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蛾眉(古言1V1 H)》 将计就计 “快给爷拿酒来!” 厢房内几个锦衣玉帛的公子围坐于食案前,往来侍女仆从动作有序利落的端菜上酒。 “玄戈,听说你家老太君近日在给你相亲事呢?”一位身着墨蓝色长袍的男子开口道。 对面身穿赭红色锦袍的少年听罢呲笑一声,随意挟起桌上的酒盏饮了一口,“半点没影的事,不过是老人家闲着无事罢了,你们倒也信” 身边的好友看他那副恣意无谓的模样,遂出言笑道:“是满玉楼的酒不好喝呢还是醉春楼的姑娘不好闻呢?非要赶着去找那些古板无味的世家小姐添乐趣?”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大笑起来。 “还是你许二会玩” “什么劳什子世家小姐,左不过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在我眼里也不过如此”魏玄戈酒盏也不拿了,直接提着酒壶仰头便喝,语气极为不屑。 众人皆知魏国公府世子爷爱酒爱马唯独不爱美人,饶是再美丽多姿的女子于他眼前,也吝得施舍半个眼光,曾有名动京都的花魁求到他跟前赎身,魏玄戈只抬头淡淡瞥了一眼之后便立即唤来仆从驱走。 “别的不说,沉家的姑娘小姐们惧是一派国色天姿,花容月貌”信候府二公子许靳犹是说道。 “沉家?哪个沉家?” “还有哪个沉家?我看你真是被酒熏得昏了头”许靳将手中的折扇执起来敲了敲那人的头。 “自然是沉尚书府” 魏玄戈饮酒的动作顿了一下。 “确是,确是”被敲醒的礼部侍郎叁子李应立即接上,“若论姿容最盛的当是沉大小姐” “上月皇宫设宴时有幸见过一回,当真是冰肌玉骨,仙姿佚貌” 几人感叹万分,侃侃而谈,甚有的论到了身姿体态。 魏玄戈倏地将手中的酒壶放在案桌上,不轻不重的一磕发出响声,身子向后倚在黄花梨木椅上,一双星目巡了众人一圈,勾唇骂道:“好一帮没脸没皮的混东西,我阿绛姐姐也是能容你们挂在嘴上狎戏的?” 声音朗朗,脸上笑着,眼里却似有冰冷之意。 相谈甚欢的几人皆是一激灵,随即停了下来。 “罪过,罪过”见他将要发怒,许靳赶紧笑着出来打圆场,“竟倒是忘了,沉府与咱们世子爷有几分表亲关系” 是的,当年魏国公府的嫡小姐嫁到了沉府,现在的沉家的当家主母便是魏玄戈的亲姑母,所诞下一女名唤沉澪绛的便是他的亲亲表姊。 一向花容仙姿在他心中如长姐一般的人物现下却被眼前几人置于口中嬉笑调侃,话不入耳,真当他是死的么? 众人皆知他的脾性,管你是何许人,让爷不痛快了,爷有一千种方法让你落不得好。 几人又举杯起来笑言自罚一杯,望世子爷息怒,魏玄戈的神色方才缓些。 酒过叁巡,魏玄戈便说要离场了,让他们自便。 等他离去之后,许靳悄悄唤来身边的仆从,低声问:“办妥了否?” 仆从微微颔首回道:“公子放心,已准备妥当了” 听罢,许靳才笑起来展开手中的折扇摇了摇。 许是因自己的怒意,方才他们都比以往要来的热情,所以魏玄戈今日饮了不少酒,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但意识还在,于是勉强找了间厢房。 推开门,空气里传来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魏玄戈以为是哪个仆从在厢房里置上的熏香,便不甚在意,一边脱着身上的外袍一边往里走。 到了床边,正想撩开床帐,里面却传出细微的呻吟声。 他立即停住了手,蹙了蹙眉,随后一把撩开床帐,里面霍然躺着一位身影纤细的女子,因着天色暗沉,房里没有点灯,女子脸上云鬓堆砌,竟是看不大清面孔。 突然下腹传来一阵燥热,魏玄戈暗叫不好。 脑中又忆起方才离场之前许靳与他说的话。 “有好礼相送” 这该死的王八孙子,本还在猜想那“好礼”是甚么,却不成想是留到现下等他呢。 随着女子断断续续的呻吟,他腹下愈发燥热肿胀,额穴突突直跳。 正想准备转身离去,里面的女子却是能察觉到一般,带着哭腔娇声唤道:“别走…” 声音听在耳中隐隐约约的有些熟悉,脑海里闪出一丝光影,却无法再深入追究。 魏玄戈本想离去的心思却徒然转了个弯,暗自勾唇一笑,恶劣的心思在心中打转。 呵,偏要勾他是吗?那事成之后是留是去,是被一顶轿子抬入府中还是用完便被丢弃而去,只全凭他的心意与选择,想着,他心中狠意渐起。 随后便见他利落几下蹬脱了脚上的靴子一把挥开床帐上了床榻。 作者:麻了…总是差点打成宋望舒(裂开) 妙人儿(H) 钻入帐中,女子的馨香扑面而来,徒然又让他晕上了几分,面容看不分明,轮廓却是隐隐约约的,看起来倒也像个美人,不过转念一想,许二岂敢将那些无盐之货送到他身边? 女子娇媚的呻吟声声入耳,魏玄戈大手一拉将她腰间的系带扯落,雪白的胴体跃入眼中,愈发让他感到口干舌燥。 她似也难耐,柔软的身体攀上来搂住他,吐气如兰,在他怀里扭动着身子,魏玄戈遂将大掌摁在她胸前的浑圆上,试探的轻揉几下,女子似是觉痛,又嘤咛了几声。 身下胀痛难忍,他遂马马虎虎的脱了身上的衣物,将她的亵裤褪至脚跟,双手分开她的大腿,摸索了几下便扶着粗长的欲根直驱而入。 “啊!”身下的女子传来尖利的痛呼声,一时让魏玄戈停住了动作,心里有几分猜测,这该不成是个处子? 想着,他身下的力道便缓了些,却全然忘了,自己也是个从未近女色的童子之身,逼仄的甬道太紧太热,才抽动不上几回便草草地泄了元精。 可强烈的媚药岂能是消泄一回便能全然缓解的,没过多时身下那根东西又硬了起来,魏玄戈自然不是那种委屈自己放过他人的人,于是复又抵着那软湿的穴缝尽根没入。 一回生二回熟,许是有了第一回的经验,他不再那么鲁莽,又回想起平日里那些友伴们私底下谈论的房中之术,遂俯下身低头笨拙的吻了吻女子的脸颊和脖颈,试图减轻几分她的难受。 “唔…嗯…” 炽热坚硬的物什一直在腿心进进出出,将她身体里的春液全然勾了出来,男子的吻落在她的脸颊与脖颈处,惹得她一阵瑟缩,意识已然模糊不清,体内的欲火无处可散,只能紧紧依附着身上的人。 “哈…” 魏玄戈喘着粗气,若是光线透亮定能瞧见他脸上淋漓尽快的神色,女子狭窄湿热的蜜穴紧紧噬咬着他,从底往上令他渗出透骨的舒爽。 “啊…” 不知被他抵到了何处,身下的人儿突然紧紧的攀住他宽阔的肩膀蜷缩起来,细长的指甲陷入他的肉里,肉壁的媚肉全部涌上来将欲根团团围住,两相情状之下令他又是痛又是爽。 真是一个妙人儿,魏玄戈埋头在她的脖颈间腹诽道。 若说起初想把人赶走的心有八分,现下也仅余下了两分,娇软的身体太过美好,轻而易举的便令人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外边雨声骤大,雷声滚滚,倏地,一道惊雷劈下来,猝然而来的明亮光线将女子的面容照耀显现,发丝散乱面色潮红也遮不住的一派仙容玉姿。 “嗯嗯…哼呜…” 女子将细长的双腿抬起来紧紧的勾在他的腰背上,大腿内侧滑嫩的软肉随着动作不间断的蹭着他最为敏感的腰腹,又将他逞出了一腔冲动。 伸手抓住那纤细的腿分开按在她的腰边两侧,下身将力度释放到极尽,肉棒在她的幽深里横冲直撞,直把身下的人儿顶得呻吟娇哦。 “啊啊…呜呜…” 他的力道太重了,直将她顶得整个身子都一耸一耸的,架子床经不住他这样的猛烈,“咯吱咯吱”的作响起来。 他也不顾女子泣着哽着,只一味的随着自己的心意,怎么舒服怎么来,咬着她颈间的软肉释放了一回,随后没过多久又将人抱起来摁在胯上肆意顶弄。 “嗯嗯…啊啊啊…” 她坐在他的大腿上,被他一手紧紧搂着,一手揉捏着臀部的软肉,下身直捣黄龙,又快又猛,两人体液交合的水声和肉体相撞的啪啪作响不绝于耳。 魏玄戈在她耳边肆意的喘着,牙齿莫名的有些痒意,遂微微仰头咬住她的耳垂,放置齿间啮咬,半点不克制自己,于是又惹得身上的人惊呼。 “啊…唔…嗯嗯…” 她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胸前不断摇晃的玉乳和硬挺的乳尖剐蹭着他的胸膛,刺激更甚,她咬着唇想要抑制住娇吟,却被身下大开大合的力道击得溃不成军,口中不断溢出时高时低的娇吟。 她双手紧紧的搂着他的肩背,忍耐不住,细长的指甲在他宽阔的肩背上留下一道道痕迹,浓重的快感一阵又一阵的接而袭来,她真是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嗯呜…呜…” 身上的人呜呜咽咽的突然将唇贴到他的唇角边,魏玄戈便下意识的张口咬住她的唇,这是他第一次亲吻女子,没想到女子的唇这么软,又香又甜,大舌忍不住伸进去勾住她的香舌狠狠吮吸,似要把她的精血吸干一般。 她蹙着眉承受身下人狂热的掠夺,只觉头脑一阵阵的发晕,挣扎之间不小心把他的发冠打落,男子硬长的头发落下来,发尾处茬茬的扎着她的身体,痒痒的。 她伸手把他的头发撩直身后,终于没有再扎着她,身子舒爽了,口中的呻吟又大上了几分。 魏玄戈看她如此的主动,遂低头将她的乳含入口中,大手箍着她的细腰,胯部不断的奋力抬动,一次次的撞入她的花心。 “啊啊…哈…” 她禁不住这样的刺激,脚背都弯弓起来,嫩白的玉趾蜷缩着,整个人都紧紧圈住他颤抖着泄了身,身子痉挛不定。 华贵的架子床随着他们的动作不知反复摇晃作响了多长时候才渐渐停下来恢复平静。 惊错人 “唔…” 蹙了蹙眉,身体的感知渐渐恢复,四肢的酸痛入骨,下身更是火辣辣的疼着,疑惑的睁开眼,眼前浮现的却是与自己不同的坚硬且富有肌理的胸膛,她的动作倏地停住了,几个时辰前的记忆缓缓钻入脑子里。 看不见脸的男人,孔武有力的身躯,自己情迷意乱的主动与攀附,一件件的,霎然让她慌了神。她抖着唇,抬眼将视线缓缓往上移,当看到那张在沉睡中显得有几分稳静,眉骨却挺立张扬,鬓若刀裁的熟悉面孔,她登时便从他怀里惊起。 “玄…玄戈” 她颤抖着唤出那个不愿承认的名字。 许是她的动静太大,又似是听见她的呼唤,魏玄戈未睁眼前还在想:好大胆子的女子,竟敢直呼他的名。 随后便见他抬手捂在眼上,眉头紧蹙,似有不耐之意。到底是方才太过放肆,喝了那许多的酒,又搂着怀里的女子颠鸾倒凤了好几个时辰,现下脑仁生疼,缓了几瞬才撤开了手。 迷蒙的睁开眼,搂着被衾遮在胸前的女子散乱着青丝,雪白的香肩裸露在外,精致的柳叶眉轻拢着,望着他,一双泪眼欲落不落。 魏玄戈倏地瞪大了眼瞳。 他立时惊恐的从榻上爬起来,不敢置信的开口道:“阿…阿绛姐姐” 沉澪绛看榻上的少年坐起来,被衾滑落下来,只堪堪遮住他的腰腹,裸露的上半身呈在她的眼前,上面还有些许暧昧的痕迹,她不敢再看,难堪的瞥过了眼。 到底是怎的回事?!榻上的不应该是许二送来的女子吗,怎的会…… 魏玄戈僵着眼望着几个时辰前还被自己挂在口中警劝众人,向来敬重的表姊,一时能言善辩的他竟是说不出话来。 她身上自己留下的青紫痕迹和空气中仍余留的暧昧气息都一一证明了眼前的实况绝非假象。 “阿绛姐姐,我…” “笃笃” 门突然被叩响,随后传来一阵女声:“姑娘,您醒了吗?奴婢进去服侍您” 榻上的两人瞬间僵住了身子,四目对视。 门外的秋蓝见里边还未传出动静,复又叩了几下门,“姑娘?” “等等,不必进来伺候,我自个儿穿戴便是”里面传出轻柔的女声。 “是”听到吩咐,秋兰有些疑惑,但还是恭敬的应下,遂便退至一旁在门外守着。 没过多时,门缓缓打开,便见穿着对襟月白色羽纱上裳,软银轻罗百合裙的沉澪绛缓缓而出,玉簪螺髻,淡雅如仙。 秋兰却灵敏的觉出自家姑娘身上有了些许不同,再细细瞧望了几眼却寻不出到底何处出了差错。 “主房那边传来口信,老太君唤太太姑娘们到前厅,方才太太来过,见姑娘还在熟睡便先行一步,现下应已到了”秋兰收起那点子奇怪的心思,对着沉澪绛轻声道。 沉澪绛念着自己身上的脏污,本还想着沐浴净身,现下却听闻老祖宗唤自己,女子沐浴换衣本就需得花上不少时刻,况且母亲已先行到了前厅,自己若再迟到场便是失了礼数,遂按下了心思,在侍女的陪侯下前往前厅。 刚掀帘入了厅子,那方便传来声响。 “阿绛来了”魏老太君端坐在上方主座笑看着刚从外边进来的女子道。 “老祖宗”沉澪绛脸上挂起浅笑,得到母亲颔首示意后才缓缓步到她跟前敛身行礼。 魏老太君微微挪了身子,欲将人拉着坐下,沉澪绛惶恐不敢下坐,口中直称不符合礼数,魏老太君却不依,直将人摁在身边“睡得可好?” 她素来最喜爱这位外孙女,容貌上佳且不说,性子也是一等一的好,温顺可人且有礼,才情在京中也是出了名的。 不说且好,一说她便又想起那榻上的凌乱之景,红鸾帐翻的淫靡画面又在她的脑海里浮现,不自觉的羞红了脸,稳了稳心神才颔首回道:“舅舅府中的仆从侍候妥当,阿绛睡得极好” 听她言,魏老太君才复又笑起来,拍着她的手道“那便好,那便好” 说罢,又想起什么,转头对身边伺候的婢女问道:“世子爷呢?” “回老太君,世子爷方才与几位公子爷在秋水居中宴饮,许是还未得知消息” 沉澪绛听到,不动声色的垂下眸子,拿着丝帕的手紧了紧。 “这个小混蛋,一天到晚的净忙些事,快,把他唤来,就说他姑母与阿绛姐姐来了”命令一下,立即有仆从接下指令躬身而出。 “说来我也许久未见玄戈了”坐在下座的魏氏道。 “唉,这不成器的东西,惯会惹他老子生怒……”魏老太君叹了口气,便幽幽与她们数落起魏玄戈的不是来,众人听在耳中,但却心知肚明,魏世子乃国公府的独苗苗,自小就被魏老太君捧在手中,任何吃食穿戴俱是府中最为精细的,故而面对魏老太君对他的数落,众人只是陪笑,除了魏氏说上一两句,其他人倒也不敢说别的。 却说魏玄戈这边,从厢房里出来之后便一路掩人耳目进了自己的院子。 “世子爷” “世子爷” …… 进了院子,里边正做着洒扫工作的下等婢女们纷纷向他敛身行礼。 魏玄戈哪有心思顾她们,只径直入了自己的房。 吩咐仆人备水后才唤来贴身侍从全合。 “许二呢?” “回世子爷,许二爷方才喝醉了回不去府,现下被安置在秋水居里头了” “呵”魏玄戈突然冷哼一声,想起刚刚自己一路偷偷摸摸的从那边过来,在自己家中倒像个见不得光的贼人似的,拜许二所赐,他魏玄戈这辈子都没这么憋屈过! 又想起刚刚在床榻上,经了侍女的扰动,他与沉澪绛两人面面相觑了半会,到底她比他年长两岁,很快便镇定下来,轻声与他道:“你从窗子里出去,不要惊了旁人” 他方才有惊无险的从窗子里逃了出来。 思及以此,他愈发觉得不能放过许二,遂匆匆冲了个澡去了身上的脏污之后便前往秋水居。 作者:接下来要走几章剧情了毕竟男女主之间的感情要时间转变 明算账 “许二!” 许靳刚从床上醒来,正享受着魏国公府中美貌婢女的伺候,就见魏玄戈怒气冲冲的踹开了房门。 “世子…”身边伺候的婢女一惊,正准备与他行礼,话还未说完便被魏玄戈截断。 “统统下去!” 伺候的侍从们纷纷如惊弓之鸟一般退了下去。 房门关上,许靳看着魏玄戈一脸怒意,冷眉横眼,站起身缓缓踱到他跟前,笑问:“怎么了这是?” 下一瞬却被人狠狠拽住了衣领,“许二,你敢阴我?” 许靳看着眼前的人微眯着眼盯着自己,满身狠戾的气息,愣了一下,随即试图扯开他抓在自己衣领上的手,却发觉扯不动,遂也由他而去,颇有几分无奈的笑看着他道:“这话怎么说?” “少跟我装傻充愣!” 看他这样子,许靳自是知道他是因什么而发怒,想着自己方才吩咐人投放了足量的熏香媚药,又看他眼下气恼万分,便猜测他十有八九是成了事,也不慌张,只拍了拍魏玄戈的肩头语重心长的道:“知道你不喜别人用过的物什,所以哥哥特意给你寻了身子干净的良家女子,怎样,滋味如何?” 许靳比他年长两岁,所以偶尔会在魏玄戈面前戏称兄长。 那女子不过是他看魏玄戈久未近女色,况且现在京中好龙阳的男子也不少,怕就怕他有了不为人知的癖好,故而那女子既是他的一片好意也是试探。 他就知道!这种缺德事也就他许二能干的出来,魏玄戈板着一张脸挥开了他的手,撩袍在凳子上坐下来。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许二给他送女人已是事实,却不知中间出了甚么差错,竟然让他误打误撞入了沉澪绛的房里,况且看沉澪绛起初的模样也像是中了药的样子,莫不是他将手伸到了她身上…… 不对,许二虽然平时爱混,但在一些正事上还是极有分寸的,先不说沉澪绛与他本就有表姊弟关系,户部尚书的掌中明珠,晾他也不敢乱来。 许靳看他垂着眸,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困惑道:“怎的,难道不好?” 不应该啊,那是他吩咐下面的人精心挑选出来的,就算魏玄戈不喜欢,也不至于作此行状。 魏玄戈听言抬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冷声道:“甚么女子?我从未见过!” 他与阿绛姐姐的事是万万不能被人知晓的,无媒苟合,尽管是意外,但这世道本就对女子不宽容,他倒是无所谓,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但若是泄露了风声让外人知晓了此事,沉澪绛的清白可就污了。 “怎么可能?!”许靳大惊,在他身边坐下来。 他明明吩咐妥当了,方才也又让人确定过了一遍,没想到竟还是出了差错? “怎么不可能?真当自己万无一失呢?”魏玄戈现也冷静下来,未唤仆从服侍,自个儿倒了杯茶,一口饮尽后嗤嗤奚落他道。 许靳紧蹙眉头,寻思了半响,到底是想不出来哪一步出了差错,又记起他刚刚那副盛怒的模样,于是疑惑道:“不对啊,你要是没成事,何苦于这么生气?” 又凑到他耳边贱贱的笑道:“该不会是那女子没能让你满意,故而世子爷不想承认?” “放你大爷的屁!”魏玄戈破口大骂道,“爷像是那种人吗?” “不像不像”知道自己踩了他的雷,许靳遂赶紧赔笑道:“那你倒是跟哥哥说说究竟是怎的回事?” 魏玄戈瞥了他一眼,“有甚可说的?你倒是同我说说,究竟是从何处给我下了药?” 听他追问,许靳知道没法再瞒他,遂老实说了:“房里熏了合欢香,与你之前饮的酒相合起来具有极其厉害的功效” 怪不得,原来他起初闻到的那骨子香味便是那道熏香了,自己还傻愣愣的以为那只是平常的熏香,两脚踏入了陷阱也还未发觉。 许二到底将这些下叁滥的手段用到了他的身上,魏玄戈平生最恨被人算计,就算是亲兄弟也不成的,何况他竟胆敢在国公府中算计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府中的下人竟也如此不守规矩,随随便便就被人买通与利用了,真把他国公府当好搅和糊弄的地儿呢。 想着,魏玄戈冷声盯着他道:“下不为例,若再有这种事发生,别怪我不顾念兄弟情分” 到底是他理亏,未经魏玄戈的允许便擅自送了人,知道他如今也是念在两人的情分上给了面子,许靳遂也软声道:“这件事是我做错了,往后定不会再犯” 见他既承认了错误又起了担保,魏玄戈便也未再追究了,只在离开前嘱咐他不许将这件事透露半分,任何人都不许,若是在何处听到了风声,往后定是要来找他算账。 许靳连连应声。 出了秋水居,守在门外的全合立即跟上来,“世子爷,沉夫人与表小姐在前厅,老太君唤您过去” 听到有沉澪绛,魏玄戈停下了步子,过后才出声。 “知道了” 却说许靳的侍从当时误将沉澪绛认作了送给魏玄戈的女子,沉澪绛也不一一熟知魏国公府的侍女仆从们,只以为是外祖母派来侍候自己的仆从,便听其之言入住了那间厢房,接下来便发生了那种荒唐事。 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论婚事 魏老太君几人在厅中谈笑,不多时便听到帘外一连声的丫鬟婆子们的行礼声,再有沉沉的脚步声而来。 “老祖宗!” 未见人先闻声,再接着帘子被婢女掀开,来人显露,赫然是头戴金冠,身着玄青色鹤纹锦袍的魏玄戈也。 “哪儿来的泼猴?”主座上的魏老太君睨着他发问。 “从花果山来的”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被他逗得大笑,只除了静静望着他的沉澪绛。 “姑母”魏玄戈先到了魏氏跟前作揖行礼。 “好小子”魏氏笑着抚了抚他的肩。 见他行礼之后便欲转身,魏老太君赶紧唤道:“怎的,竟是忘了你阿绛姐姐?” 魏玄戈霎时僵住了身子,再转身时脸上挂了浅笑,踱步到主座前与沉澪绛微微躬身行礼。 “阿绛姐姐” 沉澪绛遂从椅子上起身,微微屈膝敛身与他见礼。 魏玄戈抬头,正好碰上沉澪绛抬眼,四目相对,两人俱是一震。 沉澪绛率先收回视线,直起身后缓缓退几步又回到了主座上。 “怎的才几日不见,倒觉得你们俩个生疏了去了?” 两人没有回答,倒是魏氏一双眼在两人之间徘徊了会儿,才笑着与魏老太君道:“常道一日不见如隔叁秋,况且少年人心性不定,既是嫡亲的表姊弟,又何来生疏之说呢?倒是娘您多心了” “嗯”魏老太君似也觉得她说的对,点了点头,“那倒是” 回头看沉澪绛,却见她脖颈上隐隐约约的显露着些许红痕,遂攒眉惊疑道:“脖子这处是怎的回事?红彤彤的一片” 沉澪绛听言一时未缓过来,接着才后知后觉的忆起那是甚么,惊出了一身冷汗,却也还是从容的抬手遮了遮衣领,“许是夏日蚊虫多,睡时不慎被叮咬了” 到底有孙儿在场,尽管皆为亲戚,但当着男子的面,魏老太君也不可能掀起姑娘家的衣衫来一探究竟,又听她这般说,想起夏日的蚊虫确是狠毒,以为是府中的侍从伺候不当造成的,于是便信了,只好生嘱咐道:“那你平日里可得注意了,姑娘家的皮肤娇嫩,万不能留下了疤痕……” 沉澪绛皆一一颔首应下。 在场的人除了魏玄戈,万万不会想到一向冰清玉洁的她早已在几个时辰前因意外失了身。 被当作了“蚊虫”的魏玄戈听着魏老太君絮絮叨叨的话语,又抬眼望向沉澪绛,只见她已将方才露出来的痕迹遮得严严实实,可他却知道那层层衣衫底下藏着的尽是自己在她身子上留下的青紫红痕,一直布到雪白的双乳上,想着,他喉间一紧。 “忽的又记起,年幼时玄戈最爱与阿绛在一块玩了”魏老太君忽而开口。 魏氏似也记起,遂接上:“可不是,粉雕玉琢小小的一个,最爱跟在阿绛身后,阿绛姐姐,阿绛姐姐的叫……” 若是在平时,沉澪绛说不得还要跟上打趣他几分,但两人既发生了那事,现下却是半分都不言语,只在两位长辈面前微微陪笑着,心里涩窘万分。 魏玄戈看着她,又记起小时候自己确实最爱与她在一处玩耍了,温柔大方的长姐,总是会纵容他,自己也是小小的,却也总是把他抱在怀里哄弄,也不怪他总爱跟在她屁股身后当小尾巴,现下想想,却是一阵恍然。 “阿绛今年过了生辰便是十七了吧?” “回老祖宗,是的”沉澪绛颔了颔首。 “梓荣可要上心了,我们阿绛这般的容貌性情,未来的夫婿定是要万里挑一的” “梓荣”是魏氏的闺名,随后便见她颔首应下,“自然的,只及笄后这两年阿绛的身子不太好,故而才耽搁了” 原本女子在未及笄前家里人便要着手相看亲事了,只沉澪绛及笄后不久便生了一场大病,身子一直断断续续的不见好,府里用了上好的药材食物好生将养着第二年才渐渐好转,故而亲事自然也是被耽搁了,索性自家姑娘家世才情容貌皆具,魏氏等人这才不畏不慌。 “便是阿绛这般条件的,做皇子妃也是绰绰有余的,再不成,在众多世家公子郎君中选个出挑的也可”魏老太君接了侍女送上的茶,“我记得,齐国公府的大公子与阿绛有些渊源?” “是的,齐国公府早些年送了帖子过来,只以阿绛身子不好为由推了”魏氏答。 “怪道,前阵子他家老太太还同我打听阿绛的婚事” 所谓“好女多家求”,早在还未及笄前,沉府的门槛就被各方而来的媒婆踩塌了,络绎不绝递上来的帖子皆是为那些公子郎君来求娶沉澪绛的,沉家父母自是从底往上筛选了一番,将那些家世差性情差容貌差的都早早拒了,剩下的皆由细细考量,其中最为出挑的便是齐国公府大公子齐坚白,据说对沉澪绛钦慕已久,沉家父母当时对这位女婿人选也颇为心动,谁知后来沉澪绛大病,久久不见好之后不想耽误了少年郎,遂出言让父母推拒了。 沉澪绛听言也是一怔,没想到对方竟还留有余念。 “这我倒是不知了”魏氏心里自有思量,想着那少年郎君十有八九是在等自家的女儿,否则怎会大好的家世年纪却迟迟未成亲?况且京中待嫁的女子也不止沉澪绛一人,于是心里愈发笃定。 “阿绛心下如何?”魏老太君又问。 “仅凭父母安排”沉澪绛垂眸柔声答道,心里却知与那些所谓的公子郎君们皆无缘分了。 魏老太君与魏氏看她垂着头脸颊微红,只以为是姑娘家羞涩,遂纷纷笑起来。 不止她们,魏玄戈也不例外,听着她们谈论着沉澪绛的婚事,又看她现下一副羞赧的神色,只以为她还对那些公子们还留有期许,心里顿时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那股子决心却愈发坚定了。 魏玄戈:你们礼貌吗?把我急死得了,真的。 番外幼时 魏国公膝下一子名唤玄戈,年叁岁,长得粉雕玉琢,聪明伶俐,据说其出生时空中金光闪现,直至持续到夜幕降临方才消散,众人皆称之为祥兆,故而魏世子辅一出生便与众人不同。 作为国公府的唯一独苗,其自然是为国公府的掌上之宝,满月时魏国公便为其请封了世子之位。 “阿绛姐姐!” 远远的,小玄戈从马车里探头出来望见沉澪绛,便激动的挥手大喊。 随后他不顾身后母亲与仆人的追喊,先行跳下了车,扑登扑登的跑向沉澪绛。 “小心些,玄戈”沉澪绛张开双手将他抱了个满怀。 “阿绛姐姐,玄戈好想你”小玄戈穿着一身朱色的锦袍,头戴小金冠,端的一副富贵精致的模样,抱着她的脖子脸贴脸,有些委屈的道。 “那为何不早些来见我?”沉澪绛自己也是小小的一团,虽然个子比他高上不少,但抱着比她小了两岁的魏玄戈也明显有些吃力。 旁边伺候的嬷嬷看到,想上前将她怀里的小世子抱过来却被沉澪绛转身拒绝了。 “没事的,我可以” 说罢,将人一路抱进了屋里。 抱着人勉勉强强进了屋,沉澪绛终于支撑不住,小玄戈便极有眼色的从她怀里跳下来,奶声奶气的道:“阿绛姐姐辛苦了” 沉澪绛自然也是小孩子心性,用手指戳了戳他粉嫩的小脸颊道:“那玄戈快些长大吧” 小玄戈又扑进她的怀里,依偎着她大声道:“等我长大了,换我来抱阿绛姐姐!” 郑氏走进来时便听到这句话,遂笑道:“哼,猴精儿” 面对母亲对自己的奚落,小玄戈回头不乐意的对她努了努嘴,眼神幽怨。 几人落座,丫鬟婆子们端上点心茶水。 “玄戈,还不快些从你阿绛姐姐身上下来”郑氏睨着一直扒拉在沉澪绛身上的小玄戈道。 “不要!”小玄戈又紧紧搂住了沉澪绛的脖子,似是怕谁将她抢走一般。 见说不得他,郑氏便由他而去了,沉澪绛一向最是纵容这个机灵可爱的表弟,也不逐他,搂着人,将软糯可口的芙蓉糕喂到他的嘴边,小玄戈张口咬下,眯着眼吃得酣畅,吃了半响,似又想起什么,伸长了手去将碟子上的糕点拿来一块递到沉澪绛嘴边,含含糊糊的道:“阿绛姐姐吃” “谢谢玄戈”沉澪绛微微张口吃下。 小玄戈见她吃下,嘻嘻的笑了几声,然后又将手上剩下的糕点裹入腹中。 待他吃完,沉澪绛又拿帕子替他拭了拭嘴巴。 “唉,你这小子可真是舒服,让人给你伺候得妥妥当当的”全程看着的郑氏感叹道。 郑氏乃将门之女,说话一向直率。 魏氏听言笑笑,接着道:“世子生来金贵,可不就是该被人伺候的?” 小玄戈似是听得懂又似是听不懂,只抬头撅着一张小嘴亲了亲沉澪绛,复又奶奶的道:“我想要阿绛姐姐一直伺候我” 郑氏听言又笑他:“你阿绛姐姐以后长大可是要嫁人的,哪能一直伺候你呢?” “嫁人?”嫁人他倒是懂,于是他便灵机一动,突然开心起来:“那阿绛姐姐就嫁给玄戈吧!” “玄戈长大后要娶阿绛姐姐做我的新娘子!!” “哈哈哈哈哈”在场的众人听了他的一番童言童语,被逗得纷纷大笑起来。 “人小鬼大”郑氏指了指他道。 沉澪绛早已知事,也懂女子出嫁的含义,面对众人的嬉笑,只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摸着小玄戈的头,什么也没说。 “阿绛姐姐快答应我!”他摇着她的手焦急道。 “好”沉澪绛望着他点点头,又看他霎时被她哄得开怀起来,也跟着笑起来。 作者:一般番外会在结局后才放出来,但为什么会放在这里呢,其实是怕后面写男主情感转变的时候有些读者会觉得突兀,所以想给大家呈现一个较为清楚的男女主从幼时便开始的感情(姐弟情?) 死脑筋负责任 ωoо1⒏ υip 用完饭后,魏老太君等人在贴身女婢的伺候下漱了口净了手。 忽的有一婆子上前在魏老太君耳旁说了甚么。 魏老太君蹙了蹙眉,随后看向沉澪绛,“阿绛午时是在哪处歇下的?” 沉澪绛听言心中一跳,只以为是哪里走漏了风声,遂放下手中的茶盏,“只由着仆人带领,阿绛却是不知” 回眸撇了一眼身后的秋兰,秋兰便立时上前道:“回老太君,姑娘午时是在秋林阁歇下的” “秋林阁?怎的会到了那处?”魏老太君明明对下吩咐的是将表姑娘安置到余荫居里头,那儿阴凉,正适合夏日居住。 一旁又有婆子解释。 “许是下人散漫,错了吩咐”魏玄戈现下已知是怎的一回事了,原来竟是下人将沉澪绛带错了房,怪不得… 真是一大乌龙。 “竟如此不知吩咐,将今日负责此事的下人罚扣叁月银钱……”魏老太君施施然对今日出错的仆从命下了惩罚。 沉澪绛未有阻止,仆从出错本就该罚,若是放在平常她也许会劝阻一二,但一想起今日的事也许就是因为侍下的不严谨而造成的,心里没法释怀。 “罢了,将表姑娘安置在我屋中的碧纱橱里”年幼时沉澪绛与魏玄戈就常在她屋中的碧纱橱里同睡。 吩咐一下,便有婆子领人而出,自去安置了。 听到魏老太君的吩咐,魏玄戈却蹙了眉,本想等沉澪绛回房后再找她商议今日之事,现下人却被安置到了老祖宗屋中,人多眼杂,却是极其不方便了,遂只能按下心思另找他时了。 沉澪绛辅一进屋便令人备水沐浴,身上的粘腻滞留了半日,腿心间还不断流出湿黏的液体,方才与他们在一处时她时时刻刻合拢了双腿,却还是阻止不了身下源源不断流出的粘液,估摸着已湿透了半条亵裤,当真是羞死人了。 其余的人皆屏退,只留下了贴身伺候的秋兰。 “姑娘!”秋兰替她褪去了身上的衣衫,只见自家姑娘原本白嫩的身子上青紫红痕错杂,禁不住惊呼出声。 秋兰比沉澪绛还年长两岁,虽还未成亲,却早已知晓人事,见她现下这般情状,哪还有不知的,心里又惊又惧,忍不住扑扑落下泪来。 “姑娘,究竟是谁…” “不许再问”沉澪绛抬脚踏入水中,打断了她的话,“今日之事你需得烂在肚子里头” 怪不得,怪不得她就说姑娘今日怎的这般奇怪,自从午歇醒来便气郁闷闷。 秋兰心里隐隐有些猜测,在魏国公府中能有如此能耐近得了姑娘的身的男子除了魏国公爷,便是…… 她不敢再想,只胡乱抹了几把脸上的泪便按下心思替沉澪绛净身沐浴。 到底是魏玄戈在她身体里泄出的东西太多,沉澪绛忍着羞恼抠挖了半响,又换了一桶水才将身子彻底清洗干净。 又悄悄吩咐人避开眼目熬了避子的汤药,沉澪绛饮尽后才安心睡下。 那方的魏玄戈却在榻上辗转反侧久睡不着,实在没有睡意,便从榻上坐了起来,一直枯坐着等到天明时分。 次早醒来沉澪绛省过魏老太君,便欲在府中转悠,正从廊下走过去,突然一旁伸出一只大手过来捂住了她的口。 “唔…”再接着,人被拖进了房。 房门倏地被关上,沉澪绛惊魂不定的望着眼前将自己的嘴封住的人。 “阿绛姐姐” 熟悉的声音传来,沉澪绛方才停了挣扎。 魏玄戈缓缓撤开了捂住她的手,人在老祖宗房里,要寻她单独说话着实不易,故而特意着人支开了她身边的丫鬟,这才令他趁了空。 “玄戈,你要做甚么?”沉澪绛敛了敛眉问他。 魏玄戈垂眸整理了一下思绪才抬头望着她道:“阿绛姐姐,昨日之事是我对不住你,但你放心,玄戈绝不会逃之避之,改日我便……” 却不等他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 “稍等片刻,我进这屋取些东西…” 两人一惊,魏玄戈先行反应过来,便眼疾手快的拉着人躲到了屏风后面。 房门被打开,便见穿着丫鬟服饰的女子悄然进来。 魏玄戈与沉澪绛躲在锦绣山河的屏风后,两人贴的极近,女子身上幽幽的芬香传来,又令他想起那日的榻上之景,滑嫩如羊脂玉般的肌肤,优美的身材曲线,情动时搂住自己的呻吟娇喘,魏玄戈低头盯着她那红润的朱唇,心里痒痒的,喉结滚动。 婢女在那隔层之上取了什么东西后便转身走了。 “咯哒” 门复又关上,沉澪绛屏息静气了半响,见她终于走了,才松了气,抬头却发现身前的人痴痴的盯着她的唇,愣了一瞬,才发觉两人靠的如此之近,男子身上淡淡的沉香味扑面而来,沉澪绛红了脸颊,抬手轻推开他。 乍然被推开,魏玄戈才回过神。 “我会尽快让母亲派人到府上提亲” 事已至此,只能如此。 当今世道女子的贞洁极为重要,对于某些女子来说贞洁甚至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若被外人发觉在婚前失了贞洁,这便不是一个人的事了,而变升为整个家族的事,甚至最终成为家族的耻辱。 民间的女子因失了贞洁而被浸以猪笼或以火焚之的事件数不胜数,世家贵族注重礼义仁智,风气虽不似民间那般粗俗,但也曾有婚后被发觉早已失了贞洁的女子被夫家唾骂,不堪受辱而上吊自尽。 魏玄戈不想沉澪绛成为其中之一,也不可能让她平白受了那样的指点,说他自私也好,不顾她是否心悦他也罢,终归他是不会让她轻易沦落到了那般下场的。 可沉澪绛自小跟着父亲饱读诗书,心境眼界皆与那些只懂得呆读《女戒》《女四书》《列女传》等书眼界狭窄的女子不同,年幼读到“叁从四德”时她曾这样问过父亲:“出嫁不从夫又如何?夫死不从子又如何?” 顿时将学富五车,博学多才的沉大人问得哑然失语,最后才抚掌笑道:“阿绛我儿,倒与凡女不同!” 所以对她来说贞洁固然重要,“人之乐”也重要,谁人不期盼“两相情悦”?她与魏玄戈之间至多存的只不过是往年积累下来的姐弟之情,至于情爱之说那是半分没有的,若当真成婚,彼时两人心境不同,若他往后遇到自个真正喜欢的女子,她又该如何自处? 沉家家大业大,将养她一个弱女子自是不成问题,大不了便不嫁人,一辈子留守家中,悠悠众口难调,若是一辈子为别人的闲言碎语而活,那人之一生又有何意?索性放过他也放过自己,何乐而不为? 沉澪绛固然还是选择坚持自己的本心,于是道:“男子有责任心固然好,但我不会拿贞洁之事牵绊你,你也无需为此愁恼,便当是意外一场,此后你我仍是姐弟” 魏玄戈听她言罢,却怔住了,万万没想过她竟是这般想法,倒显得自己庸俗了,可又想到那些女子的惨像,便道:“阿绛姐姐说的我都懂,但我还是不愿你整日活在担心受怕之下” “我…”沉澪绛还想再言,魏玄戈却伸指抵住了她的唇。 “我心意已决,姐姐无需再言” “……” 倒不成想他是这般的死脑筋,沉澪绛颇为无奈,最后便不了了之,只期盼他能早日想通。 魏玄戈:不听不听,就要你做我老婆! 沉澪绛:无语了家人们… 作者:首-发:gb84. (ωoо1⒏ υip) 生情意 (ωoо1⒏ υip) 魏世子说到做到,便见他与沉澪绛分离之后就前往母亲的院子。 这几日郑氏着了风寒,所以便没出院见客,魏玄戈进了屋子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只见郑氏头戴抹额倚在床上,身边丫鬟服侍喝药。 “母亲”他走到床前行了礼。 “玄戈来了”待饮尽最后一口药汁,丫鬟替自个抹了嘴,郑氏才看向他。 侍女拿来凳子,魏玄戈遂在床边坐下,“母亲今日可好多了?” “好多了”郑氏又想起昨日进府的魏氏与沉澪绛,遂问:“可见过你姑母她们了?” 魏玄戈颔首,道:“昨日便已见过了” “我这几日身子不好,怕是都出去不了招呼她们了,所幸你祖母在,定能好好照料她们,你在家时也要帮着些” 其实倒也不用魏玄戈帮甚么忙,府中侍女仆从众多,也轮不到他,这番托词也只是警醒他对待客人不要失了礼数罢了。 魏玄戈与母亲的感情倒还好,一些未违背他意愿的小事他倒也是听的,“孩儿晓得的” “母亲,我有一事……”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外面进来了婢女。 “夫人,各铺子的掌柜已在外头候着了” 本来他是打算同母亲提与沉澪绛的婚事的,突然又被婢女打断,魏玄戈烦躁的蹙起眉头,今日怎的这么不顺利,看来不是个说话的好时机,罢了,择日再说吧。 “罢了,母亲,您先忙,我的事改日再说” 郑氏近日发现下边呈上来的账本有些不对,便令了众铺子的掌柜来面见她,却不成想与儿子撞了时间,又听他这般说,便点头道:“也好,你先去吧” 魏玄戈便先行礼告退了。 沉澪绛与母亲在国公府小住了几日便离开了。 礼部侍郎的二姑娘派人给她送了帖子,道是约了几位姑娘一同在她家中的荷花园里游玩,沉澪绛想着也有些许日子未外出玩耍了,遂递了回信。 翌日,几位世家姑娘在荷花园逛了一圈,夏日炎热,尽管园中阴凉,但也走了这么多时候,沉澪绛身上出了层薄汗,回头瞧见不远处有座亭子,遂出言建议到亭子中休息,众人觉好,便一块过去。 到了亭中,沉澪绛取帕子拭了拭脸上的薄汗,又瞧见亭下有鱼池,兴趣一起,便唤人拿了鱼饵过来,从瓷罐中捏了一小把鱼饵撒下去,一堆灵动可爱的小鱼儿立马扑上来争食,你啄我我啄你,鱼儿们的互动看得她连连发笑。 忽的,不远处传来一阵嘁嘁喳喳的人声。 “诶,怎的有男子的声音?”临阳伯府的大姑娘林盼芙突然问道。 众姑娘便探头出去望,礼部侍郎二姑娘李幻桃忽的惊喜道:“是我叁哥哥他们!” 便见以李应为首的几位公子在不远处走着谈笑。 “还有晋阳侯府二公子,魏国公府世子…” “好不害臊的姑娘,还指认了出来”李幻桃笑她。 沉澪绛听到魏玄戈的名,动作煞住,复又不动声色的继续朝池中撒着鱼饵。 “说甚么呢你!”方才那认人的兵部尚书的小女儿程霜羞恼道。 众人见她恼羞成怒,遂纷纷吃笑起来。 女子娇俏的笑声传来,那头的公子郎君们正疑惑,李应忽的喜道:“今日好似是我家妹妹邀约了几位世家的姑娘来游玩,诸位兄弟何不如一齐过去?” 几位公子便答好,魏玄戈却无所谓,只跟着大部队走。 到了半路侧方却出来一群人。 “叁弟” 李应停住了步子,望着那个一脸温笑,实则道貌岸然的兄长,颇为厌烦,但既在众人面前,他便敛了性子。 “大哥” 真是冤家路窄,与友人相聚也能碰上这小子,估计又得看他待会如何在众人面前作戏,真是晦气! 想着,李应脸色愈发不好,身后得知实情的许靳等人却是偷偷笑起来。 两群公子郎君互相见了礼,礼部侍郎长子李岫忽道:“叁弟这是要去何处?” 干你屁事!李应在心里骂道,面上却不显,只淡淡道:“二妹妹在前头的亭子里玩耍,我们正要过去瞧瞧” “那何不如与为兄等人一道过去?” 真是甩不掉的癞蛤蟆!李应气恼,不想理他。 魏玄戈在一旁看着两兄弟僵持不下,低头嗤笑一声,“走吧!”接着便见他施施然的走在了前头。 既是魏世子发了声,众人便跟了上去。 魏玄戈还未到亭前便瞧见那个轻倚在栏杆上,穿着玉涡色齐胸软烟罗襦裙,披着湖水色镜花绫披帛的纤细身影,只见她伸着一只纤玉般的柔荑往池中撒着什么,大宽袖子里头露出半截带着羊脂玉镯的雪白皓腕,挽着的飞仙髻上仅嵌着一只木兰白玉簪,便再无别的首饰,螓首蛾眉,腰如束素,端的一副淡雅仙姿。 许是感应到,她悠悠回头,便见魏玄戈穿着玄色窄袖锦袍,腰间束着白玉腰带,头戴玉嵌银冠,脚踩白底皂靴,一只手背在身后缓缓走来,身量颀长,剑眉星目。 沉澪绛遂直起身,将手中的瓷罐递给身边的秋兰,又取丝帕拭了手,方才跟着姑娘们走出去。 “二妹妹!” 李应加快脚步跟上了魏玄戈,朝着亭子里头穿着鹅黄色对襟夏衫的自家妹妹唤道。 “叁哥哥”李幻桃见兄长身后一大群男子,个个俱是丰神俊逸,女儿家心思萌动,不禁羞红了脸,遂微微福身朝众公子行了礼。 沉澪绛在最后方,也跟着众女一道福了福身子。 一群人相互见礼。 “二妹妹与姑娘们在玩些甚么?”李岫问道。 “方才从荷花园里出来,正愁着不知玩些甚么可好” “不如我们来玩投壶吧!”许是众女颜容赏心悦目,李应忽然又起了兴致,提议道。 “可” “这个不错” …… 众人说好,只魏玄戈盯着她们身后的沉澪绛,话不言半句,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绛妹妹” 正想着,耳边突然传来呼唤,魏玄戈回头,霍然见一穿着象牙白织锦长袍的男子。 “齐大公子”又见沉澪绛对他挂起浅笑。 他道是谁,原来这便是那个传说中曾向她递过帖子提过亲事的齐坚白。 阿绛妹妹?哼,什么劳什子妹妹,魏玄戈心中不岔,再看那温文尔雅的男子,心道也不过如此。 于是他不动声色的移了身子,看似是靠在许靳身上,实则却是为了遮挡身后那人的视线。 沉澪绛哪能看不出来他的成心,只道他是孩子心性,遂也没再看他身后之人,自与身边的姑娘说话去了。 令仆从在亭中置了两尊金属壶子,众人围在一旁。 “玩游戏到底要有个彩头才好,你们觉着呢?” “那倒也是” “我觉着可以” 李幻桃遂笑起来:“那便每位公子与姑娘取身上一物作为彩头如何?” 众人颔首应之。 公子姑娘们均一一取下身上用以作为彩头的物品,大多是些玉佩首饰等物,到了沉澪绛,身上的饰品不多,她思来想去,咬了咬唇狠下心把手上那只最爱戴的羊脂玉镯取了下来放上去,魏玄戈则取了身上的贴身玉佩放置于木盘中。 游戏正式开始,众公子礼让,遂让姑娘们先行,于是姑娘们一一接着投壶,到了沉澪绛,身形高挑纤细的美人站在中央,左手扶着宽大的袖子,右手捻着青色的竹矢,细细看了几瞬,她才将手中的竹矢丢出。 “咚” 竹矢入壶。 “中了!” 有些人欢呼起来,他人不知,魏玄戈却是知道,年幼时两人常在一块投壶,魏玄戈最爱与她比斗,故而在长久的训练下沉澪绛乃投壶好手,这些小伎俩显然是不在话下的。 随后果然见她连数投的几只支皆中。 “又中了!” “阿绛你可真厉害!” ………… 耳边夸赞声四起彼伏,沉澪绛投完最后一支,只可惜竹矢碰到了壶口,致而没中,她遗憾的抿了抿唇。 不过八中七也是极为厉害的了,接下来的姑娘皆逊色于沉澪绛,最厉害的也不过是八中六的程霜,也见她失望的撅着唇,一副失色。 再是到公子们,这种简单的小游戏,对于只要练过骑射的男子来说堪称“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果然便见在场的少年郎君们几乎百发百中,与女子相比起来,倒是没这么多看头。 最后一个是魏玄戈,不同于众人一次一矢,只见他懒懒的从壶中挟起叁支竹矢,众人见了只以为他是懒得多次取拿,只一并拿在手中方便下一回的投射,却见他随意站着,神态懒懒的,望了一眼那几尺远的铜壶,接着手上用力一投。 “咚咚咚” 竟是一回叁支俱中! 除了沉澪绛,众人一时惊呆,过后不知是谁带头拍掌,亭中响起一连串的掌声。 “好!” “太厉害了!” “好手法!” ……… 众人不知,沉澪绛却是知道,这是他幼时嫌投壶一回只能投一支竹矢太过费时费力,故而自己摸索出来的奇法,起初沉澪绛以为他是在夸大,后来投了一回给她看之后,那时的她也如现下的众人一般震惊。 故而一时表姊弟俩夺尽了风头。 男女投壶前叁名者皆可从那些彩头中任取一样,也不知是谁下的规定,男子只能取女子的,女子只能取男子的,颇为荒唐又无法反驳。 姑娘家留下外男的私物到底不好,又可惜不能取女子之物,否则她也可将那玉镯拿回来,望着那木盘中的各样“彩头”思忖了半响,最终沉澪绛弯下身子将那枚圆状麟形的玉佩拾起来。 “我取这个罢” 魏玄戈望着她手中熟悉的玉佩,顿时笑了起来,心花怒放。 那玉佩常年被魏玄戈佩戴在身上,沉澪绛一眼便能认出,张牙舞爪的麒麟,倒与主人有几分相似。 一旁的程霜见她将那枚麒麟玉佩拿走,大失所望,咬了咬唇,最后只随意在木盘上选了一枚玉扣,再到第叁名的李幻桃,她倒是诚实,只取了自家哥哥的那一大袋钱袋子,起初李应将它放在木盘上的时候便惹来众人哄笑,李应只道身上无物,唯有银钱可抵。 再到男子这边,沉澪绛只期盼无人拾了自己那只镯子,过后也可轻松拿回。 却见拔得头筹的魏玄戈毫不犹豫的在木盘上拿了一只玉镯,沉澪绛定睛一望,这不就是自己那只心心念念的羊脂玉镯吗,竟落到了他的手里,一时倒也不知他究竟是无意还是有意的了。 魏玄戈便是故意的,先前看她褪下这镯子时略有不舍,便特意挣了头筹,这才成功拿到了她的镯子。微凉的镯子握在手中,隐隐约约还传来几丝芬香,魏玄戈抑制住想将其放到鼻前嗅闻的冲动,接着再摸了几下便将之放入了腰间的囊袋中。 魏玄戈中途净手回来却见亭子中沉澪绛与身前的齐坚白相谈甚欢,女子不时的嫣然浅笑尽显美貌,从这个角度望去,他可以将齐坚白的眼神望得一清二楚,又热又痴,魏玄戈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子火气。 接着却见上奉茶点的侍女动作不慎,将茶水倒在了沉澪绛身上,婢女惶恐下跪认错,沉澪绛摆了摆手,起身似要去更衣。 沉澪绛这次出门未带更换的衣物,李幻桃便令人取自己的衣裳给她。 沉澪绛在屏风后脱下了身上湿掉的衣衫,听闻开门声和脚步声,只以为是婢女将衣物送了过来,便轻声道:“将衣裳搁在屏风上罢” 言罢,正欲转身拿衣裳,却被人掐住腰抱到了梳妆桌上。 首-发:gb84. (ωoо1⒏ υip) 诉痴情 沉澪绛无疑受了惊,只瞪着一双美目痴痴的望着来人。 “玄…玄戈…” 外衫和披帛已然褪下,现下她的身上只剩着一件齐胸的襦裙,雪白瘦削的肩头裸露着,肩颈上的锁骨深陷,一双玉藕似的光滑玉臂微微弯曲,涂着凤仙丹蔻的十指柔荑撑在他的胸膛上,又娇又媚;朱唇皓齿,双瞳剪水,一副受惊般的小鹿模样,偏偏形成两级反差,又纯又欲,令他喉结滚了又滚,终究还是忍不住,不等她再言语,魏玄戈大手捧住她的脸吻了上去。 薄软的唇以迅雷不及之势印了上来,沉澪绛登时僵住了身子,缓过神来欲推开身前的人,却被他抓住了双手反剪在身后,男子的力气不知比她大上了多少倍,沉澪绛被他压制的动弹不得,只能一味承受着他的攫取。 粗粝的大手在她的肩头上摩挲着,向上抚摸至她的脖颈,大力摁住她的后脑勺,炽热的舌顶开她的贝齿钻进来,勾住她的香舌不断吮吸,似是琼脂玉露一般,不肯放过她口中的任何一个角落,舌根都被他吸得发麻。 除了那次失了智昏了头的欢爱,这到底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被人如此强烈地亲吻,如溺水的鱼儿一般令她头脑阵阵发晕,唇舌也不自觉的作出回应,所幸是坐在桌子之上,不至于让她软了的双腿变得更加难堪。 两人不知相缠了多久,魏玄戈才渐渐停下,离开了她的唇,便见她唇上的口脂都被自己吻花了去,在她的嘴角边晕染开来,淡淡的艳色衬着细白的肌肤,又令他心猿意马了起来。 “啪” 一声轻响。 魏玄戈被她打得微微偏过了头,再回过脸来望她,不知她是气的还是喘的,酥胸剧烈起伏着,眼里水光潋滟,却暗含怒意。 她的力道压根不重,可见不是下了狠手的。 魏玄戈却不躲,只凑到她跟前,复又抓住她的手摁在自己的脸上,声音有些嘶哑的道:“阿绛姐姐气可消了?若未消,再多打我几巴掌也是成的” 无赖,沉澪绛在心中暗道。 愤愤的咬着唇撇过了头不想再看他,下一秒却被人用手转过了脸。 “这些话我只对你说”魏玄戈捧着她的脸,望着她,语气郑重道:“阿绛姐姐,我心悦你” 沉澪绛立时怔住了,错愕的看着他,满脸不可置信。 “是男子对女子的欢喜,不是弟弟对姐姐的欢喜,看到你与别的男子亲近,我心里不岔的很,就如今日,真是令我恨不得将那齐坚白扒了皮抽了筋便是” 果然,这倒才是他的性子。 接着又见他说:“故而,我不再甘愿做你的弟弟,我想做你的夫君,能搂着你入睡醒来便能见着你的那种” 少年的目光太过炽热,话语太过露骨直白,便见沉澪绛垂下眼默不作答,抿着唇,耳根酡红。 “阿绛”魏玄戈试探着轻唤了一声,“我不逼你,你也无须立时给我应答,只盼往后你能同我欢喜你那般欢喜我,那我便是此生无憾了……” 后来不知她是怎样的反应,一路上浑浑噩噩的回了府,夜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时脑海里浮现的尽是他那双眼星目饱含深情的望着自己说的那几番话。 夫君?一直被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突然说要做她的夫君…… 沉澪绛侧着身子躺在床上,咬着指尖,双颊滚烫。 魏玄戈回了府便被母亲院中的婢女唤去。 到了郑氏房中,她又问他从何而来,魏玄戈皆一一答之。 “对了,上回你说有事与我说,究竟是何事?”自上次魏玄戈来见过她之后,这几日她都在忙着料理铺子之事,也就是今日得了空才将他唤来。 魏玄戈想起自己本应和母亲道的事,却淡淡答道:“一些小事,只是觉着府中下人规矩太过懒散,恐易受他人教唆利用,对国公府生害” 与沉澪绛的婚事自是不能再提了,他答应了不逼她,便会做到,下人规矩之事本就当真,索性借了来圆他上回的话罢了。 郑氏听他言却觉得诧异,平日里自己这儿子从未这般讲究过,今日倒是上了心特意提醒她,又想着或许真是如他而言府中的仆从们太过放肆,是连他都能注意到的地步了,便道:“我这段时日竟是未曾注意,看来那些子下人们是要好好敲打一番了……” 之后郑氏又与他聊了些家常,令他留下来用饭,魏玄戈却说还有事,便先行告退了。 既有言,也需有行,魏世子虽未追求过姑娘,但却肯下苦功夫琢磨,之后便见他隔叁差五的就派人向沉澪绛的院中递物送礼。 起初是些女子的首饰胭脂,后边便渐渐演变成了各种稀奇好玩之物,西洋的琉璃镜,琳琅鼻烟壶,金链怀表等,伺候的婢女们知晓了皆直道世子与姑娘姐弟情深,沉澪绛却不作声,只默默看了半响,心里滋味复杂,随后便令人将那些物什一并收起来好生安置。 贴身伺候的秋兰却是惊疑不定,作为唯一的知情人,她联想起那日沉澪绛身上的痕迹,又看院中源源不断的礼物,只道十之八九是魏世子做了对不起自家姑娘的事,故而才不间断的送礼作为赔偿罢了,想着,心中对沉澪绛多了几分怜惜,伺候起来更是妥当用心了。 狩猎(一更) 再过半月余,圣上邀众大臣与世家子弟一齐到皇家围场狩猎,从四品以上的官员可携带家眷,沉澪绛作为正叁品户部尚书之女自然是位列其中。 到了狩猎那日,风和日丽,晴空万里。 “恭迎圣驾!!” 皇帝仪仗浩浩荡荡出场,众人一一下跪行礼。 便见玄元帝于中央上座落位,大手一抬,“平身” 众人听令起身。 “今日狩猎多得者,朕重重有赏!” “是!!”众皇子与世家子弟抱拳垂首应之。 随着玄元帝中气十足的一声“狩猎开始!”,众狩猎者纷纷翻身上马,在侍卫仆从的陪侍下驾马而出。 身着一身石墨色骑装的魏玄戈往正与身边母亲说话的沉澪绛看了一眼,最后翻身上马。 “驾!” “玄戈,今日你打算猎些甚么?” 说话之人正是当今圣上的第二子,中宫的嫡长子,也就是魏玄戈的表兄二皇子。 两人骑至灌木丛中,魏玄戈闻言,只回头笑道:“先看看到底有甚么罢!” 说罢,挥鞭一甩,一马当先。 被他甩至身后的二皇子看着少年恣意离去的潇洒背影,一笑,遂也挥鞭跟上。 耳边突然传来草丛扰动的嗦嗦声,魏玄戈侧头一看,发现有只雪白的兔子正奔驰其间,接着便见他勾唇一笑,取了背上的箭搭箭上弓,将弓拉满,双目瞄准,然后利落松手。 “咻!” 利箭带风直直往兔子那边去,只见那兔子惊叫一声,然后被射倒在地。 接着便有侍卫翻身而下将那兔子抓起,魏玄戈看着那只被他射中了腿的兔子,放下弓箭,在全合耳边吩咐了甚么,随后便见他颔首应下驭马而出。 沉澪绛正与身边几个贵女一道嗑瓜子聊闲话,却见全合朝她们这边走来。 向众贵女行礼后,全合将身后侍从怀中的兔子抱过来。 “表姑娘,这是世子爷方才在围场中猎到的兔儿,只特意射中了腿肢,不曾伤它性命,业已让下边的人清洗包扎过,世子爷说,姑娘若是喜欢,便留下当个顽物,倒也可解解闷” 魏玄戈怕血淋淋的恐吓到人,便特意嘱咐了全合命人与那兔子包扎清洗过后再送到她跟前。 魏玄戈近日的举动一丝一毫未瞒过全合,虽纵知往日两人姐弟情深,可世子爷一向随性,对谁也未有过如此上心的,倒是有些奇怪,于是有日随主子外出给人买物什时全合便问了一句,那时魏玄戈正低头挑着东西,一沓沓琳琅满目的稀奇之物让他看得眼都花了去,听言只笑道:“倘若爷有那命,你自该改口称世子夫人了” 全合听言顿时大惊,只不知姐弟俩何时有了牵绊,或者说自家世子爷不知何时起对表姑娘有了心思,但到底清楚自己的身份,该问的则问,不该问的别问,于是他便捺下了心思,之后更是将主子有关表姑娘的吩咐处善妥当,其余的暂且不说。 沉澪绛闻言往他怀中的兔子看去,倒是稀奇,能在围场中生存的,应当是只野兔,但却见它浑身通体雪白无杂毛,赤红如宝石般的眼睛颇为灵动,腿上确实如全合所言包扎着伤口,或许是因受了伤,此时它看起来有些恹恹的。 “我看这兔儿倒是极为可爱,阿绛姐姐倒不如收下”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身着绯色宫装的女子在众婢女侍卫的簇拥下走来。 “见过公主” 众女起身行礼。 来人正是淮姝公主,便见她施施然抬手免了大家的礼,然后在沉澪绛身边坐下。 “还愣着做甚么?不快快将那兔儿抱来”淮姝公主撇了立在前边的全合一眼。 “是”说着,全合便将那兔子递到沉澪绛怀中。 倒是没办法拒绝了,沉澪绛低头抬手抚了抚怀中兔儿的身子,软乎乎的,手感倒是极好,罢了,收下便收下吧。 “这兔儿倒是难得的灵动,唉,表哥果然总只记着阿绛姐姐,倒是忘了我,也不曾想着替我猎上一只”淮姝公主撅起小嘴嘟囔道。 她口中的“表哥”便是指魏玄戈,中宫的唯一嫡女,与二皇子一母同胞的妹妹,也是魏玄戈的表妹。 沉澪绛看她那般小女儿家心性,笑了她几句,随后又与全合道:“听见了否?还不快快禀明了你家爷去” 见全合欲走,淮姝公主又赶紧道:“诶,我说着玩的呢,怎就当真了?” 公主金尊之言谁敢当虚言? 后便见沉澪绛无奈的摇摇头,先行让全合退下了。 全合在围场中找到魏玄戈,只见他正取箭搭弓。 “世子爷” “如何?”魏玄戈瞧见他来了,遂问,动作不停,大手拉弓对准几米开外正在草丛中缓慢走着的麋鹿。 “表姑娘收下了” “咻!”随着他的话音一落,魏玄戈的利箭势如破竹,那麋鹿茫然望来,下一秒赫然被射倒在地。 “好!”魏玄戈大笑着喊了一声。 也不知是在喜射中了麋鹿还是在喜沉澪绛收下了那只兔子。 随后全合又将淮姝公主与沉澪绛两人的话一一道与魏玄戈听。 随后便见魏玄戈嗤笑一声道:“这丫头…” 说的自然是淮姝公主,虽比不上他与沉澪绛感情深厚,但两人年纪相同,淮姝只比他小了两个月,从小也常在一处玩的,故而魏玄戈也颇为疼爱这位表妹。 正琢磨着到哪儿再给淮姝猎一只兔儿,突然那头传来震空的虎啸声。 魏玄戈心里一惊,抬头望去,那茂密树林中缓缓走出一只庞大的生物,他立即警醒起来,遂策马往后边的二皇子处奔去。 “保护二皇子!!” 作者:首-发:gb84. (ωoо1⒏ υip) 战猛虎,女郎忧(3000+)(一百珠加更) 未同去狩猎的余下众人皆在大本营,主座上的玄元帝与身边大臣高谈阔论,底下的贵妇贵女们话家常聊时事,倒显得一派悠然。 忽的,不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震耳的马蹄声,一阵骚乱。 “报!陛下,围场中有猛虎出没,请速……” 未等那侍卫说完话,那边传来暴烈的虎啸声,在场众人只觉脚下的地都震动了起来。 “护驾!!护驾!!” 突然从后方疾速出现一群训练有素的侍卫,不止贵妇贵女们皆面惊失色,在玄元帝身旁的众大臣官员们也皆霎时慌张了起来。 随着马蹄声的逼近,那凶猛暴烈的庞然大物渐渐出现在众人眼前,四肢粗壮,爪尖刺出趾外,尾巴粗长,带有黑色环纹,如同一把钢鞭一般微曲摇摆,白嘴巴上还长着长须,时不时的呲牙显露血盆大口,行动间俱是危险气息。 “啊!” 有些受不得惊吓的贵妇贵女们直接被恐得晕厥了过去,有些勉强还维持着尊容如沉澪绛这般的只软着腿强镇心神。 “请诸位速速离开!!” 从后方跟来的以二皇子为首的众皇子与世家公子出现。 沉澪绛下意识的抬眼望去,只见在二皇子身边驭马的魏玄戈一脸肃色,不同于往日的嬉皮笑脸,一手抓着缰绳一手紧握长弓,似是随时做好与之搏斗的状态。 一半侍卫护送着圣驾离去,一半留下来与猛虎对抗。 “吼!!” 那凶猛大虎忽的又狂啸一声,上前几步挥着尖利的巨爪将周围安置的帐篷拍烂拍碎。 “阿绛!!” 耳边传来母亲尖利的呼唤声,沉澪绛回头一怔,散落的帐篷等物挟风袭来,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人重力扑倒在地。 身前的人紧紧搂住她在地上疾滚了几圈,大掌遮在自己的脑后,与地上的尖锐沙石隔绝。 终于停了下来,沉澪绛睁开眼,是熟悉的味道,下一秒便见身上的人撑起了身子,赫然是魏玄戈。 周围的侍卫冲上来将猛虎围住,发觉被人堵住了去路,那大虫双眼一眯,竖起尖牙,接着便见它一跃而起,将一个侍卫踩在身下,顿时惨叫声四起,随后它又霍然张开血盆大口将冲上来攻击它的另一个侍卫咬住。 筋骨断裂,动物啃食的声响令人浑身寒颤。 许是知道眼前情况不妙,它没有执着于享受刚擒获的食物,只将口中的尸体一甩。 鲜血淋漓残败不堪的尸体正好被甩到魏玄戈脚下,身下的人抖了一下,后便见他立即伸手捂住了沉澪绛的眼。 “闭眼”男子沉沉的声音落在她的耳边,以往常带笑意的声音在此时却变得安稳可靠。 沉澪绛依言闭上了双眼,魏玄戈便立即把它打横抱起,运起轻功跃了几大步,将人带到了一个较为安全的地方。 沉澪绛只觉一阵失重,耳边传来阵阵风声,接着便被身前的人放下,因着他未出声,她便也就还闭着眼。 “哔!” 魏玄戈以手作哨轻吹一声,然后便见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身影闪现至跟前,朝他下跪行礼。 “主子”是陌生的男声。 “保护好姑娘,否则提头来见!”肃戾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是!”接着又听那男子应答了一声。 沉澪绛立马睁开了眼,却见魏玄戈早已转身离去。 “他…” “姑娘,需速离” 沉澪绛抿了抿唇,眼里尽是担忧。 那方魏玄戈见猛虎周围已倒下一大片尸体,眼眸沉沉。 忽而发现二皇子在它身后徘徊,似要来一招“出其不意”,魏玄戈大警,遂飞身至他身旁,抓住他的手臂道:“殿下,不可” 所谓“老虎的尾巴摸不得”,若在它身后进攻,成功便不说,倘若失败,被那钢鞭似的尾巴抽上定是落不得好。 二皇子怎能不知,只是见众人至今都无法将眼前这凶猛的畜牲制服,心中捉急,才欲铤而走险,现下被魏玄戈劝阻后思忖了半响最后还是作罢了。 “啊!!” 又一世家公子受伤,众人更加戒备,见那猛虎呲咧着血盆大口就要将人咬住。 魏玄戈顿时瞳孔一缩。 来不及了! 随后便见他飞身至树上,动作利落迅速的搭箭上弓。 “咻咻咻!” 叁支箭一齐射出,径直往猛虎去,那大虫闻声回头,却躲闪不及,勉强挥落了两支,还是被其中一支射中了眼睛。 “吼!吼!” 眼中巨痛传来,猛虎禁受不住,嘶吼着四处乱撞。 那是他用了十成力射出的箭,虽不能使这庞然大物致死,但若中必伤无疑。 “对于老虎这种猛兽嘛,不能盲来,需备齐这几样事物,弓弩,网套,索绳,缺一不可……”魏玄戈脑中忽的又想起那人曾说过的话。 “上弓弩!”魏玄戈大声道,又命人寻来网套与绳索。 寻常之箭自然比不得弓弩精准,且弓弩杀伤力大,若被射中,无论是人或动物,皆可重伤。 弓弩很快便被呈上,可猛虎虽伤了一只眼,却还留下一只,只见它的左眼鲜血直流,右眼却依旧虎视眈眈的望着围在它身边的人们。 众人手中弓弩尽出,箭雨般往中央的猛虎而去,可到底不如魏玄戈方才的趁其不意,在有准备的情况下猛虎皆将那些弩箭挥掌拍落,有些许幸运的便射到了它的身上。 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猛虎愈发盛怒,突然一个大转身疾速往树下跑去,众人抓捕不及,便见它跑至树下后一跃而起。 “吼!” 寻常老虎可跃至一丈高,魏玄戈险些被它抓伤了腿,接着立即闪身而下。 可那大虫却盯紧了他,见魏玄戈从树上而下,又嘶吼着拔腿追上去。 “快将这畜牲拦住!”见魏玄戈有危险,二皇子急吼道。 几个侍卫取了网套上前来想将它拦住,皆一一被它躲闪开来,还将那些侍卫重伤了。 魏玄戈转身,望着那只庞然大物对自己露出凶狠的目光,尖牙齐齐咧开,似要将他一口吞入腹中。 魏玄戈剑眉一拢,一边引着猛虎追来,一边朝那方打了个手势,随后立即有几个侍卫飞身而上,将手中索绳丢起套在猛虎的颈上,扯住索绳煞住它的步子。 猛虎的脖颈被卡住,登时寸步难行,几只利爪在地上刨抓着,不断的朝着魏玄戈张口怒吼,虎啸声震耳欲聋。 “好!”二皇子拍掌大笑道,“快将这……” 话还未说完,却见那猛虎霎然挣脱众人的牵制,径直向魏玄戈扑去,众人大惊失色。 “玄戈!!” 幸好魏玄戈反应极快,猛虎扑上来的那一瞬间便将手中利剑抬起,但到底是不及这庞然大物之尊,他很快便被这强悍的力道压制在地。 凶恶的猛虎冲他张开着血盆大口,腥风阵阵,似是下一秒便要成为它的腹中之食。 众人看两人争斗,一时不敢上前,怕惹怒了这大虫,让魏玄戈落不得好。 魏玄戈紧咬牙关抵御着身上庞物的压制。 看来是留它不得了! 下一瞬魏玄戈便使出了全身气力往猛虎的袒腹狠狠一踹,趁它吃痛松力时几个滚身从它身下而出。 辅一起身便又见猛虎朝他冲来,魏玄戈先发制人,几个大跃步飞至它身上骑下。 猛虎甩头挣扎,魏玄戈双腿紧紧夹住它以免被甩下,刚刚从它身下出来时丢了剑,现下便是赤手空拳,魏玄戈揪住它的耳朵,手上聚力发狠的一拳一拳朝它天灵盖上打下。 猛虎大痛,嘶吼着乱窜,魏玄戈被它抖的颠簸,却依旧动作不停,不知落下了多少拳,身下大虫渐渐软了步子。 “玄戈,接住!” 那方二皇子将他手中的佩剑丢过来,魏玄戈立即抬手接住,从猛虎身上站起来,咬牙一剑刺入它的天灵盖,当场血溅叁尺,庞然大物最终轰然倒下。 “也不知他们究竟能否将那猛虎擒下……” “难说” ……… 因帐篷皆被猛虎损坏,众人无处可去,遂聚在一处听候皇帝指令。 “报!” 一形容狼狈的侍卫冲至玄元帝身前下跪。 “回禀陛下,猛虎已被魏国公世子斩杀!” “好!!”玄元帝龙颜大悦,大笑起来。 “魏公儿郎好英雄!”又见他看向一旁的魏国公魏边,大声赞道。 魏国公惶恐作揖,口中道:“陛下谬赞” “魏国公世子?倒是看不出来……” “斩杀猛虎,好厉害的人物” ……… 耳边议论纷纷,沉澪绛却听不进只言半语,心里一上一下的吊着,似有甚么欲破笼而出。 随后便见她迈开步子,往外走去。 “姑娘!” 行至一半,身前的沉澪绛突然提裙跑了起来,秋兰只能拔腿追上。 “她们现下在何处?” 不知跑了多远,沉澪绛眼中终于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知…”魏玄戈正与身边的全合说着话,突然发现那纤细的身影在不远处站着,遂停下了步子。 将手中的巾帕递还给全合,他冲着不远处的人儿展颜一笑。 沉澪绛被他耀眼的笑容闪了眼,内心的阴霾瞬间消散,她抿了抿唇,迈着步子朝他走去。 全合极有眼色,默不作声的悄悄从魏玄戈身边离开。 魏玄戈大步朝她走去,还未走上几步,就被人扑进了怀里。 作者:打斗好难写,猝。 两情相悦 魏玄戈霎然僵住了身子,低头望着他怀里紧紧搂住自己的柔软身子,过了好一会才不可置信的道:“阿绛…” 沉澪绛一直坚信“强扭的瓜不甜”,故而当魏玄戈首次提出要对她负责时,自认不想做“强人之辈”的她便当场否决了,自那事之后自己虽未想过和人断绝了关系,但也确实生疏了许多,若未有他后来那番真心实意的剖心之言,沉澪绛恐还是不会扭转了自身的想法。 一直在她心中被认为还有几分小孩子心性的弟弟却早已悄然成长为了可独当一面的男人。 真情的表明心意,不间断的讨她欢心,方才的舍命相救,死令下属对自己的保护,一件件一桩桩的,沉澪绛还是免不了俗,被这桀骜不可一世的人物渐渐攻软了心房。 方才那般不顾形容的奔跑是第一次,外人只道他“斩杀猛虎”威风凛凛,可她却知晓其间必定是付出了不少心力,唯恐他受了伤是其一,想与他道明自己的心意是其二,故而她才那般着急。 魏玄戈固然想继续享受怀中人温暖的拥抱,但他方才杀了虎,鲜血都溅到了自己的身上,现下衣袍上脏污不堪,脸恐怕也还未擦净,怕污了她的衣衫,想着,便轻轻推开了她。 两人分离,魏玄戈的手扶在她的手臂上。 许是刚才离得远,她未看得仔细,现下才发现他身上衣袍被血染红了半边,颈上脸上都沾着血迹,沉澪绛的心里突地一跳。 “怎的这么多血,是何处受了伤?” 见她拢眉担忧,魏玄戈微微一笑,才道:“不是我的血,是方才弑虎时沾上的” 听他这般言,沉澪绛的心才又回到原点。 “阿绛” 他唤了她一声,却见她从袖中取出帕子,抬手在自己的脸上擦拭。 脸上的力道轻柔,魏玄戈低头望着她,长卷的睫毛微微扑扇着,精致的脸上略施粉黛,气质沉稳柔美,放在心上人儿此刻正替自己擦着脸,魏玄戈心里一动,遂抬手捉住了她的手。 沉澪绛正聚精会神替他擦着脸上的血迹,却被人截住了手,动作一滞,抬头望他,却撞进那双饱含情意的星目中,她的心倏地狠狠一颤,眼里浮现出几丝慌乱,方才的冲动也消散了大半,只强镇了心神,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将帕子放在了他的手里。 “你自个再擦擦罢” 说完,便转身而去。 魏玄戈望着手中的帕子,拿起来在鼻前狠狠吸了一口,满是她身上的香味,遂痴痴的一笑,又跨步追上了身前的人。 “阿绛,等等我!” 身后的脚步声传来,沉澪绛虽未停住,却放缓了步子。 魏玄戈人高腿长,很快便追上她,与她并肩行着,又四处望了望,无人,于是胆子一大,试探着牵住了她的手。 女子的柔荑一颤,魏玄戈本以为她恐要甩开,却见她微微张开了掌心握住他,他心中顿时乐不可支,心花怒放,遂又得寸进尺的钻入她的指缝,令两人十指相扣,果然又见她未有推拒,魏玄戈的笑容登时咧到了耳根。 回去之后玄元帝又当着众人的面夸赞了他一番,道是护驾有功,随后又命人赏赐了宝剑,行围黄马褂等物,之后等等且按表不说。 既是被猛虎搅乱了狩猎,又恐还有其他猛兽出没,玄元帝便下令命众人打道回府。 郑氏未来,魏国公又在前头与众大臣一齐,魏玄戈索性便驭马去了沉澪绛所乘的马车前头为她们护航。 沉澪绛与母亲一齐乘坐马车,趁着魏氏在小憩,她抬手微微掀开帘子往窗外望去,便见前头高大的身影驾着马配合她们马车的速度缓缓行着,许是感应到,前方的魏玄戈立即回头,女子玉手半掀帘,露出姣好的面容,一双润眼静静的望着他,发现是她,魏玄戈便拉了缰绳掉头。 行至马车旁,沉澪绛看见他拉缰绳的手,一怔。 魏玄戈顺着她的视线低头望去,修长有力的手指上缚了雪白的绷带,微微渗出血色,其实他的手在起初滚地护她的时候便伤着了,后来又抓着猛虎下了死命的狠手,故而虽未伤到筋骨,皮肉伤却是不可避免的,方才更换衣衫时便顺道上了药。 便见他微微笑了一下,然后道:“不打紧的,皮外伤罢了” “那也得仔细些,平日里也不要沾了水,那些个小事令下人去做便可”沉澪绛嘱咐道。 魏玄戈倒觉得她像正头娘子嘱咐家里的郎君一般,心里忽而一暖,又笑着回道:“好,定会将阿绛的话放在心上” 眼前的人突然不唤自己为“姐姐”了,沉澪绛还是有些许不习惯,便见她垂下眸眼神闪了闪。 怀里突然跳进一只软物,沉澪绛低头看去。 “方才在围场中未仔细看,这兔儿倒是颇为漂亮”魏玄戈看着她怀里灵动的兔子道,“与阿绛倒是相配” 也是命大,刚才在混乱中,幸好秋兰一直抱着它,否则现下也不知亡命何处。 听他这般言,沉澪绛怜惜的抚了抚怀中兔子的脑袋,又抬眼望着他道:“谢谢” 也不知是在谢他将这兔子送给她还是在谢方才他在围场中的相救。 魏玄戈看着她红润的朱唇,心里痒痒,又暗自强忍下来才道:“阿绛喜欢便好” 魏玄戈: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好想亲好想亲好想亲好想亲 女郎香 ωoо1⒏ υip “废物!”书房中一身穿白色蟒袍的男子正雷霆暴怒的丢砸着桌上之物。 “噼里啪啦” 桌前跪着的人被砸破了脑袋,却依旧低垂着头,不敢出声。 “大皇子…” “闭嘴!一群没用的废物!本宫养你们有何用?!”大皇子看着眼前下跪的人满头鲜血,面目脏污,心里更是厌恶。 围场之中的猛虎正是他令人放出的,特意饿了几天几夜,就为了狩猎那日一举拿下那位中宫的嫡子,谁知竟被他们逃脱了,后来还惊了圣驾,幸好下面的人早已清除马脚,猛虎也已死,才没被查出,否则,这场祸事可不能单单仅用兄弟之争来形容这般简单的了。 令他意外的是一向在众人眼中平平无奇,为浪荡子弟的魏玄戈竟然能手弑猛虎,那日捕虎时他也在一旁看着,魏玄戈的身手狠戾,绝不像他平日流露出的那般庸碌。 魏玄戈? 他又摔了桌上的砚台,竟倒是他看走眼了,未曾发现那中宫嫡子身边存在如此猛将。 看来将来也会成为他的一心腹大患,大皇子蹙眉想着,眼里尽是杀意。 可他却忘了,幼时的魏玄戈也是一众皇子与伴读中数一数二的人物,聪明伶俐,才学出众,是连玄元帝都曾夸奖过的,只不过在一次玄元帝考察功学中,他的光芒太过耀眼,将众皇子都压了下去,之后便遇了不少针对与排挤,纵然有二皇子护他,可那些人明里暗里的挤兑与不屑到底刺痛了他幼小的心灵,渐渐明白了“树大招风”的他自那之后便收敛了才学,君子六艺均无功无过,再有之后给众人呈现的庸碌无为,浪荡子弟的形象。 “可有查出甚么?” 魏玄戈在廊下走着,身后跟着黑色劲装的带刀男子。 “未曾,围场中均已处理干净” “这事没这么简单”魏玄戈停住了步子,双手背在身后。 按理说围场中提前会有人清理场地并排除危险,狩猎只是讨个好玩罢了,底下的人断不会让那些危险的凶兽出没伤了皇子金贵之身,可这次围场中竟有猛虎出现,并且起初猛虎便待在二皇子与他的附近,幸而他机灵护了二皇子先走,否则定是落不得好,若说此事完全只是意外,他是不信的。 皇位争夺,兄弟残杀,历史上此类现象数不胜数,放猛虎杀人这种行为,他认为那些欲登宝座狼子野心的皇子们做得出来。 “廿四,此次你做得好,该赏”魏玄戈幽幽道。 便见那黑色劲装的男子抬头,赫然是那日魏玄戈下令守护沉澪绛之人,也是他身边的影卫,排号廿四。 魏玄戈在通常情况下一般不会动用身边的影卫,一是不想暴露了自身的实力,二是不想惹来别人的猜忌,只那日情况混乱,他也有自己的职责,分身乏术,为保护沉澪绛,便不得不召唤了影卫,所幸廿四不负所托,未让她伤了分毫毛发。 头是砍不了了,便只能赏了。 “谢世子爷”为主人效劳本就是他的职责,影卫之人谨遵的是“少说多做”原则,便见廿四只抱拳行礼道谢,再无他话。 过了几日,魏玄戈听闻母亲邀了姑母等人一齐去上香,道是他这次狩猎凶险,幸而未伤及性命,是佛祖保佑,该好好去敬奉一番佛祖。 魏玄戈听到沉澪绛在其中,便欣然与郑氏道他也要一同前去,郑氏想着有男子护送也好,便颔首答应。 到了上香那日,两家的府邸不在一条街上,便各自先行,到了灵山寺脚下再汇合。 沉澪绛在秋兰的服侍下下了马车,便见那头魏玄戈骑马款款而来,微微愣了一下。 不成想他也一道跟来了。 便见他翻身下马到马车旁扶了郑氏下车,然后才到她们跟前。 “姑母”魏玄戈与母亲作揖行礼,又抬头望了一眼她“阿绛…姐姐” 到底是在大人面前,他又唤回了以往的称呼。 沉澪绛坦然自若,与身前的郑氏行了礼。 山上的路有些不好走,马车行至一半,他们便下了车,魏玄戈见此也不好独自骑马,便也弃马下来与她们一道行走。 沉澪绛微微提着裙走在前边,魏玄戈则在她身后走着。 许是脚下踩着了石头,便见她身形一歪,魏玄戈眼疾手快,上前一大步将她扶住。 “小心些” 炙热的大掌扶在腰间,到底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两人已今时不同往日,便见沉澪绛微微红了脸,挣了一下。 魏玄戈便放开了手,转至扶着她的手臂。 “我扶着你走罢” 到底是不想与他争论惹了怀疑,沉澪绛便未有拒绝,只让他扶着自己走完了这山路。 到了寺中大殿,两位母亲下跪拜佛,沉澪绛自也跟着她们。 魏玄戈虽从不信奉这些个神神怪怪,但看她们这般严肃,倒也装模作样的跟着下跪。 前额磕在地上,魏玄戈却悄悄转头看向身旁的沉澪绛,便见女子纤细的腰肢弯下来,两只柔荑摁在地上,前额轻轻触地,明明是略显粗俗的动作却被她作出了一派优雅。 许是被发觉,沉澪绛微微撑起身子向他望去。 魏玄戈也不遮掩,冲着她一笑。 俊朗的少年笑容灿烂,看起来倒似有几分小孩子的顽皮。 沉澪绛一恍惚,将眼前的人与幼时的精致孩童折迭起来,突然觉得年幼只在昨日,一眨眼,他已成了顶天立地的大男子汉。 魏玄戈不知她内心的感慨,只见她有些痴痴的望着自个,心里颇甜。 午响在一处用了斋饭后郑氏倦乏,便先行告辞,去了早已安置的厢房睡下,其余各人便也各自回房。 沉澪绛正在屋中翻看佛经,突然门轻轻一响,再接着男子宽大的袖袍落在桌上。 “阿绛在看甚么?” 男子的气息扑洒在她耳后。 沉澪绛回头一看,果然是魏玄戈,便见他坐在她的身后,两人贴的极近,四目相对,彼此气息互扑。 终究还是未能适应得这么快,沉澪绛随即便转过了身子,又翻了几页桌上的佛经,但其实未有只字入眼。 “阿绛不愿理我吗?”魏玄戈将头搁在她的肩上。 “没有的事”沉澪绛听着他话中的委屈,忍不住回头看他。 谁知却被魏玄戈抓住了时机,往前一凑吻在那张他早已朝思暮想许久的樱唇上。 沉澪绛身子一僵,他的舌却已钻进来。 罢了,既是欢喜的人,便由他而去罢,她迷迷糊糊间想着。 一吻毕,魏玄戈望着眼前眼波潋滟,双颊晕红,朱唇轻启喘息微促的她,心火愈盛。 沉澪绛对上他炽热的目光,抿了抿唇,羞赧的撇过了头。 忽然感觉身后似有什么抵着她,沉澪绛既是早已知人事的姑娘,略略思想了一下便很快知晓那是何物了,顿时静坐着一动也不敢动。 魏玄戈望着腿间猝然支起的衣袍,暗叹一声,随后不动声色的往后挪了挪。 正羞窘着,手突然被人抓住套了甚么,她低头看去,却是她之前心心念念欲拿回来的那只羊脂玉镯,猝然一愣。 “那时见你不舍,便特地将它取了回来” 沉澪绛摸着那微凉的玉镯,思忖着他的话,没想到他竟是这么留心,看来他那次在众人面前炫技只是为了拔得头筹拿回这镯子罢?亏得她还认为他只是懒得玩那些个小儿玩意,随意敷衍罢了。 他果然还是像小时候那般,最会讨自己的欢心,倒也不枉自己往日对他的宠爱,想着,心里暖呼呼的。 见她不言语,魏玄戈又忍不住将人搂到怀里,低头在她的脖颈间嗅闻。 “好香” 是真的香,不知道她熏的是什么香,好像在记忆中自己眼前这位表姊一直都是这么香,魏玄戈突然疑心自己年幼时总爱贴在她的身上是不是因为她的身子太香。 少年的话语太过直白,令沉澪绛面颊耳根都红得滚烫,只温顺的靠在他的怀里沉默不语。 低头望见他搂在自己腰上的手,依旧缠着绷带,便执起来看,发现雪白的绷带都变得有些发黄,她蹙了眉,“怎的伤还未好?” 按理说,如果仅是皮外伤,仔细将养上几日便应痊愈了,可现下却看他仍绑着绷带。 魏玄戈突然一滞,有些心虚。 为什么还未好?还不是他压根不仔细精养,随意沾水,也不按时上药,记得了便上,不记得便不上,故而手上这伤迟迟不好,那绷带还是前两日换的了。 “许是这回的药不太见效,故而才好的慢些” 胡编乱造,既是国公府,请病的都是宫中太医院的太医,所用的伤药自然也是上好的,怎么可能如他所说的“不太见效”? 又看那绷带变了颜色,想着他或许是玩忘了未曾换过药,毕竟小时候自己也没少给这爱玩爱闹的小霸王换药,换过和没换过的绷带她自然是一眼便能认出。 “嘶…” 沉澪绛忽的抬指戳了戳他手上的伤口。 “疼吗?”沉澪绛回头娇嗔,“竟还想瞒我” 魏玄戈看着她那熟悉的模样,恍如昨日,心里一喜,她终究还是恢复了之前待他的样子。 便见他勾唇一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阿绛” “哼”沉澪绛轻哼一声。 魏玄戈立即见缝插针又在她脸上香了一口,沉澪绛却将他推开,命人取了伤药进来替他换药。 换过药后,又将人搂在怀中说了好一会儿体己话,魏玄戈才悄然离去。 作者:首-发:[海棠搜书]xsw. (ωoо1⒏ υip) 只想亲亲你罢了 门外传来叽叽喳喳的人声,躺在床上午憩的魏玄戈被吵醒。 他向来浅眠,警惕性又高,一被吵醒再想入睡便是难上加难,心里火气一起,随手抓了床上的东西便扔了出去。 “啪啦” 破碎声传来,门外的人顿时噤了声。 “外头吵吵囔囔的做甚么,还让不让爷睡了?!” 又听闻里头传来魏玄戈的怒吼声,全合望了望眼前的人,噤口捲舌。 “吱呀” 门被打开,来人迈着小碎步而来。 “出去!” 听到脚步声,魏玄戈蹙了蹙眉,闭着眼吼道。 “世子爷好大的火气” 熟悉的声音传来,魏玄戈登的睁开了眼睛,一骨碌坐起来抬手挥开了帘子。 “你怎的来了?” 望着站在床前穿着米色大宽袖褙子,素色抹胸配嫩芽青下裙的女子,他惊喜道。 “怎的,我不能来吗?”沉澪绛拢着双手放在腹前,轻轻挑眉问道。 “哪能呢!我便是千盼万盼都巴不得你来!”魏玄戈赶紧赶忙的为自己解释道。 沉澪绛笑了下,葱根般的玉指点了点他的唇:“贫嘴” 魏玄戈心里一动,遂捉住她的手,大掌一搂便顺势将人带到了床榻上。 沉澪绛在他腿边坐下,发觉他额上出了些细密的汗,便取了袖中的帕子出来,捻在手中替他细细的擦去了额上的汗珠,口中道:“只不过睡了一觉,怎的就出了这么多汗?” 魏玄戈静静的享受着她的侍弄。 沉澪绛正欲收回帕子,突然被人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 猝然躺在柔软的床铺间,她愣了一瞬,方才替他擦汗的帕子还握在手中。 “玄戈…” 她用手撑着身子想起身,却被他一摁又回到了床上。 看着他那虎视眈眈的眼神,沉澪绛心里突然涌出几丝恐慌。 魏玄戈望着她眼里浮现的几丝慌乱,遂温声道:“只想亲亲你罢了” 其实不止想亲,还想将她压在身下,摁在怀中,像第一回那般不顾一切,狠狠掠夺。 可自己终究不是醉了酒,她也不是中了药,那般的狂暴肆虐他着实不敢马虎。 便见他低头吻住身下的人,将她再欲说的话堵住。 他的吻就如他的人一般,桀骜却攻人心魂,她说不出半句话,只能紧紧的依着他,张口迎接他的攫取。 沉澪绛被他吻得晕头转向,回过神时身上的人已不满足简单的口舌相缠,炽热的吻落到了她的脖颈上,她的身子一颤,连忙道:“玄戈…不可…” 沉浸在她芬香的脖颈间的魏玄戈听言嘎然止住,颓然的倒在她的肩上。 沉澪绛听着他在自己耳边略显急促的喘息,捏了捏指尖,终究还是不好意思在这种尴尬的时候出言,遂沉默不语。 魏玄戈支起身子,深深的望了她一眼,随后翻了个身背对她。 沉澪绛侧头望着他好似有些闷闷不乐的背影,脑海里又浮现方才他望着自己隐忍又克制的模样,额上青筋都显露了出来,着实是憋的难受,令人心疼。 这倒是她误会了,魏玄戈心中无气,只是怕再碰着她的身子或再望上她一眼自己便再克制不住,故而才想好好冷静一番。 沉澪绛却不知他内心想法,心中似有两个小人在争纠打架,一个说便从了他罢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一个说未出嫁便这般不知矜持,不可取。 内心徘徊不定,真真是叫人伤透了脑子。 她望着他落寞的背影,咬了咬唇。 身后突然贴上来柔软的身子,魏玄戈怔了一下,后便听她弱弱的声音传来:“我…愿意的” 不舍战胜了理智,她终究还是败给他了。 作者:晚点加更,准备上菜。 像个狗儿似的 (po1⒏ υip) 魏玄戈闻言瞪大了眼,瞬间翻过身,始料不及的望着她。 沉澪绛不敢再看他,将脸埋进了枕中。 魏玄戈登时像个小狗一般在她怀里拱来拱去,声音里满是欢快:“阿绛,我…我好激动” 嗯,就算他不说,她也晓得,看他就差一只尾巴,否则便要像那野外吃得了甜食的狗儿一般冲她摇尾晃脑了。 下一秒便见他抬起那双水汪汪的狗儿眼朝她扑来。 灼热的吻复又落在她的脸上。 “唔” 魏玄戈突然张口咬在她的脸上,力道不重,却也把她吓着了。 沉澪绛拢眉不解的望着他,“你怎的像个狗儿似的?” 却见他颔了颔首道:“嗯,阿绛的” 沉澪绛霎时笑了,又怕他吃了自己脸上的薄脂不好,遂抬指替他擦了擦嘴。 魏玄戈却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两人四目相望,方才轻松的气氛瞬时沾上了情欲。 他的唇落在她的额上,眼睛,鼻尖,脸颊,再到那处纤细的脖颈,一寸寸的吻下去。 不像两人头一次那般猛烈,他的吻轻柔带着珍惜。 外边的褙子被他拉至手臂处,润白如玉的肩头露出来,满馥香气,魏玄戈忍不住低头在上面啄吻,留下了一个个嫣红的印子。 “嗯…” 沉澪绛的脖颈最是敏感,房中的侍女皆知她最不喜别人触碰她的脖颈,所以就连宽衣梳头时她们也是小心翼翼的。 便见她难耐的抓住了他的手臂,仰着头,一双柳眉似蹙非蹙。 女子的衣衫复杂繁琐,魏玄戈着实是个没有甚么耐心的人,但眼前人既是她,便又不得不忍下捉急仔细的替她宽衣解带。 解开腰带,扯出抹胸,两只玉兔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又白又嫩颤颤巍巍的立在她的肩颈下。 到底是青天白日,不同那回两眼一抹黑,被他这般直勾勾的盯着,沉澪绛羞意上头,于是抬起两只手交叉格在胸前阻挡了他的视线。 魏玄戈抬头望她,美人云鬓堆砌,雪肤香腮,双颊微红,眼里些许慌乱与羞怯,他忽的咧嘴笑起来,一口亲在她的唇上,知她羞赧,能放下身段与自己在这白日欢情便已是极限,遂便没有强人所难拿开她的手,只不过大掌还是顺着缝隙钻进去握住她的浑圆揉捏。 沉澪绛渐渐在他的抚弄下迷失了自我,阻隔的手渐渐松开,魏玄戈便立马钻了空子,低头在她的胸前捧着那两只柔软玉团吮吸。 沉澪绛望着胸前像嗷嗷待哺的幼儿般急急吮吸着自己乳尖的魏玄戈,羞意更甚,但方才又是自己先应下了的,若一味推拒又成什么样,于是便见她只咬了咬唇撇过头。 将口中的玉乳吐出,嫣红的茱萸上一片水亮,挺立的红果愈发艳丽,魏玄戈心里痒痒,又轻轻啮咬了一口。 “啊…唔…” 沉澪绛的双腿合拢,微微屈起来,身子变得愈来愈奇怪,身下好似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她绞了绞腿。 他的手顺着她平坦的小腹往下滑,摸到她的亵裤边缘,毫不犹豫的灵活钻进去,刚摸到那微隆的花丘处,突然她的双腿一拢,将他的手紧紧夹住。 “玄戈…” “别怕”魏玄戈低头吻了吻她的面颊,“不然你会疼的” 他那物粗长,若不与她做足了前戏,怕是有苦头吃,恐她生疼,便欲用手替她扩张几番。 听他这般言,沉澪绛又记起了初回时的疼痛,真真是要把她撕裂了一般,坚硬的物什像把利刃钻进来,直往她的伤口里刺,一时心下瑟缩,但已到此刻,又怎能容她退缩,便只盼他能温存些。 她的双腿渐渐松开,他的手脱了限制,接着便向下摸去,窄小的穴口已然湿润,缓缓流出春液,又将手指摁在她的花户上揉了揉,这才慢慢推指而入。 “嗯唔…” 猝然有异物造访,她的腿心颤了颤,接着他的手指入了全部,等她适应了一会儿,他才开始动指。 修长有力的手指模拟着自己的阴茎在她的花穴间进进出出,手上的粘腻越来越多,他见着时机又入了一指。 紧致的媚肉像是吃不够,又挤上来将那只刚入的手指狠狠包裹住,他将两指并着在她的穴肉间旋转插弄。 “呜…不要…” 沉澪绛紧紧抓着他放在自己身下的手臂,禁受不住这样的刺激,双腿都屈起来大开。 魏玄戈细细观察着她的神色,柳眉深蹙,脸上一片难耐之色,手上却愈发使力,速度越来越快。 “啊…啊呜…” 花心被他凿弄得厉害,忽的她脑中一道白光闪出,腿心急剧痉挛起来,沉澪绛便掐着他的肩头低声叫着泄了身。 作者:首-发:[海棠搜书].xyz (po1⒏ υip) 很甜(H) 魏玄戈抬手抚了抚她犹在颤抖的小腹,低头在她脖颈间吻了吻,她的脖子上带了细汗,却仍旧是香的,便所谓“美人香汗淋漓”。 她微微抬臀配合他将自己的亵裤褪下,最后一件遮挡物落去。 沉澪绛的身段玲珑有致,腿也是一绝,笔直修长如玉的双腿裸露在眼前,用双手将其分开,其间赫然是粉嫩的花穴,透明的水亮覆在微隆的花丘上,像只熟透流汁的蜜桃,魏玄戈心里一动,遂俯身下去。 “唔…” 男子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那处,沉澪绛才惊觉他方才做了什么,顿时羞愤欲死。 魏玄戈直起身,便见她用玉指遮着眼睛,贝齿咬唇,耳根都染得通红,一副羞赧模样,却愈发觉得她甚是可爱,心里起了捉弄的心思,遂凑在她耳边道:“很甜” 沉澪绛听后贝齿松开,朱唇轻启,似要说些甚么。 “啊!” 欲要脱口而出的话语却变成了娇吟,他直愣愣的闯了进来,硕大的龟头挤进细窄的花穴,将她撑开,撑满。 湿润的甬道太过逼仄,差点令他忍不住,魏玄戈咬牙强忍了下来,等她适应了穴中那根巨物时才缓缓动身。 “嗯…啊…” 不同于手指,他那物又硬又烫,沉澪绛身至其间,感觉快要被他热化了,穴中犹如破冰一般,源源不断的流出淫水。 欢喜的人现下正躺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一想到这,魏玄戈愈发觉得心魂震荡,手下抚着她嫩滑的大腿,口中喘息渐重。 男子的喘息声和女子的娇吟声隐隐约约从屋中传出来,守在门外的全合听见,心下一惊,暗道这祖宗俩也忒胆大,光天化日之下竟如此…… 却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只强镇了心神,面上还是一派波澜不惊,只有序将周围那些个侍从婢女们一一遣走。 屋中锦帐内一片春色,女子嫩白的玉臂搭在男子宽阔有力的肩膀上,两差肤色相比,更显女性柔美。 魏玄戈抬手将她头上的簪子拿掉,原本盘得整齐的发髻顿时散乱开来,如丝绸般顺滑的乌发落在玉枕上,略显凌乱却异常美丽。 “阿绛” “嗯…” “阿绛” “嗯…唔…” “阿绛” “哈…呃!” 他每唤一声,身下顶弄的力道便又重上几分,直顶得沉澪绛只能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再也回应不了。 魏玄戈看着她在自己的顶撞下话不成声,又娇又怜,心中肆虐的因子四处乱窜,便见他将她的一只细腿搭上肩头,大手箍住她的纤腰,势如破竹般狠狠肏弄起来。 “啊啊…嗯…” 沉澪绛在他的强势顶弄撞击下溃不成军,一手揪住身下的被子,一手掐着他的肩头,晶莹的泪水从眼角处淌下,将粉颊打湿。 “呜…不…慢…慢点…啊…” 魏玄戈听言却不缓动作,只伏下身搂住她的身子,两人肉体相贴,体温互传。 沉澪绛这般的性子着实做不出咬人的举动,遂只紧紧的靠在他的肩上,双手在他的背后胡乱摸着。 “嗯…唔啊…” 穴里皱壁挤压,湿软的媚肉不停涌上来噬咬坚硬的欲根,只觉尾脊骨都酥了,射意渐渐传来,魏玄戈遂直起身子,将她的双腿从肩上取下,折在了两侧。 他虽还别着冠,现下却已然发丝散乱,凌乱的粘在汗湿的脖颈和肩膀上,增添几分狂野。 额上的热汗从脸上滑落聚集在下颚处,随着他摇晃的动作滴落在她的胸脯和小腹上,激得她的身子都颤起来。 他两手撑在她的腰侧,口中不停的呼唤着她的名字,气喘如牛。 “呃!” “啊…”随着他在她耳边低吼着射出来,她也到达了顶峰,紧紧的缠着他低泣。 终究还是顾忌着,他将热烫的稠液射在了她的小腹上,现下那粘液顺着她的小腹往下流至腿间,又呈现一片淫靡。 魏玄戈翻了个身躺在她的身边,两人面对面的躺着,发丝零散的覆在她的脸上,她胸前起伏不定,此时正闭着眼睫平缓呼吸。 见状,魏玄戈抬手将她脸颊上的发丝捋到耳后,仙丽的面容露出来。 沉澪绛微微睁眼望了他一眼,眼里尽是倦惫,魏玄戈遂将她搂至怀中,低头吻了吻她。 其实他还未餍足,但见她这般疲倦,便只将人抱在怀里,抚着怀中嫩滑身子,忍下心中几般冲动。 魏玄戈醒来时便见躺在身边的人已然起身,正坐在床边系着身上抹胸的带子,光滑的裸背就在眼前,他愣了一瞬才回过神来。 带子系好了,正想拿过一旁的裙子,身后突然贴上来一具肉体。 魏玄戈将头搭在她的肩窝里,双手搂住她的腰,声音弱弱道:“能不能别走…” 沉澪绛听着他话中的不舍,语调委屈,便侧头看他。 “天色已晚,不合规矩” 其实独身在他房中待了这么久已是逾矩,且不说周围还有如此多仆从侍女,若是风声泄露了半点,她往日的名誉也就别再想保留了,不过她既敢如此做便已是想过后果了的,只是人多眼杂,若同睡一晚必引人怀疑,实在不妥。 魏玄戈听了却说:“莫怕,周围侍从已让全合调走了” 行武之人耳力极好,早在两人欢爱的时候他就听见全合吩咐下人们撤走的声音了,故而他才会如此放肆。 若不是来房中找他是偶然,沉澪绛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早有预谋的了。 魏玄戈见她不言语,便知她心意已决,遂只能道:“好罢,你走吧” 沉澪绛看着他垂着眼,一副失望的模样,像极了那没吃得食物的小狗儿,蔫蔫的,她遂微微一笑,凑前在他的脸上印下一吻。 魏玄戈瞬间又精神了起来,立马追上去捉住她的唇按着人猛亲了一顿。 又陪着他闹了一刻钟,沉澪绛才离开,出了门,便见果然门外只剩下全合一人,其余仆从皆不见踪影,但又想着全合极有可能听了他们胡闹的全程,遂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 “姑娘走好” 经过他的身边,全合立即带上笑容温声道,沉澪绛微微点了点头便出了院子。 至于回了屋后秋兰是如何的焦急和疑惑,沐浴时看到她身上的印子痕迹又是如何的惊疑等等且按下不说。 全合:为主子的性福生活鞠躬尽瘁! 作者:首-发:[海棠搜书].xyz (po1⒏ υip) 请家法 惊闻满玉楼中一女子坠楼身亡,死时衣衫不整,满脸泪痕,嘴角有伤,双目瞪得铜大,竟是死不瞑目,等大理寺的人赶到时,在场的临阳伯世子却指认魏国公世子魏玄戈强抢民女,那女子誓死不从,才从楼上跳下。 虽然皆知这位爷在上一次皇家狩猎中立了功,但鉴于魏玄戈平时的“浪名”在外,大理寺的人也将那女子探查了一番,现又有所谓的在场证人指证,大理寺官员遂依照本朝刑法将嫌疑犯魏玄戈带走审问。 “魏世子,得罪了” 到底是四肢不敌众拳,不顾魏玄戈的挣扎,两名身强力壮的捕快上前一人一只手将他摁住,魏玄戈再欲挣脱,被反卷的双手却立马被铐上了镣铐。 本欲窜逃出去通风报信的全合却被大理寺的官员眼尖派人拿下。 魏玄戈回头,满身戾气,狠狠的盯着站在远处幸灾乐祸的临阳伯世子,从牙中挤出一句话:“林飞章,你给爷等着!” 魏玄戈与全合一路被押到了大理寺。 “捕快大哥,这玩意能不能给我解下来?” 到了大理寺前,魏玄戈把手上的镣铐向身边看管他的捕快递了递,示意他给自己开锁。 按理来说,魏玄戈这般身份贵重的嫌疑犯一般不会轻易扣上镣铐,以免最后真相大白洗清嫌疑后世家与大理寺生怨,但因方才魏玄戈不肯认从,奋力挣扎,大理寺官员无奈之下才令人上了镣铐,现下见他安分,带头的长官便点头示意捕快将他手上的镣铐解下。 手上的枷锁终于被除去,魏玄戈顿时一身轻,甩了甩被他们按得有些酸痛的手臂,跟着人一道进了大理寺。 众人看着,魏世子不像是个犯了命案的嫌疑犯,倒像是个来参观大理寺的客人,心态良好,左转转右看看,还不时点评几句寺内的装潢。 “诶,这个牌匾有点样子,看起来挺威风的…” 一旁的全合看着自家世子爷还“不知死活”的说着顽笑,早已被吓出了一身冷汗,遂死命的冲他眨眼示意。 魏玄戈看到,却疑惑道:“做甚?你眼里进了虱子不成?” 众人:“……” 全合自知已无法挽救,遂也由他而去了,反正最终世子爷得了不好自己要被罚,得了好自己也是要被罚,索性放手不管。 进了公堂,大理寺少卿坐在上位,手中一拍惊堂木,大声问道:“堂下何人?” 既入了公堂,再怎么着也得装装样子,于是魏玄戈懒懒散散的半跪着,听着大理寺少卿的发问,遂答道:“魏玄戈” 就算他不言,堂中众人皆知,魏国公府世子爷,正经的皇亲国戚,中宫皇后素来疼爱的外甥,皇子公主的表亲,单拿自家的出生来说也是家世显赫。 所以大理寺少卿此时的审问也要斟酌斟酌再斟酌,又因着上头早有人示意打点过,所以他只依照程序审问了魏玄戈一番,魏玄戈全程否认,既问不出什么,大理寺少卿便只能先将人放回去,只不过调查的事也还要继续。 魏玄戈在全合的陪同下出了大理寺,却瞧见自家父亲的贴身侍从。 “杨叔” 身前的仆人也是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自己称他为一声“叔”倒也不过。 “世子爷”虽被尊称为“叔”,但杨蒙却清楚知晓自己的身份,与人行了礼后接着道:“公爷唤您回府” 这事闹得这么大,父亲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唤他回去也在意料之中,只是不知会这般快,人还未出来便在门外守着了。 魏玄戈只点了点头,淡淡回道:“知道了” 心里却知回去定有腥风血雨等着自己。 “父亲” 到了书房,魏玄戈朝身前背对着他的人行了礼。 “孽障!”魏国公魏边回身大声朝他吼道,“还有脸叫我!” 本以为上回在围场中他手弑猛虎,得了圣上夸奖,已然决定改过自新,却没想到竟还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魏边踱到他的跟前,“飞扬跋扈,心术不正,寡廉鲜耻,死性不改!” 说罢,扬起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魏玄戈直直的站着,也没有躲,生受了他一大巴子,脸都被打偏了去,嘴角缓缓流下血迹,他也懒得擦,闭了闭眼,随后开口道:“骂完了吗?” 骂完他要走了。 毕竟被父亲责骂对他来说已是家常便饭,再甚的便挨上一顿打,第二天又照样活蹦乱跳的去到处潇洒。 见他还这般无所畏惧,魏边更觉火气上头,怒吼道:“跪下!” 言罢,便见魏玄戈屈膝跪下。 “来人!给我取家法来!” 却不料这次他动了真格,魏玄戈听言,抬眼望了他一眼。 魏老太君正与郑氏,沉澪绛两人在屋中聊些家常,却听闻外边一阵骚乱。 “去看看怎么回事” 有婢女接了吩咐,掀帘出去,回来后身旁跟着一小厮模样的仆人,随后便见他抖着身子惶然跪下,一副惊恐神色。 魏老太君见了便蹙眉道:“何事如此慌慌张张的?” “回…回老太君”那小厮抖着唇低头磕在地上回道,“国公盛怒,请了家法扬言要将世子爷打死,世子爷身边的全合哥哥也被拘在了房里,奴才趁乱才逃了出来” 作者:竹笋炒肉耶 杖逆子 “甚么?!!”魏老太君瞬时从座上惊起来。 竟请了家法,还将魏玄戈的贴身侍从都拘了起来,可见事态严峻,以往魏国公要教训他,也从未动过如此的真格,是打是骂,只要不太过出格,自己平常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下却平静不了了,她倒要去看看究竟是发生了何事竟让能他如此盛怒! 沉澪绛听言惊得茶盏都拿不稳,“啪嗒”一声从手中掉下去碎落了一地。 “来人!把他的衣服给我脱了!” “我自个来”不等别人动手,魏玄戈自己脱下了身上的衣衫,外袍,中衣,尽数落地。 “这一打,打你目无尊长!”魏边挥动着手中的藤棍,对着魏玄戈赤裸的背部狠狠打下。 家法是叁尺粗长的藤棍,棍身上还有些许倒刺,别说他,便是军中的男儿被这么揍上一顿也见不得好,便见第一棍下去,直打得魏玄戈闷哼出声。 “这一打,打你自以为是!” 打他整日仗着自己显赫的身份胡作非为。 “这一打,打你不知所谓!” 若说起初期盼有多大,最后失望就有多大,他的第一个儿子,也是唯一的独子,出生时正值边境战事,他倚窗而望,最后有感而发为这新生子取名为“玄戈”,“但使玄戈销杀气”,都说他辅一出生便是祥兆,那只盼边境战事平息,最后也确实如此,大军大胜而归,班师回朝的那天他抱着这所谓的福星笑了半日,从此之后更是视若珍宝,却没想到他年纪愈来愈长,性子却愈来愈顽劣。 事皆非空穴来潮,现今他就敢当着众人的面强抢民女,往后还指不定作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 “这一打,打你顽劣不改!” 只盼他能纠正过错,往后重新做人。 魏边正值壮年,身强力壮,力道自然也不会弱,这一棍棍抽下来,魏玄戈咬紧了牙,双手握成拳放在两侧,挺直的背被打弯又直回来,直回来又被打弯下去,反复数次。 “你知不知错?!” “不知” 本就无错,何来知错之说? 很好,于是便又是一棍下来,魏玄戈只觉五脏六腑都震动了起来。 魏老太君等人赶来时便看到这副情景──少年郎君赤裸着上身跪在中央,肌肉贲起的精赤后背现下布满了一道道血痕,许是反复重击,伤口上皮开肉绽,泊泊的鲜红血液留下来,将他身上仅剩的雪白中裤都染成血色。 “知不知错?!” “不知” “再说!!” “不,知!” 郑氏率先冲了进去,沉澪绛则在身后扶着魏老太君。 “公爷!何至于如此生怒?!我儿究竟是做错了甚么?!”郑氏扑上去抱住魏玄戈,阻止他,带泪冲他吼道。 “你倒问问他做了甚么!!”魏边暴跳如雷的指着她怀里的魏玄戈,又骂起她来,“还不是你!怪道妇人之仁!他成了这副模样都尽是给你们纵容的!” “天杀的混小子!做甚么竟如此虐打孩子!”魏老太君颤颤巍巍的走进来,手里的拐杖“咚咚”的戳在地上。 伺候的侍女仆从也全都跪在地上,口中连声道:“求公爷息怒!求公爷息怒!” 沉澪绛紧紧的扶着魏老太君,眼睛却在旁边的魏玄戈身上,看他裸露着一身伤痕,发丝散乱,额上尽是冷汗,面无血色,从未显现过的狼狈姿态,令她心都抽疼了起来,又惊又怕的扑簌簌落下泪来。 “舅舅…” “不用管我,让他打,千万将我打死了了事,明儿再去找别人生个合他心意的孝子,倒也快活!”郑氏怀里的魏玄戈突然开口,接着又将母亲推开。 “逆子!”魏边见他还胆敢嘴硬,口出狂言,急火攻心,于是便下令让人将他身旁的郑氏拉开,“看我今日不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说罢,又狠狠朝他挥动了手中的藤棍。 魏玄戈本就是强弩之末,他这一棍下来无疑是雪上加霜,于是便见魏玄戈被他打得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口中呕血不止,背再也直不起来,接着便厥了过去,不省人事。 “我儿!!!” “玄戈!!!” 沉澪绛再也顾不得旁人的眼光,只扑上去跪下将人搂入怀中 作者:首-发:[海棠搜书]xsw. (ωoо1⒏ υip) 痛彻女郎心 (po1⒏ υip) 魏玄戈醒来时只觉浑身上下没一块好皮肉,从里到外,从上到下,蚀骨的痛钻心,女子的低泣声隐隐传来,他蹙着眉缓缓睁开了眼,便见穿着对襟淡白纱羽裙的沉澪绛坐在他的床边,一双肿似核桃的眼垂望着他,尽是深情与悲意。 “阿…绛…” 见他终于醒了,沉澪绛喜不自胜,凑上前又汪汪的滚下泪来,“你醒了” 他已经昏睡了两天两夜,期间还发了高烧,请了宫中太医来诊治,却折腾了好长一段时间也未退烧,太医袖手无策便只道听天由命罢,魏老太君等人听了急得不行,生怕这国公府唯一的命根子出了甚么差错,世家妇人的仪态也不顾了,只一味哭天抢地,魏老太君更是将魏国公骂得狗血淋头,整个府里因这重伤的世子爷乱成一团,信奉鬼神的郑氏更是找了有名的大师来做法,也不知是不是那大师真有些本事,上午刚做的法,下午人便醒了来。 她的泪水滴落在他的脸上,将他的心都烫热了。 “哭甚么?” 明知故问,沉澪绛斜睨着他,带着泣音反问道:“你说呢?” “好端端的一个人现成了这副模样…”说罢,又想起他昏迷后被自己搂在怀中,手上身上沾的满是他艳红的血,那时候真以为他有了什么好歹,心都碎了半截。 想着想着,又忍不住泪盈于睫。 魏玄戈看她如此伤怀,遂强忍着背上的痛握住她的手,“怕甚么,只要底下那物还用得,便还是顶天立地的大男子” “呸!”沉澪绛看他受了重伤还不正经,遂狠狠啐了他一口,又道:“满脑子污秽,没个正经!都成这样了还想着那档子事!” 虽被骂了,但叁言两语便让她不再伤怀落泪,魏玄戈遂笑了起来,“既是阿绛,便是死了也想着的” 沉澪绛又赶紧捂住他的嘴,“阿弥陀佛”了几句将他方才的直言直语去了晦气,才没好气的用指尖戳着他的脑袋。 “这般嘴硬,便是打死了你好了!” 魏玄戈听言却笑她:“打死了我,阿绛舍得吗?” “哼”沉澪绛娇嗔一声,“你也就只爱跟我这般说,若是跟舅舅软上这么一两句倒也不必受如此大难” 提起魏边,魏玄戈却立马冷了神色,接着冷冷道:“他不信我,说再多也是没用的” 不知从何时开始,父亲便从起初的询问缘由到后来的连问都不问了,直接开骂或者开打,令他也逐渐凉了心。 沉澪绛望着他脸上的失意,遂柔声道:“他人的话我是不信的,你与我说说,究竟是怎的一回事?” 外头闹得沸沸扬扬的,皆说魏国公世子倚仗家世欺负民女,甚至将人逼死,又说那女子死相惨烈,以后怕是做鬼也不放过这魏国公府,真真是闹得人心惶惶。 可沉澪绛却不信,在她心中虽然平日里他混了些,但却不是那般草芥人命的性子,更别说向来不近女色的人物招惹了她之后还要去做那档子不耻的下流勾当。 魏玄戈听言心里一暖,终归还是有人信他,有人站在自己身边的,手里摩挲着她的手,缓缓与她道出那日发生的事。 原本那日他在满玉楼中与人议事,辞别后从厢房里走出,便见隔壁屋中冲出来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还未来得及反应,那女子猝然踩上栏杆从楼上跳下,速度之快,连他都来不及相救。 他急忙跑下楼,手指在那女子的鼻间一探,发现已然断气,匆忙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抬头一看,赫然便见林飞章惊慌失措的从那屋中出来,他便隐约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待店家请来大理寺的人时,林飞章却反咬一口,倒打一耙的指认他为罪人,道是方才自己亲眼目睹全程,魏玄戈自然不服,当场愤起反驳,却仍旧逃不过刑法的例律,于是便被那大理寺的人一上镣铐带走了。 虽不是哑巴,但也吃了这莫名的黄连,背上火辣辣的伤还提醒着他。 那满玉楼沉澪绛自是知晓,京中最好的酒楼,平日里那些姑娘小姐们若宴请好友也会选择这处,她去过几回,楼中装潢华丽,侍从有素,菜品色香味俱全,不愧是那些公子郎君们爱去的地方,只是没想到他这回却在那里栽了个大跟头,又思起他话中的林飞章,遂道:“倒是瞧不出来,真真是个黑心肝的……” 这林飞章可恨,那女子可怜,魏玄戈却可冤。 明明不是自个儿干的事却被污蔑如斯,还挨了这般重的一顿打,可不是冤枉? 林飞章那厮,自小便与自己有怨,幼时可没少跟着那堆人挤兑他,魏玄戈自然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以往有哪一回不是他被自己揍得屁滚尿流然后哀声求饶?只是未曾想过他现下用这种方式将那往日的恩怨报复到他头上来了。 但到底事有蹊跷,是否只是私人恩怨还有待考量,况且,那日他会面的人…… “那日你究竟去见了何人?” 眼前的人突然问起,魏玄戈一怔,遂又恢复,“阿绛,我口干的很,能否与我倒杯茶来?” 虽是个借口,但高烧昏迷了两日,他确实渴水的很。 看来是不想与她说了,想着或许确实不便道之,沉澪绛便未再强求,只起身去给他倒了杯温茶。 魏玄戈看着那杯递到他嘴边的茶,却道:“想要阿绛喂我” 沉澪绛未反应过来,一头雾水奇怪道:“这不是了吗?” 却见他抬手点了点她的唇,“不要别的,要这儿” 沉澪绛顿时愣住,颊上热度渐起,却不想纵着他,手中的茶盏贴在他的唇上,只似哄孩童一般温声与他道:“快乖乖喝了罢” 魏玄戈却是不喝,唇都未启,只睁着一双水汪的眼望着她,眼中好似有不解与受伤。 真是拿他没法,沉澪绛无奈,心中暗叹,遂执起茶盏一口饮尽,微微俯身印上他的唇。 魏玄戈立即张了口,抬手捧着她的脸咽下口中温热的茶水,微苦的茶水入胃,却甜到了他的心头。 沉澪绛直起身子,望着他唇上的水亮,正想拿帕子替他擦擦,却见他伸舌舔了舔,意犹未尽般道:“甚甜” 那茶水明明是苦的,何来甜意?沉澪绛脑海中忽的又跳出上回他伏在自己身下,吻了那处之后又在她耳边道的甜,悄然红了耳根。 转身自去放了茶盏,回来时又见这小祖宗道:“阿绛,你上来与我躺会儿罢” 似是怕她不肯答应,又急忙补充道:“我背上疼得很…” 思及他背上的伤,她又软了心,便依言去了脚上的鞋履,缓缓上了床榻。 帐子放下,魏玄戈望着躺在身边的人儿,心中蠢蠢欲动,正挪了脸想亲亲她,却被人挡住了。 沉澪绛见他凑唇过来,立马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口中道:“可别胡闹了” 怕他一激动又牵动了背上的伤口,便接着道:“若你再这般,我便下去了” 好罢,虽然吃不着,但能看看也好。 “眼都肿了”他抬手摸了摸她的眼角,望着她那双红肿的双眼道。 眼眶红红的,倒是给她那张超尘脱俗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烟火气息。 沉澪绛怜惜的抚了抚他的脸,“你无事便好” 她虽未跟着哭天抢地,却也心如刀割了两日,整日坐在昏迷的他身边垂泣,想着那般恣意狂妄的人物却躺在榻上奄奄一息,心里不可谓不痛。 魏玄戈想的却是她这回定是被自己吓着了,心里又怜又爱,遂不顾身上的伤势,侧身将人搂入怀中。 “让你受怕了” 沉澪绛贴在他的怀中,他身上的浓烈药味传来,苦涩苦涩的,却不难闻,怕压到他的伤口,遂只抬手轻轻搂住他,“往后再别这样了,要好好儿的” 魏玄戈将唇印在她的额上,愈发将人搂紧。 “好” 作者:首-发:[海棠搜书]me. (po1⒏ υip) 现端倪 “笃笃” 门被叩响。 “进” 来人推开门,敛身走进来,作揖行礼后道:“殿下” “如何?”二皇子蔺暨将手中的笔放下,抬头看向来人。 “临阳伯世子已被大理寺传唤,只是人前脚刚出,后脚便有一名男子前往大理寺自首,道是自己鬼迷心窍,贪恋那女子的容貌,故而使强,才逼得人坠楼自尽”桌前穿着太监服饰的人缓缓道。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百姓们茶余饭后皆在谈之,前两日便有人在朝堂上参了魏国公一本,道是魏国公世子道德沦丧,世风日下,当街强抢民女,逼人坠楼身亡,所谓“子不教父之过”,发生此事,魏国公难逃其咎。 魏国公一派的人自是不服,看着他们要将这一顶大帽子盖在魏国公的头上,皆急急出来维护,玄元帝看着他们争吵不休,摔了奏折喊停,然后道此事皆由大理寺调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魏国公世子真行之,必严惩不贷,这才平息了众人的怒火。 之后几日大理寺的调查进行得如火如荼,将当日在场的人都审问了遍,却没想到最终的罪人竟是一名普通的民间男子。 蔺暨思及魏玄戈信中谈到的话,愈发觉得此事没有这么简单。 “此事继续查”他站起来背过手,又问:“方先生呢?” “回殿下,方先生这几日一直在书房中,未曾出门” “方先生”乃是他手下一众幕僚中最为足智多谋,具有高世之智的人,出事那日魏玄戈在满玉楼中相见的便是他,只是两人都未曾想到离别后魏玄戈便遇上了那样的祸事。 魏玄戈乃自己的幼时伴读,俩人又有表兄弟这一层关系在,故而私交甚笃,虽然平日里他总是一副浪荡不羁的模样,但私底下自己有许多事都要经过他的手,府中一众幕僚也与他相识,那日也是自己派了方先生去与他商议事情。 魏玄戈此事牵连颇深,与他交好的蔺暨自然也受到了影响,流言蜚语,令他往日的形象也被众人怀疑了起来,故而这几日蔺暨只在玄元帝面前求查清事实真相,其余之话再不多说。 父皇一向最忌结党营私,故而那日魏玄戈所见之人必不能是他宫中之人,因此那日魏玄戈所见之人便悄悄变成了他名下商铺中的一名掌柜,掌柜与客主在酒楼商议事情,倒也说得过去。 据说前几日魏国公震怒将魏玄戈打了个半死,闹得沸沸扬扬,府中不得安宁,宫中太医也被请去了半数,辗转几番人才醒了过来。 现下此事既已“查明真相”,不管事实与否,至少魏玄戈身上的嫌疑已被除去,自己也可到魏国公府探望他了,于是便和眼前的人道:“准备准备,本宫要去探探玄戈” 这头魏玄戈正与沉澪绛在屋中,他身体底子好,这几日已然可以坐起来了,不必再定卧于床上。 自伤后以来,他在沉澪绛跟前做尽了柔弱之态,沉澪绛心疼他,故而每日都要来房中看看他,正喝着她给自己喂的苏叶粥,他喝不惯这药粥的味道,正锁眉与她诉苦。 以为屋中只有魏玄戈一人,便未命人通传,蔺暨进来时便看到这副场面,平时张狂恣意的少年倚靠在床上,身边女子温柔服侍吃食。 “这粥的味道好生奇怪” “所谓良药苦口,不吃怎的会好?” 待他吃下最后一勺,沉澪绛取了帕子替他擦嘴。 “玄戈”突然有人掀帘进来。 沉澪绛的动作一滞,却依旧神色不改,收回了帕子捏在手中,起身朝来人敛身行礼。 “见过二皇子” “不必多礼”蔺暨微微抬手制礼。 “殿下”魏玄戈唤道。 “前几日不方便,今日方才能来看看你”他顺势坐在了沉澪绛方才的位置上。 既是来探望他的,自己杵在一旁也不好,于是与魏玄戈眼神示意了一下,沉澪绛便悄悄退出了屋。 “伤可好些了?” “好多了”魏玄戈知晓他前几日未来探望自己的原因,人多眼杂,风头正上,明哲保身,魏玄戈也不是那般矫情不知事态的人,故而就算前几日他未来,自己也没有任何嫌隙。 “这次是我对不住你了”蔺暨叹道,“若不是…” 还未说完,魏玄戈便打断了他,“殿下言重了,此事大家皆未料到,出了这般差错,谁也不想的” 蔺暨听后心中滋味百般,最后只握住他的肩头,化为一句:“玄戈,我定不负你” 回宫之后,蔺暨先去问郑皇后安,得知他刚从魏国公府回来,便问了魏玄戈的伤情。 “玄戈伤势已渐好转,母后不必担忧” “那便好” 这阵子那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主角还是自己最为疼爱的外甥,便弄得她也不好在玄元帝面前说话,又听闻魏玄戈被魏国公上了家法,伤势颇重,便连夜命了宫中的太医前往,私底下又送了上好的人参药材等去,现下听到他伤势渐好,便放下了心。 母子俩聊着聊着,郑皇后突然提起他的婚事。 “京中的适龄世家女子不少,只是其中最为出挑的本宫觉着还是沉尚书府的大姑娘” 蔺暨闻言一怔,又听郑皇后继续道:“此女才貌皆俱,年岁也与你相当,求娶的人络绎不绝,只是听说前些年身子不大好才未择婿,况且,又是你玄戈表弟的嫡亲表姐,亲上加亲,便是再好不过” 蔺暨脑海里又跳出沉澪绛的面容,沉尚书的长女,他自然知晓,才情容貌在京中皆是出了名的,先不说恍若仙子般的容貌,就依照她那般温和大气的性子,确实是皇子妃的适合人选,这般的女郎,他心中不是没起过念想,只是…… 他又想起方才在屋中看到她与魏玄戈的互动,虽知姐弟俩感情甚笃,却未想到竟是这般亲密,看起来倒不像姐弟,倒像是…… 想着,蔺暨心中一跳,垂下眸压住了心中揣测,然后与郑皇后道:“母后,儿臣的婚事暂且不急……” 魏玄戈:????定不负我? 美人骑马 蔺暨走后,魏国公便来了。 见到他,魏玄戈脸色冷冷,“父亲”也不唤了,只靠在榻上,眼睛低垂着,只字不言。 想起前几日他情况凶险,魏老太君抚着胸口边哭边骂着自己:“你就死劲的作践他罢!好好的一个人儿被你打得去了半条命,平日里你要如何都好,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成想你这回竟是狠了心要了他的命!我倒要看看,若是把这唯一的儿子都作没了,你要到哪儿哭去!” 看着房中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又听闻太医的话,他再是如何心狠也慌了神,一时也恨自己猪油蒙了窍,竟冲他下了如此狠手,万幸他最后还是醒了过来,否则自己真要成了“一朝失足千古恨”! 真相已然水落石出,他并未欺骗自己,果真不是他做的,可恨自己还冤错了人,让他平白受了如此大难,思及以此,魏边心里愧与疚交织万分,尽管怕是他心里已然将自己恨之入骨,但终究还是自己理亏,魏边望着眼前这他曾万分疼爱的儿子柔声道:“身子可好些了?” 魏玄戈着实对他再没甚么恭敬,心灰意冷,遂硬邦邦的丢出一句:“真是让你失望了,死不了” 果然,看他的样子已然对自己失望透顶,魏边心中暗叹,但依旧坚持道:“此次的事是为父错了,往后定再不会如此” 乍然听到他的认错,魏玄戈怔了一瞬,似是不敢置信眼前这个向来冷硬心肠的父亲竟低头向自己认错。 这段时日朝堂上发生的事他也知晓一二,至于他是如何的艰难处境就算不说自己也能猜出来,无非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看着眼前的中年人现下憔悴万分,心身俱疲的模样,魏玄戈忽的又记起年幼时他最爱将自己抱在怀里总是“我儿,我儿”的唤,虽道“父不抱子”,但他当年可是对自己宠爱到可以骑乘在他的肩头上玩耍的程度。 魏玄戈的喉咙哽了哽,无数伤人的话再也说不出口,意识到眼睛有些发热,他难堪又自矜的撇过了头。 魏国公看着他撇过脸,嘴唇抿成一条线,显然一副不再想看到自己的模样,剩余的话皆化为一句叹,最后只道:“不打扰你了,你好好的休息罢!”随后便转身出了门。 脚步声走远,魏玄戈转头,已然双目赤红。 过了两日,临阳伯世子在赌场中出老千被抓,前脚刚出赌场后脚便来了一群壮汉将其裹入麻袋中肆打了一番,据说家仆发现时已然是奄奄一息,手腿俱断。 彼时魏玄戈看了下面呈上来的口信,大笑几声,然后神色厌恶的冷哼道:“哼,暂且留他一命” 又过了月余,魏玄戈身上的伤已然痊愈,被憋了一个多月的魏世子耐不住寂寞,道是要去庄子里游玩松松筋骨,府中魏老太君等人见这唯一的哥儿从祸中脱身,大难不死,心里也是激动感慨万分,哪还想着拘着他,听闻他要出门,只好生嘱咐了下人备好行李车马等物。 到了半路,魏玄戈却命人改了路线,调转车头,自去了自己名下的庄子。 到了庄上,魏玄戈撇下身后众多仆人,一路急冲冲的进了院子,推开门望见那熟悉的身影,立即扑上去搂住。 “阿绛!” 沉澪绛抬手搂住了他,好笑道:“这么急做甚?” “一日不见,如隔叁秋!”又将人微微推开,在她脸上落下几吻,“我好生想你” 沉澪绛接了他那热情的几吻,望着眼前的人微微笑着。 “阿绛想我否?” “嗯”她微微点了头。 自然是想的,那时只在魏国公府小住了几日便离去了,算起来俩人也有将近一月未见了,后来的日子里沉澪绛颇为惦记他的伤势,现下看他已然痊愈,又恢复了以往的活泼灵动,心里自是欢喜。 “我便知道!”魏玄戈笑起来,拉着她在美人榻上坐下,“家里可打点好了吗?” “自然” 这次出门沉澪绛是借与淮姝公主同游之口出来的,家中父母信任她,自然不会怀疑了她去,故而她才能轻松顺利的到了这。 思及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欺瞒父母,还是为了能与他私下相见,沉澪绛遂感叹了一句:“这倒是第一回欺瞒父母” 魏玄戈听了立即接上道:“倒谢了阿绛可怜我,纵了我这一回” 沉澪绛闻言又捂了帕子笑起来,玉指摁在他的唇上道:“全是由你这张小嘴哄骗了的!” 魏玄戈却张了嘴将她的手指含入口中。 美人瞬时俏脸一红,急急将柔荑从他口中撤出,嗔道:“好歹也是个公子,怎的如此不知脏?” 魏玄戈却咧嘴笑起来,“这话倒是折煞了我,阿绛身上有哪儿是脏的?我看倒全是香的罢……” 说着,又往她脖颈间闻去。 沉澪绛被他的动作弄得发痒,笑得花枝乱颤。 两人在屋中嬉闹了一阵,魏玄戈便说要带她去骑马,可沉澪绛幼时学骑马时曾摔过,自那次后便对骑马产生了阴影,现下听他说起来心中仍是怕的,便出言推脱了,但魏玄戈硬是道他定不会让她摔了的,几番保证下她才勉强答应。 待看到她换上自己早已命人备下的褚色骑装时,魏玄戈顿时眼前一亮,许是性子缘由,沉澪绛平日里总爱穿素色的衣衫,往往在极为喜庆的日子或重要的场合中才会见她穿上一二艳色的衣衫。 褚色的骑装将她的身形完美勾勒出来,盈盈一握的腰肢和纤长的双腿,艳色的衣裳更衬她的肤色似雪。 许是许久未穿艳色的衣衫,又多年没碰骑装,沉澪绛看着他一脸惊艳,抿了抿唇,不适的轻轻扯了扯身上的衣衫。 魏玄戈走到她面前,抬手搂到她的腰上,低头道:“阿绛穿艳色的衣裳甚是好看” 沉澪绛听了只微微一笑,他今日穿的是玄色的骑装,沉稳的颜色将他身上的痞气压了几分,更显得人气宇轩昂,心里一动,还未反应过来,身前的人已然低头吻了下来。 又在房中缱绻了好一会,两人才出门。 魏玄戈给她挑的是一匹粉腚白龙驹,道是与她的气质相配。 马仆将马牵来,沉澪绛定睛一看,此马果然不负盛名,通体雪白中带粉,如此貌美的马令她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好美的马”她抬手在它的背上抚了抚。 魏玄戈见她喜欢,心里也欢喜,“来,你上去试试” 说着,便将人抱起放到马上。 虽说喜欢,但心中还是有些惧怕,便见她有些慌乱的抓住他的手臂,“我…我不行的” “莫怕”魏玄戈轻言安慰道,“这马甚是温顺,轻易不会伤人的,何况还有我在” 听他这么说,沉澪绛的心才稍稍稳了几分,却还是抓着他的手道:“你别走远” 魏玄戈本也未想着走远,于是便依言替她牵着缰绳,带着人溜了一圈。 一圈下来,他停住步子,抬头问道:“如何,不怕了罢?” “嗯”沉澪绛颔了颔首,心道这马果然如他所说的那般温顺,心中瞬时升起几分跃跃欲试。 魏玄戈似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便道:“你自个骑骑看罢” 恐她害怕,又道:“别怕,我会在你周围” 他遂松开了缰绳,又令人牵来自己的抱月乌龙驹。 到底幼时曾跟着马师学过,她零零散散的还记着些许,在魏玄戈的指导下她又渐渐拾起了之前曾学过的马术。 作者:收藏量配不上投珠量,有点失落??? 奴伺候姑娘(微H) “驾” 沉澪绛学事物快,经魏玄戈指点迷津后没过多时便脱离了他,独自驭马在草场上奔驰,美人红装骑白马,风景甚是靓丽,魏玄戈只骑着马停在中央笑看着她。 虽还不能跃马跨栏,但普通的平地驭马对她来说还是绰绰有余,便见她从那头快马跑了回来,到了魏玄戈跟前,冲他笑道:“玄戈,我会骑马了!” 魏玄戈看着眼前的女子明眸皓齿,巧笑嫣兮,像个孩童拿着在他心中显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朝大人邀功一般,心里有些好笑,但面上还是真挚的道:“阿绛好厉害” 沉澪绛听着他的夸奖,心里很是欢快。 “那我便来试试阿绛的骑术罢” 说罢,他从抱月乌龙驹上飞身至沉澪绛身后坐下。 “这是做甚?”沉澪绛回头望着他不解道。 魏玄戈双手搂在她的腰上,“各骑一马未免有些浪费”,他又将下颌抵在她的肩头上,带着笑道:“所以阿绛便带我回去罢,正好师傅也想检验检验徒弟的成果” “……” 沉澪绛无法反驳,便依了他言,拉起缰绳双腿一夹马身,身下的白龙驹便俘着俩人缓缓返回。 平日里他都是一人骑得飞快,哪有像现下与她共骑一乘这般缓慢,不过美人在怀,倒也有一番滋味,见她确实掌握得差不多了,魏玄戈便从她手中拉过缰绳,马鞭一挥,身下的马迅速撒腿跑了起来。 虽天气已渐入秋,但刚刚在草场跑了数圈下来也出了一身细汗,故而刚回到庄子上沉澪绛便立即唤人备水沐浴。 “咯吱” 来人推门而入,便见屏风后烟雾缭绕,中央赫然置着宽大的浴桶,隐隐约约可见其间坐着身形纤细的女子,玉手撩起桶中的水浇在光滑的裸背上。 轻快的脚步声传来,沉澪绛以为是秋兰,便柔声道:“秋兰,替我捏捏肩罢” 来人便在她身后停下,将手抬起按在她削瘦的双肩上。 带着薄茧的手轻捏着她的肩,沉澪绛闭着眼靠在浴桶上。 才捏了几下她便觉出不对,秋兰的手哪有这般的大,而且未做过重活的手怎会带有茧子,正拢眉思索着。 “奴可将姑娘伺候的舒服?”男子沉沉的声音恰然在她耳边响起。 沉澪绛心中一惊,登时睁开了眼,一回头,便见方才还与她共骑一乘的人现下却站在自己身后。 她下意识的立马抬手捂住了胸口,回过头看着前方道:“你怎能来这?” 光天化日之下偷进女子的浴室。 眼前的女子裸着身子,头上仅用一只玉簪简单将乌发挽高,光滑的后背清晰可见漂亮的蝴蝶骨,布满花瓣的浴桶中隐约可见水里纤细的双腿,两只玉臂也遮不住的美好春光,从他居高临下的角度望去,雪白的乳肉在她双臂的挤压下溢出来,中间一道深深的沟壑,倒像是违背她的意愿“弄拙成巧”了。 魏玄戈却无半点羞愧,双手仍摁在她的肩头上,“如何不能来?” 两人早已肌肤相亲,在他心中早已将她当作自己还未过门的妻了,夫看妻,又有如何不对? 沉澪绛不想与他理论,羞赧万分,只催促道:“快出去罢,我要沐浴了” “正好,能伺候姑娘奴荣幸至极”魏玄戈俯身贴在她的脸上,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后,“姑娘便尽情的使唤奴罢” 沉澪绛顿时起了一身粟粒,瑟缩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回身推开他,祈求道:“别闹了,快……” 话还未说完,灼热的吻便强势印了下来。 滑溜溜的舌钻进她的口里,与她舌尖相碰,再之后便缠住她的,唇上愈发使力,沉澪绛只觉口中津液都要被他吸干吸透了。 他的大手顺着她的肩颈向下,摸到那两团嫩滑的玉乳上。 “姑娘欲洗何处?”他将那两团柔软捏在手中,“是这儿吗?” “啊…”沉澪绛口中嘤咛,欲推开他的手,却发现如磐石一般难以移动。 他的手又顺着她的小腹滑至那毛发簇拥着的幽秘处,“还是这儿呢?” “唔…玄…戈”沉澪绛猝然抓紧了他,甚是难堪的道:“别…别这样…” 她的推拒在魏玄戈眼中看来却是欲拒欲还,更令人不想轻易放开,两指分开微隆的贝肉,在穴口处徘徊了几下,然后缓缓推指而入。 半截手指刚入,窄小的甬道立即缩紧,令他寸步难行,低头吻了吻她的面颊,魏玄戈温声道:“阿绛,放轻松点儿,不然,你会难受的” 他的话似有魔力,沉澪绛不想难受,便依言松开了腿。 手指没了阻碍,便继续前进,直至进到深处碰到皱褶的肉壁,他才缓缓开始抽动起来。 “唔嗯…哈啊…” 沉澪绛拢眉紧咬着唇,一手抓在浴桶边缘,一手紧紧抓住他置于自己腿间的有力手臂,口中抑制不住的呻吟。 水下的动作发出轻微的声音,热水似是跟着他抽插的动作挤入她的穴里,咕叽咕叽的作响。 身下是他的手,身上也是他的手,胸前两团被他握在手中肆意把玩,沉澪绛将后背贴在浴桶上,仰着头抵在浴桶边缘喘息。 “嗯…呜…玄戈…” 发间的玉簪随着她摇头的动作掉落在地,玉石碰地澄清的一声响,乌黑发亮的缎发散落下来,覆在她的略带水珠的裸背上。 “不…不要在这里…”她胸前剧烈起伏,平息几瞬才带着泣音道:“呜…去…去床上…” 作者:首-发:[海棠搜书].de (ωoо1⒏ υip) 我在入你 (po1⒏ υip) “好”魏玄戈沉沉应下,后便见他大手挟住她的细腰将人单手抱起。 脱离了热水,身子一凉,沉澪绛立即将双腿勾在他的腰上,贴近了身前的热源。 他的手还在她的体内,几番扰动又激得她口中溢出娇哦。 沉澪绛似被大人抱着的孩童一般挂在他的身上,姿势颇为羞耻,但她早已管不了这么多,神智已然迷糊。 魏玄戈一手揉着她的臀肉,一手自下而上的在她穴间抽插着,穴里含不住的淫水顺着他的手直直往下流,滴落了一路。 就这么一小段路,沉澪绛已然承受不住,紧紧的搂住他娇喊着泄了身,淅淅沥沥的连他的衣裳下摆都浇湿了。 直至被他放到床上,身后接触了柔软的床铺,沉澪绛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干了什么事。 随后便见她哭嘤一声然后抬手捂住了脸。 倒是将魏玄戈吓着了,急急忙忙牵了她的手问道:“阿绛怎的了?可是不舒服?” 这让她如何说?没成想自己方才是那般的淫荡,还…还溺在了他的身上。 想着,她愈发觉得难堪,只背过身去不想再看他。 魏玄戈实在不知她心中所想,心下慌张,只以为是他方才的举动惹了她的嫌,便道:“好阿绛,这是怎的了?若是不喜欢,我往后便不再那般弄了” 这哪里是他的错呢,分明就是她… 沉澪绛咬了咬唇,转过身露出一双忧伤的带泪美目望着他轻声说了甚么。 魏玄戈听言先是神情错愕,接着又倒在她的身上大笑起来,口中直道:“傻阿绛” 沉澪绛不知所以然,以为他是在嘲笑自己,又羞又恼的掐了掐他,接着却见他在自己唇上落下重重一吻,然后笑道:“傻阿绛,那是女子情动才能流出的水儿,哪里像你那般说的……” 沉澪绛才知道自己竟然误会了,将自己搞了这么大一个乌龙,瞬间羞得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又奇怪他如何通晓这么多,毕竟她知道自己是他唯一一个女人,便嘟囔道:“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么多的?” “皆是从书上看来的”魏玄戈解释道,“再不成,身边也有不缺乏善于此事的友人” 怕她误会,他又赶紧道:“自然,我未曾与任何人说起过你” 沉澪绛倒是未将注意力放在他后来的话上,只疑惑道:“为何我从未在书上见过?” 这倒是引起魏玄戈的奇怪了,“阿绛说的甚是奇怪,正经书上哪能有这些个东西呢?” “可是我看的不是…”心中的话脱口而出,沉澪绛才惊觉自己说了甚么,于是赶紧将嘴一闭,再不言。 魏玄戈细细品味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阿绛,你竟然…” 见被他识破,沉澪绛大羞失色,赶紧将自己裹进了被子里头。 没成想平日里大家闺秀的她竟也会私底下偷偷观看那般的淫书,魏玄戈顿时又惊又喜,愈发觉得她深藏不露,真是一个妙人儿。 她确实博览群书,这便也意味着各式各样的书她都曾看过,就连那淫邪的《闺艳秦声》这般的书,她也曾因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故而才私底下偷偷取来观看过,只是到底不曾深入研究,只草草的看了一遍,所以方才她才会在他面前显露的那般“无知”。 魏玄戈笑着钻入她的被子里。 “阿绛与我说说你看了些甚么” “唔…才…才不要” 到底面对这赤身裸体的她,魏玄戈哪里禁得住,心猿意马的只褪了身下亵裤便掰开她的双腿入了巷。 他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方才自己的湿身浸透,怕他着了凉,沉澪绛边喘着边抖着手替他解开。 可手上没了力气,解了好几下都未曾将他腰间的系带扯开。 魏玄戈见了,便直起身,叁下五除二的便脱尽了身上的衣衫丢在帐外。 “嗯…哈…”他勾着她的双腿放在自己的腰侧,身子压下去,一手摁在她的肩上,一手掐着她的腰,下身大开大合的顶弄。 “嗯啊啊…”沉澪绛屈指抵在自己的唇上,试图抑制口中不断溢出的呻吟。 魏玄戈察觉,立时将她的手拿下,按在了她的肩旁,手指钻入她的指缝里,两人十指紧扣。 沉澪绛紧紧扣住他的手指,另一只手插入他的发间,胡乱摸着,直将他的发髻都打乱了。 “哈啊…嗯…嗯…” 魏玄戈忽的在一旁抓了个软枕垫在她的背后,身子猝然抬高,她的视线也随之转变。 “阿绛”他伸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低头,身上痞气几泄,“看到了吗?” “我在入你”他喘着粗气道。 沉澪绛依言低头望去,雪白的臀部被他撞的嫣红,粗长的肉刃在她粉艳的穴里来回抽插,茎身满是透明的水亮,也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两人已然湿黏的耻毛贴在一处分不出你我,带出的液体被他的动作撞击成白沫粘在她的花户上,画面极为淫靡,她倏地惊奇,那豆大般的小孔竟能完全容纳了他。 想着,她的肉壁愈发紧缩。 首-发:danmeiwen.club (po1⒏ υip) 将我夹的这般紧作甚(H) 魏玄戈见她不语,只痴痴的望着两人交合处,胯下遂用力一撞。 “啊!” 肉冠直直的撞在她的花心上,犹如闪电从脑上劈下一般,太过刺激,令她瞬间失了语。 感受着温热的春水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魏玄戈将手按在她的花户上,两指并拢揉着隐藏在其间的小小肉蒂,“阿绛怎的不说话?” 说罢,身下又是狠狠一撞。 “嗯唔…” 真是要被他折磨疯了,现下这种情况沉澪绛哪里还能说得出话,但依照他这不依不饶的性子,怕他再疯,便磕磕跘跘的道:“呜啊…知…啊…知了…” “知道甚么?”魏玄戈又问她。 “哈啊…”她抬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玄戈…唔嗯…玄戈在入我…” 终于听到满意的答应,魏玄戈才笑出来,低头重重的吻了吻她。 “好阿绛,真乖” 将双腿折在她的胸前,俯下身低头在她的脖颈间吮吻着,猝而又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姑娘可喜欢奴这般弄你?” 又听他胡言乱语,沉澪绛闭着的眼微微睁开,便看见身上的人满头是汗,情欲充斥了满脸。 “哼嗯…啊啊…” “姑娘定是喜欢的罢”一时将仆人扮上了瘾,仿佛现下真是府中仆人与小姐偷欢,他胯上又用了几分力,“否则怎会将奴咬得这般紧” “啊呜…”沉澪绛如置云端,快活的不行,只能攀紧了他的肩,已无暇理会他的言语。 “呃…”魏玄戈搂住她的身子,口中继续自言自语的道:“真是要死在阿绛身上了…” “呃啊啊…玄戈…玄戈…” 她忽然紧紧搂住他的背,身子扭动着,口中不停的唤着他的名,魏玄戈便知道她快要到了,于是他微微直起身,身下如打桩一般,肉茎在穴间抽插的飞快,硕大的龟头一次次冲破层层媚肉的禁锢,直往那最深处里去。 “哈啊…呜…不…不要…” 太满了,太胀了,从四肢传来的酥麻令她整个人都震颤了起来,只能一味勾着他搂着他,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前,最后在他的疯狂肏弄下尖叫着泄身。 身下的床铺都晕湿了一大片,魏玄戈将她的双腿放下,抚了抚她仍在颤抖着的腿心,又惹得她嘤咛。 “嗯…” 他那根物什还在她穴里硬着,可她口干舌燥的很,于是便听她道:“我口渴了” 魏玄戈对她是予索予回,听她声中确实略带沙哑,便将人从床上抱了起来。 但两人下身仍旧性器相连,他每走一步,沉澪绛便将他搂紧一分,好不容易到了桌边,魏玄戈将她放置桌上,臀下的冰凉让她微微抖擞。 魏玄戈一手搂着她一手动作利落的倒了杯温茶递到她唇边。 沉澪绛不习惯被人喂食,遂抬手接过欲自己喝下。 “嗯啊!” 魏玄戈忽的一抬胯狠撞了她一下,沉澪绛顿时被他撞的差点连茶杯都拿不稳,手上一抖,杯中的大半茶水洒落在了她的身上,幸而只是微微温热,未将她烫着。 “阿绛怎的不喝?”抬头望去,便见他唇边带笑,眼里尽是戏谑与玩味。 当真是坏透了。 沉澪绛恼他明知故问,一双美目怒瞪了他一眼,然后嗔道:“不许再这般” “如何?”魏玄戈挑眉问道。 沉澪绛懒得与他胡搅蛮缠,遂又执起茶杯欲饮。 “嗯唔…” 那根莽物又在穴里横冲直撞,身子一抖,茶水从自己的颈边落下,这下真是一滴未剩了,沉澪绛终于忍不住,伸手按在他精赤的腹肚上欲将人推开。 魏玄戈却纹丝不动,大手抓住她欲将自己推开的柔荑,“阿绛怎的连个茶水都喝不好?” 沉澪绛听着他倒打一耙,看着他那张无辜又显狡黠的脸,心里愈恼,身下便故意狠狠一缩。 “哼…”魏玄戈被她猝不及防的紧缩弄得闷哼出声。 接着便见他又无辜地道:“好姐姐,将我夹的这般紧作甚?” 沉澪绛听着他口中荤话连篇,脸色霎红。 “姑娘,还是由奴来伺候您罢”说着,他又重新倒了一杯茶水,一口饮尽后凑前贴上她的唇。 温热的茶水入口,喉咙里的干燥才终于被去了几分,犹如旱田遇甘露一般令她整个人都舒爽了。 魏玄戈微微离开她的唇,伸舌舔着她唇边的水迹沉声道:“投之以桃李,报之以琼瑶” 却是为报之前自己卧床不起时她也曾这般做过的举动。 沉澪绛立即听懂,望着他眼里的深情,心里一颤。 魏玄戈却笑了笑,低头看着她脖颈胸前的水迹痴痴的道:“好生浪费,让我为姐姐喝去罢” 说罢,低头在她颈间嘬饮着那方才洒下的为数不多的茶水。 “嗯…啊…” 魏玄戈一手摁着她的肩,一手扶着她的腰,身下渐渐开始抽插起来。 炙热的唇到了胸前,他舔着嘬着将她胸脯上的茶水尽数含入口中。 所幸桌子宽大,一人坐着也绰绰有余,沉澪绛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搂着他的脖子,口中呻吟娇哦。 魏玄戈在她雪白的玉乳上落下一个个羞人的印记,视线落到她的小腹上,那层白嫩又薄的肚皮上撑出了自己的形状,倏地心里一动,下一秒便见他双手掐住她的细腰,更使力抬胯肏弄。 “嗯啊啊…” 肉棒在穴里直冲蛮撞,凸显形状的冠首不断摩擦着深处的媚肉,穴里被他搅和的淫水直涌,沉澪绛抬腿紧紧的勾在他的臀上。 “啊唔…够…够了…呜…”她禁受不住这般的猛烈,身子一斜倒在桌上,一手抓住箍在自己腰上的大手,一手紧紧抓着桌子边缘。 美人玉体横陈躺在桌上,看得魏玄戈眼热,遂俯下身去在她的颈间流连吮吻,身下更是大开大合。 “哈…啊…”桌子被他的力道撞击得吱吱作响,刺烈的抽插中射意渐渐传来,再肏弄了百来下,他咬着她的玉乳在她体内释射了浓精。 “唔啊啊…” 顾不得乳上的疼痛,更为刺激的快感传来,沉澪绛小腿都绷直缠在他的身上,在他的蛮力顶弄下迎来了第叁次高潮。 作者:追-更:yuwangshe.one (.) 兄长归 “太太”一小厮从屋外进来,朝魏氏迅速作揖行礼后笑着道:“大爷已到府门,正往太太这儿赶来” 话音刚落,便见外头人声起伏,不一会便有人撩帘进来。 “母亲”来人长身玉立,端的是一派君子之姿,便见他朝魏氏微微一笑后撩袍跪地磕头行礼。 “多日离家,未曾孝敬父母” 沉尚书膝下一儿一女,儿子为长,取名庇则。 魏氏也不阻他,往日他每每返家之后皆会如此,魏氏起初还觉着他礼重,后来见劝阻不了这重礼重情的儿子后,索性不再管之,等行完礼后她才亲自将人扶起。 魏氏怜爱的抚着他的肩头,柔声问道:“近日可好?” 沉庇则微微颔首笑道:“大好,前些日子跟着师傅去领略了各方大家的文学,颇有收获,近日则在准备秋闱之事” 沉庇则在幼年时就拜了京中盛名的大家为师,那位大家性好动,常爱带着名下弟子各处翻山越水,领略自然之景,倒不似那些个古板迂腐的老学究一般。 “那便好”魏氏欣慰道,自己这儿子从小便懂礼懂事,虽平日里因学业未过多在自己膝下承欢,但夫妻二人对他的疼爱仍旧不减半分。 “阿绛呢?”按理说这个时候妹妹应该早早便和母亲在等待自个了,可现在他都未见过她的影子。 “你妹妹同淮姝公主到庄上游玩了,许是还未得知你回府的消息”魏氏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淮姝公主他知道,皇宫里风头最盛的公主,也是妹妹的手帕交。 看来自己要有些时日才能见到她了,沉庇则有些失落,但又想到他这回会在家中待多些时日,心里顿时又平静了下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大概过了一个时辰这样,一辆马车行至府门前停下,侍女下车将马车内的人扶下,女子身姿卓越,妆扮淡雅,正是方才魏氏母子口中仍在庄子上游玩的沉澪绛本人。 进了府中,便有丫鬟来报大爷方才已回到府中,沉澪绛听言立时停住了脚步,惊喜道:“哥哥回来了?” “回姑娘,是”丫鬟低头回道,“大爷方才见姑娘不在,便回了自个的院中” 沉澪绛颔了颔首,于是便折身掉头去了沉庇则的院子。 “哥哥!” 沉庇则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来,方才沐了浴出来便听见熟悉的声音,便见帘子一掀,来人赫然是自个仙姿玉容的妹妹。 他快走两步到了她的跟前,笑着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戏谑道:“回来了?可还知道有我这个哥哥呢?” 沉澪绛只有在自家兄长面前才会显露几分小女儿家心性,便见她笑着抱住他的手臂,“哥哥说的什么话,阿绛断是不会忘了哥哥的” 沉庇则看着她那副模样,宠溺的笑笑。 “哥哥此番回来可是要着手准备秋闱之事?” 兄妹俩在茶桌旁坐下。 沉庇则只比她大了一岁,今年十八,原本在前几年他就有参加科举的打算了,可云大家道是他心性还未稳,需再沉淀几年,故而才延迟至今。 便见沉庇则颔了颔首,“正是” “那哥哥可有把握?” 虽知自家兄长博学多才,但参加科举的不乏人才子弟,只怕还会将自家哥哥比了下去。 “有点儿罢”沉庇则饮了口茶淡淡道。 “只是有点儿?”沉澪绛蹙了眉,急急问道。 见她这般捉急,沉庇则突然笑起来,放下了手中茶杯,“骗你的罢了,傻阿绛” “此次秋闱为兄已做足了准备,阿绛大可放心” 听他言,沉澪绛才放下心来,又想起方才自己的着急,便嗔道:“哥哥就会戏弄我!” 沉庇则不置可否,只挑了挑眉,眉笑眼开。 兄妹俩在屋中说了好一会子话后沉澪绛才离开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了屋,沉澪绛命人将自己的行李物品安置好,又唤了水沐浴。 屏风后,秋兰伺候她沐浴。 秋兰望着她身上的斑斑点点,紫红交叉,咬了咬唇终于忍不住道:“世子爷怎的如此不知轻重…” 沉澪绛低头望了望,雪白的乳上还隐隐约约显着他前几日留下的齿印,她不动声色的往下坐了坐,让热水没过了自己的胸口。 见她没有反应,秋兰又继续道:“姑娘可别总纵容着世子爷胡来了…” 这回出行姑娘为遮人耳目故而只带了自个一人,而后几天里她都与魏玄戈同吃同睡,秋兰就是再蠢也知道这两人之间早已不是单纯的表姊弟情了,眼看着他们这几日闹出的动静,秋兰心惊肉跳,但她却是护短的很,面上不显,只私底下暗怪魏玄戈不知礼数,拉着自家姑娘沉沦。 闻言,沉澪绛只垂了垂眸,不予以否认或反驳,脑中忽的又记起那回两人结束后魏玄戈射在了她的体内,而后他才后知后觉的惊起,搂着她连声自责道歉,自己则摸了摸他汗湿的脸颊柔声安慰道无事,随后又命人熬了避子汤来喝下,此后几日魏玄戈仍心有余悸,皆不曾再释在她体内。 回过神来,她抬眼淡淡的道:“你的心我知晓,只不过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便罢了” 不然被那小霸王听了估计又要闹起来,虽说秋兰是自己的人,但他的好脾气都给了自己,其余人皆是不放在眼中的。 秋兰知道姑娘念着情分才未怪她多嘴多言,便恭敬颔首应下,“是,秋兰知晓了” 作者:啦啦啦神仙哥哥上线啦(*/?\*) 少年郎君他人慕(三百珠加更) 程霜过生,请了交好的姑娘们到府里小聚,沉澪绛送了她琳琅阁里新出的首饰胭脂作为生辰礼,程霜命侍女收下,言笑晏晏的朝她道谢:“真是破费了,多谢阿绛姐姐!” 沉澪绛一向将这小了自己两岁的女孩当作妹妹来看,听她与自己致谢,只微微笑道小小心意。 吃了宴席后,程霜便命仆从撤下酒菜,众姑娘围桌谈笑。 忽的有人说起京中的世家公子们,众人谈论纷纷,李幻桃脑海里却霎时跳出一个人的身影。 前几日她出街为程霜挑选生辰礼,路上遇见一位客栈店家取了鞭子将方才潜入他店中的小偷抽打在地,那浑身脏兮的小偷口中呼痛求饶不止,店家的鞭子却愈发狠戾,众人围观却未有人上前阻止,李幻桃看着眉头紧蹙,正让人停了马车,却见一身穿白衣的公子大步上前。 “何故要如此虐打人?“ “这位公子,您有所不知,这厮叁番两次潜入店中偷东西,实在孰不可忍!”那店家停了鞭子,气急道。 接着便见那公子沉吟了半会才道:“人恒过,然后能改” “这人偷了你店中几何,我尽数赔给你” 又见他转身望着那小偷问:“可愿改邪归正到我身边做个小厮?” 那小偷又惊又喜,只连忙朝他磕头道:“愿意愿意!愿一生为贵人做牛做马!” 那公子似是有些欣慰,只微微颔了颔首,然后命身后书童模样的仆从取了钱袋出来递了一大掂银子与那店家手上。 “可够?” 那店家接过了钱,连忙颔首道:“够了够了,多谢公子!” 这场闹剧便到此为止。 李幻桃心中正疑惑着呢,便见那白衣公子转过身来,瞧见他的面容,她赫然怔住。 有道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那白衣公子面如冠玉,气质飘然,举手投足之间尽是君子风范,李幻桃怔怔的望着,只觉自己那颗沉浸了十六年的心霎时砰砰的跳了起来。 “幻桃,你在想甚么呢?” “啊?”身边的人突然推了她一把,李幻桃才回过神来。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 也不知那是何许人家的公子,那日只顾着傻傻盯人,等人走远了也未上前过问,否则…… 唉,她撑着下巴嘟了嘟嘴,心中大是可惜。 “这些个世家公子中未出入过风月场所,房中无任何通房婢女的又有几何?”席中一姑娘不屑道。 “诶,这你可不能一窝蜂乱棍打死了呀”程霜突然急道。 “那你可倒是说说,又有何人?” 这下倒轮的程霜支支吾吾了起来,众人催促了半响她才缓缓道:“我听说,曾有那名动京城的花魁解了衣跪到魏国公世子跟前为求赎身,你们猜怎么着?” 沉澪绛没想到魏玄戈还有这么香艳的经历,听她开了头,便仔细的听下去。 接着便见程霜呲笑道:“据说人魏国公世子连看都未看一眼,直接唤了仆从将那花魁驱走了” 这倒是他能做出来的事儿,沉澪绛心中暗道。 魏国公世子她们皆知,上回在皇家围场中还手弑猛虎立了大功,有些虽未到场的姑娘之后听闻了心中对这位“勇士”也甚是好奇。 但其中也有人往其他层面想了的,便见李幻桃眼神暧昧的望着程霜道:“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些子辛密事的?难道…” 众人疑惑,便见李幻桃笑起来道:“难道你私底下早已偷偷关注了人家许久不曾?” “哈哈哈…”周围姑娘听到后皆纷纷捂嘴笑了起来。 “胡说甚么呢你?!”见被众人哄笑打趣,程霜忽的恼起来,脸颊飞红。 “我说错了你不曾?”李幻桃依旧不缄口,“看来,是有人思春咯!” 沉澪绛听着,心里却是“咯噔”一下。 程霜未否认,正羞赧着,突然回头望见沉澪绛,思起她是那人的表姊,遂急道:“阿绛姐姐可别听她们胡说!” 沉澪绛望着她一副小女儿家模样,心思皆写在了脸上,哪还有甚么不知道的,一时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见她扯了扯唇朝她微微笑了一下,然后道:“莫怕” 看她好似确实不放在心上,程霜呼了一口气,咬了咬唇遂又转身收拾李幻桃去了。 忽而发现了这件事,之后沉澪绛皆玩之无味,道是家中有事,便提早离了场。 出了门,却发现马车旁有一男子身影,那人闻声转过身来。 “哥哥?” 沉澪绛见是他有些惊喜,心中又有些疑惑。 “哥哥怎的来了?”沉澪绛行至他跟前。 “方才从府中出来,记起上回说要给你带礼物,不曾想回来时忘了这茬,便想来接了你一道去街上看看,看到有合心意的便当是为兄迟来的礼物罢” 上回离家前他曾与她说过会给她带礼物,却不曾想跟着师傅游学途中渐渐忘了这回事,近日才重新记起来,心中愧疚,便欲拿他物作为补偿。 沉澪绛知晓他忘了,故而也未过问,想着兄长学习辛苦,自己就不要再拿这些个零碎小事叨扰他了,却没成想他欲要补偿自己,思忖了半会便颔首答应了他。 这头魏玄戈正与许靳从酒楼中出来。 “诶?玄戈,那可是你家表姊?” 身旁的人突然用手肘捅了捅他,魏玄戈侧头一望,不远处的马车旁果然站着沉澪绛,却见她身边还立着一个男子,正从侍女手中取了幕离替她带上。 “这是,有好事相近?”许靳显然也看到那两人的亲密互动,犹豫道。 那头的男子终于露了全脸,魏玄戈定睛一看,这不是自己那许久未谋面的表兄吗? “胡说八道甚么!”魏玄戈立时怒瞪了他一眼,“那是我庇则表兄” “哦…”许靳没成想自己猜错了人,遂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额。 “好了,我们走罢”沉庇则替她系好了幕离的带子。 “谢谢哥哥”沉澪绛抚了抚幕离,随后跟着他一道入了那琳琅阁。 琳琅阁,顾名思义,是一家专卖女子首饰等物品的金玉店,其中物品琳琅满目,确实不虚此名。 两人一进去,便有店中伙计迎了上来。 “二位要看些甚么?” “将那些个新出的头面首饰等物取出来看看罢”沉庇则发声。 “好嘞!”伙计应声而去。 等首饰呈上来,沉庇则在一旁喝茶看着她挑,却见有人进来,他抬头望去。 “玄戈?” 沉澪绛拿簪子的手突然停住,闻声望去,果然便见穿着一身绛紫色云纹锦袍的魏玄戈款款而来。 魏玄戈行至两人面前停下,作揖行礼道:“表兄” 又抬眼望了她一眼,“阿绛姐姐” 他在外人面前伪装得极好,仍旧称她为姐姐。 沉庇则知道他与妹妹比自己亲近些,故而也不在意他的那般叫法,只笑道:“玄戈,真是好久不见” “确实是好久未见表兄了,故而方才恰然看到才想着来与表兄问好”魏玄戈自然落座于沉澪绛身旁。 于是表兄弟俩便闲聊起来,沉澪绛插不上话,则专注挑着桌上的头面首饰。 正端详着一套翡翠头面,放在大腿上的手突然被人握住,沉澪绛眼睫一颤,压下心中的惊悸,推了推那只大手。 魏玄戈正回着沉庇则的话,不动声色的在底下抓住了那只推拒的柔荑,握在手中摩挲。 沉澪绛见挣脱不了,怕动作太大引起兄长的怀疑,便咬了咬唇不再挣扎,任由他在桌子底下与自己十指相扣。 “阿绛可挑好了?” 魏玄戈在她身旁,她哪里还有心思再去看那些物什,面对兄长的发问,只随意指了那套翡翠头面道:“就要这个罢” 趁着沉庇则去签字结账的时候,魏玄戈抓住时机赶紧往她脸上亲了一口。 真是要死! 没成想他的胆子这么大,沉澪绛赶紧推开了他,又羞又怕,幸好哥哥背对着他们未曾发现。 沉庇则转身,见两人端坐于桌前,遂道:“阿绛可还有想要的?没有的话便回府罢?时候也不早了” 沉澪绛巴不得赶紧逃走,听他言,便颔了颔首。 “玄戈,我们先走了” “好”魏玄戈应下,又道:“改日我再找个时间到姑姑府上” 兄妹俩上了马车,沉澪绛忽的掀起一角帘子,阁外的魏玄戈对上了她的视线,突然动了动唇。 “阿绛很香” 沉澪绛看懂了他的唇语,顿时又羞又恼,倏地放下了帘子不再看他。 魏玄戈则咧嘴欢笑起来,看着马车远去,他才折身返回琳琅阁中。 “将方才那位姑娘看过的头面首饰全都送到府上” 魏玄戈:给老婆买买买! 兄弟相争 这日,魏玄戈与蔺暨在宫中议事,准备离开时突然想起许久未去拜见郑皇后了,蔺暨听了之后便说要与他一同前去。 两人到了凤仪宫,郑皇后见了魏玄戈顿时喜溢眉梢,又仔细询问他的伤势。 “姨母放心,我的伤早已大好” 几人聊着,郑皇后忽的又论起蔺暨的婚事。 “玄戈快替本宫将你这表兄劝劝” “姨母何出此言?” “大皇子膝下的小郡主都快满周岁了,你这表兄还执意不肯成婚,真是要将本宫急死了去”郑皇后蹙眉说道。 原来是催婚呢,闻言,魏玄戈揶揄的看了一眼蔺暨。 蔺暨不置可否,挑了挑眉,取了桌上的茶盏来饮,欲置身事外。 魏玄戈遂转头与郑皇后道:“姨母心中可是已有皇子妃人选?” “各世家待嫁的贵女本宫已皆仔细勘察过……” 说着,又命人将那些个贵女的画卷呈上来。 魏玄戈也不避讳,取了桌上的画卷便打开来看。 “这是礼部侍郎家的姑娘”郑皇后与他一一解说道。 蔺暨在一旁看着,心中好笑,倒觉得郑皇后像是在替魏玄戈择妇一般。 “样貌家世皆是好的,只是,这性子却是跳脱了些…” 魏玄戈瞧了眼画卷上的姑娘,这他倒是知道,李应的妹妹,兄妹俩人活脱脱的活宝,若取为世家妇还好,皇子妃的话多少是失了些稳静,他心中想着,却未出声。 “这是齐国公府的姑娘,性子倒是文静,只是,这样貌略微逊色”郑皇后偏爱稳静的女子,毕竟蔺暨的正妻极有可能成为未来的中宫皇后,她觉得那般的性子才能担大任。 魏玄戈瞟了一眼,说实话,这姑娘不丑,只是不知郑皇后拿她与谁比较罢了。 郑皇后唤了侍女将一副画卷打开,笑着与魏玄戈道:“玄戈,这你定是认识” 魏玄戈看着那画卷上的女子,一怔。 画卷上的女子柳眉弯弯,樱桃小嘴甲字脸,手持团扇,身姿纤细优雅,清淡着墨也掩盖不住的一派仙姿玉容。 “沉尚书家的姑娘,也就是你的表姊,性子正正儿是本宫所喜的,样貌也是万里挑一的,才情也是众所皆知的,又与淮姝玩得好,若入了宫也不怕姑嫂嫌隙” 魏玄戈沉沉盯着画卷上的人,他怎的忘了,沉澪绛也还是闺中待嫁的女子,怪不得,怪不得郑皇后说方才的齐国公府姑娘容貌稍逊一筹,她与沉澪绛确实是不能比的。 蔺暨饮茶的动作停住,遂在一旁暗暗观察魏玄戈的神色,只见他脸上无甚么表情,却不知心里是否波澜。 郑皇后说起沉澪绛来话儿开了闸似的,又听她说:“她为你的表姊,暨儿又是你的表兄,可不正是亲上加亲?” 呵,亲上加亲个锤子?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罢! 魏玄戈在心中冷笑,脸上却是皮笑肉不笑的与郑皇后道:“看来姨母甚是喜欢” “那可不是……”郑皇后又笑着絮絮叨叨说起沉澪绛的好来。 蔺暨眼看着魏玄戈脸色越来越黑,怕他发狂,遂及时损止,道是会回去仔细思忖,便携了魏玄戈与郑皇后禀辞。 “你要娶她?” 出了凤仪宫,魏玄戈问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他口中的“她”是谁不言而喻。 只见他眼眸沉沉,蔺暨心中暗暗思量,却不答,只望了望西边,然后道:“许久未与你比武了,今儿有时间,不妨来一场?” 魏玄戈求之不得。 两人换了衣衫到了习武场。 “取兵器否?”魏玄戈绑着腕上的带子抬头看他问。 “无需” 取兵器未免就有些小题大做了。 随着一声鼓响,两人的决斗正式开始。 “你喜欢她?” 蔺暨躲开他挥来的一拳,没成想他一上来就这般狠戾,遂也集中精神应付。 “不讨厌” 不讨厌便是喜欢了,哼,他果然没猜错,魏玄戈心中想着,出手愈发利落。 “你喜欢她?”这回轮到蔺暨问了。 “是又如何?”魏玄戈侧头躲过他飞来一脚。 果然没猜错,就说为何他俩如此亲密。 “何时开始的?”两人忽的纠缠在一起,四目近尺相对。 “干卿底事?”魏玄戈嫌弃的扬腿踹开他。 魏玄戈心中的火气盛得很,往日对皇子的恭敬不留半点。 两人的武艺皆由皇宫中的大内高手教之,起初魏玄戈便被赞过根骨奇佳,只是不知为何渐渐趋于平凡,忽有一日教学的师傅看穿他,问他为何藏拙,魏玄戈却只懵懂的睁着双眼假装不知,之后师傅便未再拆穿他,只道自己再无可教的,他也无需再学了,此事知道的人不多,故而在众人眼中魏玄戈只是武艺平平。 可蔺暨却知道,他不仅跟着皇宫的大内高手学习过,私底下也与那些个叁六九教的人相互往来,故而魏玄戈的武艺既正统又混杂,却不妨碍他的身手奇佳。 除了幼时比他年长时身量较高赢的次数较多,等魏玄戈渐渐长大之后蔺暨却再未赢过他了,往日魏玄戈还会让他一两分,可现在他是半分不保留,想赢他便是难上加难。 两人心中皆知这是一场男人的较量,便见武场上勾拳声走位声四起,肉眼可见蔺暨渐渐落了下乘。 “只说一句” 魏玄戈反身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趁他吃痛时飞身而上。 随着拳头落在蔺暨额穴边的是他沉沉的话语: “她是我的” 蔺暨吃了他一脚,正蹙眉捂腹,又见他破风而来的一拳,杀气盛重,堪堪停留在他的额穴边,倏地让人惊的顿住。 “你输了”魏玄戈放下拳头,看着他沉沉道。 蔺暨却直起身笑了,“罢,终归是打不赢你的” 其实魏玄戈知道,他与自己斗武便是没想着与他争,若是真喜欢沉澪绛,他大可以凭借自己的身份优势直接向皇帝请旨赐婚,大可不必与自己搞上这一场。 况且,就算他真要争,魏玄戈也不会如了他的愿,这狗屁兄弟情,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沉澪绛就算是万般好也不会是他们皇家的。 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蔺暨对沉澪绛是有些好感,但倒不至于龌龊到与兄弟争他欢喜的人,况且看他们那样子,估计早已私下传情已久,夺弟之妻,他还不屑于如此做。 一个自己有几分好感的姑娘,一个自己的心腹猛将,对于一个欲图夺位的皇子来说,孰轻孰重,蔺暨不可能不知。 蔺暨忽的自嘲一笑,别人是“只爱美人不爱江山”,他却是“只爱江山不爱美人”。 兄弟两人的决斗便到此结束,随后没过多久又收拾收拾一齐搭肩喝酒去了。 魏玄戈:有事吗?亲上加亲也轮不到你! 蔺暨:……打扰了 是谁伤了你 偌大书房里的窗子忽然被人打开,只见一个身穿夜行衣,黑巾遮脸的人跳了进来。 身形高大,显然是个男子,只见他脚步轻盈,左瞅右看了半会,然后来到书案前,接着动作迅速的翻着案上的文本等物,似是未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蹙眉停下。 到底是在哪儿? 又四处搜寻了半响,他依旧未找到那物,正愁恼着,忽的他脚下踩到一块凹凸不平的地方,心中疑惑,掀开地毯低头下去仔细勘察,却发现里边隐藏着一个机关,他试探的用手一按,便见身后应声而响。 一回头,果然暗藏玄机,只见那书架后有一扇门缓缓打开,他快步走过去,迅速查看了一番,将中间那锦盒打开,里面赫然是几本厚厚的簿子,他拿出来翻看几下,果然便是自己要寻的东西,他忽的轻笑一声。 “殿下” 门外传来行礼声,他倏地一惊,赶紧将那锦盒合上,又把书架后的门恢复原状。 “咯吱” 有人推门而进,金冠蟒袍,正是大皇子蔺琮,只见他缓步行来,走到书桌旁蹲下,将地上的地毯掀开,大手一按。 书架后的门又应声而开,蔺琮走过去,动作熟练的将锦盒打开。 里面赫然空无一物。 蔺琮顿时大惊,又在屋内走了一圈,发现书案上的文本似是被移动过,心里便立马有了计较。 看来是进贼了! “来人!” 黑衣男子将那几本簿子塞入怀中,纵身一跃飞至屋檐上。 “抓住他!!” 果不其然,身后很快便有人追了上来。 他回头望了一眼,已有侍卫飞上屋檐在他身后追赶,他眯了眯眼睛,紧护怀中之物,脚下步伐愈快。 “殿下有令,抓住刺客者重赏!!” 呵,他何时又成了刺客了?不过盗贼与刺客也半斤八两,一个偷物一个偷人罢了。 突然身后传来阵阵风声,他回头一望,十几只利箭朝自己袭来,眼仁一缩,他一一飞身躲过,将箭矢全都打落后他从袖中甩出几只飞镖,随着惨叫声四起彼伏,中镖的几名侍卫皆摔落屋檐。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有箭矢朝他飞来,这回的箭是在屋檐下射出的,他反应不及,倏地被一箭射穿了发带,一箭射中腹部。 头发散落下来,他咬牙忍住了口中的痛呼,现下已然没有时间给他舔抵伤口了,只见他伸手折断腹部的箭矢丢下,快速跃过几个屋檐跳落下地。 “快!追!” 一群侍卫浩浩荡荡在街道中搜寻。 “报!这有血迹!” 领头的侍卫长仔细勘察了地上的血迹,发现是往西边的方向去的,于是便下令命众人往西边追。 等脚步声远去,靠在角落里的黑衣男子才推开身前的竹排捂着腹部脚步踉跄的走出来。 他沉沉望了一眼他们离去的方向。 床上的女子睡得香甜,轻轻转了个身,忽而发现屋中气息不同,她蹙了蹙眉。 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却发现床边赫然出现一个黑色的人影,她一惊,双目瞪大。 欲脱口而出的尖叫却被人用手捂住。 “别怕”来人声音低沉略带喘息,“是我”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她的心脏猛跳了几下才平复下来。 她立时从床上坐起来,试探的唤出声:“玄戈?” “嗯” 按理说这半夜叁更的他怎会来寻自己,沉澪绛甚是疑惑,“你怎的来了?” 话音刚落,突然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她心中一惊。 “你受伤了” 似乎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说法,她立刻从床上跪起来,因未点灯,她只能双手摸索着去摸他,却发现他的头发也散着,心里愈发担忧。 赶紧趿着鞋子下了床点灯,等屋中亮起来时她才看到穿着一身黑衣的魏玄戈倚靠在她的床边,嘴唇苍白面无血色,额上尽是冷汗,一手捂着腹部,指缝溢出血色,头发披散着,形容狼狈不堪。 怕那些人回过神来发现不对,以防万一,他必须赶紧就近找个地方躲起来,回身时却发现那偌大的沉府牌匾,故而他才想到了沉澪绛。 沉澪绛呼吸都屏住了,她跪在他身前手足无措的摸了摸他的脸,唇抖了抖“谁…到底是谁伤了你?” 魏玄戈却不想与她解释太多,只蹙眉声音虚弱的吐出几个字:“阿绛…我好疼…” 沉澪绛听言方才勉强稳了心神,也顾不得脏,扶起他在自己的床榻坐下,让他等着自己,随后便见她出了房门。 不多时便见她端着一个木盘回了房,将东西放在一旁,沉澪绛看着他腹部上的伤,一时竟心中无数,平常那些个小打小闹的伤她还可以简单处理,可对于箭伤她却是无从下手。 魏玄戈靠在床架上,看着她缓缓开口道:“将箭拔掉” 其实箭伤他也从未处理过,只是听别人谈论过处理的方法。 拔掉? 沉澪绛愣愣的看着他,又见他颔了颔首。 知道必做不可,她咬了咬唇,手抖了抖放到那只残箭上,却也只是轻轻握着那只残箭。 魏玄戈看着她脸上的犹豫,轻声安慰道:“别怕” 沉澪绛抬头望了他一眼,眼里尽是水雾,她闭了闭眼将心里的不忍压下,随后抓住那只残箭用力抽出。 “呃!”魏玄戈的身子一颤,整张脸都疼得皱起来,咬着牙关抓紧了一旁的被衾。 鲜红的血随着残箭而出,“噗”的一声溅落在她的脸上,将嫩白的半边面容染红,沉澪绛却顾不得这么多,只赶紧丢了手上的残箭将木盘上的白布拿过来覆在他的伤口上。 出血量太多,雪白的布巾很快便被染得红透,她复又换了一块,一手摁着她的伤口止血,一手动作利落的将他上半身的衣衫褪去,紧实的腹部露出来,现下却是血迹斑斑。 沉澪绛撤开手,将木盘上的金疮药拿了过来,把木塞拔开,她望着魏玄戈柔声说了句:“会疼,你忍着些” 魏玄戈已然没有力气再言,只眼睁睁望着她将白色的粉末洒下。 这伤药确实疼,粉末浸透自己的伤口钻入骨子里,仿佛刀割一般,他一一蹙眉忍下。 将药上好,沉澪绛又将绷带替他缠好才扶着他躺下。 “你先歇着” 回过身望见地上零零散散的血迹,她又出门问侍女要了几块抹布过来,不唤下人动手,自己挽起袖子跪在地上一一将那些血迹擦去。 魏玄戈躺在床上望着她,想出言唤她起来,可眼皮却愈来愈沉,最后还是抵挡不住合上了眼。 作者:追-更:yushuwu.biz (.) 落网 第二日魏玄戈醒来,便见沉澪绛穿着一身中衣散着头发坐在脚踏上睡得沉稳。 秋意渐深,她竟就这样睡了一夜,恐她着凉,魏玄戈蹙眉忍痛下床将人抱了起来放到暖和的床铺上。 魏玄戈坐在床边抚了抚她沉睡的脸,又替她掖了掖被子。 到底不想将她牵连进此事中,所以他得尽快悄无声息的离开。 昨晚怕魏玄戈发热,沉澪绛不敢睡,只坐在脚踏上守了他一夜,期间还时不时的去摸他的额头试探体温,心身俱疲,故而睡到日上叁竿她才醒来。 起来时房中只有她一个人,但被衾上的血腥味与药味又真真实实的证明他来过,想着他应该是回了府,又担忧他未回府,索性唤了人去打探他的消息,得知丫鬟回报世子爷在府时她才放了心。 “诶,这儿的玉簪怎么少了一只?” 秋兰正替沉澪绛挽着头发,突然发现妆奁上少了一只姑娘常带的玉簪。 沉澪绛却想起昨晚魏玄戈来时并未束发,便猜测应是他取走了自己的玉簪固发,便出言道:“别找了,丢了便丢了罢” 秋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听她这么吩咐遂只能停下动作。 “公爷,大皇子殿下现下在大厅中” 魏边却蹙了眉,疑惑不解的道:“他怎么会来府里?” “大皇子说,方才从宫中出来经过国公府,故而想来拜访一下公爷”杨蒙如是说道。 魏国公虽从未站队,但自己的夫人是当今中宫的娘家人,儿子也与其所出的二皇子交往甚好,明眼人都可以看出魏国公府与二皇子牵连不浅,一向与二皇子站对立面的大皇子怎会突然来府拜访? 事有蹊跷,魏边不得不谨慎,遂携人出了书房到大厅迎客去了。 “见过大皇子殿下” 虽贵为国公,魏边仍需向这位皇帝之子行礼。 大皇子却惶恐的将人扶起,口中道:“国公礼重了” 又等魏边落座后,蔺琮才道:“竟是未见到魏世子的身影” 魏边愈发觉得奇怪了,说是来拜访自己为何又提到魏玄戈?难不成那小子又做了什么事…… 魏边对他的疑问只笑着回道:“犬子顽劣,不常在府中” 虽然如此说道,但还是让下人去打探了魏玄戈是否在府。 过了一会儿下人回来,躬身回道:“禀公爷,世子爷身边的全合哥哥说世子爷近日染了风寒,身子不适,恐过了病气与贵人,便不出来拜见了” 蔺琮听了却眯了眯眼睛,心中冷笑,这魏玄戈,果然是狡猾的很,昨日追踪的侍卫来禀报,道是刺客腹部中箭,行为狡猾让其不慎逃脱了,虽未留下任何痕迹,但他心中第一直觉便是那人极有可能是蔺暨身边的人,再有侍卫说其武功高强,蔺琮便立马想到了那日在围场中大显身手狠弑猛虎的魏玄戈了,故而今日他来魏国公府便是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 蔺琮遂与魏边道:“世子怎会感染了风寒?看来本宫得去探望探望他了” 话音刚落,却见那头魏玄戈从廊中过来。 便见他行到两人跟前行礼作揖道:“父亲,大皇子殿下” 似是真的感染了风寒,见他脸色苍白,还时不时的掩袖轻咳几声。 “身子若实在不适便不要出来见客了”魏边真以为他风寒不适,便出言劝道。 “孩儿听闻大皇子到府中,实在不忍怠慢贵客”魏玄戈回道。 看起来真的像是畏惧蔺琮的皇子身份一般。 从小与他在同一官学,知道他常将那些个皇子与世家子弟捉弄得泪流鼻涕哭天喊娘的蔺琮信了他的邪了。 “上回在围场中亲眼领略了世子的身手,本宫心中甚是敬佩”蔺琮站起来踱到他面前。 “殿下言重,只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雕虫小技?这世中能手弑猛虎的又有几人?就算忌讳他的蔺琮也不得不承认眼前之人乃奇人也。 “世子过谦了”便见蔺琮脸上浮现出几丝忧色,“世子可要好好保重身体,来日为国效劳” 他背对着魏边,突然重重的在魏玄戈腹部拍了几掌。 却见魏玄戈神色不变,微微笑了笑道:“谢大皇子吉言” 竟未出现任何痛苦神色,蔺琮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猜错了,如若他真是已受重伤,还能忍下自己那几大掌,面色不改的话… 蔺琮心中揣测万分,到底拿捏不住,最后只道:“时间也不早了,本宫还有要事,便就此告辞了” 说罢,魏边便起身与魏玄戈送了他出门。 回到房中,魏玄戈才支撑不住瘫坐在榻上。 蔺琮那几掌用了好几成力,若是平时还好,现下腹部重伤的他哪能承受的住,当时他不过是暗自咬牙忍下罢了,就怕被那厮看出了破绽。 便见他疼得皱起一张脸,愤恨的道:“呔!这该死的乌龟王八孙子!爷倒要看看他还能逍遥快活几日!” 全合则速取了伤药绷带来与他换上,褪去衣衫,见他腹中果然伤口撕裂开来,绷带上渗出大团血色,便将绷带拆开。 许是因为他的动作有些重,皮肉连着绷带被扯出,疼得魏玄戈痛呼,“嘶…” “下手这么重作甚?是要把爷疼死?”他有些恼怒,怪全合不细心,又想起昨晚沉澪绛与他上药时的轻柔,暗道还是阿绛好。 全合受了骂,更打起精神,手下便轻柔了起来。 过了几日,朝堂之上突然爆出大皇子蔺琮手下众多官员贪污,更有强抢民女等作恶多端之事,牵连甚重,当今圣上极看重声誉与廉洁,得知此事后震怒,取了茶盏将连声道冤枉的蔺琮砸破了脑袋,又下令将大皇子身上的所有职务尽数捋去,幽闭宫中,未召不得出。 站在一边看着蔺琮满脸是血仍哭着向玄元帝求饶的蔺暨却暗暗勾唇笑了。 方才公布的所有证据中的那几本账本便是他派魏玄戈去偷取的,此次任务必须万无一失,需要身手好和脑子灵敏之人,他身边除了魏玄戈,再没有第二更好的人选,故而魏玄戈那日才冒死潜入皇子宫中,只为今日一举将蔺琮拉入他们早已布下的滔天密网中。 本朝向来遵从“立嫡立长”的原则,蔺暨虽占了“嫡”,却不为长,何况上头还有个同样母家显赫的大皇子,故而蔺暨虽为中宫嫡子,却也并未占了太多的好处,两人的争斗是从他出生的那一刻便开始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皇家向来如此,若自己不先发制人,便只能让自己等着成为他人砧板上的鱼,尔虞我诈,直至自己成为最终的胜利者,他从知事起便懂得了这些道理,这不仅是他一个人的争斗,他身后还有庞大的母族,若落败,他们也得不了好,所谓任重而道远。 魏玄戈:每日一问,蔺琮死否? 作者:晚点加更 爷只取一瓢 (ωoо1⒏ υip) 朝堂之上的事沉澪绛略有耳闻,只是感叹造化弄人,未曾想过与魏玄戈有关系。 这日秋闱揭榜,沉澪绛与父母在家中等着前去观榜的小厮,过了两刻钟人才跑回来,便见那小厮带笑进门。 “大喜!这回大爷高居榜首,乃此次秋闱第一人!” 沉父听了之后抚掌大笑起来,“好!不愧我儿!” 沉父沉桥检当初因文学出众,并且貌似潘安而被皇帝指定为探花郎,一时风光无限,这才引得魏氏许了欢心,现下看来其子颇有青出于蓝胜于蓝的风范。 秋闱第一名为解元,虽为乡试,但能从成千上万的学子中脱颖而出夺得榜首也是极为厉害的了。 沉澪绛自然心潮澎湃,便见她嘴角泛起一阵涟漪,一双美目都笑弯成了月牙状。 沉府大喜,今儿府中众仆皆得赏赐,一时满府欢声笑语。 之后渐入深秋,沉澪绛妆奁上的玉容膏用完了,深秋里天气干燥,对女子来说这润面之物是少不得的,她便携了秋兰出街采买去了, 到了零陵阁,沉澪绛才往里走了几步便听到一个声似黄莺的女子道:“世子哥哥,你闻闻香吗?” 沉澪绛停住步子好奇抬眼望去,却见里边赫然坐着头戴玉冠,一身月白色长袍的魏玄戈,只见他闻了闻女子递来的细手,接着开口道:“挺香的” “那世子哥哥觉得可好?”那女子梳着垂挂髻,额上薄薄的头帘垂下,面容清秀,身着一袭水绿色襦裙,端的是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 魏玄戈听了抬头望了她一眼,然后道:“你喜欢便好” “那便要这个罢!”那女孩顿时笑起来,又道:“世子哥哥的品味定不会差!” 怪道这些日子他都未来寻过她,原是已有了佳人在侧。 沉澪绛看着两人的互动,心里又酸又涩,咬了咬唇,到底抑制住心底的不适,下一瞬便见她转身提裙走了。 那厢的魏玄戈却烦不胜烦,心里的耐心所剩无几,本来今日他是打算去寻沉澪绛的,可出门前却被魏老太君唤住,道是这表舅家的妹妹刚来京城不甚熟悉,令他带她出去外边转转,解解小姑娘家的闷。 魏玄戈一开始是道有事不能奉陪,后来这赵含卉看了看他,又与魏老太君道:“世子哥哥既忙,便不要烦他了罢” 魏老太君听了,只觉她懂事,又斥了魏玄戈:“你这小混蛋,整日都在忙着些甚么?你这妹妹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你这做哥哥的竟是如此怠慢?” 这一大顶帽子扣下来,最后逼得魏玄戈不得不从。 烦人烦人烦人!魏玄戈在心里翻了几大个白眼,他除了沉澪绛外,向来不喜应付这些女子,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这总是笑吟吟的远房表妹他不好意思忒给人落面子,便忍着一腔不耐陪她逛到现在,心里却早已挠心挠肺的,怕错了去寻沉澪绛的时间。 见她买的差不多了,魏玄戈终于忍不住道:“可买好了?” 不等她回话,他便自顾自的说:“买好的话便回去罢,我有急事需先走,外头马车仆人已安排好了,让他们先送你回府,或者若是你还想逛,再自个逛逛也成” 说完,不等这眼前人反应,他便起身出了零陵阁。 等赵含卉反应过来时,那人早已驾马远去。 魏玄戈一路快马到了沉府,沉府的仆从皆认识他,于是他便丢了马鞭到仆人手中,自个快步进了沉澪绛的院子。 到了沉澪绛的闺房前却见她的贴身侍从秋兰推门走出来,见了他敛身行礼后道:“世子爷,姑娘今日身体不适,不见客” 身体不适?魏玄戈听了立马蹙了眉,“怎的身体不适?是哪儿不舒服?” “是…是姑娘头疼,着实不便见客”秋兰犹豫了下道。 沉澪绛在里边听着两人的交谈,心中愈发不岔。 不便见客?可自己又不是甚么客人,想着,魏玄戈便道:“既是身子不适,那我更要看看了” 说着,就欲抬步往前走。 “不许进来!” 里边突然传出沉澪绛的娇呵,声线冷冷。 魏玄戈立时顿住了步子,一头雾水,一时半会儿摸不清头脑。 旁边的秋兰赶紧劝道:“世子爷还是下回再来吧” 随后便见魏玄戈抿唇站了半响,最终还是转身离去。 说走便走了,沉澪绛听着脚步声远去,心里悲意更甚,手里紧紧攥着帕子。 “咯吱” 窗户忽然响了起来,她抬眼望去,却见方才已然离去的魏玄戈从窗中钻进来。 魏玄戈落地便看到卧在美人榻上的沉澪绛双目红肿,他大惊,便快步走到榻边坐下。 “这是怎的了?可是头疼得难受?”魏玄戈以为她属实是头疼得受不住才落泪。 却见沉澪绛冷冷撇开了脸,只留一个纤细的背影背对着他。 “阿绛…” 她从未给过自己这般冷脸,魏玄戈一时手足无措,好在美人榻宽大,他遂褪了靴子躺上去,抬手轻轻搂住她,柔声道:“可唤了太医来看?” 温热的手掌覆在自己的腰身上,沉澪绛又想起那个女子,估计他也是这般搂她的罢,忽的她打心底里觉得他脏了起来,便从腰上拿开了他的手甩在一边。 突然被甩开,魏玄戈怔住了,这下是彻彻底底的懵了,看她这样子不像是生病了,倒像是……在生他的气。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近日的举动,便只总结出一个缘由,遂便见他微微直起了身看着她道:“阿绛可是在生我的气?” “近日是有些繁忙,有许多事要处理的,便未有空来见你,是我的错”魏玄戈又将下颌抵在她的肩上,“阿绛想怎么罚我都行,只盼你别气坏了身子” 近日他都在替蔺暨处理大皇子之事,蔺琮留下的余孽太多,一时半会处置不了这般快,故而算起来两人着实许久未见了,也怪不得她恼的,想着,他心中愈发愧疚。 可沉澪绛哪里得知,只道他是为了陪身边的女子而未有空来寻她,听罢后心更冷了,心死如灰的闭了闭眼,晶莹的泪水从鼻梁滑落。 魏玄戈见她不作声,便低头看去,只见她脸上泪水泊泊,焦急不得,便将人从榻上抱起搂在怀里。 沉澪绛却不想让他碰自己,遂在他怀里挣扎起来。 魏玄戈却用双手箍住了她,急急道:“好阿绛,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快别哭了” 沉澪绛挣扎了几下,见无用,便停了下来,带着泣音开口道:“你还来寻我作甚?” “阿绛说的这是什么话?若不忙我定是早早来寻了你”抬手替她抹去脸上的泪水,魏玄戈继续道:“这次是我疏忽了,阿绛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原谅了我,下次定不会再这般了” 听在沉澪绛耳中却是他对自己心虚认错了,遂出言讥讽道:“外边的妹妹这么多,难为你还能想起我”?甚么妹妹?魏玄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遂问:“甚么妹妹?” 他的妹妹多了去了,且不说今日看到的那个,就连爱慕他已久的程霜也比她小了两岁,还有那不知年岁的花魁,还有…兴许还有她未见过的,想着,她心如刀割,眼眶里又泊泊的涌出泪来。 “你心里清楚!” 这可将魏玄戈难倒了,自己向来不近女色,除了她,身边便再无他人了,有何来的这妹妹一说? 妹妹?脑中灵光忽的一闪,他似是抓到了什么。 “阿绛今日可是去了零陵阁?” 沉澪绛却缄口不答,魏玄戈心中便立马有了数,顿时哭笑不得,敢情她是误会了,这会是醋着呢。 在人脸上猛亲了一口,然后带着笑道:“阿绛可是误会了,那是我从江南来的表舅家的姑娘,今日奉了老祖宗的命才带她出门的,断断不会与她有任何男女之情的” “管他弱水叁千,爷只取一瓢!”他将沉澪绛的脸抬起来,望着她深情的道:“我心中唯阿绛一人,其他妹妹再好,又与我何关?” 他向来不会与自己撒谎,何况还搬了老祖宗出来。 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吃错了醋,沉澪绛羞愤不已,只暗唾自己怎也被猪油蒙了脑子,下意识的便怀疑他,倒显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魏玄戈见她不再恼,又拾了帕子替她细细擦去眼下的泪痕,“阿绛可还气?” 沉澪绛默不作声,垂下的眼睫颤了颤,万不会想到自己也有这般无理取闹的一日。 “今日本就打算来寻你的,只是被绊住了脚,不然定是早早的便来了”又怕她不信,魏玄戈决定不再瞒她,“近日我都在替二皇子处理大皇子的事情” 他极少与她说起过这些事,故而沉澪绛也不知他私底下是在帮二皇子做事,又听他说起大皇子,便隐隐的猜测上回他受伤是不是与他们私底下做的事有关。 “你上回受伤…” “便是潜入大皇子宫中拿了些东西罢了,只是不巧被发现” 怪不得,就说为何大半夜的他会带伤到她的闺房里,估计那晚便是被人追杀,思及以此,她感到心惊胆战的,“伤可好了?” “已然痊愈了,还得谢阿绛救我”魏玄戈摸了摸她的脸。 “对不住,我…不该错想你的…”沉澪绛从小受父亲的教育便是敢于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且知错就改,故而此次是她误会了他,她也需得承认。 魏玄戈却觉得她有些可爱,并且向来是他吃她的醋,这会子轮到她,虽然有些误会,但也不妨碍他觉得新奇,这会听着她正儿八经的与自己认错致歉,逗弄的心思上来,他低头在她脖颈间作小狗般闻着:“让我闻闻,阿绛身上怎的会有股醋味?” 沉澪绛被他捉弄得羞窘,红了脸抬手推了推他。 两人许久未亲热,闹着闹着,魏玄戈便又蠢蠢欲动了,便捧着她的脸吻下去。 沉澪绛抬手搂住他的腰,两人吻得难舍难分。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人推门进来。 “阿绛,你…”首-发:[海棠搜书].xyz (ωoо1⒏ υip) 捉奸在榻 两个人正干柴烈火,烧得正旺,突然听闻推门声,皆惊愕的停下动作望去。 “咚” 沉庇则手中的瓷瓶掉落在地,只见他嘴唇微启,一脸呆滞的望着方才还躺在榻上紧拥着缠绵不清的两人。 之后便是两人像犯了错的小孩一般垂头束着手站在沉庇则面前。 “哥哥…”沉澪绛抬头忘了他一眼,忍不住出声。 “将你们的仪容整理干净了再与我说话”沉庇则面色沉沉,又低头倒茶给他们整理的时间。 方才沉澪绛因恐慌未敢在兄长面前看魏玄戈一眼,现下闻言之后侧头一看,顿时恨不得昏死过去。 他唇上尽是自己的口脂,红红艳艳的在唇边晕染开来,沉澪绛羞愤欲死,赶紧取了帕子替他擦嘴,魏玄戈也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神色有些不自然,只站直着让她替自己清理了唇上的痕迹,又顺带伸手替她抹了几把唇上微不可见的红印。 “哥哥,好了…”沉澪绛心虚的弱弱开口。 沉庇则看他们脸上终于干净,才气缓了些,方才亲眼见证了自己的亲妹妹与表弟私下亲热的场景,真真是犹如一道天雷从头上劈下,他竟不知这两人何时在他眼皮子底下生了尾首。 “说罢,是从何时开始的”他已然放平了心态,现下正慢悠悠的端着茶杯饮茶。 两人对视了一下,魏玄戈率先开口:“近日” “近日?”沉庇则显然不信,“看起来倒不像是近日开始的” 他虽从未接触过男女感情之事,但这两人的感情状态明显不是这短短时日便能培养的。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兄长看穿,到底怕他发怒,沉澪绛慌里慌张的道出了实情:“是…在你回来之前” 怪不得,怪不得他就说为何那日在琳琅阁中她那般沉默寡言,倒像是与魏玄戈不熟一般,现在想想,八成是怕自己看出破绽而故作的冷淡呢。 “你们倒是藏得深”沉庇则忍不住出言讥讽道。 连自己都瞒过了,父母也肯定还瞒着,想到这,他越看越觉得魏玄戈像那只拱了自家白菜的猪一般。 沉澪绛不好意思的咬了咬唇,脸到耳朵再到脖颈都是红通通的一片,全身都因羞窘泛着粉,一旁的魏玄戈面对被大舅子撞见亲热场面后起初还觉着有些不自然,现下是脸皮厚成墙,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自己就当是大舅子提前给自己的连襟之爱好了。 突然发现一向懂礼知礼的妹妹私底下却偷偷与男子私会已久,就算对方是自己的嫡亲表弟,也是难以让人接受的,哦,不,应该说是更加让人难以接受。 沉庇则忽的叹了一口气,向沉澪绛投去目光。 沉澪绛望着他眼中的失望与痛心,心倏地像针扎一般疼,哥哥从未给予过她这样的眼神,虽然事情确实是自己做的,但也不免感到委屈,便见她抿着唇,不安的捏着手指。 魏玄戈见不得她那副委屈欲泣的模样,遂牵了她的手,与人十指紧扣,回头望着沉庇则道:“一切皆是我的错,表兄若有气冲我来便是” “……” 沉庇则冷眼看着两人的动作,倒觉得自己像那棒打苦命鸳鸯的恶人一般,一时无言,幸好自己是个重礼的文人,不然,指不定做出什么有辱斯文的举动。 “罢”到底也舍不得看妹妹那委屈的小模样,便见他起身,望着魏玄戈道:“你随我来” 听了兄长的话,沉澪绛有些不安,抬头望着身边的魏玄戈。 却见魏玄戈瞟了一眼已然推门而出的沉庇则,然后在她耳边悄悄地道:“别怕” “你哥哥打不赢我的” 说罢,又对着她咧嘴灿烂一笑。 沉澪绛被他的笑容感染了,心里的不安与焦虑也散去了大半,接着抬手推了推他,嗔道:“快去吧你!” 魏玄戈依言出了门,临走之前还不忘在人脸上印下一吻。 魏玄戈一路跟着沉庇则来到他的房里。 “坐” 魏玄戈依言坐下,正襟端坐,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见沉庇则朝他望来,遂弯唇冲他笑笑。 “……” 沉庇则真是不明白自家如珠似玉的妹妹怎么会喜欢上这般蠢傻的人物,想着,心里愈发不岔。 “你是真心喜欢阿绛的?”沉庇则盯着他发问。 “自然”怕他不信,魏玄戈又补上一句,“比珍珠还真” 沉庇则知道他与妹妹从小便感情甚笃,只是到底拿捏不住这只是少年人的新鲜还是能够长久以伴的忠贞。 “定不负她?” 魏玄戈正色道:“若我负了阿绛,定叫我不得好死” 沉庇则心头一震,没想到他竟会发如此毒誓,遂对他的真心信了几分。 固然沉庇则相信他的真心,但是…… 沉庇则望着他,目光锐利,“我的妹妹不可能嫁给一个平庸之人” 魏玄戈一怔,是了,他怎的忘了,现下他在众人眼中还是那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换位思考,若是他,定也是不愿将自己的妹妹嫁给一个平庸无能之人。 便见他垂眸思忖了半响,然后看着沉庇则郑重的道:“给我一年时间…” 便宜妹妹 也不知两人到底说了什么,之后沉庇则又将沉澪绛唤到了房里。 “方才为何哭?” 沉澪绛面对兄长的发问,一时没反应过来。 沉庇则起身去取了面镜子放在她面前,调侃道:“眼睛大大,肿成核桃” 沉澪绛抬眼望去,镜中的女子果然一双美目肿似核桃。 “可是那小子欺负你了不曾?”沉庇则疑心道。 “没有的事”沉澪绛赶紧解释道,“是…我与他生了些许误会” “哦?”沉庇则挑了挑眉,“到底是甚么误会?” “哥哥快别问了”沉澪绛想起方才自己对魏玄戈的无理取闹,又羞又窘,转过了身子侧对着他。 沉庇则忽的叹了一口气,故作忧伤的道:“妹妹长大了,连为兄都不能过问了…” 沉澪绛果然上钩,回过身不好意思的望着他,到底是兄长的一片好心,她咬了咬唇,遂将方才的闹剧一五一十的说了。 沉庇则听完之后忍不住抬袖掩笑。 沉澪绛看着他偷笑的模样,心里有些恼,“哥哥笑甚么?” 真是两个蠢小孩,沉庇则心中暗道,面上却止住了笑,“为兄只是觉得你们俩人的相处方式有些好顽罢了” “既是觉得好顽,那哥哥还不快给我找个嫂嫂”沉澪绛瞥了他一眼,“家中女眷只我与母亲二人,甚是无趣” 好家伙,又将话儿转到了他身上,沉庇则将视线移开,自顾自的倒了杯茶,然后道:“学业为重” 兄妹俩又闲聊了一会子,沉澪绛才离开。 又说这厢魏玄戈心事重重的回到府中,刚至院子,便有人来请,道是老太君唤,魏玄戈一向不会推辞与其有关之事,便点了头前去。 入了魏老太君屋中,便见桌上酒菜已齐,母亲也在,魏玄戈便各自向几人行了礼然后落座。 “玄戈,今日怎的将你含卉妹妹扔下,让人独自回府了?”魏老太君不满道。 魏玄戈立即看了赵含卉一眼,只见她温顺服侍着身边的魏老太君,他也不拿腔,只道:“是我的错,今儿着实有事” “表姨奶奶,不怪世子哥哥的”赵含卉柔柔的笑着,又道:“况且我也不小了,自个回府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或许真是有要紧的事,魏老太君听言便未再追究下去。 虽说“食不言寝不语”,但因着有客人来,为活跃气氛,魏老太君在席间不时说些话。 “这道菜是玄戈爱吃的”魏老太君微微侧头与赵含卉说着。 只见她点了点头轻道:“我记着了” 期间,魏老太君又絮絮叨叨的与她说了好些魏玄戈的习性,坐在一旁用饭的魏玄戈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眉头深锁,遂出言问道:“老祖宗这是在做甚么?” 魏老太君回过头望着他,有些不解,“正与你妹妹说着你的事儿呢,将来到了我们家,也好照顾你” 这话就算是个傻子也能听出来了,何况魏玄戈这般精明的人物,便见他口气有些冲的道:“这话是甚么意思?甚么叫到我们家来?我又何曾说过需要她的照顾?” 此话一出,众人皆愣住,一时气氛僵硬。 “玄戈…”郑氏出声唤他,想示意他别弄得人如此尴尬。 魏玄戈却不听,只冷冷扫了他们一眼,然后撂下手中玉箸,起身道:“我吃饱了” 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便走。 “这混小子…”魏老太君何曾被孙子落过面子,一时也有些气恼。 而坐在她身旁的赵含卉却目光暗淡,垂下了头,手中绞着帕子。 魏玄戈一路疾行回到院子。 他就说为何这从未谋面的妹妹突然从江南来至家中,原来几人早已算计着替他撮合亲事,要将人嫁与他呢。 魏玄戈心中越想越气,暗道那赵含卉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来便惹得阿绛与他生了嫌隙,又将家里搞得鸡飞狗跳,心里顿时厌恶更甚。 哼,多垫几个枕头做她的春秋大梦去罢!他魏玄戈这辈子要死也只能死在阿绛身下,呸,身边!这劳什子便宜妹妹,谁爱要谁娶去罢!甭想给他添堵! 他心中暗暗做了决定,只待明日一到。 作者:晚点加更 半是欢喜,半是忧 (po1⒏ υip) 翌日,魏玄戈一大早便去了魏老太君院中。 “老祖宗” 魏老太君看到这个小霸王,想起他昨天混不吝啬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也不唤人落座,瞪了他一眼,不悦道:“昨儿气性可大呢,怎的这会子又唤上老祖宗了?” 魏玄戈哪能不知她还在恼他昨日那般行径,也不尴尬,只取了侍女奉上的茶盏,嬉皮笑脸的向她献上道:“老祖宗喝茶消消气” “昨日是孙子昏了头,才那般落了老祖宗的面子,真是该死!”魏玄戈一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慌撒起来不带半点脸红心跳。 可偏偏魏老太君就吃他这套,看他那狗腿的模样,一时气也消了大半,像个孩童般轻哼了一声,然后慢悠悠接过他手中的茶,“说罢,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魏玄戈腹诽道。 又思起来意,他遂道:“老祖宗,我心中已有欢喜的人了” 魏老太君听了,顿时茶也不喝了,只凑到他跟前问,“呦,这可稀奇,是哪家的姑娘?” 看她预备追根刨底的模样,魏玄戈心知若是他老实说了,明儿定就赶了媒婆替他提亲去了,思忖了半会才道:“至于是谁家的姑娘,等往后寻了机会我再告诉您” “这辈子我只娶她一个,别的人我也不要,故而那些个妹妹,哪儿来便让她哪儿去” 魏老太君听了却愈发好奇他口中的姑娘,“这到底是哪家的姑娘让你这么上心?真是怪了” 魏玄戈却不落她的套,只又悠悠的说道:“定是您欢喜的” 那可不是,有时她疼沉澪绛比疼自己还甚。 “我的话已说到这儿了,老祖宗往后就再别给我招惹那些个姑娘了” “不然,便是糟蹋了我对她的心,我是头一个不依的”魏玄戈正色道。 魏老太君哪能不知他的脾性,见他已这般强调,便也不再追问了,只心中可惜这赵含卉是留不得了。 再过几日,不知她们是如何商量的,便见赵含卉带着身边仆从返回了江南,就此别过。 当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魏玄戈便是欢喜的那一个,冬日已至,再过段时日便是沉澪绛的生辰了,这是两人在一块后她的第一个生辰,魏玄戈极为上心,私底下自然是筹谋许久。 到了沉澪绛生辰那日,与家中父母兄长吃了家宴热闹完后她便离开了,然而在回院子的路上,身前突然出现一名侍女,朝她行了礼之后便将一张纸条递到她手中。 沉澪绛疑惑,问道:“这是?” “姑娘看了便知了” 说罢,那名侍女转身离去。 沉澪绛拆开那张纸条,熟悉的字跃入眼中,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字:满玉楼中聚 沉澪绛顿时垂眸浅笑。 魏玄戈正在房中等待,没过多久便听闻脚步声传来,辅一回头,赫然便见梳着高髻,身着一袭烟罗紫如意云纹曳地裙,外着软毛织锦象牙白斗篷的沉澪绛推开了门,许是因着今日生辰,她的装扮不同往日那般素净,高束的发髻上珠围翠绕,眉心间还嵌了晶莹的珍珠,衬得人又娇又媚。 魏玄戈许久未见她这般妆扮,一时看呆了在原地。 却见沉澪绛回身关了门,行至他跟前笑道:“这是傻了不曾?” 魏玄戈才回过身来,立刻将人搂入了怀中,低头看着她道:“嗯,阿绛今日甚美,将我都看呆了” 沉澪绛笑着,抬手在他嘴上轻抹了一下,“让我看看,这嘴是抹了蜜不成” 魏玄戈咧嘴笑起来抓住她的手,将人带着到案边坐下。 “知你应是在家中与姑姑们吃了饭,便只准备了这碗面”魏玄戈将那碗面推至她面前。 “长寿面?”沉澪绛看着那碗清汤卧蛋的面问道。 “是也”魏玄戈颔了颔首,“快尝尝看罢” 沉澪绛便执起象牙箸尝了一口。 “如何?” 沉澪绛望着那碗大小不一的面条,又抬头看了看他,眼中尽是期待,便颔了颔首道:“好吃” 果不其然,便见魏玄戈道:“嘻,是我亲手做的呢” 为了给她做这一碗长寿面,魏玄戈降尊临卑特意去寻了府里的厨子学的,折腾了一天差点没将人厨房烧了,灰头鼠脸,才勉强做出这一碗卖相还可的面,现下见她吃得开心,顿时心花怒放。 沉澪绛看着他那一副向主人邀功般的小狗模样,心里好笑,这般拙劣的手艺除了他这种新手还有哪个厨子能够做的出,只不过方才也确实不是骗他,虽卖相不是甚佳,但味道尚可。 因方才在家中吃了饭没多久,而且她的胃口本来就小,才吃了几口沉澪绛便说吃不下了,虽然有些可惜,但魏玄戈也没勉强她,只道今儿托了寿星的福,便将那面端过来刷刷几下吃完了。 魏玄戈将今年与她的生辰礼拿出来,特令人赶制的和田玉璎珞项坠,挂在她纤细的脖颈上,素净又不失贵气。 魏玄戈又低头将那血玉镯子替她戴上,西原产的血玉,一年也出不了多少,可谓可求不可得,昂贵且稀有,他花了大把人手才将这物寻到,现下这红润的镯子戴在她的腕上,嫣红的颜色将她的肤色衬得愈加雪白透亮,魏玄戈连声说了几句好看,又忍不住将她的手抬起来吻了吻。 抬头望了一眼房中的沙漏,他将人牵起来走至窗边,伸手推开了窗,沉澪绛正疑惑着,便见不远处的天空中倏地绽放了五颜六色的烟花,耀眼且绚丽,规模盛大,烟花一般只能在佳节时才能看到,到底还有些小女儿家心性,沉澪绛一时看得挪不开眼。 “喜欢吗?”魏玄戈从她身后搂上来。 沉澪绛收回目光,回头望着他,嫣然一笑,“喜欢” 没想到他会为自己的生辰耗费这么多心思,沉澪绛一时心里尽是欢喜与感动。 “生辰快乐,我的阿绛”魏玄戈扬起唇畔,将人搂的更紧。 夜空中的烟花渐渐散去,待最后一点颜色消失殆尽,魏玄戈怕寒风凛冽冷着怀中的人,便将窗关上了。 魏玄戈正想低头与身前的人说些什么,却僵住了身子。 沉澪绛双手攀着他的肩,微微踮起脚吻住了他。 一吻即离,沉澪绛温柔的望着他,眼里似有绚烂星光,“玄戈,谢谢你” “这是我收过最好的礼物” 魏玄戈只觉胸腔一震,突然不忍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只见他僵硬的笑了笑。 “阿绛值得最好的”他抬手抚了抚她的脸。 一肚子的话在唇边打转,眼神在她的脸上流连了半响,最后只见他扶着她的肩道:“阿绛,我有事要与你说” 作者:首-发:yuwangshe.uk (po1⒏ υip) 疼疼我罢(微H) “甚么事?”见他正色,沉澪绛有些疑惑。 “我…”他眼睫颤了颤,停顿了半刻,似是下了很大决心,最后抬头看着她道:“我明日就要走了” “要走?”沉澪绛心里突然不安起来,“你要去哪儿?” “边境” 那日与沉庇则私谈时他想了很多,只隐在蔺暨身后替他做事,待他荣登宝座时位极人臣乃是天方夜谭的事,皇帝现下还身体硬朗,待他垂垂老矣时又要几数年?况且其中未知之数太多,谁也不能保证将来那个位子之上的一定是何人。 再说科举之路,就算出类拔萃,届时在官场之中还要从底层做起,再往上爬至高位时还不知要几数年,故而,现下只剩下唯一一条出路,那便是挣军功,古往今来此路仍然是人获高升的快捷之路,且又是他的兴趣所在,只是,若经此一去,少不得要委屈沉澪绛了。 沉澪绛听言顿时愣住,“为…为何?” 边境距京城叁千多里,正常来回也要小半年时间。 魏玄戈便将话与她徐徐倒出,只是抹掉了沉庇则在其中担任的角色。 刚与她过完了生辰,眼前之人便说要远赴边境,真真是如当头一棒,给颗甜枣再打一巴掌。 沉澪绛听完之后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哀哀望着他求道:“可不可以不去…” 话一出口,沉澪绛便知不该了,果然便见魏玄戈沉默了半响,最后握住她的手道:“阿绛…别这样看我” 他扯了扯嘴角,“我会舍不得走的” 既是舍不得那便不要走了罢,欲脱口而出的话被她吞回腹中,沉澪绛将柔荑从他的手中抽出,转身缓缓至案旁坐下,似浑身都没了力气,轻声道:“你走罢…” 男子汉大丈夫,欲建功立业,闯出一番名堂,她又有何权利去阻碍他呢?理智告诉她应该赞同并支持他的做法,可内心却怎么都没法开怀起来。 魏玄戈看着她背对自己落寞且无力的背影,眼睛骤然一痛,抿了抿唇,走至她身后俯身将人搂紧。 男子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后,声音暗沉,心中千言万语只化为一句:“阿绛,等我” 沉澪绛垂下了眸子,回身对上他的视线,她依旧是温柔的模样,只是眼睛里透露出几分戚然与不舍之色。 魏玄戈心头一震,闭上眼吻住了她。 “最后一次了,阿绛疼疼我罢”再没有了往日嬉皮笑脸般的活泼,有的只是临走之人的卑微乞求。 沉澪绛没有推拒他,顺从的被他放在了床榻上,只是当他再欲低头吻下来时却扭头躲开。 魏玄戈动作一滞,知她并没有表面上显露的那般平静,心里到底还是恼他,其实他本该在之前便要和她说了,只是临近她的生辰,他不忍扫了她的兴,现下却是不得不说了。 他心中暗叹,愈发愧疚,遂也未勉强她,只伏低做小般,轻轻解去了她的衣衫,含着揉着她的酥胸弄了良久,才低头往她的双腿间去。 “唔…” 温热的唇含住那微湿的贝肉,沉澪绛猛地一惊,抬手推了推他束冠的脑袋,又惊又羞的道:“别这样…脏…” 魏玄戈在忙碌之间还分神回应她:“不脏,阿绛身上都是甜的” 说罢,还在那小小的穴口处狠吸了两口,直弄得沉澪绛再无力劝阻,渐渐被他拽入情欲的漩涡中。 魏玄戈从未这般服侍过人,只凭着一腔热情摸索,热唇含住那两片微隆的贝肉吮吸,舌尖轻轻探进去舔弄里侧。 “嗯…”沉澪绛被他侍弄得身娇体软,双腿不住的缩起顶在他的两肩上摩挲。 两指拨开那些软肉,藏在其间的肉蒂颤颤巍巍的显露出来,将其挟在指间揉了揉,穴口处便吐出一滩香甜的爱液,张唇将那甜液尽数含入口中,咽下时喉间隐有“咕噜”之声。 濡湿的舌头在那细小的窄缝间上下舔弄,高挺的鼻子抵着渐渐硬胀的肉蒂,双重刺激袭来,令沉澪绛想要逃离,身子往上挪了挪,却被他大掌按在胯上,一手捧着她的臀,更嘬弄的卖力。 等到她溃不成军的蜷着身子紧咬被衾时,魏玄戈方才提枪上阵。 作者:七夕,吃肉。 良田还需劲牛耕(H) 他这回入得极慢,硬烫的欲根一寸寸挤进来将她填满,撑得她那儿发酸。 魏玄戈伸手将她口中的被衾扯出,不过还是怕她恼,便不敢碰她的唇,只吻了吻她的面颊。 肌肉贲张的两只手臂撑在她的腰旁,沉澪绛闭着眸子将口中呻吟忍了半会才转过头来看他,男人光裸着身子撑在她的上方,口中微微喘息,再看那张脸,当真是令她又爱又恼,又想起他明日便要离开自己,远赴边境,在那刀剑无眼的战场中厮杀,一时心中惙怛伤悴,便见她眼底里慢慢蓄满了泪,嘴唇紧抿,再也忍不住破了功,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微微仰头吻了上去。 香软的朱唇贴上来,魏玄戈一怔,咸涩的泪水滑落她的脸庞流入两人唇间,伸舌舔了舔她的唇,是痛苦与不舍的味道,便叫魏玄戈的心也暗暗疼了起来。 大手捧住她的脸将人压下去回吻,沉澪绛紧紧的搂住他,鼻间抑制不住的哭腔,听在魏玄戈耳中却如利刃一般,将他的心一刀一刀的划开,直至破皮见肉滴血。 不去了不去了不去了,他在心中怒吼,可理智却告诉他不能半途而废。 两手箍住她的腰将人翻了个身,两人调换了位置,女上男下,那根事物还在她体内,一下子这么大动作倏地将她激得唤出声来。 身子的欢愉与心中的悲意一齐袭来,她的眼泪“嘀嗒嘀嗒”的落在他的胸膛上,将他的胸膛浸湿,温热的泪水似是透过肌肤钻入他的心腔里,激得他心头震荡。 “心肝儿,别哭了…”魏玄戈抬手将她的脖颈轻按下来,让两人额对额,鼻尖抵着鼻尖,沉澪绛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滴落在他的脸上,咬了唇又放开,还是抑制不住浓重的哭腔,“要记得…记得给我写信…” 好不容易说完一句话,接着又泣不成声。 魏玄戈的喉咙紧了紧,声音暗哑的吐出一个字:“好” 之后魏玄戈再没有劝阻,任由着她搂着他的脖子倒在他的肩上呜咽痛哭,也不去管还插在她穴里硬得发疼的物什。 等她渐渐停了眼泪,魏玄戈才哄着她将脸擦干净。 “小花猫”他抬手替她擦着脸上斑驳的泪痕,轻笑出声。 “嗯”沉澪绛应了一声,懒懒的眯着眼趴在他的胸膛上,“玄戈的” 魏玄戈没成想她会这般回复,愣了一下,又笑起来,将人扶直了身子,“阿绛动一动” 方才哭的头昏脑胀,故而她也未曾对这大胆的姿势有何反应,现下清醒过来,才发现两人的姿势是这般羞耻,她相当于坐在他的身上,臀肉贴着他结实的大腿,穴里还含着他的那根东西,上身全然裸露着,沉澪绛下意识的抬手捂住了胸前两团。 魏玄戈看着她的动作,因方才哭过一场的面容现下鼻尖红红,一双美目也红肿起来,正羞怯的望着他,眼波潋滟,又娇又俏。 魏玄戈只觉被她看得更硬了,把她的手拿下,大手抚上胸前圆润柔软的雪团,“羞甚么,阿绛身上有哪一处是我未看过摸过的?” 此话一出,直羞得沉澪绛伸手去捂他的嘴,“快别说了…” 纤滑的柔荑却被那人抓住,魏玄戈拢眉看着她道:“阿绛快动动,硬得我好疼” 方才顾忌着她的感受,他身下动都不敢动,现下早已胀得他禁受不住。 沉澪绛最受不住他这副模样,咬了咬唇忍住羞赧,接着双手撑在他线条流畅的小腹上,微微抬臀坐下。 “哈…”魏玄戈仰在枕上,眉头舒展开来,感受着那湿滑的甬道吞吐着自己的肉茎,舒爽得口中溢出呻吟。 方才搂着他大哭了一场,心身俱疲,现下身上着实没甚么力气,于是沉澪绛动了几下便停了。 魏玄戈正享受着,却见她停了动作,“阿绛?” 只见她朱唇微微嘟起,向他投去控诉的目光,然后趴在他的肩头,声音娇娇的,鼻音有些重的道:“我累了,身子没有力气” 好罢,良田还需劲牛耕。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魏玄戈侧头与她亲嘴儿,带着薄茧的大手从她的肩头上滑下去,摸得她一身颤栗,在那盈盈一握的腰肢上逗留了半响才继续往下,沉澪绛虽瘦,但臀部又翘又不失肉感,他一边将那两瓣嫩肉握在手中揉弄,一边缓缓挺动着胯。 “唔…嗯…”唇被他堵着,娇吟不时从两人口间溢出,坚挺的肉棒在狭小的甬道里抽插,所过之处皆将肉壁上的褶皱抚平,魏玄戈按着她的臀往自己的欲根上压去,粗长的欲龙在穴里横冲直撞。 “啊啊…”将她的身子微微扶直,身下大开大合的直捣她的花心。 沉澪绛将两手撑在他的耳边,梳的一丝不苟的发髻渐渐凌乱,些许发丝调皮的落下来,“哈…嗯…嗯…” 身子被他撞的抖动,胸前两团玉兔真如跳兔一般,在他的眼前剧烈晃动着,魏玄戈微微抬头将它含入口中,舌尖舔弄着雪团之上已然挺立的乳尖,将两只乳儿吃得啧啧作响。 “哼唔…别咬…”上回做这事时被他在那儿狠咬了一口,第二天便青了一块,洗澡的时候都不敢碰,疼死她了,心里又唾他真是像个狗儿一般,牙尖嘴利。 见他还不停下,沉澪绛遂急急的将乳儿将他口中拔出,“啵”的一声,雪白的乳肉从他嘴里脱出,魏玄戈一时有些懵,抬眼看她,却见她柳眉微竖,像大人教小儿道理一般嗔道:“不许再吃了,你…你上回咬的我好疼” 原是这样,好罢,魏玄戈舔了舔唇,一脸可惜的望着那两团被他吮得发红,茱萸发亮的柔软,既不能吃那便摸摸罢,想着便伸手摸了上去。 “这样便不疼了罢?” “嗯啊…呜…”何止不疼,还有些异样的酥麻。 她身下的水越漫越多,将两人身下的耻毛都打湿了去,穴里开始有规律的收缩起来,魏玄戈便知她要到了,遂两手捧着她的臀奋力顶胯,似恨不得将那两个玉袋都挤进她的穴里。 “啊啊…”不许魏玄戈咬她,她却低头咬着他宽阔的肩头,口中止不住的呜咽,颇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之态。 两手紧紧抓着他头下的软枕,花心被他凿得酥软,快感越涌越多,全都往一个点去,不多时便被他肏弄得汁水四溅,低叫着泄了身。 追-更:yushuwu.biz (.) 你太不乖了(H) 花穴致命的收缩着,将他夹得快意从尾脊骨上升起,抱着她翻了个身将人压在床上,双手紧紧箍着她的腰死命的顶弄,撞得她的身子摇摆不定,头上发髻全盘散乱,珠钗玉簪等物全都噼里啪啦的掉下来。 再肏弄了几十下,便欲脱身而出,却被她察觉,紧紧的用双腿夹着他的腰,不准他动作。 魏玄戈没想到她会搅和,遂停下了动作,只是实在忍得难受,额穴直跳,青筋虬起,几个深呼吸平复了射意才艰难道:“阿绛…别这样…” “快松开,不然…你会有孕的…” 怀了便怀了罢,沉澪绛冲动的想着,至少还能留下他的一丝牵绊,只是到底还是理智大过冲动,她搂着他的脖颈,柔柔的道:“我会喝药的…” 避子汤寒凉本就对女子不好,况且她前些年还大病一场亏了元气,除了第一回不知情和上回昏了头,他一向不让她喝那寒凉之物,现下听她这般说,只觉得她不将自己的健康放在心中,颇为无奈,只是现下万钧一发之际,他着实不能与她费太多口舌,便道:“那物寒凉,不许喝,你…” “呃!”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沉澪绛双腿勾在他的腰上将人的身子往下压,穴里又发了狠夹他,双重刺激袭来,魏玄戈再也绷不住,精关大开释在了她里面。 魏玄戈从未这般狼狈过,咬了咬牙,却见她一脸无辜的望着自己,又想起上回自己对她的戏弄,心道真是一报还一报,只不过还是要惩罚这个不听话的小坏蛋,便见他抽身而出,将人翻了个身背对自己。 “阿绛,你太不乖了”男子的声音沉沉在耳边响起,下一秒,便见他分开她的双腿,将那还半硬着的肉棒狠狠塞入她的穴里,随后又箍着人的腰蛮力顶撞。 “嗯…啊啊…”沉澪绛双手撑在床上,双膝直直的跪着,尽管有数层柔软的床铺在底下垫着,但女儿家的肌肤娇嫩,才跪了一会儿她便觉得双膝发疼了,想弯下身趴下去却又被人捞起来。 “自己动”魏玄戈停下动作。 沉澪绛知道方才的举动让他恼了,自知理亏,便咬唇忍着羞意摆动着身子向后撞弄。 雪白的臀肉贴在紧实的腹肌上又移开,艳红的花穴吞吐着粗长的肉茎,青筋虬起的欲根上还覆着方才泄在她穴里的白浊,极为淫靡。 又想起方才的事,魏玄戈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故意问道:“没吃饭么?力气这般小” 说罢,又往她的臀上拍了一巴掌。 “啊…”又被骂又被打,沉澪绛一时所有委屈涌上心头,越想越伤心,恼他不怜惜自己,遂往前爬了几步脱离他,潸然泪下道:“呜…不要你了…明日都要走了,还…还这般欺负我…” 闻言,魏玄戈倏地心软了,知道自己玩大了,便急急上前搂住她,好声哄道:“好阿绛,是我错了” 说着,又握着她的手扇了自己一巴掌,“给你打回来,打多少都成” 这一巴掌着实不轻,一大耳光子扇在他的脸上颇响。 沉澪绛没成想他这般狠戾,对自己下手也半点不留情,一时停住了哭声,满脸泪痕推着他的胸膛斥道:“哪来这般傻的人物?还不快快远离了我去!” 魏玄戈不听,笑得胸膛震荡将人搂入怀中,又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痕,仔细将人哄好了才抱着她躺下。 滚烫的胸膛贴在她的背后,魏玄戈用膝盖顶开她的双腿,欲龙又轻巧入了幽户。 未用过这般姿势,没想到侧入也能入得极深,肉茎轻轻松松便能一送到底,肉壁上的媚肉趋之若附的涌上来咬住他,弄得他不住呼气喘息。 “嗯…”感觉那物钻入了最深处,将她的小穴都撑开成他的形状。 小巧如白玉般的耳垂就在眼前,魏玄戈微微仰头含住,轻轻用牙齿啮咬。 “啊…嗯…嗯…”耳朵上的濡湿传来,又痒又酥,她禁不住瑟缩了一下,却被他固住了肩膀。 舌尖灵活的钻入自己的耳骨,沿着她的耳边舔弄,因距离太近,细微的声响在她耳中放大了十倍。 大手揉弄着她的酥胸,玩弄了好一会才往下,先是按着那肉蒂抚弄,将身前的人儿弄得娇喘连连。 “啊啊…嗯唔…” 那处最是敏感,现下还被他大力肆弄着,沉澪绛一手抓住身旁的被衾,身子微微颤抖的蜷缩起来。 双腿屈起让花穴露得更多,魏玄戈看着那含裹着自己的粉嫩,坏心一起,将中指缓缓插入她的穴间。 “啊…”本还沉浸在情欲里的沉澪绛猛地惊醒,低头看了一眼,然后抓住他作乱的手,慌道:“不行的,玄戈…” 她那儿生的小,容纳他本就吃力了,现下还加了一根手指,可不得把她撕裂了。 魏玄戈却温柔的蛊惑着她,“可以的,阿绛吃得下” 说罢,不顾她的推拒,手指与肉棒一齐在她的穴间抽插起来。 “嗯啊啊…” 太疯狂了,两种不同的物什在她的甬道里剧烈动作,快感如浪潮一般朝她掀来,直将她兜得满头都是,沉澪绛紧紧的掐住他的手臂,也不管尖利的指甲陷入他的肉里。 “啊…啊…不要了…呜呜…” 她哭着要逃离,却被人摁住,只能承受。 最后的爆发令她失声,只能在他身下像个原始的动物般紧紧蜷缩着身子痉挛颤抖。 不知闹到夜半几更,魏玄戈才放开身下已然精疲力尽的人儿,让她沉沉睡去。 翌日天才蒙蒙亮,魏玄戈便起了身,穿戴好衣物后又坐在床边盯着她熟睡的面容看了半响,在她的额上印下了深深地虔诚一吻,又抚了抚她的脸,才转身离开。 沉澪绛醒来时天已大亮,窗外的叫卖声和楼下的交谈声混杂传来,身边的人已然消失不在,伸手摸了摸旁边,却发现床铺早已凉透,她失落的垂下眸子,没成想他道别都未与她道别便走了。 忽的又发现枕上落了一只硬物,她伸手取下,却发现是魏玄戈的贴身玉佩,本来在两人定情之后她便将这物还给了他,没想到兜兜转转之后这物又回到了她的手里,上面的麒麟张牙舞爪凶态毕现,却愣是让她看出了几分温暖与可爱,手指在上方轻抚了几下,才闭上眸子将它贴到心口上。 长路漫漫,盼君安。 不破不立 昨日魏玄戈将她弄得狠了,今早起来时浑身都酸软无力,两腿间又红又肿,走起路来都钻心的疼,真真是走了也不让她好过。 刚回到府便见到迎面而来的沉庇则,兄妹俩乍然对视,显然他也看到了她。 沉庇则朝她走过来,“大早上的去了哪儿?” “我…我听说长街上新开了一家糕点铺子,说是很好吃,便去看看”沉澪绛怕他看出什么不对,故作镇定的随口编道。 一大早的去糕点铺子?沉庇则蹙了蹙眉,再看她,显然是昨天的那副妆扮,思忖了半会,心里便有数了,“哪来的糕点铺子让你从昨晚看到现在?” 果然还是骗不过这位聪明伶俐的兄长,沉澪绛垂头抿了抿唇,心虚的小声道:“对不起,哥哥,是…我昨晚与他过生辰去了…” 果然,否则自家这位一向恪守己礼的妹妹怎会夜不归宿?想到这,沉庇则觉得不得不提点一下她,“他有这个心固然好,可也不能逾了矩,姑娘家家小心点儿” 说罢,又敲了敲她的脑袋。 可俩人不该逾的矩早已经做了许多次了,现下面对他的提醒,沉澪绛脸上有些不自然,但还是温顺的点了点头应下:“阿绛晓得了” 却说这边魏国公府里一大早便炸开了锅,魏玄戈只留下一封信便不知所踪,信里提及自己要前往边境,投入娘家舅舅戎下,许是怕他们迁怒,又道贴身侍从无罪,望众人宽恕。 魏老太君看了差点没厥过去,一向当宝贝来疼的乖孙突然远赴边境,要去那刀剑无眼的地方,一时喘不上气,几名丫鬟倒茶的倒茶,抚背的抚背,老人家口中直道:“造孽啊,造孽啊!” 郑氏在一旁也焦头烂额的不行,当家主母的风范也不顾了,只一个劲的在原地打圈来回地走,口中直道:“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魏边却冷静得多,不过也是未想到自家这儿子竟如此胆大,瞒了家里人偷偷去那几千里外的地方,虽说男儿建功立业为常事,但到底年纪幼小,于是便想着待会给自己那小舅子去信一封,有他护着,好歹也不会出什么事。 再说魏玄戈,每日疾行几百里,不到十日便到了边境,去与自己那娘家舅舅见过面后翌日便隐藏身份投入了军中。 边境将士皆是一同吃住一同睡,虽来之前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真正尝试后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能耐,行军之人吃的皆是糙米糙食,一向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世家公子哥第一次吃上那口感粗糙食之无味的五谷杂粮时差点没吐出来,但最后还是咬咬牙熬了过去。 无战时军中常有比试,魏玄戈作为新兵自然是跟着老兵们在一旁观看。 场上两个身材魁梧的将士相互比斗着,鼓槌声四起,再加之周围人的不断吆喝与欢呼,气氛十分热闹。 魏玄戈在一旁暗暗观察他们的招式,再过一会儿之后场上身量较矮的那人渐渐落了下风。 魏玄戈挑了挑眉,果然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身量较矮的那人从地上爬起,面容痛苦的看了眼前肆意大笑的人半响,最后愤愤而离。 “聂校尉好样的!!” “这小娘养的东西,玩不起就不要玩!” ……… 场上议论纷纷,他人口中的聂校尉便是方才赢得比斗的人,接着便见他挥了挥手道:“吵啥呢,来,前几日进来的那些新兵蛋子呢?” “这儿呢”周围人朝魏玄戈方向的数十人指了指。 聂校尉往他们那儿看了一圈,颔了颔首道:“看着倒是不错,就不知手上功夫怎么样” “校尉试试看不就知道了!”其中一些老兵起哄道。 “哈哈”聂校尉笑起来,“好!那便来几个试试!” 其中有些胆子大的新兵们跃跃欲试,接着便一个个往前上场。 谁知聂校尉看了看他们,然后道:“一块上罢!” 接着便见那几个新兵们面面相觑,似是不敢置信,但到底上头发了话,便摆足了架势一起涌上。 结果便是显而易见的一个个被打飞或踹飞,在一旁冷眼观战的魏玄戈恶寒的撇了撇嘴,一副没眼看的模样。 “还有谁!”聂校尉朝着新兵里吼了一声,“在这儿不分上下,想试的尽管来便是!” 新兵们看着方才那几人的惨状,顿时萎了,皆摇头退后。 聂校尉环视一圈,颇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我来” 忽的有人发声,他抬眼望去,便见着一身粗布黑衣的魏玄戈从场下走来。 尽管粗布劣赏也依旧遮不住的贵气和出挑的容貌,聂校尉望着他那细皮嫩肉的模样,颇为好奇的挑了挑眉,原本还想着是谁有如此胆量,没想到是个玉面郎君。 魏玄戈走上台来,朝他抱拳行了礼。 聂校尉看着他摆的架势,眯了眯眼,下意识的便觉得此人不简单,但到底只是揣测,还需交手获真知。 魏玄戈礼让他,未先出手,聂校尉知晓,便先是重出一拳。 拳风袭来,魏玄戈未躲,而是伸手接住,这可把聂校尉惊着了,刚来的新兵便能空手接住他的一拳……他心里慢慢警惕了起来。 两人过了几招,台下的众人一时看得目不转睛,这可比刚刚那些猛汉爆打弱鸡精彩多了。 魏玄戈的招式明显利落干脆,乍然被人扣住了肩头,倏地动弹不得,他也未客气,抬腿重重朝身前人的膝盖踢去。 便见聂校尉闷哼一声,魏玄戈则趁他分神时横劈一掌脱离了他的禁锢,聂校尉回神扑身而上时他便侧地一滚。 聂校尉到底是杀过人见过血,真枪实弹的磨练出来的将士,虽魏玄戈仗着身手奇佳,但一时也未能将这老将制服,与人过招的过程中便暗暗思忖了半响。 场下众人见两人一时分不出胜负,皆屏气凝神盯住场上,接着便见魏玄戈身形一歪,脚步不稳,场下有人惊呼,聂校尉便抓住时机欲将人抓过领子来一招锁喉,却见魏玄戈一个弯腰扭身躲过他的虎爪,一个闪身至他身后,聂校尉回头,却被人大脚踹在腰背上,魏玄戈趁着他扑地时飞身而上,双膝跪地将他的双手反捆过来。 输赢来的猝不及防,众人愣了半会,最后不知是谁带头鼓掌,场下渐渐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好!!!!” 魏玄戈点到为止,几秒过后便将他的手放开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随后才朝人抱拳道:“校尉承让了” 聂校尉整了整衣领,若有所思的望着他,接着勾唇一笑,“好小子!” 他现下也渐渐回味过来方才魏玄戈是在故意戏弄他。 “叫什么名?” “魏玄戈” “好,明日到我营中来!”聂校尉一向看重人才,特别是他这般身手与脑子皆有的。 不破不立,方才他便是故意以身试险瓮中捉鳖,果然聂校尉自以为抓住了时机,却没想到被他将了一军,打铁还需自身硬,尽管他身手再好,若不及时抓住机遇展露锋芒,怕是几年都只能在军中当个无名小卒,显然时间不允许被他这般浪费。 皇天不负有心人,经那一战之后魏玄戈便在军中彻底打响了名气,连一开始认为这娘家外甥只是来顽戏体验生活的郑元驹听到消息后也怔住了,最后拍案笑了半响,“此子有吾当年风范!” 作者:首-发:[海棠搜书].xyz (ωoо1⒏ υip) 与妻书 ωoо1⒏ υip 这日响午操练过后,魏玄戈吃完饭便回了帐里,帐中无甚么人,他倚在床铺上将怀中之物掏了出来,晶莹透润的羊脂玉镯,赫然是沉澪绛常戴于腕上的那只。 那晚两人欢爱时沉澪绛挣扎着褪下腕上的这只玉镯塞到他的手里,抚着他的脸柔声道:“知晓得匆忙,未来得及予你他物,且好生将这镯子收着,便当是我陪着你了” 思绪收回,他摩挲着手中的玉镯,似是上面还有她的体温与香味,他低头将那玉镯抬起放在唇边吻了吻。 阿绛…… “诶,你在这做啥呢?”忽的有人掀帘进来。 来人是个清瘦黝黑的年轻男子,接着见他朝魏玄戈走过来。 眼前这人是与他同在聂校尉营下的,也是那日新兵中的一员,那日决斗过后屁颠屁颠的跑来与他说话,脸上尽是崇拜之意。 “认识一下,我叫秦左” “魏玄戈” “我知道我知道!刚刚你在场上可厉害了!” 自那之后,秦左便日日跟他一同吃一同睡,魏玄戈起初觉得他粘糊的要命,两个大男人搞得跟什么似的,后来他终于忍不住在一次睡觉前冷声警告了他。 秦左才委屈巴巴的道:“好吧好吧”。 故而这段时日他才收敛了些。 秦左望着他手中的玉镯,显然是女子佩戴之物,便咧着一口大白牙笑他道:“可是在想你的心上人呢?” 魏玄戈不予以否认,颔了颔首。 “我就说嘛!”秦左为自己的猜想沾沾自喜,“倒是有些好奇你这样的人物喜欢的是什么样的女子” “美好”魏玄戈道,“独一无二的,这世上最美好的女子” 可不是吗,沉澪绛在他心中万般的好,数不清的优点,只能冠以“美好”二字来形容了。 魏玄戈走了快有两个月了,起初沉澪绛闷闷不乐了好一阵,食之无味寝之无眠,沉庇则也收到了魏玄戈远赴边境的消息,心中暗敬,道他果然雷厉风行,当初还在猜测他要作甚,没想到他却是毅然决然的踏上行军之路。 虽颇为欣慰,但看到妹妹那一副惆怅失意的模样,沉庇则心里也不好受,遂给淮姝公主去信一封,道是家妹情绪低落唯有公主才能解忧,淮姝公主接了这一顶大帽子,便马不停蹄的来接了沉澪绛去她名下的庄子上游玩,又四处宴请各家贵女陪两人玩乐解闷,故而沉澪绛才未再气闷。 除夕那夜,沉澪绛与家中父母兄长吃了宴席,一齐贺了新年,又拿了父母兄长给的压岁钱,才回了房中洗漱。 刚沐完浴出来,秋兰便道有姑娘的信,沉澪绛心下一跳,快步走过去“快拿来与我瞧瞧” 头发也没来得及绞干,她便取了簪子挑开了那信封上的红漆。 苍劲有力的字体跃入眼中。 “吾爱阿绛,见此书如见吾” “多日未见,思之如狂,恨不能拥你入怀” “此信到时应已是新年,祝阿绛年年欢乐,岁岁平安,生生与吾相伴” “吾好,勿忧,只叹未能在阿绛身旁” “待吾归时必万里红妆相迎,诰命相送” “望吻汝万千” “汝爱玄戈” 军中有规定,无等级的士兵两月才能写一封信唤人寄出,且未有特权,只能用最低等的速度传寄,魏玄戈也未仪仗自家舅舅的权势,只皆按军中的规定来,故而才使这封信拖了这般久。 盼来盼去终于盼到了他的信,沉澪绛喜不自胜,望着信中言语,所谓又喜又羞,她双眸都笑得微弯,拿着那几大张信纸看了一遍又一遍才舍得放下,又唤人磨墨和取了笔纸过来,才提笔写回信。 女子纤纤玉指握着细长狼毫徐徐写下心中之话,蜡烛燃了大半她才写完,又从头到尾看了一番,才仔细将信上的笔墨吹干,唤人将信封取来,将信纸折好后放入里头。 “仔细拿好了,派人用快马送过去”沉澪绛将手中的信封递到秋兰手里,细细嘱咐道。 “是,姑娘”秋兰接过。 “诶,等会儿”想了想,她起身,走至衣柜中取出前些日子她闲来无事替他纳的几双靴子,本也替他做了几身衣服,只是皆用的是上好的蜀锦绸缎等,若在军中穿未免太过招眼,便按下了心思,只这些靴子倒是日常可以穿的。 便一应将那些靴子等零碎之物打包好了才派人送去。 白话版与妻书:“亲爱的老婆,见到这封信就像见到我啦嘻嘻” “好久不见啦好想你啊想的要发疯啦嗷嗷嗷嗷嗷,不能抱你真是气死人啦嘤嘤嘤” “这封信到的时候你应该在过新年啦,祝老婆年年开心,岁岁平安,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都要和我在一起嘿嘿” “我很好别担心我,是假的,可惜不能在你身边嘤嘤嘤” “等我回去就娶你啦,让你的嫁妆绕京城转一圈,还要挣个诰命给你当来玩玩嘻嘻” “想亲你亲你亲你亲你木马木马木马木马” “喏,这是你的老公魏玄戈写的” 作者:首-发:[海棠搜书].xyz (ωoо1⒏ υip)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ωoо1⒏ υip) 冬去春来,春闱揭榜后又迎来了殿试,殿试结果出来之后整个京城炸开了锅。 沉尚书之子沉庇则连中叁元,秋闱榜首,春闱会元,殿试状元,成为本朝第一位连中叁元之人,且才年方十九,还未及冠的年纪便一步登了天,真真是叫人羡慕不已。 本朝有殿试高举前叁名者披红挂彩,敲鼓鸣金,骑马游街的习俗,这不,整条长安街上皆是围观游行的人,连各家酒楼青楼都站满了人。 “这状元郎长得可真好!” “若能与他春风一度,我这辈子倒也值了!” “哈哈哈,好不害臊的人!倒你是谁,好大的脸子!” ………… 隔壁醉春楼上的风尘女子们娇笑打趣着,李幻桃是个爱凑热闹的,得了状元要游街的消息之后便赶紧让人在满玉楼里订了厢房,好一探究竟,这会子下面敲锣打鼓的声音越来越近,她倒是半点不顾姑娘家仪态,直接探出头去看,只那一眼,却僵住了身子。 楼下骑着高头大马,身穿褚色大袖长袍头戴玄色官帽的男子缓缓而来,光洁白皙的脸庞,高挺的鼻子,眉目如画,眸如辰星,此时因回应着围观群众而微微上扬的唇角,明明只是骑着马却像天上的神仙人物驾驭自己的坐骑一般,明明是在热闹的大街上却显得不太合群,颇有遗世独立的感觉,如仙如玉般的气质令他飘逸的不似真人。 察觉到热烈的目光,他抬头望来,李幻桃倏地与人四目相对,顿时惊得迅速抬起手中的团扇遮住了脸。 沉庇则看到那位以扇掩脸的女子,心中毫无波澜,随后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人渐渐远去,可李幻桃却久久回不过神来。 “啊!” 李幻桃突然大叫一声,将身边的贴身侍女吓到。 “姑娘,你怎的了?” “闭嘴,别说话,我想静静” 接着便见她双目呆滞的转身在案边坐下。 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似要破胸而出,她抬手捂住,深吸了几大口气,眼睫颤了颤,呢喃道:“没想到…” 她万万没想到那位连中叁元的状元郎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梦中人,方才…方才他还看她了! “沉庇则,沉庇则…”李幻桃口中连声唤道,原来他就是沉澪绛那位神出鬼没,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兄长。 “噌”的一声,她又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身边伺候的梳雁看着她一惊一乍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诶,姑娘!您要去哪儿!” 看着人推门而出,她赶紧拔腿追了上去。 一路风风火火的回了府,一进门便看到坐在厅中闲暇喝茶的父亲,李幻桃提着裙子就跑过去,大嗓门一吼道:“爹!我要嫁人!” 李侍郎听到她的话,瞬间停下了动作,斜眼觑着她,悠悠问道:“这又是从哪儿疯来了?” “我刚从街上回来”她坐下来端过侍女奉上的茶饮了一口。 “那你倒是说说要嫁何人?” 说到这儿,李幻桃的神色霎时变得羞涩起来,抿了抿唇不好意思的看了眼自家的老父亲,然后悄声道:“今年的状元郎” “甚么?”李侍郎蹙了眉头,着实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何人?” “沉尚书的儿子沉庇则!”怕他听不见,李幻桃遂大声喊道。 “噗!”李侍郎倏地一口茶水喷了个满地,接着将茶盏放在案上,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她道:“就你?!” “爹你什么意思?!”李幻桃竖眉不满道。 “没有没有”李侍郎摆了摆手,“爹的意思是说,你这种癞蛤蟆呢,啊不是不是,咱们家这种条件呢,是远远够不着的,所以爹还是劝你另择他人罢!” 言外之意,你就甭想了赶紧麻溜的选个能看的上你的去罢。 李幻桃却不服,“怎的我就不行了?!” 李侍郎着实不想打击她,正犹豫着用什么托词来堵住了她的念想。 “怎么了这是?” 两人回头一看,李应大摇大摆的走过来。 看到儿子来了,李侍郎自以为盼来了救星,遂道:“你妹妹正闹着要嫁人呢” “嫁人?”李应一脸惊奇的道,“阿桃你要嫁谁?” “说是要嫁沉尚书家的公子”李侍郎替她答道。 “就你?!”李应倏地从椅子上蹦起来,满脸震惊。 “……”李幻桃黑了脸。 这父子俩真是一模一样! 接着便见李应叉腰仰头大笑了半响,最后看着她道:“哥还是劝你死了这条心罢!” 气死她了!合着家里没一个人站在她的身边,李幻桃越想越气,遂站起来重重跺了跺脚扭身就往自己的院子里走。 “诶你别走啊!除了那沉大公子,其他人哥都可以给你找去……” “滚!!!”远远的传来李幻桃的怒吼声。 正值京城中春日杏花盛开时,为了庆贺新科进士及第,玄元帝在皇宫中设了“杏园宴”。 “今年的状元郎在哪儿?”杏园宴上玄元帝抚着颌下稀疏的胡须问道。 一时众人目光皆向席中的沉庇则投去,便见沉庇则从容淡定,不慌不忙的从席中起身。 “陛下圣安”他抬手作揖行了礼。 玄元帝望着他一副不骄不躁的从容模样,心中暗暗赞叹了一番,“君之妙才,他日必成大器” 沉庇则闻之却又躬身行礼道:“陛下谬赞” 玄元帝看着他谦虚恭敬的模样,环视了一圈席上众臣,又出言打趣道:“这样貌不像是状元,看着倒像是探花郎” “哈哈哈哈…”众大臣遂纷纷笑起来。 世人皆知,历来探花以容貌出名,其中有不少科举弟子是因为容貌姣好而被赐予探花郎的名号。 沉庇则不习惯被众人打趣,虽面上不显,但耳根却悄悄红了。 “好生俊秀的郎君”旁边突然有人出声。 淮姝公主抬眼望去,赫然便见坐在隔壁桌的 芷蕴公主正一脸痴相的盯着前方长身玉立的沉庇则,她嗤鼻道:“哼,癞蛤蟆总想吃天鹅肉!” 芷蕴公主听到了立即回过头来,双目锐利的瞪着她道:“你说谁呢!” 两人自小就不对付,淮姝看不上她那副做作模样,芷蕴则最厌恶她这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本宫说的自然是那等不要脸之人,见着个人那眼睛就要扒拉上去扯不下来,可不害臊”淮姝理了理新做的丹蔻笑着回道。 “你!”芷蕴公主气急,刚想爆发下一瞬却被身旁的嬷嬷扯了扯袖子,扭头看了看周围众人,她到底还是忍下了这口气。 要怪便只能怪她不是父皇最疼爱的那个女儿罢! 一旁默默吃着糕点听着两位公主争吵的李幻桃顿时无言,喝了口茶水将口中粘腻的糕点咽了下去,又抬眼望了眼已然回到座位上的少年郎君。 癞蛤蟆还是不害臊的想吃天鹅肉,她舔了舔唇盯着沉庇则心道。 沉庇则落座恰巧抬眼望来,见着这傻傻盯着自己不懂得收敛的世家小姐,心里有些好笑。 李幻桃看见他看过来,一时愣住,下一瞬便见沉庇则友好的冲她浅浅的勾唇一笑。 我干…这…谁顶得住啊… “快把你的口水擦擦” 她回过神,便见坐在她身旁的李应递了张帕子过来,再结合他方才那句话,李幻桃微恼,瞪圆了眼努了他一眼,随后扯过他手中自个的帕子。 园中有些闷,虽然有喜欢的郎君在,但也不能盯着人看上一整天,李幻桃想了想便出了园子。 “这荷花开的倒是挺好”李幻桃努了努嘴。 主仆两人正在荷花池边逛着。 “嘎”突然传来一阵怪叫声,“嘎,嘎” 李幻桃闻声看去,便见几步之外正蹲着一个癞蛤蟆。 “哇啊啊啊啊!”她平生最怕这些丑陋肮脏之物,现下看到之后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主仆两人尖叫着慌乱起来。 也不知是错了哪根筋,脚下双腿打岔,一下子站不稳,她倏地整个人直直的往前倒去。 “扑通!” 整个湖面都掀起巨浪,犹如炸鱼一般。 梳雁看到坠入水中不断挣扎的李幻桃,猛地尖叫起来,主仆俩人皆是不会凫水的,故而她也不敢贸然跳下水中去救李幻桃。 又怕自己走开了李幻桃会溺亡,便只一个劲的扯开喉咙大喊道:“来人啊!!救命啊!!” 那厢沉庇则正好更完衣出来,便隐隐约约听到呼救声,他敛了敛眉头,然后快步走过去。 梳雁看到他的身影,急忙跑上去,因惊慌失措还摔了个狗吃屎,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又爬起来,便见她泪流鼻涕的抓着沉庇则的衣袖道:“公子公子,快救救我家姑娘!!” 沉庇则显然也看到了在水里不停扑腾的李幻桃,倏地大惊失色,挥开了梳雁扯着自己的衣袖,快走几步跃入池中。 李幻桃早已神志不清,发现有人来救自己,哪还管他是谁,只紧紧的一味缠上去搂住他。 沉庇则将人抱上了岸,因方才死里逃生,恐惧如蛛丝一般缠绕了她的全身,便见她窝在他的怀里浑身抖如筛糠,呼吸急促。 这般大的动静终于还是引来了人,众人闻声而来却看到那面如美玉的状元郎现下形容狼狈,怀中还抱着一个女子,两人皆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春衫薄透,过了水之后便贴在了她的身上,隐隐约约将她白皙的肤色显露出来,还有…胸前艳色的抹胸,非礼勿视,沉庇则不敢再看,动作利落的脱下了身上的外袍披在她的身上。 李幻桃此时也渐渐缓过神来,刀刻般的下颌就在眼前,她慢慢抬眼,当看到眼前之人的整张面容时倏地双眼一滞。 “姑娘,你还好吗?” 男子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梦似幻一般。 李幻桃却抖着唇,开口第一句便是:“我…我不是故意的!” 苍天呐,大地啊!她真不是那种为了博取他的关注而故意落水的人,她这般贪生怕死之人怎会不顾自己的性命贸然冲动。 此话一出,沉庇则骤然一愣,一时不明白她为何这样说。 一旁的人皆在窃窃私语,突然人群中冲出一名男子,“妹妹!” “我的傻妹妹啊!你怎么这么想不开!”李应半跪在她身边,紧蹙眉头心痛万分的模样。 快闭嘴吧你!李幻桃闭上了眸子,恨自己怎的未昏死过去,倒要眼睁睁的感受着众人都看了笑话。 说完,李应就要伸手来抱她,却是手软腿软一时使不上劲。 沉庇则看着他那样,心中扶额,遂出言道:“罢了” 还是他来吧。 接着便见他将人抱起,在皇宫婢女的引领下前往更衣室。 李幻桃一动也不敢动,只缩在他的怀里,双手轻轻搂着他的脖颈。 待她换好了衣服出来,沉庇则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 因方才那一身官袍都湿透了,他便只能换了一身私服,天青色绣着竹纹的直裰愈发衬得他面如冠玉。 方才他思忖了半响,渐渐品味出她的那一句话,怕是恐自己会认为她是故意落水而引他相救的,但观她也不像那般工于心计之人,疑虑便打消了大半,只是两人到底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搂搂抱抱了这么长时间,俗话说男女授受不亲,虽是自己为了救人,但等今日过后怕是有的风言风语了。 闻声回头一看,方才如落汤鸡一般狼狈的女子已然换了一身崭新的桃粉色襦裙,娇艳又不失可爱。 “我…”李幻桃觑着他,指尖发颤。 沉庇则走了两步行到她的跟前,温声宽慰道:“姑娘不必担忧,今日之事沉某必将会给姑娘一个交代”?什么交代? 李幻桃听言神色微顿,嘴唇微启的看着他,眼里尽是懵懂之意。 看她似是不明,沉庇则便向她解释道:“我已然误了姑娘的清白,自然是要对姑娘负责,若姑娘愿意的话,沉某不日便向家父禀命娶亲之事” 这年代女子的贞洁大过天,出了此事他自然是要对她负责的,只还是要尊重她的个人意愿。 李幻桃没成想他会这般说,心中颤了一记,眼睫慌乱的颤抖了几下,然后抿了抿唇望着他道:“我…愿意的” 她怎会不愿意?她巴不得能嫁与他,心里自然是一百个一千个情愿了! 听到她的答复,沉庇则心中松了一口气。 既正话已说完,两人便再无他话了,沉庇则遂向她告辞。 才转身走了几步,身后突然传来女子的声音:“谢…谢谢你!” 他脚步一顿,回过身,带着浅笑望着那双手握着,一脸紧张的小姑娘道:“姑娘客气了” 之后沉庇则果然雷厉风行,回了府便向父母禀明了此事,而后母亲翌日便寻了媒人往李府提亲去了。 两家的婚事消息一出,京城对这位状元郎有意的贵女们皆碎了一地芳心,怎么着也没想到被那李侍郎家的姑娘捡了这么一个大便宜,还有好事者说自己也要去那荷花池里跳跳捡个状元夫婿,便有人啐她道不是哪个癞蛤蟆都有这般好命的。 甭管外界怎么说,“小癞蛤蟆”李幻桃接住了这天上掉下的馅饼吃的不亦乐乎,已然在暗暗期待真正能吃上美味天鹅肉的那一天了。 作者:首-发:[海棠搜书].xyz (ωoо1⒏ υip) 营妓 “啪!” 执鞭之人挥动着手中的赤红鞭子。 “你这小贱娘们!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说罢,粗粝的长鞭又狠狠落下。 “啊!” 地上的女子被抽打得皮开肉绽,身上的衣衫被打烂,露出白皙的肌肤来,她越是挣扎的厉害,身前人的鞭子越打得重。 “贱人!还真当自己是那高高在上的官家小姐呢?!让你死你也得想好一千种死法!” 说着,又将人拎起来一脚踹到在地上。 那头魏玄戈正与秦左走过来,看到这残暴的一幕之后皱了皱眉头。 “我操!太过分了吧!”秦左显然也看到了,他一向见不得欺压弱女子之事,便满脸愤然的冲上去。 挥鞭之人正欲再次扬鞭,动作却滞住,回头一看,却是秦左捏住了他的手。 “她是犯了什么错?你为何要这么打她?”秦左口气颇冲。 那士兵瞧了瞧他,发现自己压根不认识他,想来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便甩开了他的手,“关你何事!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滚一边去!” “口气倒是不小”魏玄戈远远瞧着那士兵丝毫不把秦左放在眼里,便走了过来。 士兵虽不认识秦左,但却认识他。 新升的中郎将,在往日的大大小小战役中逐渐显露了风头,特别在上回的陇关之战中一马当先斩获了敌首,作战骁勇,杀敌无数,颇有不把自个的命当回事的样子,战后便被郑将军犒赏,提至了中郎将,不过也存在着恣意挑事的人,不过后来照样还是被魏玄戈打得心服口服。 “不服?先瞧瞧你自己够不够格!” 自那之后军中虽仍有不服之人却再也不敢多说半句话,因为人家的确是以实实在在的战功一步步爬上去的,根本无与比较。 看到他来了,士兵慌忙的向他抱拳行礼,“见过中郎将” 魏玄戈撇了他一眼,“发生了何事?” 看他正与人说话,秦左便趁机将那地上的女子扶起来,“你还好吗?” 那女子捂了捂手臂上因被鞭子打烂衣服而显露出来的肌肤,双眼含泪的望着他道:“谢谢大人” 士兵见他发问,遂一五一十的道出:“这小娘们本是充入营中的妓子,只是身上还留着官家小姐的作风,不肯放下架子去伺候那些个军爷,故而小人才想教训教训她” 原来如此,魏玄戈心中了然,那女子想来就是家中犯了事的罪臣之女,现下到了边境充作营妓,只是一时半会骄傲自矜的性子还改不掉,便将这看管营妓的士兵激怒了。 “大人!请您救救我!我愿给您做牛做马报答!”那女子扑过来跪下,朝魏玄戈磕头道。 她虽是罪臣之后,可十几年的世家教育已让她的廉耻礼仪入了心,若让她每天伺候不同的男子,过着像其他营妓一样猪狗不如,只能躺在床上被那些五大叁粗的汉子们弄得死去活来,每每回来时身上皆是一身伤痕的生活,倒不如让她一头撞死算了,可她又不甘愿就这么死去,与其伺候成千上百个人,还不如伺候一人。 魏玄戈眼睁睁看着她不停的磕着头,额上因重力磕得泊泊流血,军中一向有军中的规矩,原本不打算插手管闲事的他突然想起几千里之外的沉澪绛,若是阿绛在的话必定会相助罢,毕竟她是那般心地善良的女子,再看眼前这形容狼狈不堪的女子,他心里便有了计较。 罢了,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全当是自己日积行善罢。 便见他朝那士兵道:“我帐中还缺个端茶倒水的人,且将她留下” 士兵嗫嚅了半会,眼珠子溜溜的转着犹豫道:“这…” 魏玄戈哪能不知道他的想法,遂从囊中取了一大掂银子放到他手中,不言而喻。 士兵果然立马笑了起来,谄媚的与他道谢:“多谢大人,那…小人先退下了” 本来这营妓是供大家伙消遣玩乐泄欲的,现下魏玄戈却欲将人收入帐中,但到底上头发了话又给了好处,他便只能听令办事了,走之前他还贪婪的打探了那女子一眼,可惜,她倒是好运气,刚来便被中郎将看上了。 女子被他的目光掠过,顿时惊颤起来。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她满脸泪痕的朝魏玄戈哭谢道。 魏玄戈只瞥了她一眼,随后与秦左道:“交给你了” “啊?”秦左张大了嘴巴。 那女子也是骤然一愣,“大人…” “我不需要人伺候”魏玄戈冷冷看着她,“跟着他,或者,再回去做个供万人享用的营妓,自个选择” 他可是个洁身自好的人,在他身边留做个侍女也是不成的,所以千万要断了旁人的误会与念想。 说完他便转身走了,只留下跪在地上咬着唇的女子和嗫嚅着开口却不知说什么的秦左。 “那个…”秦左看着她挠了挠头。 似是心中已暗暗选择了去路,随后便见那女子从容起身,敛身与他行了一礼道:“往后还请大人多多关照” 夜里,帐中微微摇曳的火烛旁,魏玄戈正执笔在纸上描画着什么,最后一笔落下,他将桌上的纸张拿起来,上方赫然是一副美人图。 他痴痴的看着那浅笑的美人,口中呢喃道:“阿绛…” 忽的他又向后倒在床上,手中捏着那张美人图,细细的看了半响之后才放开手,任由它飘落下来盖在自己的脸上。 伸手钻入裤中摸到那早已昂扬挺立的擎天一柱,脑中回想着昔日欢爱时沉澪绛的模样,她柔软的唇,滑嫩的肌肤,湿热的销魂洞,魅惑的呻吟,口中喘息越来越重。 “呃…”手中快速的撸动几下,白浊最后射在了手上,闭上眸子躺在床上缓了好一会,他才伸手将那美人图拿下,望着画中女子娇小的朱唇,他忽的坏心一起,将手中又湿又黏的浊液覆在上面,看着她唇上覆着的白浊,他的喉咙滚了滚。 人人皆道中郎将不近女色,可他们不知道魏玄戈心中早已有万般喜爱的人了,其他女子又何曾放在眼中。 又想起那时她给自己的玉镯被人恶意翻出来打碎了,魏玄戈发现时目眦尽裂,怒发冲冠,不顾众人的劝阻,直将那人打得鬼哭狼嚎,满地找牙。 可最后魏玄戈也落不得好,被罚了几十军棍。 “你这小子,刚进来便打架斗殴” 那日郑元驹来看他,魏玄戈听了却咬牙切齿的道:“我恨不能要了他的命!!” 想起那落在地上支离破碎的玉镯,魏玄戈心中刀刺一般的疼,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之后魏玄戈升了职,便将那人调去了最低等的营下,又道谁要是敢升这猪狗之人便是与他魏玄戈作对! 这惩罚对于只能靠军功和上级赏识来升位的将士来说简直是生不如死。 作者:参考了历史,目前军营的等级设定是校尉—中郎将—副将—主将 新婚出糗 叁月后,黄道吉日,沉府娶亲,李府嫁女。 拜完堂后新人便被送入洞房。 新房里,有来闹洞房的亲戚好友们,喜娘依次走着洞房的习俗流程。 还冒着热气的子孙饽饽被端上来。 “生不生?”喜娘问已然咬了一口的沉庇则。 “生”沉庇则温声回道。 到了李幻桃这儿,喜娘夹了一只子孙饽饽递到她嘴边,她张口咬下,半生不熟的食物含在嘴里,味道多少有些奇怪。 “生!” 还未等喜娘开口,她便霍然答道。 顿时整个新房一片寂然,喜娘的笑也僵硬在了脸上。 “哈哈哈哈哈!” 众人渐渐反应过来,瞬间纷纷哄堂大笑起来。 李幻桃也知道自己嘴快坏了事,又听着众人的笑声,羞窘的咬着唇低下了头,悄悄撇头望了一眼身旁之人,却见他正望着自己,唇边也挂着笑,她遂挪开了视线,不敢再看,不动声色的撅了撅嘴,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虽未遇过这般情况的新人,但到底有着多年的丰富经验,喜娘遂又笑着道:“这般配合的新娘子往后定会多子多福的” 轻轻松松圆了场,风趣又不显尴尬。 两人喝完合卺酒,喜娘又和众人说了好一堆吉祥话后才散去。 房门关上,一时房里只剩下两人。 两人面面相觑,因是新婚,李幻桃脸上的妆容有些浓,却愈发衬得她面容娇美,一向活泼的她在这种时刻也颇为羞赧,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沉庇则看了她好一会,才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我先出去迎宾客,晚些时候再回来” 李幻桃听着他的温声细语,颔了颔首应了一声。 等他走了之后李幻桃松了一口气般,身子都松了下来,挪了挪头上的凤冠,重的很,戴了差不多一日,连她的脖子都快要压歪了,现下见只有自己一人,便赶紧唤来侍女,“快来快来,替我拆了头上这玩意” 沐浴更衣出来后却见有侍女们提着食盒往桌上布着点心糕点之物。 看到她出来,侍女们纷纷屈膝行礼,又向她解释:“大爷道怕奶奶空着肚子难受,特意唤了小厨房做些糕点吃食来让奶奶填填肚子” 李幻桃闻之心间一暖,没想到他是这般妥帖的人物,禁不住偷笑起来,又在梳雁的服侍下到了案边坐下。 沉庇则怕她那些子油腻之物吃了之后不好消化,故而这会子桌上尽是些素净的糕点,最主要的还是那碗葱花卧蛋的细面,卖相甚好,看着便令人食指大动了,李幻桃今儿天蒙蒙亮便起来洗浴梳妆了,怕难以方便,遂只吃了些许糕点,到了这个点儿早已在腹中融化完了,现下看着那香味扑鼻的面,胃中馋虫大动,她遂赶紧拾起筷箸尝了起来。 到底顾忌着待会的事儿,她不敢多吃,只吃了一小半细面并两块小糕点,勉强撑了个七分饱,便停下了筷箸令人撤走了桌席。 又在房里走了几圈消食,李幻桃才坐在婚床上静待郎君的归来。 “咯吱” 不知过了多久,李幻桃都快倚在床边睡着了,听到声响又立马打起了精神。 沉庇则推门进来,便看到已然换了一身红色薄纱寝衣的她坐在床边,睁着一双小鹿圆眼望着他,眼里似有紧张与不安。 其实李幻桃长得妍姿俏丽,桃腮杏面,双目澄澈灵动,只是她的性子太过活泼,故而人们寻常会先被她的性子吸引了去,现下安静了下来之后让人第一眼注意到的便是她的容貌了。 他走到她身旁,脸上带着些许歉意,“抱歉,宾客有些多,让你久等了” 今日来参加婚礼的人着实不少,不只那些亲朋好友,就连官场中的同僚与上司,包括那些个欲拉拢他的人也尽数来了,故而场面热闹盛大。 许是方才接待宾客时饮了酒,他身上隐隐约约的酒味飘入自己的鼻中,闻起来却不像她那喝了酒的憨货哥哥一般臭烘烘的,倒是有几分醉人,李幻桃连忙稳住了心神,摇了摇头回道:“无事的” 沉庇则低头闻了闻身上,显然一股浓郁的酒味,随后便见他不好意思的朝她笑笑,然后道:“我先去洗漱” 李幻桃望着他远去,屏风后隐隐显露着男子的身影,潺潺水声传来,想到待会要面临的事,她放在膝上的手紧握着,连脚趾都快要紧张得抠了起来。 待他洗漱完,穿着与她同色的寝衣出来时,李幻桃的心脏抑制不住的砰砰跳起来,大红色的衣衫穿在他身上半点不显女气,反而愈发将他的白皙肤色衬得耀眼,她忽然觉得有些眩晕。 沉庇则走过去,“今天累了一天了,早些歇息罢” 李幻桃有些愣,随后见她点了点头小声道:“好…” 沉庇则让她睡在里侧,烛火熄灭,整个房里伸手不见五指,李幻桃紧紧的绷着身子直直躺了半响,却不见身旁的人有任何动静,她的心逐渐往下坠。 脑子里又回想起他方才的那句话,不是吧…歇息真的只是单纯躺下来睡觉吗… 她拢着眉毛,脑海里已经浮想了好几个原因,一会又想他是不是不喜欢她,一会又想他是不是单纯不想碰她而已…… 纠结了好半天,她咬了咬唇,翻过身子搂住背对自己的人,鼓足了胆子唤道:“夫…夫君” 沉庇则今晚喝了太多酒,头有些昏昏沉沉的,正闭眸试图入睡,身后突然有娇软的身子贴上来,他猝然一僵。 搂在他腰间的手被拉开,李幻桃顿时失落的收回了手。 刚在想找什么借口来圆场,身旁的人突然翻身而上。 作者:晚点加更 她以为他不行(H)五百珠加更 “本以为你今日很累”他看着她柔声道。 方才推开门时便看到她倚在床边打瞌睡,以为她今日已然累极,便想着不再折腾她了,他向来不是重欲的人,那档子事倒也不急于一时,不过结合她方才的举动,怕她有所误会,他还是觉得有必要向她解释一下。 “没有”李幻桃看着撑在身子上方的人,小声的开口道。 累也要说不累! 沉庇则却轻笑了一声,“嗯” 李幻桃有些心虚,在黑暗里抿着唇望他。 轻薄的外衫被拉开,女子身上的香气扑面而来,抬手抚到她光滑的肩头上,却发现身下的人儿浑身颤抖,他遂停下了动作。 “你若是害怕的话……” “我不怕”她抬手搂到他的脖子上,“我…我只是有些紧张” 那可不,马上就要真正成为他的妻子了,她心里又是激动又是兴奋。 好罢,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帐里窸窸窣窣的声响传出,地上尽是两人的衣物,女子的肚兜混着男子的寝衣,颇为缱绻。 “啊…”身下刺痛传来,李幻桃轻呼一声。 呜呜呜,疼死她了,娘的,不想玩了… 其实他才入了个头,听到她的叫唤后便停了下来。 “疼吗?” “嗯…”她委屈的点了点头,又将身上的人搂的更紧。 听她说疼,沉庇则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毕竟连自渎都未有过的神仙人物哪里得知要借助女子身下溢出的水儿湿润了才能进。 而且李幻桃还是第一次,就这么干涩涩的进去可不疼死她了。 正苦恼着下一步该如何做,却听见她弱弱的道:“你…亲亲我罢” 沉庇则便依言照做了,低头将唇覆上去,身下人儿的唇,软软的。 李幻桃微微启唇将他的唇含住,试探的伸出舌尖,又将他的手覆在自己的胸上。 没想到竟是个笨的,她在心中腹诽道,幸好平日里自个不是那等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大家闺秀,性子玩得开,这些子事情也多多少少听过,但万万不会想到,新婚洞房花烛夜半知不懂的自己还要教本该掌控全局的夫君。 但又想到这岂不是他洁身自好的象征,心里又欢喜起来,道他真是那些世家公子哥里的一股清流。 手下是柔软的一团,他试探的轻捏了几下,便听她口中溢出嘤咛。 到底是机敏好学的人,很快的他便琢磨出了窍门,口中含着她的唇舌,感受着她身下渐渐湿润起来,便尝试着扶着她的腰,欲根一寸寸送进去。 “嗯唔…”她揪起底下的床单,乍然被他一贯到底,那物太大,霎时便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里面太湿太热,紧致的穴肉涌上来咬住他,他蹙了蹙眉忍下。 指缝钻入她的手指里,颇有些强势的扣住她的手,身下缓缓抬胯挺动。 “嗯…嗯…”若是清醒着的她定会被现下自己口中的娇吟惊到。 到底是第一次,沉庇则口中喘息渐重,没过多久就泄了元精。 结束来的猝不及防,温热的液体射入肚里,李幻桃一愣。 “这么快…”尽管她说的很小声,但他还是听到了。 “……” 平时再是从容淡定的人现下听到这句话之后也平静不了了,男子的自尊心被打击得体无完肤。 刚想开口安慰他说没事,却被他勾住了腿,穴里渐渐硬起来的巨物又开始横冲直撞。 “啊…嗯嗯…哈” 似要证明方才只是个意外,他这回要的又强势又猛烈,男子的气息笼罩下来,将她融化成了一滩水。 “嗯唔…夫…夫君…哈啊…”李幻桃紧紧抓住他的手臂,没想到看似柔弱的书生手臂上也尽是肌理,她爱不释手的摸了好半响 沉庇则却一改平日里温润的模样,抓过她抚着自己手臂的柔荑扣在枕上,俯身堵住了她的唇。 她叫得太娇,极容易令人失控,满身的血气都被她激了出来,身下便是一击重过一击。 快感如潮水般涌来,她的身子都弓了起来,十根玉趾都蜷缩起来,脚跟抵在床上摩擦,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呜…不…不成了…”她的指甲陷进肉里,另一只手又紧紧抓住他的头发,欢愉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只能一个劲的连声求饶。 “嘶…”沉庇则剑眉敛起,脑袋上的头发被她扯得生疼,便低头好声哄她放手。 她哭哭唧唧的放开他的头发,便只能抓着他的肩。 “嗯…啊啊…”她全身都舒爽得痉挛起来,已然到了高潮。 逼仄的甬道剧烈收缩着,将他夹得连连喘息。 两人不知闹到夜半几更,等床停下来不再摇晃时,李幻桃已然睡了过去。 门外的丫鬟婆子们一直注意着动静,现下发现里边停了下来,便赶紧一拥而入,备水的备水,点灯的点灯。 “啵”的一声,沉庇则从她体内出来,里边便迅速涌出好一大滩浓浊的精液,将身下鸳鸯戏水的艳色被衾都染得湿透。 沉庇则睁眼看着,兀自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又抬头看看,发现她身上满是自己留下的痕迹,七零八错的分布在嫩白的身体上,潮红未退的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痕,他怜惜的俯下身吻了吻她的面颊。 暗道不外乎寻常男子都爱做这档子事,一向冷静的他不也同样失控。 往后可不能这般放纵了,他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大爷,水已备好” “知道了,都退下罢” 于是丫鬟婆子们皆退出了房。 房里再无他人,他便将床上被折腾的凌乱不堪的人儿抱起。 趁主子沐浴的时候,有丫鬟进来收拾床铺,几个云英未嫁的姑娘看到床上那一团凌乱,浓重的欢爱气息扑面而来,皆红了脸,暗暗对视了一番,心中皆道看不出来。 一向不近女色的神仙人物也会这般重欲。 翌日,敬茶认亲。 “父亲” “母亲” 李幻桃往日作闺阁少女打扮的头帘梳了上去,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高高挽起的发髻显得有几分稳重。 “好孩子”魏氏笑着将手中的红封和见面礼递与她。 “谢谢母亲”李幻桃微笑着接下,模样娇俏灵动。 敬茶礼毕,正要从蒲团上起身,身子却一个趔趄,幸好身旁的沉庇则眼疾手快,大手搂在她的腰后将人抱住。 夫妻俩对视了一会儿,李幻桃率先移开了视线,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脸上发烫。 还不是他昨晚闹得太凶,她现下两条腿儿都还是发软的。 沉庇则心中猜测到了大半,表面上看着平静,手上却暗暗使力将人扶起。 坐在主座上的沉父与魏氏悄悄对视了一番,看来这小俩口处得颇为融洽,皆放下了心。 到了沉澪绛这儿,李幻桃从侍女端着的木盘上取了见面礼递给她,“阿绛” 两人本就是旧识,现在相处起来也不显得陌生尴尬。 杏园宴那会沉澪绛来了小日子身子不适,故而未到场参与,所以那时也就未能亲眼见证这昔日旧识与自家哥哥的意外,等兄长回来时便听他说要娶李侍郎家的姑娘,可将她惊得不轻,还以为这两人是早就有了纠葛,而后听他说清缘由,沉澪绛只觉当真是天下掉馅饼,打了个正着。 现下看着两人能够相处和睦,她也颇为欣慰,看着他们莞尔一笑,真诚的开口道:“祝哥哥嫂嫂百年好合” 却是立马改了口,要说沉澪绛还比李幻桃大一岁呢,没想到现下成了自己的长辈,真是天意弄人。 “早日给我生个小侄子”都是熟人,也不怕李幻桃羞,她直言不讳道。 果然便见李幻桃脸上飞红,娇嗔般轻轻推了推她。 沉庇则望着妻子与妹妹的互动,唇角弯起,笑得一脸宠溺。 作者:哥哥好猛(流鼻血) 首-发:org (ωoо1⒏ υip) 首-发:[海棠搜书]. (ωoо1⒏ υip) 首-发:[海棠搜书]. (ωoо1⒏ υip) 首-发:[海棠搜书]. (ωoо1⒏ υip) 最新无错章节将持续在Woo1说网更新。 全网最新连载,完结…… 收藏备用网址:(po1⒏ υip) 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Woo1说! 喜欢 攻略法则 请大家收藏:( target=_bnk>"" target="_bnk" css="linktent">" target="_bnk">" target="_bnk" css="linktent">..) 首-发:[海棠搜书].de (ωoо1⒏ υip) 猛败突厥 “都多大岁数的人了,总像个小孩儿一般…” 魏玄戈与聂校尉进来时便看到这一幕,英勇魁梧的主将身边跪坐着一位女子,男子笑着将她的手握在手中。 听见动静,那女子闻声望来,看到他们,便有些慌乱的抽出了手,随后起身向他们敛身行礼。 魏玄戈晓得她,据说是舅舅年青时在战场上救起的孤女,之后便一直跟在了他的身边,再然后便是水到渠成的成了他的房中人,二十四五的年纪,只比魏玄戈大了几岁,主将在边境有府邸,只是战事频繁,不常回去,这云氏便一齐跟来了陪在他身边伺候着,偶尔还会照顾战后的伤兵,声誉颇好。 自己这娘家舅舅也是一等一的反骨人物,不论当初外祖母们如何说劝打骂,硬是不肯娶妻生子,道是自己常在边境一年到头也归不了几次家,平白娶了那世家贵女放在家中做深闺怨妇,故而过了而立之年身边也仅有这小妾云氏,听说甚是宠爱,只是家中反对,才未将人娶进府里,不过在这边境之中众人皆将她当做郑元驹的正头娘子便是了。 因此,魏玄戈哪敢受她的礼,眼前之人往后说不准是自己的正经舅母,便躬身朝其回了一礼。 “既将军有要事商议,妾身便退下了”云氏是个颇有分寸的人,说罢,便退出了营帐。 “坐”郑元驹大手一抬,命两人落座。 魏玄戈与聂校尉依次落座,郑元驹又唤来他的副将等人,众将在营帐中商议作战之事。 众人商讨至月亮高挂夜空时。 “众将听令,此次婺州之战必将先烈所失城池一举拿回!”郑元驹环视了一圈帐内众人郑重其事的道。 “是!”男子们浑厚且铿锵有力的声音扬起,饱含激情与信心。 聂校尉与魏玄戈出了营帐。 “玄戈,多谢”聂校尉拍了拍他的肩。 若不是他的力荐,自己压根没有机会参与到这次的商议中,他虽会用人,但不会讨好人,不然,也不会经战沙场十数年都只是个区区校尉。 魏玄戈笑了起来,“校尉言重,若没有当初校尉的赏识,就没有今日的魏玄戈” 先有伯乐后有千里马,若无当初他的赏识,自己也不可能晋升得这般快。 聂校尉叹了一口气,搭着他的肩头抿了抿唇,一切尽在不言中。 从起初将魏玄戈收入营下时,他就知道,自己这座小庙是万万困不住眼前这只抱负远大的翱鹰的,果不其然,他逐渐飞向了更广阔的天空。 只谢遇君,盼君远行。 “呜~呜~” 战鼓响,号角鸣。 鉴于往日多次作战的骁勇,这次郑元驹不顾众人劝阻,硬是要让魏玄戈做前锋,两人的压力可见大小。 昨晚魏玄戈率人夜袭敌军营帐,狠杀对方数员猛将还能全身而退,便是彻底激怒了敌军,故而今日天刚蒙蒙亮对面便传来了动静。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魏玄戈缓缓从刀鞘中抽出已然磨砺过的利刃,“擤”的一声,长刀脱鞘而出,光滑的刀面在阳光的照映下折射出魏玄戈肃穆的脸庞。 接着他倏地将刀尖指向前方敌群,“杀!” “杀!!!”大军听令而动,忽的提刀一拥而上。 一时战场上厮杀声四起,兵器相见的声音震耳欲聋,利刃划过皮肉刺透骨髓的声音令人瑟寒。 魏玄戈在原地观望了一圈战场,方才拉起缰绳,跑马而上。 此次突厥派了其太子阿史那廿领兵出战,便见那铁甲裹面的银甲将士一马当先而出。 魏玄戈正应付着周围敌兵,突然闻身后杀气袭来,随即立时调马转头。 “锵!” 两人金戈相交,擦出一阵稀碎火花。 “魏玄戈?”来人挑唇而笑,吐出一句颇为生涩的中原话。 魏玄戈眯了眯眼,锐利的目光紧盯着他,“你是何人?” “有趣”那人见他说着流利的突厥语,又想起他昨晚率人闯进营里猛杀了他手下几名大将,熊熊怒火赫然升起。 “吾乃阿史那廿!”说着,他当头一刀劈下。 魏玄戈抬刀格挡了他这杀气腾腾的一刀,心里瞬间警惕起来,这位突厥太子据说身经百战,少有败战,看来,是个劲敌。 两人打了百来回合,俱是高手,难以分出胜负。 “咻!”魏玄戈的刀尖狠戾的从他胸前划过,阿史那廿大惊,向后一撤,勉强躲过,但还是被划破了手臂上的皮肉。 阿史那廿看了看已然挂彩的手臂,忽的怒吼一声。 他说的是突厥语,语速太快,魏玄戈听不清,但知晓总归不是什么好话便是了。 两人不仅仅局限于在马上交战了,阿史那廿从马上一跃而起,魏玄戈自然也不能落了下乘,两人滞在半空中厮杀。 阿史那廿睚眦必报,钻尽一切空子最后在同样的位置上砍了魏玄戈一刀。 这狗娘养的!魏玄戈撇了一眼手臂上的伤,咬咬后槽牙。 战性已被激起,就看鹿死谁手。 且不管战场如何,两人如置场外,皆全神贯注的应付着身前之人。 魏玄戈越战越强,猛攻猛打,势不可挡,眼见着阿史那廿逐渐落了下风。 阿史那廿紧咬牙根,使出浑身气力,但终究还是不敌身前之人的勇猛,到底是他小觑了这新生将领。 最后魏玄戈一刀将他刺下了马。 阿史那廿狼狈的捂着伤口滚落在泥地上,再翻身回来时已然见那年青将领举刀而下。 再已无力反杀,只能睁着铜锣大眼面临自己的死期。 魏玄戈一刀割在他的颈上,温热的鲜血溅了他满脸。 魁梧的身躯赫然倒下,刀尖还在往下滴血,魏玄戈冷冷的看着他的尸身。 倒是可惜了,有此劲敌。 他又提刀将这突厥太子的头颅砍下,提在手中跨马而上,望着这尸首遍野,厮杀满天的战场,遂将手中的头颅举起,右手举刀指着前方的敌军用突厥语喊道:“阿史那廿首级已在吾手,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敌军听到这雄亮的声音,皆抬头望去,便见自家的太子头颅已然在他人手中,赫然大惊! 敌军失去了主将,无人指挥,立刻陷入了混乱,魏玄戈遂领军趁机进攻,携两万战士一路攻进其阵营,杀得其片甲不留,夺回数座城池。 婺州之战,大胜。 作者:下章重逢。 君归 大胜突厥的消息传回,本已卧床不起的玄元帝顿时垂死病中惊坐起,龙颜大悦,立即下令封赏此次大战中的头等功臣,魏国公世子魏玄戈,已身负侯爵之位,遂封从一品左武卫大将军,封号定西,赐府邸,黄金万两,宝剑名马等。 十几岁的少年郎,一战名满天下,风光无限。 沉澪绛得知消息后又惊又喜,甚至落下泪来。 大军班师回朝,因要顾全大局,所以魏玄戈只能耐下性子与军队们一道启程。 大军从西出发,一路往北,历时两月才到达京城,到时已是深冬。 大军一路浩浩荡荡从城门进来,城中街道两旁早已有千万百姓伫立观望,整个京城沸沸扬扬,各家酒楼阁楼都堆满了人头。 百姓们十分热情,一路欢声相迎。 “那领头的便是魏国公世子罢?” “扯你娘的屁,人现在可是从一品的大将军…” “唉,命运怎就这般捉弄人呢,人十几岁官至一品…” “小小年纪,前途无限…” 周围百姓纷纷高声谈论。 在军队前方领头的赫然便是身穿玄色铠甲的魏玄戈,形容淡定,身后跟着气势磅礴的千军万马,极度的声势浩大。 街道上有许多闺阁少女与青楼上的风尘女子纷纷娇声欢语的朝军队中的魏玄戈等年青将士扔帕子丢锦囊,甚至有的还投掷瓜果。 起初魏玄戈还熟视无睹,一脸平静,但扔的人越来越多,东西越来越奇怪,他的脸上逐渐浮现了裂痕。 忽的又有东西飘到了他的肩上,眉头一敛,他侧头一看,是张白色丝绸绣红梅的帕子,正要抬手取下扔了,却动作一滞。 熟悉的玉兰香味钻入鼻间,他倏地抬头,东张西望似在寻找什么,果然便见满玉楼的窗子里立着一袭净蜜合色妆锦袄裙的沉澪绛,正含笑望着他,一头堆云盛雪的乌发挽成流云髻,端庄高贵,粉黛未施的面容上一双杏眸透出云雾般的光彩,整个人纤尘不染,竟让他瞬间觉得高不可攀,又心生旖念。 魏玄戈心中颤了一记,痴痴的望了她一会,接着便见他举起手中的帕子放在唇边吻了吻,随后唇角掀起,望着她笑得张扬灿烂。 沉澪绛望着他的动作,不知他竟这般胆大,脸颊微微发烫,垂眸抿了抿唇,又抬头看他,眼里些许娇嗔。 魏玄戈见她羞赧,遂笑得更欢了。 两人暗戳戳的互动引了少女们的关注,又见魏玄戈亲了手中的帕子,心中皆惊,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却只看到女子一闪而过的侧脸,惊鸿一面,令人心生向往,突然便明白了其为何会获得这少年将军的青睐,但也有许多女子芳心暗碎了一地。 魏玄戈一路领着大军到了皇宫门前,卸了身上刀剑之后才入宫。 来迎他的是已然贵至太子之位的蔺暨。 身着杏黄色五爪龙纹圆领袍的蔺暨款款而来,魏玄戈欲向他行礼,却被他抬手扶起。 “你我之间无须多礼”蔺暨道。 魏玄戈遂站直了身子,看着他唤了一声:“太子殿下” 蔺暨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遂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一道入了养心殿拜见了皇帝,座上的玄元帝抚着些许花白的胡须看着魏玄戈道:“颇有义德景武大将军之范” 义德景武大将军,本朝的开国元帅,跟着开国皇帝打天下的赫赫功臣,也是魏玄戈的逝去的祖父。 魏玄戈听了便抱拳躬身道:“陛下谬赞” 谁也不会想到他未子承父业做个文臣,而是承了先祖之业踏上了行军之路。 临去前,皇帝问他可有想要的东西,魏玄戈思忖了半响才道:“臣只有一愿……” 不料玄元帝听了之后笑道:“便如君之意” 月上梢头,窗子被轻轻打开,下一瞬便见有人跳了进来。 魏玄戈落地,看到坐在案边的女子转过头来,他猝然一愣。 他笑着走过去,“阿绛可是在等我?” 沉澪绛一早便猜测他今晚会来,于是方才沐了浴擦干了头发便坐在案边等他。 现下看他走过来,发现他比往日的身量又高了些,自己站起来只到了他的肩头,往日可是到他下巴那处的。 沉澪绛抬手摸了摸他比之前黑了许多的脸,心疼的道:“瘦了” 魏玄戈抓住她的手,却不在意这个,知晓自己成日在太阳底下操练,定是黑了不少,于是便担心的问道:“我黑了许多,可是不好看了?” 原本面如冠玉的郎君现下成了小麦般的肤色,到底有良好的底子在,丑是肯定不丑的,反而增添了几分男子气概,棱角分明的脸如刀削一般精致。 沉澪绛听着他孩子般的语气,心下一笑,哄着他道:“哪有的事,我觉着还是一样好看” 魏玄戈听了之后果然开心起来,两手捧着她的脸亲下去。 沉澪绛搂住他的腰,闭上眸子。 他亲得特别猛,含着她的唇大口大口的吮吸,粗粝的舌滑进去勾住她的,扫过她口中的每一个角落。 两人吻得缠绵似火,魏玄戈掐着她的腰将人抱起来,沉澪绛两腿勾在他的腰上,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轻轻推开了他,还没缓一会儿,又被他捏着下巴亲上来。 魏玄戈抱着她边走边吻,来到床边将人放下,压在她的身上,揉了几下她的酥胸,便滑下去欲将她的系带解开。 沉澪绛撇头躲过他的吻,抓住了他的手,微微喘息道:“等等…” 作者:追-更:[海棠搜书].asia (.) 日日想着将阿绛肏得喷水(H) 听她唤停,魏玄戈便停下了动作,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沉澪绛眼睫颤了颤,犹豫的咬了咬唇,然后小声开口道:“我…听说军营里有伺候男人的女子” 魏玄戈闻之点了点头,“唔,是有的,叫做营妓的一群女子,怎的了?” “没什么”沉澪绛心虚的移开了眼,“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看她欲知,魏玄戈便缓缓与她道来:“那些子营妓大多是犯了罪充军的官家女子,白日里需为将士们浣衣做饭,夜里,咳,需供军中男子享乐泄欲…” 他每说一句,沉澪绛的脸便越沉一分,魏玄戈见她脸色不虞,以为是她听不惯这些事,便停住了嘴。 “不聊这些子无关的人物了,我们…” “那你可召幸过她们?”沉澪绛打断他的话。 魏玄戈乍然愣住,接着急急忙忙的摇头道:“万万没有的事!我可是洁身自好的人,若是不信,阿绛可问问我身边的人!” 沉澪绛方才觉得舒坦了些,虽他与自个情深意重,但俗话说“这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她也止不住落了俗试探他,若是方才他敢说一个“有”字,这床他便不要再上了。 见她脸色缓了些,魏玄戈又想起方才她的言行,渐渐反应过来她这是在试探自己,便笑了起来,“阿绛可是怕我寻了别的女子?” 沉澪绛不予以否认,看着他悠悠道:“或许是我不如其他女子一般心胸宽阔,是万万受不得与他人共享自己的丈夫的” 丈夫… 魏玄戈闻之心中一动,随后捧着她的脸猛亲了一口,咧嘴笑道:“能得阿绛这般看重,我欢喜极了” 他自然知晓,沉澪绛虽看上去性格温和,可却是个极看重男女之情,极有原则,眼睛里揉不得半点沙子的人,若是他胆敢做出违背她的事儿,分道扬镳也不是她干不出来的。 看他傻傻的笑着,毫无半点心虚之意,沉澪绛便知他未说假话哄她,心里也顿时开怀起来。 话已说开,两人自是接着做方才那被中途截止的事儿。 魏玄戈低头在她脖颈间吻着,手上动作利索的将人剥了个精光,玉白的身子呈现在眼前。 他牵了她的手来抓自己早已昂扬挺立的阳物,嗓音暗沉得在她耳边道:“阿绛可知没有你的日子我是如何过的?” 沉澪绛碰着了那硬烫的物什,吓得想将手撤回,却被他按住,只能火红着脸听他继续道。 “便只能日日看着你的画像,想着你在我身下婉转承欢呻吟娇哦的模样,只能自个用手撸着身下那根事物……” 沉澪绛听着他讲述自个在军营里“自渎”的故事,羞得浑身一颤,赶紧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魏玄戈抬眼,看她羞得不敢看他,桃腮粉面,心里却愈发想要捉弄她。 遂拿开了她的手,将她的耳垂含入口中,勾着她的耳根舔弄,“日日想着插入阿绛的穴里,埋在阿绛的身体里,将阿绛肏得喷水” 荤话连篇!满口胡言! 沉澪绛再也听不下去,连忙闭上眼两手捂住了耳朵,试图阻隔他的声音。 看着她羞愤欲死的模样,魏玄戈静静看着偷笑了好一会,才伸手摸到她身下。 那细小的穴洞里已然缓缓流出粘湿的春液,他用手在那儿抹了一把,然后举到她跟前故作惊讶的道:“快看,阿绛,你湿了” 沉澪绛睁眼,望着他手上白腻的透明液体,赫然是自己情动的证据,再也忍不住,倏地转过身将自己埋进枕头里,闷声娇嗔道:“魏玄戈!再也不要理你了!” 她一向对他都是“玄戈,玄戈”的叫,乍然听到她连名带姓的唤自己的大名,魏玄戈感到有些新奇,又觉得她愈加可爱了。 笑着凑上去转过她的身子,望着她垂着眸朱唇微嘟的模样,心里欢喜更甚,就着她的红唇亲了一口,“好阿绛,怎的这般可爱” “好不容易才回来见着了你,可别不理我”魏玄戈又使苦肉计,望着她敛眉故作委屈道。 见她不吭声,又摇了摇她。 两人分离了一年之久,因生怕他在那刀剑无眼的地方出了什么事,自己便是整日提心吊胆的,一味想着,她的心便渐渐软了。 接着便被他哄着分开了双腿,魏玄戈握着那两只玉腿儿,沉腰缓缓入了玉门。 “啊…” “呃…” 巨蟒一触到底,两人口中皆发出满足的叹息。 许久未入过这狭窄湿嫩的销魂洞,魏玄戈浑身发麻,差点禁不住要射出来,又紧咬后槽牙强忍了下来。 穴里久未被人造访,乍然被那欲龙闯进来,沉澪绛不适的蹙了蹙眉,有些疼,但大多是胀的。 “你轻点儿…” 女子的声音柔柔的在耳边响起。 轻不了,魏玄戈心想道,但到底怕她恼,便还是应道:“好” 俯身吻着她的肩头,胯下缓缓挺动。 “嗯…嗯…” 沉澪绛抬手搂住他的身子,看他身上衣衫仍旧整齐着,只是褪下了身下亵裤,有些奇怪,“唔…你…你怎的不脱衣…” 手刚碰到他的腰带,却被人抓住。 魏玄戈将她的手扣在枕上,剑眉微扬,低头促狭的看着她笑道:“阿绛是想看我的身子吗?” “……” 真是忒自恋得很。 沉澪绛看着他那欠揍的脸蛋,不想理他,但又忍不住回声:“嗯啊…谁…谁要看你了” 抬手推了推他,魏玄戈却闷哼一声,沉澪绛怔住。 自己也没使多大的力啊… 看她眼神怔愣,魏玄戈又笑起来,“骗到你了吧” 沉澪绛才知道被他骗了,微恼着又掐了他几下,直将身上的人掐得嗷嗷喊痛。 没过多久,魏玄戈便将方才的话抛之脑后了,将身下人儿的双腿摁在两侧,身下大开大合的肏弄。 “啊啊…” 他说的话这会子便不作数了,果然男人在床上的话信不得,沉澪绛迷迷糊糊的想着。 粗长红硬的肉棒在粉嫩的肉缝间抽插,青筋虬起的欲根上湿滑透亮,抽出时红润的媚肉趋之若附。 女子的乌发散乱的铺在雪白的软枕上,些许还覆在胸前,露出锁骨下方的两点雪中红梅,颤颤巍巍的浑圆随着身子抖动。 “嗯啊…啊…哈…” 魏玄戈伸手将那些丝绸般的发丝拨开,露出白嫩的奶肉,一手捧了一只放入口中含着,似在品尝上好的佳肴美馔,口中吸吮的声音啧啧作响。 口中嫩滑的乳肉如奶冻一般,令他爱不释手恋不释口。 沉澪绛如海浪上的帆船一般,随着波涛汹涌的海水一起一伏,渐渐不知朝夕,未加推拒,反而还用手将他的头压下来,让他吃的更多更满。 “哈…啊啊…哼呜…” 魏玄戈俯身抱住她的头,口中喘息越来越重,肉刃凿进深处,钻入穴眼,激得身下人儿一声唤得比一声大。 频率太快,肉棒将两人的体液捣成白沫,分不清覆在谁的耻毛上,极为淫靡。 作者:首-发:[海棠搜书]gw. (woo16.) 肉棒一鼓作气的入了宫腔 (ωoо1⒏ υip)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做,他这回射得有些快,赤红的肉头抖动着将腥膻的浓精喷溅在她的小腹上。 沉澪绛搭在他肩头上的手滑下来,仰着头急促喘息。 魏玄戈有些贪恋上回临走之前那次侧入的滋味,心念则手动,将人微微翻了个个,坚硬的物什又抵着软湿的穴缝尽根没入。 “嗯唔…” 没有耕不完的田,只有耕不死的牛。 他通常要按着她做上四五回,甚至更多,不然少辄也要做上两叁回,况且这人已有一年长长未碰过自己,沉澪绛知他定未餍足,少不得要弥补回来,便只默默承受着,已然做好被他困在这床上一夜的准备了。 魏玄戈将她的一只腿勾到自己的大腿上,一手穿过她的脖颈握住她细润的肩头,胯下使力。 “啊嗯…唔…” 沉澪绛抓住他摁在自己肩上的大手,拢着柳眉呻吟娇哦,这个姿势着实算不上舒服,接着便见她不适的扭了扭身子。 她这一扭,穴里也跟着动,搅着里头那根巨物,夹得魏玄戈蹙眉嘶声,抬手按在她的臀肉上,声音沙哑道:“别动” 沉澪绛听到了便不敢再动,但还是忍不住回头望着他,脸上有些委屈,眼里水光粼粼,娇声催促道:“你快一点儿…” 魏玄戈抬头望她,犹如娇艳的花儿经过了暴风雨的摧残一般,折弯了腰,显得柔弱且凄美,心下一动,他凑前亲了亲她的面颊,柔声道:“乖,很快就好” 这男人在床上的话信不得,沉澪绛只默默盼他能怜香惜玉些。 “嗯…啊啊…” 他大手按着她的胯往身下送,劲腰蓄势的猛烈顶撞。 沉澪绛将整张脸都埋入枕里,手中紧紧攥着软枕,口中止不住的娇吟呜咽。 “呜…啊…啊…” 浓密快感从身下袭来,直至天灵,沉澪绛只觉整个脑袋都是眩晕的,喘不过气来,从枕头里露出了脸大口大口的呼吸。 “嗯啊啊…呜…不…不成了…” 仿如触电一般全身酥麻,话音刚落,便见她身子抽动起来泄了身。 从小孔淅淅沥沥喷射而出的花液溅湿了身子底下垫着的浅色被单,晕湿了好大一块。 肉茎被湿滑的穴肉搅得发疼,魏玄戈分神将她花户上的蜜液一一涂抹到她的小腹,乳团上,身子湿漉漉的一片,软白的酥乳在他手中滑得兜不住。 终于缓过那一阵销魂噬咬,他将身下人儿的细腿提起,身下又开始大开大合的猛捣玉门。 “嗯呃…哈啊…” 冠首猛烈的破开层层媚肉,直往最深处里冲去,触到里边那细细的小孔,他又发了力往上顶弄。 “啊!” 沉澪绛忽然疼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紧紧抓住他的手,“呜…疼…” 因疼痛穴里剧烈的收缩起来,连那个小孔都发了狠的在吮吸他的龟头,令他头皮发麻。 里边便是宫腔了罢,他隐隐猜测。 魏玄戈喘了几口气,记着她说疼,便停了下来,听着她喉间细细发出的哭腔,心里怜惜,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腹。 温热的手掌覆在肚皮上,轻轻揉弄的安抚,她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里边的小孔逐渐湿润起来,泌出爱液,魏玄戈贼心不死,又挺着身往那儿顶弄了一下。 “嗯…”她口中不由自主的发出呻吟。 “不疼了罢?”魏玄戈低头吻了吻她的耳后,沉声问道。 接着便见她弱弱的应了一声。 他顿时松了一口气,接着硕大的肉冠便尝试往那小孔里钻,一点点的怼开那细小的口子。 “哈嗯…唔…” 酸酸胀胀的,方才的疼痛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异样的酥麻。 那小口像张贪吃的小嘴一般不断吮吸着他,再使力钻进去,小口立马将肉茎的冠首颈沟牢牢咬住。 魏玄戈咬了咬牙,摸到她的脸转过来,低头用唇堵住她的檀口,沉腰一挺,肉棒一鼓作气入了宫腔大半。 “唔!” 绵软的宫颈口肉壁将肉棒含裹的严实,比狭窄的甬道更加紧致,魏玄戈缓了一会儿才箍着她的柳腰挞伐起来。 “嗯…嗯…啊呜…” 魏玄戈脸上尽是淋漓尽快的神色,卧在她的发间,喘着粗气将那两团柔软握在手中肆意揉捏。 “啊…” 巨物在里边摇晃了一下,沉澪绛瞬间整个身子都哆嗦起来,尖利的指甲将床上的单子捏得发皱。 玉袋拍打在臀肉上啪啪作响,将嫩白的臀肉都弄得嫣红。 “啊啊…呜…不…不要了…” 沉澪绛被身后的人肏弄得神思涣散,手上胡乱的在床榻上摸着,似要寻什么东西,细白的手探到床外,摸到那垂吊在床旁的流苏带子,她伸手抓住。 “嗯啊啊!” 她缩着身子想要逃离,手上猛地用力一拉,流苏挂钩被她扯掉,玉色的帐子散落下来,遮住了帐内的一片春光。 她的身子扭动得厉害,魏玄戈紧紧搂住她,身下的抽插势如破竹。 她下边的那张小嘴太会吸了,直教人魂飞魄散,腰眼一阵阵的发麻,再按着她的臀肏弄了百来回,魏玄戈方才抽出来,射在她的腰上。 作者:首-发:[海棠搜书]. (ωoо1⒏ υip) 后穴将他的指尖狠狠吸住(H)3000+ 浊白的浓精从她的腰上滑落至两瓣嫩白的臀肉间,因着高潮后穴也跟着一吸一吸的,粉嫩的小孔将那点滴白浊也吸了进去,看得魏玄戈眼睛一热。 接着便见他低头在她的臀上落下深深一吻。 沉澪绛被人翻了个身,双脚被他搭至肩上。 魏玄戈扶着那半硬不软的物什在泥泞的穴口处蹭了蹭,然后缓缓挤了进去。 “嗯唔…” 身下的人儿两颊潮红,眸里含水,眼神迷离的望着他,全身嫩白的肌肤都因剧烈的情事而染红,白里透粉,与平日里端庄优雅的模样相差甚远,显得极为妩媚。 这般美好的人物就躺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魏玄戈舔了舔唇。 当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胯下缓缓挺动,魏玄戈握着她的一只腿儿细细吻着,精致的脚踝在细长的腿上突出的异常明显,他伸舌舔了舔。 沉澪绛下意识的便想将脚抽回,却被他一手箍住,他的目光淡淡扫来,里边尽是满满的占有欲,她心下一颤,垂眸咬了咬指尖,遂由他而去了。 魏玄戈见她不再乱动,复又捧着那只细白的脚吻起来,张口在那纤瘦的脚踝上啃了一口,便立即弄得人惊呼起来。 他又将那蜷缩着的玉趾一一含入口中吞吐,十根脚趾都被他吻了个遍,湿漉漉的一片,沉澪绛感受着脚上温热的水意,羞得满脸通红。 不过一边被他入着,一边被他吮吸双脚,不可言喻的快感袭来,当真是妙极了。 “啊…嗯嗯…” 刚高潮过的蜜穴汁水充沛,随着他抽插的动作发出“咕叽咕叽”的响声,魏玄戈一边享受着肉棒被温热蜜汁包围的感觉,一边伸手探到她的身下。 两人交合处的水儿流到她的臀缝里,将后穴都打湿了去,魏玄戈趁着她正闭眸享受欢愉时轻轻用手探进去。 “唔…” 从未被造访过的后庭乍然被侵入,沉澪绛不适的蹙了蹙眉,后知后觉的发现,立即睁开眼看着他,眼里些许恐慌。 他要做甚么… “嗯呃…玄戈…别…” 后穴因她的紧张而强烈收缩,将他的指尖狠狠吸住。 那儿是排泄的地方,怎么可以…… 沉澪绛越想越慌,被吓得声音里都带了些许哭腔,“你…你不要这样…” 听说那儿比入穴来得更爽,魏玄戈有些好奇,按捺不住跃跃欲试的心,但现下看她这般恐慌,心里也逐渐没了兴趣,遂用了些力拔出了手指,俯下身安抚般吻了吻她的唇,温声道:“好了好了,我不弄那儿” 沉澪绛受了他的吻,但还是拢着柳眉看着他,眼圈红红的,还是有些委屈和后怕。 唉,真是拿她不得… 魏玄戈怜惜的摸了摸她的脸,低头吻住那张香软的小嘴,将她的细腿勾在臂弯里,身下一击一击的顶弄起来。 龟头触到甬道里边的一小块软肉,他挺胯撞上去,便听见身下人儿的一声娇呼。 为了取悦她,魏玄戈便发了力用龟头戳弄着那块小软肉,细细碾磨着,毫无意外的又引来她的娇吟不停。 “嗯啊啊…” 太舒服了,沉澪绛感觉如置云端,甚么也想不起来了,只能一味的启唇呻吟娇哦。 “呜…啊啊!” 魏玄戈两手撑在她的腰侧,脐下叁寸发了狠的顶弄。 “呜…嗯嗯…哈啊…” 花心被他凿弄的发硬,发酥,沉澪绛舒爽得身子都弓了起来。 “哈…”魏玄戈粗重的喘着气,大冬日里出了一身热汗,抬手摸了摸身下人儿弓起的腰腹,薄薄的肚皮上顶弄出自己的形状,手下可以感受到那龟头圆圆的模样。 沉澪绛被他摸得颤抖,身下快感愈来愈剧烈,脑中白光一闪而过,接着便紧紧的搂住他泄了身。 轻盈的身子落下,沉澪绛眯着眼睛喘气。 “爽吗?”魏玄戈低头问她。 这么直白的问题… “嗯…”但沉澪绛还是小声的回应了他。 虽她的声音细如蚊蚁,但魏玄戈乃行军之人,耳力极佳,自然是听到了,便见他笑出了声。 “我也好爽…嗯…要被阿绛夹死了…” 真是…太淫荡了… 沉澪绛看着他满是春色的脸,不好意思的抬手遮住了眼,紧抿着的唇却泄露了她的心思。 魏玄戈最爱看她羞赧的样子,现下看到她这般模样,窝在她的颈里笑得胸膛震荡,身下肉棒也跟着一跳一跳的。 “嗯哼…” 沉澪绛轻轻搂住他的身子,花穴不自觉的收缩着。 忽的空气中传来一股铁锈味道,她疑惑的敛了敛眉,轻抬手推开他,往两人交合处望了一眼。 没有血… 自己也未感到疼,沉澪绛遂奇怪的呢喃道:“怎么会有血腥味…” 魏玄戈听到,心里“咯噔”一下,对上她疑惑的目光,他以笑掩盖过去,“阿绛闻错了罢” “可是…” 不等她说完,魏玄戈便掐住她的腰狠狠撞了一记。 “啊…” 她再也说不出口,逐渐在他的肏弄下散了思绪。 魏玄戈将她的双腿屈到胸前,压得那两团玉兔都扁了下去,十指扣着她的手,将人压在枕上。 “嗯啊…啊…哈…” 不知被他翻来覆去肏了多久,魏玄戈才拔出来射在她的小腹上,平坦的小腹上早已凝固成块的精斑和才射上去的浓精混合在一起,流了她一肚。 沉澪绛累的不行,昏昏欲睡,鼻间却闻到愈发浓重的血腥味,脑海里忽的又跳出之前魏玄戈中箭受伤的模样,她倏地惊起。 魏玄戈刚射了精,正平缓着呼吸,一时不察,被她扯开了衣襟。 到底是行军之人,灵敏的很,他便立即抓住了她的手,可反应再快还是让沉澪绛看到了里边白色的绷带。 “放开,让我看看!” 沉澪绛不撒手,紧紧揪着他的衣襟。 “阿绛…”魏玄戈刚开口,便看到她抬头瞪了他一眼,眼睛红红的,像个小兔子一般,毫无威慑力。 尽管如此,他还是缓缓放开了手。 衣襟被拉开,露出了他覆着绷带的右肩,白色的绷带上面泅着大块的血色。 真是个疯子! 就说为何他不肯脱衣,硬是穿着衣裳与她欢爱,原是如此。 肩上那一伤是当时被阿史那廿那恶鬼刺的,他刺得极深,拔刀出来时当场便溅了许多的血,深可见骨,直到现在都未好全,方才动作太过激烈便让伤口又裂开了。 魏玄戈知道若是让她知晓了,定是不肯与自己欢爱,可他想她想得发疯,哪还管这么多,便是带伤也要做。 沉澪绛没想到他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又气又恼,手上动作带气,重重的解开他的腰带与衣衫。 魏玄戈看着她气鼓鼓的脸蛋,不敢阻止,便由她脱去了衣服。 精赤的身躯显露出来,他的身上尽是疤痕,深的浅的交织在一起,哪还有往日光滑白皙的模样。 沉澪绛看得心都揪了起来,捂嘴哭出了声。 魏玄戈看着她扑簌簌的落下泪来,手脚慌乱,细细抹去她脸上的泪水,轻声安慰道:“好了,别哭别哭” “既入战场,带伤是家常便饭之事” 沉澪绛哪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可…… “可是我会心疼…”沉澪绛靠在他的胸膛上,带着哭腔道。 魏玄戈怔住,自己觉得无所谓的事情在她看来却是异常难以接受。 他抬手将她搂住,两人赤裸的身子贴在一处,没有旖旎,只让他感到满心的温暖。 沉澪绛静静的由着他搂了一会,才轻轻推开他,拾起他的外袍套在身上,松松系了带子才下床趿着鞋子去寻东西。 幸好上回用的药还在,沉澪绛将它们一一找了出来,端着盘子回来放在床上。 魏玄戈低头看着只穿着他衣袍的沉澪绛,宽大的袖子落下来露出她的雪白皓腕,玄色的衣衫衬得她肤白如玉。 沉澪绛跪坐在床上替他拆开了那带血的绷带,狰狞的伤口浮现在眼前,她的动作一滞,睫毛颤了颤,将手中的绷带放在木盘上,上了药之后取了干净的来替他换上。 整个过程她都不发一言,似又恢复了以往冷静理智的模样。 魏玄戈心里却揣揣不安。 “阿绛,我…” 话戛然而止。 沉澪绛低下头将唇映在他胸口的浅白疤痕上。 魏玄戈胸腔一震,只见她缓缓抬起头,眼眶还是红的,但神色却平静,“以后若是再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便罚你不许再碰我” 轻飘飘的一句却让魏玄戈觉得威慑巨大。 “好”魏玄戈颔了颔首,“我知晓了” 他抿了抿唇,抬手抚住她的脸,“对不起,阿绛,让你担心了” 沉澪绛听着,心里又酸又涩,恼他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又怜他吃了这么多苦。 终究还是忍不住,轻轻抱住了他。 “这一刀,是上回婺州之战时被敌军头领刺的…” “这一箭,是刚入战场时中的…” 魏玄戈拉着她的手指着自己身上的每一道伤疤,徐徐与她道来每个伤疤的来缘。 沉澪绛静静听着,眼里尽是怜惜,不知她说了甚么,只见魏玄戈听了之后笑着低头在她额上落下深深一吻。 “我不觉得它们丑陋,因为那是你荣誉的象征” 作者:啊哦,还是超数字了,所以,要收多一丢丢钱啦 快六百珠啦,加油投猪猪,加更不远了 你想要纳妾吗 这日,李夫人来沉府探望李幻桃。 李幻桃的小日子来了,故而有些恹恹的,因着自家娘亲来了,兴致才提了些。 “姑爷待你可好?” “他待我挺好的”李幻桃颔了颔首笑道。 沉庇则很纵容她,因要上朝,他每日寅时便要起床,起初李幻桃每日都摸黑起来替他更衣,但沉庇则看着她昏昏欲睡的疲惫模样,便道以后无需起床替他更衣,让她再多睡一会,李幻桃刚开始还摇头,坚持了几天后就起不来了,索性受了他的好意自睡自的去了。 所以沉庇则确实待她不错,只是,到底不如自己对他的浓烈喜爱,他对她虽好,却总感觉缺点什么,故而她颇为羡慕那些如漆似胶的夫妻们,她与他,或许也只是“相敬如宾”了罢。 李幻桃暗暗想着,心里有些失意。 “那姑爷身边可有通房?”便见李夫人试探道。 通房? 他一天里除了上朝办公,便是在家休息,沉庇则娶亲之前都是在外跟着师傅游学,一年也归不了几次家,沉家家风严,魏氏怕那些个心术不正之人将哥儿带坏,遂未与他拨房里人,况且他那般性子的人,就更别说婚后了。 李幻桃摇了摇头,“没有,他不是那样的人” 李幻桃起初说要嫁沉庇则时李夫人便知道了,那时只以为她是“神女有意,襄王无情”,遂也没放在心上,哪知去参加了那杏园宴回来,翌日沉家的人便过来提了亲,真真是将阖家都吓了一大跳,新科状元郎,多少人挤破脑袋也得不到的殊荣,偏生让她家姑娘遇上了,之后两家便是顺理成章的结了亲,真没想到让这小妮子一语成畿了。 李夫人冷眼看着,觉得自家姑娘太过单纯,她到底是与后宅那些个莺莺燕燕交手了这么多年,大风大浪走过来的人物,故而多了几分心眼。 “食色性也,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人物,娘这样说或许有些不好,但你总要长个心眼,别在不知不觉里让旁人悄悄勾走了睡在身边的郎君”李夫人提点她。 “尤其是在小日子这种身子不便的时候,更要提防不诡之人,尽管姑爷性子再如何好,但难免会有心术不正之人,若是故意引诱人上了榻,到时候就怕你有得哭去” 李幻桃听她絮絮说着,心里有些动摇,搅了搅手中的帕子,最后还是决定向她请教,“那…女儿该如何是好?” 李夫人看了一圈屋内的侍从,李幻桃遂心神领会,命众人退下,母女俩说些悄悄话。 “按我说,姑爷身边还是得有个伺候的人,这人呢,还必须是你身边的人”李夫人拿着帕子点点她道。 “找个好拿捏的,这样也不怕她日后反骨,若是姑爷喜欢,抬了做妾侍,你要是觉得可以,便停了其避子汤,允她生个一男半女,这样一来,也可显你主母风范,男人最是喜欢宽容大度的女人” 李幻桃怔住,万万没想到娘要与她说的是这个办法…… “阿桃?”李夫人见她眼神呆滞,伸手拍了拍她。 李幻桃回过神来,“娘,我…” 李夫人将她的犹豫看在眼中,便道:“其中厉害娘已经同你说了,你自个好好考虑考虑” 之后李幻桃魂不守舍的将人送走。 晚间沉庇则从翰林院回来。 翰林院,地位清贵声誉极高,是成为阁老重臣以至地方官员的踏脚石,是历代科举学士的向往之地,现今已入内阁的沉父也曾在翰林院中任过职。 历代状元任从六品翰林院修撰,沉庇则也不例外,翰林学士【1】极为重视他,故而相较于其他人,沉庇则在翰林院中更为繁忙,每日掌修实录,记载皇帝言行,进讲经史,以及草拟有关典礼的文稿,像个不停转的轱辘一般。 通常忙碌了一天之后回到家,自己那过门没多久的小妻子就会笑盈盈的迎上来,不假于他人之手,亲自替他宽衣解带,沉庇则习惯了大半年,今日回来时却不见她的身影,有些奇怪。 一路进了院子踏进房里,却见她卧在美人榻上,手里拿着一枝红梅,另一只手缓缓拔着上方的梅花,嘴里嘟囔道:“要,不要,要,不要…” “幻娘?” 听到熟悉的声音,李幻桃倏地惊起来,便见沉庇则从门那边走过来。 家里人和周围亲近的人皆唤她叫“阿桃”,沉庇则自认有些唤不出口,便取了她名中的一字独作称呼。 李幻桃极喜欢他这般唤她,幻娘幻娘,听起来就特别温柔,何况他还是这般温润如玉的声音,听起来就更加舒心了! “你怎的了?” 沉庇则走过来坐在她的身边。 李幻桃却下意识将那残枝落梅收起来藏在身后,双眸心虚的眨了眨,要知道,她这夫君可是极高雅的人物,这般“焚琴煮鹤”之事若是让他发现,岂不毁了她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沉庇则自然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有些好笑,抬眼看她,却见她摇了摇头。 “没什么” “我听说今日岳母大人来了”想起方才仆从与他道的事,沉庇则悠悠道。 “嗯”李幻桃点了点头,“来了一会儿便走了” “倒是我回来的晚了,否则兴许能与岳母大人问个好” 李幻桃听了却道:“夫君向来公事繁忙,这些子小事不打紧的” 娘说,男人喜欢宽容大度的女人,所以,她要学会做那样的一个女人。 夫妻两人随后一时无言。 李幻桃到底牵挂着今日娘亲与她说的那件事,心里百般纠结,最后咬了咬唇,捏了几百回手指,才轻轻开口道:“夫君…” “嗯?”沉庇则看着她。 “我…”她忽的又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肩膀耷拉下来,“罢了…” “是有何事要与我说吗?”沉庇则朝她坐近了点,“你说罢” 李幻桃想了想,还是决定问他:“夫君,你…你想要纳妾吗?” 【1】翰林学士:翰林院最高长官 作者:首-发:[海棠搜书].asia (ωoо1⒏ υip) 她就感觉要发疯(六百珠加更) 没想到她一开口便问这个,沉庇则一愣。 “为何突然这般说?” “因为,因为食色,食色…”她突然想不起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拢着眉头挠了挠额。 “食色性也”沉庇则提醒道。 “哦,对!”李幻桃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食色性也,还有我听说,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人物…” 最后一句她说的极为小声,眼珠滴溜溜的转着,莫名有些心虚。 沉庇则不知她为何会突然提到纳妾的事,家中父亲只有母亲一人,通房也未有过的干净男子,况且,沉家并不倡举纳妾之事,他自己虽成婚后不再清心寡欲,可却也不是那等色中饿鬼之人,房中一事对他来说,有则有,无便无,要求不高。 虽然自己是这样的人,但世间大多男子确实如她所言的“喜新厌旧”,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李幻桃见他沉默不语,以为他心中早已有纳妾的想法,只是碍于两人才新婚没多久不好开口,一时只觉心碎了一地,没想到他也逃不脱世间男子的定律,莫名的有些委屈,便见她如被霜雪打蔫了的茄子一般,垮下脸来,“罢了,我知晓了……” “幻娘…”沉庇则开口。 李幻桃想了想,还是不甘心,于是便一鼓作气的闭着眼大声道:“我不想要夫君纳妾!我,我承认我是个心胸狭窄的女子,可我真的做不到与旁的女子分享我的丈夫!” 一想想自己要亲手把他推给别人,让他搂着别的女人入睡,与别的女人做他们之间曾做过的亲密事,她就感觉要发疯!心如滴血! 李幻桃说完,等了好一会不见声响,她便缓缓睁开了一只眼偷看他,却发现身边之人正看着她笑。 成婚之前沉庇则曾找妹妹了解过这位即将入门的妻子,那时他问沉澪绛,李家小娘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沉澪绛向来不喜评判他人,对于这位熟悉但不深交的小姑娘,她只道了一句:“其乃性情中人” 现在看来,果然便是。 其实人通常都是自私的,但极少有人会承认,她说自己心胸狭窄,沉庇则却觉得她真性情,不觉得她小气,反而认为自己这小妻子颇为可爱。 李幻桃见他笑,有些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遂问道:“难道夫君觉得我很好笑么?” 沉庇则知道她误会了自个,便摇了摇头,赶紧解释道:“我未曾那般想你,只是觉得,幻娘果然是性情中人” ?这到底是褒还是贬? 面对他,李幻桃总是觉得自己的脑袋瓜子不太够用。 看她仍旧懵懂,沉庇则遂握住她的手道:“沉家不兴纳妾之事,况且,我并无意” “父亲身边也仅有母亲一人罢了” 言外之意,他也向往那种生活。 这会换李幻桃愣住了,小脑袋瓜子一下子便运转了起来,慢慢琢磨着他的话,后知后觉的知晓了他的意思。 说不开心是假的,她恨不得拔足冲出去跑个叁两圈昭告天下,她的丈夫说不纳妾!图谋不轨之人快滚蛋! 她的眼里尽是小星星,嘴角还抑制不住的微微翘起来,沉庇则便知道她这会子开怀了。 “这几日好像是你的小日子罢?” 李幻桃没成想他连她的小日子都记住了,只不好意思的颔了颔首。 想让他不记住都难,新婚过后没几天,一次夜里两人歇息,睡着睡着,他突然听到细细的哭声,睁开眼却发现哭声是身旁的她传出来的,沉庇则轻轻唤了她几声,便听到她说疼,赶紧唤了下人进来点灯,却看到她满头满脸的冒冷汗,整个人都蜷缩起来,一张小脸皱起,嘴唇苍白毫无颜色,玉白的中裤上一片血色,顿时将他吓了个半死。 “是奶奶的小日子来了,大爷不必惊慌” 那时他方才知道女人来小日子是那般可怖。 侍女将她的身子擦净换上了月事带,又让他将人抱起,收拾糟糕的床铺,沉庇则看着怀里不似以往那般极具活力的人儿,第一次觉得她是这般娇弱,后来又端了红糖水来与她喂下,伺候了她整整一夜,故而沉庇则印象深刻,那日子记得特别牢。 收回思绪,沉庇则伸手将人抱到腿上坐下。 温热的掌心覆在小腹上,轻轻揉着她的肚子,原本因月事而闷闷发痛的小腹逐渐平缓下来,李幻桃靠在他的胸膛上,被他揉的舒服极了。 上回他也是这样用手替她揉肚子,只要自己稍稍撤开手她便哼哼唧唧的,沉庇则无奈,便替她揉了一夜,第二天起床上朝时手都是酸的。 沉庇则看着她像只奶猫一般卧在他的怀里,舒服得眉头展开,突然想伸手捏捏她的脸蛋。 李幻桃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冷不丁的痴痴说了一句:“我好喜欢你…” 沉庇则听到,手上动作倏地停住,抬眼对上她的目光。 她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每每看向他时眼里尽是星光和浓重的喜爱之情,只是他对男女之情着实不大懂,故而也不知该如何回应,便只能尽自己所能对她好些。 自她进门后家里多了许多欢声笑语,与妹妹和母亲都相处得颇为融洽,沉庇则也颇为欣慰,况且两人相处了大半年,自己这小妻子又是那般活泼可爱的性子,说完全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李幻桃对上他的视线,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说了什么,顿时懊恼的垂眸抿了抿唇,捏着指尖装死。 “我也是” 听到这一句,李幻桃倏地抬起头。 沉庇则看着她瞪大了一双圆眼,满是不可置信的模样,心里好笑,便微微勾唇笑了起来。 “真…真的吗?!”她都激动得结巴了。 “嗯”沉庇则微微颔了颔首,烫红的耳根无法忽视。 他…他他他也喜欢自己!李幻桃瞬间觉得晕晕乎乎的,内心尖叫起来。 两只小腿儿兴奋的扑棱了几下,又趴在他的胸膛上偷笑,随后才露出一双泛着水光的眸子望着他。 小傻瓜。 沉庇则抬起她的脸,低头朝那香软的朱唇吻下。 一室温情。 作者:沉家兄妹皆遵循“一生一世一双人”,将yyds打在公屏上! 首-发:org (ωoо1⒏ υip) 首-发:[海棠搜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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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ωoо1⒏ υip) 一个小意外 救命!!!!我现在才发现我把放魏玄戈狗图那章设了收费!!!冷汗都冒起来了我靠… 所以为了弥补我的过错,下章免费!!! 因为收费章不能修改成免费或者删除的了,所以只能调到30po 罪过!!!!!!!!! 竟然也没人提醒我,你们也太善良了吧(?_?) 他这一生中最肝胆俱裂的一幕 (ωoо1⒏ υi “啊!” 恶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沉澪绛顿时反胃欲呕,她猛烈的挣扎起来,对着压在身上的男人拳打脚踢。 “走开!不要碰我!!” 身下的人挣扎愈盛他愈觉得刺激,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感觉口中的哈喇子就要滴在她的脸上。 “别怕别怕,让爷好好疼你…啊!” 背上巨痛传来。 原来是沉澪绛拔下了头上的钗子狠狠刺向他的后背。 没想到这女人这么心狠,他忍痛拔下那只钗子远远一扔,金钗磕地的声音轻微响起。 “啪!” “啊!”沉澪绛被他甩了一耳光。 “贱人!今日老子定要将你这小婊子干死!” 怒吼在耳边响起,沉澪绛又被他抓着头发磕在地上,瞬间晕头转向,模糊之间听见衣襟撕裂的声音,绝望从心底里蔓起。 “砰!”的一声,门被人从外边踹开。 身上突然轻了,空气又清新了。 “你他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畜牲!谁你也敢碰!” 戴镇原本在隔屋歇息,听见女子的尖叫声传来,心叫不好,八成又是哪个猪油蒙了心的畜牲动了心思,便立即起身过来,踹门一看,果然便是! “若是将人弄坏,看老子不要了你的命!” 他一脚又踹在人的心窝上,那男人被他踹得呕血,来不及擦,只跪着磕头求饶道:“小的知错了,老大息怒老大息怒!” “滚!!” 那男人便如释重负,连爬带滚的滚了出去。 戴镇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女子,拎着人的衣襟将她带起。 沉澪绛靠在墙上,眼前黑了一阵,闭眼缓了好半响才睁开眼。 戴镇看了一旁带血的金钗,又看了看她,紧紧攥着撕烂的衣襟,狠狠盯着自己,眼中的泪欲落不落。 他才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看着她这副娇弱可怜的模样,心中无半分感觉,反而嘲道:“哼,倒是有些骨气!” “不想死就别作死!” 说罢,他便转手走了。 好个颠倒是非的人,明明是他的手下贼心不死欲图不轨,却倒成了自己的错。 嘴角和额头疼得厉害,沉澪绛伸手摸了摸,却摸到了一手的血,她抬袖捂住了额上的伤口,缩在墙角边。 玄戈…你怎的还不来… 她紧紧抿着唇忍住不哭,身子却不由自主的抖起来。 “驾!驾!” 这头,魏玄戈正带着大队人马在寒风中奔驰,空中下起了鹅毛大雪,冻得人双手发僵,缰绳都握不住。 方才传来消息,道是大皇子手下余孽疑似早已出城,还跟着马车,马车里的人,除了沉澪绛,他再想不到别人,一想到她在那些人手里,他就要疯,挠心挠肺,恨不得寻了天罗地网来将那些畜牲抓住通通碎尸万段! 想着,魏玄戈手下愈挥鞭急猛。 因了前头发生的那件肮脏破事,沉澪绛不敢闭眼,一直睁着眼未睡,迷迷糊糊之间被人开门踢醒。 “你的情郎追来了” 沉澪绛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人拎着拖了出去,她脚步踉跄的跟着那些人。 众人一一牵马而来,戴镇看了一眼像小鸡一般被自己拎在手中的女子,回头对那些手下道:“弃了马车!” 马车太不方便,起初是为了掩人耳目才用,现下魏玄戈已然追来,再用马车便是拖累脚步。 戴镇上了马,将沉澪绛掐腰抱起放在身前,双腿一夹马匹率先而出。 身后浓重的陌生男人气息扑来,沉澪绛浑身都起了粟粒,她不适的往前挪了挪,却被身后的男人摁住了肩头,恶声恶气的道:“别动!再动把你丢下马去!” 沉澪绛乃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哪敢与他正面对抗,只能忍气吞声的咬唇忍了下来。 魏玄戈赶到时,已人去屋空。 他的眼睛瞟到地上的一抹亮色,周围下属便眼疾手快的从地上取起递到他的眼前。 是只镂空襄玉的金钗,尖利的那一头全是已然凝固的血迹。 这只金钗还是当初魏玄戈讨沉澪绛的欢心时特意到琳琅阁里挑的,因花样成色俱佳,他印象特别深,现下一眼便认了出来。 魏玄戈伸手夺过那只金钗,看着上面的斑斑血迹,他心中猛地一跳,怕不是阿绛用它做了傻事…… 魏玄戈越想越慌,将那金钗捏在手中,转身便出了门。 群马疾驰,掀起大片烟尘。 身后的马蹄声愈来愈近。 “咻,咻!” 利箭破风而来,有几人中箭尖叫倒下,戴镇回头看了一眼,便见竖眉阴郁着脸的魏玄戈正率兵在身后追赶。 魏玄戈看着他身前隐隐约约显露着纤细的身影,遂提声唤了一句。 “阿绛!” 沉澪绛闻声回头,便见果然是魏玄戈。 他来了! 还不待她庆幸喜悦,身后的人忽的抬手把她的头按回去。 魏玄戈清楚瞧见他对沉澪绛的粗暴动作,心中怒火愈盛,遂夺了身旁一名士兵的弓箭,搭箭上弓瞄准前方。 “哼…”戴镇闷哼一声,赫然被射中了肩膀。 沉澪绛趁他不注意,悄悄回头看魏玄戈。 魏玄戈望着那高大的身影前露出的白生生的玉面,本欲开弓的第二箭却被松开放下了。 他怕误伤了她。 尽管他箭术超群,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戴镇中了箭负伤后逃跑速度肉眼可见的慢了下来,魏玄戈立即乘胜追击。 到最后,魏玄戈追马而上将他身边的人杀了个七七八八。 戴镇知大势已去,遂趁着魏玄戈在解决周围的小喽啰时调转了马头。 魏玄戈一边应付着身边的人一边紧盯着他,发现他转头跑了,一刀解决了最后一人然后立马跟上。 “你还不快放了我,不然,他定饶不了你”沉澪绛冷眼看他还不知及时损止,遂出言道。 戴镇看了她一眼,似是觉得她说的话太过荒谬,于是嗤笑一声,“呵,做梦!” 再往前便是悬崖了,戴镇拉住缰绳,跳下马后将沉澪绛拖了下来。 魏玄戈很快就带人追了上来,一群士兵拉满了弓将利箭对着站在悬崖边上的人,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戴镇!”魏玄戈看着他将沉澪绛拉到悬崖边上,心惊胆战。 “你到底要做甚么!” 魏玄戈不信他只是为了单纯拐走沉澪绛,这未免也太蠢,简直是得不偿失。 “若不是你们,大皇子怎的会死?!”戴镇恶狠狠盯着他怒吼道。 要说这戴镇,年幼时被大皇子从叁六九教之人手中救下,之后就一直跟在他的身边,极为忠诚。 “都是你们这群人逼死了他!否则,太子之位哪轮得到蔺暨来做?!” 魏玄戈看着他双目赤红,疯似恶鬼,口中不讳直言的叫着蔺暨的名字,愈发觉得他不可理喻,胆大包天。 “大皇子贪赃枉法,不顾民生,只为一己私欲,就算来日他登上了宝座,你觉得这样的人能成为一个好皇帝吗?” 相比较他的疯魔,魏玄戈显得冷静多,毕竟,沉澪绛还在他的手中,以防万一,他不想与他硬抗,若不小心将这疯子刺激到,便是令她性命存危。 “回头是岸,你若立时收手,我会向太子请旨饶你宽恕!” 他的忠诚在魏玄戈看来便是愚忠,蠢得无可救药的那种!其他人倒还知另寻新主,偏他要自寻死路! 可魏玄戈的好言相劝并未将戴镇说服,反而让他更加暴躁癫狂。 “这些话你也就骗叁岁小孩去罢!让我投降?做梦!” 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他不可能再回头。 他的情绪颇为激动,手中一用力,架在沉澪绛脖颈旁的刀将她的皮肉割破,鲜血立时渗了出来。 沉澪绛方才再怎么冷静,现下危及生命也彻底慌了起来,轻呼了一声,全身都颤了起来。 魏玄戈目眦欲裂,抬手急道:“别伤她!!” 魏玄戈就算在战场也未曾这般害怕过,后背的冷汗层层冒起来。 放弃了与他打感情牌,魏玄戈单枪直入,“你有什么要求,说!” 他捉了沉澪绛必定就是为了拿来威胁自己。 “把你的虎符给我!” 真是狮子大开口。 魏玄戈不说话,他迟疑了。 他麾下掌十万大军,听令调动,见虎符如见定西大将军,这不仅仅只是他个人的事了,若是虎符落入戴镇手中,届时十万大军听其而动,与朝廷对抗,若起战,必定民不聊生,已然是上升至国家层面的大事了。 戴镇将他的犹豫看在眼中。 “反正我也是亡命之人,若死之前能拉上你的枕边人作陪,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沉澪绛正含泪望着他,身上尽是破碎感,魏玄戈暗暗咬了咬牙。 罢!到底还是她的性命安危重要!若真出了甚么事,他必亲自领罪! “别冲动!我答应你!” 说着,魏玄戈就解下悬挂在腰旁的囊袋,将虎符取出来抛过去。 戴镇一手抓住虎符,细细的看了几眼,确认是真的,便抬头看着他道:“再命人给我准备一辆马车……” 话还未完,手被人推了一下。 沉澪绛是想趁着他与魏玄戈交谈不注意自己时趁机逃开,却没想到踩着了碎石脚下一滑。 魏玄戈便见着了他这一生中最令人肝胆俱裂的一幕──纤细的身影因身子失控而直直往悬崖下坠落。 “阿绛!!!!!!!” 撕心裂肺的急吼传来,山间的鸟兽都被惊得四处乱飞。 作者:你追,我跑,插翅难逃。 人掉了,狗疯了。首-发:[海棠搜书]. (ωoо1⒏ υip) 两人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 “将军!!!!” 只见魏玄戈纵身一跃跟着沉澪绛跳下去。 “扑通!!” 沉澪绛坠入河中,水性不好的她瞬间被汹涌而来的河水淹没,肺腑里的空气慢慢流失,强烈的窒息感袭来,她逐渐停下了挣扎,绝望的闭上了眼。 突然有一只大手抓住了她。 “哗啦” 魏玄戈抱着人露出了水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他侧头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儿,发髻早已散落,一头乌黑的长发全然湿透,随着她歪头的姿势垂落下来,苍白的脸上毫无生气。 将人放在地上,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阿绛,阿绛!” 躺在地上的女子却毫无回应。 魏玄戈额上都还在滴水,却顾不得这么多,两手摁在她的胸腔上用力,试图将她胸腔里的水挤出来。 按了好半响,却仍旧不见沉澪绛有半分动静,魏玄戈抖着手去探她的鼻息,倏地僵住。 “我不信我不信…” 便见他像疯了一般,抖着手复又给她做按压,还捏着她的鼻子给她呼气,可身下的人依旧闭着眼睛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阿绛!阿绛!你别吓我!”魏玄戈双目赤红,恐惧将他淹没,像失了心爱之物的孩童一般又叫又闹。 “快醒来啊快醒来!你听见没有,快别跟我开顽笑了!不然我会生气的……”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的声音都是颤的。 许是这小霸王的戾气将黑白无常给吓跑了,便见沉澪绛猛地呛出了几口水,悠悠地醒了过来。 魏玄戈见她醒了,顿时如释重负,将人从地上抱起紧紧的搂在怀里,口中痴痴的唤着她的名字:“阿绛,阿绛…” 沉澪绛半眯着眼靠在他的怀里,浑身酸软无力,努力睁眼看他,却发现他双目猩红,满脸是泪,她的手动了动。 “玄戈…” 她的声音又细又弱。 魏玄戈立即抓住了她的手,将人搂的更紧,“我在” 她的头很晕,昏昏沉沉的一片,嘴角和额头的伤浸了水之后更疼了,火辣辣的,沉澪绛闭上眼睛试图缓解几分眩晕。 她的额上红肿一片,还渗着些许血丝,嘴角也破了,脸颊上一大个红艳的巴掌印,衣襟也被撕裂了,看起来狼狈不堪。 魏玄戈看着那刺眼的伤口,杀心四起,紧咬着银牙。 他定要将那些人千刀万剐!剥了他们的皮,抽了他们的筋!才方能消解心头之恨! “好冷…” 魏玄戈听见,想将人抱起来,却发现双腿发软。 他这是被吓的,方才真真是六神无主,叁魂去了两魂,待她醒了之后才魂归主体。 缓了好一会他才将人抱起来,寻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将人放下靠在树上,又捡了好些树枝木杆来生了火。 这大冬日的还泡了水,刺骨的冰冷,魏玄戈手上利索的将她身上的衣物尽数解下,瞧见她身上无被凌虐的痕迹,顿时松了一口气。 万幸… 否则,他也无法原谅自己这个罪魁祸首。 又脱了自己身上的外袍披在她的身上,将人抱到火堆旁感受暖气。 她湿透的衣衫便架在火堆上烘烤着。 “阿绛?” 魏玄戈唤了她一声,却不见回应。 大手摸进去抚到她冰凉的身子,手中化了内力贴在她的腰侧替她暖身子。 受了惊吓又落了水,沉澪绛很快便发起烧来,整个身子滚烫一片,两排贝齿打颤,整个人都缩在他的怀里,全身发抖。 魏玄戈将烤好的衣服替她穿上,却仍旧止不住她浑身发颤,脸颊烧红一片,现下没有药,魏玄戈只能撕了衣裳沾水覆在她的额上降温。 沉澪绛渐渐烧得说起胡话来。 “呜…别碰我…别碰我…” “玄戈…玄戈…救我…” 魏玄戈听在耳里,心如刀割,鼻头酸涩,遂紧紧搂着她,大手抚着她的背,温声安慰道:“我在,我在,别怕…” “不会再有人伤你了” 沉澪绛像病猫一般喉咙里发出细细的哭腔,哭的不能自己。 哭闹了好半响,许是累了,便见她渐渐停了哭声昏睡过去。 “将军!” “将军!” “玄戈!” 周边忽的传来脚步声和人声,魏玄戈便知是有人来寻自己了。 “我在这!” 那头秦左听见,便顺着他的声音找来。 “玄戈!” 魏玄戈见是他,便将人抱起来,“寻一辆马车来” 秦左撇了一眼他怀中的人,是个形容不整的女子,他不敢多看,颔了颔首应道:“好” 到了魏国公府,魏玄戈抱着人下了马车,一路进了自己的院子。 周围有机灵的仆从便立马去向主房那边汇报了。 “世子爷”全合看着他将人抱进来,赶紧跟在身后。 魏玄戈将沉澪绛放在自己的床上,回头对他道:“寻太医来,快!” 看了眼她身上脏污凌乱不堪的衣衫,又道:“再寻一套干净的女子衣衫来” 全合便接了命令退下。 魏玄戈摸到她的脚,冷得像冰块一般,又唤人拿了汤婆子进来塞到她的脚下。 魏老太君与郑氏皆知沉澪绛走失的事,又听闻仆人来报世子爷已将人带回了府,婆媳俩便赶紧去了魏玄戈的院子。 “老太君” “太太” 门口有侍女行礼。 “玄戈,阿绛…” 郑氏的话突然止住。 地上凌乱的散落着女子的衣衫,艳色的小衣与亵裤堆在最上方。 魏玄戈看到她们进来,手上动作一滞,但还是将被子往上牵了牵,盖住了沉澪绛光滑的肩头,才起身与两位长辈行礼。 “老祖宗,母亲” 两人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震惊了好半响,最后还是魏老太君先开口:“究竟是怎的一回事?” 又走到床边,看到沉澪绛脸上的伤,心惊肉跳,捂住心口怜惜道:“好好的孩子怎的成了这副模样…” 魏玄戈的眸子黯了黯,只道:“事情太过复杂,由我之后再与你们道” 又有侍女端了衣衫进来,“奴婢替表姑娘更衣” 两位长辈在,魏玄戈不好太过放肆,便出了门,由着侍女给沉澪绛换衣服。 “世子爷,耳房里已备好了水,您可要沐浴净身?”全合上前来躬身道。 魏玄戈看了眼身上的衣裳,也是皱巴巴的一片,便颔首去了耳房。 魏玄戈迅速的冲了个澡,从耳房出来后便听闻太医已到。 太医细细替沉澪绛诊了脉,又写下方子让人拿去煎。 一旁又有侍女取了伤药来替沉澪绛上药,雪白的绷带缠绕在额上,更显得人柔弱。 “你姑母她们得了消息,正往国公府赶来”魏老太君与魏玄戈道。 作者:天雷滚滚把自己虐出几滴珍珠(达咩) 剁碎了喂狗 (ωoо1⒏ υip) 没过多时,魏氏便与李幻桃匆匆到了魏国公府。 魏氏看到躺在床上的沉澪绛,昨日到现在的担忧与惊怕一股脑的涌了出来,眼泪簌簌的落下来,抚着沉澪绛的身子道:“我的儿…” 李幻桃看着沉澪绛脸上的伤,也是后怕不已,愈发的自责羞愧,恨自己当时没将人看好。 偏偏就是与她出去玩才出了事。 “到底是何人?!我定饶不了他!”魏氏哭着骂道。 “好了,梓荣,让阿绛好好歇会儿罢,有什么话我们到外头去说”魏老太君劝道。 到底还是存着世家风度,魏氏取帕子拭了拭眼泪,又在李幻桃的搀扶下出了门。 魏氏在下座落座,看着魏玄戈道:“究竟是谁将阿绛掳走的?” 魏玄戈却撩了袍子跪下道:“姑母息怒,此事皆是玄戈的错,要打要骂,玄戈别无二话” 众人见他说的不清不楚的,把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皆一头雾水。 “到底与你何干?这次事情的主谋是何人?”魏氏蹙眉问道。 “是大皇子手下的余孽,只不过…” 只不过最终目的还是冲着他来的。 话还未说完,隔壁房里突然传出一阵瓷器落地的破碎声,随后便见全合来报。 “表姑娘不肯喝药”全合又抬头望了一眼魏玄戈,“正哭着要寻世子爷” 魏玄戈立即看向魏老太君。 魏老太君便是再傻也知晓这俩人不对劲了,便挥了挥手,“快去罢” 魏玄戈便起身大步走出去。 魏老太君收回视线,看着她们道:“怕是皇子间的纷争祸引到了阿绛身上” 魏老太君虽为农女出身,但当时得魏老国公一见钟情,不顾家族反对执意迎娶,随战时亲自照顾伤兵,虽本家身份低微却有大义,得先帝赏识,故而连当今圣上都尊称其为“老太君”,现虽老了,但几十年的见识还在,略略思索了魏玄戈的话后便知是怎的一回事了。 魏氏闻之怔住,还是不清楚为何偏偏牵扯到了自家女儿身上。 却见魏老太君回头与身后的侍女道:“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侍女随即领命而出。 魏玄戈回到房里,却见侍女坐在床边扶着沉澪绛,另一个侍女正与她喂药。 沉澪绛却躲开了喂到嘴边的药,看见他来了,睁着一双水目望着他,一字未发却是委屈巴巴。 “都退下罢” “是” 等人走了,魏玄戈坐到床边搂着她,先是抬手替人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好端端的为何哭?” 沉澪绛靠在他的胸膛上,垂着眼,嘴里含糊不清的道:“你不要我了…” 她的身子都还是滚烫的,怕是正烧得迷糊呢,故而说话都是不着四六的。 魏玄戈有些意外,没想到生病的她会这般依赖人,便轻声哄道:“哪有的事,我最是心疼阿绛了” 说着,又将托盘上的药碗取来,舀了一勺喂到她的嘴边。 沉澪绛依旧扭头避开,埋头进他的胸膛里。 孩子气的很,哪还有半分往日冷静理智的模样。 魏玄戈无奈,又有些好笑。 “乖,快喝了,喝完就好了” 沉澪绛一动不动,窝在他的怀里闭着眼,魏玄戈叹了口气,遂将勺子放下,举起碗喝了一口。 沉澪绛被人捏住了下巴,薄唇印上来,苦涩的药被哺入口中,她来不及反应,喉咙便咽了下去。 “是要这般喂你才肯喝吗?”魏玄戈低头看着她道。 这药着实是苦,在他嘴里化开浓重的药味。 沉澪绛不说话,只是望着他。 魏玄戈便当她默认了,于是又像方才那般与她喂药,又一口药哺进去,他控制不住的捧住她的脸吻着。 门口闪过一片衣角。 魏老太君的侍女回到厅子里来,有些结巴的道:“世子,世子爷在喂表姑娘喝药” 侍女想起方才那一幕,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震惊,她进去时正好见到魏玄戈将人搂在怀里,一手拿着药碗,一手捧着人的脸吻着,亲密又缠绵。 魏老太君看她脸色酡红,心里便知怕是不止喂药这般简单。 儿孙自有儿孙福。 便见她意味深长的看着众人道:“咱们家怕是要有喜事了……” 这厢魏玄戈一碗药喂完,出了一身热汗,离了她的唇才发现人睡着了,便将碗放好,扶着人躺下,静静看了她好一会儿,欲起身离开,却发现自己的衣袍被她抓在手里。 魏玄戈轻轻扯了一下,却扯不开,她抓的太紧。 又怕用力会将人弄醒,他遂放弃了离开的念头,只坐在床边。 魏玄戈昨日一夜未睡到现在,眼里尽是红血丝,一系列的追捕,又跳崖救人,身心俱疲,渐渐便靠在床架子上睡了过去。 夜里沉澪绛醒来,却不见魏玄戈身影,问了侍女才知道他有事出了门。 原来母亲与嫂嫂皆来探望过了自己,只是她现下还病着,不好挪动,外祖母便做主让她留下了。 “吱呀“一声,暗牢里的门被打开,来人踏着大步而来,正是一袭鸦青色长袍的魏玄戈。 被绑在木架上的人抬头,看到魏玄戈的身影,他怔了一下,又孑然冷笑道:“你还没死呢?” 原来那时戴镇看到沉澪绛掉下悬崖,便知魏玄戈不可能放过自己,想逃走却被士兵上前制服,虎符自然又回到了魏玄戈手里。 感情他是做了一场无用功,赔了夫人又折兵! 魏玄戈冷冷的看着他,像是丝毫未被他的言语激怒。 “你是挺有胆量的” 戴镇没想到魏玄戈会这般说,正欲回话却被眼前的人一脚踹在心口上,力道之大让他觉得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 魏玄戈嫌恶的望着眼前呕血的人,俊脸在忽明忽灭的烛光里显得异常阴森可怖,“可你万万不该将手伸到她的身上” 戴镇“呸”的吐了一口血水,“怎么,她死了?” 迎面而来的却是魏玄戈狠戾的一鞭,嘴角都被他抽得裂开来,豁了一大个口子,顿时血流不止。 可戴镇却不管,疯狂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其实他知道沉澪绛定是没死,否则眼前之人怎会留他到现在。 “是哪个畜牲碰的她?”魏玄戈不想与他多说废话,直入主题。 戴镇似是想了好一会,才道:“你说哪个?这么多碰过她的人,我实在记不起来…” 毫无疑问的又吃了魏玄戈一大鞭。 魏玄戈知道他想把自己激怒,他也确确实实的被他惹怒了,随后便见他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敲了敲椅子上的手把,冷冷吐出一句:“好好伺候伺候他” 暗牢里顿时惨叫声四起彼伏,地上满是浓腥的血水。 魏玄戈静静看着眼前被折磨得鲜血淋漓,不成人样的戴镇,双眸幽深如狼,“脑子清醒了没有” 接着便见戴镇缓缓抬头看了他一眼,似是不甘,但磕磕跘跘的还是吐出了一个名字。 “人在哪?”魏玄戈侧头问身边的人。 “回将军,人已扔到了乱葬岗里” “他那条贱命死了就可以了?给我挖出来!”魏玄戈一声令下。 “是!” 说挖便是真挖,过了一盏茶时间,尸体便抬了回来,矮小的尸体已经腐烂发了恶臭,戴镇闻了都忍不住干呕。 魏玄戈却毫无感觉,命人掀开白布,取了墙上带倒钩的长鞭出来,手上用了十成的力,一鞭又一鞭,将本就腐烂的尸体抽得皮开肉绽,腐肉四飞。 周围的将士眼睁睁看着这狠戾的一幕,皆起了寒战,有些勉强能忍受的只双腿发软的咽着口水,有些承受力差的便再忍不住跑出去狂吐。 魏玄戈如置身事外,只专注手上的鞭子。 抽了半响,魏玄戈觉得差不多了,便丢了鞭子,身旁立马就有人递上浸湿的干净白布,他拿过擦了擦手。 “剁碎了喂狗” 说罢,又回头望了一眼木架上的戴镇,只见他已然双目呆滞,魂不在体。 魏玄戈轻笑了一声,然后走了出去。 作者:首-发:[海棠搜书]. (ωoо1⒏ υip) 皇帝赐婚,阖家惊(3000+) 昨日参与掳走沉澪绛的人皆被魏玄戈命令从乱葬岗里捞出来千刀万剐,是真枪实弹的那种,皮肉落了一地,后又砍断了骨头扔去喂了暗牢里养着的恶犬。 恶犬不亦乐乎,饱食了一顿,撑得满腹膨大。 怕身上血腥味太重惹人怀疑,魏玄戈辅一出暗牢便换了衣裳。 “世子爷” “世子爷” 刚踏进院子,周围侍女仆从们纷纷朝他行礼,因还是住在魏国公府里,众人便还是以往日的称呼来唤魏玄戈。 全合立即迎了上来,“表姑娘醒了有好一会了” 因不放心,魏玄戈便将他留下来照看沉澪绛。 魏玄戈闻之颔了颔首。 推门而入,却见一袭玉白寝衣的沉澪绛坐在黄花梨木桌边,身旁侍女正布着小菜与点心。 听闻开门声,抬头看到是他,沉澪绛微微笑起来,“你回来了” 若忽略她额上的绷带与脸上的伤痕,魏玄戈真觉得她像极了在家中等候郎君归家的妻子一般。 因用的是上好的药,她脸上的印子很快就消了大半,只是在玉白的面上还是显得异常明显。 “嗯”魏玄戈在她身边落座,“好些了吗?可还头晕?” 沉澪绛摇了摇头,“好多了” 魏玄戈是等她烧退了才放心出门的。 “你可用了晚食?” “我吃过了”说着,他将人抱到了自己腿上。 冷不丁的坐在了他的腿上,沉澪绛愣了一下,又看周围有好些侍女,便推了推他,小声道:“别这样…” 到底两人还未过明面,这样也未免太过高调…… 魏玄戈抬眼扫视了一圈屋内的侍女,皆噤若寒蝉,低着头。 “都下去罢” 不能让她觉得不舒服。 侍女们头也不敢抬的出了门。 “没想到啊,咱世子爷竟是钟情表姑娘” “就是,怪不得世子爷这般上心…” 两位侍女窃窃私语,却正好被全合听了个正着。 “都在这儿胡诌什么?还不快下去干活?!” 两位侍女再不敢说话,抬头看了他一眼便飞也似的逃走了。 房里的沉澪绛看了一眼合上的房门,有些无奈。 魏玄戈泰然自若,取勺子盛了一碗碧梗粥,吹凉了递到她的唇边。 沉澪绛不习惯被人喂食,便道:“我自个来便是” 欲抬手去拿他手中的碗,却被魏玄戈挪开。 沉澪绛疑惑的抬眼望去,便见他眼里有几分促狭,看着她道:“今儿喝药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一些模模糊糊的画面在她脑海里浮现,乍然令她烫红了脸。 沉澪绛觑着他,小声的辩解道:“我那时可是烧得糊涂了” “不然…” 不然她也不会那般“娇柔做作”,想想自己那时候的胡言乱语,可真是羞死人了! 魏玄戈看她脸颊绯红,偏还要小声辩解,心下好笑,“我倒觉得那样儿的喂法甚好” 说罢,又佯装要吃了手中那勺粥。 沉澪绛却迅速躲进了他的怀里,掐了掐他的手臂,闷声嗔道:“你若是再惹我,我便不吃了!” “好罢,好罢”魏玄戈笑得胸膛震荡,将手中那碗碧梗粥放在桌上,将人从怀里拉出来,扬了扬下巴道:“快快吃罢” 他不肯将人放下去,沉澪绛觉得坐在他腿上用食十分奇怪,扭了扭身子想要下去,却被魏玄戈箍住了腰,胯下一顶抵在她的臀后,声线沉沉道:“阿绛若是不想吃,咱们可以做些别的好顽事儿” 沉澪绛便再也不敢动了,在他怀里僵着身子喝完了那一小碗粥。 “阿绛”魏玄戈窝在她的颈里,声音轻柔,“对不起” “若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了这等无辜祸难” 想到那日她了无生气的情景,他就心惊肉跳。 沉澪绛回头看他,他的眼里尽是心疼与愧疚,她轻轻一笑,“嗯,该怎么罚你好呢?” 纵然是因为他的缘故自己才会被掳,可他得知了消息后连夜赶来营救,不顾一切的将虎符扔给那人,后来又追随自己跳崖,想起他那日惊慌失措泪流满面的模样,沉澪绛心中的动容早已大过了怨恼,况且,谁也未料到会发生那样的事。 魏玄戈没想到她会这般,巧笑嫣兮的模样令他原本打算说的话全堵在喉间,便只能顺着她的话,“那便罚我生生世世守在阿绛身边” “不离不弃” 沉澪绛又笑了一下,抬手轻轻拧了拧他的嘴,“就这张嘴儿会说” 魏玄戈笑嘻嘻的凑上去亲她,“我不仅会说,还会做” 沉澪绛触上他的目光,耳根一烫,赶紧从人怀里跳了下来,“你快走罢,夜深了” “这是我的房,阿绛要我走哪儿去?” 是哦,她怎的忘了,一时竟无言以对。 “那便我走”沉澪绛转身说着。 “别别别”魏玄戈上来拦住她,“我今晚到书房睡去,你好好儿的在这” 两人再嬉笑玩乐了一番,魏玄戈才离开。 因怕家中父母兄嫂担忧,沉澪绛第二日便说要回去了,魏玄戈百般劝说终究还是留她不住,便亲自将人送了回去。 听说沉澪绛回来了,李幻桃屁颠屁颠的便抛下自家夫君去了她的院里。 沉庇则追上她赶来,却见她正捏着手指,一脸自责的与沉澪绛道:“对不起,阿绛,若不是我的疏忽,你也不会,不会受伤…” 怎的一个两个的都来与她道歉。 沉澪绛温和的笑了起来,牵了她的手在身边坐下,“此次是个意外,与嫂嫂并无关系” “可…”李幻桃拢着眉还想说什么。 沉澪绛打断道:“嫂嫂不必再自责,不是你的错” 待两人说了好一会子话,沉庇则才走进去。 “哥哥”沉澪绛看到他,立即唤道。 她脸上的伤已然好了,只是额上仍旧缠着绷带,叁千青丝只用一根月白细带拢着,更衬得人屡弱。 “可好些了?”沉庇则坐在李幻桃身旁。 “嗯”沉澪绛颔了颔首,“已经好多了” “此番可真是将我们吓得不轻,还好…” 还好有魏玄戈在,但是,阿绛也是因了他才会出事,个中复杂,倒不知该如何去说他了。 沉澪绛垂了垂眸,“对不起,让哥哥担忧了” “说的什么傻话…” 兄妹俩再聊了一会,渐渐无话,沉庇则便携了李幻桃离开。 身边的人依旧有些神情恹恹的,沉庇则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阿绛说了与你无关,此事谁也未料到,且别再自责了” 李幻桃搂住他的手靠在他的身上,“我晓得了” 接着,又抬眼巴巴的望他,“我饿了,可以吃暖炉吗?” 这几日因着沉澪绛出事,她心情不好,胃口也不佳,故而不怎么吃得下饭,如今方才觉得有些饿。 这几日她用的少,沉庇则皆看在眼里,现下听她说要吃东西,心里欢喜,便笑了起来:“怎的不可以?我陪你一道吃去” “那快走罢!”李幻桃笑得乐呵,拉着他,脚步轻盈。 过了几日,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总管忽的临至沉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尚书之女沉澪绛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兹特以指婚定西大将军魏玄戈,责有司择吉日完婚,钦此!” 圣旨读毕,地上的沉家人皆惊愕不动,吴总管觉得有些奇怪,笑道:“沉姑娘,还不快快接了圣旨?” 沉澪绛方才回过神来,双手捧过圣旨,朝西北方向磕头道:“臣女谨遵圣旨” 今日恰好是休沐,沉父与沉庇则皆在家中,冷不丁的听了皇帝与自家闺女赐下的婚姻,沉父一头雾水,遂起身到了吴总管跟前。 “吴总管,这是……” 吴总管对这位廉政爱民的尚书颇有好感,也不避讳,便与他透露了消息,“这可是定西大将军刚回朝便与陛下请的圣旨,陛下素有成人之美,便允了其意” 沉父闻之立马回头向沉澪绛望去,却见她眼神飘忽不定,不敢与自己对视,心中便有了数,又转头与眼前之人笑道:“多谢吴总管” 送走了这太监总管,一家人回到厅中。 “阿绛”沉父坐在椅子上望着她,“究竟是怎的一回事?” “母亲前几日说怕是家中要有喜事”魏氏蹙眉开口,“我还琢磨着是何人的喜事” 她觑着沉澪绛,“原来,竟是你与玄戈” “你们这两个小孩,倒是瞒得这般紧!” 由此可见,沉澪绛被掳之事就说得通了,怪不得那日魏玄戈会这般紧张与奇怪。 怕是两人早已有了私情。 乍然被皇帝赐婚,沉澪绛也是猝不及防,现下又面对父母的追问,多少有些难堪。 李幻桃听闻,心中也是掀起惊涛骇浪,但她一向看不得美人委屈,便扯了扯身边丈夫的袖子。 沉庇则回头看她,小声说了一句:“稍安勿躁” 母亲还在絮絮叨叨的追问,沉澪绛脸上红得能滴血,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我…” 还不等她说话,沉庇则便道:“父亲,母亲,玄戈与咱们家有亲,且又是两情相悦,那便是无可厚非的,二老且息怒,勿再为难妹妹了” “你又如何得知?”魏氏凌厉的目光扫来。 怕不是这兄妹俩掺合着瞒自己呢! 好罢,火力又成功转到了沉庇则身上,李幻桃极有眼色,悄悄拉了沉澪绛离开,留她那可怜的夫君独挡一面。 沉庇则心中扶额,但知是逃不过去的了,便悠悠与他们道来。 “……我也是回来时才发现的” 二老听了他的话,皆沉默不语。 “倒看不出来,他对阿绛用情这般深,不过,也确实是个能耐之人”还是沉父先开口说了话。 年轻气盛为了自家闺女远赴边境,还混了个一品武将回来,且不说两人感情如何,能在短短时日间便晋升得这般快,着实为能人,在这世间上也找不到几个的那种,再加上两家原本就有的姻亲,闺女嫁过去了也不怕受婆家欺负,这女婿人选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沉父与魏氏心中皆默默认同了这门亲事。 魏玄戈:人前奶狗,人后恶犬 作者:追-更:[海棠搜书].asia (.) 大婚(一)(ωoо1⒏ υip) 两月后。 沉澪绛正吩咐着侍女们收拾箱笼等物,忽的窗子响了起来。 魏玄戈悄然落地,正拍了拍手起身,却发现屋里不止沉澪绛一人,顿时僵住了身子。 一时众人面面相觑。 沉澪绛望着他僵住的神情,想笑却忍住了,回头对侍女们道:“都下去罢” 待人都走了之后,魏玄戈汗颜的抹了把脸。 唉,草率了。 沉澪绛走过来,笑着打趣他道:“哪儿来的鼠崽子,怎么总爱跳窗?” 魏玄戈皱了皱鼻子,将人搂到怀里,幽怨道:“还不是为了来见你” 大婚前叁日不可相见,可魏玄戈忍不住,偏要来寻她。 “叁日后便可以见了,你怎的如此没有耐心?”沉澪绛笑着奚落他。 “不行不行”魏玄戈摇了摇头,“一日都不行!见不着你,我心痒痒的” “快给我亲一个” 说着,便要捧住人的脸吻下去。 “太太” 屋外脚步声突然逼近,两人俱是一惊。 “你,你快躲起来!”沉澪绛推着他道。 左看右看,终于寻了个好隐藏的地儿,忙不迭地将人塞进了漆柜里。 柜子里装的都是沉澪绛的衣物,整个柜子里都弥漫着她身上的香味,魏玄戈轻轻躺下去,埋头在那些衣物间嗅着。 啊,真香,他眉头都舒展了起来,将那些衣物搂在鼻前大口大口的嗅着。 “咯吱”门开了。 魏氏在侍女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母亲”沉澪绛微微屈膝朝她行礼。 “阿绛”魏氏坐在凳子上,巡视了周围一圈,箱笼众多,“可是收拾好了?” “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沉澪绛回道。 魏氏点了点头,又想到什么,“唉,倒是未曾想过你会嫁到你舅舅家里去” 柜子里的魏玄戈停了动作,静静听着。 “怪道齐大公子求娶这么多回,你都未曾答应” 齐国公府之前递了好几次帖子来,又请了媒婆过来,魏氏虽觉得这女婿人选不错,但也注重女儿的想法与意见,特意去问了她,却只得沉澪绛一句:“女儿无意” 她的年纪着实不小了,魏氏虽不舍得她这么快就出嫁,但也有些急了,连着说了她好几次,最后还是沉庇则出来劝说:“阿绛既不愿,母亲就别强求了” 现在看来,这兄妹俩怕是早就站在统一战线了。 “既是无缘的人,母亲就别多说了”沉澪绛怕她还要说什么,便赶紧道。 魏氏遂也不再说了,想起自己的来意,便令身后侍女将东西拿了出来。 “咳…”魏氏想到要与她说的事,也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才道:“新婚之夜圆房,怕你头一回不晓得该如何做,便令人寻了这些来与你,你好好看看” 桌上迭着几本避火图和春宫册,沉澪绛“轰”的炸红了脸,想起还藏在柜子里的那人,恨不得捂脸窜逃。 “女子头一回十有八九都是疼的,你…” 魏氏话还未说完,便被沉澪绛打断了:“孩儿,孩儿晓得了,天色不早了,母亲先回去歇息罢!” 魏氏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又见她脸色酡红,便以为是姑娘家不好意思,“罢,你且仔细看好,若有不懂的可来问我” “这书…” “阿绛会看的,您快回罢!”沉澪绛急道。 终于把人送走了,沉澪绛咬了咬唇,稍稍平复了心绪,才去将柜子打开,却没想到眼前之景更让她羞愤欲死。 魏玄戈正将她的小衣与亵裤盖在脸上,清晰可见的嗅闻声。 “你在做甚么!”沉澪绛感觉自己要熟透了,手忙脚乱的将他脸上自己的贴身衣物拿下。 “阿绛”魏玄戈坐起来,望着她水雾雾的双眼与绯红的脸颊,突然脑子一热钻进了她的裙子里。 沉澪绛“啊”的一声,赶紧合拢了双腿,愈发觉得他不像样,恼道:“你疯了不成?!” 魏玄戈像个狗儿一般在她腿边闻来闻去,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好香…” 她身上穿着的亵裤和方才被自己拿在脸上盖着的一样香… 沉澪绛觉得腿都快要软得站不稳了,再也忍不住,手上用力将人的脑袋推开,向后退了几步才脱离出来,拢着柳眉警告道:“你若再疯我便不理你了!” 再过几日两人就成亲了,魏玄戈可不想在临近之际没了媳妇,便赶紧腆着个脸上去哄人。 “好阿绛,我跟你闹着玩呢,可别生气” 说着,又低头捧着人的脸“吧唧,吧唧”的亲了几口。 沉澪绛还是有些恼,抬头瞪了他一眼,然后在桌边坐下。 魏玄戈移了凳子来在她身后坐下,将人搂在怀里,眼角瞟到那几本厚厚的春宫册,他拿过来在手中翻了翻,其中男女交媾的姿势千奇百怪,魏玄戈看着有些心动,便凑到她耳边道:“阿绛,姑母这么热心,咱们可得好好学学这册子” 男人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后,沉澪绛起了一身粟粒,抽出他手中的春宫册,回身在人的头上敲了一下,嗔道:“整日没个正经!” 魏玄戈被她打了,却不恼,嘻嘻的笑起来。 沉澪绛起身,望着他道:“你快走罢,我要歇息了” 乍然被她下了逐客令,魏玄戈感到有些伤心,“我看着你睡了我再走” 沉澪绛推了他一把,嘲他道:“好个没规矩的大将军!若被人知道了可不得唾死我?” 终究还是拗不过她,魏玄戈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叁日后,鸡鸣天亮,沉澪绛便在侍女们的服侍下沐浴净了身。 请来的全福夫人正替沉澪绛梳头绞脸。 “姑娘这脸蛋真像剥了皮的鸡蛋似的,哪里需绞脸”于是,便见她只意思意思几下便放下了手中的线。 上完妆后换了喜服,魏氏便携了李幻桃而来。 魏氏辅一看到盛装打扮的沉澪绛,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 “母亲…” 她一哭,沉澪绛眼睛也有些泛酸。 大喜的日子不好落泪,魏氏赶紧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撑起笑与她道:“好好的,去了你舅舅家,若是甚么时候想回来都成” 两家结亲便是这点方便了,省了婆家的磨嗟还可随时回娘家。 沉澪绛听了也笑起来。 过了半响,便有侍女来报姑爷到了。 外头瞬间热闹了起来,是魏玄戈领着他那些个亲朋友人来迎亲了。 既有沉庇则这位才高八斗的大舅子在,催妆之际哪能轻易放过了他,幸好魏玄戈早有准备,虽为武将但肚子里也有些墨水,破开重重险阻,才成功逃过了自己这大舅子的百般刁难。 一身凤冠霞帔盖着红盖头的沉澪绛被人搀扶出来,魏玄戈脸上的笑容咧开到了耳边,但还是忍住了想将人搂在怀里的冲动,安安分分的与她一同叩别了沉父与魏氏。 沉父看着跪在地上的闺女,眼中含泪,最后才笑着挥了挥手道:“去罢!” 出门时是由沉庇则背着沉澪绛。 “哥哥”趴在兄长背上的沉澪绛轻唤了他一声。 “嗯”沉庇则应了一声,却未再听到她说任何话,知晓她不放心家里父母,便道:“阿绛,你放心,我会照顾好父亲母亲的” “去了国公府要好好的,若受了委屈,回到家里来,为兄自会替你撑腰” 在盖头遮挡下的沉澪绛默默掉了几滴泪,心中千言万语只化为一个字:“好” 出了沉府,沉庇则便将她放下,喜娘过来将人扶进了花轿里,她的手中被塞了一个宝瓶。 沉澪绛稳稳的抱着。 前头的魏玄戈回头往花轿处看了一眼,才跨马而上。 因唯有一女,还极为疼爱,沉家给沉澪绛准备的嫁妆甚多,私底下魏玄戈又悄悄给她添了妆,给足了面子,故而单是嫁妆都有两百多抬,队伍庞大,浩浩荡荡的围着京城绕了一大圈。 魏玄戈心情极好,便令人将早早就准备好的银钱撒在路边,街道两旁的百姓们皆纷纷上去捡钱,一连串的与魏玄戈道着喜话。 在有意无意中便博得了众人的好感。 花轿在魏国公府正门前停下,全合取了弓箭上来递给魏玄戈,本朝婚俗规定踢轿与射箭二择一,魏玄戈不想踢轿惊了沉澪绛,便择了射箭一项。 射箭乃是他的擅长之术,便见他轻巧拉满了弓,“咻”的一声,利箭正中花轿中心。 魏玄戈勾唇一笑,将弓箭递回到全合手里。 接着便是新娘子跨马鞍过火盆了。 沉澪绛正听着喜娘的指引抬脚,下一秒却被人拦腰抱起。 “世子爷…” 周围有人惊呼,似是觉得不合规矩。 “这样子不方便,我抱着你过”魏玄戈道。 轻轻巧巧的便将她欲脱口而出的话堵住,沉澪绛便只能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任由他抱着自己过了好几项流程。 手中的宝瓶被人取下,红绸递到手中,她紧紧牵住。 一路被他牵引着进了大厅,身旁有人高唱。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俩转身拜了身前端坐着的魏边与郑氏,两人皆是笑容满面。 “夫妻对拜!” 沉澪绛转过身,身子躬得比魏玄戈低些。 魏玄戈全程嘴角高挂未落下半分,眼神灼灼的盯着她看,恨不能双眼透过盖头一探芳颜,起身时却发现她头上的盖头欲要落下,急忙抬手,险险抓住,又替她仔细整理好了才起来。 作者:首-发:yuwangshe.me (ωoо1⒏ υip) 大婚(二) 来观洞房礼的人乌泱泱的在屋里拥成一团,热闹非凡。 “请新郎用如意秤挑起新娘盖头,称心如意” 喜娘手中端了漆盘,笑盈盈的道。 魏玄戈迫不及待的拿过漆盘上的如意秤,杆子顺着盖头下角撩起,女子的面容慢慢显露出来,先是红艳朱唇,再往上便是精致小巧的鼻子,接着,低垂着的杏仁水目抬起,含羞带笑的望着他,端的是一派顾盼生辉。 魏玄戈怔愣住,呼吸窒了一瞬。 朱红色的凤冠霞帔衬得她肤如美玉,额上贴了花钿,眼角边还描了斜红,略显浓艳的妆容衬得她娇艳欲滴,虽少了几分仙气,却多了几分惊艳,乃颠倒众生的模样。 魏玄戈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都说女子出嫁时的模样是一生中最美的时刻,世人诚不欺我,他暗暗想着。 沉澪绛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低下了头。 众人见这新郎官只站着发愣盯人,便哄闹起来。 “诶诶诶,你个傻大个,愣着干啥呢?” “就是就是…” “快点儿,我们要看下一项!” 魏玄戈回过神来,转头笑骂他们道:“再吵就把你们通通赶出去!” 众人不理会他的斥骂,皆唏嘘了几声。 魏玄戈见好就收,看他们不再闹,便按部就班的跟着喜娘进行礼程。 喜娘让魏玄戈坐在沉澪绛身边,牵了他的左衣襟压在沉澪绛的右衣襟上,道是男人应该压倒女人一头。 “不成”,谁料魏玄戈却伸手将沉澪绛的衣襟压在自己的衣襟上,笑道:“该是阿绛压我一头的” 众人见他这副爱妻的模样,又纷纷哄笑起来。 到了吃子孙饽饽,沉澪绛轻咬了一口,小声道了句:“生” 喜娘却佯装听不见的样子,凑前问道:“新娘子说的什么?” 沉澪绛无奈,便又提高声量的说了句:“生” 喜娘听了之后果然便笑了起来。 魏玄戈也傻傻笑着看她,沉澪绛眼光瞟到,只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 两人交臂喝着合卺酒,魏玄戈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一口将杯中的酒饮尽。 沉澪绛喝不得酒,只做做样子轻抿了一口,辛辣入喉,她不动声色的蹙了蹙眉。 最后,观礼的人们渐渐散去,屋里只剩下两人。 魏玄戈终于再忍不住,立马凑上去将人搂住,痴痴看着她笑道:“阿绛,你今日好美” 她穿着火红嫁衣成为了他的妻子。 沉澪绛微微笑了一下,见他就要吻上来,急忙抬手挡住,“外边的宾客都在等着呢” 柔软的细手挡在唇前,魏玄戈伸舌舔了舔,将人闹了个大脸红,可惜的看了看她,又在人唇上亲了一大口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沉澪绛松了口气,头上玉珠宝石与丝坠装饰而成的凤冠沉甸甸的,连着身上精致堂皇的嫁衣都是魏国公府请了上好的绣娘赶制的,送到沉府的时候,令魏氏都直呼惊艳。 可见魏国公府对这位准儿媳的用心。 今日来的宾客几乎覆盖整个朝堂,就连太子蔺暨也亲自到场祝贺,一时人声鼎沸,众人见到大婚的主角魏玄戈出来,皆凑上前庆贺。 “恭喜将军大喜!” “玄戈,恭喜汝娶得佳妇!” ………… 魏玄戈人逢喜事精神爽,就连那些向来看不上眼的人也待见了起来,一连串的与人喝酒回话。 酒过叁巡,还有人想上来敬酒,魏玄戈急忙摆了摆手,“诶,差不多得了” 众人不依。 “房里还有人等着我”魏玄戈故作可怜的道,“各位且行行好罢!” “哈哈哈哈,洞房花烛夜不可耽误啊!” 众人又笑起来。 “春宵一刻值千金”蔺暨又笑着替他说话。 既太子殿下都开口了,众人也就识趣不再叨扰,遂放了魏玄戈离去。 沉澪绛正坐在梳妆镜前,一旁的秋兰伺候着她往身上涂香膏,听闻开门声,回头一望,正是魏玄戈。 秋兰抬头看了两人一眼,气氛正浓,便知情识趣的悄悄退了下去。 魏玄戈快步走到她跟前,一把将人抱起。 沉澪绛攀着他的肩膀,低头看着他。 在家待了几个月,他又渐渐养白了,又因年纪长了些,现下的面容端的棱角分明,颇有成年男子的气概,许是因着身上满是阳刚之气,一身褚色的喜服穿在他身上不显得柔然,反而显得气宇轩昂。 他的眼睛亮亮的,里边似有璀璨星光,只见他笑着道:“阿绛,我终于娶到你了” 沉澪绛看着他散发出来的由衷的喜悦与激动,也被他感染到了,朱唇弯起,“玄戈” “我也很欢喜” 心腔剧烈颤动了一下,魏玄戈顿时心花怒放。 原来她也这样期待嫁给他。 大手扶着她的后脑勺狠狠吻了上去,含着她的舌吮吸,掠夺,贪婪的汲取着她口中的香甜蜜液。 魏玄戈一边抱着人吻,一边走向为了迎接她的到来而特意命人安置的榉木攒海棠花围拔步床。 沉澪绛被他放在了床上,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有些熏人,她拢了拢眉,轻轻推开他,“唔…你…你还未洗漱呢……” 魏玄戈咬着她的唇,口中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没事儿,做完再洗” 说着说着,手上就利索的将身下的人儿剥了个精光。 作者:首-发:yuwangshe.me (ωoо1⒏ υip) 看着他将那沾满白腻黏液的两指放入口中(H) 大红寝衣落地,龙凤烛照耀下的胴体发光发亮,嫩白的身子犹如洁白的美玉一般,令人爱不释目。 魏玄戈叁下五除二的便脱掉了身上的喜服,压下去将人搂住,弓着身子在她香喷喷的脖颈里歪头吻着。 两只粗粝的大手在她身上四处游走,将她浑身都摸了个遍,到处点火,惹得身下的人嘤咛不断。 “嗯…唔…” 粗粝的掌心在她平滑的小腹上摩挲着,略微的痒意让她的身子颤了颤。 温热的指腹向下滑,在丛密的幽林之间寻到那小小的入口,窄窄的,润润的,早已因他的爱抚与亲吻渗出滑腻的蜜液。 “嗯…” 温热的指腹挤了进来,花穴因异物的闯入而骤然发紧,将他短短的一根指节夹住。 “阿绛” 魏玄戈唤了她一声,沉澪绛立马便晓得了他的意思,身下窄穴略略放松了些,让他的手指进来。 修长的手指全部进入,就着里边的润滑缓缓抽插起来。 魏玄戈一手握着她的一只嫩乳舔弄着。 吮吸的声响在偌大的屋子里显得异常明显,沉澪绛悄悄垂眸望去,却撞上他明亮的目光,红艳的舌正勾着玉乳上的茱萸舔砥,动作极为色情,看向她的眼神却是无辜又单纯,顿时看得她身下一紧。 手指猛地被她狠夹了一下,魏玄戈看着她羞煞的撇过头去,忍不住偷笑。 俩人早已不知做过多少回了,但不论第几回,她在床笫之间仍旧是这副极容易害羞的模样。 可魏玄戈偏偏就爱她这副模样,于是口中的吮吸声就愈发大了。 沉澪绛只把双眸紧闭,不想再去看他。 穴里又挤进一指,两指并拢着在蜜穴里抽插,指尖触到里头的软肉,魏玄戈便用薄薄的指甲去刺弄它,让它变得硬挺起来。 “啊…嗯唔…” 两指挟着那一小块硬肉摩挲,不时又重重的怼进去,轻旋抽插,激得她弓腰乱吟。 “啊啊…唔…不…” 魏玄戈低头含住她的耳垂,口中饱满圆润的耳垂红得发烫,手下的频率愈来愈快,水声捣弄的声响渐大,很快便将她送上了高潮。 透明的水液喷了他满满一手,滴落在大红色的床铺上,染得深红。 魏玄戈将那水淋淋的手指抽出来,身下的人儿正半眯着眼躺在软枕上喘息。 他突然就当着她的面将那沾满白腻黏液的两指放入口中。 沉澪绛眼睁睁看着他将方才那只插入自己穴中的手指含入口中,眼睫一颤,她抬手遮住了眼。 魏玄戈凑上去亲她,刚吻到嘴角就被她侧头避开。 沉澪绛撤开了手,一双眼波潋滟的水目望着他,有些嫌弃的道:“莫要亲我” 魏玄戈不依,又低头去亲,自然又是被她躲开了。 这会儿真真被她气笑了,魏玄戈摸着她的脸将人转过来,“我只不过吃了些甜水儿,阿绛怎就这般嫌弃?” 沉澪绛蹙了蹙眉,一副不解的模样。 也就他这般不知脏净的人什么好的坏的都要往肚子里吞。 想着,便脱口而出了一句:“你好生奇怪,怎的甚么都要吃?” 魏玄戈闻之挑了挑眉,“只不过是阿绛我才愿这般罢了,其他人,便是白给我也不要的,阿绛倒好,竟还嫌弃我…” 看着倒有几分委屈巴巴。 沉澪绛抿了抿唇,再无反驳之言,便小声的说了句:“随你罢…” 魏玄戈立马展颜起来,低头将人摁着亲。 膝盖顶开她的双腿,跋扈的欲龙精准地入了巷。 “唔!” 换了更粗长的物什,直愣愣的捅进来,填满了小小的花穴,将里边的穴肉都挤得直往外溢水。 因顾着肏穴,魏玄戈分身乏术,便松开了她的唇,也好让他听听她那动人的娇吟。 “嗯啊…嗯…” 魏玄戈两手撑在她的腰侧,埋头在她的香颈里,充满力量感的劲腰耸动着。 沉澪绛一手攀着他的肩,一手搂着他的腰,两团雪乳在他的撞击下抖动着。 “嗯啊啊…” “阿绛”魏玄戈对着她的嫩脸轻咬了一口,喘息沉沉。 “唤声夫君来听听” 刚成婚他便迫不及待的想体验成为她丈夫的感受了。 “唔…”沉澪绛被他肏得有些迷糊,冷不丁听了他说的这句话,迟疑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唤不出口。 魏玄戈微微直起了身子,看到她脸上有些纠结的神情,不禁疑惑道:“阿绛怎的不唤?” “我…”心里思忖了会儿,她抬腿勾住他的腰,企图打拖延战,沉澪绛柔声道:“明儿再唤好吗?” 不过是个称谓,又何须等到明日再唤,魏玄戈心里觉得奇怪,“我们可是今日成的婚,况且往日里你总是玄戈玄戈的唤我,为何现在又不肯唤我为夫君?” 他心里转了几个弯,遂蹙眉问道:“难不成阿绛心里还未将我当作你的丈夫吗?” 一连串的逼问,一大顶帽子给她扣了下来,沉澪绛一时手足无措,只摇了摇头,“不是的…” “那是甚么?” 终究还是敌不过他,沉澪绛看了他几眼,才咬了咬唇小声唤了一句:“夫君……” 温柔的声线传入耳中,魏玄戈顿时觉得心旷神怡。 “奸计得逞”,他笑得极为开怀。 “好娘子”他低头在人唇上猛亲了几口,随后将她的双腿折成自己想要的形状,半跪着将硬烫的肉棒往花穴里送。 “嗯…哈…” 沉澪绛乖顺的抱着自个的两只玉腿儿,让他握着她的胯,更往里入来。 “呃…”魏玄戈喘气如牛,一手握着她的胯,一手掐着她细条条的大腿,肉棒肏击着湿透的蜜穴,将那些甜嫩的媚肉肏熟肏烂。 “阿绛…”他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随后便见沉澪绛眯着一双水雾的眼眸,口中咿咿呀呀的呻吟,磕磕跘跘的叫道:“啊…唔嗯…夫…君…夫君…” 作者:爱发电同步更新po难登难充值的宝子们可以去那儿看有些章节名字不一样但内容一致 最近开学了课程很多更新不定尽量挤出时间更 换阿绛来动(H) 屋中地龙烧得暖烘烘的,俩人在大冬日里出了一身热汗。 “阿绛”魏玄戈呼吸不定,“看看,这床你可喜欢?” “这是我特意命人打制的” “啊…“沉澪绛被他从床上抱起来,两腿分开着坐在他的大腿上,穴里那根肉刃猝及不防的顶到胞宫口,激得她娇躯一颤。 靠在他的肩上缓了好一会儿,她才睁开眼环视了一圈。 重金打造的榉木攒海棠花围拔步床,长高宽皆为两丈多,四角及床沿以十根立柱坐落在方形须弥式台座上,上部四圈各镶叁块楣板,浮雕折枝花卉纹,楣板下安夔纹倒挂牙子,床围及床牙浮雕卷云纹,床前门围子浮雕折枝花卉纹。整体造型稳重大方,装饰花纹精美华丽。 平躺叁五个人也是绰绰有余的。 怪不得,起初进来时她便注意到了这房里新换置的高床,却没想到是魏玄戈特意为了她命人造制的。 魏玄戈不管她回不回答,只自顾自的说着话:“这床这般大,为了不浪费,我得好好物尽其用” 沉澪绛还在想着他要如何个不浪费法,下一瞬便听他认真的道:“自该要与阿绛在这床上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我们欢爱的痕迹” “……” 她就知道,这满脑子情色的人讲不出甚么好话来。 说毕,魏玄戈又继续他的耕耘。 手下的腰肢纤细嫩滑,大手上上下下的抚着,接着又掐着她的腰,将她的身子提起来,巨龙在蜜穴间穿梭插弄。 “啊…嗯嗯…” 雪白的双乳在他眼前像波浪一样晃动着,像极了奶白的浪潮,他大口将它们刁在嘴里,含着顶端的红果吮吸。 沉澪绛又没有奶水,被他这么干吸着有些刺痛,遂拢着眉推开了他的脸。 “别吸了,疼” 好罢,魏玄戈依依不舍的离开了那被他吮吸得发红的两团,她身子娇嫩的很,轻轻一捏便能留下印子,往往两人欢爱后她身上便像极了被凌虐过一般,可天地良心,魏玄戈已经极力控制着自个放轻了手脚,但还是避免不了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阿绛”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现在这样像不像我们第一回的时候?” 经他这么一提醒,沉澪绛才迷迷糊糊的想起来俩人的第一次,那时自己也是像现下这般被他按在胯上肆意顶弄,只不过那时两人皆是昏了头的,分不清你我,他的力度也狠戾得吓人,一度让她觉得要死在他的身下了。 哪能得知一场意外的荒唐最后让两人成了金玉良缘的夫妻。 沉澪绛没有说话,静静的看了他好一会,才搂住他的身子,将头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你那时候弄得我可疼了……” 两人都是第一次,少年鲁莽毫无技巧可言,哪像现下这般娴熟且技艺高超,那时被破身的疼痛远远大过了他给自己带来的欢愉。 想起自己那时的莽撞与狠戾,魏玄戈轻笑出声,若是知晓是她,他怎可能会那般出格。 温热的大手捧住两图雪股,手指陷进绵软的嫩肉里,摆弄着她的身子往肉棒上前后左右的碾磨,“那现在呢?” “肏得阿绛可舒服?” “嗯啊…“花蕊被肉棒顶端的龟头碾磨着,沉澪绛搂紧了他,花穴被他粗俗的话语刺激得一跳一跳的。 “嗯?”见她不说话,魏玄戈捏着她的臀肉倏地狠狠抬胯向上一顶。 “啊!” 肉刃直愣愣的重刺向穴眼,快感猛地在四肢百骸炸开,沉澪绛再也忍不住,呜呜咽咽的抖着臀泄了身。 思绪混乱着,她带着细微的哭腔道:“舒…舒服…” “啊…”大量的蜜液兜头浇在顶端上,一时爽得魏玄戈口中不住的发出叹谓。 他抚着她光滑的裸背,哑声道:“我也很舒服” 魏玄戈一手在后撑着身子,将人拉远了些,白里透红的身子露出来。 “换阿绛来动” 沉澪绛自然是不愿。 魏玄戈见她羞赧的又要俯下身来靠在自己身上,赶紧抬手抵住她的肩头。 沉澪绛一怔,愣愣的望着他。 “今儿可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我让阿绛舒服了,阿绛也该让我舒服”魏玄戈抚着她的脖颈笑盈盈的道。 说罢,他便将两只手撑在身后看着她,颇有让她“自个动手,丰衣足食”的姿态。 “玄戈…”沉澪绛唤了他一声,却见他不为所动,便只能咬着唇勉强动作。 她大开着腿跪坐在他的腰边两侧,缓缓抬臀套弄着身下那根巨物。 青筋虬起的阴茎上覆着透明的水液,随着她上下起伏的含弄,粘腻的交合声响起。 “嗯…啊…啊…” 沉澪绛双手攀着他的肩,由自己来掌控全局的好处便是知晓往哪儿去是最舒服的,因着她在上面的姿势,肉棒入得极深,每每戳到花心上都让她忍不住闭眼喘息。 她长长的发尾落下来打在他的脸上,魏玄戈抬手将那叁千青丝皆挽到她的耳后,沉澪绛抬眼看他,双目含水,脸颊晕红,眼里满是浓重的爱意,看得他心口一震。 大手捂在她的后脑勺将人压下来,张嘴将那柔嫩的红唇含入口中,勾着她的香舌吮吸。 “唔嗯…呃…” 在套弄中渐渐得了趣,她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在他身上绽放。 魏玄戈静静地看着她,接着微微坐直起来,一手将她胸前的两团绵软握住,任由那团雪白在自己粗粝的掌心里变幻成各种形状,一手摸到她的身下。 毛发间微隆的阴丘湿润黏腻不堪,他用两指分开红艳的贝肉,露出藏在里头的小小肉蒂,娇滴滴的一小团嫩肉,他伸手在上方揉弄几下。 “啊嗯…” 立马引来她的娇吟。 魏玄戈忽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唇边勾起有些恶意的笑容,接着便见他手上一动。 “啊!”肉蒂冷不丁的被他拉扯,顿时激得沉澪绛咬唇娇呼。 腿心一紧,将他夹得蹙眉。 沉澪绛抓住他作乱的大手,将他的手折回去,用着他的手在他胸口上打了一拳,“你别这么坏…” 力道不重,像挠痒痒似的,倒是颇像夫妻间的情趣。 魏玄戈将她娇声的嗔怒听在耳里,笑得眼睛都弯了,凑前在她嘴上亲了一口,“俗话说得好,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 沉澪绛听着他这么一句雷人之语,只觉得尽是“满口荒唐言”,忍不住又伸手在他胸口处掐了一把,看他吃痛,遂吃吃的笑起来。 “我便不爱” 追-更:rourouwu.de (.) 今夜将这儿装满(H) 魏玄戈听了立即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好个冷漠无情的女子,这话说得也忒伤人” “该罚” 说毕,他便掐着她的腰,脐下叁寸忽的猛烈起来,只一味的快速挺胯,身下势如破竹般狠狠肏弄着那张红艳的小嘴儿。 “啊啊!” 沉澪绛再也说不出话来,紧紧搂着他,像乘着马车行在沟壑的道路间,被他肏弄得身子颠簸起伏。 “玄戈…玄戈…啊…” 她将下巴搁在他的肩头上,口中一声一声的唤着。 “呃…唤夫君…”魏玄戈在埋头苦干期间还不忘分神提醒她。 “夫君…呜…”两人滚烫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一处,热得她想要逃离,身下像融化雪水一般,泊泊流出温热的淫水。 “哈…”他两手掐着她的臀肉,龟头冲破层层媚肉的禁锢直入胞宫,细小的口子贪吃的急吮着他,爽得他头皮发麻。 “嗯啊啊…” “呜…不…不成了”白嫩的小脚上脚背绷直,脉络明显。 狭窄湿热的蜜穴紧紧噬咬着那根粗蛮的肉棒,肩膀被她的指甲抠着,这是她高潮的前兆。 “要到了吗?” 听着他的发问,沉澪绛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嗯…哈呜…” “我和阿绛一起” 说着,他箍着那处纤腰,紧咬后槽牙猛捣玉门。 沉澪绛很快就全身颤动着泄了身,魏玄戈被那些穴肉夹得腰眼发麻,再也不用顾忌,于是再肏弄了数下他便狠狠挺腰插入胞宫里射了出来。 肉茎顶端吐着一波波温热的液体,烫得她穴里又忍不住缩起来。 还是待在里边好,魏玄戈暗暗想着。 刚高潮过后的花穴收缩紧致,将他紧紧的含裹着,令他快活得魂都要丢了,魏玄戈亲了亲她的脸,缓缓挺动着身子延续喷射的快感。 沉澪绛被他放在床上,双腿被分开,他将那半硬的物什从她体内抽出来,紧接着跟出来的是腥膻的白浊,顺着那小孔流出来滴落在她的臀缝里。 魏玄戈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随后扶着那根粗长在她的阴户上拍打了一下。 “啊…” 滚烫的肉茎拍打在湿嫩的幽户间,每拍打一下,沉澪绛的身子就跟着抖一下,才将将击了几下,她就禁不住似的抓住他扶着那根物什的手,流着泪摇头道:“不…不要…” 魏玄戈最爱看她被肏哭的模样,越是柔弱,他就越想肆虐,他低头伸舌一一舔去她眼角的泪水,咸咸的。 接着便见他摸着她的小腹笑着说:“阿绛,今夜将这儿装满可好?” 说罢,不等她回答,他沉腰一挺,欲龙又钻入蜜穴里,将那张小嘴儿填满。 “嗯…” 肌肉贲张的两只手臂撑在她的脸旁,温热的唇印在她的额上,沉澪绛闭上眼承受他的亲吻,抚着他略微汗湿且富有肌理的手臂,主动启唇将他的舌含入口中。 这是她的丈夫,往后里与她日日相伴,同床共枕,生同衾死同穴的男人。 想着,她的心忽然软成一片,抬手搂住他的脖颈,唇舌交缠,难舍难分。 身下的人儿忽的主动起来,魏玄戈有些不适应,于是便回报般,身下那根物什一次次撞入她的花心,将那甜烂的花心碾得支离破碎,不住的往外溢水。 “嗯…哈…” 太舒服了,他最是懂得哪儿是她的敏感处,一次次不吝力气的将她送上顶端,让她犹如魂飞出窍一般,欲仙欲死。 “啊啊……” 与他欢爱久了,她的身子愈发的敏感,现下更是才肏弄没多久就又淅淅沥沥的喷溅了他一身,结实的小腹都被她的蜜汁打湿。 他身下动得飞快,如打桩一般将她钉在床上,肉棒在穴肉翻红的甬道里一进一出,动作快速得只能略略看到几分阴影。 不怪魏玄戈特意命人打制的这张床,拔步床的好处便是两人在床上欢爱时无论动静多大皆会化为虚无,不似雕花的架子床那般极易摇晃作响。 魏玄戈微张着嘴喘着粗气,身下的人儿被他顶得快要撞到床架子上,他眼疾手快的掐住她的两条玉腿儿,将人拖了回来。 沉澪绛紧紧的攥住身下的床单,将底下那张大红色鸳鸯戏水的被褥捏得发皱。 “啊嗯嗯…哈…唔…” “好…好了…”她微微仰起头,求饶似的弱声道:“不要了…呜…玄戈…” 泄了太多回了,她的小腿肚都在打颤,双腿被他高高抬至肩头。 “夜还长呢,阿绛” 魏玄戈自动无视了她的求饶,她越是求饶就越是激起他的性欲,只想不顾一切的将她摁在身下,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用浓精将她灌满,灌透。 大手捂着她易被磕到的脑袋,身下狠狠冲刺。 门外的侍从都换了好几拨,身下的人儿不知被他迫着高潮了几数回,温柔的声线都变得沙哑起来,泪流满面,最后只见她低叫一声,螓首一歪,闭上了双目。 竟是将她生生做晕了过去。 魏玄戈饱食一顿,神情餍足的从她体内退出。 “来人” 门外站着守岗的侍女们皆满脸通红,听着里边传出来的呻吟与低吼,内心感叹万分,昏昏欲睡时听到主子的叫唤,冷不丁的回过神来,轻手轻脚的推门而入。 龙凤烛燃得只剩下小小一块,方才呼唤的男主人只披着一件外衫坐在床边,湿透的胸膛大剌剌的敞开着,可见方才的情事有多么激烈,新进门的女主人已然躺在床上睡熟,身上只松松盖着被子,露出来的双手和肩颈上满是暧昧的痕迹,交杂错乱的印在雪白的肌肤上,颇为瘆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其是被暴力凌虐过的,可众人皆知床上的人乃是世子爷捧在掌上的心肝儿,虐待一事是万万不可能出现的。 “安置好就出去” 魏玄戈的目光冷冷扫来,那几个小婢赶紧收回目光,不敢再看,整理好手头上的活儿后才恭敬的依次低头退出。 房门合上,魏玄戈才转身掀开床上昏睡着的女子身上的被子,将人拦腰抱起。 “嗯…”被放置温水中,沉澪绛似是醒了过来,蹙眉嘤咛了一声,却未睁开双眼,只由着身旁的人搂着靠在身上。 两人共用一个浴桶有些挤,魏玄戈便将人抱到了腿上,心里暗骂那些子下人没眼色,明儿定要换个大些的来。 说装满便装满,魏玄戈低头往她的小腹望去,原本平坦的肚子现下微微鼓起,像是腹中怀了胎儿一般,他忍不住抬手在上方摁了摁,却见她身下立马流出大滩的浊液,在温水中糊成一团。 魏玄戈没觉得不好意思,只是怕她明日起来难受,便轻轻揉着她的小腹,助她排出肚中那些浓精来。 他射得太多,水底下浮满了白浊,魏玄戈方才欢爱时再是成心此刻也有些嫌弃,便将人抱出了浴桶,取了大毛毯子来替她仔细擦净了身子才抱到床上。 来收拾东西的侍女们看到那水中的浑浊之物,皆不约而同的红了脸,但记着方才魏玄戈的冷然,不敢多留,收拾好后便赶紧退了出去。 床上的魏玄戈则将光裸的人儿搂进怀里,又在黑暗中亲了亲她的脸才安稳睡去。 作者:魏玄戈,人形蒙汗药,战斗力超标。 新婚日常 房门被轻轻叩响。 “世子爷,该起了,公爷与夫人已在大厅中候着了” 是全合的声音,魏玄戈极为敏觉,在他开声的那一刻便醒了。 “知道了”他不高不低的应了一声。 再看怀里的人,紧紧的依偎在他的胸膛上,许是听到他们的动静,不适的蹙了蹙眉头。 “阿绛”魏玄戈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轻轻唤道。 沉澪绛的眼睫颤了颤,才缓缓睁开眼来,还带着朦胧睡意的一双美目,接着却见她埋头钻进了他的怀里,再一动不动。 昨夜被他折腾得太晚了,怎么睡也睡不够,这也是她长大后第一次这般赖床。 魏玄戈无奈的笑笑,又等了好一会儿,待全合在门外第二次催时才命侍女取了她的衣裳递进来。 将浑身不着一缕的人儿扶起,魏玄戈看着她那一身白嫩的皮肉,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胸前的两团玉兔儿。 沉澪绛立时抬眼看他,不咸不淡的一眼,却令他心虚了起来,便见他讪讪的放下了手,安分的取了托盘上的衣服来替她穿上。 沉澪绛渐渐清醒过来,发现身前的人正取了亵裤要替她换上,赶紧将两只玉腿儿合起来,脸颊晕上了淡淡的粉色,抬手推开他,轻声道:“我自个来……” 魏玄戈眼盯着她腿心间微隆的花丘,喉结不动声色的滚了滚,在心里念了好几遍清心咒,才勉强抑制住,又忍不住在她脸上香了一口才掀帘出去。 厚重的锦帘落下,遮住了他没穿上衫光裸着的身子,沉澪绛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心里也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但没办法,尽管两人已成了夫妻,可除了那档子事外,她还是无法在他面前收放自如的袒胸露腹。 沉澪绛快速的换上了托盘上的侍女们早已备好的石榴红衣裙,因是新妇,头几天都要穿得鲜艳些,大红大紫的也不显得出格。 见她出来,正由下人伺候着漱洗的魏玄戈赶紧叁下五除二的忙完自己的事,亲自绞干了温热的帕子递给她。 沉澪绛对上他那一脸灿烂的笑容,微微笑了笑,也不拒绝他的好意,接过他手中的热帕子擦起脸来。 由秋兰服侍着梳了端庄的元宝髻后,魏玄戈便跃跃欲试的道要替她描眉,沉澪绛眼看着时间不早了,便阻止道:“下次罢,现下不早了,大人们都在等着了” 魏玄戈立即蔫了,失望的撇了撇嘴,又得了她一句“往后这么多时日,我的眉都交由你来描”才欢快起来。 两人到了大厅里,魏边已经和郑氏端坐在太师椅上了,看样子是等了好一会了,沉澪绛的莲花碎步迈得快了些。 郑氏看见了他们,立即笑了起来。 “母亲,喝茶” 沉澪绛跪在蒲团上,纤纤玉手端着白瓷茶盅递到郑氏跟前。 “诶,好” 万万没想到看着长大的外甥女一转眼成了自己的儿媳,郑氏被她这声母亲唤得心花怒放,笑容满面的接过了她这杯媳妇茶。 取了厚厚的红封给她,郑氏又褪下腕上戴着的翡翠玉镯,亲自替她戴上,道这是魏家的祖传玉镯,专门给魏家的媳妇戴的云云。 沉澪绛望了一眼腕上的玉镯,又笑着与郑氏道谢。 随后两人又接着给魏边敬了茶,魏边向来颇疼这位妹妹的女儿,与郑氏态度相差无几,与她赐了红封后又故作严肃的教导了魏玄戈几句,魏玄戈也一改往日的桀骜模样,颔了颔首乖巧的听着。 过后有婆子取了一个锦盒过来,微微露出里边雪白的帕巾,沉澪绛眼瞳一震,脸色白了白。 她,她怎的忘了,洞房当夜喜床上搁了验证女子清白的白帕,可当时她被魏玄戈弄得迷迷糊糊的,哪还能想起这茬,自然而然便忘了过去,况且,她早已非处子之身,那上面定也没有血迹,想着,沉澪绛抿了抿唇,一脸心惊胆战的盯着她们的动作。 却见婆子将锦盒呈到郑氏跟前,郑氏略略望了一眼便含笑点头。 既是这般反应便是没有问题了,沉澪绛顿时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奇怪,侧头望了身边的人一眼,便见他笑着跟她眨了眨眼,眼里透露着狡黠的光。 魏玄戈机灵得很,昨晚两人完事后他便弄破了手指滴了血在那白帕上,故而现下才没露出破绽,他自个倒是无所谓,只是为了维护沉澪绛的清白,不好让她进门头一日便惹了婆家猜忌。 想来便是他动的手脚了,沉澪绛主动牵了他的手,魏玄戈显然有些惊讶,但又立即回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 叁日后,归宁。 “怎的还不来?” 沉家一家子都在府门前等着即将归宁的沉澪绛,沉父搂过魏氏的肩,轻笑道:“夫人稍安勿躁” 魏氏回头望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李幻桃则站在一旁轻轻打着哈欠,昨儿与沉庇则闹得晚了,今儿又起的早,身子困乏的很,趁在后边站着,便悄悄斜了身子倚靠在沉庇则身上。 沉庇则低头望了她一眼,见她如小猫儿似的悄悄打盹,心下一笑,便把手扶在她身后搂着她的腰。 “来了来了!” 没过一会儿,魏国公府的马车便行至沉府门前。 魏玄戈先下了马车,又扶了里头的沉澪绛下来。 夫妻俩与一家人寒暄两句便进了府。 府里早已备好了酒菜,等两人一来便开了席,也不拘那些个小节分席而坐,一家子热热闹闹的坐在一块。 沉父不爱饮酒,只与魏玄戈小酌几杯,然后絮絮说起话来:“阿绛乃我掌中明珠,不求她能嫁入多么富贵的人家,只盼她能选择自己欢喜的,一生平安快乐顺遂便好” 说着,他又笑起来,看着魏玄戈道:“倒是没成想你们两个两小无猜的倒结成了姻缘” “能得阿绛的欢喜,乃是我的荣幸,日后我必不负岳父大人所托,将阿绛好生照料好”魏玄戈郑重的回答道。 沉澪绛坐在身边看着他,明明自己比他还要年长,可他表现出来的却是自己更需要被人照顾一般。 魏玄戈注意到她的目光,在桌底下握住她的手,夫妻俩相视一笑。 用饭期间,魏玄戈一边回应着沉父的话,一边给沉澪绛夹菜,沉澪绛本就吃的不多,自己还未吃完他便夹过来,碗里不一会儿便堆了许多菜,她有些无奈,轻轻扯了他的衣袖,小声说了一句:“你用你的罢,我吃饱了” 魏玄戈听言才停了筷子。 用完饭后,魏玄戈陪沉父到书房里,郑氏则与沉澪绛留在厅中。 “这几日在国公府过得如何?” “就如往常一般,只是舅舅与舅母们愈加热情了”在母亲面前,沉澪绛又换回了以往的称呼。 “那可不是,兄长嫂嫂们这回可捡了大便宜,凭白获了这么个佳媳”魏氏促狭道,又道莫不是他们特意指教了魏玄戈来求娶她的。 “母亲…”沉澪绛有些无言,一时觉得她脑回路太过清奇。 “好好,我知晓你们两相情悦”魏氏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方才在用饭时她也全程看着,魏玄戈一直顾着给自家女儿夹菜,满心满眼的都只容下她一人,自己也未吃上多少。 撇去他是自己的外甥不说,这女婿倒也不错。 “房事可和谐?” 魏氏忽的又冷不丁的问了一句,沉澪绛愣了一下,接着脸红了红,轻声道:“他待我挺好的” 也不说究竟和不和谐,魏氏看着她这副模样,想来应该没甚么问题,原本自己还担忧魏玄戈乃武将出身,自家女儿娇滴滴的消受不起,现在看来倒是她多想了。 又说李幻桃与沉庇则用完了饭后便回了院子。 路上她走得极慢,慢吞吞的像只河豚似的,睡意一阵阵袭来,李幻桃只期盼着尽快到了房里,好睡他个昏天黑地。 身边的人不停垂着眼打哈欠,沉庇则知道昨晚自己闹得有些过火了,便不顾周围仆从,直接将人拦腰抱起。 李幻桃乍然被他抱起,受了惊吓,赶紧搂住他的脖子,眼睛瞪大。 “睡罢,我抱你回房”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她柔声道。 “嗯”李幻桃实在太困了,也不拒绝他的好意,点了点头应了一声,靠在他的怀里,蹭了蹭他的胸膛。 “夫君,下回可以别这么晚吗……” 她有些迷糊的声音传来,沉庇则思索了半会才晓得她说的是什么,耳根红了红,抿了抿唇才道:“我尽量” 之后不见回音,他低头望去,怀中的人已然熟睡,软软的模样甚是可人,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脸蛋。 他的脚步便放缓了些,稳稳的抱着她。 作者:首-发:roushuwu.uk (woo16.) 阿绛帮帮我(微H) 不知道魏玄戈与沉父岳婿俩在书房里谈论了甚么,只见许久后他才从里边出来。 问了下人才知道沉澪绛回了她原本的闺房里,他便轻车熟路的赶了过去。 刚踏进房里,便见沉澪绛正轻声吩咐着侍女们将行李安置好,听到脚步声,她回头,看到是他便笑着迎上来。 “回来了” “嗯”魏玄戈笑着拉住她的手,周围的侍女们极有眼色,手脚麻利的安置好物什后便悄悄退下了。 “都与父亲在书房里说了些甚么?”两人就近在桌边坐下。 她倒是想不出来两人有何事能够详谈这般久,莫不是朝堂之事。 “杂七杂八的都说了些,不过我最感兴趣的还是阿绛儿时的事”想起方才沉父与他道的事,魏玄戈眉眼生笑。 “我儿时的事?”沉澪绛蹙眉想了半天,到底想不出来自己儿时有甚么事能够被父亲拿出来说的,毕竟她从儿时开始便是世家标榜的优良臣女,出糗都少有的,这么一想确实不如其他好动的孩子那般活泼有趣。 “我儿时可不是一直忙着应付你这个小泼猴儿吗?”沉澪绛用食指点了点他的鼻子,促狭道。 魏玄戈终究是说不了几句话便要动手动脚,便见他抓住她的手将人拉了过来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挑了挑眉道:“谁让阿绛对我这般好,论我那时最喜欢的是谁,阿绛为第二,再没有人敢认第一”, 几句话便将沉澪绛说得心头舒畅,她垂眸笑起来,顺势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倘若论我那时最用心的是何人,除了你,也再无他人了”她也捡了他的话依样画葫芦的来说。 魏玄戈哪能不知,否则自己当时也不会那般赖慕她,又连忙笑着道了几句“多谢好姐姐”。 接着,他又想起什么似的,便见他掌心轻揉着她的柔荑,缓缓道:“我隐约记得我儿时曾说过要娶阿绛为妻这般的话” 他低头看她,似要证实。 沉澪绛被他这么一说也依稀记起他那时的童言童语,“唔”了一声才道:“记不太清了,或许是罢” 魏玄戈不管,只相信自己的直觉,道他就是那般说过,然后又感叹起来:“倒是没想到我那个时候便是这般机灵的人物了” 沉澪绛听了他这么一句,只觉得他不害臊,忍不住轻啐了他一声,又掩唇笑起来,“我看是个好不要脸的人物罢!” 魏玄戈不置可否,半点不害臊,还勾唇怡然自得的笑道:“但凡我要脸些,就如那些个一辈子只知晓循规蹈矩的君子一般怕也娶不到阿绛了” 说着,他又凑前蹭了蹭她的脸。 沉澪绛被他蹭得痒痒的,赶紧抬手推开他的脸,看着他道:“那可不一定” 若不是那场意外,两人怕是连姐弟之外的情谊也不会有的,毕竟那时她也作了好一番挣扎纠结的,也是鼓足了勇气朝他迈出那一步,否则哪有今日两人的修成正果。 听她竟是这般回复,魏玄戈有些不以为然,以为她当真也喜爱那些君子风范的世家公子们,便带了些气低头吻下去。 沉澪绛猝不及防被他狠狠吻住,无能拒绝,便只能跟着他的节奏。 直到快要被吻得喘不过气来,她才使了点力推开他,微微喘道:“不可……” 只要一碰着她,魏玄戈就忍不住,身下早就支起硬梆梆的一根了,他想要她…… 滚烫火热的物什抵在她的臀上,沉澪绛红了红脸。 习俗规定夫妻在娘家不可同房,况且,她也着实没那个脸半夜去让下人要水,若传到父母亲耳里,羞死她罢了。 魏玄戈倒也还知些规矩,听她小声说着且让他忍忍,后半句她没再说出来,他也瞬懂,虽不想让她为难,却也还是要劳累她。 “难受的紧,阿绛帮帮我” 说罢,他便松了腰带,拉着她白嫩的小手钻入自己的亵裤里。 手中刚碰到那粗长滚烫的阳物,她的手便立即缩了回来,又因被他拉着手,想起他的欲求不得,沉澪绛便大着胆子纵容他操纵着自己的手在那根张扬的物什上套弄。 果真是不同的,她的手不似他的那般粗糙,又软又小,套弄着那根巨物令他感到又酥又爽,想着,那物愈发膨胀。 沉澪绛感受着那根东西在自己手中又大了一圈,暗暗吃惊,她埋头在他的胸膛里,耳边是他低沉诱人的低喘声,听得她身下都渐渐泛湿了起来,敏感得颇令她有些无地自容,悄悄的缩起了玉趾,一手紧紧搂着他的腰背。 过了好半响,他才转过她的脸,又猛地亲下来,手中套弄的速度加快,不久后她便觉手上一片粘腻湿润。 他射的好多,流满了她的整个掌心,若是这是在她的宫腔里的话…… 意识到自己在想甚么,沉澪绛的心猛地一惊,暗暗摇了摇头。 莫不是与他相处得久了,自然而然的被他同化了罢……真是…… 魏玄戈缓了一会儿才抽出她的手,白浊溢满她的小手,他看着,喉结滚了滚,知再这般下去不是事,便垂着眼乖顺的替她擦净了手,又唤人备水沐浴。 作者:这两天才发现爱发电的车图挂了亏我还沾沾自喜无语住之后得空了会补上文字版的最近太忙了六天早八满课还要考叁证我会尽量挤出时间更的!(鞠躬) 本来还打算十月份左右完结的,现在看来是天方夜谭…… 男人惯会喜新厌旧 程家的大奶奶邀了京里的贵妇小姐们去参加宴会,沉澪绛作为近日风头正盛的一品将军夫人,自然是位列其中。 一群盛装打扮,雍容华贵的贵妇与青春貌美的年轻姑娘们在梅花园里头赏雪吟诗,品香茶美酒,欢声笑语,好不开怀。 那头魏玄戈刚下了朝,如今皇帝的身子愈来愈差,近半年都是作为储君的蔺暨代为监国,皇帝倒也极为信任这位中宫之子,还允许他上朝理政,故而就算皇帝身子有恙,诸位大臣也要每日进宫参与朝会。 想到这,魏玄戈无不叹息,这几日的新婚假期倒是太少了,自己一离了沉澪绛就浑身不舒服,缺了点什么似的拿不上劲。 全合似是看出了他的惆怅,便上前一步鞠身禀道:“世子爷,世子夫人今儿受了程家的邀约赴宴,现下正在程家里头” “程家?”魏玄戈听言挑了挑眉。 “是程家大爷的夫人下的帖子”全合抬头看了眼疑惑的主子,低头解释道。 京里的贵妇们一向闲来无事,就爱办那些子在他看来既平淡无趣又一成不变的宴会茶会甚么的,不过沉澪绛现下既成了他的妻子,交际来往定是少不了的,何况她未出嫁前就已是各世家小姐争先恐后效仿的典范,如今又嫁了个水涨船高地位贵重的夫君,风头便比以往更盛了。 魏玄戈只点了点头,未再说甚么。 “去程家” 听到主子的吩咐,全合应了一声,赶忙伺候着人上了马车。 程家离皇宫有些远,在魏玄戈的催促下,车夫硬是紧赶慢赶的在两刻钟之后到达了程府。 程家的仆人眼尖,认出了魏玄戈,忙不迭地迎上来,本以为眼前高官是有事来寻府中的男主人,却听他一开口便是问自家的夫人在何处,仆人不敢怠慢,赶紧吩咐了侍女下去询问。 “禀将军,方才夫人说倦了便在厢房里歇下了” 魏玄戈得了沉澪绛在何处的消息后便由着侍女带领大步往府里走。 跟着走了好一会儿才到程府给客人安置的厢房前,侍女屈膝退下,魏玄戈轻手轻脚的推开了房门。 踏进屋子里,只见里头床帐隐隐约约的显露着女子的身影,魏玄戈轻轻勾唇笑起来,迈着大步过去掀开了床帐,满身香气的女子披散着头发背对着他侧躺在床上,身上严实盖着被衾。 魏玄戈俯下身,大手握住她的肩头轻唤了一声:“阿绛” 似是熟睡着的女子便缓缓的转过头来。 魏玄戈穆地一僵,表情顿时皲裂。 便见他倏地直起身来,蹙着眉,眼里尽是不悦,厉眼盯着她质问道:“你是何人?” 眼前之人有着削瘦的尖下颌,一双妩媚的狐狸眼,压根就不是沉澪绛! 接着却见她慢慢从床上坐起来,身上的被子滑落下来,白嫩的脖颈和手臂完全裸露出来,竟是未穿衣裳,魏玄戈顿时像针刺一般立即撤开了眼。 非礼勿视。 他立马转过身子背对着她,方才觉得蹊跷的地方串联起来让他觉得异常不对劲。 别的不说,魏玄戈还是十分遵守男德,知晓这地再不能多待,便欲抬步离开。 “将军” 程霜见他欲要走,赶紧从床上下来,光着脚走到他身后。 魏玄戈停住了脚步,却不回头。 “你到底想做甚么?”他开门见山的点出。 魏玄戈不傻,就算是下人领错厢房也不可能会出现这么离谱的差错,唯有一种解释便是今日这场事是个早已谋划好的局,而自己却因为大意在不知不觉中入了圈套。 程霜看着他背对着自己高大的身影,只觉得心脏砰砰乱跳,强行抑制住后才缓缓开口:“小女子钦慕将军已久,往后愿追随将军,不求名分,只愿能够侍奉将军,望将军能够了了我的一桩心愿” 她的声音里带着些许颤音,是紧张的,或许也是激动的,因为她终于能够将心里藏存许久的话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 接下来便是看他如何表态了,虽知自己比不得沉澪绛仙姿玉容,但男人嘛,不就是惯会喜新厌旧的吗?况且如今男人叁妻四妾已是常态,她不信这样有权有势的男人一生只能够娶一人与那人相厮相守,若是让别的人钻了空子得了逞还不如让她来。 她在赌,赌一个男人的劣性,尽管知道这样不堪,那又如何呢,她真是欢喜极了他,宁愿为他自降身份抛下脸面,也要去争取这一回。 见他久久不回应,程霜开始慌了,她咬着唇看他的背影,心中忐忑不安。 “呵” 魏玄戈闻之乍然冷笑一声。 好家伙,原是“痴情人”的投怀送抱呢,她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叮当响,可在魏玄戈眼里看来却是恶心至极,也不看看他才成婚多久,就这样忍不住要插足进来搅和他生活的宁静,且不说有沉澪绛这般的美玉在前,便是两人未相悦前对他自荐枕席的也不在少数,可他又有哪回给了脸子点了头应承过的?真把他当外边那群见了女人就提不起裤子的饭桶男人呢! 魏玄戈看都不想看她一眼,只背对着她冷冷开口道:“家中已有美玉,再容不下其他沙子” 轻飘飘的一句话便给她判了死刑,程霜听见之后脸“刷”的白了,她没想到他真的会无动于衷,而且还将话说得这般难听,简直将她的脸面扯在地上,将她的心脏丢在地上狠狠踩碎。 她不服,见他又要走,再顾不得这么多,快步上前将他抱住。 作者:首-发:roushuwu.me (po1⒏υip) 扰她好事的恶人 “夫人,听说世子爷来了” 正与身边几位贵妇闲聊着,秋兰突然从身后凑上来小声说了一句。 沉澪绛一顿,还未反应过来,身边的一位贵妇却扬眉笑了起来,促狭的看着她道:“哟,果然是新婚呢,这才出来多久,便巴巴的到府里来寻了” “可不是,不过若是有着这么一位夫人,别说来寻了,便是人我都不肯放出门的”另一位面容英气的贵妇笑道。 “哈哈哈…”周围的人听了皆纷纷捂嘴大笑起来,弄得沉澪绛都不好意思了,只见她低头微微笑了笑,不置可否。 “好了好了,你快去罢!不然,人可着急了!” 众人又打趣说她好福气,最后才催着她离开,沉澪绛无奈一笑才从座位上起身,又与今儿的主人家程大奶奶致了歉。 “哪能呢!你快快的去罢!我这儿无妨的……”程大奶奶听着她真诚的与自己致歉,赶忙摆了摆手,她可受不起她的礼,又哪敢勉强她,既是丈夫都寻上门了,自然是要放人离去。 沉澪绛笑了笑,又同她说了几句话才转身离开。 “他这会子在何处?” 主仆俩人正走着,沉澪绛忽然问道。 秋兰不知,遂向身后的小侍女使了个眼色,小侍女便恭敬的低头回道:“回夫人话,不知怎的误传了您在厢房里歇息的消息,程府仆人道世子爷方才去了别院厢房” 沉澪绛止步,疑惑的拢了拢眉,只说了一句:“怎的如此糊涂?” 也不知是在说程府通报错消息的下人还是在说魏玄戈。 魏玄戈忽的被她从身后抱上来,一惊,欲甩开她却发现她两手箍得极紧,心里恼意一上来,他口不择言的骂道:“是耳朵聋了不成?听不明白我的话吗?!怎会有你这般寡廉鲜耻之人!” 他的厉声大骂如冰碴一般狠狠刺入她的心头。 对,没错,她就是不要脸,任别人如何说她都好,她就是要这般固执! 程霜暗暗咬了咬唇,更将他搂紧,大有死不放手之态。 腰间的手越收越紧,魏玄戈见她不识好歹,火意更盛,再不与她客气,大手抓住她的手腕掰回去。 “啊!” 只听她吃痛的喊叫一声。 敬酒不吃吃罚酒! 正想着要如何收拾这头脑不清醒之人,外边突然传来动静。 “世子夫人”忽的见沉澪绛在侍女的陪同下走来,全合大惊失色。 她不应该是在房里么?! 若房里的人不是她,那…… 全合想起方才的动静,脸倏地白了白,背后冒出了一身冷汗,忙不迭地迎上去。 沉澪绛只见他却不见魏玄戈的身影,觉得有些莫名,又想起方才好似听到了他在厢房里的声音,便问道:“世子爷呢?” 想来是搞了个大乌龙,也不知里边的女子究竟是何人!不管如何,现下定是不能让眼前的女主人知晓了去! 全合抿了抿唇,强制在那一片慌乱中镇下心来,才恭敬的回道:“回夫人,世子爷见不到您,有些困乏,便在屋里头歇下了” 他特意提高了声量,望里边的魏玄戈能够尽快知晓。 沉澪绛正想说话,却听闻里边传来女子的尖叫声,她周身的气息瞬间敏锐了起来,接着便见她淡淡瞥了一眼跟前的全合。 天杀的巧合! 全合顿时豆汗如雨,心紧了又紧,才弱弱的唤道:“夫人…” 沉澪绛不想再理会他,直接越过了他走上前去,也不唤旁人,直接自己伸手推开了门。 魏玄戈听见沉澪绛的声音,倏地一震,想着赶紧出了门去,却又被身后的人缠上来。 “咯吱” 梨花木漆门被推开,沉澪绛踏进房里。 虽有准备,眼前之景也着实让她震撼了一番。 浑身上下只着一件小衣和亵裤的女子正搂着魏玄戈紧紧靠在他的胸前,魏玄戈看似神情不耐,手抵在了她光裸的肩头上。 身后全合也跟了上来,看到眼前这一幕,双眼瞪的铜大,接着又侧头皱眉闭了闭眼,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 “阿绛” 见她进来,魏玄戈心慌马乱,赶紧使力将身前的人一把子推开。 程霜自然又被他推开,这会更是跌倒了在地上。 魏玄戈急忙走上前去,手忙脚乱的想与她解释,却见沉澪绛后退了两步。 他忽的僵住了。 他身上有那女人的味道,闻起来怪刺鼻的,沉澪绛顿时不想让他靠近自己,只定定站在原地望着他。 “阿绛…”他的眼神暗了暗,看见她这副排斥的模样,莫名的心慌,却知目前最紧要的还是要与她说个清楚,他又上前了两步站在她面前道:“我与她未有任何关系!我本是前来寻你的,不知这屋里头为何会出现了她……” 不等他说完,程霜却跪在地上,故作一副柔弱的姿态看着沉澪绛哭泣道:“阿绛姐姐,我是真心喜欢他的,求求你发发善心,成全我这小小的心愿罢!” 说完又朝沉澪绛磕头。 那样子,倒像是沉澪绛若是不答应她便是扰她好事的恶人一般。 “你少在这胡扯乱诌!” 魏玄戈听了,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又怕沉澪绛听信了她的谗言,赶紧将人的手握住道:“阿绛!我与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可别听她胡说八道瞎说!你知道的,我心里唯有你一人!” 魏玄戈蹙眉急切的望着她,似要把自个的心都剖出来给她一看究竟。 跪在地上的女子身无着物,光裸着身子,又哭得满脸是泪的与她求情,哪还有往日里美艳灵动且颇具世家小姐的风范?在沉澪绛眼里尽是狼狈与不堪,不知她作何感想,只见她冷冷的望着地上的程霜开口道:“程霜,别为不喜欢自个的男人失了风度” 说罢,便见她从魏玄戈手中抽出手,立马转身出了屋子。 “阿绛!” 魏玄戈赶紧追了上去。 宽大的屋子里只余程霜一人,看着远去的两人,像是力气被抽尽了一般,她忽的萎下了身子。 她输了,输得彻彻底底,若是沉澪绛对她大吼大闹,她兴许还会觉得自个今日的举动不算白作,可沉澪绛只冷冷的看着她,说了那样的一句话,顿时比难听的辱骂更让她觉得羞辱。 果然,他还是那般喜欢她,对自己的赤身投怀未置一眼,满心满眼的皆在那人身上,他方才看到沉澪绛时的慌乱与紧张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双眼。 “呵…” 她忽的展颜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却又趴在地上大哭起来,满屋子的哭声与凄凉。 魏玄戈:SOS! 狡黠的小狐狸(副线) 天黑的快,李幻桃一直记着沉庇则说要带她去七里湖上泛夜舟,吃完晚食后便兴致勃勃的亲自挑选衣物去了。 “这个,唔…不好不好” 几个侍女们捧着漆盘,每个漆盘上迭了一层又一层的衣裳,由李幻桃挑选,她坐在椅子上左看右看,这摇摇头,那摆摆手,选了好半天也没选出个合心意的。 “赶明儿让铺子里的人送几匹绢缣绸锦过来给你裁新衣服”沉庇则在一旁看她选的困难,又想起自己名下有个成衣铺,便开口道。 “不用”李幻桃回头对他说,“母亲前几日才命人送了好些过来,只是我见衣服还多,便懒得让人裁了” 魏氏对这唯一的儿媳毫不吝啬,又加之李幻桃人美嘴甜,她便更是欢喜,得了甚么好的也不忘往她的院子里送一份,前几日她才命人送了好几大匹蜀锦罗缎过来。 沉庇则知晓母亲待她不错,又听她拒绝,便没再说话,只耐心等着。 李幻桃又细细看了半会儿才选出一件符合心意的。 “就这个罢!” 侍女立马将那件桂子绿齐胸瑞锦襦裙呈上来。 李幻桃看着看着突然蹙起眉头,“好像有些嫩了……” 成婚之后因要注重端庄大方的妇人形象,她衣柜里的衣裳几乎都换新了一遍,鲜嫩的颜色少了,稳重的颜色多了许多。 沉庇则抬头看了一眼,清新的绿色特别惹眼,他已经想象出来她穿上的样子了。 只是…… 沉庇则轻轻皱了下眉,衣裳好看是好看,只是齐胸襦裙领口一致开得阔大,如今还未入春,加之夜晚游湖定是冷的很,若是穿上那一身去,指不定明日便被冻病了。 “夜间冷,穿那身怕是会冻着,换一套罢”他温声道。 李幻桃在“好看”与“寒冷”之间拧眉纠结了好一会儿,想着若是穿的少了怕是真会着凉,染了风寒可难受了,岂不是得不偿失,最终她还是听了他的话。 她选之前还回头望了他一眼。 主仆几人到屏风后换衣,非礼勿视,沉庇则低头捧着手中的书静静看去。 “夫君” 沉庇则抬头,见李幻桃坐在梳妆镜前回头笑着朝他招小手。 他放下手中的书缓缓踱步过去。 “怎么了?” 李幻桃指了指锦盒里的琳琅首饰,“你替我选一个,你觉得最好看的” 沉庇则往锦盒里瞟了一眼,“你戴哪个都好看” 她的首饰很多,现下里边一大半都是他送的。 “哎呀,你选一个嘛……”她的话里不自觉的就带上了撒娇的味道。 他选的才有意义。 她还凑前眨巴着眼扯了扯他的衣袖。 沉庇则虽脸上波澜不惊,实则最抵挡不住她这副娇憨的小样子,明明出阁已久,却还是这般二八少女的青葱模样。 但其实她也才十七八岁,正值芳龄的年纪。 “好,依你”沉庇则浅笑,低头认真的在锦盒里为她挑选首饰。 李幻桃一脸期待的盯着他,直至他将手中那根羊脂玉簪稳稳的插入她的发髻里。 “好了”沉庇则两手扶在她的肩上。 李幻桃抬手摸了摸头上的玉簪,看着镜子里的他笑着道了句:“好看” 沉庇则看着镜子里的她穿着一身对襟月白长裙,与他身上的长袍一个颜色,他才忽的反应过来方才她回头看自己的那一眼。 原来是因为这个。 沉庇则笑了起来。 “衣裳也好看” 李幻桃发现自己的小心思被他察觉,也不遮掩,只回头冲着他笑。 她眼里尽是狡黠的光,灵动的模样让沉庇则心头荡漾,放在她肩上的手默默搓了搓指尖,到底忍住了在众多侍女面前与她亲密。 七里湖上,屏退了周边侍女仆从,两人租了一叶小舟,外头风大,在船头站了一会儿,沉庇则便牵着人入了里头。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舟里还设有茶炉案桌等物,别有一番风味。 沉庇则提起茶炉上的水煮了壶茶,待茶烧开后便倒了杯温茶给身边坐着的李幻桃。 李幻桃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第一次见他煮茶,觉得有些新奇,行云流水的动作做起来令人赏心悦目。 她两手接过茶杯,捧在嘴边轻抿了一口,一口温茶下去,身上的寒冷顿时去了大半,通体清爽,她舒服的眯了一下眼睛,才笑着看着他道:“好茶好茶” 沉庇则看着她小猫儿似的模样,笑了笑,待她喝完又默默给她续了一杯。 两杯温茶喝下去,方才在外头带来的寒冷全然不见,李幻桃巡视了一圈,发现侧边有一扇窗户,她便顺势挪过去,抬手推开了窗。 “喔!” 她两手趴在窗口,窗外一片五光十色的灯光,湖上波光粼粼,美景尽收眼底。 沉庇则听见她的惊呼,起身走到她身后坐下,窗外有些北风吹进来,他便解下了身上的斗篷搭在她的肩上,然后将人搂入怀里。 “波光潋滟华灯满,辉映亭廊。柔水徜徉,坐忘听风画舫凉【1】”看着窗外的景象,沉庇则喃喃吟出方才那首跃入脑海里的诗。 冷不丁的听他吟诗,李幻桃回头夸了他一句:“夫君好文采!” 或许是胸无点墨之人都爱崇拜才高八斗之人,李幻桃自知自己是个没甚么内涵的人,可枕边人确是个学富五车的状元郎,她在自惭形愧的同时更多的是对他的崇慕。 沉庇则看着她眼里尽是对自己的崇拜与喜爱,明明是在寒冷的冬日里,心里却暖呼呼的,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毛茸茸的。 “好美…”李幻桃看着窗外的景色痴痴的说了句。 沉庇则低头,看到她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心里忽的软成一片,只觉美的不是景色,而是怀里的她。 大手抚上自己的脸,李幻桃抬头,温软的唇印上来,满是他的气味。 他的吻向来是如春风细雨般的温和,不紧不慢的吮着她的唇瓣,舌尖轻轻的探进来温柔的攻略着她口中的领地。 李幻桃被他吻得情迷意乱,放在身旁的手不自觉的抓住他的手扣紧。 沉庇则将手翻过来,微微松开,让她的手指钻进来,一大一小的手十指紧扣。 不知亲了多久,两人才逐渐分开,唇间牵出一抹银丝,李幻桃又凑上来在他唇上重重嘬了一口,银丝方才消失。 身随念动,沉庇则喉结滚了滚。 同床共枕快一年,李幻桃哪能不知他的变化,她大着胆子抬指戳了戳他身下那柱昂扬,顿时激得沉庇则浑身一颤。 他蹙眉抓住她的手,沉声道:“别闹…” 李幻桃笑得像只狡黠的小狐狸一样躲进他的怀里,过了一会儿才抬眼看他,又凑上去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带着芳香的气息喷洒在耳边,沉庇则听清那一句话,脑海里禁锢着理智的弦“嘣”的一声崩断了。 【1】引自《采桑子·忆泛夜舟开封大宋御河》庄灿煌 作者:首-发:rouwenwu.de(ωoо1⒏υip) 让他破格(副线H) “夫君,想要…” 李幻桃说完还轻轻舔了一下他的耳垂。 沉庇则霎时脖子到耳根红透了一片。 他对她向来是有求必应。 沉庇则静静看了她一会,才抬手将窗户关上,然后转身轻轻将她放在地上,温热的大手探进去,将她的亵裤缓缓褪下。 李幻桃配合他抬起双腿,艳色的亵裤从脚跟褪下,两只嫩白的腿儿裸露在外,腿心间那处粉红的幽秘若隐若现。 “冷吗?” 沉庇则抚上她的大腿,轻声问。 “不冷”李幻桃摇了摇头。 “过会儿就热了” 沉庇则也觉得会热,那处粉嫩的花穴看得他眼热。 手摸上那儿,只是有些微微泛湿。 还不够。 沉庇则将手摁在顶端的肉珠上揉了揉,逗弄了好一会,摸到那处小口渐渐流水才撤开了手。 “嗯…” 他沉腰进入,一寸寸的填满,胀得李幻桃忍不往仰头喘息。 全部都进去了。 “唔…嗯…” 裙子被他推到腰间堆起来,李幻桃自觉的抬起双腿勾在他的腰上。 沉庇则两手撑在她的腰侧,胯下缓缓挺动,一手抽开她腰上的系带,怕她冷着,不敢解开太多,便只拉开她的两侧衣襟露出胸口以上的部分。 轻柔的吻落在她的胸口上,李幻桃抬手勾住他的脖颈,嘴里吐出阵阵呻吟。 “啊…嗯唔…” 不似平日里待她的温和,沉庇则在床笫之间颇为强势,总会哄着吻着她,弄到尽兴才放手让她睡去,李幻桃在有些吃不消的同时又感到欢喜,因为她总觉得自己身上没有能让人特别喜欢的长处,故而对于知晓他这般迷恋她的身子感到十分的开心。 “啊!” 不知被他顶到了哪儿,李幻桃忽的尖叫起来。 大手立马捂上她的嘴。 “幻娘,小声些……”沉庇则声音低沉的开口。 船头有掌舵者,且距离不远,沉庇则虽然喜欢听她的叫声,却也不想被其他男人听了去。 李幻桃睁着一双大眼看着他点了点头。 沉庇则想把手撤开,却被她抓住,启唇将他那修长白皙的手指含入口中。 手指上传来濡湿的感觉,沉庇则愣了一下,又见她用两排贝齿轻轻咬了一下他的手指,随后冲他笑得眼睛似如弯月。 沉庇则心里顿时如投珠入湖一般掀起阵阵涟漪。 接着便见他用余下的几指抚了抚她的脸,未撤出她口中自己的手,任由她含在嘴里。 之后李幻桃若是想唤便咬住他的手指,不一会儿那根修长的手指上全是她密密麻麻的齿印。 “嗯…夫君…”她将他的手拿出去,皱着眉头。 “怎么了?” 看她好像有些不舒服,沉庇则便停了下来。 “后背,后背有些凉…” 纵然方才沉庇则在她身后垫了他的斗篷,可舟里没有地龙暖气,直剌剌的躺在冰凉的木板上还是冷得很,后背传来透骨的凉让她犹如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 沉庇则便俯身将她从地上抱起来。 突然被他抱着坐在腿上,欲根直往最深处里捅去,顿时激得她双腿一颤,小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衣袖。 “唔!” 分身被她的窄穴紧紧的绞了一下,差点令他缴枪,沉庇则蹙眉将那股子射意忍下来。 “还冷吗?” 他抚着她的后背。 李幻桃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摇了摇头,“不冷” 好烫,他那儿又硬又烫,要将她融化了…… 见她说不冷,沉庇则便放心了,然后掐着她的腰一上一下。 小屁股抬起又坐下,蜜穴吞吐着那根巨物,将它吃尽,吃满。 两人都是头一回在外边做这档子事,刺激又紧张,李幻桃紧记着方才他的话,生怕自己叫的大声被其他人听了去,便一直咬着他肩头上的衣裳,蹙眉轻轻呜咽。 身下的水越漫越多,李幻桃紧紧的搂住他的身子,如诉如泣的开口:“夫君…啊…我,我忍不住了…” “我…我小声些…好吗?” 太舒服了呜呜,她忍不住不叫。 “好”沉庇则下颌抵在她的小脑袋上,带着笑意应了一声。 真是个小傻子。 于是舟里便响起了“动人的乐曲”。 “啊…嗯…哈唔…” 她的身子被他顶得上下颠簸,裙摆上的粉色桃花瓣随着她的动作晃动,面颊潮红,眼神迷离,满眼春波,媚态横生。 明明还未入春,沉庇则却觉得入目皆是灿烂春色。 静静的欣赏了一会儿她动人的模样,他才低头隔着抹胸含住她胸前凸起的乳尖。 “哼…”李幻桃将他的长发抓在手里。 隔靴搔痒总是不够,她难耐的扭了扭身子。 沉庇则刚抬起头却又被她压下去,高挺的鼻子恰好撞在那道深深的沟壑里。 香气四溢扑鼻而来。 脖子上的系带被他解开,藕荷色的抹胸落下来,两团雪白的绵软挣脱束缚跳出来。 白白的,像刚出炉的奶冻,顶端还点缀了红果,看起来好吃极了。 沉庇则不客气的捧住一只含进嘴里,耐心的细细品尝。 “嗯啊…呜…” 交合处的水声粘腻,地上散落着两人的衣物,旖旎满室。 “啊…啊…夫君…舒服…好…好舒服…”她舒服的眯起眼,在他耳边嘤嘤叫唤。 两团奶白被他种上一朵朵红梅,再轻轻啮咬一下硬挺的顶端才将它们放开。 “嗯”沉庇则吻着她的脸应了一声。 他也很舒服。 分身浸满了她温热的蜜液,四面八方的软肉涌上来含裹住他,花穴被他挤得不断往外溢水。 他不停的提着她的胯往身下送,很快便弄得她浑身酥麻,双腿紧紧的夹着他的腰身泄了。 待她痉挛不定的身子渐渐平缓下来后,沉庇则才两手捧着她的小屁股进行最后一轮的冲刺。 肉茎每次都是尽根没入,刚高潮过的蜜穴汁水充沛,随着他的肏弄跟着翻红的穴肉流出来,在两人身下的木板上汇聚成一滩透明的水液。 “啊…呜…嗯嗯…” 李幻桃两手反着抱住他的肩背,指尖紧紧的扣着他的肩头,绵烂的花心一次次被他撞击,舒爽得她仿如一阵小死,眼泪禁不住的滴滴答答掉下来。 快感顺着酥麻的腰眼传到四肢百骸,沉庇则低低喘了几声,最后再挺动了数十下才将她抵在窗台边射了出来。 滚烫的精液喷薄而出,弄得李幻桃又颤颤巍巍的抖着臀高潮了。 她身上只出了些许细汗,而出力的沉庇则却是浑身大汗淋漓。 靠在她颈里缓了会,沉庇则才将人从腿上抱开。 浓白的浊液从粉嫩的小孔里流出来,看清地上的那滩水液和她狼狈不堪的下体,沉庇则抿了抿唇,解了腰间系着的汗巾下来,将她泥泞的花穴擦干净。 李幻桃看他低头为自己擦拭,遂将双腿分得更开,让他方便擦净。 沉庇则瞧见她的动作,手上顿了一下,接着将她堆在腰间的裙子撩起来,将每一处都细细擦净。 其实他还未餍足,只是如今在外头,到底不方便行事,方才那一回已然是破格,也只有她才能让他这般不顾规矩了。 捏着衣袖替她擦了额上的细汗,用手指揩去她脸上的泪水,沉庇则低头轻声问她:“还玩吗?” “啊?”见他这么问,李幻桃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不好意思,接着便见她羞涩的觑着他小声道:“还,还是先回家吧,这里太不方便了……” 虽然与他做那事很舒服,可是在外面也太惊险了,万一被人撞破那可就丢大脸了,方才她也是一时兴起,现在才知道后怕。 ??? 沉庇则略略思索才明白她在想什么,显然是误会了他的意思。 其实他是想问她还要不要在舟上观景。 他有点想笑,最后还是忍了下来,清了清嗓才道:“好,我们回家” 作者:晚点加更 话说,为啥收藏数一直在下降,想不通… 她被吓得浑身寒战 “世子爷在哪儿?” 练完几副字帖,沉澪绛放下手中的狼毫。 “禀夫人,世子爷在书房里” 沉澪绛拿开镇纸,将书案上的写满瘦金体的宣纸轻轻拿起来。 她不同其他女子一样只习簪花小楷,因少时便被父亲带在身边教导,耳濡目染之下她也学了父亲惯用的瘦金体。 瘦金体讲究笔力,寻常女子练起来较为困难,沉澪绛初学时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比起柔美清秀的簪花小楷,她更喜欢瘦劲,飘逸却犀利的瘦金体,故而她愿意花更多的精力在这上面。 最近有些疏忽,许久不曾动过笔了,如今练上一回才发现字不如以往写得好看了。 或许也是她的心理作怪。 总之,那副字怎么看都怎么不满意。 凝视了一小刻,她才将那副字贴放下。 “只他一人在书房里头?”沉澪绛回过身望着秋兰。 魏玄戈有时候会和同僚在书房里议事。 “守门的小厮道不曾听见其他人的声音,想来是的” 侍女端来水盆,沉澪绛在她们的服侍下净了手,洗掉手上方才写字时不小心沾染上的墨。 “汤可好了?”沉澪绛拿巾帕擦了擦手。 这几日魏玄戈用饭都没甚么胃口,每到饭点都只是草草吃了几口便放筷了。 魏老太君宠他,早早就在他的院子里设了独立的小厨房,平时若要吃什么只管往小厨房里吩咐一声便有了,沉澪绛思来想去,吩咐小厨房做了一道荷叶莲蓬汤。 这汤听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极为繁复,不说银匣子里的四副银模子镌刻的豆大花纹就有叁四十样,单说这食品的样数,汤品的考究,就让人叹为观止。借着新鲜荷叶的清香,还得配上几只鸡,另添食材若干,才出了十几碗汤来。 因魏玄戈爱吃,府里还特意请了擅做这道汤的厨子。 “早前便做好了,现下正放在炉子上温着” “吱呀” 书房的门被推开。 沉澪绛提着食盒踏进来。 书房乃重地,魏玄戈吩咐过不准闲杂人等进来,沉澪绛则是个特例,她可以随意进入。 身后有守卫将门关上。 沉澪绛环视一圈,没见着魏玄戈的身影。 “玄戈?” 无人回应。 好生奇怪,方才问过守卫还说他在书房里。 沉澪绛将食盒放在书案上,他的书案上多得是信封文件等物,一堆堆的摞起来,笔墨纸砚等杂乱的摆放着。 沉澪绛只瞟了那些信封几眼便挪开了眼,想来是书房无人打扫,否则也不会乱成这副模样,她想了想,还是挽起袖子。 等她将那些物什整理妥当后,还不见魏玄戈的身影,沉澪绛蹙了蹙眉,有些疑惑。 再坐了片刻,她等不住,起身从椅子上起来,路过时却不慎将书架上的书撞倒。 沉澪绛眼疾手快的将那本坠落下来的厚厚的书搂住。 看着怀里完好无损的书,她庆幸的吐出一口气,正抬头想把书放回原处。 “嗯?” 这书架竟然是中空的,最里面…… 沉澪绛好奇的抬手摸了摸那黑色的圆形硬物。 她向来博览群书,心里猜测这可能是机关之类的东西,正打算撤开手。 “啊…” 沉澪绛轻呼一声,那机关突然凸起一枚针形物什,猛地戳痛了她的手。 她看着手心上的血珠,疼的皱起眉头。 “咔哒咔哒” 突然传来一阵机关运转的声响。 沉澪绛立即抬头看去。 书架后渐渐出现一扇黑色的门,正缓缓打开。 沉澪绛抿了抿唇,没想到自己把书房里的机关打开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里面,沉澪绛拢眉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走了进去。 刚走进去,“轰隆”一声传来,沉澪绛回头,发现身后的门立马关上了。 她顿时有些懊恼自己方才的冲动,担心待会若是出不去可如何是好。 但都行到这儿了,便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沉澪绛一路走下去才发现这是个密室,周围不见光亮,黑暗一片,好在旁边零零散散的点了油灯,尚且能够照明道路,她便一路磕磕跘跘的走了进来。 越往里走血腥味越浓,沉澪绛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自从上次魏玄戈受伤后她就对血腥味极为敏感,沉澪绛担心他是不是又受伤了,想着,脚下的步伐便加快了。 身前匍匐在地上的人正剧烈喘着粗气,犹如濒临的犬一般。 “有本事…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凌乱不堪的长发,血肉模糊的身躯,嘶哑的喉咙。 坐在太师椅上的魏玄戈冷冷看着他,眼里毫无波动。 地上的人见他毫无动静,便绞尽脑汁的将所有恶毒的话一箩筐的倒出来:“魏玄戈!你不得好死!” “你这个丧尽天良的恶魔!我诅咒你…我诅咒你死无全尸,断子绝孙!”地上的人一边吼一边喘,口中的血不断的流出来滴落在地上。 “你所爱之人皆不得善终!你……” 魏玄戈脸上终于有了变化,他的眉心间皱起几道深深的沟壑,下一瞬便见他抄起身旁桌子上的茶盏奋力向前扔去。 “啪啦”一声,地上的人随着茶盏落地,恒然被他砸晕了过去,脑袋被扔过去的茶盏所伤,破了一大个窟窿,正不停的往外冒血。 身边立马有人递了干净的帕子上来,魏玄戈擦了擦手上泼出来的茶水。 这几日朝堂上因为神兵营的事争吵不休,那些老顽固一致认为他年纪尚小,还不够格掌管京里兵力最强的兵营,魏玄戈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嗤之以鼻。 呵,一帮眼睛长在头顶的老头子们,怕极了他魏国公府一家独大,只会张大嘴巴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怕是不知他魏玄戈在战场上杀的人比他们吃的米还要多呢。 这几日他都几乎未合过眼,身心俱疲,魏玄戈撑手捏了捏额穴,头像裂了一般的疼,方才那畜牲的一堆肮脏话更是听得他脑仁突突的跳,最后一丝耐心也被消磨殆尽。 有人上来问如何处置。 魏玄戈放下手,戾气横生,嘴里冷冷的吐出一句:“舌头拔了” 很快,便有人持了铁钳和剪子上来。 晕厥在地上的人被拖起来,被一人固定着身子,一人掐住他的脸颊,黑色的大铁钳伸进去夹住那根红艳的舌头,然后用力往外扯! “啊啊啊啊!!!” 那人硬生生被疼的醒过来,身子抽搐扭动不定,却始终挣脱不开,只能活生生清醒的感受着痛不欲生的酷刑。 魏玄戈只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左手撑在椅子上抵着脑袋,右手放在椅子扶手上,几指还悠闲的屈起来敲打着扶手,像是在计算拔舌的时间。 面无表情的他隐在黑暗里像只戴着狼牙面具的恶鬼。 一尺高的血从那人嘴里飙出来,溅了行刑人满脸。 魏玄戈敲打扶手的手指停住。 完成了。 一整只带着淋漓鲜血的舌头被扔在地上,旁边虎视眈眈的恶犬立马扑上来,呼哧呼哧的咬住吃了起来。 恶犬吃完了,甩了甩头然后走到魏玄戈身前,抬头“汪汪”冲他吠了几声。 魏玄戈瞟了眼地上那半死不活的人,随后夸奖似的摸了摸它的头。 殊不知一墙之外的沉澪绛正浑身寒战,双目瞪直。 走,要走,她得走! 沉澪绛慌不择乱的转身,衣袖却扫到了旁边的铁链。 “哗啦啦” 安静的密室里突然响起一阵动静。 “谁?!”魏玄戈率先警惕的开口,目光锐利的扫过去。 立马有人冲出去查看。 众人见是她,皆停下步子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才拱手行礼道:“夫人” 魏玄戈耳力极佳,听到那两个字后立马“唰”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步走出去。 作者:首-发:rourouwu.info (ωoо1⒏υip) 别怕 果然,魏玄戈绕墙而出便见到了一袭白裙的沉澪绛。 他忽的僵在了原地。 她怎么会在这?! 见他出来,沉澪绛想让自己冷静些,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在发抖。 她脸上毫无血色,平日里一向樱粉的嘴唇现下更是苍白颤抖,和她身上雪白的裙子仿佛融为了一体。 他多想像以往那样笑着上去与她说话,可嘴角动了动还是未牵起笑容。 魏玄戈觉得喉咙里干得很。 最后他还是干巴巴的唤了她一声:“阿绛…” 他上前一步想牵住她不停颤抖的手。 沉澪绛却慌乱的后退了几步,睁圆了眼看着他。 一句话便轻描淡写的剥夺了人的声音,看他方才淡定从容的模样,想必这种事在私底下没少做。 或许,还有更阴暗的。 她不想这么揣测他,可心里却控制不住。 沉澪绛突然觉得他很陌生,至少,在她面前的他从来不是方才那副冷血残暴的模样。 眼前的人陌生得让她感到害怕。 魏玄戈滞住。 “我,我……”她咬了咬唇,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她抗拒的模样和眼神里的恐惧已全然泄露了她的内心,魏玄戈顿时犹如万箭攒心,突然觉得喘不上气来,梗得他心口发疼。 她这么害怕,方才肯定都看到了。 放在一旁的手悄悄攥紧,魏玄戈低头沉默了一会。 “都下去” “是!”几人接了命令赶紧退下,谁也不想掺合这夫妻俩的事。 走之前还不忘收拾干净,沉澪绛看到那被他们粗暴拖走,不知死活的人,又是一阵恶寒。 血腥的味道令人窒息,再不想在这里多逗留一秒,沉澪绛拧着眉转身便走。 魏玄戈立马追上去。 不敢再碰她,只默默守在她身后跟着,怕她摔倒,他还特意取了墙壁上的油灯下来为她照明道路。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书房。 “阿绛”魏玄戈从背后搂住她,命自己不去感受她僵硬的身子。 沉澪绛放在两边的手顿时攥紧了衣裙,他身上的浓重血腥味和密室独有的潮湿味扑鼻而来,她将那股子反胃强忍下去。 像方才的事没发生过似的,魏玄戈贴着她的脸柔声问:“你怎的来了?” 方才那一幕冲击力太强,沉澪绛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垂眸沉默了许久她才开口小声的道:“我…过来给你送汤,不小心,不小心误闯了……” 误闯了哪里,两人心知肚明。 魏玄戈抬头,果然看到书案上放着的食盒。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不堪。 和肮脏。 沉澪绛扯开了他的手,缓缓回过身看着他。 魏玄戈本以为她要与自己说话,却没想到她开口便是:“你忙罢,我先回去了…” 说罢,她便转过身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魏玄戈突然觉得浑身没了力气。 “送夫人回去” 绕是如此,他也不忘命人护送她。 秋兰见沉澪绛从里头出来,神色不对,便急忙上前询问:“夫人,您怎么了?” 沉澪绛不言,只摇了摇头,像身后有什么妖魔鬼怪追着她似的,逃也似的飞快的走了。 侍卫来报已将沉澪绛送回房里,魏玄戈挥了挥手让人退下。 他绕到书架后,仔细勘察了一番,伸手一抹,发现机关上面有些血迹。 看来是她打开了。 这个机关设置的极为巧妙,除了魏玄戈没人能够打开。 “与其精血相融之人也能开启”他脑海里突然蹦出这一句话。 难怪。 或许是沉澪绛与他同床共枕久了,机关识主,轻易就被她破解了。 魏玄戈懊恼,怎么自己没能想到这茬,一个不小心就被钻了空子。 他愤愤的锤了两下那圆形硬物。 回头望见放在书案上的食盒,他才想起来她过来的用意。 将那食盒掀开,里边赫然是冒着清香的荷叶莲蓬汤。 是她的心意,不能浪费了。 纵然毫无胃口,魏玄戈也坐下来将那汤一口一口的吃了。 明明汤是甘甜的,魏玄戈却觉得酸苦极了,入口皆是苦不堪言与透骨酸心。 一直到晚间魏玄戈都没有回来,沉澪绛松了一口气。 她还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 熄了灯躺在床上,沉澪绛辗转反侧,无法入睡,脑海里一直回想着今日在密室里看到的景象,又惊出了一身汗。 有人推门进来。 脚步声轻盈,沉澪绛却觉得每一步都重重踏在了她的心口上,顿时令她变得紧张了起来。 那人在床头站住。 沉澪绛知道是他。 往日欢心的等待在这一刻却变得极为煎熬。 最后他还是掀帘进来了,沉澪绛闭上眼睛,紧捏指尖。 他从身后搂住她,身上是刚沐浴过后的清香,不似那时在书房里的血腥与潮湿。 却还是让她僵住了身子。 魏玄戈夜间作战多了,如今在黑暗里视物极佳,她不停颤抖着的眼睫和在他怀里僵硬的身子都赫然昭示着她还未入睡。 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他收回了搂住她身子的手,从床上坐了起来。 沉澪绛在黑暗里睁开了眼,静静的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魏玄戈支着腿看了她好一会,才俯身握住她的肩头轻声道:“别怕,我到别处睡” 说完,他便转身下了床。 一直到走之前他都未见她的回应。 门又合上了。 沉澪绛转过身,看着门外烛火照明下他走过的身影,眼睛突然泛热。 将被衾盖过了头。 你在害怕什么?沉澪绛问自己。 或许是因为人发现了可怕事物后本能的恐惧,或许是因为她发现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或许,他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她知道他性子乖戾,也常常感叹他能够放下身段脾气来在她面前卖乖,只为讨自己的欢心。 她没忘,没忘他对她的百般爱护,甚至舍命相救,只是,她还是需要一段时间来缓冲,让她能够与自己的内心和解,从而去接受一个真正的他。 不止他,另一边的魏玄戈也没睡,在书房里枯坐了一晚上。 他从来都不是个善类,他心里一直清楚,只是,他太喜欢她了,宁愿小心翼翼的在她面前伪装成她喜欢的模样。 私底下的他毫无疑问是个冷酷无情的侩子手,那份不多存的温情都全部给予了她。 她肯定害怕极了吧。 同床共枕的人原来在她看不见的那一面里是如此的冷血残暴。 她颤抖的身躯和恐惧的眼神,僵硬的身子,抗拒的模样,一遍遍的在魏玄戈脑海里回放,只觉得头都快要炸了。 作者:他以为她不知道,其实她知道,只是不完全知道。 发泄似的撕咬着她的唇 这日退朝,文官武将们熙熙攘攘的从大殿里行出。 魏玄戈转身恰好与几尺之外的沉庇则对上视线。 正想上前寒暄,他却突然停住了步子。 看清沉庇则身旁突然出现的男人,魏玄戈不悦的眯了眯眼。 长身玉立温文尔雅的可不就是那齐坚白吗。 齐坚白去年中了二甲进士,如今和沉庇则一同在翰林院里任职,许是共事的同僚,两人有几分交情,只见俩人都挂着笑容一迎一和的聊着。 魏玄戈可没忘,这厮曾叁番四次的求娶沉澪绛,若不是自己早早与她定了情,怕是就要被那人截了这桩婚姻去。 魏玄戈定定的看了几尺之外的两人一会,最后转身离去。 满玉楼,厢房中。 桌脚边歪七八扭的倒了数个酒樽,桌上还列着各式各样的烈酒。 有人推门而入。 端着小菜进来的女子看到正豪迈喝着烈酒的男子,心砰砰的跳了起来,失神了一阵。 待缓过神来把几碟小菜一一摆放在桌上,女子抬头悄悄瞟了他几眼,只见他眉头深皱,似有忧愁。 她便壮着胆子上前一步柔声道:“郎君可有甚么不顺心的事儿,不若让奴家……” “啊!” 苗条的身形突然滞住,酒樽在她面前“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烈酒的浓郁顿时浸满了整个厢房。 “滚!!”魏玄戈的厉眼扫过去,戾气横生的吼了一句。 已然呆滞的女子回过神来,惊恐的看着他浑身颤抖,最后地上的碎片都不收拾了,只拔腿就跑了。 厢房里又恢复了安静,魏玄戈收回视线,连酒杯都不要了,抬手丢在了一旁,只将桌上的酒樽取过来,扯了盖酒樽的布巾,举起来仰头就喝下。 酒樽里的酒有大半未入口,淅淅沥沥的洒在了他的衣襟上。 自从发生那件事后,沉澪绛就一直对他不闻不问,书房也成了他的固定居所,魏玄戈愿意给时间她缓缓,却也在期盼,故而等了一次又一次,却始终等不来她的问候,反而是他日日关注她的吃喝玩睡,再是火热的心也多少有些冷了。 哪怕是一个眼神,她都吝啬给予他。 他的本质就是那样的一个人啊,她害怕了吗?所以决定不再靠近了吗? 喝着喝着,魏玄戈突然将手中的酒樽狠狠摔在了地上。 他又想起了今日看到的齐坚白。 那般温文儒雅的人物,素有才名之称的沉澪绛定是喜欢极了罢? 若不是他的死缠烂打胡闹纠缠,两人怕是根本不会走到一起,毕竟,他的性子和她差的太远了。 她应该找一个性子温和的丈夫,对她体贴,行事又稳妥,这样才能不让她担惊受怕。 不像他,无法无天,睚眦必报,手段残忍,怎么看都不是良配。 魏玄戈越想心里越涩。 若是她和齐坚白成了婚,两人可以日日吟诗作对风花雪月,一道看星星看月亮。 呵,可惜不是!她沉澪绛是他魏玄戈的!两人便是死也要死在一块! 他拧眉思索着,眼神突然变得漆黑摄人,幽深如狼。 接着便见他站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世子爷回来了吗?” 刚沐浴完,沉澪绛卧在贵妃塌上,身后秋兰替她擦着湿润的乌发。 “世子爷还未回府,许是有事绊住了脚”秋兰轻声回道。 沉澪绛愣了一下,这几日魏玄戈都早早回了府,她便以为他今日也是如此。 不知在想什么,她垂下了眸子。 这几日两人都未打过照面,有她故意躲避,也有魏玄戈刻意放松。 正沉思着,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房门被大力推开。 主仆俩人吓了一跳,抬头望去,却见是一身白色长袍的魏玄戈踏进来,形容不整,只定定的望着沉澪绛。 他的模样看起来有些不对劲,秋兰蹙眉唤了沉澪绛一声。 “你先下去”沉澪绛吩咐道。 既是如此,秋兰便只能退下了,出去之前她还回头担忧的看了他们一眼。 门被轻轻的关上。 沉澪绛从贵妃塌上起来,趿着鞋子来到他跟前。 扑鼻而来的浓烈酒气,沉澪绛不适的蹙了蹙眉。 他这是喝了多少? 两人成婚之后他一般都是在外头忙完公事便到点回府,更别说喝得酩酊大醉跑回来了,因为魏玄戈晓得她不喜欢。 “怎的饮这么多酒?”她柔声问。 他为何要买醉,难道她不知道吗? 魏玄戈心里说不出的气恼,目光落在她樱粉的唇上,不似那日的苍白。 “你…” 刚开了个头,下一秒却被眼前的人扑上来擒住了唇。 “唔!” 他猛地扑上来,冲击力不小,沉澪绛直被他撞得连连后退了几步,下意识的抬手抓住了他的衣裳。 他一只手紧紧箍着她的腰身,一手摁着她的后脑勺,大口大口的夺取她的呼吸,沉澪绛被他吻得透不过气来,只觉得呼吸间尽是浓郁的酒气,她挣扎着用手拍了拍他。 魏玄戈意识到她的挣扎,更加用力了。 沉澪绛在他的怀里缩了起来。 他这根本就不是吻! 用力的发狠咬着她的唇,百般牵扯撕咬,像是在发泄。 就在她觉得快要窒息晕厥过去的时候,他才终于终于放开了她。 可却不知接下来迎接她的是更残忍的暴风雨。 沉澪绛被他拦腰抱起丢在了床上,还未回过神来便被他大手“嘶拉”一声撕开了身上藕荷色的寝衣。 “啊…别…别这样!”她在床上扭动着挣扎推开他。 沉澪绛哪里被他这么粗暴对待过,便是两人头一回他也是笨拙的解开了她的衣衫才行事的。 瞬间让她觉得屈辱了起来。 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怎么可以…… 魏玄戈红了眼,压根听不进去她的话,只觉得她哪里都是软的,香气四溢让他完全晕了头,恨不得将她吞入腹中。 他抓了她的两只手举到头顶上,一只手扯落了她的亵裤,任由她奋力挣扎,仍是用力分开了她的双腿,不管不顾的冲进去。 作者:纠结了很久还是发出来了可怜wuli阿绛 晚点加更 真骚 (ωoо1⒏υip) “啊!!” 沉澪绛顿时疼得整个腰都弓了起来,玉容花色都皱成一团,可见疼痛。 他身上还穿着她给他做的衣裳,可他竟连脱都未脱,就这样解了亵裤便闯了进来。 他那根物什她本就极难消受,现下没有一丝润滑,直接被他硬生生的挤进来,痛得甬道剧烈收缩。 往常哪一回不是他百般挑弄至她身下泊泊流水了才进来,沉澪绛看着他身上的衣裳,越想越委屈,便哭出了声:“呜…好…好疼…呜呜…” 她在他身下流着泪,可此时的魏玄戈毫无怜惜之情,只想让她疼,要让她知道所有的欲与痛皆是他带给她的。 他未发一言,只埋头苦干,紧致的甬道夹着他,舒爽得要命,令他红着眼喘着粗气掐着她的腰大开大合的抽插。 太干了,太涩了,他的每一次进出对她来说都是无法忍受的疼痛,沉澪绛挣脱不开他的束缚,只能心灰意冷的闭着眼喘息流泪。 魏玄戈听不见她的声音,低头望去,才发现她死死咬着嘴唇,脸上满是倔强。 他的心倏地被蛰疼了一下,可却抵不过内心的暴虐分子,最后还是大手捏住她的双颊,冷冷的开口:“叫” 沉澪绛眼睫颤了颤,睁眼望他,眼睛里满是冰冷与沉沉死气。 魏玄戈被她盯得一阵心慌,他闭眼摇了摇头,接着扯下了床帐上的珠珞绳子绑住了她的双手。 定要让她叫出来。 他一手捻着她的肉蒂揉捏,身下抵着她的花心冲撞顶弄,这副身子到底被他浸润已久,在他刻意的挑逗下很快就渐渐泛湿。 沉澪绛在他的折磨下溃不成军,牙关颤抖着,最后还是忍不住唤出了声。 “啊…嗯嗯…呜…” 还是让他得逞了。 有了淫水的润滑,他的抽插更顺利了,听着她悦耳的娇吟声,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热。 进去,进到更里面去! 魏玄戈疯了似的,两只大手掐着她的大腿蛮冲直撞,恨不得要将她顶破了肚子去。 “啊啊啊!!” 沉澪绛也要疯了,硕大的龟头一次次撞击着她的花蕊,还试图往最里边的宫腔里去,疯狂的欢爱让她想要逃离,她挣扎的蹬着腿,却让他紧紧掐住,再不能动弹。 “哈…嗯啊啊…” 如此剧烈的肏弄,沉澪绛很快便泄了身。 她张大了嘴喘息,口涎顺着嘴角流下来,鬓发散乱,凌乱的遮住了她的一大半面容,双手被固定到头顶,娇嫩的手腕早已被珠珞绳子磨得发红,狼狈不堪,哪还有往日神女般精致的模样。 魏玄戈低下头捏住她的下巴,伸舌将她嘴角边的口涎舔去,随后两手撑在她的脸侧,劲腰有力的不断挺动。 “哈…呃…”他喘的比她还要急促,热汗淋漓。 方才她的淫水溅湿了他的衣袍,魏玄戈终于想起这碍事的东西,便半跪起来,一边在她穴里抽插一边脱掉了身上的衣物,全部丢在了地上。 带着浑身热气的强劲身躯压下来,扑面而来的压迫感,沉澪绛已然不知东南西北,早已被他拽入了情欲的漩涡里,无法自救。 “嗯…呜啊…” 他将她的双腿架到肩上,俯身压下去猛捣玉门。 水声潺潺,击声频频。 这个姿势压迫到了她的小腹,沉澪绛难受的呜咽起来,感觉似有甚么即将要破体而出。 “呜…啊啊!” 在猛烈的撞击下她终于知道那是什么了,强烈的尿意瞬间令她头皮发麻,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呜啊…不…不要…” 意识到之后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她疯了似的剧烈挣扎起来,企图躲过他的折磨。 魏玄戈却死死地摁住了她的身子,脐下叁寸更是势如破竹般的冲撞顶弄,肏得她连连尖叫,摇头拒绝。 没过多久便见淡黄色的液体从小孔处喷射出来,令沉澪绛顿时失了神,身子轻轻颤抖着。 魏玄戈明显怔了一下,没想到她会失禁,他舔了舔唇。 不过也别有一番风味。 接着,也不知是说她还是说尿液的味道,魏玄戈说了一句:“真骚” 沉澪绛渐渐缓过神来,恰好听到他这一句话,不可置信的望了他一眼。 仅存的自尊仿如被他踩在脚底下,沉澪绛再绷不住,侧头趴在床间大哭起来。 魏玄戈瞧见她失声痛哭,像是清醒了一下,凑上去吻在她的脸上,生硬的道:“别哭…” 等了好一会儿还不见她收声,魏玄戈有些不耐烦了,想着若是让她舒服了或许会停止哭泣,便自以为聪明的顶胯取悦着她。 他刻意取悦她,想让她舒服是很简单的事。 身下的快感无法忽视,沉澪绛哭得颤颤巍巍,边哭边忍不住呻吟:“呜呜…啊啊…哈呜…” 果然,是有用的,魏玄戈得知了这个事实,胯下便愈发用力,誓要将她肏得忘了哭泣。 沉澪绛居然真的渐渐停止了哭声。 魏玄戈将她翻过身,换了个姿势,扶着她的两条腿屈起跪在床上。 他从身后进入,填的极深。 沉澪绛双手被捆着无法支撑身体,这个姿势难受得让她双膝颤抖。 魏玄戈便伸手解开了她手上的珠珞绳子,两只玉腕被磨得血红。 双手得了解脱,沉澪绛逃也似的撑着身子,双膝挪着往前爬。 下一秒却又被身后的人拖回来狠狠贯入! “啊…” 似要惩罚她的逃离,魏玄戈两手掐着她的腰奋力疾速顶弄,撞得她浑身颤抖,逐渐没了力气,只能趴下去。 雪白的嫩臀就在眼前,在他的撞击下不停的晃动,花了他的眼。 “啪” 沉澪绛乍然被他往臀上拍了一巴掌,吓得尖叫起来,甬道夹紧。 “呃…” 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魏玄戈被她狠夹了一阵,忍不住射了出来。 他终于射了,沉澪绛恍恍惚惚间想着。 魏玄戈有些气恼,从她穴里退出来,看到那流着浓白精液的穴口,他的目光却转到了另一处。 花穴上方粉嫩的皱壁一吸一缩,看得魏玄戈心痒痒的。 本以为他会放过自己,但意识到那根热气腾腾的东西抵上后穴时,沉澪绛才知道是她多想了。 她被吓得哭着回头望着他道:“呜…不…不行!” 魏玄戈抬头看了她一眼,梨花带雨的模样惹人心疼。 可尽管这样,他还是摁着她沉腰一挺。 首-发:rourouwu.info (ωoо1⒏υip) 醉酒入后穴(强制H,慎) “呃啊!!” 肉棒尽根没入,从未被造访过的后穴被人强烈挤入,疼得沉澪绛双目都瞪直了,浑身颤栗,在他身下蜷缩了起来。 往日欢爱时他曾摸过那处,自己不愿意,他便不敢冒犯,没成想他这回借了酒醉强硬掠夺,沉澪绛心中大哀。 那里像被他劈开了一样,比那时被破身疼了千倍万倍。 “呜!不…不要这样!魏玄戈!”她哭着叫他的名字,心里恨死他了。 魏玄戈听着她唤自己的大名,却觉得异常的舒适,低头看两人相连的地方,原本闭合着的小口被他的肉茎撑大,粉嫩不再,变得有些发白,甚至渗出了血。 鲜艳的颜色,像极了处子血,让魏玄戈觉得是破了她的第二次身。 他不顾她的哭喊闹腾,沉澪绛见他无动于衷,挣扎着撑起身子想要从他身下退出来。 魏玄戈却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后颈,将她又摁了下去。 沉澪绛被他掐着后颈摁在了枕上,动弹不得,心顿时沉入谷底,趴在枕上闷声哭了起来。 “不行!我得进去看看!”门外的秋兰一直守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入耳皆是沉澪绛的哭声与呼痛声,凄惨得令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就算往日两人再怎么胡闹也断断没有今日这般严重! 想起方才看到魏玄戈的样子,她更觉得不对劲。 她蹙着眉头就要冲进去,却被一旁的人拉住了手。 “姐姐!你可是糊涂了不成?!夫妻俩欢爱乃常事,你若此时进去打扰,可不让人恼!”二等丫头茯苓拉着她的手劝道。 “呸!”秋兰气恼,甩开了她的手,啐了一声,“姑娘从不如今日这般难受的!定是他做了甚么!”连尊称都不唤了,秋兰恨恨的道。 说罢,再不顾她的劝阻,推开了门就往里走。 “滚出去!” 魏玄戈虽正沉迷着做事,但耳力灵敏,听见脚步声进来,立即停下吼道。 床帐放了下来,秋兰只能看到沉澪绛似是趴在床上,而魏玄戈却骑在她的身上…… 她紧了紧手,壮着胆子道:“世子爷,夫人今日身子不适,望您怜惜则个……” “是嫌活的太长了么” 不等她说完,魏玄戈冷冷开口道。 秋兰顿时停住了嘴。 沉澪绛自从那日起便晓得了他的手段,怕他气恼起来当真伤了秋兰,急忙稳住心神,抖着唇哑声吩咐道:“下…下去!” 秋兰愣住,难不成真的只是夫妻之间的寻常欢爱? “还不快滚!”魏玄戈又吼。 真是没眼色! 秋兰咬了咬唇,最后还是退下了。 茯苓看到她出来,又想起方才听到的魏玄戈的怒吼,便道:“姐姐,我就说吧,方才就让你……” 她停住了嘴。 秋兰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不怒自威。 茯苓不敢再放肆,遂站回原地安静守着。 人影离去,魏玄戈回过头,又压着身下的人进行新一轮的伐挞。 欢爱被人中断,魏玄戈不悦,身下用力更甚,撞得她嘶声哑叫。 “啊!呜…嗯嗯!” 魏玄戈掐着她的臀分得更开,让他能够入得更深。 本来她的穴就已经够紧了,这处比她的穴还要紧致,紧紧的绞着他,爽得他头皮发麻,欲仙欲死。 她的腰很细,盈盈一握,腰下段还有两个深陷的腰窝,随着他的撞击蠕动着。 他俯下身,伸舌抵在那两个小窝里舔弄。 “啊…唔…” 沉澪绛的腰腹颇为敏感,温热的舌头抵在腰上打圈舔弄,像触电一般令她浑身一颤。 灼热的吻一直往下,雪白的臀因着剧烈的欢爱而泛粉,魏玄戈忍不住张嘴咬了一口。 臀上的刺痛穿来,沉澪绛惊叫一声,撑起身子抬手往后用力推他的头。 便是喝醉了也改不掉的臭毛病! 魏玄戈看也不用看,直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箍在腰后。 他还在咬,沉澪绛疼得落泪,忍不住开口呼痛:“呜…疼…别咬了!” 若说他是狗,以往的他至少还是个能控制自己的忠犬,如今喝醉的他就如一条挣脱了圈套只知道撒野的疯狗。 魏玄戈将那图软肉咬在嘴里磨了磨,最后才松开嘴巴。 两边的臀瓣上均有一个深深地牙印,还覆着透明的口涎。 魏玄戈满意的挪开了眼。 肉刃滑了出来,他捏着他的腰,又将那根粗长塞了进去。 有了血液和黏液的润滑,他这回进的很顺利,只是还是胀得沉澪绛低声呜咽。 “哼唔…” 魏玄戈将她的脸掰过来,狠狠地吻住她,粗粝的舌头挤进去搅弄,汲取她口中的香甜。 沉澪绛被他吻得透不过气,想要往后逃离,却被他摁住后颈。 火热的大手抓住胸前两团大力的揉捏,将她的乳尖捻在指尖揉搓,直至变硬变挺。 接着粗粝的掌心又顺着她的小腹往下滑,分开泥泞的阴肉,他推了两指进去,就着里面残余的精液和淫水抽插起来。 “唔!” 两个小口都被他强势夺取,后穴胀得她已经够难受了,他还去折磨前边。 沉澪绛扭着身子,双腿将他插入花穴里的手紧紧夹住。 魏玄戈在心里笑她不自量力,压根不慌,两指倏地狠狠往上一戳。 “啊!” 正好捣中了她的花心,沉澪绛顿时双腿一软,哭嘤的抖着臀泄了。 喷了他满满一手的淫水,魏玄戈使了点力从紧致收缩的小穴里抽出手指,待细细舔净了手上的蜜液,他才复又将手指重新插入。 胯下一边挺动,手指一边在穴里抽插,双洞并入,快感翻了数倍,沉澪绛卧在枕间,两只柔荑紧紧的抓住身下的被衾,又将绣花枕咬在嘴里。 魏玄戈看到了,不让她咬,从她嘴里抽出软枕丢在了一旁,迫她出声。 “啊…嗯嗯…”口中没了咬着的东西,她很快便禁不住唤出了声。 “呜…不…不要了…”沉澪绛抵挡不住这样刺激的快感,泪眼婆娑的低声求饶。 魏玄戈对她的眼泪视若无睹,娇弱的求饶更能引起他的肆虐,手上和胯下插弄的速度更加快了。 “啊啊!” 不知道她泄了第几回,魏玄戈才终于摁着她的臀释放了第二回。 沉澪绛浑身无力,喘息都是微弱的,眸子微垂。 突然被他翻了个身。 他又进来了。 “嗯…” 他这回终于没再折腾后面那处了,沉澪绛松了一口气。 接着再无暇顾及其他,因为她很快就便被他拉入了情潮里。 两人皆是浑身大汗,魏玄戈摸了摸她滑腻腻的身子,突然低头在她耳边唤了一句。 “阿绛” 是与以往一样的声调,温柔又迷恋。 沉澪绛怔住,那一瞬间以为是他,结果抬头看见眼前之人眼中的迷醉和偏执,才清醒过来。 不是他。 她侧过了头闭上眼,不予理会。 魏玄戈看到她的忽视,心里颇不是滋味,于是便又开始折腾她了。 肏了前面又弄后面,沉澪绛筋疲力竭的晕过去又被他做醒。 这场拉锯式的欢爱一直闹到将近天明。 首-发:[海棠搜书]bb. (ωoо1⒏υip) 她这回真是下了狠劲的 春蝉鸣叫,天光大亮。 床上交缠搂抱的男女睡得深熟。 “嘶……” 脑袋针扎似的疼,男人蹙了蹙眉,停了几瞬才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凌乱的长发,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怀里是软嫩的身子,魏玄戈怔了一下。 这是他们的卧房,怀中的人除了她还能是谁。 低头向下看去,怀里的她身上没有一块好皮肉,白嫩的肌肤现下全是青紫一片,连大腿内侧也尽是,尤其是她后颈那道紫红色的掐痕,看起来极为可怖瘆人。 疯了! 魏玄戈瞪大了眼睛,昨夜的一幕幕钻入脑海里,她的拒绝,挣扎,痛苦不堪的模样和满脸是泪的嘶声求饶。 他登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若是…若是他昨夜真就昏死了脑袋,一个不小心将她掐出了个好歹,他怕是这辈子都没法原谅自己! 他抖着唇支起上身,眼里尽是不可置信和痛心疾首。 魏玄戈啊魏玄戈,你可真不是个人,卑鄙无耻趁火打劫的小人! 他在心里唾弃自己。 身下的触感异常,魏玄戈后知后觉的轻轻扶着她的臀从紧致的地方缓缓退出来,屏息静气的生怕把她弄醒了。 “哼…”许是因为疼痛,她的眉头轻蹙,小声的闷哼。 魏玄戈紧张的停了下来,看她没有醒来的痕迹,遂更放轻了力道。 半软的物什从后穴滑出,带出了大滩的浓白,混合着些微血丝。 魏玄戈又想起他昨夜是如何摁着她强迫着她,完全不顾她的哭诉,狠戾的破开那从未被人造访过的地儿。 他抬手捂住了脸,大叹一声,声音里尽是深深的懊悔。 遍体鳞伤的她让他不敢轻易触碰,但魏玄戈恐她醒来发现一身肮脏更恼,遂只能轻手轻脚的将她抱起。 怀里的她身子纤细,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了无生气,苍白干燥的嘴唇还结着血痂,也不知是他咬的还是她自己咬的…… 魏玄戈顿时心梗得喘不上气来,喉咙发涩。 乍然被放入温热的水里,沉澪绛浑身一颤,睫毛抖了抖,缓缓睁开眼。 入眼即是一张惴惴不安,眼神惶恐的俊脸。 魏玄戈定定看着她,喉咙发紧。 “啪!” 一声巨响,魏玄戈赫然被打偏了脸去。 她这回真是下了狠劲的,手都麻得微微颤抖。 完了,她这回定是恼死他了。 他抿了抿唇,回过头来看她,“阿绛,我…” 沉澪绛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撇过头不想看他。 “出去” 声线冷硬,往日温柔的声音现下却嘶哑不堪,昨夜整整一宿已然让她哭哑了嗓子。 魏玄戈怔愣住,想想又觉得正常,便不敢再造次,依了她的话起身从浴桶里跨了出去。 离开之前他回头,看到她仍倔强的偏着头,痩削的肩头却透露着满身的傲气。 待脚步声远去,沉澪绛才转过头。 “去伺候夫人洗浴”魏玄戈松松的披了一件长袍,吩咐门外的侍女们。 有人推门进来了。 越过屏风,秋兰站在浴桶面前,乍然看到沉澪绛身上的伤,被吓得双腿发软。 “夫…夫人…” 沉澪绛面无表情,一言未发,突然低头看向浴桶,水里的肌肤伤痕累累。 “嘀嗒” 有什么落入了水中,掀起一小阵涟漪,最后与无色的温水融为一体。 “世子爷,秦副将求见” 魏玄戈刚沐浴完出来,全合便来道。 他蹙了蹙眉,“推了,说我正忙” 他现在哪还有时间顾虑其他的事,头等大事还在前头等着。 想着她应当洗完了,他便进了卧房。 进去之后却见秋兰指挥着侍女们收拾着什么。 “这是在做甚么?”魏玄戈问。 秋兰瞧见他,再没有了往日的恭敬,只敷衍的行了个礼,冷声道:“回世子爷,夫人说要家去” 回家?回哪门子家? 魏玄戈顿时蹙紧了眉头,“这是甚么话?” “回世子爷,夫人的意思是要回沉府去”见秋兰不语,茯苓福身回道。 听到这话,魏玄戈顿时慌了,再往里几步,果然看到里边有侍女正为沉澪绛梳头打扮。 侍女们正好为沉澪绛描好妆,见他进来便退下了。 沉澪绛不愿与他共处一室,站起来就要走出去。 “阿绛”魏玄戈上前一步想握住她的手,却被她躲开。 没让他得逞,沉澪绛直接就转身快步走出去。 魏玄戈追上,用哀求的声音唤着她:“阿绛,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要如何惩罚我都好,可别离开!” 他很快便追上去将人搂进怀里,沉澪绛停住,脸上看不出喜怒,只冷冷的开口说了一句:“放开” “我不!”魏玄戈孩子气般固执的紧紧箍着她的腰。 她用力的扯开他搂在腰间的手,奈何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哪里抵得过练武之人,沉澪绛很快便败下阵来。 沉澪绛放下手,朱唇紧抿,“我今日定要走” 言外之意,他拦不得她。 “你尽管拦我” 魏玄戈刚想说甚么,却被她堵住了。 话中尽是森森冷意和威胁,他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一时心里犯怵。 两人僵持不下。 想了良久,魏玄戈还是决定后退一步。 “我陪你一齐回去” 听到这话,她有点想笑,他怎么可以这么坦然的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魏玄戈也知晓自己厚脸皮了,见她不言语,便知她还在恼自己,不欲再惹怒她,他便又退了一步。 “好罢”他的声调听起来有些可怜,“便让我送你回去,成不成?”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后,沉澪绛侧过头闭了闭眸。 他还在拙略的找着借口,想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可信些,“最近京里不太平,我怕……” “不用” 还未说完便被她打断了话。 一来一回,最后还是魏玄戈退让了全部,将她送到府门外,又吩咐侍女仆从们好生照料夫人。 也不看沉澪绛理不理他,魏玄戈道:“阿绛,你且回去小住一日,我明日便去接你回来” 马车远去,魏玄戈定定的站在原地望了一会,才转身快步走回去。 “夫人,世子爷在后边跟着”马车里突然有人出声。 秋兰瞪了她一眼,小丫鬟瞬间噤若寒蝉。 沉澪绛像是未曾听到,接过秋兰递过来的温茶喝了一口。 到了沉府大门,众人见她回来,皆惊讶不已,毕竟未事先打过招呼,但这是她的家,想回便回,又何须招呼,于是众人便欢欢喜喜亲亲热热的将大小姐迎回了府中。 魏玄戈来迟一步,到了沉府门前,却见大门紧闭。 想来是沉澪绛说了什么,否则向来敞开的大门怎会关起。 又因着自己说出口的承诺,他不敢上前拍门,怕沉澪绛知晓,便灰头土脸的走了。 浅色的裙子上泅着大滩血色 沉父出公差去了,魏氏又恰好出门,府里的主子唯有沉庇则夫妻俩。 沉庇则在书房听到仆从来报姑娘回府,停住了笔。 又听到桌前的人说姑娘吩咐不给姑爷进府,沉庇则猜想夫妻俩应是起了矛盾,故而妹妹才会一时意气回了府。 沉澪绛刚进了以前的闺房,便见他来了。 “哥哥”她撑起微笑问好。 纵然她装出安然无恙的模样,可沉庇则一踏进门便发现了她眼下用脂粉也遮不住的乌青和眼里的疲惫。 视线落在她唇上涂了淡淡口脂却显得异常明显的黑色血痂上,他蹙了蹙眉,“怎么回事?” 沉澪绛怔了一下,才回过神他问的是什么,接着便见她轻轻笑了一下,“不小心磕着了” 沉庇则显然不信,又思及方才仆从的话,便道:“他打你了?” 沉澪绛僵住。 昨夜那样算打吗? 她沉默思索了一会儿,才垂眸摇了摇首:“没有” 他没有在真正意义上的打她,可却是实实在在的伤害了她,让她如今遍体鳞伤,心像被划拉开了一大个口子,灌风不止,吹得凉透。 她眼中的哀伤没逃过沉庇则的眼。 新婚阶段跑回娘家,还将丈夫拒之门外,自家妹妹向来不是这般恣意妄为的人,虽说没有打她,但想来两人矛盾也必定不轻,否则怎会严重到她不顾一切的跑回娘家? 定是那小子做了什么伤害阿绛的事,沉庇则眼中冷意森然。 “那就是他欺负你了”他没有任何疑问,断然道。 沉澪绛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抿了抿唇,“哥哥别问了” “我很累” 听到这一句,沉庇则适时的止住了嘴。 突然瞥到一抹嫣红,他定睛望去,却是沉澪绛手腕上微微露出来的一圈红印。 他心里顿时一紧。 正想开口询问,却见门外有侍女跑进来。 “大爷!” 沉庇则回头,那侍女一脸焦急慌乱,福身道:“大爷,奶奶不好了” “怎么回事?”他立时站了起来。 不等那侍女回话,沉澪绛赶紧道:“哥哥快去看看罢!” 之后沉庇则便火急火燎的走了,沉澪绛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松了一口气,又想起方才侍女说李幻桃出事了,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派人去看看出了何事” “奶奶,您小心些” 叁两侍女围在院里的一颗桃树下,皆神色不安的抬头盯着树上的人。 “哎呀,别怕!”树上的李幻桃撸起了袖子,露出两只藕臂,正攀着树枝往上爬。 爬树她最在行了,虽然幼时没少挨她娘的骂,骂她官家小姐不成体统,总像个混账小子一般爱爬树。 李幻桃显然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被骂完了又搓搓手爬下一个树去了。 院子里的桃树开了,结了许多又大又粉的桃子,她看着眼馋,说要上去摘桃,众人忙摇头劝阻,道她若是想吃,自有下人摘取。 别人摘的哪有自个摘的好吃? 况且她又是别人越劝阻越要做的人物,于是众人拦她不得,只能看着她上了树。 “嘿!”终于爬到了顶,李幻桃坐在粗大树干上,伸手用力一拉就摘下好几个桃子。 “接着!”她将摘下的桃子向下一个个扔下去,看她们应接不暇的接住,欢快得哈哈大笑起来。 摘了一筐,侍女们纷纷道够吃了,让她赶紧下来,李幻桃不听,瞄准了不远处枝头上那个最大的桃子。 她舔了舔唇,慢慢站起来,小心翼翼的踏着小步过去。 “诶!”她伸手一取,拿到了! 看着那又大又粉的桃子,她开心得不得了,站起来举着桃子跟她们炫耀:“快看!我……” 突然,她身形一歪。 众人惊呼,一窝蜂的冲上去。 完了,这下得摔扁了,李幻桃摔下去时想着。 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传来,身下有人垫住了她。 李幻桃回过神,被众人扶起来,看着躺下地上被她砸晕过去的梳雁,心里又是抱歉又是心疼。 “啊!” 身旁有个侍女指着她的下身,眼神惊恐。 浅色的裙子上泅着大滩血色。 沉庇则一路小跑回了院子,正好撞见侍女们端着她被血弄脏了的衣物和血水出来。 他眼睛一晕,觉得有些站不住。 里头太医正吩咐着下人熬药,看见他来,起身行了礼。 “太医不必多礼”沉庇则将人扶起,“内子现下如何?” “回大人,令夫人已有月余身孕,这番惊动了胎气,幸而救治及时,胎儿保住了,只是往后还需多卧床休养” 沉庇则谢了一番太医,又仔细询问了妇人有孕后的注意事项,才命人将太医好生送离。 沉庇则坐在床沿边,望着床上苍白着脸昏睡的李幻桃,伸手抚了抚她的脸。 李幻桃蹙眉,嘤咛一声缓缓醒过来,眼睫扑扇几下睁开。 入眼便是他关怀的脸。 “我怎么了?”她率先开口问。 沉庇则拉着她的手摸上她的小腹,眼中有欢喜,“我们的孩子,一个多月了” 李幻桃怔住。 “孩…孩子?”她双眼瞪大。 “嗯”沉庇则看着她的傻样子,轻轻笑起来。 还一个多月了,算起来,应是那回泛夜舟时怀上的。 李幻桃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的肚子里边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好神奇…”她嘟囔道。 想起方才她的惊险,沉庇则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故作严肃道:“往后可不能这般莽撞了” “若是又伤着了,待他出来,指不定要好好说道你这个笨蛋娘亲” 李幻桃也怕了,没想到自己会一朝失足,险些把肚子里的孩子都作没了,她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知道了知道了,我往后会小心的!” 不等他答应,她又转过身看着他道:“你说,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不晓得”沉庇则如实回答。 接着李幻桃又问他喜欢男孩还是女孩,他握住她的手道:“我不在乎这个,男女都可,皆是我们的孩子” 李幻桃闻之心里一暖,又拍了拍床示意他上来。 沉庇则便褪了鞋子上床。 刚躺下来,她便凑上来亲了他一口,接着还冠冕堂皇的说是替肚子里的小娃娃亲亲他爹。 沉庇则好笑,低头吻了吻她,又仿她的话说是替孩子亲亲他娘。 李幻桃登时笑得一双圆眼微弯。 一些话 有人喜欢副线,有人不喜欢副线,真的头大。 从我开始写副线,评论区就有一些不同的声音,所以我现在正式回应。 一开始写副线的初衷是为了增加文的多面性,不然这本文就太单调了,至少在我个人看来,从头到尾都是讲男女主的爱情故事我可以写,但我希望我的是一个饱满的,不然我也不会费尽心思的去勾勒那些宫廷权谋方面的故事情节。 你们可能看的时候没觉得,但其实我在一直写男女主两个人物的爱情纠纷的过程中也会有乏味的时候,两个人都不简单,其中我需要考虑的很多,所以我常常在他们的情节上不知如何下笔,反之,副线会有一种让我喘一口气的感觉,可能看到这里有人会说我干嘛不专门开一本副线的书? 之所以副线是副线,是因为在我这里他们只能成为副线了,仅此而已,因为哥哥这一对与我的第一本文的男女主设定撞了,我喜欢挑战不同性格的男女主,所以在我这里,他们基本不会有成为主线的可能,我刚刚去算了一下,这本书目前七十七章的正文,而副线的章节仅有八章,只占了十分之一左右,完全算不上“厚此薄彼”,他们的出现也算是推动全文的一个发展,也称不上说我只是仅仅为了想要写而写了,其中很多伏笔,都是为了后面的铺垫,他们的故事也是顺着全文的一个大势走向写下去的,按理说应该没有看起来特别奇怪的地方,其次我并不想在番外用过多的笔墨去描写他们的故事,那样看起来没有任何连续性。 我不是一个不接受建议的作者,我之前常常感叹为什么其他作者可以这么坚定的选择自己想写的东西,而不受其他任何读者的干预,我现在是深有体会了,每个读者的想法,我可以去听,去感受,但是它不能成为一个干扰我写作的东西,否则就会像我现在一样,不知道如何下笔,该如何进行下一步,陷入一个怀疑自我的重复苦恼循环中。 感谢这本书所有读者的与支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实在接受不了的也不要勉强自己,感谢相遇,不唾离去,和平万岁。 他在赌她的心软 将李幻桃哄睡,沉庇则出了卧房。 方才沉澪绛手上的伤始终让他惴惴不安,既然她不肯说,自有其他人可问,沉庇则便悄悄将她身边的贴身侍女唤来。 “皆是那不知好歹的人!”面对他的询问,秋兰愤愤的道。 想起今早帮沉澪绛沐浴擦身时她身上交织错乱的伤痕,她心疼得抹了抹泪,哽咽道:“昨夜原以为是夫妻俩寻常亲近,奴婢觉得不对劲中途进去一回却被劝了出来,今儿服侍才看到姑娘身上一身的伤,想来……” 至于是什么她没有再说,只抚着心口泣道:“我可怜的姑娘,好好的一个人儿怎被折腾成这副模样……” 虽她说的隐晦,可沉庇则是过来人,一听便晓得是怎么一回事了。 看不出来魏玄戈是那般心狠的人,竟敢如此折磨沉澪绛,怪道她一言不发,只字未提,他晓得她的性子,这般令人羞于启齿的事情又能如何拿出来到处宣扬。 沉庇则眉头紧蹙,又听着眼前的秋兰絮絮叨叨的埋怨,他抬起手,“行了,你退下罢” 秋兰又说可要他为自家姑娘做主。 “此事我自有计较,你且必不能多言,免得惹阿绛心烦,只用心照顾姑娘便是” 秋兰颔了颔首恭敬应下,准备退下又听他道:“此事勿与他人透露” 待人走后,沉庇则思忖了半响,正打算起身,却闻外边一阵喧闹。 “大郎” 是魏氏回来了,她脸上一脸欣喜,想来是得知了李幻桃有孕的消息。 果不其然,她先是与沉庇则表达了一番自己的欢喜,又絮絮叨叨的与他说着妇人有孕之后应要注意的事情,虽然他早已在太医那儿听过,可仍旧耐心的听着眼前这已然养育了两个孩子的妇人道来她的经验。 “幻娘年纪小,心性还不定,你年长些,可要多顾着她……” “孩儿晓得”沉庇则一一应下。 “对了,听说你妹妹回来了?”讲了半响,魏氏才堪堪止住,又想起方才进门时仆人的通报。 “是的母亲,阿绛才回来没多久” “可是夫妻俩闹矛盾了?我听说阿绛吩咐不让玄戈进府” “想来是闹了别扭,母亲不必担心,也无需去问妹妹,免得让她心烦,此事由我来处理便是” 想着沉澪绛不愿让他人知晓,沉庇则衡量过后还是决定不将实情与母亲道出,否则母亲要是气恼,返回娘家闹起来,必是令她陷入难堪。 既儿子都这么说,又思及“长兄如父”,魏氏又以为是年轻人的小打小闹,便没再多问,全将这事由他们几个处理去,只是到底放心不下,还是去寻了女儿。 魏氏又是如何宽慰了沉澪绛一番,且不多说。 这么一来一回,天色已然不早了,沉庇则只能按捺下打算,等待明日。 魏玄戈一宿没睡,第二日估摸着时候就要出门前往沉府,谁料刚出了院子就被人拦住。 “世子爷,老太君寻您” 魏玄戈蹙了蹙眉,“可有说何事?” “老太君说有要紧的事,请您务必前往” 可是他现在也有要紧的事。 “我要出府,有甚么事等我回来再说罢”魏玄戈断然道。 侍女听了却抬头微微一笑,恭顺道:“这是老太君的命令,还请世子爷不要让奴婢为难” 魏玄戈不愠不喜的看了她一眼。 老祖宗身边的得力丫鬟,自己有求于人的时候也得唤她一声“姐姐”的,想来老祖宗真是有何要紧的事,否则也不会特意派了她来。 罢,长者尊,想来应也不会花费多少时候。 魏玄戈转着手上的扳指思忖了半响,最后还是点了头。 刚踏进房门,便被叫住。 “跪下!” 中间端坐着的魏老太君衣着雍容,一脸肃色。 魏玄戈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跪下。 “是否知晓为何我要让你跪着?”魏老太君淡淡道。 魏玄戈脑子一转,心里有些猜测,“想来是孙儿犯了错,还请老祖宗明示” 魏老太君看他模样还算恭敬,哼了一声,然后才悠悠道:“阿绛为何好端端的离府?” “若不是有人来通报我,我怕是还被蒙在鼓里头” 魏老太君昨夜才知晓沉澪绛已然离府回了娘家,本以为是寻常探亲,后又听侍女道夫妻俩似是起了矛盾,动静不小。 魏老太君仔细追问一番,也能摸出了个大概,顿时恨铁不成钢,恼魏玄戈这小子不争气,净干些混账事! 魏玄戈闻之眼神暗了暗。 “是我冒犯了她,惹她不虞” 究竟是何种冒犯却不明说。 也不肖他说,魏老太君心中有数。 虽知两人姐弟情深,但自家孙子一向没个正经,故而她从未肖想过沉澪绛能对他青睐有加,也从未想过眼前这胆大包天的人物能够远赴边疆挣了一身功名回来,还将自己最欢心的外孙女娶进了门。 本以为是两人喜结连理,着实让她感叹了好一番,结果现下看来倒是他不知好歹! “混账东西!”魏老太君越想越气,抬手狠狠一拐杖下去。 接触皮肉的一声闷响,玉制的拐杖重击在肩头上,直将他的身子都打低了一截。 魏玄戈一声未吭,默默吃了这一杖,还俯身磕头道:“老祖宗息怒” “没出息的东西!”魏老太君指着他愤愤道,“以往你老子都拿捏不住你,现下成了大将军,更是连我都不曾放在眼里了!” 这般大逆不道的话,魏玄戈自是不认,“玄戈从未这般想过!自知犯下大错,还求将功赎过,望老祖宗别气坏了身子” 魏老太君一耳进,一耳出,张口就是阴阳怪气的道:“哼!倒还难为你还记着我这个老太婆!哪天把我气死了,这家里头也就没人能管你了,可不自在?” 魏玄戈听了直说不敢。 魏老太君定定的打量着他,见他一脸憔悴,想来也是神思不属,心中叹了一口气。 手心手背都是肉。 可尽管这般,她还是埋汰道:“等把这般好的媳妇给作走了,我看你往哪儿哭去?!” “不可能!”魏玄戈想也不想立马道。 抬头对上魏老太君狐疑的目光,他有些心虚,但还是强撑道:“本来方才就是打算去姑母家将人接回来的,又听您有要紧的事寻我,这才巴巴的来了……” 看他那模样倒还像有些委屈,魏老太君撇了撇嘴,“少跟我在这扯嘴皮子!要是将人接不回来我看你也不用回来了!” “哪儿凉快哪儿待去!魏国公府不欢迎你!” 大有他若是不将沉澪绛接回来,便扫地出门的态势。 真是孙媳是宝,孙子是草。 魏玄戈也不敢反驳,连忙点头道是,又说已然耽误了时候。 魏老太君哪能不知他那脑袋瓜想的是什么,挥了挥手道:“赶紧滚罢!” 说走便走,魏玄戈辞别了长辈,便驭马前往沉府。 这回倒是没关门了,只是守门的仆人还是婉言拒绝了他的入府,道是姑娘有过吩咐,不许他进府,否则将被重罚。 这最后一句自然是他自个加上去的,沉家多年的老仆人了,沉澪绛一向待人宽厚从不加以施压重罚,又怎会这般说呢? 老仆也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想来夫妻俩闹了矛盾,怜惜自家小姐,便也没给魏玄戈好看。 岳丈家,自己总不能硬闯罢。 他虽可以走捷径翻墙,可又想到这次事态的严重性,他沉默了半响,突然掀袍跪下。 众人看他突然这般动作,皆被吓了一大跳,慌忙将人劝起。 “不必”魏玄戈淡淡道,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庭院,似要透过这儿望到里边他想要见的人一般。 “若是想帮我,自去寻你们家姑娘,让她出来见我一面” 他又在赌了,赌她的心软。 她竟一无所知 躺在榻上的沉澪绛听了侍女的禀报,原本闭着的眼眸睁开,定定的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姑娘?” 他果真是应了承诺来接自己。 沉澪绛瞥了一眼腕上的红痕,用了药之后褪了些,只是在她白皙娇嫩的肌肤上还是显得异常明显。 她转了个身,背对着侍女,淡淡的抛出一句:“既想跪,便让他跪” 守门的仆人说是去通报,也不知究竟通报了没有。 不知跪了多久,终于有人来了。 魏玄戈立即惊喜的抬头望去。 却见出来的人是沉庇则。 沉庇则没略过起初他眼中光亮的惊喜,和后来的失落。 “庇则表兄”魏玄戈跪直了身子,恭敬的唤了一句。 尽管眼前之人成了自己的大舅子,可魏玄戈还是唤着以往的称呼。 沉庇则不应,只背着手静静看着他。 过了良久才见他悠悠开口道:“玄戈” 还给他几分脸面,沉庇则纵然心中膈应,也不曾直呼他的大名。 “起初知晓你与阿绛的事我便不太看好,只不过后来你当真为了阿绛远赴边境挣了功名,我方才认为你是个可靠之人,可没想到……”他默了一会。 “如今新婚才多久,你就敢这般对待阿绛?” 他的声音倏地严肃起来。 沉庇则的质问令魏玄戈感到深深的羞愧。 “纵然你年少有为,如今也位高权重,可我们将阿绛嫁予你的初衷是为了让你能够好好保护她,爱惜她” 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沉庇则话锋一转,语调沉沉:“现下看来,你怕是做不到了” 魏玄戈的心一紧,生怕他接下来更要说什么让沉澪绛离开他的话,忙不迭地的俯身磕头急道:“玄戈知错,还恳请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又抬头望着沉庇则道:“我是真心喜欢阿绛的!愿用生命去爱护她!” “只是”他抿了抿唇,也不逃避,直道:“是我一时糊涂铸下大错,望表兄能够给我一次机会,我当亲自与阿绛认错赔罪!往后定再不敢犯!” 他说的铮铮作响,也不知道沉庇则有没有信,只见他背过了身侧对着魏玄戈。 “她如今不愿见你”沉庇则如是说道。 想到妹妹在他手上遭受到的虐待,他有些抑制不住心里的愤懑。 “你好自为之” 最后只扔下这一句话,沉庇则回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便走了,任由他一人在地上枯跪。 宛如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尽,魏玄戈委了身子。 她越美好,就越衬得魏玄戈阴暗不堪。 他也会患得患失,否则,也不会在那日里昏了头强迫她折辱她。 她这回也是铁了心了,连出来见自己一面都不肯。 脑海里又浮现出那日她被他折磨得狼狈不堪的模样,气若游丝的,魏玄戈想,若换作是自己,也定不肯就这么轻易的饶过他这样的人。 能怎么办,自己犯下的罪,就是跪着也要赎完。 沉庇则从府门离开径直去了沉澪绛院里。 沉澪绛正看着侍女们打络子玩,看到他进来,忙不迭地的放下双手站起来。 沉庇则刚踏进房,便看到她遮掩的放下双手,手腕上的印子被她霎时遮住。 他默了一会,也没说什么。 沉澪绛先开口,走两步到他面前笑着道:“恭喜哥哥” 她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想来是因着休养了一日,现下脸色看着好了许多。 沉庇则摸了摸她的头,微笑道:“阿绛要做姑姑了” 沉澪绛又问了李幻桃,他一一回答。 之后兄妹俩一时语尽,沉默了半响,沉庇则想起方才见到的人,突然道:“玄戈在府门外跪着” 沉澪绛听到后垂下了眼,也不知在想什么。 想来她应是知晓的,否则脸上怎会毫无波动。 沉庇则微叹了口气,“我方才去见过他” “他说知错了,道是恳请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沉澪绛的表情,却见她只是眼睫抖了抖,没什么大的变化。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沉澪绛早已将手中的帕子捏紧到发皱。 沉庇则静静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想想,还有有必要要和她说,便道:“你可知他为何要突然远赴边境争取功名?” 冷不丁的听他问这个,沉澪绛思索了会儿,那会子便想不出来的原因,如今也着实想不通。 “你竟不知?”看她摇头,沉庇则吃了一惊。 他本以为魏玄戈那样的心性应当会憋不住与她一五一十的道来,却没成想她还是一无所知。 按理说,这种既能“邀功”还能获得对方好感一举两得的事情,寻常男人不说一定皆会做,但也十之八九是愿意的,可魏玄戈却反行其道。 这让沉庇则的心里一时有些复杂,他开始有些捉摸不透他了,就像那时他突然决定要参军一样。 现下看来,魏玄戈的心计着实非常人也。 话说了开头便止不住了。 沉庇则抿了抿唇,最终还是与沉澪绛娓娓道来:“我曾与他详谈过,说实话,哥哥起初并不看好他” “故而我道,我的妹妹不能嫁给一个平庸之人” 沉澪绛松开了捏帕子的手,听到这里,她似是有些懂了,原本心里那层云里雾里被人拨开了大半,真相渐渐浮出水面。 “或许是知晓我的看法,故而,他才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参军” 世人皆知魏玄戈一身功名,却不知他是花了多少个日月,流尽了多少鲜血,才能一步步不靠家中势力也能走上云端。 背后的原因没有如斯复杂,皆是为了那一人而已。 因为想将所有最好的东西都呈给她,包括世人的羡滟,所以他不再甘愿躲在背后默默行事;因为想要配得上她,所以他挣了一身功名利禄;因为…… 有太多的因为了,可也只是因为是她而已。 因为是她,所以心甘情愿。 沉庇则的一字一句都像把锤子一般重击在她的心上,沉澪绛窒了一瞬,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他。 最终嘴唇翕动了几下,还是没能说出话。 “阿绛,对于这次他伤害你的行为,哥哥也十分气恼,恼他竟敢这般不怜惜你,故而我也有想过要让你们和离的想法” 沉庇则停了一下,看着她道:“可是,这毕竟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其中他对你的真心有几何,你对他又是何种感受,皆由你的心来判断” “不要被心束缚,也不要将心束缚,你且大胆的往前走,想离,或者是回,皆按你的心意来,你只要知道,无论发生何事,你的背后还有整个沉家,永远都不会抛弃你的沉家” 沉澪绛听着,再也绷不住,嘴唇紧抿,泪已流了满面。 首-发:[海棠搜书]f.cоm (po1⒏υip) 沈女治夫有方 沉庇则看她终于情绪失控,哭得双肩颤抖。 平日里再怎么稳重大方的她终究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郎罢了。 沉庇则起身坐到她的身边,将她的头轻轻挪过来靠在自己的肩上,像小时候那般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失声痛哭的她。 就算嫁与他人成了妇人,在他眼中也仍旧是自己最宠爱的小妹妹罢了。 待沉庇则走后,沉澪绛红肿着双眼躺在榻上。 她心里不是不动容的。 那样的一个男人,顶着一副血肉之躯在无数战场中厮杀搏命,只是因为她。 曾舍命追寻,也是因为她。 他灵动狡黠的模样在脑海里一遍遍的放映。 沉澪绛难受得嘤咛了一声,抬手捂住了双眼。 怎么办,怎么办…… 她的心完全乱了。 以为起不了波澜的心却被沉庇则的一番话打得猝不及防,霎时失了冷静。 一直到天色渐暗,魏玄戈也没见着沉澪绛的身影,起初炙热期待的心也慢慢沉寂了下来,只是还仍旧留有一份痴心妄想的期念。 “世子爷,如今天色暗了,您要不先回府,等明儿再来,姑娘指不定消气了就答应见您了”守门的老仆看他跪了一天,惊叹他的固执,也诧异沉澪绛的冷漠,忍不住开口劝道。 “不必,老伯自先歇息去罢”魏玄戈淡淡回道。 既是这样,老仆见劝不了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便由他去了。 官员无故不许罢朝,就算是这样,魏玄戈也是连国公府都未回,待全合取了朝服过来,便径直从沉府离开前往皇宫了。 朝上几个时辰,魏玄戈显然心不在焉,接连被唤了好几声都未回过神来。 在文官末尾的沉庇则看在眼里,默不作声。 本来还想着他会不会罢朝,却在朝堂上准时看到了他。 沉庇则想起仆从的回报,道他在府门外跪了一天一夜。 倒还是个公私分明的,他在心内暗道。 魏玄戈下了朝又马不停蹄的乖乖回沉府门前跪着去了。 这回魏氏想装作不知都不行了,她耐不住,去问了沉澪绛,却只得她淡淡一句:“母亲不必理会,由他去” 国公府那边也来信了,魏老太君道是家中小子造孽,他该的,让他自个儿赎罪去,该骂还是打皆由沉府决定,国公府一概不插手,又道阿绛甚么时候气消了再回来都成。 作为补偿,源源不断的珠宝首饰,精美礼物送进沉澪绛的院子里,她倒不在意这些个阿堵物,只是自己贸然离府,未知会长辈一声,又见老人家着实对自己疼爱,心里有些惭愧,便亲自去信一封,信中禀了歉意。 魏老太君等人看了之后只觉她识大体,是个懂事的人儿,又纷纷将魏玄戈大骂了一番,骂他没心肝,猪油蒙了心,糊涂的猪脑子等等,倒像沉澪绛才是亲乖孙女,魏玄戈只是外头捡来的罢了。 魏玄戈带兵回朝那日许多百姓都前去观看,认识他相貌的人自然不少,鼎鼎有名的大将军搁岳丈家门前跪着,还跪了不止一时半会儿,众人八卦心思一起,忍不住遣各方亲戚友朋前去打探,却道是新婚夫妇闹了别扭,女郎恼怒不肯见人,这大将军自然只能乖乖的来赔礼赎罪了。 这下,谁人看了不说一句:“沉女治夫有方”? 这桩事自然又成了京城里头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闲谈了,上朝时众人的眼光也不由得落在魏玄戈身上,见他连跪数日仍旧一副挺拔身姿,皆暗暗叹道:“不愧武人也” 甚至连远在皇宫的蔺暨也知晓了这桩事,下了朝还特意询问魏玄戈,却只得他一句无事。 再是如何强壮的体魄也顶不住这般日夜折腾,魏玄戈表面看着云淡风轻,实则早已心身俱疲,苦不堪言。 几日几夜未合过眼,心理上的折磨远远超过了身体的伤害,便是行军打仗也从未像这般让他感到疲累过。 “轰隆!” 空中巨雷声响,紧接着黑暗的夜空中划过一道霹雳般的闪电,照亮了房屋。 大风刮过,开着的窗子纷纷噼里啪啦的乱拍作响起来,侍女们手忙脚乱的跑过去将窗关上。 沉澪绛抬头望了一下门口。 要下大雨了。 果不其然,屋外很快便下起了大雨,乌云滚滚,倾盆似的雨倒下来,雨势又急又快,豆大般的雨珠打落在院子里的那颗杏树上,连声作响,开得娇美的杏花禁不住这样的狂风暴雨,落满了一地。 听着哗啦啦的雨声,沉澪绛不知为何心里有些烦躁。 秋兰见她频频望向门口,手里抓着书,却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心里有些许猜测。 “今夜雨这般大,姑娘可要早些歇息?” 沉澪绛抿了抿唇,轻轻摇头。 秋兰默了一会,又道:“姑娘可是觉得屋里头闷?” “不如”她在低头悄悄观察沉澪绛的神情,“奴婢陪姑娘去外头透透气如何?” 沉澪绛不作声,过了好一会子才见她放下了手中的书。 府门外。 “世子爷!”全合从马车上下来,撑着伞小跑到地上跪着的人身边。 “世子爷”他看了一眼地上纹丝不动跪着的魏玄戈,又抬头望了一眼雨势,“您快起来罢!” “便是铁打的身子也由不得您这般造作的!” 无论他如何苦口婆心,魏玄戈依旧自跪自的。 冲刷的暴雨几乎让他睁不开眼,酸涩的雨水流进眼里,豆大的雨珠冰冷的拍打在他的脸上,让他不得不清醒,高束着的发冠已有散落的趋势,凌乱的湿发附在他的脸上,衬着苍白的嘴唇,颇有一番异样的凌乱美。 他动了动唇,声音有些虚,“走……” 尽管他装的若无其事,可全合还是捕捉到了他衣袍下微微颤抖的双膝。 他不由得心急的跪了下来,撑着伞遮在魏玄戈的头顶上,劝道:“世子爷,您别闹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赶紧随奴才回府罢……” 全合的声音听在魏玄戈耳里有些回音,眼前似有星光,他闭了闭眼,吐出一口灼气。 睁眼恍惚之间好像看到前方出现了白色的裙角。 他猛地一激动,倏地从地上站起来。 “世子爷!” 眼前的高大身躯轰然倒下,全合惊唤。 作者:我,有生之年竟然在内娱找到了魏玄戈的脸,amazing!!! 能这般伤他的只有他自个 今夜这雨下得这般大,她忍不住牵挂还在府门外跪着的人。 纠结几瞬,听着秋兰的提议,她有点心动。 就当是出去透透气罢,她与自己道。 才来到府门,还未踏出去便见门外高大的身影刹然倒下,沉澪绛倏地被吓了一大跳。 全合慌得手中的伞都扔了,忙不迭地扑过去将倒在雨地上的人扶起。 抬头看到穿着一身白裙子,捂嘴惊慌的沉澪绛,又低头看看怀里苍白虚弱的主子,全合眼珠子一转,突然挤出几滴热泪,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哭喊道:“夫人,您快救救世子爷罢!” “世子爷不听劝,不吃不喝的跪了几天几夜,就盼着您能够回心转意”他说着说着又抽泣起来,好似真的伤心到底了,“都道一夜夫妻百日恩,您该不会真的见死不救罢……” 沉澪绛脑子“嗡嗡”的响,哪里还听得进去他在说什么,只知道他那张嘴“叭叭”的在讲。 “姑娘,慢点!” 沉澪绛提起裙子小跑过去,秋兰心急的撑着伞追上去。 脏污的泥水溅上来弄脏了她的裙摆和鞋子,也弄乱了她的心。 夜已深,沉澪绛不想过多叨扰母亲和兄长,遂取了魏玄戈身上的令牌让人去宫里请御医过来。 众人合力将魏玄戈挪到了床上,他身上墨蓝色的长袍湿透了,将床上的被褥都打湿。 她这儿没有他的衣物,还是得要去叨扰兄长了。 “去大爷那儿取套干净的衣裳过来” 沉庇则正搂着李幻桃熟睡,外边悉悉索索的传来动静,怀中的人儿被吵醒,有些不耐烦的在他怀里拱了拱。 他抬手抚了抚她的身子,等人静下来后,又听外头有人唤他。 “何事?”沉庇则掀帘从床上下来。 听了仆从的来报,沉庇则沉默了一会。 整整叁天叁夜,这人到底是撑不住了。 “速按姑娘的吩咐办” 他又问了魏玄戈的情况,正打算穿衣过去瞧瞧,身后娇软略带不安的声音传来。 是李幻桃在寻他。 沉庇则便只能放下其他的事,转身哄人去了。 衣裳很快便取来了,沉澪绛本吩咐了侍女给魏玄戈换衣,后来不知为何,许是觉得不妥,便又唤了全合进来。 魏玄戈不喜侍女贴身伺候,他的一切皆交由全合打理得多。 沉澪绛出去问御医来了否。 “御医刚进府,正朝院子里来” 不一会儿,便见仆人指引着神色匆忙的御医令走进来。 今儿恰巧是他在皇宫内当值,正翻看着过往的脉案,便见有人拿了魏玄戈的令牌进来请医。 原本还想着是其家眷出了何事,却没想到是这大将军自个倒下了,对于这如日中天的权贵,他哪敢怠慢,便匆忙赶了过来。 御医替床榻上昏迷的人诊了脉,突然拧眉。 “御医,如何?”沉澪绛见他突然蹙眉沉思,以为情况不好,便急忙问道。 御医未发一言,撤开了诊脉的手,又去探魏玄戈的衣领。 衣领被拉开,白皙精壮的胸膛露出来。 上方赫然是交织杂错的伤口,一直蔓延到肩颈处,密密麻麻的分布在白皙的皮肉上。 入目皆是伤口,沉澪绛顿时呆住。 伤口是新的,说明时候不久,许是被雨水浸泡过,变得有些发白。 御医细细看了几眼,心中便大概有数了。 他将魏玄戈的衣领掖好,回头对沉澪绛道:“将军身上怕都是伤,且劳累过度,又淋了雨,一时半会儿撑不住” 对上她疑惑不解的眼神,御医默了一会,最后才缓缓与她解释:“伤口虽看起来杂乱,实则重度一致,应不是他人所为” 敢问有哪个刺客杀手能够做到对敌人行的每一个伤口都几乎一致? 思及近日眼前这对夫妻疯传的八卦,又联想到魏玄戈身上的伤,他忍不住含蓄的说了一句:“将军情深义重” 魏玄戈武功高强身手佳,寻常人哪里能近得了他的身,若说真是中刺也不可能半点风声都未走漏,且御医都这般说了,沉澪绛再不明白便是傻的了。 御医写了方子命人拿去煎药,又嘱咐沉澪绛:“将军的伤有些不好,今晚恐会发热,届时需煎了这副消热汤,浓浓的与他喝下……” 沉澪绛怕届时应付不过来,便婉言请求御医且在府里小住一晚,御医抚了抚花白的长须,思量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要是魏玄戈真有了什么好歹,他也不好交代。 榻上的人拧眉昏睡,脸色苍白,眼下乌青浓重。 沉澪绛起初还怀疑是不是他使苦肉计诈她,毕竟他这个人最是“狡猾”了,可眼前之人现下这副狼狈的模样,哪里还让她忍心去多端揣测。 静静的看了他好一会,她突然伸手解开他的中衣系带。 撩开衣裳,果真是如御医所说,满身都是伤痕,密密麻麻的错落在精壮的上身,有些可怕。 沉澪绛不忍再看,侧头放下了手,柔荑捏紧。 傻子。 她在心里斥了一句。 能够这般伤他的,除了他自个,沉澪绛再想不到第二人。 至于为何他要如此做,沉澪绛不难猜测,却不能完全理解。 伤口不及时处理恐化脓,她便亲自给他上了药。 在上药的时候,沉澪绛忽的又想起了那年,他桀骜拒不认错被魏边打得卧床不起,同样是遍体鳞伤昏迷不醒,只不过那时只能悄悄流泪的她如今已经成为了能够光明正大照顾他的妻子。 物是人非,身份转变,令人感慨的同时又徒增了几分悲伤。 侍女端了煎好的汤药来,沉澪绛取过,吹凉了与他喂下。 许是胃里没甚么东西,刺激得难受,药才喝进去小半碗又全部被他吐了出来。 沉澪绛被他吐了一身乌漆麻黑的汤药,那味道着实不好忍受,可她也不恼,只是可惜了那小半碗药。 许是晓得那药苦不好喝,等侍女重新端来一份再与他喂时,魏玄戈眉头深蹙牙关紧闭,显然是不肯喝了。 硬灌也灌不进去,反而流了他满脖子的汤药。 不吃药怎能好? 沉澪绛无法,只能尝试的掐着他的两腮用嘴哺了。 伺候的侍女们看到,均羞红了脸回避。 谁知这方法真有效,不一会儿一碗药便见底了。 真是忒能折腾人,沉澪绛出了一身细汗,在心中暗骂他昏了也不让人省心。 作者:奥斯卡?全合奖 哭得像只小狗 (po1⒏υip) 好歹是将药喝下了,沉澪绛放了一半的心。 忙碌了几个时辰,她连眼都未阖过,这会子便有些撑不住了,困意袭来,她想也未想,随心而动,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躺在他的身边了。 或许是惊于自己的动作,沉澪绛明显愣了一下。 罢了,就这样罢。 沉澪绛告诉自己,反正他昏着不知事…… 睡到半夜,耳边传来急促又浓厚的呼吸声,沉澪绛迷迷糊糊中摸上他的脸,却摸到一手的汗水和滚烫,她猛地惊醒。 她立即坐起来,伸手去探了探他的脖颈,发现烫手得很。 “玄戈?”沉澪绛低头轻轻唤了他一声。 等了好一会,却只等来他痛苦的呻吟。 沉澪绛慌了,连忙掀开帘子唤人。 “来人!” 守夜的侍女们听到了动静,忙不迭地的推门进来,点灯的点灯,询问的询问。 整个沉府里,唯有沉澪绛的院子是灯火通明的。 着人去请了御医过来,查探一番后道是魏玄戈发了高热,又速命人去煎药。 魏玄戈烧得面目潮红,满头大汗,沉澪绛一边拿着方帕给他拭汗,一边催促汤药。 高热可用烈酒擦身降温,可他身上有伤,沉澪绛不敢贸然尝试,便让人去取了冰过来浸湿帕子给他敷额。 期间他又发起寒战来,整个人抖如筛糠,眉头紧蹙,面色如雪,两排银牙“咯吱咯吱”的打颤。 沉澪绛从未看过如此景象,就算上回他也只是昏迷不醒了几日几夜而已,一时心里惊惶不定。 “拿汤婆子来” 如今已入春,厚实的被褥早早便被收了起来,现下又被沉澪绛吩咐拿出来。 魏玄戈急喘几下,突然睁开了眼。 沉澪绛猝不及防,怔愣了一下。 “阿…绛…”他半阖着眼看她,声音嘶哑低沉。 “嗯”沉澪绛低低应了一声。 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那一瞬间,他倏地热泪盈眶。 “姑娘,药来了”侍女端来汤药,沉澪绛从漆盘上拿过,一回头便看见晶莹的泪水从他的鼻梁划过。 她的动作倏地滞住。 接着又若无其事的舀起一勺汤药吹凉了递到他的嘴边。 魏玄戈下意识的扭头躲过,然后又忍不住回头盯着她看,眼神有些迷离,嘴里缓缓吐出一句:“你不要我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 沉澪绛垂眸,没说话,有些掩饰的捏着玉勺搅拌着碗中的汤药。 魏玄戈见她这般冷漠,心中愈发难受,只觉得心都凉透了半边。 屋内侍女们见两位主子气氛这般僵硬,皆噤若声蝉,眼观鼻,口观心。 秋兰见此状便挥手将人都遣下,自己也隔了一段距离站在一旁,以便听候吩咐。 沉澪绛只想着尽快让他退热,故而也懒得搭理眼前这神志不清的人,便又舀了勺药汁递到他的唇边。 魏玄戈自然又是躲开,其实他的气性有些上来了,恨不得打掉那讨人厌的药碗却又不敢,心中到底还是顾忌着她。 沉澪绛看他又不肯喝,抿了抿唇,直接将玉勺扔进碗里,把药碗搁在了一旁。 她的动作有些大,玉勺磕碗的清脆声响起,透露着些许不耐烦。 不喝便让他烧成傻子罢。 魏玄戈抬眼望去,只看到她冷若冰霜的侧脸,又想起她方才烦不胜烦的动作,只觉她对自己再没有了以往的耐心和包容,心里顿时又委屈又哀伤,脑子一热,眼泪扑簌簌的跟着流下来。 耳边传来抽泣声,滚烫的大手握住她的手腕。 熬了几天几夜,他的眼本就布了红血丝,现下又因高热和流泪,双眼更是红通不堪,魏玄戈含着泪断断续续的问她:“你…你是不是…不想再理我了…” 他本想说“厌烦”两字,却说不出口,也怕她直接承认。 沉澪绛侧目看他,只见他清减了几分的脸上满是泪水,但仍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似有几分期待。 年幼时没少看他泪流鼻涕,撒泼打滚,年长后却从未看到他落过泪了,甚至连红眼都未曾有过。 不对… 他也曾哭过的,那回坠崖落水睁开眼看到的便是他失而复得的泪流满面。 两回落泪都是因为她,知晓这个事实,沉澪绛顿时只觉百般滋味复杂,心竟有些抽抽的疼。 “哭甚么?”她低头看着他。 终究还是心软了。 魏玄戈见沉澪绛终于肯搭理他,更抓紧了她的手腕,生怕她走了似的。 “阿绛…” “我错了…你别走…别离开我…” 双眼泪汪汪的,嘴巴扁扁,哭得像只被主人狠心抛弃的小狗儿似的,又无助又可怜,看得沉澪绛又无奈又好笑。 她想去拿药碗,却被他抓得紧紧的。 “别走” 沉澪绛默默的叹了口气,回头看他,“不走,只是给你拿药” 魏玄戈不信,只箍着她的手腕。 沉澪绛无法,便伸长了手将药碗取了过来。 “放手”她看着他。 魏玄戈见她似真的只是为了给自己喂药,便缓缓撤开了手。 就在她的手能够自由动作时,衣摆又被人抓住了。 “……” 沉澪绛低头看了一眼他抓住自己衣摆的手,突然无言。 盛满药汁的玉勺递到嘴边,魏玄戈只直直的盯着她看。 药已有些凉了,怕放的久了失去了药效,沉澪绛便只能温声哄道:“你听话些,我便不走” 他喝药,她便不走,想到这里,魏玄戈立马张了嘴。 又苦又涩的药汁进了嘴里,难受得他想吐,魏玄戈眉头一皱刚要动作却被她一个眼神制住。 看着她眼里似有若无的警告,他便乖乖的咽下了。 许是药效上来了,药碗见底的时候魏玄戈已然昏昏欲睡了,只是还抓着她的衣摆不肯放手,嘴里还呢喃着让她别走。 “不走,你快睡罢”沉澪绛耐心哄道。 魏玄戈最终还是抵挡不住侵人的睡意,双眼一合,沉沉睡去了。 见他睡着,沉澪绛把药碗轻轻放在一旁,想拿开他抓着衣摆的手,他又猛地惊醒般握住了她的手。 沉澪绛一时不敢动作,等了一会儿,看他没有要醒的迹象,才轻轻挣开了他的手,又给他掖了掖被子。 抬头看到他满脸泪痕,又想起他方才哭得可怜巴巴的模样,嘴角不由得轻轻提起。 她又取了帕子细细给他擦去脸上的泪痕。 折腾了一夜,沉澪绛只觉心身俱疲,又撑了一会,看他再无情况,睡得安稳,便命人将东西都收拾出去。 首-发:[海棠搜书].in(po1⒏υip) 便让我不得好死 四肢无力,眼皮似有千担重,感应到身边像是有人,魏玄戈缓缓睁了眼。 入目便是女子柔美的睡颜,面对面的侧躺在他的身边,呼吸清浅。 魏玄戈似是觉得不太真实,反复眨了几次眼才接受眼前的实景。 记忆像排山倒海似的扑面而来,魏玄戈的耳根肉眼可见的渐渐红了起来。 他昨夜做了什么? 终于支撑不住晕倒在了沉府门前,然后半夜迷迷糊糊中还拉着她又哭又闹。 记忆逐渐清晰的他脸上出现几分尬色,随后便见他无奈的抬手遮住了额顶。 不过好歹昨夜她也曾好声好气的哄了自己,想到这里,魏玄戈有些抑制不住的欣喜。 视线从她柔美的轮廓向下移,目光落在她粉嫩的朱唇上,他舔了舔唇,有些意动。 魏玄戈告诉自己,反正她还沉睡着。 于是,他悄悄的低头吻住那肖想许久的粉唇,轻轻的,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般紧张。 柔软的触感印在唇上,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颊上,那一刻,魏玄戈才觉得自己真正活了过来。 他不舍离开,多停留了几秒,直到眼前之人嘤咛一声有清醒的迹象后他才连忙闪开。 眉心皱了一下又舒展开来,沉澪绛睁开双眼,看到身边的人仍旧熟睡,呼吸平稳。 她抬手摸上他的额,又探了探自己的,来回几次才确定他的体温正常,心里的大石才终于落下。 魏玄戈强忍住睁开眼的冲动,大气都不敢喘,任由她动作。 见她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探自己的体温,他心里倏地一暖。 突然发现他的手露在外边,沉澪绛便抓住他的手想放进被衾里,却见他的手一动,将她的手握住。 她停了下来,抬眼看他,却依旧是熟睡的模样,便以为方才那只是他下意识的动作罢了,她便没作多想,接着便将他的手放进了被衾里。 想将手抽出时却发现手被他捏得紧紧的。 沉澪绛便没急着抽出手,等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挣开。 等到帷帐落下,魏玄戈才睁开眼,只见他愣愣的盯着帷帐,不知在想甚么。 几日未着过床,身下的床榻舒适柔软,关键是还留着她的香味,魏玄戈一边感受着一边想着,不一会儿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期间魏氏过来探望过他一回,本以为是俩小年轻的小打小闹,她便任由他们处理去,哪知能闹得满城风雨,还好魏玄戈如今无碍,否则若是他有了什么闪失,就算是自己女儿理亏在先,娘家那边她也不好交代。 魏氏便劝慰了沉澪绛一番,话里话外不外乎是让她悠着点,莫要做得太过火了。 既没有将实情与她说,沉澪绛便也未期盼魏氏能够毫不动摇的站在自己这边,故而对于母亲的这番说辞她也不恼怒,只是不咸不淡的应了几声。 见已经说得差不多了,魏氏最后再看了一眼魏玄戈便走了。 魏玄戈再次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了,他迷迷蒙蒙的睁开眼,恰好这时屋里头亮了起来,再紧接着便是轻细的说话声。 魏玄戈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喉间传来一阵痒意,他轻咳了两声。 似是听到了他的动静,外边的说话声瞬间停了,再接着便有脚步声而来。 床帐被侍女掀开。 魏玄戈抬头,看到来人是沉澪绛。 两人四目相对,他愣了一下。 他嘴唇翕动了好几下,想说些甚么,却见她 扭头对侍女道:“吩咐厨房做些清淡的吃食过来” 他昏睡了一天一夜,滴米未进,现下腹中定是饥空。 厨房里常备着清淡的糕点,粥也是沉澪绛一早吩咐的,都在厨房里温着,因此取来也不费时间。 因魏玄戈不好下床,侍女便伺候他用食。 魏玄戈却扭头躲过了侍女的喂食,只定定的侧头看着坐在不远处茶桌旁饮茶的沉澪绛。 侍女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便极有眼色的放下了手中的碗,走过去低声与沉澪绛说了甚么。 沉澪绛听着侍女的回报,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抬头望了他一眼。 “下去罢” 侍女退下,屋中只剩下俩人。 便见沉澪绛走过来坐在凳子上,取了一旁的粥碗。 看着她吹凉递到自己嘴边的粥,魏玄戈自然是不会推拒,便乖乖的张口喝下了。 期间两人一言未发,直至一碗粥见底,魏玄戈才忍不住道:“阿绛……” 沉澪绛的动作滞了一下,最后还是将碗放好。 魏玄戈不知为何的有些莫名的紧张。 沉澪绛回头看着他,缓缓吐出一句:“你觉得你这般作践自个,我会很舒心么?” 魏玄戈猝不及防的怔愣住。 面对她的质问,魏玄戈只觉羞愧和心虚笼罩了他的全身。 沉澪绛见他不说话,便想起身。 魏玄戈见她要走,赶紧长手一拉。 沉澪绛一时不察被他拉住,便顺势坐在了床上,还没来得及回头,人便从身后抱了上来。 “别走,别走”他紧紧的抱住她,下颌抵在她的锁骨上,声音里尽是恐慌。 这又让沉澪绛想起了他昨夜哭着拉着不让自己走的情景,她抿了抿唇。 “阿绛”他暗暗咬了咬牙,下颌收紧,突然有些气馁。 “我…我自知配不上你”魏玄戈垂眸,这句话说的他又苦又涩。 沉澪绛愣住,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想到过这一层,这也是为何她从不怀疑他突然参军的原因是为了自己。 因为他一向是目中无人,桀骜不驯的性子。 “我的妹妹不可能嫁给一个平庸之人” 纵然从兄长那儿得知了他参军的原因,可也远没有他自己亲口说的剖心之语来得震撼。 怪不得,怪不得他选择那条路,因为挣军功来得快,升得高。 他一直在努力往上爬,不要命的。 “我承认,我冷血,残暴,杀人不眨眼,不择手段……”他恨不得将世上所有的坏的形容词都往自己身上揽。 他两只有力的手臂越收越紧,箍得她快要透不过气来。 魏玄戈见她一言不发,以为她是不耐烦自个,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发现她低头盯着他的手。 清劲的手腕上布着几道已然结痂的伤疤。 魏玄戈突然顿住,接着便见他缩了缩衣袖。 狰狞的伤口着实不好看。 尖锐的利刃划在皮肉上,怎么可能不疼? 只是,想到她的痛,他忽的又觉得没那么疼了。 在她身上留下的伤,他皆数倍奉还。 看到他手上的伤疤,她自然又联想到了他身上那些更可怖的伤了。 忽的鼻头一酸,她撇开了脸。 魏玄戈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劲,连忙抬头去看,便看到她双眼眼圈红晕一片。 她是在心疼他吗? 如果,如果她还对他有心疼的话,是不是说明,至少,她对他还是有点舍不得的? 魏玄戈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丝希望。 似是知晓他心中所想,沉澪绛瓮声瓮气的道了一句:“我才不会心疼傻子” 他是傻子吗? 或许是吧,但是,他心甘情愿。 “嗯,我是傻子”魏玄戈抬指替她轻轻抹去刚刚掉下来还温热着的眼泪。 沉澪绛扭头躲过,仍是一副不想与他多说的模样,可她脸上的泪水早就出卖了她的内心。 他突然不颓丧了,甚至还有心情与她开起“顽笑”。 “那,你要不要给傻子一次机会?”他在她耳边轻声道。 “一个,让他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 沉澪绛眼睫颤了颤,始终没有说话。 魏玄戈也不急,耐心等着。 她缓缓转过了头,一刹那,四目相对。 箍在腰间的手扶上她的肩头,虔诚的吻落在额心。 魏玄戈执着她的手,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郑重道:“娶你,我是认真的,想与你共度一生,也是认真的” “我魏玄戈发誓,若是往后再敢做对不起你的事,便让我” “不得好死”他看进她的眼里。 沉澪绛的心口重重一颤,她抑制住心底的悸动,率先别过脸去。 魏玄戈本以为她仍旧不愿心软,却听她道:“往后,不许再做这些自损八百的事儿” 听到这儿,他倏地笑了起来,响亮的应了一声:“好!”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1】 【1】:引自杜秋娘《金缕衣》 作者:宝子们登不上po的话可以转战爱发电同步更新爱发电与po同笔名 钻入她的裙摆里「po1⒏υip」 两人和好的第二日魏玄戈便急着要回魏国公府,沉澪绛不明所以,问他为什么。 “要回咱们的家”魏玄戈道。 沉澪绛拿他无法,又请了御医来看,道是他未有伤筋动骨,只是皮肉伤,注意休养数日便好。 这下,更是拦不住魏玄戈要回府的心了。 沉澪绛唤侍女们收拾东西,又遣人去通知了兄长和母亲。 因李幻桃动了胎气,近日都在卧床休养,便未出来送他们,府门前送别的人仅沉庇则与魏氏和一众奴仆。 魏氏只嘱咐夫妻俩往后要好好儿的,不要再生龃龉,魏玄戈连忙点头应好。 到了沉庇则,只见他对着沉澪绛道:“若是在国公府待的不舒心了可随时回家” 说罢,他还看了一眼魏玄戈,意味深长。 魏玄戈僵了一下,很快便又扯起笑容道:“表兄放心,若再有这种糊涂事发生,指定让我……” 沉澪绛看他又要随口胡诌誓言,急得赶紧伸手捂住了他的口。 魏玄戈被制住,顿了一下,随后将她的手拿下来。 沉庇则看着俩人十指紧扣,含情脉脉的模样,哪还有话可说。 一旁的魏氏冷眼看着,倒是悄悄松了一口气。 回到国公府,果不其然又是一大家子出来迎接。 “老祖宗,母亲”沉澪绛行了礼,恭敬道。 魏老太君将人扶起来,握着她的手拍了拍,满眼怜爱的道:“好孩子,可委屈你了!” 沉澪绛轻笑着摇了摇头,面对郑氏的连声关问,又是一一有礼的回应。 婆媳几人相携入了府,只余方被全合伺候着下了马车的魏玄戈。 看到前方几人离去的背影,他蹙了蹙眉。 明明是喜庆而归,怎的像丧家之犬一般? 他摇了摇头叹气,然后便认命的跟上了。 半月后。 沉澪绛看不过他身上那一堆疤痕,取了舒痕膏来,道要与他涂。 魏玄戈却不以为然,道:“男人身上有伤乃常事,倒可不必” 沉澪绛听了,抬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悠悠道:“那你便留着罢,反正我最是不欢喜身上一堆伤的男人了” 说罢,她就要放下手中的舒痕膏。 魏玄戈看她不快,立马蔫了,连忙抓住她的手道:“诶,好好好,我涂,我涂!” 这才像样。 沉澪绛则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笑了一下。 魏玄戈褪了身上的中衣,养了半月,身上的伤早就好了,只是留下了一身的浅色疤痕,错落在白皙的身体上显得有些可怖。 沉澪绛低头仔细的将膏体抹匀了涂在那些疤痕上。 轻柔的指腹在身上略过,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腰腹上,魏玄戈一低头便能看到她因动作而露出来的雪白脖颈,鼻间满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一时令他心猿意马。 因着养伤,他禁了半个多月的欲,夫妻俩躺在一张床上,每每到夜晚,看着身旁能看不能吃的人儿,欲火烧得他里外通红,咬牙切齿。 他不是没动过歪心思,也曾暗戳戳的向她求欢过,却只得她冷冷一句:“再这般,你便到书房里睡去” 才哄回来的媳妇,可不能又把人惹生气了,魏玄戈不敢贸然尝试,只暗自忍了下来。 长时不开荤,现下看着面前散发着“浑身肉香”的人儿,他只觉血气下涌,烧的慌。 明明膏体是凉的,却让他觉得浑身发热。 “阿绛”他突然抓住她的手,声音低沉,将她的手带到下腹。 “这儿也要涂涂……” 沉澪绛猝不及防,看到他两腿间那被支棱起来的大肿包,哪还有不懂的,便见她像火烧一般的从他手中挣落了。 真是想不通好端端的涂个药怎的又让他欲火焚身了? 她红着脸将手中的舒痕膏丢进他的怀里,连忙道:“你自个涂罢!” 说着,就要转身下床。 魏玄戈哪能让她逃了,大手一伸将人搂进了怀里。 沉澪绛还没反应过来,天旋地转就被人放倒在了床上。 魏玄戈隔着裤子用那儿蹭了蹭她的腿,弄得她浑身一颤,又故作可怜的道:“阿绛,真的好难受……” 沉澪绛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用手推着他道:“御医说了,不可纵欲” 魏玄戈可不由着她狡辩,“御医说了是在病中,如今我已痊愈,便可纵欲,是也不是?” 沉澪绛被他堵的一时说不出话来,便知今日这遭是逃不过了。 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炙热的吻便兜头落了下来。 魏玄戈一手捧着她的脸吻得又猛又急,另一只手也没闲着,顺着她的身子往下滑,想解开她腰间的系带,却摸到她在发抖的身子。 他停了下来,微微离开了她的唇,看到她脸色发白,眼里带着惧色。 他的心忽的被蛰了一下。 她想起了那晚,也是这般强硬的他。 “别怕”他怜惜的摸了摸她的脸,“我不会再伤你的” 沉澪绛抿了抿唇,明知晓他是清醒的,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害怕。 魏玄戈在心中叹了口气,暗怪自个造孽。 他有些不忍心,可更不想让她一辈子都陷在他曾给她带来过的伤害里。 轻柔带着安抚的吻落在额上,眼睛,鼻梁,沉澪绛慢慢闭上了眼。 这回他的吻和方才的不一样,是和风细雨的,是一种温暖柔软的,含着她的唇,温柔的用舌尖挑逗着,让她感到又酥又麻。 系带落下,温热的大掌从脖颈下滑,钻入她的衣领里,握住痩削的肩头摩挲了几下,再探入那隆起的两团。 两手揉捏着她的双乳,不时的用指尖挑弄凸起的乳豆,难受得沉澪绛微微敛眉,抓住了他作乱的手。 魏玄戈便放开了那两处,转而摸进她的裙摆里,指尖勾着亵裤边缘,缓缓褪下。 他一直未离过她的唇,有意在扰乱她的思绪。 空气倏地清新了,大手将她的双腿分开,沉澪绛突然意识到他的下一步动作,连忙用手捧住他就要俯下去的脸,微喘着道:“别……” 魏玄戈抬头看她,然后笑着拿开了她的手,接着伸手撩开她身下的裙子,俯身钻入她长长的裙摆里。 空气不流通的裙子里尽是她腿心间散发出来的香甜,魏玄戈欣赏了眼前的美景一会儿,才低头含住她腿心间那两片微微起伏的嫩肉。 首-发:[海棠搜书].「po1⒏υip」 她一边哭一边骂(副线) 即将入夏,天气逐渐热了起来,李幻桃怀着身孕,整日都觉着莫名的燥热,可因着上次的意外,如今沉庇则将她看的很严,屋里都尽量不摆冰鉴,以防她受凉。 李幻桃实在忍不住,趁着这日他不在家,便偷偷唤人弄了冰镇酸梅汤来。 “奶奶,您悠着点,尝尝鲜便好,千万别多喝”身旁的侍女提心吊胆的蹙眉提醒她。 怕她管不住嘴,一个不小心多饮,之后若是出了事,她们可有得被沉庇则罚了。 “嗯嗯!”李幻桃状似听话的乖巧点点头,捏着勺子品尝碗中的酸梅汤,酸酸甜甜的,极合她如今的胃口,一下肚,感觉浑身的燥热都散了,吃得酣畅淋漓,舒适得她一双鹿眼都眯了起来。 吃了几勺,她觉得有些不过瘾,一双灵动的眼睛溜溜的转了一下,然后趁她们不注意,偷笑着捧起琉璃小碗牛饮了起来。 “诶!”侍女看到她“耍赖”,急忙叫出声,可终究是迟了一步,让她将那碗冰镇酸梅汤一饮而尽了。 一碗饮尽,李幻桃还舒服得打了个饱嗝,开心得扑棱了几下两腿,笑得跟朵花似的。 可几个时辰后,她便笑不出来了。 凡事不能过量,到了傍晚,李幻桃果然便腹痛见红了,吓得一众人赶忙去请大夫。 沉庇则知晓后,从踏进府便摆着一张冷脸,一直到她的床前。 李幻桃看到他,原本想扑上去撒娇,可对上他那张暗含怒气的冷脸,一下子便僵住了。 他生气了,为她的不自爱以及不把肚子里的孩子当回事。 李幻桃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他,一时心里惶惶不定,心虚的拉高了被子遮住自己,只留着一双小鹿圆眼怯怯的看着他。 “夫君……”她伸出手去拉他的衣袖,却被他躲开。 李幻桃愣了一下,顿时有些不可置信,又加之怀孕的妇人情绪不定,一时心里的委屈涌上来,顿时热泪盈眶。 沉庇则看见她这副小模样,一张苍白的小脸欲哭不哭,委屈得很,立马便心软了,换他伸手去拉她,却被她狠狠甩开,转过身去背对着自己。 明明是她犯了错,这下子倒成了他的不对。 沉庇则暗叹,最后躺下来将人搂进怀里,温声安抚道:“好了,不许哭” 李幻桃可不受,想着自从怀了这个孩子以来,自己做甚么都被管制,心里又气又委屈,一股脑的涌上来,将她淹没得失了理智。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受!整日被你约束着,这不能做那不能做!如今这么热,屋里不能放冰就算了,还不能让我吃口凉的!”只见她一边哭一边骂。 “你眼里是不是只有我肚子里的孩子?若是这样,还不如你自己和孩子过去算了!” 沉庇则见她越说越离谱,又怕她气大伤身,便将人转过来,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饱含歉意的道:“对不起,皆是我的错” 沉庇则不是强人所难的人,只是因着上次那场意外,着实被她吓怕了,便将她看得严了些,也没想到她心里这么多的委屈,一时暗怪自己思虑不周。 “上次你动了胎气着实令我后怕,便将你看得严了些,不想你竟是这么难耐,是我不好,考虑不周了”他低头怜惜的看着她,缓缓解释。 “我眼里不是只有孩子,还有你,你才是首位,你伤了身子,我也会难受” 大发了一通火气,如今李幻桃也慢慢冷静了下来,思及他的用心良苦,一下子又有些不好意思了,想起方才自己冲他这么大吼大叫,以往她对着这么个神仙人物可是不舍得生怒的。 她吸了吸鼻子,抬眼看他,弱弱的道:“我……我也不对,我不应该贪凉吃冰,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想起他之前下过的命令,李幻桃抓住他的手摇头道:“是我自个硬要这么做的,与她们无关,你别罚她们” 沉庇则一向不轻易责罚下人,之前那番说法也是为了震慑她身边的侍女,不让她们太惯着她来,以免再出差错。 如今又得了她的求情,他哪里还能硬得下心,便颔首答应:“好,都按你说的办” “只是,唯有一桩,往后切莫再做伤身子的事了”沉庇则摸了摸她的脸,“我没有你想得那般大度,我也会心疼,会恼的” 李幻桃也意识到今日她是有多不妥当了,一个自以为无事的举动既伤了自己又伤了肚子里的孩子,心里一时有些愧疚,便乖巧的点头应下,“嗯嗯,我晓得了” 既是考虑不周,现下便要紧跟改变了,沉庇则想了想才道:“明日起让他们放些冰鉴在屋里头” 他也不是不热,只是顾及她有身孕,不能不忍。 “只是,还是那句,不可贪凉”他点了点她的鼻子。 “好”李幻桃被他抚平了毛刺,温顺的很。 沉庇则又想起什么,“往后你月份大了,多有不便,可要分房……” “不要!”还不等他说完,李幻桃一口否决。 虽然天气越来越热,身边的男人像个火炉烘着她,但是若是离了他,她会睡得更加不安稳。 见她像只炸毛的猫一样敏感,沉庇则笑了笑,“我还未说完呢” 她睡觉不太安分,睡姿更是奇差,虽然这在沉庇则眼里无伤大雅,反而显得可爱,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他怕他夜间睡得深,身边的人儿又睡得颠倒,会一不小心压着她的肚子,伤到孩子。 李幻桃听了却摇头说:“不要不要,我会好好睡的!” 说完,紧紧的搂着他,怕他走了似的。 沉庇则听了,好笑的拍了拍她的背,应了一声好。 他也不想独守空房。 成婚前自己一个人睡了十几年,成婚后身边有了她,倒是一刻都离不得了。 倒是好大的官威『po1⒏mobi』 天气大好,沉澪绛正吩咐侍女们将书房里头的书拿出来晾晾,魏玄戈的书房乃机密重地,自然不能随意让人进入,便另寻他处给她辟了个书房,这样一来二去,互不干扰,她也乐得自在。 外头忽然来报秦副将求见世子爷。 沉澪绛停下了晾书的手。 秦左她见过几回,魏玄戈拜把子的兄弟,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故而沉澪绛也对他多有尊重。 想来是找魏玄戈商议事情的,她便道:“让他在大厅里稍等片刻,尔等好生伺候,不可怠慢” 说罢,才转身回房去换衣裳。 在他们的院子里她穿得家常些,见客自然不能这般随意,迅速换了一身打扮之后她才到大厅里接待秦左。 “久等了” 秦左正与身边的人说着笑,就见脸上挂着温和微笑的沉澪绛而来。 他也立马站了起来,笑道:“哪儿的话” 又朝其行了个礼,“见过嫂嫂” 因魏玄戈比他大上些许,故而两人成婚后他都是这般尊称沉澪绛。 沉澪绛敛身回了个半礼。 在主座落座,她才发现他身边还跟着一名女子,本以为是随从的侍女,但观两人之间的互动,着实不像普通的主子与婢女。 “这位是?”她的目光落在秦左身边的女子上。 秦左回头与许从舒对视了一眼,接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嫂嫂,这位是许姑娘” 沉澪绛观他神情,心里便有了计较,虽有疑惑也没再过多追问,只让人伺候许从舒落座。 “多谢”许从舒谢过上茶的侍女,她抬头看了一眼正与秦左说话的沉澪绛。 据说是那位将军费尽心思求娶的夫人,之前只闻名而不见人,如今一见,果然是位倾城佳人,便也明了那位将军为何对她如此上心了。 温柔大方的模样,满身的大家闺秀气质,许从舒取茶盏的手忽然一滞。 她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 接着她状若无事的饮起了手中的茶,入口的名茶微苦。 物是人非,几多酸苦。 过了好半响,魏玄戈才姗姗来迟。 “阿绛”他进来首先看到她。 沉澪绛睨了他一眼,埋怨道:“这是从哪儿来?可让客人久等” 秦左欲向他行礼,被他抬手制住,只见他笑嘻嘻的回沉澪绛的话:“瞧我这破记性,忘了今日有事,得亏你唤人来寻我” 沉澪绛无奈的摇了摇首,若不是有旁人在,指不定要戳戳他的脑袋瓜子。 魏玄戈看着秦左:“可是让你久等了” 秦左摆了摆手道无事,“也没等多久” 之后两人辞别了沉澪绛到书房里去,临走前秦左还嘱咐许从舒等他,像大人紧顾不懂事的孩童似的。 沉澪绛觉得好笑,便与他道:“你自去罢,正好我无事,也可与她说说话解闷” “那便有劳嫂嫂了!”秦左亮着一口大白牙谢道。 两个大男人走后,厅中便安静了下来,沉澪绛唤许从舒坐上来些,好与她说话。 “夫人与将军感情甚笃”许从舒先开口说话。 沉澪绛闻之轻轻笑了一下,“许姑娘与秦兄弟也相处得甚是融洽” 这让许从舒又想起方才秦左紧着她的模样,遂抿唇笑笑。 期间俩人还在厅中对弈,过程中许从舒淡定睿智,手下棋风却攻杀凌厉的模样让沉澪绛暗暗心惊,原本想着借棋消遣的她不由得认真了起来。 起初两人还旗鼓相当,后来沉澪绛渐渐落了下乘。 看着棋盘上输赢已定的黑白子,沉澪绛便未再落子了,而是看着眼前的女子道:“许姑娘好棋艺” 面对她的夸赞,许从舒谦虚一笑,“夫人承让了” 其实沉澪绛的棋艺也不俗,只是到底不如曾在众围棋好手中大杀四方的许从舒。 沉澪绛难得遇见这么一个颇合心意的女子,于是临走前她还依依不舍让许从舒下回再来府中玩。 魏玄戈见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许从舒身上,虽然都是女子,但心里还是不舒坦。 晚间回房后便搂着她嘤嘤咛咛的控诉了半响,指责她“有了新欢便不要旧爱”,逗得沉澪绛好笑。 “又是胡诌,好不容易遇上个合得来的人,我与她多说几句话又怎的了?” 魏玄戈把耳朵捂了起来,似是不想听她的解释,甩头耍赖道:“不成不成!” “你只能看我!” 这回沉澪绛真是被气笑了,不客气的抬指戳着他的脑袋瓜子骂道:“好吝啬的人!” 连个女子的醋也要吃,真真是笑死人也! 夫妻俩玩闹了一会,沉澪绛突然想起什么,便问他:“这位许姑娘是何方人士?” 若是正经的姑娘小姐又怎么会随身跟在男子身侧?且看她与秦左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的模样,也不似妾室之流。 但观她满身落落大方的气质,举止之间抹不去的官家小姐风范,又哪里像一个伺候主子的下人? 怕是有隐情,故而方才沉澪绛便识趣的并未多问,而是等着回来询问魏玄戈。 想起许从舒的身世,魏玄戈默了一下,而后忽然反问她:“你可还记得,我回来的那晚你曾问我,军中是不是有伺候人的女子?” 沉澪绛才记起来,那时候他说的那群叫作“营妓”的女子。 她蹙了眉。 魏玄戈看见她眼里的不忍和怜惜,赶紧补充道:“她是犯了事的官家之后,到了咱们营里不久便被我……咳……被秦左救下,之后她便一直跟在秦左身边了,故而算起来也没有你想的那般凄苦” 倒是隐瞒了许从舒起先是求到他身边伺候的。 沉澪绛听了,眉头更皱的深了,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疑惑道:“这还不够凄苦的么?” 好好的官家小姐被充作了军中的营妓,且不说一路上吃了多少苦头,一朝落魄如此,也亏得她心智坚定,才有如今这般平静的模样。 这话一出顿时让魏玄戈语塞了,或许是男女思想差异,在他看来平常的事情在她眼中尽是苦楚。 只不过他也不能大剌剌的“心疼”兄弟的女人罢,于是便见他双手将她搂入怀里温声道:“是我用词不当,你别担心,往后有秦左在,她不会受委屈的” “若是秦左待她不好,既是你合眼缘的姑娘,那大不了你夫君我动用一回私权,将她送到咱们府中给你做伴便是!” 倒是不动声色的就将那段易引起争执的对话翻篇了。 沉澪绛被他叁言两语的就将方才的不愉快驱散了,只是明面上还拿乔,轻啐他:“哼,倒是好大的官威!” 她少见的小家子模样让魏玄戈可心得很,捧着人的脸连连亲了好几下,接着晚饭也不吃了,搂着人就滚到了榻上去。 且见他笑道:“那便来试试我这官威可否能将阿绛压倒” +影视在线:po1⒏mobi 我身体好不好你不晓得吗 太子妃齐氏诞下太子长子,皇家久不见新生,帝喜,赏赐如流水。 蔺暨对自己的第一个孩子颇为重视,满月礼办得隆重,太子府内宾客如云,高朋满座,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 这回宴请的官员基本是太子一派的,魏玄戈作为其的心腹及表亲,自然在列其中。 席上,魏玄戈见身边的人儿坐下这么久只动过手边的温汤和些许糕点,便凑过去在她耳边小声问:“可是这儿的菜式不合你的胃口?” 沉澪绛掀起眼帘看了一眼桌上的佳肴美馔,玉盘珍馐。 太子府的宴席是请了皇宫内的御厨来做的,桌上的菜无一不色味俱佳。 只是昨夜她被魏玄戈折腾得疲惫不堪,今儿又为了赴宴早起梳妆打扮,着实是没什么胃口。 只见她摇了摇头,解释了一句:“胃口不佳” 魏玄戈望见她眼下脂粉也遮不住的乌青,记起昨夜自己的胡闹,再看她脸上显露的疲色,一时明了,绕是他这么厚脸皮的人也有些讪讪,转念便道:“可要去后头歇会?” 宴席正办的热闹,哪好中途离席去休息?沉澪绛一向守礼,自然不会应。 “无妨” 桌上有武将看到夫妻俩形容亲昵,低声私语,便调侃了几句。 大意是说夫妻俩感情好,魏玄戈在外杀伐果断,私底下对妻子却和风细雨。 魏玄戈听了,侧头望了一眼身边的沉澪绛,才搂着她笑道:“有妻如此,不忍粗俗待之” 沉澪绛被他那一眼看得心里掀起一阵涟漪。 众人观她状似羞赧的低首浅笑,又见魏玄戈话里话外无不是对她的珍爱,夫妻俩含情脉脉的恩爱模样一时令旁人羡煞。 有男人的地方便有酒,期间有不少人劝酒,魏玄戈皆摆手拒之。 席间有曾与他一块饮过酒,领略过他酒量的官员疑惑,“怪也,将军今日怎的连连拒酒,倒不像您往日的作风” 沉澪绛也有些莫名,身边这人一向极能饮酒,如今却滴酒不沾。 魏玄戈察觉到她疑惑的眼神,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握住她的,轻轻摩挲,“身有旧疾,御医嘱咐了切莫沾酒” 征战沙场的武将哪有几个身上没伤的?大多是内伤频多,听他这么一说,众人恍然大悟,真以为他是身患旧疾不便饮酒,便纷纷嘱咐他多注意身子。 满桌皆对他的话半信不疑,唯有沉澪绛,越听越迷惑。 作为日夜相伴的枕边人,他从未与自己提起过不能碰酒,就连上回…… 她刹那间滞住,突然明白了什么。 “将军酒量这般好,以后不能再饮酒,倒是可惜……” 魏玄戈迎上她不可置信的目光,十指扣住她的手,豁然一笑:“不可惜” 为了她,不可惜。 只要是为了她,他都不觉得可惜,并且甘之如饴。 他愿意用一辈子来赎上次犯下的罪。 沉澪绛忽然感觉一阵鼻酸。 那么爱饮酒的人宁愿为她舍弃长久以来的喜好,心非木石,她怎么可能没有触动。 若不是有旁人在,她恐怕要失态。 其实他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爱酒,只是要比她想象中的爱她罢了。 前头突然传来骚动,众人抬头望去,原是太子携太子妃而来。 只见他们所过之处众人皆起身行礼,并欢声贺喜。 蔺暨远远的便瞧见了魏玄戈,侧头唤人让他们过来。 到了跟前,两人行了礼。 沉澪绛起身后首先看的是太子妃齐氏。 这是自她成为太子妃以来,俩人的第一次会面。 虽她们在京内齐名,但俩人的圈子各不相同,故而平常也只是在重大的宴席上见过几次,因自家兄长曾求娶过沉澪绛,齐鄢然便对她多了几分关注。 没想到这个曾让自家兄长几回扼腕叹息的女子最终还是所嫁他人。 沉澪绛也在观察她,发现她原本纤细的身材多了几分丰腴,想来是生了孩子的缘故,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端庄大方,曾经那丝微不可见的淡漠也被母性光环遮了个完全。 “恭喜殿下喜得麟儿”魏玄戈贺道。 蔺暨人逢喜事精神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也不避讳旁人,促狭道:“何时也能让孤这般庆贺你” 魏玄戈瞥了一眼沉澪绛,剑眉微扬,恣意的笑着回道:“那臣得加把劲,可不能让殿下久等了” 沉澪绛耳根红了红,抿了抿唇。 齐鄢然怀里的小皇孙玉雪可爱,集齐了父母的优势,一双圆眼溜溜的看着周围转,沉澪绛的注意力不由得被他吸引了过去。 齐鄢然看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怀里的孩子,扬起浅笑,“你可要抱抱?” 说着,就要将孩子递给她。 沉澪绛从未抱过孩子,一时间有些惊慌,摆了摆手道:“罢了,我从未抱过孩子,手笨得很” 当娘的倒是说没关系,将孩子小心翼翼的放到她怀里,还指导她该如何放手。 许是女人的天性,沉澪绛很快便学会了抱孩子的正确姿势,怀里的小皇孙盯着眼前的陌生人,突然吐出一嘴泡泡。 沉澪绛觉得他可爱极了,笑着用指尖去轻轻逗弄他,引来他几声挤眉弄眼的嘤咛。 身侧的魏玄戈被她逗弄孩子的温柔模样感染,本来习惯了二人天地的他突然觉得,好像生个孩子来玩玩也不错? 有侍从来提醒蔺暨该进行接下来的仪式了。 原本这“剃头礼”应安排在宴席前的,但因小皇孙那时恰好睡着,蔺暨怜惜孩子,不让人吵醒他,便拖到了这时。 于是接下来众人便听从指挥到了前头的正院里。 一众人围在周围观礼,小皇孙被脚踩着用红布包好的“葱、芸、斧”叁样东西的全福太太抱在中央,许是知晓抱自己的人不是娘亲,原本乖巧的小皇孙突然哭闹起来,全福太太怎么哄都哄不停,一时僵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孩子哭得撕心裂肺,齐鄢然心疼,在蔺暨的示意下便上前将孩子抱过。 小皇孙一到她怀中便停了哭声,原本想哄好后再送回到全福太太手里,可小皇孙压根不配合,离了她的身便哭闹不休。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最后还是蔺暨开口:“罢了,便由你抱着罢” 有人小声说这不合理,小皇孙需得全福之人抱着行礼。 蔺暨顿时蹙了眉头,眸光微深,反问道:“一国储妃岂能无福?” 众人皆知太子性温和,极少当众冷脸,起先说话的那人顿时被吓得缄口无言。 储君不虞,一时在场众人噤若寒蝉。 小皇孙又回到了母亲怀里,哭声停止,扁着嘴泪眼汪汪的盯着她看,齐鄢然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头。 仪式继续,太子妃抱着小皇孙,技术高超的剃头师拿着小刀利落的与他剃发,全福太太则在一旁笑着说些吉利话,整个过程下来顺利无差错。 剃下的胎发全都由侍女捡起装入金银小盒里,届时放入神坛或者庙里供奉,为之祈福。 沉澪绛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回去的路上还夸了小皇孙,说他长得好。 太子夫妻俩都长的不差,孩子又是捡了他们的优势来长,哪能有丑的? 魏玄戈听了不以为然,看着眼前花容月貌的她,眉毛一挑道:“咱俩生的肯定要比他们的好” 沉澪绛随即啐他不害臊,掐着他的面皮道:“我要瞅瞅你这脸皮有多厚” 厚脸皮的人握住她的手,笑倒在她身上,“若要知晓有几层厚,且需割开来仔细数数” 说着,拿她的指甲尖划在自己脸上。 尖利的指甲划在他白皙的面皮上,沉澪绛的手颤了颤,下一瞬她立即收起了手。 怕真将他的脸划破了。 魏玄戈还想说些甚么,眨眼间,身前的人就已攀着他的肩搂了上来。 脑后的金步摇跟着她的动作摇晃不定,打在他的耳朵边上,凉凉的。 “身有旧疾?” 魏玄戈在她弥漫着香气的颈子里吸了一口,低低的笑了一声,“诓他们玩呢” “我身体好与不好,阿绛昨夜还不晓得吗?” 大掌随之抚上她挺翘的臀。 作者:话说蔺暨老婆是个嘎嘎有故事的女人 用我的精血与你补一补「po1⒏υip」 “嘶” 冷不丁被她在腰间掐了一把,魏玄戈吃痛。 “好你个妇人,是要掐死为夫不成?”他佯怒,将她抱到了腿上。 沉澪绛偷偷的瞟了他一眼,看他脸上故作的恼怒,接着便趴在他肩头上吃吃的笑了起来。 魏玄戈看她笑得没心没肺,丝毫不理会自个,便往她胸脯上揉了一把。 “呀…” 沉澪绛瞬间停了笑,柳眉微蹙,摁住了他的手,“别弄,我疼呢” 昨夜儿乳珠都被他吸的红肿,方才那一捏,痛得她身子一抖。 “哪儿疼?我瞧瞧”魏玄戈明知故问,说着,就要拉开她的衣襟伸手进去。 沉澪绛慌忙抓住他的手。 这人可了不得,给他几分颜色便要开染坊,若真给他看了,待会儿指不定要做些坏事。 “没事儿,现下不疼了”她柔柔的道。 魏玄戈抬头看了她一眼,把她的心思猜了个七八成。 “怎么?怕我吃了你不成?” 沉澪绛看着他唇边促狭的笑,便知他将自己的心思猜了个正着,眼神闪了闪。 接着便见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自然的将他的手放到了自己腰上,头靠在他的肩上,微闭着眸子道:“我乏了,要歇会儿,不许再闹我” 说罢,就趴在他肩头上睡去了。 看她是真的累坏了,魏玄戈便歇了闹腾的心,调整了一下坐姿,好让她睡得舒坦些。 前夜沉澪绛提了一嘴想吃西街的糖蒸酥酪,这日下了朝,魏玄戈没直接回府,而是特意绕道去了西街。 特意跑来一趟自然不能只带一样东西回去,魏玄戈东瞅西瞧,又进了新开的首饰铺子里给沉澪绛挑了几副头面,再加些零零散散的玉镯金钏等物,见差不多了,主仆几人便携着大包小包回了府。 魏玄戈亲自提着装糖蒸酥酪的食盒,翘着唇想着等会儿她会是怎样一个惊喜模样,然而走进屋里时却发现周边无人。 他扬眉疑惑。 怕不是在里头。 这么想着,他遂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子上,大步走进了里间。 往里便听到了侍女的声音。 果然是在里头,他勾唇一笑,抬手掀开帘子,人未进声先到:“阿绛” 里边的景象却让他僵住了步子。 好些侍女簇拥在床边,为首的秋兰跪坐在脚踏上,一脸疼惜的捏着帕子为躺在床榻上的沉澪绛拭汗。 血腥味颇浓。 “怎么回事?”魏玄戈立马蹙了眉头,收声问道。 不管她们的行礼,他快步走过去。 秋兰见他过来,便起了身。 “夫人来了小日子,腹痛不适”她解释道。 魏玄戈将一脸痛苦神色的沉澪绛抱入怀里,看她闭眸拧着眉,脸色苍白得快要与身上雪白的中衣融为一体,额上还冒着冷汗。 “阿绛?”他轻轻叫了一声。 听见他的声音,沉澪绛虚弱的睁开眼来,腹中突然传来抽痛,下一瞬便见她咬着唇用手捂住了肚子。 往常就算是来小日子,最多也是见她有些恹恹的,无甚精神的模样罢了,哪像如今这般气咽声丝的厉害。 只见她整个人都蜷缩起来,像是有人拿着锤子在重击她的小腹,将她凿得生不如死。 魏玄戈捏着袖子给她拭了拭额上的虚汗,正想开口。 “呕…” 却见她趴在他大腿上狂吐起来。 侍女们手忙脚乱的拿来痰盂,却还是迟了一步,难闻的呕吐物将他的官服都弄脏得一塌糊涂。 魏玄戈顾不得这么多,夺了她们手中的帕子过来替沉澪绛擦嘴。 “都是死的不成?!”他转头看了屋内的人一眼,目光锐利,发怒道,“一个个榆木脑子!夫人难受得这般厉害也不懂得去请大夫!” “非要爷回来请你们不成?!” 众人被他横眉竖目的模样吓到,皆纷纷跪地道不敢。 还是秋兰出来解释,她望了一眼魏玄戈怀里的沉澪绛才道:“世子爷息怒,原是夫人以为同往常一样无甚大事,道缓会儿便好,哪知不好反而加重了” “是奴婢等人照顾不当” 说罢,她将头垂得低低的,似也在懊恼自己的疏忽。 他发怒时胸膛起伏不定,沉澪绛半阖着眼,扯了扯他胸前尚且干净的衣服,被剧吐伤了的喉咙嘶哑着道:“与……与她们无关” 魏玄戈回过头,握住她的手,心疼道:“别说话了,你好好歇着” 接着他又取了身上的令牌下来,“拿爷的令牌去宫中寻御医,要快!” 她身上的衣服被冷汗浸湿了大半,黏黏腻腻的贴在身上,魏玄戈搂着她时都能摸到她背后湿的一塌糊涂。 又恰好她被癸血弄脏了裤子,魏玄戈不大懂这些女人家的物什,便唤侍女们给她换。 沉澪绛听到他的吩咐,抬手推了一下他,弱声弱气的撵道:“你出去……” 魏玄戈却抓住她的手,低头郑重道:“我是你的丈夫” 没有理由避讳。 沉澪绛弱骨无力,无可奈何,便紧闭着眼充当聋子,任由她们给自己换衣。 尽管同床共枕许久,但当着他的面前被人大剌剌的分开双腿换月事带时,她还是不好意思的抿着唇,侧头将脸埋入枕里。 魏玄戈不以为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状作安抚。 不经意往她腿间瞟了一眼,血淋淋的,换下的月事带也是浸满了鲜红的血,他顿时蹙了眉。 怎的要流这么多血? 再看一眼床上身形纤细的人儿,弱不禁风的模样,魏玄戈不禁有些担忧,这样下去可不得把她的精血都流干了? 魏玄戈躺下来将她揽入怀里,见她仍旧紧皱着眉头,便将大掌放在她的小腹上,运了内力暖着她的肚子,不时的轻揉几下。 “哼……”沉澪绛被他暖热的大手揉得舒服,眉头微微舒展。 偶尔停下,她便会抓着他的手往小腹上按。 “呜……”加之发出几声嘤咛的催促,魏玄戈便一刻也不敢停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御医才来,迷迷糊糊中沉澪绛听见魏玄戈的声音。 “为何会流这么多血?可会影响不好?” 沉澪绛下意识的抓紧了他的手。 真是个大憨货…… 御医似是不知如何回答,斟酌了半响才回道:“皆乃正常现象,将军不必担忧,只是……” 接下来的话她没听到,早已累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听到她的动静,魏玄戈赶来,小心将她扶起。 黑黝黝的药汁递到嘴边,沉澪绛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 魏玄戈扬了扬眉,似在询问。 沉澪绛没说话,收回目光,低头喝了。 喂她喝完了药,魏玄戈总觉得她有话要说,便问她。 “有些奇怪……”沉澪绛似也觉得自己这样的说法有些莫名,便笑了笑。 “怎么个奇怪法?”他凑前了看她。 沉澪绛抬指抵着他的额将人推开些,又摸了摸他的脑袋。 “我感觉……”她看着他,眼里隐隐有欣慰的笑意,“你长大了” 不再是需要她照顾的幼弟,而是堂堂正正的,她的丈夫。 魏玄戈似是始料未及,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觉得有些好笑。 他扣住她摸自己脑袋的手,放在掌心里揉搓,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嘴角的笑意蔓延,“阿绛姐姐?” 中气十足的声音,久见的称呼,反而让她觉得有些别扭。 “谁让你之前都好好儿的,都不给我表现的机会”他鼻子皱了皱,看起来有些“埋怨”。 说罢,还摇了摇她的手。 沉澪绛倚在床头笑起来,刻意挑他的刺道:“原是一直盼着我不好呢?” “不敢,不敢”他连忙摇头否认,“只是你照顾了我这么多回,也该轮到我照顾你了” 上前将她搂入怀中,轻捏她的下巴抬起与自己对视,他眸色深沉,“下回可不能再这么胡乱忍着了” 指的是她不唤医的事。 沉澪绛刚想点头,又听他道:“不过是请个大夫罢了,魏国公府又不是请不起,若是嫌麻烦,便在府里供养几个……” 沉澪绛拍了拍他的手,笑斥道:“胡闹” 何来不舍得请大夫,只不过是她起初不以为然罢了。 “这回吃了苦头,下回我自然会灵醒些” 魏玄戈忍笑,一副不太相信她的样子。 气得她又将他推了一把。 “好,好,我知晓了”他笑着点点头。 “倒是可惜了那糖蒸酥酪” “嗯?”沉澪绛听到“糖蒸酥酪”,瞬间眼神一亮,“哪儿呢?” “今儿下了朝便巴巴的跑去买来了,可惜……”魏玄戈意有所指的看着她。 都放这么久了肯定不新鲜了。 她眉宇间显露出几分失望,抿了抿唇,小声道:“真是不凑巧呢” 魏玄戈有心逗她,看到她这副伤神的模样,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明儿再给你买” “嗯”她乖巧的点点头,靠在他的胸膛上。 “为何会流这么多血?”他突然问。 沉澪绛忽然又记起他和御医的对话,顿时涨红了脸,两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巴,恼道:“不许再说!!” 怕别人不知道他看过吗? 魏玄戈被她捂住了嘴,露出一双懵懂的眼,最后还一本正经的道:“届时需用我的精血好好的与你补一补” “……”首-发:[海棠搜书].「po1⒏υip」 狮子大开口 五月初五端午,雁栖湖设龙舟赛,魏玄戈携沉澪绛前去观看。 雁栖湖周边人头攒动,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得知魏玄戈要携夫人前来,负责龙舟赛的礼部侍郎特意命人在湖边亭上设了桌席。 前来观看的人实在太多了,当真是寸步难行,一行人被堵在中间,魏玄戈怕身边的人被挤着,有力的手臂搂在她身后隔阻周围的人群,命护卫在前边开路。 终于艰难的进到亭子里头,早已久候多时的礼部侍郎忙不迭地的踏着快步上前来。 “见过将军,夫人” 魏玄戈颔了颔首,扶着沉澪绛坐下。 他背手站着,远远往湖上看了一眼,湖面上有数条龙舟。 “今年有几家参赛?” 礼部侍郎缓缓道来,参与龙舟赛的往往是由各世家或各大商行培养的龙舟赛队,零零总总算起来也有七八家。 果然是意料之中的那几家,之后魏玄戈便没再问了,心中明了个七七八八。 桌上摆了新鲜的瓜果糕点,魏玄戈瞟了一眼,发现其中竟有“妃子笑”,虽已入夏,可京城里的荔枝还是鲜见,想来是从南方那边快马加鞭送来的。 他挑了挑眉,暗道这次主办的礼部倒是舍得。 沉澪绛爱吃荔枝,魏玄戈见她的目光果然落在那盘红绿相间的妃子笑上,便心领神会,也不假于人手,净了手后直接伸手将盘子拿到跟前。 沉澪绛原还以为他要做甚,便见他低头认真的细细剥着在他手里显得异常袖珍的荔枝。 为了不让她弄脏手,他还唤人另取了小碟与银叉过来,将剥好去核的荔枝放入碟中,供她拾取。 晶莹剔透的荔枝肉递到嘴边,沉澪绛看了他一眼。 平日里拿剑拿枪的手现下却为了她剥荔枝。 她掩下心中的悸动,将嘴边那颗果肉小口咬下。 绵软的果肉入口,汁水溅开,香甜可口。 确实好吃,沉澪绛便一连吃了数个。 魏玄戈这个投食者倒是不亦乐乎,他盯着她腮帮微微鼓起的弧度,喉结滚了滚,突然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我也想尝尝” 她正专心吃着,听到他说话便回过头来,看见他眼里毫不遮掩的欲望,灼灼的盯着自个,心里徒然一惊,忙将一颗果肉叉起递到他唇边。 这混不吝的,青天白日也…… 魏玄戈垂眸看了一眼嘴边的果肉,看起来有些失望,再看她抿紧的唇。 他一向是无所无谓的人,可眼前的人儿却脸皮薄的很,不愿在有外人的情况下当众与他亲昵。 沉澪绛见他不为所动,便撤回了手:“你不吃便……” 手腕被人抓住,人头凑前,那颗果肉被他张口咬进嘴里。 是好吃,可他更想吃她嘴里的。 快速嚼了几下将荔枝咽下去,最后还是忍不住抓着她的手腕将人拉过来在脸上亲了一口。 “啵”的一声,带着些许水迹的吻落在她脸上。 周围侍女仆从对此景象皆见怪不怪,只垂头不语。 猝不及防被他偷了个香,沉澪绛反应过来后脸色微酡,嗔了他一眼,然后用点力将手挣开,回身坐好。 魏玄戈望见她微红的耳根,顿时笑得像个得逞了的老狐狸一般。 “贵人们可要投上一注?”有小厮笑着将装了数个木牌的漆盘呈上来。 沉澪绛看了一眼,她不懂这些,便回头问魏玄戈。 “盘里是参赛的龙舟队木牌,感兴趣便选上一队下注,若是该队赢了,本钱便可翻倍甚至连翻数倍,若输了,钱也就没了”魏玄戈缓缓与她解释道。 沉澪绛大概明了,应当是同赌坊里下注差不多,“觉着和赌坊有些像呢” 魏玄戈笑着点点头,“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 “上前来”看她似是感兴趣,他便招了招手让那小厮上前来。 漆盘放在桌上,魏玄戈将下颌抵在她肩膀上,伸手拨了拨盘里的木牌,“阿绛选一个” 沉澪绛便认真的选了起来,看看这队,又看看那队,眉毛蹙了蹙,到底没有经验,一时拿捏不定。 突然想起身边之人曾是位“纨绔公子”,混迹于各种鱼龙混杂之地,赌坊肯定也没少去,经验肯定丰富,便回头看着他道:“你比较有经验,你来选罢” 谁知魏玄戈听了却摇头,“莫怕,你想选哪个便哪个,咱们不在意输赢,图个乐趣” 既给了她鼓励,沉澪绛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来选择,不过还是问了一嘴去年赢家乃是哪方。 这个魏玄戈倒是不知了,因为去年他还在军营里头,问了小厮说去年是皇商名下的一支队伍赢了头筹。 沉澪绛又回头问他,犹豫的道:“那……要投这个吗?” 魏玄戈为她的犹豫不决而发笑,扬了扬下巴示意道:“你喜欢便投,无需纠结,选你想选的便是” 于是最后斟酌了半响,她选了一支名为“披靡”的队伍。 披靡,所向披靡,寓意不错。 下注金需十两起,小厮问需下注几何,魏玄戈毫不犹豫,嘴巴一张一合便道:“五千两” 原本就是图个乐趣,沉澪绛也没想过要下多大的本金,可万万没想到他“狮子大开口”,一说便是五千两,纵然出身世家,家境富裕不愁吃穿的她听到后也是愣愣然。 图个玩乐罢了。 她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柳眉微蹙道:“何须如此夸张,倒也太破费了” 魏玄戈则握住她的手,爽朗一笑,“哪儿夸张了?” “我相信你的眼光,况且如今只是五千两,说不定咱们赢了之后便变成了一万两,甚至两万两呢?” 沉澪绛有些被他说动了,但还是在垂眸考虑。 魏玄戈压根不把这些小钱放在眼里,更何况还是为了讨她的欢心,不等她再次拒绝,便命全合拿了银票等物出来盖了章。 等她再想拒绝时,银票已经落到了小厮手里了。 沉澪绛似是无可奈何,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魏玄戈毫不在意,笑嘻嘻的将人搂入怀里,美名其曰一同观赛。 作者:首-发:[海棠搜书].「po1⒏υip」 他的脸色渐渐变了 在急鼓声中龙舟赛正式开始,各龙船大小一致,形态不一,龙头的颜色有红、黑、灰等色,均与龙灯之头相似,姿态不一。龙尾多用整木雕,上刻鳞甲。除龙头龙尾外,龙舟上还有锣鼓、旗帜或船体绘画等装饰,既华丽又精美。 各龙舟上挂有写着赛队名称的红旗,周围皆是百姓们的吆喝欢呼,令人心情激荡,沉澪绛也被感染了,自觉坐不住,便站起来走到亭边观看。 只见挂着“披靡”之红旗的龙舟与其他两只龙舟领先,红旗指挥下的龙舟飞驰而来,掉如飞剑,鼓声如雷,配上龙舟上数名喊着口号奋力划桨前进的壮士,倒是一派气势磅礴。 “你说,咱们会赢吗?”沉澪绛侧头问从身后搂上来的男人。 魏玄戈蹭了蹭她的脸,看了一眼他们投注的那支赛队,势头正猛,丝毫不输去年头筹。 “能赢”他一锤定音的道。 距离插着锦绮彩竿的终点越来越近了,原本还在第叁的“披靡”突然全员开足火力,紧逼位列第一的皇商赛队。 皇商赛队似是震惊,龙舟上的数名桨手皆回头看身侧追赶上来的“披靡”,一时心中警铃大起,便纷纷奋力挥着手中的船桨。 两队人马你追我赶,手中的船桨挥得快如飞影,当真是又激烈又滑稽。 面对如此激烈的赛况,沉澪绛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她抿着唇全神贯注的盯着“披靡”,在心里默默祈祷。 五千两,可不能让她浪费了。 眼看着就要到终点了,“披靡”最后破釜沉舟,与皇商赛队擦肩而过,首先到达目的地。 成功夺得头筹。 一时岸上欢呼声四起,擂鼓声鸣鸣。 沉澪绛眼睛一亮,抓着魏玄戈的手欢快的笑道:“赢了,我们赢了!” 没想到她随意下的注赢了。 魏玄戈起初没报太大希望,现下见随手撒出的钱翻了几倍,心里也是又惊又喜,哈哈一笑,低头在她脸上猛亲了一口,赞道:“阿绛可真是福星!” 沉澪绛沉浸在赢了投注的欢乐里,对他的亲昵不甚注意。 原本五千两的银票被送了回来,还多加了几张。 足足翻了四倍。 魏玄戈将银票塞到沉澪绛怀里,笑着调侃她:“阿绛如今可是个小富婆了” 沉澪绛拾起那几张银票,嫣然一笑,隐隐有些自豪。 毕竟头一回下注便赢了两万两回来,这钱也足够一户世家一年的支出了。 她将其中一张盖着他徽章的银票抽出来,递给他,“这是你的” 倒像打赏他似的,魏玄戈被她逗笑了,伸手将银票推了回去,“夫妻一体,何来你我之说?” “权当是夫君给你的小金库添钱了,你好好收着罢!” 沉澪绛知晓他做了决定便不会听劝,也不跟他客气,便让侍女们好生将银票收了起来。 她打算将一部分捐给京中的慈善堂,那儿收养了许多孤儿。 尽管她出身世家无忧无虑,却也知晓这世上还有许多存活艰难的百姓,向来有着一颗怜悯之心的她虽不能同甘共苦,但好歹也能尽些绵薄之力。 看完龙舟赛再随处逛逛他们便打道回府了。 刚回到院子里,便有魏老太君身边的侍女送了粽子过来。 “知晓世子夫人爱吃咸的,老太君便特意命厨房做了些咸口的粽子,好让世子夫人尝尝鲜” 食盒打开,喷香的粽子放了满满两层。 沉澪绛心里一暖,往食盒里看了一眼,回头笑道:“替我多谢老祖宗” 说罢,又命人赏了些东西与她。 “倒是不晓得你爱吃咸的”魏玄戈道。 往常端午两人都是各在家中过的,故而魏玄戈也不晓得她吃粽子的习惯。 北方人喜吃甜粽,偏偏沉澪绛爱吃咸粽,对甜粽避之不及,倒是家里独一份的,故而往年魏氏都笑她“莫不是从南方来的”,虽然如此说,倒也照顾她的习惯,每回端午都命厨房做些她爱吃的咸粽,没想到来了魏国公府也有这般待遇。 听她这么一说,魏玄戈突然笑起来。 “我也觉着姑姑说的没错,阿绛确实像是从南边来的” 沉澪绛不解,问他为何。 “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 在世人眼中,南边女子通常是像她这般弱柳扶风,脾性温如水的形象。 沉澪绛听了只浅浅一笑,只当他是戏弄她惯了。 唤侍女将粽子取出来剥好,看他盯着盘中散发着些微油光和热气的金黄粽子,便问:“你可要尝尝?” 他好像没吃过咸粽。 魏玄戈看了一眼盘中散发着肉香和糯米香的粽子,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头。 沉澪绛便夹了一小块送入他口中。 刚入口嚼了几下,他的脸色便渐渐变了,皱起眉头,似是一言难尽。 见他蹙着眉毛看自己,一副欲吐不吐,上下两难的模样,她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但还是体贴的拿着帕子递到他嘴边。 他摇了摇头,还是艰难的吞了下去。 果然,不是他的胃口。 “不好吃?”沉澪绛觑着他。 “呃……”他似是在斟酌如何回答,“你喜欢就好” 牛头不对马嘴。 沉澪绛点点头。 他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中,却也让她有些失望,毕竟刚刚她还以为能找到第二个与她口味相同的人呢。 不过“甲之砒霜,乙之蜜糖”,这个浅显的道理她还是懂的,故而她也不会强人所难。 她胃口小,吃了半个粽子便放下了玉箸,正喝着清茶漱口解腻。 魏玄戈静静的等了半响,突然问她:“吃好了吗?” 沉澪绛抬眸看他,将茶杯放好,颔了颔首。 “那该轮到我吃了” “嗯?”她愣愣然,以为他又改了想法,想再尝尝粽子。 刚想笑他,下一瞬却被人拦腰抱起。 作者:魏玄戈不想吃粽子,想吃肉了 将她玩到高潮(微H) 直到被放在榻上,她才反应过来他方才那句话是何意。 屋内的侍女们早就散了。 沉澪绛看着他压下来的身躯,抬手一抵,急道:“白日不可宣淫” 魏玄戈停住动作,静静的与她对视了一会,然后解下手上缠袖的腕带覆住了她的眼绑在脑后,遮了她眼前的光亮。 “这样便是天黑了” 被遮住了眼,视线里一片黑暗,沉澪绛突然一阵气泄,心里暗道他真是花样频多。 胸前系带被解开,像剥荔枝一样一层一层被他剥开,露出里头白嫩的软肉。 魏玄戈用双手拢着那两团高耸,低头轻轻咬了一口。 的确是香甜可口。 “唔……” 沉澪绛嘤咛一声,早已熟悉了他千百遍的身子渐渐发烫,双腿间立马流出了水儿。 纤长的手指摩挲着插入他的发间。 绵软的雪白在他的吮吸下印出红痕,沉睡的红果被他用舌尖勾到嘴里舔弄,慢慢苏醒直至挺立。 两腿间空虚,沉澪绛轻轻咬唇,不动声色的悄悄合起了腿。 她的小动作哪里能瞒得过身上精明的男人,大手立即顺着她的腿根钻入了密林里。 洞口处花液潺潺,依赖这些湿黏的液体,修长有力的手指便轻巧的入了里。 “啊…” 沉澪绛梗了一声,两条玉腿不自觉的微屈起来,在榻面上轻轻摩擦。 穴里的软肉吸着将他的手指带进去,抵到里头的皱壁,他开始九深一浅的缓缓抽插起来。 “嗯…唔…” 放开那两团绵白,魏玄戈顺着她的手臂吻上去,莹润雪白的肩头就在眼前,他忍不住,还是低头轻轻咬了一口。 似是怕她疼,咬完之后又舔了几下。 怕是上辈子他真是只经久不闻肉香的狗,否则这辈子怎会如此馋她的身子? 沉澪绛插在他发间的手果然立马紧了,扯着他的发根有些疼。 倒也不疼,只是两排银牙触到皮肉,酥酥麻麻的感觉,让人本能的害怕与躲避。 她的锁骨生得美,直直的横立在纤长的脖颈下,似要透过薄薄的皮肉穿出来,魏玄戈用大拇指在上面按了按。 硬硬的,与她的嫩滑的皮肉不同。 沉澪绛仰着颈,任由他种了满脖子的红梅。 “大了” 他低头专注看着手里被自己吮得发红的乳肉道。 起初一手握住还有剩余,如今是一手都握不住了。 穴里猛地一缩,瞬间将他的手指夹得紧紧的,动弹不得。 魏玄戈轻笑一声。 两指捏住顶端的小肉粒稍微使劲一捏,她立马嘤咛一声软了下来,穴口立马吐出了一波淫水,将他的手打湿得粘腻润滑。 “唔…玄戈…”她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喘息。 他不说话,只用手指上一次比一次强烈的插弄回应她。 薄薄的指尖在穴里打着圈转,勾得穴肉紧缩。 沉澪绛忍得难受,嘴边泄出几声轻微的呻吟,玉手揪住了榻上的被衾。 略有弧度的贵妃榻上突然从枕边滚落下来一个什么东西。 魏玄戈拾起滚落至她腿边的东西,拿起来一看。 是枚玉牌,较之普通的方正玉牌稍显圆润,上头还刻着精致的云纹,底下挂着显得有些不整齐的流苏。 通常这样的款式一般由男子佩戴,魏玄戈想了半响,也记不起来自己是否有过这样的物件。 目光落在她双腿间溢水的肉穴上。 再看了一眼手中的玉牌,他突然坏心一起。 唇角一勾,便见他豁然将手指抽出来。 “啊!” 沉澪绛惊呼一声,身子一颤。 穴里似是被塞入了什么凉物,猝不及防将她冰得身子抖擞。 她慌乱的将手攀在他的肩上,急问道:“你……你将什么东西放进……放进……” 踟躇了好一会,她还是没好意思说出那两个淫荡的字眼。 看她羞赧,魏玄戈笑着低头问她:“放进哪儿?” 手上使力将那枚玉牌往里推了推。 沉澪绛不受他的引诱,咬着唇一言不发,忽的抬起手在他肩头上锤了几拳。 “你就会捉弄我!” 声音里尽是娇俏的恼意和埋怨。 魏玄戈低头看了一眼被蜜穴紧紧含住的玉牌,玉色的圆牌与她的肤色快融为一体,隐在密林下,显得既融洽又突出。 湿粉的蚌肉吞吐着中间的玉牌,看起来倒像是“欲拒欲还”。 他抬指在那微隆的贝肉上戳了一下,幽穴立马就受刺激将那块玉牌吞了进去,只留下一个微微小角。 他低低的笑了一声,“是阿绛的小穴自己将它吃进去的,这回可不能怪我” 说得一开始并不是他起的头似的。 “呜……”沉澪绛蹙起眉头,赶忙催促道:“你…你快将它拿出来呀!” “确定要拿出来么?”魏玄戈挑了挑眉看她。 她覆着暗色腕带的脑袋点了点。 “那便如你所愿” 他毫不留情的将手指重新插入。 原本就狭窄的甬道因着手指的挤入更加紧迫了,他两指一夹,便轻巧将那枚玉牌夹住了。 说是拿出来,沉澪绛却觉得他反行其道了。 玉牌上的纹路摩擦着穴里的皱壁,刺激得甬道紧缩,又有他的手指在里头搅弄风云。 一时间她被他吊得上下不能,喉咙里发出几丝哭腔,欲哭不哭的模样。 “啊…你…快…快些呀…” 听到她的催促,魏玄戈眸色微深,只回了一句:“我尽力” 看似正经,实则假惺惺。 两指夹着被淫水浸透的玉牌抵着顶头的软肉摩挲,还就着里头的阴液缓缓抽插起来。 沉澪绛渐渐喘息急促,双腿又夹又放。 身下水声渐大,腿间的抽插逐渐加快。 他再用力抬指一顶。 “啊!!” 她的身子一抬,一股清液喷射而出。 他仅凭一枚玉牌就将她玩到了高潮。 他口中不知哪儿来的淫诗艳词(H) 穴里收缩得厉害,魏玄戈可以直观的感受到里头的力度,待她缓了下来,他才用了点力抽出深处的玉牌。 “呜…” 玉牌剐蹭穴肉的快感令她的两条玉腿儿不停的打颤。 汁水丰沛将玉牌打得湿滑,魏玄戈只觉快要抓不住。 轻轻摁住她的小腹,被夹在里头的手猛地往外一抽。 只听她仰颈低叫一声,小腹急剧痉挛,显然是又经了一次高潮。 接连两次高潮,沉澪绛连指尖都是软的,精疲力竭的靠在软枕上喘气。 魏玄戈抬头看了一眼朱唇微启喘着气的她,丢了手中被淫水浸得湿漉漉的玉牌,不紧不慢的解了腰带俯上身去。 沉澪绛纵然双眼不能视物,也能感受到他逐渐贴近的气息。 火热的胸膛贴上来,他低头细细吻着她微烫的面颊。 伸手套弄了几下昂扬紧贴至小腹上的肉刃,他一手握住,一手抬起她的一只腿儿,抵在濡湿的洞口,沉腰缓缓挺入。 沉澪绛被蒙住了眼,其他感官更加清晰了,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下那根事物是如何一寸寸的挤进来,撑开周围的肉壁。 粗长的阳物烫得她浑身一颤,抬手捏紧了他的肩头。 “咕叽”一声,肉棒进了深处。 缓缓抬腰挺动起来,两团高耸的乳肉被他撞得微微抖动。 “嗯…嗯…” 她伸手扶住了他有力的腰肢,手下是他肌肉贲张的小腹,块垒分明,触感良好,也不知是不是被掩住了眼,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状似懵懂的在他小腹上胡乱摸着。 魏玄戈低头看了一眼,女子纤纤十指撑在他的腹部上,到处点火,惹得他心痒痒的。 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沉澪绛像是被抓包了一般,立马缩起了手指。 “喜欢吗?”他的嗓音在耳边沉沉响起。 声音里略带一丝促狭。 她轻轻抿了抿唇,羞于承认。 魏玄戈看她装聋作哑,被气得一笑。 方才倒是可劲的摸着,如今倒是不肯承认了。 他也不松手,就着抓住她手腕的姿势,狠狠抬腰一挺,肉棒捣入花心深处。 “啊!” 肉头顶上里头那块软肉,激得她蜷缩起来,双手捏成了拳。 “嘤…喜…喜欢…”沉澪绛软着声回道。 终究还是在他的淫威之下服了软。 魏玄戈将她的手放到健壮的胸膛上,张扬笑道:“那可要多摸摸” 沉澪绛这回听话了,让她摸便摸,她也不与他客气,双手抚上他硬硬的胸膛。 触到那两枚与自身不同的红果,她抬指在上面摁了摁。 魏玄戈立马像流电过了全身一般,闷哼一声。 真是糟糕。 明明是自个捉弄她,反倒让她反过来将自己撩拨得欲火焚身。 沉澪绛见他有所反应,穴里的肉物似又胀大了一圈。 她停了一下。 权衡了半响,最后她还是架不住贪玩的心。 两只柔荑顺着他的胸膛往上摸,在他的脖颈上摩挲。 手下能够触到他因用力而紧绷的筋肉,尖利的指甲尖不小心刮到中间的喉结。 魏玄戈立马停住了动作。 然后只见他两手强硬的压住她的大腿,狂风暴雨般大开大合的耸臀肏干起来。 “嗯…啊啊!” 沉澪绛这回知晓自己玩过火了,可也来不及了,男人疯狂的捣弄令她失了神。 窄小的贵妃榻经不住两人的激烈,几只榻脚“咯吱咯吱”的摇晃起来。 “呜…慢些…”她伸手抓住他压着自己大腿的手臂。 魏玄戈听着她的求饶,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还不是她自个起的火。 “阿绛自个点的火”他凑到她耳边哑声道,“如今可得好好消消火” 她一时有些恼方才为何吃了熊心豹子胆去惹这阎王。 将她的两条腿架到了两侧扶手上,大掌掐着她的腰奋力顶弄。 “啊…啊啊…” “呜…要…要坏了…呀…” 沉澪绛承受不住这样的激烈,摇头抓住被放置扶手上的膝盖。 两腿大张,交合处就这样大剌剌的展露在眼前。 她身上哪儿都是“柔弱”的,唯有这处显得略微“张扬”些,毛发乌黑浓密,与她的身子和面容反差有些大。 现下被两人的体液打湿,胡乱成一团,显得好不可怜。 传说中有白虎女子“牠户无毛”,魏玄戈没见过,也不感兴趣,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觉着她这儿生得极是可怜可爱。 粉嫩的小穴努力吞吐着阳物,被强迫撑开成他的形状,随着肏干的动作,清晰可见里头翻红的穴肉。 沉澪绛察觉到他用手分开了身下的花唇,愈发感觉自己快要被他撑裂了。 “蕊嫩花房无限好,试与更番纵,全没些儿缝” 听得他口中不知从哪儿学来的淫诗艳词,沉澪绛羞煞万分,抬手推了推他, 魏玄戈不为所动,一边握住她的手,一边缓缓道:“回眸入抱总合情,痛痛痛。轻把郎推,渐闻声颤,微惊红涌” “嗯…别…别说了…”她颜面酡红,挣扎着将被挂在扶手上的两只腿儿放下来,抬脚踹了踹他。 他却一把抓住她的脚,低头吻了吻她蜷缩起来的玉趾,沉腰挺动。 “这回风味成颠狂,动动动,臂儿相兜,唇儿相凑,舌儿相弄” 捧着她的脸,将她柔软的唇肉含入口中,勾着她濡湿的小舌啧啧吮吸。 沉澪绛被他吻得神魂颠倒,再也顾及不了羞赧,都由他去。 揽着她的腰将人搂起,魏玄戈翻了个身躺在榻上,颠倒了个姿势。 穴里的肉棒扭了个转,一时绞得她浑身紧绷,往外喷了好些水。 “呜…哈啊…” 沉澪绛坐在他的腰间,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身子不受控制的抖动着。 刚捱过那阵泄身,身下的男人便紧接着掐住她的腰,腰间发力的疯狂颠弄着她。 “啊啊啊…” 身子摇晃不定,被他干得左右颠倒。 因今日出门,她梳了端庄且高耸的发髻,现下随着她颠簸的动作逐渐散开。 沉澪绛直觉被他撞得魂飞魄散,头上的步摇玉钗也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 作者:晚点加更 直将你干得身软腿抖,汁水横流才是「po1⒏υ 满头乌发落下来披散在肩头,魏玄戈抽空看了一眼。 只见用以遮眼的深色袖带被浸湿,他晓得是为何。 每每情到深处她总会情不自禁的落泪。 往常在众人面前如神仙妃子一般的女人现下正受着情欲的折磨,颜面潮红,檀口微张,雪白的奶肉跳动不定,从脖颈到胸前染了一大片情欲的红,透着桃花似的粉。 魏玄戈看得口干舌燥,本在她腰上的手转至了胸前的两团嫩肉。 白嫩的乳肉从他的指缝里溢出来,被蹂躏得好不可怜。 不知道他发什么轴,突然一时兴起让她叫些令人羞于启齿的称谓。 沉澪绛起初硬是不肯唤,结果被他握着肩头,身下如打桩一般狠狠的肏了一番,她才终于承受不住松了口。 “啊啊…好…好哥哥…好夫君…呜呜…”一味紧紧的攀着他的手哭着求饶。 明明自己还要比他大上几岁,真是离谱。 魏玄戈又笑着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沉澪绛听了只摇头不语。 太…太淫荡了。 “既是这么硬气,待会儿可别哭着同我求饶呀”魏玄戈摸了摸她的脸,声音听起来无辜,可话里话外满是威胁之意。 说罢,他突然躺下,大有撒手不管之态。 穴里翻山倒海的激烈戛然而止,袭之而来的便是满腔的空虚。 沉澪绛愣愣然。 心里头挠心挠肺的渴望让她忍不住悄悄扭了一下身子,却发现男人的铁掌正紧紧的握在她的腰上,禁锢她的动作。 又是这招,他真的是坏透了! 她心里暗恼,紧紧抿着唇。 一时两人僵持不下。 魏玄戈唇边带笑,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尽管身下已经忍得快要爆炸。 沉澪绛心里天人交战了一番,自觉被他的手段折磨得快要疯掉,终究还是忍不住想要填补空虚的欲望。 只见她咬着唇,俯身下去靠在他肩上,带着些许哭腔小声的道:“求…求…” 见她开口,魏玄戈反倒不急了,大掌不轻不慢的抚着她的后背。 磕磕跘跘了好几回,她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求夫君肏我…” 许是自觉不堪,说完便趴在了他的肩上,脸红得快要滴血。 脱离了情事,魏玄戈自愿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可在床笫之间,他总是会忍不住暴露一些男人的劣性。 如今看到一向正经端庄的她也会忍受不住情欲的折磨将这些子淫话浪语说出口。 却本能的觉得,她本就该与他如此。 她该陪他一同堕落。 魏玄戈眼眸微深,笑得恣意,在她唇上响亮的亲了一口。 “嗯,为夫这就给你” 语罢,便就着她趴在身上的姿势,摁住她的臀肉,挺腰蓄力猛捣玉门。 “哈…呃啊啊…” 两人的身子紧贴在一块,泊泊的水液流向她的小腹,魏玄戈自然而然便能感受到腹部上温热的体液。 “古有白蛇水漫金山,今有阿绛水淹夫君”他调笑道。 沉澪绛被他肏得迷迷糊糊,冷不丁听他这么一说,羞得直将他搂得更紧。 乐得魏玄戈口里吐出一大串“我的心尖儿”、“我的心肝儿”、“卿卿”诸如此类的话。 期间她要求摘下眼上的袖带,却被他一句“阿绛不是说白日不可宣淫么?”堵了回去。 沉澪绛软着身子被他摆弄,花心被他戳得厉害,不停的往外溢水。 “啊啊…嗯呜…” 肉棒被穴肉紧搅的发疼,魏玄戈不管不顾,强硬的挤进宫口里,马眼被宫口嘬得厉害,令他浑身发酥。 翻了个身将人压在身下抬腰深顶了几记,他才适时抽身出来。 赤红的肉头抖动着将白浊喷射在她的乳肉间。 透粉的肌肤上落着点点白浊,一片红红白白的看起来好不淫靡。 身下的这方贵妃榻原就是用来给她小憩的,现下容了两个人,难免拥挤,魏玄戈也自觉施展不开手脚。 脑子打了个转,新奇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沉澪绛看不见,只能任由他像抱孩童一般将自己拦腰抱起。 因着不能视物有些紧张,她怕摔了,两条细长的腿牢牢的勾在他的腰后。 不知道被他放到了哪儿,臀下一片冰凉结实。 显然不是柔软的床榻。 正想开口询问,覆在脑后的结带突然被解开。 遮眼的袖带落下,乍然见光,她不适应的蹙了蹙眉。 缓缓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坐在每日梳妆打扮的梳妆桌上,身后皆是她日常用的胭脂水粉,妆奁等物。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身前的男人已然将她的双脚打开放在了桌上。 私密地儿被人大剌剌的展露在眼前,沉澪绛大羞,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推他,柳眉微拢,急道:“不能在这里胡闹!” 魏玄戈强硬的摁住她想要合拢的双腿,将脸凑近,勾唇坏笑道:“可我偏要呢?” 那也不行! 她刚想开口驳回,下一瞬却被人握住膝盖狠狠贯入。 “呃!” 肉棒直愣愣的闯进来,沉澪绛猝不及防,双手反撑在身后,身子弓如弯月。 里头汁水充沛,倒也不用二次扩张,魏玄戈便就着里边残余的精液和淫水缓缓抽插起来。 交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沉澪绛悄悄低头看了一眼。 被长时间蹂躏的牠户泥泞不堪,红艳艳的穴口大开,赤红的肉杵尽根没入,每每抽出时还附着透明的黏液与白浊。 沉澪绛臊得慌,不敢再看,抬手捂住了脸。 魏玄戈看她“掩耳盗铃”似的用两手遮住了一张玉红小脸,只觉好笑。 用手扯了扯,发现扯不开。 她总会忍不住的。 魏玄戈这么想着,也不去硬扯,放下了手,只专注提着她的胯往身下送。 龟头直直磋磨着敏感点,果然没过多久,沉澪绛便忍不住放下了捂脸的手,依附上去攀着他的肩,螓首微扬,娇吟声声入耳。 他低头亲了亲她被自己闷得发红的脸颊,突然退了出去,从身后将她抱起来。 “唔…” 双腿被分得大开勾在他有力的手臂上,一时间沉澪绛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身边没有支撑点,上身摇摇欲坠的感觉令她深感恐慌。 “再动可要摔下去了”魏玄戈故作踉跄,冷声吓唬她。 她瞬间僵住了身子,后背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上,一动也不敢动。 得了逞的男人偷偷的笑了笑,然后从身后插进去。 “阿绛,快抬头看看”低沉的嗓音引诱着她。 沉澪绛听话抬头,只见竖立在梳妆桌上的庞大水银镜正直直的对着他们。 这水银镜是精贵的舶来品,是成婚前魏玄戈特意花了大价钱命人寻来打造的。 与铜镜不同,水银镜要比之清晰上数百倍,便连头上的每一根头发丝儿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沉澪绛平时也极是稀罕,还暗赞他有心。 如今镜子里却照映着两人一丝不挂的赤身裸体,清楚到她可以看见穴口处那根肉刃上张扬虬起的青筋,还有他是如何强硬的挤开花唇在自己的身体里抽插,搅弄。 如斯放浪形骸的模样彻底推翻了自己过去十几年里恪守不渝的优雅端庄。 沉澪绛羞得浑身通红,一时不知将该眼睛放在何处,索性闭上装傻充愣。 只身后那人还不肯放过她,一边抛弄着她的身子,一边咬着她的耳朵道:“夫妻敦伦,天经地义。我们合该如此” “阿绛的小穴总和你的人一样,口是心非,一边摇头说着不要,一边又将我咬得紧紧的,令我不能抽离半分” 他每说一个字,她的穴里便越缩一分,穴肉收得越来越紧,将他夹得叹谓出声。 “真想将你拴在身上,走到哪肏到哪!”魏玄戈突然咬着牙在她耳边恶声恶气的道,“阿绛总这般爱流水儿,可不能浪费了” 满口胡言乱语,沉澪绛觉得他疯了。”哪日该将你绑在马车上好好的肏上几天几夜,直将你干得身软腿抖,汁水横流才是,届时在你身下放根管子,等你喷水时,马车跑到哪儿它便流到哪儿,到时候让这偌大的京城里哪儿都留下你的淫水印子……” 他一边说着,身下的撞击愈发猛烈,两个子孙袋打在她的臀肉上啪啪作响。 “呃啊啊啊!” 她也要疯了,被他干疯了! 满头乌发散乱,被他肏得颠叁倒四,只见美人上半身痉挛起来,一股股清液从小孔里喷出,溅在梳妆桌上,将镜子都打湿了。 “呜呜…玄戈…不…不要了…”沉澪绛哭倒在他的肩头上,双腿打颤。 “笃笃” 门突然被人敲响。 呻吟声喘息声戛然而止。 “世子爷,夫人”门外秋兰红着一张脸。 沉澪绛听到秋兰的声音,一紧张,穴里猛地一缩,差点将他夹射了。 魏玄戈千钧一发之际忍了下来,抬手大力揉了揉她的臀。 “何事?”他的声音平稳,像两人并未在做甚么让人脸红心跳的事一般。 “老太君打发人来请世子爷与夫人去前头吃家宴” “嗯…”穴里那根东西又渐渐抽插起来,沉澪绛连忙捂住了嘴。 因此时有人,魏玄戈不好太大动作,便未挺腰肏击,而是两手捧着她的臀往肉棒上套弄。 门外的秋兰见他们不回应,又重复了一次。 沉澪绛咬着唇回头看他,一双泪眼蒙蒙,眼里带着乞求,好不惹人怜惜。 魏玄戈对上她的目光,舔唇笑笑,将她的臀压下来,挺着腰往穴里戳。 呜,要死了…… “知道了,就去” 待人走后,他却不把她放下。 “夹紧了!” 沉澪绛被他压在桌上摁着臀狠狠地插弄,直到她又抖抖嗖嗖的泄了一腿的淫水后,他才蛮顶进来,射了她一肚子的精水。 之后,身边的男人一派神清气爽,神情餍足,而她却是全程抖着腿硬撑着吃完了那份令人“难以下咽”的家宴。 至于桌上魏老太君等人早已将她满脸的媚态与疲态尽收眼底,心里又是如何思量的,暂且不说。 作者:勤奋刷子,高汤炖肉。 眼睁睁看着魏玄戈从一个狼狗—舔狗—奶狗—狼王,一步步进化的过程,肉的文风也紧跟改变嘻嘻 首-发:[海棠搜书].「po1⒏υip」 贪即是你(副线) “走慢些” 沉庇则看着身边步伐欢快,恨不能蹦起来的小人儿,无奈的温声劝道。 李幻桃因着养胎在府中歇了好长一段时间,这几日好不容易央求他将自己带出府来逛逛,兴奋得不得了,左瞅瞅又看看,倒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一般。 “知道了!”她回过身来笑着搂住他的手。 为了方便出门,她今日穿了一身水绿色的宽松襦裙,宽大的下摆恰好遮住了她才叁个多月微微隆起的小腹。 走到一半,李幻桃看见街边的糖葫芦,馋得两眼发亮,驻足停望。 她回身勾住他的手指,轻轻摇了摇,又指了指街边正新鲜出炉,被糖汁浇得晶莹剔透的糖葫芦,觑着他小声的道:“想吃……” 沉庇则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摊贩上的吃食,下意识的蹙起眉头。 这些街边吃食他一向不碰,除了被刻进骨子里的教导之外,又因这些吃食的制作过程着实算不上干净,虽然平日里不说,但其实他心里对这些子街边吃食很是抗拒。 如今听她说想吃,第一反应便是拒绝,话在嘴边,突然又想起上回两人闹的不愉快,她委委屈屈梨花带雨的模样印在脑海里。 沉庇则抿着唇思索,过会儿才颔首道:“尝个鲜便好,莫要多吃” “不然届时闹肚子难受,我可不依” 虽他说的话隐隐有些威胁,但知晓这是关心她,李幻桃也不认为真难受了之后他会撒手不管,颇有得寸进尺之态,窃喜般点了点头。 “还是夫君最好了!” 就她那张小嘴会说话。 那边的小摊旁围了好些小童,沉庇则怕一个不慎使她被冲撞,便将人哄住在原地等,亲自买了去。 李幻桃正翘首以盼,忽的听见前方传来声响。 “阿桃?” 她顺声回头,看清那人的脸面时有些怔然。 沉庇则付了钱,拿着被纸包裹住的糖葫芦转身却看到小人儿身边多了一名容颜陌生的男子,他霎时警惕起来,赶忙迈着大步往回走。 “幻娘” 李幻桃见他回来,停住与对面之人的寒暄。 “夫君,这是我的儿时玩伴,曹大哥”她笑盈盈的与他介绍道。 沉庇则看了来人一眼,清俊明朗的模样,此时也正勾唇打量自己。 “曹兄”他抬手作揖,饶是手拿街边吃食,仍旧是从容不迫的模样,君子风度翩翩。 “曹大哥,这是我的夫君,你,应该听说过吧?”明明是询问,话里却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何止听说过? 沉公之子,本朝最年青的状元,一口气连中叁元的事迹令文人们大叹震惊,时隔一年至今仍是墨客骚士们口中侃侃而谈的茶余事件,众文人士子里争相追捧,效仿的奇才。 当初知晓李幻桃与这般出众的人物喜结良缘时,他也是震惊了好一会。 曹琸收回打量的目光,也客气的回了个礼,笑道:“久仰大名” 原来这曹琸与李幻桃是幼时好友,只不过后来他随着家族搬迁,至此以后两人便极少再见面,如今匆匆一见,久别重逢令人欢喜。 听着两人交谈甚欢,沉庇则紧抿着唇,一言不发,极力维护着形象。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儿,原本总是粘在他身上的双眼此刻正热情的注视着其他男人。 手中的纸皮袋子被他捏得发皱。 手突然被人牵住,李幻桃顿了顿,回头看他。 他极少在外与她亲昵,如今却是大庭广众之下主动牵她,甚至十指相扣。 沉庇则侧头看了她一眼,仍旧是一副坦坦荡荡的神情。 她心里顿时又羞又喜。 曹琸忽然察觉到自己方才的热烈寒暄是多有不合时宜,自觉惭愧,便连忙作揖与两人道别了。 回去的路上,李幻桃浑然不觉身边之人的不岔,只津津有味的啃着手中期盼已久的糖葫芦。 见他静静的看着她,李幻桃突然感到吃独食有些不好意思,便囫囵吞下口中那个,将糖葫芦递到了他的嘴边,“吃吗?” 沉庇则摇了摇头,抬指轻轻抹去她唇边沾到的糖碎。 看到他手上的糖碎,李幻桃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赶紧舔舔唇上残余的碎屑。 回到府里,李幻桃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一路上他都没说几句话。 “你怎么啦?”她转到他身前,抬着头问。 沉庇则见她如今才发现自个的异样,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见他沉默不语,过后才道:“无事” 李幻桃只以为他是累了,便体贴的道:“你是不是累啦?要不要早些洗漱歇息?” 果然…… 沉庇则默默叹了口气,等了半响,只见他点了点头。 沐浴过后出来找不着他,李幻桃问了侍女才得知他去了书房。 本以为他去不了多久便会回来的,结果李幻桃撑着睡意等了好半响也未见他的身影。 离了他,她夜里睡得不踏实,何况,她总感觉今夜的他有些不大对劲,心里隐隐揣着不安。 如此想着,她便亲自去了一趟书房。 门轻轻一响,当看到她,沉庇则一怔,“你怎的来了?” 这话说得她不该来似的。 李幻桃不满的撅了撅嘴,然后走到他身边,“看你这么晚了还没回来,我便来找你了” 是他疏忽了。 沉庇则站起来,低头与她道:“是我的疏忽,这会你该歇了” 说罢,就想带着人离开。 李幻桃却抓住了他的手,微微拢着眉,“你今日有些奇怪” 虽他藏的好,看似与平常无异,可李幻桃还是能敏锐的察觉到几丝掩盖不住的烦闷与冷淡。 沉庇则顿了一下,但还是未做任何解释,将人牵住带离了书房。 书房到主房之间有一段距离,一路上,李幻桃都垂着头沉默不语,任由他将自己牵着。 沉庇则察觉到她的异样,停下步子。 这时,李幻桃终于抬起了头。 “你,你是不是恼我了?”泪水将一张桃花小脸浸湿,抽抽噎噎的,好不可怜。 他心里咯噔一声,接着又听她道:“我,我今日是不是不该出去?给你添麻烦了……” 看她自顾自的在说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缘由,沉庇则哭笑不得,忙将人搂进怀里,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低声道:“只会胡思乱想,我何曾说过恼你?” “更别提那些个不足挂齿的理由,你想出去,我便陪你去了,我还不至于小心眼至如此” “那你为何不开心?”听得他的解释,李幻桃咽了口气将哭声抑制住,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的眼神暗了暗,手指在她脸上摩挲了半会,才斟酌着开口:“今日,你与旁的人说多了话,我心里,有些不岔” 他安慰自己没什么大事,更不应该生气,但还是忍不住气恼。 他何曾也变得这般小气了?气恼的同时也有几分对自己控制不住情绪的失落。 旁人?李幻桃的脑子溜溜的转了一下,才半知半觉的发现他说的是谁。 “是曹大哥吗?可我只把他当邻家的哥哥来看待,再没有别的” 没想到她这么直白的就说出来,倒显得他心思阴暗了,一时有些尬然。 她突然想到什么,瞬间破涕为笑,钻进他的怀里,双手搂住他的腰,脸靠在他胸膛上抬头笑着问:“夫君,你这是醋了吗?” 沉庇则低头,在夜色里仍然能看见她眼里狡黠的光。 罢了,能取她欢心又何妨。 他放下了那点微不足道的面子,轻轻颔了颔首。 “好神奇呀,你也会……” 后面的话她没说,可他却知道。 沉庇则无奈,她总是这么天真。 “幻娘,你总是把我想得这般好,我是人,也是会有喜怒哀乐,嗔痴贪念的” 虽然外表近如神仙,但他也是吃五谷长大的肉体凡身,他也会有自己的情绪,并不是断绝七情六欲的仙人。 李幻桃纳罕,神仙似的人物与自己道他也会有贪念,她不禁好奇,“你的贪是什么?” 沉庇则低头在她唇上印了轻飘飘的一吻,郑地有声的道:“贪即是你” 人一旦有了牵挂,便会产生贪念,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故而他百般克制,如今日这般还是伤了她的心。 李幻桃闻之顿时心神荡漾,身子都酥了半边,头抵在他胸膛上蹭了蹭。 “往后不能再生闷气了” “我更喜欢坦率的你” 这样的他更有烟火气了,不像往常那般总让她觉得抓不住摸不透。 “好”沉庇则摸了摸她散着的长发。 “唯此一次” 桃子:这是我老公,你肯定知道他有多牛逼吧,嘿嘿… 哥哥:真的生气了,好烦,为什么她还看不出来 作者:晚点加更 弑父的畜牲「po1⒏υip」 是夜。 魏玄戈正搂着沉澪绛睡得深熟,突然听闻门外一连串的急声。 “何事?” “世子爷,宫里传来消息,圣上驾崩了!”全合在门外急道。 魏玄戈猝然惊起,果然隐隐听到皇宫那头传来丧钟敲响的声音。 怎么会?! 前些日子还听得当今好好的,怎会突然…… “唔…玄戈…”沉澪绛也被惊醒了,迷迷糊糊的唤他。 魏玄戈摁住她欲支起来的身子,“别怕,你好好的睡,我去去便来” 事发突然,宫中定是乱成了一团,为防小人作怪,他得速速前去拥护蔺暨。 魏玄戈到的时候,数位大人正争论不休。 “诸位大人何事如此喧闹?” 众人见他来了,太子一党的官员拥成一团涌上来。 原是圣上驾崩突然,未来得及下诏,虽是如此,但太子已为储君,理应继承,可有些“忠臣”却暗暗猜测圣上身亡的原因,话指蔺暨。 魏玄戈听了,蹙眉回道:“事关重要,诸位大人休要胡言,若是当真如诸位大人所言,可有证据?” 圣上驾崩时,屋内只有他与前来探望的蔺暨两人,故而也怪不得他们这些老顽固会产生怀疑。 先不说原因究竟为何,如今之计先是堵住他们的口。 就算蔺暨真的…… 魏玄戈收回心思,回头看着众人,步步逼近,“若无证据,太子乃中宫嫡出,圣上亲封的储君,名正言顺,又有何理由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是啊,龙椅之位就在眼前,唾手可得,他又有何理由去做如此愚蠢之事? 转而他眼神一凛,“还是说,有小人作怪,欲离间太子与圣上的拳拳父子之心?” 蔺暨却紧握拳头,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 “如今之计,当是安排好圣上后事,而不是听尔等在此地争论不休!” 众人被他震慑住,一时未有言语。 “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礼贤下士,忠君爱国,身负正统血脉,当是御上之范,理应即位!” 说着,他猝然回身跪下,磕头高呼道:“恭迎新皇!” 顿时,身后拥护的官员们皆纷纷效仿下跪。 “恭迎新皇!” “恭迎新皇!” …………… “大胆,小儿猖狂!”其中一名内阁阁老气得满面涨红,指着魏玄戈怒道。 魏玄戈听了,只慢慢的从地上起来,“唰”的一声,抽出腰间的佩剑。 霎时,门外的将士们皆听令持剑入内,有序的围成一团将蔺暨等人护住,纷纷持剑对着那党顽固派,杀气盎然。 “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冒犯新君者,都给本将军统统拿下!”魏玄戈冷脸肃然,持剑厉声道。 “是!!!” 顽固派何曾见过这样大的仗势,还是冲自个而来,一时皆吓软了腿,过后不久便迫于情势俯首称臣了。 “恭迎新皇!!!” “平身” 蔺暨看着地上跪成数排的官员,一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淡淡开口,不怒自威。 先皇被收敛入棺,在蔺暨的安排下,国丧进行的有条不紊。 殿内清一色的麻衣丧服,魏玄戈也换了装束,卸下佩剑身着素服入内。 里头停放着先皇的棺椁,魏玄戈先是燃了几支香,在蔺暨身边跪下,磕头祭拜了一番。 先皇生前倒也算是一位贤君。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事发太突然了,且当时蔺暨还在场,魏玄戈直觉与他脱不开关系。 听到他的发问,蔺暨将手中的冥纸一片片的丢入火盆里,思绪追溯回一个时辰之前。 当时他正在给先皇喂药,看着憔悴病弱,再无往日般威严,只同平常老朽一般苟延残喘的老人,他心中莫名的酸涩,还有几丝不可明说的畅快。 “父皇,大哥死了,你是不是很失望?”他突然发问。 先皇抬着浑浊的两眼盯着他,眼里暗含凌厉的光。 蔺暨放下手中的药碗,取了帕子状似温顺的在他唇边拭了拭,轻轻一笑,像是在说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要我说,他早该死了” 大皇子是他的长子,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还是由他心爱的女人生的,从小到大,珍宝万分,便是众人口中疼爱万分的蔺紓有时也得往后排靠。 有一个位至贵妃的母妃,和一个宠爱自己的父皇,大皇子的性格能低调到哪儿去? 幼时便总爱仗着身后的宠爱暗暗磋磨蔺暨,母后也曾为自己哭闹争论过,后来只不过换来他的父皇轻描淡写的一句:“小孩子玩闹罢了,何至于如此?” 从那之后,蔺暨不再安慰自己,不再执着于疑问“为何父皇总是偏疼大哥”,而是暗自咬牙努力。 他才是中宫嫡子!父皇凭什么总是越过他看别人! 稚嫩的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抱着“要他们好看”的心态,后来渐渐长大后才知晓那时的想法是有多么可笑。 年长后自己才能逐渐出众,大皇子更是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除之为快。 蔺暨几次死里逃生,怎么可能就这般轻易的当过他? 大皇子也是蠢就蠢在,太自以为是了。 像他的母妃一样,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只会倚仗父皇的宠爱胡作非为,甚至不将中宫放在眼里。 这种蠢货,早该死了。 而“宠妾灭妻”的父皇,如今看来也是时日无多了。 蔺暨心里说不出来的畅快淋漓。 果然,先皇听到之后,目眦欲裂,指着他怒道:“你!逆子!” “父皇,荣贵妃的枕边风吹吹你便神魂颠倒,我和母后的努力你却向来视而不见”蔺暨看着他,淡漠道。 先皇何尝不知晓大皇子的落败有他的手笔?只是,他是一位父亲的同时还是一位国家的君主,即使心里再不愿,也要为将来的江山社稷打算。 连他的太子之位,他也是迫于蔺暨强大的母族势力,以及他自身积累下来的良好口碑而不得不做出妥协。 要说继承人,大皇子才是他最心属的人选,迟迟不立太子,也是在等着他成长。 只可惜…… 他万万没想到蔺暨是这般包藏着大逆不道心思之人,一时怒不可遏,破口大骂。 “孽障!该死的是你!” 看,都到这种地步了,他还总是固执的认为自己没错。 如今的果,都是他结下的因。 “都是拜你所赐啊,父皇”蔺暨唇边带笑,眼神狠冽。 但凡他肯善待母后,自己也不会心狠至此。 蔺暨忘不了幼时母后私底下常常抱着他哭泣的场景,也常常感叹,幸好,幸好他的母族还算强大,否则,真要被人碾至脚底了。 “也算荣贵妃有眼力,自个巴巴的追着大哥去了,也无须我再动手”他又激他。 “噗!” 提及逝去的爱人,先皇顿时急火攻心,一口老血喷涌而出。 吐了血之后的他倒回枕上,手指颤抖的指着蔺暨,面目抽搐。 只见他喉咙里“哧哧”几声作响,再然后,便歪头一倒,没了气。 蔺暨像是意料之中,又似是意料之外,神情冷漠的慢慢抬手掩去了他死不瞑目的双眼。 然后换上一副惊恐和痛心万分的表情,冲着门外高喊。 “来人!” 思绪抽回,蔺暨想起方才魏玄戈说的“拳拳父子之心”,突然笑了出来。 真是可笑啊,一个大逆不道的儿子,一个恨不得儿子死的父亲,还说什么“拳拳父子之心”?都是狗屁。 “他是被我气死的”他淡淡的道了一句。 魏玄戈就算做好了心理准备,听了也是顿时一惊,但仍旧面不改色。 一时间,与这位新皇一同长大的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不可能鼓掌说好,可也不能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指责他的做法。 毕竟,幼年蔺暨的处境,他也看在眼里。 若是自己的话,怕是会更狠吧。 正沉默着,身后传来脚步声。 魏玄戈回头,只见一脸焦急的太子妃,哦不,如今的皇后正赶来,身后还跟着一位抱着孩子的乳娘。 “皇后娘娘”他起身行了礼。 齐鄢然摆摆手,看了一眼殿内的布置,眼神在中间的棺椁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在蔺暨身边跪下。 “殿…陛下”猝然得知枕边人成了新皇,打得她一个措手不及,从睡梦中惊醒,然后便带着还在襁褓中才几个月的儿子赶来了。 见夫妇两人说话,魏玄戈不欲叨扰,便悄悄退了下去。 蔺暨一把将手中剩余的冥纸丢入火盆里,直起身拍了拍手,然后接过乳娘手中的孩子。 他低头看着襁褓里与自己面容肖像的男婴。 “传朕旨意,封长子衡为太子,赐东宫” 他不能让他的孩子步他的后尘,成为他这样“弑父”的畜牲。 作者: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将她恶狠狠的咬住 对于国丧,新帝宽和,仅要求“天下吏人,叁日释服”,期间不准娱乐,不允婚娶,叁日后,生活照常。 先皇逝,新帝甚哀,无心后宫,昭告天下停止选秀,恢复之日待定,有适龄者婚嫁自由。 魏玄戈近日都在忙着处理政事,早出晚归,沉澪绛也只有在宫内作为命妇吊唁时才能与他见上一两面。 “呜…呜…” 夜半时,殿内传来隐隐哭声,沉澪绛闻之只觉声音熟悉,便从地上起身,想过去看看。 顺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掀开予以遮挡的帘子。 她怔在原地。 只见不远处的小佛堂里,已晋升为淮姝大长公主的蔺紓身着一身麻服,头戴丧帽,正依偎在一身形高大的男子怀里,哭得泪眼朦胧。 沉澪绛看不大清那男子的相貌,只觉其气势凛然,下颌棱角分明,想来容貌也是不差。 “别哭”那男子将蔺紓紧紧搂在怀里,抬手抚了抚她的脸低声哄道。 却见蔺紓听了之后哭得愈发伤心了。 男子似是轻轻叹了口气,随后便见他将怀里悲伤得身娇体软的人儿拦腰抱起,转身缓步离开。 见他们离去,沉澪绛缓缓放下了拉帘子的手,心中恍然不定,只觉偷窥了她人的私密。 但更多的是震惊蔺紓何时在私底下有了心上人,而且,观其行为极为亲昵,绝不是一朝一夕之间便能培养的。 沉澪绛想着找个时间好好的问问她,然而过后一直兜兜转转没有合适的时间,便暂且搁下了。 一月后,吐蕃皇子携使臣来朝,在宫廷宴会上当众求娶淮姝大长公主,帝未立应,只道皇子之求过于突然,需要时间考虑。 本朝从未有过皇家公主和亲,这吐蕃皇子一来便搞出这么大的事件,瞬间京里又炸开了锅,大家都纷纷猜测新帝是否会舍得同意将胞妹远嫁吐蕃。 就连沉澪绛也追着魏玄戈问了好几回。 “阿绛,有个好消息”只见魏玄戈踏进屋里。 “甚么好消息?”想来兴许是关于蔺紓的婚事,她忙问道。 魏玄戈便将今日在宫中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缓缓与她道来。 原来是不知为何这平荆候也到了蔺暨跟前求娶淮姝。蔺暨本就心疼胞妹,对让她远嫁和亲这件事极不赞同,且他认为只有弱国才需皇家公主远嫁和亲。 正愁怎么将胞妹安置妥当,又恰好平荆候这时求娶淮姝,当真是“瞌睡便有人送上枕头”,虽是如此,蔺暨不傻,好端端的平荆候怎么会突然在这个节骨眼求娶蔺紓?他疑心两人之间的交集,再叁逼问下平荆候主动坦诚说污了公主清白。 听到这里时沉澪绛心里咯噔一跳,又想起那时在小佛堂里看到的景象,难不成…… “难怪…”她喃喃道。 “什么?”魏玄戈问她。 沉澪绛便将那日看到的事情说了出来,接着又追问他:“这平荆候是个怎样的人?” 虽知晓有这么个人物在,但沉澪绛与之没有交集,便不清楚其作风行为,好歹是好友的意中人,她该要了解了解。 这平荆候原名盍邑,是个从平民子弟靠战功一步步升上来的骁勇人物,其在朝中不参与任何帮派,特立独行,是个难得的清流之人。 魏玄戈突然想起先皇驾崩后,盍邑曾破例的力挺蔺暨上位,有些官员见一向中立的他也开始站队,纷纷倒戈紧随其上。 当时他就觉得奇怪,现在看来果然是事出有因,蔺暨那是借了他妹妹的“风”。 魏玄戈自己便是人中龙凤,极少夸人,既是他都说不错的人物,想来定是不差,何况,能入了淮姝那般挑剔之人的眼,也属实是有能耐。 沉澪绛又细细问了别的,魏玄戈却搂着她笑道:“好了,你就别担心了,淮姝那丫头鬼点子多得很,哪就能遭人欺负了去?” 且听她的描述,盍邑应当是对那丫头宠得很,如今还顶着杀头的压力求娶淮姝,哪可能不爱? “今日一回来你关心的都是旁的男人,眼里可曾还有我?”见她絮絮叨叨的都是在询问别的男人,魏玄戈不满,眼神怨怼的道。 晓得在不经意间又揭开了他这个“大醋坛子”,沉澪绛哭笑不得。 双手搂住眼前人的脖颈,沉澪绛抬指点了点他的鼻尖,笑他:“我不过是关心淮姝罢了,这你也要醋” 魏玄戈抓住她的手,放入口中咬了一下,敛眉恶声恶气的道:“不准你口中再出现其他男人!” 看他活脱脱跟个狼狗护崽似的模样,沉澪绛只觉得好笑,起了逗弄的心思。 “便是再出现又如何?” 见一向温顺的人儿突然挑衅他,魏玄戈似是不可置信的怔了一下,而后便是扑上去“嗷呜”一口将她恶狠狠的咬住。 “呀…”被他咬得嘴巴生疼,沉澪绛忍不住抬手拧他的脸。 他将她的手扯下来摁在大腿边,扣着人的后脑勺热烈的吻着。 一吻过后,魏玄戈与她额头贴着额头,抚着她的脸,嘴巴红艳艳的,“以后不准……” 沉澪绛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喘道:“知道了!” 以后不再提其他男人便是了,真是服了他了…… 却说当时蔺暨大惊,将公主身边的侍女唤来仔细询问,果然是有其事,帝大怒,命人将平荆候架于养心殿门前杖责。 至于这怒是因为真心实意的痛惜妹妹清白被污而发还是故意为掩吐蕃耳目行之,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最后事情的结局便是皇帝被平荆候真诚求娶之心打动,不忍拆散有情之人,昭告众人将公主下嫁与他。 除少数知情人外,其余人皆认为皇帝是因为平荆候不识时务,敢与吐蕃皇子相争求娶公主才生的这般怒火,知情人们却皆觉得这场“闹剧”可谓是“一石二鸟”,既挡了吐蕃皇子的无理请求保留了大国颜面,又给妹妹寻了良配。 当着众人的面吻她 为促进两国交邦,帝邀吐蕃众臣参与蹴鞠大赛。 蹴鞠场上左右两端各旋立球门,约高叁丈许,杂彩结络,留门一尺许,其间加坠铃铛,便以计分。 蔺暨携皇后与众嫔妃端坐与高台之上,两侧皆设有稍矮的观台予以众高官与命妇观赏。 大雍以魏玄戈为球头并十余人,着红锦袄,吐蕃以皇子赤松德赞为球头并十余人,着青锦衣。 场上两队人马相互礼见。 抱拳行礼,魏玄戈抬眸,与眼神阴鸷的赤松德赞对上。 面对他上下打量似是有些不屑的眼神,魏玄戈只若无其事般礼貌的勾唇一笑,随后直起身子,面容冷静。 赤松德赞挑了挑眉,似是惊讶于他的从容淡定。 场上击鼓声鸣鸣,是比赛开始的前奏,魏玄戈两手握拳交叉背在身后,随着最后一声鼓鸣倏地撤开,身后十余人立马听令迅速摆好阵势。 只听“咻”的一声,利箭穿过悬挂鞠球的麻绳,鞠球应声落下。 两位球头顺声抬头,只见鞠球高飞于空中。 魏玄戈立马踩着几位球员的肩膀助力纵身而起。 赤德松赞紧跟其后,然而跃起的过程中却不慎被魏玄戈一脚踩在肩上压住了上升的力量,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球勾到了脚里,率先夺得了鞠球。 只见魏玄戈一个转身“秋风扫落叶”,轻轻松松便将球踢进了对面的高立于球门上的“风流眼”中。 风流眼之间的铃铛叮叮当当的摇曳响起。 大雍率先拿下一筹。 “好!!!” 皇帝抚掌大笑,众人也捧场的跟着鼓掌。 魏玄戈落地,转身对上赤德松赞蹙眉不悦的目光,张扬的勾唇一笑。 球场上的气氛因大雍领先而变得紧张起来。 鞠球在大雍球员中飞速传递,一球员正要将脚下的鞠球踢给魏玄戈,刹那间却见赤德松赞从侧边穿入,伸脚一勾,将他腿下的鞠球勾走。 魏玄戈立马追身上前,却来不及阻挡,赤德松赞在队员的掩护下将鞠球踢入风流眼中。 吐蕃夺得一筹。 吐蕃使臣欢呼起来,高声呼好。 赤德松赞转身看着凝视自己的少年,突然抬拳在胸口抵了抵,唇边勾起嘲讽的笑。 呵,好一个挑衅。 魏玄戈沉沉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投入下一轮回。 鞠球在双方脚下追逐。 魏玄戈挺胸接住飞来的鞠球,赤德松赞拔步追上,却被两名身着红锦袄的男子拦住,被迫停住了步子。 抬眼一看,只见魏玄戈飞起于半空之中,歪头一顶,铃铛声响,鞠球飞过风流眼。 沉澪绛坐在观台上,目光追逐着球场上大显身手的魏玄戈,少年恣意风采的模样令人心动。 “啊……”周围响起低叫。 只见球场上魏玄戈突然被人绊倒,整个人扑在了地上。 沉澪绛顿时吓了一跳,抚住心口,伸长了脖子往球场上看。 周围球员涌上来,魏玄戈立时单手支起身子,有人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将军,您受伤了!”忽有人着急的指着他道。 下颌传来些微疼痛,魏玄戈伸手一摸,指上沾了一些鲜血。 许是被化开了个口子。 “小伤,无事”他摇摇头,放下手。 小插曲暂停了一会儿,没过多久球场便又恢复了热烈。 鞠球在魏玄戈脚下,有身着青锦衣的人来拦,记起方才他们下的黑手,他也不打算客气,纵身一跃,往来人心口上猛踹一脚将人踢开。 接着,鞠球被他一个纵身回旋踢踢入风流眼中。 击鼓声隆隆欢呼。 中场休息,魏玄戈伸手接过属下奉上的水囊,仰头喝了几口。 抬眸看向观台,观台离得远,他只能大概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抬袖擦了擦嘴,将水囊丢入属下怀里,魏玄戈迈着大步朝观台走去。 “阿绛” 还没到跟前,这人就远远的唤她。 沉澪绛看他特意过来,忙起了身。 他到了观台前,看了看周边,皆是些夫人与姑娘们,便不上台去。 看他在观台前停住,沉澪绛索性走到观台边沿。 低头看他,只见他朝自己伸手。 她顿了半会,以为他是要将自己抱下去,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拒绝。 毕竟这是在众人面前,而不是在他们的屋里,实在于礼不合。 “不是让你下来”魏玄戈似是知晓她的想法,笑了笑,只将她的手拉住。 沉澪绛便顺着他,单手捋了捋下裙袅袅蹲下。 见他额上冒着汗珠,她便从袖子里头取了帕子出来轻轻的替他拭去。 魏玄戈仰着脸方便她给自己擦汗。 “疼吗?”目光落在他下颌的伤口上。 看着她心疼的模样,魏玄戈本来想说不疼,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有些疼” 沉澪绛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极是怜惜,温声道:“唤人取药来上可好?” “不用”却见他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 “要阿绛治一下便好了” 沉澪绛正疑惑,身前的人突然两手撑着观台边沿跳起来,仰头亲在她的唇上。 她猝然一愣,再看他,一身红衣衬得面如冠玉,额上覆着红缎带,意气风发的清俊模样,笑得狡黠极了。 周边霎时响起窃窃私语。 高台上的帝后也看了过来,看到两人恩爱的模样,只相视一笑。 “不疼了” 说罢,他又牵了她的手在唇边吻了吻,依依不舍的再看了她一眼,然后退后几步转身离开。 徒留沉澪绛一人在原地红了脸,乱了心。 她抿了抿唇,平复了一下砰砰乱跳的心脏,然后起身回座。 “夫人与将军可真是恩爱”周围一些命妇捂嘴笑着打趣她道,皆是眼神艳羡。 沉澪绛羞赧浅笑,“他就爱胡闹,让大家见笑了” 虽嘴上埋怨,可眼里尽是掩饰不住的宠溺。 球场上两队实力不相上下,皆是一样的筹数,沙漏中的沙砾逐渐减少,输赢即将见分晓。 只见魏玄戈被赤德松赞堵住了前路,鞠球正往两人的方向飞去。 魏玄戈纵身欲夺,赤德松赞挡在他身前。 双方僵持不下,突然便在半空中过起招来。 见两人突然打了起来,台上众人皆纳罕的拉长了脖子往场里看。 风流眼:球门上的空心框过则计分 作者:kaokaokao终于找出了一个架空朝代的名字这次再也没法逃避了…… 靠男人存活的下九流玩意儿 赤德松赞伤不到魏玄戈,反倒吃了他好几拳。 却见魏玄戈眼神一凛,猝地抬脚在他膝盖骨上狠狠踹了一脚。 赤德松赞腿上吃痛,失控跌落。 趁着他喘息的时间,魏玄戈疾奔向球门。 对方拦他不及。 “叮铃” 鞠球进了风流眼。 沙漏停止,比赛截止。 “大雍二十筹!” “吐蕃十九筹!” 计分者高喊报数。 观台上顿时振奋了起来,热烈的为他们大雍的勇士欢呼。 “诶…” 魏玄戈慌然中被他们架起来,十余人揽着他往空中上抛。 沉澪绛起身,看着球场中央被众人众星捧月般欢呼抛起的少年,明亮又炽烈,她嘴边扬起欣慰又隐隐自豪的笑, 她的夫君是大雍最出彩的勇士。 帝大喜,赐参赛众勇士以黄金百两,球头加倍。 得了赏赐后,魏玄戈与众人谢礼。 “将军且慢”身后有人唤道。 他回头,只见赤德松赞大步朝他而来。 “皇子可有事?”魏玄戈停住步子转身问。 “将军球场上大显身手,小王极是敬佩”他看起来似是真的佩服,诚恳的道。 魏玄戈扯扯嘴角,陪着他虚以委蛇,拱手笑道:“皇子谬赞,魏某不过身手尔尔,倒是皇子承让了” “将军过谦了”赤德松赞上前一步,“小王极喜像将军这般的人才,今夜欲邀将军共饮一杯,还望将军不要拒绝” 说罢,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魏玄戈笑而不语。 眼前之人可不简单,千里迢迢从吐蕃而来,一来便求娶淮姝,淮姝是什么人,当今的亲生胞妹,也是先皇最宠爱的女儿,两朝公主,荣宠万分。 竟敢觊觎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赤德松赞不可谓心机不深。 魏玄戈想起他在吐蕃皇室中的传言,据说正与他其他几个弟弟相争皇位,夺得激烈,怪不得敢狮子大开口的求娶大雍的公主,若是大雍将公主嫁于他,蔺暨便不得不为胞妹往后的幸福考虑进而支持他争夺皇位。 有了大雍皇帝的支持,他的争夺要比其他兄弟顺利了一半。 此人,可谓是老谋深算。 求娶公主还不算,如今看来还试图想拉拢他。 魏玄戈在心中斟酌了半会,最后颔了颔首,“既是皇子相邀,魏某怎能不应” 他到要看看他想耍什么花招。 是夜,魏玄戈应邀前往同文馆。 “将军请进,皇子已在里头恭候多时”赤德松赞的近臣蒆格觍着脸笑与魏玄戈道。 魏玄戈背手于身后,进屋前看了看周边的装置,原本古香古色的同文馆被他们这些吐蕃人胡乱一通安置,立马变得庸俗又低级。 辅一踏进屋,便看到满屋金灿灿的摆设,桌席上摆满了瓜果美酒,特有的吐蕃美食如牛乳,烤羊肉等物。 “将军来了”看到他终于姗姗来迟,赤德松赞一扫之前因等待而略显不耐烦的神情,起身笑着迎道。 “让皇子久等了”魏玄戈歉意的拱了拱手。 他是故意来迟的。 好探探这位野心庞大的皇子的耐心。 魏玄戈没错过他脸上的神情,果然此人如自己想象中的那般不够沉稳。 沉稳者方能干大事,赤德松赞明显还不具备一个顶级的上位者拥有的素质。 这般想着,魏玄戈顿时对他少了几分警惕,多了几分不屑。 只是明面上仍旧维持着表面的恭敬,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对方还是异国皇子,该有的表面尊重一分不少。 赤德松赞嘴上说着没事,邀请他入座。 紧接着只见蒆格拍了拍手,几名身着异族服饰的胡女袅袅步进。 奏乐声起,几名高鼻深目的少女扭动着雪白的腰肢翩翩起舞。 魏玄戈看都不看一眼,只侧头应对赤德松赞的询问。 “……没想到公主竟是有心上人了”只见赤德松赞一副惋惜的神情,“却不知这驸马是何方人士?” 这是来找他打探消息呢。 魏玄戈在心中笑他伎俩太差,这些众所皆知的消息只需命人稍一打听便可得知。 其实赤德松赞也没蠢到那种地步,只不过是为了借此与他促进关系罢了。 魏玄戈放下手中的奶碗,蹙了蹙眉。 啧,这奶到底是太膻了些,不如家里的新鲜。 提到家里,魏玄戈又想起来沉澪绛,便想着赶紧将这傻大个敷衍完,赶紧回府抱他的温香软玉去。 “平荆候乃靠战功起家的平民……”他只捡了些家喻户晓的与他说。 末了,他还加上一句:“魏某与之不曾深交,故而未能知其人私下如何” 赤德松赞打破沙锅再问了一些别的,魏玄戈皆是避重就轻的回答,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这让赤德松赞的好算盘落空,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但还是强忍住耐着性子。 毕竟眼前之人可是大雍皇帝的宠臣,就算娶不到公主。若能拉拢他,届时夺位时能得他在大雍皇帝面前美言几句,也是件不可多得的好事。 “来”见正常的手段无法攻破他,赤德松赞索性用上了“美人计”。 他将正舞蹈的少女们喊停,又招手将其中的领舞唤了过来。 “今儿可是你的福气,还不快快伺候将军享用美食”他促着那名胡女道。 乐妓是些什么人物,靠男人存活的下九流玩意儿,那胡女看到坐于位上,端的是一派风流倜傥,英俊多姿的魏玄戈,顿时心动不已,只见她红了脸小步踱到这位高权重的男人身边。 “将军喝酒”她捏着甜得令人发腻的嗓子,倒了一杯葡萄美酒,送到魏玄戈嘴边。 也不知是让她伺候他享用美食,还是让他享用她。 作者:好好珍惜为数不多意气风发的魏世子 话说原本写魏玄戈少年成名我自己都觉得有点夸大只是想着增加一下他的牛逼度但当看过了霍去病的经历之后我觉得这都不是事了真的魏玄戈至少还是个人霍去病简直他娘的不是人啊我擦!!!!我要是士兵我铁定tm咬紧他裤腰带不放!respect! 活春宫(3P,慎) 魏玄戈不动,好半响才抬眸瞥了她一眼。 高鼻深目的脸庞映着些微的粉红,似是羞涩极了。 她身上些许腥膻味与浓重的脂粉香味扑面而来,难闻得很,令他瞬间皱了眉头。 和他家阿绛差得远了。 给她提鞋都不配。 他默默的想着。 他不接,而是扭头对看戏的赤德松赞道:“魏某家中已有娇妻,如此美人,还是由皇子好好享受罢” 赤德松赞对于他的说法不以为然,挑了挑眉道:“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能守着那些俗规凡矩?” 他不死心的劝着。 可他万万想错了魏玄戈,只见刚听到这人说的第一句话时,他的脸色立马便冷了下来。 赤德松赞见他的脸色不对,立马又道:“若是将军此时不感兴趣,也可收入府中日后再……” 以为他是循规蹈矩的伪君子,赤德松赞自认为与他找了个体面的借口。 “不必”魏玄戈打断他,脸色已有些不耐烦了,“多谢皇子好意,只是魏某实在无须” “如此美人,该配皇子才是”说着,他伸手在那胡女手臂上一推,将人推入了赤德松赞的怀里。 “呀…”胡女轻呼一声,跌入身材更为威猛的男人怀里。 似是怕惹他不悦,她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赤德松赞见这少年如此坚不可摧,滴水不漏,顿时泄了气,愤愤在心中大骂一声。 低头迎上怀里貌美胡女可怜见的眼神,刹那间他积攒已久的火气全涌上来了。 只见他强力抑制住,若无其事的笑了笑道:“既是如此,那便不为难将军了” 过后他又与魏玄戈这扯那扯的唠叨起来,大有不放他走的架势。 魏玄戈也不着急,只不时的点头应几句,当是回答了。 他滴酒未沾,另外两个吐蕃男人可无所顾忌,喝着喝着,竟然就拉着方才那胡女摁在一旁干起那档子事来。 只见赤德松赞与蒆格两人将胡女拖到了地上,胡女身上本就不多的衣物被他们扯了个稀巴烂转眼间便成了个雪娃娃。 “啊!!” 胡女被他们摁在地上动弹不得,恐惧的看着身上的两个男人,就在下一瞬间,赤德松赞扒拉开她的双腿狠狠地沉腰挺入。 撕裂样的疼痛传来,疼得她一张妖艳的小脸顿时皱起。 还来不及反抗,就被身上的男人抬着双腿架在肩头上,健壮的身体压得她快要窒息。 “啊!啊!” “好痛!好痛啊啊……”胡女剧烈的在他身下挣扎起来,大声呼痛。 男人黑茫茫的阴毛下是紫红色的粗长肉棒,毫不留情的插进她还未被人造访过的稚嫩小穴里,捅得鲜血直流。 下贱的东西哪有资格说痛? 赤德松赞觉得她不识好歹,伸手给了她两巴掌,一口唾沫吐在她脸上骂道:“下贱的淫妇!老子给你开苞是你的福气!哭哭啼啼的作死呢?!” 说罢,身下肏干的力道更加猛了,直将女人冲撞得支离破碎。 “嗯啊啊啊!救命!救命!”胡女已然不管不顾,挣扎的往魏玄戈的方向投去求救的目光。 魏玄戈背对着他们淡定的饮着茶,似是不曾听见。 果然是蛮子,对待女人也是这般粗鲁。 他从小到大还没听过活春宫呢,这回倒是开了眼界。 胡女的求饶只能引来两个男人更狠冽的报复。 蒆格手脚麻利的脱了身下的裤子,色中饿鬼一般握着底下那根昂扬的东西直直的插入她的嘴里。 “操…啊…好爽!”只见他神仙快活似的仰头喘息,两手抓着胡女的头发不停的撞击。 “呜…呜…呜!” “贱人!淫妇!活该被男人操烂的东西!”赤德松赞用汉语混着吐蕃语狠狠骂,抬手重重的扇着身下女人两团雪白的大奶子。 胡女被他打得连声尖叫,却躲避不及,只能清醒着感受他们的折磨。 小小的阴穴被男人的肉棒肏得穴肉翻飞,血混着白色的液体,红红白白一片狼狈不堪。 “呕…”她被嘴里的肉棍捅得白眼直翻。 “哈…嘶…吃啊!荡妇!吃啊!”蒆格干红了眼,不停的抬着她的脸套弄,肉棒似要捅进她的胃里。 察觉到浓烈的射意,他急忙抽出来,哈哈大笑着将浓浊的白液全都射在她的脸上。 “哈哈哈哈……” 胡女刚得一丝喘息,下一秒却被身上的男人掐住了脖子。 “咳…哈…”她白眼巨翻,呼吸困难。 “嘶…哈…操…夹得真紧!”赤德松赞似牛一般喘着粗气,铁掌箍住她的脖子,阴道急剧的收缩让他爽得天魂在飞。 蒆格看得直咽口水,馋的不行,趁着他专注干人,悄悄的从身后将胡女抱起来。 “啊啊啊!!” 男人毫不收敛的从菊穴插进去,再度疼得她浑身颤抖。 两个身材健壮的男人中间夹着一个娇小的少女,一人在前一人在后,两个穴都被他们填满。 “呜啊啊啊!” 胡女只觉自己要被他们撑裂了,呜呜哇哇的大哭大叫。 “婊子!哭什么哭!多少人排着队给老子操呢!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贱人!”赤德松赞恶狠狠的按着她的胯,蛮力肏干,似要把她捅穿。 “不…不行了!要死了…啊啊啊!!”胡女撕心裂肺的喊着,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在双重的肏干下渐渐沉沦。 只见她全身一颤,底下小孔飙出一大段清液。 不慎将赤德松赞的脸都溅到,只见他愣了一下,然后暴怒似的瞪直了眼,又抬手在她脸上大抡了几个巴子。 “果然是淫娃!贱货!被老子这样操都能喷这么多水!”他咬着牙,一脚踹开在她身后肏弄的蒆格,将被折磨得像个破娃娃似的女人拎起来丢在了桌上,按着她的头颅,又进行新一轮的猛攻。 桌上的热茶都没了热气,原来魏玄戈早不知在何时就离开了。 不知疯狂到几时,到最后两人握着肉棒接连在气若游丝的胡女头上浇下两泡浓黄的尿液,才倒头睡去。 作者: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放下身段的妥协(H) 屋里,沉澪绛由人服侍到了床边坐下,正准备睡下,却听闻门外传来几道行礼声,紧接着门被推开。 俨然是今夜被邀去参宴的魏玄戈。 原以为他要好晚才能回来,故而她才想先睡,没想到现下不过才刚至亥时他便回来了。 “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她起身。 魏玄戈看她一身雪白中衣,显然是要就寝的安置。 “散得早,也无甚可玩的,便早些回来了”他一手扶住她的肩,微微笑着。 沉澪绛不疑有他,点了点头。 “你先歇罢,我去洗漱” 怕吵着她,他还特意去了隔壁的耳房,之前两人大多都是直接在屋里洗的。 沉澪绛躺在床上,等了半响睡不着,她想起他方才的模样,虽然脸上笑着,可总让她感到有些莫名的奇怪。 像是控制不住而刻意隐藏的烦躁。 想了想,她还是掀被起身趿了鞋子出去。 如她所想,魏玄戈确实存着没由来的烦躁,连他都不知道为何。 浴桶中,他揉了揉额角,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后仰将头搁在浴桶边沿。 身边的味道变了,魏玄戈猛地一睁眼。 仰头看到原本应该躺在床上安睡的人儿正站在自己身后,抬着纤细两指轻轻的揉着他的额穴。 方才一进来便看到他形似头疼的模样。 沉澪绛低头看着他,眼神柔柔的,整个人温润似水,“是身子不舒服吗?” 他身上没有酒气,也不知是何处不爽利。 眼前的美人不施粉黛,穿着家常的寝衣,外头松松披了一件外衫,却更有一番难以言喻的韵味。 魏玄戈看着她不说话。 心中像是在黑暗里被她亲手点燃了一簇火。 烧得他有些热。 沉澪绛见他不言语,便更低了些头,“怎的不说话?” 当真是吐气如兰,吹得他脑袋晕晕。 魏玄戈抓住了她的手,“嗯,现在不舒服了” 说罢,他倏地反手将人抱进了浴桶里。 “呀……” 桶里溅起好一大阵水花,有些扑在了她的脸上。 沉澪绛惊惶不定,连忙抬手紧紧勾住他的脖子。 魏玄戈将她身上浸了水发沉的外衫丢到地上。 不等她发问,便牵着她的手摸到自己胯间。 “这儿不舒服” 饶是在水底下,沉澪绛也能通过手感受到那物炙热的滚烫。 有些羞,又有些恼,她忍不住啐他,“好个登徒子,我不过想着来关心你的,怎的你又犯起浑来了?” “哦…”魏玄戈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勾唇笑起来,“原来阿绛喜欢在沐浴的时候来关心我” 真是一天不捉弄她不舒服。 沉澪绛羞红着脸,咬唇瞪了他一眼,挣开他的手,“不同你说了,我要出去” 说罢,她转身欲跨出浴桶。 可脚还没抬起来呢,身子就被拉了回去。 魏玄戈将她抵在了浴桶边上,下颌搁在她的肩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颊上,声音低沉:“既然都湿透了,何不如同为夫再洗一场?” 沉澪绛不愿依他胡闹,回头想说甚么,却被他捏着后颈吻了上来。 “唔……” 放肆的掠夺让她直觉喘不过气,粗砺的大手揉着她的酥胸,将她揉得软成一滩水。 空气中的温度渐渐升温。 过了良久,他才舍得放开她。 身下有些凉凉的,原来是亵裤早不知在何时就被他褪下了。 她抿了抿唇,不适的悄悄在水中缩起了腿。 滚烫的肉刃抵在后穴上蓄势待发,魏玄戈轻轻吻着她的脸,小心翼翼的压低声音试探道:“可以吗?” 沉澪绛抿唇不语。 原以为她不愿意,正不想强人所难,过了半响却听她弱弱的小声应了一声:“嗯……” 声音细如蚊蚁,若不是仔细听怕是听不到。 魏玄戈怔然,心里骤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怅然。 莫不惊诧她愿意为自己放下身段的妥协。 像她这般的性子,妥协的前提一定是拥有足够的爱。 魏玄戈兀自想着,道不清的心悦,心里那股火徒然变成了暖流,暖透了他的四肢百骸。 沉澪绛还在疑惑身后的男人为何突然停住,略带薄茧的粗砺手指便轻轻从后穴探了进来。 因有了上次惨痛的教训,魏玄戈不敢鲁莽,秉持着让她享受的原则轻轻抚弄。 虽然跨出了那一步,但终究还是没法一步到位,她有些难堪,但更多的是不习惯。 沉澪绛低头轻轻咬住了指尖,抑制住差点脱口而出的呻吟。 底下有轻轻的水声,温热的浴水似是跟着他的动作钻入了后穴里。 他的手从底下的衣尾钻进来,揉揉她的乳,又去拨弄前头的花户,唇舌还在她的颈子间百般挑逗。 沉澪绛突然庆幸这是在水中,水几乎掩盖了她身体大半的异样。 不然,她定是湿的不成样了。 “嗯…嗯…”她小声的嘤咛。 后穴终于渐渐适应了被扩张的感觉,贪心的吮吸着他的手指,似是要吃更多。 魏玄戈再抽弄几下便撤出了手。 猩红的冠首抵在还在微微收缩的后穴上,他用手分开两瓣雪白的臀肉,低头专注的看,看身下的物什是如何一寸寸的进入,占领那既诱人又神秘的领域。 虔诚又认真的模样像是在进行什么仪式。 小小的穴洞明显尺寸不符,阻力大得导致试了好几次都滑了出来,最后一次勉强进入,他不敢逞强,怕伤了她,舔了舔唇,暂且只入了一半。 “呜…啊…”沉澪绛十指紧捏浴桶边沿,指尖发白。 太胀了,胀得她难受,忍不住将双腿紧紧的并拢起来。 魏玄戈亲她的脸,抚摸她的身体,帮她分散注意力。 察觉到她的放松,他才渐渐的动作起来。 里头又紧又热,虽汁液不多,但因更上乘的紧致,倒也能与多汁鲜嫩的花穴并论一二。 起初只是浅浅的抽插,到了后面他情难自抑,掐着她的腰用力往前顶了顶胯,原本还露在外面一截的肉刃全部入了进去。 “嗯…呀…” 更胀了,又粗又长的肉物挤在狭窄的甬道里,令人动弹不得。 沉澪绛难耐的扭了扭身子,手往后推了推他紧实的腹部,似是想让他出去。 “唔…太多了…” 她吃不下。 帮我暖暖脚罢 “轰隆!轰隆!” 天空中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电闪雷鸣。 “停下”坐在皇辇上的蔺暨突然叫停。 他抬头看了一眼乌云密布的夜空,若有所思。 “掉头”蔺暨放下帘子,坐正道。 一旁的大太监吉奉看起来有些为难:“陛下,可您今夜已经翻了齐美人的牌子……” 不等他说完,蔺暨的声音冷冷的从头顶上传来:“这点小事还要朕教你如何做?” 吉奉一凛,忙跪下道:“奴才知罪!” 随后又见他召来一名小太监,吩咐了甚么,然后才启程。 一行人浩浩荡荡返回椒房宫。 为何要说返回? 因为蔺暨今夜原本是要在椒房宫歇下的,结果不知道齐鄢然生了哪门子的“贤后感”,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总之大意就是劝他要雨露均沾。 蔺暨起初还不当回事,可见她叁番两次的重复,大有把他拱手让人的贤惠,他也逐渐恼了,当即一甩袖子讽笑道:“好!皇后既有此贤心,朕岂能不应!” 说罢,立马便当着她的面翻了后宫其他妃嫔的牌,还故意道:“漫漫长夜只幸一女岂不浪费?” 接着又让人在后半夜的时间段加了另一个嫔妃。 可齐鄢然全程无丝毫波动,甚至还笑着朝他行礼:“愿陛下今夜过得愉快” 蔺暨被她气得脸色铁青,不愿再与她多说一句,转身便出了椒房宫。 可就在去齐美人宫中的路上,一场暴雨又让他改变了主意。 他记得她最是怕这种电闪雷鸣的时候了。 第一次发现是在俩人新婚那段时间,那时彼此都还不熟悉,因着当时她惊怕的模样与自己印象中从容不迫的样子相去甚远,故而蔺暨印象深刻。 想到她今夜可能会怕得睡不着,他立马便心软了。 齐鄢然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默默垂下了头。 近日朝堂之上多有风言风语,那些老臣纷纷上奏蔺暨,指责其不应行椒房专宠之事,应雨露均沾,蔓延子嗣。 据说恼得连蔺暨这么好脾气的君王都写下了“干卿底事”的回复,可见不耐烦。 那些迂腐老臣见说不动这位九五至尊,便纷纷将目标放在了她这位一宫之主身上。 于是自那之后,每隔几日她便能收到老臣们的联名上书,其中字字句句,用心良苦,百般劝慰,又道她应当树立起一国之母的典范,理应规劝陛下多加临幸后宫。 齐鄢然起初看到便想笑,说甚么“椒房专宠”,只不过是蔺暨一个月内有大半时间宿在她的宫里,其余时间要么幸其他妃嫔,要么留在养心殿处理政事,又何来专宠之说? 看来这还是惹了某些人的眼红。 这些接踵而来的说教属实让她烦不胜烦,顶着一个皇后的头衔又不能明摆着发怒。 从齐鄢然成为太子妃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无论是太子还是皇帝,叁宫六院七十二妃实属常事,她没有资格,也不应该要求他为自己守身如玉。 但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一封家书彻底让她冷了心。 信中的父亲如那些老臣一般,要求她如何如何做一位贤后,引经据典长孙皇后等千古贤后来教育她,命她以那些贤后为典范坐稳中宫之位,又唾她不知礼数,为何要霸占皇帝,万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和家族使命云云。 齐鄢然看完就立马手撕了那封家书,气得浑身颤抖。 又是这种令人窒息的规矩和要求!她真是受够了! 既然这么想让她做,那她就做! 故而才会有今夜她规劝蔺暨这一出。 又有谁想将自己的丈夫拱手让人呢,齐鄢然心酸不已,眼睁睁的看着他当着自己的面翻牌子,也只能安慰自己清醒一点。 这是她的本分。 打雷了,齐鄢然被迫停了思绪。 听着这震耳欲聋的雷声,她心里突然有点后悔。 只不过那一阵她便又恢复了常态。 想着那人现下应当在某位美人宫里享受乐趣,她也懒得再折磨自己,便唤了宫女伺候自己就寝。 宫女正要放下幔帐,突然有人从殿外进来。 是去而复返的蔺暨。 齐鄢然急忙抬手抓住将要落下来阻隔视线的幔帐,就这么坐在床上透过那一点剩余的空间看他,只见他停住步子,隔着宽阔的大殿与自己遥遥相望。 她的眼里有震惊有雀跃。 想起他方才的愤怒和嘲讽,齐鄢然咬了咬唇,掀了幔帐起身。 “娘娘……”宫女在身后呼唤。 她竟是连鞋都未穿就这么赤脚下了床。 蔺暨低头看到她光裸的小脚便皱了眉,欲迈腿,但还是生生抑制住,直等着她朝自己走来。 等她来到了跟前,像是解释,他淡淡说了一句:“雨太大,挡了朕的去路” 毫无破绽的表情,平静的语气,倒像是这么一回事。 齐鄢然却想笑。 帝王出行,就算是再大的雨,也不能阻挡。 她那一刻只有一个念头。 去他的规矩,她偏要放肆。 既然无法劝阻,自己何不如坐实了这专宠的称号,那些只会眼红的人又能拿她如何? 齐鄢然走近一步,抬手环住他的腰,温情脉脉的仰头望着他浅笑道:“既然雨这么大,那陛下便别走了” 眼前的女子与方才赶他走的模样大相径庭,蔺暨深深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过了良久,就在齐鄢然以为身前的男人要无动于衷时,下一瞬便被人拦腰抱起。 “为何不穿鞋?”蔺暨眼神带点不悦看着她。 齐鄢然不答,依在他怀里,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恁地透露出一股子妩媚纤弱。 只见她勾着他的脖子,樱红一点丹唇一开一合:“我的脚好冷,蔺郎替我暖暖罢” 饱含暗示的旖旎,蔺暨闻之眸光微深。 金钩分离,幔帐落下。 云雨过后。 蔺暨捏住怀里女子的下颌,笑道:“你可真是胆大包天” 虽深知她骨子里的不以为然和放肆大胆,却也被她今夜的主动惊到了。 与克制的表面不同,今夜的她比以往每一次都要主动,不仅替他含,还敢骑在他身上。 放眼后宫,敢在床笫上凌驾于天子之上的也就只有她一人了,其余女子莫不是兢兢战战的承欢。 齐鄢然攀着他的肩凑近,呵气如兰,“陛下不喜欢吗?” 他受用的很。 蔺暨却皱眉沉思,一副思忖的模样,“嗯,技术一般,嘶……” 后面的痛呼是被她咬的。 掐了一把绵软的臀,蔺暨嘲她:“鄢娘是属狗的不成?” 齐鄢然抬指点了点他的嘴,勾唇轻笑:“我是属兔的,兔子急了会咬人” 男人闻之搂住她低低的笑起来。 “方才为何要将我赶走?”蔺暨侧头看着她。 俩人在私底下像寻常的夫妇一般,几乎不用尊称。 话音刚落,便见她眼神刹那间暗淡了下来。 蔺暨又不傻,联想她方才的反常,又见她现下不语,便大概知道了。 “可是那些老臣来找你施压了?” 那帮老头子,见说教他不成,极有可能会想方设法的来寻她。 “嗯”齐鄢然默默颔了颔首,“父亲还写信来骂我,斥我不知礼数,整日霸占陛下” 说起这个,她就委屈,本就不该是她的错,父亲每次只会劈头盖脸一通大骂。 看她眼圈微红,蔺暨心疼得将人抱到自己身上,摸摸她的脸,又亲了一口。 “朕教训他们给你出气可好?” “嗯”齐鄢然轻轻吸了吸鼻子,知道他在开顽笑,便也顺杆子,“陛下要狠狠地” 蔺暨颔首笑应。 “不过我也是想霸占陛下的,父亲骂的没错”她趴在他胸膛上偷偷的笑,猝然透露了心思。 “只是想而已?”蔺暨支着脑袋看她,眉毛一挑,笑问。 不仅想了,她也做了,还做得那样放肆。 “以后不准再像方才那样将我推出去”他命令道,又打趣她:“不然,以后便是心冷了,也没人来给你暖了” 齐鄢然想起自己方才赤裸裸的勾引,脸微微一红,小声的道了一句:“知道了” 蔺暨突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伸手进被衾里。 “我摸摸看,脚还冷吗……” “唔…不冷了…啊…” 第二日上朝,蔺暨先是当着众人的面表扬了一番老臣们为他好的心,接着又阐述了一番自己对发妻的敬重,最后才警告众人不准再插手他的后宫,否则定当严惩不贷。 这下,那些老臣们才歇了心。 作者:棋逢高手的极致拉扯晚点加更 年年有我『po1⒏mobi』 转眼便到了除夕。 是日清晨,皇帝需升殿受贺,庶僚叩谒本管,谓之拜官年。 天还未亮,魏玄戈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人儿,然后轻轻的掀被下了床。 等洗漱回来后,看到正坐在床上低头趿鞋的沉澪绛,他愣了一下。 “怎的好端端起来了?”魏玄戈上前扶住她的肩。 沉澪绛握住他的手,仰首微笑,“今儿是大日子,可不能怠慢了” 照以往来说,因着魏玄戈怜惜她,故而就算每日上朝,也不会让她像其他官员家眷一般特意起来伺候自己,而是让她睡到自然醒,他呢,则是每回都是摸黑悄悄的走。 “妻子照顾丈夫,有何不妥?”看他一拧眉,沉澪绛就知他要说什么,便提前阻了他的话,好让他无话可说。 拧眉变成了挑眉,魏玄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心里被她那一句话熨得服服帖帖,受用得很,便没再拒绝了。 越是高品级的官服越是复杂繁琐,沉澪绛第一回帮他穿,就废了不少时间,额上都冒出了细细的汗来,她突然便有些理解为何魏玄戈之前都不肯让自己起来伺候他了。 魏玄戈张开双手让她替自己系腰间的革带,眼前的小妻子正微蹙眉头,一脸认真专注,他看着看着就有些想笑。 “好了” 好不容易系上,到底没让自己丢了脸,沉澪绛松了一口气,正想放开手,身前的男人却两臂一合。 沉澪绛微怔,霎然被他圈在了怀里。 “阿绛,好想把你揣在袖子里带去上朝”他的声音低低的在耳边响起,话里满是依恋。 “待那些老头上奏时,便伸手进袖子里偷偷的摸摸你”魏玄戈像小动物一样蹭了蹭她的脸。 揣在袖子里上朝?也就他能想得出来了。 沉澪绛失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那得可惜我不是个陶瓷娃娃” 魏玄戈松开她,满脸幽怨,“不想去上朝了” “我的大将军,怎能不去上朝呢?”沉澪绛看着他笑,捏捏他的脸哄道。 侍女将他的幞头捧过来,她拿过在手中。 魏玄戈看了一眼,立马低下头。 因他低了头,两人靠得极近,彼此的呼吸喷洒在脸上。 香香的她。 “好了,唔……”刚帮他带好幞头,眼前的男人便张嘴扑了上来。 “还…还没洗漱呢…”沉澪绛推开他,慌张道。 因着方才起得晚了,便来不及洗漱,怕耽误了他的时间。 魏玄戈抓住她的手将人拉入怀里,复又低头含住她的唇,含含糊糊的说:“无妨的……” 屋内侍从皆垂首,已然见怪不怪。 这样一来二去,可不得耽误了好长时间。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时,全合在外头喏喏的报:“世子爷,时候快到了……” 沉澪绛立马推开他,微喘着气,“好了,等你回来再……”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又连忙咬唇止住,脸红红的。 “你快去罢!要是耽误了时候被打板子,可不能怪我!”沉澪绛拧眉嗔他,又替他理了理衣领。 魏玄戈恋恋不舍的望着她,看起来好不可怜。 沉澪绛无奈,踮起脚尖轻轻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好了,快走罢” 他这才笑了,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好夫人,我这便走了” 沉澪绛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开,待看不到身影后,她才摸了摸发烫的脸颊,然后轻轻笑了笑。 世胄之家,致祭宗祠,悬挂影像。 待魏玄戈下了朝归家,夫妻俩便随着长辈们忙里忙外祭祀先祖。 “老头子,如今我们的孙儿都娶了媳妇,我倒也不埋没了你的所托……”魏老太君腿脚不便,只杵着拐杖站着,面对眼前的灵牌絮絮叨叨的说着,说到动情之处还热泪盈眶。 沉澪绛不曾见过她这位跟着开国皇帝打天下,赫赫有名的外祖父,只听说魏玄戈的性情与他极为相似,他也极是疼爱自己的母亲,母亲每回提到他时也总是一脸感慨。 只可惜她这位外祖父有些命薄,不到四十的年纪便撒手而去,这世间只留下了他那些仍被无数后人称赞的赫赫战功。 沉澪绛等人忙上前安慰,才将她的眼泪止住。 黄昏之后,叁品以上官员携带家眷参加宫宴。 这是蔺暨继位后的第一个新年,从宫殿的各处摆设,酒浆罗列,灯烛辉煌就可以看得出他的重视。 宫宴上的菜都是早早做好温着的了,一路从御膳房送来,到时已经微凉,摆在桌上好看有余,却令人没了下筷的心思。 席上都是懂规矩的人家,知晓宫宴向来是吃不饱的,只略略举筷一二,做个样子罢了。 沉澪绛看着眼前的肉菜上已然起了一层薄薄的油脂,毫无胃口,只捡了几样点心小吃慢慢吃着。 这宴要一直开到夜半守岁,不然,要是她就这么空着肚子,撑到夜半怕是饿得慌。 忽然有侍女们端着几道菜过来,轻轻的放在她与魏玄戈面前的桌上。 来人道是皇后娘娘赏赐的。 沉澪绛抬头看向上座的齐鄢然,她也正好看过来,两人对视,只见她朝自己微微一笑。 整个宫宴怕是只有上座两位的菜席是温热的,两人交情属实一般,也不知她这举动是自发的还是蔺暨授意的,总之沉澪绛心里一暖,便笑着与侍女道:“替我谢过皇后娘娘” 待侍女走后,魏玄戈看了一眼桌上的菜,随后笑笑,“皇后倒是有心了” 蔺暨椒房专宠的事闹了好一阵子,魏玄戈没少听他烦恼,但自己从不参与,也是因为对这位皇后的印象尚可,皇帝爱谁宠谁是他的家事,魏玄戈懒得因这些小事坏了他与蔺暨的情分。 如今齐鄢然命人给他们送菜,怕也是看在蔺暨与他的情分上。 其间有官员要给今上送美人,蔺暨也只是笑笑,婉拒说心意领了,如今政事繁忙,他无心后宫。 魏玄戈看着他瞎说,只和沉澪绛偷偷的笑。 无心后宫,又不是无心皇后。 众人心知肚明,但也不曾揭穿,这小插曲便这么过了。 宴过半旬,蔺暨邀请众人一同到殿外观赏烟花盛景。 今年的烟花确实很盛大,璀璨的颜色将夜空照耀得五光十色,绚丽多彩。 夜风有些大,魏玄戈拉开身上的墨色大氅将衣着单薄的沉澪绛裹入怀中。 两人仰头观赏着夜空中的景色,烟花的绽放将他们的脸照耀得如梦如幻。 新年的钟声悄然响起。 “新的一年,愿我的阿绛岁岁平安”魏玄戈垂头,在她耳边低沉笑道。 “年年有我”他又加了一句。 不是年年有余,而是年年有他。 沉澪绛回头看他,杏眼微弯,爱意泄露,趁着周围人都在抬头看烟花时,迅速仰首亲了他一口。 “如君所愿,盼君岁岁欢喜” 周围人声鼎沸,却觉身旁唯存一人。 +影视在线:po1⒏mobi 只能来硬的 听说城东有个妇科好手,沉澪绛思来想去,翌日还是派人将那位大夫悄悄请进了府。 来人是个女大夫,沉澪绛极少见过女大夫,何况来人的年纪看起来比自个大不了多少,一时新奇得不行,故而也不用上男大夫问诊那一套,免去了帘子屏风遮挡。 “不知如何称呼?” 江觅看了一眼这位如世外仙姝一般的夫人,浅浅一笑,“妾身姓江” “江大夫”沉澪绛冲她善意一笑。 绝世美人的笑容太具冲击力,江觅神情恍惚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脸红了红,急忙从药箱里取出了小垫枕,嘱咐沉澪绛将手放在其上。 见江觅替她号脉时偶有眉头轻皱,沉澪绛心里一跳,忙问:“可是有大不好?” “夫人可曾受过寒?”江觅松开了手,怕她不理解,又加上了一句:“例如落过水” 沉澪绛垂眸沉思,才渐渐想起自己那次从山崖坠入河中。 “曾冬日落过水”她颔了颔首。 江觅又细细问了她天葵是否正常云云。 “那便是了”江觅悟了,“夫人的身子在冬日落水时受了寒,落下了病根,来天葵时会有剧痛难忍的情况” 沉澪绛听了抿唇,一脸担忧,“可是很严重?” “说严重也不严重,说不严重也有些严重”江觅宽慰一笑,“夫人不必担忧,待妾身与你开几个方子,好好调理一阵” “至于孩子的事,那是急不来的,夫人且放宽心,待时日一到,孩子自然而然便会有了”知晓她有些焦虑,江觅安慰道。 沉澪绛点点头,谢过她,又命人给了诊金后好生送她出府。 魏玄戈回来时,辅一进屋便闻到好大一股的药味,正疑惑,却见沉澪绛正两手端着一瓷碗仰头喝着。 许是喝的太急,只见她猛地放下了碗,捻帕捂住嘴剧烈的咳起来。 魏玄戈赶紧上去顺了顺她的背,再瞥了一眼桌上空着的药碗,他蹙眉不解问道:“可是哪儿不舒服?” 沉澪绛又咳了几下,摇了摇头,用帕子拭了拭嘴,抬眸回道:“大夫说我有些体寒,便给我开了些方子调理身子” 却不说体寒是因为那次落水,想来是怕他自责。 魏玄戈却觉得奇怪,看了一眼一旁候着的秋兰。 秋兰立马懂了他的示意,忙解释道:“大夫道夫人体寒不易有孕,需得吃药调理” 魏玄戈回头看沉澪绛,只见她一张小脸都被呛得潮红,那汤药闻起来就知定是又苦又涩。 “咱们不要孩子了”他突然道。 “为何?”沉澪绛立时抓住他,急道。 只见她柳眉轻攒,神色有些委屈,“你明明昨儿才答应过我的,为何现在又要反悔?” 为何? 因为他心疼她,不想让她吃苦。 “阿绛”魏玄戈微微笑着握住她的手,“谁规定一定要有孩子的人生才算美满?咱们两个人也可以过得好好儿的” “而且养一个孩子需要花费太多精力了,我不想让你那般劳累”他试图说服她不要孩子。 养一个孩子对穷苦人家来说兴许困难,可对他们这些钟鸣鼎食之家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沉澪绛深知他这只是不想要孩子的托辞罢了。 她心里有些恼,恼他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但到底还是压下了那股子怒意,对他好言相劝:“玄戈,我想要个我们的孩子” “无论是男孩或是女孩,若是男孩,便让他跟着你一块学骑马射箭,若是女孩,都说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如果她得了你的几分活泼性子,能在你离家时陪伴我,那我也不算孤单了” “你这般的天赋奇才,若不生个孩子来承你根骨岂不可惜?”沉澪绛依偎在他的怀里道。 虽然知晓她在给自己戴高帽,但魏玄戈听着还是有些动容,一时竟幻想起他们的孩子来了。 若是个女儿,依照他俩的容貌,定是个粉雕玉琢,玉雪可爱的孩子。 若是个男孩…… 不成不成! 他突然停下来摇摇头。 自己怎么被她绕进去了?! 魏玄戈一惊,忙稳住心神。 “虽然,虽然你这么说我,我很欢喜,可这也不是咱们一定要孩子的理由”他仍旧坚持道。 沉澪绛一听,便知他还是不肯。 软的不吃便只能来硬的了。 她顿时从他怀里出来,身子一扭,小脸一拉,冷冷的道:“每日你离家,我便只能在府里等着你回来,老祖宗和母亲那儿虽好,却也不稀罕我整日去,你若是忍心我一个人成日孤孤零零的,也成!” 虽是刻意如此,可她说的也是事实,嫁了人之后便不再像待字闺中那般自由了,往日还可召集叁两好友游园顽乐,如今却只能应了那些趋炎附势的世家帖子,担着世家妇的名头打起精神来去应付,好不快活。 魏玄戈见她说得伤怀,音调一颤,就要哭起来,好不可怜的模样,吓得他赶紧将人扣回怀里。 “好阿绛,全是我的不是,都怪我这些日子太忙了,等过几日我抽了空带你去顽可好?” 沉澪绛不语,仍板着一张冷脸。 魏玄戈无奈苦笑,只能道:“那调理身子的药太过难喝,我只是不想让你这么辛苦委屈” 她却不知他的心。 沉澪绛听了果然动容,回头看他,悠悠解释道:“我并不觉得委屈” “何况喝那药也不只是为了有孕,我身子寒,每次来了葵水都遭罪,总不能让你每回都放下手上所有的事,同那回一样等着照顾我罢?” 魏玄戈散漫的笑笑,“也不是不可” 沉澪绛觉得头痛,愈发觉得与他说不下去。 “若是你执意如此,那我无话可说”她神情淡淡,看不出喜怒。 魏玄戈将脸搁在她脸旁,猝然道:“男孩有甚么好,若是生个像你的女儿才好” 他转变的极快,像是忘了方才自己的劝阻。 听得他这么说,沉澪绛心中窃喜。 她唇角微扬,转身靠近,搂着他的脖子道:“如你一般的男孩我也喜欢” 魏玄戈又心酸又好笑,抬手捏捏她的下巴,拿腔作调的调侃道:“别人是母凭子贵,爷倒像是父凭子贵了” 沉澪绛好笑,靠在他肩上,学他方才那样笑得散漫,“也不是不可” 魏玄戈起初微愣,而后又笑了,猛地将人摁在怀里亲了起来。 沉澪绛微喘着气,窝在怀里仰头看他,“可说好了,不许再反悔”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他笑着接道。 +影视在线:po1⒏mobi 魏玄戈是小狗(H) 魏玄戈气息微乱,双眼迷离的仰头看着她。 似是觉得她腰间堆着的裙子太过碍眼,遂双手抓住她的裙子用力一扯。 “嘶拉”一声,裙子便从顶端往下被撕开,破碎的布料脱落,赫然露出了里头娇艳欲滴的牠户。 不仅如此,他还顺势扯落了她的抹胸,只留下外头一层薄薄的纱衣附在她的上身,颇有若隐若现的美感。 “嗯啊…哈…” 硕大的白奶在他眼前晃跳,沉澪绛突然俯下身来,雪白的双乳便这样窝在了他的颈里。 他侧头含住一只,舌头抵着顶端的乳尖舔弄。 恶意心起,魏玄戈忽然咬住她的奶头拽得老长。 “啊……” 沉澪绛痛得身子一颤,抬手狠狠揪住他的头发,他便不敢了,立马张口将被他吸得红润的乳尖吐出来。 “疼呀”她卷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控诉了他一句。 魏玄戈揉揉她的胸,低笑一声,“阿绛也可以让我疼的” 水漾大眼瞥了他一眼,然后便见她果然低下头去,轻轻咬住他的乳尖。 “哼…” 她咬得一点也不疼,反而酥酥麻麻的,有些痒。 就在他以为她是手下留情时,胸上传来剧痛。 沉澪绛重重的咬了他一口,痛得他眉间深皱。 “疼了罢?”她松开硬硬的乳尖,凑近看着他,悠然一笑。 魏玄戈看了一眼胸膛,那儿火辣辣的,似是破皮了。 抬眸看她,眼神漆黑慑人。 沉澪绛被他看得一凛,急忙抬手护住了胸口,讨好般将唇送到他嘴边,嘟囔道:“不许生气” 其实他也没有这么小家子气,就是想吓吓她罢了,毕竟自己也曾将她咬伤过好几回,这次就当是她罚他的罢了。 “玄戈不敢”魏玄戈笑着含住美人儿送上来的朱唇。 抬手抽掉了她脑后的玉簪,泼墨般的长发落下来,他爱不释手的抚摸着。 沉澪绛趴在他的身上,艰难的抬臀吞吐着穴里那根肉棒。 她现在的姿势不好动,魏玄戈便两手掰着她的臀肉,让小穴吃得更深些。 若要靠她,还是得等到地老天荒。 终是忍不住,他将她扶起来,掐住她的胸,劲腰极速的抬起顶弄。 “啊啊…呀…” 沉澪绛两手撑在他的肩上,身子被他颠得快要散架,她摇着头,无助的唤他。 “呜…玄戈…啊…玄戈…” 他抬头看她,“心肝儿,爽利吗?” 沉澪绛混乱的点点头,如泣如诉:“呜啊…呃呃…” 她娇声让他慢点,片刻后又催促他快些。 魏玄戈握住她的腰,猛地几记深顶,将她送上了高潮。 “嘤…” 沉澪绛倒在他的身上,身子剧烈的颤抖着,在他耳边的喘息急促,略带哭腔。 他挺着身子让肉棒在穴里研磨,延长她的快感。 大手顺着她的裸背往下抚摸,妙曼的身躯如剥了壳的鸡蛋一般嫩滑,臀肉更是绵软,吹弹可破。 摸着摸着便又起了性欲。 魏玄戈翻身将她压住,将她的身子拖下来些,抬起她的一只玉腿,捏住细细的脚踝高举在手上,下身半跪着挺动。 沉澪绛才从混乱中抽离,便想起了一件事。 接着只见她摸了一只软枕过来,抬高了身子将它垫在了腰下。 看他投来疑惑的目光,她抿了抿唇,小声道:“这个姿势容易有孕……” 魏玄戈垂首沉笑,觉得她认真得可爱。 她不好意思再与他对视,遂挪开了眼,侧头咬着指尖。 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情,他都会尽力成全。 魏玄戈调整了一下软枕,让她靠得舒服些,然后压下身去,掐住她的肩膀大开大合的肏干起来。 “啊啊…哼…” 汁水丰沛的软穴甜嫩可口,顺滑得让他收不住力,只能莽着劲凿弄。 被他捏住的那只脚紧绷得不行,小巧玲珑的脚趾反复蜷缩,看起来无力极了。 沉澪绛攀住他有力的臂膀,檀口微张,嘤嘤的娇喘。 “啊啊…呜…夫君…” 既然开了个头,魏玄戈怎会轻易让她收口,哄着她将所有称呼唤了个遍。 “啊…啊…夫君…呜…相公…” 娇嫩的人儿殊不知她的无心成了自己的圈套,只能如菟丝花般柔弱的攀附在他身上。 “乖宝儿”魏玄戈低头亲亲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笑得恣意。 做着做着,他突然抽出去,沉澪绛猝不及防,愣愣然。 低头看他,只见他挟着那根赤红的肉棒,从阴核到细缝间剐蹭,点点水花溅起。 就算不插进来,她也能被他弄得濒临欲死。 “啊啊…不…不要…”她拱着身子,仰头哭叫。 娇嫩的花穴如水漫金山,在越来越快的剐蹭下渐渐负荷不住。 “呜…不行…玄戈…啊…要去了…啊…” 沉澪绛小腹一抽,闭眼长吟一声,忍不住泄了。 温热的淫水喷了他一脸,魏玄戈毫不避开,舔了舔被淋湿的唇,猛地扶着肉棒沉腰重重的怼进去。 被他插到了底。 沉澪绛掐住他的肩膀,指甲陷进他的肉里,晶莹的泪水流了满脸,鼻头微红,唇上淡淡的口脂晕出了边缘,看起来好不可怜。 魏玄戈撑到她脸边,怜惜的用大拇指抹了抹她的唇。 指上印了粉嫩的唇脂,他看了一眼,扬起唇畔,突然将指腹上的粉红抹到了她的脸颊上,仙姿玉容顿时添了一份滑稽。 “小花猫” “呜…才不是…”沉澪绛趁他不注意,将腿从他手中抽出。 抬眸望他,那双狗狗眼正深情的看着自己,其实她最是招架不住他这双眼,每回可怜兮兮的望着她时,她立马便软了心。 “魏玄戈是小狗”她突然脱口而出。 作者:某绛踩在某魏的头上跳马 取魏玄戈项上人头 今日朝堂上边境回报,道是突厥又在边境周围作乱,扰民不堪,蠢蠢欲动,大有起战之势,突厥二皇子更是放言要取魏玄戈项上人头,踏平边境,以报其兄血海深仇! 整个朝堂一片哗然,众人目光纷纷抛向武官前头身姿挺拔站立着的魏玄戈。 只见魏玄戈坦然自若,几大步走出去,掀袍利落跪下抱拳,双目熠熠的看着皇位上的蔺暨铿锵有力的道:“臣,请战!” 敌人都挑衅到家门口了,再做缩头乌龟,便是灭自己威风,涨他人气势。 此战,必迎,必赢! 魏玄戈归家时,沉澪绛便立马迎了上来,显然她也知道了今日朝堂上的消息,又听说他主动请兵出战,心里捉急的不行。 若是这事放在其他人身上,她定会觉得其忠诚有大义,可如今人选变成了自己的丈夫,她心里却难得自私的生出了不情愿。 魏玄戈见她柳眉深蹙,眉心似被层层烟雾笼罩,肉眼可见的闷闷不乐,遂将人搂到了怀里。 “怎的了我们阿绛?”低头看着她笑问。 “明知故问”沉澪绛抬头觑他,小声喃喃了一句。 魏玄戈笑出声,真是爱极了她这副小性子模样,“可是知晓了今日朝堂上的事?” “你又要走了吗?”沉澪绛不答反问,直直的盯着他,眼里尽是不舍与担忧。 又要…… 魏玄戈忽的记起那年冬天他也是这样毅然决然的离她而去,他低头凝视怀里的人儿,看到她那双饱含不舍的双眼,突然便有些心疼。 “嗯”他应了一声。 对方指名点姓要他的人头,但凡不是个懦夫,这场战都必须亲自上。 何况他们叫嚣的人还是一向从不做缩头乌龟,血气方刚且恃才为傲的魏玄戈。 “他们太猖狂了,所以要派我去打他们个落花流水!” 沉澪绛看着他这副好不正经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抬手锤了锤他的胸膛,怒嗔道:“就会胡说八道!” 魏玄戈抓住了她的手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夫妻俩又说了好一会子体己话,沉澪绛已然接受了他即将又要远赴边境之事,又问了他出征的日子,随后便紧赶慢赶的吩咐下人将他的包袱收拾起来。 趁着天色还早,沉澪绛想了想,又唤人取了针线出来,坐在炕子上绣东西。 魏玄戈招了秦左等人到书房里商议军事,回来时便见秋兰正立在一旁劝她:“夫人,明儿再绣罢,如今天色晚了,仔细伤着眼” 沉澪绛摇摇头,“无碍,很快便好了” “在绣什么?”魏玄戈迈着大步进来,秋兰见到了便轻巧闪开立在一旁,好让两人说话。 沉澪绛抬头看了他一眼,暂且停下手中的针线活,冲他微微笑着回道:“昨儿陪母亲去上香,顺道给你求了个平安符,如今正好派上用场,只是这平安符单单随身带着容易掉,我便想着绣个锦囊,用它来给你装好” 古人多迷信,认为平安符可用来使士兵刀枪不入和求平安保肉身保精神,沉澪绛原本不信奉鬼神,但因着枕边人就是武将出身,导致如今对于那些鬼神之说也多了几分敬畏之心。 其实不止她,魏玄戈也从来不信这些劳什子玩意,瞥了针线筐里的平安符一眼,不动声色的撇撇嘴,但听说是她特意求来的,却又换上一副喜滋滋的笑容,“劳阿绛费心,我很欢喜” “只是,这等子小事让下人们去干便好,何须你亲自动手,仔细伤了手”说着,他将那双纤嫩白皙的柔荑牵到自己手中,多有心疼。 沉澪绛歪头看他,眼里有些嗔恼又有些无奈,“旁人做的与我亲手做的能是一样的吗?” 魏玄戈这才反应过来,反手往自己额上拍了一巴掌,歉笑道:“是我不解风情,旁人做的哪能与你做的相比,自然是你做的最好” 话罢,仔细拿起那绣了半个样子的锦囊看了看。 按理说,男子佩戴的锦囊大多是沉稳或是明亮的颜色,可手中这一个却是乌黑幽深的玄色。 魏玄戈便是再傻也能知晓这是何意,只是偏装作不知道,还拿在手中凑前去问她:“为何偏偏是玄色?” 沉澪绛看清他眼中的狡猾,却偏不如他意,只抿唇一笑道:“只是随手选的罢了” 魏玄戈见她说得认真,一脸不作假,便有些怀疑了起来,又追问道:“当真?” 见他剑眉微敛,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沉澪绛不禁好笑,在他长久的注视下终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见她笑,魏玄戈才知道自己是被耍了,顿时又惊又气,扑上去将她压住,呲牙咧嘴的笑着:“好啊你!竟敢忽悠我!” “呀!”沉澪绛被他扑在炕上,惊呼一声,酥麻的痒意从腰间传来,她只能扭着身子软声求饶:“啊…哈哈…好…好了…” “下回还敢这么忽悠我吗?”魏玄戈肆意的笑容挂在嘴边,低头在她下巴上咬了一口。 “呀…不敢…不敢啦…”沉澪绛摇着头,连声道。 好顽的男人这才放开了她。 魏玄戈盘腿坐直了身子,看着她一手支着身子慢慢从炕上起来,鬓发散乱,脸颊泛红,眼稍带媚,胸脯起伏不定,半片酥胸微露。 见他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双目炯炯,沉澪绛低头一看,顿时红了脸,忙抬手将领口整理好。 然后伸手推了他一把,扭过身子,柔声催道:“你快去洗漱罢……” 一个眼神便能知晓他在想什么,这是俩人心照不宣的默契。 魏玄戈勾唇笑笑,然后俯身在她唇上夺了一个香吻,方才起身走了。 待他走了,沉澪绛才平复下方才悸动的心,拾起针线筐中的锦囊,接着又继续绣去了。 魏玄戈沐浴出来,见她盯着手中的锦囊深思。 “在想什么呢?”坐在她身后将人搂入怀里。 沉澪绛是在思考该绣个什么图案上去,魏玄戈听了便道:“依我看,别的都不要,就该绣阿绛的名上去” 她笑着躲过他落在脸上密密的吻,说不成“哪有人这样的,何况你还是个堂堂正正的大将军,也不该如此儿戏” “那又如何?我不才给那些大老粗瞧,稳稳的藏在心口带着便好”魏玄戈理直气壮,没觉得丝毫不妥。 沉澪绛劝他不能,被他又撒娇又哀求的,哄着她点头答应绣自己的名上去,偷笑的男人才停止作弄。 到底觉得太过单调,沉澪绛最后还是绣了个张牙舞爪的麒麟在中间,又按他的话在边角处用显眼的金线绣了个“绛”字。 魏玄戈但是出奇的安静,静静的陪在她身边等她绣完那只锦囊,完了还抓在手里摁在胸前,笑看着她道:“除非我死,不然定不会将它摘下” “整日只会说些不吉利的话!”沉澪绛听了便来火,轻啐他一口,将那只锦囊抢过来,把平安符放入里边扎好。 “仔细拿好了,我要你平平安安的去,平平安安的回”她窝在魏玄戈怀里,将锦囊放入他手中,仰首看他,温柔却有力的命令道。 “好,一定!”魏玄戈咧唇笑起来,伸手摸摸她的脸。 作者: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童养夫 阿史那勍收到魏玄戈的战书回信,气得须吹目瞪。 纸上唯有一行金钩铁划的字:“小人之颅刀上提!” 阿史那勍虽不懂得汉文,身边却有精通汉语文化的谋士,他看着那行在自己眼中如鬼画符似的字句,一脸茫然,遂招了那谋士来。 谋士看到信纸上的那行字,回头觑了阿史那勍一眼,略有犹豫。 “啰啰嗦嗦的做什么?!快给本皇子念出来!” 谋士卑躬屈膝的颔首应下,用突厥语复述了一遍信纸上的内容。 “竖子!”阿史那勍目眦欲裂,从地上跳起来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拍桌声震耳欲聋,谋士被吓了一跳,脸色发白,余光偷偷觑了这位脾性暴躁的主子一眼,心有余悸。 “哼!”阿史那勍将那张信纸揉成一团丢入火盆中,甩袍坐下,眉眼凌厉“好个魏玄戈,本皇子定要让他有去无回!” 两年前兄长阿史那廿死在魏玄戈的刀下,阿史那勍自那之后就对这位中原来的猛将恨之入骨,如今筹备两年,也是为了能在这次一歼灭敌,以消心头之恨。 与此同时,魏国公府。 “夫人,您快来瞧瞧!世子爷命人送了好多东西回来!”沉澪绛刚回到,全合就屁颠屁颠的跑出来,朝她行了个礼后兴奋道。 “甚么东西?”沉澪绛好笑,随口一问。 踏进屋里,果然见地上放置了好几口大箱子,全合吩咐人一一打开。 箱子辅一打开,珠光宝气差点闪瞎了众人的眼。 “哇…” 身边侍女们皆目光艳羡的惊呼,可沉澪绛第一眼瞧见的不是那一大箱满满的璀璨珠宝,而是隔壁箱子里被衬托得不大起眼的拨浪鼓。 “夫人,世子爷对您可真上心”有侍女笑道。 她微蹲下身拾起箱子里的拨浪鼓,轻轻转动了一下鼓柄,两侧缀有的两枚弹丸击打鼓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再低头望进箱子里,抬手拨弄一下,箱子里果然都是孩童的玩具和用物,小巧而精致。 沉澪绛心里划过一阵暖流,她盯着拨浪鼓上玉雪圆润的花童,轻轻笑了起来。 他哪里是只对她上心,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极是关心。 明明起初自己提起要孩子时他一脸不情愿,还试图劝说她放弃这个念头,结果到头来一听说自己有孕后比谁都上心。 “嗳,看我这脑子,差点儿忘了,世子爷还托人送了信回来”全合一拍脑子懊恼的道,然后赶紧从怀里取出了那封信。 沉澪绛举手接过,然后吩咐他们将魏玄戈送回来的东西安置好。 魏玄戈在信里好一番表达了自己初为人父的激动与欢喜,又说届时许从舒会到府里来陪她,若有什么不懂的问她便好,还嘱咐她有什么事就吩咐全合去办,尽管使唤。 翌日,许从舒果然来府,还带了她和秦左几个月大的儿子。 “纳哥儿~”沉澪绛一见到她怀里圆润可爱的小男孩,笑着朝他伸出双手。 孩子的名字是许从舒取的,单名一个纳字,望他长成后能有海纳百川的气度。 戴着虎头帽的小男孩先是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她,看起来有些懵然,而后像是慢慢记起来眼前的人是谁,猛地笑起来扑倒她的怀里去。 “嗳,小心点儿”许从舒怕纳哥儿冲撞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忙唤道。 “前叁个月胎像容易不稳,夫人你要多注意些” 虽然沉澪绛认了许从舒做义妹,也让她改口多次,可她总说叫习惯了难改口,所以后来沉澪绛便由她而去了。 “没事儿”知道她是好意,沉澪绛逗弄着怀里的孩子,笑着摇摇头,又唤人取些小孩子能吃的易消化的软糯糕点过来。 许从舒坐在一旁歪头笑着看她拿糕点喂孩子,动作娴熟,心里有些疑惑,遂道:“奇怪了,怎的我觉着夫人喂养孩子看起来有些娴熟?” 沉澪绛乍然听她这么一说,也是一愣,而后不好意思的低头笑笑,“幼时玄戈没少缠着我这般喂他” 那样一来二去,也就熟练了,就算如今丢个半大的小孩来给她照顾,虽说不能方方面面都妥帖到位,但也能照顾一二了,故而才会有眼前这幕。 许从舒挑眉惊讶,虽知俩人从小青梅竹马,但不知道其间还有这样的故事,一时感慨又艳羡,怪不得俩人感情这么好。 “有些想象不出来”她直言道。 沉澪绛瞟她一眼便知她在想什么,给怀里的孩子喂下最后一小块糕点,取帕子拭了拭手。 “你别看他如今在外人面前那副威风凛凛的模样,幼时他可黏人了,甩都甩不开”沉澪绛轻笑,与她打趣道。 也就只有和亲近的人,她才会这般毫无顾忌的揭魏玄戈的底。 幼时的小玄戈总爱跟在她屁股后边跑,沉澪绛只比他年长两岁,也还是个天性好顽的孩童,有时候刻意躲着他意图寻些清净,被他察觉后撒了两条小短腿追上来抱着她的腰斯里竭底的哇哇大哭,弄得满堂人哭笑不得。 不知为何,许从舒一将她口中的魏玄戈代入如今高大傲气的大将军,想想便想笑。 “想笑便笑罢”沉澪绛看她憋得难受,失笑劝道。 自己如今想想也觉得好笑,何况是她。 得了批准,许从舒终是忍不住,捂着帕子与眼前的贵夫人笑弯了腰。 魏玄戈:???笑啥?我是被老婆奶大的很好笑吗??乛?乛? 作者:晚点加更接下来要走很多章剧情 暗藏风云(po1⒏υip) “将军,有些俘虏不肯降” 魏玄戈瞟了眼城墙底下被捆成一团的俘虏士兵们。 “杀了”他淡淡启唇道。 既好心给了机会他们还不肯投降,那便只能杀了,草原上吃人的狼养不熟,宁可错杀也不可漏放。 话罢,懒得再看他们是被如何处置的,魏玄戈提刀转身便走。 他们已经与突厥打了一个月的仗,因这是蔺暨继位后的第一场大战,战争的输赢也代表了他统治朝政的能力,故而他极为重视。 这样一来他们只能赢,绝对不能输,第一战他就夜袭主营,杀了突厥人一个措手不及,阿史那勍在慌忙之下被将领们护着逃走,这才没让他丢了小命。 或许一开始阿史那勍还自以为是的有些轻敌,而后看到魏玄戈越战越勇,连攻数座城池,也不得不谨慎起来认真应付。 对于粮草,魏玄戈是打到哪抢到哪,因为西北边陲之地产粮匮乏,所以实际上他们根本不可能拥有足够应付数万军队的粮草,如若等着后方的粮草慢慢运上来,他们便只能坐吃山空等死。 又是连攻了叁天叁夜,在又成功拿下一座城池后,魏玄戈精疲力竭,顾不得人来人往的欢呼雀跃,一身脏污的席地而坐。 靠在砖墙上缓了一会,他放下手中的刀,用还算干净的左手伸进衣领里,一只锦囊被掏了出来。 大拇指摩挲着上头的绛字,魏玄戈突然轻轻笑了起来。 依照如今的形势,快了,就快了,再至多一两个月他便能回去与阿绛团聚了,他要好好的守着她,与她一起等待孩子的降临。 微弱的阳光照射着他印在锦囊上的吻。 数百里之外,阿史那勍看了一眼他们呈上来的战报,气得手骨咯响。 战报被狠狠甩在桌面上。 “告诉他,是时候了” “遵命!” 翌日夜晚,魏玄戈召集众将商议,准备下一场战的部署和路线。 “尔等认为敌方会在何处驻营?” 突厥人狡猾,诡计多端,打一战便换一地驻营,故而极难发现其的落脚点。 魏玄戈这次若想一网打尽,必须端了他们的老巢,让他们无路可逃。 其间众说纷纭,各人有各人的想法,都与魏玄戈的想法大相径庭。 “天山”吵杂间有一个声音如此道。 魏玄戈立时回头,看到站在他身后身材瘦长,留着长须的男子,赏识一笑。 看来还是有人与他的想法相同。 “天山?”有人蹙了眉,“怎么可能?天山的环境条件这么恶劣,突厥人怎么会选择在那里驻营?” “是啊,他们虽弱,可也不蠢啊……” “就是,怎么可能啊!” 众人纷纷反驳道。 “行了,别吵”魏玄戈喊了一声。 他背过手站直,回头望了方才说话的那人一眼,然后笑道:“我的想法与方先生相同” 众人皆是一愣,眼神不解的望着他,无不质疑他的说辞,但是一想到眼前这位少年可是骁勇无敌,连攻数座城池,打到哪胜到哪,便也沉下心来听他如何解释。 “诸位听我说,天山环境虽恶劣,但往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况且,你们可别忘了,过了天山再翻过一座山便是他们的首府菲罗兹库赫,家门就在眼前,就算天山条件恶劣也能有源源不断的物资供应,若是我,恐怕也会将营地安置在那儿” “如若我们能够凭借这次端了他们的老巢,再顺势蓄力攻进菲罗兹库赫,何乐而不为?” “将军说得对”方自明抚了抚长须,接上道:“突厥的主将阿史那勍盲目且自信,若是我军放出在寻关停战休整的消息,至多两日,阿史那勍便会率军而去,届时我军趁机攻破其防守削弱的主营” 他说完之后,还问了魏玄戈:“将军意下如何?” 魏玄戈在蹙眉沉思,他觉得这招有风险。 “若是阿史那勍不信呢?”他反问。 “他一定会去”方自明肯定道。 “先生为何如此肯定?” 方自明对上他带着怀疑的凌厉眼神,心里一凛,但还是极力稳住思绪,淡定从容的笑道:“阿史那勍此人,看似深沉实则愚笨,最沉不住气,听到我军休整,定会意图偷袭” 魏玄戈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权臣身边少不了谋士,方自明此人是自荐入府的,入府前魏玄戈曾彻查过他的身世,确实如他所说父母双亡,皆死在了突厥人的铁骑之下,这次出征前他也一力要求随自己前来,魏玄戈被他的一番热血豪言打动,便准许他随着自己出征。 在长达一个月的作战中,方自明也曾给过他不少的好建议,多次胜战也与他脱不开干系,魏玄戈也在长久的审视中彻底放下了对他的怀疑,如今大有把他当作自己心腹的作态。 魏玄戈不颔首也不否认,而是转头问其他人:“诸位觉得如何?” “可!” “我认为可行!” ……… 见众人纷纷附和,魏玄戈点点头,“那便试试” 站在他身后的方自明垂下头,面容隐在昏暗中,说不清是喜是怒。 眼前这位少年,到底还是太过谨慎。 作者:军事啥的瞎写一通,实在不会 君以身殉国,妾泪断肝肠 “驾!!”道路中央一匹骏马奔驰,速度快得让旁人看不清马匹上的人物。 “边境急报!边境急报!” 大雍有特令,军事急报允皇宫内御马通禀,听到这几声高呼,守门将士急忙上前将宫门打开,骏马越过宣德门一路往金銮殿疾行。 金銮殿前,御马之人急忙从马上跳下,不顾身后疲惫不堪口吐白沫倒地的骏马,迈着大步飞快离去。 “报!!!!” 朝堂上忽的有一名形容狼狈灰头土脸的将士疾跑进来。 只见他颤颤巍巍的跪下,强硬撑起中气道:“禀陛下,天山一战,两千精兵全军…” 将士声音哽了哽,接着道:“全军覆没!定西…定西大将军以一己之力斩灭敌军余孽” 众人先是担忧,后听到魏玄戈的名字,便放下心来,可他的的下一句话却又将人拉入深渊。 “战后不见将军踪影,唯见…唯见其佩戴的兜鍪与宝刀,秦副将领众将士搜寻半月,无果……”说到最后一句时,将士的声音明显的颤抖与哽咽。 “你说什么…”蔺暨倏地从龙椅上站起来,嘴唇轻颤,一脸惊愕,眼里尽是不可置信,面前的冕旒随着他的身子晃动不定。 将士只垂头流泪,并不说话。 “朕问你说的是什么话!!”蔺暨抖着手指他,从来温和稳重的皇帝难得一见的暴躁失态。 “将军…将军许是…许是殉了国!”将士猛地把头磕在地上,俯首痛哭。 全军覆没,佩戴的兜鍪与宝刀离了身,搜寻半月不见踪迹……这一件件一桩桩的下来,无一不佐证了魏玄戈的身死之实。 魏国公府,大厅里沉澪绛正陪着魏老太君与郑氏嗑瓜子聊家常,忽闻有人脚步慌乱的跑进来。 是全合,却见他软脚虾似的猝然扑跪在了地上,浑身颤抖。 “禀老太君”他的声音嘶哑不堪,“今日朝堂上边境将士回报…” 全合想到接下来的话,忍不住哭出了声,吸气缓了又缓才继续道:“世子…世子爷殉国!” “啪嗒!” 沉澪绛手中的茶盏脱了手猛然落地,茶叶混着水落了一地,溅湿了她的鞋履,地上晃抖着的碎瓷片如她此刻的心一般。 “扯你娘的屁!我儿子肯定好好的!!”郑氏忽的从椅子上跳起来,眼中含泪指着跪在地上的全合破口大骂,平日里的贵妇气质所剩无几。 “夫人息怒!奴才不敢!消息乃是经了圣上的面才传出来的……”全合边哭边俯身磕头。 魏老太君已歪倒在椅子上不省人事,周围侍女一窝蜂拥上去掐人中灌参茶。 “别在这胡扯八道!都给我滚!滚啊!”郑氏骂着骂着,猝然无力般倒在椅子上捂住心口痛嚎起来。 沉澪绛看着跪在地上,满面泪水鼻涕糊脸的全合,一股冷气从胸腔里升起,顿时令她头晕目眩,她杏眼微怔,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想站起来,却发现浑身都没了力气,她咬牙撑着椅子把手在秋兰的拉扶下站起来,正欲开口说话。 “夫人!!” 沉澪绛身子一歪,还是晕了过去,顿时厅里乱作了一团。 醒来时,屋内有隐隐哭声,沉澪绛缓缓睁开眼。 “夫人…”秋兰见她醒了,立马上前。 却见她愣愣的盯着头顶上的床帐,一脸茫然,泪水悄无声息的从眼角滑落。 屋外有人声骚动,再接着便听闻推门声。 “夫人,边境的将士送了东西来,问您这是不是世子爷身上的物品” 沉澪绛像是逐渐回了魂,慢慢的转过头去,秋兰眼疾手快的将那物取来递到她的眼前。 玄底绣麒麟的锦囊,边角处还用金线绣了一个小小的“绛”字,赫然是出征前她绣给魏玄戈的那个,现下上头已出现了割痕与斑斑血迹,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沉澪绛两片失去光彩的枯燥的唇颤抖着,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脑海里想起的尽是魏玄戈与她说过的话。 “那便罚我生生世世守着阿绛” “不离不弃” “那就让我死在阿绛前头,不然我接受不了” “除非我死,不然定不会将它摘下” “乖乖在家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 “噗” 一阵淋漓浓稠的鲜血从她口中喷出,大片血雾将锦囊上发着微亮金色的细小“绛”字染成了血色。 “姑娘!”秋兰急得唤回了以往的称谓,忙不迭地将人扶住,却被她一手推开。 难以抵挡的悲痛已然揉断了她的肝肠。 “啊…”沉澪绛喉间溢出细微的绝望的哀鸣,眼泪夺眶而出,只见她闭着眸子哭倒在床边,口中的血顺着嘴角滑落至下巴滴在被衾上,如点点梅花绽放一般,将雪白的被衾染得红透。 心像是被人用利刃搅碎了一般,令她痛不欲生,脑海里不停的跃出那人桀骜不驯的模样,生动的,活泼的,令她喜爱的…… 沉澪绛整个身子都蜷缩起来,口里不停的呕出鲜血,手中紧紧的攥着那只锦囊嘶声痛哭不止。 “我不信…我不信…”哭了半响,她突然从床上爬起来,却脚软跌倒在地,众人欲将她扶起,紧接着便被她四处挥舞的手推开,“走开!给我滚!” 她光着脚走出几步,秋兰立马又追上来在她身后抱住,失声劝道:“姑娘,秋兰求您了!多少顾着肚子里的孩子!” 沉澪绛一头长发散乱,唇下和半边脸上都是鲜血,宛如疯妇一般,着了魔似的脑子里听不进去任何一个字,只一味不断的挣脱着身子乱叫乱吼:“放开我!别拦着我!啊!!!” “我不信…”被众人抱住的她奋力向外伸着手,仿佛要寻的人就在外边,泊泊眼泪直直顺着脸颊滚落,“他说过的……他说过的!” “玄戈…啊…玄戈!!”整个屋里都是她撕心裂肺的哭喊。 秋兰自觉再无法将人控制住,朝着身边的侍女大吼吩咐:“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沉府将太太请来!!” 作者: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责恨 魏氏到时只见沉澪绛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睁着,嘴里喃喃着什么,身下流出的血淌了满腿,怎么止也止不住,这般狼狈凄惨的状态哪还有半分她以往浑然天成的淑女模样。 “阿绛”魏氏坐在床边心疼的摸摸她的脸,轻唤一声,“母亲来了,你别怕” 魏氏才在家里哭了一场,方才国公府的人到沉府里去请她,说是世子夫人不好了,让她赶紧过来瞧瞧,她才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沉澪绛却像是魂飞天外了似的,视若无睹,罔若未闻,嘴里只一个劲的小声重复着:“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她宁愿他做一辈子无忧无虑的小公子,也不要他为了自己去挣那劳什子军功利禄,平白送了命,死在了那荒无人烟的苦寒之地。 恍惚间她好似听到了沉庇则的声音。 “阿绛”转头一看,果然是他。 沉庇则穿着官袍站在床边看她,眉头深蹙,一脸担忧。 回了府听说妹妹不好,他放心不下便要过来看看。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那样!”沉澪绛突然从床上爬起来扑向他,双手死死拽着他的衣领,双目赤红,表情狰狞。 看样子她是连他都记恨上了,就因为当初他与魏玄戈说的那番话,逼得他远赴边境参军,导致现在的局面发生。 “阿绛!你这是在做甚么!那是你哥哥!”魏氏被她吓了一跳,忙站起来将她拉开。 沉庇则淡然接受她的责问,垂眸不语,一副任由打骂的姿态。 沉澪绛像是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在做什么,恍惚的松开了手,颓唐的跌坐在床上,摇着脑袋泣泪,“是我不该…是我…不该!” 她明知道,只要是她想要的,就算摘星星摘月亮他也会送到她的面前,只要是对她好的,就算是千难万险的事他也会拼了命的去做。 “大郎,你先回去罢”免得待会沉澪绛的情绪又会波动,魏氏对他劝道。 沉庇则抬眸看了一眼床上颓靡的女子,心痛万分。 他的妹妹,何时这般狼狈落魄过…… 沉庇则走了以后,魏氏用帕子拭了拭眼泪,想起自己那短命的外甥,又忍不住哽咽:“为何会这样……” 恐沉澪绛再大吵大闹伤到肚子里的孩子,秋兰偷偷在香炉里放置了安神助眠的香料,又和魏氏趁她神思恍惚的时候哄她躺下,想来是闹得累了,不到一刻钟便见她闭了眼沉沉睡去。 众人松了一口气。 傍晚时分,昏倒的魏老太君才悠悠醒来。 “阿绛如何?”她开口问的第一个便是沉澪绛。 “回老太君,世子夫人受不了刺激昏了过去,醒来之后便哭闹不止,姑奶奶和表少爷来过,兴许是安慰有效,听说现下睡过去了” 由侍女扶起倚在床头,魏老太君浑浊的双眼里露出几分心疼与担忧,“太医可曾来看过了?” “来过了,给开了些药,只是……”侍女停了半刻,小心斟酌语言,“太医说胎儿有些不好” 怀有身孕的妇人一朝经历这么大的打击,情绪波动起伏不定,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可能会不受影响,再这么下去恐怕是要保不住…… 魏老太君思起自己那乖僻活泼的孙子,心伤的闭上了眼。 “务必要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 唯一的孙子已经没了,这意味着人丁单薄的国公府将来很可能会出现后继无人的情况,所以,沉澪绛肚子里的孩子无论男女,都一定不能再出意外。 椒房宫内,蔺暨实在睡不着,便从榻上悄悄起身出去。 已是深夜,各宫都已然睡下,推开窗户,黑沉的夜空中唯有一轮明月高高升起。 蔺暨仰头盯着那轮明月,渐渐出了神,曾几何时,他也和人坐过在屋檐上对酒当歌抒发豪情壮志,只是那名意气风发的少年,此时已不在了人世。 浓烈的酸楚从胸腔里升起,水雾蒙了双眼。 几步之外的齐鄢然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他。 其实不仅他没睡,她也一直没睡,听到魏玄戈的噩耗之后,她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蔺暨。 这样的一个人,失去了唯一的知己兼兄弟,甚至是助他登位为他平定江山的副手,齐鄢然没法想象他是有多么心痛。 就在犹豫要不要去安慰他时,蔺暨傍晚便来了她的宫里,那时她还正抱着一岁多的小太子喂食,见到他进来,也不像以往那样抱着孩子上去与他互动,而是极为知趣的让乳母将半大不懂事的孩子抱了下去。 蔺暨什么话都没说,可齐鄢然却能从他颓然的脸色和充满着红血丝的双眼里看出,眼前的男人已然是伤心至极了。 他不说,她也不问,就这么静静的陪他坐着。他说没胃口,她也就不强求他用膳,等他说要沐浴的时候还亲自动手伺候。 腰被人从后面搂住,柔软的身躯靠了上来。 蔺暨回神,低头看了眼挂在腰上纤细白皙的手,慢慢转身。 他看起来异常疲惫,却仍是温柔的关心她:“怎的不睡?可是我吵醒你了?” 齐鄢然轻轻摇头,微微一笑,“只是想同陛下一样出来看看月亮” 看似拙劣的谎言,蔺暨并未揭穿,沉默了半响,只问了一句:“今日为何不问我?” 齐鄢然收起了笑容,低头握住他的手,认真且柔和的回答:“我怕问了之后,陛下会更心伤” “或许,陛下想要的是能够被人陪伴的宁静,而不是令人心烦的问叁道四” 再尊贵的九五至尊也会需要一个能够依靠的避风港,眼前的女子显然便是他所需要的。 蔺暨爱她阴鸷淡漠的本性,也爱她柔和而坚定的人格。 除了魏玄戈,第二个懂自己的便只有她了。 蔺暨喉咙发紧,蹙眉将眼泪含住,摸着她的脸哑声道:“我……好像只有你了” 眼前的男人难得透露出这样柔弱的一面,齐鄢然心疼不已,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温柔又坚定的道:“陛下,你不仅有我,还有我们的孩子” “我会和衡儿陪着你,一直,一直……” 蔺暨听了心里又酸又暖,抬手将人搂进怀里,将脸埋在她的颈子里,声音哽咽。 几回魂梦与君同 距离边境几百里之外的郑元驹收到魏玄戈出事的消息后,顾不得有无蔺暨的指示,连夜赶到边境。 那夜给予魏玄戈建议的方自明在天山一战后已然无影无踪,众人才反应过来,原来谋士不是谋士! “岂有此理!区区一谋士也敢从中作梗!”听了秦左的汇报,郑元驹气得嚼齿穿龈,一掌拍塌了木桌。 “是末将大意,若不是我们从未察觉,恐怕玄戈也不会……”秦左想起至今杳无音信的魏玄戈,声音微哽。 天山一战,无人敢忘,那日等他带人赶回去时,入目皆是一片血色,整个天山都被血淌红了。 地上堆满了尸体,有我军的也有敌军的,甚至还发现了阿史那勍的头颅,可唯独不见魏玄戈的身影,于是秦左便发了疯似的带着众人搜寻,整个天山他们翻了个遍,却只找到他平日里携带的随身用物。 虽不愿相信,但若在那样条件恶劣的环境下身负重伤,怕是凶多吉少。 无人敢说魏玄戈已死,但大多数人心中早已默认了他的离世。 “与你无关,莫要自责”郑元驹调整气息,转头看着秦左道,“只怪小人奸贼,莫说尔等,若是我,恐怕也会听信了他等谗言” 谁能预料到,一个当作心腹的谋士竟是隐藏在自己身边多年的敌军奸细,平日里深藏不露,关键时刻却给了致命一击。 就连魏玄戈这般谨慎的人物也被其迷惑至送死,可见对方的心机城府是有多深。 郑元驹想到那位桀骜英勇,如雄雄朝日一般璀璨夺目的少年,背过身长吁短叹。 都说外甥肖舅,魏玄戈的确与年青时候的他很像,满身少年血气,有勇有谋,他也疼惜极了这位长姐的儿子,前些日子听闻他连夺数座城池后还在感叹当真是少年英雄,后浪推前浪。 却没想到如今不过短短时日便惨遭他人陷害,死于非命,真是天妒英才! “这帮突厥小贼!我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郑元驹义愤填膺,掷地有声。 他定要用突厥皇室的鲜血来祭奠魏玄戈的亡魂! 郑元驹镇守边境数十年,直到魏玄戈新秀后起他才逐渐退居二线,如今重振刚威,锐不可挡,领众兵一路杀进突厥首府。 突厥老皇本就病入膏肓,心爱的儿子接连死了两个,大受打击之下一病不起,不久便一命呜呼,皇室内讧激烈,自相残杀,还没等大雍的军队攻进,便已死伤无数。 毫无统治力的突厥如今犹同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岌岌可危,郑元驹一改稳扎稳打的作战风格,快速快决,短短半个多月便攻下了突厥首府。 他说到做到,带兵占领突厥皇宫的第一日便下令杀了所有皇室成员,死的死,埋的埋,若有不从者当场毙命。 因魏玄戈以功捐躯,蔺暨亲写悼文,停朝叁日以示敬重,不顾众人劝阻,下令全国百姓为其服丧一月,期间停止一切娱乐、婚嫁,违令者斩,种种眷顾,倒显得比先帝逝时更为上心。 大军扶灵回京当日,全城百姓身着缟素,棺椁路过之处皆有百姓在道路两旁行跪拜之礼,磕头哭丧,一时城内哭声沉沉。 魏国公府内所有颜色鲜艳之物都被取下,到处挂满了丧幡,整个府里死气沉沉。 沉澪绛披麻戴孝,与魏边夫妇,魏老太君等人站在灵堂前,看着下人高唱灵枢入府。 沉澪绛自从听到魏玄戈的噩耗之后,便整夜整夜的睡不着,稍一入眠,她的脑海里便会浮现出那人桀骜不驯的模样,嬉笑的,恼怒的,一切是那么的生动活泼,就像他从未离开过似的。 入目皆是白色,入耳皆是哭声,所有人都在为他伤心,为他流泪,可沉澪绛却像被抽了魂似的,丝毫哭不出来,只怔怔的望着秦左他们抬着灵枢入府。 沉澪绛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天是个阴天,她的心就犹如头顶上乌云沉沉的天空一般,黯淡无光。 “砰”的一声,沉重的棺椁落地。 众人见到那副金丝楠木制成的棺椁,哭得愈加撕心裂肺,整个魏国公府响成一片。 “老太君,伯父伯母,嫂嫂,秦左向你们请罪”同样身着缟素的秦左红着眼掀袍跪在他们身前,哽咽谢罪。 “是我无能,无法及时救助玄戈” 郑氏听了顿时捂帕哭得几欲昏死过去,魏边同样是闭眸落泪,原本雍容华贵的夫妇俩不过短短时日便苍老了许多,鬓边生了不少白发,显得极为沧桑。 白发人送黑发人,可见此事对他们打击有多大。 “嫂嫂,对不起”秦左抬头望她,从怀里拿出两样东西,跪直了身递上给她。 沉澪绛垂眸看了一眼,赫然是她之前写给魏玄戈的两封信,原来不是信使漏下,而是他根本就没有机会收到。 见她不接,秦左已然做好被责骂的准备,却见她只淡淡一瞥便收回了目光,罔若未闻,踏着步子从他的身边经过。 沉澪绛来到棺椁前,盯着它许久才缓缓抬手,轻轻抚摸着那漆黑的棺盖。 “里面是什么?” 冷不丁听她询问,棺椁边扶灵的将士立马鞠身回道:“回夫人,因搜寻多日不见将军尸身,棺椁里头只放置了其平日里所穿戴的盔甲,披风,宝刀等物” 沉澪绛听了却忽然轻轻笑起来,眼里满是凄然萧索之色。 “魏玄戈,你骗我……” 淡漠的脸色终究还是绷不住,滚滚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出征前的承诺,说好的平安归来,如今却只给自己运回来了一副棺椁,当真是可笑…… 眼泪流着,她突然微微仰首,眼神坚定,斩钉截铁的道了两个字:“开棺” 但见蹙蛾眉,不知心恨谁 将士像是听岔了话,嘴巴微张,满脸诧异和不解,忙抱拳行礼拒之:“夫人,不可” 死要见人,活要见尸,只要看不到尸体,沉澪绛便永远也不会相信他已经死了。 见他不应,沉澪绛便提高了音量,一副不容拒绝的姿态,“开棺!” “我是他的妻子,难道我连见一面的权利都没有吗?!”她含着泪,冷脸厉声问道。 先不说钉棺容易开棺难,死后开棺乃是大忌,一般只有结仇的冤家欲要开棺鞭尸才会做此大逆不道之事。 见她如此执着,众将士们皆跪下磕头,口中大呼:“夫人恕罪!” 魏老太君见此状,挥了挥手,立马有侍女婆子们涌上去,将沉浸在哀痛之中的女子拉离。 “夫人不可!开棺乃是大忌……”秋兰蹙着眉,摇头劝道。 “是啊,世子夫人,老奴知晓您心情悲痛,可也不能如此,您就让世子爷好好的去罢!”连魏老太君身边的老嬷嬷都上前来劝阻。 耳边嗡嗡的响,她们在说什么,沉澪绛完全听不见,只一味梗着脖子,往前探着身子,双手扒拉在棺椁上,抬着手胡乱拍打着,嘴里不停叫喊:“开棺!给我开棺!我不信!我不信他就这么死了!” 连跪着的秦左都从地上起身赶来,他看着不复以往温婉端庄的贵夫人形象的沉澪绛,心痛又怜悯,忙不迭地的劝慰:“嫂嫂,我知道你不愿接受,可玄戈在天之灵定不希望见你如此!” 提到魏玄戈,沉澪绛突然静了下来。 “玄戈……” 脑海里突然窜出一个声音,不停的诱惑催促着她:“去罢,去罢,该到阴曹地府里去陪他!” 见她终于静了下来,众人松了一口气,皆放下了警惕,可就在这时,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突然挣脱所有人的束缚,猛地拔步往棺椁冲上去。 “咚!” 洁白的额头撞在棺椁上,溅出了一片血花。 “夫人!” “阿绛!” “嫂嫂!” 众人惊呼,忙扑上前。 惊雷霹雳一声,空中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闪烁的白光照耀着倒在地上的女子。 脸面苍白,毫无生气,额上的血混着雨水流了满地,将身上素白的麻服都浸成了血衣。 “阿绛!” 沉澪绛回头,看见魏玄戈正站在不远处朝她挥手大笑。 她心里一喜,忙跑上去。 跑到一半,却见人没了。 她停下了脚步,表情慌乱,四处张望。 “阿绛…” 又是一回头,笑容还未挂上,却见魏玄戈披头散发满脸血迹的跪在皑皑白雪间,身上源源不断冒出来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地面,曾经生龙活虎的男人只能半阖着眼,嘴角滴血,气若游丝的望着她。 “玄戈!!!” 床上的女子豁然惊醒。 “夫人!” 一旁的秋兰忙跑上前来。 脸颊冰凉,泪水已然流了满面。 沉澪绛浑身颤抖,想起梦里魏玄戈全身都是血窟窿的惨状,还有那双明亮的双眼变得灰暗,看向自己时眼里满是悲伤与不舍,顿时崩溃不已,五内俱焚。 “啊啊啊!!!” 秋兰见她突然用双手紧紧的抱住脑袋崩溃大叫,斯里竭底,心疼得直掉眼泪。 就算是一向淡然自若的贵女也不可避免的为情所困,从淑女变成了疯妇。 “姑娘!”秋兰试图用力拉开她抱头的双手,以免加重她脑袋上的伤势。 额角上隐隐传来的痛楚提醒着沉澪绛,她被救了回来,没自尽成功。 “呜…为什么…”她抬头,双眼猩红的盯着秋兰,咬牙切齿的问:“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 接着又眼神涣散,神神叨叨的不停道:“我就该死…我应该去陪他…我应该去陪他!” “姑娘!”秋兰抓住她的双臂,极力想使她清醒,“就算是为了小世子,你也得打起精神振作起来!” 孩子…… 沉澪绛似是被她当头一棒打醒,怔在原地。 这是她的孩子,也是魏玄戈留在这人世间唯一的血脉。 没想到经过那一遭,肚子里的孩子竟然还没落掉。 “姑娘,您听我说”秋兰见她终于慢慢恢复了平静,心里霎时松了一口气,继续温和的劝道:“您看,这孩子果然不愧是世子爷的孩子,这么小便懂得疼人,兴许…兴许是世子爷在天之灵察觉到您的难受,特意托了您肚子里的孩子来安慰您呢…” 说着说着她便哽咽起来,怕影响沉澪绛的情绪,又赶紧抬手擦掉脸上的眼泪。 那又如何,那个事事以她为先的男人再也不会在人世中出现,从此之后人们记得的,只有那个曾经在天山一战中壮烈牺牲的,一位姓魏的少年。 沉澪绛微张着唇,柳眉紧蹙,心口一阵阵钻入骨髓的疼让她几欲呕血。 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 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作者:诗句引自诗仙李白的《怨情》,就是说咱的文名属实是误打误撞了。 卫贞夫人(po1⒏υip) 沉澪绛醒来第二日,正倚在床头由秋兰伺候着喝药,听到外头有动静,只微微抬眸往外看了眼,并不说话。 反而是秋兰觉得外面太吵,给她喂好了药之后,起身出去。 “你们在做甚么?” 领头的侍女朝她屈膝行了礼,回道:“秋兰姐姐,咱们奉了老太君的命,过来将世子爷的东西搬出去” “搬出去?”秋兰蹙了眉,回头觑了一眼,又问为何。 “秋兰姐姐不知,这逝者的东西是不能留下来的,扶灵过后便要一应焚烧了去”那侍女微微一笑,耐心解释。 “烧什么?”沉澪绛不知何时从床上下来了,想来是听到她们的交谈,急得连鞋子都未穿便下了地。 “世子夫人安”几位侍女见到她来,急忙敛身行礼。 “咱们几个奉命要来收了世子爷的东西拿去焚……” “为何!你们为何要焚他的东西!”沉澪绛突然激动起来。 那几名侍女怔住,皆面面相觑,一时惶惶不敢说话。 秋兰急忙扶住她,让人回去拿了鞋来,跪下去替她穿上。 “夫人…”她正要开口劝慰,却见一侍女悄悄的小声道:“不是说死人的东西晦气吗……” “你说什么!谁敢说他晦气!”沉澪绛甩开秋兰的手,逼上前去,双目赤红,声音尖利。 那新来的小丫头片子哪里见过这般场合,只听说这国公府里世子夫人是最好相处的,她便也以为是那样,谁知这天仙一般的人物竟然生了如此大的火,倒像那长了狼牙的夜叉似的,吓得她只一味跪在地上哭着求饶。 “你们这些坏人!他才不是晦气!他才不是!”沉澪绛泪水淌了满脸,抖着手指着她们嘶吼道。 “通通不准碰他的东西!出去!都给我出去!”她情绪激动得很,甚至拿起桌面上的东西去砸她们。 侍女们吓得花容失色,一边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求饶,一边皆在心里认为她是彻底疯了。 如今像疯妇一样的女人哪还有往日那般清雅高贵的气质? “一帮没眼力的小蹄子!还不快滚出去!”秋兰厉声骂道。 几个人如获大赦,赶紧连滚带爬的站起来跑了。 “夫人,没事了,别怕”秋兰将她抱住安慰,抚她的背为她顺气。 “那群小蹄子蠢笨,您不要与她们一般见识” 秋兰不住的在心里叹气,她知道,这事若传出去,沉澪绛的名声怕是更差了。 易怒暴力…… 曾几何时,她的姑娘也是个连重话都不会轻易与下人说的女孩子,受人敬重、爱戴。 沉澪绛扑上去抱住魏玄戈的衣裳和发冠等物,紧紧搂在怀里,将脸埋在那堆衣物里呜咽的哭出声:“呜…这是我的,我的!” “谁也不许抢走……” 秋兰看着心酸不已,噙着泪柔声安抚她:“好好好,都是您的,不会再有人来夺走!” “来,我们到床上去……”眼神示意其他丫鬟过来帮忙,几个人搀扶着沉澪绛回到床上。 到了床上她仍不肯松手放下怀里的衣物,秋兰无可奈何,便只能由着她抱在怀里。 沉澪绛蜷缩在床上,紧紧感受着那人留下来所剩无几的味道。 只是某次她提了一嘴说小叶紫檀的味道好闻,他便把自己原本熏的沉香全都换成了小叶紫檀,翌日还特意跑到她面前来卖乖。 明明是同以往一样的香味,沉澪绛却嗅出了他身上独有的,热烈且充满朝气的味道,顿时让她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感受到了几丝不可多得的温暖。 泪水悄然浸湿了玄青色的缎面,呼吸之间尽是疼痛。 魏老太君听了侍女的回报,当听到她说沉澪绛情绪激动拿东西砸打下人时,转动佛珠的手猝然停下。 “唉……”只见她闭上眼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无奈的摆摆手。 “由她去罢” 近日多有朝臣公开上奏说魏玄戈与突厥一战中轻敌,且自负狂妄,又暗讽蔺暨不应如此信任他这十几岁的小儿,他们认为这是一场风险巨大的赌注。 说来说去,都是在说魏玄戈多有不好,甚至还说他的舅舅郑元驹暴戾恣睢,因私情屠杀了整个突厥皇室,使朝野轰动。 魏边因痛失爱子,近日状态不佳,已有一段时日未来上朝,但在朝曾与魏玄戈一同从事过的同僚们暴跳如雷,纷纷跳出来大骂上奏污蔑魏玄戈之人。 各门各派,你来我往,争论不休,吵得热火朝天。 沉家父子看似岿然不动,实则内心拔凉,人才死了多久,还是为国壮烈捐躯,那些个宵小们这便等候不及要来斩断他的身后名了。 沉庇则垂头默默听着他们的争吵,听他们从开口儒家经学到后来骂起粗言鄙语,整个朝廷犹如哄闹的跳蚤市场一般,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座的各位都是为养家糊口争论地盘的货郎。 沉庇则暗咬银牙,最终忍无可忍,只见他往前一步,躬身提高声量道:“年方十几领兵作战,胜仗无数是为枭雄,独身应战誓死捍卫大雍颜面是为英雄!如此骁勇善战,为国捐躯的英雄,竟连死后也不能得到一丝尊重,反而为人所耻,为人所污,岂不令世人心寒?!” 所有争辩不休的官员们听到他的声音都停了下来,沉庇则说到后面已是气得手骨颤抖,却还强忍住怒气维持形象。 不说魏玄戈与他扯不清的姻亲关系,且看这样的人物给大雍创下的赫赫战功,他都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一帮争名夺利之人为了一己私欲而不择手段的去污蔑一名大义凛然的英雄! 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从四书五经的书堆里脱颖而出,满口儒家道德,却心如鸩毒! 待他讲完之后满堂静默。 沉父欣慰回头注视着自己的儿子,突然觉得,他当真是成长了。 想起英烈逝世的女婿,他正过身,毅然决然的掀袍下跪,膝盖弯了,腰背却丝毫未弯,文人风骨尽显。 “国之英雄,理应厚敬!” 沉父博学渊识,德高望重,在文人士子中名声极佳,众年青文官见从未发表过意见的沉父也下场为魏玄戈“声讨”,想起沉庇则那一番正气浩然的话,心中无不动容,于是纷纷跟着掀袍跪下,齐声大喊道:“国之英雄,理应厚敬!” 声音整齐得像是他们理应如此。 这个朝堂总算还有刚正明理的人,蔺暨突然眼含热泪,松开了紧紧攥着的双手,从龙椅上缓缓起身,他看着殿里跪了满地的年轻面孔,就像是在满目疮痍的腐败中看到了几丝生机盎然熊熊升起的正气。 宣德二年,魏国公世子兼定西大将军魏玄戈于天山一战中英勇就烈,上甚痛,夜不能寐,感念其功德,遂追封其为大将军王,谥号景桓,以亲王之礼厚葬。其妻沉氏忠贞忠烈,加封超一品诰命夫人,封号卫贞,赐贞洁牌坊。 作者: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物是人非事事休 “大爷,姑娘派人传了口信说想见您一面” 沉庇则刚下朝回来,本来没什么心情,奈何几个月大的儿子看到他便咿咿呀呀叫唤个不停,驻足观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正逗弄着孩子呢,身边的小厮突然进来禀报。 沉庇则停住了手,眼神不知看向了何处,嘴唇轻抿。 李幻桃看着他沉默的侧脸,突然从他手中抱过孩子,倒是比他还兴奋,笑着说:“阿绛好不容易想见你一面,夫君还不快去?” 犹记得那日回来时他只抱着自己默默流泪,什么话也不肯说,在她反复不懈的追问下,他才松口一一说了出来。 “是我的错,若不是当初的我贪名图利,或许……”话说到一半,他便被李幻桃捂住了嘴。 有那样一个仙姝般的妹妹,谁人不期盼她能一生顺遂,幸福美满? 如果换作是她自己,可能会做的更加过分罢…… 李幻桃发现他们兄妹俩真是一模一样,每回出事就只爱把所有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也不去管终究原因在不在自己的身上。 她叹了口气,一时竟觉得有些无奈。 李幻桃抬手擦擦他的眼泪,柔声安抚:“好了,这不是你的错,莫要再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了……” 思绪抽回,看见沉庇则仍旧坐在炕边不动,她便伸手轻轻推了他一把,好笑道:“怎么回事?前阵儿巴巴的等着人来请你,这会子人来了,你倒是不想去了?” “没有”沉庇则扶额,心情有些复杂。 自那日沉澪绛迁怒他后,自己便再没去过魏国公府了,一来是怕触景伤情,二来也是怕妹妹看到他后情绪激动。 思虑良久,沉庇则最后还是决定去一趟。 “夫人,表少爷来了” 只见一身月白色长衫的沉庇则踏门而入,兄妹俩历经一月再见,皆有些不知所措。 “哥哥,坐”沉澪绛起身迎他,脸上挂着多日未见的笑容。 沉庇则的目光落在她略微凸显的小腹上,再抬头看她,虽精气神不比以往,但总归没有了那日的癫狂疯魔。 他心中的大石悄然落下。 俩人落座,平日里无话不说的兄妹俩在遭遇了那番变故后,一时竟是无话可说。 沉默了好一会,最后还是沉澪绛率先开口, “哥哥,对不起”她依旧是明朗温柔的样子,只眸子里透出几分凄然之色,面上饱含歉意,“那日是我糊涂,不该迁怒于你” 从知道魏玄戈的噩耗到现在已有一个月的时间了,或许是听进去了众人的劝说,或许是为了保全腹中孩子的妥协,沉澪绛已然慢慢接受了那个令人心碎的事实,只是在夜深人静回想起那人的音容笑貌时仍旧不可避免的会心痛落泪。 沉庇则没有立即回复,捏着茶杯的手有些发紧,良久才淡然一笑,抬眸看着她悠悠道:“阿绛,我从未怪过你” “哥哥知道,你只是太伤心了” 丧夫之痛,旁人或许不知,可若是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便知是有多么哀痛欲绝。 沉澪绛听了鼻尖一酸,好似又回到了自己还未出阁的时候,父母恩爱,兄长疼惜。 她不动声色的吸了口气,装作若无其事般,努力冲他扯出一个笑,出口的声音却略显沙哑,“哥哥不怪我,便好” 沉庇则看着她充满水汽的双眼,探手去摸摸她的头,微笑说:“哥哥所求不多,惟愿阿绛能够一生平安” 一生平安…… 沉澪绛知道,她这段时间的表现让太多人担忧了,最亲近的家人也默默向她妥协了,不求一生富贵,只求余生平安。 她颔首应下,攥紧衣衫勉强露出一抹笑容,“哥哥与母亲他们定是被我吓着了罢?” 接连多日的疯癫,轰轰烈烈的撞棺,他们肯定被她吓得不轻。 沉庇则不否认,手撑在大腿上,就这么看着她,看起来有些无奈,但大多还是怜惜,“全家人都被你吓得不轻,母亲还病了,怕你担忧,便没敢让你知晓” 沉澪绛心里一咯噔,急忙追问魏氏的情况。 只见他轻轻一笑,安抚她急躁的心,“莫怕,母亲病的并不严重,静心修养了几日,前阵子已然可以外出行走了” 沉澪绛闻之满脸愧疚,欲言又止。 “阿绛,莫再做傻事了”沉庇则收了笑,看起来有些犹豫,但想了想还是接着道:“若是他知道,恐怕也不好受罢……” 沉澪绛心里一刺,这回再也笑不出来了。 尽管他刻意隐去了那人的名字,可谁人不知他口中的人指的是魏玄戈。 沉庇则见她的眼神果然立马黯然了下来,心里有些紧张,但是没过多久便见她微微点了点头。 “好” 她不会再做傻事,他完成不了的承诺,那便由她与他的血脉来延续。 送走沉庇则后,秋兰突然问她要不要去看看陛下命人在府中敕造的贞节牌坊。 圣旨下来后,蔺暨便派人到魏国公府里给她敕造了一座贞节牌坊,但是沉澪绛一次都没去看过,起初知晓时她还觉得极是讽刺。 “不必了”她淡漠的摇了摇头。 她对他的爱,不需要靠一座牌坊来证明。 与此同时,天山山脚附近的一个小村庄里。 “阿绛!!” 躺在床上的男子猛然惊醒。 种因得果 躺在床上的男子满头大汗,面色苍白,眼神惊悚,看起来似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世子爷” 魏玄戈回头,只见一身形窈窕的女子从屋外走进,与旁人不同的是,她的头脸都蒙着厚厚的纱巾。 “你终于醒了”她看起来有些欢喜。 “你是谁?”魏玄戈咬着牙从床上支起身子,一脸警惕的看向她。 这人既认得他,却不通报官府,看样子倒像是把他私藏起来了,况且,自己对她丝毫印象都没有,魏玄戈不得不谨慎。 危思莹见他一脸警惕,目光凌厉,有些哭笑不得,见他就要从床上起来,忙跑过去,“嗳,你受伤了,可别起来呀” 终究是伤得太重,他仅仅是支起身子便感觉头晕目眩,浑身乏力,动一动便是钻心彻骨的疼,痛得他面目狰狞。 魏玄戈被她扶着躺下,闭目缓了一会,又问:“你究竟是何人?” 危思莹解释的话欲脱口而出,可在嘴里转了个弯却变成了:“按理来说,我应该是你的救命恩人” “……” 却见眼前的男子一脸漠然,像是在看傻子似的。 “罢,罢”危思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 小小白眼,摆摆手,然后抬手将纱巾摘下。 魏玄戈瞟了一眼,是个相貌不错的女子,如果忽略她脸颊上黑红的胎记的话。 看他眼神突然变得同情,欲言又止,危思莹才想起来什么。 “嗳,等会儿” 只见她颠颠儿的跑去洗了把脸,然后又回到他的床前。 这下总算认得出来了罢?危思莹在心里腹诽。 期待了好一会儿,却见他一脸不解的道:“你为何要化那胎记?” “……” 成,看样子还是认不出来,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失望应该是有的。 危思莹撇了撇嘴,将手臂环抱在胸前,有些自嘲的道:“世风日下,地痞流氓到处都是,我一小女子孤身一人,若是不弄些手段哪里能活得下来?” 魏玄戈认同的点了点头。 “世子爷难道真的忘了,叁年前你在醉春楼里……” 听她提到醉春楼,魏玄戈心里一惊,忙道:“你胡说什么!我可是个洁身自好的人!” 除了沉澪绛外,他再没碰过别的女子。 阿绛…… 方才正是因为梦到了她,他才会惊醒过来。 危思莹见他突然停住了嘴,整个人都黯然了下来,识趣的歇了逗弄的心。 不知她从哪里拿出来一个黑匣子,递到他的面前,清了清嗓子,正经的开口:“这是你叁年前命人赠给我的银票” 说着,怕他不信,还打了开来。 魏玄戈往里望了一眼,这匣子确实是他魏国公府的东西。 再抬头看她,面容清新秀丽。 许是家里已有了一位惊艳绝伦的绝世佳人,眼前女子的容貌在他眼中属实是平平无奇,没甚么深刻的印象。 “咦?”眼前女子看似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微微侧脸时魏玄戈才发现她眼旁的泪痣。 就是那颗小巧的泪痣,深藏已久的记忆如排山倒海般扑面而来。 叁年前魏玄戈还未展露锋芒,彼时只是个游手好闲,逗鸟走狗的浪荡公子,身边自然没少风流子弟。 酒楼青楼他也没少出入,但可能是因为知晓他的脾性,加之提前打了招呼,就没几个女子敢凑到他的身边,唯一的例外,便是醉春楼那回。 “妾蒲柳之姿,不敢博世子爷之爱,惟愿能够伴您左右,做牛做马都行……” 那时他正与几个好友在醉春楼里喝酒,那些子莺莺燕燕卯足了劲往身边的人身上凑,却独独不敢来招惹他,魏玄戈也乐得自在,自顾自的喝酒吃菜。 眼前这女子不知发了哪门子的疯,只着了一件露肩襦裙,掐细的腰肢盈盈一握,低垂着头,纤长的颈子白皙通透,恰到好处的角度显得柔弱可怜。 魏玄戈只略略瞥了一眼,浓妆艳抹的面容看不清楚,只眼角那处泪痣异常明显,不知是她还是这屋子里的其他女人,脂粉味浓得熏人,让他几欲作呕。 周围的人都在打趣他艳福不浅,让他快快帮人赎身了去。 魏玄戈放下了酒盏,嗤笑一声,开口就让她滚。 侍在他身边的全合见他脸色不对,急忙叫人将那没眼色的花魁遣了出去。 危思莹被遣出去时本以为自己下错了赌注,惹上了那脾性不好的皇亲国戚,或许即将丧命,可一个时辰后,在老鸨喋喋不休的辱骂下,方才那位世子爷身边的小厮悄悄的带了人过来,大手一挥替她赎了身。 “姑娘,咱们家世子爷虽脾性不好,却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原来是魏玄戈觉得事出蹊跷,派人去查了一番,发现她竟然是家道中落后被卖进青楼的可怜女子,许是善心作祟,他便吩咐全合私下予她赠些银票,好助她脱离这红尘之地,至于之后如何,一切与他无关。 那时的危思莹看着匣子中的一张张银票,激动得不停落泪。 今日这一出全是她破釜沉舟的豪赌,与其被人当作争名夺利,招揽贵客的工具,还不如在众多寻欢作乐的男子中寻一个略微正常的,与其伺候不同的人,她更宁愿只伺候一人。 那“恶名在外”的魏国公世子她略有耳闻,皇亲国戚,出身显赫,性子桀骜不驯。多日冷眼观看下来,她也觉得他果真如传闻中那般不好接近,只好名马不好名妓。 原本危思莹还是有些动摇的,毕竟若是一朝失败,可能她连最后的小命都没了,但是当看见那个少年在大街上救下马蹄下稚嫩的女童时,她才决心下赌。 就赌他的善心。 最后,她成功了,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有些狼狈,到那之后她彻底远离了那个纷争烦扰的京城,来到了这千里之外的小村庄里生活。 魏玄戈看着那印着“正通钱庄”的银票,突然笑出了声。 看来是他魏玄戈命不该绝,若说叁年前相助危思莹是他种下的因,那叁年后被她所救便是他得到的果。 作者:晚点加更 让浪子收心的人物(po1⒏υip) 危思莹家里是行医的,她还清晰记得叁年前父亲出诊那位姓周的员外后回来的神情。 “莹儿别担心,周员外不过是一些小毛病,不碍事的” 那时她才十四岁,虽涉世未深却觉得情况没有父亲说得那般简单。 果然,叁日之后,有个一直在她家拿药的妇人污蔑她家医馆开了假药医死了她的夫君,整日在她家医馆门前哭闹不止。 父亲忧心忡忡,翌日在给她们留下一封信后,服药自尽,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许是见闹出了人命,那个妇人见此不敢再来。 危思莹的母亲也在遭此重击后不过短短时日便撒手离去,她是在那时成为了孤女。 本以为能够依靠的叔叔婶婶也因为一己私欲把她卖入了青楼,那时的她不是没想过一死了之,但是死前一瞬间她想到了父亲的遗愿,信里的他期盼自己能够好好活下来。 离了京城的她做到了,略懂岐黄之术的她在这个民风淳朴的村庄里活得很自在,有了魏玄戈给的支票,危思莹无须为自己的生活焦虑,只是偶尔帮人看看病,心血来潮时还会去山脚下采药。 魏玄戈便是一个月前她在山脚下采药时发现的,那时的他披头散发,污血染了满脸,还穿着一身破烂的盔甲,本以为是从山上掉下来的死人,危思莹吓了一大跳。 可走近后却发现,这人眼熟的很,拨开了他脸上的乱发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这了无生气的“死人”竟是那位曾在叁年前相助过自己的魏国公府世子。 当即她便探了他的气息,发现他还活着,虽然离死不远了,可到底是相助过自己的恩人,她无法见死不救,便不管不顾,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拖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魏玄戈听到她说自己睡了一个月,一脸愕然。 “不行!我得回去!”他着急就要下床。 “嗳,嗳!”危思莹把他推回到床上,像是在看疯子似的,“你别乱来啊!你知不知道我救你花了好大的劲!” 在这消息闭塞,物质匮乏的村庄里,加之他实在伤得太重,身上的刀伤剑伤无处不在,就单解他身上的毒都解了半个月,愁得她头都快秃了,死马当活马医,才勉强将他救了回来。 谁知这人一醒来便要走。 “谢谢你救了我”魏玄戈不理会她的阻拦,又重新撑了起来,“可是我现在必须回去!” 已经一个月了,到现在都没有人来寻过他,或许可能是因为寻过了没有发现他的踪迹,他没法想象,若是沉澪绛知晓后的反应。 梦里她撕心裂肺的癫狂实在让魏玄戈心惊胆战。 危思莹真是被他气笑了,“行,你要是能走得出这个门,算你厉害” 就这样,她叉着腰看他一点点的挪出去,看他咬牙切齿的忍着疼痛往前行走,别的不说,这忍痛的劲她还真是有点佩服…… “咚!” 还未到门口,高大又破碎的身躯便轰然倒下。 危思莹不忍直视。 得,不听人劝。 她小跑到门口,看着地上那张俊俏英气的面容,银牙暗咬,只见她豁然抬起了脚,却迟迟没踩下去。 算了,踩死了还得埋。 身躯娇小的女子似拖狗一样将地上的男子拖到了床边。 危思莹拿过一旁的药箱,看着魏玄戈身上又裂开的伤口,暗骂了一句。 “有病!” 翌日,魏玄戈醒来时便发现她脸臭得很,又想起自己昨天的一意孤行,顿时有些讪讪。 到了喝药的时间,危思莹动作粗鲁,每回都喂得差点给他怼进鼻子里去,魏玄戈终是忍无可忍,“喂!你能不能斯文些?” 他真是愈发怀念沉澪绛的温柔了。 “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恩人的吗?” 危思莹觉得自己已经够耐心了,他醒来之前自己可都是掐着他的脸一骨碌灌进去的。 “我不也救了你吗?一报还一报!”她假笑几声,“再说了,送出去的钱泼出去的水,总没有拿回去的道理罢?” 魏玄戈看着她伶牙俐齿的机灵模样,突然想起一个人。 他的小表妹蔺紓,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想来应是随着盍邑回荆州去了罢? “对了,你昨儿为何这么着急回去?”危思莹忽然问。 魏玄戈沉默了半响,最后才道:“我的夫人怀孕了,她肯定很担心我” “啊?”危思莹听后一脸诧异,“你怀孕了?啊不,你成婚了?” “怎么?”他挑眉,看起来有些不悦。 “没甚么”她摇了摇头,“只是有些惊讶,能让浪子收心的女子是个怎样的人物?” 魏玄戈想起沉澪绛,嘴角蔓延出一抹笑意。 “她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人” 说起他的夫人时,他瞬间温柔了许多,危思莹这回是真的好奇,能让一个桀骜不驯的少年露出这副深情栩栩模样的女子究竟是何人。 “你又不认识”魏玄戈懒得同她说。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她理直气壮。 魏玄戈被她吵得耳朵起茧,最后才道了一句:“户部尚书家的姑娘,我姑姑的女儿” 那不就是他的表姊了,危思莹当时为了一举成功,可是将他了解得透透彻彻的,包括他身边的亲朋好友。 “这么好的姑娘怎么会看上你呢……” 危思莹知道那位尚书家的姑娘还是因为她着实生得美丽又有才华,当时还是不少女子竟相模仿的典范呢。 “你说什么呢!”魏玄戈虽身负重伤,耳朵却不聋,听到她的小声喃喃,气得高声质问。 然后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他抬起下颌,有些自得的道:“你都不知道她有多喜欢我……” 危思莹听着他叨叨的说着那位夫人对他的好,一边磨药一边假装附和。 “对了,我身上的东西呢?”说着说着,他突然停下来。 听到他这么说,危思莹放下了手中的活,跑去将他那日身上的东西拿了过来。 “喏”她将一个托盘递了过来,“都在这里了” 那副破破烂烂的盔甲她原本想丢了的,但又怕这人醒来之后要找,遂洗干净留了下来。 魏玄戈看着托盘上隐隐留着血腥味的盔甲,猛然想起了那日天山尸横遍野的壮烈景象,无数英勇的士兵们皆在那日丧失了性命,一张张年轻的面孔…… 他鼻尖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危思莹见他刹然红了眼,想必这盔甲里定是有什么故事,一时沉默了下来。 “我的锦囊呢?”他突然声音沙哑的问。 危思莹摇头说没见过。 魏玄戈顿时慌了起来,在托盘上翻来翻去的搜寻,果然不见那只锦囊的踪影。 糟了!他把阿绛给他绣的锦囊弄不见了…… 若是掉在了战场里,若是被他们捡到了…… 魏玄戈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想。 视线向上,他看到了一只断箭。 伸手拿了过来,冰凉的箭头尖锐锋利,有些眼熟。 魏玄戈剑眉深蹙,有个不好的预感,将那断箭举高了放在眼前,外头的阳光照射进来,映在箭头上照耀出刺眼的光泽。 那上头果然刻着一个小小的“雍”字。 他的瞳孔一缩,心里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是突厥那日用来射击他们的箭,和大雍军队用的一模一样,可问题来了,以突厥的冶炼水平,压根无法制造出这么陵劲淬砺的箭矢,只有他们,只有他们大雍才能制造出这么精美实用的箭矢! 若说外形相似只是怀疑,那么箭头上刻着的“雍”字便已然坐实了他的猜测。 竟敢…大雍朝内竟敢有人通敌卖国! 魏玄戈顿时气得银牙咬碎,额上青筋凸起。 他发誓,无论如何都要将那豹狼野心的卖国贼抽丝剥茧的寻出来就地正法! 他定要那狼心狗肺的东西睁眼看看,看看这千千万万死去的冤魂! 作者: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魏玄戈忍着焦虑,耐心再养了一个月,知晓身上的伤大概好了七成便执意要走。 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命,怕这人在路上又出意外,危思莹听了第一时间回答便是不行。 “你就放心罢,寻常贼人伤不得我”若不是因为身受重伤,这浪费的一个月时间他早就回到京城了。 “行行行,你要走就走罢!”危思莹心里想这人真是执拗的很,得知劝说不动,便也不再浪费口舌。 可如今魏玄戈以何种身份进城还是个问题。 这入城的第一关便是盘查通关文牒,他一个没有通关文牒的“百姓”别说是入城了,就算是到城门附近溜达溜达恐怕也会被把守的士兵盯上,届时若是被当作奸细抓入大牢里,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正苦恼着,危思莹突然想到一个人。 她在村庄里的人缘向来不错,去年还救治了一位不慎食物中毒的老妪,那老妪的儿子是个经常拿猎物到城里买卖的猎户,虽然看着五大叁粗,但因危思莹救过他的老娘,自那之后他对她极是敬重,平日里也会送些肉食给她打打牙祭。 在相处的过程中,她曾经听那人讲过城里有可以伪造通关文牒的地方。 “伪造?!”魏玄戈听到的时候一脸吃惊。 危思莹第一回知道的时候也是像他这般大惊小怪,可现在已然见怪不怪了,毕竟为了活命,只要能赚钱,再危险的事都会有人去干,“对啊,你若是不愿意的话那就算咯!” 魏玄戈一下子就把将要脱口而出的“教训”咽了回去。 罢了,等自己回去再好好的与蔺暨说说这事。 伪造通关文牒可不是个小事儿,说不定很多奸细便是靠这个混入了大雍,在他们的国土里作妖作怪。 见他应了,危思莹便捉紧时间去寻了那猎户,还好那猎户虽生得牛高马大,可脑子却不大灵活,一听她要自己帮忙,也没怀疑,立马就点头答应了。 “你好生收着”危思莹把伪造好的通关文牒递给他,小心嘱咐道。 这份东西可花了她不少钱呢,想想就肉疼。 魏玄戈抬头看了一眼她的神情,一脸依依不舍,好笑的从她手中抽走了那份通关文牒。 “谢了啊,以后你会有更多的”他手里拿着文书,朝她挥了挥笑说。 危思莹耸耸肩,一脸不以为然,“别的我就不期盼了,好歹你不能把这东西浪费了” 翌日魏玄戈便怀揣着危思莹塞给他的银财和干粮上路了。 许是因为靠近边境,寻关盘查得很严,魏玄戈看着前头一望无际的队伍,心里有些忐忑。 终于到他了,盘查的士兵拿起他递上来的通关文牒仔细查看,又抬头瞅了他几眼。 因为魏玄戈身上武人的气势太显着了,危思莹索性让人给他伪造了一个“游侠”的身份,城里行走的江湖人不少,人来人往的也不会仔细勘查。 士兵见他一身正气,脚步轻盈,显然是练家子出身,又看了眼通关文牒上的印章。 “过!”士兵一挥手。 “谢谢军爷”魏玄戈松了一口气,皮笑肉不笑的接过了那份文书。 “将军,这边请”就在走进城门不久,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魏玄戈回头,微掀起斗笠看了一眼。 马上高坐的男子肃穆端方。 他心里一惊,立马放下手侧闪到了一边。 郑元驹颔首,正欲打马而过,突然却停了下来。 只见他手握缰绳,凝眉四处张望。 “将军?”身边的侍从唤了他一声。 郑元驹心里一闪而过的失望,收回目光,“无事,走罢!” 待他们走后,角落里的男人才缓缓走出来。 魏玄戈抿唇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舅舅…… 其实他不是没想过要去找郑元驹,只是,他怕那样会打草惊蛇。 与其打草惊蛇被敌人发现后隐藏足迹,还不如待他静悄悄的潜回京城,来一招瓮中捉鳖。 从村庄到进城的这一路,他才知道,郑元驹竟为了他屠了整个突厥皇室,魏玄戈心情复杂,诧异的同时更多的是感动。 也只有亲人,才会将他看重至此。 “嗳,客官,住店还是打尖呀?咱们这里有上好的厢房……” 魏玄戈赶了一个月的路,终于进了京城,一路风尘仆仆,不用照镜子他都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 兴许是看见他身上的沧桑,经过满玉楼时,店里的小二跑出来拦住了他。 其实魏玄戈原本没打算考虑满玉楼,因为这里人多眼杂,要是一个不慎被认出来那可就不好了。 但是他现在换了一种想法,人多眼杂的地方便意味着消息来源也多,说不定他能够在这里取到意外的收获。 他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金碧辉煌的满玉楼招牌。 “住店” “好嘞!客官您这边请!”店小二喜笑颜开的把他请进去。 因怕引人注目,魏玄戈只要了一间人字号房,仅够日常住食便可。 进了房洗去一身的灰尘,没让人送饭菜,他亲自下了楼。 也是跟叁流九教混过一段时间的人物,魏玄戈自然知道哪里是不用花钱就能打听消息的好地方。 随意点了几个菜,他落座之后一边假意喝茶,一边用余光打探周围的环境。 “啪!” 大堂里说书人的惊堂木猛地一拍,只听那苍老又中气十足的声音悠悠传来:“却说在那白雪纷飞的冬日里,那位年少英勇的魏小将军仅领了两千精兵就敢迎战上万兵马的突厥,两千对上万,本以为是一场死局,说那时迟,这时快!只见那如猎鹰一般矫捷的身姿猛然杀进突厥队伍,单枪匹马痛杀了他们一个落花流水……” 魏玄戈执杯的手顿住,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原来那说书人口中的“魏小将军”指的是自己。 往日只在这儿听过他人的故事,哪能想到今日还能听到“死去的自己”的传说。 只见他放下茶杯,摇头轻笑。 “嘿,这老头子,整天靠着这个来说故事,可赚了不少钱吧!”旁边的食客看了眼那堆认真听书叫好的人,笑说。 “那可不是”同桌的男子回道,“要我说啊,这魏小将军说命好,却也不好!” “怎么说?” 那男子放下手中的筷子,与他缓缓道来:“你看,这魏小将军家世显贵,还有做皇太后的姨母皇帝的表哥,这一出生便是皇亲国戚,这样便罢了,人还争气,跑那边境去挣了个军功回来,摇身一变,又成了一位大将军!” 他身边的好友也接上,笑道:“不仅如此,连娶的妻也是那位名动京城的沉家姝女,如今倒好,岳丈还成了内阁阁老,若是那小将军如今还在,肯定是风头无限!可惜呀……” 那人一边说一边摇了摇头。 内阁? 没想到自己这才离去几个月,京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想到那一向中立的岳丈也被蔺暨提携入了内阁,说实话,魏玄戈不得不怀疑这是蔺暨作为一个皇帝对他“死去后”的补偿。 “嗳,话说起初我只觉得那沉女只是如众多女子一样温婉贤淑,倒没什么看头,可没想到,这位将军夫人也是一顶一的贞烈啊!”说话的那个男人赫然竖起了大拇指,语气赞叹。 小魏:没想到吃个饭也能听到自己的新闻 晚点加更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po1⒏υip) 魏玄戈听到他们提到沉澪绛,立马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沉心聆听。 “我家亲戚有在那国公府里当差的,听说扶灵回来那日,阖府都哭得不成样子咯!就那位夫人像着了魔似的,一上来就叫人开棺,你说说,这哪有人敢开啊?” “然后呢?”友人被他勾起了兴致,追问。 “然后啊,不知怎么的,众人竟拦她不住,猛地让人撞棺了去,那日正好下了大雨,听说啊,那血可是当场就流了一地啊!” “啪嗒!” 碎瓷声清脆响亮,把两人唬了一跳,回过头去看那响声的来源,却发现那堆破瓷边坐着一位黑衣裹身,头戴斗笠的男子。 阿绛! 魏玄戈瞳孔剧缩,嘴唇颤抖,犹如五雷轰顶,满脸不可置信。 撞棺自尽……这一切竟然与他所做过的噩梦都对上了号。 他万万没想到,也不敢想,一向坚强的沉澪绛竟会为了自己自裁,还用了那种最壮烈的方式。 旁边的两人唏嘘几声,又回过头来自说自的。 “要我说啊,若不是后头这人给救了回来,那这国公府可不就是只办一桩白事这么简单了……” 魏玄戈再没心思听他们继续说下去,神思慌乱,起身就走。 “客人,您的菜……”那正端菜而他的小二见他突然离去,急忙叫道:“嗳,客人!您去哪啊?!” “哈哈哈哈哈!!” 就在他上楼的时候,隔壁的厢房里突然传出一阵笑声。 “飞章,你做什么这么开心?” “开心?爷当然开心了!就冲魏玄戈那厮死了,若不是陛下不准,爷定是要放全城的烟花庆祝他个叁天叁夜!” 魏玄戈原本乱成一塌糊涂的心,当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后霎时便静了下来。 他盯着那间传出声音的厢房,眯了眯眼,然后悄悄抬步走了过去。 “这样不好罢,人家好歹也是为国立功的人物啊?”那人犹犹豫豫的道。 “我呸!”谁知林飞章突然激动了起来,“还为国立功?这个蠢货,连自己家里进了奸细都不知道,还傻愣愣的听人指挥,说哪打哪!还真把自己当战神呢?却不知是自家人害自家人!” 他一想到当年魏玄戈命人给他下的黑手就来气,那时他就算知道是谁也没有证据,他爹也只会一味让他忍着,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林飞章低头盯着脐下叁寸那根东西。 魏玄戈那厮是真下了狠手,连他这块地也没放过,那年受了伤之后到现在都没能好,没了根的男人就像个废物,他现在有却当没有一样。 以往夜夜寻欢不停不休,可自从受了伤之后,院子里的那些莺莺燕燕全都被他拿来发泄怒火了,之前总爱叫床的嘴现在变成了只会一味求饶的嘴,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家里才一直没敢给他娶妻。 如今魏玄戈死透了,他才觉得多年以来的愤恨去了大半,只可惜,龙椅上那位对魏国公府的人仍旧护得很,否则…… 林飞章眼中杀意昂然,仰头痛饮了一口酒。 他们自以为密封不透的谈话,却被人听了去。 魏玄戈离开了窗户上的洞眼,眸光沉沉。 按理说,林飞章一个满脑子酒色的饭桶怎会知晓他行军作战中的细节,而且,他最后一句话…… 临阳伯府,必查。 是夜,魏国公府。 “夫人,子时了,该歇了……”秋兰看着还在不停弹着古筝的女子,柔声劝道。 她说想吃满玉楼的膳食,秋兰便命人去买了来,可她一口都未动过,那些晚膳如今还好端端的摆在桌上。 其实沉澪绛根本不想吃什么满玉楼的膳食,那番说辞也只是因为那里是她与魏玄戈有过回忆的地方。 即使所有人都忘了他,她也要奋力留下任何一丝与他相关的东西。 素白的纤指在古筝上拂动拨弄,弦声凝绝、柔指轻顿,那片刻的宁静又诉说出千万重的深情。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那时她年纪还小,第一次见到这首凄美的诗,自觉对诗中的意思不大领会,便跑去问父亲。 父亲只是摸摸她的头,并未解释诗句的意思,而是笑着对她说:“父亲希望阿绛永远都无法真正的领会其中的含义” 那时天真的她只觉得父亲好生奇怪,如今却知晓,真正的领会便等同于体会。 爱而不得之苦,如剜心之痛。 古筝的幽鸣配上她的喃喃低唱,悲伤复哀绝,引得人忍不住落泪。 秋兰背过身去悄悄拭了拭眼泪,心中悲叹。 陛下给她的封号是卫贞。 卫贞,为贞,魏家之贞,这个封号连同那座贞节牌坊对她来说,无异于都是沉重的枷锁与束缚,彻底将她之后剩下的几十年都死死钉在了这魏国公府里,让人无路可去,无路可逃。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睹物思人 廿四低头看了眼那还亮着灯的屋子,一向冷漠的脸上竟出现了无奈的神情。 为了护心尖尖周全,魏玄戈出征前不仅安排了一批护卫,还顺带让他也留了下来,自那之后他便作为沉澪绛的暗卫,保护她的安全。 魏玄戈死后他其实可以出走的,暗卫本来就是个不为人知的存在,主子不在了,只要他愿意就可以走。 可或许是魏玄戈平日里待他还不错,看着屋子里那个没了丈夫后整日疯疯癫癫的女子,他罕见的起了同情心才决定留下来,就当是遵照主子的遗愿了罢。 屋里那女人,本以为她现在好多了,可不知道她又了发什么疯,大晚上的不睡觉,弹了一夜的琴,若是弹得难听就罢了,偏偏她弹得极是出神入化,让人忍不住侧耳去听,明明只是琴声,听在耳里却令人觉得是女子在默默的悲泣。 “唉…”廿四收回目光,转身跃上了树梢。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咻!” 天空中突然响起了一阵声音,抱胸倚在树上小憩的男子猝然被惊醒。 抬头望了眼天空,黯淡无光的夜空上唯有一道“十字型”的小烟花,可不过一瞬便消失不见了。 树上的男子却刹然站起了身,紧盯着夜空,目光狐疑。 那是主子与暗卫之间的秘号,按理说,魏玄戈已经死了,这秘号便不会再有出现的可能。 除非…… 廿四心里一凛,心里顿时有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顺着方才那个秘号的方向,他来到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巷子里。 “主子?”廿四试探的询问。 凌厉的风呼面而来,廿四立即抬手捉住迎面而来的东西。 “把这封信送给秦左手里”黑暗里,有个嗓音沉沉开口。 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廿四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里霎然松了一口气。 “是!”廿四应道,谨言慎行是暗卫最基本的素养,可今夜他的心里却存着许多想问的问题。 “主子,您……” 不等他说,黑暗里的人便转身打断,声音有些莫名的嘶哑,“她,还好吗?” 廿四一时未反应过来,过了几秒后才低头回道:“夫人如今好多了” 如今好多了,那便是说以前不好。 魏玄戈背在身后的双手攥紧,喉间苦涩,呼吸顿时沉重了起来。 再等等…… 阿绛,再等等我。 魏老太君和魏边夫妇二人极为重视沉澪绛肚子里的孩子,日日要请太医过来请平安脉,一天都不能落下,因她怀孕后胃口不佳,阖府的厨子都精着心思给她换花样,可即便如此,沉澪绛也吃不上多少,故而只能每日喝些安胎药来加以辅助。 太医方才诊了脉,嘱咐沉澪绛后面这几个月要多出去外头走动走动,强身健体,以保分娩时不出意外。 沉澪绛还是蛮听太医话的,见外面日头刚刚好,便说要出去走走。 秋兰扶着她绕着院子走了两圈,许是太久不活动了,刚走完两圈便见她有些气短。 “夫人,咱们歇歇罢”秋兰用帕子拭去她额上的细汗。 沉澪绛微微颔首,说想晒晒太阳,“整日在那屋里头呆着,就算不发霉,也快了” 秋兰便索性让人将屋里那张贵妃榻给搬到了院子里,旁边又置了些新鲜瓜果和点心。 “夫人,南方的庄子里快马加鞭送了好几筐荔枝过来,奴婢见新鲜的很,您可要尝尝?” 沉澪绛刚用完早饭没多久,着实没什么胃口,本来想拒了,可像是想到什么,话到嘴边却只说了一个“好”。 魏玄戈知晓她喜食荔枝,但因京城里的荔枝大多是上贡之物,一年也吃不了多少,索性大手一挥在南方买了个庄子,里头专门种些她爱吃的瓜果,应季的时候都会大批送到国公府里,供她享用。 沉澪绛目不转睛的盯着秋兰剥荔枝,一时出了神。 荔枝去壳再剥核,圆圆整整的荔枝肉摆在盘上,曾几何时,也有人为她这样做过。 她前几日奏古筝时执意不肯穿戴义甲,一夜下来后,纤细的十指都肿得不成样了,最后还是在秋兰的一句劝说下,她才停了手。 “姑娘不是答应过大爷,不再伤害自个吗?” 沉澪绛才记起前些日子哥哥离去前语重心长的劝说,然后不再固执,看着她们收走了古筝。 因在那时伤了手,她行动不便,便只能由侍女们伺候着用食。 甜软的果肉吃进嘴里,却尝出了满腔的苦涩。 也不知是在跟自己较劲还是什么,怀孕后胃口不佳的她却是难得多吃了一回。 见那一盘子的果肉都快被她吃完了,秋兰忙劝说:“夫人,您现下有着身孕,凡物不能过量,这荔枝性热,吃多了伤血,您尝尝鲜便可,不好多吃” 沉澪绛食不知味,勉强咽下最后一颗荔枝,应了声:“嗯” 待人撤走了盘子后,她半阖着眼卧在贵妃榻上,头顶的阳光照在身上暖呼呼的,不多时困意便起来了。 秋兰见她睡了过去,怕她着凉,便轻手轻脚的取了张薄毯子来盖在她的身上。 魏国公府门前,守门的小厮见那位身形颀长的男子站在道路中央盯着他们快一刻钟了,不进也不走,着实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便想着过去问问他。 看他一身劲装又戴着遮脸的斗笠,小厮便自作聪明的猜想他是江湖上的人,开口便道:“这位少侠,你……” 小厮霍然停住了嘴,只因眼前的男子抬手摘下了头顶上的斗笠。 乌浓的剑眉,挺直的鼻梁,多是桀骜神情的英朗面容如今却显得有些无措。 小厮像是被惊雷霹雳一声击中,嘴唇微张,眼神呆滞,整个人木在了原地。 “你…你…”眼前的小厮刹那间脸色苍白,嘴唇颤抖。 “啊啊啊!!有…有鬼啊!!”他被吓得厉声尖叫,转身就跑,连滚带爬的冲进府里。 作者:廿四是大老粗,分不清古筝和古琴,不是bug哦 庭院深处重相见,匀泪偎人颤 忽而有人跌跌撞撞的从院子里跑进来。 “夫…夫人!” 秋兰还在想是哪个不识礼数的下人,怎的这般没规没距,正想开口呵斥一番,却见来人是全合。 “你怎的……”她刹然止住了嘴。 迈着长腿跨进来的男子身着一袭简单的深色布衣,饶是衣物平凡,仍旧遮掩不住他举手投足之间养尊处优惯了的贵气。 只见他停下来低头看了眼因跑得太快而跌倒在地上的全合。 “世子爷…”全合情绪激动,也顾不上在众人面前出了糗。 魏玄戈看着他这忠心耿耿的奴仆,摇头叹笑:“笨手笨脚的,连个路都走不好” 嘴上虽然嫌弃,却也俯身单手将地上的人搀了起来。 周围侍女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皆惊呼起来:“呀!” 魏玄戈辅一进来便看到了躺在榻上熟睡的人儿,听到她们的惊呼,连忙竖起食指放在唇中间,示意她们噤声。 可榻上的人儿到底还是被惊醒了,只见沉澪绛蹙眉嘤咛几声。 好端端的为何突然吵杂了起来。 魏玄戈原本想上前,可看到她醒了却停留在了原地,一时竟是近乡情怯,心里有些紧张和不安。 脑海里早已排演过无数次的重逢,可到了真正见面的这一天却是满心的不知所措。 沉澪绛恍惚睁开了眼,入目的一瞬间却是那个已许久不曾出现在梦中的男子。 “我又梦到你了……”她撑起了身子,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男人,双目空灵,痴痴的道。 她的容颜依旧是那么美丽,只是略显憔悴,两颊瘦得深陷下去,不再复原本的饱满,一向温柔似水的双目里饱含着历经变故后的沧桑与疲惫。 原本就纤细的身子骨又小了一圈,四肢单薄无力,似风吹吹就能倒。 魏玄戈心里一蛰,喉咙哽住。 “阿绛…”他往前几步。 秋兰揭去她身上的薄毯,将人扶起来,噙泪笑说:“夫人,这不是梦,真的是世子爷回来了” 沉澪绛闻之一怔,眼睁睁看着那人朝她走来,越来越近,便立马挣脱开了秋兰的手,连鞋履都顾不上穿,就往前奔去。 “小心!”魏玄戈见她脚下绊了一下就要摔倒,吓得瞪大了眼,心都要跳了出去。 他飞身而上,险险将人搂住。 沉澪绛偎在他的怀里,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如梦似幻。 抬手摸摸他的脸,是真实的触感。 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沉澪绛感激零涕,滚滚清泪顺着脸颊流下,生怕他下一瞬便会离开,如获珍宝般将他紧紧的搂住,不住的泣声问着:“你去哪了…你去哪了…” 为什么会消失不见?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温热的泪水淌湿了他的胸膛,烫得胸腔发热,魏玄戈咽下喉间的梗涩,将她按进怀里,抬手抚着她的后脑勺,语调柔和,“对不起,是我回迟了” 沉澪绛哭得不能自己,附在他耳边抽泣,搭在肩背上的手指攥紧得恨不得陷入他的骨肉里,“呜…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魏玄戈心里一揪,只觉那尖利的指骨像是穿透他的身躯紧紧的攥住了他的心脏,鲜活的脏器停了半刻跳动,侧头深吻在她的脸颊上,话语间不自觉的带上了哽咽,“我知道…对不起…阿绛…对不起…” 他知道,他全都知道。 知道她的悲痛欲绝,知道她的眷眷思恋。 魏老太君等人闻讯赶来时只见到在院子里深情拥吻的两人。 白皙的罗袜踩在厚重的皂靴上,一柔一刚,尽显温馨。 魏边夫妇俩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有笑意,最后只搀着魏老太君悄悄的退了。 没让人拿她的鞋履过来,魏玄戈直接拦腰将人抱回了屋里。 沉澪绛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从宽厚的胸膛里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满脸依恋。 “世子爷,已经备好了水,请您沐浴更衣” 其实他身上并不脏,只不过回了家,身上这身朴素简陋的行头却是要换的,也正好借此去拜见一下家中的长辈。 魏玄戈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低头吻了吻她的手背,“差点儿忘了,还未曾去拜见过老祖宗与父母亲” 沉澪绛饶是万分不想放他走,但一想到这几个月来家中那几位长辈的心力交瘁,怕是不比她的悲哀少半分。 “是该去”她点头。 听到他说要去更衣,她立马便道:“我陪你” 魏玄戈失笑,低头看了眼她圆滚滚的肚子,目光柔和,俯身下来将她的手放在腹上,“你先好好的陪陪他罢” 说罢,转身走了。 沉澪绛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低头摸了摸肚子,若有所思。 却说魏玄戈沐浴到一半听到后边传来轻稳的脚步声,回头一看。 “你怎的来了?” 沉澪绛看他剑眉微蹙,似是不喜,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可下一秒他说的话又让人倍感温暖,“这儿地滑,仔细摔倒了” 她松了口气,果然仔细脚下的水迹,慢慢的走过去,从身后搂住他光裸的肩背。 视线往下,沉澪绛看到他身上又添了许多新的伤疤,杂乱交错的密布在他结实健壮的身躯上,眼睛一热。 纤细的手指抚上那些已然结痂脱落的伤痕,指腹微微颤抖。 魏玄戈侧头看到她红润的双眼,蓄满的眼泪欲掉不掉,抿唇将她的手捉住,若无其事般勾唇笑了笑,“现在已经没事了” 沉澪绛抬眸看了他一眼,眼里满是心疼。 他那时肯定伤的很重罢,不然怎么会舍得让她担心,还过了这么久才回来。 “这是什么弄的?”她指着他胸口附近的一道伤口问。 魏玄戈低头看了一眼,才恍惚记起来。 “应当是箭罢,又或许是刀”他轻笑一声,不甚在意:“记不大清了” 他说得轻松又无谓,可沉澪绛听在耳里却心如刀割,终究还是忍不住,将脸埋在了他的脖颈里,默默流泪。 魏玄戈听着她在自己耳边的稀碎哽咽,悄悄的叹了口气,转身捧住她的泪脸吻了好几下,耐心的安抚:“好阿绛,仔细哭疼了眼,快别哭了,嗯?” 沉澪绛睁开眼,堪堪止住哭声,探头过去在他的唇上落下深深一吻。 与他额抵着额,拜托似的:“好好的,以后别再受伤了” “好” 魏老太君正与魏边夫妇俩人说话,道魏玄戈既然回来了,那些“不祥之物”都要拆除了去云云。 有侍女通报世子爷来了,魏老太君立马招呼起来:“快!寻个火盆来!” 于是便有魏玄戈被挡在门外,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跨了火盆去了所谓的“晦气”这一幕。 进了里厅,他立马掀袍跪下,朝叁人磕头恭敬道:“老祖宗,母亲,父亲,不肖子孙玄戈回来了” “一去几月,劳长辈们为我担忧,劳心伤身,不肖子孙罪孽深重” “哎哟!快快起来!”好不容易儿子回来了,郑氏欢喜的不得了,听到他认罪反而还上去将人扶起来,“我的儿,总算是回来了,说这些话做甚么” 在经历了“失去儿子的变故”之后,苍老了不少的贵妇人摸着他的脸,潸然泪下,口中一个心肝一个宝,不住的唤。 连一向厌恶妻子这般“妇人之仁”的魏边也忍不住双目通红,侧头拭了拭眼。 “父亲……”魏玄戈显然看到了他动容的一面,想说些什么,却见一向严肃的大人朝他笑着摆了摆手。 他索性安抚好了搂着自己痛哭不止的母亲,才到魏老太君面前跪下来,仰头看着自己那不复健魄的祖母,想起她从前对自己的疼爱,心腔微酸。 “老祖宗,玄戈平安归来了” 这所谓的平安归来,到底是真正意义上的平安还是劫后余生的平安,魏老太君已懒得再去深究,只含泪笑着点点头,又同郑氏那样疼惜的摸摸他的脸,“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作者:突然觉得在这里大结局也不错哈哈,属实是一家团聚,幸福圆满了 为了庆祝四级幸运水过,咱们就小小的加更一下吧嘿嘿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po1⒏hom 夜已深了,唯有几盏烛火在屋中照明。 沉澪绛自洗漱完后躺在床上便一直盯着他看,魏玄戈笑着摸了摸她的脸,轻声问:“怎的这般看我?” 沉澪绛握住他的手,仍旧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瞧,柳眉微颦,“我怕这是一场梦,我怕,一闭眼再睁眼,你便走了……” 魏玄戈的笑突然滞住在嘴边。 伸手将她搂进了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心,看着她温声说:“别怕” “这回我哪儿都不去,就在家中好好的陪你” 他将手放在她高高隆起的腹部上,“还有我们的孩子” “嗯”她颔了颔首,将脸埋进他的胸膛里,将他搂紧。 魏玄戈怕手会压着她的肚子,正想移开,掌心下突然一动。 沉澪绛立马抬头,两人四目相对,俱是一怔。 还是她率先反应过来,朝他笑得眼睛都弯了,“他在同你打招呼呢!” 血缘真是个奇妙的东西,魏玄戈仿佛回到了在军营里知晓她有孕的那日,欣喜若狂的心情卷土重来。 或许真是肚子里的孩子能听得见他的话,顿时活跃得不行,隔着肚皮在他的掌心下动来动去。 “这还是第一回”沉澪绛靠在他的肩上道,“他好像很喜欢你” 这是她第一回感受胎动,往日肚子里的孩子都是波澜不惊的模样,就连前几次那般凶险他都安稳的逃了过去生存至今。 令人感叹神奇的生命力。 魏玄戈的心顿时柔成了一团,到底顾着她的身子,怕她肚子里那个小东西太激动了伤着她,便用大手抚了抚她的肚子,“好了好了,我……咳……爹爹知晓了” 许是因着太拗口了,话罢,他自己都不好意思红了耳根。 明明是个征战沙场已久的大将军,现下看着倒像个禁不起羞的少年人似的。 沉澪绛看着看着猝然笑出了声。 魏玄戈从床上坐起来,捧住她的肚子,俯身轻轻的亲了一口,视若珍宝。 抬眸时发现她侧在枕上看着自己,目光柔和,俩人相视一笑。 魏玄戈笑嘻嘻的倒下来将她搂入怀里。 眼前的人儿四肢纤细,下颌尖利,原本就不小的一双杏眼如今看来却是占据了面容的一半,清减得有些憔悴,身上那股子弱柳扶风的味道愈加浓厚。 若不是她圆滚凸起的肚子,真让人没法想象这是一个怀胎六月余的妇人,活脱脱如被一个骨架子架着似的,瘦得吓人。 魏玄戈看在眼里心疼的不行,摸摸她清瘦的双腮,“太瘦了” 自从前几个月获悉他的“死讯”后,自己的体重就一直在剧减,身边伺候的侍女也一直劝说她多吃些,可沉澪绛哪里有心情,起初一口米饭都咽不下去,全靠汤药来吊命。 就算后来清醒了,也是为着肚子里的那个,她才多吃几口。 如今听到他这么一说,也自觉有些惭愧,又庆幸肚子里的孩子坚强,不然换了一个被她这么作弄,怕是早就掉了。 她看起来有些伤神,也不知是在同谁说,弱弱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魏玄戈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笑说她傻,又道:“从明儿起我要好好的监督你用膳,休想耍赖” 若是放在之前,沉澪绛定会对他嗤之以鼻,如今却巴不得他能够管束自己,只甜甜的笑着回了声好。 后来俩人聊到他失踪的悬疑。 “是身边出了奸细,我一时不察听信了谗言,然后……”魏玄戈停住,想起天山那一战,心里万分愧疚。 沉澪绛就算没亲身经历过,但看他黯然的神情,再联想起之前许多人传的谣言,也知晓那一战对他来说伤害有多大。 一个不慎导致了两千精锐丧命,看着身边战友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她仔细想想便深觉无法接受。 握住那只满是薄茧的手,柔声安慰:“莫要自责,你已经尽力了” 在那般艰难险阻的情况下,他仍旧死战不退,拼死一搏杀了敌军首领,没让突厥的铁骑再进一步踏入中原,已是大幸。 魏玄戈自嘲的笑笑,回握住她的手,“万幸天无绝人之路,我这条小命倒是被保了下来” 沉澪绛又问到底是何人救了他。 他突然有些语塞,不知从何说起,但最后还是决定不想隐瞒,便一五一十的与她说了。 “只是年少时的一时起意,仅那一回,我与她再没任何关系的”怕她隔应,魏玄戈急忙解释。 沉澪绛起初听到他说相救之人是青楼里的花魁,吃惊了一会,但听他继续说下去后,便只觉这当真是“善有善报”。 看他这么惶恐的样子,倒是笑了起来,“我知道” “这位姑娘是个知恩图报的善人,咱们该好好的谢谢她”她十分感激有那样的一位女子,勇敢无畏,善良真挚,以一己之力救回了自己的“希望”。 魏玄戈料想过她的反应,见她果然无丝毫不适反而心存感激,霎时心腔温暖,“你放心罢,我会安排妥当的” 万事开头难,翌日两人在用午膳时,她才略略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玉着。 魏玄戈看了眼她面前像是未动过筷的米饭,印象中依稀记得她只是喝了几勺汤水,外加一两块点心便没了。 “饱了?”他一脸诧异的问。 沉澪绛想起昨晚自己的承诺,有些不好意思,看着他讪讪的颔了颔首。 他蹙了眉,“不成,哪有人吃这么少的?” 像小鸡啄米似的,别说肚子里的孩子,怕是她自己的营养都供给不足罢,怪不得会瘦成这般模样。 她摸了摸肚子,遏制不住想逃避的心,小声的与他说:“往日也是如此……” “正是因为你吃得太少,才会体虚无力”魏玄戈耐着性子哄她,“乖,你再陪我吃一些” “不然,你可是忍心看我一个人用食?” 哪有这么夸张?沉澪绛腹诽。 不过他也算是捉住了她的弱点,知晓自己会心疼他,便刻意如此卖惨。 沉澪绛听了果真起了怜惜,复又重新拾起玉着。 哪知这人没想过要她动手,反倒自己盛了一碗冰糖燕窝粥,亲自伺候她用食。 沉澪绛见他如此,心里一暖,多少有了些食欲。 白花花的一碗粥逐渐见了底,饱腹感极强。 “唔…吃不下了…”她侧头用帕子掩着轻轻的打了个饱嗝,回头看着他,蹙眉推拒道。 魏玄戈见她着实吃得难受,便也不再勉强,不然届时惹了腹胀,倒是适得其反,遂将碗搁在了桌上,取过她手里的丝帕替她拭了拭嘴。 命人将残食都撤了下去,魏玄戈将她扶起来,“若是不困的话,我陪你去外头走几圈消消食?” 沉澪绛欣然应之。 “陛下应当知晓你回来了罢?”由着他搀扶自己在花园里散步,她侧头问了一句。 “前几日便知晓了”魏玄戈没想那么多,开口便说。 身边的人儿却停了下来,回头看清她一脸诧异和受伤,他才知道自己说了甚么。 于是魏玄戈忙搂住她解释:“别生气,我不是故意不入家门的,只是还有一些事要处理,故而才耽搁了几日” 沉澪绛是有些气的,气他回来了也不第一时间回家,害自己白白担心了这么长时间,可转念想想,或许他也有许多自己的难言之隐,便瞬间释怀了。 “即便如此,你也可……” “世子爷” 正准备说他两句,便见全合疾步过来。 他先是躬身朝俩人行了礼,然后道:“宫里来了人,道是陛下请您进宫去” 说曹操曹操到。 魏玄戈点了点头:“这就去” 作者: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戏中戏(3000+) “陛下” 蔺暨抬头,见到魏玄戈由小黄门领进来。 他按捺不住激动,起身绕过桌子走下去。 就在魏玄戈要低头向他行礼时,却被一把抱住。 他亦是一怔,轻唤了声:“陛下?” “玄戈,你终于回来了!” 尽管是亲近的表兄弟,可魏玄戈还是有些不习惯这样与男子接触,忍着不适拍了拍身前的人,笑道:“劳陛下操心了” 毕竟是一国之君,情绪外露些许便罢,不能让人看了笑话,蔺暨见好就收,后退两步,一手扶住他的肩,笑着说:“你回来便是给朕省了最大的心” 然而话音刚落,他似是想到什么,表情又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蔺暨背着手回到桌边,指了指桌上方才他们呈上来的东西,回眼看着魏玄戈,“你猜得没错” 魏玄戈立马便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叁日前,他让廿四给秦左送的那封信,里面包含着他的嘱咐。 秦左当日知道他回来之后,又惊又喜,然而也没忘了他的嘱托,特意进宫寻了蔺暨,将魏玄戈交代与他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蔺暨得到了消息,便立马派人着手彻查临阳伯府,尽管他们察觉不对劲后加快收了尾,却也难逃被抓住破绽的马脚。 派下去的人顺藤摸瓜,找到了临阳伯在河东隐藏的一处矿地,本以为只是一处普通的矿地,可他的人悄悄潜了进去却发现里面竟然暗藏着许多冶炼兵器的工匠和偷偷训练的士兵们。 这显然是企图谋逆的准备,探子吓得毛骨悚然,立马传了消息回来,与之附上的是临阳伯府里开销支出的账本,其中奇怪的支出都指向一个地方,那便是河东。 “朕万万没想到他竟有如此狼子野心!”蔺暨一想到向来懦弱温和的臣子竟然是个躲在暗地里悄悄做好准备等着推翻自己的卖国贼,就怒不可遏。 魏玄戈仔细翻阅了探子呈上来的东西,还是有些疑惑临阳伯的动机:“他为何要冒这么大的风险,这说不通” 临阳伯的女儿是蔺暨还在太子时纳的侧妃,登基之后也跟着升了四妃之位,蔺暨这人念旧情,即便他深爱皇后,也断不可能埋没了其他品性端方的妃子。 而且那林德妃也不像是个蠢的,若是没有太大的过错,尽管临阳伯看起来毫无建树,也可凭借女儿在宫中的地位获得一世无忧。 不仅他,蔺暨也百思不得其解,一时便也怀疑起林德妃到他身边的目的了。 莫不是临阳伯放在他身边的探子,好勾结起来推翻他罢?! “陛下稍安勿躁”魏玄戈再懒懒的翻了几下那些物证,然后丢开了手。 “敌在明,我们在暗”他背过手,挑眉沉沉道。 “真相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魏玄戈眼神笃定的望着龙椅上的男人,一字一句的开口。 “哗啦” 牢门被打开,垂头坐在黑暗里的人听见动静,缓缓抬起头来。 眼前的男子颓废沧桑,一向挺直的脊背最终还是被这世道的种种折磨给压弯了。 “方自明” 方自明对上那双锐利的双目,震惊了一瞬,而后想到什么,又突然笑了起来。 没想到魏玄戈在那样的险境下都没死成,阿史那勍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白白给人做了嫁衣啊…… 魏玄戈走近了两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眸光微深,语速不急不慢:“突厥用的是大雍的兵器,你身为我的谋士却在暗地里为突厥卖命,说罢,除了阿史那勍,你还在为谁做事?” 依探子回报,方自明的身世确实如他自己所说,双亲皆死了在突厥蹄下,稚嫩的少年心中有家仇有国恨,对突厥人深痛恶绝,可这一切却在他二十五岁那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方自明二十五岁那年遇到了他现在的妻子,彼时她自称是失去双亲的孤女,他便也以为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民女,内敛的才子很快便被她的温柔善良所俘获,然而就在俩人惺惺相惜,私定了终身之后,他才猝然发现这是一个巨大的骗局。 他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日,野蛮的侍卫们闯入他们的小家里,他那柔弱美丽的妻子被人抓着拖走,看到他后只一味的痛哭求救。 方自明听见她唤那个高傲自大的突厥人为弟弟,并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那人狠狠甩了一巴掌,口中怒斥:“汉女生的东西就是下贱!” 方自明目眦欲裂,高声质骂,却无能为力,被侍卫们强硬拖着在那个突厥人面前跪下。 “放开我!我绝不跪突厥人!”曾几何时,他也是个热血坚韧的青年。 可那份热血在现实面前却不值得一提,他不跪,侍卫们就打折了他的腿骨,逼迫他在自己向来嫉恶如仇的突厥人面前跪下。 厚重的长靴碾在他的肩骨上,压得他不住痛呼。 “卑贱的汉人,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你眼前所谓的妻子是我们突厥皇室的女儿!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作她的丈夫?!” 阿史那勍从小就十分讨厌汉人,也厌恶那个汉人生的女儿,在皇宫里每个人都将她当狗一样的对待,可尽管如此,那个女人也仍是他名义上的姐姐,他绝不容忍她竟然嫁给一个卑贱的汉人! “明郎!”格?挣脱侍卫们的束缚,跑到阿史那勍面前跪下,抱着他的腿痛哭:“放开他!求求你放开他!我跟你走!别再伤害他!” 格?是被俘虏的汉女生下的孩子,整个突厥皇宫都对汉人嗤之以鼻,在他们眼中汉人是最下等的人种,连狗都不如,所以她甚至无法用皇姓冠之以名,只能卑微的如同下人一般被人称呼。 阿史那勍恨铁不成钢,正想一脚踹开跪在自己身前的女人,却听旁边有个虚弱的声音急道:“别伤她!她有着身孕!” 阿史那勍停下了动作,眯了眯眼,看了看她微凸的小腹,突然一口唾沫吐在她的脸上。 “果然贱种就是贱种!” 方自明眼睁睁看着妻子被粗暴对待,心痛不已,却只能放下身段与她所谓的弟弟磕头认罪。 “放过她罢,是我的错……” 阿史那勍盯着眼前狼狈万分仍旧气质显着的男子,突然改变了主意。 他现在急需一个形象良好且聪明有才华的汉人男子,很显然,他这位“便宜姐夫”很适合。 “哈哈哈哈!”阿史那勍猛地仰头大笑起来,“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于是,从那之后,方自明便开始为他以往痛恨恶绝的突厥人卖命了。 得知魏玄戈与阿史那勍双双战死,他震惊又激动,连夜便逃了,之后他偷偷带着妻子与一双儿女躲在一个小村子里生活。 其实他不是没想过会被人寻到,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般快。 见他不语,魏玄戈正想开口逼问。 “咻!” 黑暗里一处利箭猛然射出。 “将军小心!”周围侍卫们纷纷拔刀围在他身边。 魏玄戈说了声追,然后回头看着方才被利箭擦颅而过,现下正一脸惊悚,嘴唇苍白的男人。 他低头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眼神玩味,盯着方自明轻笑了一声:“看来,这是有人要灭你的口啊……” 方自明下颌紧绷,身形颤抖,沉默了半响,最后像是下了决心,合上眼后缓缓睁开,抬头看着眼前的男子,咬咬牙道:“我说” “将军,这人如何处置?”听完后,有侍卫问。 魏玄戈下颌微抬,望着供认不讳的方自明,思忖了良久,才道:“方自明,现在在你面前有两个选择” “一是随你的前主子阿史那勍去地下给千千万万的冤魂赔罪” 他看起来有些势在必得,继续道:“二是,改过自新,回到我的身边,将功赎罪” “无论你如何决择,对于你的家人来说,她们都是无辜的,我也不屑于去伤害妇女稚儿” 方自明看起来仍旧淡定从容,可眼里的诧异和不解已然泄露了他的心思。 眼前的少年是个英明大义,有勇有谋的人,确实是谋士才子愿意追随的主子人选。 聪明人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第二条路。 方自明在心中衡量了许久,最后还是放不下心中的牵挂。 只见他起身朝魏玄戈跪下,俯首道:“谢将军不计前嫌,自明,愿誓死追随!” 魏玄戈垂眸沉思,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这临阳伯倒是藏得深,当年那般连根拔起竟还是未铲除干净蔺琮的残党,不过如此一来,当初林飞章陷害他,现下临阳伯卖国谋逆倒是都有理由说得通了。 从地牢里出来,身边有人带着笑意道了一句:“将军英明” 身着一袭玄底云纹样圆领长袍的男子勾唇散漫的笑笑。 他不仅爱才,还惜才。 对付方自明这种硬骨头,说容易也不容易,魏玄戈绞尽脑汁想了一夜,方才想出这么一个既能让他全心全意诚服又能不激起他心中愤恨的两全之法。 就算没有人企图如此,他也要演出这一遭“杀人灭口”。 魏玄戈收起笑容,拍了拍衣袖,眼神漆黑摄人。 “把人给我看好了” 别届时真给灭了口。 翌日朝堂,蔺暨以“卖国通敌,意图谋逆”之罪令人当场拿下临阳伯,临阳伯拒不认罪,挣扎狡辩,可人证物证俱在,哪由得他逃脱。 宣德叁年,帝当朝揭穿临阳伯林毅私下拥兵,卖国通敌,意图谋逆之罪,因其罪大恶极,牵连甚重,帝下令处以其“连坐”之罪,诛连九族,抄家斩首示众。 破瓷娃娃 黑暗里身形颀长的男子背手站在窗台边,窗外微弱的月光照射进来,恰好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依稀可见剑眉深蹙。 处理完了那些居心叵测,狼子野心的宵小们,魏玄戈终于得了空,白日便寻了全合到书房里。 他想了解沉澪绛在得知他“战死”后发生的事情。 虽然梦里已经梦过,但梦终究是梦,恐怕有些做不得真,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问问亲眼见证过的全合。 “夫人自从得知您的消息后,整日浑浑噩噩,性情大变,还……”全合小心翼翼的觑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魏玄戈攥紧了手,抬眸看向他,目光锐利,“还有什么?” 全合咽了口唾沫,兢兢战战的斟酌:“听说,听说侍女来收敛您遗留物什的那日,不知怎的惹了夫人生怒,然后……然后便动手责打了她们!” 他猛地一口气说完,然后便垂下头噤若寒蝉,心中忐忑。 魏玄戈心里一震,眼瞳里满是不可思议,“你说什么?” 沉澪绛温柔可亲,连对下人们多说几句重话都不曾,况且她向来自持身份,从来不亲自动手责罚下人。 主子责罚下人是常事,可动手打人便是自降身份失了礼数,故而她从来不做这等子粗鲁且降低身份的事情。 魏玄戈不是没想过她会性情转变,只是万没想到会大变至此,而且,这一切的由来还都是因为他…… 其实说到底他并不是震惊沉澪绛打人,而是惊叹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影响力。 就仅仅因为他出了事,没在她的身边,她便失了心疯了智,做出那等种种与往日形象毫不相符的事情来…… 越是荣华的世家,就越多风言风语,魏玄戈已经能想象出来,沉澪绛做出那些自毁形象的事情后,阖府下人们对她的看法了。 “自那之后,夫人在一众下人们眼里就有些……有些可怖了,听说许多人都不愿到咱们的院子里来伺候” 果然,魏玄戈听见之后,默默的叹了一声,心里满是对沉澪绛的怜悯。 却说床上的沉澪绛翻了个身,察觉床上好像只有自己一人,便迷迷糊糊的探手出去摸了摸,却发现床铺也是冷的,多日的不安卷土重来,她惊得立马从床上坐起。 “呜…玄戈…玄戈!” 魏玄戈正沉浸在回忆中,突然听到她带着哭声的一连串呼唤,吓得浑身一激灵,连忙转身走回去。 “啪啦!” 屋里没点灯,只听到她脚步慌乱,也不知是撞到了什么,一阵碎瓷声稀里哗啦的随之响起。 “别动!”魏玄戈生怕她被掉下来的东西伤到,额上冒了涔涔冷汗,急叫道:“阿绛,你待在原地别动,我这就来!” 门外守夜的侍女们听到了动静,忙推门进来,挑灯询问。 “把灯点起来”他吩咐说。 屋里的烛火亮了起来,魏玄戈才看到不远处站着的人儿。 只见沉澪绛攥紧了双手听话的站在一堆破瓷碎片边等他,小脸尖尖,柳眉深蹙,柔美的双目里蓄满了泪水,脸上还挂着两行清泪,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儿,就这么静静的带着期盼又委屈的眼神望着他,可怜的让人心碎。 魏玄戈眼里的她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只着了一身月白色的中衣中裤,高高隆起的小腹愈发衬得人弱不禁风,视线落到她裤腿下赤裸的双足,白白嫩嫩的脚背上被划出了一道伤口,刺眼得很。 “怎的不穿鞋就下来了?”他蹙着眉头,口中责怪,声音里却满是怜惜,绕过那一堆破瓷碎片来到她身边,俯身将人抱离了地面。 沉澪绛紧紧的贴在他的怀里,忍不住落泪,声音哽了哽,带着些许恐慌:“我…我怕你走了…” 魏玄戈脚步一滞,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她。 她察觉到他的目光,扁着嘴搂住他的脖子贴上来,在他的脸颊边蹭了蹭,“别走…别再离开我…呜呜…” 许多回梦醒时惊觉,梦中的他生动活泼,梦醒后身边毫无一人。 魏玄戈双目莫名的开始发烫,咬了咬后槽牙,他悄悄启唇吐了一口气,低头在她脸上吻了一下,一边迈着步子朝床边去,一边柔声哄道:“别怕,我不走” 说着,还轻轻的掂了一下她,打趣说:“别哭了,再哭就成小花猫咯” 饶是如此,沉澪绛还是忍不住抽泣,将脸埋在他的脖子里,一抽一吸的,小小声的。 “我…我好想你…那个时候…” 魏玄戈紧抿着唇,一时竟不晓得她那时到底抱着多沉重的绝望,一边无尽的思念,一边期盼的等待。 流下来的泪水淌湿了他的脖颈,他心疼得两手用力将人抱得更紧。 沉澪绛被他轻轻的放在了床上,见他脱手转身,以为他要走,吓得又扑上去从身后紧紧的搂住他,哽咽着声音祈求:“别走别走!呜呜…你不许走…” 魏玄戈的喉咙彻底哽住,看了眼她紧紧箍着自己的纤细双手,心腔酸楚。 她的敏感让人心疼得无所适从。 他转过身来,点了点她受伤的那个脚背,微笑哄着:“我不走,你看,都受伤了,我要给你上药” 沉澪绛摇头,不肯松手,“让她们去!” 魏玄戈无法,便只能依她,命人取了药来。 先是用热帕子给她擦干净了脚,他才用一小支玉棒取了适量的膏药,仔细的涂在她的受伤的脚背上。 沉澪绛被他一手搂在怀里,看着他给自己认真涂药的专注侧脸,双目里掩不住的依恋。 正想低头给她吹吹,怀里的人儿突然仰首擒住了他的唇。 魏玄戈收起的手停在半空中,有些仲怔。 此时此刻,唯有他的吻才能够抚平她内心的恐惧与焦虑。 他将执药的手搁在了一边,另一只手扶上她的削肩,将人按进了怀里。 她吻得有些急切,拼命在他的唇舌里寻找稳妥的安全感。 魏玄戈被她扰乱了节奏,一时无措,只能轻轻咬住她的舌尖,制止了她的胡来,将主导权换回到自己手里。 他的吻是和风细雨的,不同她那样焦急慌乱,慢慢的,一点一滴的抚慰她缺失安全的心灵。 “玄戈”沉澪绛气息微乱的窝在他的怀里。 魏玄戈将脸贴在她面上,应了一声。 她原本想问他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觉跑了出去,突然又想起今日听秋兰说他将全合叫到书房里。 她心里不知为何有些紧张起来,怀疑他是不是知道自己以前做的事情了。 其实沉澪绛原本没觉得自己有多不妥,可当他回来之后,她越想越觉得那时候的自己极其不堪,浑浑噩噩的时候也没少听到下人们的悄声议论。 连她自己都这么认为,何况他…… 沉澪绛一直知道自己在他心中形象良好,可现在一想到之前的所作所为可能已经破坏了她在他心中的形象,便又焦虑不安起来。 “你……”她有些忐忑的开口,抬头看着他试探的问:“你是不是从全合那里听说我以前的事了?” 作者: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挽回名声 全合得了他的吩咐肯定不会与她说,那便是她自己猜到的了。 魏玄戈没有说话。 沉澪绛见他这副模样,便笃定他是知道的,她想开口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噙着泪小声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不好?” 魏玄戈看着她小心翼翼又卑微的模样,心里一蛰,顿时又酸又疼。 眼前的人儿往日哪有这般卑微谨慎过,都是他一味觍着脸凑到她跟前,很多时候她只会戳着他的脑袋,拧着他的耳朵啐他烦人。 “你为何总是不将我的话放在心里?” 沉澪绛对上他有些不悦的眼神,一怔,双眸中含着水汽,整张小脸苍白得可怕。 本以为他要说些让人难以接受的难听话,却见他突然笑起来,抬手摸着她的脸,挑眉无奈的说:“傻阿绛,我说过,无论如何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美好的模样” “这绝对不是虚言”他的神情逐渐变得正经。 沉澪绛心里犹如暖流淌过,吸了吸鼻子抓住他的手。 “你受苦了”魏玄戈吻住她掉下来的泪,沉声道。 他不去在意她变坏的模样,而是思考她为何会变成那样。 沉澪绛摇头,噙泪笑着说:“你回来了,就什么都好了” 他用拇指拂去她脸上的泪,犹豫了一阵,还是道:“只是,若重来一回,我也还是会如此选择” 她闻之停了眼泪,仰头静静的看着他,眼里有疑惑和不解。 “突厥作恶多端,生灵涂炭,我必要……” 魏玄戈的话止住,原来是沉澪绛抬手捂了他的嘴。 她又恢复了温柔坚强的模样,轻轻点头与他说:“我明白” 她松开手,低头抓住他的手掌,十指相扣,螓首微仰,就这么望着他,笑得那般豁达疏朗:“能成为你的妻子,我很自豪” 沉澪绛深知,眼前的男人不仅是她的丈夫,还是心中有大义的国家英雄。 魏玄戈的心瞬间软成了一片,嘴角的笑意蔓延。 若说起初只是为功名利禄寻找最快的捷径,那么在这几年打的大大小小无数次战争中,他愈发坚定要将所有进犯中原的侵略者都驱逐出境,还大雍一片安宁。 “外头好热闹啊,都是来谢咱们世子爷和夫人的”浇花的小丫头跑进来,笑盈盈的说。 沉澪绛正坐在梳妆台前由着侍女梳头,听到之后一头雾水,“好端端的为何要过来谢咱们?” “咦?夫人难道不晓得吗?”小丫头挠了挠头,满脸惊诧。 原来是魏玄戈拿了私钱出来犒赏全府下人,又美名其曰的道自己不在的这一段时间里大家辛苦了,多谢他们对沉澪绛的照顾。 话里全程半句不提沉澪绛的不好,大家却都知道,他这是在给他的心尖尖做脸呢。要说这便是做主子的高明之处了,既不动声色的维护了妻子的尊严,又抚慰了下人们的心,一时之间翊华院外门庭若市,皆是来道谢的下人们。 沉澪绛听了一愣,垂眸顺了顺掌心里的发丝,不知在想什么。 “命小厨房做些糕果点心给她们送去”她淡淡吩咐了一句。 秋兰是个人精,听了一笑,应了声“是”便袅袅离去了。 “各位嬷嬷,姑娘们,大老远的跑过来真是辛苦了,这是咱们夫人命小厨房给各位做的糕果点心,大家伙尝尝鲜” 她一边说一边命人将各式各样的糕果点心分发下去,起初她们还摆手说不敢,最后见到有人伸手拿了也纷纷行动起来。 秋兰扫视一圈,又笑道:“至于各位的谢,咱们夫人说了,都是大家应得的,还得多谢这段时间大家伙对翊华院的照顾” 说罢,她敛身一礼。 谁人不知她是沉澪绛身边的大丫鬟,位同副小姐,向来代表的是世子夫人,众人见她突然朝自己屈膝行礼,皆吓得纷纷拔开了嘴里的吃食,急忙摆手道:“不敢不敢!秋兰姑娘,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秋兰见目的达成,便也不再多说,和她们寒暄两句便又回到屋子里去了。 沉澪绛听了她的回报,伸手取了支赤金流苏步摇递给梳头的侍女。 梳头的司芩见她终于舍得打扮了一回,不再同往日那般日日着素服且不佩戴首饰,寡素的可怜,灵巧一笑:“夫人早该如此了!这么美的脸蛋若是不打扮岂不可惜……” 沉澪绛看着西洋镜里容光焕发,如脱胎换骨一般的女子,想起那位特意花心思给她挽回名声的枕边人,展颜一笑,也不知是在夸甚么,只道了一句:“如此甚好” 作者:下一章开始肉了还差几颗珠珠就可以加更看你们啦 反客为主「po1⒏homes」 半夜时分,魏玄戈听着怀里人儿轻而富有规律的呼吸声,感受到身体变化的他悄悄叹了口气。 就在闭上眼念第十遍清心咒时,怀里的人儿突然挣脱开他支身坐了起来。 “怎的了?”魏玄戈被她吓了一跳,忙跟着坐起来,扶住她的肩问。 沉澪绛回头看着他,抿了抿唇,脸上有些羞窘,“你是不是难受?” 其实她一直没睡着,因为炙热的肉棍如烧红了的铁一般抵在她的腰后,烫得她整个人都发热起来。 以往总爱日夜索取不休的男人这次回来之后极是克制,兴许是顾忌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别说欢爱了,便是在床上亲她都少有。 沉澪绛一早就发觉了他的异样,只是他不说,她也不好意思戳破,便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过了十来日苦行僧般的生活,这人半夜里实在忍不住还偷偷的跑到外边冲冷水,怕身上的寒气使她着凉,坐在床边等了好半响,等身子暖了之后才轻手轻脚的睡上床来重新拥她入怀。 不止如此,其实自从魏玄戈回来之后,她便发现他整个人都变得沉稳了不少,兴许是历经大难后的沧桑彻底将一把锋芒毕露的利剑打磨成了克制低调的宝器。 魏玄戈闻之一怔,随后心虚的夹紧了双腿,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有些不敢看她,嗫嚅着开口:“呃…不碍事的…” 沉澪绛在这一刻突然觉得他单纯得令人动容。 迎上她狐疑的目光,他伸手摸摸她的脸,笑着说:“这点子小事就把你惊醒了,是我的错,你快睡罢,我……” “又要去冲冷水吗?”她握住他的手,猝然说了那么一句。 沉澪绛看着他呆愣住的表情和飘忽不定的眼神,其实她原本没想揭穿他的,只是再看不下去他镇定自若的伪装,便忍不住说了。 她眼中的心疼愈加浓厚。 “我帮你” 只见她丢下这一句话,然后委身钻入了被子里。 等裤子半褪,温热的呼吸扑打在他的阳物上,魏玄戈才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心里一惊,连忙掀开被子,抬手制住她的肩膀。 “不可!” 她在自己心中如同圣洁的神女一般美好神圣,不可随意玷污,魏玄戈深知她是受着世家教育出生的贵女,自尊心极强,所以尽管他在床上如何放肆,却也从来不曾让她为自己做过这种低声下气的事情。 他不敢,怕她恼,他也不愿,怕委屈了她。 魏玄戈看清她脸上的小心翼翼,还有讨好般的眼神,眼睛骤痛,莫名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他低头忍住心里即将要冲破牢笼,汹涌而出的情绪,抬头努力冲她扯了个笑,“阿绛,你没必要……” 没必要这么小心翼翼的,讨好的…… 沉澪绛用手指摁住了他微张的唇,眼神已然理解。 魏玄戈捉住她白嫩的手,低头吻上她微凉的指尖,抬眸之间眼里是足矣能够溺亡一个人的深情。 她莞尔一笑,双手捧住他的脸,轻轻的吻在他的鼻尖上,动作里满是对他的怜惜与珍爱。 “你从前为我做了这么多回,却也不肯让我为你付出一回,这是什么道理?” 自那场变故后,沉澪绛才惊觉,她一直在享受他待自己的好,却从未真真正正的为他做过什么。 “我与你的心是一样的,你见不得我的委屈,可我也,见不得你的难受” 沉澪绛用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与他四目相对柔声道:“我爱你” “我愿为我的爱人付诸一切”她低头吻上了那张向来桀骜霸道又爱口是心非的唇。 “请不要再拒绝我” 请不要再将她推开。 除去床笫之间的嬉闹,沉澪绛从未像这样正儿八经的对他开口说过爱。 魏玄戈的心狠狠一颤,知道自己再不能拒绝。 稀碎的吻落在他的脖颈上,柔软的唇在骨节分明的喉结上停留片刻,轻轻的咬了一口,使得他口中泄出一丝呻吟。 灵巧的手解开了衣物的束缚,一枚枚轻柔的吻印在他身体的伤疤上,藏着无限的深情与温柔。 沉澪绛一遍又一遍的吻过他身上那些狰狞且显得不那么美观的伤痕,愈看愈心疼。 “哼…” 胸前的茱萸被她含住,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了全身,魏玄戈忍不住低哼。 沉澪绛将他以往对待自己的方法用在他的身上,展示得淋漓尽致。 舌尖轻轻挑逗着他的乳尖,再吮吸几口。 身下那根东西硬得发疼,魏玄戈忍得难受,直觉若是再不纾解,怕是要爆体而亡了。 许是察觉到了他的急躁,沉澪绛才俯身下去,轻轻用手握住那根在自己身体里进出过无数次的肉刃。 魏玄戈未参军前也是个细皮嫩肉的小公子,想来是如此,他胯下这根物什虽略显狰狞却不难看,粉白的颜色,直立且粗长,一手堪堪握住。 沉澪绛有些犹豫,试探的伸舌在顶端轻轻舔了一口。 “呃!” 他的反应很大,喘着气唤了一声她的名字:“阿绛……” 马眼处立马吐出了几滴前精。 沉澪绛抿了抿唇,被他勾起了探索的好奇心,只见她低头张口将那物含入口中。 因肉棒上还残留着些许沐浴时的澡豆清香,她便觉得味道并没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接受。 可到底是太大了,仅仅一个龟头便将她的嘴撑得满满的,让她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沉澪绛退了出去,碰了碰被扩张得有些疼的嘴唇,仰头看着他,蹙着眉小声的说了句:“玄戈,吃不下这么多……”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含萧(微H) 灰暗灯光下的美人伏在他的胯间,手里握着他的欲根,粉嫩的唇上亮晶晶不知是精水还是什么,就这么贴在青筋虬起的阳物边,一脸认真又无辜的望着他,就像是在做与情色毫无相关的专研。 真是要死,魏玄戈被她看得欲火翻涌,恨不得直接将她拖到身下狠狠痛肏一番。 视线又落到她显得笨重的腰身上,他闭了闭眼,紧咬牙根,才挤出了一句:“没事,慢慢来” 沉澪绛便只能重新尝试了,她靠着脑海里依稀记得的禁书内容,努力将那粗长的肉棒多吃一些。 肉棒被温暖的口腔包裹住,丁香小舌抵在龟头上舔弄,魏玄戈爽得头皮发麻,不禁仰头叹喟。 “啊…哈…” 他以前不晓得,现在体会了一回才知道,怪不得他们都爱这么弄,这样的舒适确实能够令人欲仙欲死。 沉澪绛闭着眼,尽力吞吐着嘴里那根玉箫,含得嘴有些酸,手被人捉住,被他带动着在那剩下好大一截的肉物上套弄起来。 “嘶…” 眼前的人儿到底还是太过生涩,偶尔的齿间剐蹭和大力吮吸令他吃痛。 听到他的痛呼,她急忙将肉棒从口中撤出,抬头问他:“是我弄疼你了么?” 是有些疼,但更多的是舒爽,魏玄戈摇摇头:“无妨,继续” 沉澪绛迟疑了一会,见他没事才又低头将肉冠含入口中。 柔顺的发丝落在他的大腿上,扎得人有些痒痒,长发时不时的挡下来遮住她的视线,到底太过碍事,魏玄戈便将她所有的头发都拢到了一边,用手替她抓着。 琢磨了半响,她才渐渐掌握出来一些门路。 凡事都要做到尽善尽美的她不再执着于肉棒,反而转到底下,一手托住那两坨沉沉的子孙袋,一边轻吻一边揉弄。 沉澪绛从下到上沿着柱身嘬吻上去,舌尖抵在冠状沟上打圈,她偷偷的抬眸看他,看他在自己的掌控下渐渐失去了近日的克制,只能皱着一张俊脸低沉呻吟。 魏玄戈被她不参杂任何杂质的清澈眼神看得耳根发烫,有些难为情的撇过了头。 见他难得一见的羞赧,她莫名有些想笑。 手中的阳具越来越粗,越来越硬,起初粉白的颜色逐渐在她嘴下变成了烈焰的赤红。 “啧…啧…咕…” 魏玄戈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她在自己身下这般“放浪淫荡”的一幕,红润的朱唇吞吐着他的阳物,透明的涎水顺着茎身流下,狰狞的肉刃被她吮吸得啧啧作响。 “嗯…哈…” 他两手撑在身后,紧紧的揪住底下的被衾,极力忍住想要挺身将肉棒插入她喉咙里疯狂肏干的冲动,忍得下颌紧绷,额上青筋凸显。 魏玄戈低头盯着她,抬手抚上她因吮吸而变得凹陷的两颊,目光隐忍。 哪知沉澪绛停了片刻,然后愈加卖力的吞吐。 他顿时浑身如电流而过,腰椎更是酥得厉害。 “呃…阿绛…” 魏玄戈唤了一声,见她仍旧不停,急得用手捏住她的两颊。 “好了,阿绛……”他说到最后已是声音打颤。 “啵”的一声,肉棒被他从口中强硬拔出去。 很快,沉澪绛还没反应过来,便缩起肩头闭着眼,被他射了一脸。 还是迟了一步,魏玄戈见到她一脸呆呆的望着自己,脸上四处挂着淫靡的白浊,腥膻的味道扑鼻而来,他吓得心里一紧,忙抓了一旁脱下的中衣过来替她擦脸。 沉澪绛两手扶着他的大腿,静静的看着他给自己擦脸。 这人真是半分委屈都不舍得让她受,其实她方才已经做好准备了,只是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他给推开了。 魏玄戈好不容易将她脸上的脏污给擦净了,正想数落她两句,却见她突然直起身,就这么当着他的面一件件的脱去了身上的衣物。 眼前的娇躯纤细修长,白嫩的皮肉如刚脱了奶的羔羊似的,隐隐嵌着淡粉的光,在昏暗的灯火下显得莹白细润,看得人口干舌燥。 方才泄过的阳物又悄悄硬挺了起来,他的喉结滚了滚,目光落在她圆滚隆起的肚子上,心中熊熊燃烧的欲火刹那间被熄灭,骤然被拉回了现实。 沉澪绛就这么跨坐在他的身上,两手攀着他劲厚的肩头,就着略高的角度低下头来看他。 魏玄戈哪还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连忙摁住她的手,仰头望着她,喉间苦涩:“阿绛,孩子……” “无妨的”她轻轻摇首,眼神闪烁,看起来有些窘涩,小声的道:“我……问过大夫了,除去前后叁月,其余皆可” 沉澪绛脸皮薄,不好向每日给她诊平安脉的太医询问,为着这事,她还特意请了许久不唤的江觅到府里。 “我如今的情况可,可,可能行房事?”她结结巴巴的开口,脸色通红。 江觅闻之微怔,而后撤开了给她诊脉的手。 想来是小俩口久别重逢,难抵干柴烈火,她斟酌着开口,笑应:“按理说是不建议的,可若是除去前后危险的叁月,行事小心些,倒也无妨” 沉澪绛得了她的保证,才敢如此放纵。 魏玄戈没想到她还特意去问了大夫,既然如此,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了,毕竟他也着实是渴她良久。 见她就要鲁莽的坐下去,他急忙扶住身前的人儿,有些无奈的笑了:“别急” 俩人小半年没欢爱,以魏玄戈对她身体的了解,那处定是又紧致了许多,甚至会寸步难行,这样一来若是强行闯开定会让她受伤,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需得慢慢来。 沉澪绛目带疑惑的看着他,却见他伸手在自己身下摸了一把。 她身下已然是湿透了,粘腻的春水淌了他满手,魏玄戈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大概有些欣喜罢,因为她同样渴望着他。 然后她便看到他当着自己的面,将粘腻的手指放入了口中,沉醉的吮吸了一下,再抬眸看她,饱含情色的动作猝然让她羞红了脸颊。 这人真是双标,不肯让自己吃他的,却总爱抢着她的吃,乐此不疲,孜孜不倦。 魏玄戈就着春水往穴里送了一根手指。 “唔…” 果然刚往里送进去,穴里的软肉就疯狂的涌上来夹紧那根手指。 他腾出了只手揉揉她的臀肉,谑笑道:“夹太紧了,放松些” 作者:想魂穿小魏(流口水) 让我吃完(H) 沉澪绛咬着唇,眼神幽怨,瞥了他一眼,然后放松了小腹。 “还要”她趴在他耳边娇声说了句。 她极其迫切,想要尽快的容纳他,感受他的温度。 魏玄戈浅浅插弄几下,见蜜穴有些松动,便又入了根手指进去。 “啊…” 沉澪绛脸上出现了难耐之色,空旷已久的甬道被异物挤入,小穴有些强烈的排斥。 两指被湿滑的花穴夹得动弹不得,他耐下心停住,拇指拨开遮挡找到那颗敏感的珠蕊,用力揉弄几下,便见她猛地颤着身子娇吟。 “呜…”她禁不住这样突如其来的快感,双腿夹住他的腰扭动起来。 魏玄戈便趁机勾着手指在她的穴里插弄,侧头张嘴含住她小巧如玉的耳垂,放在齿间啮咬,吮得发红发烫。 情潮汹涌,沉澪绛的身体渐渐发热起来,前些日子被修剪得平整的指甲抓在他的肩背上,饶是不甚尖利,也刮出了几道浅浅的红痕。 偌大的屋子里水声粘腻,温热的花液顺着他的手指流下去,淌湿了手背,连他的大腿都被她的蜜汁沾染了些许。 “嗯…啊…”她的心跳开始变快,脑袋有些晕乎乎的,身下的快感密密麻麻的袭来。 肉穴因兴奋而不断的产生紧缩,熟知她身体变化的魏玄戈加快了手下的动作。 沉澪绛很快便被他推上了高潮,柳眉紧蹙弓着身子,腿心剧颤,拉长了声音娇唤一声,小孔处喷溅出来的清液打湿了他的腹部。 魏玄戈等她缓过那一阵才慢慢从里面抽出手来,低头看了一眼沾满透明粘液的手,接着极自然的顺势抹在了腿间昂扬支起的欲望上。 男人扶着肉棒在泥泞一片的花户上蹭了蹭,沉澪绛敏感的嘤咛几声,配合他抬起身子。 魏玄戈舔了舔干燥的唇,将龟头抵在窄细的穴缝上,然后两手掐着她的胯,帮助她吃下那根略显粗犷的巨物。 “啊…哼…”沉澪绛拧着眉,一手扶在他的肩上,一手抱着肚子,一寸寸的慢慢坐下去。 太久没欢爱了,他那物又天资异禀,才将将入了半个头她便觉得不适,穴里胀胀的,有些难受,可心里对与他合二为一的渴望又让她忍不住继续尝试。 哪知魏玄戈已经看出了她脸上的犹豫,就在小穴吞下一半肉棒的时候,及时扶住她的腰,制止了她的动作。 “好了,这样便可以了” 沉澪绛骤然一愣,沉默了须臾后才搂住他的脖子,睁着一双水漾的杏眼与他对视,粉腮红润,透露出一股子娇憨劲,柔柔的说:“让我吃完,好不好?” 明明没有任何撒娇的字眼,柔和的声调却猛地击中了他的心,顿时软成了一片。 “可是……”魏玄戈仍旧有些犹豫。 “我可以的”她这么笃定的说,然后两手扶住他的肩头,咬着唇努力往下一坐。 “呃!” “唔!” 性器相融的那一瞬间,俩人口中皆忍不住发出了叹谓。 阳具尽根没入,失而复得的心情在胸腔发酵,让她有些酸楚,更多的是激动。 老天终究还是眷顾她的,才没让她的思念和等待化为乌有。 沉澪绛闭眼吻上身前的爱人,细细感受他在自己身体里的温暖。 有液体流入俩人相贴的唇缝里,苦苦的,咸涩的。 魏玄戈的心猝然一颤,立即睁开眼离开了柔软的唇,果然只见她脸上挂着两行清泪。 她的眼神是哀切的,嘴角却蔓延着喜悦的笑意:“你回来了” 他回来了,时隔几月再次没入她的身体里,与自己融为一体。 “嗯”魏玄戈勾唇应了一声,捏住她的下颌,又凑近亲了上去。 “再也不走了” 若说重逢是思念的归属,那么这一次便是俩人褪去所有束缚后的灵魂交流。 纤长的手指钻入他后脑勺的发丝里,沉澪绛一边低头应付他热情似火的吻,一边抬臀套弄着身下的肉棒。 “唔…嗯…”些许呻吟从俩人的唇齿里溢出。 魏玄戈释放了多日以来的克制,贪婪的汲取着她的香甜,攻势猛烈,略显粗砺的舌勾住她的,在她的口腔里搅弄,重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 沉澪绛被他吻得有些透不过气来,迷迷糊糊的将人推开,胸脯起伏不定,满脸情欲的深喘。 “哈…哈…” 还不等他动作,她便又低下头,一手捧着他的脸,将吻覆在他的脖颈上,像他以往对待自己那样,从脖子吻到锁骨,再往下到胸膛,含着他的软肉吮吸,留下淡红的痕迹。 “玄戈…嗯…玄戈…” “唔…”魏玄戈听着她一声声轻柔细雨的呼唤,差点儿就要醉倒在她网织下的温柔乡里。 乳波荡漾,在自己眼前晃出了一片奶白色的柔光,用手捧住一只掂了掂,重量肉眼可见的轻了不少。 “瘦了”他抬头瞥了一眼那张在这段时日里被自己喂养得终于长了些肉的脸蛋。 沉澪绛低头看了一眼他掌心里的奶肉,确实是比以往清减了不少,思及他以往最爱追着这处吃,眼睫颤了颤,心中揣揣,最后只悄声说了一句:“都说生完孩子后会变大的……” 魏玄戈听了顿时一笑,双掌将那两团嫩肉拢在一块,埋头在幽香的深壑里亲了一口,语气翁翁却带着无限期盼:“那我等着” “许是旷得久了,来让我揉揉,好让它们长得快些” 说罢,便见他低头捧住两只玉乳儿又亲又吮,微重的力道揉弄得她浑身酥软。 “嗯唔…轻点儿…” 沉澪绛身下渐渐升起了空虚的痒,便趁着他吻乳时一手撑在他的大腿上,前后扭动着身子自给自足起来。 魏玄戈被她推倒,先是愣了一瞬,想到“既来之,则安之”,便顺势躺了下去,含笑看着她的动作。 身姿曼妙的人儿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如骑马一样的姿势,一上一下的努力抬着臀套弄穴里的肉棒。 “啊…嗯…嗯…” 快感一重高过一重,沉澪绛螓首高仰,超逸脱俗的面容被情欲之色覆盖了大半,透露着无边的妩媚,在柔光的照耀下像极了跌入人间凡尘的神仙妃子一般。 入我(H) 魏玄戈不禁看出了神,愈发觉得怀孕后的她韵味更浓了,举手投足之间尽是母性与妩媚的结合。 走神之间,猝不及防被她夹着狠狠扭了几下腰,差点将他给弄射了。 “呃…”他连忙稳住,紧咬后槽牙缓了半会才平复下那股泄意。 被他发泄似的掐了几下臀肉,沉澪绛顿时身形不稳,险险撑在他的小腹上,嘤咛几声,抬眸之间尽显柔弱。 “我有些累了” 不外是在暗示他自己来。 魏玄戈扯唇嗤笑一声,然后就这么抓住她的两只手腕,蓄力挺腰肏干起来。 “啊啊…呀…” 男人的力道终究是与自己不同,又凶又猛,沉澪绛被他颠弄得神思涣散,口中咿呀淫叫。 “嗯啊…玄…玄戈…”想起江觅的嘱咐,她连忙开声唤道:“轻…轻点儿…” 听到她的急切呼唤,沉浸在欢愉里的魏玄戈倏地被拉回了神智,遂松开了掌心的皓腕,将细若无骨的双臂环到自己的肩颈上。 沉澪绛喘息不定,顺势伏在他的身上,只是怕压着肚子,特意在中间留出了空隙,未与他紧密贴合。 微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吐气如兰,用手撩开她长长的青丝,潮红的面容如落日的晚霞一样绚丽,娇俏可人,魏玄戈仰首在那靥红的脸蛋上爱怜的深吻几下。 一手顺着她滑腻细润的肌肤抚摸下去,慢慢的来到了那白桃似的双股间,掌心里的触手嫩滑形如刚从蚌壳里脱颖而出的珍珠。 “唔…” 沉澪绛埋在他的颈子里,感受着那人抚摸臀瓣的力度,春情四涌。 径道里无端的溢出了大量的蜜液,将凶猛的欲根浸润透彻,他轻笑一声,把她的心思琢磨了个透。 因怀里人儿的腰肢不复往日的纤细,魏玄戈不再同孕前那样狠掐细腰猛插猛干,而是小心谨慎的捧着她的臀浅浅顶弄。 慢条斯理的厮磨虽然不如横冲直撞那般过瘾,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越是慢越能感受到她身子底下那张小嘴的魅力,如孩童吃糖一般紧紧嘬吸着他,顶进去便放松些,退出来时又趋之若附。 食色,性也,魏玄戈却觉得再是顶级的珍宝也抵不上那处能够令人魂飞魄散的销魂洞。 “啊…再…再深一点…”肉头所过之处恰好抵到花穴深处那块软肉,被蜜浸过似的嗓子娇怯一喊,盼他能够再深再进一些。 她在床笫之间极少有过这样主动的要求,魏玄戈闻之心喜,遂摁住她的臀,使劲挺着腰往方才经过的那几处凿弄。 “嗯…啊啊…” 穴眼传来的酥痒令她仿若小死一场,明明是她自个儿要求的,现下却满口叫唤着不要云云。 柔软的乳肉贴在他的胸膛之上,被压得扁扁的,好不可怜。 眼见身上的娇儿愈发敏感,魏玄戈狠狠抬腰给了她一记深顶。 沉澪绛只能抓住他的肩,呜咽着声,玉臀剧颤,反复喷泄的潮水将俩人的下腹打湿。 炽张的肉棒被穴肉紧搅得发疼,魏玄戈没再忍着,爽快的释放精关泄了半响。 沉澪绛正平复着气息,不知怎的突然惊叫一声。 吓得他忙抬头看,只见她蹙眉捂着肚子,魏玄戈以为是她腹中的孩子出了什么意外,将她扶起来,坐直了身子问:“怎么了,可是肚子不舒服?” “他踢我”她摸了摸肚子,看起来有些哭笑不得。 果然只见薄薄的肚皮上一次又一次的凸起奇怪的弧度,魏玄戈顿时松了口气。 真是被吓得不轻,若是有什么,那真是罪过……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也有了令人忌惮的弱点。 一时间被她肚子里的小家伙勾起了气性,他抬指轻轻戳了戳那角弧度,浅笑敲打道:“小坏蛋,乖一些,别打扰爹爹和娘亲的好事” 话音刚落,却被沉澪绛往肩臂上拍了一巴掌,小女人埋怨的嗔了他一眼,脸红红的,轻声斥说:“别乱说话!” 不说还好,一说便让人觉得是他们偷偷背着孩子在干什么不该干的坏事,一时让她的羞耻心达到了极点。 魏玄戈闻所未闻,丝毫不在意,反而还大言不惭的挑眉说:“难道我还说错了不曾?若不是干这等子好事哪有他的出现?” 沉澪绛听了羞得浑身发粉,抬手捂住了脸,一头扎进他的脖颈里,嘟囔着:“快别说了……” 男人抬手搂住她,笑得胸腔震荡起来,又忍不住调侃她:“都要当娘亲的人了,怎的还如此害羞?” “哼,不管…”被他宠出来的小性子发作,在他怀里轻扭着身子。 刚刚消散下去的欲火因着她这个动作又立马死灰复燃了。 魏玄戈转了个身将她轻轻放在床面上,分开她的腿看了眼红艳艳的牠户,抬头问:“还撑得住吗?” 穴里的阳物突突跳动,硬挺的嵌在她的身子里,沉澪绛并未言语,须臾过后用行动表明了她的态度。 用手将他勾了下来,两只细长的腿圈在他的劲腰上,朱唇轻启,只道了两字:“入我” 入她,像往日那样,用尽爱意般。 魏玄戈在这一刻觉得她化身为了执掌凡人性命的神灵,高高在上又略微强势的模样,明明是命令的语气,却莫名令人兴奋。 只见他勾唇懒懒一笑:“遵命” 然后俯下身去,扑入了他的万丈红尘里。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谋害皇嗣 魏玄戈一去半年,神兵营便被蔺暨派了其他人暂时接手。 “你回来正好,这神兵营还是得你来管” 哪知魏玄戈听了却连忙推辞,“劳陛下看重是臣之幸,只是……” 他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人,手里捏着一颗白色棋子,正思忖着往哪儿下。 “只是家里夫人有妊,自觉离别多日亏欠良多,想空闲些时间出来陪陪她” 这固然是一个理由,但自从经历了生死大变之后,他心里便对权势有些看淡了,只想守着媳妇孩子炕头热。 不是说他不信任蔺暨,只是伴君如伴虎,帝王之心难以猜测,如今两人尚且是好兄弟,可万一哪日威胁到了他的地位,转头便把自己砍了也是有可能的。 魏玄戈在家中没有兄弟姊妹,一向将蔺暨当亲兄长来看待,所以他万不愿看到兄弟决裂的情况发生。 蔺暨知晓他是个爱妻的,然而却没想到他会以这种理由为推辞。 “哒”的一声,手中白子落盘,作风杀伐果断。 蔺暨收了手,看着他笑笑:“你有此心固好,只是,朕身边可信之人不多,除了你,朕实在不放心将神兵营交到其他人手里啊!” 他说的不是虚言,朝堂上表面风平浪静,私底下却波涛汹涌,身边可信之人就那么几个,何况,他向来不是忘恩负义之人,魏玄戈在身后帮了他良多,当初若不是他力排众议堵了那帮老臣的嘴,自己哪有那么容易上位? 只要他不犯大错,蔺暨都不会轻易将他如何,两个人从小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坚信魏玄戈不是那样的人。 魏玄戈看着他真诚毫无算计的眼神,突然为自己的阴暗想法感到些许愧疚。 说实话,蔺暨对他的好真的没话说,他也知道自从登位之后他就一直在加紧培养自己的亲信与势力,一个有抱负的帝王绝不会任由臣子将自己的软肋掌握在手里。 思忖了良久,他还是选择了无处不在的算计里唯显珍贵的那点子兄弟情义。 “愿不负陛下所托” 蔺暨欣慰的笑了。 正再欲说话,外头的小黄门急急忙忙的跑进来。 “慌慌张张的!不要脑袋了么?”吉奉见到了便小声斥他不识规矩。 蔺暨摆了摆手,问出了何事。 “陛下,东宫那边传来消息,说,说是太子不好了!” 魏玄戈一并随蔺暨到了东宫里,只见一向仪态端庄的皇后正将一岁多的小太子搂在怀里哭得撕心裂肺,小太子正白眼大翻,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任凭他人怎么摁都止不住。 他发誓,就算是当初临阳伯谋逆那件事,也没见过蔺暨发如此滔天大怒,凶恶可怖。 只见他顾不上一国之君的斯文,将哭着爬上来抱着他大腿求饶的林徳妃一脚踹开,怒不可遏的冲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女人破口大骂道:“贱妇!原本念着你是随朕潜邸的老人,便不忍伤你分毫,却不曾想你是早已烂了心肝的人,如今看来是留你不得了!” “果然是一窝鼠蚁!如你的父兄一般品行败坏!”蔺暨忍了又忍,才抑制住那股恨不得狠狠扇她几个大嘴巴子的冲动。 说罢,再不理她百般的磕头求饶,便让人将她拖了下去。 沉澪绛听到时,脑海里顿时回想起往日她与林盼芙来往时的欢声笑语,不禁感慨物是人非。 思及她的所作作为,愈发觉得这“徳妃”的封号当真是讽刺…… 魏玄戈见她黯然失色,眼神悲悯,便搂着她安慰:“是她不识好歹,自寻死路,与旁人无关,这等人不值得阿绛心伤” 沉澪绛知晓这个道理,但还是忍不住心里的难受。 “那后来太子?”她追问道。 小太子乃是中了蛊毒,幸好蛊虫尚且年幼,毒性比之成熟蛊虫较弱。 可难就难在,这苗疆来的东西没有对症救治的方法。 太医院全御医都被请到了东宫里,乌压压的聚成一团商讨,就在众人挠破脑袋也想不出救治的好法子,正准备磕头求饶时,其中一名新上任的年青御医却走了出去道:“微臣曾在一本医书中看过与太子殿下相似的病例,只是救治的法子有些奇特” 因这病极少有人得,从未实践过,故而他也不能得知医书上说的法子是否有效。 众人急问是甚么,他只道:“需取蛊虫虫胆碾碎,再加上内力至纯至阳之人的鲜血搅拌熬成药汤” 这法子听起来倒像是以毒攻毒,众御医一时惶惶不敢赞同,那可是太子啊,未来的储君,若是治出个好歹,脑袋必然不保,最后还是皇后拍案决定说但凡有一线生机都得尝试。 至于这内力至纯至阳之人,在场能够得上条件的也就魏玄戈一人了。 魏玄戈听了之后也不避缩,只赶忙撸了袖子催着他们取血。 接着一碗血汤给小太子灌下去,半个时辰后再探脉,只见脉象逐渐平稳,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听到他被割腕取血,沉澪绛担心的牵了他的手来看,“快让我瞧瞧” 他重伤痊愈还未多久,便又失了这么多血。 却见魏玄戈不以为然的笑着,“这点子血,为夫还是流得起的” 沉澪绛闻之,抬头瞪了他一眼,嗔道:“那你便可劲的伤罢,最好让我心疼死才是” 说着,她又想起那时得知他“死讯”的时候,鼻子一酸,眼眶便红了。 魏玄戈见她心伤落泪,知道戳到了她的痛处,哪还敢说浑话,只忙不迭地的将人搂进怀里好一番安慰。 “好阿绛,可别哭了,你这一哭可真真是将我的心都哭碎了” 他一边说,一边拉着她的手摸上自己的心口:“你快摸摸,这心可否还能拼得起来?” 就他爱满嘴胡话! 沉澪绛瞬间被他矫揉造作的模样逗得破涕为笑,不摸,反而抬起小拳头在他胸口上使力砸了几下。 弄得他一个劲“哎哟,哎哟”的高声呼痛。 完美的交代(3000+)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见陛下!来人!来人啊!”林盼芙绝望痛哭,拍着冷宫的门斯里竭底的喊叫。 自从父兄死了后,她的精神就愈发不好了,整日浑浑噩噩的,总怕哪天蔺暨会废了她。宫里一个个奴才也是见风使舵的人精,见她一朝落难,连表面功夫都不舍得做了,剩菜冷饭那是常有的事。 蔺暨虽没废了她,可这样的生活还不如将她杀了。 想想以前,因自己擅长撒娇,嘴甜会讨欢心,遇上蔺暨心情好的时候,皇后宫里有的赏赐,她这儿也会多出一份,故而她总沾沾自喜,认为自己在他心里多少有些份量,除此之外还不停的安慰自己──陛下总宿在皇后那儿不过是看在她是发妻的面子上。 如今她却彻彻底底的想明白了,蔺暨从始至终只把自己当作心情好时可以逗弄几下的小猫小狗罢了!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女人和他们的孩子! 林盼芙与齐鄢然是一道入府的,转眼间那女人已经有了个两岁的儿子,她仍旧一无所出,这实在不得不让人怀疑。 “贱人!一定是皇后那个贱人!阖宫只有她一个人诞下了孩子!”她发疯的怒吼着,一味认定是齐鄢然在私底下做了什么肮脏下流的手脚,才让她们这么久都怀不上蔺暨的孩子。 届时宫里选秀又会有大批的新鲜面孔进来,男人总爱喜新厌旧,到时候自己膝下无子又年老色衰,别说宠爱了,怕是那龙椅上的男人连她姓甚么都不记得了罢! 家族落败,失去皇宠,这一件件一桩桩的,让以往高高在上养尊处优的她一下子接受无能,快要将她逼疯了! 凭什么!凭什么那个女人就该得了他的宠爱给他生孩子,况且地位固若金汤?!林盼芙愈想愈气,不知怎的,心里逐渐冒出一个荒谬大胆的念头。 凭什么只有那个女人有孩子?她要把他们的孩子杀了,也要让她尝尝失去亲人的的悲痛! 身边的宫女听到时,开口第一个便是拒绝,小心谨慎的与她说隔墙有耳,可已然封魔入骨的女人哪里听得进去她的劝告? 于是只能看着她不管不顾的,拼死一搏命人在今日送到东宫的吃食里下了蛊毒,也是奇怪,平日里那儿的管制极其严格,每一道吃食都要经过专人试吃才敢送入小太子的口里,可今日却不知怎么的,竟稀里糊涂的让她的计划成功了。 林盼芙在悲哀之余又感到莫大的欢喜,哈哈哈,看到了吧,那个贱人哭得那样惨烈,真是令人痛快,痛快! 她即便是死了,也得拉上她的儿子陪葬! 她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可下一瞬间,笑容却从中间龟裂开来。 肚子突然剧烈的绞痛了起来,身下好似在流着液体,她顿时瞪大了双眼,心里有个不可置信的想法。 门外的黄门听到她的呼救,还以为这疯女人又在搞什么幺蛾子,等了半响里头的动静还未停下,最后他还是不堪其扰打开了门。 哪知这一看,却将他吓得魂飞魄散。 “陛下” 蔺暨和齐鄢然一直守在东宫里,寸步不离。 抬眼看过去,见吉奉一脸犹犹豫豫,他心中了然,顿时蹙了眉:“可是冷宫出了何事?” 林盼芙虽被打入了冷宫,却还没来得及撤销位份,如今还是属于有封号的妃嫔,吉奉小心斟酌,才道:“冷宫那位娘娘身子不适,请了太医过去诊脉” 听到这儿,齐鄢然也看了过来。 “说是,说是怀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吉奉快速说完,然后低下了头。 蔺暨甚惊,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因着魏玄戈的事,他已有好长一段时间未临幸后宫了,况且…… 吉奉自然知晓他为何会这样说,又道:“奴才已派人去问过了彤史,日子上来看确实是对得上的” 彤史是掌记宫闱起居等事的女官,其间包括各嫔妃的侍寝记录,此举就是为了杜绝某些心怀不轨之人造假龙子的出身。 齐鄢然不知他为何会是这种怀疑的态度,但不管如何,林盼芙怀了他的孩子是板上钉钉的事。 “呵”她猝然讽刺一笑,转头过去看着床榻上刚脱了险的小太子,小脸苍白,气息微弱。 她的孩子差点没了,他却让那个毒妇怀了他的孩子,当真是讽刺又可笑! 当得知是林盼芙下的毒手时,齐鄢然恨不得要了她的命,却不想如今她竟是有了一枚护身符。 蔺暨朝床边看过去,只见身着皇后常服的女人神情淡漠,哭得红肿的双眼就这么冷冷的盯着他,大有自己若是心软她便与他一刀两断的姿态。 吉奉看了眼俩人之间的交锋,思忖良久,最后还是冒着得罪中宫的风险,小声与蔺暨说了一句:“望陛下叁思” 皇宫子嗣凋零,蔺暨成婚多年膝下只有一子,如今还不幸被奸人陷害。 吉奉作为陪伴在他身边的老人,自然是希望宫里人丁兴旺,虽说那林德妃是死有余辜,但是孩子,他还是希望蔺暨能够网开一面。 其实蔺暨不是不可以留下那个孩子,只是,若是这样,齐鄢然与他的情怕是要从头到尾断了个干净,孰轻孰重,他心里自然知晓。 他今日势必要给她一个完美的交代。 只见他沉默了半响,最后双眼一闭,沉沉开口:“林氏心肠歹毒,谋害皇嗣,即刻起废除封号贬为庶人,赐鸠酒” “陛下!”吉奉没想到他真能如此硬下心肠,忙唤了一声。 “速办!”蔺暨一甩袖子背过了身,面容冷厉,再不容任何人置喙。 “是”吉奉悻悻闭了嘴,领旨躬身退了出去。 脚步声由远及近,男人的手扶上了她的肩。 “鄢娘…”蔺暨想开口解释,一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临幸林氏的是他,让林氏有孕的人也是他。 齐鄢然看都没看,直接抬手打开,转身替小太子掖了掖被子。 蔺暨刹那间僵住,神情黯然,喉头苦涩,随后慢慢收回了手。 手攥成了拳头抵在大腿上,他抬眸看向对自己一脸漠视的女人,声音里饱含歉意:“对不起,鄢娘,这次是我疏忽了” 不知是指林盼芙那件事,还是小太子中毒这件事。 齐鄢然回头,看着他皮笑肉不笑,吐出来的一字一句皆带刀刃:“陛下说笑了,您想临幸谁,要与谁生孩子,那都是陛下的权利,臣妾无权干涉” 话音一转,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凌厉起来,“如今更是没有功夫管这等子闲事了” 说罢,厌恶的撇过了脸,竟是连正脸都懒得与他瞧,心里排山倒海的反胃抑制不住。 齐鄢然觉得自己已经够大度了,在两情相悦的情况下也不曾阻止过他临幸别的女人,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在这种时候出了那种事! 自以为的大度却成了别人拿来戳自己心窝的刀子,从今日起她不会再那样傻乎乎的。 她讨厌这皇宫的一切,如今也包括了他。 那张红唇说的刺耳之语直扎人心,蔺暨只觉心脏被她戳得鲜血淋漓,千疮百孔。 一切的解释在她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他索性放弃了挣扎。 冷宫内,宣读了圣旨后,吉奉面无表情的收起了明黄的圣旨。 瘫坐在地上的林盼芙双目瞪得铜大,身形颤抖,只见她难以相信的摇着头:“不…不可能!陛下不可能会这么狠心!” 她跪在地上一寸一寸的往前挪到吉奉脚下:“吉公公,陛下定是下错了圣旨了罢?”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本宫可是怀着龙子!” 脚下的女人发丝凌乱,双目赤红,疯魔得令人生厌,吉奉讥笑一声,好心的提醒她:“此后宫中再无林德妃,唯有的是犯了谋害皇嗣之罪的林庶人!” 他微微低头,对上她含着惧怕的双眼,“娘娘,咱家姑且再称您为一声娘娘,你千不该万不该,都不应该对小太子下手” “陛下此前对你仁慈,可你心存歹念,伤害了无辜的孩子,至于你肚子里这个……” 吉奉摇摇头,佯装一副遗憾的模样:“倒是可惜了……” 林盼芙惊惧不已,没想到最后博弈的筹码却成了她送命的东西,“公公!公公!我知道错了!求你再去向陛下面前帮我带个话!” “就说芙儿知道错了!求陛下开恩!臣妾死不足惜,可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望陛下饶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她一边哭一边不停的弯腰朝吉奉磕头,一向趾高气扬的贵女竟也有朝一日。 吉奉任由她如何求饶,懒得再看她一眼,直接吩咐道:“来人!” 林盼芙看见他们端进来的鸠酒,脸色灰白,慌里慌张的从地上爬起来,试图越过他们冲出门去。 两手难敌四拳,几个黄门上前将她拖了回来,然后重力摁倒在地。 她望着愈靠愈近的鸠酒,惊恐的泪水从脸上滑落,剧烈的摇头:“不!我不喝!放开我!!我要去见陛下!放开我!” “唔!!” 动作麻利的黄门一手掐住她的脸,一手稳稳的端着鸠酒,不顾她的挣扎,使劲往她嘴里灌。 一杯尽,众人松手将她扔在地上,收拾好东西转身离去。 “嘭”那道漆黑的宫门又被重重的关上了。 “啊…呕…”毒很快便发作了,褐红的血不断的从她的嘴里汩汩流出来,她趴在地上,仍旧眼神期待的望着那道宫门。 “哇!”呕出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裳,浸了血的指甲胡乱的挣扎剐蹭在地板上,响起瘆人的声音。 “呜…”地上的女人仍旧挣扎着往前爬去。 前面便是宫门了,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她就可以获得希望的生机了。 然而就在她快触碰到宫门时,两眼一翻,彻底断了气。 “咚!” 手上的玉镯子应声磕在地板上,成色上佳的白玉碎成了一片。 作者:心情不好直接想给帝后BE了妈的臭男人管不住下半身都该被剪鸡操 夜产 妊娠后期,沉澪绛的身子变得愈发笨重,四肢也随之浮肿起来。 挺着个大肚子,时常感到腰酸背疼,晚上也极难入睡,起初半夜没少因为小腿抽筋而被痛醒,然后哭哭咽咽的躺在魏玄戈怀里掉眼泪,让他心疼得不行,所以从那之后,每晚临睡前他都要给她按摩放松一下小腿,避免她夜半疼醒。 又是一晚临睡前,沉澪绛倚靠在厚软的隐囊上,平日里拿枪操刀的蛟劲双手如今却正在她的小腿上进行着熟练有力的按摩。 力道适中,每一处都恰到好处的舒适,令她舒服得眯起了眼睛,鼻间偶尔几声轻哼,活脱脱如一个慵懒的美人狸奴。 沉澪绛微微歪头看着他专注而又认真的侧脸,心中升起缕缕温情。 掌下因浮肿而略显肉感的小腿如刚从土里拔出来洗干净了的藕节似的,莹润细腻,手指轻按下去便立即呈现出一个又小又圆的凹窝,不得不说有些得趣。 魏玄戈抬头,便见她嘴边带笑静静的望着自己,目光柔和似水。 许是被感染到,他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问她:“在笑什么呢?” 沉澪绛低头瞟了一眼他手里自己的小腿,又温柔的笑起来:“我喜欢你这样” 魏玄戈发现,自从自己这次回来之后,她便不再同以往那样吝于对他表达爱意,也不再同从前那样说句情话便脸红耳赤,大方又直接的方式令人倍感温情,也让他的患得患失少了许多。 他爱极了她这副模样,还曾在心底里小声嘟囔,早知如此便早“死”一回好了。 当然,这话只能在心里过过,若是说出了口,指不定她又要如何恼他了。 又是一次被她一击即中,魏玄戈恍惚须臾,执起她嫩滑白皙的小腿轻轻低头吻了一口,怜惜的道:“你若是喜欢,我便天天如此,包括你生产完后” 沉澪绛知道他向来是说到做到,她不拒绝也不点头,就这么看着他,似在思忖。 见她不语,魏玄戈却玩心大起,佯装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手下有条不紊的按摩,脸上恰到好处的卑微笑容,“夫人您看,奴才这手艺您可还满意?” 沉澪绛也能很快进入角色适应,玉腕支着脑袋,略微思索了会才道:“唔,也还成” “若是有十分的话,你大概能得个五六分罢” 却见魏玄戈听到之后立马垮下了脸,一副闷闷不乐的神情,眼神幽怨。 “呀!”她轻呼。 原来是被他捉中了脚腕,脚底被他略带薄茧的手掌时轻时重的摩挲着,无端的起了一身痒意。 “哈…好…好了…”她快笑出了泪花,不停的抬腿躲闪。 “你是十分,你是十分!” 待他俯身欺上来时,沉澪绛抬手抚上他隽秀飞扬的脸,由衷的期盼说:“若是孩子长得像你便好了” 幼年的他长得玉雪可爱,她如今只要想想,心里还是会立马软成一片。 魏玄戈听了却撇了撇嘴,不满道:“长得像我有甚么好?” 想到什么,他又咧嘴笑起来:“若是能得个如阿绛一样的女孩儿,那才是妙极!” 说罢,他起身将耳朵贴在高隆的孕肚上,动作娴熟,似是做了千百次。 沉澪绛好笑,任由他贴着,抬手抚了抚他的脑袋。 魏玄戈耳听着强劲有力的胎音,冲她傻傻一笑。 “玄戈…玄戈…” 睡到一半,他被身边的人儿推醒,原以为她是小腿又抽筋了,可却听她冷静的道了一句:“我可能要生了” 魏玄戈那一瞬间吓得脸都白了,立马从床上跳起来,高声唤人。 这一来自然是惊动了阖府,只见已然黑暗一片的房屋都整整齐齐的亮起了灯。 魏老太君等人到时,沉澪绛正被魏玄戈搀扶着在屋里行走。 虽与太医判断的预产期提早了半个月,但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时毫无准备,生产之日该准备的东西下人们一早便准备好了。 按理说宫口还未开,应再适当走动走动,可如今外头深更露重,稳婆怕她一个不小心出了差错,届时自己担待不起,索性嘱咐她只需在产房绕圈多走走。 走到第五圈时,沉澪绛便停下摇头:“不行,太疼了,我走不动了……” “好了好了,既然疼得厉害那便别走了”郑氏如此道。 魏玄戈听着稳婆的吩咐,索性将她抱到床上躺下。 沉澪绛饶是如此,也不忘礼数,她看着两位显然是刚从睡梦里起来的长辈,有些不好意思:“老祖宗,母亲,这大半夜的,真是打搅你们了” 魏老太君嗔她傻,又道:“这可是咱们国公府的头等大事,莫论甚么打不打搅的,这话说的倒是同我们生分了” 沉澪绛怕她们误会,又连忙说自己并无那个意思。 婆媳俩哪能不知她的心,看她这样倒笑了,轮着宽慰她:“好了,咱们都在这守着你呢,你就好好儿的,按照稳婆的吩咐来,准不会出错的!” 这种人生大事果然还是得亲人在身边陪伴,沉澪绛听了倍感温暖,心里也逐渐有了底,少了许多恐慌与紧张。 郑氏与魏老太君上了年纪到底不如精神旺盛的年青人,站着与她说些话便自觉乏力了,而后身边懂事的丫鬟纷纷劝她们先到隔壁的厅子里坐着歇歇。 待她们一走,沉澪绛望着从起初到现下一直紧皱眉头,一脸担忧的魏玄戈,她忍着疼痛,轻轻笑起来,“不要担心,这儿有这么多人呢,她们都会打理好的,你快出去罢” 都说女子生产乃是一脚踏入鬼门关,严重的甚至有去无回,魏玄戈从来没这么怕过,就算是那日得知自己快死了也没有担心她来的厉害。 他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放在脸边枕着,剑眉深蹙,摇头小声的道:“我不走,就在这儿陪着你,一起等待我们的孩子降生” 这回不用沉澪绛,落到别的人催他出去了,只见稳婆上前来,语重心长的提醒说:“世子爷,女人家生产时不好有男子在场,还请您见谅” “是啊,世子爷”秋兰也跟着附和劝他:“您知晓夫人脸皮薄,若是被您眼睁睁盯着,怕是会紧张得手足无措……” 沉澪绛看着他,微笑不语,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好罢”他终究还是为她低了头,想到若是自己在场会令她不自在,届时恐会影响生产。他便立马打起了退堂鼓。 “不要怕,我就在外头守着你,你定会平安无事的”魏玄戈一边说着,一边在她额上落了个珍惜怜爱的吻。 沉澪绛心里暖滋滋的,朝他颔了颔首。 魏玄戈走一步回头叁次,最后还是依依不舍的退了下去。 沉澪绛则是松了口气,若是让他看着自己生,她可能会紧张得连稳婆在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罢。 他走了之后,没了碍手碍脚的男人,屋里的速度果然快了许多。 去子留母 “夫人,您再使点劲,不然孩子出不来啊!” 沉澪绛发丝凌乱,大汗淋漓,疼得她的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呼吸之间尽是难闻的血腥味,神色无力疲倦。 观看了全程的秋兰一脸紧张,一边用干净的巾帕拭去她额上的汗,一边转头看了眼计时的沙漏,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最后还是绷不住问了稳婆:“怎么回事?这都快一天了!” 别说她,稳婆也紧张得不行,虽说初胎艰难,可这都快一天了,宫口开全至今未见胎儿有任何动静,再拖下去怕是大人小孩都有危险。 稳婆抬手擦了把脸上的汗,稳住心神,伸手进去摸了摸,摸到的却是不规则的肢体部分,顿时吓得她瞪大了耷拉的双眼。 不好!怎的是个横产儿?! 寻常胎儿都是以头先出,再不济也有双脚先着地的,可这以肩先露的胎儿却是极其罕见,怪不得这小夫人生了这么久都生不出来! 想到若是保不住孩子后这家贵胄的怒气,稳婆的手便有些发抖起来。 且说那头,魏玄戈背着手在厅中踱来踱去,神思不属。 魏老太君与郑氏昨夜在这儿守了半个时辰便被魏玄戈劝回去歇息了,今早才又过来。 郑氏看着他走来走去,扰得人心烦意乱,眉毛一蹙就道:“你快歇歇罢!这走来走去的也不是个办法,省得扰得你老祖宗眼花!” 魏玄戈果然停下了脚步,却见他转身捏了捏拳头,眉毛拧成了一团,“不成!我要进去看看!” “嗳!你可别胡来!”郑氏急忙站起来抓住他,“你个大男人懂什么!进去只会添乱!” “我不管!”他着急的跺了跺脚,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些不详的预感,急得人抓心挠肺。 魏玄戈越想越害怕,于是赶紧撒手挣脱了郑氏,立马就迈着大步子往隔壁的产房走去。 众人见他大刀阔斧的走来,脸色阴沉,一时竟没敢上去拦,就这么被他窜进了产房。 “不好!夫人晕过去了!” 辅一进房,便听到有人大喊,魏玄戈吓得脸色发僵,立即扑到床前。 “阿绛!” 床上的人儿似是没了生气,脸色青白,嘴唇毫无血色,整个人如同方从水里打捞出来似的,浑身湿透。 “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回头朝着接生的稳婆大吼。 稳婆吓得一抖缩,颤颤巍巍的回应:“回世子爷,夫人…夫人只是力竭” 说罢,她赶紧命人将早已备好的参汤端上来,顾不得那么多,掐着沉澪绛的脸给她强硬灌下。 一碗参汤下去,气息微弱的人儿果然逐渐脸色好转,只是一时半会还醒不过来。 稳婆暂时松了一口气,抖着手拿帕子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汗水。 “世子爷,夫人如今的情况实在算不上好”她纠结良久,最后还是咬咬牙决定如实道。 抬头小心觑了一眼暗含怒气的男人,她咽了口唾沫,继续道:“夫人胎位不正,若是耽误了时候生不出来,大人小孩都有危险,老婆子不敢随意行动,全凭您的吩咐” 原来他心里的不详竟是真的,魏玄戈吐纳几回,抑制住心中的怒火:“废话少讲,只需跟爷说接下来该如何做!” “如今只有两个法子,一是剖腹取子,二是去子留母,就看世子爷想如何了” 听到那两个法子,魏玄戈顿时双眼一黑,身形不稳差点摔倒。 剖腹取子无异于要了她的命! 不行,不行,他绝对不能让她出任何意外! 该如何取舍,他心中已有决定。 最后,只见他咬了咬牙,停顿了片刻,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出口的声音沙哑苍白,带着些许哽咽:“去子…留母!” 哪知沉澪绛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霎时大惊失色,脸色煞白。 想到十月怀胎的孩子就要离她而去,便痛彻心扉,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浸湿了发根,她呜咽出声:“不要…呜…我不要…” 她挣扎着伸手去扯他的衣袖,凄厉哭着,声音仿佛是从她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玄戈…不…不要…求你…孩子…那是我的孩子!” 她的孩子,又何尝不是他的…… 魏玄戈双目赤红,下颌紧绷,竭力控制不让自己出声,心里却早已歇斯底里。 她的哭声就像把利刃一样,一刀一刀的割在他的心口上,令人痛不欲生。 在此之前,从不信奉神佛的他为了她与肚子里的孩子,亲自到了那有名的寺庙山脚下,跪完了那整整一百零八级的台阶,来回磕头祈求数次,所求不多,惟愿她与孩子能够平安。 可没想到老天还是不公,给了他好运,却将所有厄运报复在自己心爱的人身上。 被逆贼劫持跳崖,误以为自己以身殉国然后撞棺自裁,还有……还有如今的难产。 为什么?凭什么! 他曾不止一次的幻想过,若生下来的是个女孩,他会让她成为这世界上最快乐的小姑娘。若生下来的是个男孩,他会教他学弓用剑,将毕生本领都传授于他。 反正不论男女,只要是她生的,他都将视若珍宝,却没想到如今是有缘无分。 魏玄戈慢慢转过身,在她的床前跪下,努力扯出一丝笑容,装作若无其事的哄她:“阿绛听话,没事的,孩子……” 他的喉咙哽住:“孩子总会有的……” 沉澪绛听了剧烈摇头,极其抗拒,斯里竭底的抓着他的衣领,潸然泪下的大喊:“呜呜!我不要!我不要!” 魏玄戈无疑被她的反应刺痛了双眼,可那又如何,她的命在他心中才是最重要的。 他收起了嘴边的笑,目光坚定,掰开了她抓住自己衣领的双手,起身看着站在床边的稳婆,一脸狠戾,沉声道:“还不快动手!耽误了时候仔细你的命!” 作者:后续涉及医疗方面的内容参考相关资料,有错可纠。 余生所爱 稳婆看了眼倒在床上痛哭不已的小妇人,柔弱美丽的模样令人怜惜,愈发让人于心不忍。 “世子爷,我还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快快说来!”魏玄戈急道。 稳婆将那法子迅速说了一遍。 “矫正胎位?”魏玄戈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小声重复了一遍。 稳婆点头,“若是成功,母子平安” 她说了一半,蓦地住口,神色不安地望着他。 “可若是不成功……” 不必她说,魏玄戈心里也清楚,一时半会竟是难以抉择。 站在一旁的秋兰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沉澪绛,心疼得要紧,连忙快步上前。 “世子爷,时间来不及了,您就让稳婆试试罢!若是实在不行,及时停止,否则……”她侧头瞥了一眼床上的沉澪绛,“否则夫人定会悔恨终生!” 她清楚沉澪绛的性子,若是孩子真的没了,就算自己成功活了下来,她怕是一生都无法释怀。 魏玄戈心里一颤,转头看到沉澪绛双目噙泪,朝自己伸手,投来期盼哀求的目光。 他沉默了须臾,最后还是松开了紧攥的拳头,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摩挲半会,才抬头看着稳婆,语气不容置喙:“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稳婆被他冷厉的眼神吓得浑身一颤,低头恭敬答道:“是!” 除去上身湿透的外衣,稳婆先用精油涂在她的外腹部,然后用双手轻轻按压确定腹中胎儿的头部与臀部的位置,才用手轻轻地隔着雪白的肚皮以顺行的方向将胎儿慢慢移动。 宫缩还在继续,沉澪绛的疼痛并未减轻,他死死地抓住魏玄戈的手,双眼紧闭,极力忍着不适。 她觉得自己不会再有比这一刻更狼狈的时候了,平日里的光鲜亮丽已然无影无踪,雪白的大肚子敞露着,下身哗哗的流着污血,躺在床上像个牲畜一样任人割宰。 可即便如此,为母则刚的执念已经大大超越了她此刻所感受到的所有不堪。 魏玄戈眼睁睁看着产婆为她徒手矫正胎位,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个不小心,死神就将她带走了。 这个过程需要足够的专注力,稳婆也是第一次尝试,额上不停冒出来的细密汗珠可见她的紧张。 兴许是老天有眼,最后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稳婆便成功将胎位矫正了回来。 再次确认了一下胎儿的头臀,稳婆终于松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糊眼的汗水,笑说:“可以了!” 沉澪绛松了一口气,倒在魏玄戈的怀里。 胎位矫正之后,接下来便是分娩了。 沉澪绛遵照稳婆的指导,紧紧咬着牙,仰首用劲,额头与脖颈间的青筋凸显,似是下一秒便要冲破薄薄的皮肉崩盘而出。 尖利的指甲陷进皮肉里,魏玄戈丝毫察觉不到疼痛,只一边拿着帕子与她拭汗,一边柔声抚慰。 每到她快要坚持不住想要放弃时,耳边总会响起一个声音:“阿绛,我知道你最是坚强了,别害怕,我陪着你……” 那一瞬间,沉澪绛便又被重新拉回了希望里。 “哇啊!哇啊!” 随着一声啼哭,魏国公府的新生命成功诞生。 稳婆抱着洗去了一身脏污血迹的孩子回来,笑盈盈的朝魏玄戈福身道:“恭喜世子爷,是个小千金” 魏玄戈回头望了一眼襁褓里的孩子,热泪突然夺眶而出。 他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着,不停的重复说:“阿绛,谢谢你……” 沉澪绛失去知觉前,所感受到的便是手背上温热的眼泪,与耳边激动的呼唤。 再次醒来时,入目便是黑色的头颅。 她第一时间便是去摸自己的肚子,接着像是想起什么,她又放下手笑了。 她忘了,孩子已经生了。 伏在榻上熟睡的魏玄戈被笑声惊醒,一抬头,便见她正望着自己。 “阿绛!” 沉澪绛抚上他憔悴的脸,发现他唇上的胡茬很是显眼。 “我睡了多久了?” “两日,你睡了整整两日”魏玄戈微蹙着眉捉住她的手,形如被主人重新拾回的幼犬,可怜兮兮又委屈巴巴的模样。 怪不得,他狼狈成这个模样,想来是为了守着她没休息好。 沉澪绛笑了笑,有些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脸。 “孩子呢?” 她有些迫不及待,睡过去前她都没来得及看看孩子。 魏玄戈唤了下人,乳母便将刚喝饱奶的孩子带了过来。 乳母先是朝俩人行了礼,然后笑说:“姐儿听话,喝过了奶便睡着了” 沉澪绛伸手将孩子抱过来。 襁褓里的小姑娘脸蛋粉白,一张小嘴红润润的,许是刚喝过了奶的缘故。 沉澪绛被这个小人儿萌碎了心,轻轻抬手摸了摸她的脸,然后低头在她脸上悄悄吻了吻。 原本一直以为肚子里那个坚强的小家伙是个男孩,没想到生出来后是个女孩,虽然与她的预期有些落差,但只要一想到这是她费了千辛万苦生出来的孩子,沉澪绛就疼爱的不得了。 她抬头看着魏玄戈,笑着与他说了句:“是你喜欢的女孩儿” 他凑过去近看了眼这个新来的小生命,初为人父,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好小……” 他可以一掌就把她拍扁罢。 “你说什么?”沉澪绛听到他说的话,脸色顿时黑了。 魏玄戈抬眸看她,见她凝眉瞪着自己,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不小心把心里的话说出了口。 他讪讪的笑了一下,连忙补救说:“看爹爹这张臭嘴,该打该打!” 说着,还真的照了自己的嘴巴打了几下。 沉澪绛小声哼了一下,又继续欣赏她的孩子去了。 “对了,父亲给孩子取了名字” 才两日,魏边便定好孩子的名字了,她听了很是惊讶。 听母亲说,原来是他那老父亲之前休沐在家无事可干,写了满满一本子的名字,男的女的都有。 想到一向严肃的舅舅为了他们孩子的名字绞尽脑汁,沉澪绛便有些想笑。 “博容,魏博容……”她小声喃喃,然后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 博容,谓度量大,是个大气漂亮的好名字。 魏玄戈坐上床,将她与孩子拥入怀里,贴在她的耳边,悠悠地道:“阿绛,余生我只想守着你与孩子” “愿吾所爱,如吾所盼” ─────────完───────── 番外满月(一) 七月中旬,沉澪绛出月子的时间,这一个月里天气炎热,偏偏还不能洗头洗澡,只能让侍女们帮她擦擦身子,整整叁十日下来,不肖别人如何说,她都感觉自己要发臭了。 故而满月这日她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唤婆子抬水来净身,换了好几桶水洗了足足半个时辰才肯跨出浴桶。 “小郡主来了”秋兰正给沉澪绛绞干头发,看见乳母将孩子抱了过来,笑道。 坐在梳妆镜前的沉澪绛回头,看见玉雪可爱的女儿,心里一软,伸手将她抱到了自己怀里。 “啊…啊…” 许是认出了眼前之人是自己的娘亲,稚嫩的小女娃看见她便咿咿呀呀的叫唤起来。 因着今日是她的满月礼,乳母早早便替她换上了喜庆的大红色小衣裳,大大的眼睛,雪白的肌肤,像极了那新年灯笼上的福娃娃,看久了便令人母爱泛滥,心化成了一片。 “咱们容姐儿今天穿得可真好看,让娘亲香香”沉澪绛一边笑着,一边低头在她脸上啄吻几下。 果然小孩子便是可爱,奶乎乎的。 小博容乖乖的给她亲了几下,接着便埋头进她的胸口里蹭来蹭去。 沉澪绛一下便知晓了她的明示,笑了笑,将孩子抱在臂膀里摇了摇,垂首柔声问:“是不是饿啦?” 话音刚落,她又回头看着乳母,“吃过多久了?” 明眉善目的乳母看了眼她怀里的孩子,算算时间回道:“吃了好一阵子了,大概两个时辰,也是时候该吃了” 沉澪绛颔首,然后转身解了衣领的扣子。 饥饿的小博容闻着奶香便急忙凑了上去,两只小手捧着母亲的嫩乳眯起眼来品尝。 沉澪绛嘴角挂着微笑,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其实起初她说要亲自哺乳时,魏玄戈是反对的。 喂奶可不是件容易事儿,孩子不像大人,饿了便哭,不管白天黑夜,折腾得很,魏玄戈心疼她,不想让她干这些子没必要的辛苦事,不解道:“你且放宽了心,府里请了乳母,定会好生伺候,哪需你来操这等子心” “我只是想与孩子亲近些……”被他这么一说,她莫名感到有些委屈。 她这委屈的小模样一出来,魏玄戈便立即开始反省自个了,坚决拒绝的想法摇摇欲坠。 转念想想也是,初为人母,一腔母爱无处放置,只能抓紧每一个机会与孩子亲近,这倒也怪不得她。 只是到底更顾忌她的身子,魏玄戈沉默半响,最后还是退了一步:“那你只能白日空闲的时候喂喂孩子,可好?” 恐她不愿,他又补充道:“夜里正是休息的时候,你刚生产完身子虚,哪里承受得起那般操劳?” 沉澪绛想到那日生产的场景仍旧心有余悸,也觉得他的话有些道理,便点头应了。 魏玄戈刚进来看到的便是身着一袭淡粉中衣,垂散着万缕青丝的美妇人一手抱着孩子,正侧头与身边几个捧着衣物的侍女说着什么。 众人看到他,忙福身行礼。 “就要这套罢……”沉澪绛耳边传来稳重的脚步声,回头一望。 魏玄戈上前几步,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她纤长白皙的脖颈,和高耸白嫩的胸脯。 原是在给孩子喂奶呢,饶是看过了无数次,仍是会不可避免的令人心生欲念。 沉澪绛不是没注意到他的目光,但自从生了孩子后,她便逐渐没了往日在他面前的羞赧窘涩,袒胸露腹也可淡然自若。 “你怎的进来了,不用在外头接待客人吗?” 魏玄戈收起直白的视线,步到她身后。 “让外头的小子们招待着呢” 沉澪绛怀里的小人儿听到他的声音,立马掀起眼皮,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瞧。 魏玄戈好笑,伸手过去勾勾她的小下巴,弹舌逗弄:“容姐儿~” 小博容被他逗得两眼一眯,吐出了嘴里的乳尖,咯咯的笑起来。 浑圆的胸脯荡了两下,顶尖的乳珠湿润嫣红。 魏玄戈看了好一会才强制挪开视线,喉结滚了又滚。 沉澪绛默不作声的抬手掩了掩衣领,取了丝帕过来替怀里的小人儿擦干净带着残余奶汁的小嘴巴。 “怎么这么开心?”魏玄戈扶着沉澪绛的肩,俯身下去近看小博容,也跟着笑起来,“是不是知道他们都来给咱们小郡主庆贺啦?” 孩子出生没几天,蔺暨便将她册封为了郡主,并赐了汝南之地给她作汤沐邑,辅一出生便享此殊荣,饶是公主也不过如此了。 小博容像是真的听得懂他说的话,咧着一张粉嫩小嘴,抬手打上他的脸。 “哎哟!”他佯装疼痛,闭眼轻呼一声,却逗得底下的小人儿愈发欢乐。 见男人与孩子玩得愉快,沉澪绛便索性将孩子交付与他,自行换衣梳妆去了。 “好了” 趴在床上逗弄孩子的魏玄戈闻声抬头,猝然顿住。 沉澪绛看到他痴痴的眼神,一时有些不好意思,怀孕至今她已有快一年的时间未这般盛装打扮过了,自觉不适应,她抿了抿唇,嗔他一眼。 魏玄戈被她的眼波扰乱了心。 沉澪绛无奈发笑,想伸手去牵他,下一瞬间却被他猛地拽入了怀里。 “突然不想让你出去了”低沉的嗓音抵在耳边,火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上,顿时让她起了一身粟粒。 作者:晚点加更 番外满月(二) 无意间看到旁边正一脸呆滞望着他们的孩子,她刹那间羞红了脸,伸手抵着他的胸膛,抬眸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后才小声说了一句:“别闹了,外边有客人等着呢” 思及外边确实宾客如云,魏玄戈的欲望瞬间退减大半,他不耐的撇了撇嘴,最后只在她唇上狠狠亲了一口解了些许馋意。 众人看到魏玄戈携着夫人孩子一块出来,忙纷纷涌上去高声庆贺。 魏玄戈脸上挂着客套的笑容,抬手抱拳笼统的谢过他们的庆贺,接着一抬右手,邀他们入座。 “魏某在此谢各位的贺喜,府中略备薄酒,还请各位大人入座……” 方才面对的全都是朝堂里位高权重的大臣们,久居高位的气势浑然天成,一眼望过去皆是乌鸦一片的人头,许是太久没应付这般大场面,沉澪绛竟有些紧张,看着身边的男人娴熟自如的寒暄,她才欣慰的松了口气。 察觉到她的僵硬,魏玄戈转身握住她有些发颤的柔荑,温声宽慰笑说:“这么多生面孔,将你吓着了罢?若是不愿在这儿待着,便带孩子到侧厅里坐坐,那儿有你交好的夫人小姐们” 沉澪绛听了摇摇头,深知将来自己要做一府主母决不能如此小胆。 用手扶着他的手臂,她轻声道:“你自去忙罢,无须担心我” 恰好见到许从舒从那头长廊走过来,他点点头,又嘱咐了她几句才转身离开。 却说魏玄戈进了里厅,莫名被眼圈青乌的许靳唬了一跳。 他忍俊不禁,调侃道:“好哥哥,你这是又被哪个姑娘给抽了?” 许靳像是听到什么晦气的话,翻了个白眼摆摆手:“快别说了……” “要不是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我可真是不愿出门了”他咬牙切齿的抬手捂住青黑的眼。 “到底是哪位姑娘如此不解风情?快与兄弟说说”魏玄戈想想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还是装作不知故意逗他。 许靳想到那位形如姑娘,性如夜叉的小夫人,摇头苦笑:“都亏你那嫂子赏的!” 却说去年家中长辈压着他这浪荡子成了亲,起初他丝毫不把自己那新婚的小妻子放在眼里,仍旧是花天酒地,整日不着家。 谁知那姑娘却是个狠性的人,就在许靳宿在青楼的第叁日,她带着一堆家仆提着一把长枪冲进去搅了他个翻天覆地,闹得整个醉春楼鸡飞狗跳。 这出身将门的婆娘果然有些本事,竟将光着身子的他打得满地找牙,据说那日他的哀嚎声响彻了整个醉春楼,这下子两口子彻底是出了名了!! 许靳发誓,他从来没有那日那般狼狈过! 这倒也罢了,偏偏家里的长辈们也帮着她挤兑自己,闹得他连“和离”二字都不敢说出口,又气又恨。 知晓这女人不是好惹的,许靳也着实怕了她那胡搅蛮缠的模样,从那之后便安安分分的待在家里,什么酒楼青楼都不敢去。 可那女人还不满意,把他院子的侍妾送的送,遣的遣,他终于忍不住拍桌子指着她大骂:“王昭月!你这女人别太过分!信不信老子休了你?!” 许靳那时已经做好了被她追着打的准备,哪知她双脚一跺,就倒在床上大哭起来:“当初可是你们信阳候府请了媒人上我们家求叁求四的,我爹才答应将我嫁给你!我如今不过是想引你走回正轨,你便说要休了我!好好好!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到官府里和离了去!” 不得不说,女人的眼泪是个好东西,况且许靳又是个怜香惜玉的,否则也不会到处留情,一看她放下架子哭得泪断肝肠惹人心疼,一改往日的凶狠,他便立马心软了。 原本家里对他放弃仕途转行经商已经是大大不满,自己若敢说与她和离,他爹怕是第一个就扒了他的皮。 所以许靳当时迟疑半会还是上前去安抚了她一番,顺便还将俩人拖了几个月的洞房给圆了。 谁想到如今那女人怀孕了,更是愈发气焰嚣张了,前两日因他说错了一句话,火气一上来就迎面给了他一拳,好家伙,害得他这几天一步都未敢踏出房门,若不是因着要来赴魏玄戈女儿的满月礼,他才不出来! 魏玄戈听了他的苦诉,哈哈大笑,想起他坑自己与沉澪绛那回,在心里说了一句活该,但到底是从小到大的兄弟,看他一脸幽怨,有些于心不忍,便好心提醒了一句:“听兄弟一句劝,莫要与女人硬碰硬,该服软时就服软” 他又不是不清楚许靳这个人,若是真忍不得,不肖他人说,他自己便要闹着离了,如今看来怕还是对他那小夫人有些心思,不然也不会如此撇下心思忍耐了。 许靳大叹一声,用艳羡的眼神看着他,“我可真是羡慕你,夫人貌美不说,还是个性子温和的,单论这点我家那位便是望尘莫及了” 说罢,饮了一口酒无奈的摇摇头。 早知他也让家里人去探探,可有哪位貌美性温的亲戚表姊。 魏玄戈听到别人在他面前夸沉澪绛比听到别人夸自己还受用,他乐不可支的勾起了唇角,一脸自豪得意。 “对了,我家那位总说要来见见你的夫人” 听到这,魏玄戈收了笑,心里立马警惕起来,开甚么顽笑?他家里那个可是连许靳都敢打,虽然这么说不大好,但自己着实不想让这么危险的人物靠近沉澪绛。 看他一脸警惕,许靳嗤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你怕什么?她对男人是不甚礼貌,可对女子却是疼惜得不行” 若不是他们房事极其和谐,许靳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癖好了。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魏玄戈倒是不好拒绝了,尬笑几声应下,然后在心里盘算,她来那日,自己必要在沉澪绛身边守着。 到底是皇帝亲封的郡主,虽然不能如皇家满月那样办得隆重,可也不能太过寒碜,况且这是魏玄戈的第一个孩子,他极是疼爱,除了仪式进行的那短短两刻钟,孩子都是在他手上稳稳抱着。 不仅如此,仪式快结束的时候,蔺暨身边的大太监还亲自代表帝后两人送了礼过来。 虽然都是送礼,但皇帝的礼可不能同一而论,吉奉宣读册封郡主的圣旨与帝后贺词时,地上乌压压跪倒了一片。 沉澪绛与魏玄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 这蔺暨,也太给面子了。 流水席一直办到临近深夜,送走了最后一批宾客,魏玄戈立马回房洗去一身疲倦。 小博容也还没睡,看到他进来,笑呵呵的盯着他看。 “爹爹的小心肝”魏玄戈将她抱过来猛亲了一口,然后又送回沉澪绛手里,从怀里掏出一个金镶玉的寄名锁,动作轻柔的挂在她的脖颈上。 “这是爹爹给你的”他笑着,用手指戳戳她的小脸蛋。 这寄名锁用的玉与别的不同,透明的玉中嵌着殷红的血色,沉澪绛看清后皱了眉,眉宇间有些犹豫,“容姐儿年纪小,怕是压不住这血玉” 魏玄戈听了却挑挑眉,语气笃定:“我的女儿,有甚么压不住的?” 说着,又捏着小博容的小下巴,凑近笑问:“容姐儿,你说是不是?” “啊…啊…”只见怀里的小人儿用粉嫩的小手抓起悬挂在脖子下的小小寄名锁,咿呀叫着,就要往嘴里送。 魏玄戈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笑眯了眼,“容姐儿乖,这可不是吃的” “走,爹爹带你去看看今日的收获” 他将孩子抱出了屋,往库房里去。 魏玄戈进了库房,一眼望去只觉无落脚之地。 “大大小小送了几百来件”看守库房的小子回道。 魏玄戈从他们腾出来的过道走进去,扫视了一眼,从里头挑挑拣拣的取出了两个小金镯子,样式可爱小巧,在小博容的手上比了一下后,满意的颔了颔首,然后扔到全合怀里,吩咐道:“弄干净了再送过来” 语毕,又指了指库房里剩下的东西:“什么不该留的都给爷清了” 虽说送来的礼都收,可也不是什么东西都能留下来,为了避免心怀不轨之人借此动些什么不该动的手脚,不该留的就都得处理了,毕竟这些东西都是给孩子用的。 “余下那些大件的都搁到夫人的库房里去”他又转头吩咐。 怀里的小人儿圆溜溜的大眼睛四处转悠,看哪都觉得新奇,魏玄戈握住她的小手摇了摇,悠然一笑:“咱们容姐儿的嫁妆要从小开始攒” 番外醋意 床榻中央的男人看了一眼身边熟睡的女子,突然侧身滚了几圈贴在了床沿,心里气鼓鼓的。 寂静的屋子里隐约听得到咬牙切齿的微响。 “唔…” 沉澪绛被床上翻来覆去的动静吵醒,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却发现身边的人不在,仔细一瞧,原来是睡到床沿边去了。 以往只要俩人在一张床上睡觉,他都要把自己牢牢地锁在怀里,极少有像今夜这样远离她的情况发生,不得不让人感到莫名其妙。 “玄戈……” 贴在床沿的男人听到她的轻声呼唤,愈发觉得气闷,竟装作没听到似的,一声不吭。 沉澪绛以为他睡熟了,怕打搅他,便没再叫第二声。 哪知刚闭上了眼,那人却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瞬间把她惊醒。 这下她倒不敢睡了。 “怎么了?”她撑起身子,眉心微拧,黑暗里只能模糊看到他虽然坐着也显得异常高大的背影。 魏玄戈气得银牙咬碎,胸膛起伏不定,听见她的询问,过了良久也不说话,只鼻间重重的呼出一声:“哼!” 沉澪绛觉得他很是奇怪,看样子倒像是生气了,可临睡前不是都好好的吗? 她实在找不出他为何生气的原因,于是便从床上爬起来,没唤人进来,自己下地点了灯。 点燃了床头边的一盏灯,她吹灭了手中的火折子,当回头看到床上的男人眼睛红红的盯着她看时,心里徒然一惊,睡意顿时散了大半。 沉澪绛赶紧坐回床边,抬手抚上他的脸,柔声询问:“怎么了这是?” 魏玄戈侧头咬了咬牙,一时觉得难以启齿,但还是忍不住心里的委屈,闷闷的开口:“自从有了孩子,你都不关心我了……” 往日他从宫里返家,她都会体贴的过问他的日常,甚至连吃食都给他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如今有了孩子之后,倒也不说没有一点关心,只是大不如前,明显的落差令他倍感心酸。 虽然有些不齿,但他就是忍不住了! 若不是他今夜这副委屈又可怜的模样,她都差点忘了,他还只是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少年郎而已。 眼前人红着眼,咬牙憋泪的模样令她心疼又怜惜。 乍然想起来,确实如他所言,生了孩子之后,尽管疼惜孩子,但他还是将她放在首位,而她…… 沉澪绛忙捧住他的脸,轻声解释:“因容姐儿来之不易,我承认我是……将精力大半放在了她的身上” “可也不是如你所说的毫不关心呀” 魏玄戈抿着唇看她,眼里满是受伤,“你这几天都没过问过我,我,我很难受” 说着说着愈发心伤,一滴泪顺着他直挺的鼻梁顺流划下。 这可真是心疼死沉澪绛了,赶紧用指腹抹去他脸上的泪,又亲了亲他的唇,抚着他的脸凑近认真道:“对不起,我以后,以后会多关心你的” 魏玄戈吸吸鼻子,趁热打铁提出条件:“夜里不要再将孩子抱到我们屋里睡了” 虽然女儿很可爱,但是,也是真的很打扰他们的夫妻生活,每每俩人做到一半就会听到孩子哭闹不休。 沉澪绛关心孩子,见她哭了便要急着从他身下出来,将孩子抱来哄。 起初他还想着总不能一直如此罢,便也没说什么,结果连续两月下来她还真就如此。 魏玄戈真真是不疯也差不多了,心身的双重折磨活脱脱令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变成了深闺怨妇。 有一屋子的乳娘和奴仆在,总不会亏待了孩子,可他就不一样了,他爹尚且还有他娘的体贴照顾,他……他还有吗? 只见他像被遗弃的小狗一般垂头丧气,沉澪绛权衡了半响,在他幽怨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魏玄戈瞬间展开双手抱住她,将下颌搁在她的肩上,傲娇的翘着尾巴说:“哼,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明明脸上挂着委屈巴巴的神情,唇角却勾起得逞的奸笑。 沉澪绛抬手轻轻拍拍他的后背,心里想得却是先应付他这段时间再说,日后说不定他便改变主意了呢。 “我想要你”略微干燥的唇抵在她的耳垂上。 话题跳转得太快,她猝不及防愣住。 沉澪绛转头看了眼屋子里的沙漏,声音有些犹豫:“可是,还有一个时辰你就要上朝了……” “我很快的!”他立马接道,眼神亮晶晶的盯着她,贪婪的如见了肉的狼似的。 沉澪绛才不信他,低头默了会才道:“明日罢,明日我……” 正试图劝说他,谁知面前的男人立马变了脸色,仿佛即将要朝她露出满嘴獠牙的狼狗似的,语气强硬:“不要!就要现在!” 说罢,俯身狠狠地把她扑倒。 小魏:上才艺 晚点加更 番外汲乳(H) 被他扑倒在枕上的沉澪绛无奈的叹了口气,盼着他能够尽量快些,无须他动手,便自个儿抬腿褪下了身下的遮挡物。 身下的玉体触之细润,魏玄戈顺着奶香吻上她的胸脯,许是生育和哺乳的缘故,顶端的两粒茱萸不再同往日那般鲜嫩欲滴,颇深的颜色渐显成熟。 张嘴含住一颗,大掌捧住一只玉团稍稍用力一捏,鲜嫩的乳汁便流到了口腔里,浓郁可口。 沉澪绛看着低头埋在自己胸脯上的黑色头颅,羞赧的咬了咬唇,眼睫微颤。 身上这人最爱得寸进尺,起初只是因为自己半夜堵奶被疼醒,孩子又不在身边,便不得已让他代偿一夜,哪知从那夜之后,每晚他都要缠着自己,以帮她疏通奶水的借口强硬夺取女儿的口粮。 白天喂孩子,晚上喂夫君,沉澪绛羞死了,反抗过几次还是不了了之,只能由着他夜夜纠缠。 不过倒也多亏了他,她才省了堵奶的麻烦,不然疼起来可真是要命。 “咕噜咕噜”男人喉咙滚动的响声在寂静的屋子里异常明显。 他喝完了一边,便抬起头,舔了舔嘴边残余的奶汁,凑近上去亲她。 “唔,不要”沉澪绛连忙抵住他,却还是被他捏着下巴吻了上来。 入口略带腥膻,她皱着眉头不愿回应,直到被他吮得舌根发麻。 沉澪绛气喘吁吁的推开他,眼波潋滟,怒嗔一句:“讨厌!” 说过多少次了,让他不要这样,她是真不明白这玩意儿有甚么好吃的,每回都恨不得趴在她身上吸空了去。 吃了便罢了,有回还送到她嘴里,原本以为自个的乳汁有多美味的她差点没反胃吐了,自那之后,她看这人的眼神愈发奇怪。 魏玄戈见她生气,嘴唇嘟嘟的同发怒的小白兔似的,毫无威慑力,反而让人觉得可爱有趣,低头在她唇上碰了碰,懒懒一笑:“笨蛋阿绛,我觉得可甜了” “怪不得容姐儿爱吃” 轻飘飘的一句话成功让沉澪绛的羞耻达到了极点,她红着脖颈,伸手欲去掐他的嘴,却被他扭头一躲,转眼间便俯到了她的身下。 “让为夫尝尝下面的小嘴儿” 被他顶开了合拢的双腿,他跪下身去,掐着她的两条细腿儿,狂风暴雨似的舔弄。 “啊…”她弓着身子,很快被他舔出了水。 怕他磨磨蹭蹭耽误了上朝时间,沉澪绛并拢双腿夹住他的脑袋,娇声催促:“嗯…好…好了…” “呜啊…快别弄了…进…进来呀…” 魏玄戈松开了嫣红的珠蕊,然后起身拉住她的双腿,狠狠挺腰侵入。 “啊啊!!” 生育后的身子愈发敏感,他插进来的那一瞬间,她便颤着身子泄了。 不仅如此,她生育后的其他妙处还有高潮会时喷奶。 随着花液并发的是喷溅了几寸高的乳汁,魏玄戈忙不迭地低头下去含住奶尖,奈何喷射得太过凶猛,让他有些喝不及,奶汁顺着嘴角流下,打湿了他刀削似的下颌。 沉澪绛正身软得不行,只能无力的眼睁睁看着他汲取乳汁。 另一只手包裹住不断溢奶的乳团,浓白的乳汁浸湿了整个手掌。 魏玄戈松开了乳头,抬手揩去下巴处的奶汁,看着她笑说:“太多了,我喝不及” 沉澪绛撇过头去不愿再看,因羞涩而紧张的上半身锁骨瘦削凹陷,和颈下的一双豪乳形成强烈对比,真真乃夺人心魂的尤物也。 身下痒得厉害,她悄悄的缩了缩花径。 那点子细微的变化哪逃得过魏玄戈的感知,只听他坏笑一声,将肉棒退出到穴口然后又重重的怼了进去。 “嗯啊!” 沉澪绛抬手抓住他的肩,螓首高扬呜咽几声,泊泊流出的花液淌湿了股缝。 “啊…啊…” 乳白的奶水顺着小腹往下流,在小巧可爱的脐窝停住,渐渐汇聚成一小滩。 魏玄戈将手上残余的乳汁抹到俩人的交合处,然后掐住她那已然恢复了盈盈一握的腰肢蛮力插弄。 赤红的肉棒在湿淋淋的花穴里抽插得飞快,每次都是尽根没入,只留两个囊袋贴在白嫩的臀上,混合奶水的体液随着他的撞击被打成了淫靡的白沫。 “嘶…好紧…”他脸上表情略微狰狞,愈发咬牙切齿的按着她肏干,“阿绛…呃…真要把我夹死了!” 矫健的身躯,蛮力的肏弄,沉澪绛一边咬唇呻吟,一边仰头瞧他,明明他沉浸在欢爱里的模样算不上好看,野性放肆的神态却莫名令她心都酥碎。 使得她心中唯有一个念头,那便是让他狠狠地,狠狠地入她。 “啊…玄戈…嗯…重点…再重点啊…” 魏玄戈将她的两只腿摁在胸上,跪直了身猛捣玉门,声音里带着沉沉喘息:“这样呢?” 沉澪绛低头看了眼两腿之间的情景,儿臂粗壮的肉物嵌在阴径里抽插,源源不断的带出透明的春液,穴肉翻红。 她用尽力气扣住他肌肉贲起的臂膀,在极致的欢愉里混乱的点了点头,似是想让他轻些,但又确实太舒服了,脑海里的千言万语最终都变成了数声不是回应胜似回应的娇吟:“嗯嗯…呜啊…”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直到外边的敲门声第叁次响起时,屋里的欢爱仍旧还未停歇。 门外的全合红着耳根,提高了声量:“世子爷,上朝的时间要耽误了……” 沉澪绛听到动静,连忙趴在枕上,张嘴咬住屈起来的指骨,深深蹙眉抑制住欲脱口而出的呻吟。 伸手向后抓住骨节分明的铁掌,弱弱的祈求:“唔…好了…你快出去罢…” 魏玄戈素了好长一段时间,哪能轻易餍足,闻之仍不停止,掐着她的腰不断往身下送,坚硬的腹部将她的臀肉撞得绯红一片。 沉澪绛被他蛮力撞倒在床上,心里有些崩溃,恼他说话不算数,又恨自己心软听信了他的谗言。 乳肉荡漾,奶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床榻上,整个屋子里都是欢爱的气息与浓郁的奶香味,魏玄戈坏心的将手放在她的胸下接了满满一掌心的乳汁,然后将人捞起来,将奶白的汁液递到她唇边。 奶水的腥膻扑面而来,她立马撇开了头紧闭嘴唇,却不料被他一个挺身重击,朱唇随着高吟松开,然后乳汁便立马被他送进了嘴里。 “呜…咳咳!” 沉澪绛躲闪不及,呛得面红耳赤。 “世子爷?”门外的呼唤又起。 魏玄戈撒开了手,大掌抚上细白的后背替她顺气,往门口瞟了一眼,“就说爷身子不适,陛下那爷自会告假” 待脚步声远去,沉澪绛才撑起身子回头怒视他,眼神不可置信:“你疯了!” 若是传出去让人知晓,她还要不要脸了?! 堂堂大将军为了与妻子偷欢而告假罢朝。 魏玄戈用拇指抹去她唇角的乳汁,散漫笑笑,毫不在意,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安抚道:“莫怕,谁若是敢多嘴我便割了他的舌头” 沉澪绛神色惊疑不定,欲再说他,却被他堵住了嘴,很快又将她卷入了情欲的漩涡里。 然而翌日临睡前,当魏玄戈满心期待掀开被子欲与之共赴云雨,却发现她怀里眼神清澈的小博容时,差点没气出内伤。 阿绛:哼!狗男人! 番外帝后(一) 齐鄢然,齐国公府的嫡长女,从小便被当作皇子妃来培养,一言一行皆是大家风范,与沉澪绛被世人戏称为:“齐沉双姝” 可齐鄢然从未与人说过,她厌恶极了这种生活,吃菜只能一盘叁筷,行坐有礼,笑容都是精准到每一个细节的笑不露齿,含蓄大方,同个傀儡似的,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能够给家族争取光荣利禄。 辅一出生便是公爵之女,享受了优等的生活条件,自然要给予家族更高的回报,显然她这一生都要为齐家的荣誉服务。 无法主掌自己人生的女子,真是命运可悲。 之后她毫无疑问的突出重围嫁给了当朝太子,成为这国家唯二尊贵的女子。 本以为这场婚姻只是各取所需,齐鄢然却在不知不觉里抵挡不住的陷入了那位太子的温情漩涡。 她宽容,大度,是男子们最为喜爱的妻子典范,但是在夜里听闻太子宠幸他人后也会暗暗的失落与心酸。 她该庆幸,因为他就算宠幸了侧妃等人之后也从不留下过夜,自己算是他的唯一例外,并且,他若得了甚么好东西,向来也是第一个送到她的宫里。 作为一个太子妃,她该知足,可作为一个普通的女人,她落不了俗,平日里只能以温柔平静的假面掩盖自己的不适。 后来她成功诞下他的第一个子嗣,全皇宫都在为她庆贺,他也异常欢喜,孩子出生的那一刻便赏赐了阖宫。都说“父不抱子”,可他却常常当着众人的面抱着他们的孩子逗弄,似要昭告天下,他对她的孩子极为重视,她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蔺暨娶了太子妃,是齐国公府的姑娘,他对这桩婚事没什么感觉,唯一注重的只是这位太子妃以及她身后的娘家能给自己带来多少助力罢了。 她确实如传闻中温柔贤淑,端庄大方。 她的笑意从未达过眼底,她可能以为他不知道,或许知道但并不在意,那又何妨,自己只需要给予她正妻的尊重。 有敬,无爱。 之后为平衡朝中权势,他又接连纳了两名侧妃和数名妾侍,除了她的宫里,他从不在侧妃等人的宫里留夜,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单纯不想罢了,对他来说皆是工具而已,何必呢,反正都是女人,何不如选择一个最安静的歇息之地。 忽有一日,黄门来报方选侍有喜,蔺暨只看到她怔了一瞬,而后便立马起身笑着与他行礼贺喜,蔺暨看着她,心里有股道不清说不明的滋味,他该满意她的大度,却又隐隐想见见她失控皲裂的模样。 “你觉得皇宫如何” “奴婢觉得皇宫是个十分不错的去处” 蔺暨丢了东西在她的宫里,折身回来寻时却在殿门口听到她与婢女的对话。 “呵”齐鄢然勾唇讽笑一声,抬头望了一眼窗外,眼神冷冷,“只会吃人的大染缸,在我眼里看来也不过如此” 蔺暨站在门后一直没有出声,静静听着。 紧接着便是什么东西碎了。 “娘娘!”婢女惊呼,再接着便窜出她慌乱翻箱倒柜寻东西的身影。 蔺暨抬眼望进去,只见她一头乌黑长发披在身后,玉脸冷然,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着正跪在地上,替她用镊子夹出脚底下玉簪碎片的婢女。 白嫩的脚底一片鲜血淋漓。 只有从小近身服侍她的婢女们才知道,她这是又“犯病”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只要心情不爽快,她便习惯虐待自个,世家贵女身上不能有伤疤,于是她便学会了拿针戳自己,细细的绣花针,扎下去又疼又不留痕迹,沁了血珠,轻轻一抹便若无其事。 那时候她才多大,十岁左右的年纪便能忍着一身伤痛并冷脸警告身边的人不许走漏风声。 “娘娘,您怎的又如此作贱自个?”婢女抬头看她,满脸心疼。 “就算方选侍有喜,依她的位份也不够格亲自抚养孩子,届时孩子必会抱养在您膝下,您无需……” “闭嘴!”齐鄢然冷斥一声,像是恼极了她的自作聪明,攥紧了裙子,紧咬银牙,生硬的从齿间挤出一句:“我才没有!” 她才没有因为他生气! 蔺暨眯了眯眼,表情耐人寻味。 女子情绪波动的模样实在与自己印象中的她相去甚远,以往在自己眼中,她只是一个总会微笑着说些客套话的女人,从来不会冷脸和生怒,今日却让他意外发现她隐藏在温柔表面下的两幅面孔。 蔺暨没有心生厌恶,反而还觉得颇为有趣。 他突然觉得这一趟折回有点值。 是夜,蔺暨还是在她的宫中歇下。 只不过正准备躺下时,却听她闭眼背对着他幽幽的道了一句:“臣妾今夜身子不适,恐扰了殿下安睡,殿下还是到别处歇息去罢” 蔺暨停住,抬头看了她一眼。 齐鄢然察觉到他起身的动作,只闭着眸子一言不发,竟是连送都懒得送了。 不知过了多久,床边似又有人坐下。 被衾被掀开,脚踝被人握住。 她惊了一瞬,蹙眉回头,只见原本已该离去的男人正握着她的脚细细端看。 见她看过来,他抬头与她对视。 齐鄢然抿了抿唇,莫名有些心虚。 “殿下这是做甚?”她故作镇定。 手里的小脚缩了缩,似就要从手里抽出去,蔺暨使了几分力箍住,然后不容置疑的道:“受伤了就该上药” 说罢,轻飘飘的扫了她一眼,似在指责她不顾惜自己的身子。 方才一上床便看到她那双被子底下露出来的小脚,白嫩嫩的两只脚底均挂着斑驳的伤痕,竟是连绷带都不缠,他注意到的时候便皱了眉。 齐鄢然一时噎住,接着才小声的说:“小伤罢了,不碍事” 她还有个坏毛病,受伤时不爱上药,往常在齐国公府就没少被身边的婢女们唠叨,可惜直到来了皇宫她还是改不了这个臭习惯。 蔺暨抿唇不语,也并未追问她因何受伤。 将她的脚放在膝上,仔细的与伤口敷了药,似是怕她疼,轻轻的吹了吹,上完药后还贴心的给她的脚缠了绷带。 堂堂太子殿下却为了她降尊纡贵做一些下人该做的小事,齐鄢然自觉别扭的同时又有几分隐隐的喜悦。 她趁着他低头,悄悄的看他。 他的长相是温润可亲那一类,现下正低头将雪白的绷带一圈圈的缠绕在她的脚上,侧脸下颌分明,无端的英俊温柔。 蔺暨打了个小结,将她的两只脚轻轻的放入了被子里。 “好了,之后小心不要让伤口沾了水”他嘱咐道。 “嗯”齐鄢然颔了颔首,一向落落大方的人如今看起来却有些忸怩。 “多谢殿下” 蔺暨听到她的道谢,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却没说什么,只是低头扯唇一笑。 “夜深了,歇罢” 两人躺在床上,齐鄢然闭着眼睛睡不着。 今晚发生的一切让她有些出乎意料。 “殿下?”她侧头轻轻唤了一声。 “嗯?”蔺暨睁开眼,侧着身子瞧她。 “方选侍有孕,殿下日后想给她晋升到何等位份?” 按理说,低级嫔妃怀了身孕,太子理应给予晋升,齐鄢然作为太子妃有权过问。 “……” 等了半响,齐鄢然却只见他翻了个身。 “明日你便晓得了” 以为是嫌她多事,她便识趣的闭了嘴不再多问。 身边的人发出轻微的呼吸声,原本理应熟睡的蔺暨却突然睁开眼,转过身来将手臂枕在脑袋底下静静的看着她。 睡着的她要比清醒时总挂着浅笑的她真实多了,平日里总是端着的女子现下因熟睡显得有几分呆里呆气,莫名的可爱。 蔺暨看着看着,突然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一触即离。 他在做什么? 想起自己方才的举动,蔺暨愣住,眼神仲怔诧异。 半梦半醒之间,齐鄢然感到胸上一片冰凉与温热,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看,却发现蔺暨正低着头在她光裸的胸口上密密吻着。 “醒了?”男人抬头问她,淡然自若,丝毫无被现场抓包的窘迫。 “呃…”她来不及回应,原来身下早已湿透,他突然掐着她的腰闯了进来。 “我们要个孩子吧”她听见他这么说。 齐鄢然一怔,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眶渐渐酸了起来。 蔺暨双手支在她的脸侧,似是知道原因,低头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珠。 “她的,不是我的” 深邃的眼瞳与她四目相对,饱含笃定“你的,只能是我的” 至于他的话是什么意思,齐鄢然无力思考,只能眼睁睁被他卷入了情欲的漩涡里。 “嗯…啊…” 浴桶中肉体相撞,水花四溅,温热的浴水随着激烈的动作涌出来将地板打湿得一塌糊涂。 他向来在床上都是克制的,像例行公事一般,却不知道他今夜是怎么了,连续几次要得又狠又猛,齐鄢然哪里经历过这般情景,受不住的只能抖擞着身子紧紧的缠在他身上。 “呜…殿…殿下…不要了…啊啊…”直到她失态的摇着头抽抽噎噎的与他哭着求饶,蔺暨才心软放过了她。 事后,蔺暨将被折腾坏了的人儿搂进怀里,下颌抵在她布满杂乱吻痕的肩头上,目光沉沉。 为何他今晚会这般失控? 或许是因为发现了她不为人知的一面,或许是因为他终于在众多浮于表面的明亮中找到了与自己相似的“黑暗”,让他感到同病相怜般,抑制不住的兴奋与悸动。 直到第二日庭院里响起厉人的惨叫声和求饶声,齐鄢然才逐渐明白昨晚他说的那句话。 “殿下!殿下!求您饶了嫔妾罢!” 齐鄢然闻声赶来,只见昨日才出了喜讯的方选侍唯着一身中衣被几个婆子压在木凳上,头发散乱,面红眼赤的冲着几丈之外的男人高呼求饶。 蔺暨只背着手站在台阶之上,一脸淡漠,仿佛事不关己。 “方选侍是犯了什么错,竟能让殿下如此生怒?”她疾速步到蔺暨身边。 蔺暨一向是出了名的宽和,不轻易责罚下人,何况那还是他的嫔妃,如今看来方选侍所犯之错必定是触及了他的底线。 她想了许久也思考不出来方选侍到底犯了什么大错。 就算如此,到底那女子腹中还有他的孩子,齐鄢然斟酌了半会,还是决定替她开口求情:“饶是方选侍犯了错,可她腹中还有殿下的孩子……” 不等她说完,蔺暨便回过头来,蹙眉盯着她,像是解释般:“孤说过了,不是孤的” 齐鄢然顿时滞在原地,拧眉不解。 什么不是他的?方选侍,孩子……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徒然一惊,双眼微瞪,似是不可置信。 “殿下……”她愣愣的看着他。 以防出现庶长子,东宫后院除了齐鄢然以外,其他妃嫔无他的允许不能有孕,自然,这一切皆是他在私底下吩咐人悄悄办的,不然若是让那帮老头子知晓,可不得将他的东宫闹翻天了。 按理说,不曾被临幸过几回的方选侍是不可能怀有身孕的,蔺暨昨日得知消息后立即吩咐人着手清查,顺藤摸瓜的查下去,发现她竟与东宫里的侍卫有染,如此一来,她腹中的孩子便说得通了。 妄想张冠李戴,这等胆大包天的事也就她敢做得出来了,且不说蔺暨对她是否有感情,敢使肮脏手段给储君带绿帽子,敢问哪个男人能忍得了? 那不知死活的侍卫他昨夜便命人处理掉了,而方选侍,对于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他没打算冷处理,反而特地叫了阖宫妃嫔下人们来观刑。 她得为她的愚蠢付出代价。 蔺暨知道她明了,不再做多解释,将她交握在小腹上的手牵住。 察觉到她的指尖有点凉,便将她的指尖包在手心里轻轻摩挲。 他与她和其他观刑的人像是隔开了两个世界。 木凳下一片鲜血淋漓,起初还大声求饶的女人早已没了力气,气若游丝。 众人无疑被他这一番“杀鸡儆猴”给震慑到,皆吓得瑟瑟发抖,更有些见不得血的嫔妃早已吓软了腿晕了过去。 执刑的黄门在方选侍的鼻下探了探气,心里一凛,赶忙跑到蔺暨身边垂头恭敬道:“太子殿下,人已没气了” 蔺暨则环视一圈,凛然开口道:“都给孤看好了!东宫里若再敢有欺上罔下,不守本分的事情发生,下场便如此人一般!” “届时,可莫要诋毁孤不念旧情!” 蔺暨一向不插手后宫,如今一出手便是这般狠戾,众人被吓得心里惶惶,皆磕头下拜。 “殿下息怒!!” 齐鄢然正欲提裙跪下,却被他扶住。 “你是孤的妻,与她们不同”蔺暨握着她的双手,望着她郑重道。 她藏在心间的人说她是他的妻子,无须同其他女人一样卑微惶恐。 齐鄢然心里一颤。 她确信,那一刻她从他的眼看到了与自己往日偷偷看他时相同的,隐藏不住的爱意。 作者:好像这本书里没几个正常人这对是腹黑君子VS病娇美人人设我还蛮爱的所以雏形初现的时候我就已经动笔陆陆续续的写这篇番外了本来觉得开头尬得抓头皮有作罢的冲动最后还是忍着修了修好歹几千字呢(淦) 在我的设定里蔺暨从来不是一个恋爱脑所以才会出现就算他爱齐鄢然也不会真的做到为她守身如玉因为后宫不仅仅是后宫后宫里的每一个嫔妃都代表着各个家族的势力偏宠齐鄢然已经有很多臣子不爽了若是真正的专宠新官上任叁把火初继位的皇帝恐怕还不足以镇压各大家族的反抗反观他的恋爱脑老父亲心爱的女人和孩子都是因为自己的高调而落到一个悲惨的下场不过有得必有失后续蔺暨也会为自己的自以为是付出代价的 番外帝后(二) 床榻上的男女赤身交合,远看温情和谐,近看破绽百出。 蔺暨死死盯着身下的女人,试图从她脸上寻出一丝欢愉,可却是每每无功而返。 自从那件事后,她便像闭了壳的蚌一般,再次将那好不容易对他敞开的心扉彻底紧闭起来,没了灵气的她犹如一潭死水,对他的要求从不拒绝也从不回应。 就连欢爱,她也是每次如现下这般,抬手挡住自己的眼,看都不愿看他一眼,死死咬住嘴唇抑制呻吟,若不是她身上的温度,蔺暨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跟一个了无生气的女人交合。 无论他如何好话歹话说尽,她都视若罔闻,如今两人的现状倒还不如成婚初期,至少,那时的她还会对自己展笑和迎合。 为什么,明明是可以令人感到愉快的欢爱,他却觉得做越做越苦…… 若是心脏能够流血的话,时至今日他的血怕是早就流干了罢。 齐鄢然突然被他翻了个身,然后趴在枕上被他从身后狠狠地入进来。 她连忙紧闭牙关,截住了那声差点脱口而出的呻吟。 她在以一种最决绝的方式来反抗他,虽然不正面直击要害,却刀刀入骨,搅得人肝肠寸断。 蔺暨深知,胯下却愈发的猛烈,试图将她的一身傲骨撞裂,撞碎。 尖利的指甲抓烂了鸳鸯戏水样式的软枕,与之被毁坏的还有她长久以来的信念。 两人的追逐最后在他终于释放完毕时告了一段落。 “鄢娘…” 还未等他说话,齐鄢然便甩开了他搭在自己腰间的手,坐起来抬手拽了一下床边悬挂着的摇铃,然后便赤身下了床。 全程未看过他半眼。 比起例行公事,蔺暨更觉得她像是来青楼里嫖妓的客人,完事后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毫无温情可言。 他看着宫女们拥她离去的背影,握拳重重砸了两下床榻,面目愤慨,眼神失望。 也不知那失望是对他,还是对她。 之后蔺暨也没睡,一直在等着她净身回来,听到动静抬眼望去,却见是一个端着红漆盘子的宫女,神色鬼鬼祟祟。 他蹙了眉,抬手取了边上搭着的外衫虚虚披着,坐直了身。 “大半夜的,你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威严且带着不悦的声音传来,那宫女吓了一跳,抬头发现是他,惊恐的忙跪下,口中结结巴巴的道:“回……回陛下,奴婢是来给娘娘送汤药的……” 蔺暨以为是齐鄢然生了病,宁愿瞒着也不愿告知与他,眉心皱得愈发紧了,遂追问。 可地上的宫女神色慌张,说了好几遍都说不出来这药是用来做什么的,蔺暨却心如明镜似的,立马懂了。 欢爱过后用的药,除了避子汤还能是什么? 他又惊又怒,心里却还是留有一丝期盼,最好不是如他所想。 然后只见他霍然起身,盯着那名宫女厉声发问:“大胆奴才!还不快从实招来!” 这世间又有几个人能承受得住天威,宫女见他发怒,果然便吓得抖擞着身子,惶恐不安的老实说了:“陛下……陛下恕罪!这药是,是避子的汤药!” 齐鄢然进来时便听到她的那句话,脚步停了一瞬,接着若无其事似的,不急不慢的走到那名宫女身边,回头望着蔺暨冷冷的道:“陛下是何意?处置了别宫的奴才还不成,现如今惩罚轮到这椒房宫里来了?” 她是在暗讽那日他处置东宫的奴才们。 蔺暨哪能不知,只是得知她背着自己偷偷避子的怒火已然超越了她的讥讽。 他忍得额角青筋虬起,才从牙齿里挤出了一句:“为什么?” 若是这么讨厌他的触碰,何必要接受他的欢爱?! 还是说,她更喜欢这种把人当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的把戏? 齐鄢然懒得解释,瞥了他一眼,冷冷的吐了一句:“陛下若是想要孩子,这宫里最不缺的是女人,或者……” 她转头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若是您觉得之前那个孩子更好,臣妾不介意赔他一条命” 蔺暨再也忍不住,冲上去死死地抓住她的双肩,红着眼大声质问:“你就这么讨厌朕?!厌恶到连朕的孩子也再不想怀?!” 齐鄢然仍旧从容淡定,仿佛被人抓着肩头厉声质问的人不是她。 “不然”她唇边勾起了嘲讽的弧度,毫不避退的直视着他,“陛下认为我方才为何要在里头净这么久的身?” 自然是要将他的肮脏东西都清理了去。 蔺暨似是大受震惊,松开手后退了几步,接着自嘲的笑出了声,双目赤红的盯着她,眼睛似要滴出血来。 “好,好得很!不愧是朕亲封的皇后!” 说罢,再不看她一眼,就这么虚拢着一件外衫,赤裸着胸膛挟着滔天怒火大步流星的走了。 齐鄢然收回目光,视线落在那碗仍安好放置在漆盘里的避子汤上。 “娘娘……” 就在她身边的女官欲要开口宽慰时,只见她突然一把抓过那碗避子汤,扬手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啪啦!!” 白瓷圆碗砸得稀碎,里头的汤药洒了一地,甚至溅湿了她新换的寝衣与鞋履。 “陛下何故忧心?”魏玄戈看了眼对面心不在焉的蔺暨,说是与他对弈,却每回都以满盘皆输的方式结束,这便罢了,偏偏这人输了还不肯停手,看那样子倒跟赌气没什么两样。 蔺暨也自觉无趣,遂将手中的旗子扔进了棋盒里,揉了揉额穴,声音里尽是无奈与疲惫。 没想到皇后也是这么有胆量的人物,看来蔺暨这是踢到铁板了。 魏玄戈听了一时哑然,看了眼愁眉苦恼的九五至尊,轻笑一声道:“陛下有所不知,往往那些表面上看起来愈是温柔的女子,就愈是一身傲骨,硬碰硬乃是下下之策,万不可取” 听到他这么说,蔺暨放下了手,坐直了看他,唇角轻扯:“朕倒是忘了,你是个有经验的” 当初他的事迹蔺暨也略有耳闻,过后还曾拿出来调侃过他,没想到如今到自己载坑了。 魏玄戈立马挑眉否决:“那可不一样,若臣敢像陛下那样做,别说跪叁天叁夜了,怕是跪叁十年也跪不回来” 话锋一转,他又正色道:“不过陛下与臣的情况不同,您是一国之君,叁宫六院七十二妃实乃常事” “但是”他举杯饮了口茶,放下后悠悠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就看陛下您如何抉择了” 魏玄戈点到为止,其余的就由他自己琢磨去了,况且,对于别人的家事,他其实不太想插手,若不是看蔺暨整日只会拉他来消遣时间,他才懒得理会。 他也有媳妇孩子的好罢?两个大男人整日腻在一块算怎么回事…… 蔺暨垂眸若有所思。 傍晚时分,听到身边的女官说蔺暨决意遣散后宫时的齐鄢然神色仍旧毫无波动,反而启唇淡淡道了两字:“疯子” 蔺暨这一出不仅朝堂轰动,后宫也闹得鸡飞狗跳,养心殿拒之不见,嫔妃们一个个的都只能跑到椒房宫里来诉苦。 “皇后娘娘,您劝劝陛下罢!这要是真将我们遣回家,妹妹等人可真是没脸活下去了!” 大大小小十个嫔妃,都合计起来跪到她跟前痛哭流涕。 虽然夸张了些,但若是她们当真被遣了出去,甭管那劳什子“婚嫁自由”的圣旨,就说这天底下有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男人敢染指九五至尊后宫里的女人? 家里送她们进宫都是为了争取荣誉,如今倒好,还被人遣了回去,届时不知要收多少人的白眼和讥讽,这样一来还真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齐鄢然扫了一眼地上的莺莺燕燕,此起彼伏的哭声萦绕在耳边,令人头痛欲裂,她恼怒的闭了闭眼,心里早已将蔺暨千刀万剐了数回。 那人可真是潇洒,自己作下的孽,如今却要她跟在身后收拾烂摊子。 齐鄢然可不受这等子窝囊气,忍着怒意将那些嫔妃逐一安慰妥当才带着人怒气冲冲的前往养心殿。 蔺暨听到黄门通报皇后娘娘来了,心里一喜,正起身准备迎她,却见朝思暮想的人进来第一句便是冷声质问:“陛下这是何意?” 见他僵住身子,齐鄢然厌烦的撇开了眼,依旧冷声冷气的道:“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遣散后宫非儿戏,朝堂动荡几何无需臣妾多说” 她知道眼前的男人有多重视朝政,如果他以为这样做就能挽回她的心意,那就大错特错了。 “君无戏言”蔺暨从批案台走下来,步到她面前停下。 “鄢娘,我是认真的”他苦笑一声,握起她的手,“从前是我太贪心,未曾仔细考虑过你的感受” “是我白白错付了你的信任,给予了其他人伤害你与衡儿的机会” 齐鄢然想抽出手,却被他握得紧紧的。 蔺暨摩挲着她的柔荑,毫不避讳的直盯着他看:“难道你不想知道为何这么多年宫里只有衡儿一个孩子吗?” “不想”齐鄢然趁机甩开了他的手,转身利落道。 他眼里的亮光忽然熄灭,心一沉。 蔺暨收回了手,望着她无情的背影,像拥住他的希望一样紧紧的从身后搂住她,低头在她耳边咬紧牙关说:“你不想,可我却忍不住了!” 于是他便将自己从太子时期为了禁止其他女人比她一步怀有子嗣,命人在暗地里各种给她们投用避子的香料甚至是在她们的吃食里下避子的药方。 这个不成文的规矩一直持续到如今,唯一的意外便是林盼芙那次,根据他们呈上来的消息,许是她吃了与避子药相克的食物,才导致避子药的作用未能起效,故而她才会怀上自己的子嗣。 蔺暨总认为百密无一疏,却不知道世事难料,他已经在为他的自以为是付出代价了,甚至这个代价极有可能无法挽回。 齐鄢然心里无疑掀起了惊涛骇浪,她知道蔺暨心机深沉,却不知他能如此心狠果决,同样是女人,她知道无法生育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一时之间心情复杂,无以言表。 可是他为何现在才说,让她活生生误会了这么久? 蔺暨像是听到了她内心的想法,自嘲的笑了两下,“如此肮脏自私的我,又凭什么认为你知晓这一切后仍会毫无保留的心悦我呢?” 不到万不得已,他都不想在她面前展露自己阴暗不堪的那一面。 人总是慕善的,他希望自己在她心中能够再美好一些,那样她才会爱得不遗余力。 齐鄢然的胸口轻轻一颤,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原来他也会患得患失,深爱她至此。 身后的男人将她搂得更紧,快要让她喘不过气来。 “对不起鄢娘,我发誓,唯此一次,不会再犯”蔺暨贴在她脸边郑重说。 对于九五至尊的权力,他更害怕她与孩子的疏离,短短几个月他已经体验足了生不如死的味道,他不愿再重蹈覆辙。 玄戈说得对,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他现在只想好好守护她和他们的孩子。 “鄢娘,恳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蔺暨从未与任何人这般低声下气过,所求不多,唯愿她能回心转意。 齐鄢然垂首沉默,过了良久才道:“陛下收回旨意罢,若是将她们都遣走,届时宫里无人陪臣妾解闷” 他听了立马接上:“有我在,何须他人” 难道后宫里的那些女子都爱慕他吗?齐鄢然不以为然,里头怕是不少同她一样,没有自我,只为给家族争取荣耀的棋子罢了。 而相较于她们来说,自己不过是最幸运的那个罢了。 齐鄢然深知被家族抛弃的棋子的下场,她们已经够可怜了,这是她与他之间的事,不应该再牵扯到无辜的人。 “陛下日理万机,况且……” 她回过身,望着他悠悠道:“若真如陛下所言,她们已然够苦了,还请陛下开恩,就让她们在这宫里安稳的度过余生罢” 蔺暨万万没想到她是这种想法,见她语气认真不似作假,心里顿时惭愧起来,自己比起她来,果然是显得小肚鸡肠,毫无容人之量了。 他歉意的叹了口气:“是我思虑不周,那便依你的,等会儿我便让他们撤了旨意” 只要她肯理他,他做什么都成。 齐鄢然未再言语。 “我陪你去瞧瞧衡儿罢?我们已有许久不曾一块陪他闲玩过了” 只要提起孩子,她就会有几分心软。 果然,过了片刻只见她神色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蔺暨欢笑起来,一扫往日的阴霾,牵了她的手便往外走去。 齐鄢然垂眸看了眼俩人紧贴相合的手,不动声色的握紧了些许。 蔺暨:只要老婆开心,打脸什么的都不成问题! 作者:其实像齐鄢然这种缺爱的人是很容易陷入蔺暨的温柔陷阱里的,但除此之外她又特别清醒,蔺暨对她好时她也全心全意的对待对方,可若是一朝受到伤害,立马脱身比谁都绝情。可能大家觉得她不过是仗着蔺暨的爱才敢这么放肆,虽然换了别的女人,可能头早就掉了,但是别忘了齐鄢然的本质是个疯子,无欲无爱的时候什么都不怕,大有那种“大傻逼你有本事杀了老娘”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哈哈哈哈,拜托真的酷炸了( ̄? ̄) 番外失忆(一) 耳边纷扰不断的嘈杂终于散去,迎之而来的是清幽的玉兰花香。 魏玄戈掀开沉重的眼皮,入目第一眼便是床前身着紫衫白裙,容颜超逸脱俗,恍若神仙妃子一般的女子。 女子神色担忧的抚着他的脸,启唇轻唤一声:“玄戈?” 他仲怔良久,眼神迷茫,在脑海里囫囵过了一遍还是没寻出与眼前之人相关的记忆。 长久的习惯令他立马警惕了起来,魏玄戈抬掌拍开她的手,一脸肃容,竖眉厉声质问她:“你是何人!” 沉澪绛猝不及防一痛,立马收回了手,她低头看了眼被他打得发红的手腕,一脸懵然。 “玄戈,你怎么了?”她倾身上前。 魏玄戈见她靠近,立马弹起来,往后面缩了缩,如临大敌似的,眼神抗拒的冲她大声吼道:“你别靠近我!” 沉澪绛顿时停住身子,满脸疑惑的瞧着他,不解的眼神里略带受伤。 想来是与他头上的伤有关,她垂眸平复了情绪,侧头吩咐:“唤太医过来” 太医过来先是诊了脉,又问了魏玄戈几个问题,沉吟片刻才道:“将军从马上摔下来磕坏了脑袋,因颅脑重创才有了这失魂症” “失魂症?”沉澪绛蹙眉不解,喃喃道。 太医从凳子上起身,缓缓解释:“这失魂症简单来说便是失忆,得此症之人失去过往记忆,且性情有所改变” 她侧头看了一眼正滴溜着眼珠四处张望的魏玄戈,内心不安,遂问:“此症该如何结?” “此症无药可解” 沉澪绛眼瞳微震,脸色顿时白了。 太医见她脸色不对,忙又补充说:“夫人不必惊慌,这失魂症虽无药对症,可也并不是无法可施” 随后又与她说了几个恢复记忆的法子。 送走了太医,沉澪绛在床边坐下。 魏玄戈仍是云里雾里的状态,方才听他们唤自己叫作将军,又见眼前的女子正一脸忧愁的望着自己。 他有些无所适从的摸了摸脖子,眼神躲闪,最后才终于鼓起勇气对上她的视线,“呃,那个……” “我为什么会坠马?”他想了半天,只能问出这句。 都是个将军了还会坠马,难不成他原本只是个头顶虚名的草包? 沉澪绛见他终于开口询问自己,想起方才太医说的话,便挪了挪身子离他近些,柔声道:“你随陛下去皇家围场狩猎,猎物途中不慎从马上坠了下来” 他出发前还摸着自己的脸笑说要给她猎只白狐回来做件狐皮大氅,可最后白狐没等到,等来的是他满头满脸鲜血被士兵们抬回来的模样,险些将她吓个半死。 说来也是奇怪,原本蔺暨认为事出蹊跷还特意派人将围场封了探查一番,结果却发现这当真只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 也不知他是倒了哪门子大霉,好端端骑个马也能摔个头破血流。 魏玄戈听了之后也是一阵无言,他原本已经在脑海里设想过千百种阴谋论,万万没想到真正原因竟然如此离谱。 “那,咱俩是什么关系?”他说出口时莫名有些紧张。 先前看她待自己亲昵的样子,该不会…… 沉澪绛微微一笑,坦然自若,“我们自然是夫妻” 魏玄戈登时膛目结舌,虽然心里早有猜测,可当听到她真正说出口时,仍震撼万分,许是一时半会接受的信息太过刺激,脑仁突突得疼了起来,令人头晕目眩。 见他蹙眉以手覆额,顿时唬得沉澪绛捧住他的脸,“怎么了?可是头疼?” 闻声抬眸,放大的容颜惊艳得耀眼夺目,无端的让他觉得脑袋更晕了,于是他就只这么痴痴的盯着她。 直到她又重复一遍,魏玄戈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立马讪讪的挪开了眼,小声嗫嚅:“我没事……” 沉澪绛不放心,又追问一次,直到得到他的肯定回答,她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如今你忘记了许多东西,但是别怕,我会陪着你慢慢找回来的”她握住他的手,宽慰一笑。 魏玄戈望着她,觉得她比起妻子这个角色,看起来更像一个温柔知心的长姐。 正想着该如何回复,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抬眼看过去,发现是一个仆妇抱着孩子走了进来。 只见那仆妇朝他们福身行了礼,笑道:“请夫人,将军安,姐儿在外头玩累了,闹着要进屋里头来” 她怀里的小博容看到魏玄戈,立马手里的铃铛也不玩了,撒手一扔就要往他的方向扑去。 沉澪绛眼疾手快,将她抱了过来放到男人的怀里,然后与他笑说:“这是咱们的女儿,容姐儿” 魏玄戈看着怀里梳着两条小揪揪的粉衣女婴,犹如晴天霹雳。 一醒来什么都忘了一干二净,还莫名得了一个媳妇和女儿。 且见他嘴角抽了两下,心情难以言喻。 老天爷确定不是在与他开顽笑吗? “啊…啊…”小博容抬起小手指着他,咿咿叫唤。 魏玄戈乍然听到这个事实,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似是为了证实什么,他低头下去仔细的打探着怀里的小女娃。 小博容看着凑近的熟悉面孔,以为他是在与自己玩闹,立时张开小嘴欢快的咯咯笑起来。 “嘶…”猝不及防被她往额头的伤口上重重戳了一指,顿时疼得他拧起剑眉。 沉澪绛见他吃痛,立马抓住那只粉嫩的小手,轻声细语的与她说:“容姐儿,爹爹受伤了,不能乱碰哦” 小博容像是听懂了她的话,没再胡乱挥手,反而抓着魏玄戈的衣服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魏玄戈怕她摔了,连忙抬手在她背后扶住。 肉肉的两只小手捧住他的脸,他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能配合的低了低头。 “呼…呼!”带着奶香味的气息扑在他的额头上,魏玄戈一怔,瞬间便明白她这是在做什么了。 “爹爹给容姐儿吹吹,让痛痛快快飞走”他脑海里猝然出现这样一副画面,转瞬即逝。 再看眼前的小人儿,乖巧的模样令人心都软化,魏玄戈心里如暖流淌过,嘴角不自觉的翘起。 刚刚还卖力吹气的小人儿突然跌倒在他的膝上,吓得他赶紧搂住,却见她怔怔的仰头望着自己,突然意识到什么,猝地咧开小嘴哇哇哭了起来。 作者:云养娃晚点加更 番外失忆(二)「po1⒏homes」 魏玄戈方醒来,哪里见过这等场面,顿时手足无措,朝身边的沉澪绛投去求助的目光。 “她这是怎么了?”怀里的小人儿面色涨红,哭得稀里哗啦,让人心疼得不行。 沉澪绛看起来不慌不忙,看了眼他怀里的小博容,无奈发笑:“兴许是心疼你受伤了罢” 说着,她俯下身去摸摸小博容的脑袋,柔声询问:“怎么啦我们容姐儿” 想将她从他怀里抱出来,小博容却不肯松手。 “你哄哄她罢” 听到她这么说,魏玄戈下意识的抱住怀里的小人儿轻轻摇了摇,像是做过无数回,笨拙又熟稔的轻声哄着:“别哭别哭” 也不知是他的哄奏了效还是如何,没过多久怀里的小女娃便停下了哭声,只支棱着小脑袋在他的胸膛里蹭来蹭去,然后便闭上眼睛渐渐睡着了。 魏玄戈有些哭笑不得,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沉澪绛看穿了他的不自在,想着他刚醒来,一时半会也着急不得,便从他怀里抱过了孩子,转身交到了乳母手里,让她带下去歇息。 “快躺下歇会儿,才醒来便这么闹腾,吓着你了罢?” 魏玄戈乖乖的听话躺下,捏着被角看她。 沉澪绛替他掖了掖被子,想起什么,又道:“对了,你平日里不爱侍女贴身伺候,一应琐事皆交由全合打理” 于是遂吩咐人将全合叫进来。 魏玄戈看了看眼前的清秀小厮,仍是毫无印象。 “你若有什么想了解的,或是要做什么,唤他一声便可” 话罢,她又交代了全合平日里该注意的问题云云。 沉澪绛嘱咐完毕便要起身,“好了,太医说你要多修养,我就不吵你了” “你要去哪?”魏玄戈见她要走,立马追问。 她轻轻笑了笑,看清了他眼神里的不安,遂柔声解释:“你睡着的时候老祖宗与母亲来过一趟,如今你醒了,我该给她们去个信儿” 过了年没多久,魏玄戈便征得魏老太君等人的同意搬出了府,携她们在先皇赐的这座府邸安置下来。 也是因为如今的将军府只与魏国公府隔了一条街,路程不远,魏老太君等人才肯松口答应。 原来如此,魏玄戈听了讪讪的抿了抿唇,随后拉起被子盖在了脸上,声音闷闷的从里头传出来:“你走罢” 沉澪绛隔着被子摸了摸他的头才转身离开。 待脚步声远去,魏玄戈才放下遮脸的被子,露出来的一双清澈狗儿眼盯着她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习武之人身体素质极佳,才过了不到半个月,魏玄戈身上大大小小的伤都好齐了。 在修养的这段时间里,他又重新和小博容熟稔了起来。 这不,沉澪绛进来时便看到父女俩正齐整整的趴在床上玩闹。 “嗷!”魏玄戈佯装凶狠的模样张口扑过去,就要咬上身旁趴着的小肉团,只见小博容立马尖叫一声机灵闪开,慢吞吞的翻了个身,扑蹬着两只藕节似的小白腿看着他咧开小嘴大笑起来。 太可爱了,他忍不住凑近在她粉嫩的小脸蛋上香了一口。 看到父女俩毫无生疏的亲昵互动,沉澪绛心里极是欣慰,站着看了好一会才抬步走过去。 魏玄戈虽失了记忆,可身手尚在,耳目聪敏得很,听见脚步声立马抬头。 沉澪绛对上他的视线,展颜一笑,步子不急不缓,“远远地就听到你们的声音了” 看到是她,魏玄戈整个人都立时变得有些拘束起来,他收了脸上玩味的笑,从床上坐起来。 他细微的变化没逃过沉澪绛的眼,她在心里悄悄叹了口气,但脸上笑容仍然不变。 在床边坐下,她摸了摸小博容的脑袋,发现她满头湿汗,于是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从袖子里头取出一方手帕,将小人儿抱到怀里。 “怎的出了这么多汗?” 魏玄戈看着她给小肉团擦汗,莫名有些心虚,抬指挠挠眉心弱弱说了一句:“是我疏忽了” 沉澪绛看到他小心谨慎的模样,微微一笑,倒没说什么,反而还与他解释:“小孩儿活动活动便爱出汗,正常” 怀里的小人儿正微闭眸子享受她的“伺候”,一头柔软的小短发被她擦得有些凌乱,更显得稚气可爱。 “唔…” “小坏蛋,这会可舒服了”沉澪绛听见她舒服的嘤咛,笑了笑,待擦干头上的汗水后又将手中的帕子迭了一迭夹在她后颈的衣领里。 魏玄戈坐在一旁静静看着她低首浅笑照顾孩子,温馨的氛围让他觉得他们好像真的是和乐融融的一家叁口。 小博容睁开了双眼,接着侧了个身,目光灼灼的盯着头顶上方圆隆饱满的胸脯,突然一手抓住她的衣领,一手放进了嘴巴。 沉澪绛低头看她,只见她朝自己眨巴眨巴两下眼睛,暗含催促。 “让娘亲摸摸是不是真的”说着,她伸手隔着衣服在小博容的软绵肚皮上摸了摸,果然有些瘪瘪的。 魏玄戈起初见她突然微侧过身还觉得奇怪,探头过去一看,她的腰带松了,领口也大敞着,隐约可见雪白的起伏,他顿时便明了,像触了火似的立马背过了身。 安静的屋子里除了他心口砰砰直跳的响声还有孩子喝奶时的啧啧吮吸声。 魏玄戈醒来之后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下这般焦虑过,细微的声响就在耳边,与那起伏的雪白印在了脑海里。 沉澪绛回头见他背过了身,直挺挺的板着一个腰,若没注意到他耳根变化的潮红,她还真以为他什么也没发觉。 许是与之前的形象相差甚远,面对如此纯情的他,她总会莫名感到好笑。 魏玄戈悄悄回头,余光察觉到她的视线又立马转过了头,正襟危坐的模样滑稽又好笑。 “玄戈,你去帮我拿条帕子过来罢,我走不开” 冷不丁听到她的吩咐,他踌躇了片刻,最后目不斜视的下了床,依照她的指示去寻帕子。 他低着头大步流星的走回来,站在离她一丈远的地方伸出手,扭着头硬生硬气的道了一句:“给你” 沉澪绛看了眼两人之间的距离,一时为他的“避嫌”感到头疼,于是苦笑道:“你离我这么远,让我如何拿呢?” 魏玄戈抬头便看到了她眼里的戏谑,一时全身的自尊心都被激了起来,只见他赌气似的往前一大步,直视着她,把手中的帕子一递:“这样总行了罢!” 沉澪绛无奈的笑了,伸手接过那方帕子,轻声道了句谢。 她不说还好,一说便又让魏玄戈别扭了起来,她这么温柔礼貌的模样反倒显得他很小家子气似的…… 他之后不再说话,就这么站在一旁背着手,看起来有些闷闷的。 沉澪绛突然甚是怀念以前那个无话不说的他,但又觉得他如今生闷气的样子真是跟没失忆的他一模一样。 不知等了多久,直到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一直持续的吮吸声才停止,他下意识的回过头,却发现她仍旧大敞着衣领,修长的脖颈下露出了一边雪白的酥胸,顶端的蕊珠还带着点滴乳白的奶汁。 她也不避讳,就这么直直的望着他,笑问了一句:“你要喝吗?” 番外失忆(三) 魏玄戈顿时脑子一炸,惊恐的后退了几步,满脸不可思议,盯着她结结巴巴的道:“什…什么!” 然后又强硬将视线从她的胸口上挪开,黑着脸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荒…荒唐!” 随后只见他一甩袖袍,急冲冲的跑了。 沉澪绛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双眉微拧,有些无法理解。 难道,一个人失去了记忆,也会丧失过往的喜好吗? 虽然不得不承认,方才她是在有意逗他,但很明显,他的反应令人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却说魏玄戈一路跑出了卧房,遇上刚从外头进来的全合。 全合见他一脸火急火燎,忙将人截住询问:“世子爷,您这是怎的了?” 方才那般香艳的事魏玄戈怎么可能与他开口,直接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府里太闷了,我要出去透透气” 直到天黑,沉澪绛才看到他的身影。 听到脚步声,坐在梳妆镜前涂抹脂膏的她回头,看到一身藏蓝长袍的男人踏进屋里,遂放下了手中的物什,起身走过去,微微笑道:“回来啦” “嗯……”魏玄戈闷闷的应了一声,眼前的女子一袭素色中衣,不施粉黛的面容,去钗除环后更显温柔。 想起今日旖旎的那一幕,他的脸色又不自然了起来,眼神闪烁躲避。 沉澪绛瞟到他白底的靴子上有零星泥点,心有疑惑,遂问:“今日去了哪儿顽?” 魏玄戈绕过她走到桌边坐下,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才回头与她道:“随处走走,与随行的小子们玩了半日捶丸” 沉澪绛颔了颔首,莲步轻移到他身后,双手刚攀上他的肩头,“累了罢?你……” 哪知他“嚯”的站起身,迅速抛下一句:“身上脏,我先去沐浴!” 然后头也不回的大步流星走了。 沉澪绛僵在原地,看了眼他还没坐热的凳子,悻悻的收回了手,面色黯然。 虽头上的伤都好完了,可这大半月来除了容姐儿,他极其抗拒她的接近,如避蛇蝎一般。 以往都是他爱缠着自己,如今失忆一遭,落到了连她的触碰也不愿接受的地步,其中落差莫不令人心酸。 魏玄戈洗漱完再回来时,屋里只留了一盏灯,床帘也放下了,他轻手轻脚的过去悄悄掀开了帘子,果然见她躺在床里边,背对自己睡着了。 他抿了抿唇,坐在床边侧身看着她的背影。 不知为何,面对她时总会感到莫名的不自在,兴许是她看自己的眼神,明明温柔饱含爱意,却每回都让他觉得她像是在透过自己看谁一般。 是谁呢? 一定是那个未曾失忆的他罢。 明明都是他,他却总觉得在她记忆中,与她相濡以沫,伉俪情深的人并不是自己。 故而每次对上她的温情关怀,他总会不知所措,她的感情太深了,毫无记忆的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回应。 魏玄戈无声的叹了口气,转身躺下。 背对着他的沉澪绛缓缓睁开了双眼。 自从他失忆后,俩人虽仍同床却不再共枕,怕他一时半会适应不了,沉澪绛只能一再克制自己,就连夜晚歇息,俩人之间也是隔了两个人的距离。 隐隐清香靠近,腰被人从身后圈住。 沉澪绛察觉到他立马僵住了身子。 她原本对肌肤接触的执念不重,可近来压抑太久,反而致使她心中生了浓重的贪恋。 魏玄戈虽失忆但不傻,两人已有一个孩子,那夫妻之间的鱼水之欢必定是经过的,甚至其中的水乳交融可能要比他想得还要深厚。 “你很讨厌我吗?” “没有”他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那为何如此抗拒我的靠近?”沉澪绛搭在他腰上的手圈得更紧,埋头在他背后蹭了蹭,心间苦涩。 魏玄戈沉默了。 他要如何开口?说他仍旧不能心无芥蒂的与她耳鬓厮磨? 他自觉说不出口,也不想贸然伤了她的心。 “玄戈” 魏玄戈回头,入目却是放大的玉颜。 沉澪绛一手撑着身子,一手攀上他的肩,闭眸亲上他的唇。 双唇相触,他眼仁微颤,下意识的抬手想要推开,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突然停在了半空中。 悬空的手慢慢落下,手掌逐渐收拢。 罢了,若是这样能够令她开怀的话…… 沉澪绛见他并未拒绝,心里欢喜,抚上他的脸,轻柔的深入这个隔别已久的亲吻。 唇齿相依,缠绵旖旎,魏玄戈似个供她驱使的傀儡,只能一步一步随着她的指挥笨拙的回应。 柔软的唇瓣流连到了脖颈,魏玄戈脑海一片模糊,突然唤出一声:“阿绛……” 亲吻的动作停止,沉澪绛抬起头看他,眼神略有诧异。 对上她异样的目光,他猛地清醒过来,才意识到方才自己说了什么。 他刚刚叫了她的闺名…… 沉澪绛直勾勾的盯着他,直到将他看到不好意思的侧过脸。 无意识的亲昵最是戳人心肺。 她欣然一笑,复又低头与他缠上。 魏玄戈只觉身子愈来愈热,似有欲望要破笼而出。 与他同床几年的沉澪绛哪能不知他的异样,薄薄的中衣隔不住滚烫的健壮身躯,股股热气从他身上传来,似要将自己消融。 纤细的柔荑从他的胸膛一路往下,尖锐的指甲扰得他愈发心慌意乱。 她还在往下,最后轻轻握住胯间那根一柱擎天。 魏玄戈倏地瞪大了眼,捉住她的手,起身将人推开。 他气息不稳,脸带红晕,眼神可见慌乱。 “你…你做什么?” 俩人不约而同的往他胯间看了一眼,魏玄戈大窘,急忙挥袖盖住那处。 哪想沉澪绛依旧坦然自若,比他的大惊失色要镇定得多,只见她宽慰一笑:“别怕,这儿只有我们两个,况且,你从前难受了,我也曾帮你纾解过” “如何个纾解法?”他皱着眉,心中惴惴不安。 她未立即回答,而是掀开遮挡的袖子,低头在那隔着裤子仍旧昂扬支起的物什上轻吻了一口。 魏玄戈顿时眼前一黑,恨不得昏死过去。 这简直要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胆。 沉澪绛仰首,却见他眼神呆滞,面无血色,莫名被他吓了一跳,正欲问,却见他从床上跳起来。 “你先歇罢!不必等我!” 说罢,鞋子也不穿,就这么赤着脚一溜烟的仓皇逃了。 她呆呆的望着霍然打开的门,不禁苦笑一声。 看来是她太仓促了,又将他吓着了。 却说魏玄戈裸足奔到耳房,“嘭”的一声关上了门,倚在门上喘息不定。 视线落到不远处的浴桶上,他忽的跳了进去。 “哈…”他从水里钻出来,冰冷的水浸在身上,将原本的火热驱散了大半。 魏玄戈低头看了眼胯下的支棱,抬手抹了把脸。 他,他以前竟然这么无耻! 竟然敢逼着她为他做那等子下流肮脏的事,想象一下那个画面,便觉羞愤欲死。 最后他在耳房足足待了两刻钟才敢回去,本以为她已经睡下,来到床前掀开帘子一看,却发现她正抱着双膝坐在床中央,一头乌长青丝垂在脚边,显得既可怜又落寞。 沉澪绛闻声抬头。 不是说让她别等吗…… 魏玄戈看清她眼里的委屈,心倏地软了。 他掀被躺进去,看着她柔声道:“时候不早了,睡罢” 沉澪绛沉默了半响,才跟着躺下。 还未反应过来,她便自然而然的睡在了他的枕上,娇小的身躯窝在他的怀里。 这下,倒是真正的同床共枕了。 魏玄戈垂眸,只能看到她乌黑的头顶,心里五味杂陈。 他最后还是没忍心推开她,就这么任由她躺在自己怀里。 沉澪绛螓首微仰,深深注视着他。 他侧过身子与她对视,大掌抬起停留半会,最后还是搂住了她。 她的唇边勾起满足的笑,随后将脸埋进了他的胸膛里。 年少番外梦遗 床上的少年猝然惊醒,大喘几口气,接着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只见他神色渐渐僵硬。 虽然只是个十叁岁的少年,但平日交好的友人里有不少比他年长的,他再是不通女色也知晓那是什么。 发现两腿间一片濡湿,魏玄戈猛地坐起身,蹙着眉头,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他,他方才做了春梦,梦里的人竟然还是… 想起梦里赤身裸体缠绕在他身上的沉澪绛,魏玄戈只觉一阵火燎上心头,烧得他愈发口干舌燥。 疯了,疯了,他肯定是疯了! 定是平时与他们胡闹多了,才会做那般龌龊的梦,忆起梦里香艳的场景,魏玄戈羞煞,这当真是亵渎了在他心中完美无瑕如神女般的沉澪绛。 全合进来时就看到本来在歇息的魏玄戈自己从衣柜里翻箱倒柜的寻衣裤来换。 “世子爷,您要换衣怎的不叫奴才?”他一脸奇怪。 魏玄戈却像小偷偷东西被抓住了现行,脸色僵了僵,背对着他,一言不发的换着衣裤。 全合看他笨手笨脚的,就想上去帮忙,魏玄戈却如临大敌,紧紧抓住裤腰带,警惕的瞪着他:“你干嘛!” 全合一脸莫名其妙,拧着眉打探他,“奴才只是想帮您穿衣服罢了” 魏玄戈的穿衣住行都是他一手负责的,又不是没见过他光着身子的样子,至于如此大惊小怪的吗…… “爷自个穿!”魏玄戈翻了个白眼,利落的换好了衣裤。 看他穿好了,全合便没再帮忙,蹲下身收拾丢在地上的脏衣服。 手中的裤子有些湿,他疑惑,低头下去闻了闻,突然一阵恍然大悟。 魏玄戈甩了甩长长的发尾,回头一看,就见全合拿着他的脏裤子闻着。 他赶忙冲上去一把夺过来,浓眉大眼倒竖怒视着全合。 全合总算知晓他方才为何会好端端的换了衣裤,还行为这么古怪。 原来是少年人思春,脸皮薄! 只见他一脸促狭的看着魏玄戈笑道:“世子爷,您长大啦!” 魏玄戈看着他如慈父一般的满脸欣慰,恶寒得不行,本就羞窘的很,现下还被他大剌剌的拿出来调侃,顿时恼羞成怒,面红耳赤。 “闭嘴吧你!!” 话音一落,手中的脏裤子就被他掷到了全合脸上。 “给爷处理干净了!莫要让他人知晓!” 说罢,气冲冲的走了。 全合看着他大马金刀离去的身影,又看了眼手中略带腥膻的裤子,计上心头。 世子爷过两年也该娶亲了,是时候禀告老太君,给他安排一两个教晓人事的通房了。 魏玄戈刚出了院子,迎面便见到一众侍女婆子簇拥而来的沉澪绛。 “玄戈!” 沉澪绛见他看见自己掉头就走,急忙叫住。 魏玄戈僵住步子,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便慢慢回了头。 “阿绛姐姐”他回头看着她,眼神闪烁,有些不知所措的轻轻唤了一声。 沉澪绛走近一步,看他额上冒着大片的汗,便笑他:“怎的出了这么多汗” 遂取了帕子,欲抬手替他拭汗。 女子身上的幽香直往他的鼻子里钻,让他顿时就回想起了那场旖旎的春梦。 “啪”的一声,魏玄戈刹然激烈的拍开了她的手。 沉澪绛被打得一痛,脸上愕然,怔在了原地。 魏玄戈看见她眼里划过的诧异,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甚么,瞬间白了脸,急急忙忙的解释道:“对不住,阿绛姐姐,我不是有意的……” 到底比他大两岁要成熟些,看他一脸惊慌失措,沉澪绛便安慰自己他不是有意的,遂收回了方才被他打疼的手,嘴角噙了笑,“无事的” “最近天气热得慌,想来是你心里烦躁才会这样” 魏玄戈立马接了她的台阶,乖巧的点点头道:“是这样没错” 姐弟俩再寒暄几句,魏玄戈便借口有事先走了。 沉澪绛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低头若有所思。 晚间两人在魏老太君屋里头用饭,说起沉澪绛的住处。 “阿绛,你看是要同以往一般在碧纱橱里住还是要去余荫居的新处住?”用完饭,魏老太君问。 本想说全凭老祖宗安排,正欲开口,沉澪绛突然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魏玄戈,突然笑着道:“新的住处我怕住不习惯,便同以往一样,睡在老祖宗屋里的碧纱橱便好了” 沉澪绛与魏玄戈俩人幼时便是在她屋里头同吃同住的,想着,魏老太君颔了颔首。 “你俩幼时便待在我屋里睡,现下大了倒是不方便了”她突然感慨道。 沉澪绛本就觉得魏玄戈近日待她有些疏离,有意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便道:“都是姐弟,哪有不便之说?既是老祖宗想让我们像小时候那般,又有何不可?” “玄戈,你说是吧?”她回头看着他道。 魏玄戈看见她朝自己温柔的笑,心里不知为何砰砰直跳,过了良久才默默的道:“姐姐说的极是” 魏老太君见姐弟俩有意亲近,她心里其实也有自个的想法,想了想便应下了。 到底顾着男女之防,俩人便不再同幼时那般一起睡在同一张床上,而是隔开了睡。 “玄戈?” 黑暗中,沉澪绛的声音柔柔的传来。 魏玄戈抿了抿唇,应了一声。 像是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她悠悠道:“也不知道是不是你长大了,莫名觉得你与姐姐不大亲近了” 魏玄戈捏紧了手。 沉澪绛见他不说话,又唤了一声。 仍是不见回应,反而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 脚步声来到床前,沉澪绛抬头,只见清瘦的少年身影站在床头,她愣了一下,而后立马反应过来,往里挪了挪,拍拍前边剩余的位置,声音里带了些欢喜:“快上来罢” 魏玄戈似是犹豫了片刻,但最后还是抬腿上了床。 沉澪绛凑近了些,替他掖好被子。 魏玄戈像是被施了法,紧张的咽口水,动也不敢动。 似是感到他的僵硬,沉澪绛无奈笑道:“为何如此紧张?姐姐又不是会吃人的老虎” “许久不曾这般睡过,有些不习惯”魏玄戈讪讪的解释。 “你还真是长大了呢……”沉澪绛有些遗憾,喃喃道。 在她心中,他一直是那个跟在自己身后吵着闹着的小男孩,如今见姐弟之间情分生疏,多有惋惜和失落。 魏玄戈又想起全合也是这么说他的,耳根子红了红。 “玄戈并未想过要疏远了阿绛姐姐,姐姐莫要伤怀”他灵敏的察觉到她的失落,急忙安慰道。 “望是如此”沉澪绛将手垫在脸下,看着他笑。 魏玄戈借窗台照进来的月光端详她的面容,不知不觉便痴了。 她生的很美,是那种沁人心脾的美,再是脾气火爆的人看到她也会瞬间没了脾气。 “便是如此”他痴痴的道。 沉澪绛有些乏了,再强撑着与他说了几句话,便渐渐睡着了。 魏玄戈看着看着便想伸手去摸她的脸,却见她一个翻身。 他吓了一跳,忙将手抽回来。 又过了半响,听到她匀缓的呼吸声,他才大着胆子轻轻用手环住她的腰身,将头搁在她的枕上。 魏玄戈第一次觉得清冷的梅香这般好闻。 沉澪绛:我也没想到会引狼入室 作者:突然才发现这章竟然不记得发了!!按理说这章才是番外的开头救命…… 番外初尝(H) 又是半月过去,虽说魏玄戈的记忆仍未恢复,可到底不再那么抵触沉澪绛的靠近。 渐渐的,俩人之间愈发亲昵,若忽略床笫间的鱼水之欢,他们看起来倒像是寻常夫妻模样。 有了上一回的前车之鉴,沉澪绛不敢再鲁莽行事,大有顺其自然的趋势。 就算他连他们过去的回忆一点儿都记不起来了,她也会耐心等待,慢慢培养俩人之间的感情,从无到有。 夜里俩人躺在床上,沉澪绛见身边的男人总蹙着眉,一脸不适,便问:“怎么了?” “总觉着有什么东西……”魏玄戈嘟囔道,伸手去探。 胡乱一摸,果然在自己腰下发现两个圆圆的物什,抓在手中展开一看。 原来是两个琉璃色的珠子,小巧玲珑,怪不得总让他觉得睡着不舒服。 “嗯?”他疑惑不解,抬眸问她,“这东西怎么会落在床上?” 哪知沉澪绛看清他手中的物什后,脸“唰”得一下红透,伸手夺过来,坐起身掀开帘子,抛了出去。 “嘀嗒嘀嗒”珠子在地板上弹跳的声音清脆响亮。 魏玄戈被她的大动作惊到,看了眼不知落去何处的珠子,回头发现身旁的人儿面色涨红,对上他的视线时神情显得极其不自然。 那珠子原有一整盒,是前段时间他不知从哪儿淘来的,这么漂亮的一盒珠子,他不用到正经的地方,偏偏要拿到床笫之间亵弄她,与他那根驴物一起塞到幽谷里,折腾得人彻夜不眠。 故而方才复见那物时,她的反应才这般大。 沉澪绛想到眼前这人那时的下作手段,心里又窘又怕,恐他记起什么,便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躺下。 魏玄戈仔细琢磨着她的神态,愈发狐疑。 “那东西……” 看他又要问,沉澪绛立马抬手捂住他的嘴巴,祈求般:“别问了” 她悻悻的挪开了眼,小声呢喃:“总归不是甚么好东西……” 他微微一怔,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她这么一说,他便瞬间明了。 能让她这么羞赧窘涩且认为不是好东西的物什,怕不是用在床笫之间的…… 魏玄戈顿时如被泼了一头醋,心里酸涩得紧,黯然的垂下了眸子。 想到她从前是如何与那个他缠绵欢爱,鸳鸯交颈,他便只觉心被剜了一刀。 沉澪绛察觉到他骤然降低的气压,内心惴惴,遂松开了捂住他嘴的手。 魏玄戈却猝然抬手擒住了她的皓腕,抬眸之间眼神暗藏幽芒。 这种陌生又令人熟悉的压迫感重卷而来,她心里倏地一颤。 “玄戈…” 剩下的话她未再有机会说出口,魏玄戈低头含住了她的唇。 沉澪绛睁着眼看他,入目是他直挺的鼻梁,浓长的眼睫与眉毛,眉心微蹙,反而显得有几分脆弱。 原本她还有些不安,可他身上的味道却莫名令人心安。 她闭上了双眸,抬臂环住他的脖子。 魏玄戈小心翼翼的含住她的双唇,扶着她的肩头将人轻轻摁在床上,然后才捧着她的脸深入这个吻。 他试探的伸舌,还未触及,她的香舌却率先一步抵了上来。 他愣了一下,立即反客为主,含住那丁香小舌,一步步的温柔进犯。 柔软的手指在他的喉结上摩挲,挑出了一身火,魏玄戈不再满足于普通的亲吻,大手不自觉的抚上她的身子,在她的肋骨间堪堪停下。 他微微抬头,双眸含水,两片唇嫣红似火,就这么注视着她,有些忐忑的轻声问了一句:“可以吗?” 沉澪绛牵着他的手来到腰间的系带上,莞尔一笑:“咱们是夫妻” 夫妻…… 魏玄戈闻之胸口轻颤,逐渐陷入了她眼中的深情里。 轻扯系带,解下淡粉的小衣,当俩人赤身裸体相对时,他才真正的紧张起来。 入目尽是白腻的肌肤,一时之间他的目光不知该落在何处,最后还是她的一句“别紧张”给了他些许鼓励,他才大着胆子试探的吻在她白皙的颈子上。 一路顺着她的脖颈吻下去,来到浑圆高隆的胸脯间,魏玄戈脑海中忽的跳出那日她问自己喝不喝奶的画面,心里一动,嘴已经做出了反应,启唇含住那颗颜色颇深的茱萸,稍微用力一吮,点滴乳汁便划入了口中。 他顿时感觉像做贼一般,莫名有些心虚,抬眸看她,却见她神情自若,似是习以为常。 魏玄戈松了一口气,又继续埋头品尝。 “唔…” 沉澪绛揉着他的头发,许久不曾亲昵,如今被他揉揉身子,吸吸乳儿便觉得身下一阵酥痒,她微曲起双腿,并拢在一块磨了磨。 就这么厮磨半响,魏玄戈已然出了一身热汗,额头密密麻麻的细汗微亮,他直起身,握着胯间炽张的肉柱抵在那道小小的粉孔上。 沉澪绛将双腿分开到极致,无声的邀请。 热汗顺着额头滑下来,在他的鼻尖摇摇欲坠,他抿着唇,一手掐住她的大腿,缓缓沉腰挺入。 “嗯…” 魏玄戈垂首,仔细观察她因难耐而微拢的柳眉,微仰的尖尖下颌和轻启的朱唇。 窄小的甬道吸力极强,肉棒无需用力都能被簇拥而上的媚肉吸入。 穴里饱含温热的春水,肉刃尽根没入后如鱼得水,像是入过了千百遍。 魏玄戈霎时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紧接着握住她盈盈不堪的纤腰无师自通的动作起来。 只要他的力道重一分,她的身子便轻颤一次,他俯下身去九浅一深的抽插,眼睁睁看着她雪白的肌肤在浓烈的情事中变得粉红。 “嗯…嗯…” 美人气若幽兰,朱颜酡红,肌理细腻骨肉匀,魏玄戈只要一想到她也曾在那个他身下这般媚惑动人,心里嫉妒的因子便遏制不住的迅速生长。 两指捏住她的下颌,只听他从齿间挤出一句:“你更喜欢他还是更喜欢我?” 沉澪绛沉浸在情欲里,冷不丁听他如此发问,有些回不来神。 恐她听不懂,他思忖片刻才又轻声重复一遍:“你更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不管别人如何说,他总觉得如今的自己与未曾失忆的他完全是两个人,故而他极想探探她的真心。 他这个问题问得好,若不是他忍不住发问,自己恐怕都不知道他心里竟然是这么想的,与这一个月来他的种种行为结合在一块,沉澪绛方才明了他的别扭。 虽然性格看起来迥异,但其实未曾失忆与失忆后的他性格本质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如今的他更显的单纯些罢了,故而对她来说,眼前的人一直都是同一个人。 只见她迎上他灼灼的目光,朝他轻轻一笑,看起来有些许无奈,捧着他的脸柔声道:“我此生只爱过你一人” 魏玄戈心中悸动万分。 罢了,他为何要与她计较这些,只要,只要她如今关心的,喜欢的是他不就够了吗…… 得到了她的回应,他逐渐释怀。 “阿绛……”他低下头柔和噙住她的唇,将她捧着自己脸的手摁在两旁,十指相扣。 胯下缓缓挺动,退出几寸复又深入,顶在穴眼磨得她全身发软。 魏玄戈突然支起身子,两眼盯着身下的交合,赤红的肉柱嵌在殷红的肉孔里,抽插间可见湿黏的体液,穴肉剧烈的紧绞舒服得他叹谓出声。 若知如此销魂,早该享受便是。 “阿绛…嗯…阿绛…”他急切的呼唤着她,似要通过她的回应来获得安全感。 沉澪绛有心回应,可身下的舒爽让她模糊了情智,脱口而出的只是源源不断的呻吟。 “唔…嗯啊…” 胯下阳具从最初的缓慢抽插到后来的疾速顶弄,弄得她泄了一场,而后又被他压着两只腿儿持续肏干。 雕花大床在微光里摇摇晃晃至快天明才逐渐停下。 日上叁竿,魏玄戈才悠悠醒来。 “嘶…” 不知为何头痛欲裂,他拧着眉扶额缓了好一会,身体的感知慢慢恢复,欲放下的手猝然一顿。 魏玄戈迅速低头看了一下怀里的人儿,正趴在他胸膛上睡得香甜。 “呜…” 沉澪绛是被人咬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却见眼前的男人抬头,黑着一张俊脸,冷冷的盯着她,暗含怒气,沉沉的吐出一句:“阿绛” 男人周身凌厉的气势令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沉澪绛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玄戈,你想起来啦?”两只柔荑抚上他的胸膛。 魏玄戈仍旧臭着一张脸,“怎么?你很遗憾吗?” 她连忙摇头,为自己解释:“自然不是” 他失不失忆,被折腾的人都是她,只不过他若是恢复了记忆倒省了许多事。 他低头瞟了眼她身上的暧昧痕迹,那是昨夜的他留下来的,想到她在这一个月里对失去记忆的他多加照顾,还与那个他说了从未与自己说过的情话,魏玄戈便抑制不住心中的妒怒。 他唇边勾起自嘲的笑,阴阳怪气的道:“难为你还能想起我” “昨夜他可将你伺候得舒爽?”魏玄戈垂眸质问她。 看样子又是打翻了他的醋坛子,沉澪绛无言片刻,昨夜安慰了那个,如今怕是又要抚慰眼前这个。 “你说什么呢…啊!” 胸前软肉猝不及防被他狠掐一把,顿时疼得她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她急忙抓住他不安分的手,委屈巴巴的道:“好疼,玄戈…” 魏玄戈冷哼一声,又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弄得她哭起来才松开。 沉澪绛委屈极了,明明是他自个儿不记得了,这下倒成了她的错,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接着他又用蛮力摁着她的小腹,逼出昨夜他遗留在里头的精液,才重新提枪进入,占领回他的领地。 沉澪绛任由他摆弄,将脸埋在枕头里,哭得身子一抽一抽的。 她突然巴不得他永远也记不起来,不然也不会像现下这般作弄她。 魏玄戈看她哭得伤心,火气顿时散了大半,知道自己将她弄狠了,心里虚得不行,忙不迭地俯下身,将她的脸从枕里捧出来,胡乱的亲了几下,讨好的说:“好阿绛,都是我猪油蒙了心,饮了几口小醋才将你作弄成这样” 一边说着,一边揉了揉她方才被自己捏疼的乳儿,口中仍在不停的认错:“都是我的错,为夫给你揉揉……” 沉澪绛恼极了他的不正常,任他如何说都不愿出声搭理,只一味低声哭着,说得她烦了便抬脚踹在他下腹。 魏玄戈被她猛踹一脚,差点踢在要害处,惊出一身冷汗,饶是如此也疼得不轻。 胯间阳物瞬间软了几分,他急急忙忙的退出来,捂住身下一脸痛苦的望着她道:“好阿绛,你要将我踹废了” 沉澪绛冷哧一声,扭过身子,带着哭腔骂说:“废了才好!那样方能不胡乱作弄人!” 魏玄戈苦笑一声,又欺身而上,摸着她光裸的肩背,在她耳边道:“若是废了,谁来给你欢快?” 她回头啐他一脸,柳眉倒竖,“便是没这事儿我也能活得成!” “好好好,是我,是我活不成!” 他一边应着,一边悄悄套弄几下有些蔫软的肉物,很快支棱起来后抵入那湿软的穴缝,祈求般道:“快让我吸吸几口仙气罢,否则便要到地府见那阎王爷去了……” 说罢,将鼻子凑在她的香颈里如头小奶狗似的拱头闻着。 沉澪绛被他擒住了腿,再踢他不得,被他猛冲猛刺几下捣得花心酥软,虽心里不愿应承,可身子早已沦陷。 但是风水轮流转,魏玄戈也没落着好,一连被她冷了数日,最后还是他抱着女儿在她面前跪哭了一番才作罢。 作者:神经病就是神经病吃自己醋还弄哭老婆的大冤种ヽ(`⌒′メ)ノ 番外沈庇则X李幻桃(一) “又输啦!你个小笨蛋!” 沉庇则方踏进屋,便见到母子俩坐在炕上玩摇骰子,许是输的太多,小孩儿脸上被墨笔画花了脸,显得极是滑稽。 “嗳,别动别动”见他要跑,李幻桃赶紧一把子抓住他,将小人儿拖到身前,举起墨笔在他额上画了叁道杠。 画好后板着他的脸仔细瞧了瞧,原本俊俏的小脸蛋被画成了四不像,配上他那副幽怨的眼神,当真是好笑。 李幻桃噗嗤一声笑出来,揉着他的脸说:“愿赌服输,谁让你这么笨!” 见他不乐意的撅起小嘴,她叉腰理直气壮的道:“本来就是嘛!小笨蛋!略略略!” 小孩儿虽年纪小,却也知道她在奚落自己,于是冷哼一声,生气的扭过头,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只见他突然兴奋的尖叫起来,扭着小身子慢悠悠的下了炕,然后撒着两只小短腿往前奔去。 沉庇则看见朝自己跑过来的小孩儿,展颜一笑,远远地就俯身朝他伸出了双手。 李幻桃看到他的身影,心里一惊,赶忙转身把炕上的骰子等物藏起来。 接着又装作若无其事的下了炕,往前几步朝他甜甜笑道:“夫君,你回来啦!” 沉庇则单手抱着孩子,望她身后看了一眼。 她这招属实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正准备开口数落她:“你……” 哪知李幻桃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双手合十抵在脸前,嘟着小嘴弱弱的道:“好嘛好嘛,不会再有下次了!” 沉家家风严谨,如骰子那等只能在赌坊里出现的物什绝不能出现在沉家这般风雅清正的人家里,故而李幻桃就算再跳脱,也不敢让公婆知道自己偷偷的带着儿子玩那等不正经的东西。 沉庇则平日里虽宠她,但在这些原则上的事情不会轻易松口,所以私底下没少提点她,她也一而再再而叁的应承过,可如今还是打了自个的脸。 因他如今成了中书舍人,每日里都忙着起草诏令,参议政事,权利日重,本以为他今日也要好晚才能回来,她便抱着侥幸心理偷偷的带着儿子玩骰子,哪知他今日破天荒的这么早就下职。 唉,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认错得这般快,倒是让人不好说什么了。 沉庇则叹了口气,看着她仍旧一脸祈求,板着的脸忍俊不禁,抬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 李幻桃便知道他这是不决定追究了,于是松了一口气,灿烂的冲他笑起来。 趴在父亲肩头上的小孩儿突然不满起来,皱眉抬手指着她,一脸控诉,嘴里咿咿呀呀的叫着,似在指责母亲玩弄自己的事实。 沉庇则被他的样子逗笑了,掂了掂手中的小孩儿,柔声问他:“怎么了,瀚哥儿” “是不是因为娘亲调皮又捉弄你啦?” 孩子的名字是沉父取的,周瀚两字源自《诗经》中的“维申及甫,维周之翰”,意为国家栋梁之材,可见老爷子对其寄予的厚重希望。 小周瀚似是听得懂他的话,小圆脑袋猛地点了点。 李幻桃圆眼微瞪,努他一眼,然后“嗷呜”一声咬在他的小手上。 “笨小孩!明明是你自己输了还怪我!” 小周瀚低头看了一眼被她咬疼的手,突然在父亲怀里剧烈挣扎起来,小花脸上怒意充斥,拧着小眉毛嗷嗷冲她叫唤。 一个不足两岁的小儿哪里对抗得过一位成年女性,只见母子俩之间你来我往“对骂”了好半响,最后还是沉庇则看不下去,将支出去半个身子的小人儿按回怀里,失笑哄道:“好了好了,瀚哥儿不气” 抬手摸了摸他气鼓鼓的小脸,他低头柔声说:“娘亲是女孩子,你是男孩,男孩儿的气量要大度些,知道吗?” 小周瀚似懂非懂,侧脸瞟了一眼方才与自己对骂的母亲,不岔的翻了个小小白眼,然后钻入父亲的脖颈里。 沉庇则捏捏他花成一团的小脸蛋,笑说:“小花猫,下去洗干净脸儿再来找爹爹顽罢” 话罢,让侍女们带他下去洗脸。 屋里只剩下夫妻两人,李幻桃牵着他在炕边坐下,仰头问他:“今儿怎么这么快就下职啦?” 沉庇则弯腰在她身后摸索几下,将黑色的骰盅拿出来,放在她面前摇了摇,挑眉轻笑一声:“回来抓你” 李幻桃眉心一跳,眼疾手快就要伸手夺过那赃物,骰盅却被他高高举起。 他屈指轻轻敲了敲她的脑门,说了两字:“没收”。 语气虽淡,却不容置喙。 “哼!”她娇哧一声,跺了跺脚,然后坐在炕上垂头绞着手中的帕子,一言不发。 沉庇则将骰盅置在一旁,转头看到她一脸幽怨的小媳妇模样,遂在她身边坐下。 “你若总是这样,叫人如何信你?” 她总是这样口头应承之后出尔反尔,起初他还觉得她天真可爱,无伤大雅,可几次叁番下来,难免会给人落下不可靠的印象。 况且平日里都是她带着孩子,孩子年纪小,耳濡目染,时间久了难免会被父母不好的习惯带偏。 李幻桃绞帕子的手停住,倒是难得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抬眸看向他,有些惭愧的小声说:“对不起嘛,以后我不会再那样了……” 沉庇则何尝想这般,只不过她的性子跳脱好顽,机灵有余稳重不足,本就不大适合承担高门大户中的主母之位,自己将来会越走越远,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能将她庇护在怀里。 他也不想一下子磨灭掉她的灵性,只能耐心些陪她一步一个脚印的慢慢成长了。 沉庇则揪出她手中被绞成一团的帕子,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我知道幻娘学什么都快,这点小事儿定难不倒你”说罢,执起她的手,在白嫩的手背上轻吻一下。 这下一来,李幻桃心中原本还遗留的零星不岔皆消失殆尽。 她扑到他怀里,痴痴的望着他精致的侧脸。 自己何德何能,能够遇上这么个耐心温和的神仙人物。 番外沈庇则X李幻桃(二) 李幻桃贴到他耳边糯声声的说:“突然想起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了” “杏林宴?”他第一反应。 “非也”她否认的摇了摇头,神秘的笑笑。 这下沉庇则可疑惑了,在他的记忆中,杏林宴那回才是俩人的初遇。 “那是何时?” 李幻桃噙笑趴在他的肩上,两只圆眼亮晶晶的望着他,“你忘啦?你曾在街上相助过一位偷盗店家东西的小贼” 事情久远,沉庇则冥想了片刻才慢慢回忆起来,他顿时恍然大悟,但是…… “你那时在哪儿呢?”若是自己见过她,定是有印象。 “我呀?”她的眼珠子溜溜的转了一圈,才慢悠悠的道:“那时我就躲在一旁偷偷的看着你呗!” 沉庇则摇头失笑,促狭道:“原来幻娘早便注意到我了” 李幻桃不置可否,抬手摸摸他的脸,“我那时候便在想,这是哪来的神仙人物,竟长得这般好看?” 那时以为遥不可及的痴想竟成了现实,时过几年,她仍然能回忆起当初沉家派媒人前来说亲时自己的惊喜交加。 沉庇则唇边抿着笑,静静听她说下去。 她低下头认真的掰着手指算:“第二回再看见,便是你高中状元后游街那时” 灼灼君子,红衣白马,好不惊艳,至此令人再不能忘。 “再到杏林宴,便已然是第叁回啦!”李幻桃竖着叁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灵动娇俏。 沉庇则心口微颤,没想到她这么早便对自己上心了,反观他,对她的喜欢来得有些迟。 “幻娘……” “你呢?”她搂住他的脖子,笑问:“第一回见到我时是何感想?” “第一回……”他追忆须臾,脑海里浮现出她在杏林宴上偷偷看自己的狡黠模样,于是低头看着她幽幽说:“第一回见到你时,只觉得姑娘长得有些讨喜” 李幻桃却蹙了眉,不满嘟嘴道:“仅仅只是讨喜?” 沉庇则温柔的望着她,低首浅笑:“是讨人喜欢的讨喜” 她听了顿时心花怒放,忍不住掩嘴偷笑,最后仰首在他的唇上重重亲了一口,“好甜!” 男人失笑,将眼前的小甜豆按到怀里,低头一记深吻。 “好,慢慢儿的,不能咬断哦” 今儿是小周瀚的两岁生辰,因年岁小不便大办,索性一家子坐在一块吃了顿团圆饭,李幻桃举着筷着与汤匙喂他吃长寿面。 这长寿面只图个吉利,因着他还小,厨房特意给这小少爷做了碗小巧玲珑的,上头还雕了几个憨态可掬的小动物。 小周瀚见之怜悯,不舍得吃那几个小玩意,摇着小脑袋说不吃,李幻桃便只能夹了清淡的素面喂他。 只见他睁大了与母亲如出一辙的圆眼,小嘴巴努力吸着面条。 “真可爱”魏氏笑看着唯一的小孙子,心都软化了。 小周瀚终于吸完碗中剩余的面条,裹在嘴里咀嚼几下然后囫囵吞了下去,酣畅淋漓的张嘴呼了一声:“啊~” 众人被他童趣可爱的模样逗笑。 李幻桃将空碗搁置在桌上,笑着摸了摸他圆乎乎的脑袋:“瀚哥儿真乖” 小周瀚乖乖的坐着让她给自己擦干净了嘴巴,然后朝母亲嘟起小嘴。 李幻桃瞅着他与自己索吻,遂将脸颊凑到他的唇边,小周瀚便搂着她,在她脸上重重的“啵唧”亲了一口,亲完后便眯眼笑着倒入父亲的怀里。 沉庇则将他抱住,低头宠溺的笑笑。 饭后夫妻俩带着孩子辞别父母回了院子。 沉庇则带瀚哥儿下去洗澡,回来便见到她皱着眉一脸不适。 他将披着包布的孩子放在床上,唤侍女来给他穿衣裳,步到榻边扶着她的肩问:“怎么了幻娘?是哪儿不舒服吗?” 李幻桃侧躺在榻上,脸色蔫蔫的垂着眼睫,“总觉着胃里不大舒服……” 沉庇则伸手摸摸她的肚子,感觉有些涨,“是不是有些积食了?” “可我方才……”她倏地止住了话,从榻上撑起身子。 “呕!” 刚洗漱完换了衣裳的沉庇则猝不及防被她吐了一身。 “呕…对…对不起…呕”看了眼他脏污不堪的中衣,李幻桃又羞又愧,连忙抬手捂住嘴巴。 沉庇则哪里顾得上身上的肮脏,忙不迭地高声命人唤大夫。 送走大夫后,屋里等候的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幻娘”身边的人轻呼一声,才将出神的李幻桃拉回来。 躺在床上的人儿仍是一脸茫然,抬手摸了摸还未凸起来的肚子。 她又怀孕了。 小周瀚从侍女怀里挣脱出来,小手小脚的爬到她的身边,低头一脸担忧的在她肩窝里蹭了蹭,口中呜咽几声似是表达对母亲的怜惜。 李幻桃搂住他的小身子,温柔的望着他笑说:“瀚哥儿,娘亲要给你添弟弟妹妹啦” “唔?”小周瀚蹙着眉,挠了挠头,一脸不解。 挠挠他肉嘟嘟的小下巴,她笑而不语。 沉庇则俯身将他抱起来,“瀚哥儿,娘亲不舒服,让她好好歇一会” 小周瀚点点头,然后乖巧的由乳娘抱走。 他回身坐在床边,给她掖了掖被子。 李幻桃握住他的手,笑容很是无奈,嘟囔道:“怎么每回都是这样呢?” 第一次时血流了半身,第二次时吐了他一身,别人怀孕都是相安无事,她怀孕就是历劫历难。 沉庇则瞟了眼她的肚子,嘴角噙笑:“兴许是因为和娘亲一样调皮罢” “才不是!”她哼了一声,掐了掐他的手心。 他轻笑一声,捧着她的脸,俯身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一下。 孕后一月。 晚间歇息,沉庇则总觉着身边的人儿有些躁动不安,搂过她轻声问:“怎么了?” 李幻桃的动作滞了一下,然后弱弱说了一句:“有些热……” 时值冬日,屋里烧了地龙,兴许是这样才让她觉得燥热。 沉庇则起身点了灯,果然见她一张小脸红彤彤的。 将她身上的厚被褥掀开一些,“这样好些了吗?” 李幻桃见他眼神清澈,反倒不好意思了起来,接着自暴自弃似的转过了身子,闷闷的应了一声。 沉庇则坐在床边看了她好一会儿,莫名察觉到了什么,遂躺下伸手进被子里摸了摸她的身子。 李幻桃身子一颤,愈发觉得心慌意乱,赶忙捉住了他的手,轻声说了一句:“痒……” 他的手停了片刻,顺着她的腰肢往下,堪堪停在她的大腿间,“哪儿痒?是这儿吗?” “唔,应当是罢……”她的耳根子红了红,眼神飘忽不定,故作矜持回道。 沉庇则在她视线无法触及的地方默不作声一笑,然后温声道:“既是这样,我替你好生揉揉” 他怎么忘了,她也是会有欲望的。 孕前叁月不可同房,他本就性子平淡,尚且还能克制,但她的自控力稍逊,难免会力有不逮。 李幻桃被他转过了身,轻轻勾下亵裤。 许是也想到大夫说的话,她显得有些慌张:“大夫说了……” 沉庇则打断她的话:“放心,定然不会将你伤着的” 他向来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既他如此保证,李幻桃便也放宽了心。 “闭眼” 她顺着他的话闭上了双眸。 双腿被人分开,有温热覆在了牠户上。 李幻桃眉心微跳,倏地反应过来,惊得睁开了眼。 果然便见他低头俯在自己的身下,轻轻吻着她那处。 许是因为第一次做这事,他的耳根滚烫殷红。 见他就要往自己这边看来,她连忙又闭上了眼装死,心里砰砰直跳,紧张的同时又觉得十分刺激。 沉庇则看着她颤动不止的眼睫,心里明了,然而微微一笑又垂下头去。 尽管俩人之前交合无数,但这种事他还是第一回做,明显有些青涩,只会含着她的花唇轻轻挑弄。 饶是这样,李幻桃也心悸不已,在外人面前光风霁月的神仙君子如今正俯在她的身下,做着与形象不符的淫靡之事,只要一想到这儿,她身下就湿得不行,泊泊春水涌流。 “唔…” 沉庇则察觉到她愈发情动,遂更认真。 挺直的鼻尖抵在花蕊上,幽户如羽毛拂过,被唇舌包裹在其中,那是一种温暖又酥麻的感觉。 李幻桃拧眉咬着指尖,身形微颤。 原来俩人不用那样也能这般舒服…… “呜…夫君…”她忍不住轻唤,声音娇滴滴的。 慢慢的,他逐渐掌握了技巧,舌尖温柔的抵进湿软的甬道里,耐心的含弄。 孕后身子敏感,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她便受不住夹着他的脖颈泄了。 高潮过后,她有些不敢看他,他却反倒伏上前来与她对视,下颌处还挂着零星的暧昧水迹。 白皙的肤色配上嫣红的唇,破天荒让他看起来显得有几分妖治,李幻桃顿时脑子有些眩晕。 “幻娘,我爱你”沉庇则深情的低头望着她,真挚道。 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因为他要比她想象中的更爱她。 李幻桃心口剧颤,静静地与他对视片刻,突然笑出了眼泪。 番外郑元驹X云筝(二) 翌日,云筝晾好了将士们的衣物往回走,半路上却遇到一个自称有急事然后将一个装满伤药的托盘塞到她手里的士兵。 “云筝姑娘,这伤药麻烦您送进去给将军!” 话罢,便见他一溜烟的跑了。 “嗳!”云筝望着他离去的身影,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托盘,一脸莫名其妙。 他受伤了吗? 垂眸思忖片刻,最后她咬了咬唇,还是拿着托盘步向了主帅的帐篷。 掀开帘子的第一眼,云筝便看到衣衫半褪的男人光裸着上身,正凝眉拆下肩头上的绷带,听到动静后抬眼朝自己看过来。 郑元驹微怔,没想到进来的人是她,待看到她手中的托盘却明了了。 “还愣着做什么?” 云筝抿了抿唇,稳稳的端着托盘走过去。 看着她在自己身侧跪下,郑元驹将手中染血的绷带丢在一边,问她:“谁让你来的?” 云筝看了眼地上的绷带。 没想到他真的也会受伤啊…… 因为周围人的议论,她自然而然也就知晓眼前的男人是位不可多得的英才,他手下鲜少有败仗,又加之平日里他的形象皆是生龙活虎的,故而她总以为这人是刀枪不入的铁人。 她垂着眸,不敢看他的身子,将方才士兵托付她的事说了出来。 哪知郑元驹听了冷笑一声:“呵,这帮小子惯会偷奸耍滑” 云筝不语。 他侧头看了眼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挑眉道:“既然这任务托付与你,自该由你来完成” 他口中的任务便是要给他换药,可云筝从未照料过伤者,只囫囵知道个大概,这会子骑虎难下,倒逃脱不得了。 她挽起衣袖,取了金疮药倒在他肩头的伤口上,许是这药性烈,只听他闷哼一声,脸色有些难看。 云筝顿住,想起自己儿时受伤,娘亲给她涂药时都要吹吹,于是她便往他的伤口上轻轻吹了几下。 因他的伤在肩头上,俩人靠得极近,郑元驹微微侧头便能看清她的五官,伤口如清风拂过,好似真没方才那般疼了。 云筝察觉到他的目光,抬眸对上,俩人俱是一怔。 还是她率先反应过来,立马撇开了头,眼睫乱颤。 果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是多有不便。 郑元驹发现她红透的耳根,唇角微翘。 云筝缓了好一会才取绷带来与他缠上,整个过程未发一言,偌大的帐篷里只有她换药时的轻微声响。 “好了”在绷带上打了个小结,她转身收拾托盘上的东西。 郑元驹张口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只说了一句:“多谢” 云筝客套的笑笑,回道:“将军客气了” 然后不再多说,起身告辞。 等她走没多久,郑元驹便招了侍从过来,让他去置办几身女子的衣裳,还美名其曰的道:“总归是本将军带回来的女子,总不能让人整日穿得如此磕碜,不然说出去让大伙知道还以为本将军苛待她……” 营地末角的一处小帐篷里,云筝看着一旁多出来的衣裳首饰,渐渐出了神。 她虽未尝过男女之情,却不傻,那人先是给她送了衣裳首饰,后来又亲自教她骑马,种种迹象,俩人之间就差捅破那层纸了。 营里有关他们的风言风语只多不少,每次外出都能遇上那些人打探的促狭眼神,实在是令人苦恼。 沉思良久,她最后咬牙做了一个决定。 守帐的士兵来报云姑娘求见,郑元驹正忙着排兵布线,听到后立马丢下了手头的事,笑说让她进来。 士兵掀开帘布,一身白衣罗裙的窈窕身影走进来。 她先是迈着小碎步过来,悠悠的朝她行了个礼。 郑元驹的视线落在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上,忆起教她骑马时曾触碰过,不动声色的搓了搓指腹。 “这么晚了,可是找我有事?” 为了拉进俩人之间的关系,他在她面前特意弃了在外人面前的自称。 云筝抬头望他一眼,然后抿了抿唇,盈盈下拜。 “多谢将军近日来的照拂,将军的大恩大德民女无以回报……” 她停了一瞬,似是做了最后的决定,喉头苦涩,垂眸继续道:“民女身无长处,唯有这副身子能够一用,若将军不嫌弃……” 郑元驹听着,差点就笑了出来。 她这是什么意思?觉得自己做了这么多只是仅仅为了能够得到她的身子? 原来他在她眼中只是个为了贪图美色不惜付诸一切的流氓? 郑元驹内心拔凉,那一瞬间只觉得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尊严被人丢在地下踩得稀碎。 背在身后的手攥成拳头,下颌紧绷,他脑海里略过许多狠话,最后只是冷冷的盯着她吐出一句:“本将军从不喜欢勉强人” 云筝脸色一滞,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他,只见他面色如霜,就这么死死的盯着自己,似要将她盯出个窟窿来。她心里一悸,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她实在不知方才的话哪里得罪了他,还是说她说得仍不够直白? 都走到这一步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她思忖良久,还是抛下了最后那点自尊,捏了捏手心轻声道:“将军多虑了,这一切……” “皆是民女自愿” 自小跟着父亲饱读诗书的云筝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跪在男人面前自荐枕席。 想到一直努力培养她自强品德的父亲,她便愈发觉得心虚与不安,若是九泉之下的爹知道他的女儿这么不堪,定会气疯了罢…… 沉思中男人已来到她的身前。 “抬头看我”他沉声命令道。 云筝心里一紧,闭了闭眼,然后缓缓抬头。 入目是身形颀长的高大身躯,还有英挺俊朗的面容,虽然不愿承认,但他确实有着能够令女儿家神魂颠倒的资本。 “我问你”郑元驹低头盯着她,咬了咬牙,“你可有心悦我?” 哪怕是一点点…… 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她都没有拒绝,况且俩人相处时,她的神态无法骗人,郑元驹总觉得她对自己也是有些感觉的,否则身为一军主帅,最讲究理智的他怎么会义无反顾的一头栽进去? 云筝立时挪开了眼,沉默不答。 郑元驹恼极了她这副模样,恨不得她直接给自己一刀子痛快,这样以后他也就不会再做那些令人苦恼的,毫无意义的纠缠! “回答我!”他逐渐失去了耐心,单膝跪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转正了脸面对自己。 他的脸近在咫尺,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语调放缓了些,眼神希冀,“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可有心悦我?” 云筝已然被他逼迫到了悬崖边,摇摇欲坠。 最后沉默许久,就在他抽手准备放弃的时候,她一咬牙,破罐子破摔,泪盈于睫回了一句:“是” 她也曾是个期待爱情的少女,那样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怎会令人不心生向往呢? 她已经竭力克制了,最后还是无法抵挡得住他的烈烈真心。 郑元驹才终于笑了,他就知道,她对自己是有感觉的! 那一刻的他如获珍宝,用双手轻轻捧着她的脸,与她额贴额,鼻尖触鼻尖。 “云筝,我定不负你” 云筝心口微震,抬眸看他,那滴泪最终落在了俩人的唇齿间。 天色大亮,外头隐隐传来士兵们整齐的操练声。 床上纤细的身影微动,再然后懒洋洋的转了个身。 云筝缓缓睁开眼,入目即是高立在不远处的精致屏风,昨夜的一切倏地涌入脑海,她抬臂遮住了眼,青丝里微露出来的耳根烫红。 平静了片刻,她才从床上支起身子,刚坐起来,腿心立马有东西流了出来,黏黏腻腻的。 想到那是什么,云筝怔愣住,眉心微蹙。 罢了,届时再寻那几位姐姐拿些避子的药罢。 环视一圈,发现昨夜穿的衣裳都被人搭在了屏风上,正准备掀开被子下床,外头突然传来动静。 “将军” 果然有人来了,云筝堪堪收回伸出去的赤足,那人便已绕过屏风走了进来。 许是以为她还没醒,乍然看到坐在床上的人儿,郑元驹脚步一顿,目光落在她裸露的雪白香肩上。 他的眼神太过直白,云筝脸颊绯红,抿唇将自己缩进了被子里,唯留一双清澈的鹿眼怯生生的望着他。 郑元驹吐纳几瞬,按捺住心底的躁动,将手里提着的食盒搁置在一旁,上前几步在床边坐下。 抬手将她遮眼的青丝捋到耳后,他柔声问道:“还疼吗?” 昨夜他也是第一回,毫无经验技巧可言,尽管动作再是轻柔,进入时仍让她疼得不住落泪。 他不提还好,一提昨夜那些旖旎的画面又钻入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云筝羞于与他对视,沉默片刻才垂眸小声的说:“好多了……” 郑元驹正想与她靠近些,却见她猛地躲开。 “将军,我……”她似也被自己的反应吓了一跳。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瞧见她心虚的眼神,挑眉轻笑道:“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如今才不过一夜,姑娘是不放在心上,转眼便忘了?” 到底是自己理亏在先,云筝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郑元驹用剩余的被角掩住她光裸的后背,将人裹成一团拥入怀里,低头对上她迷茫的眼神,“我看其他姑娘唤自个的情郎可亲昵了,怎的你却与我如此生分?” 云筝知道他想听什么,却羞于启齿。 磨蹭半响,搂在腰间的手越收越紧,弄得人心慌意乱,最后她还是磕磕巴巴的说了出口:“元,元郎……” “嗳!”郑元驹响亮的应了一声,笑得欢畅。 他捧着她的脸说:“再唤一声好不好?” 云筝抬眸看他,只见眼前的男人如吃了糖的孩童一样欢快,心里一暖,突然觉得也并不是那么难唤出口了。 于是朱唇轻启又唤了一声:“元郎” 原来两情相悦是如此令人欢喜,郑元驹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将人紧紧搂住,在她耳边连唤了数声:“云筝,筝儿……” 作者:首-发:[海棠搜书].「po1⒏υip」 番外书生(一) 清瘦颀长的身影在竹林里徘徊。 纪则停下来擦了擦额上的汗,拧眉嘟囔:“可真是奇怪……” 这苦禅寺他也是第一回来,方才不过是去寻地更衣,完事后在竹林里兜兜转转,竟是迷失了方向。 这大热天的在竹林里绕了将近两刻钟,衣袍下的身子已然大汗淋漓。 正愁恼着如何出去,不远处传来些微声响,他闻声回头,却见身后一座小屋的后窗缓缓被人推开,映入眼帘的是戴着玉镯的白皙皓腕。 再往上看,便是一张清冷孤傲的面容。 那女子看见他也是一顿,眼神微愣,而后似是想到什么,接着冷冷瞥了他一眼,便扭头走了。 纪则痴呆的站在原地,心头慌乱,就这么目不转睛盯着那女子离去的背影,过了好半响才回过神来。 靠近一些便能听到那小屋里断断续续传来的说话声,他思忖片刻,最后还是抬步走了过去。 “笃笃” 里头的说话声戛然而止,紧接着脚步声由远及近,开门的是一位身量娇小的女子。 只见她看到来人有些惊讶,但观眼前布衣长衫的男子不似恶人,遂放松了警惕,就这么隔着一扇门问他:“这位公子,何故敲门?” 纪则往里头探了一眼,窈窕的身影在屏风后若隐若现,他抿唇收回了心思,微微一笑,礼貌的道:“冒昧打扰姑娘,实在不好意思,只是在下不慎在这竹林里迷失了方向,兜转许久仍未能找到出去的路,故而想来与姑娘问问路” 绿芸见他面目清秀,谈吐有礼,心生好感,得知他的来意后正欲说话。 “绿芸?”屋里传来淡淡的呼唤。 “嗳!姑娘,绿芸在呢”她连忙应道,而后歉意的朝眼前的男子笑笑,说:“公子,请您稍等片刻,我去问问我们家姑娘便出来回您” 纪则颔首应下,道了声谢。 门被合上,他垂手站在门前耐心等待,心里却悄悄琢磨起方才窗边那位女子的身份。 出来开门的是她的侍女,想来她应当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罢,只是,若身份尊贵,为何会在这苦禅寺里居住? 就在纪则迷惑不解的时候,门复又被人打开。 只见绿芸踏出来转身关上了门,笑意妍妍的与他道:“公子,如您不嫌弃,我便引您走一段路罢?” 纪则自然巴不得,欣然一笑:“多谢姑娘!在下原是盼不得,又如何会嫌弃呢?” 既如此,绿芸便走在前头领他出了竹林。 “恕在下直言,瞧着姑娘不像是寺中修行之人”路上,纪则隐晦的问了一句。 绿芸性子活泼,倒也不介意他如此询问,回头笑说:“公子猜得不错。我家姑娘好清净,作为女客在这寺中借住,姑娘家离不得人伺候,我们做奴婢的自然是随行于身边” 纪则颔了颔首,见她不排斥,遂又状似随意的问道:“观姑娘形态举止不同常人,应当是出身大户人家罢?” 被这么位眉清目秀的公子夸赞,绿芸心中略微得意,但还是故作谦虚的回道:“公子说笑了,要说出身,我们家姑娘才是顶个尊贵的……” “绿芸?” 忽的传来一声呼唤,俩人停下了脚步,抬头望去,只见一身穿天青色锦袍的少年正站在不远处望着他们。 “二少爷?!”绿芸看起来很是惊喜,然而想到什么,不好意思的朝身后的男子笑笑:“纪公子,实在抱歉,我怕是不能领您到寺堂里去了” “不过您放心,再往前走几步便可出了这竹林,出了竹林之后,您会看到洒扫的道姑,若还是不识路便可问问她们” 纪则猝不及防,莫名有些失望,但好歹人家也好意引他至此,便鞠身一礼:“多谢绿芸姑娘,姑娘有事便先去忙罢” “那是何人?”程彺昱回头望了一眼纪则离去的背影,问道。 “只是位迷路的香客”绿芸浅浅带过,“二少爷,您来了姑娘定是欢喜,咱们快走罢!” “嗯”程彺昱收回视线,这条路他走过无数回,记得可清了,也不用她在前边领路,便带着小厮前去。 “姑娘,快看看是谁来了”方一推开门,绿芸便带着笑意道。 坐在桌前抄写佛经的女子抬头,入目即是站在门口微笑望着自己的少年。 “阿昱?”只有看到弟弟,她才会露出几分笑容。 “阿姐!”少年笑得灿烂,迈着大步走到她身边。 来到身前见到她又消瘦几分的面容,程彺昱顿时皱了眉,心疼的道:“阿姐,你怎的又瘦了?是不是寺里的饭菜不可口?” “我一入夏便不爱用食,长此以往下来难免清减,待天气冷了便好了,莫要担心”说话之人正是程霜,只不过以往的灵动近乎消散殆尽。 “那正好”程彺昱笑着招呼小厮过来,“出门前娘得知我要来看你,特意命人做了你以往爱吃的豌豆黄,快尝尝看” 程霜侧头看了一眼白玉瓷盘上的豌豆黄,眼神略微黯然。 “阿姐?”少年的呼唤将她拉回现实。 程彺昱握着她的手,试探的问道:“阿姐,再过十日便是我的十五岁生辰了,你会回去陪我过生辰的罢?” 程霜垂眸不语,突然从他掌心抽开了手。 “阿姐,难不成你还在记恨爹吗?”程彺昱到现在都不清楚,为何叁年前父亲突然把一向疼爱的姐姐送入这等清苦之地。 家里人对这件事忌讳如深,绝口不提,只有娘偶尔会在他面前抹泪思念几分。 其实那人死讯传回来后没几天,她爹便曾派人来过寺里,只是她那时已然心灰意冷,暗暗发誓不再踏入京城一步,多次拒绝后,程家便没再派人过来了。 叁年了,尽管她已然完全记不得了那人的样貌,可那时发生的事,不仅对她爹来说是耻辱,对她来说更是人生的一大污点。 曾经天真浪漫的少女在那年的春日悄然逝去。提起程家,人们不会想起那个鲜活灵动如交际花一样的程霜,只会觉得──哦,原来她就是程家那个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被送入苦禅寺里的姑娘啊…… 最后姐弟俩还是不欢而散。 程霜坐在桌边,沉寂半响才伸手往盘中拿了一块豌豆黄。 绵软的糕点入口即化,味道还是那个味道,只是尝糕点的人已不再是以前的人了。 却说纪则终于寻到在寺堂中等候多时的舅母与表妹。 面对她们的询问,他只老实说了。 “表哥,你往后可要注意呀,听说这寺庙里的女子都是犯了错才被家里送进来的,谁知她们是什么秉性,万一一个不小心惹了她们的不虞,届时岂不是糟糕?”李寻欢好意提醒他道。 纪则闻之微愣,才知那时的古怪从何而来。 犯了错的女子?他实在没法想象那位姑娘能够犯什么错,以至于被家里送到这等地方来受苦。 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导致他回去的一路上都心不在焉,连舅母与他说话都未曾听见。 之后几个月里,只要她们提出来到苦禅寺上香,纪则都如接重任一般,每回都抱着期盼的心去到寺里。 每回他都会借着疏散心情,观赏景色的理由悄悄跑到后山的竹林里去,幸好她身边的侍女善良活泼,这样一来二去,纪则便逐渐与绿芸熟悉起来,也就慢慢知晓了那位姑娘的事。 原来她是兵部尚书家的女儿,怪不得,世家出生的贵女,纵然落此劣境,身上那股子世家的贵气与倨傲仍旧保留得十分完好。 尽管他已与她身边的侍女熟稔,可每回见到他时,她都是那副清冷高傲的模样,连半丝 客套的笑容都无。 可她愈是这样高高在上,就愈让纪则觉得着迷,就像明明知道那是扑蛾飞火,却也甘愿去做。 除夕夜,纪则借着给逝去的爹娘上香的借口,用完了饭后便从舅舅家里跑了出来。 费了好大劲来到后山竹林,他喘着气,在茫茫大雪里寻到那抹动人的身影。 坐在门口阶梯上披着斗篷的女子抬头,当看见大雪里朝自己一步一步走过来的男人时,心头一震。 “姑娘”他来到她身前,明显已经十分疲惫,呼出来的气都是白雾,却仍冲她笑着。 纪则看到她落了一头的白雪,下意识的想用手拂去,却忽然意识到不妥,然后悻悻的将手挪开,改至将双手平放在她的头上。 他低头看着她微白的小脸,有些心疼,微微蹙眉轻声道:“外头下了这么大雪,姑娘怎的不回屋里烤火呢?若是冻病了可如何是好?” 程霜抬头望了一眼他举在自己脑袋上,以一种极其愚蠢的方式为自己挡雪的手,平日里撰写文字的修长双手冻得通红。 她仰头静静的望着他,原本想问他为什么来,出口却成了:“有酒吗?” “嗯?”纪则怔愣,万万没想到她问的会是这个。 读书人从不喝酒,以至于长到如今他也不曾尝过酒的味道。 程霜看他那样便知道自己草率了,有些失望,正想开口说算了,却见他放下了双手, 眼前之人蹲下与她平视,唇边噙笑,声音里带着祈求的意味:“姑娘且等我片刻,我马上就回来!” 说罢,他转身跑开。 程霜不知他要做什么,却也没有离开的打算。想起方才那人的话,她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将斗篷上的帽子抖开戴在了头上。 过了半响,就在她被冷得快要受不住回屋时,那人终于回来了。 他气喘吁吁的跑到她面前停下,然后从怀里的东西递到她眼前。 “看,酒!”纪则欣喜的望着她,眼睛亮亮的。 程霜看着他手上的酒樽,还有如献至宝的模样,倏地有想要流泪的冲动。 番外书生(二) 就这样,俩人在屋檐下喝起了他带回来的热酒。 这人果然不会喝酒,程霜被他尝酒后不适的扭曲模样逗笑。 “原来姑娘笑时竟是这样好看”纪则第一次看见她的笑容,不知不觉痴了,明明只抿了一小口的酒,怎么就感觉醉了呢。 程霜顿时收了笑,抿了抿唇,有些不自然的扭开了头。 她举起代作酒盏的茶杯饮了一口,烈酒入喉,身子顿时暖了几分。 “今日是我的生辰”纪则突然听她道了一句。 “啊?”他显得很是惊讶,接着又蹙眉道:“姑娘怎的不早些说呢?如今也没给你备上礼物,倒是失礼了” 程霜轻笑一声,“你给了啊” 见他皱眉疑惑,她抬手指了指身边的那樽酒,“这不就是吗?” 纪则看了眼地上的酒樽,觉得她在说笑,摇了摇头道:“姑娘是大户人家出生的贵女,一樽酒怎可当作礼物呢?” 程霜觉得他这人很是奇怪,满口礼仪却没有礼仪,哪有那个公子总是像他这样,不顾常理的经常跑来找心仪的女子呢? 他还在叨叨的说着:“按理说,姑娘的生辰礼就算不是无价之宝也应当是价值连城之物……” 他突然断住了话,身形一僵。 程霜靠在他的肩上,像是醉了,又像是没醉,懒懒的道:“若是你觉得这样不够的话” “那就再陪陪我吧” 纪则彻底乱了,最后只能一步步被她诱惑着勾到了床榻上。 “啊!好疼……”意料之外的剧痛传来,身下如被利刃破开一般,清冷的面容疼得皱起,往日的平静终于被撕裂。 “蠢货!”程霜恼怒的推了推身上的男人。 纪则慌了神,手足无措,听见她呼痛,这下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对…对不起,姑娘,我…我也是第一回…”他弱弱的小声为自己解释。 果然是个呆子!程霜银牙紧咬,在心中暗斥一句。 见他就要急忙从里头退出去,更是痛得人脸色煞白,连忙抓住他,急道:“别……” 纪则便立马停了下来,全凭她的差遣。 如今之计便是解决身下的疼痛要紧,程霜虽然没吃过猪肉,但还能没见过猪跑么,从前在闺阁里也是个跳脱的性子,这档子事她虽未做过,却略有耳闻。 何况,虽然不想承认,但当年她也曾为了勾引男人学过这床笫之事…… 于是,她抬手搂住他的脖颈,柔声道:“你亲亲我的乳儿罢” 乍然听她这么一说,纪则脸色爆红,但想着方才自己将她弄疼了,遂也管不上羞窘,小声应了一声好,然后低头掀开她的小衣,忐忑不安的吻了吻那两团柔软。 青涩的唇舌在胸前流连,身下的疼痛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欲求不满的空虚。 纪则察觉到她的夹弄,停了下来,抬眸小心翼翼的问她:“姑娘好些了吗?” “唔…”她囫囵应了一声,脸上媚意尽显。 “那…我动了…”他抿了抿唇,轻轻的动作起来。 然而事情仍不顺利,欢愉戛然而止,原来是他完事了。 身上的人似是很受打击,僵着一张清秀的脸呆呆的望着她。 “笨蛋!”程霜真是要被他气死了,抬脚一踹把他踹开。 纪则望着扭过身子背对自己的玉体,喉结滚了滚,想起他方才的速度,愈发觉得羞愧。 “姑娘……”他轻轻的唤着,又将她的身子转过来。 程霜不耐烦,正又想开口骂他,这人却分开了她的双腿。 “唔!” 温热的唇贴在了双腿间,她的身子猛地一颤。 程霜在迷迷糊糊间想得却是,这呆子何时学坏了?! “姑娘,可否再给我一次机会?”纪则弱声恳求,“我…我定会争取表现好些……” 享受了舒爽的程霜嗤笑一声,却也没再推开他,任由他重新伏上身入了进来。 殿试放榜那日,程霜才知晓他竟高中了探花,虽原本便知他博学多才,可万没想到他能一步登天,一时之间心中惆怅。 晚些时候纪则果然还是来了,他看起来是那样的欢喜与激动,絮絮叨叨的与她共享喜悦,想到他即将成为京官中一员的程霜却有些笑不出来。 尽管如此,人逢喜事精神爽,那晚他兴致极浓,将她折腾得很狠,甚至弄得人连第二日也下不来床。 就在他穿戴完毕准备离去时,程霜倚在床上看着他清瘦的背影,手中的被子捏了又捏,直至皱成一团才慢慢被人松开。 “纪则,我们就此断了罢” 纪则倏地回过头来盯着她,安慰自己她兴许是在开顽笑,遂来到床前坐下,握住她的手笑笑:“霜儿,怎的好端端又开起了这等顽笑?” 程霜脸色淡漠,从他掌心里抽出手,撇头冷冷的道了一句:“这不是顽笑” 接着她又转正了脸直视他,只见他一脸呆滞,脸色煞白,但还是狠了狠心继续道:“我是认真的,纪则” 纪则紧抿着唇看她,沉默良久,低头吐了口气,没起身离去反而还替她掖了掖被子,勉强勾唇一笑:“肯定是昨夜将你累着了,是我的不对” 抬手抚上她的脸,他柔声道:“霜儿,你先好好歇息,之后我再来看你” 说罢,深深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去。 “纪则!”程霜撑起身子,探头唤他。 他闻之脚步一顿,却没再回头,像是怕听到什么,最后只急匆匆的跑了。 这人不仅是个榆木脑子,还是个固执性子! 程霜气得不轻,只恨不能下床追出前去。 一连过了几日,他都没再过来,就在她以为他已经听话放手时,她爹竟破天荒的来了。 许久不见的父女俩无甚温情,只一问一答,谈话间程霜才得知纪则竟然请了媒人到府里求娶她。 程父是个老人精了,哪里会信纪则的“一见钟情”之言,心中猜想女儿怕是早早就与他有了情愫,这才使得那探花郎前来提亲。 叁年前将她送到这苦禅寺时,不仅是外部势力的压迫,也有他想要让女儿磨砺心志的苦心,可结果不如人意,父女俩之间的关系几近破裂。 程父不是不后悔,只是如今后悔也已无用,倒不如改别的方式好好补偿她一番,于是在听到纪则的提亲后,他便打算来寺里亲自问问她。 若是两情相悦,终成眷属才是最好不过。 可程霜的回答令人出乎意料,她冷着一张脸,淡淡开口:“爹说的话女儿竟一句都听不懂,我压根不认得您口中的探花郎,至于这娶亲之事更是荒谬” 她转身背对着程父,下巴微抬,满身芒刺,“女儿已决定了却红尘,不日之后遁入空门,至于那红尘之福,我当是消受不起” 若说起初只是一个念头,那纪则的出现便是一个导火线。这人间情爱她尝过了,此生不愿再为情所累,与青灯苦佛相守一生也并不是那么难以令人接受。 程父劝她不能,最后只重重叹气一声甩袖离去。 纪则得知消息后,气冲冲的跑来寻她,不满质问:“霜儿,你为何要拒绝?” 程霜嗤笑一声,将手中的玉梳“哐当”丢在梳妆桌上,起身缓缓走到他面前,唇边挂着讽刺的笑,“纪则,你在期盼什么?”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是心悦你罢?” 看着他的脸色一寸寸的白了下去,她停了一瞬,然后伸出食指用力的戳了戳他的肩头,眼神不屑,一字一句的望着他道:“你,不过是我程霜在这无趣的日子里找的玩物罢了” “我不信!”他脱口而出,心头被苦涩环绕,刹那间红了双眼,“明明……明明你……” 明明他也曾在她眼中见过与自己一样的欢喜。 “明明什么?”程霜收回了手,一脸倨傲,“只要我乐意,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装出来” 纪则不可置信的后退几步,愣愣的望着她,眼睛红得要滴出泪来。 俩人就这么僵持着,最后还是他哽咽着上前紧紧拥住她,执着的道:“霜儿,别这样……若是我哪里做得不对,你说出来我一定会改!” 他的声音被哭腔充斥,“我这一生,除了考取功名,剩下最大的愿望便是娶你!” 程霜虽变了性子,却仍是最受不了这种斯里竭底的真情实感,身子在他怀里剧烈的挣扎,恶声恶气的道:“纪则,求你别再自作多情了!放开我!” “我不放!”纪则像个保护心爱的玩具不被别人抢走的孩童一般,紧紧拥着怀里的珍宝,“你休想抛弃我!我这辈子只认你一个!” 程霜挣扎累了,无奈的垂下手,喃喃道:“你这是何必呢……” 纪则趁势低头吻住她,咸涩的泪水混合在两人的唇齿里。 “够了!”她狠狠咬住他的嘴角,猛地将他推开,气得浑身颤抖。 “你这个傻子!为什么一定要如此执着!”程霜终于忍不住落泪,上前抓住他的衣领厉声道:“我会害了你的,你知不知道?!” 纵使是她爹也无法抵挡得住那人滔天的权势与压迫,何况是他,一介文弱的书生,抬抬脚便可将他碾死,她不想让他的一片大好前途都毁在自己手上! 纪则握住她的手,摇头啜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自从父母双亡,我便是孑然一身,直至遇见你,我才知晓何为情爱”温热的泪落到她的手上。 “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未来我会陪着你一同面对,我不惧怕危险,只怕身边无你”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却为她一哭再哭。 温柔的嗓音里带着极致的恳求:“霜儿,求求你,别随意将我弃下,好不好?” 程霜听到这时已是泪流满面,呜咽着抬手拍打他,口中仍旧斥道:“疯子!傻子!你怎么这么蠢!” 纪则却破涕为笑,重新将他的珍宝拥入怀里。 纪则:呜呜,老婆,哭哭o(╥﹏╥)o 作者:有人从不出场,却出场了无数回(喝茶) 番外渊源 “你看到没有?程霜回来了” 枢密使家的长媳抬手轻轻拍了拍身旁的女子,示意她往对面看。 沉澪绛闻声抬眸,果然见到程霜身着一身素衫罗裙坐在不远处,以往在闺阁里常半散的青丝全都拢了上去挽作妇人样式的发髻。 那时的她性格最是跳脱,酷爱颜色艳丽的衣裳首饰,如朝阳一样热烈,如今却端坐在席位上,眉宇间沉静平和,以往的灵动娇俏荡然无存。 枢密使家的长媳取了一小把瓜子,细细磕着,不时与她说几句。 “诶,我记得她离开京城好几年了罢,多少年来着?” 沉澪绛收回视线,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淡道一句:“叁年” 她记得很清楚。 若不是突然碰见,她都快要忘了这个人了。 程霜最终还是回到了京城,明明周围环境如以前一样无甚变化,可她却莫名的觉得脚下这座皇城是那么的陌生,就像从未来过一般。 再次重回热闹的宴席,驾轻就熟的姿态不复存在,余下的感觉唯有如坐针毡。 耳边响亮的女子欢笑声听起来是那么刺耳,令她愈发抑制不住想拔足逃离的心。 “程霜?” 她闻声抬头,只见一身石榴红百花曳地裙的女子正低头笑望着自己。 “青菱姐姐”程霜回忆起印象中那个性格爽快的女子,脱口而出。 时隔几年再次重逢,往日那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意料之外变得有些沉默寡言。京城中几乎无人知晓她离开的真正原因,徐青菱也不例外,那时得知她的遭遇便已是同情,方才见到她行单孤影的一人坐在席位上,更是怜惜。 “怎的一个人坐在这儿?你阿绛姐姐她们在那头,你与我一道过去罢” 程霜听到沉澪绛,眼神顿时黯然下来,抿唇摇了摇头,勉强笑笑:“多谢姐姐好意,只是我习惯了清净,如今初回京城难免有些不适,姐姐还是……” 周边的热闹突然静了下来,身边的女子也看向何处,她心里疑惑,跟着回头,乍然望见那人,脸色登时一僵,立马垂下了头。 “呦,这是哪来的风又把将军吹到这儿来了?”枢密使家的长媳远远就瞧见抱着孩子的俊俏男人,待他来到跟前才促狭打趣道。 魏玄戈一手托着怀里孩子,低头望了一眼沉澪绛,坦然一笑:“孩子想娘亲了,我这个做爹爹的怎能不带她来寻呢?” 枢密使家的长媳掩唇吃吃笑了一声,视线在俩人之间流转了半会儿,调侃说:“我看不是孩子想娘,倒是将军念夫人了!” 魏玄戈不置可否,散漫笑笑,俯身朝席位上的女子伸出手。 沉澪绛抿唇微笑,将手放到他掌心里,就着他的力站了起来。 “容姐儿醒来没见到你便哭,哄了好久才停下来”他抬手摸了摸小博容的头,侧头与她说。 小博容扑到她的怀里,软软的叫着:“娘…娘亲…” 沉澪绛摸了摸她的小脸蛋,“怎么娘亲才走一会便要哭?不是有爹爹陪着你吗” 小博容摇了摇脑袋,嘟囔着将脸靠在她的肩上:“想娘亲了……” 沉澪绛抱住她软软的小身子,无奈一笑,而后回身与枢密使家的长媳告辞。 走过过道时,小博容手中的拨浪鼓掉在了地上,魏玄戈停住脚步,俯身下去捡。 程霜全身紧绷,立时将头撇过去。 魏玄戈径直弯腰将地上的拨浪鼓捡起,没注意看身旁的人,将拨浪鼓拍拍干净又塞回小博容的手里,故作严肃逗她:“拿好啦,若是再掉,爹爹便不帮你捡了” “爹爹坏!”小博容撅嘴轻哼一声,抱住母亲的脖颈,抬眼睨着他。 他轻笑一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小没良心” 紫叶小檀的味道在身侧拂过,直到他们远去,程霜才松了口气,不知不觉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徬晚纪则下职归家,却见她倚在软榻上心不在焉的逗着怀里的狸奴,眉宇间淡淡忧愁。 那只狸奴是纪则前些日子从外头带回来的,第一眼见到时浑身脏兮兮的,身上好几处伤口。程霜不爱养这等子小动物,有些不悦的问他为何拿回家来,他一边挽着袖子亲自帮它洗澡,一边抬头与她笑说:“这只小家伙没了父母的庇佑还被同类欺凌,实在有些可怜” 程霜登时不再说话了,只怜悯的望着他,然后蹲下身子陪他一块帮狸奴洗澡。 相处过后,她反而愈发的喜欢这只小家伙了,因为它和将它带回来的主人一样,温和善良。 直到纪则站在她的面前,她才反应过来。 程霜也不起身,就这么倚在软榻上抬眸看着他,“你回来啦” “嗯”纪则颔了颔首,在她脚边坐下,伸手揉揉她怀里狸奴毛茸茸的脑瓜子,笑问:“今日可顽得欢快?” 程霜不语,过了片刻翻了个身,望着头顶上的梁柱幽幽道:“也就那样罢” 见她如此,纪则以为她在宴席上遇到了不开心的事,遂凑前追问。 她将手枕在脸下,看见他一脸焦急,却是笑了,“我虽不再如往日那般闹腾,却也不是什么人都可拿捏的主儿” 世家贵女可落魄,却不可懦弱。 纪则愈发好奇她之前的模样,他真想看看剔透玲珑富有活力的她。 “喵呜!” 白毛绿眼的狸奴突然跳到男主人怀里。 纪则倏地拧眉痛呼一声,差点将它甩开。 程霜则是被他惊了一跳,坐起身来打量他,原本以为他是被狸奴不小心挠了,却见他的官服无丝毫破损。 对上她怀疑的目光,他眼神躲闪,随口道了一句只是被狸奴惊到。 这人最不擅长撒谎,程霜哪能不知,凝视着他,毫不留情的揭穿:“你骗我” 纪则顿时垂下了脑袋,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她。 他唇边挂起浅笑,安抚道:“只是不小心磕伤了腿脚,没什么大碍” 程霜听了之后立马就要上手掀他的袍子,纪则大惊失色,俩人推搡之间还是让她得手了。 看着他青紫红肿的双膝,她刹那间滞住,心里有不好的猜测。 “同我说实话!” 纪则从未见过她如此气愤的模样,吓得赶紧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他起初还刻意遮掩,最后在她逼问下全盘托出。 “他们为何要欺负你?”程霜咬着牙,勉强忍住怒气。 纪则也不明白,起初只以为是他们对新人的磨挫,后来才渐渐发现,他们本就是故意如此。 但见眼前的人儿一脸愤懑,恐她愈加气上心头,便状似漫不经心的笑笑,说:“兴许是新人初来乍到,前辈们的历练罢了” 好歹是圣上钦点的探花郎,又背靠官至二品的岳家,若非有人提前打过招呼,那些下九流的畜牲们怎么敢如此横行? 程霜越想越心凉,气得银牙紧咬,浑身颤抖,高声怒斥一句:“混账!!” 纪则以为她是在骂自个,登时一惊。 “霜儿,我……” 她原本想推他,但想起他的伤,伸出去的手又改为紧紧搂住他的脖颈,靠在他耳边流泪斥道:“笨蛋!别人伤了你,你还要替他们说好话!怎会有你这么傻的人?!” 明明是苛责的话,纪则听在耳里却莫名觉得心暖,见她流泪,赶忙将人搂住好生安慰一顿。 当初她就不该去招惹那人,导致如今还害了她最在乎的人,想到那时愚蠢的自己,程霜就一阵恶寒,悔恨交加。 在他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她紧紧咬着唇,眼神隐忍。 “夫人,翰林院讲士的夫人递了帖子过来” 沉澪绛正喂着小博容吃米粥,听到后挑眉疑惑,“翰林院?” 见她不解,秋兰上前一步在她身侧轻声道:“是程尚书家的姑娘” 程霜?她来找自己做什么? 沉澪绛将碗搁在桌上,取了帕子给小博容擦嘴,“可有说来意?” “未曾” “娘亲!小马跑了!”小博容突然惊叫起来,指着从身边跑走的机关木马。 沉澪绛俯身将那精致小巧的木马捉了回来,关了机关放在她的小身子边,摸摸她浓密的头发,浅笑看她摆弄着手里的玩具。 “那便见见罢” 番外求情 因天气寒冷,不便在外见客,遂命人将见客的地方设在了暖阁里。 程霜进来先是与她福身行了个礼,唇边挂着微笑,“冒昧打扰姐姐,实在不好意思” 伸手不打笑脸人,既她态度无可挑剔,沉澪绛自然也不能板着冷脸,温和朝她一笑,又命人伺候她入座。 若之前未出那桩事,俩人或许还能像从前那样说说笑笑,如今倒不好说话了。 程霜摩挲着茶盏,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今儿来找姐姐主要还是为了过去的事道个歉” 她努力扯开一个笑,出口的声音略微沙哑:“过去是程霜年幼无知,任性做了伤害姐姐的事,如今……” “如今我早已悔过自新,故而不耻前来求得姐姐的原谅” 程霜起身,卑微的屈下身子,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抬眸看她,眼中饱含期盼,“还望姐姐原谅程霜” 她这么郑重,倒是让沉澪绛无所适从,忙亲自起身将她扶起,俩人直立对视。 “已然过去许久,我早便不在意了”她宽慰一笑。 她不在意,只是还有人在意…… “多谢姐姐” 程霜咬了咬唇,想到接着要说的话,脸色有些不自然,犹豫了须臾才道:“实不相瞒,今儿我来找姐姐还有别的事” 沉澪绛回到座位上,“我当是洗耳恭听” “想必姐姐也知道我如今嫁了人”她似是自嘲的笑了两声,“只是我那夫君是个榆木脑袋,只懂学问,不懂官场间的尔虞我诈,白白被人欺负了也闭口不谈” 沉澪绛抿唇微笑静静听着,心里却有不详的预感。 “因着那件事,我原也是没再回京城的打算,只不过……最终还是逃不开这情之一字” 程霜眼神坚定,“他既如此待我,我自然不能罔顾真心,从前的错由我一人承担便是,要如何惩罚我,我都没有怨言,只是我家那位……” 她攥紧了衣衫,抬眸看着她,微泄的乞求,“还请将军高抬贵手” 听到她提及魏玄戈,沉澪绛心里“咯噔”一下。 她向来知晓魏玄戈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如今程霜特意拉下脸面来寻自己,怕是真有此事。 只是明面上她还要装作不知,朝对面的人歉意笑笑:“这事我确实不知,他那人气性大,行事乖张,不由得他人误会,若真有此事,我必会好好说说他的” 话罢,又宽慰了她一番。 程霜知晓她是个明理人,否则今日也不会找上门来,得了她的保证之后,心里的大石落了一半,遂感激的谢了她一番,将带来的礼送出去后便起身告辞。 沉澪绛命人送她出府,待人离去后才头疼的揉了揉额穴。 晚间魏玄戈才迟迟归来。 沉澪绛等了他许久,差点就窝在榻上睡着了,如今见他回来,想起今日的事,强撑着睡意起身。 魏玄戈方才进来便见到她支着脑袋同猫儿打旽一样,好笑的问:“乏了怎么不回床上睡?” 浓重的睡意令她想依在他身上,但想到要与他说的事,只能忍住。 “程霜回来了” 男人身形一滞,接着若无其事的背对着她脱下外袍,随手搭在一旁,回头眼神疑惑的看着她,“谁?” 沉澪绛淡淡撇了他一眼,懒得揭穿他,直接切入主题:“她今儿特意来找我道歉,说起她夫君的事” 她将手搭在他手臂上,螓首微仰,“你老实同我说,你是不是为难人家了?” 魏玄戈心里莫名有些虚,难不成那帮人将他弄残了?自己当初也不过是暗示几句,还特意提了不要伤及性命,不过若这日日不断的折磨下来,也确实会将人折腾得精神崩溃。 他面无表情,嘟囔道:“谁为难他了……” 说到底他只是吩咐的人,又不是执行的人。 沉澪绛见他这模样,更加坚信确有此事,无奈摇头,“人家未曾得罪你,你为何如此?若是传出去让他人知晓……” 魏玄戈顿时卸了伪装,回身抓住她的双肩,低头凝望着她,整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沉声道:“谁让你不乐意,我便让谁不乐意!” 沉澪绛被他震住,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只见她无奈一笑,抬手抚上他的脸:“这都过去几年了?我早就不在意了” “况且我曾与她相处多年,自知那时她顶多不过是一时糊涂罢了,心到底是不坏的,若说惩罚,她这几年也应该受够了。” “程霜早已幡然醒悟,如今也已嫁作他人妇,想来她的夫君也是无辜,你又何必为这等子小事去做恶人呢?” 以权欺人,说小了事小,说多了事大,在她眼中,魏玄戈不应为这些小事而遭受他人非议。 见他眼神不屑,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沉澪绛只能继续劝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魏玄戈立马跳起来,满脸厌恶吼道:“谁要与她见!” 她莫名觉得心累,明明都二十多岁的大男人了怎的还幼稚得同个孩童似的,行事总爱按自己的心意来办。 “好,你不见,反正你们男人造下的烂摊子最后都得咱们女子来收拾”沉澪绛懒得再与他乱费口舌,收了笑容转身在桌边坐下。 见她似是生气,魏玄戈立马熄了火,悻悻的在她身边坐下,抬手碰碰她,“阿绛,你别生气呀!” 沉澪绛端坐在位置上,目不斜视,冷冷的开口,言语里尽是讥讽:“我哪敢生气?你是大将军,任何人都说你不得,你只需按自己的心意来行事便是,何须管他人!” 温柔的女子伶牙俐齿起来也是让人难抵。 魏玄戈苦笑一声,倚过身去拥住她,扭头亲了亲她未施粉黛的白净脸蛋,故作可怜的道:“好阿绛,你说的这些话真真是伤了我的心!” “想来是我用错了法子,之后再不用便是,别生气了好不好?”说着,又抬手揉了揉她的心口,柔声道:“可别气坏了身子” 沉澪绛回头睨他一眼,唇边噙着隐隐笑意,怕他瞧见自得,便起身往床榻走去。 “等等我呀,阿绛!”魏玄戈咧牙笑着追上去。 “讨厌!你还没洗漱呢!”落下的帷帐里人影涌动。 落了一半身子在外边的男人蹬了皂靴,身手矫捷的扑上床去。 “嘻,做了再洗也不迟!” 隔日程霜等来的不仅是将军府的赔礼,还有沉澪绛的一封信。 信中先是代魏玄戈与她致歉一番,又道:“家夫顽劣,已应不再行之,望汝多多包涵,凉之一二……” 程霜将信放在桌上,摸了摸肚子,欣慰一笑。 小魏:srds,我最听老婆的话!(▼皿▼#) 作者:对外人吃软不吃硬,对老婆吃硬不吃软,俗称“犯贱”。 番外无子风波(一) “看!这是我爹爹给我新买的玩具!” 小博容蹦哒蹦哒的跑到穿着小布衫的男孩身边,举起手里的金镶玉九连环朝他炫耀道,姣好的面容上挂着得意洋洋的笑。 小男孩似是呆愣一下,而后撇过了头,冷哼一声,装作不屑的模样:“切,我才不稀罕!” 小博容撅起小嘴,不满道:“我看你是没有才这样说罢!” “我才不是!”小男孩似被火点着,猛然站起来俯视着她,面容扭曲。 小博容被他吓了一跳,瞪着两只大眼怔在原地,惊恐的抬头看着他。 “你知不知道她们都是怎么说你娘亲的?”小男孩眼神恶狠狠的瞪着她,咬牙切齿道。 他猛地掐住她的肩,像个恶魔一般,“你娘亲就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小博容听他提及自己的娘亲,立马回过神来,尖声冲他叫道:“你胡说!我娘亲才不是母鸡!” “你娘亲就是!” 她整个小身子都奋力反抗,跺着脚上前去推他,吼道:“我娘亲才不是!呜呜,你个坏人!” 侍从们听见动静赶来时只见到两个小孩撕扯成一团的场面。 “混帐小子!忒胆大!”伺候小博容的乳娘将在混战里的小人儿拉出来护在怀里,指着被仆人拉开的男孩厉声骂道。 “呜呜!乳娘,我的脸好疼……”小博容咧嘴哭着,抬起小手摸摸自己的脸,几道血痕在白嫩的脸蛋上刺眼得很。 “小郡主别哭别哭,乳娘在这……”崔乳娘弯腰将她抱起来安抚的拍拍背,看见她的伤口顿时心疼得不行,转头冲一脸不服气的男童又骂:“咱们郡主是何等金贵的人儿,平日里和你玩耍已是给你脸面!好你个浑小子,如今却敢在这撒野!叫你老子娘来!我倒要看看是个怎样的人家才能养出来你这么个东西!” 崔乳娘一边骂着一边心想,这事瞒不得,遂匆匆抱着小博容往主房走去。 在卧房里的沉澪绛远远地便听见了孩子的哭声,待人将小博容抱进来时,看见她脸上的血痕和凌乱的头发后登时骇然失色。 “呜呜,娘亲……”小博容看见她后更是委屈,泪珠儿止不住往下流,向她伸出手。 沉澪绛将她抱过来,心疼得摸了摸她的脸,蹙眉问说:“怎么了这是?为何才出去一会儿便弄成这副模样了……” 怕她怪罪下来不好收拾,崔乳娘立即上前认错道:“夫人恕罪,是奴婢们没将小郡主看好……” “呜呜,娘亲,你……你才不是母鸡……”小博容哭倒在她身上,小嗓子哽咽着道。 沉澪绛一头雾水,顾不上乳娘的认错,忙取了帕子给她擦眼泪,“容姐儿,这都是谁同你说的?” 小博容抬手揉揉眼睛,打了个哭嗝,已然把方才乳娘交代自己的话抛之脑后,“她们……她们说娘亲是不会下蛋的母鸡” 而后眼泪汪汪的仰头看着她,一脸茫然,“娘亲,不会下蛋的母鸡是什么意思?” 沉澪绛停住了手,脸上血色尽失。 众人见她表情不对,又听得方才那句大逆不道之话,吓得心里一紧,屋里赫然跪倒了一片。 “夫人息怒!!” 阖府都知道,将军夫人沉氏逾叁年无所出,膝下唯有一女,只是没想到竟有人敢将这些私底下说嘴的事摆到了明面上。 贴身伺候的侍女都清楚这是她的心结,如今却被一众下人拿着取乐似的大肆议论,还让女儿知晓,一时间颜面无存。 “娘亲,你怎么哭了?”小博容见她落泪,急忙抬手,笨拙的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沉澪绛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含泪望着怀里玉雪可爱的女儿,愈想愈伤心,积压已久的情绪喷泄而出,只见她低头抱着小博容呜咽着哭起来。 小博容愣愣的,听着娘亲在耳边的哭声,想起自己以前哭时娘亲是如何哄自己的,遂举起小手拍拍她的后背,软声软语的学大人的话哄着:“喔喔,娘亲不哭不哭!” “将这几样都添到夫人的库房里去……”魏玄戈一边走着,一边侧头对全合吩咐。 小博容听见他的声音便撒欢的跑了出来,不顾身后侍女的嘱咐,展开双手便朝他奔去。 “爹爹!” 魏玄戈回头,见小人儿跑得飞快,怕她摔了,赶忙几大步上前俯身将她抱起。 “怎么跑这么快?也不怕摔了……”他的笑容突然滞住,盯着她脸上的伤口,剑眉微拧,“怎么受伤了?谁弄的?” 小博容搂着他的脖子,委屈的嘟起小嘴,泫然欲泣,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道:“爹爹,什么是不会下蛋的母鸡?” 魏玄戈不明白她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但还是耐心的与她解释:“指的是不会生小鸡仔的母鸡” 小博容嘴巴微张,小眉毛拧起,更是疑惑了,她抬手抓了抓脑袋上的小发髻,“可娘亲是人啊!她们为什么要这样说娘亲?” “我告诉娘亲,娘亲知道后抱着我哭得好伤心……” 魏玄戈脚步倏地停住,脸色阴沉得吓人。 小博容敏感的察觉到他的变化,却也不怕他,将脸贴在他的脸旁,糯糯的说:“爹爹,你可要给娘亲做主呀!” 魏玄戈没有立即回答,过了半响才笑着摸摸她的头,“容姐儿乖,你先和乳娘下去顽,爹爹要去处理一些事情” 小博容的小脑袋点了点,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下,“好的,爹爹” 待乳娘将人带走后,他唇边的笑才落下,眼神阴冷。 “将人带到书房里来” “……这便是今日事情的始末缘由了”那时在场的侍女跪在地上,忐忑回答完后低低的垂着头,心里恐慌不安。 魏玄戈垂眸散漫的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过了许久才抬抬眼皮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一众仆妇,眼神毫无温度,如同在看一堆死物。 “世子爷,该如何处置?”全合在身侧鞠身问道。 魏玄戈将玉扳指随手丢到书桌上,向后倚在太师椅上,十指交叉,眉头下压,声音不急不慢,恰到好处的居高临下:“既然这般爱嘴碎,爷看这舌头不要也罢” 而后话锋一转,面目变得凌厉起来,“传本将军令,涉事一干人等处以绞舌之刑” “可夫人那儿……”全合抬眸觑着他,小心谨慎的问,欲言又止。 他讥笑一声:“若有敢泄露半句者,我自当以儆效尤!” 沉澪绛心善,这回遭此大辱也未动干戈,反而是她身边的秋兰看不过眼,命人挨个赏了几个板子,尽管这样也不曾痛下狠手。 魏玄戈与她就不一样了,虽年长后行事愈发稳重,可骨子里的睚眦必报和冷血无情一如既往,她们既敢伤了自己放在心上的人儿,那势必要付出代价。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一众仆妇吓得忙磕头求饶,书房里哭叫声响成一片。 全合朝小子们摆了摆手,那些哭闹不休的仆妇们便都被拉了下去。 这一番杀鸡儆猴是彻底震慑了整个将军府,往后若再敢私下议论主子,还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接受酷刑的胆量。 魏玄戈短暂平复了心情,才起身慢悠悠的走回主房。 沉澪绛显然是刚沐浴完,坐在梳妆镜前由侍女伺候涂抹脂膏,一头青丝乌黑浓密,湿答答的垂在臀上,心不在焉的垂着头。 听到脚步声,她抬眸时才从镜子里发现他的身影,微微一愣。 魏玄戈上前几步接过侍女手中的方巾,包裹住她的青丝,细细擦着吸干水分。 沉澪绛嘴唇翕动几下却未出声,她看着镜子里男人认真的侧脸,平日里惯会嬉皮笑脸的面容难得毫无表情,她垂眸抿了抿唇,疑心他是不是已经知晓了今日的事。 今日情绪波动在女儿面前大哭一场,冷静之后也觉得有些不妥,尴尬的同时又觉得丢脸。 正纠结着如何开口,身后的人已然先她一步,“下人们嘴碎,只爱胡说,她们说的都当不得真,你切莫放在心上” 魏玄戈抬眸与镜子里的她对视,“还有容姐儿性子软和,这个年纪最易被心思险恶之人带坏,还是尽量不要让她与下人们的孩子接触” 沉澪绛静静听着,只轻轻应了一声“嗯”。 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魏玄戈停下了手,默不作声的叹了一口气。 其实她什么都好,就是在孩子这件事上太过执着,说实话,他是个自私的人,有没有后人为家族传宗接代这事他丝毫不放在心上,故而也无法理解她的偏执。 但尽管如此,也不忍苟责与她,多的是心疼与怜惜罢了。 双手轻搭在她的肩上,魏玄戈低头柔声与她道:“我觉得咱们有容姐儿便足矣,女子生产不易,我也不忍心你受那个罪,咱们往后不要孩子了,可好?” 沉澪绛曾背着他寻过好几个大夫太医,那些人的说辞皆是她的身子没有问题,可若是毫无问题,为何俩人几年下来她都未再有孕?当初怀容姐儿便费了她好大心思,又加上之前难产,她深觉自己的身子有问题,甚至还怀疑起他是不是在暗地里收买了诊脉的人,好为了不让她知晓后伤心。 愈想愈可疑,于是她从凳子上起来,回身望着他,柳眉微蹙,零星泪珠在眼眶中打转,似是下一秒就要落下来。 沉澪绛哽咽着声,抓住他的手,“你老实同我说,你是不是悄悄与太医们通了气?才让他们对我缄口不言,皆一致说我的身子没问题” 魏玄戈听了似是觉得好笑,摸摸她的脸,轻笑一声,“阿绛,你未免将我看得太厉害了,我不曾做过这些事,况且,太医们说了你的身子没问题,那定是不会错的” 说着,又将她拥入怀里,抱得紧紧的,“你且放宽了心,说不定只是缘分未到,若不然咱们再努力努力?” 沉澪绛无与他打趣的心思,埋头在他胸膛里蹭了蹭,默默流泪,未再言语。 魏玄戈抚着她半干的青丝,眼神微暗。 他确实没骗她,有问题的不是她,而是他。 番外无子风波(二) “可有万全之计?” 胡须苍白的老太医一脸为难的看着眼前这位气势凛然的青年将军,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如实回答:“将军,自古以来女子生育本就意味着危险,不可控的因素太多,臣无能,实在无法将风险降至为零” 那便还是会有风险。 魏玄戈本就对孩子不执着,只不过昨日见沉澪绛哭得伤心,内心有些动摇,才特意寻了太医想取个两全之计,可事与愿违,这事到底做不成。 “将军若是想要夫人有孕,只需……”太医又道。 他颔了颔首应下,只是表情仍旧沉重。 “见过夫人”江觅福身与眼前女子行了个礼。 沉澪绛看着她,含笑温柔道:“江大夫快起来罢,这等虚礼不必再行” 江觅在炕边坐下,一边命人从药箱里取出东西,一边噙笑与她道:“好久不曾见过夫人了,方才贵府的侍从来寻妾身时,妾身还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实不相瞒,今儿寻你来主要还是为了一样事”沉澪绛无奈一笑。 自从出了那件事后,她便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如今也懒得掩人耳目了,直接将人大大方方的请进府里。 “来,夫人垫着”江觅将特制的小软枕垫在她的手腕下。 “你也知,我当年怀第一个孩子时便极不容易,如今……”她的神色有些黯然,“如今过去叁年,我这肚子也未曾有过动静,怕不是出了甚么毛病?” “原是如此,那妾身先替夫人诊脉看看”说罢,江觅将两指搭在白玉般的皓腕上。 怕有遗漏之处,她又细细问了几个问题,一番下来,未见她神色有变。 沉澪绛却忐忑不安,有些着急的询问。 江觅宽慰一笑,将小软枕收起来,“夫人不必担忧,您的身子除了有些气血不足,倒没别的问题,总得来说还是比较好的” “确定?”她一脸懵然,而后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又笑笑道:“非我不信大夫,只是我也曾看过其他许多太医,若是真无问题,为何……” 唯一一个不会对她撒谎的恐怕只有江觅了,故而自己才特意将她寻来,没想到她也与其他人一样,几乎无甚差别的说法。 江觅也觉得疑惑,“按理说,夫妻之间正常燕好未刻意避子,夫人的身子又无甚不妥,是极易有孕的……” 她似是想到什么,突然停下,抬眸看着她问了一句:“妾身想问问夫人,您的丈夫对此事是如何看待?” 见她提到魏玄戈,沉澪绛苦笑一声:“他……倒也不能说不喜欢孩子,平日里对孩子极是宠爱,甚至有些时候比我还上心” “只是他对孩子一事并不如我这般执着,可有可无的,反而还多次劝说我” “想来夫人不知,这避子的法子除了女子可用,男子也可用” 江觅想她可能是撞见了贵人家的辛秘,但见眼前的美貌妇人这般可怜,有些心软,于是便把自己的想法与她一道说了。 见她呆愣住,江觅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继续道:“若真按夫人所说,或许这问题出在您的丈夫身上也说不定” “当然,这一切只是妾身的猜测,若是真无此事,届时破坏了夫人与您丈夫之间的感情倒不好了”江觅虽心软却懂得自保,这富贵人家的事最不能掺和,万一惹祸上身便不好了。 沉澪绛只怀疑过魏玄戈动了太医的手脚,却从未想过他会如此做,一时信了大半,心内拔凉。 尽管如此,她还是忍着心惊问:“男子……避子的方式常有哪些?” 这个简单,江觅不用想便直接道:“大多数是靠服药来控制,若提前服了避子的药,之后行事就算将元精遗在里头也不怕致孕” 沉澪绛半响未出声,过了许久才勉强笑笑与她说:“多谢大夫提点,只是这确认一事还需大夫帮帮忙” 说罢,命人将她请到花厅里吃茶。 待人走后,沉澪绛捏紧了手,柳眉倒竖,从齿间挤出一句:“给我搜!” 下人们的行事效率快,她一声令下,不到半个时辰,这屋里屋外都被搜罗了一遍。 “夫人,你看看是不是这物?” 侍女将一锦囊呈上前来,沉澪绛伸手拿过,秉着一股气松掉开口。 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入目是半袋子黄豆大小的深色药丸。 “速将此锦囊交与江大夫验明”她咬了咬唇,心中仍留有一丝期盼。 最好不是她想的那样,否则…… 没过多久侍女便捧着锦囊回来了。 “夫人,江大夫说此药确实是……” 不等她说完,沉澪绛一把夺过,盯着手中的东西满脸不可置信,气得浑身颤抖,最后只见她举起锦囊狠狠朝外一扔,里头的药丸随之散开,乱七八糟的落在地上,“噼里啪啦”一阵清脆又凌乱的声响。 魏玄戈正在宫中与蔺暨议事,全合突然急匆匆的到他身边来。 “世子爷,夫人请您立刻回府” 怎么好端端的要请他回府? 魏玄戈停下了喝茶的手,侧头询问:“可有说何事?” 全合摇了摇头,“未曾,只说是有急事” 蔺暨笑了笑,“既是急事,那想来定是十分紧要,你先回去处理罢” 既然如此,魏玄戈只能辞别了他。 辅一踏进卧房,他便觉得气氛不对,见到板着脸坐在桌边的沉澪绛时更觉奇怪,上前几步笑着与她道:“阿绛,怎么突然……” “啪!” 沉澪绛抓了什么东西朝他门面摔去。 魏玄戈脚步一滞,下意识抓住了落下来的东西,低头一看,熟悉的锦囊顿时让他脸色一僵。 再抬头看她,怒容满面,已然在暴走的边缘徘徊,盯着他冷呵道:“给我解释!” 魏玄戈抿了抿唇,然而仍装作不知,一脸疑惑的道:“阿绛,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 “好!时至今日你还在骗我!”沉澪绛“唰”地从凳子上起来。 前两日还假惺惺的与她商议,实则早在背地里做足了功夫,一想到自己愁恼了这么多年的事是他一手造成的,她就愈发怒火中烧。 “魏玄戈!这叁年来你把我同个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将人置于鼓掌间戏弄特别好顽?!”难怪每次欢爱总觉得他是提前做好了准备的,她越讲越生气,直接抬手将桌上装着茶具的托盘打翻,水色上乘的茶具碎了一地。 饶是夫妻多年,魏玄戈也从未见过她如此暴怒,一时之间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事情已然败落,如今若再欺瞒只会愈加激起她的怒火。 他上前几步,拉住她的手,软声软气的乞求道:“阿绛,你听我说……” 沉澪绛如避蛇蝎,抬手狠狠拍开,厉声说:“别碰我!” 她一手撑在桌边,噙泪看着他,眼里尽是失望,“原是我看错了,你本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明明可以与她直说,却非要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一边享受着与她的欢爱,一边让她不能有孕,这算盘打得极好,若不是偶然发现,恐怕要瞒她一辈子罢! 沉澪绛只觉整个身子与心都凉透了,闭了闭眼,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直起身疲惫不堪的望着他,说出口的话冷峭逼人:“你若是这么不想同我生孩子,那就去找别的女人” “说不定她们还会乖乖的配合你,好让你称心如意!” 魏玄戈最害怕她说这种话,登时急得从身后将她抱住,声音微颤,俱是恐惧:“阿绛,我错了,我错了!” “我不该瞒着你,更不该骗你!”害怕失去的心理让他将她搂得更紧,“我只是不想让你再经历生容姐儿那回的危险,我只是太担心你了,我只是……” 那回亲眼见着她难产已经让他有了阴影,如今回想起来仍旧心有余悸,他不想让她再生孩子,却又不能让她喝避子药,那玩意喝多了伤身,故而他才特意寻了太医找了较为稳妥的法子。 本以为这事他能够瞒得天衣无缝,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最终还是躲不过被发现这一遭。 沉澪绛在他怀里奋力挣扎,深恶痛绝的道:“那又如何!这便是你骗人的理由吗?!” 她自己不想生和他骗她令她不能生是两码事,这不是善意的谎言,对她来说恶劣程度极高。 “你这个满嘴谎话的骗子,我不想再同你过了!” 魏玄戈听她竟然将话说到了这份上,脸色发白,急得恨不能将心剖出来与她瞧,“阿绛,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求你别说这种话,你忘了咱们还有容姐儿吗?若是让她知晓……” “知晓便知晓!反正她未出生之前你也不曾想要过!反正……”她霎时停住了嘴,肚子里突然而来的绞痛让她说不出话来。 “啊……”沉澪绛咬着唇,弯腰抱住肚子。 魏玄戈察觉到她的异样,赶忙扶她在桌边坐下。 “阿绛!你怎么了?别吓我!”眼前人脸色苍白,神色痛苦,气息虚弱,以为是自己将她气出了好歹,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门外的侍女们听得动静,一窝蜂的推门而入,见此情状立马有人跑出去唤太医。 沉澪绛已然无法回应任何询问,软着身子被他抱去了床上。 番外再孕(一) 太医闻讯赶来,诊治一番后只道:“夫人已有月余身孕,此番胎气大动,怕是要卧床休养好一阵” 周围人闻之皆震惊,尤其是秋兰,“可为何方才别的大夫来给夫人诊脉时未曾发现有孕?” 太医淡淡一笑,与她解释说:“想来是月份尚浅,一时诊不出来也属正常” “原来如此……”秋兰明了的点点头。 而守在床边的魏玄戈已然傻了,他千防万防最终还是防不住…… 想来是那回俩人即兴欢爱,他来不及吃药,虽然如此他也不曾弄在里头,本来还抱着侥幸心理想着就一回不会中,没想到仅仅就那一回还是中了…… 但事已至此,若他敢提半个“不要”,她怕是头一个便不同意,况且小产对身子伤害更大,他虽不愿要孩子却也不想伤了她的身子。 等侍女们将太医送走时,他仍傻愣愣的坐在原处,过了许久才抬手摸摸床上人儿的脸,深深的叹了口气。 “阿绛……” 怕吃的药会对孩子造成影响,魏玄戈还特意寻了太医。 “那药不吃即无害,将军放心” 得了太医的保证,他才松了口气。 想来是这次盛怒伤了元气,沉澪绛直睡到翌日才悠悠醒来。 “夫人,您终于醒了!”见她醒来,伺候的小丫鬟惊喜的叫起来,而后又忙将秋兰唤来。 沉澪绛被人扶起倚在床头,缓了好一会儿才微抬眼皮问:“我这是怎的了?” 秋兰在铜盆里拧干热帕子,一边轻柔的替她抹脸,一边笑着与她道:“恭喜夫人所愿成真,这回是真要有小世子了” 见她一脸茫然,秋兰将脏了的帕子扔在铜盆里,在床边坐下,解释说:“太医说您已有月余身孕,您这回可是将阖府都吓得不轻” 沉澪绛惊讶的睁大了眼,一脸愕然。 “我……我有孕了?可是……”她想到那件事,表情倏地暗淡下来。 秋兰瞟了一眼她的肚子,浅笑道:“想来是老天爷不忍夫人伤心” 期盼已久的事情成真,她却无多少欢愉,心情复杂的抬手轻轻抚了抚肚子。 “将军和小郡主来了” 沉澪绛动作一滞,抬眸看过去,男人正牵着孩子缓缓朝她走过来,想来是昨夜没休息好,眼睛红红的,毫不避讳的直盯着她看。 “娘亲!”小博容撒开他的手,小跑着到床前趴在她的蹆边,盯着她的肚子看了好一会,抬头笑问:“娘亲,你是不是要给我添弟弟啦?” 沉澪绛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嘴角微弯,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小博容却自觉从她的眼神里得到了回答,欣喜的小手一拍,大叫道:“好耶!” “等弟弟长大了,我要教他写字……”天真稚嫩的小女童仰着脑袋,絮絮叨叨的自说自话,周围的侍女们皆忍俊不禁。 似是记起什么,她突然停下来,自己脱掉小鞋子爬上了床,捧住她的手,小脸严肃得可爱:“娘亲,爹爹同我说他惹你生气了,我已经替你狠狠的教训过他啦!娘亲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说着,又招呼魏玄戈过来,牵着他的大手搭在纤细的柔荑上。 沉澪绛撇开了眼,下意识的想抽出手,却被人紧紧握住。 魏玄戈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抿了抿唇,眼含期盼。 到底不好当着孩子的面展示俩人的不和,她忍了又忍,才没挥开他的手。 有侍女端了清淡小粥上来,小博容看见后便道:“娘亲要吃饭啦,正好爹爹在,就让他伺候你吧!” 话罢,又转身拉着秋兰的手,撒娇摇了摇,“秋兰姨姨,你陪我去外头顽一会儿吧?” 有谁能拒绝这样玉雪可爱的小姑娘?秋兰正好也想让俩人趁早解开误会,于是含笑点头应下,随后便牵着她与一众侍女退出卧房。 只剩俩人独处一室,魏玄戈莫名的觉得紧张,悄悄吐纳几瞬才在床边坐下,取了搁置在托盘上的红枣桂圆粥,捏着玉勺搅了搅,再吹了几下晾凉了才送到她的唇边。 还未送到嘴边,沉澪绛便已扭头躲开。 魏玄戈猝然停住动作,看着她冷意昂然的侧脸,思及自己做的亏心事,还有那日她大动肝火的模样,心中愈发羞愧。 “阿绛,如今你已有孕在身,纵使如何恼我也该顾忌一下肚子里的孩子,好歹吃两口罢?”他温和细雨的耐心劝慰,试图减轻她对自己的厌恶情绪。 沉澪绛看也不看他,轻轻讥笑一声,“饿死了他岂不是如了你的愿?” 他平日里对别人再是狠辣,也做不到虎毒食子,这话真真是杀人诛心,魏玄戈的脸色顿时变了,在就要捏断手中玉勺时堪堪收了力。 他真想将她按在榻上狠狠肏一顿,直到她那张绵软的嘴再讲不出这般生硬的话来。 可到底是自己有错在先,他没有任何资格指责她的做法。 魏玄戈将碗搁在一边,目光平静的看着她,声音里夹带叹息:“阿绛,无论你信与不信,我从未有过如此毒心,他既托生于你腹中,自然也是我的孩子” 他自嘲的笑了两声:“虎毒不食子,我虽自私自利,却也做不到残害亲子” 放在膝上的手动了动,他真想抬手摸摸她,却又怕招来她的反感,终究是强忍住,垂着眸子道:“你既不愿见我,我走便是” “只有一条,别为我这种人气坏了身子” 话罢,恋恋不舍的再看了她几眼便起身离去。 听到脚步声远去,沉澪绛紧抿的唇才松开,转头看见搁在床边仍旧冒着热气的红枣桂圆粥,思及肚子里的孩子,最后还是端过来吃了。 软烂的粥入口即化,沁着丝丝甜意,却吃得人心头愈发苦涩,不知不觉间一滴清泪落入碗中。 在庭院里戏耍的小博容见到他出来,立马追上去问:“爹爹,娘亲吃完东西了吗?” 魏玄戈拨了拨她额前汗湿的头帘,轻笑说:“吃完了” 然后俯身牵起她的手,柔声说:“娘亲和弟弟要休息,咱们先走罢,等她休息好了再过来” “好!”小博容笑着点了点头。 听得他那番话,秋兰还真以为俩人已经和好,谁知推门而入时却见沉澪绛倚在床上自己端着粥吃,便知俩人仍未和好,她默不作声的叹了口气,走过去将她手中的碗拿过来。 沉澪绛看了她一眼。 秋兰一边舀着粥喂她,一边道:“奴婢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这事,虽世子爷手段恼人了些,可这出发点确确实实是想着为夫人好,在他眼里,您的性命怕是比几个小郡主都重要” 起初她也同沉澪绛一样气恼和觉得匪夷所思,可是后来仔细想想,似乎也能够理解魏玄戈的行为了。 “做奴婢的自然是觉得您的快乐最重要,可做丈夫的怕是觉得您的存在更为重要” 怕她恼自己为魏玄戈说情,秋兰又道:“世子爷这人虽性子桀骜,可待夫人的心是不坏的,唯一不足的就是不够坦诚,也怪不得您会恼” 她将碗搁下,替她擦了擦嘴,狡黠一笑,“反正夫人想如何行事都可,他呀,定是不会走的” 魏玄戈的爱便是她放肆的资本。 沉澪绛沉默半响,只低头摸了摸肚子,只字未言。 怕打搅她休养,魏玄戈还特意搬去了书房睡,恍惚梦醒间还以为回到了俩人未成婚的时候。 一个月过去,沉澪绛胎气渐稳,得了太医的嘱咐后才开始下床走动。她对待魏玄戈仍旧是不咸不淡,偶尔小博容在场,她才会露出几个笑容。 这天小博容捧着小书来寻她,说是要给弟弟读书,然后便举着一本叁字经趴在她身边悠悠的读起来:“人之初,性本善……” 似是读到不会的地方,她突然卡壳,举着书问她:“娘亲,这个字我忘了” 沉澪绛看了一眼,温和的笑了笑,与她复述一遍:“子不学,断机杼” 小博容点点头,继续读下去:“子不学,断机杼……养不教,父之过” 她又停了下来,抬头问她:“娘亲,最后这句是什么意思?” 沉澪绛喜欢她知学好问,耐心的解释道:“说的是若生了子女没有好好教养,那便是父亲的过错” “那娘亲觉得爹爹将我教得好吗?” 她没立即回答,像是在思考。 虽然魏玄戈的性子从来都不是沉澪绛所推崇的类型,可不得不承认,他将容姐儿教得不错,虽宠爱,却并非是非不分的溺爱。世家小姐所该拥有的气质礼仪容姐儿身上都有,甚至还要更灵动些。 到底是出生世家,在诗书礼易的环境下耳濡目染成长的公子哥,从小就当选皇子侍读的人又怎会差劲呢? “嗯,你爹爹将你教得极好” 魏玄戈进来时便恰好听到这句,有些惊讶,登时心里乐开了花,低头偷偷笑了两下。 小博容听到脚步声立即回头,看见是他便上前去将他牵过来。 “爹爹,娘亲方才说你将我教得很好” 番外再孕(二) 魏玄戈捏捏她的小手,看了沉澪绛一眼,只见她脸色有些不自然,“娘亲也将你教得很好” 沉澪绛闻言朝他看去,猝不及防对上他灼热的视线,顿时犹如一烫,立时避开了眼。 魏玄戈瞟到她膝上的书,侧头问小博容:“容姐儿方才在做什么?” “我方才在给弟弟读书,但是书上有好多我不会的字”神似沉澪绛的杏眼溜溜的转了转,她拉着他的手摇了摇,咧嘴笑着说:“娘亲说了做事不能半途而废,所以就交给爹爹替我做吧!” 说罢,将书塞到他怀里,又安排他坐在沉澪绛身边。 “爹爹快读!”见他半天不出声,小博容跺了跺脚催促道。 “好”魏玄戈无奈好笑,接着又被她牵着手放在了沉澪绛的肚子上。 俩人俱是一怔,太久没有过亲密接触,沉澪绛霎时起了全身粟粒。 “容姐儿……”正想开口说她,小博容朝她双手合十,嘟着小嘴祈求道:“娘亲,就听我的嘛!” 魏玄戈转了转身子,正脸对着她,手也不敢乱动,安分的放在她还未凸起的小腹上,捧着书低头认真的念了起来。 沉澪绛望着他虔诚而专注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戒之哉,宜勉力”魏玄戈读完抬头时便发现母女俩贴在一块睡着了。 他放下了手中的书,起身移到沉澪绛面前蹲下,盯着她柔美的睡颜看了片刻,随后屏着气在她红润饱满的唇上印了一吻。 魏玄戈挪开后才敢呼吸,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干燥的唇。 不知想到什么,他突然苦笑一声。 往日同床共枕,欢爱无数的夫妻竟落到如今这种地步,亲个嘴儿还要靠偷的。 “玄戈……” 睡着的人儿突然轻声呢喃,魏玄戈一愣,怔怔的望着她,不知她在梦里梦到了什么,眉头轻拧,看起来有些不安。 “我在”大手握住她的柔荑,他轻声道。 柳眉舒展开来,她的神情由不安逐渐转变成平和。 魏玄戈心里暖呼呼的,垂眸吻了吻她的手,又悄悄笑起来。 仍能在梦中梦到他,想来也不全是厌恶罢? 轻手轻脚的将她抱到床上安置好,魏玄戈才折身返回榻边给女儿盖被子。 用晚膳时,小博容举着勺子里的小鱼饼说要让沉澪绛尝尝。 魏玄戈看出了她脸上的犹豫,遂与小博容道:“娘亲如今不好吃这个,你自己吃罢,听话” “啊?”小博容听了很是失望,小脸蔫蔫的,“好吧……” 正要将勺子收回来,却被人制住,小博容抬头,只见她浅笑说:“没事的,娘亲可以尝一下” 说罢,就着她的手将那小巧的鱼饼吃了进去。 “好吃吗?”小博容睁着亮晶晶的双眼期盼的看着她。 沉澪绛不想让她失望,微微一笑颔首说好吃。 “那娘亲再吃一个吧!”说着,她又盛了一个送到她嘴边。 坐在一旁的魏玄戈却拧了眉。 果然没多久沉澪绛便发作了,好好吃着饭突然转身吐了起来。 屋里顿时手忙脚乱,魏玄戈立即起身到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一脸担忧,口中直道:“方才便不该吃那东西……” 小博容才反应过来是那鱼饼的问题,吓得哭起来,一边扁嘴流泪一边与她道歉:“对不起娘亲,我不是故意的……” 沉澪绛被他伺候着漱了口,强忍着不适回头安慰她,脸色苍白的朝她笑了笑:“容姐儿别怕,不是你的错,是娘亲本来就身子不舒服” 场面太过混乱,魏玄戈遂叫人把小博容带了下去,转身将她抱起,又命人唤太医来。 太医来得很快,开了方子又说了几个注意的问题便告辞了。 送走太医后,魏玄戈突然命人将书房里他的东西都搬回到卧房里来。 对上她疑惑的目光,他清了清嗓子,有些心虚却强作镇定的道:“你如今身子不好,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歇息时该有个人在身边看着才是……” 沉澪绛不知道是累了还是怎的,对于他这番说辞只抿唇不语。 魏玄戈便默认她同意了。 时隔一月再次同睡,俩人都有些不习惯,特别是沉澪绛,明明隔得不远却要背对着他。 魏玄戈便也静静盯着她的背影,无声的叹了口气。 察觉到她在被衾底下的腿动来动去,他凑前问了一句:“怎的了?” 沉澪绛僵了一下,过了片刻才小声的说:“脚凉……” 身后的男人将她转了个身,把她的两只小脚摁到怀里,大手裹得严严实实,用内力替她暖着。 “好些了吗?”他抬眸看着她轻声问。 脚上源源不断传来的热气使得她整个身子都暖和了起来,她只垂眸应了一声。 见捂得差不多了,又看到她半阖的眼皮,显然是困了,魏玄戈便顺势将她搂进怀里,温声道:“睡罢” 沉澪绛实在太困了,有心挣扎身子却动弹不得,便被他搂着睡去了。 温香软玉复入怀,魏玄戈这一夜难得睡得安稳。 因她有孕后胃口不佳,尽管府里厨子想尽千方百计的变换吃食花样,她仍是肉眼可见的日渐消瘦,魏玄戈也跟着愁碎了心。 这就是为何他不想让她再要孩子的原因,怀胎十月历经幸苦,很多时候他都忍不住想开口劝她说不要了,可又怕她更恼自己。 无奈的同时只能通过别的法子来减轻她的痛苦,例如每日下朝后都绕到西街去买些她爱吃的点心吃食,她虽仍吃不了多少,但能多吃几口也是件好事。 他这多日来的尽心尽力沉澪绛都看在眼里,虽未说什么,但俩人之间的感情明显回温不少。 到怀孕叁月时,她的脾气变得愈发古怪,娇气易怒,有时吃着饭便突然停下来流泪,弄得一众人莫名其妙,起初魏玄戈还怀疑她是不是故意如此作弄自己,后来发现她是真的控制不住情绪。 不仅如此,只要稍有不顺心的地方她便开始发怒,甚至摔砸东西,有次还将前来探望她的小博容吓得哇哇大哭。 可撒火完没多久她便又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一般,一边哽咽着一边与他们道歉。 这样乖巧的她哪里让人舍得生怒,魏玄戈便每回都将哭成泪人儿的她搂入怀里,一边替她抹眼泪,一边轻言细语的哄着:“我知道阿绛不是成心的,你只是太累了,如果觉得不好,那下次咱们别再那样了好吗?” 沉澪绛含泪应下,然而隔了一日又故态重现。 怀孕六月时,蔺暨命魏玄戈南下清剿叛军,沉澪绛知道后,想起几年前那场意外,整日担惊受怕的睡不着,甚至在他要出发的前一日,紧紧的抱住他,哭着求他带自己走。 除非他疯了才会那样做。 她的卑微乞求令人闻之心酸不已,魏玄戈无奈叹气,摸摸她的头,故作轻松的笑道:“不过是些虾兵小将,我去了至多一两月便能回来了” “你乖乖的,与容姐儿在府里等我,若不然便回国公府或沉府去住,那儿人多热闹……” “我不要!”沉澪绛抓着他的衣领哭得凄厉,“万一你去了便不回来了怎么办?呜呜,我不管,我要跟着你!你得带我走……” 那夜无论她如何乞求,魏玄戈始终没松口,等她哭累睡着了,天不亮便轻装简便的悄悄走了。 等翌日沉澪绛醒来又是如何一顿大哭暂且不说。 魏玄戈最后还是食言了,原本说好的一两个月结果因为双方兵力相差无几而僵持不下,眼看着离沉澪绛生产的日期越来越近,他的戾气也愈来愈盛。 对面的多次挑衅与下作的手段最终将魏玄戈惹得将他们派来的使者都斩了。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是众人心照不宣的规矩,可他非要剑走偏锋,以此激怒敌军从而一网打尽。 “玄戈呢?玄戈回来了吗?”产房里沉澪绛痛得柳眉深蹙,仍在牵挂着千里之外的魏玄戈。 “夫人别担心,将军很快便回来了……”众人也不得知魏玄戈的踪迹,怕她的情绪影响生产,皆出声安抚。 再过半个时辰,魏玄戈才匆匆赶了回来。 “阿绛!”他甚至连身上的盔甲都来不及换,就这么闯入产房。 累得已然说不出话的沉澪绛见到他又惊又喜,只能激动的望着他流泪。 魏玄戈紧紧握住她的手,喘着粗气道:“阿绛,别怕,我在……” 就这样,沉澪绛在他的陪伴下顺利完成了生产。 “恭喜夫人,将军,是个小公子!” 沉澪绛发丝凌乱的躺在魏玄戈的怀里,看见襁褓中轮廓肖似他的男婴,苍白无力的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魏玄戈瞟了一眼皱巴巴的孩子,垂首亲了亲她的脸颊,“阿绛,如你所愿” 辅国大将军魏玄戈怒斩来使一事被后人议论纷纷,有人说他太过急功近利,有人说他斩得好,总之没人得知──他仅仅只是为了能够早点赶回去陪媳妇生孩子罢了。 番外父子(一) 晚间用膳,两个孩子姗姗来迟。 “怎的这么晚才来?”沉澪绛问了一句,又吩咐侍女们伺候两位小主子落座。 “出门前不慎弄脏了衣裳,故而又回屋换了去”魏博容笑着回道。 魏玄戈却瞧出了不对劲,方才她那走路的姿势,倒像是腿脚有伤。 再看一眼她身边的魏长洲,迎上自己的视线后眼神闪闪烁烁,神色紧张,一副心虚的模样。 这俩孩子怕是有事瞒着他们。 “你躲躲闪闪的做甚?”魏玄戈蹙眉不悦道。 “我…”魏长洲垂头,咬了咬牙。 魏博容还来不及帮他掩盖,他便自个一骨碌的倒了出来:“爹,今日我与阿姐在假山顽时,不甚害她摔跤,跌伤了膝盖……” 魏玄戈一听到自家女儿受伤了,还未等他说完,便急忙问魏博容:“请了大夫看没?” 魏长洲倏地滞住,无措的看了看身边的长姐和娘亲。 魏博容侧头看了她的蠢弟弟一眼,内心无奈,接着笑着颔首回道:“已经上过药了,小伤罢了,不碍事的” 夫妻俩问为何受伤,她便只能一五一十的说了。 今日魏长洲求她陪自个去放风筝,魏博容怜惜他小小年纪就要整日待在皇宫的学堂里,少有顽乐,便陪他到假山那边放风筝,哪知放到一半,风筝却掉在了假山上,眼看着他就要掉金豆子,周围又无仆妇下人,她便冒险爬上假山帮他拿了下来,下来的时候一个不注意便磕伤了膝盖,将魏长洲吓得大惊失色。 说归说,但魏博容只浅浅描述,试图将这件事大事化了,小事化无。 可魏玄戈听到是魏长洲央求魏博容陪他去放风筝才导致她受伤,立马来了火气。 只见他压低着声音,满脸不虞的盯着魏长洲,沉声数落说:“魏长洲,你几岁了?还整日同个孩童一般幼稚!自己糊涂便罢了,还扯着你姐姐一块下水,真是愚不可及!” “我倒觉得同岁的叁皇子要比你灵敏得多!我看你也不必做甚么皇子伴读了,省的丢了我们魏家的脸!” 他一向不待见这个总是一脸唯唯诺诺的儿子,觉得他与自己一点也不相像,除了…… 魏玄戈看着那张和自己差别无二的面容,越想越气。 他和阿绛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 沉澪绛见小儿子一脸委屈,不敢说半句话的模样,心疼极了,瞪了魏玄戈一眼马上道:“孩子还小,贪顽不是正常吗,何况洲哥儿只是无意的,又不是存心想害容姐儿受伤” “爹爹,洲弟只是……” “够了!”魏长洲突然站起来打断她们试图为自己辩解的话,双眼猩红,颤着身子盯着魏玄戈一字一句的道:“孩儿一早便知自己是多余的” “我不明白,若是爹您这么厌恶孩儿,何不如趁着刚出生便掐死我,省的让我活多了这十年碍了你的眼!” “混账东西!” 见他说得愈发离谱放肆,魏玄戈怒不可遏,起身一巴掌将他抽倒在地。 “洲哥儿!” “洲弟!” 母女俩惊呼起来,沉澪绛吓得花容失色。 魏博容被幼弟的口不择言和父亲的雷霆暴怒惊到,顾不得膝盖的伤,赶忙跪下去将魏长洲抱起来。 魏长洲窝在她怀里,缓缓扭头回来,用手捂着脸,眼里尽是不可置信,就这么愣愣的看着魏玄戈。 纵然往常他再厌恶自己,也断没有下过这么重的手。 只见眼前身形高大的父亲胸膛起伏不定,一脸怒容,看来真是被他气得不轻。 好,好! 他一咬牙,抑制住满心的悲愤,推开好心的长姐,起身夺门而出。 身后是沉澪绛与魏博容的急声呼唤。 随后魏博容匆匆朝夫妻俩行礼告辞,然后赶忙追上离去的幼弟。 沉澪绛单手撑着桌,腿一软跌坐在凳子上。 魏玄戈看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想起自己方才的冲动,顿时有些心虚,他紧了紧手,想去拉她。 “阿绛…” 沉澪绛却看也不看他一眼,狠狠将他的手拍开。 她转过头来,板着一张脸冷冷的看着他,眼中蓄满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从脸庞落下。 “魏玄戈,我不明白”沉澪绛无法理解的摇着头,眉头深蹙,“自打洲哥儿出生以来你便没给过他好脸色,你莫要忘了,不止容姐儿是你的孩子,他亦是!” 她知道他为何不喜洲哥儿,但她也不止一次和他说过要对魏长洲好些,对他好些,可每回他都是点头应下转头就忘,以至于她不得不,只能给这个孩子弥补更多,本以为等孩子长大了他会有所改变,现在看来只是变本加厉! 弥补的终究比不上原有的,该崩塌的迟早会发生。 “他是我亲手带大的,你今日打他,无异于在打我的脸!”一想到一向乖巧的孩子会说出方才那番诛心之语,她的心就疼得喘不上气。 一个孩子是有多失望才会说出让父亲不如趁早掐死自己这般的话,沉澪绛没法想象。 魏玄戈看她撕裂原有的平静,冲着自己疾言厉色,只抿唇不语。 “你对容姐儿来说是个尽职尽责的好父亲,可对洲哥儿来说,从来不是!”沉澪绛怒视着他,一锤定音的道。 他不喜欢魏长洲的唯唯诺诺,却不知道因为从小知晓父亲的不喜,所以只要有他在的场合,他都会小心翼翼,谨慎又卑微,以防一个不小心又惹了魏玄戈的不欢心。 魏玄戈只能看到他的唯唯诺诺,却从来不肯花心思去亲近他。 听到那句话,魏玄戈定住,突然回想起方才那孩子站起来像个犬牙初露的狼崽一般恶狠狠的盯着自己说出的那番狠话。 “若是这么厌恶我,何不如趁着刚出生便掐死我,省的让我活多了这十年碍了你的眼!” “让他打,千万将我打死了了事!明儿再去找别人生个合他心意的儿子,倒也快活!” “混账东西!” “逆子!” 那孩子幼稚的面容和少时的自己重合起来,而自己又与父亲的模样重合起来。 一样是父亲与儿子之间的冲突,父亲的厌恶,儿子的反抗。 魏长洲哪里不像他?简直和他一模一样! 怎么回事?他明明很唾弃父亲曾经对自己的冷淡与无视,厌恶与痛骂,怎么他也在不知不觉里成为了与父亲那时一样的人…… 魏玄戈抖着手抹了把脸,一阵心惊。 作者:打孩子不可效仿,特别是打耳光这种危险行为,极有可能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这厢被掳,那厢急(3000+) 皇宫里传来消息,幽禁于宫中的大皇子乍然薨逝,据说其当年出事后便一蹶不振,抑郁而亡,众说纷纭,到底真相如何外人也不得而知。 魏玄戈却在私底下悄悄告诉沉澪绛,原来大皇子是因五石散吃得多又夜御多女故而暴毙身亡的,皇室认为这是一桩丑闻,自是力压下去,只有少数人得知,魏玄戈作为与蔺暨交好的人,一早便得知了消息。 沉澪绛听后震惊了半响,剩余之话暂且不说。 腊八节那日,沉澪绛与李幻桃姑嫂两人一齐到街上游玩,京城里的夜市繁华,千灯万火映照,桥边灯火辉煌,街道两边不少贩子在高声叫卖,许多年青男女羞涩着神情走在一块逛街。 “阿绛,快看”李幻桃指着不远处的花灯摊子,神情兴奋,“好多漂亮的花灯” 说着,就牵着人走过去。 “两位姑娘,猜灯谜送花灯,可要看看?”摊主笑着迎上来。 李幻桃因贪方便故而今天作的是姑娘家打扮,便见她让身边侍女取了银子递到摊主手里,然后兴冲冲的拉着沉澪绛猜灯谜去。 “上面一样,下面一样,打一字”李幻桃拿着手中的字条,到底是肚里没多少墨水,她看了半天也琢磨不出个名堂,便递给沉澪绛看。 沉澪绛拿在手中,略略一看便知道是什么字了。 “琵琶的琵字”她轻轻说了一句。 “恭喜姑娘猜对了”摊主笑道,“姑娘看看要取哪个花灯?” “嫂嫂看罢”沉澪绛转头看着李幻桃道。 起初李幻桃不习惯她这般唤自己,纠正了好几次无果之后便由她去了。 “那怎么行?这是你猜出来的,怎的能让我截胡了去?不成不成!”李幻桃摇了摇头拒绝。 两人来回推拒了几番,最终还是李幻桃让人取了那个活灵活现的兔儿花灯下来。 “水盆里边按葫芦,打一四字成语”这回李幻桃便不自己来了,直接取了灯谜字条放在沉澪绛手中。 沉澪绛看了一小会儿才道:“此起彼落” 摊主恭喜她又猜中了,问她要什么样的花灯,沉澪绛抬头望了望头顶上方琳琅满目的花灯,一眼便看中了那个麒麟样式的花灯,想起那被自己搁在枕头底下压着的麒麟玉佩,她笑起来指了指那个麒麟花灯道:“就要那个罢” 花灯被取下放到自己手中,沉澪绛垂眸笑着抚了抚那惟妙惟肖的麒麟。 李幻桃看着她手中张牙舞爪的玩意,有些奇怪,自己这小姑子的爱好倒是令人有些意外,便随口问道:“你怎的选了这个?” 沉澪绛抬头看她,只说了一句:“只是觉着颇为有趣” 就像它的主人一般,桀骜又好动的性子,软和下来时又像个小奶狗一般,极为惹人怜爱。 姑嫂两人又猜了几个灯谜获了好几个花灯后便适可而止,去了别处。 “好!!” “好厉害!!” 两人来看街上的杂耍班子们表演杂技,吐火,屠人,耍酒坛,迭罗汉等,两个小姑娘极少见过这般场面,皆目不转睛的盯着看。 李幻桃痴痴的看了好半响,才回头笑着道:“阿绛,你…” 一回头,却不见人影,只看到她的贴身侍女秋兰,李幻桃的笑容滞在脸上。 “姑娘呢?” “姑娘?姑娘不是在…”秋兰闻声侧头一望,却见本伫立在身旁的女子不见了踪影,顿时惊慌起来。 之后主仆叁人围着街道寻了好几遍,皆不见沉澪绛的身影。 李幻桃便带人急冲冲的赶回了沉府,当见到沉庇则,她便向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扑上去。 沉庇则搂住乍然扑上来的人儿,疑惑道:“怎的了?” “阿绛…阿绛不见了”她惊惶失措道。 沉庇则听了立马蹙起眉头,“怎么回事?” 李幻桃便一一同他道来。 沉庇则听完后一边安抚着含泪恐慌自责的小妻子一边派人手去寻沉澪绛。 他又想到了什么,召来了贴身侍从,“去魏国公府寻世子” 魏玄戈如今权大势大,要寻人找他再好不过,况且他与阿绛…… 沉庇则嘱咐着侍从,等人走后又安慰着李幻桃道:“莫怕,说不定阿绛只是去了哪儿” 但愿如此。 那头魏玄戈听闻沉府来人,以为是沉澪绛送了什么东西过来,带笑而出后却见来人是沉庇则的贴身侍从,问他是否见过沉澪绛。 “今日未曾见过,怎的了?” 那侍从便缓缓道来,魏玄戈听罢后心里一惊,立即唤人牵了马来。 “速令人封锁城门!” 魏玄戈跨马而上,手中马鞭狠狠一挥便驾马远去。 一路疾驰到了城门,看见了自己的手下,魏玄戈立即勒马而下。 “可有消息?” “回将军,暂无沉家姑娘消息,只是…” “大皇子手下余党骚动”那将士上前一步在魏玄戈耳边轻声道。 魏玄戈眉头深蹙,愈发觉得此事有蹊跷,沉澪绛好端端的怎会不见,又思及他方才说的话。 怕不是那些人将阿绛掳走了?! 魏玄戈心中大跳,回头与坚守城门的将士道:“将城门封死,务必不能遗漏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是!”将士抱拳听令。 这已不仅仅是官家小姐失踪这般简单的事了,牵扯到逝去大皇子的手下余孽,他不得不谨慎,魏玄戈想着,觉得还是要去知会蔺暨一声。 到了皇宫门前,守门的将士却不肯放行,道是夜深,官员无权入内。 魏玄戈气急,举起马鞭狠狠一鞭甩在那人的脸上,“瞎了你的狗眼!本将乃有要事!” 定西大将军震怒,周围有眼色的将士们皆惶恐抱拳跪下,口中道将军息怒,领头长官更是急冲冲的出来命人打开宫门。 魏玄戈才弃马快步而入。 有些事他无权擅自行动,必须得到皇命指挥,现下皇帝病重,太子监国,他只能找蔺暨。 蔺暨本已睡下,听到有人敲门道定西大将军有要事禀报,便起了身。 “殿下…”身后的太子妃齐氏撑起身子望着他。 蔺暨回头,望了一眼她圆滚滚的肚子,轻轻抚着她的脸道:“你先睡,孤去去就回” 说罢,蔺暨出了门。 听完了魏玄戈的禀报,蔺暨垂眸思忖了半响,最后抬头吩咐道:“传孤旨令,大皇子手下余党欲滋事图谋不轨,着定西大将军率兵追捕” 魏玄戈领命而出。 城外一伙人疾驰骏马,中间一辆马车赶得飞快。 “老大,城门已封”穿着一身短打的男子回头道。 为首的是个黑巾蒙脸的男人,听闻此话,侧头瞥了一眼马车,“消息倒是灵通,可惜…” 可惜人已经被他带出了城。 “都走快点!”他一扬马鞭,胯下马匹加速。 “啪” 一盆冷水扑面浇去,昏睡着的女子乍然惊醒,冰冷的水流入衣襟里冻得她浑身发抖。 眼睫颤了颤,她抬头环视了一圈,是个颇为旧烂的屋子,屋内空落落的,无人居住的痕迹。 “沉大小姐”黑巾遮脸的男子逼近,一双鹰眸紧盯着她。 沉澪绛对上他的目光,强逼自己镇定下来,“你是何人?你们到底要做甚么?” 倒是有趣,本以为这娇滴滴的世家小姐会害怕得浑身发抖哭闹起来,没想到竟是这般冷静。 戴镇扯下脸上黑巾,“倒是有些胆量”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沉澪绛蹙起眉头,实在琢磨不清这帮人为何要掳了自己,装神弄鬼。 “魏玄戈与你是什么关系?”戴镇随意坐在地上,不回答她的话,反问道。 明知故问,沉澪绛心道。 “你既已得知我的身份,又怎会不知他与我的关系?” 听罢,戴镇嗤笑一声,挑了挑眉,“嫡亲的表姊弟?” “还是一处在榻上厮混不见日光的鸳鸯?” 沉澪绛眼瞳一震,心下倏地一惊,她与魏玄戈的真实关系极少有人得知,他怎会知晓… 戴镇看着她一脸震惊,便知所闻非虚,心中暗道这次抓对了人。 据说魏玄戈自小便与她关系甚笃,又加上探子传回来的消息,可知她在魏玄戈心中的份量,戴镇再看了看她,然后起身。 “将人给我看紧了” 抛下这一句话后他便出了门。 沉澪绛看他走了,想起身追上去,看守她的男人看到,横臂阻挡了她。 沉澪绛对上眼前之人狠戾的目光,咬了咬唇,到底歇下了心思,复又回到稻草边坐着。 沉澪绛不是蠢笨之人,好端端的将她抓来作甚?那帮人必有可图,而且,兴许与魏玄戈脱不了干系,她暗暗想着。 家中必定是早已得知了她走失的消息,父母家人现下必是惊慌失措,还有,玄戈……不知他是否已经知道,沉澪绛抱着膝盖,下巴抵在上方。 天愈来愈暗,温度也逐渐下降,没有任何地龙和炭火的屋子就像冰窖一样,尽管沉澪绛身上穿得多,但刚刚被冷水泼湿了大半,现下身上冰凉一片,有外男在,她不可能脱下身上湿衣,便就这么穿着。 “我去睡了,你仔细看着” 看守的人换了,一个身材颇为矮小的男子走了进来。 屋里的美人肤如璞玉,现下发丝散乱,颇为狼狈,但到底有着仙姿玉容,反而显出几分落魄的美感。 男人看着看着,目光渐渐淫邪。 沉澪绛感受着那如毒蛇一般的炽热目光,身子颤了颤,抱紧了自己,不敢转头。 “美人”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听在沉澪绛耳里却觉得头皮发麻。 “天这么寒,定是将你冷着了,不如…” 他一把抓住她的小腿,狠狠扑上去。 “让我来替你暖暖身子罢!” 与我何干 丫鬟婆子们抬水进来时只看到高大的身影抱着女子端坐在凳子上,空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石楠花味道,以为两人方才做了什么,便不敢再看,安置好浴桶,提醒了主子后便退了下去。 沉澪绛被他剥光了轻轻放在浴桶里头,正疑惑着他为何不下来,却见他俯下身来亲了亲她的脸颊道:“我去耳房洗” 他的声音里还残留些方才的沙哑。 往日只要他得空总要缠着她一块共浴,现下倒是反常,沉澪绛想起方才那场荒唐,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便颔了颔首,应了一声。 魏玄戈看着浴桶里她白嫩的身子,内心苦涩不堪,他巴不得与她一块洗鸳鸯浴呢,可惜若是真下了水,那时候的他便是真真再忍不住了。 看着他走远,沉澪绛忽然觉得他有些像被主人遗弃的小狗儿一般,莫名的有些内疚,但又感谢他对自个的体谅。 手不自觉的摸到水下的身子,那处润滑滑的,她的眼睫颤了颤,将身子全然没入了水中,咬了咬唇,有些懊恼。 再说魏玄戈这边,大冬日的硬是冲了一桶冷水,身上的欲火才渐渐消散,真是令人折磨,肉在眼前吃不得,苦不堪言,噫吁嚱! 回了房里,沉澪绛已然在床上等着他了,他的身子辅一挨上来,一股刺骨的凉气便传了过来,令她都不自觉抖了抖。 魏玄戈注意到,知晓是自己的问题,便挪了挪,离她远了些,又加了厚厚的被褥在她身上,将人卷成了一个小蚕蛹似的。 沉澪绛觉得大可不必,眨巴着眼睛望着他,无辜的神情配上这副滑稽的模样,可爱极了,魏玄戈欢快的笑起来,又忍不住挪过去将人抱在怀里,好让被子阻挡些自己身上的寒意,不能冷着了她。 沉澪绛窝在他的怀里,从被子里伸出了手去摸他的脖颈,手上触碰到一片冰凉,她心里便有数了,不知怎么想的,嘴里忽的蹦出一句:“你好可怜呢……” 说完后又意识到这与她脱不了干系,遂又悄悄的拉高了被衾遮住了脸,只露出一双水目。 魏玄戈莫名觉得她有些幸灾乐祸,于是大手扯下她遮在脸前的被子,低头狠狠在她唇上咬了一大口。 “啊…”疼痛惹得沉澪绛惊呼,小脸微皱。 “还不是因为阿绛”他的话听起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 沉澪绛不认同,“皆是你自个自控力不好” 她又小声说了句:“又与我何干呢?” 只是亲个嘴儿便让令他忍不住了,可不是他的自控力问题嘛? 魏玄戈像是头一回发现她竟这般伶牙俐齿,幕地被气笑了,“好啊你!” 他还不信治不了她! 见他似要大动干戈,沉澪绛警惕的挪了挪身子离他远了些,却被人拉回来。 大手钻入她腋下挠她的痒痒,又去抚她的脖颈,让沉澪绛痒的不行,身子扭了扭也摆脱不了他的禁锢。 “哈哈…”她用双手推着作乱的大手,在床上拧成一团麻花似的,眼泪都笑了出来。 “啊…我…我再不说了,快…快别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沉澪绛自知势弱,实在禁不住他的折磨,便立即开声求了饶。 见她被扰得花枝乱颤,点点明泪挂在眼角,头发都乱了,魏玄戈便适可而止停住了手,双手撑在她的两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可与阿绛有干系?” 沉澪绛吃了刚才那一遭的亏,知道再不能惹他,便瓮声瓮气的道了句:“有的” 看她的模样,倒像是不情愿呢。 大手又抚上她的身子,沉澪绛怕了,忙不迭地连声说:“有的有的!” 魏玄戈方才罢休,又躺下来将人搂进怀里。 “父亲到底与你说了我甚么?”沉澪绛还记得方才的事。 见她欲要打破沙锅问到底,魏玄戈便缓缓与她道来。 原是沉父与他提起了沉澪绛儿时通读礼书时曾发问的话。 “在家不从夫如何?夫死不从子又如何?” 沉澪绛听着魏玄戈说的这句话,倏地轻轻笑起来,她道是何事呢,原来是这个事儿。 父亲好端端的怎会与他提起这事,怕不是想借此敲打他。 魏玄戈个人精自然知晓,当时他听了之后便立马笑了。 “你可觉得不妥?” 她说的这句话在如今的世道来论已然是大大的“不从不德”了,寻常男子怕也不喜这样的女子罢。 “有何不妥?”魏玄戈反问她,“便如阿绛所愿,在家不从夫,夫死不从子,又有何妨?” 他说的极真诚,像是生来便是这般想的,沉澪绛听了之后笑得眼睛都弯了。 虽知他对她的用心,可她却不苛求他与自己的观念相符,现下听到他这般说之后,可不谓不欢心。 夫妻俩又说了好一会子夜话才搂着睡去。 作者:我来也!!!终于终于有了一丝松懈,遂马不停蹄的来写文更新了! 晚点加更! 绝不可能给人做妾 程家的侍女来了沉府,道是姑娘情思郁结,食不下咽,寝不安眠,李幻桃虽出了阁,但程霜到底曾是她的闺中好友,翌日便寻了个有空的时候去了程家。 一路被侍女领着进了程霜的闺房,李幻桃辅一踏进房里便听到她呜呜咽咽的哭声。 “啪啦!” 兴许是听到有人来了,程霜将枕边的东西噼里啪啦的丢在地上,玉的瓷的碎了一地。 “出去!!” 李幻桃差点被她砸中,眼疾脚快的后退几步,看着趴在床上号啕大哭的女子蹙了蹙眉。 “程霜” 程霜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即抬起头来,看见是她,疑惑了一阵。 李幻桃提着裙子越过地上那一团乱七八糟的碎片,来到床边坐下,看着她发丝凌乱眼圈红肿,将人扶起来道:“你这是怎的了?昨儿听伺候你的侍女道你这段时日不大好,故而我今儿才来看看你” 程霜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倾诉心声的人一般,哭着扑进她的怀里,“我…我难受!呜呜……” “究竟是发生了何事?才几月不见你就成了这副鬼样子……”李幻桃有些心疼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呜呜…你不知道…我爹…我爹一直把我关在家里!” 李幻桃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好端端的程尚书怎会把他这位向来最宠爱的小女儿关在家里头? 往日程霜可是她们那一群人里最好玩的,家里约束也少,现下看着倒是可怜见的。 “为什么?” “因为,因为他怕我去扰了他的婚事!”她忽的愤愤道。 何人的婚事?李幻桃脑中飞速回忆了这几个月里京城中各世家的婚事,却依旧摸不着头脑。 “谁的婚事啊?怎么就能被你扰了呢?”李幻桃低声问她。 想起那人,程霜渐渐停了哭声,嗫嚅了几下才小声道出一个名字。 李幻桃耳朵没聋,虽说得小声但她还是听见了,便见她不可置信般瞪着大眼倏地从床边站起来。 程霜回了个头,看到她那刺眼的目光,顿时只觉又是羞恼又是戚痛,她爹当时也是用这样的眼神来看她的。 “爹,我求求你了!我想嫁给他!你能不能去跟圣上请旨让他收回旨意!”那时的她哭倒在程尚书脚边,手里抓着他的袍角凄厉道。 “我看你是昏了头了!”程尚书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有这种念头,顿时怒不可遏的吼道。 且不说那本就是圣上赐婚,沉魏两家本就有姻亲关系,子女之间通婚便是再正常不过的,何况他还听说那道旨意是魏玄戈起初回京便向圣上求来的,她以为她爹是能有多大的能耐胆敢违逆圣旨不惜得罪沉魏两家! “我是昏了头了!我只要他!爹,求求你,成全我一回罢!”程霜钗只凌乱,满脸横泪,抱着他的腿哭喊道。 他回京那一日她也去看了,少年将军高头大马,风流倜傥,一眼万年,直入心底,往日里的萌动皆化为浓重的满腔爱意,再不能放手。 程尚书只觉得心头冒火,又不舍得一脚踹开这一向放在掌中疼爱的小女儿,狠狠跺了另一只脚,恨铁不成钢的大叹一口气。 “拆人姻缘,天打雷劈!” 见他不肯答应,程霜脑子里稀里糊涂的又想出了别的念头。 “或许…或许我也可以不这样的…”她突然带泪笑起来,眼睛里散出异样的光芒。 程尚书便以为她欲放下念想,结果她的下一句话才真是让他恨不得昏死过去! “我不奢求作他的正妻,只要让我能够留在他的身边,就是没有名分也可以!”她神情兴奋的抓住他的衣袍道。 “啪!!” 终于忍不住,程尚书狠狠甩了她一耳光,“你!你个孽障!”他心头一痛,身子都晃了晃。 看看她说的是什么话!要让他将自己千金万玉娇养起来的女儿去送给别人作小!还不要名分!便是傻子才能同意! “程家的女儿绝不可能给人作妾!你且趁早死了这条心罢!”程尚书指着她怒骂道,又是心痛又是坚定。 人还未成婚,自己就琢磨着怎么将女儿送入他的房里做妾,他程凛一向光明磊落,断是做不出这般阴损之事! 这念头,有也要给她掐灭了去! “来人!把姑娘给我看紧了!没我的命令不准出房一步!违令者我必唯他是问!” 程尚书一声令下,周围的侍女仆从们纷纷上前将地上的程霜拉起来。 “爹!”程霜没料到他会这般动真格,见他要转身离去,赶紧爬着向前喊道,“爹!你别走!不要关我!” 程尚书仿若未闻,铁了心的要整治她,只见他转身大步离去。 思绪抽回,眼前的李幻桃显然是震惊到一时说不出话来。 是了,她怎的忘了,程霜之前就有过几次苗头了,只是未曾见过她有过任何出格的举动,自己便未将这事放在心上。 过了好一会儿才见她又坐回床上来,扶着她的肩好生劝慰道:“程霜,这世上的好男儿这么多,你又何必纠结于那不属于你的人呢?” “别与我说这些大道理,我只知道我想去他身边!就是没有无名无份我也无所谓!”程霜不耐烦与她扯大道理,皱了皱眉,像抓住最后一丝希望般抓紧了她的手,哀声求道:“阿桃,现下能帮我的只有你了,你可得救救我!” “你要我如何帮你?”李幻桃心里一警。 “且先带我出去”为今之计先是踏出这房门。 “出去之后你又该如何?”李幻桃不傻,知晓她出去之后必有动作。 “自然是完成我的心愿!”程霜笑起来,眼神饱含期待,似是就已逃出了这四方天地一般。 “程霜,这事我帮不了你”李幻桃嗓音沉沉,从床边站起来看着她。 哦,她怎么忘了,如今眼前之人可与他的正头娘子是姑嫂关系,想着,程霜嘴角勾起讽刺的弯度,“怎么?你是怕我出去害了你那夫家妹妹的姻缘不成?” 她这话刺耳得紧,可也说的是实话,李幻桃毫不避讳,点了点头道:“是,人家好端端的姻缘由得你去插甚么足?便先不说阿绛是我的小姑子,就算是别人,我也不肯依你的!” 这话听在程霜耳里却是李幻桃宁愿袒护丈夫的妹妹也不愿偏帮她这位昔日的闺中好友。 爱而不得,家人嫌弃,好友不助,这一件件一桩桩的令她彻底失了理智。 接着便见她倏地站起来走到李幻桃跟前,双目赤红,神情癫狂,“好,好!便是你也不肯助我,救我!全当是我往日瞎了眼!” 李幻桃觉得她疯魔得厉害,自己虽也与她一样对喜欢的男子情深根种,却也不曾有过这般出格的模样,况且她与沉庇则乃白纸黑字的正经夫妻,是他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正头娘子,程霜这般的自作深情寡廉鲜耻又哪能与她一同而论! “我看你是疯的不轻!”李幻桃着实再忍不住,恨不得撬开她的脑袋瞧瞧里边装的都是些甚么肮脏东西! “全天底下的男人都死绝了么?偏就要那一个不喜欢你的!你不要脸我可还要!”李幻桃唾弃的甩了甩大袖,就差没把“不要脸”这叁个大字贴在她脑门上了。 “看在咱俩昔日的情份上,我奉劝你一句,少动这些歪门邪衍的念想!否则,我头一个饶不了你!” 一个善良可亲的小姑子,一个疯了头脑的昔日旧友,孰是孰非,李幻桃心里早有计较。 这下子俩人便是真真个撕破了脸皮。 李幻桃噼里啪啦的扔出一大堆话之后,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又嫌又恼的转身走了。 万万没想到还能与她闹决裂了去,最后的希望也没了,程霜越想越伤心,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不知哭了多久,她才渐渐停下来,冷着一张脸抬手擦了擦眼泪,黑暗里她的目光如狼一般,狠戾且坚定。 作者:首-发:rourouwu.de (ωoо1⒏ υip) 你身上有她的味 “阿绛!” 沉澪绛莲花小碎步迈得极快,魏玄戈一路追着人出了程府,周围侍从们看见这夫妻俩一前一后的出来,神色不一,皆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但到底是别人家的事儿,这热闹看个几分也罢。 看着人就要上了马车,魏玄戈忙不迭地踏上马车去。 掀了帘子钻进去,华丽的马车内宽敞的很,只见她坐在靠窗的那一边,眼睛似是专注的盯着窗外,半分眼神也不给予他,魏玄戈舔了舔唇,想起方才那一幕,心慌的很,在心里打了几回腹稿才轻声唤道:“阿绛” “我与她真真是没任何关系!你要如何恼我都好,可别气坏了身子……” 说着,他左觑右看,接着又腆着一张脸凑上去坐在她的身边。 沉澪绛依旧不言,不冷不淡的模样愈发让他内心焦急慌乱。 他垂在一侧的手慢慢爬上来,一点一滴的挪到她的手边,正欲握住她的细手,却被她抬手躲开。 魏玄戈手掌展开的动作僵住,又悄咪咪的收了回来,仿佛不曾做过似的。 本以为她再不想理他,和他说话,却见她回过头来,看着他面无表情冷冷的道:“你身上有她的味,可离我远些” 说毕,还抬袖轻轻掩住了口鼻,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 魏玄戈没想到这茬,听她这般说,赶紧手脚麻利的将身上那件褚色官袍脱下扔在一旁,才敢靠近她。 “原是这样,等咱们回家我便烧了它去!” 本朝律例,损毁官袍乃死罪,地上绣着张牙舞爪麒麟模样的官袍被他随手扔在一旁,沉澪绛知他不正经,却没想到他这般胆大妄为,便拢眉开口斥道:“糊涂脑子!官袍岂是你可损毁的?” 见她终于如往日一般出言教训他,魏玄戈立马开心的笑起来,点点头道:“是是是,阿绛说得极对,我就是个糊涂脑子!” 又说他不该轻易想着损毁官袍,接着才见他道:“我可不就是个糊涂脑子嘛,否则今儿个才不会上了别人的当,稀里糊涂的入了坏人的圈套” 看他的模样,倒还像是有些委屈,沉澪绛见之却轻轻娇哼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悠悠道:“往日我便知晓她心悦你,只是未曾想到……” 她早就知道程霜喜欢魏玄戈不假,但少年人的喜欢拿个不准,颇爱变卦,说不定今儿喜欢这个,明儿便喜欢那个,又哪里得知几分真心,沉澪绛低估了她的执念,万万没想到她敢做这般出格之事,若不是她突然跳出来闹上这么一出,自己恐怕快要忘了她的心思。 魏玄戈一向不喜与除了她之外的世家贵女打交道,又哪里得知程霜对他的爱慕之心,何况他连她姓甚名谁都不晓得,没想到沉澪绛与她还相识,想起方才那人唤她的称谓,说不定两人还交情不浅。 魏玄戈想想也自觉尴尬,万万没想到这种破烂事儿也能在自己身上发生,他抿了抿唇才不好意思的凑在她跟前问:“身上没味了罢?” 沉澪绛见他猝然扯开话题,略有不悦的嗔了他一眼,也未说甚么,只倾身将小桌子上的汤婆子取了下来抱在手里。 魏玄戈便探了一下她的手,果然有些冰凉。 “有我在,要这物作甚” 说着,他便将她手中的汤婆子拿了出来放到一旁,展臂将人搂进怀里,两只大掌将她的柔荑拢在一起。 习武的男子阳气重,大冬日里手也暖得很,冰冷的手被他的大手包在其中,如触碰到了火炉一般,滚烫滚烫的,暖暖的热气从手背上传来,直暖到了她的心头里去,不禁令她感到一丝熨慰。 “阿绛”魏玄戈一边暖着她的手,一边低声唤她。 “嗯”沉澪绛轻轻应了一声,垂着眸顺势倚在他的怀里。 魏玄戈双目觑着她的神情,察觉她并无不悦,便清了清嗓道:“今儿下了朝听全合道你去了程家赴宴,我便想着去程家接了你一道回去,哪能想到出了那般差错” 又是一番澄清。 沉澪绛不说话,只默默听着,怪不得他连官服也不换便来了程府。 “我不晓得她是谁,也不关心她对我的任何想法,我只在乎你对我的看法” 魏玄戈将下颌抵在她的肩窝里,缓缓接着道:“阿绛,虽如今世道男子叁妻四妾已是常态,可我早已做好了只守着你一人,相守一生的准备” 他修长的手指钻入她的指缝里,十指紧扣。 低沉的声音就在耳边,爱意直钻胸腔,沉澪绛心中颤了一记,蓦然回首,瞬间融入他眼中的深情里。 魏玄戈望着她清幽淡雅的模样,忍不住微微低头朝她吻去。 一触即离,轻轻的一吻。 魏玄戈眼眸深黑的望着她郑重道:“阿绛,信我” 沉澪绛垂下头,又抬眼望他,才道:“我并未怀疑你” 只是,既有女子觊觎自己的丈夫,还做出那般出格的举动,宽容大度如她知晓之后心里也是百般的不适,故而方才她也将心中的不悦迁怒到了他的身上。 相似的话他以往不是没说过,只是这回他连世间常态都挑明了拿出来与她说道,可见郑重。 沉澪绛又不是木头人,哪能毫无波动,没想到他的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同,心里便早已默默认同了他的想法。 既然他都对自己剖心剖肺了,沉澪绛想了想,还是决定将心里的想法与他道:“或许别的女子能够接受丈夫叁妻四妾,可我不愿苟同,故而,你既是说出了口,往后便要做到,否则我……” 不消她说,魏玄戈立马抬手捂住了她的嘴,蹙着眉头道:“我既是说了,便一定会做,不会有第二种可能,至于其他不好的念头,阿绛想都别想!” 从之前那次因误会了赵含卉与他的关系而引起两人的争吵时魏玄戈便知晓了她对爱情婚姻的高度要求,了解自己这放在心上的人儿与旁的女子不同,颇为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原则,他只觉幸好是自己先夺得了她的欢心,否则她的满腔爱意要转移到别的男人身上,魏玄戈想想就要疯。 真是霸道。 沉澪绛望着他腹诽了一句,又觉得有些好笑,便拉下了他的大手。 魏玄戈看着她的动作,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她仰首亲上来。 沉澪绛在他唇上印了一口。 “盖章” 魏玄戈骤然一愣,眼前的人儿正朝着自己浅浅笑着,难得一见的有些狡黠。 接着便见他含着笑将人搂入怀里低头吻去。 之后回了府两人又是如何的情迷意乱,颠鸾倒凤暂且不说。 首-发:yuwangshe.uk(ωoо1⒏υip) 找她算账 翌日,也不知李幻桃哪儿得来程府的消息,正与沉庇则说着话呢,听到侍女来报之后手中的茶杯都“啪”的一声砸到了桌上。 “小心点儿” 看到温热的茶水都撒出来溅到她的手上,沉庇则赶忙牵了她的手过来,取了帕子擦拭着她手上的水珠。 “气死我了!真是,真是…”李幻桃深蹙着眉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想要引经据典说些什么,可怜肚子里没几个墨水,说个半天也讲不出来。 “非人哉!” 她想了半天只蹦出这一句话。 沉庇则便抬头看了她一眼,冥思苦想又极为愤怒的样子看起来颇为好笑,他随之轻轻笑了起来。 又怕她看到之后愈加气恼,脸上的笑容只停留了一瞬便隐了去,沉庇则重新倒了杯温茶递到她面前,“喝口茶,消消火” 李幻桃抬手接过他手中的茶杯,仰头一口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又重重的将杯子放在桌上,口中的茶水满满的撑起了两个腮帮,配上她蹙眉眯眼不悦的神情显得滑稽又可爱。 沉庇则忍住那股想要动手戳戳她那气鼓鼓的脸颊的冲动。 “真是白瞎了我的好心!气死我了!我要找她算账去!” 说罢,她就“嚯”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气冲冲的就要往外走。 “幻娘!”沉庇则赶紧起身追上将人抓住。 “莫要冲动”他扶着她的肩温声安抚道,“既是他们夫妻俩的事,自该由他们夫妻俩来解决,旁人掺和进去只怕会更乱” “我相信阿绛能够妥善处理” 沉庇则知晓妹妹从闺中起便见识异于常人,平日里的行为处事更是在母亲有意无意的培养下显得颇为出挑,况且这事本就是魏玄戈惹出来的,自该由他解决,若是连这等小事都处理不好,自己无法放心将沉澪绛的终生交付于他。 “若程家娘子真是那般品性的人,幻娘往后可减少与她的来往,阿绛他们未直说,想来是不想让他人知晓” 他不一棒子打死程霜,也并未怀疑与程霜交好的李幻桃的品性,只旁敲侧击的提醒她不要过分高调去程府里寻程霜算账,省的几家闹得难堪或是使得这桩丑闻暴露。 “可我咽不下这口气!”李幻桃气愤的跺了跺脚,心里聚着滔天的怒火,无可发泄。 沉庇则抚了抚她的背:“好了,仔细气多了伤身子” 似想起什么,他带笑看着她道:“你昨儿不是说想去七里湖上泛夜舟吗?我今晚得空,带你一同去顽可好?” 这两日李幻桃一直惦记着去七里湖上泛夜舟赏美景,可沉庇则近日事忙,抽不出时间陪她,她也不想自个儿去,行只单影的那也太无趣了,现下听到他这么说后,本来紧蹙的眉头缓缓放平,抬头似信非信的望了他一眼。 沉庇则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何曾骗过你?”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李幻桃凑前一步,靠在他胸口上眨巴着眼望着他。 果然,她的注意力一下子便转移了,沉庇则心里松了口气,将人揽着往回走,边走边与她说泛夜舟的事儿。 “夫人” 沉澪绛正在屋里头给魏玄戈做衣服,秋兰从外边进来。 听到她说程霜被家里送去了苦禅寺,她顿住了手。 苦禅寺,顾名思义,清苦贫俭之地,里边大多是犯了事后被家里送去避难的女子。 看来是程霜做的事被家里知晓了,也不知程尚书作何感想,竟舍得将疼爱的女儿送入那里。 沉澪绛思忖了下,突然想到魏玄戈。 怕不是他做的手脚。 否则,一向爱女的程尚书怎会如此,那里头的日子可不好受。 想了想,沉澪绛愈发觉得这是魏玄戈做得出来的事,毕竟他向来是睚眦必报的性子,几乎没有人能惹了他还能脱身而过。 “真是活该”秋兰大快人心的道了句。 这次任程霜再闹也翻不起波浪了。 沉澪绛听在耳里,脸上神情无甚么变化,又让她取了剪子来给自己,剪掉了最后一根金线,她将那身外袍展开来抖了抖,看了几眼觉得满意才放在一旁。 最后她才慢悠悠的道了句:“做了人类想成仙,生在地上欲上天” 意味深长,颇具内涵。 晚些时候魏玄戈回来。 “阿绛在做些什么?” 魏玄戈瞥了一眼桌上放着的绣线剪子等物,在她身边坐下。 “闲来无事,便给你做了身衣服”沉澪绛将那件宽大的白色滚金边长袍拿起来。 “起来试试看” 魏玄戈看着那件长袍,微不可见的蹙了下眉头。 “这些小事让下人去做便好了,哪里用得你亲自动手”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还是依她的话站起来。 沉澪绛替他将身上原来的那件外袍脱下来,将白袍帮他穿上,又仔细替他理了理衣领。 也不知是性子使然还是什么的,魏玄戈极少穿这些浅色的衣衫,尤其是白色的,沉澪绛这几日心血来潮,便特意给他做了一件,他身量高,宽肩窄腰,四肢修长,简直是行走的衣架子,现下一身白袍穿在他的身上,温白的颜色将他身上的桀骜减去了大半,若不开口说话,便是一位极为典型的玉面郎君了。 魏玄戈着实不习惯穿这些浅色的衣裳,有些不适应的扯了扯衣领,微微蹙眉道:“好怪……” 沉澪绛抬眼觑他,微微笑了笑:“哪儿怪了?我倒觉着好看” 魏玄戈听言狐疑的低头看她。 看到他的眼神,沉澪绛的手滞住,“罢了,你若是不喜欢的话,便……” 正欲要帮他脱下,魏玄戈却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的手,“诶,别!” “喜欢喜欢,只要是阿绛做的我都喜欢!明儿我便穿出去”他又抬起她的手在唇边亲了一下,“阿绛辛苦了” 就会贫嘴,沉澪绛嗔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最近有些忙,疏忽了你,阿绛若是觉得乏味可去寻母亲与老祖宗说说闲话,打打马吊,再不济便请那些夫人小姐过来陪你赏花品茶”魏玄戈搂过她的腰身,低头望着她温声道。 沉澪绛如今身价水涨船高,多得是趋之若附想要与其交好的世家夫人小姐们。 沉澪绛从未想过要整日缠着他在一处,何况她也不是那般性子黏黏糊糊,听到他这般说,只笑笑,“往常在家不也是这般过来的,各世家的帖子递了不少,偶尔去应付上一两回,倒也不算得百无聊赖,你且安心做你的事去……” 魏玄戈絮絮听她说着,突然明白为何他们总说男子若要“立业”需先“成家”了,温柔体贴的人儿话里话外无不是对他的关怀,魏玄戈心里悄悄感慨了半会,手上将她搂得更紧,不知为何突然笑了起来:“好,都听夫人的” 沉澪绛顿了一下,抬眼看他,差点溺入他眼中的柔情里。 魏玄戈低头蹭了蹭她的脸:“等我忙完这段时间便好好的陪你” 近来蔺暨有意扶持他掌管神兵营,神兵营乃京都内最为骁勇的兵营,兵力极强,蔺暨在这个时候促他接手,意思不言而喻,众多武将早已对这精兵众多的神兵营虎视眈眈,如今唾手而得的机会便在眼前,且已递到了自己手上,魏玄戈自然是要牢牢的抓住,且私底下还要帮蔺暨处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故而自大婚后他便没停过,忙忙碌碌,导致有时候处理完事情到深夜回来时等待他的沉澪绛早已撑不住睡了过去,魏玄戈看在眼里,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沉澪绛抚了抚他眼下的乌青,有些心疼。 “再是忙也得注意休息” “好,我晓得了” “阿绛之后想去哪儿玩……” 首-发:roushuwu.me (po1⒏υip) 凤屏鸳枕宿金铺,兰麝细香闻喘息(H) “唔……” 她捏紧了手,感受着他湿热的呼吸喷洒在阴阜上。 只要微微低头就可以看见她下半身的裙子以一种不自然的方式拱起来,再往下便是他俯着的身子。 旖旎又淫靡。 她的大腿很细,细到他一只手便能握满,魏玄戈握住她的腿屈起来,两腿分得更开,方便了他。 舌尖挑逗着那一小块肉蒂,又吸又吮的,很快便让它变得硬挺起来。 用两指分开饱满的肉唇,露出了里边在微微翕动着的小口,魏玄戈俯下头去舔了舔,立马引来她的娇唤。 沉澪绛无助的捏着手心,还穿着罗袜的两只脚在床面上蜷缩起来。 他含住那张小口,用舌尖探进去,钻进那湿润的甬道里。 灵活的舌刺入穴里,在窄小的穴里不断搅动,刺激的快感阵阵袭来,沉澪绛忍不住扭了扭臀。 穴口跟着她的动作一缩一缩的吞吐着他的舌头,逐渐分泌出湿黏的花液来。 魏玄戈两手捧着她的臀肉,含得更加卖力。 “啊…嗯…” 沉澪绛檀口微张,喘息急促,享受着这磨人的快感。 顾着下边,也不能冷落了上边,他找到那块硬肉,两指夹住,百般揉搓,增添她的快感。 她的小腹一缩一抬,双腿猛地夹住他的脖颈,不住的用膝盖摩挲他的脖子。 “呜…好…好了…”沉澪绛被他撩拨得难受,抬起一只手撑在他被裙子遮挡住的头颅上。 却被他伸手出来抓住扣到了一边。 她无法,只能默默承受着他带来的欢愉。 她的双腿箍得他有点难受,他扭头往她腿上亲了一口,然后按着她的膝盖分开。 又被迫打开,唇又覆盖到玉门上。 魏玄戈揉着她嫩滑的臀肉,用力吮吸搅弄着那诱人的小洞。 沉澪绛终于支撑不住,在他的反复吸吮下模糊了意识,两腿抽动了数下,泄出一波春水。 魏玄戈一滴不漏的尽数饮进肚里,喉间微响。 沉澪绛整个人都瘫软在床上,歪着头喘息。 裙下细微作响,魏玄戈从里边露出了头,不知是被闷的还是如何,他的双颊发红,嘴唇也是红通通的,覆着一层水亮,一双狗狗眼也是亮晶晶的,像只欢快摇着尾巴的狗儿一般凑上来在她脸上蹭来蹭去。 沉澪绛被他艳红的脸烫得瑟缩,抬手推了他一下。 魏玄戈支起身子,突然坏心眼的又用那儿顶了顶她,高潮过后本就敏感的地儿哪里经得住这般刺激,被他这么一戳,身子一抖便又流出水儿来了。 甜腻腻的,将他的裤子都浸湿了。 下身涨得他发紧发疼,他再忍不住,利落褪了裤子。 滚烫的巨龙抵在腿心,沉澪绛看着他,表情有些紧绷。 魏玄戈只感觉心都陷了进去,低头在她脸上吻了吻,柔声安慰道:“别怕,我轻轻的” 沉澪绛没说话,只是表情变得软和了一些。 裙子被他堆到小腹上,双腿被他分开至可以容纳他的腰身,他扶着那根物什在穴口处蹭了蹭,才对准挺入。 “嗯……”她微微仰头承受他的进入。 进的越慢越磨人,穴里乍然被异物闯入,不适应的收缩,似是想将他推出去,然而在他的一寸寸入侵下失了防守,只能牢牢的咬住那根巨物。 两人太久没欢爱,魏玄戈才进去一个头便觉得她那儿又紧了许多,起初还有些推拒的收缩,抵得他蹙眉喘气,后来越进越里之后反而还咬得更紧了。 两手撑在她的脸旁,他俯下身来吻她,慢慢的律动起来。 沉澪绛将双腿搭在他矫健的大腿上,一手搂着他的腰,感受着他细细的吻。 他抚着她的脸,像蜻蜓点水一般的啄吻。 往日也不是没用过这般姿势,只是断没有今日的这般温情。 因为他本就象征着狂烈。 沉澪绛一时有些不习惯在床笫之间这般柔情的他,但又控制不住的陷入他亲自编织的情网里,情迷意乱。 若说以往激烈的欢爱是欲大于情,那如今便是情欲结合了。 她身上的衣物总归有些不方便,小腹上堆着的裙摆时不时的落下来遮在两人的交合处,魏玄戈便直起身子,一反常态,耐心的替她解开。 以往他都是动辄就撕,他手劲大又心急,成婚后往往每次欢爱下来沉澪绛的裙子几乎都被他损毁了大半,每到醒来后都少不得说他一顿,面对她的责骂,他总是笑嘻嘻的,都是嘴上先认错应了,可之后每次做起来又忘了个一干二净。 长裙,外衫,中衣一一落了地,白色的抹胸也被他取下,孤零零的飘到了黑漆脚踏上。 “嗯…嗯…” 玉白的身子久违的躺在身下,魏玄戈有些眼热的俯身亲了亲她平坦的小腹。 大掌从小腹摸上去,摸到那被他撞得颤巍抖动的两团雪白浑圆,嫩白的双乳在他手中被揉捏得嫣红,当真是“拥雪成峰,挼香作露,宛象双珠”。 魏玄戈脑海里忽然闪过往日欢爱时他曾将她这儿咬得疼到她落泪的景象。 他就是管不住嘴,想到这儿,魏玄戈心里又是一阵愧疚加怜惜,错综复杂的感情交织在一块,令他将温抚的吻印在她的胸脯上。 “啊…唔…” 沉澪绛觉得自己就犹如一叶小舟,随着他的动作起伏游荡。 她捧着他的脸将人从胸上拉离,她半阖着眼看他,发现他要比以往冷静。 往日的他这时候早就陷入了情欲里无法自拔,眼中尽是对她的狂热与掠夺,而如今的他除了喘息急促了些,脸上表情并无太大的变化,看起来颇为冷静理智,仿佛两人不是正光着身子交缠欢爱一般。 面对这样冷静的他,沉澪绛心里一阵没由来的想要逃避,便见她神情有些不自然的撇开了脸,不再与他对视。 魏玄戈察觉到她眼神里的忸怩,摸着她的脸将头摆正。 沉澪绛复又与他对视,猝不及防的发现他满眼尽是即将要夺眶而出的浓重爱意,心倏地一颤。 还未整理好思绪,紧接着,他便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上来。 一个小心翼翼的,又掩饰不了满腔爱意的吻。 沉澪绛不自觉的抚上他的脸,回应着他的吻。 就在她以为他会一直这么平静下去时,他却忽然变得激烈了起来。 魏玄戈一边吻着她,一边加快身下抽插的频率。 “啊啊…嗯…” 沉澪绛侧头咬着指尖,以来缓解这快要让人感觉到濒临的快感。 他似是全部抽出,又重重的尽根没入,撞得她花枝乱颤,汁水四溅,连声娇唤。 “嗯!”他迅速的出去,又重重的撞进来。 “啊!”这一击恰好又撞在她的花心上,龟头将柔嫩的软肉碾得流水不止,甬道拼了命似的收缩。 “呃啊……”最后一击将她送上了快感的巅峰,搭在他大腿上的双脚绷直,纤腰微抬,些微水声作响。 作者:这段肉主要还是用来进一步柔和两人的矛盾,so就没法纯肉啦,属实肉中情,情中肉了 发泄似的咬他(H) 蜜液兜头浇下来,淋满整个肉冠,差点令魏玄戈绷不住交代了出去,他紧咬后槽牙忍了下来,随后缓缓挺动身子,让肉棒在里边抽插久一些延续她的快感。 这场欢爱注定是要以她快乐为先准。 她快乐,他便能快乐。 沉澪绛似是知晓他的“用心良苦”,随之便见她伸手抓住了他的手,将潮红的小脸放在他的掌心里,状似小猫样的蹭了蹭,一双杏眼水雾迷蒙,半开不阖的望着他,莫名的勾人。 魏玄戈愣了一下,回过神后只觉口干舌燥,被她勾得欲火烧得愈盛,在她穴里那根巨物一下子又硬了几分,胀了一圈。 他忽然俯身将她揽腰搂起,沉澪绛本以为是要到他的身上去,却被他翻了个个,伏趴在了床面上,雪白的臀翘得高高的。 刚从体内退出去的肉刃又从身后刺了进来。 “呜……” 沉澪绛趴在枕上,僵硬着身子,明明他的手仅仅只是放在了她的肩头上,她却觉得宛如那夜掐在她后颈的铁掌一般,慌然的瑟缩了一下,后背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粟粒,呼吸也随之停了几瞬。 魏玄戈与她肉贴肉,自然能够敏锐的察觉到她身体上的变化,眸色微不可见的暗了一瞬,然后便见他低头下去轻轻的,一一的从她的后颈,蝴蝶骨,腰脊亲下去。 湿热虔诚的吻落了满背。 沉澪绛暗暗咬了咬唇,身体在他的亲吻与无声安抚下渐渐恢复了平静。 脸被捧起,他的脸映下来,启唇将她的两片朱唇含入口中,濡湿的舌探进去勾着她的,温柔的掠夺,百般的缱绻。 丁香小舌猝然被含住,沉澪绛颤了一下,异样的酥麻传来,如电流般过了全身。 魏玄戈一手握住她的臀,嫩白的臀肉从指缝里溢出些许,夹在两股之间的猩红滚烫开始抽动起来。 “哼唔…嗯…嗯…” 因着方才泄身留下的湿黏蜜液,肉棒挺进挺出极为顺利,每每出去都附带着粘稠的液体,黑色的密林被露水打湿,雪白的臀肉也不可避免的被沾湿,黑白的色彩冲击强烈,看起来淫靡极了。 沉澪绛舒服得不住娇声俏唤,未涂丹蔲却淡粉的尖细指甲扣着软枕的顶端,玉指绷紧发白,可见使力几何。 与之截然不同的苍劲大手顺着她的腕子抚上去,嵌入她的指缝里,十指相扣。 魏玄戈才注意到,她的手腕上竟戴着那时自己送给她的生辰礼,血一般的玉镯挂在她纤细莹白的腕子上,肌肤被浓重的艳色衬托得更加雪白,似真非真。 他心里一暖,偏头在那血玉与肌肤的交界处吻了吻。 “阿绛…嗯…阿绛” 他的每一声呼唤里都带着溺人的深情与痴恋,让她听着,心都醉了半边…… “啊…嗬啊…” 她突然支起小半个身子,情动的回头,用手攀住他的肩,就这么吻了上去。 魏玄戈愣了一瞬,没想到她会主动,心里一喜,立时倾身回吻。 他有意用与那夜无差二别的姿势,却是想亲自洗涤抹掉她心中的雾霾与恐惧。 原本以为要花上好长一段时间才能让她走出来,没想到他还是轻而易举的就重新俘获了她的心。 心情荡漾,身下那根肉杵也跟着激动,他一手掐着她的腰,一手把玩着那两团玉乳,劲腰使力插弄着湿滑紧致的嫩穴。 “嗯…啊啊!” 肉棒在里头横冲直撞,将她的敏感地带都略过了一遍,刺激得内里的穴肉突突的收缩蠕动,发狠的绞着他。 沉澪绛慌乱间抓住了他放在胸前撩拨的大手,语速急促,带着些许泣音:“呜…玄戈…玄戈…啊啊…” 她原本趴下去的上半身都弓起来,鬓发散乱,颜面潮红,五指无助的紧紧扣着他的手臂,尖细的指甲陷进他的肉里,嘴里还嘤嘤的叫着他的名,甜腻的娇吟是最好的催情剂,听得他骨头都酥了大半。 魏玄戈知道这是她要高潮的前兆了,身下的肉穴也夹得他死去活来,他喘着粗气,提着她的胯不停的往两腿间送,一次比一次重,愈来愈快。 “呜…受…啊…受不住了…呜呜…”灭顶的快感从脚底直达天灵,肉眼可见她的脚踝变得紧绷起来,筋骨凸起。 “哈…呃…”魏玄戈低头刁住她后颈的软肉吮吸,身下大开大合的撞击,皮肉相碰的声音啪啪作响,交合处的体液都被捣成了白沫,四处飞溅。 “啊啊!呜呜……”沉澪绛突然哭得厉害,全身颤抖,紧接着便见身后的男人用力一顶,她被送上了高潮。 眼睛忽的一瞬间眩晕,脑中有大朵烟花绽开般,思绪一片空白的同时,身体所有的快感都往一个地方涌去。 魏玄戈伏在她身上,剧烈的喘息,射进了宫腔里,像在沙漠找到了水源,射得他满身心的淋漓畅快。 两具肉体紧贴着平复了半响,她又被身后的人捞了起来。 这回便是真正的到他身上去了。 魏玄戈握着她的腰,用膝盖顶开她的双腿,扶着她坐下。 “嗯唔…”沉澪绛攀住他的双肩,闭眸敛眉,细长的颈子微微往后仰,欲龙又轻巧钻入了泥泞不堪的花穴里。 两人面对面,魏玄戈可以清晰的看到她脸上落下的每一道泪痕,在床笫之间,他总是轻而易举的就能将她弄哭,不可否认,每每看着她被自己入的爽得泪流满面,他心里总会升起浓重的满足感。 像是贪吃的小孩得了糖一般的满足。 她睁开眼来,眼圈深红,双眼泅满氤氲,就这样柔柔的看着他,全身都散发着正历经情事的妩媚与娇弱。 魏玄戈的心猝不及防被撩拨得一跳,还未想好,人便已经不由自主的摁着她的后脑勺吻了下去。 以往总专注着肏穴顾不上多亲她,如今是看见了便想亲。 像是丢失的宝贝失而复得,让他百般珍惜。 沉澪绛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懒懒的倚靠在他的身上。 “嗯…唔…” 魏玄戈提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上下套弄,柔软的身子随着他的动作颠簸,两人贴的极近,硬挺的乳尖磨蹭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令她难耐的咬唇,身子微不可见的紧绷起来。 “啊…啊…” 她绸缎般光滑乌亮的长发随着身子摇晃不定,魏玄戈撩开她被香汗浸湿的长长发尾,顺着她的后背摸上去,带着茧子的粗糙大手抚得她后背发痒,弄得沉澪绛不住的往他怀里缩。 向上握住她骨骼分明的肩头,魏玄戈侧头含住她的颈子,在修长的雪白脖颈上落下点点红梅。 有时候他会停下身下的律动,沉澪绛深陷情欲,他刹然的停止让快感密布的甬道一瞬间空虚了下来,钻心的痒意传来,她嘤咛催促了几下,魏玄戈只虚虚挺了几下胯,反而更勾得她心痒难搔。 她低头在他肩膀上轻轻咬了一口,似是发泄不满,魏玄戈轻笑了一下,紧接着便见她扭动着腰肢在他身上自取自悦了。 被撑大的穴口颤颤巍巍的努力吞吐着底下那根扰人心魂的阳物,棱角分明的冠首顶上穴眼,又激出了满腔的花液。 “嗯…嗯…哈啊…”沉澪绛搂着他的脖颈,曲线分明的身子上下扭动,布满情欲的脸媚态横生,当真是风情万种。 里面越来越热,越来越紧,狭窄湿热的蜜穴紧紧噬咬着肉棒,嘬吸着顶端的马眼,让他的喘息越来越重。 见她如泣似哭的在他身上胡乱扭动,不得章法,知道她快要到了,魏玄戈便“好心”的助她,两手掐着她的腰,胯下飞快的顶弄。 “呜…啊啊!”沉澪绛将头抵在他的肩上,紧紧的搂着他的身子呜呜咽咽的,原本就敏感的甬道迎来强烈的快感,炸开了似的,将她烧得全身紧绷。 一连串的快感汇集成形,终于将她送上了顶峰,腿心一抽,温热的淫水淋了他满腹。 耐着性子让她舒服了几回,魏玄戈并未感到特别的尽兴,意犹未尽,后续自然是要“讨要”回来。 红被翻浪,一室旖旎。 抛下端庄在他身上沉沦(H) “嘶……” 后穴跟着她扭动的腰肢紧绞,咬得他额角直跳。 魏玄戈一把抓住她的手,箍住她的身子。 “乖,过会儿就不难受了” 说着,他沉腰一挺,将方才因被她扰乱而露出来的半截肉棒又插了进去。 沉澪绛无法,只能默默承受着这般异于常态的欢爱。 身后的男人喘息渐重,两手握着她的腰,身下一击比一击重的顶胯。 “啊…嗯嗯…” 后穴显着的异物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又酥又麻的快感。 她的上半身全然湿透,浸了水的中衣紧贴在身上,薄薄的,将里头的浅绛色并蒂莲小衣呈现的一清二楚。 身后的男人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两只被水浸湿透出肤色的藕臂,和隐约露出来的一截雪白脖颈。 魏玄戈凑近,仰头张口用牙齿咬下她脖颈上的系带。 再伸手进入看似遮挡,实则毫无用处的中衣里,用力一扯,女人家身上最私密的衣物便轻飘飘的落了下来。 他也不丢,就留它这么飘在水面上,显得旖旎又暧昧。 没了小衣的遮挡,两团嫩乳顿时无处可遁,只能任由湿薄的布料贴在上面,其中屹立而起的两点殷红异常显目。 沉澪绛下意识抬手护住了前胸。 魏玄戈却快她一步,不给她羞赧的机会,合掌握住那两团沉甸甸的雪白,将两只跳兔抓在掌中肆意蹂躏。 “嗯…哼…” 他也不动下半身,只是钳着她的腰肢前后摆弄,盈盈一握的雪白腰肢在他手中像春风里的柳蒲,摇曳不定。 粗砺的指腹捻着小小的两粒茱萸,让它们在冰凉的布料下凭得生出一片火热。 “啊…啊…” 身前的女子情难自禁,两手攀在浴桶边沿,动情的仰着颈子娇吟。 甚至不用他动手,她都开始贪婪得自个扭起腰来。 魏玄戈停住了摆弄,两手只虚虚的扶着她的腰,唇边带笑,一双星目盯着她的动作,深邃又玩味。 且看她是如何抛下维持的端庄在他身上迷醉的沉沦。 她湿漉漉的垂腰长发披在身后,发尾随着她的动作在水中扫荡,仿佛水藻一般,妖艳又动人。 等她自顾自的玩了一会儿,似是嫌她太慢了,男人突然两手握住她的髋骨,发了狠的提着她的身子往胯下送。 “嗯…啊啊!” 水声响彻整个耳房,浴桶中的温水如波涛掀浪一般汹涌而出,整个地板瞬间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沉澪绛的整个上半身都快被他的力道顶了出去,仰颈又垂头,哭哭嘤嘤。 “嗯…”他喘着粗气,将被顶出去的人儿猛地拉回来。 “啊!”她惊厉的叫了一声。 身子又重新坐回了他的腿上,肉刃猛然穿过濡湿的甬道顶到深处,无疑又是一大重击。 他想吃她的乳。 这么想着,他贪心的把人转了个身,还来不及等她反应,便又重重的怼了进去。 突如其来的快感让沉澪绛全身紧绷,她仰头躺在浴桶边上,反手抓在硬硬的木板上面,试图捱过那阵令人眩晕的高潮。 “哈…啊…” 女人高高抬起的上半身正好方便了他,魏玄戈低头在她胸上轻轻咬了一口。 她的手落在他的颈上,眉心微蹙的半眯着眼,朱唇微启,又咬紧,似是难耐极了。 魏玄戈爱极了她这副满脸春色,难以自抑的模样,身下愈发的硬胀。 “嗯啊…呜呜…” 水渐渐的凉了,温度不再暖和,魏玄戈思忖了下,抬臂将人搂到自己身上贴紧,用体温去暖她。 寻到热源,沉澪绛紧紧的抱住身前的人,头靠在他肩上。 如今已是初冬,他也不敢让她在凉水里待久,怕感染了风寒,便抱着人草草的冲刺了百来下,方才泄出了今夜的第一回浓精。 魏玄戈起身将人抱出浴桶。 抬头看了一眼身前立着的锦绣山河样的屏风,他毅然撇开了偌大的浴桶,将怀里软弱无力的人儿抵在上面,从后进入。 “呜…” 沉澪绛两手撑在屏风上,垂着头任由他从身后分开自己的双腿肏弄。 已是无力抵抗。 他这回不执着后穴了,还是进了春水泛滥的花穴。 红艳的后穴嘀嗒嘀嗒的滴落着方才他射进去的白浊,落在深色的地板上,淫靡极了。 “嗯呜…啊…哈啊…” 尖利的指甲划拉在精致的屏风上,渐渐将上头的刺绣抠烂。 她有些站不住,反手往后摸他,却被他握住摁在了臀上,身后的男人便顺势就拉着她的手的姿势挺腰肏干。 囊袋啪啪的打在她的臀肉上,毫无意外的拍出了一片嫣红。 沉澪绛咬着唇贴在屏风上,身后的他追上来,他的力道太大了,甚至将整个屏风都撞得开始晃动起来。 “轰隆” 屏风终于支撑不住两人的力道倒了下去。 作者:从今天开始不收费有兴趣的可以到爱发电投喂 插进来(H) 门外一直有侍女守着,听到屋里的动静,赶忙小跑进来。 魏玄戈眼疾手快了搂住差点扑向前去的人儿,冷冷看了眼地上不中用的屏风。 幸好前头还有帘子挡着。 “无事,退下罢”他回答道。 侍女站了一会儿,见再无动静,便依言退下了。 魏玄戈将怀里的人抱到旁边的榻上。 伸手拨了拨她凌乱的发丝,仙丽的面容露了出来。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脸,状似抚慰。 方才将她吓着了,身子颤着直往他怀里躲。 他直起身,分开她的双腿,半跪着扶住那根贴在小腹上的肉杵送进去。 “唔…”沉澪绛细细的呻吟一声。 她突然朝他伸出双手,魏玄戈领会,随即俯下身。 沉澪绛搂着他的脖子将人揽下来与自己贴紧。 “嗯…嗯…” 软嫩的柔荑在他身上四处游走,从上到下旖旎的抚摸,弄得魏玄戈后背发痒,像是忍不住,他突然轻轻笑了一声,然后抓住那双细手扣在她的脸旁,低头下去将人吻住。 沉澪绛张嘴将他的唇含住,动情的迎合。 比起浴血膨胀的性爱,她更喜欢这种缠绵悱恻的亲吻。 “唔…嗯…嗯…”他身下动作不停,若有若无的呻吟从两人唇间溢出。 魏玄戈松开她的唇,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随后只见她抿了抿唇,侧头娇羞的笑。 莫名觉得她好顽,魏玄戈埋头在她的脖颈里哈哈笑了几声。 肉棒随着他的身子而在穴里抖动,沉澪绛缩了缩肩头,抬手推他,忍不住催促:“别闹了,你…快些…” 魏玄戈压在她身上,埋在她芬香的脖颈里抬眼,“唔,好难伺候的主儿,待会又要哭着求我慢些,慢些……” 他刻意模仿她的说话,整了个四不像,沉澪绛羞恼,就着他在眼前的光裸肩头咬了一口。 好硬,咬得她牙齿生疼。 “呜…” 只见她用手捂住嘴巴,眼中泪光泠泠,幽怨的看着他。 这下可把魏玄戈给逗笑了。 “这可是你自个咬的,我倒还未喊痛”他笑得眉目弯弯,将自己撇了个一干二净。 沉澪绛愈发觉得他这副模样可恨,抬手重重拧了他一下,等他吃痛的时候就要逃走。 “诶诶!”魏玄戈紧赶慢赶把人捉回来。 都送进嘴里的肉了,哪有吐出去的说法? 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忙不迭地的认错道:“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 “明儿就将那块肉削了去,罚它,竟敢让咱们阿绛疼”他郑重其事的道。 “我看你是这儿不清醒,合该把这儿削了去”沉澪绛吃吃的笑着抬指点了点他的脑袋。 魏玄戈捉住她的手,挑了挑眉,一脸若无其事的模样,“倒也成,如果阿绛不介意是一个无头怪压着你按在身下肏的话” 她想了想那个画面,顿时起了一身粟粒,嫌弃的摇了摇头。 “无头怪没这福气,有头者可不能浪费” 说罢,便见他将她的两支细腿压在腰侧,开始大开大合的肏弄起来。 也不知是谁吩咐打造的这方榻,人躺在上面时身子依着榻的弧度微微拱起,让沉澪绛被他顶上去时又滑下来,倒是不曾离开过那肉物。 “啊啊…嗯呐…” 她只要一睁眼便能看到两人交合处的淫靡景象,两人的性器湿答答的粘在一处,磨弄出了细细的水声。 窄小的花穴艰难的吞吐着那根闯入的巨物,吃得兢兢战战,花枝乱颤,好不可怜。 试图以手挡住那羞人的画面,魏玄戈却强硬拉了她的手过来握在他胯间,微喘着气凝视她。 像是她主动握着他那儿行事一般。 沉澪绛这么想着,愈发不敢对上他那烫人的视线,玉趾都蜷缩了起来,身体狠狠颤了颤,毫无意外的吐出了一大波清液。 魏玄戈瞧见她反应竟然这么大,坏心的笑笑,“原来阿绛更喜欢这样” 才不喜欢! 她试图抽回手,却被他紧紧摁住,便只能被迫握着他那儿,两人的体液沾了她满手,湿湿黏黏的,难受极了。 “呜…啊啊…” 等他顾着射精的时候,沉澪绛趁势收回了手,将手上的液体都抹在了他脸上。 魏玄戈猝不及防的一顿,诧异的看她。 只见她默默的收回了手,心虚的抬眼觑他,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她是故意的。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指腹上是透明液体和白浊的混合。 沉澪绛正心惊胆战的看着他,怕他要进行下一轮的报复,却见他将手指放进了嘴里。 这回轮到她怔住了。 好嘛,她忘了,他是个没脸没皮的人。 见竟然没捉弄成功,她便大着胆子将手递到了他的嘴边。 魏玄戈抬眸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也不避开,就这么捧住她的手细细的舔去指缝里残余的液体,末了还将她的手指含在嘴里吞吐。 沉澪绛看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双目含情。 “唔…” 脸上顿时薄红一片,身下春潮汹涌。 “别吃了”她抽开手。 “进来…”只见身下的女人羞答答的分开了双腿。 难得见她主动一回。 魏玄戈往大敞的花户上摸了摸。 都是水。 他扶着那根半硬的肉棒在她的肉穴上蹭了蹭,也不进去,扬眉笑着问她:“怎么进?” 沉澪绛嗔了他一眼,娇恼的道:“你坏,你明知道的” 魏玄戈却摇头,“我不晓得,阿绛告诉我” 沉澪绛知道他想让自己说什么。 滚烫的肉头正抵在阴蒂上磨蹭。 “唔…进来…插进来呀…”她娇声催促道。 若有若无的快感太磨人了。 “插进去了,然后呢?”他低头看了眼刚插进去就将自己狠狠吮吸住的小穴。 仿佛是个一问叁不知的愣头青一般。 沉澪绛看他装得纯情,心里暗啐。 “动一动呀” 跟他在一块胡闹多了,她的脸皮也渐渐不如当初的那般薄了。 他依言浅浅的插了几下。 沉澪绛不习惯这么温和细雨的插弄,拧眉推了推他的腰。 魏玄戈便立马知晓,俯身将她的两条腿勾到手臂里,猛地一顶,肏到了最深处里。 “啊!” 他的腰耸动得飞快,将她的小肚子都肏得凸起来。 “嗯啊啊!”沉澪绛嘶声哑叫,螓首高仰。 魏玄戈将头低下去,贴着她的额头,喘着粗气问:“喜欢吗?” 男人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她脸颊带泪,点了点头,稀碎的哭腔从齿间溢出来。 “啊…喜欢…喜欢你…”沉澪绛揽着他的脖子哭哭嘤嘤的道。 身下的人儿依赖的搂着他,面对面的告白是如此动人。 魏玄戈随之搂住她的后脑勺,张口咬住她的一点红唇,力道大得似要将她吞入腹中。 “呃啊…呜呜…” 两洞轮插,令人欲仙欲死,沉澪绛高潮了不知几数回,脑子晕晕的,意识都开始模糊了。 穴口处传来撕裂样的疼痛,她的脸色白了白,抬手抵住身上的人,弱弱开口道:“呜…不要了…疼…” 看她脸色不对,魏玄戈往交合处看了一眼,两片贝肉通红泛肿,再往穴口摸了一把。 有些干。 怪不得,想来是做得太久了。 他立马退了出来,并起她的腿将肉棒夹在其间快速抽插了百来下。 龟头抵着肉蒂碾磨得发热,沉澪绛低低的叫着,紧紧搂着他泄了最后一回。 温热的精液射在她的小腹上。 魏玄戈缓了一下才起身,随意捡起屏风落在地面的裤子套上,又拿了自个的干净寝衣将榻上的人儿裹住,方才命人送水进来。 茯苓今日当值,在耳房外头候着,屋里头俩人闹了半宿,她困得直眯眼,听到魏玄戈传水,才抖擞起精神。 辅一进去,浓重的欢爱气息扑面而来,又见坐在榻上的魏玄戈只穿了裤子,光着膀子,满身精肉贲起,流着细汗。 再看沉澪绛,两条细长的腿光裸着,身上松松的披着一件男式寝衣闭眼窝在他的怀里。 茯苓看见欢爱过后的魏玄戈满身阳刚之气,性感又撩人,豁然红了脸,心口砰砰直跳,扭扭捏捏的朝他屈身行了个礼。 魏玄戈抬头瞥了她一眼,便立即蹙了眉。 “下去”他突然冷冷道。 茯苓一愣,方想问他,却看见他冷若冰霜的脸,满身威严顿时压得她要透不过气来。 “是”不知是哪儿惹了他的不快,她不敢再停留,立马行了礼后便快步走了出去。 很快又有别的侍女进来伺候,魏玄戈这下才起身将怀里的人除去衣物放入水中。 身下凉凉的,沉澪绛半梦半醒间睁眼,看到魏玄戈正垂头给她身下涂着药,手上动作轻柔得似怕把她吵醒。 她心里顿时暖暖的,身下也渐渐没那么难受了,不知不觉便又睡了过去。 作者:晚点加更 东施效颦的蠢货「po1⒏υip」 明明是以最低贱的姿态询问,却还扭着身子刻意呈现出细条条的腰肢,活脱脱的勾人模样,这又让魏玄戈想起昨夜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的场景。 他不瞎,能看到她眼里明明白白的恋慕与贪婪。 他当即就恶心欲呕,故而才会发了火赶她下去。 魏玄戈绝对不允许除了沉澪绛之外的女人试图接近他,有这个想法也不成,他必定要亲手扼杀在摇篮里。 他和阿绛都只能是彼此的唯一,谁要是敢试图打破这个原则他就敢…… 魏玄戈收回思绪,再看跪在地上的女子,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就说为何她身上总是给他一种异样又熟悉的感觉,她身上那一套装扮,可不就是沉澪绛平日里的穿衣风格吗,她试图仿效却只能仿了个影子,连半分精髓都捉不到。 魏玄戈顿时嗤之以鼻,眼神轻蔑又鄙夷,他丢开手上的文书,后仰在椅子上,交叉着手指,语气轻佻又好笑:“怎么,爷遣个奴才也得经过你的批准?” “奴婢不敢”茯苓磕了个头,眼泪汪汪,眉心微蹙的样子可怜极了。 她突然抬头,眼神坚定,“只是,只是奴婢到底是老太君的院里出来的,若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送了回去,怕是……” 说罢,她还咬了咬唇,一副难做的样子看着他。 好个奴才! 竟还敢搬出老祖宗来威胁他,魏玄戈快要气笑了,转而他眼神一凛,双手撑在桌上盯着她,“那又如何!你以为爷不晓得你的心思么?东施效颦的蠢货!” “再敢效仿她半分,信不信爷让人将你扒光了丢到院子里去!既然你这么爱装模作样,何不如让其他奴才好好看看你是怎样一个货色?” 他极少骂女人,一骂便是毫不留情,尤其是对于她这种心术不正之人。 眼前的男人明明只是坐着,却满身是居高临下的气势,压迫感极强。 茯苓瞪大了眼,顿时瘫软在地,眼里尽是不可置信。 她,她一直以为她藏的很好的,小心翼翼的。 她只是太恋慕他了,从在老太君的院子里便是,每回他去拜见老太君,只要能看到他的身影她都会乐上一整天,老太君起初曾起过给他挑选通房的心思,她对自己的容貌有几分自信,那时还期待满满,只是魏老太君见他不曾有这个念头,便歇了心思。 再后来她被送到他的院子里,茯苓承认她很龌龊,看着他这么喜欢那位新夫人,她又心酸又艳羡,不知不觉中也渐渐开始仿效起他心上人的穿衣打扮来,可他从未注意过她,就连昨夜也是他第一回对她正眼相看。 没想到那一眼却断送了她的后路。 “世子爷…” 她还试图狡辩,可魏玄戈不再给她机会。 “来人!”他唤道,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满是厌恶,“爷看也不必送回老祖宗那儿了,省的碍了她老人家的眼,这样一尊大佛,国公府怕是容不下!” 说罢,直接命人进来将她拖出去。 “世子爷,世子爷!”茯苓满脸是泪,挣扎起身。 “奴婢不过是心悦您罢了,又有何错?!”她嘶声吼叫。 “心悦?”魏玄戈抬眼看她,随之唇角勾起嘲讽的弯度,“你配吗?” 茯苓当场愣住,眼神仲怔。 “只有爷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的妻子方能说这句话,你?算什么东西?”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心比天高,妄想攀附高枝的野鸡一般。 他的话里话外全是对他那位妻子的怜爱,茯苓方才晓得自己所谓的“心悦”是有多么可笑。 有仆从缩头缩脑的探进来,秋兰发现,便缓步走了出去。 沉澪绛正侧着身子躺在贵妃榻上看书,手里那本是从魏玄戈的书房里拿来的兵书,上头还有许多他的批注,看来是真下了苦功夫学的。 她一手支着脑袋,一手翻看,看到某一页上他将其中一句兵法圈出来,在一旁写了四字算不上是批注的批注:“已试,扯淡” 沉澪绛立马一声“噗呲”笑了出来。 也就只有他敢这般桀骜无畏,甚至敢反驳经典名传。 她完全可以想象得到他写下这句话时的神情,一定是不屑又傲气的模样,眉毛高高扬起,可爱极了。 正还想看看他还有没有其他更有趣的批注,这时,秋兰走了进来。 沉澪绛抬头看她,“怎的了?” “听说世子爷在书房发了好大的火”听到这一句时她便放下了手中的书。 秋兰迎上她的目光,斟酌了会才继续道:“他们道听不清里头说了什么,只知晓茯苓只身一人去书房寻了世子爷,世子爷最后生怒命人将她遣出府了” “茯苓?”沉澪绛蹙眉思索。 按魏玄戈今日问她的话,两人应当是不熟的,甚至可能他以前都从来不知晓有这个人的存在。 好端端的怎会与她起了冲突? 秋兰看着她,抿了抿唇,有些犹豫,但想想最后还是道:“奴婢先前就觉得那小蹄子看世子爷的眼神不大对劲,想来是被世子爷察觉了才会发落了她” 她说时语气又愤恨又舒心,愤恨的是认为茯苓不知天高地厚,痴心妄想,甚至隐隐觉得她丢了她们作为一众下人的脸面,舒心的是这破烂货儿终于被赶走了。 沉澪绛一怔。 她从来没有想过身边的侍女会对魏玄戈起心思。 再想想,也是,魏玄戈本就是才貌出色的少年郎君,说不定还有许多她不曾知晓的青睐。 沉澪绛沉默不语,心里突然有些堵,倒也不是生气,只是有些怅然。 没想到成婚后还有这么多人觊觎自己的丈夫。 也是魏玄戈对她太好了,好到她对他满心信任,完全没有去考虑过这些事。 见她不语,秋兰又道:“听说昨儿后半夜那小蹄子进耳房伺候时被世子爷赶了出来,想来是那时便将人惹怒了” 昨夜耳房? 沉澪绛想了想,应当是在她睡着的时候。 她蹙了眉,没想到茯苓如此胆大包天,当着她的面也敢招惹魏玄戈。 “是该敲打敲打了”她直起身,淡淡说了一句,脸色不愠不喜。 沉澪绛不把她们当作威胁,但并不代表她们可以踩在她的头上肆意妄为。 晚间魏玄戈回来,沉澪绛问了一句。 他只笑笑:“不喜欢便遣走了,没有特别的缘由” 沉澪绛听了后未立即说话,而是过去伏在他的胸膛上,抬眼看着他柔柔的道:“别人的眼,我是管不住了,可你的心……” 她果然知晓了。 魏玄戈却觉得欢喜,惊诧于她如今隐隐宣示主权的作态。 握住她点在自己心口的手指,低头看着她笑道:“自然全是阿绛一人的” 说罢,又搂住她的腰亲了亲。 沉澪绛这才满意的笑了。 她未曾不信他,只是想叫他知道,她要比他想象中的更在乎他。 扯淡:出自《缀白裘》 作者: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不守规矩的小淫贼 “阿绛姐姐……” 正坐在床边看《西厢记》看得津津有味的沉澪绛突然听到床上的人说话,心里奇怪,侧头看魏玄戈,只见他微微蹙着眉头,双眼不曾睁开。 原来是在说梦话。 沉澪绛无奈的摇头笑笑,而后又继续看书去了。 过了半响,魏玄戈才醒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到倚在床边看书的沉澪绛,一时有些恍惚。 当看到她头上梳的妇人发髻,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在梦里。 “阿绛……”他从身后搂上来,依恋道。 火热的身躯贴在后背,沉澪绛遂放下了手中的书,回头看他。 “嗯?” 魏玄戈将下颌抵在她的肩上,看着她的面容痴痴的道:“方才梦见你了” 沉澪绛笑了,举手摸摸他的脸,“我方才听到了” 说他还将她唤作姐姐。 见她温柔的对自己笑着,与梦中的那个她一模一样,魏玄戈心中感慨。 沉澪绛又问他梦到了什么。 “梦到我少时做的春梦,你在梦里对我可主动了,然后醒来就发现我的裤子湿了一大片,将我吓了个半死” 彼时魏玄戈还将她当作敬重的长姐来看,乍然做了春梦,里头的对象还是沉澪绛,可不是将他吓了个半死。 沉澪绛听了怔然,没想到他这么早就对自己起了心思,还做了她的春梦梦遗了。 饶是现在俩人已是夫妻,闻之也有些不好意思。 魏玄戈见她羞得粉面桃腮,嘻嘻的笑着咬住她的脸。 “自那之后我看到你便慌得想跑,你抬手想给我擦汗我还拍开”他幽幽道。 沉澪绛才记起来,那时候他的反常着实让自己伤怀了好一会,她还一直认为只是俩人年纪渐长后产生的疏离。 想起自己后来刻意拉近姐弟关系的举动,原来她那时候就已经引狼入室了? 沉澪绛又好气又好笑,“原来如此,你可知我那时候多伤心?总以为你只是单纯的不想亲近我而已……” “哪敢呀”魏玄戈知晓自己那时候伤了她的心,忙解释道,“那时候我只不过是不知如何与你相处了” “毕竟,也曾叫你作了十几年的姐姐” 原来不只她一人,他也曾有许多的苦恼和纠结。 沉澪绛突然释怀了。 但还是忍不住戳他的额,啐他:“好你个小淫贼,少时便如此不守规矩” “规矩?规矩是何物?如今也不曾守过”魏玄戈张扬的笑起来,就要探头去亲她。 “别”沉澪绛连忙抬手抵住他,“玄戈,我有事要与你说” 看她表情突然认真,魏玄戈便停住了动作。 “阿绛有何事?” 沉澪绛想起近日郑氏频频与她提起的孩子一事,话里话外皆是在催促他俩早日生个孩子。 其实她也曾考虑过,只是见魏玄戈并无此心便从未提起过,如今又得了郑氏的催促,她想到自己的年龄,也开始有些焦虑了。 她现在已是双十的年纪了,且不说与她同龄的人基本都有了孩子,就连比她小的李幻桃也快生了,而自己与魏玄戈都成婚快一年了肚子还没有动静,并且两人同房时从不避孕。 “你,你想要孩子吗?”沉澪绛咬了咬唇,抬眸问他。 孩子? 魏玄戈从来没有想过,面对她的提问,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可是母亲她们与你说了甚么?” 不然为何她好好的会与自己提起这事。 沉澪绛没有否认。 魏玄戈就当是她默认了,他挪到她的面前,扶着她的肩认真道:“不管其余人如何说,这是你的身子,要或不要都由你来决定,我只尊重你的意愿” 沉澪绛看他,只见他豁然道:“若是她们逼你,大不了咱们搬出去住” “没人逼我的”怕他误会,她连忙摇头否认。 他一向是说到说到,若是一个误会冲动就带她搬出了国公府,岂不麻烦。 何况郑氏也只是道希望他俩早日生子,并没有任何的不满和逼迫。 “母亲她们不曾逼我,只是我,我想要个孩子”沉澪绛抿唇忍着羞窘道。 生孩子可不是件易事,虽然魏玄戈对有无孩子没甚么感觉,但是听到心爱的女子表示愿意给他生孩子,心里顿时暖暖的。 见眼前的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她索性也不管了,一股脑的把心里话与他倒出来:“我还要比你年长两岁呢,与我同龄的有些已有好几个孩子了,可我……” 魏玄戈见不得她这么卑微失落的模样,遂出言打断,“肯定不是你的问题,说不定只是为夫不够努力呢” 他将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 又见他突然将还在苦恼的小妻子压在身下,“既是想要孩子,那咱们得多努力努力” “说不定明儿你肚子里便有了”魏玄戈笑着低头吻住她。 “唔嗯…” 沉澪绛很快便被他弄得七荤八素,再无心思去苦恼了。 自己来(H) 魏玄戈洗去了一身的疲惫,也用不着下人服侍,自个穿好了衣物,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从屏风里走出来。 走到离床前还有一尺远的位置他突然停住,随后又见他勾唇一笑,继续朝里走去。 来到床边,只见沉澪绛盘腿坐在床上,外着一件藕荷色轻薄纱衣,里头是月白色的抹胸,头上青丝用一根白玉簪松松挽着,淡妆轻抹,仰着一张玉莹小脸,被水洗过似的一双美目净亮水润,柔中带羞的望着他。 她这身打扮,倒是比洞房那日还要隆重。 魏玄戈放下了擦发的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是在等我吗?” “嗯”她微微颔首,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看到他还在湿淋淋往下滴水的头发,她轻蹙眉头,招手示意他过来。 魏玄戈坐在床边,沉澪绛跪坐在他身后,取过他手里的方巾,细细替他拧干发来。 男人静静的享受着她的伺候,突然侧眸,像是不经意间问了一句:“今夜怎的穿得这般好看?” 沉澪绛手上停顿了一下,似在思忖如何回答。 “以往不好看吗?” 她将这个问题抛回给他。 魏玄戈接住了,他哪敢说不好看,只笑笑道:“今夜却与以往有些不同” 可不是,那都是她花了心思的。 想到今夜的计划,她的脸微微红。 沉澪绛将方巾放在了床边,俯身从背后搂住他,柔荑微拢着覆盖在他紧实的胸膛上,仰首柔柔的对他道:“大夫说了,在下次葵水来前十四日是受孕的最佳时期” 难怪,难怪她今夜这么大费周章。 “我们……”她还是有些羞于启齿求他与自己燕好。 正犹豫不定,魏玄戈却蓦地抓住了她的手。 沉澪绛微怔,心下一跳,却见他缓缓转过头来,毫不避讳的直视着自己,眸光幽深如狼。 上钩了。 正期待他下一步的行动,却听他道: “既是如此,那今夜便由阿绛自己来” 好像没上钩。 沉澪绛知晓他的想法,想想今夜的目的,她咬咬牙,然后直起身吻住他。 魏玄戈得逞,嘴角轻扯。 纤细的玉指从胸膛上慢慢滑过,落到块垒分明的小腹上,然后打圈似的在下腹点火。 她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小腹猛地一缩,变得更加紧实了。 粗长的柱身挺立起来贴在小腹上,她却不动,反而将他扑倒在床上。 明明是她先吻的他,他却要比自己猛烈得多,粗砺的大舌在她口中搅弄,吸吮她的口涎,吮得啧啧作响。 沉澪绛勉强挣脱,身下早就在被他吻着时湿透了。 银丝淫靡的挂在嘴边,她抬指抹去。 不知是不是太紧张了,落在他寝衣系带的手有些发抖。 魏玄戈覆住她的手,安慰道:“放松些” 他的鼓励似是给了她强有力的安慰,沉澪绛稳下心来,解开了他的系带,充满阳刚之气的身躯展露在眼前,一时令她有些挪不开眼。 悄悄的看了几眼后她收回目光,两手拉着他的裤子边缘缓缓往下拉,赤红的肉物立马便挣脱了束缚跳出来,弹在他的小腹上。 魏玄戈一手枕在脑后,勾唇饶有兴趣的盯着她。 她不敢看,褪下他的裤子放在一旁,然后起身坐在他的小腹上。 腹部有些温热的液体,他微微一愣。 “你没穿亵裤”魏玄戈肯定道。 一句话将沉澪绛羞得玉脸酡红,只听她小声的呢喃一句:“反正都是要脱的” 为了方便,她还特意换的裙子。 魏玄戈笑了,竟不知她为了怀孕能做到这个程度,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 沉澪绛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咬着唇握住他的欲根,葱白指尖弹弹。 她在心里吊着一口气,然后微微抬臀,小心翼翼的用两指分开湿滑的蚌肉,将那根巨物抵在穴口。 她强力忍住羞意和逃意,一手撑住他的腹肌,拧着眉慢慢的往下坐。 “唔…” 太大了,又长,她勉强吃了一半便吃不下了。 她抬头向魏玄戈抛去求助的目光。 魏玄戈立马扶住她的腰,挺身用力往上一顶。 “啊!” 尖叫脱口而出,沉澪绛急忙两手撑在他的腹部上,免得一个不慎被他顶了下去。 魏玄戈只动了那一下便不再动了。 她缓过起初那阵,便直起身子,双手按在他的小腹上,轻轻套弄起来。 身下的动作越是慢,交合处的水声越是明显,两人的性器分开,又重合,水乳交融。 “嗯…嗯…唔…” 沉澪绛自己掌控着力度和速度,时而快,时而慢,或重,或轻。 滚烫的肉棒在花穴里穿插,棱角分明的龟头抚平层层褶皱。 “啊…啊…呜呜…” 她一手捂住嘴试图抑制口中不断溢出的呻吟,一手撑在他的肩上。 魏玄戈见她螓首高仰,眼中泛泪,一副难耐至极的神色,活脱脱如被暴雨打湿了的花骨朵儿,呈现出几分破碎,湿润又潋滟。 她才不是母狗(H) 也就只有她敢这么说大雍天子的第一宠臣了。 “嗯”魏玄戈朝她的臀上拍了一巴掌,不怒反笑道:“小狗在肏小花猫” 将她的双腿压在腰侧,低头看着两人的交合处,“让我看看小花猫的穴” “呀…” 交合处便这么大剌剌的展现在眼前,沉澪绛羞极了,下意识的像小动物般蜷缩起来。 魏玄戈支住她的下颌,调笑催促:“快看看小狗是如何肏穴的” 听着他一口一个把自己比作小狗,沉澪绛后悔极了。 能与公狗交媾的,除了母狗还有何物…… 她才渐渐意识到自己又犯了蠢,一时又气又羞,却是拿他不得。 魏玄戈挺着公狗腰重重的顶她的穴,压住穴里那块软肉狠狠地碾磨。 “啊啊…呜啊…” 又,又想泄了。 “啊…呜…我…我才不是母狗…呜呜…” 魏玄戈听她委屈的哭着道,猝然一顿。 沉澪绛见他停下来,才发现自己方才在混乱中不慎说出了心里话,一时悻悻然,扭头不愿看他。 他渐渐意味过来,想来她是因着方才他的那番糙话多心了,顿时想笑又不敢笑,憋得有些无奈。 “我的娇娇,为夫只是与你闹着玩呢,莫要多心”魏玄戈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水。 她何尝不知,只是气恼自己方才的疏浅,故而心里才会有些扭捏和不适。 “我没生你的气”沉澪绛捧着他的脸解释道,“是我自个瞎想了” 魏玄戈这才松了口气。 过了会子,夫妻俩又投入甜甜蜜蜜的欢爱中去了。 “嗯…嗯…” 肉棒将花心凿得酥麻,龟头强硬的撑开宫口,颤颤巍巍的挤进去。 “唔啊…” 有好些时日不曾进到那里面了,宫口合得紧,他硬要进去便让沉澪绛觉得有些疼,只拧着眉抓他。 “呜…轻…轻点…” 魏玄戈口上应了,身下却不听使唤似的,肉棒始终在宫口边缘撞来撞去,最后还是一个莽劲肏了进去。 “哈啊!” 龟头冠状沟卡在宫口里,他抽了一下,发现抽不出来,便留着它在里头,剩下那未入的好长一截仍留在穴内肆意的抽插。 “啊啊啊!” 魏玄戈捧住她的臀摁在阳物上,咬牙用力往前顶了顶,肉棒便又送了大半进去。 好久不曾进到这里面了,对里头的构造都有些陌生了。 沉澪绛捱过那阵疼痛,在他的厮磨下又渐渐生了快感。 薄薄的肚皮被他插得凸起来,可以清晰的看到圆圆的菇头在宫腔里抽动。 “呜…啊…啊…好…好胀…”她拧着柳眉,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被他插得一凸一凸的,她突然伸手放到上面,合掌捏了一下。 “呃…嘶…” 魏玄戈咬咬牙,差点被她弄射了。 尾脊骨上传来阵阵酥麻,撑过那段销魂,便将人狠狠地压在身下,报复的如打桩一般对着宫口凿弄,又狠又急。 “啊啊啊!!” 沉澪绛教他干得神思涣散,好一阵小死。 “哈…呃…”魏玄戈干红了眼,死死摁住她的臀肏了百来下,方才泄了。 肉冠卡在宫口里,扑簌簌的射了好多。 “呜呜…”她抬腿蹭在他的腰上,扭着身子。 缓了一会儿,魏玄戈正想退出去,沉澪绛却急忙紧紧挟住了他的腰,央求般的抬眸望着他道:“别出去……” 他一愣,看她,却听她红着耳根小声道:“让那物在里头留一会儿……” 想来指的是阳精。 魏玄戈便又顶了回去,将精液堵在里面,挑眉笑问:“这回又是为了有孕?” 沉澪绛捏着手指,抿唇颔了颔首:“嗯” 他听后用手指挠了挠眉心,“那岂不是不能沐浴了?” 又见她摇了摇头,“等上一刻钟便好” “你还真是…”魏玄戈俯身下去与她对视,“费尽心思” 沉澪绛搂住他的脖子,睁着一双杏眼看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不曾”魏玄戈摸摸她精致的锁骨,“若是阿绛日日能同今夜这般缠着我,那才是最好不过” 被他摸的有些痒,她笑着躲了一下,然后嗔他:“想得美” 一刻钟后他撤出来。 只见肉刃退出,奶白的浊液立马紧跟着流了出来。 沉澪绛下意识的夹紧了腿。 粉嫩的花穴夹着淫靡的白浊,魏玄戈眼眸暗暗,身下那根半软的物什又斗志昂扬了起来。 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躺在她身后,将人扣到自己怀里,声音低沉道:“我来替你堵住它” 说罢,大手抬高她的腿,就这么挺身入了进去。 “嗯啊…” 穴里又湿又滑,肉棒在里头抽插的水声在静谧的屋子里显得异常响亮。 沉澪绛用手紧紧揪住被俩人折腾到一旁的被衾,被他大力顶出去,又被他拖了回来。 “啊啊…呃嗯…” 雪白的臀肉击打在他的腹部肌肉上,是柔软与坚硬的碰撞。 魏玄戈喘着粗气,将那绵软的臀肉捏在手中揉弄,放开后臀上便落下了鲜红的指印。 右手扣住她的胯骨,劲腰不停的耸动,狠戾的力道似是恨不得将她死死钉在自己身下。 沉澪绛脸上一片潮红,被落下来的乌发遮住了眼,贝齿咬扯着红唇,上气不接下气。 “呜…轻…轻点…” 这个姿势入得太深,肏得她浑身酸软无力。 第叁回堪堪过去,沉澪绛彻底没了力气,两条细腿儿直打颤,在他腰上挂都挂不住,落下来又被他拉上去。 她声里沁着浓重的哭色,攀着他的肩颤颤巍巍的求道:“呜呜…不…不要了…” 魏玄戈只听到她说没力气了,遂嗤笑,语气像个二流子:“不需你出力,受着便好” 秉持着送佛送到西的原则,又哄她说做多孕多,沉澪绛迷迷糊糊的,饶是知晓他在胡扯也挣脱不去。 最后收场时娇嫩的人儿已被他肏得昏睡过去,魏玄戈盯着她被自己灌得微胀的肚子,无声的出神。 生子『po1⒏mobi』 “嫂嫂再有半个月便要生了罢?”沉澪绛看着李幻桃圆滚滚的大肚子,笑问。 “嗯!”李幻桃吃着山药枣泥糕,点点头。 “可算要出来了”她摸摸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嘟嘴感慨道,“这怀胎十月可真不容易” 养胎九月多,在沉家阖府的精心照料下,她被照顾得妥妥帖帖,脸都被喂胖了一大圈,圆圆的,喜庆极了。 “嫂嫂辛苦了”沉澪绛看她脸圆得可爱,忍不住想伸手捏捏,“若是能生个与你一样可爱的女孩,想必哥哥极是欢喜” 提起沉庇则,李幻桃立马笑了,想起他对自己的贴心照顾,有些惭愧又感激的道:“你哥哥真好” 又与她道沉庇则对自己的照顾云云。 比如怀孕时她脾性古怪,时而暴躁,时而伤感,动不动就发怒或者流泪,沉庇则却不嫌弃或生气,每每站着等她骂完或流泪完再将人搂进怀里好一阵安慰。 李幻桃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冲无辜的他生怒,可每每总是忍不住,撒了火之后又内疚起来,抽抽噎噎的与他道歉,可每次沉庇则只是笑着摸摸她的头,温柔的道:“不是幻娘的问题,许是我做得不够好,你肚子里的孩子感受到了,故而情绪影响到你罢了” 他已经做得够好了,一方面要忙着官场上的事,一方面还要分心照顾她,怀孕后期她睡不着,他也跟着不睡,哄她睡着后没到一个时辰又要去上朝了,每日如此。 就连她娘知道了,也说她作,还劝她对沉庇则脾气好些,别把人给作远了。 沉澪绛听了欣慰的笑笑,又有些自豪。 她的兄长当然是顶好的,万里挑一的人才。 “哥哥本就是极好的人,就如嫂嫂所说,怀胎十月不易,哥哥怜惜你还来不及,又怎会嫌弃呢,嫂嫂莫要自责”沉澪绛耐心宽慰,免得她整日活在愧疚与压力中。 李幻桃心中升起阵阵暖流,叹自己是积了几世的福分才能遇上这么好的婆家。 而后俩人聊着聊着,沉澪绛又提到自己最近正在备孕之事。 察觉到她的焦虑,李幻桃作为过来人,只笑笑,安慰她:“别着急,我不也是进门快一年才怀上的嘛” 沉澪绛笑得苦涩,虽道理如此,可李幻桃的身体条件本就比她好得多,怀孕起来自然要比她更为容易。 “你想摸摸吗?”李幻桃突然道。 原来是她盯着李幻桃的肚子出了神。 怀孕妇人的肚子外人不好多摸,沉澪绛摇摇头,“这样不大好” “哎呀,没事的,你是孩子的姑姑,摸摸又能如何?”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李幻桃已然抓了她的手摁在了肚子上。 掌心突然动了动。 沉澪绛诧异,惊喜的朝她笑道:“他在动呢” 好神奇的感觉。 李幻桃点点头,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起初沉庇则也是像她这般大惊小怪,后来胎动的次数多了,夫妻俩也就见怪不怪了。 正笑着想说些甚么,肚子里突然被踹了一脚,李幻桃吃痛,身子颤了一下。 沉澪绛见她神色不对,吓得赶紧松开手,忙问:“怎么了?” “我…我肚子好痛…”李幻桃拧着一张小脸,抬手抓住桌子边沿。 下体似有暖流流出来,她惊叫一声。 李幻桃吓得花容失色,不过也大概知道自己是要生了,赶紧催沉澪绛唤人。 养心殿外,吉奉迈着小碎步疾速过来,进到殿里,又在蔺暨身边小声说了甚么。 蔺暨抬头看了眼殿中的沉庇则,突然笑起来,“卿家中有事,速家去罢!” 沉庇则不知所以,望向吉奉。 吉奉鞠身笑道:“小人先给大人道喜了,府中来报尊夫人生产,命大人速速回府” 殿中立着的男子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急忙朝蔺暨作揖:“谢陛下厚恩,臣先告退了” 蔺暨深知初为人父的欢喜,大手一挥让人退下。 “大人,这边”小黄门见他晕头转向走错了路,急忙唤道。 “哦…”沉庇则稳住心神,转了个身跟着小黄门的指引。 果然出了宫门便看到自己的贴身小厮,他忙问:“不是还有半个月才足月吗?为何突然提前发动了?” 小厮擦了擦额上的汗,拘手回道:“今儿姑娘回府来看奶奶,俩人在屋里说了会子话,不知为何奶奶就突然破了水” 阿绛? 定不可能是阿绛造成的,沉庇则冷静下来仔细思索。 想来是临近足月,难免提前。 小厮又道李幻桃情况尚可,他才去了大半慌张。 屋外,沉澪绛听着里头的叫喊声,提心吊胆。 “母亲,我是不是不该摸嫂嫂的肚子?” 魏氏回头,见她一脸愁眉苦脸,遂笑,握住她的手道:“傻孩子,与你无关,妇人提前生产不在少数,这是正常现象” 又道:“等你怀了便知晓了” 沉澪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听闻后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回头只见兄长大步而来,神色紧张。 想来是走的太急,头上的帽子都有些歪了。 顾不上行礼,来到跟前,沉庇则急问。 “母亲,阿绛,幻娘现下情况如何?” 魏氏抬手替他扶正了头上的帽子,“莫慌,产婆在里头,幻娘这是第一胎,费时较长” 话音刚落,屋里突然传出凄厉的哭叫声。 “啊!呜呜!夫君…夫君!” 吓得沉庇则连忙跑上去,隔着一扇门大声回道:“幻娘!我在!” “呜啊啊…好疼…我不想生了!”李幻桃疼得恨不得原地打滚,含泪大声痛呼道。 魏氏见儿子就要推门进去,急忙唤人将他拉住。 “大郎!妇人生产,男人怎可进去?” 沉庇则急得满头是汗,却不得不镇定,试图安慰里头正受难的小妻子:“幻娘,莫怕,我就在外头陪着你!” 沉澪绛听着里头一声高过一声的痛呼,手里紧紧捏着帕子,脸色发白,突然对怀孕生子这事产生了恐惧。 “呜呜…庇则…沉庇则!啊!!” 字字如泣,字字锥心,沉庇则再顾不得那些所谓的礼法,趁着他们不注意时闯了进去。 李幻桃看到他进来,哭得愈发悲痛。 “奶奶,您冷静些!不能再哭了!”产婆怕她哭多了费力,待会更加生不出来,忙劝道。 “幻娘,别怕,我在这儿陪着你”沉庇则抚了抚她疼得皱成一团的小脸。 远了需要他,近了却觉得他烦人,李幻桃抓住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控诉道:“呜…你为什么要让我怀孕…” 这可真冤,那回可是她缠着自个要的。 沉庇则只能一个劲的与她道对不起,以后不会了云云。 “啊…疼死我了呜呜…为什么你不能生孩子!”一边配合着产婆的指导用力,她一边愤愤道。 沉庇则顿时哭笑不得。 他倒是想帮她分担,可自己却没那个能力。 作者:+影视在线:po1⒏mobi 七分茶三分情 魏玄戈回府,却意外发现沉澪绛不在。 “夫人呢?” “回世子爷,夫人今日到沉府里去了” 到沉府去了? 他抬眸看了一眼沙漏,已然是戌时了。 可按理说沉澪绛就算回娘家过夜也不可能不给他留口信。 魏玄戈思忖半会,还是决定去一趟沉府将人接回来。 下人牵了马来,正欲上马,却见悬着国公府令牌的华丽马车悠悠而来。 想必是她回来了,他便停了动作,负手站在门口等候。 沉澪绛由秋兰服侍着下了车,抬头便看到站在门口望着她的魏玄戈。 魏玄戈从台阶上下来走到她的面前,笑道:“正想着去接你回府” “今日情况太乱,忘记同你说了”沉澪绛任由他牵着自己,俩人并肩慢慢走回去。 “出了何事?”魏玄戈捏捏她的手,侧头问。 沉澪绛便将今日李幻桃生产之事与他说了。 “表嫂安否?” 沉澪绛颔了颔首,想起她那稚嫩的小侄子,于是欣慰的笑道:“生了个大胖小子,可爱极了” 魏玄戈感受到她言语里的欢喜,遂也勾唇笑笑。 想起今日一向循规蹈矩的哥哥不顾礼仪的闯进去,她看了眼身旁桀骜不驯的男人,狐疑的道:“哥哥今日闯进了产房,该不会等我生产时你也要这般罢?” “嗯?”魏玄戈起初还未反应过来,半响后才张扬的大笑几声,将人搂到自己的怀里,笃定的望着她道:“定会如此” 连沉庇则那般淡定的人都如此惊慌,何况是他。 沉澪绛听了却嫌弃的蹙起眉头,“不要,待我生产时定是极丑” 她想想便无法接受。 魏玄戈听了,笑说她傻,又哄道:“无论何时,你在我心中都是最美的,定是没有丑这一说” 沉澪绛笑嗔,说他油嘴滑舌。 到了屋里,听她说累了一天,魏玄戈便放她先去洗漱,又道:“明儿休沐,京郊的庄子里有一口温泉,我带你去那儿顽几天,顺便泡泡温泉” “好”沉澪绛微笑颔首,没有推辞“我去沐浴了” “你莫要跟来”走了几步,她突然又回头加上一句,眼神些许警惕。 她今日实在太累了,不想与他过多纠缠。 魏玄戈心里好笑,但也顺从的点点头,朝她摆摆手:“快去罢!” 翌日清晨,马车驶出国公府。 马车里铺了毡毯,放置着檀木小桌和精致小巧用来温茶水的火炉,宽敞华丽的车内陈设无一不精美。 念着沉澪绛极易害羞的性子,待侍女们将茶水点心等东西安置好后,魏玄戈便将人打发了下去。 正疑惑,男人便将她抱到了腿上。 在他身边就没能好好儿的坐正过,沉澪绛腹诽。 “想品品阿绛沏的茶”魏玄戈将唇贴在她脸边幽幽的道。 身为世家贵女,沉澪绛除了琴棋书画外,茶艺也不能落下,身边熟悉的人都知晓她有一手沏茶的好手艺,只不过极少外露,除非在有贵客的场合,为显本家敬重,她才会小露一手。 幼时这人就没少闹着要自己给他沏茶,还美名其曰的道:“旁人沏的茶都不好喝,就要阿绛姐姐沏的!” 脑海里浮现出那时他奶声奶气的稚童模样,再看眼前棱角分明,浓眉大眼的男人,心中感慨万千。 魏玄戈见她静静的看着自己,眼里略带怀念,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在想什么呢?” “还是幼时可爱些”她收回目光,淡淡道了一句。 魏玄戈微怔,也渐渐回忆起来,莫名的有些吃醋,又有些委屈,盯着她的脸问:“如今不可爱了? 说得沉澪绛又回头看他,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确实是不如幼时可爱。 她强忍住点头的冲动,特意扯开话题,冲他笑:“不是说想喝茶吗,我这便给你沏” 说罢,转身拿茶镊取了两个茶杯放在檀木小桌上。 因不是真正的应付宾客,一些不必要的步骤她便省了去。 坐在他腿上到底有些不方便,沉澪绛让他放开自己,却听他硬生硬气的道:“不要” 他现在很不爽。 罢了,她摇摇头,然后继续沏茶。 只见沉澪绛将小火炉上的茶壶提起来,逐个倒了叁分之一的开水到俩人的茶杯里,然后右手握住杯底基部,左手托住杯底,双手手腕逆着转动叁圈,促使整个茶杯内壁湿润。 最后把茶杯里的水倒入水盂里。 她做事时十分专注,长密而卷翘的眼睫垂下来,侧脸恬静柔美,原本心里还有些气恼的魏玄戈静静看着,逐渐心旷神怡。 打开茶盅,用茶匙取了零星君山银针投入茶杯里,而后以“凤凰叁点头”的手法,右手执起茶壶叁起叁落,往杯里倒少许开水至没过茶叶,茶叶随着水流在杯里悬空直立而起,不一会儿浓郁的茶香便散发出来了。 茶沏好了。 沉澪绛细细闻了一下茶香的味道,确认无误后满意的颔颔首,然后双手执起茶杯,伸出手掌邀请身后的男人用茶。 魏玄戈乍然回过神来,垂眸看了一眼她手中的茶杯,目光却瞟到了别处,十指纤细白皙,纤长的指甲染了淡粉的丹蔲,又柔又美,如她的人一样。 沉澪绛见他脸臭得似被人泼了粪,便知他是在恼方才自己的逃避,便轻轻笑着将茶杯送到他的嘴边,道:“七分茶叁分情” 魏玄戈仍是不动,头上如乌云笼罩一般,只阴阴的盯着她。 “只叁分?” 听他抠字眼,沉澪绛立马改了口:“十分,不能再少了” 魏玄戈这才执着她的手,不情不愿的低头饮了一口。 甘醇鲜爽的君山银针入了口,霎时满口清香。 饶是他现在还在气上,也不得不承认,她沏茶的手艺极好,少一分不少,多一分不多。 沉澪绛见他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才满意的笑了,也不避嫌,直接用手中他饮过的茶杯浅尝了一口。 好久不曾沏茶了,手艺倒是未曾退步。 淡红的口脂印在青瓷茶杯上,气氛顿时旖旎了起来。 箍在腰间的手突然爬上了她的胸口,沉澪绛一颤,忙抓住他的手,不敢回头,只轻声让他别闹。 作者:+影视在线:po1⒏mobi 没说不舔穴(微H) 他就要闹。 魏玄戈密密的吻着她的脸颊,一路向下,温热的唇在她的脖颈里徘徊。 “嗯…” 沉澪绛扬长了脖子,眼眸半阖,细细的喘息从嘴里溢出。 春衫轻薄,粗砺的大手顺着她的锁骨向下伸进深壑的乳沟里。 “玄戈…别…”她试图抓住他的手,奋力挣扎起来。 青天白日,还是在外头的马车上,尽管自己平常纵容他,可如今俩人的动静只要稍微大声些外边的人便能听得一清二楚。 沉澪绛自诩守成,虽然性子温和,对于一些事情却有着极强的固执,隔着一层帘子当着众下人的面欢爱,这事她不敢干,也不愿干。 两团嫩肉随着她的扭动在手中颤跳,魏玄戈稍微用力,手指便陷进了奶肉里。 手一翻,白花花的嫩乳便被他从抹胸里兜了出来。 沉澪绛低头望了一眼,脸红得发烫,急得要哭,上身被他固定住,两腿只能不停的挣脱乱踢,脚上的牡丹花样绣鞋飞到了角落里。 “我们悄悄儿的,外头听不到”魏玄戈吐着热气在她耳边沉声说了一句。 沉澪绛夹紧了他伸进亵裤里的手,哭音婉转,“呜…不要…我…我不喜欢这样!” 见她实在挣扎得厉害,魏玄戈莫名觉得自己这般与强取有何两样。 他心里一慌,立马收回了手。 “好了,我不弄”将人的小脸扳过来,只见她紧抿着唇,眼睛通红,泪水倔强的在里头打转,与他对上视线后便愤愤的垂下了眼,泪珠受挤压后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扑簌簌的流下来。 滴在他的手背上,温温的。 坚硬的棍身贴在臀上,沉澪绛挪了挪身子,有些后怕。 魏玄戈下颌紧绷,将她从腿上抱下,随后转身跪在软和的毡毯上。 沉澪绛起初还以为他是要跟自己赔罪,却见他蓦地埋头下来。 “啊!” 她立即捂住了嘴巴,伸手抵住他的头顶。 “唔…不是说不做吗…”低低的质问他,暗含恼意。 他说的不做只是指不进去,但没说不给她舔穴啊。 魏玄戈理所当然,忽视她的质问,伸出舌尖挺着劲往穴里戳,顶开合闭的软肉灵活的往里钻进去。 要死,果然男人说的话都不算数。 “呜啊…骗子…”沉澪绛掐住他的耳朵,恨不得将他拧掉。 魏玄戈任由她将自己的耳朵掐得紫红,只专注嘴下的功夫。 沉澪绛被他温暖柔软的唇包含着,舌头的挑逗刺激得她阵阵发软。 花穴被他的舌头戳得不停往外溢水,腥甜的花汁前赴后继的涌出,魏玄戈收起下唇接住,春水流了满嘴。 “啊…哈…” 沉澪绛小声呻吟,头抵在马车后壁高高扬起,脖颈青筋微显,双肩紧收,将两边的锁骨挤得凹下去。 手指将阴肉往上轻推,让阴蒂展露更多。 他张口轻轻咬住那块肉蒂,放在齿间碾磨。 下身又酥又痒,还带着几丝痛楚。 她的反应很大,惊叫着弓起身,抬手死死抓住马车后窗的帘子。 猛舔两下穴缝便停下抬头看她,然后又低头接着舔弄,反复几次,沉澪绛被他折磨得溃不成军。 两只只余罗袜的脚踩在他的肩峰上,大腿内侧绷紧,她病急乱投医般抓住他支着自己腿弯的大手,歪着头眼底含泪的望着他,无声的催促。 “呜…” 底下胀得厉害,眉眼间尽是欲色,可魏玄戈仍能忍得住,就这么捉弄她,直到她率先投降。 “呜…啊!不…不行了…”陷入情欲里的娇儿挺着臀,急不可耐的将玉门往他口中送。 软肉紧缩,恨不得将他的舌尖夹断,魏玄戈退出来,将中指和无名指伸进去,里头肉壁立马死死咬住。 冰凉的玉扳指贴在阴阜上,娇躯惊颤,冰与火的触碰,擦出满腔的酥痒。 魏玄戈握住她的一只膝盖压下去,双腿打得更开,糜红的花户大敞,他低下头,火热的呼吸喷洒在阴阜上,吹得沉澪绛浑身粟粒。 伸舌舔舔挺立的肉蒂,甬道立即波动起来,一吞一吸的夹着他的手指,小口微张,露出里面殷红的阴肉。 沉澪绛垂眸便能看见跪在自己双腿间侍弄的男人,宽阔的肩,窄而有力的腰肢,进而想起他脱了衣裳后满身贲起的精肉,被情欲控制时在她耳边厚重的喘息,身下那根粗硬的东西在她的穴里横冲直撞的蛮桀。 插在里头的手指能够感受到越来越热的内壁,肉穴吐出了一波淫液,顺着他的指缝流至手心。 “玄戈…呃啊…” 美人儿难耐的扭动着臀,指尖触碰到某个点,只听她长长嘤叫一声。 魏玄戈便续着力用手指往那儿戳,颗粒微凸的表面收得愈来愈紧。 沉澪绛快要将唇咬破,右手想要揪住他的头发却摸不到,男人抓住她悬在半空中的小手,紧紧扣住。 “哼呜…” 她往后逃,他往前逼近,到最后她无路可逃,只能缩在角落里,被他摁着大腿亵弄。 “好…好了…呜…不要了!”用脚轻轻踢着他的胸膛,罗袜里的脚背绷直。 魏玄戈撤出了手,却掐着她的大腿,低头含住饱满的贝肉,卯足了劲吮吸。 马车嘎然停止。 “世子爷,到了”车夫的声音响起。 “唔!!!”沉澪绛咬住了手背,细长的颈子高高扬起,身下清液飞溅。 魏玄戈松开了口,嫣红的唇微启轻喘,抬头看了一眼仍在痉挛的娇躯,将她的腿放下来。 沉澪绛靠在角落平息,腿间的男人凑近,微微抬眸看向他,沉红的双眼正盯着自己,一张唇又红又亮。 魏玄戈抚着她的脖颈,将唇深深印在她的面颊上。 桃粉的脸颊被他弄湿。 “世子爷,您……”全合站在马车旁,正疑惑两位主子怎么还未出来。 “掀帘”只听男人低低的吩咐一声。 全合忙不迭地的爬上马车去掀开帘子,淫靡的味道扑面而来,再悄悄觑了一眼。 魏玄戈将人打横抱出来,沉澪绛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只能依稀看到她红透了的半边面颊和耳朵,和不复整齐的发髻。 全合顿时心领神会,抬头迎上魏玄戈淡淡的一瞥,他吓得一激灵,忙低下了头。 众下人见女主子被男主人抱出来,一脸疑惑,却也不敢问,毕恭毕敬的跟在身后进了庄子。 作者:本来是想马车py的,但是考虑到阿绛的性子,还是觉得不太可能,纯属写着写着被人物牵制了 饿狼扑食 “放我下来”沉澪绛从他怀里露出了脸,闷声道。 “走得动吗?”魏玄戈满脸怀疑,低头看她。 想起方才在马车里的旖旎,沉澪绛耳根发烫,抬手往他心口上给了一拳。 “嘶…” 迎上她嗔怒的一眼,魏玄戈笑得胸膛震动。 下面有液体流了出来,沉澪绛忙夹紧了腿根。 “我要去沐浴”她轻轻说了一句。 魏玄戈听了猝然停下脚步,侧头吩咐仆从带路。 然后抱着她转了个身,笑道:“正好,这便泡温泉去” 沉澪绛却下意识的觉得他没安好心。 “待会儿会把泉水弄脏的……”她抿了抿唇,有些窘涩。 “嗯?”魏玄戈挑了眉,“阿绛这是想在里头做些好顽的吗?” “……” 沉澪绛看清他眼里的促狭,恨不得给他的脑袋瓜子来一弹指。 自己压根就没想过那档子事,这么说也是因为方才在马车里弄脏了身子,怕贸然下去污了泉水。 真讨厌! “不同你说了!”沉澪绛喊了一句,复又将脸埋进了他的胸膛里。 魏玄戈偷笑。 知晓主人家要来享用温泉,庄子上的奴仆们一早便将温泉收拾妥当。 温泉里烟雾袅袅,热气蒸腾,热水从泉边四角的龙头里哗哗的流出来,如梦如幻的情景令人心生向往。 魏玄戈屏退了周边侍女,欲亲自给她宽衣解带。 “我自个来…”低头看见男人的大手正握着她的腰带,沉澪绛脸微红,后退一步小声道。 魏玄戈借口说她太慢了,叁五两下便将人一层层剥开。 脱到还剩一身中衣中裤时,见他欲要为自己褪下身上的中衣,沉澪绛捏住了他的手,不思其解,疑惑的看着他,“不是泡温泉吗?为何要脱掉全部衣裳?” 魏玄戈脸不红心不跳,一脸正气的回道:“哪有人穿着衣裳泡温泉的?” 因温泉不可多得,大多供皇室使用,故而就算沉澪绛家世显贵,在此之前也不曾享用过温泉。 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半信半疑,想拒绝却找不到妥当的理由,结果还是在怀疑中被人剥了个精光。 魏玄戈率先下了水,回头朝极力用手挡着前胸和下体的人儿伸出双臂,看样子是想抱她下来。 沉澪绛迟迟不动,并拢着两条笔直修长的腿站立在温泉边,红晕飞满脸颊。 看她欲逃,魏玄戈索性放下了手,决定给她下一剂猛药。 他游到温泉边沿,一手搭在上面,一手抓住她纤细的脚踝,仰头冲她笑道:“再不下来,我可要上去捉你了喔” 沉澪绛低头看他,挂着零星水珠的英俊面孔扬起肆意的笑容,虽是顽笑,可却含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她知道,如果自己真要逃,眼前性子乖张的男人定会像饿狼追捕猎物一般冲上来恶狠狠的咬住她的脖颈。 罢了,俩人已是正经的夫妻,若是太过扭捏反而显得小家子气。 魏玄戈抓住脚踝的手收紧,正欲开口,却见她松开遮挡的手,一只脚试探的伸入水面。 泉水有齐腰深,若是她这么下来极易摔跤,为了避免发生意外,魏玄戈最后还是掐住她的腰将人抱下了水。 泉水温滑清澈,隐隐可见水下的肢体。 沉澪绛低头看了眼,然后松开扶住他双肩的手,将身子浸入了泉水中。 魏玄戈垂头看她,玉白的脸颊通红,一时分不清是被热气熏红的还是羞红的。 伸手将人拉入怀里,赤裸的肉体相贴,本就不低的温度愈发升高。 “做什么?”沉澪绛仰头看他,隐约察觉到他的意图。 肏你。 魏玄戈忍住没说,然后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神情,抓了她的手往自己胯间摸,“你摸摸,从方才硬到现在可疼了,好阿绛,快发发你的善心罢……” 果然是不怀好意。 沉澪绛被他拉着握住那根粗硬的巨物,吓得忙将手弹开。 魏玄戈却强硬摁住,在她软若无骨的小手上套弄了两下,唇齿间溢出几丝呻吟。 她看起来有些无奈,“为何你总是想着这档子事?” 日日夜夜,兴少停过,他的精力好像多得用不完,而每回完事自己都像去了半条命似的。 不知节制,就算是铁打的人也经不起这般磋弄。 正想劝他克制些,却听他正色道:“若阿绛不是我心爱之人,也定不会令我生如此之多的贪念” 正因为是她,自己才会有这么多的渴望,换了别的女子,可曾见他有过半分念头? 听明白他的弦外之意,沉澪绛微怔,像是被他蛊惑住了心,之后慢慢被他诱哄着分开了双腿。 魏玄戈:在调戏老婆的路上越走越远 吃姐姐的乳(H) 方才的情潮在甬道内留下了许多的润液,正好方便了魏玄戈,无须再特意使她情动,龟头抵在湿润的穴口施施然入了进去。 因身边没有支撑物,沉澪绛只能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双腿被他勾着圈在腰上。 魏玄戈捏住她的腰肢往肉物上套弄。 “唔…水…水进来了…”发现温水从俩人的交合处钻进去,她惊呼起来。 “无妨”魏玄戈摁住她的臀往上顶了顶,“为夫用阳物将它挤出去” “呀…啊…” 花心被他顶住,戳得浑身酥软。 说是挤出去,沉澪绛却觉得越漫越多,遂呜呜咽咽的挣动起来。 “嗯啊…好…好多水…”她攀住男人的双肩,试图向上。 结实有力的手臂箍住她的身子,低沉的笑声在耳边响起,“小美人,要往哪儿逃?” 一边说着,一边挺胯使劲的去撞她。 “啊啊!嗯呜…” 娇弱的美人儿趴在他身上抖抖嗖嗖的泄了一汪。 魏玄戈抚了抚她颤抖的裸背,软嫩的奶肉贴在坚实的胸膛上,红硬的乳头剐蹭着他的。 沉澪绛被他大力摁进怀里,奶肉在小小的空间里被挤得变形,溢出俩人的腋下。 “呜啊…啊…” 乳尖被他的胸膛磨得发烫,双手抵在他的肩上拉开些许距离。 低头就可以看到她胸前嫣红的茱萸,魏玄戈忽然想起生育后的妇人都要用这儿去喂养那些娇儿,心里霎时升起了妒意。 “嘤…” 男人用两指捻住她的乳尖,话里饱含威胁之意:“这儿不许给别人吃” “孩子也不行” 沉澪绛觉得他无理的很,说他霸道。 魏玄戈却笑笑,低头叼住那颗红果,邪里邪气,又有些惋惜的道:“早知如此,小时候便该吃吃姐姐的乳儿尝尝鲜了” 幼年的自己身子都还未发育完全,小小椒乳及不上如今的零星半点,又何来尝鲜一说。 “呜…混…混账!” 恼意和窘意漫上心头,沉澪绛低头在他肩峰上重重咬了一口。 “呃啊!” 魏玄戈立马掐住她的腰狠狠顶了几下,将人顶得神魂颠倒,泣不成声。 “怎样?”将两团白乳捏在手里,他咧着嘴角,眉宇间尽是得意洋洋,“混账的大肉棒肏得你舒服吗?” 沉澪绛听清他嘴里的粗言俗语,脸红得如煮熟透的龙虾,咬着唇扭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到底不敢将她彻底惹毛,魏玄戈调笑几句,见好就收,捧着她的脸追上去亲。 沉澪绛不想给他亲,左躲右避,说他烦人。 眼前的男人只腆着一张人样狗脸,热乎乎的扑上来。 “啪!” 躲闪间沉澪绛不小心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 俩人皆是一怔。 “我…”沉澪绛看着他,心里惶惶。 她想说自己不是有意的,却见他无甚所谓的笑笑,将脸凑到自己面前,“都将我的脸打疼了,快亲亲” 沉澪绛伸手摸摸他那半张被自己扇着的脸颊,随后在相比自己略显粗糙的脸上落下几枚安抚的轻吻。 魏玄戈乐得喜笑颜开,掐住她的下颌,咬住那张嫣红小口。 微凉的手指顺着温热的颈子向耳后抚去,沉澪绛瑟缩了一下,略一抬手搂住他的腰背。 “唔…” 阳物在方才的嬉闹间滑了出去,魏玄戈遂一手将她的腿抬起,一手捉住胯间的浑圆菇头塞入窄细的穴缝里。 骨节分明的大手摁在颈后,禁锢她的逃离,她顺从的张开嘴唇接住男人哺过来的津液,有晶亮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下。 “嗯…啊…” 在气息交换期间,他也不忘取悦自己身下那张糜红的小嘴,肉棒慢慢推出去,又重重的插进来,棱角分明的龟头顶在穴眼,刚高潮过的蜜穴汁水充沛,温热的春水将肉棒浸得又胀大了几分。 双唇分离,牵连的银丝缠缠绵绵的挂在其中,沉澪绛的嘴唇和脸颊通红,软软的趴在他的肩膀上,鬓发散乱,眼神失焦,呼吸微乱,恍惚而狼狈。 “呜…啊…啊…” 被他掐腰摆弄着臀部,肉棒缓缓研磨着花心,快感全部堆积在小腹。 “嗯啊…” 水中不好使力,魏玄戈听到她在自己耳边小声的说让他重些,遂将人抵在玉石砌成的泉边,咬牙猛捣玉门。 “啊啊啊!” 身后冰凉的玉石冻得她浑身一颤,身前又是男人势如破竹的火热肏干,真真是冰火两重天,将人烧得外酥里嫩。 “唔嗯!!” 螓首高仰,一汪清液溅入温泉中。 魏玄戈被她夹得受不住,红着眼喘气,将两只玉白腿儿推至玉石墙上,挺着劲腰莽劲肏干。 “啊…啊…呜!” 全都是水,分不清是谁的。 魏玄戈闷哼一声,重重的抵进宫腔里射了一泡浓精。 沉澪绛半阖着眼,将头搁在泉边平息,身子痉挛不定。 魏玄戈将人抱起,转了个身,让她背对自己。 娇儿身软得不行,颤颤巍巍的贴在他胸膛上。 “扶好”将两只柔荑放在玉石墙边,他吩咐道。 魏玄戈舔了舔唇,分开两瓣白嫩的臀,挺着胯将肉棒往软湿的穴里挤。 “呜…” 沉澪绛听话扶住玉墙,盈盈一握的腰肢弯下去,腰窝深陷,宛胜章台柳。 两只浑圆如跳兔一般颠来颠去,魏玄戈一手捏住一只,俯下身去吻她的后颈。 “呃…啊…哈啊…” 纤长的颈子,光裸的腰背都细细吻了一遍,魏玄戈一手撑在她的下腰,低头看肉棒是如何在她的穴里出入。 粗长的肉刃挤进去时有咕叽咕叽的水声,方才射进去的白浊跟着后退沾在赤红的阳物上,或是沾在她的臀肉上,再是流到大腿根。 作者: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混账夫君(H) 一手绕过腰肢来到黑密丛林,轻轻拨弄一下找出隐在其间的阴核,他摁住揉弄数下,便见她全身紧绷得不行。 “啊啊…不…不要…” 沉澪绛捉住他的手,可这样也抵不住他的来势汹汹,只见他轻笑一声,然后又是像方才那般揉弄数下,顿时让她感觉腿软得站不住。 双腿酸软无力,沉澪绛只能尽量扶住玉墙来支撑身子。 汹涌的尿意猝然升起,她心里一惊,忙推他的手,急道:“停…停下!” 魏玄戈只以为是她受不住情潮,听听就过,没当回事,反而愈加用力肏她。 巨物在宫腔里抽来抽去,挤得尿意更涨,沉澪绛思起上回的难堪,自己在他身下同个玩物一样尊严具无,简直如噩梦一般。 “啊…呜…我…我要小解…” 意识到被他肏到泄尿的可怕,沉澪绛不得不开口求饶。 魏玄戈听到她小声的说,却不甚在意,只淡淡一句让她泄出来。 沉澪绛是人不是动物,那般毫无尊严的失禁她不想再发生第二次。 “我不要”她冷冷的回了一句,颜面通红,脸上尽是难堪。 魏玄戈停住了动作,思及她的不对劲,忽而想起了那回。 “那回…” “不许说!”知道他要说什么,沉澪绛不想听他揭开自己的伤疤,撇过头去,紧抿住唇。 气氛瞬间僵硬了下来。 魏玄戈不动,只静静盯着她冷意昂然的侧脸。 一时的口不择言竟然成了她心里的一根刺。 可对于若无其事的轻飘飘揭过,依照自己的性子,倒更愿亲手将它拔出来。 揉弄阴核的手向下,摸到那小小的口子,一边挺身插弄,一边用指尖抵着那儿戳弄。 沉澪绛不知他为何又糊涂了起来,看样子是非要逼她在他面前泄出来。 想要挣脱却有心无力,她捶打着他的手,柳眉倒竖怒斥道:“呜…混账…我不要!” 到底是出身世家的贵女,骂来骂去也就只有那两句混蛋混账,与那些人对自己的攻击比起来,她的话便仿如隔靴搔痒。 魏玄戈抿着唇,明明干着交合之事,脑里的理智却大过情欲。 还是敌不过他,在多重刺激下沉澪绛终究是呜呜咽咽的抖着腿泄了,尿了他一手。 魏玄戈才退出来,将人抱住坐入水中。 低头看她,正咬着唇哭得如那回一般委屈,似是觉得太过难堪,她又用手挡住了脸。 魏玄戈用干净的那只手拉开她的手,欲低头下去吻她,却被她扭头躲开。 只见她一边淌泪一边张嘴在他胸膛上狠狠咬了一口。 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 默默承受了那份疼痛,他将她的手摁到自己的脸上,“解气了吗?若还不解气便再狠狠抽我几巴掌” 就像那回事后将他打得发懵一样。 沉澪绛不是傻子,明知道他是刻意为之,也知道他为何如此,可心里还是接受不了,恼他太过强势,将自己赤裸裸的抛在尊严面前,体无完肤。 她闭着眼,心里气得早已把他大卸八块,可手上还是没有动作。 “魏玄戈,你这个大无赖,大混蛋!”沉澪绛抬头,噙着泪恨恨的痛斥他。 魏玄戈看着她杏眼怒睁,却觉出几丝可爱,忍住想笑,正色道:“嗯,我是个大无赖大混蛋,做了许多惹你不开心的事,是我的不对” “我该死,所以你快狠狠地打我罢,好让我心安一些”说着,便要就着她的手在自己脸上甩一巴掌。 沉澪绛眼疾手快,抽开了手。 那巴掌到底还是没落在他的脸上,魏玄戈心里一暖,知晓她还是舍不得自己。 遂不顾她的挣扎,低头在挂了清泪的脸上吻了吻,才解释道:“那回我是无心之言,并无贬低你之意” 他这回没有冲昏了头,也没有神志不清,这么做也是为了让她解除心里的芥蒂,让她知晓无论是在他面前泄尿还是泄何,在他眼里并无两样,也无丝毫不堪。 沉澪绛不言语,垂着眸,暗咬银牙。 “无论如何,你在我心中都是最好的模样”魏玄戈抚着她的脸,郑重其事的道。 他总会如此,打一棒子又给一颗糖,令自己深陷水深火热之中。 恼是真恼,爱也是真爱,打不过,吵不过,反而还被他将了一军,面对这么个混账夫君,沉澪绛能如何,便只能“认命”了。 魏玄戈将那只沾了尿液的手放进嘴里,说味道甚美,沉澪绛脸颊烫红,斥他一句“疯子”,转身欲走,却被他追上来,又入了个彻底。 报君黄金台上意 大军出征当日,蔺暨携中宫及诸位大臣在宣德门前送行。 宫门之上,蔺暨取过黄门端来的烈酒,高举在手上,朝宫门下犹如黑色大海般一望无际的玄色大军举杯高呼:“第一杯,敬无数为大雍开疆拓土的先烈们!” 说罢,将酒盏中的烈酒一饮而尽。 黄门呈上第二盏烈酒。 “第二杯,敬为这次突厥进犯而英勇出战的诸位将士们!” 宫门下整装待发的将士们听了不无动容,满心热血。 蔺暨取过最后一盏酒,扫了一眼下方眼神皆坚毅有力的数万将士们,心中一震,随后激动的举杯高喊:“今日送君离去,盼君凯旋而归!” “大雍必胜!” 不知人群中何人高呼了一句,接着便见众将士们统一举起手中的兵器,满面通红的热血齐呼道:“大雍必胜!大雍必胜!” 接下来由天子授予主将虎符。 魏玄戈身披玄色铁甲,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一步步踏上宫门城墙,带着斩获千军万马的气势。 来到蔺暨跟前,只见他一甩身后披风利落跪下,脊背挺直,戴着兜鍪的头颅微低,双手垂平向上,等候天子虎符的赐予。 黄门将覆盖虎符的红布掀开,示意天子取用,蔺暨取过托盘上放置的泛着铜色亮光的虎符,稳稳的放入魏玄戈平托的双手中。 冰凉的虎符落入手中,魏玄戈抬眸,与蔺暨的视线对上,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一样的坚定。 魏玄戈原本手下有十万大军,可这次出征蔺暨却给了他五万铁骑,一个骑兵顶五个步兵,冲锋陷阵的时候能够撞死一排人。 骑兵中大多是烈士后代,装备一流的精兵,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一批能够灭国的兵力,可见蔺暨野心多大。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若这场仗打不赢,输的不仅是大雍的颜面,也是蔺暨对他的信任。 蔺暨将他扶起来,一手摁在他的肩头上,声音低沉有力的嘱咐道:“此战,必胜” 魏玄戈郑重颔首,抱拳中气十足的回道:“玄戈定不负陛下所托!” 进而,他转过身,将虎符高举在手,展示在数万将士面前,沉声道:“突厥暴逆,擅开兵戈,欺吾同胞,魏玄戈奉大雍天子令,将义兵,行天诛,寇敢持兵杖凌吾者,必戮!” “是!!!”宫门外数万将士澎湃应之。 魏玄戈拜别蔺暨,下了城墙,跨马而上。 “众将听令,起!”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数万将士在锣鼓喧天的鼓鸣声下浩荡启程。 行到一半,有一小兵跑马上前与魏玄戈道了甚么,只见他一脸讶异,又蹙了蹙眉,随后思忖半会还是一拉缰绳,掉转马头。 “尔等先行!”他霎然丢下一句,让秦左领众人先去。 车内的沉澪绛仰首左顾右盼,直到在看不见尽头的军队里找不到魏玄戈的身影,才失落的放下了帘子。 昨夜自个不舍,被他诱哄着闹到了夜半才沉沉睡去,又因他刻意吩咐,沉澪绛一觉惊醒时才发现身边的床铺已然凉透,问了秋兰才得知大军已经出发了,她顾不上整理,迅速换了一身衣服便要出来,吩咐赶车的下人追上,却还是见不到那人。 正欲唤仆从掉头,却听闻一阵马蹄声急促而来。 沉澪绛心里一喜,唤人掀帘,却见来人一把子抓住窗帘掀起。 赫然是身穿戎装的魏玄戈。 “你怎的…”她先是冲他笑,而后想起他干的“好事”,又蹙了眉头,正想埋怨,却见魏玄戈一手控马,一手托住细长的脖颈,俯身吻住那张虽未涂抹口脂却依旧粉嫩的嫣唇。 沉澪绛微怔,铜铁制成的兜鍪贴在脸颊上冰冰凉凉,唇却被他用炙热的舌尖抵开,灵巧的舌钻入口腔里扫出一片火热。 原本在车厢里服侍的秋兰红了脸,静悄悄的挪出去下了车。 周围侍从皆垂首不动,噤若寒蝉。 离别前的亲昵都是贪恋,原本不喜在外头与他亲热的沉澪绛却恨不得时间停留在这一瞬间。 她甚至不舍得闭眼,半阖着眸看他,看他亲吻自己时认真又专注的眉眼。 半响后,魏玄戈抚了抚她被自己亲得有些红肿的唇,声音低哑:“怎的不多睡会儿?” “你还说”沉澪绛抿唇,眼神幽怨,碍于这是在外头,否则真想张口咬住了他的手指,好让他知道“痛”是甚么。 “明知丈夫出征,妻子不相送反而躺在府里呼呼大睡,这是什么道理?” 魏玄戈听见她这一番大道理说辞,反而笑出了声。 “明知妻子困倦,还非要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出来送行,这是什么规矩?”魏玄戈一边摁住身下有些躁动不安的骏马,一边轻笑反问。 沉澪绛噎住,想起自己疲倦的原因,眼神有些闪烁。 魏玄戈知晓她是不好意思了,也没说什么,将她的手握住摩挲几下,柔和的嘱咐道:“乖乖在家等我,我尽快回来” 这一去少则几月多则一年,他心里很是放心不下,今日特意不让她来为他送行也是怕自己看见之后舍不得撒手。 铁汉也会被绕指柔驯服。 “哒哒哒” 方才那名小兵骑着马过来,到了跟前抱拳与魏玄戈行礼:“将军,秦副将率一众弟兄在前头候着,说等您回去再重新出发” 魏玄戈收回视线,淡淡一句:“马上” 沉澪绛仰头望着他,眼里多是不舍,但还是笑着对他道:“快去罢,别让人久等了” 魏玄戈抿唇点点头,“若是嫌在家呆着无趣便邀请那些夫人姑娘来家里做宴游园,再不济便让亲卫护着你到庄子上解解闷” 古往今来,历代权臣家中都豢养有大批亲卫,除了加强府中防守,也以防不测风云,避免自身和家眷遭遇对立奸人的加害。 魏玄戈一向自诩武艺登峰造极,极少带亲卫出门,最多带上一两个小厮,除了一些人员复杂的场合,诸如出街游玩,沉澪绛在身边,他便不敢掉以轻心。 如今自己这一走,难免会有小人起坏心,魏玄戈绝不允许沉澪绛出半点闪失,故而特意将所有亲卫都留在府中,只为护卫她以及家中亲眷的安全。 “我晓得了”她微笑颔首。 “你在那边若是不忙要记得给我写信”沉澪绛双手握住他的手搁置唇边轻吻了一口,柔着嗓子道。 魏玄戈胸口一震,嘴唇翕动几下,最后只捧住她的脸在光洁的额头上印下深深一吻。 “我答应你,一定平安归来” 望着那个矫健高大的身影越离越远,沉澪绛眼角处才落下一滴不舍的泪来。 作者:抱歉抱歉,昨晚说好的加更出了点小意外,之后再补上!拜托拜托,贡献一点珠珠给予作者动力吧!(? ̄?? ̄?)? 参考史记汉代漠北之战举国之力出十万骑兵蔺暨相当于给了魏玄戈全国最精锐的一半兵力去讨伐突厥所以不要觉得几万骑兵听起来很拉胯 念卿欲死 “阿绛,快来瞧瞧,宫里头刚刚送来的宫花”郑氏笑着朝刚踏进门来的沉澪绛招招手。 “母亲,老祖宗”沉澪绛含笑着到俩人跟前悠悠行了礼,然后被郑氏牵到了桌子边坐下。 “我年纪大了,人老珠黄戴这么些个宫花也不合适,你们姑娘家家的年轻貌美,戴这些鲜嫩的玩意儿倒是恰恰的好”郑氏一边说着,一边取了花匣子里的一枚玉兰花样宫花出来,放在她鬓角边比了比。 “甚好,甚好”魏老太君倚在榻上看着她们,由侍女们举着小布锤子锤着腿骨,有些浑浊的双眼笑得半眯起来。 沉澪绛任由婆母为自己簪花,听到她那番自嘲的话,忙接上道:“母亲这是哪儿的话,也未免太过自谦,如若母亲这般雍容华贵的夫人也配称作人老珠黄,那可真真是羞煞旁人” “前阵儿枢密使家的夫人还特意问了我,母亲用的是何保养秘方,怎的倒像是从未年长过似的,真真是叫人羡煞” 美人的夸赞听起来既真诚又舒心,郑氏听后顿时心花怒放,抚着心口“哎哟喂”了好一阵,捻着帕子点点眼前的儿媳,灿笑道:“这可了不得,我看你这张抹了蜜的小嘴儿准是学了你屋里头那位油嘴滑舌的弟弟” 屋里头那位弟弟,除了魏玄戈还有谁? 自从俩人成婚后,大人们总爱时不时的捡些陈麻子烂谷子的事来调侃他们,她也从起初的羞赧窘涩到了后来的习以为常。 沉澪绛被她打趣得含羞一笑,看她挑了几支颜色沉稳的宫花后吩咐将剩余的都送到自己屋里去。 “谢过母亲”她起身屈膝,礼貌谢过婆母。 郑氏和魏老太君俩人爱极了她这副知礼知趣的模样,送宫花的小插曲过后又拉着她聊些家常。 “对了,玄戈这阵子可有给你写过信?”聊着聊着,郑氏问了一句。 说到写信,沉澪绛当初只不过是嘱咐一句,结果他不仅记住了,还实施得炉火纯青,隔叁差五便要给她捎来一封家信。 信里皆是不正经的词句,明明只是文字,却看得她脸红心跳,诸如“念卿欲死”,“思卿断肠”,“万吻卿卿”,更混不吝啬的是他竟然还在信中回味起俩人以往的房事,羞得她只觉捧在手中的信件是个烫手的山芋,想丢却舍不得丢,只能在夜深人静时悄悄的拿出来观摩。 这一看,便是看得人春水泛滥,愈加空洞孤独。 泛红的脸颊微烫,沉澪绛抽回思绪,勉强稳住心神,微微颔首应之:“有的” 郑氏和魏老太君显然是意料之中,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还怕这浑小子忙起来忘了媳妇呢” 魏老太君端着侍女送上来的茶轻啜一口,看着沉澪绛笑道:“我看,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他这心肝宝贝” “老祖宗……”沉澪绛无奈的看着榻上的老人,眼神示意她“放过”自个。 知晓她这孙媳妇脸皮薄,魏老太君呵呵笑了几声,不再过多打趣,“来,阿绛,到老祖宗这儿来” 沉澪绛起身踱步过去,依着老人家坐下。 “阿绛啊,咱们身为武将的家眷,最重要的是心态要平和,目光要长远”魏老太君将她的手牵到自己相比起来有些枯糙的手里,语重心长的道。 她和老头子也是一路闹风闹雨过来的,起初自己不懂事,每回他去打仗几个月才归来,她心里不岔就要闹上一番,也亏得魏老国公是个爱妻的性子,任她如何打骂,也绝不还手,至多在她说要走时飞蹦起来与她说道一两句。 待年纪渐长之后,魏老太君才知晓自己那时的做法是有多不妥帖,丈夫在外辛苦作战数月回家还得吃莫名其妙的闭门羹,任是谁也无法理解。 沉澪绛认真专注的聆听,不时还颔首附和。 “他们肩负着家国天下的重任,面对的是天下的百姓,我们虽不能像他们一样冲锋陷阵,但是,他们既能保家卫国,我们也能守护好他们身后的小家,让这些英勇无畏的男人们能够无忧无虑的在前线奋进作战” 说罢,她又摸摸沉澪绛的头,叹道:“老祖宗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没有你这般镇定自若,傻事干了不少,万幸……” 活泼明亮的少女也会因为丈夫长久不着家的空虚寂寞而转变成为深闺怨妇。 万幸什么?万幸她没有再傻下去,万幸遇上一个视她如珍宝的男人。 虽她只说了一半,可沉澪绛却心领神会,含笑着与对自己拳拳教诲的老人家道:“多谢老祖宗的教诲,阿绛知晓的” “他既守家卫国,我便守护他” 作者:晚点加更 苦孕(po1⒏υip) 沉澪绛这段时日总是恹恹的,食少多睡,她以为是快入冬的缘由,便没太在意。 “夫人,奴婢见您近日来食欲不佳,便吩咐小厨房做了一道您爱吃的氽鱼丸子,您尝尝看”秋兰边说,边舀了一碗氽鱼丸子放到她的跟前。 这氽鱼丸子是用梭鱼剁成蓉后加面料制成的,吃起来香甜有嚼劲,沉澪绛往日颇爱。 鲜美的氽鱼丸子看起来色香俱佳,沉澪绛压抑已久的食欲果然被勾起,只见她微翘着玉指捻着羹勺舀起一个递到嘴边。 “呕!” 浓重的鱼腥味扑鼻而来,胃里瞬间一顿翻山倒海,她一撒手将羹勺丢下,忙侧头干呕起来。 起初只是干呕,到后面真吐了起来,屋里的侍女手忙脚乱,捧痰盂的捧痰盂的,端热水的端热水…… 由人服侍着净了口擦嘴,沉澪绛倚在秋兰怀里,脸色苍白,随后便见她摆摆手:“将菜都撤下去罢,我闻着难受” “嗳,好”秋兰忙应道,吩咐侍女们将菜都撤了下去,开窗散味。 “夫人,奴婢看您最近状态都不大好,是否要请太医来看看?”忧心主子的身体健康,她提议道。 自己近日着实是不在状态,干什么都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怕不是真生了病…… 沉澪绛越想心里越没把握,遂点头应了。 魏玄戈去前特意留了全合下来,就是为了方便给小妻子跑腿,全合接了指令立马颠颠儿的拿着帖子去宫里请了熟知的太医过来。 “我家夫人近日来食欲不佳,精神也不大好,还有嗜睡,太医您看是怎么回事?” 一听秋兰这话,太医心里便有些底了,诊了脉后果然如自己所想。 只见留着长须的太医撤开了诊脉的手,笑着冲被锦帘遮挡住的贵夫人道:“脉象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盘走珠,是为滑脉,恭喜夫人,您已然有了两月余的身孕” “甚么?!”在锦帘后的沉澪绛听了大吃一惊,一时顾不得礼仪,起身掀开了帘子,一脸诧异,“太医,您…您确定没有诊错吗?” 见方才还一脸笑容的太医脸色突然有些黯然下来,她忙解释道:“并非是我不相信您的医术,只是……” 沉澪绛咬了咬唇,脸颊微红,“只是我前两个月也照旧来了天葵,虽说日期不准” 她那时也有怀疑过,但见自己仍旧来了天葵,便打消了疑虑。 太医听了她的说辞,眉头一皱,略微思忖,“按理说怀孕的妇人不该再来天葵,但也有些特例,比如早期胎像不稳,也是会有天葵的现象” “夫人来天葵时可会淋漓不尽?”他追问。 “并无”沉澪绛摇摇头,又道:“量少日少,只是我以为那不是甚么大事,便未放在心上” 她说着,脸上有些羞愧,若是自己肚子里真有了孩子,而她还这么粗心大意…… “那便是了”太医领会的点点头,“虽说少有,但若不是天葵淋漓不尽,那妊娠早期出血其实是正常现象,夫人不必担忧,待下官开些坐胎的方子给您,您定时服用便好” 对沉澪绛来说,这一出真如当头一棒。 当初江觅只与她说调理的方子少则要吃上数月,多则一年,她吃了快一年,加上魏玄戈平日里又卖力,本来信心满满的她见肚子依旧未有半点动静,便愈来愈气馁,她打算等魏玄戈回来之后便与他坦白,甚至她曾荒唐的想过,若是自己真生不了,大不了,大不了便给他纳个妾…… 虽说自己到目前都仍旧坚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原则,可想想魏玄戈要为了她抵着那样大的压力与责骂,她便有些不忍心。 “夫人,这是喜事,您别哭呀!”秋兰看她突然激动的落下泪来,忙取了帕子来劝道。 “我…我只是太开心了…”她有些笨拙的擦着眼泪,讲着讲着又笑了。 沉澪绛等这个孩子的到来等得太久了,久到她自己都快要放弃了,一朝有孕,那些抑制已久的情绪便如开了闸的洪水汹涌而出,满天的欢喜将她淹没。 “这下好了,夫人您总算是苦尽甘来了!”秋兰是眼睁睁望着她为了孩子吃了多少的苦,如今见她终于有喜,心里也很是激动兴奋,甚至恨不得主仆俩抱头痛哭一场。 “对了,这么大的喜事,该告诉世子爷呀!” 沉澪绛想起那远在边境的桀骜男人,微笑垂眸摸了摸还未显怀的肚子,想来这孩子还是在他去前几日怀上的,真是意外之喜。 也不知道他知道后会是什么感觉。 十日后,边境。 “将军,有您的信” “知道了,放在桌上罢”魏玄戈双手背在身后,低头看着桌上的兵防路图,听到来人的通报依旧目不斜视。 不同于单人快马疾驰,数万人的军队紧赶慢赶走了两个多月,昨日才到边境,辅一驻军,魏玄戈便收到了突厥那边送来的战书。 书信的人是两年前在厉山关被他亲手砍下头颅的阿史那廿之胞弟,突厥的二皇子阿史那勍,只见信中言辞嚣张激烈,大有放肆突厥铁骑踏破边境的气势。 魏玄戈看完只扬眉嗤笑一声,提笔回了一句。 第一战,定要杀他个片甲不留。 片刻后,他将兵防路图收起来丢在一旁,坐下将方才小兵送上来的信取过来。 用小刀挑开牛皮纸上用来封口的厚厚红漆,信封的口子打开,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魏玄戈立时勾唇一笑。 定是阿绛的信。 因自己参军时曾埋怨过她写的信太少,话太轻,故而沉澪绛从那之后总是会给他写上满满几张的信纸,如今也是如此。 “玄戈,展信佳” “离别两月,不知安否?今已入冬,寒风侵肌,谨记加衣固暖。家中一切皆好,勿忧……” 虽写的大多是些家常,可魏玄戈却越看越开心,就算自己不在她的身边,也可从她的只言片语里身临其境,听她说家中的趣事,听她对自己的唠叨,听她含蓄又贴心的牵挂。 “另,有一事相告”看到这里时,魏玄戈还在猜测她要与自己说甚么。 拿起最后一张信纸,开头的字句让他霎时愕在了原地。 “已孕两月余,盼君归” 秦左进来时便看到他“唰”地从椅子上腾了起来,满脸惊愕的抓着信纸,双手颤抖。 “干啥呢你?”难得一见这人惊慌失措的模样,他好笑的走过去。 魏玄戈像是不可置信,他抬手揉了揉眼仔细看了一遍又一遍。 是真的,信中她说…… “我说你……喂!!”秦左正想探头过去看他在惊讶什么,却见魏玄戈突然猛地朝他冲上来。 八尺高的男人挂在身上,差点没把秦左压死,只见他节节后退几步连忙撑住桌子。 “秦左!我…我有孩子了!”耳边是魏玄戈热烈又欢喜的高呼。 哦,原来如此。 他与许从舒去年便成了亲,当时还是沉澪绛作为娘家人送许从舒出嫁的,俩人的儿子现在都几个月了,所以,他深知初为人父的欣喜与激动。 俩人是出生入死的兄弟,现在魏玄戈遇上了人生的大喜事,秦左也很是替他开心。 “恭喜恭喜!”秦左一边用力将身上的人扒拉下去,一边咬牙切齿的道喜。 魏玄戈欣喜若狂,在帐篷里踱来踱去。 “嗳”突然想到什么,他从睡榻那头快步过来,走到秦左跟前着急的问:“你说我该做些什么准备?” 秦左又问几个月。 “才两个月?”他听后一脸黑线,“才两个月的话,应当……不用做什么准备罢?” 才两个月,肚子都还未显怀,若真说要做什么准备应当是初为人父的心理准备罢。 见眼前的人脸色渐黑,一脸怀疑,秦左忙补救道:“若是你不放心,我便去信一封让从舒去国公府陪陪嫂嫂?” 许从舒怀孕至生子他虽全程陪伴,可男人到底要粗心的多,要说经验自然是生了孩子的妇人比较丰富。 “也好”魏玄戈颔首,“快去快去,现在就去写!” “嗳!等等!回来!”摆手将人赶出去后,他又急忙将人唤回来。 “帮我叫个脑袋机灵的过来,我要……” 吩咐了一番,秦左笑了,拍拍他的肩,“可以啊你!” 这新手父亲做得比他还要好。 提携玉龙为君死 两日后,阿史那勍果然沉不住气,听到他们放出去的假消息,便率军启程前往寻关。 魏玄戈听到斥候来报,拍桌而起,大笑几声。 “准备出发!” 因寻关不远处便是他们的营地,为了保险起见,魏玄戈还是留了大部分的人马在那,自己与秦左则领了两千精兵往天山而去。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一行人御马疾驰到天山时,突然被雪地中猛地升起的暗绳绊倒。 群马嘶鸣,魏玄戈和一众将士被摔下了马。 在雪地上滚了几圈后,他立马掀刀支地而起,心中警铃大响。 他们触动了陷阱,可若不是提前防备,怎么会有陷阱?! “大家小心!有埋伏!” 脚下的地在震动,耳边响起沉重的马蹄声,魏玄戈眼神一凛。 “千里望!” 随着他的一声高呼,立马有士兵将筒竹制抽拉的望远镜递到魏玄戈手中。 魏玄戈转身跃上马,举着千里望眺望,果然,在不远处正有一批举着突厥旗帜的兵马朝他们而来,一望无际,目测至少有上万左右的人马。 而他们仅有两千,虽是精兵,但是数量上相去甚远,况且,这时逃已然是来不及了。 “什么情况!怎么会有这么多兵!”秦左这时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跑马到他身边急道。 有两个地方在响,不仅是前方,还有…… 魏玄戈抬手止住将士们的骚动,静下心来听另一个方向传来的动静,意识到那动静是西南方向传来的后,他心里一惊,大叫一声:“不好!” 西南方是他们的营地,那里储备着他们的粮食,粮食是作战之根本,没了粮食他们就相当于断了后路! “看来,这出调虎离山之计是给我们用的!”他斩钉截铁的道,脸面紧绷。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阿史那勍压根就没有率兵前往寻关,表面是听信谣言意图偷袭他们实则是留在天山等君入翁,另外又派了兵进攻他们的营地。 好一个调虎离山之计! 如何取舍魏玄戈在心中已有安排,他将千里望丢下,转头朝秦左道:“营地危险,你速速返回!” “不行!”秦左听了立马否决,“我怎能留你一人下来独自面对!说好的要一起回去!我不走!” 魏玄戈听了纵然感动,可如今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私人感情当不了饭吃,决心要逼走他,只见他抬手狠狠给了秦左一耳光,破口大骂道:“混账!突厥一战只能赢绝对不能输!走!!” “再不走咱俩都得死在这里!爷可不想与你做亡命鸳鸯!赶紧回去派人来支援本将军!” “一百铁骑随秦副将离去,其余人留下应战!”不再看他,魏玄戈转头硬声吩咐。 大家心里都清楚,他这一招是弃车保帅,是在目前两头皆难的情况下不得不为之的取胜策略。 秦左眼中含有泪光,最终还是一咬牙,扯了缰绳驾马离去。 “等我回来!” 熟悉的声音消散,魏玄戈再回头深深的望了他的背影一眼,最后毅然决然的亮了宝刀迎上前方奔腾汹涌而来的敌军。 “众将听令,死战不退!” “杀!!杀!!杀!!”虽知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但众人被主将的英勇无畏感染,不退反进,士气不减。 厮杀呐喊声不绝于耳,阿史那勍盯着那个骑着高头骏马在人群中穿梭,斩获人头如探囊取物一般轻而易举的少年,眯了眯眼,杀气深重。 “大突厥的勇士们,给我拿下魏玄戈!” 两千对上万,到底是寡不敌众,战到后面,身边的将士越来越少。 “放箭!!” 数千箭雨迎面而来,将士们自发的围在魏玄戈身边,用肉身替他挡下箭矢的冲击。 魏玄戈看着脚下一个又一个接着倒去的生命,目眦欲裂,他举刀砍断胸前的箭矢,又挥手一刀刺穿了方才举刀劈头朝他砍来的敌军。 而后他站在用敌军尸体堆起来的小山上,战袍染血,双目赤红,死死的盯着欲要进攻的敌军们,浑身杀气凛然的吼道:“我魏玄戈就在此,尔等小人尽管放马过来!” 突厥众兵见他中箭后仍旧骁勇,势头反而比伤前更猛,思起这位少年将军的英勇事迹,一时惶惶不安,拿刀的手都有些颤抖起来。 “你们这群废物!怕什么!都给我上啊!”阿史那勍见他们被魏玄戈震慑住,不进反退,气得火冒叁丈,骑在马上胡乱指挥。 “取魏玄戈人头者,赏高官厚禄!” 周围的突厥将士们听到这句话后都像被启动了开关似的蠢蠢欲动,他们看着淹没在尸海里的魏玄戈,双眼发绿,像饿狼一般嘶喊着扑上去。 魏玄戈孤身一人,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以一敌百,一身玄色战甲战到后来已经被血染的分不清颜色了。 看着身边的士兵接连倒下,阿史那勍吓得浑身打颤,竟然没想着反抗,立即就要拉马逃走。 可魏玄戈哪里给他这个机会,眼疾手快飞身上去砍断了马腿,骏马嘶鸣,这回轮到阿史那勍摔了下来。 阿史那勍滚了几个圈,慌张的爬起来,刚想拿刀便被人踩住了手,他银牙打颤的抬头,脸上如死灰一般的僵硬,只见魏玄戈披头散发,满脸鲜血,形如地狱里刚出来的恶鬼。 看着他一点点逼近,阿史那勍的恐惧临近崩溃,痛哭流涕的朝着他磕头求饶:“啊!我错了!别杀我!别杀我!” 魏玄戈看着如狗一般匍匐在自己脚下的男人,想起那些惨死的士兵们,心中满是悲痛,义愤填膺。 “胆敢侵吾中原者,死!” 阿史那勍瞳孔一缩,眼中只倒影出魏玄戈狠狠举刀朝他砍来的模样。 “呲”丑陋的头颅被砍断,血溅了足足叁尺。 魏玄戈瞥了一眼地上死不瞑目的断颅,缓缓转身抬步欲走,腿突然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嘴角猛地溢出了鲜血,滴滴答答的淌落在雪地上,将地上难得干净的一片雪地都浸成了一滩血水。 方才他只是凭着最后一口气杀了阿史那勍,胸口和全身各处传来阵阵的剧痛提醒着他这回伤势极重。 “魏玄戈!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死无全尸……”脑海里不知为何突然浮现出这一句话 魏玄戈自嘲的笑起来,这次怕是真的活不了了。 可是,他还不想死,他心里还有牵挂的人…… 听说人死前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最想见的人。 “阿绛……” 超逸脱俗的仙姿玉容浮现在眼前,他抖着手抹去嘴边的鲜血,颤颤巍巍的撑着刀柄站起来。 方站起来,“哇…”的一声,只见他口中又呕出了一滩乌浓的黑血。 想来怕是箭上淬了毒。 天空中下起了鹅毛大雪,漫天的雪花落在他的脸上,却怎么都冲刷不去他脸上的血迹。 魏玄戈的神志开始模糊,脑海里倒映出俩人生活的点点滴滴,沉澪绛的音容笑貌愈发清晰。 愈发无神的双眼慢慢蓄起了泪,心如刀绞。 将血染天山,尸横遍地野。 “嘶…” 绣花针刺穿了手指,绵白的指腹立马沁出了血珠,沉澪绛吃痛轻呼。 身边的秋兰见到了,迅速取了帕子来替她包扎,一边觑她一边小声的劝道:“夫人,这些活儿让我们来做就好,何须您亲自动手” “不然届时世子爷知道了,可又要怪罪咱们了” 沉澪绛垂眸不语,心里莫名难受得紧,一阵阵的疼,蹙眉缓了好一会儿,她突然想起自己给魏玄戈的信,“我前阵儿写的信你们送出去了吗?” 主子吩咐的事她们都是第一时间去办的,秋兰听了有些奇怪,但还是颔首应道:“自然,您的吩咐咱们是万万不能漏了的” 信一封好便由全合派人送了出去,按理说魏玄戈的回信前几日就该到了,可却迟迟不见回音。 沉澪绛心中惴惴不安,总觉着不大对劲,思忖半刻,怕是信使将信漏在了半路上,便又命人取了笔墨纸砚来另写了一封。 “仔细拿好了,命人用快马送去” “是,夫人” 看着人拿了信出去,转身瞧见放置在炕边的孔明锁,那是上回魏玄戈命人送回来给孩子准备的玩具,她觉得有意思便留了下来。 沉澪绛将它取了过来,低头盯着掌中小巧益智的玩具抿唇沉思,眸子里透露出几分担忧。 玄戈,你定要平安无事…… 番外郑元驹X云筝(一) 战火硝烟四起,周围厮杀声轰天,不远处的角落里躲着一个纤细的身影。 云筝抱着膝盖将自己隐藏在城门之后,耳边不停传来金戈相撞的刺耳声响,将她吓得瑟瑟发抖。 她原是被突厥抢夺的俘虏,趁乱侥幸逃了出来,就在方才要跑出城门时,两兵猝然开始交战,云筝哪里见过这般大场面,吓得腿肚子打颤,走也走不了,又怕被人当场乱杀,便只能躲在城门后。 幸好一直到如今都没有人发现她,她打算趁停战后再跑出去,前提是,大雍一定要赢。 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无法支援战场,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 一定要赢,一定要赢…… 一个时辰后,等到她的身子都蹲麻了,外头的鏖战才渐渐消停。 再过片刻,她小心翼翼的探头出去,试图从城门缝隙里查看外面的情况。 “什么人!” 尖利的刀从缝隙里刺进来,差点刺穿了她的眼,云筝吓得浑身发抖,出了一身冷汗。 很快便有士兵察觉到不对劲,推开城门将她抓了出去。 “将军,这有个女的” 云筝被他们推倒在地,银牙打颤,浑身抖如筛糠,下一瞬,有人用枪头挑起了她的下巴。 她被迫抬头,入目是马上一身戎装的英俊青年,正垂眸冷冷的打探着自己,用来挑她下巴的枪头沾满血迹,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眼前女子衣衫褴褛,灰头土脸仍遮掩不住清秀的面容,眉头深蹙,双目含泪,一脸惧怕的望着他,端的是一派柔弱。 高坐在马上的郑元驹挪开了枪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哪儿来的?” 那危人性命的凶器终于挪开,云筝顿时松了一口气,也顾不上去擦下巴的血,磕磕巴巴的小声回道:“我…我是被突厥俘虏的大雍人” 不消她说,就看她的长相和听她略带边境口音的大雍话,郑元驹便知她是个正经的大雍人。 只是,边境奸细多狡猾,不能掉以轻心。 于是他又继续盘问:“那你的家人呢?” 云筝听他提起自己的家人,立马泪盈于睫,忍住不让眼泪落下来,平复了须臾才哑声道:“双亲……已被突厥暴军杀害” 她说出这句话时暗含仇恨。 郑元驹抿了抿唇,倒不忍心再追问下去了,便侧头对一旁的士兵吩咐道:“行了,将她带回去” 究竟是不是奸细,要查查才知道。 士兵立马抱拳应下,然后请她起来,可不知怎的,只见她支支吾吾的不肯起身。 最后,云筝咬了咬唇,满脸窘迫,抬眸看了身边的士兵一眼,弱弱的道了一句:“我,我腿软起不来……” 郑元驹不耐烦的皱了眉,“啧,真是麻烦!” 云筝刚要为自己辩解,却见他猛地一甩枪过来,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在他的马上了。 “啊…”她惊呼一声,急忙拽住衣领。 方才他正是用枪勾着她的后衣领将她挑到马上的。 果然行武之人便是粗鲁,她回头看了他一眼。 郑元驹对上她忿忿不平的眼神,嗤笑一声,一手绕过她身前拉起缰绳,一手握住长枪,小心的提醒道:“坐好了,别待会儿一个不小心掉下马去摔死了,那可与本将军无关” 俩人共乘一骑,贴得极近,云筝又气又羞,但到底顾忌着自己的小命,于是也顾不上男女之防了,只能紧紧的抓住身下的马匹。 见她做好了准备,身后的男人一夹马腹,立即启程。 “驾!” 云筝从未骑过马,更别说长途跋涉的颠簸,身后的男人似是习以为常,可她的五脏六腑都快要被颠了出来。 她忍了又忍,终于在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再也忍不住,被他掐着腰抱下马,落地的那一刻她便推开身前的男人,急冲冲的跑到一旁狂吐起来。 “呕!” 成为俘虏的那几日她都没能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大多是酸水,可这也足够能恶心人了,云筝吐了半响才舒服了些。 郑元驹似是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不妥,只是他哪里懂得去体贴别人,只站在一旁挠头看她吐了会,便交代其他人好好看着她,转身便走了。 等云筝吐完后回头时,方才那人已不见踪迹,正疑惑该何去何从时,突然有一个士兵走了上来。 听他的话,似是认为自己的身份仍旧存疑,还需留下来接受盘查。 大敌当前不可随意,云筝能够理解,于是也只能配合。 原本以为只是短暂滞留的她却没想到,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将会彻底改变她的命运。 经过了盘查后,确认她的身份无误,士兵便说她可以离开了。 可双亲亡故,家中已无依靠,一介孤女该如何在这乱世中存活下去?云筝思来想去,仍旧觉得如今最安全的地方还是大雍的军营,于是恳求他们让自己留下,洗衣做饭她都能够帮上几分。 郑元驹听到禀报的时候无甚波澜,只道了一句:“随便她” 于是云筝便这么留了下来。 在军营里待了几日,因着她人长得美,性子又软和,短短时日下来已经有不少士兵和军营里的女人与她熟稔了起来。 却说这日她与他人从河边浣衣归来,正与身边的女子说说笑笑,那头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喂!” 云筝闻声抬头,却见一身便装的郑元驹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根狗尾草,就这么盯着她。 她左看右看,还是不确定他在唤谁,于是便只停在原地。 郑元驹看着她愣愣的样子,嘴角抽了抽,拿着青葱的狗尾草点了点她,大声道:“说你呢!看来看去的找谁呢?” 云筝这下才知道他叫的是自己,外头的太阳有些大,照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于是她只能一手挡在额前,提高音量回道:“将军找民女有事吗?” 郑元驹看了眼她身边的营妓,不动声色的蹙了眉。 这女人怎么和营妓处到一块去了? 要说为何他知道那是营妓,全靠眼神,营妓的眼神是妖艳且浑浊的,她的则是单纯清澈,不掺合一丝杂质,莫名的令人心生向往。 他将手中的狗尾草摇了摇,然后随手扔掉,与她抛下了一句:“过来!”,便转身走了。 云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不知他究竟要做什么,于是只能告别了身边的女人,匆忙的追上他。 来到他的帐篷前,云筝平缓了一下呼吸,整理了一下仪容才掀帘进去。 “将军”她朝案台后的男人微微福身。 哪知男人抬头看她,问的第一句便是:“你很喜欢帮人洗衣服?” 云筝微微一怔,思及他方才看到的便是自己端着浣衣的木盆回来,沉默了片刻才道:“民女身无长处,只能为大雍的将士们尽一份绵薄之力” 她这话说得倒是滴水不漏,郑元驹意外的挑了挑眉,但想到她是私塾先生的女儿,突然间又不意外了。 “可有婚配?” “嗯?”话题跳转得太快,云筝猝不及防愣住。 郑元驹未再言语,只盯着她,目光坦然自若。 谈及婚嫁之事,她如平常女子那样显得有些羞涩,只见她脸色酡红,垂首回了一句:“并无” 答案在意料之中,他颔了颔首,“行了,你下去罢” 这回又到云筝愣住了。 不是,叫她来就仅仅为了问这两个问题? 郑元驹见她呆呆的望着自个,遂调侃道:“怎么?不想走啊?” 看到他促狭的眼神,云筝立马回过神来,大窘,然后未发一言,再瞥了他一眼便福了个身退了出去。 看着她如遇猛兽一般仓皇逃走的背影,郑元驹嘴角噙了一丝玩味的笑。 “笨蛋……” 她怎么可以像个呆头兔一样,呆呆的,傻傻的。 夜晚,郑元驹从帐篷里出来透气,走到河边却见到有隐隐火光。 再走近一看,便见到纤细的身影背对着他半跪在河边,手中拿着一堆黄白之物,一边投入火里一边轻声喃喃道:“爹娘,你们放心罢,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云筝找不到爹娘的尸骨,无法为他们立碑,这些冥纸还是她求了好些个人才求来的,趁着深夜寂静才敢跑出来偷偷的祭奠一番。 柔弱的人儿似是说到动情之处,身形颤抖,轻微哭声传入耳中。 郑元驹就停在后边背手静静的看着,也没走过去打扰她,直到她烧完那堆东西,抹干了眼泪起身离开。 他盯着河边那堆灰烬若有所思。 作者:之前文中提过好几次小魏和舅舅很像真不是假的哈哈舅甥俩连性取向都是一样的 番外父子(二) “你若是实在不喜他,我便带他回沉府”沉澪绛“嚯”的站起来,“眼不见心不烦,省的我们母子俩碍了你的眼!也不会再埋没你魏家的脸!” 魏玄戈听不得她说这些话,怕得不行,慌里慌张的起来从身后抱住她。 “阿绛,你别这样,我方才真的只是一时心急……” “一时心急?一时心急你便能狠得下心朝一个十岁小儿下这么重的手!”沉澪绛回头怒视他,奋力在他怀里挣扎起来。 他那力道下去就算是成人也顶不住,何况一个刚满十岁的小孩。 沉澪绛越想越气,简直是对他失望透顶了! “你放开我!”她用力的掰开他的手,掰不开就用指尖挠,将他的手挠出条条血痕。 魏玄戈咬牙不肯放手。 沉澪绛挣累了,连喘数下,偏头指着门外闭眸吼道:“出去!” 她现在显然是在暴怒之上,魏玄戈虽舍不得离她而去,但却不得不处理另外一件更棘手的事情。 “好,我出去,你别气了”他低头了。 就这样,他被赶了出去。 “啪!” 魏玄戈看着眼前狠狠被关上的门,强风扑面而来,他抬手摸了摸鼻子。 在门外站了半响,他叉腰仰天长叹。 唉,奶奶个腿的,生儿子就是来讨债的! 被窝里,魏长洲正哭得满腹伤心。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爹就这么讨厌他,小时候他就曾哭着问过娘亲,他怀疑自己不是她生的,否则,同样是一个娘生的,为何爹爹唯独喜欢阿姐而不喜欢他。 当时的沉澪绛哭笑不得,将他抱在怀里摸着头温柔道:“傻孩子,你可是娘亲千盼万盼求来的宝贝,怎么可能不是娘亲的孩子?” “至于你爹,他只是嘴太笨了,不知该如何与你相处罢了” 他爹嘴笨?魏长洲不见得。 自己又不是没见过他平日里花言巧语,舌灿莲花哄骗娘亲和阿姐的模样。 只不过娘亲都这般说了,他姑且再相信一回。 魏长洲一直认为再等等,再等等他长大,他爹兴许就不会这么讨厌他了。 可今夜的一切彻底打破了他的美好幻想。 他越想越伤心,不明白为何会有父亲不喜欢自己的亲生小孩,明明,明明娘亲这么喜欢他…… “呜…呜…” 房门被人推开。 魏长洲听着脚步声,以为是魏博容。 因为方才她就被伤心过度的自己拒之门外。 “阿姐,我…我无事的,你回去罢…” 来人突然在他床前站住。 魏玄戈看着被子下明显可见的小小人身颤抖,再听他那委屈的哭腔,一时心情复杂。 只见他无声的叹了口气,然后沿着床边坐下。 “洲哥儿” 被子里的人顿时停了哭声。 魏玄戈伸手去拉他被子,却发现被他拽的死死的,正想将被子掀起来,却见他麻溜一滚滚进了床里头。 看着那背对着自己的小小身影,满身的倔犟和傲骨,魏玄戈突然轻轻笑出声。 这小子,犟起来和自己有得一拼,曾几何时他也用过这招。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上被沉澪绛划拉出来的伤,接着幽幽的道:“洲哥儿,你可能不知道,你娘生你阿姐的时候难产了一天一夜” “我差点就失去你娘了”想起那时,他的鼻头就有点酸。 “我实在承受不起失去她的风险,比起孩子,我更担心她的安危”魏玄戈看着他的背影道,“所以,自那之后,我就不想让你娘再生孩子了” “就在你娘无子多年被下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她发现了这一切的缘由都是来自我私下偷偷吃药” 说起这件自己干的蠢事,魏玄戈想想也觉得好笑。 “千防万防也难防,就在你娘和我吵和离的时候,突然意外发现怀了你” 魏长洲听得专注,没想到他娘也曾那般硬气过,竟然还和他爹闹过和离。 “纵使我满心不喜也不敢在那时惹恼她,所以你就这样留下来了” 原来他是这样来的,怪不得他爹这么讨厌他,魏长洲一时内心滋味复杂。 他可以理解,却又无法理解。 “方才打你的时候让我想起了当年你祖父也是这么对我的” “说实话,我那时候可要比你现在惨多咯……”他向后一躺,散漫的卧在了床脚处。 魏玄戈又絮絮叨叨的与他说了自己幼时如何如何惹恼他父亲然后被毒打的事。 “你娘可是真心疼你,经常与我道要对你好些”他抹了把脸,语气突然萧瑟起来:“可惜我不是个好父亲,所以这十年来我都没能做到” 魏长洲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洲哥儿,方才打了你确实是我的不对,以后,以后爹会慢慢改的,好吧?咱们尽量做一对恭敬友爱的父子”魏玄戈觉得这些话对儿子来说酸得令人掉牙,但还是忍着一身鸡皮疙瘩利索的承认了错。 他又伸脚轻轻踢了踢那小小屁股,“昂,不说话爹就当你答应了啊?” “……” 见他不语,魏玄戈从床上跳起来,朝他背上拍了一巴掌,笑道:“嘿,好孩子,爹就知道你最乖了!” 魏长洲差点没被他那“善良的一掌”打得吐出血来,一咬牙,小拳头顿时紧了紧。 “行了啊”魏玄戈拍了拍衣裳上的褶皱,“我要回去陪你娘睡觉了,不然没我在身边,她今夜肯定睡不好”他自信的笃定道。 想想待会的温香软玉,他就兴奋得忍不住笑起来。 快滚吧! 魏长洲再也受不了他这副臭屁至极的模样,恨不得他现在立刻马上离开! 等关门声响起后,又过了半响,床上的小人才转过身来。 视线落在床头边的瓶子上,他伸手拿了过来。 打开闻了闻,是药的味道。 魏长洲摸了摸脸上红肿的伤,眼睛湿了湿。 虽然他爹那一番话说得很差劲,也不是特别真诚,但是,他还是有被小小的打动到了。 他想,暂且原谅一半罢,剩下一半看他爹以后的表现。 只见小郎君吸了吸鼻涕,傲娇的撅起小嘴,然后拔开塞子给自己涂药。 翌日,天才蒙蒙亮,便有贴身伺候的仆人进来伺候他洗漱,魏长洲正睡得香甜,被人唤醒后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仆人一边帮他穿衣,一边笑道:“将军说了,往日疏忽了对小郎君的教导,从今儿起要好好的履行身为一个父亲的义务……” 魏长洲伸直了手任由他们摆弄,表情愣愣然,似未从他的话里回过神来。 他爹,还真就改邪归正了? 怕不是诓人的罢?他在心里嘟囔道。 “今儿怎的起这么早?”穿衣洗漱的声音把沉澪绛吵醒,她看了眼身边空出来的位置,起身掀开床帘。 魏玄戈听见她的声音,回头一边整理着袖口一边往她的方向走去,然后在床前停下,俯身看着她笑说:“去教你的宝贝儿子习武” 沉澪绛惊讶的挑眉,脱口而出:“真的?” 她眉宇间的欣喜清晰可见,魏玄戈颔了颔首,“昨夜我想了一夜,觉得确实欠洲哥儿良多,况且……” 他的眼神忽而变得坚定起来,“我不想成为像父亲那样的父亲” 这句话有些绕,沉澪绛愣是思忖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柔软之情,她浅笑看着他,言语里满是欣慰:“如今从头来过,也为时不晚” “我知错就改如此迅速,难道阿绛没有什么奖励吗?”魏玄戈双手撑在她的蹆边,俩人之间近在咫尺。 沉澪绛哪能不知他在想什么,此刻见他卖乖,一边嗔说:“都老夫老妻了……”,一边悄悄往周围打探几眼。 魏玄戈正要说话,下一瞬却见她攀住自己的肩亲了上来。 “好了,快去罢,莫要让洲哥儿等久了”沉澪绛轻轻推了推他的胸膛,柔声催促道。 魏玄戈忍不住心间蠢蠢欲动的痒意,低头按着她猛亲了一顿,直将人弄得气息不稳,花枝乱颤才夹着坏笑离开。 来到习武场,见到向自己行礼的儿子时,他才收了脸上春风得意的笑容,背着手清了清嗓子。 “洲哥儿,想来你已知晓为父的来意” 魏长洲点了点头,乖巧的道:“孩儿已经知晓” “那你便先扎一个时辰马步罢,活动活动身子”魏玄戈随口吩咐道。 一个时辰马步?!魏长洲心里一惊。 他爹不仅是金印紫绶,位同叁公的大将军,还是太子太傅,因与皇伯伯关系亲近,他不只教导太子一人,平日里也不少受委托到皇宫学堂里指导他们的武艺。 魏长洲知道他向来严苛,却不知他今日一上来便是这么大的“开胃菜”,一时心里惶惶不安,生怕自己完成不了。 魏玄戈看见他呆滞的神情,想到出门前沉澪绛与他说不要对孩子太过苛刻,顿时有些心虚,于是便稍稍改了一下主意:“咳,一个时辰好像是有些多了,要不咱们先从半个时辰练起?” 魏长洲顿时松了口气,只是嘴上仍恭敬道:“全凭爹您吩咐” 原本还有些信心,可才两刻钟不到,魏长洲的腿开始打颤了,他紧咬着唇,瞟了一眼在习武场下悠闲的吃着点心喝茶的魏玄戈。 魏玄戈同样瞟了眼他抖如筛糠的两条小瘦腿,挑了挑眉,默不作声的饮了口茶,才将嘴边的笑意掩去。 魏长洲收回了视线,思及娘亲与阿姐对他的期盼,更觉不能在他面前丢脸,于是咬了咬牙,憋着一股气硬撑下去。 就在他的双腿已经快要毫无知觉时,魏玄戈的声音犹如天籁之音一般从那头传来:“时辰到了” 他才终于支撑不住,“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满头大汗的喘着粗气。 魏玄戈原本以为他会在中途放弃,没想到他愣是撑了下来,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好小子,做得不错啊!”魏玄戈起身走到场上,在他身边蹲下,唇边噙着丝丝笑意。 魏长洲正皱着一张小脸缓气,听到他的声音倏地抬头,当看见他眼里毫不掩饰的对自己的赞赏,他突然觉得方才自己那半个时辰的马步扎得很值。 这是身为父亲的他第一次夸赞自己,魏长洲说不出来心里的感觉,有些委屈有些开心,但更多的是激动。 看吧,他也可以做得更好,甚至还得到了期待已久的赞扬。 “我可是你的儿子”魏长洲抿着唇看他,脸上是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雄鹰的儿子才不是软弱无能的小雏鸡,他总有一天会展翅高飞。 冷不丁听他如此说,魏玄戈眼里一闪而过的诧异,接着低头笑了两声,抬手拍拍他汗乎乎的脑袋,起身向外望了一眼,俯视着他笑道:“走罢!乖儿子” 魏长洲被他带到兵械房里挑选自己的兵器。 偌大的库房里排列着各式各样的兵器,有的锈迹斑斑,可以明显看得出来被人用过的痕迹。 听他与自己的解说,魏长洲才知道原来他爹还是个爱好收藏兵器者,怪不得这里头这么多兵器,看得人眼花缭乱。 “小心点儿,仔细等会伤到手”见他新奇的摸着那些锐利的兵器,魏玄戈好心提醒了一句。 魏长洲讪讪的收回了手,跟着他在屋里走了一圈,突然在一把精致又尽显杀气的长枪面前停下。 魏玄戈自顾自的说着,发现身后没了动静,回头一看才发现他正盯着一把长枪看得认真。 “你喜欢这个?”魏长洲侧头便见到贴在自己脸边的他,莫名吓了一跳,而后才犹豫着颔了颔首。 “你倒是好眼光”他倚在门上,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他促狭笑道。 “这枪是前些日子下头的人送给我的,还没上手试过呢,倒被你小子看上了”魏玄戈摸了摸鼻子,一副凛然大度的模样,“不过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就当这是为父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罢” 说罢,便上前将那枪提出来放到他手里。 那枪又高又重,哪是一个十岁的小儿能提得动的,顿时压得魏长洲呲牙咧嘴,勉强抱着站住脚跟。 “随便,哪个顺手用哪个!”面对他关于自己平日里用何兵器的询问,魏玄戈耸了耸肩摆手道。 “……” 天才便是天才,便是兵器也可乱用。 魏长洲抱住怀里的长枪,爱不释手的摸了摸,才抬脸看着他,顶着稚嫩的脸蛋却说着极其郑重的话:“爹,我以后要成为比您还厉害的大将军” 魏玄戈似是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话,登时叉着腰仰头哈哈大笑几声,然后抬手推了推他的头,嗤笑道:“臭小子,等你何时比老子厉害了再说这句话罢!” 魏长洲摸了摸头,仰起脑袋望着他,眼神坚定不移,“一定会有那一天的” “好啊,那我等着!”魏玄戈一把抽过他手中的长枪提在手上,一把拦住他的肩往外头走,洪亮的声音在庭院里响起。 “等我老了就和你娘亲去云游四海,你呢,就负责保护好你姐姐,若是你再能耐些,或许能保卫这国家里上千上万的百姓也不止……” 多年以后,一位名唤魏长洲的少年英雄手握一把断魂枪带领大雍将士横扫戈壁大漠,让匈奴人闻风丧胆,此后再不敢踏入中原半步。 人们戏之:此子比其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 作者:(╥ω╥)番外到此彻底结束了家人们,每一次的道别就像送走我的孩子一样,难受又不舍。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所以我决定这场筵席会一直持续到下一本书~( ̄▽ ̄~)~ 已经整理好文档啦有需要的可以去爱发电订购哦因为网盘被吞了分享不了只能在邮箱或者微博发送具体方法在订购后我发送的私信里此文档购买一次即永久售后就是说如果以后失效或者换了手机丢件可以到爱发电或者微博私信我重拿 再次感谢一路陪伴的小伙伴们,我们下一本书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