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 分卷阅读1 内容简介: 她重生过一次,不过也没啥鸟用。 一个越过越穷的大小姐乱七八糟的罗曼史。 ——— 又名:被拔了牙的,小老虎的一生。 非女强路线。 爱恨情仇,似水流年而已。 民国。 过程不限于1 vs n。 结局只有1(or1对2,暂时还没定) HE。 —————— 女主:温珺艾 男演员列表:温宏,唐万清,安少峯,安少雄(此两狗为双胞胎)..... —————— 罗曼史 最新章回 前尘往事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95542/articles/7992093 前尘往事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前尘往事 温珺艾很不舒服,肚子一阵阵的绞痛,臀骨处酸痛欲裂,她努力的弓起身缓解痛苦,她想抱住自己。可是胸口恶心欲吐,然后她就爬起来吐了。 吐得地板上飞溅着黄绿色的污秽。 太恶心了。 一直吐到满嘴是都是苦涩的黄疸,珺艾恍惚地撑气手臂,视线昏暗,窗帘还是开着。 这是一家饭店的套房。 她想爬到浴室里刷个牙洗个澡,却没有力气,仰头往后倒去。 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淌,倒是没有发出什么哭声。 她怎么还活着呢。 她原本是温家备受宠爱的二小姐,一辈子快快活活,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去哪里玩第二天就可以去,十六岁的时候跟冯家表哥订婚。只要她嫁进了冯家,在姑妈和表哥的疼爱下,一辈子也就做个富太太贵小姐过去,没想打突然冒出一个女学生。 那个叫安雅雯女学生说她才是温家的亲女,其母阿莲病重没钱医治,迫不得已说出了多年前的秘密。 阿莲曾经住在陵园街的一只老巷子里,丈夫是码头的搬运工,膝下孕有两子,在一个夏日大雨之夜,收留了因刀伤昏迷的温先生。温先生受到妇人阿莲的照顾,一个月后趁着阿莲丈夫不在,强奸了阿莲。温先生离去后,阿莲也不敢告诉丈夫。不知是不是上天安排,阿莲又跟丈夫怀上一个,孩子早产时,刚好跟温夫人同一家医院,她看到了那个强奸她的衣冠禽兽。孩子刚一落地,护士说小孩儿身体很弱,阿莲鬼使神差地,把自己的孩子跟温夫人的掉包了。 安雅雯第一次来到温家,那时只有珺艾和大哥在,爸爸去苏州出差了。 珺艾把安雅雯大骂一通,叫她滚出去。担心安雅雯再乱说什么,找人去学校恐吓安雅雯。 听说安雅雯被她派去的人轻薄了,珺艾才不管那么多,当时对着大哥得意地挑眉:“算她走运,没被人强奸了。” 从那之后开始,她的生活和命运开始往截然不同的方向走去。 爸爸把安雅雯接回了家,而珺艾和家人的关系每况愈下,一气之下说要回属于自己的家。他们竟然也就让她走了,珺艾到医院看望生母,她对生母阿莲没有丝毫的感情。她问阿莲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跟男人鬼混通奸还生了孩子,就应该一辈子都闭嘴。 阿莲跪下来求她原谅。 珺艾就说:“不需要你在我面前装可怜,我不吃这一套!” 当夜,阿莲跳楼自杀。 温家知道这件事后,跟珺艾脱离了关系。阿莲的两个儿子,对珺艾恨之入骨。他们说自己欠了赌债,要让她还,珺艾有私房钱,但是不肯为这两个流氓还债。于是两个亲生哥哥把她骗去酒楼,轮奸了她,说她不把他们当亲人,那他们也没必要当她是妹妹。 珺艾痛不欲生地回去找大哥,温家长子,他却说不信她说的话,说她自小自私自利满嘴谎言。但还是给了她一笔钱,让她自生自灭。 珺艾精神崩溃,每日疯疯癫癫,被好友带着去吸鸦片,泡凯子,身边经常换男人。 一日在酒店里碰到未婚夫冯长乐,冯长乐跟孙雅雯在一起约会。 珺艾疯了一样冲过去,扯住孙雅雯的头发厮打,冯长乐撕开两个人,把孙雅雯护到背后,叫珺艾赶紧滚。 珺艾还要冲上去,警察涌了进来,以恶意伤人把她逮捕了。 她求牢头给家里人打电话,对方看她衣着富贵,要了她的手镯便去打。 没人来赎,狱警倒是给她换了间封闭的干净一些的囚房。 大哥终于来了,珺艾鸦片瘾也犯了,控制不住地往大哥身上爬,扯他的衣服,吻他。 大哥甩开她,说以后他再也不会来。 后脚安家两个青年进来,说看到她这个样子,一块大洋送给别人奸别人也不会要。 人去楼空,珺艾终于熬过了一波濒死痛苦,剩下只有漫无边际的绝望。 她再没希望了。她也早知自己废了,疯了。 当夜,温珺艾撞墙死了。 —————— 女主上辈子就是恶毒女配的剧本。 谢谢,开新文了,会稳定更新。 亲爱的们来收藏一波不???? 发春的猫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95542/articles/7992107 发春的猫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发春的猫 就算老天给她第二次机会又怎么样呢,她的心已经死了呀。 珺艾躺在床上,慢慢的回想起现在是什么时候。 爸爸看到孙雅雯第一眼,眼睛发亮,信了她的话,把她留了下来,说事情会慢慢核实。 珺艾愤怒离家,走得老远,跳上黄包车了,后面还没人追来。 接下来几个月,这一幕反复上演。 珺艾这次到饭店下榻,给好友周诺打去电话,周诺过来陪她逛街购物,吃饭喝酒,酒后给她递了一根六国门的香烟。 “这可是好东西,新鲜货,日本人准许了才能卖的。你尝尝?” 就是这根香烟,把珺艾拉到了泥坑了。 从东三省那边流过来一批私货,日本人制毒贩毒,把鸦片磨成了粉,混到糖果、点心和香烟里,推销给供货商。供货商拿出来卖,上了 分卷阅读2 隐的人自然会回头找他们。 周诺已经上了瘾,但是她们家家底一般,她搞不出更多的钱,就把主意打到了珺艾身上。 珺艾第一次接触毒品,身体发生了剧烈反应,周诺骗她说是正常的,再吸两次就会好了,还会很舒服。 珺艾回望一圈套房,可以肯定现在正是那个时候。 珺艾哭了一会儿,实在是哭累了,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心里计划着第二天去医院看看。 第二天早上勉强起来洗了个澡,头痛中继续睡觉,直到饿得前胸贴后背地起来,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出门。 在饥饿和看医生两个选项间,珺艾决定忍一忍,先去医院。 华丽的金色旋转门转动一下,一道高长的身影从里面出来。 男人二十五六的样子,下巴削瘦,身材高挑,一身恰到好处的黑西装,他在原地停住,面相英俊气质温容,等着后面的朋友过来。 珺艾看到他时,两人距离已经很近了,也就五六米远。 只要他不瞎,他肯定看得见自己。 珺艾后来才明白,大哥自小就不算喜欢自己,更何况后来发现根本没有血缘关系呢。 珺艾转了个身,却被人叫住了,不是大哥温宏,是"好朋友”周诺。 周诺国中念完就没上学了,可是她总喜欢穿一件蓝褂子配上黑色的百褶裙,冒充女学生在外面交际。 周诺主动跟温大哥打了声招呼,又跑过来拽珺艾地胳膊,简直就是拖死狗一样把珺艾送到大哥的面前。 “珺艾,你大哥也是为了你好,见着人就躲,那多没礼貌。” 礼貌——是用在外人身上的词。 不过也是,珺艾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货真价实的外人。 珺艾低着头,不敢去看温宏,然而对于周诺的碰触,更是恶心得受不住。 温宏对着她们点一点头:“我还有点事,待会儿再过来。” 他带着一位陈先生进了茶座,要了午餐和酒水。 周诺压着珺艾在不远处的座位坐下,斯斯文文地叫来服务生,要了跟温宏那一桌一样的东西。 珺艾在扶着胸口,怀着恨意,看了周诺一眼:“你叫这么多干嘛,又吃不完。” 周诺的姿色只能算是平常,一切尺寸都很小,满打满算也只能称上一句清秀。 她朝珺艾瞪眼睛:“不会吧,你身上不是有钱,还在乎这个....” 珺艾骗她:“我爸爸早就不给钱我了,昨天我们还买了那么多东西,今天酒店催我结账,你身上有钱吗?” 周诺肯定地:“当然有!” 然后她拿出一只镶珍珠的小荷包,套了三块大洋出来:“这就是我全部的财产了,小艾,都给你吧!” 珺艾以前就是被她这幅样子给骗的团团转。 “你大哥不是在那边吗?要不叫你大哥帮你把账结了?” 珺艾身体难受,捂住了嘴跑去洗手间。 等她回来时,温宏的朋友已经走了,他坐在她的位置上,端着咖啡慢慢地喝,视线在她身上晃了一下,便投到对面的周诺身上。 “麻烦你照顾珺艾,她肯定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周诺笑得像一只发春的猫:“没有没有,谁叫我们是好朋友,都是应该的。” 珺艾看他们在那里搭腔,她难受地立在旁边,两只手扭在一块儿,只想把咖啡泼到两个人脸上,叫他们全部都滚。 但是她的刺,在上辈子已经被扒光了。 珺艾噎下一口唾沫:“我还有点事,阿诺....大哥,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两人的回音,匆匆地往外走。 乍一出来,阳光刺得她头晕目眩。 珺艾半遮着眼睛,焦急地在路边等着,一道影子从旁边落下,遮掉大半的骄阳,温宏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招收把自己的车叫过来。他来开车门,单手压在珺艾的肩膀上,让她进去。 珺艾被迫上来,赶紧拉上玻璃窗上的帘子,紧绷着肩膀躲进阴暗里。 她以前仗着是家里的独女,受着爸爸的偏爱,虽然有点怕大哥,但也没真的把他放进眼里,该得罪的不该得罪的,她都已经做尽了。 现在就算她不跟他说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去哪里?” 温宏点了根烟,随意地问。 珺艾渴得要命,起床后连一口水都没喝,加上呕吐了几次,她浑身都虚脱了。 “医院。”珺艾说完,还在后面加了个干巴巴的谢谢。 男人的手伸了过来,在她额头上碰了一下,珺艾神经般颤抖一下,更往角落挤:“你干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温宏才道:“看你脸色很差,是不是发烧了。” 珺艾强忍着那一句不要你管,眼见车子驶进医院大门,她就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歪了两步还好没摔倒。 医院大厅里到处都是人,珺艾团团转了几圈,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两条腿软着几乎寸步难行。 好在有人拖住了她的手臂。 珺艾回头一看,正要说声谢谢,结果看到温宏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 小王跪求收藏呜呜呜呜。 方便给你善后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95542/articles/7992160 方便给你善后 珺艾的脸,像是一张白纸,五官全部淡淡的,那双唇,更是惨白得毫无血色。 温宏拖着她的手臂,不一会儿便发现她走路的艰难,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他这边倒。 她倒就倒吧,还拿着警惕万分的眼神盯了他一眼。 温宏改而拖住她的腰肢,这么一握,发现这里细得一巴掌就能轻易握住。 “肚子这么瘪,几天没吃东西了?” 珺艾又羞又恼,拿鼻子哼哼地,不跟他说话。她怕自己一说,就是呛人的。 她根本没能力对付他们中任何一个。 她就是个废物罢了。 这么想着,珺艾紧抿着嘴巴,眼睛里不断地掉水珠子。 温宏直接把人带到一位熟识的医生那里,扶着她坐下来,抽了西装口袋上的手帕要给她擦眼泪,她就倔强地把脑袋偏了过去。 两人并排着在医生跟前坐下。 医生问怎么回事。 温宏 分卷阅读3 叫珺艾说话,珺艾不情愿地捡起桌面上的手帕擦脸,要张口的时候,又是犹犹豫豫地。 她转过头去,小小地看了温宏一眼:“你能不能先出去?” 温宏直接拒绝:“我想我有必要搞清楚你到底怎么回事,方便给你善后。” 珺艾的小腿踢到桌腿上,疼了一下,这才跟医生说了。 她没有隐瞒,求生的欲望太多强烈,她把事情前后所有的细节跟他讲过一遍,急切的问他:“医生,我还有救吗?我好难受啊。” 医生扶了一把自己的眼镜,和善道:“温小姐,您不用这么紧张。事情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坏。” 他转头对温宏正色道:“最近市面上的确流通着一批掺了粉的香烟食品,都是六国牌的,你们以后要小心,只要是这个牌子最好都不要碰。有些人为了赚钱,不是很讲良心。” 珺艾用力地点头,急不可耐地插嘴:“我知道我知道,医生您看我......” “别急,第一次摄入微量,经过短期的戒断治疗,很快就能恢复了。” 温宏安排着珺艾在医院的住院部要了间单人病房,护士送来清水和药片,又给珺艾挂了水。 珺艾已经换上了病服,病怏怏地躺在床上,快要饿昏过去。 温宏提出食盒进来,珺艾眼巴巴的看过去,见他把里面粥和小菜,都摆到了身前的桌板上。 珺艾用鼻子嗅了嗅,好香!是鸡丝肉粥! 温宏坐得端正,手里捧着肉粥徐徐搅拌,这边珺艾已经偷偷地噎下无数口唾沫。 她发誓,这完全是自然的身体反应。 “大哥......" 珺艾小鸡仔一样叫温宏,温宏一挑眉:“你不是不认我这个大哥了?” 珺艾气得要哭,只得改口:“温先生,您刚才不是已经吃过午饭了吗?” 温宏发现她还是跟以前那样不识相,不懂得看人脸色,自作聪明:“吃过了,就不能再吃吗?” 珺艾从枕头下面摸出自己的钱包,脑袋蔫蔫地低下来,要去摁床头的铃铛。 温宏淡淡地说:“周诺刚才在酒店说你没钱结账,我就代你把账单结了,一千两百块。” 珺艾大叫:“怎么可能要那么多?!” 温宏继续搅拌他的金贵肉粥:“房费倒是不算多,里面还有你在楼下跳舞时消费的酒水钱。” 脸上滚烫着,周诺卖起她来不遗余力,不知道她有没有给温宏说她给舞男的小费都是五十往上。 温宏搁下了粥,从口袋里摸出香烟,叮的一声点上:“我也不是要找你麻烦,你知道周诺还说,怀疑你是怀孕才呕吐的吗?” 珺艾把头一歪,昏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有人托着她的头,喂进来温温的糖水。 珺艾吞了好几口,胃里舒服了,缓缓醒来,发现自己窝在温宏的胸口上。 她不自在的动了一下,倒地也不敢再说什么。 温宏给她喂完糖水,又喂了半碗熬滥的香米粥,他起身收拾了桌子去外面洗手。 回来后也是言简意赅:“你已经不小了,自己身边的朋友是什么样子,心里也该清楚。” 珺艾心口压着巨石,很难受,以前她只会把这样的话,当做是讽刺她,现在也知其中的好意。 只是知道后,更加抑郁,好意不好意的,又有什么关系?他不再是她大哥,她不再是他们温家的掌上明珠,她的生活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她之所以到后来会越来越疯狂,从一开始来讲,只是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不忿,不甘,是老天戏弄人。一个人尝试过了快活肆意的大小姐生活,又怎么能突然接受成为一个卖体力生活的贱民? 如果那个亲母阿莲,没有做出换孩子的事情,她从小就跟在她身边,还会去跟孙雅雯争什么吗? 珺艾仍旧对生母没有任何遐想,她讨厌她,但是已经不恨她。 她还有什么资格恨她? 毕竟可恶的老天让她复活了,还是在沉迷毒瘾之前。 很凑巧的是,阿莲就住在这家医院。 几天后珺艾能够下地了,她拿着一个苹果找到阿莲的病房。 女人见到她后,一脸的惊喜。 珺艾慢腾腾地挪进去,找了个椅子搬到床边,眼角耷拉着叫她不要动。 阿莲三十多岁,清瘦的面上还余留着往日美丽的风采:“小艾,你怎么啦?生病了吗?要紧么?” 珺艾瞪她一眼:“你别叫我,小艾 也不是你叫的。” “我是不会认你的,明白吗?” 阿莲眼里红红地,擦一下眼角:“谢谢你来看我。” 珺艾想,我只是不想再逼你跳楼。她把红彤彤的大苹果握在手里,伸过去:“你吃苹果吗?” 阿莲连忙点头。 珺艾把苹果放到被子上:“那送给你,我走了。” ———— 继续卑微的小王求猪猪,求收藏,求评论。 你摸我屁股!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95542/articles/7992398 你摸我屁股! 珺艾提前出了医院,她不想在这里碰上任何谁,不论是转头回来找她的阿莲也好,还是冒牌大哥温宏也好。她一个都不想看见。 临时找了家普通的旅馆,就算住一个月费用也不高,她可以慢慢的找合适的单身寓所。 珺艾在旧木纹的桌边坐下来,跟柜台借了白纸和铅笔,比划着自己手里到底有多少钱,够她生活多久,关键是她以后该干什么。 她本以为自己手上没有五千也能有个三千,结果除了五百块的现钱,行李箱中几套漂亮的衣服和鞋子,零星的一些首饰,再没多余的财产。 这可怎么活啊! 珺艾哀哀戚戚的跑到楼下柜台:“请问您这里招人吗?” 对方一看她的姿色和衣容,大笑:“招啊,一个月五块大洋,干不干?如果小姐有别的意向.....” 珺艾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赶紧逃了。 每天她上街去买报纸,什么样的报纸都买,拿着钢笔在上面画圈圈,接着去面试。 面试前特意买了几件普通样式的旗袍、衬衣和裙子,头发也不烫了,脚上只穿短白袜和低跟的皮鞋。 纵然如此,面试的结果仍旧很不好。 别 分卷阅读4 人一看她,就知这人身娇肉贵,不分五谷,交谈起来,也是木讷死板,屁话都憋不出来。 她以前都是受人恭维的,哪里又会恭维他人! 好歹碰上一家报社,人家要招收打字员,珺艾对着镜子给自己鼓起——打字嘛!这个我会! 会一点点。 只是还不到半个月,她就被人副编辑给开除了。 原因也很简单,副编偷偷地在她的屁股上摸了一下。 珺艾愤愤不平地,很想去把副编辑打一顿,亏她第一次看见他时,还认为这个斯斯文文的说 话和气的男人是个大好人呢。 众目睽睽之下,副编辑对她破口大骂,说她上班也不认真,发呆也就算了,做事不勤快还老是出错:”你以为自己是大小姐啊,我请你来你供着你的呀!“ 珺艾的脸涨得通红:“你摸我屁股!“ 副编辑的脸刹那间变成紫色:”还反咬一口来了?!你他妈的,滚蛋!“ 珺艾哭出一串眼泪,副编辑那双眼睛,夹这深深的皱纹和恶意,躲在镜片后面盯住她,非要亲眼看着她收拾东西从报社大门滚出去。 旁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看她的眼神都很不对劲。 珺艾很是难过了几分钟,但是慢慢的也就不难受了,似乎重归了上辈子面临末路时身心麻木的状态。 她没什么东西好收拾,副编辑踢了一个纸箱子给她,她就把一些报纸,两个笔记本,一只钢笔和铅笔丢了进去,埋着头颅如丧家之犬地从铁门内出来。 天上的太阳不冷不热的,珺艾脚下的鞋子是便宜货,没走一会儿就不舒服,好在她还穿了棉袜,将就着还能行走。 温珺艾,穿一身阴丹士林的青色老土旗袍,身前抱着纸箱子,走路也是磕碜的模样,落进对面不远处周诺的眼中。 周诺今天换了学生风格的服饰,穿得珠光宝气像个大小姐,臂弯里托着密斯特李。她跟这位李先生共度了良宵,李先生投桃报李地带她出来购物。周诺手帕一甩,拉着李先生要掉头,温珺艾在后面“哎哎哎"地叫,追着她叫,她不回应,温珺艾就连着她的名字叫。 周诺把步子慢了下来,转过头去,笑得像刚开苞的花:“小艾!是你啊!我是说好像有人在喊我呢,你最近都在干什么?好不好?” 周诺一面说,一面不满的扉腹,看她这穷酸样,肯定是不好极了。 珺艾偏要把自己狼狈的脸往周诺的眼皮子底下送,脸上一阵阵的热,气息还没喘匀呢:“阿诺,我最近有点困难,你手里有多余的闲钱吗?借我顶上一阵子,等过段时间我转过来了,就还给你。” 说着,把眼神往李先生身上瞟了一下。 周诺的脸色红白交加,李先生一看就是有家室的男人,还算不上帅,她丢脸丢尽了。 “你大哥呢,你大哥怎么不关心关心你,上次还好好的。“ “他呀——“珺艾泫然欲泣地,“上次他就是顾面子而已,我跟他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爸呢?” “我是绝对不可能回去认错的!” 李先生倒是好脾气,从皮夹里抽了三张大钱出来递给珺艾,问她工作上是不是有麻烦,如果有...... 周诺狠狠都扯了他一下:“我们还有点事,晚点再联系,有困难都要跟我说,知道吗?“ 珺艾看着两人上了汽车,嘴一撇,眼睛一瞪眼皮又一翻,原来她一旦没钱了有难了,周诺就这么一副逃都来不及逃的样子。 不过挺好,她没有利用价值了,周诺就不会继续祸害她。 珺艾拿着李先生给的三十块钱,找了个咖啡馆舒舒服服地坐下,要了牛排和沙拉,吃完饭后,又要了一杯冰咖啡。 好久没有过这样惬意的生活,珺艾的每一根毛孔都在感叹、放松。 她恨周诺吗?当然恨,恨冒牌父亲温朝青吗,恨,恨那些所有伤害过她的人吗,都恨。 不过这已经成了抽象意义上的恨,只是代表她的立场。 在情感上,她似乎感觉不到更多的东西。 周诺那个小婊子的脸飞了过去,珺艾在傍晚把纸箱子送回小旅馆,屁股还没坐下,又要了黄包车去四国饭店。 她的心不住地跳动着,脸颊上因为激动,散发出胭脂的红色。 珺艾是来找自己的情人、甜心、常驻四平饭店有名的三少爷,唐万清。 唐万清是从北平过来,曾经家世显赫,后来因为复杂的局势家道中落,即使如此,他在这里受 追捧的程度不亚于排头第一名的交际花。 这里有他一间专门常驻的房间。 珺艾很想知道,唐万清要是知道她落难了,再也不是温家大小姐后,会怎么对她。 她现在对真相的渴望,就像抽了大烟的人,对欲望有着强烈惦念。 狗男女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95542/articles/7992411 狗男女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狗男女 珺艾上楼,唐万清单手插在西装裤里,头发光洁地往后梳去,胸口还别着一枝新鲜的玫瑰,哼着歌下楼。 他这人皮肤顺滑白皙,高而清瘦,长着一张必须要受人爱护和追捧的脸,总是快快活活的,似乎每日都是热闹愉快的一天。 珺艾叫他一声,他立马就听见了,惊喜的目光过去后,疑惑地打量她的装扮。 “我们上去说话,这里不方便。” 珺艾拉着他上了三楼,这个点楼道里没什么人,唐万清一转身就把珺艾压在墙壁上,身上带着香喷喷的法式香水味。 “宝贝,你今天穿成这样又想玩什么游戏?” 珺艾攀上他的脖子,在他的耳垂上吻了一下:“Honey,你最近有想我吗?” 温宏携着女伴从楼上下来的时候,隐约听到熟悉的声线。 到了三楼,正听珺艾拿着娇滴滴的软嗓子,在跟男人撒娇。 温宏原本打算直接走人,但是刚刚好,他们两个人的对话提到了他,温宏就让女伴先下楼,自己靠在栏杆上,手指落在白金火机的刻纹上摩挲。 温珺艾被个阔少模样的青年压着抱着,她自己似乎也很享受,对对方很有些爱意,伸出来的那一截手臂,白得像玉一般勾在男人的脖子上。 “别提 分卷阅读5 了,”珺艾撇嘴,不屑一顾的样子:“不是一家人就永远不是一家人,我大概就是他们家的一只宠物,有用就摸一下,没用就踢到一边。亲女儿回去了,还要我在那里碍眼干嘛呢。” 唐万清的手在她的后背滑来滑去,看她软软的、带一点厚度的唇,天然的果肉色,还有那么洋气的神情,都让他蠢蠢欲动。 唐万清抚弄着珺艾的脸蛋,把脑袋拱到她的脖子里,深深地嗅一口气。 “听说你大哥人还不错,风评很正派,他也不管你吗?” 珺艾耷拉着眼皮,两只手挤在胸前,一根根的扯自己的指甲,她也不知道怎么说温宏。 她一辈子都没正正经经地说过谁的好话,纵使心里有点感激,也是说不出口的。 “就那样吧!” 珺艾不想提他,仰头殷切的望向五官斯文俊逸的青年:“我现在没钱了,以后我们就没什么机会出去玩了....” 说完一阵失落。 唐万清挑起她的下巴,两分的戏谑两分的诚恳:“不要紧啊,你不带我,我可以带你玩呀。” 他把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像是做梦一样。 珺艾满意了,满足了,起码他是真的喜欢她。 就算喜欢得没有十分,也有两分的真实,而且还愿意哄着她抱着她不嫌弃她。 她没有很透彻地了解过唐万清,就她的脑子也办不到。 但是她知道唐万清只跟有身份的人来往。 唐万清吻她耳侧敏感的软肉,珺艾吭哧吭哧笑,宛若落入猎手手心的娇花,艳丽中散发这迷人的芬香。 他想吻她的嘴,被珺艾躲了过去。 唐万清情义浓浓地看着她,话很肉麻,情态却是自然恳切:“都怪你,挑这个时间来撩拨我。” 珺艾小捶他一下:“你还有事要忙么?” 唐万清说是的,约了谁谁谁,不好轻易失约:“你到楼下去吃饭,喝点东西,我晚点过来找你,好不好?” —————— 某旁白:这对狗男女聊得很开心啊。 在外作乱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95542/articles/7992416 在外作乱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在外作乱 唐万清长着一双有情人的眼,睫毛煽动时,便让人觉得波光潋滟情义靡靡。他的笑容很少人能抗拒,起码他那个圈子里人,都爱他的笑喜爱跟他打闹。但是唐万清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他只会往有利于自己的人或事物上靠拢,笼络别人时万般的好,不需要别人时,也是冷漠得叫人心碎。 身前的小玫瑰,其实长得不算艳丽,跟他自己比起来,眉毛眼睛鼻子都很寻常,马虎算是顺眼,在老男人眼里就是小家碧玉的长相。唯独珺艾的一双唇,肉肉的、软软的,没有很分明的唇线,让人很想叼住吮上一口,看是不是果冻的口感和味道。 他对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向来是很客气的,这种客气如风幻影,大家只认为他是好涵养。 如今小玫瑰丧失了赖以生存的土壤,让他对她的感觉很是变了一变。 唐万清低下身来吻她,如今角色地位变换,他玩她很能带来精神上的统治感。 珺艾熟悉他的吻,嘟起嘴唇就接了。 她被他吻得柔情蜜意,到了后来又觉得嘴巴有点痛。 唐万清好不容易压下心口的火,刮一下她的鼻子:“乖啊,待会儿过来找你。” 珺艾的心口甜滋滋地,可是在大厅的茶座里吃过晚饭后,复又失落起来。 一阵阵的空虚、无聊,还有普天盖度的孤独感笼罩着她。 她当然可以满足于万清朝她表达出来的喜爱,说真的,这点喜爱太过珍贵,是她复生以来生活里唯一的光芒。可是这点光,不足以普照她整个疲惫又聊赖的生命。 刚刚那顿饭,要五块钱呢,如果她没有从编辑社被辞退的话,这已经是她一个月的工资。 但是吃也吃了,她如果想要省下这笔钱,就只能等唐万清过来结账。 珺艾等到了九点钟,已经快要坐不住了。 温宏靠在栏杆上,见识了珺艾在外面作乱的风格。 软糯的调情,做起来熟门熟路。 很奇怪,这孩子跟他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两个人之间并没有多深厚的兄妹情谊。 珺艾小时候当然长得玉雪可爱,所以才会得来长辈们的关注和宠爱。她从能爬能走能跳开始,应该下意识地就知道自己备受宠爱,于是很快地就表现出恃宠而骄的个性。想要什么就必须马上得到手,一刻都不能等。要让她等,就必须准备好自己的耳朵受到尖锐哭嚎的轰炸。温家上下,谁都受不了她哭,她哭起来完全像是霸道惯的大少爷,牙齿牙床全露暴露出来,喉咙张开,眼睛鼻子全部皱成一块,中气十足的大声嚎叫,堪比天空中投下来的重磅炸弹。 在饭桌上,要是逼她吃她不爱的东西,她可以马上就把碗甩到地上,双条小手臂挥舞着掀翻面前所有的盘子杯子。 他们家没有正经的太太,太太在生了女儿之后半年不到就病重消亡。温宏的亲爹温朝青,那时身边还有两个姨太太。姨太太们是不敢公然管教大小姐,,而温朝青本人,倒是觉得小孩子这样闹很有意思,实在烦起来就甩袖子走人,也是不怎么管。 至于温宏自己,作为长子,一直都是有担子在身,家族的香火和传承都在他的身上,他天然就比较自律。 当知道了狸猫换太子这码子事发生在身边,他除了惊一下,也就没有别的想法。 对比起珺艾,那个孙雅雯当然是处处都好。 他没想多管闲事,应酬完某位官员的女儿,送她上楼后,这个女人含情脉脉地凝望着他,温宏受多了这样的洗礼,内心风平浪静,毫不动心:“刘小姐明天不是还要去大佛寺吗,爬山很需要体力,早点休息吧。” 温宏从西式的电梯中出来,直直往旋转门过来,正巧就看到干坐在绿竹后面的珺艾。 她捏着身子靠在沙发上,满脸苦色,烦躁不堪。屁股动了又动,每次他以为她要站起来了,结果屁股又钉了下去。 温宏脚步一转,就过去了。 珺艾向他投去诧异的一瞥,当即就把头扭到一边去。 温宏在她对面坐下,摸出香烟点了一根,半 分卷阅读6 根香烟的功夫过去,他朝桌面上扣了扣:“在等人?” 他看她面前的咖啡早就冷掉,伸手把服务生招了过来:“给她换一杯新的。” 珺艾马上就说不用,急得不得了,说完脸上就是一片粉色的潮红,悄悄地打量温宏,又是别开目光:“不用了,我不喝了。” 本来就没人结账,她真是怕唐万清不来呀。 温宏听过墙角,又见她衣服寒酸,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来两杯吧,我也要一份。” 说完,就从怀里摸出钱夹,抽出一张钞票递过去:“把账结了。” 咖啡上来,温宏端起来抿了一口,目光还是在珺艾那张别扭的小脸上:“真的不打算回去了?” 珺艾知道他在说什么,要她再回温家,杀了她就好! 还以为她很稀罕吗? 温宏的眸光仿佛能洞穿人心:“只要你态度放软一点,爸会原谅你的。” 珺艾跳了起来,就差对他破口大骂,心口瘪着熊熊怒火,她快要被自己气坏了。可是咒骂声到了喉咙处,又是索瑟地吞了回去。 “哼!” 她扬起下巴,用鼻子出气:“我不是你们温家人,也不想回去,谢谢!” 温宏缓缓地笑了一下,他拥有着一张狭长脸,浓眉下是深凹的眼眶,唇薄得很有机锋。这人不笑的时候,让人觉得不能跟他开玩笑,他是那种很有气势的男人。然而笑起来时,又会令人感受出他的和气和宽宏大量。 “还算有骨气。” 他淡淡地点评,感叹好不容易能从她身上找出碎渣一样的优点。 不过这优点 水分太大。 珺艾早知自己的性格不受人喜爱,脑子里涌出大猫一般的赖皮和冷淡,你要笑就笑,关我什么事! —————— 先给哥哥吃一吃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95542/articles/7992440 先给哥哥吃一吃 温宏想着她等那个男人等到这么晚,等到之后呢? 按理说他可以不管她,天经地义,可是本着基本的做人原则,他还是说道:“那位唐先生风评不好,你跟他往来有什么好处呢?” 珺艾此刻已经烦透了他。 温宏给她结账,送她去医院,上辈子还写支票给她,这些她有感激。 但是她也很清楚,温宏不是因为兄妹情义来关爱她,他从来就不喜欢他,温宏做的这些纯粹就是他个人的行为偏好。 他们这些男人是要面子,要声誉的。 珺艾端了热咖啡暖手:“我喜欢他,他喜欢我,为什么不可以往来?还要什么好处?” 温宏不知她是过于天真,还是过于白痴,只能把话说明白:“你现在这个情形,无非只有资格做他的情妇,唐万清身边的小姐太太一大把,你认为你能跟他多长时间。” 如果可以的话,珺艾会把手上的咖啡泼到他的脸上。 情势比人强,她上辈子就是吃了这种大亏,所以人人都是痛打落水狗。 珺艾噎下怒气,两只眼睛幽幽地释放着火光。 温宏抿了一下唇,感受到对方旺盛蓬勃的生命力,他几乎可以看到珺艾瞳孔里火苗。 “想说什么就说,不用忍着。” 珺艾紧蹙着眉头:“不是人人都可以像你那样计算得清楚的!你说的那些我不知道吗?知道又怎么样?我不这样看!不要说以后以后的,以后谁知道?我只知道现在,他喜欢我——这件事是真的,而我喜欢他——没有人能比我更清楚!” 温宏久久地坐着,闷声抽了一口香烟,在心里反问她,你知道男人的喜欢分很多种吗?玩物的喜欢,刺激的喜欢,用过就甩的喜欢,这些值得你这样当真? 所以说女人矜持一点总没坏处,老是情绪外露,将自己想的东西赤裸裸地表达出来,除了吃亏就是吃大亏。 温宏选择不说,是因为知道说了也没用,个人有个人的志向想法,他还免得火上浇油。 唐万清施施然地从绿竹后面现身,斯文的白脸上散着红光,是因为刚才喝了不少酒。 可是还没到醉的地步。 他一屁股坐在珺艾手边的扶手上,亲昵地搂住她的肩膀,跟温先生打了声招呼。 温宏起身,脸上端着矜贵的笑,便离开了。 珺艾扑进万清的怀里,闷闷地说:“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唐万清摸她的头,揉了揉:“傻瓜。起来吧,到上面去坐坐。” 他听到了这对没有血缘的假兄妹的对话,打心底认同温宏的论断。 男人总是最懂男人。 进了房之后,珺艾自己跑去桌边找水喝。她还没喝完,就被人从后搂住,连拖带拉地推搡到大床上。 唐万清的手就像游鱼一样灵活,混乱的呼吸交错间,珺艾斜襟的领口已经被打开,下袍也被掀到大腿边上。他伏在珺艾上头,鼻息有些局促,眼睛顺着自己的手沿着波澜起伏的曲线一路往下去。 珺艾的大腿算不上瘦,但更谈不上胖,肉脂雪白,摸到手里滑得像丝绸。 有种圆满的,让人爱不释手的肉感。 唐万清抬起眼畔,捏一捏珺艾的翘下巴,她的面上红彤彤的,像是一片胭脂在清澈的水里划开。 她用那种闪动的,敞开的眼神望住他,喜爱像蜜糖似的流露出来。 唐万清的手从腰间摸进去,摸到一手软绵的温热,仍旧是往上游走抓住了小玫瑰的奶子。 “哟,还不小。” 珺艾有一点点的得意,又不好表露太明显:“你喜欢就好。” 奶尖儿上传来细细的刺痛,刺痛中夹着酥麻筋骨的痒,珺艾恨不能他再大力一点,最好把她揉开花了。 唐万清抚上她的脸颊,低头轻轻一吻,已经不着急要把欲事干到底,珺艾的姿态,显然是已经任他为所欲为。 “我听到你跟大哥的话了,”他凝着她的眼睛:“你说你傻不傻?” 珺艾任由他的手掌在自己的身体上作乱,这让她很舒服,她抬手搂住唐万清的脖颈,光是欣赏着他的脸。完美的眉眼和高挺的鼻梁,白皙脸皮下一抹殷红的薄唇,仿佛就是一个落难的贵族。他这种专注而温情的目光,让她晕晕乎乎地,跟喝醉了一样。 她主动地去啄唐万清的唇角:“我不觉得呀,难道我还不知道唐先生是谁吗 分卷阅读7 。” 唐万清哦了一声,不客气地掐她的乳肉:“你真的知道吗?” 珺艾点头,反过来安慰他:“万清,你不要想那么多,我没关系的。” 一种莫名的,酸腐的味道,由胸口下蔓延出来,唐万清说了句好。 一把扯掉自己的领结,起身坐起来把珺艾的衣服朝两边彻底撕开,很快将人剥成赤条条的,白腻的身躯在他的眼皮子地下晃晃荡荡。 头顶上还亮着大灯,珺艾抬手遮住了眼睛,男人滚烫的躯体压了下来,用力地抱住她,指节深掐下去的力道在她的体内点出一簇又一簇的火焰,她觉着好渴,而这时大腿已经被打开。 唐万清万般的手段,床下是优雅贵气的青年,到了床上就像是要吸人血一般,动作中带着狠厉。 他掰开了珺艾的腿,中指旋入干净紧闭的贝肉中,深插进去后触到一层脆弱的障碍物。周诺老早就跟他说过,温珺艾人傻钱多,早点把她搞上床,她就什么都听他的。 对于周诺这号人,唐万清向来不屑一顾,层次低级得不堪入目。 他的手指在里面,仿佛遭遇里章鱼的袭击,毒素已经蛰了下来,他当然想要深干到温珺艾的身体里面,让她在自己的身下放荡流汁。 直把淫液插出了响声,唐万清扯开珺艾的手臂道:“疼吗?” 珺艾搅着双腿,异物进来后她就立刻想把东西挤出去,可是那根手指在里面狂澜地搅啊搅的,让她有了刺激的尿意。 “还好,”珺艾疑惑的看他:“你不进来吗?” 唐万清发笑,还想着怜惜一下她的初次,没想人家不需要。 他脱了衣服,现出清瘦的躯体,枝干修长漂亮地站在床边,一把将她扯到地上,令她跪在地上摸她的头:“先给哥哥吃一吃。” 色情又下贱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95542/articles/7992464 色情又下贱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色情又下贱 珺艾红着脸看他的下体,说实话唐万清的毛发算不上浓密,短短地很秩序地码在那里。 他的命根子也是干净的肉色,此刻已经膨胀成粗粗长长的一大根,茁壮而坚硬,抬头往上翘着。 唐万清让她张嘴,把鸡巴顶入那张红灿灿的小嘴里,这可怜的小人在他的抽插下,眼珠子湿淋淋的,眼角掉了几颗珠子。他的玩意儿挺大,轻易把这位小姐的脸插成了屈辱的奇形怪状,龟头好几次冲到了她的喉咙处。 他吸了一口气,继续地舒服动作,有些不管不顾地,嘴里却说着温柔的话:“难受吗?要不歇一歇?” 说这话时,他已经扶着珺艾的脑袋往自己的下腹上撞。 珺艾干呕了两声,虽然难受,但并不想就这样停止。 她勉强把湿漉漉的鸡巴吐出来,两手扶住了,伸出粉粉的舌尖绕着肉茎上的筋络一路往下舔,她舔的时候没什么声音,但是往回含进鸡巴吞吐后,就会发出那种色情又下贱的声音。 唐万清称赞她一句好妹妹:“口活是跟谁学的?” 珺艾把他毛茸茸的鸟蛋吞进嘴里,吐出来后有些委屈地望住他:“没有跟谁学啊?那.....那些话本上有写呢。” 上辈子她玩男人的时候,总是觉得男人这东西很肮脏,不屑一下口,但是吃的唐万清的,她很快就接受了。 唐万清把她拎了起来,谁管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让她跪坐在床边上:“把奶子夹起来,夹住哥哥的肉棒。” 长长的物件从酥乳中冲出来的时候,珺艾见那冲紫的龟头可可怜怜没人照顾,于是低了头含住。 唐万清仰起头惬意的吟了一声,扶着她的肩头尽量的往上顶,顶到她热热软软的小嘴里。 腥热的精液冲到嘴里,珺艾尝到苦味,有点想吐,但是唐万清嘱咐她不要吐,她就咕噜咕噜地吞了下去。 “真的好乖。” 唐万清不由地赞赏她,把半软的东西塞进她的嘴里,她就自动地给他舔得一干二净。 两人在床上抱了一会儿,唐万清爱不释手从后抱住珺艾,从后把玩她水荡荡的奶子,在他心里,他已经下了结论——好嘴、好奶、好屁股。 他的手从珺艾柔软的小腹往下摸去,摸到一手的水,低低笑着惊叹道:“你是水做的吗?会不会把我淹死?" 珺艾努力的后挺着臀,同青年胯下的好朋友贴紧了,哑着嗓子含混地轻叫了两声。 “万清,你摸摸我吧,好不好?” 唐万清这时的想法并不真切,他扶着珺艾的腰,看到她圆滚滚的翘臀,扒开臀肉,把鸡巴从股缝内往前面插,将将挤了半根进去。 珺艾被他插得叫出来,手指紧紧的抓住枕头,花穴涨得可见一斑。 万清小幅度的抽插,龟头被新鲜湿滑的嫩肉包裹着,再舒服不过。 然而他到底也没有深插进去,手指从前过去,翻开蚌肉捕捉了那圆润充血的珍珠。 光是靠着半截肉棒,和手里娴熟而大力的动作,温珺艾在他的身前难忍地蠕动着躯体,呜呜地仿佛要哭了。 一股热流喷溅出来,浇满了龟头。 唐万清慢慢地抽出来,将珺艾翻过身来打开她的腿,就见那形状姣好的贝母开开合合,露出里头艳肉,几层褶皱颇不可耐地,把或乳白或透明的淫液给挤了出来。 小玫瑰熟睡了,唐万清抱住她,将下巴迈入她的脖颈里,吻一吻也睡了。 次日中午,珺艾是在一阵难忍的酥麻瘙痒中醒来。 腰上紧着一双白净修长的手,充血冲成紫色的龟头从她的两腿间不时冒出来。肉穴早就被那玩意儿磨开了,鸡巴每每地挤过阴核,便让她爽得头皮紧一下。 唐万清听到她的呻吟,自己也是半梦半醒的,过去含住她的耳垂:“舒服吗?” 到了紧要关头,他磨得特别狠,平平地穿过峡谷快速动作,手上大力的抓着珺艾的奶子,精液噗嗤一下喷到了床单上。 他们在床上用了午饭。 唐万清把盘子捡到桌上,赤裸着袖长的身躯去浴室里洗澡,在酒店住的好处就是随时随地供应热水,服务人员周到地伺候住客们。 大半个小时,青年把自己收拾得体体面面,整洁英俊,黑发上的生发油散发一点清香。 他坐到床边,从皮甲里抽 分卷阅读8 了几张钱搁到床头柜上:“缺钱花就跟我说。” 唐万清自觉自己的行径很像嫖客满意之后的打赏,不过珺艾已经躲进被子里,也不知道她介意没有。 他把手伸进被子里,忽而指头被软湿的东西含了进去,他笑道:“别闹我,不然今天出不了门。” 珺艾伸出脑袋,头发乱糟糟的,刘海还有点卷,倒是很精神地看住他:“要去哪里啊?” 唐万清道:“在四平饭店开了房,去那边打牌。你去吗?” 他是随口说说,珺艾很知道,所以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他把钱塞进珺艾的荷包里:“不要跟我客气。该花就花,该用就用。” 他隔着被子拍她的屁股,潇洒地离开。 珺艾回到小旅馆,同一个男人擦肩而过,这个人流里流气地还对她吹口哨,目光淫邪让人想吐。 她快快地躲回自己的小屋子里,把新买的报纸在临窗的旧木桌上展开,画了几个招租地址之后便出去门。 傍晚回来的时候楼下大厅里挤着好多人,从楼道上下来两个警署衙门的警察,他们拽着一个女人往外押去。 珺艾打了个冰凉的激灵,去柜台前问老板怎么回事,老板满脸晦气:“那个女人跑来我这里做生意,被别人的老婆举报了!嘿!真是倒霉!” 珺艾几乎一刻都等不得,次日清晨就跑到 一处红墙的公寓楼下,找老板签了合同。 贵是贵了一点,但是好在进出的都是有正经工作的人。 又花了两块钱,让车夫和搬运工人将自己的行李送到新住处,因为太累,而且心惊胆战地,她连卫生也懒得亲自动手。花钱就花钱吧——好歹让自己舒服点。于是到楼下叫了妇女,让她帮忙清理房间。 ———— 宝贝真是耐操(满200评加更章)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95542/articles/7992469 宝贝真是耐操(满200评加更章) 妇女擦地的时候,见这位小姐仰面朝天地倒在床上,脸上盖着帕子,那样的做派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到了晚上九点钟,她把屋子里里外外的收捡干净了,试探地走到床边,发现这人睡熟得不行,小小的呼噜声,像奶猫一样,嘘嘘地从帕子底下传出来。蓝色的手帕也是一飘一飘的。 “温小姐,温小姐?” 妇女喊了半天,不得已推她一下,珺艾迷迷糊糊地醒了,啊着嘴巴打了个哈欠:“弄好啦?” “弄好了。你要不检查一下,哪里没做好我就再做一下。” 珺艾懒洋洋地爬起来,挥手:“不用,就这样吧。” 妇女笑眯眯地,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您平常怎么吃饭?” 一说吃饭,珺艾肚子瞬间饿极,饿意来势汹汹着吞口水:“一般都在外面买着吃。” 妇女顺势推销自己的饭食,说她就住在公寓后面那块巷子里,如果小姐需要饭食,可以付上月钱,她每天定时把小菜米饭送过来。 珺艾问了价钱,不贵,于是爽爽快快地交了一个月的饭前:“那我怎么称呼你呀?” 妇女仔仔细细地把银元包进手帕里,再收进裤袋内:“张妈,您喊我张妈就好。” 珺艾找工作很不顺利,找了几天没头绪,便在公寓里宅了起来,宅得两眼青黑视线模糊。 地板上到处都是乱扔的报纸,床上随意丢着几本书,书也不是什么正经书,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认真的念过书。吃完的饭盆碗筷就扔在桌子上,等人过来收。 小顺像一阵风似的跑上楼来敲门,珺艾开门,这孩子刚到她的胸部高度,因为长得瘦还有点黑,她不知道他到底是七八岁,还是十一二岁。 小顺是张妈的儿子,专门在公寓楼内跑腿,什么活都干。 珺艾跟他接触后还挺喜欢他,因为小顺特别懂事,为人也很机灵,不会轻易让她发火。 小顺朝碗筷走去,又道:“大姐姐,刚有个电话打来找你,说是半个小时再打来。” 珺艾扶着墙行走,实在是精神萎靡气血不足:“谁呀!” 小顺抱着东西出门:“是一个男人,说是唐先生。” 半个小时后,珺艾喜滋滋地守在电话旁边,电话一响,她立马就接了:“喂喂!” 唐万清感觉接到了翠鸟的问候,低笑一声:“宝贝,怎么走了也不跟打声招呼?” 珺艾说自己也有事要干。 “干什么?待在酒店被我干不好吗?” 听他这么说,花穴里猛地流窜出春水,珺艾扭捏地靠在台面上,脸上滚烫:“你小心说话吧!” “不喜欢?” 珺艾支支吾吾。 唐万清闲闲地坐在床边,点了根香烟抽:“过来吗?我在房里等你。” “你不忙吗?” “不忙,”唐万清把腿架到床上:“忙了几天也该休息一下。” 珺艾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洗澡梳妆,又过了大半个小时才抵达酒店楼上,门才一开,唐万清就把她捉了进去压在门板上,双手伸到下面撕拉一声,撕毁了珺艾的玻璃袜。 “这里都水漫金山.....” 万清将两根手指插进去乱搅着软肉,里头虽然很紧,好在淫水源源不绝,他搅着插着,珺艾嘤咛喘气快要靠不住。 青年拉开裤链,把狰狞的鸡巴放出来,猛地将珺艾翻个身插入她的臀缝。 他从后吻住她的脖子:“真的好想把你的小逼给插烂啊。” 珺艾努力并拢双腿,两侧的皮肉被磨得火辣辣的。 她仰着头,方便男人亲吻雕琢她的身体:“唔...唔.....好痒啊....” 贝柔被磨的张开,奋力蠕动着想要包裹住鸡巴。 刚刚收拾好的衣衫头发,很快就被弄得狼藉不堪。 唐万清自爽的同时,也把珺艾送上了颤巍巍的西天。 珺艾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后,活活泼泼地跳了起来,去台面上倒了两杯茶端过来,自己喝一杯,给青年一杯。 唐万清靠在床头抽烟,幽幽发笑着看她:“宝贝真是耐操,这么有精神。” 珺艾有些羞赧,有些不好意思,扯着浴袍的下摆道:“你又没有真插进去.....” 她跪坐到床上,撩开浴袍,摸到自己的粉鲍,朝两边扒开:“万清,你 分卷阅读9 为什么不进来啊。” 唐万清的眼发着红血丝,呼吸艰难,看着微微肿胀的嫩肉翕合收缩,朝他敞开,他低骂一句小骚货,就爬了过去咬住她的小逼。 珺艾在舌头、牙齿和鼻梁的攻击下,极快地高潮了一次,喷了唐万清一脸。 唐万清去洗脸刷牙出来,把人拖进怀里,扯开她的浴袍把玩奶子:“跟我说说你这半个月都在干什么。” 珺艾靠在他的肩膀上,同样抚摸着他的胸口,不时地去吻一下上面的乳珠:“就那样啊,找工作呢。” 唐万清纳罕:“你找工作?你能干什么?” 不是他嘲笑她,而是温珺艾真不是个能过普通小老百姓生活的女人。她以前一天都要花几十上百,现在去做一个月几块钱的工作,谁能信她办得到? 珺艾锤他的胸口,嘟着饱满的唇:“别看不起人好不好?” 为了证明自己也可以,珺艾马上说道:“有人给我介绍了咖啡馆的工作,端盘子很难吗?” 其实那是小顺给她介绍的,小顺的耳朵很灵通,附近几条街都被他摸透了。 唐万清的脸不知觉地凉了下来,吞吐着香烟一声不吭。 珺艾很快想到了关键处,换做她以前,她也是不可能跟一个服务生扯上关系,丢面。 “哎....你不喜欢我就不去了。” 唐万清摸摸她的脸,吮一口她的下唇:“也不是....” 也不是什么,他到底没解释清楚。 把珺艾压下去,他凝住珺艾琥珀般的眼珠子:“怎么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珺艾毫不避讳地点头。 唐万清问:“我有什么好?无非就是帅得人神共愤。” 珺艾咯咯地笑:“你什么都好呀。好的地方好得不得了,不好的地方也是好得不得了。” “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唐万清经手过太多女人,其中不乏痴情女子,所以他也没有把这很当一回事。 —————— 莫嫌弃有肉啊! 先让他们两个玩一会儿嘛。 下章大哥哐当出场。 满400评再加更嗷!! 没脱奶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95542/articles/7992480 没脱奶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没脱奶 珺艾受了一番彻夜的滋润,第二天精神抖擞起来,拿着气势蓬勃的精神拿报纸外出。 第三天还好,第四天马马虎虎,第五天垂头丧气,第六天快把头低到奶子上,第七天两眼发黑,第八天干脆睡了一整天。 她卷着被子在铜床上翻来覆去,黑发卷卷的糊了一脸,面上的表情风云变幻自言自语。 “我就这么差吗?!” 委屈脸。 “不是!你好得很呢!” 自信脸。 “好的话,怎么没人要咱呢?” 疑惑脸。 “那是他们狗眼不识泰山!” 义愤填膺脸。 珺艾捂住耳朵放声尖叫,气得两腿踢打被褥,又是朝旁一滚,咕咚一声闷响连人带被地滚到了地板上。 她蒙了几秒钟,心酸地抹了一把眼泪,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盯住天花板。 房门咚咚地响起,小顺的声音传来:“大姐姐,我来送饭了。” 珺艾当即跳了起来,哎哟一声,脚腕拐了一下,瘸着腿去迎接自己的饭食。 又在公寓里昏天暗地地躺了三天,拿着小顺送来的新报纸下楼,她要去应聘一家大公司的文职工作。 因为人家是大公司,珺艾特意拿出来以前的衣服,白衬衣上缀着蕾丝,领口系上飘飘的白绸缎,外面套收腰的西装。长包群下踏一双高跟鞋,走路的时候那双屁股格外的翘挺。 她对着镜子扭身看了又看,心里想着就算拿屁股色诱别人,也要拿下这份工作。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开阔天空吧! 这句话是这么说的吧! 一辆铮亮的黑轿车在四层楼的白色西式建筑门口停下,司机下车过来开门,一位身着浅灰高定西装的男人从内出来,他的手里拎着公文包,步态稳健侧脸英俊,抬手看了一下手表便进去大门。 温宏一般都是目视前方地上楼,可是一进门来,就见一双圆溜溜的屁股蛋子从淡蓝色的包群下显出形状,裙子下面露出一小节清丽的骨干。女人半个身子都要趴到前台的台面上,随着说话请求的姿态,臀还在那里左右摇摆着。 等他走近了,见这年轻女人殷切地拖住前台的手,眼巴巴地盯住人家:“求求你啦,再让我面试一次吧,我刚才太紧张啦。” 温宏没想管,直直地往前走,然而多听了两句,发现对方的声线太过熟悉。 “珺艾?” 听到喊声,珺艾扭过头来,立马甩开前台的手站着了身子,面上一阵红一阵白:“你怎么在这里?” 温宏去而复返,手指随意往门栏上的拍照指了一下:“启天证券,这是我的公司。” 他从前台手上接过珺艾的求职信,对她道:“跟我上来。” 珺艾跟在他的后头,温宏一级级地上台阶,轻松而毫不费力,而她总是离他有三四个台阶,温宏的背影从下面看就格外的高长,像遥遥的山峰,她怎么爬都跟不上。 到了三楼,进了走廊尽头的一个乌木的双门大门口,里头连贯了大楼从左至右二十来米的宽,空高也很高,配上那些大体格的西式家具,让珺艾觉着自己十分的微弱和渺小。 温宏去办公桌后坐下,摁响了电铃,吩咐别人送茶水上来。 旁若无人地将求职信展开,温宏一目十行地看,简直要不了一分钟就把信给看完了。 实在是这封求职信言之无物、不成章法到极点。 他把信扔到桌子上,十指交叉地搁到胸前,平视着朝珺艾看去,珺艾低垂着圆圆的头颅,长睫扑闪扑闪,两条手臂扭到背后,那双涂着樱桃色的红唇又是抿一会儿,又是嘟一会儿,一看就是郁闷得不行。 珺艾看着自己的皮鞋脚尖,把鞋尖在地板上磨来磨去。 “你就不能站好点吗?” 温宏道一句,珺艾神经性地打直背脊:“是这样么?” 温宏看她好几秒,才道:“双手放到身前来,眉毛松开,两腿并 分卷阅读10 拢,脚尖不要乱动。” 珺艾按照他的指令来做,刚才上楼的时候她已经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咬定了今日务必达到自己的目的。 温宏看她怎么行动,都不是他想要的那个样子,于是很快就放弃了这场指导:“你来求什么职位?” 珺艾用力的清嗓子:“秘书助理!助理都是干杂货的吧,这个我能行。” 温宏真不知她是哪里来的自信,珺艾也不是真自信,她就是要作出这个气势和模样来糊弄大老板,好得来职位。 “你会干什么?” “端茶倒水、打扫、抄写什么的都可以的。” 温宏扫过求职信,那上面的字,他还是不要评判比较好。 秘书把热茶端了进来,温宏挥手让她出去,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如果我说你不合格呢?” 刹那间,珺艾的脸涨成了赤红,鼓着腮帮子哼气:“看在,看在我们曾经也是兄妹的份上.....” 温宏打断她:“如果我说还是不行呢?给钱你花,跟让你在这里上班是两码事,懂不懂?” 珺艾的眼眶上极快地发酵着酸酸的感觉:“我才不要你的钱!” 温宏的唇还贴在茶杯上,视线却在珺艾脸上,她皱着眉头,内双的眼睛像是虎视眈眈地盯住他,其中还有泪花在闪动。 像一只愠怒的黑猫,更像一只还没脱奶的小老虎。 “行吧。” 温宏抽了笔筒上的钢笔,摁住信纸签了自己的名字,又叫秘书进来:“你把她领下去,先带她熟悉一下环境。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 温宏在办公室里待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外出了,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六七点的光景。 楼内大部分人都下班了,二楼靠近楼道的接待室里,那个水蓝色的身影正在弓腰扫地。 温宏上楼去处理里点事情,下楼来路过时,珺艾还在擦桌子,埋下去的小脸上水红着流汗。 “行了,走吧。” 珺艾说自己还没干完,温宏靠着门边点了根香烟:“没弄完明天早上早点来。” 他让珺艾上了自己车:“你住哪里,我顺路送你一程。” ———— 大哥日行一善 哈哈哈哈 不分好坏的白眼狼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95542/articles/7992500 不分好坏的白眼狼 车子到了红砖的公寓楼下,珺艾急匆匆地往车下跳,脚腕又是扭了一下。 温宏看看手表,已经八点半钟,不过他也没什么正经事,今夜也没有应酬要进行。 这人下车来,扶住珺艾的手臂:“怎么总是这么冒冒失?跟我待在一起很紧张?” 珺艾的侧脸上垂下几根发丝,于是伸手挠了一把:“才没有!” 当然是有。 比起温朝青这个假父亲,珺艾更怕跟温宏接触。温宏一直很有主见,脑子永远清醒,事情厉害分得清清楚楚。对住她的时候,总是很寻常的一张脸。就是太多寻常,跟外人一样。她在家里上蹿下跳,在外面胡天海地地瞎折腾,他全当做没看见没听见。 “几号门,我送你上去。” 珺艾想把自己的手臂扯回来,可是温宏扣得紧,不容反抗。 房门打开,视线内是里外相连的一个开间,中间的门框上吊着水晶的珠帘。 这珠帘是珺艾唯一费过心思的地方,因为好看嘛。 温宏松开她的手臂,她蹲下身来换了拖鞋,歪着肩膀扭着屁股蹦到沙发上,长长地解放似得歇下一口气。 “不用换鞋了,随便坐吧。” 温宏立在门边的橱柜旁,带上房门,然而屋子里跟遭遇过盗匪抢劫一般,让人无处下脚。 踏过几张报纸,扶正了两只靠背椅,把椅子上乱丢的睡衣拎起来折了一折搁到圆桌上,温宏走到她对面的小沙发上,屈尊地坐下来。 “你怎么吃饭?” 珺艾抱着枕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叫人送的。” 住这样的公寓、饭菜也不自己动手,出行还要坐黄包车,就算她找到工作又怎么样,根本养活不了自己。 温宏从西装口袋里摸出铂金的烟盒,手里把玩着白金火机:“有没有烟缸。” 珺艾说有,一脚穿拖鞋,一脚着着袜子踮起脚趾头, 去水槽旁拿了一只碗过来。 她将碗搁在他面前的茶几上:“用这个咯。” 温宏笼着手点了火,平着视线看向她:“唐万清就是这样照顾你的?” 珺艾无比后悔让他进来坐,他总是要讲一些刺激性的话题,让她不胜其烦。 但是这人已经成为她的顶头上司,不好轻易得罪。 关你屁事啊! 珺艾用手遮着脸,大翻白眼,然后规规矩矩地收了回来:“他有给钱我啦,叫我缺什么就买,公寓也是他给我租的。” 后面一句话是骗他的,免得他以为唐万清对她不够好。 “他住在这里?” “他为什么要住这里?" 温宏沉默下来,心道,我给钱你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有丝毫感激? 说到底她就是一个不分好坏的白眼狼。 小顺过来送饭,好奇地盯住温宏,珺艾主动拉开关系:“这位是我老板。” 说着嘻嘻地笑了一声,对着小顺眨眼睛,放低声音道:“我厉害吧,在证券公司找到了工作。” 小顺用力的点头:“恭喜姐姐。” 温宏又不是聋子,听到了珺艾的沾沾自喜。 一叠生蚝油淋的油麦菜,一盘青椒肉丝还有一碗白米饭摆上了桌子。 珺艾跛腿跳到桌边,拿眼睛略过温宏好几次,温宏终于起身:“你吃饭,我就先走了。” 过了有一个月的光景,温宏刚刚接待完一位客人,手边的电话响起来。 秘书说刚才刘小姐有来电话,问他是个什么意思。 刘小姐是个有钱的寡妇,父亲在京做一个不大不小的官,温宏在业务上跟她父亲有所往来。 刘小姐已经回去过北平一次,昨天坐火车又来了苏州,她忍着晚上没有立即给他电话,而是选择早上来打。 温宏就说待会儿直接把电话接进来就行。 刘小姐刻意放着轻松的语调,声音极其柔软:“大老板,您是不是很 分卷阅读11 忙呀?” 温宏懂得女人所需要的恭维和尊敬,几句简单的话,令刘小姐噗嗤地笑了出来。 “那么晚上可能麻烦您过来接我一趟了。” 温宏说没问题。 到了快下班的时候,他突然间想起珺艾,她在这里干了一月的活计,他都没怎么见过她。 温宏把西装重新挂回钩子上,将秘书喊了进来,长手指间夹着一根香烟:“温珺艾干的怎么样?” 秘书见珺艾跟老板一个姓,猜测是亲戚,所以就算发生了很多事,她也没有拿来烦老板。 但是现在老板问了,她还要组织措辞,总归是一言难尽。 温珺艾进来不久,已经有两个男人向她求爱,私下里甚至争风吃醋。 温宏听了片刻,抬手摁摁自己的太阳穴。 秘书赶紧说:“她工作的态度还是挺好的,温先生,我会慢慢教她。” 次日上午,温宏预备把珺艾叫上来谈上一谈,后来干脆自己下楼去亲自找她。 在一个大通间的房子里,摆着十几张木桌,男女职员都在埋头工作,打字机的声音和电铃声混杂在一起灌到温宏耳里,他对这种情况很满意。其中有个灵活穿梭的身影,这个喊一句小艾帮我倒杯茶,那个喊一句小艾帮我把这份文件送去影印一下,她就大声诶诶的回应,仿佛自己有八条胳膊八条腿,上山可以打老虎下山可以剥虎皮。 她的脑子还算好使,几件小事做完后无事可做,就弯着腰肢,把头深深的低到别人的桌面上,视线射到别人的手指上。 她在看别人打字。打字的是个男职员,他见珺艾青春少艾,光是闻着她身上飘出的香水,暗暗地发着蒙,打错了好几个字。 温宏看得差不多了,在门口咳了一声,把人招出来。 珺艾连走带跑地出来,温宏用平铺直叙的声音教训她:“走路要走走路的样子。” 珺艾喘了一口气,讪讪地笑一下:“最近跑惯了。” “在这里还习惯吗?” “习惯习惯!” “会打字吗?” “会一些,还不是很熟练.....” “那些杂事暂时不要管,你到角落里去练习。” “哎呀这个....” “不用你瞎操心,我会让人安排。” 说完他就走了。 不一会儿,大通间的角落里腾出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一架银铜色的崭新打字机。 秘书看她有模有样地摆出了架子,就道:“先对着报纸打就行。” ———— 大哥继续日行一善。 发育得挺好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95542/articles/8000358 发育得挺好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发育得挺好 刘小姐锲而不舍地追求温宏,当然,这种追求不是放在明面上谈,一旦有什么事她总爱请教他,需要他陪着她出行,言语和眼神注目间,情意像是蜘蛛精吐出来的蜘蛛丝,往人身上飞去。 温宏再好的耐心,差不多也要耗尽,刻意的放冷了态度,找理由推脱了几次碰面。 刘小姐受了冷遇,嗤笑一声,转身投入苏州的繁盛的社交圈,很快又找了新的谈情对象。 这位对象是苏杭铁路局第四运输处的处长李绍红,三十来岁就已经很有权柄。 李绍红长得端正,身家颇丰,当了处长两年就已经购置了大佛寺附近的别墅,那里闹中取静景色幽美,经常会举办宴会。 他当然是有家室的,可是糟糠之妻上不了台面,被送到老家照顾自己的老母亲。 他们这样的人,办起交际也来也不太注重是否有家室,新旧交换的年代,都认为只要不休妻已经是非常有良心。 刘小姐出于某种好胜心和自尊心,给温宏送了请帖,请他带上自己的女伴来参加。 温宏拿着帖子琢磨片刻,最后认为不应该把人得罪得太狠。至于女伴的人选,筛选来筛选去,倒是把珺艾的身影拨拉进来。 珺艾听到他的话,先是瞪了一下眼睛,然后扭着自己的十根手指,满脸不情愿地说:“干嘛要我去?” 温宏捏着一只镶钻的派克钢笔,笔头轻轻地敲打着实木桌面:“你是金子做的,就不能去?” 珺艾不愿意去,她是立志要脱离那个花花世界的圈子:“这不是怕招呼不好你的客人,给你惹事么?” 温宏起身,去架子上拿了自己的礼帽和外套:“你现在比以前多了些自知之明。” 珺艾刚要点头,这个男人从她身边擦肩而过:“话不用我说第二遍,我是你的老板,我要你干什么你就要干什么。” 珺艾的志气,就这么被针给戳成了破气球。 她被送回公寓换衣服,温宏在楼下等了一刻钟,不耐烦地下车上楼来。 珺艾就穿一条肉色的内衬吊带群,把他让了进来。 温宏的视线从她身上一掠而过,但是该看清的也看清了。 肩头圆润,两条纤长但是存有肉感的手臂,衬裙是贴身的款式,乍一看还以为没穿衣服,胸口上弧度圆满,甚至还有两点隐隐约约地凸起。 “时间不够了,你动作快点。” 这丫头发育得还挺好。 温宏催了一句,就在沙发上坐下,他这个角度刚好可以透过珠帘看到里头的卧室。 不大的铜床上丢满了衣服,两双皮鞋头尾不分地扔在地上,珺艾勾着腰挑挑选选,温宏怀疑她没有穿内衣,因为她一旦弯下腰,胸口就会像装满水的气球,左右晃荡。 他把头转了回来,心平静气地抽烟。 珠子哗啦啦地碰撞出清脆的声音,珺艾赤着脚丫子跑出来,将一件孔雀蓝的旗袍放在身前比着:“大哥....老板,你看这件怎么样?” 温宏觉着这个颜色还算得体大方,就点了头。 珺艾终于收拾好了自己,踏着细细的高跟鞋出来,挽住温宏的胳膊:“老板,咱走吧。” 到了这时,温宏还没发觉什么不对劲。 车子沿着上行的道路而去,两边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夜风也很清爽,吹得人的皮肤凉凉的。 车内的假兄妹分坐得很开,珺艾问道:“待会我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温宏说没有:“见了主人之后你随意,不要 分卷阅读12 乱跑就行。” 前头绕过一个颇大的弯道,再直行千米左右便出现一处灯火堂皇的住宅。 他们进了院子,别墅跟前的廊下挂着一连串的小灯泡,五颜六色好看得不行,大厅里头人影攒动,音乐声跟谈笑声都预示着里头欢快的场景。 温宏绅士地过来开车门,朝珺艾伸出手来,把自己的手指虚虚地搭上去,被他捏住了指尖。 两人进到大厅里头,辗转行动间很多人跟温宏打招呼,温宏一个个的含笑点头回应。 这时李处长携着刘小姐从尽头宽阔的罗马式楼道上下来,刘小姐着一件玫瑰色的长旗袍,她搀着男主人的胳膊,行走间旗袍侧面岔开高高的分叉,露出她性感的大腿。 温宏迎了上去,跟李处长说几句话,刘小姐把目光投注到珺艾身上,倒是不觉得有任何的威胁性。 她直接把珺艾归结到黄毛丫头这一行里头,于是心情很晴朗,认为自己取得了明显的胜利。 李处长还有别人要招待,带着新情人进入花花人群。 温宏从服务生手上接了红酒,给珺艾递了一杯,二人似模似样的轻碰一下。 他带着珺艾穿过左边的月洞门,里头被清理成舞厅,壁灯幽暗,乐声靡靡。 开肥料厂的徐老板过来跟温宏说话,温宏拍拍珺艾的肩膀:“你去边上玩。” 珺艾自然扭身就走,徐老板的眼睛一直追随着她,温宏疑惑的回头,太阳穴上狠狠一跳,她身上的旗袍从前面来的确非常保守非常大方,可是后面竟然挖空了一大片,从肩胛骨以下到后腰以上的位置,露出大面积玉润的肌肤,走路间那半截腰深凹进去。 温宏握酒杯的手很是紧了一下。 珺艾很无聊地找了舞池旁边的高脚圆桌坐下,捡着圆盘上的瓜子磕了,托腮四处乱望。 一位男士走到她身边,预备邀请她跳舞,正在这时月洞门外骤然喧哗起来,仿佛水滴渐入热油里,进来的人全是情绪高涨。 唐万清被众星拱月的送进来,他穿一套宝蓝色的西装,其中暗纹流动。 唐万清是那种清瘦又高的身材,面目白皙清俊,薄唇像是含了血一样发着暗红色,他身上格外有种受人追捧的气质,既溶于身边富贵的群体,又让人不敢轻易亵渎。 他们一群人进来吸睛十足,直接霸占了最好的位置,喝酒谈笑间便双双下舞池跳舞。 唐万清搂住一个女人的腰肢,不时地低下头来同她交颈耳语,转换步子的时候,正同栏杆旁边的珺艾对上眼睛。 他很自然地朝她露出一抹笑意,清风朗月的动人。 这只舞还没跳完,他跟女人说了什么就朝珺艾走过来。 珺艾晕晕乎乎地愣着,仿佛天上一团形状娇好颜色纯净的云朝她飘了过来。 两个下贱胚子(满400加更章)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95542/articles/8001727 两个下贱胚子(满400加更章) 饮了几杯酒后带着她进入了舞池,他们很快转到角落的暗处,唐万清的手已经沿着光裸的背脊摸了进来。 他的手很凉,珺艾不由哆嗦了一下,唐万清的眼睛就算在不明朗的光线下,也是熠熠生辉。 “你怎么来了?” 青年低声询问,手掌沿着顺滑的曲线往下,又朝右侧过去,肉贴肉的握住珺艾的腰肢。 珺艾被他这样握住,就像被握住了命脉,酥软的痒意从那处蹿了出来。 “跟我大哥过来的,他现在是我老板。” 唐万清嗯了一声,掐着她的腰身紧挨着自己的下腹,抵在那里磨了磨:“你现在跟他的关系又好了?” “算不上吧,我是被临时拉过来充数的。” 青年带着她转了慢慢转了两圈,肢体摩擦中很快升起热度。 唐万清审视着珺艾的面庞,捏住她的下巴问道:“刚才有没有吃醋?” 珺艾失落地垂下眼皮,被他拉着撞到怀里,这人强势地捧起她的脸颊:“说呀?” 珺艾撇开头,发现两人已经到了墙根下,这里是一排宽阔高耸的大窗户,窗户打开一点缝隙,凉风从那里吹进来。 “哎......” 她长长的一叹,叹完之后仿佛已经整理好了低迷的心情。 “可能有一点点吧,不过比起那个,我更开心现在被你抱着。” 唐万清看她神情不似作假,于是伸手一推,就把人推到了天鹅绒的厚厚帷幕之后。 惩罚性地将她摁在墙上,单腿挤到珺艾的腿间,幽幽缓缓地往上顶弄:“宝贝,你太乖了,我现在要罚罚你。” “我就在这里插死你,好不好?” 低吟的嗓音配上放浪形骸的色欲,电流兹兹地灌进耳道中,珺艾已然浑然忘我。 他将她背过身去,旗袍卷起来堆叠到腰际,白生生的腿露出来,高跟鞋把她的腿拉得特别漂亮。 玻璃袜再度被残忍的撕开,唐万清的手指陷入内裤中央,隔着布料磋磨软得发烫的贝肉。 他握住自己露在外面的大半根鸡巴快速撸动,临近快要射的时候让珺艾蹲下来张嘴,他迅速的顶进去,狠狠的冲到紧缩的喉咙。 他压着嗓子低喘两声,命令她准备好把精液吞进去。 珺艾被他搀扶起来时,两眼湿润做着吞噎的动作。 青年柔情地啄一下她的唇:“哥哥爱你,真的。” 珺艾依偎过去,乖乖点头。 唐万清收拾好衣服先一步出去,珺艾趁着外头大家都在跳舞的时候摸出去,她回到自己的老位置上,刚刚坐下,就察觉着底裤湿润地贴住了椅面。 温宏端着一杯酒过来,眸色冰凉。 珺艾感觉自己有点醉了,眼里水波潋滟着跟他碰了一杯:“大哥,你怎么啦?” 温宏闷不吭声,大口的饮酒。 珺艾疑惑地还要叫他,温宏的嗓音低而浑厚,像是大提琴拉出的乐声,只不过这乐声带着要翻脸的趋势。 顷刻过去,温宏面带愠容地拍桌子,他拍得很克制,音调也很克制:“看你干的好事!” 珺艾的面皮刹时烫了一下,立马明白温宏到底在将什么。她做的时候并没有想很多,对唐万清是百依百从。现在遭遇了斥责,才意识到刚才的情形的确让人丢脸。 温宏认为珺艾愿意放低身价跟男人 分卷阅读13 鬼混是一回事,而不讲场合的乱来又是另外一码事,后者比前者严重得多。鬼混不一定被外人所知,但是他们在舞会上苟且,简直就跟两条狗,在众目睽睽之下交媾没有区别。 心口的怒火逼着他去质问珺艾,温宏起身绕过桌子,从旁将珺艾提了起来,手指在凳子上摸了一把,竟然摸到水意。 看来他的猜测太过准确。 这两个人都是淫荡的下贱胚子。 如果这时候扯开珺艾的裙子,把手指插进去,想必是能勾出一手心没来得及处理的精液。 ___ 十二点还有一更 他是什么货色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95542/articles/8001738 他是什么货色 珺艾见温宏大步流星的往外走,一时有些慌乱,脑子里面装的全部都是泥浆一样的东西,浑浊不堪没有头绪。 她追去的时候还在反问自己,为什么要在乎温宏想什么呢? 一阵阵的心慌烧灼着胸口。 珺艾的腿还有些软,把身边的人撞来撞去,好不容易跑出室外奔下阶梯,就见温宏的那辆黑色轿车从她面前滑过去,男人的侧影一闪而逝。 珺艾扶着膝盖喘了一口气,觉着自己的肺已经顶到了嗓子眼,可是她不能眼睁睁的瞧着车屁股消失,暗暗的咬下一口气拔腿跟上去。 司机看了后视镜好几眼,犹豫了一会儿,想着温小姐估计跑一会儿也就放弃了,过了几分钟,那道窈窕的影子还在树叶后头隐隐绰绰。 他本来就开得不快,这里弯道多加上又是 夜路,这下刻意降慢了速度咳一声:“大少爷,那个....还跟在后呢。” 温宏黑眉一挑,忍着没有回头:“别管她,你开你的车。” 前头的车灯终于消失得一干二净,珺艾心头一凉,崩着的那口气泄掉,接着竟然连腿都抬不起。 气喘如牛地歪着身子靠在一颗树上,还是靠不住,胳膊上白生生的肉刮过粗粝的纹路,她倒在地上跪坐着,扶着树干呕吐。 她那位冒牌大哥如此生气,令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珺艾憋起嘴巴,呸呸地吐干净嘴里的苦汁,可是那种苦的味道从嘴抵达胃部,或是从胃部飞上喉咙,总归不好受。 珺艾哽咽一声,郁郁地默默掉眼泪。 这个地方没有路灯,下一个路灯还在百米之外的距离,抬头看得话,还能看到天上的光亮——那是李绍红处长别墅里繁华灯火映上去的。树叶在夜风中沙沙一响,珺艾惊悚的抱住自己,很恐惧地联想到鬼故事,或是哪里有可能蹿出来一条凶恶的大狗,对她龇牙咧嘴咬上一口。 她一动不敢动,甚至连眼泪都已经不流了,蜷缩着身子挤在树干下,眼睛也不敢往后看,只能直直的往前看,心里默默祈祷有辆车过来,把她从恐怖的氛围里解救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滴滴的喇叭车声从后面传来,一束光线随后射到她身边的道路上。 珺艾这才勇敢扭身,但是被车灯射得抬手遮掩。 汽车在她身边停下,唐万清从车内跳了下来:“小艾,是你吗?” 珺艾一听这声音,哭着去抱他,因为站不起来,所以直接抱住了他的大腿:“呜呜,是我,是我呀。” 唐万清低头看她,珺艾仰着头哭成大花猫,他的心也跟着软乎乎的,很平静的可怜她。 他半跪下来,一条手臂拖住珺艾的后背,一条穿过腿心把人打横抱起,送到副驾驶上。 珺艾终于坐到柔软的皮椅上,抽泣一声,感到安全多了。 唐万清还站在车外,他半个身子弯进来捧住珺艾的脸蛋,吻净她脸上的眼泪:“吓到了吧?干什么这么莽撞的往外跑?你知不知道很危险?” 珺艾抱住他的脖子,贴着青年的脸磨蹭:“万清,谢谢你。” 唐万清感受到她的真心谢意,不过这句话是废话,他的小玫瑰自落难后,从头到尾对他都是真心的,这个他无比的笃定。 对于他来讲,要俘获一个女人的真心跟夏天吃西瓜一样简单,但是珺艾哪,总归跟别的女人有点不一样。 唐万清把车开的很快,将珺艾载到她的公寓楼下。 车子暂时熄火,打火机叮的一声,他点了根香烟用嘴角吊住,转身朝珺艾道:“跟温宏吵架了?” 珺艾将将有些困意,一听他的话马上精神抖擞,眉毛朝中间挤压着:“唉,算是吧!” 唐万清深吸一口烟,朝上吐出很长的一条白雾:“是因为我们俩的事?你怪我吗?” 珺艾拿着手绢醒一下鼻涕,眼波闪闪地:“只要你开心,我总是愿意的。” 唐万清心中骂她一句傻瓜,一句蠢货,一句恋爱上头的无知少女。他怎么可能不清楚自己在舞会上那样做有问题,他清楚得很.他唐万清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呢,谁还会比他自己更清楚吗。 他有种特殊的癖好,有时候会热衷于追求某种极限的体验,要么是逼自己,最好是逼别人。 他很想把人逼迫到悬崖的角落,打破行事的界限,无情地损毁对方的自尊自信,让他们或者她们,在他身下苟延残喘还要乞求怜爱。 那种感觉,跟中烟毒的人一般,于烟雾缭绕的馨香中战栗陶醉。 他就是这么一个自私自利,内心阴暗的男人。 唐万清也想过以前的自己是不是这个样子,可是以前已经太遥远。他早已没什么能够失去的东西。 由心底扁斥了珺艾几句,香烟已经快要燃烧到指甲盖,他把烟头扔出窗外,打算立刻启程返回,可是——身体告诉他,他还想在这里再坐一会儿。 唐万清把手臂摊开:“过来,靠到我身上。” 珺艾靠过去,额头受到青年的轻吻。 “以后你要是觉得过分,可以拒绝我,我不会怪你。” 珺艾摇头:“我不想拒绝你,更不想让你不开心。” 算了,跟她说不通。 不要自尊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95542/articles/8002863 不要自尊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不要自尊 珺艾勉强洗了一下下身,就以面朝下的姿势 分卷阅读14 倒入铜床。 唐万清返程回去酒会,离开时面色不算很好。 珺艾也察觉了两人之间,逐渐显露出的难以交流。她隐隐的感觉,唐万清对于她的回答其实并不满意。或许他已经把她看成了单细胞的低级生物,但是她到底要如何解释,这就是她的想法和感受,没有任何的委屈,根本不需要谈及自尊,跟自尊没有任何关系。 他是她唯一触之可及的暖光。 他的温柔、情调和漂亮就是他展示给她很好的东西,就像已经躺倒在泥地里的人,睁开眼睛拨开浓雾后,还能捕捉到天上的微光。为了这些,说她感激也好,说她祭奠也好,她总归是珍惜的,愿意匍匐在他的脚下。 这有什么不好? 没什么不好。 珺艾就以这样的姿势昏睡过去,第二天就获得了难听的公鸭嗓子。 珺艾自己觉得难听,可是某些男职员并不觉得,反而是这种沙沙的低沉的腔调,让她存了神秘吸引的女人味。 某男职员从楼梯下追上来,追问她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看医生,他认识一个不错的医生,他愿意带她去。 珺艾惊悚地瞪着眼睛,确认对方对她有追求的意思,便摆出不耐烦地架势:“不用啊!我跟你说过了,不用管我!你就不用上班吗?” 她不客气地训了他一通,抬头的刹那,温宏正从楼上下来。 温宏漠视着从二人身边过去,男职员脸色发白,灰溜溜地跑了。 珺艾一整天都坐不好,屁股下面仿佛放了一排钉子,打字也是心不在焉,时不时地就往外看,等着温宏回来公司。 温宏再没回来。又过了两天,珺艾终于找到时机,大家都是吃午饭,大老板久久没下楼,珺艾揣着一封信,做贼心虚地上楼敲门。 “进!” 珺艾推门进去,把信藏在背后,温宏扫了她一眼,仍旧是冷淡的态度,他这气势着实让人有点胆寒。 她一鼓作气的走到办公桌前,把辞职信搁上去,嘴巴倒是锯了嘴的葫芦似的,没说话。 到底还是做事业做老板的温先生有章法,他把信封捏过去看,并没拆开,而是放到右手边。 温宏端起杯子饮了一口冷咖啡:“你找到新工作了?” 珺艾摇头。 “没有的话,做什么辞职?” 珺艾也不是真想辞职,她不过是用自己特有的小聪明,试探一下温宏的底线。 “这....那天...我做得不对。我想你肯定生我的气,不愿意在公司里见到我。” “你多想了。” 温宏搁下杯子:“公是公,私是私。是我考虑不周。还有别的事吗?” 对于温宏的反应,珺艾很困惑。 半个月很快过去,温老板没怎么搭理她,可是当她差不多可以熟练运用打字机时,何秘书又正儿八经地给她安排了新的工作内容。 温宏有两大秘书,一男一女。男的就姓何,长相斯文戴着玳瑁眼镜,他一般不在一二楼,经常会陪着温宏外出应酬。女秘书宋诗诗,更偏向于处理杂物的负责人。何秘书推一把自己的眼镜,仔仔细细地交代完,让人把她的位置挪到女士办公的那一区。她的桌子上多了一部电话机,一本通用的蓝色硬封皮的记事本,何秘书微微地笑:“再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请教你们组长。” 他指了指坐在最前排,最靠走廊窗户的位子:“吴组长就坐那里,她每天下午四点钟前会把你们的工作简报收上去整理。” 珺艾的脖子朝那边伸了一下,极快地缩了一下肩膀。 何秘书又笑:“吴组长看着是严肃一点,但是如果你工作上没出什么篓子,她也不会为难你。” 珺艾听他讲一句,就点一点头,点着点着自己有些头晕,立刻用力嗯了一声:“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 何秘书早就将她从头到尾的打量了个遍,点点头,心里又摇摇头,便往外去了。 珺艾开始了每日接收电话记录简报的日子,作为新手,她不得不花掉中午午休的时间,把之前匆忙写下的鬼画弧重新整理,再由打字机录一遍。临下班前忐忑地游走到吴组长的桌边,吴组长有时在有时不在,在的时候,她总是轻飘飘的瞥一眼珺艾拿简报的玉白手指,就说放那里吧。 珺艾因为吴组长这种,全方位释放着严苛气质的寡淡中年妇女形象,好几天没睡好觉。她总是会产生一种幻觉,如果她也有母亲陪着长大,或许她妈妈就会这样的角色。亲爹负责甩手溺爱,妈妈当然就会严格很多。 她是一点都不讨厌她,就是怕她,比温宏还怕得多。一见到她,珺艾就跟街上的野狗一样,要把尾巴夹到屁股蛋子下面战战兢兢,尽量不惹人嫌。 小顺送饭迟到了半个小时,这个孩子细胳膊细腿,皮肤黝黑,他手里端着餐盘,瘦弱的手臂支撑住这东西。脚上健步如飞的同时,苦瓜鸡蛋汤危险地在边缘飞舞,等他上楼后,竟然只荡了几滴出来。 珺艾一打开房门,就看这小子的黑皮肤上浮着一层汗,像是被扔进油锅后重新捞出来。 小顺赧然:“大姐姐对不起,我来迟了。” 珺艾气鼓鼓地白他一眼:“你也知道呀。” -—————— 下章双胞胎出场嘻嘻。 不要再做这么天真的事情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95542/articles/8003946 不要再做这么天真的事情 小顺自门缝里溜进来,把东西搁下,抬手臂刮自己脸颊上的热汗,珺艾送过一条帕子。他自小出来替人办事,害羞的性格已经被磨得差不多,说了声谢谢大姐姐后就接了。手帕的料子很软,是男人常用的那种大号的方格纹蓝色帕子,非常吸水,从鼻尖擦过,还能闻到香水味。 他偷偷摸摸地又闻了一下,还是觉得好香,跟花露水和痱子粉的香完全不一样,至于不一样在哪里他也讲不出门道。 小顺为了以表歉意,粗着嗓子说到:“要不这顿咱就不收钱了吧。” 珺艾已经坐在圆板凳上,身上就穿一件白色的深衣,袖口和顺地贴在手臂上。她快快而斯文地舀了半碗汤水,听这话后根本没反应。 小顺只得再说一次。 珺艾的胃袋受到了安慰,抬起头笑嘻嘻地:“说那么多干什么,没关系,” 她在心头翻 分卷阅读15 个白眼,你个小穷鬼,装什么大方呢。 小顺挠自己的后脑勺,傻乎乎地哦了一声。 珺艾捧起饭碗,筷子挑了米饭细嚼慢咽,抽空问他一句他多大了。 小顺说自己十三岁了。 珺艾差点噎到:“十三?看着也就十岁吧!” 小顺的脸蛋也许有点红,因为皮肤黑看不出来,过了一两分钟,他不好意思地说道:“大姐姐,这几天可能不能给您送饭了,我妈住院了。” 张妈中午做饭的时候昏了过去,好在昏之前觑好了方位,没有一脸栽到铁锅了。 珺艾想着她头一次帮她做事,那么认真、守规矩,待她又温柔可亲,忍不住在街边的水果摊子上买了苹果橘子,用一张网格袋子装着提来医院。 张妈年纪不大,三十多还没到四十,可是脸上已经生了无数的皱纹。又因为生病,看着比实际年纪大了上十岁。 “是什么病呐?” 珺艾把水果递给了小顺,小顺从里面挑出两个最大最红的苹果,在床的另外一边削皮。削完后给妈一个,给大姐姐一个。 珺艾接过来就咬,咔嚓咔嚓地,唇上的口红就落到了苹果上。 “嗨,没什么,就是中暑。” 张妈没想到这位金贵的小姐会来看她。 张妈是那种宽容大度的性格,很容易原谅别人,也很容易坦然受人好意。 珺艾端详着她的脸,又想,如果是我妈,我还挺愿意喜欢她。 谁料从张妈病房门口出来时,就碰到杵着拐杖的阿莲。 跟张妈一比,阿莲可就美多了,面色苍白风韵犹存。 珺艾一看她,就知道温朝青年轻时为什么会跟这个人妻搞在一起。 张妈和阿莲的对比实在鲜明,珺艾皱起眉头,不快地盯她一眼,决定要当做没看见。 阿莲的眼睛闪着水波粼粼的光,殷切地朝珺艾看过来,她甚至已经伸出手来,想跟珺艾握上一握。 珺艾嫌弃地避开,被阿莲拉住手腕。 阿莲急急地,用她那种江南水乡特有的软糯,哀戚地呼唤珺艾:“小艾,你哪里不舒服吗?怎么来医院了?” 珺艾被她握住的地方,仿佛被水蛭咬了一下,她想要立刻甩开她的控制,可是这个阿莲一看就是个要被风吹走的态势,珺艾也不敢大力的挣扎。 “别拉拉扯扯的好吗?” 阿莲说没有:“你别急着走,让我多看看你。” 珺艾真受不了她在走廊里作出这个样子,脸上已经有些热烫,拉扯来去间,阿莲倒在了地上。 她刚要去扶起这个女人,身后吹来一阵凛冽的寒风,啪的一下子,有人重重地拍掉她的手背,珺艾的手瞬间麻掉。 安少雄穿一套黑西装,里面的白衬衣皱巴巴地,领口解开两颗扣子,像是熬夜没睡匆匆赶过来。 此人身材削瘦如剑,脸颊消瘦如峰,刘海凌乱地撇向一边,就那双刻在眼眶里黑眼珠,看着就是个极其不好惹的货色。 安少雄扶着母亲坐到走廊边上的横条长椅子上,半蹲在地上摸摸她的膝盖还有手臂,阿莲泪眼朦胧地,拿出手帕抹掉一串眼泪。 “妈,有没有觉得哪里疼?” 阿雄面上的关切一览无余,阿莲欣慰地摇头。 珺艾远远的站着,后背上凉凉地发着虚汗,她忍不住要去看安少雄,安少雄连个余光都没有送给她。珺艾的头脑一阵阵的发昏,双脚沉重的黏在地板上,手指上也是簌簌的隐隐的抖。 阿莲有两个儿子,是双胞胎,阿莲还有一个假女儿孙雅雯。上一辈子,珺艾找人教训安雅雯文,听说安雅雯差点被强奸,阿莲的这两个儿子就把珺艾当仇人。后来阿莲跳楼自杀,安少雄和安少峯更是对她百般的报复。珺艾一步步地走到末路,跟这两兄弟脱不开干系。 在酒店里撕心裂肺地被轮奸时,安少雄当时就在那间屋子里。 有个男人把臭烘烘的下体塞进她的嘴里,珺艾不从,被扇了几耳光,她被抽打着滚到地上,正滚到安少雄的腿边。 珺艾抱住他的大腿,痛哭流涕地求他,安少雄轻蔑的眼神仿佛在看沙地里的一只蚂蚁,或者是茅厕坑内蠕动的一条白蛆。 他靠在大理石的圆桌旁,两条长腿交叠着,面上冷峻地抽一根香烟,香烟朝珺艾的脸上飘来,她被呛得咳了好几声。 安少雄捏住她的下巴,拍她的脸:“你不是很喜欢跟男人乱搞吗?在外面还要花钱,在这里不用的。” 他勾一勾寒凉的唇角:“他们三个,随你怎么用。” 珺艾的腿被人从后面拖回去,两个男人撕开她的衣服控制住她的上本身,一个男人把她的下身剥得干干净净,朝手心里吐了唾沫摸到坚硬的鸡巴上,直接捅到珺艾体内。 这场乱交进行了一天一夜。开始珺艾疼的大叫大哭,嘴里骂骂咧咧,到后面被打乖了,闭上眼睛麻醉自己,幻想的确是安少雄说的那样,这三个男人是她自己买来享用的。后来被灌了酒,她甚至主动应承。 房间里充斥着男人精液的腥气和女人下体流出来咸湿的味道。衣服胡乱地扔在地上、桌上。中间男人们饿了,叫了饭菜上来,她就坐一个男人的鸡巴上吃饭。 安少雄出去过一趟,回来后两个兄弟餍足地坐在沙发上打牌。他问人呢,兄弟就笑着指了指里头:“在浴室里干着呢。” 安少雄冷笑一声,里头女人的 淫叫声传出来,音线那么高,仿佛爽得不得了。 男人抱住珺艾一边走一边抽插,两人身上的水还没擦,就直接做着走了出来。 珺艾的两条青青紫紫的大腿打开,背靠着男人的胸口,手臂往后搂住他的脖子,紫红黏腻的凶器从后面插到软烂发肿的小逼了,进进出出一览无余。 安少雄把香烟头摁到珺艾的奶子上,捏她另外一个奶头:“舒服了?看我们安家对你好吗?” 操着珺艾的那个男人挺了几下射进去,不过还是不放她下来,拿手指插到她的小逼里问大哥:“雄哥,要试试吗?这里真不错,插了大半天了,还是很紧。” 安少雄说不要,这么烂的货色,他是不会碰的。 及至第二天早上,珺艾给三个人都服侍了一遍,他们把她像一块破布般扔在房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珺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警察局报案,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她被请到一间单独的房间里等待。 进来的是作弟弟的安少峯,安少峯像模像样地拿着记录本和钢笔 分卷阅读16 ,让她把案情再说一遍。 珺艾身体里的血彻底凉了,安少峯笑:“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天真的事情。” —————— 微博受到了夸奖,咱嘻嘻,咱这一更很长哦 绝好脾气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95542/articles/8005271 绝好脾气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绝好脾气 安家兄弟继承了父母相貌最优良的部分,统一的人模狗样。 珺艾抖了一会儿,光是盯住安少雄锋锐的侧脸,腿心软着。好在经历了一世,心坎的适应力强了不少。 她又问自己,刚才的确没用力吧?那个女人不至于一碰就碎吧! 为了不得罪安家那一对怪物,珺艾挪动了一步,就立马就可以挪动第二步,眨眼就到了两人的身边,鹌鹑般缩着肩膀小声问怎么样。 安少雄转过脸来,眼睛里的刀光快要片了珺艾,珺艾立刻倒退三步,想也没想地大声辩解:“我真不是故意的!” 阿莲也帮她说话,不过说了比不说还要遭:“我就是想跟小艾说两句话,她不愿意也没关系的。” 珺艾杀了阿莲的心都有了。 安少雄把妈扶了起来,警告地瞥了珺艾一眼:“以后不要靠近我妈。” 珺艾触电一般接上话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 这话一说,安少雄神色更冷。 阿莲弱柳扶风地靠在儿子坚固的臂膀上,拍他一下:“你不要吓到小艾了。” 珺艾心有余悸了好几天,真后悔去了一趟医院,伤了自己的眼睛和精神。 一次温宏从楼上下来,跟珺艾撞上,本来要马上出门了,脚步还是停了一下,问:“你怎么了?” 珺艾反应过来是在跟她说话,愣愣的哦一声,然后马上摇头:“没有啊,我怎么了?” 温宏看她奄奄如菜鸡,脑袋耷拉着,眼里无神,又重复一次:“真的?” 珺艾咧开唇,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贝齿:“那有什么呀。” 温宏次日碰到吴组长,问她温珺艾的工作情况,吴组长说马马虎虎,只能算是勉强跟上进度。 吴组长的神色有些怪异莫名,温宏让她实话实说,她抿了一下自己干涸的唇:“这孩子对我太热心了点。” 那双明亮的孩子气的眼睛,过来交工作时,总是黏在她的身上。有时会主动给她端茶倒水,午饭时间还问她要不要带饭给她。吴组长一度认为温珺艾是个小人精,这么会来事,但一看她的眼睛,又不像。 小顺要去医院照顾张妈,珺艾的早晚饭没了着落。 她把自己塞在黄包车的座位上,拿自己的眼睛东看西看,翘挺的鼻头抽动两下,忽而闻到一股煎炸出来的浓烈香气。 “诶诶,就停在这里吧!” 珺艾找到了香气的来源,不免大失所望。 街口一排的小摊子,排在最末的是个大铁桶坐的烧饼架子。穿着粗糙麻布衣服的男人蹲下去往铁桶里面塞木棍,而铁桶上面是个铺满了热油的铁板,橙黄色的油水兹兹的响着,男人起来拿脖子上汗巾擦了把汗,拿着钳子把铁板上的半生的烧饼翻了个面。 见这位小姐立在这里不走,眼睛勾勾地盯住看,男人朗然推荐道:“试试吧,虽然不值钱,味道真是贼棒,吃过的都说好。而且我这油,也挺干净的,是从老家运过来自己榨的菜花油,加了些猪油块进去....” 珺艾已经一连噎下三口唾沫,只是烧饼这玩意儿太上不了台面,她从来没吃过。 “给我来两个。” 男人大声说好嘞:“您再等两分钟,马上就好,刚出锅的最好吃。” 烧饼一接到手里,珺艾张嘴就咬,男人刚要说你别这么急,这位小姐就被烫得哆一下嘴巴。 珺艾拿着烧饼,嘘嘘地吹,一边吹一边走,深觉烧饼可恶,都拿在手里了竟然还不能让她下嘴。 快到公寓的时候,她一口接一口的吃得正香,别看这玩意儿长得丑,便宜,拿不出手,可是嚼在嘴里超级酥脆咸香。她一面吃一面点头,跟人撞上,匆匆地说了一句对不起,继续拐角上楼。 一连吃了三天烧饼,珺艾拉肚子了,她在烧饼摊前默默地立了两分钟,十分不舍地走到附近饭馆里。 要了一份鸡蛋汤和一盘青椒炒牛肉,珺艾才吃了两口,旁边一桌发生了点小纠纷。 那头的男人穿一件灰白格子的衬衫,身形挺拔姿态也算漂亮,他背对着珺艾跟伙计解释,自己的钱包忘了带。 伙计才不信他那套鬼话:“先生,您穿得正儿八经的,人也看着体面,不会跟我耍花招省这点饭钱吧!” 珺艾本来就因为没吃到烧饼耿耿于怀,听着两个大男人因为一块钱的事情唧唧歪歪,心态可想而知。 她挺起自己的身板,两步过去对着伙计挥手:“多少钱?我来结。” 伙计说了,珺艾也给了,人刚要走,男人站起来挡住她的去路。 他这一站,珺艾才发现这人很高,起码高她十公分。 珺艾抬起脸,眼睛便被闪了一下,这人气质挺好,眼里含着笑:“没想到你也会做好事。” 珺艾听他这话,再看他的脸,登时大惊失色。 这不是别人,正是安少雄的双胞胎弟弟安少峯。 两个人虽然是双胞胎,可是性格铸造的各种细节和整体感觉,让人绝对不会认错。 也让珺艾第一时间没有认出这就是安少峯。 安少峯笑笑:“怎么,见到是我就后悔了?” 珺艾蹙眉,认为他是在讽刺讥笑。 安少峯看起来是那种很好说话善于交流的男人,他的面皮和笑容总会误导别人他就是个纯正的大好人,实际上如何珺艾不敢恭维。那句“我劝你以后不要这么天真”久久在耳孔里徘徊。 或许他们兄弟俩对别人好过,但是只会对她坏。 珺艾尽量不给他们对她坏的理由,于是干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急着要走。” 安少峯打量着她,侧身让开路:“我这人很讲道理,一码归一码。” 珺艾走过去,大翻眼皮,你慢慢地归你的码吧。 安少峯跟着走出饭馆:“怎么还钱给你。” 珺艾在门口驻足,东张西望,想要避开这个男人, 分卷阅读17 思量着是往公寓相反的方向走,还是原路回去,还是先叫一辆黄包车绕一圈再回去。 安少峯抄着手,在路边点了根香烟,珺艾偏头望去,安少峯顺着她的视线过来微笑一下。 从客观的角度讲,珺艾其实不怎么讨厌安少峯。她就喜欢那种绝好性格的男人,就像唐万清,唐万清从来不会对她发脾气,对两个人之间的矛盾会轻松的化解。而她的脾气往往又直又臭,以前眼高于顶骄傲自大,更加不会处理人际关系。只有这样的男人跟她相处起来,她才会觉得舒服、和气、惬意。不管“绝好脾气”后面会有什么代价,如果让她选,她还是会这样选。 安少峯弹了弹烟灰,面对她的窥伺轻松自如:“想好了?” “什么?” “怎么还钱你,我这人不喜欢欠别人一分钱。” 他说这话的时候,也是很有涵养地微笑,一点威胁性都没有。仿佛她不曾让人对付他的妹妹安雅雯。 珺艾紧着眉头,真想说你爱还不还,我还稀罕两块钱? “算了啦,这个....算我请你的,不行吗?” 安少峯挑唇,直言道:“怎么突然转性了?会做人了?” 珺艾的后脑勺白了一片,立马收回刚才对他的评价,渗着脸扭头就走。 一回到公寓,珺艾愤怒地踹一脚门板,踢掉鞋子尖叫着冲到床上,揪起枕头到处乱砸:“王八蛋!王八蛋!狗日的王八蛋!都去死吧!” 小顺刚刚敲开门,就觉面前冲来一股妖风,身前的女人披头散发眼神凶恶,她虎着脸瞪他:“干什么!” 小顺噎下一口唾沫,用眼珠子滚着往下示意,自己是来送饭的。 珺艾撇嘴、泄气,把人放进来,跟在小顺身后,等他放下托盘后用力地揪他的脸:“你可害死我了。” 小顺莫名,把脸扬起来疼得龇牙咧嘴:“大姐姐,我怎么啦?” 珺艾拍他的头,看他脸上都快紫了,又过意不去地给他吹吹摸摸,小顺红着脸跑开:“不用不用,我没事。” 珺艾叉腰:“哼!” 小顺像条乖巧的家狗,又跑过来问他哪里做得不对。 珺艾大声吼他:“没有!” 她指了指桌上的饭菜,噼里啪啦地问:“我都吃过来你才送?你怎么突然又出现了?你妈好了?” 小顺挠自己的头:“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呀。” 珺艾让他把东西再端回去, 孩子一走,她颇觉寂寞地窝进沙发里,一个小时后为了他跟被人吵了起来。 然后又碰到了该死了安少峯。 —————— 又是粗长一更,快啵叽我一下。 心痒痒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95542/articles/8006550 心痒痒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心痒痒 张妈只有小顺一个孩子,家里的男人患有肺病,常年躺在床上直接躺成了干柴棍。假设他们家的男人没有生病的话,靠着勤劳母子四只手四条腿,日子真该过得去。他们家住在深巷子里头,跟房东租得非常便宜,一个外间加上一个睡觉的里间。里面放着一张破旧的木质上下床,张妈睡下头,小顺身子轻睡上头。靠床旁边是踩上去嘎吱响的窄小楼梯,往上去是一间巴掌大的阁楼。阁楼低矮光线昏暗,张家的男人就躺在上面,他好几次就要病死了,却在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又活了回来。 张妈对家庭保有最最传统的观念,只要男人还活着,她就势必要为他挣上一口药钱。 为此牺牲了孩子上学的机会,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难道作儿子的为了识几个字,就要看着老子无药可吃死在眼前么。 小顺,当然是个机灵而懂事的孩子,天生的脑子不错,后天的环境逼迫他压制自己所有的渴望和殷羡。 他把珺艾的那份晚饭跑着送回家,回来给六楼一位先生跑腿去买香烟和女人用的零碎。这个男人事先没给钱,房门开了一条缝不客气让他快去买。小顺刚好路过药房,顺势就颠颠跑进去给父亲称了几份常喝的药。他的脚步快,自信是不会耽误时间。 可是六楼的男人,接过了自己要的东西,还要抢他手里的药包,小顺吓得倒退一步:“这、这是给我爹的。” 男人从门内跃出来,揪起他的领子啪啪甩了好几个耳光:“我说怎么那么慢!原来你是给自己跑腿去了!不长眼的小王八羔子!” 珺艾住五楼,忽而听见过道里爆出男人恐吓咒骂的声音,还有小孩子被打得实在痛了,才会破口而出的哭喊。 她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又听,终于识别出是小顺变了调子声音,那种幼嫩、仓皇的惊惧喊声,听着就叫人心碎。她想也没想地,胡乱地系了一下睡衣的腰带,踩着拖鞋踏着楼板挞挞地冲上去。 她还没完全踩完楼梯,就见黑孩子跟破锣似的倒在地上蜷缩着,脑袋已经从地面上冲出楼梯,再被踹一下就可以尽情的滚下来了。 珺艾来不及可怜他,实在是气到要发疯,三步并两步的往上跑,还跑掉一只拖鞋,立马蹲下来捡,捡起来就往施暴男人的脑袋上砸去。 那个男人被没头没脑地砸了一下,当然是要暴跳如雷,暴吼一句那个狗娘养的! 珺艾跨过小顺,抽了剩下的拖鞋:“就是你妈养出你这种狗娘养的!” 男人的怒火,在见到一具青春动人的少女后,竟然没了,肩膀一耸眼睛咕噜噜地转:“要你多管什么闲事?他没办好事难道不该挨打?他是你儿子?” 珺艾毫无理智可言,胸口的怒火将她燃烧得像一块红铁。 她直说一句就是我儿子,竟然欺负我儿子,老娘跟你拼了。 拿着自己的拖鞋如风似的冲过去,对着男人的脸抽,手腕骤痛中拖鞋被抢走,她便发挥着女人最擅长的武器——十根手指,张牙舞爪地去抓男人的脸和脖子。 期间她被踢到地上两次,然而身体上的痛楚同样化成了无穷无尽的勇猛,两下爬起来再去拼命。 越来越多的人从自家门内走出来,有六楼的,有楼上楼下的,纷纷把脑袋伸到这处,窃窃私语指指点点,还以为是男女之间的感情纠纷。 小顺已经扶墙立了起来,脸上红一片紫一片,鼻涕眼泪糊成了小丑八怪,他太想上前帮忙,可是大姐姐和那个男人扭缠在一起 分卷阅读18 ,竟然让人无处下手。 终于有人从人群里大步地走了出来,小顺惊喜地叫一声峯哥,安少峯走得大步流星,衬衣的袖口迅捷的挽了起来。他的长腿就那么一伸,夹着迅猛之势踹到男人的腰上。男人痛得嗷了一声,仿佛听到自己骨头被踹断的声音,往后一屁股坐到地上。 珺艾一口气都没喘,还要往前送,忽然身后袭来一双手臂,死死的捆紧了她的腰。她觉得自己已经悬在空中,但是手和腿还在往前凑。安少峯把她往后抱起,珺艾转头怒视:“你干嘛!” 安少峯脸上的神色很奇异,介于轻笑和严肃之间。 “你还有没有一点女人的样子?” 珺艾哼了一声,复又往前看去,见到敌人奄奄一息,特别想继续进行痛打落水狗的事业。 可是她挣扎了好几下,人还是悬在空中。 地上那个男人咳出一口血:“你们给老子等着....” 安少峯放下珺艾,一手把她的脸撑开,过去就把男人的两条手腕咔嚓两声给卸脱。 珺艾跑过来鼓掌,耀武扬威地呸了两声,还骂了两句王八蛋,被安少峯狠狠地瞪了一下。他让小顺把地上的药包捡起来,一把捞过温珺艾,抄在右手臂的臂弯里,夹着带走了。 “住几号门?” 珺艾才不回答他,肚子被他锢的好痛,拖鞋早就甩掉了,只剩下一双白嫩秀丽的脚丫子在空中踢打。 小顺踉踉跄跄地跟上:“五楼.....对,就是这间了!” 珺艾张嘴要骂小顺,被安少峯的手掌捂住了嘴,喷出去的唾沫星子立马糊回自己的脸上。 她的房门本来就没关,安少峯直接推门进去,小顺在后面关好房门。 珺艾的双脚一落地,因着冲动的热血还没降下来,原地愤愤地蹬了两下。 安少峯的左手杵在橱柜上,悠闲地摸出香烟点了一根,视线还在她的身上:“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珺艾此刻已然披头散发,眼珠子亮澄澄,睡衣敞开一大片,胸口白皙滚圆的地方还在激烈的起伏,脚趾头还不时地蜷缩一下去勾地上的毯子,光是这个样子,就如一朵怒放的刺玫瑰,诡异中扎得人心像是有虫子爬过去。 无形的所属权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95542/articles/8008456 无形的所属权 珺艾不愿意看见安少峯,更不想搭理他。如果换成是安少雄,她相信自己一百个不敢给他使脸色。 谁叫他不是呢。而且,她总觉得安少峯似乎总是想看她笑话,虽然他没有明摆着说出来。 可能这就是常人总是挂在口中的欺软怕硬,珺艾当然没有能力“欺负”安少峯,只是心里的那口恶气出了一半,还剩一半。她扭着身子转过去,不是很介意自身的衣衫不整,就那么半跳着坐到软绵绵的布沙发上。沙发是个三人座的旧沙发,垫子下面的弹簧岌岌可危,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很不凑巧,她的屁股墩子正坐到一处坚硬的崩坏之处,脸上扭曲着僵硬了两秒。 “小顺!” 珺艾用她那根白而细的手指,隔空用力点黑孩子的脑门:“都是你惹的好事!” 安少峯哼着笑了一声:“刚才还说他是你亲儿子呢,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小顺巴掌大的瘦脸蛋已经肿了一片,眼皮高高的耸了起来,眼珠子在下面羞躁忐忑地动:“峯哥.....你别这样说。” 安少峯受到了女人和孩子的双重注目礼,随意轻和地耸肩,从裤兜里掏出钥匙扔给小顺,叫他上楼去把他房里的药酒和红油药水都拿下来。 小顺听命出门去,珺艾终于肯把眼珠子正式挪到安少峯身上:“你也住在这里?” 安少峯不答她,捏着半截香烟在屋子里面慢慢地走,外面看过再看里面,不过他没有进女士的卧室,单是隔着中间的珠帘往内扫了两眼。不过两眼也就够了,他在警察局里当差,算是个小头目,没有一些本事干不了这个活。 安少峯的眼睛跟脑子同样的敏捷、锐利,一手插进口袋里,差不多看完了转过身来,在珺艾对面的单人沙发座上坐下。 “你看什么?” 珺艾把自己的衣服往胸口拢,安少峯的唇弯了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顺拿着东西回来,安少峯用大手擦了药油就往他的脑门上按,小顺吸气再吸气,憋着眼泪不掉。 珺艾好奇地看他们两个,特别是安少峯的那只手,竟然挺好看。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给你爹熬药吧。” 小顺提着药包回家,珺艾见安少峯朝自己看过来,惊得腰板发直:“你又看什么!” 安少峯把红色药油往手里心倒,双手交合着狠搓了两下,搓得自己感到了热气起身坐到珺艾身边:“到你了,乖一点,把衣服撩开。” 珺艾外头披着一件轻纱似的睡衣,里面是丝绸的小吊带和松紧短裤,听言就要往旁边跑,安少峯威胁她:“你要是敢乱动一下,信不信我把油揩到你的脸上?” 珺艾懊恼地闷叫:“....才不要!” 安少峯觑她的脸色,又道:“药油弄脏了你的衣服和脸都不好,知道吧?” 珺艾抿住唇,秀眉紧张的蹙起来,跟他打商量:“你轻点好吧,我怕痛。” 说着就脱掉了外面那件,露出一双珠圆玉润的手臂,她看着一点都不胖,可是把肉露出来后,就给人很有肉感的错觉。 安少峯就着露出的那截发紫的小腰按上去,发现并不是错觉,手里的触感柔滑软绵,弹力丰盛。 珺艾朝旁扑倒,很快泪眼朦胧地抓住了扶手,扭头痛叫。 她越是叫,安少峯就越要下狠劲,嘴里轻飘飘地说:“再忍忍,淤血要搓开才好的快。” 珺艾忍不住踢踏着两条浑圆饱满的大腿:“我——好痛!真的....呜呜呜....” 安少峯不让她跑,左手用力着掐住她的腰窝,右手手掌大力摩挲,擦得各自的皮肉火辣辣一片:“刚才不是还在看小顺的笑话吗?” 珺艾的眼泪一连串地往下滚,耳边是安少峯泰然和谐的教训:“以后还逞能吗?随便一个男人,真要揍你,你以为你今天还能好好的?” 珺艾当然摇头,甩得泪珠乱滚,又是抽泣呜咽又是哀哀叫唤,叫得安少峯的脊椎骨崩得发僵发酸: 分卷阅读19 “外面要是有人听到,还以为怎么了!” 处理完珺艾身上两三处紫红的瘀伤,两个人都流了一身汗。 安少峯把药水留下来,嘱咐了两句,珺艾把脑袋塞到沙发的角落里蜷缩着身子,连句送人的话也没讲。 第二天下班回来,几个穿着藏蓝色警察制服的男人拘着人往楼下走,好多人围着观看。安少峯穿着便衣,宽松的直筒裤扎进皮靴里,白衬衣的领口敞开两颗扣子,黄黑条纹的背带卡在肩头。他杵在车脑袋旁抽烟,珺艾忍不住凑过去,安少峯悠闲地朝上方吐了一口青烟。 “这就能把人抓了?” 安少峯噙着一点笑:“你想什么呢。他身上有案子。” 说着把掐烟的那只手指了指,狭窄的楼道里抬出一张帆布担架,上面躺着一位奄奄一息的女士。 珺艾面色发白,安少峯把手搭到她的肩上捏了一下,算是无言的宽慰。 安少峯把烟头丢到地上碾熄,右手插进裤兜里,手指摸到两枚大洋,刚要拿出来还给珺艾,一声汽车喇叭的鸣声突兀地打断了他。 白色的敞篷车上跳下一个贵气的青年,手腕上的宝蓝色钻石袖扣在夕阳下闪出绚丽的细光,西装胸前的袋子里塞着一张手帕。手帕叠得很有章法,露出尖尖的蓝色一角。 唐万清由远及近,一过来手已经搭到珺艾的腰上,那种所属权无形而堂皇地昭显出来。 “小艾,这位是?” 珺艾惊喜非常,似乎有只雀跃活泼的麻雀要从她的眼睛里飞出来:“你怎么来了?” 唐万清亲昵的摸摸她的额头,大庭广众下亲昵的举动,令珺艾有些羞涩:“他啊,他——” 不论是安少峯,还是珺艾自己,都没有两人是血缘关系的兄妹这样的想法。安家除了阿莲认珺艾是她女儿,别的,从来都没有认她的想法。珺艾,自然也没有。 “他是安少峯,是位警官。” 珺艾下意识地就要撇清两人的关系:“他昨天帮了我一点忙。” 唐万清微笑着朝安少峯看过去,叫一声安警官,并把手伸了出来。安少峯的表情很平淡,抬起的手同他交错过去,指挥着自己的下属动作快点。 —————— 嘻嘻嘻 哈哈哈哈 两个“绝好脾气”对上面了。 那个男人,不是她碰得起的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95542/articles/8009920 那个男人,不是她碰得起的 唐万清载着珺艾到了四平饭店。 两人在掩映的绿竹后找了一张圆桌,要了两杯热咖啡后,干等着晚餐送过来。 自唐万清踏入饭店,他的面色就一直没有好起来,抬手打了个响指叫来服务生:“再来一瓶红酒。” “先生想要哪一种?” 唐万清说随便。 珺艾对他了解说多不算很多,但也不少,他总是惯于喝同一个牌子的红酒。但是今天没有多说一个字。 她在桌面上握住青年的手:“你怎么了?” 她没有猜测唐万清是因为安少峯心情不悦,珺艾太坦然了,所以这个可能性想也没想过。 唐万清抽手,从胸口掏出铂金的烟盒和一枚镀金的打火机,咚地一下扔到桌面上,他好像坐得不舒服但也没轻率地挪动,仿佛被什么东西重压着动弹不得。 等酒水上来,一口气喝了半杯,再偏过头去燃上一根苏烟,手指撑着自己的眉头,暮霭沉沉地凝向珺艾。 “昨天发生了什么?” 珺艾简练的答了两句,不同于昨夜发怒时的冲动和幼稚,她对着唐万清时,自然就是一副和悦温柔的神态。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她也很清楚。唯一的原则便是迁就他,让他舒服,令他开心。能让唐万清愉悦,这种满足感总是远远高于其他。 唐万清轻笑一声,嘱咐她:“以后跟他少接触。” 珺艾说好,不问为什么。 唐万清点点头:“我信你。” 说完这句话,胸口难捱的压力竟然松快了两分,他竟然真的相信自己对珺艾说的话。 至于小艾的承诺,他无条件相信。 吃完晚餐,唐万清有别于以往的优雅情调,很有些不能等待之势把珺艾推进楼上的套房。 珺艾被他扔到大床上,进行了一次匆忙急躁和没头没尾的性爱。 身上的瘀伤被撞到好几次,她一声不吭地忍了下去,尽力配合男人在她身上茫然无魂地粗暴动作。 休息了片刻,唐万清把剩下的半瓶酒也喝了,还要再做一次,珺艾推推他的肩膀,主动翻身坐到他的腰上,一手撑住他的肩膀,一手半握住男人粗长张扬的物件,送到自己下面的小嘴里慢慢的吞下去。 吞到一半,唐万清抬住了她的屁股:“小艾,不急。” 珺艾嘴里幽幽地吐出一口喘息,她的脸上充盈着一股梦幻般的玫瑰色。 唐万清握着她的腰,缓缓回神,他凝望着珺艾,珺艾也凝望着她。 他捉住她的手放到唇上轻吻:“小艾,对不起。” 珺艾俯下身去,捧住他的脸,爱重他的相貌和歉意,这让他看起来似乎更有分量更有魅力:“不用跟我说这个。你只要爱我就好了。” 唐万清复又温柔起来,沉凝默默地抚摸她的脸和胸,将人搂下来抱住。 待到近凌晨的时候,男人起床去洗漱,在浴室里花了很长时间才出来,眼眶里缀着血雾一般的红血丝。 他走过来给珺艾一件件地穿好衣服,说要送她回公寓。 车子到了楼底下,珺艾问他要不要上去坐一坐看一看。 唐万清靠着 椅背,仰首望着街道上空一截深蓝色的天幕:“不了,下次有机会再上去。” 珺艾说好,要下车,被他拉住了手腕。 唐万清捉出钱包,把里面的钞票全数抽了出来,又放回两张,其他的都塞到珺艾的手里:“这个你拿着。没有多少钱,但是你紧着点花也能用几个月。小艾,你一个女人脱离了家庭在外面住,一定要小心。像昨天晚上的事情不要去做。要学会爱护自己,知道吗?” 珺艾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但是她不会用“货色”来形容他,因她自己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更不会说他现在是在进行鳄鱼掉眼泪般的好言相劝。 被理解这种事情,她早就 分卷阅读20 不奢望,于是反而更能理解她所钟爱的人。 唐万清给她的东西,实在太过珍贵,别人明不明白不重要,就连他本人明不明白也不重要。 她知道有些东西是真的,假的那部分就不该计较。 她也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在他身上发生了,她只会为他心痛。 珺艾笑了笑,把钱收好:“我会听你话的。” 唐万清搂过她的脖子,轻轻地吻她的唇,这也是他最爱的地方。 等珺艾下车,白色的敞篷车像山峰上飘的白雾,很快消失在拐角处。 这人忽然就消失了,一个月内珺艾去四平饭店打听了三四次,每次都是以失望告终。 又半个月后,秋日的凉爽已经降临晋城,她竟然是从温宏嘴里听到有关于唐万清的消息。 曾经恋慕温宏的刘小姐刘敏,已经做了铁路局第四运输处李处长的情妇,这个位置上轻易能得来很多消息。刘敏当然不认为自己是情妇,因就她的背景和身家来讲,就算要做李处长的老婆,是丝毫没有任何困难。可是李处长还不足以让她甘愿去做他的老婆,他只是她暂时用来落脚的一处。 刘敏是北平来的,唐万清也是北平来的。北方男人和男方的男人,区别像天堑,本质上来讲,刘敏还是更爱老家的男人。她对这个年轻耀眼的青年本来就有窥伺之心,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而已。对于唐万清的历史和流言,她知道得很多。在两个月前的舞会上,亲眼见识了他跟温宏身边的黄毛丫头的暧昧,于是有意无意地 在一次饭局上跟温宏提了两句。 “那个唐先生好像得罪了什么人呢,现在也不知道跑哪里避祸去了。” 温宏这次带的是自己的女秘书宋诗诗,宋诗诗穿一袭孔雀蓝的高圆领旗袍,他特意看过她的后背,很好,没有下流放荡的大面积裸露。宋诗诗看得懂刘敏对自家老板那种特殊的眼神,所以远远地走开。 刘敏审视着温宏的神态,又是媚态丛生地发笑,自从她遭遇了他的拒绝,她反而放得更开,继而把手搭到温宏的胳膊上,游蛇似的摸了一下:“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个时候,她发觉温宏很有些北方男人的气质,镇定磊落,山峦阔海般既坚硬又有风度,找不到一丁点儿南方男人的精算狡猾。 或者说男人都有狡猾的一面,就看谁表现得更体面更好看一点。 温宏缓缓地掀开眼皮,像是事不关已的闲聊:“哦?他得罪了什么人?” 刘敏嗤嗤地笑了两声,收回手扶到自己的下巴上:“这个不好跟你细说,不过为了你公司里那个小职员着想,让她不要太把人放心上。” 话毕又加了一句:“唐万清这样的男人,不是她碰得起的。” 家长的“晚安吻”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95542/articles/8012663 家长的“晚安吻” 吴组长到楼上的经理室汇报完工作进度下来,珺艾已经规矩地立在她的桌边,乖乖巧巧地加了她一句。 吴组长嗯了一声:“不是告诉过你,放在桌上就行了吗?” 珺艾放下东西,转头颠颠地跑回自己的地盘,从桌子上捧起一只描着牡丹的白瓷茶缸。里面撞着滚水,杯子底下泡着两片西洋参,她端得很小心,怕别人碰到自己,一路过去把参茶搁到组长的桌上:“我听您的说话好吃力,嗓子都变声了....听说喝这个挺好,组长您也试试?” 吴组长严苛的唇角缓了缓:“麻烦小温了。” 秘书宋诗诗看了满眼,朝里面喊了一声,珺艾跟了出去问她什么事。 宋诗诗心道这人也挺怪,如果真要讨好上司,讨好老板不是更好吗? “温先生在楼上,他找你有点事。” 温宏立在一扇巨大的玻璃窗前,秋日的夕阳从黄绿树叶的缝隙中穿透,光线切割成一条又一条地洒进来。 听到敲门声,他喊了声进。 珺艾往那边看去,只看得到男人镀了金光的身体轮廓,她很快收回了视线,还有些不自在。 温宏抬手把窗帘拉上一半,叫她过去说话。 “你跟唐万清还在交往吗?” 珺艾的脸色瞬间苍白了很多,她说是。 温宏很懂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朝旁边走一步,在深棕色皮面的沙发椅上坐下,沉默着点了香烟,然后继续看她。 该说过的话他也说过了,温珺艾不是一个能听劝的人,以前仗着温家大小姐的身份做了那么多混账事,现在也不过是其中的一件。 难道你至今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吗?跟唐万清来往除了继续抹黑她的名誉之外,对她还有别的好处吗? “我得了消息,说他避祸逃去外地了。” “小艾,”温宏拍拍身边的扶手,珺艾低垂着脑袋过去,被他捏住一只手:“你听我两句,我以前可能不是一个称职的大哥,现在我们虽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我也没必要害你。唐万清这个人背景身份复杂,接触的人也是混杂不清的,他有今天的下场我一点儿都不奇怪。你最好不要让他把祸事牵扯到你的身上....对你不好,明白吗?” 珺艾被他握着手,男人的大手握住她的,随着说话的节奏偶尔轻柔的捏一捏手心,他的体温要高过她,手掌也是。珺艾不敢看他,心里怪怪的,但是她没舍得把手抽回来。 温宏说了那么一大串,想要听她讲话,看她表表态。谁知大拇指上忽而被水溅到,珺艾抽了下鼻头,眼眶发红着对他道:“他不见了,我找不到他了。” 温宏起身,犹豫片刻,还是把哭得惨兮兮的小姑娘抱进怀里。 他上次把她一个人扔在酒会里,又让她半夜跟着车子在后面跑,是不是太过分了? 晚上他带她去吃饭,珺艾从头到尾没精打采,耷拉着眼皮,一桌子好饭菜也没吃多少。 “把这碗汤喝了我就送你回去。” 珺艾听言赶紧喝了,一个小时后被温宏送进房门,她没精神没力气,只想找地方躺下来,于是撩开珠帘往里面去,一边走一边脱衣服。温宏端着热茶进来时,她已经窝进被褥里头,被子直拉到鼻子上,单露出愁眉不展的半张脸。 “那你睡吧,我先回去了。” 珺艾白白的胳膊从被子里面伸了出来,握住男人的中指轻轻地摇:“....再陪我一下吧,我现在好 分卷阅读21 怕一个人待着。” 温宏深吸一口气,去了自己的西装外套和皮鞋坐到床上去,珺艾主动掀开被子把他让进来,还像模像样的拍一拍被面:“盖着好,现在天冷了好多哦。” 她把脑袋贴到男人的身侧,感受着对方的温度,仰着脸问道:“我可以抱着你睡吗?” 她没有想很多,甚至没有把人规划在“男人”的范畴内,下意识里还以为是早已被丢弃的小孩子,破天荒重新得来了家长的关注,于是需要一个亲密的晚安吻再确认一下。 温宏纯是坐着沉思,听言说可以。当她的手臂圈过来时,软软热热的胸脯也挨到他的身上,他这才发觉珺艾已经把衣服脱得差不多了。 他的脑子里面乱了片刻,右手已经搭到她的肩头,手掌下的皮肤润润的滑滑的,很好摸,肩头骨骼也是很完美,握在手心里圆润小巧。温宏忽然想到上次珺艾穿的那件前面规矩后面裸露的旗袍,说实话,他是个男人,看到那种香艳的画面,不可能没想法。但那是男人纯生理上的,别的男人看到了也会有反应。所以他才会反感和厌恶。 耳边响起均匀的呼吸声,温宏往下看去,珺艾已然睡着了,眼睛紧密着,长长的睫毛往下合去,因为跟他贴得紧,苍白憔悴的脸上升腾起潮红。她睡着的模样,丰润的小嘴微微的撅起来,就像世界上最乖巧最甜蜜的女孩儿。 温宏掐了香烟,跟着往下躺,握在肩头的那只手如愿地抵达了她的腰背处,曼妙的曲线上下延展,往上很薄往下很丰盛,往前——则是柔软滑腻。他的手从薄薄的丝绸里衣中伸了进去,摸到珺艾的肚子,肚子上有些微微起伏的动静,温宏笑了一下,握一握她的腰随即略到她的后背上。 珺艾终于睡了一个好觉,睡梦中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只晒太阳的懒猫咪,被主人熨帖地撸着毛发。 早上醒的时候,温宏已经不在了。 收拾好去到公司里,心里还有些忐忑的期待,想着待会儿碰到温宏要不要跟他说声谢谢,结果他一天都没来公司。 珺艾从黄包车上跳下来,抬腿进了大厅,门房喊住她:“温小姐,有人打电话找你。” 太阳穴上猛跳一下,低跟皮鞋咚咚地踩在木地板上,门房交给她一张纸条,看到纸条上的字迹她激跳的胸口起伏更盛,是唐万清的字迹。一个小时后珺艾下来接电话,一阵兹兹的电流声过后,是他疲惫沙哑的声线。 “小艾,你还好吗?” 珺艾的脸庞上滚下热热的湿润,她压着哽咽道:“我很好呀,万清,你怎么样,你在哪里?” 唐万清轻笑一声,极其萧索:“你不要问这些,我不能告诉你。” 长长的静默之后,他在艰巨的心理斗争之后,破出一口气,问道:“你身上还有钱吗?” 走投无路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95542/articles/8015338 走投无路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走投无路 唐万清走投无路了。 他没有说,但是珺艾就有这样直觉,他已经无路可走。就算他以前有百种千种办法来维持自己奢侈的花花世界,但是现在没有了。但凡他还有一条路可走,他不可能向她开口。 珺艾听到他的问话,没有沉重的失望难过之心,起码对他没有。她仍旧没有对唐万清失望,相反,她很高兴唐万清最后能来找她。珺艾终于想到上一辈子为什么后来他会突然消失,那时她跟他还没建立很深的连接。不过是 一个拿钱砸人消遣的大小姐,和一个万花丛中过的浪荡子,那样半斤八两的身份。他的消失,不过是夜幕中千万颗漂亮的流行,滑过天际而已。她不知道内情,只认为他是玩腻了转移阵地而已。 她高兴,因为在末路里,她还有机会给他伸出一只手。她在末路时,曾经多么的渴望有这样一只手,拉一拉她,把她从深渊里面拉出去。 珺艾请了两天假,把自己值钱的首饰拿去变卖,加上之前不到一千的存款,还有唐万清塞给她,全部加在一起也只有一万出头。典当行看她年纪轻不懂行,又急需钱财,狠狠地宰了她一大笔。珺艾差点呕出一口血来,但是没法跟人计较拉扯,转回头去又把一件意大利手工的皮衣和一件狐狸毛领子的大衣拿来卖,店家笑呵呵地,说了一个数字。珺艾只想把爪子伸过去挠花他的脸:“行!就这样吧!” 这位小老板从柜台后面出来,还要跟她搭讪。他见过太多体面或不体面的女性,因为缺钱,什么事都可以退让。他还想从珺艾身上捞点别的东西,珺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旋风似的卷了支票离开。 看着床上花花绿绿散乱的钞票、大洋、零碎的小银子,珺艾趴到床上去翻了个身,痴呆着望着天花板。 这些钱根本不够。 唐万清需要五万块,这是一笔巨款。 昏睡了一夜,珺艾把所有的方法都想过了——其实根本没办法可想。她不可能再回头去找温家要钱,不是她不能低声下气地问那个假父亲要钱,而是这辈子醒来的那一刻,她就打定了主意,这种暗暗的决定是绝对不可以更改的,她不会也不可能再央求温家。至于温宏,他或许会帮帮忙,但是他也姓温,所以想都不要想。 对温宏,她还保有一些不能为人道的顾虑,也许这点顾虑是基于最后的自尊。只是她向来没察觉自己也有自尊这回事,所以没有继续深挖,只知道这事不可以向他开口。 所以她最终的决定还是铤而走险,她要绑架安雅雯,进而勒索温朝青。 安雅雯,这个名字以极其恶劣的影响贯穿过她的一生,可是安雅雯对她来讲,也不是敌人。起码现在还不是。但她对于她来说更不是朋友。安雅雯三个字,对她只是一个符号。 她既不是出于恨要绑架她,也不是出于任何其他人类复杂的情绪要对她下手。 她只是需要对她动手。 至于绑架这件事,她已经有了经验,但是不打算再找上次用来恐吓安雅雯的那两个流氓。 西码头的人影攒动,这里最多的就是穿着破烂汗衫的苦力。 珺艾穿一件黑色的披风,领口竖起来,脑袋上顶着一顶宽帽檐的黑帽子。她已经两次踩进腥臭的水坑里,终于在昏暗杂乱的市场二楼,找到了徐定坤。 徐定坤咬着雪茄坐在办公桌后,两条腿架在桌子上 分卷阅读22 面道一声稀客。 他让其他人先出去,珺艾跟他商谈了一个小时,要他保证这次一定要找两个靠谱的人。 珺艾从手包里取出一只会牛皮纸的信封,里面是定金:“我只是求财,你们的人最好一根毫毛都不要动她。” 安雅雯如果真出了一点事,她相信安少峯安少雄会跟疯狗一样咬住她不放。 一想到安家兄弟,珺艾的心口失去正常的频率。安少峯在局里当差,安少雄——他跟徐定坤是差不多的那类人。他们兄弟一黑一白,互相配合着混的风生水起,当然,现在还没到他们完全发迹的时候。安少雄此刻还蛰伏在越来越繁华的东码头,跟西码头是对头关系。 如果这件事没办好,下场可想而知。 珺艾又拿出一个信封,比上一个还厚些,要徐定坤保证这件事除了他们两个,不会再有人知道内幕。 徐定坤撵着钞票,闻着钱财的清香,笑得坦然又邪气:“上次算我的错。这次一定给你办得漂漂亮亮。” 珺艾说当然:“事成之后,抽成一分都不会少您徐先生。” 徐定坤是个中间人,跟苏州城外凤凰山上的土匪有联系,两番联系下定好了行动方案。其实这件事一点都不难,劫持富商勒索钱财的事数不胜数,可操性分值很高。温家虽然富有,但在繁庻的苏杭地带,也算不上很了不起。 安雅雯随学校老师的组织来郊外写生,因为要小解消失了片刻,等到老师要集合时才发现出了问题。 徐定坤两个精干的手下,装成了土匪挟持安小姐,既然要装就要装全套。问她是哪里人,问她家底怎么样,告诉她如果她没有价值可言的话就会被卖到私窑里去。安雅雯哭了片刻,还算镇定,选择用钱赎身。她被蒙着眼睛关进山林隐蔽的一间木屋里头,被逼着给温家写了一封信。每日有人给她送饭,看在高额赎金的份上,饭菜还算干净。唯一的问题是他们不准她出这个门,小解大解都在床板下面一只痰盂里。 安雅雯在黑暗里想过最糟糕的可能,煎熬地渡过了几天,忽然听说她可以走了。 她被装进臭烘烘的麻袋里面,咚的一下子,不知道滚到什么地方。四周都很狭小,经过了漫长颠簸的山路,被人扯出去扔在大路上。 麻袋被解开,有人重重的抱住她,雅雯激烈的反抗,男人焦急地安慰她:“是我,是我,雅雯,是爸爸呀。” 等这两人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温宏朝四周看了看,催他们赶紧上车:“这里不安全,我们马上回市里。” 安雅雯是位相当貌美有才气的女青年,她很有自尊,担心自己身上的味道让大哥不喜,说要去前面的溪水旁先洗一洗。 “回去再说吧,谁知道土匪会不会再转回来。” 温朝青赞同,搂住女儿往车厢里塞:“没关系没关系,到家就好了。” 温宏从前视镜里往后看,安雅雯乖乖地窝在父亲的怀里,抬起那双姣好的眼眸怯怯不安地看他。 温宏心里有点不舒服,如果换成珺艾,父亲也会这么着急吗。 —————— ps:咱“凉风有吉”的微博发布了征长评活动,说说(要有理有据切实感受哈)那个你最忘不了or最喜欢的人物角色,人气前三名有礼物派送嘤嘤嘤,都来参加吧。 百里赴约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95542/articles/8016426 百里赴约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百里赴约 珺艾拿到钱之后没有立刻动身,一个是要等待唐万清的消息,他说什么时候可以才行。另外一方面,安雅雯刚刚释放,她这边最好不要有任何动静。她最好要表现得跟往日一样,挨过了这几天,再找个理由离开苏州。 又过了两天,珺艾上班时感到无比的煎熬,她最近没怎么吃东西,也不是为了跟唐万清一起吃苦,只是实在吃不下。饭菜到了嘴里咀嚼,她的牙齿的确还在动,可是喉咙紧闭着,让她吞噎艰难。真的要吞,又觉得恶心。如此两次之后,算是饿过了头,后面也就不觉得真饿,随便喝两口粥加上一点腌制好的辣咸菜也就可以。 温宏将安雅雯送去医院检查,安排着住下来,问她需不需要通知安家兄弟。在她被绑架之后,他还没通知安家,温父的意思是不用通知他们,也不愿意通知他们。而他自己也认为关键时候不要节外生枝。现在雅雯算是平安无事,他觉得这个权利可以交给她自己。 安雅雯穿着蓝色横条纹病服,头发梳得很整齐,秋水的眸子蒙着水乡的雾气,两条手臂淑女般搁在身前:“大哥什么意思呢?” 温宏笑一下:“我没什么意思,看你自己。你现在也许心绪不稳,或许他们过来会让你安心点。” 安雅雯垂头,抬手勾自己鬓边的发丝:“我知道了,谢谢大哥。” 她不安心,最不安心的是他这样一个体贴的男人,为什么总是跟她保持着山沟海堑的距离。 温宏的脚步踏进一楼走廊,目光由敞开的门窗往繁忙的大开间里看去,无数手指快速敲在打字机发出清脆的声音,混杂着男女不一的接电话声,所有人都在忙,唯独临街的那面窗子旁,珺艾在发呆。她也不是纯粹的发呆,手指落得很慢,而且总是出错,所以总要换一张纸重新来。所有的动作都是迟钝而反复的。 吴组长从他后面过来,顺着老板的目光过去:“温小姐这几天都不在状态,要我去说她几句吗?” 温宏摇摇头:“你把她叫出来。” 珺艾随着温宏的脚步上楼,神情木讷地望住男人的高大笔直的背影。 两人进了办公室,温宏让她去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转身给她倒了一杯热茶过去,手背贴贴她的额头:“是不是生病了?” 珺艾正想摇头,忽的想到这是个好借口:“...啊....我头也痛,肚子也痛,很多地方不舒服。” 温宏让她讲讲到底是个什么不舒服法,珺艾讲不出来,她扭着脖子抬头望温宏,温宏就只能看见她那貌似单眼皮的双眼皮,只有眼尾有着两根弧度重叠分错的痕迹。她似乎很茫然,也很无辜,就像每次做错了事情还死不认错,对,她不是不想认错,而是压根不认为自己有做错。 唐万清何德何能,让她这样牵肠挂肚茶饭不思? 温宏的胸口涌出一片片固执又锋 分卷阅读23 利的怒火,脸色也板了下来,不过话还是好话:“既然这样,你就休息几天。” 说着就去办公室后写了张条子给她,让她交给吴组长就可以回家。 珺艾终于接到情人的电话,随后换上柜子里最简朴最土气的褂子和布裤,把头发编成乡野丫头那样的粗辫子。脸上也不再上妆,素着一张白皙的脸蛋,仔细看的话眼脸下面还有几滴无足轻重的小雀斑。 她叫了车往码头去,先是坐汽船离开苏州城,汽船在半夜停靠在某个县的小码头里。珺艾在附近找了个小旅馆宿下,第二天外头还是一片青黑的时候,就着零星的路灯回到码头,租下一只乌篷船。乌篷船的夹板很湿润,船夫扶着她的手臂把人拉上去,脚下的板子晃了几下,珺艾好不容易站稳了,深吸一口清晨潮湿的还有些腥气的空气,在篷子外头的板凳上坐下。 一路上她都紧张的不得了,面瘫般维持着肃穆的脸色,让人不看不出她的紧张,毕竟怀里带着巨款的汇票,万一万一....她不敢想,也不去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要轻易说话,不要轻易表态,一心往前看,完成唐万清交给她的事情。 乌篷船开不快,由船夫手里的两块黑色板子滑出水面,两岸弯曲山脉浓青。过了几个小时天已经大亮,男人就把外套脱了系在腰上,他的老婆让他歇一口气送过干粮给他吃。这个妇女好心的过来,问小姐要不要也吃点,珺艾发觉自己的身体很虚,动一动脑子就像晃着水,于是逼着自己吃了饼和粥。 在船上渡过了一天一夜,次日夜幕降临,船已经到了一个不起眼而落后的地方。岸边的屋子沿着山体延绵往上,珺艾在这里下了船,问着路人寻到岳太酒楼。问酒楼的老板要了留给她的信件,顺着信件给的地址找过去。 她在一处灰墙的狭窄门后找到了人。 黑黢黢的视线里,唐万清谨慎地往她身后看了看,把人拉进来后关上门插上插捎,他一句话不说地进了里屋,又顺着楼梯往上去。珺艾也不吱声,仿佛还处在紧张的路途中,尾随着男人上了楼。 楼上只有一间小房子,一簇橘红色的蜡烛在亮着,地板上搁着一张床板,床板上胡乱扔着被子和衣服。 咯吱一声,唐万清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在床板上坐下,两腿张开着去摸烛台旁边的烟盒。 一根香烟点燃了,珺艾终于看清楚了他,他已经几天没刮胡子,头发凌乱着,身上的衣服也是小城镇里男人常穿的长衫。 唐万清岔开着双腿,手肘杵在膝盖上,手指顶在唇上摩挲,他的半张脸还在黑暗里,眼睛里闪着沉滞复杂又深沉的光。 珺艾发现他无论如何地狼狈不堪,体态和相貌仍旧富有着魅力和冲击力。 这就是她喜爱的男人,珺艾如梦初醒,大松一口气。 唐万清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吧。” 珺艾过去坐下,被他捏住了下巴:“见到了我了,开心吗?” “开心哪。” “开心的话怎么不笑一笑呢?” 珺艾的笑起先很不怎然,然后望进唐万清专注的眼眸中后,她的笑由虚转实,睫毛颤颤目光涟涟。 —————— 快五万字了,咱.....咱下章开始v文了。 这个那个,感谢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呜呜呜。 下章咱们小唐给小艾破膜,毕竟已经坐了很多次了,就不说破处了,笑脸。 (小唐没打算能收到小艾的钱,他知道她大概也搞不到那么多钱,下章见详情。然后大概,温宏的主场要了来了???) 要了她的魂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95542/articles/8018090 要了她的魂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要了她的魂 唐万清腑脏内有所波动,搂着珺艾靠在墙上,沉默地抽烟:“既然见过了,明天我就送你走。” 他不相信珺艾在电话里说的搞到了五万块,他跟温珺艾脑子构造不同,唐万清是拥有一万分的聪明和冷情,热情与决然的冷淡两者中可以无缝对接。他认为温珺艾是舍不得他,心里挂念他,找理由过来见一见他。如果是换成别的女人,他不可能透露自己的信息。陈永明花了重金要买他的命,如果他连命都没了,还有什么呢。可是他到底还是告诉珺艾他现在的藏身地点。 窗户是紧闭的,这里没有通电,是一处无人居住的老宅。一点点冷风从窗缝里穿了进来,烛火也跟着跳跃在他的脸上。 珺艾伸手去摸他胡子拉碴的脸,点点的刺痛告诉她唐万清的确在她的面前。 她依偎进他的怀里,吻他的下巴,温柔的抚摸他的胸口。 手掌被男人摁住,唐万清转过脸来,带一点安慰她的轻笑:“累不累?” 珺艾摇头,她现在完全是精神高度集中,当然没有丝毫的睡意。 “你瘦了很多,是想我想的?” 听了这话珺艾的脸庞有些发烫,渴望着他这张嘴能够直接堵住她的,把舌头伸进来痴缠一番。 但是还有更重要的事,她从胸口里摸出一个卷着的手帕,里面折着信封,汇票干净整洁。 唐万清还没反应过来,不过是下意识地去接,拿到烛火下面看。 珺艾凝着他的背景,他好半天都不动一下,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又摸了一根香烟出来在烛火上匆忙点上。 珺艾有些着急了,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身:“不够吗?是不是不够啊?如果不够的话——我还可以想办法。” 唐万清用力的闭了闭眼,把她从身上剥下来,抬手去解她的衣服。 他太了解温珺艾,这个年轻女人没能力没才干,没有傍身的家底,极其不聪明地跟富有的温家决裂,不留丝毫环转余地。她没有什么朋友,以前常在一起的周诺是个虚荣心极强的低劣浪荡货色,要周诺借钱给她,除非周诺连续被雷劈了十次。 那么这笔钱从哪里来? 对于一个青春无敌的年轻女人来讲,还能靠什么搞钱。她是不是跟了什么男人,从他那里搞来的?但是世界上哪个男人会这么大方,会因为跟她睡觉付出天价?珺艾的肉体的确美妙,但是还不到镶金的份上。那就是同时跟了几个男人? 珺艾软成了一滩水,几乎是献祭一般敞开自己的身子。 很快她就赤裸一片,在烛火 分卷阅读24 下发出莹润的玉白,饱满的奶子伏在赤白的胸口上。因为有些冷,她抱住自己的奶子,栗色的奶尖被挤了出来。唐万清打开她的腿,伸长了手臂把蜡烛挪过来,就放在她的脚边,两根手指撑开粉嫩的肉穴,里面新鲜水嫩的肉质不断的蠕动着,把穴口堵得只剩下缝隙。他把右手中指插了进去,里面紧得不行,濡湿的肉壁紧紧的咬住他的。 原本不过是检查她的身体,唐万清插进去后,忍不住动了十几下,把那里插得肉汁汩汩的。 珺艾配合着张开腿,腰部忍不住左右扭动着:“万清.....” 唐万清骤然清醒,抽了手指送进她的嘴里,她就乖乖地去舔干净。 他掀开被子给珺艾盖上,珺艾的失望是那么明显。 唐万清连着被子把人抱过来:“乖,告诉我这钱从哪里来?” 珺艾抿一抿唇,心里做着斗争,她可以说两个答案。一个是说温宏借给她的,一个是告诉他实话。 她反问自己为什么不直接说实话呢?难道是怕她看不起她吗?怕他了解一个没心肠手段下作的温珺艾吗? 一连串的反问过后,珺艾有了答案,她爬了起来,认真地注视的唐万清:“我找人绑架了安雅雯,跟我对调身份的那个女人,她在温家很受宠,果然温家也很爽快地给了钱。你看我聪明不聪明?” 她在他面前不需要圣洁,她只要他看看清楚,越清楚越好。 唐万清起身离开床板,走到床边推开窗户,外面是是一片暗暗的水塘,味道不是很好闻。 珺艾随手抽了一件衣服,是他的西装外套,批在伸长赤裸着两条白腿过去,非要把自己挤到他的怀里去:“其实这个事我以前就干过一次了,之前就找了两个人去恐吓教训安雅雯,叫她离温家远一点。已经熟门熟路了,一点问题都没有,你就放心吧!” 唐万清拢住她的衣服,吻她的额头,吮她的上半片丰润的唇,就是不把舌头伸进去。 他的面色十足的沉重,令珺艾心口咯噔咯噔地往下沉,快要沉到大海底下。 珺艾被打横抱回床上,被摆成面靠墙壁的方向,唐万清从后面抱住她,气息很低:“早点睡,明天早上我送你上船。” 不知怎的,珺艾无声息了流了一脸的眼泪。 强忍着哽咽的声音,她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唐万清吻一吻她的耳垂:“就是这个意思。小艾,我们分手吧。” 他把她掰了过来,拭去她脸上的眼泪,可是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你就当做没认识过我。” “这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们只能走到这里了,你懂不懂?”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问她懂不懂? 她看起来就那么白痴吗?是个天生的弱智听不懂别人讲话、看不见别人的态度和意思? 珺艾猛的翻身,背对着他,激烈地踢开被子,但是把身上男人的西装裹得紧紧的。 唐万清还要给她盖上,又被她一脚蹬开,咬牙切齿地叫:“你不要管我!” 他捉住了她的脚腕,细细的抚摸着,由下而往上去握住她的腰肢,揉了又揉,把自己也揉心软了。 以前总想着虽然她在跟他厮混,但好歹要给她留一点后路,这个后路说来可笑,当然是让她在成婚的时候——不至于因为贞操的问题受尽折磨。他对别的女人有这么好心吗?哦,不对,他从来不碰处女。跟好心没有关系。 唐万清俯身下去看她,喉头上涌上无尽的酸涩,他的下腹很紧,后背也是多度的绷紧。如果仔细观察的话,还会发现心脏强烈撞击着胸口:“小艾是不是想要我吗?现在给你,好不好?” 他决定要她,真正的要她。 臀肉被用力的抓捏起来,那种力气,珺艾的眼泪立马就消失,不过她还要挣扎抗拒,死死的抓紧了衣服往后去踢他。唐万清猛地扯掉她的衣服,从后面过来吃她的奶子,一口吞下大片的乳头,用牙齿咬她的奶头。珺艾痛叫起来,推他的头,唐万清一手抓过她的双手手腕别到腰后去,眨眼间一根硕大的东西深插入体内。从他进入的那一刻起,珺艾的脑子空了,骨头酥得脆脆的,只要随便一捏就能捏成粉末。 这会儿唐万清季松开了她的手,单手握住她的腰往自己胯部啪啪啪地送,右手往前住抓她的奶子,把奶子捏成各种奇形怪状。下面插入紧致吸人的小逼里,上面还要去叼她的奶尖。如此疯狂磋磨的纠缠,像是被八爪鱼全方位的包裹住,被它捆绑被它有毒的尖牙死死咬住,要吸干她的血揉坏她的身子。 珺艾叫了出来,肉棒在后面进进出出地要了她的魂。 ———— 有人看得懂小唐的私心吗。 还不老实 屋外有了动静,有狗叫的声音,还有谁家早早的起来,在后屋里把鸡笼里面的鸡放出来。公鸡在清晨的第一声啼叫代表时间还 很早,往往天还没亮。唐万清抓了搁在床板旁边的手表,眯着眼睛看,才四点半钟。 他穿一条裤衩到楼下去弄热水,端着水盆上来,再将珺艾的下半身从被子里拉出来,打开她的腿,处理穴肉和毛发上面干 结的精液。 珺艾迷迷糊糊的醒了,朦胧地看到有个人在她的身前。 唐万清拿东西盖上她的眼睛:“再睡一会儿,等会叫你。” 珺艾突兀的醒了,在衣服下面小孩子般抽泣着。 唐万清仿佛叹了一声,把水盆远远地弄开,钻进被子里压到她的身上,抬起珺艾的左腿还到自己的腰上,壮硕的龟头在阴 户外头蹭到湿润,这才噗嗤一下插了进去。 珺艾的身子被撞得往上跑,前夜的操弄让下面还红肿着,那东西进来的感官更加的明晰。 水声逐渐响亮起来,她甩开头上的衣服,抬手搂住唐万清的脖子,把他拉下来蛇一般的盘住抱住。 男人掰她的手臂,随之把她的左腿架到肩膀上,右手捏住她的脖子狠狠的重凿进去。 他把小玫瑰操得奄奄一息,再把她摆成了跪趴的姿势肏进去。 臀肉结结实实的碰撞到一起,天光又明了一些,唐万清低下头来咬她的肩膀,沿着深深下陷的背脊吸吻,胯下一刻不停 地,时而慢时而快的入侵巢穴。 珺艾软绵绵的半靠在墙上,看唐万清给她清理身子,然后给她一件件的穿衣服,再穿鞋子。 两人先后到了门边,珺艾转过身来,用力地看他一 分卷阅读25 眼:“真的分手吗?我可以再等等你。” 唐万清脸上镇定,心里荒木丛丛,迫不及待地要把她送走,把她送得远远地,从自己眼前消失。 “不用等我,以后我不会再见你。”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没有,小艾,是我做错了。” 珺艾上了船,听着唐万清跟船夫交代了很多话,她忍住没有回头。等船桨滑动了水波,哗啦啦的水声响了起来,远处山坡 上的炊烟白白的往天上飘,她便处在梦幻和现实的夹缝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珺艾突然回头,只见水面上飘着或薄或浓的白雾,远远的岸边上,有个青蓝色的身影立着。 珺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苏州的,恍惚中拿出钥匙开门,进门后倒头就睡。 她自觉睡得很沉,鼻子里透不过气,想醒又醒不过来,意识却是无比清醒。她看到烛火边那张消瘦落沓的脸庞,唐万清没 有看她,冷清而绝情地抽烟。画面一转,又到了这辈子第一次跟他碰面的时候,他是那么地年轻英俊,悠悠然地从楼道上下 来,领结打得漂亮,身材修长清瘦,笑意款款地叫她宝贝,把她抵在走廊里说些虚假甜蜜的话。 她听到他叫她宝贝,叫她小艾,说你别让我着急。我这一辈子不会再为谁着急,小艾别让我破戒。 珺艾知道自己哭了,哭得心里发痛,然后她就醒了。 温宏坐在床边,男人微微粗粝的指腹擦过她的脸颊,刮得她有点疼。 她看了一圈,发现还是在自己的公寓了,哑着嗓子问他怎么在这里。 温宏把她抱起来靠上床头:“来过两次,但是敲不开门。我就让人把门撬开了,不过已经换了新锁。” 说着他把一只新钥匙,当着她的面搁到旁边的床头柜上。 珺艾问一问时间,还好,她不过是睡到第二天下午。 温宏敛眉看她几眼:“饿不饿?起来收拾一下带你去吃饭。” 珺艾此刻对一切都无所谓,温宏说了她就听着,慢吞吞地下地去找衣服,去浴室里放水洗澡。 两个人要出门时,小顺刚好从楼上下来,惊喜地喊一声姐姐:“你不是出远门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珺艾赶紧看一眼身边的温宏,之前离开前跟小顺说过要离开几天,让他不用过来送饭。她随口就答:“随便走一走而已, 没什么意思就回来了。” “那等会儿我要给你送饭么?” “不用了....我跟...”珺艾把手从腹部前指过去,在小顺眼里有点偷偷摸摸的意思:“跟我老板去吃饭。” 温宏带她去湖畔旁一家馆子,等餐的时候问道:“身体不舒服还往外面走?” 他说这话时脸色严肃得很,珺艾缩缩肩膀,在桌子底下掰自己的手指:“透透气嘛。” 温宏看她小动作不停,知道她还不老实,也就没有继续逼问。 温宏这段时间,只要没什么应酬,势必就要把珺艾给捎上。至于捎到哪里全是随意看心情。珺艾还没从唐万清的打击中缓 过神来,像是生活失去坚持的方向,失去重来一次的动力。如果温宏不管她,她便是浑浑噩噩地回到家里,马虎擦洗过后就要 睡觉,要是睡不着就叫小顺到楼下去买点酒水回来。但是被温宏撞见一次小顺给她送酒,他就不肯放任她一个人回家。 是去莲花山上吃吃素斋,或者去九连峰上吃晚饭,亦或者就在二十四桥附近某个幽静有格调的小酒馆里渡过一晚上,温宏 总是尝试着带她去新的地方。因为新的地方需要新的注意力,她总不能跟猪一样只能张嘴就等吃的。 小三个月过去,已经十月份了,公司里仿佛对珺艾和老板同进同出已经见怪不怪。以前喜欢跟珺艾搭讪的男职员,慢慢丧 失了热情和勇气,谁也不会冒着被辞退的风险去得罪大老板。 珺艾对这些流言往往总是左耳进右耳出,完全没意识到流言里那个勾引人的小婊子就是她。如今她已经很习惯于被动等待 着温宏的召唤,这天温先生久久地没有从楼上下来,也没有叫秘书让她上楼去,珺艾回过神时发现旁边的灯都灭了,她还痴痴 呆呆地拖着胳膊望窗外。 她拖着自己沉重的双腿,惫懒地爬楼梯,到了三楼见前方的门缝下还透着光,猜测人应该还在里面。 房门没有关拢,珺艾推门进去,声音闷闷的,带着又衰又苦恼的音调:“老板呀,我们待会儿去吃什么?” 温宏正端着一杯洋酒喝,愁眉不展,抬头看了珺艾一眼,这东西用懵懂又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一股子奇异的情绪从心尖 上划过去。 他起身拿上外套,自然而然地搂上珺艾的肩膀:“就知道吃,也不知道你的脑子长到哪里去了。” —————— 咳咳。。。。嗯。。。。接下来....咳咳 不要这样看我 珺艾依偎在他的怀里,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咬住下嘴唇颇委屈地撅嘴:“哎呀你干嘛骂我。” 温宏把人塞上副驾驶,亲自把车开出去,抽空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你就是欠骂。” 今天温宏想喝酒,掐着时间点把车开到一家私人花园会所。 珺艾挺喜欢这里的环境,树枝上挂着五彩斑斓的小灯,在廊下就能听到留声机里的轻音乐,进进出出的人都很低调,相互 说话时也是放低了声音。中途她去上洗手间,被一个风月型的青年堵住,说想请她喝一杯。珺艾恍惚中差点以为是唐万清,可 是面前的人比他差的不是一节两节,这人的档次跟唐提鞋都不配,她当然不愿意。 拉拉扯扯间,温宏从后面走过来,步态丝毫不乱,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珺艾拼命跟他眨眼睛,他还是那样,根本没 接到她的暗示。 珺艾呕了好大一口血,忽然间就从长久混乱无着落的困境里醒来,气势勃勃地作势要掳袖子跟青年干架。 青年看她的架势一点都不怕,谁会怕一个眼睛里亮闪晶晶,红唇丰润艳丽,虽然皱着眉作出盛怒姿态实际毫无攻击值的年 轻女人。就算她真的把爪子挠到自己的脸上,他也会当成别有滋味的调情,让他更像把这个张牙舞爪的小东西就地正法。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还是放开她吧。” 青年转过头去:“你算老 分卷阅读26 几?” 迎头便是一拳头。 珺艾大睁着眼睛,只见温宏一边说话一边解开领口两颗扣子,陌生男人不过一句话,他的拳头骤然就上去了,揍得那个男 人连连倒退好几步撞到窗户边上。 青年当然要反击,可是他身高不够,手脚反应不敏捷,喝了酒后力道也不够,总归是几下被温宏轻松地辖制在窗楞上,半 个身子都伸了出去。 温宏一反往日的斯文规矩,重重的拍他的脸:“看清楚我是谁了吗?” “要是再看不清楚,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花园的管家赶过来劝架,温宏松了手,面上又挂上了沉稳的笑颜:“没什么事,就是跟他玩笑两句。” 说完回来拉住珺艾的手往回走,珺艾被他牵住手,一时间热得不得了,眼睛在他的身上挪不开。及至到了雅间,她还在看 他,目光是赤裸裸的崇慕,她不是被他打架的风姿给帅到,而是骤然间发现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在依靠着这个男人,以前的大 哥,现在的老板。 温宏反而有些不自在,尽量避开她的视线,叫了人进来演奏琵琶。 珺艾喝着甜甜的米酒,一会儿看那个穿着古装的女人演奏,一会儿去看对面的男人,他不喝米酒,嫌弃这东西太甜,要的 一瓶洋酒。 一曲演奏完毕,温宏给了赏钱,女人殷殷地望住他:“先生,我可以免费送您一曲。” 温宏用他那种毋庸置疑而又温和的声调说不用。 等人出去后,珺艾伸长了身子,要喝他的酒,温宏的手指摁上自己的眉梢:“这酒烈,不适合你。” 珺艾嗤了一声,以前没有他的时候,她还不是跟周诺混迹舞场,什么事没干过什么酒没喝过? 温宏也想到了,伸手弹她的额头,亲自给她倒了一小杯:“喝慢点。” 珺艾的酒量,不算好也不算很差,可是混着喝又吹了点风,顷刻间就醉了些,托腮凝目,笑嘻嘻地望着温宏。 她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要问他:“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出了事需要 一大笔钱,你会借我吗?” 温宏伸出手摸摸她的唇:“不是借,是给。” “多少钱都可以么?” “钱不是问题,没了可以再赚。” 温宏同样注视着她的眼睛,那里面的情绪如此明了盛放。 他端着酒杯小饮一口,跟醉鬼说话:“小艾,过来坐。” 珺艾东倒西歪地起身,扶着桌子过去,就被温宏一边拉到大腿上坐了。 他把酒杯送到她的红艳艳的唇边:“还喝吗?” 珺艾小鸡啄米般低着脑袋去饮,砸吧两下:“跟我的一样的味道嘛。” 温宏相信她醉了,于是放下酒杯捏住她的下巴:“我问你,你该叫我什么?” 珺艾皱眉,鼻子抽动两下,看他一眼又垂眸,伸手去抓他的手指玩:“老板啊。” “我对你不好吗?” 珺艾立马点头,恨不得一连说上一百个好,一千个好也可,最好一万个才最合适。 温宏缓缓地笑,神态已然有所变化,男人彻底放松下来,还有着特殊的侵略性,呼吸跟她相交着:“其实你还可以喊我大 哥,这样亲切一点,对不对?” “可是我不想啊,我不想跟温家再扯上关系的。” 珺艾没力气地往后倒,倒在温宏的肩窝里,又去玩他还没系好的领口。 温宏说没关系:“跟温家没关系,就是我们俩之间的关系。” 珺艾觉得他说得特别绕口,可是从语气里听出了亲昵和包容,于是还上他的脖子,撒娇的摇了又摇:“天啊,我觉得自己 好开心。” 温宏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抬手蒙住她的眼睛:“小艾,不要这样看我。” 珺艾偏头,非要看他,左看看右看看,看完就咯吱咯吱地鬼笑。 温宏说她醉了,现在太晚,就在这里开间房送她去楼上睡觉,珺艾当然没意见。 进了房间,温宏打横抱起珺艾把人送到大床上,他转身回去关了大灯,就是月光打开床头柜上的翡翠玉灯。 珺艾在床上翻滚着,啊啊啊地乱叫,谁也不知道她在叫什么兴奋什么。 温宏把人扯过来抱进怀里,就着台灯温暖的黄光看她的脸,怎么看都不够一般。 好一会儿,他把领带从脖子上抽下来,凑到珺艾耳边低语:“小艾不乖,不是让你别这样看大哥么?” 珺艾的眼睛被蒙上 了,她反而更兴奋,总觉得在玩什么有意思的游戏,挥舞着双手要抓温宏。 温宏把自己的脖子送过去,被她环住了。 珺艾刚要说话,就被一双热热软软的唇给堵上了。 这个吻太过强势,强势中又是柔情缱绻,她的奶子被子隔着衣服抓住了,眼睛看不到,感官就无比的清晰,快感和迷蒙在 酒精的作用下无限的扩大。她感到受了强烈的蛊惑,像是水里的一尾鱼被渔网四面八方地困住了。 要撑坏 脱衣服的时候,温宏的嘴就没有离开过她,把她吸吻得密不透风,让她根本没有思考还转的余地。 上身的小褂被剥开,白皙的奶子从里面跳了出来,奶尖被人不断地拉扯,扯完之后又是大力的揉整个奶子。 不同于上本身的半脱半露,她的下面凉凉一片,已经彻底赤裸了,男人的灼热的大手在大腿上流连忘返,手指勾过的地方 流下一串串的电流。珺艾呜呜的叫,被温宏吃进嘴里,他转而去抓她的大腿内侧,因为揉弄着这处,腿根处的秘密之处跟着拉 开间隙,饥渴地蠕动。 温宏离开她的唇,珺艾高高起伏着胸口娇喘,他去含她的耳垂:“小艾下面的小嘴是不是很饿了?” 珺艾没来得及回应,两根手指突兀地插了进来。竟然插得很顺畅,因为她流了太多的淫水。 十几下的抽插和拨弄中,内壁的软肉不断地挤压着温宏的手指,他觉得差不多了,而且胯下的阳具已经胀痛到极致,于是 抽了皮带拉下裤链上床来。 手指乍一出去,珺艾空虚得要哭,温宏密密地吻下来,趁着猛插的那一下子封住她的喊叫。 肉茎以可怕的力道和体积连根塞到尽头,珺艾的肚子跟着搅了一下,涨得要坏掉,拼命地捶男人的后背。 呼吸和唾液被男人全数地抢夺过去,空气稀薄中脑子也是空泛一片,只觉得 分卷阅读27 奶子要被捏坏,下面也要被撑坏。 温宏插了十来下,好不容易让她的紧致的甬道适应自己,这才单手撑了起来。蒙在珺艾眼上的领带已经湿透了,有她的汗 水,还有她的泪水。 他抄起珺艾的腰往上抬,见那双半裸着跳跃的白兔,又是重重地抓了乱揉,珺艾衣衫半裸下半身赤条条地被他插穿的姿 态,娇弱淫荡到不行。 温宏的后背上滚出一片热汗,双目里带着红血丝,自认为今日的自己足够禽兽。既然已经把禽兽放出来,那么干脆就做到 底。 啪啪地拍了几下她的奶子,张嘴咬住,珺艾吃痛地抱住他的头,哭泣着喊:“轻点儿,轻点儿.....” 温宏纠结了这么长时间,一旦过了自己心里那关,男性床上的强势和恶劣也就显露无疑。 他故意加重了力气,把她的奶尖都吮肿了,又去攻击其他的地方,珺艾上半身一片斑斓之后,他就跪坐起来,把珺艾肉感 浑圆的大腿用力地朝两边拉开,巨大的紫色肉棒缓缓地拉出一大半,停顿一两秒后,深深地往里头凿。 珺艾大叫,摇着头,伸手推他的胸口,被他抓住手指送进嘴里:“对,叫大声点,叫得所有人都知道你在被大哥肏,肏得 小逼流了满床的水。”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温宏觉着从自己嘴里说出的话很没水准,很骇人,但是他还是会说了。 珺艾哽咽一声,开始尽力地忍受,娇媚痛苦的声音一段段小小从喉咙里流出来,温宏的太阳穴突突地跳,手臂上的肌肉鼓 了起来,鸡巴好像更硬,挤在不断蠕动的小穴里快要射精。 他停了片刻,把珺艾翻过身去:“屁股翘高一点,小逼露给大哥看。” 珺艾被迫配合,腰部压得很低很酸,脸蛋埋在枕头上,温宏两手抓她的肉臀,往旁边掰开露出水淋淋的艳穴:“小艾,你 这样子......” 真像一条求肏的小母狗 说着就冲了进去。 坚硬的腹部重重的撞在臀肉上,珺艾被插得好痛,于是调整着方位,让肉棒顺利地插进来。这样的动作无异于鼓励温宏继 续作乱,在他眼里她就是在摇着屁股等着他操弄。 狂澜似的冲击让珺艾忍不住高声吟叫,好几次算是尖叫,奶子吊在空中晃荡,忽而被人一把握住。 第二天早上两人自然清醒过来。 珺艾不敢看温宏,躲在被子底下窸窸窣窣地穿衣服。 她对于面前混乱肮脏的床铺不敢置信地停止了思考,实在也是没有任何理智可解的线路可供她思考。 回公司的路上,昨夜那些画面渐渐地冲进脑子里,她的叫声,她迎合的动作,巨大的肉棒插入身体后刺激的感觉.....珺艾 昏了好几下,想要捂住耳朵。 温宏表现得一如既往,没什么特别的波澜,西装袖口露出一节白衬衫,修长的指节握住方向盘。他抽空偏头看她一眼,口 吻也很淡然,似乎两人并没发生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没来得及吃早餐,肚子饿不饿?” 珺艾摇头,摇下车窗让凉凉的秋风吹进来。 路过一片早餐摊子的时候,温宏还是把车停到了对面,下车绕过车头过来拉门:“下来吧。” 珺艾只得下来。 温宏走在她的右边,抬着一只手臂搂住她,令她避开来来往往的车流人流。 在一家摊子前坐下,很快桌上摆了两碗葱花云吞。 珺艾说不饿,可是喝了一口清香的汤水后,饥饿滚滚而来,她也顾不得对面的温宏了,抄起勺子和筷子,夹起皮薄的云吞 连吹好几口再一口送进嘴里。 她吃得很急,而温宏吃得很慢,视线锁定在她冒汗的额头上。 汽车刚刚驶入后院,珺艾急忙开门往下一跳,肚子里的水跟着荡了一荡,她痛苦的捂住肚子往大楼后走廊里跑。 这一天之后,珺艾每天都会第一个离开公司,躲猫咪的老鼠都没她敏捷。 珺艾总是逃回公寓,后怕地擦拭脑门上不存在的冷汗,心思混乱地在房子里乱转。 小顺来送饭时,看她奇奇怪怪地 ,不见她骂他,也不见她说什么,就是愁眉不展貌似忧郁地歪在沙发上。 “姐姐,你怎么啦?” 珺艾烦得要命,推开他的脸,哼哼两句:“你别烦我。” 小顺哦了一声,准备要走,珺艾突然问道:“你那个什么峯哥,最近在做什么?” 小顺知道得不多,但是都会给她说出来:“前段时间好像在查一个绑架案吧,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段时间他很晚才回来, 我见他也不多。” 珺艾怔了一下,心里惶惶地:“他现在——已经忙完了?” 小顺挠自己的短发:“不知道啊,要不我去帮你问问?” “千万不要!” 珺艾的脸千变万化,最后停留下骄傲睥睨的面貌:“你问了还以为我多关心他呢!我警告你啊,不准多嘴,不然我打死 你!” 为了证明自己动真格,她对着小顺挥舞两下拳头:“没事了,你走吧。” 都这么湿了,刚才在想什么? 安雅雯自从上次被绑架之后,多了个疑心的毛病,总是怀疑身后有人跟踪她。 温朝青见她脸色不好,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笑过,晚饭吃得也是闷不吭声。以前她总会把学校里发生的事情拿回来跟他分 享,饭桌上总是谈笑风生地温馨愉快。 他忽然想起珺艾来,只是很突兀地想了起来,如果是她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一定是把家里弄得天翻地覆。在他还以为她 是他的亲女时,他可以纵容纵容,到最后总归是要钱就给钱,要任性让她自个儿到外面去任性。反正这个骄横的、无理取闹的 东西最后会嫁出去,去祸害别人家。在认了安雅雯后,珺艾在他眼里某些还算可爱的地方,一下子就变成了不上台面的行为。 雅雯貌美,为人亲善大方,学业优异,随便往哪里一站,都能迎来爱慕和尊敬的目光。 人和人之间,最怕比较。两个少女放在一起,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何况他还白白给别人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呢? “雅雯,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告诉爸爸,爸爸来解决。” 安雅雯穿着一身白色裙子,领口是斜襟的花扭扣,加上抑郁沉重的神态,把 分卷阅读28 她衬得像是极美极需要呵护的下凡仙女。 她摇头,后来被问了好几次,才把自己的恐惧担忧说出来。 温朝青盛怒,猛拍一下桌子:“那些王八蛋!让我逮到我非让他们五马分尸不可!” 他雇佣了两个保镖,让他们随时保护大小姐。 即使如此,安雅雯在一次放学后回家时,在路上昏倒了。 医院的病床上,她静静地坐着,身前摊开一本书。 医生跟温朝青在走廊里说话:“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优思过虑。放宽心些就好了,我会开点宁心静气温补的方子,每天喝 两次就好。” 温朝青叹气,她这性格有点像她生母阿莲。 温宏匆匆地赶来,受到父亲的呵斥:“你妹妹都这样了,都不见你主动关心一下?” 房内传来雅雯请求的声音:“爸爸你不要怪大哥,大哥每天要处理公司的事情,很忙很累。” 温朝青看了看手表:“你去照顾一下雅雯,我还有点事要出去。” 温父匆匆离开,温宏推开房门进去,照顾她喝了中药,又削了苹果给她。 安雅雯缓缓地落泪:“大哥....你不喜欢我是吗?” 温宏也是看了一下手表,耐着好性子跟她说话:“你怎么会这么想?雅雯,我跟你差了快十岁,可能在表现上跟你想象得 不一样。你不要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乱想,医生也说了,你要放宽心。” 安雅雯知道他在说谎,她身边的好意太多,轻易就能识别别人对她的不冷不热是真是假。 她不甘心,又道:“你对珺艾也是这样吗?” 温宏怔了一下,问她介意他抽烟吗?雅雯摇头。 温宏点了香烟夹在手指里,他坐在椅子上的沉稳姿态,让安雅雯看呆了几秒。 那时他对珺艾,只会更不如。 正如他说的,他跟她们都隔了好大的年纪,他从中学起就去了南京念书,一直到大学毕业,甚少回家,所以跟珺艾见得很少,等他 在父亲基业的基础上开办起公司了,那就更忙。温宏以自律上进为基本处事准则,怎么可能会认同家里那个浑天浑地的女孩 子。作为女人,她连最基本的廉耻都没有,中学起就没好好念书,早早地学会跟男人厮混。 简单地敷衍了两句了几句,话没说全,但差不多是那个意思,安雅雯反而给珺艾说起了好话:“其实那件事我也不怪她 啦,突然说她不是爸爸的女儿,我又被爸爸接回来....如果换成是我,我也不开心。” 温宏笑一笑,不以为意,起身道:“我还有事,明天再来看你。” 他刚把车子开出医院,就跟安少雄的汽车擦肩而过。 安少峯随后也赶了过来,两兄弟围着妹妹安慰。 少雄面色冷冽,走到外面去抽烟,对住尾随过来的胞弟道:“你查了那么久,就没有一点有用的信息?” 安少峯背靠着窗台,嘴里咬住烟头:“就是凤凰山上那帮人干的,但是现在的警力稀缺,局长的意思是暂时不要动他 们。” 少雄侧过身来,消瘦的脸庞刀削斧凿,漫不经心中带着冷漠的萧杀:“你有没有想过跟温珺艾有关系?” 安少峯黑眼珠顺着眼尾移了过去,薄唇中吐出一口白眼:“大哥,你是不是把她想得太坏了。” 温宏赶在四点以前回到公司,一回到办公室就摁下电铃,让何秘书把珺艾叫上来,并叫他当着所有人面说几句下脸色的 话。 何秘书莫名其妙,但还是照办,珺艾走到门口后,他就用严肃的声音批评她最近工作状态不好,已经遭到客户投诉。 珺艾蔫蔫地,眨了好几下眼睛:“对不起,我、我会改正的。” 何秘书油然而生一股心虚:“你跟我说没用,如果你还想在这里好好干,最好还是亲自跟老板好好解释。他从来都不用对 公司没用的人。” 珺艾一步步的上楼,开始还没什么,纯粹就是紧张,可越是靠近那扇大门,心脏就跳得越厉害。临到门前,听到温宏在里 面讲电话的声音,脑海里竟然闪出温宏揉着她屁股从后面撞进来的画面。 敲门进去后,温宏挂了电话,浓眉沉沉地审视她,空气里装载着沉重的压力。珺艾结结巴巴的张嘴,说自己会改进工作态 度,请求他的原谅。 温宏指了指书柜:“你去把第三排架子上第一本书拿过来。” 珺艾赶紧照办,可是书架太高,她要垫着脚尖拿。 身后忽而靠过来一具散发着热力的身子,温宏虽然还没贴住她的后背,可是也很近了,像是把她半抱在怀里。 珺艾的腿心软了,被男人一手握住腰身。 温宏凑到她的耳旁低低地说话:“为什么最近总是躲着我?” 珺艾动了动,被他握得很紧,从那处传来一股刺激的电流,兹兹的往上上下下乱窜:“我、我没有啊....我就是照常上下 班。” “还嘴硬。” 珺艾猛的撞到书架上,包群被人一把拉上来,玻璃袜撕拉一声毁了。 温宏的手指挤进湿软肥美的地方,一边扣弄一边吻她的脖颈:“都这么湿了,刚才在想什么?” ____ 流氓! 桌子底下 珺艾害怕的就是这一幕,可是害怕什么就发生什么,她吃力地踮起脚尖拱起臀部,忍受着体内疯狂的乱流。 温宏揉她的臀肉,右手伸到前面摸到衣服里面,抓着她的奶子拉扯:“小艾好乖,接下来要更乖,不要出声知道吗,不然 外面的人会听到。” 珺艾吓得回头,琉璃色的眼珠子在夕阳下闪闪动人:“不要了...大哥....玩两下就好了,求你了。” 温宏黑着脸,插得很深:“玩两下?你的小逼就是随便男人玩两下?” 珺艾心苦,迫不得已地去吻他的下巴:“我不是这个意思。” 温宏的怒火突如其来,重重的捏她的下巴:“你在唐万清面前也是这样?你老实告诉我,那次舞会,他有没有在窗帘后插 到里面去?” 珺艾怎么敢讲?就算唐万清没有真插进去,可是让她跪下来吃了肉棒,她还把他的精液都吞干净了。 “没有,没有!真的,大哥你相信我....” 这会儿除了撒谎也没有办法了,她简直不清楚事情怎 分卷阅读29 么会到了这个份上。而且出于趋利避害的直觉,珺艾还要转移他的注 意,可怜兮兮的摇晃着雪白的屁股:“大哥,我这里好想你...” 温宏沉着脸,说一句浪货,扶着紫红色的肉棒噗嗤一声撞进狭窄的泥潭里:“这里以后只能给大哥肏,知道吗?” 他怎么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样的话? 珺艾觉得像做梦,蹂躏她肉体并不是温宏,起码不是她熟悉的那个男人。他现在到底是谁? 避免被外面听到什么动静,温宏把珺艾死死的压在书架上,肉棒每次出来少许,端是靠着高频率和极大的冲力折磨她。 珺艾咬住下唇,憋住喊叫声,巨大的肉棒从后面插进来,这个姿势让她更加的受不了。肚子顶得都有些疼了。 实在忍不住,她就开始流眼泪,低低的抽泣。 温宏用最封住她的唇,舌头伸进去肆意地乱搅,当他放开她的唇时,珺艾的口水沿着唇角往下流,一副迷蒙沉迷的淫态。 在他快要射出来时,厚重的木门被敲响了,啵的一声把鸡巴抽出来。 珺艾惊吓得瞪大了眼睛,嘴唇无声开合,问他怎么办。 温宏把人拖到巨大的办公桌旁,让她躲到下面去。 珺艾跪在桌子底下,温宏跟着坐下大开着双腿,腰带和裤链还是敞开的,鸡巴生气勃勃的高挺着。 何秘书进来,把文件放到桌上:“老板,这是这一个月的业绩报表。” 温宏嗯了一声,原本打算让他早点滚出去,可是忽然间转了念头,将文件拿过来摊开,貌似正常地阅览。 何秘书奇怪地问了一句:“温小姐已经走了吗?老板跟她谈得还顺利吗?” 珺艾在下面哆嗦一下,心想难道温宏真的打算要开除她吗?眼前的肉棒似乎又大了些许,整根肉棒湿淋淋的,男人的囊袋 上还有插出的乳白色淫夜。这东西往她嘴边顶了一下,珺艾苦恼地,又是渴望地纠结了几秒钟,终于还是握住了肉棒,把开开 合合的马眼送到嘴边,拿舌头去挑上面的细缝。 温宏抽了一只手下来,抓住她的头发拉过来,珺艾一下子把肉棒吞了进去。 “还好吧,她还算听话。” 何秘书点头,见他的手往下动了一下又拿上来,出于关心讨好老板便问了:“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温宏抬头笑了一下:“谢谢关心,也没什么,就是有点小过敏,擦点药膏就好。” 珺艾气苦,不知道温宏为什么还不把人弄走,她食用着嘴里巨大的东西,还要小心避免弄出声音,可不是太辛苦了? 珺艾只得把肉棒吐出来,小心翼翼的伏低了身子,凑到男人的胯下,去舔囊袋上的淫液,再顺着阴囊中线的凹陷往上去舔 棒身。鼻子和脸擦过男人浓密的毛发,嗅到浓烈的男性腥气。她忍不住把手指送到自己的小逼里,插了两下没感觉,便一手摸 着自己的奶尖,一手握住温宏的鸡巴,只吃上面一小段。 何秘书终于走了,房门关上的刹那。肉棒猛地顶到喉咙处,插得她干呕了几声。 温宏双腿往地上蹬一下,老板椅往后滑去,他把人从底下揪过来,危险地看着她:“快点过来,大哥要射了。” 珺艾终于可以直起身板,跪在温宏的两腿中间把肉棒吃个彻底。 到了关键处,温宏不需要她动了,抓着她的头发快速的往下摁,酥麻的电光从尾脊椎骨蹿上来,马眼倏地一松,憋了好几 天的浓精全数射到她的口腔里。 珺艾的脸庞通红一片,脸颊还挂着泪珠,熟门熟路地吞下精液,技巧娴熟地去舔鸡巴上的秽物。 她把这一套全部做完,仰头望住温宏:“大哥....你不生气了吧。” 温宏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生气,可是心情仍旧不是很好,点了跟香烟抽起来,抬手抚摸着跪在双腿间的珺艾。 他也不清楚为何释放后仍旧心情不顺,最后把根源归结于身下的小女人,她那一套,是不是太熟练了。 一手把人扯起来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右手握住她赤裸的肉臀:“小艾,你喜欢大哥吗?” 珺艾挪疼着屁股,下面还空虚着呢,她觑着他的眉眼,把他的手挪到腿缝里,温宏自然把手指插了进去:“喜欢吗?” 珺艾点头:“很舒服,喜欢,你再用力点好不好?” 温宏顺她的意,又加了一根手指,三指齐齐并入,把她插得胸口乱动。 “喜欢大哥吗?” 珺艾抱住他的脖子,拿自己滚烫的脸贴他的,小声地还有些害羞地回答:“喜欢....” 难道除了喜欢还有别的答案? 温宏嗯了一声,继续攻略:“喜欢大哥的话,以后只跟大哥一个人,好不好?” 说着他把手指从糜烂的小穴里抽出来,抬起珺艾的腰让她两腿张开跨坐在再度充盈的肉棒上,珺艾扬起脖子喘息,温宏一 下下地往子宫上顶:“你答应我的话,大哥的肉棒以后也是你一个人,你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 —————— 温宏,咱真替你脸红,你怎么是这样的男人,你要不要点脸啊,这么下流的话从你这样讲究原则的男人嘴里出来,你不害臊 吗,你不丑吗?啊?用大jj诱惑小艾真的好吗??? 温存 在温宏的办公室里,两人很是荒唐了好一会儿。 温宏大刀阔斧的品尝珺艾的滋味,竟然是越尝越上头,头脑也不复往日的沉稳镇定。他把珺艾抱到皮沙发上,通通都是衣 不蔽体。珺艾的包裙扔在十几米外的大桌子下面,此刻光着一双圆滚滚的肉臀挤在温宏的身侧,温宏一手伸进她的衣裳里摸着 软软香香的奶子,一手抓着她的屁股玩得沉默感慨。视线往下看去,在他的捉弄下,可怜哀哀地拿脚掌蹬他的腿。 再往上,便是女性鲜妍的神秘之处。因为她往后弓着腰,花穴谨慎地藏在腿心里头。 温宏的裤链还没拉上,慢慢地又有了些念头,有力的五指抓开紧绷的后臀肉,把自己半软的鸡巴往里往上的戳。 等他戳进去后,那玩意儿已经硬得像铁。 珺艾嗷地轻叫一声,摸自己的肚子转身嗔怪地看他,还有些甜蜜的生气:“大哥,你怎么这样啊!” 温宏安抚般亲亲她的脸蛋,再吻吻嘴角,腰胯上缓缓地抽插了几个来回:“没事,就是待在里头暖和一点 分卷阅读30 。” 珺艾细碎地哼哼唧唧,不是做爱该有的样子,哼得温宏哭笑不得,那肉棒也跟着软了一两分。不过他也不急着出去,就如 他 说的,埋在里头很温暖。 两人温存地抱了好一会儿,窗外头已经一片漆黑。 有人打了电话进来,温宏伸长了手臂去接矮几上的听筒,珺艾稍稍的仰头,就听见那头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 “温老板啊,找你真不容易啊,电话打回你们家,你们家说你还没回。我猜着你是不是还在公司,果然就被我猜中了!” 温宏的眉头微微的锁起:“都说了不要叫我温老板。” 那头的家伙一连道了几声好:“我还不知道你,嫌弃老板这个称呼粗俗呗。” 温宏懒得跟他废话:“有事说事。” 齐岳呵呵哈哈哈地笑:“没趣味,没意思,怪不得你的女人缘不好。” 珺艾听到这里,是一万分的不认同,恨不得抓了听筒告诉这个狗东西,我大哥不是你这种肤浅的人!他、他....有好多人爱 他你也不知道啊!狗袍子瞎了眼的东西! 齐岳了解温宏的性格,打趣了两句就步入正题:“行了,我也不废话了,南京证劵所的所长今天过来了,你可别白白 浪费这个机会啊!” 温宏草草地收拾了自己,将白衬衣的下摆统一秩序地塞进裤腰内,皮带叮叮咚咚地响了两声,等他转过身来,珺艾看到一 个“复原”的大哥形象。他迈开步子去衣架上取下西装外套,臂膀动作两下,瞬间更加的衣冠楚楚。 他不是很愿意离开如此舒适的环境,更何况珺艾身上胡乱地搭着衣服,圆润的肩头上顶着一张通红的脸蛋,眼波水盈盈的 凝望着他。 温宏走过去半蹲下来,摸摸珺艾乱糟糟的头发:“要不,我还是先送你回去。” 珺艾把脸蛋送进他的大掌里头,一股复杂的念头涌上心头。 既是幸福快乐得要飞起来,又是担忧害怕得要哭出来。 她当然不愿意哭,可是想到上辈子跟温宏的两不相干,想起她失败而混乱的两辈子,想到他马上就要离开这间房子去到别 的地方,心脏就要皱巴巴地紧缩起来。他为什么会要她会爱她呢?他这么的好,能配上更好的人不是吗。 珺艾在理智上知道温宏不过是去应酬,可是情感上又仿佛攒着恐惧。 好在她现在已经学会了克制,稍稍的克制,极努力地把悲哀的情绪的压制下去。 温宏把人拖进怀里吻她的嘴唇:“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珺艾拖着鼻音怪他:“都是你刚才太用力。” 温宏微笑着,食指抚上小艾湿润汪汪的眼角:“那准你明天不上班,我下班就去看你,好不好?” 珺艾着实受不了他的温柔,心口里咆哮着你快走吧,免得我会发疯啊! 温宏抬手看了看手表:“你先睡一会儿,如果时间还早的话,我就回来接你。” 在他起身的那一刹,珺艾拉住他的小指晃了晃:“大哥.....” 温宏噙住笑回望她:“嗯。” 珺艾吻他的手指头:“你爱我吗?” 还是只会很短暂地爱我一下。 温宏伏下来身来,捧住她的脸蛋,轻轻地说:“爱,当然爱你。” 珺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公司里出来,自己已然坐上了黄包车,初秋的寒意一阵阵的随风吹到她的脸颊上。 眼泪一滴滴地往下掉着,一直都擦不完。 车夫听到后头的啜泣,安慰道:“嗨,这位小姐,你别嫌弃我嘴多。像你长得这么俊,多的是男人会喜欢的,真不用在一 个篮子里磕死啊。” 珺艾抬手臂狠擦一下脸颊,气鼓鼓的低吼:“他好得很!” 车夫被啐了一口,便把自己的嘴巴紧闭住了。 到了公寓楼下,珺艾跳了下来,虎虎生威地朝楼上去。 拿着钥匙开门之际,后头响起一声惬意的轻笑声,她扭过头去看,安少峯但手臂拖在红木的栏杆上,站得歪歪扭扭庸庸懒 懒。 安少峯捏着一根香烟,拿鼻子低低地笑:“我是说谁把地板踩得要断了,料想是你也不会有别人。” 珺艾对着门板大大地翻了一个白眼, 安少峯款款地下了楼梯,趁着她把门打开的瞬间,直接大模大样地挤了进去。 既然他进了房,也就不怕轻易被轰走。 温珺艾可以轰他,或许也是必然要轰他,可是走不走不是还看他自己 讨人嫌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讨人嫌 珺艾本来就烦,见安少峯不请自来,不由自主地去寻花瓶上的鸡毛掸子。 她还准备好好的哭上一场呢,他怎就这么没眼色呢! 安少峯已经对她家了若指掌,就那么轻松地、跟男主人似的跷着腿在沙发上坐下了。 自顾自地把茶几上装糖果的小碟子倒干净了,挪到右手边充当烟灰缸。 他笑吟吟地续上一根香烟,吞云吐雾地看着杵在门前充当门神的温珺艾。由于出生背景和职业环境,他向来是风里来雨里去的,眼睛尖如射电,心思严密如蛛网。不知道多少人一开始会被他的好性情好风度给骗倒,都以为他是个好说话会看颜色的识时务者。然而他到底如何,也只有自己知道。 今晚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她的情绪不对。 此刻面对面正视着,她在他面前就如一张雪白无暇的白纸。那张红润的圆脸蛋,显然带着泪水洗过之后的痕迹。眼角红红的,往日樱桃粉红的小嘴转成殷红,微微的鼓着有点肿,眼下正是紧抿着告诉别人生人勿扰。 安少峯从上往下的扫过一遍,她的衣服穿的也不整洁,各处都有细微的褶皱。 八九不离十跟男人离不开干系。 这些且不论,安少峯安心泰然地坐着,虽然这家伙叉腰拿着鸡毛掸子要赶人,可是完全掩盖不住通体湿润的意味。 这骨子由里散发出来的湿润,忽然间就让他口干舌燥起来。 珺艾看他的眼睛黏在自己身上,便是火上浇油地生气,打直了手臂拿棍尖儿指着男人:“你看什么看!” 安少峯轻拍一下扶手:“天天这么凶,小心没男人要。” 这就戳到珺艾隐晦的心思,她迈开步子就要冲过去,半路发现皮鞋拌在毯子上很碍事,于是蹬 分卷阅读31 掉了鞋,直接往沙发那边扔了过去。 安少峯歪头轻松地避开,鞋子砸到后面橱柜上的花瓶,花瓶砰的一声砸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安少峯转身看一眼,无辜摊手:“这不关我的事。” 珺艾气得毛孔全数张开,几乎是大吼着让他赔。 安少峯刻意地就是要激怒她,半撑着太阳穴笑:“你这就太不讲道理了,是你攻击他人在先,你看我都没还手,说到底也是你自己弄坏了花瓶。干什么要我赔?” 珺艾的嘴,有时候很利索,有时候又很笨拙,遇到个厉害的,她只能化怒火为武力。原本还觉着拿掸子去追人,未免太没姿态且太像市井里的吆喝的大妈,现在是什么都管不了了,穿着白袜子奋不顾身地追击安少峯。 青年单手撑起,眨眼就跃到了沙发之后,他一边懒洋洋地东躲西歪,一边轻飘飘地说上几句,逼得珺艾不管不顾地大吼起来。 少峯逃着逃着就进了内室,两腿靠到了铜床边,这时珺艾冲上来,他便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往前一拽。 珺艾瞪着眼睛扑到他的身上,两人就这么滚到了床上。 安少峯一个翻身,把她的双手禁锢到头顶上,笑喘着气:“怎么样,还闹吗?” 珺艾被他压得死死的,水润的脸蛋上气开花,还是一朵怒放的蔷薇花。 “安少峯你就是个王八蛋哪!快放开我!” 少峯任她在自己的身下鱼儿似的扭来扭去,扭得他心波荡漾,可是面上还是正正常常地反驳:“谁叫你这么凶,放开你你又要打我。” 珺艾不知怎地,被他这句“打我”给气笑了。 青年见机松开她的手腕,把鸡毛掸子远远的丢开,十根手指送到她的脖子、咯吱窝和腰上的软肉缤纷呵痒。 珺艾迫不得已地大笑,笑着尖叫,四肢扑腾来扑腾去的,领口和裙摆就乱了,乱出满室的春色。对方忽然从她身上起来,扯了扯自己的领口,似乎有点热,朝她伸出手来:“起来吧,跟小孩子一样。” 珺艾笑过了,还废了一身的力气又是追击又是反抗,脑子里那些复杂又单纯的东西已经淡化了不少。 她撅着嘴哼了一声,不情愿地抓着安少峯的手起来。 安少峯把人带到客厅,仍旧是主人模样的倒上两杯凉茶水,拿其中一杯塞到珺艾的手上。珺艾抬头扫他一眼,承认他没有之前讨厌,便端着水杯咕噜噜地灌了下去。喝完水她又是一阵纳闷,她很奇怪于自己的感受,为什么一会儿讨厌他,一会儿又不讨厌他,从他们正式接触开始,就是这样反复阵阵的。 她还在思考这个问题时,房门小心翼翼的咚咚了两声。 安少峯过去开门,黑皮的小顺抱着一个包裹进来:“峯哥,你要的东西。” 安少峯拍拍他的脑袋,多给了一块钱做奖励:“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小顺噎下一口口水,他去楼上没人,下来时就听到大姐姐的房里传出各种响声,噼里啪啦地,又吼又叫又笑地,他是谨慎又谨慎地才没立刻敲门询问。 珺艾放下水杯,拧着眉头指责安少峯:“哇,你还是不是人啊,这么晚还支使小顺干活。” 如果换她自己,她可是不会这样认为的。对小顺的颐指气使,她认第一没人能认第二。 小顺委屈地望她一眼,安少峯到他耳朵叨咕两句,小顺就逃跑了。 青年关了门,拿着包裹坐回来,拆着牛皮纸,说道:“他就是吃这口饭的,你不让我派他干活,他哪里来的钱挣?” 他把口袋里空掉的烟盒扔到垃圾桶,拆了手里的这条,有把剩余的九包连同外包装塞进茶几下面的抽屉里。 珺艾瞪他,他就说先放放,又不会少你一块肉。 在她张嘴要驳前,安少峯忽然一本正经起来,起身一屁股坐到她面前的茶几上,单手撑在她的身侧,朝她脸上吹一口烟雾,道:“我问你一件事,你要老实告诉我。” 此刻,他面庞离得很近,白烟飘渺中,脸上的轮廓异常柔和,至于于到了面目模糊的地步。包括他的嗓音,轻柔如尘,温暖如春,吐字清晰中,每个字眼都含有优美的节奏。 珺艾的眼睛同样沾染了薄薄雾气,不同的是,一个是控制,另一个是迷惑。 安少峯又进了些,凝望她扩散的瞳孔,捏一把她的脸蛋:“别紧张,我是为了帮你才会问你。” 珺艾的后脑空了一瞬,然后仔仔细细地盯安少峯的面庞,他的神色平静又柔和,的的确确没有丝毫危险的意味。 “那....你问吧,”接着她又飞快地加了一句:“但是我也可以选择不说。” 安少峯妥善地微笑,抓起她的右手握住,一根根地搓揉她的手指:“放心,我不会骗你,更不会害你。毕竟——我们也算是兄妹。” 头一句还算中听,后一句就是彻彻底底的放屁。 他们从来没有把对方当做血亲来看,这是历史遗留问题,没法解决。 珺艾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安少峯一句话就让她变了脸色。 他低声问道:“你是不是认识徐定坤?” ———————— 都不要奶啊,不可以奶啊,奶中了咱多没面子。哼唧。 外强中干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95542/articles/8027901 外强中干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外强中干 一般寻常人是不会跟徐定坤之流打交道的,跟他打交道就意味着不清白、不干净。更何况徐定坤也不是那种喜爱抛头露面、逞凶斗狠的低级货色,他邪是邪,黑是黑,但同时又有些说不清楚的中庸之道。这种中庸表现为,有时候他接活很随意,有时候又是个说到做到很讲规矩的地下头目。 话头突然扯到这人身上,珺艾的第一反应,就是认为安家兄弟已经知道了她的秘密——是她买通徐定坤绑架的安雅雯。 这念头一来,浑身寒胆的抖了一抖,红润的脸色吓得褪尽好颜色,望住安少峯的眼神便略有些痴呆迟钝。 好在她办那件事之前,和之后,早已给自己做过百般的心理建设,于是几秒后还能假模假样地笑,这笑当然有点怪,但是她尽量让自己的心跳稳定下来,嗔而怒着道:“徐什么坤坤什么徐?不知道你说的谁。” 安少峯把手伸过来 分卷阅读32 ,珺艾往后仰去,谁知他只是勾起她腮边的发丝,好生地勾到她的耳后。 “真的不认识?” 珺艾外强中干地瞪他一眼:“他是什么人?很值得我认识他么?” 话是这么说,一想到如果安家兄弟真要把这帽子往她头上扣,想到他们上辈子狼狈为奸地对她的打击报复,心底最深处遗留的惧怕惊恐,像毒蛇一般缠绕上来。 她想她可能快哭了。 安少峯主动跟她拉开了距离,屁股半坐在茶几上,手里还是握着她的手,慢慢的揉慢慢的摸,心道一声真可怜。 于是他又起身拉起了珺艾,而珺艾懵懵懂懂地任他作为,安少峯取代了她的座位,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搂抱住她,像哄孩子一样拍她的背:“好了好了,我就随便问问,想你也不可能认识他。你这样的娇小姐,跟他打交道,还不被他吃掉两层皮?” 珺艾被他抱着,耳边又是清淡诙谐的温柔细语,好歹放松了一两分。 安少峯捏过她的下巴,思索片刻,张嘴嘱咐:“你对我咬紧牙口挺好,对别人更是,知道吗?” 珺艾被他暗示性的话语弄得很紧张:“我是真的....” 安少峯心道,就你这样的心理素质,还学别人去绑架勒索,随便关到班房里个一天半天,岂不是什么都削个一干二净? 他抚着珺艾的后背,却是感受到几分沉重的责任。通过这段时间的交往,他承认自己曾经对她有过偏见,可那点偏见不足以影响他的心情。不过是一个任性妄为的大小姐,办点没头没脑没分寸的事情,很正常。 然而现在他搂住的这个,已经像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真实的喜怒哀乐,说倔强挺倔强,说没头脑也是真没什么头脑。不过这些都不要紧。至于他要帮她隐瞒下这件事,对得起雅雯吗? 这在他看起来倒不算什么事。温珺艾的目的不是伤害雅雯,而是通过雅雯勒索温朝青。雅雯也没受什么伤,说到底算不上屁大的事。 关键问题在于,他大哥少雄,就不像他这么想得开好说话了。 好在雅雯被绑架事关温珺艾,这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这件事的脉络,不过是他得到一点小道消息,前后串联起来后的猜测。现在看到珺艾的反应,也只是证实了他的猜测而已。 安少峯见好就收,打横抱起珺艾,把人送到内室的铜床上盖上被子:“别想多了,我说不会害你就是不会。” 珺艾信疑不定,只能怔怔地望住他。 安少峯摸摸她的额头,摸到一手的冷汗:“你当我是哥哥也好,不当我是也好,这些都没关系。” 他俯下身来,捏捏她的耳垂:“好好睡一觉,那件事交给我来办。” 关门声响起,珺艾浑浑噩噩地哆嗦一下,他还是挑明摆了,他的确知道是她干的。 那她又能怎么办呢? 除了祈祷安少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做,就是诅咒他这个知情人改天出门被车撞死罢了。 次日上班,珺艾精神很不好,温宏从门口过去,就见她耷拉着脑袋,哈欠连着一个哈欠。 快吃午饭时,何秘书领着珺艾上楼。 办公室的门乍一关上,珺艾立在门口处止步不前。她还是被前晚的事情所影响,她从来不是一个乖乖的好女人,她身上劣迹斑斑,如果大哥知道了,他会怎么看她? 温宏解决了手里的电话,挂上了听筒,微笑着敲着桌面:“过来吃点东西,然后在这里睡一觉。” 他看起来很有精神,心情颇为愉悦。 珺艾蜗牛似的蠕动自己的四肢,欠着腰往桌面上古色古香的食盒望去,温宏一个个揭开盖子,食物的芬香扑鼻而来。 她扭身跑开去端了椅子过来,就坐在侧面搓上了手心。 温宏拍她的脑袋:“饿死鬼投胎吗?” 珺艾连连点头:“是是是。” 温宏笑着擦了一双筷子,给她递过去,再拿一双夹起炖烂的黑茸送到她的碗里去。 饭后两人移驾到靠窗的长沙发上,温宏拉上了窗帘,室内骤然昏暗了许多。他转身迈步过来时,珺艾便有些紧张,怀里抱着皮枕缩到角落里。 温宏从柜子里抱了一床绒毯出来,抓着角落摊开往她身上盖,看她索瑟地模样不由低低地笑:“紧张什么?” 珺艾咬着下嘴唇,眼珠子四处乱看,支支吾吾地回应:“就是...就是有点不习惯了....” 两个人从一段关系忽然过渡到另外一段关系,骤然而凶猛的感情让人无所适从呢。 温宏连毯带人的一齐抱住,嗅嗅她身上的味道:“怎么会不习惯,大哥对你一直都很好,不是吗?” “那、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珺艾的脸红了,热热烫烫的:“之前我们也没有....” “什么没有?”温宏的手钻进毯子里面,握住了她的腰肢大力而舒缓的揉弄。 一股痒痒的、蚀心啃皮的骚,从两腿间流了出来。 温宏原本的确是打算让她好好休息,然而手掌下温热柔软的肌肤传递过来的触感,还有珺艾躲避羞涩的表情,令他下腹紧绷不可忍耐。 —————— 咱,昨天,码字到半夜,结果文件丢失了,咱,气死了,气死了! 索取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95542/articles/8028708 索取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索取 沙发过于低矮,不方便温宏动作。 于是他把珺艾摆成了跪趴的姿势,从后面卷起她的裙子,手掌抓在臀肉上揉弄一番后,拉开裤链后下体贴过去,由下往上的贴住了卷卷的小森林。 珺艾两手撑在扶手上,咬唇闷哼一声,小狗般委屈哒哒地:“不是说让我睡一会儿么?” 温宏抓着自己的肉棒抵过去,充血的龟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鲜嫩多汁的蚌肉,直把那里戳得朝他打开,汁水淋淋地包裹住前端。 成熟男人性感的低笑声从后传来,珺艾还要吱吱两句话,却被款款杵进来的巨大鸡巴给堵住了嘴。 温宏彻底进去后,舒服地喟叹一声,顺手提高了珺艾的臀腰:“这也是睡,大哥也没骗你。” 这情事做得慢而隐蔽,温宏担心响动太大只得一下下插得深而重,珺艾的身体被他顶的 分卷阅读33 不住的往前扑,只能用尽全力地大抓着扶手承受着身后的力道。她想喊又不能喊,鼻腔里喉咙里,溢出软糯可怜的哼哼声。 水磨的功夫大约快半个小时候,温宏才把精液射出来,射到珺艾白生生圆滚的臀肉上。 他坐下时,一手把珺艾捞过来,一手去抓茶几上的白金烟盒,从里头倒一根送到唇边。 珺艾讨好的伸手去抢打火机,笼着火苗给他点上。 温宏吸上一口吐出烟雾,顺手把她的两腿打开,手掌摸到滑腻之处按了按。 刚才珺艾翘着屁股让他插的时候,他就很想玩玩这里。 蓓蕾仍旧热烫,两片软肉在他的手中开开合合地拨弄着。 珺艾难为情地要夹紧双腿,温宏淡说一句道:“乖乖地,给大哥打开。” 珺艾上半身侧躺在他的怀里,裙子放荡地卷在腰际,两条骨肉均匀的白腿朝两便张开,脚尖绷紧着悬在空中:“大哥...不要了...” 温宏低头吻她的鼻尖:“这里还在咄着我的手指,是不是刚才没吃饱?” 扪心自问,他决计不属于纵欲的男人,性事在他眼里,通常不算得特别迷人。做过也就过了,如此地流连放纵,并不是他原本的风格。 纵使是这么想着,他还是把两根手指挤到狭窄紧致的小逼。珺艾在他怀里哆嗦着喘不过气时,温宏的心神就如喝大半瓶的高浓度洋酒,享受、惬意,以至于想要极尽索取。 他知道自己的念头不对,扭头凝望珺艾的面庞,上面着着如海潮散开的粉红色,看她如此的投入,他竟然想狠狠的破坏掉。 最后片刻,温宏下了力气,把小臂送到她嘴边让她咬住,手指感受着嫩肉的拉出如水蛭般的吸附感,甬道里头越来越多的爱液涌了出来。他的太阳穴紧绷着,也不担心外面是不是有人听墙角了,再加一根手指狠狠地戳到小逼的尽头。 情事终于完结,珺艾一身的热汗,浑身无力地蜷缩起来。 温宏背对着她收拾衣物,脸色藏在阴影下,叫人琢磨不清。 接下来一段时间,于温家之外的某处公馆里,珺艾常常被领过来跟温宏私会。这处带花园的小洋楼坐落在一片碧绿的竹林里。前后左右的邻居都隔得很远,基本上不会有往来。各自门庭建设得雅致而低调,烟火气也是少之又少,想当然都是些有身家背景的人要进行另外的活动,才会临时住过来。 珺艾来了数次,还搞不清出这里纷纷叉叉的道路。好在一般都是温宏开车载她进来,直接把车从后门开进花园里。 洋楼内服侍的只有一个半聋的老人家,五六十岁带腰痛的毛病,搞得珺艾都不好意使唤他。 温宏是从一位破产的小军阀手里买的这处产业。这位名不经传的小军阀来自外地,很是阔绰了一段日子,后来跟人干了两架把自己干不见了,这房子通过中间人以低价甩了出来。温宏没打算过要住过来,可是突然之间需要有个不引人注意的场合,匆匆忙忙地找了这么个老家伙来维持日常的卫生和饭食。 珺艾每次过来,都要尽量多带一些私人物品,好让自己过的舒服些。其实暗暗地,她把这处当成了自己和大哥的巢穴,希望小洋楼内能有足够多的生活气息。 刚去花园里摘了一捧红艳艳的玫瑰,珺艾欢快地踏进客厅里喊老丁。老丁极其迟钝地姗姗来迟。他虽然形体不佳,可是总会把自己收拾得干净整洁,所以也不会特别惹人生厌。珺艾闻一闻带秋露的花枝,连比带画道:“家里有没有花瓶啊?我要把花插起来。” 这是个周末的下午,饭后男女主人荒唐了好一会儿,温宏正在楼上睡觉。于是珺艾说话就很小声,老丁听得吃力极力,看她手上的东西再看她的手势,领会后说有,他去仓库里拿。 老丁不急不慢的离开,珺艾坐在沙发上摇摇晃晃地哼着曲子,哼了好一会儿见老丁还没回来,便从沙发上跳起来于花束里捏出一朵来悄声无息的溜到楼上去。 卧室里静悄悄的,温宏睡觉时既不乱动也不会打呼噜,珺艾拖了把椅子过来,沉迷地望住男人的睡颜。 温宏长得体面又英俊,但又不是那种视觉冲击感强的品种,这或许跟他的性格有关。他办事说话总是很有分寸,以至于就不会太引人注目。等到睡着了,更是给人稳当宁静之感。 珺艾看他的长睫毛,看他枕着脑袋的手臂,他的手臂很结实修长,此刻安安分分地撑在着主人头部的重量。可是一旦它们发挥起来,又几乎会要了她的小命。 温宏其实没有睡得多沉,隐隐知道珺艾过来了,她擦着他送的法国牌淡香水,随着她的动作,空气里总能产生轻盈飞舞的幻影。 缓缓地掀开眼皮,就见珺艾坐在椅子上,在他眼前托腮歪头,耳边插着一朵新鲜盛放的红玫瑰,嘟着那双纯洁又肉欲丰满的嘴唇。 温宏一抄手,就把她的头脸搂了过来,用力地吮了吮她的唇瓣,说一声调皮鬼。 珺艾嘟嘟囔囔地躲开,捧自己的脸蛋道:“你看我戴花好不好看?” _________ 存稿很快就要空了。 伤心欲绝。 损坏欲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温宏把人拖到床上,珺艾翻了一圈,就被他用被子严严实实的裹住。 他还要压到她的身上,沉重如铁铅。 珺艾呼吸困难,很快涨红了脸,想要两条手臂从里面解放出来,大哥不肯放。 他啄一下她饱满的额头,含住她的嘴唇吃得慢条斯理:“小艾.....” 珺艾听着这声如呢喃的呼唤,心脏里流出汩汩暖热的水流,被他控制着呼吸不过来的当下,仿佛就是被他全身心包裹的愉快。 只是温宏觉得这双含情眼,似乎过于满溢。 盈波闪闪地美好,像是从污泥里中捡出来的红宝石,浪漫而坚固。 好到让人想要破坏。 只有破坏才能看清楚它真正的坚实程度。 他存着虚幻感,对眼前的风景,对小艾轻而易举的全情投入。所以他也没办法像她一样,得到满足感。她对唐万清如此,对他也如此,如果还有下一个呢。 温宏离开床铺,抽了床尾的浴袍两步就进了浴室。 珺艾翻身,侧枕着脑袋,一味地凝视大哥的高长的背影。即使他已经从她的视线里消失,她还在回味他的气味,他手指落在自己脸颊上按压的触感。 温宏系完热水澡,裹着浴巾去外面 分卷阅读34 拿新的衬衣和西装,床上的女人已经睡着,他立在床边看了几秒回到浴室。 换好衣服打好领结后,温宏伸出手掌将镜子里的水珠抹了一把,很突兀的,心口深处狠狠地蛰了一下。 他在为刚才无情的念头后悔。 于是临近晚餐的时候,他让珺艾收拾收拾,两人预备去外头逛逛,顺便吃个饭。 城西的法租界里,是浪漫用餐的好去处。 珺艾很开心,想着大概在这里大概也不会碰到熟人,于是挽了温宏的胳膊。 摩登温暖的白俄西餐厅里,珺艾拿下肩头的披巾,连同温宏的外套一齐交给侍应生。 红酒和牛排上来,白瓷的盘子上点缀着两片薄荷叶,衬着灯罩里散发出来的光,十分的好看。 就是那么巧,玻璃门处响起铃铛声,她顺着声音去看,捏刀叉的动作顿时停住。 安雅雯穿一套西式的淑女套装,圆领口处点缀着细腻的白珍珠,文静精致的脸上扬起娇丽的笑容。 手腕上挽着一个穿黑西装的青年,也不能说是青年,就他身上浑然天成的冷漠劲,生人勿进的凛冽气场,完全可以称之为男人。 一个让珺艾寒胆的男人。 放下刀叉的动作太多突兀,撞得盘子发出响亮的声音,那两个人便看了过来。 安雅雯的笑容发出细微的皲裂,然而她的修养显然要强过珺艾无数倍,踏着稳妥的步伐走了过来。 “大哥,你也在这儿吃饭啊。” 温宏捏着红酒杯细长的玻璃柱,微微的抿了一口红酒,平淡点头。 安雅雯想要继续交流,被他的模样搞得无从下手。 她不怎么看温珺艾,作为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作为将来社会栋梁的一部分,甚至作为曾经的受害者——她完全有理由不去看她,当然也不会当众撕破脸皮。 珺艾的后背紧绷着,已经出了一层粘人的冷汗,她觉得安少雄在看她。 冷冰冰地,能刺破人的皮肤割出血珠子来。 等她屏息鼓起抬头,安少雄已经挪开了目光,一手插进西装裤口袋里,散漫着盯着玻璃窗外。 温宏拿洁白的餐布抹一下嘴角,起身招呼自己的亲妹妹:“这里的牛排不错,要七成熟刚刚好。” 安雅雯将两位大哥互相介绍,这二位哥哥各自都没有要亲近的想法,不咸不淡地点头示好。 雅雯微笑着点头:“要不我们一起.....” 温宏衬着她没说完,直接截断了她的话:“我吃得差不多了,你们可以坐下来慢慢用,我来请客。” 他看向一脸僵硬的珺艾:“走吗?” 珺艾求之不得,赶紧挪起了屁股,从安少雄身侧擦过去,跟着温宏到了前台埋单。 两人从馆子里出来,双双不怎么说话。 路过一间间洋气的商铺,走过了一条街,温宏指着一家旗袍定制的服装店问她要不要进去看看。 逛街的兴致是彻底没有了,珺艾摇摇头:“算了大哥,我们回去吧。” 温宏停步,转身,在黑色的灯柱下点了一根香烟。 看他 眸光暮霭沉沉着,珺艾心口咯噔一跳。 他们两个是秘密的地下恋情,这些被关键人物看到,以后要怎么办? 温宏说出口的却跟这事无关,“刚才见到你亲哥哥,怎么不打声招呼。” 珺艾的脸褪下血色,深吸一口气后装模作样的笑:“什么亲哥哥,我跟他们没关系。” “哦,没关系。” 温宏复述一遍,领着她进了旗袍店,珺艾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了。 男人在衣架上挑挑拣拣,斟酌着细看,挑了三套线条优美同时也是十足保守的款式,让她去试试。 珺艾对这几套衣服完全无感,她会喜欢有些新颖的设计感,但是现在不是争论这个问题的时候。 换完衣服温宏点头,让老板把三套全部打包,他一手接过拎在手里。 司机把车子开过来,却是往她公寓的方向去。 珺艾晓得问题来了。 果然,车子停到公寓对面的树荫下,温宏让司机先下去。 车厢里涌起浓烈的烟草味。 温宏一条手臂搁在窗口,偏着头看向外面:“你是不是刻意在躲着安少雄?” 珺艾不是一味的迟钝,可以说她其实根本就不迟钝。 大多时候,迟钝和忽略不过是下意识的第一选择。 现在这个选择已经失效,所以她立刻摇头:“就是不熟,怪尴尬的。” “而且我讨厌安家,大哥,这你是知道的,我绝对不会回到他们家 。” “是吗?” 温宏很平静,很平静的反驳她:“那安少峯呢?” 珺艾刚要张嘴,温宏用捏香烟的那根手指往外指去。 安少雄从绿色的吉普车上下来,肩章在路灯下折射出银亮的光,他噙着笑跟车内的人说话,说了两句转身上楼。 珺艾愣住。 温宏弹弹烟灰,等人消失在楼道内,哂笑一声道:“住在同一栋楼,你们经常碰面吧,关系还好?” 照她那种咋咋呼呼的性格,如果不好,她肯定是会讲上两句。 可是从头到尾,她提都没提过。 伎俩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95542/articles/8030762 伎俩 压着一股情绪,温宏的耳廓处呼啸过尖锐的声音,然后转化成兹兹的电音。 下车前他摁住胸口,试着吐纳两个来回。 不能再想,不能多想。 于是回到大厅见到正襟危坐的两个直系亲属时,他的脸色算不上好看。 温朝青正在喝茶,陶瓷茶盖抹过杯沿:“听雅雯说,碰到你跟小艾在一起吃饭?” 雅雯满脸羞色:“我....大哥,我不是告状的意思...我理解你,毕竟你跟她....也是十几年的兄妹,怎么可能为了我那一点小事,离间你们之间的感情?” 温朝青很满意女儿的话,伸手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乖孩子,你很懂事。” 他拧过下巴来对大儿子说话:“以前你跟小艾关系也不怎么样,怎么现在反而又好了?” 说着又是长长的叹息:“那个孩子....没教好。” 温宏直视着父亲的眼睛,接着扫过安雅雯,雅 分卷阅读35 雯长得美,而且是国人最爱的古典美,同时又有新时代女性特有的文化气息,从客观上来讲,她温柔讨好的笑,很具备观赏性。 然而他此刻欣赏不了。 父亲的叹气再虚伪不过,至于安雅雯,难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说她有温家的血缘,他就会对她产生感情吗。 曾经,他会高看她好多眼,因为跟小艾比起来,她的确足够优秀。 那时的小艾,他还在远观她的时候,两人背道而驰,永远不可能谈到一块儿,自小到大他也没肯定、看好过她,自然也没把她特殊地放在心上。就算是亲兄妹也有感情不好的,这没什么大不了。 只是,一个念头突兀而清晰地涌现出来。 小艾被他们给抛弃了。 被他们所有人给抛弃了。 她就算有不好的地方,在发生了狸猫换太子的可笑事时,在她负气离开在外瞎混时,难道最该给她安慰的不是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家吗。 温宏草草地同二人点头,说手里还有点公事没办完,便大步地离开客厅上楼去。 露台边的沙发陷下去,自此再没怎么懂,手里的香烟续了一根又一根。 这个世道,这个世界,随时都有人被抛弃,算是一件很悲惨的事吗。 是常态。 自律的、自控的,有能力的人才能活得比普通人好上一些,浑浑噩噩过生活的人不计其数。 可是他的小艾还在活蹦乱跳着。 有时候扭扭捏捏地说话,有时又是那么鲜亮可爱地撅嘴犟嘴。 今天下午,她还在花园里摘了一朵艳红的蔷薇,插在自己的黑发上,拖着下巴问他好不好看。 温宏起身,单手撩开窗帘推开窗户,清新的冷空气迎面飘了进来。 在这同一时间,同样的动作姿势,同样望向窗外,珺艾少见沉静下来,翻出安少峯遗留的香烟,点上一根。 寂静黑沉的天幕上挂着一轮下玄月,光辉清亮而柔和。 嘴里有着苦涩的烟草味,眼眶上跟着有些酸涩。 她就知道。 就知道世界上并没有绝对的大好事。 安少峯敲开门后,看到的就是一双哀叹可怜的眼珠子。 珺艾抿着嘴,怀着怒气地瞪他一眼,声音有点哑:“这么晚了来干嘛?” 安少峯坦然地挤了进来,反手带上门,觑见窗台边隔着烟灰缸和两个烟头,便慢慢地走了过去,捡着没吸完的半根点燃了。 珺艾最看不惯他这人来熟的模样:“你就这么缺这半根?脏不脏呀?” 换做平日,她会大声指责他,今天可好,软着嗓子愁眉不展。 少峯发出低沉的笑:“看不得你浪费。” 珺艾不理他,已经跟死尸一般躺进长沙发,两只手交握在下腹,规规矩矩地跟入殓的尸体没有两样。 少峯挪步过来,半蹲在她身边,捏捏她的脸蛋:“你和温宏的事被我哥知道了。” 珺艾真不想理他,不正是因为他大哥才不高兴吗。 不过这人刚刚洗过澡,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听到他的话,珺艾猛地坐了起来,大惊失色:“他?知道了?” 安少峯不过是拿着模棱两可的话套她。 这是做警察惯用的伎俩。 他知道她或许有个秘密的情人,之前绝对没有往温宏身上猜过,可是他哥晚上给局子里打了个电话。 安少雄那种性格,尽量眉目无情言简意赅,但他是他的亲弟弟,他知道大哥口吻不对。 温珺艾跟温宏吃饭有什么大不了? 大不了的内容在他们走在一起的感觉、姿势、眼神。 大哥关注她的目的他也能猜到,他一直都没有打消是小艾让人绑架了雅雯的念头,只不过这件事被他处理过,大哥找不到证据。 单一个温珺艾,大哥想要对付她易如反掌。但是背后有温家撑腰的话,又是另外一码事。 安少峯摸摸珺艾的头发,心道小可怜,你知不知道你的处境很危险。 珺艾很快反应过来,也许他说的“知道”仅仅只是指她跟温宏关系缓和。 “很奇怪吗?我大哥人本来就好。” 珺艾正色,高高地扬起下巴否认真相。 少峯嗯了一声,起身坐到茶几上,身子往前倾过来:“他那么好的话,你怎么跟他吵架了?” “我才没有!” “好吧,没有就没有。” 你跟什么人不好,非要跟温宏? 安少峯见过太多的人情世故,简单来说,他不看好她跟温宏。 这家伙注定要受伤。 想到这里,安少峯的屁股从茶几挪到沙发上,捉了她的手心放在两手中摩擦。 珺艾挣扎着没挣脱:“你烦人不烦人啊!” 安少峯只是笑,朝她的手喝出热气:“手心这么凉会生病的,知道吗。” 你不配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95542/articles/8031838 你不配 她知道自己在做梦,梦中的温宏独自往前走,笔直的背影萧索的痕迹。 大喊着要追上去,心慌意燥,张嘴大喊后却是一丁点儿声音都没有,所以她只能跑。 缭绕在空气中的白雾被她冲开了,温宏转过身来,拿那种冷清的表情看她。 这种眼神,正是她很久很久以前求告无门时去找他,他常用的态度。 珺艾浑身发凉,心口裂开。 男人的唇微微开合着,说了什么她也听不见。 然后她就哭醒了,头埋进枕头里,嗓子酸楚哽咽。 次日早晨,比往常要早上一个钟,珺艾坐在梳妆台前细抹面霜,从精致的西洋进口粉盒中沾粉,匀称的往自己的面颊上轻压。 她很安静地凝视着镜子里的女人,似乎赋予了化妆某种说不清的仪式感,看着对面的女人越来越红润的面色,最后抹上樱桃色的口红,珺艾赞了一句真漂亮。 噩梦已经隔夜,对她不再具备清醒的攻击力,,最后像是轻纱一样在眼前飘了 一下,于是珺艾扬起下巴,对镜子里的人嗤之以鼻:“窝囊废!废物!” 鼻头凶狠的皱了起来,啪的一声拍下梳子,对着镜子吐唾沫般喷了几句,喷完之后通体舒坦,做作地优雅起身,在镜子前自恋地转了一圈。 她和安少峯在 分卷阅读36 楼梯道里碰上,她是要出门往下走,安少峯则是相反的方向上来,他手上拎着牛皮纸包的油条,捉一杯搪瓷缸,从里头飘出了浓香的甜味。 珺艾仰着下巴,既然碰着面了,当然要打声招呼。这声招呼,从她微仰的下巴和鼻孔里懒洋洋的哼了出来。 安少峯很可恶,他要笑就笑,还是典型的“噗嗤”一笑,仿佛她在当众出丑。 如果他肯做一个寻常人,一个正常人,正正经经敷衍一个“早上好”,那么珺艾不会有别的想法。 可是不管她愿意愿意承认,她发现自己越发能看到他身上的更多细节,这个人的戏谑的笑,高挑的眉头,那种走起路来很轻盈的姿态.... 当然还有无休止的可恶。 珺艾刚抬手,他就叫起来:“别打别打,我手里有东西。” 少峯先发制人,快一步上来,表达出的语气应该是紧张或者匆忙,可是从他嘴里就是慢悠悠的,说着玩儿一样。 珺艾横他一眼:“我要上班了,别挡路。” 安少峯耸肩,把搪瓷缸送到她眼前:“看起来挺有精神。来,把牛奶喝了。” 珺艾好奇地低下头去嗅,好奶香的味道啊,而且肯定放了一大匙白糖。 “不要,我走了,你快让开。” 安少峯不好打发,总有办法让她稍微听话点。 “这牛奶不容易买啊,刚好碰上有人挑了一小桶出来卖,我抢了半天才抢到这么一点。” 珺艾勉强把嘴送下去,而他就把杯子顺着她的红唇倾过来些,就见乳白的牛奶从她的粉唇和洁白的牙齿里流了进去,小艾坤起来的脖子上出现吞噎的动静,这些他都喜欢看。 喝了小半杯,在杯子上留下口红印,珺艾头也不回地蹬蹬下楼,瞪视的神经悄然无息地转化成了不自知的笑。 珺艾这天没有选择别的交通工具上班,忽然觉得清晨走在大街上的感觉也不错。 街道上的人影逐渐增多,赶去上班的,早起的摊贩,自行车的铃铛声,连着混沌摊子上热火朝天的景象,都让她的胸口塞进了充足的气息。靠近某个大学校堂附近的道路上,潮水般涌来一批穿着蓝色褂子和黑裙子的学生,他们声势浩大,生气勃勃,要么挥舞着彩色的旗帜,要么给路人散发红色的宣传单。 珺艾不挂念学校,更不羡慕这些女学生,她本人也没有任何的信仰和主义,所以只想避开这群人。 她贴着建筑物的墙根走,有点责怪她们破坏了早上祥和的气氛。 结果还是有人精准地捕捉了她的身影。安雅雯无疑是女学生里最出众的代表,最出众的人不会胆怯于走在对于的最前头。同样的款式和布料,穿在她的身上就是更好看些。珺艾怀疑,就算是她穿一身破麻布在身上,估计也难看不到哪里去。这人浑身散发着为正义献身的精神、书香气息同时又带着施舍般神情的女人,就是不放过她,脱离了队伍拦住了她的去路。 安雅雯身边的女同学好奇地看向珺艾,雅雯则是从怀里的宣传单里捏出一张递过来。 珺艾的本能是要往后退一步,不是惧怕,只是单纯要远离。 但是眨眼间她就挺起了胸脯:“谢谢,我不需要。” 这句话很显然触怒了她们。那个同学义愤填膺地指向她开炮,什么国家,什么理想,什么匹夫有责噼里啪啦地一大堆,珺艾怀疑自己刺痛的耳膜已经被尖锐的声波刺穿了。安雅雯抬了一下手臂,制止了同学:“安然,不要这样,多不礼貌。我们应该尊重别人。” 珺艾直点头:“你也听到了吧,我赶时间呢麻烦让让。” 安雅雯很有修养的微笑,只身不动,脸上的笑仿佛藏着秘密。不过她也没拦着珺艾离开的脚步,她只是轻飘飘地说:“我们现代青年,多少还是要吸收一些知识和养分,多了解一些国家事实,用来回报生养我们的这片土地....” “这样更配得起我们的身份不是吗?” 珺艾脚步一顿,前面那些话她选择性忽略,后面那句——不可能就是字面意思吧! 如果可以的话,她很愿意转过身去朝安雅雯吐口水,抓住她的头发当街厮打一番,看她还能不能这么人模狗样地说这些狗屁不通的话。然而显然,这句话对她的心情影响恶劣,姓安的看到她和温宏一起吃晚饭,是在说她是配不上跟他待一块儿? 一想到温宏,珺艾的脚步变沉重了,一天的工作状态也不是很积极,惹得吴组长到她身边晃了一圈。 吴组长敲桌子:“不舒服就请假回家待着。” 她总是用严厉而刻板的叙述方式,珺艾缩了一下肩膀,乖乖点头:“没有,我挺好的。” 说完裂开嘴露出两排白牙。 吴组长仿佛受到一点刺激,离开的脚步很快。而另外一个人的影子,在她隐形的期待中姗姗来迟。 她刻意拖到最后一个下班,内线电话机响了起来,听到男人沉着清淡的嗓音,珺艾拿听筒的手臂跟过了电一样。 珺艾说组长已经下班了,温宏嗯了一声,道:“那你上来吧。” 眼前的楼梯道是暗红色的木板,因定期打蜡发出铮亮的光泽,珺艾觉得自己仿佛站不稳,很有可能从上面滑下来,于是伸手抓紧了扶手。一步一个阶梯中,她的额头出了热汗,身前后背都似乎被空间给挤压着,终于上到三楼的过道上,珺艾冲动中很想转身就跑。 看着长长的通道,两旁房间紧密的门板,只有前面的的门缝里透出明亮的黄光,她是真的要跑了。 似乎有双眼睛已经提前察觉了她的索瑟,尽头的大门咯吱一声从里打开,温宏的身影从门后露出大半个,手掌握住把手看过来。 他背着光,珺艾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男人磁性低沉的声线在走廊里回荡:“小艾,过来。” 急迫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95542/articles/8032959 急迫 温宏发出的声音,仿佛是淬炼过的,经过了特殊的提炼和加工,蕴含着使人大脑空荡一片的迷惑性质,无形牵扯着珺艾一步步的靠近。 他似乎也知道自己的魔力,待珺艾抵达门前后主动地让开了道路,同她保持着相当的距离:“进来吧。” 珺艾进去办公室,房门在身后轻轻的合上,好在温宏越过她之后没有停留,直接去了茶座那边,这让她有时 分卷阅读37 间适应和喘口气。 他的人已经在十来米开外,可是男人身上的古龙水味,还遗留在空气里。 真的好奇怪,越是因为一个人小小的伤心,越是可以敏锐的捕捉有关于他的一切,呼吸节奏、挺拔的背影、还有他的味道。 珺艾止步不前,因为不知道接下来迎接她的是什么。是他进一步的剖析责问,还是别的什么呢?会不会是因为她今天工作状态不对,抄写错误或者没有及时记录某个重要客户的信息?毕竟他不是那种有家底就不干实事的人,他对自己的事业很有责任心。 难道真像安雅雯说的,她配不上大哥? 温宏把泡好的绿茶倒入两只紫砂的小碗里,可是他自己不小心碰翻了一杯,于是擦手又重新倒。 整个过程中,小艾在他完整的视线里,局促而呆滞。 温宏的心坎没过一些情绪,他可以承认这是属于揪心的一类,但没有揪心这么简单。 接着他就认为自己倒茶的行为有些愚蠢,但这又属于缓冲气氛的一种方式,姑且先用着。 他拍拍棕色的皮质沙发,叫她过去坐下来喝点水。 珺艾模糊地审时度势,大概可以判定大哥不是个要发脾气的状态,于是脚步迟滞地挪了过去,在他示意的位置上坐下来,又接了他亲自送到手里的茶碗。 茶水带着清香,珺艾避开温宏的视线,一口就喝干了。喝干之后顿了一下,因为她快要烫死了。脸皮死死地绷着,屁股不安地在沙发上扭了又扭,带点傻气地解释:“我是口渴了。” 说完这句话,她的心里狂暴地接上另外一句——安雅雯,你这个狗日的王八蛋。 她现在有点恨她,那个像蛇一样狡猾的女人! 温宏坐在右侧的单人大沙发里,手指上夹着一根烟,但是没有点,仿佛只要手里拿点东西。 他起身,弓下腰来,再给珺艾的茶碗里续上大半杯,朝上面嘘嘘吹上几口长气:“嘴唇有点干,今天是不是忘了喝水?” 他就悬在她的身侧说话,珺艾来不及再怪罪姓安的女学生,男人温热的气流喷到脸颊上,她把头偏了偏,随意的点头,又是掩饰性地喝茶。 温宏坐了回去,房内充斥了让人紧张的沉重感,珺艾把把茶碗放回桌上,将手脚规矩的摆放好,嘴巴跟锯断一般不说一个字。 温热的大手覆盖到她的手背上,珺艾的胸口紧绷起来,很害怕对方会提出某些深刻的话题,她觉得她今天受够了,不需要再深刻了。 温宏的话音里似乎带着平缓的微笑:“是不是饿了,听说你中午也没去吃饭。” 珺艾疑惑地看他一眼,被他深邃内敛的的眼睛给吸引住,然后赶紧逃开:“嗯....有一点饿了。” 仿佛是鸟巢里的小鸟,伸着细长椽子,说妈妈你今天带了什么好吃的回来。 这么点奇异的想象钻进温宏的脑海和心脏,这让他的情绪很好的缓和下来,起身去取了外套套上,过来捏一捏珺艾的下巴:“起来吧,我们去吃饭。” 温宏的车开到一半,忽然就在前面打满了方向盘转头。 他原本说要带珺艾去大佛寺旁边的私人菜馆吃饭,她也没有提出异义。可是一路上的沉默让他清醒的意识到,他的小艾昨夜被他伤了心。现在他已经可以抛开那件事的疑虑,不是因为疑虑不重要,不是因为他没有察觉到他们昨天晚上争端起因的复杂性,只是他现在不想深究了。他和小艾之间的障碍,一天天的浮现水面,这让他有种不能给任何人诉说的怪异感、紧绷感。 他的失控就是最好的征兆。 可是现在,他需要抚慰他的小艾,他需要让她重新开心起来,像不久前的燕雀一般,重新投入他的怀抱。 大佛寺旁边的风景他已经带她欣赏过许多遍,再去一次也不会有更多的惊叹和惊喜。 或许他们需要新的环境,更适合的环境,让她彻底地放松下来。 车子往市区北门的方向一路疾驰,珺艾的后背紧贴着座椅,终于偏头问他要去哪里。 温宏伸出手来,握住她的左手,五根修长的手指挤开她的,全方位无死角的禁锢住:“我们去玉皇山,那里半山上新开了一家宾馆,晚上看星空很美。” 车子忽然停了下来,温宏让她在车上等,他在路边的炒货摊里买了一袋东西上来。 珺艾吃着热甜的板栗,舌头甜了起来,人也轻盈了:“大哥以前去过吗?” 一直有人建议他去玩玩,他都没去,所以根本不知道什么夜空很美的。 就算晚上看不到星星,早上去看日升也不错。 上玉皇山的道路不算很顺畅,甚至有点危险,珺艾担心的叫他开慢点。 温宏很想把车子停下来,把人抓过来拿嘴去堵她的嘴,好来品尝板栗在她口腔里余下的味道。可是坚韧的意志力发挥了作用,在八点钟,他稳稳地把车子开到了玉皇宾馆的前面的平台上。 玉皇宾馆门口是一大片空气,老板在相对平坦的地势上用水泥砌出露台,周围临崖出建造起了白玉栏杆,每个立柱上都雕刻着一头小狮子。他们就在栏杆边五米处用餐,周遭十分安静,能够清晰地听到山谷里涤荡的水声。 “先喝点红酒暖暖身子。” 他建议道,说完脱了自己的外套,给珺艾套上。 珺艾被他身上的气息笼罩着,慢慢地升腾起羞怯的意思,温宏从上往下看,然后扶着她的肩膀吻了下来。 往后很多年,这一吻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辗转反侧思之如狂。 他从来没有这么急切过。如果说在跟小艾刚开始这段关系时那种冲动,可能是男性的荷尔蒙要占据极大的上风。当然也是富有充分感情的,但不能否认那时身体的冲动很强烈。但是现在这种急切,在走廊里就把她压在墙上索吻,说抱歉,想从她脸上看到陶醉和爱的神情,更多的是来自于灵魂和精神的急切。 珺艾被他吻得浑身发软,他以前的吻也有热烈,可不是这样的方式。 温宏的舌头伸到了喉咙处,激烈地翻搅着她的舌肉和口腔,丰沛的口水沿着唇缝往下滑落,他便顺着口水延绵过的道路,重重的吸吻到她的脖子上,以至于她要吃力地扬起脖子任他吸吮。 温宏深吸一口气忍下继续的动作,手背抚摸她的脸颊:“小艾,对不起,我......” 珺艾捂住了他的嘴,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声音脆脆而沙哑:“不要再讲了,嗯啦,我知道了。” 分卷阅读38 —————— 再有三四天,小唐要重磅回归了,嗯。 吸干 < 流年(H)(艾玛)|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95542/articles/8034066 吸干 自己或许会被吸干,会被他揉碎,光是想想,身体愈发的空虚,体温逐渐滚烫,就如有一团烈焰大火从深处开始燃烧。 等两人终于进了房间,连灯也没开,就着清冷的月光跌跌撞撞的扑倒在大床上。 这时她领口的扣子已经被咬开了,工装裙的拉链从后拉下,裙子从大腿至脚腕蹭到了地上。 温宏短暂地抽身,一边俯下身来衔住她的嘴,舌头活跃有力的舔舐她的上颚,一边快速大力的抽拉自己的领带。 珺艾的喘息声弱弱的从鼻腔里哼出,瘫软着四肢陷入雪白的大床上,月亮的清辉从高高的方位,落到两人夹缝的中间地带,以至于她可以清晰地看到温宏的睫毛在眼脸下落下一片阴影。 某个瞬间,她竟然看到他眼里射出来的光,是直白的赤裸裸的热和光,是她从来没在他身上看到过的,处于某种边缘的不自制,以及狂热。 她被狠狠的烫到,胸口窒息而疼痛,被什么东西疯狂啃噬,继而转化成更庞大的火焰,烧得她神志不清。 温宏的白衬衣落沓的半敞开,扣子解了最上面三颗,下面的就不管了,浓密的下体毛发在衬衫的下摆若隐若现。珺艾的衣服也没来得及脱干净,同样的下半身赤裸,上半身凌乱,一只奶子从衣衫里跳了出来,上面留下湿哒哒的口水印。 温宏已经抬起她的一条腿往上折起来,巨大的伞状龟头顶到嫩肉中间的细缝。 珺艾低叫一声,抬手抓住他肩膀,身子紧张地拱起:“啊....不....大哥,慢一点.....” 温宏再也等不了,不能再等,集聚了一夜一日的巨大愧疚和怜爱,刺得他彻夜不能入睡,头昏脑涨了二十四小时。 龟头顶开大阴唇,面临的是潮湿热柔软的小口,他还没进去,味蕾里已经分泌出清甜的味道。他下意识觉得她的下面应该流下清甜的汁水,于是拿凶器在那里上下滑动,刺激出更多的水分,感受到小嘴开开合合的颤动后,抓开她的双腿埋下头去。 珺艾尖叫着抓住他的头发,两条腿极力挣扎,却是被坚固的手臂死死的压住:“呜....不要...不要这样...” 忽然间柔软如蛇的东西,舔上了她的穴口,穴口骤然紧缩,而珺艾快崩溃了。 男人的舌头由下自股沟处开始舔,往上抵达阴唇的顶端,来回数次轻扫、碾压嫩肉们,她哆哆嗦嗦,风中落叶般呜呜呜地低泣起来。 温宏的唇再对着翕合的小嘴猛吸,珺艾哀戚中大叫一声,显然受了不小的刺激,逼得他需要重现爬上去吻她的眼泪:“怎么了,我也没有很用力。” 珺艾哭得稀里哗啦,眉头紧皱,哭得可怜兮兮。 她赶紧搂住他的脖子,又去擦他唇上的“脏污”:“不要这样,我不想...” 温宏的手握上她的奶子,磋磨着翘挺的乳尖:“不舒服吗?” 珺艾摇头:“我不想你去下面....大哥,我不想.....” 是的,她觉得让他下去,是侮辱践踏他,仿佛是在彰显某种女性的权力。可是她不需要这样的彰显,她在这样的体位里心灵得不到满足感。她只想看到温宏,她的大哥,是富有担当和能力形象,是巍峨的大山,是坚硬的钻石,只要爱她,就不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告诉她某种信息,这会让她心痛。 温宏没有立刻领会里头的涵义,但是慢慢的,在小艾主动盘上他的腰,主动把他膨胀充血的阳具往那处塞时,他好像领会了。 其实也没有那么难理解,她的意思,其实跟一个男人爱重一个女人,就见不得她有任何卑微的表情,见不得她受不到保护,更见不得她“低贱”地于应付谁。这会狠狠地刺痛男人的心脏。 温宏的情欲柔缓下来,泼天的激烈钝化成绵绵无尽的浓情。 腰部往下沉下去,彻底的进入那处紧致嫩滑的甬道——他彻底进入小艾,他的珺艾。 他的动作很有节奏,知道该往哪里使力,该往哪里加大摩擦力度,于是不急不缓的动作下,小艾还是被他插得抓住床单绷直了脚腕。 温宏握住她的侧脸,一下下的吻她的五官,眼皮、鼻尖、脸颊和被牙齿咬得发烫的肉唇。 “所以说,小艾很爱大哥,是不是?” 珺艾仰头睁开迷蒙的双眼,里头莹莹波光,发出一声浓重的鼻音:“.....嗯。” 温宏还听不够,胯部用力猛撞一下,同时把冲出去的人捞回来,交合处旋转摩擦:“有多爱?”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问这种极端幼稚的问题,但是说出来了,仿佛也被人控制住了。 他在等待回音的时候,躯体一刻不停,逐渐加大了频率,看着她的面色越来越紧张:“乖,告诉大哥。” 耳边全是床板咯吱咯吱的响动声,还有鸡巴插进穴肉里噗嗤噗嗤的声响,每一次她都被塞得满满的,几乎不能呼吸。 她感觉有什么危险的东西要来了,体内有东西要喷薄而出了,可是他停在关键处,让她悬在空中大口大口的喘息。 男人蛊惑的声音从耳洞钻进来,他吻她的耳垂,舌头伸进来,勾引她说话。 “就是很爱!” 珺艾哽咽,梗着嗓子叫,忽然像泄愤一般大叫出来:“大哥你不能不要我,你要永远跟我在一起.....” 温宏缓缓笑开,半根露在外面的鸡巴连接捅进去,同时握住她的腰肢往自己的下体一下又一下的重击。 “好啊,小艾永远都是我的。” “这下面贪吃的小嘴,以后只能被我的鸡巴填满,被大哥肏出汁水......” 他说着极其下流和爱意的话,下面狠狠的占有,上面温温柔柔的抓着乳头:“小艾以后的每一滴眼泪,每一根头发,每一淙淫水,身上的每一个吻痕,都是我的。” 梦一般迷幻的呢喃问话:“好不好?” PO18流年(H)演技满分 演技满分 早上温宏还在睡觉,珺艾披上薄呢绒的浴袍下楼。 山上的气温有点低,特别是在深夜和太阳还没升起的时候。她路过大堂时,没见什么人影,这 分卷阅读39 里空荡荡的,天花板上亮着的灯发着惨白的光。柜台后值夜班的男青年礼貌地对她喊了声早上好,珺艾习惯性地作出一张活泼的笑脸,点一点头,就往外面去了。 再走上百来米的距离,白玉栏杆外面是一片白雾蒙蒙,水汽湿润的扑到她的脸上。 她把手肘往栏杆上搁,上面全是看不见的小水珠,滑了两次后衣服上沾了灰扑扑的印子。 珺艾撅撅嘴,便沿着外围的这一圈慢慢走,很快头上也铺上一层细密的水雾。 山涧里回荡着哗啦啦的水声,视线所到之处不甚清晰。 她扭着头,遥望着他们定的那间房,这个位置自然是看不到,只是不用看,她的脑子自然出现温宏侧身卧床的背景。 “温小姐?” 询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珺艾顺着声看过去,却是穿一身墨绿色绸料睡衣的徐定坤。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跟野外的灌木丛似的,左左右右地耷拉在额头上。 徐定坤一只手插在上衣口袋里,站得懒散,半眯着眼睛捏一根香烟:“这么巧啊。” 珺艾条件反射地看向大堂,确定没有大哥的身影后,冷淡地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徐定坤玩味地笑一下,过来跟她并排着散散步。 珺艾不是真打算冷淡,而是想要给别人营造出一种两人不熟的假象,然而对方又过来了,她也不好就这么赶他走,无论怎么说他帮了她一个很大的忙。而且还需要他保守秘密。 好在徐定坤没有谈什么敏感的话题,单纯就是遇到熟悉的面孔打个招呼,顺便再聊两句。 聊什么呢,好像也没什么可聊的,于是双双看着前面缓慢步行。 弹弹手上的烟灰,徐定坤用着随意又轻率的口吻道:“上来玩?” 珺艾点点头:“你呢?” “可以说是来玩,也可以说是来办点小事。” 至于办什么“小事”,珺艾不会问,对方也不会说。 长长的空挡过去,这人混不介意栏杆上的潮湿靠了过去,斜侧着身子面对她:“我有点后悔给你办那件事。” 珺艾的眉头突地跳起,不过她尽量保持着平静的面容:“徐老板,这话怎么说。” 徐定坤笑起来很特别,也很邪气,他的嘴长得不太对称,笑起来后更明显,左边挑得很高:“你别着急。我只是这么一说。” 珺艾最受不了别人说话说一半,忍了半响,拿眼神示意他继续。 “安少雄这人有点邪。” 珺艾心道,还有人比你更邪? 徐定坤耸肩:“跟你想的不一样....这么说吧,我办事但求干净利落,”其实有时候不那么干净,心情不好的时候办完就完,不求质量有多好,别人就算要怪他也不好开口:“安少雄这个人,很难缠。他暂时没证据,毕竟我把那两个人派到安微去了,他去哪里找?没证据就算了嘛,这个狗....咳,硬是跟我杠上了。” 珺艾往前一步,着急地问他:“那你没事吧?” 如果这两个匪类起摩擦,她当然是希望徐定坤赢。 徐定坤轻嗤着笑,的确有些烦恼,于是又摸出一根香烟。其中或许有些故作姿态,毕竟就算没有绑架安雅雯的事,他们东西码头本来就是竞争关系。 “还勉强吧。” 珺艾还想了解一些细节,有个穿着性感吊打的大胸女人在不远处叫唤他,徐定坤啧一声,丢了烟头就走。 珺艾喊他一句,抿唇道:“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徐定坤腻她一眼,几步就走远了。 天空逐渐转成淡蓝,宾馆的服务员开始布置外场的桌椅,等珺艾回到走廊,温宏作出正要外出的架势。 她问他去哪里,温宏转过身又把西装挂回架子上:“你去哪儿了?” 珺艾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演技满分:“随便在下面走了走。” 温宏在临窗的沙发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 珺艾快步扑过去,被温宏抱个满怀后,立刻啵了他一脸的口水。 温宏面色稍霁,手指拉开她腰上的活结,手掌抚上她的腰。 珺艾的腰很细,温温滑滑地,非常好摸,温宏对着她的脖子吮了两口,下腹立刻就生龙活虎起来。 硬邦邦的东西顶下臀缝上,珺艾满脸滚烫,白皙的皮肤印上两坨粉粉的胭脂色:“嗯...大哥,我们下去吃早餐吧。” 温宏说好,可是一手揉搓着她的乳头,搓得电流丛生,一手从内裤边缘插了进抽动。 珺艾啊了一声,胸口忍不住挺了起来,胯下努力地夹紧他的手腕:“哎....别...不要了,那里还肿着呢。” 温宏摸到热烫的阴唇,手指挺深之后,里面愈发的幽闭狭小,这回她说的是真话。 他锁住珺艾不断变换的神色,加了一根手指进去,直把里头插出了丰沛的淫水,啵的一下抽了出来。 珺艾懵了,眼角还缀着水珠,懵懂地听着他说好,扶着她站了起来:“换衣服下楼吧。” 体内激荡的馋虫在喝完早餐咖啡后,好歹消逝下去,珺艾再去看他的脸,愤愤地在桌子地下跺脚。 温宏垂着眸子,修长的手指捏一片烤面包,右手持着银质的刀叉从玻璃罐子里挂出红色果酱,唇角的笑意一闪而过,再是优雅地朝面包片上左右抹上,很有秩序的样子。 他把面包放到珺艾的盘子上,又拿了她的送到自己的嘴里。 早餐过后已经快九点,温宏问她要不要上山顶看看。珺艾没意见,出发前温宏在宾馆的橱窗里买了一顶女士的草帽,还有湘绣的长丝巾:“待会儿太阳出来可能会晒。” 珺艾垫脚脚尖上前,鼻尖快要挨上他的喉结,让温宏给她戴上。 玉皇宾馆出门右转的小路上,已经来了几个抬竹杠的轿夫,清一色黑皮肤粗壮腿 分卷阅读40 ,个子也矮,一看就是风餐露宿的农人。温宏要了两个滑竿,抱着珺艾先坐上去。他坐后面一辆。滑竿乍一起来,珺艾惊呼,又是惊奇又是欢喜:“啊哈哈哈,感觉随时会掉下去,啊,好吓人啊!” 她的声音又脆又软,水意浓浓的,再加上夜里叫床卖劲,还夹着点磨砂感的沙哑,温宏虽然坐的稳稳当当,脑子里却是已经过了很多东西。 珺艾哪里晓得,上行的一路上就听她在叽里呱啦地跟轿夫说话。 —————— 今日三更,都不要夸我。 PO18流年(H)露天野合 露天野合 轿夫走得很有节奏,好几次,遇到需要攀登陡峭的石梯,珺艾紧紧抓着竹竿,身体尽力前倾,在害怕和刺激的双重体验下啊啊乱叫。 后头的大爷笑眯眯地说道:“小姐,不用这样紧张,放松就好了,你放松我们就好把握力气和平衡,对了,不要前后动。” 珺艾慢慢地靠回去,越往山上走,雾气越浓,这趟行程便如腾云驾雾般,到了云顶峰。 温宏先下来,踢开落脚处几块有棱角的石头,朝珺艾伸出手来。 珺艾紧着手心抓住了,大哥的手心很热,手指也很有力度,像锻造过的钢铁,让珺艾心驰向往。 温宏扶上一把,右手卡到她的腰上,珺艾就像一个轻飘飘的洋娃娃,由他亲自带领着落地。 “感觉还好吗?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珺艾深吸一口充满水汽的空气,胸口上的确是有点闷,源自轻微的高山反应。 “还好。” 转头顾盼中,温宏已经在后头结了轿夫的账,跟他们商量好在这里等到中午,然后载他们下山。 今天不是个艳阳天,天空铺陈着白和灰色,珺艾有点冷,环抱着胸口凑近山崖边。当然,她不敢靠得太近,就着修过的一条水泥小路往亭台那边去。 红色屋檐的八角亭台处于一个优美又危险的位置,临崖处一块灰色的巨石下面,往下看就是绝美的万丈深渊,雪雾和白云就在她的脚底下。 温宏从身后抱住她,珺艾回头,两个人的嘴轻轻的对上。 温宏看她冷得像个鸡仔,敞开了西装,把她裹了进来。他的下巴顶在小艾的脑袋上,两条手臂稳妥而严密顶包裹着她:“喜欢这里吗?” 涓涓的热流漫过珺艾的心坎和皮肤,她的体温上来,不再觉得冷,后仰着头颅贴着男人的脖颈,她仰着头看他的下颔骨。这里顶顶好看,棱角分明,充满了属于男人的气概和味道。 “怎么会不喜欢。” 她的嗓子很软,声音像是落到寂静的湖面上,发出悦耳动人的曲调:“大哥带我去任何地方,我都喜欢。” 温宏垂头,侧着脑袋下去吻她。 在这里待了片刻,温宏牵着小艾的手朝不远处另外一个山峰走去,这里有一个古旧的庙宇,偶尔会有僧侣上来燃香打坐。但也只是偶尔,所以此处显得空寂而荒凉。珺艾肚子里头没墨水,看哪里其实都一样,特别之处只因她的手一直在他的手掌里,耳边是温宏深沉无声的呼吸频率。 闲逛了一两个钟头,珺艾扛不住,抓着温宏的袖子摇晃:“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吃饭呀?” 温宏轻笑一声,知道这家伙很难陶醉在自然和历史的情操中:“还有个地方要带你去看看。” 他说得风轻云淡,眼神里却透露着细微的神秘感,珺艾一下子来了精神,毛孔激动得张开,被冷风吹红的脸蛋艳艳的漂亮。 其实她很难在第一眼中被归类为漂亮的类型,温宏领着她穿越一片松林时,脑子里面一直都是她,但是如果要说她的笑不漂亮、她的生气不漂亮,她的唇和眼睛不漂亮,那也是万万说不出口的假话。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小艾成为一颗痣,镶嵌在胸口特殊的位置上呢。 人生就是如此奇妙。如果没有安雅雯那件事,小艾还是他妹妹呢。 下行到一处低洼,这里有一潭自山上流下的清泉,清泉旁边是一片碧绿的草地,从侧面山体泥土中长出的大树,枝丫就在他们头顶上茂密地展开。 半封闭的环境里,珺艾嘻嘻笑着转了一圈,跑到水边捧了清水喝。温宏脱下西装铺到树根下,叫一声小艾,珺艾掉头屁颠屁颠到跑过去,跟狗听到主人召唤一样的兴奋摇尾巴。 温宏让她在临时铺处的位置上坐下来,他的手臂伸展在一块椭圆而大的鹅暖石上:"靠过来休息一会儿。” 珺艾躺下来枕上他的手臂,脸庞上方就是摇曳的树叶、浓密的云层,还有温宏英俊沉着的脸。 接下来的事情很自然就发生了。 ———— 嗯,还有一更。 PO18流年(H)野合 野合 不知道是他先抚摸她的腰肢,还是她率先搂上他的脖子,总归是两个人像是密不可分的,手脚互相紧紧到纠缠搂抱。 温宏高大的躯体覆盖在珺艾的上方,他的衬衣和薄衫还在身上,裤子从上看也是好的,只是充血膨胀的硕大已经挺进了珺艾热烫的体内。珺艾在他的身下绷紧着身体,头脑中充盈着沸腾的东西,皮肤在对方的大力的揉弄下酥麻过电。 温宏有节奏的抽动,鸡巴带出细嫩缠人的嫩肉,再被他大力的赌回去。 珺艾仰着下巴,充满了不可抑止的低吟释放。 忽的被人换了位置,温宏岔开双腿半躺在下面,让她整个儿地坐在他的凶器上摇曳。 珺艾撑着他的胸口,痛苦懊恼地叫道:“大哥....撑坏啦...” 温宏舒服地往后靠在树根上:“怎么会呢。” 他从她的领口处剥出白晃晃的奶子,捉住俏丽的奶头捏来揉去:“哪里坏了?” 珺艾的脸蛋氤氲着,眼珠子湿漉漉的,羞涩纯真地凝望他:“.....顶到好里面了,我要受不了了。” 温宏轻笑一声,明了她这是想偷懒,不想自己动,于是握住珺艾细腰,抬起放下,抬起再砸下。 一阵啪啪响亮的撞击声下,珺艾想要制止,温宏猛地翻身,抬起她的左腿往上折至肩头,泛红的眼眶下是肥妹艳红的肉穴,这般那般饥渴收缩着包裹他的宝贝。 从玉皇山上下来后,两人的感情似乎又到了另外一个阶段,一个崭新浓稠而密不可分的阶段。珺艾再度回到法租界的小洋楼里住下来,基本上算是常驻了,隔几天才会回到公寓里住上一夜。有一次她和安少锋在楼道里撞上,对方正从楼上下来,珺艾笑着同他说话:“这么晚啦,你要去哪里?” 安少锋少见的没有采取诙谐打趣气人的特色,面色平静,带着微不可察觉的疏离冷淡: 分卷阅读41 “哦,没什么,去买点宵夜。” 珺艾嗯嗯两声,越过他掏了钥匙开门。 安少锋挺在楼梯的中段,回头看她,珺艾紫色的裙角,在他眼下一晃,消失在墙壁后。 十二月天悄悄的来,珺艾犹豫不决,在衣柜里翻找着,想要搞出一套适合去宴会的衣服。她现在已经很清楚温宏并不中意新潮、性感或者过于西方化的风格。她的手指从自己喜爱的款式上滑过去,挑了一件起码找不出错处的旗袍。对,温宏虽然在床上有时霸道又下流,可对女人的想法上,更偏向于守旧,穿的越保守他 越满意。 司机接了她去大佛寺那片富贵区,温宏是从另外的招待晚餐中直接过去。她下车的时候,拢了拢镶着灰鼠毛的长坎肩,抬头间,温宏正以等候的姿态立在门口的廊下。 宴会里头都是些在证券市场里能说上话的富绅权贵,有展露头角的新人,也有握有权柄的政坛要人。两派人马各取所需,相谈甚欢。密语间谈得最多的是某位退休主席的大女儿,这人由北方南下,因其气度和美貌风靡一时。珺艾好奇地问温宏,问他见过没有。温宏捏着一杯红酒,迎合着右边的男人点点头,似乎没听见她的问话。 人群中的响起一片惊异的声响,一位身穿鸡血红蕾西镂空旗袍的女人,成为众人视线的焦点。 这人穿着细跟的高跟鞋,身形优雅,发型婉约讲究,手腕上戴一串耀眼的红宝石链子,纤长的手指握住红酒杯,朝两边的人群含笑着点头。 珺艾的手和脚仿佛定住了,后脑瞬间被抽空,她看到了唐万清。 他的臂弯里挽着一只雪白的手臂,手臂的主人,正是那个众人视线的焦点。 —————— 都八万多字了,so流年大概会分为上中下三卷。第一卷的重头戏在温宏身上(差点儿就可以直接写成一对一了)。第二卷,唐、安三人,第三卷,孩子家长篇。 PO18流年(H)旧情人 旧情人 姚丽落落大方,仪态万千中含着瑰丽的笑容,这种一看就是大家族里教养出来的女人,轻易能够让人折服,折服于权力和财富造就的、让人无法忽视的昂贵。她本人也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却没有体现出骄傲之姿,所以虽然刚到苏州不久,已经在人际圈中打开了漂亮的局面。 至于唐万清,很多男人暗地里嫉妒他,而女人们仍旧能够轻易为他心动。那种矜贵又含情的黑眼睛,整齐纤长的黑睫毛,每一根发丝精密地铺陈,他的右手插在口袋里,年轻而无可挑剔的容颜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跟姚丽这样的人亲密地站在一起,充当她宴会形影不离的男伴,不是谁搭配上去都能够恰如其分。在唐万清出现前,很多人会以为姚丽身边会是某些地位极高的男人,怎么都不该如此年轻。就算这么年轻,起码也在身份上要对等。可是唐万清就是有一种化强势为流水的镇定,仿佛一切都是天经地义。 珺艾的眼睛跟他对上,唐万清颔首微笑,平波无痕地朝旁边划开,陪着姚丽去应酬。 满堂的嘈杂、热闹和密语,瞬间都化成了数里外遥远的背景,珺艾的视线迟滞而专注地投向他的身影,仿佛跟在场无数女人暗送的春心没什么两样。实际上,太不一样。珺艾的心脏几乎停摆,她没有办法享受到她们激动的心情,呼吸节奏时而急速时而又无线拉长。有什么东西,酸涩得要从瞳仁里头流出来,胸口下肋骨卡着磨牙刺耳般的声音。 似乎过了一道漫长的时间线,谈笑说话声再度蜂拥而至,其中也有温宏的。不过他没笑,眼睛里射出暗沉无解的视线,长久地停留在她的身上。 “不用去跟他打声招呼?” 珺艾啊了一声,极其迟钝的反应过来,表情有些失衡:“哦...不用吧...应该没关系。” 面对着温宏的审视,她不可抑止地紧张起来,手心里发出些冷汗:“大哥要过去跟她们说说话吗?” 温宏摇头,端着酒杯慢慢地喝一口,他偏开脸,漫不经心地望向那边热闹的景象。 不一会儿他就丢开她,被人群给淹没了身影。 珺艾彷徨无助地呆力,有种强烈的痛苦,逐渐漫过了心坎,汹涌地冒出毛孔。 随便找地方搁下了酒杯,脚步快而凌乱的穿越者人潮的细缝,她终于冲出了门厅,沿着右手边的走廊茫然地快走。越过一道侧门,到了大堂外的院子里。这里栽种着一年四季长青的植物,很容易就能把自己藏起来。 扶住一颗粗壮的枝干,珺艾咬住下唇,喉咙里小小地呜咽一声,她蹲了下来,尽量使身旁的灌木丛掩盖身影。 她不是很清楚自己的痛苦源泉来自哪里。 珺艾哭了一小会儿,抽了腰上的手帕擦脸,接着也不愿意起身,长久地平视着眼前的灌木丛。黑乎乎的草木根子地下,忽然呲溜的飞串过一道影子,八九不离十是老鼠,还是别的什么,珺艾惊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有人把手臂越过低矮的灌木丛,捞住了她的肩膀,珺艾一仰头,见到某人背光的身影。他总是能把西装穿着潇洒的动人,眼波在昏暗的光线中轻微的波动。珺艾茫然地看向自己的肩膀,青年白皙过分的手掌握在那里,一节白衬衣包裹着手腕,上面的袖口闪闪发光。 唐万清想要把她提起来,碍于中间的灌木,改为摩挲她的头顶,走两步从那头绕过来,朝她伸出手:“起来吧,衣服都弄脏了。” 珺艾回神,哦了一声,顺着他的力气站起来,颇有些不自在地,假装去拍自己身后的沙粒。 唐万清等着,等候的间隙从口袋里摸出了香烟,深深的吸上一口。 珺艾等着他自动离开,然而他不会如她的意。 她转过身子,后退一步,靠上了背后的大树。唐万清则朝前走一步,跟她挨得很近,伸出的手指似乎要触碰她的脸蛋,半途却是改道而行,插进西裤的口袋里。 曾经的情人已经不再是情人,珺艾拿不准该用什么口吻跟他说话。 唐万清的唇角微微的勾起来:“怎么,不认识我了?” “怎么会...”珺艾低头,绞着自己的手指,终于鼓起勇气道:“你现在...没事了?” 唐万清扫向地上,小玫 分卷阅读42 瑰局促紧张地拿脚尖磨着地上的砂石,他现在的确是没事了,可是从有事到没事中间经历了太多。去年陈永明知道他还在跟姚丽保持联系后,妒火发狂,身在北平远程布线,花了巨款买凶要解决他,同时威胁苏州这些人,让他们不可以插手。他就像阴沟的耗子,淌在臭水沟里,渡过一段漫长而危险的时间,终于回到北平。 其中的艰难险阻,既然已经过了,他不会再拿出来说。他从来都没有跟人诉苦的习惯,或者说,就算他说了,得到的反馈永远都会不尽人意。现在他也不打算跟小玫瑰说,不是因为如上的理由,而是,他不需要以这些博得她的同情和关怀。 “已经没事了。” 唐万清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地温柔缓和,不以为意地陈述道:“你现在跟温宏一起了。” 珺艾惊疑地看他一眼,慢慢地点头:“是...我、我要回去了。” 两人擦身而过之际,唐万清握住了她的胳膊,她的体温透过布料传到他的手里,似乎有一只翩跹的蝴蝶从他的心间飞过去。 “小艾....” 珺艾死死的咬住下唇,睫毛煽动中含了水意。 唐万清刚要说话,有人于树丛后转身出来,身材颀长而坚固,步子不快,然而眨眼间都到了两人跟前。 温宏搂过珺艾的肩膀,冷峻的侧脸低下来,在她的眼角吻上一下:“唐先生,姚小姐在里面找你,你不回去看看?” 唐万清轻笑着收回手,神情顺畅的过渡到游刃有余的交际状态:“是么,谢谢提醒。” 路过这对地下情侣时,唐万清专注地对住珺艾,拍她的肩膀:“我们好久不见,改天一起出来喝茶。” 他勾着精致上挑的唇角,又对温宏道:“大哥要是有空,也一起来吧。” —————— 鸡贼唐万清。 PO18流年(H)恶狠狠 恶狠狠 唐万清消失在月洞门后,温宏松开珺艾的肩膀,看了她一眼,迈开步伐朝相反方向走。 这一幕似曾相识,珺艾一路紧跟着,几乎是走两步就要小跑上一段,才能追上他的身影。 汽车已经等在后门处,司机下来开后车门,温宏弯腰进去,珺艾赶紧抓住车门,咬着踩上车板。 冬日的冷风从半开的窗户里吹进来,扇到人的面皮和胳膊上,扎得又麻又疼。 因为司机在,珺艾不好开口。大衣在舞会里没拿出来,她抱住胳膊小心翼翼地朝温宏那边挪动屁股,最后处在跟他要靠上还没靠上的距离。 温宏沉默不语。一旦他不说话,打算不去应付任何人,脸上的冷淡深入骨髓,让人望着心惊。 又一阵风吹来,吹乱了她的头发,刚抬起手要理一理,男人已然脱下西装盖到她的肩上,然后连带着衣服一起拥进怀里。 珺艾贴着他的胸口,看着上方男人突出的喉结,手指轻轻的触摸上去,眼泪就下来了。 她很讨厌自己这样,非常、极度的讨厌,甚至开始憎恶。 她怀疑自己是否太软弱,太笨拙,太愚蠢。姚家大小姐,那才是真正的大小姐,她没有她的大方得体,没有她应酬人时如沐春风的手法,更没有她的光鲜亮丽和美貌。她不是嫉妒她,也跟唐万清没太大关系,珺艾只是想到,但凡姚丽这样的女人遇到她身上的状况,应该轻易就能化解吧。而她温珺艾呢,会什么,跟鹌鹑一样闷不吭声? 车子开进了法租界绿竹满地的小径,不消几分钟已经停到小洋楼的前院里。 老丁提着一盏煤油灯从门房里出来,听到汽车声,就把屋内屋外的电灯全数打开。 温宏径自上楼,卧室里的热水汀被提早打开,珺艾进来后疏松着一口气道:“帮我拿壶热茶过来吧。” 窥探着换衣服的温宏,她试着调整路线,又加上一句:“哎呀冷死我了。” 温宏挂衣服的动作顿了顿,扎上浴袍的腰带进了浴室。 珺艾坐在大床上听着斜对面隔着一扇门后的水流声,老丁这次动作还算快,拿了装热水的铜壶和茶杯,他弓着腰吃力地给小火炉点火,珺艾挥手叫他去休息。 浴室房门敞开,热腾腾的白雾涌了出来,珺艾递上一条干毛巾,眨巴着泛着血丝的眼睛仰望他:“大哥,擦干头发再睡吧。” 温宏嗯了一声,接了毛巾:“我去书房,你困了就先睡。” 近一点钟回卧室时,珺艾侧身蜷缩在床边,旁边的床头柜上亮着翡翠玉台灯。她睡得有点沉,鼻息呼呼地喷出来。 温宏在她身边坐下,手指抚上珺艾的脸颊,目光沉迷而冷酷。 珺艾敏感地苏醒,挣扎着下床:“解酒茶还在炉子上热着,喝一点再睡吧。” “不用。” 他把她抓了回来,重重地压回床上。 过了两天,温宏的冷淡消散不少,珺艾说想去街上置办年货。 温宏西装革履地,外头套一件长长的黑色呢子大衣,既又风度又很稳妥。珺艾才说完, 他从皮夹里抽出一叠现钞搁到桌上:“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用给我省钱。” 珺艾嘻嘻地笑,抿住湿润的唇踮起脚尖索吻。 温宏凝她两秒,压下头颅亲上去,又改了主意:“我送你过去。” 街道上满是喜气洋洋的大红招牌、横幅,五彩缤纷的彩带在道路两旁的骑楼下轻盈飞舞。身穿深紫色圆领大衣的姚丽,就这么跳入眼帘。她攀着唐万清的胳膊,身后还跟着两个拎物品的男仆。 珺艾的视线从他们亲密交谈的面孔上滑过去,滑过去也就过去了,她知道自己不该回头再看。 温宏坐在她的左手边,也不知道他看到没有,车子朝前滑行了一刻钟,在琳琅满目的外国商铺前停了下来。 “我这边说不准什么时候结束,晚上不用等我吃饭。” 汽车铮亮的黑屁股消失在拐角处,珺艾随意地进了一家成衣店,心里存着事,所以也没仔细看。 分卷阅读43 她猜测姚丽他们很有可能会到这边来,于是空手从店内出来,临街要了一辆黄包车朝城隍庙那边的集市去。 城隍庙附近都是些三角交流闲杂人等,这里要热闹上许多。一大圈人围在墙根处,珺艾不是很要脸的往里面挤,见到一只猴子顾盼四望地站在一根横杆上。猴子的毛很黄,没有光泽,像秋风下的稻草,而它的眼睛又很大,懵懂无辜地看着瞧热闹的人群。主人扬起鞭子来,猴子猛地龇牙,待鞭子下来,它惶恐又快速地朝旁边跑。做猴戏的人大骂一声畜生,转头对人群拱手,谄笑着一张沧桑的脸。 珺艾觉得自己有点病,无缘无故地,就流起了眼泪。胡乱地抬手在脸上揩了一把,她走到墙根拐角处,在一块破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猴戏甩得不算精彩,不一会儿人群散去不少。等那老头子拿着铜钵过来讨赏钱,珺艾起身昂首挺胸,气势蓬勃地跟他打商量,商量不到两句话两个人算是吵了起来。她要买下这个丑猴子,老头一万个不肯:“我一把老骨头了,就靠这个吃口饭。”珺艾就叫他开价,老头羞愤继而破口大骂。珺艾强买不成,鼻子里头哼处粗重的气流,硬是赖着不走。她站她的,老头自己忙自己的,鞭子抽到猴子身上出气,又把扫帚挥到她的脚边,说了一串难听的话。珺艾冷哼一身,叉腰还击。 小顺穿一件灰黑的旧袄子,很顺利地把自己的身影插到这两个人中间,珺艾拍开他的脑袋:“走远点,没看到我在忙?” 小顺无辜可怜地朝几米开外的男人求助,珺艾顺着他的视线瞅过去,安少峯套一件黑色短皮衣,脖子上圈着一条大红的围巾打上结,长裤子配上高邦的马丁靴,别说,倒是挺有意思,一副人模狗样的潇洒做派。 珺艾送他一道恶狠狠地眼刀:“又在看我的戏!” 少峯几步过来,胡乱而大力地揉她的脑袋,把这人箍进怀里,笑着对老头道:“这家伙就是个炮仗脾气,老人家你担待。” 老头哼气,珺艾哇哇大叫,小顺傻乎乎地笑了 一声。 安少锋撇开珺艾,跟小顺低语着说了两句话,小顺点头跑开,他就把老头请到另外一头,送上一根香烟。 珺艾好奇地勾着脖子,想过去听又觉得没面子。安少锋在谈话的间隙偏过头来,因笑而眯起来的眼睛里,带着几缕轻笑。 没一会儿,他似乎跟人达成了协议,慢慢地踱着步子,过来撸了珺艾带着她离开。 “行了,别看了,猴子已经买了。” “别人买猫买狗,你倒好,看上这么野性难驯的畜生,你倒是跟我说说,你打算怎么养?” 珺艾的嘴,在要笑和要板着的两个选择间,抽搐着巡回转换,她的脸都快崩坏了:“要你管!” “当然要我管了。” 安少锋抽着一根香烟,寒冬腊月地,鼻子被冷风刮得泛红:“你肯定管不好,我找个地方养它,你尽可放心。” 小顺找了板车和车夫把猴子运走,珺艾则跟着少峯上了他的绿色吉普。 安少峯的一条胳膊搭在窗沿上,另外一只手轻松地把这方向盘,问她晚上想吃点什么。 车子往红砖公寓那边开去,珺艾领着他进了自家的门,半个小时下出一锅只有鸡蛋勉强能入口的青菜面。 PO18流年(H)她不爱你 她不爱你 唐万清陪着姚丽去四季酒店吃西餐,姚丽十分注重身材,所有的食物不会动第二口。但是她喝了几小杯红酒,情绪正好中,一根手指顶在下颚处,无形的女人味和眼神搭配得恰到好处:“你说得没错,苏州的确是个好地方。” 青年不置可否,他没食欲,抽了雪白洁净的餐布抹上唇角:“你喜欢就好。” 姚丽一口气喝完剩下的小半杯,对方的态度有些敷衍,但是他们的关系已经不用计较这点事,他为她做过的事,世界上没有谁再能做到。他们有过一段短暂的恋人关系,不用经过外界的考验,几个月自动解算掉。但是除了这层关系,各自家庭的勾心斗角和利益往来,锻造了他们之间更深的同盟连接。 两人之间的界限薄弱得像层纸,但是这层纸远远还不到捅破的时候。她一向富有野心,不会因为一时的感情冲动肆意而为。 她知道应该给他一些属于自己的空间,不论是情绪上的,还是人际交往上的。 “市长夫人邀请我去打麻将,万清,我就不陪你了。” 唐万清点头,姚丽招来自己一个男人,男人身形高大,眉目无神,沉默地拿了羊毛呢的大衣给她披上。 这是她的仆人之一,叫阿司,走到哪里都带着他。 姚丽匆匆离开,她一直都很忙,忙着搭建权贵阶层的关系网络,交往的对象不拒男女,对女人有女人的态度,对男人有男人的态度,总归是对症下药,分人说话。 唐万清往后靠去,两手交叉着顶到下晗处,思路理清之后朝适应生打了个响指:“去旁边给我开个卡座,准备两瓶嘉年华。” 这晚他跟几个名流青年一块儿玩乐直至凌晨三点,他们都喝多了,他还很清醒。 次日下午,唐万清给这几个人依次打去电话,约着在酒店里开了房打一下午的牌,快吃晚饭时蜂拥着挤上汽车,一路朝启天证券开去。 前台通知了吴组长,因为这些公子哥并没有说要见老板,只说对期货很感兴趣,找人给他们开个账户玩玩。 吴组长把人领导二楼的贵宾接待室,客气说两句后出来,思忖着该找个小姑娘或者男职员去招待他们比较好。 珺艾哼着一首不着调的曲子,抱一叠账簿从财务处出来,迎面碰上组长后,毫不吝啬地送给她一道灿烂的酒窝笑。 吴组长觉得不用再想了,她叫住珺艾,接过对方手里的东西,嘱咐两句让她上楼去送烟送茶:“他们想了解什么,你就好好讲。” 端着茶盘进去的时候,她没想到唐万清也在,茶盘碰到玻璃茶几边缘,发出脆脆的声响。 唐万清坐在沙发的最中间,一手展开拖在沙发靠背上,交叠着双腿,铮亮的皮鞋尖轻轻地点了点空气:“麻烦 分卷阅读44 你了。” 珺艾手脚不协调的斟茶送水,迎来一片笑声,他们这些人没听出唐万清语气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纷纷地说着近期好玩的话题和八卦,还有投资什么哪些行当赚钱。珺艾慢慢地退回门边,手指已经搭在把手上,抬头间不期然撞上唐万清的视线,其中 蕴含了太多的言语。 “别急着走,我们想先了解一下贵公司的情况。” 唐万清点上一根香烟,于烟雾迷蒙中去淡然地喊住她。 这群人由着她亲自登记了资料,吴组长打电话叫了银行办事员,办事员谨慎恭敬地接了巨额汇票,说还需要他们亲自去一趟银行才行。唐万清起身,理理西装前面口袋的手帕,说可以。其他人,总会下意识地赞同他的话。 “温小姐,我们对这些琐碎的程序不是很清楚,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吴组长沉吟着,不好说拒绝的话。至于珺艾,她更没道理搞坏温宏的一笔大单。 但是她不想去。 一行人热热闹闹地往楼下去,唐万清慢上一步,跟珺艾并肩而行:“你别怪我,我只是想找个机会跟你说说话。” 珺艾说不出话。 外头传来汽车的轰鸣声,温宏携着何秘书从外进来,一眼如大网般,扫遍了面前这群人。 仿佛有什么硬生生地刮到面皮上,珺艾刹时满脸通红。 唐万清意悠悠地下去,于人群中脱颖而出,担当着领头羊的角色,他朝温宏伸出手:“温先生,这么巧。” 这话实在可笑,温宏不出现在这里又会出现在哪里? 然后温宏答应了唐万清的邀约。 锦聿饭店里,珺艾从头到尾都坐在温宏身边,这么安排无可厚非。至于唐万清的朋友之流,纷纷叫上了自己相好的女人,舞女、戏子、白领丽人不一而足。在他们转场要去舞厅时,珺艾被男人们支走了。 准确来说,是温宏找了借口叫她离开,唐万清顺势答应。 大世界幽暗而暧昧的五彩灯光下,唐万清跟温宏挑了一个空位置面对面着坐下。 “温大哥,如果我说了什么话让你不开心,请您万万不要介意。” 温宏同样是生意人,怎么会不懂这样的套路,不过他不买账:“你可以选择不说。” 唐万清缓缓地眨一下眼睛,蓦然中抽笑两声,谁都能领会其中的阴晴不定心怀叵测。 他的语调轻而上扬着:“不好意思,我还是得说...温先生,你的保密工作做得太不到位。” “你自己也知道吧,要了小艾,对你对她都不好。” 温宏饮下一口加冰洋酒,面色冷漠至极,对他的话不置一词。 “我还以为你会否认。你看你连做戏都懒得做....所以这件事,到最后,受伤的也只会是小艾。” 唐万清躬身凑过来,朝他脸上喷出一口云雾:“你跟她的关系传出去,你知道她到底会面对什么吗?” 男人抬起眼皮,冷漠地回视,薄唇锋锐稳坐如山:“不论你想的是什么,我都不会让它发生。” “是么。” 唐万清直接跨过茶几,坐到他的身侧。 两人缄默着各自饮酒, 唐万清的手搭到他的肩膀上,每一句话每一个吐息都是毒蛇在分泌毒汁。 “你知道吧,小艾不会真正爱你的,温宏。也许她是一时受伤,因为你廉价的好意受了蛊惑和感动。” “就算她爱你,也不是把你当情人在爱。” “我怀疑你根本就不懂她,今天你看她的眼神,还有对她的态度....你到底在把她当什么?呵,我们都是男人,我很清楚你大概的想法。” “温宏,你之所以现在能得到她,只不过因为你特殊的身份,占了点天然的便宜。” “她需要你发自内心的尊重。” “你不珍惜,总有人好好珍惜。” “不如,你索性就放手吧。” 你要听话 为了避免再跟唐万清碰上,珺艾向吴组长请假,说有点不舒服。 吴组长有心要给她交代两句话,但一时说不出口:“嗯,行。” 法租界的小洋楼内,大厅里点上一盆炭火,竖条纹的厚窗帘拉上一半,院子里景色凋敝。她对着玻璃站住,喝出的气息在上面凝出一片白雾。 “小姐,准备晚饭吗?” 老丁穿一件很厚的棉袄,头上带着灰白色的毛线帽,蹒跚中拎着一小篮的银丝碳过来添火。 珺艾说先等等,我去打个电话。电话打到启天证券,是何秘书接的电话,他的话语很寻常:“老板出去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听筒挂回去,珺艾缩进沙发,她把一双脚塞进沙发缝里,抓过一只抱枕撑在下巴上。 还没到六点钟,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老丁再来问,珺艾迟钝地哦了一声:“随便吧,就在炉子上把中午没吃完的热一下就行,反正我也没什么胃口。” 老丁照话去办。主人没吃完的晚饭,他在厨房里吃了一点,毕竟老人家食量也不大,最后还没吃完的,通通倒进一只陈旧的饭盆里,拿到后门去喂了野狗。珺艾在楼上看着,两三条毛色杂乱的癞痢狗,夹着尾巴讲脑袋争抢着塞进饭盆里,吃得嚎啕大响。 一周的最后一天,温宏的汽车终于驶入院子。 他裹着外头的寒气进屋,直接去了书房。 珺艾系好了睡衣带子进来,看他把书架上两本书,以及抽屉里的文件整齐地堆到一起。她嘴巴里就像是含了沙粒,吞下一口口水时,沙粒把嗓子磨地有些疼。 温宏抬眼,遂继续埋头收拾:“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觉。” 珺艾深吸一口气,挪着小步子,谨慎地靠近桌边:“大哥....你还要出去吗?” 温宏的动作顿了一顿,也不再整理东西,拉了皮椅过来坐下。 烟缸清理的很干净,手指弹上一弹,烟灰再度落了进去。 珺艾觉得事情不该这样,真的不该。她半垂着头,眼皮上抬着,眼睛在台灯的折射下散发出澄澈晶莹的闪光,放下来的长发披在胸前,几缕卷卷的发丝贴在皎洁的脸庞上。弓腰从他的手臂下钻过去,她坐到他的大腿上 分卷阅读45 ,抬手捧住男人的脸,亲密柔软地亲吻他的下巴和侧脸:“大哥,别走了,外面好冷。” 温宏起先不看她,而是凝固着前方的墙壁,墙壁上嵌着一副外国的油画,色彩浓稠艳丽。 珺艾抱住他,湿润的唇舌游弋着掠过喉结,耳后。 温宏紧绷的肌肉缓缓放松下来,突出的喉结滚动两下,随即捏住她的下巴。 两人对视当中,温宏打横抱起她,迈开步伐朝卧室里去。 清晨时分,黄铜的大床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被子底下一阵激烈而压抑的喘气声过后,铜制的床头栏杆开始往墙面上摩擦撞击,几分钟后恢复了平静。 珺艾神清气爽地下楼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牛奶鸡蛋和下了葱花的肉丝细面条。温宏还坐在茶几旁边,手边放一杯浓香的咖啡,正在翻阅报纸。她抿着一点藏不住的笑,从后面搂住他的脖子,叫他吃早餐。 用完早餐,珺艾快两步抢在他的前面去取衣架上的长外套和帽子,温宏则配合着穿上,他转过身来将珺艾捞进怀里,终于主动给了她一个充满温柔的早安吻:“这些不用你来做,知道吗。” 珺艾嘟起红艳艳的嘴:“我喜欢的。” 温宏的食指在她脸上刮了两下,深凹的眼眶里承载着逡巡流动的暗波:“那你要听话。” 珺艾点头。直到去了公司,她才真正的搞懂这句听话是什么意思。 她的办公说上很干净,干净到一无所有。打字机和电话机都被清理走,个人物品已经装到暗灰色的纸箱子里。 吴组长捏着一只信封过来,搁在桌面上,暗叹一声道:“温小姐,从今天开始,你不用过来上班了。” 珺艾眨眨眼睛:“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吴组长从来没有这么亲切过,甚至拍了拍珺艾的肩膀:“没有。” 珺艾在原地呆怔半晌,旁边的职员发出蜂蜜般的嗡嗡低语声,既远又近,她猛地抓了解职信冲上三楼,宋诗诗刚从总经理办公室里出来,伸手要拦她,珺艾管不了那么多,大力地推开她闯进办公室。 温宏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很平静地埋头写东西,头也不抬地叫宋秘书关门。 门在背后掩上,珺艾不敢置信地,小腿上挂着铅球似的,一步步抵达桌前。 她问为什么,温宏不答,钢笔笔头在纸张上写出沙沙的声音,漫长的几分钟过去,他搁下笔摘了摘了眼镜。 “小艾,早上我跟你说过什么?” 珺艾没头没脑的:“说了什么?” 温宏的唇微微的勾了一勾::“你答应我要听话的,对不对?” 他把刚刚写完的推荐信折叠好放进信封里,亲手交到她的手上:“如果你不想上班,可以待在家里,我会推荐一些太太小姐跟你认识,你们可以在一块儿喝喝茶聊聊天,打打牌也可以。结伴去逛街也好,都随你。你可以过以前那种大小姐的生活——或者是太太们的生活,不会有任何压力。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 “可是...”眼前的事情发生得太快,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可是,我想...我想干点活也不错啊...” 温宏捏起她的手,温情款款地箍住她的腰肢:“所以我也给你计划好了,如果你还想上班,你可以拿着手里的推荐信去找齐悦,他是我的老朋友,可以安排一个恰当的职位给你。” 温宏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珺艾只能拿着推荐信去找齐悦。齐悦跟温宏差不多的年岁,性情活跃愉快,领口上打着宝蓝色的领带歪在沙发上抽水烟。蓝色的烟雾从烟筒里面飘出来,齐悦呵呵笑了一下,接过推荐信塞进抽屉里:“不用看了,你的情况他已经跟我说过了。” 珺艾嗯了一声,齐悦起身哈哈笑:“别紧张,到我这里是一样的。” 齐悦手底下有几个公司,有纱厂,砖厂和码头上的运输公司。 珺艾进了东码头附近一栋外资大厦里,在里头某间不到两百个平方的小公司里干后勤行政。 齐悦带着她逛溜了一圈,又请她到白俄的餐厅里吃饭,老大哥似的歪嘴笑:“有什么麻烦你直接给我打电话。当然按道理来讲,不会有问题,毕竟是自家的地盘嘛。你叫我一声齐大哥也可以。” 珺艾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适应了几天,她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做事远没有在启天证券尽心。 齐老板给她安排的小房间里,透过玻璃窗能看到不远处广阔的水域,冬日的水面上常常弥漫着一层青白色的水雾。 这天没什么事,珺艾提前下班。刚从大楼里出来,街对面飘来糖炒栗子的浓甜的香味。 看看左右两边的车,珺艾小跑着过去,有个穿卡其色风衣的男人转过身来,手上拿着刚买的糖栗子,对着她晃了晃:“刚买的,要不要尝尝?” 扭打 唐万清还是那样的引人注目,殷红的唇在冬日里如一团散发着蛊惑的火焰。 两人沿着街道慢慢地走,珺艾手里拿着热热的牛皮纸袋,偏头看他一眼:“你怎么在这里?” 青年说等等,他把手上的银灰色羊绒手套摘下来,抓过她的手给她戴上:“你看你,这么不会照顾自己,手上都有冻痕了。” 珺艾否认:“没有啊,根本不是,刚才洗了手所以看着....” 额头上抽疼一下,唐万轻弹她:“好了小艾,不用解释,我知道了。” 指向街角一家馆子:“这家的东北菜不错,要不要去试试?” 珺艾慢慢地就不走了,她摘下手套,连带着糖栗子一齐还给他:“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说着伸手去拦出租车,一辆绿牌照的汽车当即停下来,珺艾匆忙地过去,谁料车门被人压回去关上。 唐万清单手撑在前车窗沿上,对司机道:“不好意思,我们还有点事,你先走吧。” 珺艾急得跺脚,怒视道:“万清,你怎么能这样!” 目送出租车远去,对方一手插在裤兜里:“我怎么了?” 珺艾狠狠地推了他一把,手腕被人一把拽住,唐万清弓下神来,面庞近在咫尺,柔软的情绪沙哑的话语朝她袭来。 “小艾,你多久没有这样叫过我?” 往事如海浪高高拔地而起,大力冲击而下,珺艾紧抿住唇,被他半抱着拖到前面停住的一辆崭新的汽车里。 车门将呼啸寒风抵抗在外面车厢里萧索而寂静。 珺艾烦恼地蹬脚,哼出一口沉重地郁气,朝对方索要一根香烟。 唐万清歪着身子,右手臂撑着自己的侧脸:“小艾,这才是你。” 珺艾踢他一脚,愤愤低叫:“要你说这种屁话!” 唐万清怔了一下,随即缓缓地低笑开,漂亮的眼线上晕染出层层叠叠的满足和惬意:“喂,怎么可以对我这么粗鲁。” 珺艾脸红着撇嘴,哼哼唧唧地:“为什么不可以。” 青年的手臂展开,半圈着她的身子,淡香水带着他的口吻气息环绕过来:“可以啊,当然可以,你想打我就打我,想骂我就骂我,我一句怨言都没有 分卷阅读46 。” 珺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完之后觉得很尴尬:“离我要远一点。” 他说好,正襟危坐起来,调笑的意味也收拾得一干二净:“小艾,难道因为他,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吗?” 晚上回到法租界,从大门往内看去,整个一楼散出明亮的灯光。珺艾心里咯噔一声,加快了脚步踏上台阶,老丁拎着水壶从里面出来:“小姐,你回来啦。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珺艾点头,屋内开了热水汀,热气喷涌着迎面而来,温宏正在接电话,眸光扫过她的脸又转开。 取了脖子上的围巾和外套,珺艾贴着他坐过去,温宏揽过她,在额上印下无声的一吻,继续讲电话:“好的,市长的邀请我怎么能不去。” 等他挂了电话,珺艾仰头亲他的嘴。 温宏的舌头伸进来,全方位地舔过一遍后温温地笑开:“今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珺艾紧着胸口,心虚像虫子一样啃食着她紧张地神经,她说还行,总不是那样。 “嗯,这话听着像是不满意。是不是太无聊了?” 他牵着她的手往饭桌上去,舀上一碗红枣乌鸡汤送到珺艾手边:“刚好周五晚上余市长要举办晚宴,提前庆祝新年,到时候我带你一起过去,你跟市长太太好好说说话。” 周五这天很快就来,高高的院墙下,陆续停满了汽车,大厅里内充斥着愉快的音乐和五花缭乱的衣香鬓影。 市长太太由一干女眷包围着,贴身陪着她的是一身大红色挂脖长裙的姚丽。姚丽着装奢华,神情端庄,市长太太对她极其客气:“今天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帮忙置办,我可要累死了。” 姚丽捏着一根过滤烟嘴,上头夹着细长的女士香烟:“其实我也没办什么,就是给点小主意。” 两人交头接耳,俨然是一副极其亲密要好的关系。 舞会到了中段,主持人立在搭着红色布条的台面上,说要进行一场新鲜的游戏。等全场的灯光关掉后,男女可以自行走动,灯光亮起来后可以跟身边最近的人组成舞伴跳舞。 温宏搁下酒杯,神色莫名,嘱咐珺艾道:“待会儿别动,就在我身边。” 这句话刚说完,全场猝不及防地进入了黑暗,温宏抓过身边的小手,捏在手里娇娇软软地,半分钟后电灯滋滋地亮了起来,他搂过她的腰肢,视线清晰后微笑瞬间皲裂。面前的豆蔻少女穿一件白色蕾丝圆领的中长裙子,发辫上扎着绸带,鹅蛋脸扫一抹腮红,她羞涩地看他一眼,道:“温大哥,我们好久没见啦。” 冯二,珺艾以前的未婚夫冯长乐的亲妹。珺艾跟温家脱离关系后,两家的亲事默认解除。冯长乐最近跟雅雯揍得很近,这事他乐于看到的。 冯二还在说她最近两年在国外的生活,温宏转头寻找珺艾的身影,半个圈的舞步转开,他跟唐万清对上。 而温珺艾,正在他的臂弯里。 唐万清紧紧地抓着她的腰,珺艾回头寻找温宏,大哥就在她的背后,凛着一双寒潭结冰的眼眸。 一颗心瞬间砸进湖泊了,唐万清用言语说服她停止挣扎:“这么多人看着,你这个时候过去让人说闲话。” 舞曲高潮渐渐淡了下去,余声回荡之际,珺艾推开唐万清朝温宏这边过来,温宏松开冯二,携着凛冽的冷风径直越过珺艾朝外面去。 冯二的皮鞋在后面追得蹬蹬直响,温宏的脸失去了血色,肌肉僵硬抽搐,胸口上袭来阵阵强烈的撕裂感。 他不管冯二,更不能看珺艾。太阳穴上突突强跳着,他不敢保证如果珺艾再过来,他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情。 唐万清在拐角出悠然地冒出来,手里拿着两只红酒杯,挡住了走廊的正中央:“温大哥,一起喝一杯吗?” 温宏站定,鼻腔里渗透着酸牙腐烂的气味:“唐万清,大哥这个称呼,还轮不到你来喊。” 唐万清耸肩,黑长眉精细上挑:“你是小艾的大哥,当然也是我的大哥。” 温宏吐出一口浑浊的气息,迎上前的同时拧开领口的扣子,两下解开手腕上的袖口。两人近在咫尺,脸面对着脸面,温宏猛地提起对方的衣领,嗓音低沉,凶恶可怖地朝他吐露话语:“唐万清,别给脸不要脸。” 青年丝毫不紧张,低头扫一眼泼到衣领上的红色酒水,抬头又是哂笑:“我来找你,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很好奇。温大哥,你对你中意的女人,就是要把她锁起来关起来,让别人都看不到吗?” “或者你以为,把她藏到你朋友的公司里,我就找不到她?” 酒杯噼里啪啦地砸到地板上,一拳重重地击到侧脸上,唐万清不闪不避,趔趄着往后跌倒在地。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腥,面上的笑如地府里来的勾魂使者,迎着温宏的步步逼近撞了上去。 两个男人,你一拳我一脚的互相还击,肉体撞到墙面上发出笨重的闷声。唐万清偏于清瘦,温宏的体格和力量占了优势,将他揍得落花流水。但是他不会认输,嘴巴里分泌着毒汁,笑里展露着刀片。温宏越发不受控制,他就越开心。 冯二从侧门里跑出来,看到扭在一起厮打的两个人,放声尖叫。 珺艾跑到另外一头,听到尖叫,猛地转身找过来,面前的景象太过具有刺激性,不可思议到令人以为是脑子里虚构的假象。两个男人全部挂彩,衣服凌乱,温宏压着万清的肩膀,抬起的膝盖撞入唐的下腹,唐万清闷叫一声,朝他呸出一口血水,趁着温宏眨眼闪避,一脚将人踢倒在地。 他骑上温宏时,抬头看到前方的身影,下手的动作缓了缓,随即被温宏翻身骑上来。 ———— 插刀小唐,气炸温大,懵逼小艾。 顺便钻个孔子的冯二。 粗长一更。 另外多说两句,小艾在这段关系里诚惶诚恐,所以不太能发挥本色。卷二里会好很多。她没有什么金手指,不算太漂亮,没钱,没怎么受过正经教育,失去的太多,找不到属于自己的位置等等。所有的一切都需要经历过一遍,才会明白自己到底要什么,或许才会有更多的勇气。 软禁 冯二的推拉让珺艾清醒过来:“小艾,你赶紧去帮帮你大哥啊!” 珺艾转过头去,视线始终找不到焦点,漫长的几秒钟过去,才认出这是冯长乐的妹妹。冯二对她一直都没有好感,但是她早早地出国留洋,两人之间也没机会发生真正的龃龉。 “哦。”珺艾点头,耳朵里传来蜂鸣的刺痛,她甩开冯二的手臂,冲到两个男人身边,嗓子里刮着粗糙的沙砾:“大哥..别打了...” 温宏骑在唐万清身上,他转过头来,瞳孔里蔓延着无数的红血丝,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一下。 似乎一座冰山呼啸着撞过来,她的心脏骤然击跳起来,比刚才跳得更凶,浑身的血液一瞬间被抽空,她不敢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什么样的眼神。 身后涌过来一群人,市长太太拧着眉,晦气地看着这群乱七八 分卷阅读47 糟的人。姚丽抚住她胳膊,淡然优雅地唤道:“万清,别闹了,这是什么地方你看不见吗?” 唐万清从地上狼狈的爬起来,手背上鲜血淋淋,都是被酒杯的碎片给刮的。 他轻松地拍自己的衣服,对着市长太太说抱歉:“都怪我一时冲动,说了温先生两句不中听的话。” 随着姚丽这群人离开时,他回头望向小艾,小艾匆匆地扫了他一眼,朝地上的温宏扑了过去。 刚才机巧的胜利感瞬间化成了冰凉的雪花。 珺艾扶着温宏上车,冯二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拉开车门同样挤进来:“温大哥,你流了好多血...我刚才给徐伯伯打了电话,他答应我现在马上回医院...” 温宏摇头:“不去医院。” 去哪里的确是个问题。医院不能去,免得再传出些多余的流言,冯二在这里法租界的住所也不能去,温家更不能回。所以冯二提出去附近朋友的居所时,他沉默着答应下来。 “你放心吧,我那同学还在法国没回来,她把钥匙交给了我了,叫我偶尔过来看看。” 温宏点头,说声谢谢。 珺艾默默地坐在另外一头,拿着手帕压着温宏手臂上的伤口。血水透过了薄薄的手帕染到她的手指上,汽车摇摇晃晃地碾过一道水坑,她的肩膀撞到温宏的身上,温宏立即避开。 冯二说的地方是一处幽静的园林式住宅。宅子里有看家的下人,冯二跟他们显然很熟,熟练地叫人准备热水衣服和伤药。 铜盆里的水染成了红色,手背上的玻璃碎片依次捏了出来,冯二在焦急地观看:“温大哥,你的胸口...” 她推开男仆,伸手要帮他脱掉衬衣,珺艾下意识的握住她的手腕,唇角僵硬地勾起微笑:“春堂,还是我来吧。” 温宏要脱衣服,冯二也不好一直杵在这里,等她出去,珺艾落在温宏衣领的手指一度颤抖。 “不用了,我自己来。” 温宏档开她,单手拧开扣子,男人坚实的胸膛一寸寸的显露出来,腰侧上有一道划痕,好在玻璃刮得不深,血液已经凝固。 简单的处理完伤口,温宏跟冯二低语两句话,领着珺艾上车回到回到法租界。 珺艾去浴室里装了一盆热水出来,温宏基本上是赤条条地躺在床上抽烟,他不跟她说话,那态度也不允许她开口。拿着毛巾给他一寸寸地擦拭,从脸蛋到脖子,又从脖子到胸口,最后到了腰下的部位。底裤往下拉的刹那,温宏厌恶地喷出 一口烟雾:“这里不用擦。” 话毕,他让她去洗澡。 珺艾洗了很久,希望自己出来时他已经入睡,可是温宏仍旧半靠在床边,目光冷酷而阴鸷:“过来。” 蹒跚不稳的走过去,珺艾笑得像哭:“大哥,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温宏轻呻,将烟头碾息在刚才喝过药的茶杯里,强硬地拉过珺艾,分开她的双腿让她坐上自己的胯部。 担心触碰到他的伤口,珺艾只得轻轻地扶住他的肩膀,她不敢看他的眼睛,长睫毛轻轻地煽动,上头挂着泪珠。 睡衣的裙摆被撩开,温宏拨开底裤,直接挺腰冲了进去。 觑见男人腰上绷带沁出来的血红色,珺艾的下唇颤动着,去搂他的脖子,吻住他冰凉的下唇:“大哥你别动,我自己来吧。” 在法租界修养的这几天,待伤口结痂,温宏收拾好预备回公司。离开前他打了两个电话,叫人派了几个人过来。两个口角严密的年轻女佣,三个看守前后门的保安。珺艾撩开卧室里的窗纱,看着温宏的汽车驶出大门,陌生的保安从后面锁上了铁门。 这夜温宏晚饭前回来,手里拎着几个百货商城标志的袋子。他把东西搁在茶几上,吩咐老丁准备晚餐,转头朝珺艾招手:“过来看看,新年要穿新衣,看看喜欢不喜欢。” 珺艾放下手里的月报,乖巧地把袋子里的衣物拿出来,对着温宏放在身前比了比:“好看吗?” 温宏啜一口热咖啡,脸上点一点满意的笑容:“可以。” 饭菜上了桌,珺艾喝了两口热汤,开口前紧张得快要拿不稳筷子:“大哥...” “怎么了。” “我...我不用去齐老板那里上班了吗?说去又不去的,是不是不太好?” 温宏慢条斯理地吃了两筷子东西,微笑中含着漫不经心的冷意:“没什么好不好。他不缺一个勤杂工。” 喉头上滚过热流,珺艾咬住下唇垂下头去:“那,那我想明天出去一趟。” 温宏笑着擦擦唇角,过来捞起她,带着她上楼:“小艾,我没有不准你出门,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让那两个女佣跟着就行。” 他剥了她的衣服压到床上,抽了领带把珺艾的双手绑到床头,温柔地吻她的耳垂:“哭什么,大哥对你还不好么?” 珺艾知道自己被软禁了。软禁在这栋没什么人气的洋楼内。她当然可以出去,但是她也知道最好不要踏出大门一步。就算有女佣跟着,但凡出了一点事,哪怕是上个侧错错开了视线一刻半刻,她们都会回报给温宏,而温宏则需要来回询问,敲定她的话里没有丝毫端倪,才会放这件事过去。 女佣过来敲门,说午饭已经弄好了。珺艾还躺在床上,脸也没洗衣服也没换,躺成大字型抱着枕头:“我没胃口,你们撤了吧。” 脚步声远去,珺艾翻身,头昏脑涨地从床上爬起来,赤脚下地往床底下摸,摸出一瓶开封的洋酒。追对着酒瓶灌下一口烈酒,珺艾窝进窗台边的沙发椅上,想了想转身撩开窗帘看向外面。 除了密密萧瑟的竹林,她什么都看不到。遥远的天边亮着 红光,今天就是新年了,外头一定很热闹。温宏说今天必须回温家,明天再回来。她渴望他回来,又不希望他回来。 到了晚上,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出了点毛病。大哥仍旧很爱她,她感觉得到,不可能感觉不到啊。她也很爱他,希望自己再乖一点,让他满意让他放心。远处炸开一片绚烂的烟花,珺艾含进自己的手指,吮了两口开始啃指甲,突然间异常的想念小顺,还有张妈,如果她还住在那栋公寓楼里,张妈肯定会让小顺带着印着红字的米饼送过来,小顺则会很听她的话,叫他往东不会往西,那个黑皮的小孩子,蛮好欺负。至于安少峯....他如果知道她现在情况,会狠狠地嘲笑她吧。 —————— 我想鸽了。 回到原地 女佣再来敲门,珺艾被愤怒控制住了,大步的走过去开门,她大喊大叫着让她走开:“我说了没胃口没胃口,你是聋子吗听不见?” 女佣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两人面对面僵硬地站了好一会儿,她收拾了表情,刻板的回复:“温先生交代过,让我们看着小姐好好吃饭。而且今天是除夕,准备了一大桌子,您不吃就太浪费了。” 珺艾推了她一把,龇牙咧嘴地叫她滚:“我想浪费就浪费,你管得着?还 分卷阅读48 是说你们想把我绑起来,硬要把饭菜往我嘴里灌?” 女仆后退着跑了,临到楼下,还朝楼上喊:“小姐,你这样我们不好交代。” 珺艾半个身子伸出栏杆,抓了旁边花瓶里的腊梅朝底下扔:“你好不好交代是你的事!别来烦我!” 另外一个女仆过来帮着同伙说话:“小姐,别发脾气呀,回头还是你自己不好受。” 珺艾快要气昏过去,眼眶里含着热泪,赤脚咚咚地跑下楼,披头散发地像个疯子。她恶狠狠地盯住她们,转身朝饭桌那边跑,全身力气爆发出来,一把掀翻了桌,一时间满地狼藉热汤热菜流到她的脚掌边。 回到卧室里,珺艾还处在激烈的情绪中无法自拔,反正他今天不回来是吗,有什么事明天再面对好了。她已然坐不住了,脸上一阵阵发着滚烫,手脚也不听使唤,翻箱倒柜地找着一件黑色大衣,红色的长围巾和帽子。把这些东西搁在床头柜上,她拉了灯,静静地等待着时间的流逝。及至外头时钟指向十二点,外面爆发出震天动地的鞭炮声,珺艾一溜烟的爬起来,里衣也不换,直接套上了外套盘上围巾,拎着皮鞋溜到后门处。后门是半开的,珺艾跛脚穿上皮靴,推开门时尴尬得要命。 老丁蹲在地上抽旱烟,脚边的盆子里装着搅和一同的饭菜,两条野狗搏着脑袋抢东西吃。 “啊,你在啊。” 老丁点点头,很寻常地继续看向野狗。 珺艾试探地越过门槛,搓搓手心喝出一口热气:“那个...我想出去一趟。” 说着,又朝前小小地走了几步。 老丁喊住她,珺艾以为他要去报信了,谁料老人家慢吞吞地说一句地上滑,拿灯照着好走路。 接过老丁递出来的手电筒,珺艾一步三回头地走远,一身黑黄杂毛的野狗夹着尾巴跟了上去,她走得慢它就走得慢,她快两步它也跟着激动甩尾巴。 老丁的声音远远传来:“不要紧的小姐,让它跟着你,它不咬人。” 好不容易在路边等到一辆黄包车,珺艾对着野狗道:“你就在这里玩,好吧,回去那边也可以。” 野狗的皮毛上沾着结块的泥巴,后臀上光秃了一大块,围着黄包车转了一圈后,凑过来嗅了嗅珺艾的脚,珺艾爬上车,朝它挥手。 迎面吹着冷风,珺艾瑟瑟发抖地抱住自己,将脖子上的围巾拉到面上,单是露出一双波光闪闪的眼睛。她好几次催问车夫,问他什么时候能到,车夫呼哧出大口的热气,每次都说快了快了。 终于到了红砖墙的楼底下,潮湿的地面上铺满了炸开红炮竹。珺艾却是止步不前,在路灯底下徘徊。一楼的门厅里传来说话声,珺艾转到侧面去,垫着脚尖扒在高高的窗楞边朝里看。小顺穿一件喜气洋洋的红袄子,跟守夜的大爷围再炉子边说话吃瓜子。 珺艾抹一把玻璃窗上的水雾,朝里头拼命的打手势。 小顺好歹还算耳聪目明,装模作样的拍拍手,说出来透口气。 珺艾一把将孩子拽到角落,抹下脸上的围巾,喝出团团的热气:“哎呀,快让我看看。” 小顺似乎又长高了点,长裤只到脚腕,一截黑色的棉袜从鞋子里冒出来。 她拍拍他的头,捏他的脸,还把他的手抓出来左右的翻看。小顺害臊地往回缩:“大姐姐,你最近去哪里啦。” “这个你别管。”珺艾拿手指夹住他的鼻梁,小顺喊痛,她就噗嗤噗嗤地笑:“我发现你长好了,比以前顺眼了。” 小顺缩着肩膀埋下头,珺艾问他妈怎么样,小顺眼里亮起来:“娘说做了些炸肉丸,叫我送给你的,可是...” “好啦,我知道啦。” 珺艾在口袋里摸来摸去,摸出零碎的大洋,竟然还有两块瑞士奶糖,估计上她从哪里顺来的,自己都忘了。 把大洋和糖果一齐塞到小顺的口袋里,珺艾拍拍手,恋恋不舍地准备走了:“没准备什么礼物,你自己去买,别告诉你娘啦。” 小顺很有些期期艾艾地,小跑着跟上来:“峯哥也在呢,姐姐你要不要去跟他说两句话?” 珺艾踢着脚边的石头,两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埋头揍:“他呀,算了吧。” “峯哥也很想你的。” “他?想我?” 珺艾做出毛骨悚然的模样,随即指向小顺的鼻尖:“你别跟他说我回来过哦,也许...也许过段时间我忙完就回来住了。” 小顺应承了,珺艾转身驱赶他,让他回去楼内,外面要冻死了。 等珺艾上了车离开,小顺恋恋不舍地回到门厅里,安少峯半靠在墙边抽烟:“这么舍不得?” 小顺做出苦哈哈的表情,少峯折身站到屋檐下,黄包车压在马路上的声响 已经很远了。 在后门巷口下车,野狗汪汪两声,四肢蹄子走得行云流水,跑过来跟她吐舌头。珺艾笼住大衣,领着狗子往回走。她在想老丁还在不在那里,毕竟外面太冷了。不过就算他进去了,应该也会给她留个门。野狗忽然不走,警惕凶恶地朝前头低叫起来。 珺艾猛地抬头,就见廊下散发着微弱黄光的灯泡下,立着一个高长的身影。 温宏站着不动,黑色的皮手套上捏着一截烟头,送到嘴边重吸一口。这寂静的除夕之夜,她听得到烟丝燃烧的声音。 不晓得自己到底是怎么走过去的,珺艾惨兮兮地低唤他一声。 温宏垂下眼盼,低磁的声音平铺直叙:“去哪里了。” “没去哪里。” 温宏仰头,朝天幕上喷出一口烟雾:“去见唐万清了?” 珺艾摇头,后退一步:“我没有。”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三更半夜往外跑。” 珺艾再退一步,喉头酸涩难耐,她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她好怕他这样质问她。 野狗压低了脊梁,冲到她的前面朝温宏低吠,温宏朝前一步,眉目收敛着叫她:“小艾,回来。” 珺艾不听,继续后退,温宏的太阳穴鼓噪着,嗓子压得更低更危险:“小艾,我再说一遍,你回来。” 珺艾趔趄着抹了一把眼泪,她不知道他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以为她可以做到,就像曾经爱唐万清那样,什么都不计较,只要对方开心就好。可是她竟然办不到了?为什么会办不到?还是说这才是真正的爱,极致的热烈过后,就会极致地刺痛骨髓。光是看他冰冷的眼神,她就快要疯了。 她转头就跑,寒风跟刀一般刮在面皮上,皮鞋踩在地上好几次差点滑倒。背后是激烈的狗叫声,就要冲出幽暗的巷子抵达大马路时,暗夜下传来男人一声闷哼。 珺艾猛地停住了脚步,刚刚载她的车夫还没走,屁股压在踏板上抽旱烟,问 分卷阅读49 她是不是还要车。 “...不用了,谢谢。” 她转过身去,脚上似乎绑住铅块,终于还是回到原地。 温宏倒在地上,右手摁住汩汩流血的小腿,珺艾挥手赶走野狗,朝他伸出手。 温宏抓住她的手腕,手指极尽全力的扣进去,扣到自己发抖。 珺艾随着他的大力扑了过去,脑袋搁在男人的脖颈上,大衣坚硬的衣领磨着她的下巴和擦脸。摩擦粗粝触感和温宏侧脸上冰凉的温度,让她同时体会到了悲哀和爱。 —————— 粗长一更 看到这么多鼓励的肯定的留言 小王卑微 不敢鸽了 表面上的让步 老丁听到外面激烈的狗叫声后,慢吞吞地从后面的耳房里走出来,看到男女主人姿势怪异地抱在一起,好心尽责地提醒道:“先生,地上凉哪,先起来吗?” 珺艾抹一把脸,率先起身,拖拽着温宏的手臂把人拉起来。 她转头对老丁道:“麻烦您先去把药箱拿出来,再准备点白酒和清水。” 老丁说好。 温宏将自己的胳膊架在她的身上,拖着伤腿进屋。 因为腿伤上不了楼,珺艾把炭火盆挪了过来,拿了火钳拨一拨火星,复又加上几块上好无烟的银丝碳。 温宏的裤子已经被咬坏,珺艾跪在地毯上,小心翼翼用剪刀顺着口子剪得大开。老丁拎着药箱过来,配合打开盖子,取出纱布和酒精。 “你去睡吧。” 温宏吩咐老丁离开,他抓了托盘上用来做饭的白酒,倒出一杯慢慢地喝。 两人没有交谈。珺艾清理完伤口,知道这样还不行,不得不说话了:“要不要打个电话,叫医生过来打针?” 她的嗓子很哑,眼盼往下垂着,尽量避开对视的角度。对着他犬牙交错的伤口,她已经不怪他了。 温宏的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崭新的一年,这些能代表好兆头吗? 医生很晚才过来,大年夜的,正是难得的阖家团圆,谁还愿意三更半夜在冷风里再跑一趟呢。医生心情不佳,临到门口愤愤嚼嘴,但是考虑到温先生一向是个好主顾,于是在进门前就换上了喜气的表情。 给温宏打完一只针,丢掉针筒,夏云桥嘱咐了几句:“还要再打两针,明天我再跑一趟。” 温宏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只红包,说辛苦了,转头扫过珺艾默默低沉的脸:“你给她看看,她有点咳嗽,体温偏高。” 珺艾抿一下唇,直接摇头拒绝,她不能再说话,怕自己哭出来。 夏医生帮忙把温宏送到卧室,品味出这间房子里浓烈而不言的气氛:“你们早点休息,要是有什么不良反应,随时给我打电话。” 次日醒来,温宏已经不在床上。想着他的腿,珺艾慌慌张张地披上睡衣下楼去。大厅里很冷清,只有老丁一个人坐在门槛上拿着老式的木烟筒抽旱烟。 “先生在外面散步。” 珺艾踩着拖鞋跑出去,远远的看到一个深蓝色的背影,围墙下种着一排冬青,温宏面对着大门的方向站在树边抽烟。 听到匆忙地脚步声,温宏转过头来,视线凝固着,悠远而沉静。 他朝她点点头,珺艾慢慢过去,然后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冷不冷呀?要不要我进屋拿外套出来?” 温宏抬手抚摸她的头顶,仿佛过了许久,才道:“我已经让那两个人走了。” 珺艾点头,她知道从今天起,她再也不可能会爱谁胜过他。 初六这天,温宏重整形象,刮了胡子换上西装预备去公司。珺艾说想去趟太岁庙,温宏对着镜子理了理衣领,透过镜子望过来:“我送你去。” 他在西城山脚下把人放了下来,转头再去公司。 珺艾没有求签,一是缺乏热情,二是更想给大哥求个护身符。护身符花了大价钱,小小地红布包上镶着闪亮的金线,还带着檀木松香。她把护身符塞到两人的枕头底下,每天枕着这东西睡觉,想着让它多吸取一点人心愿景,再送给温宏。 开年后得到默认的同意,珺艾仍旧去齐悦那小公司里上班,上班前看到老丁在门口徘徊,嘴里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她就随口问了一句,老丁唉声叹气。珺艾赶时间就没有追问,几天后到了后门,发现吃食的野狗少了一只,就是那条黄黑毛发的癞痢狗。 “先生让人把它弄走了。” 珺艾哦了一声,转身慢慢地走,弄走了,能弄到哪里去? 没地方,就是这样。 转眼到了四月初,唐万清不知从哪里搞到小洋楼这里的电话号码,晚饭的时间点打过来。 珺艾心惊肉跳地听着他的声音,好在大哥说今天会晚点回来。 唐万清的轻声细语已经无法让她产生多余的心理波动,相反,珺艾十分的烦躁:“你以后不要再打过来了。” “为什么。” 珺艾笼着话筒,客厅里就她一个人,既没有汽车驶入院子的声音,也没有老丁走路拖拉在地板上的声响。 “没有为什么。” 说完这句话,她尝到自己冷酷的味道。冷漠地,不近人情。 唐万清默了几秒,匪夷所思地轻笑:“小艾,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怕温宏。” 珺艾麻木地听着。 唐万清咬着烟头,旁边的人还在笑笑闹闹,他低吼一句都滚出去,那些人目瞪口呆地离开。 “你的事我都知道,他就算把你身边的人撤走了又怎么样?那只是表面上的让步。你自己也很清楚,所以除了上班就是回去,从来不再外面闲逛。” “小艾,”他深吸一口气,烟雾从鼻子里流转出来:“你回来吧,回到我身边。你不开心,你跟他在一起不开心,你们在一起是个错误。这个错误是我造成的,小艾,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珺艾呆呆地看着地板,如果他这个话早说上一年,如果在去年她去找他的时候,他给了她这么一个承诺,或许她会心动,会快乐还会感激。但是已经迟了。 “我会快乐的。”她说:“我只是还需要一点点时间。一个月?两个月应该足够了。” “我爱他,万清,你懂吗。” 珺艾觉得还不够,她想要再恶劣一些:“我想给大哥生孩子,他一定会是个很好的父亲。” 唐万清愤怒地丢掉了听筒。 推波助澜 张所长是南京证券交易所的代理所长,上一任所长出了点风流的丑事,在情人床上中风,被抬去医院时口角流澹肌肉僵硬。他老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刚要派太太团去手撕小贱人,谁知小贱人当夜收拾行李逃之夭夭。所长夫人狠狠气了一场,后知后觉地认为丈夫出了这事也不错。她可以理所应当的接手家中的财政大权。 唐万清的酒肉朋友很多,姚丽能够在前面风风光光,背后离不开他四面八方的灵通消息。 代理的张所长刚上任不久,人缘也是相当不错,组了几个颇为奢侈的酒局,连同邀请了苏州这些有名的人物。姚丽赫然在名单当中,但是她不怎么看得上这样一个没有实权的角色。唐万清已经定了火车票,他有自己的打算,打算不是凭空而来,而是见机行事肆意而动。 自从上次摔掉电话,他已经很久没有真正的笑过,上车前两个小时坐在姚丽豪华的居室内。姚丽放任自己在他跟前穿着一件大红色吊带睡衣,躯体婀娜地拖在沙发上:“万清,你最近的情绪处理得不好。” 唐万清没有否认,饮下一口红酒,眉头皴着:“你说我们忙这些事为了什么?” 姚丽几乎瞠目:“这是什么傻话?” 然后她意识到他的认真,慢慢地收了夸张的表情:“当然是为了权力和名利。你难道忘了,当你什么时候都没有的时候,别人是如何践踏你的。” 她把肩头的披肩拢了拢,沉痛又生气地质问他:“你到底怎么了。” 唐万清后仰着头,一手搭在自己的下腹,耻笑自己的犹疑和空虚:“没什么。” 他晓得有什么。他想起小艾曾经甜蜜的笑容,在微弱的蜡烛微光下,是如何炽热而坦诚地投向他的怀抱。在回来苏州前,他对她富有百分的把握,无论如何,他都会把她找回来。他总有办法赶走她身边的男人,因为男人其实大多虚荣而软弱,自负而滥情。对付男人,他有一万种方法。但是对于小艾呢,假如她真的不再爱他,他还会有把握吗。 南京之行势在必行,唐万清再问姚丽去不去,姚丽审时度势,认为自己现在最好还是配合他,再说这对她也没坏处。 灰色水磨石铸造的欧式别墅里,代理张所长跟前所长太太坐在一起。这位太太自从姚丽进门后,眼睛从她身上挪不开,嫉妒迫使她脸色僵硬:“这就是北平来的那个女人?她父亲都已经下任了,家里的兄弟听说并不长进” 张所长在桌子底下,拍拍她的手:“话不是这么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嘛。” 两人之间有些暧昧,张所长应付完她,起身游进人群中。他说要推行一种新型债券,跟中央财政部里有着紧密的联系。 唐万清从来不是哗众取宠的那好人,他总能从人的言行中揣摩出更多的意思。 在南京呆了一个月后,他认为自己来的太对了。 再过不久,苏州跟着扬起一股抢购所谓中华元通的债券潮流,温宏跟前所长关系还不错,对于新来的张所长知之甚少。一向谨慎地他,因为一批客户的极力要求和推崇,终究还是从南京部大量屯仓,再从户头上划拨给那批人。股票和期货市场迎来短暂的高峰,在天气逐渐升温后,遭遇了寒潮跳水。 南京部的代理所长出差去一趟天津,后来就找不到人了。 很多电话打到南京总部,职员门一味推脱说等张所长回来再说。他们再去找前所长,前所长已经成了植物人,而他太太惊恐地闭门不出。她手里的钱七七八八都投了进去,如今找不到情人,绝望得私下开始廉价甩卖家中祖产来填坑。 温宏已经几天没有回家,他守在电话机边,香烟一根接一根。私心里希望这张所长只是暂时出了点私人问题,所以断了跟南京的联系。可是混迹商场多年,如今局势混乱,大概没什么事会是空穴来风。 拨出一个号码,对方曾经来苏州小住一段时间,温宏请他帮忙,去张所长的原籍天津打听打听。 “无论什么消息,麻烦您立刻给我消息。” 对方意识到事态严重,越打听越是头大,两天后给温宏回了电话:“那个姓张的,在南京用的是假名字。他是天津人,本名张福,手底下的确有几个公司,但是都欠了一屁股的债。那边的本地报纸,都登出来了。” 温宏手里发凉,不敢相信会载在这么一个骗子手里。 消息虽然还没有传来苏州,但是估计也要不了两天。 他叫何秘书速速把元通债券的账目都整理出来,匆匆翻阅,等到东窗事发,里面的巨额亏损实在让人心惊。 “怎么会有这么多?” 何秘书满脸冷汗,潮湿的手心推一把眼镜:“有几个客户追加了资金” 手指快快地翻阅到那一栏,几个熟悉的名字落入视线,正式跟唐万清拉帮结派的那一伙人。 他猛地站起来,一把将账目扫到地上,激烈的情绪令人胸口阵阵发紧抽搐。 何秘书赶紧上来抚了一把:“老板,你怎么了。” 温宏推开他,抓了大衣和帽子,叫司机备好车,不到一个小时回到温宅。 温朝青坐在客厅里哈哈大笑,雅雯正给他讲学校的事情,父女两的其乐融融被他打断。 雅雯俨然已经是温家的名副其实的大小姐,起身叫仆人准备热茶和热毛巾,仆人很听她的话,立刻照办。 “大哥,你你脸色不好,是出了什么事吗?” 温宏将大衣搁在沙发的扶手上,坐在父亲对面的位置:“爸,我有点事,想跟你单独谈谈。” 温朝青勾起一边的嘴角,翡翠碧玉嘴的烟筒搁在唇边:“最近半年你都不怎么回家,怎么出了事就想起你父亲了?” 雅雯站到他的背后,给他捏肩捶背:“爸爸,大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别生气啊,慢慢听他说嘛。” 温宏扫过她一眼,朝她轻点一下头颅,当做是道谢了。 温朝青哀叹一声:“行吧,上来书房。” 大儿子平静地讲了片刻,言简意赅:“等新闻出来,我这边需要一笔资金堵住第一批客户的嘴。” 温朝青怒不可遏,杯盖重重地砸到杯沿上咆哮:“你糊涂!愚蠢!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亏我还说你办事牢靠!结果呢?” 这时他还以为只是一张支票的事情,暴怒纯粹是发泄这段时间对他的不满,但是听完温宏陈述的数字,温朝青眨了两下眼睛,喉咙卡了半天,反而平静下来:“这个事,你让我先计划计划。” —————— 对不起哦,最近感觉好累,更新不是辣么稳定。 小王对不起你们。 分界线 温朝青一夜没睡好觉,打电话叫来了自己户头的经理人。这位经理人叫吴耀,正如他的名字一样,吴耀向来是体面又浮夸的做派,不论是做人还是工作都十分的精通计算。他的头发梳得过分闪亮,皮鞋是最新款,伸手接茶杯的时候露出手腕上金光闪闪的劳力士。 “又准备开什么活动吗?不过我先说好啊,这一周挺忙 ,时间要往后排。” 温朝青跟他是老相识老朋友,锁着眉头闷声喝茶。 吴耀干笑了片刻,追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温朝青长话短说,问自己银行账户的流水有多少。吴耀摇头:“就是个零头嘛,你的钱不是在股票里就是在别人的投资里,这个时候要兑换出来损失的可不是一点两点啊。” 温老板问零头是几个钱,吴耀从皮包里拿出账目,把数字指给他看。如果这时候他还认识不到问题的紧急,那他就是个大傻子。 吴耀极力反对他把资产兑现,因为这里头还有他的小九九,万一温朝青真让他出手,漏洞一望既知。他用恐慌和焦急的语气追问对方:“你到底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还可以商量商量。” 温朝青拿手指杵眉头,深知里子比面子重要,于是将中华元通债券的事情讲了一通。吴耀听得心惊肉跳,拿端茶喝水的姿势掩饰着马上要离开这里的冲动——老天爷,他们这些人,谁还没买这个债券吗?就连他自己 “不可以!”吴耀斩钉截铁,啪的一声搁下茶杯的,语气格外的语重心长:“而且而且这个事,我们一定要从长计议。” “老兄”他走到愁眉苦脸的温老板跟前,重重地拍他的肩膀,眼珠子转了两圈:“不光不能兑现,你还要把嘴闭紧了,这事儿谁也不能说。还有,你有没有想过,过两天东窗事发,阿宏的公司注定完蛋,但是那些客户肯定会闹事,债主肯定要追债。我们都说父债子偿,难道就不兴子债父偿吗?他们肯定要追到你家来!” “老兄,你十几年的基业就要被迫低价拿去抵债!你的地位和声誉,算是完蛋了!” 温朝青惶然恐惧:“那我该怎么办?” 吴耀建议道:“先把那些投资转到别人的名头上,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试着找信得过的朋友接手到时候风平浪静,我再” “那阿宏那边?” “简单,你先凑一点钱出来给他。你保全了实力,以后可以供他东山再起嘛。” 驱赶 温朝青左思右想慌了神,他是爱面子的人,更何况人到中年最最不忍受失去自己的名声和社会地位。没有钱,你他妈什么都不是,那要怎么维系自己最基本的体面?他连一件衣服都不能忍受超过一年的使用期,到时候要怎么办?加之吴耀对他寸步不离苦口婆心,温朝青慢慢地定下了这事的解决方案。阿宏嘛,到时候在法律上宣布公司破产,再熬一熬风头,债主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嘛。 他洗了个热水澡,跟吴耀商量好,让他去准备文件开始转移财产,而他自己要尽快找到温宏,去展示一下父爱和支持。 来到启天证券,儿子不在。温朝青不耐烦地在总经理办公室里走来走去,茶水喝完一缸,把秘书给招进来:“他到底去哪里了?这个关键时候还有闲情往外跑?” 何秘书重新弄了新茶进来,声音很低,仿佛怕别人听见。温宏出去跟老客户和朋友讨论商量,实质上算是请他们高抬贵手,再新闻放出来后,能够缓一缓兑换。这个时候,也只能如此争取时间稳住局面。 温朝青低哼一句,打量何秘书:“我问你,你不能对我说谎。最近大半年他住在哪里?这个你肯定知道,不要糊弄我!” 何秘书的确知道,没有办法,这是老板的亲父,只得招供。他会偶尔过去送个文件,但是没有踏进过内宅,所以不清楚温珺艾也在。 温朝青大手一挥,催着司机开进法租界,绕了老半天的路才找到正确的地址。 珺艾正在整理过季的衣服,烫衣板上摊开一件男士衬衫,熨斗搁在一边等着温度升上来。外头传来极大的喧闹声,她把头从窗户里伸出去,就见中年男人粗暴地推开老丁,径直朝大厅里走来。 赶紧收回身子,脚步不稳地往后退着,手臂撞到熨斗滚烫的铁板,珺艾啊地惊叫一声闪开,烫衣板砸到地上,熨斗盖住衬衣,那里传来了刺鼻焦糊的味道。 赶紧翻过熨斗,珺艾浑身范冷地站起来,他是不是知道她和大哥的事情?从他嘴里,会说出哪些可怕的话? 无数的怎么办和恐慌从胸口上紧密地践踏过去,楼下男人大声斥责老丁,然后要往楼上来。 珺艾刚一偏头,就从镜子里面看到一张脸,失尽了血色,眼睛虚弱发红,嘴唇一味地哆哆嗦嗦。 她扶上了梳妆台的台面,低下头重重地喘了一口气,皮肤上扶过阵阵的冷气。 过去的记忆,无数的画面,爸爸对她的嗤之以鼻,对安雅雯的爱重呵护,后来她染上毒瘾后就算走在一条路上,他都当做没有看见她。就是这样的爸爸,如果知道自己的“女儿”跟前途无量的儿子搞到一起,他会说什么做什么? 珺艾感觉自己快要昏过去了,两脚虚浮像是踩在无边无尽的泥潭里。哽咽从喉咙里蹿了出来,不像是哭,是一道奇奇怪怪的声音。 但是,很突兀的,随着楼梯山气势汹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如突兀得像是晴天里斩出一道雷鸣闪电,将她从泥潭里骤然的拔到了水面。这到底是一股什么力量,驱使着她立刻站稳了身子? 也许是发自心底被唤醒的仇恨,也许是最近沼泽一样的生活给予了她特别的力量,也许是冷酷拒绝唐万清时,那种心境产生的诡异平和感。 她不知道,她说不清楚,但是她要走出这道门,正面对上她的爸爸。 温朝青心情极度恶劣,皮鞋在木地板上踩出咚咚的声音,因为走得太急,还差点滑倒。 他一把扶住栏杆时,有人高高的站在楼梯尽头。 温朝青惊愕地看过去:“小艾?” 他再往二楼走廊上窥伺,没发现温宏的身影,转头又对这个养了十几年的的假女儿道:“你怎么在这?” 珺艾自上而下地望住他,温朝青踩着木梯上来,她挡住他的去路。 温朝青不悦皱眉:“你怎么回事?看不见我要上来吗?” 珺艾眨了一眼睛,整张脸上的肌肉纹丝不动,没有任何表情:“大哥不在。” 温朝青盯着她看了两秒,他太了解自己的“女儿”,心智不行德行不行,就连别的女人浑然天成的演技也没有,从来都是拙劣的漏洞百出。所以此刻,他立刻就信了她的话。再说了,大儿子急着见他还来不及,不至于在这个紧要关头还要躲着他。 想过了这个关节,温朝青转身下楼,自然已经不是那么急了。一屁股坐到客厅的大沙发上,这人摸出香烟丢到茶几上,翘起腿点了根。等了片刻,他发现没人招呼他茶水,挑头凝向珺艾:“还是这么没规矩,连带着下人也没规矩,客人到了不准备茶水点心吗?更何况我好歹是你父亲,你去外面问问,有你这样让父亲干等着的吗?” 换作平时,他很愿意表演那一套宽容慈父的角色,这时候他可没这个心情。 珺艾从鼻子里哼处一道若有似无的气息,慢吞吞地从二楼下来,叫局促立在门外的老丁去弄壶好茶来。 大厅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只有温朝青吞云吐雾的声音,他不耐烦地跺脚,终于等来热茶润完嗓子,朝对面的珺艾扫去。 “呵,说不回家,结果是在这里让你大哥养着你,也总算是聪明了一回。” 珺艾冷静地看着听着,如果他知道实情,想必已经大发雷霆,而不是在这里说些有的没得的讥诮话。 温朝青没有得到回应和尊重,顿时怒不可遏,他压着火气起身,在房子里转来转去。但凡扫到坐在沙发上轻易不动弹的温珺艾,火气一层堆上一层。转了一圈,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你当初不是挺有骨气吗?不是挺倔吗?你有本事自己在外面独立生活啊!” “要不是我养着你,惯着你,你以为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 “现在还给脸色我看?你有良心?” 听着对方滔滔不绝地指责自己,珺艾在自己的周身隔上了一层看得见摸不着的薄膜,爸爸的脸已经扭曲声音极其聒噪,他的形体一直在变化。从小时候的高大逐渐缩小、变矮。纵使如此,她还是感觉到了抽搐的分裂。 到后来,她已经听不清对方在讲什么,温朝青越逼越近,拿着那根夹着香烟的手指点到她的跟前,然后她听到他说:“你赶紧收拾东西,从这里搬出去。” 珺艾立刻上抬眼皮,有什么东西从眼眶里射了过去,温朝青愣了愣后退一步:“你这是什么眼神?” 珺艾缓缓地起身,叫了一声爸爸,这句称呼再喊出来,关于它真实的涵义却已经彻底的消失了。 “我不会从这里搬出去。这就是我的家,是大哥的家,但不是你的家。” 她跨出步子,朝他走过去,郑重而冷淡道:“爸爸,这不是你指手画脚的底盘,你没这个权利。” 还给她的是一道响亮的耳光,温朝青挥动手臂,打得手掌发麻,他觉得还不过,等珺艾抬起头正视他,再加了一耳光。这一耳光他没客气,抽得珺艾往后撞倒在茶几旁的地毯上。 “小小年纪,一身反骨!” 怒气刺激得他浑身发抖:“我给别人养女儿十几年,好穿好吃供着,结果得来什么?狼心 狗肺!” 老丁过去扶珺艾,他说不出什么话,不论是好话坏话。当温朝青再过来时,他挡了一下:“老爷,你好好心,别动手了。” 温朝青也没有暴打一个女人的习惯,刚才两巴掌是为了出口恶气,这会儿恶气出了一半,冷笑道:“给你十分钟收拾行李,这宅子我要叫人卖掉。” 珺艾扶开老丁,伸展着僵硬地肢体站好:“为什么。” 温朝青说了几句,挑眉质问:“你跟你大哥住一起,这些都不知道?他捅了大娄子!现在是能攒一笔是一笔!你别说废话,这里卖了,他还能回家住。” 珺艾抿抿唇,问他:“那我呢?” 温朝青哼哼着,甩开袖子转头去打电话,叫人过来评估一下:“如果有买家有意,亏一点也无妨。” 这事儿他办得相当有效率,约着中间人次日过来估价。 “既然这样,你有充足的时间收拾了。” 说完这句,温朝青消失在门口。珺艾浑身发冷,手臂几乎抬不起来,电话像是千钧巨石,她拨到启天证券,温宏还没回来。 那天晚上,他也没回来。 窗外的天空从黑黢黢转成了靛蓝,由从靛蓝转成青色,再过不久天就要亮了。 她开始收拾行李,捡了三四套衣服和一点零钱,其余贵重物品锁到温宏书房内,最后还要把两人居住的卧室整理成男人独居的模样,将自己的日常用品通通收到客卧里。 手里拎着一只皮箱下来,老丁已经起来,从厨房里端来一碗芹菜肉丝面。 珺艾慢吞吞地吃着,叫住他道:“你别跟那些人说说我和大哥的关系。” 老丁拿浑浊的眼睛默默地看她一眼,随即低下头去:“小姐你放心,他们大概也不会问我。” 九点钟的时候,一大帮子人乌泱泱地涌了进来。温朝青嘴里叼着一根雪茄,叫什么的吴耀和中间人在外头稍等片刻。他跨进门槛,见珺艾还算懂事,已经守着行李箱弄好了。 珺艾看到爸爸脸上的意气风发,慢慢地唇角勾出一道弧度。 温朝青说了两句人话,从皮夹里掏出几张现额大钞:“这是三百块,够你用上一阵子。我也绝对不会绝情的人,你要是没地方住,可以先回家住。” 珺艾遂一点头道:“大哥重要的物品都在书房,爸爸还是先不要动。” 对方脸上挂着悲悯又慈祥的笑容,珺艾拎了黑色皮箱朝外去。 昏睡 温宏从四国饭店里出来,彻夜的应酬、饮酒和打牌活动后,得到的结果不算特别理想,当然,口头上得到了老客户老朋友的两番承诺。司机抱着手臂窝在驾驶座上打瞌睡,他过去敲敲车窗,钻进后面的位置,道一声辛苦了。 “还好还好,”司机忍不住张嘴大了个大大的哈欠:“现在是回去吗?” 温宏说先回一趟公司,把账目再度盘算一下。 车子驶入大门,温宏路过前台的时候,叫人送热茶和早报过来。何秘书早早就到了,欲言又止中说道:“老板,您父亲前天来过。” 温宏点头,何秘书后续要说的话被电话铃声斩断。温宏脱去沾满烟酒味的外头,一手翻开账本,一手接过听筒。温朝青在那头先是捡了重要的说,道支票已经备好,让他回家一趟。温宏脸上扬起了血色,挂完电话匆匆地回家。 温朝青把一张三万块的支票放在茶几上:“你也知道,去年因为雅雯的事,废了一大笔银钱,家里的日常开销又大,在外面又是花钱如流水的各方应酬,至于以前的那些投资,成本都没收回来” 他的台词早已准备好,说得连贯而自然,重重地叹气。 温宏捏着那张支票,深凹的眼眶更深,长睫毛阖下,并未对此作出任何回应。 温朝青颇为尴尬地轻咳两声,又拿出一纸合同:“你在法租界的宅子,我负责给你卖出去了,定金也收了,还算是个不错的价钱。书房我没动,你有时间把房契给人带过去过个户。” 温宏猛地站起来,透支身体后憔悴的面相下,那双眼睛波云诡谲着泛着惊骇和冷光。 珺艾无声无息地回到公寓,她没有找小顺或是张妈,行李塞进衣柜里,找了水盆和抹布出来,自己动手打扫房间。房间算不上很脏,毕竟张妈半个月就要过来轻扫一遍。可是因为长久无人居住,里头散发着难闻的潮意和霉味。 下午的时候随便吃了一片干面包,镶着红色木框的窗户已经打开,散着屋子里的味道。外客厅墙壁上的时钟已经停摆,可能是没电池了。珺艾从行李箱里翻出一只白金表壳的女士小号手表,已经快三点钟。这手表是温宏新年后叫人从国外预定送给她的。她朝表盘上呵一口气,手指挂过水雾,再放到耳边听了听。表壳里咔嚓咔嚓地响动,就像人的心脏一样。 她出门的时候很小心,听着楼道上的响动,希望不要碰到小顺或者安少峯。顺利地下楼,顺利地拦下黄包车,珺艾去了东码头的办公大楼。很凑巧,齐悦今天正在这间小公司里喝茶。 齐总似乎知道她的来意,把人清了出去,亲自给她倒上一杯茶,脸上还是笑眯眯地当做不知:“怎么了?找我有事儿吗,是不是这份工作做得不顺手?” 珺艾捧着杯子,的确也是渴了,一口咕噜咕噜地喝干净。她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大概算不上斯文,不过这些根本不重要。 “我知道大哥那边,生意出了点纰漏。” 齐总伸着脖子准备避重就轻,珺艾抿一抿桃红的唇:“您不用瞒着我,我总会知道不是吗?我过来也不是为了添乱,只是想知道详情。” 从大楼内出来,外面飘着一股热燥的空气,夏天很快就要到了。然而胸腔中沉着一座沉重地山峰,她感到呼吸困难,吸进肺里的都是浓郁的燥郁。 珺艾在马路边呆立了半刻中,不断地有过路的黄包车问她要不要车。目光飘忽不定地望向对面,那里有间亭子,卖香烟的柜台旁搁着一只陈旧的电话机。珺艾拔腿就走,丢给老板一块银洋抓起电话。 徐定坤立马听出了电话这头是谁,跟他打交道的女人通常都是性感魅惑的声线,只有这位温小姐既是娇滴滴地声线,又是冷淡的态度。徐定坤不对称的嘴角勾起笑容,两条腿架到桌面上,觉得有点意思。 珺艾没有请求他帮忙,因为他们每次的通话和见面都是交易。 “徐老板,您帮我关注一下启天证券公司。” 白有白道,黑有黑路,获得的消息也会不一样。 徐定坤晃着脑袋说没问题,谈到酬劳的时候,他倒是大方了一回:“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这次就算了,咱们来日方长不是?” 他料想也不会是什么好事,好事还需要关注什么?在坏事面前,他会有大把挣钱的机会。 夜晚的街道上,亮起万家灯火。 温宏原本会来得早些,可是何秘书打来电话,说是谁谁谁又来拜访。终于从拿头脱身,他却没有立即出发。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手臂搭在说面上,手指里捏着一根快要燃到尽头的香烟。他拿食指扣了扣桌面,这桌子是上好的黄梨木,价格不菲。前头的书柜也值点钱,茶几对面的意大利撞钟大也值点零零总总,他在脑海里估算了一个数字。然后一把扫净了桌面,零碎的东西摔得四分五裂。 他怎么可能想得到自己在一个男人最黄金的年龄段里,会遭遇这样重大几乎是无可挽回的滑铁卢?一个男人立足于世的最基本的东西即将分崩离析。他从来没有缺过钱,从来没有缺过机会。他的人生自小到大都是稳妥的,只会越过越好,到了三十多岁时,会有一位贤惠的妻子和两个伶俐听话的孩子。这些原定的轨迹,不是已经消散,就是立刻将要消散在面前重重的迷雾中。 滑铁卢的不光是他的事业,还有他的家庭。父亲的行为令他心寒,而小艾,他对她不确定。 如果公司破产,债主上门,他要怎么维护他们之间的生活?就是一个不经意见,她甚至被爸爸从房子里再次驱赶出去。 温宏从来没觉得自己如此的无能。他的自信心和自尊在瓦解,心脏不断地撕裂却流不出血。 她住的这栋公寓算不上什么好地方,楼道上的木板不怎么上蜡,保养不好,踩上去会有站不稳的感觉。 这也许是他的错觉。 抬手扣了两下门板,十几秒过去,脚步声在后面响起,房门朝内拉开,小艾面上带一点红晕的玫瑰色,伸手握住他的两根手指摇了摇。 进门、拥抱、亲吻,绵密得仿佛永无止尽的湿吻。 珺艾从他的怀里腾挪出来,牵着温宏的手领他到沙发边坐下。温宏朝后靠去,发现这张女士风格的麻布料沙发竟然也很舒服。 珺艾亲亲他的脸,问他吃晚饭没有。 温宏撑住自己的眉头,疲惫地笑笑:“不用弄了,我一会儿还要出去一趟。” 珺艾说好,扭头去给他弄热茶和热毛巾,转回头来时,温宏已经仰头闭目昏睡过去。 门路 温宏在沙发上对付了一夜,天还没亮,珺艾模糊听到楼底下的汽车排气管轰隆的声响,等她从内室出来,沙发上的毯子已经折叠好,人已经不在了。 珺艾仍旧去上班,虽然她并没有什么心情真正安下心来做事,可是在外面能够好歹能够更快地得到一些讯息。每个人似乎都处在一种难以捉摸的焦虑中,流言以可怕的速度飞窜起来。证券市场的动荡影响了太多人。这个年头,稍微有点经济头脑的人,都爱去掺和一脚,说出去也好听,既时髦又挣钱。然而到底挣了多少,没人会讲得清楚明白。亏了多少,似乎也是个秘密,说出来丢脸。但是当大家发现一起亏损的时候,磅礴激烈的愤怒和恐慌立刻全方位爆发。 周三的早上,珺艾要把表格上交给财务,一问,财务不在。定睛一看,外面通间里的人少的可怜。 楼下倒是很热闹,这里靠近码头,有货来时,闹哄哄的很正常。 珺艾的心脏似乎忽然被马蜂蜇过去,麻痹感令她立在原地发怔了两分钟,等她缓过这道劲,立刻飞速地抓了皮包往外冲。 动东码头赶去市中心的槐东路,花费了接近两个小时,路上汽车堵塞严重,报童挂着军绿色的包,沿街大声叫卖。无数的喇叭声叫骂声拥拥攘攘地进入耳膜。最后一段路汽车的确开不动了,道路两旁的摊子被人冲得七零八散,珺艾从汽车上跳下来,顶着刺目的阳光往启天证券那边跑。 她喘着气,流了满脑门的汗,恐慌和剧痛几乎让她做不出任何表情。 启天证券白色的围墙外,已经挤满了暴躁的人群,他们拼命的往里头挤,疯狂大喊叫嚣着要清仓要兑换。几个门卫根本抵挡不汹汹人潮。这些人里还掺杂了不少学生,这些人靛蓝色的中山装、水蓝色的褂子,像是摇旗呐喊地立在外圈,有人骑在围墙上摇晃着红色的旗帜,嘴里讽刺着资产阶级的腐朽和欺骗。 不久之后记着也来了,镁光灯对住眼前的景象快速的闪动镁光灯。 珺艾根本进不去,前后门都被人赌得死死的。 转头一想,她或许根本不该进去,就算进去后见到大哥,她又能帮他什么呢? 好不容易叫动路边一辆看好戏的黄包车,珺艾跨步上去,刚好一辆黑色汽车从她身边飞快的擦过去,如果她的眼睛没瞎,里头坐着一干大学校服的学生,副驾驶上正是安雅雯。 汽车停在外围,安雅雯跳下来,车后位置更像一个百宝箱,跟着陆续跳下好几个学生。让人惊叹他们到底是如何挤在里头。 接着又有一辆车子停下,光鲜亮丽的冯二带着三个警卫下车。 安雅雯跟冯二汇合,安雅雯跟同学说了什么,这些配合着点头,分散开来去劝说散发传单和摇旗呐喊的同校同学。 珺艾眼睁睁地看着安雅雯和冯二在警卫的帮忙下,挤到院子里去。 “小姐,我们还走不?” 有那么一秒钟的冲动,珺艾很想跳下去。 黄包车一面轻松地跑着,路况太过糟糕,他想跑快也快不了。嘴里说市场上的消息,全然是个看热闹的兴奋样。 等她到了徐定坤那间杂乱的办公室,已经是午饭的时间点。 徐定坤不在,她就等着,浑然坐着一动不动,身后的阳光逐渐变弱,时间由午后转为傍晚,而她的身影在地板上拉得老长老长。 这天她没等到徐定坤,大哥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打电话回公司请完假后,珺艾继续过来等。 临近下午两点钟,徐定坤抓着帽子进来,下巴上胡子拉渣,旁若无人地坐进皮椅里头,大大地打了个哈欠,摁下电铃叫人送点吃的喝的进来。 珺艾仿佛回了一点血,目不转睛地望着徐老板大口吃喝抹嘴巴。他这个人总有些特别的地方,行为粗鲁,但是又没给人很过分的感觉。徐定坤咕噜噜地灌下一大杯的冷茶,起身来到架子盆的地方洗脸刮胡子。 一切搞定后,他终于舒服了,解开领口的几粒扣子,朝珺艾裂开一口白牙:“我知道你昨天来过。” 他在珺艾对面的沙发坐下,拿了毛巾撸上湿漉漉的头发:“不过昨天你来也没用,我这边还没什么消息能给你。” 珺艾坐了大半天,嗓子干得能冒烟,刚一出生就把徐定坤吓了一跳,他赶紧抄起茶壶倒出一杯茶,躬身推到她的跟前:“别急着说话,来,先润润嗓子。” 珺艾怀着冷淡的谢意点点头,灌了半杯水。不是对徐老板的冷淡,而是叫她笑一下,在这一刻实在太难。 很多事情都令人意想不到,最令人感慨的是,她发现冷静很有好处。冷静地话,情绪不会波动,时间也不过过渡得太艰难。 “那么您的意思是,现在有可靠的消息了?” 徐定坤颇有些得意,咔嚓一下扭了一下脖子。他接下来说的话,让珺艾的冷静瞬间化成西北风。 唐万清在这件事里狠狠地插了一脚。 “那些小户头的跑过来搞兑现风,其实还是有机会解决的。真正的大头不在他们身上。” 珺艾要找唐万清,不算是件很难的事,但也不算顶容易。为了断绝跟他的关系,她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好在唐万清喜欢去的地方,她还是有点数。最高概率会出现的地方大约就是两人曾经约会过的四国饭店。 跟外面的哄抢风潮不同,四国饭店永远都是春意靡靡的,进出的人非富即贵,讲话也要讲格调。 大堂里回荡着优雅的音乐,灯光精致而柔和,旁边茶座被绿竹掩映着。 珺艾叫了咖啡和甜点,甜点是为了填补空虚的胃部,咖啡自然是为了提神。这玩意儿喝了两杯,吃食却是一动未动。 时间既慢又快,慢到细细地啃噬心脏,快时,眨眼间就到了半夜时分。 一群西装革履地男人从旋转门里涌了进来,唐万清那特有的声线,瞬间唤醒了久坐的珺艾。她从茶座那边转出来,立在这群人的对面。 唐万清温温笑意的俊脸定了两秒,矜贵的眼线下暗流涌动。 转身跟身边的人讲了两句,驱使他们各自上楼,他将右手揣进西装裤的裤兜了,掠过珺艾时,低缓耐心的音调于她的鬓边划过去:“这里讲话不方便,跟我上来吧。” 泼妇 熟悉的走道熟悉的门牌号码,珺艾立在门口一动不动。 唐万清已经推门进去,脱了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他侧过身来,殷红的唇朝上勾起,抿着悲哀和轻松夹杂不清的笑意。 “就打算站在门口跟我说话吗?” 珺艾似乎斟酌了片刻,实际上又有什么好斟酌的呢。他再怎么样,不可能对她用强不是吗。考虑清楚这一点,抬腿跨步进去,顺便也把房门带好了。 唐万清朝沙发那边摊开手,眼睛如春水般柔软地落在她的身上:“你先坐一会儿,我身上都是味儿,先洗个澡。” 他说几句话,在房里慢条斯理地忙来忙去,拿衣服去浴室,修长清瘦的体态在珺艾眼前晃来晃去。一眨眼间,对方叫了热茶上来,还有一盘顶新鲜的果盘,切得整齐的乳白色香瓜片,几颗红灿灿的市面上少见的圣女果,当然也有散发着浓烈酸甜香味的橙子。 他洗澡洗得很快,套着丝绸质地的孔雀蓝睡袍出来,珺艾疲惫麻木地神经里忽然接受到一股袭人的香气。不是女人惯用的香波,带着青草和青瓜的清新味道。 唐万清捉了茶几上的铂金火机,给自己点上一根香烟,就势直接在珺艾身边坐下。 轻笑一声,歪着身子打量她,这才意识到她从进门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讲。 唐万清凑近了些,看着小艾莹莹发红的脸颊,这大概不是因为害羞,而是房内不通风让人过于胸闷。莹润洁净的皮肤,由头顶射下来的灯光下,还能觑见为不可见的汗毛。她的唇形很美,噘嘴时俏丽动人,不动声色时却能勾起他人的欲望。身子坐得笔直,倒也不算僵硬。当他的手落到她肩膀上是,也是一样。 无数的情绪杂乱的交织在一起,唐万清已经抱住她,双手摩挲她的后背和腰肢,小艾如一块橡皮泥,在他的手里散发出甜美的馨香。但是这种馨香是虚假的,一去不复返的,是他的情绪暂时欺骗了理智。保守式样的衣领被他解开,亮得刺眼的肩头和胸口暴露在灯光下,唐万清一一吻过去,自然地将她放倒压下去,长旗袍的下摆在沙沙的抚摸中叠到腰间。 唐万清将她的一条腿架到自己的后腰上,发现自己情动地要去扯开自己的睡衣带子。 珺艾从头到尾没有做出任何抗拒的动作,到了这时候,甚至捧住了他的脸颊,这是那张一如既往毫无瑕疵的俊脸,笔直的鼻梁,让人无法招架的情人眼眸,男人低声情动的喘息蹿进她的耳朵。 “万清,那件事你能不能收手?” 说完,半阖的唇内伸出粉粉的舌尖,挑一挑对方紧闭的唇缝。 唐万清几乎是狼狈地而震惊地弹了起来,瞬间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然后是剧烈的愤怒,迫使他抓香烟的手指战战发抖。 珺艾自动坐起来,随意笼了下前胸敞开的衣衫,跪在沙发上从后面抱住他的后背:“行吗?” 唐万清捏段了手上的香烟,猛地起身掀开她,他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神经不稳,再回来时情绪已经崩塌,用力地钳住珺艾的肩膀低吼:“你竟然为了他,要用上床来跟我做交易?” “你——你他妈的是什么?是婊子吗?” 珺艾坤着腰,被他提得往上拉直了身子,然而表情异常的平静,反问他一句不可以吗? 唐万清一把甩开珺艾,一脚踹向茶几:“当然不可以!” 他快要说不出话,她毁了他心目中的小玫瑰,毁了他的小艾,那个单纯又炽热的温珺艾! 大步地走到电话机旁,唐万清利索地叫前台预备上一辆出租车,哐叽一下盖上听筒,转瞬间变成矜贵而高高在上,冷漠得令人齿寒的薄情男人:“你走,现在、立刻、马上。” 珺艾的睫毛翩跹地扇了两下,似乎没有受到侮辱,无动于衷地整理自己的衣服。唐万清嫌她动作太慢,过来拽她的手臂,却被对方一把甩开。他一动不能动,只是冷眼盯着她。 珺艾终于有动静了,平稳麻木地脸蛋立刻沸腾起了热血,眼睛明亮,其中燃烧着冲天的火焰。 伸手抓住唐万清的衣服,用尽力气把人拽到跟前,为了从身高上拉平气势,她跳到沙发上,手指始终捏紧了他的浴袍,说出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姓唐的,我们来谈谈。” 人与人的对抗向来不就是东风压到西风,就是西方压倒东风。唐万清当然没有被压倒,倒是隐晦地泄了一口气。 “谈什么?你如果要说的是生意上的往来,那么抱歉,那些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凭什么要谈?” 珺艾再把他的脸朝跟前扯:“生意?你骗谁呢?你不就是噎不下那口气吗?” 唐万清撇开脸,轻嘲冷笑:“女人最好不要自作多情。” 珺艾抬手啪地一下,给了他一耳光:“我是自作多情吗?你刚才不是想睡我?” 唐万清显然被打乱了节奏,脸上的确有些痛得发麻,但是这对男人来说不算什么。 他当然要作反击:“送上门的为什么不要?” 珺艾一瞬间屏息,咬牙切齿地,眼眶里升腾起浓雾和泪水,唐万清后悔不已,张嘴要解释,可是迟迟说不出能够解冻的甜言。 珺艾大力推开他,不管不顾地大吼 :“你就是这样看我的?在你眼里,我以前不过就是个不要脸送上门给你睡的小婊子?” 当然不是! 然而讲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他们没有解决任何问题,反倒是多出新一轮的问题,唐万清否定了曾经的恋人关系,温珺艾刺痛了他那少而又少的真挚眷恋。 珺艾气不过,恨不得大哭一场。她的确也是哭了起来,眼泪跟黄河泛滥似的,打湿了一整张脸,她再度把他给揪了过来,骑在沙发上扭打,扇他耳光,咬他遮挡的手臂:“你不喜欢送上门的是吧?那我这样呢?你是不是就爽了?” 轰然倒地 被劈头盖脸地猛揍了一顿了,其实对于唐万清来讲,真是跟翠鸟朝健壮的树桩上啄来啄去没有任何区别。 这轮泼妇式的攻击的确没让他反感和失望,相反,血管中热血沸腾着反思——的确不应该废话,就应该把她干了再说。 等他想清楚,珺艾却是如狂风一样,猛地刮过过来,又飞速地跑掉了。 唐万清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胸口高低起伏不定。不知过了多久,电铃声响了起来,他随手抓起,前台问他还要不要用车,司机已经等了好久了。 他说不用,挂完电话后快快地拿了外套追出去。 三更半夜的大街上,没有行人,只有流窜的野猫野狗和过街老鼠。珺艾环住胸口,贝齿咬的咯吱咯吱响,眼泪还在啪嗒啪嗒地落。一开始还挺汹涌,慢慢地,竟然也就不哭了。 后面传来追赶的声音,珺艾加快了脚步,被人从后一把抱住。 唐万清扭过她的身子,语气很低:“这么晚了,在外面走太不安全。先跟我回去吧。” 珺艾盯住他,继续谈判:“你别整我大哥了。你真这样做,把我往哪里放?到了最后罪人不还是我?” 唐万清游移不定,张口说道:“如果你回到我身边,跟他一刀两断,这个事——可以考虑。” 珺艾点头:“行。没问题。” 一辆绿牌的车租车刚好从这里过,珺艾招手跳了上去,身子从车窗里探出来:“你把事情解决了,再来找我。” 两个人仿佛已经协商好,然后过了几天,唐万清既没有兑现诺言,珺艾却是必须跟温宏拉开界限。 唐万清到底没有收手,就实际情况而言,如果他去说服帮忙狐朋狗友,他们必定反过来意识到是他坑了他们。这笔烂账,最好还是他们自己解决。对他们来讲,顶多也就是亏了点银子,动不了什么根基。这年头,赚赚亏亏很正常。看的就是你亏不亏得起,这是面子和实力问题。这些姑且不说,如果他真的想解决,并不是没有办法。只是眼看着温宏倒台,就差临门一脚,如果他当真收手,真的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吗? 他从来不是个好人,思来想去,认为做君子不是件好事。那夜珺艾在大马路上,应承得干净利落,反倒让他不放心。假设她跪在地上哀求他,他或许还会信她的诚意。小艾哭是哭了,闹是闹了,可是闹得让他热血沸腾无法招架,以至于昏头昏脑地答应了她。回头一想,不对味的地方太多。保险起见,搞温宏必定还是要搞,搞垮他,他自己才能在胜利者的位置上占据主导权。 万一让温宏喘过气来,小艾再翻脸不认账如果是以前,小艾答应的事,他一万分相信。经过那一夜那一遭,他也明白,小艾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小艾。所以,她翻脸不是没有可能性,反而可能性大大的有。 不到一个星期,启天证券被掏得空空如也,即使如此,每天都有人过来闹事。大部分职员都不敢来上班,警卫由于经了老板的叮嘱,又不敢尽全力抵抗。这里日日乌烟瘴气,叫骂打砸一刻不断。市警察署担心闹出人命,派了一队人马过来槐东街维持秩序。 这天,在多方面的推动下,法院的执行人员拿着封条过来,预备宣布公司破产,所有财产一律收缴等待拍卖。 温宏身边陪着一干人等,安雅雯、冯二,齐老板,还有被妹妹劝说过来的冯长乐,他们挤在唯一还算整洁的总经理办公室里,等着温宏签下破产申明书。 温宏迟迟不签字,静默得像一尊大理石雕像。 楼下传来警察维持秩序的叫喊声,温宏推开大窗户朝下看去,一个穿着绿色警署制服的年轻男人,单手捏着警棍,腰上挎着枪套,双腿跨开坐在一张老旧的靠背椅上。他对着大铁门的方向,大概是管理有几把刷子,手下的人马秩序井然,已经将捣乱的流民驱赶到大门外。 似乎察觉到了身后头顶的视线,安少峯抬起头,对上温宏的目光。 也就是看了一眼,随意地点点头,安少峯转头回去,抬起手臂继续指挥。 温宏收回视线,齐悦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这次算是栽了,但是没事,我们来日方长,总会有翻身的机会。” 他说得轻松,是个安慰人的口吻。而冯长乐冯公子,早在这里呆了不耐烦了,只是就着安雅雯的面子忍气吞声。他向来跟温宏处不到一块儿,温宏这人太过死板,不符合他交友的准则。如今面临破产,他能过来,都算是给温宏极大的面子。 冯长乐虚与委蛇地配合应了两声,冯二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冯长乐终于心虚,他有点怕自己的妹妹,妹妹在父母面前说话的分量,远高于他。冯二警告完大哥,被安雅雯拉到一边,两人小声的交谈。 安雅雯蹙着眉头,抓着她的手臂道:“你什么时候跟我大哥说?” 冯二抬头,悄悄地觑一眼温宏冷硬的侧脸:“现在说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早让大哥认清她,就少一份负担。大哥现在的名誉已经不能再被温珺艾影响了。” 见冯二始终下不了决心,安雅雯整理自己的表情,愈发地温柔叹息:“你这样为大哥着想,以后他一定会感激你的。” 说完扬声朝温宏那边道出疑问:“大哥,怎么不见小艾过来?她之前不也是这里的职员么?” 温宏终于有了动静,视线有若实质,沉重而冷淡,但是没说话。拿起钢笔,在纸张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把申明书交给了门口的法院办事人员,他才回应安雅雯的话:“她这几天生病,在家里休养。” 冯二被推了一把,咬咬牙还是说了:“这前天我去四国饭店,时间已经很晚了,我看到她跟跟” 在温宏凝固的视线下,她一度要放弃,但想到安雅雯的话,同时她也认为温珺艾的确给温宏带来了极大的不良影响。他之前不还在舞会上对唐万清大打出手吗。于是她坚持着说完:“她跟那个姓唐的男人在一起。” 室内骤然寂静,死寂一般连空气都无法流动。温宏起先没什么反应,单是看着说话的冯二,冯二吓得不轻,但是说也说了,干脆说到底:“大概十一二点,我送一位国外的朋友过来,就看到他们在大厅里说话,然后一起上楼了。” 温宏往前跨了一步,只一步,忽然抬手握拳送到唇边,咳嗽接连不断,最后咳出一口血来,整个人轰然倒地昏迷过去。 非死不可 几个人手忙脚乱地去扶温宏,根本扶不起来。还是安少峯听到楼上的响动,带人上来,又找了木板把人抬上车子送到医院。 忙乱一通之后,温宏被送进了急诊室,几个小时后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率先出来,摘下耳罩道:“是急性心肌炎。” 谁都没想到温宏会有心脏病,就连他本人也不清楚。 冯二大吃一惊:“怎么可能?” 她抓住安雅雯摇晃:“你大哥平时看着不是蛮好的吗?你知道这个情况吗?” 安雅雯也不知道,她有心要回家问问温朝青,只是温朝青已经偷偷摸摸地坐飞机去了国外。临走前跟她讲过,也嘱咐过让她不要跟别人讲。后来才知道,温朝青带走的还有养了自己十几年的母亲阿莲。 她就算想问,也是没地方问! 医生看他们几个没头没脑的,火气上头后痛斥:“病人心脏不好,有早衰的迹象,受不了太大的刺激!这段时间要绝对卧床养病,忌烟忌酒,饮食要健康。” 冯二凑过去,堵住医生不让走:“那、那对以后影响大吗?会完全康复吗?” 医生恨不能长出四只眼睛,翻八次白眼:“养着!” 安少峯进进出出地,听了这一嘴,雅雯已经泪眼朦胧,见到他后扑了过来。 两位小姐都不肯走,冯长乐苦哈哈地熬到这个点,终于有理由打道回府。安少峯跟护士要了一间空房,跟温宏在同一条走廊里,安排着雅雯和冯二暂时住下。冯二比较机灵,知道这是个长期作战的事情,于是打电话从家里要了两个女佣过来搭把手。 医院走廊的灯暗下一片,安少峯杵到重病区的玻璃窗外,趁着巡夜护士打瞌睡的间隙,对着昏睡温宏抽了一根香烟。 安雅雯在安少雄的陪同下来到医院,经过几天的严密观察,温宏顺利脱离了危险期,从重症室转入普通病房。 穿过行色匆匆的人群,推开走廊尽头的病房门,明显感到门内流动着与外界截然不同的空气。病床上散落着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庞,无声无息地融进惨白的床单里。尽管从空荡的袖管仍然能看到皮肉,但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经随着干瘪凹陷的双颊消逝得无影无踪。 安少雄眯了眯眼睛,花了好几秒才想起床上这位青年曾经的模样。哪怕只是寥寥几次的短暂照面,温宏留给安少雄的印象也不可谓不深刻。 雅雯的亲大哥,这位从小养尊处优、事业有成的精英人士,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呢? 一想到无论是事业上遭受的重创还是情感上的当头一棒,都是温珺艾带给温宏的,但安少雄也不得不感叹,那个令他厌恶至极的小婊子果然好手段。 雅雯扑到温宏面前,急急开口:“大哥你感觉怎么样?” 身后的安少雄挑了挑眉,也对雅雯的这位亲大哥表示了亲切问候。 他这声问候实在是情真意切,以至于温宏睁开眼睛,把目光投向那只站在身后对耗子假慈悲的猫。 不,安少雄绝不是一只会惺惺作态的猫,而是一头时刻准备残忍扑杀猎物的豹子。 温宏迅速确定了完成这件事的最佳人选。 他眼中闪过暗沉沉的精光,抬手抚了一下雅雯搁在手边的脑袋,柔声道:“雅雯,能帮我去叫一下护士吗,该吃药了。” 沉浸在大哥与平时不同、突如其来的温柔里,雅雯全然忘记按响床铃可以呼叫护士这件事,也并不认为她这两位好大哥会发生任何冲突,便受宠若惊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雅雯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安少雄才回过眼,慢悠悠地扫视一遍房间的摆设,走到角落翻出一把椅子,不紧不慢地拖到床边坐下。 “温先生找我有事?” 温宏开门见山:“安兄,有没有兴趣接一笔生意?” 呼出一口气,复又风轻云淡,稠若重金:“我要买唐万清的命。” 安少雄挑了挑眉,他已经知道温宏与唐万清之间的过节,因此也谈不上有多惊讶。 不得不说,唐万清着实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他很神秘,明面上的形象不过一层保护色,底下跟上面那些人千丝万缕的关系藏得深深浅浅。光是姚丽这个女人,能动她的人少之又少。而她背后的实力少不了唐万清的长袖善舞。 不少人想除掉他,也有不少人想留下他。 “他这条命可值不少钱,温先生现在怕是付不起。” 安少雄坐得稳如泰山,窗外炽热的阳光落到他的侧脸上,并没有给他添加丝毫的温度。 “这笔交易我提得出就付得起,您不必担心。” 安少雄看着温宏没有丝毫动摇的双眼,抬手抻了抻西服,一锤定音,“成交。” 温宏的心情仿佛好了些,端起水杯慢慢喝了一口。 唐万清,非死不可。 安少雄的心机 安少雄亲自挑了十来个人,都是眼明手快善于盯梢的货色。想要派人打入唐万清身边,这种想法跟泡沫似的不切实际。街 头三教九流之人,就算换上好衣服好鞋子,也洗不干净身上在阴沟里滚来滚去的低劣和肮脏。好在这个方法不是必要的,十二 个人兵分四路,日日盯梢。得了安少雄的命令,他们不敢有偷懒的心思。这人够狠,震慑他们绰绰有余。 唐万清既不是大官,也不是某军部司令,身边基本没有护卫的人。所以真要杀他,也不是件多难得事。只是这件事要做得 好看,做时要快,做后要洗干净自己的屁股,以免受到牵连。 安少雄办这些事,没有废掉多少脑神经。机会其实已经找到,然而他也没有立刻下手。首先是他跟唐万清并没有多深的仇 恨,犯不着立马把人就地正法。其次,他还有别的想法。正如他答应温宏这件事,怀的也不是另外更深层次的谋算。 雅雯得了讯息匆匆赶来,回到自己的老家。门一推开,屋内敞亮而洁净,她在后面的菜园里找到了他。安少雄背景挺拔精 干,穿一件白衬衫,肩头垮着两根肩带,袖子卷起来,手上握住锄头细细地耕田。小片的田地上种着茄子和白菜,旁边两个打 手弯腰鞠躬地汇报着什么。雅雯敏感地捕捉到唐万清三个字,细细听来,后面一片冷汗。冷汗过后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安少雄似乎是后知后觉地转过身来,把锄头交给手下,长筒靴踩过泥地,大步过来拉开半掩的门板。 兄妹两的交谈无人可知,安雅雯从家里出来,坐上汽车离开,前后没超过一个小时。 与此同时,珺艾拎着一篮新鲜的水果,踌躇地立在住院部的楼下。 温宏不见她。 她等了又等,仿佛等待已经不是件多难熬的事情。 不过就算见不到他整个人,她还是能从三楼敞开的窗户那里,偶尔窥得温宏一闪而逝的身影。 他在干什么? 是不是床上待厌了,想下床来走走。 珺艾站得两腿发冷血液不通,原地跺跺脚,又在想大哥的病情。伤心了一夜之后,她认为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医生不是 说养着就好么,那就养着吧,如果他肯原谅她,她会好好的照顾他的生活,也绝对不会再让他生气。 珺艾自以为现在已经很明白大哥要什么,他要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上安分守己的贤德妇女。 这很难吗?大概不算难,她愿意,多好,她想通了,她愿意啊。误会她跟唐万清她可以解释,可能还需要避重就轻的说上 那么两句假话。这些都没有关系,事情到了这份上,他们该要往下一步走,对吧。 珺艾想得热血沸腾,美好地展望就在眼前。美好地同时也承认自己自私而卑鄙,大哥破产,她也不用再跟唐万清玩那套把 戏。 她把果篮放到脚边,坐到花坛边的水泥墩上,捏了捏酸痛的脖子,托起下巴继续往三楼看,她的未来就在那里,多近。 安雅雯从她跟前过时,她特意当做没看见,不愿意这个女人打断自己的设想。 雅雯停下脚步,由于心中有了成算,所以格外地大方:“你想见大哥?” 珺艾的眼珠子挪也不挪,这不是废话吗?难不成我来见你? 雅雯见她犟着脑袋,噗嗤地笑了一声:“天可怜见,如果你求我一句,我可以帮你说两句好话。” 到了这份上,她也不用过于装蒜,胜利者就应该有胜利者的姿态。 珺艾终于有反应了,非常痛快地答应:“我求你。” 雅雯脸色变了又变,又有些不痛快,但是大庭广众下,还是在大哥的眼皮子底下,也没法再做更多。 她上楼去,不一会儿从三楼的栏杆那里探出手臂,朝楼下的珺艾招手。 珺艾雀跃地跳起来,跑了两步再转头回来捡果篮。 安雅雯终于识趣一回,在门边对着她眯着眼睛笑,让她单独进去。 温宏背对着门口,宽松的蓝色病服空荡荡地,他在写字台前写什么东西。 热烫的眼泪冲出来,珺艾放下篮子,冲过去从后面抱住他脖子。温宏用力抓住她的手臂,正要呵斥后面的人退开,细细地 喘息声和微弱的哽咽从耳边流窜进去,四肢百骸便如过电一边苏醒了。 他转过身来,还是把人给推开了。 “你来干什么?” 温宏表情疏离而威严,多的话一字不说。 珺艾咧嘴笑,努力地把厚脸皮堆起来:“我带了苹果和橙子来,大哥你想吃哪个?” 温宏惜字如金,珺艾从篮子里挑出一个巨大红苹果,拿到旁边的洗手池里洗了,一时没找到干净的布块,便将苹果在自己 的下腹上揩了揩。 她红着脸把苹果双手捧过去,被温宏一手打掉。 他的眉头紧皱着,似乎再难以忍受:“不用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马上离开这里。” 珺艾看着圆滚滚的红苹果滚到床底下,鼻子发酸,试着朝前一步,温宏猛地拍上桌子,喉咙里滚动着危险的陈词:“马 上。” 温宏看着那道身影幽魂似的从大楼门口出来,一把拉上窗帘,闭着眼睛吞了一把药片,等到心率稍稍平息后,吃力地跪倒 地上,伸长了手臂去摸床底下那个苹果。 珺艾完全懵了,恐惧挥之不去,美好地设想碎了一大片。 还好安雅雯帮了她一把,准确来说,是推了她一把。 安雅雯从后面追出来,在榕树下挡住珺艾,珺艾的脑子不清醒,起来没有理清楚对方到底在暗示她什么。 看着温珺艾跟呆头鹅似的,安雅雯气得七窍生烟,面上仍旧文弱而体面。 当然,她不得不暗人说明话了。 “大哥恨死你们了,他以后不会再理你,至于那个姓唐的” 温宏要买唐万清的命。 就是这么一句话,珺艾的脑袋被轰炸着,瞬间清醒了。 她的眼睛格外亮,像一团火,又像是冰雪山峰上掉下来的一块冰。 周而复始下,她狠狠地推搡了安雅雯一把,撒开腿丫子跑了。 反击1 西码头一栋灰蒙蒙的建筑物内,徐定坤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大口大口的喝烈酒,这瓶酒刚开封,转眼就被他干了小半瓶去。 不喝酒不行,他气都都快爆炸了,抄手提起跟前跪着的一个东西,酒瓶砸上去,玻璃瞬间碎得稀里哗啦。这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颤抖着挂在徐定坤的手里:“不老板都是我的错,求您饶了我” 徐定坤甩开他,从洗脸盆上抓了毛巾扔过去:“没用的废物,擦擦血。” 废物还没昏过去,得了毛巾,大概晓得自己的命也算是保下来了,边尽心尽力地一表衷心痛骂他人:“老板,都是姓东码头那边人” 徐定坤朝旁边的小弟勾勾手指,小弟又从酒柜上抽了出一瓶。徐定坤摇头,他就换另外一瓶。 白色伏特加贴着外国字的标签,徐老板这回斯文地拿了开瓶器开酒,给自己重新倒了杯。 “拿到这批货废了我不少劲,这么一瓶酒从外面运回来,上下要打点多少呢。我做点生意很容易?” 他自言自语地,愤恨地灌了一口:“你说的是姓安的?” “没错就是他,我亲眼看见是他去接的船,还跟那个俄国佬聊了很久。” “哼,阴魂不散的狗杂种。” 徐定坤叫他起来,这人捂住脑袋,梗着脖子还要说话,被外面的敲门声打断。 珺艾一口气不停地跑来这里,门口的看守见她是老熟人了,正眼都不瞧一下,各自杵在墙根上抽烟聊天。珺艾便直通通地进来市场,七拐八弯地上楼抵达门口。她刻意地停了一会儿,等自己把气息喘匀称,这才敲门。 门开了,一只满脸是血的脑袋伸出来,睫毛上还沾着血珠。 珺艾起起先吓了一大跳,只是这个血脑袋好像很不把自己的血当回事,恶声恶气地问她什么事。 “我、我找徐老板。” 这人打量她半分钟,还是徐定坤极其不耐烦着在里面吼:“磨磨唧唧干什么?事情没办好在这里办衷心?妈的!快滚!”徐老板中气十足,火气冲天,珺艾下意识地跟血脑子一起走,徐定坤大拉开房门,白她一眼,没好气道:“是跟你说话吗?” 珺艾噎下一口唾液,乖乖地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进门,还小心翼翼地带上房门。 地上一片狼藉,酒瓶的碎片、淌着的酒液混合着血水,还有屋子里再怎么通风都挥之不去的浑浊气味,让珺艾不得不从外面的墙根下找了扫帚和簸箕,默不作声地把卫生给做了一通。 徐定坤靠在办公桌上抽烟喝酒,等了老半天,看她没完没了地扫地拖地,火气倒是慢慢地消去不少。 珺艾洗了把手进来,她也不是突发地勤快,是来了之后,才发现事情还没理清楚,张嘴又不知道怎么说,于是就拿扫地这个机会回笼思考。 徐定坤倒了杯酒给她,把门口的小弟叫进来:“去,弄点果盘和小吃碟进来。” 两人坐在方茶几旁,徐定坤坐单人沙发,她坐旁边的长沙发,手里捏着筷子,夹了翻炒的发生米,闷不吭声地吃着。 徐定坤翘着二郎腿,因为这位特殊的客人到来,心里一阵平静。难得平静一会儿,所以他也不急着打破沉默。 珺艾想得差不多了,端起手边的杯子想要润润嗓子,没料喉咙一阵火辣辣地刺痛。 她呛到,徐老板抽了胸口的帕子递过去,还拍她的背:“想什么这么不小心,是酒是水分不清吗?” 珺艾一抬头,发现两人挨得挺近。 徐定坤也察觉了,两人尴尬地拉远了距离:“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我什么事。” 也许是因为酒水,也是还有尴尬,但是这些不紧要,珺艾清清喉咙,回想着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又去审视徐老板。徐老板不算老,跟大哥差不多的年纪,但是两人气质迥异。徐定坤长得也不丑,五官刚刚好,眼里蕴藏的凶恶也刚刚好,无聊无聊和狠毒似乎也刚刚好。 她从来不反感徐定坤,甚至是,心底处某个角落藏着不为人知的情绪,她喜欢徐定坤。喜欢他身上这些不加掩盖的东西。喜欢他把仇恨和机巧放在明面上,羡慕他可以“为所欲为”。而且,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如果她是男人,她也要做这样一个男人。 “你派人接近我大哥了吗?” “我接近他干嘛?” 徐定坤扬起下巴,烟雾朝上面吹,眼睛朝这边看。 温宏都破产了,原本又是个正经正派的商人,跟他不搭边,又没利益。 珺艾垂下眸子,这回是认真地抓了玻璃杯,把酒水吸进一点,缓缓地品尝液体里蕴含的浓烈火辣劲。 如果不是他的话,办那些勾当,跟大哥又有交叉线的,最大可能性就是安少雄。 安少雄和大哥中间有个关键人物,安雅雯。 “哦,那我要恭喜你,徐老板,你又有生意可接了。” 徐定坤几乎要捧腹大笑,还是那句话——有意思。 跟他打交道的女人,不是被他睡,就是在被他睡的路上。跟他谈生意的太罕见,跟温珺艾谈来谈去,竟然已经谈成了老相识。 “可是,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上一次的生意还是我义务的呢,你现在没钱了吧。” 珺艾点头:“要说完全没有也不是。但这个不是关键。准确来说,这一次是合作。” 徐定坤啜一口洋酒,把烟头摁进烟缸,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珺艾讲了,又道:“这次我的确拿不出钱,但是我可以配合你。” “配合什么呢?” “比如——你想干掉他的话,我可以约他见面,你伺机下手。” 徐定坤大笑起来,笑得弯下腰,一抬头,脸上尽是超狼虎豹的阴狠之色:“这个想法,我觉得可以。” 他勾勾嘴角:“为了唐万清?他可是没做什么好事。” 喉头里的酒劲过后,慢慢升上苦涩之意。是为了他吗? 这不一定。若要她昨天对他怒气冲冲恨意滔天,今天就见到这人的尸体,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世界昏暗而冰冷。她的确想也不能想。她的感情世界稀薄到可怕,她爱过他,他曾经是她一道璀璨的光芒,光是这一点,她并不希望他死。 夹缠不清的恩怨情仇是一回事,大哥有理由恨他,但是手上沾上人命,他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温宏吗? 杀了人之后,大哥还会怎么变呢。以前那个成熟稳重,有原则,会私心里照顾她的温宏,还会在吗。 如果要让她杀人,为了他,她可以。但是大哥手里不能沾上血。 他的手应该是干净的。 她不能劝他,更不能叫唐万清跑,唯一能做的,就是搅黄这件事。 反击2 徐定坤没想到珺艾会提出这么一个粗暴又简单的建议,这的确十分地符合他的心意,特别是经历里刚才那场暴怒之后。 既然这个方案可以敲定,他也就多了闲情多打趣几句:“你大哥要是知道了,会被你气死 吧。” 珺艾不肯在他面前暴露过多的脆弱。面对于刀口舔血的人,装可怜装悲凉,只会被看成是个可怜兮兮的笑话。 “他不会。” 珺艾面色笃定,神色坚定:“除非徐老板是个信不过的人。” 她笑着反击道:“你会去跟他说这里头的秘密吗?” “这是什么话。” 徐定坤后靠过去,懒洋洋地发笑:“这件事,如果顺利地话,当然是你,是我,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温珺艾顺眼的小脸上,因为酒劲泛着好看的驼红色,像是抹了上好的胭脂。 小小地身子骨,像是有取之不尽的气力。 他眯着眼睛,喉头滚动着,视线从女人扇动的睫毛落到她的脸蛋和脖子上,皮肤洁净,眼神专注而认真,认真到极度纯洁。这让他突然很想在她细细地脖子上咬上一口。 两人聊到晚饭的点,琢磨细节。 徐定坤一边思量着要不趁着晚饭多灌她点酒,一边问道:“安少雄起码,也算是亲哥哥吧,对唐万清都手下留情,怎么对他就这么不顾念骨肉情分?” “这个你就不要管了。” 珺艾放松下来,跟他没什么好客套了,肚子饿得咕咕叫,于是端起盘子,拿手去捏花生米吃。 “哈,好吧。换一个问题,你怎么能确定安少雄一定赴你的约。” 花生米不能解饿,珺艾失望地放下盘子,起身拍拍手:“八九不离十。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徐定坤想拦,看她步子不停地出去,泻出长长的一口气,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有点神经。 真睡了,大概就不清不楚不得劲了。 珺艾叫了黄包车,在公寓附近的夜市里下车,花了两毛钱买了三个烧饼,找的碎零钱她没要。一口咬下滚烫香脆的猪油脆饼,捂住烫嘴嚼两下往下吞。夜市很热闹,两边都是飘着四溢香气的小饭馆。她的眼睛朝里边飘了两眼,然后专注地捧着烧饼啃。 再拐一道弯,就能见到她住的那栋红砖的楼房。 但是她觉得这个点不方便回去,她担心会碰到收班回来的安少峯。 珺艾扭过头,从另外一个岔路走开,不知不觉到了河边,河边有专门让人休息的石头椅子,挑了一颗靠树的坐下来。 一阵哗啦啦的水流声来了又去,乌篷船快要融进夜色里。 徐定坤的问话还在脑子里徘徊,她真要借徐老板的手弄死安少雄吗? 但是,为什么不可以呢。 要怪,就怪他总是以让她无比憎恨的角色出现吧。 他干什么不好,非要怂恿大哥手里沾上人命呢。 坐了一个小时,珺艾认为还有另外一件事还要去办。如果这件事不成功呢?徐定坤有损失,会不会转头问她要钱? 不管成功不成功,她不能太占他便宜,毕竟说是合作,到底还是他在出人出力。 唐万清从大世界里出来,唇边还带着微笑,很公式化的微笑,推掉了朋友接下来去私舍找女人厮混的建议。 那些人兴致高昂地上了汽车,热闹和喧嚣就在背后,他忽然觉得很冷清又寂寞。 身体里的血热不起来。 汽车轰隆隆地开走,掏烟的间隙,他看到马路对面的女人。 两人静静地对视了片刻,珺艾率先挪动步子跨过马路。 唐万清的牙齿深深地咬住烟头,单手插进西装裤的口袋里:“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珺艾仰头看他,男人神情寂寥,这很奇怪不是吗,温宏已经被他搞倒,他应该开心不是吗。 唐万清撇开目光,沿着马路边走:“你以为我现在会开心?” 珺艾跟他并肩走,默认。 唐万清嗤笑:“那你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胸口上传来摩擦的声音,像是两块木头或者泡沫摩擦这让人难以忍受的刺耳声。 珺艾扯住他的胳膊,咬住下唇道:“去你家。” 唐万清心脏狠狠的激跳,把人领回自己的住处:“这里我很少回来,有点乱。” 他扯着领带,口干舌燥地转过身来,握住珺艾的肩膀就要吻她。 珺艾大叫,唐万清皱眉松开她,仿佛百思不得其解。然而两个人中间已经隔了太多的东西,他不好再用强迫的姿态来破坏为之不多的旧情。 仿佛那声痛斥和尖叫不是从她嘴里出来的,珺艾神色如常地走开,在这套奢华的住宿里里里外外的看了一通。 唐万清跟在她后面:“你在找什么?” 珺艾进了书房,看到了保险柜。 她转过身来,琢磨几秒道:“我找你有很重要的事,只能在这里说。” 唐万清靠在门口的门板上,烦躁和抑郁双重笼罩着他的神经,衬衣领口解开两颗扣子,领带也是半解开随意耷拉着。 他往后抓一把头发:“说吧,我能办的,都给你办到。” 珺艾点点头,上前几步,抬手帮他重新把纽扣扣好,然后仔仔细细地打领带。 唐万清恍惚沉醉其中,身子一动不动。 他按住她的手背:“如果再来一次,如果时间能倒流,那个时候就算危险,就算会被干掉,我会选择留在你身边。” 珺艾停了动作,眼眶里有点泪,她一直盯住男人的衣领,等那点水分蒸发干了,仰头笑道:“有个问题,不知道说出来合适不合适。” “没什么合适不合适,你说吧,我听着。” 珺艾抿唇,凝着唐万清异常温柔的眸子:“你,是不是该还钱了。” —————— 说一下,虽然冯二说的是那个意思,但是温宏很清楚珺艾不会是跟唐万清去睡觉了。他是不能接受珺艾去见他,而且是在这个时候去见他,这个时候去见他除了求唐,还能是什么事? 所以他没有误会小艾,是不能接受,完全不能接受。 反击3 不管徐定坤问不问她要钱,她现在极度需要钱来傍身。大哥已经破产,以后他们需要维持生计,他养身体也需要大把的钱。如果徐定坤的确一眼抵万金,那么这笔钱留下来有很多好处。 当初绑架安雅雯得来的这笔钱,她从来没想要收回来。给了就是给了,不是借。 但是今日不同往日,她现在很需要这笔钱。 唐万清开了保险箱,脸上仍旧是阵阵的滚烫,他从里面拿出一叠美金放在书桌上:“现金只有这么多,其余的,我明天去银行取给你。” 珺艾看着那叠钱,伸手就要拿,被唐万清迅雷不及地握住了手腕:“但是” 气息不定中,他阴郁地盯住他的小玫瑰:“如果是拿去给温宏,抱歉,这个钱我不能给你。” 珺艾冲口要骂出来,关你什么事?这本来不算你的钱! 理智狠狠地压住了她的冲动,珺艾笑眯眯地呵呵两声,娇俏可爱极了,唐万清瞬间心软,一把将人 温柔地抱住。 珺艾任他抱着,心下还在骂,这钱是买你狗命的知道吗。 于是她尝到了诡异的快活。 她推开唐万清,把钱收了起来:“跟他没关系。” 唐万清思索片刻,这回没有制止,知道留她不住,亲自开车送她回去。 考虑到身怀巨款,珺艾同意了。 到了地方,唐万清停下车子,还要送她上楼。能跟她一起的任何时间,无论长短,他都希望尽可能地延长。 半条腿伸出去,又被小艾给推回车内。 珺艾拍拍他的大腿,似乎在安抚这条腿:“不用了,我明天还要找你呢。” 珺艾偷偷摸摸地上楼,步子放得轻轻地,掏钥匙的工作不像是进自家房门,很像是要入室偷盗的小贼。 很顺利地进门,小艾靠在门板上,眉头舒展中无声地发笑,笑了片刻,脸上一片冷寂。 房门轻轻地合上,在寂静的深夜中,发出咯噔地脆响。 安少峯就站在楼上的栏杆边,那一声响动过后,起码过了一刻钟他才回房。 珺艾难得睡一个绵长的好觉,在闹钟跳动前醒来。 不到八点钟,她就到了唐万清家门前。 这是一栋两层半楼的西式洋房,外面是漆这白漆的铁栏杆,道路很宅,两边栽种法国梧桐树。应该是前两年才种下,树干不算特壮实。 唐万清穿着绸料的睡衣出来开门,顺便带着两圈明显的黑眼圈。 他自顾自地转身进去,小艾跟上,对方从餐厅的圆桌上倒了牛奶出来,又把放着夹心面包片的碟子推过来。 珺艾一屁股坐下,先是大喝一口牛奶:“没想到你起得这么早。” 唐万清拖着手臂坐在她对面,眼睛不离她的脸:“昨天根本就没睡着。” 珺艾哦了一声,咬一口面包,里面半熟的蛋黄流进嘴里,当真好吃。 唐万清的心有点痛,恨不得狠狠挠上几下。他上楼去换衣服,西装革履地下来,头发梳得光溜溜而妥帖,每一根汗毛里都散发着精致两个字。 珺艾看得有点呆,舌头伸出来添唇上的奶黄。 唐万清过来捏住她的下巴,用力地亲了一口,然后利落地离开。 因为突兀,且没有任何后续,珺艾想要计较,也不好计较,毕竟她还等着他取钱呢,不能太过得罪。 一路上,她不免回味对方刚才的动作,那个吻里,似乎没有愤恨,有的是愤恨和恨。 唐万清领她进了汇丰银行,有专人接待,他们就在明亮舒适的经理室里等着。 办事人员效率罕见地快,接了支票兑换成现金,他讲现金整整齐齐地摆在桌面上,唐万清和颜悦色地跟他聊了两句,又道:“能否借用一下您的办公室?” 经理说没问题:“如果茶水冷了,您叫我就行。” 这人退出去,珺艾有些迫不及待,唐万清端着茶杯慢慢地饮:“这么多钱你拿回去不安全。” 珺艾瞪眼:“你要反悔?” 没等她挣扎,人已经被唐万清拽过去,以面朝下的姿势趴在他的大腿上,臀上一凉,珺艾扑腾着低叫,以为他要干什么。结果臀上传来啪啪啪的肉痛声。 唐万清这回没有怜惜她,用力六七分的力气在打,很快把那里拍得通红震荡。 眼看差不多了,他把人扭过身来,拖住她的腿弯抱在怀里,这人双眼通红,死咬贝齿。 伸手抢救牙齿下的软肉,唐万清轻轻地吮她的下唇:“小艾,你要知道,我就算再坏,也不会对你坏,更不会失信于你。” 他放开挣扎的珺艾,整理完衣服朝她伸出手,绅士备至:“别赖着了,我是建议你在这里开个户头,把钱存进去,用的时候再取。” 珺艾抿一抿唇,瞅他两眼,就着他的手起来。 等到手续办好了,支票本子也准备好,唐万清竟然还有一手,珺艾快要气昏了。 他非逼着她写下欠条,一旦发现这笔钱到了温宏户头,或者是给他拿去投资了,他就要把钱收回来。 这下她明白唐万清为什么亲自带着她过来,如果不是在银行里,而是在别的什么地方,她一定会跟他打起来,而且死活不写。 但是没有如果,人家已经盘算好了,她要是不写,支票簿她今天就别想拿走。 珺艾写了,丢开钢笔拽住唐万清的衣领,怒气从鼻孔里喷出来。 唐万清笑:“你再这样看着我,我会忍不住吻你。” 珺艾咬牙抽了支票本,拿纤细玉柏的手指狠狠隔空指他一下,唐万清眉目舒朗,意悠悠地整理自己的衣襟。 珺艾和徐定坤混作一团,商量什么时候动手。 当然,这个动手自然是定在安少雄对唐万清下手的时候。于是首先要搞清楚安少雄什么时候动手,而这个,一方面要靠徐定坤手下的人监视那边的动向,一面要派人跟好唐万清。 差不多,在五月末的时候,他们似乎准备要开始行动了。 反击4 这段时间频频跟徐定坤接触,珺艾总是早出晚归。有一天,她熬过了九点钟才回来,公寓一楼的大厅里,安少峯单手杵在前面的柜台上,单穿一件刚刚浆洗过的蓝色衬衫,领口敞开着,大概是刚洗过澡下来溜达。他朝门口飘了一眼,平淡地同珺艾作点头之交,接着拍小顺的脑袋,似乎跟小孩子在说什么。 珺艾从他们身边过去,小顺已经长到超过她的肩膀,他惊喜地掉过头来喊一声大姐姐。 一淙热流从心坎里滑过去,她尽力控制着面部表情,跟安少峯如出一辙地拍他的脑袋:“嗯。” 小顺的头发很硬,可能是为了方便,修得特别短,手掌触摸上去硬硬的,还有点痒。 拍完她就上楼。小顺追了两步,被安少峯拽了回去。 他仰头可怜巴巴地盯着他:“峯哥,你干嘛拦着我。” 安少峯咬住一根烟头,扭头看一眼消失的背影,淡然地笑笑:“你别烦她。” 小顺委屈,但是峯哥这么说了,他也就算了。 珺艾躲在二楼拐角处,听了安少峯的话,心里很有些愧疚。 他这么好,她还要对他亲大哥下手吗? 以后他们还怎么见面? 见不了了吧,反正她没脸见他。 安少峯不见,但是另外一个人必须见。 一大清早,珺艾去早市买了新鲜的蔬菜,两斤童子骨,三根胡萝卜,拎在手里很吃亏。等到回来,已经满头大汗。 安少峯这天没出门,端着小板凳坐在门口纳凉。 两人见面,珺艾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安少峯笑笑:“难得看你买菜,怎么,不找张妈了?” 珺艾瞅他一眼,赶紧撇开目光:“我想自己做两个菜。” “你手艺不好。” 珺艾顾不得尴尬,瞪了他一眼。 少峯起身,伸出手来:“要我帮忙吗?” 珺艾抿唇,眼珠里水润润的,倔强的情绪一览无余。 于是安少峯让开道路,任她自己吃力地上楼。 童子骨煨了几个小时,瓦罐揭开,一股浓香飘了出来。珺艾揩揩额头上的汗水,接着炒了一盘青菜,再把买的腌豇豆倒出一叠,这些东西装进食盒里。她下楼后没瞧见安少峯的身影,不由大松一口气,在路边拼命的招手叫停了黄包车。 快到中午了,天上一片明晃晃的白光,珺艾拎着食盒到了中心医院的住院部,身上一时冷一时热。 在她考虑如何突破病房前的阻碍时,不远处的榕树下,一个熟悉的人影坐在轮椅上。 天气这么热,温宏的大腿上还搭着毯子,远远看去,他的脸很白,病态苍白的白色几乎要跟太阳光融为一体。 他的身边没有人。 珺艾慢腾腾地走过去,从他的斜侧方的方位,要说温宏看不到她,也不大可能。 她把食盒放到花坛边上,在温宏跟前半跪着,把掉到地上的毯子边角拉上去:“大哥” 温宏不看她,把她当成空气。 珺艾还挺开心,起码他没赶她,不是吗。 “太阳越来越大了,我推你倒走廊下面吧?” 温宏气死沉沉,麻木无情的目光落到她的脸上,没有拒绝,也没答应。 珺艾太想想他了,抓起男人冰凉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他的手好冰,然而纹路清晰,贴在脸上让她阵阵的悸动。 她感受了片刻,依依不舍地将大哥的手掌送回去,起身推着温宏到了旁边的亭子里,然后转身来捡食盒。 热汤热饭依次在石头桌上摆开,珺艾没话找话,絮絮叨叨地说自己是怎么去挑菜,如何如何就着卖肉的人建议的方法炖汤,她把汤水送到温宏跟前,想了想,自己又端了起来,从里头舀起一勺子送到大哥嘴边:“啊” 温宏无动于衷,嘴皮子都没动一下。 珺艾讪讪地,把勺子转向自己嘴边尝了尝温度:“还好,不咸,哥,试试吧,可以喝的。” 她继续抬手去喂,勺子已经杵到男人的唇边,贴到了他的唇,不知道的人,大概还以为她在喂植物人。 汤水即将要泼出来的时候,温宏张开嘴含住了勺子,喝了那么一小口。 珺艾喜情于色,眼里热热的,再接再厉地去喂,还没喂几口,安雅雯焦急痛斥的声音插了进来。 她快速地跑过来,严厉地看了看桌面上的东西,终于从汤水上看到飘荡的葱花,然后啪地一下打掉了珺艾手里的勺子:“你是想害死大哥吗?他不能沾姜葱蒜这些刺激性的东西。” 珺艾又气又急,安雅雯少见的嘴皮子过于利索:“大哥的病经不起刺激,你上次来,他就昏了过去,要不是我们发现得快” 温宏搭在毯子上的手,慢慢收紧,紧紧地抓着毯子。 喉头滚动两下后,他正要说话安少雄的身影进入眼帘,两人对视几秒,安少雄已经近了。 珺艾看着跟前这几个人,知道自己运气不好。 这么热的天,安少雄仍旧一表人才西装革履,比起消瘦沉默的大哥,这人的身板藏在衣服下似乎格外坚硬,而且自带强劲无声的冷气。 他跟徐定坤太不一样了。都是混码头的人,徐定坤一眼就让人知道背景不干净。安少雄倒像是从大公司里出来的管理人。 安少雄的手搭上雅雯,漫不经心地说话:“来者是客,雅雯,礼貌点。” 这台词太过熟悉,不就是当初安雅雯跟她游行的同学在大街上,跟她说的话吗。 安少雄坐了下来,捡了筷子挑了青菜吃:“别人的好意,我们还是要领的。” 雅雯得意地朝珺艾挑眉,也坐了下来,不过她没找到第二双筷子。 珺艾后退一步,尽量远离这些人。 她恋恋不舍地望向大哥,温宏半垂着眼皮,眼眶深凹下去。 “你们随意。” 就当我的饭菜喂了狗。 珺艾走了,一路走,怒火燎原一般升腾起来。此刻她一点儿都不觉得太阳大气温高,她觉得自己的怒火可以盖过这耀眼的烈日。 在街边找了电话亭,她给徐定坤拨去电话,徐定坤正大嚼着饭菜,没收听电话,还是小弟把听筒送到他的耳边。 “我要试着约姓安的。” 徐定坤满手是油地抓着酱腿子:“嗯嗯,啊?” 珺艾解释道:“我要先去确定他会不会赴约。” 徐定坤夹着听筒,觉得可行:“要我帮什么?” “我会写个纸条,你给我派个不起眼的小伙子,把纸条送给他。” “行,简单。” 傍晚时分,安少雄送完从印度那边运货过来客商从码头里出来,一个瘦不拉几的报童迎面跑了过来。 他站着不动,报童眨巴着眼睛也不动。 “我不买报纸。” 报童像个二愣子,也没推销自己报纸。 安少雄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元, 用手指弹了过去,报童赶紧灵活地接住,手速极快地塞进口袋里,然后把一个信封递过来,递完就跑。 撕开信封扫过去,这人寒冰似的唇边勾起微妙地笑。 击5 珺艾约见面的地方是法租界里一家白俄的西餐厅。 这还是徐定坤推荐的,他这个人应该挺风流,对于哪里适合男女见面门门清。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徐定坤在这边有眼线,万一安少雄对珺艾不客气,也能够很快找到帮手。 起码他是这么安慰她的。 这是个大下午,外面热气炎炎,路上的行人很少,屋内却是凉爽万分。 头顶上的吊扇乌拉拉的扇动着,穿着燕尾服的招待满脸困意地托盘过来,送给珺艾一杯冰水。 珺艾翻看着菜单,很有些紧张。 等那个男人推开门进来时,她才知道根本不是紧张,是害怕。 安少雄一进来,招待的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的改变,精神倍增地上前哈腰问好。 安少雄脱了外面的西装外套,连同小费一起交给招待,环视一周后,直直地朝珺艾这边走过来。 两人中间还隔着一倒镂空的屏风,珺艾愣神,眼见着身材高大的男人在格子后镇定稳妥地走过来。 对方略过屏风,高大的身躯动作顺畅地扶腹坐下。 安少雄对着跟过来的招待道:“来两杯咖啡。” 招待态度极好,说好,转身告退。 安少雄伸展手臂,高级的灰马甲完美地包裹着他的身躯,每一根挪动的线条都蕴含着力量。 他解开袖扣挽上一截,终于拿正眼看向珺艾,珺艾忍不住哆嗦一下,他便微微地笑了。 喉头滚动两下,珺艾觉着嘴巴特别干,几乎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后背僵硬,躲在桌子下面的两只手紧紧地交扣。 安少雄将铂金火机和香烟扔到桌布上,左腿架到右腿上,笼手点烟,对着珺艾悠悠地吹出一口清淡的烟雾。 好不容易等到咖啡上来,珺艾掩饰性地去啜,借以躲开对方审视的目光。 其实他这种目光,她都快习惯了。应该不是那么怕,起码没有上辈子那么怕。她跟他没什么接触,但是知道这个男人根子里,已经坏到极点。上辈子,在那个套房里,他的眼神比现在要可恶可怖一万倍。 现在他应该再没理由再那么做了吧,他妈阿莲还好着呢。 珺艾想了很多,竟还动了那么两分的轻松,嘴唇贴着英式印花的陶瓷杯子,眼睛朝对方望过去,安少雄正好整以暇地盯着她。 喝水的动作顿了顿,为什么他的气势总是这么强劲,大概——因为他总以为所有的事情都掌控在自己手里吧。 这下,她的的确确地,充满了勇气。 安少雄的嘴角翘了翘,戴着金戒指的那根手指弹了弹烟灰:“你敢见我。” 珺艾搁下杯子,盘叠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除了勇气,怯懦仍在,但已经没有吓人到让人发抖的地步。 她琢磨这怎么开口,嘴巴像是有自己意志,已经动了:“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安少雄只觉得她的问话幼稚而可笑。 这个世界上没有帮理不帮亲的事,他当然是永远站在自己的立场。 虽然他们之间有那么点特殊的关系,但是他不会承认。温珺艾这样生长在富贵之家的蛮横小姐,看不起他们蝼蚁偷生的安家,她对她的亲生母亲不屑一顾,更别提他们之间会产生手足之情。不求上进,滥交,没有廉耻,心比天高他太有理由厌恶她。 血缘关系,反而加剧了这种浓烈的厌恶。 珺艾从他的眼神了看到了什么叫憎恶。 她已经不需要他的答案了,但是还需要跟他周旋。 安少雄五官深刻,脸颊消瘦,眼里漫不经心的全是淡如烟雾的掌控感:“温宏有今天,不就是拜你所赐吗?” 他很知道如何打击一个人,说完开始享用自己的咖啡。 珺艾半张这嘴巴,心口被刀剑狠砍了两刀:“这、这跟你没关系。” 安少雄勾唇,抿抿薄唇:“听不懂?” 他笑:“那算我高看了你两分。温珺艾,你不觉得自己是灾星体质?走到哪里,哪里就要出事。” 珺艾死死到抓住桌沿,差点就要跳起来。 安少雄心情很好,欣赏着对方眼里闪耀的泪花,一时大发慈悲地安慰:“别着急。如果我下面的话会让你舒服点,你就听着。” 他握着咖啡杯,倒像是握着酒杯:“不光是你,我对任何大小姐都不感兴趣。” 是反感,温珺艾尤甚。 仿佛是专门为了受辱,珺艾才发起这次邀约。 腮帮子紧到发痛,她跟着冷笑一声:“那这是你自己的问题,你自己有阶级仇视,该改变的人,是你自己。” 安少雄缓缓地抬起眼皮,用着上扬的语调哦了一声,深刻的眼眸里全是冰渣子。 两人不欢而散,到最后她算是撅了安少雄一蹄子。 安少雄钻进汽车,汽车掠过窗户的时候,他还在车窗内遥遥地定了她一眼。 等这人完全消失,珺艾后怕地软了身子,捂住胸口大喘气。 其实他们的对话还没完成,最多只进行到一半,珺艾没有继续刺激他,是因为要留着下次刺激。 下次,他就没有这么舒服了。 徐定坤那边给了信,已经知道安少雄什么时候会对唐万清动手。 这是个还算阴凉的晚上,白天下了一场磅礴的大雨,空气焕然一新,夹杂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 唐万清很少单独出行,去的地方也是顶热闹的地方,但是这天是他每周去见姚丽的时间。姚丽住在大佛寺附近的私宅里,他要开大半个小时的车上半山。照常跟姚丽交流苏州城近期的消息,互通有无的讨论完接下来的方针步骤。 两人一起在客厅里用了晚餐,姚丽拿餐巾擦掉唇边不存在的油渍,有些空虚地挽留他。 唐万清从门后取了帽子和风衣,回身过来,手指在姚丽面上无痕滑过。 他的笑是那么风轻云淡,有着海纳百川的理解和尊重。 姚丽收起女人特有的媚,鼻子里冷哼一声:“滚,快点滚。” 唐万清开车下山,车窗打开,清凉的风大片地灌了起来,他再度、不可抑制地思念起了小玫瑰,都这么久了,她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放下温宏?他做的这些远远还不够吗? 在白水桥附近埋伏的人,蛰伏等待着远远过来的车辆。 与此同时,珺艾从巷子里出来,准备进去对面的五福茶馆。 安少雄不久就会到。 反击6 五福茶馆在东码头附近,从大佛寺那边下来必定要路过此地。 安少雄会来这里坐镇等消息,在这里还有一个好处,万一唐万清实在走运,他还能叫人在这里补上一枪。 此处人多眼杂,一声闷枪,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是这种可能性基本没有,他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就在白水桥,唐万清的车胎会被射穿,然后连车子带人跌下山。 这对珺艾来讲,却是件再好不过的消息。因为五福茶馆就在齐悦小公司楼下拐弯的那条街。 于是她在傍晚去了一趟公司,借口要收拾以前的东西,磨磨蹭蹭地等着消息。 楼下传来嘟嘟两声刺耳的喇叭,然后又是一声长长的嘟,这是徐定坤跟她定的暗号,表示她可以下去干活了。 珺艾抱着箱子,里面装着为数不多的零散东西,面色失落茫然地进了五福茶馆,上了二楼,找了靠窗的座位。 她特意发挥自己以前骄横的本色,呼哧着店小二上菜上酒水。店小二慢了些,她就要跑去栏杆那边催上几句。 然后她就跟从楼下上来的安少雄撞上了。 安少雄身后跟着两个同样穿黑西装的男人,店小二殷勤地在旁引路:“大爷,包房已经给您留好了。” 他一抬头,就见温珺艾瞠目结舌。 珺艾悻悻地收回半个身子,在这行人过路时,抓住小二的衣服,压低声音道:“你怎么回事,我都等了好久了。” 小二一把甩开她,见安大爷扭过头,赶紧低头哈腰地去询问他有什么需要。 安少雄看向珺艾,珺艾耷拉着头,显然是压着愤怒和委屈,挪回了窗边的位置。 珺艾假装理着纸盒里的东西,余光里看着这人转身过来后,大松一口气。 如果他不过来,她会想办法胡搅蛮缠地跑去包厢,质问他为什么要离间她和温宏的关系。 无论如何,安少雄最好到窗边来,乖乖地把脑袋送到徐定坤的枪口下。 两个手下跟着安少雄移动,他转头指向楼上:“你们先上去,好好盯着。” 手下照办,还以为是这位对女人万年冷淡的老板起了什么心思。 眼见着对方从余光里走过来,珺艾再度紧张起来。 安少雄踢开板凳,大马金刀地坐下来,自己捡了桌上倒扣的茶杯,自顾自地倒了茶水。 他朝恭敬哈腰的小二勾勾手指,又拿眼神指向埋头的珺艾:“照她说的办,该上什么上什么。” 等人走了,珺艾在纸箱边露出半张脸,压着嗓子龇牙咧嘴:“不用你假好心。” 安少雄挑唇,懒洋洋地:“我不会在这些小事上,欺负女人。” 是,小事上不欺负,专门挑大事干。 坏胚。 男人颇有兴致地瞟向纸箱:“被开除了?” 珺艾将箱子推到一边,冷着脸看窗外,几秒后拧过头来:“安少雄,你跟你的雅雯妹妹兄妹情深,那你应该也能理解我和” 安少雄摇头:“理解?理解你们应该是兄妹情谊的两个人,怎么成了姘头?” 他的手指扣着桌面,笑吟吟地:“抱歉,我恐怕永远都理解不了。” 珺艾差点破口大骂,叫他有多远滚多远,可是对方还好生生地,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安少雄似乎讥讽上了瘾,一点儿都不觉得有违自己刚才“小事上不欺负女人”的原则:“对你们的事保持沉默,是我宽宏大量。你应该感谢我没有把这种丑事宣扬出去。” 话毕,他的小腿狠狠地疼了一下。 珺艾真没忍住,拿皮鞋尖在底下踢了他一脚。 踢完才知道后悔,肩膀缩瑟起来,内双而黑白分明的眼里,闪动着晶莹的后怕。 安少雄捏成拳头的手掌慢慢松开,正巧饭菜和酒水也上来了。店小二多年混迹底层,很清楚跟前这位大爷应该是个极力讨好的对象,他要讨好男人,当然也得讨好男人身边的女人。 “这是我们店自己酿的梅子酒,味道甜甜的,小姐们应该会喜欢。” 安少雄没什么表示,店小二自动给二位斟酒,甩甩肩膀上的毛巾笑着说那就不打扰了。 珺艾需要拿点什么东西分一下心,不是谁都能受得了对面那个人长时间的打量和注视。 梅子酒果然很甜,流入喉咙之后,还有些淳淳的后劲。 徐定坤到底什么时候动手? 安少雄看出珺艾有些心不在焉,话说到这个份上,还能更难听的吗。 就在他想起身的时候,一个穿着大红花布旧衣裳的小姑娘凑了过来,脑袋上两个圆圆的发髻,脸上的皮十分干燥,估计是平常吃的也不好,脸上嘴唇上的颜色都是一块块的白斑。 “大哥哥,姐姐好漂亮啊,要不要买多花送给她?” 珺艾惊异地看看小姑娘,又去看掏钱的安少雄,一时惊恐得要命。 安少雄买了孩子手里所有的玫瑰花,连着花篮一起搁在手边的板凳上,他伸手去摸她的头,和颜悦色捏去孩子头发上的不小心沾上的绿叶。他将她的小手握了起来,把零钱好生的放上去:“行了,回家吃饭吧。” 小姑娘快活地裂开嘴,说了一连串祝福的好话:“大哥哥,你真是个大好人!谢谢你!” 珺艾撇开头去,眼角湿湿的,喉咙里滚动着发酵的情绪。 安少雄挑眉看她一眼:“这花不是送给你。” 珺艾点头:“我知道。” 安少雄拎起花篮起身要走,珺艾不由喊住他:“我” 对方半弓着腰,遂又坐下来,捏着小小的杯子吮一口梅子酒。 珺艾拿正脸对着他,道:“我真不明白。你对她那个小孩子都能有好心,为什么非要跟我作对?对我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安少雄眼神暗沉下来:“你跟她不一样。像你这样的人,怎么能明白我们这些从小在别人脚底下讨生活的。” 他到底是说了几句真心话:“我们安家,最困难的时候,你决计想不到我们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还有你父亲,温朝青,他那样的败类” 什么样的败类就能教出什么样的女儿。 所以他们遭遇的任何鄙夷和践踏,他都会如数奉还。 安少雄的气势越来越冷酷:“具体就不用我细说,你们的今天,都是咎由自取。” 珺艾怔怔的看着他,这人眼里风云涌动,极力压制着黑暗的过往。小姑娘情真意切的笑容从她眼前滑过去,她真的要他死吗? 重伤也行,不一定非要他的命吧? 好在这一切不用她来决定。 安少雄耐心尽失,猛地起身,就在这时楼下传来吵架的声音,他不过是往那边扫了一眼,空气骤然凝固起来。完全是出于本能,危险破空而来,他侧身去,仍旧是来不及。破空而来的子弹噗嗤一下从背后射进骨肉里。 两手扒着桌沿,在温珺艾惊愕的目光下,他带着桌子一起倾倒在地。 —————— 说一下,朋友们总是强调小艾是安少雄的亲妹妹,但是在他心里,他并没有这个妹妹,十几二十年也没有一天生活在一起,不用谈什么兄妹之情。雅雯不一样,跟他们安家一起从小吃苦到大的嘛。 余温1 一阵慌乱下,两个手下架着昏死过去的安少雄要去医院,在附近溜达的巡捕房的人冲进五福茶馆,勒令所有人都不能出去。 珺艾久久没有缓过神来,想要安少雄死是一回事,但是亲眼看见血腥,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被人推搡着进了巡捕房,以防男女犯人发生什么不得了的燥乱,她被单独塞进一间笼子似的班房内。 随后两天断断续续地做了几次笔录,而她恍惚的状态很好的成为了保护色。徐定坤买通了衙役,送信给她说让她放心。 第三天下午她被放出来,迎接她的是面容扭曲的安雅雯。 安雅雯冲上来给了她一巴掌:“扫把星!你这个该死的扫把星!连累温大哥还不够,还要害我大哥!” 在她还要再出手时,被人从后面扯了回去。 安少峯一身深蓝色的制服,肩章很好的说明了他在局子里的地位身份,他给几个不耐烦地差人分发香烟,几句话化解了大家的烦躁。安雅雯怒不可遏,但是被他死死的摁住肩膀,只能用杀人的目光死盯着珺艾。 三个人陆续从巡捕房出来,珺艾在前面走,就听安少峯用沉着而不容置喙的语调压制着安雅雯:“万事都要讲证据,你这样冲动,让我怎么办事。” 比起安少雄,雅雯其实更害怕这个总是笑脸盈盈的二哥。大哥对她,总是宠溺和纵容,什么好东西都会想着给她,任何事都是无条件的支持她。但是二哥,宠也是宠,总感觉有些不一样。很多时候,她甚至不敢过于在他面前撒娇。因为撒娇也没用。 少峯把雅雯塞进车里,还反锁里门,这才转过身来走到珺艾跟前。 珺艾仰头看他,他的侧脸在橘黄夕阳下暖融融的。 安少峯抬手想去触摸她脸上那个已经红肿起来的巴掌印,到底还是转了一道弯,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你没事吧。” “没事。” 珺艾目光闪动一下,问道:“你大哥他” 安少峯的眼神有些发暗,情绪低沉:“命保住了,还在昏迷观察中。” 他有些问题想问她,可是知道现在不是合适的时候,况且得到答案又怎么样? 珺艾走到半途,被一辆黑色轿车给载走了。 徐定坤备了好酒好菜等着她,可是脸色不大好看。 珺艾环视一周,这里是一处仓库,通风口的扇片哗啦啦地转动着,大批的木箱子叠在墙根下。 “唐万清没事。” 说着大喝一口白酒,徐定坤满脸阴鸷:“安少雄竟然没死。” 珺艾顺着他的话说:“去补一枪?” 徐定坤歪着嘴笑:“哪里那么容易。医院里守了一层又一层,不光是他的手下,还有巡捕房和警察。” 警察不消说,便是安少峯派去的人马。 珺艾跟着沉默下来。 徐定坤担心的事情比这个更严重:“安少雄心眼比针还要小,我不确定他醒过来后” 是的,安少雄能混出个人样,不会是个蠢人,相反,他很聪明,聪明而且报复心极强。但凡他发现蛛丝马迹,查出里面的内幕大概只是时间的问题。 徐定坤烦躁得要命,一时又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抬头朝珺艾看去,抿抿唇,犹疑着要说什么。 珺艾领会了他的意思,她在那个特殊的时间出现在五福茶馆,本身就跟安少雄是敌对关系,姓安的,不可能信了巡捕房那套她无罪的话。 桌上的饭菜都放冷了,他们两个都没动筷子。 到现在,珺艾只能希望安少雄挺不过这段时间,干脆死了最好。 安雅雯要去照看昏迷中的安少雄,于是珺艾去见温宏的障碍少去一大半。 晚上六点多钟,她带着饭菜去看望他。 趁着护士和看守不在,房门轻轻地推开,温宏坐在轮椅上,面对着窗户,也不问是谁进来了。 珺艾喊了一声大哥,反锁了房门,把饭菜从食盒里端出来,温宏的坐姿始终没有变动一下。 她的手颤了颤,从后面搂住他的脖子:“大哥,我好想你。” 发生了这么多事,还有后面无数的不确定,珺艾忍不住哭了起来。 温宏终于动了,他转这轮椅的轮子,转过来面对珺艾,珺艾跪在他的双腿间,扑到他的胸口上,不断地拿脸颊去蹭他的衣服。 温热的手落到了她的头顶上,轻柔的抚摸,像是触碰易碎的物品。 好一会儿过去,温宏捏起她的下巴,粗粝的指纹刮去她的眼泪,很久没说话,于是嗓子里像是掺了沙砾。 “小艾” 珺艾眼里的水痕不住地晃动,他终于跟她说话了。 她抓住温宏的手掌贴住自己的脸:“我在这,哥,我在这儿,以后我哪里都不去了。” 一声柔情的“哥”,让积攒的无数情绪从裂开的心口汩汩地流淌出来,温宏宁静地注视着她:“你说的是真话?” 珺艾笑着点头,直起腰身盘住他的脖子,将温情脉脉的吻送上去。 双唇触碰的刹那,体内如过了一道强劲的电流,温宏扫一眼门口,起身抱起了她,把人压入病床。 珺艾被他压着,磅礴的爱意瞬间充斥了躯体,随着温宏手掌侵略着肌肤和胸口,口鼻间的空气愈发地稀薄。 温宏抽了被子盖上两人的下半身,他们没脱衣服,不好脱不方便脱来不及脱,他分开了她的腿扯下裙摆下的底裤,充血的阳具款款地送入紧致至极的巢穴。 他的动作不快,尽力压制控制着情绪,为了长久打算,他必须控制自己的心脏速率。 珺艾大喘一口气,脸蛋上蒸腾着艳霞,温宏吻住她的下唇,右手摸进衣服里面揉着她的奶子:“放松点小艾,放松点让我进去。” 珺艾尽力敞开腿,几次深呼吸后,试着放松臀大肌,以及死死圈住肉棒的花穴。 温宏掀开她的上衣,低头去啄奶子上发硬的红樱桃,吃得满嘴的香甜。 珺艾的手插进他的头发里,抱住他的脑袋,压抑着热意肆流的情动。温宏彻底进去,坚硬的顶端撞击着子宫口,她被他填得满满的,美梦成真中,淫水流个不停。在他有条不紊的动作,酸胀和深处的瘙痒越发的强烈。 —————— 咱都忘了这是r18、 余温2 四肢全数盘住温宏,珺艾仰着脖子,感受着男人结实的躯体,以及在体内抽插的肉棒,她的脑子里几乎能描绘肉棒的巨大的形状,每一处的沟壑和青筋,那些地方摩擦这她的软壁,叫人疯狂得欲罢不能。 温宏喘息着,额头的青筋鼓了起来,竖耳倾听走廊上的动静,确定没人靠近过,他跪了起来掀开被子,高抬起珺艾的臀部,双眼赤红着盯住两人的交合处。两人的毛发已经湿漉漉一片,小艾那紧张又被撑大的穴口处,已经磨出了乳白的液体。 珺艾半撑起来捂住下面,嗓子软绵绵地带着泫然欲泣的哭声:“别看这里,不要” 温宏拿开她的手,两手拖住肉滚滚的臀瓣,把穴口抓得更开,淫水沿着她的股缝流下去。 沉甸甸的囊袋啪地一声撞上去,肉棒同时凿进深处。 珺艾痛叫一声捂住肚子:“要插穿了轻点儿” 温宏终于有了笑容,撞击的动作一下比一下重,每一次都是没根进入:“怎么能轻点,大哥喜欢看你耐不住地样子。” 珺艾鼻子哼出气息,两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一时被撞得乳房晃荡,身子紧缩。 一气呵成地连贯上百下,温宏趴下来,将瘫软成一团的小艾困在怀中。 肉棒射精后还埋在她的体内,他不想抽出来,捧住小艾的脸加深这道吻。几分钟过去,珺艾感觉下面再度充盈起来,喑哑着嗓子求放过。 温宏扯上被子,在下面款款地动。肉穴遭遇了一次后,有些肿胀,里面的温度更高,他想永远埋在里头不出来。 只有这一刻,才是真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相拥着入睡。还是查房的医生过来敲门,他们才惊醒过来。 珺艾红着脸草草收拾了,下床去开门,医生进来后鼻翼动了一下,脸色不是很好看:“温先生,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体” 温宏打断他,好生地坐在床上掩着被子:“感谢您的关心,我以后会注意。” 又不是三岁小孩,需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嘱咐,医生言尽于此,将新药包放到床头柜上,简单了查看一番后离开了。 见温宏不反对,珺艾迫不及待地去申请家属看护的床位,护士说没有,她就死皮赖脸的跟着:“要不,就在我大哥房里加一张床就好了。” 护士差点拿白眼横她,珺艾赶紧把钞票卷成一团送进她的口袋里,然后就是嘻嘻地傻笑:“你看我来了,大哥心情好了很多,心情愉快也有利于病人康复吧?!” 没脸没皮的。 护士答应了,不知从哪里搞来一张陈旧的折叠床丢了进来。 简单地铺上了棉絮和床单,珺艾关掉灯,在月光下侧身枕着手臂,跟一米之遥的温宏对视。 温宏的面色柔和了很多:“过来这边。” 珺艾二话不说,钻进了温宏的被窝,被他还住了后背。 趁着安雅雯不在,她果真在这里赖了下来。 早上起得很早地去外面买早餐,见他已经醒了,就扶着男人去厕所。 温宏瞟她一眼:“这有什么不好意思。” 珺艾拉下他的裤子,耳边是液体窸窸窣窣落尽马桶的声音。 她的脸一片滚烫,赶紧又给他拉上裤子。 看她娇羞的模样,温宏把她推到洗手台边,从后面抱住她,下腹紧贴着股缝色情的摩擦。 珺艾娇喘一声,不敢看身前的镜子,她紧紧地闭着眼睛道:“大哥,别医生说了要禁欲啊!” 温宏挑开内裤从后撞了进去,两手隔着衣物包裹住小艾的酥胸:“没关系,我慢慢做,不影响心率。” 男人说到做到,果真是徐徐动作温吞抽插,插到后来还是小艾先投降,她扭过身来跟他接吻,舌头交缠得密不透风,奶尖儿在别人手里搓得又痛又痒,她魂不守舍缩紧肉穴,用祈求的眼神脉脉望著他。 温宏淡笑一声,将她的腿掰得更开,单手压下她的腰肢:“来,屁股翘高一点,让大哥肏深点。” 珺艾乖乖地伏下身去,艳红蠕动的肉穴彻底落入男人的视线。 温宏的动作激烈起来,脸上肌肉走向不变,肉棒抽出一大半,在珺艾深觉空虚的时候,狠狠的撞进翕合的蚌肉里。 温宏躺了两个月,实际身体状况已经好了很多,医生叫他注意也不过是谨慎起见。他很清楚自己的情况,从公司倒闭到现在,他的心脏大概也很难真正地有所起伏。 于是小艾待在这的几天里,他们除了吃饭,就是抱在一起。他吻她不够,她也不够。就连坐在轮椅上,他也要她不准穿内裤地,坐到他的大腿上。她的身体被他弄得敏感至极,单是温宏一个暗示性地眼神,两腿间就会分泌出香甜的汁液。 飘动的窗帘下,温宏扶着她的腰,细吻着她的耳垂,珺艾的上衣被解开,白皙的奶子晃荡着,在男人的手心里变化出千奇百怪的形状。 “小艾,自己动一动。” 珺艾撑住两边的扶手,晕红着脸颊前后耸动着身体,觉得自己再下流不过。 温宏啄她的下巴,手指伸进两人交合的地方浅浅的抽插:“不要紧,我喜欢我看。” 射进去一次后,他让她下来,手肘撑住大腿,下巴顶在手背上:“去,去床上。” “裙子撩上去,两腿打开。” 珺艾难堪地抓了被子,敞开了腿心,那里磨得微肿,稀疏的毛发上沾着乳白的精液,两片大阴唇已经肏得半开,里头的红艳艳的嫩肉一开一合地收缩,挤出余留在体内的白灼。 温宏的呼吸重了:“想要吗?” 珺艾咬红了下唇,点点头。 “自己的手指插进去,当做是大哥的肉棒。” 在男人不容反抗的视线下,珺艾送了一根手指进去,怪异地滋味,她红着眼回道:“大哥,这样好奇怪你过来吧” 温宏面色纹丝不动:“不,你自己来。再加一根手指。速度再快点。” 珺艾听着他的命令和节奏,只能幻想手指是对方的,身体恍惚地热了起来,插到后面已近热出一身的汗,但是深处的瘙痒丝毫不能缓解。 “求你,大哥,求求你” 温宏起身,把她的腿扯到床边上,噗嗤一下凿了进去。 —————— 安少雄中枪的那天,小艾的确是刹那间心软过,但这并没有改变她的决定。 余温3 两个人闹得没完没了,珺艾想提醒他,万一安雅雯那个专门上眼药的女人来了怎么办。温宏抱着她在窗帘后纳凉,拍一拍她的脑袋,说是想喝点冰的。 她从大哥腿上跳下来,两人身上的浓稠的丝线像是蜜糖一样,她不想离开他太远太久。 温宏脉脉地注视着她,挥手道:“去吧。” 珺艾跑到医院后门处,这里摆满了小摊,一个穿着背心的老爷子扇着缺了口的芭蕉扇,朝她招手:“来看看小姑娘,我们家的冰镇西瓜最爽口,又甜又脆,来试试。” 她要了一碗,屁颠颠地往回走,灿烂到如金子的阳光洒满了大院。珺艾的脚步慢了下来,恍然中觉得这个时刻再幸福不过。就连炎热也不再骇人,暖融融地熨帖着周身的肌肤。 上到三楼,温宏在门口处跟两个人讲话,那两人很面熟,就是之前在医院里拦着她不让进得看守。 温宏交代完,眼波中含着柔软的流水,招手叫她过去。 徐定坤得到消息,安少雄手下一位得力干将正在聚集人手。聚集人手干嘛?当然是要给老大报仇了! “草他妈的,胆子真大!” 徐定坤烦躁不已,好饭好菜吃不进去,他丢了筷子去柜子上取酒。几个打手看着肥嫩的酱肘子,只能噎着口水搁下筷子,有人把半个鸡腿从嘴里捞了出来,啖着脸皮笑:“老板,就算那事不是我们干得,他们那些没脑子的人,大概也会把债往咱们头上安。” 徐定坤点头,他觉得自己动手慢了,总在等着医院那边的讯息——他就应该在给了安少雄一枪之后,马上去收拾东码头的那帮人。现在虽然迟了一点,但还是有机会有时间。 徐老板转身,把几个人叫过来在办公桌边围成一圈,这样那样吩咐一通,宗旨就是趁着那几个没眼色的混混发动前,先去端了他们的老窝。 夜明星稀的凌晨一点,正是大家昏睡的好时候,徐定坤亲自带了人,务必想要一次把安少雄的势力一网打尽。后腰上别了两管抢,车子抄小路开到东码头仓库的后门,一个鬼鬼祟祟的矮个子从角落里溜出来,正是前些日子给安少雄送信的报童,他敲了敲车子的窗口,徐定坤露出阴郁狠毒的侧脸。报童凑过脑袋道:“老板,他们都睡了。” 徐定坤说了句好,司机朝后面打了个手势,几辆汽车缓缓滑出夜幕。 有人佝偻着腰拿着一把大钳子,咯噔两下钳碎了门口的大锁,这行人兵分三路抄进仓库里。 徐定坤为首,走在正中央,前面是高达数米的木箱,以及延伸进去的黑暗。 他等了片刻,却等不到来复命的队伍,万籁俱静中,心脏激跳中准备转身退出去。 这时大铁门重新合拢,头顶的大灯哗地一下打开,刺眼的光线让人抬手去挡。 两边的过道里推出来一群已经被缴械的人,徐定坤骇然地望着东码头之流的货色拿枪顶着手下脑袋,枪口上戴着消音器,他们一言不发地开枪。眨眼之间血流成河形势倒转。 “高芳,你这是什么意思?” 到了这时,他只能拖延时间,让外面的人尽快发现端。 高芳便是安少雄的左右手,他的额头上有一个扭曲的刀疤,这人抄着胸口,极其鄙视地盯着徐老板:“什么意思?徐老板原来净会说废话!” 轮子在地上滚过粗粝的声音,安少雄坐被人从黑暗里推了出来。 看着对方冰凉冷漠的眼神,徐定坤额头上下了层层的冷汗,他一直都很忌惮面前这个青年人。混日子混日子说的就精华就是“混”,他徐定坤办事情有时可有时不可,讲究的是舒服和心情,终极目的不过是赚钱。安少雄不一样,自从冒出头角,行动能力一流下手也够狠,更不跟他们讲什么井水不犯河水,不讲究圆滑的中庸之道。如果不是被安少雄得罪狠了,他会有灭掉他的心思吗? 几十个人密密麻麻的涌上来前来,无数枪口对着自己的脑袋,徐定坤举起双手,却仍旧保持着轻松地面色。 安少雄接过手下递来的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仰着下巴半眯着眼睛:“徐老板,你看,老天都不收我。何况是你呢?” 被人狠踹了几下腿窝,徐定坤被迫跪了下来:“这事儿真不能怪我,安少雄,这些都是你逼我的。抢人抢货占地盘,你干这些事前,有没有想过要尊重前辈?” 安少雄驱着轮椅过来,给人一个眼色,徐定坤的手掌被抓了起来,他把烟头摁了上去。 “徐老板,做了这一行就别这么天真,光会动嘴皮子有用?” 徐定坤被人拖了下去,拖到地下室某个阴暗的角落,暗红色的墙上挂满了五花八分的刑具,他这才知道怕。 不过几个小时,他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口鼻上糊着血块。 硬气早就没了,徐定坤爬着去抱安少雄的腿:“我已经废了,兄弟,你就饶我一命吧,我还要几个婆娘要养,老娘在乡下等着我,她就我一个儿子啊!” 说着脸上的眼泪洗刷出两行沟壑的血痕。 安少雄任他抱着腿,身子深深的弯下去:“饶你一条命没问题,你只要告诉我,这件事跟温珺艾有没有关系?” 徐定坤怔了怔,惊骇异常:“你不会吧,你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过?她一个女人,对你又有什么威胁?” 安少雄打了个响指,让人把徐拖回去,烧红的铁烙在从炉子里捏了出来。 当一群人汹涌地跑来医院,珺艾手里的鸡汤晃荡着泼了出来。 温宏坐在床上看书,听到吸气声抬头:“怎么这么不小心,过来给我看看,有没有烫到。” 珺艾笑着摇头说没事,擦完手端了剩下的半碗汤水过来喂他。 安雅雯猛地推开门,她倒是不急着冲进来,而是折身把另外一个人推了进来。 其余的手下守在门外。 珺艾低垂着头,舀上一勺清澈的汤水,递到大哥唇边,轻言细语道:“大哥,再喝一口吧。” 一个屋里瞬时坐了两个病号,温宏面色好了很多,他扫过两位来客,张嘴喝了那口汤。另外一位病号安少雄,一身定制的黑 西装,好整以暇地靠坐在轮椅上,面皮苍白,失去血色的薄唇勾出一抹笑容。 几个人纷纷地静默着,安少雄的嗓音里充满了玩味的意思:“温先生,看来你根本不把我们的交易当一回事。” 珺艾手腕一抖,温宏深深地盯了她一眼,转头去回应安少雄:“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安少雄的手背杵在下晗处,轻呵了一声:“难道你不知道,唐万清现在还舒舒服服地坐在家里?” “而我,”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里挨了一枪子儿,这些拜谁所赐,您不想知道?” —————— 上部即将要完结了,就这几天呜哦。 余温4 温宏脸色铁青,太阳穴上突突强跳,巨大的窒息感觉凭空压迫而来。 珺艾手忙脚乱地搁下汤碗,拉开抽屉取药,急急地去拍他的胸口 ,眼泪顺着脸颊下来:“放松点,大哥,放松点。” 温宏一把甩开她的手,红红绿绿的药片哗啦掉得床上地上都是。 安雅雯见机过来,隔开小艾和温宏两人,取代她的位置在床边坐下来,柔柔地安慰大哥。 珺艾一退再退,她知道自己完了,她跟大哥完了。 温宏紧紧闭着眼睛,深深地吸气,搁在被面上的那只手青筋毕现。 他闭着眼睛问:“为什么。” 一句严苛的问话,让珺艾在酷暑的天气里只觉浑身发冷,她跟他的距离已经不是现在几米的空挡,他就坐在跟前,却像是立在遥远的天边。 珺艾扭头,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几套衣服胡乱地丢到展开的包袱上,还有牙刷和水杯这些细碎地生活用品。 身后猛地传来一声厉喝,她浑身都要冻僵了。 温宏推开安雅雯,不顾她的劝阻赤脚走过来,捏着珺艾的肩膀让她正视自己:“你说,为什么。” 珺艾一动不能动,拿视线临摹雕刻着温宏的五官:“我只是不想大哥一时冲动,手里沾上人命。” 眼前晃过一只手掌,呼啸的风刮到她的脸上,温宏要扇她的那只手生生地停住。 珺艾死死地咬住牙齿,眼里全是闪动的波光。 温宏压着腰逼近,手指改为钳住她的下巴,然后凑到她的耳边轻轻地说:“小艾,你撒谎。” 温宏让她走,珺艾手脚极快地拿了包袱要离开,安雅雯还要拦住她多说几次,她已经气得快发疯,这个不了脸的温珺艾害了这么多人,就这么让她走了,不是太便宜她了? 温宏一声冷呵:“别拦着她,从今往后,我再没这个妹妹。” 再没这个“妹妹”说说给外人听的,珺艾已经受不了,快快地掠过堵在门口处的安少雄要出去。 安少雄拽住了她的手腕,由下往上看来,深邃的瞳仁里晦暗不明。 珺艾抹一把眼睛,恨意滔天地瞪他一眼。 安少雄倒是缓缓地松口了,顺便嘱咐外面的人,让他们放她出去。 “记住,看在你大哥的份上,你欠着我一条命。”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公寓内,长久瘫倒在沙发上,跟一滩没有生命的烂肉般。 她一直睁着眼睛,屋子里明亮的光线转成黑黢黢一片,窗外渡进来一层微弱的灯光。楼下还有来来去去的汽车声,路人的说话声,慢慢地,这些声音也少了。偶尔远处传来一声狗叫,这让她的心起了丁点儿的波澜,想起法租界宅子后门的那条癞痢狗,脏乱的皮毛,露出一大片磕碜肿烂得伤口。它也没有了,野狗的尸体不知道被扔到哪个垃圾堆里。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再睁眼已经是下午,她还是没动,两手枕在脑袋下已经发麻,但她还是不想动。 肚子饥肠辘辘,饿得前胸贴后背,她觉得也没什么,外面的热闹再度消失,而她也不再感觉到饿。 外头忽然响起脚步声,这没什么,总是有人在走廊里走来走去路过这里,但是这个脚步声竟然在门口处停了。 珺艾心说,你走开,千万别敲门,敲门也没用。 果然,门板上传来咚咚两声,男人低声地询问从后面穿透过来:“小艾,我知道你在。” 是安少峯。 珺艾模模糊糊地想,肯定是他哥已经跟他讲了那些事,他还来干嘛?找她算账吗? “开门好吗,让我进去。” 为什么你说要进来就进来?为什么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偏不。 她闭上眼睛,很快睡了过去。 清凉的水送到唇边,珺艾饥渴地仰头就喝,身体里的燥热瞬间下去不少。好舒服,她想,还有热毛巾软软地在脸上擦拭。 擦到眼角的时候,对方稍稍用力点力,珺艾浑噩地掀开眼皮,头顶上的灯光刺得她赶紧闭上。 安少峯换了个姿势,挡住了光线。 珺艾蹙眉盯住上面的面孔,一言不发。 少峯笑一下,继续给她擦脸:“弄醒你了?这里有好大一坨眼屎,要用点力。” 珺艾无声懊恼地瞪他,安少峯朝她眨眨眼睛,弓下身在她额上轻吻一下:“你烧得不成样子。” 鬼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珺艾像个木头一样,任他从头擦到到脚,外面的褂子脱了只留一件吊带小背心,他擦得很仔细,还嘲笑她一身的汗味。 裙子撩到大腿处,安少峯从这里往下擦,把毛巾丢到水盆里,着手给她按摩活血。 他握住她的脚腕,手指在那处轻缓地勾了勾,最后把人半抱进怀里,揉捏着珺艾赤裸的手臂。 小人儿乖乖地窝在他的怀里,安少峯敛下意动,起身将人抱到里间的铜床上。 等人撩开珠帘进了厨房,珺艾终于在被窝里挪动一下身子,呼出来的全是热烫的气息,这时她感到难受极了,发烧头疼还有饥饿折磨着神经,还有身上压着喘不过气地东西。她辗转着滚来滚去,像是粘在蛛网上的虫子,怎么动都是无事于补。 安少峯端着皮蛋瘦肉粥进来,被子底下拱起一团,嗡嗡呜呜地哭声从被子底下冒出来。 叹了一口气,他放下热粥,连着被子把人抱过来,摸索准确地把小艾的头找到巴拉下被子,一张通红的小脸暴露在空气里,她的头发乱如杂草,眼睛肿成核桃,好几次抽噎得要梗过气去。 安少峯的手伸进被子里,抚摸她光溜溜发烫的后背。珺艾抽泣一下,可怜巴巴地望著他:“对不起。” 他勾她的鼻子,挂去眼泪,晓得她指的是少雄中枪那件事,笑道:“你就是个小傻瓜,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真说起来,其实跟你——根本没关系,徐定坤跟我大哥有仇,本来就是势不两立。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你无非是凑巧掺和到里面,徐定坤拿你给他自己作个幌子而已。” 真要说不对,她不该招惹少雄。没人再比他更了解自己的亲人。当初少雄同样有机会报考警队,为什么他不参加,这都是有原因的。 珺艾听了他的话,舒服了很多,扒住男人的胸口问:“真的?你不怪我?那个人,差点就死了。” 少峯啄一下她的鼻尖,两人的气息混成一团:“死什么死,他穿了马甲,里面有铁片的那种。” 余温5 热敷、吃药、擦身子,连番半个月都是安少峯在照顾她。珺艾倒像是他手里的洋娃娃,想要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珺艾自己没意见,她下不了床,如果不是对方哄着,她也不会吃饭。 心死如灰大概就是这样了。 但是她知道有个人会比她更难受。她还妄图想要照顾他的下半辈子,实际上,再没有人比她伤他更深。他的心脏不好,当时没有发作,后面肯定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好几次做梦,她都梦到大哥被人推进手术室里。 对于他来说,她做的事,对于他是空前巨大的背叛。 当她冷汗岑岑地惊醒时,安少峯拿着温柔而怜惜的眼神望着她,半靠在床边把人搂过去:“别多想了。” 珺艾无助地哭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纵使再活一次,事情总是万般艰难。 “我、我是不是都做错了?” 她紧紧地攀住他的脖子,激动地摇晃:“你说啊,我是不是无药可救了?” 安少峯将她整个儿地从毯子里捞出来,打横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抽了搁在床头柜上的毛巾给她擦汗。珺艾挣扎呜咽,被他捏紧了下巴:“你现在的情绪太激动了。” 珺艾抿住嘴唇,唇边咸咸地:“你说啊你说啊。” 安少峯摇头,手掌摩挲着小艾圆润的肩头:“你没做错什么,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她急切地把脸送过去。 安少峯搂住她,跟颠婴儿似的颠她两下:“就是太倒霉。” 珺艾愣住,很想笑,又笑不出来。 她难堪地撇撇嘴:“哼,糊弄我,骗我。” 少峯低低地笑出声来,拿下巴上没来得及刮得胡茬去磨她的脸,珺艾伸手弹跳着遮挡。 见她回血不少,安少峯放下心来,调笑的意味也收了回去:“真要说,真的只能说你倒霉,小艾。你想想,如果不是换孩子的事情,你现在还在温家作个什么都不用操心的大小姐。或者跟着我们,自有我们这些亲大哥真的疼爱你。不论在哪里,作为一个女人,总有家人里支持你支撑你。可是你看现在,你什么都没有,又不会跟别人那样看眼色会做人,这里磕碜一下,那里磕碜一下,连个帮你说话的人都没有。关键是,干什么就要干到底,跟个火球一样,得罪人还顶顶不在乎。怎么可能会过得好?” 珺艾噘嘴:“你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哪。” 安少峯握住她的小手,手指插进去:“夸得这么明显,你还听不出来?” 他像小孩一样抱着她,一时感觉很安宁,觉得很满足:“以后听我的话,我来教你,好不好?” 教是没法真正教的,小艾真缺的也不是那玩意儿。安少峯嘱咐她最近在家养好身子,他得销假回去上班。取而代之的是机灵乖巧地小顺,小顺贼溜溜地伸进半个脑袋:“大姐姐,该吃饭了,你在里面吃还是外面吃啊。” 珺艾从鼻子里哼出两口气,想了想安少峯,勉为其难地披上睡衣出来。 小顺看她形似街边乞丐,偷着看了好几眼。 珺艾拿筷子敲他的脑袋:“看什么看,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睛。” 小顺把头龟缩起来,奥了长长的一声,说姐姐你赶紧去洗把脸吧,然后飞也似的跑了。 珺艾吃饱了肚子,难受得紧,见外面的大太阳消了下去,磨磨蹭蹭地给自己收拾干净脸面,待会儿安少峯就要下班了,看到她收拾过,他肯定会夸她两句吧? 她守在门口,逮住了上蹿下跳着忙碌的小顺:“还在忙哪?” 小顺红着脸搔头:“还成,大姐姐,你想要我干嘛?” “陪我下去走走。” 她一个人走不动,身子很虚,需要一个灵活东西伴在身边。小顺一口答应,让她稍等,呲溜着忙活完手上的事情,喘着热气笑盈盈地跑过来:“大姐姐,咱们走吧。” 大马路上不时地驶过汽车,有男青年骑着摇摇晃晃地自行车,横杆上载着自己的女友。一位老人家推着生锈的推车,里面装着刚买的菜和随手捡起来的硬纸壳。小顺起先是跟在她的屁股后面,珺艾把人往前头扯,让他走到前面。她喜欢看这半大孩子的背影,生涩、瘦不伶仃,回过头来又是腼腆地咧嘴。 走了两三条街的样子,一辆白色摩登的汽车突然刹车。珺艾扭过头去,就见车窗降下来,一条白生生戴着玉手镯的腕子撩开里头的帘子,然后露出冯二的脸。冯二蹙着秀眉,神情复杂。她叫她过去靠近些,说两句话。 要说两人是朋友关系,也说不上。经历了这么多事,珺艾明白冯二不是那种两面三刀的人。她们两个不对付,大部分原因还在于安雅雯的挑拨离间。也在于立场不一样,所以谈不上互相厌恶的份上。 珺艾挪了过去,没指望能听到什么好话,或许冯二还要同情她一番呢? 这些无所谓,她的情绪还算良好,所以听了。听后,整个人又要崩溃了。 “我跟温大哥会在德国饭店举行订婚仪式然后我们会去上海,苏州这块地儿,不适合他养病。而且上海那边更多机遇,以温大哥的能力,东上再起没问题。” 见着温珺艾面色如鬼,仓皇木楞,她怀疑自己看到所谓绝望的东西。 冯二心中不忍,但是为了温宏和自己的幸福,她必须坚定立场。从女仆手里接过请帖,她递了一张出来:“这里有一张是给你的,希望到时候你可以过来。” 心爱的小孩(终结章,带一点打赏) 汽车远去,小顺买了糖葫芦回来,珺艾接过朝他微微一笑。 “我想起有点儿事还没办,你先回去吧。” 小顺挠头,她的态度太奇怪,然而他没啥好反驳地,一步三回头地往回走了。 珺艾拿着这根糖葫芦上了黄包车,叫车子停到温宅对面的茶馆门前。挑了三楼一间房,意思腰上一壶茶,她不时地拿舌尖舔一下糖葫芦上面的红糖。舔得太慢,糖化得太快,很快她的手心里满是粘腻的糖汁。 天色骤然变了,一大片阴云刮过来,再过一会儿,天雷阵阵中下起了磅礴大雨,而她已经在雅间里坐了三个钟头。 一辆汽车驶入温宅的大门,虽然她看不清,她知道那个一闪即逝的身影就是温宏。 叫人埋单结账,珺艾走进泼天的大雨里,走向对面的门房,门房没变,看到原小姐一身湿漉漉地立在窗口处,实在于心不忍。 “大小姐进来避避雨吧。” 珺艾朝他笑,进了门房的小屋,门房寻找毛巾转身,温小姐已经不见了。 珺艾直直朝灯火明亮的大厅走去,还未爬上阶梯,被廊下的两个守卫给拦了下来,他们说温宏不见她,取了把雨伞,让她回去。 大雨发出嘈杂地声音,守卫们必须大喊着说话,珺艾慢慢往后退,朝楼上亮灯的房间望去。 她就在这里站着,什么都听不到,眼里只有那一片暖色摇曳的灯光。 男人的手臂艰难地撑在窗台上,他从窗帘的缝隙中往外窥伺,心脏还 在偷窃偷生。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转身,安少雄无声无息地坐在他刚才坐过的沙发上,这人手里端着一杯热茶,修长的手指捏着杯盖在旁刮了一刮:“又心软了?” 他低垂着眼畔,并不看温宏,他甚至丝毫不同情他,困于男女纠葛中的男人总会少那么些魄力,在他眼里就是卑弱和可笑。 温家一败涂地了,这很好,观测他人的痛苦仿佛能够增添自己的权力感,安少雄继续道:“如果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相信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温宏只字不言,安少雄自行往下陈述:“雅雯之前的绑架案就是你这个好妹妹好情人买通了徐定坤办的。” “然后呢?然后啊雅雯赎身的五万块,你的好妹妹拿去给唐万清了。” 温宏的身子软倒下去,右手要去搭案台,也没搭上,桌上的台灯、电话机全数被牵连着扫到地上。 温家大少爷和冯家的二小姐如期在德国饭店举行。恭贺的人络绎不绝,大半都是冯家这边的亲朋好友生意客户,温家这边,除了准新郎本人和几个堂亲表亲,就连做父亲的温朝青都不在。讥讽嘲笑的声音不可能没有,冯二备受家长宠爱,撒娇和要挟轮番用上,让家里人势必要压住那些闲言碎语。整个流程中,温宏脸上不见喜色,冯二时刻陪伴在旁,走过这道程序,下面的交际都交给了家里人,而他们立马收拾行装预备坐轮船去上海。当然坐火车更快,但豪华的美国轮船好歹算是个情调,冯二勉强把这当成蜜月的一部分。 珺艾没有去。从那夜开始发烧,有时病情好一些,有时坏一些。 那两个人订婚的前两天,她像是回光返照一般,高烧退了下去,趁着被安少峯请来的张妈回去做晚饭,自顾自地出门去。 这会儿的的确确没有目的地。 垃圾桶边趴着一个瘸腿的乞丐,又脏又臭,头发结成了块。珺艾刚从他身边过,他的腿也不瘸了,连滚带爬地过来抱她的腿。 珺艾从这章脏兮兮混着油渍的脸上,找到徐定坤的影子。 他们转移到路灯照射不到的暗巷中,徐定坤从口袋里摸出半截香烟,愁眉苦脸。珺艾坐在对面的砖头上,浑噩又无情地盯着他。 “我需要一张船票。” 珺艾哦了一声:“去哪里?” “远一点的地方,最好是青岛,青岛不行,就去上海。” 这些都是势力混杂的地方,就算安少雄要赶尽杀绝,他小小一个苏州的码头混混,手也伸不了那么长。 “哦。” 徐定坤急了:“行还是不行?弄到船票我会记你一辈子恩情。” 珺艾漠然地点头,说可以,次日果真把船票给他弄了过来。 徐定坤迫不及待地去看,是低等仓,低等仓就低等仓吧,只要能逃出苏州一切都好说。 他用力看她一眼,巨大的愧疚逼迫他开口,她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把她给卖了。 “温小姐,你跟我一起走吧,留下来不是好选择。” 珺艾疑惑地望过去,慢慢摇头:“我不走。” 我还要等我大哥呢。 徐定坤死乞白赖地说了老半天,知道劝不过了,把专票塞进口袋里转身消失在巷子尽头。 再过一天,报纸上刊登了温宏和冯二已经订婚的消息,珺艾也看到了,但是仿佛没有知觉,没有任何反应。订婚而已,不算真正结婚不是吗?她顽固地如此认为,进行彻头彻尾的自我欺骗。安少峯叫张妈去忙自己的,他把人抱进怀里,拿手掌搓她的后背,用唇去点她的脸颊和额头。 “小艾,别这样了,没用。” “他们明天就要坐船去上海了。” 珺艾模模糊糊地抬头,将自己尽量缩成最小,盘住了他的脖子:“不会的。” 安少峯一直抱着她,鼻子里哼着歌,哄她睡过去。 次日是个大阴天,巨大的轮船停靠在岸边,星条纹的美国国旗迎风猎猎,烟囱上飘出呜呜深远的声音。 冯二一行是最后上船,温宏还在后面,他让她和随从带着行李先上去。 珺艾像鬼魂一般从柱子后面游了出来,她走到甲板的尽头,温宏半条腿刚踏上台阶。 听到那声嘶哑的低唤,他转过身来,右手杵着一根乌木的手杖。 珺艾觉得自己浑身都是湿的,可是一摸脸蛋,上面干干净净,连眼泪都没有。 “大哥,别走,好不好。” 温宏杵着手杖往下走,每一步都走得异常缓慢,后面有船员在催促。 两人相隔很近了,不过半米不到的距离,温宏消瘦的脸颊上渡起一层悲哀而平静地笑容。他伸出左手来,落到她的侧脸上,珺艾歪着头在上面蹭了又蹭。 “回去吧,小艾。” 他说:“是我辜负了你。” 他还说:“你不要记得我,以后好好生活。” 温宏的身影连同轮船消失在灰色雾霭的海面上。 旗帜还在飘,她觉得,她还能看见温宏矗立在栏杆边微弱的身影。 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珺艾一动不动,希望再看大哥最后几眼。 看完了,也舍不得转身。 安少峯拧过她的身子,扣起她的手指,牵着这个小孩子往回走。 “不要紧,以后我陪着你就是。” 珺艾低着头噘嘴:“你又不是他。” 少峯低笑:“我当然不是温宏,我就是安少峯,我才是你真正的哥哥。” 他把小艾塞进副驾驶,载着心爱的小孩子回家。 洗脸擦手完毕后,把人送上铜床,安少峯坐在床边给她说一些有的没的小故事。 食指被她给握住了,少峯展开温柔的笑容:“是不是饿了?” 珺艾摇头。 “那你先睡一会儿,我再旁边看着。” 珺艾闭上眼睛,安少峯一直等到确定她真的睡着,起身轻悄悄地离开公寓,驱车去了东码头。 安少雄挥手让手下都出去,眼皮子漫不经心的瞥一下:“稀客。” 少峯抽了把椅子,跟他隔着一米的距离面对面地坐下。 “我今天过来,是想跟你说一件事。” 安少雄点上一根香烟,又分给亲兄弟一根:“我听着。” 少峯的眸色中闪出锐利而坚定的光芒:“大哥,你做得已经够多了。从今天开始,务必不要再动小艾一根手指头。” 他站了起来,并不打算就这件铁定的事跟少雄做任何多余的辩驳。 安少雄阴沉地注视他的背影,终于追问一句为什么。 少峯偏过头来,轻飘飘地斜睨一眼,唇角勾起一丝舒朗的笑意,然后走了。 珺艾被香味勾醒了,安少峯左手端着碗筷,右手撩开珠帘进来。 珺艾磨蹭着爬起来,睡眼惺忪,还有些肿。 她红着眼睛质问他:“我刚才做梦你出去了,你是不是出去了?” 少峯点头:“跟张妈要了点食材,给你换一种口味的粥,今天是广东那边的艇仔粥,来尝尝味道。” 珺艾舔了一口勺子:“啊,好烫。” 安少峯敲她的脑袋,再舀一勺放到唇边嘘嘘地吹,尝过温度后送过去。 “好吃吗?” “好吃。” “明天想吃什么?” “哎,随便啦。” “明天我不上班,要不,带你去杭州看看?” “杭州有什么看的,总不是这些那些你怎么老是不上班啊” “以前忙得太狠了,最近想要休息休息。杭州” “也可以啦,那边会不会热?” “不会。西湖很凉快。” “啊。那好吧。但是、但是我还想躺几天” “行啊。” “你那边不要紧吗?” “没事,等你睡够。” “真的要去啊?” “” “那好吧。”—————————— 上部完结了。 至于下部,可能要放到后面去开坑了。 安少雄在下部会更狗,更可恶。香也会真香,但这些都是后面的事了。 民国似乎已经掏空了咱的脑子和精神。所有该写的可以写的角色都写过了。 如果开坑,会先开一个别的题材。 咱们,改日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