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爱狂鹰》 第一章 漫步在公园里,看着排列成行的绿木,傅容容心满意足地深吸了口气,感受着空气中那隐隐飘来的青草香,然后转过头对着身后摇摇摆摆、边走边捡拾松果的儿子叫道:「豆豆,不要捡了,捡那么多,贝贝吃不完的!」

贝贝是傅容容为儿子豆豆养的一只小松鼠,而松果则是贝贝最喜欢的食物之一,因此只要到公园来,豆豆就会捡一大堆松果回去喂他的宠物贝贝,把一只娇小可爱的小松鼠,硬是喂成圆圆肥肥,差点跳不起来的大肥鼠!

豆豆喔了一声,又捡了几颗后,才兜着满衣服的松果跑到母亲身旁,「妈咪,装装,贝贝吃。」

傅容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袋子,把松果全部装起来。

正想叫儿子去洗手时,豆豆却突然叫了一声,「狗狗!妈咪,有狗狗耶!狗狗!狗狗!」

傅容容根本来不及反应,豆豆已经边叫边往那只狗跑去。

她连忙大叫:「豆豆,回来!那里是马路,有车子,不要……」

话都没说完,一道刺耳的煞车声传来,等傅容容回过神时,豆豆早已经趴在车轮底下动也不动!

傅容容顿时魂飞天外,花容失色地抛下手中的松果跑上前抱起儿子,「豆豆,豆豆!」

这时,坐在车上的席洋知道司机撞到了人,口中发出一声咒骂,「该死!你是怎么开车的?怎么会没注意到小朋友跑出来?」

司机小吴也是一脸惊慌,「对不起,我只顾着闪狗,没注意到小朋友随后跑出来,所以才会……」

席洋厉声喝道:「还道什么歉9不赶快下车看看人家怎么样了,看需不需要送医。」

小吴赶紧下车来到傅容容身旁,「对不起,我只顾着闪狗,没看到小朋友随后跑出来。他要不要紧?」

傅容容早已急得泪流满面,抬起头望向他,慌张得语不成句,「豆豆流了好多血,豆豆他不会动了,豆豆他不动了……」

乍见傅容容,车上的席洋整个人顿时愣住!是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席洋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只听见小吴说:「那该怎么办?叫救护车好不好?还是我……」

席洋忍不住开门吼道:「还叫什么救护车?快把人抱上来,直接送医院!」

「是,少爷!」小吴转头对傅容容说:「小姐,请上车吧!我送你们去医院。你放心,我一定会负责到底,绝对不会逃跑的。」

傅容容点头,急忙抱着豆豆上车,「请你开快点,豆豆流了好多血,我好担心他……」

席洋安抚她,「你放心,不会有事的。小吴,开快点!」

傅容容又点点头,她颤抖着手轻抚儿子,泪水扑簌簌直落,口中不住呢喃着,「豆豆,妈咪在叫你,你听见没?豆豆,你可不能有事,你是妈咪的宝贝,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妈咪会一直陪着你的,妈咪会一直陪着你的,豆豆,豆豆!」

由于傅容容的心思都放在儿子豆豆的身上,因此她丝毫没有发觉坐在身边的男人是席洋,更没意识到是席洋的车撞到儿子。她只是不断地和儿子说话,不断地叫着儿子的小名,希望能给宝贝儿子一点精神上的鼓励。

而席洋则是静静听着,默默看着,看着满身血的小男孩,看着泪流满面,惊慌失措的傅容容,心头满是不解与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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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来到医院前,车子刚停下,傅容容便抱着儿子冲下车跑向急诊室。「我儿子出车祸了,请你们救救他,救救他!」

医生二话不说,立即接过小豆豆放在诊疗台上仔细检查,傅容容在一旁着急看着。

「怎么样?豆豆他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医生神情严肃的说:「他血压降低,又有腹胀的现象,恐怕是腹腔出血,得马上动手术。」

一听到要动手术,傅容容眼前一阵晕眩,几乎要昏过去,幸好一双有力的臂膀及时搂住她,那是席洋。

席洋搂着傅容容交代医生:「那就动手术吧!麻烦你了,医生。」

医生点点头,立刻和护士推着小豆豆进入手术室。

望着儿子被送进手术室,傅容容双腿一软,险险站不住脚。「豆豆,豆豆。」

席洋扶过她坐在椅子上,「先坐下来等,等手术完成,豆豆就没事了!」

「可是豆豆还那么小,怎么承受得起这样的大手术呢?我……我……」

「不会有事的,相信我,这里的医生都很负责,也很细心,一定不会有事的!」

「可是我……」傅容容无意识地点头,双手无助地在腿上交握着,身子不住颤抖,「我好担心,豆豆是我的宝贝,是我好不容易才有的宝贝,我绝对不能失去他,绝对不能失去他!」

「我知道!每一个孩子都是父母的宝贝,每一个父母都不愿意见到自己的宝贝遭受这种痛苦,但现在除了等待之外,我们什么都不能做,不是吗?」

「我……」她抬起头看着席洋,似乎仍没认出他。

席洋柔声道:「人家说母子连心,如果豆豆知道你这么担心,他也会担心的;如果他知道你这么害怕,他也会害怕的。所以,为了豆豆,你一定要镇静,一定要稳住自己,这样才能给豆豆最有力的支持,知道吗?现在听我的话,做几个深呼吸,让自己放松一下,嗯?」

傅容容依言深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慢慢静下心来。

她抬起头,感激地看了席洋一眼,这一看,她整个人不觉愣住,「你……是你?」

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这个男人?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应该没有机会再见到这个男人了,想不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他。

席洋微微一笑,「是我,你好吗?小猫咪。」

那句「小猫咪」听得傅容容浑身微颤,双颊泛红,可那莫名的悸动很快便消失,因为她的宝贝豆豆还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她哪有心思管什么猫咪不猫咪的!

「你……是你撞了豆豆?」她突然想起他为何会在这里。

「不是我,不过也差不多,毕竟小吴是我的司机,他做错事跟我做错事是一样的,因此一切责任由我承担,所有的医药费用也由我来支付。」

傅容容原本是有满肚子怒气的,可在听到席洋诚恳、负责任的一席话后,让她纵使有气也无处发。

再说,她能怼他生气吗?不管她对多少人生气,唯一就是不能对他生气。因为他不仅曾救了自己一命,这是……还是……

这时,医生自手术室走了出来。

「你们两位谁是布的家属?」

傅容容忙走上前,「我是他母亲,请问豆豆他怎么啦?」

「肝脏及脾脏破裂,加上先前失血过多,因此需要输血。可是他的血型很罕见,我们医院一时间找不到相同的血型来为他输血。」

听到要输血,傅容容顿时刷白了脸。

她知道豆豆血型稀少罕见,但一向不以为意,因为豆豆是那么听话、健康的孩子,从小到大,别说生病,连感冒都很少有,所以纵使知道豆豆血型十分罕见,她也从不担心。想不到现在会发生这样的事,难道现在竟要豆豆因为一场意外的车祸而丧命吗?

医生又对傅容容说道:「你是他的母亲,你的血型和他相同吗?」

傅容容摇头,这时候的她已经六神无主了,「不……我……我不是……」

席洋见状忙起身走上前,「医生,请问豆豆是什么血型?」

「a型Rh阴性。」

席洋眉头一拧,眼中露出一抹无法置信。他转头看了傅容容一眼,见傅容容低头回避,这让席洋心头的疑惑更深了。

「我正好是a型Rh阴性,就输我的血给他吧!」他沉声对医生说,视线却穿过医生落在傅容容身上。

闻言,傅容容双脚一软,整个人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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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傅容容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席洋那充满关怀的脸庞。

「我……我怎么啦?」她困惑地坐起身看着席洋。

「你太久没进食,血糖过低,加上豆豆出车祸的惊吓,所以晕了过去。」

提起豆豆,傅容容立即想到手术。

她忙抓住席洋的手着急地问:「豆豆怎么样了?手术是不是成功了?」

「你放心,手术没有问题,不过医生说还是得先转入加护病房观察一阵子,等病情稳定后,就可以到普通病房休养。」

「我想去看豆豆,我要去看豆豆……」傅容容推开被子想下床。

席洋没有阻止她,只是脱下自己的外套被在她肩上,「外头有点凉,把外套穿上,免得着凉。」

傅容容点点头,穿上席洋的外套,随着席洋来到加护病房外。

席洋说:「现在已经过了家属探视时间,所以只能在这里看。你瞧,左边数过来第三张病床就是豆豆。」

其实不用席洋说,傅容容早己瞧见儿子那躺在病床上插满管线的小小身影。

泪水忍不住又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傅容容哽咽地问:「他不要紧吧?医生怎么说?」

「幸好及时输血,完成手术,否则后果将会很严重。不过现在手术已经完成,只要他能平安度过这三天,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

傅容容泪眼朦胧地遥看着儿子,摸着玻璃窗的手却禁不住颤抖,「谢……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话,豆豆他可能就……」

「不必谢我,毕竟是我的司机撞到豆豆,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负责。」

傅容容一愣,透过玻璃窗上的倒影看着席洋。

「Rh阴性血型是种罕见血型,这种血型在国外比较常见,但在台湾大概只有千分之三的出现机率,加上缺乏宣导教育,使得Rh阴性血型的人一旦面临意外,或者动手术时,丧命的可能性就比一般人高出很多。」席洋顿了顿继续说:「只是我怎么样都没想到,我的血居然会拿来救自己的儿子!」

说这话时,席洋的双眼定定瞅着傅容容,而傅容容几乎整个人趴在玻璃窗上不敢抬头,全身上下不住发抖。

「你……你胡说!豆豆不是你的儿子,豆豆他是……是我和家浚的儿子,是赵家的长孙,你……不要胡说,不要胡说!」她语不成声地辩解着,可声音听起来却是如此软弱无力。

席洋冷冷一哼,眼睛前后瞄了下,跟着伸手抓住傅容容的手,「这里不好谈事情,你跟我来!」

不给傅容容任何拒绝的机会,他揪住她直接往医院外头走,来到停车场上一辆黑色宾士轿车前。

他打开车门,「进去!」

傅容容无从抵抗,事实上她也无力抵抗,因为她早让席洋那形于外的怒气给吓着了。

这种怒气她曾见过一次,那一次把整个赵家搞得天翻地覆,也彻彻底底改变了她的命运,而今……她又要面对这种怒气了吗?

「你、你想做什么?这里是医院,随时有人会经过的,你不要……」

席洋冷冰冰地扯了下嘴角,「放心!我知道这里是医院,所以我不会打人,也不会骂人,更不会掏枪威胁人,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当初有了我的孩子却不告诉我?」

傅容容苦涩地摇头,「豆豆不是你的儿子,他不是!他姓赵,他是我和家浚的儿子!」

「你当我是白痴,是从未读过书、未受过教育的原始人吗?」

「我……」

「先不论其他的,单单血型这点就是无法否认的铁证,你知道吗?」说着,席洋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扬了扬,「我已经查过了,赵家浚的血型是B型,你是o型,B型的父亲和o型的母亲,居然会生出a型的孝?这可真是天下奇闻了!更奇怪的是,这个a型的孝,居然会和我一样,拥有千分之三机率的Rh阴性血型。」

傅容容只能瞪大眼睛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还有,豆豆的生日是四月八日,正好三足岁,而我记得我遇到你的时间差不多是四年前,推算一下时间与日子,你受孕的日子就是你到我房里……」

傅容容突地伸手捂住他的嘴,声泪俱下地哀求着:「不要说了,席洋,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席洋抓过她的手,在她手掌心上轻轻一吻,柔声问:「告诉我,豆豆到底是不是我儿子?」他没有要医生直接做DNa比对,就是要她亲口给他答案。

然而她只是哭,却不说话。

席洋眉头一拧,「容容,我实在不愿意威胁你,但如果你再不承认的话,我就要提出DNa亲子鉴定了,你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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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踩着泥泞的山路,顶着几乎要把人吹倒的强风,席洋朝他视线所能看到的幽暗山路一步步勉强前进。

他原本是打算越过产业道路,再转省道走高速公路回台北的,可没想到这风来得如此之强,雨下得如此暴烈,竟让山上一块巨石往路上塌落,堵住了唯一可以联络省道的路。

幸好他眼明手快,在大石头砸中车子前就已经跳车离开,否则现在还能顶着风、迎着雨走吗?早被压成肉饼,等家人来收尸了!

不过席洋现在的感觉也不好过,因为他已经走了快两个小时的山路,沿途却始终没看到有拽,难不成他得这样走到天亮?那也太惨了!早知道还不如在家里陪母亲和那些小动物们来得轻松哪!

可抱怨归抱怨,席洋知道自己还是得走,毕竟从小的训练让他知道,深夜山路有多危险,何况是孤身一人处在风强雨急的山路中。所以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尽量让自己远离暗不可知的深山,因为这是他唯一能救自己的方法,再来便是看看能不能找到地方过夜了。

他记得以前路过这里时,曾经在这附近看过一户人家的,怎么现在找不到了?

想着,席洋停下脚步往四处望去,周遭尽是一片漆黑,耳中所听到是淅沥雨声,身体所感受到的,除了强风外,就是雨水带来的冰冷,周遭是幽暗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何来人家?难道是自己记错了?还是……

就在席洋疑惑时,突地,不远处一点黄色光芒吸引他的注意。他发现那光芒虽小却会移动,那是……手电筒?

想到手电筒,席洋顿时精神一振,他大步朝那点黄色光芒前进,冒雨来到一栋建筑物前。

席洋想都不想,伸手便敲门,「喂!有没有人在?开门,快开门!」

他接连喊了几声,手上也用力拍着铁门,但是敲了半天都没有任何回应,但是席洋不死心,他举起手又想把门……

忽然,门呀地打开一条缝,一个女子拿着手电筒,略带怯懦地照着。

「谁?你想做什么?」那女子怯怯问道,惊讶、怀疑与惶恐不定的眼游移在席洋湿漉漉的身上。

席洋一手按在铁门上,一脚却已乘机伸进门缝里抵住门,礼貌又不失坚定地说:「我的车子被落石压坏了,山里又收不到手机讯号,所以想借一下电话,可以吗?」

女子摇头,「停电了,家里电话不能用,没办法借你!山下有家杂货店,店里有公用电话可以打,你去打公用电话好了。」

说完,女子便使劲想关上门,却发现席洋竟一脚抵住门,让她关也关不上。

席洋微微一笑,锐利的眼藉着手电筒的微光打量着女子,「电话线不受电力影响,除非你们家使用的是无线电话,但那也没关系,只要换上有线电话就可以打了。拜托,借我打通电话,我保证打完电话一定离开,可以吗?」

女子还是摇头,「对不起,我真的不能让你进来,你快走吧,别为难我……」

这时,屋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容容,你在跟谁说话?」

女子浑身一震,连忙转过身叫道:「妈,我没在跟谁说话,我只是来看看大门锁了没……」

岂料席洋突然高声叫喊:「老太太,我是个过路人,想来跟你们借个电话,请行个方便,帮一下忙!」

女子回过头错愕地看着席洋,「不要,千万不能让我妈知道……」

可已经来不及了Z暗中闪出另一道黄色光芒,而随着黄色光芒逐渐接近,一个老迈的身影也慢慢走到女子身后。

「容容,他是谁?」

不待这名叫容容的女子回答,席洋便抢先说:「老太太,我是个过路人,因为碰上道路坍方,车子被落石压坏了,手机讯号不通,所以想跟你们借个电话,可以吗?」

老人家阴沉地打量着席洋,从席洋湿淋淋的头发,沾满雨水的俊美脸庞,看到他那颀长结实的身材,「我们家没有男人,不方便让你进来打电话!你往左边直走,大概天亮前可以走到杂货店,杂货店里有公用电话可以打,你去打公用电话好了!」

席洋眉头一皱,「老太太,我已经走了大半夜,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们家可以借电话,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拨个电话?」

老人家仍旧摇头,「我说过我们家没有男人,不方便让你进来!」

闻言,席洋无奈地叹口气,「要不……你帮我打个电话,这总可以吧?」

老人家点点头,「好吧!念在你也不是故意的份上,我让容容帮你打电话。说吧,你叫什么名字?要打给谁?想交代什么事?」

「我叫席洋,就说我车子被落石压坏了,今天晚上是赶不回去了,请他们马上派人来接我。电话是……」

乍听到「席洋」二字,那老人眼中露出一抹快得难以察觉的光芒。她打断席洋的话,「别说了,电话号码那么长,谁记得住,你自己进来打吧!容容,带他去打电话!」

那个叫容容的女子显得十分惊讶,「妈,您……」

「我说带他去打电话!」

「是,妈!」女子抬起头看了席洋一眼,「你跟我来。」

席洋极有礼貌地朝老人家一鞠躬,「老太太,谢谢你的帮忙。」

老人家看也不看席洋一眼,拿着手电筒迳自消失在黑暗中。

席洋微微一笑,掉头看着女子,「电话呢?」

女子让他看得心慌意乱,连忙转身,「就在里头,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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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洋跟着女子踏进屋里,在黑暗中一阵东拐西弯,来到一间看似书房的地方。

女子说:「电话在桌上,你自己进去打吧!」

但席洋却定在原地,「你叫容容?姓什么?」

女子低头回避着席洋灼热的目光,「你不是要打电话吗?电话就在桌上,你快进去打吧!」

「可是我现在想先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不然我怎么通知家人来接我呢?」

「我……我叫傅容容,这里是森园赵家。」

「森园赵家?那……刚刚那个是……」

「我婆婆!」

席洋的心不知为何抽了一下,眼中不觉流露出一抹失望。

婆婆?原来她结婚了!难怪她对那个老人家会有那种疏离且畏惧之情,原来是婆媳关系!也对,只有婆媳才会有这种疏离、畏惧之情,如果是母女,应该是会比较亲昵的。

他甩甩头,大跨步走进书房,拿起电话正想拨号,却发现话筒里一片寂然,显见电话线路已被外头的狂风骤雨给破坏了。

他转头对站在门口的傅容容说:「电话坏了,你们家还有其他电话吗?」

傅容容摇头,「没有,这是我们家唯一的电话,如果这支电话不通,那就没有电话可以打了。」

「是吗?」席洋只轻轻吐出这两个字,双手抱胸,动也不动地看着傅容容。

「你……你可以走了吗?既然电话打不通,那你……」

话都没说完,赵老夫人的声音突地在黑暗中响起,吓得傅容容差点跳起来,「你就留下来过夜,等天亮再走吧!」

「妈……您……」傅容容实在不解,为什么她的态度竟会有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她不是一向很讨厌外人吗?为什么现在却……

赵老夫人冷冷地出声:「容容,先带这位先生去休息,顺便拿你公公的衣服给他换,再帮他放热水洗澡。」

「可是妈……」

赵老夫人边走边说:「收音机说,前面那段山路也坍方了,这前后山路都坍方,他恐怕想走也走不了,既然走不了,不如就留下来吧!反正他是老天安排的客人。」

「可是妈,您不是说……」傅容容疑惑地望着老人家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席洋来到傅容容身旁,低头看着她,「你好像很怕你婆婆,甚至怕到连她的话都不敢违逆?」

傅容容摇摇头,没有回答他的问话,「你跟我来!」

席洋缓步走在傅容容身后,透过手电筒微弱的光线打量着眼前这个在暴风雨夜,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神秘女子。

她看起来好年轻,可能不超过二十岁;她的身材纤细匀称,有如弱柳扶风,让席洋不禁担心,是不是门一开,她就会被外头的风给吹跑。

至于她的长相,因为光线太暗,席洋并没有看仔细,只知道那是一张极为秀丽动人的娇美脸庞,加上一头如瀑布般的长发,更烘托出她的细致与脆弱。

只是……这样一个女子,为什么会住在这偏僻的山里?

想着,傅容容已经带他来到一个房间前,「你就在这里休息吧!我去替你准备热水和衣服,你稍等一等。」

席洋拉住她,「不必了,浴室在哪儿?我直接到浴室等你好了,我实在不想再穿着这身湿衣服了。」

傅容容彷佛被吓了一大跳似的,忙挣脱席洋的手。

见状,席洋眉头微拢,「对不起,我不该碰你的,可是我没有其他意思,请你不要误会……」

傅容容摇头,「不要紧,前面左转就是浴室,我先帮你放热水,顺便拿衣服给你。」

不待席洋回答,傅容容把手电筒留给他,自己摸黑前往浴室扭开热水,然后急忙转身离开。

席洋带着几许疑惑与不解,依着傅容容的话往前走,果然一下子就找到浴室。

浴室的浴缸里热水正不停流着,望着那冉冉升起的白雾,席洋一颗绷着的心不觉松了开来。

他先动手脱掉牛仔裤,然后是衬衫,正当他想脱去身上最后一件屏障物时,远处却传来傅容容惊呼的声音,「不要,放开我,快放开我!」

席洋连想都没想,随手抓起牛仔裤套上,急忙循着声音找到傅容容。

只见一名陌生男子一手抓着傅容容,另一手想抢她手上的衣物,而傅容容则不住地闪躲,不住挣扎,拼命想挣脱,「放开我,家浚,你弄疼我了!求求你放开我好不好?」

男子并没有放开傅容容,倒是扭紧她的手反扣住,口中不断重复着:「给我,给我!」

娇弱如傅容容,哪受得住这种痛,眼泪当即一颗颗滚了下来。

席洋见状,一个箭步上前,左手直取男子抓着傅容容的右手,右手揽住傅容容的腰,只听见哇的一声惨叫,傅容容已经在席洋怀中,而男子则痛得边叫边逃边甩手,「好痛,好痛!」

席洋搂住傅容容,关心的问:「没事吧?」

傅容容揉着手,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不住落下。

「那是谁?你不是说家里没男人吗?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人来?」

傅容容仍旧只是摇头,并轻轻推开席洋,「不关你的事,你不需要问。」

「可是他想伤害你……」

傅容容将衣服塞进席洋手里,「你洗澡吧,洗完澡早点睡!」

不给席洋任何发问的机会,傅容容掉头离开,留下席洋一人独自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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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容容浑身颤抖地回到自己房里,小心翼翼地上了一道又一道的锁,又搬过桌子、椅子抵住门,这才惊魂甫定地在床沿坐了下来。

她抚着疼痛红肿的手腕,眼泪一颗颗掉了下来。可她没有哭出声,只是默默坐着,默默让眼泪滴落,默默听着外头的狂风暴雨,凝神注意着外头的一切动静。

突然,一阵风吹得房门嘎吱作响,彷佛有人在拍门似的,吓得傅容容整个人差点跳起来,眼睛睁得老大,直视着房门。

「谁?外面有人吗?」

没有人回答她,有的只是呼啸而过的风声。

傅容容缓缓舒了口气,原来是风声。其实也难怪,山上的风本就不小,更遑论现在正遇上台风,即使屋子的每扇门、每扇窗都关得紧紧的,可是风仍旧找得到缝隙吹进来。

但傅容容仍旧不敢轻忽,动也不敢动地望着门,生怕会突然听见敲门声,毕竟这是个台风夜啊!

是啊!台风!「台风」两字什么时候成了她最畏惧的名字,「台风」又什么时候成了她的梦魇?一个挥之不去,忘也忘不掉的梦魇!

就在傅容容陷入沉思时,敲门声跟随着风声一同响起,「容容,开门,开门!」

傅容容顿时紧张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门,双手反抱住自己。

「容容,开门,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傅容容没有回应,只是恐惧地望着不孜动的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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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邢天会

房间里,席洋来来回回踱着步子,一面看着焦急得泪眼汪汪,不断安抚儿子的傅容容,一面问守在门口的属下,「电话究竟打了没?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守在房门的两名属下连忙回道:「已经打了,可是瑞少爷说他还有点事,过一会儿才能过来……」

听到云其瑞说有事不能马上过来,席洋忍不住破口大骂:「该死的家伙!平常不需要他时,老在眼前晃来晃去,现在有急事要他马上过来,就会找理由推托。快,再去打电话,叫他快点来!就算用飞的也得给我飞过来!」

「是,少爷!」

吩咐完事情,席洋回头望着傅容容,听着小豆豆稚嫩的嗓音哭喊:「妈咪,痛痛,豆豆的肚子痛痛!」

傅容容连忙伸手轻抚着儿子,万分不舍地擦去他小脸上的泪珠,「豆豆勇敢,豆豆不哭,医生叔叔马上就过来,嗯?」

「可是豆豆肚子好痛,豆豆的头也好热喔,妈咪,妈咪!」小豆豆偎在母亲怀中低低哭了起来,小小身子不断地抽搐颤抖,额头又热又烫。

听见儿子叫痛,席洋的心顿时揪成一团。

该死!为什么云其瑞还不来?为什么自己只能在一旁着急,却帮不了儿子呢?为什么他空有一身本领,竟没有察觉到医院附近有人埋伏,想对她们母子不利呢?

想到这儿,席洋不由得想起方才的事。

他不知道那几个人是什么来历,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想绑走傅容容和豆豆,但他可以肯定一件事,那就是下次再让他撞见,绝对打得那些人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就是因为那些人,害得他在医院里大干一架,不但吓坏了傅容容,也害得豆豆无法继续住院治疗,只好移回邢天会。

想不到才刚到邢天会,小豆豆便因为伤口迸裂而发烧,不断哭泣喊痛,让他又急又气又莫可奈何,所以,他绝对饶不了那些人!

他来到床前看着傅容容,傅容容也抬头看着他,眼眶中满是泪水,「席洋,怎么办?豆豆他发烧了,伤口也好像裂开了,这该怎么办?」

席洋强自镇定,「别急,其瑞应该马上就到,你再等一会儿,我马上去找他过来!」说完,席洋转身打算亲自去找云其瑞,边走还边骂道:「该死的家伙!平常没事老爱在身边晃来晃去,现在真的需要他,又躲得不见人影!等他来了,看我怎么……」

这时,云其瑞那轻柔、好听,又带着几许懒洋洋的声音突地响起,「怎么修理我是吗?席洋,你一向都是不疾不徐、冷静自持的,什么时候也和其学一样,染上这种急惊风的坏毛病了?」

乍见云其瑞,席洋喜形于色,双手抓住他,「快,我等你好久了。」

接着,也不管云其瑞还有什么话要说,硬是将他拖到床前。

「席洋,你这是做什么……」云其瑞先是一阵莫名其妙,但当他看见床上的豆豆时,脸上顿时露出一抹不可思议的神情。

他转头看看席洋,又看看豆豆,然后摇摇头,似乎有点无法置信,「席洋,你这好小子,你……」

席洋毫不客气地推了他一把,「先别管这个,拜托你先看豆豆,可以吗?」

轻轻应了声,云其瑞蹲下身子摸了摸豆豆的额头,又掀开衣服检查伤口,脸色霎时沉了下来。「先告诉我你做了什么事?照这孩子的状况来看,他应该还在加护病房观察的,为什么现在会在这里?」

「我……」席洋有些慌乱,有些生气,有些不知所措地摆着双手,「我不是故意的,但情况紧急,那时候如果不把他带回来的话,后果可能会更严重。其瑞,你可以处理吗?」

「我能不处理吗?」他瞪了席洋一眼,弯腰抱起豆豆往外走。

傅容容见状不觉紧张起来,「你要带豆豆去哪里?」

席洋忙拦住她,「别急,其瑞是医生,把豆豆交给他一定没有问题的。」

「可是我想跟去看看,豆豆很黏我,他一看不到我就会哭的……」

席洋摇头,「没事,只要其瑞来了,天大的事都可以解决,相信我,嗯?」

「可是……」傅容容还是不放心,还是想跟去,那毕竟是她的儿子啊!

已经走到门口的云其瑞闻言,忍不住停下脚步,转过头对傅容容露出一抹温柔又充满抚慰的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先吃点东西,再好好睡一觉,这样你接下来才有体力可以照顾豆豆,不是吗?」

傅容容傻愣愣地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可以相信眼前这个男人。虽然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可就像当初她觉得自己可以相信席洋一样,现在她又觉得自己可以相信这个叫云其瑞的男人。

云其瑞又露出一抹笑容,然后抱着豆豆走出房间。

目送儿子离开,傅容容心头一松,整个人竟无力地往下滑,幸好席洋及时抱住她。

「没事吧?」他抱起她回到床边,让她半躺在床上。

「豆豆真的会没事吗?」

「当然,其瑞在美国念医学院,有台湾和美国的双重医生执照,是我们家族医院的主治大夫,虽然小儿科非他专攻的项目,但要照顾豆豆应该绰绰有余。」

说着,他拍了拍手,立刻有名佣人端了个托盘走进来。

席洋接过托盘,拉开架在床上的小桌子,然后把托盘放在小桌子上,「吃吧!我猜你肚子一定很饿,先把这碗广东粥吃了,然后好好睡一觉,嗯?」

傅容容摇头,「不,我不饿,也不想吃,我只想等豆豆的消息,我……」

「有其瑞在,豆豆不会有事的!倒是你,你再不吃点东西的话,我担心你会病倒,难道你希望豆豆看到你病倒的样子吗?」

「可是我真的吃不下……」

不容她拒绝,席洋舀了一汤匙的粥送到她唇边,「吃掉它,这是我要陈妈特地为你煮的,试试看,很好吃的,而且陈妈煮的菜连大饭店的主厨都比不上呢!」

可傅容容还是拒绝,因为她的心思都在儿子身上,哪顾得了自己饿不饿、东西好不好吃呢?

席洋见状,眉头微微一拧,将那汤匙的粥往自己嘴里塞,然后托起傅容容的下巴,以嘴对嘴的方式,硬是将粥喂她吃下。

傅容容顿时飞红了脸,忙别过头,「不要,不要这样……」

「那就吃了它,还是……你希望我喂你,小猫咪?」

又听见他叫自己小猫咪,傅容容虽没脸红,可眼中却闪现一丝羞涩,她连忙抢过席洋手中的广东粥,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席洋满意地看着她吃完了广东粥,又递上一碗麻油鸡,「吃了它,你脸色苍白得像鬼,这东西应该可以让你看起来好一点。」

这次傅容容不再和他争辩,乖乖地接过麻油鸡,秀气地吃着那又香又补的鸡腿,喝下有着浓浓酒香与麻油香的汤,果然如同席洋所说,她脸色真的好了许多,脸颊上也泛出两朵迷人的红云。

席洋有些痴迷地啾着她,胸口溢满一股无法形容的滞闷,这女人……美得不可思议啊!只可惜……只可惜……

他摇摇头,强自压抑下心头的悸动与痛苦。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吗?」

傅容容摇头,「你不需要知道,你……」

席洋猛揪住她的手,「不需要知道?那些人差点伤了我儿子的性命,而你居然说我不需要知道?」

傅容容幽幽望着他,「你真的不需要知道,对我的事,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什么叫越少越好?你差点在我面前被带走,连豆豆都差点死了,而你居然要我别插手?」

「我……我不希望你受我牵累,你为我所做的事已经够多了,我真的不希望再连累你。」

席洋松开她的手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得到,那些人是你婆婆派来的吧?」

傅容容脸色顿时刷白,眼睛也霍地瞪大。

「我听见那些人叫老夫人,还叫你少奶奶,喊豆豆小少爷,所以我想,这件事应该和你婆婆有关。至于她为什么要派人捉你,应该和豆豆有关吧?」

闻言,傅容容身子忍不住又再次颤抖起来,双手也紧紧握着,「你……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我很怀疑,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带着豆豆离开赵家?赵家浚呢?他做什么去了?他为什么没有和你在一起?他为什么不帮你?他不是你的丈夫吗?」

连续几个为什么,问得傅容容满脸惊慌,可她依旧什么也不肯说,只是用力咬着自己的唇。

席洋在她面前蹲下身子,轻轻托起她的小脸面对自己,低声问:「是不是赵家浚知道豆豆不是他的儿子,是不是他又对你动粗,所以你才带着豆豆离家出走?」

「不是,家浚不知道,他不知道豆豆不是他的儿子。」

「是吗?」席洋冷冷一笑,根本不相信她的话,「你知道刚刚其瑞看到豆豆时为什么会那么惊讶吗?」

傅容容莫名所以地摇头。

席洋一语不发,转身走出房间,当他再回来时,手中多出一张照片。

「你瞧这是什么?」

傅容容接过照片一看,差点叫出声,「豆豆?你怎么会有豆豆的照片?」

「那不是豆豆,那是我!是我三岁时的时候,我父亲帮我拍的照片!」

傅容容无法置信地看着照片上的席洋,那是席洋?天啊,他们父子竟然长得一模一样?

「很惊讶是不是?豆豆竟然和我这个未曾谋面的父亲长得一模一样!正因为豆豆和我长得一模一样,而其瑞一眼就认出豆豆是我的儿子,所以他才会那么惊讶。你想想,连其瑞第一次看到豆豆都会发现这点,更何况是与你朝夕相处的丈夫和婆婆?你想他们会看不出来吗?他们会没发现吗?」

傅容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彷佛在思索什么似的,半晌,她终于点头。「没错,你说的没错,我会离开赵家确实是为了豆豆,不过并不是因为他们发现豆豆是你儿子,而是因为……」

席洋屏息听着,听着她说出一个他想都没想过的答案。

「因为家浚疯了,因为他会伤害豆豆,而我不想看见豆豆受到伤害,只好带着豆豆离开赵家。」

「你说什么?赵家浚……疯了?」席洋简直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是,他疯了!四年前你看见他时,他的精神状况就已经很不稳定,豆豆出世后,他的精神状况变得更差,成天恍恍惚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他也不是一直都那样,情况好时,他会抱着豆豆又亲又吻,说豆豆是他的宝贝,可一旦情况不好,或者突然受到刺激而发病,他就会打人,甚至想杀人,我担心……再继续下去,也许豆豆有一天会被他杀死,所以我……」

席洋无力地趺坐在床沿,心疼地看着眼前这个美丽娇弱的小女人,「结婚前他就这样吗?」

「不,结婚前他一直都好好的,看起来也很正常,只是比较多疑,不容易相信别人。但是结婚后他却渐渐变了,变得猜忌多疑,变得善妒,没有安全感。」

傅容容抬起头看着席洋,「你知道他为什么要住在山上吗?因为只有住在没有人的山上,他才不会觉得别人总想害他,总想谋夺他家的财产,因为只有住在山上,他才有安全感。可是他的安全感并不是一直都在的,当遇到台风时,他就会极度不安,疑神疑鬼,甚至会把我和婆婆统统关起来,还把屋里的东西全都锁起来,免得被别人带走、抢走。」

席洋点头,终于明白为什么第一次遇见傅容容时,她会满脸的惊慌不安,也明白了为什么她会在台风夜向自己这个陌生人求助,更明白她为什么会哭倒在自己怀中无法自抑。

原来赵家浚……精神状态有问题!原来他是个疯子!

他无力地问:「不能离婚吗?」

傅容容露出一抹苦笑,「如果可以离婚的话,我还需要带着豆豆逃走吗?再说,家浚的母亲是个怎么样的人,赵家是怎样的家族,怎能容许离婚这种丑事在他们家出现?」

「不,我是说向法院诉请离婚,你没想过吗?」

「诉请离婚?」

「没错,诉请离婚!只要你可以证明赵家浚确实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而且证明他在结婚前对你隐瞒病情,那么就可以诉请法官判决离婚。」

「可是……我婆婆她不会答应的,她宁可带着家浚隐居在山上,也不愿让他住院治疗,不然事情怎会演变到这种地步?再说现在有了豆豆,她更不会答应!」

未完,共2页 / 第1页

第四章 虽然席洋说过,也极力要求傅容容住下来,甚至为她和豆豆准备了一整层楼,外加佣人、管家来照顾他们,可傅容容并不打算长住,因为她认为自己不能再拖累席洋了。

但是一来豆豆的伤还没完全好,伤口虽已经拆线,却仍需要时间休养;二来豆豆从小到大,并没有真正过过一天好日子,而在席家,在席洋的照顾庇护下,豆豆可说是每天过着小王子般的生活。

先不论照顾他的护士、佣人,每天陪他玩的席洋和云其瑞,光是满屋子的玩具、游戏就足以让小豆豆每天玩疯了,更别提屋外那几只活蹦乱跳,整天和豆豆滚在一起的狗儿了!

豆豆当初不就是为了追一只狗才出车祸的吗?而深知儿子个性的傅容容,又怎能忍心将儿子从这个他喜爱又充满快乐的环境带走?

于是她只好留了下来!再说她……心中其实也极不愿意离开席洋身边,因为她早就……早就……

傅容容几乎想愣了,直到豆豆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妈咪,水水,妈咪,妈咪!」

傅容容猛回神,看见儿子玩得一身脏兮兮的,她知道定是和几只狗儿抱在地上打滚,才会弄得全身脏兮兮的。

她蹲下身子拉过豆豆,「怎么又玩得这么脏?不是告诉过你,不可以把衣服弄脏,免得妈咪洗不干净吗?」

小豆豆边喘边说,小手指着外头乱蹦乱叫的几只狗儿说:「不是我弄的,是比比它们弄的!」

傅容容无奈地捏捏儿子的小脸,「是喔!比比是狗狗,你就是小小狗狗,每天自己跑去和它们打架,还敢嫁祸给比比。」

「妈咪,什么是嫁祸?」小豆豆一脸天真地问。

「嫁祸就是……算了,教你你也不懂,反正你就是喜欢和狗狗打架!过来,妈咪帮你洗澡澡,洗完澡澡准备吃饭饭了,嗯?」

小豆豆似懂非懂地点头,「洗澡澡,吃饭饭,可是我要水水!」

「好,水水,来!」

傅容容倒了杯温开水给儿子喝下,这才带着他到浴室洗澡。

席洋家的浴室很大,不仅有按摩浴缸,干湿分离的淋浴设备,还特别为了豆豆钉了小架子摆放玩具,好让他可以一边玩水一边洗澡,而这些玩具几乎可以让豆豆洗上半个小时还出不来。

今天也是一样,傅容容一边听着儿子叽叽喳喳地叙述他和狗狗玩耍的经过,一边帮儿子洗头、洗澡。

「妈咪,比比是席叔叔的妈咪养的狗狗耶!」

「骗人!席叔叔都几岁了,怎么可能是叔叔妈咪养的狗狗?」

「是真的,席叔叔真的这样说。席叔叔还说比比从他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在了,所以比比现在已经好老好老好老了!真的喔!席叔叔还说比比救过他的爸比,还会保护他的妈咪,所以比比是他们家的救命恩狗!」

听到「救命恩狗」四个字,傅容容忍不住噗哧一笑,伸手用力抓了抓豆豆满是洗发精泡泡的小脑袋瓜,「席叔叔骗你的,比比现在才多大,席叔叔多大?怎么可能从他还没出世时就在呢?一定是你席叔叔他……」

「没有,席叔叔不会骗我,他真的说比比是他们家的救命恩狗,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在了!是妈咪坏坏,妈咪说比比坏话,还说席叔叔坏话,我不要跟妈咪好了!」

小豆豆生气地抗议着,因为他现在非常崇拜席洋,只要是席洋说的话,小豆豆可都是百分之两百地相信。

傅容容双手一摊,「好啊!你现在有了席叔叔就不要妈咪了,那妈咪走就是了。」

说着,傅容容满手泡泡地站起身,还当真打算离开。

小豆豆急得跳起来,猛抱住她的小腿,「妈咪不要走,豆豆不说妈咪坏坏了,妈咪不要走!」

傅容容蹲下身子,岂料她都还没开口说话,小豆豆便抹了她一脸的泡泡,「妈咪坏坏,妈咪说席叔叔和比比坏话,妈咪坏坏!」

「好啊!你这臭小子,居然敢骗我?看我怎么对付你!」

傅容容一手抓住豆豆,一手猛往他胳肢窝和腰间搔痒,逗得小豆豆又笑又叫又跳,两只小腿乱踢,「呵呵呵C痒喔!妈咪不要,妈咪好痒喔!」

「妈咪才不痒,是豆豆好痒!」

傅容容边说,边转换阵地,往豆豆脚底板攻击,逗得豆豆满地乱滚,嘴里咯咯不停的笑着。

而这画面,便是席洋进入浴室时所看到的一幕。

他痴痴地望着傅容容和豆豆玩成一团,看着傅容容猛呵豆豆痒,听着豆豆天使般的笑声,一抹渴望不知不觉中充塞在胸怀,连表情都跟着变得温柔起来。

这时,笑得几乎喘不过气的豆豆瞥见救星站在门口,急忙连滚带爬扑向席洋,「席叔叔,席叔叔!」

席洋顾不得豆豆身上满是洗发精和沐浴乳泡泡,伸手将他抱了起来,「怎么了?惹妈咪生气了是不是?」

豆豆摇头,「豆豆没有,豆豆乖乖,豆豆好乖好乖!」

「那妈咪为什么罚你?」

「那是因为……」

小豆豆又叽叽呱呱地把自己适才和母亲讲的话重新说了一遍,听得席洋又笑又摇头,脸上却溢满身为父亲的宠爱与骄傲。

傅容容看见了,她心头一动,「席洋,你……你来帮豆豆洗澡,好不好?」

席洋一怔,「我……可是我从没帮孝洗过澡,我担心……」

「豆豆都四岁,虚岁也五岁了,又不是刚出生的小婴儿,担心什么?」

「真的可以?」

傅容容点头,退出浴室关上门,把一方天地留给这父子二人,而自己就站在门口听着里头席洋用温柔浑厚的嗓音,不住向儿子诉说只有他们才懂的故事;又听着儿子开心的笑,崇拜的发问,以及两人不时传出的笑声,那开怀的笑声,让她心头一紧。

她轻靠着浴室的门,放眼四周宽阔舒适的环境,想着这段日子以来,席洋对豆豆的宠爱、照顾,与无怨无悔的付出。

是啊!那是无怨无悔的付出,一个身为父亲对儿子的付出!纵使豆豆还不知道他的身分,纵使豆豆还是只喊他「席叔叔」,可他依然以一个父亲的心情,无怨无悔地疼爱着豆豆,而豆豆对他那发自内心的崇拜与喜爱,也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拦的,即使是身为母亲的她亦然。

没错!父子天性,这是谁都挡不了的,何况是她呢?如果可以,她也想早点让席洋知道豆豆的存在,更想让豆豆知道他有个既温柔又坚强,身手了得、家世也显赫的父亲,可偏偏她……

傅容容又倾耳听着浴室里头的咯咯笑语,心想,虽然法律上站不住脚,可于情于理,都没有任何人比席洋更适合当豆豆的爸爸,也没有任何人比席洋更能保护豆豆了。

对,席洋是最能保护豆豆的人,他能给豆豆最好的生活,给豆豆最适当的保护,并提供豆豆最完好的栽培与照顾,不像自己,只能带着豆豆四处逃避躲藏,终日惶惶不安。

想到这儿,傅容容心中默默下了个决定。

她来到衣柜前,取出席洋帮豆豆买的衣服,走到浴室前打开门,正好,席洋也在帮豆豆擦干身体,看见傅容容拿着衣服进来,脸上漾出一朵笑容。

「我来帮他穿吧!」

「嗯!」

傅容容把衣服交给席洋,自己站在一旁看着,突然,她问道:「豆豆,喜不喜欢席叔叔?」

小豆豆用力点头,「喜欢!」

「有多喜欢?」

「好喜欢好喜欢!」

「喜欢让席叔叔当爸比吗?」

小豆豆眼睛一亮,「可以吗?席叔叔可以当爸比吗?」

傅容容坚定地点头,「当然,席叔叔本来就是豆豆的爸比。」

此话一出,席洋顿时像被雷打到似的愣在当场,他怔怔地看着傅容容,不懂她为什么会突然改变心意。

小豆豆开心的问:「真的可以吗?席叔叔真的是爸比?」

傅容容肯定说:「当然是真的,席叔叔本来就是豆豆的爸比。」

「爸比?可是……」小豆豆困惑地眨眨眼睛,小脑袋瓜略略垂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席洋紧张地看着儿子,他很怕万一儿子不肯接受自己当他爸爸,不肯喊他一声「爸比」时,那他该怎么办?

想不到豆豆突然抬起头,冲进席洋怀中抱住他,「爸比,爸比!」

听着儿子那声又甜又腻的「爸比」,席洋胸口一紧,眼眶不觉红了起来,双手紧紧将豆豆抱在坏中,一句话部说不出来。

「爸比!我有爸比了,而且是对我好好、好好的爸比,我有爸比了!我有爸比了!」

小豆豆窝在席洋身上兴奋地大嚷大叫,无法掩藏的那份喜悦,听得傅容容心都揪成一团。

她转过身勉强开口:「豆豆一直很想要一把玩具枪,我去买来给他,算是庆祝你们父子相认。」

说罢,也不等席洋有什么意见,她便匆匆忙忙奔下楼跑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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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容容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着,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到过哪些地方,她只知道自己一定得离开,因为她如果不趁那个时候离开的话,她怕自己永远舍不得离开!

是啊!离开!她得离开席洋,离开豆豆,虽然他们两个是她一生所爱,可她是个不幸的女人,留在他们身边只会替他们带来不幸和灾难,所以她一定得离开!

纵使她的心早已因此而碎成千万片,她还是勉强自己迈开脚步,像个机器人般没有知觉地拼命往前走;即便她走得两脚发酸,浑身疲累不已,她仍旧不停地往前走,直到路上的一个坑洞绊倒她,直到她摔倒在地,直到一双有力的手臂楼住她起身,她才猛然惊醒。

「你……」

席洋满脸怒气,一语不发地看着她。

「我……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知道我……」

他用力揪住她的手,咬牙道:「跟我来!」

不给傅容容解释的机会,席洋硬是拖着她来到路旁一辆汽车前,打开车门将她推了进去,然后自己坐进驾驶座,踩下油门疾驶而去;那速度之快,让傅容容连坐都坐不住,整个人东倒西歪,差点一头撞上玻璃。

可席洋不理她,脚下继续踩着油门,彷佛要将满肚子的怒气发泄在速度上似的,不要命地开车。

傅容容又惊又惧,急忙抓住席洋的手,「不要,求求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你这样我会怕,我会……」

席洋猛地将车子停在路旁,怒气冲冲地问:「会如何?会想逃开我吗?」

「我……」

「你就那么讨厌我,那么不喜欢我,那么急于离开我吗?」

傅容容一愣,「你……你怎么知道……我要离开?」

「白痴也知道你急于离开!我不怪你想离开我,但你怎能狠得下心不要豆豆呢?你是他的母亲,你怎么能丢下他?」

提起豆豆,傅容容的心便揪成一团,她频频摇头,「我也是不得已的,我不是故意的,我……」

闻言,席洋怒气更盛。

「你该死!你竟然真的想把豆豆丢给我?你……可恶!」

席洋抓住她的手,一把将她往坏里带,滚烫的唇不由分说地压住她,粗鲁又无礼地吸吮着,蛮横又饱含怒气地啃噬她无助的唇,将自己心中的不满、不解与爆怒悉数发泄在唇齿相接中。

傅容容感受到了,她感受到席洋的怒气,感受到席洋的不满,这让她完全不知所措,彻底慌了手脚,只能靠着席洋,任由他予取予求。

彷佛感觉到怀中人的怯懦不安,席洋伸手将傅容容抱到自己腿上坐着,火热的唇依然堵住她的,只是那吻已经转为温柔,而他的手则毫不客气地从腰际探入,搜寻她胸前的柔软。

傅容容浑身一震,整个人酥软在席洋身上,「不要,席洋,不要在这里……不要!」

席洋抬起头看着她,黑幽幽的眼中满是情欲,「好,不在这里,我们换个地方!」

「不,我是说……」傅容容急着想辩解,可已经来不及了。

席洋已经将她放回椅子上,重新踩下油门,没多久,两人来到一间颇为华丽的汽车旅馆。

当席洋拉着她的手进入那摆设豪华、一应俱全的套房时,傅容容不由得一阵慌乱,可当她接触到席洋那重新回到眼中的怒意时,她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席洋,我……」

席洋双手插在裤袋中,冷冷地问:「我问你,你想去哪里?你丢下我和豆豆想去哪里?」

未完,共2页 / 第1页

第五章 坐在妇产科椅子上,等候医师的通知,傅容容心中充满期待与不安。

她的月事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来了,起先她并不是很在意,因为打从懂事开始,她的生理期就一直不是很准,不过这样接连两个月没来也着实让人起疑,加上当初怀豆豆的经验告诉她,她可能又怀孕了。

想到自己肚子里可能又怀了席洋的孩子,傅容容心中不觉泛起一丝甜蜜,这是她和席洋的第二个孩子,而且还是自己在席洋身边的时候怀的,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是啊,他当然会很高兴,这些日子以来,她清楚地看到席洋是如何疼豆豆、宠爱豆豆,却又同时以身作则耐心的教导他,希望给小豆豆一个良好的学习榜样,而豆豆也果然日益沉着稳定,颇有乃父之风呢!

现在自己可能又怀了孩子,他若是知道了一定非常非常高兴吧!只是……自己真的可以这样一直享有幸福吗?

这段时间以来,傅容容始终觉得自己像处在云端般不切实际,因为幸福得让她不敢相信,更不敢接受。

她不敢相信凭她这样一个失婚的女人,居然可以得到席洋全心全意的爱,而她更不敢全心接受,因为怕自己一旦沉溺于这种幸福中,如果有一天真相揭穿了,那么她……还能得到席洋的爱吗?她还能像过去那样独自一人带着豆豆过日子吗?

不行,别说豆豆现在完全离不开席洋,就连她自己也无可救药地恋着席洋,更别提离开他了!

可是……她真的可以这样幸福下去吗?那一天晚上所发生的事,能永远不被揭穿吗?

不可能!纸是包不尊的,赵家是什么样的家庭,怎能容许事情一直悬着没有解决?

而想解决事情,就势必得面临真相,那是可能让她完全失去席洋、失去豆豆的真相啊!

她该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

这时,护士的呼唤声响起,「傅小姐,傅小姐!」

傅容容从冥想中惊醒过来,「什么事?」

「医生请你进去。」

「好,我马上进去。」

傅容容起身走进诊疗室,那名医生满脸笑容地宣布:「傅小姐,恭喜你怀孕了,胎儿大概有八周大,很健康喔!」

听闻自己怀孕,傅容容不觉喜上眉梢,她仔细问了些该注意的事项后,满怀喜悦地踏出妇产科。

她一手轻抚肚子,抬头仰望湛蓝的天空,心里暗暗想:老天,请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替席洋把这个孩子生下来,那样也就无悔无憾了。

诚心祈祷完,傅容容缓步走下阶梯,突然,几条人影挡住她。「少奶奶,好久不见了。」

傅容容一惊,伸手抓住栏杆,惊恐地看着这几个看似眼熟,却又完全陌生的男子。

「你们……你们想做什么?」

其中一名看似为首的男子说:「赵老夫人很想念少奶奶,希望能见少奶奶一面。少奶奶请!」

傅容容猛烈地摇头,「不,我不回去,我不要回去,我死都不要回去!」

两名男子立即上前架住傅容容,「少奶奶请!」

傅容容立即又踢又打,拼命挣扎,「我不回去,我不要回去!救命啊,救命啊!」

那群男子中的一名见状,旋即拿出一卷胶带贴住傅容容的嘴,让她呼救无门。

为首男子道:「少奶奶,我劝你还是不要挣扎的好!你……应该是怀孕了吧?孩子的父亲就是上次在医院中救走少奶奶的那个男人,对不对?」

提到怀孕和席洋,傅容容霎时刷白了脸。

「少奶奶,你最好乖乖跟我们回去,免得你肚子里的孩子跟少爷一样莫名其妙地消失。你已经杀了少爷,不会连自己的孩子也想杀掉吧?」

傅容容随即两脚一软,差点晕过去。

那男子微微一点头,另外两人架起傅容容就要上车。

突然,架着傅容容的两人只觉得手上一麻,当他们回过神时,傅容容已经被两名高大潇洒的男子给救走。

为首男子脸色铁青,「是哪边的兄弟,敢插手森园赵家的事?」

两名男子冷冷看了他们一眼,其中一个说:「我是邢天会康亚诗,他叫云其瑞,有问题的话,到邢天会找我们,别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下手!」

说罢,康亚诗和云其瑞就这么大大方方地从几人面前带走傅容容,全然不管那几个已经被吓呆了的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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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其瑞端了杯刚榨好的鲜果汁来到傅容容面前,「喝点果汁,你刚刚一定受到惊吓了。」

傅容容摇头,可脸上却掩不住那惊悸之色。

康亚诗微拧着眉盯住眼前这个美丽,却一身谜团的娇弱女子,「其瑞,她的身体不要紧吧?」

「不要紧,我检查过了,她没事,宝宝也没事。」

傅容容双手紧紧交握,用祈求的语气说:「拜托你们,千万别让席洋知道今天的事,好吗?」

闻言,云其瑞也跟着蹙起眉头,「可是那些人三番两次来找麻烦,不让席洋知道恐怕不好吧!」

「我求你,别让他知道,至少暂时别让他知道。」

康亚诗不解,「连你怀孕的事,也不让他知道吗?」

「我……这件事,让我自己来跟他说,好吗?」

康亚诗点头,「好,今天的事,我们暂时不会跟席洋说,不过我希望有件事你能坦白告诉我,行吗?」

傅容容瞪着康亚诗,「什么事?」

康亚诗转头对云其瑞说:「其瑞,你先到外头等我,顺便替我看着,别让那些闲杂人等进来。」

「我知道了。」

目送云其瑞离开,傅容容心中的不安更加扩大,「你……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康亚诗叹了口气,「我想席洋一定很爱你,甚至爱到宁可什么都不知道,只求和你相依相守,否则以他的个性和能力,早八百年前就发现了,怎么可能让你瞒到现在?」

傅容容的心霍地抽了一下,「你……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

「你听得懂,你当然听得懂!不然你不会一副天要塌下来的表情。」

康亚诗顿了顿,继续说道:「那天席洋带你来,说要打离婚官司,所以我就去查了一下,想不到却发现你竟是警方列册在案的杀人嫌疑犯!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傅容容张嘴想说什么,却终究说不出口。

康亚诗盯着她,以一种罕见的锐利眼光盯着面前这个无限娇弱,似乎随时都会昏倒的女子,「我问你,你是不是杀了赵家浚?」

彷佛有千斤巨石骤然压在傅容容身上,让她顿时摇椅晃,整个人软瘫几乎溜到沙发底下去,「你……我……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

「没有杀人?那为什么赵家会到警察局报案,说你纵火焚尸,谋杀丈夫?」

傅容容眼睛瞪得老大,一张脸苍白得吓人,「我真的没有杀人,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人!」

「那你肯坦白告诉我去年的四月八日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当晚赵家起火时,人人或多或少都受了点伤,甚至赵家浚都因为走避不及而被烧死,你却安然无恙,毫发无伤?」

「我不知道,我带豆豆离开时,家里还好好的,不然我怎么会有时间拿身分证、整理行李呢?」

「也有可能是预谋杀人,否则哪会那么凑巧,你一走,赵家就立刻陷入火海?而且……有人作证,说看到一个样貌和你很相似的女子,往赵家后院泼洒东西,后来赵家就起火了。」

傅容容频频摇头,「那不是我,那真的不是我!」

「可是说这话的人指证历历,说那个女子一定是你,还说当天晚上听到你和赵家浚发生争吵,也听到孝子哭说不要打妈咪,有没有这回事?」

傅容容的双手握得死紧,甚至紧到指节泛白而不自知,「这……这是我的私事,我有不说的权利吧?我只能告诉你,他们说的那个女人不是我。」

康亚诗轻叹一声,「我想,你应该没让席洋知道这件事吧?」

提起席洋,傅容容苍白的脸上漾出一抹红晕,可下一秒又变得苍白无比,「没有,他一直希望我离婚,可是我……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明家浚已经死了的事。」

「我说这话也许有些失礼,但如果席洋知道赵家浚已经死了,他会马上带着你上教堂结婚,你相信吗?」

傅容容一怔,「什么?」

「我从没看过他对任何一个女人认真过,可对你,他却是百之百的真挚与专一,连心都掏了出来,但你呢?你连丈夫死了都不想让他知道,你……是真的爱他吗?还是……只是在利用他?让他用亚洲之鹰和邢天会的力量,去为你和赵家对抗?」

闻言,傅容容不住摇头,泪水潸然而下,「我没有,我爱他,我是真的爱他!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利用他,我……」

「但你敢否认你不知道他的身分?」

傅容容小嘴一张,似乎想否认,却还是点了头,「我承认我知道他的身分,但从没想过要利用他的身分去为我做什么,我甚至想离开他,免得他和豆豆受我牵累,可是你也知道他……他根本不让我走!」

康亚诗长叹一口气,「我当然知道,否则我早就把刚刚对你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告诉他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

「那就老实告诉他,别让他被蒙在鼓里,这样对他而言并不公平!况且,赵家不断派人想捉你和豆豆回去,如果你不让他知道真相,万一哪天他真的和赵家对上了,总不能让他师出无名、受人嘲笑吧?」

「可是我担心……担心他一旦知道真相后会不要我。」

「他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会不要你?」

「可是我……」

傅容容话都没说完,门口便传来席洋的声音,「容容呢?她在哪里?」

康亚诗站起身,冲着傅容容微微一笑,「我相信席洋的眼光,相信他绝对不会看错人,所以你放心,我们几个一定会全力找出一年前赵家那仇灾的真相,还你清白。」

语毕,席洋也闯了进来。

乍见客厅里只有康亚诗和傅容容,而傅容容又满脸泪痕时,席洋的眉头不觉蹙了起来,「亚诗,你说了什么话惹容容伤心?」

康亚诗立刻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以示自己的清白无辜。

一旁的傅容容看见了,马上替康亚诗打圆场,因为她暂时还不想让席洋知道那么多。

「席洋,你不要误会亚诗,他只是看我害喜害得厉害,好意陪着我,免得我又晕倒。」

席洋霎时像被雷打到似的,整个人呆住。

几秒钟后,席洋才缓缓回过神,以无法置信的语气问:「你说你什么?」

傅容容露出一个含泪带怯的美丽微笑,「我又怀孕了,你这呆瓜!」

席洋又愣了几秒,然后嘴里爆出一声欢呼,伸手将傅容容抱了起来,拼命转圈圈,「我做爸爸了,我要做爸爸了!」

傅容容也忍不住又哭又笑,手指着他额头娇声骂道:「你早就是爸爸了,你忘了你儿子都四岁了?」

「我知道,但我没看过你怀孕的样子,所以我……」他摇摇头,将傅容容放下来搂在怀中,「你说你晕倒过?」

傅容容抱住他,将脸贴在他厚实的胸膛上,感受着他的温暖与怜宠,「嗯!我差点在妇产科门口晕倒,幸好亚诗和其瑞经过,就顺便把我带了回来。」

「既然就在门口,为什么不再进去给医生瞧瞧?要不要我现在去找医生过来?会不会有问题?宝宝还好吧?」席洋有些紧张地问。

「其瑞就是医生,你忘了?」

「他是外科医生,你这要看妇产科,妇产科他不懂的,我还是再去找个妇产科医生过来好了。」

说着,他抱起傅容容往外走去,连路都舍不得让她走。

而一直旁观的康亚诗和云其瑞两人则很自动地闪到墙边去,静静看着甜蜜的两人离开。

不知为何,一种前所未有的想法,同时在两人心中浮现,也许,生个孩子会是个不错的主意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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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搀扶着傅容容从妇产科出来,席洋紧张万分地看着延伸到马路上的阶梯,「小心楼梯,一步步慢慢走,万一摔着就不好。还是……让我抱你?我实在不放心你……」

傅容容摇头,「不要啦,我只是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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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看着傅容容不知所措地坐在椅子上,像个孩子般绞扭着双手,长长的睫毛也因为不安而翕动着,于苹不觉叹了口气,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是杀人凶手呢?

于苹走上前,「你是傅容容吧?我先自己介绍,我叫于苹,是康亚诗的妻子,我是来保你出去的。」

傅容容怔怔地望着于苹,「你……你说你是来保我出去的?」

「是啊,五万元交保候传。」

「那……我可以回家了?」

「当然,我就是来带你回家的。」

傅容容缓缓站了起来,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已经可以回家了,「我真的可以回家?检察官……相信我、愿意让我回家?」

「那倒不一定,只是现在检察官也找不到足以证明你纵火的证据,只好先让你交保回家。」于苹对着傅容容伸出手,边走边说:「来吧!我们一起回家,要是你再不回去的话,我担心有人就要杀进法院来了。」

傅容容知道她说的是席洋,于是问道:「席洋呢?他在哪里?」

「在外头等着,因为亚诗和其瑞担心他会忍不住动手,所以把他押在车子里不让他进来呢!」

两人说着,已经来到地检署大门,果然看到席洋正不耐烦地靠着车门,眼睛朝这方向直望,身旁还站着康亚诗和云其瑞。

乍见傅容容出来,席洋立刻迎上前,一把将傅容容揽进怀中,「小猫咪,你一定吓坏了,对不对?」

傅容容没想到自己还可以见到席洋,一时间居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我……我……」

席洋摇头,「别说话,现在什么都先别说,有话我们回去再讲,嗯?」

傅容容点头,身子紧靠着席洋,彷佛那是世界上最安全、最值得依赖的地方。

于是一行五人分两辆车,由云其瑞开车载席洋和傅容容,因为云其瑞实在不放心让现在的席洋开车。

另外康亚诗和于苹夫妻两人开一辆,一方面可以讨论案情,一方面也可以从后面保护傅容容,毕竟赵家为了捉回傅容容,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如果让他们知道傅容容交保,一定又会来找麻烦的。

至于两辆车前后还有多少车在保护,那就不是云其瑞关心的重点了。

一行人很快地回到席洋家,席洋也不管其他三个人要做什么,迳自带着傅容容上楼,进到自己的房间。

「小猫咪,饿不饿?先吃点猪脚面线去去霉运。」

傅容容抓住他的手摇头,「我不饿,我有事想告诉你,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别急,先把肚子填饱,别忘了你还怀着宝宝呢!」

傅容容虽然没什么心情吃东西,可为了肚子里的宝宝着想,她也只好听话坐了下来,慢慢吃着席洋特别要人帮她准备的猪脚面线。

突然,她想起儿子,「席洋,豆豆呢?他一整天都没看到我,是不是又吵又闹?」

「豆豆在三楼睡觉,乐乐和其学会一直陪着他,你放心好了。」

傅容容知道乐乐就是云其学的妻子司徒乐乐,也知道云其学是个很出名的电影导演,更听席洋提起他和司徒乐乐相识相恋的爆笑经过,却一直无缘相见,想不到现在他们夫妻俩就在楼上替自己照顾着豆豆。

「可是我……」

席洋定定瞅着她,「先别管豆豆的事,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赵家浚已经死了的事?」

「我……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我根本不敢告诉你,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我怕你一知道我可能是个杀人凶手时,就再也不要我了!」

席洋有些惊讶,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你胡说些什么,我怎么可能因为这样而不要你?难道你不知道我想要你想得快疯了吗?之前,我以为赵家浚还活着,以为你还是他的妻子时,我都想要把你留在身边,现在知道他死了,我怎么可能反而不要你?

再说,你根本没有杀人,连检察官都找不到你纵火的证据,你担心什么?即便那火真是你放的,即便赵家浚真是你杀的,我也不在乎,因为我相信你一定有原因,而且一定是为了豆豆,对吗?」

傅容容点头,「我承认我确实想过,如果家浚死了,那我和豆豆就可以解脱,可是我没有杀他,我真的没有杀他!我甚至不知道森园为什么失火,又是什么时候起的火,一直到家浚的母亲派人要押我回去时,我才知道原来森园失火,而家浚因为走避不及被烧死了!」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你现在愿意告诉我吗?」

傅容容定定看着席洋,缓缓说出一个他想都没有想过的答案,「因为赵家浚杀了人!」

席洋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说赵家浚杀人?」

「嗯!你也知道他精神状况不稳,好的时候和正常人没两样,可一旦发病,就如同一颗不定时炸弹,随时都会爆炸。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应该也是个下雨天,赵家浚浑身血淋淋,神情恍惚,手拿一把刀从外面进来,当场就把豆豆给吓哭了。」

想起当时所见的情景,傅容容仍旧心有余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席洋见状连忙握住她的手,「然后呢?」

「我很怕,非常非常怕,怕他会一刀挥向豆豆和我,所以就抱着豆豆赶紧躲回房间。没多久,我就听到一阵一阵像野兽般的嚎叫声,还有我婆婆的劝阻声,我想,如果我再不离开这个家的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所以你就走了?」

「嗯!我马上收拾行李,带着豆豆想连夜离开赵家。可是我刚打开房门,就看见他……他……他就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刀……」

「他要杀豆豆?」

傅容容艰困地点头,「不只豆豆,还有我。他说我们都不是人,都是会害人的怪物,所以他要替天行道,杀了我们这些怪物!」

想起当时和赵家浚争执、搏斗的情景,她不由得全身颤抖。

席洋眼睛瞪得老大,几乎一句话也说不上来,「那你……你婆婆呢?她……她怎么样?」

「我不知道,不过我猜她应该也受了伤,不然以她平时对豆豆的疼爱,应该是会来阻止的。」

「那……你和豆豆是怎么逃过一切的?」

「也许苍天有眼,也许我和豆豆命不该绝,就在我以为自己和豆豆一定会被赵家浚杀掉的时候,突然天空落下一道又疾又快的闪电,劈中院子里的一棵树,那棵树瞬间起火,而这么一起火,把赵家浚给吓着了。我见他吓着,便拿椅子往他头上一砸,然后便带着豆豆连夜离开了赵家。」

听到这儿,席洋禁不住将傅容容拥入怀中,滚烫的唇堵住她的,藉着彼此的唇齿相接,表达自己心中的怜惜、不舍与疼爱。

老天!幸好有那么一道闪电及时击中大树,否则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曾经有个儿子,即便知道,也可能永远部无法见到儿子和傅容容。

他低头又给了傅容容一个温柔的吻,「现在我可以理解你为什么会认为自己是杀人凶手的原因了,不过你是自卫,算不上蓄意杀人,真要追究,也只能说过失杀人,况且,你确定你打死赵家浚了吗?」

「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把他打倒在地上,至于是不是将他打死,我真的不知道!」

席洋点点头,「那赵家失火的事呢?为什么他们说是你纵的火?」

「我没有纵火,当时我逃命都来不及了,怎么还会想纵火?不过我走的时候,院子里那棵被雷打中的树已经着火,说不定火就是这样蔓延的。」

席洋眉头一蹙,「或许吧r许火是这样起来的,而赵家浚正巧被你打昏,才会来不及逃出,以至于葬生火场。小猫咪,你一定很自责,自责自己害死赵家浚,对不对?」

傅容容没有回答,眼泪却一颗颗掉了下来。

他凑过嘴,轻轻吻去她伤心、害怕又自责的泪水,「不必伤心,也不必难过,更不需要自责,你没有错,你只是想保护自己和豆豆罢了,你并没有错!」

「可是如果.不是我打昏了他,他一定可以逃出来的。」

「但如果你不打昏他,那么被烧死在火场中的,可能就是你和豆豆,你想过吗?」

「我知道,可我就是……」

席洋怜宠地捧起她的脸,一瞬也不瞬地瞅着她,「别再想那些事了,也别再自责。告诉我,你离开赵家后是怎么过生活的?你又是怎么知道赵家浚被烧死了?」

「起先我并不知道,是我下山借住在一户农家时,农家主人告诉我的。还说那仇烧了很久,几乎把整座森园都烧光了。那时我就想,家浚的妈妈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因为她是那么疼爱家浚,疼爱到即使知道他已经疯了,仍舍不得将他送去疗养院医治,硬是留在自己身边。现在她疼爱的儿子被我害死了,唯一的孙子又被我带走,她怎么可能放过我?」

「所以她才不断派人想捉你和豆豆回去?甚至不惜手段向警察报案,说你纵火杀人?」

「是啊!为了躲避她,也为了不再让豆豆回到那个可怕的地方,我带着豆豆东躲西藏。」

「可是你一个人,带着豆豆,又得逃命,怎么生活呢?」

「摆地摊啊!」

席洋诧异道:「摆地摊?你会摆地摊?」

他实在不敢相信,娇弱如她,胆怯如她,竟然会扯起嗓子摆地摊?

「你不相信?」

「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敢相信!」

「我说的都是真的,小时候家里环境不好,我跟着爸爸摆过地摊卖过东西,因此对于摆地摊,我并不陌生。所以我离开赵家后,就用身上的钱批了些货到市场卖,这样一方面可以照顾豆豆,一方面可以赚钱,而另一方面,也比较不会被赵家的人找到,毕竟他们绝对不会想到,堂堂赵家的少奶奶竟会去摆地摊。再说摆地摊的人为了躲警察,本来就跑来跑去,居无定所,就算他们知道了,也无从找起。」

席洋点头,眼中透出一抹赞赏,这小女人聪明得很,勇敢得很哪!也真亏她身处在那种躲藏、害怕、居无定所的日子中,还能想出方法来养活豆豆。

他搂紧她,往她额头烙下一吻,「那这些事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呢?为什么还要让我以为你仍是赵家浚的妻子?」

「我是他的妻子啊,至少在法律上,我仍是他的妻子。」

「不一样!他活着时,我还得想办法让你离婚,现在他死了,我就可以光明正大让你成为我的妻子了。」

岂料,傅容容却摇头,「不,我不能嫁你,我现在还不能嫁给你!」

席洋有些错愕,「为什么不能?难道你对赵家浚还有感情?」

「就算我对他有感情,也在他拿刀指着豆豆时都消失殆尽了。」

「那你为什么……」

「现在赵家的人都认为我是杀人凶手,如果我嫁给了你,那么他们一定会说,我是为了你才会谋害亲夫,纵火烧房子,甚至……甚至……」

「甚至什么?」

傅容容看着他,「甚至怀疑到你的身上,怀疑你可能是帮凶,否则以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制伏一个大男人?特别还是个已经疯了的大男人!」

席洋一愣,继而笑了起来,「老天!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

他往她唇上亲了好几下,「别担心,我的小猫咪,我多的是人可以帮我证明赵家失火的那天我并不在场。况且,我有两个全台湾最厉害的律师帮忙,怕什么?」

「可是……」

「没有可是,听我的话一定没错!」

他抱起傅容容来到床边,让她在床上躺下,「现在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等你睡醒了,我们就马上结婚,我可不想让你、豆豆,还有你肚子里那尚未出世的小小宝贝,一直这样没名没份下去哪!」

「可是……」

他覆上她的唇,深深地吻着,「相信我,我会保护你的,不论你是不是杀人凶手,不管你有没有纵火,我都相信你,我也会保护你、照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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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在一家五星级的饭店宴客厅中,举行了一场简单、隆重却又不失热闹的婚礼。

不消说,婚礼的新郎自然是邢天会的少主席洋,而新娘则是怀着身孕的傅容容;至于花童,当然是他们两人的儿子豆豆。

对于可以参加爸比和妈咪的婚礼,小豆豆兴奋得不得了,每天到幼幼班上课时,都很骄傲得意地向小玩伴炫耀,说他可以参加爸比、妈咪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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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当傅容容醒过来时,眼前所接触的一切,尽是黑暗与迫人的宁静。

她以为天一定还没亮,所以才会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可过不了多久傅容容便发现不对,因为在一片漆黑中,她竟然发现前方隐约有光线从缝隙中透进来,而且她的眼睛根本睁不开,似乎被什么东西遮住,让她看不见。

这个发现让她大惊失色,她急忙想起身,这才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着,连嘴巴里也塞了布条。

她惊愕莫名地开始挣扎,拼命地想挣脱身上的束缚。

这时,一个苍老却不失威严的声音传来,「她醒了,解开她身上的绳子和布条,让她坐起来。」

乍闻之下,傅容容差点晕过去。是……是赵家浚的母亲,赵家的女主人!

她惊骇地坐直身子,重见光明的眼睛瞪得老大,看着坐在自己正前方,一张太师椅上的赵老夫人。

但真正今傅容容惊骇的不在于此,而在于赵老夫人身旁那白幡、白布、白色蜡烛,以及墙上一张用黑色缎带系着的赵家浚的遗照及牌位。

赵老夫人冷冷地看着傅容容,「怎么?你见了丈夫就是这种态度吗?把她拉过来,让她跪在家浚面前好好忏悔!」

「是,老夫人!」

傅容容完全没有抗拒的余地,就这么被人拖到赵家浚灵堂前跪着。

她一脸惊恐地看着灵堂上赵家浚的照片,以及身旁那白发苍苍,形容憔悴,可神情却如同恶鬼般的赵老夫人。

「妈,您……您想做什么?您带我到这里来究竟想做什么?豆豆呢?豆豆到哪里去了?」

「做什么?你害死了家浚,还敢问我想做什么?」

「我没有害死他,我真的没有害死他,我……」

赵老夫人起身用力甩了傅容容一巴掌,浑身颤抖地说:「还说你没害死他?那天要不是你和家浚吵架,家浚怎么会失去控制想杀人呢?那天要不是你打昏了家浚,家浚怎么会来不及逃出火场而被活生生的烧死?就是你害死家浚,家浚就是你害死的!」

「我没有,我没有害死他!妈,那天发生的一切您应该很清楚才是。如果不是那道闪电,我和豆豆早就被家浚给杀了,怎么可能还有命活到今天。而且……而且我会打昏他也是逼不得已的,如果我不打昏他,谁知道他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

「我不管!总之家浚就是你害死的,如果不是你打昏了他,他也不会被活活烧死,所以家浚根本是你害死的!」

「妈,我……」傅容容知道自己很难扭转赵老夫人既定的成见,况且她那么溺爱赵家浚,会这样想也是理所当然的。「豆豆呢?您把豆豆怎么样了?您是不是也把豆豆捉来了?」

「豆豆是我的孙子,是赵家的子孙,我会对他怎么样?我不过把他带回自己身边罢了!」

「妈,豆豆不是您的孙子,他不是赵家人,他的父亲是席洋,这点您应该很清楚才是。」

赵老夫人冷笑地看着傅容容,「我当然知道他的父亲是席洋,但在法律上,他仍是赵家的子孙!再说……席洋毁了我一个儿子,现在我捉他儿子来补偿也是公平的。」

傅容容一愣,继而想到,「您……您是说那场意外?」

「对,就是导致家浚受伤的那场意外!如果不是那场意外,家浚不会受伤;如果不是那场意外,家浚也不会发疯,所以家浚可以说就是毁在席洋手上。」

「但那只是一场意外,而且和席洋根本毫无关系……」

不等傅容容话说完,赵老夫人又狠狠甩了她一巴掌,「什么毫无关系?他手下做的事,怎么可能和他毫无关系?如果不是他教导手下无方,家浚怎么会无缘无故和人起冲突?家浚是那么乖的孩子,从小到大,一直都是那么听话,甚至连杀只鸡都不敢,怎么可能会打架生事?一定是席洋手下那些地痞流氓先惹事,伤了我的宝贝家浚,才害得家浚受伤。家浚,我的儿子啊,妈妈好想你啊,你怎么就这样丢下妈妈一个人先走了呢!家浚,家浚!」

说到最后,赵老夫人忍不住伏在赵家浚灵前放声大哭,手不断槌打着桌子。

「家浚,我的好儿子,乖儿子,你怎么舍得丢下妈妈一个人先走呢?」

见到白发苍苍的赵老夫人这样痛哭,傅容容也不觉心酸,眼眶禁不嘴了。

可这并不能代表赵家浚没错,毕竟他曾经让赵家一家大小受苦,还差点杀了她和豆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忘记这点,也很难原谅他。

她开口哀求道:「妈,把豆豆还我,好不好?豆豆是无辜的,他还那么小,而且什么都不懂,拜托您把豆豆还我,好不好?」

赵老夫人抬起头,瞪着傅容容,「不可能!我说过豆豆是赵家的子孙,既然是赵家的子孙,应当留在赵家,由赵家来抚养、照顾他,将来,我还打算让他继承赵家的产业。」

「您不能这么做!他好不容易才脱离家浚带给他的伤害,好不容易不再恶梦连连,好不容易才适应了有爸爸的生活,您不能就这样剥夺他和亲生父亲相处的权利,而且他的父亲是席洋,不是家浚,他……啊!」

赵老夫人怒不可遏地举起手上的拐杖击在傅容容身上,「他是赵家的子孙,他要继承赵家的香火!」老人家气得浑身发抖,眼睛瞪得老大,「你害死家浚的事我都还没跟你算帐,现在居然敢顶嘴了?早知道当年就不要带你回来,那么家浚说不定还可以多活几年,替我这个老太婆送终!」

「妈,我说的是事实,豆豆真的是……」

赵老夫人又是一杖朝傅容容击去,「给我闭嘴,我不要听你狡辩!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赵家出了一个通奸爬墙的下贱女人!来人,把她带走,我再也不想见到她!」

旁边两名黑衣人上前架起傅容容,傅容容拼命挣扎,「不,我不要走,我要见豆豆,拜托您让我见豆豆,让我见豆豆!」

赵老夫人声色俱厉地说道:「傅容容,你给我听好,从现在开始,豆豆就是我赵家的继承人,而你,则和我赵家没有任何关系!带走!」

「不,我不要走!我要豆豆,我要豆豆!拜托您把豆豆还我,把豆豆还我!豆豆,豆豆!」

傅容容拼命踢打,希望能挣脱他们的箝制,奈何她本就娇弱,气力不如人,加上怀了孕,丝毫撼动不了两个大男人,转瞬间已经被带到山腰上,一片长满竹子的林地。

傅容容惊恐地看着那一片黑幽幽、深不见底的竹林,「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其中一人道:「少奶奶,这样对你也是不得已的,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请你见谅。」

「你们想做什么?」

「老夫人对于少爷的死非常痛心,对于少奶奶害死少爷,又私自带走小少爷,更是非常不谅解。所以老夫人说,要你为害死少爷的事付出代价。」

傅容容眼睛霍地睁大,看着眼前这两个面无表情的男子,「你们要杀我?」

「不是我们要杀少奶奶,是老夫人希望少奶奶能去和少爷作伴,毕竟少爷一个人太寂寞了。」

「不,我不要去,我没有害死家浚,我真的没有害死家浚!」

「有没有已经不重要了,总之,老夫人这么吩咐,我们就这么做!再见了,少奶奶!」

两人伸手一推,只听得夜半竹林中传来一声凄厉的女子叫声——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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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模糊糊中,傅容容觉得自己正趴在一个人的背上,那背让她觉得好温暖、好宽阔,也让她觉得好放心。

她模模糊糊看着,想看清楚那人的模样,可惜夜好深好深,四周好黑好黑,而她全身又痛又累,完全没有力气去分辨背着自己的人到底是谁,没多久便又迷迷糊糊昏了过去。

第二次,当傅容容恢复些许意识时,她发觉自己仍旧在那人的背上,而那背影让她觉得有些熟悉。

是啊!在这世界上,唯一能让她觉得熟悉、温暖的背只有席洋,所以这个人一定是席洋!

她这么想着,双手无力地揽住那人的脖子,嘴里低声呢喃:「席洋,你是席洋,对不对?你终于来救我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我就知道你一定……」

话没说完,傅容容又晕了过去。

当傅容容第三次睁开眼睛时,迎接她的,正是席洋那充满关心与着急的俊美脸庞。

「你醒了?」

乍见她醒来,席洋脸上尽是掩不住的喜色,「我的小猫咪,你可终于醒了,我还以为我会失去你。」说罢,席洋忍不住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滚烫的唇不断落在她额上、眉上、眼睛及柔软的双唇上,一颗颗温热的水珠滴在傅容容脸上。「老天,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

傅容容一愣,「席洋,你……哭了?你……」

席洋微微一笑,「我没有哭,我只是太高兴了。」

他低头往她唇上一吻,「你等等,我去叫其瑞过来,他如果知道你醒了,一定会很高兴。」

不一会儿,云其瑞来了,脸上带着几分惊喜与无法置信,「老天,你真的醒了,这一定是奇迹,一定是上天所赐予的奇迹!」

席洋轻推了云其瑞一下,「等一会儿再谈奇迹,先看看小猫咪怎么样比较重要。」

「那当然。」

云其瑞在床边坐了下来,仔仔细细检查着傅容容的身体,又帮她换上新的点滴袋,开了新的处方交给护士后才说:「席洋,你可以放心了,她已经度过危险期,没事了。」

「真的?」

「我何时骗过你?不过她还得静养一些日子身体才能完全恢复,毕竟她伤得太重,又失血过多,加上……」

席洋连忙使了个眼色,云其瑞会意,「我知道了,你好好照顾她,剩下的事交给我和其学还有亚诗去处理。」

席洋点头,转过身在傅容容身旁坐下,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彷佛怕她随时都会消失似的。

「现在觉得怎么样?」

傅容容勉强道:「有点累,有点想睡觉。」

「那就闭上眼睛好好睡上一觉,我会一直在这里陪你的。」

傅容容闭上眼睛,「我……我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我以为我……」

「嘘!别胡说,我不是在你身边陪着你吗?想见我的话,眼睛睁开就看到了。」

「不,我是说……我被推下山坡时,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可是你来救我,我看见……你来救我,就像……那个台风天一样,你又来救我了,我……看见你来救我……」傅容客断断续续说着,话没说完,便又沉沉睡去。

可席洋却像让大石头砸到似的愣住,被推下山坡?救她?这是怎么回事?

他满是诧异与不解地望着床上熟睡的娇弱身影,眉头皱得紧紧的,而一个他从未想过的可能性,在他脑海中慢慢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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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余品媗忙碌地端上一碟又一碟精致可口的菜肴,傅容容有些不安地道谢,「谢谢你,可是我实在吃不下这么多。」

余品媗微微一笑,又端出一碗炖得香浓的及第粥来到傅容容身旁坐下,「吃不下也得吃,你本来就瘦,经过这么一折腾,更是瘦得让人心疼,如果不把你养胖点,我们家洋洋可是不会放过我的。」

听到眼前这个美丽、成熟又温柔的女子如此称呼席洋,傅容容不禁有些纳闷,「你……请问你是……」

余品媗舀了一汤匙的粥仔仔细细吹凉后,送到傅容容嘴边喂她吃下,「我是席洋的母亲,余品媗。我听洋洋提过你很多次了,一直很想见你,想不到我们第一次见面居然会是在医院这种地方。幸好这医院是自己开的,医生、护士部是自己家人,可以放心让你休养,否则我还真想把你带回家照顾呢!」

闻言,傅容容顿时吃了一惊。

母……母亲?眼前这个美丽又温柔的女子竟然是席洋的母亲?如果不是她自己承认,她还以为她是席洋的姊姊,甚至是席洋的女朋友呢!

傅容容连忙避开余品媗又递过来的汤匙,惊慌地想下床,她怎么敢让席洋的母亲喂自己吃东西。

「我……我……」

余品媗笑着放下碗,将傅容容推回床上躺好,「你好好躺着,千万别乱动,万一你怎么样的话,我们家洋洋可是会跟我拼命的。」

「可是我怎么好意思让你喂我?还是我自己来吧!」

余品媗点头,将及第粥放在她身前的小桌子上,看她秀气地小口小口吃着,心里满是怜惜,「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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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躺在床上,赵家浚双手放在脑后,眼睛木然地看着天花板,脸上面无表情。

这是位在山林深处的一座废弃工寮,屋内陈设破旧,到处堆满杂物,而唯一比较像样的家具,就是赵家浚所躺的床。可与其说那是床,不如说是一块钉了四根木条的木板,除此之外,实在看不出那是一张床。

不过赵家浚丝毫不以为意,他躺在床上,眼睛直盯着腐朽的天花板瞧,耳朵则注意着四周动静。

突然,他坐了起来,朝破旧的工寮大门望去,一名女子窈窕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只见这女子手中提着两大袋的物品,边走边说:「家浚,我回来了,你肚子饿不饿?我买了便当,你快点过来吃吧!」

说完,将手中香喷喷的便当递给赵家浚。

赵家浚接过便当,一语不发地吃了起来。

女子在赵家浚身旁坐下,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吃着便当,心中满是不舍。

彷佛察觉到女子的心情,赵家浚抬起头,「怎么了?你有心事?」

女子摇头,低声说:「傅容容已经清醒,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听说她肚子里的小宝宝没有留住,而且你母亲也没有把豆豆还给她。」

赵家浚一愣,缓缓放下手中的便当,「是我的错,如果我能更早一点救她,也许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能保住。」

「你已经尽力了,不要怪自己,而且你不也是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她吗?」

「但如果我能早点到,也许她就不会受那么多的苦,甚至还差点送命。」

女子定定的瞅着赵家浚,「我真羡慕傅容容,即使她受了那么多的苦,却还有那个叫席洋的男人疼爱,哪像我……」

赵家浚猛地揪住女子的手,「小雾,你在胡说些什么?难道你还不懂我的心吗?或者你认为我为你做的还不够?」

「我知道,我知道你为了我放弃财富地位,放弃妻子,也放弃自己的高堂老母,甚至还装疯、诈死,可我就是羡慕她!至少她可以堂堂正正地嫁给自己所爱的男人,漂漂亮亮地穿上婚纱,光明正大地向世人宣告自己的恋情,哪像我,只能和你躲在这没有人到的山中小屋中,没名没姓地过日子,所以我真的好羡慕她。」

「小雾,你……」

这女子叫谢小雾,是赵家浚相恋多年的女友,原本两人已经打算结婚,但赵老夫人嫌谢小雾长相单薄,八字不佳,又离过婚,是以极力反对两人的婚事,甚至强迫赵家浚娶傅容容,这才引发了日后种种事端。

谢小雾扑进赵家浚怀中痛哭失声,「我真的好想穿上婚纱,光明正大地嫁给你,真的好想大声向全世界说我爱你,因为你是我的男人,是我这辈子最爱最爱的男人。我愿意为你生一打孩子,让你和孩子可以组成一支棒球队每天快乐打球!可是我却什么都不能做,我甚至不能让人知道你还活着,更别提光明正大成为你的妻子了。」

赵家浚心痛地抱紧谢小雾,下巴抵在她头顶上,「别急,我告诉过你别急的!只要我们躲过这一阵,找机会偷渡到大陆去,到时候我会改名换姓,然后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结婚了,不是吗?」

「可是我看到你母亲那样逼傅容容,甚至还叫人把她推下山坡时,你知道我作何感想?如果你母亲知道你之所以装疯、诈死,甚至不惜放火烧房子,全都是为了我,那么她会不会像对付傅容容那样来对付我?傅容容是她的媳妇,她都可以这样做了,更何况是我。」

「别说了,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我绝对不会让容容的事发生在你身上!」

「可是……」

「我说不会就是不会,你不要再说了!」

说着,赵家浚堵住谢小雾的嘴,扯开谢小雾的衣裳,两人在破旧肮脏的工寮中滚成一团,重复着千百年来,人类那最原始,却也最欢愉的情事。

突然,一阵猥亵的笑声从工寮门口传来,「啧啧啧!真是好热情、好养眼的一幕,想不到我们竟可以在这偏僻的山中看到这种真人实弹的活春宫,哈哈哈!」

床上难分难舍的两人闻言大惊失色,急忙分了开来想寻找衣物遮蔽,可已经来不及了!三名长相猥琐,满脸不坏好意的男子走了进来,色迷迷地盯着衣不蔽体的谢小雾看。

「你、你们想做什么?」谢小雾惊恐地望向这三个摆明了就是冲着自己而来的陌生男子。

其中一名男子纵声大笑,伸手摸了谢小雾一把,「做什么?你怎么会问我想做什么?你应该问你自己刚刚在做什么才对啊!啧啧,我们一路跟着你上山,一路看着你,怎么样都看不出你是这么风骚淫荡的女人,惹得我们兄弟几个差点当场脱裤子。」

谢小雾彷佛被火烧到似的,整个人跳起来,「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赵家浚见状,立刻挡在谢小雾身前,「不要碰她,否则我要你们好看!」

三名男子闻言,笑得更大声了。一名男子丢下香菸逼向赵家浚,「好啊,那就看是谁给谁好看!兄弟们,上!」

说着,拳头往赵家浚脸上一挥,两人顿时扭打成一团,至于其余两人也没空着,一人抓住谢小雾,一人则压着谢小雾想霸王硬上弓。

谢小雾惊声尖叫:「放开我,放开我,不要,不要!」

赵家浚见状,急着要上前救谢小雾,奈何他本就是富家少爷出身,几时和人争执打过架?没两下便被打倒在地,痛苦地呻吟着:「放……放开她,放开她……」

可那三个人哪听得进去?谢小雾的尖叫、挣扎,反而更引起他们的征服欲望。

霎时,两人压住谢小雾的手脚,一人脱着衣裤,正准备登堂入室快活之际,赵家浚突然拔出自己暗藏已久的尖刀刺向其中一人。

「放开她,我不准你们碰他!」

一名男子措手不及,当下被赵家浚划伤手臂,顿时鲜血直流。

其余两人见状,果然放开了谢小雾,「该死!我们原先只想快活快活,然后就放你们离开,现在是你逼我们伤人的。」

三人相互交换了眼神,围向赵家浚,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赵家浚怎么打得过三人?一转眼间便倒在地上,浑身是血,失去了知觉。

眼看赵家浚昏死过去,谢小雾不禁放声大叫;「啊!」

三人哈哈大笑,将谢小雾围在中间,「现在可以尽情快活快活了,你希望我们兄弟谁先上?」

谢小雾又惊又惧,知道自己终究难逃一劫!难道……难道这就是上天对她的惩罚?难道这就是她抢了傅容容丈夫的报应?可她……她是真的爱他啊!为什么……为什么却偏偏遇上这种事?

就在三个人的魔掌伸向谢小雾,而谢小雾也放弃挣扎的同时,三粒弹珠射向三个人的手。

三个人痛得叫出声:「好痛!是谁?」

话都没说完,又是弹珠射向三人,这次是脚。

三人哀号一声,同时跪下,「谁,到底是谁?出来,出来!」

两个高大修长的身影缓缓出现在工寮门口,手中各拿了一把枪,身旁还跟了好几名属下,那是云其学和云其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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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这栋位在阳明山的透天别墅前,康宁宁凑在傅容容身旁,第三十八次重复问:「小嫂子,真的不要我帮你?你的身子才刚好,看起来又瘦瘦弱弱的、风一吹就会倒似的,还是我来帮你吧!」

傅容容摇头,温柔却坚定地说:「谢谢你,宁宁,我知道你是真的想帮我,但我想亲自救出豆豆。」

康宁宁还是不死心,搬出她的三寸不烂之舌继续游说:「可是你又不会功夫,也没和人打过架,而我宁宁小鹰,可是从型我那几个臭哥哥一起打架打到大的!论功夫,我一点也不输他们;论打架的次数,也只比他们少个几次而已,还是我来吧!我的化妆技术很好,保证你那个没良心的臭婆婆一定认不出来的。」

一旁的席洋也点头,「是啊!小猫咪,还是让宁宁代替你进去好了,我担心那个老太婆万一又对你下手……」

傅容容仍旧摇头,「不,我还是想自己进去,我希望豆豆第一个看到的是我,而不是其他人!再说,我又不是一个人,你们会保护我的,不是吗?」

席洋不禁语塞。的确,他确实会在身旁保护她,而且不只是他,这次连康宁宁、康亚诗也在。

上次一时的疏忽,让他不仅失去一个孩子,还差点失去她,所以这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半步。

不过康宁宁仍旧不放弃,「可是小嫂子,那个臭老太婆害死了你一个宝宝,还差点害死你,万一这次她又耍阴的,再次害你受伤,那洋洋哥哥一定会发疯;洋洋哥哥一发疯,就会大开杀戒,说不定会踩平这座屋子,炸掉这整座山。小嫂子,你不希望看到这整座山被炸掉吧?那会有很多无辜的小动物死翘翘耶!」

席洋没好气地白了康宁宁一眼,什么无辜的小动物?这时候人命比较重要吧?

可他也不得不承认,如果这次傅容容再受伤,自己确实有可能会失去控制,到时候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

傅容容虽然和席洋相处的时间不久,却明白席洋的个性,知道他一发起脾气来,可能疯狂到什么都不顾,不过她还是想自己去和赵家浚的母亲谈谈。

于是她说:「这样吧,宁宁和席洋陪我进去,亚诗,麻烦你把豆豆接出来,可以吗?」

康亚诗和席洋两人对望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席洋应允,「可以,我和宁宁陪你进去,亚诗,豆豆就交给你了!你应该知道豆豆被藏在哪里吧?」

康亚诗微微一笑,用下巴指了指二楼。

席洋点头,牵起傅容容的手按了电铃。

来开门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他并不认识席洋和康宁宁,可当他瞧见傅容容时,顿时脸色大变,整个人惊骇得不住往后退,「少、少奶奶,你……你不是死了吗?」

一旁的康宁宁连话都懒得说,拳头往前一挥,打得那个男子飞了出去,狠狠撞上门口的屏风,发出一声轰然巨响。

听见大门这边有动静,里面的人纷纷探出头来,当他们看见双手叉腰,活像只母老虎的康宁宁时,先是一愣,等他们反应过来已经太晚了,早一拳一个被康宁宁打倒在地,站都站不起来。

骤见康宁宁大发雌威,席洋可乐得轻松,好整以暇地护着傅容容,心里悠哉游哉的想,看来得叫阿齐多找些靶子让这丫头打才是,否则小丫头三不五时溜回台湾发飙,那么他们几个做哥哥的,可就得倒楣了。

正当康宁宁打得兴起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统统给我住手,不要再打了!」

话才说完,赵老夫人那颤颤巍巍,拄着拐杖的身影便出现在眼前。

她边喘着气边说:「是谁到赵家来撒野?也不先打听一下这是什么地方,居然撒野撒到这里来了。」

听见这声音,傅容容身子微微一颤,继而挺直了腰,「妈,是我!」

赵老夫人一愣,错愕地望向傅容容,「你……你没死?」

席洋冷冷盯着眼前这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婆,「她没死,你很意外吗?」

赵老夫人猛然看向席洋,「你……你是席洋?我知道了,是你救了她,对吧?」

席洋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静静站着,冷然瞪着。

「既然你救了她,而她也没死,那你还来做什么?」

「我来要回我的儿子!」

傅容容连忙上前一步,「妈,看在家浚的面子上,我求求你把豆豆还给我,好不好?」

不提赵家浚还好,一提到赵家浚,赵老夫人立刻气得浑身发抖,举起拐杖便想往傅容容身上打。

但这回她可没那么轻易得逞,只见席洋轻轻一挡,再顺势往前一推,她顿时落了空,整个人站不住险些摔倒在地。

「你……」

「你敢再动容容一下,信不信我立刻踩平了这里?」席洋冷声说道,眼中闪着骇人的光芒。

赵老夫人知道今天的情况不同以往,可她仍旧不肯认输,「我动她又如何?她是我赵家的人,死也是我赵家的鬼,我打我赵家的人干你何事?」

「打孝都触犯国法了,何况是打大人?再说,你曾经当她是赵家人吗?如果你曾经当她是赵家人,就不会叫人推她下山,想活活害死她!」

「你有证据吗?你有证据证明是我叫人推她下山的吗?」

「不需要证人,容容自己就是最好的证人!」

傅容容摇头,「妈,我不想计较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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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半年后

一家幼稚园门口。

沈关关不耐烦地踱来踱去,她一面看着手表,一面望着巷子口的大马路,心中第一千八百五十六次把那个叫席凯的小朋友的父亲从头到脚臭骂了一顿。

真是可恶透顶!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父亲,居然教一个不到五岁的孝子柔道,让这个孩子在幼稚园里当大王!

想想,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连路都走不好,而他的父亲居然教他柔道!真是去他的王八乌龟臭鸟蛋,有种你就不要来接你儿子,否则我沈关关绝对要你好看!

这时,席凯丝毫不畏惧地盯着沈关关瞧,非常有勇气地问:「阿姨,你等我爸比来要做什么?」

沈关关瞪着席凯,「因为我要揍他,所以我在这里等他!」

席凯似懂非懂地点头,「是不是因为我昨天打了沈伯恩,所以阿姨要打我爸比报仇。」

沈关关弯腰和席凯对视,「没错,就是因为你打了伯恩,所以阿姨要打你爸比报仇。」

「可是打人的是我,又不是我爸比,阿姨为什么要打我爸比报仇?」

「因为你是孝子,而阿姨不打孝子,所以阿姨要打你爸比,谁教你爸比没把你教好,还教你一些有的没的。」

「可是我爸比很厉害,一只手就可以打倒坏蛋喔,阿姨你那么漂漂,你打不过我爸比的。」

沈关关冷哼了一声。很厉害?她早听说这孩子的父亲有些来历,是什么黑道帮主之类的。

黑道帮主又如何?黑道帮主就可以目无法纪,就可以任由儿子去打别人的孝吗?难道只有他的孝才是宝贝,别人的孝就不是宝贝?

哼!她偏不信邪,偏要瞧瞧这孩子的父亲到底是何方神圣!

正想着时,沈关关突然看到席凯兴匆匆地准备奔向一名正从巷子口走过来的高大男子。

沈关关想也不想,手臂一伸,拉住了席凯往外冲的身影,然后怒视着那名走过来的男子。

那男子乍见席凯彼人揪着,眉头不禁一拧,「豆豆,你又调皮了,是不是?」

「我没有,是沈伯恩他……」

席凯辩解的话还没说完,沈关关已经踏步上前,「你就是席凯的爸爸?」

男子一愣,「我……」

沈关关以为男子承认了,于是玉手扬起,一巴掌就朝男子脸上挥去,口中劈哩啪啦骂道:「真不知道你这父亲是怎么当的,怎么会教一个那么小的孩子练什么柔道?你教他练柔道也罢,为什么不顺便教教他练柔道的基本精神?你知不知道他练了柔道以后,拿来欺负班上的小朋友?

幸好今天伯恩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害,万一伯恩摔断腿,或者折断手臂,甚至跌碎了屁股,造成一辈子无法挽回的遗憾,到时候你怎么办?你赔得起吗?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像你这种这么不负责任的父亲!你这样算什么父亲,你还不如一只猪!」

末了,沈关关还用力往那男子脚上一踩,这才气呼呼地走了,留下一大一小两条人影,站在幼稚园门口发愣。

半晌,男子开口:「豆豆,她是谁?」

「她是沈伯恩的阿姨,不过她好凶喔!」

「你今天又调皮了,是不是?」

「我没有,是沈伯恩先打人,所以我就用爸比教我的,这样回了他一下,然后他就哭了,然后他的阿姨就来了,然后阿姨就说要打爸比出气!」

席凯连说带比,把昨天下午在幼稚园里发生的事讲了一遍,「云叔叔,你痛不痛?」

原来这个莫名其妙被赏了一巴掌的倒楣男子,正是云其瑞!而席凯,就是豆豆的正名。

因为今天是席洋和傅容容结婚的日子,邢天会上上下下全忙得不可开交,只剩下孤家寡人的云其瑞最闲,于是大伙儿就把接席凯的重责大任交给他。想不到云其瑞头一回到幼稚园接孝,就替席洋挨了一巴掌,还被数落一顿!

云其瑞眉头一蹙,抚着依旧火辣的脸颊,心想,看不出那小女人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可以打得他隐隐作痛?更夸张的是,她居然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就劈哩啪啦把自己骂一顿!

老天,除了康亚诗的母亲席爱以外,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不讲理,又如此凶悍的女人呢!

席凯又问:「云叔叔,你痛不痛?」

云其瑞微微一笑,「如果云叔叔很痛的话,你要怎么办?」

歪着小脸,席凯一脸认真地说:「我替爸比向云叔叔道歉,因为阿姨本来是要打爸比的,可是爸比没来,才会害云叔叔被打。」

云其瑞摸摸席凯的小脑袋瓜,「不对,你不该向云叔叔道歉,而应该向沈伯恩道歉,毕竟你动手打人就是不对,知道吗?」

「可是沈伯恩也有打我……」

「他打你那是他的事,但你自己绝对不可以动手,免得人家说爸比只会教你打架,知道吗?」

席凯似懂非懂地点头,挽着云其瑞的手一起往回家的方向走。

「云叔叔,爸比说你比他还厉害,那为什么刚刚还会被那个阿姨打?是不是那个阿姨比你厉害?」

云其瑞不禁一愣。

这……这要他从何说起?刚刚那个凶悍的小女人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连问都没问就直接动手,要他如何防备?

回她一下?老天,恐怕明天会登上社会版头条,说名医云其瑞在幼稚园门口殴打学生家长。

不回她一下?她似乎就认定了自己是席凯的父亲,而且还是个把儿子教育得很差的父亲!

可恶,这笔帐非得找席洋要回来不可,早告诉过他别那么早教孩子功夫偏不听,现在可好,居然让他这个无辜的人受罪?他非要讨回这口气不可!

云其瑞正思索着该如何回答席凯的问题时,突然听到席凯叫道:「阿姨,云叔叔,你看,是阿姨耶!」

云其瑞定神看去,赫然发现一辆停在路边的车正慢速跟着沈关关,而沈关关却浑然不觉。

他想也不想,三两步跨上前,就在那辆车的车门打开的同时,抓住沈关关的手往一旁拉。

沈关关一怔,起先还弄不清楚发生什么事,待她回过神发现拉住自己的人竟然是云其瑞时,顿时怒气横生,举脚便往云其瑞一踹,「色狼!想不到你长得斯斯文文的,外表漂漂亮亮的,居然是只披着羊皮的狼,是个衣冠禽兽_!」

说完,沈关关恶狠狠瞪了云其瑞一眼,自顾自地走了,全然不管已经脸色铁青的云其瑞。

至于云其瑞,早已经痛得说不出话。这……他跟这女人犯冲吗?怎么他好心救了她,她全然不感谢就算了,竟还踹他?果然除了老妈,天底下的女人都有问题!

他寒着脸对席凯说:「豆豆,记得叔叔的话,除了家里的妈妈、婶婶、姑姑外,外面的女生你绝对不要招惹,知道吗?免得像云叔叔一样倒楣。」

「为什么?」

「因为女生是很凶很奇怪的动物,高兴起来会追人、缠人,不高兴时会骂人、踢人、打人,发起神经来还会乱咬人!」

「像刚刚那个阿姨一样吗?」

「没错,就像刚刚那个阿姨一样,所以你在外头绝对不要招惹女生,一看到女生就要躲得远远的,懂吗?」

「懂!」

「好,我们走吧,爸比和妈咪一定等我们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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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其瑞说的没错,当他带着席凯赶到婚礼现场时,一切早已准备就绪。

由于傅容容家中已经没有长辈,于是就由康哲绪权充女方长辈,领着傅容容走过红毯,把她交给站在另一端的席洋。

当听到神父宣布两人正式成为夫妻,新郎可以亲吻新娘时,傅容容忍不住潸然泪下。

席洋揭开傅容容脸上的头纱,先温柔地吻去她的泪,然后堵住她娇艳欲滴的小嘴,完成了这公开、正式,却又饱含深情与爱恋的吻。

他轻轻搂住她,又是心疼又是不舍,「傻瓜,这是值得高兴的日子,为什么掉眼泪?」

傅容容偎进他怀中,「人家高兴嘛!我没想到这辈子居然可以站在教堂里,正式成为你的妻子,所以忍不住高兴得哭了。」

席洋又吻了她,「傻瓜!高兴就该笑,而不是掉眼泪!走,我们去外头照相,顺便把捧花丢出去,嗯?」

傅容容露出一朵带泪的绝美笑容,在席洋及儿子席凯的陪伴下,走到教堂外头接受众人的祝福。

这时,人群中出现了两个人影,乍见那两个人影,傅容容惊讶极了,「妈,小雾,你们……都来了?」

前来道贺的人赫然是赵家浚的母亲,以及四个月前已经与赵家浚在监所中结婚的谢小雾。

这时候的谢小雾肚子已经很大了,随时都可能临盆,却仍不辞辛苦,专程来参加傅容容和席洋的婚礼。

谢小雾上前抓住傅容容的手,略喘着气,「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怎么能不来呢?」

「可是我记得你预产期就是这几天,你这样跑来,万一……」

「不会的,有妈妈陪着我,不会有事的!而且你对我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如果不是你,赵家早已家破人亡,妈妈更可能被控以杀人罪送进监狱!因此我和妈妈都觉得,无论如何我们都得来参加你的婚礼才是。」

赵老夫人也点头,「是啊!若不是你放弃提起告诉,我这个已经七老八十的老太婆,可能没有办法站在这里,更可能见不到我第一个孙子出世,所以我一定得来看看你才是。」

傅容容摇头,「妈,您不要这么说!我只是做我该做的,况且,过去若不是您收留我,我可能早已饿死了,哪能活到现在?又哪能有今日?」

听傅容容左一句妈,右一句妈,赵老夫人忍不住热泪盈眶,「别这么说,真亏你还愿意叫我一声妈!」

「即便我没嫁给家浚,您也是把我扶养长大的母亲,我叫您一声妈是应该的。」

「你很好,你真的很好,无怪乎席洋会不顾一切护着你,即使知道你有丈夫也仍护着你。过去是我私心太重,只为了自己,为了赵家,全然没替你想过,让你受了很多委屈,你……不会怪我吧?」

「说没怪过您是骗人,但我自己有了豆豆以后就发现,母亲爱孩子是天性,更是天经地义,所以我可以体谅您的心情,只希望您也可以体谅小雾还有家浚的心情,大家和睦相处,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好吗?」

一颗颗晶莹的泪珠自赵老夫人脸庞滑落,「好,当然好,你说什么都好。」

「那就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小雾,还有赵家的第一个孙子,别让家浚在监狱里担心,嗯?」

赵老夫人点头,从坏中掏出一个绒盒递给傅容容,「容容,这是我的一点小意思,你就收下吧!」

傅容容没有拒绝,笑着收下赵老夫人送的礼物,然后转向教堂,把手中的捧花朝背后丢了出去。

只听得众人一阵欢呼、惊叫,突然小席凯嚷嚷着,「是阿姨耶!」

席洋好奇问儿子:「什么阿姨?」

「今天在幼稚园打了云叔叔的阿姨啊!」

席洋浓眉一桃,和康亚诗、云其学一同望向不远处一名年约二十来岁,容貌极为秀丽出色的女子,只见那女子正巧抓住那束捧花,而无巧不巧的,云其瑞也抓住那束捧花。

那女子横眉竖目地骂道:「又是你这个衣冠禽兽的大色狼!你连儿子都有了,还来抢新娘捧花?想包二奶吗?」

云其瑞脸色铁青地瞪着她,眉头皱成一团,嘴唇抿得紧紧的,任谁都看得出来,云大帅哥生气了。

席洋、康亚诗、云其学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想不到一表人才,素来被认为是医界美男子代表的云大医师云其瑞,居然被当成色狼,而且还是衣冠禽兽!真是有趣,太有趣了!

席洋拉起傅容容的手,转身对席浩和余品媗说:「爸、妈,豆豆就麻烦你们照顾了。」

余品媗点头,牵起席凯的小手,「没问题,洋洋,你放心吧!我会把豆豆照顾好,而且从现在就开始训练他,让他继承我的医钵!」

席浩连忙抱起小席凯,让他坐在自己肩膀上,「家里两个医生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再另外一个!」

「什么两个医生?一个外科医生,一个兽医,根本八竿子打不着关系,你胡扯什么?豆豆,跟奶奶来,奶奶带你去看比比,教你怎么照顾比比好不好?」

席凯还来不及回话,席浩已经抱起他逃之夭夭,「豆豆,爷爷那里有更好玩的,爷爷带你去看好不好?

尾声 饭店里,傅容容疲倦地偎在席洋怀中,脸上溢满幸福与满足。

席洋一面梳理着她散乱的长发,一面低头吻去她身上那细小的汗珠,经过一番的缠绵缱绻,他的小猫咪是累坏了。

「累了吗?要不要我让服务生送点吃的上来?」

傅容容摇头,「不要,我不是饿,我只是在想……」

「想什么?」

「想你,还有家浚,以及这些日子以来所发生的一切。」

「想我是应该的,但是你想赵家浚做什么?」

「我只是想,如果那天你的司机没有撞到豆豆,那么我今天还会是你的妻子吗?也许现在我还一个人带着豆豆东躲西藏呢!」

席洋一愣,确实,半年前他绝对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个四岁大的儿子存在,更没想到可以如愿以偿和傅容容结成连理。

这一切都得感谢那场车祸,感谢司机小吴,否则只怕他到现在都还在为几年前那场偶遇、为那次的一夜销魂所痛苦。毕竟当时傅容容仍是赵家浚的妻子,而他是既不想,也不可能去破坏别人家庭的。

他搂紧妻子,在她肩头轻轻一吻,「小猫咪,虽然这件事我已经问过你一次,但我还是想再问一次。如果没有那场车祸,你……会让我知道豆豆的存在吗?」

「不会,至少那时候不会,但也许将来的某一天,我会告诉豆豆他的亲生父亲是你,而不是赵家浚。」

「难道你从没动过找我的念头?当时在你心底,难道没有一丝我的存在?」

「我想过,我怎么会没想过呢!只是我爱你,不想也不愿意给你添麻烦。」

「你是说那些杀人放火、子虚乌有的事吗?」

「不是,是别的原因。」

听到有其他原因,席洋有些惊讶,他搂着妻子坐起身,「还有别的原因?」

「嗯!席洋,我从不过问你的身分来历,也不问你在做什么,这点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是觉得奇怪,但我自己也从没提过,不是吗?」

「你是没提过,可我却知道你是亚洲之鹰中黑鹰的独生爱子,还知道你是邢天会的少主,邢天会的实际掌权者。」

席洋深邃的黑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你知道?」

「没错,而且五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席洋眉头一挑,却什么也没说,只静静等着傅容容往下说。

「其实不只是我,连赵家浚的母亲也知道你是谁。」

「所以她才会态度丕变,由原先非得赶我走,变成要我留下来过夜?」

傅容容点头,「正是如此,因为赵家浚的母亲这辈子处心积虑想做的,就是打垮你,不,不对,与其说打垮你,不如说是要打垮你父亲,打击席家!」

「为什么?难道……爸爸他……」

「这应该是爸爸年轻时候的事,详细情形我也不清楚。我知道赵家浚的父亲当年也是一方之霸,在地方上颇有声望势力,但后来不知为什么得罪了亚洲之鹰,在一夜之间所有的势力与财富全被瓦解,从此一蹶不振,成日酗酒,最后郁郁而终,让家浚的母亲从二十四岁就开始守寡。」

席洋点点头,这是有可能的,他自己也听父亲提过,当年亚洲之鹰在收编势力时,确实遇上不少阻碍,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云其瑞父母亲那段恩怨情仇,当时,雪鹰云之叡甚至差点送命,只是没想到在父亲身上原来也有这么一段往事!

傅容容接着说:「不过,这只是她痛恨你们家诸多原因中的一个,另外的原因在赵家浚身上。你记得赵家浚曾经装疯吗?」

「当然,要不是他装疯卖傻,恐怕还吓不走你呢!」

「他装疯的原因,固然是想吓走我,不过他会装疯,却是由你而来。」

「我?」

「嗯!我记得那天我和家浚到一家餐厅吃饭,他喝了些酒,开始胡言乱语,骚扰其他客人。那时候,好像是你的手下看不过去,出手教训了他两下,但这两下却让他进了医院,也让他产生了装疯卖傻的主意。」

「所以赵家浚的母亲才把帐算在我身上?」

「就是这样!她认为是你害了家浚,让家浚发疯,而你父亲又逼死了她丈夫,因此她便处心积虑搜集你的资料,我对你的认识,就是那样来的。」

「也就是说你第一次看到我,就知道我是谁?」

「就因为我认出你是谁,才会希望你走,毕竟家浚的母亲心里所想的,就是要找到你,替儿子和丈夫讨回公道。」

「所以你才会拼命赶我走?」

「是啊!我总不能让一个无辜的人,因为一段与他根本扯不上关系的往事而受到伤害吧?」

「既然如此,那你后来又为什么来找我?」

傅容容看着席洋,「因为我怕,怕家浚真的会伤害我,哪知道他……」

「哪知道他根本没疯,而是装的?」

「嗯!我知道他并不喜欢我,他之所以娶我,完全是为了顺从母亲的意思。只是我怎么样都没想到,他会为了逼我走,故意装出精神有问题,甚至不惜杀人放火诈死。其实……他只要告诉我,我就会自己离开的,他根本不需要……」

「小猫咪,他确实可以告诉你,你也可以自己离开,但是他母亲会同意吗?」

傅容容露出一抹苦笑,「是啊!就是因为知道他母亲不会同意,所以他才异想天开,做出这么多蠢事来。」

「不能说蠢事,要不是他,我恐怕还没办法光明正大娶你呢!」

「所以你才会要求亚诗为他辩护?」

「是啊!虽然他所作所为不值得同情,也不能原谅,但他总算曾经是你的丈夫,我怎能不帮他?况且,你都能原谅那个曾经想害死你,甚至害得我们失去一个宝宝的老太婆,我堂堂男子汉,又怎能计较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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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当日席洋动用所有的人力、资源,在南部一座偏僻的山区中找到诈死的赵家浚,也同时证明了傅容容的清白。不过这么一来问题就出现了,那当日葬生火场的人是谁?既然赵家浚没死,那么赵家浚的母亲,怎么会认为他死在火场中?而且傅容容说过,火灾发生前,赵家浚就曾经浑身是血,拿刀威逼她们母子,那么是不是他先前就已经杀了人?

果然在检察官的讯问下,赵家浚承认,为了诈死,他事前就先买通人,找了个身材、体型、年纪、血型都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叫人灌醉后勒毙,再藉着当天雷电劈树之便,放火烧了森园。

至于当日他拿来威胁傅容容刀子上所沾的血,则是鸡血。

在赵家浚的设计下,傅容容果真带着儿子连夜逃离,如了他的愿,却没想到他这么一把火,反倒害得傅容容背上杀夫放火的罪名,差点被送进监狱而成了代罪羔羊。

席洋原本是想将赵家浚及那个狠心的婆婆一起送进监狱里吃牢饭,但傅容容却阻止了他。

她坚持当晚是自己不小心摔下山坡,不是被推下去的,而那几个被指为推人的人,则是家浚母亲派来送她回家的。

由于被害人坚持自己摔落,加上没有目击证人,检方虽心生疑窦,却只能在侦结后,以不起诉处分,让赵家浚的母亲逃过牢狱之灾。

傅容容说:「她年纪那么大,连连遭受丧夫丧子的打击,心理难免会不平衡。再说,当年若不是她带我回家,今天我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又怎能遇见你?受人点滴,当涌泉以报,我无法回报她的照顾养育之恩,又没能为她生下孙儿,只能这样报答她了!况且,我实在不忍心送她进监牢,毕竟她年纪那么大了,所作所为又是为了儿子,怎能怪她。」

席洋不同意,「不对,父母爱子女确实是应该,父母也可以为了子女去做任何事,不过那要看是什么事。如果父母为子女所做的一切,不但没能教育好子女,反倒危害到其他人,甚至危害社会,那么这种宠爱、这种照顾不要也罢!就像赵家浚,他之所以会有今天,就是因为母亲的宠爱与专断,才造成这种无法收拾的下场。」

傅容容仔细一想,确实如此。尽管当初赵老夫人反对赵家浚娶谢小雾,但如果赵家浚能据理力争,尽力和母亲沟通,那么也许今天所有的不幸就不会发生了。

而反过来说,如果赵老夫人能多听听儿子的想法,多问问儿子的意见,不要一意孤行,那么赵家浚又何须想办法装疯诈死,甚至连累无辜的人送命?

傅容容不禁轻喟,「但也幸好有这番阴错阳差,否则我永远都可能不会遇见你了。

席洋捧起她的脸,给了她火辣辣的一吻,「这你就放心好了,俗话说姻缘天注定,如果你这辈子注定要成为我的女人、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那么不管你在哪里,发生过什么事,老天总会把我们兜在一起的。对了,我想问你一件事,赵家浚的母亲何时知道豆豆的父亲是我?」

傅容容说出一个他完全料想不到的答案,「就是那天早上,我离开你房间时。」

席洋吓了一跳,「你是说……她知道你在我房里……」

「嗯!因为我一走出房间就碰上她,后来我怀孕,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你的!因为我和家浚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了。」

「那么她会捉走豆豆,就是为了报复席家?」

傅容容摇头,「我认为她是真的喜欢豆豆,真的想把赵家交给豆豆继承,只是她养出一个赵家浚,我不敢想像把豆豆交给她,将来豆豆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放心,只要是席家的人,流着席家的血液,不管在哪种环境下,都绝对不会变坏的。」

话刚说完,梳妆台上的电话突然响起,席洋按了扩音键,让傅容容也可以听见声音。

(爸比,你猜我现在在哪里?)

听见儿子的声音,席洋露出一抹笑容,「豆豆,你在哪里?」

(我在宁宁姑姑家喔!宁宁姑姑带了好多玩具给我,还给我……)

乍闻儿子在康宁宁家,席洋一愣,「你说你在宁宁姑姑家?」

(是啊!)

「宁宁姑姑哪个家?」

(就是门口有好多人站着,还有好多漂漂东西和亮晶晶的家啊!)

席洋一听,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老天!宝贝儿子哪儿不去,怎么会被康宁宁带去查塞斯呢?

傅容容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高兴地凑到电话旁说:「豆豆,要听姑姑的话,不可以惹姑姑生气,也不可以给姑姑找麻烦……」!、

话都没讲完,席洋已经出声阻止,「不可以听姑姑的话,豆豆,你绝对不可以听姑姑的话,不然你会……」

这时,康宁宁那元气十足的声音传来,(臭洋洋哥,你刚刚说什么?)

席洋没好气地道:「我叫豆豆别听你的话,免得日后和你一样古古怪怪的。」

(什么古古怪怪?我这叫聪明活泼,反应灵敏!)

「你那是诡计多端,满肚子坏主意!」

康宁宁贼兮兮直笑,(是不是诡计多端、满肚子坏主意,你等豆豆回去后就知道了。拜了,洋洋哥,祝你蜜月愉快,最好再生一打小豆豆回来,嘻嘻嘻!)

「喂,宁宁,宁宁!」席洋还想多说两句,可是康宁宁已经挂断电话,气得席洋嘴歪眼斜,头顶差点冒烟。

傅容容不解地看着他,「宁宁又不是外人,豆豆跟着她有什么不对?」

「当然不对,大大的不对,总之谁都可以跟,就是不能跟她还有席爱姑姑。」

「宁宁和席爱姑姑又怎么了?我看她们是很好的人,既漂亮,又很活泼啊!」

「是喔C到让你整天闹头疼,等你认识她们久一点,你就知道那两个人是邢天会的恶梦,邢天会的超级无敌捣蛋鬼!」说着,席洋下床开始收拾衣物。

傅容容一脸纳闷,「怎么了?我们不是说好要在这里住五天的,你怎么现在就要走了?」

「不走的话,难道等儿子被带坏啊?不过……」席洋突然把衣服往地上一抛,坏坏地走向傅容容,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不过宁宁说的也没错,我得再加把劲儿,让你生上一打的小豆豆才是!」

傅容容涨红脸,「胡说八道!现在哪有人生一打的?又不是猪!」

「没关系,生几个算几个,反正邢天会有的是人帮你带孩子,还有自己的医院、医生,以后如果自己开幼稚园,你和我只要负责生就好了。我想想,接下来这个叫什么好?有了,席惯,你看怎样?还有席俗、席幸、席器,席卷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