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的99种死法[快穿]》 分卷阅读1 ====================================================================== 《炮灰的99种死法[快穿]》作者:何应许 文案 无意中绑定“炮灰”系统的盛苹苹,被强制穿到各种修罗场neng死指定炮灰(也包括她自己),用以维护世界和平。 要被neng死的炮灰们嚣张冷笑:要我死?不可能! 炮灰一:我是穿越者,金手指粗大! 炮灰二:我重生的,掌握先机! 炮灰三:(左看右看)那个……我的月光宝盒好像也挺好使的! …… 面对怎么也neng不死的炮灰们,每次都被虐成渣渣的盛苹苹,只能哭着呼叫系统掌序者沈惊鸿救命。沈惊鸿好整以暇:要么炮灰们死,要么你死! 盛苹苹(叉腰):要我死?不可能! 她随即露出谄媚笑容:我可以选择在床上neng死他们吗? 沈惊鸿:不行!不可以!一票否决! 盛苹苹:那你来帮我呀? PS:这其实是系统自己编套把自己套进去的小甜文。 内容标签: 系统 甜文 快穿 大冒险 搜索关键字:主角:盛苹苹,沈惊鸿 ┃ 配角:很多很多 ┃ 其它:爆笑 ====================================================================== 第1章 第1章 龙城,盛夏傍晚,天气闷热难耐。 雷声阵阵,乌云密布,眼看有一场暴雨要来临。 一个体态均匀,面色白皙,仿佛电影明星的女孩正背着双肩包,快步跑进挂着第三人民医院招牌的大门。 这里,便是被龙城人简单粗暴称为精神病院的三医院。三医院坐落在闵江河边。占地辽阔,环境秀美。 盛苹苹一路狂奔,老远就看见打卡机前已经空无一人。 脚下还在跑,手臂已经伸出去,人还未到,手指已放进打卡机,“滴”的一声,提示她打卡成功。 “还好还好,最后一分钟,今天又是幸运的一天。” 拍拍胸口,盛苹苹长出一口气。 左侧收费口里探出一个脑袋来,“皮皮,你又卡着时间来啦?” 她眯着眼睛看收费口,闺蜜苏小婵正在窗口里朝她招手。 盛苹苹嘟嘴,“请叫我美妮儿。” 苏小婵在那边摇了摇屁股,重重的咬着字:“皮皮!” 盛苹苹扶额,全体成员都叫她美妮儿,只有苏小婵总喜欢叫皮皮。算了算了,谁叫她确实还蛮皮的呢。随即笑嘻嘻朝苏小婵柜台靠过去,“来那么早干什么呀?工作嘛,再积极也没人多给咱一分钱,不迟到就行,对吧?” 苏小婵笑着朝她伸出一根手指,示意她靠拢,神神秘秘道,“知道吗,咱们医院来了个大帅哥。” “有多帅?” 帅哥这个话题,在她倆之间,长盛不衰。 “我只看了一眼,就念念不忘到现在,你说得有多帅?”说到这里,柜台里的女人眉眼含情挑挑眉道,“想日。” “啧,黄后娘娘你能不能矜持点儿?” 苏小婵大咧咧耸耸肩膀,“还不了解你,别跟我装。” 盛苹苹只好点头,“那帅哥在哪?我瞧瞧去。” 苏小婵又耸耸肩,“可惜了,”她说话间指指脑袋,“这里有问题,就住你那个科室。” “神经病?” 盛苹苹半靠在瓷砖贴就的墙面上,呲牙咧嘴做出嫌弃表情。她的科室,可不就是龙城有名的精神病科室嘛!三医院俗称精神病院,也源于她所在的科室。 刚说完,身后一双手朝她伸来,盛苹苹转头的空当,口头禅控制不住脱口而出,“别拉我,我这暴脾气,我反手就是一板……一百个么么哒。” 待看清来人,她反应迅速地把即将出口的一板砖三个字,生咽下去变成了一百个么么哒。 “李主任好。” 李智华面无表情点个头,“跟个门神一样杵在这里干嘛?还不去换工服,五分钟后开会。” 盛苹苹吐吐舌头,快速朝自己的科室跑去。 一路上,男同事们不断侧目,一个个探出头来,专门跟她打招呼。 “苹苹,又赶着去换工服呢?” “苹苹,吃饭了没?我这里还有多余的面包。” “苹苹,我跟你说的事情考虑得怎样?” 指引台三个年轻护士见状,白眼翻上了天际。一个瘪嘴道:“切,不就长得好看一点吗,一个个,跟狗一样跟在身后。” 另一个接嘴,“可不嘛,”她说到这里,学那些男同事神色,“苹苹,苹苹……吃饭没有,累不累,我帮你。” 活灵活现的表演,逗得另两人狂笑。 盛苹苹手忙脚乱换好护士工服,从更衣室跑出来,李智华冷冰冰地声音就从一边传来,“开会了。” 所有人排队站好。 李智华面无表情地先扫视了众人,这才冷冰冰开口,“今天下午,咱们科室来了一位特殊的病人。这位病人是庆烨集团董事长陆常明的二公子陆惊鸿。病人喜欢安静,智力有问题,需要特殊照顾。以后,除了专职照顾他的护士外,余下的人不可以踏足他所在的病房,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李智华接着清了清嗓子,仿佛随便一指,“以后,就由盛苹苹专职照顾他。” 站在后排正思考半夜吃什么,明早吃点啥的盛苹苹一脸懵逼:“???” 见所有人转头看她,忙道:“我?” 李智华点头,“对。陆惊鸿来医院之前,我们将全科室照片传给陆董事长夫人看过,是她点名要你照顾的。” “我怕是不行吧?我才刚毕业一年,经验不足,要怠慢了这位,咱们医院不好交代。” 李智华没理她,对着众人说:“散会,盛苹苹跟我来。” 从主任办公室听完注意事项出来,盛苹苹像被霜打的茄子,低着头唉声叹气。 此时,她站在陆惊鸿的病房门外,不断有护士从她面前走过,用怜悯的目光看她。一些男同事则是跑来,嘴里说着要为她出头,脚下却靠拢她,问她别的乱七八糟的事情。 盛苹苹很无奈,她自小就招蜂引蝶,全怪一张脸实在太过于标致。 多标致没法形容,大概是言情女主角的标配那种? 盛苹苹还有个隐疾,她有脸盲症,很奇怪的脸盲症。 一个再熟悉的人,只要超过三日不见,她就会忘记那人的模样。 包括她自己! 故而,为了记住自己的长相,她几乎每天照一百八十遍镜子,但每次也都会毫无悬念的被自己的美貌吓一 分卷阅读2 大跳。 这就是她惊人的美貌! 站在陆惊鸿门口,做了老半天思想工作,盛苹苹咬咬牙,管他什么妖魔鬼怪,总要面对吧! 她推开门进去了。 豪华病房里,两米宽的大床上,一个男人窝在半陷被窝里,睡得正香。 盛苹苹不禁为自己点个赞,啧,也没什么吓人的嘛。 她围着大床转了两圈,想看一下将她闺蜜苏小婵帅的想日的男人,究竟长什么模样。结果那陆惊鸿半埋在枕头里,一只手将剩下半张脸掩住,只露出一只红红的耳朵。 虽没看到帅哥模样,却也没有可怕的犯病情形出现。 盛苹苹觉得自己不亏。 她心情随即变好,坐在套房的沙发上看起综艺。 一直守到半夜,病房里的陆惊鸿连个屁也没放。主任交代的那些注意事项,一个也没用上。 门外传来一阵阵嘈杂声,“吃饭啦。” 她抬起手臂,见到腕表上的时间,已经十一点四十,是该吃饭了。 将电视关掉,她发现那陆惊鸿还是一动不动,连手捧脸的姿势都没换过。 估计今夜没事,她想着,就转身出了病房。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 盛苹苹扭着腰肢哼着歌,跩到了楼下收费窗口。 苏小婵果然等在那里。见她春风满面的哼歌,打趣一声,“啧,以后那帅哥被你独占了,皮皮心情不错呀?” 说话间,苏小婵提着小包跑出来,挽住她的手臂。 “实不相瞒,美妮儿我不是为他的美色开心。而是今晚真的、真的好轻松啊!那个病……算了,暂且称他为帅哥吧,躺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跟猪一样,美妮儿我看了一晚上综艺呢。” 苏小婵朝她挤眉弄眼,“你没坐上去自己动?” “请克制你无处安放的荷尔蒙,‘黄’后娘娘。” “你都叫我‘黄’后娘娘了,就该知道我只讨论带颜色的话题。” 两人手拉手出了医院大门,好巧不巧的,豆大的雨滴忽而哗啦啦掉下来,天空电闪雷鸣。 已两月没下雨的龙城,终于下起了瓢泼大雨。 苏小婵停下步子,“啧,好大的雨!皮皮,你在门口等我一下,我进去拿伞。” 盛苹苹答应一声,站在大门处等她。 就在这时,前方一辆救护车‘滴答滴答’的朝医院驶来,正好停在盛苹苹面前。 “快,伤者出了车祸,伤到肋骨,且失血过多。” 从急救车跳下来的护士对着前来接人的急救护士交代。 盛苹苹是个热心姑娘,见状,顾不得瓢泼大雨,忙上前,和几人齐心协力将伤员从车上抬下来。 “谢谢苹苹,我们抬他进去就行。” 见她们抬着伤者也不吃力,盛苹苹点点头,松开了担架。 她挺挺胸,感觉红领巾更耀眼了呢。 “垮嗒嗒!” 就在盛苹苹挺胸的瞬间,天边一团亮如白昼的闪电突然劈了下来,端端打在她头顶…… “别装逼,装逼被雷劈……” 盛苹苹昏过去之前,想到的最后一句话。 —— “贵妃娘娘,您还乏着吗?该起身了,奴婢伺候您更衣。” 耳边传来一个清丽婉转的声音。 盛苹苹翻个身子,想将脑袋埋进枕头,“啪”的一声,撞得她眼冒金星。 “我这暴脾气……我……” 她气急败坏地醒来,而后愣住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巧精致的月白色玉枕。 她整个人一愣,……几个意思? 将脑袋重新埋进被窝里,她浑身发抖,尼玛,难不成被雷劈穿越了? “贵妃娘娘,您怎么了?” 盛苹苹只好抬起头,生无可恋道:“我?” “是啊,贵妃娘娘不认识奴婢了吗?”那小丫鬟眼里隐有泪珠,就要夺眶而出。 盛苹苹顿时目瞪狗带,还真是我! 别人穿越,都是从底层做起,我这可好,一来就是贵妃。 少奋斗二十年的节奏啊! 在心里点点头道:上天待我不薄!我一定不辜负上天!唯一的心愿大概就是—— 皇帝能不能帅点? 那叫小红的奴婢搀扶起她,将她扶到铜镜边坐下,盛苹苹朝那铜镜看去,镜子里出现一张倾国倾城的脸,略微有些富态,但模样确实一等一的明艳照人。 跟她现代的脸一样,一样的美颜盛世! 小红站在她身后,沉默地为她梳发,清丽的嗓音带着些许哀愁,“娘娘,昨儿夜里,宰相大人已经……” 盛苹苹还沉浸在贵妃娘娘四个字的惊喜里,压根没注意小红声音里的颤抖。 小红咽了声,不再说话,沉默地为她梳好发髻,又佩好簪子,花树等首饰。 盛苹苹妆扮好起身,扫了一眼屋子,心里终于起了一丝疑惑。 这间屋子虽干净,但实在简陋,压根不像一个贵妃娘娘的居所。 她心里一愣,难不成这是在冷宫?? 刚想出声问,屋外传来一阵大过一阵的嘈杂声,间或能听见,“处死她,处死她!”的气急大吼。 盛苹苹眉头一拧,小心翼翼问道,“他们说处死谁?” 小红听完,蓦地一桩跪倒在地,“娘娘,您快逃走吧?宰相大人已经被护驾官兵杀死,他们现在逼迫皇上杀了您,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去! “这是哪里啊?他们为什么要杀我?” “娘娘您当真记不得了吗?这里是马嵬驿,前几日,安禄山攻入长安城,陛下带着您和宰相大人一行人前往蜀中避难。” 贵妃,杨、杨贵妃?马嵬驿? BGM随即在她耳边响起—— “马嵬坡下,愿为真爱,魂、魂断红颜?” 盛苹苹心口一疼:我去!玩这么刺激?我要回家嗷嗷嗷! 作者有话要说: 二狗哥打滚卖萌,求小天使们收一下新文预收啊笔芯,么么哒~~~ 已完结文:《给“傻子”当媳妇之后》也求收(好想凑够100个收藏入个完结V啊哭唧唧~~天使们收了我吧!) —————— 新文名暂定《我真的就是个卖鸡精的少女啊》(正在存稿,作者坑品超好),大概写一个萌萌哒卖鸡精少女在三界都混得风生水起的故事。 新文文案: 卖鸡精的少女甄萌萌某一天去拜访客户时,那个经常找她买鸡精的小哥哥突然郑重其事地告诉她,“我其实是妖界来的,等我回了妖界还跟你买鸡精,记得送货来!” 打那之后她每晚都做梦,梦见自己在妖界成了食神,全妖界都为吃一口她做的菜而自豪。 甄萌萌目瞪口呆:“!!!”我只是个卖鸡精的少女啊! 小哥哥再次出现,又郑重其 分卷阅读3 事地告诉她:“我其实是另一个时空的皇帝,最近我们被妖界侵扰民不聊生,请仙子速来拯救。” 甄萌萌又开始做梦,梦见自己在另一个时空成了大仙,被贴在门口辟邪那种。 甄萌萌一脸懵逼:“???”我、我就是个卖鸡精的少女啊! 小哥哥阴魂不散,再次找到她郑重其事说:“其实我是你老公,我出生于豪门世家……咳咳……破产的!现在需要你和我重整家业,让咱们的儿子出身真.豪门。” 甄萌萌笑容渐渐消失:“…………”小哥哥你可不可以别精分啦? 我真的就是个卖鸡精的少女啊!!! ———— 挥手绢求天使们收一个啊,二狗哥最会卖萌了,来调戏呀~~ 第2章 第2章 就在这时,她脑海莫名出现一个空间。空间忒俗,全由黄金打造而成。里面除了一台大大的黄金机器和一个四人座皮质沙发,空无一物。 盛苹苹心念一动,发觉自己已经进入空间,正踏足在黄金地板上,她左右张望,别说人,连个鬼影也没见到。 只好将自己陷入皮质沙发里,心道,难不成我有了自己的空间?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欢迎来到‘炮灰’系统,七号宿主,我是你未来每一次穿越时空的掌序者,沈惊鸿。” 惊鸿这个名字咋扎堆了还? 盛苹苹心里暗道,这两日怎么同时出现两个叫惊鸿的人?随即将整个空间环视一遍,未能找到人。 那个磁性的声音又起,“我存在你深深的脑海里,你的梦里,你的心里……” “还有我的歌声里?” 盛苹苹快速接嘴。 “严肃一点。”那个声音冷冷说道,顿了瞬间,“都被你搞得忘记正事了。” 盛苹苹没理他,只道“说正事之前,能不能先容我提个意见?” “你是第一个打断我说正事的宿主。” 盛苹苹多皮啊,才不理他呢,“你就说能不能提意见吧?” ……空气凝滞一秒,“你说。” “我觉得吧,你这地方太俗气了!啧,有钱也不是这么个造法,毫无美感,一塌糊涂,金光闪闪的就像暴发户!” 那个声音的主人仿佛翻了个白眼,半响才道,“我是财迷我怕谁?哎,我说咱们能不能好好说任务,怎么就一直被你带偏呢?何况,这空间里的东西都是你的幸运值。你可以用幸运值许愿,比如买他个彩票,先中他个一亿什么的……” 仿佛瞬间就改了审美,盛苹苹由衷赞叹:“OMG,这地方太美啦!简直是完美的艺术品啊,啧啧。” 接着,她咳嗽一声,“能不能商量个事情?” 男声这次干脆利落,“说。” “咱们能不能把这沙发也换成纯金的?” 男声:“???” 听完男声说明系统的各种解说后,盛苹苹暴躁起身,“我这暴脾气!!你给我绑定的这个……” 那男声适时接上,“炮灰系统。” “这个炮灰系统,还不能解绑,必须自己死或者让炮灰死,一百次?” “对。” “为什么选择我?” “因为你运气差。据统计,被雷劈中的几率比中彩票还要低,这样低几率的事情也能被你撞上,我不选你我选谁?” 盛苹苹开始挽袖子,气急败坏道:“沈惊鸿你在哪儿,给我出来。看我一板砖拍死你!” 话音刚落,她手中真的出现了一块板砖。 而随即,纯金机器旁边出现了一个男人。 那男人大概二十岁左右,作古人打扮。一头长发用一个宝蓝色的玉冠束起,剑眉星目,薄唇紧抿,气度不凡。他穿了一件玉百色的长衫,个子大约一米八,身姿挺拔,帅气迫人。 盛苹苹立刻花痴着将手中的板砖朝后背藏好。 她咽了咽口水,眼里闪着小心心,“你就是我的掌序者沈惊鸿?” 男人磁性声音响起,“不像吗?” 太有反差了!这么一个气度不凡的男人,居然是财迷??? 这、这画风不对啊! 沈惊鸿朝她走来,紧抿的嘴唇弯了弯,“七号,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盛苹苹没节操地再次咽咽口水,“为什么是七号?” “因为你是第七个绑定炮灰系统的人,所以简单粗暴,你七号。” “那前面六个呢?” 沈惊鸿懒洋洋朝沙发走来,随即瘫在沙发上,掰手指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我数数啊,两个完成任务成了超级富豪。三个吓傻了,还有一个吓死了。” 盛苹苹嘴一咧,接着用手做出抹脖子的动作,“还、还有吓死的?我、能不能不做了!” “不能。” “老天啊,再来一个雷,劈晕我吧……” 一个惊雷应声而来,劈在盛苹苹头顶。 沈惊鸿望着地上,那被雷劈到呈大字形的盛苹苹叹口气,“瞧吧,就不听我说完,就想打断我,我还没告诉你,绑定系统的人,只要进入这个空间就能心想事成。” 盛苹苹躺在地上,顶着一头被雷炸开的头发,死死瞪着立在她跟前幸灾乐祸的沈惊鸿,“为、什、么、不、早、点、说?” 沈惊鸿耸耸肩,“怪我咯!毕竟我以为你手里拿着板砖,以及叫我出来,我就必须出现的时候,你就知道了这里可以心想事成。” 盛苹苹冷笑一声,一脸阴险,“嘿嘿嘿,老天爷,把他变成一只猪!” 一人一猪对峙着。 猪发出人声,“七号!!我跟你势不两立。” “哈哈哈哈哈哈……” 盛苹苹边笑边围着猪打转,“啧啧,你变成猪也是眉清目秀,风流倜傥啊。” “不许看我屁股。”猪开始狂奔,将屁股抵在黄金墙上,哀嚎道:“人家还是处男,不能被你看光了嗷嗷嗷!” 盛苹苹开心地笑出猪叫。 终于,被许愿换回人身的沈惊鸿薄唇紧抿,气势汹汹地瞪着盛苹苹,“开始做任务了。七号,你再呆在这里,我要被你气疯。赶紧走赶紧走!” 盛苹苹摊手,“走就走,”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以后想要进空间是不是只要冥想就可以了?” 男人点头,“对。我就在你心里!” “好吧,我走了。塞哟那拉……” 刚说完这话,她发现自己回到了马嵬驿。 小红正在将包裹朝她怀里塞,一边掉着眼泪,“贵妃娘娘,小红是您救下来的,您对小红恩重如山,小红不能见您被杀。求您快走吧!您不能再犹豫了!” 盛苹苹愣了愣,这才想起,她刚刚似乎忘记问,可不可以逃跑改变原主命运这件事情了。 她闭上眼睛冥想,想要进入空间,却发现无论如何 分卷阅读4 也连接不上。 暗啐一声破系统,关键时刻掉链子! 手上却没闲着,拿起包裹就开跑。 要我死?呵呵呵呵哒! 还掉着眼泪,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小红五脸懵逼:“???” 盛苹苹把身上的长蠕裙提起,将碍事的流苏璎珞等等全部撕掉,又将裙子下摆拉起,在膝盖处打个结,做成现代样式的包裙。接着,她将包裹整理成双肩包的样子背在身后。又狠狠心,将才梳理好的发髻胡乱拆散,搞成一副披头散发的吓人模样。最后,她笑嘻嘻地把一应首饰全部撸下来,塞进包裹最里面,心里暗道:切,谁还不是财迷了? 想起包里的首饰该值多少钱,想起满屋子红票票,盛苹苹就控制不住双眼晶晶亮,笑得不能自理。 她一边偷跑,一边将脑袋左摇右摆,心里乐开了花,有三个字不断在她眼跟前飞过—— 发、财、咯! 前方突然出现一队护驾官兵,直奔她之前所在的宫殿去。盛苹苹小心翼翼,鬼鬼祟祟地沿着驿站后门,贴着墙壁朝外挪步。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她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默念。 没多久,竟真的挪步出了驿站,别说追兵,连个苍蝇也没有跟来。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着□□包?我去炸学校,风雨不迟到,哄地一声学校不见了。” 她走了很久,开始放松心情,唱起了歌。 这古代确实好,风景如画,草木并秀,天空湛蓝,空气清新。 闻着好多个世纪之前的空气,她猛地吸了一口。然后,感到头晕目眩? 尼玛,还醉氧?! 一个时辰后。 盛苹苹坐在一条小河边,河水哗哗流动,清脆悦耳。她的脚丫子伸进河里摆动,手上则拿着一根金质步摇,笑得一脸明媚,自言自语道:“回不去的话,就先把这步摇拿去当了。应该够我好好生活个几年。” 步摇,刚刚她已经放进嘴里咬过了,硬的咯牙,应该是纯金的。 却蓦地!眼前一束强光朝她照来,盛苹苹下意识闭上眼睛。 —— “想救她,得先过了大爷这关!” 再睁开眼,她蓦地发现自己回了现代,此刻就站在闵江河边。 和……一群古惑仔??? 对峙??? 为什么自己手里提着一把大刀?为什么这群古惑仔要用苏小婵来威胁她?这是龙城吗?可又为什么不太像?闵江边的三医院呢? 抬头,原先三医院的地方耸立着一个占地辽阔的—— 火葬场?! 尼玛,逃跑一时爽,醒来火葬场吗? 三医院呢! 她吓得心里一凛,下意识低头。 咦?我的大胸呢? 大胸不见了!! 盛苹苹这一下才当真吓得不轻。 她手一抖,大刀掉落在地,发出“哐当”一声响。随即快速伸手朝自己身上摸去…… 然后她发现一个绝望的事实:大、胸、真、的、不、见、了!! 对面那群古惑仔适时哈哈哈取笑起来,“怎么,盛爷这是服输了?刀都吓掉了?” 盛、盛爷? 手已经朝下摸去,顷刻间,盛苹苹脸都吓绿了。 老天啊!我、我为什么一夜之间长出了小唧唧? 不对,大唧唧!! 盛苹苹咽了咽口水,眼前的一切都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得冷静! 苏小婵梨花带雨的看着她,挤出几滴泪水,娇滴滴道,“老公!” 这一切太诡异了,黄后娘娘不是这个画风啊!她何时变得这么娇滴滴了。 “各位兄弟,不知道她……” 苏小婵瘪嘴,“什么她呀,人家是你老婆。” 盛苹苹扶额,好吧。“不知我老婆是哪里得罪您各位?” 一个领头模样的男人上前来,随即有一个狗腿子一般的小喽喽跟上,那领头男子脑袋一偏,小喽喽随即从衬衫里掏出烟,给他打火点上。 领头男子长长吸了两口,吐着烟圈道,“你这老婆水性杨花,分明早就嫁人,还在咱们歌舞厅里装纯情。你问问她在我这里掏了多少钱走?结果想翻脸不认人,我不给你们一点教训,你们怕是不知道这龙城谁说了算!” 盛苹苹几乎是瞬间出声,“黄后娘娘,你偷人了?” 苏小婵低了头,哼了一声。 还真是。 盛苹苹大吼一声,“啊……谁来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了啊啊啊啊!” 第3章 第3章 跟在苏小婵身后回家,盛苹苹已经能确定这里虽然还是龙城,但又不是那个龙城了。 到处都是低矮的房子,间或有几栋高楼,也只有几层高度。走了老半天,她只看到几辆轿车,街上行人大半都骑着自行车穿行,没有交警,没有车水马龙,没有高楼大厦。 经济不太行的样子? 苏小婵摇着屁股,一扭一扭地走在她身前。 她带着盛苹苹转过街角的苍蝇小菜馆。 菜馆里的大厨正手提菜勺,见到苏小婵之际扬扬眉头,贱兮兮地朝她吹个口哨。 苏小婵屁股扭得更起劲,用甜得腻死人的声音道,“哟,常哥,炒菜了呀?” 那叫常哥的大厨随即带出一脸色相,“小婵一会儿来我这里吃炒饭,常哥管饱。” 苏小婵娇嗔一声,“讨厌,不跟你说了。” 接着,她朝贫民区深巷子走去。 前方的路愈发逼仄,路面上到处是稀拉拉的各种垃圾。带起一股股难以言喻的气味。 简而言之形容就是:脏、乱、差! 苏小婵顺着一栋老楼向上走,盛苹苹只好默默地跟上。 打开门,一股迎面而来的霉臭气味,倏然间冲入盛苹苹鼻息。她控制不住开始咳嗽,转身朝着阳台奔去,“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苏小婵倒很淡定,似乎习以为常。她将手提包放下,帮她端来一杯开水,随即道:“老公,人家没想到,你居然还是内涵会的成员。” 盛苹苹吐了后感觉好多了。 她这才回答,“什么内涵会,我瞎胡扯的。” 时间倒回一小时前。 就在那些古惑仔提起刀,要朝她砍来之际,她脑子一抽,吓得东北话都出来了,“哎呀我说大熊跌,咱们有话好好说,瘪整这哈人玩意儿,唠唠嗑成不?” 那领头男子居然真的停手,“你叫我兄弟?敢问混那个道?” 盛苹苹咽了咽口水,装模作样,“不是,我们暗号一般不让说。” 那边抱拳,“那我先说,你要是对得上,咱们就是兄弟。要对不上,对不起了您勒,留下一双手。” 盛苹苹冷汗都吓出来了,顺着脸颊直朝下滑。心里只 分卷阅读5 道:完了完了,今儿这双手算是交代在这里了。 只见对面那男子,突然!他摆出一副白痴的模样,“天王盖地虎——” 好熟悉的话,几乎是瞬间,盛苹苹便脱口而出,“宝塔镇河妖?” 那男子倏然一愣,“哟,还……真是兄弟?幸会啊!” “承认。” 那男子随即走过来与她勾肩搭背,“盛兄弟你早说呀,你看咱们都是内涵会的成员,差点就误伤了。给嫂子钱的问题,也算是我自愿的,好了好了,揭过不提。”一边偷偷附耳上来,悄声道:“你得注意嫂子,她确实有点作风问题。” 盛苹苹只是长出一口气,段子救命啊! 旁边苏小婵又跟她说了阵话,想起家里还没菜,便提起小包出门去了。 盛苹苹望着眼前无法下地的脏屋子,叹口气。 她开始屏气于心中冥想,希望能回到那个空间去,看看这都是怎么回事? 一阵“嘶嘶”的气流声终于响起,她耳边终于传来沈惊鸿懒洋洋的声音,“七号,你又怎么了?” 盛苹苹长出一口气。 沈惊鸿显然很不耐烦,“七号,你有事就快说,别耽误我宝贵的休息时间。” “那个……我,我这边好像出了点问题。” 盛苹苹在心中思考要怎么说,才能让他瞬间明白。 “什么问题?” 盛苹苹小声道,“我那天逃跑了,杨贵妃没有死成……” “什么!” 沈惊鸿一声震天大吼,差点将盛苹苹耳膜震破,“你破坏了时空次序?” 在沈惊鸿解释之后,盛苹苹才明白,因为她的逃跑,杨贵妃没死成,唐玄宗随即被愤怒的护驾官兵所杀,之后,整个历史走向全部混乱。而在系统预设里,只要改变了历史走向,宿主就会被卷入异世界。 听盛苹苹说完遭遇,沈惊鸿嗤笑一声,“别说你变成男人,之前还有变成屎壳螂的呢,你也算是运气好。” 沈惊鸿接着告诉她,只要进入异世界,宿主再没有权限逃离,只有等专属的掌序者前来接引,之后再重置任务。 “那,你什么时候来接引?” 盛苹苹不喜欢这里,更喜欢记忆里的龙城。 沈惊鸿突然呃了两声,“那个,七号啊,你先在异世界待两天吧,我现在在休假,没法为你重置任务。” 盛苹苹一口气堵在喉咙处差点上不来,“你们还有休假?” “对啊,和人间一样,我们晚九早五带双休,买社保。公积金以最高指数缴纳,还有带薪年假十五天。我现在恰好在双休,并不是很愿意加班……” “等等,沈惊鸿,我现在就想回……” 但耳边一切都消失了。 “沈惊鸿,你出来啊!!” 盛苹苹试图再次连接,却怎么也连接不上了。 她只好颓然地瘫在椅子上,在心里祈望沈惊鸿良心发现。 也不免抱怨,“啧,这个快穿系统,名字难听就算了,任务做法也跟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特么居然还有双休?咋就不按套路出牌呢?还有沈惊鸿也真是,说好存在我心里的,怎么连接不了?” 但随即又庆幸,幸好他只是正常双休而没有休年假。 百无聊赖中,尿意来了。 盛苹苹屏住呼吸,开始找厕所。 拉开一个门,不对,是卧室。 再拉开一个,厨房! 找遍整个屋子,尼玛,厕所呢? 活人不能被一泡尿给憋死啊! 她准备出门,随即被卧室里的一个小木桶吸引了眼球,好像是—— 尿桶? 走近一看,还真是。 脱下裤子,盛苹苹也不敢看自己身上这玩意儿,闭着眼,坐上去,很快解决了。 结果,等苏小婵提着菜篮子回来的时候,她眼前出现的是—— 像只小狼狗一样撒欢在屋里狂奔,嘴里大声惨叫,“啊!不活啦!快来接我啊!沈惊鸿,我保证这次不逃啦,我躺平等死啊!”,而某个部位还趾高气昂挺立着,被某人提起来又扔下去,“玩得”不亦乐乎的盛苹苹。 苏小婵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老公。 他、他这是在……玩儿自己的大唧唧? 还……还光着屁股裸奔!把那大唧唧玩得一甩一甩的。 丧心病狂啊! 苏小婵震惊了! 盛苹苹也震惊了,万万没想到苏小婵会在这时候回来。她也知道,这确实是个很诡异的场面,但她可以解释。 其实她只是坐在尿桶上撒尿,然后因为不懂怎么摆放某个物体,所以将尿撒在裤子上了。闭着眼脱掉裤子后,却在这垃圾堆一样的屋里找不到换洗裤子,这才气得在屋里狂奔,气得伸手想拽掉那碍眼的玩意儿。 “你听我解释……” 苏小婵丢下菜篮子就开始嚎啕大哭,“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老公?” “我没有,听我解释啊……” “那就是你嫌弃我?” 盛苹苹已经生无可恋了,悠悠叹息道:“哎,我哪里有嫌弃你呀?你这个思维转的也太快了,从有病到嫌弃你,逻辑也不通啊。” “那你还玩儿自己,玩得那么起劲。” 盛苹苹登时目瞪狗带,连连否认,“我……没有啊!” 听她否认罪状,苏小婵哭得愈发大声了,仿佛马上就要现场演出一曲,“小白菜呀,地里黄啊,三两岁上没了娘啊……” 盛苹苹见她那样,只好苦着脸绞着双手,“黄后娘娘,您要怎样才不哭?” 苏小婵边抽泣,边瘪嘴转过头来看她,娇滴滴泣声道:“为了证明你真的不嫌弃我,来,上我。” 说完,她朝着沙发就地一躺,显然是做好敌军入境的准备。 盛苹苹吓得浑身一抖,尼玛!这不行啊,太刺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的出处是《林海雪原》中的黑话暗语。 第4章 第4章 盛苹苹趁她躺着,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一旁的脏裤子,三两下套好,拔腿就跑。 苏小婵站在三楼阳台,指着楼下向上张望的盛苹苹气急败坏道:“死鬼,走啊,走了就不要回来了!” “姑奶奶,别闹了成吗?我真的真的不行。” 逼仄的巷子里传来一阵哄堂大笑。 盛苹苹四下看,只见许多男女老少从各个地方伸出脑袋,看着她明目张胆的笑,并窃窃私语,“看见他裤子上了没?” 盛苹苹这才想起,那会儿留在上面的水渍,啧……哎! “我跟你说,你就瞧那盛长平长得那竹竿样儿,肯定就是不行。” 议论和嘲笑声愈发大声。 盛苹苹扶额,这怎么还越说越离谱了? 就在这 分卷阅读6 时,只见巷子口的大厨常哥提起菜勺,朝这边狂奔而来。 盛苹苹还没来得及问他来干嘛,他已经扬起脑袋,骄傲地对着三楼上的苏小婵道:“小婵,我行的。” 说话间,他随手将菜勺抛出,菜勺在半空划了一道好看的白光,“哐当”落地。接着他“啪”一声双手撑地,跟着气势汹汹、嘿呲嘿呲就地来了十几个俯卧撑。 起身时,他握紧拳头,将他的肱二头肌炫耀给盛苹苹看,一边嘲笑道:“弱鸡,你有吗?” 盛苹苹今天真是被气得不轻,她咬牙切齿握紧拳头,想要展示自己的雄风,却发现—— 肌肉这玩意,她还真没有。 这个世界的盛苹苹,是个竹竿一样弱不禁风的男人。 巷子里的哄笑声更大了,“哈哈哈,还自称盛爷呢,盛爷个鬼哦!” 听他们这样说,盛苹苹气急吼道:“笑什么,笑什么?都回屋吧,没什么好看的。” 而三楼上的苏小婵,压根没理那常哥和那些议论,只是娇滴滴对着盛苹苹娇吟一声,“老公,你没有肌肉我也爱你,快回来。” 边说边招手,好像青楼姑娘迎客。 盛苹苹突然觉得,她笑的像个要吃人的女妖精。 蛋疼! 盛苹苹担心回去就走不掉了,遂朝着楼上道:“我想起我还有点事情,过两天就回来。” 接着一溜烟跑出了巷子。 身后苏小婵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死鬼,我真给你戴绿帽子……” 盛苹苹百无聊赖走在龙城的大街小巷,这感觉真是—— 恍如隔世。 大的主干道没变,河流位置也没变。 别的,都变了。 走着走着有点饿。 她伸手摸了摸衣兜,掏出几张钱币来。 看票面倒是和现实没差别,是一百一张的,数了数,有七张。 不知道这异世界的七百块,能买到什么东西? 她拐身进了一间小卖店。 盛苹苹抱着三百块钱买来的一根冰棍,蹲在街边,欲哭无泪。 这物价,啧!这冰棍,啧! 物价凶残啊! 她拽紧了剩下的四百块钱,心里暗暗决定了要好好利用,发誓:绝不再折在冰棍上面。 下一分钟。 盛苹苹抱着另一根冰棍和一根辣条,蹲在街边啃得“喀嚓喀嚓”。 嗯,真香。 吃完冰棍,盛苹苹抹抹嘴,决定去记忆里她家的位置去碰碰运气,兴许在这个世界能遇上她过世的父亲? 她家的原址上,一个名叫皇冠乐亭的歌舞厅出现在她面前。 歌舞厅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风格,一扇大大的金黄色木门,上面整得金光灿灿。招牌上,霓虹灯已经打开了,正在不断变换着颜色。 盛苹苹凑近看,发现还有许多舞女、歌女的照片挂在墙壁上,好似任君挑选。 她蓦地在上面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黄后娘娘苏小婵?她也在这里上班吗? 身后已经传来苏小婵气急败坏的声音,“死鬼,你又跑到这里偷看红牡丹的照片!” 接着,是一只手拧上她的耳朵,随即带起她的哀嚎声,“疼疼疼……姑奶奶,疼啊!” 苏小婵叉着腰,脸上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怒气,“跟你结婚,几乎是我做得第二错的事情。” “第一错呢?” 苏小婵拉开小包,“第一错在我挣的钱都叫你给用了。” 说话间,她就递过来一大叠钞票,“又没钱了吧?” 盛苹苹简直想大吼一声:有这样的老婆真是原身之福啊! 就在她伸手接钞票的一瞬间,一只手快速伸来,将钞票夺走了。 盛苹苹:“你干嘛,是要气死本宝宝吗……”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了常用的口头禅。 一个男人恶狠狠地扯着她的衣领,凶神恶煞的瞪着她,“宝宝?盛爷,您这是跟我装傻呢?” 大哥,又尼玛是什么情况啊? 接着,一个女人出声,“宝宝长你这样啊?盛爷,您说这话不恶心吗?” 是一个超好听的女人声音。 盛苹苹转头去看,吓得浑身一颤,尼玛,撞脸了! 这个女人竟然长着她原本的脸,就是那张言情女主角的标配脸! 太惊悚了吧! 她直勾勾地看着她自己的脸,空气都凝滞了。 扯着她衣领的男人暴躁出声:“盛爷,请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职业。美人先不要看了,咱们来聊聊你欠的高利贷什么时候还吧。” “高利贷?” 问号.jpg 那跟她长得一样的女子出声:“盛爷,原来你之前拿来捧我那些钱,都是借的高利贷呀?” 火上浇油吗? 盛苹苹下意识地便朝自己的那张脸看去,这个世界的自己,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果然,“你还看她,她说的是不是真的?那些钱你真的拿去捧她了?我究竟是瞎了哪只眼睛看上你啊?”顷刻间,苏小婵恨铁不成钢的哀嚎声又起。 那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斜睨她一眼,接着冷漠的哼了一声,嘲讽道:“两只都瞎了呗。” 苏小婵一听,这还了得,用了我男人的钱,还说风凉话! “红牡丹,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 苏小婵大吼一声扑过去,两个女人随即扭打在一起,真是一个……不怎么和谐,类似鸡飞狗跳的场景。 原来两个女人对撕,战斗力能这么强? 收债的男人惊得嘴巴能塞进去一个鸡蛋,目瞪口呆的看两个女人撕打,连抓住盛苹苹衣领的手,都下意识松开了。 盛苹苹得了自由,忙上前去拉架,“我说你们松开啊,有话好好说。” “滚开!” “滚开。” 两道同样彪悍的声音,吓得盛苹苹赶紧撒手。 所以,现在是要做个吃瓜群众吗? 一个蹬三轮的龙套走过,扯着嗓子喊:“卖西瓜啦,又大又甜,不甜不要钱啊!” 她摸了摸衣兜,没钱! 再一回头,尼玛,舞厅门口不知何时,已聚集了一群吃瓜喝水嗑瓜子啃鸡腿群众。 众人津津有味地看着热闹。卖西瓜的龙套朝盛苹苹走来,邪魅一笑,“少年,吃瓜吗?” 盛苹苹扶额:嗷嗷嗷!这究竟是个什么魔幻世界啊!!居然真的有吃瓜群众!! 两个女人还打得起劲,盛苹苹无奈地转身,最近奇葩事件太多,她需要冷静一下。 那收债的一把将她拉住:“你去哪儿?” “思考人生行不行?” 收债的攀上她的肩膀:“别想糊弄我,盛爷又是想溜吧?你的把戏我见多了!我跟你一起去。” 盛苹苹欲哭无泪,这个原身究竟是有多坏啊!红牡丹说的没错,苏小婵确实是瞎 分卷阅读7 了两只眼,不然怎么看上他的? 心底深处蓦地出现一个声音,“你才坏,你个煞笔占了我的身体,还骂我,看我出来不neng死你!” 盛苹苹脸都白了,这特么是原身的心声吗? 那个声音又起,带着气急败坏,“对啊,煞笔!你还不快滚?要占用我的身体到何时?” 盛苹苹惊得牙齿都要掉了!奇葩事情年年有,最近特别多!一个身体里还可以有两个灵魂,魔幻世界果然名不虚传啊。 收债的疑惑出声:“盛爷怎么不走了?” 盛苹苹还没来得及答话,她心底深处那个人却突然瑟瑟发抖:“煞笔,就由你先占用老子的身体吧,我睡了,等你解决了老子再出来。” 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还没收到钱?” 盛苹苹朝他一看,鹅蛋脸,浓眉,黑又亮的眼睛,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头。 盛苹苹心底一颤,瞬间热泪盈眶。 第5章 第5章 老天真的开眼了,这不是她现实世界里,已死去好几年的爸爸吗!可怜她每天必做的事情,那一定是看手机,就怕忘记了爸爸的长相。 刹那间,整个街面上的吃瓜群众,只听得一个嚎叫声响彻大街:“爸比啊!我好想你——!” 只见那盛苹苹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老头就开始亲。 身处异世界的事情?不存在的。猛然间见到爸爸的惊喜,早把别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了。 老头和他身边跟着的小喽喽都被她惊呆了! 吃瓜群众的瓜,也惊吓得掉了一地!全部张大嘴盯着这边—— 一个竹竿一样的男人,和一个半百老头抱着啃的画面,实在是…… 辣眼睛.jpg 老半天,老头才反应过来:“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盛长平,你不要命啦!” 盛长平? 名字不对。 盛苹苹这才反应过来,她蓦地吸了口冷气,开始摆着手,讨好地讪笑着后退:“呵呵呵,您老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老头摆着手抖着腿摇着身子,娇羞得跟个少女一样,一边尖叫:“把他给我抓起来。” 盛苹苹:…… 这怎么整得跟她在逼良为娼似得? 老头在一边捂着脸跺脚,小喽喽在一旁扇着扇子叫他消气。 一旁的吃瓜群众已捡起瓜,淡定地继续啃。红牡丹和苏小婵也停止了打斗,朝盛苹苹这边看来。 盛苹苹咽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出声:“那个,我说,您老不用这么纠结吧?” 一旁的吃瓜群众异口同声浇油:“没脸见人啦,矛八爷被一个男人亲咯。” 盛苹苹欲哭无泪,就你们话多是吧?魔幻世界里的吃瓜群众为何不能安安静静吃瓜?为何戏都这么多吗? 老头一听吃瓜群众的话,摇身子的动作愈发少女了。小喽喽一边哄着他,一边凶狠地朝盛苹苹看来:“还不跟矛爷道歉?” 盛苹苹忙不迭道歉。 另一边,苏小婵松开了红牡丹的头发,道:“快松开我的衣领。” 接着,两个女人都松开了对方。 苏小婵也没整理被撕烂的衣服,只气势汹汹的朝红牡丹撂下狠话:“等我救了我家死鬼再来跟你接着打。” “好嘞,我等你啊!不见不散。” 红牡丹冷笑一声,开始整理自己被厮打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和衣服。 苏小婵摇着屁股跑来,一边腆着脸道歉:“那个,矛八爷,我替我家老公给您道个歉,他最近……”说话间,苏小婵贴近矛八爷,压低声音道:“最近他脑子有问题,今儿中午我还发现他玩自己呢。” “我们都听到啦。” 吃瓜群众又是整齐的一声吼,接着满街大笑。 盛苹苹:…… 就你话多,就你们话多!你们话都特别多! 戏精。 矛八爷已经松开了捂着脸的手,冷哼一声:“白玫瑰,我可不信你的屁话。” 苏小婵赶忙跑到盛苹苹面前,一边提点她:“机灵点,就说自己脑子有问题。”一边拉着她到矛八爷面前:“您不信就问他,他真的脑子出问题了。” 矛八爷并没有理他们,并甩来一个白眼。 他起行,朝小喽喽道:“把他们带走,欠钱不换,还敢当街亲我,我矛八爷不给他点教训,他以为我是吃素的?” 小喽喽伸手将她拉住朝前扯,不知道要去哪里。 把盛苹苹急得像个两百斤的胖子,着急的抱着路边的一根电线杆,又用大长腿紧紧夹住,像个树懒一般抓住就不撒手,嘴里大叫着:“啊,我不去,我不去,救命啊!你们想带我去哪儿呀?” 小喽喽见她抱着电杆不撒手,朝另一边点头,随即便来了两个喽啰,一把将她胳肢窝抱住,生生扯离了电线杆。就这样架着,到了城郊的密林里。 盛苹苹咽咽口水,紧张得腿肚子都在发抖,瑟瑟问道:“他要干嘛?” “嗯。” “???,我问他要干嘛?” 那小喽喽显然不耐烦了,暴躁出声:“我说嗯,要干!” 苏小婵已听懂了,突地也开始发怂了:“别啊,矛爷看不上我!” ……这、这貌似有点不和谐啊! 盛苹苹忙出声:“你们要干什么?” 苏小婵完全明白,随即苦着脸对着那小喽喽道:“小爷,我记得您好男色啊?你看我家老公……” 那小喽喽瘪嘴,五连嫌弃地将盛苹苹上下打量一番:“他有什么好干的?你瞧他那个鬼样子,怕不是一根竹竿儿成精,我怕被他捅死啊。” 盛苹苹扶额:“……” 她如花似玉被男人围着打转的人,居然有被嫌弃的一天! 幸哉。 随即用心声跟原身对话:“瞧瞧你的鬼样子啊,连小流氓都嫌弃!” 原身一边发抖,一边臭美:“老子玉树临风、眉清目秀、美如冠玉、气宇……” 盛苹苹面无表情:“滚!” 矛八爷已经在小喽喽的簇拥下过来了,他一脸气愤,脑袋一抬便道:“把他给我活埋了,把她给我带到屋里来。” 小喽喽开始拉扯苏小婵进屋,苏小婵吓得尖叫:“啊……” 震耳欲聋,穿云裂石,中气十足。 原身显摆他的文化接嘴道:“老气横秋。” ???.jpg! 盛苹苹再次皱眉:“滚!” 眼看苏小婵就被拉进屋里,盛苹苹虽然怂,但也不能眼看着好闺蜜,兼这世界的老婆被那啥。她猛地挣脱钳制,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矛八爷的手臂哭丧道:“矛爷啊,您能不能放了我老婆啊。” 矛八爷:“我不要面子的啊?为什么听你的!” 盛苹苹抓 分卷阅读8 住他就不撒手,不停的嚎丧,整个身体也越凑越近,大嘴巴就要挨拢矛八爷了。 矛八爷随即想起,被她抱着啃所支配的恐惧。吓得尖叫一声捂紧自己的脸:“你拿开你的大嘴巴。行,要我放过她也行,两个条件:一,你把欠的高利贷还了,一共七千万。二,把你最重要的东西给我,换她不被糟蹋。” 卧槽!七、七千万? 盛苹苹腿一软,咚的一桩就跪下了:“你这是在为难我!” “谁特么有空为难你?我还没跟你算利息呢。” 矛八爷说完,就要拉着苏小婵进屋去嘿嘿嘿。 盛苹苹急了,蓦地从地上翻起来,抱着矛八爷又开始狂亲,一边语无伦次:“爸比,钱我真的暂时没有。但我最重要的东西已经给你了!你放了她吧?” “???” 矛八爷被她亲的直往后退,而别人则是一脸懵逼。 “我把我的初吻都给你了啊!爸!” 众人集体:……!!! 矛八爷这时了然地点点头,一脸“我懂了”的模样朝苏小婵看去:“你说的对,他果然脑子有问题,”一边好奇地朝她问:“还知不知道你是谁?” 盛苹苹已找准套路,忙立正稍息站好,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我是谁?!我——是光荣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众人再次石化。 原身抖着在她心里嘀咕:“兄弟,你果然脑子有包啊!” 盛苹苹:“滚,你个2ac懂个毛线。” “社、社会主义接班人是什么人?” 矛八爷还没开口,苏小婵先一脸好奇地出声了。 盛苹苹还没答话,矛八爷一把将她拉住,有些好奇问道:“其实我比较好奇,为什么你一直叫我爸比?” 这话一出,盛苹苹瞬间有点悲伤,刚刚还笑嘻嘻的脸随即沉下去。 盛苹苹从小没妈,据说她妈妈生下她不久就失踪了,全靠她爸爸起早贪黑,一个人将她拉扯大。可惜,在她刚上大学那年,爸爸因日夜操劳生了重病,没两月就过世了。 她爸爸是个孤儿,从小没爹没娘。而她,现在也成了没爹没娘的人。 苏小婵拉了拉她的衣袖,“老公,你怎么了?” 盛苹苹抽噎一声:“我想我爸爸了!我爸爸长得跟矛爷一样,所以我见到他才那么激动。” 原身在她心里暴跳如雷:“煞笔,劳资有爸爸,不要你帮我认便宜爸爸。” 矛八爷身子一顿,连忙摆手道:“诶,你可别胡说啊!我家母老虎她超凶的。” “哟,谁是母老虎?谁超凶啊?” 矛八爷刚说完,从密林远方蓦地出现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 第6章 第6章 来人是个块头很大,一脸横肉的妇女。 她身高大约一米七八,长得跟座山一样粗狂,正以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的气势,大步朝这边走来。 每一步都带起地上的黄叶翻飞,沉稳的步子,霸气外露的长相,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 原身在她心里惨叫一声,再也没发出声响。 而矛八爷则是当场就跪了! “母……哦,老婆,你怎么来了?” 矛八爷一脸媚笑地迎上前去,被大块头一巴掌薅在脸上,“母老虎是吧?!超凶的是吧?!来,说说看,还有什么称呼?” 矛八爷两只手捂脸,哀怨出声:“老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从一个凶悍的土匪头子,变成妻管严小可爱,画风突变的都没打个标点符号。 盛苹苹和苏小婵:…… 这,好像是来了个急转弯呀! 大块头朝盛苹苹走过来,满脸凶相,“刚刚是你说爸爸和矛爷长得一模一样?” “大块……女侠我没有。” 大块头眉梢一挑,“你没有?这是想说我耳朵有问题听错了?” 盛苹苹嘴皮子利索,忙睁眼说瞎话:“怎么会?女侠您珠圆玉润,身姿挺拔,满脸佛像,眉清目秀,一看就是有福的,怎么可能耳朵有问题呢是吧?” 那大块头脸上横肉抖了抖,朝她伸手,一脸“慈祥”道:“走,小哥跟女侠去谈谈心。” 接着,大块头不管她的反坑,一只手朝她肩膀搭来,便将她朝林子深处拉着走去。 剩下众人眼中,只看到一个肥得跟一座山一般的女侠,和一个瘦的跟竹竿一样的男人,肩并肩消失在林子深处。 苏小婵舔舔嘴唇,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颤颤朝矛八爷问话:“大……嫂子不会把我老公给杀了吧?” 矛八爷颤颤巍巍地点个头,一脸凝重,“以她的脾气,很有可能还会碎尸。” !!! 这一边,盛苹苹双腿发抖,被大块头提着朝山巅拉扯,不断喊道:“女侠,菩萨,圣人,您放了我吧?” 直到拐进密林,又上了山巅,盛苹苹满脸冷汗,只觉得这风也变成那个寒风,不断在她耳边呼啸,仿佛那个北风吹呀;太阳也变成了盘子,冷得没有温度,仿佛堕入那个冰窖呀。 直到再见不到矛八爷和苏小婵等人之际,那大块头却突然将她放了。 放了? 盛苹苹正疑惑呢,只见大块头蓦地指着她哈哈哈大笑起来。 大块头长得凶恶、块头又大,这一笑起来,并不是很慈祥,一张血盆大口仿佛要把盛苹苹吞进腹中,盛苹苹觉得还是离她远点的好。 趁她还在大笑,一边朝身后退了退,心里在预估这山有多高,实在不行了,宁愿摔断腿,也比呆在这吓死人的大块头跟前好。 下一瞬间,她就放弃这个念头了。 从她的角度目测,这悬崖足有几十层楼那么高!这要是摔下去…… 啧,不敢接着想了。 她赶紧朝前,想离这悬崖远一点,谁知—— 她脚下鞋子居然一滑,整个人随即失去重心,“嗷”的一嗓子就朝那悬崖摔去。 大块头一愣,眼明手快地一把将她衣服和一只手拉住,这才气急败坏道:“盛苹苹,你有病啊,跳个鬼的悬崖?你在演电视剧吗?” 盛苹苹半吊在高空,止不住地发抖,先看了看几十层楼高的悬崖,这才抖抖索索道:“女侠,你救我?” 那大块头翻个白眼,“已经叫你盛苹苹了,还没反应过来?我是沈惊鸿啊。主要我们不能直接以真面目出现在异世界,必须借助异世界土著的躯体,所以我才借用了矛八爷老婆的躯体一用。” 待沈惊鸿将她从悬崖拉上来,盛苹苹摸着还一个劲儿跳的小心肝嗷嗷大叫,“沈、惊、鸿,你为什么不早说啊!你刚刚那笑声,我害怕。” “你害怕所以就要跳悬崖?” 盛苹苹摊手,“如果我说是鞋子打滑,你信吗?” 沈惊鸿的表情已经给出回 分卷阅读9 答:不信。 沈惊鸿拉着她坐在一棵树下,没好气道:“都怪你,好好做任务不好?偏要逃跑,搞得我双休也没了。就刚刚,鸡精大狗子还叫我一起k歌呢,我正要去赴约,就从我俩的感应器里发现你有危险。在异世界里,宿主出了事故可不得了,宿主再也回不去,我也……,所以就来救你了。” 盛苹苹压根没关注他后面的话,只皱眉,“鸡精?大狗子?” 鸡精是个什么鬼?很鲜的那个吗? “对啊,一只大公鸡成精,简称鸡精。” “公鸡成精?为什么叫大狗?叫大鸡不行吗?” 盛苹苹看奇葩一样看着沈惊鸿,然后摇头,“这题超纲了,已实在超出我的理解范围!” 沈惊鸿冷哼一声,“以后你会理解的。” 盛苹苹这几天遇到的奇葩魔幻事情太多,倒确实淡定了些。只朝他看去,“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沈惊鸿就地一躺,斜靠在树下,懒洋洋将双手抱在头顶,轻声道:“就在这儿等呗,晚上九点,时空管理局会开启时空之门,到那时,咱们便可以回到你来时的空间了。” “???” 时空管理局?好高大上的感jio。 盛苹苹也学他那般靠在树下,略有些好奇问道:“沈惊鸿,你是什么人啊?” 沈惊鸿头也没抬:“男人。” 还真是简练又准确呢。 盛苹苹听着这个回答简直头大,“我知道,我是说,你该不会也是什么妖精妖怪吧?毕竟能做掌序者,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平凡人。” 沈惊鸿懒洋洋的,先轻哼一声,才冷声道:“管太多。你和我就是掌序者和宿主的关系,等你完成任务,咱俩就什么关系也没了,何必知道那么多?” 说完这话,他翻个身子,将后背对准盛苹苹,再也不出声了。 盛苹苹无聊,只好抬头看天。 像是秋日的傍晚,正是一年中最美好的时节。 湛蓝如洗的天空上,有两片棉花糖一样的云朵,已黄灿灿像个烧饼一样快要落坡的太阳,斜挂在天际,阳光覆盖在她身上,一点也没有灼热,只有一股暖洋洋的感觉划过她的脸,真是又温暖又慵懒。空气里,还浮着瓜果成熟的甜香味道,一股股顺着轻风飘来,刺激着盛苹苹的味蕾。 “咕咕。” 她不争气的肚子果然开始发出抗议。 盛苹苹伸手,在大块头后背推了两下,“沈惊鸿,你饿吗?” “不饿。” 盛苹苹只好继续看着天空,想象云朵变作棉花糖,吃进嘴里好甜好甜。太阳是个大烧饼,吃进嘴里又酥又软。而恰好此时,空气里的瓜果香气又起,盛苹苹觉得自己越来越饿了。 她咽了咽口水,再次轻轻推身畔的大块头,“沈惊鸿,我饿了。” “忍着。” 盛苹苹一跟头从树下爬起来,朝着沈惊鸿怒瞪眼,“你是石头做的啊,你都不会饿吗?” 沈惊鸿:“我不是石头做的,我是肉长的。” “谁还不是肉长的了?” 沈惊鸿怒瞪着她:“我是说你踩到我的脚了,肉长的会疼啊!” 第7章 第7章 盛苹苹朝下一看,一边下意识朝后一退,“哦,对不起,我真没看见。” 沈惊鸿将鞋面上的灰尘拍掉,一边吃力地挪着大块头起身,没好气道:“真麻烦。饿了就自己找吃的呗,还跟我讲,怎么着,要我去给你找吃的?” 盛苹苹委屈巴巴的看着他,“我一个人害怕。跟在你身边,我有安全感。” 她这倒是说的实话。 这个异世界,她才来了一天,已历经多少鸡飞狗跳的事情了?原身作恶多端,看样子是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还欠高利贷,自称盛爷吧,身体跟竹竿一样又打不过两个。 所以让她一个人去找吃的,真怕回不来了。 沈惊鸿出声道:“我一定是前世欠你的。” 说完这话,他挪着大块头开始朝山下走,走了几步回头,见盛苹苹还在树下没动,没好气道:“怎么着,要我带吃的回来就罢了,还得喂你?” 盛苹苹忙大笑着跟上去,一边歪着脑袋看斜睨她的沈惊鸿,道:“我发现你这人就是嘴巴坏了点,人是个好人。” “你放心,那是你还不了解我,了解了你就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我不止嘴巴坏,人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一胖一瘦一男一女顺着密林下山,走到适才沈惊鸿救她的那片林子时,盛苹苹停下脚步,略有些担忧问道:“苏小婵没事吧?刚刚那矛八爷好像要那什么她。” 沈惊鸿挪着他的大块头,脚下并未停步,只管朝前走,懒洋洋的声音在前方飘回来,“异世界的一切,等你回了空间,重置任务之时就都不存在了。没有矛八爷,没有做舞女的苏小婵,也没有竹竿一样的男人盛苹苹。” 盛苹苹忙快走一步跟上沈惊鸿,若有所思“哦”了一声。 忽而,她双眼一亮,朝前方一望无际的土地大叫一声,“啊!” 便冲了过去。 她嘴里大吼大叫着在夕阳下奔跑,而在沈惊鸿的视线里,仿佛一根竹竿成精了正在撒欢,沈惊鸿摇头,暗暗叹口气,这丫头真是皮过头了,千万别整砸了他的飞升计划。 他们的系统,对于宿主来说叫“炮灰”系统,而对于他们这些掌序者来说,却是“碧水飞升”系统。 掌序者们经过千百年的修炼,直到修成人体,便上任为掌序者。 在历史和各种时空里,很多本该是炮灰的人物,因为不甘心成为炮灰,便借助了各种力量,想要捣乱既定的历史和时空。 掌序者们的任务,便是维持时空秩序,继而才有了“炮灰”系统。他们的想法很简单,让这些绑定了炮灰系统的宿主们,前往有混乱的时空和历史去,进入那些想要搞事情的炮灰体内,然后躺下等死,很简单的一招便可拨乱反正。 而掌序者们,只要带出三个圆满完成任务的宿主,即可飞升,一共七次机会! 盛苹苹是沈惊鸿飞升的最后一次机会。 沈惊鸿想完这一切抬头,他看着前方瓜田里,正摇摆着屁股和双臂,大叫大闹撒欢的盛苹苹,莫名觉得脑阔疼。 这盛苹苹啊,真是不走寻常路!虽说前面也有失败的宿主,但盛苹苹这家伙还是整个“炮灰系统”建立以来,第一个自己偷跑了的小坏蛋。 不止脑阔疼,沈惊鸿觉得自己当初跟着别人起哄,用抽卡的方式来决定天选宿主这个做法,简直是—— 脑阔有包。 当日,“碧水飞升系统”开发出随机验证码,在每个任务帖子里只要回复一次,便有了自己的固定编码,主要防止 分卷阅读10 他们这些大妖变身,扰乱任务。 谁知没阻止他们变身,却被他们玩出新花样来。 在那之后,每次有新任务下发,他们这群闲着没事做的妖怪,便用抽卡方式来选择谁接任务,以及绑定哪个宿主。 盛苹苹便是被他抽中的。 而前方毫不知情的盛苹苹,正摇头晃臂的兴奋着,一边回头对着沈惊鸿大叫道:“沈惊鸿,你还愣着干嘛,冲鸭——” 原来在废弃屋子前方,是个西瓜地。 那些西瓜又大又圆,暗黑色的条纹覆盖在圆滚滚的瓜身上,瓜柄带着晶莹的细毛,弯曲的连接在略有些枯黄的瓜藤上。西瓜已然成熟,让人看着便胃口大开。 盛苹苹冲到瓜田里,蹲着将一个大西瓜抱在怀里大喊大叫,“这个一定最甜。” 沈惊鸿慢悠悠地走过来,“嗯。” 说话间,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钱来,“你去那边瓜棚看看有人没?得跟人说一声。” 说话间,他朝前方一指,那里果然有个用塑料布搭成的瓜棚。 盛苹苹看着大西瓜咽咽口水,并不是很想跑腿。 沈惊鸿没理她,接着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来,朝着盛苹苹道:“快去,回来咱们就切西瓜。你不去就别吃!” 大佬手里有刀,大佬说了算。 盛苹苹瘪瘪嘴,朝瓜棚走去。 沈惊鸿立在原地,斜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盛苹苹便故意踩着他的影子走,嘴里碎碎念:“就知道叫人家跑腿,我腿长,我吃亏。” 她低着脑袋,将脚下的步子走成一条直线,将自己的身子隐在沈惊鸿的影子里,直到走拢瓜棚—— 只听得她尖叫一声,一只大狗从瓜棚里冲出,嗷的一声朝她扑来。 “汪汪汪——” 大狗来势汹汹,嗷嗷大叫地朝盛苹苹扑来,盛苹苹尖叫着朝沈惊鸿狂奔不止,“沈惊鸿,狗啊,有大狗啊啊啊——” 她完美的展示了什么叫做破音。 沈惊鸿还没反应过来,一根竹竿已扑到他身上,那双长腿紧紧地将他腰杆夹住不松。 沈惊鸿看着跟在竹竿身后的大狗,倏然间瑟瑟发抖,啊!姑奶奶啊,我也怕狗啊! 沈惊鸿挪着巨肥巨胖的身子,肩上还挂着一根“竹竿”,一点也不笨拙,飞也似得朝后山奔去,嘴里还在大叫,“啊啊——为什么追我?” 第8章 第8章 盛苹苹脑子一抽,忍不住皮了一下,“因为我们是采花……啊呸,采瓜大盗?” 那天的夕阳下,山一样的大块头沈惊鸿“女士”,迎着霞光奔跑—— 啊!那是他久违的青春。 真是似水流年,如花美……呸!真是灵活的大块头啊。 盛苹苹从小就怕狗,便紧紧地将沈惊鸿的肩膀攀住,而双腿则用力夹着沈惊鸿的肥腰,闭着眼睛大叫:“沈惊鸿,我还活着吗?我感觉风声呼啸,我是不是要死了?” 沈惊鸿一边狂奔,炙热的呼吸声不断扑在她耳畔,头顶,气急败坏道:“你还活着,我和大狗要累死了。” 盛苹苹睁眼,只见沈惊鸿正以一个大块头能冲出的,最快的速度在随风奔跑,而身后,大狗紧追不止。 真.特么.太吓人了。 盛苹苹:算了,我还是闭上眼睛装死吧。 不知过了多久,盛苹苹耳边终于听不见狗叫声了。 她睁眼,发现自己坐在一颗高高的大树叉上。 她的手臂还紧紧地攀着沈惊鸿粗大的脖子,他身体略有些冰凉,透过薄薄的衣衫将凉意也传到了她的身上。 沈惊鸿正垂眸,面无表情瞪着她,嘴里喘着粗气。 盛苹苹慌忙从他身上移下来,坐到他裆部那根瘦弱的小树枝干上,不经意间低头,瞬间感觉头晕目眩。 这太、太高了吧?沈惊鸿是怎么上来的? 树杈太小,两人身体便紧紧贴着对方,带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尴尬。而随即,一个圆圆的西瓜,吸引了盛苹苹的注意力—— 沈惊鸿一只手朝上高高举着,大西瓜搁在大块头骨节粗大,短粗泛红的指尖上,稳稳当当。 盛苹苹立马眉开眼笑,伸手去拿西瓜,“啧,沈惊鸿真有你的啊!逃命也没忘记西瓜呢?” 沈惊鸿扶额,自己找来的真不是宿主,是个灾星,是个大爷。 两人坐在高高的树杈上,抱着西瓜啃得不亦乐乎。 盛苹苹边啃西瓜边出声,“沈惊鸿,我真是好奇,你那些水果刀啊,各种东西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沈惊鸿优雅地将嘴里的瓜啃完了,慢条斯理道:“随身空间拿的呗。” 盛苹苹一听双眼放光,手中瓜皮跟着朝下一扔,端端砸在坐在树下等他们的狗头上,那大狗“嗷”的一声立起来,朝着大树狂叫不歇。 “随身空间?好高大上啊!我能进去看看吗?” 沈惊鸿:“你谁啊?” “这话还真是伤人,好歹刚刚才共患难了呢。” 沈惊鸿:“!!!” 难道不是他一个人狂奔,还抱着她?哪里来的共患难? 树下的大狗仿佛跟他们杠上了,就不走,两人唯有继续对坐在小小的树杈上,啧……真尴尬! 沈惊鸿便将脑袋歪到一边,长长叹口气,嘴里哼着,“遇上你是我的缘……”他顿了顿,面无表情,“孽缘。” 刚说完,盛苹苹坐这根细弱的树枝,蓦地发出细微的“咔嚓”一声脆响。 盛苹苹整个身子僵住,一动也不敢动,“沈、沈惊鸿,我这根是不是要断了啊?” 随即,又传来“啪”一声。 盛苹苹吓得皱眉闭眼,不敢再看。 就在她准备听天由命,心里响起凄惨的BGM,已经想象着摔死摔残之后,没人照顾没人收尸的凄凉境地时,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整个人撞进了一个温热的怀里。 而随即,她刚刚坐的树枝“哗啦”一声响,“碰”的一声摔了下去,又端端砸在等着他俩的狗头上,大狗“嗷呜”一声,朝着两人叫的上气不接下气。 别说大狗是狗,就是个人也会觉得他们是故意的。 盛苹苹紧紧攀着那个温热的身体,半响才偷偷摸摸地睁开一只眼,悄悄看沈惊鸿。 大块头的肥脸上毫无表情,只是看着她长叹一声摇头,“我觉得……” 他又不开口了。 盛苹苹小声BB,“你觉得什么?” 沈惊鸿眼神看着远方,一脸的生无可恋,“我就觉得我是没事找事,给自己编了个套,把自己套进去了。遇上你是我的孽缘啊!” 盛苹苹快速接嘴,“孽缘也是缘。” 两人尴尬的靠着对方,再也不说话,静待黑夜的到来。 天慢慢黑了,四周响起各种啾 分卷阅读11 啾的虫鸣,大狗许见等不到他们下树,“嗷呜”一声凄厉的叫唤,跑了。 就在盛苹苹俯在沈惊鸿肩头,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沈惊鸿忽然推了她一下,“我们走吧。” 睁眼,只见他们面前出现一道光柱,不知道通向何方。 而沈惊鸿已经一把抓住她的手,严肃道:“现在闭上眼睛冥想,只能想我,不然我们会走散。” 盛苹苹乖乖地闭上眼,想沈惊鸿,飞入脑海的却是一个山一样的大块头,肩上扛着一根竹竿狂奔,一只手举着大西瓜,嘴里还大叫着,“……为什么追我?” 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哎呦不行,沈惊鸿,我有阴影了。” 话音刚落,却发现已置身那个黄金空间里了。 沈惊鸿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玉树临风,姿容端雅。他长发被蓝色的玉冠子一丝不苟的束着,薄唇紧抿,一脸不满道:“请将你记忆中的大块头和夕阳下的奔跑全部删除,我才是沈惊鸿,最帅的沈惊鸿。” 盛苹苹笑得肩膀发抖,“好……我尽量。” 沈惊鸿没有理她,径直走向那个黄金机器,伸手在上面摆弄着什么,一分钟后,只听“滴”的一声,沈惊鸿薄唇轻启,“已重置任务,你现在可以回去完成你的任务。” 盛苹苹点个头。 沈惊鸿像是怕她再出岔子一般,提点道:“记住,不能再逃跑,不然再次进入异世界变成一只大狗也说不定呢!其实你若怕疼,可以在空间许愿的,这空间可以满足你一切要求,包括肉体上的痛苦,也可以避免。” 盛苹苹一听,果然眉开眼笑。 她闭上眼抱着双手许愿:既然一定要做炮灰,那我就许愿无论怎么死,一点也不痛吧。 才刚想完,她眼前又是一道光柱打来,忒亮,使得她下意识便闭了眼睛…… 只听耳边先是传来沈惊鸿“哦豁”一声,接着是他狂躁的怒吼,“卧槽!谁特么动了我的机器啊?” 第9章 第9章 机器被动了? 盛苹苹忙睁眼,想要问沈惊鸿怎么了,这一睁眼便发现她居然已不在黄金空间里了,待看清目前的处境,她蓦地惨叫一声。 “啊!” 原来她这会子正以头朝下、脸着地的姿势,朝一个冒着热气的池子摔进去,随着她一声惨叫,整个人像个抛物线一般,滚进池里,溅起水花一片。 温热暖和的水,密密麻麻朝她涌来,不经意中,她便呛了好几口进到嘴里、鼻里。 盛苹苹在晃晃荡荡的温水里,半天才摸到池子边,直到溺水的感觉全部消失了,她这才畅吸一口气,“哎呦我这暴脾气,谁这么缺德?” 不远处,一个男人正伸手,抹掉被她溅在脸上的水珠,随即懒洋洋地靠在池子边沿,眯着一双凤眼,上下打量着她。 盛苹苹靠在池子沿,又长吸了好几口气,这才开始顺着池子边缘攀手,想要爬上去…… 正手脚并用朝上蹬腿,眼看就要成功了,她身后蓦地出现一双大手,大手的主人哼了一声,一把将她的细腰揽住,接着冷笑道:“想跑?” 大锅,这又是特么什么情况啊! 盛苹苹身体都僵直了。 大手的主人还紧紧地揽着她,强壮、修长、有力的身体,将她整个人半压在池子边缘,火热的胸膛紧靠着她的后背,“怎么不说话?” 盛苹苹一动也不敢动,背着身子呵呵呵的讪笑了好几声,这才转头想问又是什么情况,而那男人的脸已经出现在她视线里—— 我去!沈惊鸿?! 盛苹苹一见到他心也不慌了,气也不喘了,就是被抛进水池的遭遇让她有点想打人。 只听“啪”的一声,她已然抬手便是一巴掌挥在那男人头顶,怒气冲冲道:“沈、惊、鸿!你有病啊,没事脱了衣服想勾引谁?还有,还有!你竟开机器把我抛在水中?你知不知道我怂啊,我怕水恐高怵狗恶心蛇虫……我不就是嘲笑了你大块头的模样吗?有必要没完没了的整我?” 男人冷冷笑了,双手收的更紧,蓦地伸手,一把将她扯向他,强迫她面向他的胸膛才道:“沈惊鸿是谁?” 从盛苹苹的角度看去,只见他眉飞入鬓,一双大眼睛,如深不可探的深海,睫毛上还挂着两滴水珠,如翩翩展翅的蝶翼,挺直高翘的鼻子,薄而紧抿的唇线,再朝下是凸起的喉结,精致的锁骨…… 盛苹苹口干舌燥,不争气地咽了一下口水,这帅的合不拢腿的男人啊!之前怎么没发现沈惊鸿那么帅? 而那男人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女人,你成功吸引了本王的注意。” 这霸总一般的语气和姿态,盛苹苹问号脸:本王?这又是什么剧本? 她试着挣扎,却被男人紧紧揽着,唯有小声道:“……你、你谁啊?” 男人语气轻佻出声,“是你对我投怀送抱的,怎么,装纯?” 盛苹苹:苍天啊,大地啊,窦娥也没我冤枉! 盛苹苹只好在心里冥想,想要连接上沈惊鸿,一阵“嘶嘶”的气流声之后,沈惊鸿带着抱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苹苹啊,对不起。不知道谁动了我的机器……导致机器出了故障,我、我把你送回杨贵妃刚刚入京城,也就是距离她死去还有二十多年的时空里了。” 盛苹苹:“???” 说这不是故意整我,我都不信! “苹苹,要解决这个事情只有你先自杀,自杀了灵魂就可以回来,之后咱们再重启任务啊。拜拜!” 这话一说完,耳边一切都消失了。 盛苹苹在心里大骂沈惊鸿,大骂这个破系统,脸上却挂着尴尬而不失优雅的微笑,“呵呵呵,这位大兄弟,说出来你肯定不信,我失忆了,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谁。” 屋外传来一个清丽的嗓音,“寿王殿下,惠妃娘娘叫人来唤。” 寿王?李瑁?! 李瑁和沈惊鸿长得一模一样,这个事情让盛苹苹有些震惊加懵逼。 李瑁懒懒答道:“就来,伺候我穿衣吧。” “喏。” 外间传来一阵悉悉索索,接着,那隔开温泉和外间的锦帘被拉开,一大队低着头看脚尖的婢女们鱼贯而入。她们手里各自端着精致光滑的木托盘子,上面摆着各种材质的锦绣华服…… 李瑁这才将她松开,歪着脑袋邪笑道:“要等我起身看看我吗?我确实没穿衣服……” 说话间,他作势要站起来。 这话比起提醒更像是调戏,老天,神特么的没穿衣服! 盛苹苹这样大咧咧的女娃子,也整的俏脸一红,耳尖发热。她忙出声道,“你别动,我这就出去。” 说完话,盛苹苹飞快地朝着身后的池子沿边使力, 分卷阅读12 手脚并用的攀住,想要从水里直接爬上去。 她动作很粗狂,把一只脚先伸上去,或许是太高而使得她整个人都在用力,故而脸庞胀鼓鼓的,像只可爱的小松鼠。 李瑁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她,“喂,女人你这是故意的吗?” 盛苹苹转头,胀鼓鼓的脸庞微微有些不快,“???” 李瑁一边勾唇,一边轻轻拉着她的衣服,将她的视线朝后面带去—— 就在对面,便是用白玉石头砌成的台阶,从温泉池里蜿蜒向上。 现成的梯子…… 盛苹苹有些尴尬,傻笑着将抬上去的那只脚拿下来。这才低着头,顺着台阶朝上跑,不管还湿漉漉的身体,也不再看李瑁,上了台阶,拔腿就跑。 身后,李瑁眉眼上挑带着玩味,看着她消失的地方,所有所思。 半响后,李瑁朝一边的屏风道:“去跟紧她,查查是哪家的姑娘。” 屏风后传来粗嘎的一声,“是。” 李瑁从池子里朝上走,婢女们上前来为他穿衣,他眼神里带着玩味,心里觉得很好,有趣极了。 第10章 第10章 盛苹苹湿漉漉地从寿王府冲出来。 青砖黛瓦,朱红大门,门口巍峨的大狮子,以及四周古色古香的街面,让她迷失了风向。 现在,该去哪儿呀? 她随即想起沈惊鸿说的话,对了,要自杀! 死了灵魂就回去了,还不会耽误原身的际遇。 自杀就自杀,反正许了愿望不痛的。 说干就干,转头就是一脑袋,朝寿王府大门口的狮子撞去。 她低着脑袋朝前冲,跟着,整个额头撞到一个软软的物体上,也?真的不疼诶! “啊——保护王爷!” 先听得一声震天大吼,盛苹苹发觉自己被几个人架住了胳肢窝。而一个冷冷的声音正在质问她:“说,谁让你来刺杀王爷的?” “刺杀?” 盛苹苹一脸懵逼,我只是想死而已啊!抬头,只见李瑁正捂着小腹处不可描述的地方,一脸隐忍地看着她。 这特么就很尴尬了。 盛苹苹忙道,“大爷们,你们先放我下来啊,我真不是要刺杀你们家王爷,我就是想死,准备去撞头而已。” 李瑁一脸你特么在逗我的表情,随即冷哼一声,“想死?呵,女人,你是想引起本王注意吧!” 盛苹苹:“………………” 这古代版的霸总人设还真就立住了? “你们放我下来,我真的就是想死而已!你们放我下来,我马上死给你们看。” 李瑁突然嗤笑,有趣!太有趣了!他玩味地一挑眉头道:“放下她。” 盛苹苹随即被侍卫们“啪”一声摔在地上,却发觉自己果然一点也不疼。 哇,空间里许的愿望成真了!她忙揉揉屁股,又将屁股蛋儿用力揪了几下,当真一点感觉都没有。 盛苹苹蓦地狂喜,突然觉得自己找到了发家致富当上ceo,迎娶高富帅的好路子! 比如现场表演个胸口碎大石、手心煎鸡蛋什么的…… 啊呸,是比如下次直接许愿买彩票先中他一个亿! 众人瞧她大咧咧揪屁股的动作,惊呆了:!!! 这是谁家姑娘?如此的粗犷豪放不做作?! 李瑁轻捂着小腹嘲讽出声:“不是说要死给我们看?” 盛苹苹:激我? 二话不说,提起脑袋就朝他门口石狮子撞去,将到未到之际,只感觉身后一股力量扯住了她的衣衫,转头,李瑁目瞪口呆,震惊道:“我只是说说而已,女人你还当真了?” “放开我,让我死!” 她的衣衫被李瑁拉着,身子不断晃动,双手拉住石狮子鼻孔上的铁环,嗷嗷大叫,“让我死啊!求求你放了我,我是真的不想活啦!” “女人,你冷静点。” 看热闹这回事,那可是咱老祖宗就留下来的“传统美德”,果然,王府门口,已然聚集了大量百姓。 百姓们指指点点,“瞧,一定是殿下玷污了人家,人家才到他门口寻死觅活的。” “不对啊,我看寿王一直拉着她,我看八成是这姑娘想要逼殿下娶她呀?” 不远处,一个哭得泪流满面的小丫鬟拉着一个大妈问话,“大娘,您有没有看见过我家小姐啊。她是鹅蛋脸,大眼睛,长得很美的……” 就在这时候,小丫鬟听到前方传来某人生无可恋的一声大叫:“说了跟你没关系啦,我真的就是想死而已啊!” “小姐?” 这熟悉的声音一起,小丫鬟皱眉,是小姐! 她快速抹掉眼泪,提着裙子跑上前将那些看热闹的人群推开,那正被寿王殿下抓住后领子像拎着鸡崽,浑身湿漉漉的女子,不是她家小姐又是谁? 小丫鬟忙跑到李瑁跟前,想要叫他放了小姐。 呃,殿下好高。小丫鬟忙叉腰,将脑袋昂起,义正言辞的出声:“殿下,你把我家小姐怎么了?” 李瑁:“???”什么叫,怎么了…… 他气势莫名有些嚇人,满脸撞了鬼的神情直直瞪着小丫鬟,“有点意思啊。果然什么样的小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 小丫鬟抬头挺胸收屁股,理直气不壮地回瞪李瑁,“怎么啦,还不松开我家小姐。” 李瑁冷笑,随即将盛苹苹松开,那小丫鬟见他松手,拉起盛苹苹就跑。一边还回头,生怕李瑁派人跟来的样子,满头大汗道:“小姐,怎么才一转眼的功夫你就不见了?喜儿找你半天了都。” 叫喜儿的丫头是个怪力萝莉,拉着她攥得很紧,压根抽不开手。 盛苹苹望天:老天爷啊!这又是要带我去哪儿呀? 小丫鬟拉着她跑过大街,跑过小巷,跑过青石小桥…… 盛苹苹脚下一顿,诶,小桥?小桥下一定有水,她踅摸着,淹死也不错。 盛苹苹使劲挣扎,大叫道:“喜儿你松开我。” 喜儿一顿,忙将她松开,小心翼翼探头,低声道:“小姐,寿王殿下是不是侮辱你了?” 盛苹苹才不理她呢,二话不说,对着小桥就朝下冲! 喜儿一脸懵逼地看着这一切发生,蓦地惨叫一声,对着石桥对面的宅子大叫:“快来人啊,小姐想不开要自杀啊!” 而盛苹苹此刻的内心活动是:妈蛋,没水修个什么鬼的桥? 她直到跳下去,俏脸着地才发现自己压根没摔进水里,而是摔进了小桥下面的乱石坑。石坑距离桥面仅仅一米高,除了没水什么都有。 被喜儿唤来的众人,忙跳到石坑里将盛苹苹扶起来,随即看着她的脸大声惊呼。 盛苹苹见这样也死不成,唯有微笑脸看着鬼吼鬼叫的众人,无辜问道:“你们怎么了?” 分卷阅读13 喜儿嗷的一声大哭出来,嚎丧道,“啊,我可怜的小姐啊,你为什么要作践自己啊。你、你瞧瞧你这满脸鲜血,你竟然感觉不到痛啊?都是那个畜生害你变成这样啊!小姐啊,你好可怜啊!” 盛苹苹这才感觉到,确实有什么东西顺着脸颊滑下来了,她伸出舌头抿抿,嗯,是血的味道。唯有摊手,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不怕痛这个事情。 而那喜儿已经嗷的一嗓子,朝正疾步走来的一个中年美妇人跪下了,“夫人,都是喜儿不好,喜儿没有看住小姐,才让那登徒浪子有机可趁,小姐……小姐一定是被侮辱了所以才想不开啊!” 听着喜儿一本正经的脑补话语,盛苹苹睁大眼睛,喂?扯远了啊! 她出声想要解释,却只见那中年美妇也嗷的一嗓子开始嚎丧,“什么!玉环被侮辱了?老天爷啊,我不活啦,我也跟她去了啦!” 随即一桩栽倒,众人忙又上前拉扯她:“夫人,夫人醒醒啊……” 望着这鸡飞狗跳的一幕,盛苹苹突然觉得脑阔好疼。 喂,我就只是想死而已啊!为什么被你们说的这么复杂! 生无可恋.jpg 第11章 第11章 盛苹苹正在使劲拍打额头,觉得抓狂之际,只听得那中年美妇人悠悠醒来,跟着是一声大啐,阴狠毒辣道:“喜儿,是谁侮辱了玉环?我非要叫人neng死这个登徒浪子不可!”一边冷冷地转头看盛苹苹,翻脸比翻书还快,“我家没有败坏家风的闺女,你已被辱,也一心想死,母亲不阻拦你……” 喂,你刚刚明明才说了要跟她一起去的? 而盛苹苹一脸惊喜,“真的?”说话间已捡起一块大石头,一声不吭“啪啪”朝自己脑门上拍。 众人:“!!!”铁、铁头功? 喜儿抽抽噎噎道:“侮辱小姐的登徒子是寿王殿……” “快,把小姐手中的石头抢下来!” 美妇人瞬间就变了脸,朝众人大吼道,“不能让小姐死了,寿王殿下啊,这是好事啊!” 真.翻脸比翻书快.一点也不做作的大娘。 盛苹苹就这样被关了起来,在这过程中,她用尽了各种办法想联系沈惊鸿,也不知为何,他们之间仿佛断了联系,盛苹苹怎么也进不去空间。沈惊鸿这个人和这个系统,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盛苹苹被关在屋子里,她娘,也就是那个中年美妇人因为担心她寻死,将屋里的一应尖利器具全部收了起来。 盛苹苹想撞墙,得,美妇人直接安排了十几小丫鬟,不分白天黑夜,连去厕所都守着她。只要有一丁点撞墙的苗头,立刻绑了。 盛苹苹:……好吧,我放弃撞墙。 盛苹苹想上吊,得,屋里的布条不说了早被收走,最后,她娘甚至连蚊帐都给收走了,一到晚上啊,蚊虫咬的盛苹苹鬼哭狼嚎。 盛苹苹:……娘啊,我错了,你先把蚊帐给我挂回来吧! 盛苹苹想喝毒/药,得,也就想想罢了,毕竟毒/药那玩意儿她压根找不到! 盛苹苹想绝食,得,美妇人便让人在屋子门口做饭,各种销魂的香气飘来,盛苹苹肚子咕咕的叫,简直要勾走她的魂魄。 盛苹苹想…… 算了,不想了!还是先吃饱了饭做个饿死鬼吧。 娘啊,我想吃饭了!再也不闹绝食了! 盛苹苹倒在床上,唉声叹气叫唤着,“人生好难啊,想死为什么这么难啊!还有你们为什么都不听我解释呢,我真的不是因为李瑁寻死觅活啊!” 说完这些,肚子又开始咕咕叫,她可怜兮兮地在床上摊成一滩,瘪嘴道,“我饿了,想吃饭。” 真是弱小、可怜又无助。 就在她抱着肚子可怜兮兮的当口,屋外传来“踢踏踢踏”的脚步声,婢女们福身,“见过夫人。” 盛苹苹一跟头翻坐起来,用后背对着她。 片刻后,美妇人在一队丫鬟的簇拥下进了她的房间。 “还绝食?” 美妇人径直走到梳妆台边坐下,朝着盛苹苹问道。 盛苹苹低着头,准备认输。 美妇人蓦地叹口气,声音放柔软一些,“玉环啊,寿王殿下已禀告圣上将婚期定了,下月十二。他说既然跟你有了夫妻之事,便是想要娶你的。叫你也宽心些!” 卧槽?夫妻之事?这剧情发展的不对吧? 盛苹苹猛然抬头,也顾不得认输了,“他怕不是有病吧?我跟他什么事情也没有……” 美妇人呵斥道:“放肆,怎么说话呢?寿王殿下已将原委告知,你说你也是,你们既两情相悦,早有情/事,为何还不承认?寻死觅活给谁看?” “他这是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跟他早有情/事了?” 美妇人脸色又缓和了些,走上前来拍上她的肩头,“我明白你不好意思,毕竟女儿家家的,不过你也别有心理负担。殿下看着不是个负心的,你嫁过去也是福气。” 喜儿也上前来劝解,“小姐,您就别跟夫人作对了吧,寿王殿下很有诚意的,送来的聘礼堆了……” “嗯哼,咳咳咳……”美妇人突然捂着嘴咳嗽。 堆了好几间屋子…… 最后这几个字便被喜儿自动消音了,她打着哈哈道:“小姐,你饿了吗?” 盛苹苹:饿了两天了,要饿死了好吗! 美妇人一挥手,一群低着脑袋的婢女们,端着各样吃食鱼贯而入。 盛苹苹从小过得不好,妈妈早早地失踪了,爸爸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把她拉扯大,小时候,她爸爸经常因为加班而没时间给她准备吃的。所以长大了的盛苹苹,虽然能吃饱了,但那种从小的饥饿感还是渗进了她的灵魂。 在盛苹苹看来,天大的事情都可以用好吃的来解决,如果解决不了,那就两顿。 冒着油光的红烧肉,鸡腿,大猪蹄子,酱骨头……摆了满满一桌子,用余光看到一切的盛苹苹眼冒红光,想啃! 美妇人看她不说话,随即沉脸冷哼,“我先回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不用想了,我吃! 盛苹苹背着身子听见众人出门的响动,忙转身伸长脖子,看见她们都浩浩荡荡的离去了,再也控制不住胃里的洪荒之力,光着脚丫子跑到桌边,拿起一只大猪蹄子就抱着啃。 重重地咬下一口,那猪蹄子皮软肉烂,瞬间唇齿留香,一点不肥腻,相反还又糯又绵软,入口即化。 她抱着盘子盘腿坐在小几上,啃得不亦乐乎。 再没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事情了!盛苹苹整个人都沉浸在美味里不可自拔。 “玉环啊,我突然想起……” !!! 美妇人走到半道上,忽然想起李瑁约 分卷阅读14 玉环三日后到城郊大悲寺相见的事情,随即折返身子回来,眼前的一幕将她惊呆了! 她的宝贝闺女,从小知书达理、温柔贤淑的玉环,此刻正盘腿坐在木几子上,腿间摆着红烧肉和鸡腿,双手还抱着大猪蹄子埋着脑袋狂啃…… 听到美妇人的声音,盛苹苹抬起头来。 只见她满嘴满手的油光挂着,嘴里还包着一大坨肉正在朝下咽,直到将最后一口吞下肚子,盛苹苹发出尴尬的笑声,“那个,娘,您怎么又回来了?呵呵呵……” 美妇人:……这一定是幻觉!! 盛苹苹听完美妇人的话,本来不想出门,但一想到在家里被看得太紧,想要作死并不容易。她双眼骨碌碌一转,便答应了美妇人的话——三日后出门和沈惊鸿……啊呸,是和李瑁“约会”去。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啊,不管出现的是沈惊鸿也好,李瑁也好,还是之后的谁谁谁,都是一个人。结局he,至于为什么,之后你们就知道了哦。 第12章 第12章 京城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流涌动,轿辇、马车、行人川流不息。因着唐代的开放、富足、繁盛,大街上处处是手挽手的女子出现,并不避嫌。 盛苹苹坐在马车上,撩起珠帘子,将双肘支在窗边,撑着脸蛋好奇的四处张望。 “也,还有外国人呢?” 盛苹苹蓦地发现了趣处,朝正朝马车前来的一个高鼻深目的“国际友人”打招呼,“hello?” 国际友人一愣,朝她露齿一笑,伸出大拇指夸赞道:“地道。” 盛苹苹觉得无趣,忙将珠帘拉下,心里开始盘算怎么作死。 喜儿和另一个小丫鬟许是接到美妇人的指令,一左一右押着她。 盛苹苹决定先顺从,她伸个懒腰嘟嘟囔囔道,“好久没出门,今日出来还真是美景无限。再也不想死了,还是活着好啊!” “对啊小姐,这么美丽的景致,您还舍得死?” 马车在驭者指挥下,伴着欢快的铜铃声,飞快地踏过大街,跑过城门,奔过绿水青山。 大约是四月,草长莺飞,处处都是踏青的游人。 没多久,马车在大悲寺门口停下。 喜儿忙跳下去,将小杌子放在侧面,伸手想要扶下盛苹苹。 贵家女子一贯如此,即使散步也需得丫鬟扶着,仿佛才能显得她们身娇肉贵。 盛苹苹没有身为古代人的自觉,一把将珠帘挥开,“咚”地一跳,端站在了马车旁边。 大悲寺占地辽阔,恢弘肃立,盛苹苹不由得击掌赞叹,“古代寺庙好V5霸气!” 喜儿伸出的手,只好尴尬地伸上去摸摸头,什么叫古……代? 不远处,李瑁负手站在大悲寺旁边,抬着头正在看佛寺。他看似在观望佛寺,余光却紧盯着适才从马车上跳下来的盛苹苹,蓦地嘴角上弯,似笑非笑。 盛苹苹拍完巴巴掌就想起正事,叉着腰对喜儿道:“李瑁呢?” 喜儿慌忙上前一把将她嘴巴捂住,“小姐,要叫殿下。” 盛苹苹一边挣扎,一边含糊不清道,“就……不叫殿下,他……难道……不叫李瑁?” 盛苹苹内心无所畏惧,甚至有点想笑。反正就是想死,具体是自杀还是冲撞了哪个大爷被杀,有分别? 李瑁已然朝她走来,他不止跟沈惊鸿长得一样,个子一般高,仪表高雅,风度翩翩,手中还捏着一把山水画扇面的折扇,不疾不徐、不轻不重地扇着。他长发一丝不苟地朝上束起,整个人显得既端雅又干净。 真是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少年郎! 可是他一开口,就…… “呵,女人,听说你最近在寻死?” 温文尔雅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盛苹苹对这个称呼感到尴尬,也是存心激怒他,便没好气道:“放心,不是为你寻死。” “女人,你嘴还挺硬。” 盛苹苹面无表情:“……”我拳头最硬,想试一下吗? 李瑁直接走到她面前,大手一伸,不由分说便将她整个人圈在他臂弯里,“走。” “喂,喂!去哪儿呀?” 盛苹苹在他臂弯里娇小的跟个小鸡崽似得,想跑跑不了,想挣扎挣扎不出,盛苹苹望天:李瑁,为、什、么、这么霸道啊? 李瑁捉着……不对,是拉着她直直进了寺庙,跟着转过佛堂大殿,顺着后山的石梯朝山上走,盛苹苹在他臂弯里不断叫唤,“李瑁,你有猫病啊,快放开我。” “猫病是什么病?” 李瑁好整以暇,不怒反笑地出声问, 盛苹苹不想跟他废话,只使出小拳头在他胸膛上乱打一气,最后却把自己打到手疼,叫唤连天。 “…………李瑁,你胸膛上安了武器吗?为什么这么硬?” 李瑁嘴角上扬:“你摸摸看就知道了。” 说话间,他忽而停下步子将她一扯,随即被正面圈紧在他怀里。 李瑁看着近在咫尺的盛苹苹,闪着光芒的眼睛又大又亮;卷翘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水润润的嘴巴娇艳欲滴。肌肤如雪,青丝如瀑,呵气如兰,真是个娇娇模样。 李瑁嘴角还上扬着,一把将她的小手拉住,真的朝他胸膛上按去,“来,你来摸摸看?” 喂…………??? 盛苹苹脸烫到耳根,想要抽手,却被他抓得紧紧的,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爪子“染指”上他紧实、坚硬的胸肌上。 ……太、太尴尬了!霸总撩妹子的操作为何这么骚气? 彼时四下无人,只有阶梯下面传来扫把划过石头的“沙沙”声,远处,还有几只布谷鸟的叫声正顺着风传来。 微风吹过,李瑁的长发随风飘起,一丝一缕轻扫过盛苹苹的脸颊、下巴,而他皮肤上温热的触感亦透过掌心传来,胸膛里“咚、咚、咚……”的心跳,近在咫尺。 仿佛突然而来的预感,盛苹苹觉得他很像沈惊鸿。 两人就这么对立着,盛苹苹整张脸烫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待反应过来,大吼一声抽手,随即一脚朝李瑁裆部踢去,“不许撩我……” 李瑁眼明手快,一把将她的花拳绣腿抱住,盛苹苹压根没注意,随即重心不稳身子朝后倒去,“啊……” 尾音很有美声的腔调,专业八级那种! 李瑁霎时眉心一动,这笨女人!快速地伸出一只手抱着她的大腿,而另一只也早已伸出,正紧环她的细腰,两人一时间呈现出盛苹苹劈叉于李瑁肩头,俯身相拥,柔情蜜意的动作。 盛苹苹:我去!这标准一字马,玉环的身体,真.柔软! 很是唯美的一幕,让躲在不远处偷看的喜儿笑出姨母笑,“终于互动了,回去可以跟夫人交 分卷阅读15 差了。” 正在喜儿喜滋滋的当口,只听盛苹苹发出一声震天大叫,“我去!李瑁你快放开我……你提着我的腿要干嘛?!” 又在不经意间回头,已然有了盘算,嗯,若从这摔下去,绝壁死翘翘吧? 说干就干,她腾地便作势朝李瑁肩头咬去…… 李瑁一愣,下意识松手。 盛苹苹一个倒栽,果真顺着阶梯朝下翻滚。 李瑁:女人,这、可是你自己叫我松开的! 盛苹苹顺着台阶摔下,只感觉坐了一次滑滑梯,摩擦力大了点,但整个身体和屁股当真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惊喜睁眼,妄图已回了空间。 却看见喜儿的大脸,鬼哭狼嚎朝她扑来,“小姐——你没事吧?” 盛苹苹微笑脸:这么高也摔不死!!杨玉环的身体真天赋异禀。 无奈爬起身,三两下抖掉身上的灰尘,面无表情道:“没事啊。” 喜儿一脸迷茫的看着她,“腿……不痛……吗?” 盛苹苹弯腰朝下看,只见鲜红的血正顺着大腿流出来,忽而头晕,“出、出血了!” 李瑁已经大步朝下冲来,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朝愣住的小厮道:“快,叫人驾马车来。” 他抱着她朝山下冲,清风吹拂,将他身上干净清新的气息不断吹进盛苹苹鼻翼,突然有点小感动。 可老天爷啊,再不能按照这样的剧情发展下去了,我是炮灰啊炮灰啊! 第13章 第13章 清风渐入迷人眼。 盛苹苹转头,不再看李瑁,而是闷闷出声道:“李瑁,你会娶到玉环的。” 李瑁没好气的:“哪有人这么直呼自己名字?” 盛苹苹将脑袋转到一边,悠悠叹息:“我是说你会娶到玉环的,可我不是玉环。” 李瑁脚下一顿,一脸你又在逗我的表情道:“胡说。” “我没胡说。” 李瑁身子怔了一下,“别出声,我先带你去包扎。” 他再也不说话,双眼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大悲寺门口,小厮已将马车招呼来了。 李瑁抱着盛苹苹上了马车,“去我府上。” 盛苹苹:??? 难道不是去包扎? 李瑁像是知道她内心的想法,霸道出声:“我府上医官医术高明,才不会留疤,”他说话间一只手已然摸上盛苹苹的腿伤处,“如此如玉柔滑的肌肤,可别落了疤痕才好。” 被陌生男人触碰腿伤,盛苹苹猛然间身子一僵,全身上下火烧火燎,连脚趾都不敢再动一下,浑身紧绷。 李瑁并未收手,而是不解道:“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盛苹苹僵硬的手抬起,一巴掌将他的手从腿上拍下去,“放开你的……手。”那个臭字她忍了忍,没有说出来。 李瑁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咱们就快成亲了,你是我的。” “你对每个女人都这么直接吗?” 李瑁紧盯着她,“不是……”他的眼神仿佛有光,眸底隐约有宠溺,“我只对你这样。” 盛苹苹了然:他果然在撩我! 半响才出声道:“我们之前只见了一面,你的感情会不会来的太突然了点?” “你错了,今天已是我们的第二面。” 李瑁将扇子置于手心,仿似随意扇了一下,笃定道:“未来还会有很多面。” 盛苹苹扶额:“其实李瑁啊,你究竟看中我哪一点了?”我改还不行吗? 李瑁:“我也不知道,那日见你第一面,我就觉得仿佛已和你认识了很久,”他蓦地收了扇子,眸子晶亮,“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你的感觉就像是千百年来的牵挂,我活着,好像就是为了来和你相遇一场。” 盛苹苹:……喂!你活着就为了和我相遇???这会不会太无趣了点? 随即挂出一个微笑脸:“那一定是你的错觉。” 李瑁蓦地俯身,整个身体与盛苹苹只差分毫的距离,他离得那么近,整张脸都倒映进盛苹苹的眼中,略上挑的眉眼里带着势在必得,“玉环,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要得到你。” ……一天之内被李瑁撩拨好几次的盛苹苹,这会子突然有点心虚,他说得那么认真,不像是一时兴起。 可她不是杨玉环,这算是耽误了原身的际遇吗? 他还紧紧的欺近着她,两人的姿势看起来颇为暧昧,他一只手臂半环着她的颈脖,带起她后背一片汗津津的,那酥麻、颤栗的感受从他摸着的颈脖一直涌进心头,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盛苹苹终于回神过来,开始大吼大叫地推他,“起开啊,这要是别人看见了,我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呵,谁敢说你半句?你已许配于我,整个京城都知道。” 盛苹苹懵住:感情这狗仔哪朝哪代都有?这才多久,竟已街知巷闻了! 李瑁见她不说话,突地靠近她耳边,仿佛调笑,“何况,尊府上下都已知道我们早已有过情/事。” 他说话时,嘴里热气如暖风吹拂,将盛苹苹半个身子都撩拨成酥麻一片,这下不止脚趾不敢动,连头发丝都变得挺直不敢动了。 这古代版的霸总还真是个撩人高手!盛苹苹僵硬着躯体唯有在心里腹诽。 她僵硬着身子朝后退,一巴掌挥在李瑁手臂上,“松开我。” 蓦地!外间窜进一声疾呼,“殿下小心!”随即是“咚”的一声,好似马夫栽倒在驾台了。 马儿随即发怒狂奔起来,一个侍卫见状,慌忙奔到驾台,将马制服。 马车才刚停下,从小窗口处已然飞进一支箭矢来。 李瑁先一愣,随即将她的身子抱的更紧,手臂用力一拉扯,两人齐齐翻滚在车厢里。 李瑁用力环着她,紧张出声,“玉环,你可有受伤?” 而盛苹苹心里则是:哈哈哈哈,天赐好机会啊! 她一脸兴奋地从李瑁的怀抱里抽身,蓦地将脑袋抬起,对着窗口大喊:“啊——好可怕,发生什么事情了?哪里来的箭啊!啊,他们是不是要射到我了?” 李瑁目瞪口呆:“???” 这、又是演的哪出?好可怕难道不是该静悄悄的躲起来?怎么还偏将位置暴露出来呢? 随即心里咯噔一声:这……玉环怕不是个傻子吧? 外间的杀手果然注意到她的方位,随即抽弓,随着“啪”的一声,羽箭在空气中带出一声呼啸而来的空响,端端对着盛苹苹射来。 盛苹苹看着羽箭射出,箭的影子化作倒影在眼里逼近。她早已做好死去的准备,整个双眼放光,只差没有抱拳对杀手来一句多谢大侠成全了。 “玉环!” 随着李瑁一声大喊,只见他蓦地窜起身子,又一把将她环抱 分卷阅读16 在怀里,硬生生用自己的后背接下从窗口/射进来的箭矢。 盛苹苹:……!!! 李瑁闷哼一声,叹道,“笨女人。”说话间,他还伸手在盛苹苹头顶上摸了摸头发,轻声道:“玉环,你欠我一条命。” 盛苹苹欲哭无泪:……大哥,我就是想死啊!天啦,想死为什么这么难? 李瑁后背有伤,却仿佛没有感觉,又抬手摸上盛苹苹的脑袋,“总之你没事就好。” 他说话云淡风轻,撩人而不自知。 盛苹苹差点便脱口而出,“我就是个炮灰啊,能不能别撩我了!” 话到嘴边改成了,“李瑁,你没事吧?” 可千万别有事,怎么说也是为了救她受的伤,若他真的有事,她死也死得不安宁。 李瑁轻哼:“我可是要娶你的人,怎么会有事?”他靠近盛苹苹,不知是威胁还是强调,“女人,你只要记住你欠我一条命就好。” 盛苹苹:这是被缠上了?嗯……很好! “那我还你一条命?我马上叫他们来杀我可以吗?” 李瑁闻言皱眉,随即伸手,霸道将她整个禁锢在怀中,这才俯在她耳边说道:“笨蛋,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用一辈子来陪在我身边。” 盛苹苹内心:大哥,别说我不是玉环,就是真的玉环,也……不会一辈子陪着你,望你知。 出声却柔和很多,“那个李瑁啊,我再次提醒你,我真的不是玉环。”一边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坐到他对面,“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叫我苹苹,或者美妮儿?” “呵女人,这是你特别的勾引之道吗?美妮儿?苹苹?” 盛苹苹点头,“对,随你喜欢叫哪个。” 李瑁抬手,随意在她脸颊上摸了一把,随后下滑,将她的下巴紧紧扣住,状似轻佻出声,“那么玉环,你愿意陪我一辈子吗?” 盛苹苹:“……”我刚刚说的话,他一定是当我放屁了。 盛苹苹只好轻声道:“那么请你先放开玉环可好?” 外间还在打斗,听着“噼里啪啦”的,有人在惨叫,有人在哀嚎,听着很是激烈。 李瑁斜靠在车体上,“玉环,你怕不怕?” 盛苹苹的思绪乱飞,正在思考着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死,死了就能见到沈惊鸿,好好问清楚他为何这么不靠谱? “玉环。” 盛苹苹并没有身为玉环的自觉,眼珠儿一转,对了,怎么没想到呢? 她忙抬头,一脸可怜兮兮道:“人家好怕呢,李瑁,咱们离开这里吧,我和你都受伤了,咱们去瞧伤可好?” 李瑁见她突然变脸,眼眸似有水雾,眉头微蹙,我见犹怜,随即一怔,我没见过仙女,但——就算是月宫嫦娥也不过如此了吧?这样的女子怎能让她有事?我发誓定要护她一世周全,不让任何人伤她分毫。 他这般心思一起,随即在心里下了决定,要说到做到。 当然,如果他这心理活动被盛苹苹知道,一个想死一个想护,约莫又是大型气哭现场。 忙点头道:“好,咱们回府,你腿伤要紧。” 李瑁说完便撩开帘子,朝其中一个侍卫道:“留他们善后,你快带我们离开。” “诺。” 片刻后,随着侍卫长鞭落下,马车又开始飞奔起来。 盛苹苹心里美滋滋的,哼,家里找不到毒/药,难不成医生那里也没有?呵呵哒!只等找到医生,假意跟他请教医理,再寻机问他毒/药在哪里,偷一瓶不就好了? 越想越开心,仿佛看到自己回到了空间,正在修理沈惊鸿的一幕。 盛苹苹脸上满满是压不住的笑意,心里不断给自己点赞,啧……我真是聪明绝顶的小可爱,想死还不简单吗?呵,分分钟的事情。 然鹅……今天又是没死成的一天。 而坐在她对面的李瑁则是一脸问号,可以来个人解释一下,这女人为什么很高兴很开心的样子?莫非……真是个不怕痛的傻子? 第14章 第14章 马车一路狂奔回了王府。 “快,王爷受伤了。” 马车还未及停稳当,驾台上的侍卫已然翻身跳下,对着众小厮喊道。 盛苹苹侧着身子坐于窗口,看到那些听了王爷受伤,狂奔而来的乌泱泱一群人大吃一惊,“李瑁,这些都是你家下人?” “对。” 听他答是,小财迷盛苹苹忽而便皱眉头掰着手指开始算,啧,这么多人,一天要吃掉多少银子?用掉多少银子?花掉多少银子? 李瑁现下正将伤处避开半靠在车壁上,抬眼看对面那人脸色一会儿变个模样,忍不住好奇,“你掰着手指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 盛苹苹将这些人力物力通通换算成人民币,越算越吓人,最后只算出一句话,李瑁真.高富帅.帝国继承人,忍不住瘪嘴嘟囔,“好吓人呐。” 李瑁随即看那些朝马车靠近的下人,点头附和,“对啊,都是好下人。” 盛苹苹:“…………”,大兄弟,我们仿佛不是同一个意思? 李瑁又道:“就是都太吵了点,你马上就知道了。” 他刚说完,帘子被一根粗壮的手臂划拉开了。 一个纠结中又有些心痛,心痛里又带着一点拙劣表演成分的嚎叫响起,“殿下呀,听说您受伤了呀!殿下呀,您伤势如何啊?” 盛苹苹朝那粗壮手臂的主人看去,是一个中年妇女,她身形矮胖,大约有两个盛苹苹那么壮实。一张大圆胖脸,略浑浊的眼睛里正好挤出几滴眼泪花来,一根粗手臂正在自己的胸膛上捶打。说话的腔调仿佛唱歌,尾音拖了老长,“伤在您身,痛在我心啊!” 盛苹苹了然地朝李瑁看去,嗯,不是一般的吵。 李瑁带出一个淡淡的笑意,“陈妈,你别操心,我伤势不重,无妨。” 陈妈还在拍打自己的胸口,“怎么能不操心?你是陈妈我带大的……”她说到这时仿佛才瞄到盛苹苹,疑惑道:“这是?” 李瑁出声,“她是玉环。”一边朝盛苹苹道:“玉环。她是带我长大的陈妈。” 陈妈忽然沉默,身子侧开,给上前扶人的小丫鬟们让了个空出来。 两人被小丫鬟们扶下马车,跟着,就被抬进了内室。 马车驾走时,侍卫探出脑袋好奇道,“陈妈,你怎么不进去?” 陈妈面无表情地站在王府门口,仿佛没听见四周的声响,她像是生生要将自己立成一座雕像,半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她所站立之处,是王府门前的大树下,微风轻抚,将大树上盛放的小白花吹落一地,也掉了她满身。 直到守门小厮看情形不对,跑出来拉她手臂,这才将她从沉思里唤醒。她将 分卷阅读17 扬在身上的小白花抖落,蓦地抬头看了看天色,出声道:“这是要下雨了吧?” 守门小厮抬头看,明明是万里无云,湛蓝碧空啊? “嗯,是要变天了。” 陈妈又自言自语说话,接着转身朝府中走去。 剩下那小厮不解地摸摸脑袋,“这不是大太阳吗,变什么天呀?陈妈今儿怎么神神叨叨的。” 而被抬着进屋这样的事情,让盛苹苹这个接受过现代教育的现代人很不能接受。可虽说盛苹苹不断告诉她们,她腿伤没事,不痛,可以自己走,但根本架不住众人的“热情”,最后硬是脚没沾地就到了屋子里。 李瑁和医官进屋时,盛苹苹靠在塌边,将脚丫子悬吊着,还有一小股鲜血顺着脚丫子滴在地面,而她本人正捂着嘴一个接一个打哈欠,一副就要睡着的模样。 有伤在身?看她的模样便是记不得的。 李瑁眉心微皱,“玉环。”心底忍不住摇头,长得这么美,怎么真是个不怕痛的傻子啊!以后定不让她再受伤了。这要是传出去,说寿王娶了一个傻子可怎么好? 盛苹苹捂着嘴又打了一个哈欠,思想才神游回来,“李瑁,你来啦?”一边站起身,两步走到李瑁身旁,歪着脑袋看他后背,“伤处没事了?” 李瑁吓得拽着她按回到榻上,微微不快道:“管好你自己。”一边朝站在门口的医官点头,“快些瞧瞧她伤处。” 医官一进门便被她伤势吓了一跳,疾步上前,“这……伤的可不轻,”他一边将药箱取下,搁在旁边,又拿出一根小木条,在盛苹苹膝盖处敲击,心下百思不得其解,有反应啊?怎么这天仙一般的姑娘还一脸淡定、眉头都不皱一下? 盛苹苹的目光已锁定在药箱上面,压根没管医官问她问题,咽咽口水道:“大师傅,你药箱里的宝贝可以给我看看吗?” 李瑁伸手按住她肩头,霸道出声,“玉环乖,先跟医官说说伤处如何了?别这么淘气!” 这话……怎么跟哄小孩似得? 盛苹苹只好将目光从药箱上收回,看着医官认真答道:“大师傅,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这伤处具体怎么样个痛法,我真说不上来。反正我也就受伤玩玩儿,您呢也就看着医吧,随便摆弄我都没意见,一切都听您的啊……” 只见医官“啪”一声跪下,朝着李瑁磕头惶惶然道:“殿下赎罪,小的不敢随意摆弄姑娘……” “这……” 盛苹苹为难的用掌心撑着脸,满脸无奈,我没哄你啊,我是真的没办法给您说具体情况呢大师傅! 李瑁掌心在盛苹苹肩头微微用力了点,看着医官道:“我来问,”说话间他挨着盛苹苹坐下,又将她的脸拉朝向他,俊秀的脸带出一个邪魅的微笑,出声唤她:“玉环。” 他看着是邪魅一笑的霸道总裁,但眼底里倒影着两个小小的“杨玉环”,眸子深处又带着化不开的宠溺和柔情。 盛苹苹懵愣的看着他眼里的自己,下意识应声,“嗯。” 李瑁很满意地捋了捋她的头顶,接着掌心下滑,轻扣盛苹苹的后脑勺,“告诉我,你腿上究竟如何了,”他掌心恰在此时微微用力,“认真点。” 李瑁十指修长骨节分明,掌心、指尖皆带着温热,热度穿过发丝,仿佛一直触碰到了盛苹苹的灵魂深处。 盛苹苹现在浑身不自在,理智告诉她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双眼却忍不住看向李瑁好看的脸,连着咽了好几口口水,真帅啊!沈惊鸿真帅呀! 随后,她想起眼前人是李瑁。身板略有些僵直,遂伸手拉住他的手臂朝下拉扯,“你先放开我。” 李瑁看着她眨眨眼,不容置疑出声,“不乖乖回答问题,我不会松开的。” 盛苹苹:“…………” 大兄弟,我认输。 李瑁:“说吧。” 盛苹苹呵呵干笑两声,心里放弃了挣扎,看来今儿不说出点什么,他是不会松手了。试着回忆从前摔伤的感觉,“呃……好像……好像是有点痛,啊呀,好痛啊,我一定是伤着骨头了!”她随即呲牙咧嘴,胡乱指着膝盖处出声,“就这里,哎呦哎呦,痛死我了!” 真.一点也看不出表演痕迹呢。 李瑁:“……” 医官:“……” 盛苹苹见李瑁不说话,开始眯着眼睛瞎说,可怜兮兮的瘪嘴,“就这里疼。我之前不说痛,主要是怕你担心……” 说话时,小手很配合的在膝盖处揉捏。 李瑁突然干咳两声:“咳咳,玉环,你出血的地方在小腿啊?” “啊?小腿……”盛苹苹这才低头看去,膝盖下方三指处有一个很大的血洞,她瞬间有些尴尬地捂住脸,内心为自己拙劣的表演点蜡。 李瑁见她捂脸,忽而脸色一变,哭、哭了?难不成这是伤着骨头了?忙朝医官出声道:“快来检查一下,可别是伤了骨头。”一边伸手拔盛苹苹的手,“玉环别哭了,我适才确实没想到你膝盖也伤了。” 哭?盛苹苹一脸懵逼:“……” 心里无语啊,李瑁你这是在为难我你知不知道!你让我现在作何反应?顺着你的话哭?可我哭不出啊!不哭?那怎么解释指错伤处的问题?想着伸手掐一下大腿痛哭自己吧,刚准备抬手之际便放弃了。 开笑话呢,腿上辣么大个血洞也不痛,掐一下大腿能痛? 她捂着脸,再也不愿看李瑁,心里期望着上天赶紧来个雷吧,再这样下去,她估计会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被尴尬致死的人了。 医官跪在地上,仔细查看了膝盖,抬头间面色有些沉重,“殿下,姑娘膝盖处确实伤得更重。” 盛苹苹终于从尴尬中缓过神来,也?误打误撞说对了?随即鬼哭狼嚎胡说八道,“哎呦哎呦,真的好痛。李瑁啊,我其实真的很痛啊,可我吧……不忍你为我担心。” 这一次表演得极好,说得她自己都差点信了。 李瑁心疼地拍了拍她的后背,“看你那时候一脸坚强,原来是不愿我为你担忧。”他将盛苹苹的脑袋抬起,自责出声,“玉环,我不知你伤得这么重,若早知,我定让医官先来为你瞧伤……” 盛苹苹无法面对李瑁这话里的感情,只好呵呵傻笑两声,余光却瞄到医官正在打开药箱,她斜着身子,目光紧紧盯着医官的动作,装作毫不在意问道:“大师傅,你那箱子里宝贝真多,可以给我瞧瞧吗?” 医官点头,一边将一个用红色布条塞住口子的小瓶子,放到隔层隐秘的小盒子里。 这才道:“姑娘为何对我药箱这么感兴趣?” 第15章 第15章 盛苹苹睁着一双大眼睛骨碌碌地转,脸不红气不喘,“因为我也喜欢医道啊, 分卷阅读18 妄想能成为一个医师。” 这个可没胡说,盛苹苹学生时期确实想做医生,最后医生没做成,好歹和医生沾边,进了医疗系统,做了光荣的白衣天使。 医官点头,“很少有女子喜欢这些。”一边仔细为她包扎伤处,垂目道:“姑娘,箱子里旁的瓶瓶罐罐你都可以打开看,除了我适才放进小盒子里的那几个瓶子,千万碰不得。” 盛苹苹心里了然,明白,有毒嘛。却假意不知,好奇道:“那里面是什么?为何碰不得?” 医官沉默了半响,“……呃,毒/药。” OK,好的,谢谢。 李瑁轻瞥了一眼旁边的盛苹苹:“原来你的梦想是做一个医官?” 盛苹苹嘿嘿笑了两声,对于她来说……不对,是对于很多人来说,有钱了谁还想上班?想来大部分人都和她一样,真正的梦想是做个身价百亿的米虫,就吃了睡睡了吃,有空调、wifi和西瓜,手机、暖气宅在家那种米虫。 想想都爽! 盛苹苹抱着药箱,不断拿出各种瓶瓶罐罐假意研究,却趁着众人都没注意的当口,将医官藏到小盒子里的药瓶顺利地藏到袖中。 医官出门后,李瑁挥手叫来了门口的侍从,“去杨府送信,就说姑娘受伤在王府包扎。” 侍从应声出门。 盛苹苹见侍卫都出门了,但李瑁还坐在塌边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遂将脚丫子提起,端坐到榻上。又伸出双臂环抱小腿,脑袋半歪枕着膝盖,眼神直勾勾盯着李瑁,“……你打算何时送我回去?” 李瑁脑袋偏过来看她,“来都来了,又是午时,总要用了饭吧?”一边端起木桌上的茶碗递给盛苹苹,“说来该你有口福。早上父皇才赐了从南诏进献来的山珍,我倒是好那一口,就不知你喜不喜欢?” “喜欢,我不挑食。” 李瑁点头,眼中是止不住的笑意,“不挑食好,身体好,也好养活。” “……” 盛苹苹:什么叫也好养活!难道你家还缺了一口吃的不成? 外间传来脚步声,盛苹苹探头,见到是陈妈端着两个药碗进屋来,她一张大胖脸和蔼可亲,笑得眯了眼睛,“殿下,姑娘,药已放凉,这会儿喝正好。” 说话间她端起其中一碗朝盛苹苹走来,“姑娘,这是你的。” 盛苹苹:“……”我可以拒绝吗?中药……真的不好喝啊! 陈妈壮实的躯体就立在塌边,盛苹苹浑身都带着明显的抗拒,俏脸揪作一团,“我没事,可以不喝药吗?” 李瑁出声,“伤得那么重,不喝药怎么可以?”一边伸手,接过陈妈手中药碗,“良药苦口利于病,玉环听话。” 盛苹苹双手抖抖索索接过药碗,心里止不住哀叹,还是现代好啊! 见她一直不敢下咽,李瑁朝陈妈使个眼色,陈妈了然地将桌上另一碗端来,“殿下,这是你的。” 李瑁端起药碗,脸不红气不喘,三两下就灌进腹中,面上颜色未改,还轻笑一声看着她,随即将药碗倒扣在陈妈伸过来的木盘里,“温度正好。” 盛苹苹佩服的五体投地,在心中抱拳:勇士!帮我也干了可还行? 面上却期期艾艾扭扭捏捏的出声,“我……怕苦。” “扑哧。” 李瑁转头向陈妈道:“叫人取些糕点来罢,要甜口。” 陈妈脚下未动,眼神直视着盛苹苹,“我说姑娘多大个人了,殿下怎么跟哄小孩子似得?” 李瑁闻言伸手扯了一下盛苹苹袖口,“怕苦乃人之常情……” 小瓶子被他这一拉扯,顺着盛苹苹袖口掉出来,圆形瓶身在榻上转了好几个圈才不动了。李瑁眼尖,在瓶子掉出来的时候已经看见,他好奇地捡起,“玉环,这是什么?” 说话间他忽然便拉开了瓶口的红布条,朝自己鼻子递去,想要知道这是何物。 这动作吓得盛苹苹浑身一震,急忙将药碗随手一摆,伸手去抢,“快给我。” 李瑁见她急色,忍不住出声,“这是什么让你如此着急?” “快还给我。”大兄弟,你这是在玩火啊! 陈妈冷哼一声,“姑娘,这是什么宝贝还不能给咱们殿下瞧瞧了?” “…………”嗯,宝贝?大妈你角度很刁钻啊! 盛苹苹发懵看着陈妈,陈妈不屑的“切”了一声,“看我干嘛,若不是宝贝你那么着急?” “…………”嗯,没毛病。 对于盛苹苹来说,现在能让她尽早死去的一切东西确实都是宝贝! 可现在,却不得不放弃这个宝贝了。 她实在怕李瑁会作死,真当那是宝贝而倒进嘴里尝尝,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却不得不生无可恋虚弱无力的坦白:“……那、是毒/药。” “毒/药?” 李瑁忙将红布条又塞进瓶口,疑惑道,“为何随身带这样的东西?” 我说我想自杀你信吗?“……我……”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该怎么说,最后只好端起脚边的药碗转移注意力,她苦着脸往嘴里灌,又腥又臭又苦,盛苹苹忍不住在心里哀嚎,苍天啊!真!苦!啊!比起嘴巴,心里更苦,又死不成了! 蓝瘦、香菇。 李瑁见她闷头喝药,遂将小瓶子递到木盘上,面无表情道:“陈妈,扔了它。” 陈妈点头答是,一边转身出房门。 李瑁面色冷淡的看着那人苦着脸灌药,终是不忍心,喊住了陈妈,“再带些糕点来。” “是。” 陈妈应声的同时手也没闲着,将那小瓶子随手揣进了自己袖中。 而屋子里,盛苹苹和李瑁正在大眼瞪小眼。 半响后,李瑁终于忍不住出声,“你还没告诉我刚刚的问题。” 盛苹苹见他那么严肃,开始想借口—— 别怂。 冷静下来。 我又没做错事情。 谁说的一定要回答他。 他又不是我的谁我怕他干嘛。 盛苹苹你是现代人啊。 小聪明拿出来啊。 怼回去啊! 别怂。 盛苹苹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神色松快脸不红心不跳的撇过脑袋,哼,我找不出借口,那就不开口呗。 李瑁叹气,“你不愿意说,我不逼你,但是……” “来了,刚出炉的桂花糖蒸如意糕。” 陈妈适时进屋来,解救了盛苹苹。 李瑁只好止住话头。 盛苹苹见到吃的一向比见到她妈还亲,她妈会抛弃她,但食物永运不会。伸手抓住白团子般的糕点,美滋滋地咬下一口,绵密细滑,皮酥内软,盛苹苹双眼一亮,这怕不是御厨手艺?可真好吃啊! “李瑁,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糕点!”她忍不住出声夸赞。 听到此话,正提步出 分卷阅读19 门的陈妈蓦地回头,眼神里带着一股森寒,吃吧,可劲造。 李瑁见她吃得一脸餍足,递过茶碗去,“慢点吃,还多呢,你若喜欢呀,等以后到了王府来,我叫他们天天做给你吃便是。” 盛苹苹这才发现李瑁只顾着她,自己一口未动,嘴里动作便稍微停顿一瞬,“你也吃啊。” 李瑁摆手,“我看你吃就好。” “不行,我一个人吃着多没趣儿啊,来嘛,咱们都吃。” 盛苹苹说话间便大笑着捏着糕点给李瑁喂去,还一脸期待,“你尝尝,真的很好吃。” 两人靠得很近,李瑁身子被她逼得左右让了好几下,直到盛苹苹不满地将糕点都塞到嘴边了,才无奈地伸手摸上她头顶,出声制止—— “……我对桂花过敏。” 盛苹苹随即有些没趣的坐回去,“啊,好可惜。人间美味你也吃不了!” 屋外忽而传来小丫鬟的声音,“殿下,宫里来人了,正在前厅候着呢。” 李瑁懒声答,“知道了,叫他们先候着吧,”他站起身,将后背对着盛苹苹,“帮我瞧瞧可有血迹渗出?” 盛苹苹忙凑上眼睛,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上下查看了三遍,这才笃定出声,“没有。” “好,我去去就来,在这儿等着我。” 李瑁步出屋子,到了前厅,果不其然是他母亲武惠妃得知他遇刺的消息,放心不下,派人来问询了。 李瑁踱着步子气定神闲朝来人道,“实在有劳您跑一趟,请代我向母妃问安,告诉她无须担忧,我并未受伤。” “娘娘急坏了,殿下未曾受伤便好。” 李瑁点头,“去吧,也请转告母亲,让她万事小心着些,防着总是好的。” “诺。” 处理完了事情,恰好丫鬟们传膳食了,李瑁嘴角扯出一个笑,决定亲自去带她出来。 他沿着雕花走廊、亭台水榭一直走到盛苹苹所在的屋子外面,正准备进屋,忽然!从屋里扑出一个娇柔的身子来,那身子火热、滚烫,像个口袋般紧紧地挂在他怀里,那人嘴里还不断吟哦着—— “啊,怎么这么热,嘤……好难受!啊~我这是怎么了~~嗯~~” 很……有情/欲的声音,加上她满脸通红,带着春潮的魅惑模样,将李瑁撩拨得浑身僵住。 “玉环——” ……你可知道你是在玩火啊! 第16章 第16章 “嘤~嗯,好难受,我不行了。” 盛苹苹只觉得自己脑海中一片空白,像是发烧了,浑身滚烫,但心里仿佛又有猫爪儿在不断撩拨她,口干舌燥、颤栗丛生。 “嗯,我难受。”想游泳,想跳水,想…… 不想了,还是脱衣服来得比较快。 这个念头才一起,她猛然间松开李瑁,眯着眼睛开始扒身上的衣服。 但盛苹苹现在神智不清,把来到古代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以为还穿着便服,便在身上四处乱摸,心里着急得不行,“诶……拉链呢?咦,拉链没有扣子也没有???啊——究竟是什么衣服呀,为什么脱不掉啊——” 她浑身烫的像要着火一般,可衣服怎么也脱不掉,急的不断跺脚。 然后她听见有人压抑的声音,“玉环。” 玉环?是什么?她脑子又胀又烫,什么也记不得,急的出声道:“什么玉环啊,快,快帮我脱掉衣服……我找不到拉链啊!” 拉、拉链是什么?李瑁心里生疑,一把将她双手拉住,“你怎么了?” 盛苹苹舔了舔嘴角,眼含春色,“我热,想脱衣服。”说话间又伸手在身上乱摸,还歪着脑袋朝李瑁笑了一下,“来帮我呀。”她生的极美,歪脑袋的动作显得又魅惑又纯情,两种极致的反差美感同时出现,看得李瑁不由自主喉结翻滚一下。 但随即反应过来—— 脱、衣、服???帮、我、呀??? 这是什么鬼操作!!! 他身子一顿,将她的手扯了一下,“玉环,你究竟怎么了?” 盛苹苹脸上弥漫着两团不正常的酡红,像是涂多了胭脂。她将脑袋靠上李瑁,在他下巴处不断喘气,气息滚烫、炙热的喷在李瑁颈脖处。 被这股子热气一烫,李瑁浑身一窒,觉得心里有条细弱的线头被盛苹苹扯住了,而这个罪魁祸首分明不知,还在铆足劲的抓、捻、揉、摸、撩。 李瑁:“……”小妖精。 盛苹苹又道:“我难受。” 李瑁这才意识到她不对劲,忙伸手到她额头,果然很烫—— “你发烧了?” 李瑁的手指微凉,盛苹苹瞬间觉得自己找到了救命稻草,她一个用力便拽紧了李瑁的衣衫,随即将自己滚烫的身体紧紧靠上去,不断在他微凉的身上磨蹭,嘴里不由自主的吟哦出声,“好凉快!” 李瑁被她的动作弄得浑身僵直,喉结控制不住又滚动了一下,压抑出声,“玉环,快松开我。” 盛苹苹娇小的身躯挂在他胸膛上,还伸出小手顺着他的脸颊一直朝下摸,嘴里娇声嗔着:“……不要。” 李瑁:“……”女人,你真的在玩火! 他骤然伸手,先将她不老实的小手捉住,俊朗的脸带着克制,“别动。” 盛苹苹浑身燥热,难受的到处找凉处,两人拉扯中,她的脸蛋碰到他的脸,冰凉的皮肤让盛苹苹满足的喟叹一声,跟着在他脸上蹭了蹭,“……我热,难受。” 李瑁伸手一把将她抱起,朝屋子走。 盛苹苹没了凉快可蹭,睁着一双无辜又魅惑的眼睛,瘪嘴出声,“带我去哪儿呀?” 李瑁凤眼一眯,似笑非笑,“你猜呢?” “猜不到,”她将脸蛋在他怀里蹭蹭,又出声道:“带我去水边,我实在不行了,热的要爆炸。” 李瑁嘴唇轻启,“……你刚刚不是这么说的。” “???” 我刚刚说什么了? 李瑁低头,将凉凉的双唇抵拢她耳边,轻声道:“你叫我帮你……脱衣服。” 盛苹苹一愣,突然哈哈大笑,笑了好一阵才停下,伸手推李瑁—— “沈惊鸿,你个坏小子想什么呢?” “沈、惊鸿?” 李瑁脚下蓦地一顿,仿佛被一盆凉水从头淋下来,将心底的热情浇熄灭,适才那些克制不了的情/欲,蓦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整张脸都变得冰冷,直视着盛苹苹的双眼出声,“告诉我,沈惊鸿究竟是谁?”他想起和她的第一次相见,她好像也提到了这个名字。这个她三番两次提起的名字,究竟是谁? 盛苹苹眯着眼睛傻笑,“别逗我了,沈惊鸿就是沈惊鸿呀!快,带我去水边,我难受。” “……” 正想接着审问那 分卷阅读20 人究竟是谁,只听从院子外面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殿下——” 李瑁抱着还神智不清的盛苹苹转身,却是医官背着药箱子急急跑进屋来,“殿下,我适才整理药箱发现少了一个瓶子,不知是否落在这边了?” 李瑁眉心一动,瓶子?“红布条塞住的一个圆形小瓶?” “殿下见到了?”医官双眼一亮,忙抱拳,“是的,不知在哪儿?” 李瑁轻声道:“扔了。”随即低头看了一眼盛苹苹,“你来得正好,帮杨姑娘瞧瞧她这是怎么了。” 医官这才朝他怀里的盛苹苹看去,心里一咯噔,双腿一软,“……扔了,那怎么会?” 他抬头,惴惴不安出声,“姑娘吃过什么?” 李瑁回忆起那盘糕点,朝屋里指去,“桂花糖蒸如意糕?还在屋子里。” 经过医官检查,果不其然从那里面找到药物痕迹,正好是他弄丢那瓶子里的东西—— 春/药。 李瑁听完医官的话,不由得紧皱眉头,玉环说那里面是毒/药,他便叫—— 陈妈? 对,他是将瓶子放到了木盘子里,叫陈妈扔掉,现在玉环却…… 陈妈带他长大,知道他从不吃沾了桂花的食物,所以故意端来桂花糖蒸如意糕,又以为瓶子里真是毒/药,所以下毒害玉环? 李瑁心里惊疑不定,难道真的是陈妈?她为什么这样做? 李瑁坐在塌边,哄着不断娇吟着要去水边的盛苹苹喝下解药,又看着她慢慢闭上眼睛沉沉睡去,这才出声,“进来。” 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殿下。” “去盯着陈妈,有什么动静及时禀告。” “是。” 屋外有小丫鬟来问,“殿下,何时用膳?” 李瑁摆摆手,“端过来吧,我在这里吃。” 小丫鬟应声后转身离去。 李瑁坐在塌边,身躯有些紧绷,双手交叠在胸前,整个人带着很深的防备感,他侧头看着沉睡的盛苹苹,心里不断冒出疑问来,玉环当初在王府出现的诡异,还几次三番提及一个叫沈惊鸿的人,而陈妈,下毒目标明确,这一切……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 盛苹苹是在下午时分醒过来的。 她趴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偏头看,古色古香的屋子,凌云罗纱帐子,古朴的木桌,这是寿王府!! 盛苹苹一愣,我、我怎么睡在这里?又觉得头昏脑胀,难道……??? 她一个跟头从床上翻坐起来,一把将被子撩开,随即松口气,衣服还在身上,没事没事。 但忍不住满头问号,这……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伸手抚上太阳穴,用大拇指揉按半响,心里在回忆,但每次记忆到李瑁出门前,让她帮忙看后背是否有血迹的时候,就断了…… 这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盛苹苹想了半天,实在冲不开这个记忆迷宫,嘴里又渴得厉害,忙从榻上跳下来,光着脚丫子朝木桌走,地面微微带着凉意,透过脚心传来,真舒服。 她端起茶盅灌下两口,这才回到塌边穿好鞋子,肚子里传来“咕咕”的叫声,饿了! 盛苹苹朝门外走,刚拉开门,就见到李瑁正负手朝她走来。 “李瑁——” 李瑁看着站在房门口的盛苹苹,“饿了?” 盛苹苹把脑袋点的像拨浪鼓,“嗯嗯,我就快饿死了,正说出门去找吃的呢。” “走吧。” 盛苹苹跟在李瑁身后出了房门,又跟随他上了檀木质的雕花走廊,走廊悬空在一个清澈的池面上,池子里一群锦鲤在荷叶丛里若隐若现,荷花已抽出茎杆,就快盛放。 “天啦,这真的太美了!” 盛苹苹忍不住左右张望,被美景震撼的不断击掌赞叹。 李瑁却目不斜视,并未搭理她。 盛苹苹忙偷偷看李瑁,总觉得他比之前看着冷漠些,忙凑上脑袋前去,“李瑁,你咋不说话呢?” 李瑁哼声,“说什么?” “什么都可以说啊,比如——”比如这里的美景,比如我下午究竟发生了什么? 盛苹苹还未说完话,那李瑁突然端端站住,盛苹苹没注意刹车,“咚”的一声撞在他后背,“哎呦!”撞的她眼冒金星。 李瑁好整以暇地转身,看着揉按自己脑袋的盛苹苹,似笑非笑道:“比如我们来谈谈,沈惊鸿……是谁?” 呃……他怎么突然提起沈惊鸿? 盛苹苹揉按额头的小手停住,抬头朝李瑁看去,他眼神灼灼的盯着她,嘴角微微上勾,又出声,“嗯,怎么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盛苹苹:我可是老司机,从来不翻车…… “啪”…… 盛苹苹:呵呵呵,翻了。 李瑁:我可是真.高富帅.帝国继承人,从来不吃醋…… “啪”…… 李瑁:嘻嘻嘻,沈惊鸿是谁? 第17章 第17章(补更) 盛苹苹揉着额头假意看风景,一边准备开溜想躲开这个问题,“嗯,风景真好,你看锦鲤好漂亮……” 见她不直视自己,甚至想溜,李瑁骤然伸出手臂挡在她眼前,面上没有表情,“沈惊鸿,究竟是个什么人?” 盛苹苹:“……” 如果我没猜错,他好像根本不是人!so,这个问题我该怎么回答你? “别想躲。”李瑁察觉出她想打个哈哈圆过去,又补上一句。 盛苹苹有些懊恼地闭眼,饶是她再迟钝,也猜得出一定是下午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为什么自己会在李瑁面前提起沈惊鸿呢?虽说他们长得是一样,自己也总觉得李瑁便是沈惊鸿,可这一切都还只是自己的猜测罢了。 李瑁站在她对面,看她脸色一会儿变个模样,甚至急得在地上跺了两下脚,这可爱的模样惹得他心里忽然一股暖流涌过。 以前便曾听说杨家玉环端雅娴静、知书达理,可现在看来—— 仿佛不是那么回事呢?! 但自己,好像更喜欢这个貌似有些粗鲁,没有高门女子讲规矩,但行事却比起一般女子有趣的玉环。 脑海里骤然想起她中毒那会的表现,李瑁不自觉地嘴角便微微上扬了,随即又反应过来,严肃些,还得问她答案呢,又忙将笑意掩住,“你今天很沉默啊。” 盛苹苹叹口气,用余光偷偷打量李瑁,见他一手负于身后,挺拔如翠竹的身躯挡在她面前,将从他身后照来的光线也全部挡住了,他俊朗的脸上全无表情,眼神里透着威严直直盯着她,浑身都带着很强的压迫感。 盛苹苹突然觉得鸭梨好大! 她着急地伸手挠头,脑门上仿佛出现了一群群排队的弹幕—— 就……实话实说呗。 分卷阅读21 告诉他沈惊鸿是和他长得一样的人…… 呸,楼上欠打,沈惊鸿压根不是人呀! 那就告诉他,他和一个不是人的的人长得一样?那个不是人的人就是沈惊鸿…… 啊呸,这样说的话,盛苹苹棺材板预定。 要不骗他吧?就说沈惊鸿是你外祖家的远亲? 楼上SB,按照李瑁的人设,你这样说的结果很有可能是李瑁立刻就派人去找你所谓的远亲,盛苹苹还是棺材板预定。 哈哈哈,盛苹苹你认输吧,无论怎么说,你就是棺材板预定。 …… 盛苹苹从脑门上闪过的一条条弹幕里回过神来。她心里哭唧唧,虽然我很想棺材板预定,可我饿了,我想吃饭。棺材板预定什么的,等我吃完饭再说也不迟啊,我不要做饿死鬼。 她蓦地将脑袋朝一边偏去,对着李瑁狡黠一笑:“李瑁,我俩不是快成亲了吗?至于沈惊鸿这个问题,我想留到咱们的新婚之夜告诉你。” 李瑁哼声,“是吗?” “当然了,我盛……杨玉环说话从来都是作数的。你相信我,等到咱们成亲,我会把一切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诉你。” “为何现在不能告诉我?” 盛萍萍皱眉,有些扭扭捏捏出声,“反正现在就是不能说。” 李瑁居高临下看着她一脸为难,想到确实快成亲了,何况他有自信,即使沈惊鸿真是个男人,也不会对他造成很大的威胁,反正没有危险,便也不忍再为难她,遂转身抬起步子朝前走去。 “还不走?”他走了几步回头,发现盛苹苹还站在原地不动,又折身回来,伸手拉住盛苹苹的手,“走吧,便依你了,等新婚之日你再告诉我。 咦?他真的不问了? 盛萍萍松口气的同时,已被他抓住手朝前走。 他仿佛为了照顾盛苹苹的步子,特意收小步伐,让盛苹苹不用吃力便能跟上。盛苹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盯上走在前方的李瑁,从头顶的黑发顺着朝下,肩膀宽阔,背脊直挺,最后落在了两人牵着的双手和手臂上。 李瑁手指弯曲,将她的小手紧紧包握在掌心,显得手指骨节异常好看,手上不知是因为用力,还是别的原因,蒙着一层淡淡的粉白色,掌心温热,又带着些许汗津津的湿意,她忽然有些愣神。 两人顺着雕花走廊一路向前,又上了一座六角廊亭,李瑁转身,“这里景致你可还喜欢?” “喜欢喜欢。”盛苹苹忙不迭地点头,我在现代就没见过这么美的私家宅院啊! “你喜欢便是最好了,等咱们成亲,你若有不满意之处,咱们再改。” 两人说话间,便已到了大厅。 相对坐下后,李瑁手一挥,便叫来了小丫鬟,“去传吃的来。” 小丫鬟福身答是。 盛苹苹在等吃的空档,忽然想起自己还有未知的疑团,忙朝李瑁笑了一下,手肘支立于桌子,双手撑着脸蛋,“……我有事情想问你。” “说。” “……呃那个,你可以告诉我,今天下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我一觉醒来什么也不记得了?还是说,你出门后我就睡着了?” 正端着茶盅的李瑁,脸上忽而闪显出一丝暧昧的笑容来,他啜下一口清茶,又将茶盅放下,这才扬着眉头看盛苹苹,“你猜?” 你猜……是个什么鬼?为何要笑得一脸暧昧?盛苹苹心里蓦地升起不详的预警,天啦,难不成真的和他有了一腿? 呸,怎么把自己说得这么难听!是和他有了肌肤之亲,负距离那种生命大和谐交流? 这种想法一出,她撑着脸蛋的双手忽然一软,忙又定住,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不猜。” 李瑁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眼底全是宠溺。跟着他伸手揉上了她脑袋,将脸靠近盛苹苹,在她耳边轻声说出三个字—— “小、坏、蛋。” 小、坏、蛋???盛苹苹被这三个字撩起满身的鸡皮疙瘩。 这、好像不对啊,我哪里坏了?哪里坏了!心里蓦地想起一种可能,我去!难道我真的把他睡了? 天啦,我怎么这么禽兽! 她脑海里倏然出现一个画面—— 李瑁一只手捂着脸半靠在塌边的梨木帐架上,他衣衫不整、鬓发蓬飞,颈脖处还带着伤痕,嗓子里传出抽噎声,另一只手用锦帕不断擦拭着翻滚而出的眼泪,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要多心酸有多心酸。 而她——盛苹苹,斜着躺在床上不耐烦地抽着烟,听到他的抽泣声蓦地将眉毛皱起,嘴里骂骂咧咧:“哭啥哭啥?不就是睡了你吗?你告诉我你在哭个啥?” 半靠在塌边的李瑁从抽泣变成嚎啕大哭,身躯扭了扭,哀愤出声,“你这个禽兽,你毁了人家的清白!我要跟你拼了——” 床榻上的盛苹苹蓦地起身,躲开了李瑁的攻击。跟着,她咬牙切齿将手中烟卷在墙上摁灭,一把扯住李瑁的衣衫破口大骂,“嚎丧啊?来啊,拼啊,信不信我再来一次?” 李瑁吓得发抖,不断摇着脑袋,可怜兮兮出声,“不要不要啊,求求你不要了!我承受不了你的宠爱啊!” …… 盛苹苹吓得赶紧从幻想脑洞里回过神来。 不由得呲牙咧嘴:啧,真.辣眼睛.jpg 盛苹苹,你真是禽兽不如呀!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觉得还是不要知道下午究竟发生了什么好。小心翼翼地端过茶盅啜下一口,这才出声,“算了,我不想知道下午的事情了。” 李瑁:“…………”我也没准备说呀,就要急死你这小坏蛋。 当然,如果他现在知道了适才盛苹苹脑袋里,闪现的那些污污污的画面的话,约莫就不是这个想法了。大概、可能会气急反笑,然后再将盛苹苹摁在臂弯里,邪魅一笑道:“咱们要不来试试?”吧…… 恰好在此时,小丫鬟们传饭上来了。 她们手中端着精致的木质托盘,木质托盘上是各种镶金嵌玉的白瓷盘等等,再上面便是惹得盛苹苹不断咽口水的美食了。 有掌膳的老妈妈从小丫鬟们端着的托盘里,将菜肴一一端下来、摆在桌上。 盛苹苹闻着阵阵香味,不断咽口水,内心很想吃,肚子也不断发出抗议声,“咕咕”,可筷子、汤匙等食饭工具,却还在最后那个小丫鬟的木盘里摆着呢。 内心不断祈祷着,快点快点,我好饿,面上却将哀怨的眼刀朝李瑁飞去。 李瑁余光注意到她哀怨的眼神,脑袋歪了一下看向最后那个小丫鬟,“把象箸先拿来。” 小丫鬟低着脑袋上前,将餐具放下。 李瑁拿起象牙制成的筷子,递给眼睛已掉进菜里的盛苹苹,失笑道:“饿了就先吃 分卷阅读22 吧。” 盛苹苹将脑袋转了两圈,才发现屋内众人大气也不敢出,规矩森严、气氛肃静,蓦地有些不好意思。 但她手上动作分明比思绪来得快,已经一把接过筷子夹起一块排骨,嘴里却还说着,“……便再等等吧。” 李瑁:“…………”这小坏蛋,还是身体比较诚实呢! 作者有话要说: 【注】象箸,即象牙制成的筷子。(是情景需要用到象牙,不代表我支持用象牙制品。) 晚上还是18:30:01正常更新,这是补昨日缺的。 第18章 第18章 盛苹苹确实饿了,那块金黄色,上面闪着油润光泽的排骨仿佛在向她招手。 也顾不得不好意思,忙夹起它放进嘴里。霎时间,嘴里升起难以言说的滋味。有一点点酸,却又混合着沁入心脾的甜,还带着一点点焦香,三种销魂的滋味不断在嘴里爆炸开,刺激着盛苹苹的味蕾。跟着再咬一口,第二层滋味又上来了,浓郁的肉香凸显,混合上适才的酸甜和焦香,真.人生最满足。 李瑁挥手将下人屏退,端起一个玉质小碗,为盛苹苹盛汤,“这是南诏进献来的野蕈,煮汤食之,味美鲜香,你尝尝。” 野蕈?是什么? 盛苹苹一边吞咽排骨,一边朝李瑁盛汤的鱼纹汤碗看去,脱口而出,“哇,这小碗的颜色也太漂亮了吧?” “嗯,这叫雨过天晴色,我也很喜欢。” 雨过天晴色? 霎时间,盛苹苹脑海里浮现出夏日雨后天空的那股似湛蓝非湛蓝,似青竹非青竹,似绿茵非绿茵的颜色。不由得击掌赞叹,用这个惊鸿一瞥的天气来形容颜色,简直不要太合适!古代人就是会取名字!比赤橙黄绿青蓝紫这样简单粗暴的字眼,可有意境多了。 她忍不住想将这小碗放进袖里顺到现代去,这家伙做工精巧,颜色又好看,得值个多少钱呀? 她一边在心里计算,一边朝汤里看去,心里了然道:哦,原来是蘑菇汤? 伸手接过汤碗,盛苹苹才想起什么似得,“李瑁,你不吃吗?” 李瑁摆手,“我还不饿。” 盛苹苹觉得没趣儿,忙将汤碗朝李瑁嘴边喂去,“别啊,咱们一起吃。” 拗不过盛苹苹要给他喂,李瑁无奈地端起摆在自己跟前的小碗,“好,便陪着你吃点。” 盛苹苹一听,忙高兴地将手中汤碗放下,伸手接过李瑁手里的小碗为他盛汤,还煞有其事道:“吃饭之前先喝汤,胃口大开。” 李瑁端起汤碗喝了两口便又不动了,他垂眸看向对面吃得一脸餍足的盛苹苹,只见她眯着眼睛将满满一碗野蕈汤全数咽下,又提起象箸夹了几口别的蔬菜,摇头晃脑的,好不惬意。 盛苹苹抬头对上李瑁的目光,微微有些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一向看到食物比我妈都亲的! 李瑁微颔首,“没事,看你吃饭挺有胃口。”说话间,他蓦地端起野蕈汤喝下两口,随口问道:“我自来最爱这些山珍,你可喜欢?” 怎么什么事情都问我可喜欢?盛苹苹心里闷闷的想着,难不成真的因为我和他有了一腿……啊呸,是有了那种关系,所以他食髓知味?还想再来?要把我养在他身边?! 啧,不敢再想了。 对面的李瑁看着她脑袋越埋越低,脸庞越来越红。 李瑁内心:???这又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脸红了,我、好像什么也没说吧? 盛苹苹闷着脑袋扒饭,突然!她觉得自己眼皮越来越重,脑袋越来越沉,仿佛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跟着,她脑子里一片乱哄哄的嘈杂声响起,像是一百辆火车同时轰鸣出声,又像是有一万头骏马在青青草原上扬蹄奔腾。她试着睁眼,发现眼前闪着很多飞来飞去的金属线条,一群形状各异的小人在她面前跳舞,而脚下,则成了一片汪洋大海。海里有很多海草正在随波飘摇!她脑子里自然而然地响起BGM—— 像一棵海草海草 随波飘摇 海草海草海草海草 浪花里舞蹈 她摆摆脑袋,发现脑海里全是这个魔性的声音,甩也甩不掉。 算了,唱吧唱吧,总比火车轰鸣的声音要好听! 她转头,蓦地发觉自己正坐在一叶孤舟上,同她一道坐在孤舟上的,还有一个长了张大脸的小个子,正满脸惊恐的瞪着她。 身后,一条长着獠牙的大鲨鱼渐渐逼近而来,她忙着急地用双手在翻滚的海浪里划水前行,小个子却一动不动。 盛苹苹心里不断哀嚎,我去,难道我又破坏了时空秩序?被发配到小人国了!可我这次真的什么也没做!天啦,我好冤枉啊!窦娥也没我冤枉! 嘴里也跟着出声,“啊——快来人啊,救命啊!” 而坐在盛苹苹对面,看着她的李瑁已然目瞪口呆。 适才,他眼看着她脑袋越埋越低,脸颊越来越红,正准备出声唤她,却见她一个激灵,随即将脚丫子提起到凳上,双手还做出划水的动作,满脸惊恐的看着地面,嘴里大叫着救命。 救、命?这屋里什么也没有啊! 李瑁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的无以复加。他忙伸手拉盛苹苹衣服,“玉环,你怎么了?” 盛苹苹一脸气急朝他出声,“快,你这傻小子还不来帮忙,快来跟我一起抓鲨鱼,再不抓住它,它可得把我俩吃了!”盛苹苹嘴里大吼大叫,一只手还在划水,另一只朝上拧住了李瑁的耳朵,“傻小子,还愣着干嘛?” 李瑁:“???”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到哪儿去,我究竟经历了什么? 盛苹苹见那个个子小小的傻子还一动不动,而鲨鱼又逼近了,急得手上用了力。 李瑁被扯得呲牙咧嘴,嘴里气急出声,“呵女人,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看来是我太惯着你。” 他说话间一把将盛苹苹扛起,朝大厅后面准备的小寝殿走去。心里想着不给她点厉害,以后便治不住她了。 而他肩头的盛苹苹双手还在不断划着,嘴里呜呜咽咽,“大鲨鱼滚开。” 李瑁翻个白眼,想问她大鲨鱼是什么,脚下忽然发软打了个趔趄,跟着,四周的座椅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再之后,他眼里的景致变成和盛苹苹一样了。 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跟着海浪摇摆的海草,天上、地下、海里不断摇摆身躯跳舞的小人,还有脑海里万马奔腾的呼啸声,以及跟在身后长着大嘴的怪物。 他骤然将肩头的盛苹苹放下,着急出声,“快,咱们把小舟划快些。” 如果现在有人进屋,便会看见两个长着大嘴的傻子坐在地上,双臂摇着一致的韵律做出划水的动作,李瑁嘴里还 分卷阅读23 在唱号子,“快呀,你手上用点力气呀。嘿啅嘿啅嘿啅嘿……” 屋里一会儿是李瑁的大吼,“满脸麻子的女人,你动作快点。” 一会儿是盛苹苹的大叫,“傻小子,快,跟我一起抓鲨鱼!” “呀,怎么有老鼠上了我们的小船?”盛苹苹又忽然出声。 而李瑁坐在地上,紧紧卡着自己的脖子,“啊,不是老鼠,是蛇。快救我,我被它缠住了脖子!” …… 盛苹苹又一次迎着霞光醒来,她趴在床榻上,将脑袋朝窗棂看去,日头已在天端挂着,橙红色的霞光将太阳团团裹住,发出柔和的橙光。 这一次是朝霞。 她忽然觉得脚边微微有些凉意,忙蜷曲起身子,将脚丫子抱在怀里暖暖。又觉得自己手臂有些酸胀,浑身累得跟要散架一般。忍不住嘟囔出声,“怎么比念书时上完一节体育课还累?”虽说不疼吧,可真的好累! 跟着,她便回忆起了汪洋大海里的那一幕。跳舞的小人,海草,还有鲨、鲨鱼! 盛苹苹浑身一震:“!!!” 异世界?小人国? 忙一个跟头翻起来,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进入异世界,而是睡在了一间古朴的屋子里,在她脚边躺着的—— 是李瑁! 李瑁偏着脑袋倒在枕头上,一只手掩住脸,耳尖红红的,发丝略有些凌乱,脸上还带着一个显而易见的—— 指甲印? 盛苹苹突然一窒,难道? 她小心翼翼观察李瑁,又在他脖子上发现了一个暗红色的印子。 嗯,很像欢/爱之后的痕迹。 盛苹苹蓦地颓然坐在原地,扶额叹息,啧,盛苹苹你个禽兽啊,又把人家睡了一次,还是包夜那种。 正在她焦头烂额,脑子一片混乱,不知是该现在立刻死去,让什么也不知道的杨玉环的灵魂来收拾这个烂摊子;还是干脆就做戏做全套,在这儿陪李瑁生活几年,等到他老子看中她,要把她带走那时候才死。就听脚那边的李瑁悠悠叹口气道:“……为何发呆,可是累坏了?” 累、坏、了…… 这、好暧昧的三个字。 盛苹苹脑海里飘过她和李瑁“做运动”那些少儿不宜的片段,蓦地耳尖发热,答道:“不、不累,应该是你比较累?” 李瑁从榻上翻坐起身,点头道:“确实我更累。” 盛苹苹:“……”咱们能不能不要谈论这个话题了,大兄弟! 李瑁伸手整了整头顶凌乱的头发,摸了摸颈脖处的伤痕,又将衣衫整理齐整,这才从榻上下来,对着镜子整理脸上的伤痕。 铜镜里,他身后的盛苹苹还傻坐在床上,一脸懊恼不知在想着什么,他转身朝盛苹苹走去,“怎么,要我拉我?”说到这里,他忽然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小坏蛋力气挺大啊,昨夜给我累了一晚上。” 李瑁说的乃实话。实在是因为他吃进腹中的野蕈较少,加上体质更好又中毒不深,故而很快便从幻境里出来了。 而盛苹苹吃得太多,便一直在迷幻世界里。 李瑁醒来后,盛苹苹还划了大半夜的水。她一会儿说要抓鸡,一会儿又说见到龙,最后还说见到箩筐那么大一只蚂蚁,吓得她紧紧抱着李瑁就不撒手,还留下了一个指甲印在他脸上。 李瑁照顾了她一晚上,累得实在没了力气,这才就地睡下了。 盛苹苹内心不知道这些,只听见了这么几个字—— 力、气、挺、大、啊! 累、了、一、晚、上? 天惹!我是不是有毒! 盛苹苹沉痛地扑在榻上,笑容逐渐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盛苹苹和李瑁经历的蘑菇中毒事件当事人,来自二狗哥生活中的一位胖友,哼哼哼,我不会告诉你们她是谁的(绝不会说的。) 【注1】:雨过天晴色其实是红楼梦里的雨过天青色改的。但是雨过天青说的是宋代的汝窑,所以就改动了一下子。 【注2】:蕈是古代蘑菇的称呼。以及,小天使们选蘑菇要注意,烹饪也要注意。 第19章 第19章 盛苹苹羞愤地将脑袋埋进被子里,心里瑟瑟发抖,以前怎么不知道我……竟这么“疯狂”? 这般一想着,她觉得自己真的有毒,再也没脸见人了。 羞愤许久之后,又忽然觉得自己很亏。听人说那啥的感觉实乃欲/仙/欲/死,可惜自己一则不怕痛,不能体会一把痛感;二则每次睡醒都好死不死的失忆,什么都记不起来。 盛苹苹躲在被子里瘪瘪嘴,心里只飘过三个字:真亏啊! 就在这时,被子外面传来李瑁的声音,“昨夜你实在太疯狂了,你可得负……”负责帮我上药…… 李瑁话未说完—— “别说出来,我负责负责!”盛苹苹已然打断,她生怕从李瑁嘴里说出那些少儿不宜的话语,整个人躲在被子里将脑袋点成了鸡啄米。 “如此甚好。” 盛苹苹偷偷将被子扯开一个小缝隙,只见李瑁正对着铜镜看脸上的指甲痕,一边脑袋微偏向床榻,“那来帮我上药吧。” 盛苹苹忙不迭地应声,跟着检查了衣衫是齐整的,这才从床上跳下来,行至铜镜旁。 李瑁微微侧身,将脑袋四十五度角扬起,“药粉在柜子里。” 盛苹苹又转身去柜子里取出药粉。 李瑁坐在木凳上,微微扬起的脸带着淡淡的笑,他双眼里全是盛苹苹。盛苹苹本是护士,上药的动作又细心又温柔,轻轻将药粉用柔软的纱布扫在他脸上,不经意间手指触碰上他脸上皮肤,李瑁心里随即一动,觉得像被贵重的丝绸划过了脸颊,又软又柔。 两人都没开口说话,除了外间隐隐有鸟鸣传来,四下无声。 晨光恰透过雕花格子的窗棂,斑斑驳驳地洒进屋子来,光晕层层叠叠印在盛苹苹的脸上,愈发显得她肌肤胜雪,姿容出尘。 又是半响,盛苹苹放下手中纱布和药粉,“成啦。”一边围着李瑁转了一圈,“我看看还有没有伤?” 李瑁顺着她转圈的动作偏头,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片刻后暗哑着嗓子出声,“伤是没有了,就是舍不得你走。”他顿了顿又道:“幸而下月咱们便会成亲了,也等不了多久。” 说到成亲一事,盛苹苹忽然有些不自在,虽说她心里知道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但总跟李瑁之间还隔了些什么似得,具体隔了什么,她又说不上来。 忙出声道:“我确实该回了。” 李瑁又对着镜子抚了抚面颊上的指甲印,这才从木凳上起身,“那走吧。” 两人整理好衣衫出了房门,那门口正围着四个小丫鬟在窃窃私语—— 丫鬟甲:“是啊,你说昨儿下午申 分卷阅读24 时便进屋了,这会子还没起身,啧……”脸上带着暧昧的笑容。 丫鬟乙:“你个小蹄子,那可是咱们未来的王妃,不过提前行周公之礼罢了,啧什么呀?”脸上带着了然的笑容。 丫鬟丙:“胡说什么呢你们,或许咱们王爷和未来王妃只是在交流旁的事情,一时忘记时日罢了……”脸上带着懵懂的笑意。 随即便是余下三人的哄堂大笑,笑过之后,丫鬟丁出声了:“你呀也太单纯了,你倒不如更直白点,就说他们在屋里什么也没做,你自己可信?”脸上带着看穿一切的神色。 将一切闲话听进耳中的盛苹苹内心:……为什么我一觉睡醒,全世界都知道我跟他睡了? 她有些羞愤,只好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算了,我只当自己没听见。一边偷偷地看向前方的李瑁,最先瞥见的便是那个清晰可见的指甲痕,随即脸又红到耳根。 那就是证据啊! 李瑁提步下了台阶,声音冷淡向着丫鬟们,“事情都做完了?” 几个小丫鬟吓得浑身一抖,慌忙散开,忙不迭地跪下,“做,做完了。见过殿下!” 远处跑来一个干瘦的中年男子,他长了一张笑脸,老远便道:“殿下,您起身了?” 李瑁冷哼一声道:“贵叔,你身为管家一职,乃王府重任,便是这般教导丫鬟的?连主子的私生活也可谈论了?” 四个小丫鬟先是面面相觑,跟着才知道自己适才说的话都被殿下听到了,慌忙在地上磕头,“殿下饶命啊,奴婢们再也不敢了。” 贵叔谄媚的抱拳,跟着脚下使力,将其中一个小丫鬟踢翻在地,这才又舔着笑脸出声,“殿下,这些下人不守规矩,是小的没能教导好,还望殿下勿为了这些没出息的奴才生气,小的马上带下去教育。” 然后那贵叔朝小丫鬟们使眼色,“还不谢过殿下饶命之恩。” “谢、谢过殿下。” “多谢殿下饶命。” 跟着那三人急急忙忙扶起被踢翻在地的那个,四人扶持着一溜烟地跑了。 贵叔脸带笑意又出声,“殿下,早膳已备好,现在便传吗?” 李瑁点头,“传吧,顺便安排杨姑娘回府一事。” 贵叔的眼神这才从李瑁身上拉开,看向了跟在李瑁身后的盛苹苹,他干瘦的身板微微佝着,满脸堆笑道:“小的见过杨姑娘。” 盛苹苹点头、微笑,算是与他打了招呼,却在收回眼神之际,蓦地从那贵叔的眼神里感到一股寒意。他的眼神就像十二月的冰霜一般,又冷又凛。如果眼神是刀,盛苹苹觉得自己那一下子便该长眠不醒了。 回过神再看,却发现他又是一脸笑意了,仿佛刚刚的一切全是盛苹苹脑补出来的画面。 不多时,早膳传来,两人安静地吃完后,李瑁便带着盛苹苹出了王府大门。 马车已然备好停在大树下,驭者手持马鞭高坐驾台,马车辙辕半抬,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李瑁立在大树下,微风吹来,树上的小白花飘飘扬扬落下,掉于他头顶和肩头。他眼底带着浓得化不开的宠溺出声,“玉环,下一次见面便是咱们成亲之期了。” 盛苹苹闷闷地点头,心里却在这瞬间下了决定,哎,一直死不成,怎么折腾都死不了,又与他有了“包夜的和谐运动”,便……留下吧。我——盛苹苹,不做“负心汉”,要做个正直的人,不能睡了就跑。 李瑁见她低头,只当是她不好意思了,脸上的笑意更浓,眼底的宠溺更深。他伸手揉上盛苹苹的脑袋,“不会很久的,下个月十二,很快就到了。” 盛苹苹又点头,既然已选择留下,便毫无疑问是要跟他一起生活的,即使她和李瑁之间总少了些什么,但想来要在一起好几年,时间或许会将他们之间少的那点感觉补上吧。她忙又抬头,眼神里带着光看李瑁:“李瑁,你会对我很好很好吗?” 李瑁点头,“那是自然的,妻也,结发为挚爱。” “嗯,好。” 这才不枉我选择留下来,盛苹苹心里闷闷的想着。眼神忽而对着虚空瞭望,沈惊鸿,你这个有毒的破系统,既然将我送到这里,与他相识,想来也于冥冥中是有安排的吧?那我便留下了,可她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将视线从虚空收回,盛苹苹摇了摇脑袋:算了,不想了!再想下去脑阔疼。反正就是破系统,还有破……不,不能用破字形容,那就讨厌鬼沈惊鸿! 盛苹苹被送上马车坐定,李瑁将窗口帘子撩起,看着她的眼睛出声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你答应了我,可别忘记了……” 盛苹苹满头问号,“什么事情?” 李瑁笑得促狭,“自然是关于沈惊鸿究竟是谁?你可是答应了我的,新婚之夜,我等着你告诉我答案。” 盛苹苹:“…………”好吧,我确实忘记这一茬了。 之前她用这话搪塞,只为了拖延时间,想的是反正等新婚之夜时,她说不定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可现在,既然决定要跟他生活,沈惊鸿的身份就不得不想出一个解释来了。 李瑁又叮嘱了几句,这才放下帘子,叫驭者起行。 盛苹苹坐在马车上,伸手便朝脑袋拍去,希望一拍脑袋便能拍出一个解释来,但拍来拍去,差点把自己拍成傻子也想不出,最后只好仰天长叹了一声,“啊!沈惊鸿的身份——” 真的不好想啊! 既要合理又不能让李瑁吃醋,伤脑筋啊! 她苦着一张脸回到杨府,美妇人……也就是她娘已经在府门口等着了,见她下了马车,便笑嘻嘻地迎上来。美妇人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在手背上拍了好几下,脸上还带着含糊不明的笑容,将她朝屋里拉,一边出声道:“这两日在王府,殿下待你如何?” 盛苹苹被她拉着朝屋去,轻飘飘抛出一个字,“嗯。” “嗯是什么意思?”美妇人转头一脸不解。 “嗯就是好。” 美妇人的表情像是暗喜,“那就好,”她一边跨过大门,一边又接着出声,“你们可……又发生了什么?” 盛苹苹:“……”我只能说:睡了。 美妇人见她不开口,脸色又隐隐变红,了然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没人权啊!感觉全世界都知道我们睡过一样,我不要面子的啊! 美妇人又开口,“玉环啊,你可得把握好啊。”她忽然变得谨慎起来,左右在院子里张望了好几下,这才附耳到盛苹苹身旁轻声道:“我适才知道了一个关于寿王殿下的消息,你可想知道是什么?” 第20章 第20章 美妇人见她没有一丝惊讶,又道:“你都不好奇是何秘密?” 分卷阅读25 盛苹苹出声:“嗯,我不好奇。”一边推美妇人,“娘亲,我自己回房便是,您一早在门口等我也累了,快去歇息。” 美妇人摆头,“好,现在开始嫌弃为娘了……” 盛苹苹早转过青石铺就的落花小径,朝自己屋子走去了。 美妇人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自言自语,“真是不上心啊,这要是那消息属实,做了皇后也还这么任性可如何好?” 因为定下性子不再寻死,盛苹苹重获自由,美妇人将先前指派在她身边的丫鬟们都撤了,只余下喜儿贴身。 日子如白驹过隙,很快就到了新婚之日。 盛苹苹还在梦里,忽而听见喜儿的破锣嗓子一声大吼,“小姐,起身啦!” 吓得盛苹苹心脏一紧,眯着眼睛一跟头翻坐起身。她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朝窗边看去,月亮还挂在天际,“哎呦,喜儿啊,你是要吓死我吗?” 喜儿正抓住嫁衣朝她走,“小姐,我知道时辰还早,可今儿跟往常不一样啊,快点起身啦,别……” 然后喜儿便看到床上的盛苹苹直挺挺朝下倒去,还嘟嘟囔囔说,“再三……分钟……” “喂,小姐啊!” 喜儿抓住盛苹苹的肩膀开始乱摇乱晃,“快点,别睡啦!” 盛苹苹闭着眼睛被喜儿扶起坐在铜镜前,跟在便任由各路人马将她来回折腾。那些人一会儿用线条绞面,将她脸皮绷紧,痛得她呲牙咧嘴;一会儿又是老妈子进屋,欲来教授她房事细节,最后—— 老妈子目瞪口呆地看着盛苹苹抱拳,“小姐,您怎么什么都懂?” 原来还没等老妈子出声,盛苹苹已经摇晃着脑袋从精子讲到卵子,再讲到受精卵,活活给唐朝“开元之治”的这群古人上了一节初中生物课。 盛苹苹打着哈欠,又进入半梦半醒之间,笑话,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我九年义务教育白学的?那可都是老师划重点的必考科目啊同学们! 不久,天色渐渐亮了,吉时到。 盛苹苹又经历了一场被众人扶着推着嚷着,一会儿带到这儿,一会儿带到那儿的鸡飞狗跳。繁文缛节将盛苹苹整的一个头昏脑胀、目瞪口呆,还是现代好啊!这古人结个婚怕是想把新郎新娘累死、折腾死才算完啊! “啊——终于整完啦!” 盛苹苹坐上轿子这才长长地伸个懒腰,惬意的唤出声。 跟着,轿子起行,盛苹苹还伸着手臂没有收回,差点将她摔着,吓得她拍了拍胸口,连忙端正坐直。 就在这时候,耳边忽然出现了久违的“嘶嘶……”声,盛苹苹一愣,随即听见脑海里传来沈惊鸿的声音,“苹苹,你怎么还没回来?” 盛苹苹一听沈惊鸿的声音就气不打一处来,“好啊你啊,沈惊鸿,你这讨厌鬼终于舍得出现了?” “知不知道,我先前一直跟你连接,你那边就跟失踪了一般?” “还说在我心里,只要冥想便可,我想了你……不对,我想了系统和你少说点上千次,你一点反应也不给我,说,你是想要气死宝宝吧?” “还有还有,我现在不想回来了,反正距离杨玉环死去还有二十多年,你信不信,我就循着她的人生轨迹活一遍,等二十几年后我在马嵬驿死掉再回来找你?” 沈惊鸿略有些歉意的声音再次出现,“苹苹,不是我不跟你连接,我遇上了一点事情……” “事情?什么事情你倒是说说看啊?”盛苹苹叉着腰嘟着嘴一脸不满。 “……”沈惊鸿沉默了一下,轻声道,“我不能告诉你。” 盛苹苹气急反笑,“哟,还不能告诉我?好啊,那咱们二十年后见吧。拜拜了您嘞!” 说完这话,盛苹苹开始嚎着嗓子唱歌,全选的那些气势澎湃的歌曲,比如——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 以此来掩盖脑海里沈惊鸿传来的声音。别说,这一招还挺好使,沈惊鸿的声音被她气势万钧的歌声冲击的支离破碎。 沈惊鸿听她故意大声唱歌,叹口气道:“……苹苹,那我来找你吧。”当然,这句话还是被盛苹苹豪迈的歌声掩盖了。 她唱了许久,从亚洲雄风唱到小苹果,再从小苹果唱到套马杆,最后一路唱到了寿王府。 据说很久之后,长安城里还流传着杨家玉环成亲那日的盛况。 大家都说她声如黄鹂,婉转悠扬,娇啼声声,抑扬顿挫。 这些词语表示:“???”真是词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啊!!请问她那个嚎丧一样的大嗓门哪点跟我们沾边了? 到了寿王府,又被丫鬟们拉着行了各种礼节,等一切礼毕,大家将她送到洞房时,盛苹苹累得几乎瘫了。 且这日天气甚好,盛苹苹不止累,更热。 索性将喜服撩起,半瘫在床上,一边可怜兮兮地朝喜儿出声,“喜儿,我好饿呀!” 喜儿与她相对日久,对她惊世骇俗的各种发疯举动已经见怪不怪了。遂也顾不上礼数,偷偷地将早藏在袖中的各种瓜果递去,“小姐,快吃吧,”还一边小心翼翼地朝门口看去,“要不我去门口守着?” “不用不用,你来帮我捏捏肩吧,我这里有些酸胀。” 盛苹苹像个旧社会里吸大烟的瘾君子一般靠着,她手里拿着果子,肩上有人按摩,好不惬意。 喜儿小声道:“小姐,您赶紧吃,吃完了还是坐好吧,要有人进屋来看见你这个样子,我真怕殿下他……” 休了你。 “不怕不怕。”盛苹苹打断她的话,一把狼吞虎咽一边道:“李瑁知道我的性子,不会跟我计较的。” “可您这也实在太……” 喜儿摇摇头,决定闭嘴。 日子一分一秒如蜗牛慢爬,在盛苹苹盘腿在榻上吃掉第七个果子,问喜儿第十四次时间,打了二十一次哈欠,伸了不知道多少次懒腰后,天色终于暗了下来。 屋外忽然传来沉沉的脚步声,还有小丫鬟问安,“见过殿下。” 喜儿一听这个声音,急得将她盘坐的双腿掰开,“快,殿下来了,小姐坐好。”一边为她整理喜服和头饰。 不过片刻,李瑁进屋。 李瑁也穿着吉服,身上带着一点点若隐若现的酒味,脸上微微带着些红晕,眼角含笑看着盛苹苹,“玉环。”他站在门口并未向前,眼神像是盯着珍宝一般出声,“玉环,你今日好美。” 盛苹苹皮着接嘴,“那我之前是不美了?” 李瑁轻轻打了自己嘴角一下,唇角上勾,“不,往日的你娇媚动人如玫瑰,今日的你国色天香似牡丹。”他说着又抚上自己的胸膛,“无论玫瑰还是牡丹,你都是我心里的一颗珍宝。” “……” 盛苹苹浑身起了鸡皮疙 分卷阅读26 瘩,啧,这好肉麻的土味情话。 李瑁随意将外间的喜服解开,朝她走来。 喜儿识趣地告辞退出屋子。 两人并排坐在塌边,李瑁忽而伸手握住她的小手,这一动作让盛苹苹心里没来由地狂跳,浑身僵直,后背生汗。而李瑁则是歪着脑袋看她,笑着出声,“洞房花烛夜,未免你……紧张,咱们要不喝上两口?” 盛苹苹轻抚胸膛,直到将心跳压住一点了才出声道:“好呀,咱们来两杯?” 李瑁朝外间出声,“拿酒来。” 跟着,李瑁将她的小手拉起,包握在他微微带着汗渍的掌心里,眸子低垂看向埋头不语的盛苹苹,“过了今夜,你就是名正言顺的寿王妃。” 小丫鬟进屋来,将酒壶和玉杯放下便悄悄退出了。 李瑁忽然想起什么似得,蓦地松开她的手朝一旁的柜子走去。 盛苹苹僵直的躯体这才放松一些,不由得在心里唾弃自己,盛苹苹别怂啊!你紧张个毛毛雨呢,况且你俩还有啥没做过?难道真是嘴炮打得响,实干出洋相? 却见那李瑁在柜子里摸出一把小刀子,然后转身回到塌边坐定,他眼神灼热的看着盛苹苹,略霸道出声:“玉环,你是我妻室,乃结发挚爱。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说话间他已然拉过自己的发丝,用刀子割下一束,又靠近盛苹苹,在她的发尾取下一束,跟着将两束头发打上结,笑意盈盈出声,“交丝结龙凤。镂彩织云霞。一寸同心缕。千年长命花。”【注】 盛苹苹便也摇头晃脑的附庸风雅,“好。那你我便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注】 李瑁将用束带琯在一起的发丝,郑重地放到柜子里,这才端起玉杯,并递了一个给盛苹苹,“玉环,为我们即将开始的日子喝两杯。” 两人也没交杯,端着各自的玉杯灌下,一股绵柔芳香瞬间在盛苹苹嘴里炸开,一点也不辣嘴,很是细密柔和。 两人对坐着又饮下两杯,直到盛苹苹脸颊通红,脑袋有点眩晕了,李瑁将玉杯放回桌上。 他伸手,轻柔地为盛苹苹解衣衫,跟着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注1】交丝结龙凤。镂彩织云霞。一寸同心缕。千年长命花。取自南北朝庾信所著《题结线袋子诗》 【注2】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取自东汉无名氏假托苏武之名,所作的一组五言诗歌。收入在南朝萧统《文选》卷二十九里。 第21章 第21章 不知是否那酒里另有乾坤,盛苹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脚下发麻,四肢僵硬,连双手也不知该朝哪里摆,心跳声骤然急促响在安静的空间里。 她衣衫并未除尽,只解开了外面的喜服,还半挂在肩头,白日盘好的头发也还正正经经顶着,一应珠宝钗饰完整无缺。 她有些紧张,脑袋略微低垂,然后便见到李瑁俊朗的脸凑了过来…… 这、是要亲我?盛苹苹蓦地握紧拳头,紧张地深吸一口气,心也吊上嗓子眼。 她从未有亲吻方面的体验,当然,如果当初抱着矛八爷啃算是亲吻的话,她还是有经验的。 李瑁的唇已然挨近,就在彼此即将触碰到的电光火石之间,盛苹苹忽然间心脏漏跳一拍,随即她光脚从床上跳下,气势虚弱地叉着腰,结巴道:“等,等一下,我有点口渴。” “怎么,你害怕?” 正要吻上的李瑁被她打断,只好停下动作,暗哑着嗓子出声。 盛苹苹嘴硬,哽着脖子道:“谁、谁害怕了?”她转头端起桌上的水杯一灌到底,“你瞧……我是真的口渴。” 李瑁坐在床沿边伸手,嗓音里带着按捺不住的欲/望,“喝了水还不过来?” ……你、等我做好心理准备啊。她心里不断给自己打气,上啊,别怂啊!你们又不是没做过,难不成你真的是嘴炮打得响,实干出洋相?盛苹苹,你可是条汉子呀!怂什么,脱掉衣服就是干! 心理准备做得再好,可现实是不一样的,只见盛苹苹又端起杯子,气势越加萎靡,“我、还口渴呢,再喝一杯。” 李瑁忽然暧昧一笑,“我明白,你就是怕了。” “谁怕了!你可别看不起人!” 她忽然变得气势百倍,“等着啊,等我喝完这杯水,让你知道我这个小坏蛋,力、气、可、大、了,顺便我让你再、累、一、晚、上、呀!”她咬牙切齿地将这话说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 盛苹苹,决不认输!今日就让你知道,我绝不害怕!让你瞧瞧我是多么的有力气,累死你! 而就在盛苹苹低头喝水的这一瞬,整个屋子和陈设忽然发出一阵轻微的晃动,跟着是空气产生波动,李瑁坐在床沿的身子忽然一抖,眼睛蓦地闭紧,待他再睁眼时,那眼神显示出,躯体的神魂已经换了一个人。 沈惊鸿低头扫视了李瑁的这具躯体,嗯,还行,跟我一样看着显瘦脱衣有肉呢。再一抬头,看到了不远处正埋头喝水的盛苹苹。只见她眉心微微皱着,双唇紧闭,满脸带着视死如归的神情。身上大红色的喜服已经解开,堪堪挂在肩头。 他暗暗摇头,这皮皮还真没骗他,看着是准备在这里生活下去了!还是赶紧带她走吧,哎,我这掌序者真是操心啊!宿主皮皮,要我老命! 再一抬头,准备跟盛苹苹说让她现在就自杀跟他回去,却见到那盛苹苹不知何时已经喝完了水,一张俏脸正凑上来…… 沈惊鸿:“!!!”还没反应过来,两人的嘴唇已然碰到了一起…… 沈惊鸿:“???”我是谁,我在哪儿,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唔……我……不是,唔,松开……我的……” 嘴巴啊! 他没机会说出了,因为盛苹苹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怕、不害羞,所以将沈惊鸿腰身抱得紧紧的,嘴唇含得紧紧的,她的吻来得又青涩又强烈还炙热,根本不给男方反应机会。 沈惊鸿很想推开她,但不知为何,被她抱着的腰身蓦地发麻,被她含住的嘴唇带着颤栗,他被她青涩的表现撩拨得浑身发软。 接着,两人都开始发热,身体起了异样的反应。 沈惊鸿察觉出自己生出不该有的反应,忙想着使出法力对抗,但整个身体已滚烫热切得让他控制不住。 大概就是,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不听他话那种。 屋内,一室春光。 屋外,适才端酒进屋的小丫鬟和喜儿正躲在窗棂下面,两人在窃窃私语—— 喜儿担忧脸:“你说新婚之夜两人要赤/裸相对,会不会很尴尬?” 小丫鬟捂嘴偷笑:“放心吧,酒里有药,会让他们控制不住身体,毫无意识的进入意乱情迷 分卷阅读27 境界。” 喜儿不解:“???” 小丫鬟抛给喜儿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让她自行体会。 很久之后喜儿才反应过来,“我知道了,有春/药。” 小丫鬟仿佛看个傻子一样盯着喜儿,“…………”才反应过来啊?我以为我说得很明白啊! …… 盛苹苹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回到了空间,整个人都瘫在沙发上,身子酸胀,手臂无力,又是做了一场剧烈运动之后的反应。 随即,她记起和李瑁的那一场酣畅淋漓的事情,虽说跟李瑁做了好几次,但这是第一次体会到传说中的高/潮迭起。 脸蛋蓦地变红发烫,一直热到了耳根。 再之后,盛苹苹心里升起一股气愤,为什么之前怎么都死不掉,却在她下决心要和李瑁在一起后,忽然回到空间? 虽说和李瑁之间总感到缺了点什么,可不可否认,她已经用玉环的身份和他在一起了,还有了那层关系! 虽然那层关系的发生,是用的杨玉环的身体。 盛苹苹蓦地抬头,想找沈惊鸿。 却见沈惊鸿坐在黄金机器旁的一个小木凳上,正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见她突然抬头看自己,先前发生的那一幕幕就像倒影一般回到沈惊鸿的脑海里,沈惊鸿忽然有些发热,他不自在地将脑袋偏向一边去,闷闷的出声,“醒了?” 盛苹苹气急败坏从沙发上跳下,三两步跑到沈惊鸿身边,一爪子拎住沈惊鸿胸前的衣衫,“送我回去!” 沈惊鸿被噎着,“……回、去?”他一边扭动身子想要挣扎开,但不知为何,她一靠近,他就发软,浑身提不起力气,只好低声道:“回去干嘛?” 盛苹苹咬牙,脱口而出道:“你说呢!我已经和他——” 睡过了。 她还是有些害羞,最后几个字没好意思蹦出来,只好闷闷道:“我就想回去,送不送?” 沈惊鸿喉咙有些发干,“你爱上李瑁了?” “没有。”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觉得惊讶,原来我是不爱李瑁的。随即又反应过来,拎着沈惊鸿的衣领暴躁出声,“你管我啊!我喜欢谁跟你有关系吗?” “那不就是了,你都不喜欢他,回去干嘛?” 盛苹苹:“…………”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差点被你洗脑了! 盛苹苹也说不上来为何想回去,她觉得自己陷入了迷茫中,她明明是不爱李瑁的,可最后的时光却让她沉迷,仿佛食髓知味,她甚至记得那件事情的所有细节。 想到这里,盛苹苹忽然浑身一震,我天!难道我只是舍不得他带给我的感觉?舍不得他的身体?妈呀,我真的有毒,我居然不知道我真的是个——欲/女!!! 这个认知太可怕了。 盛苹苹捂脸走到墙壁提起脑袋就开始撞墙,一边碎碎念,“死了算了,死了算了。” 沈惊鸿一把将她拉住,“皮皮你干嘛?” “别理我,让我撞死好了!” 盛苹苹被自己是个欲/女这个“事实”搞得羞愧难当。 而盛苹苹撞墙这事情看在沈惊鸿眼里,却解读出了另一层含义—— 皮皮她……竟然真的爱上李瑁了! 我不送她回去,她竟急地要撞墙! 哎,那之前发生的事情一定不能告诉她,要是她知道她当时是和我肌肤相亲,而不是她心念念的李瑁,不知道该有多么伤心呀。 算了沈惊鸿,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吧。 沈惊鸿想完这一切,从墙壁处将虚弱、无助又可怜的盛苹苹拉回沙发,“皮皮,你要是真的想李瑁,等你完成所有任务,我……”他不由自主的停下话头,垂眸看她。 “你怎么?”捂住脸羞愤的盛苹苹瓮声瓮气开口。 沈惊鸿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好大决心,“我便再送你回去洞房那一刻,让你和他……生活。” “……”盛苹苹沉默不语。 沈惊鸿见她不说话,轻轻拉扯她的衣衫,“现在可开心一点了。” 盛苹苹侧头看沈惊鸿一脸殷切期盼她回应,只好挥着手臂敷衍,“嗯嗯嗯,开心啦。” “好,你开心就好。” 沈惊鸿觉得自己有点奇怪,好像瞬间丧了几分,至于为何,他却不知。 他沉默着回到黄金机器旁,为盛苹苹开启了本次的炮灰路线—— 马嵬驿的杨玉环。 他声音闷闷地传来,“皮皮,我知道你许愿了不怕痛,便……早去早回吧,你早日完成所有任务,也才好早日……送你回到和李瑁的新婚之日。” 盛苹苹点头,“放心吧,那次进入异世界已经吓死我了,再也不敢跑了。” “好。” 随着机器“滴”的一声,盛苹苹睁眼之际发现自己坐在了铜镜旁,小红跪在地上悲戚出声:“娘娘,您快逃走吧!宰相大人已经被护驾官兵杀死,他们现在逼迫皇上杀了您,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嗯,已阅。盛苹苹心里冒出这么三个字,身体巍然不动。 反正不痛的,怕个X!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基友提供的【一室春光】四个字,我用得很顺手哈哈哈。 今日小剧场—— 盛苹苹在某乎发帖:《得知自己是个欲/女该如何排解心里的不适感?》 沈惊鸿在某乎发帖:《我被一个女孩睡了,可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爱我是种什么体验?》 李瑁在某乎发帖:《新婚之夜,就在一触即发之际,被别人截胡了是种什么体验?》 某作者在某乎发帖:《作为一个作者,特别喜欢洒狗血有什么后果?》 杀狗达人的答案已被点赞99999次: 谢邀,从前有个叫二狗的作者也喜欢洒狗血,被愤怒的读者集资寄刀片炖了,狗肉汤一滴都没剩下。 本作者doge脸:反正我叫二狗哥不是二狗,至于二狗是谁,我不认识。 第22章 第22章 盛苹苹端坐妆台,伸手叫小红起身,“来,帮我把头发梳好。” 小红趴在地上一愣,“娘娘,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惦着打扮?” “没事儿,我喜欢美/美的。” 小红叹口气,乖乖从地上爬起,沉默着为盛苹苹梳妆打扮。 外间忽然传来阵阵嘈杂大吼,“杀了她,杀了她……” 盛苹苹面颊含笑,终于来了。她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小红,扶我去榻上歇着吧。”我盛苹苹说了躺平等死就躺平等死,再也不跑了。况且早点完成任务,也可早点回去了。 小红流着眼泪,嗓音带着哽咽上前扶住她朝床榻走。 她转头看身侧的小红,“别哭呀,你瞧瞧我都不怕。” 小红抽抽噎噎的,半天说不出话。 分卷阅读28 就在这时候,屋外的嘈杂愈发大声,伴随着“杀——”的阵阵大吼,片刻后,吼声消失,一个略显得苍老的声音响起,“赐、白绫自缢……吧。” 盛苹苹悄悄摸上脖子,可怜玉环这娇嫩的皮肤了,也好,她自己感受不到这蚀骨痛苦,也算她福气好。 盛苹苹坐在塌沿,脚丫子随意吊在边沿,一晃一荡的,还指着远处桌上的点心道:“小红,快把那个给我端来。”吃饱了好上路咯! 小红:“…………” 片刻后,从屋外进来一队侍卫,为首那人手中一个玉盘,盘里是白生生的绫子垂在两端。 盛苹苹笑嘻嘻地从榻上跳下来,捞起玉盘里的白绫便笑,“别费你们的心了,我自己来。” 她说干便干,抬起一旁的凳子便踩上去,跟着就将白绫抛到屋子的横梁上,她伸手拉住两端,再打个结,一副积极得不得了的模样。 打了结还左右看了好几下,这才点头,“嗯,这下可以了。” 她这举动将整间屋子的侍卫们和小红都看愣了—— “???”这……这怎么还有人寻死这么积极?这怕不是脑子有问题吧!盛宠在身的贵妃娘娘竟是个脑子有包的美人!!!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吧。 盛苹苹见众人愣着还没反应过来,笑嘻嘻地将脑袋套了进去。 她才不管他们的惊讶呢,脚下一动便将凳子踢掉…… 身边的嘈杂声渐渐在消失,盛苹苹好像听见小红在抽泣着说话,“这怎么有人寻死还这么积极?一点也不像我熟悉的娘娘呀!” 跟着是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你说她和之前的娘娘不一样?” “是……” 再之后,好像听见有人在唤,“是你吗,是你吗,你回来了……” 盛苹苹听得也不真实,只在半梦半醒间傻笑,一定是我幻听了。 …… 她再次在空间醒来的时候,沈惊鸿正撑着脑袋靠在沙发上睡着。 盛苹苹走拢便是一爪子想要挥开他,“沈惊鸿,我回来啦。”却推不动,只好先一屁股坐下,这才伸手推沈惊鸿,“给我让点位置。” 沈惊鸿朦胧着双眼,打着哈欠醒来,先上下将她打量了一遍,这才挑眉道:“哟,这次完成任务挺快。” 盛苹苹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傻的,都上过一次当了,难不成还逃跑?” “你这样我很欣慰。”沈惊鸿倚靠在沙发上,看着盛苹苹,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盛苹苹也学他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开口,“喂,下一个地方去哪儿?谁是炮灰?”她说话间攀靠上沈惊鸿肩膀,挤眉弄眼道:“老沈,这次能不能先给点提示?” 老沈? 沈惊鸿皱了皱眉头,“……这次的炮灰不是你,是让你去整死指定炮灰。” 盛苹苹的爪子在沈惊鸿肩膀上蹭了两下,一脸喜气的摩拳擦掌,“嘿,太好了!老沈你终于舍得给我派好差。”她一爪子给沈惊鸿打在肩上,满脸神气:“老沈你瞧着吧,该我大发神威整死炮灰了。” 沈惊鸿莫名地沉默了一下,“……emmmmmm……但愿你真能大发神威吧。” “放心,包在我身上,不过就是个炮灰嘛,哪里那么难弄死。”盛苹苹信心百倍拍上自己胸口。 沈惊鸿侧头看她,不知在想些什么,跟着他懒洋洋地从沙发上起身,走向黄金机器。 他慵懒的声音从不远处传回到盛苹苹耳朵,“皮皮,去了后万事小心,早日完成任务回来。别……”他顿了顿,“可别又去了异世界。” 盛苹苹摆着手出声,“好啦我知道,你怎么这么啰嗦。” 沈惊鸿笑得有些含糊不明,“你去了就知道。” 盛苹苹心里忽然响起警报声,不对,沈惊鸿的笑容不对。这怎么像是一个坑呢? 她笑嘻嘻地朝沈惊鸿面前走,狡黠出声,“老沈,你实话告诉我,这次的任务是不是很难?” 沈惊鸿伸手在黄金机器上摆弄,也不看她,也不出声。 呵呵哒,竟然不理我?盛苹苹叉腰站在沈惊鸿面前,脸上带着不满。 就在沈惊鸿启动机器,响起“滴”一声的同时,盛苹苹这边正狡猾的抱着拳头许了一个愿望:无论我去哪儿,沈惊鸿都必须跟着。不管以什么方式! …… 盛苹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骑车行在一条干净的乡间小路上。 乡间小道两边是见不到头的平原,郁郁葱葱的花木种在道路两旁,各种紫的白的粉的红的花儿正迎风招展,空气里的甜甜花香肆意朝她扑来,惹得盛苹苹赞叹一句,“嗯,美景啊。” 这边厢才刚赞叹了美景,随即盛苹苹脑袋发毛后背冒汗,只因她想起一个事情来,我去,我、我好像不会骑车啊! 这个念头才刚想起,屁股下的自行车便开始控制不住,蓦然间左右摇摆,朝着道路右侧的玫瑰花丛里冲去,盛苹苹被惊呆了! 她吓得尖叫,“啊——我不会骑车啊!怎么——”办? 办字还没说出来,自行车已经直愣愣地冲出,盛苹苹吓得闭了眼睛,跟着是屁股一痛,她连人带车摔进了花丛中,“我这暴脾气,啊,好痛!” 盛苹苹揉着屁股,老半天才从玫瑰丛里爬出来,她心里不断哀嚎着,为什么呀?我不是许过愿望不会痛的吗?为什么这么痛? 而且,沈惊鸿也不在,我明明许愿他跟着我啊? 盛苹苹将自行车从花丛里推出来,车轱辘都摔得不成个样子了。她本也不会骑车,再加上连这是在哪儿也不知道,生生把她急得像个两百斤的胖子一般不住跺脚、怒吼—— “啊——” “气死我了!” “这是在哪里啊!” “沈、惊、鸿,你给我出来!” 回答她的除了一阵风声,什么也没有。 盛苹苹颓然地坐在地上,将扎进衣服里的玫瑰花刺一根一根地拔/出/来,瘪着嘴哀嚎,“这是哪儿呀?宝宝心里苦呀!”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出现了汽车的鸣笛声,盛苹苹心里一喜,忙一跟头从地上翻坐起来,伸出双手拦在路中间,嘴里不断喊着,“停车。” 汽车果然被逼停,跟着从驾驶室窗口伸出一个男人脑袋来,那人大约二十五六岁上下,干净整洁的平头,浓眉大眼,嘴唇略有些薄,肤色白净,看着很是面熟的长相。 “你车摔坏了?” 那男人先一眼看到,盛苹苹身边摔得不成模样的自行车。 盛苹苹忙点头,“对。” 男人打开车门,朝她走来。他个子大约在一米八上下,欣长的身材气宇轩昂。 盛苹苹蓦地便想起他长得像谁了,这……这不就是现代版的沈惊鸿吗?我去,我跟这老沈究竟是什么样的缘分啊 分卷阅读29 ,怎么每个世界都有一个他?她忍不住想在心里引吭高歌,“一定是特别的缘分,才会一路走来都有这个人……” “来,我帮你看看。”男人将自行车从地上扶起来,摆弄了半天后出声道:“轱辘变形,不能骑了。” 他检查完自行车便转头看着盛苹苹道:“你怎么会摔着?严重吗?” 盛苹苹语塞:“……”我总不能说我压根不会骑车,我连这里是哪儿都不知道,我是突然出现的人吧? 看她嗫嗫半天不出声,男人笑着伸手,“你好,我是舒向晚,你怎么称呼?” 盛苹苹支支吾吾半天,再次语塞:“……”我、我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我叫什么名字啊!她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啐,这个破系统,真是要我老命。就不能在送我过来的时候给点下集预告吗? 见她不出声,男人只好将伸在半空的手收回,一边拿出车钥匙按响,“走吧,我看你浑身是伤,我带你去医院。” 盛苹苹小跑着跟上男人的步子,“谢谢你啊,舒……舒大哥。”她说完这话懊恼地拍了拍嘴巴,差点便说秃噜嘴,叫成公子了。 “没事。”舒向晚眉眼带笑回头,摆了摆手。 盛苹苹跟在舒向晚身后上了车,刚坐到副驾驶室,一阵悠扬的电话铃声便响起在安静的车厢里。 她懵懂地看着舒向晚,半天没有动作,舒向晚也微微皱眉看她,然后他指了一下盛苹苹挂在肩膀的小包包,道:“你电话响了,为何不接?” 盛苹苹在古代呆了许久,都快忘记手机这个工具了。这时蓦地听见舒向晚说是她的手机响了,忙低头看去,果然是原身的手机在响。 盛苹苹傻笑两声,“哎呦,刚刚摔了一跤,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跟着她伸出爪子拍了拍脑袋,不好意思道:“可别是摔得太重,有点脑震荡了?” 拉开小包,接通手机,里面出现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苹苹,你怎么还没回家?” 第23章 第23章【抓虫】 盛苹苹心里一喜,原身跟她是一个名字,再不担心代入感了。 见她没出声,电话里那人又道:“一天天就不知道干正事,还不赶紧回来,不是说好下午一起去机场接你大哥,你忘啦?” 坐在她身边的舒向晚忽然偏头出声问:“我就送你去中心医院可以吗?你跟你家人说一声,让他们到医院找你。” 盛苹苹摸了摸脑袋,含糊出声,“好。” 电话里的声音变成了一道惊呼,炸在盛苹苹耳边,“苹苹,你怎么了?” 她老老实实将情况说明,顺便很委婉地像对方表达了自己脑袋在地上磕了,记不住事情的情况。 挂掉电话,盛苹苹将手机放回包里,顺便将包包里的物品扫视一遍,一个钱包勾住了她的视线。 盛苹苹忙将钱包打开,卡包处身份证,驾驶证,银行卡一应俱全。虽然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炮灰是谁,但目前已知的情况里,原身跟她同名同姓倒是让她很惊喜。 总有种在做自己的感觉。 舒向晚一只手掌在风向盘上,用余光不断瞄着盛苹苹,见她不断从包里翻出自己的手机,身份证等,他便微微一笑出声道:“盛小姐,你一个人到郊区来做什么?” “……” 盛苹苹才到这个世界,什么都还没弄明白,不知作何回答。但随即,她抓住了对方的一个错处,疑惑地看着舒向晚,一脸震惊:“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姓盛?” 舒向晚下巴一抬,很自然的回答,“你手里不是拿着身份证么?” 盛苹苹一愣,忙收回手,将身份证塞进包里,顾左右而言他道:“嗨,就出来散散心呗,你呢?” “我?”舒向晚一手把着风向,一手伸进衣兜掏出一根香烟叼在嘴上,很随意自然的回答道,“打算跟朋友在这里建一个避暑会所,今日过来看地方。” “哦。” 对方是个陌生人,盛苹苹干巴巴的一个哦字,自然把天聊死了。 舒向晚也不理车上还有人,若无其事地掏火将香烟点燃。 许是顾及到盛苹苹,他将车窗摇开到最大,略微歉意道:“烟瘾犯了,盛小姐多担待。” 盛苹苹点头,微笑不语。 忽然,她脑海仿似传来沈惊鸿细弱的声音,“皮皮,皮皮。” 盛苹苹一惊,老沈?她忙用心声与沈惊鸿对话,“老沈,你在哪儿跟我说话呢?” “你低头。” 盛苹苹听话地埋了脑袋,假意在包里翻找手机,“我高贵的头颅已经低下,请告诉我,你在哪里?” 沈惊鸿仿佛翻了个白眼,半响后才懒懒地出声,“这会儿乃午时,阳光太烈,我不能直接出现,所以暂时借你脖子上的吊坠一用。” 盛苹苹伸手,果然在脖子上摸到一个吊坠项链。就在她摸上的一瞬间,那吊坠突然变得冰凉刺骨,还有股淡淡的兰花清香散出,沈惊鸿在里面狼嚎着大叫,“我去,松开你的手啊,热死我了。皮皮,你究竟是什么做的,火气这么足?” 盛苹苹洋洋自得,“我当然是水做的,女人都是水做的。” 沈惊鸿热的在里面大叫,一边戏谑出声,“别的女人是水做的,你不是,你是开水做的,还是刚起锅那种。” 盛苹苹冷笑着一把将吊坠捏住,“哟,敢顶嘴?信不信我捏着不放,把你蒸熟在里面?” “别……”沈惊鸿虚弱道:“皮皮,快松开我,你还想不想我为你提供情报,找到这个世界的炮灰了?” 盛苹苹这才松开吊坠,“说重点,省略一切形容词修饰词。” 从沈惊鸿口中,盛苹苹知道了这个世界的剧情。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盛苹苹想要找到的炮灰竟然远在天边,近在驾驶室,居然就是正在开车的舒向晚。 这个世界里的盛苹苹是个孤儿,自小被盛家收养,上有一大哥名谨言,而盛谨言和舒向晚曾是同学。舒向晚家境富裕,毕业后继承了家业,而盛谨言却白手起家,最后成为整个华国最年轻的百亿富翁。 在盛谨言起家的过程中,他不可避免的和舒向晚家生意有了竞争。 后来,有人举报舒家洗/黑/钱,偷税漏税,致使舒向晚父亲入狱,母亲自杀。舒向晚误以为这一切是盛谨言做的,他为了替父母报仇,提早知悉了盛谨言最疼爱的妹妹,也就是盛苹苹今日的路线,故意出现在这里与她偶遇…… 而现在,距离舒向晚死去只剩最后五小时。 “记住,你坦然做自己便是。五小时后如果舒向晚没死,你就做好准备进异世界吧。”沈惊鸿在吊坠里好意提醒她。 盛苹苹蹙眉,“不对啊,按照现在的剧情发展下去,他故意 分卷阅读30 接近我,刚刚还特意提醒我家人到中心医院来,分明是准备用我做人质,这……这死得难道不该是我吗?我去,老沈,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其实这次的炮灰还是我吧?” 沈惊鸿在吊坠里轻轻咳嗽了一声,“笨蛋。” “……”盛苹苹翻个白眼,“我怎么还成笨蛋了,我觉得我逻辑满分。” “可我只能提醒到这里了,再说的话,这个任务就算失败,你直接进入异世界。” 盛苹苹摊摊手,“好吧,我尽量不作妖,到时间就整死他。” 盛苹苹把这话说完后,突然有些心虚地用余光瞄向认真开车的舒向晚,心里没来由的感叹出声,啧,这么帅气的男人,再过五小时就得香消玉……呸,是英年早逝了,还真是可惜了啊! 她蓦地低头,很小声道:“老沈,这个炮灰跟你长得一样一样的,我有点……下不了手。” 沈惊鸿在她吊坠里冷笑,“呵呵哒,你猜我会信了你的鬼话?啧,还说下不了手,我看你就整我的时候最起劲?” “不是老沈,你说话得讲良心呀。我何时何事整你最起劲了?” 沈惊鸿:“那么请问皮皮,我为何出现在这里?你可以摸着你的良心告诉我,你最后许的心愿跟我没关吗?” 盛苹苹:“…………”老沈说的啥,她没听见,不知道,不清楚。 沈惊鸿突然幸灾乐祸着出声,“皮皮,我这里还有一个事情想告诉你,想听吗?” 盛苹苹翻白眼,“没兴趣。” “你说的啊?一会儿可别哭着求我哟。” 听老沈的语气不对啊,盛苹苹慌忙改口,“……想听想听,老沈你快说。” 沈惊鸿:“……emmmmm……在空间里许愿一般情况下是不叠加的,许下一个新的便抵消一个旧的。这次,你成功将我召唤到你身边,但是……不怕痛这个技能就……失效了。” “!!!” 难怪她适才摔进玫瑰花丛里浑身都痛,原来是这样! 随即盛苹苹想到一种可能,那……那如果这个世界的炮灰也就是舒向晚不甘心一个人死,要拉她垫背呢?!!! 她脑海里适时出现了舒向晚死时的场景—— 他站在医院顶楼上,狂笑着朝身后众人大骂,跟着便拉她一道跳下去……随着两人以难看的动作落地,她痛的凄厉惨叫,而人已变成一滩肉泥,只有痛感还在。血水、脑浆争着抢着将地面上的缝隙染红…… 不行不行,这个死法太惨烈了,换、换一个! 盛苹苹脑袋里出现另一个场景—— 舒向晚朝盛谨言怒吼:“你害我家破人亡,今日,我便让你再也见不到你亲爱的妹妹。”他凶恶地卡着盛苹苹脖子,将她拉上车,跟着启动引擎,以一百八十公里每小时的速度撞上迎面而来的大卡车…… 卡车上拉着重物,顷刻间翻倒下来,两人在车里惨叫一声,已然被砸成肉饼,尸骨无存…… 不、不、不! 这太刺激了! 不能再想了,再想的话,估计舒向晚还没被整死,她自己倒先犯了心脏病,被活活吓死了。 盛苹苹头皮发麻,四肢僵硬,浑身都是冷汗,她语无伦次出声,“老沈,你别吓我啊……” 沈惊鸿还没说话,舒向晚突然扔掉手中烟头,微笑出声:“盛小姐,你那吊坠一定很有意义吧?我瞧你看了一路。” 经过之前的脑补,盛苹苹现在看到舒向晚就没来由地发慌,总觉得他下一瞬间就会发疯,开着车冲下悬崖。 她舔了舔发干的嘴角,“……对啊,这是我毕业之时,我大哥送我的礼物。” 舒向晚冷冷地瞄她脖子上吊坠,面无表情道:“你跟你大哥关系挺好吧?” “嗯,我们一家人关系都很好。” 这话一出口,盛苹苹恨不得给自己两嘴巴。 盛苹苹你是笨蛋吗?明知他家破人亡,你还在他面前提起一家人,你怕是脑阔有包啊! 沈惊鸿带着早已看穿一切的幸灾乐祸,“也不算太笨,至少对自己的评价还算客观、准确。” 果然,舒向晚转身不再看她,脸上再无表情,他脚下使力将油门用力踩到底,速度比之前提高了不少。 车窗大开着,阵阵大风像刀子一般刮来,将盛苹苹吹得头昏脑胀,她吓得僵直着身躯靠在车椅上,怂的不敢说话。从她的余光里看到,那舒向晚的脸冷的像一座冰山,自己目前的身份又是他仇人之妹,还是别出声别惹他比较好。 就在她想东想西的时候,舒向晚出声道:“盛小姐,医院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盛苹苹:我掐指一算,目前的剧情不作妖不行啊! 沈惊鸿:连我头发丝儿都知道的事情,你还要掐指一算? 盛苹苹傲娇脸:撤回。 沈惊鸿傲娇脸:自己找的媳妇我能怎么办?当然是宠着啊,作妖我也陪着。 第24章 第24章 盛苹苹回过神来,首先映入耳中的便是嘈杂沸腾的各种声音,她透过窗户看出去,果然已不在郊区了,这里高楼林立,挂着中心医院几个大字的医院大门,近在咫尺。 她忙将摊放在腿部的背包整理好,朝后一甩背上,一边朝舒向晚点头道谢,将车门拉开,准备下去。 舒向晚探头喊住她,“……盛小姐,我看你摔得挺重,万一你家人还没过来,一个人会很不方便。要不这样吧,你等我把车停到地下,多个人多个照应?” 盛苹苹想起老沈说让她坦然做自己,依她本身的个性,自然是觉得多个人跑腿是挺好,她微微抿了抿嘴唇,又将车门拉上,朝舒向晚点头,“那麻烦你了,舒大哥。” 舒向晚只是点个头,再次启动汽车,沉默着开到地下停车场。 两人从车上下来,转过黑暗的犄角旮旯,上了电梯。 电梯里空无一人,舒向晚按照电梯里的文字指引按下楼层,跟着便立在角落里一声不吭。他眼神冷冷淡淡的,薄唇抿紧,面无表情。 沈惊鸿忽然在这时叹了口气出声:“哎,刚刚我看了一路的风景,突然有点感慨,我好久没来人间了,还真挺想出去逛逛的。” 盛苹苹瘪嘴,“切,你也就说说而已,你能出来吗?” “……”沈惊鸿像是被她噎着,沉默了瞬间,突然轻声道:“皮皮,你小看我了。” 话音刚落,盛苹苹突然觉得脖子上的吊坠,在刹那间变得冰冷刺骨,就像是十二月晨间冻在一起的冰棱子,突然间接触上她的皮肤。盛苹苹蓦地后背发冷,不由自主地打个冷战。 随后,冰凉的感觉消失,一团轻薄的烟雾突然在密闭的电梯里出现。盛苹苹想起看过的电视剧,那些鬼啊妖怪啊神仙啊出现的时候也会自 分卷阅读31 带烟雾效果。她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老沈要出来了。 她忽然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先一步朝舒向晚看去,“呵呵呵,好大的烟雾啊……” 舒向晚眼神茫然,转头看了看四周环境,有点奇怪出声,“我没抽烟啊,医院禁烟,这我还是知道的。”他忽然轻笑一声,“我知道了,盛小姐该不会看我刚刚在车上抽烟,故意在提醒我?” “…………”好尴尬,她真的没这个意思呀。 而随着烟雾渐渐散尽,沈惊鸿长身玉立地摇着扇子,出现在盛苹苹面前朝她道,“如你所见,医院这样的地方,就算青天白日我也是可以出现的哦。” 沈惊鸿说完,走到电梯处好奇地摸摸那些数字,回头朝盛苹苹道:“上一次到人间,还没有这玩意儿呢。” 盛苹苹翻个白眼,“请问老沈你上一次来是什么时候?” 沈惊鸿退回她身边,眼睛转了两圈像是在回忆,片刻后道:“大概七八十年前吧。” 盛苹苹:“!!!七、七八十年前?” 沈惊鸿很随意地靠在电梯箱体上,很淡定道:“是啊……” 盛苹苹觉得这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她凑近沈惊鸿,挤眉弄眼:“老沈啊,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变得?” “诶,你怎么骂人呢?” 沈惊鸿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这才淡定道:“要不你猜猜?” 某人淡定靠墙,“没兴趣。” 沈惊鸿:“…………”这女人心还真是难以捉摸,明明是她自己问的他是个什么东西啊!!! 盛苹苹却悠悠出声了,“我不敢猜测主要是因为你在车里说的那话……” “我在车里说的话多了,哪一句?说明白。” 盛苹苹没出口,却突然伸手朝沈惊鸿摸去,没有如她所料那般摸不到实体,沈惊鸿的身体甚至还带着微微热度,她忽然松了一口气,“就是你说,中午太阳大,你不能出现……我怕你是那玩意儿……” 沈惊鸿:“……”那玩意儿是什么玩意儿?皮皮你能不能说明白一点? 盛苹苹的表情却明显已经对他是什么东西不感兴趣了。她满脸好奇地抓住沈惊鸿的肩膀,脸上带着八卦的神采,“好、好好好,有温度就不是那玩意儿。”她偏着脑袋,像连珠炮一般出声:“五六十年前的人间是什么样子的?” 沈惊鸿突然朝角落里的舒向晚看去,眼神里带着回忆道:“刚刚我在他车里听了一路音乐,太吵了,脑阔都痛。”他说话间伸出几根手指揉上自己的脑袋,“我记得上次到人间,没这么多高楼,人们看着没这么有精气神,那时候的人们还在唱什么,“蝴蝶儿飞去心亦不再,凄清长夜谁来,拭泪满腮”……就这样腔调的歌曲。” 他甚至即兴给盛苹苹哼了两句,“很轻柔的音乐,没想到现在流行的都不一样了。” 盛苹苹:“没听过。”她说话间余光忽然瞄到站在角落里的舒向晚,这才想起里面还有一个大活人,她懊恼地一巴掌拍在脑袋上:“我去,咱们忘了这里还有个活人!!他、他看到了听见了可怎么办?” 沈惊鸿不由得摇头,“啧,你的反射弧大概有……”他突然伸出双臂比出一个长度,“嗯,大概有这么长。” “…………我在问你他有没有听见?你说我反射弧干嘛?” 沈惊鸿摇着步子走到舒向晚身边,将他脑袋抬起,故意打招呼道:“嗨!”随即一惊,向盛苹苹道:“呀,还真是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但舒向晚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双眼里还是冷冷淡淡的,面无表情。 沈惊鸿朝盛苹苹出声:“看见了?清楚了吗?” 盛苹苹恍然大悟点头,“哦,原来他看不见?” “何止看不见,也听不见。”沈惊鸿退回她身边,伸手摸上太阳穴,“皮皮,我有点头疼。” “为什么呀?” 沈惊鸿转头看她,叹口气道:“就是……emmmm……你懂那种跟小迷糊蛋交流,但是因为对方实在太迷糊,你心里那个无力感吗?或者简单点说,你有没有过恨铁不成钢的那种感受?” 盛苹苹像是见到知己一般,一爪子握住沈惊鸿的手,“懂,太懂了!我之前有个朋友,就属于你说的这种,她……”她说到这里仿佛才反应过来,忽然间眉毛一皱,“诶,不对啊,老沈你这是在说我吧?” 沈惊鸿靠在电梯箱体上无奈地摇头,“啧,皮皮才反应过来呢。” 盛苹苹正想伸出爪子朝沈惊鸿打去,只听“叮咚”声响起,角落里的舒向晚出声道:“盛小姐,咱们到了。” 盛苹苹忙收回手,朝舒向晚道,“好。今天真多谢舒大哥您了!” 舒向晚淡淡地点头,“客气了。”说完话,他大步跨出了电梯。 盛苹苹朝一早就跑出电梯的沈惊鸿狠狠地甩去两个眼刀,仿佛在说,你给我等着瞧! 盛苹苹一出电梯就找到那种久违的熟悉感,到处都是鼎沸的人声,比肩接踵的人群,排着长队的家属满脸焦急,双眼无神的病人或站或坐,神情麻木的指引台护士标准的微笑,带着药味、消毒水味的空气…… 盛苹苹站在电梯口,一时间感慨良多竟没踏步。 舒向晚走出两步回头来,“盛小姐,怎么不走了?” 盛苹苹这才提脚起步,“没有没有,只是想起许久没来医院了,觉得这味道有些……” “确实,医院空气是这样,盛小姐许久没来自然不习惯。”舒向晚说话时,眼神忽然带起一股阴冷,不知想起什么,但不过瞬息,就又是正常模样,“盛小姐,你去那边坐一会儿,我先去帮你挂号。” 盛苹苹低头道谢,一边朝不远处的沈惊鸿走去。 沈惊鸿早摇着扇子穿行在人群中,好奇地四处看,一边扯着嗓子喊盛苹苹:“皮皮,我如果没记错,你好像也是在这种地方工作的?” 盛苹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疾步跑到沈惊鸿的位置,“对了老沈,我可以问一下,在我本来的世界里,我被雷劈的身体现在怎样了?” 沈惊鸿淡定出声:“放心吧,不过才昏迷了一个时辰。” “哇!” 盛苹苹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太好了老沈,我可以向你提出要求吗?我突然觉得这个任务实在太适合我了,我能申请再多死几次、多当几次炮灰吗?” 沈惊鸿一脸你仿佛在逗我的神情,“……为什么?”还没见过人这么想死的! 盛苹苹抓着沈惊鸿的手臂,一脸已经看穿一切的神情,“啧,你想啊,我跟你的系统绑定后,已经历这么多事情了,但在现实世界里才过了一个时辰,这可都是我白捡来的时光啊!别人活一辈子六七十年,我可以多活好久呢!!” 沈惊鸿“切 分卷阅读32 ”一声,朝前走去,悠悠叹息道:“活得久,很好吗?” 盛苹苹追上去挽住他手臂,“当然了。谁不追求青春常驻,长生不老呀?古代的皇帝为了长生不老,把朱砂都当宝贝往嘴里塞呢!我不过就是多做一点任务,就可以得到皇帝都得不到的追求,多好啊!” 沈惊鸿:“……”她说得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就在盛苹苹拉住沈惊鸿不断央求的当口,舒向晚在后面出声喊她道:“盛小姐,我已经挂了号,咱们走吧。” 盛苹苹谄媚地拉着沈惊鸿转身,“好,谢谢舒大哥。”一边朝沈惊鸿挤眉弄眼,“答应我吧老沈?” 沈惊鸿甩开她的手臂,“这个事情恕我不能答应。” 而远处突然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苹苹——” 作者有话要说: 沈惊鸿唱的歌曲是《葬心》,三四十年代的歌曲。 第25章 第25章 盛苹苹还没来得及朝唤她那人的方向看,身子突然一个趔趄,只觉得手臂一痛,跟着她被扯进一个男人怀里。 舒向晚喜气洋溢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盛谨言?”他蓦地低头看盛苹苹,眼中带着惊奇:“苹苹,原来盛谨言是你哥哥?” ???等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盛苹苹张了张嘴,只道:“……我名字……” 没告诉你啊。 算了,舒向晚本是有意在那里与她遇上,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名字,还是先看看哥哥的反应再说吧。 盛苹苹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朝电梯口看去,只见那里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男子,正皱眉看着她的风向,盛苹苹轻声喊:“大哥。” “苹苹你没事吧?我一下飞机就赶过来了。” 盛谨言目光里带着犹疑探寻,眸子紧紧盯着舒向晚,脚下开始动作,朝这边走来。 舒向晚没得到对方答复,手臂还紧紧扣着盛苹苹的肩膀,但声音里明显带着愉悦道:“盛谨言,你不记得我了?我是舒向晚啊!你说咱们也真是巧了,我都没想到原来我今日帮的是你妹妹呢。” “???” 盛苹苹一愣,咦?这剧情不对啊,就算舒向晚不拿她当人质,也不该是这么熟络,这么愉悦。 什么剑拔弩张,什么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各种惨烈场面,一概没发生! 究竟是为什么,这剧情怎么像脱缰野马朝着奇怪的风向狂奔了? 舒向晚松开她的手臂,热络地朝盛谨言迎上去打笑,“嗨,你小子现在可牛逼了,我前两天遇上咱们同学,还听说了你这几年的辉煌事迹呢盛大老板!” 盛谨言的表情这才松泛一些,眸光里带着惊喜,“舒向晚?你怎么遇上苹苹的,她爱朝城郊跑,难不成你也是?” 两人随即热络地击掌,瞬间就打成一片。舒向晚拉着盛苹苹出声道:“我从郊区回来,正巧碰上苹苹摔了,这不带她来医院瞧瞧嘛。原来她居然是你妹妹,真是没想到。” 盛谨言高兴出声:“我替我妹妹谢谢你了。”一边转身朝盛苹苹道:“这是我大学同学,我想你们已经认识了。” 盛苹苹:“…………”看他跟大哥这么熟,一点也不像要死,要报仇的炮灰呀。剧情变得好奇怪! 面对拉都拉不住,犹如脱缰野马一般狂奔的剧情,盛苹苹能怎么办?想心疼地抱住自己,蓝瘦、香菇,哭着跑!想学嘤嘤怪,嘤嘤嘤地哭出声。 盛苹苹绝望地朝沈惊鸿飞去一记眼刀,仿佛在说,再见啦老沈,一会儿记得来异世界捞我。 沈惊鸿的眼光朝舒向晚看去,忽而微不可查地摇摇头,沉默着不出声。 盛苹苹了然,老沈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不能说出口,那样会让她提前进入异世界。 盛苹苹眼刀朝舒向晚甩去,心里燃起了熊熊斗志,哼,还有四个小时呢,小样,我还不信弄不死你了! 还没想完,她已经被盛谨言和舒向晚一边一个拉着,朝医生那边去了。 三人走在一起就是最美的风景,惹得小护士们偷偷地交头接耳,有大胆的已经明目张胆朝他们抛媚眼。 盛苹苹出声:“啧,跟你们走在一起有点危险啊。” 其实这个世界的盛苹苹长得也极美,虽然没有原本的她那么精致,也算是明丽大方。但惹得小护士们抛媚眼的始作俑者还是左右两个男人,他们明显比盛苹苹更受欢迎。 盛谨言攀上她肩膀,不解道,“危险何来?” 盛苹苹将下巴一抬,嘴巴朝那些窃窃私语的护士们努去,“总感觉她们想吃了我。毕竟你们太惹眼!” 三人有说有笑的,很快到了医生面前。 医生仔细检查后得出“轻微脑震荡”的结论,跟着便是办理住院手续等。 才将一切手续办好,盛谨言便接了个电话,跟着他脸色变了变说要走。 舒向晚爽朗地拍上他肩头出声:“我也该回去了,”一边转身朝盛苹苹道:“苹苹,我先走了,你好好养伤。” “……别走!” 盛苹苹忽然大吼,跟着双手一伸将舒向晚的袖子紧紧扯住,满脸焦急道,“舒大哥你别走!” 舒向晚:“……” 盛谨言:“……” 这是几个意思? 半响,舒向晚扯开盛苹苹的手,疑惑出声:“苹苹你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盛苹苹内心:怎么办?怎么办?不能让他走,他走了我去哪儿找机会弄死他呀? 沈惊鸿坐在她病床上懒洋洋出声:“少女,三十六计里有一招叫啥来着?……哦,美人计。” 盛苹苹内心:“呵呵哒,才不要。美人计这么老套谁爱使谁使……” 然鹅,事实是—— “舒大哥,我脑袋又疼了,哎呀哎呀——” 伴随哎呀声的动作是,盛苹苹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很刻意的慢动作,“不小心”朝对方怀里倒去,柔若无骨的小手还捂着额头,眉间微蹙,可怜兮兮道:“好疼呀,大哥有事要走,妈妈还没来,你又要走,这里都没人看顾……我……我好怕!” 只差没有嘤嘤嘤的哭了。 当然,她也不会。白眼.jpg 原本懒懒倚在病床上的老沈,被她这一波操作惹得情不自禁地鼓掌,“666,我觉得此处可以有掌声。” 盛苹苹:眼刀*10,朝老沈飞去。 舒向晚嗓子轻咳两声,“……好吧,那我就在这儿,等伯母来了再走吧。” 盛苹苹立刻便破涕为笑,一下子从舒向晚的怀里抬起头,“真的吗?”她一点也不做作的脚下生风朝病床跑去,开心只差没笑出猪叫:“嗯嗯,谢谢舒大哥。” 舒.突然觉得受骗.向晚:“???” 说好的弱不禁风,可怜兮兮呢?脚下 分卷阅读33 生风……不符合人设啊! 盛.装完逼就跑真刺激.苹苹:“……” 哈哈哈,什么?弱不禁风,可怜兮兮? 嗯,不存在的。 盛谨言只好歉意的朝舒向晚道:“我这边事情很急,真的要麻烦你了,向晚。” 舒.已经接受受骗.向晚:“没事的谨言,我俩的关系不用说这些客套话。你去忙吧,我帮你看着苹苹。” 盛谨言又跟两人各自说了两句出门了。舒向晚提出要去给苹苹拿药,也跟着盛谨言出了门。 整个屋子只剩下盛苹苹一人,哦,如果沈惊鸿算人的话,两个。 盛苹苹见他们出去了,浑身轻松下来,大咧咧地挨着沈惊鸿躺下,一边伸手推了推沈惊鸿:“老沈,挪开点。” 沈惊鸿无语的看了看皮皮那边还可以再睡下一个人的空间,身体却很听话地朝旁边动了动。 盛苹苹叹口气,“这个剧情啊,不对。他们不止不像仇人,分明更像是机油呢……” “学生时代的他们本来就是机油,所以见面才不生疏。” “啊!老沈你还懂什么叫机油???”突然想吃瓜的盛苹苹双眼一亮,扯住他手臂乱摆。 沈惊鸿:“……”同学,我们好像在讨论炮灰的剧情好吗?你的关注点是不是偏了? 盛苹苹:哦。 “可是按照你说的话,舒向晚的爸妈遭逢不测,他以为是盛谨言做的,应该是恨毒了盛谨言才对啊。但是今天他俩见面,我没看出舒向晚恨盛谨言……”盛苹苹顿了顿,突地将拳头握紧,“算了,我怀疑这个世界出现bug了,请问我可以直接整死他吗?” 沈惊鸿点头,“只要你能整死他,且死在他本该死的时候。” 某人忽然冷笑,双手握拳:“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两人正说着,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一个小护士推着输液装置进来。 待将手臂扎上针,液体挂好后,小护士又嘱咐了两句注意事项出门去了。 沈惊鸿揶揄道:“你所谓大胆的想法,该不会是直接拿刀砍他吧?” 盛苹苹挤眉弄眼地朝沈惊鸿笑了笑,“对啊,我四十米长的大刀已饥渴难耐。” 不多久,舒向晚回来了。 他手里提着药包和水果,神色松快,当真是一点父母出事的感觉也不曾有。将药包放下,他笑眯眯朝盛苹苹道:“谨言说你喜欢吃水果,我又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品种,便都买了些。” 盛苹苹紧紧盯着他看,想从他脸上找出伪装。 舒向晚见她直愣愣看自己,伸手摸上鼻尖,“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随即了然道:“哦,想吃水果了吧?我马上洗了给你。” 说话间,他又哼着歌走了。 盛苹苹开始启动自己大胆的想法,只见她从包包里掏出手机,定好时间,奸笑着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没多久舒向晚再次进屋,他搬了一个椅子坐在她病床边,手里拿着水果刀很认真地削皮,还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他和盛苹苹大哥,在学校那时候的趣事。 一个苹果还没及削完,盛苹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起了悠扬的铃声。 盛苹苹很随意地摸到自己手上,开始接电话。只见她满脸红晕低着脑袋,不好意思的跟对方低声细语……跟着,她脸色突变,一嗓子嚎叫出声道:“什么?!!你要跟我分手?!” 舒向晚被她这一嗓子吓得手一抖,手里仿佛艺术品般连成线的苹果皮跟着抖落在地。 耳边,某人嚎丧一般对着电话哭着喊着不分手,还汪汪的哭。 舒向晚被她这一出“分手大戏”弄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苹果搁在手心,也不知该不该递过去,整个人目瞪口呆。最后,他惴惴出声:“要不……先把苹果拿着?” 盛苹苹也不跟他客气,一爪子将苹果拿来朝嘴里塞,还在大声嚎叫着—— “我不分手!” “好,你跟我分手是吧?” “我、我死给你看!” 电光火石之间,盛苹苹一爪子将正在输液的针体从手臂上扯下来,大哭着朝病房外面跑去,嘴里还在叫着:“好,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第26章 第26章 舒向晚眼睁睁看她一爪扯掉输液针头,又哭着喊,“我死给你看。”随后便像一阵风地冲出病房,忙跟上去,急道:“苹苹,你这是做什么?” 他一边追,一边将电话掏出给盛谨言去了电话。 而盛苹苹一边跑,一边朝身后瞅,只看那人有没有跟上。顺便朝医院的挂钟看去,发现距离舒向晚死去还有一个半小时,她心里暗忖,看来还得想办法拖住,不能立刻把他neng死。 只见她大眼忽而骨碌碌地一转,便有了想法,那就去顶楼假意要跳楼吧,加上对峙和劝说时间,总能拖一会儿的,时间一到再将他引上前,拖着他一起死。 啧,这计划,简直完美! 她顺着安全通道的指示跑到了楼梯口,跟着便顺着楼梯爬了大概有三四层,累得气喘吁吁心口狂跳,这才想起,emmm……自己是脑阔不好吗?有电梯不走为何来爬楼梯! 此时,黯淡无光的楼梯间寂静一片,空无一人,只剩下盛苹苹的喘息声在安静里格外突出。 她这才想起最重要的事情,完了,她这一顿跑,那舒向晚压根没跟来呀!气得一爪子拍上脑袋,心里对自己的反射弧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忙顺着指示牌想从楼道里出去,却发现…… 楼道门被锁了。 盛苹苹:!!! 又朝下爬了几层,无一例外,那门不知何事现在全被锁上了,且,越朝下走灯光越暗,渐渐的,整个空间都被黑暗覆盖了。 …… 盛苹苹坐在黑暗的楼道里,心疼地抱住可怜的自己,碎碎念道:“曾经我以为我是个王者,弄死一个人跟杀个鸡一样简单,现在……”她看了看四周黑暗的环境,不由自主的叹口气,“算了,看来是躲不过异世界一日游了。” 沈惊鸿的声音就这样忽然在黑暗里响起,“皮皮啊,我说你什么好?” “老沈!” 盛苹苹一听他的声音,忙顺着不远处忽然出现的一个暗暗的人形轮廓跑去,“老沈,快帮我看看还有多久时间?” “二十分钟。” 盛苹苹心里一喜,“太好了,还有时间。”她一把将沈惊鸿手臂拽住,“快带我去舒向晚身边,再不去来不及了。” 沈惊鸿只点头,一句废话也没有,“你闭眼。” 盛苹苹忙听话地闭上眼睛,先感觉耳边一阵风声响起,跟着便是嘈杂沸腾的人声,她睁眼,发现自己正在医院大门口处。 沈惊鸿抱着双臂立在她身边,朝她身后努努嘴,“他们从 分卷阅读34 那边来了。” 果然,下一秒钟,舒向晚喜上眉梢的声音在不远处的缴费口响起,“苹苹在那儿。” 盛苹苹定睛一看,发现除了舒向晚外,还有好几个她不认识的男男女女也跟着一道朝她跑来了。 为首那妇女嘴里焦急唤道:“苹苹啊,快跟妈妈回去,不就是一个臭男人吗?” 而舒向晚明显腿长,跑在最前面。 盛苹苹回头看着不远处的路口,再看着舒向晚和她之间的距离,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好了,该我表演真正的演技了!下一刻,她开始埋着脑袋没命地跑向路边…… 跟在她身后的舒向晚一惊,暗暗道:“这姑娘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会儿在他面前演戏要他留下陪她,一会儿又故意在他跟前表演分手大戏,现在呢还越追越跑?” 他看着前方狂奔的盛苹苹,好像突然明白了她的用意,低声笑道:“哦,看来她一定是看上我了,所以才在我面前演出这么一出大戏,只为名正言顺跟我在一起。” 没错,现在的舒向晚已经不是之前的舒向晚了。盛苹苹说剧情出现了bug一事确确实实发生了。这个bug便是现在的舒向晚是一个穿越者,且这个穿越者在到来的一瞬间已经接收了原身经历过的所有记忆。但他并不觉得原身父母无辜,所以不打算向盛谨言复仇,而是决定利用曾经跟盛谨言的同学旧情,与他做朋友,以图未来东山再起。故而就在他喜上眉梢喊出盛谨言名字,跟他套近乎的那一瞬息起,他就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 所有的剧情在他这一念之间,跑偏。 舒向晚一边想着这些,一边朝前方狂奔的盛苹苹摇摇头:“哎,大腿不好抱啊,这盛谨言的妹妹十足就是个花痴,啧,我总不能为了跟盛谨言做朋友而牺牲色相吧?”这般想着,他脚下的步子都慢了些。 盛苹苹站在路边指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出声:“你们别过来啊,再过来我就……我就一头撞死自己。” 中年妇女和另外几人满脸焦急出声,“苹苹啊,你别想不开,那个臭男人不要你还有很多人要你啊,比如……”那中年妇女脸一转,朝身边的舒向晚看去,“比如你大哥这同学……小……诶,小什么来着?” 舒向晚快速接嘴,“伯母,我是小舒。” “对,比如小舒就很不错。快……快过来妈妈这边,你看小舒长得这么帅气,跟你大哥有得一比,别为那些不值得的男人寻死觅活。” 舒向晚也接口出声,“对啊苹苹,你有什么事情过来跟舒大哥说,别想不开。” 哼,等的就是你这句话。盛苹苹可怜兮兮地瘪嘴,“那……舒大哥你过来。” 舒向晚满脸黑线:“???”就站在这里说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他过去! 盛苹苹着急地跺跺脚,撒娇般扭扭身体,“你来嘛~~”嗓音娇媚婉转,还拉着尾音。 舒向晚:“…………”这姑娘是在勾引他啊!!!算了,未来重整家业说不定还要跟盛谨言合作,那就牺牲一下自己的色相先救人再说吧。 他想完这些,倏然间眉尾一扬嘴角上勾朝盛苹苹走去,脸上带着温和的笑道:“好,我过来,你站在那儿别动。” 就在舒向晚走拢之际,盛苹苹一爪子将他手臂拽住,脸上笑嘻嘻,“舒大哥,我心里难受。”心里却在倒数,“3,2,1……好嘞,走您。” 她几乎是用尽全力表演出崴脚之后站立不稳朝车流摔去的动作,手上却将舒向晚抓得紧紧的,和她一起倒下。 众人骤然见到她要摔倒在车流里,吓得全体大声惊呼道—— “啊!小心啊!” 随着惊叫声响起,盛苹苹心里也响起哀嚎声:妈耶,为了完成任务我也是拼了,这次一定要痛死我了吧! 然鹅事实是—— “快抓紧我。” 舒向晚清朗的嗓子一声疾呼,跟着手臂用力一把将她紧紧环住,在车子即将撞上的前一刻,他抱着她从车道翻滚出来,摔在人行道上。 耳边响起大家的欢呼声,中年妇女一个箭步跑来,语无伦次的朝舒向晚道谢。 舒向晚和她还紧紧环着对方,直到这时才松开。他劫后余生的长出一口气,在她耳边轻声道:“苹苹,你吓死我了。” 盛苹苹点头,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舒大哥,谢谢你了。” 舒向晚从地上爬起身,伸手将她也拉起,“没事,你脚不要紧吧?” “嗯,不要紧。”要命! 盛苹苹一边应付众人关心的问话,一边将眼刀朝立在不远处的沈惊鸿飞去,哀怨的神色里带着欲哭无泪,无声地朝他说道:一会儿记得来异世界救我,来早点。 刚将这话通过意识传到沈惊鸿那里,眼前一束光已经打来,经历过好几次被光照射的盛苹苹哪里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双眼一闭—— 只感觉耳边风声呼啸,到处是哈士奇的“嗷呜”声,还伴随着各种冲天怒吼,好像是……野兽的声音? 盛苹苹紧张的不敢睁眼,她妄图朝前走,却发现自己好像没有腿。 ???.jpg 没有腿吗?难不成变成残疾了!omg,那要怎么走路?! 她还在思考怎么走路的事情,却听见耳边传来嘶嘶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一个细弱的说话声,“妈妈,妈妈,你怎么不走了?” 妈、妈妈?! 盛苹苹忍不住翻白眼,啧,喜当妈了。 那个嘶嘶的声音又响起,同样是那个细弱的声音道:“妈妈妈妈我们快走吧,平头哥来了,再不走来不及啦。” 平头哥?!是谁? 盛苹苹想伸手摸摸自己的脑袋,然后发现自己不止没腿,也没手。 她气急败坏地睁开眼睛,想看自己究竟变成了什么玩意儿,然后眼前出现的是,两条色彩斑斓的毒蛇,正朝着她摆脑袋、吐舌头。且嘶嘶声又起,那条小蛇嘴里发出焦急的声音,“妈妈,快点啊!” 妈妈!这特么是在叫我啊!! 盛苹苹吓得目瞪口呆,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跟着生无可恋大喊出声,“啊——有毒蛇啊!沈惊鸿快来救我呀!我……害怕……”她忍不住想哭出声。 那条小蛇摆着脑袋发出嘶嘶声,细弱的声音变得很委屈,“妈妈,你也是毒蛇啊?你为什么害怕我?嘤嘤嘤……妈妈变得好奇怪……” 笑容逐渐消失.gif 面无表情.jpg 盛苹苹闭上眼,只觉得人生……不对,蛇生好艰难。作为一个妈妈,可她不敢睁眼看自己的“宝宝”,这蛇生真的没法过了。 小蛇将脑袋盘上来,委曲地抽抽搭搭,“妈妈,快点走呀,危险来了。” 小蛇的躯体滑溜溜冰凉凉软哒哒,把盛苹苹吓得后 分卷阅读35 背一麻,毛毛汗都吓出来了。她很想让它离远点,她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这些软体动物了,可那条小蛇明显很委屈,靠近她再也不松开了。 盛苹苹内心:总觉得自己会成为第一条被蛇吓死的蛇。 啧! 哎。 作者有话要说: 盛苹苹:作者你是个坏人,变成蛇不敢照镜子了→_→会吓死自己。 二狗哥:不,不是的,今天我没码字啊。一定是键盘成精了,是它码的不关我的事。很快送你回去,很快回去的,别怕! (特意加上了可爱的小天使懒鱼评论里提到的阳台这一段插曲。mua) 第27章 第27章 盛苹苹闭着眼睛开始与沈惊鸿连接,片刻后,耳边传来熟悉的“嘶嘶”声,沈惊鸿焦急出声:“皮皮你在哪儿?我循着你和我的连接到了草原上,可找不到你的具体方位。” 盛苹苹费力地将脑袋昂起,映入眼帘的是立在她不远处虎视眈眈的狼群,和一只不知道什么名字的动物,它们正在对峙。更远的地方还有几头悠闲躺在地上玩耍的狮子。 盛苹苹这才明白过来,之前她以为的哈士奇“嗷呜”声分明是狼嚎!!! 盛苹苹:“……老沈啊,这里好危险好可怕,我要回家!” 沈惊鸿的声音略带焦急再次道:“快说清楚些,告诉我你身边都有什么?还有、你变成了什么?” 盛苹苹浑身发着抖打着颤,“有……狼群,还有……我变成一条蛇了。” “好,我知道了。你先躲起来,我马上来找你。” ‘嘶嘶’声消失,盛苹苹的思绪回到现实。 现实就是两条小蛇都委曲地朝她身上挤,还在抽抽噎噎的哭着,奶声奶气的“妈妈”声不断。 盛苹苹内心:这样的宝宝真的好可怕,辣眼睛,不敢看! 现实却是,小家伙们发出的奶音让她心里莫名的感到不那么害怕了。 她试着将脑袋朝两条小蛇靠过去,“别哭啦,走吧,妈妈带你们去躲起来。” 说也奇怪,之前她心里虽想着用腿走,但身体压根动不了,而今随着她接受了自己是小蛇妈妈的身份,立刻就能动了。 就像她还是一个人那般,在用脚指挥匍匐的身躯,脑袋也灵活起来了,能不断地转头观察四周环境。 这是个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许是刚下了一场雨,空气里弥漫着雨后特有的清新气味。 三人(划掉),是三蛇沿着大约有人高的青草丛匍匐前行,希望躲开和狼群对峙那动物的视线。那个不知名的动物,已经被小蛇们给她科普了,便是它们之前所说的“平头哥”——蜜獾。 盛苹苹浑身一僵,忽然想起曾在微博上看过关于蜜獾的博文。 据博文所说,蜜獾这种动物可谓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典型,据说它不是在打架就走在去打架的路上。更可怕的是它有仇必报,生物界几乎没有它不敢招惹的动物,老虎屁股也敢揍两下的暴脾气…… 至于毒蛇,在它眼中大概就是被当作辣条吃的命,别人中毒要命,它中毒?呵呵哒,人家自带解毒功能,睡一觉就好了。 就是这么的“生死看淡”! 盛苹苹想到“平头哥”的凶残,浑身都在打摆子。 她将脑袋都贴着地面了,眼睛一点不敢晃悠,就怕一个不小心瞧上那“平头哥”的眼睛,被它记仇了。没错,“平头哥”的记仇也包括你无意中看了它一眼,它才不会有什么浪漫细胞给你唱什么“确认过眼神,我遇上对的人……” 它只会问你—— “你瞅啥?” 你也别想着怼回去说,“瞅你咋地?” 因为一般来说,就在它问了“你瞅啥”之后就会立刻来干死你,小暴脾气不是说说而已的。 盛苹苹带着两条小蛇宝宝从草丛蜿蜒着爬出来,小蛇们很听话地跟在她身后,但总忍不住不时便心虚地朝“平头哥”看去,惹得盛苹苹也只好朝那个方向看去,心里在祈望着狼群给力。 一边出声,“你们别看它,咱们快走。” 但还是迟了,远处一双看穿生死的眼睛倏然间对上盛苹苹的双眼,接着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 “你、瞅、啥?” 这、这是标准东北话啊! 盛苹苹吓得一愣,瞬息间脑子一片空白,那嗓子眼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双眼还直愣愣地看着“平头哥”。 “平头哥”放弃和狼群的对峙,忽而转过身子来,盯着盛苹苹的双眼又道:“哟呵,还瞅我?” 盛苹苹也不明白为何能听见它说话的声音,她蓦地将脑袋低下,对两条蛇宝宝道:“你们听见“平头哥”说话了吗?” 小蛇发出嘶嘶声,偏着脑袋道,“妈妈,我们当然只能跟自己蛇说话啦,怎么可能听见别的声音呢?” 盛苹苹:“???”这、这尼玛难道产生幻听了? 她有些不甘心,再次出声道:“真的没有听见?” “嗯。”两条小蛇异口同声。 这……就很奇怪了! 盛苹苹下意识抬头,朝远处的“平头哥”看去,只见它正朝着狼群撂狠话道:“劳资一会儿再来收拾你们,等着啊!”随后它忽然回头,朝盛苹苹裂开嘴,露出两颗尖牙,跟着便朝盛苹苹这边狂奔跑来。 盛苹苹:“!!!”大兄弟,你这是要干神马?咱们没有招惹你啊!我就只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啊!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尖叫着对小蛇道:“你们快走。” 小蛇们没听她的话,突地将身躯撑起来,嘴里吐着信子,发出嘶嘶声,“妈妈,你快走。” 盛苹苹要是还有双手的话,简直想叉腰把这两个熊孩子教训一番,可惜她没有,便只好装作很凶地对蛇宝宝们吐信子,“现在连人类都知道:遇上危险首先要保护好自己,而不是逞强了,怎么你们蛇这种冷血动物还不知道这个道理?” 两条小蛇一边发出嘶嘶声,一边委屈兮兮道:“妈妈,我们是修炼过的蛇类啊,我们有感情。你忘了吗?” “!!!” 盛苹苹一个没忍住,吐口而出,“什么?等等,我要捋捋你们说的话,你们说……咱们是修炼过的蛇?你们难道要成精吗?” “对啊。” 神特么对啊~~盛苹苹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好疯狂,常理不能解释了。 而小蛇还是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盯着她,“……妈妈,你今天真的好怪哦!” 盛苹苹没来得及说话,“平头哥”已经迈着豪迈的步子到了。说也奇怪,明明是个动物吧,偏偏走路活脱脱像个社会人,嘴里还在BB,“哟喂,刚刚你们瞅啥呢?别以为自己有毒,劳资就不敢弄你啊!” 盛 分卷阅读36 苹苹抬头挺胸……不对,只有抬头道:“大哥,我们只是不小心瞅了你一眼,还请你高抬贵嘴,放我们一马。” 只见那“平头哥”蓦地浑身一震,结巴着出声—— “你、你、你会跟我对话?我的妈,一条蛇居然会说话!!!我这是遇上什么奇葩事了我啊?” 盛苹苹委曲道:“你……你不也会说话吗?有什么奇怪的?” “平头哥”忽然像个文青一般四十五度角忧郁望天,“说出来怕你不信,我……”它轻叹口气,“我有一天走在路上被车撞了,醒来就到了这里,变成了这个样子。” 盛苹苹:“…………”他乡遇故知啊! 她不敢置信地出声:“所以你是人?不小心穿越到这里的!” “平头哥”落寞地点点头,随后将他的事情告诉了盛苹苹。 “平头哥”有家人,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回到现实世界里,和自己的家人朋友们生活在一起。他刚到这时也被吓得不轻,但为了回到现实世界,便天不怕地不怕的专门跟各种动物干仗,只希望能被它们咬死,从而帮助自己回到现实。 然鹅,来到这里快有三年了,一个对手也找不到。 真.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jpg! “平头哥”落寞出声,“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为回到现实已经做好了全面的准备,你刚刚也听见了,我明知道这里的生物都听不到我说的话,可我不敢沉默,就当它们都能听懂一般,不断的说话,就怕等我回去的时候,我会忘记语言。” 盛苹苹叹口气,也只有安慰他再等等。 “我就只怕再等,也回不去了。”他眼神忽然变得暗暗的,有些难过地低头,闷声道。 盛苹苹只好安慰,“别放弃,会回去的。” “平头哥”忽然想起什么一般,有些疑惑出声:“那你呢?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盛苹苹不愿意将自己绑定“炮灰系统”的事情告知,便只好发出尴尬的笑声道,“呵呵呵呵,我、其实我是条蛇精你信吗?” “平头哥”双眼一亮,“白娘子那种吗?” 盛苹苹尴尬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五彩斑斓的蛇皮,“嗯,大概是……花娘子吧。” “平头哥”了然点头,跟着又道:“不是说建国后不能成精吗?” 盛苹苹还没答话,他已然又是一副明白了的眼神,“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建国前成的精。” 盛苹苹内心:他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正在一蛇一蜜獾相谈甚欢的当口,远方草丛里发出一阵轻微的晃动,一只豪猪突然出现在那里,它脑袋一偏,看到了盛苹苹,跟着便朝这边来了。 盛苹苹愣愣的看着那只豪猪,直觉告诉她,这只豪猪不简单。果然,才不过片刻,豪猪嘴里发出沈惊鸿的声音,“皮皮,你没事吧?” 盛苹苹看着沈惊鸿的样子,发出爆笑,“哈哈哈哈哈,你变得好奇怪,你屁股上好长的刺呀……” 沈惊鸿没好气道:“还不是为了来找你,我好像跟你说过的,进入异世界里,我不能以实体出现,只能借助别的身体。你倒是告诉我,这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我还能变作个什么东西?” 盛苹苹止住笑声,“好吧,这倒也是。”一边指着身旁的“平头哥”给沈惊鸿介绍,并将他的事情告诉了沈惊鸿,看他能不能想办法帮忙送他回去。 沈惊鸿这才注意到蜜獾,他骤然间双眼一亮,朝盛苹苹道:“皮皮,更多的我不能提醒你,但再提点你一句话是可以的,你记住,所有一切都在你的一念之间,只要找对方法,既可救你也能帮他。” 盛苹苹有些不解,“……我的一念之间?既可救我也可帮他?” 第28章 第28章 沈惊鸿变成的豪猪笃定地点头,确认。 盛苹苹在心里沉思了半响,她的一念间,可以救自己?救自己的话就是很顺利的弄死炮灰舒向晚。也可帮他,帮他的话便是让他回到现实生活中,她脑子里像是有一团乱麻,半天也解不开这话里的玄机。 她抬头朝沈惊鸿看去,想让他再提点一句,却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她摆着脑袋朝沈惊鸿道,“我明白了。老沈谢谢你。” 沈惊鸿眼中带着笑意,他看着她,眼中都带着光。他就知道,虽说皮皮反射弧有点长,但关乎到性命的事情,她心里是完全有数的。 “平头哥”见他俩打哑谜,不满出声,“你知道什么啊,快些告诉我。” 盛苹苹神秘一笑,“我就不告诉你呀就不告诉你……” “哎呦我的蛇姑奶奶,您就别逗我了吧,提前说给我也让我开心开心啊。” 盛苹苹撑起脑袋朝沈惊鸿出声道,“老沈,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沈惊鸿朗声,“你问。” 盛苹苹犹豫了一下:“我想知道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吗?还是如同第一个异世界,只要我们走了,一切就不存在了?” 沈惊鸿抖了抖身躯,面向她轻声道:“第一个异世界会消失的原因是基于你改变了曾经的历史,所以咱们回去修复了历史后,那个世界所发生的一切就不会存在了。你还是你,是那个在医院被雷劈中正在昏迷的你,而不是男人。但这里不一样,这次你是跳跃到另外的时空了,跟第一个异世界情况不同,所以即便你离开了,这里的一切还是会存在,不会消失的。” 盛苹苹了然点头,“所以这两条小蛇是真实存在的,只要不出意外它们便真的可以修炼出来?” 沈惊鸿点头,“理论上,是这样的。” 盛苹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跟着朝“平头哥”出声道:“这样吧,你先帮我一个忙,我就告诉你我准备怎样带你离开。” “平头哥”忙喜色地将脑袋凑过来,“蛇姑奶奶您说。” 盛苹苹先将两条小蛇用脑袋缠绕到面前,这才斜着眼道:“你到这里这么久,一定跟别的蜜獾关系很好吧?” “平头哥”脑袋一扬,发出社会人的不屑,“呵,我跟它们关系好?……谁没事跟蜜獾搞好关系?您别忘了我可是人啊,是高等动物,再说我可每日都做好了要回去的准备,才不愿意搭理它们……” “啊……这样啊。”她有些低落地垂了脑袋,一边转头看着两条小蛇,低喃道:“刚刚你过来的时候,它们拼死也要保护我,我还说等我“飞升”成功了,你让你的同类们别吃它们,多关照呢……” 见盛苹苹情绪有些低落,沈惊鸿调侃道:“你不是最怕蛇了吗?” 盛苹苹低声道:“我怕蛇没错,可它们是修炼过的精灵,刚刚还奋不顾身要保护我,所以我……总想着能帮上一点算一点。” 分卷阅读37 沈惊鸿默然地看着她并未出声,但心里暖暖的,蛇都不怕了,以后应该也……不怕他的实体……吧?这样真的很好,不怕他,才有机会…… 而那“平头哥”蓦地话锋一转,“嘿嘿嘿,虽说跟它们关系不好,可是它们都怕我呀。因为虽然它们很记仇,干架很厉害,但我因为想死所以跟谁干架都是玩命,加上毕竟咱是高等动物,智商碾压它们,所以收拾了它们几次,我……现在是它们的老大……” 盛苹苹简直想跳起来,可惜身体条件在这里,只能做出很丑陋的扭动姿势,“好,你帮我关照蛇宝宝,我带你回现实社会,咱们说好了,不许耍赖啊!” “平头哥”点头,“一言为定。”跟着他转过身子,对着草原发出“嗬呲嗬呲”的低沉声音,不久后,几只蜜獾从远方跑来…… …… “平头哥”转身过来,朝盛苹苹道:“妥妥地。该你告诉我了?” 盛苹苹低声道:“我回去后用我的方式救你出来。多余的你别问,到时候我叫你做什么你听话便是。” “平头哥”愣了一下,随即点头。 沈惊鸿摆了摆屁股看着前方一颗大树道,“皮皮咱们走吧,先去时空之门等着。” 盛苹苹道:“等我一下,我让它们先离开。” 沈惊鸿便安静的等着她。 盛苹苹先用脑袋将两条小蛇勾住,跟着出声让它们先离开,两条小蛇依依不舍地在她身上蹭了许久,这才顺着草地爬走了。 见已经送走了小蛇宝宝们,那“平头哥”期期艾艾地出声,“你们要去时空之门,好高大上,能不能带我一起?” 盛苹苹摇头,“你帮我去送小蛇回家吧,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要带你离开,自然不会食言,等我回去了立刻召唤你。” “平头哥”见她说得笃定,便也不好再纠缠,听话地去护送小蛇去了。 盛苹苹跟在沈惊鸿背后,沉默地朝大树去。 两人…… 一蛇一豪猪立在大树干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沈惊鸿眯着眼睛看她,“想什么呢?” “没什么,等时间快到啊。”说话的时候,盛苹苹忽而半靠到沈惊鸿身上,看着远方的野兽,天空飞过的雄鹰,这些都是她现在身体的天敌。 但很奇怪的,她心里是一股很安心的力量,大概是因为沈惊鸿在她身边吧。 沈惊鸿,让她心安。 她喃喃出声道:“在这一望无边的大草原上,只有你陪着我。老沈,我很喜欢,真的喜欢。” 说话时,她忍不住侧脑袋去看沈惊鸿,正好那人也转过头来盯着她,然后—— “哈哈哈哈哈,老沈我不行了,你真的太丑了!啊哈哈哈哈哈……”盛苹苹发出一阵爆笑。 沈惊鸿冷漠脸:“…………” 没救了!如此煽情的话说完还能发出爆笑,我真是醉了! 她真是没救了。 他冷冷出声道,“能请把你刚刚说过的话再说一遍吗?” 那条蛇摆着脑袋扭着身躯笑出猪叫,“好,那我再说一遍。”她止住自己乱摆的身躯,正经出声,“哈哈哈哈哈,老沈我不行了,你真的太丑了!” 说完后又忍不住笑得浑身乱颤。 沈惊鸿:“……我有病啊让你说这句,是上一句,上一句。” 盛苹苹迷茫地看他,半天才道:“……我忘了。老沈,我上一句说什么了?你告诉我啊!” “!!!” 沈惊鸿生无可恋地望天,心里给自己点蜡。 看来想再求一句她的喜欢,真是比什么都难。这话一想完,他内心忽然生出无边的苦涩来,天啦,他在做什么?竟是想求一句她的喜欢吗,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好像…… 可她,从来就不是喜欢他的。上一次那事情,也是个意外,她喜欢的人是……李瑁。 沈惊鸿不再说话,沉默地立在树下。 盛苹苹才不知道他心里翻覆来去所想的那些乾坤,只是靠着他道:“我都有点饿了,等我回去一定要吃很多很多甜食,好饿啊……” 她一个人喋喋不休的说着,沈惊鸿只是间或给个回应。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没多久,光柱出现了。 两人早已轻车熟路,很快回到了空间。 还是熟悉的暴发户、土大款装饰品味,却让盛苹苹很是安心。 她看着已恢复成谪仙一般帅气端雅的沈惊鸿,促狭地挤眉弄眼,“还是这样子的你好看,”跟着她瞧见了那黄金机器台上,摆放着两个窄口瓶子,瓶里面装着蓝色的液体,不知道是什么。 她忙好奇朝蓝色瓶子走去,一边接着赞美老沈,“这样子的你是真好看。” 沈惊鸿面色淡然,“你是在夸我还是……?” 盛苹苹瘪嘴,“我不夸你夸谁啊,不过也是,你这款长相好看是好看,但是有点烂大街了。”她说话间已经一把将那装满蓝色液体的瓶子抓起了,“还记得第一次见你这么帅气的人物时,我真是服气的。我从没想到世界上有这么好看的长相。但是吧,每个世界都有一个你,这就……”她皱了皱眉头,还是只想到了烂大街三个字可以来形容。 沈惊鸿没有接她的话题,只是轻声道:“小心着些,别把营养液弄洒了,珍贵着呢。” 盛苹苹好奇地偏了偏脑袋,“这个东西叫营养液啊?它有什么用吗?” 她脑海里蓦地想起广告里,某种女性用品都用这种蓝色液体来扮演某个红色液体,忽然瘪了瘪嘴,“这该不是……” “是什么?” 盛苹苹不出声,心里却对这瓶子的观感不太好了。她暗暗皱眉:还珍贵着呢,不信。 沈惊鸿拿起还放在黄金台上的另一瓶出声道:“你可别小看它,对你这次的任务是很有帮助的。” 盛苹苹这才赶忙乖乖将它放好,有些不相信道:“……很有帮助……吗?那你说来听听。” 沈惊鸿放下手中物品,从黄金机台里绕出身子来,朝沙发走去,“我之前跟你说过,你的愿望每次只能许下一个,只是因为系统还没有结算。现在系统结算了你上次完成任务的奖励是两瓶,所以你可以再追加两个愿望了。” 盛苹苹瞬息瞪大了眼:“!!!”这么好! 沈惊鸿仿佛明白她心里的话,点个头道:“现在许愿吧,加上一个原始数值一,和追加的两个愿望,你一共可以许三个。” 他已然走到了沙发边,一屁股坐下才道:“争取这次完成任务会很顺利,等你回来我刚好是周末了……”他顿了顿,眼神灼灼地盯着还在观察营养液的某人,“我周末会休息两日,你到时候没有去处的话,愿不愿意……” 跟我去我们妖界玩玩? 最后几个字他没说出口,全因那人压根没 分卷阅读38 听他讲话,摆弄营养液正起劲。 沈惊鸿叹口气摇摇头—— 我也是有脾气的,我不想再说话了,哼。 作者有话要说: 小蛇们后期还会出现,只能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第29章 第29章 沈惊鸿闷闷地坐在沙发上,再不想跟她交流。 盛苹苹将蓝色液体的营养液看了一阵后,满脸喜色朝沙发走来,一边出声道:“老沈,三个愿望我已经想好了,第一个呢当然还是免去我一切皮肉之痛,我实在担心万一出什么意外,要是痛到我了不划算……” 沈惊鸿望着天,不说话。 盛苹苹走到沈惊鸿身边,挨着他坐下,一边得意道:“这第二呢就是许愿,我觉得一定要有人穿越到舒向晚身上,而且是我能控制的人,那么我选“平头哥”呀,到时候一切事情不就都解决了吗?” 说话间,她伸出手撑着自己的小脸,砸吧着大眼睛得意地摇头晃脑着逗沈惊鸿,“你提点我的那句话,我可是完全意会了哦。我聪明吧?” 沈惊鸿假装四处看风景,还是不说话。但心里忍不住笑开了花,这皮皮还真意会了他之前的那句提点,嗯,不错不错。 盛苹苹见他不理,故意将屁股一抬,坐得离他近些,“这第三嘛……”她忽而狡黠一笑,“我觉得你还是得跟着我,所以第三个愿望就……” “nonono,不行。”沈惊鸿终于有了反应,眼色带着严肃看着盛苹苹,“你这是又要拐我跟你一起?” 盛苹苹嘿嘿笑,“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啊,我这不叫拐,我是明目张胆的就要你跟着我。” 沈惊鸿喉结滚动了一下,早忘记刚刚才发誓不想搭理她,眼中隐隐含着期待,“……你、你真的想我跟你一起?” 盛苹苹笑嘻嘻地在他肩头拍了两下,随即与他勾肩搭背,一边凑到他跟前,神秘兮兮道,“当然了。我真是诚心邀请你跟我一起去人间历险,去吗兄弟?” 沈惊鸿看着她晶晶亮的眸子,而她的那只手还搭在他肩头,两人的距离那么近,让他鬼使神差就点了头,“去。” 盛苹苹听他说完去,“腾”地一下从从沙发上站起身,高兴得手舞足蹈,“哈哈哈,你是自愿跟我去的啊,我没有许愿哦,是不是代表我省下了一个愿望?” 沈惊鸿:“…………” 见他不说话,盛苹苹凑到他面前轻声道:“我省下一个愿望,是想着等完成任务回到现实中生活的我……”她顿了顿,眼中的光都黯淡了些才接着道:“希望回去后可以找到我妈妈。我很想她。” 刚刚还无语的沈惊鸿,那心里立刻就柔软了下来,伸手揉上她脑袋,“好,我是自愿跟你去的,你省下愿望许给自己找到妈妈吧,你……一定可以找到你妈妈的。”他的大手掌在她脑袋上重重地揉按了半响,这才松开。 两人就愿望问题达成一致后,沈惊鸿起身到黄金机台处开始重启任务。 一道光柱闪过,盛苹苹突然朝沈惊鸿伸出手,“快拉着我,别弄丢了我,因为我……” 因为我不会骑车,你要帮我把住自行车的把手啊!!! 后面的话已经没机会说完了,全因他们已经离了空间。 盛苹苹睁眼,还是那个熟悉的城郊,而自己果然正骑在自行车上,她浑身一僵头皮发麻,看着自行车又一次历史重演,东倒西歪朝路边的玫瑰花丛栽去,虽然这次不会痛了,可—— “啊——为什么一定要我以这样的方式穿越啊!” 这话才喊完,她已经在玫瑰花丛里摔成了一个大字。 这次沈惊鸿来得倒及时,只见他一手撑伞,另一只手里……居然拿着一个……手机!! 他打着那把油纸伞,蹲下身子来,奸笑着对地上摆成大字的盛苹苹上下左右前前后后,认真地拍了不下二十张照片。 盛苹苹呲牙咧嘴转过脑袋,咬牙切齿朝笑着立在不远处翻看照片的沈惊鸿发出狠话,“老、沈!” 沈惊鸿耸耸肩道:“我在这儿呢,请问皮皮有何吩咐?” “给你三分钟,删掉我照片。”说话间,盛苹苹站起身来,恶狠狠地朝沈惊鸿扑来。 沈惊鸿单手打伞,游刃有余地躲避她的追赶,还一边对照片发出点评,“嗯,这张采光不行,只能看到后脑勺,没有什么意境……” 两人追赶了好一阵子,沈惊鸿这才站住身子,由着她扑上来抢夺手机,嗯哼,反正她打不开哈哈哈哈哈! 盛苹苹一把抢过才发现这个令人绝望的事情,生无可恋地就地坐下,“老沈,我能借您贵嘴说一下怎么打开吗?” 沈惊鸿撑着伞跟她一道蹲在路边,“别费心了,我不会告诉你的。快做好准备,舒向晚快来了。” 盛苹苹忽然想起什么,疑惑道:“……诶,你不是说午间太阳过于烈了,你不敢出现吗?” 沈惊鸿点点头,白了她一眼,“还好意思说呢。上次我毫无准备突然被你坑来,压根没准备,可不是只能躲到你吊坠里嘛。这次我既然是自愿跟你来,肯定早有准备啊……”说话间他抬头看了看那把散发出莹莹白光的油纸伞,“呐,这把护魂乾坤伞,可以让我出现在任何地方。” 盛苹苹的目光自然被吸引了,朝那把伞看去,她肉体凡胎自然看不到上面的莹莹白光,轻声道:“这看起来就是把平平无奇的古朴油纸伞啊,还这么厉害呢?” 沈惊鸿将伞递到她手上,“你可别小看它了……”他说到这里,忽而定了定神失笑道:“也是,你不会明白的。咱们不说这个了,你把伞拿好,舒向晚来了。” 那把伞一接到盛苹苹手中,只感觉四周的温度都在骤然间低了好几度,明明是正中午的大太阳,却仿佛秋日到了,微风习习,温度正好。那些让人难以忍受的暑热瞬间便消失了。 盛苹苹惊喜出声道:“这伞厉害了,还能避暑呢!” 话音刚落,远处果然出现了汽车的“轰鸣”声。 一切都是重演,三人……不对,是两人加一把伞,很快出现在医院大门口了。 一到医院地下室,盛苹苹就没了撑伞的借口,幸好沈惊鸿也可以自由活动了,待她将伞收好放进小包,舒向晚已经在电梯口等着她了。 盛苹苹和沈惊鸿并排走进电梯,盛苹苹忍不住出声相问道:“平头哥什么时候来?” 沈惊鸿靠在电梯箱体上摆了摆脑袋,“我不能说,但是放心吧,他应该是个沉不住气的性子,一旦发现自己忽然间又穿越了,一定会显出异常的,你自己判断吧,我跟你来其实帮不了你什么忙的……” 盛苹苹突然将脑袋凑上去,紧紧盯着沈惊鸿的眼睛哼歌—— “我要—— 分卷阅读39 这老沈有何用?我要——这把伞又如何?” 说话间,她作势将伞从小包里拿出来,嬉皮笑脸道:“啧,你说这把伞要是弄丢了的话,你怎么办?” 沈惊鸿翻个白眼,“皮皮你开心就好。” 随着“叮咚”一声,电梯停下了,而电梯里发出一声咆哮: “啊——这、这又是哪儿啊!” 盛苹苹一个箭步冲到“舒向晚”身边捂住他的嘴巴,恶狠狠道:“想不想回现实世界了?知道我是谁吗?” 从平头哥穿越成的舒向晚带着社会人的吊儿郎当,眼神不断在盛苹苹脸上胸上瞄着,“哟,美女你哪位啊?” 盛苹苹呲牙咧嘴做出吐舌头的动作,“美女我就是你的蛇姑奶奶!我知道你想回去,从现在开始,一切听我指挥……”她说话间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恫吓道:“不听话的话,我让你知道新花娘子传奇的剧情是怎么演的。懂?” 舒向晚这才规矩了些,但悄声问了一句道:“跟新白娘子传奇不一样吗?我还以为你见我照顾了小蛇要对我报恩呢,要不咱们也来演出一段现代的白蛇传,哦不对,是花蛇报恩传奇的故事,好不好呀……” 盛苹苹发出冷笑,“呵呵哒,还花蛇报恩传奇,”她摇摇脑袋,“你说得剧情不对。我想这是一个花蛇吃人的故事,比如我会一口吞下你,然后全剧终。” 舒向晚:“……好、好可怕的剧情,我选择听话,一切都听蛇姑奶奶您的。” 沈惊鸿笑着出声,“不错呀皮皮,这次应该会很顺利了。” 第30章 第30章 盛苹苹拽住舒向晚的领口,将他扯出电梯,一边吩咐道:“咱们呢演戏演全套,你现在去挂号,一会儿咱们就按照程序走。明白?” 舒向晚可怜兮兮地被她从电梯扯出来,一边出声:“什么程序?” 某人站定,脸上挂着礼貌而迷人的微笑:“听好了,下午17:00整,请你准时弄死自己,然后呢,你就可以回到你原本的世界了。” 舒向晚哀怨的声音响起,“可、可不可以直接送我回去啊,必须得死一遍才能……” 回去吗? 盛苹苹:眼刀发射中。 嘴里却发出甜甜的声音:“你不是早已做好了准备吗?不同意死也可以啊,我现在就让你回去……继续做蜜獾大王啊?” “别别别,蛇姑奶奶,我听话照做,保证完成任务。” 盛苹苹脑袋一扬,这才松开他的领口,却面带笑容发出颇有警告意味的规劝,“一定要听话哟~” 她的尾音还特意拉长了,听在舒向晚耳中,让他没来由地浑身打个冷颤。 因着盛苹苹“蛇姑奶奶”的身份,也为了不再回去做蜜獾,舒向晚几乎事事听从。 盛谨言要走时,盛苹苹嘟着嘴朝舒向晚说:“留下来陪我。” 舒向晚直接把脑袋点得像是拨浪鼓,一叠声的应答着好。 盛谨言走后,盛苹苹趴在病床上让沈惊鸿给她讲讲妖界的故事,一边朝舒向晚懒散道:“我要吃芒果。” 舒向晚就跑得比兔子还快。 然后,随着时间愈发临近—— 盛苹苹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说道:“好了,到时间了,马上开始一分钟倒数……” 舒向晚拿着刀子的手都在打颤,他喉结翻滚,有些害怕出声道:“……死不可怕,可怕的是——” 盛苹苹眼刀*10朝他飞去,“可怕的是什么?说清楚!” “可怕的是,被一条菜花蛇逼着去死。” 盛苹苹半靠在病床上,一手拿着一个大苹果啃着,脚下随意翘着二郎腿,笑嘻嘻道:“你也可以选择不死呀,母蜜獾等着你去宠幸,建立起属于你的蜜獾王国也指日可待,我没有逼你哟。” 舒向晚“诶”了一声,随即想起在草原上的那些光阴,啊!那是被蜜獾所支配的人生和恐惧岁月! 他面露嫌弃,龇牙咧嘴地将双眼一闭,“算了,我还是死吧,再让我回那草原上,我估计得抑郁而亡。” 盛苹苹点头,比出一个OK手势,“嗯哼,你明白就好。请走吧您嘞……” 舒向晚哭唧唧地点个头,“明白。” 随着一道白光闪过,他很有演技地从坐着的凳子上摔了一个趔趄在地,而手中正在削水果的刀子,便不偏不倚地捅进了自己的喉咙里。 须臾间,鲜血乱飞。 温热的血液从舒向晚喉咙里喷出,有一些甚至溅起到盛苹苹脸上,她忙揩掉血液,低着脑袋去看舒向晚,顺便祝福他回到现实一切顺风。 却见他忽然间抬起脑袋,一只手蓦地捂住喉咙,眼神里带着森寒直视上她的眼睛,出声道:“……我、我记住你了。” 他的眼神,跟适才那个舒向晚完全不一样。 那双带着寒意的眸子直视着盛苹苹,眼中有不甘有愤恨也有说不出的感情在流转,直到他慢慢的没了声息,倒在地上,那双眼也没有闭上。 盛苹苹看着他慢慢倒地,那双临死前的眼睛深深刻进了她心里,使得她心脏没来由地揪紧。她紧张地一把抓住沈惊鸿的手臂,嗓音都带着颤,“他、他不是平头哥。他的眼神……为何那么复杂?” 沈惊鸿俊朗的脸上也带着不明所以,“平头哥已经回去了,刚刚的眼神是真正的舒向晚的灵魂。是他忽然回来了!” 沈惊鸿说完这话,倏然间皱了眉头,一只手轻抚上自己的心脏位置。 就在舒向晚死去的那一瞬间,他的心竟跟着揪痛了半响。他双眉紧蹙,心里疑惑不解,为什么自己的心脏会忽然一痛?又是为什么,舒向晚的神思会在最后一刻又回到这具身体? 盛苹苹已经从舒向晚的变故中回过神来,急急地奔到门口大喊救命。 医生和护士们前来进行救治,最后却遗憾地摇摇头,为首那医生面色凝重道:“舒先生他、他已经没了生命体征。” 宣告死亡的话一说完,盛苹苹只觉得眼前一亮,再睁眼便回到了空间里。 两人都有些面色凝重地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 半响后,还是盛苹苹闷闷的出声了,“老沈,你说舒向晚的眼神为何那么复杂?” 沈惊鸿,“谁知道呢,也许、可能是不甘心吧。” 盛苹苹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突地“腾”一声从沙发上坐起来,“我突然想起,你好像又快到周末了啊!” 沈惊鸿点头:“对啊。” 某人随即哭唧唧,“……那我怎么办啊?” 沈惊鸿靠在沙发上笑得一脸温和:“你可以选择在空间抱着你最爱的黄金过两天,或者在我还没走的时候再送你去做个任务,也或者……” 盛苹苹立刻威风凛凛地叉腰,又雄心万丈地点个头, 分卷阅读40 “嗯,不用也或者了,老沈你赶紧的,直接送我走吧。”她说话间将一只手高高举起,面上带着豪情万丈:“让我去整死炮灰,维护世界和平呀。” 沈惊鸿即将吐口而出的:“也或者跟我去玩啊!”这话,便被她硬生生的堵回了喉咙里。 “……” 沈惊鸿沉默了瞬间,只好点头道:“啧,真是一个爱工作的好皮皮呀。” 盛苹苹骄傲脸:“没错,工作使我快乐。” 沈惊鸿面无表情:“你快乐就好。”一边快速起身,朝黄金机台走去,“为了让你快乐,我得加紧步伐启动机器了。” 盛苹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这次我的目的地是去哪儿?谁是炮灰?” “北齐。你自己。死得惨。” 沈惊鸿真是省略了一切能省略的词语,简单粗暴的给她划出了必考重点。 盛苹苹身子一顿:“我自己,还死得惨?妈呀,好刺激啊。你还有什么提点我的吗?” 沈惊鸿已经将机器开启,一边懒懒答道:“没啦。”他忽然一把抓住蓝色液体的营养液出声道:“新任务还没结算,就这一瓶多余的,你自己看着办。没问题的话,我送你去了。” 随着盛苹苹脱口而出的“好”字,加上必许愿望:肉体不痛! 一切就绪后,那道熟悉的光柱便又出现了。 眼睛一睁一闭之中,盛苹苹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空间。 她此刻正坐在一个用石头砌成的猪圈门口。手里提着一桶…… !!!我去,是一桶猪食啊! 尼玛,穿成一个喂猪的了! 盛.突然觉得忧伤.苹苹。 她朝周围看去,四周并未旁人,只有两头猪正在猪圈里发出饥饿的干嚎声。 忙又低头看,发现自己的穿着很破很旧,粗布衣服上已经带了点点脏污,发出一股并不好闻的味道。 果然是个喂猪的!! 接着她又瞧见了自己的双手,那是怎样一双可怖的双手啊,那上面密布着发黑的印痕,干裂、粗糙、发皱。便是常年劳作留下的痕迹了。 学渣盛苹苹双眼一转,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居然穿成一个喂猪的了,简直气哭。 她坐在猪圈门口的一块大石头上,有一搭没一搭,毫不走心地给猪舀着猪食。 心里却在暗暗思量着,老沈说这次的目的地是北齐?但是北齐…… 老天爷啊!北齐是个什么时候的政权,我真的不知道啊啊啊啊? 学渣盛苹苹内心里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声—— 好想哭,好难受。毕竟我只知道秦汉唐宋元明清啊!就上次杨贵妃的剧情那也是从狗血的电视剧里看来的啊! 盛.突然想暴打曾经上课睡大觉的自己.苹苹.jpg 正在盛苹苹心不在焉喂猪的当口,身后忽然响起一个暴跳如雷的女人声音:“喂——老不死的你在搞什么?你怎么什么都做不好?叫你喂猪你不满是吗?给我全部倒在地上!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跟你姓!” 随着女人的话说完,盛苹苹突然感到后背一股钝痛传来,直击心脏。 她不由自主的嚎叫出声:“我去,好痛……啊!” 跟着便是眼前一黑,盛苹苹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在瞬息间散了架,有些支撑不住软软地倒在了猪圈边…… 半闭着眼睛还没完全昏睡过去的当口,听见那女人冷冷的声音道:“老不死的,又给我装吧就!” 盛苹苹内心:气死皮皮了!皮皮今年还没25呢,怎么就老不死了!! 哼。 作者有话要说: 电脑突然出问题,写好了一半的突然消失了啊啊啊啊啊!!!!重写的啊啊啊啊啊!!二狗哥生无可恋.哭唧唧。 第31章 第31章 盛苹苹是被冻醒过来的。 半梦半醒间先是听见一阵粗俗的破口大骂,接着“哗啦”一声响,全身在骤然间湿漉漉一片,寒意从心底升起。 她蓦地睁开眼,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妇女站在她跟前,一手里提着木桶,另一只则指着她骂得正起劲。 见她身体动了,那女人的叫嚣声愈发凶悍,“老不死的,再给老娘起来喂猪挑水,今晚就什么也别吃。”说完这话,她气势汹汹地将手中的木桶“啪”一声摔在盛苹苹面前,“快去给老娘挑水,快点。” 跟着甩甩袖子就……走了。 走了?? 盛苹苹满头问号,“喂,你去哪儿呀?” 那中年女人转过头来凶恶出声道:“老东西管得还挺多,快去挑水吧你。” 盛苹苹:“…………”哼!你才老东西,你全家都老东西! 她气得想从地上爬起来,冲过去跟她对打。这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没多少力气,而后背上还在隐隐作痛,“嘶……” 许是不小心牵引到了伤口,盛苹苹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哀嚎,“哎呀哎呀,痛死我了。” 除了萧瑟的风声,一个回应她的东西也没有。 但心里也有些奇怪,为什么会感觉到痛呢,她不是许了愿的吗?又试着伸手在大腿上掐了好几次,却一点反应都么有。 这……特么就很奇怪了! 很久后,盛苹苹终于一拍脑袋想出了完美的解释—— 一定是原身在她许愿之前,后背处就受伤了。 她忙闭眼冥想,随着“嘶嘶”声传来,盛苹苹将自己后背会痛的事情,以及自己刚刚想出的解释说给了沈惊鸿。 沈惊鸿在那一头连连赞扬:“呀,皮皮这次不错,既能提出问题又能分析问题了。不错哦,继续保持。” 盛苹苹瞬间抬头挺胸,对老沈的表扬很是受用。 跟沈惊鸿皮完了,盛苹苹故意大声呼叫,“哎呦哎呦,好痛啊,有没有人来拉我一把?” 沉默。 盛苹苹心里不服气,叫唤的声音愈发大些了,“快来人啊,我起不来。”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卢沟桥,赵州桥!! 尴尬.jpg 见自己在地上哀嚎半天也没人理会,盛苹苹心里得出了结论,啧,这次的原身是爹不疼妈不爱的小可怜诶,早点死了也好。 她扶着身边的木块,慢慢撑起身子来,这才看清周围的全貌。 四周都是密密的树林子,很有“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意境。而就在她身侧不远,是一栋泥巴房子。房子很有些年头了,看着残垣断壁,破败不堪,左侧还垮塌了一部分,露出屋里残旧的木质家具来。 这房子太破了!!将适才那种美美情调的意境,打得那叫一个稀巴碎! 盛苹苹无声地摇摇头,对原身的处境又增加了一份同情。 她瘸着腿朝前走,想再将环境看清楚些,却被横在脚边的木桶差点绊滚在地。气得她叉腰 分卷阅读41 对着木桶陷入了沉思。最后,小暴脾气占了上风,她提起脚丫子狠狠朝木桶踢去,嘴里还在骂道:“我去你娘的挑水,我今儿就、不、去。” 木桶顺着下斜的地面快速在地上打着转,很快不见了踪迹。 盛苹苹拍拍手,这才解了气。她提起裤腿,朝泥巴屋子走去,还自言自语道:“先进屋去把这一身脏衣服换了,然后去看看这里的都城长得啥样吧……” 说干就干,她很快在一个破旧的柜子里,找到了一套合身的外衣套上,又将脸和手洗得干干净净,跟着在屋里转了一圈想找个镜子瞧瞧这原身的长相…… 却发现,屋子都翻遍了也没有镜子啊!!! 盛苹苹想……算了,不想了!早点离开这里吧。 她顺着小径出了门,慢慢的,小径变成大路,开始有人烟了。不久后,她遇到一个商队。商队头子是个中年男人,看着很面善,得知她去都城,好心招呼她上车一起。 “老人家,你一个人去都城做什么?” 上车后,那中年男人笑盈盈的出声问道。 老人……家? 盛苹苹:“!!!” 原来那个女人没有骂错呃……原身真是个“老不死”2333。她颤颤巍巍地抬起自己的双手,终于认了自己真是个老年人的事实。真亏得她之前还以为,自己的手看起来那么粗糙是因为干活干多了,没有保养的缘故。 呵、呵、哒~ 盛苹苹想起那个中年妇女的凶悍,双眼一转,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她先是长长的叹了口气,“哎!”然后开始控诉家里的儿媳妇和儿子多么可恶,不给她吃饱不给她穿暖,昨天又挨了一顿打,实在没了盼头,决定去都城寻女。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着,越说越起劲犹如唱rap,听得商队的人一愣一愣的。 说完了她的事情,大家开始天南地北的乱聊着,盛苹苹竖起耳朵,终于将这个朝代搞清楚了。 这是个类似后三国的时代,她们所在的国土和朝代是齐国。 学渣盛苹苹对朝代啊历史都不好奇,但她是个俗人,对商队所说那皇帝的一个怪癖感到震惊—— 这个皇帝他居然喜欢裸奔!!! 厉害了我的陛下!盛苹苹脑门上忍不住飘过一群弹幕: 皇帝真666。 行为艺术先驱者。 裸奔的皇帝你威武雄壮! 盛苹苹回神,好奇出声道:“你们说当今天子喜欢裸奔,怕不是骗人哟,天子怎么会做这般无……无节操的事情?” 她想了半天,实在找不出个好形容词,最后用上了颇有现代感的节操二字。 众人一脸问号:???节操……是个什么东西! 盛苹苹傻笑着一笔带过,只让众人再说点那皇帝的事情出来听听。 一个小年轻眉飞色舞的接嘴,给她科普当今天子干过的各种出格事情。 “呵,不止裸奔,还喜欢杀人呢。天子有个宠妃,有一日趁着他高兴,便提了要给自己的父亲一个小官当当。天子闻言大怒,当场便将宠妃砍杀了,并且还把她的髌骨做成了琵琶,啧,想想就渗人啊。” “还有还有,听说天子还曾威胁自己的母亲,说要把她嫁给胡人呢,你说这样的天子,啧——多没孝道啊?” “……” 随着众人越说越多,盛.今天又被吓到了.怂货苹苹,浑身都冒出了冷汗,心里犹如打鼓般的狂跳不止。 尼玛,这是怎样一个可怕的世道,这又是怎样一个蛇精病皇帝,才能做出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她忍不住双手合十,心里祈祷不断,希望自己不要遇到这个煞神。随即想起了沈惊鸿的提点—— “北齐,你自己,死得惨。” 神一样的……死、死得惨?!!! 死得惨这三个字像是魔咒,不断在她耳边回响。 盛苹苹内心突然升起了不详的预感,总感觉这个蛇精病皇帝就是她的劫难。 四周的八卦声还在响着,盛苹苹却没有兴趣听了,她双手撑着脑袋,思绪放空中…… 不久后,商队停止前行。盛苹苹撩开帘子朝外看去,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巍峨的城门,上面写着雄浑的两个大字。她把脑袋偏了又偏,也不认识这两个字念什么。忙顺手拉住适才八卦最起劲的那个小年轻,一只手指向城门问道:“那两个字……” 还没等她问完,小年轻已经热情地出声了,“老人家,咱们到了,这里就是齐国都城了,你女儿住在哪儿呀,需要我们送你吗?” 盛苹苹忙摆手道:“已经叨扰你们这一路,哪里还好意思再麻烦你们送我去找女儿。就到这里吧,我女儿的屋子离这不远,我自己可以找过去的。”她抓住车门,想要下车来,一边接着道:“今日还得多谢你们送我一程,不然我怕是走到天黑也不一定能到。” 小年轻点点头,一边伸手将她扶下马车,“出门在外,都是相互帮助的,老人家别多礼。” 盛苹苹下车,又跟众人告别后,才摇着双臂朝城门走去。 城内人声鼎沸,处处是繁盛景象。 盛苹苹好奇地四处打量这齐都邺城,古色古香的街面和接踵而行的人群无一不让她觉得好奇。她站在原地转了好几圈,突然发现前方挤在一起的人群,正发出哄堂大笑,这简直在瞬间吸引了她的视线。 正说过去瞧瞧有什么热闹可看,从不远处冲来一个满脸牛皮癣的男人,他冷冷笑了一下,忽然凑到她面前来,“老人家,你觉得当今天子如何?” 盛苹苹想起在马车上听到的那皇帝的残暴、可怕事迹,忍不住打个冷战,忙压低声音道:“诶,可不敢说。” 男人眉目一皱,满脸好奇地将脑袋伸到她面前,“怎么不能说?” 盛苹苹见他很好奇,又担心他得不到答案跑去问别人,忙四下看了看,这才凑近男人的耳朵道:“我也是见你实在好奇怕你惹出大乱子来才告诉你的,你听了可千万别传给别人知道。听说当今天子喜欢白日裸奔,实在是有碍观瞻,不像个皇帝所为……” 话还未说完,对面那男人忽然嘴角上勾,邪魅一笑道:“白日裸奔?是这样吗?” 话音刚落,他突然将身上的衣服一把扯下,露出赤条条的身体来。 “!!!” 盛苹苹吓得赶忙捂住自己的眼睛,发出一声狼嚎: “啊——辣眼睛啊!!!” 盛.突然感到人生好迷茫.苹苹:我是谁,我在哪儿,生活为什么要对我这样的小可爱下手……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段故事取材自北齐历史,这个喜欢裸奔的皇帝是高洋。 高洋,北齐文宣帝,神武帝高欢次子,文襄帝高澄同母弟,孝昭帝高演、武成帝高湛同母兄 分卷阅读42 ,母亲为娄昭君。 即位初期励精图治,厉行改革,劝农兴学,编制齐律。其时,重用杨愔等相才,删削律令,并省州郡县,减少冗官,严禁贪污,注意肃清吏治;前后筑北齐长城四千里,置边镇二十五所,屡次击败柔然、突厥、契丹,出击萧梁,拓地至淮南。 征伐四克,威振戎夏。投杯而西人震恐,负甲而北胡惊慌,怀有圣主气范,被称为"英雄天子",为北齐一代英主。 但后期就……荒淫残暴,可以说是中国历史上排名前三的昏君。 【个人感觉这个皇帝有很多可写的地方,所以后期还会有他的戏份(当然不是主角,毕竟长得丑2333)。】 第32章 第32章 盛苹苹感觉自己走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可生活并不给她更多的时间迷茫,只听那满脸皮屑的男人一声大吼:“好大的胆子,竟敢妄议当朝天子!” 盛苹苹闭着眼睛脚下一软,差点“啪”一声跪地,抱着他的大腿开始唱歌:就这样被你征服…… 一个尖利的嗓音响起,“陛下快些穿上衣服。” 盛苹苹这才敢睁眼,略微抬头间,那张丑陋的脸……emmmm……实在有点不太下饭啊! 盛苹苹:“……”算了,你征服不了我。 男人见她还定定立着,脸上不止没有害怕的神情,竟还皱了好几下眉头,不由得在心里冷笑,这老太婆竟不怕他?他忽而伸手触碰鼻尖,带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出来,“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 男人许是面上发痒,伸手挠上脸颊,瞬时他脸上的皮屑就像下雪一般飘落了,“知道还不跪下?” 盛苹苹脑子一抽,忽然想起一首歌,在心里不由自主地哼唱出来,“已经知道你是当朝天子的身份,就在你脱掉衣服的瞬间……” 呵,认真的“屑”。 男人冷笑着斜睨她,“你倒是不怕我?”他顿了顿,忽而朝着身边的持刀侍卫出声:“砍了。” 死亡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盛苹苹慌忙仰头,一脸敬意的看着这个既爱裸奔又满脸皮屑的皇帝,内心不断发出心满意足的感慨:这么久了啊,终于遇到了炮灰不作妖,杀人者也干脆又利落的死法了! 随着她内心的想法完毕,便见到眼前白影一晃,盛苹苹只感到眼前蓦地一黑,跟着后背的钝痛密密麻麻朝她砸来。盛苹苹疑惑不解,为什么后背会痛?忙伸手朝后背摸去,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自己的身体。再定眼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居然…… “!!!” 居然、飘在空中??? 盛苹苹:“……”人啊就是不能立fiag!这才刚说完不作妖啊,怎么就发生了人死却不回空间去的事情?她眼珠儿一转,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了。最后,她决定先观察一下环境再说。 飘在半空的盛苹苹忙朝下看去,终于在死去之后,第一次看到自己适才所在的那个身体的全貌了。 那是一具年迈而干瘦的躯体,身形有些佝偻,此刻正孤独地倒在地上。尸体没有脑袋,只剩下颈脖处的一个大血窟窿,还在朝外面淙淙冒出大股鲜血。盛苹苹忙瞪圆了眼睛,四处搜寻不见踪影的脑袋。 最后,在蛇精病皇帝的手中发现了!他正抱着脑袋笑得正欢。 盛苹苹想起沈惊鸿的提点,他果然没骗她,被砍头就算了,脑袋还被人抱走,导致身首异处死无全尸,确实是死得惨。 她后怕地想拍胸口,一边庆幸自己可以许愿不痛,不然砍头这样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定会叫她难以自控。 后背上的钝痛就在这样的情况下骤然间发作了,只感觉自己的整个后背和心脏都在蓦然间被人揪紧一般,盛苹苹竟是痛的惊呼出声,“嗯啊!”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毫无感情的声音,“你还看不到我吗?” 盛苹苹慌忙转头,一边脱口而出道:“谁?” 虚空中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形,最开始只是一个淡淡的影子,却在慢慢变得清晰,最后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跟沈惊鸿长得有六成像的男人。随着男人的出现,盛苹苹发觉后背的钝痛消失不见了。 她看着这张跟老沈有几分相似的脸好奇出声:“你是谁?” 男人面无表情,却在忽然间将他的手臂伸进她的身体里,跟着紧紧拽住了她的心脏。熟悉的钝痛感回来,弥漫了整个胸腔,整个身体。 那男人冷冷的看着她,嘴角带起一个毫无感情的冷笑:“你终于看得见我了。” 那股钝痛就像一把刀子插进了盛苹苹的心里,她慌忙伸出手臂乱挥,“你……你快松开我的心……好痛啊。我为什么会痛?” 男人没有松开,只道:“你终于出现了!我、也终于可以重生!至于你为何会痛,只因你如今是一抹魂魄,我抓住的并不是你的肉身,而你的愿望只能抵去肉体的痛感。” 盛苹苹只感觉自己的胸腔都要溃烂了,喊出的话也支离破碎,“……松开……松开我,我不认识你……为何抓我魂体?” 男人蓦地松手,居高临下看着痛苦的盛苹苹道:“你不认识我不要紧,你能助我重生,这就够了。”他突然抓住盛苹苹的手臂,面上带着冷冰冰的倨傲道:“我是高澄。” “高澄是谁?我没听过你的名字。”盛苹苹在高澄松手后长出了几口大气,这才有些疑惑出声道。 高澄脸色有些阴鸷,他脑袋微微朝下,下巴对着正抱着脑袋的蛇精病皇帝出声:“我是高澄,便是适才杀你之人高洋的大哥。” 盛苹苹半分没有考虑,直接脱口而出道,“这不可能。” 高澄冷哼一声,“什么不可能?” 盛苹苹先将他上下左右细细打量了,又低头朝蛇精病皇帝看去,这才微微小声道:“你怎么可能是他大哥?你长得这么帅,他……”盛苹苹瘪瘪嘴,“他长得那么丑!” 高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马上又消失不见了,“不管你信与不信,我确实是他大哥。同父同母那种。” 盛苹苹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喂,我说咱俩能不能不要站在半空聊天?” “那你喜欢哪里?” 盛苹苹内心,我其实不想跟你聊天我会告诉你?面上却带上礼貌的微笑:“只要不在半空,哪里都好。” 高澄摇头,“我也不想跟你聊天,我只想重生。”说完这话,他忽然又伸出手朝盛苹苹袭来,只在须臾间便拽住了盛苹苹的心脏,跟着他手上用力一剜…… 那一刻,盛苹苹只感觉心跳停止了跳动一般,钝痛感骤然加重,变成了蚀骨灼心,“啊——” 就在盛苹苹叫出声的当口,高澄的手上出现了一颗心脏,那是盛苹苹还在一起一伏跳动着 分卷阅读43 的心脏。他脸上带着势在必得,在盛苹苹的连连惨叫声中,将那颗心脏拍进了自己的心脏位置,“……多谢。” 盛苹苹只感觉一阵大风吹过,身体慢慢开始变冷、变轻,慢慢的,四周喧腾的声音也开始消失,最后像是落入了无穷的虚空,她失去了知觉。 盛苹苹闭着眼睛,感到自己好累好累。她想睁开重如千金的眼皮,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耳边出现了小小的对话声—— 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惊鸿,我只能帮你将盛姑娘的魂体暂时用定魂珠护住,但是……” “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她魂体不散。” 这个,好像是老沈的声音呢。盛苹苹听见他的声音,心里没来由的感到心安。 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要保住她魂体不散,只有带她回去北魏,将现在已经重生的高澄杀死,在他断气的瞬间将盛姑娘的心脏收回来便可。” “好,我带她去。”沈惊鸿斩钉截铁的声音慢慢逼近,接着,盛苹苹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圈住了。 老者轻轻叹息一声道:“记住,盛姑娘魂体不稳,需得在七七四十九日之内取回她的心,晚了,就来不及了。” “我一定护她周全。” “……” 两人对话的声音还在响着,盛苹苹却觉得自己好累,她软软地倚靠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安心的再次进入沉睡中。 沈惊鸿伸手,将怀里昏迷不醒的盛苹苹揽近一些,又将他的额头抵上她的脸颊,瓮声道,“盛皮皮,你快点醒来,醒来跟我接着皮啊,别睡了。” 老者走近沈惊鸿,在他肩头拍了拍道,“惊鸿,我曾说过,你只要过了最后一劫便可飞升成为仙体……”他叹口气,在心里默默道,但自古便是这最后一劫难过啊。 沈惊鸿抬头,眼中已经有了红血丝,他轻声道:“我知道。我会有分寸的。” “好,有分寸就好。”老者抬手,指尖蓦地出现一个散发出暗红色的珠子,他轻声道:“但这醒来的盛姑娘因为没有心,举止言谈会有不同,你……要注意啊。” “她能醒过来陪我去找高澄便好,不管是什么样的她。” 老者将暗红色的珠子递过去,“给她服下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二狗哥只说一句:不虐女主,真的不虐~没有心的盛皮皮,会和老沈擦出怎样的火花呢~嘻嘻嘻 第33章 第33章 邺城,东柏堂后厨里,已是预备晚膳时分,几个帮厨正在手脚麻利地摘菜,切菜以及洗菜,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那饭菜香味随之冉冉绕绕升起,一股股喷香的味道顺着廊阁朝外飘去。 屋外,为厨房运送新鲜食材的农家父子正将牛车喝停,那年纪稍小的儿子不由自主的被饭菜香味吸引了,他吸了吸鼻子出声道,“好香。” 年纪稍长的父亲低声接嘴道:“别说话了,咱们快些卸下食材,听说今日大将军从晋阳归来了,咱们还是快些离去的好。” 年纪稍小的男子应了声,开始抓着新运过来的牛羊肉,并各色蔬菜朝案板和菜筐里抬去。 待他们将一切食材摆上案板和菜筐里后,恭敬地朝站在门口拿着采购单的男人出声,“兰相公,请您查验。” 由沈惊鸿附身的兰京手执单据,将蔬菜肉类等一一清点后,从怀里掏出印章盖上,递给农家父子,“好了。”一边朝空气皱了皱眉,小声道:“快回来,别淘气。” 农家父子正准备离去,闻言回头道:“兰相公还有事吗?” 沈惊鸿摆摆手,“没事没事,”一边朝跟在农家父子身后的盛苹苹的魂体瞪眼,仿佛在威胁她赶紧回来。 盛苹苹耸耸肩,放弃了附身计划,她瘪瘪嘴不满道:“为什么你就可以附身到别人身上,我却跟在每个人身后,即使跳着脚想进到他们体内也不行?” 盛苹苹是三日前醒过来的,醒来后发现一个令人绝望的事情,她——竟然变成了魂体,可以自由自在飘的那种。 待认清自己的状况,她惊恐地从屋子里飘出门,便不出意外地和老沈附身的兰京撞了个满怀。然后那个陌生人竟看得到她,还一脸焦急的告诉她现在是午时,她魂体不稳,不能出门的事情。 盛苹苹五连懵逼的看着眼前的陌生人,直到这个陌生人喊出“皮皮”这名字,她才反应过来这一定是老沈,毕竟只有老沈能到古代,也有能力看到是魂体的她。 但不知为何,总感觉自己身上少了点什么,她默默地捂脸,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老沈,我为什么变成阿飘了?我还能变成实体吗?” 沈惊鸿点头,将他们此行的目的告知了她,临末了还再三叮嘱道:“记得,你现在只能晚上出门,白日若想出门,除非由我撑着护魂乾坤伞带你一道,可千万记得了。” 盛苹苹想完这一切回神过来,望着自己近乎透明的身体出声,“老沈,我在屋里闷一天了,想出去走……飘一下。” 沈惊鸿先道:“不行。”又侧头,看了看厨房里各司其职的帮厨,大声呼喝道:“都加把劲,大将军一会儿就到了,要是上不了饭菜,咱们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里面传来“诺”声,噼里啪啦的做饭切菜声音愈发响亮起来。 盛苹苹飘到沈惊鸿身边,嘟嘴撒娇道:“老沈,你就让我出去飘一会儿嘛,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吗?”说话间她低头看自己的身体,轻声道:“我都这样了,也没人看得见我,还能出什么事情呢?” 沈惊鸿负手于后背,沉吟半响才松口:“好吧,这几日也困坏你了,那你去飘一会儿,记得早些回来。” 盛苹苹高兴地手舞足蹈,一迭声的应承了,“好好,我浪一会儿就回来。老沈你真好!”她顽皮地在老沈脸颊上亲了一下,这才转身飘出了厨房。 猝不及防得到一枚香吻的沈惊鸿先是怔了半响,然后伸手触碰被她亲吻的脸颊,低落道:“无心就是无心啊,她有心的时候从不亲我。” 盛苹苹从后厨飘出入了前厅,好奇的将这里的摆设一一看过了,跟着趴到窗口看屋外的情况。 屋子外面正在点灯,一个爽利的女声从不远处的走廊传过来,“将军一会儿就到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杨大人商谈,都长点眼色,别没事到堂里去晃悠,听明白了吗?” 下人们恭敬应答。 那个女声的主人便踱着大步走到盛苹苹所在的屋子,跟着她一把推开大门,朝身后的几个下人吩咐,“先把这里的灯点上。” “是,章妈妈。” 章妈妈满意地点头。 盛苹苹好奇的飘到她面前,待看清这章妈妈长相,盛苹苹蓦地一怔,这 分卷阅读44 ……这不是之前那个被高洋当街砍杀的老人家炮灰吗?她为何在这儿? 丫鬟们做完了事情,恭敬地退下,整个堂屋便只剩那章妈妈一人。 盛苹苹正好奇地跟在她后背转来转去的当口,门口忽然间人声鼎沸,门房扯着嗓子喊道:“大将军回来了。” 章妈妈随即满脸喜色的朝外奔去,盛苹苹自然跟着飘去。 还没走到门口,已经见到一个高大威风的男子正满脸春风地迎上前来,他身后还跟着另一个二十□□的男人。 盛苹苹见到来人,骤然间头皮一麻,冲上前去对着他的脸就是几巴掌,但很可惜,她的巴掌毫无用处,每一下都穿过了对方的身体。见打不到他,盛苹苹唯有过过嘴瘾,破口大骂道:“高澄,你这个王八蛋,快把我的心还给我!” 盛苹苹话音刚落,高澄便很顺景的打了个喷嚏,他伸手揉了揉鼻尖,随即拉过章妈的手亲热说话。 从高澄嘴里,盛苹苹终于知道这章妈的身份了,原来高澄的母亲是个大忙人,高澄自小便由这章妈带大,所以才对她格外尊重。 高澄一直拉着章妈走到门口,这才对着身后的男人道:“杨愔,你先进去等我。” 杨愔应声,进了屋子。 高澄目送他入内,随即冷了脸,挥手召来几个侍卫道:“去厨房,将所有帮厨和奴隶全部杀死,记得,一个也不能留下,特别是兰京。” 章妈一愣,出声询道:“阿惠儿(注1),为何突然要杀掉厨房所有人。” 高澄冷笑,“章妈您别管,阿惠儿自有分寸。”他略垂了头,眸子里带着深深的恨意。这一世,是来之不易的,一定不能让前世杀了他的区区厨奴再杀他一次。 高澄的眸子愈发深邃,他心里不断在怒吼着,就是这个厨奴兰京,前世竟伙同几个帮厨奴隶将他杀死,死在即将登上帝位的前夕,这才便宜了他那个丑陋不堪、故意在他面前俯首做小,韬光养晦的阿弟高洋,谁能想到竟是他坐上九五之尊的位置。 他恨,恨自己毫无防备,一代雄韬伟略之人,竟死于一个厨奴之手。也许是恨意太强,也许是执念太深,他死后并未入了黄泉阴司,而是变作一个孤魂,游荡在天地之间。 也是直到他死后,才发现自己一贯看不起的阿弟高洋,立刻从一个沉默寡言、其貌不扬的“笨蛋”,变成让群臣俯首,无不称赞的言辞敏锐、雄才大略之人。这才晓得,原来自己一直都被他的伪装所欺,小瞧了他! 高澄将双拳愈发握紧,脸上带着不可遏制的雷霆之怒。 章妈妈见他神色不对,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阿惠儿,那些厨奴是何事让你如此动怒?快些消消气,气坏了自己个儿不值当。” 高澄的脸色这才略略好些,转身握住她的手,像是保证一般出声道:“章妈,您放心,这一次,您不会再……”他顿了顿,低声道:“反正不会再那样了。” 他想起章妈最后的结局,想起她身首异处,孤零零地死在邺城街头,心里有些抽痛,只好更紧地抓住她的手,“阿惠儿会为您养老送终,许您一世荣华。” 章妈笑着嗔了两句,“好好,有阿惠儿这句话。章妈心里呀,比什么都开心。” 盛苹苹撑着下巴,心里对高澄的感觉略微好些了,从他刚刚安慰章妈的表现来看,算是个孝顺至情之人。可是,即使孝顺也不能偷走她的心啊!盛苹苹有些生气地朝他后背捶了两拳,一边碎碎念将自己心里的不解倒出来,“你说说你,为什么一定要偷我的心才能重生呢!真是奇了怪了!” 侍卫们很快集结到门口,高澄威严出声道:“记住,一个也不能留下。至于那兰京,一定要抓活的,我还有事情需要问他。” 侍卫们应声而动。 而盛苹苹却大摇大摆的还在他跟前晃悠着,压根没有去通知老沈的心思和觉悟。 高澄交代了事情,这才进了堂屋,跟先前便到的杨愔说话。盛苹苹自然如同个追魂索命的怨鬼,一步一跟,大咧咧地进了屋子。 两人面对面盘腿而坐,盛苹苹狡黠一笑,坐在了放在二人面前摆放着各种瓜果的的长条木几上。她盘着腿坐在上面,朝高澄做个鬼脸道:“我倒要瞧瞧你何时能看见我。” 很快,堂屋后面的厨房传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喊打声,不久后,声音全部消失了。 良久的沉默后,高澄终于道,“杨愔,你觉得阿进(注2)是怎样的人?” 杨愔微微皱眉:“令弟?” 高澄颔首:“对。你觉得他能力如何?” 盛苹苹在旁边接嘴:“能力不知道,不过挺有想法和爱好的。比如没事裸个奔啊啥的……” “令弟若不是得大将军您的庇护,只怕万事难成啊。”杨愔接口。 高澄冷哼一声,端起盛苹苹坐的长条木几上的杯盏,先啜下一口才道:“是吗?” 屋外传来一个侍卫的声音:“大将军,我等已将兰京带到。” 盛苹苹听见兰京的名字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甚至还好奇地朝屋外张望着,兰京可是老沈啊,居然会被抓住吗!!好有趣哈哈哈。 “带进来吧。” 随着高澄的话说完,两个侍卫一边一个押着沈惊鸿进屋来了。 沈惊鸿一眼便瞧见了坐在木几上的盛苹苹,以脑电波给她传话问道:“你这盛皮皮,你坐在这里听他们谈话,居然也不来通知我一声!” 盛苹苹摊手,不解道:“他们是抓你又不抓我,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沈惊鸿:“!!!”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果然是没心的家伙啊!气哭。 作者有话要说: 阿惠儿:指的是高澄,高澄字子惠。 阿进:指高洋,高洋字子进。 第34章 第34章 盛苹苹见沈惊鸿沉默,眨巴着大眼睛道:“我说的对不对?” 沈惊鸿:“……没毛病。” 高澄眯着眼将沈惊鸿打量了片刻,端起手中杯盏出声:“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便放了你。”一边又朝持刀的侍卫们点头,“松开他。” 侍卫们随即将沈惊鸿松开,恭敬地退立到一边去。 沈惊鸿活动了一下手臂,抱拳出声:“大将军,不知您要问我什么?” 盘腿坐在塌上的高澄没有立刻说话,他颔首,眼神里略有些犹豫,手中握着杯盏的力道也眼见的重了些。他突然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道:“我弟阿进,你可识得?” “大都督?”沈惊鸿神色间俱是诧异,连连摇头道:“回大将军话,奴婢一介厨房奴隶,哪里有幸会识得都督。” 高澄紧握杯盏的手略松了一些,神色间也松快了不少,挑眉看他:“当 分卷阅读45 真不识?” 沈惊鸿点头道:“是。” “如此来看,竟真不是他吗?”高澄内心里却还是不信他死在登基前夕,这事情没有高洋的手脚。他在心里暗暗问自己,借兰京之事,一并除掉高洋,会不会做错。但随即,前世身死后的一幕幕场景回到他的脑海里,怒气便不由自主地从胸腔溢出来,不能让他们活着的念头占了上方。 他随手捻了一块糕点抿入嘴里,冷眼看着沈惊鸿出声道:“厨奴兰京,得太原公高洋指示,妄图杀我后取我代之,直接杀死。”他的眸光越过了沈惊鸿,看向身后恭敬站立的侍卫们,面无表情道:“你们几个立刻去太原公府……” 他并未再将余下的话说尽,但侍卫们何等聪明,立刻明了他的意思,抱拳便要离开。 杨愔大嚇,“腾”的一声从榻上站起来,“大将军……您、您这是?” 沈惊鸿倒是没有下跪求饶,当然了,这样的事情以他沈惊鸿的作风也是做不出来的。但总不愿让兰京死去,便将一双怒目圆睁,大吼出声:“大将军,奴婢在您府中好几年是不错,可奴婢从未见过太原公大人。您这倒好,白牙红嘴地上下嘴皮一碰,便安上奴婢这天大的罪名,实在是过于轻率。况,世人皆知太原公为人沉默寡言,成日里连挂在口鼻处的鼻涕口水也不知擦拭,怎会授意奴婢害您?他哪里会有这般心计?” 杨愔也适时接嘴道:“是啊,这兰京是个膳奴,杀了也就杀了,但!他说的话却是不错的。令弟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将军您最是清楚不过。他并没有杀您的动机和心计啊!” 见杨愔反对杀高洋,高澄冷眼朝他看去:“此事,我并未惊动旁人,只唤了你来。连你也不支持我?”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言辞里的怒气却不小。屋内点的宁神香在一丝一绕地朝上蜿蜒着薄雾,高澄用指尖煽动薄雾,将一丝香气吸入鼻翼中,这才将怒气压低一些,“我意已决,今日请你来只是做个见证……”他眼神里一点感情也没有,定定的盯着杨愔:“我只是不想背上弑杀亲弟的罪名,今日你来了,便是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此事就这么定了。” “这……” 杨愔深知这位大将军的手段,他惴惴地低了头,再也不说话。 沈惊鸿蓦地出声:“我明白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喊完这话,骤然将身子朝后一跃,伸手便将一个侍卫腰下长刀抢在了手里,快如闪电朝高澄袭去…… “快!护住大将军!” 杨愔率先反应过来,从榻上站立起来,一把将高澄扯开,沈惊鸿刺去的一刀便落了空,而身后,侍卫们已经冲将上来。 沈惊鸿见状,脚下一顿先躲过了侍卫们的乱砍,接着目标明确,劈刀朝挡在高澄身前的杨愔砍去,一边朝坐在木几上的盛苹苹道:“你别坐那儿了,我总担心伤到你。” 盛苹苹双手一摊,无所谓道:“你的刀若能砍到我,我就跟你姓呀。” 沈惊鸿:“我知道你只是魂体,但我能看得见你啊,你懂我怕误伤你的感受吗?快让开。” 盛苹苹大咧咧出声:“不懂。您请继续!” 沈.又被无心的皮皮所伤害.惊鸿:“……” 长刀在半空中一晃,发出一道凌厉的白光,就在将要砍上杨愔和高澄的瞬间,只见杨愔的脖子处忽然发出一道耀目的金光,那道金光蓦地朝沈惊鸿扑去。 已是魂体的盛苹苹吓得一楞,“诶,他身上怎么发光?” 一股炽热的浪潮扑来,沈惊鸿被震出了兰京体内,摔倒在地,“……失策。” 而真正的兰京已被众侍卫团团围住,随着高澄一声怒吼,“给我乱刀砍死这个犯上作乱的恶贼。” 侍卫们手起刀落,兰京的躯体变成一滩血糊糊的烂泥,铺在堂屋里。 盛苹苹从木几上跳下来,蹲在沈惊鸿面前好奇问道:“刚刚那个人身上发出金光,然后你就被震了出来,好奇怪呀。” 沈惊鸿捂住胸膛,蹙眉道:“是我失策了,没想到这个时空里竟有高人,我还未成仙体,抵挡不了佛法。”他转头朝倒在地上的兰京看去,懊恼出声道:“我们这次来,虽是为了取回你的心脏,却也不能乱了历史。历史上的高澄死于兰京之手,现在兰京身死,我们失去了杀高澄的契机……” 盛苹苹将他搀扶起来,“那我们会怎样?” “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又会被抛入异时空。” 盛苹苹这才感到事态严重,她着急出声道:“你能自救吗?” 沈惊鸿点点头,“系统由我掌控,我自然能很快回到空间重启这次任务。只是这一来一回耽误的时间……”他心里不断叹气,皮皮的魂体撑不了多久,若时间再耽搁了,该如何好? 另一边,站立在杨愔身后的高澄半捂住口鼻走到兰京的尸体前,疑惑不解:“他刚刚明明已经快要刺中我们,为何突然撒手?” 杨愔走上前来,也是一脸意外道:“不知道。我也觉得甚是奇怪!” 高澄蹲下身子,将兰京的尸体看了半响,终于放弃了研究,他站起身挥手道:“把他抬下去处理了。然后去太原公府……” 杨愔踌躇地张了张嘴,“大将军,杨某还是不能理解您为何想杀了令弟的决定。” 高澄朝榻上走去,将放置于上的蒲团挪了挪位置,冷声道:“你不用知道原因。到时候为我证实是他和兰京妄图杀我,却被我的侍卫们反杀便是。” 杨愔看着拉向远处的兰京尸身,转头又看到高澄一脸阴鸷地瞄着他,心里一沉,忙惴惴不安应了声:“是,杨某知道该如何做了。” 撑着下巴并排坐在木几上的沈惊鸿和盛苹苹,正在等待眼前出现光柱,将他们拖入异世界,却发现—— 别说光柱了,烛光那种黯淡的亮度也不曾出现过一点。 一边听着高澄和杨愔的闲谈,一边等着光柱的沈惊鸿终于意识到,这个世界的一切还在正常运转,他们不会被抛入异世界了。 他连忙从木几上跳下来,心里只思考了一瞬,便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忙笃定地朝盛苹苹喊道:“咱们快走,去找真正的兰京来。想来刚刚死去的兰京,应该不是历史上杀掉高澄的兰京。” 盛苹苹一愣:“你是说咱们不会去异世界了?” 沈惊鸿点头:“对,所以咱们现在去找兰京。”他在心里盘算着,这样倒是好,免去了时间流逝太快的问题,他抬起头看向盛苹苹,嘴角向上扬起,时间充足才能救她,甚好。 盛苹苹高兴地点头,“好。” 两人顺着堂屋步出了大门,看着外间黑暗的天空陷入沉思,正在拿不定主意向左还是向右的当口,从前方忽然奔来一匹骏马,骏马还未完全停下步子 分卷阅读46 ,一个人影已经从马上跳下来,端端与站在骏马下面的沈惊鸿撞了个满怀…… 奇怪的事情瞬息发生,老沈他—— 竟然毫无防备地与来人附身为一体了! 盛苹苹:“!!!” 沈惊鸿:“!!!” 两人同时脱口出声,“这……这特么又是什么奇葩的鬼剧情?” 盛苹苹一把将沈惊鸿拉住,“喂,你快出来啊!” 然后在门房微弱的灯火中,她看到了这人的长相。当即吓得一抖:“高……高洋?”她随即想起高洋的种种行为来,想起被他砍杀所支配的恐惧。 盛苹苹摇摇头,这个爱裸奔的皇帝,爱无故杀人的皇帝,现在的模样比盛苹苹记忆中的他还年轻不少,但比上次见面更丑了! 她不由自主地捂脸,“老沈,我真不想说你现在的长相了……丑的吓人!!还不快点出来?” 沈惊鸿却突然顿住,朝盛苹苹咧嘴一笑,“原来这高洋是装傻呀?我这会儿得到他所有的记忆和想法了,这个咱们都看不起的丑陋人,野心真是不小,智慧和韬略也都超乎常人。” 盛苹苹:“……你能不能别用他的脸对着我笑,这大晚上的,就像个鬼一样,真的好吓人啊!我要做噩梦的。” 沈惊鸿连忙从高洋的身体里退出来,朝盛苹苹使眼色道:“你说他们一会儿见了面会发生什么?” 盛苹苹对看热闹的事情向来很热衷,与沈惊鸿一拍即合,“好啊,走走,咱们进去看热闹去。” 而高洋此时身子一抖,恢复了神志,提步朝里间走去。 沈惊鸿跟在他身后,侧头看了看盛苹苹,把自己想要借助高洋杀死高澄的心思先暂时压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呀,今天因为事情有点多,下午和儿子出门了,所以更新的时间略晚一些。 以及,啊—— 为什么都不爱二狗哥了,二狗哥可是要哭的啊!(此处省略一万字的哭法。) 今日小剧场: 盛苹苹:“……你能不能别用他的脸对着我笑,这大晚上的,就像个鬼一样,真的好吓人啊!我要做噩梦的。” 不远处走来一个运势低迷的小厮,身子一顿,“咦我怎么听见有人说话?”揉了揉眼睛,绝美的白衣女衣女子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再揉揉眼睛,卧槽!不见了! “啊——有鬼啊!”小厮鬼哭狼嚎地拔腿就跑,“女鬼啊!” 沈惊鸿看了看她的身体:“瞧见没有,你现在在别人眼中就是个鬼啊,你居然还怕鬼?” 盛苹苹:“…………”对,我是鬼,我是淘气鬼。 面无表情.jpg 第35章 第35章 高洋很快步入内堂,倒叫盘腿坐在榻上的高澄和杨愔一惊。 杨愔忙起身见礼,“太原公怎么过来了?” 高洋正将身上披风取下,随手挂在墙壁上,这才笑吟吟的开口了,“听闻大哥从晋阳归来,我自然要过来见礼才是兄弟之间的情分。”一边朝高澄抱拳道:“阿进见过大哥。” 高澄面上阴晴不定的斜睨他,内心里也觉得甚是奇怪,他怎么这会子过来了?明明自己刚刚派出侍卫去太原公府取他性命,他竟先过来了,倒让自己有些措手不及。 便隔了半响才以下巴点塌,道:“你先坐。”眸光却压根没有感情,一点也未和高洋有眼神上的交流,越过了内堂朝屋外看去,轻声对站在门口的侍卫长道:“去将侍卫们唤进来几个。” 喊完这话,他端起杯盏,与对面的高洋对酌,“外面有些冷吧,喝一杯暖暖身子。” “多谢大哥关心。” 高洋还是一副痴儿模样,下巴处还趟着口水流过的痕迹,傻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便急躁地伸手,再给自己倒了一杯,还道:“大哥,怎么突然从晋阳回来也不通知咱们一声,才好去接你呀?” 高澄举杯,“有些不得不处理的重要事情要回来,怎么?二弟这话问得好像大哥不应该回来似得?” 高洋连忙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不是不是,只是阿进许久未见大哥,甚为挂念。” 坐在一边旁观了一切的盛苹苹忽然朝老沈出声道:“这高洋过来的时间也真是巧,你说他是真不知道高澄的想法还是装的?” 沈惊鸿懒洋洋地靠坐在一边的太师椅上,兴致缺缺,“他知道。” “他知道?”盛苹苹道:“怎么会知道呢?高澄是重生的,而且下午才从外地回到帝都,从那会儿杨愔的反应来看,高澄也是刚刚才想取高洋的命,之前没跟任何人透露过。那高洋他怎么会知道呢?” 沈惊鸿朝外面正跑步进门来的侍卫们努努嘴,事不关己道:“咱们且只管看戏吧,你我看着是高澄早有准备,高洋羊入虎口,可结果……只怕还不一定呢。” 沈惊鸿说完这话,朝盛苹苹走过去,两人又挤在一处并坐。他偷偷地看了看盛苹苹的侧脸,心道,一切只看高洋的自救方式了,若他真能自救成功,便一定是能帮助自己杀死高澄的人,那么……他的眼神里升起一股柔情看着她,低声在心里道:“你便就有救了。” 而另一边,高洋好奇地从榻上站起身子,指着侍卫们狂拍巴巴掌,“咦,大哥,是不是谁又犯错了?是要处罚谁吗?好好玩!” 他真像个小孩子,脸上带着天真和不知事,若不是知道他在装傻充愣,高澄甚至觉得自己会再次被他蒙骗。 高澄冷笑,“……犯了错误的人,譬如装傻充愣算计我的人,大哥绝不会留在身边。” 杨愔暗暗对高洋的处境摇摇头,却也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救他,只好闷头喝酒,一点声息也不出。 侍卫们鱼贯而入,恭敬站在屋子里等候高澄指令。 “啧,你看那高洋浑然不知危险来了,还在端酒杯朝嘴里灌呢,我们打个赌,他死定了。”盛苹苹啧啧出声,提前在心里为高洋点了蜡。 高澄冷冷看他一眼,清了清嗓子,朝侍卫们出声道,“来呀,太原公……” “大将军~您回来怎地也不唤我来侍奉左右呀?”一个甜腻软糯的女声突地在屋外响起,打断了高澄即将脱口的命令。 高澄一愣,剩下的“和厨奴兰京勾结,妄图杀我……”等话被来人完全打断了。 那女子风姿绰约地推开挡在身前的众侍卫,偏着脑袋娇嗔道:“怎么,大将军和自家兄弟在这里喝酒,还需得这么多持刀侍卫在一旁待命吗?” 她的声音如黄鹂啼鸣,脚下莲步轻巧柔媚,身形婀娜多姿地慢慢缓行到高澄身边。一双美目顾盼生姿的撒娇道:“我坐哪里?” “……玉仪?” 高澄看到来人,有那么一瞬息的愣神,眼眶在瞬间湿润了。他化作孤魂太久,久到差点忘记 分卷阅读47 了自己曾深爱过的女子,而这个女子前世在他死后没有苟活,当场抹了脖子为他殉情。 他喉咙蓦地有些哽咽,低声唤道:“玉仪?你……你怎么过来了?”嗓音里还是不敢置信,不敢置信她真的还在。 元玉仪娇俏地嘟嘴,“哦,我知道了,大将军这是不想见到玉仪,”她身形扭了扭,撒娇地跺跺脚,“哼~那玉仪回去了。” 说完便作势要走,高澄忙伸手,一把将她的衫裙扯住,“来都来了,还去哪里?” 他虽然倨傲,却如同盛苹苹所说,是个孝顺兼至情之人。在他死去后化作孤魂的岁月里,最难过的事情并不是看着自己一贯看不起的高洋登上九五之尊的高位,而是看着自己在意的人一个接一个死去。死了的还好,一了百了没了烦忧,没死的却受尽高洋侮辱,让他每每痛心,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救不了她们。 而现在,她们都还在。这真让他百感交集! 高澄压住了现在出手的冲动,心里想着反正高洋不知他的打算,便再等等也无妨。便朝侍卫们挥手道:“你们先到门口候着,不要离开。” 侍卫们应声退下。 坐在一边围观的两人开始窃窃私语—— “啧,高洋真是命不该绝。这叫什么玉仪的美女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看来真是天意不让高洋死啊!” 沈惊鸿:“她叫元玉仪。”一边习惯性地偏头看她,“你怎么知道是天意而不是刻意?” 盛苹苹一惊,忙朝与高澄腻在一起的元玉仪看去,只见她正以偏偏素手为高澄斟酒,笑得一脸温柔娇媚。 盛苹苹有些地结巴出声:“……你是说……这叫元玉仪的美女是故意选在这时候来的?” 沈惊鸿不动神色地点个头,“反正从我刚刚在高洋身上接收到的信息来看,这元玉仪可是他的人呢。” 盛苹苹一脸震惊:“!!!她是脑阔有包吗?高澄哪里不好呀,长得又帅,对她看样子也很好……”她忽然转头看沈惊鸿:“你别说,这高澄跟你长得还有六分相似呢!你说这元玉仪是不是有猫病啊?放着高大帅气的高澄不喜欢,去做丑鬼高洋的人?” 沈惊鸿摆摆手,“我又不是她,不知道她的想法。” 盛苹苹摇摇头,为高澄点蜡,“啧,枕边人的算计啊,我看高澄杀不了高洋了。” 因为元玉仪的到来,高澄眼看着柔情起来,之前的阴鸷表情再也没出现过,他甚是迷恋地拥着元玉仪,仿佛抱着的不是个女人,而是个失而复得的珍宝。 正在跟元玉仪调情对饮的时候,大门口忽然传来了动静。阵阵密集的马蹄声,伴着马儿嘶鸣声在寂静而黑暗的夜里倏然响起,跟着是门房扯着嗓子喊,“见过老夫人。” 高澄一惊,忙将半靠在他怀里的元玉仪松开,皱眉道:“玉仪,你先去后面的暖阁。” 元玉仪在高澄身边的时间不短了,从高澄两年前在都城救下她,至今已快有两载,自是很有分寸,立刻起身告辞道,“好,玉仪在暖阁候着您。” 高澄目送元玉仪进了后暖阁,这才赶忙朝屋子外面走去,满脸笑意的朝来人拜礼,“阿惠儿见过家家。家家,您怎么过来了?”(注) 来人是个看起来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美妇,压根没理会他的拜礼,她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径直走到屋内,忽然出手对着高澄劈脸就是一巴掌。 这一幕让众人都惊呆了。 盛苹苹很有同理心地捂住脸颊,同情地出声:“这女人是谁啊?怎么二话不说就打人呢?” 沈惊鸿给她释疑,“这是高澄以及高洋、高湛等人的母亲娄昭君。” 而娄昭君正在破口大骂高澄:“好啊你,你如今羽翼渐丰,家家管不了你了是吗?你真是居心叵测,人面兽心!竟派人到你二弟府上想要杀我们吗?亏得你二弟得知你归邺城的消息,张罗了那满桌的饭食,还专门请了我和众位亲属去,想说你许久未见咱们了,大家到一处聚聚,享天伦之乐。” 高澄一脸震惊转头看高洋:“你……你请了家家他们?” 高洋的鼻涕适时掉落下来,盘旋在人中位置,他也不知道擦拭,只高兴地一个劲儿点头:“对呀,大哥回来,阿弟感到很高兴,特意将大家请到了我府中。我过东柏堂也是为了请你而来。只是我一到,你却叫我先喝酒暖暖身子,我确实又冷,便想着喝完酒咱们再过去呀。” 看似傻愣一人,这一番话竟是滴水不漏。高澄眯着眼睛打量他:“你居然会想到请众人过府相聚?” 高澄想起前世记忆中的高洋,因不受母亲看重,加之常被兄弟们欺凌,高洋便从不请人过府,今日的一切却真是奇怪了,眼前仿佛有一团迷雾,将他拖入一个精心设好的陷阱里。 可自己身边,还有何人知道?他重生距今不满十日,立刻便马不停蹄地赶回邺城来,想一击即中将前世杀死他的兰京,和一心欺瞒他的高洋杀死。因怕有人知晓这个事情,即使是自己信任的杨愔,也是到了东柏堂之后才知道的。 盛苹苹用手肘撞了沈惊鸿一下,“你怎么看?” 沈惊鸿道,“高洋此人,深不可测。看来咱们要杀高澄一事,只怕还得与他扯上联系呢。” “……emmmm……跟他合作?” 盛苹苹一听这话,整个五官和身躯都是拒绝的,她将身子朝沈惊鸿后背缩了缩,“不行,这人真太丑了,我受不了他。我发誓,我坚决不要跟他扯上关系!” 沈惊鸿翻个白眼:“还想不想找回自己的心了?” “……真香。” 第36章 第36章 娄昭君蓦地抽出旁边人的长刀,以刀柄将高澄一阵打骂,高洋在旁边干着急,不断喊着别打大哥了,竟是急得要哭出声来。娄昭君才稍微压制了心里的怒气。她转身将高洋拉住,“你先回去。” 高洋一脸傻乎乎地偏头看高澄,带着哭腔道:“家家,您别打大哥了。阿进儿不走,你这样会把大哥打死的。” 娄昭君一听这话,愈发气愤难疏,又是狠狠一刀柄撞在高澄胸口,恨声道:“你自己好生看看,你这个畜生,竟连你痴傻愚笨的阿弟也不如。他尚且知道护住兄长,你却想要取咱们一家人性命……” “别打了。”高洋蓦地痛哭流涕,“家家,你要打就打阿进儿吧。今日的事情您一定是误会大哥了!”他说话间还朝高澄使眼色,让他赶紧解释。 高澄被气的不轻。 他冷眼看着高洋,他越是求情,娄昭君便越是心疼他,分明给自己戴上“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帽子,高啊! 娄昭君果然一把将高洋搂住,有些心疼说道:“你先回去吧,家家不打你 分卷阅读48 大哥了。” 高洋满脸是眼泪鼻涕口水横流,听完娄昭君的话呜咽着点头,这才一步三回头朝屋外走去,走到门口之时还回头朝娄昭君求情:“家家,阿进儿回府了。您别气着,今天的事情一定是误会,您别怪大哥。” 这才跨出门槛,身子消失在无边的黑暗里。 盛苹苹和沈惊鸿立刻从木几上跳下,跟了出去。 高洋出了东柏堂大门,门房很是恭敬地将马匹牵来。在无边的黑暗中,谁也没看见他嘴角突然绽出的一个冷笑。他很是有礼地跟门房道了谢,这才跨上马,狂奔离开。 盛苹苹和沈惊鸿跟在他身后,很快到了高洋的太原公府。 一个女人正站在府门处焦急地来回走着,看到高洋回来,忙迎上前来,“夫君,没事吧。” 高洋翻身下马,脸上早没了之前的傻劲,一脸冷静朝她道:“放心,无事。” 女子点头,伸手接住他脱下的披风,低着脑袋跟在高洋身后朝里走去。 盛苹苹好奇出声,“高洋这么丑的人,不知道老婆长得什么样,我得飘到她前面看看去。”下一刻,盛苹苹发出了尖叫—— “啊!!!怎么会这样?” 沈惊鸿忙跟上前,“怎么了?” 某人一脸嫌弃,指向高洋妻子的手都在颤抖,“咦,他老婆跟我长得好像啊!”她气呼呼地扭转身子看向沈惊鸿:“不行,我受不了了。” 沈惊鸿走上前,看到了高洋妻子李祖娥的长相,果真同皮皮说的那般,与她有几成相似,只是性子一看便是个恬静的,她柔顺地低着脑袋走在高洋身后,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盛苹苹呲牙咧嘴地撩开手臂上的衣服,给沈惊鸿看,“你瞧瞧,我一个魂体都被这个事情冲击得起满鸡皮疙瘩了,”说话间她下意识朝高洋看去,转头间打个寒颤:“咦~受不了受不了,我又想起他做了皇帝后的残暴事情了。” 沈惊鸿甚是好奇,“按照目前来看,高洋心计确实是有的,但怎么也不像是个荒淫残暴的人,这倒是叫我好奇,他在登基之后究竟经历了什么才变成那么不堪的模样。” 两人对话间就跟着高洋进了屋子。 高洋的妻子李祖娥将披风挂上墙壁后,又提起圆木桌上的茶壶为他倒了水递去,这才惴惴不安地出声道:“夫君,这一次你提前安排了我请来家家坐镇,可是之后呢?大哥他既然有了杀机,只怕……只怕他不会放过你的。” 高洋挥手,让立在房门口的婢女退下,这才伸手挽过她的身躯靠在他怀里道:“祖娥不要担心,想杀我,哪里会那么容易的。” 他早没了之前在东柏堂之时的隐忍和傻气,脸上的鼻涕口水也早已擦拭干净,整个人显得干净又整洁。他颔首在李祖娥额头上印了一个吻,“祖娥,这次你做得很好。” 李祖娥将脑袋抬起,眼里全是爱意,道:“也是你得到消息及时,不然咱们今日只怕真死在他的突袭中了。” “元玉仪和阿改只要在他身边一日,他的一举一动就都逃不过我眼睛。他们两个,一个在他枕边,另一个为他的近身侍从,再没有比这两人更合适呆在他身边做我眼目的了。” 高洋带着一切尽在掌握的语气道:“前两日收到阿改来书,说他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得,还专门问起我,我便已有防备他或许在怀疑我的装傻一事。所以我才能提前让元玉仪密切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他顿了顿,伸手端起茶杯啜下一口,接着道:“说来也是上天护佑,他若没有先杀那个厨奴,而是直接命人来取我性命,元玉仪那边即使立刻差人来通知我,只怕咱们也来不及想出对策,让你立刻去请家家过府来直面他的弑杀亲弟之举。” 李祖娥含羞带怯,靠在他怀里出声:“你走之前特意交代我,让我把他的弑杀亲弟之举扩大,我便在他的侍卫过来时,故意在家家面前哭诉说,大哥要杀我们所有人。” 高洋:“嗯,做得好。此事若不扩大,他的罪名便只是弑杀亲弟,你这一闹让家家误解,极好。家家虽然慈爱,却是和阿父相伴从微时过来的,许多臣民看似以大哥为尊,暗里却更听家家的话。这一次的事情后,大哥必定会有家家的严控,而我则借此机会在家家面前露了脸,家家一向慈爱,性子谦卑柔和,让她看到我为大哥求情之举,必会对我的举动所感。便是将计就计,给咱们一举两得的好事。” 听他说完,站在一边看热闹的盛苹苹嘴里简直能塞进一个鸡蛋。 盛苹苹“啧啧”声不断响起,“太狠了,这高洋心计太深了!完全是天选之人啊,我看重生的高澄还是干不过他。” 沈惊鸿点头,“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登基前期励精图治,律法严明,大破异族之君,怎么会是草包呢?自然是有极高的韬略。” 盛苹苹抓住沈惊鸿的袖子,“……所以,咱们要借助他的手了?” 沈惊鸿点头,心里已有了计划。他伸手揉上盛苹苹脑袋,这才微笑道:“我现在想知道他口中的阿改是谁?那个叫阿改的既然在高澄身边,或许会知道真正的兰京消息。” 盛苹苹见识了高洋的借力打力一事,对他的能力已经有些佩服了,抵触感消失了不少。 她不再如之前那么抗拒老沈附身高洋,只懒洋洋道,“你去吧,我就不在这里看你附身了。我要去找高澄,我要像个冤死鬼一样缠着他不放。” 说完这话,盛苹苹立刻转身向外飘去,远远传来她的打趣声,“可不要看人家的老婆太美,舍不得离开了哟……赛有拉拉。” 沈惊鸿:“…………”啊——老天爷啊,我为什么要爱上一个没心的家伙啊!他呐呐在心里说道:等找回你的心,我不想再逃避了。 而盛.天生就怕很多东西(特别是黑).苹苹,直到从太原公府飘出又走了一阵,忽然间从后背升起一股凉意,感觉有什么东西跟上自己了。 这种念头一升起来,立刻吓得她脚下发软头皮发麻。 屋外是漆黑一团,星子隐没在云层里,月亮也只是一个弯弯的弧度遥遥地挂在天际,一点光亮也没有。 盛苹苹站定,捂住双眼碎碎念:“你们别找我啊,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我就是过路的啊!” 这才开始后悔自己一个人跑出来。她脚下有些发软,越来越惴惴不安了。此时离有老沈的太原公府有一段距离,离东柏堂也还有一段距离,倒让她不知该怎么办! 最后,她突然想起自己目前的魂体状态……呃,她为何要怕啊?说起来大家都是阿飘啊,同类啊!忙清清嗓子大叫道,“你别躲着了,我看见你了!”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你真的看见我了?” 明明做好了足 分卷阅读49 够心理准备的盛苹苹,在听到这个声音响起的同时,吓出一声很是销魂的尖叫:“啊——” 她几乎用尽全力朝太原公府飘去,发出生无可恋的鬼哭狼嚎:“啊……老沈,快救命啊!有鬼啊——” 完美的破音再次来袭。 而身后,正示意侍从将灯点上的高澄一脸懵逼:“……你刚刚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了吗?” 侍从吓得一抖:“大、大将军……您可别吓小的啊!小的什么也没听见。” 高澄若有所思地皱眉,心里暗暗道:“难不成做游魂的时间太长,能听见鬼魂的声音了?”他朝着刚刚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什么也没有,又想起那个女鬼的话,突然笑出了声:“……太有意思了,这女鬼竟害怕同类?” 跟在高澄身后的侍从双腿骤然发软,大将军说得什么话?什么叫女鬼?什么叫女鬼的同类?哎呦妈呀,那不都一样是鬼吗!!他越想越怕,心里哭唧唧,银子—— 真的不好挣啊! 就在此时,高澄的心脏骤然一跳,再抬头之际,竟真的看清了街面上正不断飘荡着的游魂。 第37章 第37章 因沈惊鸿在高洋的太原公府邸,盛苹苹自然闷着脑袋朝太原公府狂奔。 她的架势,就像身后有成群的厉鬼在追赶她一般,凄厉地惨叫着:“老沈——啊——老沈!救我呀!” 她不断将眼睛睁开找到方位后又快速闭上,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很快就奔回了之前离开的那间屋子,语无伦次道:“老沈,救……” “救我”两个字被眼前的一幕哽在了喉咙里。 眼中所见,李祖娥正伸出纤白素手为沈惊鸿附身的高洋解衣衫。而沈惊鸿坐在床榻上闭着双眼,也不开口说话,由得她手在自己身上轻缓地撩拨,抚摸…… “……呃……” 盛苹苹脚下一顿,在原地愣住,眼睁睁看着老沈的外衣,慢慢被李祖娥脱掉。 不知哪里来的无名火,瞬息间涌上盛苹苹脑阔里。 她站在门口,又是委屈又是难过又觉得自己是被抛弃了。 她也不明白为何委屈,更不知道为什么要难过,可看着老沈坐在哪里由着别人为他宽衣,就像童年时候自己最爱的玩具被人抢走;又像十七八岁时,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而那个喜欢的人从身边飞驰而过,却不肯停留;更像是在夜里行舟,却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淋湿了在前方引路的明灯。 盛苹苹没有心,却第一次体会到了所谓白转千回的滋味。 总之,这一幕让她看着极其不爽! 她蓦地冲过去,一拳头挥在沈惊鸿身上,将陷入沉思的他打醒了。 沈惊鸿一脸惊奇:“你怎么回来了?”他说话间便从高洋的身体里退了出来,“我刚刚附身于他,想要了解更多信息,没注意你回来了。” 盛苹苹觉得委屈又难过,嘴上却不说。 只是委屈兮兮的:“老沈,我遇到鬼了!” “鬼?”沈惊鸿道:“怕不是看差了?” 盛苹苹沉默着摇摇头。 沈惊鸿忙将她的手拉起,“走,带我去看看。” 盛苹苹不动如山,说出的话却带着酸溜溜的打趣:“我是不是回来的时机不对?” “???”沈惊鸿一脸问号,“什么意思?” 她微微偏头,将目光投到李祖娥身上:“她长得很漂亮……”说话声音愈发微弱,“她刚刚在给你脱衣服,然后就该……” 声音小到只有自己能听清。 沈惊鸿自然没听清她的后半句,只道:“是很漂亮……” 他在心里轻声接上,因为她长得像你,可是没你漂亮。 盛苹苹闻言,立刻就翻脸了,她怒目瞪着沈惊鸿,“哼,我就知道我回来的时机不对!”说完这话,突然小女孩儿似得脚下一跺,跟着扭扭屁股就朝外面跑去。 徒留在原地的沈惊鸿:“…………”我是谁,我在哪儿,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做错什么了? 沈.搞不清状态.惊鸿忙追了出去,“皮皮,你怎么了?等我啊……” 盛苹苹在前面飘得挺快,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反正就觉得哪哪儿都不舒服。脑海中翻天覆地都是李祖娥微笑着,温柔地为他脱衣服。 盛苹苹:突然想打人! 沈惊鸿很快追上她,一把将她手臂拽住,“皮皮,你今天怎么回事?” 盛苹苹:“没事,没问题,没毛病,发疯了!” 沈惊鸿:“……”这、这什么都不说,那就很为难了! 他只好将她偏到一边去的脑袋用手掰正对着他,微微低了头,“发疯总有原因的吧?为什么?” 盛苹苹瓮声瓮气道:“没什么,”不经意间看到他的脸,让她愈发火大,就随意找了个借口道:“被鬼吓着了。” 沈惊鸿闻听这话,周身蓦地升起一股子白惨惨的光芒,整个人瞬时涌起了骇人无比的戾气,他伸手,将她的身子紧紧护在身后,这才发出凌厉的呼喝声:“适才是谁吓了她,赶紧自己出来认了,否则——”他顿了顿,冷冰的声音响起:“我便让你永世不入轮回路。”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空气骤然发生变化,只在瞬息间温度降到冰点,阴风阵阵,鬼哭凄凄,寒气逼人。 盛苹苹心里发憷,一把将沈惊鸿后背抱住,“别……别让他们出来,没有,没有鬼吓我,我刚刚骗你的。” 沈惊鸿微笑,低声道:“别怕,有我在这儿,谁也伤不了你” “……真没有,”盛苹苹忽然有些羞赧,将脑袋埋在他宽阔英挺的后背上,伸出指尖在他后背轻拂,闷闷地出声:“我只是、可能是有病吧……” “!!!” 沈惊鸿震惊地转头,一把捧住她的脸蛋,十指下意识用力,某人小包子脸上的五官便挤在了一起,看着很是可爱(并没有),急迫出声道:“你哪里不舒服?” 盛苹苹被揉成一团的五官,在他掌心里发出无辜的声音,道:“……我被你揉脸揉的很不舒服。” 沈惊鸿忙松开她脸蛋,歉意道:“我有点紧张,所以才……你究竟哪里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 “可是……”沈惊鸿沉默了一下—— ……“你现在没有心啊!” 盛苹苹:“!!!” 沈惊鸿:“……” 沉默。 长久的沉默。 尴尬。 两人保持着相对而立的站姿,尴尬地看着对方。 前方不远处是一个驿馆,屋檐下挂着两盏明亮的灯笼,天上的星子不知在何时也跃出了云层,四处的鬼气也早散了,星辉伴着烛火,终是有了亮光。 盛苹苹抬头看他,他还是那般风姿端雅,一贯冷清从容的脸终于有了 分卷阅读50 烟火气,那烟火气来自他眼中的关切。 她突然没来由的想靠近他的怀抱,只觉得像听见了来自千万年的召唤声,那个声音不断在她耳边翻腾而起,告诉她—— 走近他。 她脚下步子微微朝前动了,沈惊鸿忙朝后退一些,她又朝前走了一步,沈惊鸿忙又为她让路。 最后,沈惊鸿被她一直逼到墙角,抵在退无可退的境地里,因为她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还歪着脑袋娇俏笑着,“你继续退啊。” 沈惊鸿被她一激,呼吸声明显有些不畅了,压抑出声道:“皮皮,你这是要干嘛?” 盛苹苹没说话,轻柔地将抱住他腰身的胳膊朝上游动,一点点、一点点从腰身向上滑过,滑过他已然滚烫发热的胸膛。 “停……停下……” 沈惊鸿蓦地喉结翻滚,胸腔不断上下起伏着,却只喊出支离破碎的两个字。 盛苹苹便娇笑着停住了动作,“你猜我会不会停?” “别动了。” 盛苹苹才不理他,蓦地又拽住了他的胳膊,像是鱼儿轻缓地在溪水中游弋而过,她抚过的肌肤像被烈火灼过,颤栗丛生,滚烫一片。她的手最后慢慢地游到了他的颈脖处,手臂慢慢收紧,直到将他的脖子牢牢锢住,这才又出声,“不许动。” 沈惊鸿一怔,竟听话的站定再不敢动。 只觉得她拥着自己脖子的胳膊,带着层层叠叠的热气,一浪接一浪扑来,像是要将他融化在这堵墙边。心脏骤然间抑制不住开始狂跳起来,很久之前的那一幕瞬息倒回脑海,她的腰肢,她的唇瓣,她难耐却诱人的呻/吟声…… 沈惊鸿觉得自己身上的某个部位霎间被火气引燃,有些控制不住了的挺立起来,他忙敛住心神,伸出双手搂上她的纤细腰肢,将她朝外推开,道,“唔……快松开我,我怕……伤了你。” 盛苹苹见到他的反应很是满意,忽而狡黠一笑,踮起脚尖以唇靠拢他的脖子,低声道:“我以前都不知道,老沈你身上好香。” 说完这话,她的胳膊松开了沈惊鸿的脖子,却古灵精怪地垂下去,一把将他搂住自己腰肢的双手捉住,在他的掌心里轻慢地拂弋…… 面上是诱惑的调笑,再以唇贴近他的颈脖,她的动作比之前更轻柔,像是蜻蜓点水般从他的脖子往上,轻轻触碰到他的下巴,娇小的身子也紧紧朝他贴了上去。 她的唇瓣在他的下巴处轻轻点着,直到感觉沈惊鸿浑身僵硬,愈发用力试图推开她,才让她很是满意的笑了。她轻笑一声,双手不再在他掌心里游弋,而是紧紧抓住他的大手,跟着脚尖踮得更高,唇瓣开始顺着他的下巴朝上,游走过脸颊、耳垂,最后停在了他的耳边,嘤咛笑了一声才靠着他耳朵出声,道—— “老沈,适才李祖娥为你宽衣的感受,比现在更美吗?” “……” 沈惊鸿耳朵被她热气一喷,瞬时红到了耳尖,她触碰过的半边脸上起了密密麻麻一层栗子,脑海中一片空白,茫然道,“……什么?” 他早已无法呼吸了。 就在她湿润的唇瓣触碰到他耳朵之际。 她胸前的柔软紧紧抵着他,在纠缠着让他靠近;如花香甜的唇瓣柔柔地滑过耳尖,已是盛开着让他采撷。 沈惊鸿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轰然崩塌,他喉结翻滚发出一声闷哼。掌心翻转,一把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钳住,低头靠近她光洁的额头,压抑的嗓音微颤:“苹苹——” 第38章 第38章 他的攻势来得又烈又猛,一只手骤然攀上盛苹苹的后背,另一只手搂紧腰肢。一边快速与她对调了风向,把她娇小玲珑的身子抵进墙角,环在他修长的臂弯里。 低头间,霸道含住了令他朝思暮想的娇艳欲滴唇瓣。 “唔……” 婉转的娇吟声,被他攻城掠地的霸道红唇堵进了嘴里,无尽的情/欲在瞬息点燃。 盛苹苹这才惊觉自己惹出了眼前男人的邪火。 纤薄的身板忙朝后一退,想要避开他猛烈的进攻,一双小手从他的掌心里抽出,胡乱在他身上拍着。 “别……” 她似在逃避,双手却肆无忌惮地掠过沈惊鸿周身的寸寸肌肤,惹得男人心尖都在颤抖,一股销魂蚀骨的酥麻感顺着背脊朝下,汇集于某个挺立的地方,呼吸声急促起来,愈发情难自控。 细细地舐过她甜美丰盈的唇瓣后,沈惊鸿终于松开了她。眼及,红艳的唇瓣还带着刚被滋润过的莹亮蜜色,诱人再次深入、向前。 而盛苹苹大脑是空白的,她娇弱的身躯在被他吻上的那一瞬就开始发软,现下只堪堪挂在他身上才能站定。见沈惊鸿终于松开了她,她双眼迷离着娇笑:“我有心吗?” 沈惊鸿一怔,没有说话,她是在怪自己刚刚的话吗?所以才引诱自己?是了,她现在是无心的人,刚刚的一切便是她的无心之举罢? 她晶晶亮的眸子还定定地看着他,扑闪扑闪的,像是要将他的魂魄全部吸进去,与她沉沦。 娇小柔弱的身板并无松开他,摇摇欲坠般挂在他腰间。 沈惊鸿却不敢再看她,他怕伤了她。她现在乃无心之人,一切便只随着性子来,若等收回了心对今夜的事情后悔该怎么办?他爱她没错,却不愿在她无心之时,在看不清自己的心意要了她、伤了她。 她是珍宝,是该被自己珍视的。 想完这一切,沈惊鸿骤然心惊,立刻控制住自己的身体,渐渐从情/欲里挣扎出来。 心底的热情还在,却不愿在今夜与她合欢了。 他要在她用心接受他的时候,与她合为一体。 他低垂脑袋,眸光温柔出声道:“苹苹,是我不好,差点在你无心时伤了你。” 盛苹苹没回答,只是伸手,在他胸前调皮地点了几下,这才慢慢靠了上去,紧紧拥住他的紧绷的窄腰,道,“我无心也能惹得你情难自控,我若有心,老沈——”她仰起头,直视上他的眼睛低喃,“你是不是会喜欢我?” “是。” 干脆的应声,半分没犹豫。 手臂也在瞬息中骤然收紧,是个毫无情/欲的拥抱,没有情/欲的怀抱却更让人迷醉。 盛苹苹靠在他胸上,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渐渐将眸子笑成了一双挂在脸颊上的月牙,“好,等我找回我的心,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你喜欢我。” 万籁俱寂,两人久久不愿松开对方,直到盛苹苹看了看天色,道,“我们先去找高澄吧?找到他的软肋,找到可以杀死他的兰京。” 这才分开。 沈惊鸿左右看了看方位,指着左手边出声,“他在这边。”说完提步起行。 盛苹苹忙疾步上前,一把将 分卷阅读51 他的大手攥住,在他有些许惊讶的目光中,又将自己的小手塞进他的掌心。这才开心地蹦蹦跳跳,假装毫不在意,道,“我看不清路,要你拉着我走呀。” “好,无论你去哪儿,我都是你的明灯。” 沈惊鸿将她的小手握紧,眸光璀璨如星空,嘴角上勾,带过一个灿烂无比的笑。 月夜下,一个笑得明媚如三月春光,一个喜得开怀似烦恼尽除,慢慢的结伴飘进了东柏堂。 此时已近午夜,除了屋外几盏红灿灿的灯笼和零星几个传出黯淡烛火的房间外,大部分屋子都隐没在一片黑暗之中。 盛苹苹突然一拍脑袋出声:“好烦哦,为什么你可以肆意进入每个人体内,就是不能附身于他呢?不然咱们趁这会儿他睡着了,你赶紧去附身他,然后我扛起四十米长的大刀,一刀捅死,直接就大结局了多好。” 沈惊鸿:“……你的想法很好,只可惜不行。” 听他说起不行,盛苹苹突然眨巴眨巴大眼睛,萌萌哒出声:“喂老沈,你说我们经历的这一切会不会是本中情节?” 沈惊鸿:“……为什么?”这个想法真是……有趣!! “你觉得有没有这个可能呢?”盛苹苹不愿放弃这个想法,将脑袋凑上去企图得到沈惊鸿的认同。 沈惊鸿转头对上她的大眼睛,笑着出声:“嗯,以你的长相和性格来看,算是言情女主角的标配。就是吧……”他顿了顿,悠悠道:“我感觉你这运气差了点?据说言情的写法要苏苏苏爽爽爽,你这一路走来并不爽啊,现在更是连心都没了。” “……你说得好有道理,”盛苹苹听完这话哭唧唧地瘪嘴,突地望天大吼道,“啊——我如果是个女主,我一定要去跟那个作者打一架。”她气势汹汹地指着上天,“有你这么写言情的吗?能不能来点粗暴、简单又有用的金手指给我?” 沈惊鸿耸肩,“别抱不切实际的想法,总会解决的。虽说不能上他的身,可只要找对人了,一定没问题。” “明白。万事开头难,然后中间难,最后结果难。所以咱们还是靠自己吧,别想着作者来个金手指了!” 盛苹苹终于安静下来,不再乱想。她伸手拽住沈惊鸿的大手,两人顺着眼前的一排屋子去找高澄的踪迹。 终于,他们在北边一个亮着烛光的暖阁找到了高澄,他正低头,执笔在写着什么。 盛苹苹笑着出声:“哟喂,这高澄居然这么晚还没睡呢,在写什么呢?我得过去瞧瞧。” 高澄听见声响,蓦地抬头朝他们看过来,待看到盛苹苹的一瞬间,他忙将写了一半的锦布收好放进袖中,这才直视着盛苹苹,阴恻恻出声道:“是你,你怎么来了?” 猝不及防被抓包的盛苹苹骤然张大嘴:“……你看得见我?”她站在高澄对面的案台边,惊讶到脚下的步子都顿住了。 高澄冷笑一声,伸手抚上原本属于盛苹苹的心脏,“是它让我能看见游魂的。” 盛苹苹气急败坏指着他的心脏位置骂道:“咦,原来是你这个叛徒……” 说话间,她又忘记了自己的身体状态,蓦地朝高澄冲去,提起巴巴掌想打脸。 不出意外的,她穿过了高澄的身体,气得直叫唤:“啊——” 高澄突然诡异地咧嘴笑,双手一并动作,朝案台下面摸去…… 沈惊鸿眉心微动,从他伸手去案台下面的动作里感到危险将至。忙一步蹿到前方来,将盛苹苹胳膊拉住,朝外飞快地推开,“你快走!” “老沈——” 盛苹苹被沈惊鸿推出了暖阁。 下一瞬间,一道浓烈的金光从暖阁里射出来,将黑寂的月夜点亮,伴随着高澄阴厉的狂笑:“管你是鬼是妖,今日我便让你无所遁形!” 作者有话要说: 盛苹苹:烂作者,有你这么写言情的吗?能不能来点粗暴、简单又有用的金手指给我? 二狗哥:嘻嘻嘻。 盛苹苹:打一架? 二狗哥瑟瑟发抖:打不起打不起,老沈要帮你。我认输,我后面多写点甜甜甜吧,不折磨你了!望天~ 【对不起今天有点短小,有点忙,抱歉。。。】 第39章 第39章 盛苹苹大惊失色,瞬间想起之前杨愔身上出现金光,老沈便从兰京体内被震出的事情。 她脑海骤然一片空白,额头冒出冷汗朝里屋冲进去,凄厉唤道,“老沈——” 却见到沈惊鸿毫发无损地站在门口,手中正撑着那把护魂乾坤伞朝她微微笑:“我没事,上次事发突然才会毫无准备被震出来,这同样的错误怎么可能犯两次?”一边朝高澄冷笑,“你还有什么手段继续使出来吧!” 盛苹苹这才松口气,“你没事就好,”她拍拍胸口,又重复一遍:“你没事真好。” 她快速躲到了沈惊鸿身后,朝那把散发出莹白色的伞出声:“上次我还说它平平无奇,原来它如此有用。” 高澄站在书桌前,面如土色看着他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东西?竟不怕这神符?” 沈惊鸿眸光低敛,再抬头时,一道白光从他手指尖射出,端端击到高澄腹部,换来他一声惨叫摔倒在地。 这才冷声道,“若不是有些事情是一早注定的结果,不能由我来解决你,你以为我不能杀了你吗?” 高澄脸色苍白地捂住适才被沈惊鸿射伤的腹部,一脸不解,“你是什么意思?” 沈惊鸿并不愿再跟他废话,转头朝盛苹苹出声:“我们走。” 看他们打伞飘走,高澄急得从地上爬起来。 他捂住伤处,追在两人身后怒吼出声,“说清楚,你给我说清楚。”一边恐吓道,“这次算你们运气好,等你们下次来,我定叫你们有命来没命回……” 出了东柏堂大门,盛苹苹拍着胸口还有点惊魂未定,“真的不怕他手中神符?” “只要护魂乾坤伞在,任他什么神符也伤不了你我半分。”沈惊鸿道,“放心吧。” 盛苹苹这才高兴地点头,“那就好,”她朝前走了两步,将他胳膊抱住,“还有,谢谢你刚才保护我。” 温热的大手摸上盛苹苹脑袋,沈惊鸿含笑道,“是我该做的。” 两人一路说着话,决定先找个地方睡一觉,最后,他们在郊区一处农家发现了两张已经熟睡的熟面孔。 正是之前为东柏堂运送食材的两父子。 沈惊鸿在正房边上的偏室里发现了没人住的床榻,忙唤过盛苹苹来,“咱们今夜就在这里将就。” 盛苹苹从屋外进来,大咧咧朝床榻爬去,却很自觉地躺在里面位置,指着还剩下一半的床榻出声,“你也过来啊?” 沈惊鸿略转身,“我再找个地方 分卷阅读52 吧,你早点睡。” 盛苹苹想了想点头躺下,“随你。” 一夜略过不提。 这一觉直睡到了次日天光大亮。 等屋外传来各种“乒乒乓乓”劳作的声音,以及袅袅绕绕顺着厨房飘过来的饭菜香气,才将盛苹苹从睡梦中唤醒。 她伏趴在枕头上,懒懒散散的自说自话,“做了游魂也不想起床啊,起床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就是煎熬啊!” 沈惊鸿已然起身,在屋外唤她,“苹苹,醒了没?” 她支着身躯从床榻坐起来,打个哈欠才应声,“醒了,只是不想起。” “……那你方便吗?我可不可以进屋?” 盛苹苹低头看了看自己,自嘲道,“做游魂就一点好,这衣服穿了这么多天,一点不见脏。还真是省了好多洗衣液呢!”一边对着屋外道,“我没脱衣服,你进来吧。” 门口白光一闪,沈惊鸿已经站在了盛苹苹床前。 盛苹苹还赖在床榻上没有动,迷瞪着大眼出声,“老沈,能不能采访你一下?” 沈惊鸿好笑地坐到她榻边,“想问什么?” “想问你,起床为什么这么难?”才说完,又很配合地打了个哈欠,迷离着双眼道,“你说为什么游魂也不想起床,比如我……” 说完,她突然直挺挺朝下摔去,“啊——睡死我吧……不想动~” 一双大手拉住了她的胳膊,他很温柔道,“快起了,咱们还得去找未来的兰京。” 嘟了嘟嘴,盛苹苹倒确实不好意思再睡,只好捂住嘴打着哈欠道,“算了,今晚早些睡吧。” 正准备起身,两人忽而听见了两个窃窃私语的声音响起,说话的声音虽然小,却很近,好像……就在盛苹苹榻边的窗口处? 一个男人正在低声说话,“阿爹,兰相公因疾病突然暴毙这事情,你觉得蹊跷吗?昨日咱们才去东柏堂送了菜,兰相公精神抖擞,不像是有病在身。” 略苍老一些的男声道,“不管是不是真的,你姨妈既差人来问你要不要去顶替他的位置,便是机遇。” 盛苹苹皱眉,“他们好像在说兰京的事情。” 忙又爬到床榻,趴到窗口看出去。 木质雕花窗格下,正是昨日晚间送肉类蔬菜等食材去东柏堂的两父子。 此时说话的是儿子。 他将脑袋偏在父亲耳边低声道,“是,父亲所言不错。儿子下午便带着礼物去东柏堂找姨妈,请她帮忙在大将军面前美言,推荐我做厨房总事一职。” 两人说罢话,很快各自散开去做事情了。 沈惊鸿听完,突然轻声笑了,“难道?” 盛苹苹从床榻跳下来,靠坐在他身侧,明显还没从瞌睡里醒来,懒声道,“什么难道?” “我是说,这个农家子若顺利成为顶替兰京职位的人,他会不会就是可以杀死高澄的人?” 这番话将盛苹苹从混混沌沌的瞌睡里唤醒,她一脸惊喜道,“会吗?那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沈惊鸿朝屋外瞧了瞧,“那咱们一会儿便跟着他,且去看看他姨妈是何人,能不能让他顺利成为厨房主事再做打算。” 将护魂乾坤伞取出,沈惊鸿看了看屋外的天色,道,“今日没有太阳,我可以直接出门。你把伞拿好。” 最后出门的场景却是—— 沈惊鸿一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护在盛苹苹后背,他一脸无奈道,“第一次听到有人告诉我,这把伞太重……” 某人得意地扬扬眉,双手紧紧拽着沈惊鸿的胳膊,仰着脑袋看他,娇声道,“难道我骗你?” 沈惊鸿眉宇上挂出一个微不可查的笑意,“我什么也没说。” “那就是了呀,”盛苹苹嘴角上扬,愈发开心地抱紧沈惊鸿的臂弯,扭着腰肢乐呵呵道,“你说咱俩拽着搂着的动作,像不像那些电视里演的那些小年轻刚刚谈恋爱之时的状态?” 沈惊鸿顿住步子回身看她:“你觉得是那便是。” 两人没再说话,合撑着一把伞去找那农家儿子的身影。 伞下,一个偷偷摸摸抬头看撑伞之人,笑弯了眼睛。一个面无表情,却用余光瞄着拽他手臂之人,须臾间上扬了嘴角。 有些事情,只差最后一层窗户纸被捅开。 冬日的晨间,整个大地上还残留着一层白雾,一半向上飘扬在半空里,一半朝下沉在眼跟前。 两人顺着光秃秃的小径朝田野中走去,很快在一片萝卜田里发现了农家儿子的身影。 他穿着一套藏青色的粗布衣服,正带着一群老少爷们埋头拔萝卜。 盛苹苹靠在沈惊鸿臂弯里,站在一望无际的萝卜田边,发出感慨声,“老沈我给你说,这一家子可是名副其实的地主啊!首先咱们昨晚住的那地方,那要在现代,可就是北京城外的独栋别墅啊!得值上多少钱?然后……啧,还请了这么多帮工,这么大的蔬菜田,这种日子想想就羡慕。” 小财迷在心里估算了这一家子的财政状况,见沈惊鸿压根没反应,忙扯扯他的手臂接着说,“不过这么有钱,竟然想做东柏堂一个厨房主事,还得得到人美言才能去?” 沈惊鸿淡淡出声,“很简单。再有钱比不上在有权有势的高澄身边做一个小官。如果运气好能得到高澄的赏识,可就不是一个厨房主事职位了。高澄有取代当今皇帝成为九五至尊之心路人皆知,一旦他成功上位,这农家子一门未来的前途才叫真好。” 盛苹苹点头,“可惜他们的算盘打错了。” 两人正说着,不远处出现一个娇滴滴的女声打断了他们的话—— “敬阑哥——” 两人忙朝声源处看。 一个穿着水粉色织云锦的美貌女子正提着裙子,朝萝卜田跑来。 她穿着很是考究,云锦裙上纹绣着各种花卉、蝴蝶、祥云等图案。 她满脸喜色的朝着萝卜田又出声,“敬阑哥,是我。” 挨着农家子的帮工忙出声提醒,“少主家,好像是找你的。” 农家子忙抬头,起身时,他额角已被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覆盖。待看见那名女子,他忙伸手,用手背揩掉了汗水,飞快地从萝卜田里奔出来,一脸惊喜唤道,“雨兮?” 雨兮飞快朝他跑来,扑进他怀里,说,“敬阑哥,我今日出来见你只因有话要说。” 敬阑推开她的身子,“嗯,你说。” 雨兮本一脸喜色的脸忽然失落,她嗓音里带着哭腔道,“敬阑哥,我今日在书房偷听到阿爹他……”她沉默了一下,低头嗫嗫说道,“他要把我许配给别人。” “什么?” 敬阑一把将雨兮的肩膀抓紧,“你说的可是真的?” 雨兮便呜咽着将一切说出。 原来这雨兮的父亲因想巴结权贵 分卷阅读53 ,便准备将她送去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做侍妾。 敬阑听完,气的额角青筋暴起,半响才冷静下来,抓住雨兮的肩膀道,“别急,你先留在我身边别回去。等我今日下午去大将军的东柏堂求了差事,再带你去你家提亲。” “你要去东柏堂做事?” 敬阑点头,“不错。等我觅得职位,去你家提亲也更有把握。” 雨兮哭着哭着便笑了,“好,好!我跟你一起去,不管怎样,我要跟你在一处。” “好。” 旁观了一切事情的盛苹苹,忙回头朝沈惊鸿道,“这个叫雨兮的妹妹,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可这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是具体在哪儿见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敬阑反着就是兰京。 第40章 第40章 沈惊鸿扬眉,“咱们可都是今日才见她。” 盛苹苹拍着脑袋碎碎念,“老沈我没骗你,我是真见过她。就是突然想不起来了,明明那张脸还在我脑海里啊,怎么就想不起呢……” 此时的敬阑已将身上的泥土拍掉,又拉着雨兮去了萝卜田边,那里有潺潺流动的小溪发出清脆悦耳的流淌声,还有热气氤氲其间,翻腾向上。 他弯腰,将水浮起来洗掉手脚上的泥土,一边道,“咱们先回去备礼,下午去找我姨妈。”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盛苹苹一见趟着热气的小溪流,双眼都喜成了月牙儿。 她高兴地一跳,朝沈惊鸿道,“把伞给我。”随即弯腰,下意识将裤腿挽起,光着脚丫子踏进去撒欢戏水。 沈惊鸿站在小溪边,看着刚刚才说拿不起伞的某人,正将溪水朝他甩来,还笑得“咯咯”直乐,宠溺地摇摇头由得她开心。 “老沈,来玩水呀,不冷。” 岸边站立的沈惊鸿嘴角上勾,“我知道不冷,热气腾跃呢。” 见他不动,盛苹苹也不强求,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直到筋疲力竭,才从小溪里爬上来的盛苹苹弯腰去放裤脚,一愣,“呃……我腿上好像没水呢!” 沈惊鸿笑的克制:“游魂怎么会沾上水?” 盛苹苹:“!!!你怎么不早说,所以我刚刚是脱了裤儿放屁——多此一举吗???” 沈惊鸿忍不住上弯了眉角,“你昨晚才说了自己可能是某本言情的女主角,请你有一点身为言情女主角的自觉好吗?咱们能不能文明点?” 行走在前的盛苹苹脚下一停,转身怒目瞪着沈惊鸿,“你嫌弃我?” “怎么会?” “那你说我粗俗?” 沈惊鸿朝上伸出四根手指,言之凿凿道,“天地良心我‘发四’,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盛苹苹的怒目转成了笑脸,月牙儿一般的眼睛笑得都眯成一条缝了,将沈惊鸿的手臂挽起道,“只要你不嫌弃就好,言情女主角也是人,也会说骚话。你不觉得这样更有烟火气吗?我就不喜欢你惯常清冷的性子,做人嘛,还是接地气点才好。”她微微上扬脑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沈惊鸿:“你说得确实很有道理,可我……本来就不是人啊。” 盛苹苹:“!!!” 差点忘记这一茬。 惆怅! 突然沉默! 回程路上,两人就当前所关注的议题,就两人究竟是不是人,该不该接地气等一系列急需答案的事情,进行了一番友好(盛苹苹追着沈惊鸿打),亲切(两人彼此扯头花),和谐(盛苹苹不小心扭了脚,要沈惊鸿背着走)的坦率交流(分歧很大)。 最后,本次议题双方充分交换了意见(各说各的,无法达成协议),取得了圆满成功(沈惊鸿为爱妥协,选择听皮皮的,尽量使自己更有人味。PS:主要是被命运扼住了咽喉不得不妥协啊!!!) “这就对了嘛,做人多好多有趣。” 盛苹苹趴在沈惊鸿后背上,这才松开了紧紧夹住他腰身的双腿,一边将缠绕过他颈脖的双手臂松开,连连赞赏,“你可是跟我混的人,一定要像个人。” 她把“人”字格外咬的重些。 沈惊鸿大口喘气,略微后转了脑袋,“皮皮,你能跟我讲讲人世间的故事吗?我活了太久,却没做过人。” 盛苹苹趴在他后背的身躯瞬间直立起来,手舞足蹈地为他讲诉人间。 最后,她趴在沈惊鸿后背为今日的讲话做出完结陈词,“我觉得人间最好的地方在于,我们虽然会面对生离死别,可就因为会失去,所以我们才会在余生的每一天,更爱自己身边的人。我们的一辈子虽然短暂,但是都会有走到终点的一日,而不是重复着每一个前日,看不清未来,不再期待未来。更不会因为活得太久,而忘记了曾经爱过的、恨过的那些人,我们有血有肉有情。” 沈惊鸿眸子低垂,重复道,“不会因为活得太久,而忘记了曾经爱过的、恨过的人。”他喃喃自语道:“对啊,永远不会忘记爱过的人该有多好。” 盛苹苹察觉出他情绪有些低落,将脑袋凑到他颈间,“老沈,你曾经爱过谁吗?” “以前的我都忘了。” 沈惊鸿自嘲一笑,“皮皮,你可能不会相信,我甚至连我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开了灵智,从一株兰花开始修炼成人体之事都忘了。我心里总有个声音在告诉我,我并不只是单纯的一株兰花精。因为我跟别的兰花精不一样,我会怕正午的烈阳,会怕太纯的阳气,而他们只要经过雷劫便不再怕这些。我曾问过师尊,他只沉默,要不就干脆说不知,还曾告诫我,忘了过去对我未来飞升成仙更有帮助。” 不远处,屋苑已到。 盛苹苹忙从沈惊鸿后背跳下来,“走,咱们去找敬阑他们。” 沈惊鸿看着抛下他后健步如飞的某人,一脸问号,“你的脚?” 盛苹苹:嘿嘿嘿……脚???疼痛???不存在的,本来就是为了离你更近呀。 两人很快在正厅找到了敬阑。 敬阑父亲坐在太师椅上语重心长道,“去了多跟你姨妈亲近,她当年失了自己的孩儿后便进了王府,大将军是她一手带大的,对她很是看重与尊敬。你只要多与她亲近,何愁得不了大将军的看重提拔。” 敬阑低头,“是。父亲说的话孩儿都记住了。” “好,那你便早去早回吧。”敬阑父亲看了看站在他身边的雨兮,和蔼道,“雨兮也去,记得在姨妈面前乖巧些。姨妈她孑然一身,老了总需要人服侍,你们都有点眼力见,多说一些好话哄哄她,得了她的欢心便是得了大将军的欢心。” 盛苹苹和沈惊鸿对看一眼,终于知道了敬阑的姨妈是谁,盛苹苹想起那个炮灰—— 最后被高洋砍杀孤单死在邺城街头,目 分卷阅读54 前正得高澄孝顺的章妈妈! 而直到这时,盛苹苹一拍脑袋,终于想起在哪里见过雨兮了。 脑海里全是那个站在猪圈边破口大骂的中年妇女。 难怪她总觉得在那里见过这个雨兮,原来是她。 那个朝她扔水桶吼着要她去挑水的中年妇女,长得堪堪算是中人姿色,但皮肤粗糙、发丝不整,一时间让盛苹苹忘记朝雨兮身上想,才会一直记不上来在哪里见过她。 盛苹苹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么惊艳的女子,震惊地瞠目结舌,“老沈,我想起来了,这个雨兮不就是那个大骂章妈妈的中年妇女吗?我的天啦!高澄死后敬阑他们家究竟经历过什么,这么大的家业不在了吗?为什么住到那个群山环抱的山里去了?” 盛苹苹想起那个残垣断壁的泥巴房子,想起那个出口成脏、举止粗俗凶悍的雨兮,怎么也不敢相信她们最后的结局是这样的。 心里没来由的对物是人非这个词语身同感受。 但沈惊鸿好像并不怎么在意,只轻声道,“我知道了。” 门口牛车已经备好,敬阑先扶着雨兮上去,这才坐到前头驾台挥鞭子起行。 盛苹苹撑着下巴靠坐在雨兮身边,心里已经为她点了十支蜡烛,一边朝跟在牛车旁边走路的沈惊鸿道:“如果他们知道高澄未来的结局,会不会后悔今日所为?” “有什么后悔的,无论什么选择都是自己下的,能怪谁?” 沈惊鸿突然将手臂伸到小窗口放定,眼神灼灼朝盛苹苹看,“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也瞒了你很多事情,会不会原谅我?” 盛苹苹忙把脑袋伸出,在沈惊鸿搁在窗框上的手臂上亲昵地磨蹭了许多下,这才枕着他手臂偏起脑袋看他道,“我想你一定是为了我好,才选择瞒我的。怎么会怪你?” 手臂微微翻转,将盛苹苹的脑袋轻轻扶到掌心里,沈惊鸿面上带出一个微笑,“好,只要你不怪我便好。” 很快,东柏堂到了。 敬阑顺着矗立着两个威武大石狮子的阶梯朝上走,又拿了拜帖恭敬递给门房,说明来意。 不多久,里面传来章妈妈喜气洋溢的声音,“快些让他们进来。” 门房点头示意,请敬阑两人进门。 沈惊鸿忙将伞取出撑开,和盛苹苹一道朝里走去。 章妈妈坐在一张带有扶手的椅子上,满脸慈爱,“来就是了,还带这么些物件儿作甚?”她一边招手叫了婢子上茶,一边接嘴说下去,“我在东柏堂一切都好,什么都有,不差这些。” 敬阑慌忙从马扎上起身,道,“姨妈看重侄儿,有好事立刻便差人来问,侄儿不是那不懂礼数和孝道的人,自然要孝敬您。原先我们能为东柏堂送食材也是得了姨妈的照拂,加上这次的事情,侄儿一家更是感激涕零。”他说着便将站在身边的雨兮拉过来,“还没请姨妈见过,这便是与我有婚约的雨兮。等我得了东柏堂的差事,便会与她成婚。” 雨兮忙柔柔地服身见礼,轻声道,“雨兮见过姨妈。常听敬阑哥提起姨妈的照拂,今日终是见到了。雨兮以后定会好生孝敬姨妈,必将您当作亲生母亲一般看待。” 章妈妈笑得合不拢嘴,连声夸赞敬阑找了个好妻子。 盛苹苹坐在章妈妈脚边,看着这个自己曾附身的女人,惆怅道:“一步错,步步错。她最后几年过得很不好,雨兮倒不至于虐待她,但怒骂和讥讽肯定常有。” 正和沈惊鸿说话,外边响起沉沉的脚步声,门口婢子的影子弯了弯腰,“奴婢见过大将军。” 章妈妈面带喜色朝敬阑出声,“是大将军来了,我一会儿就将你们的想法说给他听。” 而盛苹苹浑身一震,忙从章妈妈脚边爬起来,朝坐在柜子上的沈惊鸿跑去,“老沈,高澄来了——” 第41章 第41章 高澄在屋外听见了盛苹苹的声音,她的音色很清脆,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贯与常人不同。她的喊法也独特,不像旁人一般叫他大将军,而是直呼其名为高澄。 不知为什么,听见她声音的一瞬间他脚下一顿,内心里再不想与她起冲突,加上曾被她身边男子所伤,让他有了别的打算。便突然停了朝里去的步子,立在门口假意与婢子问话,“我在晋阳的日子里,章妈妈身体一向可好?” 高澄向来是个狂傲的性子,以前来章妈妈处大抵是昂着头目不斜视,更遑论与一般的使唤婢子说话。 那婢子见风姿迢迢的大将军突然停下与她问话,倒是忽然间羞红了脸。福身道,“回大将军话,章妈妈除了偶有咳嗽,一切都好……” 婢子的话在耳边打转,高澄压根没有听见她说了什么。 他侧首,余光顺着略开了一丝缝隙的门朝里观望,直到看见那把油纸伞下的两人,相互携着闪进了内室,才朝婢子挥挥手,“好,知道了。你们照顾好她,有赏。” 跟着推开门朝屋里走去。 —— 沈惊鸿被盛苹苹拽紧内室,好笑说道:“咱们又不怕他,躲起来干嘛?”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看到他那张跟你有几分相似的脸。”盛苹苹道:“别扭。一个如你这般好,一个像他那么坏,还盗取我的心,也不知道为什么同样长相的人,性格这么不一样。” 沈惊鸿瘫在软垫铺成的榻上养神,懒飒飒的声音轻飘入耳道:“没有他,哪里能衬得出我这么优秀。” 银铃一样的笑声响起,盛苹苹冲到沈惊鸿身边用手掌在他脸上比划着,嘴里还不断念叨着,“……啧,不长啊?” 沈惊鸿的脸被她撩拨的有点酥麻,斜倚的身子躲了几下后,倏然间睁眼出声:“你在干嘛?什么不长?” 忍住即将破口而出的笑声,盛苹苹定定地看着沈惊鸿的脸,一本正经出声,道:“我说脸呢。你脸不长!就恐怕有点厚。”说话时,她双臂朝两边抻开,很是严肃道:“大概这么厚。比我脸皮都厚!” 说完这话,她才憋不住了,坐在塌边轰轰烈烈地笑出声来,响彻整间内室。 沈.一向嘴损.惊鸿:“…………” 大掌蓦地翻转,将靠坐在他身上的盛苹苹一把搂住,沈惊鸿眉梢上扬起,满面春风出声,道,“行吧行吧,我脸皮厚,瞧你开心成这样。” 就在两人打笑得正起劲的时候,门悄没声的开了,高澄无声无息地踱着步子站到了门口。 天色不知何时放晴的,斑驳的光线透过高澄左手边的雕花窗格投照在他身上,将他整个身体笼罩在一团光晕中。那道光柱里,空气中的浮尘飘飘扬扬、争先恐后地在里面跳跃着,慢慢附着在他身上。 他定定地瞧着软垫榻上正嬉笑打闹的两人……不对, 分卷阅读55 是两个游魂,竟像是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和…… 高澄蓦地低了头,那个最爱最爱的人的名字已经不属于他了。即使每次想起她,每次见到她,都还会在他心里翻覆荡起涟漪,可她早已不是他的了。 他站在那团让人看不清他神色的逆光里,忽然冷笑一声,觉得自己今日太不像自己一贯的做派了。何况,他身边已经有了性子与她相似的玉仪在,为何还要想起不该想起的人呢? 一声清咳,高澄出声,“你们两个鬼物这是把东柏堂当作栖息地了?” 正打笑得起劲的盛苹苹一愣,忙尖叫一声躲到沈惊鸿后背处,紧紧抱着他的腰,跟着小心翼翼伸出脑袋来,见高澄手中并没有法器、神符等物件儿,这才安心了。 她将脑袋躲在沈惊鸿腋下,“高澄,你怎么跟个鬼一样走路没声儿?你什么时候躲在那里的?” 说完这话,忙又将脑袋缩了回去,等他回话。 高澄忽然想起夜里那一幕,轻笑一声,道:“你可真是有趣,鬼喊抓鬼的也是你,自己是个鬼偏生说我是鬼的也是你,看来……你还没适应自己的身份呢?小女鬼。” 不说还好,一说起盛苹苹现如今的状态就让她气不打一处来。她躲在沈惊鸿后背的身子蓦地坐直了,将脑袋从沈惊鸿头顶处伸出来,气冲冲道,“你还好意思说呢你,要不是你我会变成这样?你这个大坏蛋……你、你不要脸。” 嘴上过瘾骂完了不要脸,身体却很诚实,怂的忙又将脑袋缩了回去,躲在沈惊鸿后背处偷看高澄是不是要拿出神符了。 沈惊鸿伸出左手向后护住她,嘴角抖了一下,带着不屑道:“说起来大家都是阴物,可是我们行事端正,不夺舍旁人的精气神来助力自己重生,你是在哪里修来的邪术亦或是得了谁的指点才能重生我不知,但你要知道,无论是谁逆天而行,最后终究成空。你现今拥有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梦一场!” 高澄走出那团光晕,道:“还不知怎么称呼您二位?” 盛苹苹从沈惊鸿后背伸出一个小脑袋来,讥笑道:“我们不跟行事不正的怪物交换名字。” 一边紧张地扯沈惊鸿的袖子,“老沈我们走,他今天好怪啊,反正我是看明白了,这种人除了对亲近的人会有点感情,至情至性外,只怕对我们这些无关的“人”不知道有多么阴险狡诈,不定跟我们说着话见我们放松警惕了,又拿出神符朝我们脑门上拍呢。” 高澄忙摆手,率先服软,“我今日身上什么也没有。”他脚下步子停住,直接坐在了离床榻不远的一个胡床上,看着盛苹苹道,“我承认,抢了你的心重生为人是我的不是。” 沈惊鸿身子后倾,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把伞撑好,咱们且听听他想干什么。” 见老沈要跟他交流,盛苹苹无奈,只好取出伞做好一切准备。 她将伞撑好,朝高澄怒吼,“别想害我们啊,我们有伞,不怕你。” 这才稍微安心一点。 沈惊鸿俊雅无双的脸颊带出一个微笑,“虽然不知道你想干嘛,但我愿意给你个机会听你说。” “多谢。” 高澄抱拳,娓娓道来。 他的意思是他知道高洋未来会成为皇帝,也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一切实属逆天而行。只是自从他重生以来,每日里皆惴惴不安,已经暗地里找了许多法师、得道高僧来为他想办法,想安全度过前世身死的结局。前世杀了他的兰京已经被他杀了,按说他已经不再怕什么,可那些法师都叫他注意高洋,告诉他只要高洋不除,一切结果便还未定,一切事情都还会有意外。是以他心里害怕,总觉得最后还是会以自己的失败告终。直到被沈惊鸿所伤,高澄心里知道了他定然不是平凡的鬼物,这才来服软。想和沈惊鸿两人合作,帮他躲过这一劫。 沈惊鸿听完这一切,只觉得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轻蔑道,“笑话,我为何要帮你?” 高澄骤然起身,半是恳切半是威胁,“你之前说的话我已经明白,你说一切都是既定的结果,不能由你来杀我。那么根据我的推断,杀我的人必是兰京,可你们都知道的那兰京已死,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兰京了,所以没人能再杀了我。所以我如今来叫你们助我一臂之力,既是帮我,其实也是给你们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 盛苹苹听他的话,白眼翻上天,“我们是鬼,不需要扬名立万。况且你既然这么笃定没人能杀了你,为何还要我们的帮助?” 听盛苹苹嘲讽他,高澄先是一愣,随即又笑,“自然是要你们帮我杀高洋。虽说没人能杀得了我,可高洋前世是真切的坐上了九五之尊的位置。而今,因我欲杀他一事已经惹得家家不快,他府上已得了家家的指令,安排重兵看顾,想要再派人去杀他难于上天。我便只能从阴物上想法子了,你——” 高澄突然将目光投到了沈惊鸿身上,满脸桀骜,“你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再给你说一遍,我们是鬼。” 盛苹苹知道高澄现在是有求与他们,自然不再怕了,毫不客气怼的很爽。 高澄有些尴尬讪笑,“好,不管你们是人是鬼,我需要得到你们的帮助。” 沈惊鸿冷哼:“你不是请了很多得道高僧帮你吗?连抢人心脏重生这样伤阴骘的事情也有人告诉你,杀一个区区高洋罢了,便让他们为你想办法便是。” “这……” 高澄有些为难地低头,半天才忿忿不平道:“我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可帮我的法师都告诉我,高洋乃真命天子,他说的话乃金口玉言,他有冥冥中的护佑,所以他们俱不敢杀之。” 沈惊鸿再不想跟他废话,拉过盛苹苹朝屋外走,一边道:“谢谢你的提点。以及,你自己都说了高洋乃真命天子,别人不敢杀,我一个鬼物哪里敢去动他?” 高澄在身后气愤不已,“你们回来,你们要什么才肯帮我,说啊——” 直到拉着盛苹苹出了东柏堂大门,沈惊鸿的脸色越加开怀起来,眸子里全是笑意。 盛苹苹偏头看他,好奇出声,“老沈,你笑什么?” “我在笑,我之前的预想全部成了真。” 他突然停下脚步,双臂紧紧按住盛苹苹的肩膀,满脸喜气道:“皮皮,咱们等不了多久了。我心中已知道兰京是谁,也已经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虽然我暂时还不明白他为何会杀他,但高澄刚刚的话给了我启示,接下来的事情你别管,我会处理好的。你等着收回心脏回复肉身吧。” 第42章 第42章 沈惊鸿说得信心满满,盛苹苹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说明白点?” 沈惊鸿拉起她的手,“你不用太明 分卷阅读56 白,走吧,我送你去没有危险的地方。”他的手劲略大了些,“你放心,一切有我去处理,你乖乖等我便是。” 他将盛苹苹送回了城郊敬阑家的那栋宅子,又将护魂乾坤伞留下,叮嘱她不要乱跑,安心在这里呆着后,便离开了。 沈惊鸿一走,盛苹苹成了孤家寡“鬼”。 她撑着伞把宅子游荡了几遍,遇到一个仆妇、帮工等便冲出去对着别人做鬼脸,跟在人后面看能不能上身,结果—— 没人能看见她,也白做了鬼脸。 在别人眼中她就是一团空气。 她生气了,再也不想做这样无聊的事情。 此刻,她撑着伞爬上了这栋宅子后面的一棵大树上,找了个极佳的观景台,俯爬在上面看着宅子里的众生相。 在东边林子里,一个仆妇正和一个帮工偷情,仆妇喘着粗气道,“死鬼,你轻点。” 帮工便说,“怎么样,和你家那老东西比起来如何?” 淫/声/浪/语喋喋不休…… 盛苹苹皱眉:咦,辣眼睛! 她不再看东边。 西边,一群帮工正扛着大筐大筐的萝卜从田里回来,满脸麻木。 北边,一架牛车正缓缓朝宅子驶来,很快便到了宅子正门。 盛苹苹定眼一看,原来是敬阑带着雨兮回来了。 敬阑先扶下雨兮,朝旁边一个帮工说道:“别将牛车牵走,一会儿还要送雨兮小姐回府。”一边对着屋里喊,“阿父,你在吗?” 不多会儿,敬阑爹从屋子里出来。 敬阑迎上前去,“阿父,大将军已允了我的差事,还要为我和雨兮的婚事做证婚人呢。” 他几个大步走上台阶,扶住父亲道:“适才我和雨兮已经去了她家,她爹知道我在东柏堂得了差事,又有大将军主婚,自然不再反对我们的婚事了。雨兮过来拿之前放在我们这里的披风。” “好好,只要雨兮父亲不反对,你们的婚事便按照之前定的时间如期举行了。” 雨兮的脸有些发红,低头柔柔道:“一切由父亲做主便是。” 仆妇把披风取了出来交给雨兮,雨兮自然不好再留,朝敬阑等人告别。 盛苹苹见雨兮要走,又觉得这里不好玩,便升起跟她一道去看看的心思,忙从大树上飘下来,坐到了牛车上。 牛车晃晃荡荡的,大约走了一炷香时间,雨兮突然朝驾车的男子喊道:“停车,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前头车夫回头,“雨兮小姐,你家还没到。” 雨兮不耐烦出声,“叫你停下就停下,哪里来的那么多话。” 车夫只好将牛车停在道路边上,让雨兮下车,盛苹苹自然跟在她身后。 雨兮顺着蜿蜒逼仄的小道朝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宅子走,不时还回头张望,让盛苹苹觉得她形迹颇为可疑。 不久,她走到了宅子门口,提起门上的铁环砸了三下门,片刻后,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张望了四周后将雨兮拉进屋,“找夫人?” 盛苹苹心中生疑,愈发跟紧。 进了正门的大厅,一个婀娜多姿的背影出现在盛苹苹面前。 雨兮跪下,“多谢夫人指点,雨兮听了您的话去找敬阑哥,跟他一起去了东柏堂,果然如您所料,大将军不仅允了敬阑哥的差事也为我们的婚事做主了。雨兮不用再嫁给别人做侍妾,真的很高兴,只不知夫人为何要帮我?” “我只是见你一片痴心,不忍心才帮你罢了,并无旁的原因。” 那个婀娜的背影慢慢回转身子来,待见到她脸庞的瞬间,盛苹苹一愣,她……是谁啊,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那个很眼熟的女子又跟雨兮说了两句话,叫她不要放在心上,又叮嘱了雨兮不要跟旁人说起她帮她的事情,这才挥手说自己乏了。 雨兮很有眼力见的告辞。 盛苹苹却留了下来,想要弄明白这个女人的动机。 大门关上,那个适才为雨兮开门的男人进屋来,赞赏道:“不错,太原公对你最近的表现很满意。” 女子冷漠出声,“他要我做的事情我都已经做了,虽然我不明白他堂堂一个太原公,为何对东柏堂一个小小的厨房主事职位这么上心。玉仪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 玉仪。 元玉仪! 盛苹苹“啪”一声拍在脑门上,暗自懊恼自己这奇怪的脸盲症。这很眼熟的女子不就是之前在高澄身边见过的元玉仪吗! 盛苹苹瘪嘴暗自庆幸,幸好每个世界里遇到的主要人物都长得跟老沈相似啊,不然就她这个脸盲症,估计会整错炮灰也不一定。 男人打断元玉仪的话,冷声道:“太原公做事自然有他的谋划考量,你只管听从吩咐便是,余的不用知道。” 元玉仪从椅子上站起身,行至男人跟前愤恨道,“是,我可以什么都不问为他做事。可你们都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他,我只想问一句,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我的孩子?” 男人朝屋子外面走,说话声音远远的传回来,“两年都忍了也不急在这一时。等太原公什么时候取代了大将军再说吧,你放心,孩子一切都好……” 门口再无声音传来。 元玉仪突然跌坐在地上,眼泪顺着脸颊下滑,歇斯底里大吼道:“你回来,回来啊——我要见他,我想他……” 慢慢的,她从歇斯底里中安静下来,捂住脸庞低声抽泣,“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很爱我,很宽容我,可我实在是没办法不听他们的话啊,我的孩子……” 盛苹苹蹲在元玉仪身边,伸出手想去安慰她,双手却从她头顶穿过,她唯有懊恼出声:“哎,我也没办法安慰你。只有你自己想通了!” 盛苹苹从宅子里出来,满脑袋都是雨兮去见元玉仪的场景,以及元玉仪说的那些话。 很明显,虽然章妈妈一早便托人带话给敬阑两父子,叫敬阑去东柏堂做事,可万一敬阑并没有很强烈的意愿,那么一切都有变数。 而雨兮去找敬阑说自己要被父亲许给别人做侍妾,会让敬阑下定决心要觅得东柏堂厨房的那份差事。 显然,高洋的计划里,敬阑必须要去东柏堂做差事。 那么,为什么敬阑一定要去呢? 带着这个疑问,盛苹苹决定去高洋的太原公府邸一探究竟。 那日去太原公府是晚上,又是跟在高洋的马后,还有沈惊鸿在侧,而这会子成了白天,又无人带路,只好自己想法子了。 盛苹苹像个无头苍蝇般在邺城乱撞, 大约半个时辰后,盛苹苹喘着粗气出现在太原公府门口。 她拍拍胸口先给自己顺了气,这才咬牙切齿道:“气死宝宝了,终于找到了。” 撑着伞,她飘进 分卷阅读57 了府里。 那个跟她长得很相似的李祖娥正在屋外摆弄花草,见前方走过两个婢子说话声大了些,她忙细声唤过她们来叮嘱道,“你们记得,别打扰太原公,从书房走过也得放慢脚步,别扰了他。” 两个婢子忙福身,“是,奴婢们知道了。” 遂轻手轻脚离开。 陪同李祖娥的小婢出声:“夫人,太原公都进去许久了,怎么还不出来?” 李祖娥面目慈和,微微一笑间如同三月春风和煦明媚,“无妨,他忙完了便出来了。” 盛苹苹虽然觉得高洋有点丑,但对李祖娥的映像很好。只觉得能被她喜欢的男人,应该自有他出众的地方吧。 她不再想这些,脚下使力朝书房飘去。 才刚到书房门口,便听见一个熟悉的说话声音,“你现在要做的事情便是让高澄惹怒新来的厨房主事,亦或者让那个新来的厨房主事惹怒高澄。” 是沈惊鸿。 盛苹苹一愣,忙从蒙着透明窗纸的窗格朝里看。 高洋坐在书桌台边,沈惊鸿则懒洋洋地倚在离书桌不远处的一个躺椅上,还在说话,“我之前一直弄不明白,兰京已死,为何历史记载里高澄还会是死于兰京手里,直到见了高澄,他的那句“高洋未来会是皇帝,高洋说的话便是金口玉言”才让我明白过来,不管是谁,只要他做了厨房主事一职,且能成功杀死高澄,无论他原本叫什么名字,但是他就是兰京。很多时候能左右史官的笔的人,除了见证者之外还有皇帝。自然你说他是兰京他就是兰京。何况,高澄身死时,只你在旁为见证者,更是由你一张嘴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高洋道:“所以只要有人能杀了大哥,不管他是谁,我都要咬住他的名字是兰京?” “不错。” 高洋起身朝沈惊鸿走,满脸敬意,“之前您让我关注东柏堂动静,协助那些想去东柏堂做厨房主事的人成功进去,我已经听您的吩咐,安排了元玉仪和阿改注意那边的动静。听说是章妈妈举荐了自己的侄儿……” 沈惊鸿打断他,“这个你不用再说,我已经知道。” 高洋顿住步子点头,“好,那我现在去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原来,一切都是老沈安排的! 盛苹苹身上白光一闪,下一瞬间已经进了书房。 沈惊鸿立刻便注意到她,“苹苹,你怎么来这里了?” 第43章 第43章 盛苹苹朝沈惊鸿扑过去,嘟着嘴一巴掌挥在他手臂上,“哼!” 沈.好像做错事.惊鸿忙道,“皮皮,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那日我上了高洋的身本想探知他的情况,谁知他在我上身后还保有神魂在体内,能与我交流。我们利益一致,都想除掉高澄,我也一直想跟他合作你也知道的,故而便将我所知道的事情以及对策说给了他。后来……后来……” 他突然眸子低敛,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心事一般轻笑道:“后来你把我堵在墙角……我就没告诉你了。” 盛苹苹想起那日夜里的一幕,嘟嘴的动作变成咽口水,不自在地“呵呵呵”干笑。 从躺椅翻坐起身,沈惊鸿拉住盛苹苹双手;“不是故意瞒你,别生气。” “哼,你以为我生气是因为你瞒我?”盛苹苹无语地翻个白眼。 沈惊鸿俊眉微挑,“……难道不是?” 又是一巴掌挥在他身上,盛苹苹叉腰气呼呼道:“我生气的是这么好玩的事情,你竟然不带我!整死高澄这个不要脸抢我心脏的人,是多好玩的事情啊!你、竟、然、想、瞒、着、我?” 她近乎一字一顿把这话说完,气得都要控制不住全身的洪荒之力了。 沈.早知道就不瞒着她.惊鸿蓦地松口气,“……所以,接下来的事情你有什么建议吗?” 站在两人不远处的高洋看着沈惊鸿对着空气说话,疑惑道,“这是……又来了一位大仙?” 沈惊鸿点头答是间,右手在盛苹苹额头上轻触了一下。 盛苹苹不解地凑上去,“我额头上有开关吗?” 沈惊鸿忍住笑,“对呀,我帮你在他面前现身。” 话音刚落,高洋眼中出现一个袅绕娉婷的虚飘身影,最初只有一点点淡淡的模糊影子,渐渐的,愈发清晰。 他一愣,“祖娥?”但很快他便否认了,有些惊叹出声道:“不对,您不是祖娥,您比祖娥更美。” 盛苹苹满脸欢喜,“哟,你看得见我了?” 高洋点头,“如此美貌的仙子,鄙人真三生有幸能得以相见。” 这话听着很是满意。 盛苹苹伸出大拇指表扬他,“你这人吧虽然长得不怎么样,眼光却是一等一的好。” 沈惊鸿:“…………”真不愧是我的女人,就是这么自信。 高洋:“……大仙,您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盛苹苹耸耸肩,“这不很明显嘛,我夸你呢。” 高洋:“……”好吧,就当是在夸我。 三人见过面后再不多废话,围坐到一处商议整死高澄的108种办法。 时间一分一秒溜走。 终于,沈惊鸿和盛苹苹起身朝外走,盛苹苹像个老大一般拍着高洋的肩膀,“大兄弟留下吧,我俩找得到回去的路,别送了。” 高洋摆手,“诶,这哪行啊,好歹我送您二位到门口吧。” 一番客气,高洋还是跟着他们出了书房。 不远处,李祖娥正坐在一张披着毛氅的躺椅上逗弄小孩儿,见到高洋,她温柔地挥手唤过婢子来将孩子抱走。迎上前去,柔声道:“忙完了?” “是啊,忙完了。” 李祖娥道:“适才厨房里预备了补血益气的参鸡汤温着,我叫她们端来给你?” 说话间,她便转身想叫婢子,被高洋拦住了。 “祖娥,我还要出门,晚点回来再喝。” 李祖娥面色柔和,温柔点头,“那你早些回来。” “好。” 李祖娥站在花树下,温柔娴静的看着高洋离开。 不知为何,虽说第一次见到李祖娥时,为着她给沈惊鸿脱衣服的事情让她浑身不舒服,可每次想起她,她却发觉自己的内心对李祖娥的好感很强烈,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欢。 忙朝高洋道:“你这夫人不止是漂亮,性子也着实不错,你可要好生待人家啊。即使以后登上龙位也不许负了她,不然……”她将双手松了松筋骨,“你懂得哦。” 高洋笑着回话,“大仙您放心,我和祖娥的感情一贯很好的。” 说这话时,他满意地朝身后李祖娥的位置张望,一脸柔情。李祖娥朝他甜甜一笑,“早些回来,我在家等你。” 盛苹苹内心也满意,觉得高洋爱李祖娥 分卷阅读58 的表现不像是装的。 在太原公府门口跟高洋告辞分开后,盛苹苹和沈惊鸿兵分两路,她撑着伞朝东柏堂飘去,沈惊鸿则回到敬阑在郊区的宅子里,为盛苹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做准备。 盛苹苹还没到东柏堂,就看到那高澄将双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地朝门口走来。 见到她,高澄眉目一扬,倨傲不已地冷哼一声。 跟着他挥手屏退跟在他身后的侍卫,这才出声,“怎么,你那位相好的没来?” 盛苹苹走上前就是一脚朝他踹去,可惜又穿过了他的身子。 气鼓鼓地叉腰,盛苹苹道:“你好歹是一国的主要话事人,说话能否别那么粗俗?” “嫌我粗俗?”高澄嘴角上提,不耐烦道:“怎么着,又来找我干嘛?” 盛苹苹见他不耐烦,白眼翻上天,“自然是来帮你咯,你之前不是求我们帮你吗?”她说着话,一边作势要走,“我懂了,你这是不想我帮你了,那我走啦……” “诶、诶诶,不许走。” 高澄伸手想要拉住她,也不出意外地拉了个空。他忙迈开大长腿,几步便走到盛苹苹身前拦住她,一脸严肃:“不许走。” 他显然疑心还很重,眸子里全是疑问,“为何突然想通了?” 盛苹苹做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还问我呢?我的心脏被你这个臭不要脸的给夺走,现在就是个孤魂野鬼,随时要被鬼差抓住送入轮回去。可我不想去地府投胎转世啊,那我得想法子不是?所以我去问了大仙,大仙告诉我,要想不入轮回很简单,就是跟自己的心脏每时每刻都呆在一起,所以我就来找你咯。” 高澄蹙眉,“是吗?” “哼,不相信就算了,大不了我走便是了。” 盛苹苹冷笑,“你还真是多疑!” 高澄伸出手臂拦住她,“好,我便信你了。” …… 跟高澄游走在邺城街头,眼前出现眼花缭乱的卖胭脂水粉的摊子,各种香味、颜色看得盛苹苹目不转睛,想伸手拿,又…… 盛苹苹叹口气,立在摊子面前满脸艳羡道:“真美啊,可惜我现在用不了这些。” 高澄顿住步子,回首看她。 一个遥远的、他差点快要忘记的回忆,霎时间铺天盖地的转回他脑海。 那个跟她长得很像的女子也曾那般,站在脂粉铺子前满眼放光,“阿惠哥哥,这个好香。” 年少时的他却不明白这些长得一样,味道也一样的脂粉有什么好看的,伸手拽住她便走,“你家里不是还有很多没用的吗?快走啦走啦,咱们去那边骑马,听说猎场今天有新驯服的野马。咱们快去,要是去晚了就被别人给骑了。” 她的手紧紧握着那个木质雕花的香粉盒子,一脸向往。 “快点走啦。”他再次出声催促。 见他不耐烦,她眸光骤然黯淡,依依不舍地将那个盒子放下,“好吧,我们走。” 是自己不够好,从未顾及她的感受,她想要的东西自己从来没有给到她,所以她才那么决绝,嫁给了自己最看不起、但却对她千依百顺的人,让他后悔一辈子吧? 高澄回走了两步,冷脸对着盛苹苹道,“你喜欢哪个?” “你要买?”她忙伸手指向一个玉质的小盒子,刚刚她已经闻过了,那里面是她最喜欢的玫瑰味口红膏体,“就这个。” 高澄帮她将玉质小盒子拿起,随手扔下几枚“永安五铢”钱币,问店家道:“够了吗?” 店家满脸堆笑,“够了够了大爷,这多了不少呢!” 高澄便道:“那我再拿一个,多的便赏你了。” 店家一听,喜得合不拢嘴,一叠声道:“多谢大爷恩赏。” 他状似无意,眼光斜斜掠过那个小小的摊子,一把将搁在中间的那个木质雕花盒子捡起,“好,就这个了。” 盛苹苹跟在他背后,见他将两个盒子放进袖子里,好奇道:“说来我也用不上,但还是感谢你的好心了。” 前面的人大步走着,并未答话。 两人沉默了瞬间,高澄忽然回头道:“对了,你说要帮我,不知打算如何帮法?” 脚下的步子快了些,盛苹苹追赶上他,“你走慢点,我细细跟你说。” 高澄虽未说话,步子却小了。 盛苹苹一脸郑重道:“在除掉高洋之前,我想起一个小事情。你要不要先听我说了?” “何事?” “我们去那边茶寮坐下说,好累啊!” 高澄顺着她手指看去,是个简易的只用了四根竹竿撑起的茶寮,坐在里面的人全是一些穷苦百姓。 他有些发蒙,眉目皱起,“不行,我们换个地方。” 朝前走了不远,是个大酒楼,高澄大踏步朝里面去了。 二楼上,临街的栏杆下是一张木桌子,视野极为开阔,行人尽收眼底。 高澄坐定点了茶水后,朝盛苹苹出声:“现在可以说了?” 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双手支着下巴以肘抵靠在栏杆上的盛苹苹回头坐下,偏着脑袋定定地看他,“你不孝。” 高澄一愣,手指向自己,“我?不孝?”他端起桌上的杯子,“笑话。” 盛苹苹又将左手肘支在桌子上,撑着下巴看他,“你一重生立刻就杀了那兰京以绝后患,可章妈妈前世死得多么凄惨你还记得吗?她最后几年是怎么过的,我不信你跟在她身后没有看见?你却从未想过帮她泄愤。” 第44章 第44章 还未重生时,章妈妈在乡下被那个中年妇女嘲讽、责骂、叱吼的一幕幕,排山倒海回到他脑海里。 高澄张了张嘴想要辩驳,却看到对方气定神闲瞪着他。 他只好垂首,默默地转动着手里的陶瓷杯子,来掩盖内心的自责和不安。 她说得很对,他确实不孝。 重生这么久,他从未想过为章妈妈泄愤。而前世跟在章妈妈身后看着一切的自己,还曾悲切地发过誓言,说如果有重来的机会,一定将那个中年妇女杀死为章妈妈泄愤。 但现在,他没有做到。 他抬头,眼神森冷,却闪避着不与盛苹苹对视,她的目光总让他想起章妈妈受过的那些苦难。 他惶恐。 梗了梗脖子,他道,“我不是不孝,只是找不到那个折辱她的中年妇女。” 朝高澄勾勾手指,盛苹苹好整以暇勾引他,“你想知道吗?” 他啜下一口水,抬头间面庞郎朗如星子耀目。 盛苹苹对着这张跟沈惊鸿长得有几分相似的脸,有些不自在地偏了脑袋。 高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声开口:“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蓦地站起身子来,将脑袋凑近盛苹苹,强迫她与他对视: 分卷阅读59 “说,她在哪?”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盛苹苹遂将雨兮便是那中年妇女的事情告知给他。 高澄显然没有接受这话,他眯着眼,“怎么会是她?我见过她,不太像。” “我一开始也没认出来呢!”盛苹苹抱着双臂懒散地靠在椅背上,“这样吧,咱们立刻去她府上看清楚些,你便信了。” “刷”的一声,高澄的袍子下摆被他撩起飞得老高,他显得很急迫,“走。” 本以为事情很快就可解决了,但世事难料,高澄才跟着她出了酒肆大门,他的贴身侍从便从街道另一边跑来,附耳上前说了什么。 高澄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待侍从说完,他已经是满脸怒气。 挥手叫侍从先走后,他走向盛苹苹解释道,“今天不能跟你去,我有要事需得立刻去颍川。” 见盛苹苹一脸懊恼,高澄发出邀请,“要不你跟我一道去颍川?” “颍川?”盛苹苹想起沈惊鸿还在敬阑府邸等她回去,忙摆手推辞,“我不去。” “可你说,要跟我的心脏呆在一处才安全?” 盛苹苹:“……”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就是啊! 幸好她机敏,眼珠儿一转便想到对策。 手指护魂乾坤伞,盛苹苹娇笑道:“这就是我为何一直撑伞的原因。” 他也不强求,点头严肃道,“那你在邺城等我回来,我处理完事情立刻赶回来。除了那中年妇女,我可还得仰仗你帮忙除掉高洋。” 高澄一走便是许久,他从颍川归来那天,正好是敬阑和雨兮的婚礼。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盛苹苹也不用费尽心思带他再去雨兮府上了,直接在东柏堂和章妈妈一道去敬阑家的宅院便是。 他们快到晚宴时分才到。 高澄莅临,敬阑家人自然喜不自胜,迎上前去各种恭迎讨好,敬阑更是当场下跪认了章妈妈为义母,发誓要照顾她一生一世。 另一边,盛苹苹拉住沈惊鸿再三确认:“安排好了?” 沈惊鸿一点不嫌她唠叨,温柔出声,“你放心,雨兮不会有事的。” 他看着这个没有心而不识愁滋味的盛苹苹,在心中默默道,你也不会有事的。 师尊的话还在他脑海中盘旋,七七四十九日,她的魂体便会慢慢消失。 而今,时间却早已过了。 谁也没想到高澄会突然去颍川耽搁那么久,而她魂体还在的原因是…… 沈惊鸿忽然有些晕眩,却面带笑容,她魂体不散便好,她好便好。 两人正说着,不远处传来高澄唤盛苹苹的声音。 盛苹苹忙推沈惊鸿,“你去躲起来,别让他看见。” “好,都听你的。”沈惊鸿宠溺地揉了揉她脑袋,转身隐到暗处。 盛苹苹朝高澄走去,“我在这儿呢。” 高澄有些不满,“你刚刚去哪儿了,让我一阵好找。” “我能去哪儿?”盛苹苹想伸手戳他,最后想起自己目前的形态,只好叉腰道:“你一到便有那么多人迎上来恭维,我自然趁这个时间去找雨兮的新房在哪儿呀。” 她叉腰的动作气势十足,看在高澄眼中却是莫名地有些可爱,“那你找到没?” “走吧。”盛苹苹带着他朝后院走去。 盛苹苹有沈惊鸿的指点,很快找到了雨兮和敬阑的婚房。 高澄一巴掌挥开门,大步跨了进去。 “啊——” 屋里传出一声尖叫。 雨兮见到来人竟是大将军,吓得忙将羽扇拿起遮住脸,结巴道,“大、大将军?您怎么到后院来了?雨兮……雨兮乃一介妇孺,不便相迎,还请大将军速速离去罢。” 青绿色的羽扇被高澄的大掌挥开,雨兮精致的小脸出现。 高澄皱眉,犹豫着回头朝盛苹苹道,“不太像……”他又凑近雨兮,更为纠结了,“又有点像。” 盛苹苹从门口走到他面前,伸出小手在他身上乱戳,“你以为她是你啊,做了鬼长生不老?我一个脸盲症都认出她便是受苦难后形容憔悴的中年妇女,你眼睛缺钙啊?要不要我帮你@眼科?” 高澄:“…………” 缺钙是个什么鬼?艾特……又是什么东西? 盛苹苹没好气地翻白眼,“麻烦你看清楚。” 雨兮看高澄和空气说话,吓得浑身都开始发抖,“大将、大将军,您这是作甚呀?您……”她抱起双臂朝身后的床榻退去,脸色苍白。 高澄终于确定了她的身份。 腰下长刀蓦地出现在他手中,白光一闪,高澄朝惊叫出声的雨兮刺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屋外突然传来章妈妈的欢声笑语,“雨兮呀是个好姑娘,你以后可要好生待她。” 敬阑爽朗中微微有些酒醉之人的含糊声,“是,多谢母亲挂怀。敬阑定会好生待她!” 雨兮抽搭的声音低声哀求,“放了我,”一边朝屋外喊道,“姨母救命……” 屋外的人听见响动,步子的声音变得激昂杂乱,敬阑大叫,“雨兮,怎么了?” 章妈妈的出现扰了高澄的计划,他不愿在她面前杀人,忙将手中长刀插入腰间,朝躲在床上瑟瑟发抖的雨兮道:“不许跟别人说我来过。” 说完四下张望,从大开的窗户跳了出去。 随后门被撞开,敬阑跑来一把将瑟瑟发抖的雨兮抱住,“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雨兮见到敬阑和章妈妈,呜咽声格外响亮了,却也记得高澄走前说的话,只好哽咽道:“刚刚有老鼠,雨兮怕……怕老鼠。敬阑哥你别走,抱紧我。” 盛苹苹立在窗口看完热闹,这才叉着腰一脚朝高澄踹去,假意气急败坏道,“没出息,你堂堂大将军,连个弱女子都杀不了!” 高澄背靠在墙边,满脸寂寥地看着天边的月亮,“……我可以杀了她,可是不愿在章妈妈面前,我不想她难过。” 盛苹苹走过去与他肩并肩,“还真是至情至性。”她转头盯着他的眼睛,“既至情至性,那你为何想杀高洋?他可是你嫡亲的弟弟!” 一说起高洋,高澄的脸色又不对了。 他咬牙切齿道:“就因我至情至性才要不惜一切杀了他,前世他做下的罪孽我都看在眼里。” 他想起前世高洋登上皇位后,那些他曾爱过的人被高洋肆意折辱的一幕幕,恨的一拳捶在墙上,“只有杀了他,我登上帝位,才能救她们。” 盛苹苹也陷入思考,“我总觉得高洋最后几年的发疯之举一定有原因,至少现在的他看着不像是那么糊涂的人。” “人总会变的。” 高澄叹口气朝前方走,寂寥的身影被月光越拉越长,“走吧,便让她再多活两日,已经找到人,机会还多得是。 分卷阅读60 ” 盛苹苹没有心,却突然体会到他此刻的心境。 站在他的角度想,他也不是全错。他重生不止是为了帝位,更为了保护身边人,一个情字才使他做出这一切来。他若不是至情至性之人,要想以章妈妈的遭遇来骗他先杀雨兮,只怕也是不能。 翌日一大早。 盛苹苹刚睡醒从房里出来,就见高澄正将他去颖川之前在大街上买的那个雕花小盒子交给侍从,还在小声叮嘱什么。 侍从离开。 高澄转身进书房之际看到盛苹苹,轻声笑道,“你的那份想来你也是用不着了。” 盛苹苹两个大步走到他跟前,好奇地打笑,“那适才那份呢,你叫侍从给谁送去了?” 高澄朝书房走,双眼里含情脉脉说道:“给一个我最爱的人,那份礼物,我已经欠了她很久。” “你最爱的人?” 盛苹苹跟在他身侧,好奇出声问:“元玉仪?” 那人却只是笑笑。 跟他进了书房后不多时,杨愔突然来了,后面又陆陆续续来了好几个男人。 自然,盛苹苹一个也不认识。 她靠坐在高澄背后,好奇道:“这些人都是谁呀,你要聊什么大事吗?” 高澄笑了笑,提笔在纸上写字。 等他写完给她看,却把她气得不轻,那上面龙飞凤舞两个大字—— “你猜。” 盛苹苹气鼓鼓地爬上他书桌,一屁股坐在他的案卷上,“行,你不告诉我我就坐在这儿不下来!看你怎么跟他们聊。” 随着挪动座椅的声音响起,高澄抬着木椅坐到书桌前方来,他的身影遮住了盛苹苹的视线,开始与那些人交谈。 盛苹苹气得在他后背上不断戳打,“真有你的。” 但之后,她的耳朵被他们说的事情引去了注意力。 他们竟然是在密谋让当今陛下禅位。 盛苹苹忽然想起沈惊鸿之前说过高澄的死因,如果没记错,在历史记载中,高澄便是死于东柏堂密谋禅位一事。 她突然一惊,在他后背戳打的手瞬间垂下,目光中满是怜悯。 第45章 第45章 盛苹苹坐在他身后,低头看着脚尖,不愿再想他的结局。 天定的结局,谁也改变不了。 几人正密议着当今皇帝禅位之后,高澄如何安排新的官员职位以及国号等,屋外忽然传来扣门声,一下一下。 众人立时静若寒蝉。 高澄手指轻扣在桌面上,眉目紧锁:“这个时间会是谁来了?” 许是屋内无人应声,屋外那人开口道,“大将军,是我。姨母怕您饿着,叫我为您送点心进来。” 听见是敬阑的声音,高澄更是惊疑,“他昨夜才成婚,怎么今日便来上工?” 其中一个叫陈元康的亲信冷哼一声,从椅子上大咧咧起身,“一个厨奴怕他作甚?” 他打开了门。 敬阑低着脑袋手执檀色木质餐盘进得屋子来。 他将餐盘上的吃食放下,这才抬头,“大将军,您请慢用。” 对上他的眼睛,只见他鬼鬼祟祟地将屋子里的众人都扫视了一遍,目光阴郁。 盛苹苹作为魂体都被他目光中的寒意所惊,身子往高澄身后避了避,轻声道:“他这眼神怎么像我们欠了他二五八万一般?” 前方高澄的身体晃了晃,他提笔在纸上写字,盛苹苹知道他不便在人前与她对话,这一定是写给自己的。 忙将脖子前伸,只见他在纸上写得是—— “你也觉得他奇怪?” 下意识点头,盛苹苹道:“昨儿才成婚,今日便来做事,怎不教人怀疑?” 高澄没说话,朝敬阑挥手,“行了,你先下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再进屋。” “诺。” 敬阑低着脑袋,恭敬朝后退出带上门。 敬阑退出房门后,立刻从低头顺眉的样子变了模样。 他狐假虎威地朝那些守在门口的持刀侍卫走去,“我适才进屋送吃食,得大将军令,因他有要事与各位大人商议,要你们立刻、全部退守府门外,若无他本人的命令,听见什么也不得进来。” 排头那侍卫长右手摸着腰下长剑,不信,“大将军为何要我们退开?” “怎么,你不信我?”敬阑冷笑,伸出手朝高澄所在的屋子道,“那你便自己进去请命?且看大将军如何责罚你!” 阿改忙一把拉住侍卫长,“想来他一个厨房主事,也不敢假传大将军命令,咱们还是出去候着吧。” 侍卫长瞪了敬阑几眼,这才朝侍卫们挥手,“走了,咱们去府门处候着。” 眼见所有侍卫全部退去,敬阑从腰下抽出短刀,眼神阴狠朝屋子走去…… 昨日夜里那一幕回到他脑海里。 雨兮抱着他不撒手,吓得浑身都是冷汗,他便知道并不是老鼠吓了她,一定是另有缘故。 她却只是抽泣,什么也不说。 恰在此时,竟有一个妇女被抓住和帮工偷情,且不说这是他的新婚之夜,这样恶心的事情有碍声誉,再加上雨兮的事情,他正在气头上。 便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偷情的二人身上,他走上前去便是一脚将那两人踹翻在地,咆哮着要送他们去见官。 那妇女因怕自己被浸猪笼,一叠声地求饶,她趴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并道:“少主家,您别送我们去见官,我便将雨兮小姐为何啼哭不止的缘由告诉你。” 原来,高澄进雨兮屋子时,那个妇女正好路过那里,朝他们约好偷情的老地方——东边林子走去,自然是见到所有事情。 敬阑气急了。 他没想到,竟是高澄觊觎雨兮美貌,想要侵犯她! 仇恨瞬息点燃,有了杀他之心。 此刻,高澄所在的屋子大门被敬阑一脚踹开,他举着短刀咆哮着朝高澄刺去…… 屋内众人显然没料到这样的事情,吓得四处逃散。 杨愔坐的位子离门较近,立刻窜出去了,大吼道:“侍卫?都去哪儿了?” 崔季舒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抱头逃进内室的厕所。 只有陈元康大吼一声,朝敬阑扑上去。 他显然没料到,敬阑现在满脑子都是雨兮被侵犯的事情,把短刀舞得虎虎生风,才刚扑上去,肚子就被敬阑狠狠地捅了。 敬阑像个恶鬼一般,在他腹中剜了好几下,这才将短刀扯出来,朝高澄跑去。 高澄站在床上怒极反笑,“好啊你,我看在章妈妈的情面上好心给你职位,你竟恩将仇报?” 敬阑立在床下咬牙怒吼,“你对雨兮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 站在床上的高澄忙朝还坐在书桌上的盛苹苹看去,“他怎么知道?” 盛苹苹也是一脸懵逼:“我如 分卷阅读61 何知道?” 就在这时,一个娇美的身影从屋外进来,跟着她发出尖叫,“啊——” 竟是李祖娥。 她首先瞧见肠子流了一地的陈元康,又见到持刀满脸凶狠的敬阑,惊恐地直朝后退。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她虽在朝后退,却很镇定地出口质问。 一直还算冷静的高澄这下子失了分寸,他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急得跳下床大吼道:“祖娥,你怎么来了?走啊——快走!” 李祖娥站在门口,从袖中掏出那个木质雕花的香粉盒子,“我是来还东西的。” 她面无表情,双手忽然用力一抛,盒子在半空划出一个好看的弧线,端端朝高澄飞去—— “现在才送这个于我,是不是迟了?” “我知道迟了,可我……” 高澄双眼明亮,像有水渍般,他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希望你原谅我。” “你们说够了没?” 敬阑忽然扬起短刀怒吼着朝高澄刺去,被他躲开了。 又接连刺去好几下,一一被高澄避开。 敬阑蓦地回头,朝李祖娥扑去…… 这一幕惊呆了屋子里的两人一“鬼”,不知为何,盛苹苹见敬阑要杀李祖娥竟忘记了自己只是一道魂体,蓦地朝李祖娥飞去,想要为她挡住这一刀。 一个身影先一步挡在李祖娥身前,高澄一声闷哼,“别伤她。” “阿惠哥——” “高澄——” 盛苹苹和李祖娥的声音同时响起。 李祖娥将倒在地上的高澄一把拉起,环在自己瘦弱的臂弯里,面无表情的脸早已崩溃,泪花晶莹剔透挂在眼眶处,哽咽的嗓音支离破碎,“阿惠哥,你这是做什么呀?” 高澄吃力将李祖娥双手握住,剧烈咳嗽起来,却道:“你没事就好。” 敬阑又想朝他刺来。 屋外在杨愔的带领下终于有了动静,跟在杨愔身后的六个侍卫扑上来将他杀死。 高澄软软地倒在李祖娥怀里,却是一脸笑容,“祖娥,你终于再叫我一次阿惠哥,你可知,每次与你相见,你总视我为陌生人的滋味有多么难受?” “是你,是你先放弃我。你从来不对我说你心里的想法。跟你在一起,你从不依我,我看不见也猜不透你的心,不明白你究竟是如何看我的,所以我离你远去,嫁与阿进。” 泪雨纷纷洒洒地掉落。 过往像从烟雨蒙蒙的迷雾里,骤然撕开一道口子,那些失望和心灰意冷,以及尘封在记忆里的欢声笑语,一股脑跌出在李祖娥面前。 高澄伸手抚她的脸,“是我错了,祖娥,可我想知道,你……真的爱他吗?” “自然是不爱的……” 屋外,站在门口听见全部对话的高洋,之前还硬撑着的身子骤然一晃,脚下一个趔趄。眼眶那滴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下,像一个珍之爱之的宝石,被摔碎了。 他的心也跟着那滴泪水落地,支离破碎。 他喝退了要进屋去的杨愔,失魂落魄地步下台阶,站在院子里无声无息地咬紧了牙。 假的! 她不爱他。 原来这么多年的恩爱,全是假的! 而屋内,李祖娥泪雨纷飞的接上刚刚的话,“可是阿惠哥,他真的待我极好,不知不觉中,我……”她双目含情道:“我真的爱上他,所以才把你送的香粉还回来。我不愿意让他误会,从我和他成亲那日起,便和他才是挚爱的一双人。” 一滴眼泪顺着高澄的面颊下滑,他闭了眼,知道自己彻底输了。 就在这时,沈惊鸿忽然闯了进来。 他看着双眼通红蹲在高澄身边的盛苹苹道:“敬阑没杀了他?” 高澄捂住肚子的手一抖,蓦地指上盛苹苹的脸,“原来你是假意帮我,为的是引敬阑杀我?” 盛苹苹低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高澄蓦地从李祖娥怀里撑着起身,朝盛苹苹厉声质问道:“说啊!” 沈惊鸿挺身挡在她身前,直视着高澄道,“不错,是我们设局引你。可是是你先抢夺了她的心脏,才获得重生。她失去心脏就要魂飞魄散了,一旦魂飞魄散,这个世上便再也没有她,连轮回路也消失了。天下之大,再也不会有她这个人你明白吗?” 高澄被沈惊鸿的气势喝住,捂住伤朝后退了两步,嗫嗫道:“我……我不知道。我化作孤魂在人间游荡,后来得到一位大师指点,只叫我去跟在章妈妈身后,在她死去的瞬息夺走附身在她身上那人的心脏便可重生,别的事情他没说,我也不知。” 沈惊鸿逼视着他,“你不知道这不是借口更不是理由,你违反天道是事实,抢了她的心脏更是事实。” 就在这时,盛苹苹和立在不远处的李祖娥忽然双双捂住脑袋惨叫出声。 随着惨叫声愈加强烈,盛苹苹的魂体渐渐变得透明,连撑护魂乾坤伞的力道也渐无。 阳光下,李祖娥的影子也开始若影若现,时有时无。 沈惊鸿大嚇,急道:“你再不将心脏还给她,她就真的消失不见了。” 顾不得自己安危,沈惊鸿先将自身的修为一缕一缕地朝盛苹苹传去。 他的修为暂时抵抗住她的消失,李祖娥的影子也渐渐出现了。 沈惊鸿心念一动,忽然朝高澄怒吼道:“我明白了,李祖娥是苹苹的前世,如果苹苹不存在了,李祖娥也会死去。” 高澄一愣,朝他爱的女人和她的转世瞥去。 这两人,一个是他丢失的挚爱。 一个是他莫名奇妙便觉得好玩,想跟她呆在一处的“女鬼”。 原来只有他死了,她们才可以存活。 高澄喃喃低语:“原来我终究是不能逆天的。” 一道红痕飞过,炽热的血液飞出,发出腥味。 再一次,他死在登基前夕。 高澄自尽了,死于心甘情愿。 捂住脑袋的李祖娥一声惊呼,“阿惠哥——” 而沈惊鸿趁他刚断气,将盛苹苹的心脏取出,塞进她胸膛里。 慢慢的,她从半透明的魂体变得愈发清晰,轮廓一点一点的出现在东柏堂里。 第46章 第46章 盛苹苹双目通红,指着李祖娥道:“他的心告诉我,他要你……” 她闭了眼睛,那颗在身体里强劲有力跳动着的心脏不断地重复着几个字—— “好好活。”还有,“别为他伤心。” 李祖娥站在门边,被一团光晕笼罩着,喃喃自语道:“别为他伤心?” “嗯。别为他伤心。” 一直到很久很久之后,李祖娥和盛苹苹才知道他最后留下的那句“别为他伤心”,不是说的自己,而是叫她别为高洋伤心。 分卷阅读62 盛苹苹跨过高澄的尸体旁,朝门口耀耀发光的李祖娥伸出手,“我要走了。” 两只手横跨了千年的时空,紧紧挽住。 她们是同一个灵魂,只是生在不一样的时光里。 各自盛放。 李祖娥双目含泪,“未来的世界好吗?你过得好吗?” 无声地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 这一趟任务,是盛苹苹最憋屈的一次。不止成了透明人,还见证了众人的悲剧结局,让盛苹苹的心情非常不畅快。 她仰躺在空间的沙发上眉头不展,“憋屈,难受。” 沈惊鸿这趟回来也不知为何,话变少了。 他沉默地站在黄金机台上为她启程下一个任务,只道:“早去早回,这次我不陪你。” 盛苹苹本想问他为什么,但见他自从北齐回来后就对她不咸不淡的,也不知自己是哪里做错了惹他不开心,只好道,“好吧。” 站起身走到黄金机台处,盛苹苹伸出咸猪手在他身上乱摸…… 沈惊鸿的身体不断扭着躲痒,笑着道:“苹苹你干嘛呀?” “找手机,上百度。”她收回手,眼神灼灼地看他,“我想度娘一下李祖娥的生平,看她过得好不好?” 沈惊鸿:“有很多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他修长的指尖从黄金机台上放下来,“世人皆有喜怒哀乐,每一次轮回应对的因由自然也不同。也许这一世为喜,下一世便是悲。所以不管她过得如何,也已经是掩埋在黄土之下的历史,徒留数语在史书上的记载了。何必知道太多徒增烦恼?” 盛苹苹选择相信他,终于放弃这个想法,点头道:“你说得对,我过好我的人生便也是了,怎还去担忧她人……我去!!!” 她蓦地瞪大双眼,突然吐口而出道:“我、我真的在古代呆的太久了呀!你看我说话居然变得文绉绉的,啧……呆古代真洗脑啊!” 沈惊鸿“扑哧”一声笑出来,“做好准备没?我准备送你去下一个世界。” 盛苹苹忙双手合十,虔诚地对着前次任务奖励的营养液许愿。 愿望许下了,盛苹苹胸有成竹朝沈惊鸿点头,“走您。” 比了个OK的手势,沈惊鸿启动行程。 一道光柱闪过,盛苹苹消失在黄金空间里。 沈惊鸿见盛苹苹走了,适才还泛着笑意的脸蓦地变了颜色,霎时间变成痛苦难捱。他终于支撑不住身躯,一头栽倒在地,一边以灵力呼唤师尊,要他前来搭救。 尊师收到召唤,掐指一算便知道他做了什么,无声地摇摇头,这个傻徒儿啊,最后的情字一关哪里那么容易过? “你呀,明知自己的修为得来不易,却用来为她续命?” 七七四十九日之期,是他一早便为那个姑娘算出来的命定劫数,但是现在这劫数变成了自己心爱的徒儿的。这个傻小子竟拼得自身修为不顾,全部为那个姑娘的魂体续命了。 眼见那株兰花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沈惊鸿师尊虽是气恼,却也无奈地将手中拂尘一甩,收起他的本体朝外走去。 将兰花种在灵气十足,能很快为他续上修为的结界里,师尊出声唤道:“小倾、小毓出来了。” 结界尽头的山水间蓦然出现两条小蛇,它们一前一后顺着那道溪流游了过来,随着两道白光闪过,变作一男一女两个俊雅的小童子。 “主人,何事唤我们?” 两个小童抱拳,看着很有礼貌。 鸡皮鹤发的老人指向兰花,“这是我的徒儿,你们要好生照看他直到他再次化为人体。记得如有危险事情发生,立刻通知我。” 两小童恭敬低头,“是。” 老人步出结界。 两个小童好奇地蹲在兰花身边,打量着那上面盈盈流过的光华。 叫小毓的男童率先出声了,“姐姐,不知为何我突然想到妈妈了。” 另一个蓦地低头,“我也想妈妈了。” 此刻在另一个时空,正好到达目的地的盛苹苹还没来得及观察四周环境,鼻子里蓦地一痒,随即两个喷嚏,“啊切——”的打出了声响。 盛苹苹揉上鼻子,笑着自言自语:“这个嘴硬的老沈,我才刚走就想我了吧。”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苹苹,想谁了?” “呵呵呵”盛苹苹傻笑三声,“没有没有。”心底却一喜,太好了!这次的原身又跟她一个名字。 忙转身朝声音的源头看去,一个约莫二十四五的清秀男子正挑着两筐麦子跟在她身后。 男子不出意外又跟沈惊鸿长得有几分神似。 盛苹苹不由得懵了:果然是天定的孽缘啊,走到哪儿都逃不掉这张脸。 转念一想也好,不然以她这个脸盲程度达到九级的患者,只怕会找错人。 男子点头,“我知道你想宝儿他们了,没事,等咱们把新麦送去王宫呈给大王后,很快就可以回去看他们了。”他搓搓手,满脸带笑道:“今年收成好,一会儿从王宫回家时,咱们买点羊肉回去吃。” 事实证明,fy不能乱立。 三个时辰后。 正是夕阳西下,挑着两扇羊排走在来时这条路上的盛苹苹和季天晓,正在喜上眉梢地说着回家之后怎么处理羊排,身后忽然传来“轰隆隆”的纷沓脚步声。 这个世界里,沈惊鸿长相的男子叫做季天晓,是盛苹苹的相公。 他们成婚已有六年,膝下还有一双儿女,是庄子上的地主,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 两人一愣,忙朝小路边上站,想要给身后的来人让路。 可是,来人们并不朝前再走,几把冰凉的刀刃忽然抵上了两人脖子。 伴随着一个怒气冲冲地声音道:“把他们给带回去。” 盛苹苹:“…………”虽然一脸懵逼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看对方的阵势和语气,不妙啊! 她忍不住想,这、这么快就要杀死我?就要完成任务了吗? 盛.突然兴奋地搓手.苹苹。 然鹅…… 作者有话要说: 然鹅…… 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呢哈哈哈哈! 新地图开启。 第47章 第47章 领头男子一声吆喝,凶神恶煞的大兵即刻上前。 他们人手拎着一根麻绳,看阵仗是想将盛苹苹两人捆成一团带回。 季天晓朝后退,双手向后护着盛苹苹,略侧脑袋低声朝她道:“苹苹,一会儿我会跟他们拼了,你可记得趁机逃跑。” 盛苹苹:“当然不行啊。” 前两次没死成被抛入异世界的恐惧经历,霎时间涌上心头。 再也不想去异世界了! 想死,只想赶紧死! 忙凑到他耳边,急迫出声道:“不行, 分卷阅读63 我一个弱女子能跑到哪儿去?这样,一会儿由我拖住他们,你跑吧,家里的重担我挑不起。” 季天晓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小妻子,心里道:她今儿怎么怪怪的?她不是最怕死吗!!她能有什么办法拖住他们???她莫不是脑阔有包…… 一时间,两人竟为了究竟谁逃跑一事站在原地友好(并不)的争论起来。 季天晓先道:“我是男人,男人为女人拼命天经地义。听我的,你跑。” 盛苹苹打断他:“就因为你是男人才更要保住性命,宝儿他们可还在家等着你回去呢!乖,你跑。” “宝儿他们还小,离不得母亲。” “不对不对,父爱如山,你难道要我去挑起家庭重担吗?你看我这形象,也不能给他们山一样的爱啊!” 站在一旁正要上前捆人的大兵们一脸懵逼:“…………” 感情这两人竟无视他们,居然还讨论起来了? 敢当着他们的面说要逃跑? 耶,胆子肥啊! 领头大人站在远处气地跳脚,怒吼道:“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去给我捆了他们。” 这才将大兵们从一脸懵逼里震醒。 如梦初醒的大兵们拎着麻绳便朝上冲,气急败坏地斥责道:“放肆,你们把咱们当什么了?还由得你俩逃跑?” 感到被打扰的两人同时转头怒吼:“闭嘴。” 大兵们:“…………” 当兵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这么硬的骨头。 有点意思啊! 其中一个长满了络腮胡子的大块头怒极反笑,“敢叫我们闭嘴?我看你们真是活腻了。” 他说话时右手用力将麻绳一抛,麻绳在空中划了一个椭圆的弧线,端端朝季天晓飞去,暴躁道:“想跑?我叫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下一秒。 季天晓面无表情:“是吗?” 竟是一脸不耐烦地将飞来的那根麻绳接住了,还皱眉道:“你就不能等我和夫人把话说完?” 络腮胡子气得骂人:“我等你个大头鬼……啊——” 他不说话还好,这骂人的话一出,季天晓明显生气了。只见他皱眉间手腕蓦地用力一翻,竟将那很大块头的络腮胡子从另一头直直拉翻在地,摔了个狼狈的四脚朝天。 这才淡定地拍了拍手道:“看吧,摔痛了吧?叫你等我和夫人把话说完你偏是不听!” 络腮胡子:“!!!”心理活动:蓝瘦香菇! 盛苹苹:“???”心理活动:还以为是个庄稼汉,明明是个大侠啊? 余下众人:“…………”心理活动:该、该给他鼓个掌吗? 众人一致看向季天晓,盛苹苹双眼一眨,“相公你这是?” 季天晓嘟着嘴一脸无辜:“所以我刚刚才叫你逃跑啊,毕竟他们再来这么多人也不能拿我如何呀。” 盛.突然懵逼.苹苹,这……这好像又是死不了的节奏啊? 耳边一道凄厉的声音响起,只见那络腮胡子生无可恋地挥挥手,哭着跑开了,“啊——不活啦!我以后再也不捆人了……” 盛苹苹更懵逼了,好奇地朝站在她身边不远处的一个大兵问道:“他怎么了?” 那个大兵“嗨”了一声,朝她解释道:“那个呀是我们队里人称“百发百中无虚弦”的老李头,这么多年来套人、捆人就没失败过,估计今天受不了打击吧。” 站在远处的领头大人被这一幕气得暴跳如雷,他怒吼道:“给我上。” 大兵们又一次回神,各自举起手中武器朝季天晓攻击去…… 一阵“哐哐当当”的武器相接声响起,接着是“嘿嘿哈嘿”的壮胆怒吼声…… 最后响起的是—— “哎呦哎呀,痛死我啦!” “嗷……我腿断了!” “嘤嘤嘤,我的肋骨啊!” 季天晓淡定地拍拍手,“还来吗?” 大兵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害怕地瑟瑟发抖,“大侠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 现场唯二两个吃瓜群众之一的盛苹苹:“……相公好武功啊!” 季天晓腼腆一笑,“一般一般,武林第三。” 唯二的吃瓜群众之站在远处的领头大人:“……” 这家伙好像真挺厉害的呀! 他紧张地举起手中大刀,朝季天晓虚弱喊话,“你究竟是谁?说!” 季天晓一脸懵懂:“不才季天晓,乃季家庄庄主是也,难道您不知道?” 那领头大人举着刀朝前走了两步,“我不信,你一定还有别的身份。” 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大兵们这才想起他,忙哀嚎连声道:“大哥,你要给我们报仇啊!” “老大,杀了他!” “老大,你怂了吗?” 领头大人结巴道:“……谁、谁怂了?”他气势汹汹地把手中大刀扬了一下,“你们等着,我马上就杀了他。” 季天晓站在盛苹苹身边一脸无奈,他无辜地眨了眨眼,偏头问道:“打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们为何要抓我们呢?” 脚下已经发软的领头大人强撑着身躯道:“大王还未吃到你们进献的新麦,忽然腹痛,去如厕,结果……结果就摔进粪坑里淹死了!都怪你们。” 盛.脑子有点乱.苹苹忙反驳道:“不是,你们这是什么逻辑啊?他自己去上厕所淹死了,关我们什么事情?” 倒在地上哀嚎的大兵们忍不住点头在内心道:她说得挺有道理诶! 领头大人也点头,“嗯,你说的对……不对!你说得不对!”他忽然反应过来,口硬道:“谁叫你们送新麦的时间不能更早一些?害的大王连新麦也未能吃一口便宾天了。我的大王啊,您死得好惨啊,眼看新麦都到了啊,您却吃不到啊……” 关注错了重点的季天晓忽然点头:“是挺惨的,毕竟喝了一肚子粪水。” 盛苹苹默默地点个头复议:“也是,简直可以说是最奇葩的死法了。一定名垂千古!” 领头大人听到这话气得捶胸,“你们够了啊!我今天回去就叫人杀了史官,一定不将有损大王威名的事情记录下来。” 彩蛋:两千多年后的高中课堂上,某个老师正在上课:“今天我们讲一下《左传.成公十年》中的这一段话,将食,胀,如厕,陷而卒。同学们有知道这个故事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时间随榜更,所以稍微短小那么一点点。 二狗哥捂脸哭泣:末点啊,你死得好惨啊! 第48章 第48章 “关我么事?史官你想杀便杀咯。” 季天晓弯腰,淡定地捡起适才被他们抛下的挑筐等物什。将箩筐等挑在肩上,活脱脱就是一个庄稼汉子,哪里还有大侠风范? 他先斜睨了那 分卷阅读64 些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大兵,又朝站在远处举着大刀的领头大人瞪了一眼,吓得他一哆嗦,差点“扑通”一桩跪下哭求饶命。 见眼神震慑了他们,季天晓这才朝盛苹苹伸手去,“咱们回吧,想来大人们现在有更要紧的事情做。” “是,大侠说的是。我得先回去解决史官。”那领头大人说完,忙一脚朝离他最近那个大兵踹去,凶恶道:“还不快起?” 大兵本有腿伤,此刻被他一脚踹来,恰恰踢在伤处,“嗷”的一声嚎出声,跟着破口大骂,“好你个贪生怕死的怂货,孬种……你难道真放他们离开?” 这一阵大骂,将余下大兵的怒气也惹出来了,纷纷搀扶着站起身来对那领头大人连番指责,怒骂。 被季天晓牵着朝前走的盛苹苹先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大兵,见他们只顾骂人,确实没人追来,忙朝季天晓低语,“咱们真回去?不怕他们再来?” 季天晓站定,一脸懵懂地看盛苹苹,终是好奇道:“苹苹,你今天很奇怪。你好像忘了很多事情?” 呃……因为本来就不是你的苹苹了啊!! 盛.被戳穿很尴尬.苹苹忙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好像是的,真惭愧!” 他定定地看着盛苹苹,想从她身上看出换了一个人的痕迹。但细细思量,从早上一出门她便一直跟在他身边,并未离开半步,怎么可能换了人? 良久后,季天晓叹口气道:“走吧,宝儿他们还等着呢。” 盛苹苹回头朝那群大兵看去,眼神里传递着对死亡的向往—— 上啊,再不来我可走了啊! 快点啊!来呀,来杀我啊! 最后,见他们还在骂架,隐隐还有“窝里斗”的趋势,只好放弃。 她瘪嘴小跑着跟上季天晓的步伐。 一想起不能在指定时间死去,便要被抛入异时空,盛苹苹急得团团转。她哀怨地转头,恨不能朝那些大兵们伸出食指,大叫一声—— “你过来啊!” 就见到一个雄壮的身躯蓦地由远至近,在盛苹苹眼中放大,正是领头大人。他咬牙切齿地举着大刀朝盛苹苹劈来,嘴里还在叫骂着:“我不是怂货。我现在就杀了他们!” 季天晓转身想要拉开盛苹苹,但迟了一步,白惨惨的刀影蓦地在盛苹苹颈脖间划过,朱红色的鲜血像喷泉,带着热气洒满他全身。 炙热、滚烫。 “苹苹——” 季天晓蓦地红了眼,转身一把将如浮萍般朝下倒去的盛苹苹抱住,大吼出声。 盛.死得好快很满足.苹苹:“天晓,我先走一步。” 悲泣声如狂风骇浪,季天晓红着眼怒吼道:“我要你们全部为她陪葬!” 盛苹苹的内心却是:真好,马上就可以见到老沈了! …… 一阵天旋地转后,盛苹苹觉得自己有点头晕。 “嘶……怎么这么晕啊?” 她闭着眼睛自言自语道,一边朝自己额头摸去,有点烫呢。 算了,先不管烫不烫的了,还是先问问老沈有没有想自己吧!抱着这样的想法蓦地睁开眼睛,四周的环境却让她懵逼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没有回到空间? 老沈呢? 她忙已跟头从床上翻坐起身,才发现自己睡在一张简陋的榻上。 拉开身上厚重的被褥,盛苹苹甚是不解地光着脚丫子朝屋外走去。 屋外空气清新,鸟叫声悦耳好听。不用抬头,便见到四周的大山,山腰上还都绕着薄薄的一层雾气,正在变化出各种形象。 她收回看向远方的视线,观察自己所在的大院子,才刚想说这是哪里,那正对着她的院子门忽然开了,一男子一边拉着一个孩子从屋外进来。 见她站在门口,一脸惊喜道:“苹苹,你醒了?” 两个孩子眼睛一亮,齐齐朝她奔来,嘴里还唤着,“娘亲,您醒啦!” 男子正是季天晓。 他和孩子们一起朝她跑来,还急切地伸手摸她额头,“好点了吗?还烫吗?” 一边拉着她朝屋里走去,低头间见到她光着脚丫子,不由得皱了眉头,“这才刚好些,怎能不穿鞋子跑出来,别又病了才好。” 盛.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苹苹由着他拉进屋子,又将她按在床榻上,这才小心翼翼问道:“这……这是哪里?我不是死了吗?” “死?” 两个孩子“哇”一声哭出来,一边一个将她双臂搂住,“娘亲您在说什么呀?什么死呀活的?” 季天晓忙伸手摸上她额头,自言自语道:“看来这烧还没退呢。喝点水先……” 说完,他转身去床榻边的桌子上倒了一杯水递给盛苹苹,这才嗔怪道:“你瞧你这是病得糊涂了吧?怎么把死啊死的挂在嘴上。” 盛苹苹:…… 委曲.JPG 她不置信地瞧了瞧他们,又将屋子扫视了一遍,还是觉得很不解,又道:“可我刚刚真的死了啊!我还记得鲜血喷了你一脸呢。” 季天晓:“…………” 两个孩子:“…………” 盛苹苹:“你们为什么都这样看我啊?我说真的!” 季天晓:“虽然不明白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想是做梦了吧!” 一边将水递去,“对,一定是做梦。” 盛苹苹端过温水,不放弃地再次追问:“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大兵,很多大兵,还有一个领头大人,他们要抓咱俩,然后被你打了,你就像个盖世英雄。然后我们转身离开,那个领头大人跑来偷袭,杀了我。”她偏头看季天晓,“想起了吗?” “没有。” 盛苹苹:“……” 一脸懵逼.jpg 正想继续追问的当口,屋子外面蓦地传来一个老迈的女声:“我儿今日可去地里看了庄稼长势?” 季天晓忙从床榻上下来,朝外走去,“娘亲,您来啦?” 盛苹苹将脑袋偏着朝外看,不多时,他从屋子外面扶进来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年人。 老年人一把年纪了,满脸沟壑,带着丛生的斑点,腰背微微佝着,但一双眼睛却是明亮锐利如鹰一般。 见盛苹苹傻呆呆地靠在榻上,她轻轻将拐杖在地上杵了两下,斜睨了盛苹苹一眼道:“怎么的,苹苹你生了一场大病连娘亲也不叫了?” 盛苹苹唯有尴尬出声:“娘、娘亲。” 老人缓缓走到桌子跟前坐下,鼻音哼了一声,算是应声。 盛苹苹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觉得事态严重。 忙闭上眼想要与沈惊鸿取得联系,随着“嘶嘶”声传来,耳边传来一个老迈的声音道:“你就是盛苹苹吧?” 盛苹苹有些奇怪,怎么不是老沈?忙道: 分卷阅读65 “老沈呢?你是……” “看来你果然还不知道惊鸿的事情……这样吧,虽然你还没完成任务,但我可施法先将你召唤回空间,一切事情等你回来我再告诉你。” “好。” 随着好字说完,眼前出现了那道久违的光柱。 第49章 第49章 盛苹苹直到这时才知道沈惊鸿为了保住她魂体不散,竟几乎耗尽了自己所有的修为。 眼泪包在眼眶倔强地没有掉落,但她呼吸里明显带着鼻音,说话声一抽一抽地,“那他不能再恢复人形了吗?” 老者摇头,“一切只看你了。”他手提拂尘目含悲悯,“修为也好,禅机也罢,我不便多说。但惊鸿能不能恢复修为,尽早再成人体,一切都在你的一念间。” 老者走后,整个空间只剩她一个。 知道老沈用所有修为只为保护她魂体这事情,几乎抽走了她所有的意志。 木然地坐在沙发上,仿佛看见老沈还懒怠地坐在她身边,打趣喊着她:“皮皮,早些回来。” 直到此刻,她脑海里才意识到,与他相处的日日夜夜里,铺天盖地全是他对她的好。 眼泪无声顺着脸颊下滑,盛苹苹抽了抽鼻子,伸手抹掉眼泪时仿佛又看到他,正站在黄金机器旁正在摆弄她的行程,不经意间抬头看她,双眸亮如星辰,嘴角上勾着叫她,“皮皮,快许愿啊。” 和他经历的点点滴滴瞬间在心里重演,盛苹苹低头捂住脸,终于眼泪横流。 老沈! 老沈! 我要怎么做,才能再见你?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又化成人形? 我要怎么做,才能帮你? 直到余光瞄到一抹蓝色,那是孤单立在黄金机台后的一瓶营养液。 她自从说了想要找到妈妈的心愿,沈惊鸿便将唯一剩下的这瓶搁在了角落里,希望等她完成任务的时候,可以藉由这瓶营养液找到妈妈。 营养液只要完成任务的顺利,便还能再有,但老沈如是失去了,就是永远不再有。 现在,她找到了这瓶营养液更好的用途。 双手合十,盛苹苹虔诚地在心里许愿。 另一边,小倾和小毓正蹲在沈惊鸿身边打瞌睡,蓦地被一片忽然出现的烟雾和白光吓了一跳。两人赶紧搂抱着朝后退去,一脸震惊道:“这……这是干什么?特技啊!” 小毓紧紧抱住小倾,吓得瑟瑟发抖:“姐姐,是不是有妖怪啊!” 小倾白眼一翻,没好气道:“请问你不是妖怪吗?” “对哦,我差点忘记了。”小毓呵呵傻笑。 那阵烟雾很快变得稀薄,待散尽之时,端雅俊逸的沈惊鸿出现在两人面前。 沈惊鸿一眼便认出他俩的本体,有些疑惑道:“你们是另一个时空的那两条小蛇?” 小倾仰头,“你怎么知道啊?” 沈惊鸿温柔一笑:“我不止知道你们,还认识你们的妈妈呢,想不想跟我去找她?” 两人相对一愣,随即兴奋地尖叫一声,“啊,可以找到妈妈了吗?” 只见两个小孩子蓦地抱在一起扭屁股,那简直扭得超有节奏,emmmm……很有蛇的风姿。 沈惊鸿沉默了一瞬,才摇摇头道:“……走吧,别扭了。”内心OS:毕竟我是个才刚醒来的宝宝啊,你们为什么要如此辣我的眼睛? 三人……不对,三妖很快去了盛苹苹如今所在的时空所在地——季家庄。 他们到时,正是掌灯时分。 季天晓正好牵着盛苹苹从内室出来,还细心为她紧了紧身上的衣物,“苹苹,今儿早上娘亲刚到不久你便晕了,直到下午才醒,可把我吓死了。” 盛苹苹偷偷吐了吐舌头,一定不可以告诉他,那是她翘班回空间的时候。“别担心,我好多了。” “是,我见你气色也比之前好多了。”季天晓将她拉坐在凳子上,朝一边正打闹的宝儿和玉儿皱眉,“娘亲身体不爽利,你们还不小声些。” 宝儿和玉儿对视一眼后,立刻乖巧地坐端端,甜甜唤道:“娘亲,您可好些了?” 已经被唤了一下午娘亲的盛苹苹还是暂时没能适应身份,只好尴尬应声道,“好好,好多了。” 几人正说着,仆妇搀着季天晓母亲过来了。 直到拉椅子让她坐定,季天晓才动了筷子,“开饭。” 小倾和小毓支着脑袋瘪着嘴坐在一旁的柜子上,羡慕地看着宝儿和玉儿,喃喃出声:“好羡慕他们,可以跟妈妈说话。” 沈惊鸿倒是很冷静:“没办法,你们妈妈现在看不到你们。” 小毓瞬息坐直了身躯,一脸向往朝沈惊鸿求救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妈妈看到我们吗?” “很简单啊,要不你们显出原型,要不找人附身,她就能看见你们了。” 小毓瞬间摩拳擦掌,朝柜子上一趴,就想恢复原型来,被小倾拉住了手臂,“你傻啊,咱们忽然出现在屋子里,会吓到他们的。” 下一瞬间,小倾松开了小毓的手臂,冷冷道:“吓一吓也好。” 原来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季天晓的母亲冷着脸正在数落盛苹苹。 老人虽然佝偻了身躯,但很是严厉,她目光凉凉,沟壑丛生的脸上全是轻蔑,一会儿说盛苹苹心计深,故意趁淋了点小雨一事惹他们母子生嫌隙;一会儿说她不尊重老人,故意等她来时便晕倒,害得家里的帮工也在背地里说她苛责儿媳妇。 老人冷冷道:“苹苹,你本比我儿大了两岁之多,身子也一直不好,当初要不是我儿非你不娶,以舍弃季家庄相威胁,我是万万不能同意你们结为夫妇的。你如今倒好,愈发的不让人待见了。” 她说完这话,冷冷地斜睨了盛苹苹两眼,一脸的嫌弃。 季天晓咬了咬牙,蓦地放下手中筷子“啪”一声拍在桌子上:“娘亲,您何时才能放开对苹苹的偏见?你明知道她身子一向不好,那次淋雨也是因我不在,你叫她去集市为你买肉,回来的途中淋了大雨才缠绵病榻十数日的,何必还说她装病?” 老人一听这话便不依了,“怎么着,我如今连说她也不能了?” 季天晓正想说话,盛苹苹在桌子下拉了拉他的手臂,小声道:“吃饭吧,等娘亲说便是。她说了心里便畅快了不是?再说了,听她说两句又少不了肉。” 她就像个局外人一般毫不在意,甚至还朝两个面面相觑的孩子夹了菜:“来,宝儿玉儿多吃点。” 季天晓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妻子,总觉得她真的变了。 以往受了母亲的苛责之后,大抵是低着脑袋泪流满面,如今倒好,就像没事人一般。 他凑近盛苹苹耳边,低声道:“真的没事吗?” 盛苹 分卷阅读66 苹面无表情:“能有什么事?” 季天晓点头,“那便好。” 老人见盛苹苹这次竟不理会她的无理取闹,忽然觉得人生失了乐趣。 又不咸不淡地讽刺了盛苹苹几句,都被对方无视了。 她一腔怒火发不出,忽然转换了怒气目标,朝季天晓冷冷道:“我听帮工们说,你将今年进献头一批新麦的好差事给推了?” 季天晓头也没抬,“嗯。” 盛苹苹一愣,推了?推了不就意味着自己又死不了?虽然还没弄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死了又回来的事情,但既然再来了一次,那可一定要在既定的时间死去啊! 她忙抬头朝季天晓看去:“为什么推了?这多好的事情啊!” 季天晓正要出声说话,余光忽然瞥见了母亲身后,正结伴游来的两条小蛇,蓦地浑身一麻,他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武功也出神入化,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人设,可谁也不知道他的一个致命弱点——怕蛇。 内心虽然想要保持镇定,但身体明显更诚实,吓得“嗷”一声将双腿提起,盘在椅子上惊叫,“啊——蛇啊,蛇啊——有蛇啊……” 嗓子都叫破音了。 盛苹苹:“???”说好的大侠人设呢?这个吓得像个娇羞姑娘的男人究竟是谁? 季天晓:“……” 谁、说、大、侠、就、不、可、以、怕、蛇? 你们这是歧视大侠!!! 而老人也是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你少来了,这才什么时节,哪来的蛇?” 盛苹苹忙顺着季天晓的视线看去,才一眼,便惊觉回到了大草原上,耳边还听见两个奶音在喊妈妈…… 这是确认过眼神,我遇上对的“蛇”? 老人见盛苹苹蓦地不出声,嗤笑一声:“怎么着,你也想骗我?我才不信这个时节会有蛇呢,你们俩就知道一唱一和想骗……啊——真的有蛇啊!!!” 小倾和小毓:哼,时节?今儿我们便让你们知道无论是什么时节,只要我们想出来浪就可以出来! 不服憋着。 第50章 第50章 眼见屋子里大人被蛇吓的鬼哭狼嚎,四处逃窜,宝儿玉儿年纪小不敢跑,只坐在原地瑟瑟发抖外加嚎啕大哭,盛苹苹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就觉得这两条蛇一定会听她的话。 她蓦地提脚站到椅子上,叉腰怒道:“你们给我停下!” 季天晓嚎丧一样的声音骤然暂停,委曲兮兮地看着她:“……不、不能嚎吗?” 老人也捂着脸大叫:“……我害怕啊,停不下来。” 盛苹苹:“……”吃了炫迈吗? 她邪魅一笑,伸手捧住季天晓的脸,“你们当然可以嚎。主要是我没叫你们停,说出来怕你们不信,我刚刚在叫那两条蛇停……” 老人嗤笑:“就你那个胆小鬼的模样还能叫蛇停?” 盛苹苹无奈一笑,只好道:“不信你们瞧呀……” 众人忙睁了眼,小心翼翼地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只见两条小蛇真的停下了游动的身躯,正仰着头定定看着盛苹苹。 季天晓甚至从两条蛇脸上看到了…… 谄媚的笑脸??? “!!!” 为什么蛇会有表情? 一定是看错了。 对! 但小蛇们确实被盛苹苹吼停下了,这是事实。 “为什么会这样?”他不解地指着小蛇道:“它们竟听你的话?” 盛苹苹从椅子上跳下来,很淡定道:“可能是我长得美吧。” 立在另一边一直观望的沈惊鸿忍不住笑出声:“果然还是皮皮,这么自恋的话也就她能说出来了。” 季天晓则是一脸懵懂:“呃……请问小蛇们听话跟你长得美有什么逻辑关系吗?” 盛苹苹朝小蛇们走去,潇洒地甩了甩脑袋一脸傲娇出声:“并没有逻辑。我只是喜欢这么说而已!” 说话间,她谨慎地立在距离小蛇们一米远的距离,小声道:“你们不会伤害我的对不对?如果不会伤害我,你们点点头。” 令余下众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两条小蛇把脑袋点的像小鸡啄米,那架势简直恨不能把肚子敞开了给她撸毛。 哦,它们没有毛。 盛苹苹见状愈发傲娇:“瞧见没,它们真的能听懂我说话。” 蹲下身子,她步子朝前挪动了些,小心翼翼伸出手想要触摸它们,但可能还是没能过了心理上的那关,就在即将碰到的瞬间,她又赶紧收回了小手。 苦笑道:“不行,虽然你们适才点头说了不会伤害我,可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怕。”许是怕小蛇们翻脸,她忙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小小的距离,“也没多害怕,大概就这么一点点害怕而已。这样,你们先等我做心理准备再摸你们好吗?” 小倾可怜兮兮出声:“弟弟,都怪你,长这么丑吓到妈妈了。” 无辜中箭的小毓:“???” 小倾不理背锅的小毓,而是朝立在一旁的沈惊鸿求救:“妈妈害怕我们怎么办。我好伤心啊!” 沈惊鸿:“人丑要有自知之明,蛇丑就不要吓人。你们妈妈本来就怕蛇,让她忽然接受你们这样的儿女是有点难度,你们要体谅她。” 小倾:扎心了老铁!刚刚是伤心,听完这话好像是万箭穿心! 小蛇们对视一眼,开始瘪嘴表演什么叫做实力委屈。 盛苹苹想起在草原上和两条小蛇经历的那些事情,渐渐的,心里不再那么害怕了。 终于,她勇敢地伸出了手,轻轻触碰在其中那条色彩更为鲜艳的小蛇身上。 小毓瘪嘴:“嘤嘤嘤,都不摸我。” 才刚说完,那双温暖柔软的小手便摸上了它的小脑袋。 盛苹苹用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喃:“你们是它们吗?另一个时空大草原来的……来找妈妈了吗?” 惊奇的一幕再次出现,小蛇们又将脑袋点成了小鸡啄米。 盛苹苹蓦地一喜,真的是它们! 她一把将小蛇们从地上捞起来,让它们盘在自己手臂上,才朝季天晓道:“我懂了,你们听过家神一说吗?据说家里如果来了蛇,一定是保佑这家平安的家神,何况它们还与我有缘,一定便是了。”她顿了顿看众人的表情,看到他们都很迷茫便道:“总之,我要留下它们。” 老人和一个仆妇相互搀扶着离得远远的,冷声道:“胡说八道,我看这就是你使的阴谋,故意吓我们的。还想留下,也是为了吓我吧?” “天地良心,我要是故意使阴谋,故意想要吓您那为何要叫停它们?您说是不是?” 季天晓瑟瑟发抖靠近盛苹苹:“你实在喜欢自然可以留下,但可不可以先让它们离远些吧,你别把宝儿玉儿 分卷阅读67 吓坏了……” 然鹅—— “爹爹,我们不怕啊,多可爱啊!”已经知道小蛇们没有恶意,勇敢上手的宝儿道。 “爹爹,是您怕蛇吧?”说话还奶声奶气的玉儿道。 季天晓:“!!!”两个小崽子,我不要面子的啊! 小倾和小毓在盛苹苹手臂上呆得很舒服,便朝还立在一旁的沈惊鸿显摆:“瞧,妈妈对我们多好,哼,你刚刚还说我们丑?你倒是不丑,但是妈妈不抱你啊。略略略……” 沈惊鸿淡定笑:“爸爸是不能得罪的,我只希望你们能够明白这个道理。” 爸、爸爸??? 小倾:“……” 小毓:“……” 闹蛇事件结束后,老人气呼呼地被搀扶回了自己房间。 季天晓则是离了盛苹苹大概一人的距离,小心翼翼地和她打着商量道:“要不你先放它们下来?” 盛苹苹干脆利落:“不行。” “可……苹苹啊,你不放下它们,咱们一会儿怎么睡觉?”他脑袋稍稍朝前靠了一点,在盛苹苹耳廓边轻轻蹭了两下,声音小小,含糊又暧昧,“……你病了这么久,咱们好久没……那事了。今晚……是不是该……” 一脸荡漾。 发出了春天的召唤。 盛苹苹这时候才想起这个最重要的事情来! 天啦怎么办?竟差点忘记了自己人/妻的身份!!! 现在该怎么办?相公要妻子履行夫妻义务,好像不能拒绝啊! 可是…… 那个人…… 而立在一边的沈惊鸿蓦地冷笑:“小子,你这是要翻天啊。” 盛苹苹对季天晓爱的召唤有些尴尬,讪笑地朝后退:“那个……那个宝儿和玉儿呢,我再去看看他们好啦。” 季天晓:“不用不用,宝儿玉儿从小便与咱们分床,这会儿已经回到自己房间了,自有仆妇照顾。” 盛苹苹继续后退:“呃……我还没怎么好利索呢,有点累。” “不用不用,我自己动,你享受便是。” 盛苹苹:“…………” 继续后退:“那个……我好像还没洗澡。” “水已经备好,走,咱们进屋去,我帮你洗吧。” 盛苹苹:“!!!” 正在沉默的当口,忽然发觉自己已经退无可退,站在了冒着滚烫热气的木桶边。 季天晓殷勤上前想为她脱衣服,又被小蛇们所震慑不敢上前来,只好再次道:“苹苹,你先把蛇放了才好洗澡呀!” 盛苹苹:“不放。” “不放你怎么洗澡?” 尴尬地站在木桶边,盛苹苹:“你说得好像蛮有道理?” 以为她要抗争到底的沈惊鸿:“…………” 第51章 第51章 将小蛇们放下,盛苹苹伸手去摸水,却皱了眉:“好烫呀,你快再打些冷水来?” 季天晓便说:“因你身子还有些虚弱,夜来风大怕你冷着,这才故意叫他们备了烫水。” 一边上前伸手去触碰,轻声道:“等你脱了衣服,水温正好。” 盛苹苹踌躇未动,蹙眉朝季天晓道:“……你可以出去等我吗?” “咱俩老夫老妻了,出去干嘛?”他促狭笑道:“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盛苹苹尴尬笑笑,大兄弟,其实我俩真不熟! 就在这时,只见那季天晓蓦地浑身一震,目光随即变得呆滞,乖乖朝外走去了。 盛苹苹:“……” 这、这又是唱的哪出? 不过他主动出去了倒也好,免了她还得想理由。 哼着歌正要脱衣服,忽然想起什么,便朝盘旋在不远处的小蛇们哄道:“你俩也出去,妈妈要洗澡澡了哦。” 屋子里再也没人没动物了,盛苹苹终于放心下来。 正要脱衣服的当口,她面前忽然出现了一片烟雾…… 盛苹苹脱衣服的手骤然停住,内心有个想法在尖叫,会是他来了吗? 直到烟雾散去人影出现,盛苹苹终于激动地大叫出声—— “老沈!” 她止不住内心的激动,大吼大叫撒着欢,一个箭步冲上前跳进了对方的怀里。先哈哈哈大笑着在沈惊鸿脸上亲了好几下,跟着双手臂紧紧攀上对方的脖子,一双大长腿更是来得简单又粗暴,直接挂在了对方坚实的腰上,一脸喜色唤道:“老沈,你又变成人了,真好。” 沈惊鸿下意识将她搂紧,打笑出声:“皮皮你好热情呀。” 朝对方抛了个媚眼,盛苹苹靠上他的耳朵娇嗔:“我还可以更热情……” 沈惊鸿直视上她的眼睛:“哦?” 这个哦字尾音拉得格外长,眸子里缱绻绵绵。 盛苹苹一脸柔媚,伸出手指在他脸上划过,又娇笑着在他怀里蹭了蹭,才小声道:“你想试试吗?” ……沉默了一瞬,沈惊鸿出声:“这是爱的召唤?” “对。” “所以,你承认你喜欢我。” 柔软的小手触碰上沈惊鸿的唇瓣,她轻声道:“不对。” 沈惊鸿:“!!!” 为什么突然想把这个皮皮扔了! 见忽然沉默的老沈,盛苹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随即抱住他的脑袋,郑重道:“我不喜欢简单的以喜欢二字概况我对你的感情,我对你的感情大抵是一种永远不想再松开手的执念。不是喜欢,是爱。” 沈惊鸿:收回刚刚想把她扔了的想法。 “老沈,我很想告诉你,在我才刚离开你的那瞬间我就已经控制不住开始想你了!你呢?想我没?” 手上的动作愈发轻柔,沈惊鸿眼里仿似氤氲着一团水汽,他吻上她的脑袋,情意深重,“无时无刻。” 盛苹苹狡黠一笑,“我就知道。” 就在这时,那屋外忽然传来了季天晓迷茫的声音,“咦,我怎么在屋外?” 盛苹苹蓦地紧张起来,“老沈,小季好像想睡我……不对,他其实是想跟自己媳妇温存,是我占据了对方的身体。” “我知道。刚刚是我施法让他主动出去的,现在自然也可以。”他说话间朝房梁上看去,“小倾小毓,看你们的了。” 两条小蛇应声滑下。 沈惊鸿朝盛苹苹解释道:“相信你已经知道它们是谁,它们因修为还太浅,只能在灵力充沛的地方才能化作人形,所以只能以蛇的形状与你相见。” 盛苹苹点头。 “它们一个叫小倾,一个叫小毓,是我尊师取的名字。” “很好听。” 小倾、小毓见盛苹苹夸奖,将身子摆动得愈发妖娆,显然很兴奋。 沈惊鸿朝屋外指,“你们想法子拖住他,不能吓人,更不能害人。” 等他说完,两条蛇点了头顺着朝屋子外游去了。 分卷阅读68 须臾间,隔壁的屋子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嚎啕大哭。盛苹苹注意听,发现是宝儿和玉儿正在大叫着说要爸爸,说做了噩梦,一定要爸爸陪着睡。 季天晓在屋子外面应了声,“宝儿玉儿你们别哭了,我去套件衣服便来。” 盛苹苹有些不解看向沈惊鸿,他淡定笑道:“是小倾和小毓。” 原来如此。 盛苹苹听他们哭得大声,忙朝屋外走,恰好正遇上季天晓迷茫地摸着脑袋进屋,见到盛苹苹,他迷惑道:“苹苹,我好像忘了一些事情……” 盛苹苹笑着回应,“为什么这么说?” 季天晓委屈地拉住她,“我明明记得是在屋子里准备帮你洗澡,然后便失了意识,等我被冷风一吹惊醒时,却发现自己傻愣愣地站在院子门口。但我究竟是为何出去,何时出去的全然不知。” “……”盛苹苹笑眯眯说道:“不能吧?” “真的。” “哦。” 季天晓愈发委屈,“你在敷衍我?” 盛苹苹回转身子一把将他手臂拉住,“好啦好啦,咱们快去看看宝儿和玉儿究竟怎么了,旁的事情再说吧。” 说完,不由分说将他拉着朝孩子所在的厢房走去。 季天晓一出现,宝儿和玉儿扑上来抱着他便不撒手了。 一个抽噎道:“爹爹,我刚刚做噩梦了。宝儿好怕!” 另一个奶声奶气要他抱抱。 仆妇立在床榻边一脸歉意:“东家,我实在哐不住。他们本已经睡下了,忽然同时惊醒,醒来便哭着闹着要您……” 季天晓点头,“好,你先休息去。” 仆妇一走,季天晓便被孩子们拖住了。无论夫妻二人怎么说,两个孩子就是不撒手,只要爹爹留下陪他们睡觉。 盛苹苹见宝儿朝她眨眼,自然顺水推舟,“孩子们要你,那便留下吧。” “???” 季天晓委屈地瘪嘴,“可是我们……”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啊! 盛苹苹朝外走,倒是洒脱,“别可是了,早点陪孩子们睡吧。”她顿了顿,立在光影中轻声道:“日子还长着呢。” 季.委屈巴巴.天晓:能怎么办?亲生的,坑爹也只好认了。 …… 盛苹苹回了房间,有些泄气地朝坐在榻上的沈惊鸿道:“今夜的夫妻同房危机算是解除了,但之后呢?总不能每到晚上便让小倾和小毓用这招叫走他吧?” 沈惊鸿微笑:“无妨,还会有旁的法子。” 走过去与他并排坐下,盛苹苹出声:“其实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我已经知道我在这个世界死去的大概时间,且已经死过了一次。但当时明明已经死了,却又……” 跟着,她便将当日所发生的事情一股脑说给了沈惊鸿。 沈惊鸿越听越迷茫,待前部听完早已皱了眉头,“所以你这是重生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重生,但我确实死而复生了。不过也好,至少知道了我会死在第一批新麦成熟之际,不像之前的任务一头雾水。” 沈惊鸿点头,一边伸手揽住她的肩,“好,别想那么多了,待明日我们先确定如今的时节,看距离你死去还有多久,以及我再去想法子探知在这个时空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死而复生后再作打算吧。” “嗯。” 另一个房间的季天晓此刻双手臂摊开,一边睡了一个孩子在上面。 稍作动弹,孩子们便嚎啕大哭。 季天晓:这俩坑爹的小崽子! 第52章 第52章 鸡叫声唤醒了沉睡的众人和天色。 院子里也渐渐热闹起来,人声鼎沸。 在沈惊鸿温柔的喊声中,嘟囔着醒过来的盛苹苹眯着眼睛面带不满:“还想再睡呢。” 说完话才惊觉昨夜与她同床共枕的人是老沈,虽说因为她如今身体还是别人的缘故,两人什么也没发生,但毕竟是第一次正式睡到了一张床上,关系与往常不一样了。 盛苹苹蓦地结巴道:“……你睡得还好吧?” 沈惊鸿失笑,“你脸红什么?” 不自觉地揉了揉鼻尖,她小声道:“我没有说梦话,磨牙,打呼噜的毛病吧?” “为何这么问?”沈惊鸿很是不解:“你曾经有过这些症状吗?” “当然没有!”盛苹苹忙反驳,跟着很不好意思出声:“毕竟是第一次跟你睡在一起,我怕自己因为紧张而生出这些毛病来。” 沈惊鸿笑了,将她搂在自己怀里,“即使有这些毛病,但因为你是我的苹苹啊,缺点也都变成了可爱。因为是你,什么都不算缺点。” “就你嘴甜。” 沈惊鸿垂目看她,“真心话怎么能算在嘴甜上?”他将她的小手拉住朝自己胸膛上放:“刚刚说的话全是这里的心声。” 盛苹苹羞赧地埋在他怀里,娇声道:“老沈,我喜欢听你说这些。” “以后总说给你听。”他正了正身子,“现在咱们先起身,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他靠近她,像哄小孩子一般捧起她的脸,在她额头点了点,“岁月还长,不急一时。你一会儿记得朝小季打探如今的时节,我呢得离开你一阵,去找找你为何重生的缘由。” “嗯。” …… 盛苹苹穿戴整齐后携手沈惊鸿步出屋子,深深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感觉瞬息清醒了很多。 目送他离开,盛苹苹围着季家这个大院子转了两圈。 在古代呆的越久,愈发爱上这里的景致。不止空气格外清甜,山色黛绿,水色清幽,连叶面上的露水都更加透净。 盛苹苹此刻立在院子里的大树下,看着那些犹未散尽的透明露珠,顺着叶面脉络缓缓朝下滴落,忍不住伸手接住朝嘴里送。 一边点头赞叹:“好甜,惬意啊!” 一个委屈巴巴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好累,痛苦啊!” 盛苹苹回头,只见季天晓僵硬着两根手臂站在她身后。见她看,可怜兮兮道:“我这手臂怕是要废了!” 不解地上前搀住季天晓,盛苹苹蹙眉:“为什么?” 季天晓朝坐在不远处正打着哈欠的宝儿玉儿看去,“也不知为何,一定要睡在我手臂上,我哪怕只轻轻一动就哭个不停。” “所以你让他们枕了一夜?” 盛苹苹有些吃惊地惊呼,说起来她也曾有一次抱小孩儿的经历。那是刚到医院不久,轮岗到儿科时。一个三岁的小女孩术后疼痛难忍,恰好孩子母亲不在,那孩子喜欢她,便一定要她抱抱。后来孩子在她臂弯睡着,不过短短一个小时,只让她感觉自己手臂废了。 如今这小季竟是生生由着俩孩子枕了一夜,痛苦可想而知。 盛苹苹忙搀扶着他朝屋里 分卷阅读69 走,一边柔声道:“还有哪里不舒服?” 脑袋靠上她肩膀,小季很是委曲道:“还有心,要揉揉。” 盛苹苹:“!!!” “快帮我揉揉,我心里是真难受。” 盛苹苹:“……那个,我去厨房看看早饭得了没?” 转身便步出了屋子。 徒留小季在屋里空悲伤:“以往我说心疼,苹苹一定会主动抱住我要揉揉,今天竟跑去看早饭!!!她一定不爱我了。” 我竟然还比不上早饭重要!! 哭唧唧! 吃早饭时,季家众仆妇都看出了今日的东家有些奇怪。 以往笑眯眯一个人,今日有些失落。 眼神不断在夫人身上扫着不说,还不断重复问着一句话:“早饭很重要吗?” “那当然了,你没听过早上要吃好,中午要吃饱,晚上要吃少呀!”盛苹苹压根没注意到季天晓今日奇怪的举动,只当他在闲聊,便老老实实说道。 哼! 季天晓将筷子搁下,闷闷道:“就那么重要?” “对呀,一日之计在于晨,早饭不吃好一切都百搭。” 哼! 果然连饭都比我重要了! 季天晓闷闷地用完了早饭,带着帮工们下地干活去。盛苹苹看准时机上前,“新麦还有多久收割?我也去地里帮忙吧。” 季天晓虽然还很不爽她在早饭和他之间选择了早饭,但也不愿她下地干活受累,只道,“你嫁我之后从来不下地的。今儿怎么要去?” 盛苹苹眼珠一转便笑道:“就因为从不下地,今日才想去看看呢。” 季天晓正想拒绝,从身后不远处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她想去帮你是好意,你拂了她干嘛?便让她也去体验一下呗。” 原来是季天晓母亲。 她拄着拐杖朝这边走,一双锐利的眸子将盛苹苹从上看到下,带着倨傲和轻蔑道:“她也不是多么好的出身,原也是干惯了农活的,就你天天把她宝贝得跟个什么似得,下个地天经地义的事情也从不让她去。要我说,就该每日跟着你去,免得游手好闲。” 季天晓忍不住蹙眉。 在母亲和苹苹之间,他也实在很难做:“娘亲——您别这么说。” “我说错了吗?” 盛苹苹看准时机插话:“没错没错,娘亲说得都对。以前是媳妇懒惰不愿下地历练,不关相公的事情。” 季天晓忍住不舍朝她看,“你真想去地里?” “对对对,你就带上我吧。” 拗不过她的坚持,季天晓只好将背篓递给她,“那走吧。” 踏上去往麦地的小径,盛苹苹忍不住四下张望这个庄子。庄子四周皆是高山,只中间部分地势平缓,有个很大的村落,她家的大院子自然占了其中最好的地势。她此刻行走之地在大院子左侧,有潺潺流过的溪水汇聚成湖,方便了洗衣灌溉等。 盛苹苹和沉默的季天晓终于走到麦地,放眼看去,只见麦穗儿还是一片草青,距离成熟至少还有半月有余,盛苹苹蓦地泄了气一屁股坐下,哀怨不已,“原还以为快了!” 沉默的季天晓终于接嘴道:“什么快乐?” “干活使我快乐。” 季天晓被她这话噎住,忍不住道:“真的?” 盛苹苹一本正经点头:“干了活就有收获,难道你干了活不快乐吗?” 说起快乐,季天晓就想起被她放弃的自己。最后一次问道:“早饭真的很重要吗?” “当然。不吃饱哪来的力气干活?不干活哪来的快乐?” 逻辑完美。 季天晓:“所以我不再是你的快乐的原因,是因为没让你干活?” 盛苹苹:“……” 小季突然笑了,可爱的脸庞上散发出“我明白了”的表情,促狭一笑:“放心,我会再次成为你的快乐,原来你喜欢干活的感觉啊!行了,今晚你可以自己动。” 盛.完全不明白小季这话的意思.苹苹:“!!!” 而另一边已经提起锄头干劲十足薅草的小季,他给自己的逻辑是:昨夜他说的那句话“不用不用,我自己动,你享受便是”让苹苹不满意了。因为那样她便没有干活的乐趣,不干活她就不快乐,所以他才促狭笑着叫她今晚自己动。 然鹅…… 信誓旦旦睡媳妇的小季完全不知道—— 媳妇是那么好睡的吗? 第53章 第53章 麦地里,帮工和季天晓提着锄头干劲十足。 他们所过之处,杂草被连根拔除,麦穗中间渐渐地空出许多缝隙来,排列得整整齐齐的。 盛苹苹却犯了难。 她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城市里,自小没到过农村。在她眼中,杂草和麦穗长得都差不多,且还密密麻麻地并着长成一片,更是难以分辨。 她试着学习众人的姿势提锄头,原以为会同他们一般得心应手,却不想一锄头下去,麦穗倒了许多,杂草还好好的挺立在她面前。 这就很尴尬了!! 眼巴巴地看着前方众人速度飞快,如行云流水般将杂草和麦子分开,盛苹苹有些无奈,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再下手。 “呃……那个……” 她犹豫了半响,嗓子眼里低声发出一点声息,却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太丢脸了,这么简单的事情也不会做,实在不好意思开口呀。 站在原地跺了跺脚,盛苹苹有些泄气在心里道:我得想法子将小倾和小毓找来,它们也许能帮我。 才刚这般想完,她忽然蹙眉一爪子朝自己脑门上拍,啧,居然沦落到要靠两条蛇帮忙。 做好打算后,她心虚地朝前头一点的季天晓喊道:“相公,我有些口渴。” 正热火朝天干活的季天晓抬头。 阳光下,他白皙的俊脸上泌着豆大的汗珠,正泛着光亮闪闪的。伸手抹掉额角的汗水,季天晓朝麦地边上指,“从那边地坎上过去,进密林后有个泉眼。我们都去那边喝水。” 盛苹苹忙将锄头扔下,飞快地应了朝那边跑去。 顺着地坎朝前走,果然有条小路。说是小路其实也不然,上面还顽强地长了一些青草,只是被行人践踏的多了,比旁边齐膝盖的青草看着更黄更小。 “哗哗”的流淌声从前方遥遥传来,盛苹苹循着声响闪身进了密林。 沈惊鸿走前曾专门教了她召唤小蛇们的方法,盛苹苹确定麦地里的人看不见她的动作后,按照他所教的方法闭眼、双手合十。 正要念出召唤咒语之际,脚下忽然踩到一个滑溜溜的东西,她本闭着眼加之忽然间重心不稳,便叫也没来得及叫一声,就朝左侧的一个窟窿栽了下去…… “!!!” 那一刻盛苹苹心里想了好 分卷阅读70 多好多—— 求佛祖保佑,千万别毁容了啊! ……也或许下面是个藏宝洞? 别太深,腿要是摔断了可咋整? …… 随着“哎呦”一声,某个痛苦的哀嚎响起,她滚进了一个漆黑的洞里。 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甚至摔下的地方还有些软绵绵的。 摸黑抓住了坚实的壁体站起来,盛苹苹不解地蹙眉—— 适才好像听见了哎呦声? 可、可我自己没叫啊!!! “嘶……” 角落里又传来一道细微的呻/吟。 盛苹苹:“……” 所以……刚刚那不是幻听,这窟窿里真的有人啊! 可是,这人为何躲在此处? 各种可怕的预想瞬时充满她的脑海。 比如杀了人躲在这里的凶徒;打家劫舍的穷寇;或者是……鬼怪吗? 她蓦地有些紧张,浑身僵硬、后背发冷,手心紧紧抓住衣角朝后退,一边朝发出声音的角落斥道:“你是谁?躲在这里干什么?” “痛……” 那人又发出痛苦难耐的声音。 盛苹苹听见这个压抑难当的痛苦呻/吟后略微镇定一些了,想来就算是个可怕的人物,但毕竟是受了重伤的,应该伤不到她。 她俯身摸起两块石头,大着胆子朝前走了两步,伸手将覆盖住洞口的杂草扒开些,借着终于传进洞里的微弱光线定眼看去—— 是一个男人斜靠在洞里,正捂住胸前的一个大血窟窿,气息微弱。 那人也见到了她,双眼蓦地睁大,一脸惊惧地朝后退,却偏偏退无可退。 他靠在土层边瑟瑟发抖,满脸惧色地躲闪着盛苹苹,“你别过来,别过来!我已经遭到报应了,你要报仇去找大王,别找我……别找我……” 脸盲症晚期患者盛苹苹完全不记得这人是谁,一脸懵逼地摸了摸脑袋:“……你是谁?为何这么怕我?” 男人眼神里闪过一丝惊疑,“你不记得我杀你的事情了?那你如今是人是鬼?” 这话一出口,盛苹苹脑海中忽而想起一个场景。一个雄壮的身躯举着大刀朝她扑过来,下一刻,她喉咙处鲜血纷飞,而那人还在大叫着,“我不是怂货!不是!” 盛苹苹一愣,“是你?你是那个带人来抓我和相公的领头大人!” 可是……他怎么出现在这里呢?又是如何记得她的?她死而复生回到了新麦成熟前半月,压根还没遇到这个领头大人啊!他又怎么会记得? 男人抬头,眼中带着与她同样的震惊,“你也记得这件事情?” 盛苹苹吃惊地朝他靠拢,“自然记得。可我相公却说不记得,还安慰我说是梦境。但被你杀死的记忆历历在目,原来一切都是真的。”她异常好奇地看了看他的伤势,“你这是怎么受的伤?又为何躲在这里?” 男人左手捂住伤口,硬撑着坐直了身躯,慢慢将当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盛苹苹。 原来当日,他们将盛苹苹杀死后被狂怒的季天晓击杀,只他一个人虽重伤但活着逃回了王宫。又想起盛苹苹曾说史官会将大王在粪坑溺毙的事情记录下来,为保大王声誉,忠心耿耿的他便去杀史官,却因有伤在身,虽杀了史官,自己也支撑不住了。昏死过去之际,他曾见天空起了异象,原本有绚丽晚霞的天际骤然间阴暗入夜,天空上乌云翻滚,遮天蔽日,…… “等等,你是说你也死了?” 盛苹苹不由得打断他,总觉得怪怪的。 男人点头,再次开口。 他死后不久便醒了过来,却发现之前那些被季天晓所杀的队友们也都活了,和他一道睡在牢房里。众人都还沉浸在死而复生的惊疑未定中,宣令官就来了,说是奉大王之命,要将他们全部处死。后来,被乱刀砍杀的他们,被人用牛车运出了王宫抛入乱葬坑。他和另外两个重伤未死的兄弟便趁着夜色,拖着残躯逃了出来。之后他们才知道自己不止死而复生,更是回到了大王薨逝前半月。 而下令杀他们的人,便是被他们一心护佑的大王。 说到这里,男人忽然深深地吸了口气,愤怒地将拳头捶在地上,咬牙切齿道:“另外两位兄弟伤势更重,都没能撑很久便……”他眼神哀愤,骤然间气愤不已,胸膛剧烈起伏起来,随后猛地咳出一口鲜血,“我想不通啊!他为何要杀了我们?” “也许……”盛苹苹摸上鼻尖,“也许是别人乱传命令?” 男人剧烈地咳着,鲜血顺着嘴角不断朝下巴溢去,“再次醒来便是刚刚了,你好像砸到我了?” 盛.这实在太尴尬了.苹苹忙歉意出声,“不好意思啊,我也不是故意砸你的。” 男人揩掉咳出的鲜血,痛苦不堪地点头,呻/吟一声道:“……我知道,不怪你。” 正想再说两句,上面忽然传来了季天晓焦急的呼唤声,“苹苹,你在哪儿啊?” 盛苹苹忙站起身子,“小……呃相公,我在这儿呢?” 一边蹲下身子朝男人道:“咱们遇到的事情太过惊奇,所以我不会将你的事情告诉旁人,你便放心躲在这。” 上面季天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盛苹苹压低了声音,“你别怕,我会想办法为你带来草药治伤,你安心在这儿等我。” 快速说完这话,盛苹苹将脑袋伸出洞口,朝正站在泉眼边四处张望的季天晓唤道:“相公,我在这儿……” 季天晓忙朝她跑来,一脸惊奇,“咦……这里有个洞吗?”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无欢”的深水鱼/雷 谢谢“?欧皇的柯基君”的手榴弹。 以及,祝自己生日快乐呀。 第54章 第54章 “我们每日都来这边喝水,从也不知道这里居然有个窟窿。” 季天晓将盛苹苹拉起后絮絮叨叨说着,一边朝长满草的洞口张望,“也难怪咱们看不见,你瞧瞧这野草多高。” 盛苹苹瞧他朝洞口看的架势,生怕他瞧见洞里的人,明明没有痛觉也得表演呲牙咧嘴,“快走吧,我膝盖有些疼。” 季天晓一听皱了眉,他蹲下身子撩开盛苹苹的裤腿,只见膝盖处已经红肿了一大片。 骤然间便紧张起来,“你这样一定没法走路了,快来我背你。” 说完话,他不由分说地手臂朝后一伸便将盛苹苹拉上了后背。 盛.一点都不痛.苹苹:“……” 大兄弟,我能走! 她在对方背上扭了好几下想让他放下来,却挣扎不开,最后只好由着他。 季天晓忽然转头问,“苹苹,那个洞大不大,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盛苹苹忽地有些紧张,忙道:“什么也没 分卷阅读71 有啊,你怎么这么问?” “哦没有,主要怕你被吓着了。” 两人再没说话,盛苹苹沉默着,心里飞速思考着自己和那些死而复生之人的关系,最后除了一头雾水还是一头雾水。 不多时便到家了。 院门大开着,老人正佝着背眯着眼睛,坐在门口一块大石头上晒太阳,拐杖随意地耷在一旁。院子里,宝儿玉儿追着家里的小狗玩耍,见盛苹苹趴在爹爹背上,齐齐唤道:“娘亲,您这是怎么了?” 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霎时睁开。 老人先将拐杖摸到手里,冷眼看着进院子的两人道,“哟,这是怎么了?” 季天晓将盛苹苹放下,又唤仆妇打来水,以及吩咐去请大夫后,这才朝老人恭敬道:“苹苹不小心摔了一跤。” “哦,”她冷嘲热讽道:“果真现如今跟了你日子过得好了,瞧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才出去多大会儿啊,没出息。” “娘亲您别说苹苹了……” 盛苹苹伸手拉季天晓的衣摆,朝他摇头。 季天晓叹口气,沉默着接过仆妇端来的水为她擦洗伤处。 “你忍忍。”季天晓将帕子打湿,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 这让压根感受不到痛的盛苹苹有些为难。 她得表演出痛,但又不能过火,这个度很难把握。 试着在季天晓碰到伤口时叫了几句痛后,不远处传来两个小奶音:“啧……你看妈妈连戏都不会演,一定要被拆穿了。” 她忙朝声音看去。 原来是小倾和小毓正盘在不远处的草垛里躲太阳,小毓的蛇信子一进一出的,“可不是嘛,妈妈的演技真辣眼睛。看得我尴尬癌都犯了!” 盛苹苹:“……” 季天晓擦了好几下才后知后觉发现她竟没再叫痛了,抬头看她,“苹苹?” 盛苹苹收回看向小倾和小毓的视线,“怎么了?” “你……那个……不痛了?” 盛苹苹:呃…… 可怜我一个护士啊,居然还得跨行做演员! 忙夸张大叫起来:“嗷嗷嗷……痛啊!” 季天晓:“???”这是痛吗? 盛苹苹:“……”毕竟不是专业演员。 正拄拐朝里走的老人冷笑:“我看八成就是装的,不过为了躲懒不想去地里干活罢?”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伴着两道忿忿不平的奶音从不远处传来,“这个老太婆每天就知道欺负妈妈!哼!” “咱们吓吓她?” “好。” 盛苹苹忙朝草垛看去,嘴里大喊道:“别……”惹事! 但已经迟了。 正准备朝盛苹苹走来的老人蓦地提起拐杖惊叫:“啊——怎么又来?” 她嚎完这话提起脚就跑,迈着一双小脚跑得飞起…… 让一旁服侍的众人都惊呆了! 盛苹苹和季天晓对看一眼。 季天晓一脸懵懂:“娘亲这是在干嘛?怎么忽然就跑起来了?” 盛苹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追她。” 季天晓这才注意看,立刻就认出了小蛇。 他蹙眉朝盛苹苹道:“它们不是家神吗?为何追娘亲?”但连他也看出来,那两条蛇像在故意在跟她做对,她朝哪儿跑它们便朝哪儿跟,还张开十分嚇人的嘴巴朝她吐信子。却又不伤她,就像在故意与她捉迷藏。 这就很奇怪了! 盛苹苹:“呃……我马上叫停它们。” 屋外忽然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道:“哪里来的孽畜?竟敢在此处伤人!” 话音刚落,已然从院子外面冲进一个魁梧的汉子。那汉子身形高大,看着仙风道骨,却眼神凌厉,他手提一柄桃木剑直直朝小倾小毓刺去,疾声厉色道:“小小蛇精也敢在这里撒野?” 他的攻势极快,将桃木剑使得招招生风,一看便是高人。 “啊——妈妈快救我。” 小倾和小毓也感受到来人的压迫力,小奶音吓得颤颤巍巍。 盛苹苹再也顾不得在众人面前扮演受伤,蓦地从凳子上站起,连裤腿也来不及拉下便朝汉子奔去,“你是哪儿来的老道士,可不能伤害它们!” 就在桃木剑即将刺中小倾小毓的瞬间,盛苹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它们前面,挡住他凌厉的攻势。 跟着回头朝它们急道:“快跑。” 汉子和季天晓同时一愣。 “苹苹你在干什么?” 汉子出声了,他眯着一双眼严厉质问道。 盛苹苹:“……”这、这怎么是熟人呢? 季天晓也已经奔了过来,抱拳恭恭敬敬唤道:“师傅,您老怎么下山来了?”一边回身朝盛苹苹道:“苹苹?这是我师傅付青山啊,你是见过的!” “……师傅?”盛苹苹呵呵讪笑两声,尴尬地推开那柄桃木剑,“我忘了。” 付青山面无表情,他眯着眼睛将盛苹苹上上下下打量半天,忽而疑问道:“你适才为何救那两条孽畜?” “这……我……” 见她结巴,付青山忽然冷笑出声:“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季天晓忙道:“师傅,这是苹苹啊。” 付青山不悦地朝季天晓扫了一眼,“天晓,她身上有很重的妖气……” “妖气?” 季天晓母亲率先出声了,一贯锐利的眼里闪着惧意,“难怪她忽然间要将那两条孽畜留下,还能与它们对话,行事也与往常不同了,原来是妖物附身呀。”说到这里,她小脚摇摆着朝付青山走来,满脸惊恐道:“大师,求您赶紧帮我儿收了这妖女,要是她留在这里伤了我儿和孙孙,可如何是好啊!” “师傅,您是否看错了?”季天晓却不相信,他一爪子将盛苹苹拉到身后护住,摇头道:“苹苹不是妖物。” 盛苹苹怂的将脑袋点得像拨浪鼓一般,“对对对,我是人。” 付青山嘴角上勾,“我知道你是人。”他蓦地收起桃木剑,朝季天晓道,“你跟我来。” 季天晓松开盛苹苹的手,“等我一下,别怕。” 便跟着付青山去了。 付青山一言不发地将所有屋子都看了一遍,这才出声道:“苹苹确实不是妖物,可你这院子却有很明显的妖气,她身上尤其多。” 季天晓忙道,“可我家并未有奇怪的事情发……”说到这里他浑身一僵,想起一件事情来。 付青山一直注意着他的动静,“想到什么了?” 季天晓不出声。 见他沉默不语,付青山道,“天晓,你可后悔当年没有跟我多学习?” 季天晓低着脑袋愈发沉默。 付青山叹口气,“当年你拜入我门下,却只对武功感兴趣,旁的一概不学,所以才导致你在苹苹死了后只能来找我为她回溯时光,死而复生。如今,你家里 分卷阅读72 来了妖物你也全然不能察觉,可后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小天使们的生日祝福,希望你们每天都开开心心~ 以及: ?欧皇的柯基君火箭炮*1 无欢火箭炮*1 多多多多多里个多手榴弹*1 多谢投喂! —————————— 真相就这样解开了吗? 嘿嘿嘿…… 第55章 第55章 沈惊鸿是追着付青山的踪迹回到季家庄的。 他早上与苹苹分开后先去王城里转了一圈,并没发现异常,所有人都没有时光被回溯过的记忆。 说来,他这个掌序者应当是可以知晓每次任务发生的时间、地点以及大概会遇到什么事故的。只可惜当初为盛苹苹开启任务时,他修为大减,只除了知道苹苹所到的时间外,旁的事情完全不知。 故而这个时空究竟发生了什么bug,他也全然不知,跟盛苹苹一样是一头雾水! 王城转遍也没能找到一丝有用的信息,为了帮助苹苹顺利完成任务,沈惊鸿决定再去王宫一趟。 说来也是他运气好,才大摇大摆隐身进王城不久,便听见有小宫女们躲在墙角碎嘴。 一个羊角髻小宫女低声道:“听说了吗?大王今儿早上忽然叫人去封堵了所有恭房。” 另一个瞪大眼,“不能吧?大王没事封那个做什么?” 沈惊鸿想起盛苹苹的死因,是她们嘴里那大王掉进茅房溺毙,被人迁怒而亡。 那么那大王如今叫人封堵恭房? 想到这里,沈惊鸿忙朝勤政殿走去。 远远的便听见一个尖细的声音正在说话,“大王您别担心了,所有恭房都已被封堵,你梦境里出现的事情想来是不会出现的。大王您别怕,不过是个梦罢了!” 是个宫人。 沈惊鸿下意识看向那宫人,只见他虽低着脑袋,但一双眼睛郎朗有神,态度不卑不亢。 而那大王在高高的正殿上坐着,一脸阴郁道,“还不够,你快再去传消息,叫他们将今年新麦进献的日子提前一日。” “诺,奴立刻去办。” “等等……” “大王,还有何事吩咐?” “……我叫你打探的付师傅可有眉目了?” 宫人低声道:“暂时没寻到。”但眼神却有些飘忽不定! “罢了,你去吧。” 沈惊鸿决定跟上这个宫人,他适才的眼神实在可疑。 果然,那宫人将所有事情安排下去后便朝外走,出了王宫又走了不久,他闪身进了一间客栈。 客栈里有个道士打扮的魁梧男子等着他,见他来了很是熟络,“我教你说的都说给他了?他有没有怀疑?” 正是付青山。 宫人欠身,“没有怀疑,他相信了只是梦境。” “那就好……”付青山耳尖动了动,突然手提桃木剑朝门口刺去,“大胆妖物,青天白日也敢出现在这里!” 沈惊鸿身子一扬,躲开了付青山这一招直击要害的剑。 宫人吓得一僵却什么都看不见,巍巍颤颤道,“付师傅,我、我先走了!” 说完拔腿就跑。 沈惊鸿又避过了付青山几枚镇鬼符,这才冷声朝付青山道:“如果我没猜错,是你让那些死去的人死而复生了?” 付青山嘴角上勾冷笑道,“是又如何?” “生死有命,你如今叫他们死而复生实乃有违天道!” 付青山不置可否,“你说得不错,但凭你一个鬼物有何本事来插手?”说完他蓦地挑起桃木剑,“小小鬼物也敢放肆?看剑!” 鬼物? 沈惊鸿微蹙眉心,“我乃兰花修炼而成,何时成了鬼物?看来你这老道也是个没本事的半吊子。” 付青山听出他嘲讽之意,气得大吼一声将剑刺过来,招式恶毒凌厉,还一边快速念起了咒语,大有要置沈惊鸿魂飞魄散的架势。 但他显然低估了沈惊鸿的实力,最后不止没有将沈惊鸿伤到,更是一路被追到了季家庄。 沈惊鸿刚走到院门外,便听见两道瑟瑟发抖的奶音告状,“爸爸,有个牛鼻子老道欺负宝宝。” 小倾哭唧唧接嘴道:“他好凶啊,差点把我们杀了。” 沈惊鸿以法力搜寻,果然有刚刚那个道士的踪迹。 竟跑到这里来了! 难道他知道了自己和苹苹的关系? 他自然不怕他,但小倾小毓修为浅薄,那道士出手足以要了它们的性命。忙停下步子,“你们先去躲起来,没有召唤不要回来。” 小毓点头,“爸爸,那我们先走了。” 沈惊鸿在原地目送它们离开。 一道烟雾过后,着白衣飘然似仙的沈惊鸿撑着伞站在了院子里。 院里众人眼见他忽然出现在那儿,又想起适才那道士说这里不干净,有妖气,霎时吓得屁滚尿流,惊叫连连地四散而逃。 沈惊鸿:“???”我长得这么吓人? 还有,苹苹呢? 季天晓和付青山正好从屋里踏出来。 见他竟敢白日现形,付青山皱眉,“你竟敢出现在这里?” 沈惊鸿冷冷道,“是我该说这话吧?” 季天晓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人,结巴道:“我师傅下山来看我自然到我家。倒是你?你是谁?” 沈惊鸿没想到他们的关系是师徒,只好劝说,“小季,这人虽是道门修士,但行事不端,做了违背天道之事,你可别跟他太过亲近。” “你究竟是谁,还晓得我的名字?” 沈惊鸿正要回复,蓦地瞥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厨房边上偷溜出来。 她小心翼翼地顺着墙边走,脖子上掉着两个鼓鼓囊囊的纸包,手中还端着两个泥碗。 是盛苹苹。 她才刚走出两步,厨房里蓦地发出一个气急败坏的怒斥,“谁这么不要脸,居然偷饭吃?这屋里出贼了可还?” 那个“不要脸偷饭吃”的女贼——盛苹苹吐了吐舌头,在心里叨叨,天地良心,我只是想救人。 她心虚地朝身后看有没有人追来,手里却紧紧护着饭碗,以及脖子上的草药,心道,不管了,贼就贼吧,得赶紧走了,那个男人还在洞里等着去救命呢。 转身之际却见到沈惊鸿站在院子里一脸惊讶的看着她。 半日不见如隔多年! 她想起季天晓和那个叫什么付青山的大汉,还在屋子里说事情没出来,而季天晓母亲则在刚刚郎中来为她看膝盖时就进屋了,这院子现在也没人,正是和沈惊鸿“亲亲”的好时机。 何况,他们又看不见他。 她的老沈可是会隐身的呢。 哼。 忙手端饭碗,脖挂药包,撒着欢就朝沈惊鸿冲去,一边小声道:“老沈 分卷阅读73 ,你回来啦?” 她冲到他身边,又踮起脚要亲亲,沈惊鸿朝她摇头后退,“苹苹,别这样。” 盛苹苹点头,做出一个噤声的表情,“明白,我先将碗放下,这样亲亲确实不方便。” 沈惊鸿:“……”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啊!端着碗也方便,就是有人看着不方便! 他一脸黑线朝她身后努嘴,却因她正低头放碗而没能看见。 将双手的饭碗搁下,盛苹苹比了个“嘘”的动作,小声絮絮叨叨道,“老沈你才不知道呢,刚刚这里来了个牛鼻子老道,他居然要杀小倾和小毓,幸好我冲过去拦住了。说出来你都不信,那个臭道士竟然是小季的师傅……” 将嘴巴凑上去,她嘟嘴卖萌,“来,么么哒你的小宝贝?” 沈惊鸿:“……” 黑线*10! 盛苹苹见他不动如山,一爪子朝他拍去,不满道:“老沈你怎么回事啊?难道你害羞了?”她眉眼都弯成了月牙,坏笑着将脸蛋凑了上去道,“来呀别怂啊,上!朝这里么一个。” 就在这时,她身后传来季天晓惊恐的声音,“……苹苹?” 这个声音犹如一道天雷迎风而生,再劈头盖脑打在盛苹苹脑门上,简直比当初被雷劈还要刺激。 这真的太刺激了! 她惊呆了。 缓缓转身,季天晓五连懵逼地站在她面前。他眼神中满是惊恐,惊恐里带着悲痛,悲痛中又蕴含着不敢置信,“苹苹,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还有,你为何认识他?你为什么要他亲你?还有,么么哒是什么意思?” “呃……”盛苹苹像个被丈夫抓奸的小可怜,伸手抠了抠鼻尖歉意道,“对不起。” 季天晓比她还像个小可怜,“对不起?你跟我说对不起?” 而不远处传来他母亲气急败坏的声音,“原来是你这个偷饭贼?好啊你啊,我儿是没给你吃饱吗?你要偷那么多饭?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 季天晓嘟着嘴:“娘亲,您关注错了重点啊!” 老人一愣,这才发现院子里有个撑伞的帅气男子,忙收起刻薄的姿态,一脸笑意道,“哦哦,原来家里又来客人了啊?小伙子快请进屋里坐……” 季天晓宽面条眼泪迎风招展,“娘亲,您还是关注错了重点!” 老人面无表情:“…………”算了,老娘回屋! 盛苹苹满身大汉……哦,满身大汗心虚地看了看季天晓一眼,“小季,你先别哭,听我给你解释好吗?” “我不听!”很难接受自己“被绿了”的小季抽抽鼻子,“只要你告诉我你跟他什么事情都没做过,我……我就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盛苹苹:“我跟他本来也还没什么啊……” 毕竟是才相爱的情侣关系而已,要做什么那都是以后的事情啦! “真的没什么吗?”季天晓一听她前面半句就出声打断,他道:“可我看到你刚刚让他亲你了?” 站在远处的付青山皮笑肉不笑道,“苹苹应该没骗你,毕竟他只是个鬼物,想来也没本事和人纠缠结合……” 盛苹苹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 第56章 第56章 “诶,你说谁是鬼啊?我看你长得才像个鬼?我们家老沈才不是鬼呢,连我都知道他的本体是株兰花,你一个道士居然看不出?果然是个半吊子道士啊你!” 今日被叫半吊子好几次的付青山气急:“你——” 而惯会抓住重点的季天晓蓦地瘪嘴,“苹苹,什么叫你家老沈?他究竟是何人?” 沈惊鸿不想再与他们浪费时间,他朝盛苹苹点头,“苹苹,我看你拿着药物和饭食,定是有要紧事做,先去吧。” 盛苹苹被季天晓问得也尴尬,听老沈叫她先走,自然一叠声地应了。将地上的药物捡起重新挂到脖子上,端起饭食就开跑。 季天晓伸出手想唤住她,“诶,苹苹你去哪儿?回……” 来字并未喊出口,全因盛苹苹已经风风火火地跑出了大院子,压根听不见了。 看着那道消失在院门处的身影,又想起她适才见到院中男子时的亲昵神态,季天晓觉得五脏六腑都郁结了,浑身不畅快。 他和盛苹苹乃少年情深,第一次相见便互相倾心,还曾为她愿舍弃万贯家财,只为能和她在一处,结为夫妇相伴到老。 而如今,并没见到她与旁人确切的龌龊事,他自然是如何也不想放手的。 迅速朝付青山看了一眼,又立刻收回目光。 他低头轻声道:“师傅,徒儿从没有大志向。您适才问我可后悔,我如今便可给您答案。我不后悔未跟你修习法术一事,一旦开始法术修行,便需灭情毁爱,我……志不在此。我的心愿很简单,能和苹苹在一起一辈子便好。说来能让我后悔的事情,大抵是不能与苹苹在一处,或是她消失不见,我却苟活吧。” 付青山冷眼瞥他侧脸 ,“没出息。” 季天晓自嘲地笑了笑,“师傅说的是。”他唇角绽出一个苦笑,“那……既然这位兄台与您有事需要切磋,我便不在这里陪您了……” 他抱拳,草草行礼道,“我出去找苹苹。” 才说完,人已消失在院子里。 见他竟在这时选择去找盛苹苹,付青山暴跳如雷地怒吼道,“你给我回来——一个女人罢了,竟让你这样牵挂吗?” 沈惊鸿才不管他的怒声,一脸冷寒之色直视他,“该咱们来继续说说之前未完的问题了。”他撑着护魂乾坤伞快速逼近付青山,“你可知因你一个私念,若让本该死去的人死而复生,历史轨道便会发生改变。历史一旦错位必会导致时空错乱,更有甚者,若一个不慎再惹得妖魔横行霸世,天地万物沦为虚无也未可知。到那时,你如何担待得起?” 付青山被他说得面红耳赤,恼羞成怒地提起手上桃木剑朝他劈去,“多管闲事!一个鬼物还操心这么多,今儿我便让你有命来没命回——看剑!” 他一出手使出了自己必生所学,力求一击即中。 身为一个正派道士,却被一个来历不明的“鬼物”所斥责,着实让他愤懑丢脸。 故此刻使出对鬼物的必杀技,除了想要保住自己正派的名头,其实找回失了的面子才是最紧要。 “狂妄。” 沈惊鸿冷眼丢下这两字,举起手中那把看在常人眼中平平无奇的伞,飞身迎上他的桃木剑。 木剑在付青山手中与他合为一体,他满脸得色,招式来得又快又急,抛出狂傲的话语来,“是不是狂妄你立时便知。” 话音刚落。 “哐”的一声,付青山手中木剑与护魂乾坤伞,迎面相接撞上。 霎时间,那付青山惨叫出声, 分卷阅读74 “啊——” 人已飞出老远。 一口鲜血倏然从他嘴里喷出,付青山硬挺着以木剑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子,这才没有摔倒在地。 他强撑着向前走了两步,又“噗”地一声从嘴里喷出鲜血来。 站在原地再不敢动,他伸手擦拭掉嘴角的血液,不敢置信地出声,“你究竟是什么人?一般鬼物绝不会躲过我这招!” 此时太阳已升至正中,顺着毫无遮挡的院坝洒下来,晃在身上已有了烧灼感。 他不甘心地向上看了一眼,“这样的天色竟也阻止不了你?你一个鬼物不怕正午烈阳吗?” 沈惊鸿举着伞冷声应道:“我若是一般的鬼物,这样的天色确实不敢出来。” 就在这时,院子外面渐渐出现了人声,沈惊鸿怕他与对方斗法会伤及无辜,心念一动捻指念咒,布下结界。 院子外面,陆陆续续有帮工满身尘土归来,适才那些见了沈惊鸿被吓得四处逃窜的仆妇等,也再次出现了。那季天晓母亲见日头正好,甚至搬出了一把小木椅安坐在屋檐边晒太阳,宝儿玉儿又开始追着小狗嬉戏。 他们之间的斗法明明还在继续,却再也不会有人看见。 又一次被沈惊鸿击倒在地,付青山口吐鲜血再也撑不住了,他开始求饶,“……放过我。” 艰难的说出放过我这三个字,付青山一桩栽倒。这个他口中的“鬼物”不止能化解他的攻势,甚至很轻松的布下结界。 再不求饶,只怕命将休矣。 沈惊鸿走近他,冷声道:“我从没想过要你命。放过你,自然可以!” 付青山忙道谢,“……多、多谢。” 沈惊鸿面无表情说:“时光被你回溯,那些死过一次的人会想尽各种办法,来逃脱再次身亡的境地。” “小的再也不敢了。” 点了点头,沈惊鸿看到远处正和季天晓拉拉扯扯归来的盛苹苹,忽然会心一笑,“我会想办法让这个时空归于正途,但这一次你不可再有私念,不可插手。便让一切回到她原本的线上吧。” 付青山低着脑袋,只是点头。 思考了一瞬,沈惊鸿轻声道:“我还是信不过你。这样吧,为防止你再插手,在苹苹死去之前你都呆在这里吧。” 付青山:“……” 很快,院子外面响起了盛苹苹的声音。 她显然是被气坏了,“你什么意思?跟着我干嘛?” 季天晓在说好话,“哎呦好苹苹你别生气了嘛,我只是见你出门有点不放心,这才跟来的。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走那么快啊……喂,等等我啊!” 像小孩子一般拉拉扯扯的两人,很快出现在院门口。 季天晓双手扯着盛苹苹的衣角,嘴巴嘟得老高道,“苹苹,家里有这么多仆人和帮工,咱们先别吵了,你给我留点脸面可成?” 男人的面子大过天,盛苹苹也确实跟他没什么好吵的,不过就是差点被他发现洞里的那个男人而已。 说来也幸好,盛苹苹刚出去不久就发现了小倾小毓。所以当小倾发现季天晓从远处跟来的时候,立刻便通知了她。盛苹苹当机立断,让小倾小毓帮她摆了一道迷阵,将季天晓困在一旁看不见她。 这才有惊无险地将东西给到那个男人了。 伸手在他腰间揪了一把,盛苹苹面带微笑地看着他,“行,你面子自然最要紧,咱们便先不说了,但请你现在、立刻、马上松开我的衣角可以吗?” 季天晓尴尬地笑了两声,这才松开手。 而她的衣角都被他捏成了皱巴巴的一团了。 盛苹苹进了院子第一件事便是搜寻沈惊鸿的身影,直到看见他清风朗月地朝她笑,玉树风姿地坐在正屋的椅子上,周身全然没伤,这才松了一直吊在嗓子眼的那口气。 她支开了季天晓,走上前与他并排坐在一处,笑嘻嘻地靠拢他,“那半吊子道士呢?没把你怎样吧?” 沈惊鸿伸出手臂揽住她,“他伤不了我。” “我猜也是。”盛苹苹伸出爪子在他胸膛锤了一下,“也不看看我家老沈是谁的人!对了,BUG找到了?” 对某人称呼的那句“我家老沈”甚是受用的沈某人:笑容灿烂.GIF 笑容久久不散的沈惊鸿,被盛苹苹手肘撞了一下,“你先别笑啊?能不能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 “好好好。”他不安分的手游走到盛苹苹的脑袋上,将她不断乱动的小脑袋按在自己胸前,这才道:“放心吧,付青山便是回溯时光的那个人。我已将他囚在结界里,这个世界的炮灰没死之前,我不会放他出来的。” “总之一切OK了是吗?” “是。”他靠到盛苹苹头顶,深情地印下一个吻,“很快了,再等半个月新麦成熟之际,咱们便完成这一次的任务了。” 盛苹苹在他怀里拱了拱,“老沈,有你在身边真好。”她说话间便从他怀里拱了出来,抬头对上沈惊鸿笑得一脸得意,“那会儿因为小季咱俩都没亲成,现在我正式宣布,你可以么么哒你的宝宝了……” 说完这话,她猝不及防伸出手,一把将沈惊鸿的脖子抱住,眼睛笑成了月牙儿般可爱,嘴巴也没闲着,狠狠地在他脸上么了好几下,还发出点评,“从前只看书上写什么皮肤吹弹可破,什么肤如凝脂,直到今天我才算是见识了!”她蓦地凑上他耳朵,“来说说看,你平时都用什么护肤品?” 沈惊鸿满脸黑线:“…………” 还能不能好好地么么哒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娇俏可爱的人儿,终于压不住心内邪火,反客为主地一把将她拥进怀里,蕴含着深情的吻落下在唇上,在额角,在脖子,在耳垂…… “唔……”激烈又绵长的热吻让人喘不过气,心思慌乱。 盛苹苹支离破碎的性感小烟嗓在他喉间溢出,“唔……再亲下去我可要睡你啦!” 作者有话要说: 回家太晚了,这会儿才赶出来。 这就是没有存稿的悲伤啊!!下一本我一定要做个有存稿的二狗哥! 第57章 第57章 两人又结束一个细密绵长的吻,盛苹苹勾人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发出亮光,她靠近沈惊鸿耳畔魅惑出声:“等这个任务完成回了空间,我一定将你‘正法’。” “哦~适才听你那般说,还以为你准备‘就地’呢?” 指尖在他脸上柔曼地画着圈,盛苹苹唇角微翘,“不要。” “即使你同意我也不准的。”沈惊鸿松开她站起身道:“小季和原身苹苹的感情很好,我们不能亵渎他们之间的感情。适才亲吻已是罪过,不能再进一步了。” “我跟你一个意思,”盛苹苹搓搓手也站起身来。 沈 分卷阅读75 惊鸿点头,捧起她的脸蛋微笑,“你明白就好。” 想起王城中大王做出的各种会导致历史进程发生改变的事情,沈惊鸿遂正色道,“我忽然想起还有事情必须要办,辛苦你再在这里坚持一下。” “没事,你先去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盛苹苹明白他的事情一定很重要。 目送了沈惊鸿消失在屋里,盛苹苹坐在椅子上回味适才那个悠长的亲吻。她嘴角不自觉地咧开,笑得一脸开怀。 伸手轻轻触碰上唇瓣,那上面还留有他的气息。 一直到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脸有些发烫。 “啧……”,她蓦地低声喃喃道,“想要睡自己的男人,为什么好难?” 门口人影一晃,一脸羞涩的季天晓出现在那儿。 他挠挠头出声,“苹苹你真是的,大中午的,真让人家为难……我来了!” 正沉醉在回味中的盛苹苹:“!!!”喂大兄弟,不是这样的,听我说…… 一心想睡媳妇的季天晓满脸性奋,媳妇发出召唤岂有不从之理?只差没把“我立刻就满足你”七个字写在脸上了。 盛苹苹还在朝后退,“听我说,你误会了!” 季天晓却已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苹苹你别羞羞了,走咱们进屋去!” 盛.生无可恋.苹苹不断在他怀里挣扎,用尽全力拱着,“小……相公你快放我下来,别……啊——我不进屋啊!大中午的有人会看见啊——” “不会的,家里没人。” 盛苹苹满脸黑线,神一样的家里没人!! 眼前忽然一晃,她被季天晓丢在了床榻上。 小季站在床前兴奋地搓手,“苹苹,我来啦!” 盛苹苹: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盛苹苹终于想起了帮手。她忙按照沈惊鸿所教口诀掐指召唤小倾和小毓…… 刚念完口诀,季天晓可爱的脸庞就出现在她眼前了,他噘着嘴正要亲上自己。 脑海中灵光一显,盛苹苹倏然伸出手掌挡住他的嘴唇快速出声: “等一下!” 季.被打断可怜兮兮.天晓脑袋一偏,“苹苹又怎么了?家里真的没人。” “我知道没人。”她快速变了脸,一脸不满道:“瞧你这一身多脏啊,你要不去洗洗我下不跟你睡一起。” 季天晓忙低头看自己,自言自语道:“好像是有点脏呢。” “是吧,你自个儿也看出来了。”她绽出一个笑脸,“我就在这儿等你。” 季天晓噘嘴,一爪子拉住她的衣摆摇晃着,“必须要洗一下吗?” “你说呢?” 见媳妇不开心了,季天晓忙松开自己的爪子,“那你等我哦,”他走出两步又快速回头确认道:“一定要等我哟~” 床上笑容僵硬的盛苹苹,违心点头。 季天晓终于消失在门口。 盛苹苹:笑容渐渐消失.jpg 一跟头从床榻上翻坐起身,她跑到门口焦急地等着小倾小毓。 正焦急难安的时候,大门处出现了两道奶音:“妈妈,那道士走了吗?” 脑袋点成小鸡啄米,盛苹苹:“走了走了,你们快进来保护妈妈。那个叔叔要‘欺负’我。” 小毓的小奶音徒然提高八度,“什么!”忙蜿蜒着朝盛苹苹爬来,“他要打你吗?他想怎么欺负你,妈妈是不是要我们去打他?” 小倾也是急乎乎的,“我们一定把他打成猪头!居然敢打妈妈,真是过分了!” 盛苹苹:“呃……” 小蛇们对于‘欺负’的理解还真是符合他俩的认知啊!盛苹苹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解释,只好避重就轻道:“不是让你们打他,你俩还像那晚一样附身到宝儿和玉儿身上,就吵着闹着要他陪伴便是了。” 小毓将脑袋立起,奶凶奶凶的:“放心吧妈妈,我们马上去。” 奶凶奶凶的两条小蛇顺着门槛朝宝儿玉儿的房间去,还一路争执着。 小毓:“这次我不会再让着你了,明明我是男的,所以我要附身宝儿,你得叫我哥哥。” 小倾:“大的继续附身大的,小的毕竟是小的。我是你姐姐,自然是我附身宝儿,你还是去做玉儿吧,跟你的名字也附和。” 小毓:“不同意。” 小倾:“呵呵哒!” 生怕两条蛇会因此吵起来的盛苹苹忙吼道:“这次听小毓的,快去!” 小倾小毓一个兴奋一个瘪嘴:“哦。” 就在这时候,院门忽然“吱咯”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 季天晓母亲一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提着一个用荷叶包着的东西,一甩一甩地走进来。 见盛苹苹立在正屋门槛处好奇地看着她,她将手中荷叶包拎起来,笑得一脸得意,“家里总有蛇来吓我,这就是我为他们备下的‘礼物’。” 心里已然有不祥预感升起的盛苹苹警觉出声:“母亲所说的礼物是什么?” 老人一脸阴恻恻地靠拢她,发出冷笑:“雄、黄、呀!” “!!!” 蛇类最怕雄黄,一旦沾上后果不堪设想。 盛苹苹忙朝另一边还未附身上宝儿玉儿的小蛇们大吼道:“小倾小毓快跑呀!” 小倾和小毓明显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懵懂地转身看着盛苹苹:“妈妈怎么了?” 见到盛苹苹的举动,老人忙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果然又是那两条蛇! 此刻,新仇旧恨夹在一起,老人蓦地大吼,“跑,想往哪儿跑?”她手脚麻利地将手中荷叶撕开,抓起一把雄黄就朝那边扔,“叫你们吓我!去死罢——” 不可能让任何人伤害它们的盛苹苹脚下生风,身子一晃端端挡在了雄黄面前…… “啊噗……咳咳咳……” 被雄黄呛到的盛苹苹剧烈咳嗽起来,一边将老人的手抓紧,恳求道:“娘亲,您放过它们。它们是开了灵智的生灵,修行不易啊!” “我才不管它们是不是开了灵智,今天我一定要将它们弄死!”老人盛怒,挥开盛苹苹的手,接着“啪”一声打在她脸上,“还有你这个妖女!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日日缠着我儿,居心何在?” 远处见到妈妈被打的小倾小毓信子霎时吐得老长,快速朝这边游来,小奶音凶唧唧道:“你不准打我妈妈!” 盛苹苹顾不上捂脸,又一把将老人正要抓雄黄的手钳住,“娘亲不要!” 一边转身朝小倾小毓狂吼道:“你们快走啊,别靠近我们!她手上有雄黄!” 雄黄???!!! 适才还凶唧唧的两条蛇蓦地变成哭唧唧,“嘤嘤嘤,快跑啊——” “老太婆好凶啊!” “妈妈,我们不能帮你啦!” 直到两道小奶音消失不见,盛苹苹才终于放心下来,松 分卷阅读76 开了老人的手。 老人眼见它们跑了,气得抬手又是一巴掌挥在盛苹苹脸上:“你这妖女,我今天就叫我儿休了你!” 捂住脸,但心里很高兴的盛苹苹面无表情:“只要他同意,我立刻就走!” 老人冷声道:“希望你说话算话!” “放心,只要相公让我走,我绝不二话。” 老人不再看她,提起雄黄在院子里到处撒,嘴里还念念有声道,“老娘让你们再也不敢进院子来,哼。” 而另一边哼着歌正在洗香香的季天晓,浑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一心里只想着他的苹苹主动求欢了! 真是奇事,让他又开心又兴奋。 他一边用葫芦水瓢朝身上淋水,一边笑着自言自语:“那日她说自己喜欢主动一点,喜欢干活的感觉,我还当她说笑呢。没成想今儿真就主动了。”帕子扔进水桶打湿,嘴角洋溢着欢乐宠溺道:“行行行,一会儿便让她自己动吧!我的苹苹真是可爱!” 将帕子拧干,把身上的水汽擦掉穿好衣服,他哼着小曲走出洗澡的小隔间。 一边朝正屋冲,一边欢快的叫出声:“苹苹,我来啦——” 身后蓦地出现一个冷冷的声音,她唤住他,毫无感情道:“天晓,你和苹苹来我屋子,我有事与你说。” 季.猝不及防被母亲打断乐事.天晓:“!!!”我的个娘亲啊,有什么事情能不能等等? 他缓缓转身,母亲震怒的脸映入他眼中,她嘴巴正一张一合,“走啊,愣住干什么?” 眼神落在了站在母亲左侧的那人…… ??? 等等! 怎么好像是苹苹的身子? 她、她的脸怎么了!!! 冲过去捧起盛苹苹的脸,季天晓一脸惊吓道:“苹苹,你怎么了?你的脸怎么了!” 适才被雄黄糊了一脸的盛苹苹淡定出声:“没事。雄黄而已!” 季天晓不由得发出一声悲戚的哀嚎:“我洗干净了,你又这样了!天啦——” 想睡一次媳妇怎么这么难? 第58章 第58章 季天晓捧着盛苹苹的脸哀嚎,看在老人眼中只觉得扎眼。她皱眉道:“还愣着干嘛?跟我过来。” 季天晓敷衍出声,“娘亲您先等等。” 他转而拉住盛苹苹的手,“我们家哪里来的雄黄,又是怎么到你脸上的?”他吸了吸鼻子,将老人留在原地,只管拉起盛苹苹朝梳洗台去,“快走,我帮你把脸洗了。” “你——”老人气得将手中拐杖重重叩在地上,“洗好赶紧过来!” 转身气冲冲走了。 梳洗台就在院子左侧临近厨房的位置,很快便到了。 季天晓先将木桶用山泉水冲洗一遍,这才舀了手边蓄水池中的泉水,又将帕子打湿,轻柔地为盛苹苹洗脸。 边为她洗脸,边温柔相问:“娘亲好像很生气,你们又生龃龉了?” 盛苹苹便含糊地将屋外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只道:“我是无所谓的,反正她也不好相处。” “苹苹!”季天晓蓦地紧张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候,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还伴着气喘吁吁的说话声,“老大,就是这里了。” 两人忙转身。 顺着木栅栏的缝隙朝外看,一队穿戴整齐的大兵跑步跟在骑着马的领头男人身后,朝这边奔来。 所过之处,尘土飞扬。 盛苹苹心里“咯噔”一声,她想起那个在洞里被自己救了的男人,现在这群人来这儿莫不是? 想到这儿她有些心虚,下意识朝季天晓看去,两人的视线在半空汇合。 他恰好也在看她,紧蹙的眉心里带着淡淡的忧愁,不知在想着什么。 骑马的男人跳下来,他用眼神示意站在他身旁的小兵,小兵很识趣立刻上前打门,边大喊,“开门,快开门。” 季天晓紧抿双唇看了身旁的盛苹苹一眼,将她的手放到手心里拍了两下,像是开解盛苹苹更像是在宽慰自己,“我去开门,你别怕。” 门被打开了。 领头男子走上前来,斜睨季天晓道:“你就是季家庄庄主季天晓?” “小的正是,不知军爷前来所为何事?” 男子大摇大摆朝里走,跟在他身后那小兵一脸张扬:“进去再说。” 待他们说明来意,季天晓大嚇地站起身抱拳道,“军爷,咱之前不是推了今年进献第一批新麦的差事了吗?因今岁大旱,麦子曾被/干/死,之后补种的长势也不好。这事此前我已回禀掌管粮食的张大人了呀……” “放屁。”那领头男人张嘴便是脏话,指着季天晓怒叱道:“你想骗谁?你家新麦长势喜人,你只当咱们没长眼呢?” 季天晓咬咬牙,最后只是捏紧了拳头,恭敬道:“小的不敢说谎。” 一记凌厉的眼神朝他扫来,领头男子冷声道:“张大人已承认收了你的贿赂,现已关入大牢。”他眼神玩味地将季天晓打量了半响,“不知季庄主为何要撒谎?” 原来这些人不是为洞中男子前来,盛苹苹喜得上前答话,她打断还想说话的季天晓,“多谢军爷通知,我们知道了。” 季天晓想起前世苹苹惨死的场景,不由得着急,“苹苹,你别答应他们。” “怎么着,季庄主这是想违抗王命?” 季天晓愤怒地朝他看去,双手捏得“咯咯”作响,但被一直关注他的盛苹苹拉住了,“军爷您好心前来通报,我们自然听从。” “这还差不多。” 直到送走来人,季天晓着急上前拉住盛苹苹的手,“苹苹,你不能答应他们呀!” “为什么?”已经察觉出异常的盛苹苹直视他的双眼,“为什么你这么抗拒?难道你知道什么事情但瞒着我?” “我……我没有,”季天晓被她看得很心虚,目光游离不敢看她,只是道:“我没事瞒你,只是今年麦子质量不好,我怕惹怒了王上。” 盛苹苹冷眼看他,“是吗?” 季天晓咽咽口水不自然说:“是。” ……屋内一时间变作了诡异的沉默。 “我儿,大人们已走了,你们还不来?” 许是久等不到,老人来到正屋门口冷脸唤道。 被王命扰得正心烦意燥的季天晓哪里还有好脾气?前世苹苹被杀时,他就站在她身后眼睁睁看她倒下,却来不及为她挡住。她脖子处的鲜血像控制不住的泉眼喷在他脸上,眼里…… 那温热的感觉还历历在目,将他的世界都染红了。 他总是一闭上眼睛便看到苹苹倒在血泊里,她的白衣被鲜血染红,任他如何唤她,摇她,她都毫无动静。 即 分卷阅读77 使现在她已经醒来了,却还是害怕,总怕她又丢了。 没错,是他想办法回溯了她的时光,也想办法买通了掌管粮食的张大人,只为不再去进献新麦。在他眼中,只要避免和大王扯上关系,避免和新麦扯上关系便一定能改写苹苹的命运。 还以为一切都会改变了,却再次收到进献新麦的命令。 所以想要改写命运的想法,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吗? 见季天晓不说话,老人跨过门槛朝里走,“你师傅的话你记不得了吗?她是个妖女,一定会害你的。” 不想再让她受一丝委曲,包括自己母亲的为难。 季天晓一把将站在他身边的盛苹苹揽进怀里,面无表情道:“娘亲,今日我便再最后说一次。无论苹苹变成了什么,是你口中的妖女也好,还是死了变成恶鬼也罢,我都只要她。无论是这一辈子,还是下一辈子,下下辈子,总之生生死死我都只会跟她在一起,我只要她。您今日打了她两巴掌,是她教养好不跟您计较,但我却是要说一下的。娘亲,您以后不可以再为难苹苹了!” 他低头将吻印上盛苹苹额角,“苹苹,以后别那么委屈自己。” 老人气得破口大骂,“你这个不孝子……” 季天晓接口道:“娘亲,孝和顺从来便是两个字。我自认一直孝您敬您,但若要我事事都顺着您,是不是太过分了些?”他将盛苹苹的手紧紧握住,一字一顿道:“你要我休了苹苹使她离开,恕我直言不能顺着您。还请您见谅!” …… 日子过得很快,一晃眼便是十几天,地里的麦穗沉甸甸地垂了脑袋,该是收割的时候了! 天色渐渐泛起鱼肚白,季天晓揉揉脑袋起身,再一次迷糊着出声:“我怎么又不记得昨夜的事情了?” 盛苹苹懒洋洋地趴在床榻上嘟嘴不满道:“还好意思说呢?人家被你折腾得都起不了身~哎呦,快拉我一把,真起不了了……” 盘腿坐在一旁的沈惊鸿由衷感慨笑,“苹苹你演技越来越好了。”明明每晚和她睡在一起的都是他,明明两人什么都没干,也能被她说得那么色气满满,理直气壮。 盛苹苹翻个白眼朝他自嘲,“再演下去,等我回了现实生活就可以有新工作了,比如投身娱乐圈什么的。” 吃过早饭,季天晓带着帮工们下地收割麦穗,盛苹苹则准备了新鲜吃食和沈惊鸿一道朝洞里去。 洞中那男人名叫赵珉承,经过盛苹苹十几天的帮助,现在已大好。 沈惊鸿走到地坎处看着收割麦穗的农人出了神,再过几日,等这些麦穗变成了麦子,苹苹便可离开这里了。 “看入神了?”盛苹苹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提着食材朝洞口去了。 用绳子将食物吊着给赵珉承送了进去,却发现半天没人接。 有些疑惑的偏头朝里看,盛苹苹自言自语道:“难道他走了?” 小倾从泉眼处游了过来,扬起脑袋发出奶音:“妈妈,你又给他送饭呀?” “是啊,可他好像不在?” 小倾在她面前盘成一团,“今晨我睡得迷迷糊糊之际看见他了,他从洞里爬出来走了。” 盛苹苹只好将食物提上来,有些不满道:“怎么走了也不说一声?” 但转念一想,毕竟前世是他杀了她,现在伤好了,许是难堪才不说再见吧?反正也不是重要的人,只作罢算了。 又是好几天过去,麦穗经过脱粒、晒干、石磨碾压,已经成了小颗粒的粉状。 季天晓将石磨上的新麦扫进晒干的荷叶上,又用绳索包严实放入挑筐里,这才对着今日前去王城进献新麦的帮工道:“记住将新麦送到后不要立刻朝回赶,”他从怀里摸出一串钱递过去,“在王城找个地方住一夜,明日再回罢。” 帮工一脸喜色地接过,这才挑着新麦出了院子。 盛苹苹和沈惊鸿站在一旁看着他的举动,总觉得哪里不对? 沈惊鸿:“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不然为何从昨夜开始你便缠着他要去王城,他却还是让旁人去了,而不亲自带你去?” 盛苹苹点头,“那日王城来人要他进献新麦,他只顾推辞,我便有这种感觉了。” 沈惊鸿:“……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之后发生的事情,诡异的让季天晓差点爆粗。 帮工们总是出了院子不久就倒了回来,吓得瑟瑟发抖。 帮工一吓得目瞪口呆:“庄主啊,我才刚刚出门就遇到两条大蛇拦路,我、我实在不敢再去!您还是让旁人去吧!” 帮工二哭唧唧:“嘤嘤嘤,庄主啊,我怎么又走回来了?我明明是顺着王城的方向去的啊!” 帮工三指着肿起的脸嚎啕大哭:“啊——庄主啊,它们为什么追我?” 身后跟来一群“嗡嗡嗡”的小蜜蜂! 帮工四抹掉脸上的稀泥汪的一声哭出来:“……摔、摔进坑里了……” 帮工N:“……” 季天晓看着送了一早上都送不出去的新麦,陷入了沉思:“!!!” 第59章 第59章 不用说,这一定是有“人”搞鬼。 季天晓气得脸庞胀鼓鼓的,朝站在院子里瑟瑟发抖的帮工们挥手道:“算了算了,你们去忙。” 帮工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忙一窝蜂跑了。 站在院子里朝屋外看,季天晓眉头紧蹙,“难不成真的有鬼?” 而导致这一切发生的“罪魁祸首”沈惊鸿正迆迆然地靠在院门上,朝盛苹苹道:“这小季一定是知道什么,总感觉谜团还很多。但愿今日一切顺利!” 盛苹苹点头。 她朝季天晓走去,一爪子拍在他肩上,“他们都走不出去,那……要不还是咱俩去吧?” 季天晓闻言立时紧张起来,脸上肌肉收紧,“你别去了,就在家等我。” 说话间他将扁担放到肩上,将新麦挑了起来。 走了两步又回头,他紧锁的眉头已略微松泛了些,道,“我一个人去吧,没事的,”他抬头快速扫了盛苹苹一眼,重复说道:“一定没事的,等我回来。” 盛.我什么都没说.苹苹面上带着礼貌的微笑,“那行吧,早去早回。”心里却喜滋滋道,就不听你的,等你出门我就跟来哈哈哈。 季天晓担着新麦出了院子。 终于要离开这里了,竟还有些舍不得。盛苹苹将宝儿玉儿唤过来,亲手为他们洗了脸,又给玉儿扎了小髻,给宝儿说道:“你是哥哥,在家要照顾好妹妹知道吗?” 宝儿扬着脑袋灿烂笑着,“娘亲,我会照顾好妹妹的,您便放心跟爹爹去吧,早点回来呀!” “嗯,嗯!”盛苹苹揉上他的脑袋,想到他们还这么小就要失去母亲, 分卷阅读78 蓦地有些心疼,强忍住要掉落的眼泪,盛苹苹绽出一个笑容道:“宝儿是男子汉,娘亲相信你。” 一边伸手将站在她腿边的玉儿抱在怀里道:“玉儿在家要听哥哥的话。” 两三岁的小玉儿嘟着嘴巴要亲亲,小奶音听在耳中甚是娇俏,“娘亲早些回来哟,玉儿会听哥哥的话的。” “好!” 她转身朝院子外面走,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看他们。 宝儿牵着玉儿站在梳洗台前,看着她笑嘻嘻地挥手,“娘亲,您早点回来呀。” 莫名的心里发酸,就像看到自己的曾经。 她的母亲也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亲手为她洗了脸扎了辫子,便一去不回了。 眼泪顺着眼角滑下,盛苹苹心酸不已。 沈惊鸿站在她身边,轻声道:“舍不得孩子们?” “对啊。”盛苹苹絮絮叨叨地将自己的故事讲给了沈惊鸿,眼泪不断滴落,“我妈妈也是在这样的日子里离开了我,从此我再也没见过她。”她站在院门处顿了一下,“没有妈妈的孩子们,会过得很可怜的。” 沈惊鸿揽过她的肩头,“你别担心,他们还有小季。我也会叫小倾和小毓留在这里,保护他们长大再离开。” 听到沈惊鸿的打算,盛苹苹这才开怀了些。 因着担心王城那边有变,影响到盛苹苹的死亡时间,盛苹苹和沈惊鸿便商量了分开行动。 沈惊鸿立刻去王城注意那边的动静,若有差池才好立刻行动。 盛苹苹则一路小跑去跟上小季。 山路逼仄,野草丛生,盛苹苹折下一根粗长的黄荆木一路走一路打断那些杂草,才勉强能分清前路。 不多会便追上了季天晓,盛苹苹出声唤道:“相公——” 挑着新麦的季天晓浑身一颤,回头间正好对上因赶路而脸颊发红的盛苹苹的眼睛。 “你怎么来了?”季天晓飞快将肩头担子放下,黑着脸把她朝回推道:“赶紧回去!” 盛苹苹早准备了说辞,从怀里掏出她之前藏起的王城令牌道:“你把这个落下了,我给你送来。” 季天晓眉心一皱,“诶,怎么会把这个忘了呢?” 他伸手接过令牌,疑惑地朝盛苹苹自言自语道,“不该啊……” “什么不应该啊?”盛苹苹上前亲热地挽住他手臂,道,“我来都来了,要不……让我陪你一道去吧。” 季天晓立刻变脸了,一贯温和的脸色变得冷漠,怒道,“赶紧回去!” “我不……” 两人一时间在逼仄的小道上拉扯起来。 盛苹苹第九次朝他恳求,“相公啊~你就让我跟你一起去吧!” 前方骤然传来人马奔跑的“隆隆”声。 两人一愣,朝前方看去, 行在最前方那高头大马上的,是个熟悉的男子,正是此前来过季家庄,传令要季天晓进献新麦的那一队人马。 为首的领头男子远远便看见了他们,他蓦地从马上跳下来,怒道,“就是他们!给大王进献新麦也拖拖拉拉,致使我王上……”后面的话他没说,只是一脸怒意朝季天晓二人道,“给我杀了他们!” 季天晓:“???” 这、这怎么送也要杀,不送到也要杀? 苍天啊! 盛苹苹则是心心眼:“!!!” 早知道不送也要杀就不跑这么远了! 累死本宝宝了! 大兵们得令,执着各种武器冲来,嘴里喊着激昂的号子,“杀!” 季.庄家汉子.天晓再次变身,化为了—— 大侠.季天晓。 他冷笑地看着冲过来的众人,一脚将拦在面前的新麦篾筐朝大兵们踢去…… 霎时间新麦粉体飘飘扬扬撒在半空里,白色的粉状立刻遮住了大兵们的来路。 大兵在白茫茫一片新麦粉里咳嗽,挥手,一边怒吼:“别让他们跑了!” 趁这个机会,季天晓一把将看傻眼的盛苹苹手腕抓住,朝右手边的山洼里跳下,紧张兮兮道:“苹苹,你先走。” 盛苹苹:“我不走。” “必须走!”季天晓的心脏开始狂跳起来,历史即将重演的预兆已经直达脑海。 他有些发怒,“你赶紧走,再不走的话……”他左右环顾四周,忽然埋头提起一块大石头在手上。 他对着自己的脑门道,“你再不走的话,我、我就死在你面前!” 说完作势要朝自己脑门拍去。 盛苹苹:“!!!” “走不走?”他见盛苹苹不动,提起大石头就要拍。 盛苹苹吓得一抖:“……走!走!” 她想死没错,可不能把小季无辜的命给搭进去啊。 哭唧唧地跟在季天晓身后跑,盛苹苹苦着一张脸在心里道,尼玛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死不成可要去异世界一日游的啊! 想起异世界里那些奇葩事,盛苹苹悲从中来,蓦地抽泣道:“难受啊!” 前方季天晓突然刹车,盛苹苹一个没注意撞上他后背,眼冒金星的同时“嗷”一嗓子叫出声,“你停下干嘛啊?” “前面有人。” 季天晓一把将她嘴巴捂住,下巴朝前方点了一下。 顺着他下巴指点的风向看去,只见刚刚那一队大兵果然从另一个方向找来了。 季天晓轻手轻脚地转身,低声道,“咱们去那边。” 他拉着她跨过脚下的石头堆,又小心翼翼地钻进人高的杂草丛里…… 蓦地!盛苹苹脚下一软,好像踩上了什么? “嗷,谁踩我脚!”一个男子清亮的嗓音已经在草丛里响起。 两人一愣,终于看到那个被盛苹苹踩中的男人,刚刚正撅着屁股在草丛里藏什么东西。 他被盛苹苹踩得不轻,跳着脚抬头,却一顿,“怎么是你们?” 居然是被盛苹苹救治后不告而别的赵珉承。 赵珉承抱着脚“嗷嗷”叫,“你上次砸我,这次又踩我……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季天晓想去捂他嘴,已经来不及了。 前头大兵们听见动静,将整个草丛包围起来。 大兵们已经知道季天晓是隐藏的绝世高手,倒也不敢直接来进攻,他们站在草丛外面恐吓,“你们若再不出来,我们就放火烧。” 放火两个字吓住了赵珉承。 他先看了盛苹苹一眼,立刻举起双手大叫:“官爷们听我解释,我不认识他们啊,我就躲在这里睡一觉而已,谁知他们闯了进来。还请大人们让我先出来吧。” 盛苹苹瘪嘴,“怂货。” 季天晓不屑:“孬种。” 赵珉承浑身发抖,嘴唇轻颤,“毕竟是死过两次的人了,不想再死第三……” 次字被被季天晓伸手捂进了嘴里,变成含糊不明的“呜哇”乱叫。 分卷阅读79 季天晓脚尖靠拢他,俯身在他耳边威胁道:“你要是把我们的事情说出来,就再也不会有活下去的机会了。” “…………” 盛苹苹愣住,那个俯身在赵珉承耳边说着悄悄话的季天晓让她感到陌生。他眸子里的威慑感实在太强大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俩何时这么熟的??? 见草丛里的众人没有说话,外面显然不耐烦了。 他们不再多话,随着“点火”令下,整个草丛边沿处传来了“哔哔啵啵”的火烧声音,伴随着冲天的火光和浓密的黑雾盘旋入半空里。 盛苹苹双手合十,闭眼与沈惊鸿连接。 “嘶嘶”的电流声过后,沈惊鸿在她耳边柔声道:“我那会子上了王后的身下令去杀你们,你那边情况如何?” 盛苹苹压制不住兴奋,只差没手舞足蹈了,“妥妥的。你先回空间等我,马上回来!等我哟~” “好。” 通话中断。 眼看大火越烧越近,盛苹苹才想起与她一起被困在这里的小季。 心下一抖,“相公,你赶紧走啊!我知道你能逃出去的。” 季天晓紧紧抓住她的肩膀,“火势太大了,我带不走你。” 盛苹苹将他朝外推,“你一个人快走啊,别管我!” “不行,要死一起死。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上路!” 被熏的“嗷嗷”叫的赵珉承忽然出声,“我说你们能不能别恶心我了!我特么一个单身汉不想看你们临死了也唧唧歪歪的。”他挡住被熏的不断流泪的眼睛朝季天晓吼道:“特么你赶紧帮我找东西啊!我刚刚正在藏那玩意儿就被你们踩到了,不知道丢到哪儿去了……” 季天晓心里一动一把将他胸前衣领扯住,“你说那个东西你带到这里了?” “废话!”他胡乱抹掉熏出的眼泪,“赶紧找!” 一头雾水的盛苹苹搭腔:“请问——你们在找什么?” 两人没理她,只顾埋头焦急地找。 一股烟尘忽然弥漫过来,将盛苹苹熏得剧烈咳嗽,眼里也控制不住朝下掉泪,烟雾太浓,呛进肺里咳地都弯了腰。 “找到啦!” 随着季天晓的惊呼声响起,闭着眼睛咳嗽的盛苹苹忽而听见他在耳边念起了某种听不懂的咒语。 咒语刚毕,刹那间风声呼啸,飞沙走石,天空雷声阵阵映入耳中。 慢慢的,呛人的烟雾消失了,耳边“哔哔啵啵”的火烧声消失了,众人的说话声也消失了。 四周归于安静。 “相公你在吗?” 没回应。 “赵珉承?” 还是没回应。 盛苹苹忙睁开眼,发现自己手里正提着一块猪肉…… 一块猪肉! “???” 震惊.jpg 盛.黑人问号脸.苹苹忍不住想捂脸哭泣—— “天啦!这、这又是发生了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无欢”地雷*1 谢谢么么哒~ 第60章 第60章 找块干净石头坐下,盛苹苹撑着下巴思索起来。 环顾周围,景致很熟悉,好像是、像是刚刚那条去王城的路?若有所思地提起手中的大包小包,发现她手中除了拎着一块猪肉还有一小包粗盐。 猪肉? 猪肉! 脑海里灵光一现,她忽然想起小季说过的一段话—— “娘亲,您何时才能放开对苹苹的偏见?你明知道她身子一向不好,那次淋雨也是因我不在,你叫她去集市为你买肉,回来的途中淋了大雨才缠绵病榻十数日的,何必还说她装病?” 盛苹苹忙抬头看天色,果真阴沉黯淡,铅云密布,间或还能听见两声闷雷,已是大雨将临的征兆。 浑身一滞,这才知道她竟又一次回到了过去! 盛苹苹提着猪肉从石头上跳下来,顾不得再去思索这中间究竟出了什么bug,毕竟先避雨更要紧。 从路旁一颗大树上撸下几片宽大的叶片顶在头上,她一路跑一路观望。 小雨已经密密地掉下来了,落在叶片上带起一阵“簌簌”的击打声,没有遮挡的手臂处,衣衫已经沁了薄薄的一层湿气,带起她浑身的鸡皮疙瘩。 还真有点冷呢,难怪原身苹苹回去就病倒了。盛苹苹忍不住在心里恨铁不成钢,她是笨蛋吗?明知那么大的雨还朝家里赶,就不知道找个地方先避雨? 终于……她找到了躲雨的地方—— 一块从山沿边凸出来的大石头,下面有个小洞。 盛苹苹闷着脑袋朝里冲,直到进去才发现这里是一座天然的窑洞。空间很大,有旁人休息过的痕迹。洞里凌厉地散落了很多柴木,还有几块可供休憩的干净石头。 将凌乱的柴木拢到一处,盛苹苹伸手在自己身上到处摸,找出一块打火石。 学着电视剧里的人那般使用,很快将柴木点燃。橘黄色的小火燃起来,慢慢变大,很快就将适才那股子凉意驱赶走了。 她脱下淋湿的外衣,随意搭在一块石头上烤着,看着洞外连成线的雨幕出了神。 四周诡异的安静,除了大雨落在地面和叶片上,响起的“哗啦”声外毫无动静。 盛苹苹发了会子呆,直到肚子叫。 摸上“咕咕”叫的肚子,盛苹苹的视线落在了那块肉上面。 脸颊泛上狡黠的微笑,盛苹苹在心里道,烧烤可是很好吃的啊! 但下一秒,她趁着就手的猪肉和粗盐却犯了难,这么大一块,怎么烤!!怎么烤!!谁来告诉我怎么烤!! 灵机一动,盛苹苹闭眼召唤沈惊鸿。 沈惊鸿正在空间里不安地来回踱着步子,皮皮说好了马上就到,怎么这么久还没回? 熟悉的“嘶嘶”声响起,沈惊鸿忙着急唤道:“皮皮你怎么还没回?难道没死成又去了异世界?快告诉我具体坐标,我马上来接你。” 盛苹苹靠在石头上烤火,淡定笑道:“没有,你放心。” “那你去哪儿了?” 那边传来盛苹苹“咯咯”笑声,她道:“我又经历了时光回溯,还在季家庄呢。你赶紧、马上带着菜刀、辣椒、花椒、孜然等东西来找我,”她好像咽了口口水,“对了,菜刀最重要,一定不能忘带哈!赶紧的别磨蹭。” 沈.她没事便松了气.惊鸿:“你这是活捉了谁要烤着吃的意思啊!” 盛苹苹哈哈大笑,“对啊,活捉了原身苹苹的一块猪肉!原是她买给家里老人的,可我饿了呀,又下这么大的雨,才不要冒雨给她送回去呢。” 然后就断了声响。 沈惊鸿:“……” 这个吃货! …… 另一边,季天晓念咒之后很快就在另一个地方醒来。 一望无 分卷阅读80 际的麦地里,麦苗才刚刚抽穗,帮工们正在挖排水渠,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什么日子! 没猜错的话,这一天就是苹苹被母亲刁难出门卖肉,遇上大雨的那天。 他忙朝帮工们吼了一声,“你们仔细着别挖到麦苗,我先回去了。” “嗳!”帮工们应声。 季天晓想起苹苹躺在床上高烧不退的那十几天,心都要碎了,焦急地从麦地里跑出来。但脑海里忽然想到一个更重要的事情,忙折身朝泉眼那里跑去。 找到那个洞口跳下去,季天晓从那个熟悉的隐秘地方摸出了宝贝,一个只有巴掌大的盒子,那上面写着四个字——“月光宝盒”。 抱着宝贝,他想起那个跟他们一起困在火海里的家伙——赵珉承。 赵珉承可真是贪心,谁能想到他竟有盗走宝贝的想法?幸好自己离得近,跑得快,可不能再给他盗走。 这一次,宝贝必须紧紧抓在自己身上。 苹苹那边总出意外,只有放在自己身上才安心。 他将月光宝盒揣进怀里,这才抓着洞口的野草朝上爬。 刚走出两步,他身后忽而传来一个气喘吁吁的怒气声,“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果然是赵珉承来了。 回头,只见他正抱着一颗树,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手指着季天晓咬牙切齿道:“宝贝呢?” 季天晓冲他咧嘴一笑,“宝贝当然是在我这儿。真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 一边将宝盒从怀里掏出,故意在赵珉承眼前晃了晃,季天晓笑着说道:“上一次因我不设防,你竟想盗走它。这一次自然要将它带在我身上才放心了!”他忽然怀疑地冲赵珉承发问,“对了,你上一次醒了该不会也来得这么早吧?” 赵珉承被他说中,老脸一红,耳尖都开始发热。 他摆摆手在心里哀怨道,可别提上一次了。 尼玛才刚醒就被大王追杀,中了两刀差点又死一次也就罢了;好容易从堆成山的大兵尸体里逃出来跑到这里吧,才刚跳进洞里趴在那儿找宝贝,就被从天而降的盛苹苹给砸中后背了! 真.差点没把他砸得又死一次。 本想发火吧,那家伙可好,站在洞口直愣愣地盯着他,那张死而复生的脸吓得他差点昏过去。 真是命苦啊! 好不容易又活了,就一连遇上被砍杀,被砸,被吓,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呸!” 赵珉承想到那一次的辛酸史,忽然朝地上啐了一口。 “呸什么?上一次难道不是你偷走的?” 赵珉承瘪嘴,“是,我承认。可上一次要不是老子将它从这里带走,你跟你婆娘早就死在火海里,烧成人渣了。” “……” 话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可怎么听着那么不对味呢! 赵珉承见他不说话,只道:“所以还是放在我这儿比较妥当。”说着便扶腰朝他走来,伸出右手要,“快些给我吧!” 季天晓斜睨他一眼,直接当着他的面放进怀里,一边不屑说道,“我凭自己能力拿到的,为什么要给你?有本事你就来抢。” “你明知道我打不过你。”赵珉承瘪嘴愈发委屈,“何况这宝贝是咱俩一起发现的,你凭什么私吞?” 季天晓冷哼,“说得好像你不想私吞一般。何况,上一次是你把我们从火海救出没错,但更上一次可是我救了你,不然你早已死了吧?” 说话间,他便想起了苹苹第一次死去的事情。 季天晓看着倒在血泊里的盛苹苹悲从中来,他怒吼一声,大开杀戒! 解决了那些大兵后,才发现赵珉承不见了。 赵珉承身上有伤,季天晓便顺着地上的血迹去追。 后来,一直追到了这片林子里。 在和赵珉承打斗的途中,他们一起掉进了这个洞里。 就在洞里,他们发现了月光宝盒,盒子里有配合使用的说明和咒语。 季天晓喜不自胜,觉得可以救苹苹了,然鹅—— 那个咒语的写法很奇怪啊,他不会念啊气哭!!! 赵珉承虽然奄奄一息,但也知道了这个盒子的用途,所以才在醒来后跑到这里来。 季天晓研究了许久也不能参透咒语的念法,只好誊写了一份咒语去找他师傅付青山,也将苹苹身死的事情说了。 付青山会错意,当场开坛做法想试着帮季天晓回溯时光。 后来的事情就是…… 付青山以为自己做法成功,却不知是季天晓在他做法之时,配合使用了月光宝盒。 从回忆里醒转,季天晓忽然咧嘴嘲笑赵珉承:“再说了,就算我把这宝贝给你,你知道怎么用吗?孬种。” 赵珉承:“!!!” 有道理。 季天晓瞥了他一眼,“你也是够了,不会用还想拿走?有脸吗?”说话间便折身钻出林子,很快到家拿了遮雨的斗笠朝王城的路跑去。 林子里,一直盘在泉眼边修炼的小倾和小毓开始说话。 小倾疑惑:“他们说的宝贝究竟是什么东西?” 小毓不解:“不知道,不过应该很值钱吧,不然为什么他们都想要?” 小倾坏笑:“那我们把它偷了给妈妈?” 小毓附和:“好呀好呀!” 兴奋到扭腰.gif 两个小家伙不再修炼,喜滋滋地顺着小路跟上季天晓。 季天晓穿着斗笠边走边喊,却一直没瞧见盛苹苹的踪迹。 他心里担心,但面上还算冷静。 又走了一段路,一股从未闻过的香味勾住了他的脚步。 季天晓站在原地,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一股油脂里混合着各种香气的滋味霎间窜进他鼻子里,其中有一种很刺鼻,他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但心里还是被这个只应天上有的味道征服了。心里止不住地朝外冒三个字—— 太、香、啦!!! 可以说是这辈子闻到过的最香的味道了! 嘴里的唾沫源源不绝地泌出,完全不受他控制。季天晓也忍不住在心里怒吼着—— 要找到这个味道!! 一定要! 不止要找到,还得吃到。 不给吃就……就再想办法吧! 没毛病。 季.沉醉在烧烤香味里不可自拔.天晓,忙循着味道摸了过去。 第61章 第61章 洞里。 盛苹苹和沈惊鸿手中正拎着烤串在火上炙烤。烤串上是他们码好的各色调料,包裹在烤出来的蜜色油脂里,让人看着就胃口大开。火光耀目,油脂顺着肉串滴落进火里,响起“噼里啪啦”的炸声,间或有一两滴飞起来落到手上,便烫的他们龇牙咧嘴。 盛苹苹一只手还在烤,另一只手已提起那发出阵阵浓香,早烤好的肉串 分卷阅读81 送到嘴边,先吹吹再一口咬下,只觉得瞬时便唇齿留香,美味就像烟花般在嘴里爆炸,各种调味和肉的清香齐齐在舌尖上绽放。 这滋味,真是连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太好吃啦!”她忍不住发出喟叹声。 正专心为她烤肉的沈惊鸿抬头,“真那么好吃?” “你尝尝?”盛苹苹忙将手上肉串朝他嘴巴送去,“古代没什么佐料,我好久没吃过这么香的食物了。” 沈惊鸿摆摆手,“好吃就多吃些。我帮你多烤些罢!” 一边伸手接过盛苹苹手上还需要再烤的肉串到自己手里。 洞口忽然传来沉沉的脚步声。 盛苹苹忙探头去看,却是头戴斗笠的季天晓来了。 他刚好弯了腰要朝洞里面钻,见到是苹苹在看他,季天晓震惊不已,“苹苹,你怎么在这儿呀?”一边用目光扫视洞里的情形,待看到沈惊鸿也在时,他一双俊眉霎时紧锁了,“你……” 盛苹苹忙朝里面挪了挪身子,一边举起手中肉串问他,“你吃吗?” 季天晓鼻翼微动,一张一合间那股子惹人心醉的香气已经弥漫进他鼻息里。原来刚刚闻见的诱人香味,竟是苹苹手中这个金黄的肉串呀! 为何同样是肉串,苹苹和这个男人烤的格外香? 他有些迟疑,没有伸手去接。 盛苹苹见他眼睛一直在老沈身上打转,只好指着沈惊鸿道:“你们好像见过的,他是沈惊鸿。” “沈惊鸿?”季天晓重复一遍,眼神有些闪烁地盯着盛苹苹道:“我何时见过他?我没有。你呢……怎么没有回家?” 盛苹苹嗤笑一声,接着咬了一口肉串,慢条斯理咽了才说道:“这么大的雨我为何要回去?你当我傻呀!再说了,你母亲不值得我对她那么好。都重活两次了,我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季天晓有些惊惶,垂目道:“苹苹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 沈惊鸿挑眉,“你会听不懂?” 他收起手上烤好的肉串递给盛苹苹,这才直视上季天晓的眸子轻声道:“小季你听我一句劝,苹苹的命数如此,你不该一再违背天意。” “……什么违背天意?”他眸子有些躲避沈惊鸿的目光,很不自然地眨了好几下眼,“我完全听不懂。” 沈惊鸿也不争便,只拍手唤道,“你们两个出来吧。” 顷刻间,两条花纹斑斓绚丽的小蛇从一旁的石头缝里游弋出来,季天晓蓦地吓得倒抽一口气,身子收紧却不敢躲开。 小蛇们游到沈惊鸿脚边停下。 见到小蛇不再向前,季天晓紧绷的身子才松泛一些,他哽着脖子出声,“叫两条蛇出来作甚?”一边伸手去拉吃得满嘴流油的盛苹苹,“苹苹,赶紧跟我走。” 盛苹苹吃得正香,哪里肯跟他走?一爪子挥开他的手臂道:“等他把话说完,你再走不迟。” 季天晓皱眉,“你不跟我走?”他眸子里蓦地带着愤恨朝沈惊鸿看去,“说,他究竟是谁?你们究竟什么关系!上一次你见到他的表情我还记得,你扑上去要他亲亲,你……” 糟糕,他本想着一会儿若苹苹追问那些经历过的事情,便如上次一般否认了便是,只说她是做梦经历的这些事情。 没想到却是自己先说漏嘴。 季天晓忙闭嘴想要岔开话题,却被沈惊鸿追问道:“继续说下去啊!看来你记得很清楚嘛?” “……”季天晓沉默地转过脑袋不看他。 沈惊鸿冷哼一声,指上小蛇们说道:“小季,若不是它们在泉水边听见你们的对话,跑来将你和赵珉承在争抢一个宝贝的消息说给我们知晓,加上苹苹在火海里也曾听见你们在寻找一个宝贝,且你念咒之后她便又一次回到新麦成熟前,只怕我们还不能参透为何她会不断死而复生的原因吧。”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季天晓又一次伸手抓住盛苹苹的手腕,“别听他在这儿胡说,咱们走。” 却被小倾昂起脑袋吐信子的动作吓着,不敢肆意乱动,讪讪地放开了盛苹苹的手腕。 沈惊鸿便直视他,“你还是不愿意承认?难道你真的想让苹苹周而复始地在死去和复活里轮回下去,永远重复着新麦成熟前的这一段人生吗?” 季天晓沉默。 沈惊鸿继续晓之以情,“小季,你可知你不止有苹苹,你还有宝儿和玉儿。你不愿意放手让苹苹离开,那么他们呢?你也不愿意让他们长大吗?你若再这般执迷不悟,宝儿玉儿怎么办?不能因为你一个人的执念,使得自己的儿女也跟着你不断轮回呀!何况,你问过苹苹的意见没有?她真的愿意让自己活着,而不让宝儿玉儿有长大的机会吗?” 季天晓眼眶有些红了,嗫嗫开口道:“谁不想活着?而且苹苹曾经答应过我,要和我生生死死在一起的。我……我不能没有她。” 盛苹苹终于解决掉最后一块肉,擦掉嘴巴她出声了,“小季,天地万物有归依,不是你的执念便可以战胜的。” “你叫我什么?” 盛苹苹:“小季。” 季天晓疯了一般站起身扯住她的衣领,“你竟和他一样叫我小季?我是你相公啊,是你相公!”他蓦地转身看沈惊鸿,怒目里像是要滴出血来,“你究竟给她灌了什么迷药?为何苹苹要叫我小季!” “小季你听我说……” “不听!”他扯起盛苹苹的手臂就要朝外走。 盛苹苹突地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怒吼道:“疯够了吗?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见季天晓终于安静一些了,盛苹苹将一切事情和盘托出。包括她早已不是他的苹苹,“小季,你可曾想过为何我们这个系统会让我来到这个时空?那一定是历史失去了控制,会对未来造成不可磨灭的影响了。所以你能不能冷静下来,放开你对苹苹的执念,让她走,去转世为人。她一定会在未来的某个角落里等着你的!等你去和她团聚。” “不——” 季天晓蓦地仰天怒吼,他癫狂着扯住盛苹苹的衣领,“你快把苹苹还给我,快把苹苹还给我——苹苹,苹苹!!我要为你报仇,我要杀了他们——” 话音刚落,他顷刻间变了模样,一双眼睛霎时间变得通红,额角青筋暴起,凶狠地朝盛苹苹袭来。 沈惊鸿眼明手快将他手臂拉住,“小季你冷静点!” 两人瞬间打成一团,朝洞外飞出去。 小倾小毓吐着信子要去帮沈惊鸿,被盛苹苹瞪了一眼,“你们立刻回去照看好宝儿玉儿,老沈可是大妖怪,哪里需要你们帮忙?” 小倾和小毓唯有瘪嘴退下。 盛苹苹钻出洞穴,只见大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带着雨后特有的芬香。 而不远处,不断躲避季天 分卷阅读82 晓攻势的沈惊鸿还在劝解,“小季,你冷静一点……” “小季,我真的不想伤你……” “我知道你对苹苹的真心,可是天意如此,任你是谁也只能接受。” 季天晓却完全不听,一心沉浸在苹苹是被他们害死的仇恨里。 盛苹苹叹口气,也不知该如何劝解。 就在她低头的瞬间,蓦地!她感到腰后一凉,一柄寒光蚀骨的刀子忽然抵在了她的腰间,那人在她耳后冷声道:“不许动!” 那是个异常熟悉的声音,盛苹苹不敢置信地转头,惊讶道:“赵珉承?” 赵珉承邪笑地挑了挑眉毛,“是我。”一边朝着那边和沈惊鸿打斗,已变身成为大侠的季天晓冷声道:“季庄主别来无恙啊!还不给我住手!” 还是沈惊鸿先发觉异常,蓦地控制住季天晓的手腕,气急败坏道:“还想打?” 季天晓这才注意到被赵珉承挟持的盛苹苹,他面无表情地冷笑,“她又不是我的苹苹,关我什么事?” 赵珉承挖苦出声,“季庄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季天晓被沈惊鸿控制住没法动弹,只冷声答话,“字面意思。” “是吗?” 赵珉承蓦地将刀子朝盛苹苹腰下用力捅去,又一把抽了出来。朱红色的血液骤然将她腰线处的薄裙染红。 沈惊鸿知道她许过愿望不痛,面上倒还算淡定。盛苹苹也很淡定,只是有点晕血。 但季天晓不一样,虽然嘴硬说不是他的苹苹,可那张脸,这个身体分明还是苹苹,吓得浑身一抖,有些紧张地咽口水,“你伤害她做什么!” 赵珉承满意地笑出声,“你说呢?你若要我不伤害她也可以,拿你身上的宝贝来换,我便放她一条生路。” 盛苹苹不屑地回头看他,冷笑道:“赵珉承你可真是不要脸!你忘记在洞里是我帮你治伤,每天给你送饭的了?” 赵珉承怒气冲冲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呸!要不是你从洞外摔进来砸到我,我的伤会变得那么重?还好意思说呢你!” 盛苹苹:“啊?你的伤原来是这样变重的啊?” 赵珉承斜睨她:“你说呢?” 接着他才像刚反应过来一般摇摇头,气急败坏道,“呃我呸,我特么是为了宝贝来这里的,不是跟你聊天!!你个小娘们话还挺多。” 盛.话多.苹苹立刻噤声。 而另一边的沈惊鸿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疑惑地对季天晓问道:“赵珉承是不是也死了两次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狗哥打滚卖萌,求小天使们收一下新文预收啊笔芯,么么哒~~~ —————— 新文名暂定《我真的就是个卖鸡精的少女啊》(正在存稿,作者坑品超好),大概写一个萌萌哒卖鸡精少女在三界都混得风生水起的故事。 新文文案: 卖鸡精的少女甄萌萌某一天去拜访客户时,那个经常找她买鸡精的小哥哥突然郑重其事地告诉她,“我其实是妖界来的,等我回了妖界还跟你买鸡精,记得送货来!” 打那之后她每晚都做梦,梦见自己在妖界成了食神,全妖界都为吃一口她做的菜而自豪。 甄萌萌目瞪口呆:“!!!”我只是个卖鸡精的少女啊! 小哥哥再次出现,又郑重其事地告诉她:“我其实是另一个时空的皇帝,最近我们被妖界侵扰民不聊生,请仙子速来拯救。” 甄萌萌又开始做梦,梦见自己在另一个时空成了大仙,被贴在门口辟邪那种。 甄萌萌一脸懵逼:“???”我、我就是个卖鸡精的少女啊! 小哥哥阴魂不散,再次找到她郑重其事说:“其实我是你老公,我出生于豪门世家……破产的!现在需要你和我重整家业,让咱们的儿子出身真.豪门。” 甄萌萌笑容渐渐消失:“…………”小哥哥你可不可以别精分啦? 我真的就是个卖鸡精的少女啊!!! ———— 挥手绢求天使们收一个啊,二狗哥最会卖萌了,来调戏呀~~ 第62章 第62章 季天晓倒是没瞒他,痛快出声道:“对,第一次是因他杀了苹苹而被我所杀。第二次是和我们一起困在火海里,虽然没死成,但若没有月光宝盒回溯时光,便和我们一起葬身火海了。” 沈惊鸿眉心一动,难道?难道这个世界里的炮灰其实不止苹苹一个人? 赵珉承也是! 所以赵珉承现在想要月光宝盒,一定是为了每次在死前回溯时光,得到永生。 那么他和苹苹所做的一切努力不就白费了? 可一定不能给他! 想到这里,沈惊鸿忙拉住季天晓出声道:“无论他说什么,无论他怎么威胁你,这宝贝千万不能给他!” 季天晓不耐烦皱眉:“这用得着你说吗?” 林子里一时间有些安静。 几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没再出声。 直到赵珉承等得不耐烦,蓦地将刀子向上抵在盛苹苹白皙的颈脖上,嗜血的眸子发红威胁出声,“季庄主,你再不将宝贝给我,她将生不如死!” 手上也跟着稍稍用力,盛苹苹白皙的脖子倏然便溢出了鲜红色的血花,顺着脖子朝胸前滑去。 他像个残暴的刽子手,凶恶地威胁着季天晓:“我知道你有月光宝盒可以救她,所以我不会轻易杀了她的,我要折磨她让她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完全感受不到痛的盛苹苹张了张嘴:“……” 大兄弟,痛苦两个字对我来说,Emmmmm…… 实在有点困难啊! 她这般想着,忽而觉得脖子有点痒,忙伸手摸了一把,待看清自己一手的鲜血时,“嗷”的一声叫出来,朝赵珉承怒吼道:“我去……你还真上手了啊!这么多血!!你这个山炮!” 赵珉承看傻子一般看着她,“所以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呢?……山炮是什么?” 看完全程的季天晓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显得有些懵,皱眉道:“她……怎么不怕痛吗?” 说话时,他忽然掏出藏在怀里的月光宝盒不解说道:“难道这玩意用多了还有不怕痛的“副作用”?” 沈惊鸿眼尖,立刻伸手想要夺走月光宝盒。他手臂微微用力,大手一下子抓住了月光宝盒的另一头…… 一时间两人分别抓住盒子的两边,谁也不让谁。季天晓着急,“你放开!” 而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一道金光骤然从盒子里飞出,朝沈惊鸿扑来。随即,他心脏就像被尖刀剜了一下般,浑身的骨肉就像正经历着抽筋去骨,这蚀骨一样的痛感让他忍不住发出吼声: “啊——” 随着他的怒吼声响起,大风呼啸而至,空气骤然变冷,林中树叶“哗啦 分卷阅读83 啦”地在半空里打着转儿朝下掉落,飘飘扬扬。 赵珉承和季天晓被冷空气一激,下意识缩起了身子,“怎么这么冷?” 而盛苹苹紧张不已,看着站在不远处仰头痛苦怒吼的沈惊鸿,她眉头紧锁大喊,“老沈你怎么了?” 沈惊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喉咙发干,浑身颤抖。 就在金光出现的那一刻,他竟将所有事情都记起来了,将他遭遇雷劫之后,忘掉的过往全部记起。 如他自己所料,他不仅仅是株单纯的兰花,而是魂体执念和兰花的混合体。 他和她的缘,起源于季天晓和苹苹。他们的第一世以苹苹早亡结束,季天晓独自一人带大宝儿和玉儿,守着和苹苹生生世世的约定过完一生,他再也没有娶妻生子。 季天晓因思念苹苹太久而生出魔障,他的灵魂一分为二,分别成了一股善念和恶念,再分别投胎转世。 再之后是高澄、高洋和李祖娥。高澄为恶念转世,却在最后关头坦然赴死成全李祖娥和高洋,恶念转为善念。高洋却渐渐被恶念所控,伤害了曾经最爱的人。祖娥临去心灰意冷,只愿再也不要遇上他。 他们的第二世彼此错过,彼此伤害,变成一对怨偶。 再之后他们成了寿王李瑁和杨玉环,终究还是遇上了,却因前世李祖娥的誓言而有缘无分,他们谁也没有先死,却彼此怨恨一辈子,终归再次错过。 第四次转世,他们去了科技异常发达的异世界,成了舒向晚和盛苹苹。 在那里,舒向晚被苹苹亲手所杀,因是被最爱的人所杀,魂魄里掌管智慧和情爱的那一丝分离出了主魂魄,以执念的形式存在于天地间游荡。 这丝想要与苹苹再次遇上的执念遇上一个得道老者,老者不忍他每日活在痛苦中烟消云散,找到了李祖娥亲手种下的一株兰花为载体让他附身。 老者点化他修炼,带他走过人间的千山万水,度过尘世一轮又一轮的悲欢离合。 渐渐的,执念附身的兰花开了灵智修成人体。 这株兰花叫惊鸿,是一千多前喜种花草的李祖娥取下的名字。 …… 谁能知道,碧水系统偏偏会再次绑定苹苹为他的宿主,让他们隔了时空隔了空间再次相遇? 这一切究竟是缘分还是劫难? 大颗大颗的眼泪被前尘往事逗引的不断滴落,他们竟从来没有真正的相伴一生。不是生离便是死别,亦或是彼此伤害。 沈惊鸿被这些过完刺痛的直不起身,悲痛而残忍的过往就像大幕电影般在他的心里轮回上演,那些发下的誓言和彼此伤害的曾经让他无法呼吸,让他心疼得快要死掉。 发红的眸子朝站在一旁的季天晓看去,这是他们的第一世,这也是他。 盛苹苹看着前方不说话只剩颓然的沈惊鸿心中焦急不已,又见到他眸子发红浑身颤抖,心里像是被剜了一刀,终于哭着出声:“老沈,你究竟怎么了呀?你别吓我!”一边挣扎,“赵珉承你混蛋,放开我!” 苹苹的声音像是从远古传来的召唤,空灵澄净,将他从悲伤中抽离出来。 他捧着刺痛的心脏慢慢抬头,看着不远处被赵珉承挟持而挣脱不掉,不断哭着喊他的盛苹苹凄然一笑,“苹苹,雷劫让我忘了一切,却还是会在遇上你的时候再次心动。苹苹,我们已经分离了上千年的光阴啊!你什么都忘记了,可我还记得曾为残念时,我每一个日出日落刻下我们分离日子的时光。可真是难熬啊,每刻下一笔,都代表我对你的思念又多了一日。上千年的光阴,全是由每一天、每一个时辰的思念汇成的。” 盛苹苹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这些话听进耳里只觉得凄凉。 她茫然的看着他,既觉得熟悉又觉得陌生,脑海里纷繁杂乱。 两人明明隔着没多远的距离看着对方,却仿佛久经岁月,心里的那股悲痛挥之不去。 一个模糊的身影慢慢出现在沈惊鸿身后,渐渐的变成实体,竟是付青山。原来一直被沈惊鸿囚在结界里的付青山趁他沉浸在悲伤里,逃脱出来了。 他在结界里清清楚楚听见了他们所有的对话,也对月光宝盒起了觊觎之心。 此刻,他突然出现在这里,再趁着众人不备,骤然间从怀里掏出一枚“降妖神符”,掌中生风,朝沈惊鸿和季天晓的后背袭去…… “老沈小心!” 沈惊鸿忙松开盒子,朝后退了一步躲过他的攻势。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密林,躲闪不及的季天晓被付青山掌风所伤,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回头见是付青山,不敢置信出声道:“师傅,你……你……” “把宝贝给我!”人一旦生了贪念,便是恶鬼。他完全不顾师徒情义,伸手去抢夺被季天晓紧紧抱在怀里的月光宝盒。 沈惊鸿忙使出法力将他震开,一把将季天晓拉起来靠在一棵树上,叮嘱道,“小季,你要保护好月光宝盒。” 付青山趁势再来,但次次都被沈惊鸿所伤,压根近不了季天晓身边。 他蓦地转头,朝挟持着盛苹苹的赵珉承袭去,赵珉承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浑身一抖,什么宝贝也不在乎了,一掌将盛苹苹朝他推去,“啊——别抓我,我什么都不要啦!” 飞快地躲去了大树后面。 得来全不费功夫!他本意便是赵珉承手上的盛苹苹,遂一把将踉跄走步的盛苹苹擒住,这才凶恶地朝沈惊鸿道:“把宝贝给我,否则……”他蓦地从怀里取出一枚“嗜魂符”,“我便让她魂飞魄散!相信你知道这神符的威力。” “不要!”沈惊鸿大惊失色。 嗜魂符为远古符篆,乃恶修道人所持。它经由世间万恶所生,一旦启用,必须吞魂嗜魄方可平静,被它吞噬魂魄的人往往只有魂飞魄散一条路。 上一次付青山和沈惊鸿打斗过程里没有使用它,全因他打不过沈惊鸿。而嗜魂符是典型的欺软怕硬,谁最弱,谁便首先被它吞噬。当日只他二人在结界打斗,一旦启用,定是他自己被吞噬。 付青山冷笑,“我数到三,你若还没有拿着宝贝过来,可不要怪我无情。” “一!” “二!” “等等!” 沈惊鸿打断他即将出口的“三”,“我给你!你先放了苹苹我立刻给你。” “不能给他!”盛苹苹担心被他拿去作恶,下意识喊出声。 付青山怒叱,“多嘴!” 一掌朝盛苹苹后脑勺劈去。 盛苹苹:呃……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打在脑袋上了? 付青山:“???” 没反应! 又是一掌劈去。 付青山:“!!!” 这苹苹是石头做的吧? 沈惊鸿伸手阻止,“你别打苹苹了,我立刻拿 分卷阅读84 着宝贝过来。” 他走到季天晓身边,“给我。” 季天晓很抗拒,“不可以给。” “给我!你若不给,你的苹苹就没有了。”一把便从他手上抢走了,一边回头道:“小季,照顾好宝儿玉儿。” 第63章 第63章 怀抱月光宝盒,沈惊鸿将念念不舍的目光越过一切,洒在盛苹苹脸上。眸光里情意绵绵,深情一片。他大步朝付青山走,心里已打定主意。 就在走拢之际,他冷声道:“宝贝在我手中,你放了苹苹。我们一手放人,一手给你宝贝。” “好。” 付青山目光里闪着奸诈。 松开盛苹苹一点,右手向前拉住了月光宝盒的一个角,然后道:“咱们一起松开……” 话音刚落,盛苹苹被沈惊鸿右手使力一把扯出了付青山的掌控,左手却纹丝不动,将宝盒紧紧擒住。他回头深情地看了盛苹苹一眼,跟着将护魂乾坤伞朝盛苹苹抛去,大声喊道:“快跑,去小季那边,事情没结束前,你们不可出伞!” 盛苹苹一愣,但觉得沈惊鸿的安排定有道理,忙将伞接住飞快朝季天晓跑去。 付青山惊觉上当,气急败坏怒道:“你骗我!” 骤然间,他怒气翻涌,将那枚“嗜魂符”抛上半空,嘴里振振有词,快速念着咒语。 随后天地变色,狂风骤雨惊雷闪电同时出现,飞沙走石间,半空中的嗜魂符咒被启动,倏然发出暗红色的光晕,将整个密林笼罩。 莹白色的光芒顷刻间便从护魂乾坤伞上散发出来,抵抗嗜魂符的暗红色光晕。 盛苹苹和季天晓看着天变异常,又看着伞上的莹白色光芒在抵消暗红色光晕,知道是这把伞在护着他们。盛苹苹骤然间心脏揪紧,他们有伞保护,老沈呢?老沈怎么办?他能抵抗得了那符咒吗?下意识和季天晓对看一眼,两人忙越过遮蔽的大树朝沈惊鸿和付青山看去…… 沈惊鸿五官被暗红色光晕拉扯的有些变形,却丝毫不动弹,只冷声道;“以我修为不顾,也要毁了这宝盒和符篆,不让你拿它们去作恶。” 也不让苹苹一直在新麦成熟前的日子不断轮回。 他左手紧拽着宝盒,右手捻指朝上,一道白光升入半空和嗜魂符对抗。 付青山暴跳如雷,“你这个疯子!你究竟为什么呀?为什么要毁了这些宝贝?” “为了她能好好活着,不再重复轮回这一段时间。” “疯子,疯子!” 暗红色光晕变弱,沈惊鸿的嘴角渐渐泌出鲜血,指尖的白光也渐渐变淡了,他胸腔里不断有血气翻涌上来,不自觉间又吐出好几口鲜血,浑身修为正在快速的消失散尽。 “碰”的一声巨响,宝盒先一步化为灰烬,沈惊鸿随即一个站立不住,跌在了地上。 他艰难地抬头看,那枚符篆还在半空里,竟渐渐有变强的征兆。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符篆已吞噬了躲在树下的赵珉承和付青山的魂魄。 盛苹苹见他无力地跌在地上,整个下巴都是鲜血,好像精气神被抽走,又见那符篆的颜色越发亮了,急得嚎啕大哭,“老沈,快过来……求求你,别和它对抗了!” 说话间,她脚下一动,就要冲去他身边。 “别出伞——” “苹苹,好好活着。”沈惊鸿虽然失去了大半修为,但还在艰难地使出全力对抗。 见他站在哪里,身形隐隐变得透明,盛苹苹泪流满面,“不要……不要走,老沈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你去哪儿呀,你带上我一起好不好?” 沈惊鸿半透明的身体剧烈颤抖,隐约从那边传来他的声音—— “苹苹,我爱你。” 暗红色光晕消失了,沈惊鸿也不见了。 异常的天色也忽而放晴。一股幽兰香气扩散在整个密林里。 盛苹苹抛下伞朝沈惊鸿消失的地方飞奔去—— “老沈!” 一株兰花孤零零地倒在那儿,毫无生气。 她一把将兰花抓起来,“老沈,你怎么了?你回来!” 兰花开始枯萎,一点点、一点点变成干燥的枯叶。 她开始徒手刨土,直到十指都被磨破,鲜血淋漓。她就像感受不到痛苦一般,只想着再将兰花栽种,希望它还能复原。 嘴里不断重复着,“你别走,你回来!你这个混蛋,你说好了的要跟我在一起,我们说好的,等这个任务完成我们就洞房,我们真正在一起啊!老沈……” 干枯的兰花再也不能复原。 盛苹苹蹲在干枯的兰花边悲泣怒吼。 心里就像有成千上万把刀齐齐捅进去一般,痛的几乎不能呼吸。 季天晓收好伞过来拉她,“苹苹,你别哭。” 她只像听不见一般,痛不欲生。 嘴里还不断在喃喃自语,“老沈,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你叫我皮皮,和苏小婵一样。” “这个世上,只有你和苏小婵会那样叫我。” “我曾经很不喜欢这个名字的。” “可是现在,我求求你,你醒过来再叫我一声皮皮吧。” “我保证,我保证再也不气你了。” “老沈,我好难受啊。” “我宁愿被困在新麦成熟前不断轮回不断重复,也不愿意你魂飞魄散,你回来吧!” “你走了,我该怎么办啊?” “我们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你曾经说带我去妖界,你说话不算话,做出了承诺怎么可以违背呢?” “你这个骗子,大骗子!” “大骗子……” “大骗子,你快回来吧。我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活着。” “或者……你不回来也可以,但是求你——” “求你带我一起走吧!” “我一个人在这里活着好怕,我怕狗怎么办?我恐高怎么办?” “我想你了怎么办?” “别走……” “求你别走。” 颓然地倒在兰花旁,就像要将一辈子的话全部说给他知道。 终于,她失血太多昏厥。 昏过去之前她想着,就这样了吧,这辈子就这样了,老沈都死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 “滴、滴、滴……” 清脆的滴声在盛苹苹耳边不断重复响着,还有很多人好像在说话,但嘈杂得很,完全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 一股很熟悉但又陌生的味道不断钻进盛苹苹的鼻子里,使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是什么味道呢?好像是…… 脑子里一片混沌,想了很久才终于记起,是消毒水的味道。 对,是消毒水。 就像是上辈子的记忆。 耳边的说话声渐渐清晰了,一个女 分卷阅读85 孩子在她耳边叽叽喳喳说话,“这死苹苹,你说她得是多差的运气啊,居然被雷劈了。” “对啊,这都三天三夜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你们说话声音小点,这里是医院。” “我们只是关心她……” “好啦好啦,先出去吧,别吵着苹苹。” Emmmmmm…… 雷劈?医院?三天三夜? 盛苹苹骤然睁开眼,明晃晃的灯泡亮在头顶。她忙扭头看,是洁白的床单和被褥,刚刚发出滴滴声响的是放在她右手边记录她生命体征的机器。 一群人正背对着她在朝门外走,盛苹苹喉咙有些发干,不敢置信的出声,“请问……我这是在哪儿?” 一声尖叫从走在最后那女子嘴里发出来,她一个箭步回身冲上来抱起盛苹苹的脑袋,“苹苹,你醒啦?” 这个女人,长得有点熟悉呢! “你是不是脸盲症又犯了?我是苏小婵啊!” 苏小婵? 盛苹苹摸了摸自己脑袋,终于想起了久违的现实世界。 那些正要离开的男女也都围了上来,指着自己的脸做自我介绍,“美妮儿,是我啊,我是你大学同学丹妮。” “我是隔壁科室的小赵啊!” “我是……” 苏小婵忙沉了脸撵他们离开,“赶紧走赶紧走。没见到苹苹才醒吗?你们过两天等她好点了再来做自我介绍吧!” 盛苹苹尴尬地看着眼前这些一个都记不住的人点头,“呃,她说得有道理。” 众人便朝她打了招呼退出病房。 人一走,病房归于寂静。 苏小婵帮她掖了掖被子:“你说你这是什么鬼运气,好好的,怎么就被雷给劈了呢?” 盛苹苹看了看四周,终于确定她真的回到了现实。 她曾经经历的那一切,全部消失不见了。 蓦地闭上眼,心里酸楚不已,老沈,我回来了,所以我是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是吗? 眼泪无声无息掉落,吓得正帮她端来开水的苏小婵一跳,“皮皮你咋啦?怎么哭了呢?” 轻轻推开苏小婵的手,盛苹苹挥开被子下床,“小婵,我想出去透透气。我心里难受!” “那我扶你。”苏小婵忙把地上的拖鞋给她踢了过来,还絮絮叨叨出声给她说医院这三天发生的新鲜事,“皮皮你还记得那个陆惊鸿吗?” 见盛苹苹一脸茫然,苏小婵走过来大咧咧说,“哎呦,就是那个三天前被送来医院的,什么庆烨集团董事长陆常明的二公子,哎呀,就是那个要你专职照顾的长得很帅的那个傻子,想起来了没?” 太久远的事情了,但好像有这么回事,她点点头,“哦。” 苏小婵扶着她朝外走,一边八卦,“我给你说啊,那个陆惊鸿从那天送来就没有醒过,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医院为此给他做了各种检查,结果人家身体好着呢,一点问题都没有,就是沉睡不醒,也不知道哪里出了毛病。” 盛苹苹一心只沉浸在失去老沈的悲痛里,冷淡点头,“哦。” “就知道哦,难不成这雷劈了一下,把你整成傻子了?”苏小婵点了点她的脑袋,“怎么换了个人似得?” 推开门,两人从病房出来。 前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两个护士跑得飞快。苏小婵八卦心起,忙喊住其中一个问,“你们怎么啦,跑这么快干嘛?” 那小护士五官挤作一团,边跑边说,“哎呦,不得了了。陆家二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这会儿跑不见了,我不跟你吹牛了,我还得去找那个傻子呢!” 苏小婵有些奇怪,“那傻子也醒了?怎么你一醒他也醒了呢?” 盛苹苹一点心思也没有,满心里都是她的老沈不见了。便又点头,“哦。” “皮皮。” “哦。” “皮皮。” “哦。” “皮皮——” 盛苹苹叹口气,一脸不满地朝苏小婵瞥去,“你要喊我几遍,我已经答应你了啊,干嘛一直叫?” 苏小婵一脸无辜,委屈兮兮地举起手做发誓的动作,“我没叫你呀!” “不是你是谁啊,这个世界会叫我皮皮的人只有你……” 和他。 可他已经不在了。 盛苹苹心里委屈,蓦地又掉了眼泪。 那声音又传来,带着笑意,“皮皮。” 她恰好在瞪苏小婵,苏小婵确实紧闭嘴巴,什么也没说。 而且,好像是个男人的声音呢! 终于意识到什么的盛苹苹蓦地转头,一张熟悉的脸撞进她眼眸。 他比老沈更高一些,头发也更短一些,身上穿着一套病服。 分明是个现代人。 苏小婵连忙摆手,“我没在外人面前叫你皮皮啊!” 那人含笑盈盈地张了嘴,又唤她一声,“皮皮。” “老沈?!” 就像重返了千年的时空,她又见到了他。 他就站在一束橘黄色的灯下,像极了天使。 脚下一顿,她却不敢再向前。多怕是幻境,老沈又再一次消失。“是你吗?” 他还像从前那般眉目含情,缱绻绵绵,他展开双臂深情道,“是我。” 泪雨纷飞掉落,从前来不及说的话隐没在她飞奔过去的那个怀里—— “老沈,你回来啦?” “嗯,我回来了。” 盛苹苹抱着他汪汪大哭,伸手捶打他的胸,“我们说好要生生世世在一起你还记得吗?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坏人!大骗子!嗷嗷嗷……” 她哭得就像个傻子一样! 众人:“……” 正追着陆惊鸿跑来的护士们蓦地停下步子,不解道:“陆家二公子怎么认识美妮儿?” 苏小婵早已震惊地将拳头塞进嘴里,“尼玛!这是个啥子神仙剧情?我怎么看不明白了!他们之前有过交集吗?明明陆惊鸿送进医院就再也没醒过啊!” 一众吃瓜群众连下巴都惊掉了。 盛苹苹紧紧挽着陆惊鸿的腰身,边哭边笑,“你这个大骗子,你怎么变成陆惊鸿了?陆惊鸿不是个傻子吗?” “还有还有,我以后究竟叫你什么呀?叫你傻子还是老陆还是老沈啊!” “我是不是没完成任务啊!我的黄金啊,我的一亿啊!” 生无可恋.jpg 陆惊鸿吻掉她的泪水,“沈惊鸿就是陆惊鸿,之前傻的原因是掌管智慧和情爱的那一缕魂魄在兰花身上,没有跟着转世。但现在,我放弃了飞升成仙,我要跟你在一起,所以我的魂魄全了。我还是你的老沈,没有变,”他轻笑一声,“至于你的一亿……” 盛苹苹听他说起一亿,汪的一声哭出来,“……我的一亿没啦!黄金也没啦。” “陆家的财产不 分卷阅读86 止一亿吧?我给你算算啊,嗯……不算了,反正你用不完。等你嫁给我,还不全是你我的。何况我即便是白手起家也能为你再赚回来的呀。” “那我叫你什么呀?” “自然是叫我老公啊!” “所以你这是在求婚?” “算吧!” “谁求婚连个戒指都没有啊?” “我还以为你不在意那些形式呢。” “在意的在意的。”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最后一次双更本文了。 大概晚上十点多会更新超甜超可爱的番外哟! 番外大概画风是: 《两个财迷的日常》vs《宠妻狂魔的日常》vs《总有妖怪来家做客的日常》 以及二狗哥打滚卖萌,求小天使们收一下新文预收啊笔芯,么么哒~~~ —————— 新文名暂定《我真的就是个卖鸡精的少女啊》(正在存稿,作者坑品超好),大概写一个萌萌哒卖鸡精少女在三界都混得风生水起的故事。 新文文案: 卖鸡精的少女甄萌萌某一天去拜访客户时,那个经常找她买鸡精的小哥哥突然郑重其事地告诉她,“我其实是妖界来的,等我回了妖界还跟你买鸡精,记得送货来!” 打那之后她每晚都做梦,梦见自己在妖界成了食神,全妖界都为吃一口她做的菜而自豪。 甄萌萌目瞪口呆:“!!!”我只是个卖鸡精的少女啊! 小哥哥再次出现,又郑重其事地告诉她:“我其实是另一个时空的皇帝,最近我们被妖界侵扰民不聊生,请仙子速来拯救。” 甄萌萌又开始做梦,梦见自己在另一个时空成了大仙,被贴在门口辟邪那种。 甄萌萌一脸懵逼:“???”我、我就是个卖鸡精的少女啊! 小哥哥阴魂不散,再次找到她郑重其事说:“其实我是你老公,我出生于豪门世家……咳咳……破产的!现在需要你和我重整家业,让咱们的儿子出身真.豪门。” 甄萌萌笑容渐渐消失:“…………”小哥哥你可不可以别精分啦? 我真的就是个卖鸡精的少女啊!!! ———— 挥手绢求天使们收一个啊,二狗哥最会卖萌了,来调戏呀~~ 第64章 【二更】番外合集 :金、瓶、梅是本圣贤书!? 小护士们站在一起窃窃私语,“你说盛苹苹究竟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陆家二公子?” “不知道呀。” “反正两人一起睡了三天不醒,然后就‘啪叽’……在一起了。就跟好了好几百年似得!” 盛苹苹被陆惊鸿拉着正走过她们身边,忍不住在心里点头:说的dei! 而陆惊鸿有点不自在,他迷迷糊糊中好像听见她们说,睡、三、天…… 他满脑子黑线,她们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他确实打算回去先睡上三天再说的。而且—— 要、和、苹、苹、一、起、睡! 盛苹苹见他神色得意,撞了撞他的腰,“干嘛呢?你倒是挺享受众星捧月的感觉呢?”一边指着满医院的黑衣保镖惴惴然,“反正我是挺怕的。毕竟豪门……” 突然脸黑:“没去过!” “这么多保镖……” 突然自卑:“没见过!” 是的,今天是陆家二公子出院的日子。 除了陆惊鸿大哥陆惊城在M国没回来之外,陆家上下所有人都到了。 见两人在身后说话磨磨蹭蹭的,陆惊鸿母亲季念微笑着站定步子等他们走到前面。 季念身穿一套蓝色云纹旗袍,身姿挺拔端庄,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贵妇人。她挽着合宜的发髻,肤色细腻白皙,妆容淡雅精致。一点也不像五十岁的人,反而比平常人家四十岁看着还要年轻。 见夫人停下步子,陆常明也笑呵呵地站在原地,“阿念,我看你很喜欢这个儿媳妇呢。” 季念笑着说,“是呀,第一眼就喜欢。那天要送小梅来医院前,我专门看了她们科室所有人的照片。你知道吗,就在看到她照片的那一瞬间,我就想起我经常做的一个梦。梦里有一对夫妇,男的长得像我们小梅,女的长得像儿媳妇。梦里那个男人一直叫女的平平,然后我发现儿媳妇也叫苹苹,所以就指定了要她照看小梅。没想到……”她眼眶忽然红了,靠到陆常明怀里道:“没想到我们小梅就好了,他可是傻了二十六年了啊!” “别哭别哭,阿念别哭。小梅好了难道不是好事?”陆常明忙伸手拍妻子的后背,“那你听见梦里的男人叫什么了吗?” “好像叫天晓。”季念又偏头想了一下,“还好像跟我一个姓。” 盛苹苹和陆惊鸿磨磨蹭蹭地走到他们身边,季念擦了擦眼泪,一把将陆惊鸿的手拉住了,“小梅怎么走这么慢呢?” 对,你没看错,陆惊鸿的小名就是这个女气兮兮的小梅。 被叫小梅很无奈的陆惊鸿脸臭臭,“妈,究竟是谁给我取得这个名字啊!” 季念上手拍了拍他手背,忍不住扬了眉毛,“你小时候是个傻子……” “妈——”傻子的事情就不要说了好吗!! 见到陆惊鸿的脸色更臭了,季念忙换了说法,“小时候你奶奶不喜欢你,总背着你叫“没智商”“没脑子”“没出息”,然后被你听到了一个“没”字,你跑来问我,奶奶为什么叫你“没”,我不愿意用这些字眼伤害你,所以告诉你这是你的小名,不是没,是梅。后来大家就都叫你小梅了。” 一旁的盛苹苹挤眉弄眼,嘿嘿嘿,原来小梅是这样来的啊! 几人在保镖的恭迎下出了医院大门,保镖上前拉开车门,恭恭敬敬弯腰说:“二公子,盛小姐,请上车!” 盛苹苹率先钻进去,然后朝陆惊鸿招手,“小梅快来呀!” 陆.小梅,一脸黑线。 司机将车平稳地驶离了医院,朝龙城有名的富人区御庭山上的别墅区开去。 陆小梅:“皮皮,皮皮!风景真好。” 盛皮皮:“小梅,小梅!我以前去过御庭山玩呢,就是没想到有一天我会住到那里去。” 然后盛皮皮忽然想起什么一般,眉头一皱:“你叫惊鸿,小名小梅,我叫苹苹,我去,咱俩是金瓶梅cp啊!” “金瓶梅是什么?” “呃……圣贤书。” 前方司机诧异地回头,盛小姐还读圣贤书呢! 了不得、了不得。 ———— ②:说好的“就地正法”! 回到陆家别墅,季念叫来了所有工人排成整齐的两列,指着陆惊鸿和盛苹苹道:“二公子你们都认识,这位是二公子的未婚妻盛苹苹。” 所有仆人齐整地弯腰九十度,声音洪亮:“盛小姐好!” 看着穿着清一 分卷阅读87 色服侍,面带笑容的仆人,盛苹苹仿佛回到了唐朝,那时候李瑁府上也有那么多丫鬟呢。 陆惊鸿撞了撞她,“想什么呢?” 盛苹苹如梦初醒摆手道:“好好,你们好。” 季念带着笑容,整个人显得高贵大方。她朝众人挥手,“去忙吧。” 仆人又齐整弯腰,“是。” 见盛苹苹有些局促,季念亲热地走过来拉住盛苹苹的手,整张脸端和慈祥,“苹苹谢谢你。我啊没有女儿,就两个臭小子。据我所知你也没有妈妈,以后我就是你妈妈。放轻松些,等你跟我们小梅结婚了,就可以名正言顺叫我妈妈了。” 盛苹苹眼泪汪汪朝季念怀里靠去,“妈妈,我有妈妈了。” 季念心疼地在她脑袋上揉了揉,“可怜孩子。” 被冷落一旁的陆.小梅却是满脸笑容,终于没有还是季天晓的时候,那些婆媳间相处的麻烦事情了! 真好。 …… 晚上。 盛苹苹洗好澡躺到床上,心里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突然想起跟李瑁的那一夜,整个人面红耳赤,羞地埋进了被窝里。真遗憾啊,第一次不是跟她的老沈,也就是现在的小梅。 一个熟悉的怀抱将她揽出来。 那人在她耳边叹口气,热气倏然间密密麻麻地喷来,激的她忽然浑身发软,口干舌燥。 陆惊鸿亲了亲怀里香喷喷的盛苹苹,委屈道:“说好的‘就地正法’呢?” “呃……”盛苹苹推开他紧紧环着她的手臂,“我想跟你说个事情……” 陆.小梅在她头顶蹭了蹭,“说吧。”一边偷香似得在她耳后,额头,下巴处蹭,“苹苹,你真是又香又软,还暖暖的,我感觉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了。” 盛苹苹一顿,将即将脱口的话咽下去了。转而热情地环住他的腰,小手朝某个地方摸去,嘴巴嘟嘟含住他的唇瓣,“不想说了。“正法”比较要紧!” 室内一时间风起云涌,狂风暴雨,缠绵缱绻(此处拉灯一万字……) 云散了,雨停了! 陆惊鸿抱着耳尖都红红的盛苹苹轻笑:“啧,我的苹苹还跟以前一样热情似火,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盛苹苹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 将脑袋埋进她胸前的软肉里,陆惊鸿悠悠道:“咳咳……上一次你还是杨玉环的时候,是不是跟李瑁……” “不许说。”盛苹苹慌忙伸手捂住他的嘴,脸红红的,“别说,人家刚刚还在遗憾呢!” 那人轻笑一声,将她含住拉扯一下,惹得盛苹苹一声嘤咛,“嗯~” 然后他闷闷的声音从她胸口处传来,“那一次也是我。” “!!!” 他抬起头,眼里全是深情,跟着亲上她鲜艳欲滴的红唇,“我是说,那一次也是我。全是我!你的生生世世都是我。” 直到陆惊鸿哑着嗓子将所有事情都告诉她,盛苹苹才回过神来,“你说真的?那一次的李瑁是你附身?那些跟你长得像的人全是你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 没有了遗憾事心情大好,盛苹苹娇笑一声,撒着欢要翻身农奴把歌唱,她蓦地环住他的脖子,随即将陆惊鸿压在下面,“再来一次呀!” “唔……苹苹……唔,你好热情!” “喜欢吗?我早跟你说过我可以再热情一点的。” “喜欢。苹苹我爱你呀!” —————— ③:你是我女儿啊!还想做我大嫂? 今天是陆家家庭日,所有人都必须赶在十九点之前回老宅陪季念看新闻联播。 下午五点,盛苹苹和陆惊鸿先回了家。 两人回到三楼卧室,立刻像八爪鱼附身,抱在一起亲得难分难舍,干柴烈火一触即发之际—— “呀呀呀,你们都在一起几千年了还没亲够啊!” 两人吓得忙一把松开对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那个声音“咯咯”的笑,片刻后从虚空里走出一个小美人来,“别装啦,我都看见啦!” 皮皮和小梅异口同声:“闭嘴!” 不速之客小倾瘪瘪嘴,“爸妈是真爱,孩子是意外。” 两人再次异口同声:“本来就不是亲生的!” 小倾:扎心了! 陆惊鸿瞪了她一眼,然后微笑低头在盛苹苹脸颊上亲了亲,“老婆我先出去了,我担心一会儿要发生家庭暴力。我实在不想做个体罚儿童的爸爸。” 盛苹苹旁若无人地回吻小梅,“去吧去吧,交给我,毕竟我不介意做个体罚儿童的妈妈。” 小倾目瞪口呆:“你们够了啊,我不想吃狗粮,你们虐狗。” “不是虐狗,是要虐蛇!” 随即三楼卧室里发出惊天动地求饶声:“妈妈,我再也不敢啦!下次一定等你们完事儿了再出现啊!” 盛苹苹叉着腰:“怎么的,这意思是还想看完现场直播再出来?” 小倾哭唧唧:“妈妈,看直播比较刺激啊!” 又是一阵体罚儿童的惨叫声从三楼响起。(别人听不见!小倾只要不现身,旁人都看不见也听不见。) 陆惊鸿听着从楼上传来的体罚“儿童”声,心情格外舒适,他步出别墅去花园想散会儿步。 陆家本为龙城首富,自从陆惊鸿病好,犹如脱胎换骨,不过一年时间便成了商场上冉冉升起的新星,在这个财迷的开疆辟土中,陆家的财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稳步提升。 故而在季念的说服下,他爸陆常明已将大部分公司的事情都交给了他,乐得和老婆季念到处游山玩水,闲时就在自家的大别墅花园里种种花种种菜,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季念见到陆惊鸿,忙伸手招呼他,“小梅快来——” 被叫小梅很无奈的陆惊鸿走上前去,“妈。” 季念指着一颗葡萄树,“来帮妈妈摘水果,”忽然想起什么似得,又问:“苹苹呢?她最喜欢吃水果了呀,一定要把最甜的给她。” 拎着“闺女”小倾衣领朝下走的盛苹苹一把松开她,“以后再躲在暗处偷看我和你爸爸亲亲抱抱举高高,就不是打一顿完事了!听说蛇汤很滋补啊!” 扎心了!小倾瘪嘴:“妈妈,我想跟你断绝母女关系。” “好呀好呀,立刻就断!”一边撒欢朝季念跑去,“妈妈!最甜的水果一定要我们一起分享啊。” 季念笑得合不拢嘴,指着常来别墅的小倾说道:“你这个“表侄女”挺不错的,总来家里陪我。” 几人正说着,大门处传来陆惊城的声音,“哟,这么热闹呢?” 季念一见到大儿子过来就瘪了嘴,拉住盛苹苹道:“苹苹,你大哥都三十了,还沉迷事业无心成家。哎,你说他怎么就不像小梅那么好运,就去 分卷阅读88 医院睡了三天,病好了不说,还找到我们苹苹这么好的儿媳妇呢?” 陆.又被母亲催婚.惊城无奈道:“妈~” 而另一边,“表侄女”小倾看着陆惊城直了眼,咽下一口口水飞快朝盛苹苹耳边靠上去:“妈妈,这就是爸爸的大哥?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呢!” 激动到又想扭屁股.jpg! 盛苹苹不解道:“对呀,这就是你爸爸的大哥,你激动个什么?” 小倾忙道:“你刚刚说的断绝母女关系还算不算话?” “怎么?” “我想好了,我不要做你的女儿,我要做你的大嫂!我们就是倾城CP!” 盛苹苹目瞪口呆:“完了,女大不由娘。” 替大哥点蜡。 ④:怀崽子日常 又是一个家庭日。 众人陪着季念在客厅看电视其乐融融。 盛苹苹忽然感到有点恶心,弯腰干呕一声,“呕——” 宠妻狂魔陆小梅吓得一把将她抱住,神色紧张到不行,“老婆你怎么了?” 盛苹苹抬头想告诉他没事,就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又控制不住地干呕出声:“呕——” 陆小梅:“!!!” 无辜地忙将自己的手臂抬起来闻了好几下,又指了指自己的脸,“老婆,你该不会厌恶了我?看着我就恶心吧?” 盛苹苹想告诉他没事,结果看到他脸的一瞬间又一次发出干呕声: “呕——” 陆小梅生无可恋.jpg:我是谁,我在哪儿,为什么我老婆看见我就想吐,在线等! 还是季念先反应过来,一脸喜色地拉住盛苹苹的手,“苹苹,你这样有几天了?” 盛苹苹艰难地抬头,比了个耶(二)给她。 季念忙叫过仆人赵妈,“快去把李医生喊来。” 陆氏家庭医生很快提着医疗箱过来了,李医生问了症状等立时喜笑颜开,“二公子,夫人这是怀孕了呀,恭喜!” 陆小梅:“!!!”一把将盛苹苹抱紧,喜得只差没一蹦三尺高,“啊——我要做爸爸了吗?嗷——苹苹,我要做爸爸了!” 翌日,整个陆氏员工都收到了老板大方派送的红包。 员工一打开红包笑得前俯后仰,“妈呀,老板好大方!” 员工二摸着厚厚的红包喜笑颜开,“祝老板和老板娘百年好合!” 员工三偷偷看了一眼红包的张数,“祝老板和老板娘多生贵子!” 员工四五六七N:“说得dei!老板娘要多生贵子啊!” 听见这些话美滋滋的陆小梅快速吩咐最近的业务安排,眉角止不住上扬。 …… 陆家大宅。 沙发上,盛苹苹无奈的看着从公司回来就抱着她肚子不放的某人翻个白眼:“你现在就跟他们说话是不是早了点?” “不管。我就要跟他们说话!这可是咱俩爱情的结晶。”陆小梅整张脸都是笑容,偷偷道:“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反正男的小名要叫宝儿,女的小名要叫玉儿。” 坐在一旁看他们起腻的季念皱了皱眉:“是不是俗气了点?” 盛苹苹忙帮亲爱的老公说话,“妈,反正是小名,俗气点才好养活。” “好吧,就听我们苹苹的。”季念扬了扬眉嘀咕道:“怎么像在哪儿听过这两个名字呢?” 翌日 检查结果出来了,李医生将单子给到陆惊鸿,“二公子厉害了!是对双胞胎啊!” ———— 彩蛋: 回到陆家大宅第二天早上,盛皮皮和陆小梅起了个大早。 季念刚好从花园晨练回来,不解道:“这么早就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陆小梅:“妈,我们有事先出去一趟,司机在家吗?” 季念忙帮他们喊出司机,目送他们离开别墅。 三个小时后,陆小梅和盛皮皮的车回来了。 他们一人抱着一个小箱子下车,看得季念一脸懵逼:“你们这是?” “没事没事,我们去苹苹家拿了她的一些日用品。” 季念点头朝花园走,一边不解地嘀咕:“家里什么都有啊~~” 三楼卧室里: 盛皮皮将两箱子钱摊开放在床上,然后一下子跳进去,高兴地手舞足蹈:“啊——发财啦!老沈,好多钱呀!” 两个财迷像乡巴佬一样睡在钱上,喜得见嘴不见眼。 有钱了.jpg 财迷盛皮皮和陆小梅,得到了最大的心理满足,而后就把钱送回去了23333333~~ 毕竟现在谁还用现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