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待我如炉鼎 昨夜灯 阅读》 第一章 预警:本文是np文,四攻一受,有强迫行为,注意避雷 我是个炉鼎,这件事,是教养我长大的师尊将我压在地上肏的时候我才明白的。 师尊性情高冷,在外是个人人敬畏的剑修,也是我一直渴望以后能够成为的人。 可惜我资质一般,练剑数载,抵不过刚入门的小师弟半年之功。 宗门里许多人嫉妒我能成为师尊的弟子,暗地对我各种讥笑嘲讽,我也不是不知道。 然而我除了更努力去练剑,也做不了什么。根骨悟性皆为天定之数,而人生下来便是不一样的,从来没有什么道理可言,这点,我很早便已明白。 只是心头到底存着些不切实的念想,还有几分不服输的拼劲,于是便只能拼命努力,别人每日练剑三个时辰,我便每日练双倍、乃至更多的时间,吃饭休息,未有一刻松懈。 蠢得像头牛。 天才师弟如是评价我。 我不置可否。 练剑是孤独的练剑,修行是寂寞的修行。我自踏上了这条路起,就从未想过回头与放弃。 只是。 偶尔夜阑人静之时,也会渴望些许温情。 而今夜的月亮,实在很圆,很美。 我浑身如被马车碾过一般,软烂如泥,经脉散乱纠结成一团,还在火燎火燎地痛。 身上道袍被撕成碎片,垫在我身下,空气中飘着浓郁的铁锈味。 白发的男人从我身上起来,拾起放在一旁的长剑,一身道袍依旧干净整洁,不染脏污。 他背对着月光,银白长睫下,是一双清清冷冷的眼。 不见方才半分火热。 我动了动眼皮,忽觉出了几分可笑。 想开口,嗓子却干痒得厉害,一张嘴竟猛咳了起来,喉间涌上一股甘甜。 身体很痛,却也很热,鼠蹊处有火在烧。 人生而不同。 这个世界上,有人天生聪慧,便有人生来愚钝;有人背负通天气运,所求之物唾手可得,却也有些人,是天生为人做嫁衣,为炉鼎的。 今日之前,我以为自己只是生来愚钝。 所以无论我如何努力研习,却也学不会一套简单的剑法;无论我如何冥思苦想,也体会不出一丝剑道真意。 而师尊之所以将我从尸骸遍野的战场上捡回来,也只是出于机缘巧合,是上天予我一线生机,教我免于一死。 我虽不幸,却也是幸运的。 然而。 月色如水。 我抬起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又颓然垂落下来。 身体很热,可我却觉得冷。 冷入骨髓。 2.有趣有品有点丧 一瓶丹药被丢在我身边。 “把药服下。”男人低沉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情欲过后的沙哑,却无丝毫感情流露,“明日子时,再来见我。” 说罢,他转身离去。 带着他的剑,还有一身冰寒寂寥。 我瘫在地上,呆呆看着天上的圆月,许久,紧攥成拳的掌心缓缓放开,把那瓶药抓进了手里。 抖索着打开瓶口的木塞,倒出一颗圆润的药丸,举到眼前,凭着月色凝神细观。 药是好药。 上品丹纹,药香馥郁,仅吸一口,便能感觉得到身体中撕裂般的疼痛有所缓解。 却并非是寻常的疗伤丹药。 那股奇异的药香渗入肺腑,身体里被男人彻底打开后便无法平息的燥热便稍稍缓解几分,不再那般难忍。 这药,是修行界中专门用以温养炉鼎的凝香丸。 它是疗伤的圣药,亦是穿肠的剧毒。 我曾见过那些依附修士生存的炉鼎。 他们有男有女,大都有着一副好相貌、好身段,只是,无论表面上如何嬉笑怒骂,撒娇卖嗔,眼底却总不免透着几分凄惶。 炉鼎控制不了自己的命运,只凭着一副皮囊在这世上浮沉,若说是人,倒不如说是一件件法宝灵器,被昂贵的丹药温养着,随着等待法器主人们的取用。 身体一次次被撕开、被侵犯、被占有。 然后又被丹药蕴养完全。 如此,周而复始,直至耗尽所有价值,被丢弃,或死亡。 凝香丸是延长炉鼎寿命的唯一办法。 但服用凝香丸,是有代价的。 它能致人成瘾。 待到药瘾发作之时,那些平时如常人一般无二的炉鼎们,就会变成另一种模样。 涕泪横流如患癫痫的,像狗一样伏趴在地跪求怜悯的,张开双腿主动求肏的…… 种种丑态,应有尽有。 我手指发力,捏碎了那颗诱人的丹药,装满药丸的瓷瓶也被我远远扔到了山林里。 胸膛剧烈起伏着,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艰难站了起来。 我感到头晕目眩,冷汗顺着脸颊滴落。 夜风寒凉。 破碎的道袍无法完全掩住我的身体,大片青紫痕迹显露出来,甚是淫靡。 我踉跄的走在树林里,未干的浊液从腿根滑落下来,带着淡淡的腥味,飘散在空气里。 行了半里,离宗门弟子休憩的地方已近。 可见灯火依稀。 我背靠着树干,双腿却小幅度地颤抖起来。 火…… 是火,有火在烧。 在我的身体里,烧。 原本只是一点细小的火星,却因缺少了丹药的压制,渐渐蔓延开来,而至熊熊大火。 为何……会这样…… 再也忍不住,想要,解痒。 粗糙的树皮隔着衣物在皮肤上划过,带来奇异的触感,我低吟了一声,却马上反应过来,死死咬住了唇。 乌发散落在颊边,被冷汗湿透,我却越蹭越痒,微风掠过,带来愈发深重的不安,还有逐渐焦灼的渴望。 手伸入无法合拢的衣袍之中,握住孽根,撸动。 四周静寂,只有夏虫在悄声低语。 自渎的快感让我微微躬下腰,腰臀仍不由地在树皮上磨蹭着。 正当此时,我突然听到树枝被踩断的噼啪声。 “师兄,”来人语气玩味,“夜深露重,你还不回去休息吗?” 第三章 我整个人定在原处,像碰到烙铁一般松开了手,背脊上全是冷汗,孽根却如受了刺激一般颤了颤,竟淅淅沥沥地吐出些许白沫。 火仍未熄。 我拢紧身上的道袍,几乎想要落荒而逃。 树林阴影里慢慢走出一个人。 那人一身黑色劲装,执着长剑,眉目俊美逼人——是殷诀,我那天才师弟。 整个长空剑宗里,我最不愿见到的人便是他。 殷诀生来便是天之骄子,入门不到半载,便将长空剑法二十七式融会贯通,达“剑气入微”之境,更在短短五年间,连破两大境界,晋升元婴,相较于他,仍在筑基蹉跎的我,简直微不可言。 他心高气傲,素来看不起天赋低劣之人。 剑宗里厌恶我之人如过江之鲫,而殷诀却尤为突出,非但见面便要对我冷嘲热讽,每每宗门小比,也总要将我拉上台,以剑法折辱一番。 修真界中实力为尊,技不如人,是我之错。 然而面对这样轻视侮辱,谁人能够轻易一笑而过。 我曾不止一次想,如果我有他那般的天赋机缘…… 可是没有如果。 我拼尽全力的努力,在他人眼中不过笑话而已。 便连师尊,也从未把我当成是他的弟子。 他只当我是个炉鼎。 我靠着树干,身心俱疲,一时竟直不起身来。 然而腹下那处却还不消停,仍笔直地立在那儿,昭示着我身体中烧灼干渴的欲/望。 殷诀朝我走了过来。 月光将他影子拉长,比鬼怪更为狰狞。 我难耐的喘了一口气,拳头攥紧,强撑着开口:“这话该是我问才对……夜深露重,师弟缘何在此?” 努力想撑出些许威严,声音却嘶哑得像风中飘絮。 太难堪了。 殷诀目光掠过我全身,长眉一挑,“今日新习一式剑法,忍不住便在后山修炼,一时忘了时间。”说到这,他突兀一笑,又道:“本来也没那么快便练完的……都怪师兄叫声太大,扰我练剑。” 我浑身血液骤然凝固。 “哪有什么叫声……你定是听错了。”我声音颤抖,踉跄着后退两步,“夜已深,我要回去歇息了,你也……” “师兄。”殷诀打断了我的话,“以你如今情形,真能睡得着么?” 只一瞬,我已被剑气缚住,狠狠掼在了树干上。 血从嘴角溢出来,“殷诀!你要做什么——” 身上残破的道袍被长剑挑落。 凄清的月光落在我身上,很冷。 这具刚刚被人蹂躏过的肉躯,彻底展露在另一个男人眼前。 “师兄,你身上的鼎香太浓了,让我假装闻不到都不行……”殷诀道,“炉鼎初成,当以凝香丸温养,以收束炉鼎之力。可你并未服药,是么?” 他靠近我,将剑鞘抵在我胸前肉粒上。 “——原以为你是个废物,没想到竟是个宝贝。” 第四章 剑鞘顺着肉躯往下移动,停在了扬起的孽根之上。 那肉柱可怜兮兮的翘在空气中,圆润的头部被一汪清泉包裹着,有淫靡的光在上面流转。 我的体毛生来便比常人稀少。 柔软,浅淡,如同婴儿的胎发,稀稀疏疏覆在私处,完全遮挡不住什么。 因着这个原因,在少年们还在互相遛鸟取闹的年纪,我总是会远远避开,显得犹不合群。 殷诀握着剑鞘,在肉柱上拍了拍。 欲滴未滴的汁液流淌下来,沾湿了鼠蹊处的毛丛。 “师兄性情虽木讷无趣,可下身这处,却是比常人更为可爱些。”殷诀戏谑道。 “你竟还知道我是你师兄——”我咬着牙,沉声道:“殷诀,这是宗门之内,并非你可胡作非为的殷氏王朝!荒野山林,莫非你、你就如此不知羞耻?” “不知羞耻的难道不是师兄?”殷诀又用剑鞘拍打着我两个囊带,面带讥笑,“是谁半夜在野外与人交合,浪叫了整整三个时辰?又是谁情事之后犹不满足,一个人在山林里自渎?师弟只是看不过眼,来帮帮你罢了。” “你——!”我气得发抖,胯下那物却更为胀痛,在他加了力气的拍打下摇晃跳动着。 我突然失了声。 热,燥热。 身体上的热,与理智无关。 下身亟待抚慰,想被指掌包裹起来,被揉捏,被撸动。 不仅如此。 一种奇异的、令人羞耻的痒意从后方传来,像有一把柔软的刷子,在软肉上缓缓划过。 脑海中竟升起了连我自己也不敢置信的渴望,想被侵犯,被占有,而不久前那场我极力想要遗忘的情事,也再度浮现在心头—— 凄迷的月光,散落的白发,男人宽阔的胸膛,有力的臂膀,沉重炙热的喘息。 他将我牢牢按在身下,不带感情地插入、再抽出。 身体被强行劈开,又被强迫着去容纳、去吞吐另一个男人的阳物。 我痛苦得扭曲了脸庞,十指陷入掌心,攥出鲜血淋漓。 没有哪个正常的男人,能够忍受这样的屈辱和对待,何况肏弄我的人,是我敬仰了二十余年的师尊。 而更令我绝望的是,我的身体在这样严酷的折磨之下,竟渐渐觉出了快感。 被打开得越深,那快感便越甚,待到身体被彻底打开,每一下顶撞,都能教人全身战栗,到最后,我几乎忘了自己当初身处何方,而肏弄我的又是何人,只知扭动身体不断迎合,高声浪叫肆意呻吟,直至嗓子彻底嘶哑。 直到情欲稍褪,我才在那人冰冷的目光中勉强拾回心神。 只是。 欲望的瓶口被打开了一道缝隙,便再无止息。 我看过一本典籍,里面有关于炉鼎的记载。 炉鼎集天地灵气而生,借人胎出世,内蕴道则。 其幼时与常人并无不同,待炉鼎之气满溢,则为采撷之期,届时炉火烧身,鼎香自溢,炉鼎不可自控。 直至炉鼎之气被人攫取殆尽,炉鼎便会成为废鼎。废鼎经脉窒塞,灵性尽失,寿元只剩数载,若无灵药吊命,便会重新化作本初灵气,散于天地之间。 服用凝香丸,可将炉鼎寿元延长,是因此药能收束炉鼎之气,抑制鼎香发散,使采撷之期由一次变作多次,周期发作,并以药力温养炉鼎之体,使其炉鼎之气循环不息,以延长炉鼎寿命以及可供人攫取的次数。 只是凝香丸服用越多,药力便越小,而炉鼎对其依赖却越深,且因药丸珍贵,是以,炉鼎不可能凭借凝香丸永远持续下去,必有油尽灯枯的一日。 而这一日的到来,大多是视炉鼎主人的心情而定。 生为炉鼎,便是命运予人最大的嘲弄。 我无法自控的喘息起来。 空气中奇异的幽香渐渐浓郁,如昙花初绽,甜腻诱人,这一回,连我自己也闻到了。 炉火烧身,鼎香自溢。 典籍中所记载的,是真的。 “师兄,你这幅意乱情迷的模样……可半点都看不出平日里的严肃正经。”殷诀说着,停止了拍打的动作,抬起剑鞘,将沾着淫液的前端再度抵至我胸前,在两枚肉粒上缓缓画圈,直至将它们都染上淫靡的光泽。 这回,便不止是下身发痒了。 两颗淡色肉粒颤巍巍地挺立了起来,粉色聚集在乳尖,凝成娇艳欲滴的红。 殷诀将剑鞘扔在地上,伸手捏住了我胸前双珠。 我克制不住低吟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回过神来,“住手!我是你师兄,你不能……” “不能什么?”殷诀虽是笑着,眼底却带着冷,“我虽尊称你一句师兄,可你我都知道,你只是个炉鼎而已。修真界里没有哪个门派会收炉鼎入门,你说,若我将你的身份告知宗主,你会如何?” 我会如何? 被剥夺长空剑宗弟子身份,被修士大能养在洞府中,做一个予取予求的乖顺炉鼎? 从此,修行之路断绝,成为一只笼中雀儿,供人取乐? 这样的人生,何其可悲。 我面如死灰,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殷诀将我推倒在地。 “好好认清自己的身份,”他冷冷道,“虽不知你是何品阶的炉鼎,不过既被人用过,又随意丢弃在此处,想必不是什么罕见货色。作为炉鼎,你没有任性的权利。” 沉默了片刻,“为何要如此折辱我……” 殷诀对我的恶意,并非一日而来。炉鼎之体,不过只是给了他一个更好的折腾我的理由罢了。 从很久之前开始便是这样,嘲讽讥笑,处处针对。 可我却从未招惹过他。 殷诀目光冷下。 他掰开我的腿,折放到我胸前,直视着我后方那个隐秘的洞。 那是欲望的去处,也是污秽的所在。 冰冷的剑鞘被推入其中,带来刺骨的寒意。 我抖了一下,双手被剑气缚在头顶,动弹不得,心下已知,自己逃不过接下来这番折辱。 如以往许多次一般。 唯有忍耐,或强迫自己去忽视。 我望着夜空,看见了圆月如盘,繁星点点。 这景色,今夜,我已看过许多回。 繁星璀璨,皓月千里。 确实,很美。 只是,有烈火在燃烧,焚我身躯,烧灼天地。隐约间,夜幕也似笼上一层绯红。 天地为熔炉,众生皆苦楚。 但绝境……未必不能有一线生机。 我闭上了眼睛。 “师兄,你知道吗?”殷诀的声音幽幽响起,“我最厌恶的,就是你这幅认不清现实的样子。” 第五章 剑鞘被推至极深之处。 我的身体如垂死的鱼般颤动了一下,随即又被快速抽动起来的冰冷器具逼入情欲的深渊。 “殷诀……你给我……适可而止……” 我断断续续的说着,疼痛与欲火剧烈拉扯,令我带上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泣音。 “你出水了,师兄。”殷诀嘲笑道,“我竟不知,你原来是如此浪荡之人——被剑鞘肏,也会有感觉,嗯?” 我喘了两声,一口气提在心上,怒道:“莫忘了你也是个剑修,殷诀……你这般侮辱我,也是在侮辱你的剑!” “师兄倒是牙尖嘴利。”殷诀说着,抽插的动作停下,又反手狠狠扇了我的屁股两掌。 我闷哼一声,听到他淡淡的声音,“但我和你这种只知练剑的蠢材不同。修真本是逆天而行,我所信奉的,向来是人御剑,而非剑御人。剑只是我手中的工具,我想用它做什么事,又何须你来指摘?何况只是区区一把剑鞘。”他将剑鞘抽出,又狠狠推进来,“——好好受着,给我叫出来。” “你这种人……你这种人……啊!”被捅到敏感的一点上,我失叫出声,忍不住怒视他,“你不配练剑!……殷诀,你不配!” “呵,这种愤怒的眼神……”殷诀嘴边却重新带上一抹笑意,“对,就是这样……这可比你平日里那种目下无尘、一心练剑的样子好看多了。” “知道为何那么多人厌恶你么?”殷诀又道,“明明没什么天赋,还要装出那副清高样子,远离人群,日夜苦修,好像要把全宗弟子都给比下去一样——可那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个无用的废物?……或者说,你想做给谁看呢,嗯?” 我撇过头,嘴唇颤抖着,想骂他,又说不出话来。 我素来不擅口舌之争,若是争论起来,我说不过他。 而且他有一句话说的不是不对。 我这样努力,做给谁看。 长空剑宗很大,我的师门却很小。 师祖早已飞升,师尊常年闭关,只有我一个弟子,在高耸入云的云崖峰里修行。 我告诉自己,修行寂寞,必须懂得忍耐。 我没有父母,幼年被遗弃在山林里,被母狼叼回去养大,后来,狼窝被人除去,母狼的尸体也被扒皮剜骨,我流落人间,不懂人言,亦不识礼义廉耻,每日与野狗争食,像畜生一样活了下来。 后来,叛党作乱,我被抓进军营,迷迷糊糊便上了战场,成了冲在最前面的死囚。 血横遍野。 我腹部中了一刀,被死人的尸体压着,又被人从上面踩踏而过。 待兵戈之声渐息,我四肢沉重,勉强挣扎着爬了出来,已失了全部力气。 师尊便是那个时候出现的。 他将我从死人堆里捡回来,教我剑法,领我修行。 我很感激他。 只有好好修行,方不辜负这番救命之恩。 更何况,我亦想要自己也强大起来,如此才不会再被人所左右,才能把控自己的命运。 怀着这般想法,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眼中除了剑,便没有其他东西。 天资不够,便更加努力。 时间不够,便从边角挤出时间,专心致志,一心一意。 没想到落入他人眼中,却成了个装模作样的废物。 人生而慕强,重结果胜于过程,在实力为尊的修真界,更是如此。 于是天才的努力被夸赞追捧,废物的努力被嘲笑抨击。 可是,尽管如此。 这世间,到底还是有一些,比星星和月亮更为耀眼的东西…… “殷诀,你根本不懂……”我呻吟道,“你嘲笑我也罢,侮辱我也罢,可是你根本不会明白……有些东西即使明知根本得不到回报,我还是愿意为之付出努力……让我认清现实屈服?我告诉你——绝无可能。” “不愧为师兄。”殷诀声音冷得渗人,“果真是榆木脑袋,蠢笨如牛。还是你这具淫荡的身体,更顺服些。” 我轻轻呵了一声,双腿却被压得更低,被他死死按住,剑鞘次次狠击在那一点上,插得我低吟不止。 拳头握紧,又松开。 为这样一个人弄伤自己,又有什么意思。 殷诀动作愈急,几乎有点气急败坏的意味。 我侧着头,散乱的乌发遮盖住我半张脸,目光看着虚无的一点上,有时散乱,有时凝聚。 意识渐渐飘离开来。 这具皮囊像是一具容器。 我的灵魂悬在高空,看着它为人鱼肉,仰躺着翻出雪白的肚皮,又被利刃戳穿,架在火上炙烤。 终于,烤得熟透了,溢出乳白的汁液。 皮焦肉嫩,散发出诱人的浓香。 旋即,是男人粗重的喘息。 剑鞘被一寸寸抽了出来,拍打在我脸颊上,流下一片湿滑微腥的粘液。身体本能的颤抖着恐惧着,想蜷缩到一处,又被人强行打开,楔入更为巨大的、火热的事物。 经脉之中气息流淌,通过交合之处源源不断的溢出。 麻痒、炙热、难耐。 又是痛苦,又是欢愉。 我的神智,也在渐渐迷乱、失控。 双腿缠上男人的腰,脚趾紧绷蜷曲,攀爬着,抓挠着。 身体起起伏伏,像海中摇晃的孤舟。 这是人间肉欲之所,饕餮盛宴,方拉帷幕。 而高天月色依旧静静照耀着这片幽林。 如同一场荒诞不经的梦境。 第六章 欲潮如织。 我们大汗淋漓地交叠在一处,扭动着摩擦着,像两条在草丛里翻滚的肉虫。 野兽一样的交合。 永无止境的欲望。 肉刃抽插千回,终于喷薄而出。 殷诀喘着粗气,把我抱在腿上,紧紧按住我身后两处肩胛,将一股股精液尽数灌到我体内。 “师兄,”他咬着我的耳垂,“我干得你爽不爽?” 我不欲回答,只仰着头大口大口呼吸着,身体在快感之中颤抖不停。 待到情热的感觉稍稍褪下,旋即涌上来的,却是深入骨髓的疼痛。 我的双手还被禁锢在身后,体内容着他那根半软孽物,只觉周身气血都被榨进了两人穴窍连通的那一处里,渐渐归于虚无。 经脉宛如刀割,窒塞难言。 “你……放开我。”我沙哑的、疲惫的挤出一句话,满嘴都是浓郁的铁锈味。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殷诀捏住我的下巴,重复了一遍,“我干得你爽不爽,嗯?” 我抬起眼皮,冷冷盯着他,“我只当被疯狗咬了一口。” 殷诀一巴掌打在我肉臀上,不怒反笑道:“师兄总是这样口是心非,明明身体都被我操出了水,还在这里逞口舌之能。没有关系,像你这种天生的骚货,我有的是时间慢慢调教。” “殷诀,你给我适可而止——!” “不,”殷诀道,“我要你成为我的炉鼎,周离。” 呼吸窒了一瞬,心头强行压下的怒火升至极点,“别做梦了,我不会成为任何人的炉鼎,滚!” “别急着拒绝,”殷诀淡淡道,“先听我说完不迟。” “世间炉鼎分三六九等。上三等炉鼎内蕴道则,对修士有种种神奇效用,堪比绝世珍宝;中三等炉鼎内蕴灵精,可助修士精纯体内灵气,减少走火入魔之危,乃是上佳的法宝容器;而如你这般,仅能采撷些许天地灵气增进修为者,只能划为下三等,好比修真界中的极品灵矿,虽然珍贵,但对于世家皇朝而言,不值一提。” “我是大殷皇朝的皇储,”殷诀平静道,“大殷皇朝君临东陆,横跨六域,底蕴之深,非外人所能想象。而皇朝之内对炉鼎的了解与使用,亦已登峰造极。外界寻常炉鼎在凝香丸帮助下最多可活九十载,渡过一千零八十次采撷之期,而后药石无医;但在皇朝之中,若倾尽全力,可将这个时间延长十倍。” 殷诀所说的这些,我以前闻所未闻。 炉鼎对寻常修士而言,已是极其罕见的存在,我在长空剑宗修行数载,也只见过寥寥数个罢了,又怎知炉鼎之中,竟还分三六九等。 而最令我惊心的,却是他语气中所透露出的冷酷,仿佛炉鼎只是件冰冷的器物,随时能被同价值的物品替代。 可炉鼎并非器具,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啊。 “所以,你现在可明白了?”殷诀垂头看我,“师兄,如你这种末三等的炉鼎,能跟着我,是天大的福分。” 我抿紧了唇,许久,才艰涩道:“你还是不懂。” “我不懂?”殷诀挑起眉,“之前便说过,是师兄你一直看不清自己……” “我说你不懂,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明白我所求的究竟是什么。”我打断他的话,“人活一世,当从本心。我一心练剑,追慕强大,是因为我想有朝一日,能凭手中之剑,踏遍山河万里,做我想做之事,成为我欲成为之人。” “生命纵然可贵,但若从此屈于人下,不得自由,那九十载与九百载,亦或九载,也没有什么区别。” 第七章 殷诀沉默片刻,嗤笑道:“师兄好大的志向。” 他的语气轻蔑,我并不觉意外。 本来,我就没有指望自己一席话能改变他的看法。 他高高在上惯了,所求之物,自有人为他悉数奉上,又怎会明白凡人的困苦,更不必说尊重。 说白了,不过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垂下眼眸,淡淡道:“如你所言,我不过是个末三等的炉鼎,对堂堂大殷太子来说微不足道。既如此,让我自生自灭便是。” “真犟啊……”殷诀抚摸着我的脸,“这世间,像你这样冥顽不灵的炉鼎,已经不剩多少了。”他声音低下来,带上一丝冷,“因为,他们大多都已经死了。” 我突然打了个寒颤。 殷诀握着我的腰身,缓缓向上抬起。 阳物一寸一寸离开了我的身体,后穴大张着,流下湿滑的液体。 无法克制的空虚。 外界的寒气顺着彻底打开的穴窍冲入体内,撞进烧灼干涩的经脉之中,痉挛着纠结起来。 我惨叫出声。 殷诀放开了手。 我倒入他怀中,在痛苦中抽搐着身体,肉刃再度冲破重重阻隔,被深深纳入体内。 它又硬了起来,在我潮湿泥泞的体内发热、发胀——却冲淡了经脉中那股噬人的寒意。 殷诀拍着我的裸背,“放松。” “为何……会这样……” “师兄,”殷诀叹气,“你实在不是个合格的炉鼎,连自己的身体状况都搞不清楚。” 我忍着痛苦,咬牙道:“你究竟想说什么?莫非是你对我动了什么手脚——” “师兄还未发现么?”殷诀道,“你体内的鼎气已经所剩无几。一旦从穴窍连通的状态中脱离,你的身体锁不住剩余鼎气,便会枯竭而亡。” “我未想到你的体质竟如此脆弱。”他摇了摇头,“一般寻常炉鼎,即便只是末等,初次开鼎之后,起码也能承受十余次采撷,才会被彻底抽空,而你,反馈的灵气不足其他末等炉鼎之十一,却已成这幅样子……如今要救你的性命,只有一个办法。” “——求我。”他道,“只要师兄求我,我就让你长久地活下去,还会活得很快活。” 他牢牢盯着我,神情笃定,仿佛已胜券在握。 “我记得……炉鼎鼎气用尽,只会变作废鼎,不会立即亡故,是吗?”沉默许久,我干哑道。 殷诀面色变了。 “……放我走,殷诀。” “但变成废鼎,你会生不如死!”殷诀似是急了,语速稍稍加快,“废鼎无法修行,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经脉崩断,血肉溃散,在痛苦和绝望之中化为虚无——” 我知道。 我曾见过一个油尽灯枯的炉鼎,被他的主人丢弃在路旁。他哭着哀求,满面泪痕,甚至膝行跟了他的主人一路,膝盖被尖石磨得鲜血淋漓。 像一条乞求垂怜的狗。 他的主人没有回头,径自御剑而走。 炉鼎待在路旁,不吃饭也不言语,像一堆烂肉一样趴在地上,发出濒死的哀嚎。 他求我杀了他。 我没有动手,却在七日后,听到他跳下葬剑崖的消息。 万剑穿身,尸骨无存。 “师兄,你该不会想做傻事吧?”殷诀道。 我双手无法施力,只能用虚软的双膝支着地面,缓缓撑起来,让那根肉刃离开我的身体,“不是傻事。” 殷诀面沉如水地看着我的动作。 便在肉刃将要离体那一刻,他猛然按住我的双肩,将我翻过去压在身下,令我两腿张开,双肩抵地。 “你宁愿变成废鼎,也不愿跟我,是吗?”他咬牙切齿地唤着我的名字,“周离。” 我闭上眼,“是。” 殷诀骂道:“不识好歹、顽固不化、木鱼脑袋……” 他掰开我两瓣臀肉,整根插了进来。 毫无章法的横冲直撞。 我脑仁生疼,肉躯被他毫不留情地鞭笞数十下,恍惚中又被翻过去,搂在怀中。 他托着我的后脑勺,粗暴吻住了我,横掠过我充满血腥味的口腔。 一颗药丸顺着他软热的舌头被推入我咽喉深处。 喉结滚动着,被迫咽了下去。 待回过神,我惊得绷紧了身体,“你喂我吃了什么——” 殷诀闷哼一声,旋即却笑了,有些嚣张又有些得意,“对你有好处的东西。” “……凝香丸?”我颤抖着吐出三个字。 他并不回答,只牢牢抓住我的肩,止住我的挣扎,又将我双腿抬高,更深地肏进我身体里,撞到那一点上。 “啊……”我尖叫一声。 无处逃避,无法抵抗。 我再度被他拉入肉欲的深渊。 “师兄,”头脑昏沉之际,殷诀在我耳边道,“你尽可发下豪言壮志,做些不切实际的空想,但你要知道,这世上有许多事情,由不得你一意孤行。” 我被他肏得只能呜呜呻吟,高潮时,眼尾被逼出了一点湿意。 隐约间,看到远方有晨曦升起。 这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 而我这一生所将面临的黑暗,却仿佛才刚刚降临。 第八章 再度醒来的时候,我已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屋内寂寂无人,只闻外界鸟语虫鸣。 举目而望,四壁徒然,唯一桌、一椅、一扇窗而已。 窗户开着。 几缕阳光照射进来,映着一室冷清。 木桌上放着一把剑,还有一个瓷瓶。 剑是我昨日落在后山的剑,瓷瓶中装着的是一株刚折下的铃兰。 洁白花瓣上还沾着几滴清晨的露水,流动的水珠折射着细碎的阳光,在我的视野中摇晃。 我侧着头,定定看了半晌。 昨夜噩梦般的一切从脑海中掠过,化作魑魅鬼魉呼啸而来。我闭了闭眼,用手肘支着身体,艰难地坐起来,赤脚沾地,摇晃着走到桌前。 头晕目眩,胃部一阵阵作呕。 我抓起瓷瓶,用力扔出了窗外。 瓷器破碎的声音传入耳中,我双手撑着木桌,大口大口喘着气,许久,散乱的目光才凝聚在桌面的长剑上。 剑鞘刻着二字:澹宁。 当初为剑命名,之所以选此二字,取的便是恬淡寡欲,宁静自持之意。 我垂头看了半晌,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回到床边披衣穿靴,然后执起长剑,走了出去。 屋外阳光正好。 心头挥之不去的阴霾,略略淡了些。 身体仍是不适,却已无昨日那焚身烧骨般的难熬之感,浑身灵力充足,经脉通畅,甚至比之前还要拓宽不少。 殷诀的药,到底还是起了作用。 只是后方那处,在穴窍被彻底打开之后,却似生出来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又是疼痛,又是空虚,在衣物摩擦时,竟还会生出些许湿热难耐之意。 世传炉鼎被人开鼎之后,身体会渐次改变,变得放/荡好淫,体内亦会生出变化,可使采撷之人享受无上欢愉。 纵有凝香丸压制鼎香外泄,炉鼎之体,仍旧敏感非常。 我拧紧了眉,突然拔剑出鞘。 一声铿锵剑鸣,震碎了心底那些无法自控的浪荡心思。 练剑。 唯有练剑,能使我忘却外物,荡平烦躁。 长空剑法第一式,旭日东升。 演练过千百次的剑招从手中缓缓使出,剑锋上挑,在空气中留下浅浅白痕。突而,剑势一转,由刚化柔,荡出圆润剑弧,此乃长空剑法第二式,游云掠影。 手中剑与我气脉相连,牵引着内外气脉,与天地万物相融。我的心渐渐宁静下来,沉浸于剑招之中。 接着便是第三式、第四式、第五式……一直至第二十七式,白虹贯日,我将长剑高举,携一往无前之势,迎长空一斩而下—— 浑身灵脉似凝于一点,于手中长剑涌动而去,一道剑气悍然冲出,将前方树木拦腰截断。 这是……“剑气外放”之境。 我执着长剑,汗流浃背,胸膛起伏不停,死死凝视着那棵倒地的大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练剑并非易事。 我修习长空剑法十余载,也仅仅是将其外在的架势习透而已,对于招式之奥妙变化,剑意神髓,体悟却只零星半点。 剑招是死物,剑意方是剑修之根本,我苦练这数年间,也只有偶尔零星数回,能稍稍摸到一点浅薄意境,更不必说如今日一般,行云流水地将一套剑招使出,完全沉溺于剑境之中,甚至还踏出了剑修至关重要的一步,“剑气外放”。 我低头看着手中长剑。 它雪亮、锋利,清晰倒映着我漆黑的眼眸。 本应是狂喜之时,我却心生疑窦。 “周师兄!” 身后忽传来少女脆生生的呼唤,我回头一看,柳树下站着一位绿裙少女,粉面桃腮,娇俏动人。 ——是小师妹陆雨凝。 “陆师妹。”将心中疑虑压下,我收剑入鞘,缓步走了过去。 陆雨凝微笑起来,露出两个圆圆酒窝:“恭喜周师兄剑法大进,达剑气外放之境。”说着,她忽然眨了眨眼,“筑基修士能体悟此境之人并不多,若教殷诀那家伙知道了,看他还敢天天说师兄的坏话不,哼……” 我却只轻轻摇了摇头,道:“境界未至,只能偶一为之,不能长久。师妹找我何事?” 陆雨凝嘟起嘴:“凝儿无事便不能来找师兄吗?” 我苦笑起来。 陆雨凝乃剑宗副宗主之女,也是个水系天灵根的天才,仅是豆蔻之年,已是筑基大圆满修为,兼之又生了副姣好容颜,在门派中向来爱慕者甚多,她初次来找我搭话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 我生性木讷,不善与人交流,在这剑宗之内,几乎寻不出什么朋友,可陆雨凝却极是活泼,便是对着半天憋不出一句话的我,也能说上半天不停。 一来二去,我们便熟稔起来。 直到她左一个“青霄真人”右一个“凌鹤道长”地在我耳边嘟嚷,我才明了她找我搭话的目的。 这小妮子,满心对我师尊的爱慕都写在面上,我又怎看不出来。 若放在平日,我还有心思与她闲扯一二,可经过昨夜……只好淡淡道:“师尊在闭关,不见人。” 陆雨凝却扁扁嘴,抬起一双大眼看我,“哎呀,今日我来可不是问你这个。凝儿仰慕青霄真人不假,但世上谁都知,真人全心练剑,无世俗情爱之念,我又怎会有那些旖旎遐思,倒是……”她顿了顿,又笑起来,“不说这个了,师兄,你可听说三月之后的试炼大会?” 我沉吟了一下,道:“略有听闻。” 陆雨凝神秘兮兮地一笑:“我听老爹说,此次试炼大会,不单只是我长空剑宗弟子参加,其余四派皆会派人前来。我打听了,云天宗那位大名鼎鼎的道修天才也会来参加此次大会。哼,殷诀那小子,仗着自己皇族身份,在门派里嚣张日久,也该是有个人来教训教训他了。” “你说的,可是云天宗大弟子,温行云?”我讶道。 陆雨凝道:“正是。” 温行云此人,在修真界年轻一辈中可谓如雷贯耳。 其天赋高绝,与殷诀齐名,修一身高深道术,在同辈弟子中至今未有人敌。 传闻中,其人如其名,是个温润如玉、恬淡如云的翩翩君子,若有机会,我倒是颇想见识一番其风采。 又与陆雨凝说上几句,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有些黯淡。 我眉心一跳,便寻了个借口,与陆雨凝作别。 灿烂红霞映照天边,暮色沉沉压下。 我抬头仰望着这座入云高山,凝视着那云雾缭绕的峰顶,只觉心头渐渐蒙上一层晦暗,而后不断下沉、下沉,直至不见底的幽暗之处。 第九章 窗外,夜色深沉。 我在房内打坐,已有两个时辰。 静心。 静心。 可……如何静心? 子时仍未到,我已不想再等。 一手抓起身旁的长剑,推门而出,往山上行去。 山路崎岖且长,林中蝉鸣依稀。 又是一个静谧的夜,我却感觉到空气中,有着令人窒息的沉闷。 我的心在疯狂地鼓噪着、喧嚣着,而又强自压抑。 迎面吹来的风像湿热黏腻的吻,舔上我的身体,耳边好似隐隐想起了谁的低沉喘息。 凄冷的月光从高天降下,似极了那人肩头垂落的苍白发丝。 不可再想。我告诫自己。 只是,昨夜荒诞不经的记忆,却那样真实而鲜明。 我的师尊青霄真人,乃是当今世上一等一的剑修。 其三岁识剑,十七成名,不过两百年间,便已臻至渡劫期,达“剑破万法”之境。 他曾一剑击退东海巨鲲,镇压五方气脉,斩杀魔尊重琰,种种事迹,怕是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还未飞升,便已是当世传奇。 年轻的剑修们争相去模仿他,学他的剑法,学他的意境,学他的行事与言语,却永远学不成他的道。 师尊所走的道,乃是“无我”二字。 我在剑法上的眼界与见识都太过浅薄,不敢妄论此中真意,只知“无我”,并非失却本我之意,而是剑道极高深的一种境界。 虽如此,我也能感觉到,随着修行日深,师尊对人对事都愈发淡薄,尤其七年之前,与魔尊重琰一战过后,便更突破了一层境界,寡淡无情不似常人。 我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那样冷的一双眼,像神明在俯视世间蝼蚁,上苍在操纵万物运行。 而凡人,除了听命行事,又还能做什么? 可我却仍旧记得—— 二十多年前,是师尊将我救起,把浑身血迹的我抱在怀中,带回长空剑宗。 之后数年,也是师尊看顾于我,教我读书习字,予我剑法修行,将幼时大字不识、稍有风吹草动便暴起伤人的我教导为如今的模样。 若不是师尊,我早已死在了战场之上,亦或者,只能与山野牲畜为伴,懵懂麻木度过一生。 即便他将我救回来,其实只是要我当他的炉鼎…… 即便如此。 这份恩情,也决然无法抹去。 我攥紧了拳。 今日,我要找他说清—— 我周离此生,虽不愿做任何人的炉鼎,却愿穷尽所能,去偿还他的恩情。 师尊的洞府,设在高山绝壁之上,周围有诸多禁制阻拦,寻常人无法入内。 我取出师尊予我的引剑符,举步踏入禁制之内,脚下便有剑气升起,将我送入洞府之中。 咽了口唾沫,我定定心神走了进去,未几步,便见到了一袭白衣。 青霄真人盘坐在地上,背对着我,膝上平放着一把雪亮的长剑。 他在拭剑。 并指贴在剑身之上,轻按而过。 这是每个剑修的日常修习,以指掌为媒,勾连体内剑气,与手中之剑相通。 若能将心神亦投入剑中,便可达“人剑合一”之境。 于剑修而言,此为悟剑之根本,过程中最好能够不为外人所扰。 是以我并未出声,视线掠过他的手,微微凝了一瞬。 很难形容这只手的奥妙。 骨节修长,肤色苍白,隐约可见底下青色的经络,曲折斗转,像蜿蜒的河。 作为一只男人的手,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然而落在每个剑修眼中,却都会觉得它美得惊人。 它蕴藏着无法言说的神圣,还有浩瀚如海的伟力。 拭剑已毕。 青霄真人抬起手,弹指一声清越剑鸣。 剑意升腾,贯通九霄。 我陡然惊醒,躬身行礼道:“师尊。” “早了半个时辰。”青霄真人淡淡道。 我跪下来,沉声道:“弟子提前至此,是有话要说。” “说。” “师尊曾言,习剑者,当全心全意,竭力而为。” “不错。”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正如此言,弟子……弟子虽为炉鼎之身,却一心只向剑道,已将此生倾注于此,只待他日学有所成,以报师尊恩情。至于为人炉鼎之事……弟子不愿,也绝不会做。” 我朝他深深一拜,嘶声道:“还望师尊成全。” 青霄真人漠然良久,只道:“过来。” 我身体一僵,却并不起身,只深深低着头,双手却抓着粗糙的地表,越抓越紧。 我听到衣料摩挲的声音。 青霄真人缓步走了过来,用长剑挑起我的下颚。 我被迫仰头看他。 剑尖抵着我的喉咙,带来深入骨髓的寒。 “师尊……”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周离,”他冷硬的唤着我的名字,“你是个炉鼎。” 我张了张口,想问他,此言……何意? ……我说了那样多,为何用一言,便将我打入地狱? “脱衣。”他说。 同样漠然的语调,同样轻飘飘的两字命令,无法不令我想起昨日—— 昨日,是我的生辰。 这些年来,我习惯独行,一个人过生辰是常事。 在月色之下,畅快淋漓舞上一套剑法,便能使我忘却烦忧,心情畅快许久。 是否一个人过,已不再重要。 但当我收剑转身之时,却见到了师尊萧疏的身影。 他静静站在那处,不知已看了我多久。 自七年前与重琰一战后,师尊便开始断断续续地闭关。而距上次我见到他,已有三年。 正想欣喜地迎上去,向他问询剑法中的难题,却听他对我说:“不必再练剑了。” 不必……再……练剑了? 再简短不过的一句话,我却搞不懂其中的意思,只能茫然地看着他。 师尊的身形比我略高半头,银白长睫垂落,眼珠浅淡得像结冰的湖,不带一丝感情地看我。 他说,“炉鼎不需要练剑。” 他又说,“你是个炉鼎,周离。” 师尊说话素来不喜拐弯抹角。 他这样直接,直接得把我震在了原地。 “师尊,您,您莫不是在开玩笑——”我后退两步,希望他说得只是逗我玩的假话。 但师尊从不开玩笑。 我听到他说:“脱衣。” 圆月之夜阴气充沛。 ——乃是上佳的,开鼎之期。 而渡劫期修士的威压,对我而言,是深不可测的海。 我溺在水中,挣扎与呼唤都微不可闻。而男人的身体又是如此沉重,压在身上,像厚重无比的山。 这山,原是我前行的方向,亦是我对远方的期许。 如今它倒转了过来,用最锋锐的那一头,将毫无防备的我彻底贯穿。 钻心刺骨,痛彻心扉。 第十章 便在我晃神间,外袍已被长剑挑破,散落在地上。 剑尖上明亮的光几乎要刺伤我的眼,我双手向后挪动着身体,嘶声道:“师尊!不可如此!我是你的弟子——” “弟子?”青霄真人低念了一句,垂首看我。 他的目光很清冷,亦很凉薄,让我觉得,记忆之中那个会教我读书习字的师尊,不知何时已离我远去,而站在此地的,只是一尊无情无欲的雕像。 高高在上、供人瞻仰。 却如此不近人情。 不安的预感袭上心头。 拜师收徒,在修真界中是极严肃之事。 修士寿元悠长,身边诸多羁绊,大部分都会渐归于无,然而师徒之间,却是从入道之始,至得道之终,也无法磨灭的关系。因此,但凡稍有名气的修士收徒,都会举办收徒大典。大典之上,徒弟对师父行跪拜奉茶之礼,而师父再赐下入门法器,如此才算礼成。 但青霄真人从未开过收徒大典。 我没有,五年前殷诀入门的时候,也没有。 除了年少时他赐下予我的一把灵剑,我们之间的师徒关系,便无更多证明。 青霄真人素不喜凡俗杂事,不开收徒大典,似也理所当然。只是未经收徒仪式,这弟子之名,终究没有那么容易令人信服。 殷诀天赋绝顶,修行速度可比青霄真人当年,又有身后大殷皇朝为背景,自不会引人置喙。 而我却不同。 天资低劣,进境缓慢,更有珠玉在后,对比之下,更是教人觉得刺目。 奚落嘲讽,嗤笑嫉妒,我都一一受过。 之所以能够坚持下来,不仅是因我天性如顽牛,更是源于幼时起,便存在于心底的对他的仰慕憧憬。 可,倘若,他从未有收我为徒的意愿呢? 倘若,我喊的这二十多年师尊,只是我一厢情愿…… 不,不会的。 他授我以剑,教我剑术,引我入道,纵是一开始是图谋我的身体,又怎会没有几分师徒情意在其中? ——可他都说了,周离,你只是个炉鼎。 ——这么多年,他从未将你喊作“徒儿”,却只唤你的姓名,你难道还要自欺欺人、看不分明吗? 不。 不是这样的。 我勉力说服自己,背后却已是一片冷汗淋漓。 却听青霄真人道:“我的弟子,需以剑为道,心与剑合,以无上毅力,臻剑道极境。” 我像抓住什么希望一般,忙道:“弟子虽资质驽钝,但自问恒心毅力,绝不会输与任何人,也愿用一生求索剑道,还望师尊体恤成全!” 青霄真人不语,长剑却缓缓在我里衣上游移。 寒意透入肺腑,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万物有灵,人为其长。”他淡淡道,“炉鼎乃天地灵物,为助人成道而生,自身却灵窍闭塞,注定无法与道相合,贯通心神。” “——换言之,此生此世,你都无法拥有剑心。” 我心神剧震。 剑修中流传有一言。 剑意为剑修之始,剑心为剑修之根。 其意为,领悟剑意为剑修踏入道途的第一步,而凝练与自身剑道相合的剑心,却是剑道修行的根本。 剑修武力强大,在同阶修士中几无人可敌,然而数量却极是稀少,尤其高阶剑修,便是因这剑心之故。 剑心难寻,体悟剑心,靠的是天赋、机缘与漫长的积累。而一个剑修若无剑心,即便强行突破金丹,也只会得到一个末品废丹,终生无缘大道。 师尊十二领悟“无我”剑心,突破金丹,为上品九龙纹,世人震惊;殷诀十三领悟“唯我”剑心,突破金丹后亦是上品九龙纹,世人皆传,殷诀将继承师尊衣钵,成为下一个青霄真人。而我如今二十六,仍囿于筑基之境,所体悟的剑意寥寥,剑心更是遥不可及。 虽如此,我却已做好准备,去奋力追寻。 一年不够,便寻十年;十年不足,便寻百年,至垂垂老矣,终我此生,又有何妨。 修道本是寂寞与坚持的堆砌,旁人嘲笑我是无谓的坚持,可他们却连坚持都不曾,又怎知这是无谓的。 可是。 为何连师尊都告诉我,这确确实实,是无谓的。 因为我生为炉鼎,所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之功。 渺远的希望像黯下的烛火,摇曳几下,就被人抓散在风中。 此生此世。 多么遥远的词啊……我想。 他怎可如此残忍,在断绝我希望的同时,也这样直白的告诉我,从始至终,我都不配成为他的弟子。 怎可如此。 我最敬仰的……师尊。 心口像是破了一个大洞,被人在上面肆意浇灌着苦汤辣水,我声音嘶哑,问道:“既如此,师尊为何……当年要将我救起,带回宗门?” 既然一开始便要我做他的炉鼎,为何又教我习剑? 为何给了我不切实际的抱负,又要残忍的将一切碾碎? 他沉默许久,答:“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如此而已。” 如此而已。 我惨笑一声,声音却像哑了一样,发不出声。 周离,何时你竟变得如此懦弱。我问自己。 明明我已经历过那样多贬低嘲讽,侮辱轻视,练就一身铜筋铁骨,为何竟在这人面前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我最敬仰的师尊—— 我所有的希冀和憧憬。 白色的里衣终于也被长剑挑开。 赤裸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昨日被蹂躏而出的青紫伤势已在药力下愈合完全。这具身体显得洁白而光滑,却比昨日敏感了数倍,不过片刻,两颗淡色乳粒便颤抖着挺立起来,完全不顾主人痛苦焦灼的内心。 青霄真人定定看着我,目光极是专注。 甚至,还有一丝火热。 男人的欲/火这种形容放在他身上,其实并不合适。 他看着我,更多像是在热烈地欣赏着一件精美的容器,仿佛这容器里面,装着令他也心醉神迷的东西。 我想笑,大笑,嘲讽自己荒诞的想象力。 区区一个末等炉鼎,如何值得青霄真人,心醉神迷? 他俯身下来,将我散在额边的乌发拨到耳后,然后屈起我的双腿,向两侧扳开。 我溺在他沉重的威压之中,连动动手指都是吃力,又怎能逃过他有力的双臂。 长剑被放到一侧。 他凝视着我身后那个幽深的去处,雪白的长睫垂下,带着种淡淡的、清冷的意味。 便连做这样下流的动作,也显得十分高洁。 腿间密处暴露在他人眼前,先是颤抖着缩成一团,旋即,却不由自主的,翕阖着渗出晶莹的淫液。 不过一日,我的身体,竟已变得如此淫/荡…… “你湿了。”他平淡说了一句。 接着,他便用那双在其他剑修眼中,神圣无比的手,探入了我的幽处。 进来的仅仅两指,我却发出来一声惨极的呜咽,“不要……”我崩溃地说,“停下……不要……师尊……” 为何…… 为何剥夺了我剑修的希望,却还要剥夺我为人的尊严? 他不为所动,在我的私密之处抽动起来。 指腹上的剑茧擦过柔嫩的内壁,勾起战栗般的快感。呜咽渐渐变了味,无法控制地带上了一丝甜腻与娇媚。 为什么。 殷诀是如此。 师尊也是如此。 为何炉鼎便不配为人? 为何炉鼎只能是助人成道的工具? 而上苍既将我生下,为何又要锢我此身,不得自由? 青霄真人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他摸着我身体深处的软肉,“昨夜,你被其他人用过——”他声音沉了下来,“是谁?” 第十一章 用过? 这等折辱人的词语,从师尊口中说出来,我竟没有感到太过意外,也许,他方才那番毫不留情的话语,便已碾碎了我最后一丝憧憬。 我木然看着他,心中首次生出些许怨恨,垂下眼睫,低低道:“这是我的身体,轮不着……你来管束。” “轮不着?”他琉璃似的眼珠冷冰冰睨着我,“莫忘了,你是我的炉鼎。你身体里还有我设下的禁制——” “够了!”我忍不住嘶吼出声,“师尊,我从不知,你竟也是这样残忍之人——”眼眶酸涩,滚烫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炉鼎炉鼎,满口都是炉鼎,你们为何不懂,我明明是人!我是人啊!!” 青霄真人皱起眉,抬手擦去我眼角的泪水,“天生万物,皆有其用,生灵在世,便须依循法则而行,承认自己是炉鼎,就这么难吗?” “那您告诉我,炉鼎与人,又有何不同?”我嘶声大喊,“我生于人世,拥有七情六欲,也懂世俗伦理,与常人无有不同;我与你们一样,会在剑法精进之时欢欣愉悦,也会对天地的神奇奥妙心驰神往。师尊,您是这世上赫赫有名的剑修,弟子所走的路,你都曾走过,为何就不能理解一点点、哪怕一点点弟子现在的心情?” 青霄真人面色微微动了一下,银白长睫像两片翩飞的蝶翼,上下颤了颤。 有一瞬间,他眼中冰湖仿佛有涟漪荡开,但很快,便又重归了平静。 他道:“在我眼中,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你告诉我啊!哪里,是哪里——” 青霄真人默了下,才缓缓道:“天地无我,万相皆空。这个世界,于我而言是‘空’的。唯有你,”他掀起眼皮,深冷瞳孔紧紧盯着我,“你是属于我的炉鼎,独一无二的存在,周离。” “我不懂!什么独一无二,我只是个末等炉鼎,对你的修行没有半分助益……” “你不必懂。”他漠然打断了我的话语。 “师尊!”我气极大喊,身体都在发抖。 “对了,是谁告诉你,你为末等炉鼎?昨日用你那人?”他忽然又道,唇边泄出一点冷嘲,“有眼无珠。” 他将手从我股间抽出,抱起我光裸瘦削的背,抬手解开了亵裤,露出勃发的巨物。 这样清冷的人,胯下孽根却狰狞得吓人,虬结的经络在上面跳动着,令人心生恐惧。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我腿脚僵硬紧绷。 “不……我不要……” “师尊,算我求求你……不要这样……” 他不为所动,将我一条腿拉开来,折在胸前。穴口已经被开拓得泥泞松软,肉柱的头部贴着洞口边缘,被微微张开的小嘴一吮—— “住手……啊!” 他全根而入,狠狠把我肏到了底。 我尖叫了一声,颤抖着将他夹紧,他闷哼一声,呼吸霎时粗重许多,无视我紧绷的肠肉,将巨物整根抽出,又狠狠捅入,快速的挺动顶得我上下摇晃起来。 “啊……不要……呜……” 令我羞耻的是,被开鼎之后,我的身体敏感了许多,便是他进入得毫无分寸,我竟也能在那将身体生生劈开的痛楚中,感觉到几分酸麻的快感。 怎会如此…… 眼睫被汗液和泪液打湿,我的神智渐渐迷乱开来,他一下下楔着我的身体,用力得像要把我彻底打碎。 他的身体是火热的,呼吸也是火热的,冰冷的眼珠染上欲色,像两簇火在冰下燃烧,把我烧得融了、化了,软烂如泥地倒在他怀中。 “师尊……师尊……啊……” 我无意识地呻吟着,视野里一片模糊,他紧紧抓着我的身体,像蹂躏着一团白面,捏扁揉圆,留下大片青紫印痕。肉臀被托起来,坐到了男人身上,孽根冲撞进去,到达难以想象的深处,才堪堪停了下来。 他不动了。 “别……呜……”我难耐的扭动着身体。 男人不语,托着我的臀,变幻着角度戳弄着我湿热的内壁,直到触到一片极柔软的地方—— 我触电般弹了起来。 “是这里?”他问我。 这轻飘飘的问话,让我骤然清醒过来。 回想起昨夜的恐惧,我拼命摇头,“不、不是,这儿进不去的……进不去的……” “那便是了。”他说,“这处禁制被触碰过,却未有损坏。那人还没进到过里面,是吗?” 我意识已有些散了,只低泣着求饶:“不……我不要……不要碰我……” “打开它,”男人的声音有着压抑不住的沙哑情欲,“把你的鼎口,打开。” 他呼吸急促起来,似等不及我回应,有力的手便抓着我的臀肉,就着这个角度,狠狠撞了上去。 “不……啊!!!” 鼎壁被凿开一道缝隙,我双腿抽搐着夹紧,可怕的疼痛和快感流遍周身,让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已被他凿穿。 “明明已开过一次鼎,怎还这样紧。”他评价着,将我两瓣臀肉扯得更开,又一次,狠狠地凿下去—— “啊……啊……啊!!!” 高亢的呻吟不受控制地发出,涎水从口中滑落,顺着仰起的脖颈流下,视线茫茫然看着上方,抓不到焦点。 真正的,被侵犯透了,从外至内,从身体到灵魂…… 再这样下去,会被毁掉的…… “不要……这样……我不喜欢……” “谁来……救救我……” 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却仍旧快要窒息。身体最隐秘敏感的地方被凶物撬开一个口子,还在被不断地、一下又一下地狠凿,我终于崩溃了,不断流着泪,卑微地向行凶者哀求:“师尊……师尊……求您……救救我……” 男人的动作顿了一下。 “莫唤师尊,”他沙哑道,肉刃再一下猛撞,终于把鼎壁打开一道足以容纳它的缝隙,迫不及待地,肉刃长驱而入,彻底侵占了柔软紧窒的内腔,“……唤真人。” 挣扎与呼喊戛然而止。 过于猛烈的痛苦与快感像巨浪一样拍打在我身上,我绷紧了身体,脚趾伸直又蜷曲,喉咙一下失了声,只能痉挛着声带,发出濒死的气音。 下身淅淅沥沥的射出些许白浊,沾在对方结实有力的腹部,他的节奏已乱了,只知疯狂地顶入我体内,顶入到被肉壁包裹的深处,那里,蕴藏着我身体中最宝贵、最精粹的东西—— 浓郁的鼎香从肌肤中散发而出,他俯首下来,舔舐着我眼角的泪珠,唇边的涎水,苍白的发丝散落在我的颈侧,勾起丝丝缕缕的痒。 这个男人像一只饿极了的兽,贪婪地啃噬着我的肌肤,掠夺着我的身体,榨干我血肉中每一点精华。 炙热的巨物陷在那处极娇嫩的地方里,不再整根拔出,而只是在深处的鼎口和内腔之间抽动摩擦,快速冲撞。我的精神被逼上云端,又溺入死海,他拉拽着我,控制着我,将我按入海底的漩涡之中…… 无法呼吸。 无法逃离。 不行…… 要……坏掉了…… “真人……”从喉间硬挤出一丝颤抖的声音,“求您放过我……我……我不行了……” 下腹没有得到任何抚慰,已被肏射了五六回,射出的汁液稀薄得可怜,男人却还半点软下的迹象都没有。 鼎口已经被彻底打开了,却远不如后穴那般松软熟烂,它紧窒得吓人,巨物前端每一次强硬的挤入,都要一寸寸碾磨过那处紧窄的缝隙。 伴随着天崩地裂般的痛苦与快感,刚软下去的前端再度颤巍巍的挺立起来,充血肿胀。 “太深了……会……坏掉的……呜……” “真人……呜……师尊……” 男人低头看着我狼狈的模样,充斥情欲的瞳孔闪动了一下,忽而快速向上撞击了数十下,那巨物终于涨到极致,然后一滴不漏地射进鼎腔之中。 那极富侵占气息的液体充斥着我的内部,腹部也鼓胀起来,而我在他射精途中,再度达到了高潮。 仿佛灵魂也被抽去,尸骨散落成灰。 梦被残忍碾碎,落在泥地里,被人践踏摧毁。 我还剩什么,我不知道。 我只知今日之后,那个曾怀揣着憧憬与希冀的少年,已经被推入深渊之中,一去不回。 第十二章 身体像飘飞的柳絮,缓缓坠落于地。 孽物从紧窒的内腔中脱离,抽出,沾满鲜血和白浊。 我瘫软在地上,双腿从男人腰间滑落,手指微微蜷曲了一下,却连收紧的力气都已失去。 情欲一旦消退,痛苦便成百上千倍地放大起来。 所有的忍耐与自制都已在方才的情事之中消耗殆尽,我陷在痛苦的泥沼里,徒然挣动着身体,终于忍不住,张嘴发出微弱的呻吟。 “疼……” “师尊……我……好疼……” 男人起身的动作一顿,垂眸瞥了我一眼,半跪下来,伸手扶起我的背,从瓷瓶中倒出五六颗丹药喂我服下。 丹药塞入口中,奇异的药香渗透肺腑,仿佛鸩酒入喉,我立即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 男人皱起眉,一手轻轻拍着我的背,一手却强硬地抬起我的下颚,迫我把药彻底咽下,又用指腹擦去我唇边落下的口涎。 药力发作,痉挛的经脉重新舒展开,温暖的气流滋养着血肉,强行催生出新的生机。 散乱的意识渐渐回笼,视线聚焦,对上青霄真人清清冷冷的眼。 “师……”刚开口,声音却在半途生生顿住。 方才他挺身冲破我体内所有阻隔之时,在我耳边说出的话语,又再度在脑中盘旋。 ——莫唤师尊。 ——唤真人。 我的心,冷了下来。 虽已知道他从没将我当成是他的弟子,可原来,连我喊一句师尊,都会令他不愉。 何必呢,周离。我问自己。 梦已经碎了,再坚守这毫无意义的称谓,又……有何意义。 “真人。”我干涩地唤出这两个字,木然道:“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青霄真人淡淡道:“你如今不宜走动。” “不,弟子……我,想要回去休息了。”我低声说着,垂下头,看到地上破碎的衣物。 洁白的道袍已经被浊液和血液浇透,污秽如同我身上被男人留下的累累印痕。 好脏。 伸手想把衣物拾起来,却被青霄真人抓住手腕。 他说:“今日,你可暂且留在此处歇息。” “多谢真人,”我疲惫道,“但不必了。” 青霄真人扶住我脊背的手微微一紧,又马上松开。 他未再言语,只是拿起旁边的长剑,起身。 我手肘撑在地上,也想站起来,可微一动弹,湿热的液体便顺着股缝流下,宛如失禁一般,两瓣臀肉更是红肿胀痛,每在地面摩擦一下,都是难忍的折磨。 我忍下嘴边的闷哼,只觉难堪至极。 而男人冷淡的视线,却仍停留在我身上,一双洁白的鞋履就停在我面前,那么干净,未染一丝脏污。 曾几何时,我曾想象过要俯首在他面前,双手捧一杯清茶,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一次拜师之礼。 如今我浑身赤裸地伏在这里,却只觉讽刺。 欲拿起地上脏了的衣物,背脊却忽然被披上了一件雪白外袍,沾着男人身上淡淡的檀香味道。 “穿上。” 沉默了一会,我将外袍拢到身上,哑声道:“多谢真人。” 艰难地爬起身,踉跄了一下,被他伸手扶住。 我后退一步,挣脱了他的手,听到他说:“明日你不必来了。”心头微微动了动,却又听他说:“待每月采撷之期,再到洞府寻我。” 果不该有奢望。 我生硬冰冷道:“我早已说了,我并非真人的炉鼎,亦不愿成为真人的炉鼎,真人的洞府,我不会再来。” “不仅如此,”我疲惫地阖上眼,“既然我已非真人的弟子,继续留在这座山上,也毫无意义。”我顿了顿,艰涩道:“明日一早,我会自行离开宗门。” 我本不该违逆他的话语。 筑基于渡劫,力量悬殊犹如天堑。 而炉鼎一旦到了采撷之期,若无男人采伐,便会炉火烧身,五内俱焚,变成只知求欢的淫物。 只是,倘若屈从于他,连自己的意志都无法坚守,我活在这世上,又还有何意义。 梦想、憧憬、希冀,我已什么都不剩下,却还是一厢情愿地坚信着,我能作为一个人活在这世上。 不依靠任何人,堂堂正正地,活着。 是蠢吗。 也许吧。 转身欲走,却听青霄真人道:“站住。” “无论你愿是不愿,你我之间的因果,在二十多年前便已注定。” 我呆了呆,听懂了他的意思,身体颤抖起来。 “你不能走。”他说,语气既冷漠,又残忍。 “……所以,二十多年前,真人救我,是因。”我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而二十年后,真人要我作为炉鼎,献身于您,便是……果。因果循环,我要偿还这份恩情,便必须委身于您,真人的意思,是这样吗?” 他默了会,道:“不错。” 不错。 哈……不错。 我本愿用一生来报答他的恩情,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只是。 原来在他眼中,除了这具身体,其他一切,都无意义。 “那我要用多久,才能偿清这份因?”我回过头,颤抖着问他,“一年、十年,还是直到我身体中鼎气用尽,把这条命都还给真人,才算因果相抵?” 青霄真人立在原地,虽只着里衣,气势仍凝如深壑。 他身形高大,苍白发丝披在身后,一双眼沉寂又荒芜,仿佛世间万物,皆不入内。 “三年。”他说。 “你留下来三年,我就放你离开这里。” 许久。 我惨然一笑,道:“是,我明白了。”撇过头,咬牙道,“希望真人真的可以觉得……物有所值,三年之后,你我因果抵消,我们……再无干系。” 我转身离开洞府,这次,他没再拦我。 身上的衣物并不合身,空空荡荡地套住我的身体,盖住脚踝,差点拖到地上,萧瑟的风灌入袖中,吹干了周身黏腻湿痕。 我拿着自己的剑,踉跄着走下山。 狼狈一如昨日。 而今夜的月色,却已不如昨夜。 圆月缺了一个角,黯淡地悬在高空,繁星隐没,浓沉的夜幕仿佛要将天地吞噬。 下山必经之路上,立着块数人高的巨石。 此时,那巨石上倚着一个人。 是殷诀。 他抱剑站在那里,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面色冷冷,衣袍上凝着霜。 那双眼睛从黑夜中望过来,却是明亮而炙烈的。 有着活人的生气,而并非冷冰冰的无情。 我停下脚步。 “师兄,”他迈步走上前,语气沉沉,似有一丝恼怒,“我又等了你三个时辰。” 第十三章 昏暗的阁楼里,空气中氤氲尘埃。 我将手中古籍合上,揉了揉眼,将书放回架上,又抽出一本,打开,仔细翻阅。 尘封许久的书籍带着腐朽的气味,我静立原地,垂着眸,将自己与世界隔绝开来。 这些天,我一直在藏书阁中翻阅各种古籍,寻找有关炉鼎的记载。然而,这些古籍大都语焉不详,除却世人皆知那些,便寻不到什么有用信息,便连殷诀跟我说的炉鼎等阶之分,也未有一本书提及。 一本如此便罢了,本本如此,简直就像……被谁刻意抹去一般。 越探寻,越是不寒而栗。 一本《世物志》被翻阅大半,总算了有关“炉鼎”的部分,我放慢速度,一字字读了下去: 天地有灵,衍生万物。 人者,遵大道而生,灵智聪慧;妖者,吸收日精月华,得化人身,寿元悠长;魔者,由世间恶念汇聚而成,残忍好杀……而炉鼎者,应运出世,为大气运者所享。 ……炉鼎灵窍闭塞,锁鼎气于内,供人采撷所用。其身具鼎香,体为容器,入鼎者,可享无上妙趣。 ……炉鼎多易夭亡,需辅灵药滋养,鼎身炼化后,可抑鼎香外泄,增添采撷之数。 ……为炉鼎者,终身无缘大道。 啪地一声,我合上书本。 “无缘大道”四字太过刺眼,又几乎在每本书籍上都会出现,我终于忍不住,一拳砸在书架上。 书架摇晃了一下,发出咯吱的声音。 我垂下头,望着地面漆黑的阴影,急促喘气。 空气潮湿而闷热,汗液沾湿了睫毛,一滴一滴往下掉,几乎有走火入魔之感。眼尾忽瞥见地上落了一张泛黄的纸,皱成一团,像是谁随手丢在此处的垃圾。 鬼使神差的,我将纸团捡了起来,但见纸上一行字: 此身为泥心不曾,道境无涯我为峰。 笔锋恣意潇洒,力透纸皮,张扬狂肆之气迎面而来,直击心神。 满腔郁气被冲散大半,心中豁然开朗。 大道之下众生平等,万物皆有成道可能。 炉鼎又如何,若心不曾为世俗偏见所负,终能寻出办法,达我所愿! 我将纸条折好收入袖中,迈步走出藏书阁。 虽不知是哪位弟子留在此处的笔迹,但倘若没有这纸条,恐怕我还要在心障中蹉跎许多时日。 外界阳光正好。 正想寻一处僻静之所练剑,忽听身后有人喊:“师兄!” 转过身,便见那身着鹅黄衣裙的少女跑了过来,脸蛋红扑扑的,像沁水的蜜桃,“周师兄!”她愉快地唤道。 “陆师妹?做何事这般焦急。”我皱眉看他。 “师兄可让凝儿好找。”陆雨凝扁扁嘴,“这半月凝儿去师兄住处寻了几次,师兄都不在,令凝儿甚是忧心,没想师兄竟待在这藏书阁。” “抱歉。”我叹了口气,这小妮子如此风风火火找我,肯定又是要问我师……那人的事情。思及此,阴郁笼上眉梢,声音也不自觉冷淡了些,“对了,我已不是青霄真人的弟子,你勿需再唤我师兄。” “啊?”陆雨凝眼睛瞪得浑圆,“这……这是为何?” 握剑的手微微收紧,我垂下眼眸,淡淡道:“真人从未承认过我是他的弟子,不过是我天赋低劣,痴心妄想。” “不该如此!”陆雨凝大喊出声,“修真之途虽讲求天赋机缘,但恒心毅力亦不可或缺。师兄,你是凝儿所见过的,道心最为坚定的人,若连你都不配做真人的弟子,这世上还有谁配得?” 自从入宗门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夸赞我。 少女真挚的眼神不似作假。 我苦笑摇头,拍了拍少女的脑袋,道:“你这样说,要把殷诀放至何地。” “殷诀?”陆雨凝吐了吐舌头,气鼓鼓道:“除了会仗势欺人,欺负师兄你,他还能做什么事情?殷诀有天赋不假,但师兄若有他这天赋,早就甩了他不知多远……何况修道之路漫长,天赋机缘不过是让起点高些罢了,能否走到最后,还是要看修士自身,在这方面,我还是更看好师兄你。殷诀算什么,哼,就让他再得意些许时日……” 其实有些东西她说的不错,天赋机缘只不过是让修道起点高些,路途也顺遂些罢了,所以资质驽钝,也可用耐心去磨,天道酬勤,亦并非空谈。 但她却不知,我是炉鼎之体,前路渺茫难测,还被重重山海阻隔,需有开山劈石之力,渡无尽苍茫之海,才能摸到一线生机。 我收回手,淡淡道:“莫再说这些了。” 陆雨凝絮絮不绝的声音顿时停了下来。她一双大眼蒙上些许湿气,小心翼翼瞅了瞅我,咬了咬唇,道:“无论如何,在凝儿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师兄。” 少女的眼神太过柔软,令人不忍拒绝。 我闭了闭眼,道:“随你罢。只是关于青霄真人的事,我……” “不用不用,我以后也不想再劳烦师兄啦。”陆雨凝恢复笑靥,眼珠转了转,拉起我的袖,又道,“师兄师兄,今日天气晴好,不如我们下山如何?” “下山?”我皱了皱眉,“宗门有令,筑基及以下弟子不可随意外出……” “我有父亲的令牌,没问题!”陆雨凝取出一个玄色令牌,献宝似地晃了晃,“听说山下可有趣了,但凝儿不敢一人下山,师兄就当陪陪凝儿,散散心吧……” 一个筑基女修,孤身下山,确实有些不妥。 于是叹了口气,点点头,道:“走罢。”看了看天色,又补充一句,“酉时之前必须回来。” “好!”陆雨凝立马欢呼一声,生怕我反悔,拉着我便往山下去了。 长空二十七峰皆为剑宗立派所在,山中云雾缭绕,仙鹤齐鸣,一派仙家风范。 西出观霞峰,慢慢便能见炊烟袅袅,凡人忙碌。山脚下立有一座城,乃凡世与修真界交集之地。 我已有许多年未见过凡世的情景了。 幼时在人间流浪的经历已然模糊,鼻尖尝尝嗅到的战火硝烟气味也已远去,这些年来,陪伴我最多的,便只有云崖峰上的野兽飞禽,还有手中的一柄长剑。 街边吆喝之声不绝,还有孩子的嬉笑声,讨价还价的吵闹声,糅合在一起,不似丝竹悦耳,却如铜锣鼓点,密密麻麻地敲在人心上,让人想要会心而笑。 凡俗人烟,竟是如此鲜活。 侧头看向身旁的小师妹,她已挤进人流之中,无半点害怕神情,看样子对这市集熟悉的很,方才哄我那套说辞,也不知是真是假。 执剑欲跟上去,却觉察周围许多目光凝在我们身上。 我愣了愣,陆雨凝却恍然不觉,笑嘻嘻摆弄着街边小摊上泥偶,容颜如春花初绽,娇美动人。 确实引人注目,我想。 到底放不下心,只好陪着她在这街上一路东逛西逛,顺便冷着脸逼退几个意欲上前搭讪之人。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片湖泊旁。 此处人烟已稀,杨柳低垂,微风阵阵。湖中停着几艘画舫,在太阳底下缓缓游动,荡起波光粼粼。 有琴声依稀传来,飘飘缈缈,如隔云端。 我背靠柳树,见天边白云悠悠,不断变幻其形,又低下头,看水中锦鲤游泳,自在无拘,心中所剩那点郁结之气,终于消散于无形。 阖上眼皮,心归宁静。 那渺远的琴声慢慢近了,愈发清冽,如泠泠泉水淌过心间,带来沁人心脾的清凉之意。 忽琴声一转,清越悠扬,携一股傲气直冲云霄,而后弦音急鸣,千转百回,时如惊涛骇浪拍打岩壁,时如闷声沉雷打下轰鸣,既是叩问,也是回答。 我被琴声带入,想到了许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 直至琴声戛然而止,才恍然回过神来。 心脏鼓动,久久不息。 我睁开眼,便见一艘素色画舫,停在不远处。 船头坐着位青衣公子,乌发如流云垂落,修长双手从琴上收回,抬起一双狭长眼眸,看了过来。 第十四章 那双眼眸映着满池碧水,携着暖融春风向我看来。 清澈明净,淡然温和。 阳光微醺。 湖畔一群白鹭惊起,掠至云端。 我怔了怔,随即轻轻颔首,抚掌以示赞叹。 不仅是为优美动人的琴声,更为难得的是,其描绘的意境能够引我共鸣,那一声声彷徨如雨的叩问与坚定如雷的回答,都恰合我这段时日的内心。 忍不住,对奏琴之人生出几分好奇。 船上,那青衣公子静静与我对视,唇边勾起一抹笑。 笑容温和浅淡,令人如沐春风。 他回我以颔首,又抬起手,再度抚上琴弦。 清冽的琴音倾泻而出,我心有所感般阖上眼,又被拉入乐声之中,身心慢慢放空。美妙的旋律与周围鸟语虫鸣融合在一处,一个空灵而惬意的世界向我敞开—— 那个世界中有风有光,有星辰日月,亦有花草虫鱼。 很鲜活。 亦很美 闻音而识人。 虽感知不到他身具灵力,但能奏出如此琴音的,想必是个光风霁月般的人物。 是否是修真者,倒没那般重要了。 琴音稍歇。 “师兄……”耳边响起少女的呼唤,“周师兄!” 我回过神,便见少女红扑扑的脸蛋,她用脚尖踢着底下的碎石,委屈道:“师兄听琴这样入神,都把凝儿晾在一边好久了。” “抱歉。”我将后背从树干上移开,“只是未想到,竟能在俗世听到这样的琴音。” “师兄喜欢听琴吗?”陆雨凝鼓了鼓嘴,“凝儿也会弹琴,师兄若是想听,凝儿随时都可为师兄弹。” “不必了。”我摇了摇头,抬眼望船头,那青衣公子已收了琴入船舱,不由生出一丝遗憾。看看天色,又道,“已是未时,你若无别处要去,便随我回宗门罢。” “师兄!”陆雨凝跳起来,“还有一个多时辰呢,这与你之前说的不一样!” 少女委屈的模样,与三岁讨糖吃的小孩子无甚区别。 我心觉几分好笑,却沉下声道:“俗世虽好,不可留恋。我等修真之人,需刻苦修行,砥砺道心,方能在寻道之路上不断前行。” “知道知道,这话师兄你都不知说过多少遍了,”陆雨凝扁嘴叹道:“可人有七情六欲,一味看淡红尘,踽踽独行,也是很辛苦的一件事情啊。” 我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道:“看淡并非毫无感觉,独行亦不意味孤独。于我而言,并不觉辛苦。” “可是……”陆雨凝张口,却被人打断。 “这位公子还有姑娘,”来人是个身着绿裳的侍女,盈盈一拜,柔声道:“打搅二位了。我家公子道是有缘,欲邀二位上船一叙,不知二位可否赏脸?” “公子?什么公子?”陆雨凝不高兴地一蹙眉,“没见我们现在没空吗?” “雨凝,不可无礼。”我轻斥一句,眉心微皱又松开,问那侍女:“你说的,可是方才弹琴那位公子?” 侍女恭声道:“正是。” 心有意动,但迟疑稍许,我还是摇了摇头,“烦请转告你家公子,今日多有不便,能在湖畔听得几曲,已是幸事,便不上船叨扰了。” 那绿裙侍女却急急道:“我家云横公子,乃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琴圣’……” 我不再看她,只侧过头,轻声道:“师妹,剩下这一个时辰,你还想去何处?” 陆雨凝咬唇盯我,忽道:“反正左右无事,去见见那云横公子也没什么。”又轻哼一声,“正好凝儿也通音律,也可会会这‘琴圣’。” 我沉吟片刻,陆雨凝已开口催道:“走吧走吧,可别让‘琴圣’久等了。” “好吧,既如此,”我对绿裙侍女说,“那便劳烦姑娘带路了。” 素色画舫停靠在岸边。 沿着木梯而上,掀开薄纱入内,但见四周素绢白绸,中间摆着一张梨花木桌,几张木椅。 那青衣公子在煮茶。 动作娴熟高雅,一身名士气韵,却丝毫不显孤高清傲,反而温然如水,令人只觉亲近。 “二位请坐。” 他开口,声音低沉温和。 于是欣然落座,长剑搁在桌上。 陆雨凝也在我旁边坐下,收了那副娇憨表情,只紧盯着那青衣公子,露出探究神色。 青衣公子恍若不觉,只垂眸沏茶。 白雾袅袅升起,模糊了他俊逸面容。 素白如玉的手执着壶柄,在青玉杯中倒下琥珀茶液。随后,一杯清茶被推至面前。 我伸手接过,抬眸便见那双温润眼睛正携着淡淡笑意看我。 “君山银针,取清晨朝露与冬日雪水烹煮而成,两位可品尝一二。” 心脏又鼓动了一下。 距离已这般近,我仍旧觉察不到他体内有灵力流动,想来这位云横公子,乃是凡人无疑。 凡俗的江湖江湖与修真界不同,江湖中人修习的乃是“武功”,练至极境便可洗筋伐髓,达江湖中所谓的“先天之境”,与修真界中的筑基境界等同。一般先天境的高手,都会被各大宗门接引,从而真正踏上道途,留在俗世的可谓少之又少,江湖中所谓的‘剑圣’‘刀圣’,许多也不过是相当于修真界中的练气大圆满修为。 虽如此,我却也不会轻视凡人分毫。 “凡”只是修真界对俗世之人的定义,可天道之下,这世间诸多修士,俱都只是肉体凡躯罢了,同样是在天地间求索生存,修真者与凡人,又有多少不同。 捧起青玉杯,轻抿一口,只觉清香扑鼻。 待茶入喉中,点点苦涩化开,而后便是回味犹甘。 “好茶。”我轻叹道,“未想云横公子不仅琴技高绝,烹茶技艺亦是高超。” 云横公子淡笑道:“阁下谬赞了。” 陆雨凝忽然开口:“云横公子,江湖上称你为琴圣,凝儿略懂琴技,也想讨教一二。” “虚名而已,当不得真。”云横公子道,“此间氛围正好,又有好茶相伴,何不静心享受,也算人生趣事。” 他一头乌发散着,神色温然无害,右手执着茶杯轻轻摇晃着,白玉似的面容惬意慵懒,俊逸非凡。 陆雨凝一愣,脸微微红了,“凝儿只是想知道方才公子弹的那首曲子的曲谱罢了,我家师兄对那琴曲甚是喜欢,若是可以,公子是否可以……” “雨凝,”我止住她的话语,又对云横公子道,“师妹年纪尚轻,不懂规矩,令公子见笑了。” “无妨。”云横公子却始终微笑着,“并非我吝啬琴谱,只不过这些年来,我弹琴一直都是随心所至,即兴而为,很少会将曲谱记下,若是姑娘想要,我也可录下与你。”他侧头向侍立一旁的女婢道,“取纸笔来。” “你说你所有的曲子都是即兴为之?”陆雨凝瞪圆眼睛,脸颊更红,呐呐道:“若真是如此,确不愧‘琴圣’之名。”觉察到我视线,她缩了缩脖子,“方才是凝儿失礼了,琴谱之事,便不劳烦公子了……” 然笔墨纸砚已铺开,云横公子不语,只取笔沾墨,在白纸写起字来。 其笔走龙蛇,字形温润内敛,然笔锋转折间,却隐含几分不拘恣意,隐隐的,还有几分熟悉之感。 一篇曲谱很快书就,云横公子放下笔,淡笑道:“此曲名唤《问心》,闲时劣作,姑娘且收好。” 墨意未干的纸张被推至陆雨凝面前,她迟疑了一下,又似抵不住诱惑般拿起来,只看一刻,便忍不住低声道:“好曲!铺陈手法高妙,曲意层叠递进……” 她兴奋低语,已然一副沉浸其中的模样。 我无奈地看着她,又望向云横公子,“曲名《问心》,是谓何故?” “偶有所感罢了。”云横公子将茶杯放下,那里面琥珀色的茶汤平静无波,未动分毫,映着他清亮眼眸,“人行于世,总会彷徨徘徊,总得诘问自身,寻出答案。再是不可完成之事,倘若坚守本心,全力争取,又有什么是不可达成的呢?” “纵艰难险阻,亦要将不可为化为可为,这便是你的答案吗?” 云横公子定定凝视着我,道:“不错。” 我将杯中清茶饮尽,叹道:“实在是巧,这亦是我的答案。” 互相对视一眼,忽而一同微笑起来。 又攀谈几句,初次见面的生疏便已一扫而空。 古有高山流水遇知音一说,我不曾见识,未想今日湖畔听曲,倒是遇到了一位妙人。 即便他只是一届凡人,许多见解认知,却比许多修真之人更为深刻透彻,愈是了解,愈是欣赏。 待一壶茶饮尽,云横公子提议道:“湖上风光甚好,不若我们出去赏景如何?” “可。”我欣然应许,正想唤上陆雨凝,却见她仍沉浸于那卷琴谱之中,一副不理外事的模样。 便没再唤她,两人缓步走出船舱,但见天际碧蓝如洗,湖畔沙鸥翔集,杨柳依依。 一派静谧祥和之景。 云横公子走在前方,其背如修竹,乌发垂腰,身量要比我高上些许,忽侧过身,道:“泛舟游湖,琴音相识,不知你我二人,可否算上‘朋友’二字?” “这是自然。” 云横公子笑道:“既是朋友,却不知阁下姓名?” 我这才想起,自上船以来,我们竟还未互通姓名,于是答道:“周离。内舱中是我师妹陆雨凝。” “原来是周兄和陆姑娘。”云横公子顿了顿,“你可唤我随流,此乃我的字。” “行之。”我道,“勿唤周兄,唤我行之便可。” “好,”云横公子眉目温柔,缓缓念道:“行之。” 太阳渐渐沉下,血红的夕阳倒映湖面之上。 酉时已过,我们依旧相谈甚欢。 我已许久未曾这般愉快的与人交流,一时竟有些相逢恨晚之感。 晚风掠过衣袂,忽有一股寒气自尾椎处升起。 阴寒入骨,渐渐弥漫至周身。 酸麻、疼痛、还有莫名升起的欲望。 那种难耐的、会令我变得不能自已的欲望—— 愈来愈深。 在身体中,汹涌流动。 冷汗自鬓间滑落,透出一股淡淡的、甜腻的气息,幽幽窜入鼻尖,是勾魂索命的符咒。 怎么会…… 明明离上回月圆之夜,只过了半个月——! 双腿颤抖了一下,股缝微湿,只能死死抓住船沿,不至于露出破绽。 云横公子却恰恰在此时望了过来,似不经意般道:“行之,你是否闻到一股香气?” 第十五章 沉下的夕阳散发着绝望的气息。 云横公子侧过脸,分明是温和平淡的眼神,映着天地倾泻的艳红火光,竟教人心生恐慌。 是错觉吗。 那目光,为何会让我想起殷诀与青霄真人。他们践踏我时,视线亦是如此炙热,充斥着露骨的欲望。 不,不是的。 云横公子是不一样的。 他这样光风霁月般的人物,甚至连修真者都不是,又怎会对我生出觊觎之心。 ——是我自己,有了欲望。 我痛苦地意识到这一点,这具被人强行开发过的鼎身,已堕落到了难以自控的地步,它淌着水,不断渴求着纳入更为巨大、火热的物事——男人的物事。 怎会产生如此……不知羞耻的想法! 咬破舌尖,竭力维持清醒,勉强答道:“不……我什么都没有闻到。” “哦,是么。”云横公子挑眉,定定看了我一会儿,淡淡道:“我的五感生来便比旁人敏锐,许是岸上花香飘来,恰恰被我闻到罢了。” “……应当如是。” 云横公子轻笑一声,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只不过这香气实是特别,馥郁甜蜜,幽远惑人,却不知是何种娇花所散发出的味道,行之闻不到确实可惜了。” 我抿紧唇,心口燥热的火越烧越旺。 这哪里是什么娇花,而是这具不知羞耻的身体散发出来的、招蜂引蝶的味道! 我从未如此庆幸云横公子是个凡人。 他不知炉鼎为何物,愿将众生平等以待。 云横公子眺望远处,又道:“天将入暮,夕阳沉水,此番盛景,当以琴曲抒发胸臆。” “行之,你可愿再听我弹奏一曲?” “不……不必了。”慌乱而生硬地拒绝,冷汗涔涔流下,世界天旋地转,我扶着船舷,五指死死抓紧。 残存的理智告诉我,要立即转身离开此地,以修真者的脚力,云横公子不可能追的上我。 ——若我不想失去这个刚刚结交的朋友的话。 说来可笑,修行二十余载,我并无什么朋友,更无可称知己之人。 如我对雨凝所言,不孤独是真,可遗憾也是真。 求道之途虽是以寂寞堆砌,可谁人不希望有一二知己,闲时小酌几杯,论道论心。 我……也是希望的。 是该离开了。 慢慢挪动着脚步后退,手腕却突然被握住。 “行之,”云横公子满面关切,“你怎么了,面颊这样红,可是身体不适?” 便在肌肤接触的瞬间,一股令人战栗的电流顺着手背袭入体内,几乎要脱口而出一声呻吟。 我咬牙强忍,颤抖着甩开他的手,“今日我有急事,就此别过罢。” 云横公子被我甩了手,眼眸微黯,却仍温言劝道:“何事这般着急?你身体不适,最好还是在此歇息一番,船内有厢房,你若不欲被人打搅,将门栓合上便可。” 他满目担忧,话语情真意切。 我却愈发感到羞惭。 他又怎知,我畏惧的并非被人打搅,而是我心中那些见不得人的淫思;我恐惧自己会被淫欲所扰,对他做出一些不妥之事。 身体燥热而疼痛,骨髓里却冷寒如冰。 “还是不必了。”我听到自己冷淡的话语。 “行之!”云横公子面上露出一丝受伤神色,“我还以为你已真心将我当做朋友……” “我……” 我张了张口,理智却有些迷乱,只见那张薄唇张阖,泛着润泽的光,顷刻间,竟有了一丝吻上去的冲动,唯有如此,方能解我干渴、喂我甘泉。 对于云横公子,我总觉有种莫名的亲近,而在欲火烧身的如今,更是像被喂食了鸩毒一般,愈发想要靠近。 这样无法自控的欲望,令我感到害怕。 “罢了,你若真是着急,我这便令画舫靠岸。”云横公子突然轻声叹道,“待你解决诸般事宜,我们再一同泛舟听琴。到时候,你可别再……”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吻了上去。 云横公子眼眸微微睁大,面上温和淡然之色崩出一道缝隙,瞳色深黯,露出些许不知所措来。 我尝到了甘甜的气息,一下下舔着他的唇,片刻又将舌尖探入,吮吸着他口中的津液。 他身体僵硬,像要把我推开,可手一抬起便又放了下去。默默承受,既不推拒也不迎合,更不发一语。 他是在……忍耐。 我紧紧贴着他的身体,如抱着一块温玉,磨蹭着,想让他抚平我身上的燥热。 他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 “行之,够了。” 低沉的声音似有魔力一般,撕破重重迷障,直击心神。我从失控的边缘被拉回,心却如坠冰窟。 手忙脚乱的放开他,舌尖却还留有那柔软的触感,而对方唇上,亦是湿润微肿…… 不能再待下去了! 低声一句“抱歉”,抓着船舷的手用力,便翻身出去,脚尖点水,几个轻跃便到了岸边。 回首,那一袭青衣还静静立在船头。 这样的距离,便如同初见时,他在弹琴,而我站在湖畔倾听。 我痛苦地闭眼,握着剑往长空剑宗急掠而去。 身体上的香愈来愈浓。 极端的痛苦和燥热的感觉扰乱着心神,让我几乎无暇再去顾及其他人与事,只知快一点,再快一点。 寻一个地方,躲起来。 凭着本能回到住所,刚一开门,便倒在了地上。 身体像虾米一样躬起来,在痛苦中痉挛着抽搐。 和炉火烧身的感觉有相似,却不同。 喉咙干渴,亟待甘泉。 甘泉…… 脑海中似有一丝思绪闪过,又消散无形。 “呜……” 我咬住自己的手臂,铁锈味散在口中。 抓心挠肝的痒,撕心裂肺的痛,像被人置放在地狱里烧。 想被侵占,被摧毁。 一丝不留的。 乌发散乱的铺在地上,五指抓出道道血痕。 股间已湿透了,淫液淌过会阴,落在冰冷的地上。 苍白的月光从窗外射入,落在我身上。 满身狼藉。 想要抚慰自己,但做不到。 太痛了。 经脉剧烈收缩痉挛着,被收拢的鼎气不停发散着,带走我的血肉,我的灵魂。 这样剧烈的流逝速度,几乎让我窥见终点的死亡。 那令人绝望的、无可抵抗的、归于虚无的,死亡。 “师兄!” 混乱惶惑之中,耳边忽然响起谁的呼唤。 烂泥般瘫在地上的身体被抱了起来,放到床榻之上。 唇边被人惶急地喂入一颗丹药,奇异的药香渗入肺腑,堪堪止住了鼎气的流逝。 被泪液打湿的睫毛睁开,看到一张熟悉面容。 是殷诀。 他单膝跪在床上,一手撑着床沿,紧紧俯视着我,一张俊美面容阴沉如水,语气亦十分凶恶:“师兄,你究竟停用凝香丸多久了?” 我疲惫的抬起眼皮,张口却是一声低吟。 欲火未止,反而烧得更旺,得到药物缓解的经脉终于不再收紧,而是软绵绵的敞开着,等着被人擷取。 “一颗凝香丸至少能撑十日光景,而我喂你那颗乃是此中上品,以你这末等炉鼎之身,撑一个月都不是问题,可看你这鼎气溃散的速度……”殷诀似想起什么,面色更加阴沉,“你又找那人采撷你了是不是?未到采撷之期便如此浪荡,多少药都不够你浪费!” 他一边将我散乱的衣袍彻底扒开,一边骂道:“不知廉耻的骚货,连自己的师尊都要勾引——” 雪白的肉躯横陈在冰冷的空气中,被人审视、观赏。 双腿夹紧,然而翘起的肉柱和腿间沾满的淫液,却是我再如何掩饰也无法藏匿的罪孽。 难堪地别过头,“我没有!” “没有?呵,痕迹消得倒快,”殷诀冷笑一声,“那这里呢?”他强硬地扳开我的腿,手指粗暴的捅入那个泥泞的肉洞之内,“这里都流这么多水了,被人肏松了没?” 饥渴的身体纳入对方温热的手指,本能的绞紧,挽留,他呼吸粗重了些,想将手指抽出,一时竟没成功。 我低低呻吟一声,眼尾被屈辱和快感逼出一点泪,却被他一巴掌扇在臀上。 “放松点,夹这么紧,是想勾引我?”他将手指强硬地从我体内拔出,带出翻卷的媚肉,“像你这样上赶着挨肏的骚货,真是下贱得令人作呕,若不是……若不是你还算是个有点用处的炉鼎,我连碰都不想碰一下。” 这样说着,他却撩起下摆,猛然撞了进来。 “啊……”我仰头一声喘息,腿被他强硬拉开,高高架在肩上,他携着一股狠劲,用力冲撞着我的肉躯。 刚从疼痛中缓过来的身体绵软如泥,只能被动承受着这样迅猛的冲撞,发出轻微的颤抖。 他如同打桩一般,一下又一下,楔入,又抽出。 月光落在他的背上,投落大片阴影,那双黑沉的眼里,欲望看不到尽头。 黑暗吞噬了我。 欲望也吞噬了我。 那骤然从身体深处涌上的空虚,是什么。 他毫无怜惜,只知一意孤行,终于彻底挤开层层软肉,直接撞入深处,似要将我整个人侵占、掠取。 敏感的内腔外壁被碰到了,软嫩的肉一瞬间痉挛起来,大股湿滑淫液从穴中流出,顺着被抬高的臀部流到背脊,沾湿了床铺。 “啊……啊……嗯……”我失控地呻吟着,在快感中一阵又一阵地发颤,带着哭腔道:“别碰那里……” “哪里?师兄是说哪里?”殷诀动作一顿,忽地停了下来。他将我两瓣臀肉大力拉开,将肉刃狠狠戳入,“这么深的地方,师兄也会有感觉吗?” 我想起青霄真人口中所言的‘禁制’。 是了,殷诀不知道…… 不能让他知道…… “不、不是……师弟……求你轻一点……” 不知道我的话哪里触动了他,殷诀呼吸骤然粗重。他猛然将我翻转过去,摆弄成跪趴的姿势,臀部高高翘起,然后便用胯下的肉刃狂风骤雨地鞭笞起我的身体。 他一边肏我,一边拍打着我的臀部,粗喘道:“好师兄,快,继续求我……” “呜……”我双肩抵着床,只能被迫侧着头,没有焦距的目光散乱在那扇半开的门上,发出低低的呜咽。 在内腔周围时有时无的摩擦几乎要把我逼疯,肉体拍击的声音与粘稠水声在寂静的空间中尤为鲜明。 我像一尾被人拎在手上的鱼,想扑腾着挣扎,又被夺去呼吸,按住四肢,摆在砧板上,被刀背狠轧而下。 脊骨被残忍碾碎,尊严亦被狠狠摧毁。 只剩下一副柔软皮囊,任人亵玩蹂躏,油烹火烤,拆吃入腹。 眼里流淌到唇边,是苦涩的味道。 我听到远处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少女的呼喊由远及近,带着几分娇嗔,几分埋怨。 “师兄!你怎丢下凝儿一个人便回来了,可让凝儿一顿好找……” 第十六章 少女的声音如惊雷乍鸣。 我浑身僵硬,身被火烧,心已成冰。 那扇木门静静地敞在那里,屋外是灯火依稀,夜阑人静,屋内却是云雨正酣,满室淫靡。 雨凝。 少女娇憨的笑脸还在眼前,若教她看到自己的师兄竟如此放荡,被她一直不屑的殷诀压在身下泄欲…… 被厌恶、被鄙夷我都已习惯,可陆雨凝不涉世事,若因此受到冲击,心神受损…… 筑基至金丹,是凝就剑心的重要时期。 陆雨凝所修的,乃一颗赤子剑心。 她本该被她的父亲与众多同门护着,无忧无虑的修道,然后水到渠成的晋阶。 而我已身如尘泥,污秽不堪,又怎可让白壁有瑕,明珠蒙尘。 手无力地伸出床沿,拼力想将门合上,可经脉却聚不起半点灵气,只能徒劳地抓在空气里。 “帮我……” “莫让雨凝见着……” 殷诀的撞击停下,沉重身躯压在我身上,肉刃因此陷入到极敏感的那片柔软之地里。他咬着我的耳朵,“雨凝?叫得倒是亲密,怎么,今日你们又一同出去了么?” 我强忍呻吟,下唇已被咬得血迹斑斑。 “真是的,师兄,你勾引了我和师尊还嫌不够,连师妹也要勾搭一番,可真是贪心啊……” “表面上一副正经模样,私底下浪荡心思倒不少,不若今日便让师妹好好看清,你是个怎样的骚货——” 脚步声愈来愈进,殷诀却恶意的挺胯一送,撞在柔嫩的鼎壁上。 我极低地呜咽了一声,“不要……殷诀,算我求你……” “哦?师兄要用什么来求我。”他漫不经心。 用什么? 他究竟要什么? 而我,又还……剩下什么。 空洞地凝望着门扉,我惨笑一声,“殷诀,你不是想要这具身体吗?那便拿去用吧。” 都是一样的。 无论殷诀还是青霄真人,觊觎的都只是我这副虚无的肉躯。 我不曾犯下罪行,上天却偏要将罪孽加诸我身,让我翻滚在泥潭中,无法挣脱,无法逃离。 既如此,那由谁来当行刑的刽子手,又有什么差别? “三年,”我听到自己气若游丝的声音,“这三年,你尽可随意用我,如此……你可满意?” 三年之后,或是死,或是永远离开。 这片令我熟悉依恋的土地,原是地狱化作的囚牢。 可恨我竟现在才明白。 “师兄,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殷诀抬手一挥,木门便被劲风合上,语气中并无丝毫威胁得逞的喜悦,反阴沉道:“你不愿做我一人的炉鼎,被我精心温养保护,却又让我随意去用你?” “……是。” “好……好!”殷诀怒极反笑,“为了这么一个小丫头,值得吗?还是说,你本来就是这么淫荡,单凭我一个人已满足不了,所以非要去四处勾引,承欢人下?” “师兄,你就非要这么下贱吗!” 下贱的骚货。 淫荡的炉鼎。 不识相的蠢材。 痴心妄想的傻子。 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 这些话语如绵密的针,细细扎进心里,本以为那木头似的地方早该麻木了,没想到,仍是会痛的。 我疲惫的闭上眼,“你认为是,那便是吧。” 门被人敲响。 “师兄,师兄你在吗?”陆雨凝的声音传进来,“方才我远远看到这门分明是开着的,是师兄又把门合上了吗?” 房内静谧片刻,殷诀突然挺胯狠肏了我数下。 不知他是否有意,撞击的角度次次都能抵住深处那层柔软的内壁,我侧着头,手肘竖在嘴边,死死咬住手臂,不敢泄出半分呻吟。 “师兄,你快开门呀!”陆雨凝拍门愈发着急,“我听云横公子说,你身体不适,你现在如何了?” 肉刃在体内缓缓抽动,殷诀压低声音在我耳畔道:“云横公子又是谁?”而我只拼命摇头,几缕鲜血从手臂上滑落下来。 他轻哼一声,道:“夹紧点,取悦我。” 灵力凝成的风在那扇薄薄的门扉前流动,无声昭示着威胁,我木然半晌,跪趴在床上,缓缓扭动起腰肢和肉臀,收缩着被肏开的湿热内壁,像一只淫浪的雌犬。 甬道紧紧卷缠着肉刃,殷诀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他伸手捞着我的腰,又用另一只手揉捏着我胸前两点茱萸,“陆师妹先别拍了,”他不耐烦开口,声音沙哑又带着点张扬得意,“你师兄可好得很。” 门外默了半晌。 “殷、殷诀?”陆雨凝声音拔高,“你这混蛋,怎会在师兄房间里!莫非你又想了什么诡计来欺负师兄——” “这师妹便想错了,明明是师兄之前运功岔气,差点走火入魔,才找我帮他安抚灵力。”殷诀说着,发力又撞了我一下,问我,“你说是不是呀,周师兄?” 喉间涌出细细的呜咽,我松开口,急促吸了几口气,努力让气息显得平稳一些。 “是、是我请殷师弟过来的,师妹不必忧心。” “师兄!”陆雨凝惊喜叫道,“你真的没事吗?可你的声音,怎这么沙哑……” 殷诀打断道:“方才师兄灵气走岔,风寒入体,声音自然便哑了,不过有我在,不会出什么大事。”他在我的身体浅浅抽/插着,又捏着我充血的乳尖向外拉伸,声音冷淡道:“师妹还有何想问?” 陆雨凝迟疑了一下,“我……我可以进来看一看师兄吗?” 殷诀冷笑一声,“不必,师兄由我照顾便可。夜深了,师妹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 门外脚步徘徊了片刻,陆雨凝呐呐道:“其实,我也可以照顾师兄……你若觉麻烦,便由我来……” “都说了有我在照顾!”殷诀语气已极端不悦,“况且,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师妹你难道便这样不知羞吗?” “这……我等修真之人,为何要用俗世礼仪进行约束!”陆雨凝不甘示弱地反击,然后声音又突然委屈下来,“周师兄,你便放凝儿进去吧……你这样不声不响地回来了,凝儿实在担心……” 殷诀用力掐着我的腰,狠狠往前送了几记,传音入密道:“快点拒绝她,否则我便把门打开——” 腰身快被他捏碎了,汹涌的快感不断从身后袭来。 理智将喉咙扼住,而深重的屈辱与痛苦则拖曳着我,不断往下、往下。 直至溺入海底,发出濒死的、破碎的低吟: “师妹……你走吧。” “我有殷师弟……一个人,便可以了。” 第十七章 门外静了静,少女似乎还在犹豫。 “师兄,殷诀一向对你不怀好意,又怎照顾得好你……” “凝儿……凝儿实是放不下心……” “不怀好意?”殷诀冷冷一哼,嘲道:“真正怀有不可告人心思的,究竟是我,还是师妹你?” “殷诀!”陆雨凝急急跺脚,“你——!” 殷诀咬了一下我的脊骨,嘲讽声音传入我耳中:“师兄真是惯会勾引,这么快便惹得师妹对你死心塌地,真是令师弟我甘拜下风。” 说着胯下一顶,惩罚性地狠狠撞进肉穴之中。 太深了…… 泪液被快感逼了出来,我死死咬住手臂才止住了将欲出口的高亢呻吟,待寻回些许神智,已是满口铁锈味。 我与雨凝之间,根本不是如他揣测那般。 雨凝所爱慕的,也至始至终都是青霄真人,而不是我,又何来勾引之说。 可对于殷诀的嘲讽,我已不想去辩解什么。 在他眼中,我只是个淫荡下贱、放浪成性的炉鼎。 只是炉鼎而已。 拍门声还在继续。 我勉强冷下声音,吐出一句:“回去。” “可、可是师兄……”少女还在迟疑。 “我说回去!”嘶哑的吼声从喉间挤出,用尽了我身体中剩余的所有力气。 “凝儿……凝儿知道了。”陆雨凝声音带上一点哭腔,“凝儿不打搅师兄了,师兄好好休息。” 随即是一串凌乱的脚步声,少女终于离去了。 夜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月光凄冷而苍白。 满身黏腻汗渍被风一激,生出渗人的冷意。 “她走了。”我低哑道,“你现在可满意了?” 殷诀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师兄都肯主动服侍我了,我又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他掰开我的臀,发狠地鞭笞起我的身体。 那处软肉被他顶着,一阵又一阵激烈的快感和痛苦冲击着我的身体,让我整个人被拉着沉沦下去,坠入泥底。 身体波浪般起伏着,肉臀扭摆着迎合,薄唇张开,不住地喘息呻吟,涎水顺着嘴角滑落。 “呜……呜……啊……” “太深了……不要……” 殷诀粗重地喘息着,肉刃一下又一下,猛烈敲击着那处柔软鼎壁,淫液如同失禁般汩汩流出,塌上已是一片湿漉黏腻。 “上次用你的时候,你还未曾流这么多水……”他沾了满手粘液,在我孽根上撸动着,“怎这次骚成这样?” “师兄,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 我呜呜呻吟着,忽然被他拉了起来,整个人跪坐在他身上,孽根被他大手握着,犹如被人抱着把尿一般。 炙热如铁的肉刃深深刺入体内,准确地抵住鼎口,使力想在上面凿开一条缝隙—— “啊!”我尖叫一声,肉壁陡然收缩起来,下腹一紧,孽根抖动着出了精,射在殷诀手里。 他闷哼一声,肉刃又涨大几分,在我体内狰狞跳动着。 “是这里吗?”他突然说。 不等我回答,他便就着这角度挺胯狠肏起来,又用那只沾满淫液精水的手插进我嘴里,翻搅着我的唇舌。 颈被迫往后仰着,眼睛木然睁大,失神地看着屋顶。 口中是咸涩微腥的味道,混着未褪的铁锈味,令我胃部阵阵作呕,可那剧烈不似人间的快感却带着我冲上云端,又狠狠砸下,被钻凿劈裂的痛苦盈满周身。 不行的…… 会坏掉的…… 我想逃,可腰刚抬起,便被人狠狠按了下去。 “呜……” 喉咙深处溢出一声惨呼,有血腥味飘散在空气里。 手指从口中抽出,带起勾连的银丝。 殷诀将下巴抵在我肩上,语气从未有过的温柔,“师兄,乖乖把那个地方打开,我不想你受伤。” 那个……地方? 殷诀……他……发现了? 意识已混乱不清,身体却战栗起来,慌乱失措地想要爬走,却被他死死摁在怀里。 “快点,师兄,”温热的呼吸喷在耳边,“我快要忍不住了。”他轻声哄我,“若是强行打开,你会极为痛苦,所以乖乖听话,嗯?” 第十八章 殷诀说话的语气,宛如情人间的呢喃,然而胯下那根狰狞肉刃,却仍旧强硬地楔在那处柔嫩之地里,缓缓碾磨凿弄着。 灵魂处在痛苦与快感两端,被人拉扯不停。 我虚弱地开口,“不……” “可方才明明是师兄让我随意用你,怎现在便反悔了?”殷诀握住我刚刚泄过的阳根,几下撸动便又让它颤巍巍地立了起来,湿润的舌尖舔舐着我耳下肌肤,玩笑道:“不若,我还是把陆师妹叫回来,教她欣赏欣赏,周师兄的淫荡模样——” “不要……别……” 殷诀声音微微冷下,道:“那便依我说的做,自己把鼎口打开。”他顿了顿,又问,“师兄可知,我说的是哪里吗?” 哪里? 我迷茫了一瞬,才堪堪反应过来。 可那处地方,我又怎知该如何去打开…… “不、不行的……” “还没试过,怎知不行?”臀部突然被他狠拍了一下,肉刃旋即往上一顶,“夹得太紧了,放松点。” 我低低呻吟一声,臀上又被他接连扇了几掌,湿热的肠肉终于被迫松软张开,容纳着那根肉刃更深的入侵。 “很好……”殷诀说着,突然将我跪立的双腿往两边大力扯开。 失去膝盖的支撑,猝不及防的,我整个人重重坠入他胯间。 仿佛从万丈高空落入无间地狱,肉身被碾碎成泥。 “呜……啊啊啊!!” “把鼎口打开,接纳我——!” 我的惨叫声与殷诀的低吼几乎同时响起。 有什么东西,崩碎了一角。 鼎口被巨力凿出一道缝隙,鼎气源源不断地从中溢出,还有大股大股的淫液,将身体相连之处浇得一片湿滑。 好疼…… 真的好疼…… 想把自己蜷缩起来,却被殷诀紧紧揽在怀里。 “抱歉,师兄,是我太急了,没想到你竟真的是——”他突然止了话语,却又将手指放在我齿间,温柔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火热,“疼就咬着我,会好受一点。” “我等不及了。” 肉躯被高高拎起,悬在半空,又狠狠砸下。 整个人被劈开,被凿穿,被置放在刀山火海中,蹂躏。 行刑的刽子手牢牢禁锢着我,动作急切而疯狂。 他像野兽一般剧烈喘息着,仿佛已丧失了所有理智,只知将我彻底嚼碎,吞入腹中。 我含着他的手指,泪水与涎液一同往下淌。 殷诀忽然狠狠咬在我肩上,留下渗血的印记,又用舌头一丝不留地舔净,发出啧啧的声音。 他肏弄着我的皮肉,品尝我的鲜血,用双手贪婪地将我捧住,又强硬地将我摔碎。 鼎口被毫不留情地狠凿着,那道缝隙被一点点凿开,然而速度却极缓极慢,仿佛被什么力量所阻挡。 侵入者似乎已经觉得不耐烦了,用的力度一次比一次大,再无暇顾及这具躯体的感受。 浓郁的血腥味蔓延开来,几乎已盖过了空气中的鼎香。 “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我狼狈地哭喊起来,“停下……快停下啊……” “为何打不开——”青年喉间溢出低低的咆哮,沾满唾液的手从我口中抽出,狠狠捏住我下颚,“师兄,你愿意给师尊开鼎,却抗拒我到这种程度吗?” “真的不行……”我低声抽噎着,“要……要坏掉了……” 下腹肉根泄过几回,已萎靡在那儿,任青年再怎么撸动也难以再硬挺起来,可肉穴中却还是能感受到汹涌狂猛的快感,伴着可怖的痛苦一同袭来。 身体被控制着上下起伏着,空洞的目光直直望着窗外,一轮弯月如钩,夜色苍茫深邃。 桌上的瓷瓶静静立在那儿。 没有花香,只有欲望和沉沦的气息。 令人作呕。 我已惓极累极,却连阖上眼睛都不能够。 被迫承受着更为剧烈的侵犯,口中喊出令人羞耻的呻吟,腰肢扭摆,肉臀耸动,不像人,更像一只淫浪的兽。 不知理智、不知羞耻、不知克制。 直到门扉吱呀一声响。 灵力凝成的阻挡在瞬间消散无形。 高大的身影踏进房中,携着一阵疏寒寂寥的风。 那人白发飘飞,目光比月色更冷。 “放开他。” 第十九章 青霄真人立在那里。 那双冷冽的眼静静注视着我们。 注视着榻上两条深陷淫欲、勾缠不休的肉虫。 殷诀疯狂热烈的动作稍停。 “……师尊。”他深埋于我体内的肉刃仍在勃然跳动着,声音带着情欲的低哑,“你如何来了。” “殷诀,我已警告过你,”青霄真人冷冷道,“不要动他。” 殷诀握住我腰的手蓦地收紧,嘴上却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不过是一个炉鼎罢了。师尊既养了他这么多年,都没将他当做自己的传人,又何必因此动怒。况且……”他声音抬高,微微有些得意,“此次,可是师兄先勾引于我,也是师兄让我随意用他的。” 湿热舌尖舔过我耳垂,他低声问我,“你说是也不是,周、师、兄?” 我的后背仍贴着他炙热的胸膛,双腿屈折大张,下身毫无遮拦地敞露在空气里。 满面泪湿痕迹,嘴边还淌着未干的涎液,模样实是狼狈可笑,心中却已麻木得生不出波澜。 转动了一下眼珠,掀起黏湿的睫毛,木然看着眼前男人。 他一袭白衣,发如霜雪,宛若神人。 依稀还是少年时憧憬的模样。 只是如今,已经不是了。 再也不是了。 殷诀掐着我的腰,似在催促,也似在威胁。 我张了张嘴,低低应了一声,“……是。” 青霄真人清冷眉峰微微皱起,忽道:“我说过,你是我的炉鼎。有我一人,足矣。” 我还未回答,殷诀却已笑出声,当着青霄真人的面,他突然往上挺动几记,次次抵着那道鼎口的小缝,我浑身剧颤,喉间溢出几声低吟,“嗯……啊……” 他又用手把玩着我的肉茎,轻轻弹着两颗玉球。那萎靡不振的东西经过一阵时间缓冲,竟颤巍巍又挺立起来,柱身晶亮光滑,沾满了股间流出的淫液,在他的撸动下发出滋滋的水声。 “师尊,你瞧,”殷诀恶意道,“师兄这么一个淫浪货色,单凭师尊一个人可满足不了。何况师兄心里,还指不定想要多少个男人去满足他呢——” 青霄真人冰冷目光落在身上。 而殷诀侮辱轻蔑的话语则刺入心间。 肉刃还在往上顶。 情潮翻涌,甬道抽搐着收紧,鲜血和淫液顺着肉/穴流出,我张口喘气,视线开始失焦。 这无法抗拒的情与欲,凝聚在这幅肉躯中的罪孽,压得我胸膛窒闷,却有口难言。 我曾开口求救。 得到的却是更深的折磨,与更无情的侵占。 又何必,自取其辱。 青霄真人却突然道:“够了。” 长剑出鞘,月光倾泻于那截雪亮的剑尖上,凝成了霜。 他的目光无波无澜,却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孤高和寂寞。 “放开他。” “殷诀,不要妄图挑战我的底线。” 殷诀身体一僵,似被庞然剑意镇住,低吼道:“凭什么!师兄又并非你一人的所有物……” “那你,又凭何觊觎我的炉鼎?”青霄真人漠然道。 他抬起剑尖,指向殷诀眉心,“凭你的剑?” 第二十章 一点霜锋迫至眼前。 剑意如渊似海,笼罩这方空间。 纵然我非剑锋所指,但在这种浩荡压迫力下,仍是感到呼吸一窒。 殷诀没有出声。 我无法看到他的表情,只觉拥着我的手在收紧,青年胸腔的鼓动通过后背传来,炙热而急促。 他蓦然一声冷笑,“呵……师尊这是执意为难于我了?” “我教过你,剑修之事,当以剑修之法解决。”青霄真人只淡淡道,“放开他,亦或……” “——拔你的剑。” 剑修剑不离身,云雨之时也无有例外。 殷诀的剑,便在床边,与我的剑交叠在一处。 漆黑的剑鞘上纹路繁复,缀着几颗晶魄玄石,散发着霸道凌厉之气。 便是这把剑鞘,曾被殷诀一寸寸推进我的身体之中,横冲直撞,翻搅进出。 我木然移开目光,已不在乎殷诀到底会否拔剑,青霄真人又为何会突然来此,撞破这场不堪情事。 他们所争夺的、所觊觎的都只是这具炉鼎之躯。 又与我何干。 殷诀却突然低头在我耳边柔声道:“师兄,乖乖在此处等我回来。” 温热掌心托起肉臀,炙热阳物从我体内抽离,殷诀伸手抓起他的剑,下床横在手心。 锵然一声剑鸣。 湿淋淋的肉刃隐在道袍之下,殷诀拔剑出鞘。 寒光湛然的长剑寸寸显露,殷诀神色冷漠,凌厉双目中不见丝毫退却之意。 “我已拔剑,”他扬声道,像一只骄傲的雄雀,“师尊,你待如何?” 青霄真人漠然道:“不自量力。” 确实不自量力。 七年之前,青霄真人“无我”剑心大成。 至此,“身登凌云境,俯瞰世间人”。 殷诀再是天才横溢,修道至今,也不过十余载,纵是山巅可望,也还身处群山之中。 他凭什么与青霄真人争抢。 此战乃必输之局,非但旁观者知道,青霄真人知道,殷诀自己也知道。 他的拔剑,毫无意义。 我虚软伏趴在床上,后方失了阳物充斥,传来阵阵空虚,被鼎气外溢引发的情潮未得缓解,经脉疲惫而鼓胀,渴望着被人采撷。 双腿交叠在一处,难耐地磨蹭了一下,我将身体蜷缩起来,埋首在双臂间。 “你们要打便出去打,这是……我的住处。” 两人气息一滞,便消失在房间里。 身心稍稍松懈下来,难言的疲惫涌上心头,然而满身脏污来不及收拾,欲念又开始烧灼身心。 扭动身体,溢出细细的呻吟。 空虚的肉穴张阖着,疯狂想要纳入什么。深处那片软肉明明已被糟践得一塌糊涂,可此刻,却生出钻心的痒,而被打开一道小缝的鼎口中,热液仍不断流出,刺激着肠壁收缩。 我终于绝望地意识到,只有毁灭性的侵占,彻彻底底的破坏,才能把这具淫荡的身体驯服。 惶然炙热之中,臀边却碰到了一样冰冷之物。 是我的剑。 身体永无止境的干渴,和空虚。指尖颤抖着摸过去,刚一碰上,便触电般收了回来。 我究竟想干什么? 我到底,在干什么?! 一边是火热炽盛的情欲,一边是深不见底的绝望,妖魔在耳边悄声低语,劝说我把剑拿起来,毁灭我自己。 ——倘若我真做出殷诀曾对我做过的事,此生此世,我都必不可能,再有勇气拿起我的剑。 可那诱惑如此真实而强烈,混乱昏沉的神智在摇摇欲坠。 我感到焦灼与惊惶,还有无法自控的恐惧。 手握住了长剑,双腿难耐屈起。 我看着剑鞘上“澹宁”二字,颤抖着手,阖上了眼睛。 旋即。 一声清脆的落地之声,剑鞘被我远远扔在地上,锋利的剑锋横在颈间。 与其被欲望所迷,用它做出连我自己也不能控制的事情,不若在此之前…… 长剑往下压,剑锋陷入皮肉的痛苦并不强烈。 比之方才药瘾发作之时,不过九牛一毛。 死亡隽远的气息令人着迷,只要一剑下去,这身为炉鼎、注定屈辱而痛苦的一生便可终结。 趁一切还刚刚开始的时候。 趁我还未沉沦,变成连我自己都不认识的模样之前。 我仍是一心向道,执着信念的我。 纵然资质驽钝,遭人鄙弃,至少我自己还看得起自己。 鲜血流出。 剑锋却止在了那里。 这算什么,周离。我问自己。 只因畏惧沉沦,便放弃坚持;因为害怕面对,就以死逃避。 明明早已下定决心,纵使忍受无边痛苦,也要坚持自己所追寻之物。 又怎能如此轻易……死在这里。 握剑的手松开,门却再度发出“吱呀”一声响。 一身霜寒的男人走进来,手上长剑还在滴着血。 “周离,你在做什么!” 第二十一章 我像是个被用坏的器具,破破烂烂地躺在地上,满身黏腻脏污的身体蜷缩起来,躲进窗台的阴影里。 疼……疼……好疼…… 男人俯身下来,将数颗丹药喂入我口中。 神智犹在恍惚,只能顺从地张嘴咽下,苦涩的药味和令人作呕的香气在体内化开,我呜咽一声,不自觉将侧脸埋在他手心里,委屈地蹭了蹭。 炉鼎被采撷过后,身心都处在最软弱与疲惫的时候。 我无法克制自己本能的反应,也无法克制这具身体对采撷之人产生的亲近和依赖。 男人的手停在那里,没有收回。 直到我神智恢复,想要将脸从男人掌心移开,下颚却被他牢牢捏住,无法动弹。 他垂眸静静看着我,神色却仍是那般清冷,寡淡,仿若世间无物可入他心中。 一盏莲灯被他取了出来。 三十六瓣水晶花瓣伸展开来,笼着一点幽蓝灯芯,雾也似的道则之气在莲瓣上流转,飘飘渺渺,无法捉摸。 这是一样法器。 以我的眼力,无法揣测出这件法器的用途,但拥有己身道则的法器,无疑都是极珍贵的。 “用你的神魂之火把灯点燃。” 他平静开口,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 “这是什么?”我问他,声音低弱而沙哑。 “锁魂灯。” 我听说过这种法器。 修士将神魂之火注入其中,与法器形成联系,而炼化法器之人便可通过法器窥探、命令修士的神魂。 这种类型的法器,常用于主仆之间,或用在囚徒俘虏身上,但也常常用于……修士与炉鼎之间。 “真人,您不能这样做。”我试图与他讲理,“我答应过您,这三年里,您可以随意取用我的身体,我不会做丝毫反抗,您无需用这种手段来束缚我。” 修长微冷的指尖抚摸过我脖颈,上面还残留着隐隐的痛,我感到痒,向后缩了缩。 “我需要的是确切的保证,”他收回指尖,“点燃它。” “可我与您约定的期限只有三年——” “三年之后,我自会放你离开,勿需担心。” 话已至此。 我看着那盏莲灯,晶莹花瓣倒映着我苍白没有血色的脸,狼狈又可笑。 火焰燃了起来。 幽蓝的莲心上,盛着一团纯白无暇的光。 青霄真人将掌心合起,锁魂灯便融入他手中,只剩下一个淡淡的印记。 而我原本无拘无束的神魂,如今变成了被人放飞的纸鸢,而线的那一头,被男人握在手里。 终究是,不得自由。 我将脸埋在阴影之中,低低道:“真人若是无事,能否离开这里,容我一人歇息。” “……我累了。” 没有脚步声,那漠然的视线似在我身上停驻了一会儿,待我抬头,门已被关上了,房内空无一人。 男人的离去,与他来时那般,悄无声息。 满地狼藉里,我静静发了一会儿呆。 然后,挪动酸软的四肢爬到床边,将掉落在地上的长剑和剑鞘都捡起来,捧在掌心。 想把上面沾染的尘埃和污秽擦干净。 ……擦不干净。 再擦。 仍不干净。 我听到清脆的声响。 淅淅沥沥的雨点打落在剑鞘之上,顺着纹路蜿蜒开来,上面经我手一笔一划刻出的“澹宁”二字,盈着水光,却愈发清晰。 清晰得甚至有些残酷。 我仰起头,入目是木制的房梁与屋顶。 明明没有下雨,为何我却已浑身湿透了呢。 第二十二章 许是太过疲惫,我抱着剑便在床边沉沉睡去。 待再醒过来,人已安然躺到了床上,身上衣物整洁干净,青霄真人留下的道袍却不见了踪影。 我侧过头,往桌面看去。 花瓶里插着一株盛着露水的夜息香,清冽的香气在房间里飘荡,冲淡了昨日留下的淫靡味道。 清晨失控过后,我的心境变得异常平和,只静静看了那支花半晌,便移开了目光。 人为恶事,花也无辜。 何必牵连外物。 下床执剑推门而出,已是正午时分。 外界阳光绚烂,落在这具空落落的身躯上,恍惚觉出了一点被灼伤的痛楚。 像发霉的植物被慢慢从根部腐蚀,生命的气息顺着枝叶脉络溢散,然后被阳光烧灼成灰。 这具身体,正在慢慢走向衰败。 我抿紧唇,脚步更加匆匆。 不欲再在云崖峰中练剑,想了想,抬步直往观霞峰行去,途径宗门弟子演武之地,被人群吸引了目光。 演剑台上,两名弟子正在比剑,台下则是一片拍掌叫好之声。 这样的热闹,在云崖峰上是见不着的。 用剑者难免实战,我以前,也喜欢到演剑台与人比武。 只是,渐渐地,同龄的弟子都在进步,而我却仍囿于原地不前,慢慢便开始有闲言碎语传入耳中。 我并不畏惧轻视与嘲笑,但许多人在嘲笑的同时,却说—— 周离,不配为青霄真人的弟子。 每每这时,我面上虽无表情,双手却早已紧握成拳,回到云崖峰后,便总一个人在后山,练上许久的剑。 许多次,累极躺倒在地,望着天上月色,眼前总会浮现出青霄真人的身影。 然后,便又爬起来,忍下所有疲惫与痛苦,继续修行。 天真愚蠢,一意孤行。 直到后来殷诀入门,我才见识到,何为真正的天才。 这世上,就是有人闭眼睡觉修为也能突飞猛进,就是有人一套剑法看上一遍就可学会八分。 就是有这样的人。 这是羡慕也羡慕不来的东西,我所能做的,便是告诫自己,不可妄生嫉妒。 既皆为剑修,同道而行,或快或慢,若能到达终点,所能看到的风景,也并无不同。 如此一想,便也没那么羡慕了。 只是我未曾想到,第一眼见我,殷诀便已心怀敌意。 他隐藏得很好。 刚开始时,还对我维持着几分表面上的恭敬,“师兄”前“师兄”后地叫着,常在后山观我练剑,扶我下山休息,亦会在我比武受伤之时,为我递药包扎。 这样的境况并未持续多久。 天才的光芒终究璀璨,何况是如殷诀这般背景显赫之人,他身边很快便汇聚了各式各样的人,隐隐有成为年轻弟子之首的架势,而那些闲言碎语,自然也传入他耳中。 理所当然的,我与他之间,渐行渐远。 殷诀用了一年时间凝就剑心。 演剑台成了他一人的舞台,人人都说—— 殷诀,不愧为青霄真人的弟子。 那时候,我站在人群中,而殷诀的目光朝我射来,邀我上台比剑。 于是迎战。 于是落败。 少年俯视着我,年轻俊美的脸上带着轻蔑的笑。 “师兄实在丢人现眼。” “这样的剑法,也敢出来比试,也不怕丢了师尊威名。” 我抓起剑,沉默地逃离了现场。 之后一次、两次、三次…… 后来,我不再到演剑台比武。 我终于明白,这处地方的热闹,已经不属于我。 …… 我在演剑台前五六步停下,正正好旁观的距离。 有弟子回头看我,似是怔了怔,身子往旁边一侧,而前面的弟子被他一碰,不悦转头,看到我也是一愣。 我漠然瞥了他们一眼,抬头去看台上比斗。 台上两名弟子皆是筑基修为,其中一人剑意是“疾”,而另一人剑意则是“拙”,两种截然不同的剑意碰撞之下,颇有看头。 这也是引我驻足的原因。 若想凝聚剑心,需有对百家剑意的体悟与积累,并从中寻出自己的‘道’。即使炉鼎灵窍闭塞,注定无法领悟道则,我亦不想放弃任何机会,我……还是想试试。 比斗结束于一炷香后。 周围响起热烈的喝彩声,我从专注中回神,感觉有很多目光落在我身上,伴有诸多窃窃私语,断断续续飘入我耳。 “那不是殷诀的师兄吗……” “他好久没来演武台了吧……啧,性子倒和以前一样,拒人千里……说起殷诀,今日……” 我微微皱起眉,执着剑便往外走,蓦然停下脚步。 “你方才说,殷诀如何了?” 被问到的弟子僵在原地,目光闪烁游移,望天望地,就是不敢望我,“我、我听说,今日殷……殷师兄自请下山,游历去了,此次试炼大会也不知能否得空回来。”他迟疑了一下,又道,“周师兄也会参加此次试炼大会吗?按理来说,每峰至少要派出两名弟子参加……” 若是往常,作为云崖峰弟子,我定是要参加的。 只是如今…… 神色微冷,我淡淡道:“多谢告知。试炼大会一事,还待真人作下吩咐,我并不知其安排如何。” 说罢转身离开。 “哎,请等一等!”身后传来那弟子的呼喊声,“周师兄若是有空,能否与我比试一番?在下孙彦,对周师兄……的剑术,仰慕已久。” 我转过身,年轻弟子的面容在阳光下泛着薄红,依稀让我想起殷诀初入门之时,属于少年的青涩的脸。 沉默了一会儿,应道:“可。” 于是演武堂上两人,便换成了我们。 围观的人更多了,嘈杂的声音和炙热的阳光令我微微感到眩晕,便听孙彦道:“周师兄,请。” “请。” 剑已出鞘。 距上次练剑,已时隔半月,这样长的时间,于我而言,是从幼年开始练剑便从未有过之事,本以为剑法会生涩不堪,未料长剑入手,竟生一种水乳交融之感。 微觉惊诧间,孙彦已拔剑刺来,剑上锋锐之气十足。 他的剑意,乃“破”,乃是寻觅破绽,一击破敌的剑道。 两把剑交错而过。 周遭静默,我阖了阖眼,收剑入鞘。 恍惚一人独立于世。 天地苍茫,风声入耳,无法言说的孤独与寂寞。 然后,便连自己也融进这片静默的天地之中,无我无物,唯‘道’恒存。 破绽,全都是,破绽。 孙彦的剑,已被挑落在地。 年轻的弟子半跪在地上,脖颈上有一道细细血痕,再进一步,便是致命之伤。 他恍若未觉,只呆呆地看我。 突然之间,天旋地转。 周围开始有了声音,嘈杂的、凌乱的。 世界渐渐有了生气,蓬勃的、充满朝气的。 而我找回了“我”。 从至高的境界跌落,我踉跄了一下站定,心神之间陡然生出的,不是狂喜,而是惊惧。 这不是属于我的境界。 第二十三章 我登上观霞峰峰顶,近乎疯狂地练剑。 直至远方残阳渐下,晚霞漫天,却也未再进入方才那种无我无物之境。 演武台上那一剑,仿佛是我的一场幻梦。 但我知那并不是梦。 正如我知道,那不是我的剑。 那是青霄真人的剑。 只是,怎会如此。 我忆起上次被采撷过后,亦是剑法莫名有所精进……而这次,更是突然踏入了那个所有剑修梦寐以求的境界—— 剑心大成之境。 虽然只是一瞬,得到的体悟便已超过我多年所得,如高屋建瓴,眼前所有剑法都被层层剥解开来,毫无秘密可言,而无上缥缈的道,也如画卷般在我眼前慢慢铺开,留下一个朦胧的影儿。 但这些,既非我的见解,亦非我的道。 ——是那个男人的影子,落到了我身上。 是被采撷之故吗。 明明那人用我之时,如待一件器物,那几场粗暴的交媾,不过是单方的掠夺与攫取。 为何我身上,会被烙下他的印迹。 执剑的手垂落身侧,我看着自己被夕阳拉长的影。 削瘦、颀长、挺直。 像一把深陷于地的剑。 也像,他。 我踉跄着后退几步,背靠树干,慢慢滑坐下去。 何其可笑啊。 我所拼力追赶的,从未予我半分回应。 我所渴求不已的,上天却始终不允我取。 待我失却所有憧憬,疲惫不堪之时,那虚无缥缈的希望,却被人以这样荒谬的方式,放置于我手心。 或许不能称之为希望。 那是欲望所生的肮脏恶孽,是另一种不可解脱的沉沦。 夕阳入渊。 我倚坐孤松之下,木然仰望高天。 直至月出空山,高悬天际,才执起身侧长剑,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往山下行去。 循着灯火走入尘世人间,驻足在如织人流之中。 我茫然四顾,不知所往,不知所归。 直至一个孩童撞入我怀中,手中河灯掉落在地。 “小心。” 我伸手将其扶住,又弯腰将掉落之物捡起,擦去上面的灰尘,将之递回对方手中。 那孩童呆呆看着我,脸上泛起两抹红晕,突然道:“……大哥哥,你真好看。”又用两只小手扯住我衣襟,“哥哥,你能陪我去放河灯吗?” 我微微皱眉,正欲拒绝,又听那孩童道:“阿娘病了,我想许愿让她好起来……” 心中一软,我叹了口气,牵起她的手,“走罢。” 随着人流穿行,很快便行至桥边河岸。 垂眸看着孩童将河灯放下,双手合十,满面虔诚地念叨着什么。河面上,还漂浮着数以百计的河灯,明明暗暗,沉沉浮浮,承载着凡人的祈盼与希冀。 晚风吹过,掠起宽大的衣袂,乌发翩飞。 我忽有所感,抬眸往桥上看去。 一袭青衣的公子立在桥头,双眸映着河上灯火,正浅笑着看我。 “行之。” 第二十四章 昨日匆匆作别,未想重逢竟如此突然。 忆起昨日那倾身一吻,实是唐突孟浪,我心有羞愧,一时竟不敢对上那双澄净眼眸。 孩子半蹲在河边,似已完成了祈愿,伸手将河灯轻轻一推,融进那片灯火璀璨之中。 她站起身,蹦蹦跳跳来到我面前,“哥哥,谢谢你肯陪我。”歪了歪头,又抬手指向石桥,“那是哥哥的朋友吗?他好像在等你……哥哥不过去吗?” 我摸了摸她的头,却不回答,只道:“夜深了,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不用,”她连忙摇头,“这镇上的路,我可熟悉了,一个人回去就行啦。”说着便往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仰头对我露出一个无邪笑脸,“哥哥再见!” 那小小的身影很快便融进人群中消失不见。 身后传来枝叶被轻踩的声音,侧身回首,便见云横公子已朝我走了过来。 我怔了一下,有些慌乱地低下头,拳头捏紧,涩声道:“昨日之事,实是失礼。” 无论有我多少迫不得已,冒犯仍是冒犯,更何况,是我先失了分寸,对云横公子产生那等旖旎遐思…… 云横公子却道:“无妨。”他的声音温润,令人如沐春风,说完还补充了一句,“我并未介怀,行之不必如此拘谨。” 闻言诧异,不禁微微抬首,却见云横公子亦在看我,半晌,他忽地轻笑出声,“莫非在行之心中,我便是那般迂腐守旧之辈么?莫说断袖之癖,便是行之当真对我一见钟情,才如此情不自已,我也并非……不可接受。” 这番揶揄属实暧昧,我心头一紧,忙道:“不……我并非断袖,昨日只是……只是……” 话到一半,生生停止下来。 炉鼎之事,凡人无从知晓,我实不知该如何解释。 “人生在世,难得一知己,”云横公子温声道,“方才只是玩笑罢了,行之是怎样的人,我自有判断,怎会误解你对我有那等心思——倒是行之,你昨日的‘要紧事’可解决了?竟匆忙得连你师妹也丢下不顾,害得我担心整日。” 他语气促狭,不似埋怨,反有开解之意。 我心中一叹。 以云横公子之敏锐,想必已觉察我身体有恙,甚至,可能已猜出我的异样乃与“情欲”有关,却未曾直言,显然是在尊重我的意愿。 有友如此,确是幸事。 于是不再纠结之前尴尬,眉目松融下来,“已解决了。”说着,唇边微微勾起一抹笑,又道,“昨日说好之后得空便一同泛舟听琴,不知随流可还当真?” 云横公子久久未答。 我疑惑看他,却撞入一双深邃黑眸之中,他低头注视着我,忽而弯起嘴角,笑道:“自是当真。” 弯月如勾。 月色洒下一片薄雾,笼在船头。 朦朦胧胧间,唯见对面人容光潋滟,眸色温柔,如玉指尖轻抚琴弦,奏出一曲辽旷天地的高渺之音。 我手握酒杯,淡青色酒液如翡凝翠,映着一团朦胧月光,还有我的双眼。 入口是凛冽的苦,滑到喉间,便灼烈地烧了起来,直至散入愁肠,将郁结窒闷的苦与痛一同烧灼成灰。 忍不住喝下一口,又一口。 “此酒名为‘解千愁’,”琴音暂歇,云横公子倾身为我添上酒液,青衫之露出一截雪白皓腕,“乃是我行走江湖,寻访名山大川之时,在一道士手中所得。我于山中奏琴七日,那道士便送予我七坛‘解千愁’,我曾开封一坛,知此酒甚烈,又有烧解千愁之快慰舒爽,便留下六坛,待日后与友共饮。行之若是喜欢,不妨多饮些。” “多谢。” 摇晃着杯中酒液,仰头一饮而尽。 解千愁么。 确是一个好名字。 琴声幽幽,月色空明。 一壶酒不知不觉已经空了。 双颊微烧,以手扶额,我半阖着眼,头脑微微眩晕。 修真之人本不会因凡俗之物而醉,却不知云横公子这酒是从山中哪位隐士高人手中所得,竟带有几分灵气。 月影摇晃,琴声离我越来越远。 恍惚间,似有什么沉重之物压到我身上,贪婪舔舐着我的脖颈。 第二十五章 人人待我如炉鼎-有趣有品有点丧 那野兽般的舔舐,恍惚令我忆起儿时的“母亲”。 那是一匹母狼,误将我当成她的孩儿,衔回了狼窝里,用温暖的舌头温暖我冻得发僵的身躯。 后来,猎人到了山上,卸下她的头颅,剥去她的皮肉。 同窝小狼被一个个抓去,摁住四肢,丢入煮沸的汤里。 枝叶木柴上的火燃烧着,肉汤被人们瓜分一空。 有人见我可怜,将喝剩的汤汁和碎肉灌入我口中。 ——那是与野兽为伍的我,从未尝过的鲜美滋味。 深深地、深深地停在我的记忆里。 身体如坠云雾之中,软绵绵提不起力气。 身上人的气息如此令人亲近,让我不禁伸手环上他的臂膀,将脸靠在他的肩窝中,轻缓地呼吸。 酒香和花香都散在空气里,旖旎而暧昧。 舌尖还残留着酒液微苦的味道,我被人托住下巴,封住唇舌,被迫张开嘴,迎接对方的舔吻吮吸。 津液顺着嘴角流下,周围的景象影影绰绰,而高天月色清冷而空明,恍如那人肩头垂下的苍白发丝。 ——师尊。 唇边溢出沙哑的低吟。 身上之人的动作停了一下,半晌,冷冷哼了一声。 身体被抱了起来,双腿分开屈坐,下腹要害被修长如玉的手裹在掌心。 欲望像潮水一样慢慢涌起,逐渐涨满空荡的躯壳,然后,从前方的孽根倾注出去。 衣裳被人解开,松松滑落到腰际,皮肤被人一寸寸抚摸而过,落到胸前两处柔软上,捻弄拉扯,直至挺立。 沾着淫液的手滑过会阴,触到了那处敏感的软肉,我轻微战栗起来,而那灵活的手指先是在穴口按揉了一会儿,便浅浅插入进来,搅弄、伸展、开拓。 男人的动作富有技巧和韵律,却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仿佛只是在闲游信步之时,偶尔俯下身,轻轻逗弄着路边恰合眼缘的花儿罢了。 我被弄得一身薄汗,被侵犯的地方开始羞耻地翕阖起来,尾椎处酥麻瘙痒,忍不住挪了一下肉臀。 对方的呼吸乱了。 湿淋淋的手从肉穴中抽出来,换成了更炙热坚挺的东西,抵住泥泞的入口。 惶惑昏然之中,世界扭曲旋转,迷蒙雾气笼罩在我们之间,撩起汗湿的眼睫,只依稀看到一张模糊人脸,在视野中摇摇晃晃,许久,才逐渐清晰起来。 苍白发丝,俊冷容颜。 既熟悉……又陌生。 攥着他的衣襟,我无意识地摇头,“师尊……不要……” “乖。” 不似男人平日冰寒语气,男人低哑深沉的声音落到耳边,反待了几分温柔诱哄之意。 炙热的鼻息喷在我颈间,让我忍不住仰头吸气。 腰身被抬起又放下,炙热的阳物缓缓陷入我体内。 双腿颤抖了一下,早已习惯男人入侵的地方收缩起来,贪婪地律动吞吐着,渗出淫靡的汁液。 “已经被人肏得这么骚了么……”肉臀被不轻不重拍了一下,男人轻哼一声,“正好。” 说罢,肉刃直接破开层层肉壁,直奔一处地方而去。 我倒吸一口冷气,浑浑噩噩的脑袋一阵轰鸣。 “啊……那个地方……呜……师尊……不要……” 仿佛听到了我的话,肉刃只在鼎口处摩擦了两下,便停了下来。 他“嘁”了一声。 我听到了男人愈发粗重的喘息。 他的手突然按在我的脖颈上,慢慢收紧,直把我扼得快要喘不过气,在他手底流泪挣扎,才骤然松开。 与此同时,肉刃半退出去,又猛撞进来,力度之大仿若泄愤,把我整个人撞得往后一仰。 “啊……嗯……啊……” 痉挛的喉咙在剧烈的喘息中溢出破碎的低吟,腰身被他抓着剧烈晃动着,不断往肠道深处刺去。 然而最为瘙痒那处地方,却被有意无意避了开来。 抽插过千百回,前端早已被摸射了两三回,这具愈发淫荡的身体却愈发空虚。 空虚得令人绝望。 意识不清中,我攥着他的衣襟,腰身扭摆着夹紧双腿,口中溢出不知廉耻的乞求:“进来……师尊……进来……” 一声清脆的响。 脸被人打向一侧,火辣辣地红肿起来。 男人冷冰冰睨着我,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骚货。” 我只是茫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斥责究竟由何而来。 而男人却还在动,粗暴地,凶狠地,贪得无厌地。 我的身体在欲望中沉浮,灵魂却慢慢坠入黑暗之中,伴着那道冰冷的、厌恶的目光。 愈来愈深……愈来愈,深。 …… 我醒了过来。 支着手肘从桌上爬起,宿醉的脑袋疼痛无比。 天已微亮,东方既白。 方才,竟是一场春梦。 真的……是梦吗? 我木然呆坐着,孽根翘起,支在宽大的衣袍之中,硬得生疼。 但周身却并无其他不妥之处,衣物整洁,股间虽潮湿泥泞,却并无被人侵犯的痕迹。 ——那是我在春梦中动情,身体所自生的反应。 我竟已荒淫至此。 竟梦到了我与那个人……与那个人…… 正当此时,对面坐上传来一声低吟。 云横公子青衫凌乱,乌发如云,面上泛着潮红,正缓缓睁开眼睛。 竟似比我更不胜酒力。 第二十六章 云横公子抬起手肘,似想遮住清晨的光线,半睁半阖的眼眸雾蒙蒙的,只泄出一点潋滟微光。 “行之。”柔和嗓音携着些微沙哑,宛如袅袅云雾向我飘来,“竟已清晨……昨夜我见你喝得起劲,便也稍尝一两口,未想这酒后劲如此之大。” 身体里未褪的欲望纠缠着我,教人难堪。 虽并非炉鼎之体发作,尚且还可忍耐,我却极是尴尬。盖因往日勤于练剑,无暇耽于情色享乐,便是自渎亦是少有,我已许久未曾在正常情况下,体会到“情欲”的滋味如何。 无所适从地夹紧双腿,我抿住唇角,道:“饮酒误事,日后还是少喝为妙。” “是么?”云横公子放下手肘,支着自己的下颚,慵懒笑道:“可我倒觉得,醉酒后的行之,倒是颇为可爱。” 脑海中闪过方才那场荒唐至极的春梦,我浑身一僵,又见云横公子唇色殷红,衣衫亦是凌乱,思及前日孟浪之举,忍不住便捏紧了拳头。 梦中的我,难不成又做出了什么无礼举动…… “昨晚……”我涩声开口。 云横公子却笑着打断了我的话:“昨晚你醉了之后,竟跟猫儿似的,一直在桌面上挠,教人哭笑不得,嘴里还一直念叨着‘师尊’,”他顿了顿,眼中似有微光闪过,“这一位,想来定是你很重要的人吧。” 沉默了片刻,我垂下眸,摩挲着手中酒杯。 朝阳在身后升起,在我背上落下一片炙热光明,却令我的脸深深地埋在了阴影里。 “并非如此。” 我的声音极是冷淡,但明明是在否认,可声调语气却似极了那个人,相似得甚至令我感到厌恶。 这二十余年来,我一直追逐憧憬着同一个目标,那个男人的影子始终笼罩着我,融进我的剑术与言行之中,即便理智想要摆脱这一切,可那些经年累月留下的习惯,却并非那般轻易便可祛除。 狠狠咬牙,齿间已有了些血腥味,我漠然道:“他于我有恩,但除却这份恩情,如今我们不过是……陌生人。” 我并不知自己此时的神情如何,但云横公子看着我,面上的笑意却收了回去,一双眼眸温润而清澈,满是歉意与担忧。 “抱歉,”他说,“提起令你不快之人。” 我摇了摇头,道:“非你之错,不必道歉。” 云横公子只是一个凡人。 而错的却是那些不以炉鼎为人、高高在上的修真者,亦是曾经天真愚蠢、痴心妄想,却又无力反抗的我。 云横公眉宇间担忧仍未褪去,却坐起身,将古琴抱至怀中。他的眼睫在阳光下颤动了一下,微微笑道:“人生若尘露,行去皆匆匆,与其郁郁不乐,不若托之以琴,报之以歌。行之可愿再听我弹奏一曲?” 躁动情欲已在和煦晨风中渐渐冷却下来,股间仍湿漉黏腻,却在那温和目光下慢慢缓去尴尬。 轻吐一口气,道:“好。” 琴声悠扬悦耳,我闭上双眸,不再他想。 满身痛苦与疲惫被温柔抚平,时间于此一刻停滞下来。 但我却知,所有轻松与欢愉都只是一刻。 而黑暗无尽的前路,仍在等待着我。 时间如流,转瞬便已两个多月过去。 我执着手中的剑,缓步走入昏暗的洞府之中。 洞府里面无人。 时间本也还没有到,只是我已无心练剑,那熟悉的窒闷和潮热之感在身体内部涌动着,令人焦躁与痛苦。 我静静站了一会儿,在白玉石床边坐下,将长剑小心翼翼地放到里侧,尽量不要让其被待会的淫液沾湿,又从衣摆撕下一块雪白布条,将双眼蒙上。 然后便直直端坐在那里,宛如一个无生命的木偶。 僵着四肢,低垂着头,等着旁人前来摆弄。 直至男人的脚步声慢慢靠近,冷冽声音响起:“周离。” 他停在我面前,属于渡劫期剑修的压力笼罩下来,将我拖入深海之中,剥去所有挣扎与反抗的能力。 只能无力地伸出手,攥住他的衣袖。 他再度开口,低沉声音不辨喜怒: “怎又把眼蒙了起来。” 第二十七章 我无法对锁魂灯的持有者说谎。 于是,只能闭嘴不言。 若按照之前数次的经验,我不答,他也便不再问了,终归而言,我于他只是一件器物,而器物的想法,并不如何重要。可这次,男人却并未轻易放过我,他的手覆上我的双眼,垂落的发丝蹭到我的颈部,微痒。 “告诉我,为何?” 视野里没有光,只有一片纯然的黑暗。 隔着布条的手骨节修长,覆盖着柔软的眼皮,传来些许温热,我的睫毛挣动了一下,别过脸,淡淡道:“我只是,不想看到真人的模样。” 不想看到那双寂静无波、冷冽无情的眼。 也不想看到那双眼中,淫荡迷乱、面色潮红的自己。 男人沉默下来,半晌,耳边传来衣料摩挲的声音。 他的气息靠得很近,而我身上的衣物则被一件件剥下来,像细嫩的笋被层层剥开,露出洁白的笋肉。 然后,我被推倒在白玉所制的砧板之上。 在他面前,我总是如此光裸不堪,而他却向来衣冠整洁,从容不迫。他用这样的方式,要我时刻记住自己炉鼎的身份,还有这具身体的归属。 而人总是下意识想要规避屈辱与痛苦。 这也是我为何将双眼蒙上的缘故。 “自己将腿扳开。” 不是陈述,而是命令。 我轻微瑟缩了一下,在锁魂灯的挟制下,双手却已违背自身意愿,颤抖着抓住腿根,然后提起,拉开。 后方终于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羞怯地、战栗地开阖起来,在对方的视线下沁出透明的汁液。 男人并未动作,时间还没有到。 所以他在等。 等采撷之期彻底到来,等我像动物一样发情,然后讨好着、痴缠着、乞求着他的侵占。 淫液越淌越多。 鼎香渐渐馥郁,甜蜜、淫靡地缠绕着这处洞府。 我沉在黑暗里,感受到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在被地狱升上来的业火,肆意舔舐与折磨。 我想到两月之前。 那是我被开鼎之后,所经历的首个采撷之期。 尽管已应承了青霄真人,然而对于炉鼎之事,我仍发自内心地抗拒,那日,我并未按时履约。 山路之上,我踌躇了许久、许久。 而采撷之期却不可避免的到来。 我侥幸地以为自己还能撑上片刻,然而待那铺天盖地的火烧及身体,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是如何天真。 山野无人,我像被抽去一身骨头,环抱着自己蜷缩在地上,狼狈呻吟着,虚弱地求救:“真人……” 我知道他能听到,然而却没有回应。 ——他是在惩罚我,作为不遵约定的代价。 理智寸寸崩裂,碾碎最后一丝尊严,我低泣起来,“对不起……是我错了……救我……真人……救我……” 神魂里终于传来那人冷漠的声音:“爬过来。” 我所处的地方,离他的洞府,已不足百丈。 却遥远得令人眩晕。 淫液顺着股间滑落,我才挪了几丈,便已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双臂再如何使力也再爬不起来。 身体突然凌空,被男人携在怀里。 他说:“下不为例。” 我看着他冰冷眼神,还有他眼中我的狼狈模样,突然想把眼睛蒙起来,不再看,也不再想。 把自己当成一件无知无觉的人偶,这噩梦般的一切,或许能结束得更快一些。 那次之后,我再未失约。 …… 火星蔓延开来。 细嫩的腿根在手中微微战栗着,流淌到身下的淫液已将背脊沾湿,浓郁的鼎香透过肌肤往外散发着,几乎令人置身于繁密的花海之中。 我的眼被蒙在黑暗里,张口急促喘息着,侧了侧头,朝着男人的方向断断续续道:“可、可以了……真人……” 湿热的肉洞被两根手指插入进来。 几乎同时,我仰头发出了一声细细的呻吟。 无法自持地含吮住两根修长的手指,仅仅是被稍微刮过肠壁的嫩肉,已让我爽得沁出了泪。 处于采撷之期的身体,敏感柔软得不可思议,随着那手指几下搅弄,便把我推到了高潮的边缘。 孽根鼓胀着跳动,想要喷薄而出,却被男人握在手里,堵住了出口。 我听到衣帛破裂的声音。 要害被布条紧紧绑住,强行维持在将欲勃发的状态。 紧接着,炙热坚挺的肉刃便冲了进来,狠狠地撞入,又抽出,取代两根手指,更深地开拓起我的身体,为之后的全然侵占做着准备。 身体在一阵阵的快感中抽搐着,被束缚的前端无法发泄,在空气中无助的摇晃。 我的手已握不住腿根,整个人虾米似地躬了起来,颤抖着想要去把束缚解开,却被男人狠狠抓住,按在床头。 他骑着我纵情驰骋,不过几下便把我鞭笞得崩溃。 “求……求你……帮我解开……啊……” “我受不了……呜……” “夜还很长。”他说,“泄精太多,有伤元气。” “不……不要这样……让我射……” 青霄真人却不再言语,只禁锢着我的双手,在我的身体里一意孤行。肉穴很快便被肏成一个合不拢的洞,烂熟的媚肉肿胀着往外翻卷,裹缠着粗长的阳物,随着男人的冲撞发出粘稠的水声。 蒙着双眼的布条已被泪液打湿,双腿无力地挂在男人双臂上,腰身随着他的动作摇晃着。 终于,肉刃停在那片最为柔嫩的软肉上。 “之前那次,我已教过你,如何将鼎口打开。” 青霄真人气息已有些不稳,热汗滴在我的锁骨上,伴着粗重深沉的喘息,“现在,打开它。” 我已被肏出了满身黏腻汗渍,浑身在快感中痉挛。 青霄真人放开了压制我的手,转而覆在我两瓣臀肉上,缓缓揉捏抚摸着。 ——放松下来。 ——接纳……他。 柔韧的鼎壁先是缓慢地震颤起来,封住鼎口的两扇门扉在震动中往两边移动,渐渐裂开一道小口。 我难耐地蹙着眉,攥着青霄真人的衣裳,满面湿痕。 不能、不能再打开了…… “做得不错。” 腿被架了起来,两瓣臀肉被往外拉开,他俯身一冲,对着敞开一半的门扉发起撞击。 “啊……啊……呜……” 我艰难地环住他的颈,溢出痛苦的呜咽。 门被推开了。 身体被毫无保留地侵占,连同意识,连同神魂。 鼎气源源不断地从穴窍交汇处流淌出去,绑在下腹的布条终于被解开,却因束缚太久而麻木不堪。 肉刃前端陷在湿热的鼎腔之中,被不断淌出的淫液冲刷着,再度膨胀几分,开始小幅度地碾磨着鼎口。 我被快感冲击得已然失声,只能仰头发出“啊……啊……”的气音,孽根重新寻回几分知觉,开始小股小股地往外流淌着浊液,比失禁更为不堪。 待浊液流尽,青霄真人便又握着那团萎靡的软肉,将湿透的布条一圈圈缠上。 我已丧失了所有挣扎反抗之能,只能任由他随意摆弄,瘦削的肩头被他的手臂圈住,摁入怀中,他含住了我的唇肉,在我唇齿间扫荡掠夺,涎液淌落下来,又被他贪婪吮去,宽阔炙热的胸膛紧贴着我,剧烈震颤的心跳声传入我耳中,既凶猛,又霸道。 这个男人,是一只不折不扣的兽。 热度还在不断往身体里涌,我仿佛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炉鼎,被灼烧的烈火侵占周身。 因被束缚住的缘故,高潮一次比一次绵长,且剧烈,而更可怕的是,男人的抽插似乎永不停止。 他仿佛要把我撕坏、扯碎、彻底拆吃入腹。 身下的束缚再度被男人解开,肉根前端的小口却被他堵住,他另一手握着我的肩,低头咬住缠着我双眼的布条,往外一扯而散—— “周离,”是充满欲望的、沙哑的声音,“看着我。” 迷蒙的双眼睁开,撞上他冰与火交织的双眸。 像是寒冰,又似猛兽,看似全无欲望,却又贪婪成性。 震慑当世的青霄真人,其实生着一张极为清俊的脸,只是平日因气势过于冷冽,甚少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我意识已经散乱,只茫然地注视着这张熟悉面容。 下意识地喃喃:“师尊……” 青霄真人动作一顿,旋即,他移开了堵住我前端的手,俯身堵住我的唇,同时深深撞入鼎腔之中,将所有欲望倾注于我体内,将我冲击得溃不成军,只能缩在他怀里颤抖低吟。 …… 极致的欲望之花盛开又凋零。 我坠落在铺满花瓣的潮湿土地上,依稀见到有个男人从伏尸满地的战场中向我走来,却又用手中利剑,将我钉死在地。 血染红了花瓣,又与尸体一同腐烂。 腐烂在馥郁甜蜜、诱人堕落的花香里。 第二十八章 情欲已开始慢慢消退,肉刃却仍深深陷在我身体中,不曾脱离,双腿无力地弯曲在身体两侧,不时抽搐一下。 唇肉被吻得湿淋红肿,我微张着嘴,舌尖轻轻舔去唇上的水渍,目光迷离而朦胧。 那双琉璃似的眼眸倒映着我。 浑身青紫,满面绯红,唇角淌下的津液还未擦干。 一副被肏坏的模样。 男人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刚刚泄过的肉刃又涨大几分,这使得它从鼎腔退出去的过程变得颇为艰难。 我蹙起眉,被淫液浸湿的肉臀在白玉床上扭来扭去。 “别动。”男人低声训斥。 不知所措地止住动作,我低低呜咽一声,将头埋在男人胸前蹭了蹭,“太大了……我疼……呜……” “放松。” 几颗丹药被喂入我嘴中,热流在体内化开,抚慰滋养着这具干渴枯竭的肉躯,紧绞的肉穴松软下来,那粗长肉刃狠力一拔,终于从紧窄的鼎口脱离,顺着湿热的肠壁拖出大股淫液还有丝缕血迹。 我双腿抖索不停,身体突然被人抱了起来,又被放入一池温水之中。 透过迷蒙的雾气,依稀见到男人在……脱衣。 他侧着身,下颚线条冷漠而凌厉。 那身雪白道袍被他脱下,露出修长高大的肉躯,苍白发丝披散在身后,让他显得愈发寡欲、不近人情。 男人迈入水池之中,长臂一伸,便将我捞了过去。 半勃的狰狞抵在我臀尖上,令我感到些许恐惧,然而刚被男人彻底采撷了一次,身体对男人本能的亲近占了上风,我窝在他的肩头,环抱住了他的肩。 肉穴被肏得太开,还未能完全合拢,水流淌入其中,烫得内壁抽搐了一下,男人宽大的掌心已托住了我的臀,手指探入甬道之中,翻搅着把里面的浊液清理出来。 忍不住,细细的呻吟。 身体在对方怀里微小地扭动着,轻喘着气,尽数呼在对方的颈上。直到我的背部碰到了池壁的岩石,整个人被压制着往后仰去,被欲望冲散的意识才稍微捡回些许。 青霄真人正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 “真人……” 他的目光微微一沉,冷冷道:“清醒了?” 我身体一僵,昨晚荒淫的一幕幕划过脑海,我紧咬牙关,才把胸口窒闷欲呕之感压下去。 想把男人推开,却未成功。 脑中却突然忆起一事。 今日,乃试炼大会开始之日。 即便如今我已无法以云崖峰弟子的身份参与其中,却仍不欲错过此次盛会,盖因其中五派天才汇聚,仅是观战时所得之体悟,便对我凝结剑心颇有助益。 于是垂下头,低低道:“真人,我今日还有要事,能否允许我先行离……” 目光落在那抵着我下腹的狰狞阳物上,突然止了声。 “要事?”泉水升腾的雾气在那双银白眼睫上凝了细小的水珠,将坠未坠地悬在那里,瞳色比之往常更为冷冽深沉,“你要去哪里。” 迟疑了一下,“今日乃试炼大会,我想……” “你想参加?”男人淡淡道。 未等我回应,他便捏起我的下颚,“那便先把真正要紧的事做了。” 我睁大眼睛,感受到男人突然挺身,将胯下肉刃插进我双腿之间。 “腿夹紧。”他平淡的命令。 虚软的双腿根本夹不起来,青霄真人便用力将我翻过身去,就着臀缝和大腿内侧的空隙抽插起来。 我的手紧抓着岩壁,随着男人狂猛的力度在温水中摇晃,这是我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感知他的欲望,那么汹涌,那么深沉,与我印象中的他,大相径庭。 我感觉到大腿内侧开始发红肿胀,火辣辣地疼,那物太粗太长,许多次浅浅顶入穴口之中,虽未往深肏去,仍让我尾椎涌起一阵战栗。 我不知他何时会结束,只能蹙着眉强自忍受。 男人炙热的呼吸打在肩头,双手揉捏着我的腰胯和前胸,而有力的下腹则一次次打在我肉臀上。 虽未受真正侵犯,却已是被完全侵犯的感觉。 他抽插的动作很是快速,似只是为了泄欲而为,那肉柱也的确快速膨胀起来,顶得我两瓣臀肉震颤不已。 他却久久未曾尽兴。 滚烫的汗水滴落在我肩头,比泉水更为炙热,我突然听到他沙哑的声音:“跪下来,用嘴。” 我怔愣了许久,才勉强理解他话中的含义,身体却已不受控制的跪下来,含住了他那东西。 他按住我的头,在水中快速的插弄起来,次次顶到咽喉深处,泉水顺着阳物不停涌入口中,又被喉咙痉挛着吞咽下去。筑基修士在水下屏息的时间虽比凡人要长,但终究有所时限,他便次次在我无法喘息之时将我提起来,未过片刻又按入水中,如此反复五六次,才总算抵在喉道中射了出来。 咽下那些浊精和一肚子泉水,我已死去活来一番,被捞起来时眼眶发红,只不住想要干呕。 男人的指腹抚过我脸颊,“怎么哭了。” 我看着他那张冰冷淡漠的脸,手颤抖了一下抬起,又垂落下来,手指掐入掌心,恶心反胃的感觉缠绕着我,正午炽烈的阳光亦令我头晕目眩。 水中踉跄了一下,我木然道:“真人若是已经用完我了,可以放我离开了吗?” 男人皱起眉,静静注视了我片刻,淡淡道:“穿上衣服,跟我走。” 第二十九章 我将散落在地的衣服拾起穿上,又从床头拿回我的剑。 即便置放之时已很注意,剑鞘还是被沾湿些许,我小心翼翼地用衣袖将其擦干,走出洞府,青霄真人已等在那里。 他仍是一身雪也似的白衣,干净不染尘埃,洞口的白光打在他冷峻清隽的脸上,像经久不化的寒冰,静静矗在那儿,仅是远远看着,便令人不敢靠近。 他见我走来,淡漠视线便落在我身上。 “把手给我。”他说。 迟疑将手伸出,被他长臂一拉,整个人便落入到他怀中。 还未得我反应,蓦然已置身高空,冽风冲刷而过,周遭景色飞快往后退去,一柄长剑载着我二人在云雾中穿行。 长长的乌发与白发在风中交缠在一处,男人胸膛紧实温热,冷冽深沉的檀香包围着我,是他身上的味道。 我周身疲累,僵着身体被他搂在怀中,低头看着脚下的长剑。 御剑飞行,这是多少剑修渴望做到的事情。 只是,御剑术非元婴以上修士不可学,而能够寻得一把与自己心神相通、可以用来修习御剑术的剑,亦非易事。 青霄真人的剑,早已在与重琰一战时断去,如今这把,不过是一柄再普通不过的凡铁。 剑修断剑,无异于失却半身。 七年前,他大战归来之后,便一直在洞府闭关。起初,世人皆闻青霄真人断剑重伤,魔道数十高手便籍机前来寻仇,却不知其早在与重琰大战之时,便突破到了更高的境界——剑心大成之境。 青霄真人已不在乎有没有剑,亦不在乎有多少敌人,再普通的凡铁在他手中,亦可翻山倒海、搅动乾坤,而再厉害的敌人在他面前,亦不过是一剑之间。 那日,云崖峰下了一场血雨,魔道数十高手尽数埋骨于此,先时,我立在檐下躲雨,而后又满心担忧去寻,却远远见其立在血雨纷飞的半空中,竟是在……笑。 那冰冷嘲弄的笑意,令我愣在原地,半步不敢往前。 此战之后,世人尊其为当世剑仙。 有渡劫修士感慨其“身登凌云境,俯瞰世间人”,又叹曰,虽同为渡劫之境,然这句中的“人”字,却已包括了除其之外,所有渡劫修士。 渺渺云雾从身侧掠过,约摸半盏茶时间,已至长空剑宗的主峰,辉日峰。 正是艳阳高悬之时,辉日峰上人潮汹涌。 我从剑上下来,不经意扯动了股间的伤势,脚下便一踉跄,肩头却被男人扶住。 “小心。” 我稳住身形,稍稍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碰触。 周遭人群中已有许多视线向我们看来,对男人尽是崇敬与仰慕,对我,则大多为打量与惊异。 我早已习惯这些异样目光。 皆说名师出高徒,青霄真人剑惊天下,却有一名资质如此驽钝的弟子,确实令人吃惊。 若是以往,我面上虽不动声色,心下到底会有几分难堪。 可现在不会了。 “多谢真人送我一程,”我平淡道,“我今已非云崖峰弟子,便不劳烦真人带我上云阙楼了。” 浮云台与云阙楼,皆为辉日峰之建筑。前者为试炼大会比武之所,后者则是各派掌门长老与精英弟子观战之地。普通弟子与来客是不能上云阙楼的,只能聚在峰顶旁观。 青霄真人面无表情收回手。 “我说跟着,便好好跟着,”他淡淡瞥了我一眼,“莫让我说第二遍。” 大庭广众之下,我自不可与他翻脸,沉默片刻,我低声道:“是,真人。” 于是只能跟在他身后,往云阙楼行去。 浮云台悬于辉日峰前,云阙楼则建于百丈高空之上。以云雾为阶,步步登顶,可见仙阙琼楼,恍如仙境。 云阙楼共五栋,分列浮云台上空,我随他走入的乃东阙楼,是长空剑宗所据之地。 方入楼中,一名蓄着美髯、长眉入鬓的中年剑修便笑着走来,乃剑宗副宗主,陆征。 “真人来此,怎不提前打声招呼?”陆征朗声笑道,“五层已备好仙珍琼浆,正待真人入座。” 东阙楼共五层,愈往上身份愈贵重,第五层为正副宗主与各峰峰主观战之地。 青霄真人微一颔首,却道:“我此次来,乃是带小辈增长见识。” 陆征一愣,“不知真人之意……” 青霄真人淡淡道:“今日有事,耽搁了时辰,劳烦副宗主遣人过来,引其前往三层。” 东阙楼三层,乃长空剑宗此次参与试炼大会弟子聚集之处。 陆征摸了摸美须,会意道:“此次大会,各峰皆有两个名额出战,自也为云崖峰留着,”又往一处招手,“来来来,绿浮,速速带真人的弟子去往三层备战。” 我怔了怔,抬头去看他。 青霄真人面色无波,静默不言,竟未对陆征话语进行纠正。 为什么。 明明那日洞府之中,他已那样毫不隐晦地告诉我,以我之资质,不配为他的弟子,为何此刻在陆征面前,又不澄清对方的误会。 眼见着那袭白衣消失在楼梯转角,我立了许久,一名貌美女修朝我走来,手中拿着一本接引名录。 “周师兄,”绿浮向我微微一笑,“将灵气注入名录之中,便可参加此次试炼大会了。” 我依言照做,随后便跟着她上了云阙三层,至一处雅间之前,壁上有木牌刻着“云崖”二字。 迈步走进,里面无人,唯两张雕花椅与一张梨花木桌。 绿浮取来一壶灵茶与杯盏放于桌上,转身离开之际,我喊住她,“殷诀……殷师弟,没有参加此次大会么?” 绿浮将灵识探入名录中查阅,片刻对我摇了摇头,“我听闻他两个多月前自请下山,许是赶不回来了。” 我微微颔首,道:“多谢。” 绿浮推门而出,雅间内便剩我一人。 试炼大会共十五日,分为筑基、金丹、元婴三个阶段,前五日乃筑基期的比试,我因录入名录时间靠后,应在第二日再行上场,此刻便有闲暇酌茶观战。 大道三千,繁杂众多。 筑基期亦称闻道期,对大部分修士而言,皆为寻觅己身之“道”的重要时期,而能够登上浮云台的,都是各派顶尖弟子,在此方面的领悟,要比常人超出许多。 我仅观战片刻,便觉受益匪浅。 只是,被采撷过后的身体着实疲累,凝香丸终究不过饮鸩止渴之物,纵能滋养气脉,却有更多损耗去的东西无法弥补。 我倦懒伏在桌上,只用手肘支着下巴,半阖眼皮观下方比武,忽听有人敲门。 “进来。” “周师兄!”女孩儿娇俏的声音传入耳中,“我听绿浮说你也来参加试炼大会,怎不告诉凝儿一声……” 我回首看她,无奈道:“雨凝。” 陆雨凝今日着了一身蓝色劲装,比之往日更为英姿飒爽,脸蛋红扑扑的,低下头委屈道:“我都未见师兄两月余了,师兄的反应怎还是如此冷淡。” 我思及那日晚上情急之下对她的冷斥,叹了口气,“那日之事,抱歉。” “不用不用,”陆雨凝慌忙摆手,面上不知为何有一丝慌乱,“那日——是凝儿唐突了。” 她说着,走到我身旁那张雕花椅坐下,又拎起茶壶倒了大杯灵茶喝干,复又开口问我:“师兄的伤势,现在可痊愈了?”她顿了顿,语气忿忿地继续,“哼,殷诀那厮说好要照料师兄,第二日便自请下山,简直说话不算话,若是换作我……” “不必担心,”我轻轻抚了一下她的头,“我已无碍。” 陆雨凝却怔在原地,痴一样看我。 “怎么。” 陆雨凝道:“不知为何,今日我看师兄,总觉师兄的气质比之平日……似有不同。” 握着茶盏的手微僵,“……如何不同。” 陆雨凝迟疑道:“似是,更为光华璀璨些,也更……”她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更俊了些。” ——炉鼎被开鼎之后,鼎身会渐次改变,敏感异于常人,容器内部亦生变化,妙趣颇多。 ——随采撷次数增多,炉鼎容貌体态亦愈发赏心悦目,便于供人赏玩。 我忆起书上言语,面色不由白了一瞬,却又不能表露出来,只能淡淡道:“我辈修真之人,容貌声色皆为虚妄,唯有一身修为感悟是真。雨凝,专心观战。” 陆雨凝吐了吐舌头,“是是是,师兄说的有理。不过放在凡间啊,便可用一个词形容师兄——不解风情。”说着说着,她自己便笑了起来。 我不懂她在笑什么,也不欲去问,便将视线移至下方浮云台,台上两名修士争斗愈烈,想是快要分出胜负。 陆雨凝忽然轻咦一声,“师兄,西阙楼五层站着的那位,似乎便是云天宗大弟子,温行云。” 修真者目力极佳,我顺着她的目光往对面看去,便见西阙楼五层之上,有一人正凭栏而立。 他穿着云天宗弟子的白色道袍,玉簪束发,衣袖飞扬。 我竟寻不出词汇形容他的容貌。 他生得极俊,亦极美,长身玉立于楼阙高处,恍如天上仙人,本是高不可攀,然一双明眸温然如玉,潋滟如水,便是远远望来,亦使人心神为之一荡。 “凝儿听闻温行云容貌上佳,乃云天宗第一美男子,本还不信,今日一见,方知所言非虚。”陆雨凝感叹一声,“确是仙人之姿……啧,师兄方才还说,容貌声色皆为虚妄,怎现在竟看呆了眼?” 她伸出纤白手掌,俯身探过来,在我眼前晃了晃,“师兄回神啦!” 我收回目光,轻斥道:“胡闹。” 再往对面看去,那人已不见踪影。 我极少这般长时间地打量一个人。 摄于容色只是一瞬,更多的,是望去之时,心头对那人莫名而生的亲近。 温行云。 我默念着这个名字,肯定自己以前并未见过他,却听陆雨凝道:“说起这温行云,他以前还是我剑宗的外门弟子呢。” “哦?”手背敲击一下桌面,“我如何未听说过此事。” “师兄自然没有听说过,当年,温行云只在门中待了三年,却实在找不到适合自己的剑术,又无高人赏识,才去了云天宗转修道术,反而如鱼得水,不到十年间,便已元婴大成,震惊世人。剑宗将此事视为隐秘,毕竟将一个绝世天才拱手相让,说出去也实在惹人耻笑……”陆雨凝顿了顿,又道,“剑修看重资质与实力,长空剑宗尤为如此,提拔弟子、分配资源处处与这两者挂钩,我却觉甚为不妥。须知这世上有天才横溢,举世皆惊之辈,亦有璞玉未琢,潜龙在渊之人,不可一概而论,尤其是心性、机缘之事,求道之初难下定论,虽不至做到绝然‘公平’,然而考量的途径,应再拓宽一些。” 我惊讶地看她一眼,“你有这番心思,已是难得。” 陆雨凝并非是资质驽钝之徒,相反,其乃是极难得的水系天灵根天才,比之殷诀亦未逊多少,修道至今亦是顺风顺水,亦算是个被人追着捧着的天之骄女,还能说出这番话语,确实尤为难得。 殷诀的心思若有她一半通透,也不至那般令人生厌。 正当此时,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黑衣俊美青年大步走进来,额角还带着些微汗渍,一身风尘仆仆。 他冷冷扫了我们一眼,唇边勾起一抹嘲弄笑意。 “师兄与陆师妹,这是在做什么?” 第三十章 “殷诀?”陆雨凝从椅上蹦起来,“方才还在说你——那日,是谁信誓旦旦说要照顾好师兄,又是谁第二日便自请下山的?我早知你不靠谱,未想你竟还说话不算话!” “闭嘴。”殷诀声音冷淡,抬臂指向门口,“你,出去。” 陆雨凝双手抱胸,不满道:“你凭什么喊我出去?” “就凭此处乃云崖峰弟子备战之所,而你却为藏溪峰弟子。不待在自己应待之地,留在这里碍眼作甚?”殷诀说着,忽冷冷一挑眉,“还是说,师妹是故意赖在这里,盖因心底存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一派胡言!”陆雨凝反驳道,“我与师兄同为剑宗弟子,一同在此观战,又岂是你说得这般龌龊……” “别说笑了,试炼大会上没有同门,只有对手。”殷诀冷笑一声,“我看你不过是想趁机扰乱师兄的心神,好让自己取得胜利罢了——说起来,你们如今都是筑基期,总会在浮云台遇上的,不是吗?” “你、你……”陆雨凝气得发抖,委屈朝我看过来。 “够了。”我从座上站起。 头有些许眩晕,扶了扶桌面,才勉强站定,疲惫道:“按殷师弟的说法,我亦不算得是云崖峰弟子,便不在这里碍你的眼了。”又朝少女招了招手,“雨凝,走罢。” 陆雨凝一愣,旋即扬起两个甜甜酒窝,“好,师兄,我们走!”说罢率先越过殷诀走出房间,一边走一边嘟嚷:“藏溪峰那边甚是宽广,师兄与我坐下观战再好不过了,不像某些人这般吝啬……” 我拿起桌上的剑,与殷诀擦肩而过。 一阵鲜血混合尘土的味道窜入鼻尖,手腕忽被人拉住,青年咬牙切齿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师兄,你想去哪里?” 门被他大力合上,旋即,人也被重重掼到门板上,发出一声轰然巨响。 双手被人摁在耳侧,青年低着头,居高临下看我。 他的威压很深,很沉。 不到三个月时间,殷诀的修为竟增长至此,以前我尚还可窥得冰山一角,如今却只觉静水流深,无常得知其深浅如何了。 而相较两个多月之前,他的气势亦改变不少。 神色更为凌厉迫人,眉宇间凝着一股浓沉煞气,眼神凶恶得像一匹饥肠辘辘的狼。 ——而我,则是他看上的羔羊。 恶狼逮住了羔羊,撕开羔羊的皮肉,而他则凶狠地衔起我的唇,将两瓣唇肉含入嘴中吮吸啃咬。我吃痛皱眉,正想屈膝撞向他下腹,他已将整个人紧紧压了上来,令我动弹不得。 门上突然传来强烈的震动与拍击声。 “师兄,你还好吗?我方才听到了好大的声响——” “殷诀,你快放师兄出来!” 年轻人炙热的体温和心跳缠绕着我,汗水从他的下颚一滴滴淌下,沾湿了我的衣襟。 他的舌尖在我口中攻城掠地,渐渐令我无法呼吸,泪液盛在眼尾,在长睫根部轻颤,紧接着又被他更深地吻住,抵在敏感的舌根,向上一勾—— 我仰起头,眼角的泪珠颤了颤,滑落下来。 许久。 他终于放开了我,食指勾住我下巴,拇指抵住我湿淋的唇。那张俊美张扬的脸面无表情审视了我片刻,淡淡道:“看来这些天,师兄过得相当不错。” 他另一只手顺着我的尾椎滑下,抓起一瓣臀肉大力揉捏,冷笑,“——这具身体,应该也没少受其他男人的滋润吧?” 第三十一章 臀肉被人抓在掌心把玩,对方的手甚为宽大,带着经年练剑磨出的茧,使衣料发出耻人的摩擦声。 我急促喘了几口气,忍耐地蹙起眉,“放开我。” “怎么,师兄不敢回答我的问题?”殷诀大手揉捏得愈发起劲,嘲弄目光停留在我面上,“不过,看师兄这春情潋滟的模样,便知我不在这些天里,你该是如何放浪。” “殷诀,你——!” 我抬起手,还未来得及动作,便被他一把抓住,同时,臀肉亦被其狠力一扇,发出啪一声清脆声响。 “看来之前给师兄的教训还不够,”殷诀沉下脸色,用力捏住我下巴,“竟还想打我,嗯?” 大腿内侧仍在火辣辣地疼,股间那处更是伤势不轻,被他一掌拍下,我痛哼一声,额边冒出细汗。 满腔被羞辱的愤怒却慢慢冷凝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疲惫和厌倦。 “殷诀,是你告诉我,炉鼎没有任性的权利。”我的声音嘶哑,“把我当成器具的是你们,要随意取用我的也是你们,你又凭什么指责我放浪下贱?” 殷诀似被噎住,竟未立时接话。 我尝试去推开他,抓住我臀部地那只手却蓦地收紧,将我紧紧摁在他下腹。 “炉鼎确实没有任性的权利,尤其是如你这样的……炉鼎,唯一可选择的,便是跟一个好主人。”他似想起什么,眸色晦暗,眉宇间戾气翻涌,“师兄,你若是想好好活下去,就该学着怎样去讨好我,取悦我——而不是把你那股骚劲放在别的男人身上。” 我冷冷道:“痴心妄想。” 殷诀被气笑出声,“我痴心妄想?”他拍拍我的脸颊,虽是在笑,面色却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是师兄你不知好歹!这世上多少炉鼎苦求不得的机会,便摆在你面前,你却不知珍惜。” 我漠然看着他,不发一语。 “总有一日,师兄会跪在我脚边哭着求我。”他收起笑容,冷冷道:“现在,把衣服脱了,我要用你。” 沉默许久。 青年胯下支起的硬物抵着我的腹,又按着我的臀不断往他身上撞。“怎么不动?”他催促,“师兄可别忘了,你之前答应过我什么。” “……雨凝,”我低声道,“雨凝还在外面。” “师兄这么在意那个黄毛丫头作甚?”他咬了一口我的耳垂,伸手将我背后门栓拉开,又拍了一下我的臀,“赶紧去把她轰走。别想趁机逃跑,知道么?” 他说着便将我放开,退到墙边,好整以暇看我。 将凌乱的衣裳抚平,深吸一口气,转身将门打开。 陆雨凝的面色因焦急而通红,“师兄!” “雨凝。”我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你先回去,我还有事与殷诀商量。” “事情?什么事情?”陆雨凝蹙起眉,目光在我面上徘徊,忽地闪烁起来,“师兄,你莫骗我,是不是殷诀威胁师兄,不让师兄离开?” 我仅迟疑了一下,她便当我默认,怒道:“上次、上次定也是这样!我早该知道,殷诀对师兄不怀好意,他哪会有那样好心……” 愈是心思纯洁无垢之人,观察事情便愈是敏锐。 我叹了口气,道:“你多虑了。我与殷诀虽素不对付,毕竟也算……师出同门,平日亦会偶尔交流剑法,你勿需担心。” “……” 她沉默地盯了我许久,才道:“师兄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我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回去吧。” 陆雨凝鼓起嘴,面上还有少许狐疑,突然往我身后狠狠瞪了一眼,才悻悻道:“那凝儿便不阻师兄,先回去了。” 边走还边回头,满脸不放心的神色。 待少女身影彻底消失,我身体被大力一拉,跌入青年怀中。 门又被大力合上,他将我拦腰抱起,一边走一边扯松我身上衣物,将我抱到墙边堆放茶具的木柜上放下。 杯盏掉在地上裂成碎片,装着灵茶叶片的木盒亦滚落下来,洒落一地茶香。 背部紧贴墙壁,肉臀则抵着冰冷的硬木,硌得生疼,而身侧则是一扇极窄的屏风,仅能遮住大半个人的身形。 殷诀将我身上最后一件衣物褪去,布满青紫欲痕的大腿被扳开来,向上折起,极艰难地攀住柜沿。 阳光绕过屏风斜射进来,在蜷缩的脚趾和弯起的脚跟处形成光与影的分界,我用双手撑着身侧,尽力躲进阴影中,散乱的乌发披在肩头,流水般滑落下来。 殷诀立在阳光里,身着劲装黑衣,肩上还沾着一层薄薄尘土,满身桀骜难驯。 但他的眼眸却是沉沉的黑,如一潭蓄满欲望的水,深逾千尺,望不到头。 他将手轻而易举地插进那个潮湿红肿的洞中。 仿佛已深知这具身体的敏感与淫乱,不过是几下旋转碾压,便已搅出微弱的水声,片刻,他动作突然停下来,将手指尽数抽出,把指尖淫液抹到我唇上。 “这样湿热松软,合都快合不拢……你方才就被人用过——!”他语气似有愤恨,湿漉的手移至我的大腿上,打湿那片红肿刺痛的肌肤,“顶着这么一身淫秽痕迹,师兄竟还有脸来参加试炼大会,我该说你勇气可嘉,还是……不知廉耻?” 我难堪地别过头,腿根在他手中微微发抖。 “哦,对了,我差点没想起来,师尊本也不承认你是我云崖峰弟子,师兄怕不是在床上拼命讨好迎合,才换来这么一次参赛机会吧?”他冷冷睨着我,言语锋利,透骨穿心。 而残酷的是,这些话,似乎与事实,相差无几。 长睫无力颤了颤,我看着墙根上倒映着的高大的影。 晃动着,狰狞着,是会咆哮着生啖人肉的巨兽。 它俯身下来,用言语作刀,肉根为刃,将我切割得支离破碎,鲜血淋漓。 空气里氤氲满尘埃,狭小逼仄的空间里只有情与欲,在燃烧。 云雨翻覆间,我的双腿挣动着,偶尔伸到另一侧的阳光里,又仿佛触电般收了回来。 被透支过度的身体虽已顺从地容纳着男人的入侵,却仍时不时痉挛一下,经脉不堪重负地抽痛着。 身体突然凌空,被他抱了起来。 “不……会被人看见……” 我瞳孔紧缩,惊惧地攥紧他的衣物,而他则快速背过身,为我挡住身后刺目的光。 他将我拎到屏风落下的阴影里,让木柜与屏风将我夹在中间。那根沾满淫液的肉刃在我眼前摇晃,野兽喘着粗气,隐忍又克制地把手放到我头上,冷冷道:“太脏了,实在用不下去,这次便先放过你。” “用手……不,用嘴,”野兽的面皮在阴影中透出一点微红,“替我解决。” 第三十二章 逼仄狭窄的空间中,我被迫屈膝跪地,臀尖抵在脚跟上,脚背因此绷得极紧。 贲张的阳物在眼前摇晃,距离不过两指之间。 身体在羞耻和惊惧中发抖,被肏开的肉穴还在狼狈往外淌水,乌发被汗液沾湿,黏在颊边与肩头。 殷诀仿佛已等不及,挺胯便将阳物往我唇边送。 我苍白着脸,难以忍受地侧过头。阳物擦着我的脸颊划过,留下一道黏腻的水痕。 实在是……令人作呕。 胃部翻滚了一下,空洞盯着几寸外被阳光洒满的地面,哑声道:“你若嫌脏,便不该让我用嘴。” “为什么?”殷诀喘着气,问。 掌心蓦地收紧,极力压住从心底涌上的悲凉羞愤之意。 “因为这张嘴,方才也被人用过。”我垂着头,厌倦而冷漠道,“很脏。” 殷诀默了会,咬牙切齿道:“你说——他连你上面这张嘴都用过了?”粗喘一口气,又携着怒火,连珠炮似地问我,“他射进去没有?师兄咽下去了么?” 他每问一个问题,我的面色便苍白一分,只能一语不发,面无表情,指甲深深却陷入掌心。 殷诀似从我的反应中猜出端倪,眉宇间一丝诡谲黑气闪过,冷笑道:“好,好!”手覆住我的后脑,将我的头强硬往他胯下按去,命令道:“嘴张开。” 被迫埋首在他胯下狭小的空间中,周围缠绕着浓郁的雄性膻腥气味,我头晕目眩,对方的声音却冷冷从头顶传来,“给我舔。” “——像讨好师尊那般,讨好我,取悦我。这对师兄而言,应当并非难事吧?” 我沉默了会儿,虚弱地开口:“我做不到。” “对着师尊能够做到,对我便做不到了?”殷诀呼吸粗重,话语间携着深沉怒气,片刻,又漫不经心道:“也罢,既然师兄不愿用你上面的嘴伺候我,那用下面那张也是一样,反正……”他顿了顿,冷笑了一下,“都同样肮脏。” “只不过,这处地方到底太过狭窄,难以尽兴,不若我们先去外面的桌上,再行欢愉,师兄觉得如何?” 我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殷诀,你在威胁我。” “不,”他道,“我只是给了师兄两个不同选择。” 选择? 他与青霄真人,从来就没有给过我选择的权利。 呆了许久,我痛苦阖上双眼,仰起头,将那根狰狞巨物含入口中。 殷诀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他按着我的头,不断往我喉咙深处挤。 “乖,再深一点,全咽进去……” 炙热的肉柱紧紧压着舌根,深深插入进来,从咽喉一路烫到肺腑,痉挛的喉道本能抗拒着异物的入侵,却被更为粗暴的冲撞碾开。 粗硬的毛发扎在脸上,混着浓稠欲液,将我整脸打湿。 “呜……呜……啊……” 双手撑在身体前方,被他撞得摇晃不停,嘴中艰难容纳着过大的巨物,发出含糊破碎的呻吟。 眼泪在黏湿的睫毛缝隙中溢出,口中尽在对方膻腥的体液味道,津液顺着唇角不停流下,滴在手背上。 我似乎成了一件纯粹的、盛放欲望的容器,或是一个供人抽插的、虚无的洞,颠簸摇晃,浮浮沉沉。 不得解脱。 青年的欲望涨大得比往日要快,泄出也早上许多,喉道很快便被一股股膻腥的精液灌满。 我想将精液吐出,肉刃却紧紧抵住舌根,迫我只能滚动着喉结,一点一点艰难地咽下去。 他将肉刃从我口腔抽出,温柔抚摸着我的发顶,心满意足地夸赞了一句,“真乖。” 我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宛如溺水之人被救上岸,胃部抽搐着翻滚着,我狼狈地干呕起来,却未吐出任何东西。 “师兄?” 殷诀俯身下来,将散乱在地的衣物披在我身上,缓缓拍着我的背脊,声音似有一丝慌乱,“你怎么哭了。” 我仰起头,空洞看了他一眼,冷冷道:“别碰我,脏。” 殷诀一下愣住,忽紧紧抿住唇,似在忍耐什么。片刻后,他不理我反抗,便强硬替我理好衣襟,将我抱到了外面座椅上,拎起茶壶仰头一口,又深深吻住我唇,将苦涩的茶水渡进我嘴里。 口中膻腥的气味被茶水冲淡下去,殷诀长臂一伸,便将我圈在怀里,而后唇舌探入,细细舔吮着我口腔中的每一寸。 我呼吸不稳,被他托住后脑,眼前一片光影迷离。 阳光灿烂,在青年高挺的鼻梁处落下阴影。 两扇浓密长睫下,是他漆黑湿润的眼,褪去嘲讽与尖锐,竟带着点孩童似的无辜与天真。 木门忽被剑气劈开。 陆雨凝的声音传进来:“师兄,我与青霄真人说了,你与殷诀正在探讨剑法,我自作主张,想请他过来指点一……” 她话未说完,便停在了那里。 第三十三章 我艰难地将头侧过些许,看向走进来的少女。 她呆呆地看着我们,眼睛大睁,满面茫然震惊。 “你、你们……” 我突然猛力去推殷诀。 纹丝不动。 而青年的亲吻却更为狂猛而深入。 涎液从唇角溢出,沿着仰起的脖颈淌下,我瞳孔紧缩又无力散开,听到少女颤抖的声音:“师兄方才将凝儿赶走,便是……不想让凝儿打搅到你们?” 眼中画面摇晃不停,少女晶莹剔透的眼,已是含了泪花。我想说话,唇舌却被封住,只能不断吞咽口涎,发出低低的呜咽。 陆雨凝撇开头,低低道:“是、是凝儿多事了……” 她向后退了两步,突然转身往外跑去,欲伸手挽留,却被青年拥得极紧,完全推搡不开,心中一急,干脆狠狠咬在对方胡搅蛮缠的舌上。 殷诀吃痛一声,总算把我放开。他掀起眼皮,抬手抹去唇边的鲜血,低笑道:“玉貌绛唇,秀色可餐。不得不说,师兄的滋味……”他将食指抵在自己的薄唇上,“甚佳。” 我霍然起身,冷冷睨他一眼,拿起剑快步走到门边,想去找雨凝解释,迎面却与一人撞上。 熟悉而深沉的檀香窜入鼻尖。 苍白的衣袂,苍白的发丝,苍白的下颚。 再往上,便是那双漠然清冷的眼。 我后退半步。 “……真人。” 青霄真人的视线从我身上淡淡扫过,又落到散乱的茶叶与杯盏碎片上,最后看向我身后的殷诀。 “交流剑法?”他冷淡吐出几个字。 我未答,殷诀也未答。 气氛霎时冷凝如冰。 心中急切想绕过他,下颚却忽被捏住。 洁白的衣袂拂过我的脸,擦去唇上的水渍,男人低垂眼睫看我,淡淡道:“怎不唤我。” 我微微睁大眼,只觉莫名,面上露出一丝困惑。 他摊开手,一盏透明莲灯出现在他掌心。 纯净的白焰在幽蓝灯芯上燃烧着,透明莲瓣映着我苍白疲惫的脸。 我还未说话,身后忽传来殷诀愤怒的咆哮。 “锁魂灯!你怎敢对师兄用这种东西——” 青霄真人却不理会,只低头凝视着我,道:“唤我之名,我便会有所感应。”他将我颊边湿漉的发撩至脑后,声音仍是淡淡,“如此,我便能知晓你的处境。” 我知道锁魂灯的能力。 便如锁魂灯持有者所下命令可由神魂入耳,被锁魂灯禁锢的修士只要呼唤持有者的名字,便可令持有者感知。不仅如此,若持有者主动驱使法宝,还可随时知道被禁锢者的一言一行。 可我又怎会呼唤他的名字。 被强迫承欢已是不堪,还要我主动去寻求他的帮助…… 怎么可能。 我移开视线,不再去看那件精致绝美,却禁锢住我自由的法器,垂头低声道:“我以为,真人应无暇理会这等小事。” “并非小事。” 青霄真人的话语,从来如此直接,不掩其意。 我讶异抬头,男人却已将手垂下,那盏莲灯亦随之隐入掌心,光华尽敛。 他从我身侧走过。 我转过身,便见殷诀正抓着自己的剑站在那里,姿势颇为奇怪,好似背上有着什么看不见的重压,迫他将腰弯下,而他却又使尽全力地挺直着,使得四肢极是僵硬,俊美的脸庞上也布满汗水。 “我说过,觊觎别人的东西便要付出代价。”青霄真人忽冷冷开口,“上次那一剑,教训还不够?” 殷诀身形震了一下,面上闪过一丝难堪,咬着牙道:“不过是……仗着比我多修道百余年……” “你以为,自己欠缺的仅是那百余年光阴?”青霄真人嘴边露出一点冷嘲弧度,“看来是我平日对你太过放纵,教你无法认清自己。” “——以你如今心性,再过五百年,也难成大器。” 殷诀握剑的手颤抖起来,面色阴沉扭曲,忽冷笑道:“那师尊您呢?世人都道您剑心无暇,已达大成之境,可到底真实情况如何,您心里也该清楚吧?” 我心中一惊。 依殷诀话中之意,青霄真人剑心莫非并未完满? 怎么可能—— 当年魔尊重琰已达大乘之境,距飞升只一步之遥,若非突破剑心大成,青霄真人如何能跨越渡劫到大乘期的巨大修为差距,将重琰斩于剑下? 我看向那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我曾进入过那种“无我无物”的境界,自知他眼中的世界,是何其空无,仅仅待上片刻,便已令我心胆皆寒,头晕目眩,而他竟能长久地处在那样的境界中…… 纵使心中有怨,也不得不承认,他于剑道一途,已是登峰造极。 青霄真人静立原地。 “我看你似乎已忘了,何为师道尊严。”他语气仍旧漠然,未有丝毫感情流露,“但你不该忘了另一件事。” “——莫在强者面前随意挑衅。” 第三十四章 一道凌厉剑气擦着殷诀脸颊划过,掠起他鬓边长发,鲜红血珠从伤口渗出,一行接着一行流淌下来。 殷诀瞳孔收缩,右手蓦然握住剑柄,便要拔剑而出! 凌厉剑意如潮水般涌来,顷刻便将此间笼罩。 殷诀的剑,是霸道之剑,单看“唯我”二字,便知其所走之道,是何等恣意凭心。 长剑嗡鸣,还未来得及出鞘,忽然,一阵冷冽的风吹了进来。 捎着漫天的冰与雪,还有无边萧疏冷寂。 剑意与风雪相撞,忽地散了。 如枯叶飘零,被厚重冰雪掩埋,再无生息。 与此同时,殷诀手中的长剑连同剑鞘一齐坠落在地。 他面色比雪更苍白,唇色却殷红至极。 ——是沾血的痕迹。 青霄真人静静立在原地,从始至终,未动分毫。 手中之剑,也始终在剑鞘里静静待着。 “为什么?” 寂静中,殷诀忽然开口。 “你仍是不懂,”青霄真人道,“境界未至,体悟不足,你便永远也不会懂,而差距,便永远是差距。” “以你的实力,还没有资格在我面前拔剑。” “……好一个‘没有资格’,”殷诀咬牙,面上青筋跳动,漆黑眼眸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奔涌,“师尊未免太过狂傲,但终于一日、终有一日,我会取代你,成为此界之中的‘最强’——” “最强?”青霄真人面上闪过一丝淡淡嘲讽之色,“我等着。然,剑修之争勿论生死,下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他转身行至我身边,低头道,“跟我走。” 我没动。 男人皱眉,修长指尖抵在我眉心,“走。” 这次是命令。 我抿唇跟上他,一路被带上东阙楼五层。 我还从未到过此地,只见白玉仙阶,云雾袅袅,无有穹顶,恍惚令人置身天界之中,而诸峰峰主三两聚在一处,谈笑闲饮,不时观战。 跟在男人身后,忽觉此景似曾相识。 愈行偏僻,入一雅座之中,四周空寂无人,想是陆征深知男人脾性,故安排了这处地方。 他令我坐下,自己也将剑放于白玉桌上入座。 我与他靠得极近,那股淡淡的檀香味道又缠绕着我,令我坐立不安。 果然,股间被殷诀肏开那处,慢慢沁出些许湿液。 我夹紧双腿,心中涌上的并非羞耻,而是淡淡悲意。 炉鼎之身,愈是被人采撷开凿,便愈是对那人感到亲近,如今不过几次采撷,我的身体对青霄真人已是这般,不知撑过三年,又会变成何等模样…… 世人皆言炉鼎淫荡,离不得主人浇灌,却不知其中有九分,都是身不由己。 体有馨香发散,很淡,并不如采撷之期时靡艳浓郁,却是这具身体主动的、对人释放的讨好与诱惑。 偷偷望了眼男人,只看见他淡漠侧脸,银白长睫垂下,静静看着浮云台上比试,手背有韵律地敲击着桌面。 看来他无暇管我。 紧绷的心慢慢松下,经与殷诀在下间那番荒唐闹剧,我已极是疲惫,男人沉默在一边,也不说话,唯有那奇异的韵律萦绕于耳。 又观战几场,意识渐渐恍惚,睡了过去。 再醒来,乌发披散脸颊,迷蒙间看见一截洁白衣袖。男人正轻轻抚摸着我的头,犹如在抚摸自己心爱的宠物。 半晌,我突然反应过来—— 自己竟枕在了男人腿上。 第三十五章 “你醒了。” 男人抚摸着我的发顶,平静道。 我怔了怔,幼时记忆突然奔涌而来,那时,我也曾这般枕在他的膝上,被他轻柔安抚,哄入沉眠。 于是幼狼被磨去爪牙,抚平兽性,安然如新生的婴儿,终于跌跌撞撞地尝试着用双腿行走人间。 但那已是许久以前的事了,久到我连他那时的神情与话语,都已完全忘记。 迅速从他膝上起来,低声道:“失礼了,无意冒犯真人。” 青霄真人抬手将我鬓边长发拨至脑后,淡淡低眸看我,“你为我之炉鼎,又谈何冒犯。” 我不语,只将眼皮垂下,移开视线。 已疲惫地不欲再去反驳什么。 这个男人对我那般残忍无情,掠夺侵占,盖因我是炉鼎;而如今又对我几番容忍,用心维护,也因我是炉鼎。 只是如此而已。 他无心无情,无爱无欲,绝无半分怜悯与容情。 我应时时谨记,并有自知之明。 于是气氛重归静寂。 我不言,他便也不语,宛如相对而坐的陌生人。我们之间,本也该是这样遥远的距离。 残阳落于白玉桌上,融作一滩橙红。 浮云台上,今日比试已结束,我站起身道:“时候不早,请真人容我先行告退。” “你要去何处。” 迟疑了一下,道:“我与师妹有约,正要去寻。” “师妹?”男人声音低沉。 我低头答道:“是副宗主之女,陆雨凝。” 他沉默下来。 我心中焦急不耐,若非还有锁魂灯的束缚,早已转身离开,现在却只能低声恳求道:“真人,我可以走了吗?” “明日,你要上台比试。” 我愣了愣,道:“是。” “以你的境界,用剑之时,需凝神静心,以观万物,寻出其间破绽,方能以招制敌。”他淡淡道,“然,心若平原走马,放则易,收则难,你应心中有数。” 他已许久未曾这般指点于我,我吃惊之下,不由脱口一句:“弟子知道了。” 说完只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明明他从不当我是弟子,我还如此自称,岂不是自作多情,惹人发笑。 男人眸色沉了沉,道:“去罢。” 双腿上无形的枷锁得以解放,我神色复杂看了男人一眼,拿起桌上长剑,从云台玉阶上走过。先去了三层藏溪峰雅间,见里间无人,便下到一层,寻到接引弟子绿浮。 “您说要找雨凝师妹?”绿浮面上露出一抹讶然之色,“方才我见她匆匆从楼里出去,此时也不知身在何方。” 我微微点头,“多谢。” 于是沿阶而下,离开云阙楼。 天边夕阳殷红如血,偌大的辉日峰上人潮汹涌,欲寻一人,实是海底捞针。 身体虚弱疲惫,走走停停许久,额间已渗出细汗,只能凭着对陆雨凝一丝气机感应寻去。 不知不觉,行至映日湖边。 水中莲开正盛,洁白花瓣在残阳笼罩下染上一抹红。 湖心有一亭,亭中有二人。 一人蓝衣娇俏,粉面桃腮,笑起来颊边会有两个浅浅酒窝。 正是陆雨凝。 而另一人…… 他背对于我,无法看清模样,单看身形,应是一名男子。 其以白玉作簪,发若乌瀑流云,形容举止皆合天地自然,仅观背影,便知气度不凡。 脑中蓦然浮现一个名字。 温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