是做不到,有些感情就算开始得不单纯,但发展到最后总归是情根深种了的。既然你心里没有他,能不能把他让给我?” 宋徽翊的脑子轰地一声炸开,她像是飘在半空中,连宋炜的话也听不清楚了。 艳阳高照的晴空仿佛蓦地开始疾风骤雨,狠狠往她身上拍打鞭笞。 宋炜见她脸色阴沉,痛心疾首道:“我知道你肯定心里多少会有些膈应,我保证以后的家庭聚会我不带他一起,再也不让他出现在你面前。” 宋炜几乎是在哭着求她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行吗,养孩子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吴络他那么好,既善良又温柔,齐齐需要一个这样的爸爸,我也想要他。” 宋徽翊的身体里像灌了铅,她一动不动地僵坐着消化这些话,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懂,可连在一起她就是理解不了。 身体里的器官比她的大脑还先行感受到了震撼与折磨,她的五脏六腑都绞在一起,绞得生疼,眼睛不受控制地想要分泌泪液。 “你……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宋徽翊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打颤,每说出一个字都需要用尽全身力气:“问过他了吗?他也是跟你想的一样?” “那还没有,”宋炜说:“我就是想先来知会你一声,不过,我觉得他也是喜欢我的,不然他怎么可能每天那么淘神费力地照顾我和齐齐呢?翊翊,你要相信我的直觉,他和我想的一样。” 宋徽翊闭了闭眼,清凉的液体倏地滑下:“你先回去……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她把头埋在膝盖里,在宋炜又要上前开口时,大吼道:“我让你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 χIаoSんUo.UΚ 第四十一章 宋徽翊维持着抱住自己,把头埋在膝盖里的姿势很久很久,就像小时候睡醒了发现爸爸妈妈都不在家那样,包裹她的与其说是孤独,不如说是恐惧,她把自己蜷缩成一个最原始的状态,直到夜色笼罩,月光在她纤弱颤抖的背上笼上一层有毛边光影的黑暗。 她的心在被一点点掏空,支撑身体的那部分血液仿佛在用一个看不见的方式慢慢流尽。 黑暗里,人的听觉会变得尤其灵敏。 指纹触碰引发的门锁一连串响动都清晰起来,宋徽翊止不住地发抖,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根绳索慢慢吊了起来,是死是活都任人宰割。 吴络的脚步声很轻,走进来时还在小口喘着气,表明了主人这一路上的慌乱。 宋徽翊慢慢闭上眼,眼泪簌簌滑落。 吴络即便是隐在夜色里,同样在闪闪发光,宋徽翊甚至能结合记忆把他的每一寸皮肤和沟壑都看清。 在察觉到他要抬手开灯时,她惊呼出声:“别开灯。” 话一出,两人俱是一惊,那声音是那么干涩哽咽,沙哑到了极致。 她不愿让吴络看见自己哭的狼狈,重新把头缩进壳子里。 吴络走到落地窗旁边,外面的霓虹和月光落在他的侧面,雕刻出他的精致轮廓。 他走上前去,在宋徽翊的上方罩上一层阴影,粗粝修长的手带着迟疑,抚上她的脸庞。 宋徽翊喉头发酸,说话时嗓子涩涩地发紧:“她都给你说了吧?” “说什么?”吴络隐约感到紧张心悸,他无限接近事实真相,但又不敢相信:“宋炜下午回来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都快下班了她才出来。她的状态很不对劲,见着我又哭又笑,说什么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做出这种事,还说你好像生气了。” 吴络说:“我听见你生气了,我就赶回来了。” 宋徽翊别开脸,躲避了他手的触碰。 她调整好呼吸,目光锋利如刀一字一句道:“那我问你,你平时在她家,都跟她做了什么?” 吴络往后退了一步,他被这问题问得有些发懵,因为太过鸡毛蒜皮,竟有些无从说起:“我就是带孩子,我还能做什么?她偶尔在家,就帮帮我。” “谁知道你在家跟她做了什么!”宋徽翊撕心裂肺:“你就是做了让她误会的事,我真的没想到,你天天背着我跟她你侬我侬,”她的眼泪直往下掉:“我还为了你跟爸爸吵架……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宋徽翊几乎说不下去,眼泪让视线一次次变得模糊,她随手抹了把泪:“你别以为我真喜欢你,我也就是跟你玩玩,从一开始就是玩玩。” 吴络的神情变得冷硬,他低头望着宋徽翊:“你又要开始炫耀恋爱史了吗?” 她现在这个样子,就像个逮谁咬谁的疯癫野兽。 被踩着尾巴的宋徽翊当场炸毛,她跳起来:“我就是这么想的,你别以为自己多了解我。你给我滚出去,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吴络的一口牙都快咬碎,因为压制怒气,他看宋徽翊的眼神恨不得要把她吃了。 “你觉得我是没有心是吗?” 吴络睨着她:“所以你觉得可以随意糟践我,伤害我。” 他一连说了几个好,转身摔门而去。 宋徽翊捏着自己的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快要窒息。 她的身体里有条河,闸道猛地被打开了,好似真的可以流出一吨水。 宋徽翊觉得每个地方都在疼,可就是找不到,她难受得直掐自己的腿,好像只有这种来自外部的、实实在在的痛才能提醒自己还活着。 她哭得天昏地暗,突遭巨击的情绪需要耗时很久才能消化,嗓子逐渐失声。 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她的意识终于越来越模糊,最后累得昏睡过去。 ……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她再次醒来是被电话吵醒的,她迷迷糊糊地接起,喉咙干涩得像是一万年没喝过水。 宋炜惊惶未定的声音传过来:“翊翊,吴络今天怎么没过来?我给他打电话也不接,你跟他在一起吗,他不能这样不清不楚地……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宋徽翊把手机拿下来看了看来电显示,她打断那些急切的话语:“你居然还有脸给我打电话?” 那头倏地静下来了,静得仿佛刚才的喧嚣都不存在。 宋徽翊坐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我告诉你,你永远也别想跟吴络在一起,只要有我在,我每天都要来破坏你们,我不上班了,天天盯着你们,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宋徽翊啪地一下挂断电话,隔断那头已明显拔高的嗓音,她坐在地上发愣。 前一天,她彻底被情绪湮没,可回过神来后,她陷入了浓浓的自我厌恶。 一出事就知道哭,哭哭哭,烦死人了。 宋徽翊抓着自己的头发一顿猛揉,她哭丧着脸,又狠敲了几下这颗榆木脑袋,直到敲得疼了才收手。 她拖着全身的酸痛站起来,脑子空空荡荡,又像一团浆糊粘腻缠绕,即使洗了把冷水脸也没太大好转。 宋徽翊换了身衣服,把自己收拾得稍微能见人了。 她关好门,摁下电梯键,站在公共区域的全身镜前打量自己。 头发不算乱,穿着也还算得体,就是那双眼……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宋徽翊对着镜子,按着自己的核桃眼一阵猛搓,一顿操作之后,她再一睁眼,还是照样肿。 她彻底泄了气,正想转过脸看电梯到没到,眼睛一瞟就在镜子里看见了消防通道里一团黑色的东西。 宋徽翊差点以为把眼睛揉出问题了,她的心猛揪起来,慢慢走过去推开那扇半开的门,坐在台阶上的那道身影是她在熟悉不过的。 她的双腿僵硬得再也无法往前走了。 吴络在听见动静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双目猩红,血丝密布。 宋徽翊在他看过来时,飞快地低下了头,眼神怯怯的。 因为久坐,站起来时,吴络身形微晃,他总算站稳了,定定看着她。 “你……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昨天一晚上都在这里?” “嗯,”吴络说话的语气很平静,就跟说自己刚吃了个包子一样正常。 “我走出来之后听见你的哭声了,而且,我们昨天话还没说明白。”吴络的眼风淡淡扫过来:“我就是觉得自己挺冤的。” 过于敏感发达的泪腺又作势要开始工作了,宋徽翊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用力把那股子酸意憋了回去。 她的声音细如蚊呐:“那你喜欢她吗?” 吴络在听清她的话时,嘲讽地笑了笑,他别开脸不看她,像当真是被气笑了。 宋徽翊心念微动,她忽地上前,拽住他的手:“我只要你给我保证,你只喜欢我,你只想跟我在一起。” 她看着他那并未有一丝松动的脸,扑进他的怀里,用力抱住他,把掩饰的所有软肋和被刀子划开的血肉全部都掀了出来给他看,她啜泣道:“我不要猜,我就要你告诉我……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吴络的手终是放在她的背上,他拍了拍哭得直抽抽的人,“你知不知道,我去帮她带孩子,只是为了想讨好你。” -- 第四十二章 宋徽翊把吴络带回家,从进门开始,她就一直盯着他的脸看,吴络为了润泽干涸一晚的喉咙,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喝水。 他咽下去的一刻,突兀性感的喉结也跟着动了动,宋徽翊的视线随着那已经看不见的水流,从他的脸上移到脖子,看得目不转睛。 吴络被这两道灼热的目光看得不自在极了,他放下玻璃杯,目不斜视:“不认识我了?” 虽是在极力掩饰,但宋徽翊还是发现了他红得滴血的耳朵,她轻轻吻上他通红的耳垂:“我就是看不够你,你是我失而复得的男朋友。” 就像小时候只要她看上的玩具就一定会被很多人觊觎一样,宋徽翊像抱着一个差点被人抢走的洋娃娃一样抱着吴络蹭:“我的宝贝可不能被人抢了。” 吴络把她扳正,他心里也有些恍惚后怕,指腹轻柔地摩挲上她红肿的眼:“又跟上次一样,哭了一晚上?” “我这都不算什么,”宋徽翊拿着他的手放下,泪眼婆娑:“对不起,我太任性了。” 吴络一见她又要哭,手忙脚乱地又是拿纸又是抱她:“你怎么就这么能哭……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我没哭,”宋徽翊在他怀里扑腾一阵,总算直起身子,找到他温热的唇吻上去。 就好像第一次吻他那样,宋徽翊带着些试探、带着些渴望,把自己的身体贴紧他。 她轻轻浅浅地缠吻着他,柔软香醇的唇瓣轻巧灵动地摩挲,微微探出来的舌尖也只是有意无意的引诱,若是吴络不开口,她就很快收回去,并不执着留恋。 吴络从没见过她也有这般患得患失、小心翼翼的样子,他用两只手圈住她的腰,在她再一次发起进攻时,含住她伸出来的舌尖,即便是紧紧贴合着,她仍忍不住笑了笑,把湿滑微冷的舌抵进他口中,缱绻舔舐。 宋徽翊拥住他的脖子,一点点地往前,裹缠着他的唇舌又吸又吮,极尽缠绵。 吴络的鼻端盈满了她香甜的气息,淡淡的香气和感官的享受使人也有些失控,他渐渐沉溺,放在她腰上的手游弋进她的衣服里。 宋徽翊忽然松开了她,眼睛亮晶晶的。 她刻不容缓地与他分开:“不行,我必须马上让我爸爸接受你,不然我们就得一直躲着掖着,这样太委屈你了。” 吴络眼中的情欲还未来得及消退:“你……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不是说只要冷处理,他自然会低头的吗?” “这样是可以,但是这个持久战耗时太久了。”宋徽翊说着就要出门:“我不能再等了。” 宋徽翊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你乖乖在家等我,作为先遣军我先去探探口风,我爸比我妈好搞定,而且他如果站在我这边我就有一块免死金牌了,”她俯下身吻了吻吴络:“放心,我有一百种方法对付他。” 从亲吻到离开,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吴络被她这惊人的行动力弄得半晌没回过神来。 宋徽翊雷厉风行地杀到宋伟周家里,在他家闹得可谓是天翻地覆,父女俩一会儿感情好得蜜里调油,一会儿又能听见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宋伟周的柔声哄劝。 短短一两个小时,演了不止一场大戏。 江丽城刚开始还提着耳朵偷听,后来发现这两人情绪太过激动饱满,压根不用靠近就能听清,她看破了这屡试不爽的套路,坐在一楼啧啧摇头:“这两人演琼瑶剧呢?你爸怎么就总不开窍,非得吃她那一套呢?” 依依手里抱着ipad,奶声奶气地说:“因为姐姐是爸爸在世界上最爱的人。” 对上江丽城恼怒的目光,她马上解释:“这不是爸爸刚才说的吗?我们都听到啦。” * 宋徽翊再回家时带着雷霆万钧、横扫千军的气势。 吴络收起手上正在看的小册子:“战果怎么样?” “已经打响第一炮了,”她看起来志在必得:“用不了多久他就该求着你让你娶我了。” 吴络窝在沙发里,慵懒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道:“你还挺厉害。” 宋徽翊慢慢走到他面前蹲下,她看起来决绝又坚决:“你是不是觉得我之前没有为了你拼尽全力?可我以前不是不爱你,只是被蒙了心,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阻碍我们在一起了。” 吴络看着面前这个好像突然强大起来的女孩,被她口中的”爱“字说得心中激荡不已,他嘴唇翕动,觉得此情此景下自己也必须说点什么豪言壮语才行。 他刚轻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宋徽翊就笑出来了:“你这么严肃做什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你也会扛起我们爱情的小旗子对不对?” 吴络外表看起来身经百战,可纯情程度只有她才知道。 宋徽翊坐到他身上,侧脸贴着他的胸膛,喃喃道:“我好喜欢你呀……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她把脸抬起来,望着耳根隐隐发红的人:“你现在应该亲我。” 没等吴络反应,她抬起跪坐在他腿上的屁股,吴络低下头,她刚好迎上去,他们密不可分地抱在一起,长长久久地接吻。 宋徽翊的双腿大大分开在他两侧,随着他们的亲吻隔着裤子轻轻地剐蹭他已经坚硬起来的性器。 她被吻得娇喘连连,正沉迷于这个吻时,吴络忽然退出了些。 他不放心地看着她:“你该不会亲着亲着又要有事出门吧?” “不会不会不会。”宋徽翊再次急急地覆上他的身体,从他的身上汲取能量和快乐。 宋徽翊被翻了个面,她的额头被迫抵在落地窗冰凉的玻璃上,把一眼望不到头的低矮楼房和热闹的街市全都尽收眼底。 吴络就着她半跪着的姿势,扯下她的内裤,从后面直挺进去。 他被爽得直抽气,略微调整了一下姿势,从旁边拿了几个沙发垫子放到宋徽翊的身下,在她舒服地趴好后,开始轻轻抽送。 天还大亮着,吴络只能从玻璃里浅浅倒映出的图像里看清宋徽翊的表情和他们结合的姿势,她的唇微微张着,是为了喘息和呻吟,她会在他一阵剧烈的抽插下微微蹙起眉,像是痛苦或欢愉到了极点。 吴络扶着她的腰胯,把她玲珑紧致的蜜臀一下下往自己的小腹上撞,发出淫靡霏然的”啪啪“声。 许是因为背对着,宋徽翊显得比平时更不管不顾,她起了个头就嗯嗯啊啊地叫个不停,不断抬起自己的屁股去迎合他。 吴络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背上,她的腰细得每回抱都能轻松地圈住,她的背上每一寸骨肉都恰到好处,皮肤白润得像是一块上好的玉石,两块蝴蝶骨像精灵的翅膀一样时凸时陷,中间那一道竖着的脊椎随他的动作轻颤起伏。 她的身体看起来那么柔软纤细,好像他只要稍微猛烈一点,就能把她折断破坏,他的双目早已不复往日的平静幽深,抱着些想要毁灭的疯狂,他动作得越发凶狠用力,可身下的人总是无论叫得再破碎,总还是能吞下他,承受他。 吴络痴迷地抚上她的身体,听见她那快受不了的叫声,忽地又怕自己会不会真的来得太狠了。 他俯下身,头停在她的双腿间,伸出舌头抚慰那已经有些红肿的小穴,用舌面或轻或重地刮蹭,轻轻柔柔地舔舐。 这一下,宋徽翊叫得更欢了,她不停地扭动身体,似是不想被他亲到,可如果他真的不亲了,她又会急切地移动回来,用那片穴肉找寻他的唇舌。 吴络的口中不断泻出滑腻的吸吮声,水多得从他嘴边溢出了些。 他用手抹了抹,把她不停乱扭的身体扶好固定,再次插进去。 轻笑揶揄的声音传到已有些神志不清的宋徽翊耳朵里,变得飘忽遥远:“我可终于知道你怎么那么爱哭了,你就是个小水库。” 吴络见她眼睛空洞,满脸红晕,也不知道到底听进去自己说的话没有。 他俯下身,贴着她的背,把她的脸转过来同她接吻。 宋徽翊的气息浓烈,紧闭着眼回应她,她被彻底卷入情欲,几乎无法思考,天地间仿佛就只剩这一件事了。 脑子里一阵阵白光闪过,酥酥麻麻的感觉流窜个不停,宋徽翊稍一睁开眼,就能看见底下的行人车流,奔流不息,各自往复。 “啊……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她被这奇妙的感觉覆盖侵蚀得彻彻底底,身体里迅速涌来奔走的快感无法控制地吞噬湮灭她,阴道内壁因为持续的刺激剧烈地收缩绞紧。 吴络被她夹得一动不敢动,几滴汗水从脖子一直流到锁骨,他拼命制住了想一泻千里的冲动,看着身下抖个不停、过于敏感的人儿,终于在她哭着哀求自己以前,把她送上了高潮。 -- 第四十三章 吴络回家的时候一路上都闻到不知从哪家那户飘来的饭菜香味,天色将暗不暗,红霞流连在天际,舍不得落下,他深切感受到了一股小时候院子里大人们纷纷结束一天辛劳,下班回家,新闻联播也正要刚刚开始播放时的烟火气。 家里没开灯,很静谧,宋徽翊正懒洋洋地蜷缩着,用投屏看英剧。 一看见吴络回来,她似是憋了许久一般,瞬间跳起来,愤恨难当:“气死我了,我居然站错cp了!” 吴络说:“什么是cp?” “就是couple!”宋徽翊特地倒回第一集,力求自己在愤怒的道路上也有人作伴:“你看,这两个人郎才女配,多么般配,还是青梅竹马,怎么男的就突然爱上一起破案的同事了?” 吴络被逼得坐在沙发上看了一段,安慰道:“这种剧不看到结局根本不知道他最后会跟谁在一起。” 宋徽翊沉眉思索,觉得他所言极是:“我可以先跳到最后一集去看看结局,可是这一季好像根本不是最终季啊。” 对她来说,看电视时被里面的人物举动气到就是人生中能遇到的最大挫折了。 宋徽翊独自气了一会儿,决心不再纠结,她凑过来亲了亲吴络的嘴:“你自己在家做点饭吃好不好?我去爸爸家逛一圈,一个多小时就回来,或者我回来的路上给你买吃的?” “不用,”吴络说:“我自己做就行。” 宋徽翊走后,吴络简单地煮了碗面,他知道宋伟周对全家人一起吃晚饭这件事挺有执念,一顿饭指不定要吃很久。 他风卷残云般地吃完一碗面,洗完碗正打算看会儿书,门铃忽然就响了。 吴络透过屏幕看见站在门外的江丽城母女时,是有些不想开门的,她从宋徽翊口中对江丽城有过一个大致的了解,这是一个贪图眼前蝇头小利、爱慕虚荣又有些愚蠢的女人,吴络不想从她口中听到那些为了证明自己家庭地位而来贬损自己的话。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屏幕里的两人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像是笃定家里一定有人一般,把门铃按个不停。 吴络有些不忍心让依依在门外久等,又心想着迟早要与她的家人见面,不知自己在别扭什么。 吴络打开门后,极有礼貌地说:“江阿姨您好。” 江丽城淡淡点头,自顾自地往里走。 依依俨然已经是一副跟吴络是好朋友的模样,她推着吴络往里走:“络哥哥,我们一起来玩游戏吧。” 吴络问她:“依依过来就是为了跟我玩游戏的吗?” “不是,”依依回答得字正腔圆:“是妈妈说姐姐天天来我们家闹得所有人不得安宁,把她脑仁都吵疼了,所以她要派我来把你的脑仁也吵疼。” 吴络:“……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他已经彻底搞不懂这一家人的脑回路了。 “依依!”换了鞋的江丽城急急忙忙冲过来厉声喝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呢?那是妈妈说的气话,你怎么也说出来?” 吴络在那一直打着旋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下,面不改色地倒了一杯茶,放到江丽城面前,很自然地与依依玩起桌游来。 江丽城在宋徽翊面前吃的瘪够多了,她本以为吴络要讨好她,她再顺势刁难一番,也算是曲线出口恶气了。 她虽不满意吴络现在的态度,但也觉得这样反倒让自己有可乘之机,她轻飘飘地说:”你也跟翊翊一样,根本不拿我当长辈是吧?“ “没有,”吴络说:“我这个人不爱说话,文化也不高,怕说出来的话惹您不高兴。” 江丽城压根就没在他脸上看到半点卑微自惭的痕迹,她越看越觉得这人是在逗弄自己玩,她眉头拧起,张口就想训斥。 “我不会对你和依依构成威胁,”吴络忽然开口,他手里拿着小玩具,一面跟依依玩,一面看着江丽城:“翊翊对管理公司没兴趣,我也同样没有。” 江丽城愣了愣,随即哼笑一声:“谁说要给你管了?你这人想得可真多。” 吴络对她这爱逞口舌之快的毛病一笑置之。 江丽城说话一向不爱过脑子,她略一回神,很快从他的话里品出了那些他们早就心知肚明,而自己也一直在隐隐担心着的事情,照这样下去,这根本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她正襟危坐,严肃地看着吴络:“你现在没兴趣,能保证以后也没有吗?” ……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宋徽翊对江丽城母女出现在自己家这件事相当不满意,本来就不乐意了,还提心吊胆她对吴络说什么伤人的话。 她发现这两人来了自己家后就急匆匆赶回来,站在门口,冷着脸道:”我就说你们俩吃完饭跑那么快跑什么呢?忙着认识未来女婿?认识了就快走吧。” 依依小小年纪就已经很鸡贼了,知道该在谁面前讨好卖乖,平时对着江丽城大呼小叫,在宋徽翊面前从来不敢。 她乖乖收好自己带来的玩具,走之前还抱了抱吴络,相当恋恋不舍。 与宋徽翊想象的不同,他们三人相处得融洽温馨,临走之前,江丽城还热情地与吴络挥手作别,像是多年老友。 宋徽翊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盯着吴络,偏偏他还不以为然,神色如常地回到客厅收拾起依依刚才弄乱的茶几。 她站在进门不远的地方,盯了吴络半晌,双唇渐渐张开:“我知道了,江丽城不会也喜欢上你了吧?” 吴络手一抖,好不容易收好的积木全洒了出来。 他站起来,对着宋徽翊的头就是一通揉:“你这个脑瓜子天天都在想些什么?” 宋徽翊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无法自拔:“她要是真喜欢你了,那你们的故事都能上微博里坊间八卦的热评了。” 吴络瞪大了眼睛,恨不得捂住她的嘴让她别说了。 “你是不是觉得每个女的只要见了我,都要喜欢我?” 宋徽翊见他恼羞成怒,愈发笑个不停,“对啊,我就是这么觉得的,因为你太帅了。” “而且吧,”她逗他上瘾,故作神秘地说:“他们这种老夫少妻本来就容易出问题,一个正是如狼似虎,一个却已经……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啊……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宋徽翊的头上被不轻不重地挨了一下,吴络又好气又好笑:“那可是你爸,有你这么说自己爸爸的吗?” 宋徽翊还在笑,一想起吴络那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就笑得停不下来。 吴络把笑得前俯后仰的人抄起来抱到自己腿上坐好:“明天我的高中同学会来找我,晚上要一起吃个饭。” 宋徽翊果然不笑了,她收放自如,立刻严肃起来:“美人鱼会去吗?” 吴络怎么也没想到她的第一反应会是这个,他想了想:“应该不会,但是王宇光跟她关系挺好的,不知道他会不会叫上她。” “那我也要去!” 吴络告诉她这件事本就是想问她要不要一起,可宋徽翊忽然在自己怀里蹭来蹭去,嘴里念念有词地说“带上我,带上我”的时候,他又有些不想这么快答应了。 她抬起水盈盈的眸子:“你带我去好不好?” -- 第四十四章 吴络回家后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他只是回来接一下宋徽翊,无缝衔接般地又要出门,他看着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宋徽翊,一时有些恍神,他很快低下头:“收拾好了没有?要出门了。” 宋徽翊走起路来裙摆飞扬,她小跑到吴络面前,带起一阵淡淡幽香和空气的涟漪:“我花一个小时化的妆,好不好看?” 吴络盯着她白晃晃的胸脯:“好看。” “那你过来,我跟你谈谈。” 宋徽翊坐下后把裙子铺开,她背挺得很直:“你现在白天都在做些什么?天天早出晚归的。” “我哪晚归了,这不是六点就回来了吗?”吴络说完,见宋徽翊一言不发,面色不虞,复又补充道:“除了早上去早点摊帮忙,我白天在工地给人当司机。” 宋徽翊说:“我想说的就是这个,你现在每天做什么,还有工作一旦发生变动,你都要知会我,因为我们的关系已经非同一般了,而且……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她的视线落在吴络脸上:“你能不能别去早点摊上班了?我每天早上醒来你就不见了,大清早的你就留我一个人躺在冰冷的被窝里。” 吴络想不通被窝怎么就冰冷了,但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此时不能执着于冰不冰冷的问题,“但是如果辞去这份工作的话那早上这一段时间不就浪费了吗?” “怎么就浪费了?”宋徽翊说:“你可以陪我躺着,虽然你失去了一份微薄的工资,但是你获得了整个爱情啊。” 吴络说:“好,我会想想。” 宋徽翊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根本不会考虑,这只是一个周旋的说辞。 她眉心微蹙:“你要想你就现在想……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话还没说完,她的唇就被堵了个严实,一双大手从低领毛衣的领口探进去,揉捏她丰润绵软的乳房,她被很快带进缱绻的亲吻中,辗转交缠片刻,吴络稍稍退出些,温热的唇擦过她的唇,气息旖旎:“再不出门你又要花一个小时化妆了。” 他无视眸子里已漾起潋滟波痕的宋徽翊,站直身体,眼中一片清明:“快走了。” 宋徽翊被撩得不上不下,一颗心悬在半空中,恨恨地说:“我发现你现在怎么变坏了。” 他俩到约定好的湘菜馆时,其余几人都已经到了。 席间只有两男一女,除了“美人鱼”,其他两人都是她没见过的。 如果说是吴络的同学,那估算起来年龄应该都快三十了,但看起来都比实际年龄要小些,说话穿着都像个刚毕业不久的小伙子,看着就像……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那种每天早上会背着电脑去挤地铁上班的普通年轻人。 吴络嘴角噙着笑,淡淡打断本还在交谈的几人:“不好意思啊来晚了。” 那几人在看见他们的一瞬,全都愣住了,仿佛忘了这是一场阔别多年的会面,全都直直地望着宋徽翊。 要的就是这效果,她热情地笑道:“你们好,我是吴络的女朋友,我叫宋徽翊。” 吴络也有些淡淡羞赫,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角色应该是联系他们的纽带,他淡定介绍道:“他们是我以前在县城里的同学,这是王宇光,这是赵梁杰,还有这是唐欢,你上次见过的。” 宋徽翊分明就是冲着唐欢来的,此时一见她,反倒做出一副恍然大悟后的惊喜状:“是你呀,我和吴络上次一起来海洋馆找过你。” 她一直挽着吴络的手,语气也分外亲昵。 唐欢心里闪过许多心思,上一次,她跟吴络的碰面太过激动震撼,所以对面前这人完全没印象,可宋徽翊又拥有着就算是放在大街上也能被瞩目的超然外貌,若是说对她完全没印象,又显得自己故意拿乔,酸溜溜的。 两相权衡之下,唐欢莫名陷入与宋徽翊的较量中,她故作轻松地说:“上次是见过,我还记得。” 另外两个男的终于回过神来了,他们看着吴络竟有些老泪纵横。 赵梁杰站起来与他抱了一下:“艹,你还活着呢!” 王宇光握住他的手久久不放:“本来好多同学都说要来看你,我就是怕,怕你现在混得不好,不愿意让人看,所以才……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他抹了把脸,把吴络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你他妈怎么还是这副全天下我最屌的样!” 点好菜,赵梁杰起着哄要让吴络讲他的监狱生活,看得出,他还是以前那个他,牢狱生活对他并没有什么毁灭性的影响,所以根本无需忌讳。 宋徽翊也竖起耳朵,表现出兴致盎然的模样。 吴络看起来是从未有过的鲜活,他缓缓吐出一口烟,像个说书人一般娓娓道来:“我的清白绝对是保住了的,我现在就给你们讲讲监狱里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我先出去一下。”唐欢忽然站起来,目光闪烁,说完不等旁人反应就冲了出去。 王宇光也突然站了起来:“那什么,我去看看她,她是不是买单去了,可不能让她一个人付了。” 王宇光追着人一路走到餐馆外面,“唐欢!你给我站住。” 前面的人憋着劲,走路带风,他低低咒骂一句,小跑上去,拦住了已经哭得满脸泪的唐欢。 “不是,你这人什么意思?大家好不容易在一块开开心心的,你非得这样吗?”王宇光气极:“是谁前几天还给我发信息,说自己纠结得不得了,对吴络,以前喜欢的心思还在,可又觉得他现在发展得不好,不知道该不该再续前缘的?你本来心思也不单纯,现在有什么好哭的?” 唐欢抹了把泪:“可我这不是来之前都想好了要给他告白了吗?我家里本来就没什么钱,我现实一点考虑未来有错吗!不是谁都能像她那样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只凭本能,这不是欺负人吗……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你现在已经晚了!反正你也嫌人穷,就把心里这一关迈过去了行不行。”王宇光苦口婆心地边劝边将人往回推:“你别垮着张脸扫大家兴了,络哥这些年不容易,照我说,有些人就是再有钱也不一定能接受一个坐过牢的穷光蛋,我就觉得那小美女人不错。” 吴络和赵梁杰对坐着,牢狱生活大讲堂刚起了个头就戛然而止,赵梁杰左右望望:“这几个人怎么一去就去那么久?” 他话音刚落,宋徽翊就一阵风似的跑回来了,坐好后还在小口喘气。 吴络握住她的手:“你去上厕所,为什么要跑?” “我急着回来找你啊,”宋徽翊偷偷趴在他肩上闷闷地笑,“你果真是个祸水。” “什么?”吴络正想问,其他两人也施施然地走回来落座。 唐欢有些豪情万丈,她往那一坐:“小宋妹妹,我们今天喝几杯怎么样?今天这么多开心的事,不醉不归。” 宋徽翊挑挑眉毛,正欲开口,就被吴络拦下:“她喝什么呀,她的份都由我包了。” 宋徽翊顺坡下驴:“对,你们喝,随便喝,我负责把你们都送回家。” 一说起这事,反倒提醒了吴络,他对着王宇光说:“你们俩订宾馆了吗?没订的话可以住我那儿。” 赵梁杰几杯酒几口菜下肚,说话有些飘忽,“那我们住了,你怎么办?” 王宇光一巴掌拍到他头上,声音大得振聋发聩:“你是不是傻!你说络哥住哪儿呢?” 他们两人一唱一和,一起一哄,嘈嘈杂杂地说起话来竟有种热闹得快掀翻屋顶的错觉。 “哦哦哦……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原来是已经同居了!” 吴络抱住因为害羞顺势躺过来的宋徽翊的头,把她的耳朵捂着:“你们别把人吓着了。” 这场酒一直喝到餐馆打烊,热烈的气氛也毫无消退。 宋徽翊扶着吴络走出来,除了走路有些飘忽,他看着与平常无异,说话也正常,不像其余几人都开始说胡话了。 赵梁杰出去之后就绕着马路一阵疯跑,跑出几百米远后,转过来在寂静的夜里大喊:“我下个月也要来这里了!我要来大城市打拼!” “啊……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刚才还一言不发的唐欢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她放肆地任由哭声响彻大街:“我太难过了!” 宋徽翊嘴角抽了抽:“你难过什么?” 唐欢边哭边说,泪水混杂着睫毛膏流下来,脸跟个花猫似的:“我已经快三十了!我已经一个人在这座城市飘荡十年了!” 路过的疾驰车辆路过他们时放慢速度,司机摇下车窗:“几个小瘪三大晚上的闹什么!扰民了知道吗!” 唐欢双目一睁,瞪着铜铃般的眼,冲着那边狂吼:“我扰着你了吗?我哭也碍着你了吗!” 那司机定睛一看,差点把魂也吓掉,二话不说关上车窗,猛踩油门开走了。 宋徽翊头一次感觉到一拖四的艰难无措,刚把这个吼回来,那个又爬树了,好不容易把所有人都弄回车上,她累得气喘吁吁,她看着坐在副驾驶上看起来挺正常,就是一个劲傻笑的吴络:“你可千万不能掉链子啊,我先去买几盒解酒药给你们灌下去,要是再不起来自己走我可就把你们都扔车上不管了。” “嗯,”喝醉了的吴络看起来软绵绵的,乖乖的:“你把他们丢车上吧,我要跟你回家。” -- 第四十五章 宋徽翊站在郊区马路边,据唐欢说,旁边这栋楼就是她家。 “能自己走吗?” 唐欢睡得迷迷糊糊,被叫醒后酒虽是醒了大半,但身体还是有些不受控制地东倒西歪。 她扶着路沿,终于站稳身形,视线慢慢落到三个男人中眼睛唯一睁着的吴络身上。 宋徽翊站到唐欢面前,挡住她的目光:“你别看他,我不会让他背你或者抱你回家的。” 唐欢嘴一瘪,作势又要哭。 宋徽翊耐心着实耗尽,跟赶羊似的赶着唐欢往前走:“你自己走!快点,我们在后面看着你,你先试试,不行我再扶你。” 唐欢刚走出两步,就左脚绊右脚,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股墩。 她哭丧着脸,回过头眼巴巴地望着宋徽翊。 宋徽翊就差拿着手花给她鼓劲喝彩了:“加油,快站起来,继续走。” 唐欢忍着痛,好不容易撑着地慢慢起身,不满地嘟囔道:“不是说不行你就扶我的吗?” 宋徽翊说:“你这不是又站起来了吗?证明你能做到的,我相信你!” 吴络看着她俩,又开始呵呵地傻笑,他头微仰着靠在椅背上,眸光清亮,笑得慵懒又好看。 宋徽翊从没见他笑得这么无所负担过,她坐上车,一口亲在他的下巴上,她心情不错地踏上回城的路,继续送那两个已经昏睡在后排的人。 吴络乖得不得了,像是个脾性棱角都被酒泡软了的心善小伙子。 宋徽翊指挥道:“你把这两个人扛上去,如果扛不动的话就把他们叫醒。” ”我来,“吴络像扛麻袋一样扛起其中一个就往上走,不过几分钟,他又跑下来,扛另一个。 前一刻还力大如牛,可以去参加铁人三项的吴络,下一刻就软成一摊泥了。 从下车开始,吴络就抱住宋徽翊,把自己的重量全放在她小小的肩上,任由她拖着自己走。 宋徽翊觉得自己像一个行进在长征路上的小红军,驮着受伤的老兵艰难攀登雪山。 可这“老兵”不但不感谢她,反倒是一回家就躺床上不动了,眼睛紧紧闭着。 宋徽翊推了一下他,满脸嫌弃:“洗不洗澡?浑身都是酒味。” 吴络长长密密的睫毛投在眼下,形成一片阴影,他像是疲乏极了,倦倦地眨了眨眼,那阴影也跟着晃动,轻轻吐出一个字:“困。” “那你这衣服总得换吧,”宋徽翊把吴络全身上下的衣服都扒下来丢进洗衣机。 脱衣服就花了好大力气,她可不想再给他穿衣服了。 吴络的手臂上青筋毕现,肌肉紧实,身上的皮肤虽然没有喝过酒后的发红,却滚烫得很。 宋徽翊忍不住把自己的衣服也脱了,钻进被窝与他赤诚相拥,把自己冰凉的手脚都放在吴络的身上,汲取他的温暖。 吴络果然被这冰冷的触感激得挪了挪,他似醒未醒,朦胧间把她的脚捧起来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温热的手掌轻柔摩挲,这里捂暖了又移到那里。 宋徽翊勾起唇角,把一只脚慢慢移向他的小腹……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吴络的睫毛颤了又颤,忽然长腿一抬,伸手把宋徽翊整个人都抱进自己怀里,声音沙哑:“别动。” 吴络的呼吸就在自己面前,她在这密不透风的怀抱里沉沉沦沦,啄吻他睡觉时也轻轻抿起的唇。 窗帘被晚风轻拂,扬起一个边角,世界静得仿佛只剩他们两人。 吴络黑白分明的瞳仁直直望着宋徽翊,她甚至能从那漆黑的像玻璃珠子一样的瞳孔里看见自己。 “我把你吵醒了?” “没有,”吴络说:“我太喜欢你了,就想看看你。” 宋徽翊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凝固,她的身体里仿佛有了一个火炉,把所有器官都加热沸腾,让她烧得有些不真实。 她的眼角慢慢渗出泪,紧紧抱着吴络,激动道:“你再说一遍,我都没听清。” 吴络把她略微松开些:“你别抱这么紧,我喘不过来气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刚才被她双腿根箍住的地方湿润黏腻。 “你不睡觉,是想要我吗?”吴络用手拨了几下自己的性器:“酒喝得太多了,好像有点硬不起来。” 宋徽翊摇头:“我现在不想要了,我就想听你再说一遍刚才那句话。” 吴络茫然地抚上她的脸:“我刚才说什么了?” 他的肩上被重重地咬了一口,丝丝痒痒,酥酥麻麻,怀里的人在她胸口不停地乱动叫嚣:“你怎么这么讨厌,我以后要天天灌你酒。” 宋徽翊还在扑腾,忽然腰肢被人握住。 吴络舔了舔唇,眸光渐深:“别动,我现在酒醒了。” 他把手里倏地僵住的身体放在枕头上躺好,手肘撑在她的脸边,俯身吻上去。 他们的腿交缠在一起,吴络的手覆在她丰腴柔软的奶团上,一边缱绻地亲吻。 温柔的接吻触碰就像和风细雨,润物无声般地润泽干涸泥土。 他湿滑灵巧的舌钻进宋徽翊微启的牙关,蜻蜓点水般绕住她的舌尖,不放过她的每一处气息。 他们的鼻尖若有似无地相抵,宋徽翊情不自禁地捧着他的脸,感受他温热的皮肤,和粗粝头发穿过指尖的伎痒。 吴络不紧不慢地吻过她的脸,她的脖颈,她的胸口……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他支起身子,慢条斯理地再次回到她的唇上,喘了口气,重新吻下来,勾缠着她的唇舌吮吸亲吻。 宋徽翊被吻得渐渐发软,乳房因喘息而上下起伏。 那一对颤栗挺起的乳尖也很快被他含进嘴里,温热湿润的口腔里,舌尖的每一次触碰轻抚都能带起阵阵酥麻,敏感的乳尖被舔舐轻咬,折磨得她抬起莹润的腿,挺起身子,想要触碰到那慰藉。 她的手紧紧抓住床单,在吴络挺身进去的一刻发出舒服的呻吟。 吴络在那湿泞的小穴里抽插不停,他俯下身吻住她的唇,与刚才的温柔依偎不同,这一次是充满情欲的意乱情迷。 宋徽翊的每一处都被填得满满当当,连心里的欢愉也满了。 她的手勾勒着他起伏时收紧的腹部曲线,恰到好处的肌肉纹理。 “我不要了……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不要……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吴络看着她那丢了魂儿的眼神,就知道这又是在说胡话,他拨开她的头发,露出小巧透明的耳朵,轻声说:“我喜欢你。” -- χIаoSんUo.UΚ 第四十六章 宋徽翊开车驶入别墅区,刚停好车就看见旁边那辆银色的奔驰。 她眉头蹙起,心中警铃大作,三步并作两步地坐电梯上楼,在进门时正好遇到捂着脸走出来的宋炜。 宋炜像是刚哭过,见到宋徽翊时身形一滞,睫毛颤了颤:“翊翊,我……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宋徽翊根本不想理她,径直往宋伟周的书房走。 “爸爸,她来找你做什么?” 宋伟周刚接完一个电话,一看见她差点想当场躺平。 他生无可恋地抿了一口茶,缓缓吁出口气,像是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你们两个是想联合起来把我逼疯。” 宋徽翊见他摆出一副拒不合作的态度,恹恹地坐在一旁,眼里噙着泪:“我知道我从小到大都不是你和妈妈心目中的那个女儿,我没有遗传到你们的聪明和努力,也远远达不到你们的要求,宋炜那么优秀,她才应该是。” “你说什么呢!”宋伟周一听这话,又是气又是心疼,他坐到宋徽翊旁边,柔声道:“你千万别这么想,你是我一手带大的,是我的掌上明珠,如果以前我对你太严厉让你产生了这种想法,那爸爸跟你道歉。” 宋徽翊还是很难过,她双眼都憋着两泡随时可能掉落的眼泪,因为隐忍,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那个宋炜真是不像话,她从小心高气傲,高估了自己的能力,现在把日子弄得一团糟,”宋伟周说:“她居然还跑来跟我诉苦,公司的同事开玩笑说了一句,让她生了孩子也稍微注意一下仪表,别过于邋遢了,结果她反应特别大,冲上去就扇了人一巴掌。领导本来就对她三天两头请假已经很不满了,这下更是约谈她,让她去看看心理医生,别来上班了,其他高层也都在排挤她。宋炜现在嫌这个孩子是个拖油瓶,辗转联系到了孩子的父亲,想把齐齐脱手,结果孩子爸爸还在上大学,一听见这话吓得屁滚尿流,连骂她是个神经病,是个疯子,回家后就把她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躲都来不及。更可笑的是,你知道她今天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吗?” 宋伟周说:“她居然想让以前照顾你生活的沈阿姨去帮她带孩子,可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 宋徽翊惊讶万分:“爸爸你没答应她吧?” “当然没答应了,”宋伟周说:“沈阿姨现在都五十多虽了,虽然还住在我们家,但基本上都算是在养老了,要不是她儿子在我们公司上班,再加上她人实在,跟我们有了感情,以她现在的经济状况根本不需要给人当保姆。我给宋炜说你最喜欢吃沈阿姨做的虾仁滑蛋,经常要回来吃的,就把她打发走了。” 宋徽翊吸了吸鼻子,靠在宋伟周的肩上,她有些不安地绞着自己的手指:“爸爸……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你也看到了宋炜现在的情况,可是如果我跟吴络在一起我就永远不会像她这样狼狈,你不是嫌吴络没本事吗,我都想好了,以后结婚了我负责家里开销,吴络带孩子做家务,现在很多夫妻都是这样的。” 宋伟周这段时间听“吴络”这个名字听得都快头上冒烟了,他做出一副“饶了我吧”的表情:“你是什么事都能扯到那个什么吴络身上是吧?” 宋徽翊抬起头,泫然欲泣:“我如果不跟他结婚,那我永远都不会结婚了,我现在离了他活不了的。” 她看着宋伟周痛心的模样,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觉得我没出息,可是你根本就不了解他,如果你试着接触他一段时间,到时候你再反对,我绝对不说二话。” 宋伟周指着她,嘴唇抽动,最后硬是什么也没说出口,摔门而去。 宋徽翊知道宋伟周现在是进入到第二阶段,劝不动她,就开始躲着她了,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她决定自己也不走了。 她回到自己以前的房间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起来与依依一起吃了晚饭。 这个家里,被雇佣的人比主人多,依依一边张嘴吃保姆喂过来的饭,一边包着饭含糊地说:“爸爸去工厂视察了,他在那里还有一套房子,有可能晚上不回来的。” “我知道。”宋徽翊闷闷地说:“可我要是现在走了,那这一下午不是白等了吗?” 她在客厅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坐着,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惨一点,她特地没化妆,整个人看起来毫无血色。 宋徽翊手里握着遥控器,无所事事地翻出老电影看来看去,一部能吸引她的都没有,她窝在沙发里,时睡时醒,坐得全身酸痛,可宋伟周竟真的一晚上也没回家。 她在六点钟的时候彻底醒过来,铺天盖地的孤独和无力感让她又有点想掉眼泪。 不知默默垂泪了多久,天空逐渐泛起鱼肚白,开门的声音像是迎着初升的太阳一起照亮了每个黑暗的角落。 宋徽翊蓦地跳起来,她抹了把泪,走到门口,殷勤地帮宋伟周拿拖鞋:“爸爸,我帮你挂衣服,你吃早饭没有?没吃我去给你做。” 宋伟周看着跑前跑后的宋徽翊,从进门伊始,他就愣住了。 他伸出手触了触宋徽翊的脸,在她脸上还未来得及干的泪痕轻轻摩挲了几下,喉头微涩:“你别忙活了,过来坐坐。” 宋伟周看起来很疲惫,他靠在按摩椅上,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宋徽翊跪在他旁边,伸手轻轻揉捏按摩起他的太阳穴,心疼道:“爸爸,你都有白头发了,以后别那么累了,我要天天过来监督你有没有熬夜。” 宋伟周紧绷严肃的脸渐渐浮起一个放松的笑,他睁开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为了那个吴络。” 宋伟周叹叹气,有些黯然神伤:“我以前那么希望你能多陪陪我,现在你终于来了,却是为的别人,我当了你几十年爸爸,还不如一个认识不到一年的人。””我没有,你在我心里比任何人都重要。“宋徽翊被他几句话说得眼泪直掉:“我以前只是有些记恨你有了新的家庭,可是如果你和吴络同时掉进水里,我肯定先救您的。” 宋伟周被她彻底逗乐了,他摸了摸宋徽翊的头:“你爸爸我还没这么小气。” 宋徽翊也跟着他笑起来,湿润的眼睑被温热粗粝的指腹清浅掠过:“别哭了。” 宋伟周倏地站起来,不看她:“你去跟他说,让他下周来公司上班,他一个有案底的人能找着什么像样的工作。”! 宋徽翊差点要以为自己听错了,巨大的兴奋和激动席卷过来,消除了她几乎一夜未眠的疲惫。 她带着浓浓的不真实感,足足消化了好几分钟才理清这句话的意思,她被狂喜彻底淹没,冲到餐厅抱着宋伟周就不撒手:“爸爸,我爱你。” 宋徽翊一刻不停地开着车来到早点摊,她必须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吴络。 在路上,她都几欲想要蹦起来欢呼雀跃了。 吴络远远地就看见了那辆熟悉的车驶入,他手上忙着炸油条和装豆浆,按理说,宋徽翊该是知道他的下班时间的,可她没坐在车上等,反而是下了车,热情地跟他挥手。 吴络看了一眼店里的时钟,还有二十分钟才下班,他指了指手腕,示意她,自己还有一会儿。 宋徽翊在原地又蹦又跳,动作夸张地给他比了一个“ok”,然后继续站在原地给他飞吻。 吴络笑得手拿筷子都有些拿不稳了,他抓紧做完手头上的事,跟老板打了声招呼,跑过来抱着宋徽翊,在她脸上亲了亲:“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某些人居然没睡懒觉。” 宋徽翊的脸上带着极力克制却呼之欲出的兴奋,她想把庆祝的情绪留到话说出来后,与吴络一起彻底发泄狂欢出来。 她的声音都漂浮在半空中:“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吴络对她口中的“好消息”一向持怀疑态度,他后退了些:“什么好消息。” “我爸爸终于接受你了!他让你下周一就去公司上班,他要亲自安排你,教导你,你以后再也不用打这些零工啦!” 宋徽翊饱满的情绪蹭蹭直往上冒,直到看见那个豁口,却怎么也顶不上去了。 意料之中的欢呼并没有到来,吴络很平静,平静得有些不正常。 他烦躁地挠了几下头,像是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 吴络把宋徽翊拉到一边:“我不是说了让你别管我的事吗?我有我自己的安排。” 宋徽翊再次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吴络说的话不比宋伟周说的要好消化多少,她的心脏随着大起大落的心情噗噗乱跳着:“你的意思是说你想打一辈子工?” 她指着他刚才过来的方向:“在这种地方?” “我不是这个意思,”吴络上前拉住她的手,试图缓解她即将崩溃的心情:“我不想去你爸爸的公司。” “那你是什么意思?”宋徽翊甩开他的手,她大吼着,引得身边行人不少都回头看她,可她还是不管不顾,用无比愤怒的目光紧盯着吴络。 “我……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话到嘴边,吴络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他选择了一个最简单的措辞:“我想参加一次高考。” “高考?”宋徽翊像是不明白这个词一样,她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可是……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你都快三十了,而且你还坐过牢……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坐过牢是可以考大学的,”吴络说:“而且年龄也不是问题,每年不都有新闻报道吗,还有六十几岁的老人参加高考。” “不是,”宋徽翊被他的话弄得有些懵,现在根本不是考虑这件事可行性的时候,她抬起脸,想到一个答案:“你是不是想当律师,给你妈妈洗清冤屈?” 宋徽翊说:“报仇这两个字听起来都是快意恩仇的,可实际上根本没那么容易,你也没必要一直活在仇恨里。” “不是,”吴络说:“我有案底,没法参加司法考试,也不能参加国家公务员和事业单位的招聘。” “那……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宋徽翊彻底不懂了:“你是为什么呢?学历根本没那么重要的,你现在去积累工作经验几年后一样能出人头地。” “我的人生就是在高考前断的,所以我想从这里开始。”吴络费了很大力气才才缓缓开口:“我身边的所有人都在往前走,只有我被困在了那一天,我现在都觉得自己还像是在十八岁,中间这九年全是停滞不前的断层。” “那是你自己要把自己困在那个小小的牢狱里,你虽然出了狱,可你心里的那座监狱你永远也出不来了!”宋徽翊看着面前这个忽然陌生起来的人,他们的距离仿佛越来越远,她无论怎么想都理解不了:“你现在都多少年没上学了,出狱后也天天忙着工作,就算考,也考不上大学的。” “我在牢里的每一天都在脑子里回忆那些知识,我现在不上班的时候也在看书,我就试这么一次,要是考得不好,或是考得一般,我都放弃,不会一直执着于这件事的。” “我知道你对这件事有执念,我承认,好的大学的确能学到知识,也能认识很多优秀的人,可人生不是只有这一条路的,你的思想应该放开一点你知道吗?” 吴络忽然不再说话了,他看了宋徽翊很久,低下头:“我就知道你不会理解的,你们都不会理解。” -- χIаoSんUo.UΚ 第四十七章 纪倩刚跟退休的父母结束了一场为期一周的东南亚旅行,在新学期开学伊始,工作群里照例有几个上蹿下跳的活跃分子撺掇着要聚餐。 她洗完碗,坐在餐桌前一条条地往上翻阅聊天记录,年级主任已经松了口,说是可以公费聚餐,许多人冲着白吃这一顿大餐,纷纷表示愿意参加。 她翻来覆去几遍也没看见那个极少出现的头像发言,也是,她自嘲地笑了笑,宋徽翊这人一向不爱凑热闹,且随性惯了,更不会参与这种看似娱乐、实则应酬的活动。 纪倩第二天下午五点就收拾好衣着,准备出门了,她一向习惯在有事的情况下提前很久开始准备。 “大世界烤肉。”她在出租车上报出地名后,忽然觉得自己可能会是最早到的人。 她有意在楼下徘徊踟蹰了片刻,不想陷入那独自一人等待的尴尬局面。 令纪倩没想到的是,她拖拖拉拉进去了之后,发现宋徽翊竟然已经到了。 她自顾自地点了几盘小吃和饮料,另付过钱后,边吃边玩手机,颇为怡然自得。 纪倩有些欣喜地坐过去:“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呢。” 宋徽翊把自己的食物推过去,淡淡道:“在家待着也挺烦的,出来热闹热闹也好。” 她说话时脸上没太多生动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兴致不高。 纪倩随口问道:“你心情不好?” 话虽是问了出口,但纪倩压根就没指望宋徽翊会正面回答,除了有一次在办公室抱怨过母亲安排的相亲之外,她是从来不会在同事面前说起自己私生活的,特别是这种感情上的。 “是不太好,跟男朋友吵架了。”宋徽翊说。 纪倩有些震惊,不仅是因为这话的内容,而是惊讶于宋徽翊居然当真摆出了要与她谈心的架势。 她急急忙忙放下筷子,忽然感觉自己成为了天选之人,并且任务艰巨。 “是……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因为什么吵架?” 宋徽翊盯着面前的小盘子,像是怎么也回不过来味儿一样:“其实吵架的内容已经不是重点了,我后来平静下来一想觉得也不是不能接受,可我现在气的是,吵完架都好几天了,他一次都没联系过我。” 宋徽翊不可免俗地将在意的点从具体的事情转变到了吴络的态度上。 她叹了口气:“他可能真的不是很喜欢我吧,毕竟从一开始就是我霸王硬上弓的,可我就是喜欢他,一想到要分开就难过得不行。” 纪倩怎么也没想到宋徽翊居然在感情中处于如此劣势的地位,她豪情万丈地拍了拍宋徽翊的肩:“所以你们现在是在冷战?这可是冷暴力呀!世上靓仔千千万,不行就换,别这么卑微了。” “说不定只是我单方面在冷战呢,他有可能日子过得比谁都逍遥。”宋徽翊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我现在就想他给我个台阶下就行了,每次都是我去找他……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纪倩:“你别再主动了,一个男人要是真喜欢你怎么可能……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在门被推开的一刻,她忽然噤了声。 语文组组长秦敏走进来时左右张望,她推了推厚厚的眼镜:“你今天怎么来了?” 宋徽翊把呼之欲出的眼泪憋了回去,挂上明媚笑脸,挤了挤眼:“公费吃喝我哪能不来!” 剩下的人三三两两,簇拥嬉笑着走进包厢,看见宋徽翊时俱是惊奇,“嗬!校花终于屈尊跟我们一起聚餐了。” “什么校花……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宋徽翊差点被水噎着:“校花是从学生里面评选,不是老师!” 这一晚,她难得参与进同事们热火朝天的聊天和游戏中,所有的玩笑话也全都照单全收,试图用这真切的喧嚣来填补心里的空落。 一直到晚上十点,宋徽翊还缠着纪倩的手不放:“我不想回家,我会睹物思人的,我们去酒吧续趴好不好?” “姑奶奶,”纪倩扒下她的手:“我可是跟父母住在一起的,十点以后他们会把我电话打爆。” “那就去吃夜宵吧。”宋徽翊提出折衷方案。 纪倩更是全身的细胞都在拒绝了:“这不是才吃完晚饭吗,我胃里的东西都顶到这儿了。” 她摆了个锁喉的动作,最后有些于心不忍地放软语气:“乖乖回家吧,等我以后搬出来单过了,一定随叫随到,陪你嗨通宵,行吗?” * 宋徽翊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开学,渴望充实的生活,她失眠的情况越发严重,一旦睡不着了绝不干躺着,索性爬起来看书写教案,隐隐竟有种事业要焕发新春的迹象。 她每日放任自己昏睡到中午,但白天会极力控制自己不睡午觉,许久不见的老同学也统统约上了,喝下午茶、探寻美食、开卡丁车、看音乐剧、听演唱会、去livehouse看演出,把日子排得满满当当。 一日,宋徽翊刚起床,坐在客厅里觉得哪哪都看不顺眼,受“居住环境的整洁程度反映主人心理状态”理论的影响,她决定大刀阔斧地整理改造一下家里布置。 首先开刀的就是餐厅了,餐桌很大,但由于一直只有她一个人吃饭,后来虽然短暂地变成了两个人,但也有许多富余的面积,逐渐变成了她堆积杂物的地方。 购物回来的零食、买回来暂时不用却懒得放进抽屉收纳的东西,多得把桌子堆得只剩一半能用于吃饭了。 宋徽翊顺着视线清理过去,一时兴起买的小玩意儿她扔进垃圾桶时眼睛也没眨一下,连带着张牙舞爪的塑料袋也一扔,看着的确舒坦了许多。 她的手最后放在压在许多东西下面的那张字条上,当时她急着奔去厨房拿芋泥吃,字条随便一放竟没想到一直放在了这里。 宋徽翊深呼吸了几次,决绝地把字条揉成一个小团,正欲“投篮”进垃圾桶时,忽然发现背面还有字。 墨黑色的字体遒劲有力,在字条被展开后,以一种强烈不容缓冲的姿态冲进了她的眼眶。 那是在宋徽翊问吴络自己是不是废物的第二天清晨,他在背面写下了几行字: 你不是一个废物,你是我生命里的光,是我活下去的理由,是我最遥不可及的梦。 泪水好像被豁开了一道口子,一滴一滴往下掉,直到把褶皱的字条浸湿。 即日起本文將在ΓoúΓoúωú(肉肉屋)。οгG獨家更新り即日起本文將在ΓoúΓoúωú(肉肉屋)。οгG獨家更新り即日起本文將在ΓoúΓoúωú(肉肉屋)。οгG獨家更新り 下一章女主就要去找男主了,他们会彻底和好,以后可能还会有一些磨合,但是不会再有虐了。 -- 第四十八章 吴络熟练地打着方向盘,车慢慢驶入辅路,已经能看见工地入口那两扇高高的蓝色大门了。 后排的项目经理韩宇刚从海建二局谈完事回来,一路上电话不断,大到打灰的安排、小到工人喝酒闹事,所有事都需要他过手。 他坐在后排对着电话嘶吼:“我都说过多少次了,那些小班头手下的工人让他们自己管,我一个人管得过来吗?食堂、钢筋班组、木工班和信号班全他妈是关系户,油水大的、活轻巧的除了挖土方和运渣土,其它的班头全是老板娘的亲戚,我哪敢说他们?一出了纰漏又全赖我,我真他妈两头不是人。” 韩宇挂完电话,换上一副脸孔,手指在通讯录上划拉。 下一个电话还没来得及拨出去,忽然一个猛的刹车,惯性的冲力,把人狠狠往前一贯,在头撞上前排靠垫的刹那,韩宇条件反射地用手撑住前方,稳住身形的一刻车也停了下来,他还在惊魂未定地抽气,方才握在手里的手机也不知扔到哪儿去了。 “吴络你他妈要死啊?没事踩什么急刹?!” 车头在即将撞上大门前堪堪停了下来,门口的保安根本没听见鸣笛声,车轮与路边砂石摩擦时刺耳的抓地声划破天际,他才急急忙忙出来推门。 像是生怕怪罪到自己身上,穿着制服的保安小声嘟囔着:“喇叭都不按,我怎么知道有人来了。” “对不起,”吴络往窗外看了一眼,很快转过头来查看韩宇的情况,满脸歉意:“真的对不起,我刚才没看见,以后不会这样了。” 工地的运作周期一般不会超过一年,大门并未安装自动感应,小保安还在奋力推门。 韩宇骂骂咧咧个不停:“这都是些什么事儿,你也来给我找不痛快是吧?招的都是些什么人……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宋徽翊俏生生地站在门口的泥土旁,看见有车来就使劲往里瞧。 韩宇看见她时话锋一转,啧啧叹气:“我说你这人,见着个女的你就丢了魂儿了?长得再好看你也不能光顾着看人去呀,下次要是遇见个更美的,你是不是要开着车直接撞上去?” 宋徽翊怯生生地走上来,许是韩宇骂人的声音实在太大,她的歉意程度比之吴络有过之而无不及,隔着窗户对着韩宇连连哈腰道歉:“实在是对不起,我男朋友他不是故意的,有什么损失我们一力承担,您千万别开除他。” “你们认识的?”韩宇心情有些不畅,他不耐烦地挥挥手:“你先把我送进去把车停好,再出来见你的小女朋友!只能离岗十分钟啊,一会儿还得一起去李工那儿送资料。” “那你在这里等我。”吴络丢下一句话,重新挂挡启动车子。 他再出现时,是跑着出来的,沐浴着阳光,额前的细碎黑发轻轻拂动,吴络长相一直都偏少年气,可如此阳光的一面确实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他一口气跑到宋徽翊面前,气息只是略微有些不匀:“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找着你还不容易?”宋徽翊挑挑眉。 如果说她本来还有一向剩余的不满,在看到吴络用尽全力向她奔来的一刻也全都烟消云散了。 “他刚才说的那个人名字就叫李工?这名儿也太奇怪了。”宋徽翊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仿佛他们只是路上碰到了顺便闲聊。 “不是名字,是一种称呼,建筑行业的人都要在姓后面加一个‘工’字,特别是那些审核的行政机关里,算是一种尊称。”吴络说。 “哦……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宋徽翊恍然大悟,她忽然惊疑不定地看着吴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你以后要是进入这行了,别人岂不是要叫你……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宋徽翊被彻底点中了笑穴,她用手撑着吴络,捂着肚子狂笑。 等到好不容易乐够了,她抬起脸,吴络还是像刚才那样没什么表情,眉宇间隐有淡淡懑色。 宋徽翊有些笑不下去了,她上前轻轻抱住他:“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后来想了很多,人生本来就应该是五彩斑斓,充满无限可能性的,没有谁应该站在鄙视链的顶端,我为那天说的话和我的狭隘思想向你道歉。” 吴络的下巴搁在她的头上面,他叹气和说话时,宋徽翊都能感觉到头顶痒痒的。 “你不用给我道歉的,我知道你为了我,在你爸爸面前做了很多事。” 吴络低下头看着彻底把脸埋在自己胸口里的人,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你先回去吧,我在外面待久了不太好的。” 宋徽翊恍若未闻,依旧把他抱得紧紧的,一声也不吭。 “你听见我说话了吗?”吴络察觉到怀里正轻轻地抽搐着,他把人推开,刚才还笑得不行的宋徽翊此时满脸都是悲怆的泪。 吴络心头猛跳,不知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只一个劲儿地用手给她拭泪:“刚才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哭起来了?” “我问你,”宋徽翊泣不成声:“是不是我不来找你你就永远也不会来找我?” 见吴络不说话,她越想越气不过,狠狠一拳打在吴络身上:“你为什么从来都不主动找我?” 吴络停下了替她擦泪这一无用功,因为泪水跟决了堤似的,越来越多,把他的手都打湿了。 他心里很疼,但更多的是无奈:“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我不明白什么?”红肿的美目似嗔还怨地瞪着他,仿佛非要一个说法一样。 “我们俩的关系从来都不是我能决定的,”吴络说:“你可以找到比我好很多的人,所以去留劝只能在你手上。” 宋徽翊怔忪片刻,一时连哭也忘了哭。 明明已经知道了答案,可她非不甘心地问了出口:“你的意思是,就算我现在要分手,你也同意?” “我会在原地等你,如果以后我觉得自己配得上你了,会再来找你。”吴络回答得很诚实。 “你笨死了!”又是一记拳砸在他身上,力道比刚才轻了很多:“你一直都配得上。” 宋徽翊心里酸涩不已,再次扑进吴络怀里,霸道蛮横一如往常:“我要你爱我。” 轻笑声伴随着初春的微风钻进她耳里:“我已经在了。” “我还要你霸占我。” 吴络像是被她这句话骇得不轻,一时竟摸不准她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那你给我说说,要怎么霸占你?” “就是比如说我父母要给我安排相亲,或者是有别的男人跟我走得稍微近点了,你就要马上站出来维护你的男友地位。”宋徽翊掰着手指细数,她说话劲劲儿的:“反正就是要变得很霸道,要让我强烈感受到你想跟我在一起的决心。” 宋徽翊与他站得很近,仰起头看着他:“听见了吗?你要是真的爱我就不能老是惹我生气了。” 吴络笑着捏了一下她微微鼓起的脸:“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那我们就回家吧,”宋徽翊说:“你能不能有点高三学子的样子,我当年高考前我爸给我每一门课都请了家教,每天十二个小时都排满了。你就回家专心复习吧,正好刚才那人也对你不满意,辞职算了。” 吴络抬起头,看着那道巨大的漆满蓝色油漆的门,门的那一头是无数人日夜兼程的辛劳和多方利益的纵横交错,不出几个月,一砖一瓦修建起来的高楼就会拔地而起。 他淡而坚定地说:“我还要再等几天才能离开这里。” 即日起本文將在ΓoúΓoúωú(肉肉屋)。οгG獨家更新り即日起本文將在ΓoúΓoúωú(肉肉屋)。οгG獨家更新り即日起本文將在ΓoúΓoúωú(肉肉屋)。οгG獨家更新り—— 大概再有个几章就要完结了。 -- 第四十九章 宋徽翊在家等到天色尽晚,月朗星稀,楼下的世界都已由喧闹归为静寂,吴络还没回来。 她打电话过去时,语气相当不快:“你这人还真是挺奇怪的,以前偷偷摸摸都要看书,现在我好不容易同意了你高考,你家都不回了是不是?我又不会打扰你复习。” 吴络对着旁边正出来撒尿的彭明指了指手机,示意他自己去旁边接个电话。 吴络从树丛走到一侧的路灯下,温声道:“今晚是请甲方的几个监理吃饭,我要负责接送,一会儿结束了我就回来。” 他转头留意了一下彭明,对着听筒低声说:“你没收到信息吗?我不太确定他们几点能结束,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别等我。” “收是收到了,”宋徽翊懒洋洋地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只是没想到吃个饭能吃这么久。” 她默了一会儿,似是感受到吴络的心思并不在电话里,“那你去忙你的吧,晚上记得回来给我暖被窝,你要开车就不要喝酒,别人劝你也别喝。” 说完之后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怎么变成了一个啰嗦的小老太太,像是自己也被吓了一跳一般,她的语气很快转为了惊恐与嫌弃,匆匆说了句“拜拜”便收线。 彭明在路边隐蔽处尿完尿,用手抖了抖,刚系好皮带,吴络就递了支烟过来。 他就着吴络手上的打火机点燃,呼出一口烟,透过缥缈的烟雾眯起眼轻笑揶揄道:“女朋友查岗了?难怪你不跟我们一起进去。” 他目光暧昧地看了看对面的会所,缓缓吐出烟圈:“进去玩小姐都是你们老板出钱,必要的应酬可以报账,你一个人在车上干等多没意思。” 吴络笑笑,并没表现出对这种行为的鄙夷:“我一会儿还得开车,腿软了还怎么开车。” 彭明出来本也是为了透口气,一支烟更让他不急不缓地留在室外。 他跟着笑了几声,说:“其实你这人还挺上道,会察言观色。说起来,你知道你们老板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吴络相当配合:“是做什么的?” “最开始也是做司机的,跟了个包工头,那人挺仗义,做什么都把他带上,结果吧,这人不仅会为人处事,还惯会做低伏小,人脉关系也就这样渐渐转移了,现在不就起来了吗。”彭明很擅长于给小喽啰造梦,他喜欢看别人的脸上浮出不切实际的憧憬,他拍了拍吴络的肩,像是鼓劲:“小伙子,没想到吧,这还是个有前途的职业。” 吴络自嘲地扯出个笑:“我怎么行,对这一行什么都不懂。” “你以为现在在位子上的那些人就真的懂了?”一说起这个,彭明有满腹的牢骚要发:“现在有的是人连柱子和梁都分不清,就想出来包工程的,看着别人一年挣几百上千万,都眼红了。攀上关系后随便找个老家亲戚当负责人,手下的活又外包给同样没专业知识素养的小班头,小班头再从家乡集结一帮工人带过来,这工地就算齐活了,实际上随便拉个管理人员一问,全都一问三不知,全他妈是些没上过几年学找不到工作的亲戚。” 吴络果真像个没有自知之明只想拼命往上爬的人一般缠着他问起问题:“那天我听项目经理说挖土方和运渣土是油水最大的肥差,那为什么这个活不自己做,而是也要外包出去?” “这个活计基本是被黑社会垄断了的,因为不需要成本和前期投入。”彭明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忽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这些啊,其实都是小事,只能说是常规操作,工地上的龃龉可多着,你知道还有什么吗?” 吴络屏息凝神,赶紧把头凑过去。 彭明左右张望几眼,鬼祟道:“工地上死人的事也不少,还有把尸体浇筑在混凝土里面,修成一个柱子的。” 吴络心头猛跳,既紧张又狂喜的心情使他如梦似幻,他紧盯着彭明,声音暗哑:“那具体是哪个地方发生过这样的事,你知道吗?” 彭明手里的烟燃尽,他走到一旁的垃圾桶边,慢慢把烟头碾碎。 他看着亦步亦趋跟过来的吴络,一个没绷住,突然狂笑出声。 他看吴络的眼神越发像看傻子,笑得话也说不完整:“你居然还真信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单纯的人,真是要把我笑死了,你还那么认真地……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彭明模仿着他的表情,学着他的样子说话,刚学完又是一通笑:“我跟你说,你这反应能够我当段子讲一年!” 他迈开步子往会所走,心情甚好地冲吴络挥了挥手:“那都是十几年前的都市传说了,现在早没了!” * 宋徽翊第二天磨磨蹭蹭赶去牙科医院跟吴络会合时,依依正躺在就诊椅上,头顶上方播放的动画片对她的鬼哭狼嚎完全无济于事,戴着口罩的温柔男医生正在一面哄劝,一面掰开她的嘴巴,埋头奋力进行操作,看起来好不可怜。 宋徽翊根本不想管依依,她把一直耐心陪伴在侧的吴络拉到一旁:“江丽城给你打的电话让你带依依来看牙医?她可真行,就知道把这些脏活累活甩给你干。” “她早上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听起来挺忙的,正好今天工地因为雾霾停工一天,我有时间的。”吴络说起话来还是一贯的桀骜,但看她的目光柔得能滴水:“而且,我也要跟你的家人搞好关系。” 宋徽翊在角落里抱着吴络的腰,嘟囔道:“你也挺厉害,我们家族里两个最难搞定的女人全被你收服了。” 吴络摸着她的背,忽然轻叹道:“等下个月滑轮班开课了,我也不去给人开车了。” “可你不是说还没找到合适的接替你的人,领导不放你走吗?” 吴络脸上浮起淡淡郁色:“我发现,有些事情根本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在工地上耗不起,想想也就算了……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宋徽翊扬起脸,颇为不解:“什么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辞个职还能复杂到哪里去?” 吴络远远地看着依依,突然开口:“你以后别带依依来看牙医了,这牙医长得不错,专业能力也强,我会吃醋的。” “什么?”宋徽翊成功被带偏,她笑着把吴络拉到门口的医生照片墙前:“那你是没看到他们院长有多帅,好多来看牙的人都为他神魂颠倒了,只可惜呀,听护士们八卦说,他心里有一个爱了好多年的人。” 宋徽翊拉着他的手,脸红扑扑的:“你放心,长得再帅在我面前都是两条腿的直立动物,我只喜欢你。” 即日起本文將在ΓoúΓoúωú(肉肉屋)。οгG獨家更新り即日起本文將在ΓoúΓoúωú(肉肉屋)。οгG獨家更新り即日起本文將在ΓoúΓoúωú(肉肉屋)。οгG獨家更新り即日起本文將在ΓoúΓoúωú(肉肉屋)。οгG獨家更新り即日起本文將在ΓoúΓoúωú(肉肉屋)。οгG獨家更新り—— 私立牙科医院的院长就是下下本书的男主。 吴络只是对九年前的那件事还有些不甘心,想探寻一下看看会不会有收获,这件事还没结束,但是也不会很顺利的哈。 -- 第五十章 最后几天,吴络颇有些磨洋工的意思了。 项目经理办公室里,韩宇耷拉着脸,一副“连你也要来为难我吗”的神情,他重重地把烟头放进烟灰缸里碾碎,“你是觉得那件事之后我会给你穿小鞋吗?” 他冷哼一声:“我天天打照面的人多了去了,要是每个不满意的人我都要记恨,那我不用干别的了,就24小时面试新人好了。” 吴络也知道自己干的时间不长,贸然离职确实不便于管理,更何况,平日里他跟管理人员们的关系都还不错。 他面露难色:“……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可我真是有事,您可以再应聘司机,在找到合适的人之前,我可以再做一段时间。” 安全员“啪”地一下掀开门进来,他气冲冲地把对讲机往桌上一搁,“哪里找来的信号工?他是不是有病,什么玩笑都乱他妈开。” 韩宇还没听见实际内容,就已经是一副气得不行的样子。 他的烟瘾极大,刚碾灭一支,就又点上。 吴络觉得自己此时的事已经不算事了。 安全员用尽了毕生的脏话辱骂那个不安分的信号工,等他骂爽快,骂解气了,才道出事情始末:“今天塔吊需要加班,不然三天两头停工几百号工人的工资哪付得起?我都已经把塔吊师傅的饭装好拿过去放好了,就等着吊上去。结果你知道那新来的蠢货做了什么事吗?他在对讲机里说,‘你别吊了,我已经在往上爬了。’把塔吊师傅吓得半死,慌慌张张地给我打电话,我他妈刚脱了衣服准备洗澡,裤子都没穿好跑到现场一看,这孙子爬个屁,在下面笑得跟个傻逼似的,我训他他还一脸无所谓,说不就开个玩笑吗。” 韩宇看这情况当事人像是已经被狠狠教育过了,根本不用自己出马,他连连摇头:“这么危险的事儿还说是开玩笑?”韩宇拿出名册来翻找:“你把名字告诉我,留着他不知以后还要搞出多少破事来。” 吴络早已堪比背景板,他的存在感还不如旁边鱼缸里蹿来游去的几条红色小鱼。 韩宇正埋头于卷宗,把一堆文件翻得哗哗响,吴络有些恍神,他一言不发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生活区的入口聚着一群人,熙熙攘攘,他们在办公室门打开的一瞬猛地散开,又在看清来人后啧了两下嘴,复又聚拢谈论。 人群中心自然是不服气的许洋,小小的工地就像一个社会,只要有人,自然免不了嚼舌根,他们既按奈不住内心唯恐天下不乱的腌臜心思,又惧怕于领导的威名,在背后说长道短时也说不畅快,心中提着一根弦,随时关注着办公室的情况。 吴络在坝子里坐下,许洋着实被气得不轻,他极力作出自己只要想教训安全员,就能立刻去把他狠狠打一顿的样子,现在不作为只不过是看在工友的面子上,被劝了下来。 吴络对这人有印象,想起刚才韩宇的表现,他怕是很快就又要离开,天南海北地辗转打工了,一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还不知天高地厚,高谈阔论的八卦中心。 许洋看起来不过是个半个孩子,顶多十六七岁,又听得他刚才说自己是高考前辍学出来的,那估摸着也要成年了,大抵是营养不好,身高跟不上年岁。 食堂热火朝天的大屉子往窗口一放,大妈扯着嗓子喊:“开饭了!” 刚下工,人手拿着饭盒的人群很快作鸟兽散状,留许洋一个人还孤零零站在空地。 热闹后的孤寂尤其强烈,他虽然在学校以混混自居,但出来社会后很久没享受过这种关注,许多豪言壮语还梗在心头没来得及抒发,忽然没了观众,当真是难受至极。 许洋抹了把刚染成黄毛的头发,走起路来腰间的钥匙叮铃作响。 他有些恼自己下午被当众下了脸,想再耍耍脾气,不吝于立刻又跟他们坐在食堂里打成一团,但这荒山遍野的,又实在无处可去。 路过吴络时,他不以为然地丢了支烟过来,吊儿郎当地问:“你怎么不去吃饭?” “我没有饭卡,晚上也不住这里。”吴络说。 许洋还保留着青春期男生特别关注自己地位的心理,他提了个凳子过来挨着吴络坐下,他觉得男人之间的交往就是该从一支烟开始的。 吴络说:“你怎么没上学了?” 许洋差点被烟呛着,他看吴络的眼神霎时变成了鄙夷:“你们这些人真是没劲透了,谁说的每个人都非得读书了?我问你,出去买菜用得着三角函数吗?你跟人说话用得着张口就是古诗成语吗?你看我小姨夫,小学毕业就跟人拜师学修摩托车了,现在不照样一年几个工地在手,手底下管着几百号人。” 吴络盯着那流连天际的晚霞,天空随着夕阳的落下,逐渐染上沉沉的墨色。 他有些怅然,有些人拼了命地想回到学校,学习知识,有些人却在最好的年纪费尽心思想要逃离象牙塔,选择面对社会最艰苦的一面。 许洋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见吴络兀自出神,恨不得把“关系户”这三个字都贴自己脑门上了,他翘起二郎腿,脚抖个不停:“读书还不就是为了工作,工作了也就是一个月几千块的死工资,哪有出来做生意挣得多。我们家就我一个儿子,小姨都答应我了,只要熟悉了流程,就可以自己包单号做,到时候一年几十万不成问题。” 吴络的脑子绕着高考打旋,他时刻提醒着自己也是即将考试的人了,思绪竟渐渐往数学公式上脱缰……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忽然,刚才被忽略的几个字重重砸在了心头。 吴络已经碰了太多次壁,天天在工地瞎转悠胡聊天也没套出任何有价值的消息来,柳暗花明之际,他甚至有些不敢太抱希望,压抑隐忍的兴奋压在话语里,有些喷薄欲出:“你刚才说包下这个工地的人是你小姨夫?” “那可不咋的,”许洋得意地仰起头:“我小姨把我小姨夫吃得死死的,我大姨二姨三姨四姨家现在全都仰仗她赚钱,我告诉你,她最喜欢的小辈就是我了,跟着我混,保准你不吃亏。” 吴络的血脉偾张,他在无形中把这几个有千丝万缕的人都串了起来,监狱里认识的王秋山,自己的混蛋父亲,还有那个罪魁祸首……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贾国栋。 吴络定了定心神:“你现在住在工地,你小姨又不常来,怕是很久都见不到了吧。” “我随时都能去她家啊,”许洋说:“我妈现在就在他们家帮着顾小孙子,家里只要煮了什么好吃的,我妈就要让我坐车去吃。” “好,”吴络一连说了好几个“好”,最后把目光落在许洋脸上:“你妈对你可真好,下次别坐地铁了,我要是没事就送你。” 即日起本文將在ΓoúΓoúωú(肉肉屋)。οгG獨家更新り即日起本文將在ΓoúΓoúωú(肉肉屋)。οгG獨家更新り即日起本文將在ΓoúΓoúωú(肉肉屋)。οгG獨家更新り即日起本文將在ΓoúΓoúωú(肉肉屋)。οгG獨家更新り 不要把吴络想得太神通了哦,他只是想竭尽所能地看能不能找出一些证据,并不会开金手指的,明天的剧情可能还要无聊一天,后面就好了。 吴络的父亲也不是许洋的小姨夫,他混得没那么好,只是一个在别人手下讨生活找活干的人。 -- 第五十一章 吴络对许洋的态度果然熟稔了起来,平时路过看见远远地都会热情打招呼,车要是空闲着,他还会时常主动问起要不要载许洋去城里吃小吃。 许洋知道是自己说的那番话起了效用,多半又是个想攀关系的人。 但吴络处起事来很老道,他在热络与谄媚之间把握得游刃有余,还有些江湖义气,许洋暗暗下定决心,自己要比他更讲义气才行。 吴络蛰伏许久,他有时甚至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他要找寻的真相极有可能是根本就不存在的。 他在要兑现送许洋去他小姨家吃饭的承诺时,忽然想到了宋徽翊,这让他几乎想放弃。 许洋见他恹恹的,撺掇道:“今天有领导来视察,管理人员必须全员到岗,我们吃个午饭再上上网就回来。” 吴络笑道:“我就是想着油钱反正是报销的,我送你去,自己随便在外面吃点饭,等你结束了,我再送你回来。” “那哪能让你一个人在外面吃,今天小姨和小姨夫有饭局,就我妈和一个小婴儿在家,她让我去拿点吃的带到工地上吃。”说最后一句话时???,许洋的语气颇有些占便宜的欢快和意味深长。 世事似乎总是这般无常,以往他处心积虑追赶的东西总是连冰山一角都摸不到,可如今他总算想通,整座冰山却被人捧着往他怀里塞。 吴络挑了辆不常用的面包车,这样就算有突发情况倒也不算公作私用。 许洋对他的这一决定虽然不满,倒也没说什么,在进小区时,保安刚走出来还没来得及盘问,他就伸出个脑袋,先横上了:“我是八栋的,别看我们开个破车就瞧不起人,有本事接内线问。” 吴络觉得那保安当真冤枉,什么都还没说就先被人劈头盖脸地扣上了瞧不起人的帽子。 他讪讪地跟着进去,跟许母打过招呼后,对许洋说:“我去上个厕所。” 许母明显不赞同许洋带工友回来,在厨房里窸窸窣窣地埋怨:“你别什么人都往这儿带,你小姨知道了又要说我的。” 许洋极不耐烦地坐在餐桌上,等着开饭,许母端着鸡汤出来,正欲说什么,忽然看见吴络走出来,一时闭了嘴。 吴络面带歉意:“我吃不了饭了,有点事要出去。” 他摆弄着手机,像是有些一筹莫展:“劳务公司那边让我去一趟,取特殊工种的证书,发了个地址过来,可我一直加载不出来,能告诉我一下WiFi密码吗?” 许洋夹了块鸡肉,脱口道:“名称是789,密码是xcj91607493。” 吴络连连道谢,告别后退出去关上了门。 他根本来不及吃午饭,匆匆赶到电器城。 吴络在类似于批发市场的二楼里轻车熟路地穿梭,直到在一家货物堆积成一个方块用作室内空间的器材店门口停下,七仔下午常在这里蹭电脑打网游,除了他,还有一个戴着棒球帽,眼底泛青的瘦削男人,这人是吴络的狱友,因网络犯罪被判了三年,入狱前是个小有名气的“黑帽子”,出来后做起了小生意,表面卖电子产品,暗地里卖些在国内不太合法的器材设备。 吴络没管旁边打游戏打得满口飙脏话的七仔,从散乱的桌子上扯出张纸,簌簌写下几行字,递给一直盯着电脑屏幕的汪天。 汪天的手指跟人一样形销骨立,他一边吸着泡面,一边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 吴络问他:“我在经理办公室电脑上安的网络人,有发现吗?” “没,”汪天手上动作不停:“有价值的基本都是些合同,你用不上,而且文件多得不行,我看了几十个,实在看不下去了。” “那你帮我全拷在U盘里,我自己去找网吧看。” 汪天手上一顿,镜片后的一双眼闪着精光斜看他:“网络人的使用费可比灰鸽子贵,这个钱……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我出,我出。”吴络把他的脖子重新掰回去:“今天这个怎么样?” ”我已经把病毒装在黄色图片里面了,只要有人接收图片,啪嗒,”汪天做了个斩刀的手势:“灰鸽子就装上了。” “嗅探设备会检测到吗?” “我又没入侵,放心,虽然比不上手动安装的木马,就算被杀毒软件发现,时间也完全够我们把它里里外外翻十遍了。” 汪天调出一个网页:“社工库里面我也帮你查了,关于贾国栋的信息全在这儿了,但都不是特别隐私,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保护得太好,另一种是他的信息还有价值,所以没被放进社工库。” 贾国栋一个中年男人,就算再事业有成也一样会沉迷于微信群和短视频,他靠权谋斗争爬到今天,文化程度不高,压根不可能懂什么cookie和多重涉密,吴络更倾向于后者。 电脑毕竟只是试水,吴络不抱太大希望,他真正有兴趣的是他手机里的信息。 汪天建议:“要不我做个二维码,你们俩假装创业青年,让他扫一下送礼物?” 吴络摇头:“他平时车进车出,根本很难近身,更何况他这人道德感低,警惕性高,就算遇到了也多半不会配合。” 局面一时间陷入了死局。 七仔结束一场游戏,边骂队友边凑过来,他听了半天也没听懂,只摸清了个大概。 他仰着脸:“络哥,既然你都能混进去了,怎么不安个监听设备?” 吴络懒得理他,冷声道:“你觉得我能一天24小时都待在信号范围内提着耳朵听吗?” 七仔低下头“哦”了一声,又问:“那为什么不安一个隐藏在插座背后的摄像头?” “你是又怀念吃牢房的日子了?”吴络一掌拍在他的头上:“我可能提着工具去他家,然后在人眼皮子底下花半天时间……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他心里咔嚓一声,一件被忽略的事情猛地跳了出来。 吴络激动得把汪天的手拧得生疼:“他们家有摄像头!是用来看小孩的。” 七仔撇嘴道:“能行吗,那照你这么说,岂不是有摄像头的人家都没隐私了?” “咱们有ip地址,有密码,还有设备,怕它作甚?”汪天哼笑一声,手指更是敲得能翻出花来了。 饶是吴络再见过世面,在监控画面弹出来时,仍是吓了一跳:“卧槽!” 贾国栋是甲方的头儿,许洋的小姨夫是乙方的头儿,他们的通话内容一旦被发现同样可以作为一个突破口,这无疑在他心中注入了一剂猛药。 “录像后台可以保存七天,”汪天叼着烟问:“过去几天一共有12个G,你是在我这儿看还是我发给你?” 吴络深吸一口气:“发给我。” 太多的资源和信息涌进来,多而庞杂,更多的是完全无用的,许是三人都意识到了这点,场面一时陷入沉默。 七仔有些看不下去,“络哥,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我只是掀开了一个口子,哪知道前路这么阻且长。”吴络说:“我最开始想从王秋山入手,他手下有一个分支是跟工地有关,可如果去投靠他得惹得一身骚,不好脱手,更重要的是,与黑社会勾结这件事涉及到的利益太广泛了,几乎变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而且前期工作不容易出错,也很难追溯,所以我现在放弃了。” 吴络说:“但我前几天用那辆送外卖的摩托车去跟踪了贾国栋,他跟一个建材商关系不匪。” 七仔本来屏息凝神,听到这里一下泄了气:“有了生意往来,成为朋友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可那建材商可是成箱的补品和奢侈品往他家送,正常的朋友会这样?”吴络说:“我紧接着把跟踪的对象换成了建材商,发现了一个更有意思的事。” 吴络嘴角噙起一抹笑:“他跟吴中海也有往来。” 七仔和汪天面面相觑:“吴中海是谁?” “是我血缘上的父亲,他们都在一个圈子里。” 吴络想到这便有些嗜血的快意:“要是能买一送一那就再好不过。” “你的意思是,贾国栋有可能在钢筋和混凝土的使用上偷工减料?然后你父……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吴中海也在其列?” “你说对了一半,”吴络觉得七仔难得变聪明了:“但是吴中海只是个小班头,他根本没那么大权力进行到采购这一项。而那建材商常去的一个出租房,人员往来频繁,经常提着大袋的现金,我觉得有可能是一个玩百家乐一类的地下赌场,他们在那里认识。” 吴络有条不紊地说出自己的猜测:“而那个建材商,他如果要把这个摊子抡圆了,那就必须做两个账本,万一失手,光是偷税漏税这一项就够他吃一壶。” 七仔脑子有点晕,这件事查下去似乎越来越不受控制:“那你这些到底是猜测还是真相啊?” 吴络漆黑如墨的眸子一眼望不到深处,他的下颌角因咬牙而愈显冷厉,他思忖片刻,沉声道:“我不知道。” “噗——”七仔差点当场倒地:“哥,你说不知道这句话根本不需要用这么冷酷的表情好吗?我还以为要说出个什么重大发现来。” 吴络看着汪天,正欲开口,只见那闪着精光的眼再次投射过来:“我这劳务费……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我给!”吴络说。 即日起本文將在ΓoúΓoúωú(肉肉屋)。οгG獨家更新り即日起本文將在ΓoúΓoúωú(肉肉屋)。οгG獨家更新り即日起本文將在ΓoúΓoúωú(肉肉屋)。οгG獨家更新り即日起本文將在ΓoúΓoúωú(肉肉屋)。οгG獨家更新り 注释:黑帽子简单来说就是坏的黑客,还有一些白帽子就是好的,维护世界网络,查找漏洞,他们会将被泄露人的信息发到网上以作提醒,发出来的地方就是社工库。 明天就是甜甜的恋爱了!过程不会再赘述,到时候交待一下结果就行。 -- 第五十二章 杂乱的衣物毫无章法地扔在地上,可以看出主人先前脱下时是怎样的急迫。 两具赤裸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宋徽翊与吴络面对面坐着,她剧烈地呼吸,致使下身也随着起伏一缩一放,放在嫩穴里的性器被绞得越来越紧。 吴络看起来很清亮平静,但宋徽翊伸手触碰他的身体时,能明显感受到那不寻常的滚烫温度。 宋徽翊轻轻抬起臀,带出一汩淫靡滑腻的爱液,又重重坐下,每一次都入得极深,她受不住一般把氤满情欲红潮的脸颊放在他的肩上,轻蹭他的皮肤。 吴络很确信,自己二十分钟前还坐在书桌前认真看书。 耳边传来娇吟的喘息声,宋徽翊面对面合抱着他,胸前的乳头挺起,硬硬地剐蹭他。 吴络把手放在白净的乳肉上,揉捏起她硬挺的乳尖,另一只手轻飘飘地顺着脊背一路滑下去。 一阵麻嗖嗖的酥软感从脊椎忽明忽暗地泛起,宋徽翊果然把他抱得更紧,难耐地低吟出声,身体里含着的东西也随着颤栗若有似无地研磨着。 吴络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暗哑的嗓音彻底出卖了平静无波的脸:“谁让你要来打扰我学习。” 几天前,吴络带着一摞书过来,他神情轻松,不像是刚辞完职,倒像是结束一场战斗。 他看着从他进门伊始就把衣服往下拉,露出雪白香肩和锁骨,直勾勾盯着他的宋徽翊,拿书的步伐一顿:“我觉得为了我能考上大学,恐怕还是需要回自己家复习。” 宋徽翊嗖地一下把衣领捂好,捂得严严实实:“我看你才要先把持不住。” 一场莫名其妙却来势汹汹的拉锯战就此展开。 吴络一看书就仿入无人之境,哪怕是地震了,着火了他都不一定能发现得了。 更严重的是,从第二天开始,两人就有了时差,宋徽翊永远等不到吴络就会自己先睡着,白天不在一个被窝里那就更没理由动手动脚了。 发展到后期,吴络连普通的亲亲抱抱也拒绝了,他说:“根本就没有只亲一下这回事。” 吴络语重心长道:“准备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了,必须争分夺秒,等我以后有份正经工作了,才能去见你的父母,你妈妈不是还没接受我吗。” “为什么要管她接不接受?”宋徽翊说:“她交新男友也没让我接受,我们根本不用管她。” 吴络忽然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下巴在她的头顶上轻蹭,声音柔柔的:“等我考完试我们一起去旅游好不好?我从来没有旅游过,我们只需要去看看世界上还有一些人是这样生活的就够了,你要是犯懒不想动我们就在酒店里没日没夜地做爱,你想去哪里玩我都陪你去,你要是想花钱来场豪华游我也绝对不会为了自尊心让你将就我,只要你高兴,好不好?” 只要吴络想,他根本就能将宋徽翊吃得死死的。 ……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屁股被挨了一巴掌,宋徽翊细细地嘤咛一声,说不上疼,只带着点不敢直说的小小埋怨。 她直起身子,轻摆腰臀:“那我们就速战速决?” 两团绵软的乳房荡在吴络面前,他张口含住,湿滑粗粝的舌面缠着那颗殷红的乳珠不放,细长骨感的手指覆在另一侧揉捏。 速战速决这种事自然还得吴络来。 宋徽翊在上面不是个办法,但出力的人又实在是精力无限。 她在持续强烈的律动里逐渐失了神,宋徽翊能清晰感觉到手指触摸到的皮肤和汗水,她的视线不再清明,身体随着进出,感官被放大无数倍。 吴络抱着她换了几个姿势,最后一次是抱去浴室。 宋徽翊被洗好后,吴络没有一件一件地给她穿衣服,他怕再擦枪走火,索性擦干后用被子一裹平躺着放到了沙发上。 宋徽翊只留了个小脑袋在外面,她看着瞬间进入学习状态的吴络,喃喃道:“我觉得我现在好像要被马上送到皇帝床上的妃子。” 话音刚落,室内便只剩笔尖触及纸张的唰唰声了。 过了很久,吴络突然抬起头:“你刚才说话了吗?” 宋徽翊正在奋力把手从铺盖卷里伸出来,被他这一问,像是点了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吴络倒是有了重大发现:“高潮后学习效果更好,容易静下心来。”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要变成工具人了?” 吴络说完就又敛眉沉目,视线重新放回书上。 宋徽翊正想说一句“你的效果好不过是百分之九十五和百分之百的区别”,一看他的状态,忽然觉得自己说不说意义都不大了。 吴络只要一沉浸,像是根本感觉不到时间流逝。 宋徽翊进卧室穿好衣服,心想着不知他今天又要学习到多晚,她迟疑着转身进了厨房。 宋徽翊在厨房乒里乓啷,动静不小。 当一碗面放在吴络跟前时,他抬头的眼神好像一个饿了多年的人在看救世主。 吴络有些不可置信:“这是给我的?” “不就……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一碗面吗?你在惊奇什么?” 吴络把书都推开,虔诚地端过碗:“你什么时候会煮面了?” “煮面又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宋徽翊的尾巴说着就要翘到天上去了:“主要是我从爸爸家里拿了些秘制调料。” 她坐到吴络对面,以手支颐:“味道怎么样?” 吴络吃得大快朵颐,因为说话的器官被占据,只能连连点头。 宋徽翊自然而然地拿过他的书来看,上面的笔记做得密密麻麻,吴络不知从哪里搞到了学霸笔记本,结合笔记和自己的理解,他第一遍学的时候把需要补充的全记在了课本上,然后再把自己容易犯错或是记忆不深刻的再记到自己的笔记本上。 加强记忆、记录重点的笔记本每科都有,摆出来很壮观,宋徽翊大致翻了一下,每本都快写满了,本来不算厚的本子,由于翻阅的次数太多,每页之间相连的空隙被扯得尤其大,放在桌上封皮冒出老高。 宋徽翊诧异道:“你居然是学文科的?” 她怎么也想不通:“从平时的相处来看,你的逻辑思维能力很好,该是更适合学理科。” “我以前高中的确是选的理科,”吴络在吃面的空档解释:“但是现在理综的知识很多都忘了,没时间也没渠道去上课,我就选了网课时间更短的文综。“ “那你岂不是相当于要从头学起了?”话一出口,宋徽翊就有些后悔,她很怕吴络因此泄气。 但刚好对面这人是个金刚不坏之身:“我从刚出来就开始准备了,我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到时候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后悔。” “那你有没有想过要读什么专业?”宋徽翊很爱联想,文科里的法学已经被堵住门了,剩下的专业里感觉都不太适合吴络。 “其实我以前最好的一门课不是理科,是英语。”吴络想来连自己都觉得奇怪:“可我偏偏在英语上花的时间最少,开班会的时候老师让我上台讲学习经验,可我根本不理解这有什么难的。” “所以你是要念外语专业?” “如果能考上的话,”吴络纠正她:“我会拼尽全力去考,考上了,我以后就当个翻译,如果考不上就去你爸爸公司上班,这样好不好?” “好。”宋徽翊觉得未来一片光明,她的吴络无论怎么样,都是会闪闪发光的。 一碗面被吃了个精光,吴络正想起身洗碗,宋徽翊就从他手里把碗夺了过来:“我来,我来洗,你专心学习。” 像是怕有人抢她手里的碗,宋徽翊一溜烟地跑到厨房,探出头:“对了,我告诉了爸爸你要高考的事,他不仅没生气居然还挺高兴,他还让我们明天一起去参加他的生日。” “宋徽翊。”吴络像是被一盆冷水浇头兜下,他僵立在原地:“你就不能明天再告诉我吗,我现在紧张得要死。” -- χIаoSんUo.UΚ 第五十三章 宋徽翊睡得迷糊间,老是感觉到有人在推她。 力道由轻变重,能感受到那人有些急迫却又怕惹她生气的矛盾心情。 宋徽翊在吴络的手里拱来拱去,闭着眼,懒洋洋地嘟哝:“我的眼睛被粘住了,要亲亲才能睁开。” 湿润温热的唇很快覆上,眼皮痒痒的。 她裹着被子,依旧软绵绵的,不想起,“该出门了吗?” “没有,才九点半。”吴络在宋徽翊抓狂前赶紧解释:“商场快开门了,我想去买衣服,你跟我一起去,帮忙参考。” 宋徽翊根本不想让吴络辛苦挣来的血汗钱花在不必要的场合,她六分真心四分假意地说:”你平时穿的衣服就挺好的,真的不用买。“ 吴络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最后下定结论:“那我就一个人去买。” “你先别走,”宋徽翊掀开被子,飞快洗漱完,走到客厅里准备跟吴络好好探讨一下这个问题。 “你具体是觉得哪里不好?” “这衣服太便宜了,是网上买的,68还包邮。” 宋徽翊盯着他半晌,像是深思熟虑后回答:“这件短袖虽然便宜,但是看起来绝对不只值68,完全镇得住场子。” “我不是说这件短袖,短袖还更便宜,我说的是外套。”吴络有些不确定:“你是觉得里面这件可以?那我总不能大冬天穿件夏装去吃饭吧,你爸爸会觉得我脑子有毛病。” 宋徽翊很头大:“你不是放了几件衣服在这里吗,这件你不满意就换一件好了。”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吴络说:“这件价值68元的外套已经是最贵的了。” “……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宋徽翊化身卖衣服冲业绩的推销员,努力想从其中找出闪光点:”真的特别好看,而且是黑色的,根本看不出材质,乍一看很上档次。“ 吴络说:”你爸爸生日我穿黑色会不会不太合适?“ “没有不合适!”宋徽翊要疯了:“你又不是全身黑,就算是全身黑也没关系,没有人会在意。” “好,”吴络终于接受:“那你快去换衣服,路上可能会堵车,要是去晚了,你爸爸肯定对我印象特别差。” 尽管宋徽翊已经在极力安抚拖延,但当他俩到包厢时,依旧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半个小时。 宋徽翊面对着偌大空旷的大圆桌,叹了口气。 “你趁这会儿时间给我讲讲你家有哪些亲戚,最好能把照片找出来,让我把称谓和长相能对上号。” 宋徽翊不急不缓地从朋友圈里找了张照片出来:“就是二叔二婶,大姑大姑父,大姑的儿子,还有我奶奶。” 吴络接过手机,细细研究起来,“那怎么定了两桌,明明一桌就能坐下。” 宋徽翊随口道:“有可能还会带上他的几个得力部下吧。” 吴络一听这话就更紧张了,得力部下一定都是些根正苗红的青年才俊。 宋徽翊慢慢挪过去,抱着他,像安抚小狗一样摸了摸他的头,柔声缱绻道:“就是家里人一起吃个饭,爸爸既然让你来了,就表明接受了你,不会考验,也不会为难。” 她的唇离吴络的耳朵很近,宋徽翊捧着他的脸,凑上去亲了亲。 两人正在耳鬓厮磨,窃窃私语,忽然传来一声推门的响动。 他们迅速分开,吴络立刻起身,迎到走进来的几人面前:“叔叔您好,我是吴络。” 进来的人里,除了宋伟周一家,还有宋炜一家。 宋炜有些尴尬,抱着孩子径自坐到了另一桌。 剩下的人统一仰着脖子,直直地看着吴络。 宋伟周脸上看不出表情,在吴络跟每个人打过招呼后,忽然开口:“你是不是有一米九?” “没有没有,”吴络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要极力撇清:“我只有一米八七。” 服务生正好进来,问宋伟周是否可以上菜。 谈话既被打断,众人也不好站在门口。 吴络殷勤地把本来放进圆桌里椅子都拿出来,等所有人都坐下了他才回到原位落座。 不知宋伟周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刚好坐在了吴络旁边。 易凤鸣有些按奈不住地想查户口:“小吴啊,你是哪里人?做的什么工作?父母是做什么的?” 她话一出口,旁边的宋国杨就轻咂了一下嘴,他虽然同样好奇,但有些不赞同易凤鸣的猴急做法,毕竟宋伟周的态度看来不像很赞同,怕是另有隐情。 还没等吴络开口,江丽城就不乐意了:“嫂嫂,你别把人吓着了。” 宋伟周也有些不悦,自己家的事就算再不堪也轮不到别人管:“二哥,你们坐那桌去吧,依依太烦人,怕影响你们吃饭。” 他的话说得不容置喙,易凤鸣换地方坐好后忍不住低声抱怨:“照我说,女儿太富养了也不好,从来没过过穷日子,没吃过苦,三言两语就被骗走了。” 另一边,宋伟周摆出一副谈心的架势:“我听翊翊说,你之前在工地上班,我还以为你对建筑有兴趣。” 吴络冷汗岑岑,面前这人虽年近五十,但看起来斯文儒雅,气质卓然,亲切的外表里,一双眼尤其锋利尖锐。 他答得很坚定:“去工地上班只是想挣钱,其实我不太喜欢需要玩弄权术的职业和环境,我更想通过纯粹的知识和学术技能来作为以后工作的支撑。” “我听说……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宋伟周说话有些慢,每转折时,总爱停顿须臾:“你的爸爸现在也在荣城。” 吴络早该想到,宋伟周一开始就把他的身家和经历调查得清清楚楚了。 他只觉一个行业里的佼佼者不应该被血缘的世俗礼法羁绊,但宋伟周的年岁又摆在这儿,不封建保守些,似乎都对不起这个年龄。 一时间,他豁出去般实话实说道:“从他抛弃我们母子的一刻起,我与他就没有关系了,我不会认他,怎么都不会认。” 宋伟周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看不出对他的回答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我最近倒是听到些有趣的传闻……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宋伟周手里突然被塞了一双筷子,他转头一看,宋徽翊正在拼命往他碟子里夹菜:“爸爸,你别光顾着说话,快吃。” 宋徽翊朝吴络使了个眼色,她端起酒杯:“爸爸,我和吴络一起祝您生日快乐,身体健康,事业顺利。” 吴络诚惶诚恐地站起来,“叔叔,祝您生日快乐……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身体健康。” 流程终于到了依依最爱的碰杯环节,她的小手颤颤巍巍举起高脚杯:“我也要干杯即日起本文將在ΓoúΓoúωú(肉肉屋)。οгG獨家更新り” 江丽城附在依依耳旁:“妈妈早上怎么教你的?要给爸爸说什么?” 糯糯的声音绵软响起:“爸爸生日快乐!” 宋伟周难得展颜,他远远地跟依依碰了下杯,笑道:“真聪明。” 宋徽翊巴不得话题赶快转到依依身上,一听这话,立刻耳提面命道:“爸爸,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夸奖小孩子不能夸聪明、漂亮这一类天生的,你应该夸她努力、勤奋、爱干净这些后天可以培养的品质,不然依依以后长大了见着个天赋比她高的,习惯了被夸赞,又无力改变现状,很容易心态不平衡的。” 宋伟周和江丽城都对她的话表示不屑一顾。 “哪来这么多歪理,谁养孩子一言一行都要深思熟虑了?”宋伟周突然看向吴络:“你说是不是?” “我……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吴络夹菜的手一僵,他放下筷子:“我觉得翊翊说得对,但给孩子爱和尊重才是最重要的,当父母有时候也不必给自己太多压力和束缚,随意一点或许更好。” 宋伟周忽然向宋徽翊投去了一个“看吧,他还是站在我这边”的神情。 宋徽翊舌头伸得老长,白眼直翻,冲他做了个鬼脸。 * 总体来说,吴络觉得这次会面还是相当成功的。 除了……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笔记本上思维导图的最后一笔停下,他抬起头,看着从回家开始就盯着窗外愣神的宋徽翊:“吃完饭后,你爸爸把你拉到一边说话,是说的什么?” 即日起本文將在ΓoúΓoúωú(肉肉屋)。οгG獨家更新り即日起本文將在ΓoúΓoúωú(肉肉屋)。οгG獨家更新り即日起本文將在ΓoúΓoúωú(肉肉屋)。οгG獨家更新り即日起本文將在ΓoúΓoúωú(肉肉屋)。οгG獨家更新り 大概还有两三章,为什么我总是超出预期o(╥﹏╥)o -- χIаoSんUo.UΚ 第五十四章 “啊?”宋徽翊赫然回神,“没什么,就,让我注意身体。” 吴络搁下笔,眉目清冷,他薄唇轻抿,有些不近人情:“那为什么回家以后你就一直心不在焉?而且刚才的慌乱都写在脸上了。” “有吗?”宋徽翊忽地把两只手贴紧脸颊,转过去透过窗户反射看自己的表情。 “我是在想别的事。” “什么别的事?”吴络难得刨根问底,就像是笃定她的反常就是与他有关。 宋徽翊又不说话了,她微侧身体,回到原先的姿势,盯着外面一动不动。 她睫毛轻颤,即便是看不见吴络,也能感受到那两道锋芒停在她身上久久没离去。 “当年,被你砍伤的那个人,连同几个在他手下做事的,都被接受调查了。”宋徽翊说:“公安和媒体同时接到了证据齐全的材料举报,所以根本压不下来。” 她觉得这个看起来昭然若揭的事实却似乎怎么也捋不顺,宋徽翊敛眉思索片刻,开口时声音带着些探究和不确定:“我以前就隐隐觉得有些奇怪,你的爸爸受工程发财热的影响离家,还抛弃了你们母子,你的妈妈为了找你爸爸来到这里,同样在工地遇害,照理说,你应该对这类地方深恶痛绝,可是你在拿到驾照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份工地的工作,这太不合理了,很像是去窥见行业密辛。” 话一说出口,经过听觉,二次回到脑子里时,她忽然有种全都串起来了的感觉。 宋徽翊坐到吴络对面,她光亮的眼盯住面对表情的吴络:“这个举报的人是你吗?” 吴络在对视的一刻迅速挪开眼,他低下头:“现在还只是调查,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很有可能什么也改变不了。” 宋徽翊会意地长长“哦”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只是这样吗?我还以为你会更想把他置于死地。” 吴络紧绷起的弦在她揶揄的口气里悄然断裂,他笑道:“所以你是觉得我应该加入黑帮?” 宋徽翊笑个不停,再开口时还带着笑意:“不是,我只是觉得……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她拧起眉,像是很想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表达这种不够快意酣畅的感觉。 “我能做的只有这样了,我还有自己的人生要过,不能再为这种人犯一次法。”吴络说:“你说得很对,我根本不了解贾国栋的关系网有多大,人脉有多广,势力有多深,他隐藏的更多事会不会被查出来我也不知道,他可能受到法律制裁,可能受一些不痛不痒的处罚,也可能全身而退,但是不论结果如何,我跟他之间的事都结束了。” 初春的暖阳收得很早,早晚依旧寒冷,楼下的行人纷纷拉紧衣服,裹紧围巾。 宋徽翊光脚踩在温热的地面,走过去把灯打开,暖黄色的灯光照得人很惬意。 吴络还是很在意她爸爸到底说了什么,他的视线紧追着那道纤细的身影:“那你爸爸是不是因为这件事不让你跟我在一起了?” “那倒也没有,”宋徽翊听出他的慌乱,“他的态度好像已经由看不起你,转变成了担心我的安危。” 她自己也有些搞不清楚宋伟周的立场了,几个小时前,在提到这些时,他的语气分明是没有对吴络这个人有半分鄙夷的,“总之他没有反对我们的关系,他只是说,你要是有一天不喜欢我了,十个我都玩儿不过你。” 吴络:“……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他还说如果要结婚必须先做财产公证、签婚前协议,最好能在领证前多在我名下置办些产业……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宋徽翊,”吴络满头黑线:“这些话你不该告诉我的。”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我的意思,”宋徽翊说:“我也不打算照他说的做。” “那你就更不该告诉我了,”吴络说:“我不会不喜欢你,但是如果这样能让你家人放心我愿意配合的。” 他在宋徽翊再开口前站起身:“再不去做饭就来不及了,今晚滑轮课要开课。” 宋徽翊难以置信道:“你居然还要去上班?是谁天天说时间不够的!” “早上的工作已经辞了,晚上睡得晚,白天再起那么早复习效率也不太好,但是晚上这趟还是必须得去,不然我还能上哪儿找每个月工资三千一天还只需要上一个半小时班的工作?“吴络解释道:”如果要上大学,那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没有收入,总要维持生计。“ 宋徽翊知道他做的决定旁人是劝不动的,她叹了叹气:“不用你做饭,我宣布,你高考前,家务我全包了。” 吴络眼前一亮,很快浮上些怀疑:“你会做饭?你要学做饭?” “谁说我要顿顿都自己做了?”宋徽翊不满地拿出手机:“我也是要外卖和开火相结合的,总之你放心,不会把你饿着。” ……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至此,除了雷打不动的七点至八点半吴络需要出门工作顺便放风之外,他都关在家里学得昏天黑地。 宋徽翊经常出门,或是上班,或是玩,每次回家,他都是她出门之前看到的那样,同样的动作坐在书桌前,像是一尊雕像,被固定在了椅子上。 许是知道他已经遁入空门,宋徽翊也没刻意轻手轻脚,事实上,无论是她跟朋友视频、看电视、放音乐,甚至是在家里唱卡拉OK,吴络都无动于衷,这些声响统统变成了白噪音。 宋徽翊戳了戳吴络的腰:“我要点奶茶喝了,你要不要?” “不要不要,”吴络一副如临洪水猛兽的模样,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试卷:“宝贝,我在定时做卷子,别打断我。” 宋徽翊整个人都被定格,她瞳孔放大:“你刚才叫我什么?没看出来你这人原来这么闷骚。” 吴络不理她也丝毫不影响她啊啊地乱叫,一阵兴奋后,她看着吴络的侧脸,若有所思:“你现在心思全在做题上,所以说的话都是用浅皮层里的潜意识说出来的,就像被催眠一样,说的都是内心深处想的。” 她开心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又自己一边玩儿去了。 随着日子的推移,宋徽翊逐渐庆幸起还好吴络当初做了要继续当滑轮教练的决定,钱倒是其次,要是每天没这一个半小时换换脑子,她都要怕吴络学魔怔了。 完全没有娱乐活动,每天从睁眼到闭眼,全是面对知识,这样的生活宋徽翊觉得她光是想想就要疯,一天都过不下去。 她开始数着日子算吴络这样的状态能坚持多久,中途甚至被这氛围影响,莫名地背起了英语单词。 吴络在吃饭的时候问她:“你怎么学起英语来了?” “我也不知道,”这件事的缘由,连她本人都很茫然:“人一般在想改变、想进步的时候不都会开始学英语吗?我现在就是有点儿打鸡血了。” 这鸡血没维持几天,在单词app上连续打卡五天后就不了了之……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令她没想到的是,吴络的状态稳如泰山,保持着这种高强度的作息时间和沉浸深度一直到了高考前一夜。 小区的物业服务相当到位,管家专程提前统计了所有高考学子的门牌号,上门送上笔记本、中性笔和平安符,红灿灿的锦缎上印着四个金色大字:前程似锦。 管家憋着笑说完祝福语,吴络接过大礼包时心情相当复杂,他的眼刀甩到已经笑得不行的宋徽翊脸上:“谁让你帮我报名了?” “这就是讨个吉利,祝你马到成功的。” 电梯里的广告也换上了“高考小贴士”,宋徽翊挽着刚被自己拖出去散步回来的吴络的手,照着上面的话念给他听:“看见没,你今晚就别看书了,明天如果紧张就想想平静的海面、雪花和细雨。” “我看看作为家人我应该做什么,”宋徽翊的手指往下跳了几行,“哦,在这儿,作为考生家属,切勿给考生造成太大压力,即使泰山压顶,也要闲庭信步,营造轻松的家庭氛围。” “哈哈哈哈哈……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宋徽翊说:“我现在已经很轻松了,作为明天就要上考场的人,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 第五十五章 高考前一晚吴络倒是没再看书,他决定早睡,一回家就开始很平静地洗漱,但总是会在进行途中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满嘴泡沫地走出来打开书,如饥似渴地攝取完知识,嘴里念念有词地重新回到浴室,然后在衣服刚脱完时又走出来照着书一阵翻。 好不容易躺在床上了,宋徽翊见他两眼睁开,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估计是又在进行头脑风暴。 他俩难得在同一时间都上了床,宋徽翊关好灯刚躺上去就被人揽进了怀里。 吴络的心里不太平静,他很想从实实在在、有心跳有脉搏的她身上汲取一些真实感。 吴络隔着衣服揉她绵软的乳房:“你最近都好乖。” “你是不是睡不着?”黑夜里,他们面对面躺着,宋徽翊能清晰感受到他温热熟悉的鼻息:“那……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要做吗?运动后应该会更容易入睡。” 吴络只是抱着她:“不了,抱抱就行,我要早点睡,所以不能做太久,你也不会舒服,等考完了,我们有的是时间。” 宋徽翊能清晰感受到那平静强转的磁场,就像是惊涛骇浪前伺机而动,欲盖弥彰的安宁祥和。 “等成绩出来了,要是考得好,我就去拜访你妈妈,免得她总是想着给你物色相亲对象,如果她也同意我们,那咱俩的事基本就能定下来了。” “嗯,”宋徽翊看着闭眼说话的吴络,他看起来懒洋洋的,却仿佛有种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中的自信。 “我明天送你去考场,你考完我也在学校门口等你。” 吴络轻轻地笑了笑:“别人都是父母在外面等,就我是女朋友接,这样别人会嫉妒我的。” * 宋徽翊生怕自己第二天起晚了,上床前定了五六个闹钟,许是脑子里的弦崩得太紧,她再醒来时天刚蒙蒙亮,她抓过手机一看,六点半,却完全没听到闹钟响。 她在发现床上没人,慌乱跑出来时,吴络正坐在餐桌前气定神闲地吃早餐,旁边摆放着笔、身份证和准考证。 吴络看见她时眼里的诧异一闪而过,他根本就没打算等她。 “不是说好了我做早饭吗,你把我的闹钟关了做什么?” “你平时都爱睡懒觉,没必要送我,我自己早点出发坐公交车也方便。” “烦死了你,”宋徽翊恶狠狠地瞪着他,“要不是看在你要考试了,我才不会就这样放过你。” 她说完就转身跑回房间,飞快地洗漱换衣。 “东西都准备好了吧?”宋徽翊站在门口,有些不放心:“拿给我检查一下。” 吴络摁下电梯,扬了扬手中的透明笔袋:“你都检查八百遍了。” 上午的语文算是吴络的短板,题出得中规中矩,他写完作文后时间刚好剩下十分钟,速度和节奏倒是和平时一样,安排得合理,他又翻来覆去地在选择题上检查了几遍,一道都没改,最后只在主观题里多添了两句,稍作补充润色。 吴络跟着乌泱泱的学生一起走出来,一眼就看见了在人群中翘首以盼的宋徽翊,很显眼,就像他刚考完科目四那天。 宋徽翊眼含热泪,抓着他的手,想问问考得怎么样,嘴唇翕动最后什么也没问。 “走吧,我在旁边的酒店开了间房,你可以去那里休息。” 许是知道吴络肯定不赞同,她立刻解释:“我们早上出发得早还没感觉,我后来仔细一想,家里离得太远了,还有可能堵车,中午回家吃饭肯定会很匆忙,我们在考完之前干脆就不回家了,我让沈阿姨这两天在爸爸家做好饭送过来,免得在外面吃闹肚子,你下午考试的时候我回家把你的书和换洗衣服拿过来。” 考场旁边的酒店不知道多久以前就被订完了,他能猜到宋徽翊一定是花了天价。 吴络虽是有些埋怨她又花冤枉钱,但到底是感动更多的。 走进一看房价就价值不菲的酒店大堂时,忍不住低低嘟囔了一句:“我还可以骑车的。” 沈阿姨是按宋徽翊交待的提前一个小时就做了好饭,用保温盒装好后,由司机送了过来。 他们到的时候,司机已经在套房门口等了一会儿,宋徽翊把七八个菜摆好放在客厅的桌子上:“这可是我上学的时候,天天给我做饭的沈阿姨的手艺,我高考那几天她也是这样做好送到酒店来的,快吃吧。” 吴络显得有些迷迷瞪瞪,本来话就少,这下更不爱说话了。他早已把考过的语文抛诸脑后,一门心思放在后面的科目上,数学和英语是他的优势科目,拉分的重点,必须认真对待。 吴络拒绝了宋徽翊一起午休的提议,他压根就睡不着,就像一个努力十年,一朝要上赛场的拳手一样,浑身都憋着劲儿,摩拳擦掌着只想赶紧使出来。 他拉着宋徽翊慢悠悠地往考场走,路上要是看到个有趣的事物,还能跟她闲聊几句,就是绝口不提考试的情况。 吴络不提,宋徽翊也不敢问,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下午,最后一门考完。 他们在门口欢天喜地的氛围里拥抱良久,宋徽翊心里惴惴的,试探着开口:“所有科目都考完了,可以对答案了,你到底考得怎么样?” 吴络没说话,突然在人山人海的考场外,低头吻住了她。 考生刚刚解放,本就疯狂,此时更是起哄得震耳欲聋,自动往后一靠,给两人留出了个圆圈来,旁边有记者正在随机采访,闻风而动,一听这声响,连忙带着摄影师往这边赶,心想着能采访到一个隐秘美好的校园爱情故事。 吴络把她抱得很紧,在看热闹的人群达到高峰时,倏地牵起她的手,拨开人群往外面跑。 甩开记者后,他把宋徽翊拉到房子背后,他的目光莹莹似火,有些亢奋地说:“我感觉考得还可以。” 宋徽翊觉得自己一定是年纪大了,已经搞不懂刚才那一通莫名其妙的狂奔是所为何意,她靠在吴络身上,轻轻喘气:“那你这两天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吓死我了。” 这一天理应庆祝,宋徽翊把他带到自己以前上大学时最爱吃的火锅店,她被紧张刺激的备考氛围影响了太久,高兴轻松的程度不比吴络少。 旁边已经有了一些刚考完聚餐的学子们,又是拼酒又是告白,把店里气氛弄得很热烈,宋徽翊听到他们闹着晚上去唱歌,自己也忍不住笑:“你怎么这么平静?我们要不要吃完也去唱歌?” “不,”吴络闲闲地涮肉,笑道:“我晚上有别的事要做,可比他们做的强多了。” -- 第五十六章 楼道里,宋徽翊总算是知道吴络的淡定外表下隐藏的疯狂都是藏在哪儿了。 她被热切痴迷的吻缠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刚出电梯,吴络就把她抱了起来,宋徽翊的双腿架在他的腰上,沦陷在这情欲里,一直到打开门进去,他们的唇也没分开过。 随着一道门的隔开,吴络越发肆无忌惮起来,他急急地扯开她的衣襟,就去亲吻那跳动的乳团。 宋徽翊被放在了玄关的置物台上,她身上的每一寸滑腻肌肤此时都变成了能让他呼吸和活下去的氧气,衣领上的扣子被扯下时,不知滚到了哪里,在黑暗里,那蹦跳声尤其强烈。 吴络埋在她的胸口大肆喘气,身下涨得发疼,涨得难受,却还是耐心地在宋徽翊湿得不行的时候,才挤进了那温暖湿热的窄穴里。 宋徽翊像是被高高抛起,久未欢好过的身体敏感程度更甚以前,她又是哭又是叫,一晚上不知道高潮了多少次。 接下来的几天,她都几乎赤身裸体,刚开始还会在结束后或是醒来后穿好衣服,可很快就会被再次脱掉,一穿一脱反倒碍事。 他们紧紧地抱在一起,做累了就靠在一起聊天、亲吻、互相舔舐,吴络会披着毯子去做饭,吃饭时喂来喂去,常常又缠吻到一处。 日子过得黑白颠倒,酒肉池林,垃圾桶里堆的全是用过的套子。 成绩出来这天才让人感觉到生活回归到了正常,吴络难得衣着整齐地坐在电脑前,查成绩这种事还是需要虔诚慎重一些的。 宋徽翊也很紧张,她这几天总是睡睡醒醒,都有些分不清哪年哪月了。 “需要我握着你的手吗?”她看着正襟危坐,迟迟没有动作的吴络。 “不用。” 吴络深吸一口气,手指覆上键盘,输入网址和准考证号……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时间仿佛被定了格,在进行完最后一步操作后,吴络盯着屏幕,像是看不懂一样,一点表情都没有。 宋徽翊的心一点点往下沉,从吴络的反应来看,结果怕是不好。 她忍受不了这漫长的沉默,凑上去看,念出了那个数字:“六百七十一……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671!”宋徽翊眨了好几下眼,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欣喜感直从天灵盖往外涌,她激动地抱着吴络狂摇:“考得这么好!” “你这人怎么都没个喜怒哀乐的?高兴傻了?” 吴络的眼睛有些发酸,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感动轻松,身体轻飘飘得像是要羽化归去。 “我只是在想,我妈妈最大的愿望就是我能考上个好大学,现在终于完成了。”他本该欣喜若狂,可不知为什么,只觉得有些想哭:“我还在想,这个分数该报哪个学校好。” “你这分不就是任选学校吗,你都可以去很好的大学学语言了。” 吴络冷静沉着得不似常人,没有丝毫的狂欢,他很快进入到下一步的考量中:“我不能压着分选学校,我履历不清白,如果刚刚够上,可能会被退档,要想保险一点,还是得报外国语大学。” 他说着就查起了大学的招生热线,要是能提前问清,得到个确切的回复最好。 吴络忙着选大学和专业就花了一两天,他拿不准大学招生对他这种人的态度,但只有先把分数拿出来了,他才有跟人谈的资格。 一直到事情真正尘埃落定,他心里那块悬着的大石头才终于落了地。 “外国语大学,德语系。”吴络简洁明了地介绍了他的未来。 “那我就要有个大学生男朋友了。”宋徽翊有些恍然,一开始,她很害怕吴络会选择外地的大学,但好在最后是在一个城市。 她刚松口气,又忽地紧张起来:“外国语大学?那岂不是女生特别多?而且她们全都比我年轻、比我聪明努力。” 宋徽翊一想到优秀帅气的吴络就要去花丛中待好几年,就有些心梗,“不行,我以后要天天来接你放学,我还要努力拼搏,不能再这么废柴下去了。” 她深深地看着吴络:“是我最先发现你的……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我是去学习的。”吴络说:“我有多爱你这件事绝对超乎你的想象。” 宋徽翊越看越觉得吴络长了张招蜂引蝶的脸,“那你就发朋友圈官宣我们的关系吧。” “官宣?” “对,就是来自拍一张,然后把合照设成你朋友圈的封面,这样以后谁想撩你一点进去就能知道你已经有主了。”思来想去,宋徽翊觉得这个办法不错。 “可以,”别说合照了,吴络忽然意识到自己连一张宋徽翊的照片也没有,他很乐意:”那我们来拍。” 宋徽翊嫌他的手机像素低,把自己手机里的的相机调出来,镜头对向自己。 “你靠过来点,显得亲密些。” 吴络依言照办,两人的脸都快要贴在一起。 “你好歹也笑一下,别这么严肃,不然别人会以为你被绑架了。” 吴络对照相这件事极为陌生,他的记忆里,似乎都没怎么像这样被拍过照。 他的视线落到屏幕里,正在摆各种表情的宋徽翊脸上,忽地笑开。 “咔嚓即日起本文將在ΓoúΓoúωú(肉肉屋)。οгG獨家更新り” 宋徽翊适时按下快门,抓拍得恰好。 照片里,她眼神清澈,灿若繁星,他也笑得粲然明朗,眼里只有她,两人紧紧挨着,天造地设。 (完) 我不确定会不会有番外,看过我微博的读者应该知道我很不擅长写纯甜的相处,所以能不能写出来,和什么时候写,我现在都无法做出承诺。 完结后会有一个空白打赏章,但是特此说明一下,写不写番外跟打赏多少完全没有关系,打赏章里面也不会有与剧情相关的内容。 我抱着不会有人看的想法开了入雨,也是第一次完整地写完一个故事,因为没有大纲、也没有存稿,刚开始被人喜欢时,每天惶恐得总觉得第二天就要写崩了。 我常陷入自我厌恶中拔不出来,隔半天或是一天又从泥潭里爬出来继续写。 所以特别感谢支持这篇文和我本人的读者,我经常很不要脸地在微博求夸求抱抱,谢谢你们容忍接纳我这个情绪起伏很大、日常崩溃的人,对一个敏感的人来说,写文是我的解药,是救命稻草,我会一直写下去,不管是文笔还是心理素质,都会在以后的过程中努力提升的。 愿大家永远平安顺遂,安康喜乐。 -- 番外 宋徽翊倚在车门边,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校门口三两成群往外涌的学生们。 吴络出现时手里抓着一沓资料,正跟室友有说有笑。 他说话时脸会稍稍往旁,偏向那个正在听他说话的人,眼看着越走越近,宋徽翊清了清嗓子,在两人注意到动静纷纷看向她时,挂上个笑脸:“下课啦?” 这句话是对着室友说的。 室友早就对这位的出现司空见惯,开学伊始,宋徽翊就请了全宿舍的人吃饭,以认识同学为名,行收买人心之实。她次次都来得高调,时间一长,别说是寝室几个人,就是全班乃至全专业,宋徽翊这号人物的名头都响当当,人人都知道是年级第一的女朋友。 室友瞬间明了她这句话的深层含义,抱着不当电灯泡也不遭人嫌的觉悟,他相当上道:“那我就去找袁文斌他们吃饭了。” 说完就跑得没了影。 宋徽翊上前拥住他的腰,她向来不避讳在大庭广众下与他亲昵,吴络过了一开始的别扭劲现在也特别自然。 吴络:“晚饭想在我们学校附近吃还是回家做?” 一开始,宋徽翊只是想在他周遭的环境中频频出现,多刷刷存在感,所以才特别热衷在他学校外面吃饭。可时间一长,她越发发现大学生的口味可真是刁钻老道,但凡味道一般的馆子在这条街开都开不下去。 “我想在你学校旁边吃小吃喝奶茶。” “行,”吴络把车门打开,书和资料都放进去,两人手牵手,打算边观望边决定吃什么。 “这家店好吃吗?”宋徽翊指着其中一家排起长龙的馆子。 吴络如实回答:“我不知道,没吃过。” 眼看着宋徽翊眼珠咕噜噜往旁边几家店转,在她再次开口前,他决定先澄清一下:“你别问我,我对这条街的熟悉程度不比你强,你没吃过的我也没吃过。” 宋徽翊似笑非笑,像是有点不信:“阖着我不来你就过的苦行僧生活了?” “我们食堂也挺好吃的,还近。” 她挑挑拣拣,点兵点将似地挑中一家大排档,点菜时,余光瞥见吴络跟好几个熟人都打了招呼。 她劈头盖脸地点完菜,“你现在人缘不错啊。” “我都上了快两年学了,还不能认识几个人?” 有句讲句,吴络上大学后确实比以前开朗阳光许多,宋徽翊起初不习惯,但转念一想也是件好事。 她看着往来青涩的小情侣,忽然有些怅然,撑着下巴说:“我要是也能假装你们学校的学生就好了。” 吴络差点被茶水呛着,他认真道:“你要是不说,没人会以为你不是。” 宋徽翊噗嗤笑开,两个高龄人士坐在这儿,确实也挺能融入环境。 “对了。” 吴络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正襟危坐:“宣布一件事儿。” 宋徽翊放下正打算提着筷子把餐具戳开的手,也坐得很端正。 “我第一次正式接到了一些翻译的活儿,现在只是翻译一些文件,但是也算打开了门路,这个周末我好好翻出来,以后教授和客户还会给我介绍别的兼职,既然这样,我就准备把周末的零工都辞了。” 宋徽翊乖巧地在对面鼓起了掌:“你可真厉害。” 吴络嘴角噙着笑,继续说:“他们都说我声音好听,教授还推荐了我去给外语机构app配音,不过要等到放暑假再录音了。” 宋徽翊相当配合地摆出夸张表情:“天哪,你可真是个天才。” 吃完饭出来,霓虹初上,堕落一条街上人流如织,照旧热闹。 宋徽翊挽着他,因着存了消消食的心思,走得奇慢无比,走着走着就挂在他身上。 事实证明,床上运动才是最消食的,宋徽翊永远想不通吴络怎么就能有那么无穷无尽的体力。 一波又一波绵延的快感过去,她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躺在床上,照旧气若游丝地喊出那个字:“水……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在性事上,吴络现在对她哪一步会有什么反应,以及下一步她会做什么都已经了如指掌,他轻车熟路地从床头柜抄起杯水递过来,宋徽翊轻咂了一口,连温度都刚刚好。 吴络一贯不爱在事后睡觉,他靠坐在床上,露出一截精壮健实的上身,手放在她的脑袋上,若有似无地抚弄。 “其实我今天跟你说这件事是想告诉你,我现在可以不通过卖力气也能赚钱了,我可以去拜访你妈妈了。” 两年前,吴络一时被辛勤冲昏了头脑,等他真的看见了高考分数,喜悦过后忽然意识到这只是一个开始,考上个不错的大学又怎么样,他照旧没有足够的底气去让宋徽翊的父母接受他。 “而且我后来一想你爸爸也没有真正认可我,”吴络说:“他只是被你闹烦了,想找个折衷的方式先稳住你,好让他一边了解我,一边找出我的弱点,他甚至觉得就算没人反对,随着时间的推移,家庭和成长的差异也会让我们自动分开。” 这两年,吴络见过宋伟周几次,他态度都不算太热情,很爱问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像是有意考验他,抓人把柄,总体来说,仅仅只是不反对罢了。 “我说得对不对?” 宋徽翊躺在他旁边,说话时唇擦过他腰间的皮肤:“只是他没想到我们情比金坚,法海都拆不散。” 吴络觉得自己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他忽然问:“你以前要送给我那车后来怎么处置的?” “停在爸爸家的停车场落灰了。” 宋徽翊不说话了,吴络察觉到身下的人没了动静,低头一看,黑夜里那双闪烁流光的眼睁得大大的,正惊喜地望着他。 “我发现你现在还真是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宋徽翊坐起来,用“怀疑面前这人是不是被掉包了”的眼神看着他:“你居然都主动提起以前的事了,你不是一直对这事特别讳莫如深吗?” “我现在是真觉得没什么了。” “那我问你,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吴络半晌没开口,双眼放空,一脸的思索状。 直到肩膀被人狠狠拍了一巴掌,宋徽翊气得不行:“我就知道你肯定忘了!” “我没忘,只是在想当时是我先看见你,还是你先看见我。”吴络说:“是在监狱的厕所门口对不对?” 吴络不仅没忘,那一幕甚至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平时在监狱,他们连个母苍蝇都见不着,就算猴年马月搞一次活动,也只能远远看到女囚,更何况那些女人头发都剪得短短的,穿的衣服也与男囚差不多,放眼看去也是雌雄莫辨,勾不起任何别的想法。 看见宋徽翊的那一晚,吴络躺在床上很久都没有睡着,他的手在被子里一下一下地纾解,脑子里全是那张脸和那具包裹在衣服里的纤细身体,折磨得他几乎疯掉。 宋徽翊倒是越发开心起来:“照这么说,原来你也是对我一见钟情的了?” “那倒不至于,”吴络说:“如果这样就算的话,那监狱里可能有一大半的男人都在那天对你一见钟情了。” “我一开始没敢对你存别的心思,我现在也不知道那感情是越压越疯长,还是早就在我不知道的角落生根发芽了,更何况,”吴络话锋一转:“我刚出狱那会儿,你对我特别坏。” 一想到这事,宋徽翊就恨不得当场切腹自尽,她握着吴络的手,语气虔诚,睫毛轻颤:“请你一定要原谅我,我一个单身独居女性与一个杀人犯共处一室我能不害怕吗?而且你当时还是充当着保护业主安全的角色,你要是突然起了歹意作起案来那不就跟开了外挂似的?” 宋徽翊已经很久没把吴络跟真正的罪犯联系在一起了,说起这话时有种难以言状的怪异感:“你那时候也凶狠得特别入乡随俗,我在得知你入狱真相后虽然后悔,但也差点以为你当真被带坏了,还好后来想了想还是觉得不甘心……即ㄖ起苯彣將在ΓΘūΓΘūωū(肉肉剭)。ΟяG髑镓鯁薪” 吴络捏着她的屁股,故意压低声音:“我现在也很凶狠,你老实说,找我装修是不是你一开始就安排好的?还装得像是巧合,让我放松戒备。” 宋徽翊趴在吴络怀里啊啊地叫,分明没用力也被她表现得像是痛苦难当。 这演技好得连吴络自己都怀疑了,力道虽是轻,但也抵不过宋徽翊细皮嫩肉呀。 吴络松开桎梏,真相怎么样也不重要了,但他总是喜欢把所有事情都提前很久安排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等我放暑假就再去正式地见你父母一次。” “你为什么总这么执着于讨好他们?” “你说我是为什么?”吴络看着她:“他们同意了,我不是就能娶你了吗。” “啊即日起本文將在ΓoúΓoúωú(肉肉屋)。οгG獨家更新り” 宋徽翊如遭电击,她想不明白他怎么能用这么轻松的口吻说出这么重大的事。她捂住耳朵:“你不许说了!我告诉你,你可要想清楚,要是这么随便地就求婚了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吴络笑着拉下她的手。 面前这个恣意赤诚的少年眼神干净得就像十七岁,她漆黑的瞳仁里,倒影出他的志在必得。 “我会去存钱买钻戒,你再等等我。” “好,那你快点。” “就这么急着嫁我?” “吴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