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你点阳气怎么啦!》 分卷阅读1 《偷你点阳气怎么啦!》作者:月下凉 文案: 有人踩了白灵的坟包包。 谁这么不长眼踩他枕头??? 暴躁山大王狂飙起床气,抬头一看,嗬,罪魁祸首身形高大样貌英俊,重点是阳气爆棚。 一看就很好吃(-﹃-) 白灵决定吸定这个储备粮了。 储备粮:阿嚏——!怎么背后有点冷? 储备粮十分淡定的开启阴阳眼,想看这次胆大包天的厉鬼什么能耐,结果一回头—— 背后跟着的鬼……是挺“凶”的。 后来—— 储备粮:想吸阳气是吧,今晚让你吸个够。 白灵:GUNA! 正经文案: 谢崇森被仇家追杀,命悬一线,歪打误撞逃入乱葬场,躲在一野坟下得以逃生。 他给那无名无字的野碑上了一炷香,他日大仇得报,必将涌泉相报。 ——只是那日归来后,平静的生活好似有什么不一样了。 灵异文!敲重点,被吓到不能怪可爱的作者我鸭;感情线傻白甜宠文,放心磕糖~ 婊里婊气小机灵鬼X资深多年魔法师大闷骚鬼~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重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灵 ┃ 配角:储备粮·谢崇森 ┃ 其它:灵异,天师,弱攻,强受,主攻 vip强推奖章: “鬼大王”白灵一夜救了误入乱葬场濒死的谢崇森,不料,谢崇森的血竟能让白灵触碰到实体。冥冥中一种直觉让白灵跟随谢崇森回了家。可爱的小萌鬼以为谢崇森看不见他,十分胆大包天,为所欲为,偷吃零食偷玩游戏机,把家中弄得鸡飞狗跳,在作死的边缘反复试探。孰料,谢崇森的真实身份竟是捉鬼天师,早就将小萌鬼的一系列作(卖)死(萌)看在眼里。本文文笔生动,情节高萌,逻辑条理清晰,活灵活现地描绘了都市天师和小傻鬼的捉鬼故事。一个个结局大反转的悬疑案件解谜中,交杂着天师与小鬼的甜蜜相处日常和神秘的民俗神话。二者相识、相知、相爱,上演了一出“人鬼情未了”,最终解开身世之谜,修成正果。 ============== 第1章 山大王坟包包被踩碎啦!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山大…… 啊不对,重来。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个乱葬场,场里有只很凶很凶的山大王! 嘿嘿,那就是他白灵啦。 白灵躺在舒适的小坟包包里,吸着清洌沁人的灵气,望着浩瀚夜空散布的星亮,翻身,躺一个更舒适的姿势。 这乱葬场,乃是几百年来(他猜的),附近流浪鬼聚集的“小区”。 既有本土用户,比如玉树临风风神潇洒英明神武的山大王白灵;又有既不知道自己何时死的、又不知道自己在哪死的、更不知道自己是谁的鬼,简称“三无外地鬼”。 当然啦,山大王辣么好心,虽然三无外地鬼既没身份证,也赖着不交小区物业费,山大王还是勉为其难的让他们住下啦。 今晚不知怎么,白灵心里一直在打鼓,像是要出事似的,一向倒头能睡个地老天荒的难得睡不着,坐在坟包包的小尖尖上出神。 其实,这个坟包包是不是他的都不知道,又破又小看着十分可怜,只有个小木碑,也没名没字,估计是谁随手插在土包里的。 可白灵没处去,自从有了意识,并花了五分钟高速意识到自己竟然是鬼这么酷的职业之后,就划坟包包为了疆土,以坟包包为据点,向着整个山头进发! 可惜这两年乱葬场的鬼越来越少了。 一个原因是,像他这样热爱生命遵守核心价值观的好鬼居民,很快耐不住寂寞,吃顿好的、玩个痛快就迫不及待挤轮回去了;另一个原因是,人间的灵气越来越少了。 少到……他的好朋友一个接一个化不成型,迅速了结心愿,接连投胎,留他一个孤家寡鬼在山头住了。 是的,白灵本来只是山头乱葬场的第十八把手,然而前十七把手都投胎了,第十八把手兼第十七顺位继承人,自动获得“山大王”称号。 他也是有几个小弟的,老到说话谁都听不清的鬼爷爷,还有成天除了睡觉就是傻笑的三岁小鬼。 唉,这两位究竟有没有把他山大王放在眼里啊! 每次晨会要求一起喊“扩张领土,称霸鬼界”的口号都不理他! 可恶! 白灵越想越气,低头,纤细修长的小白爪子,竟已呈现出半透明之势了。 他吓die,赶紧吸一大口灵气,心理上觉得自己没那么透明了,松了一口气。 ——事实就是,他白灵,最后一任山大王顺位继承者,貌似,大概,也要消失了…… 可惜,白灵无奈的想,临消失前,他都不知道自己未了心愿是什么,也 分卷阅读2 谈不上了结夙愿往生投胎了。 就在山大王自怨自艾,今天也是一朵迎风飘摇的白莲型忧郁小王子画风时,突然感到哪里不对。 他一抬头,一只脚踉踉跄跄的迎面踩了过来。 “咔叽”一声。 白灵呆滞的低头。 他的小坟包包……和他的烂木头小墓碑……被踩扁了…… 踩。 扁。 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蛇精病啊大半夜不睡觉来踩陌生鬼的坟包包! 敲里吗!听见没,敲里吗! 白灵气的当场跳起,酝酿了800字小论文准备抑扬顿挫开始骂人,宣泄山大王的愤怒之时,却见那人啪叽倒下了。 白灵一愣,诶,我这么厉害了么,还没攻击呢就倒了? 却见那人身高马大,一倒可不得了,整个小坟包包都给盖的严严实实的,情况十分严峻,场面十分惨烈。 直接导致白灵想睡觉会很不舒服的睡在他身上的严重后果。 他不耐烦的弯腰,伸出一截罪恶的小指头,准备不留情面的戳醒罪魁祸首,并勒索大量香火以宣心头之恨,手指却穿过了那人面容。 是的,山大王今天依旧忘记了自己是鬼这个事实。 他郁闷的在旁边一屁股坐下,抱膝45度望天,把自己想象成悲剧男一号,自己被自己的“悲惨事迹”悲惨的差点掉泪,却听旁边人一声呻吟。 男人似乎十分痛苦,不由自主的蜷缩起身子,白灵一看,吓了一跳。 他的腹部在出血! 超级无敌巨多! 都把他的小坟包包染红了! 原来人体内有这么多血啊,这样了还不死,老兄有点功力的,很强。 ……等下,似乎哪里不太对。 白灵心想不行,我得帮他。我不管他他今晚真要死这了,月黑风高杀人夜,又是一轮毛月亮,老头鬼常念叨“月色毛,野鬼出,兄弟阋墙”的,虽然听不懂但是感觉有点道理。 而且啦,他撅起嘴巴想,这大坏人要是死了,谁给他赔偿房屋倒塌费、精神损失费、等等等共计八万亿冥币的巨款呀! 活生生的提款机可不能出事! 可问题来了,怎么救? 白灵试图先给他捂住伤口,可他无法触碰到男人,甚至鲜血穿透他透明的手无助的滴下,好似在嘲讽他的无能。 在他焦急发愁的档儿,他突然摸到了男人被血染透、黏腻腻的衣料。 …… 等等等等一下,白灵惊呆了,他,鬼生第二年,能碰到东西了? 脑中万千思绪略过,他脑子乱极了,最后视线定在了男人的血上。 虽然这样听来很套路很玄幻很不可思议,但白灵发现,貌似大概,这个男人的血,能让他暂时触摸到实体…… 白灵戳戳男人衣服,戳戳男人刚毅的脸,戳戳男人高挺的鼻子,又不怕死的抬起提款机的眼皮看看死了没。 最后确认:是真的能触碰到实体啦! 现代人已经进化到这么厉害了吗! 不不不,这个进化方向也太奇怪了吧? 第2章 山大王讹钱讹错人大事不妙 能触碰到实体就好办了。白灵左顾右盼,从回老家生崽的邻居兔妈妈的窝里狠狠撸一堆掉的绒毛,聊胜于无,先给男人堵上伤口。 他啪叽啪叽跑到号称“赛诸葛”的狗头军师那,狂敲他的墓碑:“快醒醒,大事不好了,你的墓碑被人踩碎了!” 没鬼理他。 白灵疯狂大喊:“起火了!” “地震了!” “……查户口的鬼差来了!” 狗头军师听到“查户口”瞬间惊醒,一个瘦巴巴的老头子从坟包包里飘出来:“哪呢,哪呢?” 见四周无人,狗头军师松了口气:“咋了啊小白?” 白灵鼓起腮帮子:“叫我山大王!” 老头子乐呵呵的笑了:“好好好,咋了白大王?” 白灵赶紧把事儿说了,还添油加醋一番,不知道还以为事态严峻到不救他宇宙会灭亡的程度。 狗头军师点点头:“走,我跟你去看看。” 今夜月色虽毛,却无比明亮,二鬼很快赶到白灵坟包包那,狗头军师一凛:“再不止血会出血过多而亡的!” 白灵急了:“那咋办啊,您见多识广,认不认识山中草药之类,救人命要紧!” 狗头军师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你不是说你碰了他血就能触碰实物了吗?” “对啊!”白灵继续干着急,“您快告诉我什么草药有用,我去摘啊!” “8102年了还草药!迷信!迂腐!电视剧看多了!”狗头军师吹胡子瞪眼,“你快找他手机打120啊!” …… 好有道理哦。 现代科技好 分卷阅读3 ,现代科技秒。 白灵手忙脚乱的上摸下摸,差点碰到人家伤口,疼的翻了个身,才摸到裤口袋一个冰冷的东西。 说来也奇怪,明明从未见过什么叫“手鸡”,潜意识里,白灵却觉得这个就是。 幸好此人没设密码,白灵迅速拨到120,一个温柔的女声接了电话。 太棒了! “您好?” “我这边有个人类……啊不对,朋友,腹部大出血快死了,您快派人救他!” “好的请问地址?” “山头最高端的坟包包旁……” “您说什么?” 狗头军师赶紧扯了他一下,小声道:“松鹤园!” “说错了,松鹤园,进来就能找到!” “好的马上就到。” 救护车很快赶到,医护人员们见到松鹤园空无人烟,起初以为是恶作剧,但一个负责任的老医生向里走了走,眼尖的发现了生死不明的男人。 白灵紧张的捏紧小爪爪,差点就要啃指甲了,被狗头军师啪叽一下打下手来:“多大了还啃指甲!” 白灵都要紧张哭了:“就啃一下嘛,我手又不脏!” 都变成鬼了还不让啃指甲! 反正细菌又不能变成鬼跟着他嘛! 医护人员很快对男人腹部伤口进行了紧急清洗包扎,用担架把人抬到车上。 一个奇异的想法袭击了白灵。 地上,男人腹部流出的污血已然凝固,那似乎与常人无二,但在发毛月色的照耀下,闪烁着隐约的光。 白灵蹲下身,试探性的伸出指尖,第一次,他感触到了泥土潮湿松软的感觉。那血似乎蕴含着奇异的能量,沁人心脾的温度自指尖缓缓涌入心头。 他站起身,做了一个决定。 “爷爷,我……我要跟上去,”白灵郑重的说,“我放不下心。那人似乎对我……有一点用处。” 他说得含糊不清,但狗头军师隐约觉出了什么,人各有命,这也许是白灵的往生之路。 “好,保重。” 白灵眼眶微红,狗头军师以为他舍不得自己,慈祥的摸摸这小孩头发,颇有感慨:“唉,这一去,并不是不能再见了,坚强点,别哭,多大的孩子了。” 谁知白灵热泪盈眶:“爷爷,我的山大王之位,就交给您了。您,您一定要将我们山头的威名发扬光大啊!” ??? 原来你是在舍不得权力交接吗? 狗头军师不想理他,并对这丢人孩子挥了挥手:“快滚吧!” 白灵向着血腥气蔓延的方向迅速飘了过去,说来也奇怪,当他掠过松鹤园凄凉却熟悉的景色,掠过静谧昏暗的环山路,掠过历经风霜的破败路牌时,心中竟生出了熟悉的感觉。 是错觉吧。 白灵悄悄的穿透救护车后门,不小心穿过坐后排一个男护士,那人一个激灵:“阿嚏——怎么突然一股寒气?” 他的同事奇怪的看他一眼:“你别感冒了吧?” 白灵抱歉的双手合十,小心翼翼的绕开人坐的地方,在男人临时床位旁找了个很小的床脚坐下。 嗯,我很懂礼貌的,白灵骄傲的想,我就坐了不到二十平方厘米,大床全让给你! 男人状态不太好。 他刚被输上血,仍面无血色;他的眉眼很深邃,是很有稳重感的长相,薄唇微抿,凌厉的眉皱着,似乎昏睡的并不安稳。 白灵注意到,男人穿着便于运动的军裤与作战靴,上身是紧身衣,外套是口袋很多的那种作战服,腰带紧紧束着衣服,勾勒出有力的腰肢——有点像老式军装。 白灵想不通的是,大半夜的,男人来山头做什么? 白灵是第一次出山头地盘,也就是狗头军师口中的“松鹤园”,很明显,这里是老公墓,因一些原因废弃已久。总之,在有意识的这一年多,白灵见过的活人,带上这男人一共五个。前四个是公路车子抛锚了四处求救,结果一看这里是荒山老林破墓园,不到1分钟就吓跑了的旅客。 所幸松鹤园虽荒无人烟,地段却不算很偏,下了不长的环山路,拐进国道,再出一个郊区村路,就进了靠近市里的一个县级市。 男人虽受伤重,但白灵听医生讨论说,男人应是有自卫经验,受伤时避过了主要脏器和血管,只是普通大出血。及时输血后,到医院做个腹部缝合就没生命危险了。 手术室绿灯亮了。 门哗的被推开,医生略带疲惫的脚步声走出,护士推着男人出来了。 白灵正四仰八叉的睡在走廊软软的椅子上,第三个梦都做完了,幸福的在讹来冥币海里遨游呢,猛的被惊醒了。 他赶紧跟着护士姐姐飘进病房,那男人脸色还是不好,但听医生说已经脱离生命危险,白灵松了口气。 嘿呀,这种神奇的进化体人类可千万不能死啊,再者巨额赔偿还没讹到呢! 等护 分卷阅读4 士和医生弄完白灵看不懂的仪器出去,白灵才小心翼翼的趴到男人病床头。 做手术时,护士把他外套脱了,染了血黏在伤口处的背心剪破,所以男人上半身现在裸着,腰腹处裹了厚厚的绷带,薄被只敢盖到下半身,害怕挤压了伤口。 看上去就很疼的样子…… 白灵注意到,男人的锁骨处有一片锁链状的纹身,自锁骨最左顺着骨骼突起蔓延至右,配合他健康的深麦色皮肤,远远地看着,真像是古代建筑门中铜铃怒瞪狮头锁,栩栩如生。 他好奇的打量男人的档儿,病房突兀的响起了一阵音乐。 白灵吓了一跳,闹不清这音乐是哪里来的。 这医院位置偏,偌大的三人病房就西墙角不规则飘荡窗帘下男人一位。电灯早年失修,护士也怕浪费电,只开了最里面靠近窗的一盏。 无机质的白光时不时神经质的闪烁着,在夜间窗户上反射着奇异的冷光。 白灵颤颤巍巍的环抱住自己:孤男寡鬼的,别有什么脏东西啊…… 是的!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就是传说中的脏东西,可以说非常怂了。 顺着音乐声源找去,这是一首钢琴曲,悠远的调子,怪好听的,如果不是大半夜瞎g8响就更好听了。 原来是男人搭在床尾的外套里手机响了。 白灵伸手要去拿,手却不争气的穿过了衣服面料。 男人他还在失血过多的低度昏迷中,一时半会醒不了,但被打扰睡眠还是不舒服的,皱着眉头,白灵想帮他把音乐关了,却无能为力。 他机智的小眼神很快定格到男人输液的手上。 护士没有仔细帮伤口以外的部分清理,男人手掌心残留着大片干涸血迹。白灵心想试试呗试试又不花钱,便小心翼翼的伸出小爪爪,在男人微蜷的大爪爪内部轻轻抓了一把。 成功啦! 睡梦中的男人突然低沉的“哼”了一声,似乎感受到了掌心的触碰,吓了白灵一跳。 白灵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藏到了床尾后面,只露出半个小脑袋和一双大眼睛,惊恐的盯着男人,见男人似乎只是睡得不舒服,白灵才松口气。 虽然知道他看不见自己!但人类真的好吓人哦! 白灵赶紧趁着自己能触碰实体,手忙脚乱的从男人外套里扒翻外套。 黄色废纸,不是。 防水袋里不知道什么液体,不是。哎呀不小心掉地上了还洒了一地……不能怪我啊! 制作精良的金属圆盘,好好玩的感觉……也不是。 终于,在外套内袋,白灵摸到了手机。 那人真是有毅力,屏幕上“谢一海”三个字疯狂闪烁。 白灵直接挂断。 世界清静啦~ 谁知那人瞬间又打来了! 就这么你打我挂,你打我又挂,你打我还挂重复了三遍,白灵率先败下阵来。 他只好接听了,心想那人听不见回答应该会死心,却听话筒那边问: “哥,你在哪儿!” 哥?这个谢一海是男人弟弟咯? 白灵一听赶紧回答:“医院,好像是第四军区医院,你快来看你哥哥!” 可那边却听不见他的话,还在那焦急的喊:“可恶,都怪我,咱们被骗了,那成王家园地基的事儿根本不是有东西作祟,是有人陷害,那群流民现在破罐子破摔盯上你了!你现在很危险,赶紧回来吧!” 白灵都快急死了,这个谢一海是个缺心眼儿的,一股脑说说说愣是没发现他哥没声音,看来这位仁兄素日沉默寡言惯了。 谢一海输出了足足半分钟才发现:“哥,你说话啊?……哥你别吓唬我,我马上定位到你,坚持住!” 挂了。 白灵觉得心好累。 不过能联系到家属就好,这家属似乎有点本事,还能定位,白灵也放心这男人安全了。 嘿嘿,可以坐等男人好了以后讹钱了~ 只是等他接触实体的能力消失,准备飘回病床看男人发呆时,发现了一个问题。 刚才掏外套时,慌乱中扒翻出来的这堆东西,都是什么……? 朱砂笔潇洒劲道的勾勒出的复杂符文纸,白灵指尖轻轻一碰就刺痛无比;掉在地上破裂洒了一地,流转着不详光芒的黑红液体,散发着诡异腐臭味;还有那个逸散刺骨煞气的金属圆盘…… 白灵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救的这个男人,貌似,大概,是一个很了不起的职业诶…… 白灵在“巨额勒索金”和“保小命要紧”两个选项中内心天人交战档儿,就感到一股来势汹汹的脚步声。 他呆滞的抬头,正对上“Duang”的一声撞开病房门冲进来的高壮男人,还有身后慌乱紧张喊着“你是病人家属吗”试图阻拦的小护士们。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这群人一进门,就看到病床前洒了一地的黄色符篆,破了一地的黑红液体,状态之诡异,气氛 分卷阅读5 之死寂,仿佛全医院相同温度的空调房,都变得阴风飕飕了起来…… 白灵心想完惹,我可能成为世界上第一个讹人讹到天师身上把自己讹死了的鬼了。 早知道就让你在山头里自生自灭啦!QAQ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这是篇正经天师文嘿嘿嘿,吓到不能怪我呀。以后固定0:00:01更新啦,姑娘们早睡的可以一觉起来看;晚睡的可以一起修仙快活~ 还是前十红包包,么么 第3章 山大王沉迷吃瓜忘记逃跑 “这,这地上是什么?”为首的娇小护士震惊到结巴,“不、不可能,刚才把病人送到病房时地面是干净的呀……” 她身后矮胖护士也吃惊不已:“好恶心!这是血?什么东西的血?怎么是这个颜色,像是腐烂了好几天了!” 被拦着的高壮男人,估计就是电话里的谢一海,他也察觉了屋里不对劲,但当下之急是先糊弄过护士去。 “抱歉,我刚才来看我哥太急了,不小心把东西掉地上了。” 那矮胖护士反应的最快,满面狐疑:“你真是病人家属?” 谢一海赶忙点头,他个子高大,穿着利落的牛仔外套和工装裤,轮廓硬朗,面容阳光而英俊,语气诚恳而爽朗,看上去就是个阳光的三好青年,很给人以好感。 病床上的人面色虽不好,却也是坚毅俊朗的长相,这么一看,二人确实有三四分像。 胖护士仔细看了谢一海的驾驶证,对比了病人身上找出的身份证,勉强信了二人是兄弟。 “下次来医院安静点儿啊,”胖护士警告了他一句,“不光你急,满一层病房的病人都在休息,吵了别人怎么办!” “是是是,”谢一海笑的真诚,露出两排大白牙,“您说得对,下次我注意。” 护士们可算出去了,谢一海连同瑟缩角落看戏的白灵都松了一口气。 白灵还在瑟瑟发抖谢一海看了这一地东西会不会疑心,可这青年是真的着急他哥哥,看也没看一地狼藉,坐到了男人床边。 谢一海阳光的脸上出现一丝痛恨:“可恶,哥,都怪我,我怎么没早发现这点……” 他紧紧的握住男人没有输液的那只手,咬牙切齿的在那难过。 屋里一时静了,只有谢一海略微沉重的呼吸声,和病房集中空调机械运作的风声。 许久,谢一海沉默的把男人胳膊小心的放进被子里,自己转身收拾零落一地的狼藉。 这谢一海明显清楚男人信息,并未对这些不同寻常之物诧异,他把符咒小心叠成奇异的形状放进贴身口袋,又从病房厕所找来一大包卫生纸,蹲在地上清理那摊不知道什么液体。 他老高大一个男人,看着超了一米九,蹲在地上沉默的收拾,有点可怜的意味。 白灵以为他要哭了,忍不住拍拍他的背:“哥们,别难过,幸亏我送医院及时,你哥没事。” 谢一海沉浸在自责和伤心中,也没察觉到背后凉嗖嗖的触感。 “哥,”他突然说,“这些东西……你是在暗示什么吗?” 白灵一怔,谢一海看着傻乎乎的,脑回路这么多的么? 谢一海又说:“救护车可能是你叫的,但刚才一直挂我电话,接了又不出声的是谁?” 说着,大大咧咧的爽朗青年敛了方才悲痛的神色,一双锐利的眼抬起,直直看向白灵。 完了。 白灵浑身一冷,猝不及防的对上那双煞气四溢,犹如丧亲恶狼的眼。 他听闻传说中天赋秉然的人,是能直接看到脏东西的,可谓专吃这一道饭。难不成,这谢家兄弟……比想象中还凶残? 白灵直接要哭了:“我是好鬼的,你哥哥还是我叫救护车救的,你别见到鬼就杀啊……” 那边真胆小鬼白灵在那哭唧唧的求饶呢,谢一海却猛地站起来,仿佛没看到白灵一样,直直穿过了白灵一小只的身子,走到了床头柜那。 他拿起了男人的手机。 白灵已经进入了捂头等死的阶段,却觉得身上一阵风吹过,诶? 回头,谢一海正摆弄着男人手机,神情莫测。 我靠,你是想偷看你哥手机早说啦!人吓鬼吓死鬼啊! 手机上显示,21点左右有一条拨出的急救电话,之后便是几十条他打来被挂死的,最后一条是接通状态。 就是说,有人帮哥哥叫了救护车,直到他来之前都跟陪在这? 谢一海不确定的看向躺在床上眉头紧皱的男人,此人应与兄弟俩不熟,或许别有用心,不然不会偷偷摸摸翻找外套。他走时一定匆忙,所以留下了满地证据。从护士们的反应也能看出,她们把那人当成了哥哥家属,才对自己如此警惕抵触。 谢·看上去傻大个·内心脑洞巨大·一海,短短一分钟自说自演的把整件事梳理完美了。 他猛的握拳,眼闪精光:“有趣!别让我发现你 分卷阅读6 是谁!” 俨然一副在内心记仇小本本加了浓厚一笔的模样! 吓得白灵一哆嗦:这这这说的是我吗?你刚不是没看见我吗! 白灵决定趁二人都没发现他,赶紧跑路。 讹钱也得有命花啊! 只是他一溜烟冲出病房,冲出医院,站在偌大的寂静医院门口,感到了弱小可怜与无助。 他……不认……路…… 来的时候救护车兜风坐的挺自在,糊里糊涂远离了温馨家园QAQ 晚风微凉,吹得医院门口浓密的梧桐飒飒作响,夜静了,郊区的街灯晕染开一片模糊的昏黄色,将一切笼罩在暧昧的未知中。远处高楼零星亮着灯,那样梦幻而遥不可及。 白灵赴死一样一步一个脚印的乖乖回了病房。 BGM大概是风萧萧兮易水寒。 哼,等你醒了,等我发现你俩看不到我,看我怎么吓唬你们QAQ 白灵侥幸的想,这谢一海看着凶凶的,刚才不也看不见他么,说不定这两位是骗钱的假道长呢,哼,到时候看他不惩恶扬善,铲除假货! 这么想着,白灵步伐又轻快了起来。 他记得病房是406,跟着一拨人赶紧挤上电梯。 电梯角落的外卖小哥:怎么感觉突然这么冷?降温了??? 白灵看着路标牌,顺走廊摸回去。他想,等会到屋就睡觉,反正三个床呢,一人一个各睡各的,眼不见心不烦。 然而刚靠近406,就听到了里面的争执声。 “这就是你照顾哥的方式?可别他妈搞笑了,你没天赋就是没天赋,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没天赋?”一男子冷笑,“你是指现在聚灵阵都不会画的你,还是发现地基风水毫无问题赶来补救的我?” “你!”谢一海卡顿,语气仍旧凶恶,“是,问题是你发现的没错,可这单子是你揽的吧?你说你表亲赵家老爷子苦苦拉了老脸求你帮忙,结果呢?” 哇,似乎有大瓜吃! 白灵迅速冲往吃瓜一线,就见屋里他方才不在的时候多了个人。 此人一米八五左右,身形颀长,正冷笑着与谢一海打嘴仗。 他面容白净斯文,是让人看一眼就绝不会忘的出尘佛相面,只是这般温润雅致的长相,眉眼间却带一股戾气,哪怕用金属框眼镜遮了,也掩盖不住那煞意,让白灵看了内心发慌。 仔细看去,这人身边,竟逸散着难以察觉的黑气! 这才真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人! 白灵才一靠近他,就觉得浑身发冷,四肢僵钝,像是低温症状,赶紧站得远远的。 他对二人对话很有兴趣,这眼镜男如此天赋,却也被什么成王家园地基事件坑了,个中定有蹊跷。 就听谢一海道:“李雪闻,我知道你内心愤懑,想报仇,想报答我哥,可你日日如此激进莽撞,不听劝不休息见到有案子就往身上揽,有用吗?” 他重复道:“没用。你家之事,我哥记得,我记得,谁不记得,可急有用吗?你自那事以来不要命一样什么泥坑都钻,我俩把你当亲兄弟,看你这样我俩就不心疼吗?我一直觉得你理性,隐忍,心理素质好,能抗住,能坚持下去…… “但现在证明,最莽撞、最武断,最被仇恨冲昏头脑的就是你。” 被称为李雪闻的佛相男子沉默了。 他最终略显狼狈的在空床上坐下,一双长腿怔愣着不知往哪放,然后无焦距的看自己的一双手。 白灵小心翼翼的撇眼看去,天啊,那是怎样一双手啊。 卷着口子的,边缘撕裂的,甚至烫伤一样臃肿的伤疤,肆无忌惮的横在一双手掌上。这样一双颀长优雅之手本应白净如玉,执笔挥斥方遒的。 青年垂着眼,眼镜后的一双凤眼睫毛浓密非常,这样失魂落魄的垂下去,眉目间戾气收敛了,又只是一位世间伤心人了。 “我何尝不知道?”半晌,李雪闻苦笑了出来,他这声笑,真是比哭还酸涩,“我又何尝不想结束这一切?” 谢一海苦涩又复杂的看着他,再说不出更多指责来。 二人相视无言,许久,李雪闻看着病床上不知何时能醒来的男人,一字一句地说:“这事儿,赵家那群老狗,还有背后那下死手之人,我一个都不会让他们跑了。” 夜深了,李雪闻下楼买了一次性用品,两位异姓兄弟简单就着病房厕所的洗漱了,正好一人一张床睡了。 谢一海守上半夜,李雪闻要和他抢,谢一海坚持他今日也疲倦死里逃生,下半夜休息了再来吧。 白灵还坐墙边为人间复杂事唏嘘不已呢,一听这两人默认的分好了床,傻了—— 等一下,我睡哪儿啊??? 浑身逸散煞气的李雪闻不敢靠,谢一海一米九横在那整个床哪有空啊,可不就剩…… 今日的罪魁祸首了么。 罪魁祸首也少不了一米九的高个,只是 分卷阅读7 他安静的躺着,睡姿也安稳老实,一米二宽的病床愣是空了一部分出来,正好能让白灵侧身蜷缩躺着。 白灵心中默念等你醒了看我讹你更多“睡觉不安稳损失费”,小脸有点红的,慢慢挪到了男人身边。 他小心地在空白处蜷缩起细小的身子,男人呼吸离他好近,那温热而漫长的吐息似乎就在耳畔。 今日经历突如其来的一系列事白灵也困了,冥冥间不知为何,周围似乎有暖流缓缓萦绕,十分舒服,像泡温泉澡,白灵也没觉得诧异,只以为困意袭来,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他不知道,在他身边,男人敏锐的五感似乎察觉了什么,抖了抖睫毛。 作者有话要说: 达成目标:和储备粮同床共枕23333 雪妹出场啦,有可能是一海君的副CP~ 第4章 报应 竟是一夜好眠。 “哗”一声,医院窗帘猛地被拉开,热烈而温暖的午间阳光瞬间倾洒入内,白灵伸个懒腰醒了。 这医院破窗帘滑轨生锈了,声音刺耳尖锐,把另一个床上的谢一海也弄醒了。 睡眼惺忪的一人一鬼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白灵吓得“啊啊啊啊”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仁兄看不见他。 那边儿,李雪闻已下楼买好了早餐,豆浆热腾腾的香气夹杂着酥油饼的葱香,教人食欲大开。 他见谢一海醒了,冷笑着勾起嘴角:“你可真能睡,呼噜声隔着两个病房都能听见。” 谢一海张嘴要反驳,却不似李雪闻伶牙俐齿,找不到反击点,愤愤的转身去了洗手间。 “我哥醒了没?”青年洗漱时口齿不清的喊道。 “你说呢?”李雪闻翻个白眼,“你还记着你哥啊?就你睡得那死猪样,你哥半夜翻身掉地上靠你就完了。” “你他妈能不能别大清早的就阴阳怪气!” 李雪闻打了一场胜利的仗,笑的丹凤眼都眯了起来。他本身一副隽秀好相貌,阳光热烈的打在他光洁白皙的侧面上,像仙气缭绕的仙人。 白灵小脸红红的,仗着人家看不见,悄悄凑到李雪闻脸边偷看,还伸出小指头戳了戳如玉雕琢的挺鼻子。 李雪闻正翘着二郎腿很没形象的窝椅子里看报纸,医院的椅子是很有年代感的塑料椅,他硬是坐出了上好沙发的质感。鼻间突然一股凉意,他皱眉,抬眼看中央空调:“这破医院什么空调,该凉快的地方不凉快,凉风乱吹。” 谢一海洗漱还不忘和他打嘴仗:“李少爷身娇肉嫩,可住不得这破地方,您哪儿舒服哪儿呆着去吧!” 谢一海洗漱完出来吃早饭,抬眼一看竟然上午11点了。他张嘴要抱怨怎么这么晚才叫他,却看到了李雪闻眼下难掩的黑眼圈,噤声了。 是啊,发生了这样的事,李雪闻这样心思细腻之人能睡得着才奇怪,他叫自己这么晚,怕是为了让他多休息会儿吧。而早餐还热着,想必是算好时间刚买来的,也不知李雪闻自己吃早餐没有。 谢一海结巴了:“你,你吃了没啊?” “吃了,”李雪闻漫不经心的搭理他一下,“早上护士来换了一趟药,我问她什么时候能醒,她说大哥身体素质好,差不多中午下午的吧。” 闻言,谢一海笑开了:“那敢情好。护士说能吃什么了吗?” “大哥失血过多,消化系统可能功能暂缓,让先吃流食,”李雪闻合上报纸,“问题来了——你会做饭?” 这是个严肃的问题。 谢一海闷头狂吃早饭。 白灵被香气勾引的口水飞流直下,眼睁睁看着谢一海非常残忍的解决了所有食物…… 真的一点酥油饼渣都没有剩下! 我现在赞同李雪闻对你的“猪”评价! 吃完早餐,谢一海接了个电话出门去,白灵百无聊赖的坐在窗台边,想着唉呀怎么还不醒,早点醒了我早点讹钱走人啦,迎面谢一海风风火火进了门。 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粗糙的大手一手紧握手机,一手紧紧攥住门,好似白日凭空失了力气。 李雪闻被他吓了一跳,坐姿都正常了点:“怎么了这是?” “死了……全死了,”谢一海双目说不清是愤怒还是荒谬,“赵家人死光了。” 一片寂寥。 李雪闻手中报纸脱力的零散一地,他不敢置信,指尖因急剧兴奋而颤抖,试图稳定情绪的推了推眼镜。 “死了?”他重复这两个荒唐的字,“全死了?” 他下意识望向躺在病床上呼吸浅而缓的男人,似乎雪白的床单能让他焚烧的内心野火平息一般。 “是的,”谢一海靠在墙上,不知是笑还是在哭,嗓音沙哑而酸涩,“佘姐说,他们一家被发现的时候,已被烧得骸骨都酥了。家政还以为是火盆倒了,结果整个家三层楼找不到一个活人,才发现每个房间都有焦黑支离的残骸……” 李雪闻怔愣的目光垂在病房 分卷阅读8 白色瓷砖地板的缝隙上,常年难以清除的污垢苟延残喘在里面——明明百分之九十九的表面洁净无暇,却因缝隙内百分之一的黑垢显得肮脏杂乱。 他一时不知如何接受这事实。 昨日,他气急了,恼极了,要拉坑了他们兄弟三人的赵家老头子鞭尸泄愤都不解气,可今日一听这荒唐的噩耗,竟是满心悲凉。 冷静下来想,赵家老头子能是元凶吗? 绝不可能。 要知道谢家都是什么人,谢家往上数,谢氏开衫老祖宗谢金断是秦国首席天师,始皇乃至整个王朝都依赖的大拿,据说为秦王上献的长生不老丹方便是谢金断所做。当年三千童男童女远下东洋寻求长生不老支书,便是要掩盖谢金断逆天之药方来源。 即使这行内口口相传若有其事的背景是虚构,谢家历届高人在各朝代历史花卷均留下了浓墨重彩。国家纷乱,隐于河山,国家安康,为帝王效命。到了明清时期,更是据说有成功升仙的谢家人。 谢家子弟也向来自出生便天赋秉然,然而近年子嗣稀薄,老一辈被历史车轮碾压逐渐远离烟火,谢家明面上还在行内行走的,就只剩谢氏兄弟了。 即便如此,瘦死骆驼比马大,谢家仍是行内领头龙标杆的人物,敢坑谢家?你是觉得有几条命还是家内太福泽深重担不起了? 赵家近两年更是在走下坡路,本来繁荣时期,也是赵老爷子“白旗”(不懂行之人)歪打误撞与一江湖道人学了三招两式,又命格奇特,才入了行。 赵老爷子近两年身体不好,为了小辈几个没天赋还坐吃山空的操透了心,不要命的到处接活。 因此上周末,赵老爷子拉着老脸,亲自上门求谢氏兄弟相助。 谢一海多少耳闻过他手上这单的难缠事儿。 成王地产规划的新小区成王丽都,是图便宜招标的一个二战时期乱葬场,建国前不信邪,还建过医院,出了很多难以用文字描述的离奇事,十分不吉利。 开发商想改风水,结果请了个三脚猫,本来没多大问题,整成了“锁龙死水阵”,地基还没动工淹死了十一个过路郊游去的大学生,打捞尸体的档儿又离奇的死了两个专业潜水员,派去的打捞船翻了三次。幸好没驶出多远,没坑死更多人。那三脚猫怕了,一看不是小打小闹坑蒙拐骗弄得了得,赶紧留了张据说是行业专家的名片,抬脚溜了。 这“锁龙死水阵”,便是“瑞龙活水阵”的失败版。三脚猫不知从哪看来的这阵势,想引龙气借运,以居民烟火阳气上贡。结果布置失败,龙气引来了,活水整成了死水,反倒把龙魂囚禁在了这,那龙能不闹吗? 他本意是好的,只是这瑞龙活水阵需得人气旺盛之处才可用,这地基还没建起来呢,又不是什么好地皮,龙魂被锁在这破地儿不怒才怪。 破这阵倒不是很难,只是龙魂大怒,谁干都损阴德,推脱了好几家都不接。 赵老爷子急着趁身体还好多干几年给孙子辈留财,饥不择食接了——谁料又出事了呢。 本是以活牲畜作引,大行祭祀足足七七四十九天,让龙魂之怒消了,送走了就行。偏偏三脚猫招来的龙,并不是龙,是条蛟。 这蛟是阴河浸润了水鬼怨气死气长起来的恶蛟,瑞龙活水阵失败原因找错了,用活牲畜供奉,恶蛟得了供奉更不走了,成王丽都地基周围可是阴风阵阵。 当地小报都报道了这奇事,周围居民称,半夜卯时之后,小儿均啼哭不已,窗外浓云遮月,阴霾盖天,隐约能看到徘徊半空的不祥蓝光,伴随婴儿嘶鸣声。 专家称是附近化工厂排放不合格化学烟雾导致的空气折射,但行内人都知道,出事了。 赵家老爷子治不了,眼见得下去有愈演愈烈之势,落下老脸来求谢家兄弟了,一把年纪的爷爷辈,为了自家不成器的孩子,老泪纵横苦苦哀求的可怜样实在让人唏嘘不已。谢崇森是死了口不接,可李雪闻刀子嘴豆腐心,想起了自家事儿,便接了。谢一海怕李雪闻一个人出事,也要接,求了他哥足足一天一夜,谢崇森才沉默的同意了。 谁料,谢崇森去了那阵,才发现—— 哪有什么恶蛟,哪有什么锁龙死水阵? 行内人忍不出,他谢崇森纯阳体质自三岁开阴阳眼,能看不出这成王丽都地基一点阴气或鬼气都没有? 他心中警钟大作,迅速喊弟弟们撤回,却发现自己陷入了迷障。 这就是冲他来的。 迷障阵法千重万变,各家有各家的做阵法,看似效果相同,实则本质大不一样。有干扰空间、干扰视线的,也有精神入侵,好比让你觉得眼前是直路实际是弯路,甚至更精一步割裂次元。所以这类最基本没共性的小阵法反而难做。 谢崇森担忧弟弟们安危,强行割破腹部不伤及脏器,用最简单粗暴的法子,以男性阳性血持续抹眼,才强行破阵离开。 谁知要害他之人多重保障,他一路狼狈逃窜不知逃窜到哪,抹去痕迹,才堪堪甩脱追踪者。但腹部出血不知,意 分卷阅读9 识稍一松懈,便晕了过去。 耳边一阵嘈杂,谢一海洪亮的大嗓门儿,李雪闻温润却丝毫不文雅的措辞方式,以及……一个紧张的碎碎念的声音? 仔细听去,还有什么“妈呀是真天师”,“我到底讹不讹钱”,“要不还是赶紧跑路吧”,诸如此类没头没尾的话。 是听错了吧。 谢崇森的注意力很快被“自焚”二字吸引过去,意识回笼,他吃力的睁开睡了太久的眼皮,正午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 他活动自己干涸了太久的嗓子:“赵家……自焚?” “哥?!你可算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这一章还是随机掉落10个吼~ 小傻鬼马上掉马,默默点蜡 第5章 自焚 屋内一时静了,方才正唏嘘下手人太过心狠手辣的二位,一瞬被夺去了注意力。 李雪闻眼眶一下就红了:“我操,我操……” 他胡乱摘下眼镜,掩饰的捂住内疚也好总之太过激动到落泪的眼,背过身去:“醒了就好……我去倒水!” 谢一海小心翼翼的坐到他哥身边:“感觉如何?” 床上睁眼之人,竟拥有这样一双眼—— 墨黑如深渊,看不出情绪,却能感受内里蕴含的无限锐利与煞气,果然与谢一海同为兄弟,比起男人,谢一海的煞意简直算不了什么! 在男人睁眼的一瞬,白灵就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仿佛是生物链链条下游与生俱来的危机感,一阵微乎其微、让他心悸不已的气息令他警钟大作,他一个咕嘟“duang”的蹲在了病床下,很害怕很弱小很无助的抱膝蜷缩成一团。 ……QAQ我到底救了个什么神仙呀!!! 白灵瑟瑟发抖的听了一会儿,见男人似乎没有察觉屋内有什么“脏东西”,才小心翼翼的睁开眼。 正对上床尾男人的“病号信息卡”。 ……诶,这个人的证件照也好帅的哦,有本人90%帅了。 等等注意点哪里不太对吧! 白灵这才知道,男人名为谢崇森。信息卡是黑白印制,像素不高,男人正沉稳肃穆的看向镜头,深刻的五官即使是身份证证件照也十分立体英俊。 李雪闻买了热水壶,从走廊打了热水来,又涮了一个新杯子,才给谢崇森温上。昨夜突发事件太过手忙脚乱,也没人有闲心去买洗漱用品等东西。 他一直背对着谢崇森忙活,明明很在意,却总是偷偷瞥一眼就回头,似乎在掩饰自己仍旧通红的眼眶。 见谢一海拉着谢崇森一直说话,李雪闻便说:“大哥醒了就好。我……下楼去超市买些洗漱用品和床上用品来,医院被子也脏。” 谢一海一愣,他怎不知道李雪闻还在内疚,他皱眉:“不急这一会儿,等会中午买饭我和你一起去一趟。” “不用,”李雪闻说走就走,已经换上衣服走到门口,他隐忍的垂下眼,“你陪着哥就行了。” 谢一海不是善言的,急的不知说什么,就听谢崇森开口了。 “小雪,”他的嗓音还带着沙哑,“这事不怪你。你不要拦在自己身上。” 李雪闻握住门的手泛了青白。 谢崇森又说:“此事另有蹊跷,即便你没接,事后行内也免不了出事。” “崇哥……” 谢一海赶紧添油加醋:“就是啊,那群傻子们解决不了肯定最后还要求咱哥出山,早晚的事,你别老放在心上了啊。” 他随即想到了什么,不好意思的挠头:“昨晚我急过头了,口不择言。那个,你别当真了啊。” “嗯,”李雪闻带了鼻音,“我知道。” 他还是执意自己去超市了,不知是害羞还是仍心存内疚,只是步伐轻快了许多,谢一海也放了心。 李雪闻看上去和小时候没两样,一样嘴贱,一样戾气,只是内里大不相同了。当年之事,让他心便沉了。被过于沉重感情浸润过的早熟之人,往往坚强、自立,也敏感、脆弱。 谢一海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掏出来一看,笑了。 雪妹儿: 崇哥喊我小雪就算了,你敢喊我neng不死你![菜刀] 凉着的热水温好了,谢崇森就着谢一海的手喝了一口,问道:“你们怎么发现的我?” “哦,”谢一海想起这个,神情肃穆了起来,“哥,最近必须小心了。要害你的势力实在厉害,要不是我来的及时,你可真危险了!” 谢崇森皱眉:“此话怎讲?” 谢一海赶紧讲了自己进门看到零落一地的东西、还有护士视他为敌的事儿,举起他的手机调出通话记录:“哥你看,你打了120之后还有一堆通话记录,就是那人挂断的,幸好我孜孜不倦的打,接通了一个,那人也不出声,一听我要来,估计跑了。” 谢一海骄傲的昂头,还想让他哥表扬他敏锐的洞 分卷阅读10 察力,却见他哥面色愈发不好起来。 “这120并非我打。” “啊?” 谢一海意识到什么:“你,你的意思是,那个人,从你昏倒就陪在你身边?难道是好人?” 他随即推翻了自己想法:“不可能,要是好人见到我跑什么?” 白灵心想,哼,就是好人,不过是看不见的好人。 新世纪社会主义熏陶下做好事不留姓名的红领巾!小雷锋! 干好事还要被怀疑,什么世道嘛! 谢一海已然脑洞大开,在那越想越害怕呢,却听谢崇森道:“此事到此为止。” “大哥?”谢一海难以理解,“此人行事诡秘,若是不加观察一定……” “好了!”谢崇森加重了语气,“我心中另有决断,你不用多想了。” 他虽还带病容,一言一行却仍极有威势。 谢一海从小和他哥相依为命,可以说是长兄如父,谢崇森在他心目中伟岸如镇妖塔,既然大哥这么说,谢一海权当他想到了谁,也乖乖不提了。 医生对于谢崇森极快的苏醒速度惊叹不已,询问几句后,改了几个药,叮嘱说尽量吃流食,喝点骨头汤之类也可以,便出去了。 谢一海给李雪闻打电话,李雪闻大声抱怨“刚才不早说我出了超市都快到地方了”,声音之大语调之愤怒全数穿透话筒,听得白灵笑作一团,这活宝异姓兄弟真是快乐之源。 李雪闻嘴上抱怨,却丝毫没推脱,拐道去买了。 谢崇森突然提起:“刚才你说的赵家自焚,是怎么回事儿?” 谢一海本闭了嘴不想说,怕他哥刚醒来听这些不舒服,在谢崇森不容置喙的视线下,只好开口了。 “赵老头子一家上下……被发现烧死在了屋里。从上小学的六岁重孙子到赵老头一个没落下。骸骨被发现在客厅、厨房、卧室,甚至厕所里,均没发现其他东西被烧毁的痕迹,怀疑是自焚。而且,这自焚好似还是同时发生,无人有挣扎或求救的动作。” “什么时候?” “佘姐在你醒十分钟前来的电话,应该就是上午或早上了。” 现在是春季,万物悸动野火欲生的档儿,一些火性邪物蠢蠢欲动在所难免,赵老爷子一生与这些东西打交道,被盯上也说得过去。 只是……这时间点,卡的太突然了点。 俗话说铲草留根,六岁小孩与长辈恩怨无关,应是不被波及的,这一同惨死,很像是人为了。 人心,往往比阴物更阴。 谢崇森叹口气:“后天,你得替我去上柱香。你小时候,赵老头还给过你压岁钱。” 谢一海比谢崇森小五岁,这事儿他记不太清了,但赵老头是个很和蔼的人,道上都纪念他人不错。他点点头:“哥对这事儿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谢崇森冷笑一声,“多半与冲我来的人同一批,这是要销毁什么呢。” 到底是赵老头引祸来,还是赵老头老年技艺不精被利用,这其中也说不清了。 “我总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谢一海皱眉,“背后人还能使唤赵老头去求小雪,知道小雪对赵老头请求没抵抗力,此人对咱们的底细了解想必更深。” 谢崇森没再说什么,不知是在思考,还是乏了,堪堪闭了眼睛小憩。 接下来几天,白灵真是感叹三人感情好啊。 谢一海和李雪闻虽见面就打架,但谁得了空谁就一直陪在病床前。 李雪闻会下厨,厨艺还真不错,经常晚上带了两层老式骨瓷保温桶来,煲了骨头汤或乌鸡汤,那香味真是飘香十里,馋的白灵气到炸裂。 白灵起初还别扭,总怕谁发现了他,要么害羞的躲在盲点,要么窝在窗户与病床的间隙里自己和自己玩。 后来发现三个人貌似真都看不到他,可算解放了。 他本就在松鹤园憋了太久,医院阴气又重,虽称不上滋补也算十分舒适,每天上午蹿出去玩到晚上睡觉才回来,快活似放了假的小学生。 只是这放假般的神仙日子不会持续太久。 一日中午,白灵和五楼的小伙伴们,断手君和溺亡君告别,蹦蹦跳跳的回到406准备午睡,却发现三个床都空了。 ??? 我的讹钱对象们呢? 刚才还在这的这么大三个呢? 白灵一个激灵意识到——哥三个是出院了?谢崇森你是赛亚人吗?这才住了不到一星期? 我才刚说服了断手君和溺亡君做我小弟的! 白灵在原地又气又急,跺了一会儿脚,抓紧追出门去了。 所幸他回来的及时,谢一海推着轮椅才刚下到一楼,李雪闻提着两大兜东西正神情激昂的与他打嘴仗。 白灵好似看到了衣食父母激动不已,这么几天朝夕相处,突然说分开很舍不得的。一个箭步就往前冲—— 轮椅看上去超好玩的我也想坐! 分卷阅读11 > 只是他忘了,即使人类看不到他,被阴灵冲撞也会有感觉。 谢崇森神色一凛,一股沉重的阴冷之意自头顶重重下压,如三九严寒坠入冰窟。他本就体质特殊,对阴邪之力格外敏感——只是这医院的小鬼也太大胆了,他刻意在医院收敛了至阳之力,就这么赶着来送死么? 他不动声色的闭眼,再开启时,竟是浓墨瞳孔中,睁开了血腥而阴鸷的竖瞳! 白灵这小破孩子刚在谢崇森身上找好了平衡,在他怀里窝了一个舒适姿势,突然感到背后传来一股难以忽视的炯炯视线。 他回头,对上了一双煞气四溢的血色竖瞳! 妈妈妈妈妈呀!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嗯,掉马? 继续点蜡……还是随机掉落10个哦~ 第6章 掉马? 白灵吓得直接捂住小脑袋,口中默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毛主席毛爷爷保护我一定是看错了社会主义科学文明世界怎么会有这种眼睛啊啊啊!” 他瑟瑟发抖的自顾自抖了一会儿,半晌又想到了什么,睁开了眼。 方才那一瞬应该是错觉,谢崇森这大冰山,又恢复了沉稳而毫无波澜的眼神。 白灵鼓着小腮帮,气气的伸出小指头,在谢崇森俊朗却充满生人勿进气息、极具魄力的脸上用力戳啊戳,似乎在报刚才被吓到的仇。 “让你吓唬我,哼,看不见我吧,告诉你小爷我才不怕呢!”白灵戳够了,又舒舒服服的在他怀里换个姿势,“好啦快点推啦,不知道大冰山家里是什么样子呢。” 谢崇森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当他破除自下的封印,睁开天眼之时,面前出现的,却不是印象中医院该有的惨死阴魂。 好比交通事故抢救无效死亡的怨魂,一般样貌惨烈充满怨气;或者各式各样手术失败的,少这个器官少那个器官的。 可唯独不是这个模样。 这是个很小的少年。不,说小也不恰当,他兴许二十来岁,只是一张娃娃脸显得像十五六岁。他脸很小,谢崇森这不解风情的人第一次意识到什么叫“巴掌脸”,真的似乎一个手掌就能盖住。皮肤似乎常年不见阳光,是近乎透明的瓷白色。他长得有点像动画电影里面的小动物,桃花眼大大的,有些俏皮眯着,小鼻子又是翘翘的,嘴小小的,唇珠很明显,这让他看上去总在噘着嘴撒娇的感觉。 谢崇森第一次产生了无可奈何的感觉,还是对“鬼”。 尤其是这个小傻鬼,似乎还被他吓到了,真的像小动物一样瑟瑟发抖的捂着脸,还念念有词的嘟囔着什么,一看就碎碎念很熟练。 小傻鬼自我安慰完了,又猛地想起来正常人应该看不到他,还振振有词的反来怪他吓唬人了,伸出手戳他的脸。 老天啊,谢崇森想,我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好了? 被一个小鬼骑在身上,被小鬼这么蔑视,还任小鬼放肆的接触他? 这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心有什么地方柔软了一下,他想,这小鬼这么傻,看着也不会害人,我就当做没看见吧。 小傻鬼穿着很朴素,却很干净:一件有些宽大的蓝白条衬衫,是时下流行的韩星的款式,自己撕成短裤的黑色裤子。只是一双小脚丫光着,似乎是知道鬼又踩不脏,白白嫩嫩在那晃呀晃,白的让人眼花。 谢崇森不满的皱眉,这成何体统。 不过这小傻鬼看不出死因,智商也貌似比普通怨鬼或地缚灵高很多,似乎记得生前事儿,是有心愿才徘徊不去投胎的。 人各有命,鬼也是,强行帮人打去轮回不如等他自己想明白,多插一手未必是好事,这种鬼只要无害人之心,谢崇森见到向来不管。 只是这小傻鬼,胆子真的大得很,初生牛犊不怕虎,赖在他身上就不走了——谢崇森好笑的后知后觉:是把他当坐骑了? 谢崇森突然问道:“这两日,医院有什么怪事吗?” “怪事?”李雪闻想了想,“没有。您怎么突然问这个?” 谢崇森不动声色的摇摇头,换个话题:“地基那儿又出事了吗?” 说起这个李雪闻就来气:“没!那群狗人真是活的腻了,我和一海那日一起又看了,那些个异象全都没了,就是刻意摆出诱您去帮忙的!” “不再出事就行了,”谢崇森的反应比李雪闻想象的平淡,“我若不去,他们不知道又要害多少人来引我。我多少料到了他们目的,早点结束这闹剧也好。” 李雪闻倒是一愣:“您……察觉了?” 谢崇森不置可否:“你真以为,赵天易年纪大了,本事就真不济了?” 李雪闻冰雪聪明,谢崇森一点拨就明白了,气得咬牙切齿:“他一定多少知情!这异象根本就是假的,既然不存在邪祟,他自然什么功夫都解决不了,不如卖个人情来请您!” 他越想越深入:“所以,赵家出事,不是被牵连,而是必然的灭口?” 分卷阅读12 “赵天易见钱眼开,是他少算了。” 赵老爷子如果眼界更深一点,或许能幸免于难,可他没有。 他也许想,谢崇森天资过人,这一圈套不一定能伤的到他,我也不算太过分——可他没算到,倘若计划失败谢崇森全身而退,他作为唯一知情的中间人,如何保命? 个人在个人立场有无可奈何之事,这个中又怎能用好坏黑白辩清呢? 白灵听着却快要气死了,几日相处,他这个自来熟的早把自己当成谢氏兄弟的自家人了:“倚老卖老真不要脸,你穷你老你有理啊!一开始你们就不该好心帮他,自己揽的活办不了就别腆着脸拿那钱,看出有猫腻直接拒绝不行么。哼,死了活该,赚来脏钱可该有命花啊!” 这小傻鬼,三观倒是挺正的。只是这心思,未免也太纯洁天真了些。 谢崇森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看的李雪闻心里稀奇。他高兴了,李雪闻几日来眉眼积蓄的戾气都散了些。 谢一海可算叫了出租来,抱怨门口突然全是车,难进也难退。 李雪闻心思敏感的多,神色一凛:“大中午的,这偏僻破医院,怎么会那么多人?” 这么一问,谢一海也觉得不对劲来。 正好路过一个神色匆匆的中年妇女,提着保温瓶,似乎是刚来送饭,李雪闻礼貌的拦住她:“姐姐您好,怎么突然那么多车,是出事儿了?” 他是与人打交道好手,知道一般医院里陪床的家属,闲的没事干会八卦各种大小事,医院若出事她们消息灵通的比医生还快。 果然,这五十多岁的女子被这帅小伙叫姐姐,被突然拦住的不满就消散了,她神神秘秘的说:“你们问对人了。这消息啊我听他们说新闻都不让报道。昨天国道追尾了,嗬,据说死了十几个,现在还十几个躺在重症监护呢!” 国道追尾? 这看似只是普通交通事故,但谢崇森记起,他最后跌跌撞撞跑进的墓园,就是这小城市利用率最高的国道。 据女子说,起因是一个运钢筋货车突然打滑。这小城市在内陆,主要产业是重工业,这货车挂牌在最大钢筋厂,嚣张惯了,超载了不少,这一打滑直接横在了路上。出事时间是昨晚半夜,国道向来车不多,所以紧急事件一发生就是大事,至少追尾了七八辆才惊动交警拦路。 “打滑的位置是?” “去宁县那条土路交界那,”女子说,“还是一个睡不着的老头出来乘凉发现了报的警。” 女子一看时间不早,摆摆手走了。 李雪闻皱眉:“巧合?” 谢一海疑惑:“一般老司机为了多运货,多少都超载。控制得当的话,一定量的超载是安全的。这司机既然是钢筋厂老师傅,不会没轻没重,这打滑……” “人为?”李雪闻观点尖锐,“可为了什么?多大仇非要在高速路下手,牵扯这么多无辜人?” 谢崇森一言不发,似乎在思考,许久,他说:“先回家。” 李雪闻买的下午三点的机票,赶去机场还剩一个小时吃饭,谢崇森坐轮椅还不方便,就从机场随便吃了点。 他们干这一行,常天南海北的跑,可白灵就不一样了。 小山头小墓园出来的,见到现代化的宽敞大地方像刚进了城,两眼冒光撒丫子到处跑。小傻孩子摸摸这摸摸那,明明很没见识的举动,在唯一能看到他的谢崇森眼里,活蹦乱跳的小模样真是率真的可爱。 白灵顺着KFC的香味馋巴巴的把这门口向里瞧,看着炸鸡翅迈不动腿。 哇那色泽那质感……好想吃嘤QAQ 谢崇森勾起嘴角:“一海,去买个全家桶。” 谢一海一愣,不敢置信的张大嘴:“不是,哥,你不是从小学就骂我垃圾食品不能吃……” 李雪闻摔筷子瞪他:“干着跑腿的活操着管家的心!让你去你就去呗!” 谢一海埋头雾水的抬腿去买。机场KFC人不少,他排着队开启自我脑补,难道刚才他哥看出来他没吃饱,这是要心疼他这两天陪床太辛苦了? 对一定是这样的! 我哥虽然年纪大了越来越冷冰冰,可对我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白灵在那趴在一桌情侣旁可怜巴巴看呢,小鼻子小嘴巴委屈的皱成了一团,身边突然路过一个人,身形高大,眉眼深邃,阳光俊朗,仔细看透露一股二哈的傻气,可不就是谢一海吗! 白灵摸不清头脑,诶,刚才他们不是刚在小炒吃完饭了么,来这干嘛? 却见谢一海打包了一个全家桶,拎着就走了! 那可是全家桶啊! 白灵简直四肢不受控制,巴巴的跟着他就跑回去了。 谢一海全家桶买回来了,可好大哥既不说吃,也不说不吃。即使坐在轮椅上,也姿势挺拔气势威严,只是今天难得看上去心情不错,嘴角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谢崇森看着那小傻鬼,果然啪叽啪叽跟着谢一海跑回 分卷阅读13 来了,小傻鬼知道自己吃不到,可多看几眼也是好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全程盯在冒香气的食物上,真是可爱又可怜。 小鬼还是个小懒鬼,能找到地方坐着绝不站着,机场等候厅人满为患,小懒鬼大眼睛咕噜咕噜转了两圈,竟然胆大包天的瞄准了他的轮椅。 他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到谢崇森怀里,嘴里还碎碎念着:“哼,等我有了钱,我也买好几桶,天天吃……” 见这三人没一个人有动手的意思,白灵看上去都要急哭了:“这人买了到底干嘛呀,也不吃,不吃给我吃嘛,光荣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可不能养成浪费的不良风气呀……” 有这么想吃?这垃圾食品有什么好的?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心情像一个既想宠孩子,又想保持原则的家长,谢崇森最后想,反正是小鬼,还小呢,再说鬼吃垃圾食品,应该……没关系吧? 在谢一海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谢崇森云淡风轻的从怀里摸出一张符,随手用唾液一笔勾勒,又用一小截看不出材质的香点了。 那简陋的小符不知什么功力,用香点燃的一刹那,火舌瞬间席卷了薄薄黄纸,竟然在不到一秒中燃烧的只剩灰烬。 白灵看的目瞪口呆,食物香气都不能吸引他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师!吼!厉!害! 完全忘了自己就是面前人的死对头性质,白灵凑到那堆灰前稀奇不已,恨不得捧起来仔细研究,俨然一个好奇儿童。 如果没看错,那方才一瞬膨胀的火苗,并不是该有的金红色,而泛着阴寒的冷光。 下一秒,白灵惊异的看到,谢崇森竟轻轻抬手,将手里那一小搓灰烬,扬进了全家桶里! 败!家!子! 白灵痛心疾首,我看错你了大帅哥!你不吃捐给贫困山区不好吗!多少人还吃不上饭呢bbb…… 可他心疼着,突然发现…… 鼻腔内的食物香,足足浓厚了一倍。 就好像……面前这一桶对他来说是奢望的人间美食,真的可以触碰了一样。 白灵心中溜过一个想法,他不敢置信的颤颤巍巍伸出手,碰了一下全家桶露在外的炸鸡腿。 温热的,是人间的温度。 欣喜、惊惧,还有一丝不解,白灵猛地抬眼,对上了谢崇森静静望来的目光。 那目光一如既往的沉稳,却又通透,仿佛能看穿一切。 他……为什么要把这变成阴间食物? 他难道,能看见我? 等等等等一下,这难道是杀鬼前勾引鬼用的最后晚餐?!QAQ 作者有话要说: 谢·宠夫狂魔·大佬=v= 白·被害妄想症十级·作死十级·灵 今晚还是掉落10个吼,喜欢的小伙伴帮我微博啊啥的安利一下!比哈特! 第7章 煷狗 太急了? 看着小脸本来就白,一刹那吓得更是苍白可怜的小傻鬼,谢崇森为自己的异常举动诧异无比。 他想,这短短半小时内做的两个事儿,真是彗星撞地球连锁般,接连超脱了过去二十多年的行事轨道。 他闭上眼,突然沉声说:“想点烟的,点错了。” 谢一海还不敢置信:“大哥,你……” 李雪闻一拳锤砸了ky精的后腰上。谢一海炸毛了,瞬间被转移注意力:“你怎么又突然打我?” 李雪闻嗤笑:“想打就打了,你报警去啊?” “你你你,你不讲道理!”谢一海委屈死了,李雪闻一副书生样,虽说一同锻炼,却不和他似的人高马大,感觉一拳下去能打青了,挥起来的拳头举了半天愣是砸不下去,他转头告状,“哥,雪妹又欺负我!” 俨然忘了属于他的全家桶,被他哥一串神奇操作弄得不能吃的事。 谢崇森不置可否,只是轻飘飘的说:“再十分钟登机了。” 白灵还害怕的缩在座位底下呢。 他脑子乱极了,这人到底发没发现他呀? 要是发现了,为什么不赶他走——谢崇森可是名正言顺的天师,鬼生物链上游的天敌!可要是没发现,为何把这全家桶烧给他吃? 然后突然听到谢崇森轻飘飘的一句“再十分钟登机”。 ……十分钟?! 再不吃吃不完了! 白灵很能自欺欺人,他想,谢崇森又不笨,肯定发现120是鬼帮他打的了,就算看不见鬼也应该知道知恩图报,那这个全家桶,肯定就是给好心鬼烧的报酬啦!他就是那个做好事不留名的红领巾,救了大佬的命呢,吃他一点东西怎么啦! 白灵越想越理直气壮,说起来谢崇森还弄坏了他的坟包包,他就是来索赔的,这一点吃的算到账上啦! 八万亿冥币的索赔给你划去一点零头好啦! 全家桶动了。 满满的一个桶先是轻轻晃了一下,像有谁在用手小心翼翼的拉 分卷阅读14 ,然后……刺溜一下滑进了座位底下。 登记时间到,谢一海扶着谢崇森站起来,李雪闻把行李托运了,过来折叠轮椅。他猛的想起什么,四下张望一圈,目瞪口呆:“你是猪吗?一桶全家桶说吃就吃没了?” 谢一海冤死了:“我没吃啊,我哥他……” “海子,”谢崇森突然出声打断,“走了。” “哦,好。” 白灵感觉活着真幸福啊。 他大口大口撕扯着手中从未触碰过的“温热质感的食物”,满口香的柔嫩鸡肉让他几乎要落下泪来。 他的吃相简直能用风卷残云来形容,可他不在乎——又有谁能看得见他呢。 他舔舔小爪子,又抓起粟米棒大口大口的啃,噎到了拿起可乐“DuangDuang”的喝。 十分钟竟然消灭了小半桶。 白灵撑得几乎直不起腰,他心疼的看着剩下的一半,那边,兄弟三人已经进了登机口,白灵犹豫了一番,冲了上去。 其实,白灵清楚,他该走了。 这一桶全家桶,是有点威胁意味在里面的。 谢崇森发现他也好,没发现也好,都是借着一贡品说,我察觉你存在了,你的恩我领了,识相吃了贡品就离开吧。 可联合到朝夕相处察觉到的信息,白灵知道,兄弟三人处境并不安全。 我是鬼,白灵想,说不定,说不定什么时候我能帮上忙呢? 兄弟三人都是好人,他不能吃了东西,发现有危险就跑。 ——哼,谢崇森命都是我救得,可别一转眼没看住就给我浪费了! 谢崇森没想到的是,这小傻鬼,胆子比他想象的要大很多。 看他被盯着就瑟瑟发抖的模样,吃个东西小心翼翼藏起来的模样,他本以为自己这一太急的举动,定是把人要吓跑了。 可他在飞机上睡着觉,被一股阴冷触感惊醒。 他倒不怕邪物寒气,只觉得清清凉凉的,本以为是飞机上的野鬼,却发现,那个的小鬼,正靠在他肩膀上打着小呼噜呢。 小傻鬼发色很深,是浓墨的黑,衬在他白皙的皮肤上似静谧水面下的海藻。他大眼睛闭着,卷翘的睫毛不安稳的在抖,小鼻子也皱着,似乎睡得不安稳。 当然不安稳了,谢崇森好笑的想,你枕着我这体质的人,能舒服么? 谢一海命中带煞,身边黑雾状煞气四溢;而谢崇森纯阳体质,至阳之力无形无色,炙热熔融,小傻鬼看着不害怕,就敢往上凑。 他闭上眼,念了段法决,暂将磅礴阳气抑制下去,好让小傻鬼睡的舒服一点。如果此时有人看他的眸子,就会发现眸中似深渊微波,竟是眸色又深了一些。 白灵吃的太撑了。他作为灵体是不需吃东西的,可不代表不会馋。鬼生第一次美味吃的那么不节制,撑也撑得心满意足。 他似乎是被晃醒的。 错觉吧,白灵想,谁碰得到我呀,肯定是开飞机的技术不好,哼。 然后就见乘客下机,原来是抵达目的地了。他赶紧跟上。 谢家老宅在京郊,驱车三小时才到,远看着是灰扑扑的烂尾楼群,可车七拐八拐拐入街区小巷,仿佛又是另一片天地了。 白灵这次没敢把人家大腿当坐骑了,乖乖缩在后排看风景呢。 老宅是三层小青砖楼,最上面还有老时候的雨檐,整整齐齐乌压压的盖下来,平白多了沉厚纯韵的历史气息。小楼占地超过二百平方米,还不算一百多平的小院,这儿要不是上年代的老建筑,可能早被城建规划了。 这儿一砖一瓦都明显是上了年代的东西,连着成片的青苔,阴角落趴着的带潮意的水井麻绳,都带了千百年前温润的气息,似乎院内的空气都比仅仅一街之隔的外面清新。 这不是错觉,许一进屋,一股清新醍醐之气扑面而来,就好似好好睡了午觉吹到窗边凉风般清爽。 屋内布置也是古色古香,到处随意摆放着老年代白灵叫不出名字的东西,家具多是木质,白灵不懂材料,也看得出这质感这色泽,都是上好的东西。 整个宅子布置很讲究,白灵这个不懂行的,都觉得一事一物处处看着舒服、妥帖,好像一切都在最合理的地方。而时间接近黄昏,屋内没开灯,却觉着空间宽敞而明亮。 诶,我原先还不信风水的,现在信了。 白灵一身轻跑得快,他身后李雪闻在后备箱搬行李,谢一海刚推着谢崇森进门。 他们这一趟不知是带的行李多,还是弄了什么回来,足足三个行李箱。 在白灵好奇的视线里,李雪闻把三个26寸大箱子推进来,就地打开了第一个。 只是那箱子并不是白灵想的旅游纪念品啊,衣物之类,而是…… 一团巨型油纸包。 这东西轮廓崎岖,有大型犬大小,用足足三层油纸包着,却依旧往外渗油。周身用粗糙皮绳困成奇异的结,可这结打的也太繁密了,说是固 分卷阅读15 定没有实用性,倒像是一个奇异的图案。 白灵好奇蹲过去看,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闻到了一股呛鼻的味道,像是湿柴火燃烧不充分。 再一仔细分辨—— “啊——!” 白灵吓得连滚带爬一个屁股蹲摔在地上,那东西竟熊熊燃烧了起来! 金明色的烈焰中,仿佛能看到一个人形的东西,正在痛苦悲鸣! 联想到赵家上下老小难以解释的自焚,这东西难道是? 小怂鬼一声喊,让谢崇森投了视线去,看到地上摆的什么东西,笑意一下收敛了。 “这是赵天易送来的?” “是,”李雪闻为难的说,“我本想退回去,可他们家如今一人也未幸存,这种东西退给了不懂行的,难免又出祸害。” 谢崇森叹口气:“你做得对。” 他示意谢一海把他推过去,谢一海不知道这是什么,也是一脸好奇:“这什么东西啊?看着这么邪门儿呢。” 谢崇森没回答他,只是让他把门、窗关上,窗帘也拉上。 谢一海一头雾水照做了,他懂得少,不过多少明白了个中讲究。 一楼门厅的门窗都有些奇怪,也是唯几处不符合小楼古香气息的装潢:全是铝合金拉窗,简单讲就是门店小商贩用的那种防贼的,拉下去别说光了,蚂蚁都进不来。 而不可思议的,窗自己拉下来就够严实了,还用的双层绒加内里的厚重天鹅绒窗帘,即便不拉窗子,这厚窗帘下来也能把阳光捂得严严实实。 只是说来邪门,在门窗均闭死,窗帘也落下,屋内一度昏暗如午夜时,白灵眼中熊熊燃烧的火焰熄灭了。 他惊魂未定的拿开捂住眼的小手看去,昏暗的屋内,那行李箱和诡异的内容物静静地躺在地上,好似方才都是他臆想出来的了。 屋里三个大活人都在,白灵也有了胆子,小心翼翼走过去看。 不是幻觉,那油纸层最上面渗出的油渍,可不就是狗的轮廓。只是这狗姿势很奇特,蜷缩成一团,四肢紧紧抱着肚子,那肚子鼓鼓囊囊的,倒像是怀胎足月要生产了。 白灵想,这难道是赵天易送来的当地土特产:烤狗肉?!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十分可爱,谢崇森随手抄起门后形状奇异的铁棍,顺着绑的诡异的皮绳划开捆绑,铁棍抬空那一瞬间,白灵好似看到了热铁敲击时,四溅的高温火星。 他揉揉眼再看去,又沉浸在黑暗里毫无动静了。 邪门了。 “我把它收到地窖?”李雪闻小心的问。 “不,”谢崇森摇头,似乎在思索怎么处置,很快又说,“找个冰箱吧。” 谢一海傻眼了:“这玩意是吃的?不是,哪有那么大的冰箱啊。” 谢崇森明显不想多解释,但白灵也好奇死了,也疯狂点头符合:“这个真是吃的呀,好吃么?” 这一大一小两个活宝炯炯有神的眼神盯着,谢崇森竟舍不得不开口了。 “煷(huo)狗,活畜祭祀时的替代品,以大暑时山坡阳面草扎成,以童子尿浸润,以七七四十九日午时晒干,悬挂灶台之上保存。” 谢一海一副受教的模样:“就是祭祀品呗,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什么邪门东西……” 谢崇森的话却未说完。他淡淡的抬起眼皮,瞥了不踏实的弟弟一眼,继续说:“此物不可落地,落地不可见光,遇光必有烈火。” 谢一海惊了:“等等,你不是说这是祭祀品?” 李雪闻想明白了。他嗤笑一声:“祭祀品也要分给什么神好吧?” 谢一海还想打破砂锅问到底,谢崇森已经指挥李雪闻将“煷狗”先用行李箱原封不动装着,大冰柜来之前暂存地窖里去了。 留白灵和谢一海两个丈二摸不到头脑的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这个谢崇森肚子里还是有点东西的嘛! 虽然并没听懂!但是感觉很厉害! 说来也奇怪,李雪闻推着装有煷狗的大行李箱从后门进入黑漆漆地窖的那一刻,室内温度似乎真的降低了一些。 白灵肚子里的好奇虫子被勾引了,暗搓搓想进去探险,结果刚靠近地窖门要钻进去,就被“咚”一声弹出来了。 哇—— 白灵轻极了,一下被弹出至少三米远,捂着撞得超疼的小鼻子呆呆的坐在地上,简直不敢相信这反科学的事儿怎么发生的。 仔细一看,那门框上,竟是裹满了大大小小的黄纸符咒! 由于后门这一块背阴,也没灯,远看还以为是门框崎岖不平的木质花纹,可把白灵坑了一把。 他不信邪,又走进了踮着小脚尖去揭角落那张起了角的,结果小细指头碰到纸角的一瞬间,似触电般“啪”的一声,疼的白灵向后跳了一大步! 他震惊的举起小爪子一看,都电红了! 怎么你们家好好住着三个活人还到处防鬼的! 白灵手痛 分卷阅读16 鼻痛屁股痛心里更痛,随地找了个看上去最舒服的沙发一躺,蔫蔫的不动了。 谢崇森从日报上抬头,静静瞥了一眼旁边沙发上真没把自己当外人的小傻鬼,嘴角不知觉勾了起来。他突然提高音量:“等我再好一些,带你们去赵家宅子调查自焚原因。” 果然,话音刚落,悲伤瘫痪的小奶鬼像充满电一样有了精神。 “探险鬼屋吗!感觉很刺激!” 今天的白灵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就是鬼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开启吓人副本,大家抓紧我,不要被吓掉车(狗头) 微博:月下凉Aegis,大家阔以关注一下吼,最近在转发抽奖,有口红呀小玩具呀晋江币之类的~ 第8章 密麻裂纹 白灵迷迷糊糊的热醒了。 他不满的打个小哈欠,靠在车门上窝了窝身子,可浑身燥热教他睡意全无。 一人三鬼前往了赵氏遗宅。 谢一海开车,惯例来说谢崇森应坐副驾驶,可他今日径直拉开后座进去,惊得两位徒弟大眼瞪小眼。 可谢崇森仍是那副淡漠表情,李雪闻只得从容淡定实则内心万千波澜的坐了副驾驶。 期间二人以每分钟两次的高频率不怕死又疯狂的从后视镜观察大哥今儿吹了哪门子风,却没得出任何结论。 白灵这个没心眼子的,上了车就睡觉,用他的话说就是坐车多无聊,不如睡觉,一同坐后座的谢大佬散发的冷气丝毫没影响他磅礴嚣张的瞌睡虫。 然后被热醒了。 看了看窗外风景,貌似是……到地方啦? 小傻鬼一醒就精神了,直接从车门凌空一跃,还比了个体操落体的姿势,像拴不住的野兔子,谢崇森好笑又无奈的摇摇头,敲敲车门:“停这吧。” 谢一海打量一圈,确实没更合适的停车地了,让师弟和大哥下车,自己靠了边。 白灵一下车,还没感受陌生地方的新鲜感,就愣在了原地。 他大概明白将他热醒的“燥热”是由何而来了。 难道……在别人眼里,也是这般模样吗? 白灵不敢确定的回头望了三人一眼,却发现他们毫无端倪。 他忍不住又抬头望向那三层小楼—— 焦黑、焦黑、焦黑。 似燎原野火大行肆虐三天三夜,每一寸墙皮、砖瓦,都黢黑光秃。这样一种视觉效果放大到建筑物的全体上,是十分震撼的。 了无生机,荒凉而绝望,白灵竟生出对自然力量压制下的卑微无助感。 他不由自主的向前迈出一步,空气中燥热感更甚。甚至隐约能嗅到大火虐杀后,蛋白质被烤变质的焦味儿。 赵家人自焚之事闹得沸沸扬扬,赵天易作为行内“草根”起家派系混得好的,有不少行内好友,均唏嘘的来他家看过,却都得不出结论。 赵天易一个70年代结识的老朋友女儿和佘姐关系不错,纵横老泪求她帮忙求谢家兄弟,若是恶人作祟,能恨有所向;若是天道制裁,也算死的明白。 佘姐全名佘莲华,是东三省出马仙目前运势最旺的一支,佘家的大小姐。佘家与谢家民国时期交好,两兄弟相依为命的小时照拂不少,二人都要喊她一声姐,她的面子不能不给。 事实上,佘姐就算不来求,谢崇森也会来看。 其一,同是行内风水人,死得这样凄惨,实在令人唏嘘。风水一行都是逆天道行事,若这事搞不明白,岂不人人自危?其二,谢崇森的直觉告诉他,赵家人出事,和害他之人脱不了干系。 三人从外观打量了一下整体,这小院位于燕京市旁冀省的一个卫星市,靠山,闹市中的幽静地儿,外部风水不用说,生财运转的巧地儿。朝向也不错,无论是事业和健康,皆有指向。 这样一个祥瑞地,只要内里布置不出太大幺蛾子,起码近几十年,赵家保持这运势蒸蒸日上没问题。 门锁早就坏了,估计是前几批人来时强行破开的,现用五重封条封了,看这手笔,李雪闻略有印象。 “好像是三清里姓林的来过,”李雪闻不确定的拿指挂式放大镜反复查看最下面一张封条,“他习惯结尾用这个字。” 谢一海有点吃惊:“林麒鸣?他不是号称学林家之大乘……” 李雪闻翻个白眼:“就那装逼犯?林家交他手上三年内江山不保。” 谢一海皱眉:“人家上次自己抓了……” “安静。”谢崇森淡淡一声喝,毫无波澜一瞥让两个不管形势多严峻都能准时开吵的安静如鸡,“海子,你看出什么来了?” 谢一海被点名,立刻站直,像被抓住吃零食的小学生。他郑重的把视线洒去,仔仔细细打量了约莫两边,干巴巴开口:“树,呃……两边树高过了屋……” “雪闻。” 谢一海一开口就被打断,意识到了自己离题千里,蔫蔫的把刚才还骄傲如大型犬的头垂 分卷阅读17 了下去。 只是李雪闻也面露疑惑。他没了心情嘲笑谢一海,因为在他看来,这房子……这房子很好。 不能说至高完美,但赵天易操心自家风水是没的说,没有太过,没有太急,温润和缓的局,主求一个源远流长。 他凤眼微眯起来,不确定的开口:“一切都没问题。不过那墙……嗯,墙,”顺着谢崇森没说对没说不对的视线,李雪闻大着胆子继续说:“墙裂缝太多,已是靠山受损之势,财运受制。但我是很不确定和他家出的事有什么关系……” 这些已经够了。 谢崇森眼中难得流露出一丝赞许,瞥了一眼他亲弟弟:“少和雪闻拌嘴,多学点东西,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 李雪闻这么一说,谢一海才注意到这个明显的问题。 这房子是最近才流行的款式,竣工时间绝不超十年,可浅橄榄绿的外墙皮,竟有了了密密麻麻粗细不一的裂纹。 近了看去,这裂纹不知由何而起,若是自然因素的地震、潮湿、热胀冷缩,应是自下而上才对,裂纹却如沿手掌五手指方向蔓延、分裂、蔓延、分裂,深浅不一的征伐至整片外墙。 远看还不觉诡异,近看却有一种即将山崩地裂的庞大压迫感。 谢一海冷不丁抖了一下:“这豆腐渣工程也敢住,他家人心可真大,别冷不丁塌了,死了都不知道咋死的……” 他脱线惯了,李雪闻翻个白眼理都懒得理,仔细对风水局破眼处拜了三拜,解封进门。 但谢崇森顿了脚步。他猛地回头,对上白灵欲言又止的神情。 白灵吓了一跳,心想这人到底看没看到我啊成天这样的,吓都要吓死鬼了。他有点焦急:“你们看不见?这房子都烧焦成什么鬼样子了?他家人哪是自焚啊,别是谁蓄意纵火吧!” 见三兄弟没人理会他的警告,白灵大体明白了一些东西——灵体和普通人眼中的世界不尽相同,一些邪门之物肉眼是看不到的。 他跑到谢崇森身边,试图去拉他的袖子:“喂,大佬你应该看得见吧……你不是很厉害的天师吗!这地方不对劲,不要进了!” 他越想越后怕:“赵家死里面就死里面呗,他们还坑过你,管他死活啦!再说,为了已死之人把活人命搭上合算吗!这笔账会不会算啊!” 在白灵急的都要跺地的档儿,谢崇森突然冷不丁说了一句。 他说:“别怕,有我。” 白灵一愣,什么意思? 是对他徒弟们说的,还是……听到了他的话? 白灵却因这没头没尾一句话莫名心安了,不知该激动还是害怕的档儿,谢崇森已经长腿迈开,进入了在白灵眼中焦黑如闹鬼废墟的赵家小楼。 谢崇森今天穿的和那天一样。 紧身吸汗运动衣,勾勒出健壮胸肌,外套是口袋很多的作战服,白领能隐约感觉出口袋里的东西对他“不那么友好”。挺拔有型的军裤整齐的塞进作战靴,一身飒爽而俊毅。 充满了男人味。 白灵看着他背影,冷不丁觉得有点害羞。 ……天师这种迷信职业,穿那么帅干什么呀,弄个破道袍穿穿算啦! 真是抢我们这种靠脸吃饭的帅哥的饭碗哦! 白·非常不要脸·自我感觉良好·灵,小声嘟囔的捏紧袖子,光着小脚丫啪叽啪叽追了上去。 是的,真正的革命家,白·布尔什维克·贫农·灵,出场到了第九章 还没混上一双鞋穿,可以说是十分悲惨了。 那股炙热之意,在迈入门槛的一瞬,更加强烈。 好似蒸笼盛暑天,从空调房出门;也似暴风雨将至前几分钟突如其来的燥热,白灵不自在的扯了扯衣服。 屋内有点乱,李雪闻不耐烦的踢开倒在地上的衣帽架,差点又被一个衣架子绊倒。他烦躁的抱怨:“这群人!去别人家弄这么乱,有点礼貌没有。” 谢一海难得和他战场统一,他看不下去,把玄关歪了的佛龛扶正,只是没料到佛龛材料竟老化严重,轻轻一碰,掉了满手漆。 站在后方的白灵清楚地看到,谢一海把手从佛龛上拿下,沾了满手的黑灰——像焦炭外层松脆的焦皮。 谢一海起初还没意识到,直到弯腰去拾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时,才注意到掌心的黑漆。他差点吓出声,李雪闻在那应景的嗤笑,他赶忙伸手:“你看我手上!” 李雪闻不以为然:“少乱碰脏东西,多大年纪了还不爱干净。” 谢一海气绝,胡乱在裤上抹了几把,权当不小心了。 门宽三米多,玄关也宽敞透光,取得是光明正大、财源广进之意。进去是客厅、餐厅,只用半面墙隔着;储藏室在最里,也就是楼梯下面。二楼是卧室,在楼梯两旁对称,还有几个功能室,比如书房、赵老爷子的画室。 几处事发地点已用白布蒙了起来,四角用符镇着。 白灵心想大家都是死人了嘛,谁吓唬谁的是呀,很大胆的凑过去看。 分卷阅读18 br /> 据说突发在上午不过9点,客厅白布盖着的是女主人,五十多的老太太,她比赵天易小将近十岁,是行外人,年轻时据说留过学,远近闻名的才女,有些唾弃封建迷信这一套。 白布仔细的掖在皮沙发的左半边,白灵俯下身仔细看沙发露在外的地方,却是一点痕迹也无。 这类老一辈流行的皮沙发,应是燃点十分低的易燃物才对。白灵意识到一个矛盾的地方:楼外墙皮虽焦黑可怖,可楼内装潢毫无火烧痕迹,那股难闻的焦味也消失不见。 白灵想,会不会是鼻子习惯了才闻不见了,等会出去再进来好好闻闻。 赵天易的大儿一家跟着老人住,连带两个孙子和一个孙女;小儿一家带着女儿移居国外,只是这几日不知为何回来了,住在边角客房,说起来算他们倒霉。 但仔细一想,这灾难的突如其来,是不是又是等一家人齐全才发作呢?难以辨明了。 三个孙辈都被发现在卧室,长孙还在浴室这类水充足的地儿,无济于事。 白灵觉得这事真不能用科学解释了,浴缸他看了,标准实心瓷,按理说各类教科书内提倡的灭身上火好去处。 李雪闻踩着楼梯带头上了楼。 一楼通往楼上就这一个楼梯,一家子人日日夜夜的踩,难免木质疏松,稍一用力“吱呀”作响,谁上下楼全家子都能发觉。 那声音略微沉闷,不似木头普通挤压声,倒像海边长期受潮的模样,听着很不舒服。 谢一海这个胆大的,还掀开了小孙女床上的白布看了看,惊得赶紧盖上了。 惨不忍睹。 这火要说旺还不够旺,没法直接烧成灰烬。白布下,竟是烧的黝黑乌亮的枯骸!黑黢黢反射诡异光泽的皮冷缩成皮革状,紧紧地裹着枯骨,她生前似乎奋力挣扎过,四肢不甘的呈无规则状,仔细看,口还大撑着,像被填塞了各式香料的肉食鸭。 ……肉食鸭? 这个比喻太恶意了,白灵赶紧摇摇头,把脑海中这个突然蹦出的猜测挥去。 他又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个问题。 上周,赵家人统一入殓,那么他看到的这个是…… 他战战兢兢的目光又死不悔改的投过去,却见那黝黑乌亮的干枯小臂,抽搐般动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进鬼屋前: 白灵:大家都是鬼有什么可怕的,我就算自己进,和鬼打架,打不赢,也不会害怕一分一毫! 进去后: 白灵:QAQ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干尸鬼能动 大佬:……别怕有我 白灵:真香。 今天随即掉落10个,嘿嘿,谢谢大家中秋快乐,节日快乐呀! 第9章 铁皮墙 白灵吓得也不在那胡思乱想了,甩起小脚丫扭头就跑啊。 谢一海身边突然起了一阵风,把他帅气发型吹乱了,他还在那奇怪呢:“也没开窗啊?” 白灵蹬蹬蹬下了楼,看一圈没瞅到监护人谢大佬,慌得不行,满头满脑都是那具焦黑油亮的皮包骸骨,连带着一楼昏暗闷热的环境都让他细思恐极——这里别是个烤炉吧? 他越想越觉得诡异。 墙皮是浅灰色,装潢偏北欧简约风,色调看着很舒服,就是普通的洋楼。 窗帘全数被拉死,靠几个吊灯照亮,只是这灯设计有问题,光线昏黄黯淡,明明是大白天,昏沉如黄昏,让人待久了困乏不已。 突然,他听到了很细微的声音。 窸窸窣窣的,像是……篝火熊熊燃烧? 他不安的四顾,拉死的窗帘、昏黄的灯光、还有泛潮成铁黑色的老旧木质楼梯。 “谢崇森,谢大佬!”白灵一楼又不敢待了,摸墙上楼,壮胆似的胆大包天的喊着天师大名,声音都抖了,“我,我警告你们这些野鬼别吓我,我告诉你们,我上面有人!有天师罩着我,你们知道他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们!……你们吓唬我,我就,我就让他收了你们!听到没别吓唬我……啊啊啊啊!” 他刚闭着眼摸上二楼,就切实的感觉撞到了什么东西。 温热的,松垮的,好似一撞就碎了…… 白灵哆哆嗦嗦的睁开眼,对上一双空洞而仇怨的黑漆眼洞! 还真有鬼啊! 白灵吓得都忘了自己是什么东西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要不是没有实体眼泪鼻子估计都出来了。 那东西没有影子的,昏黑看不到尽头的漫长走廊上静静地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白灵。个头隐蔽,约莫不到一米高,白灵想它应该是被烧缩水了,整个脊椎连带着躯体扭曲的蜷缩着,胳膊腿都伸不直,也没了脚。 白灵恐慌的啊啊啊叫了一会儿,心想我第十八代山大王刚出山第一周就要交代这了,我对不起前十七代大王对不起我的小弟对不起我的狗头军师,在那胡思乱想呢,猛的一睁眼,却发现那东西没有任何要动弹的意 分卷阅读19 思。 白灵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一看这东西不能动,画上等号=比他弱,进而等于可以欺负,刚才还占据了整个小脑子的害怕立刻甩一边儿了。 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在“黑炭”面前挥挥手:“HELLO?兄dei?” 黑炭不动。 他又贱兮兮的戳人家“脸”一下,嗬,沾了一指尖黑灰,赶紧收回来在衣服上擦干净。 “你听得懂我说话吗?你是这家受害者吗?需要我帮忙吗?” 白灵叽叽喳喳的问一大圈,黑炭却不为所动,就在白灵失望的转身要走时,听到了细细小小的一个声音。 “嗯。” 白灵猛地转头,被黑暗中一丝透明的反光怔住了。 那小个子的黑炭空洞的眼眶里,留下了微不可查的一滴泪。 “哥哥,帮帮我……我的爷爷奶奶找不到了。” 这声音嫩极了,好似是个六七岁的小朋友,还听不出男孩女孩呢。 这么小的年纪,白灵记得李雪闻说过,赵老头最小的孙子才上小学,应该就是这只小黑鬼。 这样小的年纪,似乎还不知道“死”这个概念,没意识到自己已经长逝于世了。 白灵心里一堵,蹲下身哄他:“不哭,哥哥……哥哥带你找爷爷奶奶,乖。” 小黑鬼生前应该受到了很好的教育,很乖也很听话,乖乖的又“嗯”了一声,似乎相信白灵能帮他,不再说话了。 白灵拉着小黑鬼黑漆漆的小手漫无目的地走在走廊上,心里乱糟糟的:答是答应了,可上哪儿帮他找爷爷奶奶啊? 他的爷爷奶奶,可都不在这了。 等下,白灵大胆的想,这一丢丢小鬼头都能成鬼,执念更大的老人会不会也在房子某个地方?再者,找到他们会不会能帮谢家兄弟点忙? 他赶紧问小黑鬼:“你记得爷爷奶奶平日常在哪儿吗?” 小黑鬼歪歪头,奶声奶气的说:“爷爷喜欢写毛笔字,奶奶喜欢看书。” 书房? 白灵记得书房在卧室区的对面,以楼梯为中心对称,拉着小黑鬼朝那边走。 路过楼梯时,突然听到“咚——”的一声。是重物落地的声音,白灵还以为楼梯塌了。那声音散去,脚下地板余震了很久才平息,他后怕的回头安慰小黑鬼:“别怕,没事……?” 身后却空了,只余漆黑空旷的走廊,在身后蔓延。 小鬼呢? 白灵张开手,掌心却毫无焦灰,他分明记得小黑鬼的手一握就掉粉的。他百思不得其解,权当做小黑鬼心愿已了投胎转世,觉得做了好事,心情好了些。 只是一抬头,对上了对面房间不知何时开了的一条缝。 这里似乎就是书房,古色古香的门,内里逸散出一线明亮而温暖的灯光,在漆黑寂静的走廊中尤为醒目异常。 白灵不确定的看了又看,他隐约能听到屋内说话声,难道是谢氏兄弟? 可下一秒,那说话声变成了撕裂喉咙尖叫声! 他赶紧推门而入,却被爆裂开来的滚烫火光震得接连后退,视线瞬间被炽热的红艳烈火充盈,那刺眼火光嚣张肆虐的蔓延着、像妖怪尖锐的手,将一切悉数湮没、吞噬…… 那温度似乎能灼烧灵魂,许是白灵这种灵体都感到强烈不适,他转身就跑,这走廊却似乎比来的时候长了、宽了,他跑了许久,终于摸到了楼梯,累得扑到把手上连滚带爬的下楼。全程,那烈火似乎穷追不舍,迫在眉睫,一直冲到一楼,看到熟悉的昏暗环境、拉死的窗帘,白灵才松了口气。 他回头,却发现——哪有什么火? 分明只是老旧返潮的楼梯罢了。 白灵一时难以接受,不敢置信的瞪着黑洞洞的楼道看了又看,却不敢上楼确认了,怕又被烧。他后知后觉的抬起手,诧异的捻了捻手指。 这楼梯扶手上是什么东西? 他一直以为是返潮才显得木头潮黑潮黑的,手上黏糊糊滑溜溜的液体,在笔尖有一股奇异的油香,这是……油? 有病吧?白灵诧异的想,木头上抹这个,是嫌火灾来得太晚吗? 手上的触感恶心急了,白灵可不想抹在衣服上,他找了半天没找到纸巾,猛地想起自己是灵体也碰不到啊,泄气的准备抹在墙上,反正不能有鬼警察抓他吧。 这一抹,可出了事。 他吃痛的蹭一下跳了起来:什么破屋子他可不待了,上楼被火吓,摸墙还要灵体都能被烫,辣鸡地方! 白灵嫩嫩的小指尖都红了,他呼哧呼哧吹了几下,气呼呼的看那墙。 这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墙皮呈现的浅灰色,根本不是油漆。而是因为,这内墙是铁皮的。 那浅灰色在灯光下反射着极细微的金属光泽,冰冷而嘲讽。 疯了,白灵想,这赵天易是想做什么?什么风水局要用到铁皮内墙和油铺路? 他慌乱的视线打到那灯上,不知 分卷阅读20 是心理暗示还是确实如此,黑漆吊杆挂着厚塑料的长柄灯管,像挂钩! 挂钩、铁皮墙、油…… 活生生的烤炉。 那一瞬,犹如风雪过境,白灵眼前景色旋转褪色,下一秒,又仿佛重归人世,钟表滴答、人声讨论,悉数回归。 他看到李雪闻和谢一海站在一楼楼梯旁辩论,他看到谢崇森正在打探着餐厅里的什么,他几近下一秒要哭出来了。 方才一切异常分明是陷入魔障了! 鬼吓鬼吓死鬼,你们能不能去吓唬吓唬活人,不欺负弱小啊? 却见谢崇森仿佛察觉到了他的存在,猛地起身,朝他这个方向看来。 在白灵浑身僵硬不知手脚往哪儿放的档儿,谢崇森开口了:“走,上三楼。” 李雪闻诧异:“楼下还没看完呢……” “楼下没东西。”谢崇森淡淡的看他一眼,“你们就没注意到,这一楼二楼,没有厨房吗?” 厨房? 李雪闻一愣,可不是么! 按理说厨房为了方便都建在一楼,起码挨着餐厅吧,可一楼二楼确实没有做饭地儿。难不成……是在三楼? 什么鬼格局啊? 作者有话要说: 食物链底端,白灵弟弟,随便一只鬼都能吓他。 白灵:……你别过来我上头有人!说出来吓死你!QAQ 谢崇森:嗯,你上头有人。 今天掉落10个,诶嘿 第10章 “厨房” 谢一海和李雪闻内斗家常便饭,但二人求生欲向来旺盛,在谢崇森面前乖得和鹌鹑似的,差不多谢崇森句句对句句圣旨,自然对谢崇森的话没反对。 眼见着谢崇森抬脚要上楼梯,白灵急了。 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短短几分钟前发生的一系列怪事,脏东西吓他这个鬼吓就吓了,这三位可是活人,没第二条命的,出事怎么办! 他一个箭步挡到楼梯前:“别上去,上面有脏东西!” 谢崇森停下了脚步。 白灵一看有戏,也顾不得自己人家听不听得见:“有个小鬼,浑身焦炭似的,坑了我一把;二楼房子还会喷火,烧的我现在还浑身热,你们别上去,这屋太邪门了……” 让白灵绝望的,谢崇森只是停顿嘱咐了句“别乱摸,别乱动,长点眼色”,便抬脚上了楼。 直直穿过了白灵试图烂路的小身板儿。 身形交错的那一瞬,似春风拂面,一种难喻的颤抖急剧传导全身,白灵从未有过这般奇异的感觉,似发自灵魂深处的,精神绷紧的弦一下断裂,竟双腿一软,失去意识般软倒在了楼梯旁。 谢崇森脚步停了。 谢一海见他大哥突然回头,不解道:“咋了?” 谢崇森未起波澜的视线好似随意打过,越过谢一海的肩膀,不着痕迹停留在楼梯尾。谢一海顺着视线望去,却只看到楼道黑漆漆一片空。 白灵急促的喘着粗气,等那股诡异的热流从四肢散去,才回过神来。他浑身都软了,也不管环境脏乱差了,瘫靠着扶手,小口小口的平缓呼吸。 小个子的小傻鬼,软软的瘫在扶手下一小团,半晌一动不动,让人看了心里一疼。突然,他的身子剧烈的抖了一下,然后小幅度的挣扎一番,让自己在木质楼梯的扶手上靠的舒服一点儿。 好像没事了。 谢崇森又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一言不发的转身上楼了。 谢一海和李雪闻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一头雾水的跟上。 白灵眼前还花着呢,没注意到上面投来的视线。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堪堪扶着楼梯站起来,然后思考……这都什么事儿啊? 他只记得谢崇森猛地穿过了他,然后就……是这种难喻的快感。 白灵小脸一红,是巧合吧? 前几天医院四处跑着玩的时候,经常不小心穿过突然出现的路人,却都是人类感到冷风飕飕,他这个鬼是没感觉的,也就更肆无忌惮。 怎么到了谢崇森这儿,成了他难受了? 白灵只能理解为这个进化版的神奇人类比普通人强,处处都很神奇。 三人在他暂时瘫痪的档儿已经上了楼,黑洞洞的楼道让白灵心里发憷,想到他们安危,一咬牙还是跟了上去。 三人没在二楼停留,直接上到三楼。 三楼装潢和楼下均不一样,墙纸选用明黄色,没开灯也亮堂。 谢一海在墙上摩挲一阵,找到走廊灯开关按下,所幸宅子荒废不到半月,还没断电,明白色光线瞬间照亮四周。 说来也奇怪,客厅灯分明待客用,昏黄成那样,三楼的灯却刺眼如白昼;在如此明耀的灯光下,影子紧缩在每人脚下,一切黑暗与邪物均无处藏匿,让人莫名的心安。 只是谢一海抬起手“嗷”的叫了一声。 李雪闻笑了:“你幼儿园大班毕业了吗?一惊一乍的。” 分卷阅读21 /> “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快看我手上!” 白灵这几日相处可算看明白了,这个谢一海看着人高马大肌肉结实的,长得也阳光俊朗——表面而已。明明出生天师世家,强大脑洞和脑补能力异于常人,偏偏还在各奇怪的点上胆子特别小。比如他不怕虫子,蜘蛛蜈蚣啊踩死和玩似的,看到蛾子就吓成傻逼,理由是飞起来特别响他害怕。 所以这次谢一海又大惊小怪,白灵已经能做到和李雪闻一样见怪不怪了。 谢一海在那右手举得高高的,像被点不到名急的要命的小学生,又像受了伤必须要和家长炫耀的傻孩子。 在异常明亮的光下,白灵发现,谢一海手上沾了满手的油,亮闪闪的。 白灵立刻联想到不好的东西,他仔细去看明黄色的墙——哪是什么墙皮,是糊了一薄层的油纸! 油纸满被油浸润成透明质感,远看没了纸质感,可不就是明黄色么! 李雪闻也发现了,凤眼微眯:“用油纸糊墙,不怕起火?” 白灵添油加醋:“就是啊,你们没发现楼梯也涂了一层油么,恶心死了!” 谢崇森仍不说话,让人看不出他是胸有成竹还是不想回答。他粗略的打量了一遍走廊,径直向里走去。 说来也奇怪,别墅外面看,三层楼是一样大小,可上到三楼,却只有一个房间,左右宽度也小了些。 那唯一一个房间门开在正北,灰扑扑不起眼的一个门,只是…… 门与门框间,密密麻麻的用油纸包了一整层。 被撕成大小不一的粗糙油纸参差不齐的包裹着门边角,外层还有些干燥着,内里却浸满了泛黄油渍。 白灵最讨厌油乎乎的地方,嫌弃的后退几步,远离那个门:“这家人什么习惯啊,厨房这么脏?” 李雪闻却皱眉:“这里……是厨房?” “是吧?”谢一海不确定的扭了扭把手,锁着,他从随身腰包掏工具,撬门动作十分娴熟,“这油乎劲儿,好家伙,开油坊啊?” “别动!” 谢崇森突然喝止了谢一海的动作。 谢一海赶紧停手,乖乖的后退一步,小发夹还留在老式把手上:“哥,你觉得不对劲儿?” 谢崇森没说话,上前一步,撕下一张露在外面的油纸。 “这油纸怎么了……握草!” 却见谢一海话音还未落,那油纸竟突然噼里啪啦燃烧了起来! 谢崇森不慌不忙,甩手把油纸扔在地上,油纸熊熊燃烧着,边角瞬间蜷缩成渣,谢一海反应过来后想补一脚踩灭,却被谢崇森一声喝止在地。 谢一海还没来得及反驳,却见异像又生! 空气中弥漫难闻的焦味儿,油纸渣扭动着、跳跃着,在即将燃烧殆尽的那一瞬,一声悠远苍茫的狗嚎声鸣响—— 像是回应远方同伙的哀嚎,门后爆发出巨大的狗群嚎叫声,此起彼伏,如雷贯耳,将门外的几人吓了一大跳! 白灵吓得赶紧缩到谢崇森背后,那狗嚎声太凶恶太壮大了,像下一秒野狗群就要从墙里扑出来吃人似的,仿佛都能看到尖锐牙齿间淋落的肮脏涎水,还有缝隙间撕碎的血肉片。 李雪闻被叫的头疼,巨大的噪音让他难以思考:“这里怎么会有狗?活的死的?” “不能是活的了吧?”谢一海慌乱的猜测,“赵家人死了快一星期了,没听说他家养那么多狗啊!” 两人焦虑的望向谢崇森,后者却只是平静的盯着那幢门看,和周围怪异的噪音只是二人幻觉似的。 狗群孜孜不倦的咆哮着,过了约莫半分钟,听得谢一海浑身发毛冷汗满背,才渐渐稀稀落落下来,逐渐消失。 李雪闻松了口气,疑惑之余还不忘嫌弃谢一海:“看你吓的,回家吃奶粉去吧。大哥,这里面究竟是……” “你好意思说我?你……” “之前见过,现在都忘了?”谢崇森冰冷的声音打断了斗嘴,“煷狗。” 煷狗? 李雪闻吃惊的睁大眼,白皙的面上冷汗还未散去,在高挺的鼻尖上打了个转:“可那东西,不是死物吗?” “是死物,”谢崇森难得的笑了,只是这笑容太冷而无情绪,让二人看着打了个寒战,“有人让它们活了,就要遭殃。” “您是说……?” “或者说,它们曾经应是活的,所以‘死’无法被接受。”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日校招太忙啦,每章10个红包等我从外地回来统一发吼,是的这是可爱的存稿箱君~ 第11章 灶神爷 谢崇森突如其来的两句话前言不搭后语,谢一海求助的朝李雪闻看过去,希望这位大佬身边第一红人能给他解释解释,可李雪闻脸色吓了他一跳——已经不能用不好来形容了,这前所未有的惊惧很久很久前出现过——得知李家出事那次。 这让谢一海想不明白了,不就是没听说过的 分卷阅读22 煷狗吗,至于恐惧成这样。 就见李雪闻嘴唇微微颤动了两下,似乎在说什么,谢一海凑过耳朵去,却什么都没听见。 那恐惧的眼神好似食物链底端的虫豸,暴露在这辈子的见识无法接受的太过庞大绝顶之事,那双动荡不安眸子里,燃起了一丛似篝火苗心的光。 “会不会,和‘它’有关系……?” 他最终含糊不清的问了这么一句。 谢崇森显然知道李雪闻指的什么,却一字未发,那双难起波澜的眼只是看那扇隔绝了一切音源与明暗两界的门,明明近在咫尺,却好似望向了极遥远的虚无之处。 白灵突然听到有人叫他。 他轻轻回头,那只小黑鬼又出现了。 小黑鬼矮矮小小的,全身缩在白灵短促的影子里,白灵分辨了好一阵才看清他眼睛在哪儿。 “哥哥,”小黑鬼说,“你帮我找豆豆吧,豆豆找不到了。” “豆豆?”白灵很快明白过来,“你的宠物吗?” “嗯,”小黑鬼点点头,两只小手比划了一下,“有这么大,白色的。” 白灵可没忘被坑的事儿,装凶瞪他:“刚才你跑哪去了?哥哥帮你找爷爷奶奶,差点被坏人弄死,你不会是故意坑我吧!” “我没有……”小黑鬼带了哭腔,“我一直跟着哥哥,是哥哥刚才突然消失了。” 说着,小黑鬼怯生生的拉了拉他的手,很轻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这样拙劣的讨好,让人不忍拒绝。 算了吧,白灵想,小屁孩哪有什么心计,也许腿短没跟上罢了。 他便耐心地蹲下身:“豆豆什么时候丢的呀?” “昨天!”小黑鬼努力的伴着指头,“就是昨天的昨天的昨天的昨天……好多昨天之前!” 白灵乐了,这小黑鬼也就四五岁,前天这个词都还没学会呢。 可宠物丢了这么久,怕是被人拐了,或和赵家人一样枉死在了屋内。他哄着小孩:“你先跟着哥哥好不好?别到处跑了,哥哥给你找。” 小黑鬼不说话了。 那边,门已经开了,包门框的油纸全数消失不见,只余地上零星黑色废屑,不知怎么办到的。 一股更加浓郁的油味儿扑面而来,还是放了很久的变质油味,白灵这种娇气鬼立刻难耐的捂住鼻子。里面没开灯,许是打头的还没找到开关,只有谢一海手中狼眼手电筒四处打探,像广场夜间四射的彩灯。 三个活人都敢进,自己还要保护他们呢。 白灵给自己打了三遍气,叮嘱小黑鬼站门口不许跑,摸着墙进去了。 墙一碰就知是金属皮做的,只是触感冰凉,是正常的铁皮触感。 房间大极了,三楼竟是整层打通的;吊顶上隔几米挂着大而繁琐的灯,都没亮,黑暗里看着乌压压的渗人。 他很快找到了三兄弟,他们正围着北面正中的墙前,一言不发。 白灵走进,也很快看清了被包围着的东西,惊在原地。 这是,神? 一个中年长鬓男子雕像,被供桌围着,供桌后还有一个一人抱不下的四角巨鼎香炉,一个小祭台。 雕像是重色彩漆绘制,男子似笑非笑,神情诡魅;一双三角眼大睁着,似怒视,嘴角却高高扬起,连带着鬓须飞翘,让人联想到京剧里的奸角。 这雕像高约两米,直直顶在天花板,白灵一想到这么个诡异玩意一直隔着门看他们,就浑身发麻…… 在家中供奉如此大尺寸的神像,其实是很奇怪的。通常人家供奉财神爷、关公,几十厘米的神龛就够了。 白灵环顾四周,硕大的房间除了一座神像,竟再无其他,空荡到寂静。这赵家专门把三层楼打通了,什么都不放,就供奉这么个顶到天花板的邪门神像,让人难以揣测目的。 小黑鬼许是等久了,耐不住寂寞,跑了进来,拉了拉白灵的手:“哥哥,给你吃。” 白灵低头一看,小黑鬼手里捧着一个大糖瓜,细细密密的芝麻洒在蜜糖色的壳上,看上去酥脆香甜。他左手努力的捧给白灵,右手拿着一块往嘴里塞。 白灵可不敢吃枉死鬼给的东西:“你从哪里拿的?” “忘了,”小黑鬼牙都要被粘住了,砸吧喇叭嘴,说话含糊不清:“好吃。哥哥也吃。” “灶王爷?”李雪闻皱眉,“夫人呢?” 谢一海也纳闷:“像又不像,我记得灶神像都下面有小孩儿的,这孤家寡神一个,太惨了吧?” “别胡说!”李雪闻瞪他一眼,打开手中夜视相机,拍了几张,“看来赵天易信三清。” “怎么说?” 白灵哄开小鬼,也凑过去听。 李雪闻解释道:“灶神一直是中国民间信仰最普遍的神,差不多信仰遍布各民族,最早的祭灶神能追溯到秦朝。但关于灶神爷真身的猜测,到现在也众说纷纭。《淮南子》记载,炎帝死后肉体化为灶神,他用火治天下,死后继续以 分卷阅读23 灶神身份接受祭祀。《吕氏春秋》却写,灶神就是火神祝融,是对自然力的崇拜进入人类居住空间后的变体。但到了《庄子》后,就成了‘穷蝉’,‘鬼精’,甚至‘美女’所化。随着信仰发源不同,民间形象也多有变化,有灶神和夫人的;单独灶神奶奶的,甚至灶神美女都有。而一般信三清的,都尊灶神爷一位。” 谢一海点点头。 谢崇森从供桌后大步绕了出来,他戴着手套拿了一小团东西,走近了,白灵才看清那是一块不规则的黑块。 像胶质,泛着韧性的光。 谢一海接过来捏了捏,又闻了闻,厌恶的撇开头:“淀粉类,烧焦了。” 李雪闻跨过供桌也去看那小供台,瘦削的身子愣了愣:“我靠,好恶心……” 供桌的巨鼎后,还藏着个铁架子,不高,所以远看看不出来。 铁架子是祭祀生畜用,一只生猪用铁索倒绑着吊在那。只是赵家出事过去这么长时间,无人管过这,这猪已然腐烂生蛆许久了。 而不仅如此,猪的身子残缺崎岖,露出了嶙峋森骨。 像被什么大型食肉动物残忍啃食过一样。 “什么东西啃得?狗?”被刚才狗嚎吵过一阵,李雪闻很快联想到,“不对,这可不是一只狗能啃的……” 猪肉残缺边缘层次不齐,却明显能看出咬痕迥异。 “没养狗吧,”谢一海说,“三层楼全看过了,狗用具都没有。你说这该不会是那个……” 二人看向谢崇森,谢崇森已经远远的走到了房间尽头,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谢一海不安的喊:“大哥,你看到这个猪了吗?” 没有回应。 下一秒,细微的“啪”地一声,却是灯亮了。 骤然前来的光明让眼睛难以适应,等眼睛熟悉了光线,白灵才堪堪睁开眼,却被吓得一个踉跄。 他心跳加快,下意识的去找小黑鬼,却四处都不见他。而两兄弟和他的反应是一样的—— 三楼整片天花板上,起初被认作的“大而繁琐”的吊灯,根本就不是什么灯! 灯是现代长LED管贴在天花板上的,而那些垂着的乌压压的,均是稻草扎成的“煷狗”! 神情狰狞,四肢扭曲抱腹,为皮绳束缚着,倒挂在天花板上。 隔一米、或两米,星罗满布的垂下,白灵稍一抬头,就能对上那充满恶意的稻草扎制的空洞瞳孔!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是躺平任戳的存稿箱君。 赵家案马上结束了哈,下一案开出马仙(如果有超级了解的小伙伴请当同人来看,捂脸) 第12章 咎由自取 小傻鬼的胆子实在太小,一点动静吓成这样,一惊一乍,倒怪可爱的。大眼睛瞪起来像只炸毛的小兔子。谢崇森有点好笑的想,这以后可怎么办? 以后? 谢崇森很快为这个词惊讶了一下,然后将这个心思沉进心里。 他不着痕迹的开口,像是掩饰方才的失态:“这火并非人为。” 李雪闻猛地抬头,对上谢崇森波澜不惊的眼:“您是说,反噬?” 谢崇森不置可否:“道上有哪位俗人能像赵天易一样,迅速成名敛财的吗?” 俗人,上世纪道上对无师承且歪打误撞入行天师的“蔑称”,有点像某知名儿童奇幻名著里的“麻瓜”。但近年来使用时不带贬义,只是对一类人的概括了。 李雪闻结舌,别看他嘴上不饶人,却是个门路通透,八面玲珑的。 李家还在时他是李家正儿八经的大公子,学人情世故如吃饭喝水般平常。现在李家不在了,他似乎也为了目标从未与这个“世界”脱轨过。 他绞尽脑汁想了想:“去年有个姓戚的在南方小有名气,别的还真没听说了。您的意思是,赵天易的事业走了歪门邪道?但他确实有点实力的。” 谢一海也想不明白:“他在青海单人作的凰吞局现在少有能成,不至于吧?” 谢崇森嘴角微钩:“实力和运气哪个重要?” 真是个古今中外都难以辩论的辩题。 李雪闻一下就明白了,他不住叹气:“走上这条道,究竟是运呢,还是霉呢?”他唏嘘不已,又不解的问:“可究竟是?” 谢崇森没有说话,突然抬手甩出刀片,将三人头顶正中一只煷狗的吊绳甩断,那煷狗连带着焦味和油味扑面掉落。 白灵吓得赶紧缩在谢崇森后面,颤抖的小爪子顾不得什么了,一下抓住了他的衣角,虽然接触不到,但这个动作让他安心百倍。 谢崇森不着痕迹的勾勾嘴角,示意两个一头雾水的弟子后退。 却见异象发生了。 在四双视线注目下,先是一缕白烟冉冉飘起,白烟愈来愈粗,颜色迅速变浑浊,千分之一秒的档儿,便有火星一闪,火苗惊起! 这煷狗是干稻草扎制,又常年浸润在这油度极大的 分卷阅读24 环境,几秒不到便悉数燃烧,被火光熊熊包裹。 在那热烈明艳的火光中,仿佛能看到一只中等个头的狗,正在痛苦的挣扎、哀嚎。 这很像一周前白灵在行李箱中的煷狗身上看到的,只是窗帘拉下后,幻觉便消失了,煷狗也并未自焚。 可面前高温与焦味真实的提醒他,这是现实。 白灵想起了谢崇森那天说的,喃喃出声:“落地不可见光,见光必有大火……难道煷狗便是火灾起因?这和自焚又有什么关系呢?” 谢崇森有点诧异,小傻鬼看着傻乎乎的,竟然对他的话记得那么清楚。他眉眼柔和了些,开口道:“普通灶神爷祭品的煷狗确实用稻草扎制,可这家人的不是。如果没错,在后院阳地,能挖出同样数量的狗尸。” 谢一海瞪大了眼:“这煷狗是真狗做的?等等,这不是稻草扎的吗?” 李雪闻蹲下身,三楼地板是水泥地,煷狗充分燃烧后只留下一撮灰,他用钥匙轻轻撇开灰烬,露出了内里没烧干净的固体——是骨头。 “稻草扎,真骨头作骨,”李雪闻不敢置信的站起身,“真是心狠。” 抬头望去,天花板上密密麻麻数去至少三四十只,被黑色皮绳紧紧束缚着,倒挂在天花板上,见不得光,也着不了地,为人罪恶的欲望囚禁于此,永生世不得超生。 “赵天易所用道法多为火行,火为极阳之物,天克邪物,”谢崇森淡淡的说,“祭祀灶神,可不就是个好办法。” 李雪闻语气迟疑:“灶神是民间吉神之一,保佑百姓衣食……” “是吗?”谢崇森转身,正对上灶神爷雕像似笑非笑的神情,“你怎么知道炉灶之火,不可以是自焚之火呢?神……从来没站在人类一边过,他们与人一样,只站在利益那一边。” 白灵怔怔的望着那黑暗中神情诡魅的灶神,突然觉得过年啊什么活动,没有那么喜庆吉祥了。他心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低下头,小黑鬼不知何时又跑过来了,不知道哥哥为什么伤心,只是乖巧的抓住白灵的手:“哥哥不难过。” “嗯,”白灵鼻子一酸,强颜欢笑的哄他,“哥哥没事,哥哥还要……给你找豆豆呢。” 小黑鬼看着很开心的模样:“真的吗?哥哥知道豆豆在哪里了?” 谢崇森领着两个弟弟把倒吊天花板的煷狗一一割下,昏暗的环境中火焰一次又一次亮起、熄灭,像夜间河中飘摇明灭的花灯。 等最后一只天花板角落的煷狗也掉下烧尽,白灵听到了一个很悠长遥远的狗嚎声。 那声音仿佛从楼外传来,没了之前的凶狠,倒像是撒娇,要让主人陪他们玩的感觉了,叫了几声,便消失了。 像是心灵感应般,小黑鬼突然跳了起来:“豆豆!” 顺着小黑鬼跑步方向,白灵看到,在角落,隐约有一只很小的狗,奶声奶气的叫唤着,尾巴摇的像花一样,迎着小主人扑了上去。 小黑鬼高兴的抱起小狗亲了又亲,小狗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似乎是土狗,花杂的毛色,也许是赵家统一购买大批食用狗制造煷狗时附赠的,也许是小黑鬼偶尔得来的伙伴,说不清了。 两个小个子开心的相认,小黑鬼想起了什么,欢天喜地的抱着豆豆跑向白灵:“豆豆找到了!谢谢哥哥!” “不客气,”白灵眼睛有点湿润,“我什么都没做。” 在白灵脚下,刚到一米的小黑鬼,和两只巴掌大的小奶狗,亲密的依偎着,缓缓消失了。 白灵在松鹤园见识过无数遍这个场景,这是小黑鬼心愿已了,往生转世了。 “希望你来时,不要再生在这种罪恶之家了,”白灵默默为他祈祷,“你是没错的,豆豆也是没错的,错的……是难以选择的命运。” 如果小黑鬼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现在工作日,应该在幼儿园和小伙伴们嬉戏打闹,惦记着回家和豆豆玩耍吧。 谢崇森收回打在默默流泪的小傻鬼身上的眼神,突然开口:“走吧。” 李雪闻又照了地面灰烬几张照片留存,感慨道:“这事儿还向道上公布吗?赵天易真是糊涂啊……” 为子孙操透了心,也因为此全家惨死,真是说不清各种对错了。 “公布,怎么不公布?”谢崇森难得对这种事发表意见,“天谴的事儿,从来都不少他一个。” 李雪闻明白他的意思,人死灯灭,这种名声脸面留不留给他都无所谓了。能警示儆猴最好,不能,古往今来也从来没少过这类起了邪念走歪路的人。 谢一海叹口气:“唉,可怜了他家无辜小孩了。” 谢崇森不放心的回头看一眼,小傻鬼已经抹着眼睛跟上来了,只是垂着头,看不清神情,似乎还沉浸在难过里。 快点长大点吧。 几人到家不久,谢崇森突然接了个电话,半小时收拾东西走了。白灵长途跋涉累瘫痪了,偷偷坐在行李箱上让谢一海拉回来的,没注意怎么回事。 而谢一海和李雪闻 分卷阅读25 从佘姐那领了个轻松活,说是城北一家姑娘上坟回来沾染了不干净东西,让去看看。谢家人名声显赫在外,即使是学徒也一事难求,二人暂定先去三天。 所以一觉醒来后,白灵惊喜地发现—— 咦?三个人都不在,那整个四合院可就是我的天下咯!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天,白灵玩了个爽,然后就被家属严厉教训了(误) 存稿箱君变瘦了,存稿箱君需要更多花花和灌溉来增肥哦(奸笑) 第13章 山大王快乐巡逻新地盘(一) 无拘无束的自在觉睡得太舒服了,白灵一睁眼,指针走到了十一,暖黄的阳光透过柔纱窗帘洒进屋内。 他从床上滚了三圈,幸福的从柔软大床上下地,准备开启“新宅大冒险”。 小楼共三层,加一个地下室。 两个弟弟住二楼阳侧,另一侧是客房和娱乐室。谢崇森自己住三楼,白灵半夜十二点最胆大包天的时候溜上去看过,一个很大的书房,还有个他进不去的黑屋子,他在心里惦记半天了:神神秘秘的,一定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好东西。 前几日几人都在时,白灵秉承“客随主便”“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原则,委委屈屈的睡在一楼客厅的大沙发上,越想越惨越想越可怜。 几人一走,嗬,翻身农奴把歌唱,立刻前去霸占楼上卧室“大床房”。 当然啦,他的胆子还没大到敢去谢大佬房间睡觉的地步,只敢悄默默的摸进一看就最好欺负的谢一海的屋子。 别说,谢一海这小伙子看着二楞又大大咧咧的,房间倒整洁有序。这个房间应是他从小便住的,书柜里除了奇奇怪怪的各类道具,还有几张泛黄的奖状。 白灵注意到,奖状上的名字,是谢林海。 他就说嘛,为什么谢一海是弟弟名字却带一,原来是后来改的名。 可能是觉得太俗? 唉现在的年轻人,名字说改就改,姓名发肤取之于父母……唉! 白灵伸个懒腰舒张舒张筋骨,秉着“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的原则,就近冒险,先摸去隔壁李雪闻的房间探险。 20秒后,连滚带爬的跌出来了。 真的不是进错房间了吗!白灵瞪着门口怀疑鬼生。 说好的斯文白净优雅贵公子呢!房间看似杂物堆写作杂物堆读作杂物堆! 实在人不可貌相! 你们谁见过咖啡杯放在脏衣堆上,脏衣堆放在书堆上的操作吗!白灵真怕一阵风过去塌方了,李雪闻还要找他碰瓷。 还有各类充电线,女鬼头发一样黑白交织密密麻麻缠绕一起,最过分的是他挂钩挂在一进门的墙上!没开灯看还以为贞子从墙里爬出来了! 白灵心想怪不得你门上都落灰了,怕是近一年都没人没鬼敢来敲你门哦。 他抖了抖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朝二楼另一边走去。 两个打扫蛮干净的客房,最尽头的是娱乐室。 诶,现代天师生活可真好,白灵羡慕的想,有活了抓抓鬼,没活了打游戏,实在是腐败!奢靡!这样下去可不行。 然后他对着满柜子的游戏光盘留下了眼馋的口水。 他有一个邪恶的想法,那就是偷一点谢崇森的血,存起来,然后趁家里没人用了来打游戏。他又想,谢崇森出血,得用小刀啊针的刺破一个伤口吧,他怎么拿刀呢…… 真是悲伤的无解循环。 白灵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游戏室,心想我要和谢崇森寸步不离,他向东我向东,他睡觉我盯着,说不定哪天不小心留个鼻血呢,天师也是人啊,人一不小心就受伤的,嘿嘿嘿嘿。 二楼探险完啦,白灵在心中小本本记上一笔,游戏室,新大陆get! 他站在楼梯口,陷入了艰难抉择:是忽略三楼直接下去呢,还是秉着不怕死的冒险精神也去三楼呢…… 他白嫩的小脚丫颤巍巍的向下迈了一个台阶,然后坚决的打住了。 不行!你未来可是要偷谢崇森血打游戏的!三楼都不敢上你偷空气呀! 想想你的林克传说和马里奥赛跑! 白灵饥渴难耐的咽咽口水,大义凛然的转身就向上冲! 如果有背景乐,那一定是“布尔什维克革命歌”。 不知是不是心里暗示,通往大佬房间的楼梯都清新脱俗,比下面的楼梯冷了一个度呢! 白灵走了几阶,冷的脚有点凉了。 现在是上午11点30分,他站在楼梯上,周围却昏沉而冷寂,像长年不见天日的林中木屋,竟能嗅见潮冷的湿气。 可白灵记得清楚,这小楼不知什么风水局,一进客厅就能明显感到屋内宽敞明亮,温暖舒适,让人心神开朗。怎么上了几个台阶,就感觉楼上楼下不是一个次元了? 谢大佬故意给自己整成这样的?8102年了还讲究苦修呢? 白灵纳闷的继续往上 分卷阅读26 走。他倒不怕冷,他是鬼,虽能感受到正常冷暖,但凡间水火造不成实质伤害的。 异常寒冷不是错觉。白灵咬着牙终于上到三楼,区区13个台阶,却有种爬泰山十八盘的惊惧疲惫感。他小心翼翼的趴出墙角,朝走廊里看—— 冷气扑面而来。 犹如打开冰柜的一刹那,铺天盖地的寒意仿佛能凝成实体,白灵颤抖的包裹住自己的小褂子。 妈呀,谢大佬是全天空调不停开么,这入秋多久了,他一个喜阴的鬼都觉得冷,谢崇森体制也太强悍了。 白灵念叨着“大佬就是不一般少见多怪”,“进化体人类反社会反物质”,雄赳赳气昂昂的朝谢崇森卧室进发。 是的!来都来了先玩个大的! 反正谢崇森不在,不抓住这机会还等什么时候! 不过谢大佬的房间,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嘛——什么左青龙右白虎啊,什么逆天改命风水局啊,什么九九八十一张符篆啊,都没有,只是和楼下一般的黑木门而已。 门旁还有一只很小的雕像,不仔细看看不见。 白灵蹲下身打量,走廊黑漆漆的,看不真切,是只背着狰狞毒蛇的长吻象龟,泛着冰冷的金属黑光,让他感觉不太舒服。 他赌气的踢了那雕像一脚,然后—— “嗷——!” 白灵疼的眼冒金星,在地上连蹦带跳的哀嚎,他没碰谢崇森血啊,怎么就踢得到实物了? 他冷汗都疼出来了,十指连心脚趾也不是盖的,白嫩的小脚丫小脚指头全红了,看着可怜极了。 他悲伤的一屁股坐在门口,愤怒瞪那个看上去丑萌丑萌的雕像:“你攻击我是想干什么!知道我背后靠山谁吗说出来吓死你,你欺负我,我让谢大佬把你拆了!” 丝毫没意识到是自己挑衅在先,态度十分蛮横不讲理! 那丑萌小雕像纹丝不动,绿豆大小眼反射着金属光泽,似乎就一普通黑铁雕像。 白灵好不容易从疼痛中恢复过来,鼓起的伸出手去戳,震惊的发现那雕像躲过了! 乌龟小爪子一缩精准的躲过了罪恶的手指头! 白灵忍不住揉揉眼,自动的?电动的?红外线识别障碍物? 他又一戳,小乌龟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缩到另一侧,不知是不是错觉,白灵老觉得那双绿豆大小眼在愤怒的瞪他。 白灵头晕目眩的站起来,喃喃道:“我一定是疼花眼了,科学世界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就很不科学了! 他扶着墙在那震惊呢,猛地一脱力,摔进了没有上锁的门。 对上了一双充满血丝的眼。 “……” “妈耶!!!” 作者有话要说: 距离被老公打屁屁还有…… 第14章 山大王快乐巡逻新地盘(二) 一只呲牙冲他冷笑的狼头! 屋内铺着土耳其地毯,诡魅优雅的繁琐宫廷花纹松软舒适,白灵吓瘫在地,决定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躺着,索性躺在地毯上打量房间。 装潢是偏暗的深色调,细节却不失暖意。纯木无花纹大床,黑床单一丝褶子都无;所有家具都是极简风,如果不说,根本无法联想房间主人是个天师大拿。 白灵躺够了,也适应了三楼偏低的温度,碎碎念的站起来去关门:“什么破习惯,出门不锁门,框我一下。” 然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一个严肃问题…… ……跌进门? 白灵低头去看自己的手,纤细白皙,可环境很暗,看不出和平常有什么区别。他不敢置信的去碰诓了他一下的门,触碰到一片温润的凉意。 纯木的门,陈韵的纹路隐藏在漆下,诉说着岁月的痕迹。 从未有过的感触。 白灵怔愣的搓了搓指尖,是新奇的感觉。 那日在松鹤园能接触实体时,因太焦急而头脑空白,现在他静下心思考——我能触碰实体,难道不是因为大佬神奇血的缘故,而是特定条件? 什么特定条件呢? 白灵想,总不能因为踢雕像吧。 那么,他在踢到雕像,也就是上楼前,说不定就能触碰实体了。他很快想到了在楼梯上的异常凉意,难道是因为化作实体,才意识到天气变冷? 说得过去。 白灵抬脚冲出走廊,他回到楼梯上,反复在楼梯上下多次,试图找到蹊跷,可光嫩的脚丫走的冰冰凉了,也没察觉哪里不对。 为了验证“凉意”是实体的感觉,他又下到一楼,可一楼确实比楼上至少高三四度的温度。 唉…… 白灵泄气的窝进小沙发,百思不得其解,小脑袋瓜努力想了两分钟,挤出一个开心的事情——既然鬼生都这么惨了,那我可以打游戏犒劳一下自己了! 他拿出跑50米的速度一溜烟冲进二楼游戏室,动作之 分卷阅读27 娴熟速度之敏捷,与抢购超市半价鸡蛋的李雪闻速度有的一拼。 30分钟后…… “啊看我打shi你……哎呀!” 手柄穿过小爪子,失控的跌落在圆形地毯上。 屏幕上的章鱼小人偷袭不成反被杀。 白灵“啊啊啊啊”的喊了一会,可恶,什么时候失去实体不好偏偏现在,差点就赢了! 可惜这一局本身打的就不好,毫无翻盘之势了。 白灵看向钟表,记下了时间,然后……拔脚就去谢崇森的房间! 他仿照上一次,先上楼梯,又去摸小乌龟雕像,果不其然被躲开,再进门——果然拥有了实体。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哪一步的功劳,但顺着顺序来一遍没错。 接下来,就是玩半个小时,蹭回去取得实体,再玩半个小时,蹭回去取得实体,然后白·小机灵鬼·灵萌生一个大胆的想法:我为啥不直接在谢大佬房间玩啊? 我他娘的真是个天才! 白灵美滋滋的抱着游戏机,抱着手柄,又哼哧哼哧把显示器抱过去,把谢大佬书桌上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股脑扔到床上,开始了快乐的游戏时间。 他坐累了就躺床上,躺累了就靠在床头,日子别提多美多滋润了。他肚子不会饿,冷了还扯了谢崇森的空调被裹在腿上,空调被沾染着谢崇森平日常用的松香,清洌而舒缓,莫名让人安心不已。 一直打游戏到晚上十点多,白灵有些困了,把手柄随手甩在床尾,蜷缩进松松软软的被子,抱着沾满谢崇森须后水味道的枕头,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梦中听到一声震惊的叫喊。 “握草,我的游戏机和显示器呢?!” 白灵一个激灵惊醒,抬眼看表。 凌晨2点??? 不是,你们天师作息这么不规律对身体多不好,重点是会坑死鬼的好吧?我怎么给你把游戏机原封不动搬回去啊! 更可怕的是…… 门口传来了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朝夕相处一周多,白灵哪能听不出食物链顶层的大佬脚步啊…… 谢崇森……也回来了……QAQ 白灵绝望的望着被他睡的全是褶子,像狗窝一样不复整洁的床单,为了给游戏机腾空甩落一地的书籍,陷入了沉思。 我是自首好呢,还是直接自杀好呢? 这是个问题,急在线等。 作者有话要说: 谢大佬教育小朋友蓄力中…… 存稿君瘦成干了……国庆有大肥章,你们相信存稿君…… 第15章 山大王快乐巡逻新地盘(完) 白灵破罐子破摔了。 他从床上一跃而起,环视四周:写字台、衣柜……就衣柜了! 谢崇森衣帽间很大,是顶天花板的整柜,白灵这小身板藏几个都没问题。 所以当谢崇森推门而入后,明白了上楼时那股若有若无的陌生气息是哪儿来的了。 昔日整洁的黑床单如经历过台风过境,一半皱成梅干,一半垂落在地;叠好的被子团成一团,和狗窝垫子没了区别;甚至枕头扭曲成了一个奇异的形状,惨兮兮的跌落在地,不知道的还以为遭受了什么虐待。 床上用品算是好的,娱乐室的游戏机、手柄、显示器,歪歪扭扭的堆在地毯上,周围吃剩的零食袋堆积成山,红蓝塑料包装纸的反光让谢崇森头疼眼疼。 此时的谢崇森,不知是想笑还是想气,奇异的火窝了一肚子——放这小傻鬼一个人在家,他就这么过?窝床上不动弹,光吃零食这种没营养的垃圾食品,他这还是回来得早,回来的晚点儿,是不是他房间彻底成垃圾堆了? 谢大佬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就像暑假下班回来,对着孩子狗窝恨铁不成钢的家长呢。 他锐利的视线不动声色的环视一圈:既然房间一点要收拾的意思都没有,这小傻鬼是没意识到他要回来,应该还没出这个屋呢。 他的视线最后定格在衣柜上。 那门颤颤巍巍的,抖一下,又被死死拉停;又抖一下,又被死死拉停,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谢崇森都要气笑了,这小傻鬼还知道害怕? 当初上三楼进他房间还弄成这样的熊心豹子胆去哪了? 可他又一想,那个一双眼睛无辜又湿漉漉的小奶鬼,此刻可能害怕的抖成筛子,哭都不敢哭出声,正怯生生的从衣柜里偷看呢,他的火气又没由来的降下去了。 ……还是小孩子心性呢。 谢崇森叹口气,太阳穴被这神来一笔的“欢迎仪式”弄得一突一突的疼,他还能怎么办,只能认命的捡起地上枕头,先收拾起来了。 和小傻鬼讲道理,真是他傻了。 他任劳任怨的收拾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清清嗓子,像是说给自己听,又有些虚伪的大了些声音。 “忙晕了,竟然忘了收拾房间就出门了。” 分卷阅读28 语毕,谢崇森眼角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衣柜,可衣柜门还在抖,也不知道里面小鬼听见没听见。 他刚要再说什么继续安抚受惊严重的小鬼,就听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惊慌的大叫:“我的游戏机呢?我的手柄呢?我的显示器呢?走之前还在娱乐室的,那么大一个呢???” 衣柜门抖得更厉害了!感觉都快掉下来了! 谢崇森肚子里刚压下来的火一下就上来了:我他妈小心翼翼的还没哄好呢,你那边还嫌乱不够多吗?! 谢一海还不怕死的跑到他哥这来,拉开门大声嚷嚷:“哥,你有印象我游戏机到哪去了……吗?” 二愣子视线愣愣的定在了谢崇森还没来得及收拾,堆在地上的三件套上。 可怜的二愣子直接结巴了:“不是,哥,你什么时候也打游戏了,怎么在你这儿啊?” 他颤颤巍巍的对上谢崇森要吃人的眼神,惊吓如大雪过后的麻雀,抖成筛子。 “刚回来就惦记打游戏,嗯?”谢崇森勾起一个冷笑,一字一句的问,“你聚阴符写十遍才成功一遍,人家李雪闻去年才入门第二年,成功率就远高于你,我为什么没收你游戏机你心里没点数吗?现在别人提起谢家只记得有我,你结婚前能独当一面分家出去吗?还游戏机,我看你长得就像个游戏机!在你能独当一面之前,你就别想碰他们一下!” 谢一海毫无防备的被自家大哥没头没脸的输出了一阵,一米九的高个直接蔫成了一米七,小媳妇一样说着“是是是对对对没错没错没错”,缓缓后退,迅速逃离了可怕的三楼。 大哥今天心情怎么这么不好啊早知道不来撞枪口了!QAQ 可谢一海下到二楼才后知后觉:谢崇森比他出门早,和他一起到家,那到底是什么时候把他的游戏机没收的? 单细胞生物脑补了一会儿没脑补出来,心想我大哥那么神通广大肯定是用了我这等凡人无法了解的精妙技艺! 嗯一定是这样的! 谢一海闭着眼跑下楼,迎面撞上了要上楼放行李的李雪闻,后者没好气的骂他:“幼儿园小班没毕业的能不能睁开眼走路!” 谢一海委屈死了,大哥也欺负他,雪妹也欺负他,这日子没法过了。 李雪闻收拾着掉了一地的行李呢,抬眼一看,谢一海委屈兮兮的,一言不发的走向沙发,蔫蔫的撂倒在那了。 他疑惑的问:“你怎么了?” “没怎么,”谢一海忧郁,“我以后再也不玩游戏了!我要奋发图强!让你们都看得起我!” 李雪闻:“???这都什么跟什么,你他妈被传销洗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家长对白灵(语重心长):不是不让你玩游戏下次别这么吃垃圾食品了对身体不好bbb…… 对弟弟:游戏机?我看你长得就像个游戏机! 李·别人家的孩子·围观群众·雪闻:傻逼。 谢一海:QAQ??? 下一章进新副本,嘿嘿,大家国庆快乐鸭 第16章 山大王知错就改QAQ 三楼。 谢大佬房间。 的衣柜内。 白灵倚着衣柜门瑟瑟发抖。 他探头看一眼,又看一眼,心中默默打起遗言腹稿。 ……谢大佬脸黑的锅底一样,翻箱倒柜找什么呢,难道是在找符咒收我? 白灵委屈死了,他不就是占了人家床嘛。好吧,还弄得很乱,还扔了一地垃圾,还乱堆东西…… 确实是有点过分哦。 在他鼻子一酸后悔想哭的时候,猛地听到一声疲惫的叹息:“真是忙晕了,走之前都忘了收拾床铺。” 接着,是缓慢的、窸窸窣窣的整理房间的声音。 白灵愣了,摸着狂跳的心从衣柜缝里悄悄望去—— 谢崇森这次出门不知去做什么,穿着剪裁合身的唐装,只是这唐装在肌肉线条优美的他的身上,并没有装模作样的文人酸气,倒显出不一般的沉着稳重、还有底蕴浓郁的冷硬气势来。 而身形高大的男人,正弯着腰,衣服也没换,任劳任怨的收拾被他弄得狂风过境的床上、地板。 白灵的方向正好看不到谢崇森的脸,只有一个宽阔有力的后背。 他顿时不好意思起来:他这什么破习惯呀,下次一定要改…… 哦不对没有下次了,去别人家做客还麻烦别人收拾,说起来真是愧对他山大王名头。怪他第一次变成实体享受人间快乐,太忘乎所以了。 幸好谢崇森没有多想,只以为是自己忘了收拾房间,白灵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 他又想,哎,谢崇森作为一家之主不容易,伤才好了几天啊,普通人伤筋动骨都要一百天呢,他真真铁人之躯,下病床直接奔赴一线了。 他看着谢崇森起身来回整理,还有脚步中掩饰得很好但仍能察觉的疲态,忍不住想要冲出去帮他忙 分卷阅读29 。 然后就听谢一海冲了进来。 然后就听谢一海单方面被训得袜子一样,灰溜溜跑了。 然后白灵分析话语中的信息,忽略了“游戏机什么时候被没收的诡异信息”,脑中只剩一个结论—— 游戏机被没收了=只放在谢崇森房间了=游戏机变成他的了! 喜!大!普!奔! 衣柜门突然开了。 黑木温润的纹路交错的声音极细微,但以谢崇森的耳力捕捉的清楚。 他不着痕迹的向后瞥去——一只在昏暗卧室内白嫩到刺眼的小脚丫,小心翼翼的探了出来。 接着是纤细的一只手就能握过来的小脚踝,细长白皙的穿着短裤的腿。 最后,这些惹人心烦意乱事物的主人,怯生生的将光洁的小脚丫踩在柔软的绒毯上,下了地。 那双灵动湿漉的大眼睛,就这样懵懂的对上了他的视线。 谢崇森怕又吓到他,只一瞬就收回了视线,可那张一瞥而过的小脸,已然像之前许多次一样,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里。 小鬼其实是称得上“艳丽”的长相。 很深的眼窝,欧式大双的桃花眼,还有笑起来很美的卧蚕、清浅酒窝;鼻子又小又翘,像上帝造物的时候精心捏过。 可这张浓墨重彩的脸,却有一双那样干净的眸子,和率真的笑靥。 别说收了,这样一只天真无辜的小鬼,哪个天师刚惦记他一下,谢崇森估计都会上去和他拼命。 谢崇森装作对屋中多了个“人”毫不知情,继续一板一眼的收拾着。 他能清楚感觉到,背后的小鬼,悄悄坠在他身后,帮着将垃圾扫在一起。 一人一鬼效率还是很高的,李雪闻不一会儿上来敲门说晚饭好了,谢崇森淡淡应了一声。他顺手把收拾完的垃圾收下去,对上李雪闻不解的视线:“我记得您走之前房间不是收拾过……?” “没收拾干净。” 李雪闻不疑有他,转口开始抱怨:“谢一海那家伙,不知什么时候把零食都吃了,我刚才一看厨房,零食篮全空了,一个包装袋都没剩下。” 谢崇森听着他抱怨,李雪闻和他那个傻弟弟感情好,二人闲的没事互相拌嘴还爱到他这告状,他都随便听听。这一次,他却脑中浮现了小傻鬼抱着零食袋,坐在零食山里,幸福的往嘴里狂塞吃的打游戏的场景。 李雪闻走在谢崇森旁边,正趁机数落谢一海呢,抬眼一看谢崇森耳垂有点红。 再一看,谢崇森面上仍是面无表情的模样,李雪闻心想看错了吧。 却听谢崇森突然开口:“是吗。吃完了就再买。” …… ??? 李雪闻掏掏耳朵,心想我听错了吧,您之前不最厌恶谢一海吃这些垃圾食品了么? 餐桌上,三兄弟围着张有点时代感的圆桌吃饭,似乎是上一代传下来的,和屋子现代北欧风的装潢意外的没有违和感。 谢崇森随手把角落的空椅子拉了出来,谢一海和李雪闻都看不明白这举动是要做什么,却也没做多问。 李雪闻今儿难得有空,煲了乌鸡汤,橙黄色油星荡出滑腻浓郁的香气,勾的白灵顾不得谢一海吃人嘴短,又下午被训了一顿,全程一句话不敢说。 家中有规定,吃饭“食不言寝不语”,谢崇森慢条斯理的喝空最后一口鸡汤,放下碗,突然开口:“后天你俩和我走一趟。” 李雪闻神色一凛,谢崇森一般接到大单子都是自己去,小单子能让他们练手的就放给他们,很少三人同行。 这是意味着,谢崇森要带他们上手……? 谢崇森把碗递给李雪闻,李雪闻沉浸在激动得想象中呢,被这一打断有点不明就里,还是乖乖盛了一碗,只见谢崇森接过以后也不喝,随手放在了圆桌空凳子角落那,然后说:“前周事儿以后,我想了很多。我知道你俩心里不平衡,但现在暴露的最大问题,是我还是放不开手。” 他平稳的眸子扫过正襟危坐的两个弟弟:“我不禁想,如果那日我真的绝于他手,你俩怎么办。谢一海,你聚阴阵至今画不好;雪闻,你理论知识强大,但总缺乏经验。我思来想去,我总归不能庇护你们一辈子,是时候带着你们走阴路了。” 谢一海放下筷子,面容坚定:“哥,我早等你这句话了。我或许天赋比不上你们,但我从来没放弃过。我生在谢家,注定要吃这碗饭,也不得不吃,即使我起点低,我从未认为我不行过。” 谢崇森缓缓点头,对上李雪闻微微发红的凤眼,后者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又似乎被哽咽压在了喉咙之下。 最后,李雪闻只是目光锐利而坚定的点了点头。 连着趴在鸡汤碗旁口水直下三千尺的白灵,都不由得坐的板板正正的,乖巧的挺起了小胸膛。 家庭会议的感觉!我好歹也算……嗯……守门鬼? 谢崇森从怀中掏出一封信。 年代感浓厚 分卷阅读30 的牛皮纸信封,右下角有一个粗糙而残缺的大红官章。 “……甘肃省聚宁市赖沢县衡军初中?”谢一海呲牙列嘴的剔牙,“感觉很偏啊。” 李雪闻已经guugle了地图:“岂止是偏,搜都搜不到。貌似是大学生支教时办的学习班,搭了个棚子盖的……对,去年一个基金会注资后建了楼,挂牌成了慈善小学。” 信封里有一张纸,内容却与众人想象的不同。 “《关于九月十二日赖沢县十七学生突发嗜睡症诊断通报》?”李雪闻诧异的看了一眼谢崇森,“这是……” 信里,公式而僵硬的提到,九月十二日赖沢县衡军初中,初二·一班、二班、三班,共17名学生于课堂上突发晕厥,送至市里医院诊治,身体并无异状,但迟迟无法醒来。医生最后得出“嗜睡症”这么一个牵强解释,为了安抚家长,政府下了这么一个通告。 “甘肃国安委寄来的,他们接手这事调查后发现,这十七名学生并无受伤、惊吓,甚至上的课都无交集。他们怀疑这事是非正常诱因,便交给了我。” “甘肃那边儿,我记得信,”李雪闻仔细想了想,“石窟神系,显神大王、稷神……” 谢崇森点头:“道佛混杂,差不多是土地、谷神的地盘儿。” “这些都是吉神吧,”谢一海皱眉,“估计是惹了脏东西。” 谢崇森不置可否。他从文件夹中抽出薄薄几张白纸:“国安委调查的报告。” 由于十七位当事人均昏迷不醒,报告一个不漏的采访了当事孩子的家庭成员,以及老师、同学。 李雪闻一目十行的快速翻阅,眉头逐渐皱起。他摇头幅度越来越大,最后没了耐心,直接翻到最后,看报告结论。 机械的黑体刺痛了他的眼。 “分析:无异常。当事17人系无关联个体。怀疑:自然原因,例如低声波引发集体精神疾病等。” 这不是胡扯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战役结算: 胜方:白灵 获得物品:游戏机(永久)X1;大佬关爱BUFF X1 下个副本掉马23333,学校名字是彩蛋2333,和生存资格测试么得关系 这一章!!!2900字!!四舍五入那可就是三千啊!!好肥!特肥!超级肥!(放下存稿箱君顶攻击抓起社保卡就跑) 第17章 提款机又上贡啦! 谢一海见李雪闻这副表情不由得奇怪,李雪闻除了面对李家过去的事儿,平日冷静而理性,天塌下来都能冷笑着骂你“傻逼心理素质真差”那种。 他凑过去看:“咋地,很严重?” 李雪闻抿着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半晌儿,他说:“这真是国安委调查的?不是找什么片警实习生随便写的?” 谢崇森点头:“所以这份材料被交到我手里。” 谢一海奇了怪了,家庭地位最低的他这才轮到查看,他边翻边喃喃出声:“……仇孝武,14岁,聪明活跃,系班中班长,与所有同学关系交好。母亲务农,种花生;父亲在市里某五金店打工,每月寄款。 “……仇莉莉,14岁,内向,系仇孝武邻居、同桌,跟着爷爷奶奶住;内向,朋友多。母亲市里保险公司销售,父亲市里小包工头,均每月寄款;家境在县中属于上游。” 他看着都不耐烦了,和学校存档的学生家境信息差不多嘛。他直接翻到第二部 分,对出事者周围人采访。 结果更没用了。 白灵好奇死了,可两个高个围的水泄不漏,他只得蹲下身,从谢一海的胳膊下钻进小脑袋去看。 谢崇森突然来了火:“你这什么姿势?” 一人一鬼吓了一跳,两双大眼懵懵的看向屋内家长。 谢崇森冷着脸:“我小时候是这么教你坐姿的吗?直腰,挺胸,手抬起来看东西!” 谢一海赶紧一板一眼跟着做,像穿上背背佳的可怜小学生,直着腰,高举着呈90度的胳膊,浑身僵硬的看文件。 虽然不知道谢家长兼提款机怎么突然又不高兴,但是这个姿势让白灵可以直起身子看,舒服了不少。 他朝谢崇森露出一个表达感谢的笑容,大眼睛笑的咪咪的,别提多乖多甜了。 面瘫心!海底针!但是人还是很不错的嘛! 至于谢一海,你就委屈一下吧,你哥哥都是为你好呀~ 第二部 分的采访能简单概括为几句。 “乖学生”,“打架都没有过”,“平时关系都不错”,“从没做过出格的事”。 第三部 分是出事者近一周内的“行动轨迹”。这初中位置不是大山深处,也得是大山中部。初中前身是支教大学生假期开班建的棚屋,所以选址紧挨着两个县村。孩子们的行动轨迹,便是上学、回家、村子到处玩、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