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yushuwu11.com暗恋对象居然是吸血鬼》 原来我是奶茶啊(×) 艾琳有生以来,第一次意识到,人类也可以是食物。 因为她见到了吸血鬼。 力大无穷,容貌极美,不怕阳光,不怕大蒜。 现在的她,被抓到了一座吸血鬼庄园,作为特供的血食。 她听见有吸血鬼称呼她为异国口味,品种不同。 留学生苦笑。 所幸这部分吸血鬼自诩品位不凡,他们没有直接上嘴啃,而是准备将她的血浆抽出,注射进水晶高脚杯。 艾琳有了一种贵重饮料的自觉。 一千多毫升的抽血量让她昏昏沉沉,心跳过速。 逃不掉,像已经被圈养的鸡鸭。 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艾琳一点都不明白,只觉得在家喝水都能呛死,超市买了菜回家都能被抓走——纯属倒霉,命该如此。 她以为自己要死在当场,却在陷入昏沉的前一刻,听见了模糊却熟悉的声音,带着怒意:“是谁……” 第二日在昏沉中如期而来。 有人在远远地看着她。 是一道喜悦的,又带着点忧虑的眼神。 艾琳睁开眼睛,沉默了。 眼前这个人形生物,她认得。 在图书馆里经常见面的同桌,米迦勒。 她还记得他往日的模样,金色灿烂的长发,玫瑰一般鲜艳的嘴唇,剔透的蓝眼睛和洁白的皮肤。 还有天使一样温和的神态。 他有一种克制的矜持,仿佛时光沉淀的忧郁和寂寞,让他在所有人当中如此出众。 他总是不说话,偶尔与她交谈,也是低声轻语,叫人屏息。 然而…… 此刻他对她露出一点试探的微笑。 声音仍旧低柔,带着隐约的迟疑和欣喜:“早安。” 和往日一模一样。 艾琳表情凝固。 她可没有蠢到到现在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米迦勒坐在那里,穿着洁白的衬衣,纽扣扣到第一颗。他的长发在日光下璀璨又绚丽。他和这个阴暗的城堡格格不入,又出奇的和谐。 他也是个吸血鬼。 或者说,可能这个几乎每天都和她在图书馆相见的人形生物,是她被带到这里囚禁的源头。 然后艾琳才反应过来,四周已经不再是阴森恐怖的地牢,这里不是吸血鬼的养人厂,而是华丽恐怖的吸血鬼大本营。 她全身汗毛直竖,明知道危险可怖,却不能让自己的目光从米迦勒身上移开。 她屏息期待着画皮后狰狞登场。 米迦勒向她的方向倾身,金发折射出绮丽流光。 艾琳往后仰了一下。 他立刻顿住,目光落在她眼睛里。 他有一点的失落和胆怯,一种令人心碎的忧郁落在他的眼角眉梢。 “你……害怕了。”他低声道。 艾琳不愿意回答他。不害怕的只有精神病。 真是耗子给猫当叁陪,不要命了。 她回想起当初,满心欢喜以为自己遇到了什么异国艳遇,就想流泪。 她还担心吓到了他,一直不敢对他提出过分的要求。 为了他,她当了整整四年的好学生,天天跑图书馆,为了营造人设,不小心学习得太过努力,最后一个学渣竟全A毕业。 没想到啊,她馋他的身子的同时,他也只是馋她的身子。 她是性欲,他是食欲。 现在,他怕是要开饭了。 米迦勒观察着她的表情,像隐藏在黑暗中的夜行动物,将她的一切细微表情收入眼中。 过去艾琳看他这样的表情,觉得他像一只可爱的,暗中观察的小猫。 现在,她几乎幻听到猛兽的咆哮和自己被撕碎吃掉的惨叫。 她勉强镇定下来,思索了一会,说:“听我说一句。” 米迦勒望着她,碧蓝的眼睛格外专注,仿佛在期待什么。 每次在图书馆,她听他说话,都是这副神态。她一切无聊的话,一切烦恼的抱怨,他都愿意倾听包容她。 当他露出微微的笑意,她觉得天空都变得更蓝,空气中都是芬芳。 他那时候真像个天使。 然而这次不是了。 艾琳深呼吸,平心静气,不愿触怒他。她商量道:“看在我们认识的份上——别杀我可以吗?细水长流,保护资源的可持续性。” 米迦勒眼神灰暗下来,他低下头。 艾琳悄悄动了一下手。她待遇还不错,大床很柔软,被褥很暖和,没有锁链捆着她。 或许她可以逃跑试试。 哪怕吸血鬼不是人类,她也可以试试。 米迦勒突然抬头看了她一眼。 艾琳立刻僵住,假装无事发生。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落在她被子底下裹着的腿上。它们肌肉收缩,摆出了逃跑的架势。 艾琳被他看的一动不敢动,过了一会,完全僵住了。 米迦勒突然站起身。 艾琳霍地一动,几乎跳起来。那是动物面对猎食者的本能。 他眉头微微蹙起,忧郁如同冰凉的河流。 他说:“艾琳。” 声音依然动听,然而艾琳汗毛直竖,无心欣赏。 米迦勒发现了她的无动于衷。他闭了闭眼睛,往前走去。 一步两步,他身高腿长,很快从窗边走进了阴影,来到床前。 艾琳捂住了自己的嘴。如果她这时候非要呼吸,那必定是歇斯底里,引起攻击欲望的。 他太近了。 米迦勒俯视着她,眼底有一点暗光。 他伸出手,第一次主动地触碰她。 他摸了摸她的头顶,体温冰冷。 艾琳浑身颤抖。 要捏碎脑壳,从头开吃么。 她捂住脸:“拜托了,我不想死。” 米迦勒顿了一下。 他松开手。 艾琳不敢抬头看。 米迦勒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突然小声问:“为什么害怕呢?” 艾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害怕?做什么梦呢?天敌呀。 他等了一会,什么也没等到。于是他闭了闭眼睛。 他再次俯身。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声音。 艾琳颤抖中,一个冰凉柔软的东西贴在她捂脸的手上。 亲吻落在她的指尖,缠绵缱绻,气息冰寒。 艾琳控制不住地哽咽了一声。 米迦勒却没有再退。他坐在了床边,伸出双手,按住了艾琳的肩。 他冰凉的嘴唇落在她的耳垂上。 没有发生她担心的被咬掉耳朵的事。 心脏因为惊恐紧张到发疼,艾琳听到了他的低语。 “对不起。” “但是……你应该留下来。” 米迦勒放在她肩上的手下滑,抚摸她的脊背。 她被裹进一个冰冷的怀抱里。 -- UρO1⑧.cοм 天使 艾琳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捧在心尖手里,不敢唐突,不敢打扰,不敢告白,更不敢睡的男人,突然从天使变成了吃人的怪物。 现在正压在她的身上,让她动弹不得。 他每一次亲吻她,她都吓得一个哆嗦,生怕他突然露出獠牙,将她撕碎。 初吻没有一丁点的甜蜜,只有无穷无尽的恐惧。 米迦勒一只手抓住她的两个手腕,按在她的头顶,轻而易举让她动弹不得。 他从没有过这么强势的动作。 相处四年……艾琳暗恋两年半,只是偶尔偷看,最近一年半关系有了进步,但只是偶尔说得上话。 她从没见过他这一面,甚至没有拉过手。 她纯洁又脆弱的天使,好像一夜之间展开了恶魔的蝠翼。 米迦勒另一只手抚摸她的脸颊,眼神有些黯淡:“不要这样看我。” 艾琳忍不住哽咽一声。 他真美。 美得致命。 米迦勒低头吻她的眼睛,她呜地低叫了一声一声。 “别……如果你实在是想吃,先给我个痛快……” 她不想被活吃。 米迦勒的脊背瞬间紧绷。 那一点隐约的愤怒突然沸腾起来,他克制着,重重吮了一口她的眼皮。 艾琳吓得僵住了。 她感觉到了他的牙齿。冰冷而锋利地划过她。他禁锢着她的手,坚硬有力得宛如铁壁,挣脱不得。 引颈就戮。 米迦勒低头看着她,她眼神迷茫,好像看着他,又好像沉入了恐惧的梦中。 乖巧地像她往日每一次见面一样,但眼神不再充满羞涩的笑意。 他本能地抱紧她,低头埋进了她的颈侧。 在獠牙刺破的前一刻,他回过神来,闭上了眼睛。 他隐忍地起身,撕开了纽扣众多的衬衫,露出肌理健美的胸腹,大片洁白的肌肤。 他骨节修长的手撕碎了衬衫,把布料盖在艾琳的脸上。 本能束手就擒的恐怖魔咒被打破,艾琳重重喘息两声,回过神来,柔软的手推搡他的手臂。 她很聪明,怕惹怒他,她把挣扎换成了试探性的触摸。 是可以被他幻想成爱抚的轻重。 他莫名其妙地,心情好了一点。 他早就知道,她喜欢他的身体。米迦勒抓住她一只手,放在了他光裸的身前。胸肌饱满,腹肌块垒分明,肌肤细腻如丝。 艾琳浑身泛红,手心贴在他身上,一动不敢动了。 她想抽手,但——太刺激了。 连小手都没有拉过! 突然就摸到了她日思夜想的身子。 她吞口水。 米迦勒低声说:“我仍然是我……” 艾琳蓦然回神,抽回了手,双手掌心酥麻,无处安放。 她尽力忽视那一丝不舍和留恋,拒绝道:“别这样!” 米迦勒捞起她的腰,让她整个扑进他怀中。 艾琳的嘴唇撞到他的胸口,惊得她全身僵硬,念头急转。 脱衣服了。他的动作明显极了,昭示着古怪的信息。 他是想……? 艾琳僵硬地躺在他手臂上,什么都看不到。 他的手正在解腰带,冰凉的皮带扣打在她的小腹上,被立刻拿走。 她听到了他解开裤子拉链的声音。 艾琳捂住了嘴。 她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她想过,要是实在要被咬死吃掉,也是没办法的事。 可是当他的手撩开她的下摆,按在她的裤子上——“不行!” 她脱口而出,拒绝了他。这种事不行。 她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只是因为曾经的那点隐秘羞涩的情愫。她还是不能就这样…… 米迦勒的手停在了那里。 只是稍稍一顿,他收紧手臂搂紧了她:“可以的……” 艾琳推他的手,可她心中曾经的小天使力大无穷,她越是推他,他反而越是坚决。 眨眼间他解开了她的裤扣,拉下拉链,把长裤褪到臀下。 又把手搭在了她的腰上,手指伸进内裤边缘。 艾琳无计可施,双手紧紧包裹住他的手,连声拒绝求饶,“拜托,不行——” 他似乎犹豫了,停顿了一瞬。 “你喜欢我。”他低声说。 “你想要我。”他搂紧了她,艾琳几乎喘不过气。她感觉到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顶在她的大腿上。 惊人的尺寸让艾琳心动地不停咽口水,她馋。她渴望好久了。 可是真的……不行。 像她以前,日夜相处也从未表白,多看一眼都要克制自己,她一直固守着距离,从来不曾跨越。 她犹豫半晌,说:“不。” 一时气氛僵住了。 米迦勒正在注视她,过了一会儿,他说:“湿了。” 艾琳脸颊红透:“别说……” 她能感觉到自己像尿了一样,体液顺着臀沟,打湿了内裤,甚至流到了大腿上。 湿淋淋一片。 米迦勒说:“艾琳,你拒绝我,是因为你要走。” “你要走的事,一句也不对我说。”他的声音很低,很平静。 艾琳却重新感到了危险。 她勉强说:“我……我会说的。” 米迦勒突然手下用力,扯碎了她的内裤。 她还没有回神,他已经一挺身重重插了进去。 艾琳猝不及防,痛得蜷起身子。 血的味道。米迦勒隐忍地喘息:“你骗我。” 他的性器不断慢慢深入,几乎把艾琳劈成两半。 她痛的发不出一点声音。 米迦勒低声在她耳边轻哼,声音几乎颤抖:“你要回家……你骗我。” 艾琳一张口,发出了破碎的哭声。 他的性器太大,经过了漫长的折磨,终于捅到了底。 他和艾琳胸口相贴,隔着艾琳上身的薄薄衣料,他听到她急促失序,又充满了生命力的心跳。 “为什么……不跟我说……”他双腿缠紧她,和她之间没有丝毫空隙,艾琳几乎窒息。 她像正在被一条巨蟒慢慢绞杀。 她昏沉起来,想不出好借口,只喃喃辩驳:“我……会说的……” 米迦勒突然抽出,又再次重重插入,痛得她哽咽出声。 他勒紧她,声音中终于出现了隐藏许久的怒气。 “等你离开后再说吗?”他的喘息声震耳欲聋,几乎压过他的低语,“骗子。” “今天上午十一点的飞机……你早就准备好了,要一声不吭离开我……” 艾琳哭了起来。 机票钱啊…… 赶不上飞机了。 米迦勒缓慢地抽插起来,艾琳痛得一直在发抖。 他却越来越兴奋,埋在她身体中的性器越来越坚硬,不断跳动。 “你怎么忍心。”他在她的肩头喘息,声音沙哑,“我每天都去见你。” “你……你明明喜欢我。” 却因为终究要走,连话也不跟他多说。 他一直等。 只等来她无声无息就要走。 他突然暴烈起来,按住艾琳,不断顶撞。 如狂风暴雨中的小舟,艾琳不断颠簸,却始终逃不出他的掌握。 “不要走了。”米迦勒一向低柔温和的声音,变得冰一样寒冷。 他在艾琳唇上轻轻一吻。 “不要假装了。” 她想假装从来不喜欢他,好让自己能轻松离开,把他变成回忆。 “我不允许。” 艾琳无法呼吸,她张大眼睛,也只能看到从他衬衫布料外透过来的光,他的影子强硬地推着她,不断摇动。 痛感褪去,她浑身涌上热意,喘息着到了顶峰,又被他裹挟到下一个顶峰。 米迦勒伏在她的颈侧,他低声说:“我想永远把你留在身边。” 艾琳感觉大腿已经被他掰折了,麻木酸痛,快感冲得她头皮发麻,有些恍惚。 听到这句话,她竟然不知死活说出了实话。 “就……想想吧。” 他的呼吸突然粗重起来,脖子上一痒。 他冰冷的舌尖打了个圈,他吮吸着她。 强烈的快感几乎冲昏她的头脑。 她绷直双腿,挣扎被他全部压制。 她口中发出了奇怪的呻吟。 他咬她了。但事到临头,她竟然不痛,也不怕了。 这感觉…… 米迦勒挺腰撞入最深处,冰冷的体液让她急剧收缩,泄了出来。 到了极点她反而发不出声音,快感无处着落,艾琳的手指深深陷入他的脊背,徒劳地抓挠着,直到一切慢慢退潮平息。 艾琳呼吸变得浅淡。 她四肢无力,瘫软在被褥中。 米迦勒抬起头,在舌尖缠绵反复地抚慰后,咬伤愈合,留下一大片情事激烈的吻痕。 他支起身子,抚摸艾琳的嘴唇。 反复抚摸,夹杂着难以控制地亲吻。 他吮吸着她的嘴唇,眼里露出迷恋的光芒。 “成为我的同类,好吗。” 艾琳眨了眨眼睛,扭过了头。 米迦勒按住她的下巴,重新吻了上去。 他喃喃道:“那就成为我的奴隶。” 他隔着艾琳的衣裳,小心地摸了摸她的胸口。内衣蹭歪了,乳肉从杯中露出,乳头支起薄薄的布料,一个诱人的小点。 他说:“你是我的。” -- 弓形虫 艾琳知道被吸血鬼咬了一口会怎么样了。 像老鼠感染了猫弓形虫,敢在猫面前大摇大摆耀武扬威。 她也不害怕吸血鬼了。 看到米迦勒的时候,她不再恐惧。 不过往日那种忐忑的暗恋感也消失了。 毕竟被压着艹到几乎残疾,都已经突破了肉体关系,纯纯的暗恋消失无踪。 更别说天使在事后舔干净了她的处子鲜血。 艾琳现在像变了一个人。 看见米迦勒,她就想扑上去,干他。 可能这也是被咬的后遗症——也可能不是。因为之前他们连手都没拉,她就幻想他了。 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太在乎。 住在城堡里,往来都是吸血鬼,护照身份证机票,回国看爸妈,辛苦四年拿到手的毕业证,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她现在脑子里就一件事,上他。 更别说米迦勒就时刻陪在她身边,作为一个昼伏夜出的吸血鬼,天天熬日——白天不睡觉,与熬夜同义。 他配合度奇高,或者说他也早就憋着劲想要她。 于是他们互相看一眼就吻到一起,根本走不出几步路。 艾琳知道这事不太对。 可是当米迦勒把一个黑皮项圈扣在她脖子上的时候,她只顾着摸他。 米迦勒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 他扣好项圈,在她的颈后吻了两口,抬起她的下巴。 他贴着她的唇厮磨,眼睛里有诱人的雾气:“艾琳——你真的想要我的。” 艾琳的手在他的腰背上徘徊,还试图伸到衬衫里摸他。 他继续向下吻,把她一下子提起来,抱在手臂上。 一米九五的身高配上精美纯洁、光辉灿烂的面庞,他像神话中神的战士,降落人间的天使。 艾琳被高高抱起来,抱着他的头,手从领口伸进去,抚摸他的脊背。 米迦勒眼角弯起,由衷的笑起来。 他叼住她领口的扣子,咬开两颗,吻她的锁骨。 他含糊道:“只有这样,你才诚实一点。” 艾琳根本不管他在说什么,吻他的头顶,不断抚摸他。 “我亲爱的。”米迦勒撩起她的白裙子。 她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就湿透了。 艾琳有种得偿所愿的快活。 他像个天使,那么温和,这一度让她很为难。 她没办法招惹他,亲近他,因为他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她又不可能承诺结果。 异国恋本来就不可能成功,她注定是要回国去的。她的亲人朋友,她的故地,她的未来,都在遥远的东方。 更何况两人之间一看就隔着巨大的差距。底蕴,沉淀,身家,他们差距巨大,艾琳只不过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儿,不敢奢望遥不可及的梦境。 得到了也不可能长久的。 如果和他在一起又分离,艾琳宁愿从未得到过。于是她克制着,隐忍着,不跟他表白,少跟他说话,甚至不敢多看他。 与此同时,她忍得越难过,就越渴望他。 米迦勒似乎打开了她深藏的开关,她堆积许久的欲望,倾斜而出,再也藏不住。 她疯了一样的想要他。 她抚摸着他的肩膀,解开他的扣子,贪婪而放肆。 他对她温和地笑,欣然配合着她。 这像一场完美的,定制的春梦。 艾琳主动吻上他的嘴唇,将他的脖子紧紧搂住。 米迦勒张开嘴唇,感觉到她的舌头立刻钻了进来,舔舐他,勾缠他。 他知道的。 她想要他。 她真的喜欢他。 ……可她却偏偏能一直忍住,最后彻底放手。 仿佛他什么也不算。 仿佛他只是多年后还能平静回忆起来的,路上风景。 “亲爱的。”他紧紧搂住艾琳,解开了皮带,把她按在性器上,与她湿淋淋的花穴紧紧贴合磨蹭。 他喘息着,声音破碎地几乎像哽咽:“不要离开我。” 艾琳搂紧了他,在他的性器上扭动,无声地大口呼吸。 她这样热情,又很安静。 米迦勒揽住她,慢慢插了进去。 花穴紧密地吮吸,热情如同火焰,温度滚烫。 他呻吟着仰头,将艾琳抛高又压下,顶在深处碾磨。 他张口亲吻艾琳的胸口,隔着连衣裙薄薄一层,吮吸她颤动的乳房。 他说起话来好像抱怨,又好像撒娇:“你好冷漠——你怎么能忍得住……” 他重重抽插,走了两步,把艾琳撞到墙上,按着她起伏,和她紧紧贴在一起。 “你怎么忍心……” 米迦勒一想起来这些,就用力地顶她。 艾琳无法招架,夹紧他的腰侧,无声地趴在他的肩头,抱住他的头。 “你太坏了。”米迦勒的性器鞭挞似的进出,说话的声音却又轻又低,淹没在喘息里。 艾琳一阵比一阵更激烈地绞紧他,她的身体敏感又热情,几乎把寒冰似的性器融化。 粗大冰冷的性器像是奇怪的怪兽所有,进攻冷酷,不留情面,像发怒似的激烈蹂躏花穴。 那东西太长,节奏太快,艾琳感觉那东西几乎顶到胃里,忍不住呜咽。 米迦勒立刻去吻她。艾琳紧紧抓着他的发根:“嗯……” 他慢下来,按着她,和她长长的接了一个吻。 他抚摸着艾琳的侧脸,他追问:“你喜欢我,是不是……” 他碧蓝的眼睛里有一种淡淡的悲伤,像是凝结的水雾。 艾琳抱住他的头:“你慢一点……” 米迦勒紧紧搂住艾琳,柔声道:“我知道了。” 他缠绵而缓慢地起伏,顶端寻觅着擦过她的每一寸褶皱和弯曲,观察着她的表情,低声询问:“这样好不好?” 艾琳夹紧了他,体液滴答一声落下。她回答:“可以……快一点……” 米迦勒就露出一个短暂的微笑,轻轻的用唇瓣摩挲她的下颌。 “怎么样都行,亲爱的。” “只是别讨厌我。” 他抓紧了她:“别离开我。” -- 日生活 他是个美人。 美人做什么都是可以原谅的。 艾琳看着吸血鬼作息混乱颠倒。 他为了配合她,白天不睡,夜里紧紧搂着她小憩一会。 她的双腿被他紧紧缠住,米迦勒紧紧的抱着她,像是紧贴皮肤的人形铁笼。 他睡的不安稳,总是时不时睁开眼睛。 他再次醒过来,低头吻了吻艾琳的头顶。 “亲爱的,不睡吗?”他声音低柔,缱绻细语。 艾琳没说话,头皮发麻,听他说话都爽得像是浑身过电。 现代人熬夜到两叁点又怎么了。 她真的不太累,莫名其妙地兴奋。 她呼吸声安静极了,趴在他的胸口,像一只小小的动物宝宝。 米迦勒抱着她轻轻抚摸,轻柔地像是怕摸坏她:“亲爱的,在想什么?”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点紧绷。 艾琳自然说:“我的手机呢?” 米迦勒抱住她的手紧了一下。 他碧蓝的眼睛微微发光,夜行动物观察着她脸上细微的表情。 他迟疑着说:“很晚了……” 他突然不作声了,半晌,说:“为什么你……” 她好像清醒过来了。 过度的热情退却,她安静地像往日一样。 她又要拒绝他吗?她要离开吗? “不要它,好不好。”米迦勒轻轻晃了晃她的肩膀。“看着我,我在你身边。” 他不知道他的语调几乎像是哀求。 艾琳按住他的肩膀:“米迦勒。” 他突然消声,退缩了一下,又更紧地抱住了她:“……什么?” 艾琳犹豫了一下,趴在他的肩头,摸了摸他的后脑:“你把我的东西拿来了吗?” 米迦勒声音发紧:“我……不知道。” 她把他的头抱进怀中:“身份证,护照,毕业证?” 米迦勒沉默了一下:“我不会让你走的。” 艾琳突然叹了口气:“对不起。” 他怔了一瞬,显得更加紧张:“留在我身边。” 她翻了个身,一条腿屈起,蹭了蹭他的腿间:“嘘。我留下。” 米迦勒没有声音了。 他显得有些困惑:“艾琳?” 艾琳亲了亲他的头顶:“但是留在这个国家,也不能非法滞留。你给我手机,我联系一下家里,然后去续签一年。” 米迦勒抱着她猛地坐了起来,灯光大亮。 他迟疑地看着她,有一点喜悦,又有一点紧张。 “你愿意……不,一年太短了……” 他好像想相信,又有点提防:“还是你又要骗我……” 艾琳抱住他的后脑,深深地吻了下去。 她舔到了他的獠牙,他慌张仰头躲避,她又追了上来。 “别这样。”他侧过脸,眼睛有些发红,“我会忍不住。” 艾琳慢慢眨了眼睛,她搂住米迦勒的脖子,在他的侧脸轻轻一吻:“米迦勒。” “求你了。” 米迦勒犹豫了一下,摸了摸她脖子上的皮项圈,下床去。 艾琳发现他睡袍下面鼓起了一大包。 她吞咽了一下。 他仍旧表现得那样温顺。 米迦勒走到柜子边,他回头看了一眼。 艾琳跪在床上等着他,衣襟凌乱,露出半个白嫩的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下半身。 他松了口气。她还是想要他的。这次她不会骗他,对吧? 艾琳当然不会骗他。 想从他手里逃,现在怎么也不算个好时机。她还没有愚蠢到这个地步。 她在米迦勒的注视下,她自然地接过手机,给家里人发消息。 告诉他们航班取消,暂时不回家,还说找到了工作,要在这边续签一年。 米迦勒低着头看她的手,虽然没什么异样表现,但是他正支着耳朵听。 艾琳挂掉手机,他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脸上泛起一点笑意。 像个天使。 她笑了一下,把手机扔在床尾,搂住他的脊背:“米迦勒。” “别怕。” 她顺着他的背,慢慢往下亲吻。 肌肉活了一样轻轻鼓动,他有些敏感,低声呻吟:“亲爱的……” 艾琳的手抚摸他的胸口,腹肌,来回徘徊。 她舔吻他的脊背,最终落在腰上。 米迦勒有些焦躁,背后酥麻一片,他却看不见她。 他抓紧床单,不小心将昂贵的真丝床单撕裂。 他立刻放了手,扭头寻找艾琳,发现她似乎并没发现,才松了口气。 但他还是有些迟疑:“亲爱的。” 艾琳吻着他的腰,低声回应。 米迦勒的手绕到身后,抚摸她的后脑:“千万不要骗我。” 艾琳在他小腹上挠了一把,他腹肌收缩,块垒分明,诱人极了。 她在他肚脐上点了点:“你只管看着我。” 米迦勒抿唇,低声说:“我会的。” 他抓住艾琳,一只手就把她拖起来,轻而易举把她放在膝盖上。 艾琳腾空而起那一刻着实慌了一瞬。 吸血鬼的力量远非常人,哪怕是脾气温和的米迦勒。 米迦勒双手捧着她的脸:“艾琳。” “你再骗我,我会生气的。”他贴着她的嘴唇,轻声说,“你千万不要不怕我。” “如果有下一次,我不想原谅你。”他的手往下移,虚虚拢在她的脖子上,“我会很可怕。” “就留在我身边。”他眼睛蓝的像一场梦。 艾琳抱住了他:“嗯。” 米迦勒顿了一下,小声说:“成为我的同类,好吗?” “这样,我们永远在一起。” 艾琳没有说话,握住了他的性器。 她掀开裙子,坐了上去。 米迦勒喘息起来,扭过头。 她看到了他尖尖的獠牙。他在隐忍,牙却冒了出来。 雪白,锋利,狰狞,放在他脸上,诱人地让人腿软。 艾琳感觉到了一丝命悬一线的危险。 她没有继续撩拨追逐,只是收紧下身,包裹他的性器,轻轻扭动。 米迦勒紧紧抱着她,喘息起来:“别走。” 艾琳摸着他的后脑:“我在这里。” “以后,也不要走。”米迦勒一个翻身,把她压倒在床上,用力挺进。 艾琳忍不住因为快意仰头。 颀长细腻的脖颈暴露在他的眼前。 香气馥郁,血脉搏动。 他的眼神突然一动。 锋利的獠牙贴在了她的颈侧。 艾琳抱住了他的头:“米迦勒。” 他咬合的动作顿住了。 他伸出舌头,只轻轻舔了一口。 性器在她的身下快速抽插起来。 把她顶的撞在床头上。 米迦勒粗重喘息,艾琳安静无声,他抱紧了她,变换着角度,取悦着她,探索她。 “成为我的同类吧。”他再一次在她耳边低语,“我们不要分开了。” 艾琳按住了他的嘴唇,然后吻了上去。 米迦勒下意识收起了獠牙,任由她在口中卷起他的舌尖。 他眼神变换了两下,还是沉醉在缠绵的纠缠吮吸中,没有再提起成为同类的事。 -- 都怪你 艾琳认识了个朋友,叫蒂娜。 性感火辣的拉美长腿美人,人类,和她的身份相似。她说她是另一只吸血鬼的所有物。 脖子上带着和她一样的项圈。 蒂娜对目前的生活很满意,她衣食无忧,有大笔的钱做自己想做的事,在吸血鬼们的帮助下成功移民,性生活也让她销魂不已。 她笑着对艾琳说起做的时候被吸血的快感,艾琳脸上都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 蒂娜只有一个烦恼:“我希望成为吸血鬼的那一天快一点来到。” 艾琳道:“你希望……” 蒂娜点了点头:“他答应我,为我初拥。吸血鬼之间互相吸血也是很常见的。” “我们的关系不会有更大变化,我也能更加强大——有的时候他实在是让人难以招架。” 艾琳扯了扯嘴角。 谈到米迦勒,蒂娜却突然噤声,半晌才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说:“你已经很幸运了,我只能警告你,乖乖听话。” 这警告让人背后发毛。 然后米迦勒就回来了。 他一进来就径直朝她走过来,先是在她头顶吻了一下,才看了蒂娜一眼。 冰冷,如打量无生命的死物。目光里好像写着“这个火腿怎么跑到这里了”。 蒂娜立刻就站起来躲回了屋里。 艾琳若有所思,看来米迦勒不喜欢拉美鸡尾酒,更偏好中国娃哈哈。 她微微笑了一下。 米迦勒摸了摸她的脸,一把就把她抱了起来,把手臂垫在她的臀下,和她额头相碰:“亲爱的,你高兴吗?” 艾琳搂住他的脖子:“嗯?” 米迦勒抱着她上楼,在她脖子上亲昵地嘬了一口,她抖了一下。 然后说:“痒。” “你和我可以一直在一起了,以后,签证不能再让你离开我。”他柔声说着,抱着她上了二楼的露天小花园。 艾琳克制着自己,没有表现出异样。 糟了,她没想到吸血鬼们有个组织,还如此牛逼……她还没把护照偷回来,就改了国籍,回不去家了。 米迦勒听她没回答,眉头微蹙,低头看她。 艾琳把手放在他颈后,靠在他胸口。 冰冷的,胸肌下面连心跳也没有呢。 他把她放在二楼阳台的栏杆上。 后面悬空,艾琳差点一头栽下去,又被他紧紧压进怀里。 他轻声说:“亲爱的,留在我身边。” 艾琳把手伸进他领子里抓了一把,挠他的锁骨。 “知道了。” 她知道了,不好跑了。 有时候她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伪装成牛排的人会爱上另一块牛排吗? 牛排放凉了还会被爱吗? 吸血鬼到底是什么思路,艾琳一点也不明白。 米迦勒慢慢解开了她的衬衣扣子,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 她穿着他的衣服。 是的,他没给艾琳准备衣服。 她曾经喜欢他穿着白衬衫的模样,透过半透明的布料窥视他的身体,倾慕他平直宽阔的肩背。 现在他给她穿的就是他的衬衣,他穿一天,然后给她穿。 他的衣服太过宽大,艾琳穿的歪歪斜斜,袖口卷了四五圈,下摆长的像条裙子。 米迦勒因为她身上他的味道而愉快。 动物性。 艾琳抓住他的肩膀,害怕自己掉下去,抓的紧紧的。 米迦勒解开她的叁颗扣子,露出柔软的胸。 他把雪白的手放了上去,轻轻抚摸。 她象牙色的细腻肌肤,在夕阳中像是在发光,像蜂蜜一样可口诱人。 他总是昼夜颠倒。 不过如果把这个算成日生活……好像也没什么错。 艾琳噗嗤一声笑了。 合情合理。 米迦勒困惑地望着她,随着她的笑,他本能上扬嘴角,凑过来索吻。 他这种表情格外让人心动,像天使一样。 艾琳点了点他的额头,从他的吮吸中抽出嘴和舌头,说:“放我下来。” 米迦勒乖乖把她抱了下来,被她勾着腰带,扯到秋千架上。 艾琳坐下来:“怎么办的签证?” 米迦勒单膝跪在她的面前,微微仰头看着她,说:“会有人办好,你不必再烦恼。” 话里有话。 艾琳面色不变,点了点头。 米迦勒把她的脚抬起来,放在那条支起的膝盖上让她踩着,顺着小腿一直向上亲吻。 他吻得啧啧有声,轻声问她:“喜欢吗?” 艾琳脚趾都蜷缩起来了,一只手紧紧抓住他的肩膀:“你……” 米迦勒越过她的膝头,亲吻她的大腿,一直到大腿根部。 他咬碎了短裤的边缘。 艾琳吸了一口气:“米迦勒……” 他在露出来的那一小片皮肤舔了一口,低声呢喃:“为什么不早点爱我。” 艾琳把他的头按在那:“……是我的错。” 米迦勒解开了她的牛仔短裤,拉链拉开的一瞬间,他的手抚摸上去。 在窄小坚硬的牛仔布料里曲起手指,抚摸她的阴部。 艾琳抽了一口气:“有点痛。” 米迦勒拉着她的大腿,掌心一托,把她从椅子上撑了起来,把那条短小的牛仔裤扯下来,挂在膝盖上。 他拉下一点白色内裤,低头亲吻她的小腹。 艾琳缩了一下:“哎……” 米迦勒咬她的内裤边,艾琳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耳朵:“米迦勒——” 他喃喃道:“你早就喜欢我……” 艾琳抱住他的头,胡乱抚摸:“是,是。” “你就是不愿意告诉我……”他闷在她的小腹上,额头抵着她温热的软肉。 艾琳被他的头发挠的发痒。 她呼出一口气:“我错了……” 米迦勒松了口,没有咬坏她的内裤,闷闷地把它完好脱了下来。 这下子,下身完全真空了。 艾琳有些不自在地合拢腿。 米迦勒看了一眼秋千,一只手把她抱起来,脱下昂贵的白色西装外套,垫在秋千座椅上。 艾琳跳了一下:“会弄湿。” 米迦勒把她压回去,重新埋在她小腹上,这次往下一点,埋在她的下体中。 他正在缓缓地舔吻。 艾琳完全僵住了,她抓着米迦勒的金发,觉得那浓艳的金色好比纯金丝线。 “不……” 米迦勒压住她的膝盖,往两边掰开。他又往下一点。 “呃……”艾琳挺了一下腰,紧紧咬住嘴唇,“米迦勒?” 米迦勒在那颗微微露出的肉珠上吮吸品尝,用舌尖来回拨弄。 他低声说:“如果你第一次一见到我就诚实,就能多拥有我四年。” 艾琳只得点头:“是……都怪我。” 米迦勒按住她吮吸起来,水声黏腻,他小声说:“所以,都怪你。” 艾琳眼前一片信号不良的黑白点。 -- 魔鬼 他—— 是魔鬼。 艾琳小死了五六回,腿都是麻的。 秋千一直在轻轻晃动。 液体淋湿了下面垫着的白西装,他还在不依不饶地舔她。 艾琳终于撑不下去了,她扯他的头发:“我说——” “亲爱的。”她鬼神使差用了这个他常用的词,弯下腰紧紧抱住了他的头,“别舔了吧。” 米迦勒缓缓舔舐流出来的体液,听到她的称呼,耳朵敏感地抖了一下。 他在她的肉珠顶端嘬了一口,顺着小腹一路吻上来,终于半抬起身,把她撑起来。 艾琳两只手臂挂在他脖子上,和他近在咫尺,嘴唇能够感到彼此的温度。 他脸上嘴里,都是她的味道。 真是太……令人难以启齿了。 艾琳嘟起嘴唇,抿了他一口:“都是我不好,我知错了。” 米迦勒喘息着分开她的嘴唇,在她口中讨好起来。 艾琳神魂颠倒,双腿被他挂在了秋千两边的扶手上。 这个姿势很不自然,也让她门户大开。 米迦勒的手混乱地在她身上摸来摸去,一时轻,一时重,一时快,一时慢,没有目标,不知道摸哪里好,近乎鲁莽,巴不得把她吞到肚子里 艾琳张嘴迎合他,口水顺着腮边,一直流到了胸口。 米迦勒低声呻吟:“你……你必须记住这个教训。” 艾琳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盲目应和:“好……” 他立刻高兴起来,巨大的性器终于慢慢插了进来。 艾琳突然觉得他的性器无比甜美——尽管她的花穴感觉不到味道。 她下身收缩地格外频繁剧烈。 米迦勒插到最深处,按着她的头,命令道:“不能离开我。” 艾琳呻吟了一声:“好。” 他便抱紧她,来回抽送起来。 秋千剧烈得摇晃倾斜,却又总是荡不了多远,就被恶狠狠地拉回来,然后再一次荡出去。 黏腻的水声回荡。 凶残的天使。 吸血鬼的乏味生活里,发情期占了绝大部分。 艾琳发现米迦勒每时每刻都想扒了她。 当然她也很渴望,但这是不是太过伤身——对她来说。 于是她第一次拒绝了他。 在他凑过来的时候,艾琳按住他的胸口,闭着眼睛:“今天休息吧!” 米迦勒停住了,他没退后也没往前,一句话不说。 艾琳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他解开两颗纽扣露出的小半截锁骨,看到他把衬衫下摆从裤子里扯了出来。 她吞咽了一下。 米迦勒轻嗅,他垂下睫毛,好像有些失落。 他启唇,低声说:“我闻到了。” 艾琳眼皮一跳。 米迦勒抓住她放在他胸前的手。 “你想要我。” 艾琳顿时夹紧了双腿,感觉到了湿润黏腻。她脸色通红:“这……这是正常的!” “我不是……” “你是。”米迦勒抓起她的手。送到嘴边舔咬,用尖尖的虎牙刺她的指尖。 她手指蜷缩起来,他就舔她的指背。 “你只有看到我,才……”他在她小腹上按了一下,“我能闻到的。” 艾琳僵住了。 她脑中有一百架飞机轰鸣,她讷讷说:“以前也……” 米迦勒露出了一个短暂的微笑。他按住艾琳的手,反折过去,靠近了她。 他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爱我。” 然后把她按倒在床上,一路吻了下去,舔到气味的源头。 重重吮吸。 艾琳哑口无言,无声地弹了一下。 米迦勒按着她的大腿,把她微微拉高,下体悬空,艾琳后仰,只有半个上身,肩背能够支撑在床上。 米迦勒坐在床上,捧着她的下半身吮吸品尝,神情静谧含笑,仿佛品尝杯中之酒。 他眼角发红,气息微喘,嘴边晶莹一片。 金发落在她的腰腹间。 他舔了舔唇,似乎在回味:“亲爱的……总是看着我的照片……” 艾琳挣扎了一下被他牢牢抓在手里,她惊慌失措满脸通红,大声叫起来:“不不不别说——” 米迦勒抿了一下嘴,笑了。 她总是一个人看着他的照片抚摸自己。 因为白天看到他,已经让她难以忍耐。 她在照片里他的唇上点一下,然后手伸进被子里。 如果不是一直怕吓到她…… 米迦勒不愿再想,他把舌头伸进她的花穴。 艾琳脸色通红抓他的大腿,姿势别扭极了:“别——别舔了,我错了。” “放我下来。” 米迦勒顺从极了,他放下她,俯下身来,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然后慢慢插了进去。 艾琳惊呼一声,咬牙推了他一把。 米迦勒“嗯”了一声,搂住她:“什么?” 她不说话,只不停推他。 米迦勒不得不在她的骚扰下仰躺过去,等着她下一步的动作。 艾琳半抬起身,指尖在他的唇上点了一下。 他微微一喘。 紧接着,她吻住他的嘴唇,到下巴,到颈侧。 她看了他一眼,抚摸他的胸口和小腹。 米迦勒不知不觉直起身子,喉结滑动。 她来到他的身下,吻住那个冰冷坚硬的东西,在头上舔了两口,吞进顶部。 米迦勒呻吟了一声,抓破了床单。 艾琳双手拢住柱身,一点一点吞咽进去,只吞进叁分之一,就嘴角几乎撕裂,顶到了喉头。 她有些烦恼地吞咽了一口,蠕动的喉头软肉让他急切地喘息。 米迦勒松开床单,仰在床上,低低呻吟起来:“亲爱的……” 艾琳又勉强吞进一点,舌面包裹着吮了一口,在发呕之前吞咽着慢慢抽出,然后再次吞进。 因为十分生疏,她牙齿划到他的性器,米迦勒急促地喘息起来,屈起一条腿,又被她按着膝盖推下去。 她小心吐出他,抚摸着性器,问道:“痛不痛?” 米迦勒呻吟:“没关系……”他碧蓝的眼睛都湿润了,金发堆在床上,脸颊上泛着玫瑰似的红晕,鲜红的嘴唇微张,急促喘息,透出一种混乱的色欲。 他渴望地看着她。 眼神里透出他自己也不知道的祈求。 艾琳把嘴唇放在性器顶端,双手来回撸动,含住用力一吮。 米迦勒仰起头,脖子上的血管凸了出来。 艾琳轻声道:“你不知道,如果是你……” 品尝他,给予他,抚慰他。她一直想这么干。 她再次吞了进去。 -- 罗网 好像一切都在变好。 艾琳觉得米迦勒越来越安心了。 他眼神中的愁绪几乎消失了,每次看到她,他都会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后续会立刻过来把她按倒。 不过艾琳可没有那么甜蜜。 她至今没有看到米迦勒吸血的场景,那一定是因为他不想让她看见,而不是没有吸。 你没见过人吃饭,不代表人就不吃饭了。 那么他有没有杀人,有没有囚禁别人? 艾琳觉得,是一定有的。 而且米迦勒似乎活了许久。他活的每一天,都是积累的罪孽。 她开始试探着探索这城堡。 一探索,她才知道,城堡里有十来个吸血鬼,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其中的任何一个。 她能够见到的只有吸血鬼的人。 有男有女,都年轻,美貌,心平气和接受了现状。或许是因为不接受的都死了。 不过有个人告诉她,变成吸血鬼之后,会被原主人带着离开这个城堡,因为新生吸血鬼,无法控制自己,必须接受“父亲”的教导。 转变人的称呼,父亲。 在那之后,弱小的吸血鬼不再有资格回到这个城堡来,他们分散到各处,隐没入人群。 这个家族在世俗中享有极大的权利,金钱,地位,唾手可得。 他们作为一个家族,有共同的姓:莱森伯拉。 艾琳没听过。 但她到现在才知道——她常常和米迦勒见面的图书馆,那个装潢华贵藏书丰富,舒适又安静被她钟爱的私人图书馆,属于莱森伯拉。 哦,原来是她自投罗网,跑到别人家去了。 至于米迦勒的事,没有一个人跟她说。 他们都叫她老实点,好好听话。 天使的地位蛮高的。 艾琳这样想着,叹了口气。 “亲爱的。” 他从黑暗中走出来,金发仿佛在发光。 他就是光,他就是太阳,怎么会是黑暗生物呢。 艾琳翘起嘴角。 米迦勒从她身后抱住她,或许是因为身高差距,用的是一种很奇怪的抱法,一只手绕过脖子,一只手穿过腋下,紧紧的勒着她。像是对待会逃跑的猎物。 他想要什么呢?艾琳想不出。 他没有再提把她变成同类的事了。 她当然也不想变成以鲜血为食的生物。可是这就更加奇怪。 如果不是想要一个同类,他想要的,难道就果真只是和牛排做爱吗? 艾琳手心盖住他的手臂。 米迦勒贴在她脸侧:“想去图书馆吗?” 她蹭了蹭他的脸,冰凉,光滑,像大理石。 他吻她的脖子,只是轻轻的舔吻。 艾琳笑了一下:“好。” 米迦勒抱紧了她,然后把她放在手臂上抱了起来。 艾琳搂住他的脖子:“远不远?” 米迦勒抱着她走到地下二层,顺着长廊,她看到了宽阔的地下空间。 车库。 意想不到。她还以为会是囚禁人类的地牢。 她手指抓紧他的肩膀,米迦勒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随手选了一辆车。 米迦勒抱着她走近,车门自动打开。 门朝前开,自动翻盖的漂亮跑车,黑色。 艾琳不知道价格,但绝对很贵。 米迦勒把她放进车里,系好安全带,关上车门。 然后他来到驾驶座发动汽车。 艾琳心中感叹,原来天使是开车去图书馆的。真奇怪,她以前从来没关注过米迦勒为什么在那里,好像他是图书馆里理所应当存在的摆设。 很快到了图书馆,图书馆还是原来的样子。 人很少,很安静,书很全。还有免费供应的咖啡。 艾琳进去的时候感到有些陌生。 这地方她当初为什么会来?她应该是不会进来的,毕竟艾琳这样的学渣,进图书馆,只是为了拍照。 她又想起来最初的原因,她从窗外看到了米迦勒安静看书的侧颜。 她想着再靠近一些……哪怕只是悄悄多看一眼。 自投罗网。 米迦勒突然搂住她的肩。 艾琳吓了一跳,不过面上不动声色,她顺从地靠过去,依偎在他的胸前。 她用眼神问他:怎么? 米迦勒搂紧了她,说:“不要离开我。” 艾琳牵起他另一只手,放在唇边吮了一口,然后舔了舔。 米迦勒才露出一丁点笑颜。 她的天使。 艾琳反手抓住她肩上的手,另一只手和他十指紧扣,米迦勒这才勉强安心下来。 她带着他走过几个书架,挑选消遣的书籍。 她随手指一下,米迦勒就给她拿下来。 她笑起来,亲了他一口。 米迦勒把她抱起来转了一圈。 重重迭迭的书架挡住了阳光,阴影中,他把她按在书架上,低头吻过去。 唇舌缠绵,然后往下在颈侧反复吮吸徘徊,再扯开衣领,轻轻啃咬锁骨。 他的手从宽松的裤腰伸进去,抚摸她的臀部,煽情地揉捏。 长长的手指揉搓着后穴细嫩的褶皱,玩笑似的轻轻用指腹抚摸。 艾琳躲了一下,亲吻他的发顶,黑发落在他的肩上。 她笑了一下,低声说:“别摸……要在这里做吗?” 她咬住他的耳尖:“你可真是胆大……” 米迦勒低声喘息起来,他热切起来,手继续往下身,轻轻戳刺她的穴口,一边反复吮吸她,方寸间水声黏腻,暧昧极了。 直到一道刺眼的光芒照得她什么都看不见。 艾琳下意识地闭眼扭头,米迦勒却收紧手臂将她用力勒紧。 白光中她听到了巨大的爆破声,还有不明语义的长句子,她听不出那是什么语言。 像是咒语。 米迦勒把她护在身后,在艾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前,眼前暴起的白光只有几秒的寿命,眨眼就熄灭了。 两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艾琳捂住眼睛,眼前也一片炫光,眼泪因为生理不断流出,短短几秒泪流满面。 米迦勒抱紧她,不断吻她:“亲爱的,怎么样——艾琳……” “让我看看……”他柔声哄着,焦急而耐心。 艾琳眨了眨眼睛,什么也看不见。 她闻到了一种腥味。 “宝贝……”米迦勒抱紧她,亲吻她的眼球。 冰凉的舌尖钻进她的眼皮下,灵活地一舔。 她眨了眨眼睛,痛感消失。她重新看到了眼前。 书架中间,不远处,躺着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比艾琳大几岁的样子。 地上有血。 米迦勒把她抱进怀里,挡住她的视线:“是我不好,都怪我……” “快跑!那是吸血鬼!”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艰难地说。 艾琳怔了一下。 米迦勒抿唇,眼底泛起冰冷的光。 男人突然惨烈地叫起来,艾琳吓得一颤,米迦勒微微蹙眉,男人的声音就消失了。 米迦勒轻轻地抚摸她的背:“亲爱的,别怕……” 黑色卷发的女人趴在地上,断断续续地说:“是我们……不知道竟然是亲王……” 米迦勒抱起艾琳就要离开。 艾琳拉了他一下。 他顿住,有些为难:“艾琳……”他下意识吻去她脸上残留的泪。 女人说:“小姐,求求你,放过我的弟弟吧,他是一片好心,想救你。” “他以为你在被吸血。” 米迦勒眉头拧在了一起。他喉结微动,不悦之极。 艾琳伸手捧住他的脸:“别生气。” 她吻了他一下:“别怕。” 米迦勒怔怔松开了眉头,他重新把注意力放在艾琳身上。 女人不作声了,那男人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艾琳眼角一扫,不知何时,书架外出现了两个人影。无声无息,一手就能轻巧提起一个成人。 吸血鬼。 地上一男一女被带走了。 米迦勒抿唇:“为什么看他们。”他舔了一下手指,上面有她的体液。 他垂下眼睛,神色失落:“看我,专心。” 艾琳搂住他的手臂:“我只是没见过……他们是什么人?” 他看向别处,重新把手塞进她的裤子,贴着她的皮肤抚摸,有些不高兴:“吸血鬼猎人。” 果然。艾琳这样想着,又动了一下:“地上那是什么?” 米迦勒真的不高兴了,他把她的裤子拉链一下子拉开,往下扯,露出她被白色内裤包裹的臀部。 艾琳扑到他怀里:“!这里有人!” 米迦勒把她抱起来,撕开她的内裤,按到了性器上。 艾琳紧咬住嘴唇,双腿盘在他腰上,感受着性器的形状,不说话了。 她安静下来,米迦勒反而开始胡闹。他抱着艾琳走过去,迈过一泼水渍:“圣水。” 走动中的抽插让艾琳紧紧勒住他。 他又踢开一个银色挂坠:“十字架。” 又踩过一本翻开扣在地上的厚厚书籍:“驱魔圣典。” 他的声音漫不经心,只因为性器进出微微气喘。 他跨过最后一样东西,一脚踢到远处:“圣经。” 艾琳被他的走动动作顶的头皮发麻。 她按住他,低声说:“别……不要到处走了……” 米迦勒抱紧她,一个转身,抽出性器,把她按在过道的书架上。 灯光全部熄灭。 他再次沉下身,从身后顶进去。 艾琳被他抱高,脚不沾地,只能抓住书架的边缘,无处着落,被他抽插地摇摇晃晃。 米迦勒咬住她的后颈,喘息着说:“亲爱的,这些东西,对我都没有用。” 他的手从上衣下摆钻进去,揉捏她的胸。 艾琳撑住他的手臂:“抓紧我——” 米迦勒一挺身,重重把她撞在书架上。有他的手臂阻隔,并不痛,但是非常刺激。 艾琳瞬间高潮。 她听到米迦勒的低语:“有的时候,感觉你一定会离开我。”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艾琳回头去看他,被他按在书架上,动弹不得。 他用力地碾过她的穴肉,她的水流了一地,打湿了书架上的书:“谁也不可能带你走。” 他激烈地进出,靠墙的书架撞在墙上,摇摇晃晃,总算没有倒下。 意识昏沉中,她听见米迦勒的声音。 “砍掉我的头颅,把我撕成碎片,烧成灰烬。” “否则你永远不能离开我。” -- Uρο1⑧.cοм 尖叫 艾琳在做梦。 因为这种感觉是不真实的。她快活忐忑,像个头脑空白的傻子。 她梦见自己坐在图书馆里,灯火闪烁,她把书竖起来,作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眼角瞥着米迦勒。 他动了一下,扭过头来看她,碧蓝的眼睛里反射着灯光,像是没有生命的玻璃碎片在反光。 太明亮了。 可她紧张极了,心几乎从胸口跳出来,还要拼命板住脸,这些杂乱的心思干扰了她的直觉。 她要偷拍一张,就偷拍一张。 他有些好奇,扫了一眼那本书的封皮,然后看她露出来的眼睛。 她仓惶低下头去,假装,书面上曲里拐弯的外文飘到眼里,变成了一个个形状扭曲的符号,像是在读看不懂的乐谱。 不要被他发现。 她暗自祈祷,屏息等待。 过了一会儿,她重新抬起头来偷看。米迦勒转过头去,他认真读着手里那本书。文法和词汇都古早艰难,艾琳读不懂。 趁现在。 镜头露出来,她眼疾手快,按下连拍按键。米迦勒没有抬头,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偷拍成功了。 他被她留在手机里! 等到回到公寓,她会抱着他的照片在床上高兴地翻滚,等回到家,她要给妈妈看,这是她曾经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尖利的叫声忽然响起。 撕裂,疼痛,恐怖到了极致—— 艾琳猛地坐了起来,睁开眼睛,满眼漆黑。 是深夜。 “……别怕,没事。”米迦勒在她身边,轻声安慰,捂住她的耳朵。 她转过头去看,他那双碧蓝色的眼睛,在黑夜里反射着微光,和梦里的情景有几分像。 夜行动物。 她心脏一颤。 可那尖叫声不是在梦里的,它仍在继续,回荡在整个城堡中。 米迦勒紧紧捂着她的耳朵,可那无济于事。人类共通的情绪通过本能蔓延,即使声音微弱,其中蕴含的痛苦,却仿佛能够让艾琳感同身受。 她抓住他的手腕:“这是什么?” 因为捂住耳朵后,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失真,她的声音急切惶恐,像在灾祸面前无能为力的尖叫,四肢收缩蜷曲,是一个随时都像逃跑的姿势。 米迦勒在黑暗中抓紧她的后颈,把她紧紧困在怀里。 “没事的,亲爱的……这只是……”他低声喃喃,却见她什么也听不见,在黑夜中那双眼睛更加茫然。 他闭上嘴唇,垂下眼睛,拍打着她的脊背,安抚地抚摸她。 可是他冰冷,坚固,不可撼动,没有心跳。 不是一个活物。 艾琳喘不过气,像被困在了牢笼。她抓住他的衣襟:“有人要死了!你去看一看!” 米迦勒的手松开了她。 然后,在那一瞬间,尖叫声戛然而止。 艾琳拖鞋也没穿,跑下床去,她在房间四处摸索,找到的最有攻击性的武器是一个花瓶,她在门口停住,手放在门把手上,警惕地听着门外的动静。 “好了……艾琳。”米迦勒拿着她的拖鞋走过来,“来……”他蹲下,让她抬脚。 艾琳一脚踩在他膝盖上:“是什么?那是什么?你知道吗?” 米迦勒想笑一下,显然失败了。他不高兴,显而易见,甚至压抑着冰冷的怒气。可他说话的声音一样柔和:“别担心,那只是……一个愚蠢而粗糙的……原始者的仪式。” “那是什么?”艾琳拿那个花瓶指着他逼问。 米迦勒托住那个花瓶,低声道:“是一个转换仪式……初拥。”他小心地观察着她,急忙补充,“是她太粗鲁,相信我,通常不会疼,我会很轻……” 啊。 艾琳身上一寒,心头却一亮。 哦,同伴,转换,初拥。 他要对她也这么搞一回。 米迦勒把花瓶拿了过去,放到一边。他看着她的脸,轻声道:“对不起,亲爱的,吵醒你了。我会叫人重新做好隔音,以后,这样的事不会发生……” 在黑暗的房间里,艾琳听他温柔的絮语。 “在哪里?”她打断了他的话。 “……”他顿了一下,抱住她的腰,“亲爱的,你会害怕的。” 艾琳吞咽了一下。如他所说,她的确害怕了。 可时间有限。无论是这次初拥花费的时间,还是……米迦勒决定转变她之前,所剩无几的时间。 “我想看,我想了解。”她深吸一口气,放缓声音,弯腰抱住他的头,手指在他的金发上反复抚摸,“可以吗?” “……”米迦勒说,“你不应该看。” 就像每一个夜晚,他都不准她下床,不准她离开这个房间。对昼伏夜出的吸血鬼来说……楼下才是他们真正的生活。 “我迟早会知道的。”艾琳平静地告诉他,“米迦勒,我总会知道,你怕什么呢?” 他怕,怕她直面现实,真切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然后…… 他用哀求的声音试图打动她,隔着单薄的睡衣,他冰冷的嘴唇撞在她的小腹上,反复地亲吻:“艾琳……” 等一切木已成舟,再面对,也依旧来得及。 她垂下头去,过了半晌,她低声说:“我很害怕。” 米迦勒不安地动了一下:“……不……”他抱紧她的腰肢,手掌来回摩挲,好像想解救她。 艾琳叹息:“或许,再多让我了解一些,再多给我一点时间……” 她甚至在黑暗中眼眶泛红。 米迦勒忍受不了,他抱住她的腰,就这样把她高高抱了起来。 艾琳惊得一抖,眼里刚酝酿好的眼泪都咽下去了。她只能牢牢抓紧他的头发。 被他轻易地摆来摆去,她觉得自己在他手里跟刚才那个花瓶差不多轻。 他把她放在门边陈设花瓶的小柜子上,把拖鞋给她套在脚上,屈服道:“……好。” 艾琳晃了晃脚,跳了下来。 她踩着拖鞋,离开卧室。整层安静异常,是属于米迦勒的地盘,黑暗,寂静,孤独。 她只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因为他的脚步声太轻,人类的听觉捕捉不到。真奇怪,她居然直到如今才发现这一点。有恐惧感从背后爬上来,像一条黏腻的蛇。 可艾琳抓紧了他的衣摆:“……保护我。” 囚禁她的铁笼,保护她的护栏。 他眼角一弯,表情松懈了一点:“当然。” 下几层楼,来到一楼西侧小型宴会厅外。 她听到了音乐声,仿佛大厅里有一个乐队在演奏。 她重新信任了隔音,与此同时打了个寒战。小提琴诡异的曲调简直像是在锯她的骨头,钢琴零星的按键音像在敲她的牙。哪位作曲能做出这样不和谐的音乐?简直令人寒毛直竖,只想拔腿而逃。 米迦勒推开大门。 灯火辉煌,人影幢幢。 没有一点热气。 明明灯光绚烂,仍旧黑暗得像是看不到底的深渊。一张张苍白的脸转过来,这样多异于人类的面孔对视觉造成了冲击,让艾琳无法辨认容貌,只觉得毛骨悚然。 是吸血鬼的狂欢。 -- UρO1⑧.cοм 皮囊 音乐骤停。 屋里挤满了人,可是却像坟墓一般寂静。 在这样的情况下,人类的呼吸声竟然堪称响亮。艾琳看到了几个熟面孔,蒂娜仰面躺在沙发上,半睁着眼睛,神志恍惚,手臂泛着失血的灰色,却反常的满面潮红。 最大的声响是濒临死亡一样竭力的喘息,一个男人伏在地毯上,全身光裸,皮肤白得像从冰柜里拿出来的死肉,四肢摊开,失去了一切力量。 艾琳的目光停在黑色短发上。 是那个图书馆见到的吸血鬼猎人。 米迦勒望了一眼钢琴,那个站在钢琴后的吸血鬼立刻坐了下来,舒缓寂静的音符从黑白琴键上流淌。乐声干扰了人类的听觉,盖住了那些呼吸声。 “艾琳。”他在她身后轻声说,“不要靠近他。” 她看到了男人身上撕咬的痕迹。 两只手腕,肩膀,脖子,很多吸血鬼咬了他。皮肉翻开,伤口重迭交错,狰狞可怖,并没有愈合,但伤口处却没有流出一滴血。 他像一个已经被喝空的牛奶软包,只剩个皮囊瘫倒在地上。 喘息声却像个野兽,他还活着。 ……或者说是某种形式的“活着”。 艾琳移不开目光,哪怕米迦勒带着她穿过人群,从吸血鬼们让出的通道中,走到窗前,又坐在沙发上。有人过来打开窗户,凉风吹进来,树叶沙沙作响。 这让人类潜意识放松了许多,闻到草木香气,艾琳松了一口气。 一个女吸血鬼站在那男人旁边。 艾琳辨认那女人的容貌,却见她露出一个微笑。 说不出有多么美,她恍惚了一下,本能地想要向她走过去。 可转瞬她又清醒过来。这感觉让她想起了当年被米迦勒吸引的感觉。迷迷糊糊就靠近,耗子主动坐到猫身旁。 ……猎食者该死的魅力。 不知道他们怎么交流的,短时间之内,本来有些僵硬的气氛重新流动起来。 不再有吸血鬼关注他们,“仪式”继续进行。 一切都被笼罩在一种昏暗的柔光之下,艾琳打量着那男人的裸体,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尝尝。”米迦勒给她递了一碟布丁,打了岔。 她接过叉子,低头一看,鲜红的颜色。 这该不会是毛血旺吧?她吞咽了一下。 “覆盆子布丁。”他道。 艾琳不知道她心里那种情绪是不是失望。不过,毛血旺也没有这么鲜艳,她有点杯弓蛇影,反应过度。 米迦勒眼神温柔,看着她笑。 只是她没来得及品尝,很快变化就发生了。 空荡荡的奶包无风自动,皮囊扭曲起来,艾琳本以为自己会不敢看,但她竟然看得目不转睛,而且并没有吓得尖叫出声。 她心里只是想,这不是人了。 从这一刻开始,皮下的不再是涌动的热血,心脏不再跳动,呼吸并非必须。支撑这具身体的,是一种叫“吸血鬼”的奇异能力。 四肢撑起躯干,他站起身,露出脸,神色恍惚,苍白得像一张纸。 他嘴角有干涸的血迹,张嘴说话时,牙齿白得刺眼。他说:“我要死了。” 他身边的女吸血鬼绕着他转了一圈,黑色的长裙像是丧服,裙摆从地毯上扫过,悄无声息:“是的,是的,克里斯特,你要死了。” “听——”她把手掌按在克里斯特的胸口,那里的心脏已经不再发挥作用,“重归寂静,你回到黑暗之中。” 克里斯特神色恍惚,他仰起头,目不转睛盯着头顶流光溢彩的枝形吊灯。 “很美,不是吗?”女吸血鬼在他耳边低语,像恶魔的低语,令人难以抗拒。 他茫然地歪头,像个第一次看到世界的盲人,连空气中漂浮的微尘,都在他的注视下闪着七彩的晕光。 一个生命消失了,“他”诞生于死亡之中。 艾琳低下头,一口吃了半个布丁,味同嚼蜡。 即使是甜的……也该放点辣椒油。 “亲爱的,我们该走了。”米迦勒端起了剩下那半个布丁,牢牢握住她的肩膀。 艾琳摇头。 但这一次,米迦勒却没有同意她继续看下去,他有些哀愁似的叹息,强行拉着她离开这里:“新生儿总是莽撞的,你要给他适应的时间……初拥已经结束了。” 他认真起来,艾琳没有任何办法反抗。 她被带出了那个房间,心里却知道,接下来的事是米迦勒认为她不能承受的事。 变成吸血鬼后,第一件事,应该是咬人吸血了。他认为她看到吸血鬼吸血会被吓疯。 艾琳深吸一口气。 到了楼上,她又一口吃了他带回来的另外半块布丁。 凌晨叁点,她睡意全无,瞪着眼睛等天亮。晚上吃的东西已经消化了,那一点点大的布丁唤起她的饥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楼下有吸血鬼在吸血,她一想到别人吃就馋。 米迦勒坐在她身边,观察她脸上每一点细微的表情,把她睫毛的颤动都收进眼中。 他道:“想吃什么?厨房还在工作……” 艾琳突然道:“你不饿吗?” 他没有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虽然表情调整得极快,没让她的肉眼看到,但艾琳的直觉捕捉到了空气中一刹那的气氛空白。 他在想怎么回答。 但这个洗不清。 很快他答道:“……我怕吓到你,亲爱的,对不起。” 很聪明也很诚实的回答,还能让她心软。一个吸血鬼,为了怕吓到她,都不敢在她面前提吃饭。多么令人感动。 于是艾琳说:“我不害怕。”她鼓起勇气,打算试探他,“我想……” 他却打断了她的话:“艾琳……”他抓住她的肩膀,低头吻她,似乎想让她忘了她说出口的话。 “亲爱的。”他神色忧郁,却硬是把她整个人放倒在沙发上,“嘘……” 他紧紧地压着她,单手抓住她的一只手腕按在沙发上,她一动也不能动。 他撩开她的下摆,扯掉内裤,把手伸到下面抚摸:“忘了这些,艾琳,不要想,不要问。” 他手指冰冷,但渐渐染上她的体温,指腹拨开花瓣,他触摸到敏感的软肉,轻柔抚弄。 他观察她的表情,艾琳挺起腰却躲不开,她咬住嘴唇喘息,身体却因为他的抚摸火热湿滑。 他慢慢插进来,努力地取悦她,巨大的性器在身体里缠绵进出,欢愉如浪潮没顶。 他托住她的腰,顶到最深处,缓慢的左右摆动。 艾琳瞬间失去了力气,仰在沙发上。 行吧,不问他。 好像她真的不问就猜不到一样。 第二日,艾琳从城堡中别的圈养人类那里听到了个坏消息。 蒂娜死了。 归罪于没分寸的吸血鬼克里斯特,第一次吸血,吸死了人。 可艾琳脑子里只有一句话:他曾是吸血鬼猎人。 -- 变态 想要避开米迦勒,拥有一点点私人空间,是非常困难的。 吸血鬼生命漫长,从前的积累,已经足以让他每日无所事事。 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他,早就在孤寂中平静得如一潭死水,作为人可能拥有的渴望都不再有意义,他现在只残留着性欲和本能的食欲,因此表现得格外非常态。 但还好他还知道她很脆弱,想延长玩具的使用寿命,要慢慢玩。 因而她难得有了休息的时光,能够枕在他腿上玩手机。 手机自然是全新的,并不是她本来的那一部。它连接内部网络,一切信息被严密监控,但带项圈的人通过这个,多少交换一些能够被吸血鬼容忍的信息。 屏幕闪着光,照在艾琳的脸上,米迦勒低头抚摸她的头发,柔情缱绻,注视着她的眼睛。 他透过她眼睛里的反光,看她手机上的内容,并通过她的表情判断她的心情。哪怕是最出众的谍报人才,也休想从他眼皮底下逃脱。 因而,看到蒂娜死讯时,艾琳一瞬间的复杂神情,也没有逃过他的观察。 他用手指梳理着她的头发,抚摸她的肩膀,轻轻拍打,像在安慰一个孩子:“艾琳……” 米迦勒看上去比她还要难过。下午四点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米迦勒的金发闪闪发光,像笼罩着神性悲悯的光。 艾琳微微叹息。 吸血鬼克里斯特被他的转换者,“父亲”,女吸血鬼卡米拉带离了城堡。 他们要在远方“游猎”,等到克里斯特学会控制自己的本领,足够强之后,再重新回来。卡米拉对他非常喜爱,毕竟,曾经的猎人变成吸血鬼,没有人不会期待。 艾琳把手机扔到沙发上,她仰头看着米迦勒。 他碧蓝色的眼睛像海水一样静谧,就那么注视着她。 艾琳不愿意等他自己看清一切,索性直接问他:“克里斯特的姐姐呢?”猎人姐弟两个,本来是一起被抓回来的。 米迦勒把手放在她的脸侧,声音很轻,像风一样一吹就散:“……在这里。” 他大多数时候好说话,不能说的内容,便被不动声色的隐去。比如说现在,他并不愿意提起他们关人的“牢房”。 艾琳摸索出和他交流的办法,有话直说:“她也会变成吸血鬼吗?” 米迦勒偏了一下头:“亲爱的,你想要她吗?” “如果可以的话,当然。”艾琳看着他的脸,他还没对她生气过,这让她忍不住试探。 米迦勒说:“可我得告诉你,已经有人预定了她。克里斯特离开前,指名要她。” 艾琳摸了一下颈上的项圈。要她?要她当血包? 真是姐弟情深。 她把手放下来,仰面看着米迦勒的脸,眼神放空。 血包,吸血鬼,死人。和这座城堡里所有的人一样,她有叁条路,其中一条死路,她不走。 ……但也不好逃。 米迦勒见她不说话,便抓着她的手指观察。 阳光令他厌烦,可是照射在她的手指上,却变了模样。 透过强光,他能看到手指薄软的表皮下的红色血肉,她温暖,鲜活,血管跳动,在他的掌心里,一根根柔软可爱。 米迦勒低头在她手腕上舔了一口。湿漉漉的口水涂满她的皮肤,他垂涎欲滴,舌尖顶着她腕上的搏动。 艾琳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他馋了,也硬了。对他来说,食欲和性欲总是分不开。 性器竖起来,支在她耳边,像坚硬的棍子。 她摆了一下头,翻身侧躺,硬是枕在他性器上,把他压下去。 “嗯……”他含着她的手腕,暧昧呻吟,露出的舌尖颜色鲜红。 艾琳的额头抵在他小腹上,她重重蹭了一下,抬起身,在他的帮助下,单手解开皮带,拉开他的裤子。 肉器露出来,狰狞粗长,摸起来冰冷坚硬。 死人还能勃起是什么原理?是充血变大,还是神秘力量?艾琳这样想着,低头吻下去。她含住头部,用力吮吸,似乎想从里面吮出血来。 能勃起是因为吸血鬼的血都储存在这里吧? 快意强烈,米迦勒在沙发上挪了一下,他低声呻吟,雪白的獠牙本能抵在她的脉搏上。 艾琳手腕一阵刺痛。 她哼了一声,他慌张放开她的手,抿了一下嘴唇。 艾琳收回手,并不抬头看他,她两手扶住他的性器,努力往里吞。 给一个随时都能杀死她的人舔,是这种感觉。颈上被他的视线盯得刺痛,背后汗毛倒竖,可另一种感觉又在她身体里涌动。 是变态的兴奋感和欲望。 她不用再担心要对一段感情负责,不用担心言行伤害到他,也不用那样小心翼翼不敢触碰。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因为食物链上游的猎食者也不会对她留情。 吞不进去,艾琳也不想勉强自己,她含了一会儿,两腮发酸。 再吐出来的时候,顶端牵连银丝,晶莹淫靡。她用手指在敏感的顶端擦了擦,握着他重新枕在他腿上。 有一搭没一搭地撸动。 米迦勒急促喘息,他仰头靠在沙发靠背上,暴露出修长的脖颈,喉结不停滚动。他的手按在艾琳的后脑,本能让他轻轻摆胯,性器一次次戳到她脸上。 她脸上湿黏一片,不知道是她自己的口水还是他分泌出的清液。 “对不起……”他呜咽着呻吟,“我忍不住。” 引诱人是他的天赋,她心脏急跳。 艾琳吞咽了一下。她放开他,爬起来,跨坐到他身上。被使用过度的肉穴依然红肿,却早已经湿润,她要吃掉他。 一点点坐下去,艾琳问他:“亲爱的,什么时候,你会杀死我呢?” 米迦勒抓紧了她的腰,声音颤抖:“……不……那只是……和我一样。” 他抚摸她的脸颊,亲吻她的颈侧:“……也许……等你再长大一点……” 定格在最美的时刻。 艾琳替他翻译:养肥再杀,“猪”还太瘦,不是时候。 她松了口气。 尚且有些时间……但所剩不多,已经开始倒计时。 -- 散步 艾琳的生物钟混乱颠倒。 她睡着了又醒,醒了又被卷入欲海,累到睡去。几番折腾,最终入睡时,她的睡意最浓重。 米迦勒从她身上离开,冰凉的掌心从她背上轻轻地拍,他看着她陷入沉眠。 阳光通过没拉好的窗帘缝隙照进来,米迦勒厌倦地躲开。他侧头听着艾琳的呼吸,感受着她逐渐平稳的心跳。 象牙色的裸背上有他的吻痕,斑驳交迭。他还记得她高潮时脊背弓起的模样,她在他身下忘却一切,只记得他给予的快活。 渐渐地,他俯下身靠近。 牙根刺痒,唇舌渴盼。他把嘴唇贴在她颈上的项圈上,温热的皮肤散发着她的味道,毛茸茸的碎发触到他脸上。 她的生命在他唇下,强劲又脆弱地搏动。 想拥有她…… 喉结一滚,米迦勒微微张开嘴唇,洁白的牙齿落在项圈上。 过于敏锐的嗅觉,让他被皮革味道扰了兴致,微微叹息过后,红舌舔了一下她的动脉,口水滴下来,染湿她颈侧的肌肤。 像已经把糖抓在手心,却过分珍惜,不敢一下吃完的孩子,米迦勒只能舔几下糖纸。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转身离去。 只有她睡得最沉的时候,米迦勒会离开,做一切不愿意让她知道的事。 很快,他会回来,像他从来没有离开过。 叁分钟后,艾琳突然动了一下,腿一蹬,她猛地睁开眼。隐藏在本能中的危机感,持续在梦中对她咆哮,将她唤醒。 她做了一个被鬼追杀的梦。当她跳下悬崖,便从现实中清醒。 透过窗帘缝隙,阳光照在她脸上,一道细细的光照亮她的眼睛。 四肢是自由的,腰上也没有束缚,米迦勒不在她身边。 “……”艾琳张嘴想试着叫他,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又没发出声音。 如果他在,灵敏的听觉会让他立刻觉察她的苏醒,快速出现在她面前。但他没有出现,他不在这里。 从没有这么清醒过似的,她轻手轻脚地坐起来,浑身赤裸。 艾琳溜下床,套上内裤,又捡起一件衬衣,匆匆系上扣子。扣子错了行,歪歪扭扭,还露着乳沟和肩膀,但她没有在意,快跑几步,从松软的长毛地毯上迈过去,透过窗帘的缝隙往外望。 阳光很好,城堡外的玫瑰丛颜色血红,开阔的草坪一直延伸到远处。 顺着车道一路往外,在视线看不到的远方,是过车的公路。 她手指微微发颤。 是个好天气,吸血鬼讨厌晴天。 目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米迦勒藏起了她作为人生活所需要的一切,他不会让她找到。 她也不能找……这太暴露企图。 这次只是机会难得。 试试看。 她踩上拖鞋,穿过房间。艾琳手脚绵软,但不用大脑指挥,它们都在自己行动。 门开合的时候寂静无声,走廊空无一人。 如果被他抓住了…… ……她不是要逃跑。今天的天气太好,她要摘一朵玫瑰花。 艾琳吞咽一下,脚趾踏出房门,踩在地板上。 脖子一凉,她往右侧猛地扭头。 但只有空荡荡的走廊。 没时间疑神疑鬼,艾琳深深呼吸,心跳慢慢平静下来。 她告诉自己:她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会做。 轻盈敏捷的脚步声在整层楼转了个来回,艾琳故意把拖鞋踩得啪啪响,米迦勒却一直没有现身。 他真的不在。 艾琳表现地更加从容,她从楼梯上一路往下走,毫不在意地踩出响亮的拍子。 没人出现。 吸血鬼白天不活跃,而习惯了和吸血鬼过夜生活的人类,此时睡得最沉,没办法起床。 安全时间。 艾琳不紧不慢地穿过整个城堡,走了很久,走到门口,她停步。 回头一望,周围没有一个人。但那种深埋的心底的恐惧……却告诉她不要再出门一步。 好像有人在看她。 是米迦勒吗? 艾琳脑中念头急转,她突然想起米迦勒曾经告诉她的事。他过去曾经隐藏在她租住的公寓外,时刻跟随注视,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而她一无所觉。 在极短时间内下定决心,她仰头道:“米迦勒。” 试试他在不在……如果他在,保命要紧,她把一切当没发生过。 “愿意跟我一起出去散步吗?” 回音空荡荡地回响。 没有人回答她。 艾琳在心中默数了十个数,伸手推开大门。 阳光一瞬间刺痛她的眼睛,绿地反射着夏日灼目的光点。植物的清香气,泥土的味道,还有阳光给予的滚烫。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但脚已经主动踏了出去。 就这样,慢慢的散步。 她不逃跑。如果米迦勒提前拦住她,她就是从来没有逃跑过,只是看看玫瑰丛,踩着软绵绵的草皮散步。 城堡的大门在身后关上,艾琳走着之字形前进,时不时围着玫瑰丛流连,甚至摘了一朵血红色的玫瑰。 多奇怪,这时候的城堡仿佛只有她一个人。 她在玫瑰丛中漫步,远离了城堡。 再穿过绿地,进入树林…… 枝干挡住那栋庞大而孤寂的建筑。 艾琳又回头望了一眼,恍惚中看到某个窗口的玻璃反射出金光。但仔细去看,又什么也没有。 是米迦勒金线一般的发丝反射了阳光吗?她的心跳漏跳一拍。 ……如果真的是他…… 她目光在林中逡巡,想着借口:她只是散散步。“看看未来她要生活的地方”也是个好说辞。毕竟她什么也没拿。 她暗中忖度,脚步却不停,拖鞋上沾满了泥土,走起路来很不方便,歪歪扭扭。 走了很久,没有人阻止她。直到艾琳透过树林,看到了一道灰线。 公路。 已经到这里了!“散步”散到这里,说不清了。 ——那便不再解释了。 艾琳不再维持虚假悠闲的步调,她精神一震,心脏急跳起来,跌跌撞撞狂奔起来。 只要搭上过路的车……无论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对方是人—— 枝叶簌簌作响,艾琳从林中钻出来,踩到柏油公路上。 公路宽阔,她站在路边左右望,没有一辆车。 米迦勒是狗鼻子,吸血鬼的速度和力量都很吓人,他能嗅着她的味道追来,轻易把她抓到。 如果没有车,她一定会被抓到,可是——她不能什么也不做。 这样难得的机会! 艾琳穿过公路,钻进对面的林中,维持着能看到公路的距离,一直沿着路往远处走。 快来一辆车吧,拜托了。 她这样祈祷着。 远处传来汽车的轰鸣,艾琳倏然止步。 狂喜混杂着没来由的恐惧袭上心头,她僵立当场,一动不动。 是一辆露营车,隔着好远,她能听到咆哮的摇滚乐和张扬的大笑声。 是人。 她的手搭在面前的树枝上,还没有用力,枝叶却已经摇动着被拨开。 身后传来一声轻柔的叹息:“亲爱的……你的鞋子掉了。” 冰冷的手臂从身后伸过来,绕过她的脖子,坚硬的躯体紧贴在她的背后。 米迦勒垂头,把脸搁在她肩上,声音似乎有些苦恼:“他们不该来这里,对不对?” 艾琳像掉进了冰窟,掌心的玫瑰花枝条刺破她的皮肤,却感觉不到痛。 他—— 一直跟在她身后。 -- 玫瑰 喧嚣的声响消失,艾琳听到了鼓声。是血流汹涌,冲击鼓膜的动静。 米迦勒摩挲着她的肩膀,冰冷的指尖爬过锁骨,最后掌握她的咽喉,松松一握。指腹通过项圈和皮肤的缝隙伸进去扣住,像抓住了控制宠物的绳索。 他的视线在她裸露出来的脖子上逡巡,犹如针刺,艾琳吞咽口水,舌尖顶住上颚,尽力阻止恐慌的情绪蔓延。 她握住他的手,举起玫瑰:“……给你。” 血色的花举到米迦勒脸边,他靠在她肩上,轻轻嗅了一下。 艾琳小心地转过头去,和他碧蓝的眼睛一对。 树影在他眼中投下斑驳的阴翳和细碎的光点,他的眼睛蓝得惊人,脸上带着难得的红晕,嘴唇透出瑰丽的玫瑰色,堪称容光焕发,甚至有几分妖异冶艳。 他刚吸了血回来,饱了。 致命的危险,致命的美丽。 艾琳又吞咽了一下。 贴在她颈上的指腹感受到了她喉头的蠕动,她的心跳完全被他掌控,米迦勒嘴角一动,露出一点模糊的笑意。 明明这样近,却像是隔着远山的雾气。 他靠近玫瑰花,嘴唇轻压玫瑰,微微开启。鲜红的舌尖一卷,他咬住花瓣。 他的鼻音不知是叹息还是呻吟,半垂的睫毛下流淌出绚丽的光彩,森白的牙齿合拢,花瓣抖动撕裂,溅出玫色的花汁。 艾琳闻到苦涩的玫瑰香气,鲜活又浓烈。 慢慢咀嚼着玫瑰,他嘴唇红得刺眼。 他轻声道:“我很喜欢。” 她手腕一颤,寒毛直竖。 璀璨的金发在她的耳边闪烁,米迦勒握住她的手,亲吻那只玫瑰。 没有心跳也懒得呼吸的吸血鬼开始喘息,他握得她手腕发疼,某个器官紧贴着她的腰后,坚硬翘起。 红色的舌尖吞吐,他亲吻那朵花,神情混乱而颓靡,时而缠绵得对待情人,时而失去控制,咬破花瓣,扯碎枝叶。 他分开她紧握的五指,舔过花枝上尖锐的刺。 曾扎破她的掌心的刺,沾了鲜红的血,深陷入他柔软的舌。艾琳只是看着就觉得刺痛,怕他划破舌尖,但他神态痴迷,反复舔舐。 直到玫瑰刺被他嚼碎,他吻住她的掌心。 几个已经不再流血的小伤口被反复吮吸,他的舌尖贪婪滑动,将血迹舔得干干净净。 他抬眼看她,迷离沉醉,嘴唇半张,吐出渴望的喘息。 死亡,爱意,毁灭,色欲……交缠在一起。 艾琳浑身发烫,心神漂浮。 他拿着那朵残破的玫瑰,在她领口处裸露的肌肤上一碰。 玫瑰色的汁液在裸露的肌肤涂抹,他把花枝插在她领口的扣眼里,掌心按着她的胸口,冰冷的脸颊靠在她的颈侧。 艾琳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被他压得偏过头去,脖颈弯曲,向他暴露出搏动的动脉。 米迦勒深深喘息,嘴唇在她的下颌一吻,道:“听。” “……”艾琳恍惚地望着林外灰白色的公路。 那辆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即使是那样震耳欲聋的音乐,都没有被她听到,她只能全神贯注地注意着他。 此时她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和他的喘息。 冰冷的生物,冰冷的欲望。如影随形,无法摆脱,从不离去。 米迦勒深深嗅闻她的颈侧,声音缱绻:“你的生命在欢唱……” “像玫瑰——不,你更芬芳。”他抚摸她的心口,又顺着隆起的曲线向下,撩开长长的衬衫下摆,把手贴在她的小腹上。 “滚烫,蓬勃,甜蜜……”他轻轻含住她的耳垂,吮吸声湿润地灌入脑海,“——狡猾。” 艾琳大腿紧绷,他的手扯开内裤,触摸她的身体,冰凉的指腹陷入火热的软肉里,沾满滑腻的液体。 拨开肉唇,手指探进穴口,触摸到细密的肉褶那一瞬间,他抓紧了她的项圈。 性器在她身上一蹭,撞得她往前晃了一下,跑掉了一只鞋的那只裸足沾满了泥土,她往前迈了一步,又被他紧紧抓住。 他低声道:“当我拥抱你的时候,你却望着远方……亲爱的,你又要离开我了。” 抽出手将她抱紧,米迦勒缓慢进入她,直到最深处。 勒在腰上的手臂轻而易举将她举高,艾琳双脚离地,和他性器相连。他用力吮着她颈侧的大动脉,湿漉漉的舌尖盘旋不休。 他要咬她了。 艾琳这样想着,在心里数数,以他插入深处的次数计数,为生命计时。 明明要死了,她因为恐惧神不守舍,可欲望却更加强烈,她筋骨酥软,汁水流溢,被他像玩偶似的抱紧摆弄。 低声呻吟起来,艾琳脚尖蜷缩,甩掉了脚上另一只拖鞋,脚尖被撞得摇晃,时不时点在他的腿上。 渐渐数字数乱了,从一百二十九,跳到一二叁,然后就永远停留在十以内,再也数不到十一。 然而他没咬她。 直到在她深处两次喷射出精液,直到她的水弄得他湿了裤子。 他只是扯着她的项圈,含着她的皮肉,从颈侧到肩膀,他舔舐不停,毛细血管被吮得破裂,在皮下淤积出血,颜色鲜红。 一切停止时,艾琳近乎昏厥。 疲惫和困意涌上来,她失去意识。 他在林中看了她一会儿,把她抱回去。 经过灰白的公路,他驻足一望,轻轻叹息。 艾琳再醒来的时候彻底失去了自由。 两年的相处让他了解艾琳,知道她绝对不愿意,米迦勒没有给她上锁链,把她像狗一样拴住。 但不管到哪里,他带着她去。 即使她睡觉,他都要把她带在身边,而艾琳一无所觉,感觉不到半点颠簸,听不到半点扰人的声响,只有当她醒来的时候才知道,她不在床上,而是在他怀里。 米迦勒低头摸她的脸,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艾琳重新闭上眼。 但他们面前是有“人”的。 不是人,是吸血鬼。因为艾琳醒来,吸血鬼不用再用人类听不见的声音耳语。 有了米迦勒的默许,他用正常音量说着冷酷的言语:“加布里埃拉从红山丘庄园逃离,今早捕捉的五个人,是伪装成国外旅客的吸血鬼猎人。” 加布里埃拉,是克里斯特的姐姐。今早捕捉的人……那辆放着摇滚乐的露营车! 艾琳睁开眼,身体僵硬。 米迦勒专心致志地摸着她的头发:“嗯。” 吸血鬼又说:“其中叁个人在逃跑过程中死亡,这是缴获的武器。” 艾琳从他腿上撑起来,望着他打开一个匣子。 吸血鬼好像很抵触,打开盒子就往后退,离得远远的,然后又行礼退了下去。 米迦勒放开她,把那盒子拖到面前来。 两把改装枪,几个小十字架,一把银刀。 艾琳知道,她这样直愣愣地盯着武器,会让米迦勒轻易看破她的意图。 轻则惹怒他,重则丢命。 但是她移不开视线。 米迦勒却没有生气。他安静地低头看了一会儿,拿出一把枪。 骨节修长的大手抓着黑色的枪身,咔哒一声,他打开保险。 艾琳握紧拳头。 “银的子弹,施加了驱魔咒。”米迦勒说,“对吸血鬼很好用。” ……跟她说这么清楚做什么?艾琳屏住呼吸。 他转过头来,和她对视,碧蓝的眼睛里带着河水一样的哀愁:“艾琳……”他捧起她的手,嘴唇贴上去,吻了一下,气息冰冷。 “别离开我,好吗?”他身体靠过来,轻声哀求。 艾琳望着他。 米迦勒叹息一声,他望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慢慢把手心的枪放在她手心里。 “你想杀死我吗?”他把她的手指放在扳机上,枪口抵在他的胸口。 艾琳手指颤抖。 他忧郁又充满爱意地看着她:“如果你离开,和杀死我没有什么区别,亲爱的……” 他握着艾琳的手腕,像一个盲目的痴心人,如果得不到爱,他甘愿死去。 他说:“艾琳,艾琳……” 扳机被她的体温温暖,艾琳屏住呼吸,脸色涨的发红。 看到他的脸,她就脸红,看到他的眼神,她就心痛,身下又麻又肿,他给她快意,给她快乐,给她爱。 她真喜欢他。 砰的一声。 艾琳按下扳机。 -- 黑夜 浓稠黑红的血,慢慢渗出来,染了他胸口的布料。 米迦勒靠在沙发靠背上,微微仰起头,碧蓝的眼睛颜色变得浑浊黯淡,红唇张开,像逐渐枯萎的玫瑰。 子弹射进他的胸口,衣服破了个小洞,皮肉绽开,出血量并不算多,她还能看到脂肪和肌肉红红白白的模样。 银子弹白的像雪,嵌在他皮肉里,卡在他的肋骨外面,渐渐变黑。 果然不会死。 一个不知道存在多少年的怪物,果真能让她这么轻松地把自己杀掉? 艾琳半点也不信。 手里的枪扔到沙发上,她颤抖着呼出一口气。 是她按动扳机,可看到那邪异可怖的伤口,艾琳又感同身受,心痛不已。 但不得不说—— 心痛是一码事,下不下的去手,又是另一码事。堕入黑夜永生不死的生物……他从来和那些脆弱的活物不一样。 他不是人。 米迦勒低声呻吟,轻轻抓住她的手。 艾琳无法分清他眼里是什么神色。说是悲哀,也不像,是一种复杂又透彻的表情,甚至带着温柔。 好像他早有预料。 见艾琳一直没有说话,米迦勒微微叹息。 他知道的,她不想和他在一起。她能毫不犹豫地不告而别,毫不犹豫地逃离,毫不犹豫地开枪。 她从来没有动摇。 她会离开他。 没有鸟甘愿待在死地。 悲哀为他的蓝眼睛蒙上一层灰,他嘴角动了动,说:“现在……我很虚弱。” “但我还不会死,差一点。” 他动了一下,拿出银刀,拆掉皮套,放进她的手里,他握住她的五指,让她牢牢抓住:“艾琳。” “它很锋利。你没有将我撕碎的力量,刀锋可以将我切碎。” 艾琳垂头看着刀锋。 “我心肠冷酷的爱人……”他轻声说,“刺破我的心脏,砍掉我的头颅,割裂我的皮肉,撕碎我的肢体。” “最后生一堆火,把我扔进去烧成灰烬。” 然后她离开那堆陈腐的灰烬……过她正常的,没有他的生活。 他在灰烬中归于沉寂。 他微微恍惚,低声自语:“如果我的头颅发出哀叫,不要惊慌。我只是太久没有受伤,忘记了疼痛的滋味……” “……我会有一点怕。” 艾琳松开手指,银刀坠落。 与人争执都很少的她,能扣动扳机,有那一瞬间的冲动已经用尽了勇气。 他说的鬼故事令人毛骨悚然,血腥至极。能做到他说的那些话的,只有变态杀人犯。而她不是,她只是个普通人。 “……杀死吸血鬼太难,是不是?”他笑了一下,眼里含着雾气。重新捡起银刀,他放在自己的胸口,柔声说:“我帮你。” 她无法发出声音。 这样可怖的事,米迦勒说得缱绻,他轻声呼唤她:“艾琳,艾琳……” “漫长的岁月里,一切都在变,只有我静止在原地。” 刀锋陷入雪白的皮肤,皮肉割开一线,只流出一点点血。他平静地割伤自己,眼神寂寞又柔和。 “艾琳……我的心脏停止跳动,身体是冰冷的尸体,我早已经死去上千年,灵魂之火依托着罪孽燃烧。” 黑红的血从伤口缓缓渗出,他柔缓哀伤地诉说:“没有你在身边,我像停止流动的河流,没有存在的意义,也没有消亡的理由。” “亲爱的……如果你不愿意开口挽留,不愿意与我相伴,那么,你愿不愿意点燃火堆,送我离去?” “看着我,不要轻视我化作灰烬的勇气。帮助我,指引我方向的爱人……”他祈求地望着她,神色有一点畏怯,却有隐隐的渴望从眼底泛起涟漪。 死亡是甜蜜。 她脑中轰然一响,猛地站了起来。 拉住他的手腕,艾琳抢过银刀,扔到一旁。他胸口上的伤口又深又长,皮肉翻卷,渗着黑红的血。 与死亡为伴的生物,早已疲惫不堪,渴求着终结的来临。 一切都不再有意义,她是他的唯一。 疯狂的,失衡的,偏执病态的爱。 艾琳吞咽一下,抓紧他的手。 “我认输。” 这个人,用绝对强势的力量囚禁她,又做出软弱的模样,用情话哀求她,用自杀威胁她——这样的人,比划着自残的时候,就该痛快地去死。 可在他死之前,她会被他的话折磨到心痛发狂,会被他漫长又血腥的自杀过程折磨到崩溃疯癫。 毕竟她人格正常,而且…… 她喜欢他,出自真心。 狡猾的怪物。 米迦勒轻声喘息,鲜红的嘴唇变得苍白,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愧疚地轻语:“……对不起。” 但同时,他攥紧了她的手腕,按住她的颈后,把她牢牢抓在手心里。 他胸口渗着血,低声道:“亲爱的,对不起。我只要存在,就不会放开你。” 艾琳脸色煞白,被他按到怀里。 她胸口的衣服染上吸血鬼的黑血,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他抬起她的脸,亲吻她的嘴唇。 冰凉,柔软,她凝视着他雪白的面孔,像坠入了噩梦,无法醒来。 他吸吮她的唇齿,舌尖探进她口中感受她的温度,将她越抱越紧,她喘不过气。 “艾琳,我会把你带在身边,每一时,每一分,每一秒。”他说,“爱只是点缀你生命的糖果,但……这不公平。” “亲爱的,再爱我多一点,求你。” 颈上的项圈松脱,他的唇舌贴上去。 缠绵舔吸的动静暧昧至极,艾琳的头向后扬起,浑身颤抖,像猎食者口中放弃挣扎的猎物。 他抚摸她的身体,嗅闻她的气息,唇舌在颈侧和胸口反复游走,他喘息煽情,神情迷离。 酥麻的快意让她的脸上出现反常的红晕,他对她喃喃低语:“……亲爱的,我满身罪孽,身处地狱……” 雪白的利齿抵在她颈侧,他声音沙哑:“……你能不能陪我?” 痛痒。 火焰在血管里流淌,蚂蚁爬过脊椎,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在失去。 肢体变凉,小腹却越来越烫,她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息,双颊嫣红,脚尖勾起。 金发在她眼前闪光,她睁着眼睛沉醉于他的吮吸。 渐渐的,光暗下去。 眼中一片漆黑,她不断下坠。 落入恶魔的怀抱,沉入永恒的黑夜。 -- Uρο1⑧.cοм 对不起 自然醒来时,有时会有一种朦胧的过渡期。 触觉嗅觉和听觉,都一点点恢复,眼睛却睁不开。艾琳听到自己的呼吸,深长平缓。 周围安静得异常,但同一空间内,某个生物的存在感依然鲜明。 他注视着她。 艾琳睁开眼。 米迦勒坐在窗边,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白色的真丝衬衫泛着珍珠似的光。喝了她的血,可怖至极的伤势恢复如初,他看起来从未受伤过,气色好极了。 黑暗中的魔鬼不该有这样迷惑人心的光彩,不该有这样温柔的眼神。 “对不起。”他低声道歉,碧蓝色的眼睛盈着波光,玫瑰色的嘴唇胆怯地半张,像有话想说又不敢说。 她看着就觉得心疼。 所以还是别看。艾琳把眼神勉强从他身上转开,她看到了输液袋。感谢现代医学,能把一个失血休克的人从死亡边缘拉回来。 也感谢米迦勒没有彻底把她吸干。 输血补液把她身体里流淌的血液换了一大部分,艾琳也不知道现在的她“尝起来”是不是有了变化。可是她不愿意再被品尝了。 因为米迦勒不能浅尝辄止,他要“干杯”。 “对不起,艾琳,我吓到你了。”他轻声说着,站起来走近。踏光而来,他身上还有风的气息。 “以后不会这样了。”他低声喃喃,伸手想要触碰她,却又不敢在她不同意的情况下碰她。 艾琳无可奈何。 她相信他的道歉,但事情不会因为这些细枝末节改变。虽然这次她没有死去,没有变成吸血为生的生物,但那是早晚会来临的终结。 他依然是吸血鬼。 见她迟迟不说话,米迦勒在她床边的地毯上跪下来,伸手搭在她的床边,目不转睛看她的脸。 “亲爱的,你不愿意原谅我。”他叹息着俯身,望着她的脸,“我知道。” “但是我也不会放手,对不起。”他的手指轻轻放在她的衣袖上,不敢碰她的手腕,他的指腹顺着布料小心翼翼地摩挲。 做这种事的人应该被打,应该被关押判刑。可是他不是人,人也管不了他。 艾琳不愿意白费力气。她争论不过他,还心疼他。她只能沉默以对,表示抗议。 米迦勒看起来很难过。但她仍在他身边,他就是满意的。不眨眼地注视了她一会儿,看她心情平静,他低声问她:“艾琳,我想触碰你的手……可以吗?” 艾琳不说话,他便当了默许,小心地躲开胶布遮盖的针头,他的指腹轻轻点在她的手背和手指上。 有些酥麻。 哪怕知道他危险到了极致,艾琳还是因为他的触碰战栗心动。 “对不起。”米迦勒俯下身,嘴唇贴上她的指尖,柔软地一吻,“是我失控了。那一瞬间,我想让你变成我的同伴……但那不是时候。对不起,艾琳。” 所以他喝了她那么多的血,又反悔,让她继续用人类的身份活。 “我从来无意让你悲伤,可是我没有其他办法。”他微微偏头,神色有些茫然,“我会给你时间,等你了解,等你接受,等你再长大一点……” “亲爱的,相信我,漫长的时间已经告诉我答案,人至死追寻的东西,都不值得你离开我。” 他捧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拢住,像对待风一吹就会散去的一缕烟:“给我你的手,留在我身边,我会把你想要的一切,都放在你手中。” 她看着他默然无言。 只是休养了半天,米迦勒就凭着他的甜言蜜语和得寸进尺,从只能碰她的手开始,重新得到了触摸她全身的权利。 事实上,哪怕他什么也不说,艾琳也无法抵抗他,他一靠近,她就溃不成军。 然而,自从来到这个城堡,也过去了将近一个月。 “找到工作”留在国外的借口,并不能让亲人放心,这么多天没有和家里联系,家里会主动打过来。 米迦勒拿来她手机的时候,仿佛那只手机比除魔圣典还让他不舒服,他的眼神甚至显得有些可怜。 “艾琳……”他犹豫着说,“电话。” 是她妈妈。 亲人的联系是支撑艾琳在异国独居这么多年的力量,但此时看到来电,她却觉得很疲惫。 要对家人继续说谎了。 “告诉我,我要怎么完成我的谎言?”艾琳拿着手机看他,“我在这里‘找到了工作’。” 天知道她就职的公司是什么名称,在什么地方。 米迦勒叫她不要担心。 他只是打了个电话,很快,她的谎言变得完美了。 公司名称他提供,职位名称他提供,“艾琳租住”的公寓,具体到楼层和卧室窗户的朝向。 甚至公寓周边的购物中心,从公寓到公司一路上经过的各个地方,还有“她休息日喜欢去”的电影院和公园,常光顾的餐馆,所有的一切,事无巨细。 他甚至给她编造了一个叫“莉莉”的新朋友。 他提供的虚假信息编织了完美的经历,她甚至可以想象出,如果她真的在这里生活,一定就是这种模样。 艾琳拿着那张写满了信息的纸,一阵恍惚,毛骨悚然。彻头彻尾的假 通知,请点此处象反而更正常,她现在的生活才像是精神病人的胡言。 作为“人”,他也拥有比她强大无数倍的力量。逃离他的可能性变得更小了。 “亲爱的,还有什么遗漏吗?”他靠在她身边问,手搭在她的腰上,将她拢在怀中。 艾琳动弹不得:“……没有。一切都很好。” 米迦勒把她带到那个公寓,她坐在“她从二手市场买回来”的沙发上,接通了和妈妈的视频通话。 几句“吃了吗”的废话过后,她背完了她的“背景资料”,又开着摄像头在公寓里转了一圈,给妈妈看“新住处”。 米迦勒站在角落里看着她,艾琳有意没有让他入镜,但也看到他越来越专注。 他在听中文。但妈妈那边电视机声音太大,他只能勉强听懂,现在有些吃力,神态紧绷。 “……不对。”妈妈突然说。 他明显警惕起来,眼睛蓝得惊人。 “你什么时候这么能干了?”妈妈费解道,“家里太干净了吧,脏衣服都塞到哪了?” “……”艾琳不知道是该在米迦勒面前尴尬,还是应该先担心在妈妈面前露馅,她一时失语。 米迦勒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靠近了。 他从她背后一晃。半身入镜,毋庸置疑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清楚地出现在视频中。 艾琳没来得及遮住摄像头,一时目瞪口呆。 妈妈已经看到了。 她的眼神陡然锐利:“你和人同居了?” -- UρO1⑧.cοм 有道理 艾琳手一抖,当场关掉视频通话。 她转过头去,米迦勒站在她身后,像是一心为她考虑:“这样一来,她就注意不到房间出现的问题了。是我的错误和疏忽,没有布置生活的痕迹,希望可以弥补。” 她怀疑他别有用心。 那边重新打过来,铃声像是催命。 犹豫了一会儿,艾琳重新接通通话,对着摄像头做出沉着的表情,解释道: “是修水管的人。” “……” 真是说谎都不愿意用心编。 艾琳嘴硬到底,坚决否认,硬是要糊弄过去。 但艾琳妈妈了解艾琳,也精通装傻。她揣着明白,对艾琳冷笑,看破不说破。 挂了电话,艾琳松了一口气,同时更加不安。 事实上,自从被米迦勒抓到,她就没有安心过。 米迦勒绕到她身边坐好摸摸她的手:“别担心。我会帮助你的,艾琳。” 艾琳低头看着他的手,窗外夕阳西斜。 光斜照进来,将室内分割成两半,一半尚且明亮,一半已经变得黑暗。米迦勒就坐在阴影里,只有他的手暴露在阳光中,按在她的手背上。 那只手握住她,将她拉进黑暗中。 艾琳顺从他的力道,靠在他的肩膀上。 这是个周末。 但惊变之后,工作日和休息日对她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如果不是特意去记,她不会记得。 米迦勒轻声和她说话。 “你想去看电影吗?”他眼里有期待的光,凝望着她的眼睛,却踌躇了片刻才敢说出口,“……和我约会。” 艾琳垂着头思索,过了一会儿,她点了点头。 于是他们真的约会了。 虽然,艾琳初衷是想看有没有逃跑的机会,可是米迦勒很认真。 他挑了她曾经期待地对他谈起过的影片,两个人看完了电影,他又带她去吃饭,去购物,做一切她正常生活时喜欢的休闲活动。 艾琳没有找到逃跑的空隙。他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她,哪怕她说要去卫生间,他在门外等着听着。 他不需要给她戴上真实的钢铁锁链,他的视线就是锁链,在他的感觉范围内,就连艾琳的呼吸和心跳都在他的掌握之下。 无路可逃。 一整天后回到城堡,艾琳不知道她都“玩”了些什么。 因此,当米迦勒给她看他买下的那一堆东西的时候,艾琳楞了一下。 一件件衣服堆在沙发上,几个包和好几双鞋,甚至还有一堆首饰。它们被早一步送来放好,都是只看了一眼就吸引了她的东西。 “你喜欢这些,是不是?”米迦勒来到她身边,“哪怕你在想着逃离我,神不守舍,可是你的眼神,还是落在这些东西上。” “不要否认你喜欢。虽然你总是习惯忽略你自己的心,但它依然在感受……”他的声音慢慢低下去。 他递给她一条手链。 艾琳摸了摸那东西,又收回了手。 吸血鬼惊人的观察力。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偶然的一瞥却暴露了这么多的信息,全都落到他眼里。 米迦勒拿着那条手链,围在她的手腕上,系上搭扣。他执起她的手,在手腕上一吻:“亲爱的,我喜欢你的手腕……好温暖。我想锁住它。” 艾琳看着那闪光的钻石,她第一次觉得,昂贵精美的首饰和锁链差不了太多。 “我是了解你的。”他抚摸她的脸颊,“对不起,艾琳,我不得不向你承认,在……过去,即使你看不到我,我也总是在你身旁。” “我看着你一个人去看想看的电影,看着你在购物中心流连徘徊,看着你因为喜欢吃的菜高兴一整天。”米迦勒说,“我想和你一起,把你想要的都给你。” 米迦勒看着她的脸,轻声道:“艾琳……我知道你想要的,我知道你喜欢的,我全身心地在乎你,爱你。” “告诉我,亲爱的,你想要的生活,不就是这样的吗?”他说,“金钱,权势,我给你。你想要的东西,我送你。你想做的事,我陪你。” “如果……如果你自己一个人……”他好像难以忍受这种假设,微皱眉头,说得勉强,“你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工作……最终,能得到更多吗?” “艾琳,向我敞开你的心,不要责怪我狂妄无礼的揣测,我只想讨你的欢心。” “多看我一眼,告诉我你的答案,告诉我,你离开我是因为什么?”他恳切道,“有什么东西我给不了?只要你说,我去拿来。” 艾琳说不出。 他说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 可越有道理,她越觉得不对劲。 米迦勒殷切地靠近她,他哀求着抚摸她,想让她给一个回答。 可艾琳嘴唇紧闭,他等了一会,凑上来吻她。 “……艾琳。”他含糊地喘息了一声,把她压在沙发上。 将她卷入漩涡,沉沦于黑暗和欲望。 午夜过后。 艾琳惊醒,从床上坐起来。米迦勒背对着她,坐在窗前。 屋里安静得有些怪异。 “……米迦勒。”她叫他的名字。 他似乎在叹息,却没有转过身。 这是一件奇怪的事。 本能驱使她下床,踩着拖鞋,来到米迦勒身边。 走近闻到气味有些古怪,她分辨不出是什么东西,只觉得有一点甜。 然而米迦勒见她靠近,微微侧过头去。夜灯昏暗的灯光只照亮他半张脸,他神色有些低落,但嘴唇变红,脸上染上潮红的红晕,蓝眼睛像在发光。 他手中端着一个玻璃杯,黑红色的液体在杯中颤动荡漾。 更哆章jie就捯;ㄨгoυΓoυWひ。てoм是血。 他不愿意让她离开他的视线,也就不可能离开她进食。躲不过……早晚会被她发现。 米迦勒觉得尘埃落定,胸口却尖锐地痛。 头一次,在她面前,明确暴露出他的本质。 他是一个怪物,一个饮血的恶魔。 米迦勒仰起头看她,他张开嘴唇想要说话,又说不出辩解的话,露出一点鲜红的舌头和雪白的牙。 艾琳注视着他。很奇怪,这样的他似乎更有魅力,像魔鬼一般,引诱人愿意为他献出生命。 她想起最初,她被吸血鬼逮住,是因为她是“异国口味”,是应该被放在玻璃杯里品尝的那种。 不知道这次,被吸血鬼盛在杯中的是谁。 人类是吸血鬼的食物,从未变过。多少人曾榨干鲜血,失去生命,才换来米迦勒作为吸血鬼活着的千百年? 杯中血的主人,她,曾经的吸血鬼猎人克里斯特,和许许多多的人——这些是她不能跟他在一起的理由。 他漫长生命中累积的罪孽,洗不清。 她只是杀不了他。 -- 情话 “亲爱的,没有什么东西,能够一直被隐藏。”米迦勒垂下眼睛,望着杯中的血,“如你所见,我是这样的恶魔。” 艾琳并不觉得意外。看到他露出自嘲的神情,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她没办法像个正义的审判者一样骂他,因为他已经自己承认了。 “我不敢让你看到。”他晃了一下杯子,透明的杯子折射流光,“但是你看到了——就过来吧。” “看着我真实的面孔,看着我的罪孽。”他眼神温柔得像海面,声音幽暗,带着奇异的韵律,他呼唤着艾琳,像海妖对水手发出召唤。 恐惧感让艾琳手脚冰冷,但她明明知道危险,明明抗拒鲜血,却无法抵挡他的眼神。 她来到米迦勒身边。 他抓住她的手。非常反常,他的手指难得有了些温度,虽然仍然比她的体温低,却不再冰冷如尸体。 是因为刚刚吸过血。 米迦勒抓着她的手,将她的手贴近杯子。 血是温热的。 ——刚从人身上取得。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真正的人血,以这样诡异的方式被盛装,食用。艾琳努力不去想像这个受害者,但生理的反胃感让她频频吞咽,以免呕吐出来。 米迦勒却按着她的手指,让她把那杯血抓在手心。 “看着它,艾琳。”米迦勒低下头,和她额头相碰,顺着她的视线,一同望着杯子里的内容物。 人类的血,是一种看起来很恶心的东西。起码在艾琳眼里,是这样的。 不是红酒的模样,是一种近乎黑色的浑浊颜色,粘稠,腥甜,随着液面的荡漾,挂在杯壁上。 “亲爱的,感觉到了吗?”他低声说着,低头嗅闻,“生命在杯中流淌。” “我能闻到他的痛苦,尝到他渴望生命的搏斗,和用尽全力的挣扎,而这挣扎……亲爱的,我不想骗你。”他看着她的睫毛,低柔的语气像在说情话。 “我不得不承认,这挣扎,是我想要的东西。对生的旺盛的欲求,这样强烈的,疯狂、喷薄的情绪,即使被盛在杯中,也让我醺然欲醉……仿佛我的心也重新跳动。” 他神色沉醉,仰了一下头像是想要吻她,又退了回来,舔了舔嘴唇。 他轻轻张开嘴,微微喘息,注视艾琳的眼睛像在发光:“以血为食,这说法并不够贴切。对血族来说,血不只是食物,也是上瘾的毒。” “死者对生者永恒的嫉恨和憎恶……对生命无限的渴望和绝望……亲爱的,这是我的本性。” “永生到达的那一刻,在死亡降临之后。从此,饥饿迫切的欲望,从未有一刻离开我的身体。” “我是空虚的怪物,靠着汲取活人的温暖,卑微又可鄙地,度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夜……但每一次短暂的平和过后,下一个夜晚来临时,冰冷与孤寂又会将我包裹……” 他的声音渐渐变得暧昧缠绵,他离她越来越近,说话声落在她耳边:“但是,艾琳,当你悄然望着我微笑,当你安静地在我身旁停留,当你喜悦地称呼我的名字……永生的诅咒开始失灵。” “时光再一次流淌,你呼吸的空气,都带着馥郁的香气。我想吸取你的温暖,品尝你的甜蜜,得到你的一切……为此,我甘愿坠入深渊,沉入恐怖的永眠。” 他嘴唇紧闭,贴近她颈侧的动脉。 艾琳一个激灵,他在她颈侧轻轻一贴,深深一嗅。 “……我会得到你,亲爱的。” 他靠在她的肩上,握着她的手腕,从她端在手里的杯中,缓缓饮血吞咽。嘴唇染上了血渍,他紧紧拥抱她,眼睛莹莹闪光,眼神里满是爱意,缠绕在她身上。 艾琳无法呼吸。 几天一晃而过,她脑子里乱成一团。 完美的情人只有在床上不是个恐怖故事,他不停地对她说着情话,触摸她,爱抚她,拥抱她,考验艾琳本来就不坚定的欲望。 察觉她并没有抵触到他预想的程度,米迦勒从那天后不再遮掩,他当着她的面饮血。他让她看着他饮血的模样,不停对她诉说他吸血的感受,给她致命的恐惧感,又倾吐爱意,两相纠缠,让她毛骨悚然,又浑身火热。 她喜欢的东西也不停地被他送到她面前,艾琳舍不得买的一切,都摆在她面前,满足她的一切物欲。 他给她爱,给她她想要的一切,近乎溺爱。同时他给她恐惧,但这恐惧也逐渐将她推向他的身边。 艾琳的脑子转不过来了。 最开始有的时候她会猛然清醒一下,因为看到米迦勒饮血,想到无辜的被害人。 但随着他不再躲藏,甚至带她去参加了吸血鬼的小宴会,让她看一整个屋十几个吸血鬼喝血,艾琳渐渐的习惯了。 麻木了。 有的时候她甚至会想,吸血鬼吸血,和人吃肉有什么区别?好像也不是很大。如果说区别在人有感情,可人吃动物的时候,也没有在乎过动物的感情。 不能用人的道德标准要求吸血鬼,在吸血鬼角度来看,吸血杀人,正常至极。 转换视角,换位思考类比后,逻辑自洽,事情好像一瞬间“豁然开朗”。 艾琳现在歉疚痛苦是因为物伤其类,但如果她如米迦勒所愿,也变成吸血鬼…… 是不是她的烦恼就没有意义了? 艾琳烦恼了一整个礼拜,在快变成白痴之前,她看到了一个熟人。 曾经的吸血鬼猎人,克里斯特。变成吸血鬼后的他,很快度过了“新生儿”的时期。 他回来了。 他形象大变,脸色惨白,作风也不同,和最开始的外放相比,他现在克制,冷漠,阴郁。 艾琳只是隔着吸血鬼群看了他一眼,就心底发寒。 他和他的转变者卡米拉一起来到米迦勒面前,卡米拉显然对他很满意,两个人之间关系暧昧,身体相贴。 “曾经的吸血鬼猎人,”她非常愉快地微笑,“变成吸血鬼之后,他比我想象得更出色。” 更哆章jie就捯;ㄨгoυΓoυWひ。てoм 克里斯特勾了勾嘴角,他在笑。 -- 变化 灯火明亮,人影黑暗,吸血鬼们一个个衣冠楚楚地摇来晃去。 然而脖子上戴着项圈的真正的人,却不怎么像人,更像是宠物。 艾琳也是宠物中的一员。 她无法将注意力从克里斯特身上移开,因此也看得清清楚楚,他的目光划过这些被圈养的人类时,冰冷残酷,打量人的目光更像是打量猎物。 曾经,他还想从吸血鬼手中救下她,然而,现在的他不太一样了。 “你在可怜他吗?”米迦勒凑到她的耳边。 吸血鬼听觉敏锐,克里斯特转过来,有所察觉。 “不。”艾琳回答。 她没资格可怜别人,她连自保之力都没有,拿什么救别人? 现在的艾琳仍然是砧板上的鱼肉,克里斯特却已经变了种族。吸血鬼在她的面前,好比铁墙,难以移动摧毁,她要硬来,只能把自己撞碎,头破血流,没有结果。 而他们杀她,只需要稍微抬抬手。 她没有超能力。 “这就对了,亲爱的。”他轻轻亲吻艾琳的耳朵,小声说,“世间没有无罪之人。所有的人,都因其过去的所作所为,变成现在的模样。” 艾琳心惊了一瞬。 他这话似乎意有所指,艾琳联想到了自己。如果她从来没有色迷心窍靠近米迦勒……一切都不会发生。 但米迦勒在说克里斯特:“克里斯特,曾经的吸血鬼猎人。他和他的姐姐加布里埃尔,十年间猎杀血族超过三百人。” “他们曾经追杀昆尼尔家族整整八个月,从美国东部一直到罗马尼亚,十一口人,都被撕成碎片,焚烧成灰。” “而昆尼尔家族……”他觉得有些好笑,轻轻摇头,“是吸食动物血、自诩为‘素食者’的家族。” “猎人猎杀血族,没有理由,那么吸血鬼杀死猎人,也不需要理由。” “亲爱的,为什么可怜他呢?如果我没有强大的力量,已经死在他们姐弟手中。克里斯特变成现在的样子,也是因为他败了。愿赌服输。” 克里斯特在远处听完了所有的话,微笑着对米迦勒再次行礼。他端了一杯血,和卡米拉在角落继续调情。 米迦勒望着她,寻求她的赞同:“你不能因为种族对我心存偏见和歧视。艾琳,公平一点。” 只要一听他说话,艾琳就没办法思考。 他这几天已经用他“野生动物”的观点,把她的三观都洗劫了好几遍。 她从来不知道,思考真的会让大脑产生真实的疼痛。可本能又让她在潜意识里发出反抗。 归根结底她是个人。 艾琳沉默着看着吸血鬼们来来去去,她看到带项圈的熟人们正在被吸血,从旁观者的视角看起来,场面缠绵暧昧,好像热吻和纠缠的情欲。 她看到克里斯特亲吻卡米拉养的血人,两个吸血鬼分享着同一个人类的血,艾琳明明心底发寒,却又觉得像在偷窥别人私密的情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米迦勒一直凝望着她的脸,慢慢露出微笑。 艾琳没有发现——她现在并不那么抗拒了。 他靠在她身侧,柔声道:“你曾经说过,如果你了解的更多,惧意会减少。” “虽然惧意深藏在本能中,你无法抹去,但亲爱的,你开始试着理解、接受了。”他把她的手掌放在手心,一根根抚摸她的手指,愉快说道。 “我很高兴。” 艾琳僵硬地笑了笑。 等到宴会结束时,吃饱喝足玩痛快的吸血鬼们纷纷散去。 克里斯特过来寻找米迦勒。 “阁下,关于加布里埃尔……”他神色有一点古怪的热切,“听说她逃了。” 米迦勒点头。 克里斯特的眼睛发出隐约的红光:“我想为您寻回她,把她带回黑暗的怀抱。请给我七天。” 已经是凌晨五点,艾琳早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但此时克里斯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却都清晰地像是刻在她脑中,让她瞬间清醒。 她直直地望着克里斯特。 米迦勒说:“去吧。” 上了楼,艾琳泡在浴缸里,一直在思索。犹豫了一会儿,她坐起来,叫他的名字。 “米迦勒。” 他坐在浴室外读书。为了监视艾琳的动向,浴室变成了镂空的玻璃墙,他一抬眼睛,就能和她对视。 见她叫他,他放下书,走到那面玻璃墙前。 丰富的粉色泡泡几乎漫出浴缸,香气刺鼻,艾琳坐在里面,从胸口往下被泡沫遮挡得严密,露出来的象牙色的肌肤被热水蒸的发红,黑色的眼睛水润明亮。 温暖,柔软,脆弱,美丽的生命,他的爱人。 刚才听着水声控制自己已经花去了太多的自制力,他忍不住深深嗅了一下:“……亲爱的,你好香。” 艾琳往下滑了一下,只露出一个头,湿润的黑发落到粉色泡沫丛中。 “我有事想问你。”更哆章jie就捯;ㄨгoυΓoυWひ。てoм 米迦勒不禁往前走了一步,贴在玻璃墙上。 他碧蓝的眼睛一眨不眨看她,双手搭在玻璃上,指腹探进镂空的花纹里:“是什么?对我说吧,艾琳。” 他像一个渴望爱抚的大猫,迫不及待地趴在笼子上,对着主人喵喵叫。 艾琳把这莫名其妙的想象抛出脑海,问他:“变成吸血鬼,性格会有变化吗?” 克里斯特变化太大了。如果她变成吸血鬼,也会变成那样吗? 米迦勒偏了一下头:“我并没有变化。”顿了一下,他改口道,“最开始我没有变化,改变我的是时间,而不是‘转变’。” “……那,克里斯特……”艾琳吞咽了一下。 米迦勒漫不经心地说:“那是他本来的模样……亲爱的,我想进去,我想靠在你身边。” “他本来的模样?” 进浴室的请求被忽略,他的变得有点低落:“……艾琳,你不会以为,这个世界是童话吧?” “正义的吸血鬼猎人,邪恶的吸血鬼,无辜天真的人类。”米迦勒的手在玻璃上缓缓抚摸,在虚空中描绘她的脸颊。 他贴在玻璃上望着她:“亲爱的,不要相信那些愚弄孩童的谎言,世上没有善恶,只有立场,当克里斯特不再是猎人……你脸上那一滴水珠,我可不可以尝一尝……我想进去,对你慢慢说。” 艾琳擦了一下脸,有点不自在:“他为什么去找加布里埃尔……” “艾琳,为什么这样关心他?”他眉头微皱,掌心紧贴玻璃,忧愁地说,“不要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即使是曾经的吸血鬼猎人,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看着我,让我进去。” -- 温水 他把手指抵在嘴唇上,轻轻揉按。 鲜红的唇肉被苍白的指腹压得变形,米迦勒启唇,轻轻舔舐自己的指尖。 他渴望地看着她,声音中带了微微的喘息:“……我想吻你。” “……”艾琳脊柱一麻,闭紧了嘴唇。 “艾琳。”他紧盯着她的眼睛 更哆章jie就捯;ㄨгoυΓoυWひ。てoм,手指经过嘴唇,向下抚摸,经过下巴。 他扬起头,修长的五指张开触摸自己,指尖按住滚动的喉结,向下触到锁骨。他停在那里,解开纽扣。 他碧蓝的眼睛微微眯起,从睫毛缝隙之间流淌着琉璃似的光彩,眼神缠在艾琳身上。 艾琳在浴缸里动了一下腿,水声轻响。 他靠在玻璃墙上,轻声说:“亲爱的,我想进去向你解答……” 艾琳屏住呼吸,点了一下头。 他片刻不耽搁,进屋来到浴缸前。 他俯身接近艾琳,直到坐在地上,两只手搭住浴缸的边缘。衬衫开了两个纽扣,露出平直的锁骨,他深深呼吸,用手指触摸那些绵密的粉色泡沫。 “……你说。”艾琳勉强维持住神志。 “唔……”他有些失落地呻吟了一声,指尖垂到泡泡里,抓了满把。粉色的泡泡在他手中破裂时,折射出的是七彩的光芒。 “亲爱的……克里斯特姐弟二人,作为吸血鬼猎人时的原则,是不分善恶,只要是吸血鬼,统统要消灭。”他试图拨开厚厚的泡沫层,想要看到水面之下的景色,说得心不在焉。 “但克里斯特已经变成了吸血鬼。也就是说……如果他不先下手为强,仍是猎人的加布里埃尔,会按照从前两个人共同的主张,将他消灭。猎人最憎恨被转变的同伴。” 他的手指伸到泡沫层下,撩动水花,水声清亮却暧昧。 “克里斯特,过去是激进派的猎人,变成吸血鬼之后,自然也是激进派的吸血鬼。原则和性格不会改变,但立场变了,一切都会不同。”他的手在温水中专心摸索,衣袖被水浸湿,他却毫不在意。 艾琳缩起脚,膝盖顶出水面,在泡泡中露出来。 他靠过去抓住她的膝盖,低头一吻,唇上沾了粉色的泡沫:“……别指望他,亲爱的。他不想死,就不会帮助你。” 艾琳吐出一口气。 水声突然一响,他把她的一条腿捞出来,握住脚腕,从膝盖开始,一路亲吻,直到小腿和脚踝。 冰凉的嘴唇贴紧皮肤,滑腻的泡沫被他涂开,他含住她的皮肉,低声呢喃:“……水好热,你也好热。” 水珠滴落下来,他的衣襟打湿了大片,白色的布料变得半透明,贴在身体上,显出白皙肉色。 艾琳想要收回腿,但他依旧紧握着她的脚踝,顺着她的力道,整个人都靠近她。 他低下头轻轻笑,单手脱掉衬衣,单手一抬,把她的腿搭在浴缸边上。他迈进水中:“艾琳……” 随着他的进入,水面上涨,艾琳往上坐了一下,以免呛到。 米迦勒跪在她双腿中间,像陷进丰厚的粉色云朵中,他单手撑在她肩旁的浴缸边缘,俯身贴近她:“我好想你。” “求你了,快吻我。” 艾琳枕在浴缸上仰起头。唇瓣相贴的一瞬间,他把舌头伸进来,绕着她吮吸舔舐,发出暧昧声响。 他把空闲的手搭在她的脖子上,不停地摩挲,顺着她的肩膀摸下去,捧住埋在泡沫中的软肉。 指尖拨弄乳头,她战栗着挺起胸,身体火热。 水流不停涌动,泡沫破裂时,皮肤微微酥麻,艾琳能感觉到身下涌出的液体混在水中。 “继续想吧,艾琳。我保证,你找不到离开我的办法。”他喃喃地吻她,厮磨纠缠。 “帮我解开。”他的膝盖顶了一下她的大腿。 艾琳吞咽一下,伸手解开他的腰带。隔着裤子就能察觉他的坚硬,拉开拉链,把裤子褪下去,狰狞的性器出现在粉色泡沫中。 有点滑稽,也很色情。 她忍不住用泡沫把它全部盖住,像堆了一个不成型的粉色雪堆。 米迦勒笑起来,放开她胸口的软肉,手伸到水中,绕到她背后,按住她的后腰。 他轻而易举地把她下身全部提起来,撞在他下身。 她身上沾了水,滑腻极了,性器顶端从软嫩的缝隙从前往后一蹭,强烈的快意让艾琳身体紧绷。水温暖了他的体温,她有一瞬间的错觉,以为他是活人。 他低声说:“好滑。” 她脸色涨红,不知道他在说泡沫滑……还是她分泌的那些液体滑。 艾琳被他抓在手里,性器在下身蹭了几下,他只试了一下,就顺利地深深入。 “你想要我。”因为进入得足够方便,他声音里带着笑意。 她来不及回答,他已经托着她激烈进出起来。 水声激烈地回响,水面荡漾着拍击在浴缸内壁,溅起水花。在激烈的搅动下,粉红色的泡沫破裂了许多,更多的飞溅起来,落在两人身上。 他把她的大腿架在浴缸两边,托着她的臀进进出出。他纵情低喘,每一次重重地尽根而入,抵在她的深处磨蹭,撞得她抱紧他的脖子,跟着他缠绵起伏。 结束时天光大亮,他漫长反复地来了两次,浴缸里的水泼了一地,泡沫渐渐消失。最终艾琳无力地滑落在缸底时,水面只剩下浅浅一层。 她像被温水煮熟了的青蛙,浑身发红,昏昏欲睡,睁不开眼睛。大张的双腿之间,红肿的穴口翻出红肉,慢慢吐出粘稠的白浊液体。 他喘息着退出来,放掉缸里的水,重新注入热水清洗。 米迦勒把她抱坐起来,轻轻摇晃,声音带着沙哑的喘息:“你不会离开我的,艾琳。” “因为我爱你。” 艾琳已经神志不清。 隔了一天,米迦勒难得有心情,让艾琳来听听克里斯特对他姐姐的抓捕进度。 她觉得,他想用事实让她死心。 “加布里埃尔到达机场,准备坐飞机逃离。”吸血鬼说,“克里斯特已经追上去。卡米拉陪同,她会盯着他,免得新生儿失控发狂。” 知道机场这种场所居然会有吸血鬼出没,艾琳觉得有些诡异恐怖。 人流量那么大的地方……吸血鬼隐藏在人群中。 更哆章jie就捯;ㄨгoυΓoυWひ。てoм??????“或许他会成功,我在期待。”米迦勒望着艾琳说。 十分钟后,米迦勒从身上拿出艾琳的手机。它在响,通话显示是妈妈。 她心中一跳,接起电话。 艾琳妈妈那边声响非常嘈杂,不得不大声喊:“我到机场了,你快来接我。” 艾琳脸上血色尽失。 -- 机场 米迦勒通知卡米拉制止克里斯特,又带着她急急忙忙来到了机场。 在潮水一样密集的人群中,艾琳望着米迦勒的脸,有一瞬间恍惚。 如果在这种地方大叫,能不能逃离他?或许他会因为不愿引起别人的注意,放过她。 米迦勒若有所觉,轻轻叹息:“……亲爱的,你在想什么?” 艾琳惊了一下。 她不敢再想,侧过头去。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察觉到,米迦勒的感觉敏锐远远超过人类,她想到他的时候,他总是能感觉到。 还好他不会真的读心,也愿意被她糊弄。 她装傻也有了点心得,转移话题,四处张望:“她在哪里?” 米迦勒轻轻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缓慢地摩挲,犹豫道:“……亲爱的,我有点紧张。” 艾琳觉得她自己更紧张。 她现在心里只恨自己没有能让妈妈安下心。 远隔重洋,米迦勒不论对她做什么,起码不会波及到她的家人,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才能勉强定下心想主意。 但妈妈不远万里坐飞机送上门来了。 她自己逃都难比登天,如果妈妈落到他手里…… 真是小猪一家在大灰狼肚子里团聚了。 打定了主意好好把妈妈快点哄回去,艾琳拍了拍他的手,道:“你好好表现。” 千万不要再对她的家人用上吸血鬼那一套。 于是他看起来更忐忑了:“艾琳,如果她不喜欢我……” 艾琳却从他手中离开了。 她向着某一个方向而去,穿过人潮,几乎是在忘情奔跑。 米迦勒怔了一下,立刻跟在她身后,一步不落,如影随形。 但当艾琳扑进家人的怀中,他的手指仍旧无法自控地蜷了一下。 ……见到亲人的一瞬间,她好像完全把他忘了。 不过艾琳是不可能忘记照顾他的情绪的,只是一小会儿的失态,她依旧先把照顾米迦勒的心情放在第一位。 毕竟……命握在他手上。 她转过身来介绍:“这是我妈妈……” 千万别伤害她。 米迦勒站在近处,脸上带着笑,但明显有些紧张。他还没来得及张嘴,对面一双利眼早已经粘到他身上拿不下来了。 张水仙女士今年五十岁整,只有一个独女,第一次见到疑似“女婿”的生物。 她来之前摩拳擦掌,做过不少心理准备,还学了几句外语,但见到真人,好比当头一棍,震了一下。之前想好的,问年龄、工作、家庭,面对着米迦勒那张脸,她觉得都不重要了。 刚才满大厅的人,其中还有一个是最熟悉不过的亲闺女,但张水仙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他。 这是什么样的基因才能长成这样啊。 她半天才回过神来,语言不通,她只能堆出热情,笑着冲他点头。 接手张水仙带来的五个沉重至极的大箱子,米迦勒一手推两个,占满了手。 艾琳第一次看见他这么狼狈,有点想笑,无意识松了一口气。 张水仙自己背着一个双肩包,对艾琳说道:“走吧,到你租的那小屋看看……” 走了几步,她突然脸色一变:“坏了,我装护照那个随身挎包放卫生间了,挂在隔间里。” 米迦勒怔了一下,中文他会听不会说,有点无措,只能对艾琳说:“或许我可以找卡米拉……” 艾琳立刻摇头。 别再找吸血鬼吓唬她妈了。 “我去吧,你拿着箱子。”她把第五个大箱子也推给他。 看他神色还有点犹豫,艾琳笑着说:“怕我跑了吗?跟妈妈坐在那边等一下吧。” 她妈都来了,她能跑到哪里去。 米迦勒眼神一暗,点了点头。 艾琳背转身从米迦勒和妈妈身旁离开。 当她迈步的时候,身体好像分成了两部分。 一部分混乱极了,一会儿尖叫着妈妈和米迦勒在一起会危险,一会儿想米迦勒见她妈妈好像很紧张,她有点心疼他。 另一部分却清醒理智。 她甚至在想……要杀了米迦勒。 她一个人可以死,可以变成吸血鬼,可以被囚禁被吸血,但如果他会伤害她的亲人——杀了他。哪怕只有万分之一这个可能…… 杀了他。 这部分隐藏在她的笑容之下,像鳄鱼隐没在河面下,即使是米迦勒,也没有发现端倪。 她脚步又轻又快,走到尽头的卫生间。 卫生间里非常安静,好像没有人。她进来的时候,脚步甚至有回音。 排气扇在旋转,但似乎是已经离开的女士喷了香水,浓烈的香气像有实质一般,无法被抽空散开。 她咳嗽了一下,挨个打开隔间的门,寻找张水仙留下的包。 开了三个门都没有找到,直到第四个门被打开。 里面黑影一闪,有人。 艾琳吓了一跳,急忙转开眼睛。还没来得及说对不起,却被里面的人猛拽了一下,拖进隔间里。 门在她身后关上,艾琳睁大眼睛,看到黑色卷发的女人。 她脸色苍白得像吸血鬼,竖起手指,在嘴唇上比了一下。 她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艾琳下意识一摸,摸到自己的皮项圈。 “窃听,心跳监控,定位 更哆章jie就捯;ㄨгoυΓoυWひ。てoм。”女人举起她自己的手机,在备忘录上打下这三个词。 艾琳深深呼吸。 加布里埃尔。 躲避克里斯特,准备逃出国的吸血鬼猎人,在这里—— 艾琳带着张水仙的包回来,米迦勒冲她微笑。 把那五个沉重的大箱子搬上车,他们要去那个“艾琳租住的公寓”。 她和张水仙坐在后排。 “怪不得你从小到大都没谈过恋爱,原来是喜欢长得漂亮的。这个真是……”张水仙用一种安排行程的平静语气,说着八卦的私密话。 艾琳恍惚了一下,才听懂她在说什么。 她拽了一下她的手,使眼色,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点头示意:他能听懂。 张水仙立刻转过头去看着车窗外,磕巴都不打一个,脸不红心不跳道:“你屋里能住人吗?我住几天,在周围玩一玩……” 米迦勒在前面开车,透过反光镜,她能看到他碧蓝的眼睛里含满了笑意。 艾琳干巴巴道:“……你住就是了。” 张水仙又转过来,批评她的打扮:“你穿的这是些什么……脖子上这玩意,怎么跟狗项圈似的?” 艾琳惊了一下。 米迦勒竖着耳朵仔细听。他抓在方向盘上的手张开又收紧,频频透过反光镜往后看,神色不安,好像张水仙在骂他。 张水仙凑近去看,伸手摸了摸,说:“我知道,这叫……choker,去年还是前年流行的,老杨家的闺女也戴过这个。但你现在戴,有点过时,而且太粗了,应该换个细的……” 直到拨了一下,她看见了闺女领子里露出可疑的红痕。 张水仙眼神复杂,闭口不言。 艾琳叹气。 -- Uρο1⑧.cοм 晚安 张水仙在公寓里转了一圈。 艾琳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生怕她发现什么破绽,叫出来刺激米迦勒,提心吊胆。 但她发现了很多“她自己”的生活痕迹。 垃圾桶里的食品包装袋是她爱吃的东西,上一顿饭的碗因为犯懒没来得及刷,鞋子横七竖八摆了一长串,日用卫生巾拆了三包都没用完,还有缠在一起的手机充电线,掉到地板上的耳机。 就好像她真的在这里生活过一样,牙膏管被挤变形的样子都像是她自己干的。 艾琳吞咽了一下。 米迦勒过去时刻隐在暗处,盯着她生活,熟悉她的一切习惯……才能做到这样还原。 她站在卫生间门口回头一望,他小心地站在开放式厨房里,给枝叶败落的小雏菊换水。 他的金发折射着灯光,闪闪发亮,眼睛蓝得像海,认真的神情让人心动。 艾琳的心脏又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 他抬起头对着她笑,嘴唇嫣红,像玫瑰花瓣。 不是天使,是恶魔。 收拾了一下午带来的东西,艾琳煮了意面,拌上肉酱,两个人吃过晚饭,已经到了九点。 然而,妈妈来了,要跟她一起住。米迦勒该走了。 张水仙把他送到门口,就会意地露出微笑,把空间留给他们,回屋去了。 艾琳关上门,靠在门上看他。 “我要和妈妈住几天。” 他低下头望着她的脸,轻柔地抚摸她的脸颊:“可我现在就开始想你了……” 他的手冰冷,但触摸过的地方,却像燃起了火。艾琳背后酥麻,被他眼中的漩涡吸住视线,偏头贴紧他的掌心,露出笑:“……你忍一下。” 另一只手臂已经环住她的腰,他用了点力气,把她抬起来,两个人视线平齐。 艾琳双脚悬空,膝盖夹在他的腰上,他把她压在门上,越凑越近:“夜晚这样漫长,忍耐太难……” “能不能给我一点爱意?” 他贴得极近,艾琳能感觉到他的睫毛颤动时带起的气流,他冰冷的嘴唇,轻轻张合。 蓝眼睛在暗处堪称瑰丽,她注视着他,嘴唇贴上他的。 他迫不及待地张口迎接她,接触到她的唇舌时,克制不住地闷声呻吟。他亲吻得很深,仿佛承受不了短暂的别离,舌尖舔舐上颚,勾弄吮吸,与她缠绵共舞,声响暧昧。 他的体温渐渐被她变得温暖,艾琳浑身发热,膝盖夹紧他的腰。 “亲爱的……”他低声闷哼,手掌在她臀上揉捏,又往她身下摸去。 “停……”艾琳勉强转开头,急促喘息,他低声叹息,吮去她唇边的湿润。 过火的纠缠止于人类的理智,艾琳脚尖刚沾到地面,又被一把抱起来。 米迦勒亲吻她的耳朵,轻声道:“艾琳,不要担心离别……” “……我会在你身边,即使你看不见。” “晚安。” 艾琳像个水煮西红柿一样进门。 张水仙正在收拾东西,只看了一眼,就说:“你看看你那嘴。” 她捂住嘴。 肿了。 张水仙把行李箱一推,坐到沙发上:“谈了多久了?这就是图书馆那个?” “啊?”艾琳站在原地。 “你以前每次说去图书馆,就满脸是笑。”她分析道,“我就猜是有一个,没想到,还真能成。” “……”艾琳想说她也没想到。可想到米迦勒不知道藏在哪儿偷窥,她又闭紧了嘴。 “我看他的车不便宜,气质不像是缺钱的……他家里有什么人没有?” 艾琳走了两步,坐在沙发上:“……他家没人活着。”但有个城堡里一大堆吸血鬼。 “这孩子太可怜了。”张水仙摇头。 “外国人,也不能算八字,你告诉我他是什么星座。” 艾琳一愣。 她不 通知,请点此处知道。 “唉,行,你喜欢就好。”她说,“你先谈着,不行就回家,注意别怀孕。” “喜欢他的话,留在这里工作也可以。现在这年代,出国比我年轻的时候出省都方便。不用担心距离。” “我来这一次,就认路了,一路上都挺顺利,飞机也很快。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我很快就能赶过来。” 艾琳点点头,却觉得脑袋沉重得像要掉下来。 妈妈过来很容易……那么,如果她跑了,那米迦勒去她家也不难。 …… 嘴唇仿佛还残留着被他亲吻的酥麻,艾琳附和着妈妈的话,心里的念头却越来越清晰。 杀了他。 以绝后患。 曾经,是“活着撕成碎片”,再“丢进火里烧成灰”,这样的残忍方式,让她下不去手。 她看见别人摔倒都觉得自己身上疼。 但为了家人的安危……她可以。 即使家人被伤害的可能性只有万分之一,她也要将可能性降成0。 下午在机场遇到加布里埃尔的情景,重新浮现在她的眼前。 加布里埃尔打在手机屏幕上的黑字,从她眼前飘过。 “他是吸血鬼亲王,除了力量超常,也有强大的魔力。” “吸血鬼的弱点是火,烧成灰才是彻底的死亡。银子弹克制黑暗生物的魔力。” “但让吸血鬼真正衰弱的毒药,是死人的血。” “他嗅觉敏锐,我现在不能直接给你。需要更混乱复杂的气息,才能扰乱他的判断。” “我把它放在西郊外,第三大道第六个长椅后的垃圾桶盖子内侧。” “每天用一点,只需要一个月。” “向我证明你的诚意,或者相信吸血鬼的谎言,就这样流干鲜血死去。” “逃不掉。只有消灭敌人,你才能得到自由。” 艾琳低头,灯光昏黄,她昏昏欲睡。 手里的小玩偶是艾琳出国前留在家里的“床伴”,张水仙给她带来了她在国内的生活用品。 她和那只熊对视了一阵,那只熊面无表情,黑眼睛像两个洞。 一切藏在水面之下,只等着她回到国内,艾琳会行动。 洗漱后,母女两个躺在同一张床上,空调吹着冷气。 张水仙深深吸气,嘀咕道:“……枕头上好像没有你的味道。” 米迦勒安排的一切都没有破绽。但妈妈有感觉。 艾琳怔了一下,眼眶一热。但她用力眨眼,没有流泪,不能让她发现。 翻过身钻进妈妈怀里,艾琳嗡嗡地说:“快睡吧。” 快睡吧。 -- UρO1⑧.cοм 等待 对米迦勒来说,张水仙是一个需要他认真谨慎对待的人,比吸血鬼猎人更让他紧张。 自从第二天他清早“来到”公寓以后,张水仙就拿出手机,用翻译软件播放机械音,结合中文,试图跟他进行亲切友好的对话。 他被盘问了个底朝天。 假装向公司“请假”陪妈妈,艾琳在旁边看热闹。 张水仙收集了一堆真真假假的信息,等到晚上从周边景点回那个小公寓,她私底下跟艾琳分析。 “这个小米,性格挺好。我问了这么多,沟通这么费劲,他一点不耐烦都没有。”张水仙挺满意。 艾琳看着张水仙的记事本,那上面写着米迦勒最喜欢吃的东西是“中餐”,顿时无言以对。 “我看看,六月二十七号生日,是这个巨蟹座……脾气好,顾家,心地善良……”试图分析外国八字,张水仙读着毫无意义的星座性格解析,认真极了。 艾琳叹口气,朝窗外望。 窗帘没拉,月亮细长。 她们两个仍在他的监控下,而米迦勒潜藏在黑暗中。 摸了摸脖子上的项圈,艾琳突然站了起来:“我想喝酒。” “……哎哟,唉……”张水仙看着网上的帖子眉头紧皱。 “……我去买一罐。” 艾琳拿上钥匙下了楼。 这个公寓,对她来说也并不是很熟悉的地方。她站在楼下犹豫了一会儿。 一个地址在她脑中冒出来:西郊第三大道第六个长椅。 出租车从她面前经过,车灯照在她的腿上。 兜里有钱,她可以直接打车。 但她背后发凉。 艾琳回过头去张望,吞咽了一下,用正常音量叫他的名字。 “米迦勒。” 夜风温热,艾琳屏住呼吸等待。路过的脚步声和车声嘈杂,她的听觉却变得更加敏锐。 黑暗的拐角处,传来隐约的声响。 穿着白衣的金发男人慢慢走出来,对她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路灯昏黄,他的脸苍白得像雪,碧蓝的眼睛闪着幽光。 城市里游走的的恶魔。 路过的车灯晃眼,场面妖异怪诞,像一个虚幻的梦。 艾琳慢慢伸出手:“……我去买啤酒,陪我一起去吧。” 他握住她,手指冰凉。 “……我不想让你去,亲爱的。” 他反手把她拉到怀中,抱起她,转身走进暗处。 这里的路灯坏了,人类的眼睛看不清楚,她伸手摸索,摸到了他的脸。 “我很想你。”他低声说着,把她按在墙壁上。 “……嗯。”她回应。 “我想你。”他的唇落下来,吻在她嘴角,气息冰凉。 艾琳吞咽了一下,只忍了一小会,当他的嘴唇压在她的下唇,酥麻的感觉变得难以克制,她便克制不住,张嘴去舔他。 多么奇怪,下定决心要杀死他,反而更加控制不住自己,更加喜爱他。 渴求 更哆章jie就捯;ㄨгoυΓoυWひ。てoм亲吻,渴求拥抱,渴求更多…… 因为以后或许不会再有。 米迦勒喘息着俯下身。 唇舌缠绵,相互吮吸抚慰,她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模糊地看到眼前的情状。 他的金发折射着细微的亮光,像是星星在眼前闪光。 “亲爱的,我今天说了很多谎话……”他含糊地退开一点,喘息着道,“你不要生气。” 艾琳双手按在他的胸口,凑上去:“不会生气。” “我……有点怕。”他道。 她重视家人,他怕让张水仙不高兴,影响她的感情。 但艾琳踮起脚尖,再次吻住他的嘴唇,手指在他胸前拨弄几下,解开了衬衣的纽扣。 胸口裸露出来,她的手掌贴上去,触摸他的皮肤。完美得有些虚假,冰冷柔软,掌心下没有心跳。 米迦勒轻哼了一声,按住她的手:“……你想要我了。” 艾琳没有回答,也没有挣扎,她的嘴唇贴了上去,吮在他的胸口。 “……艾琳。”他身体紧绷,压上来。 他触摸她的身体,顺着腰肢往下,手钻进运动裤的腰带里。 嫩滑的臀肉在他手里变形,温暖让他反复揉按,试探着探入臀沟,手指抚摸她的缝隙。 湿润甜蜜,她已经准备好了。 拨开花瓣,他的手指插进去。 小小的孔穴里是细嫩褶皱,他的手指在入口处浅浅的探进抽出,勾出滑腻的体液。 然后那只湿滑冰冷的手,触摸在她身下的珠蒂上,反复揉按拨弄。 艾琳抱紧了他的腰,快意连绵不绝,腿软得几乎跌倒。 “……”她眼眶发红,隔着裤子按住他身下的勃起。 在阴暗的角落互相抚慰,他的喘息让她情动不已。 艾琳真舍不得他死。 可活了这么久,他也早该死了。 许久之后,一切平息。 脖子上一松,那个她自己怎么也取不下来的项圈,被他取下来,拿在手中。 “……先不要戴了。”米迦勒有些不安,收起了那个项圈,“或许……有更好看的……” 她望着那个项圈,点了点头。 啤酒被人送来,已经放了很久,冰镇过的铝罐上凝着着水珠。 艾琳拿着啤酒上楼,回头一望,他仍站在门口。 他眼神温柔。 她不再回头,径直上楼。 张水仙玩了一个周,来的时候带的五个大箱子倒空又装满,走的时候心满意足。 乘飞机的前一天晚上,艾琳躺在床上,听着张水仙的嘱咐。 张水仙说:“我觉得这小伙子不错,这么多天,一点毛病都没有。但你和他相处时间长,他的为人,你比我清楚。” “要是过得不舒服,别忍着,回家来。但要是真心喜欢他,也别顾虑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弄得自己不开心。” “只要你过得好,在哪里都好。” 艾琳点头:“好。” 米迦勒把张水仙送到机场,临别时,她对米迦勒道:“等你们有时间了,到家里来玩。” 他微笑答应。 艾琳看着张水仙消失在视线中。 三个小时后,飞机离开这个国家,向遥远的东方飞去。 她呼出一口气,望向车窗外。 从公寓回到城堡,恍如隔世。 艾琳站在楼上向下望,有吸血鬼匆匆赶来。 他对米迦勒说:“一队猎人闯入红山丘庄园,我们已经损失了超过十人,剩下的人试图逃离。” 米迦勒抓着她的手动了一下。 他该去看看。带着艾琳一起去。 但……那场面会吓到她。 犹豫了一瞬,他抚摸艾琳的肩膀:“我很快回来。” “等我。” 艾琳露出一个笑,乖乖点头。 -- 机会 红山丘庄园。艾琳知道,那是她最初被抓来的地方,吸血鬼的养人厂和血库。 她看着米迦勒离开,等待了三分钟,直到确定他远去。 城堡里寂静极了。 艾琳沿着走廊来回转了好几圈,没有见到一个人。 此时是傍晚,起床早的吸血鬼都去了红山丘庄园,而陪着吸血鬼通宵的人类们作息颠倒,还没来得及醒过来。 时机刚好,好到艾琳认为骚动是加布里埃尔搞出来的。 脖子上的项圈被他摘下来,他现在管不到她。 她不能浪费这个机会。 一回生,二回熟。身上沾满了米迦勒的气味,不会有吸血鬼伤害她,艾琳这一次少了很多恐惧。 取而代之的是迫切和兴奋,让她五脏六腑烧灼滚烫,肚子里像塞满了焦炭,烫得发疼。 去地下车库的路她还记得。 这里对她并不设防,她随便拿了一把车钥匙,坟墓一般的车库中,远处的某一辆车,车灯一闪。 她坐上驾驶座。 艾琳上一次开车还是四年前的暑假,她学了一个月,拿下了国内的驾照。但在这个国家,她是无证驾驶。 对着刹车油门看了好一会儿,才分辨出来哪个是哪个。 她系上安全带,挂挡出发。车库的大门识别到车牌号,自动开启,艾琳紧握着方向盘,心里有种奇异的失落。 这次是去取东西,她会再回来,所以并不担心闹出巨大的动静,惹来别人的注意。 她本来做好了撞开车库门的准备。 但没能用的上。 真是疏于防备的地方……她上一次逃跑应当开车走。虽然,有可能开着车一回头,米迦勒坐在后座。 想到这里,她背后一凉,像被毒虫蛰了一下,猛然抬头 更哆章jie就捯;ㄨгoυΓoυWひ。てoм看后视镜。 没有人。 米迦勒在忙他杀人的那些事。 艾琳深深呼吸,踩下油门。车身像一条黑色的虎鲸,滑出车库,开上公路,悄然离去。 手上的手表闪闪发光。 她的心脏漏跳了一拍,终于打破了在米迦勒面前伪装日久的平静,跳得像是发了疯,几乎逃出胸膛。 西郊第三大道第六个长椅后的垃圾桶盖子。 艾琳发现,时间变得格外缓慢。 她在心中数完一秒,下一秒却迟迟不来,好像被过快的车速抛在了身后。 每一秒钟,都像有一分钟一样长。 她脑子里空空如也,却心乱如麻。 快一点。 赶在他处理完红山丘的事之前。 艾琳开车好像开飞机,在无人的高速上横冲直撞,到达约好的地点时,三十分钟过去了。 她下车翻找垃圾桶,看到桶盖上胶带黏贴的一小包黑褐色的粉末时,心里“嗵”地一响,像有一块巨石重重砸进水中。 是这个东西。 死人的血,晒干并特殊处理过,好像还掺杂了别的东西,以至于吸血鬼很难识别出。 她把那东西收起来,重新坐上驾驶座,油门踩到底,继续向前。 虽然她出来是为了这个,但是不能让他发现。 要假装成是一场逃亡。 离开这个城市,她像是要一直开到边境,车速飞快,丝毫不停。 又过了五十分钟。 米迦勒还没有追来。 艾琳的手开始颤抖,沿路的景物滑过她的视线,她却好像什么也没看见。她飘在空中,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结果。 除了离开他,她没有任何目的地。她不知道往哪里去,只有无尽地开下去。 车里还有足够的燃油,艾琳醒过神来。 夕阳从地平线沉下去,红光在三分钟之内转成烟紫,又变成深深浅浅的灰蓝。 星星的光芒终于不再被太阳掩盖,挂在天上闪烁。 这一段没有路灯,艾琳看不清楚公路,只知道前方有一片密林。 她的手在方向盘附近摸索了一下,想打开车灯,雨刷器却摆动起来。 车速平稳,前方没车也没人,她低头仔细看,准备关掉雨刷。 余光里影子一闪,艾琳的心跳猛然停滞。 ——是人! 车速太快,她急急踩刹车,已经来不及, 车轮在公路上摩擦出刺耳的尖啸,艾琳把刹车踩到底,骤然的降速让她几乎被甩出座位,可车仍然没有停止。 余速带动下,车仍然在前行,那个公路中间站着的人一动不动。 艾琳一拳锤在喇叭上,鸣笛声震耳欲聋。 三米,两米…… 她看到了金色的头发。 那个人抬起头,碧蓝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 米迦勒。 车头猛地怼了上去,砰的一声巨响,艾琳睁大了眼睛,目眦尽裂。 汽车轰的一声熄了火。 他仍站在原地,眉眼低垂。 一只手撑住,手掌深深陷入钢铁中。 汽车被他单手停了下来,因为他的力气,车身倾斜,车尾微微翘起,后轮仍在转动。 艾琳被安全带捆绑着,才没有滑下去,她头皮发麻,全身紧绷,眼里涌出水。 “……”暮色朦胧灰暗,他微微倾身,鲜红的嘴唇张开,对她说话。 艾琳听不到他的声音,但认出了他的口型。 亲爱的,你要去哪里? 她本能吞咽了一下,脑子里一片空白。 米迦勒慢慢松开手,车子重新四轮着地。 他绕到驾驶室,敲了一下侧窗玻璃。 只有一下,“笃”的一声。 艾琳一个激灵。 他白色的衬衣柔软飘逸,在天光下泛着蓝色,看起来没有一点威胁。 她却像遇到了蛇的青蛙,一瞬间动弹不得。 “笃。” 他又敲了一下,轻而慢,打在侧窗上,指关节紧贴着玻璃滑下去。 “艾琳。” 她听见他在叫她,隔着玻璃,声音低闷。 她心神飘散,手指发抖,打开门锁。 他打开了车门。 夜风卷着草木的香气,吹进车内。 “亲爱的,你忘了我的话。”他弯腰靠过来,挤进狭小的驾驶室,膝盖跪在座椅边缘,抚摸她的脸。 “你又想离开我了。” 艾琳几乎窒息。 “我会生气的,艾琳。”他声音平静地低语道。 “我会很可怕。你忘了。”他俯身靠近她,嘴唇靠近她的脖子。 艾琳低头躲开,本能伸手一挡。 冰冷的嘴唇紧贴她的手心,他握住她的手腕。 危险。 -- 惩罚 艾琳无法抵抗他的力气。 米迦勒轻而易举地把她拖出去,放在车头上。 她翻身向反方向逃开,脚腕被他抓在手里一扯,她膝盖一滑,趴在前盖上,挥着手抓紧了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器。 “艾琳,你对我太坏。”他的手温度冰冷,骨骼坚硬,像是钢铁铸成,力量无法撼动。他把她慢慢拉下来,说的话却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铁石心肠……” 他顶开她的两条腿,俯身贴近她。 艾琳平趴在前盖上,感觉到他的逼近,每一块肌肉都无比僵硬。 和意志无关,本能让她浑身寒毛直竖。 他在生气。更哆章jie就捯;ㄨгoυΓoυWひ。てoм “亲爱的……”他叹息,“怎么才能让你听话呢?” “你吃准了我不会伤害你……”他的手顺着她的脚腕往前爬,经过膝盖,来到大腿,“太过狡猾。” 布料和缝线崩开的声音响起,艾琳身下一凉,短裤被他撕开。 米迦勒的手继续往上移动,经过的地方,撕裂她的衣裳,露出光裸的皮肤。 衣物崩裂,象牙色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又被那只冰凉的手顺着脊柱一路抚摸下来,她不寒而栗。 他的手指停在她的腰上,顿了一下,落在她的臀上:“亲爱的,你不必害怕这世上的任何事物,但是,你得记得害怕我。” 冰凉的手指在臀肉上滑动,艾琳动了一下,又被他强行拉平展开。 “看着我。”他压到她身上,掰过她的脸,和她对视。 他的金发在黯淡星光下闪光,艾琳睁大眼睛,被那双蓝眼睛捕获,变成了雕像。 “艾琳,你眼前的我是恶魔。杀人无数,吸血为生,地狱也不愿意容留。” “看着我可怖的力量,看着我冷酷的面容,看着我狞恶的獠牙。”他注视着她的眼睛,张嘴咬在她肩上,“我是可怕的怪物。” 她呼吸急促起来,心脏几乎跳出胸口,发出疼痛的哼声。 他却紧紧压在她背上,雪白的牙齿抵住皮肉,一点点收紧,疼痛感比吸血还要强烈一点。 他在咬她。 她挣扎起来,他松开牙齿。 艾琳惊恐地扭头看,肩上没有破皮,但牙印深刻鲜红,变得肿胀。 “疼吗?”鲜红的舌尖从唇中一闪,他在齿痕上一舔,低声问她。 轻微的痛感混合他冰冷的吐息,艾琳从恐怖中品尝出一点扭曲的快意。 她吞咽一下,制止道:“……别咬。” 他却无视了她的拒绝。他垂着眼睛,按住她的脊背。 “……我想把你吃掉。忍耐太难了,艾琳。” 他又一次咬下去。 性器顶在她的大腿上,艾琳轻声吸气,他却在下面蹭了几下,低语:“湿了。” “……别。”她呜咽了一声。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细微的疼痛和恐惧累积,可快感随之而来,越来越强烈。 他顺着她的脊背不停地咬她,连舔带吮,每一寸皮肉,都留下深深浅浅的齿痕。 艾琳习惯了连绵不断的微痛,双腿一紧,有湿漉漉的液体已经滑到大腿上,染湿了车前盖。 “……亲爱的。”他在她臀上轻咬,触摸她身下的缝隙。 细嫩的软肉紧紧闭合,晶亮的体液流出来,他的手在那里徘徊。 “嗯……”艾琳动了一下,他顺势拨开软肉,手指戳在花瓣上。 她身上渗出细密的汗水,夜色下皮肤泛着柔光。滚烫的体温让他喘息颤抖,而双腿之间,粉嫩的花瓣沾着露水,娇艳欲滴。 “我要咬这里。”他凑上去,说话时带动冰凉的气流,吹在她身下。 艾琳试图爬起来躲避,又被他抓住大腿一扯,重新趴下去。 她全身光裸,躺在前盖上,紧紧抓住雨刷。 挺翘的臀在他的摆弄下颤动,他分开他的臀瓣,掰开闭合的细缝,低头咬住花瓣。 尖锐的疼痛让她浑身打颤,紧接着他的唇舌却贴上来抚慰缠绵,湿润柔软的舌尖顶弄穴口,吮走晶莹的汁液。 她腰肢一僵,上身扬起,脊柱深深凹陷下去,吐出呻吟。 “别这样……”快意压倒了疼痛,她双腿大张,无路可逃。 他轻咬吮吸,舌尖顶进去,啧啧有声, 粉红的嫩肉被折磨得鲜红肿胀,布满牙印,艾琳浑身打颤,涌出的大量汁水,淋湿他的脸。 她徒劳地掰着雨刷,手指用力,骨节发白,手背上青筋凸起,手表上的秒针已经不会走了。 米迦勒抬起头,轻轻抿唇。 两只手掰开她的大腿,往后一扯,他猛地插到最深处。 润滑充分,突然被破开时只有一丁点的不适,艾琳呜咽着蹬了一下腿,被他牢牢抓在手里。 “亲爱的,我要用铁链锁住你。”他声音颤抖压抑,缓缓抽出时这样说。 “再有下一次——”他凶狠地冲撞进去,肉壁被撞得疼痛,她忍不住挣扎着尖叫,又被他扯回来顶在里面磨蹭。 “……”他顿了一下,道,“我真的会生气。” 他进出起来,车子轻轻晃动,重叠的快感没顶。 艾琳趴在前盖上呻吟,嘴角却动了一下,是一闪即逝的笑意。 心软的吸血鬼…… 让人心疼的,该死的情人。 一整晚的性事,到了最后就成了折磨。 艾琳身下磨得肿起来,浑身牙印青紫疼痛,高潮了不知几次,地上湿了一片。 太阳升起之前,米迦勒把她带回城堡,扔在床上继续。 艾琳眼皮都抬不起来,活像一块死肉,躺在被褥里。 她的手抓紧了枕头,他退出来咬她的小腹,在她全身留下疼痛的齿痕。 艾琳意识模糊,只靠着意志强撑。她摘下手表,不动声色扔到床垫缝隙里。 他又缠上来索求,她抱紧了他。 最终以艾琳失去意识结束,她再次醒过来,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囚犯。 项圈重新扣到脖子上,脚上栓了银闪闪的铁链子。 像条狗。 她坐在床边出神,身上密密麻麻都是咬痕。 米迦勒抓住她的手,柔声恳求:“艾琳……不要走。” 她动了一下脚,锁链发出清脆声响。 “……我不会走。” 我还要杀你的。 手表从床垫缝隙里拿出来,她放在首饰盒里。 小桌上的花瓶里插着几朵血红的花。 鬼使神差的,她掐下玫瑰花头,五指紧握,将花朵揉 更哆章jie就捯;ㄨгoυΓoυWひ。てoм碎,玫瑰色的汁液染红手掌。 香气浓烈逼人。 她伸开手指,手心的残花坠落下来,像是被揉烂的血肉。 他悄然靠近,从身后抱住她。 -- 牢笼 多么奇怪,吸血鬼可以饮下人类和同类的血,但死人的血对他们来说,却是毒药。 看来,会活动的死人,还不完全等于死人。 艾琳这样想着,摆弄手上的手表。 手表表盘被她拆开过,抠出电池以后,塞满黑褐色的粉末。她每天取出来一点,夹带到身上。 吸血鬼猎人调配的死人血的确不凡,经过处理后,所有吸血鬼都闻不到这致命的味道。 艾琳处于绝对弱势,米迦勒从来没有防备过她,只要她不逃跑,什么都好说。枕边人同出同入,她有数不清的机会。 只要她狠的下心。 第一次往他杯中放这东西的时候,她被铁链拴在他身边,坐在沙发上。 米迦勒一直看着她,即使有人与他说话,他也注意着她的呼吸心跳和心情。 所以她必须做到百分之百的镇定如常。 用了所有的力气去压抑自己,艾琳发现她没有时间去悲伤。她手不抖,心跳平稳,将那些粉末弹入粘稠的鲜血中,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做完之后,她还可以吃掉剩下的半分牛排。 三分熟牛排渗出血水,一刀一刀切碎,吃进肚子里,像在胃里塞了棉花。 饱足,又恶心。 “克里斯特难道要错过今天的宴会吗?”卡米拉坐在沙发上,穿着高跟鞋的脚踩在血奴身上。 艾琳被她的姿势吸引,望着卡米拉的脚下,那个甘之如饴被踩在脚底的人,也不太像个人了。 俊美的男人长期不见天日,脸色非常苍白,只比吸血鬼多了一点血色,他戴着项圈,匍匐在她的脚下。这男人没有锁链,但比起她来,他更像一条已经喂熟了的宠物。 安逸,空洞,虚弱,胆怯,行尸走肉。 艾琳移开目光,知道自己和他看起来差不多。 米迦勒对卡米拉的话兴趣不高。 直到克里斯特进门的那一刻,他才对艾琳笑了一下:“亲爱的,那个曾经让你担心的人来了。” “她差一点在机场闹出事来,影响到妈妈,这实在不应该。”他轻声说着。 “她”? 艾琳顺着他的话望过去,脊背瞬间僵硬。 克里斯特身边有一个女人。加布里埃尔。 她脖子上戴着项圈,成为了克里斯特的所有物。 “执着的猎人回到红山丘庄园,希望解救无辜的同类。”卡米拉用一种感情充沛的语气说话,显得有几分嘲讽。 “可她不知道,需要被她拯救的人,杀起来比囚禁更简单。见过血族的人,不能活着离开。” 她是说……养人厂的那些被抓来的人,在逃跑过程中都死了。 艾琳指尖一颤,面无表情地望着加布里埃尔。 米迦勒的手臂从她身后绕过来,横着搭在她的小腹上。 锁链互相摩擦,金属声清脆,令人齿冷,他把她抱到腿上,嘴唇贴到她的脸边。 “亲爱的……你不许离开我。” 艾琳吐出一口气。 ……她以为能够帮助她的加布里埃尔被抓住了,或许这会泄露她们的计划。 但艾琳已经拿到了武器,她还要继续。 哪怕结果是失败,也不可以不尝试。 米迦勒单手拿起杯子,动作很慢。 艾琳转头望着他,放空大脑,只看不思考。 他感觉到了她的视线,抬眼看她,碧蓝的眼睛波光粼粼,慑人心魄。 红唇贴住透明的玻璃杯口,他望着她,饮下掺了毒的血。 ……他真美。 艾琳攀住他的肩膀,仰头亲吻他的颈侧。 他轻声喘息,按住她的颈后,手中的杯子滚落在地板上,已经饮尽。 他扯下锁链缠在手腕上,抱起她离开。 艾琳伏在他肩头往回望,加布里埃尔和她对视了短暂的一瞬。 “艾琳……”他抚摸她的脊背,“没人能救你。呆在我身边。” 艾琳睁大眼睛,他的金发垂落,像闪光的牢笼。 “……直到我死去。” 卧室内。 铁链蜿蜒锁在床脚,另一段的铁圈端在纤细的脚腕上。 凸出的踝骨被钢铁磨得红肿,满身青紫的齿痕和吻痕遍布全身。从小腿往上,大腿内侧,微微凹陷的小腹,胸乳,肩颈,尽是暧昧淫靡。 苍白的手从她身上拂过,指腹擦过她身上的伤痕,引起战栗的快意。 最终他的手停留在左乳,握住那团软肉,拨弄挺立的乳尖。 她按捺不住喘息。 米迦勒难得话很少,但看着她的眼神里,却有她识别不出的含义。温柔交织着阴郁浑浊的欲望,他是引诱着飞蛾的火焰。 艾琳微微出神。 他握着她的脚踝,向下一拉,在她的膝盖上吻了一下,把她翻过来,跪在床上。 他的手撑住她的小腹,让她臀部高翘。艾琳回了一下头,却被他按住后脑压下去,直到她的侧脸贴到床。 她动弹不得,什么也看不到,膝盖往前爬了一步,锁链哗啦作响。 真成了畜生。 艾琳攥紧床单,喘不过气,身下却早被他撩拨得泛滥湿滑。 紧闭的缝隙里流出淫液,坚硬冰冷的性 更哆章jie就捯;ㄨгoυΓoυWひ。てoм 器在那里摩擦,一次又一次,试图插进来,声响黏腻。 花瓣被挤压变形,粗长的肉物顶开窄小的入口,插进去。 里面是密合的肉,只有硬物强行进入,才会被破出一条路,随着肉棍的深入,汁水淋漓涌出。 穴口撑得发白,尺寸惊人的东西顶进去,他的喘息声像叹息。 这个姿势插得太深,他尽根而入,冰凉的卵囊拍在她的腿心,挤压撞击时发出拍击声,离开又带着大量的水,甩到他的大腿上。 五脏六腑被冲撞,艾琳在他的手掌下呜咽着瘫软下去,又被他搂着腰撞在胯下。 “慢……呜……”她说不出完整的句子,眼前发花。 他变了节奏,慢下来,左右斜着磨,深深浅浅地出入,顶在她深处,晃动着她的腰臀,用她的穴套弄。 艾琳发不出呻吟,浑身发抖。 今天的他,似乎还在生气。 床下不明显,床上便控制不住。 每一次抽插,都带着居高临下的掌控,他逼迫她在他身下哭叫呻吟,让她浸入欲海,直至神智淹没。 他是绝对的主宰,贪婪偏执的情人。 艾琳的脑子里却出现怪念头。两个人像交媾的兽,一只怪物,一条狗。 锁链响动的节奏让人脸红,小穴痉挛着喷出水,吮紧他。 他在她颈后吻了一下。 艾琳仰起头,手指在床上抓紧,眼前浮现他坐在窗边的模样。 米迦勒把她放在床上,她昏沉狂乱,却撑着重新抓住他的手。 红肿的穴里涌出白浆,精液顺着臀沟流到床单上。她对他分开双腿,发出邀请。 时日无多……快来呀。 -- 再见 自从那天起,艾琳纠缠着他,两个人没有出过屋子。 虽然他沉默许多,或许是因为她的上一次逃跑伤了心,但艾琳仍旧热情。她亲吻他,爱抚他,和他缠绵,也将他一点点推上死路。 毒药开始生效了。 米迦勒睡着的时间越来越长。 以往白天对他影响不大,说是休息,不如说他是懒倦地闭目发呆,如今却是真实地陷入沉眠。 不容易醒过来。 艾琳单手撑头,躺在他的手臂上,看着他的侧脸。 锁链绕过脚踝,她动了一下腿,跨在他大腿上,把锁链间接搭到他腿上。 金属声刺耳,但他没有醒来。 他仰面躺着。即使沉睡时没有表情,精美的轮廓仍然蛊惑人心,只有魔鬼的造物,才有这样过分出众的形状。 艾琳抚摸他的脸侧,手指顺着他的脸颊滑下来,搭在他的胸前。 冰冷,没有心跳,他横躺在她身边,像一个虚假的玩偶。 ——或许,她已经疯了。 艾琳俯身,额头贴在他的胸口。 他的一个眼神,就能搅乱她的心,但当他安静沉默,回忆便回到她的脑海里。 几年忐忑又欢喜的暗恋,并不是假的。她曾经几百个深夜辗转反侧,心和欲望都为他沸腾。 世界上不该存在这样的人……一遇到他,她的心就万劫不复,陷落地狱,再也看不见别人。 而这样的人,哪怕只是普通人,她也不敢招惹。她把他放在最软的心尖,生怕伤了他的心。 她曾期盼着他什么也不知道,直到离别,让时光冲淡一切,可他偏偏要留住她,偏偏要告诉她那些超过理解的事情。 他囚禁了她,推倒她的人生,改变她的生命,威胁她的家人。 所以……都是他自找的。 她埋在他胸口安静呼吸,因为不再是人类,他身上没有她能闻得出来的气味,但是却格外令人着迷。她在他颈侧吻了一下,柔顺的黑发散在他的胸口。 他寂静无声。 ……趁他睡着杀死他怎么样? 不,再等等,毒药还没有用完。 她要九成把握,不成功……便死去。 她如果活着,一旦逃跑便会祸及父母家人。 但失败后遂了他的意愿,一个人抵命,他就不会追到她的家人身上了。死人的家人是没有价值的。 “我是爱你的。”她低语。 只是自己的人生排第一,家人朋友排第二。危险的他……即使排在第三,也应当铲除。 毒药全部用光,已经是一个月之后。 最后那几天,米迦勒没有更明显的毒发反应,只是有的时候更加恍惚,常常露出厌倦的表情发呆。 已经没有必要再用性事绊住他,他没有心情再去从加布里埃尔那里知道这些事,连对待她的亲近,都只是喘息着任由她主动。 他的脸色失去了光彩,变得苍白,在黑暗中出没时,像月光浸染的幽魂,憔悴疲倦,只有一双蓝眼睛,越是虚弱,反而越摄人心魂。 明明是她干的,她却又隐隐觉得心疼。 矛盾,犹豫,虚伪,无耻。 她就是这样的人。 “艾琳。”他声音轻得像一阵夜风。 她坐在床边,看着他,移不开视线。 “……你不能离开我。”他试图去摸她的手,把她的手抓在手心里,松松握住,仿佛拿不出更多力气。 他的手苍白修长,骨节秀颀,艾琳看了一会儿,慢慢反握住他。 “吸血鬼不会死,但这世界上仍旧没有多少怪物,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他望着她说道:“因为,时光是最残酷的东西。太寂寞了。” “一切都没有意义,一切都会消失。” “只有品尝到活人的鲜血,汲取到生命的力量,才能真正从这种绝望中短暂地脱身。但空虚是永恒的。” “艾琳,我早已和黑暗融为一体,什么都 更哆章jie就捯;ㄨгoυΓoυWひ。てoм不在意。”他侧躺在床上,举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低垂的睫毛挡住眼睛,他道:“但你让我重新知道什么是孤寂。” “你会永远在我身边……直到我死,对不对?” 艾琳动了动嘴角,想要对他露出一个微笑,但是没有成功。 又过了三日,城堡白日起火。 米迦勒躺在床上,艾琳坐在窗边往下看,每一层楼的窗户里都冒出滚滚黑烟。有车队开进来,是有组织的猎魔人和吸血鬼猎人。 楼下的玫瑰花丛践踏得零落,鲜红的花瓣撒了一地,汁液黑红。 她听到怪异的惨叫。 门被打开了。 这个门从来没有任何人和吸血鬼胆敢触碰,以至于当它开启时,艾琳一瞬间毛骨悚然,比见到吸血鬼还要恐惧。 她脚腕上还系着锁链,下意识挡到床前。 一队举着枪的人冲进来,指着艾琳和床上的米迦勒。 艾琳认出,枪里面放的是银子弹,这是她曾经用过的那种。 她吞咽了一下,僵立在原地。 加布里埃尔端着枪走进来,身上挂了彩,脖子上有狰狞的撕咬伤痕,皮肉翻卷,但她的表情却非常冷静。 孤身进入吸血鬼老巢的猎人……早已经布置了计划。 她挥手指示,几个人迅速进来,在房间四角摆下奇怪的道具。 艾琳听到了一声奇异的声响,像是某种乐器被敲击,又像临头一盆冷水浇下,她脑子里一凉。一个有扭曲光线组成的驱魔法阵成型,将吸血鬼关在其中。 “艾琳。'群牢记P/o/1/8/网址导航站:ρ/о-1/8/點/¢/ο/┮M整理” 米迦勒在她身后叫她的名字。 他似乎试图靠近她,但他一有动作,银色的魔纹便从他身上亮起,闪烁神圣的银光。 无形的魔纹在他的脸上烙出焦黑的痕迹,他伸手捂住脸,每一次动作都触动魔纹,有烧焦的气味飘出来。 他在持续受伤。 全身心戒备的加布里埃尔神情一松。 “……做的好,我看到了你的诚意。”她看了一眼艾琳,发现这个女人面无表情,却始终注视着米迦勒。 加布里埃尔眉头一皱,用枪指她:“你要保护他吗?” “我的锁链。” 艾琳动了动脚,打断了她的话。 “艾琳……”米迦勒低声呻吟。在她的注视下,他像落入网中的鱼,挣扎是虚弱徒劳的,因为一个月的慢行毒药已经将他彻底削弱。 艾琳心里空荡茫然,看着米迦勒,她的嘴自动发出机械的话语:“把我的锁链解开,加布里埃尔。” 她望着他,对加布里埃尔说:“我要离开这里。” “这座城堡所有的人都要接受检查,除非你能证明你没有被恶魔迷惑……” “给我银刀。” 艾琳伸出手。 加布里埃尔一怔,很快回过神来,和身边的猎魔人对视了一会儿,她把银刀抛过去,落在她的脚下。 艾琳拿起刀,脚上拖着铁链,走到米迦勒身边。 他的眼睛凝望着他,碧蓝的波光摇晃流淌,温柔悲伤。 “艾琳……不要走……”他被魔法阵捆住,低声呻吟。 她跪在床边,低头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 “再见。” 雪白的刀尖深入他的心脏,他的睫毛挂上水珠。 -- Uρο1⑧.cοм 向东 浓烟滚滚,金属锁链声音刺耳。被切割的皮肉里,缓缓渗出黑色的血迹。 金色的头发在闪光。 他在哀求。 艾琳…… 副驾驶的黑发女人猛地睁开眼睛。 货车司机笑了一声:“你睡着了?这该死的公路,乏味无趣,哈?” 她没有说话,侧头靠在侧窗上,乌黑的眼睛投向远方。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她。 这个搭车的女人瘦得出奇,手腕的骨骼凸出来,象牙色的皮肤光滑饱满,却没有生气。 她很少眨眼,表情动作不多,反应非常迟缓,像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体里抽走了。另一种未知的精神执念进入她的身体,支撑着她前进。 这样独特的气质,让她像个迷。 但对着这样瘦弱的女人,司机心里却有些没来由的畏惧。 她似乎什么也不畏惧……不,是什么也不在意。 女人动了一下,露出衣服口袋里东西的轮廓。 司机脸色一变。那像是一把枪。 搭便车到了目的地,艾琳跳下车。 那辆大货车轰然离去。 她收回目光,走进公路旁的墓地里。背包从肩上滑到臂弯,松垮地垂着,她绕过墓碑,继续往东走。 海边有一条船,她要乘船过海,离开这个国家。 被吸血鬼篡改过的证件烧毁在大火中,但即使证件依然存在,她也不打算继续使用。 城堡中的那小部分只是避世者,还有许多吸血鬼潜藏在人群中,虽然身上带了装有银子弹的枪,但她不想继续触动这个吸血鬼家族的神经。 所以她用着最简单原始的方法,靠搭车、乘船,偷渡。渡过这片海,对面说的是另一种语言。 她准备一路向东,等到了西亚,离开吸血鬼们的势力范围,再撞一撞海关,伪造国内的身份,假装偷渡客,或许能被遣送回国。 她只是在赌,米迦勒当初改变了她的国籍,没有直接把手伸到中国。她希望她还有国内的身份。 嗅到了腥咸的海风,艾琳走下去。 那条渔船上坐着一个带着草帽的渔夫,晒成棕色,脸色发黑。他每日来往于渔场,知道躲避关卡的方法。 “上来。”他说。 艾琳钻进小船舱。鱼腥味刺鼻,但即使闻到了,她也不愿意挡住鼻子。 通知,请点此处?发动机轰鸣,波浪吵闹。 她向东而去。 艾琳曾经在假期游玩过各国,看过教堂,宫殿,广场,博物馆,在阳光下大笑。但如今,她游走在黑暗的角落,一切风景落入眼中,都像是裹上了一层粗粝的黄沙。 她无动于衷。 睡不需要证件的廉价旅社,搭乘过路车,她行走在人类中,像一抹幽魂。 离开米迦勒的第十三天,艾琳在一个不知名小镇歇脚,到达小旅馆,已经是深夜。 艾琳拿出钱,零散的纸币皱成一团,她抽出几张纸币,留下湿漉漉的指印。 “你还好吗?”圆脸的金发姑娘问她。 她抬起头,那姑娘的金色卷发在白炽灯下闪着耀眼的光。 光芒刺痛她的眼睛,艾琳僵在原地。 姑娘说:“你浑身都湿透了,脸也好红,是病了吗……你脸上的伤……需要帮助吗?” 艾琳移不开目光,不眨眼地望着那纯金一样灿烂的头发,听不懂她说的每一个词语。 “……女士?” 艾琳用力眨了一下眼,头发上的水滴到眼睛里,眼球刺痛,眼白泛红。 她看清楚了姑娘红润的脸颊和灰色的眼睛。 “给我一个房间,谢谢。” 艾琳站在房间里关上门,没有开灯。 搭顺风车遇上了摸她大腿的男人,她抓着方向盘,在高速行驶的车上踢了那男人的蛋,汽车差一点冲下公路。 她没有到终点就提前下车了。但今天的雨很大,她没有雨伞。淋雨走了两个小时,艾琳来了这里。 “啪”一声打开了灯的开关。 艾琳站在镜子面前。 她像冤死的水鬼,满身滴水,头发湿透,眼神直愣,脸色青红。 她发现自己的眼眶有一点红,是被雨水蛰的。艾琳不会为她自己的选择哭泣。 只是一路走来,艾琳再没见到谁有那么纯粹又美丽的金发。只不过他……是直发。 他死了。 她一辈子也不会再来这里。 清洗干净,吃了一片店主提供的退烧药,艾琳躺在床上闭上眼。只不过一分钟,她便陷入黑沉的睡眠。 梦中,撕裂般的疼痛将她包围,但越是痛,越是畅快。 在是无意识的昏睡中,她蜷缩起身体,发出痛苦的低声呻吟。 屋里寂静黑暗,没拉好的窗帘缝隙,有路灯的光透进来。 她被笼罩在黑色的阴影中。 清早醒来,艾琳打开门。门外面有个东西掉了下来,落在地上。 ——是一枝血红的玫瑰,枝叶青黑,含苞带露。 艾琳浑身一冷,汗毛倒竖,脖子僵硬。 无意识间,一个名字像冰块一样从她唇间滑出来。 “米迦勒?” 温热的风穿堂而过,只有窗外的树叶簌簌作响。 艾琳猛地冲了出去,钻进二层每一个敞开的屋门,打开每一扇窗户,翻找寻觅。 “女士,女士?” 店主姑娘拦住她:“冷静点,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艾琳被她攥住胳膊,差一点就挥手打了过去,用尽全力克制了自己的反应,她才发觉自己正在发抖。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激动,她脸色涨红,有些癫狂。 她深深呼吸,闭了一下眼睛。 却发不出声音。 摇头推开店主,艾琳走回去。 那朵鲜红的玫瑰仍然躺在地板上,她跑来跑去,已经踩扁了花苞。 玫红色的汁液溅在地面上,那株花变得零落凄惨。 鬼使神差的,艾琳蹲下身,捡起了那朵花。 破裂的玫瑰香气更加馥郁,她捏住枝条,发现花枝上没有一根棘刺。 脑中像有玻璃碎裂,艾琳浑身一颤,鲜血涌上额头,脉搏咆哮着着敲击鼓膜,黑色的眼睛里蓦然亮起一团幽火。 没有刺的玫瑰,是他。 是他。 ——他还活着。 随即,她的手摸到口袋里,攥住了那把装有银子弹的枪。 当时,她给他吃了一个月的死人血,往他心脏里插了刀,加布里埃尔和那群吸血鬼猎人接手,放她离开,说必定会将他烧成灰烬,彻底杀死。 她便离开了城堡,把他抛在身后,穿过滚滚浓烟,看大火吞没早该死去的怪物。 ——他为什么还活着? -- UρO1⑧.cοм 零落 但艾琳没有找到他。 翻遍了整个小旅馆,她一无所获。 背着包走在街上,她好半晌才发现,自己揣在兜里的手仍然紧握着那把枪。 猜测米迦勒或许还活着,她的第一反应,还是要杀他。 艾琳怔了一下,松开手。 另一只手紧紧攥着那只被踩扁的玫瑰。她抬不起手,动不了手指,放不开。 仿佛只要还抓着那朵花,她就能重新看见他的脸。 ……她还想见到他。 她希望他死了。但一旦想到他还活着,她心中竟然生出掺杂着恐惧的狂喜。 米迦勒…… 漫无目的游荡了半晌,她的心跳渐渐平复下来时,已经迷失了方向。 远离了小镇,艾琳走在高速路边,前后没有一个人,没有一辆车,四周都是荒野。 艾琳突然咧嘴笑了笑。 这一切都太过滑稽了。想杀他的心比爱他的心更多,她才像个魔鬼。米迦勒是因为爱她,所以想“杀”她,也是个怪物。 一段孽缘。 额头滚烫,昨夜吃的退烧药失效,艾琳又发烧了。阳光刺眼,她厌倦地低下头。 双脚仍在向前移动,她昏昏沉沉,眼神直愣。 脑中闪回过去的画面,她喘不过气。 更哆章jie就捯;ㄨгoυΓoυWひ。てoм那是她被吸血鬼抓住的半个月前。 艾琳完成了论文答辩。忙碌几个月,到此为止,都有了结果。 学业结束,她不需要再去图书馆学习。但她还是去了。 米迦勒照旧坐在那里,她一进门,就对上了他的凝视。 艾琳坐在他对面,不太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恭喜。”他轻声说。 艾琳回答:“谢谢。” 五脏六腑像有火苗窜过,一瞬间她想哭。但她不会哭。 只是不知道说什么。 “要好好休息。”米迦勒压低的声音格外温柔,他手里的书早就放在一旁,全神贯注看着她。 “这几个月,辛苦了。”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滑动,“你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好。” 他真心实意的关心她。 艾琳喘不过气。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低头道:“还好。” 她的反应冷淡。 他低头思索,有些忐忑,半晌才说出几句话:“现在,你可以放松一些,答辩顺利,是值得庆祝的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说有一家酒店很受欢迎,我想请你……” “最近还有些手续要处理。”艾琳急促地打断了他的话。她看了他一眼,又匆匆移开视线,“还是……以后再说吧。” 米迦勒一怔,不安道:“对不起,我没有考虑到……” “需要帮助吗?”他顿了一下,忍不住说,“我可以帮你……” 艾琳摇头:“我自己可以,谢谢你。” 他吞下没说完的话,沉默着点了点头。 两个人对坐,艾琳随便拿了一本小册子翻看,让自己假装很忙碌。 搪塞他,需要很强的意志力,和坚硬如铁的心肠。 但过了一会,米迦勒还是开口了。 “……可是,艾琳……”他低声说,“我不会占用你很多时间,我保证……” “如果你要庆祝,能不能让我陪你?地点你定……” 他这样有点像是哀求了。 但艾琳还是要含糊过去:“如果有机会的话。” 米迦勒不说话了。 艾琳看着书,满页字符眼前飘,好半天才认出是毕业生的就业宣传册。 不知道是谁发给她的。 她不需要这个,也从来没想过看一看,因为,她不会在这里留下。 ……所以,她不能跟他告白,不能跟他交往,也不能跟他在外面见面。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划定界限,他们只是在图书馆里见过很多次的熟人。 她心浮气躁,把那本册子翻来翻去。 “艾琳,你在找工作吗?”米迦勒突然说。 “……”她没有说话。 米迦勒像是微微松懈了一点,向她伸出手。他掌心苍白,手指修长,伸手的姿态优美。 艾琳不由自主把手里的册子递给他。 米迦勒翻看,用笔在上面画了三个公司,重新把册子推给她:“我觉得,这三个公司的岗位比较适合你。” 她接过来随便看了看,这三个公司名气不小,薪资待遇也高,虽然她成绩不错,但没什么加分项,不一定能打败竞争者获得offer。 但她点了点头。 米迦勒终于笑了。 “太好了。”他轻声说。 只要她留在这里,他可以等。因为她是爱他的,只是……她还没准备好。 “我们交换联系方式,可以吗?”他道,“或许有一天,你会需要我……” 艾琳没有给。 答辩完毕后,她出了教室就订好机票,准备好了永别。 直到现在。 他或许死了,或许还活着。但艾琳至今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 那一次,他说了很多话,但没有用。 这段时间,他说的话,仍旧没有任何用处。 她是铁石心肠,冥顽不灵的人。 额头上渗出冷汗,艾琳高烧,虚软无力。她晃了晃,踉跄几步,走不下去。 她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 怀抱着说不出口的愿望,她往身后看。 什么都没有。 她捏紧了手中的玫瑰花枝,花瓣已经零落,没剩下几片,只有花蕊抖动。 ……米迦勒…… 她视线模糊,眼里渗出几滴咸水,她粗鲁地抹去。该死的软弱,总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冒出来。 她不后悔,她要继续往前走。 只是心疼,仅此而已。 也不该心疼,她没资格疼。 烈日在头顶灼烧,艾琳脸色涨红,因为热,也因为发烧。 她眼神涣散,眼白有血丝,只凭着本能,顺着公路往前走。 到了夜里,她总算见到了人影。 可见到人影的一瞬间,熟悉的恐惧感重新将她笼罩。 她从兜里掏出了枪。 变成了吸血鬼的克里斯特,正在前方。 “你好,小姐。” 黑夜中,克里斯特行礼,体面又安逸。 怒气涌上心头,艾琳开始怀疑,加布里埃尔和那群吸血鬼猎人到底做了什么。 米迦勒似乎没有死,克里斯特确实没有死。 那么大的阵仗…… 是玩笑吗? “放轻松,小姐。”克里斯特道,“听说,亲王阁下的死,是你的功劳……” “砰——” 银子弹射向克里斯特,艾琳按动扳机。一枪过后,她毫不犹豫又射了两枪。 克里斯特猝不及防,跪倒在地上。 “你受伤了。”艾琳拿着枪逼近他,语气笃定。 “加布里埃尔重伤了你,她不是完全 更哆章jie就捯;ㄨгoυΓoυWひ。てoм 没有用。但你逃了。” 枪抵在吸血鬼太阳穴上,艾琳的另一只手按到他胸口的弹孔上,狠狠往里一抵,子弹深深陷入肉里:“银子弹让你虚弱,嗯?不是每个吸血鬼都是他。谢天谢地,这玩意对你太有效了。” “你也不过是忙着逃命的丧家之犬……”她又一次按动扳机,银子弹射入他的太阳穴。 吸血鬼倒在地上,没有反抗之力。 艾琳站在他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月色朦胧,她拿出银刀,缓缓说完下半句话。 “就不要说那么多废话……” 她带在身上的枪,不是装饰,而是为了对付追来的吸血鬼。 她蹲下身,将银刀抵在他身上。 克里斯特声音微弱:“……真是心狠……我曾经想救你……” 艾琳面无表情:“杀死蒂娜,杀死更多人的,也是你。” 她把银刀插到他胸口,低语:“要肢解,烧成灰,我知道……” -- 需要 拨开克里斯特的衣裳,他身上有魔纹烧灼的痕迹,是加布里埃尔曾经和他交手的印记。 他虚弱极了。 “你很高兴吗?”艾琳说,“吸血鬼克里斯特。” 她开始怀疑,吸血鬼的精神都有问题了。 “是。”克里斯特说,“我还没见过,你这样比吸血鬼更冷酷的人。” 艾琳脑子里突然闪过米迦勒的脸。她顿了一下,说:“快,跟你的身体说再见。” 她作势把他的头切下来。 克里斯特道:“住手,小姐。”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艾琳道:“不感兴趣。” “你会感兴趣的,小姐。”克里斯特说,“有关那位阁下。” “你被抓到红山丘庄园的那一天,城堡里死了六个吸血鬼,因为,他们动手没有经过他的同意。他实在不是个仁慈的主人,可没人能杀死他。” 艾琳说:“我很遗憾——只死了六个。” 克里斯特神情诡秘:“你们两个相爱,是不是?” 她本能吞咽了一下,眼神一闪,像是突然被刺伤了。 所以她又打了他一枪。 克里斯特痛苦呻吟起来。 艾琳冷冷道:“有话快说。论起蛊惑人心的本事,你差远了。不要搞花样。” “或者……我们直接再见。” 猝不及防,他脸色阴沉。 “告诉我,他还活着吗?”深吸一口气,她逼问道。 “他来找你了吗?”克里斯特不答反问。 见她又要动手,他连忙解释:“欺骗、违逆他的,都会受尽折磨,凄惨死去,更不要说伤害他的人。” “只要他还活着,他会来……杀你。”克里斯特说。 杀她? 艾琳握紧了手里的枪。 她心头一热,眼眶发红。不知怎么,她竟然有点期待。 他要是没死…… “他来了。”克里斯特突然望着她的背后,幽幽道。 艾琳全身紧绷,迅速转过头去。可背后空无一人。 她重新转过头来,克里斯特已经挣扎着爬出十米开外。 艾琳举起枪对着他,他扭过头来,眼神冰冷提防,爬的更快,姿势扭曲得不像人,彻头彻尾像个异变的怪物。 眼前的景物发花,她端着枪认真瞄准。 克里斯特飞快消失了。 艾琳又等了一会儿,等到周围一切声音都消失,她拿枪的手垂落下来。 她站在原地,揉了一下太阳穴,打开装着银子弹的弹匣。驱魔的银子弹已经用完了。 吸血鬼猎人的枪,终于失去了实质性的作用。 艾琳猜测,加布里埃尔等人应该还在西欧扫荡,半残的吸血鬼只能来到东欧躲避加养伤。 碰上克里斯特,说明她得快一点离开。如果再碰到下一个吸血鬼,可能会没有这么容易打发。 银行卡她不敢动用,身上带着的现金,还是上次妈妈来的时候,米迦勒给她的。 一路走来,花费不多,但钞票所剩不多。 当天艾琳入住了青旅,一方面是想省钱,另一方面,也是不想一个人住。 她总在深夜和梦里想起他。 但青旅很吵,她吃了退烧药,一晚上半梦半醒,感觉又人在身边走动。到黎明前短暂地睡了一小会儿,却又猛地惊醒,感觉有人在看她。 但屋里黑漆漆的,所有人都在睡觉,屋里只有人类均匀的呼吸声。 艾琳翻了个身,面朝墙壁。乌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她睡不着了。 ……他如果还活着,就会来杀她。 她等着。 天亮后,她洗漱时照镜子,看到了脸上挂着的两个黑眼圈。憔悴,脸色发青,但眼神闪闪发亮,她像个疯子。 艾琳背上包离开这里,她照旧在路边搭车。 她坐在副驾驶,抱住双臂,内心溢满隐约的恐惧和期待,她的身体无法自控地微微颤抖。 她下意识地张望着,看前面路的尽头,看左右路边,又透过后视镜看车后,眼睛不停地转。 等到汽车越开越偏远,她才把目光放在司机身上。 “你要去哪?”她直接问道。 司机突地踩下刹车,惯性让艾琳往前一冲,她两只手紧握住安全带,维持稳定。 但她只是刚刚抓稳,司机已经露出了狰狞面目。保险带成了她的阻碍,艾琳慌张挣扎,看着那张脸越靠越近,上面的丑恶令人心惊。 艾琳试图掏出银刀反抗,但下一刻,货车突然整个一震,在公路上向右平移一米,车轮摩擦地面,声音刺耳。 她眼前一花,重新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时,驾驶座空空如也。 车门开着,司机从位置上消 更哆章jie就捯;ㄨгoυΓoυWひ。てoм失了。 艾琳猛地爬了起来,又被保险带拽得一屁股坐倒在座位上。她慌张打开保险带,爬到驾驶座往下看,车门连接处被强力拽得松脱,歪斜地挂在那里,车锁还保持锁住的状态。 而司机不知去向。 浑身的血液涌到大脑,艾琳僵硬地跪在驾驶座,头皮上的血管突突跳动。 她从挡风玻璃向前望。 ……是什么怪物……抓走了司机? 吸血鬼? 可那枪里的银子弹,已经被她全送给了克里斯特。她还是冲动了,一听他提到米迦勒,她就动了手。 ……如果是他…… 预感涌上心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潜意识里正在期待。 她呼唤那个名字,声音轻得像花瓣凋落。 “米迦勒。” 没有人回应。 “……是你吗?如果是你,来,来到我面前。”她的手指微微蜷缩,下意识抓紧了驾驶室的门框。 没有人说话,连风都没有一丝。 天太热了,她额头上渗出汗水,顺着眉毛流到睫毛上。艾琳眨了眨眼,吐出一口气,说话声音很低。 “……快过来。” 艾琳垂着眼睛等待。阳光落在她脸上,她偏头躲避。 身后副驾驶的门被敲了两下。 她忽的转过身,匆忙拉开门锁,推开车门。 “……亲爱的,你需要我了吗?” 男人站在车外,仰起头望着她,柔声道。 他脸色苍白,碧蓝的眼睛里流淌着温情和笑意,雪白的衣袖上有几滴血。 “……”艾琳说不出话,缓缓退开。 她跪在驾驶座上,看着他上车,坐在副驾驶。 他抱住她扔在座位上的背包,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背包,轻柔地像在爱抚情人。艾琳脊背上一片酥麻,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他凝视着她,道:“愿不愿意……给我你的手?” 艾琳脑中空白,鬼使神差把手伸过去,放在他的手中。 他低下头,张开鲜红的嘴唇,轻轻在她手心落下一吻,又含住她手心的嫩肉。 微微用力,雪白的牙齿陷入皮肉,齿痕深刻,鲜血涌出。舌尖舔过伤口,发出暧昧的吮吸声,他在她掌心冰冷吐息。 “这只手……太坏。” 疼痛被纷乱的情绪淹没,艾琳手腕打颤,指腹贴在他的脸颊上,下意识地摩挲。 ……他还活着。 他在她掌心亲吻,低语:“我真难过,艾琳。我的心很痛。” “怎么办才好?” 艾琳屏住呼吸。 睫毛盖住碧蓝的眼瞳,他的额头抵在她的指尖:“你依然爱我,你需要我……” 他睁开眼睛,把她拥入怀中。艾琳伏在他胸口,浑身发抖。 他的嘴唇贴在她的颈侧,说话时磨蹭得她发痒,声音低哑缠绵。 “所以,变成我的同类吧。” 他来杀她了。 -- 赌约 血液从血管中涌出,灵魂和生命,都流淌着进入他的身体里。艾琳像掉入了漩涡,无止境地转着圈向下坠落。 只有他,是恒定的锚。 “……艾琳……”米迦勒含糊地呢喃,柔软的金发刺得她发痒。 她搂住他的脖子,睁大眼睛,心如擂鼓。 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想不到。但眼泪从眼眶滚落,顺着脸颊流淌,流进他的发丝里。 温热,咸涩。 米迦勒顿了一下。 “……你的泪水。”他停下来,舌尖在她颈侧的伤口一舔,“亲爱的……你没有为我哭过。” 艾琳心头一震,泪如泉涌。 她没有为他哭过。哪怕伤害他,置他于死地。 米迦勒低落地望着她,碧蓝的眼睛像倒悬的水波,似有水光。 他道:“我告诉过你,要多爱我一点……而你做不到。” “我把你想要的都给你,你不喜欢。我留住你,你只想逃开。我等待你的靠近,被你欺骗。渴望你心软,迎来你毫不犹豫的伤害。” “可你还是爱我的,还是需要我的,只是……你的心太坚硬了。你这样的铁石心肠,不会变软。我只有打碎它,才能拥有你——” 米迦勒突然一顿。 她泪流满面,喘不过气。 “——可是我怕你痛苦。” 他轻轻擦拭她的脸颊:“艾琳,你不愿意,是不是?”他说。 “我不愿意。”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喃喃地说。 她说的话是本能,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心里空空荡荡。 他抓住她的手,放在胸口。当艾琳触碰到他的心口,能感觉到,单薄的布料下有凹凸的疤痕,烙铁一样烫疼了她。 艾琳不得不承认,当米迦勒重新出现在她身边,她一败涂地。 自始至终,她想要自由,掌控自己的人生。为此,她可以忽视感情,将吸血鬼视为“不该存在的怪物”。 可自他“死”后,一切都失去了意义。她无法思考了。 本能和心,打成一团,两边都不占上风。 “我……需要一个人想明白。请给我时间。” 米迦勒看着她,忧郁不安。 可她的表情更加茫然,渐渐地,他眼里生出强烈的希冀。 “亲爱的……这很容易。时间对我来说,不是珍贵的东西。”他轻声叹气,“我给你时间。” 艾琳吐出一口气。 “但我难以忍受对你的思念,我需要你。所以……”他道。 “我们打个赌,将这一切了结。” “你一直想逃离我,我可以给你最后三次机会,也给你独自思考的时间。”他亲吻她的头顶,指尖伸入她 更哆章jie就捯;ㄨгoυΓoυWひ。てoм 的发丝轻抚,眉眼温柔。 “逃吧,亲爱的。藏起来,直到我找到你。” “等到你最终回到我的怀抱,就留在我的身边,进入我的世界,永远不再离开。” “我爱你。”—— 艾琳坐在驾驶室,他已经离开,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她怔怔坐了一会儿,手指触摸颈侧两个已经愈合的小孔。 是他留下的痕迹。 她忽然想叫他的名字,让他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证明他真的存在,刚才的事不是她的幻觉,他还没有死。 转眼看到脱落垂挂的车门,她把他的名字咽下去,心沉到肚子里。 ……米迦勒。 她跳下车,离开这里。 艾琳一直向前走,她在摇摆,挣扎,茫然。她从来没有犹豫过这么长的时间,她总是很快就能变得坚定。 但她失去了她的坚定。 米迦勒给了她一天躲藏。 时间很短,艾琳知道,她不可能逃离他。可她也停不下来,只靠着惯性和本能,徒劳向东而去。 他还活着…… 他很疼。 她说不出关心的话,因为他的痛苦,来自她。 浑浑噩噩的逃亡在第二天的傍晚结束,是逢魔时刻,日影鲜红,树木像鬼影。 他踩着夕阳,从她背后而来,漆黑的影子投下,将她笼罩。 艾琳回过头,他的金发镀上红光,而她脑子里整整一天全都是他,还没有来得及思考任何事。 修长的双臂从她身后围过来,他的胸口贴上她的后背,把她圈在臂膀之间,让她无处可逃。 “亲爱的,这一次,你没有用心逃。”他低下头,脸颊贴在她耳侧,“但我不想留情。” “第一次,抓到了。” 艾琳抓紧了他的手臂。 他轻轻触碰她的脸颊,让她转回头来。她的眼神茫然困惑,安静,无辜。可她不是这样的人,她——坏极了。 鲜红的嘴唇靠近,微微张开,他道:“艾琳,我恨你。” 她抿紧了嘴唇,虽然有预感,但真切听到这句话,她仍然浑身发冷。 他握住她的脖子,往前迈了一步,拥抱着和她纠缠在一起。 人影成了一个,在夕阳下拉长。 艾琳深深呼吸,艰难回应:“……嗯。” 他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道:“可你说了‘再见’……这意味着,我们总会相见。” “我……”她吞咽了一下。 “嘘。”他打断她,“这一次你输了。” “惩罚时间到,亲爱的。” 她眨了一下眼睛,来不及猜想,他吻住她的嘴唇。他侧头辗转,目光黏着在她脸上,目不转睛。 热血冲到脸上,艾琳和他对视,唇齿间摩擦他冰凉的嘴唇。 湿润滑腻的舌尖在她口中轻挑,他吮吸着越吻越深,勾住她的舌头,含到口中缠绵轻咬。 他的喘息急促,按着她的脸侧纠缠,索取、取悦,她无法呼吸。 嘴唇不能闭合,津液从她的口角漫出,她本能吞咽,舌尖蠕动,和他抵在一起滑动。 亲吻的快感酥麻强烈,让她眼前发黑,目眩神迷。艾琳紧紧抓着他的手腕,几乎从他的胸口滑倒,跪在地上。 但他牢牢抱住她,掌心摸索着向下,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抚摸,指尖滑动着,挑逗敏感各处。 有硬物顶在她身后磨蹭,她知道那是什么,浑身火热,发出轻哼。 漫长的一吻,终结于太阳从地平线落下。 四野漆黑,他在黑暗中放开她的嘴唇,唇分时发出暧昧的动静。艾琳不由自主追了上去,舔舐他的嘴角,吮吸干净。 米迦勒压抑着喘息:“艾琳,我想打破约定,把你带走……” 艾琳蓦然回过神,勉强扭过头去。 她全忘了。 他把脸埋在她肩头,声音沙哑:“……我想念你。” 她闭上眼睛,心跳失序。 米迦勒收紧手臂,在她耳边低语:“快,挽留我,和我在一起。” “……”艾琳说不出口。 黑暗笼罩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寂静到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爱他的心,几乎跳出胸膛。 可她还没有决定好。 他低声叹息:“那么,第二次……要开始了。” “一天太短,你没有兴趣……那么这一次,我给你一个周,七天。” “亲爱的,你一定要快点考虑。” “我会想你。” 他在黑暗中无声无息地远去。 艾琳一个人站在原地,夏夜闷热,她却怕冷似的抱住自己。 -- 第二次 艾琳想叫他的名字,让他来到她的身边。这种念头产生得太多,她数不清这是第几次。 此时她在陌生小镇的旅店里,抱着背包坐在凳子上。 房价低廉,房间也不干净,白色床单泛黄,上面有可疑的污渍,她不想躺上去。 约定好的七天,已经过了。而她只是从一个陌生偏远的城市,辗转到另一个陌生偏远的小镇。处处不是家,她没有藏身之处。 她筋疲力竭,已经无法再逃了。 这个赌约,在一开始,她就没办法赢。 他给她七天的时间,看似宽宏大量,但她没有证件,身份不明,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 她坐不了飞机火车,没办法跨越大洲大洋,只不过是在极短的距离内挪动。 没结果的。 他只是在哄她高兴,猫捉老鼠一般玩弄她,直到她死心屈服。 看清楚了真相,艾 更哆章jie就捯;ㄨгoυΓoυWひ。てoм琳心中的焦灼与顾虑反而消失了。她从未有过地平静。 在第八天的清晨,她离开旅店,一边继续前行,一边等待着他的到来。 夜幕降临时,艾琳仍在野外。 她从顺风车上下来,顺着公路再走两公里,进入岔路口,有一个小镇。 那是她今晚的落脚点。 看看时间,已经超过了第七天十三个小时。 可他还没有来。 她继续前行。 岔路口路灯明亮高照,艾琳站在灯下,回头望了望。 她总是忍不住猜测,他就在她身后跟随,随时都会出现。 不论是对她微笑,还是来取她性命,只要能见到他。 可是身后没有人。 艾琳长出了一口气,迈步经过路灯,路两边枝叶婆娑,树影摇动。 路灯的光打成一束,落在她肩上,有东西飘摇着坠落下来,停在她的肩上。 艾琳伸手一摸,放在眼前看。 一瓣暗红的玫瑰花瓣,柔软细腻,香气幽幽。 玫瑰…… 她猛地抬头,向四面看。 是他? “你在哪?”她向林中道。 但是没有人回答她的话,只有树叶唰唰作响。 静等片刻,艾琳深吸一口气,提步向原定的目的地走去。 进入小镇的那一刻,她收回了抬起的脚,望向地面。 一小片暗红委顿在水泥路面上,像一滴血。 艾琳蹲下身,捡起那片红色。 又是一片花瓣。 …… 他不露面,但艾琳寒毛直竖,向前奔去。 她原定的旅店…… 玫瑰,一瓣一瓣地出现,间隔着一定距离,点缀了她的沿途。 等到了旅店,她已经抓了满手的花瓣。 进入房间,艾琳怔然僵住,手中的花瓣飘落在门口,在陈旧的木地板上撒了一地。 她屏住呼吸。 狭窄简陋的小旅店里,他已经等待她很久。 米迦勒手里有一枝玫瑰枝条,花朵只剩下了最后一瓣,边缘微微卷起枯萎,像干涸的血迹。 他摘下那最后一瓣,雪白的手指捻着黑红,落在她的唇上。 艾琳嗅到了浓烈的玫瑰香气,尝到了苦涩的玫瑰汁。 他松开手,那片吻过她嘴唇的花瓣,蝴蝶一样飘摇着坠落。 艾琳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无意识地抿唇,味蕾回味到微弱的甜。 门已经关严,不知何时,他将她逼到床边,温柔含笑:“七天太久,你逃了好远。” “可是这是第二次了,亲爱的。你输了。” 艾琳说不出话。 米迦勒低头凑近,想要亲吻她的嘴唇:“又到了……惩罚时间。” 她抬手抵在他胸口,是拒绝的姿态,但眼神茫然。 他顿在那里。 一霎那间,他眸光一闪,垂下眼睛,按住她的手背。 “艾琳……让我吻你。”他轻声说,“我差一点就死去了。” “死”字一入耳,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麻痹般的后怕涌上心头,她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他拿准了她的弱点,直击死穴。 抵住他的手无力滑落。 他向她俯身,一点一点压下来,把她按进床里:“我从来没有那样痛过,亲爱的。” 她的脊背紧贴着墙壁,胸膛剧烈起伏,仍然无法呼吸。 他剖开自己的伤口给她看,要她心如刀割。 “第一次,我庆幸自己是黑暗中的不死生物——当你毫不犹豫地伤害我,又不回头地离我而去。” “你怎么忍心?”他的声音像痛苦的低吟,艾琳无法辩驳。 他悄然解开了她的裤子,扯出塞进去的上衣下摆,手落在她小腹上。 小腹上的肌肤温软细腻,他的指腹微微用力,陷入柔软的皮肉,压迫她,像是恼怒,又像是暧昧的威胁。 窒息感更强烈了,她急促地呼吸,屈起膝盖挡他,他顺势把手搭在她的大腿上。 “亲爱的,你把我的心切成了两半,罪孽的黑血溅洒得到处都是,肉被利刃绞成糜。但我还不会死,我还有感觉……一直到我被烧成灰烬。” 他的描述历历在目,艾琳呜咽了一声,痛不可遏。 “是它要杀我,是不是?”从她的裤子口袋里,他拿出那把艾琳随身携带的银刀,一声闷响,扔在地上。 她别过头去。 “我很痛……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他仿佛难以忍耐,声音低柔沙哑。手下失去控制,布料撕裂,在他手中脆弱得像纸。 缝线崩开,裤子裹不住大腿,露出莹润的象牙色。 艾琳动了一下,身下微凉,底裤隐约可见。 米迦勒抚摸她的侧脸,跪在她双腿之间:“你把我扔给那些人……我很生气。” “亲爱的,漫长到可怖的岁月在我身上流逝,在这些年里,想杀我的人,已经死了十几代。” “死人的血……”他叹息了一声,“魔咒,猎人……有用,但不至于让我完全失去反抗之力。我只是不想在你面前露出丑陋的模样。” “我期待你爱我……”他喉结一滚,“可是你……” 他按住她的大腿,手顺着缝隙伸进去,冰凉坚硬,不容拒绝,按在她腿间。 底裤拨到一边,勒住嫩肉,感觉异样。他端详中间紧闭的缝隙,冰冷的手指沿着缝隙揉搓逡巡,他把她压在墙上,情难以自地喘息起来。 “你一次又一次,伤我的心。” 艾琳无法反抗,颤抖着被他掰开双腿。 米迦勒对她了如指掌,反复几次拨弄,身下便湿了,他涂开缝隙里流出的汁 更哆章jie就捯;ㄨгoυΓoυWひ。てoм 液,手指在穴口浅浅探入一个指节,轻轻抽插,还在跟她说话。 “我太难过了,亲爱的……我这么爱你,你却总是让我失望。” 磨人的快感让她无法忍受,她在他怀里一动,那根手指便猛然顶进深处,在肉壁上弯曲着一转,勾出许多蜜汁来。 她呻吟一声,穴肉本能缩紧,裹住他的手指,蠕动起来。水液顺着手掌流淌下来,画出晶莹的湿痕。 米迦勒抽出手指,早已勃起的性器,顶在湿润的花唇之间。 硕大的圆头破开狭窄的穴口,好久没有在一起,嵌合着深入时,有些疼痛。 润滑足够,龟头浅浅进出几次,渐渐深入,声响暧昧黏腻,一次比一次深,顶开层叠的肉壁,柱身凸出的血管磨擦敏感的肉鳞。 肉柱进了半根,又抽出来,粘膜分离,啵一声响,肉瓣震动着滴下晶莹的水。粉嫩的洞口开合不停,状似饥饿,他用手指将肉瓣向两边拨开,再一次插进去。 汁液被粗大的肉杵挤出,艾琳咬紧嘴唇,小腹抽搐。 他在她耳边道:“我不会死……这世间无聊透顶,但只要你活着,我就不想消失。” 他按住她的花蒂,拨动摩擦。 “除非,你……亲手送我永眠。” 他压上痛苦,压上性命,赌她的心。 他很想赢……但她…… “求你别这么残忍……”米迦勒低声说,“我想你。” 艾琳腰肢一扭,在他身下挣扎。 他紧紧抱住她的身体,蓦地顶入最深处。 然而,她没有像他猜测的那样拒绝。 她抱住了他的脊背,亲吻他的嘴唇。 粗长的性器在体内停顿片刻,开始凶狠抽插,将她抛上天际。 他抵着她厮磨,刺激她的每一处敏感,喘息粗重激烈。米迦勒压抑了多日,一朝爆发,欲望如决堤,将她顷刻淹没。 艾琳咬紧嘴唇承受,没过多久,便压抑不住快慰的呻吟。 她的脚尖绷紧,勾在他的腿上,乌黑的长发随着他的撞击,靠在墙上揉得一团乱。 过于迅猛激烈的快感,让她颠簸着坠入深渊,第一次到达高潮,积压的情绪随着身体的本能喷薄而出。 她哭叫起来,呜咽着满脸是泪,被他裹挟着抛向更高处。 整夜缠绵厮磨,他将浊液射入她体内两次,天光大亮时,他躺在她身边,依依不舍吮吸她的手指。 高潮余韵尚在,他摩挲她的身体,快感迟迟无法全然消退。 艾琳躺在床上,四肢无力地落在满是褶皱的床单上。 巅峰之时,她在他身下大哭,呜咽不停,此刻她眼睛肿的像金鱼。 但经历了一场发泄的哭泣和放纵,她的心像被泪水洗清了,通透明彻,一片明悟。 她逃不掉。 无论身心,她都逃不掉了。 -- 回家 艾琳醒时,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 门背后贴了一张便条,笔迹像深渊中生长的荆棘。 “最后一次机会,亲爱的。” “我爱你。” 她也爱他。 人的一生,是选择和经历。 艾琳想清楚了,这一世,她想和他一起走。 是时候做个了结。告别人类的生活,走进他的世界。 她想见见家人。 艾琳按照已经想好却一直没有实行的计划,自投罗网,被边检关进关押偷渡客的小黑屋。 米迦勒没有出现。 艾琳预料到了。 第二次被他抓到时,已经过了大半天。米迦勒说话算话,给她一个星期的时间逃跑,并没有暗地里偷偷跟踪她。 她不用担心会被他拦下来抓住。 只是一去万里,她有点想再见他。 隔了一天,她被警察押送上回国的飞机,荒谬感涌上心头。 她竟然真的这样回家了。 “快走。” 警察警告她。 她低头进去。 她被安置在角落,透过舷窗,看到厚厚的云层,云朵蓬松坚硬。 几小时后,飞机跨过晨昏线,飞入夜色之中—— 交完罚款,艾琳被拘留了三天。 边检检查时,她在国内的户籍和身份证明都没有取消,她一瞬间有些迷惑,不知道米迦勒在那边怎么操作的。 撒谎说护照丢失,又接受了批评教育,她最终被释放离开。 几天没洗澡,蓬头垢面,模样憔悴。艾琳不想让父母担心,在酒店开房,把自己打理干净。 终于在晚饭时间,她敲开了家门。 “你瘦得太严重了吧?” 张水仙一见面就皱眉。 艾琳还没想好要怎么应答,张水仙说:“小米说你最近很辛苦,还真是得补一补。” “……什么?”艾琳愣了一下。 张水仙脸上没有一点意外,好像早就准备好了迎接她,她抓住艾琳的背包:“快进来,饭做好了。” “我来。” 有点怪异的卷舌音,但确实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 一双大手接过背包,艾琳惊愕地仰起头,对上碧蓝的眼睛。 米迦勒。 “……你……”艾琳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快进来,天这么热,挤在门口干什么?”张水仙埋怨着进去了。 “你……”艾琳拽住米迦勒的衣袖,眼睛睁大。 他什么时候来的! 他来做什么! ……他怎么会讲中文了!他不是只会听和读吗? “别伤我的心……”米 更哆章jie就捯;ㄨгoυΓoυWひ。てoм迦勒看着张水仙远去,被她拽住衣袖的那只手反握住她。他低声道:“艾琳,不要怀疑我。我不会伤害他们。” 他的手冰凉有力,牢牢抓住她,不容挣扎。 空调的冷气吹到她脸上,她闻到干辣椒下锅的香辣,张水仙在厨房外面,隔着密封的玻璃门说风凉话。 “老艾,你热不热啊,歇一歇吧……” 她到家了。 米迦勒神色有些黯然,艾琳吞咽了一下,道:“……你什么时候会说中文了……” 她还是最想先问这个。 米迦勒眼神一闪,扭头转向一旁:“我的发音太难听了,对不起。” 从活着的时候,他接受的就是最严格的教育,从他嘴里出来的各国语言,都务必语音准确,优美动听。 可是…… “太难了。”他叹息一声。他练了两年多,依然不好,勉强能说,可太不体面。 艾琳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 “来,吃。”张水仙拿了两根冒着凉气的冰棍儿,一人手里塞一只。 “小米,给你巧克力的,艾琳最爱吃这种了。” 他轻咳一声,转过头去:“谢谢。” “诶,说得对,说得好。”张水仙夸赞。 “……”艾琳突然觉得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里。 她以为看见米迦勒在她家里,她会恐惧到疯狂,想要毁灭一切,但真的亲眼看到这一幕,她竟然…… 全身都松懈了。 或许是因为米迦勒有点滑稽的怪味汉语,或许是看到他小心翼翼的姿态。 他们在她不在的时候,相处得很好。 艾琳把他带进她的卧室,她坐在床上,看着他小心地把她的背包挂在墙上。 他慢慢走过来,却不敢坐过去,只站在她面前。 “亲爱的,我打破了赌约。”他顿了一下,低声道,“你在边检的信息需要我帮忙……临时恢复了你的国籍和个人信息资料。” “我想,如果你不能回家,会很失望的。” 艾琳长出了一口气。通过边检回国,一路这么顺利果然不是运气。难不成中国也有吸血鬼的秘密小组织? 可这时候她不想再追究这些了。 “怎么不说中文了?”她道。 米迦勒抿唇不语。他跟她说话绝对不说中文,他唯独怕她嘲笑。 艾琳的房间已经空置了大半年,她上一次回家,还是圣诞节假期。 艾琳的爸爸对他有点疑虑,这两天他住在客房,并不曾有幸进入艾琳的房间半步。米迦勒打量四周,看到床上的白熊,书桌上的香水瓶,悄然吸气。 艾琳身上有沐浴露的香气……还有让他沉迷的香甜。 “我想你。”他站在床前,抚摸她的侧脸。 他的手被冰得极凉,和冰棍一个温度,她躲了一下。 他的手指微微蜷缩,落在空中。 米迦勒有点难过:“艾琳,我不是用他们威胁你……我只是……” 艾琳伸出手,抱住他的腰。 她埋头在他小腹上蹭了一下,听见他闷哼了一声,才离开。 “我也想你。” 米迦勒一怔,僵在那里。 艾琳抢过他手里的冰棍,踩着拖鞋重新跑了出去。 “我饿了!” 艾琳爸爸闷在厨房,炒菜炒的满头大汗,在厨房玻璃门后大喊:“还有最后一道,毛血旺!” “……”艾琳觉得这道菜值得怀疑,不由得问道,“猪血还是人血?” 张水仙说:“人血。” 艾琳一个激灵。 她说:“你可得多吃点,大补!” 米迦勒悄然跟上来:“她在骗你,是猪血。我跟爸爸去买的。” 艾琳欲言又止,叹气。 看来她爸也没对米迦勒客气,带吸血鬼去买菜……还是买猪血。 全家人围坐在一起,艾琳拿起筷子,有些恍惚。 米迦勒坐在她身边,爸爸妈妈也在桌上,饭菜热气腾腾,辣味和菜香直冲鼻子。 空调呼呼吹,她嘴里还残留着冰棍的凉甜。 ……明明米迦勒不是人类。 可他…… 是她的爱人,也是她的家人。 -- Uρο1⑧.cοм 伴侣 艾琳爸爸艾建华,家里的掌权之人。执掌厨房大权,管住母女两个的舌头和胃袋。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的黄毛,他心怀不满,如果不是张水仙拦住,他绝不允许此人踏进门槛。 他要把闺女抢到那么远的地方! 前两天发现这个小米不能吃辣,他顿顿红油飘香,看着那黄毛食不下咽的模样,他就算出了口恶气。 只恨这小米不喝酒,他也在张水仙的监督下戒酒多年,不能一拼高下。 “吃吃吃!”艾建华给他夹辣椒,专挑红的辣的。 张水仙假装看不见。 聊天后晚上休息,一人一屋,艾琳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床单洗好晒过,有阳光的味道,蓬松,柔软,仿佛还带着夏天的温热。 空调吐着凉气,她想起米迦勒冰凉的手。 他在客房。 十二点已经过了,艾琳又躺了一会儿,关掉了空调。 在一点之前,她踮着脚尖,走到客房门前。 还未曾敲门,门已经开了。 灯已经关掉,只留下一盏小夜灯,米迦勒站在门后,悄悄给她让路。 他在她身后重新关上门,回头对上艾琳正在看他的眼睛。 他侧了一下头,金发微微闪光,身上有清凉的水汽。 “……你还好吗?”艾琳悄声问道。 和艾建华以为他不吃辣不同,他不吃任何东西。 通知,请点此处米迦勒碰一下她的肩,道:“我很狼狈,亲爱的,不要问。” 他试探地抚摸着她的肩膀,推着她坐在客房的床上。 床单没有一丝褶皱,他分明没有躺下。 艾琳坐在客房的床上,扯了扯床单,难得有点局促。 明明已经和他做了各种出格的事,可是深夜主动找过来,还是有些紧张。 “……你的心跳得很快。”他紧贴着坐在她身边,触摸她的脸颊。 “对不起,你的房间太近,我一直在听你的呼吸。”他对她耳语,“我没办法不听,我想你。” 他的情话让人动心,手也放在了她膝盖上,艾琳抓住他的手,勉强问道:“你跟爸妈说,我要休‘长假’?” “我认为你需要。”他低头去嗅她的肩膀,道,“你瘦了很多。自从……离开我。” 短短的一个月,她瘦得肩胛骨凸出,手腕像能折断。 “是我的错。”米迦勒握住她的手,轻轻一吻,“当我看到你为我伤心,我很高兴……甚至想要更多。”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出现……可即使毁掉赌约。我也想来。”他一直向她压过来,等到艾琳回过神,他已经把她放平在床上。 拖鞋摆在床边,他的手钻进睡裙下摆,按在她的大腿上触摸。 “我害怕,怕你回到家就忘了我。” “……”艾琳夹紧双腿,他的手陷入大腿内侧的软肉,被紧紧包裹。 他微微喘息,勉强把手抽出来,侧躺在她身边。他在黑暗中望着她,声音极轻,带着沙哑。 “我……”她张开嘴。 “嘘……”他说,“他们还没有睡着。不要离开,会被他们发现。” 艾琳脸色发红。 她调整姿势,弹簧床垫发出细小的响动,艾琳和他面对面,尽量压低了声音:“我来的时候,他们发现了吗?” “没有。”米迦勒道,“但你不能离开……”他伸开手臂,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两个人胸口紧贴。 “求你了。” 她心头一颤,抱住了他的脖子。 膝盖狡猾地顶开她的腿,他的手顺着她的脊背下滑,把她的大腿放在腰侧,裙摆卷到腰际。 艾琳动了一下,他吻在她的面颊上。 “你爱你的家人,胜过爱我。” “——我要变成你的家人。” 她呼吸一滞,一股热流涌上胸口,五味杂陈。 内裤褪到臀下,勒在大腿根,皮筋打在臀肉上时,发出啪的响声。 这声音有些过于响亮,艾琳惊了一下,抓紧他的后颈。 他却仿佛没有听见,只轻声道:“你喜欢哥哥吗?” “……”艾琳哽了一下,满面通红,“你别随便说……” 他的手掰开臀瓣,按在腿间的柔软处,唇在她脸上碰了一下,低语:“对不起,可是我不能当弟弟,我太老了。” 艾琳咬紧嘴唇,生怕自己发出呻吟,搭在他腰间的腿发抖。她勉强道:“别说……” 他的手打着圈揉,揉来揉去,拨开了两片肉瓣,在缝隙摩挲。身下已经吐出蜜液,手指搅动,发出暧昧的水声。 “……你好热,”他喉结一滚,“……我也可以做叔叔……但我更喜欢做舅舅,妈妈对我更友好……” 艾琳在他颈后一勒,狠狠咬住他的嘴唇。 他唔了一声,伸出舌头舔她。他手中用力,扯坏了内裤,扔到一旁。 他解开睡裤,性器顶进她双腿之间,坚硬冰凉,让她渴望。他在她腿间轻蹭,掌下一托她的臀,顶端陷入穴口。 艾琳喘息了一声,松开他的嘴唇,向他栽过去,半身压在他身上。 米迦勒撑住她,顺势插得更深,身体被填充,快慰又胀痛,她身上出了一层薄汗,觉得热,便更紧地贴在他身上。 他身体冰凉。 他抱紧她缓缓顶弄,声音不稳,压得极低,像电流过耳,让她浑身酥麻:“……给我一个位置,亲爱的,我要做你的家人。” “我嫉妒……”他按着她往胯上一撞,艾琳险些叫出声,紧紧攀住他。 两个人面对面紧紧抱在一起,她的小腿架在他的腰上,晃来晃去,他随意摆弄,性器抽插不停,快意重叠,床垫有规律地摇晃响动。 “轻一点。”艾琳神不守舍,短促地低声道。 他抱紧她翻身压上来,掰开她的大腿插到深处。性器尽根没入,囊袋拍在她的腿间,啪一声,格外响亮。 “你……”她瞪大了眼睛。 “……他们睡了。”米迦勒压在她身上,睫毛低垂,“我慢一点……” 生怕被人发现,缓慢动作的快感反而更强,艾琳搂紧他的脖子,床垫晃晃悠悠,将她载入欲海之中,在浪尖翻覆,无法逃脱。 时针倾斜,床单皱得不成样子,落了斑驳的水迹。 他隐忍着喘息,迫近的高潮让他神色靡艳,碧蓝的眼睛在暗处透彻得像是宝石,晶亮闪烁,美得让人窒息。 仿佛被蛊惑,艾琳不由自主道出心声:“做我的家人吧……做我一生的伴侣和爱人。” 他猛地怔了一下,像毫无防备地被撞了一下,一时失神,深埋在她体内的性器搏动,精液射出,击打在她的深处。 “唔……”他闷哼了一声,压在她身上,狼狈却固执地捧住她的脸。 “我记住了。” -- Цρо1㈧.cом 交换 艾琳直到下午一点才自然醒。 长期的疲惫一朝释放,加上倒时差和昨晚胡闹那一场,她醒过来的时候浑身无力。 手脚展开瘫在床上,她望着天花板。米迦勒在她睡着的时候,已经把她送回了卧室。 张水仙的声音传入耳中,艾琳伸了个懒腰。 真的到家了。 “……你也会弹钢琴啊。艾琳弹得 通知,请点此处 可好了,从小开始学,到现在这么多年。可惜,她考完级再也没认真弹过,只有需要表演的时候按两下……” 艾琳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总感觉张水仙会被米迦勒糊弄,把她从小到大的事都说出来。 艾琳快速地收拾好自己,转到琴房,两个人站在她的钢琴旁边,相处融洽,有说有笑。 米迦勒背对窗户,阳光给他的白衬衫镀上一层金边,金发浓艳。 他早就听到她出来,正望着她:“早上好。” “……我要吃午饭。”艾琳说。 张水仙转过头来,说:“小米订好外卖了。” 艾琳觉得他和外卖这个词不搭界,忍不住笑了一下。 唯一会做饭的艾建国还要上班,家里剩的这三个人里,除了艾琳自理能力比较强,张水仙和米迦勒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这辈子都没下过厨房的。 但艾琳自觉自己刚回家,还有一点和家里人久别重逢的感情托底,在被嫌弃之前,她绝不肯自己动手。 她坐在餐桌等吃,一脸坦然自若。 张水仙早就吃饱了,坐在桌子前面吃水果,看着小米给她排布碗碟,筷子都递到她手里,像对待小朋友。 上回去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这个细节,但不管看多少次,她都觉得挺可乐的。艾琳小的时候她都没这么照顾她。 在城堡里他总这样,艾琳习惯了,察觉不出问题,坦然自若。 “你琴房放着的那张照片,小米看见了。”张水仙闲聊。 “我很喜欢。”他道,“以前的你也那么让人心动。” 张水仙像吃了酸李子,表情扭曲,隐约带着强忍的笑意。 他的普通话有点怪调,再说这种话…… 艾琳扔下筷子跑回琴房看了一眼,果然墙上挂着照片,她穿着旗袍在校庆舞台上弹琴,十五岁,脸上挂着肉,圆鼓鼓的。 傻透了。 “这张不好看。”她回来说。 张水仙说:“哪儿不好看了,多大气呀。”在她那儿,胖就是大气。 想了想,她为闺女扳回一城,道:“他看了你以前的照片,你也看看他的,你们交换。” 艾琳拿着筷子的手一僵。 米迦勒的十五岁……那时连画像都画的很抽象吧。 米迦勒却面色不变,温和道:“十五岁……我有一幅画像。不过,是很久以后才完成的,画家也发挥了想象力。” “……”艾琳表情复杂。 “哈哈哈哈真幽默!”张水仙大笑。 下午张水仙去和姐妹们一起去上瑜伽课,艾琳紧绷的神经才又松懈下来。 说来奇怪,她比米迦勒紧张得太多了,反倒是他自己,一脸坦然,有问必答,含糊地说了不少似是而非的话,真假难辨。 不过对于他的十五岁……她也有点好奇。 “你的画像能不能给我看看?” 他那个年代,不时兴给现世的人画像,大多数画都是画神。将目光投向人的作品,应该出现在文艺复兴前后。 那就又过了几百年了。 米迦勒坐在她身边:“好。我叫人拍照,很快就能发过来。不过画像并不一定准确……我已经忘了我十五岁时的模样,画家也从未见过。因为,‘很久以后’指的是几百年后,在佛罗伦萨。” “……”艾琳一听这计时单位,就觉得上头,“几百年后,画十五岁的你……” 米迦勒低下头,握住她的手。 “亲爱的,不止有十五岁。我有十七张肖像画,从少年时期开始,一直到永远不可能来临的‘老年’。” 他垂眸,像在给她讲故事:“我出了足够多的钱,见了那位画家一面,让他为我画了三十年……直到他死去。” “可惜,我没记住他的名字。” 艾琳怔然。 阳光透进窗户,照在他的眼睛上,碧蓝色通透明亮。他有不再变化的容颜,定格在死去那一天。 停滞在盛放巅峰的花,靠着想象,猜测永远不会到来的衰败,追忆已经想不起的曾经。 她轻轻靠在米迦勒肩上,乌黑的发丝落在他的胸前。 他伸手抚摸她的头发,一次又一次,爱不释手,苦心痴恋。 她的侧脸,她的发丝,她柔软的手和身体,所有的地方都让他喜爱。 情绪渐渐灼热,他低声喃喃:“亲爱的,对不起。我不能陪你变老,所以求你为我停下来……” “一百年,两百年,三百年……想到有你陪伴,时间就变得太短。”他抱住她,“我希望与你在一起,走永不终止的路。我愿用所有,换取你的垂怜。” 米迦勒絮絮低语,神色寂静而柔软。 她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跳出胸腔,扑进他的胸膛。 两个人互相依偎,只有空调制冷的声响。 他突然道:“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我陈腐发霉的故事。久远得我自己都记不清的,作为人的事。” 艾琳仰头看他。 “看来你想听。”他眼睫一颤,在她额上一吻,“……我们交换,好吗?” “……”好像是张水仙的话给了他启发,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艾琳问:“交换什么?” “我想要你以前的照片。”他不假思索,早有图谋,“书柜左数第三列,第三排和第四排。” “一共二十九本相册。感谢爸爸妈妈,记录了我没能看到的你。” “……你都看了?”艾琳尴尬极了。 相册 通知,请点此处这种东西,对她来说,是放在那里一年都不看一次的。 她都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丢脸的内容。 “……我没有被允许,亲爱的。”他叹息,“我需要得到你的同意。” “如果你愿意……你一定愿意,是不是?” 艾琳心理斗争,但这斗争只持续了五六秒。 “交换”倒是其次,她受不了他这样看着她。 “好。” -- 故事 作为公爵长子和继承人,在小国林立,战争频繁的那个时代,米迦勒遵循父亲的意志,承载家族的信仰,为主和荣耀而战。 他从不失败,如有神主加护,百战百胜。 直到命运降临。 “我不知道我得了什么病,也想不起当时的痛苦,只记得我要死了。” 他轻声说:“头痛,发热……似乎是这些,对不起,已经过去太久,我忘记了。很快,我没办法再骑上马,只能躺在床上。” “圣水没能把我治好,神父认为是魔鬼作祟,他握着我的手,要我忏悔,请求主的宽恕和庇佑……” “但我不想说。” “来自威尼斯的商人,说他有来自东方的神药,他保证,只要一天一夜,我就能和以前一样好。” “然而,他就是魔鬼的中间人。” 他握住艾琳的手,看到她紧皱的眉头,他轻笑了一下。 艾琳瞬间意识到他又在使用“语言艺术”,有意让她更关心他。可是她没办法再去忽视他的痛苦,即使他自己忘记了。 “在我躺在床上的第十三个深夜,商人将‘魔鬼’带到我的面前。” “我被转化了。” “太阳再次升起前,我离开了那里。空棺在三十年后下葬,我再也没有回去。” 接下来是长久的沉默,他不说了。 艾琳看着他的脸,犹豫道:“后来呢?” “后来……是另一部分故事了,亲爱的。” 他按住她的后颈,在她唇上快速地一吻,柔声道:“下面的需要其他交换……” “……你的故事讲得太笼统,我觉得这交换并不等价。”艾琳拒绝落入圈套。 “可是,交换从来不是绝对等价的。”他轻声发笑,单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托起放在大腿上,“你要说话算话。” 他让她枕在胸口,冰凉的手从她的颈后下滑,顺着脊背抚摸,最终停留在臀上。 “……”艾琳不自在地动了一下。 太狡猾了。魔鬼做生意,从来不吃亏。 “好吧,亲爱的,我愿意为你让步……”他看着她的脸,温柔道,“你问我就答……我不需要别的,请你吻我。” 艾琳抵住他的胸口:“……记账……” 不要打断她听故事的情绪。 米迦勒好像更高兴了,他道:“遵命。问我吧,亲爱的。” “……那个转化你的吸血鬼……给我讲讲。” 米迦勒的眼神意有所指,却很配合,再次开口。 “我忘了他叫什么名字。因为和他相处的时间实在短暂。他教我在贸易发达的城市,买奴隶和异族人……亲爱的,那时代,可没有素食者这一说。牲畜的价值,比人高得多。” “但他没来得及教我更多。” “被转化之后的一个月,在阿马尔菲,我杀了他。吸干鲜血,撕成碎片,烧成灰烬。” “不要畏惧我,艾琳。当时的我堕入黑暗,仍信奉上帝。”他道,“魔鬼不应该存在……因此,在接下来的三个世纪,我是猎杀血族的恶魔。” 城堡里那些吸血鬼害怕他的原因,艾琳终于知道了。 他这个“血族亲王”,不是荣誉称号,也不是血统传承,是吸干无数血族鲜血,夺取他们的力量,血淋淋杀出来的尸骨勋章。 他的王座,建在无数血族的毁灭后的灰烬之上。 “但我没有杀我自己。作为伪善者的我,等待着神的审判。”他坦诚地说,“直到,我发现世界上没有神。” 他又不说了。 艾琳忍不住在他腿上晃了一下,催促他。 他抿了一下嘴唇,将她抱紧,让她动弹不得。他的声音变得很低,说话很轻很慢,让她不得不靠近他的脸,才能听清楚他的话。 “黑暗中的孽族聚集在我的身旁寻求庇护,猎魔人……总是不敢来。” “隔几代才有一个满腔热血的‘神之子’出现在我面前,其他的时候,他们安静得像不存在。” 他叹息:“太无趣了,艾琳。” “一切都在变化,美好的事物太容易消逝,在我察觉之前,已经有了新的更好的代替它。” “生命在我眼里一同,动物,人,都揣着跳动的心脏,快速地生,快速地死。怪物们永垂不朽。” “乏味的几十年在我眼里像一个瞬间,只有在你面前,一秒是一秒,一天是一天,一年是一年。” “四年,你长大了一点。”他倾身压在她身上,深深吸气,“我好害怕……怕我一眨眼间,你就消失不见。” “慢一点吧——停下吧。你不要消失,你得陪在我身边。” 艾琳还有很多想问,但他的眼神将她变得无法说话。 他喉结滚动,充满了渴望,涌动的爱和执念,将她淹没在碧蓝的眼眸中。 呼吸渐闻,他要吻下来。 艾琳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嘴:“……你是不是饿了。” 米迦勒一顿,眼睛一弯。 “……亲爱的,我想尝尝你……”他吻她的掌心,暧昧地轻哼。 “不行。”艾琳道,“我贫血。” 因为短期内失血多次,加上精神压力大,她已经经期紊乱,三个月没有月经了。她的身体现在很差,不能让他随便动嘴。 既然决定和他在 更哆章jie就捯;ㄨгoυΓoυWひ。てoм一起,该拒绝的事,她绝对要清楚明白地拒绝。 “对不起,亲爱的。”他唔了一声,垂下头,不安道。 “……你最近……吃东西了吗?”艾琳却不是追究过错翻旧账,她要的是解决事情。 她捧起他的脸,认真道:“不可以对着我爸妈流口水……” 话还没说完,他竟然忍不住笑了一声。 “……艾琳,我不会那样做的。你会生气。” 除了一定要拥有她这一点不容更改之外,他不会自讨苦吃,惹她不快。 “那你……”艾琳疑惑。 她知道,他绝对不愿意吃动物血,但是…… 他勾住她的手指,轻轻一舔。 “跟我来。” 两人出门。 三十分钟后,米迦勒带她到了一家奶茶店。 她眼睁睁看着奶茶店的小妹给他递了一个冒着冷气的冰鲜血包。 “……这位……”不会也是吸血鬼吧? 小妹笑容不变:“希望您二位旅途愉快,尽兴后早日回国。” “……” 艾琳觉得,她虽然说得客气,但这并不是友好的话。 出了门,米迦勒低声道:“亲爱的,这世上有吸血鬼,自然也有别的……” “但显然,这里组织形式更严谨些。只是,我可以保护你。” 艾琳呆呆站在原地。 她见后才相信有吸血鬼,但是,别的东西……这是她自己的国家…… 她怎么……从来都不…… 他一个人追过来…… 走出奶茶店,阳光刺眼,米迦勒本能地偏头躲避,脸上露出厌倦。 但当他回头注视着艾琳,眼中的波光柔和得像水面。 他向她伸出手,掌心在光下白的像雪,不染尘埃。 “回家吧。” -- 结账 “为什么要到这来?” 艾琳坐在后排,抬头望着酒店大门。 车门已经打开,米迦勒握着她的手,略微用力,把她从车上拉下来。 她往前跌跌撞撞走了一步,撞在他胸口。 门童把车开走。 她站在原地,神色复杂。 ……他这是要带她开房吗? 艾琳犹豫问:“怎么不回家?” 他牵着她的手,告诉她:“我带你出来吃晚餐,今天早上,妈妈已经同意了。” “……但是现在四点。我一点半才吃了午饭,现在不饿。” 他贴近她耳边:“我们可以九点吃晚餐,然后回家。” “在那之前,亲爱的,”他温柔道,“我们在房间里坐一坐。” “坐什么?” “嘘。” 他声音微哑,有些暧昧:“你在我这里记下的账,应该快些还。不然,利息会变得太多。” “我不想在深夜里小心翼翼……我想你。” 艾琳脸色蓦然涨红。 顺着他的牵引,她不由自主跟着他走进去。 桌上鲜切花散发着芳香,窗帘紧闭,空调吐着冷气。 出了浴室,他给她拥抱。 冰冷的身体被热水浸泡后,短暂地温暖了一下。很快,在她的怀抱里,重新变凉。 他说:“吻我。” 怎么会有这样的存在。 艾琳照做,手指在他的脊背上触摸,他的身体紧绷,坚实宽阔。 他品尝缠绕着她的舌尖,轻轻吮吸,睫毛低垂,眼角含笑。 缠绵又缓慢的亲吻,勾得她呼吸急促,浑身发痒。热意从胸口蒸腾,她体温滚烫,像喝醉酒,意识迷离地抱紧他。 在她曲起腿碰他的时候,他离开她的嘴唇,握住她的脚腕,掀开她的浴袍。 她的嘴唇微肿,甜腻的气息急促凌乱,米迦勒只看了一眼,就又一次吻下去。 他顺着她的脖颈向下吻,颈侧的皮肤细嫩,他轻易吮出吻痕。下意识顿了一下,他轻轻舔舐,低声道歉。 “……对不起,亲爱的。我留下了痕迹……” 艾琳摸了摸颈侧,被他吻住手背。 他含糊地恳求:“原谅我。” 她没办法抵抗他,胸口剧烈起伏,好一会儿才艰难道:“轻一点。” 她好想要他。她已经湿了。 他听从了她的吩咐,动作极轻,一路舔舐下来。 她瘦了很多,锁骨明显,肋骨微微凸出,胸口也单薄了点。她并不完美,但赤裸地袒露在他面前,她却不觉得难堪。 因为他爱她。 他压抑着吻下去,唇舌轻轻擦过柔软的皮肤,他吮吸她凹陷下去的小腹,她痒得腰肢一动。 “我想咬你,亲爱的……”他追上去重重舔了一口,渴望地喘息。 艾琳还没来得及说话,身下突然异样。他的舌尖在她双腿之间滑过,裹住敏感的珠蒂,用力一吮。 “嗯……”她抓紧了床单,绷直的脚尖踢在他背上。 他掰开她的大腿,埋首在她身下,舌尖将软肉拨弄得歪歪倒倒,坚硬的牙齿时不时碰到柔软的肉瓣。他渴望着品尝她的滋味。 透明的液体从缝隙中渗出,被吮吸干净,舌尖顶开缝隙,向紧致的深处钻去。 她合起双腿,夹住他的肩膀,按住他的头,发出哭腔。 谙熟她的身体,他轻而易举地榨取她的欲望和汁液。电流击入脑中,在艾琳意识到之前,已经有液体喷出来,淋湿他的脸。 米迦勒“呜”了一声,匆匆吮吸,水声令人脸红。 更哆章jie就捯;ㄨгoυΓoυWひ。てoм?他的手在她大腿外侧一滑,艾琳一颤,双腿松开。 他抬起身,性器抵在她下面,在湿漉漉的花瓣上滑动,将她的腿推向两边,他压了下来。 “该结清记下的账了,艾琳。”他握着她的腰肢插入进去,湿润的穴口撑得失血发白,她呜咽着抱住他的脖子。 “吻我,抱我。” “我是你的伴侣,你的爱人,你的家人。” 艾琳移不开望着他的目光,着魔地靠近他。 嘴唇相碰,他插进深处,紧紧抱住她。 “快,爱我。” 欲望和疯狂将她拖进没有边际的黑暗,她不断坠落。 那双碧蓝的眼睛,是唯一的光。 -- 时光 米迦勒得到了相册,电子化之外,又冲印一遍。 接下来的两三天,他沉迷在照片封存的时光中。 “你好小。” 他从背后依偎上来,手臂绕过她的肋下,举着照片让她看。 艾琳低头一看,手里的勺子险些没抓稳。 照片年代久远,像素模糊,一个幼儿,在沙发上爬。她自己都认不出这是她自己。 “真想摸一摸。”他轻声道,指腹缓缓擦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听出了一点垂涎。 …… “你是不是饿了?”艾琳忍不住道。 米迦勒顿了一下,低声说:“我不会伤害孩子,我只是想尝一尝你……” 听起来还有些委屈。 艾琳抱着半个冰镇西瓜,回过头去看了他一眼。 “你好香。”他埋在她颈后深深吸气,掌心在她的小腹上滑动,在她的耳后一吻,“这样柔软,温暖……” 艾琳被他弄得脸红,还没有开口说话,他突然在她耳边叹息一声,放开她,规矩地坐在她身后。 张水仙踩着拖鞋从卧室出来,瞟了两个人一眼。 和父母住有点不方便。艾琳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失落感漫到胸口,她压抑不住。 明明住在家里,却好像在偷情,抱一下都不行。 “我们去散步吧。” 米迦勒若有所觉,对她提议。 冰西瓜吃了一小半,翠绿的西瓜皮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手心流下来。 她抱着西瓜回头看,他悄悄从背后勾住她的衣角。 艾琳立刻点头。 “这么热,你们出去做什么?”张水仙随口问。 艾琳心里有鬼,闻言脸色涨红,低头系鞋带,装聋作哑。 米迦勒道:“我想……” “行啦,不用说啦,去吧。”张水仙看穿了艾琳,挥手放行。门关上之前,她轻飘飘道:“谁还没年轻过了?” 很快就是晚饭时间,他们不能走远,只能在附近的小公园里散步。 这种时候,小公园空无一人,鸟都不乐意叫。夏天的阳光能灼伤普通人的皮肤,艾琳的脸色晒得发红。 她把米迦勒推到树荫下,圆形的光斑照在他的身上,发丝偶尔折射出金光。 “你的脸好红……快靠在我身边。”他伸出手,眼眸在树影下绚丽明亮。 艾琳不由发笑,有意紧贴在他身边,钻进阳光微弱的阴凉。 他伸出手,遮在她额头上,挡住剩余的光。 “这样好不好?” 手掌充当为她遮挡的凉棚,她的视线被框住,眼睛里只有他低头微笑的模样。 她仰头望着他,心脏怦然而响。 或许是她的眼里泄露了心思,他越靠越近。 “……我要吻你了。”他轻轻说。 艾琳无意识点了一下头。 他的嘴唇便落了下来,贴在她的唇上。 气温灼热,阳光酷烈,她在他的掌心中藏身,依偎进他怀抱的微凉。 她踮起脚尖,抓紧他胸口的衣襟,紧贴在他身上。 好想跟他在一起。 太阳往西落,树影东斜,片刻间,两人身上再次洒满橘色的光。 喘息着和他分开,艾琳喃喃道:“我想回家了……” 米迦勒抚摸她脑后的头发,单手搂住她的腰,将她转了个圈,重新放在树影下。 他俯身请求:“再多一会儿……吻我好吗?” 她搭住他的胸口,抿了一下嘴唇,摇了摇头。 “我是说……米迦勒,我想要跟你走。” “带我回家吧。” 这句话说出来,本能让她心颤了一下。但汹涌的情感支撑住了她,她渐渐感到迫切,甚至渴望。 米迦勒的表情有些茫然,带着不敢相信的疑虑和克制不住的期待,他嘴唇动了动,一时找不到要说什么话:“……艾琳……” 可想了想,他又垂下眼睛:“如果是赌约,第三次,我打破了规则……” 她吞咽一下,抱住了他:“没有赌约了。” “我这次回家,是想向爸爸妈妈告别。”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决定了,要和你在一起。” 米迦勒抱紧了她,勒得她有点发痛。 他沉默着望着她的脸,认真分辨她的表情。那一瞬间,本能的恐惧向她袭来,她像是终于落入捕猎者的掌中的猎物,再也无法逃脱。 但她欠他告白和爱。 除了床上的隐晦的情话,她第一次直截了当提起这个问题。艾琳打定了主意,要说清楚。 她不应该继续含糊对待他,一切都是时候了。 “我准备好迎接死亡,我心甘情愿——不,我渴望着拥抱你。”她说,“不需要等太久,只需要再过几天。米迦勒,带我回家吧——我要成为你的同类。” 他的手贴在她的胸口,米迦勒倾听她的心跳:“……跳 更哆章jie就捯;ㄨгoυΓoυWひ。てoм得很快。害怕吗?” 她按住他的手:“有一点。可是也不那么怕。” “我想过了。人生的选择,绝大多数可以反悔更改。但选择你,就走进了无法反悔的路。” 他说:“是的……你不能反悔,不要反悔。” “我不会反悔。”艾琳道,“我选择你。” 米迦勒脸上露出笑容,但她却从那双波光粼粼的碧蓝色眼睛中,窥见了碎裂一般的恐惧。他无法承受一般,竭力地喘息。 “……亲爱的……你会恨我吗?” “不会。” 米迦勒反而呜咽了一声,像被踢了一脚的狗,抓紧了她的手:“不……” 他的语气像是哀求,说的却不是为自己求情的话:“会很痛苦,艾琳。以鲜血为食,潜藏在黑暗中,经受漫长的寂寞……你会恨我。” “帮我。控制我的欲望,排解我的孤寂……可以吗?”她道。 他久久地看着她。 太阳沉下去了,路灯亮起,他于黑暗中凝视她。 他点头:“……好。” 家家户户亮起灯,烟火浓重,到了晚饭的时间。 艾琳牵着他的手,慢慢往回走。 一些实际的问题涌上心头,她问道:“你为什么那么瞧不起素食者?” 米迦勒抿了一下嘴唇,小心地看她的脸色:“……伪善,弱小。亲爱的,如果你……我没有瞧不起他们。” “只是,我可以给你提供血浆,我有医院。” “或者……”他变得迫切,道,“你愿不愿意品尝我……” 他偏头露出颈侧,脆弱处暴露在她的面前,他牵着她的手,让她触摸他的血管。 米迦勒的体温很凉,即使在炎热的天气下,也没能染上半点温暖。他没有心跳,艾琳触碰不到他的脉搏。 但她的指腹的血管在跳动,带着他的皮肤震颤,仿佛两个人共用了一个心跳。 跳得太快了。 “那些时光……那些在你身上流淌,又被照片捕捉的时光……”他说,“对不起,我不能和你一起变老。” “谢谢你为我停下。” 明明是人类,艾琳却突然感到了难以容忍的饥饿。 她不由自主凑上去,嘴唇靠近,温热的呼吸喷在他颈侧。 她张开嘴唇,在那里轻轻一吮。 米迦勒一颤,捧住了她的脑后,把她紧抱在怀中。 “我爱你。” -- Uρο1⑧.cοм 拖延 持续了一个月的“长假”,终结在秋天来临之前。 天气仍旧炎热,机场分别时,她笑不出来。 她心里知道这或许是永别,也知道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这是对爸爸妈妈的保护,也是对自己和米迦勒的成全。 “走了。”艾琳说。 挨个拥抱,抱成一团,艾建华不情不愿地给了米迦勒面子,没让他落单。 “照顾好艾琳。”艾建华说。 感觉到背上被用力捶打,米迦勒顿了一下,还是效仿他的动作,放轻力道,小心翼翼地拍了拍他的背。 “是。” 艾琳放开张水仙,忍住鼻酸:“妈妈……你们要好好的……” 张水仙说:“不必担心我们,老伴儿就是老来做伴,我们俩互相照顾,不用你操心。小孩长大都要离家,你照顾好你自己,好好工作,等我们去看你。” “……好。” 嘴上说着好,艾琳眼眶红了。 “哎,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结婚?”张水仙突然压低了声音。 艾琳一愣,还没来得及流出来的眼泪立刻咽了下去。 “我们给你买套房吧。”张水仙说,“这事儿我看着办,过几天我就去你那里,在附近问问买房的事。” “……”艾琳没办法直说不让她来,犹豫着看了一眼米迦勒,“这……可能……还没准……” “妈妈。”米迦勒突然插话。 张水仙吓一大跳:“……哎?”以前不是叫叔叔阿姨的吗?想说的话被这么一惊,也忘到了脑后。 “妈妈,我愿意给她……唔。”他的话中止于艾琳的一个眼神,很快换了另一个说辞,“……寻找合适的位置,我打听清楚告诉您,等您决定了再来。” 艾琳赶紧道:“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跑过去多累啊……” 张水仙这才点头:“那你自己上点心。” 艾建华嘱咐:“多吃点好的,唉,你都瘦成什么样了?真想提前退休,给你做饭去……” 落荒而逃似的进了登机口,艾琳长出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心底酝酿的永别的悲伤,消失得无影无踪。 冥冥之中,她竟然觉得,他们之间的血缘和情感,永远不会斩断。 离开父母的视线,米迦勒突然停了下来,对她说:“亲爱的,我忘记了,你可以嫁给我。” 艾琳站住脚,表情复杂。他活太久,忘了婚丧嫁娶这类事了。 “你愿意嫁给我吗?”他追问。 “……”都已经准备为他改变物种了,结婚这种事,简直不值一提。 艾琳不想回答。 “亲爱的……”他说,“嫁给我吧?你答应我了,你是我的伴侣,我的爱人,我的家人……” 笑意不知从何而来,艾琳咬着嘴唇强忍,却还是忍不住。 她往前走,他追在她身后。 国内并不乐意看到米迦勒坐在装满了乘客的客机里,不知道是护送还是押运的人,将他们送上迎接米迦勒的专机。 艾琳看到了卡米拉和另外两个熟面孔。 重新看到了那个城堡,一切恍如隔世,曾经被灼烧的 通知,请点此处 痕迹经过了修缮,他牵她上楼。 囚禁人类的红山丘庄园解散,有一部分依附于米迦勒的吸血鬼不满,因此离开了城堡。 而初拥,近在眼前。 艾琳觉得,米迦勒得偿所愿,会迫不及待转化她,但他没有。 “米迦勒,什么时候……” “亲爱的,你太累了。”他捧着她的手,道,“先休息几天,好吗?” 艾琳想了想,说:“好。” 几天后,她又一次提出这个问题:“什么时候转化……” “艾琳。”他打断她的话,说,“你现在太瘦了。你的身体不健康,我担心你撑不住……” 在家里住了那一个月,她已经长胖了不少,如今虽然不说恢复如初,可是和原来差得并不大。 艾琳不着急,同意他的看法,又缓了几天,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一个月后,她长胖了,差不多回到了原来的模样。 “米迦勒……” “……你还没有答应我,和我结婚。”他说,“如果爸爸妈妈要参加婚礼,还是应该暂缓……我希望,你在作为人的时候,没有遗憾。” 艾琳听了他的话,半晌才道:“你在害怕吗?” 婚礼的筹备,再牵扯其他事情,会需要一段时间充分忙碌的准备,并不是短时间内能解决的。 她开始怀疑,他在日复一日地拖延和逃避。 “……” 米迦勒沉默了。 紧绷的脊背松弛下来,后仰落在沙发上,他单手捂住眼睛。 “艾琳,你会恨我的。” 她怔了一下,坐在他身边。 回忆中的画面涌上心头。他是迫切的,渴望的,他期盼着她成为她的同类,一次又一次哀求,追逐。 可也是他,一次又一次,放弃转化她的机会。他的獠牙悬在她的颈上,垂涎欲滴,却只是化作亲吻和缠绵。 他本可以早早将她转变,她从来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他让她在他身边,之后的事,他想做,却犹豫着不去做。 艾琳恍然更懂了他。他厌恨着自己,因此这些时日,借她的手,自伤自毁,痛心断肠。 “艾琳。”他把捂住眼睛的手拿下来,眼神近乎畏惧。 “我害怕。你会恨我。”他轻声说,话一出口,他无法忍受地偏过头。 “你喜欢吃的东西,再也不能吃了。”他隐忍了半晌,似乎不愿意说出口,但最终还是说出来了。 他一面将残酷的真相告诉她,一面后悔不已。 “你喜欢的阳光,会让你刺痛。你喜欢的家人,会变成引起食欲的血肉……” 艾琳触碰他的肩膀,他嘴上说着血淋淋的警告,眼里却隐藏着压抑汹涌的期盼和渴望。 “我知道。”她抚摸着他,亲吻他的脸颊。 “与腥臭的污血为伴,在死亡中拥抱永恒的寂寥,被时光遗忘抛弃……亲爱的……”他却更忧伤了,出口的话也越来越真实露骨,“这是诅咒,是包着蜜糖外衣的毒。” “世间这样多的美好,但堕入黑暗,就只有一个我……我值得吗?” 艾琳望着他不说话。 他却突然仓促地撇过头去:“你该多难过……” -- Uρο1⑧.cοм 转化【结局】 做好的准备和鼓起的勇气,到这时,都被他的言语软化。 这是最难也最沉重的抉择。 选哪一条路,都是遗憾。这是不该开始的关系,硬凑在一起,会是悲剧。 可是艾琳愿意。 “要再等多久呢?”她道。 “……”米迦勒紧抿着嘴唇。 看了他半晌,艾琳说出了实话。 “米迦勒,我得诚实地告诉你。” “如果不变成你的同类,我永远不会跟你在一起。” “艾琳……” 她一说出这样的话,他立刻扑向她,将她压在身下,紧紧禁锢。 “别……”他哀求地吻她的侧脸。 “我是完全弱势的一方,坐在彻底失衡的天平上,一切都掌握在你手中。我没有反抗之力,只是你暂且钟爱的一块肉……” “不是的,艾琳。”他嘴唇一动,像被她的话所伤,“你是我的伴侣……” “那就给我成为你伴侣的条件。”艾琳被他压在沙发上,伸手抱住他。 她仰起头,对他露出了脖子。 把要害露在怪物面前,他喉结本能一动,碧蓝的眼睛明亮湛然,变得有些可怖。 他微微喘息,手指在她颈上轻轻抚摸,温度稍凉,指骨坚硬。明明没有用力,但她的血管像被压迫一般,猛烈地跳。 呼吸变得艰难起来,艾琳仍继续说:“我一向这样现实又残酷。我相信你,但不代表我‘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像傻瓜一样,不做半点准备。” 她听到了他的吞咽声,他越靠越近,眼神渴望。 金发散落下来,她用手捕捉那些密集又绚丽的光点,他的嘴唇柔软微凉,在她颈侧跳动剧烈的脉搏上,落下亲吻。 “艾琳……” “来吧,咬我,转变我,让我成为你的同类,让我和你对等。”她紧张得声音都哑了,心几乎跳出胸膛,意识却越来越清醒。 隐藏在最黑暗处的想法,不知不觉从口中说出。 她向他坦白:“我不伤害你,也不离开你,但……请赋予我……杀死你、反抗你的能力……” “这样,我才能承诺,永久地爱你,陪伴你。 通知,请点此处” 米迦勒呜咽了一声,托起了她的脑后,凝望她的眼睛。他将她包裹,像一团冷焰,明明是冷的,却在烧灼。 鲜红的舌尖在她的颈侧贪婪地舔舐,他低声道:“爱我吧……” “陪伴我吧。” 亲吻之后,利齿刺破她的皮肤。 疼痛夹杂着奇特的快感袭来,艾琳向后仰倒,失去反抗的力气。 他在她颈边的吮吸更像是亲吻,像诱惑,也像缠绵,她浑身火热。他抚摸着她的身体,与她拥抱在一起,微微摇晃。 有轰然的鼓点声越来越急,吵闹,喧嚣,震耳欲聋。艾琳发现,那是她的心跳。 沉醉于她的滋味,米迦勒喘息不止,焦灼渴望,充斥她的耳朵。 她睁大眼睛。 眼前的实景,渐渐变成黑色的虚空。一切声音都在远去,她听到了生命。血液从她的血管中奔流,像汹涌的河流。 他抚摸着她,给她和死亡纠缠在一起的爱欲。 血液渐渐失去,她的四肢变得冰凉,苍白。脸上却浮现出短暂的红晕。 她看到了死亡。 她会死在他怀里。 渐渐的,她像冬日里甘愿留在北方的候鸟,在冰冷的怀抱中,垂下肢体,寂静地失去生息。 血液流尽了。 呼吸停止,心脏空泵,徒然颤动挣扎。 腥甜的液体贴上她苍白的嘴唇,黑红的液体顺着柔软的纹路,渗进唇齿之间。 一秒,两秒,三秒。 十秒。 尸体一样安静的女人,面上浮现出青色,早已经一动不动。 他的血流进喉咙,她突然抿了一下嘴唇。 猛然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她眨了一下眼睛,本能吞咽滴进口中的甘甜。 “艾琳……” 他饮尽她的血液,雪白的脸上浮现出情欲一般的潮红,他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按住她的后颈,用他的血喂她。 鲜红的嘴唇,触碰她的发顶,随着她的吮吸,渐渐褪色。 他的手腕划开,已经渡过死亡之海的艾琳,于彼端重获了邪异的生命。他的血是她的生命之源,随着求生一般渴望迫切的吮吸,她口中渐渐长出雪白的利齿。 两条垂下许久的手臂一动,她抱紧了他。 “……艾琳……” 他呢喃着俯身,对上她茫然惊异的眼神。 “你醒了。” 眼里的晶状体变得通透明亮,视觉变得格外敏锐。黑色的瞳孔转动,她像终于不再近视的人,清晰地看清了他的脸。 那张面孔上每一个立体的侧面和阴影,都像上天精雕细琢的珍宝,眼角隐约弧度,藏着期许和狂热又克制的欲望。 艾琳直直地注视着他。 该怎么去形容…… 她潜意识地吞咽,将他腕上的鲜血饮入喉中,看着他碧蓝的眼睛,和苍白的嘴唇,目不转睛。 苍白—— “亲爱的……”米迦勒轻声道,“你要把我吸干了……” 艾琳听到了,可是却又本能地吞进一大口,咕咚一声。 甜美,奇异的诱人芳香…… 她的味觉和嗅觉变得异常,在她意识到之前,本能已经明白,他的血液里藏满了力量。 米迦勒呻吟了一声,按在她颈后的手往下摸,停在她的腰间,撩起她的衣摆。 他的手爬过腰间,艾琳竟然觉得有一点温暖。皮肤的触觉变得敏锐,气流的变化吹进毛孔,他的抚摸让她浑身打颤。 “张开嘴。”他柔声说着,手掌贴在她的胸口,又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艾琳渐渐意识到了。 心脏,已经不再跳动。 她不由自主地松开牙关,茫然地收回手,叠在他的手背上。 不跳了。 …… 她成了他的同类。 目光无意识地转动,他抬起那只被她啃咬的手腕,狼藉狰狞的伤口,都是被她莽撞撕咬出的痕迹。 他低头去吮,伤口渐渐愈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艾琳深深呼吸,撑起上半身,抱住他的脖子,下意识凑上去。 “……你好香。”她不禁说道。 从前作为人,她的嗅觉能力有限,并不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但现在,她闻到了。 惬意,安静,幽远的气味,带一点凉意。 是除了洗衣液的香气之外的,真正属于他的味道。 艾琳感觉口水像是要滴出来了,她下意识摸了一下嘴唇,摸到了自己的尖牙。 她捂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 他对她微笑。 “永远陪我在我身边吧,艾琳。” -- 番外一.秘密(男主视角,大学时期片段) 她来了,假装不看他。 她看他,只悄悄看了一眼。 然后,她开始忙,不再看他,也不再想他。 搭在书脊上的手指无声滑动,米迦勒叹息。 艾琳…… 他不明白。 她是喜欢他的。 但是想要的,应当去得到,不是吗?为什么她不向他伸出手? 亲爱的,快对他说话吧。 因为……作为怪物的他,不配对她说话。 知道她的名字,已经一年多了。 时间这样快,又这样慢。 更哆章jie就捯;ㄨгoυΓoυWひ。てoм他熟悉她的小动作,知道她的感情,可是猜不透她的心。 “嗡。” 桌上的手机一震。 艾琳从论文中抬头,解开锁屏。 米迦勒扫了一眼,看到她的聊天界面,上面是他看不懂的文字,是她的故乡的文字。 方块垒成一行,传递着他不知道的信息,她嘴角一扬,笑了。 米迦勒望着她。 她在笑什么?她在看什么?她在想什么? 是谁……把她的心,从他身边带走? 他真想知道。 艾琳眨了一下眼睛,放下手机,看了他一眼。 贪婪的视线刮在他的脸上,却假装只是碰巧,并无他意。 米迦勒匆匆收回目光,手中的书翻过一页,满页的字母跳进视线,他却突然连母语都认不清。 她会对他说话吗?她会对他说什么呢? 因为期待,他的喉咙微微发紧。图书馆太过寂静,他听到挂钟的秒针滴答作响,和她的心跳一同敲击着他的心。 可他没有等到她对他说话。 她转开视线,不再看他了。 米迦勒想不明白。 艾琳为什么要这样呢?明明这样喜爱他,却总是压抑隐藏自己的感情。 反倒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条消息,让她露出笑意。 真嫉妒。 密集的雨点打在窗户上,他放下手里的书,顺着她的视线望向窗外。 阴翳的铅灰色云彩,兜不住沉重的水,倾倒了满地,像要砸破地面。 时间已经很晚了,大雨滂沱,她没带伞。 米迦勒想,或许他可以送她回家。 很快到了她回家的时间。 看到艾琳收拾东西,他也站了起来,跟在她身后。 看了一半但半个字也想不起来的书,就那样随意扔在桌边上,他步步跟随,悄无声息跟在她身后。 她快步走出了图书馆,来到门口。 “艾琳。” 他欲言又止,终于叫住了她。 如注的雨被灯光照得通透,像流星雨画着斜线,密集地划过。 艾琳听到了他的声音,蓦地转过身来,对上他的视线。只是一个对视,她的脸便在昏暗的灯下涨红,乌黑的眼睛凝结了湿漉漉的水汽,慌张地望着他。 她张口结舌,那一瞬间的心跳声,响得像是捶破鼓面的重击。 米迦勒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 门外又黑又空,雨大得骇人,她单薄弱小,让他害怕。 “别走……”他低声道。 留在他身边吧。 “……”艾琳本能倒退一步,握紧了背包的背带。 米迦勒看出她在困惑,也一清二楚,她在压抑着想要扑上来的渴望。 因为她喜欢他。 他想张开双臂迎接她,拥抱她。可是,想到自己是什么东西,他又动弹不得,只能站在原地。 “雨太大了……”艾琳站在门口,无意识地说着,半开的门外,潲进潮湿的雨汽。 “你没有带伞。”米迦勒接下了她的下半句话。 艾琳像被他提醒了,突然看向他的手中:“你……也没有带伞。” 可他要说的不是这个。 他喉结一动,轻声问:“这么大的雨,或许,我可以送你……” 车灯照在台阶上,短促的鸣笛声打断了他的话。 艾琳转过头去,望着阶下。车里那个人,对她做了个上车的手势。 她已经叫了人来接她。 米迦勒知道,她一向是这样,总能照顾好自己。可是,失望的情绪太强烈,他完全不能忽略。 他再没有名正言顺的借口,只能看着她离去。 “你等等。”艾琳顶着背包,跑进雨幕,从车里拿了一把伞。 她把伞递给他,脸色涨红,头发和衣服都微微淋湿,一缕黑发紧贴在鬓边。 “……明天见。” 米迦勒接过那把伞,看着她又迅速上车远去。 脚底生了根,他动弹不得。 车里是和艾琳相似的面孔,是她的同胞和朋友。也是在图书馆,给她发送他看不懂的信息的人。 明天…… 见? 红色的车尾灯远去,米迦勒沉默良久,撑开那把黑色的雨伞,踩踏积水,向汽车离开的方向走去。 他不想明天见,不想和她分离。他想终日和她相对,从白天到夜里,每分每秒,不让她的视线从他身上离去。 可是那都不可以。 他是夜行的恶魔…… 只能呆在黑暗处,悄然凝望着她身上的光,不配再靠近。 他只能悄悄地,默默地……在不被她发现的地方…… 多看看她而已。 只是看一看。 这个雨夜,他第一次尾随她,来到她的住所。 雨声中,米迦勒听到她酣眠的呼吸。 那天之后,他开始学习她的语言。 想了解她再多一点。 不想再看到读不懂的“秘密”。 -- 番外二.食物 新生的吸血鬼,骤然失去了心跳和温度,同时猛然获得了强大得离奇的力量,进入了兽性本能最强烈的那一段时期。 艾琳感到难以自控的渴望。 这渴望,是求生欲。 更哆章jie就捯;ㄨгoυΓoυWひ。てoм身体已经死了,但仍在移动,本能想要再次活过来,和活着的时候一样。 能暂缓这渴望的,只有来自活物的鲜血。 里面承载着蓬勃的生命。那是被时间遗弃的吸血鬼嫉恨的东西。 鲜血之于吸血鬼,与其说是食物,不如说是毒。没有这种东西,他们会变得意志消沉,如行尸走肉。 活不下去。 因为吸血鬼已经“死”了,要靠着真正的生命续命。 艾琳试着尝试动物血,但动物血很乏味。 像让狗吃草度日,只是勉强苟活,活得无精打采。 所以她没能忍住诱惑,只喝了两天动物血,就咬了米迦勒。 ……事实上,他是最美味的,像满桌子菜叶之外,唯一散发着浓郁香气的一碗扣肉,皮烂肉酥,入口即化,香滑鲜美。 他拥有最强大的力量,又是她钟情的爱人,她垂涎欲滴,难以容忍。 她扑到他怀里,张嘴咬在他颈侧。 “亲爱的,我还不想死……”他轻声发笑,只让她喝了几口,就捏住她的后颈,把她提起来。 艾琳那一瞬间有些神志不清。 从未有过的暴怒袭击她的大脑,她本能地挣扎,回过神来,她抓烂了沙发扶手。 不是猫抓似的烂,是完全报废了。 “……轻一点,艾琳。” 米迦勒抓住她的两只手腕,看她的手指,好像她还是个没有力气的人类女孩,挣扎几下就会掰断了指甲。 艾琳觉得很无助。 她有些想哭,但眨了眨眼,却没有能哭出来的感觉。太沮丧了,她被本能主宰,完全不像是自己。 尤其是喝的那些动物血……是不是该加一些辣椒? 寡淡无味,只能果腹,她喝得生无可恋。 素食者,了不起。 “艾琳,不要这样伤害自己。”米迦勒叹气,“医院有些‘特供血’,我保证,所有血的主人,都好好的活着,被良好妥帖地照顾,并且没有经历过任何阴霾。” 艾琳扶额。 她发现,立场改变,她自己真正成为血族之后,动摇得轻而易举。 他的话很轻易就能说服她,就像他从前所说过的,只要她改变了种族,一切都不是问题。 一切都不是问题。 艾琳喝了人类的血。 二十四岁的女孩,献血志愿者,是个聪明健康、精力旺盛、热爱生活的好姑娘。 总算是人吃的东西了……甚至还有点好吃。 艾琳觉得,她尝到了女生的情感和人生,供血之人的勇气和快乐,像燃料一样注入她冰冷的身体。 也因此,除了吸食米迦勒鲜血之外,她头一回像是重新活过来了。 她躺在米迦勒的腿上,缓缓出了一口气。 他的手指在她的脸上慢慢滑动,他注视着她,眼里像晴空下的海浪,蓝得惊人,又泛着粼光。 她看到他眼中的倒影,这样清晰。艾琳握住他的手指,把他的掌心贴在脸侧。温度变得相同后,她总是错觉他的身体比她更温暖。 饥饿感消失了,她短暂地恢复了平静,大脑重新开始转动。 “艾琳,素食者……注定永远煎熬,脆弱,痛苦。长期的欲望匮乏日日累积,或许,在某一日,会失控决堤。”米迦勒说,“顺从本性,寻求两全的办法,才能更好地思考,不是吗?” 艾琳居然觉得他说得对极了。 只有一时是素食者,不过是短期的忍耐。但如果一世——漫长的几百年——都是如此……那就只有圣人才能做到。 艾琳确信她不是圣人。她还是人类的时候,就是一个卑劣自私的普通人。 他说:“相信我,我会保护你,你的存在,不用伤害任何人。” “感谢我经历过的时光,虽然空虚,但累积了金钱。现在,它们终于可以派上合适的用场。” 艾琳顺从了天性。 ……她不想再失控似的从米迦勒那里获取鲜血了。吃动物血后匮乏的欲求,总是靠他来补足,太欺负人。 她有一点害怕,因为他好像底线不高……只要还不到“死”的程度,别的都不在乎。艾琳只能更关注爱惜他。 经过一个月的控制训练,艾琳渡过“新生”的时期,学会了怎么和这可怕的本能共处。 她像驾船逆行的旅人,守着米迦勒这个锚点,守住了清明,找到了归途。 米迦勒带她上街,在人群密集的公园散步,训练她的控制力。 艾琳已经可以忍耐,只要吃得饱,就能不再把贪婪的视线投向别人。 ——如果她吃不饱,本能会让她转向米迦勒。 他在她身边,人群总是安全的。 电话铃响,艾琳站在长椅前,拿出了手机。 “房子看好了没有?”是张水仙。 按照艾琳的想法,应该换掉电话卡,来一个凭空失踪。 可是米迦勒留下了她的电话卡,在她慢慢恢复理智之后,又把她的手机还给了她。 他在暗示,她可以和她的家人继续来往。 艾琳说不出来。 米迦勒接过电话解围,他说了几个位置,把具体的状况和价钱都一一解释给张水仙,还约好了发邮件给她。 仿佛他真的做好了功课,认真周到极了。 她竖着耳朵听,觉得有些滑稽。 但感动也是真的。 从那之后,又过了半个月,张水仙来了。 米迦勒带着艾琳去机场接她。 站在接机大厅的时候,她觉得有些荒谬。 上一次她来这里,怀揣着张水仙可能被吸血鬼伤害的恐惧,还担心米迦勒会用张水仙伤害她。 但这一次,她成了吸血鬼,反倒是米迦勒看着她,让她保持理智和自控 更哆章jie就捯;ㄨгoυΓoυWひ。てoм,不伤害到张水仙。 她忐忑地等了一会儿,看到张水仙推着四个大箱子再次出现的那一瞬间,她哽咽了一声,想要哭泣。 母女再见,可她已经不是人了。 她现在,是时刻都可能伤害亲人的怪物。 内心里充满了难言的情绪,如果是平时,她已经红了眼眶,滴下眼泪。 但这次,她没能哭出来。 好难受。 泪憋在心里,又酸又痛,又苦又涩,她胸口发闷,无处排遣。 “对不起,亲爱的。”米迦勒抚摸她的发顶,“变成血族之后,体液会减少,眼泪,汗水,这些没有必要的东西……很难出现。” 艾琳却想到了曾经。 因为她做的那些无情的事,她曾经见过…… 她在心里称呼为,他眼角流的几滴“水”。 ……该多么痛苦。 米迦勒不安地重复:“对不起。” 然后他看到了吸血鬼艾琳的眼泪。 “……对不起……”他慌了神,痛苦和懊悔开始啮咬他的心,但艾琳却抱住他,扑进他怀里。 张水仙推着四个箱子远远发怒:“能不能先帮我拉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