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悯罪人》 分卷阅读1 怜悯罪人 by小箐岚文案BL - 短篇 - 完结HE - 狗血 - 破镜重圆 - 骨科高冷精英哥哥攻×白切黑漂亮弟弟受林北砚×苏怀安“赐我他的吻如怜悯罪人”只对哥哥乖。微博@小箐岚 01. 林北砚高二那年,母亲因急病去世。 常年不着家的父亲终于肯腾出时间回来,为自己冷落多年的妻子操办一场体面的丧礼,并很快又给他娶回了一位新后妈。 对方是父亲身边最得力的秘书,在外精明能干,对内温柔体贴,自然比只会待在家当全职太太的母亲更能讨父亲喜欢。 林北砚在心里冷笑,连带着对那个随苏虞一同进门的漂亮小孩儿也没了好脸色。 父亲在旁边殷切地介绍着,说这是苏虞与前夫生的儿子,叫苏怀安,比他小两岁,因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所以身体不大好,让林北砚不禁想起某个夜晚在书房门外听到的那通电话。 “……孩子发烧了怎么不告诉我。” “什么说了没用?安安也是我的儿子!” “算了我不想跟你吵……在哪个医院,我现在过来看他。” 他当时还小,不懂事,等父亲出门便把听到的告诉了母亲。 母亲笑着摇摇头,说他一定是听错了。 背地里却偷偷哭过好几回。 而今母亲不在了,父亲也终于如愿,将自己喜欢的女人堂而皇之地迎回家,还要他和这个几乎霸占了他童年所有父爱的弟弟好好相处。 林北砚实在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场荒诞的闹剧。 “……哥哥好。” 苏怀安捏着衣摆,怯生生地抬头叫他。 白皙微红的脸,清澈水亮的眼睛,声音小且软糯。 像个乖巧害羞的小孩儿。 林北砚点了下头,没说话,勉强扯出一抹笑。 装什么装。 恶心。 晚上一家人吃饭,林父坐在主位,苏虞母子俩坐一起,林北砚独自坐一边。席间听父亲说到这便宜弟弟要转去他那所学校的初中部,又被苏虞不停往他碗里夹菜的殷勤态度弄得有些心烦,没吃几口就放下筷子说饱了,起身上楼回了房间。 苏虞面露尴尬,转头问林父孩子是不是不高兴了,林父摆摆手说没事,脑子犯轴呢,让他自个儿冷静一下就行。 苏怀安捧着碗默默扒饭,没吭声也没往楼上看。 等到晚上客厅没人了,苏怀安才偷偷溜去厨房,从冰箱里翻出一袋面包,用吐司机烤了两片放盘子里,端到林北砚的房间外敲了敲门。 门里隐约传来走动的声响,但时远时近,显然没有要给他开门的意思。 苏怀安站着等了会儿,又贴在门板上叫了两声哥哥,都得不到应答,只好把盘子放在门口地上,顺便留了张小纸条,说是特地给哥哥做的夜宵。 回房途中想着光吃面包可能太干了,苏怀安又折回楼下热了两杯牛奶,一杯自己喝掉,另一杯小心翼翼地端到楼上,摆在盘子旁边,还拿笔往纸条上加了行小字,问哥哥明天放学能不能一起走。 刚才吃饭的时候林父就说过,明早会开车送他俩去学校,至于放学怎么安排,以苏怀安对他妈工作繁忙程度的了解,估计多半是要让他们自己回来的。 ……他不想一个人走。 这房子看着挺气派,实际上就一胡同巷里改建的小别墅,外头全是错综复杂的街巷,也不许出租车开进来,万一迷路了或者碰上什么—— 苏怀安倏地闭了闭眼,抬手按住心脏的位置,良久才慢慢起身,扶着栏杆走回自己的房间。 留纸条是为了示好。 同时也是为他的示好留下证据。 如果哥哥真的不肯出来,等明天林父和他妈起来看到了,自然也会提醒一句的。 只是想归想,第二天起来看见躺在垃圾桶底的吐司片以及中间那个被揉皱的纸团,苏怀安还是觉得有点儿难过。 他长这么大都没人给他留过夜宵呢。 真浪费。 上学路上林父果然提了这件事,说今晚加班不能接他俩放学了,让林北砚别只顾自己走,记得等弟弟一起回家。 “知道了。”林北砚插着耳机低头玩手机,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也不知是真听见了还是随口敷衍的。 苏怀安倒是听得认真,听完还用余光悄悄瞄了林北砚一眼,想看人什么反应,结果被后者冷着脸瞪了回来,立马收起视线,埋着头一个劲儿地捏自己膝盖。 到学校之后两人下车,林北砚腿长走得快,苏怀安就在后头小跑跟着,也没留意周围的标识,直到进了教学楼才猛地撞到林北砚身上,还好意思问他为什么突然停下。 “这里是高中部。”林北砚抓着他那两条书包带,跟拎小鸡似的,把人强行转了个方向,冷声道,“那边两栋才是你们初中部的教学楼。” 苏怀安哦了一声,尴尬得立马往前溜。 结果溜不到一米又被林北砚拎著书包带给拽回去,告诉他高二放学的时间比初三要晚得多,让他没事就自己先回家,别等着一起走了。 “那……那有事可以等吗?”苏怀安姿势别扭地回头看着林北砚,“我不怕晚的,可以……可以边写作业边等。” “随便你。”林北砚说完就松开手,也没给人留个方便联系的号码或者微信,转身走进了教学楼。 苏怀安站在原地看了会儿,边在心里估算着时间边等,直到看见林北砚在五楼走廊上匆匆略过的身影,才拉好被他扯歪的书包带,慢吞吞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02. 苏怀安原就是市重点民办初中的学生,成绩也相当优异,因此转到这边后直接被安排进了重点班,随班主任去办公室领完课本就回教室开始上课。 重点班的学习氛围很浓厚,没有其他班那种前排学习后排摸鱼的现象,座位也全都是单人单桌的,大家各自埋头学习,互不干扰,对新来的转学生似乎毫无关心。 当然苏怀安也并不在意他们。 只用待一年的班级,没必要浪费时间去经营人际关系,搞好学习就行了。 他目前唯一需要经营的人际关系——只有那个看他不顺眼的哥哥而已。 苏怀安在草稿纸上飞快地演算公式,算完不知怎的顺手写下了“林北砚”三个字,立马又用一个大大的叉把它划掉,还嫌不够似的多涂了几笔,咬唇默念着:“……坏哥哥。放学就去堵你。” 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自习已经快5点了,苏怀安没留在教室把作业写完,收拾好书包就跑 分卷阅读2 到高中部教学楼去,以走一层歇半分钟的龟速上到五楼,再逐个教室偷偷摸过去,终于在高二7班的门口瞄到了林北砚……放在座位上的书包。 人呢? 苏怀安巴着门框探头探脑地张望片刻,没见着林北砚在哪儿,反正书包还在人应该是跑不了的,他便退回高二6班的教室外,掏出作业趴在走廊的护墙上写。 快写完的时候腿已经开始麻了,心脏也隐约有点儿难受,苏怀安放下笔喘了会儿气,从书包里翻出两片药就着水咽下去,估计是脸色不太好,被隔壁班一个学长看见了,走过来问他是不是难受,听他说没事,在等人,又回教室搬了把椅子出来让他坐。 苏怀安认得这人是刚才跟林北砚一起回班的,看起来关系好像不错,只不过他们从8班那边的楼梯上来,所以没看见自己站在6班这边写作业。 ……也可能是有人故意装没看见吧。 “谢谢。”苏怀安冲学长笑了笑,漂亮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乖巧内敛,是最容易让人产生好感想要亲近的表情。 “哎,没什么。”学长一摆手,“坐完就放这儿,我给你搬回去。” 苏怀安点点头说好,等学长进了教室,便把摊在护栏上的作业都收进书包,然后抱着坐在椅子上发呆。 “砚哥,你怎么还不走。”齐思远回到班里,一屁股坐在别人位置上,敲了敲林北砚的桌子,“打算跟咱们住宿生一起上晚自习啊?” 林北砚没理他,写完最后一个步骤才抬头看时间:“7点开始,还有半小时。” “……你真打算待到晚自习才走?”齐思远说,“不就家里多了个弟弟嘛,至于这么躲着他?” 齐思远跟林北砚关系铁,初中同班三年,高中分班两次也还在同一个班,平常没事就爱逮着这冰山瞎聊打发时间,所以多少知道点儿他家里的情况。 可惜冰山这会儿心情不佳,连半个眼神儿都没给,齐思远自讨没趣,摸摸鼻子又转移了话题:“哎,我刚在走廊碰见一小学弟,长得还挺好看,站在外头说是等哥哥放学,也不说名字,站得脸都白了,还吃药来着,我就给他搬了把椅子坐坐……” “哦。”林北砚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没见走廊上有人,感觉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了,“你一直男还知道学弟好不好看?” “好看分什么男女直弯啊,再说了,我这不是想替你物色对象嘛!” “你声音再大点儿试试?”林北砚冷眼看他。 性取向这事儿虽然在齐思远这里不算什么秘密,但林北砚也没有拿大喇叭喊得全世界都知道的打算。 “……行。”齐思远做了个给嘴拉拉链的手势,拉完了又憋不住小声道,“真不去看看?这可是高三前最后一年了,得抓紧时间浪啊。” “神经。”林北砚被他吵得头疼,收拾书包准备走,“我看你迟早浪出班前十。” 齐思远好心没好报,还莫名其妙挨了句诅咒,简直无语,翻个白眼欢送他离开。 翻完又觉得不解气,还想探出窗外再给林北砚比个中指,结果看见这厮居然在跟那漂亮小学弟说话,什么表情看不清,倒是小学弟脸上有些慌张,没说几句就抱著书包匆匆跟着他走了,不知是要被拐去吃饭还是开房。 齐思远趴在窗边摇了摇头。 看来也不是很伤心嘛,还知道找人发泄一下。 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小学弟,马上就要被渣男给糟蹋了。 齐思远啧啧两声,从桌肚里摸出手机给林北砚发了条微信:渣男,明早有两门测验,晚上别玩太嗨了哈。??? ———————————— 渣男是齐思远出于嫉妒给林北砚起的爱称(bushi因为林北砚长得好看经常被塞情书但他都直接扔垃圾桶不看(。 03. 林北砚收到微信的时候,人已经走到教学楼下了。 苏怀安还在后头磨磨蹭蹭地不见人影,林北砚挎著书包停在公告栏边等他,顺便给楼上那傻子回了条信息:他是我弟。 “我操?????”齐思远立马回复,“就你爸跟秘书搞外遇生的那个弟弟?!” 林北砚回了个句号。 “……基因不错啊。”齐思远顿了会儿才回过来,“怎么跑学校找你来了?” “他在初中部,今天刚转过来。” “哎这样,难怪。”齐思远这两天怕他心情不好没敢多问,这会儿循着话头跟发大水似的一个劲儿地打字,“我刚问他在等谁,他也不说你名字,只说在等哥哥……还他妈用叠字!我妹自懂事起都没这么叫过我!真是太乖了太乖了,感觉人还挺喜欢你的。” 林北砚回了串省略号:“是不知道我名字吧。” “屁,像这种从小三成功上位的女人都精得很,进门前就会摸清楚你家是什么状况,以防被穿小鞋,你说她儿子能不知道你名字吗?没准儿连你名字是怎么取的都知道。” 林北砚看着这条信息岔了会儿神。 他和苏怀安只差两岁,也就是在他出生没多久,甚至是出生前他爸就已经跟那女人好上了,说不定还一起讨论过给他取什么名字呢。 林北砚没了回复的心情,把手机放回裤兜里,才见苏怀安从楼梯口下来,脸色白得跟鬼似的,仿佛下一秒就能直接晕过去。 “对……对不起,我走太慢了。”苏怀安小跑到林北砚跟前,两手紧紧抓著书包带,不着痕迹地压在心口上,“下次你要走的话……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先下楼等你好不好?” 林北砚没说话,也没有转身走人,只是低头看着这个才到他胸口高的病小孩儿,直到对方脸色稍微缓和些了,才开口问:“怎么找到我的?” 苏怀安抿了抿唇,说早上看见哥哥上五楼了。 “然后呢。”林北砚面无表情,“挨个班问我在哪儿?” “没有没有。”苏怀安赶紧摇摇头,“我自己看书包找的,找到就等在隔壁班外面,也没告诉别人是在等你。” 林北砚哦了一声,看他唇色也恢复点儿了,又问为什么。 “唔……因为,”苏怀安垂下眼,声音很小地说,“我觉得哥哥挺讨厌我的……应该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有个弟弟吧。” 林北砚冷笑:“不知道就能没有么。” 苏怀安的脸又白了,咬着唇不敢说话。 林北砚没再理他,几步下了台阶离开教学楼,顾忌着这便宜弟弟的身体不好,走得比平常要慢。 不过快到校门口的时候还是被苏怀安猛地撞了一下,回头对上那张白得像鬼的脸,只能憋着火问他又哪儿 分卷阅读3 不舒服了。 “我没……不舒服。”苏怀安往后退了退,等自己站稳了才说,“可能是低血糖,头有点儿晕。” 林北砚皱眉:“身上没带吃的?” 苏怀安垂着脑袋:“等你的时候吃完了。” 他声音不算小,吐字也很清晰。 可林北砚就是听出了一股快哭的委屈劲儿来。 ……有病吧。 他在心里骂自己。 “去小卖部买点儿吃的。”林北砚说,“刚才经过有看见吧?” 苏怀安点点头,走没多远又被林北砚拽著书包带拎回来,问他身上有没有零钱。 “不可以手机支付吗?”苏怀安瞪大眼。 “学校只能用饭卡或现金。”林北砚看着他,“你饭卡充钱了吗?” 苏怀安一脸茫然:“我……我不知道怎么充,吃饭都是直接刷的。” “那是学校给你预存的伙食费。”林北砚的耐心终于告罄,“算了,你在这儿等着。” 苏怀安乖乖点头,看林北砚大步流星地走进小卖部买了几样东西,估计就是随便拿的,看也没看,刷完卡往兜里一揣就回来了,也没全给,只丢过来两块让他赶紧吃,吃完了回家。 “……谢谢哥哥。” 苏怀安装可怜归装可怜,饿也是真的饿了,撕开包装往嘴里塞了块巧克力。 还是牛奶味的。 好甜。 林北砚看他含着巧克力吧唧吧唧地咬,没几下就把两块都吃完了,还知道把牙齿舔干净才凑过来眯起眼笑,问哥哥能不能再多给一个。 “谁说给你买的?”林北砚依旧冷着脸,“明天中午带你去充钱,以后饿了自己去买。” “……嗯。”苏怀安应了一声,语气有点儿闷,“那可以和哥哥一起吃午饭吗?” “我跟同学吃。”林北砚见他落在后头,提着他的书包带往前带了几步,让他走在自己旁边,“你那班上没人一起?” “班里的不认识啊。”苏怀安拉好又被扯歪的书包带,低头偷偷去踩林北砚的影子,“……而且都没人跟我说话。” 初三学习紧张,他又是空降来的优等生,没人搭理很正常。 林北砚正想说什么,垂眼看见苏怀安脚下幼稚的小动作,不知怎的就觉得好笑,心里也没那么烦了,伸手捋了一把苏怀安的头发,在他抬头看过来的时候说:“随便你。不过我们下课晚,你自己去饭堂门口等。” 苏怀安立马点点头,又笑着软声补了句:“谢谢哥哥。” 他继承了苏虞长相上的所有优点,不笑的时候看着单纯乖巧,笑起来又特别讨人喜欢,像某种柔软无害的小动物一样,轻易就能叫人放下戒备,忍不住对他心软,或者因为他而变得心情很好。 林北砚别开视线,淡淡地嗯了一声。 04. 林父和苏虞工作很忙,晚上苏怀安睡下的时候人还没回来,第二天一早就见他俩在饭厅里坐着了,一个看报纸一个喝粥,听见开门声都转过头来,苏虞还笑着招招手,说今天有他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和流沙包,让他快点儿下去吃。 以前苏虞从来不会给他做早饭的,都是每个月定期把钱转给他,让他自己在上学路上随便买着吃,也不管他吃的什么,会不会太油腻,对身体好不好。 更不知道他最讨厌的是皮蛋,最喜欢的其实是鱼片粥。 但苏怀安还是装作很高兴地应了一声:“来啦。” 做戏而已。 他妈想要讨好林父,他总不能拆她的台。 经过林北砚的房间想敲门叫他,结果门自己先开了,洗漱完穿戴整齐的林北砚挎著书包走出来,面无表情问他堵在门口干什么。 苏怀安没敢惹他,默默退开让人先走了过去,才下楼洗漱。 他住的是二楼小房,不像林北砚那间大的还配备了独立卫浴,一起来就能进去洗漱,因此拖了些时间才开始吃早饭。吃到一半见林北砚已经吃完起身了,苏怀安怕被嫌弃动作慢耽误时间,只好放下碗筷,拿了苏虞塞过来的包子就跟着出门。 林父照例开车送他俩去学校,顺便说了这几天要出差的事,让兄弟俩认真上课按时作息,有事记得给大人打电话,又唠叨了几句让林北砚多照顾弟弟之类的话。 林北砚依旧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这次索性看着窗外没应声,苏怀安见林父说得脾气都上来了,担心他口不择言提起林北砚的母亲,弄得一车人都不好受,于是咬着包子嗯嗯点头,接过话说知道了,他乖乖会听哥哥话的。 林北砚闻言瞥了苏怀安一眼,很快又转回原来的位置。 林父倒是顺着台阶下来了,也没再开口找气受,一路沉默地开到学校,看兄弟俩一前一后进了校门才离开。 学校为了照顾初三和高三的考生中午能少费些时间排队,特地安排他们上午最后一节课提前五分钟下课,时间一到甭管老师讲没讲完,教室里立马就跑空了,只剩苏怀安还在座位上记笔记,等走廊里的人潮过去了才慢吞吞起身下楼。 4月末的天已经回暖,学生们大多都换上了露胳膊露腿的夏装校服,一窝蜂往饭堂涌去,衬得门口边那个穿长衣长裤安静站着的小孩儿特别显眼。 林北砚还没来得及说话,齐思远就猛拍他肩,压着声音惊叫道:“我靠,那不是你弟吗?!” “……是。”林北砚无语地拨开他,“来找我吃饭的。” 齐思远顿时一脸被抛弃的表情:“那、那我呢?” “你什么。”林北砚扯了扯嘴角,“不用管他,就当拼桌吧。” 齐思远哦哦两声,心里松了口气。 紧接着又忍不住骂了句渣男。 ……不对。 应该是渣哥。 渣哥走过弟弟身边也没理人家,倒是弟弟眼神儿一亮,立马就跟在渣哥身后走了。 真渣啊。 齐思远又默默感叹一句,插着兜跟上走在最后面。 排队的时候林北砚在前面低头玩手机,齐思远原本也在玩,刚开局就被人撞了一下,回过头正想开骂,不料对上渣哥他弟白着一张脸慌慌张张地道歉,说是后面有人故意撞上来才碰到的,齐思远便跟他换了个位置,和前边那位事不关己的渣哥夹心馅儿似的护着这小孩儿站,然后继续玩手机。 苏怀安达成目的,握着兜里的手机想问哥哥要微信,没找着借口,反倒凑近的时候被林北砚抬肘一挡,脸又冷下来了,问他离这么近想看什么。 苏怀安抿着唇说没想看,默默往后退了半步,结果又靠到了齐思远身上。 齐思远比林北砚大方 分卷阅读4 得多,没嫌苏怀安挨太近,反而把人圈到了自己身前,两条手臂架在小孩儿的肩上,一边打游戏一边笑嘻嘻地问他有没玩过这个,知不知道怎么玩。 苏怀安摇头说不会,怕干扰齐思远操作就没敢动,任由他这么虚环着自己,随队伍一点点地往前挪。 这姿势其实没什么,齐思远平常跟谁都这样过,但林北砚就是看不顺眼,一手抽走了齐思远的手机往他怀里丢去,顺势将还在发愣的苏怀安拽出来,皱眉看着他:“没长骨头吗?非要靠着别人才会站?” 苏怀安被他拽得一踉跄,好不容易站稳了又挨骂,也不敢回嘴,默默低头捏着自己的校服袖口。 “额,算了算了。”齐思远看这小孩儿脸色都白了,眼角微微泛着红,一副委屈得快哭出来的样子,赶紧收好自己的手机上前打圆场,“我这不是看你懒得理他嘛,就随便逗他玩会儿,没别的意思……” 林北砚凉凉地扫了他一眼,正好阿姨在窗口里喊下一位了,林北砚转身刷卡打饭,打完端着盘子直接走了,连苏怀安在后面叫他哥哥都没应。 “没事,你哥去占座呢。”齐思远让他先打饭,跟哄孩子似的说,“等会儿跟我走就行,我带你去找他。” 苏怀安嗯了一声,打完饭拿好筷子在旁边等,心想这学长家里估计也有个小的,卖两句乖就心软,比他那油盐不进的哥哥好对付多了。 “你怎么没拿汤啊?”齐思远打完饭过来,往苏怀安盘子里也放了碗汤,“走,带你找哥哥去。” 05. 林北砚占的是张四人桌,齐思远习惯性坐在他对面,苏怀安犹豫片刻,冒着被赶走的风险把盘子放到林北砚旁边,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所幸林北砚对此并未表示不满,也没转头看他,只在齐思远喋喋不休仿佛查户口一样问他话的时候截了一句,说他吃饭已经够慢的了,让齐思远无聊就自个儿玩手机,别老逗他讲话。 齐思远说行啊,那我跟你聊呗,叽里呱啦地又开始往外倒。林北砚大概是习惯了他这话多的毛病,没怎么认真听,边玩手机边时不时嗯一声,语气也听不出好坏,但总归不像刚才那么冷了。 苏怀安在心里松了口气,抓紧时间埋头吃饭,赶在林北砚开口催他之前把盘子里的饭菜都吃干净了,感觉有点儿撑,对着剩下的那碗不要钱的汤默默发愁。 “哎,怎么不喝啦?”齐思远转头见他放了筷子,忍不住又操起老妈子的心,“这汤营养,能帮你长个儿呢,快喝了。” “……好饱。”苏怀安小声道,“我喝不下。” “喝不下你拿什么?” 林北砚冷眼瞥过来,不知是嫌浪费还是没耐心再等,拿起苏怀安的碗几口就把汤喝了,“砰”一声放回他盘子里,起身走人。 “哥……”苏怀安张了张嘴,到底也没来得及解释不是自己要拿的,只能端着盘子匆匆跟上,心想以后再也不喝汤了。 放完餐盘下了楼,齐思远先回宿舍午休去了,林北砚看时间还早,没忘记昨天许诺过的事,带着苏怀安去饭堂侧边的财务窗口排队。 快排到的时候林北砚让苏怀安拿钱出来,苏怀安掏了半天口袋才想起昨晚他妈回得太晚,没问她要到钱,于是可怜兮兮地瞅了林北砚几眼,说哥哥我没带钱,可以明天再来充吗。 林北砚冷着脸说明天没空,抽走他手里那张饭卡,用自己带的现金给他充了50块。 林父每个月给他的零用钱不少,这几十块花出去也没打算要回来,只是苏怀安非缠着他说想还钱,从饭堂走到教学楼还不消停,林北砚就懒得再拒绝,打开二维码让人加了微信。 等回到教室手机才抖了一下。 打开却不是转账。 苏怀安说自己零钱不够,问他能不能转去支付宝。 林北砚盯着屏幕看了会儿,心想这便宜弟弟心思还挺多啊,先是借还钱要了他的微信,现在又想骗他的手机号,直接回道:不能。没钱就别还了。 苏怀安回了一个大哭的表情。 林北砚没理他。 半分钟后,微信提示收到转账,60元。 林北砚皱了皱眉,发了个“?”过去。 苏怀安回复:多给十块可以要到哥哥的号码吗? 下面跟了一张流泪猫猫头的小图。 看着好像挺可怜的,又莫名有点儿好笑。 林北砚道:要了微信还不够? 苏怀安回得很快:……怕联系不上哥哥。 林北砚没什么感情道:有事联系你爸妈。 苏怀安又回:我妈老是在忙,联系也没用啊。 他像避嫌一样没提到林父,发完这条还一直显示着正在输入,林北砚放下手机,抽出桌肚里的数学卷子开始写。 写到第三道的时候消息才回过来。 挺长的一段文字,故事情节也很俗套。 自幼体弱的孩子时常被母亲留在家中,请了一位阿姨照料他的生活起居。病发那天阿姨正巧出门买菜了,他捂着心口艰难爬到客厅去给母亲打电话,打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痛晕过去也没打通。最后是阿姨回来看见他倒在地上,才匆忙叫救护车送他去医院急救,侥幸捡回一条命。 “从那以后我就再没给她打过电话了。”苏怀安还在慢吞吞地发,“紧急联系人设置的也是120,就……挺管用的,至少打过去不会没人接。” 这几条消息写得都很直白,语气也十分平淡,仿佛只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连个简单的表情都没带。 可林北砚愣是脑补出这小孩儿低着头白着脸眼眶红红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要了命了。 他第二次在心里骂自己有病。 骂完也没回消息,按下锁屏,将手机丢进了桌肚里。 下午放学苏怀安又跟昨天一样跑来高中部等林北砚,原以为自己中午把他当树洞发的那几条消息惹人厌烦了,所以才没得到回复。结果走的时候林北砚非但没给他脸色看,还耐着性子陪他龟爬似的慢慢下楼,走到半路见他脸有点儿白,又从裤兜里摸出一块昨天买的巧克力丢过来,让他吃了再走。 略微发软的巧克力还沾着几分温度,苏怀安撕开包装放进嘴里就化开了,估计是沾到了牙齿,张口说谢的时候看见林北砚嘴角微动,隐约像是想笑的样子,臊得苏怀安赶紧闭嘴往下咽,咽完了又仔细舔舔门牙,确认没留什么痕迹才跟上林北砚的脚步,重新说了句谢谢哥哥。 林北砚没应声,只是随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跟逗猫儿玩似的。 苏怀安猜他这会儿心情应该不错,便 分卷阅读5 顺着杆子往上爬,问哥哥怎么还没确认收款呢。 林北砚收回手,脸上没什么表情,说你微信钱少就留着吧,转支付宝也行。 苏怀安顿时眼神一亮,险些以为是自己听错,哦哦哦地应了几声,等林北砚把号码发过来就立刻先存到手机里,改好备注名称,然后才装模作样地打开支付宝给人转账。 “五十够了。”林北砚说,“别多转。” “……哦。”苏怀安默默把60改回50元,然后抿唇冲他笑了一下,“转好啦。” 林北砚点头,又抬手揉了揉这小孩儿的头发,说收到了。 他其实知道苏怀安在装乖,也知道他为什么要装乖。 缺爱的孩子总会在新环境里想方设法地寻求安全感。 苏怀安想要粘着他,让他给自己当保护伞。 他也同样可以利用苏怀安的依赖来换取父亲眼中的重视。 没有谁比谁好,也无所谓对错。 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 “我再乖一点的话,哥哥会喜欢我吗?”苏怀安眨眨眼问。 “不知道。”林北砚似笑非笑地看他,“你可以试试。” “嗯……”苏怀安歪着脑袋,一脸天真地问,“要怎么试呀。” 林北砚嘲弄地扯了扯嘴角,也没接这话,拎起苏怀安的书包带往前走。 “快点儿。”他说,“再晚赶不上车了。” ———————————— 小苏:卖惨成功! 06. 自那天起,苏怀安就开始隔三差五地找林北砚一起吃饭。 当然他也不是瞎等,每次来前都会先给林北砚发条消息,说哥哥我在饭堂门口等你。 这么说被拒绝的几率比直接问中午能不能一起吃饭要低,只要林北砚当天心情不算太差,一般都懒得想借口拒绝他。 久而久之连齐思远都习惯了,哪天吃饭没见着苏怀安就得缠着林北砚一通追问,生怕他这个渣哥因为嫌麻烦故意把弟弟撇开,给人家孤单幼小的心灵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 5月底市里要举行十六校篮球联赛,林北砚和齐思远作为学校篮球队即将面临换届的高二成员,同时又是队内的主力,必然是要参加这场比赛的,赛前两周每天放学都会留下进行一小时的训练,练到傍晚6点半以后才能走。 这会儿离中考只剩一个月了,林北砚提过让苏怀安别等他,自己先回家吃饭。不过苏怀安没听他的,照样天天背著书包跑到篮球场来,有时趴在长椅上边写作业边等,有时作业写完了没事干,就蹲在场边眼巴巴地看着林北砚等。 他从很小就知道自己因为心脏问题不能剧烈运动,也并不奢求这辈子还能像普通人一样享受其中,只是心里多少会有些向往,总忍不住用目光去追逐场上那道奔跑传球的身影。 ……挺帅的。 撇开那张即便冷冰冰也依旧抢眼的脸不说,光是看着这人灵活穿梭在队员间的步伐,高大挺拔的身姿,以及投篮时干净利落的动作,就帅得苏怀安移不开眼。 想靠近,想呼喊。 想告诉所有人,这是他的哥哥。 虽然这个哥哥并不怎么喜欢他。 苏怀安把下巴搁在书包上,晃着腿,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其实他也不是非要哥哥喜欢自己才行。 只是有些关系,除了喜欢,他想不出别的办法来维系。 母亲为了守住自己的爱情而生下他,父亲则为了一纸亲子鉴定接他回家。 没有人给过他选择的权利。 于是他顺从地接受了这一切。 接受母亲不那么光彩的行径,也接受自己遭人鄙夷的出身。 然后过着表面安稳却始终无法摆脱不安的生活。 怕有一天母亲对爱情失去期待,怕父亲忽然觉得还是哥哥更好。 ……他不想被抛弃。 他希望找到一个能够永远供自己停靠的避风港,以及比结婚证和亲子鉴定报告更牢固的保障。 所以他要得到哥哥的喜欢。 他要让这份喜欢成为绑住哥哥的镣铐,让哥哥永永远远只属于他一个人。 “哔——” 教练吹哨把人都叫过去,逐个指出需要注意的问题,说一个放一个。 轮到林北砚的时候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教练倒没训他,笑着夸了几句说表现不错,让他把篮球放回器材室再走。 林北砚热得一身汗,单手扯了扯校服领口,去完器材室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回来时看见苏怀安抱着他训练前随手扔地上的书包坐在长椅上,旁边歪着一大高个儿,没规没矩地把手臂搭在苏怀安肩上,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苏怀安弯着眼直笑。 那张白净小脸上残留着点婴儿肥,笑起来又软又甜的,还藏了几分微微的羞赧,任谁看了都会喜欢。 林北砚却只觉得刺眼,走过去一手抽走苏怀安帮他拿着的水瓶,仰头喝了个干净。苏怀安被他吓得一愣,回神想递张纸巾给他擦擦脸,他也不接,噼里啪啦几下把那塑料瓶子捏扁了,脸色冷得像冰,叫苏怀安拿到垃圾桶扔了。 “……好。”苏怀安接过就走,怀里抱着林北砚的书包也忘了放下,一路小跑着去扔。 “砚哥,那是你弟弟啊?”大高个儿也是篮球队的,长得不怎么样,倒喜欢到处跟人套近乎,笑嘻嘻地伸手勾林北砚的肩,“干嘛那么凶他,你不喜欢让给我——” 后面半句没说出口,被林北砚猛地反手一拧胳膊,疼得他险些栽回椅子里,弯着腰嗷嗷地喊疼。 “少碰我。”林北砚把人摁到椅背上,俯下身低声警告他,“……也别碰我的人。” 大高个儿一叠声地求饶说知道,眼泪鼻涕混着汗糊了满脸,林北砚才松开他,起身经过刚回来就目睹他拧人胳膊的苏怀安身侧,将他怀里抱着的书包拽出来挎在肩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哥……哥哥。” 苏怀安连忙跟上,没追几步心脏就开始发疼,只得慢慢停下来,一边压着胸口一边扒拉书包找药吃。 等这阵疼好不容易缓过去,前面那人已经走没影儿了,苏怀安放弃再追,捂著有些发晕的脑袋挪到花坛边坐下,摸出裤兜里那块热得融掉的巧克力,撕开一个小口挤出来吃。 甜腻腻的味道让他心情稍微好了些,也缓解了几分被抛下的恐慌。 只是肚子还很饿。 苏怀安拉开书包翻了翻,掏出几颗牛奶软糖,一股脑地撕开全塞进了嘴里。 甜得想吐。 想吐。 想吐掉。 不过他还是努力 分卷阅读6 忍住了,慢吞吞地嚼着往下咽,咽到最后视线渐渐有些模糊,他才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然后掏出手机给林北砚打电话。 第一通打过去,响了很久没接。 第二通打过去,林北砚接了,语气不怎么好,问他在哪里。 苏怀安说在学校,刚才心脏疼吃了药,想休息一下再走。 林北砚顿了片刻,没说话,略微嘈杂的背景里传来车喇叭的声音,估计人已经走到车站了。 苏怀安握着手机,感觉鼻子有点儿酸。 是不是他不打这个电话,哥哥就不等他直接走了呢? 苏怀安低下头,很轻地吸了吸鼻子。 然后就听见那边挂断了。 07. 林北砚回到学校的时候,苏怀安正抱着膝盖坐在花坛边上,眼眶通红,浑身蜷成小小的一团,像只被主人遗弃在路边无家可归的流浪猫,可怜得要命。 但一抬头看见他出现在面前,立马又收起眼泪露出笑脸,说哥哥你怎么回来啦。 林北砚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儿,想起刚才在电话里听到的那句带着鼻音的话,暂且懒得再追究这小孩儿到底是在演戏博同情还是真的难受,只问他休息好了没。 苏怀安赶紧说好了好了,背上书包就想跟他走。 结果脚一碰地才发现早已没了知觉,险些直接跪下去,被林北砚眼疾手快地捞了一把摁回花坛边坐下,脸色又冷了几分,叫他腿麻就别乱动,等不麻了再走。 苏怀安乖乖点头,沾着泪花的眼睫微微垂着,目光也看向了别处,手却依旧紧拽着林北砚的衣摆,像是怕被落下一样。 林北砚在心里叹了口气,没甩开苏怀安的手,瞥见他嘴角还沾着点儿巧克力酱,不知怎的就有些心软了,坐在旁边问他饿不饿。 苏怀安起先没应声,听林北砚又问了一遍才转头看过来,眼里湿漉漉地泛起雾气,一眨眼就掉了两滴泪,滚烫地砸在林北砚伸过去想掰他脸的手上。 “……哭什么,”林北砚皱眉,见苏怀安还想别开脸偷偷擦眼泪,捏住他后颈逼人转了回来,“你还哭上瘾了?” 苏怀安躲不开他,扁着嘴小声反驳说我没有,明明才第一次哭。 林北砚却毫不留情拆穿他,说刚才打电话不是哭了么。 苏怀安瞅着他没说话,很快眼泪又开始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像断了线的珠子,深一个浅一个地砸在校服外套上。 林北砚依旧冷眼看着,手也一直捏着苏怀安的后颈,不让他埋下头,直看得人哭不下去了才松开手,拉起一边袖子给他擦干净脸。 “别……唔,有纸巾。”苏怀安抽回自己的手,边掏纸巾边吸着鼻子说,“别把校服弄脏了,我明天还要穿的。” “讲究。”林北砚轻笑一声,也没再问什么饿不饿的,等苏怀安擦完脸就往他手里塞了个饭团,顺便拎起他找纸巾时放到地上的书包,“走了。” 苏怀安捧着还热乎的饭团,愣了几秒才小跑着追上,问哥哥什么时候买的。 林北砚说还能是什么时候,等车那会儿去便利店买的。 苏怀安哦了一声,拆开包装袋后递过去,问林北砚要不要吃。 林北砚没要,说不喜欢吃鱼,让他吃剩就扔了。 苏怀安只能收回手,咬了一口觉得很香,又问哥哥为什么要买这个。 林北砚语气淡淡,说你平常吃饭那么挑食,看一眼就知道喜欢什么了。 苏怀安说好吧,又笑着说谢谢哥哥,跟在林北砚后头边走边吃,只觉心里和这蜜汁鳗鱼饭团一样,暖乎乎地泛着甜。 他大概是真的很坏。 故意对着别人笑,想要惹哥哥吃醋。 等哥哥真的生气落下他不管了,又委屈得连路都走不动,只想蹲在原地装苦装累,让哥哥心疼他可怜他,对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妥协。 本以为不会等到的。 结果一打电话哥哥就回来找他了,还特地买了他喜欢吃的鳗鱼饭团。 从没有人不带目的地对他这么好过。 从来没有。 哥哥是第一个。 可……怎么办呢? 哥哥对他越好,他就越想把哥哥绑在身边。 要哥哥只看着他,只能对他好。 好一辈子。 苏怀安抬头望着林北砚的背影,默默咽下最后一口饭团,然后把包装袋对折压平,塞进自己的裤兜里。 他贪得无厌,坏得心口发黑。 唯有小心翼翼地藏起来,才能骗哥哥喜欢上自己。 08. 篮球赛那天苏怀安要参加模拟考,没法跟去现场看,正好从他妈那儿听说林父当天有空,怕林北砚知道会不答应,于是私下偷偷找齐思远要了张前排票塞给林父,撒谎说每个参赛队员都要邀请一位家长到场观赛,央了林父去看,让他帮哥哥拍些照片留作纪念。 林父倒是很配合,不光全程举着手机给大儿子拍照,还录了几段扣篮和投三分球的视频,最后林北砚抱着银奖奖杯和全队合影的时候他也挤到摄影师后面跟着拍了几张发朋友圈,也才让林北砚发现他来看比赛了,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哎,打得挺好!我都数不过来你投几个篮了。”林父一脸高兴,挺着个啤酒肚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以前怎么没见你叫我来看比赛呢?” 林北砚含糊地嗯了一声,说那都是小比赛没什么好看的,心里却忍不住冷笑。 以前别说是看比赛了,就是开家长会,林父也没来过几回。 今天会出现在这里,多半也是看在他最近跟苏怀安亲近的份儿上,才愿意腾出空来关心一下他吧。 林北砚随林父上了车,听他心情不错一直絮絮叨叨说着比赛时的事,也没太想搭理,只是偶尔简单地回一两句,免得车里气氛太僵。等回到学校接了刚考完出来的苏怀安,林父才终于放过他,把注意力转移到苏怀安身上,问他考得怎么样。 苏怀安中规中矩地答了句还可以,见林北砚插着耳机靠在车窗上没看他,便有些等不及了,巴着椅背伸手问林父要今天拍的照片来看。 林父本想说回家再看的,听小儿子撒两句娇就心软了,把手机解锁递给他,顺带想起了前两天收到的那条班主任发来催报中考志愿的信息,又问苏怀安想好考哪里没有。 苏怀安忙着把相册里的照片和视频转到自己手机里,想也没想就说要考本校高中部,已经填好志愿交上去了。 林父微微一愣,大概是没想到他这么有自己的主意,好一会儿才道:“你妈说你成绩挺好的啊,不看看其他学校 分卷阅读7 再做决定?” “看过了……都不怎么喜欢。”苏怀安低头盯着缓慢移动的进度条,用那惯常拿来讨好人的乖软声音道,“我就喜欢现在这个学校,也还想跟哥哥在同一个学校里念书。” 林北砚搭在腿上的指尖动了动,仍旧没什么表情地望着窗外。 “原来是这样。”林父叹了口气,“小安喜欢哥哥吗?” “嗯。”苏怀安传完文件,把手机锁好放回林父的包里,语气很是天真,“哥哥对我很好的,我当然喜欢他啊。” 他话里带着笑意,并不像在说谎。 林父却有些不信,等红灯时抬头扫了一眼后视镜,看见苏怀安脱掉鞋抱着腿在看手机,没一会儿又笑眯了眼,小心翼翼地凑到林北砚身边递给他看。林北砚虽然冷着脸,倒也没有不耐烦,半偏过头跟苏怀安一起看了会儿,问他哪来的照片和视频。 苏怀安眨眨眼说你刚才没听见啊,林北砚说没,苏怀安就抿着唇说好吧,故意忽略了原先问的问题,只说哥哥要不要也存一份留个纪念。 林北砚说不用,跟队的摄影师有拍,又叫他看完就删了,别留着占内存。 “我内存大著呢,才不要删。” 苏怀安小声哼哼,护着手机挪回自己那边继续看,林北砚也没再理他,转回窗外看着飞速略过的风景。 林父收回目光,心里多出几分欣慰,发动车子往前开。 晚上吃饭的时候苏虞也提起了填志愿的事,听苏怀安说要考回本校就有些不满意,第二天想打电话给老师修改志愿的,被林父劝住了,说孩子刚适应一个新环境,又想跟哥哥待在一起,就随他去吧,等一年后哥哥毕业了再让他转到更好的高中也行,苏虞才勉强打消念头。 7月中旬中考成绩出来了,苏怀安发挥得不错,以高出第二名50多分的成绩考入本校高中部,还同时拿到了初中部优秀毕业生和高中部优秀新生的奖学金,加起来一万多块现金,全被他悄悄藏在房间床底那个落了锁的铁盒子里。 这里头存着他自小学以来参加竞赛或考试获得的所有奖学金,已经快存到三万了。苏虞虽然对他缺乏关心,但在用钱方面向来大方,从不会苛待他。所以这些钱存着其实也没多大用处,纯粹是图个安稳踏实,只要钱还在,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至于走投无路。 当然最好还是永远都别用到它。 苏怀安把钱卷好放进去锁上,藏回原位,然后起身拍拍手下楼吃饭。 09. 暑假开始后,林父担心两个孩子单独在家无人看管,于是开车把兄弟俩送去邻市小县城的奶奶家里,让他们住到暑假结束再回来。 老太太心宽又和善,也没问自己怎么就多了个孙子,乐呵呵地迎了兄弟俩进屋,让他们上二楼各自挑个房间安置好行李,然后下来帮忙干活儿。 往年春节林父都会带林北砚母子回来拜年,按理说老太太该和林北砚更亲近些。 可惜林北砚打小就是个不爱说话哄长辈高兴的闷葫芦,反而是第一次来的苏怀安因为长相乖巧又惯会撒娇,没几天就讨了老太太的欢心,重活儿不让干脏活儿也不让干,连做饭都得先问过他喜欢吃什么,生怕这宝贝疙瘩住得不乐意要跑回家去。 当然苏怀安也没那么娇气,老太太不让干的他就不当着她的面干,背地里还是老老实实凑到林北砚身边帮忙。 林北砚倒无所谓争不争宠的,也知道自己的性格确实没苏怀安那么讨人喜欢,不至于为了这个就去嫉妒别人。苏怀安肯过来帮他就让他帮,苏怀安要是不过来,他一个人也能把活儿干完。 院子里种的多是些葱姜蒜苗和有机蔬菜,围栏边上摆着一个比人高的葡萄架,下面还放了张竹藤摇椅。 有时老太太会坐那儿监工,苏怀安就在旁边给她捏捏腿捶捶肩,偶尔当跑腿给林北砚送水递毛巾。有时老太太回屋歇午觉去了,他蹲在地里帮忙被晒得有些头晕,就去藤椅那儿坐着偷个懒。 葡萄架上爬满密密麻麻的藤蔓和绿叶,挡去了午后毒辣的阳光,可惜结出来的葡萄却并不多,只有零星几串挂在上头,长得也怪寒酸的。 苏怀安靠在摇椅里一摇一晃地看着,看久了就心痒痒,爬起来找了几块砖头当垫脚的,偷偷摘下小半串,跑去问林北砚要不要尝尝。 林北砚满手都是泥,没法接,只瞥了他一眼问酸不酸,苏怀安说不知道啊,林北砚让他自个儿先尝,要是酸的就不吃了。 苏怀安乖乖照做,扯下来一颗塞进嘴里嚼了两下,说挺甜的,又把葡萄串递过去叫哥哥吃。 林北砚正好也有点儿渴,就着苏怀安的手直接咬下来几颗,刚进嘴里压出汁儿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 甜个屁呢。 简直要酸掉牙了! “哈哈哈哈哈。”苏怀安边笑边把含在嘴里的酸葡萄呸呸吐掉,吐完了又继续笑,“哥哥好笨啊。” 林北砚冷眼瞪他,强忍酸意全咽了下去,脸都快僵了,转头见这倒霉弟弟还敢笑,一手掐住那两团笑出来的婴儿肥,给他添了几道脏兮兮的泥印子。 苏怀安虽然不娇气,但也臭美得很,唔唔挣扎着逃去水池边洗脸,洗完回来装模作样地蹲在林北砚旁边干活儿,趁林北砚不注意猛地抓了把泥往他脸上抹。 “……哎!” 林北砚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下意识想躲却重心不稳,一手按进了泥地里,索性反手又给苏怀安抹回去,把那张刚洗干净还沾着水珠的白嫩小脸抹成了半黑。 “哥……哥哥你怎么这样!” 苏怀安光凭感觉都知道自己脸上沾了多少泥,这次连洗都懒得去洗了,立马又挥舞着泥爪子扑过去要抹林北砚的脸。林北砚哪还能让他弄呢,几下就抓住那两只手扣在一起,直接把人按倒在地上,跟腌鱼抹盐似的,给苏怀安严严实实地涂了满脸泥。 苏怀安被压得一动不能动,怕眼睛嘴巴里进了泥,全都紧紧闭着不敢张开,任由林北砚在他脸上折腾,也不知该不该感谢林北砚还给他留了个出气儿的鼻孔,没让他就这么直接憋死。 “哎哟!你俩敷面膜呢这是?” 老太太一出来就见兄弟俩脏着脸滚在泥地里,真是好气又好笑,连忙把这两人拉起来赶到水池边去,开着大水管往他俩身上喷。 林北砚还算好,冲几秒就差不多都干净了,苏怀安可比他惨得多,洗完身子还得转过去把干结在脸上的泥块一点点抠掉。老太太笑他洗得忒精细,真当自己是做保养呢,叫哥哥过来拿着水管就先回了屋。 林北砚一手握着管子,另一 分卷阅读8 边手扯着领口把湿透的T恤脱了,露出精壮的上身和线条漂亮的腹肌,但并不夸张,是介乎于少年与成年男人之间的好看。 苏怀安隔着水帘偷摸瞅了一眼,又转回来埋头看看自己,相比之下就跟白斩鸡似的,除了白什么优点都没有,个子也才刚过一米七,越看越丢人,于是腰也不自觉弯得更低,企图遮掩自己这平平无奇的身材。 他是看不见身后,看不见自己被水淋淋的单薄衣料勾勒出的细腰、背沟和小巧圆润的臀,也看不见那微微陷进臀肉间的裤缝,以及顺着这缝儿滑落在细白腿间的水流。 林北砚就站在苏怀安侧后方,垂眼看着这浑身湿透的人儿。 不知是顶上的太阳太晒了,还是最近凉茶喝少了上火,总觉得有一股燥热在身体里乱窜,拼命叫嚣着想要发泄。 发泄什么呢? 林北砚抹了把脸,捏着苏怀安的后颈把他拽起来对准水管冲了几下,冲完关掉水龙头,管子也卷好挂回去,没再管苏怀安,抓起地上那件T恤就上楼回了房。 10. 晚饭时候苏怀安上楼叫哥哥吃饭,林北砚才重新打开门,换了身干净衣服出来说知道了,让他先下去等会儿。 苏怀安点点头,走之前往林北砚房里偷瞄了一眼,看见床脚边堆着几团皱巴巴的纸巾,也不知是干什么用的,一边疑惑一边下了楼。 睡前再去那些纸团已经被收拾干净了,林北砚堵在门口问什么事,苏怀安就低头抿了抿唇,说自己房间的空调坏了,能不能过来跟哥哥一起睡。 林北砚皱眉看着他,大约是不信,跟他回房里拿遥控器试了好几次,又拔了插头打开空调盖弄了会儿,都不行,最后才妥协似的让苏怀安带上枕头被子跟过来。 林北砚房间的空调开得很足,进去时苏怀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没吭声,默默关上门走到那张只有一米二宽的单人床边躺下,盖好被子后又往外挪了挪,只占了小半个位置。 林北砚在书桌边收拾东西,收拾完过来把温度调高了点儿,原本对床吹的风口也往上打了打,绕到另一边躺下来,问苏怀安要不要留灯。 苏怀安面朝外侧躺着,声音很小地说不用了。 林北砚便关了灯,拉过被子睡觉。 结果这觉也睡不好,一晚上热醒了两次。 一次是因为旁边挤着个人,林北砚叹气,掀开自己的被子继续睡。 第二次再醒发现这人还钻他怀里来了,被子也不知被踢到了哪儿去,只知道闷头闷脑地往他身上蹭,像只怕冷的小奶猫一样,柔软又好捏。 可十七八岁的少年哪有什么疼人的心思。 林北砚只觉热得慌,连带着先前压下去的那股子燥也冒上头了,索性扯过自己的被子把苏怀安裹好,然后起身出去,睡在了隔壁那个没有空调的房间。 ……或许齐思远说得没错。 他这一年来过得太清心寡欲,是该找个人好好纾解一下了。 第二天苏怀安醒过来时,林北砚已经在楼下吃早饭了,顺便跟老太太说了空调坏掉的事,问她去哪儿找人来修。 “哦,菜市场边就有专门修这个的,等会儿叫个人过来看看就成。”老太太端着包子出来,又给他盛了碗粥,笑眯眯道,“昨晚兄弟俩挤一张床不好睡吧?大半夜的还听见你开门出来,往常也没试过这样的。” 林北砚喝着粥,淡淡地嗯了一声。 正好苏怀安下楼经过听见了这句,起床前那点儿好心情顿时全没了。 他还以为昨晚那么暖和是因为被哥哥抱着睡的。 ……做梦呢。 顶多也就看见他踢被子的时候给他重新盖上吧。 “小安起来啦。”老太太又盛了碗粥,笑着招呼他坐下,“早知道该叫你下来跟我睡的,我那床比你俩的都大,两个人睡也不嫌挤。” “也没有很挤啊。”苏怀安慢吞吞地搅着碗里的粥,“昨晚睡挺好的,哥哥把位置都让给我了,半夜还起来帮我盖被子。” 他本意是说哥哥留出来的位置很多,一点儿也没挤到他,可落在林北砚耳里却以为他是知道了昨晚的事,等老太太出门买菜就立刻把人叫过来,问他昨晚什么时候醒的。 苏怀安一脸茫然:“我昨晚没醒。” “没醒你怎么知道我不在房里睡?” “……什么?”苏怀安本就不好的心情瞬间差到了极点,“哥哥昨晚没跟我睡吗?” “没。”林北砚皱着眉看他,似乎在分辨他是演的还是真不知道,“两个人睡太挤,半夜起来去你房间睡了。” 苏怀安没了声音,垂着脑袋转身走了。 他其实早就知道空调坏了,故意拖到晚上老太太都睡下了才说,就是想试探一下哥哥的底线,看他肯不肯和自己一起睡。 结果进了房间又得寸进尺,夜里故意踢掉被子往哥哥怀里钻,想看哥哥会不会推开他。 太贪心了。 原来不光没抱过他,连盖被子也是假的。 苏怀安红着眼眶回到房间,关了门,趴到昨晚被林北砚睡过的那张床上。 ……好难啊。 想要一个人的喜欢怎么这么难呢。 ———————————— 小安不哭,麻麻喜欢你(抱 11. 因为高三提前一个月开学,几天后林父便把林北砚接回去了。 苏怀安原本想跟着走,无奈被老太太好说歹说地挽留了一通,最后林父也开口叫他留下,他只能乖乖听话,住到暑假结束再走。 等高一高二参加开学礼的时候,高三已经结束第一次月考了。 林北砚的成绩还不错,排在年级前30之内,还超过了不少重点班的学生。 齐思远就有点儿惨了,野了一个暑假没收心,刚压线考进的年级前100,比高二期末退步了几十名,气得他妈把他手机给没收了,勒令他中午不许回宿舍睡觉,老老实实待在教室里发愤图强。 齐思远那叫一个苦,日日在教室与瞌睡作斗争,想找学霸探讨一下数学题吧,学霸又不在,好不容易盼来了学霸他弟,以为终于能逮着人聊会儿天解解闷,结果学霸他弟也是来找学霸的,开口第一句就问哥哥去哪儿了。 齐思远知道是知道,可心想不好说啊,他们高三这些老油条坏了吧唧的啥都敢干,小学弟还没成年呢,怎么能教坏人家,于是顾左右而言他,问小学弟来找他哥做什么。 苏怀安抱着本练习册说想问哥哥几道题,齐思远就让他拿过来,心道自己虽然没学霸厉害,但好歹也是个高三生,给高 分卷阅读9 一的小学弟解个题还是绰绰有余的。结果埋头算了半天没解出来,翻到前页一看居然是某某年的高考卷,惊得笔都掉了,说你们重点班这么牛的吗,刚入学就开始做高三的题啊。 苏怀安说没有,这是我自己找的题,想提前练练手。 齐思远继续震惊:“你不会打算今年就参加高考吧?” 苏怀安笑了笑,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今年可能太赶了,怕准备不来,等明年吧。” 齐思远说:“那也挺牛逼的。” 不过题是真的不会解,齐思远把练习册合上还给苏怀安,又怕打击了人家的学习积极性,只好含糊其辞说你哥上厕所去了,估计一时半会儿完不了事,叫苏怀安先回班里做作业,等林北砚回来他再帮忙转告。 苏怀安点点头说好,出了教室却没下楼,直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齐思远是个快言快语的人,平常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今天却一直欲言又止地转移话题,显然是在撒谎。 他不怪齐思远骗他。 只是好奇。 到底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他的。 他想要得到哥哥的喜欢,就要知道关于哥哥的全部,一丝一毫也不能放过。 ……哥哥是他的。 这世上谁骗他都无所谓。 唯独哥哥不行。———————————— ?弟弟不要胡说,马上就让你知道哥哥行不行 12. 午休时间学生们都待在自己的教室里,要么写作业要么趴着睡觉,走廊上空荡荡的没一个人,安静得仿佛能听见胸口砰砰的心跳声。 苏怀安有点紧张。 隐约还夹杂着几分兴奋。 像是即将窥探到某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前那种既害怕又压抑不住期待的感觉。 高中部每个楼层的男女洗手间都分隔在走廊两头,上下层位置相反,这层的男洗手间正好离得比较远,苏怀安抱着怀里的练习册慢慢走,走到自动饮水机前又停下回头看了会儿,确定没人跟过来才转进旁边的门口。 洗手间里充斥着一股消毒水味,大概是保洁阿姨刚来打扫过,镜面明亮,地板上也还留着几处未干透的湿印,全被苏怀安小心翼翼避开了,以免留下自己来过的痕迹。 他知道这儿有人。 就在最里边靠窗那个紧闭着门的隔间里,传出了一些隐秘粘腻的水声,听着像是大热天含着冰棍儿上下舔吮的声响。 ……难道哥哥跑来洗手间就为了躲着吃冰? 苏怀安别过脸缓了口气,脑补出林北砚冷着脸坐在马桶上吃冰棍儿的画面,顿时被自己逗得想笑。 这事儿跟他哥的风格太不搭了,倒像是齐思远能干出来的事。 隔间内的吞吐声暂缓,紧接着门被撞了一下。 “再含深点儿……别让我亲自动手。” 低沉的,带着压抑的喘,略微沙哑。 是他从未听见过的,属于林北砚的声音。 苏怀安顿住脚步,捏在练习册边的指尖用力收紧,没敢再往前走。 “唔……唔唔。” 舔吮的声响又渐渐大了起来,时而发出几声被顶到喉咙的闷哼,又轻又软,带着断断续续抽着气的哭腔,分不清是愉悦还是痛苦。 苏怀安站在隔间外听,只觉脸上跟着了火似的,转头瞥见旁边隔间里的马桶没掀盖,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轻手轻脚爬到马桶盖上站着往另一边看。 隔间内竟然有两个人。 一个背靠门板低头站着,另一个岔开腿跪在他身前,脑袋一动一动的,正卖力吞吐着那根粗大的性器。 苏怀安看不见林北砚的表情,却能从那隐忍沉闷的粗喘中想象出他薄唇紧抿,垂眼盯着跪在身前为自己口交的人时,脸上近乎沉沦又始终保持清醒的模样。 就像看着甘愿臣服的猎物,绝对占有却不屑与之为伍。 无情又迷人。 “……活儿太差。”林北砚不耐道,“半个月了还是没长进。” 他的声音很冷,动作也毫无温柔可言,一把抓住那人的头发往身前按,同时胯下狠狠一顶,将性器送进对方的喉咙深处。 过于粗暴的抽插变成了折磨,原本还哼哼唧唧的人开始低声呜咽,抽气的频率也愈发急促,让苏怀安有种被捂住口鼻濒临窒息的快感,浑身燥热不已,甚至忍不住将眼前的画面想象成是他自己跪在地上,一次又一次地吞吐着哥哥的性器,被哥哥扣住后脑勺,被那根不停进出的东西磨得嘴角发疼,被顶到喉咙最深的地方,最后被哥哥射在嘴里,咽下一股股浓浊的精液。 ……疯了。 他在想什么呢。 苏怀安猛地回过神,低头看见自己腿间顶起的小帐篷,只觉心跳快得都有些疼了,差点儿摔到地上去。 怎么会……这样? 他是同性恋吗? 为什么看见别人给哥哥口交的时候会起反应? 他……喜欢哥哥吗?———————————— 弟弟快开窍了嘻嘻 13. 苏怀安吓坏了。 他没敢看到最后,赶在两人结束前匆匆离开洗手间,用练习册挡着裤裆一路回到班里,装作趴下睡觉,平放在腿间的练习册也一直不敢拿开,怕被同学瞧出端倪,等了好久才终于慢慢平复。 林北砚没下来找他,午休快结束的时候给他发了条微信,说有什么题晚上回家问。 苏怀安回复说好,不知怎的就在想哥哥会不会整个午休时间都在跟别人做那种事,于是上课前又补了一条,问哥哥你中午怎么不在教室。 林北砚隔了一节课才给他回:有事忙。 苏怀安看着那三个字,感觉心情有点儿不好,就接着问:忙什么呢? 林北砚回得很快:少管闲事。 ……回得也很气人。 苏怀安心情更差了,连个表情包都懒得发,收起手机准备上课。 晚上吃完饭兄弟俩就各自回了房,苏怀安故意不提要问问题的事,林北砚居然也没来找他,估计是真忘了,关着房门几乎一整晚没出来过。苏怀安几次经过想敲门都忍住了,心道自己也一堆事儿没理清,哪来的精力还去招惹别人,早早洗漱完就回房间睡下了。 可惜睡得也不怎么好,一闭上眼脑子里就翻来覆去地出现中午在洗手间看到的画面,还有那段羞于启齿的性幻想……后来好不容易才勉强睡着,居然又梦见自己被哥哥按在隔间的门板上扒了裤子狠狠地肏。 激烈的动作撞得门板哐哐直晃,过于汹涌的快感也将他逼得头皮发麻,止不住流泪呜咽,可林北砚 分卷阅读10 没让他叫出声,一直用手紧紧捂住他的嘴。 深猛的抽插撞碎了他的气息,胸口有种濒临窒息的闷疼,不难受,反倒把体内的快感推向更高的顶点,让他沈溺在情欲中无法自救,只能抓着林北砚的手寻求一点慰借,最后浑身颤抖着射在了门板上,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林北砚却还没放过他,将他换了个姿势抱起来抵在门板上,自下而上地顶弄。 肉体拍打的声响充斥着这个狭小的隔间,苏怀安觉得自己快散架了,哭着求哥哥轻一点、慢一点,林北砚都置若罔闻,只是低头埋在他的肩窝里,一口咬住了这只猎物最脆弱的颈侧。 苏怀安伸手抱紧了林北砚,在痛楚与快感中难耐地仰起头,忽然看见隔板上冒出个长相模糊的脑袋,正满眼好奇地盯着他和哥哥看。 “……啊!” 苏怀安猛然惊醒,瞪着依旧漆黑的天花板剧烈喘息了一阵,等略微平复才把手伸进被子里,摸到腿间那一片粘腻的湿滑。 他做了个春梦。 对象是他的哥哥。 苏怀安被这两个认知震得有些恍惚,下午从洗手间逃跑时的慌乱仿佛又涌了上来,紧密包裹着他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 他真的是同性恋吗? 他喜欢自己的……亲生哥哥? 苏怀安在床上躺了很久,之后又用起来换洗内裤的时间思考了一下这两个问题,等再次躺回床上的时候已经想通了。 同性恋又怎样,喜欢哥哥又怎样。 是哥哥先当的同性恋。 是哥哥先做那种事被他看到的。 ……是哥哥教坏了他。 如今他成了怪物,哥哥也别想逃跑。 苏怀安拉被子盖好,慢慢闭上双眼。 只要把哥哥变成跟他一样的怪物就好了。 14. 第二天起来苏怀安心情愉快地下楼吃早饭,照样该讨好的讨好该卖乖的卖乖,仿佛昨天什么都没发生过,跟在林北砚身边哥哥前哥哥后地说了一路。林北砚倒没嫌他烦,偶尔会搭一两句,看见人落在后边就顺手拽一把,让他赶紧跟上。 走到高一教室那层林北砚才像是想起什么,揉了揉苏怀安的脑袋说今天中午他在教室,有不懂的题目可以再来问。 苏怀安点点头,又很乖地眯眼笑了一下,说哥哥再见。 林北砚嗯了一声,收回手插到裤兜里,等人拐进教室看不见了,他才转身上楼。 这小东西越来越会装乖了。 中午苏怀安抱着练习册来找人的时候,林北砚又不在,只剩个齐思远嬉皮笑脸地冲他招手,说林北砚刚被老师叫办公室去了,一会儿就回来,让他过去林北砚的位置坐着等,一脸疯狂暗示快跟我聊聊天的表情。 正好苏怀安也有事想问他,于是走过去坐下,压着声音叫齐思远凑近点儿。齐思远一看他这样就来劲儿了,立刻凑过去问什么什么,苏怀安声音更小,说思远哥,同性恋是不是一种病啊。 齐思远懵了几秒,想起昨天他兄弟去洗手间干的事情,紧张兮兮道:“你怎么突然问这个?谁同性恋了?” 苏怀安咬着唇支支吾吾,被齐思远催了好几次才肯开口:“我好像发现哥哥看……唔,看了那种片子。” 说完又担心齐思远大嘴巴告诉林北砚害他穿帮,立刻装作自己说漏嘴的惊慌样子,拉着齐思远小声求道:“你别告诉哥哥行吗?我只是不小心发现的……怕他知道了会生气不理我。” 齐思远最看不得他这可怜样儿了,连忙应了几声好,摆出一副懂很多的大哥哥架势开解他:“你哥确实比较特别……就你说的同性恋吧,那当然不是病了,就像女人可以喜欢男人,男人也可以喜欢男人啊,没有谁规定不同性别的人才能互相喜欢的。” 苏怀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想了会儿又问齐思远:“那哥哥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他要知道昨天在洗手间给哥哥口交的人到底是谁。 “额……” 齐思远心想炮友算喜欢吗,应该不算吧,可直接跟小孩儿说他哥找了个炮友好像也不太行,万一把他教坏了怎么办,于是顺水推舟地应了声有。 “是谁呢?”苏怀安说,“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那人是高三的,刚好上没多久。”齐思远想着这是林北砚他弟,讲两句八卦应该不碍事,便继续道,“叫刘良,跟你一样瘦瘦小小的,学习也特牛逼,月考排年级十几名来着,不过长得没你好看,就一大众脸,搁班里压根儿找不着人。” 苏怀安哦了一声:“那他们班里人也知道他是……同性恋吗?” “怎么可能。”齐思远说,“这种事虽然不是病吧,也没必要到处宣传,传到老师那儿里就麻烦大了。” “那你怎么知道哥哥他是?”苏怀安问。 “嗐,我跟你哥关系铁啊,能不知道他……” “知道我什么?”林北砚站在他身后冷冷道,“少跟人胡说八道,滚回自己座位去。” 齐思远一看正主来了,赶紧闭上嘴退场,边退还边给苏怀安使眼色,让他别把自己卖了。 所幸林北砚也没追究他到底说了什么,坐下给苏怀安讲完那几道题,又看他重新做了一遍,思路都挺清晰的,就说可以了,让他回去自己归纳一下,有不会的再来问。 离开教室后,苏怀安没有急着回班,先去公告栏前找到高三月考榜上刘良的名字,知道了他是高三1班的学生。然后走到1班教室借口找人又确认了一遍,顺便问到了刘良的座位在哪儿,出来前看见他们班张贴在门边的课程表,今天下午第二节是体育课,苏怀安的心里就有了主意。 他回去找班里的同学借了本字典,以逐字印抄的方式给刘良写了封威胁信。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无非就是说他知道了刘良是个同性恋,多次撞见他和另一个高三男生在学校里做那种事,最近一次是周三中午1点多在5楼男洗手间做的,并且还录下了全过程的音频,如果刘良不立刻跟对方分手,他就会把这事儿公布在学校的匿名表白墙上,再把音频发到高三1班的班群里,让其他同学听听他们学霸的嘴巴有多厉害。 写好后苏怀安对折几次塞进裤兜里,下午第一节课课间在洗手间待到上课铃响,外头也没什么声音了,他才从里头出来,直接去到高三1班的教室,将那张折好的纸夹进刘良放在桌面的课本里。 15. 事情办得很顺利。 刘良比苏怀安想象中更怂,动作也比他想象的要快,隔天中午跟林北砚和齐思远一起吃饭的时候信息就 分卷阅读11 发过来了。 苏怀安坐在林北砚旁边,装作埋头扒饭毫不关心的样子,用余光悄悄瞄了一眼他手机屏幕上的内容,备注名就是刘良,说有人发现了他俩的关系,到此结束吧,以后也别再见面了。 林北砚冷着脸看完,回了个嗯,把手机收回裤兜里,又冷着脸继续吃饭,全然没有刚跟人分手的样子,甚至还记得往苏怀安的餐盘夹几块学校加餐硬塞的炸鱼滑,让他多吃点儿肉。 “……谢谢哥哥。”苏怀安知道林北砚不喜欢吃鱼,把自己点的糖醋排骨夹回他盘子里,乖巧道,“哥哥也多吃点儿。” 林北砚看了他一眼,估计是想说什么的,还没开口就被对面的齐思远打了个岔,酸溜溜道:“你俩差不多得了啊,就欺负我没弟弟是吧?” 林北砚懒得理他,苏怀安却不能不理。 要没有昨天齐思远给他提供的情报,刘良那事儿也不能这么快就处理干净,往后估计还得靠齐思远帮忙盯着他哥呢,于是拿筷子挑了挑,把原本要留着自己吃的最后两块排骨也给齐思远了,乐得齐思远嘿嘿直笑。 没想到这一笑直接把排骨笑没了,被林北砚两下夹回了苏怀安盘里。 “喂!”齐思远不满抗议,“就两块排骨你也管!” “都给你了他还吃什么?”林北砚说,“想吃下次自己点,别拿人盘子里的。” 齐思远心道你要了人那么多排骨好意思说呢,哼一声翻了个白眼,转头看见苏怀安冲他抱歉地眨眨眼,心里又舒坦了,摆手说没事:“你哥小气而已,你不是,以后有好东西我都记着你,让你哥一边儿去。” 林北砚不以为意,苏怀安也只是抿唇笑了笑,没当一回事儿。 结果周六晚上齐思远回家要到手机,立马猛敲苏怀安微信,说有好东西要分享,叫他赶紧回房间关上门再看。 苏怀安本来就在房里做作业,起身关了门就见齐思远发来一个视频,找耳机插上才点开播放。 片子挺短的。 全长二十分钟不到,只有两分钟是剧情,余下十多分钟全是动作戏,满屏白花花的肉浪和夹杂着污言秽语的呻吟让苏怀安有些难以忍受,没看完退出了,问齐思远为什么给他分享这个。 齐思远发了个贼兮兮的笑,问他看了觉得怎么样。 苏怀安不想打击他,尽量婉转地回复:还行……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叫太大声了,有点儿吵。 齐思远:就这???没别的了??? 苏怀安:嗯…… 齐思远不信邪,又发过来好几个视频,叫苏怀安看。 苏怀安每个都点开看了一两分钟,之后就把手机放下了,假装还在看没回消息,接着做那张刚开始写没多久的数学卷子。 等到卷子写完了,齐思远的消息才追过来,问他看完感想如何。 苏怀安没挑三拣四,简单回了句还行,都差不多。 齐思远:…… 齐思远:你等着,我再给你找个牛逼的。 苏怀安回了个好,扯掉耳机放桌上,又拿出另一张卷子写。 写到第二页的时候视频发过来了,苏怀安叹了口气,边写边拿过一只耳机戴上,心想看完这个就让齐思远别再发了,他今晚还要把作业做完,空出明天的时间来刷高考题。 视频开头很安静,没人说话也没人叫,只有轻缓暧昧的音乐和衣料摩挲的细微声响,苏怀安就当背景音听着继续写。 直到耳机里传来啧啧的接吻声,他才忙里抽闲抬头看了一下屏幕。 “……” 居然是两个男人在接吻。 苏怀安咽了咽口水,做贼心虚似的把房门锁好才回来坐下,重新点开视频。 两人一边接吻一边滚到床上,躺在下面的被上面那个翻过去扒了裤子,露出白嫩肉感的屁股,臀缝间还夹着个圆形的金属块——起先苏怀安没看懂是什么,直到这玩意儿被另一个人拿开,露出湿淋淋且暂时无法合拢的后穴,他才知道那应该叫肛塞。 之后的画面与他在洗手间偷看过的大同小异,只不过把嘴换成了男人身后的小穴,不停吞吐着那根模样狰狞的性器。 低哑的喘息和肉体撞击声充斥在耳边,让苏怀安不禁回想起那晚做过的春梦,仿佛从另一个角度看到他被哥哥肏的样子,没多久就起了反应,连忙把手机摁灭反扣在桌上,人也趴伏着,捂住砰砰乱跳的心脏小声喘气。 ……好难受啊。 想被哥哥抱着。 想跟哥哥接吻。 想要哥哥肏进来,狠狠地填满他。 就像在那个梦里一样。 苏怀安闭着眼,右手伸进内裤握住自己的性器,努力上下套弄。 他从小身体就不好,发育也比旁人要慢些,长这么大头一回做这种事,重了怕疼轻了又没劲儿,总不得要领,全靠他想象着是哥哥用手在帮他撸才射出来,弄得自己满手都是,内裤也湿得不能穿了,只好拿上换洗衣服和浴巾去洗澡。 下楼时碰见端着水正要上来的林北砚,皱眉问他脸怎么这么红。 苏怀安摇摇头说可能是热的吧,抱在怀里的东西也往下放了放,挡住自己裤裆的位置。 林北砚不信,抬手去探苏怀安额头的温度,确定不烫才侧身放了行,看着他跟小鸵鸟似的埋着脑袋,快步逃进一楼浴室关上了门。 ……干什么坏事了? 慌慌张张的。 林北砚过了片刻才收回视线上楼,一进房间就听见手机在桌上抖个不停,全是齐思远那厮发来的消息,说大事不好了赶紧出来,又不说具体什么事儿,林北砚索性没回复,想等人憋不住自己说了再看。 结果齐思远只撑半分钟就招了,问他知不知道苏怀安的性取向。 林北砚:不知道,没问过。 齐思远:我怀疑他可能跟你一样啊兄弟 林北砚:? 齐思远哆哆嗦嗦把自己给苏怀安分享小黄片的事告诉了林北砚。 林北砚:……他什么反应? 齐思远:看A片的时候好像不太感兴趣,给他发完G片就直接不理我了! 林北砚:他去洗澡了。 齐思远:什么时候去的? 林北砚:刚刚。 齐思远:我半小时前发他的!那视频就十来分钟……你说他会不会是看完还撸了一发,不然怎么时间刚好就去洗澡? 林北砚皱眉看着屏幕没回复。 他不知道平时苏怀安都是几点洗的,只记得一般会等到睡前,从没在今天这么早的时间洗过。而且刚才在楼梯撞见时,苏怀安脸红得要命,还一直用浴巾挡着自己下身,他那会儿 分卷阅读12 没太在意,现在想起倒有些奇怪了。 等不到回复的消息,齐思远又抖了他两下。 齐思远:怎么办啊,他那天还问过我同性恋是不是病,又说觉得你是同性恋,我怕他担心就没忍住承认了。 齐思远:你说他会不会是跟你学的? 林北砚:你学一个我看看? 齐思远:嗐……我知道这事儿天生的,只是怕他没经验被人欺负嘛,你这当哥的多担待点儿吧。 林北砚看着这句话,最后回了个不带感情的句号,心里却说不清什么感受。 痛快吗? 弟弟跟自己一样是同性恋。 如果父亲知道了会怎样? 气得打苏怀安一顿?还是把他赶出家门? 然后再搞大其他女人的肚子,给他接回来一个新弟弟? 新弟弟会像苏怀安这样乖巧听话,哥哥前哥哥后地跟他撒娇哄人吗? 林北砚仰躺在床上想了许久,自嘲似的扯着嘴角轻笑一声。 ……他居然觉得还是苏怀安最好。 处着省心,也不惹人烦。 反正一年后他就毕业离家了,到时苏怀安爱跟谁在一起、男的女的、会不会把他爸气死,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维持现状就是最好的选择。 他不想关心,也不会说破。 只要苏怀安别来招惹他,他就继续给他当保护伞。 直到这一年结束。———————————— 好的,招惹安排上了! 16. 和刘良分手后,林北砚度过了清心寡欲的一周。 倒谈不上有多难过,本来就只是炮友关系,各取所需,好聚好散而已。 他也没起要再找一个的念头。 一来是因为学习压力大,那方面的需求相对就没那么大了。二来主要是难找,毕竟他性取向特殊,想找个嘴巴严实活儿好又肯听话的,只能靠缘分。 周五下午少一节课,放学时间比平常要早些。 林北砚约了人打篮球,齐思远也在,苏怀安就抱著书包跟过去坐在球场边等,一边看哥哥打球一边整理手机相册,偶尔再往场上偷拍几张新的。 上次篮球联赛的照片和视频有点儿多,苏怀安怕存在手机哪天被人发现或者丢了不好找回来,于是开了个微博小号,把他哥的照片和视频都传上去了,为防别人搜到就没带配文,头像是黑的,id也是一串英文乱码,除了几条简短且毫无意义的碎碎念之外,基本不怎么发文字内容。 今天因为心情好,没忍住就发了一条:晚上有件事要做。 然后在下面自己给自己评论:希望哥哥不会拒绝。 发完就把手机收回书包夹层里,捧着脸安安静静地看哥哥。 结束的时候已经快6点了,几个人商量着一起去外面吃饭,林北砚瞥了眼还坐在场边等他的苏怀安,说家里有人做饭下次再约吧,挎上书包叫了苏怀安走。 苏怀安乖巧地应了一声,又跟场上那几个勾肩搭背的高年级生说了句哥哥再见才离开,一副很讲礼貌的样子,林北砚回头拽了他一把,脸色也有点儿冷,问他:“你是不是管谁都叫哥哥?” 苏怀安心里偷笑,脸上却装着无辜,眨眨眼道:“那要叫什么啊。” “不知道就别叫。”林北砚说,“你跟他们很熟?” “没有……我看他们跟哥哥关系好才叫的。”苏怀安追了几步,往他哥手里塞了块巧克力,讨好道,“那以后我都不叫别人了,哥哥给我买饭团好不好?” 林北砚被这无赖似的话气得想笑,连带着刚才那点儿不爽也气跑了,反手将巧克力丢回苏怀安怀里:“哦,这就想打发我了。” 苏怀安又追了几步,拉着林北砚的衣摆晃了晃,说哥哥我饿了,想要。 那眼神儿可怜巴巴的,说话的声音也软得滴水,尤其是最后两个字……说得林北砚都想问他是不是故意在撩骚,瞪着那张苍白的小脸好一会儿才沈下气,带苏怀安进了便利店让他自己去选。 苏怀安拿好一个过来结账,林北砚给他付的款,顺道要了支甜筒边走边吃。 离开便利店后苏怀安说我也想要,林北砚问他刚才在店里怎么不说,苏怀安说我吃不完一整个的,尝一口过过瘾就好了。 林北砚看他馋得厉害,印象中也确实没见他买来吃过,于是把甜筒递过去说快点儿。 苏怀安就着他的手舔了一口,奶白的冰淇淋沾在嫩红的舌头上,很快便化成了液体,卷进嘴里的时候不小心蹭到唇角了,又被苏怀安用舌尖轻轻舔掉,咂了两下嘴说好好吃啊。 林北砚在旁边看完全程,感觉浑身都燥了起来,赶在起反应之前别开视线,狠狠咬了一大口冰淇淋咽下去。 小兔崽子。 欠操。 苏怀安装不知情,埋头默默啃饭团。 晚上11点多下起了雨,雷声轰鸣,林北砚半躺在床上想事情,准备睡的时候听见苏怀安来敲门,问哥哥能不能一起睡。 林北砚说不能,冷着脸堵在门口不让进,正好窗外突然又一声巨响,吓得苏怀安猛地扎进林北砚怀里,抱着他说哥哥我怕。 林北砚无动于衷,家里两个大人都出差去了也没人能管,索性站在原地跟苏怀安干耗着,看谁比谁耐心。 结果才一会儿胸口就传来了湿意,林北砚捏着苏怀安的后颈让抬起头来,看他那红着眼吧嗒吧嗒掉眼泪的委屈样儿,还真哭成小兔崽子了,只好侧过身把人让进了房里。 “你被子呢?” 林北砚见他把枕头往床上一放就打算睡,手搭着门把顿住没动,苏怀安已经钻进他被子底下了,闻言又往里缩了缩:“哥哥不用陪我睡整晚的,等我睡着就去我房间睡吧,那边空调也没坏……省得抱来抱去了。” 苏怀安话没说完整,眼泪倒是挺足的,那一抽一抽吸鼻子的声响吵得林北砚没辙了,心里叹了口气,只叫苏怀安别把鼻涕蹭到自己被子上,反手关上了门。 林北砚的床比奶奶家那张要大,两个人并排平躺也不嫌挤,苏怀安躲在被子里抹了抹眼睛,看着林北砚走过来关灯躺下,匀出一半被子给他盖。 “我不冷。”林北砚说,“你自己盖吧。” 苏怀安哦了一声,仗着光线昏暗看不清,悄悄掀开半边被子,等下一声雷响的时候故意抱住林北砚,装作害怕的样子紧贴着他浑身发抖。 “……怎么了。”林北砚没动,语气淡淡的,“有这么怕?” “嗯。”苏怀安抱紧他的腰,带着哭腔小声问,“哥哥可以抱抱我吗?” 林北砚不 分卷阅读13 太想碰他,担心再出现上次那种情形。 可就这么犹豫了一小会儿,他又感觉衣服湿了一块,隐约还有变成一大块的趋势,只得放弃似的转身抱住苏怀安。 “快睡。”他低声警告,“再哭就回去自己睡。” 苏怀安连忙收起眼泪,埋在他怀里乖乖不动了。 可没多久雷声一响,苏怀安又开始往他身上蹭,两人本就贴得紧密无缝,稍微一蹭就能碰到敏感地方,何况林北砚也不是定力特别好的,下午刚被撩得一身燥,这会儿再来几下哪还能忍住,很快就硬邦邦地顶在苏怀安腿间了。 “……”林北砚骂了句脏话,拉开苏怀安的手想起身,说去上厕所。 苏怀安却没松手,顺势翻过去趴到林北砚身上,边往他耳边吹气边往下摸,声音里全然不见先前的慌乱,只余带着笑意的勾引。 “哥哥,你好硬哦。”———————————— 哎嘿,弟弟终于出手了 17. 林北砚被他握住已然勃起的分身,呼吸顿时就有些乱了,语气很冷地问他想干什么。 “我想帮哥哥啊。”苏怀安贴着他慢慢往下滑,脸上仍是那副乖巧的表情,眨着眼轻笑,“哥哥不想要我帮吗?” “苏怀安!”林北砚半撑起身,一把扣住苏怀安的下巴,逼得他仰起头,“你真是同性恋?” “嗯。”苏怀安答得毫无负担,嘴角也还挂着笑,“哥哥不也是吗?我都知道了。” “……齐思远告诉你的?” “没有,他只是被我套了话而已。”苏怀安倒不打算隐瞒,直接把事情交代了,“我自己亲眼见到的,在洗手间的隔间里。” 林北砚皱眉:“什么时候?” “这个很重要吗?”苏怀安不想再提起别人了,软下声音跟林北砚撒娇,“哥哥你弄疼我了,能不能先放手呀。” 林北砚说不行,抓着他的胳膊想把人从身上拉开,苏怀安却死死抱住他,不依不饶地把脸埋在他怀里,闷声道:“反正哥哥喜欢男的,我也是男的,为什么不能跟我做?” “你……”林北砚看着他,“知道我俩是亲兄弟吗?” “知道啊,我妈早就告诉我了。”苏怀安抬起头看他,眼里蒙着一层水光,在漆黑中亮意逼人,“可男的又不能生孩子,就算是亲兄弟又怎样呢。” 林北砚一时竟想不出话来反驳。 苏怀安便只当是默许,微凉的指尖扣在林北砚裤腰边往下拉,把裹在里头硬热的阴茎解放出来,像对待心爱的宝贝一样贴着自己的脸轻蹭,划过嘴角时还故意用舌尖舔了舔顶端的小孔,惹得林北砚浑身紧绷地挣了一下,再开口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了:“苏怀安,你就不怕我是为了报复你妈才跟你好的?” “……怕啊。”苏怀安没有看他,张嘴含住顶端试探着舔吮,尝到陌生但并不讨厌的味道后,又抬眼得逞似的笑了起来,“这么说的话哥哥就会喜欢我吗?” 林北砚没回答,沉默地看着他。 既没有否认,也不再拒绝。 任由自己的亲弟弟把硬得发疼的性器含进嘴里,学着小电影或是那天在洗手间里看到过的,上下卖力吞吐着,每一次都让顶端抵在喉咙最深的地方,再噘着嘴狠狠一吸,用湿软的口腔温柔绞紧他身下的欲望,带来前所未有的快感。 “哥哥,这样舒服吗?” 苏怀安头一回给人做这个,没多久就含得嘴角发酸了,吐出来边用手套弄边伸着舌头舔,跟下午舔那冰淇淋似的。 吞咽不及的口水从嘴角流出些许,又顺着嫩红的软舌沾到林北砚的性器上,将茎身弄得一片湿亮,很快又隐没在苏怀安的嘴里,不停地进进出出,原本浅淡的唇也被磨得红润微肿,仿佛勾着人去接吻一样。 “学多久了?”林北砚呼吸加重,不自觉地挺腰往苏怀安嘴里送,顶得他唔唔直叫,“活儿这么好。” 苏怀安被堵着没法答话,心里也知道林北砚其实不是真的想问,依旧埋头专心吞吐着,偶尔寻间隙用舌头拨弄顶端的小孔,绕着它打转儿,一边还用手去轻抚着底下的囊袋,加深林北砚的快感。 18. 临高潮前林北砚也没从这张嘴里拔出来,就像苏怀安曾在洗手间想象过的那样,一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往自己身下按,又快又深猛地抽插几下,最后满满地全射进了苏怀安嘴里,多得他几乎要含不住。 林北砚松手退出来,倒没打算让人咽,转身在床头抽了两张纸递给苏怀安,叫他自己吐掉。苏怀安偏不,当着林北砚的面将嘴里的东西全咽了下去,咽完还跟小狗似的张嘴伸舌头,问哥哥他吃得干不干净。 “……骚货。”林北砚低声骂了一句,终于忍不住将苏怀安拽到身前,让他背靠自己侧躺着,睡裤半脱,右腿压着他的双腿并拢起来,将再次硬起的性器顶入窄小的腿缝间,“夹紧点儿。” 苏怀安立马听话地夹紧腿,只觉腿根被那东西烫得厉害,紧接着林北砚就开始挺身抽插,模仿性交的动作在苏怀安腿间前后进出着,每次都狠狠擦过会阴顶到囊袋,很快就把苏怀安也弄得起反应了,自己伸手到下面摸了会儿,又拉着林北砚环在腰侧的手下去,软声求哥哥帮忙。 “你不是会吗?”林北砚低头咬住他的耳垂,故意撞得臀肉啪啪作响,轻笑道,“听齐思远说给你发了那种片子……是不是自己弄过了?” 苏怀安顿时臊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没有。 何止是弄过。 还是一边想着哥哥在肏他一边弄的。 “真没有?”林北砚握着这根略显秀气的东西,漫不经心撸了几下,忽然用指腹重重碾过顶端,刺激得苏怀安弓起腰尖叫一声,连尾音都变了调,“别跟我撒谎。” “我……我没有。”苏怀安哼哼唧唧地说着,腿间夹得更紧,讨好似的往林北砚怀里蹭,“哥哥帮我,想要哥哥帮我弄,好难受……” 林北砚这才放过他,握住那玩意儿快速套弄起来,下身也配合著一次次顶开滑腻的腿间,在享受快感的同时不断戳刺着苏怀安的囊袋,让他止不住地颤抖呻吟,没多久就泄在了林北砚手上。 林北砚倒没笑他快,压着那两条细腿又弄了很久,最后快到的时候才抽出来,将一股股精液射在苏怀安白嫩的屁股上。 完事后苏怀安趴在枕头里没动,感觉到微凉的液体滑进臀间缓缓流下去,像是被射在里面一样,脸就有点儿红。林北砚抽纸巾过来给他擦掉了,拉好睡裤,又拍拍他的屁股说别趴着,翻过来睡。 苏怀安还是趴着 分卷阅读14 ,声音很闷,委屈巴巴地说屁股疼。 林北砚听着好笑,躺下来说我又没进去,你疼什么疼。 苏怀安把眼泪都抹在枕头里,声音很小地说撞得疼,林北砚就伸过手去揉了两下,知道他只是撒娇也没多认真,揉完说疼的话下次别做了,苏怀安就立刻窸窸窣窣挨过来,抱着他的手臂说不疼不疼,下次还要做。 林北砚没再理会,也没抽回被苏怀安抱住的手,望着天花板酝酿睡意。 快困的时候感觉苏怀安又挨近了些,小心翼翼把自己盖着的被子匀到他身上,见他睁眼看过来了,又倏地收回手藏在胸口里,问哥哥今晚还去他房间睡吗。 林北砚看了他一会儿,让过来,苏怀安就乖乖挪过去了,被林北砚伸手搂到怀里,一起盖着这张并不算宽的被子。 “睡吧。”他说,“再吵不管你了。” 19. 高三生周六要继续回学校补课,大清早的闹钟把苏怀安也吵醒了,抬头发现林北砚的手臂还搭在他腰间,脸上一副刚醒过来的样子,立马又闭起眼装睡,想在哥哥的床上多躺会儿。 林北砚倒没管他,起床换好校服洗漱完,很快就离开了房间。 直到楼下传来开关门的声响,苏怀安才卷着被子往前挪了挪,把脸埋进哥哥的枕头里,磨磨蹭蹭又睡了个回笼觉。 再醒来时已经接近中午了,爸妈出差还没到家,做饭的阿姨周六休息,苏怀安抱着被子在床上胡乱翻滚了几下,最后自己爬起来叫了外卖,一边给哥哥整理床铺一边回想昨晚的事。 本来他是担心会吓到哥哥的,结果哥哥非但没对他反感,看着好像还挺喜欢的,否则也不能抱着他睡了一整晚。 ……再说,就算哥哥现在不喜欢他也没关系,只要他活儿够好,让哥哥慢慢习惯他,变得离不开他,以后再也不能去找别人就行了。 苏怀安点点头,抱着自己的枕头回房间放好,下楼等外卖去。 自这天开始,兄弟俩之间便多了一层见不得光的关系。 多数时候是苏怀安主动的,趁爸妈出差不在家偷偷跑到哥哥的房间,脱光了趴在被子底下勾引他。 林北砚一般不会拒绝,偶尔碰上没心情的时候就冷着脸捡起床边的衣服丢到苏怀安身上,叫他穿好滚回去睡。 要是苏怀安敢不听话,下次再做林北砚就绝不会再碰他,只让他用嘴或手帮自己弄出来,然后把人赶回房间去,让他自个儿解决。 第一次真正做是在半个月后,苏怀安硬拉了林北砚陪他逛超市买吃的,故意当着林北砚的面往购物车里放了一瓶润滑剂和两盒避孕套,勾得林北砚当晚回去就把他给办了。 过程挺疼的,爽也不太爽。 唯一让苏怀安高兴的是哥哥最后射在了他里面——因为避孕套买得太小没用上。 射得很多,也很满。 稍微一动就会从里面流出来,像失禁一样,臊得苏怀安都不敢起来,红着眼眶跟林北砚撒娇,说要哥哥抱自己去洗澡。 结果在浴室里又做了一次,出来也是林北砚抱他去的床上,抹完药才睡,半夜里做梦都哭着哼哼屁股疼,把林北砚吵得没辙了,只好搂过苏怀安又是揉屁股又是拍背地哄,哄了好久人才肯消停下来,老老实实地睡觉。 后来再做苏怀安就没那么疼了,不知是林北砚技术见长还是他的身体适应了,渐渐也能靠后头体味到别样的快感。有几次甚至被他哥抓着手压在床上硬生生肏射了,浓稠的精液沾了满身,心口痉挛似的发着疼,就像小时候为了证明自己没病跑完一百米晕倒前那种近乎窒息的痛快。 苏怀安有时会觉得自己仿佛得了性瘾,总想跟哥哥亲近,动不动就容易起反应,想要被哥哥抱,想张开腿求哥哥肏进来,在教室,在洗手间,在小树林,在学校里的任何一个地方,淫荡又无耻。 他害怕哥哥知道这些会讨厌自己,所以总是压抑着,等到夜里躺在哥哥的床上,才不知羞耻地肆意求欢。 哥哥是他的药啊。 一边治着他的心病,一边令他沉迷上瘾。 逃不掉的。 这世上只有哥哥能够解救他。 ……也只有哥哥会救他了。 20. 国庆假期高三只放3天,林北砚没什么去玩的心思,每天闷在自己房里做作业。 苏怀安倒是想过去找他,碍着林父和苏虞这几天都在家不敢乱来,只好也闷在房里做作业,每天睡前发微信没话找话地跟哥哥瞎聊。本来还想试试phone sex的,结果刚讲两句就被他哥识破了,语气冰冷地叫他赶紧去睡觉,别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也不嫌害臊。 苏怀安哦了一声,挂断后找了段之前和哥哥做爱时偷录的音频,插上耳机,边听边把手伸到裤子里上下套弄,最后在那道低沉沙哑的粗喘中射了出来。 等林北砚回学校上课后,林父带着苏虞母子去了趟旅游,7号下午才回来,因为公司有事急着要处理也没能回家歇歇,只把苏怀安送到社区门口放下,紧接着就跟他妈一起赶回了公司。 往常放学苏怀安都不敢一个人走,这会儿放假人少就更不敢了,拖着行李给林北砚打电话,问哥哥能不能出来接他。 林北砚卷子做到一半不想被打断,敷衍地应了两声,挂电话后却没动身,只当苏怀安一直等不到他就会自己回来了。 结果整张卷子都做完了还没听见声响,林北砚放下笔,眼看着外边的天也黑了,抓起手机和钥匙就匆匆出了门。 跑到社区门口的时候,苏怀安正蹲在路灯杆下抱着腿发呆,旁边竖着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黑色行李箱,像是第一次离家出走又不小心迷路的叛逆小孩儿,明明做了错事,却因为犯错的方式过于笨拙而显得有些可怜。 或许他们都是一样的。 母亲和他在父亲的心里永远排在苏虞母子俩后面,而苏怀安前面也永远排着他父母最最重要的工作。 没有谁比谁得到更多。 母亲在世时可能还曾给过他多一些的关爱,苏怀安却从小就知道应该把紧急联系人设置成急救电话,而不是自己爸妈的手机号码。 林北砚走到行李箱旁,叫了苏怀安一声:“蹲着不累么?” 苏怀安才回过神,等了将近两小时也没半句怨言,抬头就笑着冲他叫哥哥,说自己没蹲多久,之前一直坐在行李箱上等,后来硌得屁股疼了才想下来蹲会儿。 林北砚让他赶紧起来,苏怀安说腿麻了起不来,伸手让哥哥拉他。林北砚握着他的手猛一用力,人是站起来了,可因为大 分卷阅读15 脑供血不足眼前发黑没站稳,又直接栽到了他的怀里。 “苏怀安。”林北砚扶着他的肩,感觉到两条手臂立刻收紧抱住了自己的腰,忍不住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等到这么晚骗他来找人。 故意撞到他身上骗一个拥抱。 故意装可怜,故意惹他心疼。 让他明知被骗也无法推开。 苏怀安没有回答,埋着脸在林北砚的胸膛上蹭了蹭,再抬头时眼眶都有些红了,跟只兔子似的,眼巴巴望着他哥说:“……我以为哥哥不管我了。” “管你什么,”林北砚任苏怀安抱着没动,“是不认路还是脚崴了?” 苏怀安不说话,下巴抵在林北砚的胸口,很慢地眨了两下眼睛,蓄在里头的泪就滚出来了,顺着眼角滑进头发里消失不见。 “又哭。”林北砚把他摁回怀里,揉了揉那头柔软的黑发,叹气道,“自己不肯走回家,还跟我委屈上了?” “我没有。”苏怀安抱紧林北砚,声音闷闷的,“就是……有点儿害怕。” 他刚上初中那会儿对学校附近不熟悉,有一次走错路碰到了个满脸胡茬、浑身酒气的流氓想要强暴他,把他抓到没人经过的死胡同里压在地上又亲又摸,结果扒了裤子发现这是个臭带把儿的,恶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才起身离开。 “……我妈知道后给我办了转学,又专门请人负责接送,没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 苏怀安吸了吸鼻子,脸还埋在林北砚的怀里,又湿又热地贴着他。 “但每次经过街巷我还是会害怕,会想起那天的情景……那人力气太大了,我跑不过他,也挣不开那两只脏手,想喊救命的时候被堵住嘴了,没办法喘气,心脏就疼得像快要死掉一样……” 林北砚听他抽抽噎噎地说着,抚在后脑的手往下滑,安慰似的捏了捏苏怀安的后颈,又给人拍了会儿背,最后从自己裤兜里摸出一块不知几时塞进去的奶糖,撕开包装纸,掐着苏怀安的脸把糖喂进他嘴里。 “腿还麻么?”林北砚说,“不麻就回去了。” 苏怀安含着奶糖摇摇头,看林北砚拖过他的行李箱往前走,连忙小跑几步跟上,借着傍晚路灯未开的昏暗偷偷拉住另一只手。 林北砚也没有甩开他,一直牵着他回到了家。 晚上做爱的时候林北砚难得温柔了一次,面对面把苏怀安抱坐在自己怀里,一边自下而上地挺腰顶弄,一边含着苏怀安的耳垂问他哪里被碰过。 苏怀安每说一个地方,林北砚就低头在那个地方落下一个吻,用温热湿红的印子盖住那人曾经留下的痕迹,将过去所有不堪的记忆统统抹除,只让苏怀安记住他今夜给予的抚慰,记住被他钳在怀里弄哭的快感,记住两人浑身汗湿紧密相贴着抵达的高潮。 结束后苏怀安赖在林北砚身上不肯起,黏乎乎地说想跟哥哥一起睡。林北砚笑他说不是刚睡过么,苏怀安就不说话了,歪着脑袋靠在林北砚肩上舔他脖子,跟奶猫儿似的,还故意扭腰上下蹭着他哥那儿,被他哥抽了两下屁股说别闹了才消停,委委屈屈地要哥哥抱他回房间。 林北砚没说什么,耐着性子抱苏怀安起来穿衣服,又一路抱着他回房躺下。 苏怀安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拉高被子蒙着半张脸,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他哥,说哥哥晚安,明天见。 林北砚嗯了一声,顺手帮他拧灭了床头的灯,起身离开房间。 关上门时正好撞上林父和苏虞回来,见他站在苏怀安房门前都愣了愣,大概是觉得时间太晚了,问他去弟弟房间做什么。 林北砚原本懒得搭理,不过见夫妻俩一脸如临大敌生怕他欺负弟弟的模样,心里又觉得好笑,扯着嘴角道:“只是讲题而已。” “哦……哦,讲题啊。”林父干笑两声,“那也别学太晚,注意早点休息。” 林北砚回了句知道了,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21. 国庆假期最后两天安排高三月考,各科组老师加班加点拼命改卷,隔天就公布了成绩和级排名。 林北砚跟上次差不多,还排在二十多名,齐思远倒是进步了不少,顺利挤回级前五十,不光从老妈那儿赎回了宝贝手机,午休也能继续回宿舍睡觉去了,乐得走路都带风,还有闲暇操心林北砚下周的生日怎么过,提议要不叫几个熟的玩得好的一起吃顿饭,否则等毕业后估计就没机会再聚了。 林北砚对此兴趣缺缺,敷衍地应了一声让齐思远负责找人定地方,坐他旁边默默听着的苏怀安却留了心,私下找齐思远问好林北砚生日是在哪天后,提前到学校附近的烘焙店订了蛋糕,打算给他哥一个惊喜。 本来跟店里说好要直接送到家的,结果中午收到他妈的信息说夫妻俩临时要出几天差,晚上不回家吃饭了,苏怀安怕蛋糕到了没人签收,又想避开林北砚不让他知道,只能借口说要去见个以前的朋友,今天就不跟哥哥一起回家了,惹得林北砚还多问了几句,不知是吃醋还是纯粹关心他。 苏怀安自作主张地认定是前者,并心情很好地翘掉了最后一节自习,混在比高中早放学的初三生里离开学校,先去面包店等十几分钟取到了蛋糕,又到隔壁超市买了点儿零食,左一袋右一袋地提着,怕公交车上人多会把蛋糕挤坏,索性打了辆出租车回去。 到巷口的时候出租司机说不往里开了,再绕路赶不上交班,苏怀安就只好付钱下车,自己提着东西走进去。 接近六点的天已经擦黑了,小街上的路灯却还没开,只能就着太阳落下前那点儿昏沈的光看路,甚至也找不着多一个人在附近走的。苏怀安有些害怕,虽然知道可能只是心理作用,但还是忍不住给哥哥打了个电话,问他现在回到哪儿了。 林北砚说还有两站,苏怀安哦了一声,又开始没话找话。 挺无聊的。 不过林北砚一直没挂,等到快下车才打断苏怀安,说先挂了。 苏怀安没缠着他,说好,但不知怎的忽然惊叫一声,紧接着通话就断了。 再回拨也是语音提示已关机。 林北砚有种不祥的预感,车门一开就抓著书包飞快地往巷口跑,跑到离家几十米的地方看见扑倒在地上的苏怀安,也不知是吓懵了还是起不来,连忙过去看他有没有受伤。 “哥……哥哥。”苏怀安声气很弱地叫了林北砚一声,“你回来啦。” “嗯。”林北砚检查过没扭伤,慢慢扶苏怀安起来,“哪里疼?” 苏怀安摇头说没有:“只是被电瓶车刮到,摔了一交而已。” 分卷阅读16 他身上穿着夏季校服,露出来的手肘和膝盖都擦破皮了,渗着血珠,脸上也蹭了点儿灰,像只脏兮兮的可怜小猫。 小猫嘴上说着没事,眼泪却掉了下来,林北砚问他哭什么,他才默默埋进林北砚的怀里,说哥哥对不起,我把你的蛋糕弄没了。 林北砚一愣,也才看到散落在巷墙边的零食和蛋糕盒——盒子还是好的,但照这翻侧的角度来看,估计里头的蛋糕已经摔塌了。 “你给我买的?”他摸摸苏怀安的后脑勺,心里不知怎的有些酸软,“特地避开我是为了去拿蛋糕?” 苏怀安还在哭,吸了吸鼻子,鼻音很重地嗯了一声。 林北砚没再说什么,拉开苏怀安往他脸上按了张纸巾,叫他自己擦,然后走过去墙边,把地上的东西一样一样捡回购物袋里,蛋糕盒单手拎着,回来看了苏怀安一眼,问他还能不能走。 “……能。”苏怀安还没娇气到擦破点儿皮就要哥哥背,擦干净脸就快步跟上去,“哥哥,那个蛋糕……” “不是没脏么。”林北砚淡淡道,“晚上一起吃吧。” 22. 到家后林北砚没动那蛋糕,连着盒子一起先放进冰箱,然后让苏怀安去洗澡,洗完过来给他上药。 苏怀安哭了一路,鼻子还有点儿堵,说话难受,所以点点头就回房间拿衣服去了。 洗完出来鼻子不堵了,心情也好了些,见林北砚坐在客厅沙发上看书,手边放着棉签和碘酒,苏怀安就趿拉着拖鞋哒哒哒过去,坐下一转身,把两条露在短裤外细细白白的腿搭在林北砚大腿上,还故意用腿弯蹭了蹭他裤裆的位置,笑眯眯地卖乖:“哥哥给我上药吧。” 林北砚看了他一眼,放下书,心道阿姨还在厨房那儿进进出出,这小兔崽子也不怕人看见,胆儿挺大,拿过棉签蘸了碘酒就往苏怀安膝盖上涂抹。 “嘶——”苏怀安疼得抽了一下腿,委委屈屈地靠到林北砚肩上,用前额抵着他蹭,“哥哥轻点儿,疼。” “疼就忍着。”林北砚没什么表情地说,“再乱动你自己抹。” 苏怀安不敢动了,靠着林北砚低头玩手指,等抹完膝盖换手了才伸过去,又巴巴盯着林北砚的脸看。 “好看么。”林北砚抹完一边抬起头,让他换另一边手过来。 “好看。”苏怀安诚实地点点头,垂着眼小声嘀咕,“哥哥长这么好看,应该有很多人喜欢吧?” 林北砚倒也不否认,随口嗯了一声。 “那哥哥有喜欢的人吗?”苏怀安问他。 “怎么,”林北砚扯着嘴角,手上动作不停,“有的话你要给人腾地儿?” 苏怀安心想才不是呢,他会把那个人暗中赶走,让哥哥永远不能跟别人在一起。 “嗯……”苏怀安扁扁嘴,语气有点儿闷,“如果哥哥碰到真心喜欢的,我就不和哥哥做那种事了。” 他没看林北砚的表情,只是声音很低,佯装出懂事的样子说:“……我不能给哥哥当小三儿。” 林北砚顿了顿,大概是想到几个大人之间的破事,直到抹完药才开口:“没喜欢,瞎想什么。” 正好阿姨出来喊吃饭了,见弟弟这么粘着哥哥坐还夸他俩感情好,才相处了一年多就比人家十多年的兄弟要亲。 林北砚没说话,苏怀安倒是冲阿姨乖巧地笑了笑,然后拉着哥哥的手去饭厅吃饭。 晚饭后阿姨在厨房洗碗,林北砚坐在沙发一边看手机,跟齐思远聊了会儿周日出去吃饭的事,苏怀安就在另一边抱着膝盖看电视,也不知想看什么,老拿遥控器换来换去的。 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等阿姨走了,林北砚才把手机放回兜里,问苏怀安想什么时候吃蛋糕。 苏怀安说想现在吃,林北砚就让他收拾一下茶几,起身去拿蛋糕。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惨状时,苏怀安还是忍不住有些难过。 蛋糕歪了,面上的水果和巧克力装饰撒下来大半,写着林北砚名字和祝福语的牌子被压成了两块,连字都糊得看不清了。 “写的什么?”林北砚见他盯着那块巧克力牌看,捡起一块塞到他嘴里,又往蛋糕上插了三根蜡烛,点上火。 苏怀安抹了抹眼睛,硬是往林北砚嘴里也塞了一块,边吃边说:“祝哥哥高考顺利,万事如意。” “嗯。”林北砚把巧克力吃完,“唱生日歌吗?” 苏怀安问哥哥想听吗,林北砚说随便,不过很久没听过了,苏怀安就红着脸,小小声给他唱了一首生日歌,唱完又让哥哥许完愿再吹蜡烛。 林北砚笑他幼稚,但还是闭上眼许了愿,吹蜡烛前忽然想起什么,问苏怀安生日过了没。 小兔崽子来他家已经一年多了,印象中好像也没见他过过生日。 “嗯,7月3日。”苏怀安说,“就上学期期末考那几天,我自己都不记得过了。” 林北砚伸手捏他的后颈,把人带近了点儿,让他也来许个愿望。 “……哥哥?”苏怀安转头看他。 “今天先补过一次。”林北砚说,“下次会记得的。” 苏怀安说好,大概是高兴过了头,连愿望要在心里偷偷许都忘了,直接当着林北砚的面低声念道:“希望哥哥能吻我。” 他和哥哥做过最最亲密的事,却从来没得到过哥哥的一个吻。 或许在哥哥心里只有跟真正喜欢的人才可以接吻吧。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那天,又什么时候才会等到,但还是想在哥哥给他补过生日的今天,短暂地实现一次。 ……哪怕是骗他的也无所谓。 “吹蜡烛吧。”林北砚说。 苏怀安嗯了一声,和哥哥一起吹灭蜡烛,然后飞快地拿叉子挖了块草莓放进嘴里,怕自己忍不住鼻子发酸。 林北砚也叉起一块,漫不经心地蹭了些奶油上去,却又不吃,只问苏怀安甜不甜。 “甜啊。”苏怀安转过脸来,“哥哥要喂我吃吗?” 林北砚说想得美,把草莓喂进自己嘴里,在苏怀安气呼呼准备挖下一块时钳住他的下巴,低头吻住了那两片润红的唇。 23. 清甜的果肉混着奶油被卷入两人的唇舌间,不停挤压出更多的汁水,有些被咽了下去,有些则因为吞咽不及而溢出嘴角,一点点滴落在白净的校服衣襟上。 苏怀安在接吻方面是新手,毫无技巧可言,只知道跟着林北砚学,舌头顶进来的时候就仰头迎合,退出去的时候就缠着人不让分开,或是用舌尖引诱似的舔着林北砚的唇,仿 分卷阅读17 佛在品尝世间最甜蜜的糖,而后又迎来更深更激烈的吻。 被压倒在地毯上时苏怀安挣扎了一下,推着哥哥说蛋糕还没吃呢,林北砚让他别急,拿叉子挖了一块蛋糕堵住这张嘴,三两下脱掉苏怀安身上的校服和内裤,将手边没吃完的奶油蛋糕一点点涂满他赤裸的颈项和胸腹。 这过程实在太过羞耻,苏怀安浑身都发了烫,呼吸急促,只觉得自己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被按在砧板上涂抹酱料。 冰冷的叉子缓缓划过他的身体,甚至不时搔刮着他的乳尖,以顶端戳刺直到挺立变硬,然后被湿热的唇舌含进嘴里仔细品尝,将两颗熟透的小小莓果吸得烂红。 “哥哥,别……唔……”苏怀安止不住地颤栗,满脸潮红,明明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不由自主弓起腰,将乳尖更送入林北砚的嘴里,迷乱道,“哥、哥哥,别玩我了……好难受。” “哪里难受?”林北砚把他胸前的蛋糕舔食干净,顺着细瘦的腰线慢慢往下,还抽空又喂了苏怀安一小块蛋糕。 “下面……唔。”苏怀安被塞了满口,含糊地跟他哥撒娇,说下面难受,要哥哥摸摸他。 林北砚笑了一声,起身将余下的蛋糕都拿过来,全抹到了苏怀安的小腹和性器上,微凉的温度让苏怀安腿间那小东西愈发直挺挺的,像半融化的香草冰淇淋,可爱得叫人想一口吞掉。 “唔……哥哥……” 苏怀安仰头闷哼,蜷缩的指尖紧紧抓着身下的羊毛地毯,一想到哥哥此刻在做平常只有自己肯对他做的事就羞得不敢往下看。 可偏偏又管不住眼睛,一边急促喘息着一边低头去看,只见哥哥伏在他腿间上下吞吐着,因为性器尺寸不大的缘故,每次都能尽根没入嘴里,吸紧、深喉,然后再缓缓吐出来。 偶尔还会用齿关轻轻刮过顶端的小孔,或舌尖前后拨弄挑逗,让苏怀安被前所未有的快感席卷全身,无处可逃,没多久便尖叫着泄在了他哥嘴里。 量不太多,微咸,林北砚咽下去了,又俯身舔掉苏怀安身上残余的奶油,跟他接了个说不清味道的吻。 但总归是喜欢的。 苏怀安在心里默默想着。 这是哥哥给他的第二个吻。 进入的时候苏怀安有些难受,大概是做太急了没扩张好,一直蹭着林北砚的脖子说哥哥我疼。 林北砚拍了拍他的屁股说放松点儿,边挺腰肏弄边吻着他,变换着角度狠狠碾过甬道内的那处凸起,叫苏怀安忘了疼忘了胀,本能地用力收紧小腹,感受着深入而沈猛的撞击,一次次被林北砚推向快感堆叠的浪潮。 后来林北砚抱苏怀安去浴室清理的时候又做了一次。 单薄体软的少年被抵在挂满水珠的瓷砖上下耸动,抓出指痕的细白双腿环在抱着他的男人腰间,随抽插的动作微微晃动,夹不住地往下滑,很快又被男人架到臂弯上,将他压得更紧,顶得更深。 “唔,唔……” 热水开到最大淋着两人交叠的身体,苏怀安被水砸得喘不上气,心脏难受,就往前靠到林北砚的怀里,慢吞吞地套弄自己的性器。 从这个角度可以很清晰地看见哥哥身下那根紫红充血的阴茎,看见自己被撑开的后穴是怎么把这东西吃进去的,就像一张饥渴的小嘴,张着红艳艳的唇包裹住粗大的性器,不停收缩绞紧,然后被狠狠凿开,一次又一次地贯穿着他。 太深了。 苏怀安脑子里嗡嗡作响,根本无法思考,只觉得五脏六腑都仿佛错了位,过于猛烈的快感让他爽得头皮发麻,同时也紧紧攥住了他的心口,让他生出另一种窒息般的快感。 “哥哥……哥哥……” 苏怀安一遍遍地叫着,声音像是在哭,也像是讨好,林北砚抬手捏了捏他的后颈,跟逗猫儿一样,在苏怀安抬起头时吻住了他。 第三个。 “疼?”林北砚看着苏怀安湿红的眼尾,故意用指腹摩挲着揉得更红,“哭什么。” “没哭……不疼的。”苏怀安扭了一下腰,忍着心口的阵痛轻声道,“哥哥亲亲我就不疼了。” 林北砚只当他又是撒娇,低头隔着热水用力吻住他,也更用力地肏进他体内,将两团雪白臀肉都压得变了形,热水四处飞溅,激烈的撞击声夹杂着喘息和呻吟充斥在整个浴室里,淫靡不堪。 ……已经第四个了呢。 仿佛从小到大许的那么多生日愿望都没实现过,今年哥哥却为他一次性补全了所有遗憾。 明年生日还能和哥哥一起过吗? 苏怀安迷迷糊糊地想着。 如果可以的话,他一定会闭上眼,认认真真地许一个愿。 希望哥哥喜欢他。 就像他喜欢哥哥那么喜欢。 24. 入冬后的时间似乎过得飞快,一眨眼就到了学期末,考完试发了成绩布置完作业,学生们就开始放寒假了。 往年高三都要单独补课补到年前才放的,但去年开始上级明确规定了不能再搞这种偷跑策略,怕高三生的负担太大,所以今年一律停了,只允许学校开放图书馆和部分教室,供有需要的高三生回来自习。 林北砚离校当天就去自习室占了个座,跟他一起占座的还有苏怀安和美曰其名向学霸看齐实际是为了躲他妈玩手机的齐思远。为这事儿苏怀安没忍住跟林北砚半开玩笑地抱怨了两句,说要不是看在齐思远东西多能帮他们占满一张四人桌,省得再跟其他不认识的人拼桌,他才不想让齐思远来当他俩的电灯泡。 其实说电灯泡有些过了,毕竟他和哥哥又不是真的在谈恋爱,顶多只算炮友,哪有资格管别人叫电灯泡。 可林北砚也没纠正他,只是漫不经心地听着。 第二天趁苏怀安上厕所的时候,林北砚才起身跟过去,把人堵进隔间里捂着嘴狠狠办了一场,到最后苏怀安腿都站不稳了,挂在林北砚身上歇半天才敢回自习室,害齐思远担心得要死,以为他俩故意找借口丢下自己溜出去玩,差点儿怒而退出学习小组。 苏怀安倒想他真退出,于是一个劲儿地撩拨他哥,在桌下蹭他哥的腿,等齐思远去上厕所就偷偷伸手过去摸他哥的裤裆。可惜林北砚太能忍了,死活不起反应,实在烦了才抓着苏怀安说别发骚。苏怀安也不听,照样一逮到机会就没脸没臊地胡搞,闹得林北砚彻底失去耐心,冷冷警告他再这样晚上别过来了。 那怎么行。 苏怀安想。 白天的时间已经让电灯泡给糟蹋了,可不能再因为他白白浪费了晚上。 不过…… 他哥这句话翻 分卷阅读18 译一下就是让他今晚去房里的意思吧? 苏怀安顿时安分了不少,老老实实接着写作业,并开始琢磨使什么招儿来勾引他哥。 等到晚上跑去隔壁房间的时候,他哥正戴着耳机在练口语考试,看画面才刚开始不久,苏怀安就没出声,轻手轻脚走过去跨坐到林北砚腿上,环着他的腰埋头乖乖不动。 换作平时林北砚要么赶苏怀安下去,要么懒得理他,就这么抱着做完整套题才起来办他。 可今天苏怀安有备而来,身上只穿了件宽大的白衬衫,露出两条光溜溜的腿和奶白色的肩颈,明显没穿内裤的臀贴在林北砚的腿上前后轻磨。林北砚几乎立马就硬了,摘掉耳机丢到一边去,将这勾人的小妖精抱起来扔到床上,然后从底下扯出一箱前阵子生日不知是哪个哥们儿送的玩具,让苏怀安转过身去趴着。 苏怀安听话照做,塌下腰跪趴在床上,撅着白嫩嫩的小屁股给他哥看。 ……原来也不是什么都没穿。 如果这条布料少到只有几根黑色细带交叉地勒着臀肉,裤腰上还用粗丝带绑了个大蝴蝶结的东西也算是内裤的话。 林北砚目光微沈,落在苏怀安夹在臀缝间的肛塞上,早已扩张过的后穴湿软不堪,正因为主人的紧张而一张一合,贪婪吸食着这个冰凉的金属柱体。 “苏怀安。”林北砚一巴掌抽在苏怀安的臀上,声音响亮得整个房间都能听见,“你怎么这么骚。” “没……没有。” 苏怀安话音未落,后面立马又挨了狠狠一记,那声响听得他心跳加快,连带着火辣辣的疼也转化成了另一种快感,叫他兴奋得性器直挺,前端也悄悄吐出水来,在林北砚看不见的身下把内裤弄湿了。 “没有?”林北砚顶着肛塞头往里按,每当苏怀安叫出声就下手抽他,将两团臀肉抽得像烂熟的蜜桃一样红,“谁教你这些的。” “是……看片子学的。”苏怀安又疼又爽,眼泪都忍不住冒了出来,但不敢让哥哥知道自己喜欢这样,就咬着手指小声哭,“我只对哥哥骚……哥哥别打我了,帮我……唔,帮我拿出来啊……” 林北砚冷眼看着他:“你不是喜欢?” 苏怀安胡乱摇头说不是,又伸手下去掰开屁股冲他晃了晃,忍着羞道:“喜欢哥哥的,不要这个……想要哥哥肏进来。” 林北砚低笑,也没说好还是不好,只是拔掉苏怀安后穴里的肛塞,然后从箱子里找了根大约两指粗的按摩棒塞进尚未合拢的穴口,在苏怀安回头看过来前打开调到最大档。 “……啊。”苏怀安猛地剧烈抖了一下,下意识要去够那东西,“哥哥……” “不许拔。”林北砚面无表情道,“否则回你自己房间去。” 说完就起身回到电脑前坐下,戴上耳机点击开始,将背后嗡嗡的震动声和夹杂着呜咽的呻吟隔绝在外,继续做模拟练习。 25. 等林北砚半小时后摘下耳机走过去,苏怀安已经被震动棒玩得浑身湿透了,跪不住地侧躺在床边,眼神迷蒙,前端也一抖一抖地吐着清液。 半透明的白衬衣勾勒出少年纤细柔软的身体线条,本就没扣好的领口被扯得大开,露出底下白皙的胸腹和发红硬挺的乳尖,随呼吸微微起伏,肆意勾引着林北砚的视线。 “哥哥……帮我,拔出来……”苏怀安转头看见他了,眼泪巴巴地哭着求,“难受……想要哥哥给我……” “骚货。”林北砚低声骂了一句,也不给苏怀安脱掉衬衣和内裤,抽走按摩棒的同时又往苏怀安臀上扇了两巴掌,然后将自己硬得发疼的性器抵进湿淋淋的穴口,慢慢撑开紧窒的甬道,在碾过凸起的地方再狠狠一顶,尽根没入,几乎瞬间就让苏怀安闷叫着泄了出来。 “唔唔……唔……” 浓稠的精液弄脏了衬衣下摆和床单,贴在皮肉上有种黏乎乎的凉,苏怀安被林北砚压在床上磨了会儿,哼哼唧唧地说心脏疼,林北砚就把人翻过身来平躺着,后腰多垫了只枕头,一边俯身吻住苏怀安一边将他那两条细白的腿压成M字形,再用力顶入后穴,大开大合地肏干。 林北砚知道苏怀安能承受怎样的力道,有时做得越狠苏怀安反而越兴奋,下面也夹得更紧,因此他在这方面并不克制,除了会注意避免一些让苏怀安压到心脏的姿势以外,其余基本都是随着自己的喜好来。 以前林北砚觉得做爱只是为了纾解欲望,无所谓爱不爱的,只要双方愿意就能利用彼此的身体获得短暂快感。 这种感觉就像夏天顶着烈日打一场篮球,打到最热时仰头灌下的那听冰可乐。 很爽,很甜。 喝完之后可以毫无顾忌地把易拉罐捏扁丢掉。 但绝不能多喝。 哪怕只多一口也会腻得把前头的痛快一并败光。 他以为自己对苏怀安也是这样的。 随便玩玩,不放感情,等过两三个月腻了,再换成别人。 ……然而现实是他玩了快半年都没腻,甚至渐渐沉浸在苏怀安对他全身心的喜欢里,做起一直维持这种关系的美梦。 被依赖和需要的感觉实在太好,林北砚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只是习惯了苏怀安的存在,还是在骗自己不喜欢他了。 肉体撞击的啪啪声充斥着整个房间,将隐忍的低喘和带着哭腔的呻吟都盖了过去,熟红的臀肉被林北砚掐成各种形状,每次撞进去就会疼得苏怀安浑身绷直,后穴一阵紧缩,不住绞紧那根快速抽插的粗大性器,仿佛要将它永远留在里面一样。 过多的快感堆叠成淹没苏怀安的海潮,让他像是被堵住了口鼻无法呼吸,视觉变得模糊,听觉也在一片嗡鸣中减弱下来,唯独压在身上这个人的体温是热的,深深埋进他体内的东西是滚烫的,一次又一次地填满他、弄疼他,让他在昏沈中感知到自己依然活着,依然痛苦而又快乐地活在这世上。 “哥哥……唔,射进来。”苏怀安感觉快到了,努力抬腿勾住林北砚劲瘦的腰,抱着他脖子断断续续地喘,“射在我里面……让我怀小宝宝。” “闭嘴。”林北砚被这小兔崽子叫得一阵耳热,双手用力揉捏着两团臀肉,感受到湿热的甬道顿时将他吸得更紧,身下便顶弄得更快,“再发骚就把你肏坏。” “才……才不会。”苏怀安气都喘不匀了,还有心思逗他哥开玩笑,“哥哥对我最好了,怎么舍得,唔……舍得弄坏我呢。” 林北砚没回答,只是偏头猛地咬在了苏怀安的颈侧,在苏怀安发着抖攀上高潮后再狠狠一挺腰,抵在甬道最深的地方,将一股接 分卷阅读19 着一股的精液打在内壁上,灌满了苏怀安平坦的小腹。 “哥哥射得好多……好胀啊。”苏怀安抱着伏在他身上的林北砚,声音很软又很轻地笑了笑,“这么想要小宝宝……唔……” 余下的话全被林北砚堵在了嘴里。 吻得很深,也很重。 吻完才退出来抱人去洗澡,边走还边捏着苏怀安的屁股,说就你一个都管不过来,还要什么小宝宝。 苏怀安被捏得疼坏了,埋在他哥肩上吧嗒吧嗒地掉眼泪,心里却忍不住高兴。 哥哥说要管着他,连小宝宝都不要。 那意思是会管他很久很久,直到要小宝宝的年纪为止? 可那时哥哥都老了,还能找得到别人吗? 哥哥会不会也想跟他在一起呢? 会不会……也有点喜欢他? 26. 开学不久后高三便迎来了一模,学生着急忙慌地考老师着急忙慌地改,再交到市里统计分数区间和排名,隔了整整一周才把试卷发回来。 林北砚稳定保持在级二十名内,以学校往年被录取的比例来看,除了清北不太稳之外在北京排前几的大学基本都能随便挑。齐思远比较难,还在级五十左右挣扎,想跟林北砚上同一所估计有点儿悬,于是又开启了每天中午留守教室向学霸讨教的奋发模式。 苏怀安有时会跟到他们教室一起做高考题,有时三个人吃完饭他就自己回教室做作业,也不再像上学期那样老拿问问题当借口缠着他哥。 林北砚对他的态度倒没怎么变,还跟之前一样冷冷清清的,偶尔关心和纵容,晚上做爱的频率从每周一次变成了两周一次,接吻频率却从几乎没有变成了隔天一次。 有时在楼梯拐角的阴影处、巷口坏掉的路灯下,有时在操场后边的小树林、图书馆靠窗的书架边。 有时是蜻蜓点水的一碰,有时是唇舌交缠的深吻。 有时是苏怀安先亲上来的,不过更多时候是林北砚主动吻住他,把人弄得满脸通红气喘吁吁了才肯松开,还要按着苏怀安的胸口故意逗他,说跳这么快下次别亲了。苏怀安就会立刻搂住林北砚的脖子说自己心脏不疼的,然后像小猫一样伸出软红的舌头,轻轻舔着那两片淡色微凉的唇,直到他哥又低下头来吻他。 他们做过远比接吻更亲密的事,却是头一回尝到了接吻的甜蜜。 这是彼此在清醒状态下最贴近的时候,也是最能证明对方喜欢自己的方法。 因为嘴可以说谎,但心跳不会骗人。 苏怀安知道哥哥喜欢他。 虽然可能不如他喜欢得多,但只要有一点点……只要一点点,他就能抛下现在拥有的一切,义无反顾追着哥哥跑。 母亲忌日那天是周末,林北砚谁也没告诉,独自坐车去了边郊的墓园看她,从早晨一直待到下午才回家。 晚饭时林父问他一整天不在家去哪儿了,林北砚原本没心情搭理,被念叨烦了才冷冷地回了一句,说您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饭桌上这几个人顿时都没了声。 林北砚也不在意,照样该吃饭吃饭该夹菜夹菜,等他吃完上楼回房间后,林父才啪地把筷子拍在桌上,说这孩子脾气可真大啊,连话都不肯好好说了。 苏虞温言安慰,说孩子还在叛逆期呢,脾气大点儿正常的。林父说那小安也是差不多的年纪,怎么就不见他叛逆了,紧接着又开始扯家教问题,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地骂,但话里话外显然是对林北砚母亲的轻蔑与嫌弃。 苏怀安不知道他妈听到这些有什么感觉,更不敢想象林北砚是否曾听到过这些,只是觉得很刺耳,特别刺耳,一个字都不想多听,于是匆匆把碗里的饭扒干净就说吃饱了,起身回房关上了门。 27. 等到夜里林父和苏虞都回房休息了,苏怀安才悄悄起身,抱着枕头溜到隔壁敲开了他哥的房门,说要跟哥哥一起睡。 林北砚刚洗完澡出来,半湿的发梢挡住了眉眼间的阴郁,叫人看不出情绪,只是语气淡淡地让他滚回去,今天没心情做。 苏怀安才不听他的,轻手轻脚把门关上,走到床边的时候被林北砚一手抓住了胳膊,脸色更冷,说你爸妈就在楼下,不怕被他们发现么。 ……你爸妈。 好像从他来到这个家开始,哥哥就一直是这么称呼的。 母亲病重去世,父亲不是自己的父亲,家也成了别人的家。 哥哥才是真正一无所有的人啊。 而他这个难逃干系的共犯,却还在贪婪地向哥哥索取喜欢,企图榨干哥哥内心仅存的温情。 苏怀安丢掉枕头,转身猛地抱住了林北砚,说哥哥对不起。 林北砚垂下手没回话,苏怀安又抱得更紧一点,说哥哥不要不开心,我什么都不做,只是想来陪陪你。 “……我没不开心。”林北砚说。 “哥哥骗人。”苏怀安仰起头看他,眼里蒙着薄薄的水光,声音也很黏,仿佛在替他委屈一样,“下午回来我都看见你眼眶红了。” 林北砚微愣,随后疲惫地叹了口气,让他先松开。 “我不松。”苏怀安抓着林北砚的衣服,用力把脸埋进他胸膛里,“哥哥罚我骂我都行,别赶我走好不好?” 最后还是做了一场。 林父和苏虞就在楼下房间睡觉,苏怀安不敢叫太响,咬着被子跟猫儿似的轻声哼哼,被林北砚弄得狠了他也不喊疼,只是伸手去勾林北砚的脖子,指尖轻挠,要他俯下身给自己一个能够麻痹痛意的吻。 他知道哥哥心里难受,却不知道该怎么帮他。 所以把自己当做了哥哥的泄欲工具,默默承受着哥哥的怒气和不甘,用自己并不算强壮的身躯尽可能去接纳,给哥哥最温柔的包容和抚慰。 ……好疼啊。 下面疼,心脏也疼。 可如果这样能换来哥哥开心的话,那他再多疼一点儿也没有关系。 只要哥哥开心。 结束后林北砚抱着他去浴室清理,确实做得有些过火了,穴口微微红肿,抠出来的精液里还混着血丝,林北砚问他疼不疼,苏怀安就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缩,不知是嗓子哑了还是在哭,说哥哥亲我一下就不疼了。 林北砚没再说话,沉默地亲了苏怀安很多下,直到洗完澡抱回床上抹好药才停,搂着人躺进被窝里,然后伸手关掉灯,在一片漆黑中又用唇碰了碰他的额头。 大概是类似于晚安吻的意思。 苏怀安有点儿犯困了,不过还不想睡,于是闭着眼靠在林北砚的怀里画圈儿,问哥哥打算考哪 分卷阅读20 所大学呀,以后想做什么工作呢。 林北砚轻笑:“怎么,你想跟我上同一所大学?” 苏怀安嗯了一声,语气倒是很认真:“我知道北京最厉害的几所大学有开设少年班,要是哥哥考这里面的其中一所,那我也可以早一年去找哥哥了。” “你想明年就参加高考?”林北砚问。 “想。”苏怀安点点头,“我已经把高中知识都学完了,剩下一年自己复习刷题,应该能赶上的。” 林北砚抚着他的背没说话,听他絮絮叨叨地畅想未来,说等明年考到北京就和哥哥一起去外面租房子住,不用太大的,卧室只要一个就够了,床也只要一张。平常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回家吃饭,哥哥负责做饭他负责洗碗,然后看会儿电视,有空的话还可以出门逛逛或者一起做爱,没空就各忙各的,忙完了洗澡睡觉。 像所有普通的情侣一样,过着平淡而甜蜜的生活。 林北砚自认是个比较冷情的人。 因为家庭经历和性取向的关系,他从未期待过与人相伴的生活,甚至早已做好了可能一辈子单过的准备——此刻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心动了,竟也跟着苏怀安想象起离家后的日子会怎么过。 可一年的时间太长了。 长到什么都可能改变,长到他无法允诺任何。 所以林北砚没说好与不好,只是拍着苏怀安的背说睡吧。 苏怀安埋头抱紧他,乖乖地不再问了。 哥哥的喜欢很少,要一点一点地用,才不会很快用完。 而他的喜欢有很多很多,可以支撑他独自想念着哥哥,永远都不会变。 只要等一年。 一年后他就去北京找哥哥,和哥哥生活在一起,再也不让哥哥离开他。 28. 高考那天林父终于上心了一回,特地早起开车送林北砚去考场。 苏怀安原本想跟着,又怕哥哥会因为他分心,所以一直赖在床上装还没起,直到听见父子俩出门了才偷偷给林北砚发短信,说哥哥加油,考试顺利。 林北砚回了他一个字:好。 两天的考试匆忙结束,高考生提前进入了暑假,聚会的聚会旅游的旅游,势要将去年缺掉的一个月补回来。 唯独齐思远不知抽了什么风,见天儿地往学校里窜,还要拉林北砚跟他一起。有时是打篮球有时是在图书馆蹭网打游戏,等中午吃饭人就跑了,下午再顶着一张春情荡漾的脸笑嘻嘻地回来——别说林北砚受不了他,连苏怀安偶然碰见都忍不住掉鸡皮疙瘩,赶紧低头绕道走。 后来问过才知道齐思远是谈恋爱了,跟他们高一的一个女生,每天上赶着陪人吃饭给人送零食,午休时间还免费帮忙辅导功课,除了因为对方是住宿生没法一起回家之外,其他事跟他哥对他做的也差不多了。 ……那他们应该也算是在谈恋爱吧? 苏怀安想。 因为哥哥不光对他好,还会跟他接吻做爱。 只有谈恋爱的人才会这样的。 哥哥一定也是。 6月末高考成绩公布,林北砚稳定发挥,按原定目标填报了中科大。 齐思远发挥稍微超常了点儿,勉强擦过去年录取的分数线,于是也填报了跟林北砚一样的学校,第二志愿是省内排第一的名牌大学,就想着要么跟兄弟出省混,要么留在本地追求真爱。 7月中旬各院校开始陆续派发录取通知书,林北砚和齐思远都收到了中科大的录取通知书。不过一个录的是第一志愿专业,另一个被调剂到了冷门专业,全班零零散散二十多人,连个同乡的都没有,把齐思远愁得闷在家里疯狂打了几天游戏,想找林北砚诉苦的时候才知道人跑国外旅游去了。 “就你一个啊?还是跟家里?”齐思远躺在床上给林北砚打视频电话,“哎,我都看见你弟了……怎么还睡呢,不出去玩?” 苏怀安听见声音动了动,大概是嫌吵想躲进枕头里,一翻身就露出大片白皙光滑的后背,上面布满了青紫斑驳的暧昧痕迹,很快又被林北砚拉被子盖上,捂得严严实实,不让镜头那边的人窥探分毫。 “昨晚睡得晚,就让他多睡会儿。” 林北砚走到阳台关上门,低沉的声音里透着些许沙哑,像是酒后微醺,又像是情欲餍足的轻叹。 “找我什么事?”他问。 “没,在家闷得慌呗。”齐思远跟林北砚瞎聊了几句,得知这次同行的还有他父亲和后妈,不禁啧啧道,“说什么庆祝你高考考得好……这俩明摆着是找借口度蜜月呢,你居然也肯跟着去?” “陪人而已。” 林北砚回得敷衍,没说其实是因为苏怀安生日那天许了两个愿望,一是希望哥哥顺利考上理想大学,二是和哥哥去一趟旅行。可能苏怀安真正想说的是两人单独去的旅行,但父亲那天问起时,他还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了。 明年会有机会再去吗? 林北砚不知道。 如果有的话,就再去一次。 如果没有…… 那去过了也不算遗憾。 “嗐,以前苏怀安刚来那会儿你多膈应他啊,现在倒是处处宠着了……而且高三过得这么清心寡欲,考完一个月了也没见你约过人。”齐思远半开玩笑地感叹,“要不是知道你俩是亲兄弟,我还当他是你小男朋友呢。” “瞎说什么。”林北砚淡淡道,“没别的事就先挂吧,手机快没电了。” “行,”齐思远冲屏幕摆摆手,“等你回来再聊。” 挂断后林北砚在阳台上站了会儿,边吹着风边望着不远处的海滩,略微出神,直到听见苏怀安叫哥哥才转身回房,问他饿不饿,想在房间点餐还是去楼下的餐厅吃。 “不饿。”苏怀安有些恹恹的,耷拉着嘴角,躺在床上冲他伸出手说,“……哥哥抱。” 看起来怪委屈的。 不知是做了噩梦还是单纯想撒娇。 林北砚俯身抱他起来,跟带孩子似的给他套上衣服,抱着去到卫生间才放下来,让他自己洗漱。 等洗漱完叫的早点也到了,苏怀安像是离不开人一样,非要坐在他哥的腿上要哥哥喂。 林北砚笑他说昨晚有这么累吗,他也不说话,扭过头黏乎乎地去蹭林北砚脖子。 林北砚不动,他还故意在人脖子上嘬出一个草莓印,威胁说哥哥再不喂我,我就要把哥哥吃掉,逗得林北砚又想硬又想笑的,搂着苏怀安的腰把三明治塞进他嘴里。 吃到一半听见门铃响了,林北砚把苏怀安放回椅子上,起身去开。 来的人是苏虞。 分卷阅读21 看样子刚从海滩上回来,手里还捧着半盒菠萝蜜,说买多了吃不完让他俩分分。 林北砚接过说好,苏虞又看了他一会儿,说你脖子是不是被蚊子咬了,我那边有花露水可以拿给你喷一下。 林北砚本想说不用的,因为那根本不是什么蚊子包,但最后还是跟苏虞去房间拿了瓶花露水回来,对空气喷几下就随手放到了一边,没再碰过。 离开那天酒店派车送他们去机场,人都上车了苏虞才想起那瓶花露水没拿回来,问苏怀安也说不知道,只好让最后下来的林父再回一趟房间去找。 客房里的窗帘大开着,光线充足,两张床一张被褥整齐一张凌乱不堪,林父经过时匆匆扫了一眼,并未多心,看见摆在梳妆台角落的花露水便走过去拿,结果不小心踢翻了桌子底下的垃圾桶,倒出两坨半透明的东西。 ……竟是用过的避孕套。 林父心里咯噔一下,再回头看看身后那两张床,顿时像被淋了一盆冷水,手脚都泛起了凉。 29. 林父忍了一路没发作,等回到家才黑着脸把林北砚单独叫进书房,问他扔在酒店那两个避孕套是怎么回事。 林北砚的表情有一瞬空白,大概是在回想什么时候扔的避孕套,然而林父早已耗尽了耐心,直接将拍下来的照片递到他面前,让他自己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林北砚冷笑,“您不都已经猜到了?” “你……你是不是,”林父欲言又止,咬咬牙把那三个字咽了回去,瞪着儿子道,“……是不是找了女人去房间里乱搞,还带坏你弟弟,让他跟你一起胡闹?” 林北砚还是冷笑:“这话说出来您信吗?” 林父没了声音。 “我确实是同性恋。”林北砚语气淡淡地补上林父那句说不出口的话,“因为知道苏怀安是您外遇搞出来的私生子,为了报复您这些年抛下我和母亲,所以把自己的亲弟弟给上了。” 林父震怒,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骂他是畜生。 林北砚抹掉嘴角的血,看着父亲脸上濒临崩溃的神色和微微颤抖的手,心里忽然有种报复的快感。 “你们这样多久了。”林父压着怒火问。 “不久。”林北砚没什么表情道,“刚开始而已。” “赶紧断了。”林父说,“你要喜欢男人我不管,但你弟弟还没成年,你不能为了报复我去祸害他……让他走上歪路。” 林北砚嘲弄地扯了扯嘴角,只是听着,也没为自己辩白当初到底是谁先起的头。 林父有句话说得不错。 同性恋是条歪路,现在不好走,以后也未必好走。 更别提他俩还是亲兄弟的关系,让人知道少不了要骂一句乱伦。 他可以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也愿意为苏怀安承受这些,甚至想过以后带苏怀安离开这个家,去一个没人认识他俩的地方生活。 可苏怀安呢? 苏怀安才刚满十七岁,傻乎乎地把第一次给了他,还要跟他考同一所大学。 这是真的喜欢吗? 还是因为缺爱在他身上寻求慰借,把习惯和依赖当成了对他的喜欢? 林北砚无从分辨。 他只知道自己不希望苏怀安在尚未成熟的年纪就选择了这条路,等到耗费青春吃尽苦头的时候才觉得后悔,最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他身边。 这种眼睁睁看着失去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太糟糕了。 林北砚此生都不想经历第二遍。 如果结局注定是遗憾,倒不如一直未圆满过。 所以几天后林父说已经联系好国外的学校,让他准备材料找时间去办签证的时候,林北砚也没表示异议,只是如同木偶一样服从安排,在8月末的某天凌晨登上了前往美国的航班。 长达十四小时的飞行足以让他从任何情绪中平复下来,并在落地第一时间接到苏怀安的来电后,依然保持最冷静的态度进行了对话。 苏怀安问他在哪里,林北砚说在美国,苏怀安又问是哪个城市,林北砚回答纽约。 苏怀安问哥哥为什么要走,是学校交换项目还是出国留学,林北砚说出国留学,可能好几年都不会回来了。 “哥哥,哥哥。”苏怀安在电话里哭着叫他,“说好等我去北京找你的,为什么要一个人出国……是不是我们的事被发现了?是爸爸逼你走的对吗?” 他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企图为哥哥找到一个丢下自己的苦衷,然后心安理得地留在原地等哥哥回来。 可林北砚却冷冷地告诉他,不是的,没人逼他走,是他自己想离开。 “我玩腻了,苏怀安。”林北砚说,“到此为止吧。” 电话那头的哭声嘶哑,而他亲手按下了挂断。 始于盛夏的美梦也终于在另一个盛夏的末尾彻底结束了。 30. 国外的生活枯燥而充实,林北砚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做项目,偶尔社交,不过认识的大多是些酒肉朋友,真正能交心的没几个。 Jonny算其中一个。 他是美国华裔,精通中英文,性格热情开朗,跟林北砚是室友。 林北砚刚来纽约那段时间状态很差,整夜整夜地失眠,胃口也不大好,甚至还去咨询过心理医生能否开药缓解一下。后来能从情绪最低潮走出来,迅速跟上课程节奏,并慢慢适应与国内截然不同的新环境,投入到学习生活中,少不了Jonny的陪伴和帮助。 圣诞节假期Jonny邀请林北砚去他家一起过,当时两人的关系已经非常好了,林北砚没有拒绝,结果去后才知道这家伙是打算帮自己的妹妹搭线,碍于情面勉强应付了一晚上,回校就直接跟Jonny坦白了他是同性恋的事。 Jonny相当震惊,直言平常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林北砚没细说原因,只问他是否介意,如果介意可以申请换宿舍。 Jonny立刻表示不介意,并为那天自作主张的行为向他道歉,还说下次有机会要给他介绍几位gay圈的朋友。 林北砚淡淡地回了句,再说吧,暂时没这方面的想法。 Jonny看他神色有些落寞,估计是在上一段感情里受过伤了,出于尊重没继续追问,只给了对方一个安慰的拥抱,让他什么时候有想法了再告诉他。 临近春节的时候Jonny和林北砚正在准备I创业设计赛的项目,身边有不少中国留学生都请假回家过年了,Jonny问林北砚要不要也回去,他可以熬几天夜帮忙赶进度,林北砚说没事,家里人多,不缺他一个。 分卷阅读22 比赛前夜两人都熬得很晚,一个负责改稿一个负责改ppt,改到凌晨三四点才结束,Jonny困得直接躺下了,听着浴室传来水声还嘲笑林是个大洁癖,不洗澡就死不肯上床。 林北砚懒得理他。 等洗完出来Jonny居然还没睡,拿着他的手机不知道在跟谁讲电话,讲的还是中文,见他走近才把手机递回来了,说是你弟弟的电话,刚才一直响就帮你接了。 林北砚放到耳边喂了一声,听见那头传来平稳而微弱的呼吸,很久才响起苏怀安熟悉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叫他哥哥。 林北砚走到阳台关上门,在冷风中呼了口白气,问苏怀安什么事。 苏怀安说没有,就是有点儿想哥哥了,想听一下哥哥的声音。 他问林北砚在美国过得怎么样,圣诞节好不好玩,没话找话地聊了几句,又问刚才接电话的是不是哥哥的新男朋友。 林北砚沉默片刻,没回答这个问题。 “……哥哥。” 苏怀安声音低下去,带了几分鼻音,像是捂着被子偷偷哭。 “你真的从来没喜欢过我?”他问,“……连一点点都没有吗?” 林北砚抿紧了唇,左手用力扣在铺满雪的围栏上,冷得整个人发僵。 “没有。”他仰头望向漆黑的夜空,将眼角微热的湿意压下去,淡淡道,“以后没事别打我电话了。” 苏怀安吸着鼻子,把哽咽尽数堵回喉咙里,才说好:“哥哥再见。” 挂断前又很轻地笑了笑,说希望哥哥不要后悔。 林北砚微怔,紧接着通话就戛然而止,再也没有回音。 ……后悔什么呢? 他在阳台上迎风站着,站了好久好久,直到被吹得快失去知觉才回过神,给林父打电话问苏怀安在哪里。 林父的声音有些疲惫,语气也很不耐烦,说我们都在家过年呢,用不着你操心,还让他别再跟苏怀安联系了,答应要断的就该断干净。 林北砚冷笑着挂了电话。 他放弃考上的学校来到美国,换了新的微信号,逢年过节像孤儿一样无家可归。 就这样还不够。 还被人嫌断得不够干净。 林北砚把手机里的SIM卡拆掉,扬手丢下楼,然后裹着冷风转身回到了寝室。 或许父亲也并非真的害怕他带坏了弟弟。 只是想让他离开那个家而已。 ……随便吧。 他也永远不想再回去了。 31. 四年后,林北砚顺利完成学业,加入纽约诺尔曼公司任执行合伙人,主要负责亚太地区范围内的风投项目,渐渐积攒了一笔不小的资金,打算回国创业。 Jonny之前总说要给他介绍对象赔罪,结果好几年过去也一直没介绍成,这次索性舍命陪君子,带着刚从外祖父那儿继承回来的遗产给兄弟撑腰,并成功谈下了国内第二大旅游集团的投资,共同创立一家酒店管理公司,总部设于北京,计划以“安旅酒店”为核心品牌发展经济型连锁酒店项目。 首批开业的安旅酒店直接由原属旅游集团的连锁酒店翻牌而成,凭借价格实惠和优质服务将名声打响之后,公司开始加大资金投入,在广东、浙江等几个旅游业发达的地区收购了一批散装酒店,准备进行改建。 改建需要花费的人力物力比直接翻牌大得多,不只是以旧改新,还得改出属于自己的独特风格,让旅客一看见外观就能认出这栋楼是安旅酒店,住进来一天就能记得这是安旅酒店的客房,塑造深入人心的品牌形象。 现在公司才刚刚起步,各方面的条件都有限,想找性价比高又不会狮子大开口的承建方还得靠熟人牵线。 这事儿Jonny是有心无力,林北砚的人脉则停留在出国前,别说关系好的本来就少,离现在都已经快十年没联系过了,也不知能找谁帮忙,最后翻遍通讯录找到了当年扔卡后存下来的号码,给齐思远打了个电话。 万幸的是号码没换,不过估计被齐思远当成骚扰电话了,一接起就噼里啪啦说不买房不贷款不炒股谢谢您嘞,林北砚连句话都没插上就被挂断了,只能哭笑不得地给人发短信,说我是林北砚,接下电话。 齐思远还是没接,直接打过来了,操着一口熟练的京腔把林北砚从里到外不带脏字儿地骂了个遍,骂完听这边半天没出声,又战战兢兢地补了一句,请问是林北砚本人吗。 “是啊。”林北砚失笑,“被你骂懵了,没回过神来。” “靠,吓得我……以为骂错人了。”齐思远松口气,还是忍不住叹道,“真有你的啊林北砚,考上的大学说不念就不念,微信电话说删就删,一跑就是八九年,我结婚想请你当伴郎喝喜酒都找不着人,连分子钱都是你弟替你出的,好意思吗?我要是心够狠立马就给你挂断拉黑了,还会搁这儿浪费口水骂你?” 林北砚自知理亏,半句没解释全认下了,跟齐思远道歉,又问他什么时候结的婚。 “前年,现在娃儿都生了。”齐思远说,“正挂我脖子上呢。” 林北砚说是么,听见小孩儿奶声奶气地嗷嗷两声,也没问齐思远随口提到的那个人,只约他过两天出来吃顿饭。 “别过两天了,就今晚吧,你请客。”齐思远说,“正巧我媳妇儿要值班,没人管饭,顺便把我女儿也带出来给你看看,羡慕死你。” 林北砚说好,让他挑好地方发过来,晚上6点见。 齐思远说行啊,那微信也加一下,给我补上分子钱。 林北砚知道他是开玩笑,但加上之后还是转了9999元过去,祝他们夫妻俩幸福美满,长长久久。 齐思远毫不犹豫就收了,收完还发一个呲牙笑的表情,说是女儿拿手机玩不小心点的,回头让她叫你一声干爹哈。 林北砚笑着收起手机。 晚上吃饭约在了一家京菜馆,齐思远嘴里说着要痛宰林北砚一顿,实际点的都是些普通家常菜,最贵的那道北京烤鸭也只点了半只,怕吃不完浪费。 林北砚笑他成家了确实不一样,还知道省钱用了,拿过菜单扫一眼,给小姑娘加了道鸡蛋羹才让服务员去下单。 齐思远抱着女儿拱拱手,教她说谢谢二干爹。小姑娘咿咿呀呀地叫,还没到会说话的年龄,就凑过去吧唧地亲了林北砚一下。 这模样实在可爱,林北砚轻捏了捏她的脸,问齐思远为什么是二干爹,齐思远说因为你来晚了,她干爹是你弟。 说完两人都笑了笑,齐思远是真乐,林北砚眼里的笑意却淡下来了 分卷阅读23 ,半晌才问齐思远,他过得还好吗。 齐思远疑惑:“你回国没跟他联系过?” “……没。”林北砚说,“出国后就没联系了。” “嗯?不应该啊。”齐思远边逗着女儿边说,“我记得你走那年寒假苏怀安找我帮忙订机票,说要去纽约找你来着。” “什么?”林北砚一愣。 “你不知道?”齐思远也有些惊讶,“那会儿刚放假,我以为是你让他过去玩儿的,就帮他订了,还挺贵,来回要一万多块呢,他就捏着一叠厚厚的现金给我,有新有旧的,看起来好像存很久了。” 林北砚皱眉:“他没来找我。” 电话倒是打过一通。 但已经是春节后的事了。 “奇怪……”齐思远想了想,“我听我媳妇儿说的,她当时跟苏怀安是隔壁班,听说高二下学期人就休学了,整整一年都没回学校,直到高考前两个月才回来上课。” “休学的理由是什么?” “不知道。”齐思远摇头,“我回头看他朋友圈也是一整年没更新过,期间发消息也不回,直到后来高考结束他才重新加上我,说是换号了。” 林北砚沉默片刻,问齐思远他考到了哪里。 “清华,厉害吧。”齐思远啧啧道,“念建筑系的,估计是人脉广,一毕业就敢出来单干,接的好几个设计项目都完成得不错,现在在业内算是小有名气了。” 菜上来了,两人转开话题,随意聊了聊近况。 临走前林北砚才问齐思远要了苏怀安的联系方式。 “我没有他号码,这个微信号是他工作日常两用的,所以加人比较谨慎,你记得写清楚自己是谁,不然可能会被拒。” 齐思远没开车来,蹭林北砚的车回家,下车前难得正经地劝了林北砚几句:“我不知道你跟你父亲是不是闹矛盾了,但你弟弟……哎,我觉得他挺无辜的。这几年他一直待在北京,过节也不怎么回家,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你现在既然回来了,兄弟俩又在同一个城市,有空还是多关心一下他吧。” 他怀里的小姑娘跟着呀呀叫,林北砚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说知道了,会联系的,然后目送父女俩下车离开。 32. 林北砚失眠了。 虽然这对他而言已经是件常事,但今晚失得比平时要情愿一些。 他在想好友申请要写什么。 加上后第一句话又该说什么。 我是你哥。好久不见? 我是林北砚。最近过得好吗? 还是说……我后悔了,回来找你了。 你还愿意和我重新开始吗? 林北砚闭上眼,将手机甩到床边,叹了口气。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他才把好友申请发过去,就三个字:林北砚。 等待的过程漫长而煎熬。 林北砚一直没睡着,消息也一直没回音。 上午9点Jonny打来电话,问林北砚人找得怎么样了。 林北砚说还行,将昨晚齐思远推给他的几个人都发给Jonny,让Jonny联系对方聊聊,有意向的再约出来面谈。 交际应酬上Jonny比他在行,公司成立至今大部分商业合作都是Jonny谈回来的,他只负责把控发展方向和运营决策,其余基本不怎么亲自出面。 Jonny回复没问题,听林北砚声音有些疲倦,像是一整晚没睡的样子,就说今天公司也没什么事,让他在家多休息,别让自己压力太大了。 林北砚说没事,挂断后起来简单弄点儿吃的填饱肚子,难得有了几分困意,于是回床上躺着继续等,慢慢就睡过去了。 醒来时中午12点多,是被手机嗡嗡抖醒的。 林北砚闭着眼接起喂了一声,那边立刻传来Jonny兴奋的声音,说是已经找到一家不错的承建单位了,不过还想再压一压价钱,打算约今晚吃饭详谈,问他要不要过来坐个镇。 林北砚说你都谈过多少回了还怯场呢,Jonny说放屁,谁怯场了,我这不是看事情要紧,想让你来亲自把把关吗。 其实两人念的都是一个专业,改建方面的问题能把什么关,Jonny多半只是担心他最近又开始失眠,所以想让他出门见见人,转移一下注意力而已。 林北砚理解Jonny的好意,但也知道自己的症结并不在这儿,没答应,敷衍几句就挂电话了,重新给苏怀安发了条好友申请。 这次苏怀安没让他等太久,两三分钟就通过申请了,并在林北砚想好开场白前先发过来几段语音,大意是现在在忙没空叙旧,不过听思远哥说你想找人改建酒店,我这边也有相熟的承建方,有需要可以约时间谈谈。 林北砚回复说有,问他什么时间方便。 苏怀安隔了半小时才回,说今晚7点,有空的话我让助理订位子。 林北砚说好,收到地址后又问苏怀安几点下班,他开车来接。 苏怀安笑笑说不用了,他也有车,助理会送他过去的。 林北砚只能说好,那晚上见。 苏怀安没回复。 不知是太忙了还是懒得理他。 林北砚握着手机苦笑,心道自己也有这一天啊。 以前总是苏怀安哥哥前哥哥后地围着他转,眼里盛满了喜欢,想尽法子讨好他,哄他高兴,让他一走八九年也忘不了分毫。 如今可算轮到他来尝尝这热脸贴冷屁股的滋味儿了。 出门时赶上晚高峰,路上有点儿堵,林北砚晚了5分钟才赶到饭店,照着苏怀安发给他的包厢号找到地方,低头整了整身上的西装才推门进去。 “抱歉,我……” 包厢里正聊着天的三个人齐齐看过来,让林北砚剩下半句卡在了喉咙里。 “林?你不是说不……额,”Jonny瞪大眼看着林北砚,惊讶得险些说漏嘴,“不是有事来不了吗?” 林北砚没看Jonny,也没看他旁边的中年男人,只是直直盯着坐在桌子另一边的苏怀安,像是忘了怎么开口说话。 快十年了。 单薄稚嫩的少年长成了清俊优雅的男人,此刻正支着下巴,微微偏过头,眼里略带笑意地与他对视。 “这位是?”苏怀安好整以暇道,“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Jonny?” “哦对,瞧我这反应慢的。”Jonny一拍脑袋,赶紧起身拉林北砚过来,“这位是我们公司的老大,林总,刚跟你们提过的。这位是悦隆建设的王总,还有王总之前合作过的熟人,建筑设计师苏先生。” 林北砚和王总 分卷阅读24 握了握手,礼貌地客套一二,等到苏怀安面前却失了分寸,握着他的手久久没放开。 “林总。”苏怀安依旧勾着嘴角,笑得轻浅又陌生,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再不松手我就要被你抓红了。” 林北砚这才松开,看着苏怀安回王总身边坐下,施施然地喝着茶,再也没看过他一眼。 33. 整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林北砚全程都没怎么开口,来坐镇就真只是来坐着的,连酒也不喝,神色淡淡地吃着菜,偶尔接话,维持最基本的礼貌态度,但丝毫不见热络。 Jonny知道他就这样,也没指望人能说句好话,赔着笑跟两位解释说林总前些年工作太拼命落下胃病了,没法喝酒,于是一个顶俩地喝了不少。幸亏他酒量好,走的时候还能清醒地把王总先送上车,再清醒地叫辆出租把自己也送走,留下刚结完账出来的林北砚和不知为什么还在饭店门口没走的苏怀安。 “等车?”林北砚走近问了一句,顺手把西装外套搭在苏怀安只着衬衣的肩膀上,怕他拒绝似的补充道,“天气凉,喝了酒别吹风。” “嗯。”苏怀安回过头,白皙漂亮的脸庞因酒精作用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声音也轻,感觉比方才在包厢时少了些冷漠,多了点儿容易亲近的气息,“我叫助理开车过来接,离得远,大概要等二十分钟。” “让他别来了。”林北砚皱眉,“我送你回去。” 苏怀安看了他一会儿,略微上抬的双眼映着路边街灯的光,显得又黑又亮,却也像是蒙了一层湿漉漉的水雾,叫人看不清里头藏着什么。 “我家离这儿挺远的,”苏怀安报了个地方,“林总应该跟我不顺路吧?” “顺路。”林北砚面不改色地扯谎,“我就住那附近。” “哦……这么巧。”苏怀安笑了笑,“那就麻烦林总了。” 林北砚说没事,走到车旁拉开副驾驶的门让苏怀安上去,看他扣好安全带才关门,回到另一边发动车子开出去。 北方初秋的夜晚风很凉,车里没开空调,苏怀安就把车窗降下来,点了根烟叼在嘴里,慢条斯理地抽。 他的烟瘾不算大,平常也很少带在身上。 只是偶尔会觉得尼古丁是个好东西。 能麻痹痛觉,平复心里的躁动。 让他始终保持清醒和冷静,不必像某些人一样狼狈失态。 林北砚闻到烟味往旁边扫了一眼,语气不太好地叫苏怀安把烟掐了。 苏怀安没听他的,夹着烟又深深地抽了几口,直到林北砚第二次叫他才把那剩下的小半根烟掐灭,裹进纸巾里揉成团,然后装作抱歉地问林总是不是不习惯。 林北砚被他一口一个林总噎得慌,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等烟味都散尽了才勉强压下怒火,问苏怀安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苏怀安笑笑说:“就你走的那年啊。” 可惜学会没多久就抽不了了,到后来上大学才又开始抽的。 林北砚沉默片刻,岔开话题道:“你爸妈怎么样了?” “爸妈啊,我也不知道。”苏怀安转头望向窗外,“出柜以后很久没联系过了。” “……什么时候出柜的?” “大学时交过几个男朋友,瞒来瞒去挺累的,后来被发现就干脆坦白了。”苏怀安说,“他俩觉得我这是病,得改,否则就要把我的生活费停了,让我以后也别回家。” 后面的事苏怀安不说林北砚也能猜到,无非就是跟他一样,亲手斩断了与过去的所有联系,独立开始新的生活。 “不后悔?”林北砚问。 “后悔什么。”苏怀安轻笑一声,转过头来看他,“我就是喜欢男人啊,林总不是最清楚了吗?” 林北砚哑口无言。 其实他根本就没资格问苏怀安后不后悔。 明明自己才是那个最后悔的人。 害怕失去,害怕变故。 不敢相信自己会被爱,也不敢相信爱能长久。 所以当了感情上的逃兵,狠心离开,让一切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候。 ……是他活该。 可即便能重来一次,他还是会作出一样的选择。 因为苏怀安太小,而他也太年轻,没有足以与父亲抗衡的资本,更没有能力把苏怀安带离那个家。 成长的过程需要抽筋剥骨,亲身经历过才知道有多疼。 他不奢求苏怀安能立刻原谅他,只希望现在还不算太晚,曾被丢下的也都还来得及挽回。 苏怀安租住的地方是个老旧小区,楼房不高,但物管设施都比较齐全,下楼一出门就有个露天停车场,林北砚开过了楼下也不停车,直接转进停车场找位置停。 苏怀安没戳穿他,就支着下巴在那儿看,等车子停好才哎了一声,似笑非笑道:“林总这么折腾,是还想上我家坐坐?” 林北砚立马说好,熄火下车,动作比苏怀安都快。 苏怀安有些好笑,心道这人看起来没多大变化,脸皮倒是厚了不少,下车后带着人往楼里走。 他住在六楼,进电梯前把裹着半截烟的纸团丢进垃圾桶,顺道把肩上披的衣服也还给林北砚,再堵他一句谢谢林总。 林北砚顿时哑了火,只能回说不客气,冷着脸直视前方。 电梯门的镜面映着两人并排而立的身影。 林北砚还跟当年离开时差不多高,一米八五的个子,肩宽腿长,走到哪儿都是惹眼的衣架子。 苏怀安倒长高不少,但到底是底子差些,比林北砚矮了一个头,身板也偏瘦,扎进西裤的衬衣勾勒出细窄的腰线,让林北砚不禁想起曾经单手把住它的感觉。 “到了。”苏怀安在镜子里对上林北砚的目光,仿佛能看穿他所想一样,勾着唇轻笑,“走吧,林总。” ?林北砚收回视线,跟着他一路进了屋。 ?室内整洁干净,面积不大但很温馨,有许多挂饰和小摆件,生活气息十分浓厚,看得出主人是有用心布置过的。 “家里没茶叶了,就烧点儿水。”苏怀安给林北砚递了杯水,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林总别嫌弃。” 林北砚喝了半杯就拿在手里,看看四周,问苏怀安一个人住习惯吗。 “还好。”苏怀安自己也捧了个马克杯,不过里面泡的是解酒茶,一小口一小口地吹着喝,“毕业后就搬了出来,这么多年早习惯了。” 他脸上的红已经快消下去了,但因为肤色白还是有些明显,说完话就默默捧着茶低头喝,看起来特别乖,像极了林北砚高考前那段时间的晚上,抱着膝盖缩 分卷阅读25 在床头等他复习完一起睡的模样。 林北砚看得心头发软,不自觉就顺着苏怀安的话道:“没找男朋友么?” “……林总。” 苏怀安抬头看他,还是那副乖巧的表情,问的话却一点儿也不好听。 “你问这话,是以哥哥的身份管教弟弟呢,还是以追求者的身份来刺探军情啊?” 34. 林北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或者说苏怀安也并非真想要他的答案,只不过是试探,在他犹豫着开口前就别开脸笑了起来,说自己喝多了,怎么问林总这种问题呢,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岔开了话题。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聊工作、聊圈子,聊行业的发展前景,谁都没再谈及关于分开那几年的事,就像是多年未见的普通朋友一样。 但也仅止于此。 离开前林北砚状似随意地问下次还有没有机会再上来,苏怀安也半真半假地回了他一句,说那要看林总什么时候再有机会送我回来了。 林北砚将这句话记得死牢,回去就开始琢磨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找什么借口约人单独出来见面吃个饭。 然而实际情况是他给苏怀安发的微信全都石沉大海,一条回复都没收到,几天后开会再见也没能找到空隙聊两句,一散会苏怀安就立马被助理接走了,连他让Jonny以公司的名义请吃饭都没赏脸,理由是无功不受禄,赶着回家修改设计图。 林北砚活了二十七年,头一回追人还屡屡碰壁,只好向身边最熟的两位朋友请教。 Jonny跟林北砚一样长相吃香,性格又好,从小到大基本没追过人,给不出建议就算了还八卦得要死,拼命发微信问林北砚看上谁了年龄职业有没有照片之类,被林北砚拉黑了三天才勉强打消念头。 齐思远倒是比Jonny靠谱得多,毕竟自己跟媳妇儿从高中谈到大学最后结婚,中间也分分合合过好几次,对于怎么追人以及分手求和的经验都十分丰富,给林北砚出了不少主意,唯一的交换条件就是要林北砚告诉他追的人是谁。 林北砚没想隐瞒,只说追到之后再告诉他。 齐思远说好啊,动作麻溜点儿,争取明年春节一起来咱们家拜年,我让我媳妇儿给你们做顿厉害的。 改建开工仪式当天苏怀安作为总设计师也受邀出席了,晚上连同几位领导一起吃饭,都是有头有面的大人物,林北砚没法拒绝,就喝了两杯,离开时直接叫了个代驾,把喝得半醉的苏怀安先送回家去。 苏怀安一路上都挺听话的,不吵不闹也没吐,就是不愿意好好走路,下车后还勾着林北砚的脖子要哥哥抱。 林北砚拿他没辙,听一声哥哥就耳根子都软了,俯身把人抱起来,乘电梯上到六楼,哄着苏怀安拿钥匙出来开门。 苏怀安不肯动手,软绵绵地靠在林北砚肩上,说钥匙在裤兜里,让他自己拿。 林北砚无奈,说我两手都用来抱你了,哪有手拿钥匙。 苏怀安唔了好长一声,像是撒娇又像在苦恼,问哥哥那怎么办呀。 林北砚哄他下来自己站好不好,苏怀安起先摇头,后来也想不到别的办法,就磨蹭着下来了,手臂还挂在林北砚脖子上,人也黏乎乎地贴着他,跟讲梦话似的低声呢喃,说哥哥不许走,不要再丢下我了。 林北砚心头酸涩,上下轻抚着苏怀安的后背,又低头亲了亲他的发顶,说好,哥哥不走了。 等人情绪平复些,林北砚才从裤兜里摸到钥匙打开门,刚搂着苏怀安进屋就被他反按在门板上,仰头吻住了自己。 屋里没开灯,很黑,苏怀安吻得也很急,牙齿磕到林北砚的唇上,混着腥甜的酒气充斥在两人交缠的唇舌间,动作激烈得仿佛要将对方吞食入腹一样。 “哥哥,唔……” 苏怀安一边攀着林北砚的肩跟他接吻,一边贴着林北砚的下身缓缓挺腰抬臀,很快就把林北砚蹭出反应了,硬邦邦地顶起裤裆,与他腿间那根同样硬热的东西隔着几层布料相互磨蹭。 林北砚伸手托住他的臀,苏怀安就顺势抬腿环上林北砚的腰,任他抱着自己走到沙发边,然后俯身压了下来。 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没脱,苏怀安衣襟大开着,裤子褪到腿弯,露出白皙光滑的胸腹和圆润挺翘的臀,一处被人埋头吮弄着,另一处被人用力揉捏,将手指顶入尤有些干涩的穴口浅浅戳刺,帮他做扩张。 “哥哥,不行……好疼。” 苏怀安皱着眉推他,含含糊糊地说浴室里有润滑剂,让他去拿。 等林北砚再回来的时候,苏怀安已经把下半身脱干净了,双手分别抱着两条细白的腿摆成M字形,肉粉色的小穴在臀缝间微微张合著,乖顺地吃下了林北砚涂满润滑液的长指。 一根,两根,三根。 最后换成了另一根更热更粗的东西,抵开穴口,狠狠撞进湿热紧致的甬道,一次又一次填满这张饥渴的小嘴。 苏怀安抱着林北砚的背,双眼迷蒙地望向天花板,像是醉了,又像是醒着,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个短暂而美好的夏天。 他声音软糯地叫着哥哥,让哥哥再用力一点,再深一点,好把这些年挨下来的苦和痛全部抹去,只剩下今夜紧紧相依的记忆。 客厅的灯一直没开,两人摸黑做了一场,苏怀安嫌沙发里太挤舒展不开手脚,没尽兴,缠着林北砚让他抱自己回房间再做一次。 林北砚说好,禁欲这么久自然也不是轻易就能打发的,边吻着苏怀安边抱着他走。 进房前林北砚本来想开灯,被苏怀安拉了一下,说白炽灯太亮了,刺眼,等会儿把床头边那盏小灯打开就好。 林北砚也随他。 等一碰到床苏怀安就翻过身,在林北砚找到床头灯前换成了跪趴的姿势,反手掰开臀肉求哥哥从后面进来。 林北砚哪受得了这个,掐着苏怀安那把细瘦的腰大力往里肏弄,撞得臀肉啪啪作响。 粗长的性器将穴口撑开到极致,不停擦过甬道内的那点,顶到最深,过多的润滑剂被打成白沫挤出来,发出咕滋咕滋的水声,不久又被苏怀安捂在枕头里的呻吟盖了过去。 “心脏疼吗?”林北砚俯身去吻苏怀安的侧脸,右手滑下去捞起他的腰,让他上身悬空着,免得压到胸口的位置,“难受就换个姿势。” 苏怀安摇摇头,说就这样,这样做得舒服,双手却把枕头和床单都抓皱了,眼尾湿漉漉地发着红,又转过头来舔哥哥的唇,像小猫一样讨要哥哥的亲吻。 林北砚都给了。 有求必应,一个不 分卷阅读26 落。 用热吻和爱意温柔填满了苏怀安的心。 结束后林北砚抱着人去洗澡,完了一起躺在床上,也才看清苏怀安胸口正中间那道竖直的长疤,问他怎么回事。 “心脏手术留下的。”苏怀安说。 “……”林北砚搂着他的手臂一紧,“什么时候做的?” “很久之前,记不清了。”苏怀安闭着眼往他怀里躲,一副不欲多言的样子,“我好困,快点睡觉吧,哥哥晚安。” “……好。”林北砚拉高被子裹着他,声音很低地说,“晚安,怀安。” 苏怀安微不可觉地动了一下,然后把掌心印在林北砚的心口上,感觉着沉稳有力的跳动,慢慢睡了过去。 35. 林北砚听苏怀安叫了一晚上哥哥,心里想得挺美,以为苏怀安这是同意跟他重新开始的意思了,隔天就开始往苏怀安家里寄东西,又是送花又是送礼物的,害苏怀安一连几天大清早就被门卫打电话来吵醒,忍不住给林北砚发了条微信,说那晚就是酒后乱性打了个炮,林总还真当自己在谈恋爱呢。 林北砚顿时人都傻了,被打击得闷在公司里加了好几晚的班,最后终于想开了,凌晨两三点给苏怀安发信息,说不是在谈恋爱,那我重新追你行吗。 苏怀安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躺在床上给林北砚回了三个字,说随便你。 起床前想想又补了一句,说以后早于12点的快递和外卖都不收,林总留着自己用吧。 林北砚回复说好。 之后就保持着隔天一送的频率,有时是中午一两点到,有时是下午五六点到。送的东西也几乎从不重复,有送过各种各样的花,送过吃的喝的,送过日用品,还送过一些类似于扫地机器人这种能提高生活品质的小家电,总体而言都比较实用,礼物的价格也没贵得让人收不下手,感觉确实是有花心思去想的。 苏怀安在家赶设计懒得出门,通常会让门卫先帮忙签收,等晚上下楼买菜或吃饭再顺道拿回来。 他原本以为送东西的是快递员或外卖小哥,直到有一次来得晚让他回家撞上了,才知道其实每次都是林北砚亲自送的,就想着哪次能碰巧跟他见个面也好。 苏怀安心里骂林北砚使苦肉计,不过还是请人上楼坐了会儿,得知他加完班过来连饭都没顾得上吃,又顺手给他下了碗面。 没放肉没加蛋,面也有点儿生,清汤寡水的飘着几粒葱花,勉强能下口。 但林北砚吃得很快,吃完苏怀安问他味道怎么样,他也面不改色地说好吃。 苏怀安站在桌边,垂着眼看了林北砚一会儿,难得真心实意地笑起来,说这次我请你吃了面,下次轮到你请我吃饭了。 林北砚立刻说好,临走前又回过头问苏怀安,是一定要自己下厨吗。 苏怀安看他那脸艰难的表情,憋着笑故作冷淡道:“谁说要去你家了,你见过哪个追人的还没追到就让人上家里做客的,找家贵点儿的饭馆请一顿行了。” 林北砚点头,过几天请吃饭时特地买了一大捧玫瑰当面送给苏怀安——幸好是在包厢里送的,不然能把苏怀安尴尬得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太土了。 一看就是齐思远想出来的招儿。 “……以后别送花了,林总。”苏怀安说,“家里没地方放,我也懒得养,还不如送抽纸呢。” 于是隔天他就收到了林总送来的一箱抽纸,附带两张据说是买抽纸送的电影兑换券,问他最近有没有想看的电影。 简直土到家了。 完全就是当年齐思远追他媳妇儿用过的土招儿。 苏怀安不知道别人会不会感动,反正他自己是不太吃这套的,尤其在林北砚选了一部恐怖片并全程正襟危坐等着他害怕靠过去或者抱住他的时候,苏怀安真的很想笑,连电影里演了个什么都没留意,一边忍笑一边替林北砚心酸。 人家齐思远这个年纪都抱上娃儿了,他却还一个人单着,用这些土掉牙的烂招儿厚着脸皮去追人。 只是酸着酸着就开始心软了。 苏怀安也不直说,偶尔想去哪里或者想吃什么就在朋友圈里分享一条相关推送,等过两天林北砚就会自觉来约他,问他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去。 其实这些动态都被苏怀安设置成分组可见了,而可见的那个分组里也只有林北砚一个人。 他有时觉得自己像在跟林北砚撒娇,用成年人最体面而隐秘的方式,要哥哥一心一意地宠着自己。 林北砚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但总是会满足他,带他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做任何想做的事,像哥哥疼爱弟弟,也像亲密爱人之间毫无底线的纵容。 年关将至,北京的天忽然冷了十几度,外头落着零星的小雪,里头有人趴在窗台上,隔着玻璃静静地看。 “在看什么。”林北砚从背后抱住他,吻了吻那张微凉的侧脸,低声问,“想家了?” “没想,不回去。”苏怀安挣了一下没挣动,扭头斜睨着林北砚轻笑,“林总是觉得自己现在胜券在握,可以随便对我动手动脚了?” “怕你冷,抱会儿。”林北砚说,“现在还冷吗?” 苏怀安心道装什么正经,转回去继续看着窗外的雪。 “抱会儿吧。”他轻声道,“……是挺冷的。” 在北京过的每一个年都挺冷的。 不知道今年会不会暖和些。 “嗯。”林北砚把他抱得更紧些,“不回就我们一起过,好不好?” 苏怀安没说话,林北砚也没动,就这么等着,直到苏怀安回过身来搂住他的脖子,点点头说好,林北砚才算松口气,把靠在怀里的人抱坐到窗台上,接了个湿润而绵长的吻。 年夜饭是兄弟俩合力做的,一起去逛超市买食材,一起回家洗菜做饭。 苏怀安自认厨艺不太好,主动给林北砚打下手,趿拉着拖鞋哒哒哒地跑进跑出,忙得额角冒汗,脸颊泛红,眼里水亮亮地盛着光,一个劲儿地在林北砚面前晃。 林北砚被他勾得不行,碍于自己现在还没刑满释放也不敢干什么太出格的事,只能草草收火装盘让苏怀安把菜端出去,然后自个儿猛灌凉水冷静一下。 饭后两人一起看春晚,中间歇场的时候主持人问表演嘉宾有什么新年愿望,苏怀安靠在林北砚肩上打了个哈欠,让林北砚也说一下新年愿望。 林北砚的愿望挺简单的,就是希望苏怀安身体健康、平平安安,再加一条早日被他追到。 苏怀安笑了会儿,又很认真地看着林北砚,戳戳他的胸膛,说其实我也有个 分卷阅读27 新年愿望,我希望哥哥以后都不要再骗我了。 他和家里闹翻那天林父就把当年送走林北砚的真相说了,还一味愤恨地指责林北砚,说他为了报复自己这个父亲才故意教坏弟弟的,他是个没良心的畜生。 苏怀安听得浑身发抖,头一回用那样狠毒的眼神看着他的亲生父亲,冷笑着说,不是的,是我先勾引的哥哥,是我张开腿跪在地上求着哥哥上我的,哥哥一点儿也不情愿,是我犯贱,是我想让他喜欢我而已。 他把父亲气得甩了他一耳光,然后把他关在房间里,直到快开学才肯放他回北京。 过段时间苏虞给他打电话了,语气倒是比父亲冷静一些,叫他立刻跟男朋友分手,再也不许联系,否则就要断了他的生活费,以后也别再回家了。 “……如果我考上的不是清华,可能他俩会让我退学回家治病吧。” 苏怀安说得云淡风轻,嘴边也还挂着笑,仿佛从未放在心上过。 林北砚却只觉心疼,伸手把苏怀安摁在怀里用力抱紧,跟他说对不起。 苏怀安收起笑容,低低地嗯了一声。 过会儿又仰头去咬林北砚的下巴,留下一个湿漉漉的牙印,说你对不起我的事多着呢,知道我为什么会做心脏手术吗。 林北砚说不知道,但隐约猜到是跟自己有关,问苏怀安发生了什么。 “还记得你出国第一年春节我给你打过电话吗?”苏怀安说,“我当时就在纽约机场,飞机刚落地时给你打的。” 林北砚走得匆忙,等苏怀安回过神想做点儿什么的时候,学校已经要开学了,只能忍着熬到放寒假,拿他这些年存起来的奖学金托齐思远帮忙买机票去纽约找哥哥,想至少再见一面。 可直到飞机落地,苏怀安才意识到自己连哥哥在哪所学校都不知道,只能给哥哥打电话。 他跟自己约定,如果哥哥说有喜欢过他,哪怕只是一点,他就告诉哥哥自己来了。 如果哥哥说没有……那他就彻底死心,立刻改最近的航班回去。 结果林北砚在那通电话里给了他重重一击,回程途中又因连续的长途飞行导致劳累过度,引发了心脏骤停,一落地就被救护车送往医院进行抢救。 “手术后住院半年,回家又养了差不多一年,没上课,就自己看书刷题,临近高考才回学校待了两个月。” 苏怀安慢吞吞地说完这些,抬头对上他哥那双微微发红的双眼,赶紧给他吹了两下,说大过年的哭什么呀,好丢人。 林北砚低头吻下来,苏怀安也没躲开,吻完了林北砚把苏怀安抱到腿上,埋在他颈窝里静静地待了会儿。 “怀安,你还能原谅我么。”林北砚声音沙哑,“……我自己都原谅不了自己。” 他所以为的好,只换来了苏怀安加倍的痛,甚至在苏怀安最难熬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从未陪在苏怀安身边过。 脆弱敏感的少年终于被逼着长大了。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长成了如今的成熟模样,再也不向人敞开心扉。 “哥。” 苏怀安抚了抚他哥的背,眼眶也有点儿热,明明过去那么久的事了,被人问起还是会觉得委屈不甘。 浪费的十年时光,找谁去要回来呢。 “好了好了,会原谅你的。”苏怀安说,“不过哥哥得答应我一件事。” “……答应什么?” “唔。”苏怀安想了想,贴在林北砚耳边轻声道,“哥哥让我在上面做一次,我就原谅哥哥,好不好?” 36. 林北砚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大年三十的夜晚被他弟弟拷在床上接受爱的教育。 “……苏怀安。”他手一动就划拉得床栏咣当响,“我都说我愿意了,你拷着我干什么?” “怕哥哥一疼就要逃跑。”苏怀安笑眯眯地爬到林北砚身上,给他戴上眼罩,又奖励似的亲亲那两片淡色的唇,“这样是不是比较刺激?” 林北砚答不上来,直到苏怀安解开他的衬衣扣子,从喉结一路往下舔到乳头上,用舌尖绕着那点打转儿拨弄,吮出啧啧的水声,他才有些难耐地忍不住问:“你跟别人玩过这个?” “什么别人。”苏怀安用力吸了一下,故意用齿关轻磨着顶端,含糊不清地说,“这明明是哥哥的东西。” 林北砚顿时乱了呼吸,扣在床头的手紧握成拳,声音也微微往下沈,喑哑道:“你翻过我房间?” “不算吧。”苏怀安边说边挺腰蹭着林北砚已然硬起的地方,再慢慢往下滑,解开他的皮带和裤腰,隔着内裤伸舌头舔弄那团鼓囊囊的东西,“藏得又不严实,我进去转一圈就找到了,后来怕爸妈发现,索性藏进行李箱偷偷带了过来。” “……”林北砚感觉到自己的性器被掏出来上下套弄,微凉柔软的手心包裹着茎身,像是缓解了些热,但很快又让他变得愈发躁动,只能通过说话来转移注意力,“你带着……用过?” “用过啊。”苏怀安的声音有些不稳,但套弄的动作没停下,时而还低头舔去前端泌出的清液,再张口含住,将顶部吮弄得湿亮发红。 “想要的时候身边又没人,就拿那些东西玩儿自己……唔,把按摩棒涂满润滑剂插进里面,抵着那个地方开到最大档,再把自己的手拷在床头,用嘴巴叼着钥匙去开……要是开不了就会不停地高潮,直到射不出东西或者按摩棒没电为止。” 他越说林北砚的呼吸就越重,腹肌和大腿都绷得死紧,恨不能立刻肏进这个喂不饱的小穴里,狠狠填满它。 “怎么样。”苏怀安感觉下面也扩张得差不多了,抽出那根一直开着静音档插在后穴湿得几乎要滑出来的按摩棒,放到林北砚的腹肌中间擀面似的滚了两圈,笑着吓他,“哥哥想试试吗?” 林北砚前一秒还硬得只想把苏怀安干哭,这下想起今晚自己才是被干的那个,瞬间像被兜头浇了盆冷水,心情复杂地咬牙道:“……你真以为我挣不开这手铐?” 无名小店网购来的劣质玩具,又放了将近十年,即便他没法解开手铐,想挣断中间那根细链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你挣一个试试。”苏怀安舔着林北砚下巴被咬过的地方,轻声提醒道,“哥哥可别忘了答应过我什么哦。” 林北砚没了声音,沉默地粗喘着,只让他快点儿,别玩了。 “好吧。”苏怀安煞有介事地帮他哥摆姿势,要林北砚曲着双腿抬起臀,还往人下面垫了个枕头,“先给你扩张一下,疼就叫出来,叫得好听我就轻点儿。” “……操。”林北砚视死如归之余还 分卷阅读28 特想问问他这弟弟,到底是从哪个男朋友嘴里学的土浪骚话,也太毁气氛了,“闭嘴。” 再说话他怕自己真忍不住弄断手铐把人给办了。 苏怀安哦了一声,仗着林北砚看不见,岔开腿背对林北砚跨在他腰腹上,双手并排撑着床,小心翼翼地没碰到林北砚的身体,将臀部悬空在直挺挺的性器上方,用早已湿软的穴口不轻不重地磨着他。 “要不我先给哥哥口出来吧。”苏怀安回头看,“让哥哥先爽一次,免得太紧张了。” 林北砚冷着脸没搭理他,一副你高兴就好的样子。 苏怀安在心里偷笑,转回去跪好,左手在前支着床,右手往后扶着那根东西对准自己的后穴往下坐,感受身体被慢慢撑开的酸胀和满足。 “你……” 林北砚刚进去就觉得不对劲了,湿热的甬道比口腔内部要紧致得多,像无数张小嘴吸附着粗长的茎身,让他难以自抑地用力挺腰,果然啪一声撞到了绵软厚实的臀肉,将性器送进最深处。 苏怀安仰头喘气,两手一起撑在身前,等后穴适应了才开始扭腰抬臀,上下吞吐着那根又硬又热的东西。 “哥哥,唔……哥哥。”他没有回头看,自然也没发现林北砚已经偏头把眼罩扯下来了,正直直盯着他看,“舒服吗?我……唔,很久没做过了,应该挺紧的吧?” 白皙光裸的后背,漂亮的蝴蝶骨,细瘦的腰线,圆润饱满的臀。 分到最开的双腿因用力而微微颤抖,中间是他被枕头垫起的腰胯,每次猛地一挺腰就能撞在两团臀肉上,啪一声脆响,撞出白花花的雪浪。 苏怀安会忍不住呻吟,然后埋下头说哥哥别动啊,你一动我就没力气了。 林北砚说好,看着苏怀安努力把臀部抬高,吐出湿漉漉泛着水光的阴茎,再慢慢往下坐,将这根紫红色的巨物一点点地吃进去,顶到体内最深的地方。 这姿势累人得很,苏怀安起先还有心思撩拨他哥,后来就累得坐下去不动了,懒洋洋地说要歇会儿。林北砚也由着他,自己往上挺腰,把苏怀安顶得一耸一耸的,只能抱着他哥的腿才不至于被撞出去。 等到射过一次苏怀安才回过身给林北砚开锁,那东西却还硬邦邦地杵在他体内,不紧不慢地抽插着。 苏怀安要俯身去够手铐的锁孔,胸口正好悬在林北砚脸上,林北砚就抬头含住他的乳尖又吮又咬,下身也同时顶着他,害苏怀安手抖得钥匙都掉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把手铐打开就被林北砚扣坐在胯上,发狠似的使劲儿干他。 苏怀安眼泪都出来了,身上湿黏黏的全是汗,一边摸着自己被哥哥顶得微微凸起的小腹,一边哼哼唧唧地哭,说太深了,哥哥轻点儿,会把我肏坏的。 林北砚说不会的,哥哥舍不得,坐起来抱着苏怀安又闷不做声地弄了好久。 后来换成了后入的姿势,林北砚就抓着苏怀安的手一起按在小腹上揉,顶得越深揉得越用力,揉得苏怀安阵阵紧缩痉挛,腰眼酸麻,腿也软得快跪不住了,哭着说不行的,哥哥饶了我吧,下次不玩儿你了,林北砚才吻住他,说行的,安安这么厉害,还能给哥哥怀小宝宝对不对,把苏怀安臊得立马交代在了他哥的手里。 以前林北砚多高冷的一个人啊,现在怎么也会说这种话了。 苏怀安被他哥压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想,睡着前又戳着他哥的胸膛问,这几年身边养过多少小妖精。 林北砚说没养过,苏怀安又问那你从哪儿学的骚话,林北砚笑他,说你连自己的话都不记得了。 苏怀安想了很久才隐约有印象,问他哥怎么会记这么久,林北砚说失眠的时候就会想,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 苏怀安心情好了,凑过去主动亲了亲他哥,说你都不问我交过男朋友的事,一点儿也不吃醋啊。 林北砚说怎么可能。 苏怀安说那你为什么不问我。 林北砚叹了口气,抱着苏怀安没说话。 不是不问。 只是觉得没必要了。 既然当年决定丢下苏怀安离开,就要承受苏怀安有一部分人生无法与他共享的结果。 这是他应得的惩罚,也是他欠苏怀安的债。 “怀安。”林北砚说,“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苏怀安从他怀里抬头,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哥哥爱我吗?” 林北砚嗯了一声,说我爱你。 “那就重新开始。”苏怀安埋进林北砚怀里,对着他的心口小声道,“我也爱哥哥,很爱很爱。” 看到有人可能期待追妻火葬场,但我觉得因为哥哥不是渣攻,所以不会安排火葬场的,他们分开这么久浪费了十年,就让他们开开心心在一起吧(老母亲抹泪 37. 年初三齐思远打电话来给林北砚拜年,顺道关心一下好兄弟的感情进展,问他什么时候能带人过来吃饭。 林北砚说带是能带,不过得先让你知道他是谁。 齐思远纳闷,说你直接带过来我不就知道了。 结果电话那边换成了另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他思远哥,笑着说新年好呀。 齐思远懵了几秒才回神,说你今年在你哥那儿过年呢,三个人应该挺热闹的吧。 苏怀安说没有,就我跟我哥两个人。 齐思远说你嫂子没在吗。 苏怀安笑了笑,说我嫂子就周楠姐一个,人在你家里呢。 齐思远更懵了,等电话换回林北砚手机立马问他,你不是要给我听嫂子说话吗,怎么让你弟接电话了。 林北砚说没接错,就是这样。 齐思远沉默片刻,突然压着声音骂了句卧槽,说等等等等会儿,等十分钟让他捋一下思路,随即挂断了电话。 十分钟后齐思远再打过来,估计是换地方说话了,声音老大地骂了林北砚一顿,说你是不是人啊,搞对象居然搞到你弟身上去了,直掰弯还是咋的,哪有你这么当哥的,卧槽,不会高中那会儿你俩就有事了吧。 林北砚看他反应这么大,没细说,只告诉他高中那会儿是有点好感,但不确定,这次回来才算真正在一起。 齐思远叹了口气,问他是不是就打算确定下来了,林北砚说是,又说如果你们夫妻俩介意的话,我和他就分两天过来,省得大家尴尬。 齐思远说没事,尴尬倒不至于,我主要是太惊讶了,两兄弟都是gay还搞到一起这种事,也就在我媳妇儿看的那什么男男文学里见过,当时我还想这他妈不扯淡么,现实中怎么可能发生呢,没想到自己身边真就有一对儿成了。 说完两人都笑了笑 分卷阅读29 ,齐思远说你俩到时就一起来吧,林北砚说好。 初五那天,林北砚和苏怀安提着年礼一起去齐思远家拜年。 几个大人坐着聊天,都是同一所高中出来的,平时又经常联系,能聊的话题有很多。 可小丫头不爱听,躺在周楠怀里咿咿呀呀地抗议,齐思远伸手去抱还被她往脸上拍了一巴掌,气得坐到沙发角嗑瓜子儿去了。 后来周楠要去做饭,齐思远进去帮忙,苏怀安和林北砚在客厅帮他俩看孩子。 苏怀安以前来齐思远家就常抱她,林北砚是第一次,手很生,抱没多久小丫头就哭了,嫌他抱得不舒服,被苏怀安接过去才慢慢收声,抠着自己毛衣上的小花玩儿。 “哥,你有想过要孩子吗?”苏怀安问。 “想过。”林北砚捡起掉到地上的婴儿鞋,给小丫头穿上,“知道自己是同性恋之后就不想了。” “哦……”苏怀安看了看他,转回去继续逗小丫头,“我也不想,养孩子挺麻烦的,看思远哥朋友圈就知道了。” “他是乐在其中。”林北砚揉他脑袋,“以后养只宠物吧。” “宠物我也不想养。”苏怀安往厨房那儿看了一眼,拿手挡着小丫头的眼睛,凑过去亲了他哥一口,“有哥哥就够了,哥哥养我吧。” “好啊。”林北砚淡淡道,“把你关在家里,哪都不许去。” 苏怀安笑着咦了他一声:“哥哥好变态。” 林北砚不置可否地喝了口茶。 “但是我喜欢。”苏怀安往林北砚身上靠过去,笑得眉眼弯弯,一脸天真的模样看着他哥,“哥哥被我惯成了大坏蛋,以后就没人敢跟我抢哥哥了。” 他被生活磨去所有棱角,长成了世俗所认可的那种大人。 可在他哥面前,他永远还是十年前那个爱撒娇爱吃醋的幼稚小孩儿。 “嗯。”林北砚失笑,捏了捏苏怀安的后颈,让他坐好,“齐思远见你这样要骂你教坏他女儿了。” “哪有教坏。”苏怀安这才坐回去,拍拍小丫头的屁股,“叫声干爹来听听。” 小丫头扭头不理他,倒是指着厨房的方向啊啊叫了两声,苏怀安就抱她过去找爸妈,隔着玻璃门看齐思远一边淘米一边跟正在洗菜的周楠说话,说着说着就亲过去了,把周楠亲得满脸通红,捞起一个湿漉漉的甜椒往他身上扔,让他好好干活别碍事儿,人还在外头等着吃饭呢。 ……真好。 和喜欢的人组成一个家,在柴米油盐的烟火味儿里接吻,守着只有彼此知道的爱,共度余生。 苏怀安有些羡慕地看了会儿,在小丫头准备伸手拍玻璃门才抱着她回客厅坐下,听见林北砚站在窗边打电话,也不知林父托什么关系要到的号码,让他既然回国了就带弟弟回家吃顿饭吧。 林北砚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语气很平静,说那早就不是他的家了,又告诉林父他和苏怀安重新在一起的事,然后挂断了电话。 晚上回去的时候齐思远送他俩出门,本来想送到小区门口的,结果一下楼被冷风打了回去,哆哆嗦嗦说你俩小心走,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林北砚说好,苏怀安跟他挥挥手,说思远哥快回去吧,别着凉了。 两家离得不太远,走路十分钟能到,苏怀安搓着手说好冷啊,林北砚就把他手牵过来,塞进自己的衣兜里紧紧握着。 “哥,我们买个房子一起住吧。”苏怀安呼着白气,“我想要有个家,就我跟你两个人,好不好。” 林北砚捏了捏他的手:“你听到了?” “……嗯。”苏怀安点头,“不过这也是我一直想的。” 以前他觉得自己想要一个永不离开的避风港,后来才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其实是一个随时随地都能回去的家。 “我这几年也存了点儿钱,可以跟你平分首付,然后我们一起还房贷,房产证上就写我们俩的名字。” 苏怀安歪着脑袋靠到他哥的肩上,半开玩笑地说:“……感觉和结婚证也差不多了,是吧哥。” 林北砚没回答,过了会儿才转头吻了吻苏怀安的发顶,低声笑:“戒指都没有就想求婚?” 苏怀安被戳中心思,索性也不遮掩了,直起身看着他哥说:“那你先答应,明天我就去买戒指。” 谁知话刚说完,林北砚就从另一边口袋掏出早已备好的戒指,戴在了苏怀安被他握着那只手的无名指上,然后凑到唇边深深地吻了一下。 “哥,”苏怀安惊讶得睁大眼,“你……” “明天去看房吧。”林北砚说。 他们在那个酸涩微甜的盛夏爱上了对方,又在另一个盛夏的尽头被迫分开。 走走停停,兜兜转转。 越过十年的光景,最后还是回到了彼此身边。 “好……明天就去。” 苏怀安眼眶发热,扑到林北砚的怀里抱着他,哭得像个终于找到家的孩子。 爱上哥哥是他犯的罪。 但他愿意被这副枷锁囚禁一生。 因为哥哥也很爱他。 正文完 哥哥和弟弟终于要有个家了呜呜呜(抹泪番外会随缘掉落,都是些甜甜日常片段,然后下一篇是《甜桃烈酒》老流氓兔耳控医生Alpha×小可怜乖巧兔系Omega,已经发了第一章啦,有兴趣可以去收藏一下。谢谢大家看到这里,每一条评论都是我把故事写完的动力,爱你们=3=!有缘下篇文再见嗷! 番外 /关于新家/ 交房是在一年后,苏怀安独自包揽了室内装修设计和家具购置的活儿,忙完还得空置几个月去甲醛,等到第二年夏天两人才正式搬进去住。 他们在北京相熟的朋友不多,乔迁宴只邀请了Jonny和齐思远一家,外加齐思远那位暑假跑来北京玩的妹妹。 Jonny来之前找苏设计师通过气,送了一组跟他们家风格很搭的手工黏土装饰画,齐思远也不赖,知道他俩最近爱喝茶,送了全套的紫砂茶具。 妹妹什么都没带来,跟他哥来白蹭了一顿饭。 走的时候把Jonny顺走了,谈了场轰轰烈烈的异国恋,一毕业就结婚,还跟齐思远他媳妇儿同时怀孕生娃,害林北砚和苏怀安三年抱俩,未到而立就成了三个孩子的干爹。 不过关系太好有时也是一种麻烦。 比如他们家是两居室,一个主卧一个客卧。别人家的客卧是以备不时之需,他们家客卧是只备Jonny和齐思远的不时之需——俩大男人每次跟媳妇儿吵架离家出走就跑到他们家睡,严重影响他俩晚上增进感情的 分卷阅读30 活动,即便有时硬着头皮做了也没法尽兴,于是后来苏怀安就把客卧改成了他的工作间,不再对外开放了。 再后来因为林北砚某晚太放肆把苏怀安桌上的设计图全都弄脏弄乱,害他第二天不得不忍着腰酸背痛重新赶工后,这个工作间也不再对内开放了。(*^▽^*)? /关于宠物/ 苏怀安对养宠物这事儿一直兴趣缺缺,真正提出要养的是林北砚,原因是他发现苏怀安工作的时候经常会忘记吃饭。 平日自己在家还能管管,给苏怀安做饭或者帮他叫外卖,一出差几天没看着,回来人就瘦了一大圈,抱起来都硌手,于是托人买了只柯基回来养。 柯基生性温和乖巧,不太会打扰人,饿了就去咬苏怀安的裤脚提醒他喂食,久而久之苏怀安也能记得按时吃饭了。 不过养宠物也有些不方便的时候。 ?比如他俩在沙发做运动,柯基就趴在下面看,他俩要是回房做,柯基又会坐在床边地上看,总之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林北砚可以当它不存在,可苏怀安不行,他被压在下面离得近,每次一转头就能对上柯基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无辜又好奇地望着他,实在太羞耻了,后来苏怀安就在客厅围了块地方给它当小家,林北砚回来前就让它进去待着,免得再学坏。 /关于情趣用品/ 由于年三十晚被林北砚折腾得太狠,事后苏怀安就把那箱情趣用品收起来了,以防将来被他哥看见打击报复用在他身上。 过段时间林北砚因为酒店的事出差半个月,苏怀安自己在家心痒痒,又把那箱东西翻出来用了几次。林北砚为了给他惊喜提前赶飞机回来,十点多到家没人开门不说,一进房间就看见苏怀安像之前说过的那样,把自己拷在床头,后穴里插着根嗡嗡震动的按摩棒,正用嘴叼着钥匙吃力地去够手铐上的锁孔。 最后苏怀安手铐没解开,就这么拷着被林北砚干了一晚上,还抽得他臀肉发红,问他骚不骚,才几天就忍不了了,什么东西都往这里面放。 苏怀安爽得掉眼泪,抽抽噎噎地说哥哥下次出差能不能带上我,一个人在家好无聊,好想哥哥。 林北砚当时没回答他,闷头肏得人说不出话。 后来只要是出差超过三天以上的,林北砚都会带着苏怀安一起去,并趁某次大扫除将那箱东西送进了楼下的垃圾站。 再后来林北砚发现苏怀安居然又买回来一套,比原来那套的配备更齐全,偷偷塞到床底下藏着,被他发现还狡辩说是别人送的,非不让他扔。 “长能耐了,苏怀安。”林北砚淡淡道,“我不在那几年玩得挺野啊。” “没……没玩。”苏怀安说,“我和那些人都没做过,是跟哥哥才想玩这个的。” 林北砚抚上他的胸口:“心脏治好了?” 苏怀安点点头。 “喜欢疼?” 苏怀安继续点头,抓着林北砚的手轻蹭,小声道:“哥哥会觉得我怪吗?” 林北砚说不会。 “那哥哥疼疼我。”他凑过去亲吻林北砚,像小猫一样舔着他,“……想要了。” “好。”林北砚捏住他的后颈,慢慢把人压倒在床上,“满足你。” /关于爱称/ 苏怀安跟他哥撒娇或者在床上的时候会叫哥哥,平常当着外人的面就叫哥或者林总,生气闹别扭的时候会直接不理他哥,把自己关在工作间等他哥过来哄他。 林北砚多数时候叫苏怀安名字,两人独处的时候叫怀安,在床上会叫一些肉麻的或者比较脏的称呼,但最常叫的还是安安。 苏怀安也最喜欢他哥叫这个。 被疼爱的感觉会让他每天都更爱他哥一点。 /关于酒店/ 新酒店开业那天苏怀安也受邀出席,林北砚在台上剪彩,他在台下观礼,偷偷拍了一张他哥西装革履的帅照发到微博小号,顺手又整理了一下手机里近期拍的照片,把能见人的发上去,不能见人的一张张移进加密相册。 早几年他还敢把他哥的床照发到网上,后来翻过几次就不敢再发了,生怕一不小心被当成色情博主炸了号,连同他高中时存的照片也一并被清掉。 等林北砚剪完彩下来苏怀安才收起手机,问他哥为什么要给酒店起名叫安旅。 林北砚说寓意好,苏怀安又问他,有什么寓意啊。 “安全、安心,还有……”林北砚低头看向苏怀安,“你不知道?” “知道,还有哥哥爱我。”苏怀安笑着凑到林北砚耳边小声道,“我也爱哥哥。” “嗯。” 番外完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