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妇科医生》 第一章 终于熬到实习了,王禹长长的出了口气。这几年的大学生活真是不容易,可是终于过来了,实习就意味着毕业,毕业就意味着工作,王禹不禁对未来充满憧憬。

在世人的眼中,青青校园,天之骄子,何等的轻松洒脱!其实大部分人真的是很轻松洒脱,因为就目前中国高等教育的模式来讲,如果只想混个毕业证,那大学真的就是一片乐土了。因为毕竟相对于社会来讲,大学里没有太多的尔虞我诈,而这里相对集中的却是单纯的思想和如云的美女。如此轻松的环境中,如此单纯的思想下,谈恋爱也就成了一种时尚。林荫道上,花木从中,相偎相依,娓娓低语,何等风光旖旎!这一切都曾经让王禹看得眼中冒火,同样是上学,为什么差别会这么大?同寝室的老大和老六,女朋友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尤其是老六,居然还博得了“情圣”的雅号。真是让王禹苦笑不得。

大学时代不一定是社会的实习期,但却一定是爱情的实习期。在爱情这方面,王禹非是不想,而是不能。王禹原来是个爱说爱笑的人,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他变得沉默寡言。大二那年,王禹的父亲去世了。王禹是农村出来的孩子,生活本来就很拮据。王禹的父亲得的是肺癌,可是为了儿子,他居然一声不吭,苦苦忍着,难以想象最后阶段他忍受了多大的痛苦,就是利用这段时间,他为王禹精心制作了一把吉他。王禹的父亲是一个木艺师,而王禹从小就很有音乐天赋,而且吉他弹的颇有专业水准,却从来没有自己的吉他。这是父亲送给他的最后礼物。等王禹赶回家时,王禹的父亲已经躺在了灵床上,王禹抱着吉他,跪在父亲灵前,泣不成声。他知道疼爱他的父亲从此走了,他只有一个妈妈了,以后的日子就都靠自己了。

回到学校,王禹想了很多,目前首要的任务就是完成学业,母亲体弱多病而且操劳了一辈子,只能靠自己了。首先要好好学习,因为学习好可以有一笔奖学金,还可以为将来找个好工作打下基础;其次就是要利用业余时间打工。第二天王禹就出去找工作,以王禹专业的吉他水平,他很快在一家酒吧找到了工作。就这样,王禹半工半读终于熬到了实习。之所以说“熬”,是因为这几年王禹确实是熬过来的。拼命的工作拼命的学习,生活和学习的双重压力让王禹沉默寡言。可是没有想到,沉默的王禹成了学校一道独特的风景。王禹上的是医学院校,医学院校的学习风气一般比较好,但是一个通病就是枯燥死板。在这样的大学生活中,女生对于文艺尖子有种异乎寻常的崇拜。王禹不但回回在学校的晚会上出彩,而且学习好,人又长的帅气,这就难免有许多大胆的女生追求了。

可是对于王禹来说,不但爱情是个奢侈品,连生活也是。好多时候,王禹的收入也就和学费持平,所以王禹不但需要禁欲,有时甚至要节食。他不敢去爱,也实在没有能力去爱。王禹收到过若干纸条,但通常的处置就是一笑了之,或是交给“情圣”老六去处理。老六在这方面绝对是个人才,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那些丑的自然不用说了,只要能入老六法眼的,最后无一例外的被老六拿下。为此,王禹经常感慨:这不是一个以矜持为美的时代,女生对你说我爱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因为在她们看来这和说早上好一样容易,而且好多情况下是说了就忘的。

现在实习了,王禹终于松了口气,学费已经交完了,目前自己的收入维持生活没有问题。在这最后一年,应该享受一下大学生活了。王禹住在第二宿舍楼,回宿舍必须经过第一宿舍楼。而第一宿舍楼恰恰是女生宿舍楼。看门的大妈是个寡妇,王禹觉得学校让个寡妇看门实在是太英明了。此寡妇似乎对正浴爱河的男女充满敌意,任何人以任何方式都难以进入女生宿舍。是啊,看着那些男女在爱河里肆意徜徉,而自己却在干涸的沙漠上徘徊,看门大妈的心理绝对不会平衡,所以会利用手中一切可以利用的权利来阻隔他们。甚至连老六那样的牛人都进不去,女生宿舍可以说是铜墙铁壁了。王禹有时会天真的想,对于屡禁不止的腐败现象,如果采用类似的监管机制,效果是不是会好一些?

每天晚上从酒吧回来,女生楼外都可以看见影影绰绰的男男女女,有的搂抱,有的接吻,有的在娓娓细语,恋恋不舍,弄得好像生离死别一般。王禹心中既羡慕又感到可笑,有什么话不能白天说,有什么事不能白天做,难道在此时此地很有情调么?又难道在故意气那个看门大妈?可是看来看门大妈很讲规矩,端坐门后,目不斜视,门外的事绝对不管,看来就算是脱光衣服来个现场表演,她也会不闻不问,可是进了她的一亩三分地里,却绝对是铁面无私了,应该说看门大妈是很有职业道德的。

这天王禹背着吉他从女生宿舍门前经过,突然一个女生像从地上冒出来似的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王禹一怔,随后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他知道又有什么好戏要上演了。果然那个女生含情脉脉的对他说:“我爱你!”说话的同时女生的脸居然红了红。对此王禹已经司空见惯,刚想抽身离去,突然听到门后传来吃吃的笑声,王禹随即明白了,一定是这个可爱的女生玩扑克输了,而惩罚就是要对陌生的男生说我爱你。王禹笑了笑继续往回走。这样的事王禹遇见不止一次了,当然大部分女生不是赌输了,而是真的向他表白。开始王禹很是惊慌失措,后来慢慢也就习惯了。都说女人象男人,男人像野人,果然不错,要提高妇女地位,可是这高度也有点太离谱了吧!王禹感觉自己倒十足十像个孱弱的小女生,随时会被别人骚扰。可是今晚他的心里却有了异样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感觉却说不清楚。这个女生王禹是认识的,是和他同届护理系的,被称作校花的叶琼。叶琼有着令人惊艳的美丽,在大二那年的晚会上他们有过一面之缘,当时连王禹那样心如止水的人看了都不禁怦然心动。刚才叶琼的举动又多了几分可爱,而且居然会脸红,王禹觉得这很难得,他的心里突然有种甜丝丝的感觉。要知道,纵然王禹不想谈恋爱,可是被女生追求同样也是一种虚荣。不想和不能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纵然是丑如八戒者,也是希望有人喜欢的。可是今天的感觉却很特殊,难道是因为叶琼很漂亮,可是自己明知道她说的是假的啊?王禹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章 王禹读的是全国重点的医科大学,实习的地点就在学校的附属医院,一墙之隔而已。实习的安排是这样的:内科、外科、妇产科、儿科各两个月,其余的小科室加起来是两个月。这个医院是地区数一数二的综合性医院,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学到很多的东西,王禹卯足了劲想要学点东西,以便为将来的工作打下基础,他实在是太需要一个好的工作了。可是王禹的第一个实习科室居然是妇产科,这多少让他感到郁闷。说实在话,王禹对妇产科挺抵触的,在那样的环境中,一个男医生不但让病人不舒服,自己也会很别扭,虽然有很多的妇产医生,王禹可不希望自己成为他们当中的一个。没有办法,王禹只好厚着脸皮去,还好时间不是很长。

每个小组十个人,男女各半,王禹敲和老六一个小组。这个小子对妇产实习是垂涎已久,恨不得留在妇产科才好。早上少有的早起,吃完早点,就拉着王禹来到妇产科。因为是第一次实习,大家都很新鲜,所以来的都很早,王禹和老六居然是最后两个。带教老师是个女的,个子不高,也就一米六零左右,但是给人一种很精神的感觉。她见大家都到齐了,马上说:“你们来的挺巧,现在正好有一个产妇在生产,我们先去,咱们边看边讲。”大家一听脸上表情不一,有的雀跃,有的紧张,王禹则属于不动声色的。其实王禹的心里很犹豫:按说这样的机会应该不多,可是这样是不是有点太不尊重人家了,而且对于一个男人来讲,似乎有些晦气。可是看着大家都去了,王禹只好随后跟去。

刚到产房门口,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就拦在老师面前,瞪大眼睛问:“你们干什么?不许看我老婆生孩子!”带教老师毫不客气:“你管的着么,谁去看你老婆生孩子?再说里面好多产妇呢?”那个壮汉被噎得哑口无言。随后大家鱼贯而入。

大家忙着往鞋上套鞋套,带教老师冲大家做个鬼脸,悄声说:“我们就是要去看他老婆生孩子!”大家都笑了,王禹也不禁莞尔,这个老师可够调皮的。其实只要在教学医院看病就免不了这样,因为医学这个东西不是靠嘴就可以的,必须要动手操作,所以才要实习。而最好的实习就是在临床,碰到什么样的病例就练什么样的,这样就免不了拿病人练手,甚至不可避免的要涉及到隐*私。其实这也是医学进步传承的一个过程,是必不可少的。古时有句话叫做“不忌父母不忌医”,古人尚且明白,那个大汉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

电视上往往有生孩子的镜头,那里的产妇就像死过一次一样,叫的声嘶力竭,而且每每汗水会把头发浸湿,随后产妇一用力,孩子“哇”的一声出来。随着这些耳濡目染的隐性宣传,别说女孩,就连王禹这个大男生,对生孩子都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其实孝子生下来基本是不哭的,如果生下来就哭的话,嘴里的分泌物被吸进去就会生病,必须由医生吸尽嘴里的分泌物,然后拍一下孩子的脚心,孩子到人世间的第一声才会发出来。生孩子只是很自然的一个过程,当然如果是难产等病理情况就另当别论,连小猫小狗都可以自己生孩子,何况作为高等动物的人,只是现在生孩子的难度被无限制的夸大了。顺产的话一般要八个小时,而剖宫产熟练的话半小时就搞定了,不管是对产妇还是医生来说剖宫产都要轻松的多。产妇怕危险怕疼,医院怕麻烦要效益,于是乎剖宫产泛滥成灾。殊不知,没有顺产过程产道对孩子的挤压,对孩子今后的成长是非常不利的。况且剖宫产的危险性实际上要比顺产大得多。

还没有进产房,大家就听到产妇的叫声,其实这声音应该是介于呻吟和叫喊之间的,但是绝对没有电视上演的那么夸张。推开产房门,一个产妇躺在长床上,扩大的阴*道口鲜血淋漓不知是撑破的还是做了会阴侧切,孩子的黑头发若隐若现。这是王禹第一次看到女人的私*处,没有想到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非但没有香艳的感觉,王禹甚至感到了恐惧。小小的阴*道口被撑到有拳头那么大,而且鲜血淋漓,相信任何人也不会想入非非。王禹现在唯一的感觉是:母亲太伟大了,做女人太不容易了。现在产妇已经进入第二产程,现在的情形用个医学术语来形容叫做“胎头披露”,就是说产妇一用力,胎儿的头就会露出来一些,一松劲,胎头就又回去了,是个耗费产妇体力的过程。看着产妇间断的用力,胎头在阴*道口时出时入,同组的女生都用手捂住了嘴。这次实习应该也给她们上了终身难忘的一课。终于产妇一声喊叫,随着一阵持续的用力,胎头出来了。胎头是婴儿最宽的部分,胎头出来就轻松多了。在助产士的帮助下,很快整个胎儿出来了。助产士头上脚下的揪着胎儿,吸出胎儿嘴里的分泌物,一拍他的脚心,“哇”的一声,胎儿哭了出来。产妇虚弱满足的笑了,大家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这整个过程,带教老师一直在不停的给大家讲什么产式,什么产程,可是估计大家都没有听进去。助产士在处理胎盘,大家在窃窃私语,深深的感慨女人的伟大和不容易。老六拍拍王禹的肩膀:“老三,看来男人爽的时候真得想想,女人真是不容易!”王禹不禁笑了,连老六这种人都能下如此断语,看来刚才的场面实在是够震撼!

回到宿舍,老六庄严的宣布:以后再爽的时候坚决带套。随后在宿舍讲起了女人如何生产,简直是声情并茂,说到动情之处干脆直接躺到床上模仿产妇的姿势,发出产妇的声音。看得大家一阵哄笑。

第三章 吃完饭,王禹来到图书馆。原来他是这里的常客,可是估计今年不会常来了,今天来是为了查一些资料。找到了书后随便找个地方坐下,突然一张纸条飘到他的面前,拿起一看,上面有一行娟秀的字:还记得我么?王禹疑惑的抬起头,对面一张绝美的脸正在冲他微笑,调皮的眼睛正注视着他,正是叶琼。王禹微笑的点了点头,却有些不知所措。随后,又一张纸条飘了过来:一会走时叫我一声,我有话对你说。王禹以前收到过类似的纸条,可从来没有往心里去,今天却有些不一样了,难道叶琼要垂青于自己,不太可能啊,以叶琼的条件找什么样的没有,怎么会看上自己?难道是自己自作多情了。王禹不禁有些烦躁。眼睛虽然在书上,可是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忸怩不安的坚持了几分钟,实在是坐不下去了,王禹轻轻敲了敲桌子,率先走了出去。

王禹故意放慢了步伐,果然一会后面脚步声响,叶琼追了过来。

“嗨,大才子,我还以为你不会理我呢?”叶琼气喘吁吁的说。

王禹淡淡一笑:“大美女,我以为你逗我完呢,还没有拿定主意是不是等你,可是你已经来了。”

“不愧为才子,不过我们不要逞口舌之利了,那天的事,对不起!”

其实那天的事王禹一直放在心头,不过还是佯装想了一下才想起来:“嗨,那事啊,没事!”

王禹和叶琼在小道上慢慢的走着,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王禹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甚至有了想把叶琼搂在怀里的冲动,王禹不禁暗骂:王禹啊王禹,你今天是怎么了,难道要晚节不保?有道是:哪个少男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在轻松自由的大学校园了,谈恋爱甚至成了一种风气,其实也是这些大学生们感情寄托的需要。王禹把感情一直压抑了四年,现在精神上一旦松懈下来,自然而然就产生了恋爱的念头,何况叶琼还是一个美女。

王禹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叶琼轻声说:“其实哪天在你之前已经过去了很多男生,我一直在犹豫,但是看到你过来,我立刻就冲出去了。”说到这叶琼自己也笑了出来。

王禹不是傻瓜,他听明白了叶琼的意思。“可是我……”王禹张口结舌无法再说下去。

这时到了叶琼宿舍楼下,叶琼站定脚步,看着他说:“大才子,你应该不是很笨吧?”

王禹摇摇头:“你让我想想吧!”

回到宿舍,王禹翻来覆去睡不着。其实王禹是有苦衷的,如果换作老六,早就忙不迭的答应了,可是王禹不是那种游戏人间的人。现在实习了,马上就毕业,毕业之后就意味着工作。王禹的父亲去世了,就剩下体弱多病的妈妈,他早就决定回到妈妈身边,因为妈妈操劳一辈子,身体又不好,需要人照顾。感情再好,如果工作不在一起,最后的结果也难免是劳燕分飞。人家会和自己去那个小城市么?现在谈恋爱是不是不太负责?王禹想问问宿舍的兄弟,可是有对象只有老大和老六,问不问估计结果一样。

老大是个敦敦实实的铁塔般的汉子,为人实在,其实要说老大有对象,还不如直接说大嫂找上了他。大嫂是个泼辣女生,敢作敢为,估计自从老大在篮球场上露出了一身的腱子肉后,大嫂就芳心暗许了。没费吹灰之力大嫂就把老大拿下了。王禹还记得那天,大家都受了大嫂的贿赂,把宿舍腾出来一小时,大家都在楼下台阶坐着等。因为老大虎背熊腰,大嫂则身材娇小,大家实在很想看看大嫂被蹂躏成什么样。出乎意料的是,不到半小时两人就出来了,大嫂在前面言笑款款,而老大在后面瓷牙咧嘴,大家目瞪口呆,因为好像与意料中的正相反。看着大嫂心满意足而去,大家把老大揪住问个不停,老大却绝口不吐一字。后来还是通过老六的女朋友从大嫂那了解到,老大的第一次非常的不成功,不但半天不得其门而入,时间更是短的可怜,最可笑的是,不知怎么搞的,居然把自己给弄出血了。为此老大整整好几个月没脸见人。

老六就更不用说了,女人喜欢的优点几乎占全了:长的帅,家里条件好,嘴还很甜。所以倒在老六身下的女生不计其数。大家经常说,就是因为有老六这样的畜生,所以世上的处女才越来越少了。老六却大喊冤枉,据他说有好多跟他上床的女生都不是处女,真假则不得而知了。

这两个人可以说是对待女性的两个极端,问他们结果可想而知。听得老六还在胡侃,王禹决定还是问一问。于是对老六说:“你想过没有,你将来会和你女朋友结婚么?”

老六明显被问愣了,半晌才说:“没有想过,估计不会。”

王禹又问:“现在谈恋爱的话是不是不太负责?”

这下宿舍里炸锅了。

“老三,你要谈恋爱了?”“你要和谁谈啊?”“有什么负责不负责的,先上了再说!”

王禹不理他们,对老大说:“老大,你说呢?”老大想了想说:“事在人为,你可以和她说清楚了,看她什么意思?”还是老大了解王禹,一下就猜到了王禹心里的想法。王禹点点头,又问老六:“老六,你说呢?”老六半分不迟疑:“责任是双方的,干嘛非要你负责?我说先上了再说!”果然和王禹猜想的结果差不多。哥几个还在追问王禹要和谁谈恋爱,王禹却绝口不谈,自顾自想着心事。

第四章 王禹每天晚上要去酒吧演出,不知是无意的还是叶琼有意安排,这天刚从酒吧出来,王禹居然看到了叶琼。叶琼甩了甩头发,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他,王禹不得不尴尬的走过去。

王禹咳嗽了一声说:“你怎么在这?”

“怎么?这里许你来我不可以来么?”叶琼挑衅似的问他。

王禹挠挠头说:“当然不是!”

原来叶琼在这附近做家教,现在要回学校刚好碰上王禹。“我自己走正在害怕,刚好有你这个免费的保镖。”叶琼笑着说。

王禹点点头:“没问题没问题。”

“我是说以后每天--------”叶琼拉长了声音说。

王禹叹了口气,心说顺其自然吧,于是点了点头。

两个人慢慢的往回走,叶琼歪着脑袋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说:“喂,大才子,给我说说你的事吧,你可是咱学校的名人,听人说你是座冰山,可是我看也不是很冰啊?”

王禹心中一动,这不正是个机会么?于是一五一十的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说了,当然包括将来要回老家工作。叶琼冰雪聪明,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却不说破,只是说:“想不到你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也真是难为你了。”接着和王禹聊起了其他的事,却绝不再涉及交往之事,王禹巴不得她不提,也兴高采烈的和她侃了起来。

从这以后,王禹每天晚上就和叶琼一块回去,有时叶琼完事的早,就来酒吧听王禹弹吉他唱歌。可是两个人却绝口不再提交往的事,好像两个人有了默契,这是个禁区,都小心回避着。

叶琼是校花,早有很多人虎视眈眈;而王禹也算是个风云人物,同样惹人注意。这样两个人在一起,当然很快全校都知道了。这天王禹一回宿舍,老大眉开眼笑的过来在王禹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说:“兄弟,真有你的!”老六更是夸张,单膝跪地说:“三哥,你收我为徒吧,高,实在是高!”王禹被他们弄得苦笑不得,这种事也解释不清,索性也就不再解释,随它去吧!老六接着说:“三哥,这几年我唯一想泡而没有泡上的人就是叶琼,而且据说全校没有一个人染指,你可要珍惜!”接着老六吐露了一件趣事:原来老六当年千方百计想约会叶琼,终获美人恩准一次,地点在鸳鸯谷,这是大家给起的雅号。其实那里就是个楔园,因为到了晚上一片漆黑,所以很多人约会会选择那里,顺便干些苟且之事。据说去那里约会得提前占地方,去晚了不小心就会踩到人的身上。当时老六说准了地方,叶琼居然同意了。老六欣喜若狂,因为谁都知道那个地方很暧昧,老六还以为是自己魅力惊人,叶琼招架不住了呢。当晚老六早早就去了,到了时间果然有个黑影闪了过来,看身材很窈窕,老六认定是叶琼无疑,抱过来就亲,没想到来人脸上胡茬扎脸,老六幡然醒悟,上当了。果然来人是老六的情敌,另一个叶琼的追求者,肯定也是被叶琼约来此地。两个人面红耳赤,从此不再提追求叶琼之事。大家听了哈哈大笑。王禹更是狂笑不止,看来叶琼是借了红楼梦熙凤戏贾瑞的段子,可怜老六目不识丁居然不知道,心中同时暗喜,看来叶琼不是轻浮之人,而且果然非常聪明。

接下来的实习让王禹更加尴尬。大家又被分成若干小组,王禹被分到了门诊。分到了门诊就避免不了妇科检查。门诊的妇科检查室很大,保护患者隐*私起见,所有的检查床就都安排在一个检查室里面。十张检查床一字排开,有时上面同时十个患者在检查,场面确实很壮观。王禹就被安排在这里和老师实习。大部分患者都很通情达理,毕竟是来看病么,男医生在所难免。所以患者的表情都很自然,可是王禹却经常面红耳赤,不是因为兴奋,而是因为很别扭。试想象牙床上,销魂帐中,窈窕淑女,面带娇羞,确实风光旖旎,可是在这检查床上却没有任何美感可言了,而且因为生病,患者的表情往往很痛苦,王禹是有苦难言。王禹常想:在妇科干久了,肯定会性冷淡的,因为就算是鲍鱼,一天三遍吃也会吃腻的。何况每天看几十个不同女人的私*处,还会对那个感兴趣吗?而且通过实习,王禹还有了除了学习以外的发现:越是风骚漂亮的女人,在男医生面前脱衣服越是干净利落;而越是丑陋不堪身材臃肿的女人,脱衣服却是磨磨蹭蹭,王禹一直搞不懂这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漂亮女人有自信有在男性面前暴露的欲望?而且女性的私*处和长相一样,也是有美有丑,颜色有深有浅,当然这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不再赘述。

这天王禹正在台上伴奏,瞥见叶琼走了进来,知道今天完的早,在这里等他。王禹一般只是和乐队伴奏,但有时也会来个自弹自唱。王禹今天突然有为叶琼唱歌的冲动,于是抱着吉他坐在高凳上,对着麦克风说:“下面我为我的朋友演唱一首‘童话’!”下面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来酒吧本来就是买醉的,没有多少人是来真正听歌的。可是叶琼却坐直了身体,眼中闪出喜悦的光芒。“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作翅膀守护你……”听着王禹动情的歌唱,叶琼双掌合十,眼中充满激动的泪水,她知道王禹是在向她表露心声。正在陶醉当中,突然旁边坐下一个人,冲叶琼说:“小姐,能请你喝一杯么?”叶琼心里一阵厌恶,白了他一眼,很怪他打扰了自己的雅兴。其实来酒吧无非两种人,一种是来买醉,另一种是来买春。很多小姐甚至渴望一夜情的女人都来这里闲坐,一人独坐,有心之人必然上来搭讪。叶琼美貌异常,自然会引起别人注意,可能是她有一种让人凛然不敢侵犯的气质,才会来几次都无人搭讪。今天这位不知是喝多了还是怎么了,居然上来搭讪。“小姐,你好漂亮!”来人居然想摸叶琼的手。叶琼把手拿开,强忍怒气的看着他,那人二十多岁,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一看就不像好人。那人见叶琼不说话,更加得寸进尺,往身边凑了凑说:“小姐,我好喜欢你!”叶琼都快被气乐了,刚想反唇相讥。那人突然被拉开,王禹站在了他的旁边。王禹在台上唱歌的时候一直盯着叶琼,这里发生的一切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唱完歌立刻就跑了过来。那人一身酒气,斜着眼看着他说:“你谁啊?”王禹沉声说:“我是他男朋友!”叶琼一听马上过来挽住了他的胳膊,脸上一副幸福甜蜜的样子。那小子眼中恨不得喷出火来,可是还没有醉的不知人事。要知道王禹一米八的个子,他自知讨不到好去,冲王禹点点头:“你有种,你等着!”说完踉踉跄跄而去。

第五章 出了酒吧的大门,叶琼还在挽着王禹的胳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叶琼鼓囊囊的胸脯时不时碰到王禹的胳膊肘,碰得王禹不禁想入非非。良久,叶琼轻轻的问:“你刚才说我是你什么?”王禹骚了骚头,只好装傻:“什么啊?”没想到叶琼居然轻轻掐了他一下:“再装?”王禹“嘿嘿”一笑:“事急从权么!”叶琼刚想反驳,突然王禹站住了,叶琼一愣,一抬头,前面一字闪出四个人来,为首的正是刚才的那个醉汉。四个人狞笑着靠近,王禹猛地推了叶琼一把,喊了一句:“快跑!”冲着那个人就冲过去,那个人大概没有想到王禹会冲过来,愣在当场。王禹一把抱住他滚到在地,一个翻身,那人翻到了王禹上面,这时三个同伙的拳脚正好落下来,打的那个人一阵鬼叫,三人这才发现打错了,赶紧伸手去扳王禹。叶琼却没有走开,站在原地急得直跺脚,却不知道怎么帮忙,犹豫片刻突然冲了上去,冲着三个人有抓又挠,又踢又踹,三个人不禁气笑了,本想收拾完王禹在收拾她,没想到她自己却冲了过来。就这一愣的功夫,三个人的脸上都多了几道血痕,三个人恼羞成怒,试想叶琼能有多大的劲,三下五除二就被人抓住双手背到身后。正在这关键的当口,也许是王禹他们运气好,居然有一辆110的巡逻车开了过来。四个人马上松开手,一边跑一边恨恨的说:“你等着!”车上的警察叔叔下来问:“怎么回事?”王禹也不想找麻烦,赶紧说:“没事没事!”警察叔叔上车走了。

王禹和叶琼相互看看对方,同时关切的问:“你没事吧?”两人一怔,同时笑了。王禹衣衫破烂,鼻青脸肿,显然不是没事,叶琼倒是没有什么事。叶琼心疼的摸着王禹的脸问:“疼不疼啊?”王禹摇摇头说:“没事!我想咱们还占便宜了呢!”叶琼不解的问:“怎么?”“你想啊,我只是脸有些青紫,他们在某位美女的利爪之下,可破相了呢?”叶琼气得一跺脚,嗔道:“这时候还开玩笑?”所幸两个人都没有什么事,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回学校。

到了宿舍,大家看见王禹的惨象,大吃一惊。王禹就把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老大沉声说:“你还认识他们么,大哥去给你报仇!”老六也叫嚣着:“对,去收拾他们!”王禹冲老六笑笑说:“就你,对付女人还行,你那身体,别被人家给收拾了。”老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至少兄弟有这心意。”王禹却知道老大的确有这个能力,老大是河北沧州的,据说那个地方的人都会两下子,老大更是从小习武健体。就那四个小子还不够老大一个人划落的。王禹想了想对老大说:“老大,不用了,我估计他们就是喝多了,过后也就忘了,再说我也没怎么样,算了吧!”老大看了看我,点了点头。

话虽是这么说,其实王禹心里也是忐忑不安,万一那几个小子贼心不死,自己真的不知道怎么办,自己倒是没有什么,可是万一叶琼出点什么事,那可就百死莫赎了。

接下来的几天王禹和叶琼尽量回来的比较早,始终没有见那几个小子露面,王禹也就慢慢的松懈了。

从酒吧到学校这段路王禹和叶琼一般走的比较慢,虽然还没有挑明,但是双方都已经把对方当成恋人。所以这段独处的时间,两个人很珍惜,恨不得一辈子走不完才好。恋人就是这样,往往有说不完的话,虽然这些话在旁人耳中听着毫无意义甚至有些可笑,可是身浴爱河的双方却往往乐在其中。

这天两个人正在路上走着,王禹正在给叶琼说一些老六的趣事,突然叶琼“啊”的一声尖叫,王禹转头一看,那四个小子阴魂不散,又出现在面前。这次还没有等王禹反应过来,四个人已经冲了过来,一个去抓叶琼,三个对付王禹,很快王禹和叶琼就被俘虏了。这次四个人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把他们揪到了花丛后的空地上。那个上次骚然叶琼的小子狞笑道:“小子,这次你没有这么好运了吧!”说完示意两个手下抓好王禹的胳膊,而另一个抓住叶琼的胳膊站在旁边,自己则退到了十米开外。王禹和叶琼都睁大了眼睛,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听他说:“让你见识一下大爷的无影腿!”王禹终于明白了,原来此君的身材比较单薄,他退那么远是为了助跑,好增加一些惯性,踹在王禹身上时力量好大一些。此情此景实在是有些滑稽,王禹不禁笑了。叶琼此时也明白了,却是满脸的焦虑。只见此君使劲蹬了两下地,“呼”的冲了过来,王禹的双手都被揪住,却是躲无可躲。突然叶琼猛地挣脱开抓他那人的双手,一下子扑在了王禹的身上,王禹大吃一惊,此时叶琼的后背完全暴露在那小子的脚下,她的身体怎么禁得住,王禹心急如焚却是动弹不得,眼看你小子的脚已经踹了过来,王禹痛苦的闭上眼睛。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突然一身惨叫,却不是趴在身上的叶琼发出来的,而是准备踹人的那小子发出来的。王禹睁开眼睛,那小子已经飞到了五米开外,还在“唉呦”个不停,眼前一个铁塔般的壮汉正在冲他微笑,正是老大。王禹的心终于放下了。剩下的三个小子发一声喊,一块冲了过去,也不见老大怎么动作,人都已经飞了出去,和先前那小子砸在一起。老大走过去很温柔的说:“小朋友,以后别再欺负我兄弟了,否则后果很严重的!”王禹不禁哈哈大笑,看不出来平时少言寡语的老大还这么幽默。叶琼此时睁大一双妙目,完全不知所以,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一些是真的,似乎在她眼里只有电视里才会出现这样的故事。王禹却知道,这绝对不是巧合。老大这个人极讲义气,平时说的少做的多,一定是不放心王禹,这几天一直在跟着王禹。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被他堵个正着。

这时那几个混混已经互相搀扶着走了,似乎明白和老大根本不是一个层次,连句场面话都没有交代就走了。王禹过去轻轻的抱了抱老大,兄弟交心,多余的话是不用说的。老大冲王禹笑了笑说:“我走了,放心吧,他们以后不敢再来了。”叶琼这时才缓过来,冲过来张口就说:“这位大侠……”王禹不禁哑然失笑,纠正说:“这个是宿舍老大,什么大侠?”叶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大哥,你刚才怎么那么帅啊,那是真功夫么,怎么和演电影似的?”面对女生老大一般是说不出话的,当然大嫂除外,何况还是叶琼这么漂亮的女生,老大搔了搔头说:“让小三和你说吧,我先走了!”说完扭头就走。王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老大每天都跟着自己,那自己和叶琼的行止那么亲密,老大岂不是都看在眼里,而自己还口口声声说什么责任,这算怎么一回事呢?又暗自庆幸还好不是老六看见,否则麻烦大了。扭头一看,叶琼还是痴痴的看着老大离开的方向,一副陶醉状。

王禹轻轻的捅了捅叶琼:“唉,美女,英雄救美已经演完了,要不要我给你联系一下英雄,再上演一段英雄美女的缠绵爱情故事,不过英雄好像有家室了,要不你就勉强做小吧!”叶琼轻轻的打了王禹一下,嗔道:“你这人!”说完又无限向往的自顾自说:“刚才的场面太刺激了,改天得让老大给我单独耍一段!”王禹不禁苦笑,轻轻的抓住叶琼的手。这是王禹第一次牵叶琼的手,叶琼的手轻轻一颤,缓缓的抬起头。那双妙目中的一泓秋水,代表了太多的深情和期待。王禹也仿佛被这泓秋水淹没了,眼神有些迷离,轻轻的问:“傻瓜,你刚才扑到我身上,就不怕自己被踹坏么?”叶琼轻轻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当时根本没有想到那么多,只要不叫他踹到你就好了。”王禹心中一阵感动,是啊,当时她想到的只是我,这么朴实的回答,却比海誓山盟要震撼的多。王禹实在没有想到叶琼对自己用情已有如此之深。两个人就这么牵着手,一动不动……

第六章 早上来到门诊,带教老师对王禹说:“看了挺长时间了,今天开始动手吧!”接着就教他如何操作,无非是指诊,双合诊,取白带涂片,宫颈分泌物涂片什么的。接着告诉他一些经验上的东西,就是千万要有自信,千万不要让病人看出你心里没有底,那样会降低病人对你的信任度,这是做医生最忌讳的;还有就是态度一定要好,要像自己的亲人一样,因为病人在这样的环境中,心里很没有底,而你态度好一些,就容易沟通,增加信任度,也可以避免很多的医疗纠纷。王禹一一记下。

虽然看了很多次,但是要说动手,王禹心里还是不免有些紧张。正在踌躇,第一个病人来了,年纪不大,估计比王禹大几岁,面容姣好。问完病史,老师冲王禹使个眼色:“王大夫,去带病人做个pv,做个白带涂片。”王禹冲病人笑了笑说:“请跟我来。”带病人来到检查室。王禹示意病人躺倒检查床上,脱下裤子,病人见是个男医生,有些犹豫,片刻咬咬嘴唇,显然是下定决心了,脱下裤子,躺到检查床上。其实王禹此时心里“通通”的跳个不停,应该比病人还紧张。王禹深吸一口气,去戴手套,同时稳定一下心情。所谓“pv”,也就是阴*道指检,就是用手伸进阴%道去摸一下阴*道和宫颈口有么有异常,是妇产科常见的检查。病人是“截石位”,也就是劈开双腿躺在那里,应该是和做*爱是一个姿势了。这是王禹第一次动手触碰女人的私*处,可是他心里很没底,现在能不能找到阴*道口,他都不知道,毕竟女人的那里千姿百态。轻轻的扒开小阴*唇,还好,病人的阴*道口微微张开,王禹轻轻的伸了一个手指进去,这时病人突然轻轻的“哼”了一声,王禹大窘,实在不知道病人是疼呢,还是舒服?索性不管,手指轻轻的探了进去。王禹觉得里面有很多皱褶,暖暖的,紧紧的。其实此时王禹的心里异常郁闷,没想到第一次进入女人的私*处居然是这个情况,而且居然还是手指,也不知道当年是哪位前辈发明了这项检查,真是够变态的\快指尖碰到一个软软的东西,王禹知道,这就是子宫颈口了,应该也就是文学小说中常说的“花心”了。草草的摸了摸,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王禹的手指退了出来,他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没有想到病人也轻轻的舒了口气,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别的。接下来涂片就简单了,拿棉签沾点白带,做个涂片就好了。王禹的第一次亲密接触终于结束了。

其实女人的阴*道也就一个手指那么长,虽然有个体差异,但不会相差太多,但是女人性兴奋后阴*道会加长加宽,这个个体差异就比较大了,所以女人才能容纳男人的庞然大物。至于文学小说说的什么插进子宫了,根本就是瞎扯淡,子宫口是有张力的,根本不可能插的进去。至于有的女人说什么插到心口,那也是夸张,只是一种“感觉”而已。

回到宿舍,老六又在胡侃。他被分到人流门诊,用他自己的话说是“正合我意,死得其所”。人流门诊每天出入的都是年轻女孩,最小的一个只有13岁,不知道她们意识到没有,这一步走出去,对她们将来的人生会有多大的影响。用老六的话说,人家根本不在乎,据他的带教老师说,有的女孩都流过三四次了,和医生都认识了,根本不在乎,流完后接着去上课。对流产程序的熟悉程度连老六都自愧不如。想想这些孩子的父母要是知道了,该是怎么样一副心情。人们在怪罪这些女孩不自尊自爱的同时,是不是也应该谴责一下那些造成这些的罪魁祸首,因为正是由于他们的自私无耻和不负责任才有了这些痛苦!弄得老六整天向大家宣传做*爱戴套的好处,还标榜自己是“淫而不乱”。王禹有时甚至想,老六不去做艾滋病的宣传大使实在是委屈了。

这天早上王禹刚出楼门,突然看到女生宿舍门前一片嘈杂,王禹挤过去一看,大吃一惊!原来里面是一个隔离带,里面是一块白布,很显然白布底下是一个人,边上淌着鲜血,把白布都染红了。这时正好叶琼出来,看见王禹在,赶紧过来紧紧抓住他的胳膊。王禹看见叶琼面色苍白,嘴唇都在微微的颤抖,赶紧追问怎么回事。原来这是一个大二的学生,昨晚上跳楼自杀了。叶琼的宿舍在二楼,昨晚迷蒙之间,叶琼甚至听到了楼下“砰”的一声,当时也没有当回事,早上才发现原来是有人自杀了。这个血腥的情景让叶琼很害怕,甚至有些内疚,居然天真的以为如果当时发现了是不是可以救她。王禹赶紧安慰,试想从六楼跳下,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是根本没有存活的可能的。好说歹说,叶琼终于去实习了。

晚上回到宿舍,王禹还在想着那个女生。宿舍出奇的安静,连老六都沉默了。原来只是在电视上看过或是听说过跳楼自杀,现在却真真切切的发生在自己眼前,发生在自己同学身上,大家都有些难以接受。那场面除了血腥,更给人一种强烈的震撼。昨天还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今天却变成了一具尸体。大家心里都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件事一天之内全校及附院都知道了。一整天大家都在议论纷纷,说起来女生自杀的原因很可笑,她居然认为自己得了尿毒症,留下了一封遗书后,潇洒的凌空一跃,却给家人带来了无尽的痛苦。中国自杀的人很多,自杀的原因也千奇百怪,但大概只有医学生自杀才有这种匪夷所思的理由。大二的时候才刚刚接触临床,学到什么病都往自己身上套,这就好比成语“疑邻偷斧”,如果一个人心里先有了想法,那看问题就不会再客观了。也许这个女生身上有某些类似的症状使她笃定的认为自己命不久长了,所以她灿烂的人生就这样的匆匆谢幕了。试想如果她和同学沟通一下,甚至去医院看一下,肯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事件的背后凸现了大学生的心理问题,其实这也是一个急待解决的问题。王禹正在胡思乱想,突然老大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小三,人生很无常,今天就不要想明天的事,尽量让每一天都过的更好,省的将来后悔。”说完冲他点点头走开了。王禹愣在当地,老大说出这么睿智的话来,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跟大嫂的时间长了,老大也变聪明了。他明白老大话里的意思,他是在告诉王禹,在和叶琼这件事上别再犹豫了。其实今天这件事对王禹的触动很大,现在老大提醒了他,他的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现在不和叶琼在一起,自己将来会不会后悔。很显然答案是肯定的。王禹长长的出了口气,为了能给自己一个交代,也为了能给叶琼一段幸福,他决定好好的爱一次。

第七章 叶琼一个人在路上走着,心中忐忑不安,不禁暗骂,这该死的王禹,偏偏今天有事,害的自己一个人走夜路。叶琼的学生明天考试,所以今天辅导的晚了一些,路灯散出微弱的光芒,路上的行人三三两两,但这一切在叶琼眼中看来都是那么的不踏实。以前和王禹一起回去,恨不得路上黑一点,今天独自一个人却恨不得太阳突然出现在天上。越走越是偏僻,已经没有了路灯,漆黑一片,叶琼的胸口像装了一头小鹿,“通通”的跳个不停。叶琼越走越是纳闷,怎么回学校还有这么黑的一段路啊,以前怎么不觉得。殊不知以前她只顾和王禹卿卿我我,哪里会注意到周边的环境。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突然一只胳膊从后面勒住了叶琼的脖子,叶琼的第一反应就是那几个徐混又来了,吓的差点晕过去,一刹那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怎么办?这时后面那个人沉声说:“小妞,你知道么?我喜欢你很久了!”叶琼不禁一愣,虽然来人故意压低了声音,但是她还是听出来好像是王禹。心中一稳,嗅觉马上恢复了,抽抽鼻子闻了闻,果然是那熟悉的味道。心头一松,对付歹徒的无数种方法突然涌上心头,叶琼“格格”一笑:“王禹,我知道是你,松手!”后面的人显然一愣,随即一笑说:“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马上松开手,果然是王禹。叶琼心说废话你的声音我能听不出来么?左脚一跺,尖尖的鞋跟踩在王禹的脚上,王禹一声惨叫,接着叶琼的右肘往回一撞,王禹又是一声惨叫。叶琼哈哈大笑往前跑,一边跑还一边说:“叫你吓我,看你下回记不记得?”后面传来了王禹气急败坏的声音:“都知道是我了,还这么狠?唉呦……”

回到宿舍,叶琼又生气又高兴,生气的是王禹导演的这出戏几乎吓的她半死,高兴的是无论怎样,这位郎君终于向他她表白了。正躺在床上无限甜蜜的遐想,突然同学“咦”的一声打开了窗户,一阵熟悉的旋律传进耳朵,正是那首《童话》,叶琼像弹簧一样从床上蹿起来,跑到窗户边。果然,楼下的草坪上用蜡烛摆了个大大的心形,王禹正坐在旁边抱着吉他深情的唱着《童话》。这时楼上楼下的窗户都打开了,女生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有的羡慕有的嫉妒,但是叶琼的耳中只有王禹的歌声,她的眼睛湿润了。这样的场景并不少见,有的甚至就是别人专为叶琼而作,但是这次不一样,这次是自己期盼已久的,真的是自己的如意郎君在向自己求爱。叶琼不顾一切的向楼下冲去。

王禹一边在楼下唱着歌,一边脸上发着烧。这个馊主意是老六告诉他的,据老六说,这个方法虽然是俗了点,但是绝对有效。而王禹确实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照他说的做。但是这种感觉很不自在,王禹一边唱着一边暗自着急,心说:叶琼啊,赶紧答应吧!正在这时,叶琼从门里冲了出来,慢慢的走向他。王禹也缓缓的站了起来。近了,近了,终于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了一起,叶琼在王禹耳边轻轻的说:“你给足了我面子,我也给你点补偿吧!”说完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楼上顿时传来了一阵尖叫。两个人都笑了,王禹突然感觉轻松了许多。王禹轻轻的说:“我不能承诺将来怎么样,但我保证,只要我在你身边一天,我就会让你幸福24小时。”叶琼轻轻回答说:“管它什么将来,我只要现在幸福就够了。”两个人就这么紧紧的抱着,很久很久……

王禹上医学院的初衷是想以后工作比较好找,工作相对稳定,可是没有想到等他临近毕业,形式发生了根本的变化。才上大学时本科生还很吃香,没有想到现在本科生到处都是。其实由于并轨扩招,这是必然会出现的一种现象。不但学费高了,而且学历不值钱了,真的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简历投出了好多份,可是如石沉大海,毫无音信。王禹不免有些着急。不得不降低标准,转而投向家乡的一些小的医院。以前王禹还在天真的认为,学习成绩好对找工作会有帮助,现在看来全是狗屁。只要你有毕业证,人家根本不看成绩,班里几个家庭有背景的,工作早就安排好了,每天依然在悠哉游哉的享受生活。而像王禹这样既没钱有没势的,就只能靠自己了。不知道叶琼的工作怎么样,叶琼不说,王禹也不敢问。其实王禹是实在没有勇气面对这个问题。每当看到王禹往外邮简历,叶琼虽然不问,但眉宇之间的焦虑让王禹觉得很内疚。有时一冲动也想和叶琼远走高飞,可是一想到年迈的妈妈,每天在家里孤身一人,王禹的心里就像刀割一样难受。以前有爸爸还好,而现在自己就是她唯一的寄托,自己怎么可能丢下她不管。虽然妈妈很大气的告诉他不用管她,只要他找到满意的工作就行,可是怎么可能?有时也想开口哀求叶琼和自己一起回去,可是自己有什么权利要求人家,人家会心甘情愿的和自己回到那个小地方么?何况护理本科的毕业生可以说是全国的医院随便挑,毕竟对护士来讲,本科的学历已经算是很高了。王禹就在这种慢慢的煎熬中过日子,只有和叶琼在一起的时候他才能暂时忘掉这些,可是又有谁能知道,这种日子能持续多久?

第八章 每天的实习还在继续,妇产的实习终于结束了,王禹长长的舒了口气。接下来是外科实习,王禹的理想就是将来做外科大夫,所以轮到实习外科让他很兴奋。开始无非是干些杂活,比如说换药,可是王禹依然是乐此不疲,在他看来,男人就是要做外科的。一把小小的手术刀眨眼间就能挽救一个人的生命,很有挑战性也很有成就感。所以只要有时间他都会在外科泡着,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手术。但外科也难免有令人尴尬的事,那就是备皮,也就是剃掉手术区域的毛发,以防术后感染。别的地方还好说,但是有时候是需要剃掉阴*毛的,连一个最简单的阑尾手术,都要备皮到阴*部。而这样的活一般都是由实习生来做的。以前是由护士来做的,据说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就改由医生做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护士给男患者备皮,男患者那里皱褶比较多,所以需要用一只手拎起阴*茎,不知道是那个男患者禁欲太久还是因为肖士太风骚,慢慢的阴*茎居然勃*起了,因为这个东西是控制不住的,而且往往你越想控制勃*起的越猛烈,肖士发现自己手中的家伙越来越大,当然明白了怎么回事,两个人都是满脸通红。肖士可能是想开一下玩笑,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于是用剃刀背轻轻的打了那话一下,说了句“流氓”,没想到这下还真好使,那话马上像泄了气的气球软了下去,肖士才得以继续工作。本来这就像一个插曲,过去也就过去了,因为对于护士来说这并不奇怪。没想到等出院后患者的妻子突然找上门来要求索赔,原因更是匪夷所思,居然是她的丈夫阳痿了,而且声称这得益于那个护士的轻轻一敲。虽然这事后来不了了之,但是医院再也不要护士备皮了。

这天王禹又接到一个备皮任务,打开病例一看是个年轻女性。王禹心中一喜,无论怎样,为年轻女性服务总比为老女人服务要赏心悦目一些。备皮是在病房进行的,这应该比冰冷冷的检查床好很多。照例所有男性陪护回避。王禹示意病人脱下裤子,自己着手准备东西,实际上就和发廊刮胡子的东西差不多,一点肥皂水,一把剃刀。女患者磨磨蹭蹭的脱下裤子,现在王禹已经能面不红心不跳的面对这一切了。打上肥皂水就开始工作,女患者双腿微开,病房里只剩下“沙沙”的声音,王禹一边工作一边暗骂自己变态,怎么这场景和日本毛片里的差不多。胡思乱想中,终于完工了。看着女人光秃秃的阴*部,王禹突然有想笑的感觉,不知道回去以后他的丈夫看着这里做何感想。

大学的日子简单而有规律,虽然是实习,依然如此。还好有叶琼在,闲暇之余可以和叶琼在一块。叶琼早已成了宿舍的常客,老六对我的艳福艳羡不已,见到叶琼却躲之唯恐不及,唯恐她提及鸳鸯谷事件。而老大则被叶琼缠得不行,非要他再练一趟不可。老大往往是看到叶琼在宿舍,扭头就跑。

王禹和叶琼的感情日益升温,如果可以用温度来衡量的话,现在应该是快沸腾了。自然恋人之间那些事他们一个也没有落下。但是王禹却始终没有走出那最后一步,因为他心中实在是顾虑重重,他不知道一旦那么做了,会是什么结果。将来如果是分手了,他以何面目面对叶琼?不知多少次,摸着叶琼鼓囊囊的乳*房,王禹的下面帐篷高起,而叶琼满面含春,眼神中不知有多少期待,但王禹生生的忍住了。有好几次叶琼都以为他有问题,但伸出小手摸摸他的本钱却又不是,问他为什么却又不说。慢慢的叶琼终于明白了,芳心深处感激之余,却对她们的未来深深担忧。

进了手术室王禹才知道,想要学些东西无非是痴人说梦。本来上台的机会就不多,即使上了也就是没有多少技术含量的拉钩,最多就是缝缝皮。但是手术室的氛围却相对宽松,可能是因为与外界隔绝的原因,这里的大夫和护士比较活跃。也许是为了缓解手术的紧张气氛,只要不是特别重大的手术,大夫和护士往往会开着不荤不素的玩笑,大夫还会时不时的用手肘撞一下器械护士的乳*房,护士却不以为许,看得王禹艳羡不已。

转眼就寒假了,王禹正好想利用这段时间找找工作,但叶琼却不依不饶,整天缠着他,弄得好像生离死别一般,其实仅仅是短短的一个月而已。

今天王禹就要离校了,叶琼说好要送他。等了半天,叶琼终于下来了,可是打扮让王禹很疑惑,一副要出远门的打扮。王禹怔怔的问:“你这是……”叶琼一笑说:“本小姐决定牺牲一下自己,陪你一趟,再说我得看着你点,万一你家里有什么青梅竹马呢?”王禹真是哭笑不得。看着叶琼对自己用情如此之深,王禹感动的同时心中却是深深的无奈!

终于到家了,老远王禹就看见母亲站在村口。渐渐的近了,王禹已经近半年没有见到母亲,母亲明显变老了,头发花白了很多,看着母亲孤单的站在村口,王禹的心里一阵酸楚。母亲迎了上来,叶琼斜着眼看着王禹,王禹只好说:“那是我妈。”叶琼亲热的迎上去,搀住母亲,亲热的说:“妈,我是王禹的女朋友,我来看您了。”王禹险些没晕过去,这什么跟什么啊,怎么这就叫上妈了。同时也不禁佩服叶琼,第一次见面弄得和有几十年的交情似的,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母亲一怔,随即眉开眼笑,紧紧的拉住了叶琼的手,同时满含深意的看了王禹一眼。王禹纳纳的有些不好意思。接着娘俩一边说一边往回走,倒把王禹晾在一边。王禹无奈的摇摇头,只好提着大包小包,随后跟着。

第九章 到了家里,叶琼更将她的“自来熟”发挥到极致,忙这忙那,滴溜溜乱转,把母亲哄的晕头转向,甚至连和王禹说话的时间都没有。直到叶琼上厕所,母亲才有机会和王禹说话。母亲横了王禹一眼,却是满面含笑,悄声说:“儿子,我看这孩子不错,你眼光挺好!”“妈……”王禹想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他知道如果自己说了实情,将来可能分手,而且这很大程度是因为母亲。母亲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母亲还在无限陶醉的说:“你看人家多懂事!”王禹刚想说话,叶琼已经回来了,只好把话咽回去。

晚饭后,王禹正在铺床,突然叶琼开门进来。王禹一愣问:“你怎么不赔我妈了?”叶琼眨眨眼说:“妈让我过来陪你睡!”王禹大吃一惊,据他所知母亲没有这么开放啊!看着叶琼狡黠的神色,王禹知道又是她在捣鬼,问道:“你是不是和妈说什么了?”叶琼无辜的一笑说:“没有啊,我只是和妈说你睡觉爱打呼噜。”王禹不禁气笑了,这还叫什么也没说么,这无意于告诉母亲他们已经一起睡过觉了。王禹一边铺床一边说:“晚上别骚扰我啊!”叶琼跳上床说:“切,你是不是说反了,应该是你别骚扰我,臭美!”

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睡在一张床上,王禹脑中混乱已极,根本没有睡意。旁边触手可及的一个美女,甚至能闻到淡淡的幽香,而且明知自己如果过去美女肯定不会反抗,这是怎样一种折磨啊?王禹呆呆的望着屋顶,一动也不敢动,只是不停的咽着唾沫。耳边叶琼的呼吸也开始粗重起来。良久,叶琼轻轻的问:“王禹,你睡了么?”王禹艰难的说:“没有。”“那我想去你的被窝!”王禹赶紧说:“别别!”可是还没有等反应过来,一个温暖的躯体已经钻进了他的被窝,并紧紧的搂住他。王禹感觉自己的嘴唇发干,浑身的血管都快爆了。他能感觉到叶琼胸前的两团嫩肉,当然叶琼也能感觉到他下体的硬硬钢枪。王禹刚想有所动作,突然叶琼“嗤”的一笑:“老实点啊!”此时此刻王禹实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只手攀上了叶琼滚圆的屁股,虽然是隔着睡衣,但王禹仍然能感觉到弹性。叶琼突然在王禹耳边吹了口气说:“傻瓜,后悔了吧,可是今天本姑娘没有心情,老老实实睡觉!”王禹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把手伸进了她的睡衣,叶琼一扭屁股,轻轻的说:“宝贝,真的不行,我今天来那个了。”王禹一愣,满腔欲火当时无影无踪,心里不免有些失望。叶琼腾开身子,双眼盯着他说:“要不我们就这么来一次?”王禹尴尬的一笑说:“啊,不用不用!”叶琼又抱住他,在他耳边悄悄地说:“等我以后补给你!”王禹感动的点点头,和叶琼紧紧的抱在一起。

在王禹家待了一个星期,叶琼就回去了,这几天,娘俩的感情急剧升温。叶琼走的时候弄得跟生离死别一般,两个人哭成泪人。王禹心中不住的纳闷,就算是亲闺女远行也不过如此,难道人和人真的有缘分?接下来王禹就开始跑工作,还好,王禹学校的牌子比较硬,有两家医院明显表示了意向,王禹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一半。叶琼走后,几乎是一天一个电话,但是和王禹却说不了几句,大部分时间都是再和母亲说。王禹和他母亲说您干脆认她当干女儿得了。母亲却笑着不理他。

寒假终于结束了,工作的事也算是有了着落。分开这么久,王禹第一次意识到叶琼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第一次明白了什么是相思,确实如古言所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早早的来到学校,叶琼却早来了,看见王禹,像小鸟一样飞入他的怀里,久久不愿分开。王禹轻轻捧着叶琼的脸,仿佛看不够似的,盯着不放。叶琼终于受不了了,轻轻挣开:“傻样,你看什么呢?”“叶琼,你瘦了,也憔悴了。”叶琼脸红了,心中却是无限感动,这是自己这位郎君第一次如此关心自己,想来自己的付出不会没有回报吧?

开学后就开始了内科的实习。内科的气氛比较沉闷,连男医生都显得女里女气的,王禹很不喜欢这样的气氛。每天就是写病历开药做检查,但是借这个机会王禹也学到了很多东西,书本上很多的东西得到了验证,怪不得大家都说内科的医生基本功扎实呢,果然如此!

很多同学的工作的已经定了,值得高兴的是老大和大嫂终于在一个城市找到了工作,而且这个城市离王禹的家乡不是很远。其实在大学校园里,像老大和大嫂这么幸运的人不是 很多。上大学谈恋爱不像工作后谈恋爱目的那么单纯唯一。有的是为了享受一下感情生活,有的就是一种精神上的寄托,更有的只是生理上的需要。随着毕业证拿到手,一拍两散是很正常的事。就算是毕业分到了同一座城市,最后能结婚的也是少之又少。毕竟大学校园是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而一旦到了社会这个大环境,人的思想和眼光的变化都会很大,以前在大学的局限就会显现出来。这样好和好散的事情也是不胜枚举。但是以王禹对大哥大嫂的了解,最后他们结婚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老六也找到了工作,而且也离王禹的家乡不远,相信三个人以后一定可以时常见面。这期间王禹也回去一次,和一所市级的三甲医院签了协议,虽然只是个县级市,但毕竟在地区来讲是实力最强的了。而且距离家里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算是比较理想的了。这件事王禹没有跟叶琼说,但是聪明的叶琼肯定是看出了端倪,只是没有说破而已。

第十章 这天是王禹的生日,本来依王禹的意思是去外面过,但是叶琼死活要在宿舍过。桌子上是一桌子的熟食,叶琼还准备了一瓶红酒。看来叶琼肯定和宿舍的哥们打过招呼了,大家晚上都没有回来。没有开灯,在桌上点着四支蜡烛。说实话,王禹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情过生日,毕业在即,他实在不知怎么和叶琼开口。本来很浪漫的烛光晚餐,在王禹的眼中却有些伤感。叶琼的兴致却很高,和王禹偎依在一起,大吃大喝。所谓酒入愁肠,王禹的酒量本来不错,可是今天却有些迷糊了。叶琼突然说:“宝贝,今天我没有给你准备生日礼物,你不奇怪么?”王禹轻轻摇了摇头。叶琼用手轻点他的额头:“言不由衷!”接着轻轻的说:“其实我准备了,现在就给你!”说完就开始慢慢的脱衣服。

王禹愣在当地。黯淡的烛光下,叶琼慢慢的脱着衣服,脸上无限娇羞,有些扭扭捏捏,可是这无意的动作却增加了无限的风情。慢慢的,叶琼身上的衣服没有了。她美丽的胴**体上仿佛罩着一层光晕,美艳不可方物。叶琼慢慢的走过来,坐在了王禹的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温软的嘴唇凑了上来,王禹迷醉了……

叶琼像只温顺的小猫躺在王禹的怀里,恨恨地说:“我听说男人的第一次时间都比较短,你怎么这么长啊?弄得我那里疼的要命!你是不是以前跟别人做过?”王禹只是紧紧的抱住她,一句话也不说。是啊,有什么可以说的,叶琼把自己的一切包括感情、身体全部给了他,可是他拿什么回报人家?难道就是最后的劳燕分飞么?而且自己刚才在床单上分明看见一抹艳红,叶琼把最珍贵的处子之身给了自己,自已又该怎么办?叶琼对自己不但感情真挚,人品更是无可挑剔。要知道在临近毕业,像叶琼这样的美女能保持处子之身是多么的不容易!王禹一时之间真的不知道何去何从,而叶琼此时却趴在他的怀里幸福的睡了。

王禹和叶琼霸占了一夜宿舍,大家当然是明白怎么回事。老六不断的恭喜,可是王禹却高兴不起来。老大把王禹叫了出来,问:“小三,你到底打算怎么办?”王禹痛苦的摇摇头:“大哥,我真的……不知道!”“对你母亲尽孝是应该的,可是你也不能牺牲另一个女人的幸福啊,这事让你母亲知道,恐怕她也不会高兴吧?”“大哥,你不明白的,你不明白我母亲的艰辛,也不明白我对母亲的感情!”“难道尽孝就这一种方式么?”“大哥,我想不出别的方法!”“那你昨晚还……”老大有些恼怒,话没说完就走了。王禹无限痛苦的站在当地。

接下来的日子,叶琼依然每天嘻嘻哈哈,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那件事。每天依然情绪高涨的找王禹去逛街、吃饭,好像根本不知道还有毕业这件事。可是越是这样,王禹越是内疚。

这天叶琼突然以少有的严肃态度对王禹说:“宝贝,求你一件事啊?”王禹一愣,对她这种态度有些不大习惯,就疑惑的问:“什么事啊?”叶琼扭捏的说:“我父母想要见一见你!”王禹心中一惊,这可是大事,谁知道见面之后意味着什么,所以马上不自觉的拒绝:“我看还是算了吧!”叶琼虎起了脸说:“那我就把你把我那个的事告诉他们,让他们来见你!”王禹更是吃惊,一时说不出话来。叶琼马上又换上一副笑脸说:“放心,我就说是我同学,没说别的。”王禹心中暗叹一口气,就算是为了完成叶琼的心愿吧,别说是见他父母,就是见阎王也认了。当下点了点头,叶琼马上高兴的在他脸上啄个不停。弄得王禹苦笑不得。

虽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见家长,但王禹心中还是紧张。在门口稳定了半天情绪,才按响了门铃。听见里面一阵乱跑,估计是叶琼早就等急了,叶琼的小脑袋探了出来说:“快进来!”王禹进来后,一对夫妇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微笑着看着他。他们保养的很是得体,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这让王禹稍微平静一些。他赶紧鞠躬说:“伯父伯母,你们好!”叶琼父亲赶紧过来让他:“小王啊,先洗手,咱们边吃边聊!”来到卫生间洗手,叶琼跟在身后,用力掐他的屁股说:“不公平,你为什么不叫爸妈?”王禹只好打岔:“你不是说是普通同学么,我要是叫了,你爸妈还不晕过去?”叶琼又狠狠的踢他一脚:“装傻!”

饭桌上的菜很精致,荤素搭配,一看这家人就很讲究。而酒居然是五粮液,叶琼父亲问:“小王啊,能喝酒么?”王禹赶紧说:“伯父,我不会!”没想到叶琼狠狠的瞪他一眼。叶琼父亲一笑,拿过杯来说:“男子汉,哪能不会喝酒?我们一人一杯!”叶琼妈妈笑着说:“老叶,你就打着客人的幌子,喝吧!”叶琼父亲嘿嘿的笑着:“就喝一点!”王禹的眼睛有些湿润,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他很羡慕,同时他也知道,自己一家永远也不会有这样的情景了。也许自己的母亲此时正在小饭桌上孤独的吃着简单的饭菜。想到这王禹一阵哽咽,举起杯说:“伯父伯母,谢谢你们,今天能让我来这里,我很高兴!”叶琼的父母拿起杯泯了一口。也不知叶琼在他父母面前说了什么好话,叶琼的父母显然很高兴,叶琼的母亲更是不停的给王禹夹菜,王禹都有些受宠若惊了。这一切都被叶琼看在眼里,不禁芳心暗许。王禹不知道,为了这一切叶琼下了多大的功夫。这是叶琼第一次带男性来家里,她的父母自然明白怎么回事,还好这个准女婿比较优秀,没有让他们失望。

酒过三巡,话题自然就多了起来。叶琼母亲仔细询问了王禹的家事,王禹自是一一禀报。说到父亲去世,母亲多病且孤身一人时,大家都唏嘘不已。叶琼父亲突然问:“小王,工作找的怎么样了?”王禹一惊,连叶琼都没有敢说,自然也不敢和他父母说,敷衍道:“还在找。”叶琼父亲笑着问:“要不要伯父帮忙啊?”王禹赶紧摇手说:“不要不要!”叶琼父亲举起酒杯说:“好,男子汉就要靠自己,干杯!”王禹拿起酒杯干了,嘴里却是十分的苦。心中万分为难,如果将来和叶琼分手,不但对不起叶琼,而且连她父母都要失望了。

晚饭后叶琼送王禹出来,在他面颊上轻吻一下说:“表现还算合格,你装什么装啊,我爸是军人出身,最喜欢喝酒爽快的人了,还装着不会喝,真恶心!”王禹笑了笑说:“我不是怕给你父亲留下酒徒的坏印象么?”“行了,自己回学校吧,我今晚在家住一宿!”王禹转身想走,叶琼却拉住了他的手,王禹不解,看见叶琼脸上调皮的笑容,瞬间明白过来,在她面颊上印了一下,叶琼才心满意足的松开手,目送他离开。

王禹一个人在路上走着。叶琼家是个小别墅,家里的格局摆设相当讲究,一看就是不但有钱而且相当有品位。自己和这样的家庭相配么?再说还有难以逾越的工作问题,将来到底怎么解决?心中真是为难万分,现在看来,将来如果和叶琼分手,不但对不起叶琼,连她的父母都要失望了。

第十一章 马上就要毕业了,照例要准备毕业演出。这样的演出当然少不了王禹和叶琼,王禹是吉他和唱歌,而叶琼是舞蹈。这次叶琼独出心裁,居然要和王禹合演一个节目。一般来讲,叶琼决定的事,她千方百计的都要做到,王禹知道抵抗也是徒劳,只好随她而去。何况临近毕业,王禹对叶琼几乎是有求必应。

毕业汇演的日子终于到了,礼堂里面人山人海,连过道里都站满了人。这是在校毕业生的最后一次演出,能上台的都是精品,而组织者也是煞费苦心,居然搞起了宣传攻势,结果弄得礼堂里面人满为患。演出开始了,果然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各个节目都很精彩,下面的欢呼也是一浪高过一浪。其实这样的演出也不会有多少艺术水平,毕竟大家都是业余的,下面的观众更是,大多数是来凑热闹,也是来看美女的。所以最受欢迎的就是摇滚和现代舞。

王禹是乐队的吉他手兼主唱,一曲《光辉岁月》唱起来惟妙惟肖,下面更是一片沸腾,毕竟都是年轻人,这种重金属的东西还是很受大家欢迎的。接着就是充满热辣风情的拉丁舞,这方面王禹不擅长,是叶琼和另一个男生跳的,由于叶琼学过拉丁,所以跳得很有专业水准。而且拉丁讲究的就是豪放,叶琼的大腿和后背几乎全露着,下面的人简直疯狂了,除了王禹谁也没有见过叶琼身上这么多的地方。一时间口哨声欢呼声响成一片。王禹心中不禁泛起酸来,他妈的,让这帮畜生饱眼福了。终于跳完了,王禹在台边等她,叶琼过来对她一个拥抱,王禹小声说:“以后别跳这种舞了。”叶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么,吃醋了?”随即送他一个白眼:“管得着么?”自顾自的去换衣服。

终于到了王禹和叶琼的节目。音乐响起,王禹和叶琼手牵手走了出来,底下一片尖叫。两个人可以说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他们恋情的版本更是数不胜数。现在一起登台演出,更是满足了大家的好奇心。歌曲的名字是《无言的结局》,当时王禹并不同意唱这个歌,总觉得这首歌好像是预示着他和叶琼的结局,但是叶琼死活要唱,没办法王禹只好答应。此时叶琼牵着他的手,正在动情的演唱。叶琼的双眼无限温柔的看着他,慢慢的眼中渗出了泪水。一直到王禹演唱叶琼仍然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看到叶琼脸上的心酸与无奈,看着那哀婉欲绝的神情,王禹突然明白了。这个聪明的女孩其实什么都明白,她的心里有更多的痛苦,却故意装着若无其事,就是为了不给自己压力,这样的深情,自己却拿什么来回报?也许她早就意料到他们的结局就像歌里唱的一样,所以才执意唱这首歌,这样至少能给自己留下一段永恒的回忆。王禹不禁流下泪来……

虽然是炎炎夏日,王禹的心里却有着丝丝凉意。校园里一片狼藉,都是大家抛弃不要的东西。更有一些有经济头脑的同学,在向低年级同学兜售自己的东西。眼看校园里一片萧条,大家的脸上都写满临别的悲伤。大家都在吃散伙饭,几年的恩怨在一醉间消散,有好多七尺男儿忍不卓啕大哭。这种在校园里没有任何利益关系形成的友谊是比较纯真的,不像在社会上那些所谓的友谊,打满了各种利益的烙印。想到此一别就可能天各一方,就可能永生不再见面,大家的心情自是难以理解。

这些天叶琼再也高兴不起来,虽然她也在试图装着高兴,可是实在是力有不迨。想到即将和爱郎分别,真是痛不欲生。而王禹更加难受,除了即将离别的痛苦,他的心里还装满愧疚。真是造化弄人,每每想到这些,王禹也是心如刀绞。

这天晚上,他们又一次坐在了花坛边的草地上,这里曾是他们约会的地方。多少次深吻,多少回拥抱,好像就是在昨天,那种甜蜜的感觉似乎还在心间。可是今天,他们却相对无言。不知名的小虫在不知疲倦的鸣叫着,草地上不知何时起了雾。王禹盯着叶琼的脸,叶琼的脸憔悴了很多,脸上写满了痛苦和无奈,此刻裹在雾中,却显得那么的圣洁和美丽!薄薄的雾气隔在他们之间,让他们感觉彼此的距离是那么遥远,难道就这样天各一边,永生不见?

良久,叶琼终于说话了:“难道,就不能不走么?”声音很轻,仿佛费了很大的劲,叶琼才说出了这句话。

王禹痛苦的摇摇头:“那边的工作我已经找好了。”

“可是我爸已经给我们找好了工作,xx军区总医院,难道不行么?我们可以把你妈接过来,我们一家人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王禹再次痛苦的摇头。这个医院确实要比他那个医院好很多,但是如果把妈妈接过来,妈妈是不会幸福的,就像南方的柑橘到了北方是长不好的。

叶琼不再理他,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一开始我就知道我们不会有好结果的,但是我还是义无反顾的爱了,我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虽然我用尽办法,却还是不能使你改变主意,最后没有办法,我只好把赌注押在自己身上,我想你这样一个负责的人,总不会始乱终弃吧?可是我还是失败了。最后没有办法,只好求助于爸爸,给我们找个好工作,然后我想把你妈接过来也许可以。本来爸爸不同意我们的事,我无奈只好把已有夫妻之实的事情告诉他们。但爸爸还是要见见你,还好爸爸对你还满意。现在工作也找好了,你却终究还是要走了。我不明白的是,你要尽孝没有错,可是为什么非要回到你的家乡呢?难道你不爱我么?”

王禹肯定的点点头说:“我爱你,可是……”顿了顿,王禹试探着问:“你能不能跟我回去?”

叶琼一下子扑到他身上大哭起来,边捶打着他边说:“这边有好工作你不要,有好老婆你不要,我要把你妈接过来,你不愿意,你怎么这么自私啊?难道你不为以后的发展想么?难道我没有父母么?”

王禹紧紧的抱着他,无言以对,泪水也流了下来。

过了好久,叶琼终于不哭了,她慢慢的站了起来,淡淡的说:“明天我就不送你了,以后我也不会和你联系了,我怕……”她咬了咬嘴唇接着说,“我怕我管不住自己跟你回去,也许我们真的是没有缘分,我们都有太多的东西要顾及,也许这就是所谓爱的还不够深。再见了,我的爱人!”说完在王禹脸上深深一吻,扭头离去。

王禹脑海一片空白,神情一片木然。良久才回过神来,可是叶琼早已不见了踪影。王禹拼命的喊起来,寂寞的喊声在空旷的校园里回荡……

第十二章 第二天叶琼果然没有来送他。随着火车慢慢的驶离站台,王禹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终于远离这座城市了,也远离了自己的爱人,也许终身都不会再见面。王禹心痛的几乎不能呼吸。试想这五年的是是非非,能留在心中的只有叶琼一个人,现在这五年画上了一个句号。同时叶琼也在他心中画上了一个句号。王禹不禁悲从心来,泪水慢慢的滑落,真是不甘心呢?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谓的生活了。

仍然是母亲一个人在村口,可是这次她迎接的同样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看到王禹一个人回来,母亲也很纳闷问道:“叶琼呢,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王禹沉声说:“分手了!”母亲大吃一惊:“什么?为什么?”王禹却不再说话。

回到家母亲就奔电话而去,王禹问:“您干什么?”“打电话问问叶琼怎么回事?”王禹按住妈妈的手说:“别问了,怪我!”母亲看着儿子眼中的痛苦之色,颓然坐在椅子上。

整整三天,王禹除了喝点水之外,没吃任何东西,一直躺在床上。母亲知道王禹心里难受,也没有唠叨。这几天王禹恍恍惚惚的,也不知道自己是睡着还是醒着,叶琼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一直在眼前晃动。王禹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对了。到了第三天,王禹终于坐了起来。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既然做出了选择,就必须要付出代价。王禹深深的叹了口气。算了,还是去报到吧。分散一下注意力,也许会好些。

这是一所三甲的综合性医院,估计是占了地区优势,所以才评上的三甲。规模不是很大,床位数是750张,也算可以的了。王禹径直来到人事科,人事科长显然是认识他的,见他来了,赶忙让座,王禹谦逊的一笑说:“我站着就行了。”“休息好了么?”人事科长笑着问。“随时可以上班!”人事科长一笑说:“走,我带你去见院长。”

两个人来到院长室。人事科长介绍说:“这是今年分来的大学生。”院长饶有兴趣的看着王禹说:“酗子,想好干什么了么?”王禹挺了挺胸说:“我想干外科。”院长不置可否的一笑说:“坐下说。”院长似乎想长篇大论,王禹想了想还是坐在了沙发上。果然院长开始了高论:“小王啊,按我们医院实际的情况,你最合适的地方是妇科。”王禹不禁睁大了眼睛。院长接着说,“你不要奇怪,不仅国外而且国内一些比较大的医院,现在妇产科的学科带头人都是男医生,新时代的青年,不要太封建嘛,而且妇科现在都是女人,你去了会很吃香的。”说到这院长居然暧昧的笑了笑。王禹心中忿恨不已,心说你他妈怎么不去?却依然满面堆笑着说:“院长,你看,我实在不想去妇科,不然我去别的科室也行。”院长依然笑咪咪的说:“我们医院只有妇科缺人,别的科室实在是放不下,你看这么大个医院,增加人员会增加很大的投入,我们也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要的你,要不然啊你去别的医院看看?”王禹心中不禁暗骂,都现在了,你让我去哪家医院,今年的名额早就招满了。王禹明白,其实这已经是威胁了。可是王禹还是想再争取一下,说:“院长,您看……”院长打断了王禹的话说:“妇科是个手术科室,和外科也有很大的联系,你去了可是前途不可限量啊!”王禹明白,自己是进了圈套了,其实他们招人之时就已经知道是妇科了,只是没有明说,怪不得这么快就和自己签了协议呢?可是现在是骑虎难下,违约除了要交违约金,自己一时也找不到工作。何况妇科真的是手术科室,虽然范围局限一些,怎么也算拿刀的了。算了,认命吧!王禹不得不点了点头。

人事科长领着王禹去妇科。王禹不禁暗自苦笑,这是他妈的什么事,要是叶琼知道了还不得笑死。想到叶琼王禹不禁阵阵心痛,我亲爱的人啊,你也开始工作了么?狼入羊群绝对是坏事,可是如果狼太温顺而羊太疯狂的话,也不见得是好事。现在王禹就是这种感觉。自己一个大男人站在一群女人中间,真的是很不爽。想想以后还要朝夕相处,一起工作,王禹不禁想撞墙死了算了。那些大夫护士一边偷眼看他,一边指指点点,大家都知道妇科要来一个男医生,可是没有想到这个男医生这么年轻这么帅。整个妇科无论医生护士还是病人都是女人,用院长的话说就是阴气太盛,而且女人斤斤计较,科里的烂事太多。现在来个男医生好了,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些女人的注意力完全都到了王禹身上,盯的王禹很不自在。主任咳嗽一声说:“介绍一下啊,这是新来的王禹医生,大家以后照顾一下。”这下炸了锅了:“没问题!”“王大夫多大了?”“有对象了么?”“包在我们身上!”七嘴八舌说个不停,眼中蕴含着笑意。在她们看来,妇科来个男医生,也是比较奇怪。还好护士长过来打了圆场说:“好了,大家都去工作吧,以后再慢慢了解。”王禹终于松了口气。

接着又去人事科,领东西,安排住处。还好医院比较照顾他,单独给了他一间宿舍。晚上躺在床上,想想明天就要上班了,王禹真是苦笑不得,以前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做个妇科医生,想想和那么多女人一起工作,真是乱啊!一个女人是矜持,可是一群女人就绝对不矜持了,简直是起哄,三个女人一台戏,想想以后自己每天犹如生活在鸭子群里,王禹真是不寒而栗!

第十三章 第二天就开始上班了。医院虽然不如私企那么自由,但是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她们还是在规定允许的范围之内刻意的打扮自己。所以每天在王禹眼前晃来晃去的都是各种丝袜,虽然只能看到下半截;每天王禹鼻子中闻到的都是各种香水的味道,一种香水味道好闻,但是十几种掺在一起就绝对难闻了。每天早上交班,大家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就好象开选美大会。其实王禹不知道的是,原来妇科不是这样的,大家都很少打扮,但自从来了王禹以后就不一样了,别说未婚的,就算结了婚的,也不免刻意打扮一下。这就好比突然来了一只雄性动物,各个雌性动物都要搔首弄姿,希望能吸引雄性的注意。这是人之天性,无可厚非。这样至少有一个好处,能赏心悦目一些,据说和美女同事一起工作的效率要比丑女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其实让王禹受不了的是,这些女人说话无所顾忌,好像根本无视王禹的存在。这个说“唉,我那个晚了好多天了,不是又怀上了吧?”那个说“我那个死鬼老公,每次干事都那么一会,急死人了!”王禹简直是欲哭无泪。

按照规定,王禹要首先在门诊待上半年,这样也好,至少大夫护士不像门诊那么多。王禹到了门诊,按规定老大夫要带她几天,就领他到处看看。刚进检查室,就听到一声尖叫,一个女人从检查床上坐了起来,大呼小叫:“怎么还有男人啊?”王禹很尴尬,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老医生镇定,一字一句的说:“他是男医生!”说完就领王禹走了出去,冲王禹笑笑说:“没关系,这的病人就这么大惊小怪!”这样王禹就在老医生的指导下开始坐门诊,其实门诊没有什么大病,无非是阴*道炎,盆腔炎之类的,开点药就行了。遇到有疑难的可以问老大夫,大部分病人还算合作,虽然这里只是个县级市,可是思想过于保守的人还是极少数。

这里离家里只有一个多小时车程,可是王禹也不能经常回家。电话里跟妈妈说自己做了妇科医生,妈妈也笑了,不过妈妈还算开通,只是说让自己好好干。王禹还是会想起叶琼,可是他也知道,大概今生见面无望了。所以把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工作上面,有时候歇班就去病房帮忙。科主任姓刘,为人比较严肃,但是业务确实很好,看到王禹这么好学,也是尽量教授。护士长姓林,相较起来护士长就和蔼了很多,经常对王禹问寒问暖。女人多了乱是一回事,可是也有好处。看王禹自己一个人,大家就纷纷多带出一份饭来,所以王禹基本就不用买饭。其中一个叫曹倩的,更是对王禹关爱有加。此女约三十来岁,在王禹眼中,应该算是个风骚型的,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身材绝好。本来护士服只是一件工作服,穿在身上很臃肿,而她居然偷偷把护士服改了,使她本来就玲珑有致的身材即使穿护士服也尽显无疑。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好几次王禹都感觉到她的胸部蹭到他的胳膊上,真是香艳无边却又苦不堪言。后来王禹了解到,原来曹倩的丈夫也是这个医院的医生,目前出国留学去了,家里只有她一个人。王禹心中暗笑,这个寂寞少妇不是在对我发骚吧?

门诊的日子枯燥而且无聊,还好王禹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好好的看看书。说也奇怪,有的人不爱找男医生看病,有的人却偏偏爱找男医生看病,即使排队也要等着,难道他们觉得男医生看的好,还是就是仅仅简单的异性相吸?在中国的一些单位总有这样的一些人,她们热衷于保媒拉纤,不知道这是中国的优良传统,还是人类繁衍的需要,总之一些大姐阿姨乐此不疲。王禹所在科室当然也不会例外。科里的大姐们不止一次的要给王禹做媒,可是王禹实在是没有这个心情。叶琼的影子还在王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接受另一个女人,开始另一段感情,所以每次都微笑拒绝,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一些对叶琼的内疚。久而久之,科里的大姐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王禹,好在王禹我行我素,也不以为意。

这天下班王禹要去更衣室拿一本书,刚推开更衣室的门,里面突然一声尖叫,原来是曹倩正在里面换衣服,这娘们也真是,换衣服都不锁门。殊不知,原来的妇科根本没有男人,大家都习惯了,换衣服根本不锁门。现在只有一个王禹是男人,医院也不可能就为他自己单独设一个男更衣室,所以就一直这么将就着。此时曹倩身上只有内裤胸罩,正在本能的双手护胸,待看清是王禹,反而笑吟吟的把手放下来了,就那么盯着王禹,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曹倩的内衣是那种蕾丝的,所以和没穿差别不大,王禹能清楚的看到她胸前的蓓蕾和下面的黑森林,王禹当然不敢细看,赶紧退了出去,后面传来曹倩爽朗的笑声,可是这笑声此刻在王禹耳中听来却有几分淫**荡的感觉。好容易曹倩换完衣服走了出来,王禹一直在门外等着,曹倩满面含春的看了王禹一眼,一扭一扭的走了。王禹额头直冒冷汗,心说这女人也太大胆了。

第十四章 这天科里终于来了除了王禹之外的另一个男人,不过王禹一看他那个打扮就知道是个医药代表。现在每个稍微有些规模的医院里都少不了这样的一群人,这也算是一种中国特色吧!看见王禹,来人的眼中射出兴奋的光芒,大概总和一帮娘们混他也不好受,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同性,他很高兴,双手递给王禹一张名片,上面写着:姚建。果然晚上是姚建安排,先是去吃饭,这是王禹上班以后第一次有人请吃饭。但是看其他的人显然已经很习惯了,点菜时一点不客气,专拣贵的点。看得出来,姚建今天很高兴,毕竟今天有王禹在场。以往就他自己应付十几个娘们,也真是难为他。没想到科里平时文文静静的几个小姑娘,喝起酒来却一点不含糊,酒到杯干,喝到最后,连王禹都有些迷糊了。接着去酒吧唱歌,大家都没有听过王禹唱歌,等王禹唱的时候大家简直惊呆了,实在没有想到他的歌能唱的这么好,尤其是曹倩,由于喝了点酒,满面绯红,看着王禹的眼中犹如要滴出水来,一脸的崇拜加陶醉。王禹看着她的表情都有些害怕,如果只有他俩的话,说不定这娘们立刻就扑过来了。

第二天交班后,主任把王禹叫到办公室,拿出一叠钱给他。王禹有些莫名其妙的问:“这是什么钱啊,主任?”主任淡淡的一笑说:“给你你就拿着,是你该拿的。”王禹一下明白了。这就是所谓的药物提成,犹豫了一下,揣进了兜里。主任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说:“好好干!”出了主任办公室,王禹的精神有些恍惚,这个钱拿在手里实在是有些烫手,王禹突然有一种做贼的感觉,仿佛这钱不该拿似的。其实这就是所谓的行业潜规则,大家都明白的事,也是每天开药医生都拿的钱。假如一盒药卖给患者10元钱,那么它的出厂价格最多也就是2元。这8元钱就是被代理和医院瓜分了。其实医生只是拿最小的那部分,药房主任,院长都有份,因为没有他们的签字,药品是进不了医院的。王禹一想到那个道貌岸然的老家伙背后不知道拿了多少黑钱,心里就觉得恶心,同时心想,自己这就算是上了贼船么?其实王禹明白,这个钱拿没有事,但是如果不拿那可能就有事了。这就叫做入乡随俗,如果不拿大家就会把你看作异类,就像是叛徒一样,恐怕工作都无法做下去了。最后王禹只能自己安慰自己,反正这也是他管不了的事,凭良心给病人看病就是了。

这天快中午了,眼看没什么病人,王禹就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这在这时曹倩突然走了进来,坐在了王禹面前。王禹一愣问道:“曹姐,你有事?”曹倩似笑非笑的对她说:“弟弟啊,姐姐最近小腹总是疼,给姐姐检查一下吧?”王禹一下子明白了怎么回事,恐怕这娘们是来者不善,于是说:“哦,那可能是盆腔炎,我给你开点药吧?”曹倩不依不饶的说:“我最近总感觉里面疼,是不是宫颈癌啊,你给我查查吧?”王禹知道要检查就不免赤裸相对,可是同时之间实在是不合适,于是说:“曹姐,你看今天就我自己,不太方便,等哪天有别的大夫在,你再来好么?”曹倩示威似的一挺胸说:“你害怕了么?要怕也应该是我怕啊?”王禹心中不禁冷笑,心说看你能有什么花样?于是做了个随便的手势。没想到曹倩却起来把外面的门插上了,同时笑着问:“你不介意吧?”王禹心中一惊,看来这娘们是要来真的了,不过现在骑虎难下,自己有自己的一定之规就行了。进了检查室,曹倩躺在了检查床上,劈开双腿,撩起了护士服,这娘们居然没有穿内裤,只有到腿根的肉色丝袜。试想一下,一个漂亮的护士躺在你的面前,下身只着丝袜,双腿大开,私*处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你的面前。这应该是很有诱惑力的了。王禹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下身不禁有了反应,还好白大褂比较宽大,不至于暴露。王禹深深的吸了口气,准备做指检。曹倩的阴*道口亮晶晶的都是分泌物,这是性兴奋的表现,看来真是久旷之女,急需安慰。王禹无心理睬,手指轻轻的伸了进去,曹倩舒服的一扭屁股,居然轻轻的呻吟起来,王禹也懒得理她,自顾自做着检查。呻吟声不绝于耳,而且声音居然越来越大,叫得王禹心慌意乱,下面的帐篷也是越撑越高。王禹不禁烦躁起来,想赶紧检查完了事,手下不禁用了力。没想到曹倩突然一声尖叫,腰部上挺,王禹的手指感觉曹倩的阴*道突然剧烈收缩起来,像孝的嘴在吸他手指一样,想把手指抽出来,急切间却一时抽不出来,收缩持续了大约有10秒钟,王禹的手指终于抽了出来,随即曹倩的阴*道口流出了乳白色的液体。王禹突然明白了,这个女人刚才居然是高*潮了。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在这妇科检查床上,做一个简单的阴*道指诊,她居然高*潮了,真是他妈的淫*荡的可以。曹倩心满意足的坐起来,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王禹的下*体,媚眼如丝的看着他问:“难道你真的不想么?”王禹正不知该如何回答,突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一个声音在外面喊:“王大夫,你在里面么?主任找你!”曹倩脸色一变说:“今天放过你!”起身下了检查床,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王禹平静了一下情绪,也走了出去,门口站着一个肖士。这个肖士叫江小曼,虽然来的比王禹早,却没有他大,身材属于娇小型的,一双大大的眼睛,平时总是偷看王禹,王禹一看她却又满脸通红的逃开,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王禹走过来问:“小曼,主任找我什么事?”江小曼见曹倩走远了,吐了吐舌头说:“没有,我骗她的。”王禹霎时明白了,这个小女孩是来救自己的,除了母亲和叶琼还是第一次有女人这么关心他,王禹不禁心中一阵感动。这是江小曼见他不说话,轻轻的问:“王哥,你没事吧?”王禹动情的看着她说:“小曼,谢谢你!”江小曼不好意思的笑了,露出两颗可爱的孝牙。

第十五章 王禹和江小曼一起在医院的食堂吃饭。王禹执意要请她,小曼推脱不掉,只好来了。原来曹倩的为人大家都很清楚,据说就是因为给他老公带了绿帽子,他老公才一气出国的。这些日子曹倩对王禹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只不过没有人吭声,也许大家都想看看王禹这个大男孩能不能挡住曹倩这颗淫*荡的肉弹。今天快下班的时候曹倩突然说要去门诊一趟,江小曼就留心了,她知道曹倩意在王禹,实在是不放心,就跟了过来,还好没有出什么事。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来,江小曼对王禹的关心非同一般。其实她想不到的是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在王禹手指的帮助下,曹倩已经高*潮了一次,王禹当然没好意思说。吃着饭江小曼突然抬起头说:“王哥,我想问你一件事,你别生气啊。”王禹笑了笑说:“问吧!”“你为什么不去相对象呢?大家都在传你那方面……有问题!”小曼的脸红了。王禹哈哈大笑,实在没有想到自己不相对象的后果这么严重。他突然想逗逗小曼于是说:“你觉得我没问题是吧?要不然你怎么会担心我被曹倩勾引呢?”江小曼红着脸点了点头。

为了给自己正名,王禹还是决定去相一下对象,就当是消耗时间了,他心里下定决心,无论对方条件怎么样,他都不会答应。他隐隐觉得也许自己将来还有和叶琼见面的机会。第一次相对像是在一个茶楼进行的,王禹还是第一次搞这种勾当,有趣的同时不免有些紧张。好像地下党接头似的,王禹手里拿着一本读者。王禹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看了看表,好像过了十分钟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迟到成了女人的一项专利,好像不迟到就不足以显示其重要性。王禹心里暗骂一声,刚想离开,一阵香风飘过,一位女士坐在了王禹对面。那女人得体的问:“请问是王禹先生么?”王禹点了点头。那女人随即自我介绍:“我叫江琼。”随后两人象征性的握了一下手,算是认识了。反正王禹就是消耗时间来的,当下海阔天空的胡侃起来,聊着聊着,那女人问:“请问王先生在哪工作?”王禹愣了愣,他以为介绍人早说了呢,回答说:“医院。”“什么科室?”“妇科!”没想到那个女人愣住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王禹也愣住了,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么?那女人突然站了起来说:“对不起,别人没告诉我这个,我有事先走了。”说完匆匆离去,把王禹晾在当场。王禹心说,不至于吧,少见多怪!反正来时也没抱能成的希望,王禹也不以为意,转身离开。

姚建就在这一地区做代理,做他们这一行平时时间很多,可能好不容易见到一个男妇科医生,而且两个人年纪差不多,时不时来找王禹。本来王禹不想搭理他,他对医药代表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印象,好像药费虚高的情形就是他们造成的。其实王禹也知道不是的,这个问题不是一两个人能解决的了的,也不是短时间内能解决的了的。其实这些医药代表的收入比医生还要高,每个人都有车,而且好多消费公司都可以报销。王禹发现姚建的为人还比较实在,慢慢的也就熟了。晚上没事的时候也出去和姚建喝酒。王禹这才知道这里夜生活的丰富程度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酒吧的坐台小姐王禹是知道的,原来王禹在酒吧做过兼职,这一切当然清楚。可是没有想到浴池也有很多猫腻,第一次去的时候王禹还很奇怪,这些穿着暴露的女人在这里做什么,姚建曾问他要不要一个,王禹就问她们是做什么的。这位老弟的孤陋寡闻着实让姚建吃了一惊,姚建随后就充当起了讲解员。王禹这才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小姐。看着确实很养眼,而且衣着暴露,看着很过瘾,看得王禹下体蠢蠢欲动,但他还是忍住了。据姚建讲,好多医院的医生都好这一口,王禹的院长就曾经享受过这种待遇。王禹不禁暗骂这个老色狼。还有很多夜总会都有艳舞表演,边跳舞边脱衣服,直至最后一丝不挂。王禹以前只是在毛片中看过,现场表演果然不同凡响,很震撼很刺激,让王禹的下体一直在充血。其实做医药代表也不容易,像吃饭都是小意思了,往往是客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但吃、玩,还要送东西,最后事情还不一定干得成,像好多女的医药代表还会受到性威胁,真是一行有一行的难处。

在门诊虽然比较枯燥,有时也会遇到比较有意思的病例。有一次一个患者送来都快休克了,问病史了解到是性*交过程中阴*道突然出血,检查后发现阴*道穹窿撕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可以想见这位仁兄有多猛,居然连极富弹性的阴*道都可以顶穿,不愧为金刚钻了。还有一次是一位大姐居然将一个圆珠笔塞进了子宫里面,医生在有器械的情况下都不容易塞进,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最有意思的一次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少妇,居然是灯管爆在了阴*道里面。想来这位大姐是欲火焚身,一时也找不到东西,看着灯管大小比较合适,就塞了进去,可能因为灯管是凉的,而阴*道里面是热的,热胀冷缩再加上阴*道肌肉的挤压,灯管终于爆了,最后只好做手术一块一块的往外拣玻璃片。这位大姐的自*慰应该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工作后王禹的钱富裕一些了,终于可以给妈妈买一些营养品,妈妈的脸色也红润了很多,他的心里终于踏实一些。和老大、老六也联系上了,大家的工作都还可以,只是说到自己做了妇科医生,连老大都哑然失笑,老六则是羡慕不已。由于大家都是刚工作,都比较忙,说好了等闲暇时聚一聚。

王禹轮到了人流门诊。每当给那些女孩做人流时,王禹的心里都很不舒服。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变成了一堆模糊的血肉,王禹不知道自己是在救人还是害人。既然不想负责,就别让这一切发生,既然发生了,就有生存的权利。可是这些胚胎都终止在王禹的手中,王禹有时觉得自己就像刽子手一样,因为这些胚胎如果不加干预,都将是一个个生命。至于那些女孩只能用“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来形容,男人不知道,难道自己还不知道保护自己么?看着那些女孩一脸的无所畏惧,一脸的满不在乎,王禹觉得自己真是老了,真的理解不了这些新时代的青年了。

第十六章 终于快下班了,一上午也不知道做了多少个,王禹的手居然都有些酸了。王禹问了问护士,还有几个,护士说还有两个。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进来,外面却是一阵嘈杂声。王禹推开门走了出去,外面应该就是那个患者,她正在和四个男人争着什么,四个男人也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唾液横飞,看来男人说起来一点不比女人差。那个女孩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四个男人却是从二十到四十不等。听了半天王禹终于明白了,原来这四个男人都可能是这个孩子的父亲,但是就连那个女孩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孩子是谁的,最后没有办法只好把四个人都叫了过来。四个男人则都是在推卸自己的责任。王禹不禁暗笑,轻轻的咳嗽一声说:“先做手术吧,别的事回头再商量。”女孩抛下一句,你们四个商量吧,我不管了!自顾自进了手术室。

女孩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熟练的脱下衣服,躺在床上。做的过程中,女孩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王禹不禁有些佩服她。于是轻轻的问她:“你父母呢?”女孩淡淡的说:“离婚了。”王禹轻轻的叹了口气,想来这个女孩的父母知道这件事后应该会后悔吧?多少年以后这个女孩不知会不会为今天的荒唐后悔呢?但是她这一辈子注定要为今天的荒唐买单了!女孩做完出去了,护士笑着走进来说:“你知道事情最后怎么解决的么?”王禹摇摇头。护士笑着说:“医药费四个人均摊,呵呵。”王禹再次无奈的摇摇头。

剩下最后一个了,王禹看了看名字,莫野,好另类的名字。病人进来了,王禹眼前一亮,莫野不是很漂亮,但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打扮的也很得体。莫野用询问的眼光看着王禹,王禹示意脱下衣服躺在床上。没有丝毫的做作,莫野褪下衣服躺在了床上。就和人的长相一样,女人的私*处也有美丑之分,但莫野的私*处无疑是属于美丽的那种,长的很标准,和教科书上画的差不多,而且是淡淡的粉红色。不知道为什么,王禹突然有一种怜香惜玉的感觉。手术开始了,突然听到莫野轻轻的呻吟了一声,原来魂不守舍之中,王禹的手指居然按在了莫野的阴*蒂之上,要知道这是女人身上最敏感的部位,难怪莫野受不了了。王禹赶紧收摄心神,认真手术。手术过程中,王禹尽可能的轻柔,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王禹一边做一边和她说话。不知不觉间,手术做完了。莫野穿好衣服,冲着王禹甜甜一笑说:“谢谢你了!”王禹呆住了,他突然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魂不守舍了,这笑容太熟悉了,简直和叶琼的一无二致。莫野看王禹愣在那里,皱了皱眉头,径自走了出去。

王禹愣了半晌,终于回过神来,发现莫野已经走了,自嘲的摇了摇头,换衣服下班。出了门,王禹发现莫野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按着肚子皱着眉,显然是肚子疼,这是正常的反应,大概过一会就好了。王禹走过去关切的问:“你一个人来的?”莫野点点头。王禹想了想试探着问:“我也下班了,要不我送你回去,你看行么?”女人在这个时候其实很脆弱,心里也十分的害怕,莫野当下点了点头。王禹搀起莫野,向楼下走去。

打车到了莫野家的楼下,王禹搀着莫野上楼,这时莫野已经好多了。莫野家在二楼,打开房门,王禹搀着莫野到床上躺下。仔细打量一下莫野的家,装扮的很有品位,之所以说是有品位,是因为墙上贴着几幅画,而且应该是抽象画那种,王禹是看不懂的,但是整个家给人一种浓浓的书卷气,这和莫野的气质十分吻合。看家里没有别人,王禹疑惑的问:“你家里人呢?”莫野苦笑:“就我自己。”“那……”王禹指了指莫野的肚子。莫野笑了笑说:“他在国外。”王禹不禁一愣,难道又碰上一个怨妇?他想了想说:“我给你做点吃的吧?你现在不能沾水。”莫野感激的点了点头。

王禹翻了翻冰箱,东西倒是一应俱全。他出身寒家,做饭自是不在话下。很快,一碗热气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端了上来,莫野夸张的舔了舔舌头。莫野吃的很香,仿佛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可口的饭了,吃完眼里居然噙满了泪水。王禹不禁慌了,难道这碗面有这么大的魔力,居然把莫野吃哭了?莫野揉揉鼻子说:“谢谢你,王禹!”王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面吃了。王禹倒了杯水放在莫野旁边,说:“想喝水自己拿就可以了,我先走了,记住这几天不能沾冷水。”莫野感激的点点头说:“王禹,把手机号留给我,等我好了请你吃饭!”王禹笑了笑,两人互留了手机号。

第十七章 今天晚上,王禹居然被安排了两个相对像的任务,就像原来自己背着吉他赶场一样。和上回一样,王禹提前来到预订地点准备接头,还好这次这个女孩还算准时,没有迟到,当她坐下看见王禹时,居然吃惊的睁大了眼睛,王禹见她似乎也很面熟。还没有等王禹反应过来,这个女孩站起来就走,好像见到了魔鬼一样。王禹坐在那里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什么让这个女孩落荒而逃,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孩?难道自己目前帅到了这种地步,可以让女孩自惭形秽至落荒而逃?突然王禹想起来了,这个女孩曾是他的一个病人,自己曾经给她做过流产,这就难怪女孩要跑了。世界真是小啊,王禹摇摇头,站起来赶往下一个见面地点。

这个女孩一看就是个知识女性,带着个眼镜,很文静的样子。王禹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上来就告诉人家自己是个妇科医生。没想到这个女人波澜不惊,反而饶有兴趣的问他:“你知道男人和女人为什么相互吸引么?”果然是知识女性,问的问题的都新颖别致,完全的风马牛不相及,当下摇了摇头。“神秘感!”女人肯定的说。王禹表示赞同的点点头。知识女性又问:“你觉得女性对你有神秘感么?”王禹想了想,老实回答:“不知道。”知识女性坐直了身体,一字一句的说:“一个男人,比女人自己还要了解女人,那还有什么神秘感可言?”说完拎起包,大摇大摆的走了。王禹愣在当场,心说,老子只是了解女人的解剖结构,难道女人光是肉体那么简单么?再说女人的那里也不见得长的都一样?可惜这位知识女性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王禹一边往医院走一边胡思乱想。自己不想找对象是一回事,但是屡次被别人否定又是一回事,这严重的打击了王禹的自尊心和自信心。记得曾经有一段时间,中国的火葬场工人找不到对象,可是现在随着待遇的提高和人们观念的转变,这也不再是一个问题。难道现在轮到妇科医生了?妇科医生找对象又成了社会难题?

这天王禹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我想吃你做的西红柿鸡蛋面了,晚上来我家吧!原来是莫野,算来她应该已经康复了。晚上王禹如约来到莫野家,莫野准备了一桌子菜,看来色香味俱全,看来她的手艺也不错。看见王禹进来,莫野赶紧替他扎好围裙说:“就等你的面了,马上开饭!”不由分说将王禹推进厨房。莫野的脸色红润了很多,看来是恢复的不错,她端起酒杯说:“王禹,再次感谢你!”王禹一笑,两人干杯。这天晚上两个人谈了很多,原来莫野的男朋友刚刚出国,两个人感情还算不错,他们都是搞服装设计的,两个人都出国目前他们承担不起,只好让男朋友先出去。看得出来,莫野踌躇满志,对未来充满信心。不知道为什么,王禹一见到莫野就有一种亲切感,也把自己和叶琼的经历简单的说了一遍。听完后,莫野沉默了半天,突然说:“王禹,这事可能是你做错了,你太固执也太自私了,做事完全没有考虑别人的感受,甚至包括你妈,这事你问过你妈的意见么?你怎么知道她在那边不会幸福?做老人的,儿女幸福就是他们最大的幸福!”王禹沉吟着没有说话,莫野接着说:“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恋家,你根本就不想在那边安家!”王禹不禁冒出一身冷汗,心中隐隐觉得莫野说的是对的,在那里的五年,除了和叶琼在一起是甜蜜的之外,其余的都是痛苦的回忆,就连和叶琼的甜蜜也时常夹杂着矛盾。这件事自己一意孤行,也许有一部分原因就是自己根本对那里有所抵触,可是事已至此又能有什么办法?王禹无奈的摇了摇头。莫野笑了笑说:“听你的叙述,叶琼对你的感情似乎很深,搞不好她哪天会来找你,女人只要一爱起来就会不顾一切的!”王禹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这样的可能性几乎没有。那天两个人聊到很晚,真的有一种一见倾心,相见恨晚的感觉。

这些天,曹倩没有再骚扰王禹,不知是因为那天得到了满足还是又在酝酿新的花招,总之不来骚扰王禹,王禹就谢天谢地了。王禹又见了几个女孩,王禹抱着不想找的心态,结果自然都是无疾而终。王禹也乐得逍遥自在,工作之余和莫野聊聊天,王禹发现这个女孩很睿智,分析问题往往一针见血,和她聊天简直就是一种享受。有时和姚建、江小曼、莫野一块出去吃饭唱歌,除了想起叶琼有些心痛之外,日子过得还算惬意。

终于回到了病房,王禹已经和这些姐姐混的很熟了,不但吃饭有人给带,甚至连衣服都有人给洗。尤其是护士长,待王禹简直就像亲儿子一样,弄得王禹异常不好意思。实在想不到进妇科还有这些好处,王禹不禁有几分得意。

这天王禹正在查房,江小曼过来悄悄拉拉他的衣袖说:“楼下有人找你。”说着做个鬼脸,“是美女呦!”王禹有些奇怪,怎么会有女人找自己?查完房交代好之后,王禹才跑向楼下。楼前的台阶下,一个美女正歪着脑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后面拖一个大大的箱子。王禹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又扇了自己一个嘴巴,没错,不是做梦,楼前的美女正是叶琼!

第十八章 叶琼丢下箱子跑过来,王禹张开双手想给她一个拥抱,没想到叶琼上来就揪住王禹的耳朵:“让美女等这么久,你想死啊?”还没等王禹说话,突然又笑了,点着他的额头说:“你啊你,丢人不丢人,居然当个妇科医生?”王禹一句话也不说,一下子把叶琼揽入怀中,叶琼终于也抱住了他,两个人就这么抱着一句话也不说。多少次了,梦中和叶琼拥抱,醒来却化为乌有,现在终于变成了现实。良久,叶琼轻轻的说:“傻瓜,松开!”王禹慢慢的松开,却捧起了叶琼的脸,似乎根本看不够。周围的人不停的指指点点,的确,一个医生和一个美女在这样的诚举止亲密,实在有些不伦不类。半晌,王禹像是想起了什么,说了句“你等我一会!”跑上楼冲主任说了一句:“主任,我请半天假!”说完忙不迭的换衣服,随后就跑了出去。科里的大夫护士面面相觑,火上房了么?王禹这是怎么了?只有江小曼隐隐猜到了。

拉叶琼到宿舍,关上门就抱着叶琼狂吻起来,随即就脱叶琼的衣服,叶琼一边躲一边笑说:“唉,你干什么啊?性饥渴啊?”王禹却不管那些,叶琼的身体慢慢的软了。两个人渐渐融化在一起……躺在王禹的怀里,叶琼不无醋意的说:“有进步啊,是不是我不在的这段日子,有人陪你演习啊?”王禹赶紧说:“没有没有,我这段日子很是洁身自好!”叶琼白了他一眼:“整天工作在女人堆里,谁信啊?”王禹赶紧举手发誓:“如果我有做过对不起叶琼的事,叫我立刻阳痿。”叶琼“噗哧”笑了:“算了,你真阳痿了,难受的还不是我?”王禹突然紧张的坐起来问:“宝贝,你这次……不会走了吧?”叶琼的神情突然有些落寞,说:“是啊,都半年了,我还是无法忘记你,所以只好‘夫唱妇随’了!”王禹感激的抱紧了叶琼。

由于叶琼是护理本科,所以医院很高兴的留下了叶琼,并应叶琼的要求去了妇科。用叶琼的话说是“实在是不放心王禹一个人在女人堆里,自己得管着点!”带叶琼去科里,王禹不免有几分得意,自己女朋友绝对是最漂亮的,就算是全院也无出其右者。果然,科里的女人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心说怪不得王禹不找对象,原来是在等这位天仙,不过也的确不枉王禹等一场。只有曹倩眼里充满里嫉妒,江小曼紧紧拉住叶琼的手说:“嫂子,你真漂亮!”叫得叶琼很是不好意思。

母亲知道叶琼来了,特地来了一趟医院,娘俩个聊个没完。姚建知道了,特地准备了接风宴。莫野、江小曼、王禹、叶琼及姚建团坐一桌,很是尽兴。莫野和叶琼果然有些相像,而且两个人都属于智慧型的女人,很是谈得来。

想到和老大老六有日子没见了,趁着叶琼来,大家决定在老大家里聚一次。下了车远远的就看见,老大夫妇在等着,半年多没见,老大变化不大,大嫂却富态了很多。哥俩个紧紧的抱在了一起。叶琼和大嫂也是拉着手说个不停。老大已经买了房子,到了家叶琼突然疑惑的绕着大嫂转了两圈,惊喜的问:“大嫂,你不是有了吧?”大嫂满面含羞的点点头。叶琼冲老大竖起了拇指:“不愧为大侠,够厉害!”老大憨憨的笑了。王禹冲老大的胸膛狠狠的来了一拳。一会老六也到了,这小子还是和猴子一样,估计每天还是征战不休。

饭菜很快准备好了,老大拿起酒杯说:“告诉大家一件事,我和你大嫂已经结婚了,没有通知大家,实在是对不起!”大家马上炸了锅,一致说“不行!”老大有些脸红说:“时间比较仓促,而且刚买了房,也没有太多的钱,所以只请了双方的几个亲戚坐坐就算成了,以后一定补给大家。”大家知道老大说的都是实话,也就不好再追究。这天晚上大家喝的都很尽兴,哥三个最后喝得都站不起来了,却还是在胡言乱语。说起在校的点点滴滴,仿佛是在昨天一样。

第二天酒醒了,叶琼悄悄将王禹拉到一边说:“老大结婚了,咱们给他留点钱吧?”王禹点点头。走的时候,叶琼在老大的床上放了一千块钱。结果刚上车,老大的电话就追了过来说:“兄弟,谢谢了,大哥就不说废话了。”从老大的电话里得知,老六居然也给老大留了五百块钱,能从泡妞经费中节省出500来,着实不易,让老大感动不已。

回来刚上班,院办通知,下月要举行全院的联欢晚会,让各科出两个节目。王禹和叶琼自然当仁不让。叶琼还是决定两个人合演一个节目,商量的结果是王禹唱歌,她为王禹伴舞。选来选去,选了《想你的365夜》,王禹是会唱这首歌的,当然也知道如何伴舞,马上瞪起眼睛问:“你又要跳什么拉丁么?我可不想那么多人看你!”叶琼亲热的抱住他说:“宝贝,放心吧,到时我会穿肉色紧身衣打底的。今晚回去我给你跳艳舞。”王禹这才高兴起来。王禹没有敢把自己看过艳舞的事告诉叶琼,如果说了估计自己不但耳朵加长,而且得吃半个月的素了。

第十九章 看来这小小的医院真是藏龙卧虎,各个节目都还说的过去,当然王禹和叶琼还是技高一筹。王禹的演唱自是不必说,但更吸引人的还是叶琼,毕竟这种地方不太容易看到这么专业的拉丁舞。那绝美的身材,那曼妙的舞姿,那奔放的豪情,引得下面欢声雷动,不住的喝彩。谁也没有注意到,坐在第一排的院长直勾勾的盯着叶琼,不住的咽唾沫。

这天王禹正在宿舍等叶琼吃饭,突然叶琼满面怒色的冲了进来,边脱衣服边骂:“这个老色鬼,居然敢性骚扰?”王禹不明就里,就问怎么回事。原来今天下午叶琼被叫进院长办公室,叶琼以为是有什么事呢,没想到这老东西一句正经话没有,不但拿言语挑逗叶琼,而且还趁机摸叶琼的屁股。被叶琼扇了一巴掌,现在估计正在揉脸呢!王禹赶紧安慰:“反正也没让他占到便宜,你还扇了他一巴掌,再说这才说明你魅力大,你看连那么大的老头都对你感兴趣!”叶琼不禁被气笑了,轻轻打了他一巴掌说:“什么跟什么啊?”王禹心中暗骂这个老东西,居然无耻到这个地步,居然欺负到自己头上。同时心中隐约有些担心,毕竟是一院之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知道这老东西还会玩什么花招,估计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过王禹也懒得去想,自己现在都恨不得暴打这老畜生一顿,最多两人换个工作了事。

果然不出王禹所料,老畜生的反应异乎寻常的快。第二天主任把王禹叫到办公室问:“王禹,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院长了?”这种事自然不能说,不但老畜生不会承认还会弄得满城风雨,王禹摇了摇头。主任叹了口气说:“院里决定调你去预防科,你收拾收拾准备去吧!”虽然有所准备,王禹还是没有想到老畜生会这么狠。预防科的主要业务就是为小儿接种疫苗,在那里待上一年半载,就算废掉了。王禹没办法只好去收拾东西。

中午回到宿舍,叶琼当然也知道了这个消息,气得脸色煞白。他们第一次体会到了权力的力量。王禹试探着问:“叶琼,要不咱们换个单位吧?在这干也没什么意思了?”叶琼摇了摇头:“换个单位容易,可是就这么饶了老畜生,你甘心么?”王禹笑了笑说:“当然不甘心,可是就算我去收拾他一顿,也于事无补。”叶琼突然面露喜色,高兴的说:“我知道怎么对付他了,你放心吧!”王禹担心的问:“你不会真的屈服于老畜生的淫威之下吧?”叶琼笑了笑说:“哪能呢?这事你就不用管了,山人自有妙计!”

下午,叶琼怒气冲冲的冲进了院长室。院长似乎一直在等她,见她来了,笑着说:“你终于来了!”叶琼不客气的说:“我没有想到你这么无耻?”院长悠闲的站起来说:“你不让我如意,我当然要折磨你们,别忘了这里是我说了算!”“这么说来就是因为你对我性骚扰不成,所以才故意调王禹去预防科?”“不错!”院长得意的说。叶琼的脸色暗淡了下来,怯怯的问:“那怎么样才能把王禹再调回来?”院长**的笑了笑:“还用我说么?”“我的身体?”院长点了点头。“具体呢?”院长有些激动了说:“只要你陪我睡一次,我不但把王禹调回来,还可以让他做主任!”叶琼突然坐到了桌子上,用手轻轻的抚了抚护士服下摆,顿时穿着丝袜的大半截玉腿暴露在院长的面前,她满面含春的问:“我的身体就值这一点么?”院长浑身发热,简直欲火焚身了,急忙说:“不,我可以提你做副院长,我还可以给你很多的钱。”叶琼妩媚的一撇嘴:“你一个院长,能有多少钱?”院长咽了咽唾沫说:“总之很多!”叶琼又把护士服往上撩了撩,媚眼如丝的问:“那你怎么来这么多钱呢?”院长几乎不能呼吸了:“医院的钱都是我的!”说着把手放在了叶琼的腿上。叶琼轻轻的打开他的手说:“急什么,等我去锁门!”叶琼跳下桌子,走到门边,却打开了门,院长正在解腰带的手停住了。叶琼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录音笔,对他晃了晃说:“你不想身败名裂吧,如果我把它交给公安,说不定还会有意外的收获,不过我暂时不想交出去,你知道怎么做了吧?”说完冷哼一声,扬长而去。院长愣在当地,他实在没有想到一个刚出校门的小丫头,有这等心机,怨恨不已的同时却又无可奈何。

回去和王禹说了事情的经过,王禹不禁吸了一口冷气:“你胆子真够大的,万一他用强怎么办?”叶琼“格格”娇笑:“他怎么敢,我喊起来怎么得了?”王禹感慨:“你简直可以当**间谍了,你这跟谁学的啊?”“天生的啊,不是说女人要会利用自己的身体么?”王禹恨恨的说:“又便宜了老畜生,看了半天的大腿。”叶琼笑道:“别小气了,还没有穿泳衣露的多呢!”王禹辩解说:“在游泳池穿泳衣那是正常,因为大家都那样穿,你在大街上穿个试试?”叶琼亲了王禹一下说:“放心吧,重要的地方只留给你看,不会给别人看的。再说这不也为了你么?”王禹这才不说话了。

果然第二天王禹又被调回了妇科,连主任都莫名其妙,不知道院长在搞什么名堂。大家都猜测说院长不是抽风了就是昨天脑袋让驴踢了。只有叶琼和王禹在暗自微笑。

晚上,叶琼和王禹在宿舍闲聊。叶琼笑咪咪的问王禹:“整天扎在女人堆中是不是很爽啊?”王禹异常尴尬说:“你以为我愿意啊,我有你一个都吃不消了。”“哼,口是心非,我问你,你和那个曹倩是不是有什么事?”王禹心中一惊,这女人的眼光果然厉害,其实曹倩每天看王禹都是脉脉含情,除非是瞎子看不出来,更何况叶琼这种鬼灵精怪的人。王禹赶紧澄清:“没有没有!”叶琼不信的一撇嘴:“别以为别人都是傻瓜,你要是敢做对不起我的事,看我饶不饶你?”王禹刚想说话,突然手机响了,拿起一看,不禁冲叶琼苦笑:“说曹操曹操到!”叶琼调皮的看着他说:“接啊!”曹倩媚的发腻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王禹啊,我的电脑好像坏了,你能不能过来帮我看一下啊?”王禹心里一咯噔,这女人肯定又是想搞什么花样,刚想拒绝,没想到曹倩又接着说:“放心,我老公在家呢!”既然她老公在家,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王禹只好答应了。叶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还说没有什么事?”王禹搔搔头说:“她们家电脑坏了,让我去看一下,你和我一起去吧?”叶琼白了他一眼:“人家又没有叫我去,好自为之啊!”王禹赶紧点头。

第二十章 忐忑不安中,王禹终于按响了门铃。门开了,曹倩曼妙的身材出现在门口,还好,她穿的比较规矩。王禹现在是惊弓之鸟,如果曹倩穿的暴露的话,估计老早就跑了。曹倩甜笑着把王禹领到书房,王禹一边走一边打量。不知道这个女人的房间本来就是这样呢,还是今天刻意装扮的,总之好像是进了秦可卿的房间,到处充满了暧昧。王禹装作不经意的问:“你老公呢?”曹倩媚笑着说:“你不就是么?我不这么说你来么?”王禹暗自叹了一口气,又中了这女人的圈套。其实王禹心中隐隐约约的好像挺喜欢和这个女人接触,只是他自己不愿承认而已。

打开电脑,主板叫声异常,是提示内存松了。王禹冲着曹倩说:“内存松了,我帮你插紧就可以了。”曹倩微微一笑说:“你弄吧,我去给你倒杯水。”说完一扭一扭的离开了。王禹不禁松了一口气,这个女人在身边,虽然很香艳但是却十分别扭,他突然想到那漂亮的罂粟花,和这个女人是不是又几分相像呢?打开机箱盖,里面满是尘土,可是内存上明显是有手印,显然是有人做过手脚,王禹微微一笑,只想赶紧弄完了赶紧走人。三下五除二,插好内存,装上机箱盖,再开机,果然没事了。王禹刚想离开,突然感觉到背后两团肉袭了过来,曹倩在背后轻轻的抱住他说:“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动心么?”王禹心说,说不动心那是假的。可是还是强忍诱惑,轻轻的掰开她的手。转过身王禹不禁惊呆了,这女人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一件薄如蝉翼的睡衣,胸前粉红的突起,下面黑黑的森林,尽收眼底。有过经验的人都知道,像这种若隐若现的打扮,比**的诱惑要大得多。王禹不禁咽了口唾沫,呆呆的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曹倩轻轻的坐到床上,双手有意无意的搓弄着睡衣下摆,粉嫩的玉腿若隐若现,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她的樱口呢喃着,双眼似乎要滴出水来,单是眼中的那种渴望,就足以让任何男人就范。王禹有些迷糊了。曹倩腻腻的问:“难道我的身材不如叶琼么?而且我保证我的功夫肯定比叶琼好!”一句“叶琼”仿佛在王禹即将麻木的神经中注入了兴奋剂,王禹一下子清醒过来,使劲的晃了晃头。王禹盯着曹倩说:“也许你的身材比叶琼好,也许你的功夫比叶琼好,但是有一样是叶琼有而你没有的。”曹倩还是没有死心,充满诱惑的说:“她有的我都有,而且保证让你更舒服!”“感情!”王禹甩下这两个字,扭头就走。剩下曹倩惊讶的张大了嘴,她实在没有想到,这个毛头小子有如此定力,要不是刚才看见他下面撑起的帐篷,还真的以为他有病呢!

王禹红着眼冲进宿舍,进来就开始扒叶琼的衣服,叶琼一边躲一边笑:“干嘛啊,被那女人灌了春药么?”很快两人滚到了一起。良久,两个人终于心满意足的分开了。突然叶琼一把揪住了王禹的下体,恨恨的说:“老实交代,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王禹疼的一咧嘴,只好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听完后,叶琼惊奇的睁大了眼睛问:“那个女人真的那么无耻么?”说完又紧盯着王禹的双眼问:“你真的那么伟大?坐怀不乱?”王禹苦笑着点了点头。叶琼低下头想了想说:“恩,相信你了,不过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老实回答。”王禹再次点头。“我和曹倩到底谁的身材好?”王禹险些晕倒,实在是想不到她一本正经的居然问出了这个不着边际的问题,但是女人还是要哄的,马上搂住她说:“当然是老婆你的好!”叶琼满意的点点头,又开始往王禹的身上爬,王禹问:“老婆你干什么?”叶琼色色的说:“鉴于你的优异表现,本姑娘决定奖赏你一次!”王禹惨叫一声,心说这是你奖赏我还是我奖赏你啊?两个人再次滚到了一起……

第二天,王禹来到科里,发现科里站着一个年轻人,王禹以为是那个护士的老公,也没有在意。没想到,交班时主任宣布,科里再次来了一个雄性。王禹高兴的险些跳起来,终于有了同伴了。交完班后王禹马上拉住他攀谈起来。他叫苏猛,比王禹大了三岁,同样是本地人,工作好多年了,是从别的医院调来的。

晚上,王禹、姚建叫着苏猛去酒吧喝酒。苏猛很健谈,一看就是在社会上混了很多年的人,世故而不失热情,相较起来,王禹还是显得生涩,还没有完全摆脱校园的单纯。苏猛向王禹打听了很多科里的事,听起来似乎杂乱无章,王禹也是知无不言,但是姚建却听出了端倪。趁着苏猛去卫生间的机会,姚建说:“这个人不简单,向你打听的都是科里人际关系的重点,你以后要小心点,毕竟现在科里有你们两个男人了。”言外之意是苏猛以后可能成为王禹的竞争对手。其实科里重点培养的还是王禹,毕竟王禹学历高,而且还很好学,现在科里的大手术都是王禹给主任做第一助手,而苏猛才刚刚来,而且是中专学历,毕竟对王禹不构成什么威胁。王禹不以为然的点点头。喝到最后,姚建说:“最近比较闷,干脆我赞助科里去旅游吧,也算是给苏猛接风,反正公司出这个费用。”王禹和苏猛点头答应。

作者的话:新作《女医药代表》期待关注

第二十一章 听说要去旅游了,科里的女人欢呼雀跃,医院的生活毕竟枯燥,每天面对的都是生老病死,大家的心情都很紧张压抑,有机会去领略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放松一下心情,而且不用自己花钱,何乐而不为呢?

王禹、姚建和苏猛三个男人加上十几个女人,应该是比较好的组合方式了。平时见惯了这帮女人穿护士服,臃肿不堪,实在是毫无美感。这次由于是去旅游,所以大家都是短衣襟,小打扮,而且颜色都很鲜艳,身材尽显,加上神情都很亢奋,真是不可多得的一道风景。王禹自然是和叶琼坐在一起,一路上王禹的胳膊几乎被掐紫了,原因无他,只要王禹扭头看一眼别的女人,胳膊上立刻会多一片青紫,最后王禹只好像老和尚坐禅一样,目不斜视。姚建和江小曼坐在一起,看起来姚建很想讨好江小曼,可是小曼却爱理不理的。苏猛则是和主任坐在了一起,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什么。每当到了这种诚,曹倩总是大放异彩,这次当然也不例外。她的品性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身材绝对是绝顶,胸部简直鼓的不成样子,不但男人看的眼中冒火,连女人都暗恨天道不公,嫉火中烧。看着三个男人都被占了,曹倩只好坐在司机旁边,跟司机调笑。

转眼上了盘山路,一面是峭壁,一面是悬崖,路窄窄的,遇到会车时,只有减慢速度才能错开。慢慢的山上云雾缭绕,看着下面的悬崖,大家都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此时曹倩和司机却说的正来劲,司机是个年轻的酗子,估计现在被曹倩挑逗的热血沸腾,下体硬的都可以做档杆了,不时的偷眼瞟曹倩,而曹倩却似乎和享受,时不时的发出一声娇笑。在这种路况下,这样是很危险的。王禹正想提醒一下,叶琼突然温柔的靠上他的肩膀,脸红红的,王禹一愣,这丫头怎么了,突然脸红起来,难道是想在这来一次?叶琼悄悄的说:“宝贝我告诉你个秘密啊?”王禹疑惑的点点头。叶琼抓住他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轻轻的说:“感觉到里面有东西么?”王禹一愣,马上明白过来,不禁狂喜,问道:“宝贝,你真的有了?”叶琼娇羞的点了点头。王禹的双唇印在了叶琼的面颊上。叶琼无限憧憬的说:“宝贝,等我们回去……”突然司机一声惊呼,王禹感到车身一晃,随即感到整个车反转过去,王禹瞪着眼想去抱住叶琼,可是眼见叶琼被甩在了椅子背上,而自己也险些被甩出去,车内一片尖叫。

其实也就十几秒,可是王禹却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车终于不动了,他却眩晕的要命,踉踉跄跄的走过去,抱住叶琼。叶琼却闭着眼,毫无知觉,王禹慌了,大叫:“快打电话,报警啊!”还好在这山里还有信号,姚建一边报警叫救护,一边过来看叶琼。看叶琼一动不动,姚建也慌了,喊起来:“大家看看身边的人,都有没有事?”大家一片“哎呦”声,曹倩突然喊了一句:“司机……死了!”大家也没心理她,如果不是她和司机闲聊,也许不会出这件事。王禹使劲的摇着叶琼,叶琼却毫无反应。他把叶琼平放在椅子上,撩起了她的衣服,整个肚子一片青紫,王禹的心凉了。这是内出血的征兆,肯定的叶琼的内脏破了,里面在不停的出血,如果有手术条件的话还能救命,可是现在?时间就是生命!王禹发疯的喊起来:“救护车呢?怎么还不来?”这是在山里,救护车哪会这么快来?大家也是无能为力。王禹抱着叶琼,泪流满面,看着叶琼的脸慢慢的苍白,王禹的心慢慢的沉下去,不停的叫着:“叶琼,你坚持一下啊!”“宝贝,我们还要结婚的!”“宝贝,你还要给我生孩子的!”到了最后,王禹已经泣不成声。

救护车终于来了,还好他们比较有经验,还带来了一辆消防车,否则在这崖底,他们是无论如何上不去的。由于叶琼伤的最重,所以王禹抱着叶琼首先被带了上去。山间云雾缭绕,王禹抱着叶琼缓缓的往上升。王禹突然有一种错觉,这是天堂么?叶琼真的要离我而去了么?叶琼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突然叶琼“恩”了一声,王禹马上惊觉,高兴的叫:“宝贝,你醒醒,我在这!”叶琼慢慢的睁开眼,惨然一笑,断断续续的说:“宝贝……我要……走了,好好……活下去!”说完又闭上了眼,任凭王禹再怎么叫喊,却不再睁眼了。

手术室外,王禹木然的坐着,仿佛丢了魂,一动不动。这时候大家都来了,除了司机死了之外,大家都没有生命危险,都围在手术室门口。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王禹像弹簧一样弹起来,冲过去问:“大夫,我老婆她怎么样了?”大夫摇摇头说:“太晚了!”王禹突然跪在地上,“咚咚”的磕头:“大夫,求求你,救救我老婆,求求你了!”喊得声嘶力竭,转眼额头就磕破了。姚建和苏猛赶紧过来想拉起他,趁这个机会,大夫转身想离开,没想到王禹“呼”的扑过去,揪住大夫的衣领说:“你们想见死不救么?我老婆没事,为什么不去救她?”大夫有些不知所措,看着左右,姚建和苏猛赶紧过来把他拉开。王禹却像发疯似的喊着:“我老婆没事,赶紧去救我的老婆,她的肚子里还有孩子,快去救她啊,求求你们了!”王禹一遍一遍的喊着,声音越来越小,王禹终于晕过去了。

醒来后,王禹躺在病床上。姚建见他醒来,踌躇半天说:“兄弟,去见叶琼最后一面吧!”王禹慢慢的坐起来,嘴里念叨着:“对啊,我要去见叶琼!”随后木头人一样被姚建牵着走。叶琼躺在冰冷冷的匣子里,看起来是那么的安详,脸上似乎还挂着调皮的微笑,只是脸色苍白的可怕。王禹轻轻的抚着叶琼的头发,轻轻的说:“宝贝,你怎么这么懒,你为什么还不起床?”他的手抚在叶琼的脸上,手底却是一片冰凉,他知道,可爱的叶琼终于离他而去了,从此天人永隔,他再也见不到可爱的叶琼了。想起大学时的两情相悦,想起毕业时的无奈痛苦,想起工作后的无悔追随,再想起现在的香消玉殒,王禹痛不欲生,终于嚎啕痛哭起来……太平间外,姚建满眼通红,江小曼则在不停的抹眼泪。

第二十二章 王禹就这样陪叶琼坐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门开了,两位老人快步走了进来,原来是叶琼的父母到了,两位老人比上次要苍老很多,可以想见,叶琼的离去对他们的打击有多大!王禹站起来刚想说话,叶琼母亲已经扑在叶琼身上哭了起来,叶琼父亲,这位坚强的老军人,也不禁老泪纵横。良久,叶琼父亲把王禹叫到了门外,王禹此时已经是两天两夜没吃没睡,狼狈不堪,老人家满眼通红,稳定了一下情绪,说:“小王啊,叶琼既然已经走了,节哀顺变吧n着的人毕竟还要活着,叶琼的选择我们无法评价是对是错,可是我想说的是,你的性格比较固执,有时比较自私,希望这次血的教训能给你带来一些改变!”说完老人走了,王禹愣在当地。是啊,如果不是自己自私,如果不是叶琼跟到这边来,她现在一定还是快乐的活着,应该说自己才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这一瞬间,内疚充满了他整个身体,对叶琼的爱和内疚混杂在一起,王禹痛不欲生!如果没有年迈的妈妈,他真的想就这样追随叶琼而去!

按规定,叶琼的尸体必须在当地火化。看着火舌吞噬着叶琼的身体,王禹心如刀绞。只要叶琼的身体还在身边,王禹似乎还有一线希望,仿佛叶琼还没有走远,现在看着叶琼的身体慢慢的化为灰烬,王禹心里突然空落落的,看着那跳跃的缕缕青烟,仿佛是叶琼的香魂在向他告别,王禹心痛的简直无法呼吸,终于再次晕倒了!

等他醒来时,叶琼已经乖乖的躺在了那个行子里面。叶琼的父母抱着她就要离开了,王禹再次扑上去,他的手不停的摩挲着骨灰盒,泪水大颗大颗的掉下来,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仿佛在向叶琼诉说着什么,也仿佛在听着叶琼的诉说。姚建和小曼过来搀着王禹,叶琼父亲拍了一下王禹的肩膀,抱着叶琼的骨灰盒转身离开。叶琼仿佛带走了王禹的三魂七魄,王禹就那么痴痴的站着。眼看叶琼父母就要上车,王禹突然“扑通”跪下,声嘶力竭的喊道:“爸,妈!”两位老人突然停住了,转过脸来,虽然是满脸泪水,却冲着王禹欣慰的笑了笑。车终于开走了,可是王禹就那么一直站着,很久,很久……

喧闹的酒吧,王禹一杯一杯的喝着酒。王禹差不多在这里坐了一天了,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突然,王禹站起身来,踉踉跄跄的向台上走去。台上有乐队正在表演,王禹过去结结巴巴的说:“我……要唱歌!”又转向吉他手说:“给我吉他!”吉他手转头看看鼓手,显然鼓手是他们的头。鼓手示意将吉他给他,然后挑衅的说:“兄弟,‘solo’一段看看,够资格么?”王禹冷笑一声,马上‘solo’了一段。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几个人马上服了。鼓手饶有兴趣的问:“兄弟,唱什么歌啊?”王禹走到台前说:“此情可待!”我靠,英文歌,还好是经典,大家都会,其实这首歌主要是吉他伴奏,其余的随着就可以了。王禹的吉他已经开始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都到了台上,酒吧本来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地方,开始大家还以为王禹是去捣乱,后来看他真唱歌,也就顺便欣赏一下。王禹娴熟的吉他伴奏加上动情的演唱,很快征服了所有的人,唱到最后,王禹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而台下,各类女孩的眼中也闪着晶莹的泪花,虽然她们不知道王禹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能看出来,这个男孩真的很痛苦!终于唱完了,王禹将吉他还回去说:“谢谢!”转身就走,后面传来鼓手的声音:“唉,兄弟,有没有兴趣和我们一起玩啊?”王禹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酒吧。

回到宿舍,台阶上坐着一个瘦削的身影,看他回来,马上站起来,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是江小曼。王禹打开门让小曼进去,屋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叶琼的衣物,叶琼的小摆设,甚至床上还有叶琼的体香,可是这些永远只能是摆设了,斯人已去,王禹的眼泪不禁又流了下来。小曼替王禹抹抹眼泪说:“王哥,主任让我告诉你,你先休息几天吧!”王禹点点头。小曼又说:“王哥,你别难过了,叶琼姐在天堂看你这么难过,也会不开心的。”王禹强笑着点点头说:“好,小曼,我给你弹吉他吧!”小曼点点头。王禹拿起吉他,弹了起来。一边弹着,一边想着和叶琼的点点滴滴,那熟悉的音容笑貌,仿佛还在眼前,可是以后要想见她,却只能在梦中了。王禹一首一首的弹着,脑海中如电影一般放着自己和叶琼在一起的分分秒秒。也不知过了多久,小曼突然突然拉住了他的手,王禹缓过神来,一看自己的手指已经破了,自己却浑然不觉,小曼正在替自己包扎着,而泪水慢慢流淌在小曼的脸上。王禹心中一动,这个小丫头对自己太好了,可自己不开心,何必要拖累别人?于是强作笑颜,说:“小曼,你回去吧,我没事!”小曼点点头说:“王哥,我先回去了,你自己保重!”王禹冲小曼笑了笑。小曼终于走了,王禹再次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中。

王禹先回的家,因为母亲还不知道叶琼的事。母亲看到王禹失魂落魄的回来,知道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把王禹按在沙发上问:“儿子,发生什么事了,不是说去旅游么?”随后又疑惑的说:“怎么没见叶琼?”王禹踌躇半天,终于艰难的说:“妈,叶琼不在了。”母亲仿佛没有听清楚,说:“什么,这丫头又跑了?是不是你又欺负人家了?”王禹痛苦的摇摇头说:“叶琼……死了!”母亲晃了一晃,坐到了沙发上,颤抖着问:“你再说一遍!”王禹深深的吸了口气,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母亲早已老泪纵横,不停的捶打着王禹:“都怪你,为什么非要人家来这种鬼地方?叶琼去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送她最后一程?”王禹任凭母亲捶打,泪水肆意在脸上流淌。

第二天,在父亲的牌位旁边,又多了一个牌位,上面写着“爱妻叶琼之灵位”。母亲正在那里上香,看王禹过来母亲淡淡的说:“我给叶琼立了个牌位,我想她的在天之灵会同意的。”王禹看着这个牌位,不禁悲从中来,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由于没有了叶琼,这个家显得死气沉沉,母子俩都在为叶琼的死内疚。母子俩经常痴痴的各自想各自的心事。这天晚饭后,母亲对王禹说:“儿子,总这么的也不是个办法,叶琼毕竟已经走了,你还要工作,你出去散散心吧,也许这样能好一些。”王禹点了点头。

第二十三章 王禹站在了老大家的门口,想来想去实在没有什么地方可去,只好来麻烦老大。王禹按响了门铃,老大打开门一看,不禁惊喜万分,马上给王禹来了个熊抱。王禹进了屋,大嫂正在沙发上坐着,肚子是空前的大,看来是要生了,正在冲他微笑。老大狠狠的打了王禹一拳:“你小子,来了也不打个招呼!”王禹纳纳的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大嫂心细,看出王禹精神很差,问道:“小三,不会是有什么事吧?”王禹的眼圈不禁红了。老大也看出了端倪,抓住王禹的肩膀问:“说,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王禹无力的坐在沙发上说:“叶琼死了!”此言一出,如晴天霹雳,老大夫妇愣在当场。好久,大嫂才小心的问:“怎么回事?”王禹把事情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听完后,老大愣愣的说不出话来,大嫂却是满脸泪水,痛心的说:“想不到你们经过了这么多才走到了一起,却又落得如此下场!”说完不住的摇头。老大突然抓住王禹的肩膀说:“小三,坚强一些,是男子汉就要挺过去!”王禹重重的点了点头。

在老大家待了两天,两个人每天都喝的烂醉,大嫂每天挺着大肚子为他们做饭。有了大哥大嫂的开导,王禹的精神好了许多。这天突然接到莫野的短信:你的事我知道了,有空来我家一趟吧!王禹这才记起,有段时间没有和莫野联系了,应该是小曼把这件事告诉了她。于是和老大夫妇告辞,临走老大还是不放心的嘱咐:“小三,有事千万告诉大哥,不要自己闷在心里。”王禹微笑点头。

到了莫野家已经是晚上了。莫野果然在等他,只是这次饭已经做好了。莫野举起酒杯说:“有句话叫做‘死者已已’,你明白什么意思么?”王禹点点头。莫野泯了一口酒说:“每个人都有归宿,这就是叶琼的归宿,活着的人却还得活着。”王禹也喝了一口说:“可是如果没有我叶琼还是可以好好的活着。”“和你分开苟且的活着,和你在一起幸福的死去,你觉得叶琼会选择哪个?”王禹心内黯然,叶琼会选择后者。莫野接着说:“所以你不必内疚,叶琼临去前和你说过什么没有?”王禹想起来在那云雾缭绕的山间,叶琼留在人间的最后一句话,于是说:“她让我好好的活下去!”莫野笑了笑说:“知夫莫若妻,叶琼担心你会因为她的死一蹶不振,所以挣扎着说出了这句话,可是你对得起她么?”王禹茫然的点了点头。

这天晚上,王禹喝了很多的酒,迷蒙之间,似乎看见叶琼又回来了,陪他聊天,甚至还陪他亲热。王禹似乎怕叶琼再跑掉,紧紧的抱住她,忘情的发泄着,而叶琼也紧紧的抱住他,婉转承迎。

王禹迷糊的睁开眼,阳光刺的他难受,又闭上了。良久再次睁开,才发觉身边躺着个温软的肉体,定睛一看,却是莫野。王禹大吃一惊,难道昨晚……王禹不敢再想下去。莫野慵懒的睁开眼,灿烂的笑了,对他调皮的说:“早上好!”然后自顾自的起床,就那么裸体拾起地上的衣服开始穿。莫野身材也很好,此时在阳光的沐浴下,似乎是圣洁的女神一样,王禹看得有些痴了。莫野似乎发现王禹在看她,“嗤”的一笑,转过身去。王禹这才回过神来,呐呐的问:“我昨晚……”莫野笑着说:“对啊,昨晚我们做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负责的。”“可是我……”莫野打断他的话正色说:“这是我愿意的,如果我不愿意,你强迫不了我,所以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王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莫野又笑着说:“你没有对不起叶琼,你昨晚一直以为我是叶琼,所以才做的。”顿了顿又说:“可惜你昨晚不太清醒,否则我真想知道,我和叶琼到底谁的感觉好一些?”王禹的冷汗不禁流了下来。这时莫野的衣服已经穿好了,站在他床前说:“希望你的心情好了一些,至少能管点用,别让我白白的付出C了,起床上班去吧,希望你能有个好的开始!”王禹无奈的站起来开始穿衣服。

到了科里,主任关切的问:“好些了么?能上班么?”王禹点点头,其实上班分散一下注意力,也许能好些,只是从此科里再也没有了那个浅笑盈盈的叶琼了。王禹把每天的工作排得满满的,这样自己尽量没有时间想叶琼。曹倩似乎知道这次王禹不会原谅她,也不再骚扰王禹,而把目光转向了苏猛。苏猛显然不是什么贞洁人士,从两个人的眼神和举止来看,两个人恐怕早就勾搭成奸了,曹倩丈夫头上的绿帽子又多了一顶。

晚上,苏猛突然到王禹宿舍说:“兄弟,晚上跟哥哥去见识一下。”王禹疑惑的问:“见识什么?”“high局啊!”王禹早已不是初出校园的懵懂少年了,虽然没去过,但是却是听说过的,不禁摇了摇头。苏猛神秘的说:“看你心情不好,去见识一下,到了那心情会好很多。”王禹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点了点头。

这是一个比较大的包厢,里面男男女女的足有二十多人,年龄大小不等。看来苏猛和他们很熟,不停的打着招呼。开始是喝酒,喝的差不多了,就有一个人站起来把音响的声音开的很大,每次high局都有一个组织者,圈内人叫做“局长”,看来这人就是。接着局长拿出一个盘子,在里面倒了很多的小药丸,王禹知道这肯定是摇头丸了。给大家分发,大家拿得多少不等,都吃了下去,到王禹这时,王禹摇摇头,局长微微一笑,也不强求,继续给别人发。没过几分钟,随着震撼的音乐,这些人都摇椅晃的站了起来,开始疯狂的摇头。王禹看得目瞪口呆,看着这些人椅的幅度和力量,真是替他们担心,别把头业了。接着这些人开始一件一件的脱衣服。这时有个人递给王禹一杯饮料,王禹见是苏猛,也没在意,一边欣赏脱衣舞,一边喝饮料。很快这些人都变成了白花花的肉虫子,但是仍然随着音乐如痴如醉的摇着。王禹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眼睛有些发花,不禁闭上了眼睛。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突然多了一阵阵的呻吟声,王禹睁开眼一看,吓了一跳。只有少数几个人还在摇,其余的都卧倒在沙发上,搞到了一起,王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壮观的场面。看着那些白白的屁股像打桩机一样上下移动,王禹突然一阵恶心。也顾不得再管苏猛,打开反锁的门就冲了出去。

到了宿舍,王禹还是恶心个不停,心中疑惑不已,喝点酒不至于吧!突然王禹脑海中灵光一闪,那杯饮料,难道苏猛……,王禹不敢再想下去。看来姚建说的对,这个人真是不可深交的。同时又深深的自责,要不是自己好奇心这么重,要不是自己这么颓废,会发生这样的事么?自己再这样下去,叶琼的在天之灵会安息么?总这么逃避也不是办法,自己终究还要活下去,也许活的精彩些,才能对得起死去的叶琼。整整一晚上,王禹的都头晕恶心,还好快天亮了,终于好了一些,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第二十四章 姚建也对叶琼的死深深的内疚,如果不是他组织的旅游,也许不会发生这些事。这天晚上,王禹将姚建约出来,姚建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王禹拍了拍他的肩膀,无所谓的摇摇头。两个人喝着酒,久久无语。王禹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于是就对姚建说了一遍,姚建沉吟片刻说:“一种可能是确如你所说,苏猛是故意害你,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也不知情,被别人利用了,你也不用在这上面费心,以后跟他在一起小心就是了。”王禹点点头。姚建低头用手椅着酒杯,似乎在想着什么事,良久,似乎像下定决心似的,抬起头说:“我对小曼很有好感,你能不能帮帮我?”王禹当然明白姚建是什么意思,小曼的心思似乎都在王禹的身上,姚建此举一是试探王禹的想法,二才是让王禹帮忙。王禹笑了笑说:“我只当小曼是亲妹妹,能帮忙的地方我一定帮。”姚建举起酒杯,王禹一笑,两人一饮而尽。

王禹的精神好了很多,虽然还在想着叶琼,但是不再像以往那么如痴如醉,他明白了活着的人有活着的人的意义。这两天,王禹一直试着给莫野发短信,想解释一下那天的事。可是莫野只有一句话:忘掉那天的事,否则连朋友都做不成。王禹感激的同时也十分奇怪,其实他根本不明白莫野的想法。莫野是个聪明的女孩子,而且敢作敢为。莫野虽然喜欢王禹,但是她明白,自己和王禹是两个圈子的人,是根本不可能结婚的。在这样的心情之下,能和王禹有一次合体缘她已经很满足了。再说,她还有男朋友,那才和她是一类人。同时她也知道,王禹心事很重,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所以才固执的叫王禹忘掉那天的事。

这天快下班的时候,护士长突然把王禹叫到了办公室。王禹很纳闷,护士长叫自己有什么事?见王禹进来,护士长亲切的说:“王禹,看你精神好多了,不错!”王禹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纳闷的问:“护士长,你有什么事么?”护士长神秘的一笑说:“阿姨想给你介绍个朋友。”王禹一听头都大了,赶紧摇手说:“不行不行!”护士长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你还在想着叶琼,这个女孩是我的一个亲戚,我把你的事都和她说了,她很同情,也很希望能和你做朋友,阿姨只是希望你去见一下她,不一定成为恋人,当普通朋友也可以。”话说到这份上了,王禹也无话可说了,他突然灵机一动说:“林阿姨,能不能把女孩的电话号码给我,我们先聊聊,如果投缘的话再见面呢?护士长想了一下说:“也可以,年轻人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吧!”随后把电话号码给了王禹。王禹把号码保存在了手机上,心说等有时间再和她联系吧。

接下来王禹把时间都放在了工作上,业务能力突飞猛进!而苏猛毕竟学历比较低,而且估计在原来的医院就是个吃喝玩乐的主,基础比较差。业务这个东西,平时还能唬一唬,但是到了手术台上是老虎还是病猫,一眼就能看出来。主任是个严肃的人,而且在手术台上人命关天,说话毫不客气,经常说的苏猛无地自容。亡羊补牢,犹未晚矣!可是苏猛明知自己的基础差,却不加紧学习。反而热衷于女人堆里,在科里和大肖士打情骂俏,和曹倩愈演愈烈,俨然有双宿双飞之势。主任看他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也就随他去了。

这天晚上,王禹正在宿舍里弹吉他。突然电话响了,是条短信。王禹一看那个号码,才想起来是护士长那个亲戚,短信写着:“王禹,你真的那么忙么?”王禹一笑,自己只是想敷衍护士长一下,但既然闲着无聊,逗逗她也好,马山回复:“对不起,最近很忙!”

“要是叶琼在,你也不理她么?”

“可是叶琼已经不在了!”

“难道以后你就一个人一辈子么?”

“很难说!”

“对于叶琼的过世我很遗憾,但是这说明你是个有情有意的人!”

“我的情意都被叶琼带走了。”

“如果我想当叶琼的影子,你介意么?”

“我介意!”

“呵呵,我也介意,逗你玩呢。”

“没有人能取代叶琼在我心中的位置。”

“没有人想取代,只是不知道你的心胸够不够宽广,能不能再容下一个人?”

“暂时不能!”

“我叫秦宜柔,晚安!”

王禹躺在床上,想着这个叫秦宜柔的女孩,不知道她是像名字一样温柔呢,还是正相反是个泼辣女生?不知道她长得漂不漂亮?王禹终于明白网恋的魔力了。以前同学搞网恋,他还讽刺人家,现在才知道,这种不见面的聊天,确实很有魅力!因为这既能勾起人的好奇心,还可以天马行空的想象,确实有无限的诱惑!有一瞬间王禹甚至想约她见面了,因为确实很好奇,但还是生生忍住了。出乎意料的,这个晚上王禹睡的格外的香甜。

第二十五章 这天下午没有什么事,大家正在护士站聊天。突然怒气冲冲的冲进来一个女人,劈头就问:“谁是曹倩啊?”曹倩正好坐在护士站里,大家看这个女人来者不善,都没有说话,但是目光不约而同的望向曹倩。反而是曹倩落落大方的站起来,疑惑的问:“我就是,您有什么事么?”女人冲过来甩手就给曹倩一个嘴巴,曹倩一下被打愣了,但是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立刻抬起手来还了一个嘴巴。女人也愣了,她实在没有想到曹倩如此泼辣,如此嚣张,骂了一声“骚狐狸”,就抓住了曹倩的头发,曹倩自然也不肯示弱,两个人扭打在一起。这是王禹第一次看到女人打架,虽然论力量不能和男人打架相比,但是技术含量绝对高,双方上来就揪住了对方的头发,可是这样一来,谁也动不了了,就这么僵持着。两个人嘴里都不干不净的骂着,真是骂出了花了,曹倩骚则骚矣,没想到嘴头也这么厉害。这时护士长出来了,见状一使眼色,大家赶紧上来拉架。好不容易拉开了,两个人头发蓬蓬着,好像鸡窝一样,曹倩的护士帽也不知道到哪了。两个人还是像斗红眼的公鸡一样相互看着运气。苏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一看那个女人刚想跑,却已经被那个女人看见了,一把拉了过来,指着曹倩说:“是不是这个骚狐狸勾引你?”苏猛此刻已经冷静下来,冷着脸说:“赶紧回家去,在这闹什么?”显然苏猛还是有些威信的,女人瞪了他半天,抛下一句:“回头再和你算账!”扬长而去。接下来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像极了《大话西游》里面的台词。曹倩不怒反笑,问道:“原来你有老婆的。”苏猛搔搔头说:“感情破裂了。”围观的人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护士们也都忍俊不禁。王禹摇着头回到了医生办公室,暗叹曹倩真是个人物,当然她这种做法自然得不到传统观念的认可,但是这种我行我素,敢爱敢恨的风格却值得佩服,想起自己拖泥带水,畏畏缩缩的性格,王禹真是汗颜!

晚上,王禹捧着手机不停的在房里踱步。说实话,秦宜柔已经勾起他强烈的好奇心,实在是想和她再聊聊,可是又觉得这么做似乎有些对不起叶琼,心中矛盾万分。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好奇占了上风,一条短息发了过去:“你怎么看待男妇科医生?”很快有了回复。打开一看,王禹却傻了眼:“今天很忙,改天再和你聊。”王禹恨恨不已,不知道这个秦宜柔是真的很忙,还是在掉他的胃口,可是终究没有办法,总不能强拉着人家陪自己聊。殊不知,此刻秦宜柔正在抱着手机偷笑。

这些天,王禹有些魂不守舍,手机一响就激动万分,可是这些短信有姚建的,莫野的,小曼的,甚至还有老六的,但就是没有秦宜柔的。王禹实在搞不懂这个女孩是什么意思了,是对自己不满意还是在掉自己胃口,有心想问一问,可是又担心人家不理。这样心急如焚的过了几天,秦宜柔一直没有动静,王禹慢慢就习惯了。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秦宜柔的短信又冒了出来:“你为什么要做妇科医生?”

“为时势所逼。”

“你觉得别扭么?”

“以前别扭,现在已经习惯了。”

“做饭的大多是女人,但是世界顶级的厨师都是男人,所以我相信最好妇科医生也应该是男人!”

王禹感激的直想掉泪,赶紧回复:“谢谢,你做什么工作?”

“今天太累了,改天再聊。”

王禹愣了,短短的几句话后,这个精灵般的女子又消失了。王禹一度甚至想回拨过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终究还是忍住了。第二天,王禹看见护士长,实在是想了解一下这个女孩的情况,但是张了好几次嘴却还是没有张开。

晚上王禹来到了莫野的住处,自从上次那事以后,王禹还没有来过这,以前看着很正常的房间,现在王禹看着却充满了暧昧。莫野热情的招呼:“来吧,正好,一起吃饭!”莫野是个讲究生活的人,在她看来做饭时一种享受,人和人做的饭也不如自己的好吃。所以只要可能,她绝不在外面吃饭。她甚至可以不厌其烦的为自己包饺子,其实充其量也就包十个而已,可能这也是一种行为艺术。王禹坐下拿起筷子,却一直在愣神。莫野笑了笑说:“遇到什么事了?”王禹放下筷子,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莫野听完就笑了,说:“这种小伎俩你都不知道?”王禹摇摇头。莫野想了想说:“一千零一夜,知道吧?”王禹恍然大悟,这女孩果然在掉自己的胃口,可是自己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奇呢?莫野接着说:“这样的事通常有两个方法解决,一是和她耗,看谁耗过谁,另外一个就是干脆见面。”王禹抬头看着她,一时拿不定主意。莫野笑了笑说:“不过估计你耗不过她,因为这个女孩似乎对你的一切很熟悉,但她在你眼里却充满神秘,这就是为什么你会这么好奇了。”王禹点点头,果然是这样,自己的事护士长一定都跟她说过了。王禹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终究要走出这一步。

晚上,王禹正在宿舍吃饭。突然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江小曼。王禹边吃边问:“小曼,你吃了么?”小曼点了点头。王禹吃了半天的饭,才发现小曼今天好像很沉默。抬头看她,才发现她一直低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事。王禹不解的问:“小曼,有什么事么?”小曼踌躇半天,才说:“王哥,有件事我想问问你。”王禹笑了:“问啊,跟我还这么客气。”半晌,小曼似乎下定了决心才说:“王哥,姚建在追求我,你说我该答应么?”王禹一愣,一霎时明白了,这是聪明的小曼在向自己“逼宫”。看起来是在问王禹的意见,实际上是在向他表白。王禹沉吟半晌说:“小曼,我知道你关心我,你对我好,可是从那天开始,我就拿你当自己的亲妹妹一样,你明白么?”小曼的眼里噙满泪水,其实她何尝不明白,明知这段感情不会有结果,却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其实她今天来只是想听王禹亲口说出来,也好给自己一个交代。可是骤然听王禹说出来,还是一下子承受不住,泪水不禁流了下来。王禹放下筷子,握住小曼的手,动情的说:“小曼,我为你赴汤蹈火都可以,但是感情这个东西却勉强不了,明白么?”小曼点了点头,似乎这一刹那她终于释怀了。

第二十六章 王禹抱着手机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按下了发送键。那条短信仿佛是代表着他的心声,向远方的伊人飞去,短信确实代表着此刻他内心的渴望:我们见面吧!也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终于响了,王禹颤抖着打开短信:“你确信?”

王禹咬了咬牙:“确信!”

“好,我们在xx茶楼见面,明晚六点。”

“怎么找你?”

“如果到时你认不出我,那就是我们没有缘分,就当作没有认识吧。”

王禹再一次愣了,这是什么逻辑,难道这个精灵般的女孩真的相信什么心有灵犀?

第二天上班,王禹再次魂不守舍。护士长走了过来,含笑问他:“王禹,你怎么了?”王禹赶紧摇头说:“没什么!”神情无比尴尬,暗忖也不知道秦宜柔把要见面的事告没告诉护士长,如果告诉了,护士长看到自己这么魂不守舍,还不笑死了。

连晚饭都没有吃,确切的说是根本吃不下去。王禹早早的来到地方,他是想早到地方好可以观察一下每个进来的女生,总能看出一些端倪。王禹慢慢的向里走,茶座里三三两两的坐着一些人,他突然眼前一亮,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正孤独的坐着,却是那么的似曾相识。女孩不像叶琼那样美得惊艳,却自有一种高雅的气质。仿佛真的心有灵犀,王禹慢慢的向女孩走去。女孩虽然没有看他,眼角却蕴含着笑意。王禹坐下了,女孩冲他一笑:“相信这就是缘分么?”至此王禹确信无疑,这个女孩正是秦宜柔。王禹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只觉得我们好像见过。”秦宜柔爽朗的笑了:“上辈子吧?”王禹不置可否。秦宜柔问他:“我没让你失望吧?”王禹笑了笑说:“没有,我呢?”“我见过你照片,不过你现在好像变老了,呵呵。”王禹也笑了。这天两个人聊了很多。王禹不是一个健谈的人,但是在秦宜柔面前却说的滔滔不绝,也许人和人之间真的是有缘分的。

有了秦宜柔,生活似乎充实了许多,至少每天不那么无聊了。有时候秦宜柔也去科里找王禹,虽然还没有确定关系,但是在大家的眼里就是王禹的女朋友了。大家都说王禹真是艳福齐天,苏猛羡慕不已,总想找机会搭讪,可是秦宜柔却很少理他,反倒是和护士长亲热的很,每次来了,两人都在办公室嘀咕个不停。

这天久不联系的老六突然来电,内容更是让王禹大跌眼镜,居然是这小子要结婚了。考虑再三,王禹决定还是问问秦宜柔想不想去。秦宜柔听了,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说:“你的意思呢?”王禹挠挠头:“我当然是想让你去,不知道你的意思是什么?”秦宜柔笑着说:“你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由于路途比较远,只好提前一天去。由于孩子实在太小,所以只有老大一个人来了,见了面不免一阵寒暄。不用介绍,老大和老六也明白秦宜柔的身份,显然也被她折服。老六在背后冲王禹直翘大拇指。从见到新娘那一刻起,王禹就觉得很奇怪,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新娘,觉得很眼熟,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到了晚上,老六却只为王禹和秦宜柔准备了一个房间。临走时老六冲王禹挤挤眼,拍拍他的肩膀,一脸暧昧的走了。

王禹尴尬的站在当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秦宜柔轻笑一声说:“你的兄弟很照顾你啊!”王禹更是尴尬,说:“他不知道咱们刚认识不长时间。”宜柔一边铺床一边说:“你打算在那里站一夜么?”王禹转身向卫生间跑去:“那我先洗澡了。”王禹洗完澡出来了,宜柔进去洗澡,王禹注意到,她并没有将门反锁。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想象着水下那诱人的**,王禹不禁想:此刻我要是冲进去,她应该不会拒绝吧?正胡思乱想间,宜柔出来了,一边走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却换上了睡衣。相对于曹倩的睡衣,这衣服简直保守的不成样子,甚至可以穿到大街上,但胸前的蓓蕾还是傲人的突着。王禹咽了口唾沫,赶紧将头转开。床上宜柔虽然放了两个枕头,王禹却不知道该不该睡在那里,一时手足无措。宜柔爬上床,看他愣在那里,奇怪的问:“你为什么不上床?”“这个……我不知道是不是该上床。”宜柔“噗哧”笑了:“你没看见我放了两个枕头么?”王禹这才慢腾腾的爬上床,直挺挺的躺在那里,像木乃伊一样动也不动。宜柔也躺下了,只有一盏床头灯还亮着,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王禹想起了在自己老家第一次和叶琼同床,却因为叶琼身上不方便没有做成。那香艳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想不到现在却天人永隔,只能在梦里相见了。想到这王禹忍不住轻轻的叹了口气。宜柔轻轻的问:“想起叶琼了么?”王禹老实的点点头。宜柔没有再说话。良久宜柔突然慢慢的握住他的手,轻轻的说:“如果,你觉得可以接受我,并且可以负责,那么我的身子现在就可以给你。”顿了顿又说:“如果还不行,那么我可以等。”良久王禹没有动静,宜柔似乎失望的叹了口气,却没有再说话。这一夜,王禹却也没有行动。

第二天的喜宴很热闹,同学来的不多,但是老六的狐朋狗友不少。从老大口里了解到,新娘是开服装店的,但是王禹越看新娘越觉得在哪里见过。老六来敬酒了,按规矩新娘要给客人倒酒,看着干红缓缓的倒入杯中,王禹突然想起来在哪见过新娘了。酒吧,是以前和姚建一块去喝酒在酒吧见的。新娘是那里的一个坐台小姐。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在那种灯红酒绿的场所,没有一个女孩是干净的。没想到老六打了一辈子燕,到头来却让燕啄瞎了眼。不过想起老六以往的劣迹,和老六也算般配。王禹摇了摇头,看着老六满面幸福的样子实在不忍说破。又一想,毕竟是过去的事了,谁还不允许犯点错,也许人家真的是想和老六好好过日子呢?突然王禹发现宜柔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可能是自己想的太入神了,马上低头吃菜,心中暗叹自己的事还搞不清呢,还管别人的事。

第二十七章 晚上,苏猛突然说要请王禹吃饭,王禹有些犹豫。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和苏猛一起出去了,他实在是有些怕苏猛。但是苏猛一个劲说有事,请他一定去,无奈只好答应。两个人边吃边聊,苏猛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好像有些怀才不遇的感觉,一个劲的说主任看不起他,王禹只好不住的替主任解释,一会又说他和曹倩根本没事,都是他那个傻娘们瞎搅活。王禹心说,没事才怪呢,曹倩的手段我可是见过的。两个人不免多喝了两杯,出了饭馆门口,王禹的头就有些晕了。苏猛还非要拉着去洗澡,执拗不过,王禹只好奉陪。谁知道到了浴池,还是接着喝,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王禹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王禹觉得自己胸膛上有个软软的热热的东西在滑动,还有一种麻酥酥的感觉。王禹费力的睁开了眼,低头一看,吓了一跳,却是一个女人正在舔自己的胸膛。也不知道哪来的劲,王禹“嗖”的弹起来,抓住被盖住了身体。他这才发现这个女人浑身一丝不挂,正在奇怪的望着他。他明白了,自己是在浴池的包房里,那个女人是小姐。小姐笑了:“怎么好像我要强奸你似的,要害怕也是我害怕啊!”王禹这才发现,自己坐在床脚,用被捂着自己的胸膛,像极了电视里那些即将被侵犯的女人。王禹苦笑不得,放下被,示意小姐穿衣服,小姐不干了:“唉,那我钱怎么算啊,还没干什么呢?”王禹没好气的说:“爱怎么算怎么算!”小姐这才美滋滋的开始穿衣服,心说今天这活可便宜啊,什么都没干,白拿钱。来到包房外才发现,已经快十二点了,而苏猛早已不见了踪影。

走在大街上,王禹清醒了不少。今天这事越想越奇怪,他妈的苏猛到底什么目的啊,难道就是为了拉自己下水?没必要啊。拿出电话,一看上面有8个未接电话,都是秦宜柔的。一看表快十二点了,正在犹豫该不该回个电话时,电话又响了,还是宜柔。马上接听,显然宜柔听到他的声音松了口气,嗔怪他怎么不接电话。王禹赶紧解释说在浴池睡着了,宜柔不依不饶的问没干坏事吧?王禹脑门直冒汗,赶紧说没有没有。宜柔这才放了电话。

第二天,王禹正在办公室看书,突然小曼过来说:“王哥,有人找。”神情却十分古怪。王禹奇怪的走了出去,看见一个女人正大大咧咧的站在外面,他终于明白小曼为什么神情古怪了。这个女人正是昨晚那个小姐,此刻画着恶俗的浓妆,穿着暴露的衣服,好像唯恐别人不知道她是小姐似的。这样一个女人来找王禹,难免小曼会奇怪了。看见王禹出来,那个女人大声喊着:“王大夫,昨晚的钱还没有给呢?”王禹愣住了,这是什么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小姐似乎很得意,好像唯恐别人听不到似的,大声地说:“怎么,干完了想不给钱?”王禹突然明白了,这才苏猛请他的真正目的,咬牙切齿的同时,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这是围观的人已经很多,都在窃窃私语。虽然现在**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是发生在圣洁的白衣天使身上还是让人难以接受,连周围的护士都很尴尬。小姐更加得意,大声说:“医生玩小姐,你还有什么资格给人看病,你的手干净么?”大家鄙夷的同时却心中暗笑,这个小姐真没脑袋,这不是自己骂自己么?王禹却一句话说不出来,昨晚的事说出来谁会相信?正在这时,突然人群中挤进一个人来,挽住王禹的胳膊,却是秦宜柔。宜柔笑咪咪的说:“这位小姐,我老公昨晚一直跟我在一起,怎么可能去**?你认错人了吧?”看着人家的老婆来了,小姐毕竟有些胆怯,不再那么嚣张了,声音恢复了正常:“他昨晚明明在浴池。”宜柔还是细声细语的说:“你怎么知道我老公在这上班的?我老公不会傻的嫖娼的同时把工作单位告诉你吧?你工作时会把你的真名和住址告诉你的客人么?”周围的人一阵哄笑,宜柔说话绵里藏刀,太损了。小姐一急,大声说:“别人告诉我的。”宜柔的脸拉了下来,说:“还说不是诬陷,谁告诉你的?”小姐纳纳的不敢说话了。宜柔拿出了电话,对小姐说:“你在这等我报警么?”小姐无奈的转身悻悻而去。周围的人发出一阵哄笑。

晚上,王禹在宿舍紧张的踱步。早上虽然秦宜柔替他解了围,但等大家都散后,宜柔理都不理他,径自走了。遇上这种事,也难免宜柔会生气,王禹心中忐忑不安。终于宜柔推门进来了,王禹赶紧殷勤伺候。这位姑奶奶还是绷着脸,一言不发。王禹像个做错了事的孝,小声的说:“宜柔,我想给你说一下昨天晚上的事。”宜柔一扬脸说:“是么,说什么?向我炫耀你昨晚的风流事么?怪不得不接电话,原来一直在忙着啊。”王禹尴尬的咳嗽两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接着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听完后,宜柔睁大了眼睛:“你说的是真的?”王禹点点头。“你真的悬崖勒马?”王禹再次坚定的点点头。宜柔不信的摇摇头:“难以置信!”王禹急得赌咒发誓:“我要说半句谎话,叫我不得好死!”宜柔“噗哧”笑了:“傻瓜,逗你玩呢,要是不信你,我早上会帮你么?”此时王禹额头上冷汗都下来了。宜柔轻轻的握住王禹的手说:“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也相信我的眼光没错!”王禹感动得简直热泪盈眶,紧紧的抱住了宜柔。

第二十八章 晚上,姚建来电说请王禹和宜柔吃饭。姚建还是第一次见宜柔,看见宜柔后难以置信的眨着眼睛,问王禹:“你走了什么狗屎运啊,怎么美女都找你啊,而我就得吃点残羹冷炙?”宜柔笑咪咪的说:“你错了,是他找的美女!”姚建突然小声问宜柔:“你有没有妹妹什么的,给我发一个?”突然姚建瓷牙咧嘴的叫起来,不知道何时,江小曼站在了他的旁边,显然手底下在用着劲,一边用力一边说:“你以为美女是批量生产的么?稀有才叫美女!”姚建连连点头。王禹和宜柔笑得前仰后合。

菜终于上来了,姚建拿起酒杯,兴奋地说:“我宣布,江小曼同志终于答应做我女朋友了。不过还是不如王禹……”话没说完,又咧起了嘴,显然又是遭到了小曼的袭击。大家笑着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吃完饭,两个人在长街上慢慢的走着。宜柔突然说:“王禹,我想求你个事。”王禹疑惑的问:“什么事?”宜柔微微一笑:“你答应我我才说。”王禹想了想说:“好,我答应!”宜柔郑重的说:“王禹,我们去旅游吧!”王禹心中“咯噔”一下,像是什么东西碎了。旅游,几乎在所有人眼里都是放松享受的代名词,但是在王禹心中却永远代表着痛苦,甚至恐惧,如果可能,他愿意一辈子不去旅游,也别再听到这个词。一提到旅游,王禹就想起那个梦魇般的瞬间,前一秒,叶琼还靠在他的肩膀上,对他说她有了他的孩子,而十几秒之后,叶琼却再也不能说话,那时王禹甚至能感觉到叶琼在慢慢的离他而去。那种感觉现在还让王禹不寒而栗!现在秦宜柔却提出了这样一个要求。王禹沉吟半天说:“宜柔,咱们能不能不去?”宜柔却说:“大丈夫岂可言而无信?”接着拽住他的胳膊说:“我们自己驾车去,晚上住山上,早上看日出,你看怎么样?”王禹疑惑的问:“你会开车,你有车么?”宜柔自信的点点头:“会开,有!”王禹这才想起,宜柔一直没有说她是做什么的,急忙问:“你到底是做什么工作?”宜柔嘻嘻一笑:“印钞票的。”

终于到了休息的日子,一大早,宜柔就把车开到了宿舍门口。王禹对车实在是一无所知,不过看外形这车应该是不错。所有的东西宜柔都准备好了,王禹只要上车就行了。汽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王禹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有车?”宜柔不以为意的说:“有车有什么好的?”王禹却知道,宜柔是怕自己自卑,自己工作两年多了,除了母亲和自己的花销,基本没有什么积蓄。心中不禁对宜柔充满感激,又问:“你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宜柔笑着说:“我要是不告诉你我的工作,你是不是都睡不着觉?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卖白粉的?”王禹也不好意思的笑了。“告诉你,本姑娘是个律师,这行了吧?”王禹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天能舌战小姐,还能很快抓住小姐的漏洞,其实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宜柔把车停在山脚的停车场,一边往上走,一边说:“咱们坐中巴上去!”王禹愣住了,结结巴巴的说:“咱们……走上去吧!”宜柔却不再说话,拉着他向中巴走去。王禹对中巴有种莫名的恐惧,当时叶琼出事就是坐的这种小中巴,不要说坐,就是现在看着王禹都有些颤抖。磨磨蹭蹭的到了中巴门口,把东西塞进后备箱,宜柔迈步走了上去。王禹却像定在了门口,怎么也迈不出步。宜柔却坐在车里不出来,也不理他。就这样,王禹足足站了有十分钟。人快满了,车就要出发了。司机看他站在门口很奇怪的问:“你到底上不上啊?要走了。”王禹咬咬牙,终于迈上了中巴。一抬头,宜柔正在向他微笑,坐的位置却正是当时叶琼坐的位置。不知道是凑巧还是宜柔故意的,王禹蹭到宜柔身边说:“咱们换个地方好么?”宜柔淡淡一笑说:“怎么了,这里很好啊!”车已经启动了,无奈王禹只好坐下。

同样是盘旋的山路,同样的云雾缭绕。王禹感觉自己的神经仿佛麻木了,脑海中一片空白。恐惧深深的攫取了他的心,脸色苍白异常,宜柔轻轻的抓住了他的手,手冰凉冰凉的,都是冷汗。此刻,恐惧,无助,痛苦充塞了他的心灵。宜柔轻轻的说:“宝贝,这不是挺好么?难道你要逃避一辈子?”王禹仿佛才清醒过来,反手握住宜柔的手,说:“宜柔,谢谢你!”王禹知道,宜柔用心良苦,这次旅游完全是为了自己。为了帮他打开这个心结,宜柔几乎复制了那次事故的一切,当然她希望这次会有个完美的结局。

终于下了车,王禹像得了一场大病,浑身出了一层虚汗。不过精神却好了很多,宜柔这才放了心。王禹仿佛完全忘了以前的事,玩的很开心,两个人追追闹闹,边爬边玩,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山顶。这时已经黄昏了,宜柔铺开毡布,拿出东西,开始野餐。东西很丰富,看来宜柔想的很周到,在山顶吃东西果然别有一番风味。晚上山上露营的人很少,吹着习习的山风,听着各种不知名的小虫的鸣叫,两个人恍然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美中不足的是王禹没有带吉他,不然大可以高歌一曲。不过两个人偎依着坐在石头上,也别有一番风味。快到休息的时间了,宜柔麻利的支好了两顶帐篷,帐篷里面的东西都安置好了,然后对王禹微微一笑说:“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想好了,可以接受我,就到我的帐篷来。”说完钻进一顶帐篷,拉上了拉链。王禹却依然痴痴的坐在石头上。

各种鸟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秦宜柔终于被吵醒了,见王禹依然没来找自己,不免有几分失望。穿好衣服,宜柔“哗”的一下拉开帐篷,却吓了一跳,发现王禹直矗矗的坐在那里。面部表情木然,衣服已经被露水打湿了,宜柔大惊:“宝贝,你不会是在这里坐了一夜吧?生病了怎么办?”看着王禹身上的露水,定是坐了一夜无疑了。宜柔手忙脚乱的找衣服,这样下去肯定会生病的。突然,王禹跳起来,向悬崖跑去,宜柔更是吃惊,以为王禹精神失常想自杀,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就去追,却见王禹在悬崖边上停住了。半晌,王禹突然声嘶力竭的喊起来:“叶琼,我爱你,叶琼,对不起!”就这么反复的喊着,渐渐的带了哭腔。宜柔的眼中也流出了泪水,她知道,自己终于赢了。突然王禹发疯似的跑过来,紧紧的抱住宜柔,双唇疯狂的印在宜柔的唇上,宜柔也激烈的回应着。良久,两个人终于分开了,王禹喘着粗气说:“宜柔,做我女朋友吧?”宜柔深深的点了点头。两个人再次紧紧的抱在了一起。此时太阳刚好喷薄而出,映的天边一片艳红,宜柔觉得,今天的日出特殊的美丽……

第二十九章 今天王禹带宜柔去见母亲。母亲依然是在村口等着,看见宜柔,母亲自然是高兴,拉着手问个不停,但是宜柔发现母亲的眼里有一片黯然,她知道,那是叶琼留下的。进了家,宜柔一眼就看见柜子上,父亲和叶琼的牌位,没有任何犹豫,宜柔拿了三炷香点上,规规矩矩的鞠了三个躬,然后把香插在了香碗里。王禹站在一边,神色黯然。母亲却暗暗点头。

吃饭的时候,母亲叹了口气说:“宜柔啊,可能王禹一时还忘不掉叶琼,你多担待吧!”真是知子莫若母,宜柔笑了笑说:“伯母,你放心的,我会处理好的。”母亲接着说:“我们家条件不好,王禹从小就吃了不少的苦,希望你能照顾好他。”宜柔笑了,说:“这个您放心,我保证能照顾好他。”母亲叹了口气说:“我也没几年好活了,看见你我就放心了。”王禹赶紧说:“妈,你说什么呢?”宜柔看着母亲脸上的神情,却隐约觉得她似乎另有所指。

晚上,还是宜柔和王禹一个房间。进屋后,宜柔的脸一直红红的,王禹心中暗笑,小丫头自然知道今晚上会做什么事。今晚,宜柔却不像以往那么大方,直直的躺着,不敢动也不敢说话。王禹倒不知该怎么做了。过了好久,王禹轻轻的问:“宜柔,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么?”宜柔轻轻的“恩”了一声。王禹轻轻的爬过去,吻到她的唇上,同时右手袭上了她的双峰,王禹能感觉到宜柔的身体在轻轻的颤抖,宜柔的双峰不但挺拔而且有弹性,令王禹爱不释手。宜柔轻轻的呻吟着,王禹的手向下面摸去。突然宜柔轻轻的挣开他的嘴说:“我……还是处女,我有点怕,要不然我们等结婚后再……”看王禹不说话,宜柔以为他不愿意了,嘟着嘴说:“你要是实在想……也行,不过……你轻点。”最后一句话几不可闻。看着宜柔勉为其难的样子,王禹不禁笑了,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然后翻身躺在了她的旁边。王禹笑了笑说:“有那么为难么?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样子。”宜柔红着脸说:“人家本来就害怕么!”王禹“哈”的一笑,倒不忍再逗她了。

这天是王禹见岳父岳母的日子,虽然宜柔一再说她父母很好说话,但是王禹还是有些紧张。早早的到了宜柔家,王禹整了整衣服,按响了门铃。一个女人开了门,王禹却愣住了,怎么是护士长?第一反应就是走错门了,赶紧说:“对不起,林姨,我走错门了。”转身就要下楼。突然护士长身后探出一个脑袋说:“你往哪跑啊,还不拜见丈母娘?”却是秦宜柔。王禹实在是懵了,这怎么回事,难道……。护士长笑着说:“王禹啊,没走错,进屋吧!”王禹终于明白了,护士长这个所谓的亲戚就是她的女儿。

进了屋,宜柔的爸爸正在沙发上坐着,看见王禹来了,赶紧站起来让座,王禹谦让了半天不好意思的坐下。宜柔却过来给她扎上围裙说:“走,跟我去帮忙。”王禹为难的看着护士长,护士长笑着点点头。王禹这才和宜柔来到厨房,王禹故意板起脸说:“小丫头,你骗得我好苦!”宜柔“哼”了一声说:“那是你迟钝,第一次见我觉得脸熟,现在知道为什么脸熟了吧?”王禹愣住了,当然是因为秦宜柔长的像护士长,所以才觉得脸熟,可笑自己一直没有想到。“再说了,我可以让妈妈盯着你,看你做没做坏事!”宜柔得意的说。

饭终于做好了,看来宜柔的手艺还不错。宜柔的爸爸端起酒说:“王禹啊,早就听老林说起你,今天终于见到了,来,干杯!”护士长也泯了一口说:“本来是觉得你挺不容易的,而且重情重意,所以把你的事和他们爷俩说了,没想到,可倒好,我这个不识羞的女儿,居然让妈妈给她做媒人。”宜柔不好意思的叫了声“妈”,王禹也笑了。“你说,有妈妈给女儿做媒的么?禁不起她软磨硬泡,我只好和你说说,可没想到真成了。”说到这,护士长也笑起来。这时宜柔的爸爸说:“我这个女儿眼光高,而且古灵精怪,以后有你受得了。”王禹心说我早就领教了,但嘴上还是说:“没有,宜柔很好!”偷眼看看宜柔,宜柔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护士长语重心长的说:“王禹啊,从你到科里,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你这个孩子人品我是放心的,宜柔交给你我也放心,不过我这个女儿娇生惯养,你以后可要多担待啊!”王禹赶紧点头说:“没问题没问题!”一家人把酒言欢,其乐融融,聊到了很晚。

由于科里一直把王禹当作业务骨干培养的,所以基本上有手术王禹都会上的。今天又是一个子宫及附件全切,这在妇科是个大手术了。王禹很习惯的又站在了第一助手的位置。没想到主任过来,用眼睛示意王禹站在术者的位置,由于手不能下垂,所以只好用眼睛示意。不但王禹,另外两个助手及器械护士都愣了,王禹可从来没做过主刀啊,大家包括王禹都没有思想准备。王禹向主任投去质疑的目光,主任说:“没错,你是术者。”所谓“艺高人胆大”,王禹毫不犹豫的转到了术者的位置。虽然站在了这里,王禹的心还是“通通”的跳个不停。要知道整台手术,大家唯术者的马首是瞻,所有重要、危险的操作都要由术者来完成。站在这个位置压力陡增,不但技术过硬,心理素质同样要过硬。王禹定了定神,终于开始了第一刀。渐渐的,王禹平静了下来,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小小的手术野里。终于最后一个步骤完成了,王禹长长的出了口气。主任的眼里充满了笑意,冲他翘了翘拇指。器械护士甚至鼓起掌来,要知道王禹这个年纪这个资历,能这么干净利落的完成这个手术是不容易的。王禹知道,自己终于迈过了一道坎。

由于手术非常的成功,家属请所有手术医生和护士吃饭。这基本上成了惯例,由于现在查的很严,所以红包是很少收的,但是做完手术后一顿饭是免不了的。王禹的心情特别好,毕竟这可以算是一个飞跃,主任少有的拿起酒杯,对王禹说:“王禹,继续努力!”医生护士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家属却不知道,他们一直认为是主任主刀的,如果他们知道手术是由一个二十多的酗子做的,恐怕会疯掉的。苏猛也拿起酒杯,对王禹说:“祝贺你,王禹!”他是这次手术的第三助手,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他和苏猛就很少说话,但还是礼貌的举起酒杯,在王禹看来,苏猛的眼里却充满了嫉妒和不满。正在这时,主任的手机突然响了,主任接听后脸色马上变了,边往外跑边说:“快回去,病人有情况!”王禹的心陡的抽成一团,抓起衣服往外跑。

第三十章 无论他们回去的有多么的快,终究还是晚了。等他们到达病房时,病人的心电图已经成了一条直线。值班医生还在做心脏按压,其实已经是徒劳了,只是为了给病人家属一点安慰。一刹那,王禹愣了,所有医生愣了,家属也愣了。这种转变实在有些残酷,刚才还在饭馆庆祝手术的成功,而现在病人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死尸。此时王禹的脑海一片空白,站在那里瑟瑟发抖。

病人的家属首先反应过来,开始嚎啕大哭,同时开始扑向主任,一边扑打一边骂:“你个刽子手,刚才不还说手术成功么,怎么现在人没了?”主任只能招架,不能还手,而且确实也没法为自己辩白。看着主任被病人围攻,王禹如梦方醒,冲过去拉病人的手,刚想张口说是自己做的手术,主任似乎明白他想说什么,用眼神严厉的制止了他。其实王禹心中明白,这件事主任担下来不会有什么后果,但是如果自己承认了,那后果就不是一般的严重了。这时医生护士都上来劝架,病人家属一时也顾不了那么多,这才放弃主任,趴在床上大哭起来。主任把王禹拉到办公室,严肃的说:“记住,千万不要说是你做的手术!”王禹木然的点了点头,他知道主任是爱惜自己,第一次主刀就碰到这种事,如果捅出去可能前途就毁了。

王禹不知道怎么回的宿舍,如行尸走肉一般坐在床上。一会宜柔来了,想来是听护士长说了这件事。陪他静静坐了半晌,问他:“你觉得你的手术有问题么?”王禹摇了摇头。宜柔一笑:“那你还内疚什么?”其实王禹虽然在摇头,但是心里却一点把握都没有,他感觉自己好像成了杀人凶手,那种感觉别人是无法体会的到的。虽然宜柔一个劲的逗他高兴,可是王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第二天,王禹正魂不守舍的在办公室坐着,突然冲进来一个人,王禹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脸上已经挨了一拳。他一个趔趄,用手一抹,嘴角已经渗出了鲜血。王禹这才看清来人是死者家属,家属恶狠狠的说:“就是你主刀做的手术?”王禹惨然一笑,纸终究是包不尊,当下点了点头。家属又一拳抡了过来,王禹连躲都没有躲,结结实实的打在面颊上,面颊当时就肿了起来。其实王禹想的是,如果挨打可以减轻一下内心的内疚和痛苦,他宁愿被打死。家属显然也没有想到他不会躲,愣了一下,大声的喊起来:“你们这什么狗屁医院,那我妈当试验品啊,让这么年轻的人主刀?”大家马上围了过来。家属开始滔滔不绝的演讲,说什么那他妈做实验,说什么还让他请吃饭,说什么还索要红包。周围的人指指点点,王禹木然的站着,这时护士长轻轻的把他拉到一边,一边擦嘴边的血迹一边责怪他:“你怎么不躲啊?”王禹没无表情的说:“也许我真的错了。”护士长轻轻的抚摸着他高高肿起的面颊,疼爱的说:“阿姨相信你,你没有做错的!”

由于患者的不依不饶,事情很快进入了法定程序,市里成立了医疗事故鉴定委员会。家属纵然千般不愿,但是事情闹到了这个份上,已经无法收场,无奈只好接受的尸检的建议。接下来的几天,由于大家都在等鉴定结论,家属也没有再来闹,科里还算平静。

这几天宜柔一直在陪着王禹,王禹却很少说话,也很难再笑的起来。三天就可以出来鉴定结果,可是王禹却度日如年,心中矛盾万分,既想鉴定结果赶快下来,同时又害怕看见鉴定结果。如果鉴定结果是死亡与手术有关,那王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宜柔虽然是个律师,可是碰到这种事也是毫无办法,一切只能等鉴定结果出来再说,只能不停的宽慰王禹。

晚上王禹突然接到莫野一个短信:“到我这里来一下,有话对你说。”王禹也正想问问莫野这事到底该怎么办,跟宜柔打了个招呼就去了莫野家。进了莫野家,王禹感到很奇怪。莫野一副要搬家的样子,墙上的画都收起来了,地上大大小小的都是包,莫野还在不同的收拾。王禹奇怪的问:“莫野,你干什么啊?”莫野一边收拾一边说:“我要走了。”“走,上哪?”王禹有些莫名其妙。“出国!”莫野淡淡的回答。王禹突然明白了,莫野的男朋友就在国外,由于经济的原因两个人不能一块出去,现在大概莫野也能出去了,一时之间王禹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恋恋不舍的感觉。莫野一边叠着衣服一边说:“出去后可能我就不回来了。”王禹没有发现,此时莫野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王禹期期艾艾的说:“那……我以后……见不到你了?”莫野背对王禹缓缓的点了点头。医疗事故的事似乎远了,王禹的心中升起一阵伤感。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和莫野是什么关系,说情人吧,不是,但是自己却和这个女孩有着合体之欢,说不是情人吧,莫野一直在默默的关心自己,关系早已经超过了一般朋友,可是这个女孩现在要永远的离开了,王禹心中一阵难受。正在胡思乱想,莫野突然冲过来一把抱住他,在这离别之际,这个坚强的女孩终于哭了出来,王禹也紧紧的抱住了莫野,眼睛里也闪出了泪光。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就这么抱着,莫野终于不哭了。莫野轻轻的挣开王禹的怀抱,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说:“王禹,谢谢你,能在出国前认识你我很知足了!”王禹叹了口气说:“应该是我谢谢你,而且我对不起你。”莫野一笑:“不是说别提那件事了么?”“几点的飞机?”莫野淡淡的一笑说:“别送我了,我不喜欢那种离别的场面,你会再把我惹哭的。”王禹知道莫野的性格也就不再追问。莫野定定的看着王禹的脸,似乎要把这张脸刻在脑海深处,良久,轻轻地说:“王禹,谢谢你来送我,你走吧!”王禹一怔,突然想起了自己这次来的目的,可是看着莫野兴奋又有些伤感的面容,实在不忍开口,想离开却又有些不舍。看着莫野难舍难分的表情,欲语还休的眼神,王禹突然一阵迷糊,他突然冲过去,双唇轻轻的印在了莫野的额头。这一刹那,莫野幸福的闭上了眼睛。终于离开了,王禹缓缓的走在楼下,脑海中还是莫野的影子。突然,莫野的窗户开了,只听莫野声嘶力竭的喊着:“王禹,我爱你!”王禹的眼泪终于流下……

第三十一章 第二天,王禹坐在办公室无精打采,莫野的影子在他脑海迟迟不去。莫野该上飞机了吧?正在痴痴的想着,办公室的门开了,主任走了进来,冲他一招手说:“走,开会!”王禹知道鉴定的结果出来了。

长圆形的桌子前坐着一圈人,医院的高层基本都到了,然后就是这次手术的大夫护士,同时还有死者的家属,有几个年龄大的老人,估计就是医疗事故鉴定委员会的了。院长看人都到齐了,先简单的说了几句,然后就请鉴定委员会的主人宣读鉴定结论。事到临头,王禹的心里反倒平静了许多,仿佛这事与自己无关似的。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大家都竖着耳朵听着。那位主任读到:“死者死亡原因是心肌梗死,手术过程没有任何过错,手术与患者的死亡没有因果关系,因此不构成医疗事故。”听到这,大家的心情明显放松了,有几个人甚至还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家属明显是愣了,在他们的印象里,人是死在医院的,怎么可能医院没有责任呢?显然这个结论很出乎他们的意料。死者的儿子首先反应过来,“呼”的站起来,喊道:“官官相卫,你们骗人,我们不服,我们要告你们!”鉴定委员会的人仿佛对此司空见惯,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收拾起东西走人了。没有办法,医务科主任又开始跟家属解释,院长一挥手,大家都走了,远远的还能听到家属高昂而且愤怒的声音。

由于这个事,这几天整个妇科的气氛都很压抑,现在终于拨开乌云见太阳了,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可是王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不管怎么样,一条鲜活的生命在做完手术之后没有了,也许不做手术的话,患者就不会死,他的心里还是充满了内疚。手机响了,是宜柔的短信:“老公,我就知道你没错,你永远是最棒的!”想来是护士长通知了宜柔鉴定的结果。这些天王禹固然痛苦,可是宜柔和护士长一点也不好过,为了他的事都憔悴了许多,现在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可是大家都高兴的太早了,第二天一早刚交完班,一大群人闹哄哄的走了进来,还拉了一个条幅,上面写着:草菅人命,庸医误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有点像学生运动时拉的那种条幅,但是是白底黑字的。一行人闹闹哄哄就堵在妇科的门口,还有人在唾液横飞的演讲。更离谱的是医院的门口还拉着一块更大的横幅,而且家属就堵在门口,看到有人来看病,马上现身说法,说自己的母亲就死在了这家医院,这样一来,大部分病人都走了。这不但影响了医院的医疗秩序而且影响了医院的信誉度,很快医务科长就赶了过来。交涉半天,家属始终不肯让步,无奈只好报警。

很快警车呼啸而来,家属倒是很识趣,见警察来了,主动把条幅收起来。警察警告一番也就走了,可是等警察离开,闹剧再次上演。无奈医院只好再报警,如是再三,最后警察都烦了,说:“我们总不能在医院看着啊,好多大案还等着我们处理呢!”家属见警察站在他们这一边更加有恃无恐。其实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在一般人眼中看来,患者是弱势群体,而警察从心里就站在患者这一边,但凡有事,都会想当然的认为是医院的责任,所以只要别太过分,警察是懒得管的。听着外面乱哄哄的,王禹同样心乱如麻,第一次手术就遇上这么难缠的事,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主任走了过来,她倒是面不改色,笑呵呵的说:“没事,别往心里去,让他们去闹,其实无非是想要些钱,这样的事我见得多了,该工作工作!”王禹只好无奈点头。

可是第二天家属又换了新花样,不再扯横幅了。家属的儿子一身孝衣抱着他母亲的照片,直接跪在了妇科的门口,哭哭啼啼的,边上还有人在配合着烧纸钱,弄得整个科室乌烟瘴气。王禹远远的看着,照片上老人很慈祥的笑着,可是现在却永远离开了她的亲人。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如果自己碰到了这种事,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的,患者家属虽然方法不太对头,但是毕竟心情可以理解。看着老人的照片,王禹心里一阵难受,突然他“蹬蹬”的跑过去,直挺挺的跪在了老人的遗像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这下所有人包括家属都愣住了,王禹的做法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患者的女儿突然冲了过来,使劲的推王禹,一边推一边骂:“滚,你这个杀人凶手,不要玷污我妈妈的遗像!”王禹冷冷的看她一眼,转身离去,她却还在那里自顾自的骂骂咧咧。

晚上,王禹躺在床上,秦宜柔偎依在他身边轻轻的说:“宝贝,别再为这事烦心了,都说了没有你的责任。”王禹摇摇头说:“这不是责任不责任的问题,毕竟老人家是做完手术才走的。”“难道这个包袱你要背一辈子?”王禹苦笑了一下说:“不知道。”宜柔突然爬起身子,歪着脑袋问:“宝贝,你想没想过病人家属是怎么知道你是主刀的?”王禹淡淡的说:“肯定是苏猛告诉的。”宜柔点点头说:“我还以为你彻底麻木了,看来还没有。”

家属就这样每天换着天花样闹,每天妇科门口都像过年似的那么热闹,且花样翻新,绝不重样。也不知道是谁策划的,这位不去当导演真是浪费了。医务科长都快成了妇科的常驻大使了,每天劝一阵,回来喝口水,再出去接着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家属的目的已经不是为老人申冤那么单纯了,更多的是希望能得到经济上的赔偿。这天王禹突然被叫到了院长室,看着那个老色狼坐在老板椅上,王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同时叶琼又浮现在眼前,叶琼智斗老色狼的事仿佛还在昨天,可是现在却永远也见不到她了。院长悠哉游哉的喝了口茶水说:“这件事现在闹的沸沸扬扬,家属要求处理你的愿望很强烈,现在医院很为难。”王禹淡淡的说:“国有国法,院有院规,按规定办吧!”院长沉吟了一下说:“其实这件事可大可小,就看你怎么做了。”王禹心中暗笑,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但依然不动声色的说:“请院长明说。”院长压低声音说:“把录音笔给我,我不再处罚你。”王禹心说我才没那么笨呢,给你了你才会处罚我呢,当下淡淡的说:“录音笔是叶琼放的,我不知道在哪。”“你……”院长显然是不信,摆了摆手说,“你走吧,到时别后悔!”王禹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第二天,事件的处理结果出来了。医院处于人道主义考虑,一次性付给患者家属人民币20万元,同时王禹停处方权,手术权三个月,其余医生都受到了或轻或重的处罚。家属这才偃旗息鼓,妇科终于安静了,又恢复了正常的医疗秩序。受了处罚,王禹却没有半分怨言,相反心里倒是好受了许多,至少不再那么内疚了。

因为我的工作就是医生,所以平时比较忙,再说我也不是专职写手,只能有空闲时间再写,所以更新较慢,也没什么规律,请支持我的朋友见谅,不过我可以保证,我的故事肯定会完成,白衣再次感谢大家,没有你们我就没有动力继续下去!

第三十二章 这些处罚看似挺重,其实就是做给家属看的,没过一个星期,王禹就准备上手术了。一边刷着手,王禹心里却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以前那种兴奋、自信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胆怯和莫名的恐慌。主任也怕他心理上一时承受不住,所以还是让他暂时做第一助手。一般情况下,开皮都是由王禹来的,可是今天等了半天却还是不见王禹下刀,主任疑惑的抬起头,却看见王禹正在恐惧的看着自己的手,那只手正在轻轻的颤抖,这在外科大夫是非常忌讳的。主任心里一惊,但还是轻轻的说:“放下刀,休息一会!”自己拿过刀开始手术。约莫过了五六分钟,主任再次把刀递给了王禹,可是一拿起刀,他的手还是抖,同时眼中是深深的不自信。主任摇了摇头,只好自己继续来。站在水池边,任水哗哗的流着,王禹的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整台手术王禹没有拿刀,手只要一拿刀就开始抖,想控制都控制不住。王禹的手重重的击在墙上,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王禹毕竟是个年轻的医生,并没有经历过什么挫折,第一次主刀的手术就出了这么大的事,虽然最后定性不是医疗事故,但是对他的打击也是致命的,而且他内心隐隐觉得老人的死还是和自己的手术有关的,所以心里不自觉的对手术就产生了恐惧,再加上紧张,手抖就不足为奇了。

休息了两天之后,调节了一下心态,王禹以为自己没事了,主动要求上手术,主任当然高兴,她可不希望自己的接班人毁在这件事上。可是奇怪的一幕再次上演了,王禹的手只要一拿刀就抖,这下连主任都没招了,这是心理上的事,只有自己来调节,而王禹当场就险些崩溃了。

晚上回到家和宜柔说起这件事,宜柔说:“就是心理上的问题,调节一下就没有事了,其实你内心深处还是认为老人的死是和你有关的。”王禹点点头:“可能是吧。”“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心事太重,不要把这件事看得太重,再这样下去,可能你一辈子都会毁了的。”其实秦宜柔说的王禹都明白,他何尝不知道是心理的问题,可是知道是哪里的问题不等于就能解决问题。等王禹第三次再上手术时,又出现了相同的情况。这下大家彻底傻眼了,难道一个优秀的医生就这样被毁了?这下王禹也彻底崩溃了,本来以为调节一下就会好了,可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看到王禹如行尸走肉一样坐在床上,宜柔也是心急如焚,知夫莫若妻,王禹这样的人是很难开导的,除非自己想通了,可是不知道这位郎君什么时候才能想通。王禹也是痛苦莫名,平时拿刀都没事,但是只要一到手术台上拿刀手就开始抖,简直他妈的成了条件反射了。

这天晚上好容易说服王禹来逛逛街,宜柔想让他散散心心情会好一些。可是王禹一路上魂不守舍,不时的看看自己的手不时的摇头,看的宜柔都乐了。宜柔挽着他的胳膊说:“宝贝,你的手没问题,你的问题在这里。”说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王禹不置可否却突然瞪直眼睛不动了,宜柔顺着他的眼睛看去,是一对男女,行止亲密,有说有笑的,正在路上走着,那个女的看着似乎有些眼熟。宜柔轻轻的掐了掐他的胳膊,说:“唉,太过分了吧,看美女也没有这么看的,再说最美的美女就在即身边,你瞎看什么啊?”王禹却示意她不要说话,却拉着她跟在那对男女的后面。两个人蹑手蹑脚的,不敢太近也不敢太远,弄得宜柔很不自在,好像坏人在盯梢一样。不过看着王禹紧张的样子,不像开玩笑,也只能陪他跟着。还好那对男女走不远就进了一家宾馆,这段盯梢才算结束。王禹脸上一副奇怪而又不可思议的表情,还没有等宜柔说话,却打起了电话:“喂,小六,你老婆在家么?”一提小六,宜柔脑袋嗡的一下,怪不得那个女孩有些面熟,原来就是小六的老婆,而那个男的显然不是小六,难道小六老婆……这时王禹电话已经打完了,冲宜柔摊摊手说:“认出来了吧,是小六老婆,果然是风尘本色不改,可小六还蒙在鼓里,你说咱们告诉他么?”估计小六老婆没有想到在这还能遇上熟人,所以才那么亲密的招摇过市,没想到被王禹看个正着。宜柔摇了摇头说:“算了吧,也许只是一时冲动呢,小六不知道反而会幸福一些。”王禹无奈的点了点头,说实话,让他告诉小六这件事,他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第二天主任告诉他,先休息几天吧,调节一下心态。王禹稀里糊涂的回到宿舍,他心里知道,如果不能过了这一关,这辈子就算完了,不能拿刀的妇科医生叫什么医生?自己当时答应去妇科,主要就是因为妇科有手术,可是现在自己却做不了手术了。晚上叫了姚建喝酒,这小子现在每天和江小曼郎情妾意的,很久没和王禹联系了。看到王禹一脸的颓废,姚建纳闷的问:“怎么了,和秦宜柔分手了?”王禹狠狠的捶了他一拳:“滚,你才分手了呢。”接着就把自己的事说了一遍,问他有没有办法。姚建为难的说:“我也听小曼说来着,可是你那个聪明的律师老婆都没有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王禹心想也是,也懒得再想这件事,当下和姚建你来我往的喝起酒来。

回到宿舍已经快十二点了,开门却看见宜柔在里面等着。宜柔看见王禹满身酒气的进来,气不打一处来,大声的吼起来:“王禹,你什么意思?”王禹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宜柔继续吼:“你就想这么混下去了么?每天就这么颓废,你还是不是男子汉了,难道你再也不想拿手术刀了么?”王禹含糊的说:“想拿,可是拿不住。”“那你就破罐破摔么?你就这么没出息么?”王禹摇了摇头。“自己想想吧,我走了!”抛下一句话,秦宜柔摔门走了。王禹还是愣愣的站在那,他实在没有想到宜柔还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第三十三章 第二天一早,秦宜柔早早就过来了,好像忘了昨天晚上的事。吃完早点,拉着他就走,王禹问做什么,宜柔却闭口不言。到了地方,王禹终于知道了,原来是看心理医生,心说至于么,看个心理医生还生拉硬拽的。其实中国的心理医生还是没有多少市场的,一个是心理疾病不被重视,另外一个就是人们宁可承认身体有病也不愿意承认心理有病,好像心理疾餐精神病是划等号的。但王禹毕竟是医学院的学生,而且学过心理学,对心理医生并不是很抵触,当下就跟宜柔进去了。就这样一直看了两周的心理医生,王禹感觉自己好了很多,毕竟每天和人聊天,心情也好了很多,看着王禹心情好,宜柔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终于王禹觉得自己康复了。

站在手术台前,王禹一直告诫自己千万别紧张,千万别想以前的事。然后深吸一口气,把手术刀攥在手中,奇怪的一幕再次发生,手术刀好像有某种魔力,王禹的手再次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王禹深深的叹了口气,扔下刀出了手术室,背后主任眼里充满了同情和惋惜。秦宜柔一直在宿舍等,担心他紧张,所以没敢去手术室。王禹推门进来,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宜柔知道这次又失败了。

秦宜柔一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决定还是回老家待几天吧,也许心情会放松一些。到了家母亲自然很高兴,可是看到两个人的精神都不是很好,两个人虽然强装笑容,可是怎么能逃过老人家的眼睛。到了晚上,宜柔被叫到屋里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宜柔叹了口气,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母亲长大了嘴,实在没有想到最近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而且这么大的事自己居然一点都不知道,肯定是儿子怕自己担心没敢告诉自己。母亲想了想说:“宜柔啊,你说什么心理疾病我不懂,可是总这样下去,是不是王禹以后就不能做手术了?”宜柔无奈的点了点头。“那怎么样才能治好啊?”宜柔摇了摇头说:“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其实这就像一个障碍,只要这次他跨过去了,以后就会一马平川了。”“你是说只要有一次手术他的手不抖了,以后就永远不会抖了?”“是的,只要他克服了这个心理障碍,他的心里素质就会上一个台阶,以后不论碰到什么事,都不会抖了。”母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回到医院,王禹依然没有上班,其实如果不把这个事解决掉,上不上班也没有什么区别。秦宜柔每天陪着王禹去逛街、健身、打球,可是两个人都是一筹莫展,总这么下去终究不是办法,难道真的改行做内科?真的改了行,王禹对自己已经完全没有了自信,还能做个好医生么?

这天王禹突然接到母亲电话,叫王禹和秦宜柔回家一趟。王禹以为有什么事,马上和宜柔 风风火火的回到家。出乎意料的是,老大居然在母亲家里,而母亲坐在床上,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身边还放了一个包袱。老大上来给王禹一个熊抱说:“好小子,也不去看看大哥,大哥只好来看你了。”王禹不还意思的挠了挠头,最近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自己已经焦头烂额了,哪有时间去老大那。这时母亲开口了,指着床边说:“你们坐那,我有话说。”王禹和宜柔疑惑的坐下。目前先拿出一张纸说:“你们先看看这个。”王禹拿过来一看,险些晕倒,是一张诊断证明,居然是卵巢癌。王禹不相信的问:“妈,这个……”“对,就是我的!”王禹“腾”的一下站起来:“妈,你怎么不告诉我?”话没说完,泪水已经在眼眶中打转。宜柔爬上床,扶着母亲的胳膊问:“妈,你怎么不告诉我们?”母亲笑了笑说:“本来是不打算告诉你们的,我也不准备做手术,可是现在我改主意了。”王禹着急的说:“妈,您怎么能不做手术呢?”“我做手术是有条件的。”“您说什么条件?”母亲一字一顿的说:“手术必须是你做!”王禹和宜柔不相信的睁大了眼睛,而老大没什么反应,显然是早就知道了。宜柔一瞬间明白了,母亲是为了儿子能挺过这一关,不惜拿自己的生命做代价,可以说母亲这次是一次豪赌,赢了,皆大欢喜;输了,满盘皆输,包括自己的生命,这是何等的母爱啊,宜柔的眼睛也湿润了。王禹梦呓般的说着:“不,不……”母亲笑了笑说:“那我就不做了,等死!”其实这事对王禹来讲未免有些残酷,平时自己的亲人做手术医生是应该回避的,毕竟在自己亲人身上切来切去的,只要心情稍微有些波动,就容易出问题。更何况王禹现在本身就有问题,那危险性就更大了。但是这次如果王禹真的能扛过来,那就真的无往不利了。老大拍了拍王禹的肩膀说:“小三,大哥没什么本事,除了能帮你打架也帮不了别的,但这次伯母把我叫来,就是想让我说服你,可是恐怕大哥没这个能耐。但是我想,伯母如果不做手术后果你应该很清楚,但是如果做了,却还有一线希望,何去何从,你自己想想吧。”王禹像木头人一样坐着,一动不动。宜柔咬了咬牙说:“王禹,这个办法虽然有些冒险,但我看还是可行的,关键就看你了!刚才大哥也说了,还是做手术的希望大一些!”老大突然有些暴躁,大声说:“男子汉大丈夫,做事这么畏首畏尾的,小三,这还像你么,怎么上几年班,锐气都上没了?”其实王禹现在的心里如翻江倒海般难受,刚刚得知母亲患绝症的噩耗,母亲却又给自己出这么一个难题。固然是手术的希望更大一些,可是以自己目前这个状况肯定是不行的。可是母亲的性格自己是知道的,如果自己不答应真的会等死,自己又于心何忍?无奈之下,只好咬了咬牙,半天终于从嘴里挤出一个“好”字。母亲笑了,接着说:“说话算数,你别想骗我,做完手术不是还有什么后续治疗么,如果我知道不是你做的,我肯定不会配合治疗的。”王禹重重的点了点头。

第三十四章 听完王禹的话,主任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不行,怎么可能?哪有儿子给自己母亲做手术的,更何况你现在还是这种状况。”王禹恳切的说:“主任,求求你了!”主任突然低声说:“要不然我给你母亲做,回头你就说是你做的。”王禹摇了摇头说:“主任,骗得了我母亲,骗不了我自己,这次再错过去,我可能这辈子都拿不了手术刀了。”主任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说:“你知道这有多危险么?”王禹点点头说:“我知道,我母亲也知道,但是我们都愿意赌一把!”主任摇了摇头说:“疯了,都疯了!”王禹再次哀求着:“主任!”主任看着王禹坚定的眼神,那里面似乎正重新燃起自信之火,主任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手术室外,护士长拉着母亲的手,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母亲笑呵呵的说:“亲家母,别哭了,还没有看到王禹和宜柔结婚,我怎么会走呢?”护士长忙不迭的点头。宜柔父亲笑着说:“是啊,我们等着你平安出来!”母亲一手拉着老大一手拉着宜柔说:“老大,宜柔,如果我真的有什么事,王禹就拜托你们了。”宜柔满脸泪水,一个劲的摇头:“妈,别瞎说,不会的。”老大强装笑容说:“伯母放心,王禹不会让咱们失望的!”平车终于被护士推进电梯。

王禹深深的吸了口气,拿起了手术刀,不出所料的,手还在抖。三个助手,两个器械护士都在看着他。王禹咬了咬牙,刀终于落在了皮肤上,一刀划过,血珠渗了出来,助手马上拿纱布来沾,由于王禹的手在抖,刀口不是很直,有些锯齿,但毕竟是划下了第一刀。接着王禹拿起电刀,开始分离皮下组织,一股特有的焦臭味弥漫在手术室的空气中。终于,盆腔打开了,里面的子宫露了出来,王禹再次拿起了手术刀,这次手稳了很多。王禹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似乎忘了这是自己的母亲,此时的王禹心无旁怠,他的眼里、心里只有那小小的手术刀。不知什么时候王禹的手已经不抖了。手术室外,大家都在焦急的等待,秦宜柔双掌合十,默默的祈祷,与其他手术不同的是,他们担心的不仅仅是患者的安危,同时还在担心手术的医生……

最后一个结终于打完了,王禹的汗已经湿透了内衣,往后一退,颓然坐到了地上,他几乎虚脱了。大家谁都没有扶他,却都鼓起了掌。王禹不但成功战胜了自我,甚至超越了自我,毕竟给自己的母亲做手术是没有几个人能做到的,包括主任。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大家一拥而上,但一时间却谁都不敢问,王禹摘掉口罩,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大家也笑了,因为他们知道手术成功了,王禹也成功了,宜柔的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对一般人来讲,住院是一件痛苦的事,除了肉体上的痛苦,精神上的压力也是很大,因为既然是医院,就避免不了会死人,这对于生病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打击,但是王禹的母亲在这里却很享受。在老家的时候,虽然王禹偶尔会回去,其实大部分时间还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在这里却不然。秦宜柔自然不在话下,当然要来伺候未来的婆婆,护士长没事也来陪亲家母聊天,甚至小曼没事也过来聊天,科里的护士知道是王禹的母亲,自然照顾有加,所以母亲在这里住着甚至比家里还舒服。

看着母亲一天一天的康复,王禹心里很高兴,而自己依靠母亲的勇气,也终于克服了心理上的障碍,终于可以正常手术了,对母亲更是充满了感激。这天王禹和宜柔正在陪母亲聊天,忽然灰头土脸的进来一个人,王禹一愣,来人居然是小六。小六拎着一大堆营养品,一副看望病人的样子,可是王禹看着他如丧考粃的表情就知道他有别的事。一番寒暄之后,王禹将老六拉到了外面。“什么事,老六?”老六一副悔恨不已的表情,犹豫半天才说:“这下脸丢大了,兄弟我离婚了。”接着把如何发现老婆有外遇又如何离婚的事说了一遍,听老大说王禹母亲住院了,特来看看云云。王禹心说这事我比你知道的还早呢,当下开玩笑的说:“离就离呗,干嘛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母亲生病了呢。”老六皱了皱眉说:“离婚倒是没有什么事,主要是这事比较窝火,他妈的打了一辈子燕,结果叫燕啄瞎了眼。”世上的男人都是这样,自己可以出轨,老婆却不能出墙,如果非要离婚的话,也宁可是因为自己出轨而非老婆出墙。这也是男权社会的一个弊端,男人出轨而老婆听之任之叫做大度;女人出墙男人听之任之就叫做窝囊了。老六现在显然是感到窝囊无比。王禹笑着说:“算了,你也糟蹋了不少良家妇女了,知足吧!”老六无奈的摇头说:“报应啊!”王禹心说我要告诉你这个女的本来就是个坐台小姐,可能你就直接上吊了,当下拍拍他的肩膀说:“别想了,三哥晚上给你接风。”

晚上,王禹、宜柔、小曼、姚建和老六一块疯狂了半夜,一个是为老六接风,另外也是庆祝王禹手术的成功,王禹母亲身体的康复。王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这么放松了,不知不觉的多喝了几杯。要说老六也真是拿得起放得下,白天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晚上已经是神采奕奕了,妙语连珠,逗得宜柔和小曼格格娇笑,王禹和姚建则不住的摇头。第二天一早,王禹还在睡梦当中,突然被老六摇醒了。王禹不耐烦的问:“干什么?”老六则神秘兮兮的说:“昨晚上忘了问你了,你们科有个肖士,就长得那样的那个,她叫什么啊?”王禹不禁长出一口气,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要说老六眼睛也真是够毒,这么多护士之中,一眼就发现了人才——曹倩。王禹笑了笑说:“怎么,要我给你介绍介绍?”老六立马来了精神:“好啊!”王禹接着说:“要是你不介意多戴一顶绿帽子的话,我倒是无所谓。”老六立马傻了。王禹将曹倩的英勇事迹简单的说了一遍,当然省略了和自己的事。老六听的直摇头,直说:“可惜,可惜!”也不知道是替曹倩可惜,还是可惜自己没有插一腿。

第三十五章 王禹母亲恢复的很快,马上就要出院了。早上收拾好东西,王禹母亲还有些恋恋不舍,宜柔亲热的说:“妈,咱走吧,以后我整天陪着你。”母亲虽然知道宜柔是哄她高兴,心里还是一阵感动。和大家告别以后,娘三个下了楼。

宜柔在前面开车,王禹和母亲坐在后面,一想到又要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了,母亲不免有些闷闷不乐,宜柔却像一只小鸟,一边开车一边逗母亲高兴。虽然是亲生儿子,但是王禹和母亲的话不是很多,而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宜柔和母亲却亲热了很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闺女。走着走着,王禹却发现这不是回家的路,马上问道:“宜柔咱们走错路了吧?”没想到宜柔神秘的一笑说:“没错!”一路上王禹和母亲纳闷不止,不知道秦宜柔要干什么,因为宜柔拉他们到了一个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见宜柔不肯说,母子俩索性不再问。这是一个新建的小区,看来拽还不是很多,还有人家在丁丁当当的装修。到了二楼的门外,宜柔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母子俩满心疑问的进了屋,房子是装修好的,墙上挂着宜柔的大幅写真,卧室的床头放着宜柔和王禹的合影。王禹突然明白了,张大了嘴:“宜柔,你这是……”宜柔自信的点点头说:“没错,这是我们的房子。”说完自顾自的扶着母亲到了另一个卧室,扶母亲躺在床上,母亲此时也明白了,一个劲的问:“宜柔啊,你哪来那么多钱啊,是不是你父母的啊?”宜柔笑着说:“妈,你就放心的住吧,是我自己挣得钱,以后您就和我们一起住,我们天天陪着你。”母亲坐起来,摸摸这摸摸那,一脸的不相信。

另一个卧室,王禹在床上痴痴的坐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己现在虽说是有了一定的积蓄,可是要说买一个房子,还是有一定差距的。本来以为自己还年轻,也不着急结婚,买房子的事可以先放放。可是自己也知道,这只是个托词,买房子是早晚的事。没想到秦宜柔一切都想到了他的前面,他们家的情况宜柔很清楚,现在要想买房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为了不让情郎为难,宜柔拿出了自己的积蓄又找父母借了一些,买了这处房子。毕竟有了房子就算是有了家,而且王禹母亲的身体不好,这样照顾着总算是方便些。秦宜柔轻轻的坐在王禹身边,抱住他说:“怎么了,没和你商量,生气了?”王禹缓过神来,突然一把抱住她,亲了起来,宜柔费了很大的劲才挣脱开,红着脸说:“你干吗啊,妈在那呢!”王禹紧紧的抱住宜柔,轻轻的说:“宜柔,谢谢你!”他知道,宜柔怕自己为难,从来没提过房子的事,但是要想结婚,房子却是不能缺少的,这种感激是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宜柔“嗤”的一笑说:“别谢我啊,我还从妈那借了十万呢,记得还啊!”王禹不住的点头。

这天中午,王禹突然莫名其妙的接到了苏猛的邀请,说是要请他和秦宜柔吃饭。苏猛三番五次的在背后整王禹,虽然没有撕破脸,可是大家都心照不宣,彼此见面最多是点个头了事,也没有什么太深的交往。接到这个邀请,王禹一时拿不定主意,想了想觉得还是问问宜柔的想法吧。电话里听到这个事,宜柔也比较纳闷,想了想说:“还是去吧,毕竟咱俩在一起,也不怕他耍什么花样。”王禹这才点头应邀。

这个酒店的档次还是比较高的,看到王禹和宜柔来了,苏猛很远就站起来迎接。坐下后,王禹直截了当的问:“苏猛,有什么事么?”苏猛则端起酒杯说:“来,先干了这杯!”王禹和宜柔一人泯了一口。苏猛叹了口气说:“王禹,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可是有些事真的不是我做的。”王禹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宜柔笑着说:“苏猛,我们也没说什么事是你做的啊?”苏猛无奈的摇摇头,喝了一口酒,接着说:“你想,整个妇科就你我是男的,我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你过不去,是吧?”王禹端起酒杯说:“苏猛,有话就直说吧!”再次喝了一口,苏猛说:“真的没有什么事,就想和你聊聊。”王禹心说,我可没有雅兴陪你喝酒,当下也不再说话。苏猛突然端起酒杯说:“为了我们三个的友谊,我们干一杯!”王禹心说,这都哪跟哪啊,宜柔也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不过两人还是举起杯喝了一口。又聊了一会,王禹发现宜柔一个劲的往自己身上靠,心说宜柔是怎么了,扭头一看,宜柔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眼睛已经快睁不开了,自己脑海也一阵迷糊,他突然明白了,又落入了陷阱。努力想站起来,可是双腿已经不听使唤,抬头看见苏猛一脸的狞笑,王禹终于无力的趴在了桌子上,耳中听到苏猛在喊:“服务员,帮个忙!”随即就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禹终于醒了过来,脑袋疼的要命。试着动一下手脚,发现却动不了,费了很大的劲终于睁开了眼睛,才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住,整个身子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了块毛巾。好几分钟之后王禹才明白过来,这不是做梦,是真的。扭头一看,秦宜柔被结结实实的绑在了床上,而苏猛正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吸烟。苏猛很得意的吸了口咽,又吐了个圈说:“醒了?”王禹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绑架么?这时,秦宜柔“嘤咛”一声,也醒了过来,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唔唔”的挣扎个不停,待看到椅子上的王禹才稍稍平静了些。苏猛扔掉了烟,得意的晃了晃手指说:“别挣扎了,没有用的!”王禹心里慢慢平静下来,思量着怎么才能脱困。苏猛突然恶狠狠的扇了王禹一个嘴巴,指着王禹说:“我恨你,为什么你的运气那么好?主任器重你,科里人器重你,甚至连护士长的女儿都跟了你。我比你差了什么?为什么科里人都不拿正眼看我?”王禹无奈的摇了摇头,心说,你变态么?你不思进取,跟我有什么关系?苏猛自顾自的接着说:“你小子也真行,到处有贵人。拉你吃摇头丸,你跑了;拉你嫖妓,你忍住了;小姐找麻烦,律师老婆帮你;做手术出事了,结果还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到最后你自己出了毛病做不了手术了,我心说你终于完了,没想到又出来个不怕死的妈妈,你还是挺过去了,不过我看这次谁帮你?”王禹心说,果然这么多的事都是你搞的,果然你从开始就没安好心。“凭什么好女人都跟你?先有叶琼又有秦宜柔,我想搭讪都不理我,一副一本正经高高在上的样子。我真是奇怪了,你一块榆木疙瘩,为什么这么招女人喜欢,长这么大我就没受过这种气,今天我就要当着你的面玩弄你的女人,看你怎么办?”说完一脸淫笑的向秦宜柔走去。

第三十六章 苏猛跪在秦宜柔旁边,开始解宜柔的扣子,尽管宜柔百般挣扎,扣子还是被苏猛一颗一颗的解开了,粉红色的文胸露了出来。王禹拳头攥的格格直响,眼中如要喷出火来,可是却动不的分毫。秦宜柔的衣襟已经被打开了,小小的文胸掩不住胸前的万种风情,随着宜柔的挣扎,文胸外的酥胸不住的颤动,更加增加了诱惑,苏猛贪婪的咽了口唾沫。秦宜柔的眼中已经渗出了泪水。苏猛肮脏的双手伸向了文胸。王禹和宜柔同时闭上了双眼。正在这时,“哐当”一声,门被踹开了,冲进来两个人。屋里的三个人同时愣了,王禹和宜柔欣喜若狂,苏猛却吃惊万分,来人却是姚建和小曼。姚建一个健步冲上来,把苏猛拎到了床下,一脚就把他踹到了屋角。小曼则上去掩住宜柔的衣襟,开始解她的绳子。很快,王禹和宜柔的绳子都被解开了,宜柔缩在王禹的怀里瑟瑟发抖,而此时苏猛则被姚建揍的鬼哭狼嚎。王禹稍稍的安慰一下宜柔,也冲了过去,开始了对苏猛的蹂躏。姚建和王禹都在一米八以上,而苏猛才一米七出头,加上他理亏,早被吓得魂飞魄散,此时连招架都不知道怎么招架了,只有惨叫得份,好不容易两个人发泄完了,苏猛身上已经没有了好地方。姚建坐在沙发上也点了根烟,问王禹:“怎么处理他,报警么?”王禹望向了秦宜柔,此时宜柔已经恢复了常态,想了想说:“算了吧,你们也收拾的他差不多了,毕竟我们没有什么证据。”四个人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姚建突然回头一指苏猛,吓得他一哆嗦,姚建笑着说:“记得结帐,别忘了赔人家的门。”苏猛忙不迭的点头。

到了外面,王禹问姚建:“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姚建一搂小曼说:“多亏了我们家聪明的小曼同志。”小曼则红着脸不说话。原来苏猛昨天找曹倩要的安定,正好让江小曼看见了,小曼就留了心,今天下午苏猛和王禹都没来上班,而打王禹和宜柔的手机都关机,其实是被苏猛关掉的,小曼就预感到不好,就把姚建叫来商量,姚建也觉得不对,平时白天他们是不可能关机的。于是两个人就开始找,毕竟姚建比较成熟,如果苏猛想迷倒王禹和宜柔肯定会找与餐饮和客房一体的地方,而且肯定会找服务员帮忙。于是两个人就从这两条线索开始找起,就算是这样,等找到他们已经快晚上了。还好药劲过的比较慢,而苏猛又想在他们清醒的时候玩弄他们,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听完这些,王禹和宜柔一阵感动,为了他们,姚建和小曼整整找了一下午,而且要不是他们,今天的后果真是难以想象。宜柔紧紧的拉住小曼的手说:“小曼谢谢你!”小曼却不好意思的笑了。看着王禹将目光转向自己,姚建笑着跑开了:“你别拉我手啊,变态啊!”大家都笑了。

这几天,美女曹倩似乎有些魂不守舍,一向自诩洒脱的她一旦沉默下来科里好像安静了许多,自从叶琼过世以后,曹倩和苏猛勾搭在一起,王禹就很少和曹倩说话,现在看她这个样子,心里到起了一丝怜香惜玉的感觉。看着曹倩一个人在护士站呆呆发愣,王禹走过去轻轻的问:“曹姐,你怎么了,有什么事么?”曹倩“啊”的一声,缓过神来,强装笑容说:“没事!”看她不肯说,王禹转身离开,突然曹倩叫住了他说:“晚上能陪我吃饭么?”王禹没敢回头,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心说这不是没事找事么?刚想拒绝,没想到曹倩幽幽的说:“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我不会再勾引你了。”话说到这份上,王禹只好答应了。

这是一个西餐厅,环境很优雅。外国人真是挺讲究,连吃饭的地方也弄得这么优雅,不像中国人哪里吃都行,而且越热闹越好,其实从生理角度来讲,还是安静的地方比较适合吃饭。但是西餐王禹是不喜欢吃的,简直简陋到极点。看到牛排摆在了桌子上,王禹突然想起了莫野,不知道那个精致的女孩,会不会吃得惯西餐,想想应该不会,她应该还是在家里自己做中餐的。曹倩喝了口红酒,淡淡的说:“我的事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在王禹眼中,曹倩是第一次这么正正经经说话,还真是有点不习惯,愕然半晌,还是点点头。曹倩接着说:“我本来以为我已经不爱他,可是现在我发现不是。你看看这个。”曹倩给王禹一份文件,王禹拿过来一看,明白了,这是一份从美国发来的律师函,原来他的老公要和她离婚了。“我这是自作自受!”曹倩的眼中居然流出了泪水。王禹心说,你爱不爱你老公天知道,不过还是安慰她说:“与其这样还不如离婚呢,这种婚姻也没什么意义。”曹倩摇了摇头说:“不是的,我原来也这么以为,可是他真的要和我离婚,我却还是接受不了。不管怎么样,原来还是一个家,可是一旦真的离了婚,就不能算是一个家了。”王禹本来以为,对曹倩这种自视甚高的女人来说,不能接受是因为对方提出的离婚,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没想到曹倩居然还想要一个家。王禹笑了笑说:“这叫什么家啊,怎么样都是你一个人。”曹倩摇摇头说:“不一样,感觉不一样的。”聊了一会,王禹推说有事要离开,曹倩何等聪明,当然明白王禹什么意思,笑了笑说:“你先走吧,我再坐一会,谢谢你!”出了西餐厅,王禹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他实在是怕这位喝多了,故态重萌,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不过看起来曹倩也有她的感情,也有她脆弱的地方。王禹一边想着,一边向家里走去。

第三十七章 过了没几天,医院突然发生了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这天大家正在交班,突然进来两个警察,大家都愣住了,实在想不到警察来这里干什么。警察义正言辞的问:“请问哪位是苏猛?”大家不约而同的望向了苏猛。苏猛叹了口气,慢慢的走了过来,警察继续说:“有人控告你强奸,请配合!”说着拿出了手铐,苏猛很配合的伸出了手。等警察一带走苏猛,大家就炸锅了,议论纷纷。王禹更是奇怪,强奸?难道是宜柔,不可能啊,要是她告的自己不可能不知道,这怎么回事啊?

过了几天事情终于真相大白。原来前些日子,苏猛坐门诊,那天是周末,不知道护士干什么去了,反正只有苏猛一个人。一个病人来看病,拿眼一打量,苏猛就知道是个小姐,来妇科看病的小姐很多,因为毕竟小姐得妇科病的几率比正常人要大很多。做妇检的时候,苏猛不太老实,用手挑逗人家,而小姐似乎很享受,不但不制止,反而暗示他更进一步,苏猛本来就不是什么至诚君子,于是一个色胆包天,一个淫*荡无耻,两个人居然在检查床上就干了起来。由于对方是小姐,苏猛也没当回事,本以为完事给点钱就得了,可是没想到这次闯祸了。对方不要钱,要求很简单,要和苏猛结婚。苏猛本来就有老婆,更何况怎么可能和一个小姐结婚。就拖来拖去,没想到最后小姐急了,说如果不娶她,就要告他强奸。苏猛也没当回事,心说你一个小姐,告什么强奸,何况你有什么证据。没想到苏猛这次碰到茬了,小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竟然偷偷的留下了苏猛留在她体内的精液。眼见结婚无望,还真把苏猛告上了法庭。苏猛这次看来是免不了牢狱之灾了。

晚上,姚建、小曼、王禹和秦宜柔一起吃饭,大家说起这件事,唏嘘之余,也感慨恶人终有恶报。酒过半酣,姚建突然说:“我和小曼商量了,我要改行了。我们准备开个服装店了!”王禹和宜柔对望了一眼,齐声问:“为什么?”姚建笑了笑说:“干我们这行虽然挣得挺多,可是心里总是不太舒服,好像挣得是昧心钱似的,何况小曼说了,我要是还干,她就不嫁给我!”小曼若有所思的说:“现在患者的医疗负担重,很大程度上是他们造成的,每当看着那些患者因为没有钱而回家等死时,我心里就很难受,我们管不了别人,但是我们可以管自己,至少让自己在良心上过得去!”王禹和秦宜柔同时点了点头。其实现在王禹每个月都有这个药物提成的钱,比每月工资还要多,这已经是这个行业公开的秘密。虽然每次王禹都从病人角度出发,开一些适合病人的并且便宜的药,可是基本上每种药都有提成的,只不过是多少不同而已。正如小曼所说,这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体制问题不是几个人能解决的了的。想到这王禹不禁叹了口气,他突然心念一动,问姚建道:“你既然不干了,给我们院长回扣的帐目还有么?”“当然有!”“那我们能不能用这个去告他呢?加上叶琼那个录音笔!”王禹把头扭向了秦宜柔,毕竟她是律师。宜柔想了想说:“当然可以,看检察院的负不负责了,这种事一查一个准,只要查肯定有问题,我们可以用匿名的方式,即使不查,也对我们没有什么影响。”当下四个人把这个事敲定了。

回到家,王禹拿出了那个录音笔,听着里面叶琼的声音,恍若隔世,那甜美调皮的声音就在耳边,而叶琼却在天堂了,想着以往的种种,王禹的眼泪肆意流淌。突然一双手在后面扶住了他的肩膀,宜柔轻轻的说:“复制下来,留个纪念吧!”王禹打开电脑,把叶琼的声音剪下来,又连接在一起,他实在不想院长肮脏的声音来玷污叶琼。随后王禹郑重的把录音笔装进信封,默默的祈祷:叶琼,保佑我们能扳倒那个老色鬼!

检察院的工作效率出乎大家的意料,没过两天,几个检察院的工作人员就带走了院长,同时留下几个人开始查医院的帐目。正如宜柔所说的,就怕不查,只要是查,一查一个准,虽然还没有定案,但是据说医院的帐目混乱不堪,院长的贪污数额更是骇人听闻!看来这个老家伙这次是难逃法律的制裁了。王禹和宜柔笑了,想来叶琼在天堂也该笑了。

这天晚上,王禹和秦宜柔偎依在床上,宜柔突然说:“老公,我想求你一件事?”王禹心惊胆战的问:“什么事?”凭以往的经验,宜柔这么问的话,估计没有好事,看王禹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宜柔笑了,随即郑重的说:“我想去趟x城。”王禹心中一痛,那是他上学的地方,那是他和叶琼相爱的地方,那是叶琼家所在的地方。王禹稳了稳心神,问道:“去那干什么?”宜柔轻轻的说:“我想去看看叶琼姐。”王禹的心仿佛一瞬间被掏空了,木然的点了点头。

第三十八章 再次站在叶琼家的门口,王禹百感交集。他知道无论怎么叫门,里面也不会探出叶琼那调皮的小脑袋了。本来属于叶琼的位置,现在已经被身边这个叫秦宜柔的女孩占据了。而自己这次带秦宜柔来见叶琼的父母到底是否合适,心里现在也没有底。秦宜柔会不会勾起二老对叶琼的思念,会不会让二老感到失落?王禹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到王禹的犹豫,秦宜柔微微一笑,纤纤玉指按在了门铃上。王禹惊讶的张大了嘴,这女孩也太自作主张了吧?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门已经开了。叶琼妈那慈祥的面庞露了出来,王禹不得不尴尬的叫了一声妈。叶琼妈一愣,立刻认出了是王禹,脸上马上绽开了笑容:“呀,王禹啊,来了也不事先打声招呼,来,快进来!”随即叶琼妈也发现了秦宜柔:“这位是……”没想到秦宜柔甜甜的叫道:“妈!”叶琼妈一愣,王禹险些没晕倒,心说你这不是添乱么?赶紧解释:“妈,这个是我女朋友,说什么非得来看看您二老!”叶琼妈马上反应过来说:“哦,那一起,快进屋!”

叶琼妈一边往屋里让,一边喊:“老叶,你看谁来了?”叶琼的父亲带个老花镜从书房走了出来,边走边说:“谁啊,大惊小怪的!”王禹走过去握住老叶的手说:“爸,是我来看您来了!”老叶摘掉眼镜,高兴的拍了拍王禹说:“不错,又壮实了!”随即也看见了秦宜柔,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王禹,还没等王禹说话,秦宜柔就喊起来:“爸,我是王禹的女朋友!”老叶没有丝毫的不高兴,相反一边走一边点头说:“不错不错!”

满桌子的饭菜摆好了,饭菜是宜柔和叶琼妈妈一起弄得。不知道是两个人真的投缘,还是女人本来就有自来熟的天分,总之两个人跨着胳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反正只要没惹二老伤心就好,王禹也乐得自在。老叶举起了酒杯,动情的说:“王禹,今天你能带小秦来我们真的很高兴,我觉得你没拿我们当外人,另外我也很高兴你能从叶琼的死中走出来。来,咱们干一杯!”王禹举起酒杯,喝了一口。叶妈的眼圈红了,王禹知道她是想起了叶琼,记得自己第一次来这里是被叶琼骗来的,也是满桌子的酒菜,当时叶琼的父母对自己还不是很认可,叶琼不住的插科打诨开玩笑,可是现在这个爱说爱笑的女孩却永远的离开了自己,王禹的眼圈不禁也红了。这是秦宜柔轻轻地说:“爸妈,我知道我来的有些唐突,可是我是真的爱王禹,我知道我早晚都要见你们,所以就擅作主张来了。也许我没有叶琼姐姐好,但是我对您二老的心是和叶琼姐一样的。希望你们能接受我这个女儿!”说着举起了酒杯。二老满脸的酸楚却又带着欣慰,含着眼泪喝了一杯酒。放下酒杯,老叶语重心长的说:“王禹你这个人的性格有些软弱,遇事犹豫,优柔寡断,我一直担心你不能从叶琼的死中解脱出来,现在看来我是多虑了。不过这里面应该有不少小秦的功劳吧?”王禹点了点头说:“我想明白了,叶琼故去已经不可挽回了,我只能把她藏在心底了,何况我还有很多事要去做,叶琼的在天之灵也不希望我颓废下去吧?”老叶点了点头,叶妈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良久叶妈终于停止了抽泣,举起酒杯,勉强挤出笑容说:“我们两个老家伙祝你们两个永远开心!”王禹和宜柔端起了酒杯,对视一眼,深深为两位老人的豁达和宽厚感动。王禹一口干掉了白酒,说:“爸妈,我们想去看看叶琼!”两位老人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说:“好吧!”

白色墓碑上一个女孩笑颜如花,正是叶琼!王禹记得这张照片,那是他们恋爱时在校园里照的,那时的叶琼无忧无虑,还不用考虑毕业后的事,整天像一只快乐的小鸟跳个不停,尽情的享受着二人世界。王禹和叶琼在一起的时间加在一起也就一年多,这其中还有一段时间为毕业后两人的未来担心,其实王禹给叶琼的幸福并没有多少。叶琼义无反顾的和王禹去了那个城市,却永远留在了那里。遇上王禹,对叶琼来说是幸福还是不幸呢?

虽然嘴里说已经放下了叶琼,可是看见叶琼孤零零的墓碑,王禹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内心的内疚和思念不可抑制的涌了上来。王禹只觉得心里痛的要命,双腿再也无力支撑,“扑通”一声跪倒在叶琼的墓前,用嘴不停的亲着叶琼的照片,任泪水肆意的流淌。叶琼啊,我来看你了,你在天堂还好么?你为什么这么狠心的抛下我?你为什么这么自私?我还想照顾你一辈子呢,你说过我们要相伴到老的,你为什么说话不算数?王禹趴在墓碑上不停的呢喃着。

宜柔早已泪流满面,她是知道王禹和叶琼的事的,这件事的惨烈和无情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也正是她才帮王禹打开了心结,同样也正是王禹的情深意重才深深的吸引了她。看着王禹悲痛欲绝的样子,宜柔再也控制不住,跪在王禹的旁边,两个人一起嚎啕大哭……

两位老人站在后面也是泪流满面,看着王禹和秦宜柔真情流露,二老思念女儿的同时也感到深深的欣慰……

坐在火车上,王禹还是无精打采。他本来以为自己见了叶琼的墓会很平静,他认为自己能很妥善的处理对叶琼的思念。可是就在见到叶琼墓碑的那一刹那,理智的大厦轰然倒塌,那种深藏心底的思念像火苗一样窜了出来,并迅速烧遍他的全身。他哭的声嘶力竭,要不是叶琼父母强行将他带走,他恐怕会哭的晕厥过去。叶琼啊叶琼,为什么都这么长时间了,我还这么想你?突然王禹觉得嘴边一凉,原来是宜柔将一片桔子塞进了他的嘴里。宜柔看着他机械的嚼着桔子,轻轻的说:“不要刻意将叶琼从你的心底赶出去,这是一种财富,你要好好珍惜,它提醒着你缅怀过去,同时也提醒着你珍惜眼前!”王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第三十九章 新院长已经上任了,是个外调的院长。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可是这个院长却一把火也没有烧,这让王禹对他有些好感。因为在王禹的印象中,上任就烧火的官不会是好官,因为这样的官一般都不务实,都要政绩,而且不持久;只有了解情况后才出手的官才能算是好官,因为不管他的能力如何,毕竟他做到了实地调查,有的放矢。

虽然王禹现在还只是个医师,可是由于主任的着力培养,俨然已经是科里的业务骨干。有句话说得好“熟能生巧,巧能生精”,这句话在医生身上同样适用。虽然做手术是个技术含量比较高的活,但是数量同样可以决定质量,做的多了,技术一样提高,而且做的多了还可以培养心理素质,而心理素质对手术医生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有人说医生就是熟练工,虽然有失偏颇,但也能说明一定的问题。

这天下午,王禹正在看书,突然小曼走了进来,笑眯眯的说:“王哥,院长有请,是不是要升官了啊?”王禹一笑说:“等你们家姚健做官吧,我是没戏了!”小曼无奈地白了他一眼,王禹哈哈一笑,转身离开。

还是那个院长室,已经不知道几次进出这个院长室了,还好已经不是那个老色鬼了。王禹轻轻地敲了敲门,里面应道:“请进!”王禹小心的走了进去。这是他第一次见这个院长。院长大概有一米七五左右,面容瘦削,面色微黑,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威严。王禹暗暗点头,心说至少卖相不错,不像那个老色鬼一副酒色过度的样子。“王禹吧,请坐!”王禹依言坐在了沙发上。院长倒了一杯茶放在王禹面前,王禹突然有些受宠若惊。“听你们主任说,你现在是科里的业务骨干,我想听听你的建议!”王禹搔了搔头说:“我这么个小医生,哪有什么建议?”院长笑了笑说:“我是了解过,才叫你来的,大胆的提,只要是有益的,我会尽量满足!”“院长,我真的没有什么建议!”“王禹!”院长的语气加重了,“我叫你来不是叫你打马虎眼的。”王禹明白看来不说点什么是过不去了,于是点头说:“我希望院里能批点经费给我们搞科研,另外我希望医院再招人的话,能给我个男同事。”院长笑了,饶有兴趣的问:“为什么?”“您知道,现在科里就我一个男医生,感觉很不好,有个男同事工作起来方便些,而且,我个人认为,做手术的话,男人比女人更合适!”院长点了点头说:“好,我会考虑的,另外科研经费的事,你写个报告上来!”王禹愣住了,这么容易?不是托辞吧?看着王禹怔怔的坐在那里,院长笑着说:“要是没有什么别的建议先回去,以后有建议可以随时提!”王禹懵懵懂懂的走出院长室。

回到科里,王禹还没回过神来,院长的做法让他感到有些难以置信。小曼看王禹魂不守舍的样子,伸出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着问:“真当官了?像范进一样高兴的疯了?”王禹没好气的一打她的手说:“小屁孩,别多管闲事!”小曼早笑着跑开了。坐在办公室,王禹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写一份申请,管他真假呢,试试再说!就这样一份满带怀疑却又满怀希望的申请递了上去。

下班了,王禹顺着楼梯往下走。王禹一向是爬楼梯的,一个是锻炼身体,一个是他实在是懒得等电梯,虽说只有那么几分钟,可是他也觉得是浪费。妇科的楼下是儿科,王禹下到儿科,看到楼梯旁的长椅上坐着母子俩,那个母亲抱着孝不住的抹眼泪,而孝则是满脸通红,不时的谵语。王禹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估计又是一个没钱治疗的。现在医患关系紧张,这也正是争论的一个焦点,没钱到底给不给治病?按理来说,人命和金钱相比当然是人命重要,这是不容置疑的。舆论导向当然是没钱也要治病,可是王禹是医生,他知道医院的难处。先别说患者故意不掏钱叫嚣着必须给看病,就说住院患者每年跑掉的费用就有几百万。好多患者连东西不要就悄悄的跑掉了,你欠着医药费医院把你的病治好了,可是你却悄无声息的跑掉了,让医生心寒啊!医院毕竟不是福利机构,医生也要养家糊口,你必须先让医生填饱肚子,然后再谈什么医者父母心吧?于是医院出台政策,除了有生命危险的患者,其余患者只要没钱一律不予治疗。可是这个界限怎么界定,最终倒霉的恐怕还是患者吧,因为确实有一部分人想看病而没钱,而不是故意赖账。于是就出现了王禹看到的一幕。如果医生和患者之间多些宽容和理解,恐怕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

王禹无奈地摇了摇头。其实他申请科研经费一个原因是想搞科研,另外一个原因就是遇到实在困难的病人也可以从这里面拿些钱,毕竟也算是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吧!王禹刚想离开,突然那个母亲抬起了头。王禹愣住了,这个女人好像在哪见过,怎么这么面熟啊?这时那个女人也看到了他,愣愣的盯了半晌,试探着问:“你是……王禹么?”王禹脑袋“轰”的一声,一下子想了起来,激动的问:“你不是宁兰么?怎么在这里?”

第四十章 宁兰是王禹的同学,也是学护理的,上学时是和叶琼一个宿舍的。只不过现在比原来要富态了,而且还是孩子的母亲,王禹一时没有想到是她。王禹看到宁兰焦急的样子,马上问道:“这是你的孩子么?是不是有病了?怎么不去住院?”也许宁兰心里很委屈,也许是焦急的乱了方寸,总之见到王禹就像见到了亲人,焦急之中透着狂喜,眼泪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掉个不停。好半天王禹才弄明白怎么回事,原来王禹猜的不错,果然是孩子生病了,却没有钱住院,正在惶急无措之时碰到了王禹。此时在宁兰眼中看来,王禹就是那个天下掉下的大救星。毕竟王禹和宁兰只是一般的同学,王禹也没好意思深问,但是却不能不管,马上带孩子去办了住院手续,并替她交了住院费。要说王禹在医院也大大小小算个名人,人缘还算不错,很快孩子就输上了液,看着孩子沉沉睡去,稳定了许多,王禹起身告辞。宁兰跟到门外,轻轻的说:“王禹,谢谢你,要不是碰到你,孩子……”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王禹赶紧摇手说:“都是同学,说这些就见外了,去看着孩子吧,明天我会再来的,到时候再聊!”说着又往她手里塞了二百块钱,宁兰死活不要。王禹只能说:“就算你不吃东西,一会孩子醒了也要吃东西!”宁兰这才不得不收下了。

回到家,饭早就做好了,母亲和宜柔正在等着他。母亲手术后身体恢复的不错,就在新房住下了,每天出去买菜做做饭,也省的一个人住着寂寞。而秦宜柔是个律师,应该算新时代的女性了,可是身上却偏偏保持者封建女性的优点,就是无论王禹回来的多晚,都要等王禹一起吃饭。王禹有时碰到急诊做手术,很晚才回家,可是无论多晚,宜柔都要等她一起吃,为了这个王禹不知道说了她多少次,可宜柔美其名曰减肥,弄得王禹毫无办法。

见王禹回来,娘三马上开饭。看着王禹一边吃着饭,一边若有所思的样子,秦宜柔忍不住问道:“不好好吃饭,想什么呢?”于是王禹将今天遇到宁兰的事说了一遍,宜柔知道他是由今天这件事想到了医患之间的矛盾,当下说道:“你以为你谁呢?卫生部长都解决不了这件事,你操什么心啊?这是体制问题,知道什么是体制么?一说体制就涉及到国家的大政方针,不是那么容易改的。”王禹苦笑着说:“就算做律师的牙尖嘴利,都家里你就不能省省么?”宜柔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好像有些重了,不好意思的笑了。母亲这时发话了:“我看宜柔说的不错,你还是想想多治好几个病人吧,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那是你能管的事么?”王禹不想再继续这个问题,叹了口气说:“我今天也没好意思问,你说宁兰跟我一样大,怎么孩子都那么大了,而且孩子病那么重,怎么不见孩子的父亲?”秦宜柔还没有说话,母亲先把话头抢了过来:“你以为你还小啊,你要是毕业就结婚,现在孩子也几岁了,工作什么的我不管,反正我着急抱孙子,你们看着办?”宜柔冲他吐吐舌头,一脸的幸灾乐祸的样子。王禹也是一脸苦笑,这件事母亲催了好多次了,可是两人总是以工作为由推脱,弄得老太太很不高兴。今天王禹不经意间自己把话题引到了这上面,大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秦宜柔大大方方的说:“妈,我可是等着您儿子求婚呢?可是他死活不求您说有什么办法?”老太太一脸疑惑的盯着王禹问:“我说儿子,你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吧?”宜柔嘴里的饭一下子全喷到了桌子上。虽然是自己母亲,王禹也是尴尬异常。他明白老太太这么问的意思,直到现在秦宜柔也是和老太太住在一起,而没有和王禹住一起。按说两个人感情这么深,在这个时代住在一起也不叫个事,所以连老太太都觉得不可思议。王禹却因为那次答应宜柔要结婚以后再同房,所以有苦不能言,当然这些不能跟老太太说。看着秦宜柔笑得满脸通红,王禹狠狠瞪她一眼,继续吃饭。秦宜柔不知道在老太太耳边说了些什么,老太太脸色才算缓和了些。

宁兰的孩子好的很快,本来就是简单的肺炎,如果治疗的及时,根本不会到这个地步。王禹几乎每天都去看一次。现在孩子都能下床玩了,每次看王禹来,“舅舅,舅舅”的叫个不停,想来是宁兰和他说了什么,孩子虽小,已经知道感恩了。

这天王禹又来看孩子,孩子正在和临床的孩子玩,看来应该明天就可以出院了。看孩子玩的正欢,宁兰示意王禹出来一下,王禹知道她是有话和自己说。两个人坐在长椅上,宁兰轻轻地说:“王禹,虽然我们只是一般的同学,但是你这次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王禹笑了笑说:“你不用那么在意,毕竟我们是同学,何况你还是叶琼的室友。”听王禹提到叶琼,宁兰忍不住的问:“你和……叶琼怎么样了?”王禹脸上露出一丝痛苦,静静的说:“叶琼死了!”“什么!”宁兰惊讶的长大了嘴。当下王禹简单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半晌宁兰才轻轻的说:“真没想到,你们之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看来叶琼真是没有福气。”顿了一顿又说,“和叶琼比起来,我还是幸运的了。”王禹勉强一笑说:“别说我了,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都有孩子了?”宁兰脸上透出了一抹晕红,却问王禹:“你知道庞氏集团么?”王禹点点头。“前些日子庞家大公子和老头子先后毙命,你知道么?”王禹点了点头,这件事是这个城市的大新闻,几乎每个人都知道。先是庞文力出车祸死亡,而后是庞老先生染病不治身亡,由于庞文力没有子嗣,所以庞氏企业顺理成章的落到了庞文力的姐姐庞文慧手里。宁兰双眼无助的望着远方说:“欣就是庞文力的孩子!”这一惊非同小可,王禹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那这个孩子可以说是庞家未来的主人,怎么可能沦落到没钱治病的地步?通过宁兰的叙述,王禹才算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宁兰大学毕业后也是分到了本市的一家医院,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认识了庞文力,一来二去宁兰就投入了庞文力的怀抱,庞文力的正室这么多年都没有生过孩子,宁兰也是争气,认识一年时间就给庞文力生了个儿子。儿子在这种家族的地位可想而知,庞老先生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知道了这个孙子,马上派人把宁兰母子接到了家里。正是母凭子贵,从此宁兰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而且看来宁家大少奶奶的位置早晚是宁兰的,正在这时不幸发生了,庞氏父子先后殒命。无论从遗产和脸面考虑,庞文慧和庞文力的老婆都不可能容忍这个“小三”和所谓的野种,于是宁兰母子被扫地出门,而且是身无分文的被扫地出门。

听到这,王禹疑惑的问:“难道庞老先生没有遗嘱什么的,他不可能一点东西不留给自己的孙子啊?”宁兰点点头说:“有的,可是被她们篡改了,所以没有我们一点东西。”“你怎么知道是被篡改了?”“立遗嘱时,保健医生许姐在场,她跟我说过遗嘱的内容,可是和最后给我看的遗嘱一点不一样。”宁兰肯定的说。“那你怎么没去告她们?”宁兰凄苦的一笑说:“我身无分文,无权无势的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打赢官司?”王禹听了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是啊,既然立遗嘱肯定有律师在场,她们连立遗嘱的律师都能收买,还有什么是买不到的,宁兰怎么可能打得赢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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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吃完饭,王禹躺在了床上,心里却还是放不下宁兰母子。他既同情宁兰的遭遇却又痛恨她的作为。宁兰毕竟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本来应该有个很好的前途,怎么就甘心给人家做情人?而且还不顾后果的生下了一个孩子。现在靠山倒了,这母子以后的生活怎么办?而庞文慧也把事情做的太绝,难道不可以给宁兰母子留些钱么?欣毕竟是庞氏的骨血。她们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篡改遗嘱,这可是违法的事,难道就不怕做牢么?想到这他突然想起了宜柔,宜柔不是律师么?可以咨询一下她,看有没有办法帮宁兰把官司打赢。

正在这时,秦宜柔洗完碗进来了。王禹满脸堆笑的说:“老婆,我正想你呢,你就来了!”宜柔白了他一眼说:“看你那笑容,非奸既盗,什么事?”“我先亲一个!”“亲一个可以,别的就别想了!”王禹把宜柔搂过来亲了个嘴,手却伸进了内衣,一会宜柔胸前的蓓蕾就傲然挺立了,呼吸也急促起来。王禹在宜柔的耳边轻轻的说:“老婆,你难道就不想?”宜柔满脸绯红,不好意思地说:“你看我像不想的样么?你自己非要当君子,你怪我啊?”王禹笑着说:“废话,我当君子已经当这么长时间了,不能晚节不保,就算装我也要装下去!”宜柔斜眼看了一眼王禹高高隆起的下体,说:“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说着作势就要解自己的衣服。王禹赶紧拦住说:“宝贝,别了,受不了!”宜柔就势坐了起来,笑着说:“切,想得美,才没那么便宜你呢?”

王禹压了压心中的欲火说:“宝贝, 我真有件事想请你帮忙!”秦宜柔看他一脸严肃,疑惑的问:“什么事?”于是王禹将宁兰的事和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宜柔听完皱起了眉头说:“不是很好打。”“我们能不能帮帮她,她太可怜了!”“遗产纠纷案虽然说报酬丰厚,但是一般都很难打,而且容易转化为刑事案件。”“你是说有危险?”宜柔点点头说:“能产生纠纷的,遗产的数额都不会小,所谓人为财死,往往都会狗急跳墙!”王禹低头不语,帮别人没错,可是没必要把自己也搅进去,于是说:“要是有危险还是算了吧,等孩子出院给宁兰一些钱,咱们也算仁至义尽了。”宜柔沉吟一下说:“你真的想帮她?”王禹充满矛盾的点点头。“这样吧,明天咱们和她见一面,我需要再了解一些细节,看有没有可能打赢,明天再做决定吧?”王禹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三人给孩子办完出院手续,一起来到了肯德基。本来王禹想请宁兰母子吃顿好的,可是孩子却偏偏要到肯德基。看宁兰脸上为难的表情,王禹就知道以她们的经济状况,吃肯德基都是奢侈的,孩子应该有好久没吃过了。还好是上午,人不是很多,也算清净。孩子点了好多东西,王禹和宜柔只要了一杯热饮,看来宁兰食欲也不是很好,慢慢的吃着薯条。“宁兰,宜柔是个律师,她想问你些问题,看能不能帮你打官司!”王禹笑着说。宁兰苦笑着说:“现在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们了,那还敢麻烦你们啊,不用了,等把孩子安顿好了我就去找工作!”秦宜柔笑了笑说:“宁兰姐,我也不说什么为民伸冤的空话,我们就想帮帮你,拿回本来属于你的东西!再说我还不知道这个官司能不能打。”宁兰还是不说话。王禹摸摸欣的脑袋说:“宁兰,就算是为了孩子,你也应该争取一下!”宁兰看了看孩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好吧,大恩不言谢,想问什么就问吧!”

秦宜柔想了想问:“你有什么证据说孩子是庞文力的?”宁兰眼圈似乎红了,半晌才说:“庞老先生曾经给孩子做过亲子鉴定,确实是庞家的骨血!”“那份鉴定还在么?”“在我手里!”宜柔点了点头,接着问:“立遗嘱时谁在场?”“黄律师,庞老先生和保健医生许姐。”“据你所知,这份遗嘱做过公证么?”“做过!”宁兰肯定的说。秦宜柔想了想说:“看来我们可以努力一下,宁兰姐,你明天到我们的律师事务所办一下手续,指定我为你的委托律师,我们事务所不允许接私活的。”宁兰为难地说:“可是……我没有钱。”宜柔笑着说:“放心,打不赢官司我一分不要你的,打赢了可不能少了我的,也许你那时就是千万富翁了!”宁兰一笑,淡淡的说:“都给你们都行,我就是想给孩子一个交代!”

第二天上午,秦宜柔来到公证处,还好这个城市只有这一个公证处,不用担心遗嘱的副本放在了别处。秦宜柔客气的拿出了律师证和宁兰的委托书,然后对工作人员说:“我想看一下庞老先生遗嘱的副本!”工作人员一笑说:“对不起,除非你是警察或是有法院的委托书,否则谁也不能私自查看。”宜柔也不坚持,微微一笑,走出了公证处。

中午回家,王禹听宜柔讲了事情的经过,着急的问:“那怎么办?”宜柔一笑说:“本来她们就不应该给我看,我只是去试试,顺便看看庞文慧的反应,这叫敲山震虎,知道么?”王禹撇撇嘴:“我哪有你那么多鬼心眼?”秦宜柔一笑说:“接下来该你了。”“我?”王禹疑惑的问。“是,接下来就是找那位保健医生许秀娟,她可是个重要的证人!”“那我怎么找?”“笨,既然是保健医生,肯定是你们卫生系统退休的,你可以去打听啊,你不是有个狐朋狗友姚健么?”王禹点了点头。要说这个城市的卫生系统,大概没有比姚健更熟的了,以前为了跑药,他可没少钻营,不过听说这小子最近在忙着开什么火锅店,也不知道有没有空。

王禹拨通了姚健的电话,电话一接通,里面就是一片电锯锯木头的声音,接着姚健的声音传来过来:“干嘛啊,我正忙呢!”

“忙什么呢?”

“这不哥们准备开个火锅店么,正装修呢!”

“哎,我说,你得帮我个忙,帮我找个人。”

“找人你找公安局啊,找我干嘛?”

“少废话!这个人是个退休的,也不知道是护士是医生,叫许秀娟,帮我找一下,查查她住哪。”

“你找人家干吗?”

“回头再跟你细说,你先把人给我找到,记住,十万火急啊!”

“行了,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王禹还在怀疑,姚健能找到这个人么?这可不是件易事!

第四十二章 事实证明,王禹是多虑了。姚建在所谓的百忙之中办事仍不失效率,三天不到的时间,就把许秀娟的家庭住址发到了王禹的手机上。

晚上,王禹和秦宜柔站在了许秀娟家的门口,按照宜柔的吩咐,王禹开始按门铃。很快里面有人答应:“谁啊?”“您好,我是xx医院的大夫,我找您有点事。”也许因为是同行,许秀娟把门打开了,很客气的把他们让了进去。进了屋,许秀娟笑了笑说:“对不起,我好像不认识你们,我一个退休的护士,好像也帮不了你们什么忙吧?”王禹决定不再兜圈子,于是说:“您是帮不了我什么忙,可是您可以帮宁兰的忙,您明白我说的意思吧?”王禹清楚的看到,提到宁兰的时候许秀娟的脸色变了,在王禹看来,那是一种愧疚加上无奈的复杂表情。半晌,许秀娟才说:“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找到的我,可是我真的帮不了你们什么忙,请回吧!”王禹有些激动,声音不觉得大了起来:“您知道宁兰母子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么?宁兰连给孩子看病的钱都没有,要不是被我看到孩子就危险了,我只是她的一个同学,我帮得了她一时,帮不了她一世,我们只想帮她要回属于她的东西,作为一个长者,您这么做不觉得心里有愧么?”可能王禹的话说的有些重了,许秀娟的脸色更加难看,淡淡的说:“对不起,我想休息了!”王禹还想再说话,被宜柔宜柔眼色制止了。

从许秀娟家里出来,王禹还有些愤愤不平,侧脸看秦宜柔,脸上却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王禹这时才意识到,在许秀娟家里,宜柔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不禁有些不满,当下没好气的问:“看你灵牙俐齿的,怎么也不帮帮我?”宜柔笑了笑说:“我说了也没有用,何况我如果亮出了律师身份她更加不会合作,再说了,如果仅凭我们两个人这么简单一说,人家就肯出庭作证,那这人也太反复无常了,你能相信这样的证人么?”听了宜柔的话,王禹也不禁点了点头。秦宜柔接着说:“她肯定是收了庞文慧的好处,但是她的良心上是过不去的,你也看出来她的心灵在受着煎熬,有了这些就足够了,我们可以制定相应的策略。”王禹一怔,随即愣愣的问:“难道……难道这次又是试探?”宜柔笑着点了点头。“难道你是在拿我当枪使?”秦宜柔抿嘴一笑说:“我可没有,好像是某人太着急做护花使者,自己太激动而已。”王禹终于无语了,和律师辩论,那不是像班门弄斧一样,自讨苦吃么,看来娶个聪明老婆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过了半晌,王禹才小心的问:“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明天再去么?”秦宜柔摇了摇头说:“不,等两天再去,许秀娟需要时间考虑,操之过急可能会适得其反,我想她今晚是睡不着觉了!”

第二天晚上王禹才进门,秦宜柔就似笑非笑的递给他一个信封说:“百万富翁,庞文慧有所行动了!”王禹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银行卡,还有一张是开户清单,上面标着密码,一看金额,王禹吓了一跳:100万!这个庞文慧还真是大手笔,难道钱在她那里就不是钱么?由此也可以看出,她侵占了宁兰多少钱!

王禹赶紧把秦宜柔拉到屋里问:“怎么办?是不是应该给她送回去,这应该算是受贿吧?”秦宜柔摇了摇头说:“不用了,开庭时交给审判长好了,也算是一份证据。可我担心的不是这个,你知道这个信封是怎么来的么?”王禹一愣,是啊,光注意钱了,还没问是怎么来的呢,赶紧问道:“对啊,怎么来的?”秦宜柔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妈说今天下午,有个男人来家里给的,说是你的同学,妈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也就收下了,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么?”王禹摇了摇头。宜柔接着说:“这里面有两层意思,利诱和威逼,给我们钱是希望我们别再插手这件事情,还有就是……”王禹突然明白过来,如果单纯想贿赂大可以去单位找自己或宜柔,却偏偏费周折交给母亲,这就是明确的告诉自己,他们知道自己住这,知道自己还有个老母亲,如果不听劝阻,说不定会祸及母亲。王禹不禁打了个冷战,问道:“你是说咱们都会有危险?”宜柔笑了笑说:“也不能这么说,只不过咱们以后都要小心一点,我已经告诉妈,以后有陌生人来不要开门,你不用担心。”过了一会,王禹还是不放心的问:“你说这些人真的会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么?”宜柔摇了摇头说:“现在应该还不至于,以后就不好说了,我们小心点就是了!”王禹怔怔地问:“宝贝,你说咱们管这件事是不是管错了?我是不是不应该把你拉进来?”宜柔笑着说:“别乱想了,我是律师,律师有律师的职业操守,再说宁兰还是你同学,我哪有那么容易被吓倒?这件事咱们管定了!”王禹苦笑一声,无奈却又感激的点了点头。

宁兰被赶出庞家以后,一直租住在一个小的平房。出院后王禹给了宁兰一些钱,权作生活费,她们母子依然住在这里。这天下午,王禹和宜柔来到宁兰的家里,虽然宁兰刻意的收拾过,可是家里的寒酸还是让王禹很不舒服。王禹一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庞文慧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就她算恨宁兰,可庞欣总是她亲侄子吧,总要照顾一些吧,再说十万八万的对庞家来说根本就不算钱,为什么不给宁兰母子一些生活费呢?难道真要对宁兰母子赶尽杀绝么?

救命恩人的到来让宁兰很高兴,可家里的简陋又让宁兰很局促,宁兰不好意思的让着座,可是家里的空间实在有限,无奈两个人只好坐在床上。

秦宜柔叹了口气说:“宁兰姐,真是苦了你了,许秀娟已经找到了,但是想让她出庭作证还是有一些困难。”

宁兰淡淡的一笑说:“这个我早就料到了,庞文慧肯定给了她封口费。”

秦宜柔接着说:“看来宁兰姐也是明白人,我就不兜圈子了,目前我们只能从她身上打开缺口,至于那个黄律师估计难度会更大,你们有什么好的办法么?”

王禹和宁兰齐齐摇头。

秦宜柔一笑说道:“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要想叫一个人改变注意,无非就是三种方法:威逼、情动、利诱。我记得许秀娟只是个护士,可是她行使的却是医生的职责,这个应该是不允许的,我们可以利用一下;还有就是你们母子需要哭诉一下你们的遭遇,你们在庞家住过,应该和她挺熟的;至于利诱,我们现在就只能开空头支票了。你们看怎么样?”

王禹点了点头,经宜柔这么一分析,好像还有几分胜算。

宁兰皱着眉头问:“可是我们究竟要怎么哭诉呢?”

宜柔笑着说:“越自然越好,越真实越好,千万不要表演。对了,你们和她的关系怎么样?”

宁兰说:“还好,许阿姨很喜欢欣。”

秦宜柔点点头说:“好,那我们就一起努力一次!”

第四十三章 又到了许秀娟家门前,秦宜柔示意宁兰抱着孩子去敲门。庞欣还算乖巧,一边敲门一边喊着:“许奶奶,我是欣,我来看你了!”果然,许秀娟把门打开了,一脸高兴的来抱欣。她抱起欣后才发现背后的王禹和宜柔,脸色立刻变了变,但还是客气的把大家让到了屋里。

许秀娟抱着欣问:“宁兰啊,你们母子怎么样啊?”宁兰还没有搭话,欣已经自顾自说了起来:“许奶奶,前些日子欣病了,可是妈妈没有钱,多亏了王舅舅帮忙!”宁兰苦笑着把自己的窘境说了一遍。可能是一直没有人倾诉,或是感情压抑的太久,宁兰的眼泪流了下来,本来就不妙的境地显得更加凄惨,让这场有目的的倾诉更加事半功倍!加上庞欣不停的插两句嘴,许秀娟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最后娘三个抱头痛哭!终于哭够了,秦宜柔适时的开了口:“许阿姨,我们知道您有难处,其实王禹和宁兰是同学,我和宁兰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我看到宁兰母子实在是太惨了,所以我才想帮帮她们,我想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人做事终究是要面对自己的良心,您说是吧?”许秀娟不置可否,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想着什么。秦宜柔接着说:“如果您肯出庭作证,我想我们能打赢这场官司,我不知道庞文慧给了您多少钱,但是我可以替宁兰答应你,打赢官司后,她可以给您双倍!对吧,宁兰?”宁兰很配合的点了点头。王禹这时说道:“许阿姨,我听宁兰说庞老临死前您曾经给他做过处置,而且这么长时间一直是保健医生的身份,可是据我所知,您已经退休,护士执照已经吊销,而且没有注册,你我都应该明白,这是属于非法行医的范畴了。”许秀娟叹一口气说:“你也不用给我扣那么大的帽子,我也知道你们的目的,我答应你们出庭作证!”王禹一时愣住了,他实在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的顺利,本来还以为会费一番口舌,最后也不一定行不行。他们的这次“策反”实在是很盲目,实在是不得以而为之的办法,因为所有的筹码都在庞文慧那一边,他们唯一的优势就是站在正义这一边,幸运的是,许秀娟的良心没有泯灭,被他们争取过来了。许秀娟摸着欣的头说:“孩子实在是太可怜了,而且这位姑娘有句话说的很好,人终究要面对自己的良心,自从庞老死后我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我也希望能帮帮宁兰!”宁兰不知道是因为压抑太久的感情终于得到了宣泄,还是因为感动的不知所以,反正早已经说不出话来。许秀娟站了起来,走进了卧室,一会出来拿了一张卡说:“这是庞文慧给我的十万块钱,我现在交给你!”说着郑而重之的交给了秦宜柔,宜柔接过笑着说:“许阿姨,您不为重金所动,是我们的榜样啊!”许秀娟摇了摇头说:“人啊,还是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终于开庭了。由于是审理庞氏家族的遗产纠纷案,所以在这个城市引起很大的轰动,光记者就来了一大批,旁听席上座无虚席。被告是庞文慧以及庞文力的老婆唐秀丽,原告自然是宁兰。由于双方事前就知道根本不会有和解的可能,所以上来就是唇枪舌剑,互不相让。

被告律师首先发难:“请问原告,你是庞文力的老婆么?”

宁兰只能摇头,被告律师接着说:“原告宁兰与庞文力并无婚姻关系,她没有继承遗产的权利,所以被告完全没有必要篡改遗嘱。”

秦宜柔:“我想被告律师在避重就轻,宁兰只是做为庞欣的代理人,而庞欣是庞老的亲孙子,庞老生前宁兰母子曾经在庞宅居住,这点庞家所有的仆人都可以作证,而且我这里有庞文力和庞欣的亲子鉴定书,请审判长过目!”

工作人员拿过了鉴定书交给审判长,审判长看后说道:“庞欣确实是庞文力的儿子这点毋庸置疑!”

被告律师:“就算他是庞老的孙子,可是由于他是非婚生子,庞老也不一定给他遗产!”

秦宜柔:“我想被告律师在偷换概念,我们讨论的是篡改遗嘱的问题,并不是继承权的问题!审判长,我想请我的证人出庭,但是在这之前,我要给审判长承上两样东西!”

审判长点头。

秦宜柔拿出那两张银行卡,交给工作人员后说:“当时庞老立遗嘱的时候,一共有两个人在场,一个是我的证人即庞老的保健医生许秀娟,另一个就是黄律师。这两张银行卡一张是十万元的,是第一被告庞文慧给许秀娟的所谓封口费;另外一张卡里面有一百万,是陌生人送到我家的,但是我有理由相信这也是庞文慧所为!”旁听席一片哗然。

被告律师:“我反对,原告律师不能凭自己的主管猜测断定我的当事人行贿!”

审判长:“反对有效!请原告证人出庭!”

许秀娟走了出来,被告律师开始询问。

被告律师:“许秀娟,庞老立遗嘱时你在场么?”

许秀娟:“我在场!”

被告律师:“那你听到了什么?”

许秀娟:“当时黄律师和我在场,由庞老口述,黄律师记录,庞老说,留给庞文慧现金500万,留给唐秀丽现金200万,剩余所有证券、股票、房产及公司都留给庞欣,暂时由宁兰打理,到欣18岁时再交还给欣。”

被告律师:“你今年多大?”

许秀娟:“58岁。”

被告律师:“你今年58岁,你能保证你记得没有错误么?”

秦宜柔:“反对,被告律师不能无端怀疑我证人的记忆能力!”

审判长:“反对有效!”

许秀娟:“我不能保证是原话,但是主要意思绝对不会错,那张10万元的银行卡就是庞文慧给我的,她叫我装作不知道,什么都不要说!”

庞文慧:“她血口喷人,我没有!”

被告律师:“我想请我的证人出庭!”

审判长表示同意。

黄律师走了进来,面色苍白,有些憔悴,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秦宜柔:“黄律师,你能复述一下遗嘱的内容么?”

黄律师:“留给唐秀丽现金500万,其余所有证券、股票、房产及公司均归庞文慧!”

秦宜柔:“你能保证遗嘱的真实性么?”

黄律师:“我……能!”

秦宜柔:“可是为什么你说的和我的证人遗嘱内容不一样呢?”

黄律师:“她撒谎!”

秦宜柔:“为什么就不是你撒谎呢?”

被告律师:“我反对!”

审判长:“反对有效!原告律师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秦宜柔:“有几句话我想问一下第一被告!”

审判长点头。

秦宜柔:“庞文慧,请问你和庞老关系如何?”

庞文慧:“关系很好!”

秦宜柔:“可是据我的证人和庞宅的佣人反应,你和庞老的关系并不好,几次为了立遗嘱的事和病中的庞老大吵大闹,请问有这样的事么?”

庞文慧:“他们撒谎,没有这样的事!”

秦宜柔:“那们庞老弥留之际你在做什么?当时庞文力已经去世,庞老只剩下你一个女儿,你为什么没有在场?”

庞文慧:“这……我不知道我父亲病重!”

秦宜柔:“如果你真的和庞老关系好,真的关心庞老,怎么会不知道他病重?”

庞文慧:“……”

秦宜柔:“我的问题问完了!”

被告律师:“这份遗嘱是做了公证的,我想请审判长出示公证处的遗嘱副本!”

审判长点头,书记员把遗嘱副本递给了审判长。

审判长开始宣读:……

听着听着,王禹脑门的汗流了下来,怎么回事?难道他们真的能通天么?这份遗嘱副本居然和篡改后的一模一样,王禹本来还存了一线希望,遗嘱副本是原来的遗嘱,现在看来他太低估他的对手了。旁听席更是一片哗然,大家议论纷纷。

秦宜柔却是一脸的镇静,高声说道:“我申请对遗嘱正副本的笔迹和所用纸张类型进行鉴定!”

审判长点头,高声宣布:“休庭,延期再审!”

第四十四章 回到宁兰的出租屋,大家一筹莫展。宁兰更是精神萎靡,官司几乎输定了不说,而她更是出乎意料的站到了风口浪尖,似乎记者更关心的不是官司的本身,而是她和庞家大少爷的情史,毕竟富翁家出现第三者而且还生了孩子,这似乎比遗产纠纷更能提起大家的兴趣。但这对宁兰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本来就精神脆弱的她,此刻几乎要崩溃了。虽然刚才秦宜柔替宁兰挡了驾,挡住了记者喋喋不休的询问,但是相信宁兰会是明天大小报纸的头条了。不怕采访不到,就怕没有主题,既然采访不到,那就凭自己的想象写,这就是记者的本事,相信明天宁兰的爱情故事会有若干的版本。

秦宜柔笑了笑说:“大家不要灰心,我们还没有输!”王禹抬起了头说:“你还有办法么?”宜柔说:“有啊!”“什么办法?”“我还没想到呢!”王禹马上像泄了气得皮球:“宜柔,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秦宜柔严肃的说:“相信我,我申请鉴定并不是单纯的拖延时间,我相信肯定会有什么蛛丝马迹,我觉得公证处的遗嘱应该是最近才调的包,也就是说是庞文慧知道我们打算告她之后才调的包,所以应该和第一份有些不一样,而且我们还有时间,现在时间就是财富,别忘了,还有一个重要人物黄律师没争取呢!”王禹不禁笑了:“宜柔,难道要我们哭着去求黄律师么?”宜柔摇摇头说:“不用,我自有办法,只是现在还不是很成熟,等我想好了再说!”两个人又安慰了宁兰一会才离去。

第二天上午王禹正在上班,突然接到秦宜柔的电话,平时这个时候宜柔是不会打电话的,因为这时两个人都在忙着,王禹估计是有什么事,赶紧接听,电话里宜柔的声音似乎有些虚弱:“王禹,我在你们医院的骨科急诊,你来一下!”放下电话王禹心里莫名其妙的“咯噔”一下,难道是宜柔出了事?和主任打了个招呼,马上向骨科飞奔。

到了骨科急诊,还没进门,王禹就看见秦宜柔在平车上躺着,几个医生正在忙碌着。王禹不顾一切的跑过去,还好宜柔的眼睁着,看见王禹来了,宜柔努力的挤出个微笑说:“你来了,速度够快的。”王禹这次有机会看看医生处置的地方,那是右小腿,红肿瘀青,一个尖锐的骨茬甚至支了出来,往外渗着鲜血,原来直直的小腿有些成角,王禹知道这是骨折了。王禹心疼的要命,着急的问:“怎么回事?”宜柔这时还不忘笑了笑说:“呵呵,被人打的!”王禹疑惑的问:“被人……”突然他明白了,一定是庞文慧,一时间王禹怒火中烧,抬腿就想往外走,秦宜柔似乎有所准备,一把拽住了他:“你干什么?”惯性带动了秦宜柔的身体,宜柔不禁呻吟了一声。王禹马上扶住她的身体,关心的问:“宝贝,怎么样?”宜柔没好气的说:“我问你去干什么?”王禹狠狠的说:“我去把她的腿打折了!”宜柔说:“算了,我已经报警了,啊,你让医生再给我打一支杜冷丁吧,太疼了!”看着宜柔疼痛难忍的样子,王禹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宜柔虚弱的笑了笑:“别哭了,大男人成什么样子!”

这时医生走了过来说:“王禹啊,你得签个字,是粉碎性骨折,需要手术的!”这里面的利害王禹自然知道,很痛快的签了字。

王禹一手推着车,一手拉着秦宜柔的手,心里真恨不得骨折的是自己。宜柔已经沉沉的睡过去了,这个坚强的姑娘,自始至终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要知道骨折的疼痛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犹豫再三,王禹还是换上了手术衣,跟了进去。虽然他不忍心看,但是他同样无法做到在外面等待。骨科手术是很残酷的,有时候大家开玩笑说就像做木工活的,的确差不多,锤子、锯子、凿子、钢针这些都是必备的。看着钢针一颗颗钉进宜柔的骨头,就仿佛一颗颗的钉进了王禹的心里,王禹痛苦的都快麻木了。

手术终于做完了,秦宜柔安静的躺在了病床上。麻药还没有过去,宜柔还没有醒过来,看着这个自己深爱的女孩,王禹不禁心如刀绞。如果不是自己把她牵扯进来,肯定不会发生这种事,可是宜柔自始至终没有一丝埋怨,这样的深明大义,自己该如何报答?宜柔突然呻吟一声,慢慢的睁开眼,王禹知道这是麻药劲过去了,通常这段时间是最难熬的,因为这段时间是非常疼的。王禹赶紧握紧了宜柔的手:“宝贝,疼么?”宜柔轻轻的点了点头。“宝贝,我……”宜柔知道他想说什么,虚弱的说:“如果以后你再说类似的话,我就不理你了,还有不许再哭了,丢人!”王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正在这时,外面一阵喧哗,原来是王禹妈妈,宜柔妈妈得到消息后赶来了。两人进来后马上坐在床边嘘寒问暖,并不时的抹抹眼泪。王禹见状赶紧说:“二位妈妈,宜柔有点累了,你们让她休息一会吧?”二人却还是坚持不肯走,说是不再打扰宜柔,就在这里坐一会,弄得宜柔苦笑不得,只得说:“妈,你们走吧,有王禹陪我就行了,手术都做完了,没事了!”二位妈妈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晚上小曼、姚建还有宁兰也来了。姚建小曼还好,宁兰却是哭的不成样子,一个劲的自责。最后宜柔实在是受不了了,皱着眉头说:“宁兰,你怎么这么软弱,你这个样子就算我帮你把官司打赢了,那么大的公司你管理的了么?我自己都不后悔药你自责什么?我从接你案子那一天起,各种可能就都想到了,这些事不用你来负什么责任,我自己会为自己负责!”可能秦宜柔的话说的有些重了,宁兰怔怔的发愣,不过总算不哭了。宜柔又说:“你要是真心疼我的话,等官司打赢了多给我点诉讼费吧?”宁兰这才破涕为笑。这时姚建凑了过来说:“哥们,你闹得挺大啊,本来我以为我开个火锅店就不错了,没想到你们两口子一下子都上报纸了,真是佩服啊!”王禹狠狠的捶了姚建一拳。

终于清净了,王禹也躺到了床上,和宜柔偎依在一起。宜柔轻轻的说:“老公,我要是瘸了,你还会不会要我?”王禹一笑说:“别说瘸了,就算一条腿没了我都要,要是一条腿没了还更加方便。”“什么方便?”“你说什么啊?”宜柔突然明白了,满脸绯红,笑骂道:“不要脸!”良久,秦宜柔轻轻的说:“宝贝,我真希望咱们可以一直这么躺下去,不吃饭也不睡觉!”王禹一笑:“那不成神仙了?”“和你在一起,我觉得比神仙还幸福!”听秦宜柔说的动情,王禹不由得紧紧抱住了她。

第四十五章 上午,秦宜柔在闭目养神,王禹却在想着自己的心事,说是心事其实也没什么,说白了就是在想如何给宜柔报仇,总之这打不能就这么白挨了。可是这事让他颇费脑筋,对方一个女流之辈,自己总不能也去把她的腿敲折了,可是就这么便宜她实在心里难受,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秦宜柔的眼睛睁开了,看着王禹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和恶狠狠的神色,秦宜柔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当下咳嗽一声说:“老公,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别想着给我报仇,我已经报警了,警察会处理这件事,而且我们还要继续打官司,你别打乱我的计划!”王禹一愣,被人猜中心思,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转移话题说:“你都这样了,还想打官司,要不咱们出钱给宁兰请个别的律师吧?”秦宜柔摇了摇头说:“不行,这个官司我必须打赢,别人接手就等于前功尽弃了,而且现在这个官司闹得满城风雨,我想放弃都不行了。”“可是你现在……”宜柔笑了笑说:“放心吧,我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倒,打折我一条腿就想让我放弃,她也太小瞧我秦宜柔了!”

王禹刚想说话,突然门被推开了,居然是神鬼莫测的小六。王禹记得上次小六出现就是妈妈住院的时候,怎么现在宜柔住院他又来了?当下开玩笑说:“小六,你是未卜先知还是怎么的?怎么我们家一有人住院你就出现啊,这次怎么空手来了?”小六还没说话,宜柔突然惊奇的问:“啊,小六,你的脸怎么了?”王禹这才注意到,小六的脸有些瘀青,好像是打过架似的,赶紧站起来问:“怎么回事,打架了?”小六哭丧着脸说:“是被人打了,你得给我报仇啊,三哥!”王禹摇了摇头说:“我是想给你报仇,可是不巧,你看我们家宜柔也被人打了,我还不知道怎么报仇呢,再说我也走不开,你去找老大吧,老大的身手比我还好!”其实小六也看出来秦宜柔住院了,王禹走不开,可是还是不死心,接着说:“我是想找老大来着,可是老大看我不顺眼,估计不帮我,要不你帮我求求老大?”老大一直对小六的私生活颇有微词,碍于兄弟情谊一直隐忍不说,和他的感情要比和王禹的淡薄的多。这时秦宜柔说话了:“小六,你先说说到底因为什么打架?”小六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我和一个小子同追一个女孩,结果最后他比不过我,就动武了,我这小身板哪是他的对手,所以来办救兵了。”王禹不住摇头,心说果然没出我所料,宜柔也是一脸的笑意。过了半晌宜柔说:“要不王禹你去一趟吧,毕竟你们哥三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打架倒是次要的。我在这有妈陪着就好了!”王禹心里也是矛盾万分,毕竟和小六不是一般的感情,看着哥们受欺负,自己没有理由坐视不管,可是宜柔现在还躺在病床上,这时候自己怎么可能离开?宜柔像是看破王禹心思似的说:“放心吧,我的刀口又没有感染,剩下的就是静养了,没什么事,再说我还要再想想官司的事,等你一回来,我们还有事要做呢!”听宜柔说的有些道理,王禹点点头说:“那我明天就回来,让妈先看你两天!”宜柔点了点头。小六高兴的大叫起来:“耶,还是三嫂好!”

到了车上,小六问道:“老三,我刚才听宜柔说什么官司,怎么回事?你们打官司么?还有宜柔的腿是怎么回事?”于是王禹将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小六大是愤愤不平,叫道:“怎么都欺负到咱们哥们头上了,等灭了那小子再回来灭她,咱哥三来个携手荡群魔!”对于小六的人来疯,王禹早已习惯,当下也不说话,开始闭目养神。

由于提前通了电话,老大一早在他们医院门口等着,见王禹和小六下来,一人先来个熊抱。正好赶上中饭,三人边吃边聊。喝了一口酒,老大问道:“小三,小六你们来是有什么事么?”于是王禹将小六的事简单说了说,老大边听边皱眉头,听完了也不置可否。然后小六又添油加醋的把宜柔的事说了一遍,老大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好不容易等小六说完了,老大沉声说:“小六,你那事回头再说,咱么先去解决宜柔的事!”王禹赶紧拦着说:“老大,宜柔说了这事她有打算,不让我们坏了她的计划!”老大的眼眉立了起来:“你的老婆腿被打折了,你还拦着不让报仇,你是不是上班上傻了?”王禹见老大真的动气了,赶紧说:“老大,宜柔确实有她的计划,我怕咱们这时行动把官司的事搅了,你看这样行么?等官司的事一了,如果这事还没有结果,我们再行动,好不好?”老大想了想,无奈的点了点头。见老大不再说话,小六怯生生的问:“老大,那我的事呢?”老大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王禹赶紧打圆场:“老大,要说小六这事也不算离谱,追女孩么,那小子不守规矩,欺负人,咱们也不能看着不管吧?”老大终于点了点头。小六马上高兴的手舞足蹈,拼命的给老大夹菜。

第四十六章 到了小六说的那个叫秦建的对头的家门口时,已经是晚上了。小六指了指二楼说:“那就是他家!”老大点点头说:“行,你去叫他出来,我们在树后等着,等会我们抓住他,你打几下出出气得了,毕竟不是什么大事。”小六点了点头。

一会就见小六飞也似的的跑了出来,一个壮男追了出来,一边追还一边骂:“妈的王八蛋,你居然还敢来,活腻了!”小六“嗤”的一声钻到了老大的身后。秦建追到树后才发现有两个铁塔似的人影矗在那里,还没等明白怎么回事,两个人已经袭了上来,两只胳膊已经被抓住了,试着挣扎一下,如蜻蜓撼柱,纹丝不动。秦建索性不再挣扎,骂道:“好小子,居然还伏下帮手了,妈的!”小六这时神气活现的走了出来:“秦建,你也有今天?”说着扇了他一个嘴巴。秦建冷冷一笑,却不再说话。小六拳打脚踢的发泄了一阵,老大眼看差不多了,忙说:“小六,行了!”冲王禹一示意,二人松开了手。本来以为秦建一得自由不是立刻反抗就是立刻逃跑,没想到却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冷冷的说:“第一次看见抢别人老婆还这么嚣张的,走着瞧!”说完转身想走。王禹一愣,问道:“兄弟,你说什么,抢你的老婆?你们结婚了么?”秦建显然被问愣了,半晌才说:“我们结婚好几年了,怎么,有问题么?”老大这时也明白过来问道:“你是说我这个兄弟是第三者?”秦建突然笑了:“难道你们觉得我是第三者?”王禹和老大相对一笑,都明白自己又被这个好兄弟骗了。看秦建想走,王禹赶紧说:“那个……秦建,这事好像有点误会,我们也不知道具体的经过,你俩也算扯平了,你看就这样算了行么?”“算了?”秦建冷笑着说,“走着瞧吧,你们管得了他一时管不了他一世,如果他不再骚扰我们,我也许就不追究了,如果他还敢骚扰我们,我会给你们好看!”说罢扬长而去,留下老大和王禹面面相觑。

早在秦建说出抢他老婆的时候,小六就知道事情已经露馅,赶紧躲的远远的。现在看着老大脸色不善,更加不敢过来。王禹招了招手,小六才勉强蹭过来几步。“到底怎么回事?”王禹问。“他们感情破裂了,要离婚,可是那男的死活不离。”“真的?”“真的!”王禹看了老大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说:“秦建已经答应,如果你不再骚扰人家,他就既往不咎,反正你再骚扰人家我们也不管了,你看着办吧!”小六貌似认真的点了点头。老大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看到老大的脸色缓和,小六马上欢呼雀跃起来:“走,去看看兄弟的家,咱们今晚一醉方休!”

第二天,王禹回到了医院。一进病房却看见小曼正在那里。一见王禹回来,小曼笑着说:“怎么,想宜柔姐了,这么快就回来了?”王禹不答却笑着问:“你们火锅店也快开业了,什么时候结婚啊?”小曼脸一红说:“你们都没着急,我们着什么急啊?”“可人家姚建同志着急啊,背后都已经和我诉过好几次苦了。”“诉什么苦?”小曼不解的问。“姚建说,饿着并不可怕,好东西摆在面前却不能吃,这是最痛苦的!”小曼略一思索马上明白了是什么意思,脸更红了,说了一句:“等我回去收拾他!”就逃也似的跑了。

王禹转过头,却看见秦宜柔正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王禹疑惑的问:“你干什么,发花痴么?”“刚才那句话是姚建说的还是你自己的感受?”王禹这才明白她的意思,骚了骚头说:“通用通用,共勉共勉!”宜柔笑了笑不再理会。王禹坐在了床边问:“你知道小六为什么挨打么?”宜柔笑了笑说:“反正不会是他说的那个原因,没准是抢别人的老婆。”王禹惊讶的张大了嘴,半晌说不出话来。宜柔接着说:“看他那闪烁其辞的样子,我就知道他说了假话。”“你怎么知道?”“也不看看我是干什么的?作为一个律师你首先的清楚你的当事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否则是很危险的。”王禹皱了皱眉头说:“那我在你面前岂不是不能说假话了?”“好像是不能!”看着王禹愁眉苦脸的样子,宜柔不禁哈哈大笑。

“好了,你去办出院手续吧!”秦宜柔说。“现在就出院?”“是啊,在这里有什么用,到家一样是静养,何况我们还有事要做。”王禹低头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在这里住下去也确实没什么价值,于是依言去办手续。

回到家睡了一觉之后,秦宜柔急急的把王禹叫了起来说:“走了,办事去了!”王禹愣愣的问:“去哪啊?”“正杰律师事务所,别问了,快走!”王禹糊里糊涂的推着轮椅到了正杰律师事务所的楼下。到了门口,秦宜柔却不上去,对着王禹说:“给姚建打个电话,让他在这下面的咖啡厅等咱们,最好能骑个摩托来。”王禹把宜柔的话如实转述,姚建也是一头雾水,一个劲的问为什么,王禹自己也不明白宜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告诉姚建千万照做,十分重要!

看来一切准备完毕,秦宜柔高兴的打个呼哨,王禹像个听话的老马,推着宜柔缓缓前行。一个打着石膏的轮椅美女在写字楼里毕竟不是很常见,大家纷纷侧目,看得王禹一脸的不自然,秦宜柔却浑不在意,怡然自得。终于他们进了黄律师的办公室,黄律师看见秦宜柔这个姿态进来,显然是满脸的惊讶。秦宜柔很愉快的打了个招呼:“黄律师,还记得我吧?”“当然。”黄律师微笑着点头。“您是前辈,有些话可能说着不敬,今天您要多担待了!”黄律师大度的一笑说:“请讲!”“您应该知道我给您留了余地,否则那天您就是第三被告了!”“是,可是成了被告也不能说明我就有罪!”“其实这件事情你我心里都清楚得很,你觉得你最后能赢么?”黄律师却不说话。秦宜柔微微一笑说:“黄律师请放心,我没有带录音设备,这种雕虫小技也瞒不过您!”“你我都清楚,诉讼的结果不一定都和事实的真相吻合,这要取决于你怎么利用证据。”秦宜柔点点头说:“不错!”黄律师得意的说:“所以你不一定赢!”秦宜柔不答他的话自顾自的说:“虽然您会觉得很幼稚,我还是想问问您,你记得您拿律师证那天的宣誓么?这个官司如果打输了,您还想在律师界混么?您知道,这不仅牵扯到技术水平问题,更多的是牵扯到职业操守甚至人品的问题!”秦宜柔显然点中了他的软肋,黄律师的脸色马上变了。秦宜柔微微一笑说:“我还想给您最后一个机会。”说着她把手里的档案袋扔到了桌子上,“如果说我已经拿到了那份原始的遗嘱,您信么?”黄律师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右手不自觉的摸了一下办公桌抽屉,这一切当然没有逃过秦宜柔的双眼,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黄律师不自觉的笑了笑:“秦小姐说笑了!”秦宜柔收回了档案袋,却把一张名片放在了桌子上:“机会已经给您了,开庭之前您可以随时打这个电话,开庭之后我就帮不了您了!”说完抬头冲王禹一笑说:“我们走吧!”两个人离开了黄律师的办公室,剩下黄律师像木雕一样坐在那里。

第四十七章 两个人下到一楼的咖啡厅,姚建早已等在了那里。见到他们下来,姚建急急忙忙的问:“你俩搞什么,神神秘秘的?”秦宜柔笑着说:“没时间解释了,听着,这次让你俩玩个刺激的游戏,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一会黄律师就会下来,他手里应该拿个档案袋或者是公文包,你们这次做个飞车党把他手里的包抢走,你们放心他绝对不敢报警!”王禹和姚建面面相觑,半晌姚建才说:“这是犯罪啊!”王禹也点点头。秦宜柔笑着说:“我不知道,就当你们做个游戏吧,那里面没有钱!”王禹还是有些犹豫:“这行么?”秦宜柔正色说:“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如果不行估计我们就输了!”王禹咬了咬牙说:“干了,你看呢?”姚建笑了笑说:“干吧,挺刺激的,不过我们要失手了,你可得保我们出来啊!”秦宜柔狡黠的笑了笑说:“如果你们失手了,别说我教你们的,说了我也不承认,不过如果这点事你们也失手了,那我和小曼可真就所托非人了!”姚建无奈的摇了摇头:“王禹,我真替您担心啊!”“担心什么?”“你说你老婆这么聪明,以后恐怕把你卖了你还帮她数钱呢吧?”王禹大有同感的点了点头。宜柔笑了笑也不理会,从包里拿出两个帽子两个口罩说:“来,给你们道具!”还好是冬天,姚建打扮停当说:“你别说,还挺专业的!”秦宜柔打了个胜利的手势说:“我回家等你们的好消息了!”

黄律师在路上急急走着,手里拿个档案袋。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他并没有把原始的遗嘱销毁,可是刚才真的被那个小姑娘吓出一身冷汗,这份遗嘱看来还是换个地方比较保险。如果这个官司打输了怎么办?黄律师不敢想下去,那可能就要真的改行了!正在胡思乱想,后面一阵摩托的轰鸣传了过来,黄律师不自觉往路边闪了闪,转瞬间摩托擦肩而过,黄律师只觉得手中一轻,等他明白怎么回事,摩托早就远去了,手中的档案袋早就不见了踪影。黄律师险些摊在地上,一转念他就已经明白自己是被那个小姑娘耍了,这招引蛇出洞玩的漂亮。黄律师怔怔的站着,看来他真的要思考一下退路了……

姚建得意的把档案袋往床上一扔:“幸不辱命!”秦宜柔看着两人还在带着那副道具,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快把帽子口罩摘了,你们不嫌热么?”两个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带着道具。姚建边摘边说:“看来这心里素质还是不行,抢他的时候我心里紧张的要死,王禹你怎么样?”王禹摇了摇头说:“我和你一样,现在心还在怦怦跳呢!”姚建煞有介事的说:“我本来想把这次当作一次实习,以后没法混了就去干这个,看来不行,心里素质不过关!”两人同时哈哈大笑。

秦宜柔这时已经把档案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果然不错,正是那份原始的遗嘱。秦宜柔得意的一扬手说:“这场官司我们赢定了,到时我请你们俩吃饭啊!”姚建延着脸说:“你们是两口子,钱不钱的无所谓,能不能给我点钱啊,刚才那事对我的精神是个挺强烈的刺激!”秦宜柔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少来了!你都快成老板了,还跟我要钱!”姚建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怎么知道这里面肯定是那份遗嘱?”秦宜柔得意的笑了笑说:“这就叫做引蛇出洞,我们同样是律师,我了解他的心理,他虽然昧着良心改了遗嘱,但肯定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所以这份遗嘱他肯定不会销毁,但是我们不知道他藏在了哪里。我上去和他说那番话先打乱了他的方寸,随后冷不丁的抛出遗嘱已经在我手里的炸弹,他的手下意识的去摸他的抽屉,我就知道遗嘱是在抽屉里了,但是我的说法让他觉得很不安全,所以他必然要转移地方,结果就中了你们的圈套了。其实就算他不转移也没关系,不过就要麻烦你们二位做一下贼了!”姚建害怕似的逃出了好远,一边换鞋一边说:“太可怕了,什么叫心机,这就叫心机,王禹你和她在一起你不自卑么?反正我是自卑,在她面前我就像弱智一样,我还是走吧!”说完开门离开。王禹和秦宜柔一阵大笑。

晚上王禹是夜班,一般情况下夜班是没有什么事的,只要照顾一下病房的病人就好。所以一般的医生护士晚上都是闲聊天,这也是医院这个地方比较容易产生婚外情的原因之一。因为一般的医生和护士都是对班的,也就是说只要是夜班,晚上都是这几个人,这就难免日久生情了,当然这只是个别现象。王禹的选择一般是看书,虽然他申请的所谓科研经费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批下来,但是王禹有一种感觉,这个院长是个务实的院长,很有可能真的会拨这部分经费,所以他有必要提前做一些准备。

王禹的夜班是江小曼和曹倩配班。曹倩已经离婚了,据说他老公净身出户,家里所有的东西都给了她,但是她到离婚那天也没有见到他老公一面,所有的一切都是由律师委托办理的。由此可见他的老公恨她到何等地步,这对自信心极强的曹倩也是个不小的打击。虽然她消沉了一阵子,可是最近似乎有死灰复燃的迹象,还好她已经了解王禹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会再来罗嗦王禹。

门开了,小曼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大家都知道王禹的习惯,所以一般时候没有事的话不会有人来打扰王禹。王禹知道小曼有事,还没开口,小曼就着急的说:“王哥,快,急诊,大出血!”王禹迅速来到检查室,病人是下腹痛后下身大出血来诊,停经两个月,诊断很明确:宫外孕大出血,必须马上手术。王禹一边给病人做检查一边告诉小曼,通知血库备血,通知手术室准备手术,最后自己拿着手术通知单出去找家属签字。

到了门外,王禹喊了医生:“谁是病人家属,请过来一下!”等家属过来后,两个人一照面都愣住了,真是冤家路窄,家属居然是那个黄律师!

第四十八章 毕竟人命关天,王禹还是先反应过来,冷冷的说:“病人是宫外孕大出血,需要马上手术,这是手术通知单,你看一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请签个字!”黄律师愣了一下问:“是您给我爱人做手术么?”王禹一怔,随即明白了他问话的意思,大概黄律师对王禹有些不放心,怕他借机报复,王禹摇摇头,心说你也太小瞧我了,毕竟人命关天,怎么可能拿这事开玩笑?当下毫不客气的说:“如果不做手术的话,你爱人必死无疑,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签字马上手术;另外就是转院或是找别的医生来手术,但是这都可能会要了你爱人的命!”黄律师的额头渗出了汗水,王禹不禁苦笑,这可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看他迟迟不下决定,王禹有些着急了:“现在对您爱人来讲,时间就是生命!另外,”王禹不无深意的说:“作为一个医生,我有我的职业操守!”终于黄律师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

其实宫外孕大出血不是什么难度大的手术,只要手术时机及时,完全没有问题。黄律师的老婆大概有四十多岁,由于失血脸色煞白,如果再耽误一会恐怕就要休克了。王禹一边熟练的手术一边想,看黄律师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居然还这么大精神头,当然有精力也是好事,你倒是采取一下措施啊,这下可好,老婆受罪不说,还差点有丢了命,真是的!打开盆腔一看,果然和王禹所料不差,右侧输卵管由于胚胎的异位植入,已经破裂了。这样的宫外孕一般的处理就是切除患侧的输卵管,很快手术顺利完成了。

王禹走出了手术室的大门,黄律师精神紧张的迎了上来,王禹知道他想问什么,当下淡淡的说:“手术很成功,你老婆没事了!”这句话像是给黄律师吃了一颗定心丸,黄律师的精神明显放松了,王禹转身想来开。黄律师却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拉着王禹向旁边走去,这套王禹见的多了,一般是给红包,但是王禹却从来没拿过。本来不想理他,但是王禹突然恶作剧的想看一下他的嘴脸,于是随着他来到旁边。只见黄律师满脸通红,从兜里拿出一叠钱向王禹的手里塞,嘴里说着:“谢谢你了,王大夫,这个给您买包茶!”王禹心里暗笑,这位黄律师表情尴尬,大概平时总收别人的钱,从没想到有一天也给别人送钱吧。王禹不接他的钱,却冷冷的说:“我说过,我有我的职业操守,我不会因为钱做昧良心的事!”说完转身离开,剩下黄律师手里拿着钱尴尬的站在当地。

第二天中午回家,王禹和秦宜柔讲了这事,秦宜柔淡淡一笑说:“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不过你也算是为宁兰的事出了一把力,如果他还有一点良知的话,也应该好好想想你的话吧?”王禹还是担心的问:“你说他会给咱们出庭作证么?”秦宜柔肯定的点了点头:“放心吧,会的,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接下来的几天,王禹心急如焚,生怕事情还有什么变数,可是宜柔却是一副怡然自得,胸有成竹的样子,看的王禹毫无脾气。这些天宁兰每天都来来看宜柔,出乎王禹的意料,官司的事宁兰一句不问,只是关心秦宜柔的伤势,每天陪宁兰聊天。王禹母亲更是变着方的给宜柔做吃的,弄得宜柔直嚷嚷再这么下去该减肥了。果然不出秦宜柔的意料,开庭的前一天晚上,黄律师终于打来了电话统一出庭作证,王禹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终于开庭了。由于是再次开庭,更加吸引注意,长枪短炮更是有增无减。更出乎意料的是,秦宜柔居然是打着石膏,坐着轮椅出现在律师席上,更是为这场本来就众说纷纭的公司增加了看点。

审判长首先宣读鉴定的结论:“经鉴定,两份遗嘱签字均为庞老亲笔,印章无误,但纸张类型不一致。”

秦宜柔侃侃而谈:“遗嘱正副本应该是先后打印出来的,也就是说没有极特殊的情况,纸张类型应该是一致的,但是现在遗嘱的正副本居然出现了纸张不一致的情况,那只能说明,这两份遗嘱是伪造的,而且是先后伪造的!”

被告律师:“反对,原告律师依靠常识做出这种推断是没有法律依据的!”

审判长:“原告律师,你还有什么新的证据么?”

秦宜柔:“我这里有一份原始的遗嘱,也就是庞老立下的遗嘱,也就是被告手中那份遗嘱的真实面目!请审判长过目!”

旁听席一片哗然。审判长看过遗嘱后点头问道:“原告律师,请你说明这份遗嘱的来源,你为什么如此肯定这份遗嘱才是真正的遗嘱?”

秦宜柔:“请审判长允许请出我的证人,也就是当初被庞老委托立遗嘱的黄律师!”

黄律师走进了证人席。

旁听席一片大乱,庞文慧和唐秀丽的脸色马上变得煞白。

秦宜柔知道这场官司他们赢了……

终于躲过了记者的围追堵截,几个人回到了王禹的家里。一进家门,宁兰母子就跪到了王禹和秦宜柔的身前。王禹赶紧过去搀扶。宁兰却死活不起来,双眼含泪的说:“王禹,宜柔,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是我还是要说谢谢你们!”王禹和宜柔相对一笑,对他们来讲能帮到宁兰就已经是他们最大的幸福了。王禹终于把宁兰母子搀了起来。秦宜柔笑着说:“宁兰姐,剩下的什么公司交接,遗产的各项处理,你随便委托个律师办就可以了,咱们起诉后公司的财务应该就被冻结了,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记得完全弄好后请我们吃饭啊,大富翁!”秦宜柔的话不假,所有财务交接清楚之后,宁兰母子的财产至少在一亿以上,名副其实的一步登天了。宁兰点点头说:“好,那就不麻烦你们了,等公司运转正常后,我再来谢你们!”母子二人终于千恩万谢的离开。王禹和秦宜柔再次相视一笑,同时感慨,原来帮助人也是如此的幸福!

第四十九章 姚健的火锅店终于开业了,这小子居然起了个脂粉气十足的名字:曼曼火锅店。听起来似乎不像个火锅店,都是像个洗头房之类的风尘场所。王禹和他提起后,这小子居然得意的说:“什么叫另类,这就是,名字的目的无非是让别人记住它,给人的印象越深刻越好,再说这是以我们家小曼的芳名命名的,有何不可?”王禹不禁摇头,对姚健歪理邪说,他向来是甘拜下风的。

晚上从姚健的店里回来,虽然头脑有些迷糊,但是他还是想着席间姚健向他说的一件事:本地有个规模小一点的医院,想请个专家做手术,王禹虽然职称不够,但是业务水平是绰绰有余的,姚健就想让他过去,毕竟收入还是十分可观的。王禹知道这就是俗称的“走穴”了,虽然这在医疗系统挺普遍的,但是王禹没想到让自己碰到。本来这种“走穴”是不允许的,但是为了医疗资源共享,卫生系统还是允许跨医院请专家的,这就给了医生打擦边球的机会,因为所谓专家根本没有什么明确的界定。往往这个医院的一个主治医生到另一个医院坐诊就成了主任医生,但是病人不知道,往往趋之若鹜。这也许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的心理在作怪吧?王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明天问问主任再说!

第二天一早,王禹和主任说了这事。没想到主任丝毫没有犹豫,马上说:“去吧,这是个好机会!”王禹一愣道:“主任,我现在才是个医师啊?”主人笑了笑说:“这种事看的是水平,不是职称,人家请你是去干活的,不是去讲学的,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不行。你以为那么多专家都是主任么,哪有那么多主任?”王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主任接着说:“另外走穴有个好处,它提高你的知名度,还可以培养你的心理素质。但是千万记得要注意安全,这不像在自己医院,没有把握的手术千万别做!”王禹点了点头。

有了主任的首肯,王禹就像吃了定心丸,心理踏实了很多,马上给姚健打了电话,这事就算敲定了。想着自己一个小医师到了别的医院居然成了专家,王禹自己都觉得好笑,不过没办法,现实就是这样。

晚上回到家,秦宜柔告诉王禹今天去过公安局了,打她的那两个人已经抓到了,而且已经供认指使者就是庞文慧。王禹看她的神情有些沮丧,有些不解,就问她怎么回事。秦宜柔想了想说:“今天宁兰打过电话,庞文慧由于篡改遗嘱,情节严重,已经被依法剥夺了继承权,也就说什么遗产也得不到了,现在又因为这事被批捕,宁兰问我能不能放她一马,咱们的损失可以由她来赔。”说到这宜柔苦笑一下说,“可是庞文慧对我已经构成了重伤害,我已经无权撤诉了,看来牢狱之灾她是免不了了。”王禹“哼”了一声说:“那种人可怜她干嘛,为了钱丧心病狂,不但置宁兰母子生死与不顾,还雇人打断了你的腿,我看坐牢是轻的!”秦宜柔轻轻叹了口气说:“我是可怜宁兰,本来一家人可以和和睦睦的,现在弄成了这样,孩子唯一的亲姑姑还进了监狱,而且剩下的这大摊子事也确实够难为她的。”王禹点了点头,的确如此,他们将宁兰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现在恐怕又将她置于更大的精神压力之下,毕竟运作这么大的公司,对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小女子来说,不是一件易事,不过这事别人恐怕帮不上忙,一切都得看她自己了。王禹忽然有些怀疑这事自己做的到底是对还是不对,秦宜柔看王禹脸上阴晴不定,问他怎么回事,王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宜柔笑了笑说:“应该问题不大,找几个懂行的经理就行了,主要看她能不能控制住这些经理,我看问题不大,实在不行,把公司卖了,够她们母子吃几辈子的了!”王禹不禁一笑,看来自己有些替古人担忧了。

终于完成了第一例“走穴”手术,王禹的内衣都被冷汗湿透了。走出手术室,王禹不禁苦笑,其实只不过是一例简单的巧克力囊肿摘除术,却搞得自己极度紧张,弄得好像第一次上手术台似的,看来还真是像主任说的,能培养心理素质。术后王禹如约拿到了一千块钱,攥着这一千块钱,王禹心潮起伏,其实这一千块是自己的劳动所得,本来无可厚非,但是王禹却觉得这钱拿着有些烫手,毕竟自己只是个医师却号称专家,应该是欺骗了患者,不过手术很成功,也算对得起患者了,也许这就要用到那句老话了:这就是生活,既然无法反抗,就只能默默的承受了!

院长的承诺终于兑现了一半,虽然科研经费迟迟没有拨下来,但是却终于给王禹送来个新同事。这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叫楚一鸣,长的眉清目秀的,和王禹一样不是很健谈,甚至还很害羞,那种羞羞答答的样子逗得大家一阵大笑。不过王禹却很满意,至少楚一鸣看起来不像苏猛那么世故,那么圆滑,却是和自己一个类型的人,应该是个业务上的好搭档。

照例晚上要欢迎新同事,由于姚健开了饭馆,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大家自然要去他那里庆祝,把姚健乐的眉开眼笑。首先是主任的开场白,主任平时不苟言笑,今天的开场白却是颇具幽默感:从今天开始,我们科就有两位男性了,以后的阴阳就更加调和了,你们两位不仅是在座所有女性眼中的风景,更是我们业务上的骨干,希望你们不负众望,不要辜负你们男妇科医生的伟大称号!大家一阵哄笑,却都是酒到杯干。王禹也算个老同志了,虽然同样是男性,却遭到了冷落,楚一鸣自然成了大家重点关照的对象。大家频频向楚一鸣举杯,别看楚一鸣文质彬彬,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却很好的诠释了人不可貌相的古语,酒到杯干,绝不含糊。姚健忙完了,也坐到桌上陪王禹喝酒。突然姚健用手一捅王禹,示意他看对面,王禹一抬头,心里不禁一惊,曹倩正在醉眼迷离,满面含春的看着楚一鸣,甚至比那时看王禹的眼神更加渴望。王禹不禁暗骂,这个娘们怎么这么喜欢吃我边草啊,更何况她现在是怨妇久旷,不知道楚一鸣能不能逃出她的魔掌?看来有必要和楚一鸣谈谈这事,人家楚一鸣也许还是处男呢,哪能让她这个少妇糟蹋了?看来自己和院长要求要个男同事,倒是遂了她的愿了!那天晚上大家喝到很晚,连王禹都有些迷糊了……

第五十章 今天王禹有一台手术,是个23岁的女孩,叫做齐瑶瑶,是个子宫肌瘤患者,这种年轻女孩由于子宫上有子宫肌瘤,往往不易怀孕或是怀孕后容易流产,到最后还是需要手术解决。这是个小手术,妇科的子宫肌瘤摘除就如同外科的阑尾切除一样,是个用来练手的小手术,所以王禹要求小楚和自己搭档。

小楚的基本功还算扎实,而且加上这些日子的历练,也基本熟悉了手术室的环境和步骤,所以虽然王禹站在术者的位置,所做的也仅仅是给小楚打个下手。开始摘除肿瘤了,由于这种子宫饥壁间的肿瘤往往周围有一层纤维包膜,还是比较容易摘除的,有的时候就像剥鸡蛋一样,一挤就出来了,只要处理好肌瘤的供血血管就可以了。肌瘤很快剥离出来了,但是小楚用止血钳夹了几下,都没有止血,血还是不大不小的渗出来,小楚的额头冒出了冷汗。王禹突然预感到事情不好,示意小楚用纱布擦干净出血点,同样王禹也没有看见明显的出血血管。王禹的心里“咯噔”一下,示意护士输血,自己继续和小楚寻找出血点。术中出血大的血管和小的血管都没有关系,大的血管容易结扎,小的血管压迫止血就可以,最怕的就是这种不大不小的渗血,因为这种渗血无法找到出血点,用压迫止血又无效,有时甚至是致命的。一磅血很快输完了,血还是不大不小的渗出来,甚至连主任都来了,盆腔还是血红一片。护士又挂上了另一磅血,轻声说:“主任,只剩下这一磅了!”主任头也不抬,低声问:“为什么准备这么少?”护士回答说:“病人是稀有血型,ab型rh阴性,就这两袋还是从省血站调的,再说这么简单的手术谁会想到……”王禹听了不禁摇头,是啊,小事情往往出大问题,有多少老专家最后往往都是栽在了简单的阑尾手术上?主任这时抬起了头严肃地说:“王禹,你去和家属谈,现在没有别的办法,要想保命,只能切除子宫!”话音没落,病人齐瑶瑶叫了起来:“你们别切我的子宫,我还没有生过孩子呢?”由于这种手术病人只是腰麻,病人的意识是清楚地,当听说要切除子宫时,齐瑶瑶不禁叫喊起来,主任却不予理睬,示意王禹快去。王禹快步离开,却还是听见齐瑶瑶在声嘶力竭的喊着:“别切我的子宫,别切我的子宫!”王禹一边迅速的脱手术衣一边想:像这种有意识的病人我们做什么决定是不是应该征求病人自己的意见,而不是征求病人家属的意见?毕竟身体是自己的,只有病人自己才有权做决定。比如说一个难产的孕妇,如果丈夫说保孩子,那就意味着放弃大人的生命,把命交到别人手里,这岂不是很荒唐?

王禹走出手术室,喊了一声:“谁是病人家属?”呼啦一下围过来一片,王禹又问:“谁有决定权?”一个壮实的酗子站在了王禹的面前说:“我是齐瑶瑶的丈夫!”王禹点点头说:“由于病人的血管先天变异,现在病人大出血,要想保命的话现在只能切除子宫,你考虑一下,马上做决定!”酗子一愣问:“必须切除子宫么?可我们还没有孩子,我给他输血不行么?”王禹摇了摇头说:“请相信我们,这是万不得已的办法,你爱人的血型是稀有血型,你们都不会相配,再说现在也来不及了!”王禹看的出来酗子万般为难,但是还是不得不提醒他,因为这磅血再用完了,想保命都不能了:“请快下决定,时间不等人!”酗子终于颤抖着手在同意书上签了字。

王禹永远忘不了那一刻,他们在忙碌着摘除病人的子宫,病人则在满脸泪水,声嘶力竭的哀求着,别切我的子宫!不知道病人意识没意识到,如果不切她的子宫,她就铁定会香消玉殒,不过这种现代科技在自然规律面前的无奈,却着实让王禹震撼和内疚!

王禹有气无力的回到了办公室,虽然自己很沮丧,但是他知道现在最需要安慰的却是楚一鸣。自己可以说是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但是这对楚一鸣来说是第一次,心里的那种无奈和内疚,王禹是有过切身感受的。果然,小楚像一尊雕像一样坐在办公室,王禹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楚,别沮丧,不关你的事,这事碰到谁也无法避免!”小楚回过头来说:“王哥,我不是沮丧,我是觉得自己很没用,这么年轻就没有了子宫,这是很残酷的啊!”王禹点了点头说:“有时是这样,不过你试着这样想,这比死在台上还要好很多吧?”小楚点了点头说:“放心吧,王哥,我没事!”王禹点头离开,看来小楚比他想象的要坚强的多!

第二天,王禹正在看书,突然有人敲门,王禹喊了声:“请进!”

一个人走了进来,是齐瑶瑶的丈夫,来人进来微微一笑说:“王大夫,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可以么?”

王禹点头说:“可以,请坐!”

“我叫段海涛,我想问一下我老婆的子宫被切除,是属于事故还是正常的?”

王禹知道这是兴师问罪来了,只不过这个段海涛比较文明一些,当下微微一笑说:“是正常的,用我们医疗术语来说就是,术中出现了事先无法预料的情况,就是你爱人的血管先天变异,就是说她的血管和常人不一样,所以就出现了大出血这种情况。”

段海涛接着问:“既然是正常的,为什么事先说是肌瘤摘除后来变成了子宫摘除?”

“手术本来就不是一成不变的,没有人会意料到术中会发生什么事,这也是现代医学达不到的,你在手术通知单上也看到了这一条,你也是签字了的!”

“那你们为什么不备足了血浆?”

“这种手术常规准备就是两磅血浆,其实绝大部分患者根本就用不上输血!”

段海涛的情绪突然有些激动,声音大了一些:“你那些术语我也不懂,可是你知道子宫切除给瑶瑶,给我们一家带来了多大的痛苦么?”

王禹点点头说:“我知道,但是最为一个医生,我只能最大限度的保证病人的权益,像你爱人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是我们能做到的最好了!我只能表示遗憾!”

“遗憾?”段海涛终于咆哮起来,“一句遗憾就能解决问题么?”

王禹叹了口气说:“如果您觉得我的手术有问题,可以申请医疗事故鉴定,这也是你的权利!”

段海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半晌才说:“那又有什么用呢?瑶瑶的子宫不是已经被切掉了么?本来我们就是因为不怀孕才来看病的,看完了倒彻底不能怀孕了!”

王禹心里也是一阵内疚:“对不起!”

不知什么时候,段海涛已经打开门出去了。

祝大家春节愉快!

第五十一章 接下来的几天,王禹本来以为段海涛还会来找麻烦,出乎意料的,段海涛再也没来,但是查房的时候却也不再和他说话。王禹知道段海涛根本没有原谅他,心里还在恨着他,只不过段海涛比较理智一点,或者说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沉默吧?不过王禹早已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对付这些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了。不过王禹还是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来看望齐瑶瑶的都不是一般人物,大部分是警察,还有一部分一看那做派、姿势就是政府官员。这就让王禹更加不明白,既然他们家这么大势力,为什么就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呢?虽然说自己没错,可是这事如果放在自己身上,恐怕也是难以接受吧?

齐瑶瑶术后恢复的很好,只是神情很憔悴,也很少说话,这任何人都可以理解,失去做母亲的权利,这对任何女人来说都是极端痛苦的。每当看见齐瑶瑶那悲痛欲绝的神情,王禹心里还是不免一阵难受!齐瑶瑶终于出院了,但是段海涛却再也没有来找麻烦,弄得王禹心里很不是滋味,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反正心里空落落的,说不清是高兴还是失望。

第二天上午,主任告诉王禹院长有请,并告诉他可能是因为齐瑶瑶的事,王禹苦笑一声,心说该来的终究要来,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到了院长办公室,院长早在恭候,给王禹倒了一杯茶后,院长终于开口了:“王禹,齐瑶瑶的事我知道错不在你,我也是外科出身,这种事谁碰上谁也没有办法,只能说你比较倒霉!”

院长的话还算实在,王禹自嘲的一笑。

“可是错就错在你碰错了人。”院长话锋一转,“你知道段海涛的家庭背景么?”

“不知道。”王禹老老实实的回答。

“段海涛的父亲就是咱们的副市长段洪义,连段海涛自己都是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大队长!”

王禹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同时也暗自庆幸,幸好段海涛不是纨绔子弟,素质还算可以,否则自己可能早就体无完肤了!

院长接着说:“段洪义原来是xx军区的重要人物,现在到了咱们市当副市长,你让一个老军人断子绝孙,你是不是闹得有点大啊?”

王禹只能苦笑了,这个玩笑开的是有点大,好像上升到政治层面了。

院长无奈地一笑说:“现在上面下命令了,必须处理你,我也实在是扛不住啊!”

王禹心中一凉,不过还是有些生气的问:“上面是什么意思?”

院长叹了口气说:“上面的意思是开除你!”

王禹并不傻,他听出了院长话里有回旋的余地,马上谨慎的问:“那您的意思呢?”

“我当然不想,否则我也不会一直扛着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去一次段市长家里!”

王禹刚想拒绝,就被院长打断了:“王禹,不要和我说你不去,你现在还小,不太明白这里面的事,如果你真的不去,早晚有一天你会为今天的幼稚行为后悔,如果你真被开除了,恐怕本市就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

王禹心里一阵发凉,是啊,如果真被开除,恐怕在本市是找不到工作了,可是自己本来没有错,何必去上门哀求?

院长看到王禹不说话,语重心长的说:“王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这是市长家的地址,你自己看着办吧!你也应该明白,今天有些话不是我以一个院长身份说的,应该说是个长辈更合适,年轻人棱角太分明,不好!”

王禹拿着那个地址怔怔的走出了院长室。

晚上回到家和秦宜柔说了这事,宜柔笑骂:“你以为你是谁呢?你知道每天有多少人去求市长么?你就是一个小医师,自尊心还挺强,去市长家辱没了你么?”王禹不高兴的说:“我不是说我有多清高,问题是我没有做错,凭什么要我去认错?”“谁要你去认错了,你去看看那个齐瑶瑶不行么?你把人家子宫切了,不应该去安慰安慰人家么?”王禹点了点头,这样说还有点道理,不过王禹也明白,这是秦宜柔在给自己台阶下,真是知夫莫若妻啊!

由于秦宜柔胫骨里的钢钉刚刚拆去,还不能长时间站立,所以只好王禹一人前去。站在市长家的门前,王禹真是矛盾万分,要说这么高的门槛还真是第一次来,万分无奈之中,王禹还是按响了门铃。

门开了,很不巧是段海涛来开的门,看到是王禹,他皱了皱眉问道:“你来干什么?”王禹尴尬的一笑说:“我来看看齐瑶瑶!”段海涛迟疑了一下,出于礼貌还是把王禹迎了进去。齐瑶瑶正坐在沙发上,看来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齐瑶瑶的旁边坐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虽然是坐在沙发上却身板笔直,一看就是军人的做派,应该就是段洪义了。王禹把东西轻轻的放在地板上,轻声的问:“齐瑶瑶,你怎么样了?”齐瑶瑶咬着嘴唇,半天才说出:“还好,可是眼泪终究还是流了下来。段洪义看出了不对,就问:”海涛,这位是谁啊?”段海涛冷笑一声说:“这就是给瑶瑶做手术的医生!”段洪义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段海涛转过头对王禹说:“王大夫,这些日子我们也去咨询过,确实错不在你,而且我们也没有为难你!”王禹没有说话,段海涛接着说:“可是不管错在不在你,你还是给我们一家造成了痛苦,所以我们不想再见到你,请你走吧!“段海涛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段洪义说话了:“王大夫,由于这件事,海涛的情绪不太稳定,还望你见谅!”段海涛大喊起来:“见谅什么?难道还要我给他道歉么?”王禹气往上冲,也不管是不是在市长家,终于开口了:“我今天来就是要对你们说句对不起,你接受不接受在你,还有,你口口声声说没有难为我,那是谁下的命令要开除我?”段海涛不怒反笑:“好啊,原来是来兴师问罪了!”段洪义站了起来,一脸严肃说:“你说什么?谁下的命令?”王禹冷冷的说:“我不知道,我们院长告诉我的!”段洪义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请转告你们院长,没有这回事,这样吧,王大夫,你先回去吧,你看今天的气氛不太好,我们改天再谈!”王禹转身就想离开,段海涛冷冷的说:“把你的东西拿走!”王禹看他一眼,不声不响的把东西拿走,转身离开。

到了楼下,王禹把东西扔进了垃圾箱,还狠狠的踹了几脚,气愤的心情还是难以平复。慢慢的往回走,王禹的心情终于慢慢的平静了。平心而论,段海涛的发怒也是情理之中的,毕竟不管对错,是自己给人家一家人造成了这么大的痛苦。易地而处,自己恐怕也会暴跳如雷。以段海涛的家庭条件而论,他的表现算是不错的了。不过也不知道段洪义说话算不算数,那个命令能不能撤销,如果撤消了自己也不算白来。看段海涛也是个性情中人,这个人如果有机会真的可以结交一下。不过自己一直觉得有什么问题似乎是被忽略了,可是一直却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呢?

第五十二章 第二天上午,院长打来电话:“王禹,事情解决了,看来你挺厉害啊!”

王禹尴尬的一笑说:“不是我厉害,是人家讲道理!”

“不过这个当年xx军区的牛比人物能给你面子,你也应该知足了!”

王禹一愣,问道:“院长,你是说他原来是xx军区的么?”

“对啊,段洪义是转业过来的!”

“哦,没事了,谢谢院长!”

王禹终于明白自己忽略了什么,段洪义是xx军区的,院长在院长室已经说过一遍了,由于自己当时有些魂不守舍,没有在意,现在院长再一提,自己终于想了起来,叶琼的父亲就是xx军区的,当年给自己找的工作就是xx军区总医院,也许两人认识呢?如果认识,真能化解了这段恩怨也算是件好事!

王禹拨通了叶琼父亲的电话:“爸,我是王禹,你还好么?”

老叶那边听起来很兴奋:“我,还好啊,你怎么样,你母亲怎么样?”

“也还好!”简单的寒暄之后,王禹终于步入正题,“爸,你认识段洪义这个人么?”

老叶哈哈一笑说:“怎么不认识,我们关系好得很,我们是战友啊!”

王禹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于是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问:“爸,您有时间过来一趟吧,这个忙你可一定要帮!”

老叶在电话里一阵唏嘘:“想不到老段还碰到了这样的事,行,我过去一趟,详情到时再聊吧!”

“好!”

这是这座城市唯一的一个四星饭店。王禹有些目不暇接的感觉,相反秦宜柔倒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老叶夫妇走在前面,王禹悄悄的问宜柔:“你来过这么?怎么一点惊奇的感觉都没有?”宜柔悄悄的在他耳边说:“我的眼睛都快花了,我装的!”王禹不禁苦笑,心说这也需要装么?女人真是奇怪!

一进包间,两个十几年没见的战友就抱在了一起,久久不愿分开。王禹、秦宜柔和段海涛夫妇表情都有些尴尬,毕竟原来的关系挺紧张,现在却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还是段海涛先反应过来,说:“爸,咱们先就座吧,边吃边聊!”两个老战友这才不情愿的分开,眼中居然都闪着晶莹的泪花。半晌,老叶才开始说话:“老段啊,今天我不是来做说客,我想先给你们讲个故事,然后再说别的。”于是老叶将王禹和叶琼从相识相恋,再无奈分手,从再次相逢到叶琼殒命的经过说了一遍。桌子上每个人都没有说话,叶妈妈、秦宜柔和齐瑶瑶在不停的抹眼泪,王禹和段海涛的眼里也闪烁着泪花。老叶接着说:“我说这些话无非是两个目地,要说打击,我受的打击比你大,另外王禹的为人我很清楚,客观的说,这事错不在王禹,我只能说人生太残酷了!”段洪义笑了笑说:“这事主要怪海涛脾气比较大,让小王受委屈了!”王禹还没有说话,段海涛先举起了酒杯:“王禹,我的脾气不太好,你别介意,没想到在你身上发生过这么多的事,你比我坚强,来,我们干一杯!”王禹含着泪花一饮而尽。齐瑶瑶端起了酒杯,对着段洪义说:“爸,瑶瑶对不起段家!”话没说完已经泣不成声。秦宜柔举起了酒杯,说:“我和王禹商量过了,如果你们不嫌弃,将来我们的孩子可以抱养给你们一个,或者你们想要自己的骨血,你们可以人工授精,然后我可以代为怀孕,你们看好么?”段氏父子面面相觑,半晌说不出话来,如果说抱养还可以接受的话,那代为怀孕则是匪夷所思了,因为代孕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而且她和孩子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纯是为了替王禹还这笔感情债,父子二人同时被王禹和秦宜柔的诚心和深厚感情打动!段洪义赶紧摇手说:“如果可以,抱养一个就行了!”秦宜柔微微一笑:“到时候随你们的便!”段海涛夫妇同时举起了酒杯,对着王禹和宜柔说:“谢谢你们!”四人一饮而尽!叶妈妈突然说:“宜柔啊,你是不是还要生一个给我们啊,你这一共要生多少个啊?”秦宜柔满脸绯红,大家则是一片大笑。段海涛接着说道:“王禹,我真是挺佩服你,你现在和叶伯伯相处的这么好,身边还有宜柔这么情深意重的妻子相伴,真是有手段啊,什么时候教教兄弟?”大家一愣,随即明白他在逗王禹,也是一片哄堂大笑!

宁兰来王禹家了。现在的宁兰果然不同凡响,真是人靠衣服马靠鞍啊,现在的宁兰整个一个贵妇人和女强人的结合体,那种感觉和以前那个楚楚可怜的小女人截然不同。宁兰告诉王禹,庞文慧被判了三年,自己不计前嫌还是给了她家里五百万,并如约给了许秀娟二十万,已经送去了。接着又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卡说:“这里面是二百万,是你们的酬劳和对宜柔伤害的补偿。”王禹和宜柔同时吃了一惊,还是宜柔反应得快说道:“大富翁果然是大手笔,不同凡响,不过我们受之有愧啊!”宁兰微微一笑说:“这是你们应得的,咱们也不是外人就别推辞了,要没有你们我哪有今天啊?”宜柔笑了笑说:“算了,收下了,如果按你的财产算,也差不多应该这个数!”王禹不放心的问:“你那个公司怎么样了?还行么?”“还行吧,总算步入了正轨,不过也是够累人的!”王禹看她疲倦之中难掩兴奋,应该是还不错,悬着的这颗心总算是放下了。宁兰离开了,王禹笑着问:“原来你们律师这么赚钱啊?”秦宜柔不置可否的笑笑说:“如果是按规矩计算,她还少给我了呢?”王禹不禁摇了摇头,不知道宁兰是故意的还是不知道。秦宜柔突然若有所思的说:“王禹,你想过没有,站在同学的立场确实应该帮宁兰,可是客观的说呢,她不过是个第三者,不过是有个儿子而已,庞老也够偏心的,你替唐秀丽想过没有,所以这场官司赢了的不光彩,输了的不服气,但愿她们至此打住!”王禹想想也是,不过也许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那么多道理可讲,庞老先生的遗嘱才是硬道理,但愿宁兰以后把握住自己,别再走歪路!

第五十三章 姚健开了个饭馆倒是方便了王禹和宜柔,宜柔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两个人没事就到曼曼火锅店吃饭。这天晚上客人不多,四个人又坐到了一起吃饭。

小曼说:“王哥,我看你比过去成熟了很多,我本来以为这事又会弄得鸡飞狗跳的,没想到你处理的这么好!”

王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这是凑巧了,有叶琼的爸爸帮忙,其实这件事我本来最担心的是小楚,不过看起来对他的影响不大,比我那时候强多了!”

小曼也笑了笑说:“王哥,不一样的,他和你那件事的性质完全不一样,如果让他碰到你上次的事,可能他还不如你呢,再说这次站在风口浪尖的人一直是你,对他其实就没有太大的影响!”

这时姚健嬉皮笑脸的插话:“不过这可苦了秦宜柔同志,您老人家以后要生多少孩子啊?贵体受的了么?”

秦宜柔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说:“关你屁事!你还是多关心关心小曼吧!”

姚健吐了吐舌头,不敢说话了。

小曼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担心的说:“我看曹倩似乎又对小楚动了心思,王哥,有时间你可要提醒提醒他!”

王禹点了点头,不过还是有些不相信的问:“不会吧?小楚和曹倩至少差了五岁,怎么可能?”

小曼笑了笑说:“别低估了曹倩的能量,你可是领教过的!”说完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秦宜柔狠狠地瞪了王禹一眼,王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秦宜柔突然问道:“小曼,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还没等小曼回答,姚健抢着说:“你们不结婚,我们怎么敢结啊,结了我也不放心啊!”话没说完姚健突然“啊”的大叫了一声,想来是小曼在桌子底下关照了他。

秦宜柔笑了笑,接着转过头满怀希望的看着王禹,王禹却说:“最近的事比较多,等过了这阵再说吧!”

秦宜柔幽怨的低下了头,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王禹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想的,按理说自己和宜柔情深意重,结婚是顺理成章的事,可是一提到结婚自己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那种感觉就像站在一处大高墙底下一样,有一种压抑感,是害怕失去自由?是对婚姻没有信心?还是仍然放不下叶琼?总之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第二天一早,王禹把小楚叫到办公室像拉家常一样的问:“小楚,你觉得曹倩这人怎么样?”“很好啊!”王禹想了想还是决定直说:“小楚啊,科里就咱们两个男性,所以说话办事一定要有分寸,你可能也有所耳闻,曹倩在私生活方面不够检点,所以我希望你能离她远一点!”小楚眨着眼说:“王哥,我不是孝了,我觉得曹姐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吧!”王禹笑了笑说:“那最好了,这就算做哥哥的给你一点忠告,你记在心里就是了!”小楚点点头出去了。其实王禹也不是很相信小楚和曹倩之间能发生什么,一个是曹倩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也应该成熟一些了,另外她和小楚的年龄差距也太大了些,曹倩再饥渴也不至于这么饥不择食吧?不过自己的经历犹在眼前,小曼的警告犹在耳边,防患于未然总是没错的!

晚上老大突然来电话说找王禹有些事,希望他能去一趟,而且最好还带着秦宜柔。王禹满心的疑惑,老大在电话里又不肯明说,弄得他一头雾水,无尽的郁闷,一个劲的和宜柔感慨真是环境造就人,什么时候老大也变的这么婆婆妈妈了?

不过埋怨归埋怨,第一天一早他们还是赶去了老大家,出乎意料的,不但老大在,居然小六也在,而且两人脸上的表情相当的严肃,王禹预感到肯定是出事了。老大的女儿叫毛毛,已经快两岁了,都会叫叔叔阿姨了。秦宜柔和大嫂齐亦云带毛毛去客厅玩了,三兄弟来到了卧室。王禹急不可待的问:“大哥,到底出了什么事?”老大无奈的苦笑一下说:“是三儿这个惹祸的班头,你还记得上次那个秦建么?”王禹点了点头。老大接着说:“小六不争气,又去勾搭人家的老婆,被人家捉奸在床,而且拍了照片,这还不算,还逼小六写了一张五十万的欠条!”王禹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心说这秦建也够狠的了,小子这次算是撞在枪口上了,想到这王禹不由得狠狠瞪了小六一眼,小六却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老大叹了口气说:“现在埋怨他也不是办法,这次把你叫来就是要商量一下怎么办,这事小六又不敢和家里说,另外想问问宜柔咱们能报警么?”王禹无奈的摇了摇头,冲着外面喊了一声“宜柔”,秦宜柔和齐亦云带着毛毛进来了。王禹让她们坐下,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问:“大哥的意思是问问你,咱们可以报警么?”秦宜柔想了想说:“恐怕很难,因为咱们没有证据能说明小六的欠条是被迫写的,如果对方拒不供认,恐怕警方也没有办法,而且这样一来的话,恐怕小六的艳照会流出去!”老大点了点头,继而咬了咬牙说:“那看来只能以暴制暴了?”秦宜柔不回答老大却问小六:“小六,你能不能保证以后不去招惹那个女的了?”小六忙不迭的点头说:“肯定不去了,我现在肠子都悔青了!”秦宜柔点了点头说:“那好,这五十万我们帮你花了,就当是买个教训吧!”所有的人包括王禹在内都愣了,本来大家都以为秦宜柔会力主报警,却没想到她却放弃了法律武器而选择赔偿,这对一个律师来说是不合情理的。半晌小六才缓过神来,不相信的问:“三嫂,你真的打算替我还钱,你有那么多钱么?”秦宜柔笑着点了点头。齐亦云也附和着说:“你们也别想着以暴制暴了,听着怪吓人的,你们兄弟要是有点事,我们可怎么活啊,我看还是按宜柔说的办吧!”老大叹了口气说:“既然宜柔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我们虽然不是很有钱,可是十万还是有的,亦云,你明天去银行取十万块钱出来!”齐亦云一听老大的话突然脸色变的煞白,借结结巴巴的说:“那钱……被我拿去玩股票了,一时拿不出来!”老大“霍”的站起来,怒声道:“你……”王禹赶紧拽住老大的胳膊说:“大哥,我们那有钱,既然嫂子爱炒股就让她玩去吧,何必那么生气?”老大狠狠的瞪了齐亦云一眼,这才坐下。齐亦云却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低眉耷拉眼的没敢再说话。

回到了家,王禹一把就抱住秦宜柔亲了一个,高兴的问:“老婆,一下子拿出五十万,你不心疼么?”宜柔白了他一眼说:“废话!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懒得管这些烂事呢!”“王禹嬉皮笑脸的说:“我就知道我老婆最懂事!”“少来了你,这也就是宁兰才送来二百万,算小六运气好!”说到这宜柔突然严肃起来:“其实我是被你们三兄弟的感情打动,工作了这么多年感情依然这么真挚,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这是很难得的,我既佩服又羡慕,同时我也真怕你们去找那个秦建再出点什么事,这是我的真实想法!”王禹点点头没有说话,却把宜柔抱的更紧了!

第五十四章 有了钱好办事,很快老大就把事情解决了,小六也赌咒发誓的说以后再也不惹麻烦了,王禹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王禹最终还是决定给小楚介绍个对象,一来这样保险一些,另外这也是早晚的事。曾几何时,在王禹眼里,媒婆是最不着调的人,可是现在王禹却不得不挑起这个重任,不过这件事毕竟女人比较合适,而秦宜柔更是不负众望,短短几天时间,就为小楚敲定了一个候选对象,是她们律师楼的一个文秘,叫做侯琳,见面的地点就在曼曼火锅店。

秦宜柔带着侯琳一进店,王禹就是眼前一亮。两个人的美丽可以说是相得益彰,秦宜柔身材高挑,属大家闺秀型的;而侯琳小巧玲珑,是属于小家碧玉型的,真是各有千秋。姚健更是夸张的张大了嘴,知道被小曼狠狠的掐了一把才算是恢复常态。在王禹看来小楚和侯琳是相当般配的,一时间对自己第一次做媒婆的成功信心陡增!简单介绍完之后,几个人就离开了桌子,剩下两个人单独聊。几个人远远的看着,大部分时间都是侯琳在说话,而小楚似乎有些冷淡,或者说是有一种难言的惆怅。看的王禹和姚健异常郁闷,难道这样的美女站在面前,小楚还不满意?

过了一会,侯琳站了起来,看来谈话似乎结束了,几个人赶紧围了上去。秦宜柔本来想把侯琳叫到没人的地方问一问,却没想到侯琳落落大方的说:“秦姐,我想我们不太合适!”这句话有点出乎大家意料,一时之间气氛有点尴尬,秦宜柔不好意思的问:“那……到底是为什么?”侯琳颇有深意的看了小楚一眼说:“这你就要问他了!”说完拎着包出了门,秦宜柔赶紧跟了出去。三个人坐下,王禹奇怪的问:“小楚,到底怎么回事?”小楚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咬着嘴唇半天没有说话。姚健有些着急:“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话阿!”小楚猛然间抬起了头,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说道:“王哥,我已经有女朋友了!”王禹松了口气说:“哦,那没事,不过你应该早告诉我的!”小曼比较细心,轻声的问:“小楚,你的女朋友是谁?我们大家认识么?”这次小楚不再犹豫,从嘴唇里蹦出两个字:“曹倩!”这时秦宜柔更好推门进来,和其他人一样,听到这两个字,像是遭到雷击一样,怔在当场!半晌,王禹才艰难的说:“小楚,你和她不行的,你不了解她!”小楚突然有些激动的说:“我知道她过去很不好,但是她现在改了,她对我很好!”口吻异常坚决。几个人同时摇头,这种事本来就是这样,当局者迷,旁人说的天花乱坠也没有用,一时之间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秦宜柔走到了桌边,柔声说:“小楚,毕竟我们大家比你更加了解曹倩,你好好想想大家的话,大家毕竟是为了你好,你先回去吧!”小楚走了,剩下四个人面面相觑,一时却也没有办法。

既然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曹倩和小楚就不再顾忌,公然的出双入对,科里一时鸡飞狗跳,议论纷纷,不过人家毕竟是在搞对象,就算是亲生父母都管不了,更何况这些同事?王禹却是看在眼里,急在心头!按说王禹和小楚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最多也就是同事或是师兄弟,可是王禹却莫名其妙的为小楚担心。在他眼里,小楚就是一个迷途的孩子,急需有人能指点一下,可是他现在被曹倩蒙住了眼睛,不但看不到指点,还在一步一步的朝火坑走,这样下去的话,是很危险的!王禹有时也想,曹倩是不是真的改好了?是不是真的打算和小楚好好的过日子,不过这种想法很快就被自己否定了,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就那么容易改变么?王禹有时也想找曹倩谈谈,可是他知道这是无济于事的,除非小楚自己悬崖勒马,否则曹倩这朵美丽的罂粟一定会让他尝遍生活的苦与乐!

这天晚上,四个人又聚到了一起,姚健神秘的说:“我有个办法可以帮小楚!”四个人像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四颗头马上凑到了一起。听姚健说完,王禹第一个摇头:“姚健,你太损了,你怎么不去?不行!”姚健笑了笑说:“其实我很想去的,可是人家对我不感冒啊!”小曼笑了笑说:“这招虽然有些阴,但是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如果曹倩真的不为所动,那她可能真的改过了,那我们就别再干涉了,不过,王哥,我不知道这算是委屈你呢还是便宜你?”王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宜柔,宜柔白了他一眼说:“你正巴不得呢吧?”三比一,王禹只能无奈地苦笑,其实他也知道,这也是无奈之中的办法,为了自己的师弟,还是牺牲一下吧,更何况这种牺牲也许有些香艳呢!

这是一家酒吧,王禹并不是经常来这种地方。不过姚健坚持要把战场设在这里,理由是这里容易隐蔽,曹倩不容易发现这些看戏的人。姚健的计划说白了就是“美男计”,由王禹去勾引曹倩,而她们就带着小楚在旁边看着,如果曹倩上钩,小楚自然会看在眼里,那这段“姐弟恋”也可以终结了;如果曹倩不上钩,那也许就是她真的从良了,别人就没有必要多管闲事了。其实王禹对这个方法有些抵触,让他去勾引曹倩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就算是演戏也演不像啊,更何况还有几个人在目不转睛的看着,那种感觉就像笼子里的猴子表演一样,不过为了小楚,他还是决定试一试!

酒吧里灯光摇曳,人声鼎沸,仿佛到了这里,人就不再是阳光下的那个人,平时被理智控制的一切不美好,到了这里就全部的暴露出来,也许这里真是一个没有道德约束的乌托邦,压力可以得到尽情的释放,怪不得很多男女迷醉这里,不过王禹不喜欢这样的地方。

正在胡思乱想,突然肩膀被人一拍,一阵香风在他身边停了下来。王禹扭过了头,一看曹倩的打扮他的心就凉了半截,自己认为曹倩会改过简直是痴心妄想。虽然是夏天,但是曹倩穿的也实在是清爽,下身是一条超短裙,短的不能再短那种,只要一弯腰捡东西,绝对会露出内裤;上身是一件低胸短衫,同样低到极限,从王禹这个角度,只要稍稍低下头,就可以看见大部分乳房。“帅哥,今天怎么想到约我?”王禹很费力的从遐想中退出来,叹了口气说:“和宜柔吵架了,想来想去,科里也只有你能陪我喝酒,所以就叫你来了!”“呦,你那个美女老婆也会发脾气啊,为什么啊?”曹倩饶有兴趣的问。王禹不好意思的说:“我们还没有上过床,我想要,可是她不同意,所以……”话没说完,曹倩已经“咯咯”的娇笑起来,笑得可算是花枝乱颤,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太好笑了,王禹,你也太可怜了!”王禹深吸一口气,把目光从她微颤的乳房上移开,勉强控制着自己的心猿意马,其实王禹并不是装的,曹倩的诱惑实在是太大,当然这一切并没有逃过久经沙场的曹倩的双眼。曹倩的纤纤玉手已经搭在了王禹的肩膀上,王禹甚至能感觉到那顶在自己胳膊上的乳房传来的滚滚热力,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曹倩在王禹耳边吐气如兰的问:“那你现在还想要么?”声音腻腻的,柔柔的,充满了无限的挑逗。这种诱惑太要命了,虽然是在演戏,虽然明知宜柔他们就在不远处看着,王禹的下体还是不自觉的膨胀起来。曹倩的另一只手早就放在了王禹的大腿上,这种变化她自然感觉到了。王禹舔着发干的嘴唇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曹倩冲他妩媚的一笑,满脸的春色表露无遗,性感的双唇开始向王禹的双唇缓缓移来。王禹心中一个声音在狂喊:“快躲开,这是在演戏!”可是身体却麻木了,意识似乎已经被这无边的春色淹没了,竟是一丝一毫也无法动弹。曹倩那勾魂夺魄的双眼已经闭上,双唇眼看就要印在王禹的唇上。正在这时,手机适时的响了,王禹一激灵,像是从梦中醒来一样,尴尬的说:“接个电话!”赶紧借机站了起来,按下了接听键,宜柔那饱含醋意的声音传了过来:“想假戏真做是不是,赶紧给我滚回家,任务完成了!”王禹收起电话,满含歉意的对曹倩说:“曹姐,家里有急事,我先走了!”曹倩愣了一愣,问道:“那……我们呢?”王禹去早已不见了踪影。

第五十五章 曼曼火锅店内,姚健一个劲的吐舌头:“香艳,太香艳了!刺激,太刺激了!”王禹却不敢说话,秦宜柔的手还是停在王禹的胳膊上,一路上宜柔审问了王禹无数遍,那个地方早就被掐紫了。小曼笑着说:“要说曹倩真是个人物,宜柔姐,咱们都甘拜下风吧!”秦宜柔不理小曼,却还是揪着王禹不放:“老实说,你跟她发生过什么没有?”王禹无限烦恼的说:“真的没有,说过多少遍了!”小曼笑着说:“宜柔姐,这个我可以保证,曹倩是勾引过王哥,可是他没有就范,为此大家还一度怀疑他是不是生理上有问题呢!”大家哈哈大笑。

楚一鸣自然不会再和曹倩谈恋爱,却比以前更加沉默了。曹倩依然是那个样,仿佛这事对她没有什么影响,不过王禹能感觉的出来,她看自己的眼神多了一股恨意。不过只要能帮到小楚,其他的王禹也计较不了那么多了。王禹知道那天的事对小楚的打击是太大了,自己的恋人在自己面前和别人卿卿我我,放在谁身上都不能接受,不过恐怕他更加难以接受的是曹倩居然真是这种人!这对于刚走出校园,第一次谈恋爱的小楚来说,是次不小的打击。不过这种事别人帮不上什么忙,恐怕只能等他自己慢慢调整,或者说让时间冲淡一切。不过让王禹欣慰的是,小楚在工作上更加努力了,这是王禹事前没有想到的,看来小楚并不是一个盲目的情痴,至少还知道悬崖勒马,至少还分得清孰轻孰重!

院长的科研经费终于批了下来,这让王禹信心陡增!他突然有了一种英雄有了用武之地的感觉。这种信任,这种知遇之恩在以后很长的时间内成为王禹工作的动力!

这天晚上,王禹正在上夜班,突然接到姚健的电话,让他到急诊来一下。王禹和小楚简单交代一下,就匆忙赶往急诊。到了急诊室一看,王禹吓了一跳,所有的观察室都住满了病人,医生护士正在忙个不停,而姚健正在满头大汗的打电话。好不容易等他打完了电话,王禹着急的问:“怎么回事?”姚健叹了口气说:“不知道,可能是食物中毒,这些人在我店里吃完火锅就这样了,但愿不要死人!”由于送来的及时,12个患者都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却全部住院了。

王禹把姚健拉到一旁问道:“你没有上变质的东西吧?”姚健无奈地一笑说:“没有,就算我想赚钱,也不至于这么缺德,真是他妈奇怪了!”王禹拍拍他的肩膀,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造成这么多人住院,火锅店自然是被查封了,防疫站的工作人员还要抽验火锅汤。而姚健由于要照顾住院的人,一时也无暇去管火锅店的事。这天,突然来了两个警察把姚健带走了,这下大家都慌了,涉及到警察,一般就是刑事案了,这是怎么回事?急得小曼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个劲的抹眼泪,无奈之下,王禹只好找段海涛帮忙。段海涛说等他电话,几个人心急如焚,却也毫无办法。还好没过一会段海涛的电话就来了:“防疫站在火锅汤中发现了砷成分,也就是俗称的砒霜,不但姚健,所有有机会接触到火锅汤的人都要接受盘查,不过应该问题不大!”大家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一些。

果然第二天下午,姚截来了。王禹赶紧询问是怎么回事,姚健叹了口气说:“他妈的,他们让我说出火锅汤的配料,结果一化验并没有发现砒霜,所以最后定性为人为投毒,我被排除了,所以就回来了,谁他妈这么阴,在背后给我下绊子?”王禹点了点头说:“既然定性为刑事案,就没咱什么事了,有公安呢,你还是想想怎么善后吧!”姚健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因为投毒量不够还是病人吃的不多,总之都不是很重,没过几天就都出院了。当然姚健不但负担了所有的医药费,每人还赔偿了一笔钱,这才算将事态平息!

转眼间快一个月过去了,姚健被叫去协助调查了好几次,案情依然没有任何进展,姚健的店自然还被封着。这天姚健忧心忡忡的来找王禹,进门就说:“兄弟,你得帮我个忙!”王禹不由得一笑,因为他实在很少见洒脱的姚健如此狼狈,半开玩笑的说:“呦,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姚健无奈地笑了笑说:“哥们这次算是伤了元气了,不但赔了那么多钱,火锅店还关张了一个多月,受不了啊!”王禹以为他是缺钱了,马上问:“需要多少钱?”姚健摇摇手说:“不是钱的事,你得帮我个忙,帮我把火锅店重新开起来。”王禹一愣说:“我还以为你不开火锅店了呢,再说了我怎么帮你的忙啊?”姚健一声冷笑说:“我不能让背后拍我黑转的人得逞,再说这个机会哥们如果利用好了,说不定因祸得福呢?虽然是件坏事,但毕竟是免费广告啊!”王禹一笑说:“你可真是人精,说吧,怎么帮你?”姚健凑近一步说:“你们院长和卫生局长是同学,让他和卫生局长打声招呼就万事大吉了,毕竟是人为投毒,和我的店没有关系。”王禹疑惑的问:“这行么?”姚健点了点头说:“肯定行,这个不违反原则!”说着递给王禹一个信封。王禹一笑说:“好啊,你公然教唆我去行贿!”“什么啊,这叫做感情投资!”

王禹来到了院长室,这还是王禹第一次不请自来。院长依然是倒上一杯茶,然后饶有兴趣的问:“王禹,有事么?”王禹有些为难的说:“是有点事想麻烦您,不过是私事!”院长点了点头,于是王禹把姚健的事以及姚健的意思说了一遍,并顺手把那个信封放在了院长的办公桌上。院长哈哈大笑说:“王禹,什么时候学会这套了,拿回去吧!这事并不违反原则,没事!”王禹的脸稍稍有些红,不好意思的说:“院长,你就收下吧!”院长拿起信封塞到王禹手里说:“让你拿回去你就拿回去!”王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可以说这是他第一次送礼,他实在是不知道院长的拒绝是真的还是假的。王禹还在那里犹豫不决,院长已经拿起了电话:“喂,老张啊,我是老王,曼曼火锅店的老板是我的朋友,他们店里的事已经定性为人为投毒,虽然还没有破案,可是毕竟不管店里什么事,你看能不能让他们先开业?”随后就听院长说:“好,好,谢谢啊!”院长放下电话,对王禹说:“行了,让你的朋友明天开业吧!”王禹手里拿着那个信封,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异常尴尬!院长过去一拍他的脑袋说:“快走吧,你的朋友等着急了!”王禹这才不好意思的离开。

第二天一早,王禹早早向曼曼火锅店走去,他实在是想看看姚健是如何化腐朽为神奇的,出过食物中毒这样大事的店还能起死回生?王禹实在是有些怀疑。远远的,就看到店里坐满了人,一片热气腾腾,红红火火的样子,门口还围着一群人在那里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王禹一看原来是店门口用红绸挂了一副对联,一看对联内容,王禹险些笑出来,一看就是出自姚健的手笔,虽然风马牛不相及,倒也顺口。上联是:不遭人嫉是庸才;下联是:跌倒之后爬起来;横批是:免费吃三天。看着店里那些指点江山,不亦乐乎的吃客,王禹不禁摇头,原来人欲竟是如此简单!

我觉得《滴血的青春》,我倾注了更多的心血,可是为什么大家不太喜欢呢?

第五十六章 让王禹始料未及的是,那笔拨下来的科研经费还没在手里捂热乎,就被派上了用场。这天王禹接诊了一个病人,病人是农村来的,看起来生活比较困难。病人是因为肚子无缘无故的变大来应诊的,病史已经好几年了,现在病人的肚子犹如足月的孕妇那么大,初步诊断为盆腔肿物。病人的表情异常痛苦,一看就知道是实在无法忍受了,才不得不来就诊。看着病人的样子,王禹心里异常不是滋味。可想而知,一个肿瘤长到这么大,病人要忍受多长时间的痛苦?由此可见,医疗资源的配置是多么的不到位,卫生服务体系是多么的不完善,医疗体制的改革真是迫在眉睫!

经过大家的会诊,病人诊断为盆腔肿物,而且良性的可能性大,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手术切除。由于病人的家庭条件比较差,加上多年疾病的折磨,病人的体制异常虚弱,而且病人有糖尿病,必须控制住血糖才能手术。和主任商量后,王禹决定动用那笔科研经费。因为病人带的钱和手术费用相比,无异杯水车薪,王禹实在是不忍心病人回家去等死,而且这个手术做成功了,应该可以填补本地区的一个空白,可以大大的提高医院的知名度,所以这也是合理的选择。

经过数天的准备,病人的血糖终于被控制住,身体的各项指标也都达到了手术的要求。病人终于被推进了手术室。主任是术者,王禹是第一助手,小楚和另外一个医生充当第二、第三助手。盆腔被打开了,肿瘤足有篮球大小,上面布满了不规则的蓝色血管。由于巨大肿瘤的压迫,盆腔以及腹腔所有正常的组织和器官都已经移位甚至变形,不过由于大家都有思想准备,分离工作进行的有条不紊。经过几个小时的手术,肿瘤终于被顺利摘除了,称一称足有十五斤,而病人的情况平稳,手术获得了圆满的成功!

手术室外院长还有大量的记者在等待,听到手术成功的消息大家一阵欢呼,大家互相祝贺着。病人的家属异常木呐,红着脸结结巴巴说着感谢的话,而王禹毫不介意。王禹躲开了记者采访,一个人离开了,这时的他洋溢在一种别样的幸福中,这是他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做医生的快感,手术成功的成就感和救死扶伤的神圣感!他需要独自享受一下这种感觉。相对于虚名,他更欣慰的是帮助了这样一位家庭条件困难的病人,这让他充分感受到了医生的价值和社会责任!这才是最重要的!

病人被安排在了重症监护室,王禹巡视了几遍,各项生命指证平稳,这才回休息室休息。迷迷糊糊之中,王禹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了,随即敲门声传来,小曼急促的喊着:“王哥,快去看看,病人情况不好!”王禹“腾”的坐起来。来不及穿白大衣,就冲出了休息室。

重症监护室里,监测仪器刺耳的响着。病人已经昏迷了,并不停的抽搐。高渗性昏迷!一个念头闪进王禹的脑海。王禹一边拿出手电照病人的瞳孔,一边喊着:“快,抽血,急查血糖!”“快,挂上平衡液!”……

不管王禹怎么努力,病人还是没有抢救过来。王禹坐在椅子上像木雕一样一动不动,怎么可能?血糖高出正常几十倍?医嘱是自己亲自下的,自己知道病人有糖尿病,葡萄糖控制的很严,只给了必需的量,而且配伍了胰岛素,怎么可能这么高的血糖?难道是有未知的产生糖的内源性的途径?难道是外源性的?一想到这个,王禹一激灵,马上站起来喊道:“今天输的的液呢?封存没有?”曹倩结结巴巴的说:“在……配药室!”王禹发疯般的跑过去,拿起瓶子一个一个的尝,没错,都是盐水!王禹无力的坐在了地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老天又和自己开了一次玩笑?

病人的儿子趴在床前痛哭,农村人比较朴实,他们知道医院为他们减免了费用,并且也知道自己的母亲凶多吉少,所以并没有为难王禹。可是王禹看到那痛哭流涕的儿子,心里还是一阵的内疚,这算怎么回事?自己仿佛一个残酷的刽子手,给了人家希望,现在却又让人家落空,这未免有些太残忍了!

回到家,王禹查遍了所有的资料,国内的,国外的,但是没有一例报告显示可以内源性的产生这么高的血糖。那就只能是外源性的了,病人还不能吃东西,难道真的是液体有问题?

输液的十几个瓶子已经被医务科封存,王禹在科长的监视下,又把瓶子检查了一遍,还是没有问题,王禹又把瓶子的批号挨个看了一遍,依然没有问题。王禹的头都快炸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窜入他的脑海,难道是有人调包?如果是调包的话,在自己抢救病人的这段时间内,完全可以做到,因为那时候大家手忙脚乱,没有人会注意到别人在做什么。曹倩配的药,难道曹倩……

尽管十分的不情愿,王禹还是按响了曹倩家的门铃。曹倩很快的开了门,出乎意料的,曹倩的眼睛有些红肿,而且见到他似乎有些失望。王禹坐在了沙发上,疑惑的问:“你哭过了?”曹倩笑了笑说:“没有!”看着曹倩,王禹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再也不是那个风情万种,魅力四射的曹倩了,相反的,她似乎有些无助,有些恐惧。看来自己来之前的担心有些多余了。王禹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忍不住问道:“我看你像是有些不对,怎么回事?”曹倩故作轻松的说:“我很好,没什么不对,有什么事说吧,我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王禹想了想说:“昨天你配药的时候,有没有别人进来过,或是你有没有出去过?”曹倩冷冷一笑说:“我知道你是想问我,药配的对不对,是否拿葡萄糖当了盐水,我告诉你,没有!我做了这么多年的护士,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王禹知道自己这么直接上门有些唐突,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曹倩气哼哼的说:“药配好了,就放在配药室,那里又不锁门,你为什么不去问别人,偏偏来问我?”这一席话更是问的王禹无言以对,王禹无奈地笑了笑,也许自己潜意识里还是把曹倩当作了坏人,或者以为她是因为小楚的事借机报复,也许是自己冤枉曹倩了。想到这王禹站起来说:“对不起,我这两天有些糊涂,那我走了!”曹倩愤怒的眼中突然闪出一丝不舍,但她还是冷冷的说:“不送!”王禹尴尬的出了门。

第五十七章 家属并没有闹事,但是医院出于实际情况考虑,还是给了家属一笔丧葬费用。病人被拉走了,王禹就那么看着车慢慢的远去。病人是解脱了,家人带着深深的悲痛,而留给王禹的却是无尽的遗憾!

回到家,秦宜柔看到他的表情就明白他在想什么,坐在他身边说:“王禹,人力是有穷尽的,不是说你可以把每个病人都从死神手里夺回来,你从事的就是这样的工作,只要尽力就可以了,有时候过程更重要!”王禹点了点头,握住了她的手说:“可是我一想到病人那无助的眼神,一想到家属那悲痛的样子,我的心里真的很难受!”宜柔点点头说:“你还比我强多了,你至少是从死神手里救人,而我有时是往死神手里送人,虽然他们十恶不赦,可是毕竟是条人命,可是既然我们选择了这样的工作,就要有这样的承受力!”王禹苦笑一下说:“可是这个病人死的真是很冤枉。”宜柔说:“你们医学的事我也不懂,不过总有未知领域,你也别想那么多了,还是想着多久几个人是正经!”王禹无奈地点了点头。

王禹也算是经过风浪的人了,这件事自然还不足以对他的工作造成影响。但是,由于医院想借此事扩大知名度,事先通知了媒体,想借此大大渲染一番,可是没想到后来事与愿违,估计院长是满肚子的苦说不出来。媒体可不管你事情好不好,只要是新闻就行,不过这些记者还算手下留情,没有添油加醋,比较客观的报道了事实。不过这也算给医院一个教训,再有类似事件,估计死活也不会先通知这些记者了。

这天王禹突然接到小六一个电话,这小子在电话里东拉西扯,王禹听了半天也是不知所云,后来王禹终于受不了了,问道:“小六,你到底有事没事啊,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闲呢?”小六支支吾吾却没有说话。王禹一愣,问道:“你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又去勾引秦建的老婆了?”小六立刻激动起来,大声说:“没有,我像毛主席保证!”王禹笑道:“那你有什么事说啊,支支吾吾的干什么?”小六犹豫半天才说:“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我也不敢确定。”王禹奇道:“什么事啊?”小六叹了口气说:“我看到大嫂和一个男的在一起,还很亲密!”王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小子又在扯淡,赶紧说:“大嫂不是那样的人,你以为都像你那个前妻呢,逮谁跟谁!”小六似乎有些急了,说:“真的,我亲眼看见,我觉得关系不一般!”王禹一笑说:“行了,这事可别和大哥说,小心他打你,大嫂不是那样的人,你还有别的事么?”小六似乎也对自己的判断有些怀疑,说道:“那……没事了!”放下电话,王禹无奈地笑了笑,心说这小子可真是不闲着,好容易自己没事了,还想给大哥找点事。突然电话又响了,王禹一看是段海涛,马上接听,电话里声音有些嘈杂,段海涛似乎有些着急:“王禹,有个叫曹倩的女的跳楼自杀了,她家里有封遗书是给你的,你来一趟!”“你说什么,自杀?再说一遍!”“曹倩跳楼自杀了!”王禹怔在当地,半天没有缓过劲来,怎么回事,谁想不开曹倩也不会想不开啊?愣了半晌,才想起来,段海涛是找他有事,赶紧换了衣服奔曹倩家。

曹倩家楼前一片混乱,围观的议论纷纷,更有胆大的扒头往警戒圈里看,警察在忙着维持秩序。王禹好不容易看见段海涛,冲他打个招呼,段海涛把他拉进了警戒圈,王禹下意识的朝中间看了一眼。曹倩就趴在那里,周围是已经干涸的血迹,不管曹倩的为人怎么样,一个活蹦乱跳的同事,突然间变成了一个死人,王禹心里还是很难受。段海涛拉着他向楼上走,一边走一边问:“你到底跟她什么关系啊,怎么写遗书给你啊,你不是吃着碗里的惦着锅里的吧?”王禹一笑说:“我还想知道为什么呢?是不是我们不认识,你就应该开始审我了?”段海涛点点头说:“差不多,要是他杀的话,你是最大的嫌疑人!”王禹也点点头说:“那最好她的遗书能写点什么,让我摆脱嫌疑!”

到了屋里,一名警察将遗书交给王禹,王禹就那么站着看了起来。

王禹:

想来想去这封遗书还是写给你,不管怎么说,你是我真正爱过的人,虽然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也许你很不耻我的为人,但是就是我这样的一个人却不可救药的爱上你,你却不给我一点机会,爱一个人应该是没错的吧?但是在大家眼里甚至在我自己眼里这都是一个错,所以我放弃了。我不要名分,我只求能跟你一夜温柔,为此我用倦身解术,不惜不顾廉耻的勾引你,但是你却没有就范。呵呵,老实说我对我的身体还是挺有自信的,却没想到在你这里屡屡碰壁。记得你唯一的一次约我么?就是在酒吧那次,我简直欣喜若狂,我对自己说,有了这一夜,让我死都值得!但是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一个圈套,你利用我的感情做的一个圈套。事后我真是万念俱灰,不但你不理我,你还不允许你身边的人理我,我这时才真正的意识到,我在你心中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女人,从那时我真的醒了,我知道我们不可能发生什么了!知道那个病人为什么死么?苏猛回来了,虽然我不爱苏猛,但是他能给我精神上的安慰和肉体上的满足,对于我这样一个万念俱灰的人应该知足了。姚健的饭店是苏猛投的毒,具体怎么投的我不知道,因为不是我办的。至于那个病人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但是是苏猛教我的,是我把盐水换成了葡萄糖,事后趁你们忙乱的时候又换了回来,现在那两个盛葡萄糖的瓶子就在我的更衣柜里。但是我没想到这样会死人,也许我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或是给你制造一点麻烦,但是病人死了,当病人停止呼吸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这几天我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苏猛失踪了,我知道他利用了我,但是我不在乎,本来我也没想死心塌地的跟他。我突然觉得好累,这辈子活的很不成功,自己的爱情没有得到,最后还害死了一个人,呵呵,也许死了会下地狱了。好了,不多说了,我知道你从来就没有看得起我,不过这封信你应该看完了,谢谢了!我走了!

曹倩 绝笔

王禹把信递给了段海涛,心里空落落的很不是滋味。实在没有想到看起来那么随便,那么滥情的曹倩居然对自己一往情深。有人说爱情是一个女人的全部,也许得不到爱情的曹倩真的没有勇气再活下去了吧?不管怎么说,曹倩的死自己应该负上一部分责任。突然间,王禹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湿润。段海涛用手碰碰王禹,问道:“你知道曹倩的更衣柜在哪么?”王禹点点头。“好吧,那咱们去取吧!”

一路上,王禹把苏猛其人其事和段海涛说了一遍,段海涛这才明白他的作案动机。瓶子被段海涛拿走了,王禹还是怔怔的站在那里。科里的同事都知道了曹倩的死信,震惊的同时有些惋惜,都在那里议论纷纷。王禹却双眼无神站在那里,脑海里乱哄哄一片,不知不觉间自己成了刽子手,曹倩的死自己负有责任,苏猛被抓住估计也是难逃一死,这两人的死居然或多或少都是和自己有些联系。这究竟是为什么?是自己做错了?还是他们两个做错了?自己按照自己的原则活着,到底是错还是对?是自己的不知变通害了他们么?还是他们固执的飞蛾扑火?

曹倩的葬礼大家都去了,不管怎么样,大家是同事,或者说死者为大,曹倩纵有千般的不是,一死也可以弥补了。曹倩平时看起来嘻嘻哈哈,似乎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其实她心里有说不出的苦;在大家眼里曹倩左右逢源,到处留情,其实她却一直在感情的沙漠上执着的寻找着那属于自己的绿洲;曹倩的所作所为归根结底是为情所伤,曹倩的纵身一跃归根结底也是为情所困,从这方面来讲,她也应该是个爱情的卫道者吧!爱一个人应该没错吧?整个葬礼,王禹都在反复琢磨这句话……

第五十八章 小六再次出现了。老实说只要小六一来,王禹就有些头大,在他的印象中,只要小六一来,肯定不会有好事,估计又是惹了一堆麻烦,无法善后,所以又来求助。不过小六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灰头土脸,相反却有些神秘,这让王禹奇怪的同时有些好奇。好不容易等王禹忙完了,小六赶紧把王禹拽到没人的地方,着急的说:“三哥,这次我查清楚了,大嫂的确是在外面有人了!”王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摇了摇头说:“小六,你有完没完啊,这种事可不能瞎说啊!”小六露出了少有的严肃,言之凿凿的说:“我就是十分肯定才来找你,我看见过不止一次了!”看着小六认真的样子,王禹心里也有些疑惑:“你是说真的,大嫂……”王禹说不下去了,如果这是真的,那可太可怕了,老大和大嫂是他们看着走到一起的,如果他们之间也会出问题,那王禹想不出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可以相信!小六点点头说:“我这次找你来就是想和你商量以下怎么办?到底要不要告诉大哥?”王禹想了想说:“我还是不是很相信,我要亲自去看看!”

王禹和小六坐在一个小饭馆里,正靠窗户。饭馆的对面是一家证券交易所,两个人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里。两个人要了几个小菜,几瓶啤酒,一口一口的喝着。这是有生以来,王禹喝的最难受的一次酒,平时甘甜的啤酒入嘴居然有些苦。两个人一人扯着一个瓶子喝,谁也没有说话,各自想着心事。小六又喝了一口酒说:“你还记得我上次出事的时候,齐亦云说钱已经买了股票,现在想去来,她那时的反应太大了,那时她就应该有事了!”王禹烦躁的摆了摆手,没有说什么。这种等待太难熬了,一方面他宁愿永远等不到齐亦云,另一方面他心里隐隐觉得小六说的是真的。小六突然捅了捅他的肩膀说:“看!”果然,齐亦云和一个男的一前一后走了出来,虽然两个人刻意的保持着一段距离,但是有心人还是能一眼看出来,他们是一起的。两个人出现了,王禹反倒冷静下来,只不过手指在微微的颤抖。王禹和小六结帐离开,远远的跟在齐亦云的后面。王禹实在是想确定一下他们到底有没有奸情,另外也想在老大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事情悄悄的解决。跟踪这种只会在电视中出现的事,现在却发生在了王禹的身上,这未免有些好笑,但他此刻的心里却充满这愤怒和绝望。看着前面两个人慌乱紧张却又兴奋难掩的样子,王禹的心冷到了极点,他知道自己只是一厢情愿,齐亦云确实已经红杏出墙了。

终于两个人进了一家小旅馆,王禹看了看表,才三点多,不禁摇了摇头,看来两个人真是色胆包天并且急不可耐了。等了大概有十分钟,王禹和小六也走了进去,由于这个旅馆的规模并不大,管理也不是很严格,很容易的,两个人就问到了齐亦云的房间号。站在房间门口,王禹一阵犹豫。也许不打开这扇门事情就会遮遮掩掩的过去,可是如果打开了这扇门,事情将会大白于天下,结果将很难意料。王禹虽然不是当事人,却真真切切的感到了这种压力。这个房间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如果打开了,恐怕就难以收拾。小六趴在门缝上听了听,很肯定的冲王禹点了点头。王禹当然明白小六点头的涵义,一时间怒火中烧,抬脚将门踹开。床上的两个人显然是被吓愣了,就保持着那样男上女下的姿势不动。齐亦云终于看清了是王禹和小六,“啊”的一声尖叫,推了身上的男人一把,男人慌乱的赤身跳了下来,齐亦云慌忙拉过毛毯盖住赤裸的身体。王禹看都懒得看齐亦云一眼,把满腔的怒火全都发泄到了那个倒霉的男人身上。小六很专业的把门关上,转身也加入战斗。一时间房间内击打声,喊叫声乱成一片。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个男人早已经满脸是血,不停的求饶,王禹和小六才算住了手。齐亦云依然在用毛毯盖着身体瑟瑟发抖,整个过程没敢替那个男的说一句话。王禹冷冷的看着她,他到现在仍不敢相信,平时可亲可敬的大嫂居然成了背夫通奸的淫妇,不过两个人苟合的画面犹在眼前,也不由王禹不信,他真是绝望到极点。半天,王禹终于问出一句:“为什么?”齐亦云此时在轻轻的啜泣着,半晌才抬起头说:“你不懂的!”“我是不懂!”王禹额头上暴起了青筋,“我不懂的是你为什么这么做,你对得起大哥么?你对得起毛毛么?”齐亦云停止了抽泣,似乎突然间变的坚强起来,昂起头说:“是我做错了,怎么处罚随你们!”王禹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小六插嘴道:“枉费老大对你那么好!”齐亦云低着头像是在和自己说话:“他是对我很好,可是……”王禹摆了摆手,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她既然想找理由,一百条也找得到,当下沉声说:“毕竟你和大哥这么多年的夫妻,而且毛毛也这么大了,这是你打算怎么办?”齐亦云咬咬牙说:“我知道怎么办,你们放心吧!”王禹点了点头,齐亦云是个聪明人,多说无益。两个人也懒得再说,看了那可怜的奸夫一眼,转身离开。

回到家,王禹心里实在是堵的难受,就和秦宜柔说了这件事。秦宜柔笑了笑说:“老大和大嫂之间的感情很复杂,但在我看来,爱情的成分并不是很多。齐亦云是个敢说敢干的人,而老大木呐老实,齐亦云想要的老大未必能给得了她。老大只是一味的一自己的方式对她好,可能齐亦云并不领情,时间长了她难免会厌烦,不过我也想不到她居然会做出这种事!”王禹点点头说:“我也没想到,心里很替老大难受!”秦宜柔想了想说:“王禹,你想过没有,这件事也许你们做的并不妥当!”王禹心里一惊,问道:“怎么回事?”“外遇这种事虽然往往是当事人最后一个知道,但是第一个感觉到的肯定是当事人,对齐亦云的变化老大不会不知道,也许他有他的想法,可是你们这样一搅和,没准弄巧成拙了!”想起齐亦云最后说话时决绝的表情,王禹心里一阵发凉:“你是说他们会……”“对,也许会离婚!”从心里讲王禹是希望老大两口子继续过下去的,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何况自己也很了解老大对齐亦云的感情,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揭过去也就得了,如果真的离婚,恐怕对老大是次不小的打击,想到这王禹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秦宜柔接着说:“这都是咱们一厢情愿的想法,也许人家没事呢?”王禹摇了摇头,齐亦云在那男人身下的恶心姿势再次浮上他的脑海,不禁恨恨地说:“也许离了也好,毕竟这样对老大不公平!”秦宜柔说:“你又不是老大,你知道人家怎么想?”王禹想了想说:“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秦宜柔赶紧摇手:“别,不问正好,也许问了倒有事了,如果老大不给你打电话,你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王禹无奈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王禹的心里矛盾万分,既盼望接到老大的电话,想知道事情的结果,又害怕接到老大的电话。一个星期过去了,老大还没有来电话,王禹心里稍稍的放下了一些,也许这场风波就这样过去了。

曼曼火锅店的元气终于慢慢的恢复过来了,上座率有增无减,这不但要归功于姚健的苦心经营,恐怕那次投毒的变相广告也起了不小的作用。晚上,四个人正在吃火锅,突然王禹的电话响了,王禹拿起来一看是老大,心里不禁一阵紧张,不过还是按下了接听键。“王禹,忙啥呢?”老大那憨厚的声音传了过来。“没事,和朋友吃饭呢!”“我想明天回趟咱们学校,咱们毕业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回去过,你陪我去吧,我已经通知小六了,小六也去!”“你回去有事?”“没有,就是想散散心!”王禹不敢再问下去,当下答应了。放下电话,王禹问宜柔:“老大说会学校散散心,你看没事吧?”秦宜柔想了想说:“应该没事,你陪他去吧!”姚健问道:“你们神神秘秘的说什么呢?没头没脑的!”王禹笑了笑说:“没事!”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王禹并没有和姚健说过。

第五十九章 终于又回到了久违的校园,老大和小六兴奋的说个不停,王禹心里却是一阵隐痛。老实说,王禹一直逃避这这个地方,如果不是这次的情况特殊,他依然会选择逃避。这所熟悉的校园,是他痛苦和快乐的地方,同样也是他痛苦和快乐的根源,一切的一切,都是从这里发生,然而老天并没有给他一个完美的结局。快冬天了,到处一片萧条。想想几年前,这里的林荫小道,花坛亭台,到处留下了王禹和叶琼的影子,可现在只有王禹独自一个人来回忆这一切了。看着这熟悉的一切,想着那远去的香魂,王禹的眼睛不禁湿润了。平时木纳的老大今天的话却出奇的多,连话唠的小六都甘拜下风。难得老大这么高兴,两个人不停的附和着,但两个人都没有询问齐亦云的事。老大不停的说着,仿佛这小小的校园才是他的世界,仿佛只有这校园才能留住他的一切美好……

晚上,三个人再次到了平台上这里是宿舍楼的最顶上,是平时学生们晾衣服的地方。上学的时候三个人就经常在这里喝酒,现在再次回到这里,却又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三个人一口一口的呷着白酒,老大似有感触的说:“时间过的真快啊!”小六点点头说:“这毕业都好几年了!”老大叹了口气说:“还是上学的时候好,无忧无虑的,工作以后事情太多了,烦啊!”王禹附和着说:“是啊,我也喜欢上学,我打算明年考研究生,老大,你呢?”老大不置可否,却说:“这辈子能有你们两个朋友,我知足了!”小六兴奋的举起酒瓶,高声说:“为了我们的感情,来一口!”三支酒瓶碰在了一起。毕竟工作不同于上学,工作后有诸多的事要考虑,有诸多的关系要照顾,三个人难得像现在这样尽情的聊天,尽情的发泄。酒喝的有些多了,三个人话就多了起来。三个人说起上学时的趣事,说起那时的同学,那时的老师,一会儿高兴,一会儿伤感,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的确,大学时代需要留恋的事太多了。老大再次举起酒瓶:“来,兄弟,再陪大哥干一杯!”三个人再次举起酒瓶,老大却将剩下的半瓶白酒一口气全都喝了下去,看的二人有些发愣,举着酒瓶有些不知道所错。老大的脸色有些发红,说道:“大哥谢谢两位兄弟替我做的一切!“王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不由得担心的问:“大哥,你说什么呢?是不是喝多了?”老大摇了摇头,后退了几步,无奈地说:“王禹,帮我照顾好毛毛,小六,咱们三个来世再做兄弟!”王禹和小六同时一愣,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老大双臂平举,凄惨的一笑,双脚一蹬,直接翻下了平台。“砰”的一声闷响,终于将二人惊醒,二人发疯一般向楼下冲去……

老大双臂伸展的趴在地上,鲜血慢慢的渗了出来。王禹和小六满脸是泪,瘫坐在地上。王禹想起了上学时自杀那个女生,记得那时老大还用这件事来开导自己,可现在躺在这里的却变成了老大。王禹的脑海一片空白,任由眼泪流淌,却不知道该干什么?眼睁睁的看着老大跳楼,王禹几乎崩溃了。一些人慢慢的围了上来,王禹只觉得耳边一片嘈杂,一个人似乎还在打着急救电话,然而这些声音却仿佛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好远好远……

身材魁梧的老大被装在一个行里,王禹就那么抱着,形同木雕。眼泪一滴一滴的滴在骨灰盒上,王禹心如刀绞,他知道,老大是真的走了,以后再也见不到老大憨厚的笑容了,以后再也得不到老大兄长般的照顾了。老大,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你怎么忍心在两位兄弟面前结束自己的生命?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你留恋的东西么?你那不经事的女儿以后要去哪里寻找父爱?王禹像失了魂一样喃喃的说着……

敲开老大的家门,齐亦云一脸的惊讶,问道:“怎么就你们两个,老大呢?”王禹像木头人一样走进了房间,坐在了沙发上。齐亦云一边倒水一边问:“老大呢?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回来?”王禹沙哑的说:“老大在这里!”说着低头看手里的骨灰盒。齐亦云这才看清王禹手里的东西,一声惊呼,瘫在了地上,半晌才颤抖着问:“你们没开玩笑吧?怎么老大……”王禹把骨灰盒轻轻的放在茶几上,蹲到齐亦云的面前,红着眼说:“这下你满意了吧?这就是你想要的么?”齐亦云像才明白过来一样,膝行到茶几前,抱着老大的骨灰盒开始嚎啕大哭,也许到现在她才真正的明白自己错的有多么厉害!毛毛被惊醒了,站在门口,怯怯的看着妈妈哭,王禹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爱怜的把毛毛揽在怀里。齐亦云总算是不哭了,颤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王禹实在是懒得理她,没有说话,小六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边,说完了小六补充道:“我们不知道老大为什么自杀,但应该是和你有关,坏女人我见得多了,但是能把老公逼的自杀的你是第一个!”小六历来怜香惜玉,从不对女人疾言厉色,这几句话应该是说的很重了!没想到齐亦云像是没听到一样,用脸在骨灰盒上不停的摩擦着,嘴里喃喃的不知在说着什么。王禹看的有些烦躁,厉声说:“你为什么不去自杀?为什么自杀的是老大?”这次齐亦云有反应了,喃喃地说:“是啊,自杀的应该是我,不应该是老大!”看着她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王禹也有些不忍,再说毛毛还指望她呢!当下放低了音调说:“到底怎么回事,你到底和老大说了什么?”齐亦云的眼睛根本不离开骨灰盒,摇着头说:“老大已经走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王禹无奈的叹了口气,终于不再说话。

从老大的葬礼回来,王禹像生了一场大病一样。王禹没有哥哥,历来是把老大当亲哥哥一样,现在老大走了,而且是他眼睁睁的看着老大跳楼,那种感觉可想而知。母亲最近有些咳嗽,可是老大的葬礼老人家还是坚持去了,同样在老人家眼里,老大也和儿子没什么区别。老大的离开留给大家的是震惊和遗憾,留给王禹的却还多了一份责任。王禹清楚的记得老大跳楼前叮嘱他要照顾好毛毛,那自己应该怎么照顾?孤儿寡母的当然不易,可是失去的父爱却是别人弥补不了的,王禹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而且说实在的他实在是懒得见齐亦云,因为在他眼里齐亦云就是杀人凶手!

这天王禹正在办公室发愣,突然收到一封快件,王禹疑惑的打开,一看落款,居然是齐亦云,王禹皱着眉头看了下去。

王禹:

我知道你还在恨我,你认为是我杀死了老大,同样我也理解你们兄弟的感情,但请你把这封信看完。

在外人眼里,我和老大是幸福的一对,但是个中滋味只有我自己知道。老大是个好人,这个毋庸置疑,但是好人却不一定是个好丈夫。不错,老大对我千依百顺,想着法的讨好我,但是这不是我想要的。老大在用自己的方式爱着我,但是我却苦不堪言。打个比方,这就好比一个我不喜欢的菜,但是老大却每天撬开我的嘴,让我吃下去,这种感觉我想你能想象的到。我也试着和老大沟通,尝试着改变,甚至改变我自己去适应他,但是都失败了。老大的性格你也知道,他并不是个能变通的人。我们每天的生活就是死气沉沉,没有一丝活力!在家里我感到十分的难受,甚至有窒息的感觉。随着时间的延长,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我也越来越深刻的意识到,可能我是嫁错人了。后来我炒股时遇上了一个男人,具体过程我不想说了,总之是我对不起老大,其实我后来想想,其实老大是一直知道的,只不过他一直希望我能回心转意,没想到我却越走越远。直到被你们撞破奸情,我才决定和老大摊牌,我那时真的很烦老大,恨不得马上离开他。所以我要求和他离婚,但老大不答应。我就整天缠着他,甚至还说了好多难听的话。可能是他意识到,我的心已经不可挽回了,于是答应和我离婚,但是要等他从学校回来以后再办手续。我想他那时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了,我现在才明白,他为什么临行前抱着女儿哭了,他那是在向女儿告别啊!要知道,这么多年,我还没有见他哭过,那天却哭的异常伤心,可恨的是,我那时一心想着离婚,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的反常。老大的骨灰盒摆在我的眼前,我才意识到我犯了一个多么难以饶恕的错误!老大对我的爱是那么的深,对这段婚姻老大看的竟是那么的重,他宁可死也不放弃这段婚姻!而我却是拼了命的要摆脱这份婚姻,真是后悔啊!我现在才明白我的无知和浅薄,这么刻骨铭心的爱情摆在眼前不去珍惜,却去追求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看来这么大我真是白活了!想在想来,可能就是老大太纵容我了,所以我才没有把这段感情当回事,也许真是如人所说,失去了才直到去珍惜,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我愿意用我的命去补偿老大,我要去地下向他忏悔,我要去告诉他我知道错了!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毛毛了,毛毛寄养在我妈妈那里,你去把她接过来吧,我想她跟你和宜柔在一起更好一些!把她当作你们的亲生女儿吧,等她长大了,告诉她,她有个伟大的爸爸和做错事的妈妈,但是爸爸妈妈一样的爱她!

请允许我再自称一次嫂子,嫂子和大哥谢谢你们了!

齐亦云 叩谢

王禹合上信纸,叹了口气,齐亦云的做法再次出乎他的意料,她居然自杀以谢老大,而且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后悔,想来他已经明白老大对她的感情,如果真的有那个世界,他们也许还能做夫妻吧?不过对齐亦云的死,王禹还是有些不忍和惋惜,真的如秦宜柔所说,齐亦云是个敢说敢干的人,应该也算个烈性女子吧?实在想不到,当初在大家眼里的模范夫妻,居然前后殒命,不能不说命运无常!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把毛毛接过来,对于毛毛来讲,老大夫妇的死多少有些不负责任,他们一个是为情所困,一个是心安理得,可是谁能想到毛毛的将来?王禹站起身向外走去。

第六十章 毛毛已经两周岁了,这个年龄已经认人了,只是还不会留下记忆,相信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不过还好和王禹比较熟,只是不停的问,爸爸呢?妈妈呢?问的王禹一阵阵心酸。毛毛已经被母亲哄得睡着了,王禹坐在屋里眉头紧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秦宜柔走了进来,问道:“是在想毛毛的事么?”王禹点点头,苦笑着说:“一时还有些不习惯,不过估计以后你要受累了!”秦宜柔无所谓的一笑说:“其实这是个不大不小的问题,先说毛毛的身份,咱们是以女儿养呢?还是侄女?还有咱们以后肯定还要生孩子,对两个孩子的爱会一样么?是否有些不公平?虽然我现在说这些有些煞风景,可是确实是应该考虑到的!”王禹无奈地点点头说:“是啊,你说的有道理!”秦宜柔眨眨眼说:“我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不过提前说好啊,我可不是嫌弃毛毛,如果你觉得不妥当,就当我没说!”王禹点了点头。秦宜柔笑着说:“还记得齐瑶瑶么?”真是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是啊,自己答应以后给段海涛夫妇一个孩子的,可是这合适么?人家会同意么?毛毛送给段海涛自己会放心么?王禹想了想说:“我考虑一下吧!”

这一晚上,王禹辗转反侧,反复思量如果把毛毛送给段海涛夫妇是不是合适。老大夫妇是把毛毛托付给了自己,现在他们尸骨未寒,自己却要把孩子转手送人,这合适么?当然老大夫妇把孩子托付给自己是出于对自己的信任和感情,但是如果单孩子角度来考虑,恐怕还是在段海涛那里比较合适。毕竟段海涛家的环境比较优越,而且毛毛在那里可以得到更多的爱和受到更好的教育!毕竟对于段家来讲,孩子现在是个大问题,如果毛毛去了,恐怕就真的成了掌上明珠了。思来想去,从孩子的未来考虑,恐怕还是段家比较合适。王禹下定决心,明天问问段海涛夫妇的意见。

第二天中午,段海涛来王禹家作客了。说来也怪,毛毛对段氏夫妇并不认生,只是眨着眼打量个不停。想来秦宜柔在电话里说了这件事,齐瑶瑶向毛毛招手,毛毛乖巧的钻进了齐瑶瑶的怀里,王禹看到齐瑶瑶的眼眶充满了泪水。齐瑶瑶带着孩子去玩了,王禹把老大夫妇的事说了一遍,段海涛听了也是不胜感慨。王禹担心的问:“你们夫妇是什么意见?”段海涛笑了笑说:“你没看瑶瑶这半天都没离开毛毛么?我也挺喜欢这孩子的。谢谢你了,兄弟!”“这么说你们同意了?”段海涛点了点头。王禹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王禹想了想问道:“这是不是要办个什么手续?”段海涛点点头说:“放心吧,民政局那边我去办!哦,对了,苏猛的a级通缉令已经发下去了,相信很快有结果的!”王禹点了点头。

孩子被段海涛夫妇带走了,王禹突然有些不舍,不过好在离得不远,自己可以经常去看他,而且相信毛毛在段海涛家会更加幸福,老大夫妇在九泉之下应该会明白自己的心意吧?

晚上,王禹和秦宜柔在房间里聊天。

秦宜柔笑着问:“还记得侯琳么?”

“侯琳?”王禹一直想不起是谁。

“就是和小楚介绍对象那个!”

王禹终于想起来了,那是个相当干练的小女孩,笑着问:“怎么提起她来了?”

秦宜柔笑着说:“看你这师傅当的,小楚现在和侯琳在谈恋爱。你不知道么?”

王禹一时有些懵,说道:“等等,他们不是没成么?”

“那时是没成,可现在成了!”

王禹不解的问:“这怎么回事?”

“谁知道,反正现在在谈恋爱,今天小楚去楼下接侯琳被我看见了,看两人亲密的样子,处的日子应该不短了。”

王禹摇摇头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无法理解!”

秦宜柔刮了一下他的脸说:“也不羞,听起来好像你多大似的!”

王禹刚想反驳,突然母亲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传了过来,两个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半晌,宜柔轻轻的问:“老公,我看妈这咳嗽好长时间了,也不见好,是不是该去医院看看?”

其实王禹早就发现了,只是他一直希望只是感冒,吃点药就好,没想到现在似乎越来越重。自从母亲做完手术,王禹的心就一直半悬着,毕竟母亲得的是恶性肿瘤,转移的几率还是很高的。母亲的身体一有风吹草动,王禹就紧张的不行,不过还好这么长时间一直有惊无险。不过这次王禹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听宜柔这么问,王禹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

办公室里,王禹神情落寞的站在窗前,外面已经飘起了雪花,到处一片萧条的景象,王禹的浑身也是一片冰凉。胸ct显示癌肿已经双肺转移,虽然有思想准备,但王禹还是一时难以接受。这就意味着母亲已经被判处了死刑,生命已经开始倒数了,以后的母亲的日子真的是按天算了。虽然自己已经不小了,而且完全可以独挡一面了,现在依然是有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想着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许很快就要离开自己了,王禹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一只手轻轻的按在了他的肩膀上,王禹回头一看,是林护士长,宜柔的妈妈,勉强的一笑:“妈!”护士长显然也刚哭过,眼睛有些红肿,沙哑着声音说:“王禹啊,想开些,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人不能与命争!”王禹点了点头。护士长又说:“我想你是不是和宜柔先把事办了,这样是不是好些?”王禹明白护士长的意思,母亲最大的心愿就是自己和宜柔结婚,如果能抱上孙子就更好了,如果就这样去了恐怕真的会死不瞑目的,王禹含着泪点了点头。

上午,王禹在办公室里呆呆坐着。本来结婚是一件高兴的事,现在却和母亲生病挂在一起,真是有些不伦不类,而且母亲的身体那样,自己根本就高兴不起来,不过下午就要去领证了,看来自己真的要告别单身了。正在胡思乱想,突然手机短信响了:“你猜猜我是谁?”王禹看了一眼,没有理会,估计又是哪个公司的圈套,如果回复了恐怕又要扣月基本费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短信又来了,这次更离谱,居然只是一个门牌号,王禹刚想删除,突然脑袋“嗡”的一声,这不是莫野家的门牌号么?难道……王禹用颤抖的手发出了短信:“莫野?”对方很快回复了:“亏你还记得我,算你有良心,中午我在xx茶座等你!”王禹毫不犹豫的发出了ok!放下电话,王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每当自己有危难的时候,这个女孩一定会出现,难道她是上天派来的么?王禹的思绪不受控制的飞到了那个小屋,那巧笑言兮的俏脸,那精美可口的小菜,那疯狂荒唐的晚上。这个精灵般的女孩又回来了,她回来做什么?王禹的心里说不出是期盼多一些,还是疑问多一些!

第六十一章 终于又见到这个阔别已久的女孩了,依旧是那张精致的脸,王禹却仿佛不认识似的看个不停,而莫野就那么笑吟吟的由他看。终于莫野皱了皱眉头,嗔怒道:“你还没有看够么?我要是蜡人的话估计就被你看化了!”王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你这次回来还走么?”莫野撇撇嘴说:“我不走,你要我么?”依然是那么牙尖嘴利,王禹一时语塞。莫野笑着说:“还是那样,一点没变,你能不能有点长进啊?”王禹自嘲的笑了笑说:“我就这德行了,变不了了!”莫野突然有些伤感的说:“我就是想看看你,看你一切都好我就放心了,我一会就走了!”原来莫野见王禹的目的是如此简单,却又如此的情深意重,王禹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两个人就那么静静的对视着,很久很久。莫野的眼睛是那么的清澈,却闪烁着晶莹的泪花,王禹明白那里面包含的深情厚意,也明白那里蕴含的恋恋不舍,但对这一切自己却无能为力。终于莫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我该走了!”,王禹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莫野拿起包,默默的走出茶座的大门。这背影是那么的熟悉,却又那么的孤单和无奈!王禹突然冲动的站起来,冲出茶座的大门,大声喊道:“莫野!”莫野身体一颤,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王禹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和莫野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王禹站在民政局门口等着秦宜柔,心里想的却是莫野。莫野应该上飞机了吧?下次见面更加遥遥无期,而自己对莫野到底是一种什么感情,恐怕自己也说不清楚。王禹曾试着拿莫野和秦宜柔比较,他发现自己更加在乎的还是秦宜柔,但是却依然对莫野念念不忘,看来自己要永远在心里为这个精灵般的女孩六一点位置吧!正在胡思乱想,短信音响了,王禹拿起电话一看是宜柔:下午有事,改天再办吧!王禹感到一丝奇怪,这个丫头把这事看的比天还大,究竟有什么事走不开?不过自己刚才等宜柔的时候还有一丝不甘心的感觉,现在宜柔不来了,自己倒是隐隐有些失望,真是奇怪啊!王禹无奈地摇了摇头。

晚上回到家,王禹意外的发现秦宜柔在房间等自己,而且脸上的表情很严肃。王禹不解的问:“宝贝,怎么了?”秦宜柔咬了咬嘴唇问:“王禹,你想好了么?确实要和我结婚么?”王禹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了,问这么奇怪的问题?”秦宜柔冷冷的问:“回答我!”王禹不由得点了点头。秦宜柔摇了摇头问道:“王禹,你的心里到底装着多少个女人?”王禹心虚的一笑说:“这话从何说起啊?”秦宜柔苦涩的一笑:“我本来以为自己完全占据了你的心,看来我不但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你!”王禹不敢说话了,他知道秦宜柔不会无缘无故的和自己开这种玩笑的,可是自己好像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啊?王禹赶紧陪着笑脸问:“到底怎么回事啊?”秦宜柔叹了口气,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轻轻的说:“你中午在大街上和谁拥抱了?”王禹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自己一时冲动在大街上和莫野拥抱被宜柔看见了,这也就难怪她下午不去领证了。这事真是他妈的奇了怪了,自己这次不算出轨的出轨,怎么偏偏被宜柔看见了?王禹赶紧嬉皮笑脸的说:“那是一个以前的朋友,她喜欢开玩笑,不是你想的那样!”秦宜柔慢慢的摇了摇头说:“不是,我刚好能看见你那时的眼神,绝对不是那么简单,再说我就在你们身边经过,你都没有发现,王禹,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谎了?”秦宜柔的声音大了起来。王禹明白宜柔的为人,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她是不会问自己的,这可能也和她是律师有关,如果她一旦问了,那就别想蒙混过关。想到这,王禹赶紧举起手说:“我投降,我坦白!”于是把自己如何和莫野相识,几次见面的经过以及中午的事全都说了一遍,当然那荒唐的一夜被王禹略去了。秦宜柔听完,半天没有说话,王禹心虚的问:“我都坦白了,你怎么不说话啊?”秦宜柔冷笑一声说:“我觉得你有所隐瞒!”王禹心里一紧,心说这是她的职业补是女人天生敏感啊,不过隐瞒的事无论不能说了,当下结结巴巴的说:“没……有,真的都说了!”秦宜柔淡淡地说:“王禹,我虽然不了解莫野,但是我很了解你,如果仅有你说的那些事,我想以你的为人,你是不会在大街上和她拥抱的,你想想,你在大街上拥抱过我么?我能否说你和她的感情比和我深?”王禹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原来只是怀疑,当下反驳道:“那这次不是情况特殊么,我对天发誓,我是最爱你的!”这次王禹说的倒是真话,没想到秦宜柔冷笑一声:“嘿嘿,这个‘最’字用的真好!”说着宜柔站了起来,“你自己想想吧,我去睡了!”说完转身离开,剩下王禹一个人傻傻的坐着。

王禹本来以为这只是两个人之间的一点小插曲,自己陪几句好话也就过去了,却没有想到秦宜柔大有打持久战的意思,几天过去了,秦宜柔依然对他爱理不理的。虽然王禹赔了几次不是,但秦宜柔似乎不领情,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看来宜柔真是动了真怒了。王禹母亲这几天在家里输一些化疗药物,反应比较重,而秦宜柔这些天就请假在家里伺候老人。

这天晚上,母亲喝了一碗粥后,把王禹和秦宜柔叫到了床前。王禹知道妈妈是有话要说,果然母亲叹了口气说:“我知道自己是闯不过这一关了,我还想将来给你们看孩子呢,看来是不可能了!”王禹赶紧说:“妈,你瞎说什么啊?”秦宜柔也说:“妈,别,我还等你给我们看孩子呢!我们还省保姆钱呢!”母亲笑了一下,握住了宜柔的手说:“宜柔啊,王禹以后就交给你了,你要替我照顾好他!”宜柔点了点头,眼泪终于不受控制的滴了下来。母亲又对王禹说:“儿子,宜柔是个好孩子,你一定要好好对她,以后收敛一点你那个倔脾气!”王禹双目含泪的点了点头。母亲微笑着说:“妈妈想趁着身子还能动,把事给你们办了,你们看怎么样?”两个人都点了点头。

王禹的房间里,两个人半天都没有说话。终于王禹忍不住了,说道:“宜柔,明天把证领了吧?”秦宜柔不置可否,却问道:“我问你的事你想好了没有?”王禹“霍”的站了起来,喊道:“我都说了没事了,你还有完没完啊?”秦宜柔淡淡的说:“那就等你想好了再说!”王禹怒道:“咱们能等,我妈能等么?”秦宜柔不为所动,说道:“我看妈妈一时半会没事,再说主动权在你手上!”王禹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做到了床上:“宜柔,算我求你了!”秦宜柔的眼泪流了下来:“王禹,我们虽然没有结婚,但是感情和夫妻没有什么区别,但这次你让我很失望,我不是你想象那种人,我只是想要我应得的尊重!你让我再想想吧!”说完转身离开!王禹怔怔的坐在床上,他知道像秦宜柔这么聪明的女人,想要蒙混过关基本是不可能的,她认准的事,自己早晚要给她一个交代,何况这种误会现在已经影响到他们之间的感情。可是这件事自己怎么说啊?说了秦宜柔会原谅自己么?弄不好结果会更坏!王禹的心中真是矛盾万分!

第六十二章 一场灾难悄然袭击了中国,一时之间全国大部分省市风声鹤唳,人人自危,这就是后来被称作“非典”的那称劫。王禹所在省市因为离北京较近,很快进入一级战备,并成立了发热门诊。医院要从各科室抽调人员进入发热门诊。这是一种烈性的传染病,人类目前对这种病原体一无所知,这种未知的恐惧才是真正的恐惧。控制传染病一般有三种途径:控制感染源;切断感染途径;治疗感染者。而目前对感染源一无所知,目前所以已知的抗生素对这种病原体都无效,只剩下华山一条路,也就是切断感染途径。这是很被动,很难做到也是最无奈的办法。所以一旦哪里发现了确诊或是疑似病例,所有接触者都要被隔离。进入发热门诊就意味着被隔离,而且有很大的生命危险。妇科只有王禹和楚一鸣两个男医生,而王禹又是业务骨干,而且一个医生的职业道德和良心告诉他:自己必须义无反顾的冲上去!

毕竟国家比个人重要,组织任务要比家事重要,所以母亲和秦宜柔纵然十分不舍,却也没说什么。一会就要进驻发热门诊了,秦宜柔双眼含泪,默默的为王禹收拾换洗衣服。两个人都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话。时间到了,王禹提着包走到门口,他知道自己这一去是生死未卜,也许这就永别了。王禹蓦地转过身,秦宜柔满脸泪水正定定的看着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王禹猛地冲过去,把秦宜柔一把揽在怀里,他的心中有千言万语要说,此刻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两个人忘情的吻在一起。终于二人分开了,王禹双手扳着秦宜柔的双肩,看着她的眼睛,深情的说:“我爱你!”秦宜柔脸上的泪肆意的流淌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不住的点头。王禹毅然的松开宜柔,提起包出门!

在发热门诊需要穿上厚厚的隔离衣,再加上厚厚的口罩和眼镜,一天下来,内衣都湿透了。由于所有的发热病人都要来门诊甄别,有些还要观察,所以发热门诊的工作量还是很大的。不过大家谁也没有叫过苦、叫过累,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本来医患关系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医生的地位也是岌岌可危,可是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又将医生推上了风口浪尖,而医生也没有让大家失望,没有一个人退缩,没有一个人逃避。一时之间,那些久违的词汇,比如“救死扶伤”、“白衣天使”又从人们的嘴里喊了出来。虽然是冒着生命危险,但是比起以前过街老鼠般的处境,医生们还是很欣慰的。虽然从国家到个人都很努力,但是非典病人还是一例一例的被发现,病人还是一个一个的死亡。看着病人慢慢的死去,而自己却束手无策,这是医生最痛苦的事。但一时之间大家也是毫无办法。

不幸的是,王禹进入发热门诊的第三天,他们就确诊了一例非典病人。虽然大家百般努力,用上了国内最昂贵的药物,病人还是死掉了。一时之间发热门诊内弥漫着一股悲观的情绪。的确,违背自然规律办事,当然要受到大自然的惩罚,而人力在自然面前却显得那么的孱弱,甚至不堪一击!

这天,王禹突然感到浑身乏力、肌肉酸痛,一股不详的预感突然袭上他的心头。不会吧?王禹忐忑不安的给自己量起了体温。看着体温计,王禹愣住了,38。5度,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王禹不敢想下去。为了对同事们负责,发现自己体温升高后,王禹就没有出隔离区,并电话通知了主任。

王禹终于被确诊为非典,虽然每天用着昂贵的药物,王禹知道那只是对症治疗,而对真正的病原体是无效的。自己的日子不多了。躺在病床上,看着液体一滴一滴的流进自己的身体,王禹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这个世界这么美好,难道自己就要走了么?以往的一切像电影一样,一幕一幕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爸爸的死亡,与叶琼的相恋,毕业的无奈分手,叶琼的无悔追随,叶琼的香消玉殒,曹倩的香艳表演,苏猛的锒铛入狱,自己对手术的恐惧,妈妈的义无反顾,与宜柔的相恋,宜柔的深情厚意,帮宁兰打官司,曹倩的绝命一跳,老大的悲伤离世,莫野的突然出现,与宜柔的误会……王禹突然笑了,原来人生是如此的简单,原来死也是如此的容易!

王禹已经上了呼吸机,他知道自己的最后时刻到了,如果此时撤掉呼吸机,自己会很快死掉。但是看来大家还想做最后的努力。门被推开了,王禹没有理会,他以为是医生或是护士的例行巡视,却感觉到来人站在床前不动了。王禹疑惑的斜眼一看,惊呆了,虽然来人穿着隔离衣,王禹还是认出了是宜柔。王禹曾经和主任说过,千万别告诉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因为这种病原体实在是太危险,自己是个医生,尚且不知道怎么感染的,别人如果来探望,实在是太危险了。可是宜柔……

王禹嘴里插着管,他无法说话。两人只能用眼神交流,秦宜柔就那么用眼睛看着他,那眼神是那么的爱怜,是那么的温柔。突然秦宜柔伸手摘掉了眼罩,王禹愣住了,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秦宜柔又伸手摘下了口罩。王禹大惊,想伸手阻止,可是自己实在是太虚弱了,根本没有力气,嘴里又插着管子,只能无力的“呜呜”着,这时秦宜柔已经把隔离衣都脱掉了。例行巡视的护士刚好打开门,看到这一幕也愣住了,她实在不明白,这女孩是怎么了,她这么做无异于是自杀!秦宜柔嘴角含着笑,温柔着说:“这下我们一样了,你别想抛下我不管!”王禹的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这是怎么样一种感情啊!这是多么勇敢的一个女孩啊!从古到今,不知道有多少人海誓山盟,同生共死,可是谁也没有秦宜柔来的朴实!谁也没有秦宜柔令人震撼!王禹的眼泪无声的流淌着,秦宜柔在轻轻的擦拭着。王禹心中默默的念叨:宜柔啊,我王禹何德何能,值得你如此深情厚意?你这么做,又如何能让我心安?秦宜柔像是能看懂王禹的心思,轻轻的说:“今生来世,我们都是夫妻,你跑也跑不掉!”

玻璃窗外,很多医生护士都在看着这对苦命鸳鸯,很多人的眼里闪着晶莹的泪花!

也许是他们的深情厚意感动了上天,或者是上天特意眷顾他们,王禹的病居然在一天一天的渐好,而秦宜柔只是有一些感冒的症状。每天秦宜柔就坐在床边,握着王禹的手,不时的说着什么。两人虽然不解,但眼里都闪烁着欣喜的光芒,毕竟生比死要更好!王禹后来才知道,这种病原体的传染和毒力是有规律可循的,就是依次递减。也就是说,甲传给乙,乙的传染性和症状就会轻一些,乙再传给丙,丙的传染和症状就会更轻。也正是因为如此,这场大规模的传染病才会很快的得到控制,王禹和秦宜柔才会幸免于难,当然秦宜柔的精神鼓励也对王禹的痊愈起了不小的作用。而当时秦宜柔的所作所为,足以惊天地、泣鬼神了!

王禹和秦宜柔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王禹的身体依然有些虚弱,每天两个人都来公园呼吸一些新鲜空气。大街上,行人匆匆忙忙的走着,还有相当一部分人戴着口罩。看来这次浩劫将对人们的健康观念产生很大的影响,毕竟身体健康才是第一位的。王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心中一片茫然,人的一生到底在追求什么?自己虽然已经经历过生死,却依然不明白,但他明白的是,自己最应该珍惜的就是身边这个人,这个人的深情厚意值得自己用一辈子去消化。

王禹握住宜柔的手,双眼看着远方,淡淡的说:“宜柔,想不想听我讲个故事?”

宜柔饶有兴趣的点了点头。

于是王禹把自己和莫野那荒唐的一夜说了一遍,说完他静静的等着秦宜柔发脾气。

没想到,秦宜柔微笑着说:“你终于肯说了么?”

王禹看着秦宜柔的表情问道:“你不生气?”

秦宜柔眨眨眼说:“我为什么要生气?”

王禹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好。

秦宜柔说:“我知道你那时很痛苦,我很后悔自己那时没有认识你,不然说不定可以帮帮你,也许我应该谢谢莫野呢!”

王禹更不知道说什么了,这是什么逻辑?看来女人的思维和男人是不一样,而秦宜柔更是冷静的可怕。

秦宜柔接着说:“我说过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我就是要看看我在你心中的份量有多重,我就是要看看你什么时候告诉我!”

王禹愣住了,问道:“难道这事你知道?”

秦宜柔调皮的点点头。

王禹更是头大如斗,问道:“你怎么知道?”

秦宜柔笑着说:“我和莫野通过邮件联系过。”

“你怎么知道莫野的邮箱地址?”要知道,这个邮箱地址连王禹都不知道。

秦宜柔笑了笑说:“你管得着么?少打听,省的你以后偷偷和她联系。”

王禹乖乖的点了点头。

秦宜柔若有所思的说:“好像我吃亏了,我们都还没有,你居然和她……哼!”

王禹嬉皮笑脸的说:“要不今晚我给你补上?”

秦宜柔红着脸点点头说:“恩,不过下午要先去领证!”

王禹高兴的跳起来:“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只手掌击在了一起……

王禹和宜柔的故事还会继续,可是由于我马上要去进修,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只能暂时告一段落,感谢大家长期以来对我的宽容和支持,但愿大家不会忘了这篇文章,因为还会有下文……

第六十三章 终于要结婚了,虽然王禹有些异样的感觉,但毕竟心里还是高兴的。怎么说结婚也是人生一件大事,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原则,王禹还是在校友录上发了一条消息,算是给大家一个交代,其实王禹心中是百感交集。平时王禹基本不会上校友录,原因不是他不喜欢和同学联系,而是只要一登上那个熟悉的界面,他就会想起叶琼。大部分同学都知道他和叶琼是一对,同时也都知道毕业之后两个人分手了,感慨之余也只能替二人惋惜,所以即使新娘不是叶琼大家也不十分奇怪。大家没有想到的是,两个人以后又经历了那么凄惨的事,叶琼居然薄命至此,倒真是应了红颜薄命那句老话。还有一句话是死者已矣,叶琼轻飘飘的离开了,只是苦了活着的王禹,不管怎样,叶琼永远占据了王禹心中那最深处最重要的地方。不过令王禹意外的是,自己的人缘居然是出乎意料的好,大家在网上纷纷表示了慰问,有几位同学还打来了电话,更有三位仁兄表示到时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来捧场,这让毕业几年的王禹甚是感动。记得现在有个流行的“四大铁”,全文如下: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赃。虽然有失偏颇,不过也算是至理名言。看来同学的感情确实不一般,由此可以推算出越小时候交下的朋友越是可靠,这就难怪有那么多的青梅竹马了。

要说结婚绝对是个累差事,还好这个机会一般人只有一次。王禹真是佩服那些结了离,离了结的同志,不说精神上的打击,光是肉体上的折磨就不是人受的,还好有姚酵小楚帮忙,总算是一切搞定。

明天就是正日子了,晚上大部分朋友都到了,特别是从x市赶来的三个同学,令王禹一阵感动,谁想到更感动的事还在后面。四个人坐在一起叙旧半天,突然陈鹏拿出一个信封,笑着说:“哥们,咱们算下账吧!”说着把信封里面的钱抽了出来,王禹一愣。陈鹏笑着把账单报了一遍,王禹惊呆了,只要还在x市的同学居然每人带了一份礼来。要知道这三个同学的到来之所以让王禹感动,其实主要原因还是在钱上,只要是人就不可能不食人间烟火,大家毕业之后每人都有自己的打算,像结婚这种红包只要不是关系很好,一般是能躲就躲。王禹曾经听一个出租司机讲过一件事,这个司机说的时候痛心疾首,万般后悔,事情是这样的:一个人在乘出租,这时电话响了,原来是通知他参加婚礼,这哥们也是个人才,张口就说我在外地出差呢,恐怕回不来,巧的是这时车里的收音机正好报出这是xx交通台,明白无误的告诉人家这小子在说谎,当时连司机也愣了,两个人还每反应过来,对方就把电话挂了,人家当然明白这是在躲红包呢,再看这哥们脸红的和煮熟的虾似的。这事虽然不知道真假,很大程度上大家都是当作一个笑话听了,可是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说明这样一个问题:人情在中国已经成了一种负担。本来是心甘情愿表达感情的东西居然成了负担,这也算是中国特色了。这三个同学和自己的关系并不是十分好,至少比不上和老大小刘那样,可是三个人万里迢迢来了,不但自己花车费,随份子,关键还得请假,这种感情能让王禹记一辈子。而同学们人不来礼到这种做法,更让王禹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王禹知道同学们是怎么想的,大家都知道这钱是肉包子打狗了,因为大家毕竟离得比较远,而且好多人已经结过婚了,就算未婚的王禹也不可能每次都到,可是大家还是义无反顾的给了,王禹握着那个信封,泪水在眼里打转。大家在一起同学五年,王禹家的情况大家当然十分清楚,王禹明白这是大家在借机会帮自己,可是大家哪里知道,经过这几年的工作,王禹再也不是那个在酒吧卖唱的男孩,他已经是个能独挡一面的男人,包括经济上。王禹定了定神,深深的吸了口气,抬起了头说:“谢谢大家的好意,你们三个的钱我收了,但是其他的还麻烦你们帮我还回去!”陈鹏笑了笑说:“大家早料到这个结果了,来时告诉我如果你不收下这笔钱,我们三个就不用回去了,怎么样,你不想洞房的时候我们在旁边参观吧?”四个人一起笑了。王禹攥着这个信封,手中犹如握了千万斤,他知道这是同学的情谊,如果再拒绝就不近人情了,换句话说,大老远的,人家如果不想给完全没有必要做这个姿态。王禹并不是一个会装腔作势的人,略一沉吟,也就收下了这笔钱,心里说只能等以后找机会再补了。

晚上王禹当然要宴请大家,三个同学加上姚健两口子、小楚、候琳、小六还有宁兰。宁兰现在已经不是一般人物,一般人是请不动的,不过听说同学聚会,宁兰还是在百忙之中抽时间到了,其实在王禹看来她是因为陈鹏才来的,因为上大学时他们是一对,后来毕业也分手了,原因和王禹他们一样,这样看来也许陈鹏来贺喜的动机也不纯了,只不过王禹不愿向那方面想罢了。由于这边的习俗,结婚前新人是不能见面的,所以秦宜柔并没有到。而叶琼的父母也早就到了,由王禹妈妈和宜柔的父母去陪。

王禹端起了酒杯,动情地说:“谢谢各位来给我捧场,咱们干了这杯!”话说到最后,王禹有些哽咽,他是想起了老大和叶琼,这两个最应该在这里的人现在却没有在,王禹心里一阵难受。小六看出了端倪,马上插话道:“你结婚也不用这么高兴啊,这还有个离过婚的人呢,顾及一下人家的情绪好不好?”说的大家一阵大笑,都把酒干了。接着大家都开始祝贺王禹,王禹是酒到杯干,一个原因是明天就不能喝太多的酒了,今天晚上要陪好这些同学,还有一个原因是他的心里实在是难受,老大和叶琼,可以说是感情最深的两个同学都不在了,再高兴的事一想起他们也高兴不起来。王禹喝了很多的酒,想来后来小六和三个同学简要的说了叶琼和老大的事,三个人也有些伤感,也喝的很是生猛。很快王禹有些迷糊了,不过看着对面的陈鹏和宁兰,王禹却有些想笑。宁兰现在绝对是个女强人,如果没有王禹的帮助,恐怕她这辈子也没有这个机会,由此可见我们中间还是隐藏着许多强人的,就看有没有机会发挥了。自从接手公司以后,王禹再也看不到那个孱弱的直想哭泣的女人了,再也看不到那种哀怨求助的眼神了,取而代之的是精明强干的女强人,坚毅不拔的眼神。但是今晚宁兰似乎又变回了那个温柔的小女人,脸红红的,也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两个人挨得很近的喂喂低语。宁兰目前是孤身一人,可是陈鹏脸孩子都有了,王禹心中一阵担心,可别借这个机会两个人再搞出点什么事来,那自己这个婚结的可是太有意义了。

酒足饭饱,果然宁兰说由她来安排陈鹏三人的住处,王禹虽然有些担心,可是还不好说什么,毕竟现在宁兰财大气粗,安排同学住宿是理所当然的事。看着宁兰的汽车绝尘而去,王禹心里一阵惆怅。其余各人都散了,王禹也踉踉跄跄的回家。

第六十四章 王禹打开门换鞋,妈妈走了出来,一遍帮他换鞋一遍埋怨:“明天就结婚了,还喝那么多?”王禹摇摇头不说话,径直走到书房。那里是王禹的天地,那里供奉着叶琼的牌位。王禹无力的坐在地上,妈妈慈爱的看着王禹,无奈地叹了口气。良久妈妈轻轻的说:“儿子,过了今晚,就把这个牌位收起来吧,毕竟……”还没有等妈妈说完,王禹像疯了似的蹿起来,把叶琼的牌位紧紧的抱在怀里,干脆地说:“不行,叶琼要陪着我,宜柔答应的,结婚后也要摆在这里!”妈妈无奈地摇了摇头,知子莫若母,其实王禹是个一个筋的人,用术语来讲就是性格有些偏执。其实叶琼死去的日子,母亲就一直担心王禹没法恢复过来,还好出现了秦宜柔这个救星,不但一心一意的爱着王禹,而且还很聪明,可以说是她打开了王禹的心结。可是虽然心结打开了,可是叶琼留给王禹的是无尽的思念和愧疚,这辈子都无法消除了。平时还好,有宜柔陪着,这个时候宜柔不在,又赶上婚前一晚这个特殊的时候,加上喝的有点多,王禹就难免真情流露。也许结过婚的人都知道,结婚前一晚,你想的并不是明天的新娘,而是那些和你有过感情纠葛的人,这并不是什么不忠,恰恰相反是你想在心中给过去的感情做一个交代。可是这个交代王禹做不出来,纠缠他的永远是无穷无尽的思念!

母子两个一个坐在地上,一个倚着门框,就这么静静的待着。仿佛时间和空间都已经静止,谁也不知道他们心中想的是什么。良久,王禹轻轻的说:“妈,你先去睡吧,我今晚在书房陪叶琼!”母亲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慢慢的走了。

王禹轻轻的关上了门,眼泪终于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王禹不停地用手摸索着那个牌位,不停的用牌位在脸上蹭着,仿佛那个牌位是有生命的,仿佛那就是叶琼。叶琼那似笑非笑的面容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王禹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可是还是忍不住痛哭失声。明天就要结婚了,可是这一切本来都是属于叶琼的,老天为什么如此残酷?从明天开始,他的肩上就有了另一份责任,可是他却无法放下这个魂牵梦系的女孩,心中的矛盾和煎熬可想而知。王禹知道,他和叶琼的感情永远也不会有交代,自从叶琼叶琼离开那天起就注定了这是一份没有结局的感情,同时这也是一份永恒的感情,将在天地之间永恒!“叶琼啊,明天我就结婚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么?你为什么这么狠心的离开我?你知道我有多么的不甘心么?我打算用一辈子来报答你,可是你为什么偏偏不给我这个机会?”“你痛痛快快的走了,可是你知道留下我有多难受么?有多孤独么?”“明天我就要和别人结婚了,你难道不生气么?”……王禹像祥林嫂似的喃喃的说个不停。他又从墙上摘下吉他,忘情地哼唱着,唱着叶琼喜欢的歌,和叶琼相处的分分秒秒像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闪过。直到唱累了,说累了,他才趴在地上睡着了,迷迷糊糊中,他似乎看到了叶琼,叶琼就在空中笑着看着他,任王禹怎么呼唤,却不说话……

第二天很早,王禹就醒了。他知道今天他的责任,如果说昨晚属于叶琼,那今天开始他就属于秦宜柔,他要肩负起他应该肩负的责任!痛痛快快的冲了个凉水澡,穿上了衬衣,打好领带,王禹站在镜子前一看,还好对得起新郎这个称号,也不算辱没秦宜柔。

车队是姚健安排的,是八辆黑色的奥迪。王禹本来告诉他不用那么夸张,有个意思就行了,何必那么铺张。可姚健坚持要像点样子,毕竟一辈子就这一次,王禹想也有点道理,也就依他。八辆黑色奥迪排在身后确实挺气派的,王禹满意的一笑,冲姚健一挑拇指,姚截敬了一个“v”的手势,弄得王禹哭笑不得,这又不是抢亲,还要预祝成功?王禹怀抱鲜花,踌躇满志的钻进车里,车队开始向秦宜柔家进发!

到了宜柔家门口,并没有想象中的鞭炮齐鸣,王禹接着车窗看见宜柔的父母正在门口焦急的踱步,旁边的亲戚却在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王禹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王禹赶紧下车,走到宜柔妈妈身边,轻轻的问:“妈,怎么回事?”宜柔妈妈眼泪都快急出来了,把王禹拽到一边说:“王禹啊,事情不对啊,本来化妆师说早上六点来给宜柔化妆,可是五点多的时候,宜柔接到一个电话说是化妆师的丈夫,说他们家孝生病了,能不能到他们家去给化妆,宜柔想也不远,就答应了,于是就打车去了,可是六点多的时候化妆师来了,她说她丈夫根本没有打过电话,你说这是怎么回事,能找的地方我们都找了,能打的电话也都打了,可是宜柔的电话关机,你说会不会出什么事啊?”王禹心里一紧,首先肯定这不会是恶作剧,也不会是宜柔开的玩笑,肯定是出事了!王禹拿起电话就给段海涛拨,简要说了事情的经过,段海涛略一沉吟,说我马上组织人查找。

一会功夫,段海涛赶到宜柔家门口,下了车把王禹拉到一边说:“给宜柔打的那个电话找到了,是个公用电话,我已经安排人去那附近排查了,恐怕是绑架!”王禹一惊,赶紧问:“绑架宜柔有什么用,我们虽然还过得去,可还没有到被别人绑架的程度!”段海涛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王禹着急的吼道:“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吞吞吐吐的?”要知道此时王禹心里紧张异常,他已经看着一个女孩在他手边离去,他可不想宜柔再出什么事!段海涛想了想说:“一路上我就想了,最大的可能就是……苏猛!”王禹惊呆了,他几乎把这个败类忘掉了,经段海涛提醒,他才想起这个通缉犯还没有抓到,这也太离谱了吧?惊恐之余,王禹担心的问:“真的是他么?”段海涛点了点头,说:“他的可能性最大!”王禹心里一凉,宜柔如果落在苏猛的手里,那……他不敢再想下去。正在六神无主之际,突然周围一阵骚乱,王禹扭头一看,惊呆了,不远处秦宜柔正踉踉跄跄的走来。王禹疯了似的跑过去,扶住秦宜柔,关心的问:“宜柔,你干什么去了,吓死我了!”哪想到秦宜柔像没有听见似的,愣愣的往前冲,也不管王禹在抓着她。王禹这才注意到,秦宜柔衣衫和头发都有些凌乱,面色苍白,一双眼睛满是泪水,却空洞无神。王禹心里一惊,却还是抓着不放手,秦宜柔就那样一下一下的往前挣着。这时宜柔父母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问:“宜柔怎么了?”“宜柔你怎么不说话啊?”王禹嘴唇发干,颤颤的问:“宜柔,今天是我们结婚啊,你倒是说话啊!”“结婚”两个字似乎刺激了秦宜柔的神经,秦宜柔慢慢的转过头来,冲王禹凄惨的一笑,这一笑,笑的王禹魂飞魄散,他清楚的记得,叶琼死前也是冲他这么凄惨的一笑,那笑里写满了不甘和无奈!“松开我!”秦宜柔沉沉的说。王禹不由自主的松开手,他听懂了宜柔话里的决绝,要知道秦宜柔性格外柔内刚,如果不松手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眼看秦宜柔踉踉跄跄的冲进了楼道,几个人面面相觑。这时段海涛走了过来,对王禹说:“快去问情她发生了什么事,在什么地方,我好进行下一步行动。”王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说就你那些手下,也不知道都干什么去了,宜柔回来也没见一个人跟回来,不过他还是快步冲进了楼道。

第六十五章 房间里,宜柔正在“嘤嘤”的哭着,任凭王禹和宜柔父母喊破了喉咙,宜柔就是不理睬。无奈之下,王禹深深吸了口气喊道:“宜柔,你不要害怕,我撞门进来了!”在宜柔父母目瞪口呆之下,王禹后退几步,一肩膀撞在门上,门应声而开,王禹冲了进去。剩下二老呆呆站在门口,他们实在没有想到,这位文质彬彬的爱婿居然还有这等血性!王禹冲过去抱住宜柔,也不说话,就那么抱着,终于宜柔转过身和王禹抱在一起,嚎啕大哭起来。王禹像哄孝一样不住的拍着宜柔的后背。终于秦宜柔慢慢的冷静下来,不再哭了,王禹慢慢的放开宜柔,刚想发问,秦宜柔却转身向门外走去。要知道现在外面客厅聚满了亲戚,都在窃窃私语,连王禹的妈妈和朋友闻讯也赶了过来。宜柔站在房间门口,勉强一笑说:“由于发生了一些意外,我宣布婚礼取消,对不起大家了!”说完深深一躬。整个客厅鸦雀无声,大家都知道秦宜柔肯定发生了什么事,要不然结婚这么重要的事不能无故取消。但大家也知道现在不是安慰和询问的时候,议论纷纷中,大家纷纷离开了。秦宜柔就那么弯着腰鞠着躬,任凭泪水滴在地板上。王禹过去轻轻扶住她,那想秦宜柔像被烫着似的,马上躲开了。王禹愣在当地,愕然不知因为什么。这时屋里只剩下秦宜柔父母,叶琼父母,王禹妈妈和王禹,叶琼妈妈过去轻轻抱住宜柔,轻轻的问:“宜柔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婚礼说取消就取消了,这不是你盼望很久的么?”秦宜柔再次失声痛哭起来。几位母亲不停的安慰,秦宜柔还是哭个不停。王禹已经隐约猜到秦宜柔发生了什么事,他突然拉住宜柔的手,任凭宜柔怎么挣脱也不松手,一字一顿的说:“秦宜柔,我不管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你永远是我王禹的妻子,永远是!”那想这下像点燃了炸药,秦宜柔突然站起来一边往外推王禹,一边喊道:“婚礼取消了,我们没有关系了,你快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王禹一边苦笑一边往外退,慢慢的退到客厅,秦宜柔这才罢手。王禹只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会屋里的两位男人也走了出来。二位老人历经风霜,王禹能看出的东西他们自然也能看出来,他们也不说话,无声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果然一会宜柔妈妈表情严肃的走了出来,坐在王禹边上,半天没有说话,王禹知道揭开谜底的时候到了。果然,宜柔妈妈叹了口气说:“宜柔被苏猛强奸了,你有什么想法?”纵然是王禹早就猜到,但是当猜想被证实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一阵难受,不过他现在实在没有时间想自己的感受,毕竟还是秦宜柔要紧。王禹毫不犹豫的说:“我说过了,宜柔是我妻子,永远是!”宜柔的妈妈再次叹了口气,起身向房间走去,王禹跟了过去。

秦宜柔正在床上呆呆的坐着,仿佛雕塑一般。王禹走到他面前,半跪下,深情的说:“宜柔,你在我心中永远不会变,你永远是我的妻子!”秦宜柔猛地抬起头,眼神燃起感激的火苗,但瞬间就被浇熄,代之的是悔恨和无奈。王禹刚想再说话,宜柔突然拿起桌上的裁纸刀,放到脖子上,恶狠狠的说:“你快离开,我不想见到你!”那张恶狠狠的脸上却依然是那双清澈的眼睛,只是写满了不甘和不舍。这眼神王禹能读懂,可以想见宜柔心中的无奈和矛盾!王禹就那么和秦宜柔对视着。宜柔手上那个裁纸刀应该是昨天用来裁喜字的,现在却放在了新娘娇嫩的脖子上!世事直是如此无常!秦宜柔盯着王禹的眼睛,这眼神是那么的熟悉,原来自己是那么享受这种眼神,现在却可能永远不再属于自己了,她再次吼起来:“滚,我配不上你,你走吧!再不走我自杀了”王禹还是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那眼神代表的是他的深情,宽容和理解,他相信宜柔能看得懂!宜柔终于撑不住了,她怕再对视下去,自己就会被被他的深情淹没,自己就会不由自主的扑到他的怀里。“当啷”一声,裁纸刀掉在了地上,宜柔再次趴在了床上,一边哭一遍说:“王禹……我求求你了……,你走吧,你就给我留点自尊吧!”这时宜柔妈妈突然向王禹使眼色,两个人一起走到客厅,宜柔妈妈轻轻的说:“这事得慢慢来,欲速则不达,现在还有一件要紧的事要办!”王禹点点头说:“什么事?”“宜柔这两天正是排卵期,你去买一盒毓婷!”王禹心里一惊,赶紧向外跑去。到了楼道才想起,段海涛还在等消息,转念又一想,知道了在哪又怎么样,人早跑了,还是买药要紧。毓婷是一种事后避孕药,既然伤害已经造成,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伤害降到最低,因为如果再怀孕的话,那事情可就真的麻烦了!

王禹把药买了回来,宜柔机械的吃下去,虽然是不哭了,可是神情异常呆滞。宜柔妈妈对王禹说:“你先回去吧,既然婚结不成了,你那面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善后,放心我看着她,出不了事。”王禹凝重的点了点头,走进房间说:“宜柔,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宜柔却置若罔闻。王禹妈妈一直陪着宜柔,这时也站起来,轻轻拍拍宜柔肩膀,走了出来。王禹妈妈对宜柔妈妈轻轻的说:“看好了,别再做傻事!”宜柔妈点了点头。王禹母子告别出门。

在得知婚礼无法举行的时候,姚健已经把所有事情办好。王禹唯一要做的就是和亲戚同学解释一下,毕竟这是隐私,不管人家信不信,不管人家以后会不会知道,王禹只能说是新娘生病了,婚礼以后再办。至于几个熟识的朋友,像姚健、小六也无需解释,一个是王禹不想骗他们,另外一个就是想瞒也未必瞒得住。大家都表示理解的离开了。

这个婚礼也算是别开生面,虽然是没有结成,但是王禹还是感觉很累,不但是肉体上的,更重要的是精神上的。母亲这一天也仿佛苍老了许多,毕竟是生病的人,这些日子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可是一旦乍闻噩耗,马上像苍老了几岁。王禹仔细的服侍母亲睡下,母亲苦笑着说:“我没事,可是儿子你真的没事么?”王禹笑着点点头。母亲摇摇头说:“我知道你的心思,这是宜柔的一道坎,你可一定要帮她啊,还记得那时叶琼过世么,是宜柔义无反顾的帮了你,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啊!”王禹苦笑一下说:“妈,我是那种人么?”母亲若有所思的笑笑说:“宜柔这孩子还真是命苦C了,你去睡吧!”

王禹躺下后,才苦笑的摇了摇头,心里暗道,母亲还真是了解自己。王禹倒不是想抛弃宜柔,可是这件事不但对宜柔,对王禹同样是道坎。王禹在思想上是个封建的人,而且喜欢钻牛角尖。他知道理智和感情上自己必须接受宜柔,但是心理上呢?这可不是自己能做的了主的,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有句话叫做“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句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革命没革到自己头上,怎么都好说,要是革到自己头上那就是另外一种景象了,因为只有那样才能感受到那种身处其中的痛苦和无奈,就好像被卷入了漩涡,虽然想反抗却不由自主。王禹以前也认为无论谁碰到这种事,都要无条件的接受妻子,可是到了自己真正碰上,才意识到要从心理上真正接受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知道,伟大的爱情是可以消除这种偏见的,有些人是可以心里毫无芥蒂的,可是自己毕竟只是凡夫俗子,也许是和宜柔的感情还没有到那个程度或是自己性格有缺陷,反正要是一下子接受是有相当的困难的。不过王禹下定决心,一定要和宜柔一起携手跨过这道坎,并且不能让宜柔感到一点委屈!

第六十六章 第二天一早,王禹就赶到秦宜柔家,他实在是放不下她。进了房间,宜柔的表情有些出乎王禹的意料,她的表情相当的平静,似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但是王禹心里却更加紧张,以他对宜柔的了解,遇上这么大的事,除非宜柔是已经做了某种决定,否则是不会如此平静的,王禹甚至能感觉到那平静表面之下的暗流涌动。果然,没等王禹发话,秦宜柔平静的说:“王禹,我们离婚吧!”虽然这次婚没有结成,但是两个人毕竟是已经领证的,故此宜柔有离婚一说。王禹惊呆了,老实说无论秦宜柔是打是闹,或是根本不理他,都在他的意料之中,现在她居然提出了离婚,可见此事对她的打击有多大!王禹苦笑一下说:“宜柔,你知道我不会答应的,别耍孝子脾气了!”宜柔居然难得的一笑,说:“我知道你不会答应的,但是你必须答应!”“为什么呢?”宜柔摇了摇头说:“废话我也不想说了,没意思,看来我们这辈子是有缘无份了!”王禹不假思索的说:“不,宜柔,我们是夫妻,这辈子都是,这是你曾经说过的话,难道你忘了么?”宜柔惨然一笑说:“世事无常啊,一切都会变的,忘了我吧!”“我不同意!”甩下一句话,王禹出了房间。客厅里宜柔父母充满期待的看着王禹,王禹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回到家里,王禹心里像油煎一般难受,要知道宜柔是非常爱王禹的,如果爱情能度量的话,可以肯定的说,宜柔对王禹的爱要多于王禹对宜柔的爱。可是现在这个痴情的女孩却主动提出了分手,心中那份煎熬可想而知。虽然秦宜柔看起来是个时尚白领,其实是非常封建的,要不然也不会坚持要到结婚后才把一切交给王禹,就是这个看来不近人情却又值得尊敬的决定,却给二人造成了终生的遗憾。如果早就把一切给了王禹,秦宜柔也不会这么难受。这就好比一件自己苦心珍藏要送给某人的东西,到头来却被别人抢走了,心中不仅是愤怒无奈,同样还有悔恨和内疚。在这件事上,秦宜柔不但很苏猛,恐怕不能原谅的还有自己。宜柔是个聪明的女孩,但是遇到这样的事,宜柔也和一般的女孩没有什么区别,除了自怨自艾,最想做的事就是想找个壳子把自己包起来,慢慢的舔自己流血的伤口。现在看来也许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了。

接下来的几天,秦宜柔的想法没有任何松动,只是不住的要求离婚,王禹却是坚决不答应。双方老人轮番劝说,无奈秦宜柔就是不松口。王禹知道这样下去不行,虽然说人言可畏,但是秦宜柔必须走出这个房间,如果永远见不到阳光,宜柔也许就这样毁了。早晚肯定会有这么一天,毕竟不能总闷在屋里。

这天,秦宜柔再次旧事重提,要求离婚。王禹叹了一口气说:“宜柔,我们出去走走吧,这样总闷在家里,也不是个事。”王禹注意到,她的身体明显一颤,马上不由自主的摇头:“不,我不出去!”“秦宜柔”王禹加重了语气,“你还是那个我行我素的秦宜柔么?就算是要和我离婚,难道你就不活下去了么?难道你就永远不出门了么?”秦宜柔的眼泪刷刷的掉了下来,毕竟这个世界还有她留恋的地方,毕竟她还是爱着王禹的,可是对她来说外面的世界实在是充满着恐惧,一时之间,秦宜柔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王禹不由分说的拽住秦宜柔的手,把宜柔拽出了房间。

外面的阳光很好,秦宜柔一时还有些不适应,此时的她就好像一只刚出壳的小鸡,虽然对外面充满了向往和好奇,却还是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还好现在的社会风气要好很多,人的素质也要好很多,附近认识的人都主动和宜柔打招呼,那眼中更多的是鼓励,却没有一丝歧视。秦宜柔慢慢的平静下来,可是王禹能感觉的到,她的手心都是汗水。

两个人手牵手,沿着小路慢慢的走着,这条小路两个人已经走过无数遍,可是心情却从来没有如此沉重。如果在平时,两个人一定会咭咭咯咯的说个不停,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宜柔在说,今天两个人却没有说一句话。

两个人在长凳上坐下,秦宜柔轻轻的挣脱王禹的手,轻轻的说:“王禹,我们还是分手吧?”

王禹一笑说:“你确定你不爱我了么?”

宜柔咬着嘴唇,半晌才艰难的迸出一个字:“是!”

王禹双手扳住宜柔的肩膀说:“宜柔,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可是秦宜柔根本不敢直视王禹的眼睛,不住的躲闪。

王禹轻轻叹了口气,看着远方轻轻的说:“宜柔,遇上这样的事谁也不愿意,可是事情既然发生了,我们就要想办法解决,你不要俗套的说你配不上我,配不配的上我我心里清楚,更何况我们的感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真的忍心就这样分手?”

秦宜柔低下了头,半晌抬起头说:“我已经决定了,就算你可以不在乎,可是我在乎,我没脸在面对你,更没脸再面对你的母亲!”

王禹不禁哑然失笑:“宜柔,你也应该算是新时代的青年,怎么思想还是这么守旧?”

“这不是守旧不守旧的问题,而是为我们的以后着想,听我的分了吧,硬在一起我们不会幸福的!”

“你又没试过你怎么知道?”

“现在分手还能给彼此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难道非要碰的遍体鳞伤你才罢手?”说到这宜柔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王禹无奈的苦笑一下说:“不管怎么说,我不同意,我只是相信我们的感情!”

宜柔咬了咬嘴唇,说道:“我给你打个比方,我们就好比一只脚和一只合脚的鞋,彼此都很舒服,但是现在这个鞋里进了沙子,虽然沙子可以被拿掉,可是这种不好的感觉却已经存在了,而且持续终生!”

王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他不得不承认,宜柔还是聪明的,她现在已经意识到这件事将影响他们一辈子,也许现在分手是最好的结局。

“就算你不和我离婚,半年之后,我们也可以自动解除婚姻关系!”

王禹直到此时才明白秦宜柔是怎么想的,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这个聪明的女孩已经恢复了理智,把一切都看的很清楚,只不过她说的很委婉,原来她不仅考虑到自己的问题,同样考虑到王禹的问题。这个女孩也许比王禹还了解他自己,虽然她知道王禹不会抛弃她,但是她同样知道,这也是王禹的一个心结,带着这样的心结他们在一起很难幸福。

王禹艰难的叹了口气说:“我只知道我爱你,我肯定不会和你分手!”

秦宜柔没有再说话,却面色凄惨的摇了摇头。

第六十七章 酒吧里,王禹大口大口的灌着啤酒,旁边坐着姚酵楚一鸣,两个人面面相觑,却也不知道怎么解劝。半晌,姚健才恨恨的说:“苏猛这个王八蛋,早知道上次就煽了他,真他妈不是个东西!再让我见到我非宰了他!”王禹又灌下一口啤酒,大声说:“这事不用你帮忙,我有分寸!”楚一鸣赶紧用手拍了拍王禹的肩膀说:“王哥,你可别做傻事!”王禹笑了笑说:“放心吧!我没事!”就在这喧闹的酒吧里,正在喝啤酒的王禹做了一个决定,他要替秦宜柔报仇。以前的王禹满肚子怨气,却无处发泄,现在经姚健一提,他终于找到一个宣泄口――苏猛!对,就是他,今天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给自己和宜柔造成如此的痛苦,他必须要付出代价!以前看着秦宜柔痛不欲生的样子,王禹除了徒劳的安慰帮不上任何忙,现在终于能为宜柔做点事了,王禹心里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来,哥们再干一杯!”看着眼睛发亮的王禹,姚酵小楚懵懵懂懂的举起了酒杯……

王禹依然每天往宜柔家跑,宜柔已经开始上班了,看起来似乎已经从这个阴影中走了出来,只有王禹知道,还没有。因为宜柔对他依旧很冷淡,虽然不再提离婚的事,但是原来的深情厚意似乎一下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冷的脸,这种转变让王禹一时间很不适应,而且相当的尴尬!

晚上,王禹站在一个陌生的单元房前,按响了门铃,一个女人打开了门,惊讶的问:“你找谁?”这个女人王禹是认识的,确切地说应该是有过一面之缘,正是苏猛的前妻。原来曾经因为曹倩的事在医院闹过,不过显然不记得王禹,而王禹还记得她。王禹微微一笑说:“我是苏猛以前的同事,能让我进去么?”苏妻疑惑不解的把这个不速之客让进了家里。自从和苏猛离婚之后,除了警察基本就没人来过,更别说单位的同事了。王禹毫不客气的在沙发坐下,面带微笑的问:“孩子呢?”苏妻努努嘴说:“在做作业。”王禹决定不再兜圈子,直接问道:“你最近有没有见过苏猛?”苏妻眼神一阵慌乱,赶紧摇头:“没有没有!”王禹淡淡一笑说:“放心,我不是警察,只是我有一笔账要和他算!能不能麻烦你给他带个口信?”苏妻更加害怕说:“我都没有见过他,怎么给你捎口信?”王禹叹了口气,沉声说:“他把我老婆强奸了,我必须要跟他算一笔账,如果你不把信带到,那你的儿子恐怕就要替他的父亲还债!”苏妻惊讶之余明显害怕了,却又不敢随便说话。王禹问道:“你们家有纸笔么?”苏妻马上拿来放在了茶几上,王禹拿起笔在纸上写上这样几句话:

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恨的人是我,我恨的人是你,我们需要做个了断,我保证不会报警,地点你定!如果你不赴约,你做的孽就要你儿子来还,我不是警察,我只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说到做到!

王禹把纸条叠起来,交给苏妻,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转达给他!”说完转身离开。

王禹知道,苏猛没有走太远,不知道是警察智商太低还是苏猛智商太高,总之没有被抓到。苏猛已经是死罪,也不在乎再多杀一个人,他之所以没有杀秦宜柔,只是因为他恨的是王禹,他想看王禹的笑话。王禹相信苏妻一定会把信送到,从苏妻的表情来看,苏猛一定和她有过联系,更重要的是,苏妻要保护儿子的安全,一定会想法把信转达,刚才王禹的表现一定吓坏了她,说不定她现在正搂着儿子哭呢!王禹倒不是真的想伤害孩子,只不过他心里无比郁闷,而且多多少少迁怒到苏猛的妻儿,所以表情难免有些凶狠,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促使苏妻将信转达。所谓“虎毒不食子”,就算苏猛谁也不顾,他也会顾及自己的儿子,所以王禹算定苏猛一定会赴这个约会!王禹并不是想设圈套将苏猛引出来,而是真的想和苏猛来一场决斗。王禹心里实在是太苦闷了,而且他实在是想为宜柔做点什么!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他就想要一场公平的决斗,即使是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因为这一切都是为了宜柔,他有义务也必须这样做,他必须给宜柔一个交代,这是值得的!

正在路上默默的走着,突然电话响了,王禹一看是段海涛。接通电话,段海涛劈头就问:“你到苏猛前妻家里去做什么?”王禹一愣,随即明白苏猛妻儿那里肯定会被24小时监控,自己当然逃不过警察的眼睛。“啊,没什么,去问候一下苏猛的老婆孩子。”段海涛当然知道王禹是在胡说,可是也没有办法,当下嘱咐道:“王禹,你可别乱来啊!”王禹笑了笑说:“怎么会呢?我这命金贵着呢!”段海涛又叮嘱了几句,才挂掉电话。

母亲体内的癌细胞本来就已经扩散,再加上结婚不成,宜柔又惨遭横祸,老人的身体很快就受不了了,咳嗽越发的严重,腰椎也有些疼痛,王禹知道那已经是骨转移了,属于母亲的时间不多了,自己本来还想着能让母亲看见自己成家,现在这原本看似简单的要求也成了奢望。母亲又住进了医院,王禹的注意力只能从宜柔那暂时转移到母亲身上。

这天母亲刚刚输完液,精神上好了很多,慈爱的望着坐在床边的王禹,久久不说话。王禹被母亲看的面红耳赤,不好意思的说:“妈,你看什么啊?”母亲笑了笑却没有说话。良久,母亲轻轻握住王禹的手问道:“儿子,怎么宜柔没来看我啊?”一提到秦宜柔王禹心里就来气,因为这几天母亲住院,王禹就没去找她,但是总是给她发短信,可是她不但一条不回,居然都不来医院看母亲,这也有点太过分了吧,就算是分手也应该来看看吧,何况现在还没有分手。母亲看王禹不说话,心里也明白了几分,轻轻的说:“妈本来是想看到你们结婚的,可是现在恐怕看不到了,如果能让我看到你们的孩子,我就算受多大的罪也认了,可惜老天爷不开眼啊!”王禹的眼圈红了,胸口像塞了什么东西似的难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母亲继续说道:“王禹,你记住,无论如何不能和宜柔分手,宜柔是个好姑娘,她这么做有她的苦衷!”王禹点了点头。母亲又叹了口气说:“趁妈现在还清醒,给你交代一下妈的身后事吧!”“妈!”王禹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母亲轻轻拍了拍王禹的手,说道:“妈这一辈子有你这么个儿子心里就知足了,妈就是个农村妇女也没什么文化,可是妈临死前想高尚一次,听说可以主动捐献遗体,妈想捐出去,你看怎么样?”王禹惊呆了,正如母亲自己所说,母亲是个农村妇女并没有什么文化,可是没有想到她老人家居然有这么高的觉悟,但是对母亲这个要求王禹犹豫了。按说对一个医生来讲,王禹应该义无反顾的支持母亲,但是就是因为自己是搞医的,王禹才犹豫了。要知道遗体被捐出以后一般都是会被分解的,然后长期泡在福尔马林防腐液里面,供医学生参观或是拿在手里识别。王禹虽然非常佩服遗体捐献者的高风亮节,但是轮到自己母亲王禹还是感到不舒服,毕竟在王禹看来这是对死者的不尊敬,也许在有些人眼里正是这样才能体现出死者的价值,但是王禹自忖还没达到那个高度。王禹想了想说:“这样吧,妈,咱们也别都捐了,您就捐您那两个角膜吧,这样能让别人重见光明,我觉得意义挺大的。”母亲想了想,点了点头。看着母亲欣慰的表情,王禹的心里真是有些惭愧。

第六十八章 这天,王禹去开水房打水,回来正好碰到小楚。小楚看到王禹后表情很奇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王禹不由得苦笑着停下了脚步问道:“有什么话就说吧,吞吞吐吐的像个娘们!”小楚不好意思的一笑说:“我听候琳说,秦姐好像处了个……男朋友。”王禹一下愣住了,这个消息的确挺出乎他的意料。秦宜柔难道是精神出问题了,怎么越来越离谱了?王禹的心里真的是既愤怒又惊讶。小楚看着王禹的表情,疑惑的问:“王哥,你没事吧?”王禹勉强一笑说:“哦,没事,谢谢你啊!”说完拎着壶继续回病房。

秦宜柔表情呆滞的挽着一个男生的胳膊出了律师事务所的大门,突然一个人拦在他们面前,不用抬头,她就知道是王禹,不知道为什么,秦宜柔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个预想中的场景终于出现了,自己再也不用受罪了,要知道和自己不爱的人谈情说爱实在是太别扭了。秦宜柔低着头不说话,只等着王禹发作。王禹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从兜里掏出一个红本本,伸到那个男生面前,气哼哼的说:“你这是第三者插足,滚!”那个男生惊讶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结婚证,又不可思议的看了看还在挽着自己胳膊的秦宜柔,推了推脸上的眼镜,马上落荒而逃。要不是心情实在是不好,秦宜柔差点笑出来,王禹可真是准备充分,居然连结婚证都拿来了。王禹可不管她怎么想,拽起她的胳膊就走!

终于到了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王禹气哼哼的问:“秦宜柔,你什么意思?”

秦宜柔冷冷的回答:“没什么,只是想和你分手!”

王禹气的一扭头,恨恨的说:“你找枪手也找个差不多的,你这样不但是侮辱我也是在侮辱你自己!”

“什么枪手,那是我男朋友,现在只要不是跟你,跟谁对我来说都一样!”

王禹终于愤怒了,他用手指着秦宜柔的鼻子,问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这事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

秦宜柔的眼泪流了下来:“是的,我在乎,这是我一辈子的阴影,一辈子的侮辱,永远洗刷不掉了!”

“那是你自私,你有没有替我想想,我这么死皮赖脸的图个什么?”

“我正是替你想才要和你分手,我知道这事对你的打击也是致命的!”

“致命不致命我自己知道,用不着你管!”

秦宜柔摇了摇头说:“王禹,你就饶了我吧,我们不会幸福的!”

王禹同样摇头:“你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难道我们的感情一文不值么?难道你甘心么?”

秦宜柔终于大哭起来,无力的软瘫在地上,一边哭一边说:“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可是我没有办法,王禹,我没有办法啊!”

王禹跪在地上,紧紧的抱住宜柔,哽咽着说:“还记得么,那时叶琼过世,你是怎么帮我的,从那时开始我们的生命就连在了一起,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抗!”

“可是我真的好怕,我怕我们会不幸福,那样我宁可自己孤独,给你美好的回忆!”

“美好个屁,你这样我会好受么?”

“我爱你,可是我真的好怕……”秦宜柔紧紧的扎在王禹的怀里。

那一刻王禹感觉到,这个坚强的女孩是那么的无助……

听说王禹母亲病重,叶琼的父母赶了过来。这天几个人正陪着王禹母亲聊天,门被推开了,秦宜柔怯生生的走了进来,看到宜柔,母亲眼睛马上变亮了,眼睛里马上燃起了生命的火焰。秦宜柔冲叶琼父母微微一点头,冲着母亲道:“阿……姨,你好点了么?”这句阿姨一出口,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母亲的眼神马上黯淡了,不过还是笑着说:“还好!”要知道秦宜柔很久之前就已经管王禹母亲叫妈了,自从那天真情流露之后,王禹并没有催她,他觉得应该给她时间消化,今天这句阿姨叫出口,王禹知道,秦宜柔还是没有绕过这道坎。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母亲赶紧把宜柔叫到床边,拉着她的手开始问长问短,叶琼妈妈也开始插嘴,当然大家都小心翼翼的回避那个敏感的话题,而宜柔却是满怀心事,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王禹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心里如刀割般难受,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殊不知这一切都被叶琼父亲看在眼里,老叶咬了咬牙,眼睛陡然一亮,似乎是决定了什么事情。几个人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老叶开口了:“王禹,宜柔,你们想不想听个故事?”几个人同时愣住了,茫然的看着老叶,看着老叶脸上凝重的表情,王禹意识到这个故事肯定是对自己有帮助,当下点了点头。叶琼妈妈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仿佛知道老叶要说什么,赶紧阻拦道:“老叶!”老叶摆了摆手,自顾自的讲了起来:“从前有一个战士,他是穷孩子出身,所以他非常珍惜在部队的机会,作战十分的英勇,那时国家经济困难,就算是部队条件也不是很好,可是这个战士依然很乐观,支持他的除了坚定的信念,更重要的是一份真挚的感情,他知道在远方,他青梅竹马的女朋友正在等着他。可是不幸发生了,一次战斗中,一块弹片不偏不倚的从他的裆部穿过,等他从医院醒过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已永远也做不了男人了。那种感觉是绝望,是不甘还有恐惧,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伤势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的女朋友,就是他以后的人生。那段日子对他来讲是黑色的,用痛不欲生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有好几次都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是后来他慢慢的平静了,他决定不做懦夫,绝不向命运低头,但是无论如何自己不能耽误了人家姑娘。于是一封满载矛盾和愧疚的绝交信发出了,当然他没有告诉姑娘真相,那段日子他每天都盼着姑娘的回信,但是却又盼着没有回信,那种煎熬简直令人窒息。信没有等到,姑娘的人却到了,当然姑娘很快了解了真相,和他在一起抱头痛哭,但却坚决不同意分手。接着在一起就意味这耽误人家的终身,战士最然还爱着她,但是却不忍心让她受这种煎熬,于是想尽一切办法和她分手,但是姑娘像是吃了秤砣,无论战士怎么说怎么做,就是不同意分手。战士没辙了,于是有一天,战士告诉她,如果还不分手的话,那他就自杀,没想到姑娘惨然一笑说自杀也要我先来,接着就从兜里掏出一把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后慢慢的后退。姑娘接着说如果你同意结婚了就说一声,战士不明所以,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接下来惊人的一幕发生了,那时正是夏天,姑娘穿的是短裤,姑娘拿着匕首在自己的腿上割了起来……”老叶的声音哽咽了,叶琼妈妈更是哭出了声,老叶眼睛看着远方,似乎那天的景象还在眼前,“那个姑娘就那么一刀一刀割着,战士几次想过去抢匕首,都被姑娘喝退了,并威胁说如果他敢过来马上就割脖子。姑娘割得很深,大腿上的肉向外翻着,鲜血已经沿着腿流到了地上,可是她还是咬着牙就那么不紧不慢的割着,战士终于受不了了,不只是心疼还有感动,他“扑通”一声跪倒地上,痛哭失声,姑娘再也支持不住,也瘫倒在地上……后来战士专业了,他们结了婚,并抱养了一个女儿,相敬如宾的生活着……”。整个病房鸦雀无声,良久老叶一字一顿的说:“那个伟大的女人现在就坐在你们面前!”

第六十九章 其实大家都猜到了,那个不幸的战士就是老叶,要知道这是一个人的绝对隐私,尤其是作为男人来讲,对着别人讲出这件事,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可是老叶义无反顾的讲了。王禹和秦宜柔感激之余更是羞愧的抬不起头来。

“不错,那个倒霉的战士就是我,而那个伟大的女人就是叶琼的妈妈,叶琼并不是我们亲生的,可惜叶琼直到……死……也不知道!”老叶艰难的吐出了那个字,对叶琼的思念和愧疚再次浮现在脸上。

“爸,我们……真是,让你老人家……,唉……”王禹简直语无伦次。

老叶继续说道:“和我比起来,你们这算什么,还弄得天翻地覆的,要是没有感情也就算了,可是明明有感情,为什么自己跟自己别着劲呢?”老叶又转向秦宜柔说:“宜柔,你是个聪明的女孩,我知道你顾虑的事情比较多,可是有什么事也应该两个人一起解决,为什么非要自己扛呢?”

秦宜柔早已泪流满面,由于自己的一意孤行,居然逼着老叶讲出了这段辛酸的陈年往事。要知道如果不是王禹母亲重病在床,如果不是看着他们这么痛苦,如果不是真的疼他们,这件事老叶是万万不会讲的。连叶琼都不知道这件事,今天居然讲给了他们听,可见老叶是把他们当作了亲生儿女。

“爸,我知道错了,让你们为我……费心了!”宜柔再也说不下去,泪水再次涌出眼眶。

叶琼妈妈勉强挤出笑容,故作轻松的说:“老叶这辈子就没和任何人说过这件事,你们可真有耳福啊,你们可不要让他的苦心白费啊!”

看着这个伟大的女人,想起自己的自私和懦弱,秦宜柔简直无地自容,转身扑在王禹妈妈身上失声痛哭,王禹妈妈眼里含着泪花,不住的用手拍打宜柔的后背……

王禹更是百感交集,不只是为秦宜柔的回心转意,更为了叶琼父母那崇高的爱情。像叶妈妈那样的壮举,王禹敢说从古至今没有几个人能做到,正是这个平凡而又伟大的女人,向他们诠释了爱情的伟大。上一辈的爱情观的确很值得现在一代学习,那时的爱情是那么的纯朴和真实,感情就是感情,基本不会带有一丝功利意识;而现在人心浮躁,爱情已经不在纯粹,而是过多的掺杂了功利,说不清这是时代的进步,还是时代的退步。

秦宜柔终于不再闹分手了,而王禹也得以继续陪在她的身边,但是王禹明显感觉到和秦宜柔在一起不像以前那么轻松了,不过这也没有办法,只能慢慢来,生个补需要时间来恢复,更别说这么大的事了。

不知道为什么,经过了这样的一件事,两个人似乎变得有些陌生了,在一起似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天是周末,两个人正在街上逛着,实在是无聊,突然秦宜柔说:“咱们去看看毛毛吧,好久没有去看她了!”王禹点了点头,心说这样也好,省的两个人总在一起觉得尴尬。其实王禹一直是尽量躲着毛毛,毕竟毛毛是老大的骨血,看着那张酷似老大的面庞,王禹心里很不是滋味。老大拜托他照顾毛毛,他却把毛毛照顾到了别人的家里,虽然毛毛在段海涛家条件更加优越,可是王禹总觉得有负老大所托。更让王禹不能释怀的是,毛毛已经不再姓老大的姓,而是改姓段。其实王禹在把毛毛给段海涛之时就已经想到了,可是心里还是不舒服,还好段海涛答应毛毛满18岁后告诉他事情的真相,也算是王禹有了一丝慰籍。

一看秦宜柔进来,毛毛老远就双臂伸展的冲过来,扑进了她的怀里,一边在她身上掏来掏去,一边问:“秦阿姨,你怎么这么久不来看我,毛毛可想你了!”秦宜柔倒是经常来看毛毛,而且每次来都不空手,所以说不清楚,毛毛是向她还是想她拿的东西。还好秦宜柔是有备而来,毛毛终于如愿掏到了几块巧克力,欢呼着跑开了。这时齐瑶瑶端着茶走了过来,一边把茶递给王禹,一边说:“这孩子,越来越不成样子了!”慈爱之情溢于言表。王禹微微一笑说:“嫂子,可得管啊,要不然不成了女霸王了!”齐瑶瑶苦笑着摇头说:“我也想管啊,可是一家子就这一个宝贝,都惯着,都快上房揭瓦了!”说完几个人一起笑了起来。秦宜柔四周看了看问道:“嫂子,段哥,大周末还上班啊?”“嗨,他一忙起来就没有节假日!”秦宜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王禹知道她是想问抓没抓到苏猛,当下微微一笑,也不说破,心说哪有那么容易抓到,再说自己还想和他做个了断呢!一会毛毛想必是把巧克力吃完了,又飞了回来,歪着头饶有兴趣的看着王禹和秦宜柔,奶声奶气的问:“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结婚,我还想吃喜糖呢!”正所谓童言无忌,王禹心里一紧,生怕这句问话触到秦宜柔的伤处,齐瑶瑶也是一脸的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秦宜柔蹲了下来,捧着毛毛的手说:“阿姨过几天就结婚,到时候给你好多好多喜糖,好不好?”毛毛认真的点了点头说:“好~”听得王禹和齐瑶瑶面面相觑,不知道她这是哄孩子的假话,还是发自肺腑的真话。

从毛毛家出来,王禹终于忍不住的问道:“宜柔,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秦宜柔轻轻一笑说:“你希望是真的还是假的?”王禹也是淡淡一笑:“我当然希望是真的!”秦宜柔突然转过身,正色道:“王禹,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真的决定和我结婚?”王禹莫名其妙的点点头说:“当然是,这事能说着玩么?”“那我们就结婚!”听了秦宜柔的话,王禹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傻傻的问:“为什么?”秦宜柔转过身继续向前走,一边走一边说:“既然逃不掉,那我们就一起面对,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后悔”顿了顿又说,“而且妈的身体……”王禹攥紧了宜柔的手说:“好,那我们就一起面对,我绝不后悔!”

第七十章 王禹妈妈一听说二人又要结婚,精神马上好了很多,立刻嚷着要出院,经过再三劝说才答应再稳定一下才出院。秦宜柔似乎自从决定结婚那时起,也放下了思想包袱,每天都来看望老人,两个人又像以前那样咭咭呱呱的说个没完。而院长听说母亲要求出院,更是着急,因为王禹已经向院长提出母亲想在过世后捐献眼角膜,院长很想借这个机会宣传一下医院,现在尚未宣传而主角马上要出院,那还了得,院长马上指示千万留住老人家,同时加紧筹备。

于是第二天上午,一场别开生面的角膜捐赠签字仪式开始了,办得挺隆重,并且有大批的记者到场,王禹母亲一时还有些不适应。看着乱哄哄的场面,王禹尽管心里着急可是毫无办法,心说这院长可是够能折腾的,上次巨大肿瘤摘除的宣传还让人心有余悸,现在居然还来这么一出。上次那次宣传险些自摆乌龙,虽然后来由警方出面,基本消除了影响,可是毕竟也成了人们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可能是院长认为这次肯定不会出什么篓子,所以才故技重施,提高医院声誉的同时,也让王禹母亲在生命的最后时光着实风光了一把。

再次站在了车前,依然是八辆黑色的奥迪,王禹有些眼晕。他扭头朝姚健说:“你就不能换一种车么?”姚角呵一笑说:“那你的老婆换了没有?”一句话噎的王禹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没想到姚健又变本加厉的凑过来问:“哥们,你这算是一婚还是二婚?”王禹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说:“那你花了一次钱还是两次钱?”这下轮到姚健没话了,只好灰溜溜的退开。

还好这次没出什么岔头,王禹顺顺利利的把宜柔接到了车上。秦宜柔脸上写满了幸福,仿佛那件事没有发生过。看到这一切王禹的心才放下,他生怕结婚再次触动宜柔那敏感的神经,看来是他多虑了。其实对宜柔来讲,这是她一辈子的耻辱,她怎么可能忘记?不过今天是她结婚的日子,一个原因是不想让王禹担心,另一个原因是今天她确实是高兴,不管怎么样今天她终于嫁给了王禹,这是自己的夙愿,虽然她对未来一点信心也没有。王禹的手轻轻的按在秦宜柔的手上,刹时一阵温暖的感觉传遍宜柔的全身,她不由得感激的看了王禹一眼,而此时王禹也正好歪过头看她,两个人同时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真诚和幸福,不由得相视一笑。秦宜柔今天是一袭白色婚纱,更加衬托的肤如凝脂,唇若涂丹,加上低头含羞,恍若仙女下凡,王禹一时恍若在梦中。看着王禹呆呆的看着自己,秦宜柔不由的娇羞的掐了一下他的手,嗔道:“看什么呢?到了!”王禹这才还过神来,抬头一看果然不远处姚酵小六每人拿着一筒彩带在那里耀武扬威。

这边的习俗是新郎必须抱着新娘下车,虽然王禹有近一米八,可是秦宜柔也有一米七,在秦宜柔的红包开路下,终于冲过了重重封锁进到了屋里,王禹已经是气喘吁吁。经过重重程序以后,终于再次上车开往饭店,结婚典礼将在那里举行。而此时王禹已经深深的感受到,结个婚真是不容易,也不知道这些繁文缛节当初是哪位大哥发明的,简直要人命了,其实根本毫无意义,可是所有程序都还要走一遍,真是无奈之极。

王禹的结婚典礼比较特殊,主婚人居然有五个,分别是王禹母亲,宜柔父母以及叶琼父母,这是双方经过慎重商量后决定的,而宜柔也是欣然同意。五位老人已经在台上坐定,而王禹和秦宜柔已经在指定位置就位,而姚健他们已经在烟花前准备好了,就等主持人宣布典礼开始了。

王禹的心砰砰直跳,紧张、激动、兴奋各种感觉掺杂在一起,毕竟这是属于自己的舞台,而且从今天以后这个漂亮的女孩将真正的属于自己。正在期待之中,突然电话响了,王禹拿起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看着屏幕上的这个号码,王禹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不过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秦宜柔就在旁边看着,她亲眼看着王禹的表情由兴奋到愤怒,由愤怒到冷酷,心中也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王禹放下电话,低着头咬着牙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问题,秦宜柔不放心的问:“王禹,有什么事么?”王禹却没有答话,秦宜柔不再问了,她看的出来,王禹是在思考什么问题,在下某种艰难的决定。突然,王禹抬起了头,脸色凝重到极点,一字一顿的说:“宜柔,我永远爱你,如果我能回来,我们接着结婚,如果我回不来,那……那就忘了我吧!”说完王禹一把甩掉西服,就往外冲。姚健早就注意到了王禹的变化,赶紧一把拽住他,着急的问:“唉,你干什么,还没典礼呢?有什么事我去帮你做!”王禹挣脱开开姚健说:“这事只能我自己去做,你跟大家解释一下,愿意等就等!”说完又往外冲,一边冲还一边喊:“谁也别跟我来!”姚健一愣,似乎猜到了什么。而秦宜柔早就泪水涟涟,她早已从王禹的话里猜出了端倪,她知道只有一个人能让王禹连结婚都放弃,但是她没有阻拦,她也不想阻拦,甚至她认为这是王禹应该做的,这个耻辱不洗清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打电话的人正是苏猛,看来苏猛的前妻真是不负所托,居然能在警察24小时监控下将信送到,而苏猛也是计算好了时间,偏偏选择王禹结婚这天赴约,看来他真是恨王禹恨到极点,死活跟王禹过不去。

这是一个废弃的工地,王禹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然而在这里等了半天也没见苏猛出现,不过王禹有耐心,他知道苏猛一点会出现,他这么做只是为了看一看王禹是不是带了人来,是不是有埋伏。果然,一阵阴惨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王禹蓦地转身,果然是苏猛。看来通缉犯的日子真是不太好过,以前那个短小精干,油光满面的苏猛不见了,现在的他好像苍老了很多,而且穿了一副乞丐服。王禹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可以躲过警察的搜捕,原来他居然混迹在流浪大军中,这些人居无定所,而且人员流动性极大,不好调查;蓬头垢面,更便于隐藏身份,看来苏猛的智商还是可以的。

苏猛得意的一笑问道:“怎么样,恨我么?”王禹现在一句话也懒得跟他说,不置可否的看着他。“嘿嘿,你老婆的滋味不错,我现在还回味无穷!”王禹冷笑一声说:“今天不是我死就是你死,如果你今天敢逃跑,我发誓会报应在你儿子身上!”苏猛的眼里闪过一丝恐惧,王禹暗自高兴,看来苏猛虽然坏毕竟还有软肋。“王禹,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要对付我儿子!”苏猛厉声道。王禹恨声说:“你也知道冤有头债有主,有事冲我来,你为什么对付宜柔?”苏猛一时语塞,半晌才道:“王禹,是你害的我今天这副模样,我恨不得杀了你!”这个事情王禹实在不想纠缠,所谓鸡蛋里挑骨头,如果一个人心态失衡,鸡蛋里确实能挑出骨头来,当下冷冷道:“想杀我,来啊,谁跑是乌龟王八蛋!”其实今天苏猛是不想来的,可王禹威胁说要对付他儿子,他才不得不来,其实他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就算他不来,王禹恐怕也不会对他儿子怎么样,毕竟王禹不是穷凶极恶之徒;而且苏猛自从强奸了秦宜柔之后很有在王禹面前炫耀一把的冲动,如果不看到王禹难受的表情,他就好比锦衣夜行,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了。苏猛这才铤而走险,在王禹结婚这天约见他,他本来猜想王禹不一定来,毕竟是结婚的大喜日子,而如果他不来,自己也算履行了承诺,也算保住了儿子,可没有想到王禹放下一切赶了过来,这时的形势是骑虎难下了。

王禹冷冷的问:“废话少说了,怎么解决,空手么?”王禹一米八的个子,而苏猛才一米七的个子,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选手,如果苏猛不来阴的,王禹完全有把握解决他。苏猛脸上的肉抽搐了一下,沉声道:“好,空手,至死方休!”看着苏猛单薄的衣服似乎也藏不下什么兵器,王禹放下心来,也实在懒得和他啰嗦,虎吼一声,猛地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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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事实证明,王禹还是低估了苏猛,苏猛个子是小,可是占了灵活的便宜,所以很轻松的闪开了,然后一脚狠狠的朝王禹的侧腹揣来。王禹手疾眼快,一把抓住苏猛的脚,同时一拳朝苏猛的面门砸来,苏猛扭头闪开,一把攀住王禹的双肩,用力一拽,两人一下子同时倒在了地上。这下变成了近身肉搏,两个人在地上滚来滚去。

苏猛现在是困兽犹斗,他知道如果不弄死王禹,今天就是他送命之时,所以招招是下死手,一下子把潜能都发挥出来。而王禹毕竟不像苏猛那么穷凶极恶,况且心里还惦记这秦宜柔,所以战斗力打了个折扣,此消彼长之下,一时之间,两个人居然不相上下。

两个人在地上翻滚,一时之间衣服都被撕破,脸更被地上的石头划破,但两人眼中都喷发这愤怒的火焰,谁也不肯罢手。单挑毕竟还是要看实力的,毕竟苏猛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流浪,在精神和体力上要差很多,很快就处于下风了。王禹再次翻了上来,骑在苏猛身上猛抽他的耳光,仿佛把这些日子所受到委屈一下子全都发泄了出来,慢慢的苏猛的脸被抽出了血,而苏猛只有喘气的份了。王禹终于停下来了,苏猛满嘴是血,段段续续的说:“杀了……我,干……你老婆……真是……爽!杀啊……”王禹的眉毛立了起来,虽然他明知苏猛是在激他,想在临死之前拉个垫背的,可是他的怒火还是一下子冲了上来,烧掉了仅存的理智,双手按在了苏猛的脖子上,慢慢的用力。苏猛的嘴慢慢张开,脸上带着得意的狞笑……

王禹看着苏猛那憋紫的脸和痛苦的表情,心里突然有了一丝快感,他在心里默默的念叨:宜柔,我为你报仇了!王禹的脑海慢慢的陷入空白,突然后面一声断喝:“王禹,快放手!”王禹猛地惊醒过来,手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来人是段海涛,他一把拽开王禹,只见苏猛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咳嗽。段海涛拿出手铐麻利的给苏猛带上,然后转向王禹说:“你怎么这么莽撞,怎么不通知我?你杀了他你知道什么后果么?为这种人你值得么?”王禹惊魂未定,细想一下,还真是后怕,要是真杀了他,还真的是万劫不复了,不禁感慨段海涛来得及时。其实段海涛看到王禹冲出去后就知道事情不好,马上出去找了一辆出租跟着王禹打的出租,可是转来转去居然跟丢了,还好记住了车号,赶紧去出租公司查车主及联系方式,然后又打电话问明地点后,再开车赶去,还好没算太晚。

在二人暗自庆幸的同时,谁也没有注意到,频临死亡的苏猛居然摇椅晃站了起来,用带着手铐的双手从兜里掏出一把匕首,紧紧握着,努力的朝王禹后心刺来。段海涛毕竟是见多识广且经过训练,瞬间就觉察了不对,不过当他发现时匕首已经快到了,只来得及推了苏猛一把,就算这样匕首还是在王禹身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瞬时就把白衬衫染红了。这还要感谢苏猛是个差不多死过一次的人了,否则就这一下就可能要了王禹的命。王禹愤怒的转过身,苏猛已经坐在了地上,并把匕首放在了脖子上,狞笑着喘着气。这时段海涛已经掏出了枪指着苏猛。

苏猛狞笑着对王禹说:“我这辈子值了,我就是玩了你老婆,怎么样?不服气的话到地府找我!”随后有略带得意的说:“呵呵,没有人能抓得到我!”段海涛大喊一声:“苏猛不要乱来!”苏猛得意的一笑,随即双手一用力,不愧是医生出身,颈动脉瞬时断开,一蓬血花喷了出来……

王禹看着眼前的血雾,看着慢慢倒下的苏猛的身体,他没有一丝恐惧,没有一丝惋惜,反而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一种压抑得到解脱的放松……王禹不知道自己这么想对不对,也许是过于残忍,可是从秦宜柔那里来讲,苏猛死有余辜,死不足惜!

段海涛留下善后,王禹急着往回赶,他知道那里至少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他,在等着他结婚!连身上的伤口也顾不得去医院处理,王禹只是从已经破烂不堪的衬衣上撕下比较干净的一条,做了简单包扎,还好那时苏猛已经是强弩之末,加上段海涛即使的推了一下,伤口不太深,血很容易止住了。

老远的,王禹就看见秦宜柔一个人站在门口,像一尊雕像似的就那么站着,好像亘古以来就站在了那里,只有脸上的表情还能分辨出是一个活人,那种焦急却让王禹心疼。王禹急急忙忙的跳下车,秦宜柔看见王禹,眼睛马上亮了,想跑上来可是却一个踉跄,王禹赶紧扶住她,两个人同时开口问道:“你怎么了?”问完两个人又同时开口笑了。宜柔急着说:“我没事,站的腿麻了,你到底怎么了?”王禹此时衣服破烂不堪,还有斑斑血迹,脸上更是有好几道伤痕,可是表情却像捡了金元宝一样高兴。王禹只说了一句:“宜柔,我给你报仇了!”秦宜柔的眼泪刷的就下来了,看到王禹身上的伤痕,虽然他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可以想见他是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秦宜柔和王禹紧紧的抱在了一起,久久不愿分开!

两个人难得的享受着这劫后的放松和安静,却有人不合时宜的在旁边咳嗽了一声。王禹愤怒的转过头一看,果然是姚健。姚健笑着问道:“二位,能不能回家再亲热,我可是饿的不行了,咱们还是先典礼吧!”王禹低头一看表,都快5点了,这么说来大家都在等他,居然都没有吃饭,王禹感激的打了姚健一拳。一进大堂,王禹吓了一跳,本来以为没有几个人会等着他回来,可是他看到的确实黑压压的一片,事实上是没有几个人走。王禹满含热泪给大家鞠了一躬,大堂了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姚健拿来了一件白衬衣,说:“哥们,先凑活着穿着一件吧!”秦宜柔微微一笑说:“不,我们就这样典礼!”姚健愕然,随即明白,也许王禹现在这身打扮,这副尊容在宜柔的眼里是最美的!毕竟不是每个男人都肯去为女人拼命的。

于是一场奇怪的典礼开始了,新娘一袭白色的婚纱高贵典雅,脸上的妆却一塌糊涂;新郎更是离谱,满脸伤痕,衣衫褴褛且血迹斑斑,但是两人脸上的幸福和满足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动容……

第七十二章 两个人无力的摊在床上,终于把所有的客人都送走了。考虑到两个人到今天结成婚也实在是不容易,而且王禹刚刚和苏猛拼完命,宜柔更是不顾死活的硬在酒店门口站了几个小时,姚健几个人闹洞房也没好意思太过分,只是意思意思,图个喜庆而已。大家早早的离开了,把时间留给了两位新人。

王禹虽然躺在了床上,心里却一直不平静。既然成婚了,就要过夫妻生活,可是王禹却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不只是担心秦宜柔,而且担心他自己。这到底是为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经过这样的一场风波,本该幸福甜蜜的夫妻生活却蒙上了阴影。

王禹洗完澡回到了床上,宜柔早已经洗好了,穿着睡衣躺在了床上,表情却不是充满了期待,而是紧张的要命。该来的终究要来,王禹叹了口气,和宜柔亲在了一起。王禹和叶琼、莫野都有过性经验,在这方面当然是轻车熟路。他一边亲着宜柔,一边动手解着宜柔的睡衣,宜柔的舌头机械的回应着,身体却在轻轻地颤抖,整个身体更像是绷紧的弓弦,其内心的紧张可想而知。一般来说,女人的第一次性经历可能会影响其终身的性观念,可是宜柔的第一次性经历却是那么的不堪回首,那么的痛苦。王禹知道目前第一要务就是要让宜柔放松下来,尽量享受他的抚慰,而不是沉浸在那痛苦的回忆中。王禹一边舔着宜柔的耳垂一边轻轻的说:“宝贝,放松点,别紧张,没事的!”无论宜柔工作时多么有办法,此时却像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听话的点了点头。秦宜柔的胴*体终于完整的呈现在王禹的面前,是那么的洁白无暇,像是一具白玉的雕像,让人不忍亵渎。王禹轻叹一声:“宝贝,你真漂亮!”一抹红晕爬上了宜柔的双颊,她羞得不敢睁眼。王禹的舌头卷上了宜柔的胸部,手却袭向了她的下*体。随着王禹的不断努力,宜柔的身体开始轻轻的扭动,嘴里发出了轻轻的呻吟。王禹一边肆无忌惮的亲着,一边在她的耳边说些情话,渐渐的秦宜柔的身体放松了,王禹能感觉到她的身体慢慢的变软了,同时手指感到了她下体的分泌物,这是女人性兴奋的表现,王禹知道是时候了。王禹在秦宜柔的耳边轻轻地说:“宝贝,我进去了?”秦宜柔几不可闻的“恩”了一声。王禹提起早已雄赳赳的钢枪,对准了桃花源,由于怕宜柔会痛,他没敢粗暴,只是轻轻的向里进,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王禹的钢枪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瞬间蔫了。王禹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下*体,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而秦宜柔久久不见动静,也是一头雾水的抬起头,看到王禹已经萎缩的那话,秦宜柔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王禹知道自己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但是他还是装作不经意的对宜柔说:“今天实在是太累了,我们一会再来!”秦宜柔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

两个人就那么在床上躺着,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谁也不说话。

秦宜柔突然不顾羞的爬起来,双唇印在了王禹的胸膛上,右手开始抚弄王禹的那话,王禹的那话立刻很听话的站了起来。王禹一翻身把宜柔压在了身子底下,秦宜柔的手引导着那话走向洞口,让人始料不及的是,那话一碰到宜柔的私*处再次萎缩。王禹傻眼了,秦宜柔欲哭无泪!

其后两个人又不信邪的试了几次,前戏阶段王禹的那话一直勃*起的很好,但是只要一碰到宜柔的私*处,马上萎缩,两个人彻底崩溃了。

秦宜柔终于“嘤嘤”的哭了起来,她虽然不是学医的,但是也知道王禹为什么会这样,通俗的讲就是王禹从内心里嫌那个地方脏,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而王禹隐约是知道怎么回事的,这是典型的心理性的ed,也就是说王禹从心里对宜柔被强奸那件事还是不能释怀,受了这种消极暗示的影响,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导致性*交不能成功。

“宜柔,我不是……你别……”王禹语无伦次的解释着,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谁会信呢?秦宜柔终于不哭了,她直盯着王禹说:“王禹,我在结婚前就猜到你不会一点不介意的,虽然你不会怪我,可是你心里肯定会有阴影,可是我没想到会……严重到这种程度!”王禹无力的躺在床上,这能怪谁呢?只能怪自己,只能怪自己心胸狭窄。

在床上躺了一会,王禹终于冷静下来,他想了想对宜柔说:“宜柔,这不是我的本意,但是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嫌弃你!”

秦宜柔满目含泪的摇了摇头。

“宜柔,我知道我这个人比较笨,喜欢钻牛角尖,这是我的性格缺陷,可是我是爱你的,我对天发誓我绝对不是嫌弃你!”王禹信誓旦旦的说。

秦宜柔没有说话,不置可否。

“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但是只能说这件事对我的心理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并不能否定我对你的感情,退一万步讲,我只是在意这件事本身或者说我恨苏猛,但是我爱你!”

“你既然这么在意这件事,那你为什么还娶我?”秦宜柔有气无力的问。

“因为我爱你,这就好像你生了病,甚至是绝症,但是我依然会娶你,因为我爱你,只是现在你这病有点特殊而已,但这不关你的事,这么说你明白么?”

秦宜柔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王禹终于松了口气,其实对他这套说辞他自己都不甚了了,因为他自己也不大明白是怎么回事。“还记得我们刚交往时你是怎么帮我的么?还记得我们结婚前是怎么说的么?有事我们一起扛,不是么?”

秦宜柔重重的点了点头,两只手再次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第二天一早,小六出现在了王禹家,王禹本来以为他已经回去了,没想到他还在这里。王禹看着小六问:“小六,你怎么没有回去,有事?”

小六嬉皮笑脸的说:“三哥,昨晚怎么样?”

王禹当然明白他问话的意思,但现在这个问题让他很烦,于是装作不懂的问:“什么怎么样?”

小六“嘿嘿”一笑说:“不是三嫂太猛,把你弄傻了吧?”

王禹不理他的茬,没好气的问:“小六,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小六这时才看出王禹脸色不善,马上低眉顺眼的说:“三哥,我像结婚了!”

“结婚?”王禹说,“好事啊,是缺钱么?”

小六说:“不是,我是想和李丹结婚。”

“李丹?那是谁啊,我认识么?”

“就是秦建的……老婆。”

“小六你……”王禹怒不可遏,想说狗改不了吃屎,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小六赶紧摇手说:“三哥,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这次是真的,我们想结婚,可是秦建不和她离婚,所以我才想找你帮忙。”

王禹的脸色稍缓和一些,说:“你们一直有来往?”

“不是,是最近,而且是李丹找的我!她说她早就和秦建过够了,要离婚跟我过!”

“那你离婚打官司得找宜柔,我可不会!”

“不是的三哥,那个秦建是搞大型医疗设备的,听说你们医院要进螺旋ct,他说如果你帮他这个忙,他就答应和李丹离婚!”小六一口气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王禹沉吟了一下问:“你确定他们不是在做圈套?你确定李丹不是利用你在帮秦建?”

小六摇摇头说:“这方面我分得清,肯定不是的,我们是真有感情了,三哥你一定得帮我!”

王禹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只能去试试看,你也知道,这件事挺大的,肯定是需要招标的。”

“秦建说只要你帮他和院长牵上头就行,其余的事情他来办!”

王禹点了点头说:“恩,这个还好办一些!”

小六笑着捶了王禹一拳说:“我就知道三哥肯帮我!”

王禹只能苦笑,老大不在了,小六真正的朋友恐怕只有自己了,自己不帮他谁帮呢?

【最近有些事耽搁了,见谅!因为情节需要且顺便普及一下ed相关知识,故有此情节,希望不要反感!】

第七十三章 母亲的情况已经非常的不好,七事八事加在一起,二人实在是心力交瘁,所以商定暂时先不出去度蜜月。结婚的时候,王禹母亲还能坚持,毕竟精神的力量是伟大的,一旦松懈下来,一下子就躺在了床上,自己已经无力起来了。由于事先有准备,王禹早就为母亲办了麻卡,所以止痛药用的还算积极,可是杜冷丁已经从原来的一天两支增加到两小时一支,这种频率的变化王禹很清楚意味着什么,他知道母亲的最后时候快到了。为了能尽量的减轻母亲的痛苦,王禹和宜柔商量后还是决定去医院。

王禹曾经不止一次的想像母亲最后的时候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没想到真的到了这一天,自己心情却是异常的平静。其实像这种有准备的死亡,对病人家属来说倒是没有什么,毕竟是有思想准备的,而对病人来说那种滋味是非常难熬的,毕竟谁都有求生的欲望,可是死神之剑就悬在自己的头顶,不知何时就会落下来,那种煎熬和恐怖不是身处其中的人是体会不到的;相反若是突然死亡,比如是车祸致死,最痛苦的就是死者家属了,那种突然的打击是很要命的,反倒是死者一了百了,没有任何的痛苦。

王禹的母亲却非常的豁达,除了忍受疼痛的时候紧皱眉头外,其余的时间谈笑风生,若不是看起来相当的虚弱,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个濒死的病人。王禹和秦宜柔当然明白这是母亲在宽慰他们,只是不想让他们太难过,不想给他们留下太多痛苦的回忆。秦宜柔每天衣不解带的陪在母亲身边,娘两个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反倒显得王禹生分了许多。王禹看着宜柔日渐憔悴,多次提出让她回去休息,可是都被她摇头拒绝了。无奈之下,王禹只能和宜柔一起陪着母亲。

王禹再次坐在了院长办公室里,院长小心翼翼的问:“王禹,听说你母亲……”王禹无奈的点了点头。院长也点点头不再说话,遇上这种病谁也没有办法。这就好像是一道断裂的铁轨,而火车在上面高速行使,医生所要做的就是尽量让火车的速度慢一点,但火车出轨已经是不可避免,差别只是个时间问题。

院长叹了口气说:“王禹,你找我有别的事么?”

王禹点了点头。

“说吧,只要我能做到。”院长一直对这位爱将照顾有加。

王禹想了想说:“院长,咱们医院是要引进16排螺旋ct么?”

院长点点头说:“是的,有这个计划。”

王禹接着说:“院长,我有个朋友是飞利浦公司在华北地区的总代理,你看能不能……”

院长点了点说:“王禹,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你也知道这里面的事恐怕很复杂!”

王禹点点头说:“是,我知道,我只是想求您能在私下里见他一面!”

“仅此而已?”

王禹笑了笑说:“我只能帮到这一步,能不能做成就看他自己的了。”

院长没有说话,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半晌才说:“王禹,事情说到这个地步,我不能不问问你,你这么做就是为了帮朋友还是……”

院长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王禹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问自己会不会拿什么好处。如果说自己只是单纯帮朋友,恐怕没人会相信,王禹咬了咬牙,决定实话实说,于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的说了一遍。

院长笑了笑说:“我就说你不是这种人,原来这里面的事这么多,这样吧,在不违背原则的前提下,我尽量帮你,你听我电话吧!”

王禹千恩万谢的起身告辞。要知道王禹和院长只是简单的上下级关系,如果说有些特殊的话也就是院长比较欣赏王禹,能答应他这么大的事,也算是对他青眼有加了。这就是领导艺术,这种知遇之恩加上特殊照顾,足以让王禹粉身碎骨报答。

王禹默默的向病房走,一边走一边默默的想着心事。突然宜柔气喘吁吁的赶来,王禹心里不禁一惊,果然宜柔看见王禹劈头就喊:“你干嘛去了,快走,妈有话对咱们讲!”王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赶紧跟着宜柔向病房走,他知道也许母亲是要交代遗言了。

病房内,宜柔妈妈正在陪着母亲,看王禹回来赶紧让开地方,没想到母亲一把抓住宜柔妈妈的手,有气无力的说:“亲家母,你别走,我也有话对你讲!”宜柔母亲依言坐下。王禹和宜柔一人搬把椅子坐在窗前,母亲分别握住二人的手说:“妈妈可能是不行了,妈真的是舍不得你们啊,可是没办法,老天不给我这个机会!”秦宜柔早已泣不成声,抽抽搭搭的说:“妈,你……说什么……呢?”母亲摇摇头说:“让妈把话说完,妈要走了,可是妈一点也不害怕,妈只是舍不得你们,妈还想给你们看孩子呢,可惜……”王禹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不会伤心,可是到了这生离死别的关键时刻,终于再次真情流露。“宜柔,今后就要委屈你了,别看王禹是个男人,可是他遇事喜欢钻牛角尖,今后有什么事你一定要提点他一下,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妈知道你聪明,可是就是要委屈点了!”宜柔拼命的点头。母亲又转向宜柔母亲说:“王禹这孩子命苦,先是没了爸爸,上大学吃了不少苦,后来又没了叶琼,不过还好有了宜柔,不过现在母亲又要没了,亲家母,就拜托你以后好好照顾他吧!”宜柔妈妈满脸都是泪水,却坚定的说:“你放心,我会把他当亲儿子对待的!”母亲点点头,又对宜柔说:“宜柔啊,妈有你这样的儿媳妇知足了!”最后母亲转向王禹说:“儿子啊,妈妈就要去找你爸爸了,妈妈不能再照顾你了,自己一定要保重,一定要好好对宜柔,别乱发脾气!”顿了顿又说,“告诉叶琼父母,咱们老王家前他们的只能下辈子再还了!”满屋悲声,王禹母亲依然在絮絮叨叨的说着,或许她有太多的不甘心,或许她有太多的不放心,可是残酷的死神已经对她张开了双手……

第七十四章 王禹母亲果然预感的很准,到了晚上她就因为呼吸衰竭进入了昏迷状态。当医生征求王禹的意见是否上呼吸机时,王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因为在这一瞬间,王禹突然感到了一丝孤独,只要母亲还有一口气在,那就意味这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在牵挂着他,他一定要保住这份牵挂,他恐惧这种孤独,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母爱是完全无私的,完全不计回报的,到了这个时候,王禹突然异常的留恋这份母爱。

呼吸机已经上了几天了,王禹和宜柔没日没夜的守着,王禹母亲有时昏迷有时清醒,不过还是昏迷的时候多。由于插着管母亲已经不能说话,但清醒时眼睛里流露的痛苦和责怪,让王禹心痛。他知道母亲是在责怪他,要知道母亲的命已经不可能救回,而呼吸机的费用是相当高昂的,况且还让母亲额外承受了那么多的痛苦。经过这几天的思索,王禹已经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该把呼吸机撤掉,让母亲安安静静的离开,可是对于一个儿子来说,这种决定实在是太过残忍。作为一个医生,王禹当然知道怎么做,可是作为一个儿子,王禹无论如何下不去手。

叶琼父母早已经到了,一样守了好几天。这天老叶把王禹叫到了门外,轻轻的问:“王禹,你觉得这么耗着有用么?老人家要承受多大的痛苦?”王禹痛苦着抓着脑袋,半晌才说:“我知道没用,可是……”王禹说不下去了。“我知道让你下这个决定比较难,这样吧,等一会你母亲清醒时让她做决定!”王禹无奈的点了点头。

终于等到母亲再次清醒,王禹轻轻地问:“妈,如果你觉得难受,想痛痛快快的……离开,就……点点头。”王禹母亲的头轻轻的点了两下,王禹的眼泪马上下来了,看着母亲那期待的眼神,王禹瘫坐在地上。他知道,这可能是母亲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目光了。

终于大家都同意撤掉呼吸机,虽然这不同于安乐死,可是也算是消极治疗,也就是眼睁睁的看着病人死亡,这心理压力也是相当大的。最终大家决定在王禹母亲昏迷的时候撤掉呼吸机,这样也许痛苦会少些。所有女人都退出去了,屋里只留下王禹,叶琼爸爸、宜柔爸爸和医生。毕竟这一幕是残忍的,拔出插管就相当于掐断了病人的生命线,更何况是由亲生儿子来进行。本来可以由医生来操作,但王禹坚持要自己进行,既然自己有勇气下这个决定,就应该有勇气去做这件事,如果母亲的生命非要人为结束,那就让她结束在自己的手里。

王禹尽量轻柔的向外拔管,仿佛是怕吵醒了沉睡的母亲,他不知道母亲还有没有知觉,但是他依然那么轻柔的拔着……终于管子拔了出来,母亲的嘴闭上了,看着宛若沉睡的母亲,王禹心里砰砰的跳个不停,难道母亲就这样去了么?突然母亲深吸一口气,眼睛居然睁开了,王禹喜出望外刚想喊宜柔她们,却见母亲冲他艰难的一笑,眼神迅速的暗淡下去……

火葬场外,姚健搀着形销骨立的王禹,短短两天时间,王禹瘦的像变了个人。只有王禹才知道,失去了母亲是什么感觉,这是他在世上的最后一个亲人,说天塌了一点都不过分,这几天脑袋基本短路了,所有的事情都是姚酵小六处理的,王禹只是默默的想着,默默的哭着。姚健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说:“哥们,去见伯母最后一面吧!”王禹机械的跟着姚健走。母亲躺在一辆平车上,类似医院推病人的那种,母亲安静的躺在车上,穿着崭新的唐装,虽然有些瘦,可是由于殡仪馆给化了妆,脸色有些红润。王禹突然明白过来,母亲这是要被拉去烧掉了,一下子扑在车上失声痛哭。秦宜柔也趴在母亲身上痛哭。王禹用脸不停的磨蹭着母亲的脸,母亲的脸冰冷冷的,有些僵硬,可王禹依然不停的磨蹭着,似乎只要这样才能感受到母亲曾经的慈爱,曾经的爱抚……

眼见母亲将要在拐角处消失,王禹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去,还好姚健小六早有准备,一把拽住他,王禹虎吼一声没有挣脱,身子一挺,终于晕了过去……

王禹呆呆的坐在沙发上,宜柔也在旁边呆呆的陪她坐着。不知道为什么,王禹觉得屋里没有任何生机,原来母亲在的时候,一切都其乐融融,就算母亲躺在床上不下来,也觉得这屋里生机盎然,现在母亲去了,仿佛带走了一切。秦宜柔把一碗面端到王禹面前说:“吃一口吧,你这样,妈知道了会不高兴的。”王禹机械的点着头说:“是啊,妈知道了会不高兴的!”宜柔拿起筷子,开始一口一口的喂他。王禹机械的吃着,根本不嚼,直接就咽了下去。宜柔叹了口气,不再喂他,天知道这样吃下去肚子会不会受的了。

秦宜柔轻轻的说:“妈妈死了,谁都难过,但是我也知道只有你是最难过的,可是你难道就这样下去了么?”王禹叹了口气,要说失去亲人王禹也算经历的多了,爸爸、叶琼、老大,哪一次都是让他肝肠寸断,可是母亲的死却让他欲罢不能,母亲活着的时候还不觉得,可是母亲一旦离开,那种痛苦真的是痛彻心扉!宜柔接着说:“人不能永远活在回忆里,也不能永远活在悲痛中,妈妈生前最担心你这个样子,结果你还是被她老人家料中了!”王禹无奈的摇摇头说:“我没事,我就是需要一个过程适应一下,不用担心我!”宜柔撇了一下嘴说:“不用担心见鬼了,反正你现在是我丈夫,你有义务让我幸福,你看着办吧!”王禹淡淡一笑说:“我真没事!”说着轻轻的揽住了宜柔的腰,他心里清楚,如果真想让母亲在天之灵安息的话,自己就要尽快从悲痛中走出来,就要照顾好宜柔,和她好好的过下去!

院长来电话了,告诉王禹,周六晚上有空,可以把院长办公室的电话告诉他的朋友。王禹终于长出一口气,总算不负小六所托,至于事情办的成办不成就看秦建自己的了。其实办这种事并没有多少技术含量,主要看你肯不肯出钱了。飞利浦算是个不错的公司,如果回扣合理的话事情很可能办成。所谓大型设备采购大概是这么一个过程:如果有意竞标,先是要组织医院有关人员到国外去考察设备,也就是免费的旅游,还可以借机赠送物品洽谈条件;当然如果要采购设备的话,医院先要事先上报的,等考察完毕就要组织投标了,所谓投标其实比得就是场下功夫,也就是回扣的多少,如果一台机器的价格是1000万人民币,回扣价格一般在10-20%之间,所以大型仪器采购无论对厂家还是医院来讲都是一块大蛋糕。能生产大型设备的厂家就那几个,产品的质量相差不会太多,所以往往回扣决定投标的成败!有心的人都会发现,每任院长在任期间一般都会引进大型设备和搞大型基建,聪明人当然会明白这是为什么!

第七十五章 母亲虽然过世了,但是生活还要继续。两个人都开始上班了,终于开始了正式的二人世界,毕竟宜柔的工作性质比较自由一些,所以每天晚上回家饭早早的就做好了。但是晚上的夫妻生活却还是不见起色。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如果心理有问题是不可能完成夫妻生活的,焦急、紧张、恐惧都是消极因素,都会影响下体的**,往往是只要有一次不成功,就会形成恶性循环,会越来越差,其实说到底就是一个自信心的问题,当然这仅仅是对一部分人而言。而王禹此时也是苦不堪言,数次的不成功,已经严重的影响了他的心情,甚至是只要晚上一上床,就会有一种恐惧感。秦宜柔更是有说不出的痛,且不说她是否接受王禹那牵强的解释,单单就这种半途而废的夫妻生活对她而言就是一种折磨。要知道夫妻生活对女人是相当重要的,不仅是生理上的满足,更重要的是精神上的,和谐的夫妻生活能让她们产生一种幸福和归属感。看看大街上那些充满活力的女人,大多是夫妻生活相当的和谐,相反肤色暗淡面容憔悴的女人,如果没有别的事,那十有八九就是夫妻生活不和谐了。

为了能让王禹正常起来,秦宜柔买了很多相关的书,甚至开始看a片,就为了学习那些所谓的技巧。为了王禹,宜柔做了所有能做的努力,营造一种浪漫的气氛,甚至喝少许的红酒,穿上性感的内衣,用嘴为王禹服务,可是王禹似乎一点不体谅宜柔的苦心,状态依然如故:开始的时候**的很好,只要一接触宜柔马上歇菜!两个人彻底没辙了,眼前似乎只剩下一条路——看男科医生。王禹虽然是个医生,但他更是个男人,而对男人来讲,这种病是难以启齿的。王禹虽然不反对看心理医生,但是对看男科医生还是有所抵触的。一个是因为他很怀疑那些人的能力,另外一个原因是可能不得不说出宜柔的伤心事,其实归根结底还是中国男人的传统脸面问题。秦宜柔是个聪明人,他当然明白王禹在想什么,也知道这种事不能强求,只能默默的等待,但她知道,以王禹的为人,终究会去的。因为这是一个丈夫最起码的义务,因为王禹是个负责人的人。

王禹终于要晋中级职称了,也就是通常大家口中的主治医师。晋中级是需要两个过程,首先是要参加国家的考试,然后再参加医院的测评。第一个环节没有问题,王禹去年就考过了,但是第二个环节就困难了,由于最近几年医生数量的明显的增多,卫生局给的中级名额根本不够用,这样就产生了竞争,本来中级职称是以考代评,也就是说考过就被聘用,现在却还要选拔一下。据说四年前考过的还没有被聘用,王禹也没有太在意,毕竟中国是个论资排辈现象严重的国家,除非发生意外,否则怎么也轮不到他。

这天晚上,宜柔妈妈叫小两口过去吃饭。其实隔三差五两个人就过去吃饭,毕竟一家子在一起还热闹些,而且每次王禹都会陪老岳父来二两,爱喝酒的人都知道,一个人喝酒是没什么意思的,喝酒喝的就是气氛,所以宜柔爸爸总是给王禹打电话。

今天晚上,宜柔妈妈却没有拿酒上来,老秦诧异的看了老伴一眼,问道:“我们的酒呢?”宜柔妈妈没好气的说:“今天不给了,一会王禹还有事要办!”王禹和宜柔对视一眼,诧异的问:“妈,有什么事啊?”“先吃饭吧,一会我再和你们说!”两个人满心狐疑的吃完了饭。

秦宜柔悄悄的问老秦:“爸,到底什么事啊?”老秦摇摇头说:“你妈好像准备了好多礼物,不知道要给谁,可能是这个事吧!”王禹刚想插话,就挺宜柔妈妈在书房叫道:“王禹,你们过来!”王禹和宜柔牵着手到了书房,好家伙,满地的手提袋,王禹数了一下,刚好十个。打开一看,两瓶剑南春一条小熊猫,每个里面都一样。王禹不解的问:“妈,你这要送给谁啊?怎么送这么多啊?”宜柔妈妈一边整理着手提袋一边说:“送给评委,你不是要晋中级了么?”王禹这才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的说:“妈,这合适么?”“有什么不合适的,难道你还要等几年啊?”王禹看着这些东西问:“妈,这些东西可是要不少钱呢?”宜柔妈妈笑了一下说:“我问你,你今年晋上和四年以后晋上哪个挣钱多?”王禹明白了,他这个丈母娘还真是会投资,如果今年能晋上中级,那花这么多钱还真是挺值的,毕竟晚一年就要少挣一年的钱,和工资比起来,这点钱不算什么!秦宜柔插嘴道:“您怎么知道人家肯定会让王禹通过?”宜柔妈妈得意的一笑说:“你妈在医院混多少年了,人情再加上礼物,谁还不卖个面子?”王禹暗暗点头,心说这个护士长还真不是白混的。所谓十位评委也就是医院的十个主任,但是医院的主任加上行政人员足有几十个,而医院号称评委是随机的,也就是到时抽到谁就让谁当评委,这也是为了避免有人提前走人情,而宜柔妈妈现在居然能把评委名单弄来,当然是有些道行了。王禹还是有些扭捏,一个原因是觉得这么做似乎不太地道,另外一个原因是他对送礼这事实在是有些怵头。宜柔妈妈似乎看出了王禹的犹豫,正色道:“王禹,妈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只问你一句,你技术上是否达到了中级的标准?”王禹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达到了!”这点自信王禹还是有的,因为主任一直是把王禹当作未来的接班人来培养的,而王禹也很有悟性,所以王禹在业务上的水平甚至已经达到了副高的水平。这里要说一点,悟性对人是很重要的,这应该是情商的一部分,悟性不高的人,能踏踏实实的做好某项工作,但绝不会有大的成就,但悟性高的人往往能干出出类拔萃的成就,所谓创新、改革往往都是这类人完成的,而王禹无疑正是这类人。宜柔妈妈语重心长的接着说:“其实妈也不是为了让你多挣钱,只是要让你得到你该得到的尊重!”王禹当然明白她的意思,无论你技术如何的高超,如果还是一个小医师,病人是不会信任你的,同事也会或多或少的瞧不起你,毕竟技术是无法衡量的,但职称是实实在在的。想到这,王禹点了点头说:“妈,我和你去!”

第七十六章 由于一晚上要分别给十个人送礼,时间安排还是比较紧的,不过还好就是送个礼而已,估计不用明说人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耽搁不了太多时间,而且恐怕没有哪个人愿意送礼的长时间逗留,毕竟不太方便。这是王禹第二次为了自己的事送礼,上次还是因为齐瑶瑶的事去段海涛家表示问候,虽然也带着礼品,但毕竟性质不大一样,而且不管怎么样,那次确实是给人家造成了伤害,所以还不觉得十分难为情。但这次就不一样了,纯粹是为了自己的事,虽然有着冠冕堂皇的理由,但毕竟是不能拿到桌面上的交易,王禹不禁有些面红耳赤。看着王禹难堪的样子,宜柔妈妈笑着说:“行了,至于么,一会你就跟在我后面就好了,也不用你说什么,我和那些主任都挺熟,就算是没有你这事,去拜访一下也是应该的。”王禹点了点头。

第一个是外科主人家,外科主任是个精瘦的老头,看起来相当的精干,手术做的也很漂亮,平时不苟言笑,要是让王禹自己去,还真是有些困难,但是现在跟在丈母娘身后也就无所谓了。敲开了门,让王禹诧异的是,一向不苟言笑的老头见到宜柔妈妈居然是满脸欢笑,连声说:“林护士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快请进!”老头估计经常见到送礼的场面,看到手提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笑着问:“有事你就说吧,好像太见外了吧?”宜柔妈妈也是做戏做个十足,不好意思的说:“还真让您猜着了,我真是有事求您。”说着一指王禹说:“这是我们家姑爷,咱医院妇科的,想必您也认识吧?”老头点点头说:“认识,王禹么,年轻有为!”王禹听到这句评价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不由得搔了搔头。自己平时见到老头也就打个招呼而已,没想到自己这么出名,老头连名字都知道,还好平时没得罪过老头。宜柔妈妈接着说:“这不要晋中级了么?您看……”老头“呵呵”一笑说:“行了,明白了,就应该让这样优秀的年轻人先晋嘛,论资排辈那医院还怎么提高?”也不知道老头说的是真的是假的,但是这句话让王禹心里很舒服,不由得接口道:“希望你老人家到时候高抬贵手!”老头点点头。宜柔妈妈见目的已达到,马上说:“那好,我们就不打扰主任休息了,我们告辞了!”没想到老头眼很尖,指着手提袋说:“小林,东西拿走,这是什么意思嘛!”宜柔妈妈一边退让一边说:“从来没有来看过主任,就算没有这事也应该来看看的,主任不要怪我不懂事,您要是不留下,我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总之两个人争执了几个来回,老头还是勉为其难的留下了,宜柔妈妈是真的相送,而老头大概是假的拒绝,结果可想而知。

从外科主任家出来,宜柔妈妈笑着说:“看到了么,这就是人性,品行再高尚也不能不食人间烟火,更何况哪有那么多高尚的人,俗话说‘当官的不打送礼的’,中国的很多俗话都是很有道理的。”王禹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心说您也太悲观了,这个世界上还是有清廉的人存在的。有了第一次,以后的事情也就好办了。看来所有事情的第一次都是比较难的,如果第一次跨过去了,以后也就顺理成章了,所以如果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不管是什么原因千万不要尝试第一次,因为也许那就是你堕入深渊的开始!十份礼很快送完了,事情好像有些出乎王禹的意料,因为没有一个王禹所希望的清廉的人出现,看来对于这个复杂的世界来讲,王禹的想法还是有些幼稚的。

性生活依然不成功,王禹终于扛不住了。说实话,一个美女玉体横陈在你面前,而你却不能人道,这是相当痛苦的,更何况这里面还涉及了做丈夫的义务问题。王禹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宜柔想想,于是他不情愿的说:“要不咱们去看看男科吧?”秦宜柔笑着问:“你决定了?”王禹点点头,当人无奈的时候,以前不信任的东西也成了救命稻草,这就是通常所说的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在古时候,每当人们无法解决现实的矛盾时,就会求助于神灵,王禹现在大概也是这个心态。

还没等王禹想好是哪家医院,秦宜柔已经把他带到了一家医院门口,看来她是早有准备,就等王禹发话了。王禹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有时候娶个聪明老婆也不见得是好事,你所有的想法她都知道,甚至你还没想到的她都提前想到了,这种感觉就好像你脱光了衣服站在她的面前,毫无隐私可言,相当的尴尬。不过聪明也有聪明的好处,至少可以省掉很多麻烦,而且宜柔还懂得照顾他的面子,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接诊的是个老中医,在男科方面西医是没有太好办法的,只能治标而不能治本,而中医却有它的独到之处,说实话,王禹还是满怀希望的。老中医简单的为王禹把了把脉,又听他把症状说了一遍,微微一笑说:“酗子你的身体没有问题,你这种病是典型的非器质性ed,用药是没有太大用处的!”王禹点了点头,问道:“如果我用西药,比如万艾可,会有效么?”万艾可就是通常所称的“伟哥”,老中医笑着说:“不会有效的,万艾可是实质上是一种血管舒张剂,并不是春药,也就是说它不会刺激情欲,只是在你自己有行房欲望时,促进**,而你的**并没有问题,问题出在你的心理,你仔细想一想,是不是遇到过什么事会影响你行房的心情?”王禹之所以不想来看医生有一个原因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宜柔的事,见宜柔刚想张嘴,赶紧咳嗽一声说:“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你还有其他的办法么?”老中医将二人的表情看在眼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所谓心病终须心药医,没有找到症结是不好治的。如果你们有兴趣,我可以给你们讲一下我的一个病人的故事,也许会对你们有所帮助!”二人点了点头。老中医的话匣子打开了:“那也是一个年轻人,可是他比你要严重的多,是根本不能**,一番检查下来也没有发现任何器质性的问题,于是我就反复启发他,问他是否遇到过什么事会影响到这方面,他想来想去想起了一件事,他说小时候他和一个小女孩玩耍,那时是在农村,两个人拴着一个麻雀玩,一不小心小女孩摔倒了,屁股不偏不倚压在了麻雀上,当时就把小麻雀压成了肉饼,麻雀虽小,可是也有很多的血,小女孩穿个裙子,那时才四、五岁,里面又没有穿内裤。酗子说他的脑海里经常会出现这个画面,问是不是这个原因,我说是的,这就是他的症结,可惜我试了好多办法都没有治好他。没想到前些日子他给我来电话了,他说他的裁了,我就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说他和妻子回老家,老家有养小鸡,他老婆一不小心踩死了一只小鸡,一害怕坐到了地上,刚好他老婆穿的也是裙子,露出了里面的内裤,看着地上鲜血淋漓的死小鸡,他突然兴奋了,把老婆抱到屋里就开始了,没想到这次行房却异常的成功,而他的病也从此痊愈了。”

王禹和宜柔听得呆住了,心说怎么世界上还有这么奇怪的事,这么奇怪的病,就算王禹身为医生也没有听说过。老中医接着说:“性活动是非常复杂的,需要全身各个系统的协调,哪个环节出问题都不可以,这个酗子就很奇怪,从这上面得的病,居然又从这上面痊愈了,也算是以毒攻毒了,当然他这种情况并不是适合每个人。我的意思是你们回去好好想想,是不是曾经有什么事影响到你们,其实医生没有什么好办法,主要还要靠你们自己,尤其是你!”老中医指指宜柔,宜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问道:“大夫,是不是我们只要有一次成功了,以后就都没有问题了?”老中医点点头说:“是的,因为他身体没病,这就像是一个坎,只要迈过去了,以后就一马平川了!”

第七十七章 两个人满心疑惑的回到了家,这算怎么回事?自己能解决难道还去看医生,难道也让我们再来一次强奸?进了家,宜柔笑着说:“要不我们也来一次试试,也许行呢?”“来一次什么?”看着宜柔勉强的笑容,满眼的痛苦,他明白了,宜柔是真的想再复制一下那个过程,这个女孩为了自己付出了多少啊,还没有愈合的伤口,现在却又要把它撕开,这需要多大的勇气!一直以来,这个女孩都在默默的贡献着她的一切,从没有顾及到个人的感受,王禹把宜柔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宜柔一边轻轻的挣着一边说:“来啊,我不怕,真的,我愿意!”王禹摇了摇头说:“宜柔,你不懂的,病人是不可复制的,治疗手段也是不可复制的,不一样的,那个医生不也说了么,他的方法不一定适合每一个人!”“试一下么,万一要是行呢?”王禹笑着说:“傻姑娘,这怎么可能,你的心情会一样么,我的心情会一样么?我们都明知是假的,闹着玩的,我怎么可能那么粗暴的对你?”秦宜柔想了想说:“也是啊,有些糊涂了,那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吧?”王禹无奈的点了点头,说着容易,做起来谈何容易!

这天王禹的电话响了,是个陌生号码,不过王禹还是接通了。对方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开口就问:“是王禹么?”

“是我,你是哪位?”

“秦建!”

王禹想起来了,是小六的情敌,曾经有过一面之缘,自己还帮他约过院长,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搞到了自己的电话号码,不过还是客气的说:“哦,记得,你有什么事么?”

“晚上你有空么,有几句话想要和你说。”

王禹估计是有关小六的事,于是答应说:“好,在哪里,我下班后过去!”

“xx茶楼,不见不散!”

“好!”

放下电话,王禹突然有些后怕,心说这小子不会来阴的吧,从小六的描述来看,这小子是比较擅长搞阴谋诡计的,又仔细想了想,还是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自己毕竟和他没什么来往,客观的说应该还是帮了他,再说了,就算他真来阴的,自己恐怕也不惧他。

如约到了地方,果然秦建早在那里等着,虽然只有过一面之缘,王禹还是认出了他。从外表上看,应该说秦建和小六各有千秋,都是比较帅的那种,但是小六看着有些玩世不恭,而秦建则透着不同寻常的阴骘。王禹毫不客气的坐下,直奔主题:“有什么话,请讲!”谁知秦建一伸手,说:“这是我刚烹的茶,极品毛尖,尝尝怎么样?”王禹无奈的笑了笑,不过还是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他是不懂茶道的,不过拿这么小的杯子喝茶还真是不太习惯。也不知道为什么,凡是品茶的人都是用这种小杯一口一口的品,难道只有这样才能品出味来?不过王禹也无心深究,毕竟中国茶道有几千年的历史,茶具、程序,甚至烧水都相当的有讲究,不浸润其中一段时间是不会懂的,当下也就装一次专家,一口一口煞有介事的喝着。秦建掏出了一个信封,推了过来,王禹也算是经过风浪的人了,用眼一搭就知道至少有两万块,当下也不说话,只是用充满疑问的表情看着秦建。秦建哈哈一笑:“协议已经签了,这是你应该得的!”王禹这才明白,大型仪器购买协议已经签了,王禹这个中间人当然会有一份劳务费。不过王禹还是把钱推了回去。秦建眉毛挑了挑说:“嫌少还是有其他的原因?”王禹说:“这不是我应该拿的,说句实话,要不是因为小六,我不会帮你!”秦建点了点头说:“够坦白,不过不管是因为什么,这还是你应该拿的!”“不,君子求财,取之有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履行诺言!”秦建定定的看了王禹半天说:“好,钱我拿回去,我会和李丹离婚!”王禹点了点头问道:“你还有别的事么?”秦建一笑说:“我们就不能聊一会么?”王禹无奈的点了点头。秦建喝了一口茶后问道:“王禹,你想没想过,也许我们会成为朋友!”王禹看着秦建那似乎真诚的眼睛,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了他对小六的敲诈以及这次的趁火打劫,冷笑着说:“秦建,我们完全不是一类人,这种可能性不大!”秦建饶有兴趣的看着王禹说:“可是我很欣赏你!”王禹笑了:“多谢,可是我不是很欣赏你!”秦建颇感无奈的一笑,没有说话。王禹微笑着说:“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走了,老婆还在等我吃饭!”秦建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王禹转身离开,看着王禹那渐行渐远的背影,秦建的嘴角泛起一股意味深长的微笑……

回到家,一边吃饭,王禹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宜柔笑着说:“看来小六又要结婚了,希望这次别再出什么事了!”王禹点了点头说:“其实我觉得小六是个挺圆滑的人,怎么在秦建面前就束手束脚呢,但愿此事到此结束!”秦宜柔摇摇头说:“不一样的,虽然小六看起来玩世不恭,实际上却是很讲义气,做事相当的光明磊落,和秦建那种社会油子是比不了的,像你说的,但愿此事到此结束,可是我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说到这里宜柔不说了。王禹点了点头说:“其实小六也挺不容易的,就算是老天对他花心的报复吧,也该差不多了,其实在同学里面老大最放心不下的不是我,而是小六……”提到老大,王禹的心里依然是一阵难受,同时母亲那慈祥的面容再次浮现在脑海里。多少次,母亲进入他的梦中,依然是那么慈祥的笑着,可是任他怎么呼唤就是不答应;多少次,夜半醒来,泪水打湿了枕巾,他却只能默默的忍受着那种难熬的思念。有一段时间,王禹都想去算算命了,好像和自己沾上关系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和自己最亲的人都相继故去了,难道冥冥中真的有宿命?如果真的有,老天为什么对自己如此残酷?看着王禹神色黯然,宜柔打岔说:“赶紧吃饭,一会还有事呢!”王禹诧异的问:“什么事?”宜柔神秘的一笑说:“做作业!”一听到这三个字,王禹的脑袋差点砸在了饭碗上。看着王禹窘迫的样子,秦宜柔“扑哧”一声笑了。

第七十八章 王禹像根木棍一样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心里极度的郁闷,他当然知道宜柔所说的“做作业”是什么意思,每天晚上他们都要实验几次,王禹的那个东西硬了软,软了硬的,王禹都有把自己煽了的想法了。可是秦宜柔似乎不着急了,每天变着方的玩,别的没有收获,性技巧却成熟了很多,也许女人都有这方面的天赋,可以无师自通的。

彼此坦诚相见的时候多了,宜柔也不再害羞,直接从浴室光着就出来了。看着秦宜柔像朵出水芙蓉,摇曳生姿的走来,王禹还是一下子兴奋了。秦宜柔却把他的手拨开,从背后拿出一块红布,说:“来,把眼睛蒙上!”“蒙眼干什么?”还没等宜柔回答,王禹突然明白了,自己之所以会ed,是因为心理作用,而每次都是在碰到洞口以后才萎缩,如果不让自己知道什么时候会到洞口,换句话说也许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插了进去,也许就不药而愈了,那老中医也说过,这种病只要成功一次,就会治愈的。想到这,王禹不禁抱住宜柔亲了一个说:“老婆,你真是太聪明了!”秦宜柔白了他一眼,把他的眼睛蒙上。王禹感觉到宜柔不住的用手抚摸着自己的阴*茎,一会只听得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宜柔躺下了,只听宜柔指挥道:“趴下来!”王禹依言趴下来。“向前!”王禹慢慢的向前挺,突然龟头接触到一个软软的东西,王禹知道那就是阴*道口了,顿时一如既往的萎缩了。王禹气急败坏的扯掉红布,却看见秦宜柔正在笑着看着他,低头一看,原来自己抵住的是宜柔温软的小手,不由得愣住了。秦宜柔笑着说:“别泄气,至少证明了确实是你的心理作用,看,碰到手依然会软,我们一会再来。”王禹只能无奈点头。

第二轮实验开始了,王禹再次感觉到龟*头碰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这次她知道是宜柔的手了,于是不在意的继续向前顶,突然,那话陷入了一个窄小的空间,紧紧的,暖暖的,这方面王禹是有过经验的,难道……王禹心里一阵高兴,不过那话还是不听话的萎缩了。王禹再次扯下红布,同时再次惊呆了,原来自己又上当了,自己进的并不是那里,而是宜柔的樱桃小嘴,此时宜柔正在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着……

中级晋升的名单终于张榜公布了,果然王禹不出意外的榜上有名。看着榜前的那些人议论纷纷,有的惋惜,有的得意,王禹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古代,似乎这些人正在榜前张看,是谁中了状元,而自己无疑正是那幸运儿。看来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选拔,有选拔就会有考试,科举的出现实在是历史的必然,甚至到现在依然是无处不在。不过王禹的晋升倒是不出乎大家的意料,毕竟王禹在医院也算是个名人,而且在业务上也是有口皆碑的。不过王禹却暗自摇头,如果不是丈母娘那十份礼物,天知道结果会是怎样,看来人有时候不屈服于这个社会真是不行。记得有位猛人曾经说过一句话:生活就像是强奸,如果你不能反抗,那就不如顺从而且好好的享受!虽然这句话说的够损且有失偏颇,不过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如果你注定要做个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人,那无疑是痛苦的!

晚上当然要庆祝一番,在丈母娘家吃完饭回到家已经快十点了,今天晚上,宜柔妈妈破例没有管老叶,所以老叶也趁机喝了不少酒,王禹回去的时候都有些迷迷糊糊了。

回到家洗刷完毕以后,当然还要进行他们未竟的事业。王禹现在感觉宜柔简直是有些变态了,似乎不是单纯的想替他治病了,也不像以前那么着急了,而是相当享受这个捉弄他的过程。王禹没有任何办法,仰面躺在床上任宜柔捉弄,当然眼睛是蒙上的。王禹感觉宜柔用手抚弄了一会,小嘴就缠了上来,不停地套弄着。由于今天喝的有点多,王禹的神经有些麻木,只感觉宜柔的小嘴暖暖,似乎比以前更紧,很是舒服。一边享受着秦宜柔同志无私的服务,一边暗暗地感慨宜柔的嘴上功夫是越来越好了,简直和做爱一样了。正在胡思乱想,突然红布被宜柔扯开了,眼前的情景大大出乎王禹的意料,秦宜柔正蹲在王禹的身上上下套弄着,那话正自在的徜徉在宜柔的阴*道中,由于宜柔怕屁股接触到王禹的肚皮被他察觉,所以一直是悬空套弄着,表情相当的痛苦却又春意盎然,王禹大叫一声,翻身起来,把宜柔压在底下冲杀起来……

两个人浑身汗水,无比幸福的抱在一起,良久,宜柔轻轻的说:“老公,我好幸福!”王禹抱着宜柔的手紧了紧说:“宝贝,谢谢!”要知道,这一句谢谢包含了千言万语,王禹知道秦宜柔为他付出了很多。为了能让王禹康复,秦宜柔用尽了各种办法,为了不让他产生消极的情绪,宜柔一直压抑着内心的痛苦,同时装作对此事毫不在乎,一点不着急,唯恐对他产生不利的影响,最后用简单的“狼来了”的办法,终于治好了王禹的病,这其中的艰辛和痛苦岂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王禹看着怀里像小猫一样温顺的宜柔,轻轻的问:“宝贝,舒服么?”宜柔红着脸“恩”了一声。王禹突然拿起手机,开始拨号。秦宜柔吓了一跳,叫道:“老公,你干什么?快半夜了!”王禹摇了摇手,电话已经接通了,姚健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好不容易今天睡觉早点,你干什么啊?”王禹大声喊道:“明天我在你那里请客,把小楚他们都叫着!”姚健“嘻嘻”一笑说:“有什么高兴事啊?”“没什么,反正是高兴就是了,好了就这样!”说完挂了电话,估计那边姚焦在拿着电话发呆呢,也许还在怀疑王禹是不是在说梦话。纵然是熟如姚健小六,自己有病这事王禹也没有说过,现在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又怎么能不高兴?宜柔看着王禹高兴的样子,笑着说:“你至于的么?”王禹大喊一声:“当然至于!”然后又像饿虎扑羊一样扑了过去……

第七十九章 王禹请客有个现成的理由,也就是晋上了中级职称,当然让他如此高兴的是另外一件事,虽然这件事不便对人言,但是毫不妨碍他的兴奋心情。

曼曼火锅店里,大家齐聚一堂。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这么大范围的聚过了,所以大家都很高兴。酒过三巡之后,王禹的话匣子打开了,他不怀好意的冲着姚健说:“姚老板,您看您设么时候把事办了,我这儿有点着急了!”姚健满面红光的指着王禹说:“嘲笑我,是不是?在这里我郑重向大家宣布一个消息,虽然我们没有结婚,但是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大家不要……唉呦……”当然是小曼在下面毫不客气的照顾了他一下。大家不禁哄堂大笑,连段海涛也不禁莞尔。王禹看着小楚似乎有些心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连酒也很少喝,于是就逗他道:“小楚,你们什么时候办啊?”没想到小楚像没有听到似的,还在自顾自想着心事,候琳大大方方的说:“只要王哥把红包准备好就可以,我们随时都可以办!”小楚这才如梦方醒的说:“哦,是……的!”秦宜柔赶紧打岔说:“来吧,大家喝酒!”姚健也起哄说:“是啊,说完这个说那个,你以为就你自己一个人有老婆,我们都有,强烈鄙视着急结婚的人!”齐瑶瑶笑道:“唉,姚健,你这可连我们也骂进去了!”姚健赶紧打嘴,说道:“哎呀,忘了,这边还有警察叔叔呢,该罚!”……

楚一鸣和候琳在街上慢慢的走着,已经很晚了,街上没有几个人,惨白的灯光落在地上,凄惨惨的有些瘆人。候琳突然停住脚步问道:“一鸣,你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和我说呢?”楚一鸣淡淡的说:“没有!”候琳盯着他的眼睛说:“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你有事我能感觉不出来么?”楚一鸣躲闪着候琳的眼睛,突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冲口说道:“候琳,我们分手吧?”候琳定神看着他,半晌笑着说:“一鸣,你是在开玩笑吧,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幽默了?”楚一鸣似乎下定了决心,坚定的说:“不是开玩笑,我是说真的!”候琳愣住了,她也看出楚一鸣的表情不是在开玩笑,怔怔的问:“为什么?”楚一鸣长出了一口气说:“不为什么,我……爱上了……别人!”候琳“嘿嘿”冷笑道:“楚一鸣,你说谎也找个像样的理由,先别说我们基本上总在一起,就是以你的为人,你也不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楚一鸣有些结巴了,说道:“是……是真的!”候琳淡淡的说:“我知道你是遇到了什么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跟我说,这样吧,你先考虑一下吧,我是不是你值得信赖的人,我是不是可以做你的妻子,回头再给我答复!不过我告诉你,不管你遇到了什么事,你这样的表现我很失望!”看着候琳独自离开,楚一鸣站在当地,怔怔的不知该干些什么。

良久楚一鸣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开始往回走,他自己的痛苦只有自己知道,他又何尝想放弃这个自己深爱的女孩,可是一旦开始怀疑自己能否给深爱的人幸福,这份爱还值得坚守么?天知道,为了说出分手这两个字,他积攒了多久的勇气,用了多大的力气,可是这一切努力遭遇到候琳那清澈的眼睛时,顷刻间烟消云散,有一瞬间,他甚至想将一切和盘托出,可是他忍住了,既然不能给她幸福,那就让她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吧!

走到一个胡同口,楚一鸣突然停住了,他似乎看见胡同里两个人在用力拖着一个什么东西。这时已经快十二点了,这个时间在这个漆黑的胡同里拖着什么东西,楚一鸣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两个人是贼。楚一鸣虽然不是该出手时就出手的侠客,但是同样不是一个懦夫。他衡量了一个敌我形势后,决定先吓跑他们再说,而且自己离他们比较远,还不至于有什么危险。于是楚一鸣站在胡同口,中气十足的喊道:“你们在干什么?”按楚一鸣的设想,偷东西的人一般都做贼心虚,只要自己一喊肯定会放下东西逃跑,而他自己也准备跑了,因为这个胡同只有这一个出口。没想到的是,那两个人似乎愣了一下,然后像是在低声的商量着什么,一个人突然向楚一鸣喊道:“酗子,我们有个朋友喝多了,你能过来帮下忙么?”这时候楚一鸣已经逐渐适应了胡同里的黑暗,看清他们拖着的东西似乎是个人,而且醉的不轻,都不会走路了。楚一鸣暗骂自己神经过敏,于是向胡同内走去。两个人一边拖着那个醉鬼,一边说:“酗子,谢谢你啊!”楚一鸣一边拽住那个醉鬼的肩膀还一边说:“怎么喝这么多啊?”胡同外惨白的灯光斜斜的射在那个醉鬼的脸上,楚一鸣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刚想仔细看看,突然后脑一阵剧痛,人慢慢的软瘫下去……

王禹似乎回到了小时候,妈妈坐在炕上正在缝着衣服,一脸的慈祥;而父亲在堂屋用砂纸不住的打磨着一把吉他,王禹看着是那么眼熟,好像就是爸爸留给自己的那把吉他。灶台的锅里,腾腾的冒着热气,看来饭已经熟了。突然妈妈放下手里的衣服,向堂屋走去;而父亲也放下手里尚未完成的吉他,和妈妈一起向屋外走去。王禹急忙喊道:“爸,妈,你们干什么去?怎么不吃饭啊?”眼看着爸爸妈妈手牵着手就要走出院子了,王禹更加的着急,不住口的喊道:“爸,妈,你们干什么去啊?爸,妈……”王禹急得满头大汗,可是爸爸妈妈却一直向外走去,根本不理他,他想去追,可是脚底像被粘住似的,根本挪不动步……

“叮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王禹从梦境中拉了出来,王禹定了定神,用手一摸额头,都是汗水,他长出一口气把电话拿了起来,本来以为是医院的急诊电话,没想到来电话却是段海涛。段海涛显然比较着急,说话言简意赅:“王禹么?小楚出事了!”王禹似乎还没有从梦里苏醒过来,结结巴巴的问:“小楚,出……什么……事了?”“涉嫌杀人!”王禹一惊,“腾”的坐起来,着急的问:“涉嫌杀人?到底怎么回事?”秦宜柔早就醒了,看王禹坐起来,也跟着紧张的坐起来,一听说这四个字,吃惊的长大了嘴。段海涛叹了口气说:“具体我也不清楚,等我了解情况后再打给你吧,先这样吧!”王禹拿着电话听筒就那么怔怔的坐着,宜柔小心的问:“他说的是谁啊?”“小楚!”宜柔也愣了,半晌才道:“怎么可能,不至于啊!”顿了顿又说,“不过他昨晚的表情不是很正常!”“他神态异常是因为有别的事,可也不至于杀人,他昨晚在洗手间还说跟我借十万块钱呢,怎么现在……”秦宜柔若有所思的问:“那他没说什么事么?”“他没提我也没好意思问,只不过我答应今天把钱给他,昨晚喝的有点多,忘了和你说了!”秦宜柔点了点头问道:“那要不要告诉候琳一下,估计她现在还不知道呢!”王禹想了想说:“算了吧,等段海涛问情情况再说!”秦宜柔点了点头。两个人也无心再睡了,就那么怔怔的坐在床上,等段海涛的电话……

第八十章 段海涛的电话终于来了,经过一番说明,王禹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后半夜有人匿名报警,称看见有人杀人,110感到现场时,却感到异常疑惑。因为现场一共有两个人,经过检查一个已死亡,另一个是暂时晕厥,晕厥的就是楚一鸣,当警察感到现场时,他的手里还攥着一把刀,而刀正插在死者的左胸。于是楚一鸣被当作犯罪嫌疑人带到了公安局。段海涛打来电话时,警察还在对楚一鸣进行突审。段海涛也不好意思太照顾,只能暗中关照一下,如果被上头知道他们是朋友的话,是要回避的,那样将更加麻烦。

放下电话,王禹头皮一阵发麻,这可不是玩的,如果楚一鸣被认定杀人,这是要掉脑袋的。无奈之下,王禹只好打电话给姚酵候琳,让他们过来商量一下。候琳进房间时,双眼已经肿的和桃子一样了,估计一路是哭着来的。王禹给大家简单说了事情经过,大家也都是一筹莫展。候琳也说了昨天楚一鸣要分手的事,可是大家也分析不出端倪。这法律上的事,估计还是秦宜柔比较了解,所以大家把眼睛都望向了宜柔,宜柔这半天都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大家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她,才慢斯条理的说:“很明显,小楚被人诬陷了,只是不知道是碰巧还是对方早有预谋。目前唯一要做的就是要小楚指定我为辩护律师,这样我才能帮他!不过……”宜柔说到这里停住了,候琳急得直跺脚,说道:“不过什么?宜柔姐你倒是快说啊!”秦宜柔忧心忡忡的说:“就是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事,也就是说他是不是有求生的欲望,要是他破罐破摔的话……”候琳急道:“不会的,宜柔姐,你一定要帮他!”秦宜柔点了点头。

指定律师必须由当事人签署委托协议书,也就是说必须是自愿的,要是楚一鸣不愿意的话那可就糟糕了。大家正在一筹莫展之际,段海涛的电话来了,放下电话,王禹长长的出了口气:“好了,小楚主动要求宜柔做辩护律师,并且马上要见到她!”秦宜柔马上开始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对候琳说:“放心吧,小楚没事的!”候琳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宜柔,眼神里有担忧有期待,宜柔微微一笑,轻轻的抱了抱她,转身出门。

终于见到了楚一鸣,虽然才一晚没见,小楚除了有些憔悴,眼神里却充斥着担忧和绝望。秦宜柔先让他按规定签署了一份委托协议书,然后笑着问:“小楚,到底怎么回事啊,看不出来你还真行啊,这哥几个可都没有你这待遇!”小楚自嘲的笑了笑,把昨晚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宜柔一边听一边拿笔记着什么,听完后,笑着说:“看来你是凑巧了,你要是不多管闲事直接回家也许就没事了,想高尚一把却成了替罪羔羊,是不是对社会特失望?”楚一鸣却没有理会秦宜柔的玩笑,反而有些焦急的问:“嫂子,你说我能出去么?我是说现在,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办!”秦宜柔担忧的摇了摇头说:“不可能的,在审判之前,你是不可能出去的,而且除了我这个律师,你任何人也见不了!”“那要什么时候才能审判?”“很难说,这要看公安局什么时候提起公诉,还要看法院的安排,当然我还要收集证据,为你洗脱罪名,估计得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你就要到看守所暂住了!”楚一鸣“啪”的一拳锤在桌子上。秦宜柔吓了一跳,远处的看守也站了起来,秦宜柔赶紧摆摆手示意没事。秦宜柔想了想,试探的问:“小楚,我听说你昨晚和候琳提出了分手,你还打算找王禹借10万块钱,而且你这么着急出去,到底有什么事?当然如果与案件无关的话,你可以选择不说。”楚一鸣想了想才艰难的说:“我妈妈……得了尿毒症,而我爸爸在几年前出车祸死了,我想给我妈妈换肾,用我自己的肾,所以我才想和候琳分手,毕竟捐肾以后我就成了一个残疾人了,所以我……”秦宜柔听了小楚这番话大吃一惊,不由的说道:“小楚,这嫂子就不得不说你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和大家商量?你这样和候琳分手,你觉得候琳会原谅你么?你这么做很自私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捐肾也是背着你妈妈的吧?”楚一鸣无力的点了点头。这件事在他心头已经压了好久,却始终不能说出来,甚至对候琳也不行,现在一下子说出来,顿时感到心头轻松了很多。诚然,楚一鸣稚嫩的肩膀压上这么一副重担,确实有些强人所难,毕竟他才20多岁。家庭条件好的孩子,甚至还可以在父母膝前撒娇,而楚一鸣却已经开始承受他生命不能承受之重。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默默的承受着,没有向任何人张过口,甚至做出了为母捐肾的决定,就算这样,他做出了决定后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候琳。秦宜柔的眼睛湿润了,她能想象的到,楚一鸣当时的矛盾心情,一边是含辛茹苦的母亲,一边是情深意重的女友,这种选择实在是太艰难了。秦宜柔定了定神说:“你母亲的事需要从长计议,目前最重要的是你这件事,先为你洗脱嫌疑再说!”楚一鸣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嫂子,你不知道的,我妈已经透析了很长时间,身体很差,如果现在再不做移植,就只能等死了,而我也和大夫说好了,明天就做手术,可是现在……”秦宜柔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就是说现在是最好的手术时机,如果错过了那……可是现在确实是没有办法,就算是人命关天,现在想去捐肾也是难如登天,没有定案之前这是不可能的,就算通过层层审批批下来,那也不知道要多少时间,想到这,秦宜柔为难的说:“目前我只能争取用最快的时间帮你洗脱嫌疑,你妈那边,我们会想办法的!”这话说出来,连秦宜柔自己都没有底气,想办法,怎么想?如果这是钱的问题还好解决,可是现在是一个肾啊,去哪里弄?楚一鸣无奈的叹了口气,站起身就往里走,秦宜柔也只能对着他的背影叹气,要说楚一鸣可真是够倒霉的,屋漏偏逢连夜雨,所有的倒霉事都让他赶上了,而且是一件比一件棘手。秦宜柔无奈的摇摇头,对小楚自己的事宜柔还有几分把握,而小楚母亲的事则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大家都在王禹家等消息,秦宜柔回到家后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都说了一遍。大家都惊呆了,想不到楚一鸣心里居然藏着这么大的事,而且他对母亲的孝心实在让大家汗颜。连王禹也在心里暗自掂量如果自己母亲得了尿毒症,自己会不会拿出一个肾还给她老人家,思来想去的结果就是不知道。母爱是伟大的,也是无私的,可以完全不计报酬,母亲为儿子捐肾的倒是经常可以看到听到,但要是儿子为母亲捐肾,那可就是比较少见了。毕竟儿子顾虑比较多,首先要考虑的问题就是自己一个年轻人捐给老人一个肾,这是否值得,毕竟捐肾后的生活质量肯定是不如以前,如果已成家还要考虑老婆孩子,而母亲一般也是不会接受儿子的肾的。而小楚居然肯捐一个肾给母亲,这份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和勇气足以让大家感动r琳已经冷静了,听秦宜柔说完小楚的事就要往外走,被宜柔拉住:“候琳,你干什么?”候琳微微一笑说:“宜柔姐,小楚的事就拜托你了,我要去照顾他母亲!”王禹站了起来说:“候琳,你等等,我和你一起去,毕竟我对这方面的事懂的比你多一点!”候琳想了想点了点头。

第八十一章 终于见到了楚一鸣的妈妈,这是候琳第一次见到他的妈妈,虽然候琳要求了很多次,却都被他以种种借口推掉了,现在才明白小楚的用意,他是想独自承受这巨大的压力,他只想要候琳快快乐乐的活着!小楚的妈妈年轻时应该是一个相当干练的女人,只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只是虚弱的躺在病床上。看着候琳和王禹进来,老人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们,候琳强忍着泪水,微笑着说:“阿姨,我是小楚的女朋友,我叫候琳,这个是小楚的同事王禹,我们来看您了!”小楚的妈妈立刻笑了,眼神中透出难言的喜悦,显然对于这个准儿媳她是有所耳闻的。老人想挣扎的坐起来,但是失败了,病魔已经消磨掉了她大部分的生机,她的身体已经虚弱的不堪一击!王禹和候琳赶紧过去扶住她,她却无力的说:“大老远的,真是难为你们了!”候琳的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这么长时间以来,准婆婆身患重病,而自己一无所知;小楚默默的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而自己有时还会无理取闹,想起婆婆的艰难,想起小楚的坚强,候琳简直心如刀绞。小楚妈妈看到候琳哭了,艰难的抬起手抓住她的手,说道:“傻孩子,哭什么?”“妈!”候琳再也没有顾忌,趴在婆婆身上放声大哭,心情复杂的难以形容,既恼火小楚不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又后悔自己的任性,同时又担心婆婆的病情,还得牵挂在押的楚一鸣,这一哭全都发泄了出来。王禹鼻子也有些发酸,看到婆媳二人相互安慰,就慢慢的退出了病房。

医生向王禹简单的介绍了小楚妈妈的病情,王禹听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小楚妈妈的病情可以用刻不容缓来形容,由于长期以来的透析,身体极度虚弱,如果不尽快进行肾移植,那后果不堪设想,本来小楚答应今天来做移植的,医生已经把老人的身体调节到最佳水平,可是显然现在移植要推后了,而这推后也许就会要了老人的命!王禹要求医生尽量维持,并告诉他钱不是问题,然后退出了医生办公室。

王禹无力的靠在墙上,心里五味杂陈,可是却束手无策。钱的问题好办,可是肾呢?目前国内肾源极其紧张,而且为了防止器官买卖,新颁布的器官移植法规定,只有病人的亲属才能捐献器官,这样器官移植的范围就更加有限。小楚的爸爸去世了,小楚现在在押,到底该怎么办呢?

候琳走出了病房,看到王禹无力的靠在墙上,心里已经预感到了结果。她也像王禹一样靠在墙上,半晌才轻轻的问:“情况怎么样?”王禹叹了口气说:“可以说是非常的不乐观,如果不尽快进行肾移植的话,那……”候琳轻轻的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过了一会,候琳轻轻的说:“王哥,你先回去吧,这有我就行了!”王禹想了想说:“好,那你先在这里看着,有事打电话,我回去再想想办法吧!”侯林木然的点了点头。

王禹回到家,秦宜柔正在写字台上写着什么,看见他回来,抬起头用一双秀目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王禹不禁苦笑道:“你那么看着我干什么?小楚的事情怎么样了?”秦宜柔歪着脑袋想了想说:“想帮他洗脱嫌疑,证据还不足,但是法院肯定也量不了刑,最好段海涛能抓住两个凶手,可是……”秦宜柔摇了摇头,到目前为止,一丝线索也没有,想抓凶手谈何容易?王禹叹了口气说:“小楚母亲的情况很不乐观,这小楚也真是倒霉,可是这件事偏偏我们都帮不上忙。”秦宜柔苦笑着说:“是啊,小楚也真是命苦,现在他应该移交到看守所了,也许他要吃些苦头了!”

小楚在看守的监督下,进了号房。他无力的坐在床上,无奈的苦笑一下,人生真是无常,自己年纪轻轻居然会混到这里来,要是在以前打死也不会相信,可是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而且自己还不知道要在这阴暗潮湿的地方待上多长时间。小楚终于抬起了头,这时他才发现,有好几双眼睛正在盯着他看,那眼神里有嘲弄,有愤恨,有幸灾乐祸,看着这些眼神,小楚突然明白,自己在这里的日子恐怕不会舒服的。

看守所是临时关押犯罪嫌疑人的地方,一般等待开庭或是短时间拘留的都在这里,所以这里鱼龙混杂,可以说是什么人都有,大到杀人犯,小到小偷小摸,人员参差不齐,而且由于这里的人员流动性很大,很可能从这里出去之后,一辈子都不会见上一面,所以牢头狱霸的情况是比较严重的。

果然不出小楚所料,一个流里流气的酗子问道:“兄弟,什么事进来的?”小楚老老实实的答道:“杀人!”小楚并不傻,他多少知道一些看守所的规矩,这里面最被人看不起的是小偷和强奸犯,小偷就不用说了,根本不入流,强奸犯在这里一般被称做“花犯”,这些欺负女人的人在那些所谓江湖老大的眼里是非常下流没用的。而杀人犯就不一样了,不但够狠还要有一定的勇气,在这里很收同行的尊敬,更何况既然是杀人进来的,基本就是死路一条,也不在乎再多杀一个,所以一般不会被欺负的太狠。果然那个酗子一听说杀人马上没了脾气,乖乖的退到一边,其余人的眼睛里马上多了几分敬畏。小楚心里暗骂,这帮人渣真是他妈的欺软怕硬。半晌一个人阴沉着声音问道:“兄弟,因为什么杀人啊?”楚一鸣抬头看了一眼,这人正躺在上铺,一脸的阴沉,估计应该是这号里的老大了,于是接着往下编:“他勾引我老婆,被我发现了,争执起来,就被我杀了!”“这么说是误杀?”楚一鸣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这要看警察怎么说了!”那人似乎对小楚的回答相当的满意,说道:“兄弟,我叫老杜,算是这号里的老大,我看你也算条汉子,见面礼那一套就免了,但是咱们的规矩不能费,按老规矩,你要每天给大家打洗脚水,倒尿盆你看怎么样?”小楚暗自咬了咬牙,轻轻的说:“好!”他知道,这已经算是对他额外照顾了,既然到了这里,反抗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更何况,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妈妈的病。看着窄小窗户外那阴沉的天空,小楚暗暗的祈祷:妈妈,你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等我出去!

第八十二章 候琳做了一个决定,一个在她自己看来都很大胆的决定,但是她觉得她必须这样做,因为现在小楚不在身边,她觉得自己有义务让小楚的妈妈继续的活下去。她要给小楚的妈妈捐肾!脑海里刚出现这个念头的时候,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要知道她从小到大都是乖乖女,连手指割个口子都会怕的不行,现在居然要捐肾,而且是捐给一个刚认识一天的人,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不应该发生在她身上。候琳整整想了一个晚上,最后还是决定要这么做,自己并不是一个多么高尚的人,但是为了小楚,她可以付出一切,这是小楚的心愿,现在他做不到,自己来帮他做到!更何况这样还可以挽救自己未来婆婆的生命,这也是促使她下决定的重要原因!

候琳站在了医生的办公桌前,她必须要先问明白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就是只有一个肾的人是否能生孩子。医生推了推眼睛,笑着说:“没有问题,人体器官的潜力是很惊人的,一个肾完全能满足人体的需要,包括怀孕生孩子;当然话又说回来了,老天既然让你长了两个肾,就有两个肾的用处,捐肾以后不能太劳累,也不能从事重体力劳动,而且如果剩下的这个肾除了问题,那就……”

候琳明白了,不捐肾的人还有一个肾做储备,而捐肾的人就没有这种储备了,不过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好好的一个人,说不定那天走在大街上就被天上掉下的陨石砸死,谁还会管以后的事,只能先顾眼前了。候琳定了定神,坚定的说:“我要给27床捐肾!”

医生一愣随即笑了,说:“姑娘,你这种精神是非常好的,可是很遗憾,这是不行的!”

候琳愣了,半晌才问道:“为什么?”

“我国的器官移植法规定,除非受体的亲属可以活体捐献器官,其余的人都是不行的!”

候琳有些不解,继续问:“为什么?”

“国家有国家的考虑,主要是为了防止器官买卖!”

候琳彻底呆了,不错,这样是能阻止很多的非法器官买卖,可是恐怕也堵死了很多高尚的人的捐献之路,这就意味着死掉了很多本来可以不死的人。

医生突然问道:“楚一鸣到底什么时候能来,他本来是最合适的人选,他是不是……打退堂鼓了?”毕竟就算在医生眼中看来,儿子给母亲捐肾也是非同寻常的。

“没有!”候琳叫起来,话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太大声了,赶紧接着道,“对不起,他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来不了!”

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毕竟在一般人眼里,恐怕没有什么事能比母亲的生命更重要,事实确实也是如此,可是很不幸,小楚现在是身不由己的。

候琳叹了口气,无奈的向门外走去,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的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马上转过身,欣喜的问道:“大夫,如果是姻亲可以么?就是说如果我是27床的儿媳妇可以么?”

大夫的眼里也露出了欣喜的光芒,点点头道:“这是可以的,可是你们……”

候琳高兴的险些跳起来,马上说:“快给我做化验,我去回去拿结婚证!”

候琳从家里拿了户口本和身份证,对妈妈说要出差几天就跑了出来。这事最好能瞒住所有的人,至少要瞒住自己的父母和楚一鸣,自己的父母是不用说了,人都是自私的,他们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这么做的,就算接受捐献的是他们自己也不行,更何况是还没有见过面的未来亲家!楚一鸣也是不会答应这件事的,他固然爱他的妈妈,可是他也爱候琳,如果非要他选择的话,他可能宁可让妈妈死掉,也不会让候琳受这么大的伤害!

秦宜柔听了候琳的打算,吓了一跳,问道:“你确定,你要结婚?现在?”

候琳认真的点了点头。

秦宜柔想了想说:“候琳,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不说清楚,我不会帮你的!”

候琳拉着秦宜柔的胳膊央求道:“宜柔姐,真的没有什么事,我就是想给小楚一个念想,不想他自暴自弃!”

秦宜柔摇摇头说:“不对,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小楚现在很积极,不会自暴自弃的,你等他出来再说吧!”

候琳急了,说:“宜柔姐,求求 你了!”

这时坐在边上的王禹突然插话了:“候琳,你是不是想捐肾,领了结婚证以后就名正言顺了!”

候琳见被王禹猜到,也不否认,点了点头。

秦宜柔吃惊的大叫一声,她实在想不到自己这个柔弱的妹妹居然能做出这样勇敢的事!

王禹冷静的点了点头说:“这样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可能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可是你的父母知道么?”

候琳低下了头。

秦宜柔和王禹对望一眼,双方的眼里都是深深的焦虑!

王禹说道:“候琳,这样不行的,这事必须征得你父母的同意,而且你想过没有,你这样做可能会让小楚背上一辈子的良心债!”

候琳突然抬起头说道:“王哥,我们现在还有别的路可走么?小楚的妈妈危在旦夕,我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难道你要我自己背上一辈子的良心债?”

秦宜柔担心的问:“可是你父母……”虽然在法律上候琳是具有完全行为能力的独立法人,可是这么大的事如果不让她父母知道,恐怕说不过去。

候琳想了想说:“好,我去和我父母说,你去办相关的手续,记住千万不要和小楚说实话,你就说是她母亲的意思,就算是……遗愿,如果他不听,就是不孝!”

考虑在三,候琳还是艰难的开了口。

听了候琳的话,她的父母如遭雷击,怔怔的半天没有说话。

候琳咬了咬牙说:“爸爸妈妈,我知道让你们接受比较困难,可是我还是恳请你们能同意!”于是候琳把事情的经过和自己的难处简单的说了一遍。

候琳的妈妈总算是清醒过来,喊道:“你这算是什么?学雷锋做好事么?这也太离谱了!”

候琳艰难的摇了摇头说:“妈,希望你能体会我的难处,人这一辈子能找到自己所爱的人不容易,你就不能体谅一下你的女儿么?”

候琳妈坚决的摇了摇头说:“我体谅,也赞成你和小楚的事,可是闺女,这是要拿走你一个肾啊,你知道不知道?”

候琳点了点头说:“我知道!可是我必须这么做!”

“小琳啊,他们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啊,你怎么这么傻啊?”

“妈!”候琳激动起来,“你不要说他们的不是,我可以告诉你,他们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他们知道了,会和你一样不同意的,小楚会宁愿自己的妈妈死掉,婆婆也会宁愿自己死掉!”

候琳妈妈泪流满面,艰难的摇着头。

候琳把目光转向父亲:“爸爸,您从小到大都尊重我的意见,你看事比较理智,你看这事呢?”

候琳爸爸叹了口气说:“小琳啊,爸爸知道你这件事做的对,可是情感上实在接受不了,这对我们来说太残酷了!”

候琳妈妈突然道:“小琳,你就非得跟着这个小楚么?或者咱们出钱行么,出多少都行!”

候琳坚决的摇了摇头说:“爸爸妈妈,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我会一辈子不幸福的,你们希望我这样么?”

候琳妈妈烦躁的一挥手,说:“不管你说什么都不行,肯定不行!”

候琳的眼泪流了下来,痛苦的说:“爸爸妈妈,你们从小就教育我做一个好孩子,可是我现在想做一件自己喜欢的事,就不行么?”

候琳爸爸有些痛苦的说:“可是这事对你的影响也太大了!”

候琳擦了擦眼泪说:“爸爸妈妈,我的身体是你们给的,可是现在我已经成年了,我已经有权利自己做决定!”

候琳妈妈再次吼了起来:“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候琳淡淡一笑说:“妈妈,就算女儿不孝吧,就算你们没有生这个女儿吧!我走了!”

候琳妈妈大声吼道:“你给我回来!”

候琳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家门。

第八十三章 出了家门,候琳的头脑清醒了一些。长这么大,这是她第一次和父母顶嘴,第一次惹父母生这么大的气,而且还说了那么决绝的话,候琳心里有了一丝后悔,不过想到狱中孤独的楚一鸣,想到病床上无助的婆婆,候琳的心肠不得不硬起来。记得前几年有个大学生因为救一位落水的老农而献出了生命,当时社会上掀起了轩然大波,大家纷纷议论,这样一种盲目的见义勇为到底可取不可取。但是最后大部分还是认为这种做法是可取的,虽然大学生创造的社会价值可能要多于那位农民,这样算起来似乎大学生死的有些不值,但是大学生的这种做法对于弘扬社会美德,提高全民素质却起了不可估量的作用,所以说他的精神价值是巨大的,是无穷的。现在候琳的这种做法和大学生的做法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虽然她并不想标榜自己有多高尚,但是她这种做法却是异常高尚的,更何况她只不过捐出了自己的一个肾,对以后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却救活了一个人,同时向自己的爱情献礼,应该比那个大学生合算多了。想到此处,候琳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同时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爸爸妈妈,你们就原谅女儿吧!

事情办的异乎寻常的顺利。楚一鸣听到是妈妈的意思后,想了想也就答应了,毕竟他也是爱候琳的;而秦宜柔的申请,由于有段海涛的帮助,很快就批了下来,但是有一个附加条件,就是候琳不得和楚一鸣说话。这个结果已经是出乎候琳的意料了,不但可以结婚还可以见到小楚,虽然是不允许说话,也算是法外开恩了,当下忙不迭的答应。

老实说,这件事对看守所的人来说也是比较奇怪的,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倒是经常来现场办公,但是一般都是办离婚,像候琳这样来看守所办结婚,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秦宜柔领着候琳来了,毕竟是喜庆的日子,候琳穿了一身红色的衣服,而小楚依然是一身洗的发白的囚服。看见候琳进来,小楚一下子站了起来,这里面不但有对候琳的思念,还有别后重逢的喜悦,更重要的是她从候琳那淡定自若的眼神中知道,自己的母亲暂时没事。候琳的心里虽然刀扎般的疼痛,但是眼里依然满是喜悦。谁都知道看守所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过小楚虽然有些憔悴,但是精神却很好,看到这些候琳满足了。她知道小楚早晚会出来,而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把婆婆的病治好。她甚至可以想象到,自己和婆婆一起接小楚出来时,小楚脸上的表情,一定是难以置信和感激涕零并现。

字很快签完了,大红本本很快到了他们的手里。这要感谢政府精简了结婚的手续,既不用单位开介绍信又不用婚前体检,否则不知道还有多少麻烦。候琳很懂事的从包里掏出了喜糖分给了民政局和看守所的工作人员,然后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小楚,小楚也那么定定的看着她。虽然他们不能说话,但是他们可以用眼神交流,他们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他们的生命和幸福真正的连接到了一起,虽然是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诚,两人还是同时感到了难言的幸福!

秦宜柔轻轻的拉了拉候琳的胳膊,候琳知道时间到了,冲小楚微微一笑,然后点点头,他相信小楚明白她意思,果然小楚冲她点点头,候琳就那么回望着小楚恋恋不舍的走了。

到了门外,宜柔问道:“候琳,你的父母什么意见?”

候琳无奈的摇了摇头。

宜柔轻轻的叹了口气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你也不要怪他们,那你的意思呢?”

候琳点了点头说:“我决定了,我回去就给婆婆换肾,医生给我打电话了,说我四个位点里有三个吻合,这在非亲属里是十分罕见的,完全可以捐献,也许这也是老天爷在帮我吧!”

宜柔微微一笑说:“候琳,老实说我现在很佩服你,这件事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我真的很佩服你!”

候琳笑了笑说:“所有的事都凑在一起了,把哑巴也逼说话了,我以前也没想到自己有这么勇敢,我现在都有点佩服我自己了!”

秦宜柔也笑了,说:“哪天做手术,打个电话,我和王禹过去,对了,缺钱么,原来小楚想找王禹借十万块钱,现在要么?”

候琳摇了摇头说:“小楚家的条件还可以,她妈妈的药费能报一部分,而且小楚父亲是车祸死的,事主也赔了一笔钱,我自己也有点积蓄,暂时不要了,如果需要的话,我会开口的!”

秦宜柔轻轻的抱了抱候琳说:“记得打电话,如果我走不开,王禹会过去的!”

“小楚早就雇了保姆,应该没有问题,你现在的任务是赶紧把小楚弄出来!”

秦宜柔笑了,说:“好,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候琳赶到医院,先到医生办公室把手术的事情敲定一下,然后就回到了病房。刚进门就大喊道:“妈,你看这是什么?”

听见候琳叫妈,再看见候琳手里的红本本,楚妈妈的眼睛立刻眯成了一条线。

候琳坐在床上说:“妈,你看见了吧,我们把证都办了,我就说小楚有事走不开,您还不信,这下你放心了吧,他说了您手术那天他一定会来的,现在就让儿媳先伺候你吧!”

楚妈妈像抓个宝贝似的抓昨琳的手,死死不肯松开,半晌才说:“候琳啊,妈妈太高兴了,就算现在就让妈妈死了,妈妈也瞑目了!”

候琳嗔怪道:“妈,你说什么呢?”楚妈妈一笑说:“妈妈说的是心里话,一鸣这孩子也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分,能娶你做媳妇,真是他们楚家祖宗有灵了!”

候琳一笑说:“行了,妈,咱不说这个了,手术定在后天,你这两天一定不能感冒,等您身体好了,咱们就回家摆桌怎么样?”

楚妈妈的眼睛立刻亮了,在老人家的眼里,当然是摆过桌的才算正式结婚,听见候琳说起这事,老人家的心里立刻热了起来,马上说:“对对对,咱们要请好多人呢!”

候琳笑了:“妈,咱现在先别劳这个神了,等出院再说吧!”

楚妈妈听话的点了点头,突然又疑惑的道:“候琳你说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怎么肯给别人捐肾?”

候琳摇摇头说:“妈,我也不知道,这是保密的,供者和受者是不能见面的,等您出院了,咱慢慢打听,到时给他一些补偿就行了!”

楚妈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第八十四章 楚一鸣还在看守所煎熬着。除了每天打洗脚水倒尿盆,倒也相安无事,由于楚一鸣本来性格就比较内向,加上心里有事,一天也不见得说几句话,这样就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不过这样也好,倒是没有谁敢招惹他。不过在这里面的经历,相信小楚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现在他才明白,人这一辈子最痛苦的事莫过于被剥夺自由。每天在这个斗室里,只有一个方方的小窗户可以看到外面,心里的那份绝望和孤独不是身处其中的人是不会明白的。现在外面还在整天搞什么普法教育,实际上这是一点用没有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那些人在号里住一段时间,这样他们这辈子也不会犯罪了。楚一鸣就这样一天一天熬着,等着他能出去的那一天。

明天就要手术了,候琳也需要做些准备,所以她利用买晚饭的时间去外面洗了一个澡。由于怕楚妈妈饿了,她急急忙忙的赶回来,刚出电梯,她的眼角突然撇到一个人影正从楼道拐角消失,而这人的背影是这么的熟悉,一时却想不出是谁,侯琳用力的甩了甩脑袋,暗道自己可能忙的有些神经过敏了。

进了病房,候琳发现楚妈妈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赶紧关切的问:“妈,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楚妈妈勉强一笑说:“没事,可能是饿了,咱们吃饭吧!”候琳赶紧往外拿东西,虽然楚妈妈不能摄入过多的水分,但是还是可以吃些东西的。今天楚妈妈吃的特别慢,而且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一边吃一边在想着什么事,候琳心里一阵担心,紧张的问:“妈,你真的没有什么事么?你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吧?”楚妈妈微微一笑说:“真的没有什么事,可能是明天就要做手术了,心里有些紧张吧?”候琳这才放下心来,别说楚妈妈,连自己心里都有些紧张。

吃完饭,候琳照例坐在床前,陪楚妈妈聊天。楚妈妈突然往旁边挪了挪,拍着旁边说:“来,躺在这里,妈想和你一起躺一会!”候琳顺从的躺到了床上,这样就是躺在了楚妈妈的怀抱里,一种似曾相识的安全感刹时传遍了全身,候琳满足的用手抱住了楚妈妈。

良久,楚妈妈说:“候琳,妈妈不知道明天的手术结果会怎么样,妈妈想和你交代一些事!”候琳一听这话,心里一阵难受,这怎么好像有些交代后事的意思,但还是不动声色的说:“妈,您说什么呢?我俩以后什么事都还得指望您呢,您交代什么啊?”楚妈妈轻轻的拍了拍候琳说道:“家里基本没有什么存款了,基本上被我花光了,不过还有一套房子,你和一鸣把它卖了,然后在那边安个家吧!”候琳越听越不是滋味,赶紧打断说:“妈,您说什么呢?”楚妈妈微微一笑说:“听妈妈把话说完,一鸣虽说从小家庭条件还可以,没有吃过什么苦,但是个性比较强,他爸的死也给了他不小的打击,希望你以后多担待他!”候琳点点头说:“这个没有问题,其实一鸣人很好的,我们一定会幸福的,以后您就和我们一起过。”楚妈妈苦笑着说:“妈妈好想有这个机会,可是……”候琳装作生气的说:“妈,你今天怎么净说些丧气话?”“不是,妈妈是真的想和你们一起,想看看你们以后的孩子,想好好的照顾你们,唉……”候琳也动情的说:“妈,您别着急,咱会有那一天的,到时恐怕您就嫌累了!”楚妈妈笑了:“如果老天给我这个机会,那妈妈就算累死也情愿!”一阵倦意传来,候琳打了个哈欠,由于怕她们睡不好觉,医生给她们开了舒乐安定,现在药性发作了。候琳轻轻的说:“妈,我困了,咱们睡吧,我想就这样在您的怀里睡!”楚妈妈无限温柔的看着候琳说:“候琳,再陪妈妈聊会天吧?”候琳强打精神说:“好吧!”于是楚妈妈给候琳讲起了楚一鸣小时候的趣事,娘两个咭咭咯咯的又说了起来……

候琳终于睡着了,楚妈妈慈祥的看着她。现在的候琳像个刚出生的婴儿,在楚妈妈的怀里睡的正香,还不时的皱皱鼻子,样子可爱极了。楚妈妈无限留恋的看着她,轻轻的说:“孩子,原谅妈妈吧!”

楚一鸣突然醒了,莫名其妙的醒了,心脏“咚咚”的跳个不停,心里有一种难言的感觉,却说不清楚是为什么。其他犯人的鼾声此起彼伏,一抹惨淡的月光顺着小小的窗口照进来,显得有些瘆人。楚一鸣想继续睡,心里却慌慌的,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只能躺在床上默默的想着心事……

窗外的鸟叫把候琳从睡梦中拉了出来,要说这医院环境还真是不错,居然有树林,还有鸟语花香。候琳习惯的叫了声“妈”,楚妈妈却没有反应。候琳暗笑,这老太太睡觉可真够死的。翻身下床,脚突然滑了一下,候琳低头一看,地下殷红一片,再抬头一看,老太太的手无力的垂在床边,手腕处同样是殷红一片。候琳脑袋“嗡”的一声,她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候琳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扶住另一张床的床沿才勉强站住。床上楚妈妈安详的躺着,脸色煞白,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微笑,只有那一片殷红在提示着候琳,楚妈妈割腕自杀了!

候琳脑海里一片空白,想喊医生却张不开嘴,就那么看着楚妈妈,眼泪却早已无声无息的流了出来。半晌,她才失声的喊道:“医生!”随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医生听到这近乎疯狂的喊声,立刻赶了过来,也被屋里的情况吓了一跳,经过一番手忙脚乱的检查后,医生表示无能为力了。候琳扑到楚妈妈身体上嚎啕大哭,她实在是不明白,今天就要做手术换肾了,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自杀?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要给老人家换肾,难道就换来这么一个残酷的结局?

候琳终于冷静下来,她知道目前唯一要做的就说先把老人的后事处理好,于是她给王禹打了一个电话,王禹得知情况后,惊讶惋惜之余表示立即赶过来。候琳就那么坐在床边拉着老人冰冷的手,怔怔的不说话。这时她才有时间回想昨晚老人的表现和言语。看起来老人昨天晚上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自杀,否则不会那么反常。想起老人说的那些话,候琳暗骂自己的迟钝,那明明就是在交代后事,自己为什么听不出来?想起老人那恋恋不舍的神情,候琳心如刀绞,自己怎么会那么笨,为什么不多想一想?想起最后老人还哀求她再说一会话,候琳更是悔恨异常,自己甚至连老人最后的要求都满足的稀里糊涂,因为自己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可是老人到底为什么要自杀呢?这中间一定有个缘故,可是是什么呢?突然一道灵光闪过候琳的脑海,楼梯拐角那个背影又清晰的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是的,那个背影确实是很熟,而且不是一般的熟,只是自己当时没注意而已,想到这里,候琳突然激灵灵打个冷战,这太可怕了!

第八十五章 小保姆早就来了,只是躲在外面没敢进来。候琳走到外面,把小保姆拉到角落里,郑重的问:“昨天晚饭前是不是有人来过?”小保姆躲闪着她的眼睛,支吾道:“没……没有!”候琳看到小保姆的表情更加确定无疑,立刻尖叫起来:“说,到底是不是?”可能是候琳这幅要吃人的表情吓坏了小保姆,小保姆结结巴巴的说:“是……有个人来过,可是她不要我告诉你!”“那个人长的什么样?”候琳鼓起勇气问道。小保姆结结巴巴的描述了一遍。候琳无力的挥了挥手。

小保姆如逢大赦般跑掉了,她实在是不明白,平时温文尔雅细声细语的候琳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她实在没有想到女人的表情也可以如此凶狠。候琳抬头望着天花板,眼泪再次无声的涌了出来。她猜对了,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她的妈妈来过了,告诉了楚妈妈所有的一切。楚妈妈既然明白了真相,自然不会再接受候琳的肾脏,而为了能让候琳和小楚尽快的解脱,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她只有结束自己的生命。楚妈妈昨晚的心情是何等的复杂啊,一方面是对儿子、儿媳和这个世界的眷恋,另一方面为了儿子和儿媳她却必须离开这个世界。人生真是无奈啊!从叫候琳上床到交代后事,再到最后的闲聊,楚妈妈的心一直在滴血,她是多么留恋这一切啊,可是她却不得不离开,看到候琳在自己的怀抱里无忧无虑的睡着了,楚妈妈满足了,有这样一个勇敢、懂事的儿媳,她真的是死也瞑目了!

楚妈妈义无反顾的去了,这是多么伟大、无私的母爱,想起自己母亲的所作所为,候琳简直有些反胃,为了阻止自己的女儿捐肾,她居然这么自私,这么不择手段,这还是那个慈爱的妈妈么?虽然她未必希望看到这个结果,但是她却直接导致了这个结果,就算她想不到楚妈妈会自杀,也该想到如果她得不到肾意味着什么,可是她还是这么做了,她这样做无异于一个杀人凶手,候琳心底阵阵的发凉!不过虽然她这种做法对于楚妈妈很残忍,可是她却出于爱护自己,虽然这种爱很狭隘,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候琳一拳狠狠的击在墙上,鲜血顺着她的手指流了下来……

王禹、宜柔和姚健赶到了。楚妈妈已经被白单盖了起来,地上已经清理过,但是斑斑血迹尚存。三人看着这一切,心里也是一阵难受,可以想见当时的情景是多么的残酷!秦宜柔扶着摇摇欲坠的候琳,候琳就那么看着被白单蒙住的楚妈妈,一句话也不说。半晌,王禹轻轻的问道:“候琳,到底是怎么回事?”候琳痛苦的摇摇头,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王禹的问话,难道告诉他是自己的母亲逼死了婆婆?王禹看到候琳的表情,情知可能是有难言之隐,也就不再追问。小楚不在,后事如何办理是个棘手的问题。王禹在屋里来回的踱着步,几个来回之后终于开口道:“我看先不要火化了,先在殡仪馆冷冻起来,一切等小楚出来再说吧,你们看怎么样?”宜柔和候琳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怔怔的不知该如何回答,姚健见状点了点头说:“这样是最好的,无论如何也要小楚见伯母最后一面!”王禹点了点头,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姚健去联系殡仪馆了,候琳和宜柔在旁边轻轻的啜泣着,王禹心里也是心潮起伏,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本来说好了做手术的,老人为什么突然会自杀?看来是有隐情,自己也不便追问,一切只能等小楚出来再说。可是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小楚呢?告诉他之后后果会怎么样,恐怕谁也预料不到,想到这,王禹转头问宜柔:“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小楚?宜柔想了想说:“先不要告诉了,如果小楚一时冲动,认罪了,那就神仙也救不了他了!”王禹点了点头。

一切都办好了,楚妈妈静静的躺在了殡仪馆的冷藏柜里,候琳又迈进了这个熟悉的家门。一见候琳进门,候妈马上惊喜的叫起来:“呀,小琳回来了!”并过来拉候琳的胳膊,候琳往后一退,躲开了,冷冷的问道:“你是不是去过医院?”候妈妈料想也隐藏不住,索性大大方方的说:“是,我是去过了。”“那你现在满意了,我的肾捐不成了!”候妈妈一愣随即高兴起来,起先她还有些担心,如果楚妈妈执意不听,自己也是没有办法的,现在听候琳说了这个消息,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马上说道:“这楚妈妈还真是深明大义啊!”候琳不理她,自顾自的说道:“我记得我上次离家时说过,你们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吧,我那时说的是气话,但现在我要重复一次这句话,这次我是认真说的,我们以后没有任何瓜葛了,就算是我不孝吧!”说完这句话,候琳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其实她何尝想这么说,不过妈妈的做法确实伤透了她的心,而且铸成了不可挽回的大错,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听到候琳这句话,两个人都愣了,半晌,候爸爸才轻轻的问:“小琳,发生什么事了,到底怎么回事?”候琳痛苦的摇着头,却不说话。候妈妈生气了,大声喊道:“我辛辛苦苦的养你二十多年,那点对不起你,现在倒不如那个小楚的妈妈了,你要跟我们断绝关心,我倒想听听为什么?”候琳一字一顿的说:“我没有你这么自私的妈妈!”“候琳!你怎么跟妈妈说话呢?”候爸爸也生气了。候妈妈可能是从来没有见过候琳这么恶狠狠的说话,一时之间竟呆住了。候琳艰难的从嘴唇里迸出了几个字:“婆婆……自杀了!”说完这句话,候琳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家门。剩下夫妇二人在那里怔怔的不知所以,候妈妈更是险些摊在地上,到此时她才意识到,这件事自己做错了!

候琳在街上慢慢的走着,大颗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掉,短短几天的时间:男朋友入狱,决定捐肾,婆婆自杀,与父母断绝关系,这些许多人一辈子都不会经历到的事情,突然一股脑的砸在她的身上,这对从小娇生惯养的候琳来说,简直太艰难了,她已经近乎崩溃,如果不是还有楚一鸣这个支柱,恐怕她早已撑不下去!想到楚一鸣,候琳的精神陡然振奋起来,对,为了楚一鸣,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

第八十六章 秦宜柔的努力加上段海涛的帮忙,楚一鸣故意杀人案终于要开庭了。听到这个消息,楚一鸣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终于熬出来了,终于不用在这个见鬼的地方待了。楚一鸣想的很简单,人不是自己杀的,自己是被冤枉的,只要一开庭,自己的冤屈一定可以洗脱,事实证明,他想的还是太简单了,法律是要有证据的,他这种近乎天真的想法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终于开庭了,楚一鸣走进了被告席。下面好多同事都坐在那里,甚至连主任也来了,大家脸上都是满脸的鼓励。候琳自然也坐在那里,她本来想装作若无其事的,可是和楚一鸣的眼睛一对视,她就会感到一阵慌乱,就不由自主的躲闪,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一切当然逃不过楚一鸣的眼睛,他的心里“咯噔”一下,心里那种不详的预感越来也强烈。他太了解候琳了,上次那种淡定自如的眼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慌乱和躲闪,楚一鸣直觉的感到,候琳有事瞒着他。不过此时此景也无法询问,还好开庭之后就可以回去了,他只能按耐住心里的不安,耐心等待开庭。

首先由公诉人宣读提出的公诉,也就是所谓的楚一鸣杀人的事实。宣读完毕,公诉人说:“犯罪嫌疑人的认罪态度并不积极,一直宣称自己是被冤枉的,可是一切证据都表明,楚一鸣就是罪犯!“

秦宜柔:“请问公诉人,被告的杀人动机是什么?被告和死者并不认识!”

公诉人:“死者是xx医院检验科医生,社会关系复杂,而被告同样是一名医生,我们有理由相信,他们是可能发生社会关系的!”

秦宜柔:“我反对,公诉人这是主观推断,不足以做证据!”

审判长:“反对有效,请公诉人提供其他证据!”

公诉人:“死者的伤痕有两处,一处是后脑的钝器击打伤,一处是前胸的刀刺伤,经法医鉴定,前胸刀刺伤是致命伤!而杀人凶器到警察赶到现场时还握在被告的手里,而被告已晕倒!经指纹剥离,凶器上只有被告的指纹!”

秦宜柔:“就是这里疑点很多,请问击打后脑的凶器哪里去了?经法医鉴定前胸的刀刺伤并没有正中心脏,请各位注意,被告是一名医生,以他的医学常识怎么可能刺不到心脏?还有按公诉人描述被告是面对面刺中死者左胸,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这里血管很多,被告身上应该有血液的喷溅痕迹,可是很奇怪,被告身上的血迹经鉴定是涂抹痕迹,这点很重要,请注意,并不是喷溅痕迹,也就是说被告身上的血迹是有人是事后涂抹上的。还有,法医的检验显示,有两条不完全吻合的刀道,也就是说死者在同一个地方被刺了两刀,试想一下,如果罪犯要刺两刀的话,肯定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刺的,因为这样并没有意义,而造成这样的结果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被告是在晕厥的情况下被人握着手刺入同一个伤口的,所以会有两条刀道。另外一把刀具是会被很多人把玩的,怎么可能没有其他任何人的指纹,很明显刀具是被擦拭过,然后再塞到被告的手里的,所以我的被告是被诬陷的!再请问,被告如果是杀人凶手怎么会晕厥的?”

应该说秦宜柔的这个推论合情合理,旁观席上一片议论纷纷。

公诉人:“不错,被告是医生,可是在杀人时人的情绪和认知会发生很大的变化,也就是说在慌乱的情况下有所偏差是可能的,而正因为被告是医生,他是有能力避开血液的喷溅的。另外人在慌乱情况下,两次刺入同一刀口的情况也是可以发生的。何况我们认为被告是伙同作案,应该有三个人,至于被告如何会晕倒,我们不排除内讧或是找替罪羊的可能。”

秦宜柔呵呵一笑说:“内讧总要有个理由吧,原因是什么?找替罪羔羊,既然是团伙作案,找其中之一做替罪羔羊?请法官想一想,是大家一块逃跑风险大?还是给警察留下个活口风险大?公诉人这么说,还不如说被告是被诬陷,这样反而更容易站住脚!”

旁观席上也传来一阵笑声。

审判长:“肃静!请问双方还有没有其他证据?”

秦宜柔:“请播放一下那天的监控录像!”

那个胡同外面正好是个比较大的十字路口,刚好有交通部门的监控录像,由于是要记录车牌,所以清晰度还是可以的,虽然不能很清楚的看清罪犯的脸,但是还是可以看清大致轮廓的。

一边播放录像秦宜柔一边说:“请看,0点16分,两名罪犯劫持着死者进入胡同,0点25分,被告从这里经过,他是刚从女朋友家回来,这点他女朋友可以作证,请注意,被告是走过了又回来了,因为他发现胡同里有人,他以为是偷东西的,所以他大喊一声企图吓跑罪犯,但是罪犯说有个朋友喝醉了,请他帮下忙,于是被告进入了胡同,0点37分,两名罪犯走出了胡同,但是被告却没有,因为他这时已经被打晕并伪造好现场。请问公诉人,伙同作案有这样的方式么?如果是留在外面把风还说的过去,可是现在是不一起来,不一起走,而被告走过了又回来更是证明他是无意中发现罪犯的!”

公诉人:“我们说过了,犯罪嫌疑人的认罪态度很不积极,所以具体情况我们并不十分清楚。”

秦宜柔把眼光转向了审判长,她知道,已经够了。

合议庭简单商量了一下,审判长站了起来,宣布:“双方证据不足,请继续搜集证据,择日开庭!”

应该说这个结果是在秦宜柔意料之中的,毕竟自己并没有完整的证据链或是过硬的证据证明,楚一鸣是被冤枉的,最好的证据就是找到那两个真正的罪犯!可是这两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段海涛这些日子一直在忙乎,却毫无进展!

第八十七章 楚一鸣傻眼了,他本来以为自己今天就可以当庭释放了,却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其实在整个庭审过程中,楚一鸣真是心潮起伏,真正听了公诉人的庭辩他才知道自己是过于天真了,事情远不像他想像的那么简单,甚至如果不是秦宜柔比较出色,也许自己就会被定罪。看着候琳那哀婉欲绝的神情,那欲语还休的眼神,楚一鸣的心都快碎了,而心中那种不详的感觉更是在时时折磨着他。他必须要接受一个现实,那就是自己还要在看守所待下去,而且不知道还要待多长时间,也就是说自己前途未卜!

候琳也傻眼了。其实开庭之前她的心里很矛盾,既盼着楚一鸣能放出来,又害怕他放出来,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婆婆的事。可是当她听到择日开庭的时侯,心一下子又揪紧了,对楚一鸣的担心马上代替了一切。她就那么看着楚一鸣,楚一鸣也那么看着她,此刻她的眼神不再躲闪,脸上满是柔情和牵挂,心中的千言万语都蕴含在那不转睛的凝视中。直到楚一鸣被法警带走,候琳还是对着他的背影凝视着……

楚一鸣无精打采的回到了号房,这次送他回来的看守是认识他的,因为段海涛特意交代过要照顾一下。这位仁兄可能也是好意,临走时冲杜老大说:“老杜,小楚是刑警队段队的朋友,照顾一下!”老杜点头哈腰的说:“行,您就放心吧,没有问题!”可是等看守一转身,杜老大的眼神马上变得怨毒起来。要知道,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段海涛办进来的,当然怨恨他,可是对他没辙,因为段海涛代表的是权利和正义,他们惹不起。现在看守的一句话却是好心办了坏事,他们对段海涛没辙,可是对他的朋友就没那么客气了,就这样楚一鸣不知不觉中成了段海涛的替罪羔羊。更何况号房里的生活很枯燥,时不时的修理个人也可以增加一点乐趣。

吃完饭,楚一鸣无奈的躺在床上。杜老大嚷道:“楚一鸣,去给老子打洗脚水!”楚一鸣一愣,以前杜老大可没有这么蛮横,不由得抬头看了杜老大一眼,杜老大冲他一阵冷笑:“看你妈个x啊,快去打!”楚一鸣忍住心里的怒火,拿起盆去打水。水很快打回来了,楚一鸣放在杜老大的身前,没想到杜老大一抬脚,把水盆踹翻了,并嚷嚷道:“你他妈怎么放的啊?”楚一鸣盯着他一阵冷笑,他明白杜老大是在成心找茬,看来相安无事的日子过去了。楚一鸣心里本来就烦躁,妈妈生死未卜,出去遥遥无期,此刻把心一横,索性不理他,甩甩手回到自己的床上,就那么直直的盯着杜老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杜老大一阵冷笑,冲左右一使颜色。一床被突然从天而降,蒙在了楚一鸣的身上,接着拳头像雨点一样袭了过来。楚一鸣情知不是对手,索性不反抗,只是用胳膊护住要害。终于众人发泄完了,被子被掀开了。楚一鸣无力的用手抹着嘴角的血丝,抬起眼睛看着众人。之所以用被子蒙住打是因为打完不但看不出外伤,而且被打者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所以众人都是一脸的无辜,只有杜老大一脸的得意和嘲笑。楚一鸣无所谓的一笑,慢腾腾的躺在了床上。

众人已经相继睡着了,楚一鸣却没有睡觉。此刻的他浑身酸痛,可是他的手里却拿着一个牙刷在墙上一下一下慢慢的磨着。楚一鸣性格内向,个性极强,而且很聪明,他知道这样下去不是了局,自己肯定会时不时的被修理,而自己还不知道什么时侯才能出去。要想在这间屋里立足,他必须立威,而最好的目标就是杜老大。更何况现在楚一鸣的心里烦躁的要命,他急需找一个机会发泄一下,所以他开始实行他的计划。牙刷是晚上洗簌时带回来的,他已经磨了很久,差不多了。楚一鸣用手一摸,不错,效果很满意,已经磨得很尖,足以和刀尖媲美了。

楚一鸣蹑手蹑脚的走下床来,慢慢的蹭到杜老大的床前。他是这屋里的老大,自然住的是最好的地方,而且是上铺。看着杜老大正香甜的睡着,楚一鸣的嘴角泛出一阵冷笑。楚一鸣轻轻的抓住杜老大的胳膊,猛地一用力,杜老大“轰”的一声,摔倒了地上,还没等杜老大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尖尖的牙刷已经抵在他的咽喉上。杜老大睁开眼后,映入眼帘的是楚一鸣冷冷的笑容。杜老大摔下来的动静挺大,所有人几乎都醒了,看着眼前这一幕都惊呆了。谁都想不到看起来老实听话的楚一鸣居然这么狠,敢跟杜老大放对。杜老大也不愧是老大,短暂的慌张之后马上镇静下来,压低声音问道:“楚一鸣,你想干什么?”楚一鸣一笑说:“不干什么,你让我感觉很不爽,我想试试刀抵在你咽喉上你还嚣张不嚣张?”杜老大轻蔑的一笑:“楚一鸣,我就不信你敢杀人!”楚一鸣冷冷一笑,手上用了力,牙刷已经被他磨得很尖,尖端立刻嵌入了肉中,一丝鲜血流了出来。“现在呢,你觉得我敢不敢?”杜老大眼神明显慌乱了,可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让他认栽,以后还怎么混,所以硬扛着没有说话。楚一鸣又一用力,杜老大终于崩溃了,毕竟还是性命要紧,连声说道:“我信我信,我以后听你的!”楚一鸣得意的笑了,他的目的达到了,其实他抵的部位正是气管切开的位置,就算是扎进去也死不了人的,可是杜老大不知道,在他眼里楚一鸣是真的敢杀人的。楚一鸣收起牙刷站起来说:“我不用你听我的,只要以后别惹我就行了!”杜老大狼狈的站起来,连连点头。楚一鸣又用牙刷指着他说:“别想着报复,下次你就没这么幸运了!”杜老大又是连连点头,看的楚一鸣一阵恶心,心说这还老大呢,充其量一个不入流的混混而已。大家像看电影一样看着这一幕,看着杜老大点头哈腰,看着楚一鸣施施然上床睡觉,才惊魂未定的躺下,心里都对楚一鸣有了一个重新的认识。

第八十八章 王禹和秦宜柔躺在床上,电视在开着,可是谁也没有心思看。半晌王禹才问道:“小楚到底什么时侯才能出来?”秦宜柔叹口气说:“最好的办法就是能抓住那两个罪犯,否则这个事情很难!”王禹恨恨的说:“这段海涛也够笨的,两个杀人犯都抓不到!”秦宜柔一笑说:“你也别埋怨他,这么大的范围找两个人谈何容易?”突然宜柔指着电视说:“快看,宁兰!”王禹抬头一看,果然是宁兰,举着一个大大的支票,是在给红十字会捐款。王禹不自觉的摇了摇头,不知是因为宁兰太忙,还是人生就是如此,自从帮她打赢官司后,两家的来往就不是很多。看着电视上宁兰职业的笑着,王禹感觉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秦宜柔还在自顾自的念叨:“这宁兰是怎么了,难道是钱赚的太多,最近怎么总看见她捐款?唉,也不知道庞欣怎么样了?”王禹一笑说:“捐款是好事,总比一毛不拔要好吧?”秦宜柔笑着点了点头。

刑警队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段海涛和一众手下依然没有睡觉。已经几夜没有睡觉了,大家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困了就咪一会,饿了啃几口面包。段海涛依然在一遍一遍的看着那段监控录像,希望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案发地点附近的人群早就走访过了,居然没有一个目击证人,只能寄希望于这段录像了。虽然段海涛工作很认真,但是对这个案子的认真程度还是超出了大家的想象,看起来似乎想立刻把案破了,可是偏偏没有丝毫进展。他们哪里知道,段海涛其实是心急如焚,他的朋友此刻还在看守所关押,他怎么能不着急。看着段海涛一脸的憔悴,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看,小王走过去说:“头,咱也别太拼命了,你看我这身衣服都馊了,咱也得换换衣服啊!”此时录像正放映到两个罪犯出胡同,“衣服!”段海涛突然大叫起来,“大家来看他们穿的是什么衣服?”大家都凑过来看,半晌才有人说:“好像是保洁的衣服。”段海涛一拍桌子说:“不错,只要是制服就好办,明天早上大家分头行动,去市内各个保洁公司走访,看是哪个公司的制服,同时查明10月25日左右有没有人辞职!”大家马上兴奋起来,对啊,只要找到公司还愁找不到人么?于是大家都开始摩拳擦掌,段海涛又道:“现在先放大家的假,明早七点归队!”大家一哄而散。

事情很快有了结果,小张打来电话说兰欣保洁公司认出罪犯穿的是他们的衣服,段海涛马上驱车前往。

经理早就在会客室等待,段海涛劈头就问:“你确定是你们公司的衣服?”

经理诚惶诚恐的点了点头。“那你认识这两个人么?”

经理摇摇头说:“我们平时只是布置任务,和下面的人接触并不多,而且这些人的流动性很大,我不认识他们。”

“你们公司10月25日左右有人辞职或是被开除么?”

经理想了想说:“我们公司10月20日所有的保洁人员都被辞退了,又换了一批新的。”

段海涛一愣,问道:“为什么?你们公司周期性换人?”

经理摇摇头说:“不是,这是集团来的指示,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能照办。”

段海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问道:“你们集团是哪个?”

“就是庞氏集团。”

段海涛一愣:“宁兰?”

“对,你认识我们董事长?”

段海涛摇了摇头说:“知道,不是很熟。”

看着段海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经理小心翼翼的问:“您还有什么事么?”

段海涛问道:“你有你们上拨员工的地址么?”

经理说:“我们只有他们的身份证复印件,至于是不是地址就不好说了。”

“有身份证复印件?”段海涛眼睛一亮,“快拿来!”

很快身份证复印件拿来了,段海涛的思路是比对一下照片,可是拿到手一看才知道太难了,监控录像中的图像太模糊,而身份证照片有的是十几年前照的,根本没什么意义。

经理见状小心翼翼的问:“您是想知道这两个人是谁么?”

段海涛点了点头说:“你有什么好办法么?”

经理点点头说:“虽然现在这拨工人不是上次那拨,但是做保洁的一般都认识,他们往往都是老乡甚至是一个村的,你可以试着问问他们。”

段海涛急忙问:“我去哪里找他们?”

经理笑着说:“不用,我帮您找个人!”说着拿起电话,说了几句。没过一会一个人气喘吁吁的跑来,果然这人的制服和罪犯穿的一样。

经理说:“这是他们的头,你可以把照片给他,让他去问。”

段海涛把照片给他说:“麻烦你去问一下,有没有人认识照片上这两个人,你需要多长时间?”

来人憨厚的说:“不用多长时间,现在大家都没有上工,很快的!”

说完拿着照片一路小跑的走了。

事实证明,经理的猜想是对的,而民工兄弟也是相当朴实的。很快那个头就带了两个人过来,然后对着那两个人说:“告诉公安同志,这两个人是谁?”

那两个人似乎有些害怕,其中一个结结巴巴的说:“这……好像是我们村的……张明和张亮兄弟。”

段海涛站了起来:“你们确定?”

那个人更结巴了,期期艾艾的说不出话来。这时另一个人说话了:“肯定是他们,一个村住着,就算化成灰也认识,公安同志,他们是不是犯罪了,这两个人早晚得出事!”

段海涛压抑着内心的喜悦,问道:“怎么,他们名声不好么?”

那个人厌恶的说:“总是小偷小摸,还好吃懒做,村里人都不愿意理他们。”

段海涛满意的点了点头,问明了地址,表示感谢后兴奋的离开。

这是东北的一个小山村,看的出来这里的生活并不富裕,过的还是比较原始的农耕生活,只不过农闲时大部分人都会出去打工。段海涛赶到这里时,正好是傍晚,女人领着孩子从地里回来,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远处烟囱冒出了袅袅炊烟,倦鸟归林不时的发出几声鸣叫,看着这安静祥和的一切,浑似一个世外桃源,谁又能想像得到,这里朴实的农民会杀人?顺着村民的指点,段海涛和两个手下来到了张明和张亮家,这两个人是堂兄弟,住在一个大院里。

89

第八十九章 段海涛表明了身份,然后问道:“张明和张亮最近回来没有?”一家人战战兢兢的回答:“没有!”过了好一会,张明的爸爸问道:“公安同志,他们犯了什么错啊?”段海涛淡淡的说:“涉嫌杀人!”老人险些吓趴下,半晌才说:“公安同志,不可能啊,这两个孩子虽然平时不听话,可是也不敢杀人啊,是不是弄错了?”段海涛微微一笑说:“我们找他们就是为了弄清楚他们到底有没有杀人,老人家,他们到底回来过没有?”老人家已经老泪纵横,哭天抢地的道:“他们真的没有回来过,这两个天杀的畜生!”问话的过程中,段海涛发现,张明的老婆低着头不说话,而张亮的老婆眼睛不停的转来转去。长期的审讯经验告诉他,这两个女人有问题。于是他决定单独讯问这两个女人。

别人都被带走了,屋里只剩下两个女人,段海涛和小王。段海涛淡淡的说:“大道理咱们也不说了,如果你们不说实话,就是与他们一个罪,就是说等将来抓到他们,他们要是真的杀了人,你们也是死罪!”张亮老婆扑通就跪下了:“公安同志,那天杀的给家里寄了一次钱,可他真的没有回来过啊!”段海涛点了点头,转向张明媳妇,张明媳妇淡淡的说:“他没有回来过也没有寄过钱!”接下来无论段海涛和小王如何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甚至威胁,也问不出什么了。对两个女人又不能用强,二人只能暂时收工。

寄钱的地址查到了,是山西太原市,可是也只能查到是从哪个邮政所发出的,范围还是太大。已经给太原市公安局发了协查通报,通缉令也已经发下去了,张明张亮家也被24小时监控了,可是几天过去了,依然毫无消息,段海涛有些坐不住了。正在这时,负责监控的小王来电话了,说候琳突然出现了,要不要采取措施,段海涛说不用,继续监控。放下电话,段海涛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张明家的地址是他“无意”中透露给秦宜柔的,两个人都是搞法律的,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候琳不出意外的出现在了那个小山村。

候琳一进张明家的门就扑通跪下了,把张明媳妇吓了一跳。一个打扮时尚却满脸憔悴的姑娘进门就跪,确实很吓人。因为一般进门就跪的都是讨饭的,可是候琳明显不像。张明媳妇愣愣的问:“姑娘,你是谁啊,你干什么啊?”候琳这些天的委屈再次发泄出来,一边哭一边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慢慢的张明媳妇呆住了,她实在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事。其实她是知道张明兄弟俩在哪的,因为张明有一天晚上曾经偷偷的回来过,只不过是黑天来黑天走,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而已。如果她说出张明在哪,那就意味着把丈夫送进地狱;如果她不说,就意味着窝藏罪犯,一时之间张明媳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家里人都围了过来,张亮媳妇把候琳扶了起来。候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却兀自在说着:“我的丈夫被关押着,我的婆婆在殡仪馆冷冻着,我的爸妈不要我了,你们怎么这么狠心呢?”“我求求你们了,如果你们知道他们在哪,就告诉我吧!让我的丈夫替你们丈夫背黑锅,你们忍心么?”张明媳妇心里矛盾异常,却只能陪着候琳掉眼泪。张亮媳妇说:“姑娘,我们真的不知道他们在哪,我们知道的都和公安说了,我们真的不知道!”候琳不依不饶的大喊着:“不,你们一定知道,就算他们不想你们,也不想孩子么?他们怎么可能不回来?你们骗人!”张明媳妇就这么被候琳软硬兼施的折磨着,心里那种感觉估计比候琳好不到哪去。候琳依旧在哭诉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遇上这么多倒霉事,你们还见死不救?你们到底是不是人?你们到底有没有良心?”张家人就这么被上门指名道姓的骂着,却苦于理亏,没法还嘴,真正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候琳突然抓住张明媳妇的手说:“大嫂,咱们都是女人,如果你是我,你该怎么办?你的心肠就这么硬么?”张明媳妇满脸泪水,拼命的摇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候琳终于发泄完了,擦了擦眼泪向外走,张家人就那么怔怔的看着她,走到门口,候琳转过身来说:“大嫂,我求求你了,我不要求你别的,你就凭着良心办这件事行么?我先谢谢你了!”说完冲着张家人深深一躬,转身而去。

段海涛的电话响了,接通后却半天没人说话,段海涛轻轻的问:“是张明媳妇么?”半晌对方说道:“他们在山西的一个私人煤矿,叫xx!”说完对方挂断了电话。段海涛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挖出来了。其实这是段海涛计划好的,在这幕戏里,候琳不自觉的扮演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段海涛先用政策说服甚至吓唬她们,然后再由候琳以情感之,软硬兼施之下,张明媳妇终于就范。只不过候琳并不知道这一切,她只是凭着自己的想法在做着自己的事,她只是想尽自己的一切努力把楚一鸣救出来。

张明和张亮黑着脸就被从山西带了回来。要说两个人也够实在,就那么老老实实的在煤矿打工,并没有刻意逃窜。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私人煤矿本来就见不得光,况且工人每天脸上都黑乎乎的,这也是警察找不到,通缉令不起作用的原因之一。

突审之后,段海涛彻底傻眼了。两个人对杀人事实供认不讳,但是却不知道是谁指使的,只知道是一个女的,因为他们一直是通过电话接受指令,只听过她的声音,并没有见过她的人,连钱都是直接打到他们的存折上。换句话说,他们根本不知道是谁指使的,只是收钱办事而已。更要命的是,他们一致供认,楚一鸣就是他们的同伙,他们打晕他就是为了想让他顶罪。本来是想为楚一鸣洗脱嫌疑,现在却多了两个指认证人。当问到他们怎么会认识楚一鸣时,楚一鸣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去时,他们的回答更是相当的“专业”,他们宣称干杀手的都是不认识的,只是搭伙办事而已,那天是楚一鸣自己去晚了。两人明显是事先串过供的,可能在他们的意识里,只是朴素的认为,多一个认罪,自己的罪就会轻一些,并不是要刻意陷害楚一鸣。但是他们这样一搅和,案情却变得异常复杂,案子又进入了僵局。

第九十章 这是一家茶座的包间,在座的只有段海涛和王禹夫妇。三个人全都低着头,闷闷不乐,作为被告律师,秦宜柔当然已经知道了案子的情况。这么长时间以来,大家都在盼望着能抓到两个罪犯,这样楚一鸣才能洗脱嫌疑,却没有想到出现了这样的结果,而幕后主使者更如石沉大海,一点痕迹也欠奉。

段海涛喝了一口茶,突然诡秘的笑了笑说:“我想和你们说一些事,但是这些事只限咱们三人知道,除了这个屋我也不会承认说过这个话。”

秦宜柔知道他是要透露一些案情的内幕,按规定来讲这是违反制度的,所以段海涛有如此一说。

段海涛叹了口气说:“死者林瑞是个医生,社会关系很复杂,所以在这个案子中杀人动机很重要。宜柔你应该还记得前几年你为宁兰打的那个有关庞氏遗产的官司?”

秦宜柔点了点头。

段海涛接着说:“这个人应该可以和宁兰扯上关系,因为当时庞老先生做亲子鉴定的医院就是他们医院,而林瑞正是当时的责任人,也就是说亲子鉴定是林瑞做的,并且是他的签字。这两个罪犯是庞氏集团下属保洁公司的员工,案发前五天,这个公司的全部保洁人员被辞退,而命令是庞氏集团下的,而且案发前集团调用过这批员工的资料,包括身份证复印件和联系方式。我问过保洁公司的经理,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毕竟这些员工只是临时工,集团完全没有必要调用他们的资料。两名罪犯交代指使他们的人是个女人,而且自始至终应该是同一个。”

秦宜柔无奈地笑了笑说:“那我们可以这样推测,宁兰的亲子鉴定是假的,事后林瑞发现宁兰得到了大笔的遗产,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开始无休无止的讹诈。如果亲子鉴定被证明是假的,宁兰所有的一切将会被剥夺,所以宁兰只能不断的满足他。可是贪婪最终送掉了林瑞的命,宁兰终于忍无可忍,终于下手了。这样的事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于是宁兰亲自导演了这幕电话指使杀人的恶性案件。为了保险起见,她事先辞退了所有员工,其实有用的只是张明张亮,其余的人都是烟雾弹。”

段海涛点了点头说:“这只是我们的推测,因为我们没有任何证据,一点也没有,我不得不承认,宁兰这一手玩的很漂亮!其实抓不抓宁兰倒不是十分重要,关键在于,现在两名罪犯都指认小楚是同伙,我们怎么帮他洗脱嫌疑!”

王禹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有说,可是他一直在认真的听着,却是越听越心惊,他实在想象不到看似活泼开朗,毫无机心的宁兰居然会有这么深的城府,居然会有这幕毒辣的手段,更绝的是,她居然有这么到位的反侦手段,让段海涛这个老公安也束手无策!直到现在,宁兰坐在医院长椅上梨花带雨泣血哭诉的情景还时常浮现在王禹眼前,谁能想到这个柔弱的女孩居然会是个杀人凶手?一时之间,王禹的神智有些恍惚,他突然觉得人真是可怕,是不是每个人都带着一副面具,而内心深处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秦宜柔看着王禹恍惚的表情,不由得抓住了他的手,她知道这样的事在王禹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但是在她看来这是很可能的。当年接手宁兰案件的时侯,她曾经对宁兰做过详细的了解,宁兰家庭条件不好,而且又爱慕虚荣,上大学时就可以为了买一件漂亮衣服而一连几天啃方便面,从心理学角度讲,这样的人为了达到目地是不择手段的。而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因为感情而去做二奶的,事实上为了感情而去做二奶的人恐怕还真难找,不过她当时觉得宁兰最多也就是为钱,更何况还有了庞家的孩子,庞家人也实在过分,于是就帮她打了这个官司,谁能想到后面还有这么多的事。说句不好听的,王禹和自己都被宁兰利用了。

王禹瓮声瓮气的说:“海涛,你能确定么?”

段海涛笑着说:“不能说百分之百,大致差不多!”

王禹陡的站起来,秦宜柔拉住他的手问:“你干什么?”

王禹叹了口气说:“宁兰欠我一个人情,我去向她要这个人情。”

秦宜柔扭头看着段海涛,段海涛点了点头。

王禹苦笑着说:“你们放心,我不傻,没有根据的话我不会说的。”

秦宜柔也站了起来说:“我陪你去!”

王禹点了点头。

这是庞氏集团的会客室,庞氏集团果然财大气粗,会客室的装修果然气派,一溜真皮的沙发,王禹和秦宜柔现在就坐在沙发上。

一阵香风飘过,宁兰满面笑容的进来,手里端着两杯咖啡,一边放下一边说:“来,喝咖啡,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

秦宜柔笑着拿起咖啡说:“呦,宁总亲自端咖啡,这可是市领导才有的待遇,王禹还不快享受一下?”

宁兰笑着一指宜柔说:“你就损吧你!”

王禹却不端咖啡,淡淡的说:“我知道宁总很忙,我就不多说废话了。”

宁兰神色郑重起来,点了点头。

王禹叹了口气说:“楚一鸣你应该认识,我结婚时你们见过的。”

宁兰点了点头。

“他的事想必你也清楚,他是我们的朋友,也应该算是你的朋友,可是他现在蒙冤狱中,在替别人背黑锅!”

宁兰有些不悦说:“王禹,你什么意思,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就为了和我说这些么?那你好像找错人了,你应该去和段海涛说。”

秦宜柔赶紧说:“宁兰,你别误会,小楚被冤枉,我们都很着急,王禹有些急不择言!”

王禹淡淡的说:“宁兰,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这你是知道的,你是我们的朋友,小楚也是,我只是希望你能拉小楚一把!”

宁兰唯有苦笑道:“王禹,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啊,我怎么拉他啊?”

秦宜柔插嘴道:“宁兰,你很聪明,估计我们一来你就猜到为什么了,不错,我们猜到了你,但是我们今天是以朋友的身份来的,我们也没有带什么录音装置!这你可以放心!”

宁兰沉默了。

王禹又道:“小楚蒙怨狱中,小楚的妈妈还在殡仪馆冻着,候琳也和父母断绝了关系,可是我们这帮朋友却什么也帮不了!”王禹的眼里已经闪出了泪花。

第九十一章 宁兰冷笑着道:“那只能怪楚一鸣命苦,为什么偏偏让他撞见?”

“宁兰,难道你心中就没有是非标准么?你就不知道什么是良心,什么是正义么?”王禹的语气有些重了。

“良心?”宁兰冷笑道:“我讲良心,谁和我讲良心?我混到今天容易么?有谁知道我付出了多少?你们现在看我衣着光鲜,像个人物,可是有的时侯我却连婊子也不如,那时谁和我讲良心了?”

秦宜柔淡淡的说:“宁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目标,可是如果你的目标超过你的个人能力的话,你就只能付出一定的代价来补偿,这是社会规律!”秦宜柔可谓是骂人不带脏字,这句话换一种说法就是:你既然当了婊子,就别想着再立牌坊!

宁兰绝顶聪明,当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知道和秦宜柔斗嘴那是自取其辱,索性不说话。

王禹又说道:“宁兰,我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

宁兰点了点头说:“是的,请你开价,没有你们就没有我宁兰的今天。”

王禹冷笑着说:“你应该知道我王禹是什么人,要是想要钱的话,我当年就要了,我现在要你帮小楚一把!”

宁兰痛苦的摇了摇头说:“王禹,你知道我帮楚一鸣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么?”

王禹点了点头说:“我知道,可是我还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宁兰无奈的摇着头,却不再说话。

秦宜柔握住宁兰的手说:“宁兰,你和小楚都是我们的朋友,我们还可以说是曾经同舟共济,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每个人的心里都不好受,而我和王禹夹在你们中间更加难受!”

王禹站了起来,半晌才说道:“我们当然希望每个朋友都平安,可是现在看来这似乎是不可能的,宁兰,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摸着自己的良心好好想想!”说完扭头而去。

秦宜柔拍拍宁兰的肩膀,也转身离去。剩下宁兰独自坐在沙发上,形同雕塑。

段海涛那边毫无进展,宁兰这边毫无动静,楚一鸣依然在看守所煎熬着。王禹突然发现自己过于天真了,有一句话叫做“无利不起早”,但凡让某人做什么事,必须有利益诱惑,伟大的导师马克思同志告诉我们说,人与人的本质就是**的利益关系。现在让宁兰放弃自己的利益去帮别人,简直是痴人说梦。良心,良心算什么东西?王禹再一次领教了人性的丑恶!

候琳孤零零的呆在出租屋里。外面在滴滴答答的下着小雨,真是一场秋雨一场凉了,屋里冷飕飕的,候琳抱着双腿蜷在床角,心里更是彻骨的冰凉。楚一鸣在狱里会凉么?婆婆在殡仪馆会凉么?候琳痴痴的想。短短几天时间,她从一个千人娇万人宠的小公主,变成了一个没人疼没人管的孤儿,心里那种落差可想而知,可是她坚持着,她一定要等小楚出来。爸爸倒是来过几次,但是她倔强的没有让爸爸进门,听着门外爸爸关切焦急的声音,她是多么想打开门扑进爸爸的怀抱,可是她忍住了,任由泪流满面也没有开门。她们的做法太自私了,她们必须要付出代价,候琳恨恨的想。

宁兰来电话了,让王禹叫上段海涛和候琳晚上聚聚,王禹本能的想拒绝,可是宜柔冲他一使颜色,于是王禹答应了下来。王禹愣愣的说:“我不想和那样的人一起吃饭,你干什么啊?”秦宜柔想了想说:“先去看看吧,说不定宁兰会说什么呢?”

王禹也经常被病人家属请去吃饭,也算是见过一点世面的。可是到了宁兰订的地方一看,自己以前吃的那些所谓高档的地方和这里比起来充其量也就算是小吃店。候琳本来不想来了,现在对她来讲这个世上关心的只有楚一鸣,其余都没有意义。但是宜柔对她说这顿饭可能与案情有关,她这才答应了。而段海涛早早的到了。

宁兰来了,今天她穿了一条黑色的真丝长裙,雍容华贵尽显,真是顾盼生姿,倾国倾城!秦宜柔和候琳低头看看自己,顿时脸红了,两人一身休闲装大大咧咧的就来了,哪想到在这种高档场所,是需要穿晚礼服的,不过还好没有外人在。王禹和段海涛虽然满腹心事,可是看到宁兰眼睛还是有些发直,仿佛是第一次见到宁兰这么漂亮。事实证明,光有好身材或是光有好衣服是不够的,一定要会搭配,搭配好了才是硬道理!

宁兰款款坐下,得意的一笑说:“今天人可真是齐啊,律师、医生、警察都有了,只有我是个小老板,见笑了!”

段海涛哈哈一笑说:“我正在考虑是不是改行做个小老板,这样的排场才不枉在人世间走一回!”

大家哈哈大笑。

酒当然是红酒,王禹虽然不懂行,可是人头马还是认识的,暗自摇头,人和人真是他妈的不一样,真是比不了。

宁兰首先举杯说:“我和王禹两口子是老朋友了,和段队和候琳还不太熟,来,咱们一起干杯!”

大家一人抿了一口。

开始王禹还感到万分的别扭,小楚时时牵挂着他的心,可是宁兰不愧是酒场老手,把气氛调节的很好,慢慢的王禹几乎把小楚的事情忘了,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再也不会被这些凡尘俗事打扰。

候琳的小脸红红的,可能是压抑的太久。心情实在是郁闷,今天居然喝了不少酒,搞得宜柔时不时的照顾她。

宁兰又端起了一杯酒对宜柔说:“宜柔,我最怀念的就是上学的日子,那时无忧无虑的多好,可现在活的真累啊!”

宜柔笑着说:“是啊,可是路是自己选的,怪不得别人!”

宜柔这句话一语双关,宁兰当然听得出来,却不加理会,又抿了一口酒说:“上学那时我谁都不如,我那时真羡慕她们啊,可是现在我敢说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我!”

宜柔举起杯说:“是,这点大家都必须承认!”心里却说天知道你付出了什么代价,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终究是要翻船的!

宁兰又举起杯对候琳说:“候琳小妹妹,别担心,你的小男朋友会出来的!”

候琳神色有些黯然,不过还是抿了口酒。

第九十二章 宁兰对着段海涛淡淡一笑说:“段队,我得说你算个人物,你是什么时候猜到是我的?”

段海涛也是微微一笑说:“因为你下令将工人全部辞退,又调用工人资料,这是不合常理的,再一查你和林瑞的瓜葛,事情就一目了然了!”

宁兰点点头说:“是啊,有点欲盖弥彰,我要是找茬辞掉几个就好了!”抿了一口酒宁兰又接着说道:“可是段队你有证据么,你能抓我么?我保证从银行卡、电话卡、转帐记录你查不到任何东西!”

段海涛点了点头说:“是的,你干的很漂亮,我没有证据!”

宁兰的眼睛突然充满了怨毒,恨恨的说:“林瑞该死,让我再选择一次,我还是要干掉他,一个人太贪婪,连自己有几斤几两都不知道,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候琳迷迷糊糊的终于听出了端倪,不由得杏眼圆睁道:“宁兰,是你,原来是你!你……”

宁兰挥挥手,示意候琳稍安勿躁,接着说:“可是我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楚一鸣这个倒霉蛋会撞进去,而他又敲是王禹的朋友,而我又欠王禹一个天大的人情!”

宁兰的眼泪流了下来。王禹能想像的到她的心里有多痛苦,放弃所有的一切,就是为了一个无所谓的良心,就是为了一个不值钱的人情,这值得么?可是她决定这么做了,这份勇气和操守不是每个人都有的。虽然王禹很希望她这么做,但是当明白她真的要这么做的时侯,他还是被深深的震撼了!无论宁兰以前多么爱慕虚荣,多么不择手段,但是今天,她是个勇者!王禹的眼睛湿润了。宁兰向王禹举起了杯,一字一顿的道:“王禹,我还你这个人情!”

宁兰自首了。

王禹闷闷不乐的躺在床上。虽然救出了楚一鸣,可是却搭进了宁兰,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要知道宁兰很可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这样的代价是否太大了?虽然说宁兰触犯了法律,可是她这样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多少还是拜自己所赐,自己可能会间接的要了宁兰的命。王禹不由得苦恼的叹了口气。秦宜柔走了过来笑着说:“还在想宁兰的事?”王禹点了点头。秦宜柔轻笑一声说:“我看你大可不必这么担心。”王禹一愣,问道:“为什么?”“宁兰肯定不会死,无论她欠你多大的人情,她也不会傻到用命来还,这种事你王禹能做到,可是她做不到,她之所以隔了这么多天才自首,应该就是做些准备。”王禹疑惑的问:“真的?”秦宜柔点了点头说:“我猜想是这样,不过我们还是应该感谢她,可以说她救了小楚一命,这样已经够难为她的了。毕竟不自首的话,她的生活会是另一种样子,可是现在……”王禹点了点头。放弃优越的生活,放弃珍贵的自由,放弃所有的一切,一头扎进监狱,这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而这一切她本来可以不必做的,没人能把她怎么样,可是她义无反顾的做了。这个女人向我们生动的诠释了人生的另一种境界!

王禹的电话响了,接听后一个陌生的女声传了进来:“是三哥么,我是李丹。”王禹一愣,李丹是谁啊,怎么还管自己叫三哥?一转瞬他就明白过来,是秦建的前妻,小六的妻子,也就是那个惹了无数麻烦的人。“哦,弟妹啊,你和小六……”“三哥,我们已经结婚了,可是……”李丹在电话里抽泣起来。“弟妹,到底怎么回事?是小六欺负你了么?”李丹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哭声,说道:“不是,是小六要和秦建去拼命!”王禹一惊,赶紧问道:“李丹,别着急,慢慢说是怎么回事。”“三哥,是这样的,……”

王禹放下电话,拨通了小六的电话,小六嬉皮笑脸的说:“三哥,有何见教?”王禹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赶紧给我滚过来,去姚健的火锅店!”小六还在支吾:“三哥,怎么了?”“快点,听见没有?”小六不敢说话了,乖乖的挂断了电话。

王禹把电话扔到了床上,然后像死人一样砸在床上,还发出一声郁闷的怒吼。秦宜柔在客厅看见,笑嘻嘻的说:“唉,那床一万块钱呢?你轻点行不行?”王禹郁闷的吼道:“宜柔,你去拿把刀把我杀了得了,我不想活了!”宜柔笑着走了过来,说:“这是怎么了,学人家女人寻死觅活的,又发生什么事了?”“唉,你说我怎么就没有消停的时侯,这好不容易小楚的事情有了眉目,小六又来给我添乱,这个王八蛋一天就知道惹事!”“到底什么事啊?”原来小六和李丹已经结婚了,可是小六居然收到了李丹的裸照,当然是秦建干的,这次更是狮子大开口,居然讹索一百万。原来秦建有个习惯,喜欢拍李丹的裸照和性爱录像。李丹离婚前已经偷偷的把电脑里的文档删除了,可是不知秦建在哪里留了复件,又拿来勒索小六。小六居然两次栽在同一个人手里,而且是栽在同一个手段上,这也难怪小六要找秦建拼命了,实在是欺负人欺负到了家。王禹想着秦建那阴险的嘴脸,这个曾经口口声声要和自己交朋友的人,现在居然故技重施,又来讹诈,看来自己真是姑息养奸了,人的贪欲真是没有止境,而且居然是用同一种方法,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不但被讹诈还被侮辱,王禹的肺都快气炸了。

没想到宜柔“嗤”的一笑说:“小六真是时尚啊,紧跟时代潮流!”王禹一愣,随即明白了,也不禁苦笑。原来最近正在流行陈冠希先生的**,这些艳照铺天盖地到处都是,以至于一位农民工朋友感激的说:“我们实在感谢互联网,它大大的提高了农民工的地位,因为我们可以享受和谢霆锋一样的待遇!”大多数人都想不到这些衣着光鲜,人五人六的所谓明星,背地里竟是这么的**,真是应了那句古话“人不可貌相”。我们无权评价别人的生活方式,但是我们明白一个事实,那就是陈冠希比较倒霉而已。陈冠希在给自己和众多女星带来负面影响的同时,也给社会带来了些许正面影响,至少他让人们明白了一件事,修电脑之前千万看看硬盘里有没有隐私!

第九十三章 小六终于到了,见到王禹就嬉皮笑脸的问:“怎么三哥,什么事这么急,你又要结婚啊?”还没等王禹说话,秦宜柔狠狠的白了小六一眼说:“你整天盼着你三哥换媳妇是吧?”小六赶紧摆手说:“不不,三嫂,我是说你们再结一次,你们不是结婚有瘾么?”秦宜柔更加生气了,跺脚喊道:“小六!”还没等小六说话,王禹烦躁的示意小六坐下。小六这才发现气氛似乎不对,赶紧老老实实的坐下。

王禹抬起头盯着小六说:“你去和谁拼命?都快三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长进?”小六顿时明白王禹知道了一切,不由的嘀咕道:“这败家娘们!”“你也别怪李丹,她这是为你好!”小六突然激动起来,大声喊道:“他这是欺人太甚,实在有点不靠谱,再不教训他我就白活了!”王禹冷冷的问:“对付那种无赖,你有把握么?”小六点点头说:“是,我没把握,但是我顾清新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不想我的事总麻烦别人!”王禹叹了一口气说:“小六,你这是什么话,要是老大在……”王禹说不下去了。小六低下了头,半晌才说:“我知道三哥对我好,我也知道大家都是为我好,可是……我……我不能事事都依靠大家,我不想在给你们添乱了!”王禹拍拍小六的肩膀说:“小六,同富贵不一定是朋友,但是共患难的一定是朋友!”姚健也道:“小六,哥几个这辈子能凑到一起就是缘分,你这么前怕狼后怕虎的就不像个爷们了!”小六含着泪点了点头。

有很多事姚健都是不知道的,于是王禹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从第一次被敲诈五十万,到第二次帮秦建竞标,再到这次用同一方法敲诈。大家都低头思考谁也不说话,江小曼怯生生的说:“报警不行么?这也太过分了!”秦宜柔一笑说:“报警当然可以,可是必须是在他去拿钱的时侯抓住他才能定罪,这比较困难,更何况……”秦宜柔的潜台词是,如果一抓不成,打草惊蛇,那照片一旦被放到网上,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姚健突然抬起了头问道:“你说秦建是大型仪器的销售代表?”王禹点了点头。姚健诡秘的一笑说:“真是巧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行了,这事交给我了,我让他连本带利的吐出来!”王禹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姚健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小六,你的任务就是拖住他,就说需要时间筹钱。”小六眨眨眼道:“多长时间?”“一个月够了!”小六点了点头。江小曼紧张的问道:“你故弄什么玄虚啊?有没有危险?”小六也说:“是啊,姚哥,别为了我的事,再弄出点别的事来!”姚健摇了摇头说:“没事!”秦宜柔问道:“违不违法?”姚健得意的笑道:“不违,或说没有证据!”宜柔轻轻一笑说:“好,我就看你怎么唱这场戏!”王禹一头雾水的看着姚健,不过他知道姚健虽然没什么正经,但是办事却从来没出过差错,也就决定先看看再说。

姚健原来是做医药代表的,虽然现在不做了,但是人际关系还在。正好有一家大型的医院想处理一台双排的螺旋ct,让姚健帮忙联系一下。大型仪器的更新换代类似计算机,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是更新速度也是相当快的,现在很多医院技术不行,那就比硬件,你今天买8排螺旋ct,明天我就买16排的,反正这些钱终究是要转嫁到患者身上。但是问题出来了,这些淘汰的机器怎么办?总不能当废铁卖了,于是就要转手卖。这样,一台大型仪器省级医院用完了,市级医院用,市级医院用完了,县级医院用,也算是物尽其责了。姚健的计划就是利用这台ct做诱饵,钓秦建上钩,要知道一台大型仪器的转手要是处理好了,利润可是相当的可观。秦建那么贪婪,不怕他不上钩。

姚健在茶座优哉游哉的品着茶,西装革履的秦建出现了。

姚健非常潇洒的打了个响指,秦建微微一笑走了过来。

姚健站了起来:“秦先生,我姓王,是xx医院的设备科科长,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秦建握手后坐下,不解的问道:“王先生,好像我们并不认识,你怎么……”

姚健笑道:“秦先生在这一行的名声谁人不知,哪个不晓,不过我们确实不认识,是朋友介绍的,所以说今天的邀请有些唐突。”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既被戴高帽又有生意做,何乐而不为呢?

秦建当下说道:“过奖了,这么说贵院是要购买大型仪器?”

姚健笑了笑说:“是的,可是我们现在有一个双排的螺旋ct必须先处理,院长的意思是先把这个处理掉,然后买新的。”

秦建不解道:“那你叫我来……”

姚健笑着说:“应该是两件事,第一先卖旧机器,第二买新机器!”

秦建疑惑的说:“买新机器可以,可是卖旧机器似乎……”

姚健说:“我明白秦先生的意思,你是说我们完全可以自己卖,不错是可以这样,可是我的想法是如果秦先生卖的话,似乎价钱可以更高!”

秦建的眼睛亮了,要知道这种大型仪器如果是医院和医院之间的转让的话价格是不会太高的,充其量比废铁高一些,但是如果由公司出面的话,那就不一样了,公司可以翻翻新,可以给保修,作为华北地区的代理,秦建是可以做到的。

秦建微笑着问道:“你的要求呢?”

“收益的20%。”

秦建低头不语,姚健接着说:“我可以向院长建议买你们的16排螺旋ct!”

秦建满意的笑了,伸出一只手说:“成交!”

两只手掌击在了一起。

姚健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他知道秦建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

第二天,他们一起去医院看了那台将被出售的ct,事情姚健一早就安排好了,当然一切顺利。由于医院还要靠这台机器运转,所以姚健提出等找到买家之后再签合同,他也要马上向院长打报告买飞利浦的机器。秦建当然满意的答应了。这件事绝就绝在事情本身并不是一个骗局,因为医院确实是请姚健帮忙卖机器,甚至买家姚健也找好了,买家也是确实想买这台机器,只是现在时间没到,姚焦没有安排他们上场。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将秦建带进一个编好的圈套。而医院要买飞利浦的机器只是一个诱饵,医院确实要买机器,但到底要买谁的,到时姚健就不管了。

从这天开始,姚健就和秦建混在一起,隔三差五的喝酒、桑拿、卡拉ok,两个人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自从不做医药代表之后,姚健已经很少这样了,搞得江小曼怨声载道,却也毫无办法。其实这也是姚健计划的一部分,他必须先和秦建混熟,然后才好进行下面的计划。事情在沿着姚健设计好的轨道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第九十四章 段海涛来了,一进屋就拿起杯子灌了一阵。

秦宜柔疑惑的问:“段队,你们刑警队不管水么?”

段海涛一抹嘴,自顾自的说:“我们都低估宁兰了。”

秦宜柔一笑,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王禹听见说宁兰的事,赶紧走了过来。

段海涛说道:“宁兰也算是个人物了,她自首之前把所有一切都准备好了。宁兰只承认她是指使过张明张亮,不过只是想吓唬吓唬林瑞,没想到两个人把林瑞杀了,然后又反过来讹诈她,她往二张银行卡里打的第二笔钱就是他们讹诈的结果。而且她把林瑞敲诈她的证据都留着呢,相信也会有一定的作用。这下可苦了这二位兄弟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由于这事牵出了亲子鉴定的事,如果庞文慧再次起诉的话,遗产肯定会被追回。而宁兰做的很绝,她把儿子送到了美国,当然肯定会有大笔的钱存在国外的银行,而最近她又频繁的捐赠,又是红十字会又是希望工程的,庞氏集团实际上已经是个空壳,早就资不抵债了,只剩下破产一条路。自首前,宁兰很大方的将庞氏公司所有的一切转给了庞文慧,估计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而且,”段海涛诡秘的一笑说,“估计宁兰也走了上层路线,上头多次暗示我把罪名都推到张明张亮身上,你们说她是不是很厉害?”

王禹无奈的一笑说:“那楚一鸣呢?他怎么样?”

“哦,他没什么事了,宁兰当然没忘了替他澄清,那二位兄弟自顾不暇,也顾不得拉他了,再说本来证据就不太足,加上宁兰的口供,小楚没事了。”

“那什么时侯能出来?”

“快开庭了,宣判后就可以了。”

段海涛急匆匆的走了。

王禹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不管怎么样,他还是不希望宁兰出事,现在这种结局最好了,能让她得到一些教训,还不至于要了她的命,对她以后应该有帮助。至于那两个兄弟,就只能认倒霉了,毕竟他们杀了人还企图拉小楚下水,应该算是死不足惜了。

秦宜柔笑着说:“我猜得怎么样?”

王禹撇撇嘴说:“行了,你是女诸葛,这总够了吧!”

秦宜柔得意的一仰头,随即正色道:“其实宁兰这么做还有一个目的,你知道么?”

王禹疑惑的摇了摇头。

“她这样自首,而且毫无顾忌的说出了亲子鉴定的事,说明她打算彻底和庞家断绝关系了,也就相当于高调向社会承认,庞欣并不是庞家人,接下来也许她该给欣找亲爸爸了。”

王禹点了点头。宁兰这种成功的女企业家、慈善人士被捕本身就是一个新闻焦点,加上亲子鉴定这么热门的话题,关注的人肯定很多,也许她就是想借助媒体故意告诉孩子的爸爸呢!想到这,王禹问道:“你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么?”

秦宜柔笑道:“你以为我是神仙啊,如果不是庞文利绝对不孕,恐怕连宁兰都搞不清是谁的?”

王禹笑道:“你积点口德。”

“本来就是啊,不过也许孩子的爸爸不知道他有这么个孩子,否则这么长时间,宁兰 不会还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王禹点了点头。

姚健最近的生活很惬意,借帮小六之便又重温了以前的生活,心情好了很多。他已经和秦建称兄道弟了,院长也已经和秦建见过面,并将进行所谓的出国考察。院长并不是托,他是在干他的事,只要别把姚健交代的事情说漏就行。其实这是购买大型设备的惯例,你想买哪家的机器,哪家就会安排你出国考察,至于说最后买不买,那就要看幕后交易了。姚健也懒得关心这些,因为等到招标的时侯,姚健的计划早就完成了,院长爱买谁的买谁的,与他无关。

这是一个卡拉ok的包间,姚健已经喝的迷迷糊糊,包间里只有四个人,秦建、姚健以及两个衣着暴露的小姐。姚健不反感小姐,但也只限于陪唱和陪喝,他从不做别的,不是因为他有多高尚,而是因为他觉得没意思。一个可以为钱和任何男人发生关系的女人,你再和她发生关系,你觉得有意思么?这就是姚健的想法。但是他不反对小姐陪,因为他觉得搂着小姐精神会很放松,你不用想责任,也不用理会她是否生气,你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这种感觉实在不错。突然门被推开了,姚健没有理会,继续在小姐耳边低声说着话,他不想这种不错的感觉被打断。半晌之后他才感觉不对劲,他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他不得不抬起了头,却看见江小曼气的发抖的身体和含泪的眼睛,因为在她那个角度看来,姚健正在亲吻那个女人。姚健愣住了,一时之间,他想不明白江小曼怎么会在这里出现?江小曼也愣住了,她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偏偏要在这里出现?

其实今天是护士节,科里的姐妹们吃完饭后来唱歌。也算是冤家路窄,姚健上完卫生间回包房的时侯刚好被江小曼看到个侧脸,于是江小曼将信将疑的跟了过来,再于是,江小曼看到了她认为的人世间最无耻的一幕。

江小曼捂着脸跑了,姚健这才如梦方醒,甩掉那个女人追了出去,包房里只剩下不知所以的秦建和两个几乎半裸的小姐。

小曼和姚健虽然没有结婚,可是已经暗暗的住在了一起。等姚健心急火燎的赶到家的时侯,小曼早就把门反锁了,无奈之下姚健只好叫门陪好话。可是里面的小曼一声不吭,姚健着急之下,声音不由得大了一些。由于现在已经是半夜加上楼道里有回响,所以姚健的声音显得很大。楼下不知道谁打开门吼了一声:“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姚健正满肚子火没处撒,闻言不由得大吼起来:“关你屁事,滚蛋!”楼下那位看来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不言语了。不过这位仁兄也算是帮了姚健的忙,这一切小曼在里面听的清清楚楚,只好打开门把姚健放了进来。

第九十五章 小曼哭的眼红红的,怔怔的坐在沙发上不说话。姚健半蹲在小曼面前,讪讪的说:“小曼,你听我解释。”小曼眼睛看着别处,看都不看他。“我那不是工作需要么,我那不是在帮小六的忙么?”江小曼叹了口气说:“姚健,别说我不了解你,整天跟我闷在家里,你早腻了是不是?这下你如鱼得水了,是不是?”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姚健不好意思的说:“小曼,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什么也没干!”小曼摇了摇头,淡淡的说:“我更相信我看到的!”姚健没有话说了,自己确实不太干净,还怎么让别人认为你干净?“你知道我爸妈为什么离婚么?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我从来没有和你说过,现在我告诉你,就是因为我爸**,所以我特别痛恨这种事,可是没想到我最爱的人……”小曼说不下去了。姚健愣了,他实在没有想到小曼心里还有这个心结,看来这关自己不会轻易过去了。小曼静静的说:“我也不想和你寻死觅活的,可是我需要想想,明天我就搬走!”姚脚了,赶紧道:“别啊,小曼,哪有那么严重?”小曼摇了摇头说:“对你来说也许没有,对我来说绝对有,其实我也知道,现在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不算什么,但是如果你也那样,我宁可没有你!”姚健马上赌咒发誓道:“小曼,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将来也不会,你就相信我吧!”江小曼一阵冷笑:“什么是对不起我的事,上床么?以前你说这话我信,但是现在我不信了!”“可是,小曼你无论如何不要搬走!”姚健就差跪下哀求了。小曼摇摇头说:“姚健,你应该明白我的性格,这样的话我不会轻易说的,说了就肯定会做,你总不能时时刻刻看着我!”姚健没辙了,江小曼是个很有主见的女人,关键时刻从来不会含糊,若硬来可能会更遭,还是慢慢想办法吧!于是姚健说道:“好,你留在这里,我走!”小曼想了想,点了点头。

于是在这个纷乱的夜里,姚健离开了这个本来属于自己的房子。走在孤独的大街上,姚健暗自后悔,这真他妈的不值,自己要真是干了什么还不冤,可是自己只是抱着小姐聊会天就这么鸡飞狗跳的,要真被捉奸在床,那还不出人命啊?又暗骂秦建,都是这个王八蛋,害的老子这样,连累的老子夫妻分居,简直岂有此理!老子要不折腾的你吐血,就算白活了!分居是分居,可是小六的事不能不办,姚健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接通之后,悠悠的说:“该你们上场了!”

张明、张亮无期徒刑,宁兰有期徒刑15年,楚一鸣当庭释放,这场杀人闹剧终于划上了句号。楚一鸣大步走出了法院,站在台阶上张开双臂,闭着眼睛,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只有失去过自由的人才能明白自由的可贵,只有在监狱待过的人才能领会生活的美好。法院门前的喷泉,远处的草坪,再远处的车辆和行人,平时是那么的不显眼,是那么的不引人注意,可是现在在楚一鸣的眼里,一切都是那么的生动,那么的富有生机!生活原来是如此的美好!

候琳轻轻的挽住楚一鸣的胳膊,王禹夫妇站在身边,几个人心里都在打鼓,他们实在不忍心告诉小楚那个残酷的消息,可是又不得不告诉,因为这一天终究会到来的。王禹咳嗽一声刚想说话,却没想到小楚先说话了,他双眼注视着远方,轻轻的说:“妈妈不在了,是么?”候琳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缓缓的点了点头。小楚淡淡的说:“候琳,你太不善于伪装了,上次开庭时我就猜到了,到现在你的手还在颤抖呢!”候琳猛地抱住小楚,终于哭出了声,压抑委屈了这么长时间,候琳终于有机会发泄出来。楚一鸣的眼泪也流了出来,用手轻轻的拍着候琳的后背,他知道对于这个单纯的女孩来说,这一切太难了,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王禹双眼含着泪花,转脸看向别处,他实在是不忍心再看,这对苦命鸳鸯终于团聚了,却还要忍受失去亲人的痛苦!

冷藏柜被拉了出来,楚妈妈就静静的躺在里面。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她的头发和睫毛上结着冰霜,但是她的嘴角却始终带着一抹微笑。因为来人世间这一遭她知足了,她有个孝顺的儿子和懂事的儿媳,她可以走的放心,走的安心!在她眼里,心安理得的离开,比苟延残喘要好得多!所以她毅然决然的走了,却留给小楚和候琳无尽的痛苦和思念!小楚和候琳齐齐的跪在了冷藏柜前,小楚的眼泪肆意的流着,就那么用手抚摸着妈妈的面庞,妈妈的头发,却始终一声不吭。这个坚强的男孩忍受了多少的折磨,多少的痛苦,才熬到今天,没想到迎接他的却是母亲冰冷的尸体,虽然早有思想准备,但是在见到母亲那一刹那,楚一鸣还是精神恍惚了,他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慈爱的妈妈已经永远的离他而去,而自己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了。老天爷啊,你为什么如此残酷?你为什么将所有的灾难降到同一个人头上?楚一鸣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有一种被抽离的疼痛,这种疼痛让他窒息,他简直无法呼吸,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向上飘去……

候琳早就已经哭成泪人,和婆婆几天的相处,已经使她深深的爱上了这个老人,而对老人的愧疚,更是让她痛不欲生!王禹和秦宜柔站在后面,同样是泪流满面,王禹能体会小楚的这种感觉,因为就在不久前,他同样失去了母亲,这种痛苦是痛彻心扉,终身难忘的r琳轻轻摇着楚一鸣的胳膊,断断续续的说:“一鸣,你……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些!”王禹也过来劝道:“小楚,节哀顺变吧!”可是楚一鸣恍若未闻,就那么慢慢的摩挲着楚妈妈的脸,眼泪一滴一滴的滴在楚妈妈的身上。候琳摇着小楚的胳膊,叫道:“一鸣,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终于,楚一鸣身体一晃,晕了过去……

第九十六章 【附:关于上架】 婆婆已经下葬了,候琳知道是该说明一切的时候了,因为楚一鸣有权利知道一切,不管是错是对,他都必须知道,至于何去何从,那就不是候琳能左右的了的。于是候琳将楚一鸣入狱之后的一切说了一遍,客观的说了一遍,没有美化也没有丑化,她不想标榜自己有多高尚,也不想贬低母亲有多么自私,他只想告诉楚一鸣事情的真相。楚一鸣惊呆了,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入狱之后还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他本来以为母亲就是病重不治,却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曲折。任性的候琳居然变得如此成熟,居然做出了如此高尚的决定,这让楚一鸣欣喜不已,感激不尽!而侯琳这些天所受的委屈,所经历的变故,更让楚一鸣心痛不已。候琳用稚嫩的肩膀托起了一个庄严的承诺,这个承诺叫做爱。楚一鸣心中柔情无限,他轻轻的抱昨琳,满怀神情的说:“宝贝,你受委屈了!”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让候琳觉得就是再多受十倍的委屈也值得,她再也控制不住,趴在楚一鸣的肩膀上放声大哭。有多少次,她渴望有这样一个肩膀来依靠,可是留给她的只有出租屋的孤单;有多少次,她梦到楚一鸣温暖的怀抱,可是留给她的只有沾满泪水的枕巾。曾经无数次的想,楚一鸣会因为婆婆的事而永远不会原谅她,那种恐惧曾经无数次的折磨着她,而现在她真真切切的趴在楚一鸣的怀抱中,这种真实和安全让她欣喜若狂!她不再孤单,她不再是一个人,有天大的事他们一起来扛,候琳陶醉了……

良久,候琳终于不哭了。楚一鸣轻轻的说:“宝贝,有一件事你必须听我的!”候琳头也不抬腻腻的说:“以后我都听你的!”“你不要和妈妈怄气了,她是……”候琳猛地抬起头,杏眼圆睁,毫不客气的说:“别的事都可以,这件事不行,她实在太让我伤心了,婆婆……”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楚一鸣诚恳的说:“妈妈毕竟是为了你,不是为了自己,她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何况我要是知道一样也不会同意你那么做的,再说……”候琳叹了口气说:“她是我的妈妈,我又何尝不想和她好好相处,可是这件事太过分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你也不要再说了,多说无益!”楚一鸣叹了口气,他知道在自己面前候琳又犯了公主脾气,任起性来自己是毫无办法的,只好等以后慢慢再说。候琳又偎依在楚一鸣怀里,无限憧憬的说:“妈妈要咱们把那边的房子卖了,在这边买个房子,一鸣,房子弄好后我们就结婚吧?”楚一鸣点了点头。

姚健拿束鲜花尴尬的站在客厅里,江小曼忙来忙去就是不理他。任姚健把好话说尽,小曼就是一句话:我还没想好。姚健没辙了,就算他再能忽悠,碰到小曼这种油盐不进的人也办法。正在不知如何是好时,电话响了,姚健一看显示是秦建,赶紧放下花接听了电话。

“喂,秦哥啊?”

“姚健,你在哪呢?”

“秦哥你有什么事啊?”

“咱们那合同是不是该签了?”

“这么说秦哥你找到买家了?”

电话里的秦建得意的一笑,算是默认了。他想不到的是,电话这边的姚健也是得意的一笑,他更想不到的是,其实要买机器的人正是姚健安排的。

“我在外地呢,一时半会回不去,再说就算我回去也没辙啊,你也知道,我们院长现在正在你们荷兰总部考察呢?他不在这合同怎么签啊?”

“哦,我到把这事给忘了,行,我再往后拖一拖!”

“行,那秦哥再见!”

“再见!”

姚健又死皮赖脸的贴上去说:“你看,我真是在替小六办事呢!”江小曼点点头说:“我信,可是你假公济私了,这是两码事,你就算是为毛主席办事,你这么对我也不行!”

姚健没辙了。

姚建再次灰头土脸的走了出来,但是一到阳光灿烂的大街上,他就恢复了活力,他觉得江小曼就是一时转不过这个弯子,早晚会原谅他的,这只是个时间问题。姚健再次掏出了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斩钉截铁的说:“告诉他三天之内必须签合同,否则就找别人买!”姚健放下电话,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一切都在姚健的意料之中,果然秦建的电话再次来了。但是再也不像上次那样胸有成竹,而是明显有些焦急的问:“兄弟,你们院长什么时候回来?”姚健故意好整以暇的说:“也就这两天吧,你可以问问你们荷兰总部啊?”秦建更加焦急的说:“兄弟,那家医院马上就要签合同,否则就不要了,这可怎么办啊?”姚健故意沉吟了一下说:“秦哥,你要是相信兄弟的话就和他们签吧,难道你还信不过兄弟,再说机器你也看过了!难道我还会骗你?”秦建不说话了,明显是在考虑,而此刻姚健的心“扑通扑通”的简直就要跳出胸腔,做了这么多准备工作,就看这一下了,如果他不签,那一切就付之东流了。好在没有多久,秦建的声音传来过来:“兄弟,我信你一次,你可千万别出什么篓子!”姚健终于松了口气说:“秦哥,你说什么呢?只要院长一回来,我马上就把合同补给你,同时拉机器,你就放心的签吧!”秦建咬了咬牙说:“那好吧!”姚健的嘴角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对金钱的贪婪再加上姚健的设计,秦建终于一步一步的迈进了精心设计的圈套!这到底是怨他自己?还是怨别人?恐怕没人能说的清楚。

段海涛打来电话说,宁兰已转到监狱服刑,但是想见王禹和宜柔一面。本来会见犯人,一次只能有一个人,可是在段海涛的帮助下,王禹夫妇都进了会见室。

眼前的宁兰一身宽大的囚服,不着粉黛,她再也不是那个名牌加身的富婆,此刻的宁兰就如同一个洗尽铅华的贵妇,却让王禹感到一种难得的真实!

王禹冲她微微一笑说:“对不起!”

宁兰大度的一摆手说:“嗨,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秦宜柔笑着说:“宁兰,别这么说自己,我现在很佩服你,甚至比过去还佩服!”

宁兰笑了,说道:“行了,我找你们来是有事的,不是听你们夸我来的!”

王禹笑着说:“说吧,只要我们能做到!”

宁兰说:“你们一定很想知道,欣是谁的孩子吧?”

两个人对视一眼,微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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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言】

看了很多朋友的评论,我觉得有必要写点什么,评论千篇一律基本是不赞同上架的,就算有几个认为合理的也是凤毛麟角。我知道这种感觉,当看的很起劲的时侯,突然被掐断脖子,这种感觉当然很不爽,你们难免要归咎到我身上,是的,我承担这份责任。

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们,没有你们的支持就没有今天。大家应该都知道,并不是每篇作品都可以上架的,只有当你的点击或是收藏达到一定程度的时侯,你才有这个资格,很幸运,我有了这个资格。但是功劳在你们,没有你们孜孜不倦的点击,这是不可能的。但是现在却反过来要收你们的钱,你们也许有被愚弄的感觉。我相信这点钱不会对任何人造成负担,让你们不爽的是这种感觉,似乎有一种被要挟的感觉,对于这种感觉我感同身受,但是我解决不了,这是网站发展的需要,或是算是一种手段,如果这么解释大家能舒服一些的话。

能上架,是对作品的一种肯定,这点白衣感激涕零。这个东西赚不了多少钱,相信大家也能猜出来,但是这是一种肯定,让我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就像才完成一台漂亮的手术,那种感觉,很舒服。其实能上架还是有一点好处的,就是促使我必须加快更新速度,因为这是有硬性规定的,还有大家再也不会遇到烂尾楼,我会负责任的把故事写完,写一个漂亮的结局。

大家没事的时侯可能会给朋友发个短信,一条短信是1毛钱,在白衣这里可以看八千字,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个概念,八千字可能你两分钟看完,而我却要在电脑前敲半天,这还不算构思情节的时间。其实我最可怜!

感谢广大朋友的同时,借此机会感谢一下网站编辑北京大掌柜,长久以来是他指导了我这一切,本书能上架,他功不可没!最后应他之要求,需要写一段废话,有需要的朋友可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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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宁兰微笑着说:“你们一定还记得我大学时的男朋友吧?”

两个人愣住了,当然认识,陈鹏,王禹结婚时还来过,王禹的第一反应就是原来陈鹏来贺喜的目地果然不单纯!

秦宜柔不好意思的问:“你怎么能确定?”

“我刚开始跟庞文利的时侯,本来也是以为是他老婆有问题,可是几个月过后我还是没有怀孕,我就知道是庞文利的问题。我是学医的,你应该知道想怀孕的话最多两个月也就够了!”

秦宜柔点了点头,现在有好多方法可以监测排卵,有心的话确实很容易。

“这时,也许是老天眷顾我,陈鹏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的来看我,我那时已经是骑虎难下,不怀孕的话我就白白付出了,我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于是我怀孕了,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王禹淡淡的说:“听你这口气,你跟这庞文利也是有预谋的?”

宁兰爽朗的说:“我要是说我爱他你们信么?我自己都不信。我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凭什么跟着他?当然是有所图,不错,我就是想要他的钱。我不甘心,为什么有的人一生下来什么都有,有些人却一无所有?我就属于一无所有的那一类,要想改变这一切只能靠我自己,我不会放弃任何机会!”

王禹怔怔的说不出话来,从宁兰的角度自然有她的道理,可是王禹觉得她的想法实在是偏激,并且不择手段,心里不禁一阵阵的发凉。

秦宜柔笑着说:“人各有志,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这个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

宁兰冷笑着说:“我知道你们不赞成我的想法,甚至觉得我有些变态,可是你们要是我,要是过过我的生活,你们就会理解了!”

王禹心说,我也很穷,我怎么就理解不了呢?不过也懒得和她争执,于是打岔说:“庞文利就不知道自己有问题么?难道他就没有检查过么?他怎么那么认定孩子是自己的?”

“他去检查过,就是精子成活率低,但是还是有怀孕的可能的,他当然不会怀疑,因为我在他眼里一向很乖很听话,怎么会做对不起他的事?而那张亲子鉴定书更是让他吃了定心丸!”

王禹突然想了起来,问道:“据我所知,做亲子鉴定时你不可能有太多的钱,你怎么可能买通林瑞?”

“这就是关键所在了,医院和医生都是他们找的,他们也知道以我的能力不可能会买通医生,所以他们很放心。可是他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我就算什么也没有,我还有一件最原始的武器,身体!我只是陪了林瑞一次,他就臣服了!”

王禹看着这个女人,心里真不是滋味,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宁兰,这个女人为了达到目的真是无所不用之极,付出了身体的代价居然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居然感到如此得意!

其实这些秦宜柔早就想到了,她甚至想到,宁兰为了公司的发展壮大,不知陪了多少达官贵人、竞争对手睡觉,只是她不愿说而已。

宁兰冷笑道:“可能你们觉得我很脏,可是我既然决定这么做,就必须要坚持走下去,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已经没法回头,否则就会前功尽弃,一切就会白白付出!”

王禹无语了。

秦宜柔淡淡的问:“宁兰,我和王禹是不是也是你的一颗棋子,你邂逅王禹是不是设计好的?”

王禹心里一惊,紧张的看着宁兰,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女人也实在太可怕了!

宁兰苦笑一下说:“你也太高估我了,我设计谁也不敢设计你秦大律师啊?那确实是个意外,也许真是天意,没有你们我真的没有今天,也许我还可以想别的办法,可是当时我确实是走投无路了,因为庞文利的死并不在我的计划中,他一死我所有的计划都乱了。”

秦宜柔想了想说:“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庞文利是别人谋杀的?”

“我想过,可那时我没有精力去过问,也没有能力去过问,欣一个人的事我已经焦头烂额了!”

王禹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女人再不择手段,还是会顾忌自己的儿子的。

秦宜柔突然笑了:“我们说了这半天废话,你还没说找我们什么事呢?”

宁兰笑着说:“欣现在和我妹妹一起在美国,她们得等这阵风过去再回来,我希望你能去告诉陈鹏,告诉他他有一个儿子,至于认不认就是他的事了,最好你能亲自去一趟,因为你说的话他信,你没有必要编什么,照实说就行!”

王禹松了口气,这事不难办,老实说他真怕这个女人再出什么妖蛾子,于是点头答应。

秦宜柔站了起来说:“宁兰,要没有别的事,我们就走了,咱们别让段队难做!”

宁兰点了点头。

王禹走到门口,突然回头问道:“宁兰,我结婚头一天晚上,你和陈鹏……”

宁兰笑了,说道:“王禹,好奇心重可不是好事,不过我满足你,那天晚上我们是在一起!”

王禹面红耳赤,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你那天晚上为什么没有告诉他!”

“那时一切都还很不确定,所以我没有告诉他,现在我已经摆脱了庞家的一切,所以应该告诉他了!”

王禹点头离开,宜柔冲宁兰招招手,也转身离开,心说你是摆脱了庞家的一切,却偏偏留下了庞家的钱!

看王禹出来后依然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秦宜柔笑着说:“心疼了是吧?”王禹一楞问道:“心疼谁啊?”随即明白是说宁兰,笑着说道:“我不是心疼,我是不能理解,她怎么能……”“你觉得宁兰看着挺庄重的,怎么会那么轻易的付出身体,是吧?”王禹点了点头。秦宜柔想了想说:“其实宁兰刚才已经说了,她既然已经走出了第一步,就无法回头了,否则以前的付出就会付之东流,这就叫做骑虎难下,她只能一步一步的走下去,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得坚持,不过还好,她应该算是成功的。”秦宜柔顿了顿接着说:“其实在这个男权社会里,很多女人都会付出肉体的代价来达到某种目的,因为这在她们看来,这种方法是付出最小而收益最大的,当然这只是某一部分人的想法!”王禹不信的摇头说:“你也把这个世界说的太丑恶了!”王禹定定的看着他说:“王禹,你还是太善良了,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丑恶你想也想不到的,我看你以后没事就陪我出庭得了,也长长见识!”王禹摇摇头说:“算了,我还是相信人生是美好的!”宜柔笑了笑说:“从工作性质上讲,你是治病救人,弘扬良善;而我是抓人量刑,惩治邪恶,虽然终极目的是一样的,但是我见到的社会黑暗面要比你多,所以我只能说人生大部分是美好的!”王禹无奈的叹了口气,认同的点了点头。

第九十八章 秦建几乎每天都打电话,但是姚健就是不接,医院那边也打来电话告诉姚健,秦建试图去拉机器,但是被医院以没有合同为由拒绝了。姚健知道此时的秦建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已经焦头烂额且走投无路,但是他还是决定让秦建再等两天。一个原因是时机未到,另外他也想让这孙子着着急。

还是那个茶楼,姚健依然在悠闲的品着茶,门“砰”的一声被撞开,秦建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再也不是上次的气定神闲,相反倒是有些气急败坏,老远就喊道:“老弟,你可回来了,可急死我了!”姚健伸伸手,示意秦建坐下,秦建可没有坐的心思,着急的说:“兄弟,还坐什么坐啊,快签合同去吧,再不签我就算违约了!”姚健再次吞进一口茶后,满足的抬起了头,悠悠的说:“秦建,你认识不认识一个叫顾清新的人?”秦建愣住了,缓缓的点了点头,他当然记得这个让自己耍来耍去的倒霉蛋,同时心里一股不详的预感升了起来。姚健淡淡一笑说:“顾清新是我的朋友!”秦建反应也算是快,这次自己主动坐下了,问道:“这么说,这个合同你是不会签的了,这件事自始至终就是一个圈套?”姚健点了点头:“是个圈套,但是你别怪别人,要怪就怪你自己,你要是不贪我根本就骗不到你!你说错了,合同还是要签的,因为机器确实要卖的!”秦建无奈地笑了:“买卖机器是确有其事,但你拉我进来就是为了要摆我一道?”姚健微笑点头,微笑着看着秦建,秦建并没有如预想中气急败坏,反倒是有些不寻常的平静,只是眼中射出愤怒的光芒,姚健知道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秦建冷冷的问:“条件呢?”“你勒索顾清新那五十万拿回来,那不是属于你的,把李丹所有的照片和底档交出来,另外这台ct机的收益你要全部交出来。”秦建简直要气疯了,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居然要一起吐出来,心疼和不甘且不必说,这种侮辱才是最要命的。可是如果自己不同意的话,那……合同上那个条款清晰的跃入他的脑海:如果甲方逾期不能提供机器,需按机器款额的10倍进行赔偿!秦建机灵灵打个冷战,要是真违约的话,自己倾家荡产也赔不起,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自己也没有时间再去寻购机器,自己似乎已经无路可走了。半晌,秦建才抬起头说:“姚健,算你狠,我认栽了!”姚矫整以暇的翘了翘大拇指:“识时务者为俊杰!”全然不顾秦建那两道似乎要把他洞穿的目光。

晚上,曼曼火锅店里,大家举杯狂欢。小六的事情圆满解决,而且连本带利全都找了回来,小六终于扬眉吐气了,当然那五十万是王禹的,小六当即还给了王禹,王禹也没客气就收下了。

小六举起了杯,对姚健说:“姚哥,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这次秦建终于吃了个哑巴亏,我也算是出了口气,谢谢!”二人举杯干了。

姚健意犹未尽的说:“其实事情还没有完,有秦建哭的时侯!”

原来秦建是以公司的名义做的这笔买卖,这对总公司来讲当然是不允许的,利用公司的名义为自己牟利,相信这在哪个公司都是相当忌讳的,更何况还是飞利浦这样的大公司。姚健已经将合同的复印件以及相关证据致函飞利浦总公司,相信用不了多久,秦建就会光荣的加入失业大军。

小六听了姚健的分析更是激动的连浮三大白。

王禹担忧的问道:“姚健,你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千万要小心一点,秦建这个人很阴险!”

姚健无所谓的一摇头:“既然想整他就不怕他,再说无论黑道白道,我也不是白给的。”

王禹无奈的点了点头。

这时秦宜柔才发现小曼不在,于是问姚健道:“姚老板,老板娘怎么没来?”

姚健尴尬的一笑说:“唉,帮小六帮出副作用来了!”

于是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听完姚健的一番话,秦宜柔狠狠的白了姚健一眼,说道:“活该!”而王禹和小六却是低头偷笑。

秦宜柔狠狠的掐了王禹一把说:“你笑什么?是不是你也想那样?”

王禹赶紧摇手说:“不是,我是笑姚健,你也太倒霉了,**被老婆无意中撞到,这种概率和买彩票不相上下,不行你明天买彩票吧!”

小六也笑着说:“姚哥,虽然你是为了帮我才惹出这事,但我觉得主要还是你平时对自己要求不够严格,让资本主义的腐化思想侵蚀了你健康的思想,我看你还是好好反省吧,没人帮得了你!”

姚健气急败坏的指着两人说:“你俩还是不是人啊,落井下石,不说帮哥们出出主意,还取笑我!”转而又向宜柔道:“秦姐姐,你就帮帮忙吧,我知道小曼和你最好了!”

秦宜柔撇撇嘴说:“我是站在小曼这一边的,你活该!”

“可是我真的什么都没干!”

秦宜柔笑了:“你以为小曼是警察啊,还要捉奸捉双,还要证据,她看到你那样,已经伤透心了!”

姚健连连点头说:“我知道,可是你也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分居下去,你于心何忍,是不是?”

秦宜柔不客气的说:“你自作自受!”顿了顿又说:“我可以帮你去说说,但是行不行就看小曼的了!”

姚健赶紧作揖:“是,无论行不行,你的大恩大德我都永远铭记在心!”

看着姚健无奈而又滑稽的样子,大家不由得哄堂大笑。

姚健跌跌撞撞的摸到门口,用力的敲门,他知道小曼是在里面。果然,没过多久,小曼就无奈的把门打开了。姚健冲上去一把将小曼抱住,嘴就小曼的嘴上贴去,在他眼中看来,小曼也就是心里有些不舒服,跟他怄怄气而已,时间久了自然也就原谅他了。其实他完全想错了,这件事对小曼的打击是相当大的,尤其是姚健做出了她最不能容忍的事,她之所以这名犹豫完全是因为在内心还爱着姚健,因而拿不定注意,现在姚健一用强,她内心的反感全都爆发了出来。江小曼已经看出了姚健是有点喝多了,她不断的躲闪着姚健的亲吻,而姚健却是一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架势。娇小力弱的小曼哪里是姚健的对手,眼看姚健就要得逞。突然“啪”的一声脆响,两个人同时愣住了。小曼借此机会气喘吁吁的逃出了姚健的怀抱。姚健则被打愣了,他实在想不到温柔懂事的小曼会打了他一个巴掌,他用手抚摸着面颊,似乎不相信这是真的。小曼满目含泪的说:“姚健,你不要逼我!”姚健痛苦的点了点头,此时此刻他才明白自己确实是伤了小曼的心。在自己看来无所谓的一件事,在小曼眼中看来是重于泰山的。小曼面色凄苦的摇着头,不断的后退着。姚健想上前扶住小曼,可小曼的表情让他望而却步,半晌,姚健沙哑着嗓子喊出:“小曼,我……”小曼已经是泪流满面,却依然是那句话:“姚健,不要逼我!”姚健的心突然陷入了一片冰凉,他绝望的感到他们的爱情似乎已经到了终点,这种感觉让他恐惧。姚健咬了咬牙,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小曼面前。小曼惊呆了,她清楚地知道姚健是什么人,不管是为了什么事,就算打断他的腿,他也不会下跪的,可是现在这个高傲的男人却向自己跪了下来。江小曼痛苦的闭上眼睛,她好想扑过去扶起姚健,然后在他的怀里放声痛哭,可是那恶心的一幕再次浮现在她的眼前。小曼咬了咬牙,倔强的一动不动。这一切姚健都看在眼里,对他来讲,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而小曼的表情清清楚楚的告诉了他结果。姚健并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他缓缓的站了起来,轻轻的说:“江小曼,我再说一遍,我并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说完昂首走出了房间。

姚健的脸上挂着泪花,他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哭过了,但是今天他哭了。自己一时的荒唐却换来了小曼无休无止的误解,这到底是怪小曼还是怪自己?但是不管是怪谁,这段感情似乎要画上句号了,姚健的心里真的很痛。虽然他看起来大大咧咧,但是他真的很爱小曼,可是目前这种局面却是他解决不了的,他眼看着小曼离自己越来越远,他似乎能看到他们的感情慢慢的变淡,而他却无能为力,姚健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无奈当中!

第九十九章 王禹决定要去一趟x城,虽然宁兰的嘱托一个电话就可以说清楚,但是他还是决定要去一趟,毕竟这种事还是面谈比较好一些。

火车飞速的向前疾驰。此时不是黄金周也不是春运,所以火车上的人并不多。王禹只是呆呆的看着窗外,在默默的想着自己的心事。x城一直是自己的伤心地,不但有叶琼的遗憾,还有老大的悲伤,希望这次不要在发生什么事。正在这样想着,突然火车的广播响了:各位乘客请注意,10号车厢有个孕妇要临产,如果有哪位医生在车上,请过来一下!广播员的声音很是焦急,王禹的心里“咯噔”一下,毕竟自己是个医生,虽然已经有好多年不搞产科了,但是还是要比一般人强。如果不过去看一看,这在良心上是说不过去的。可是,王禹心里同样很清楚,不出事皆大欢喜,一旦出事可能就很难撇开了。踌躇再三,王禹还是决定去看一看,他打定主意如果有别的产科医生在场,就不插手;孕妇实在有生命危险,那就说不得了,毕竟救人要紧。

这是一节卧铺车厢,孕妇躺在下铺痛苦的呻吟着,列车长已经叫人用床单围成了一个简易的单间,可是这些人只能干瞪眼,因为谁也不懂接生。王禹看不到里面,他轻轻的拍了拍一个工作人员的肩膀,悄悄的问:“有医生来么?”那人摇摇头,没在说话,只是焦急的张望着。王禹站在远处等着,他希望能有一个产科医生过来,可是半天过去了,出了探头探脑看热闹的人再没人过来。王禹站不住了,因为从产妇的叫声中判断,如果再不采取措施,可能要出危险了。王禹大步走过去,掏出了工作证递给了六神无主的丈夫说:“我是医生,我去看一下!”说完,他也来不及多说,低头钻进了隔间。产妇已经是面色苍白,濒临虚脱,她旁边是两个六神无主的女性列车员。王禹一边检查一边对列车员说:“去准备一瓶白酒,度数越高越好,准备一把剪刀,还有打火机,最好能有手套!”列车员匆匆忙忙去准备了。王禹开始教产妇怎么用力何时用力。

终于,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传了出来,大家不由得松了口气,孩子父亲更是夸张的跪在了地上,可王禹知道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终于胎盘娩了出来,王禹仔细的检查着胎盘小叶,却是越看越心惊,他知道子宫里还有残余的胎盘小叶,而这正是大出血的原因。王禹按压揉搓着产妇的小腹,他希望胎盘已经完全剥离,那些残余小叶只是还没有排出来而已。慢慢的,王禹的脸色白了,**口流出的只有越来越多的不凝血,根本没有胎盘小叶的踪迹,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王禹顾不得消毒,挽起袖子,右手从**伸了进去,他必须明确子宫内的情况。摸了一会,王禹把手拿了出来,无奈的叹了口气,胎盘植入,以目前的情况目前的设施,根本没有办法解决。所谓胎盘植入就是胎盘已经植入到了子宫肌层,根本没有办法自然剥离,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大出血。如果在手术室还好说,切掉子宫就好了,可是现在却是不可能的,而这可能会要了产妇的命!王禹用一些相对洁净的布塞进产妇的**,试图填塞止血,尽管他心里很清楚,这根本希望不大,然后走出了隔间。

王禹想了想问道:“现在离最近的车站有多远?”列车长忧虑的说:“最近的车站也要一个小时!”王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这一个小时足以要了产妇的命。他转过头对产妇的丈夫说:“你爱人产后大出血,恐怕……”产妇丈夫的眼睛瞪圆了,着急的问:“大夫,你说她……”王禹点了点头说:“由于条件有限,现在根本没有办法止血,所以……”“那就只能等死?”丈夫突然捋起袖子说,“抽我的,我这里有的是血!”王禹痛苦的摇了摇头,不要说根本没法做交叉配血实验,就算是跳过这步也没有输血的必要器具,只能无奈地说:“没用的,你还是去陪陪你的妻子吧!”

丈夫已经冲进了隔间,而王禹就那么呆呆的站着。他不知道丈夫和妻子在里面说什么,也许是在说他们的孩子,也许是在哭诉命运的不公,可是他知道随着时间的流逝,产妇的性命也会慢慢的溜走。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无助,明明自己有能力救这名产妇,可就因为没有必要的器具和设施而眼睁睁的看着病人死去,这对一名医生来说是相当痛苦而无奈的!

里面不时的传来丈夫的呜咽和婴儿的啼哭。王禹知道属于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丈夫眼睁睁的看着妻子在自己的怀里死去,刚生下来的婴儿就没了母亲,这样的人伦惨变实在是过于残酷,王禹实在是没有勇气再进去。

终于一声哀嚎穿破火车的轰鸣,响彻在众人的耳中,王禹知道这个可怜的妻子兼不算称职的母亲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满是血迹的双手,又一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的指尖殒殁,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错?虽然明知如果不是自己,连孩子都可能会不活,但是王禹的心里还是充满了内疚。丈夫的痛哭声不时的传来,众人都进去安慰。王禹想了想,转身悄悄的离开了。他知道自己的工作证还在对方手里,如果有什么事对方会找上门的,只是他实在不忍再逗留,他实在见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他不想再看!

由于在火车上经历了这样一档子事,王禹的心情实在是不好。不过他还是在花店精心挑选了一束洁白的百合,来到了叶琼的墓前。墓碑上的叶琼依然笑颜如花,可是王禹却丝毫笑不出来,他实在是经历了太多的事,他实在感觉太累。虽然时过境迁,他已经不再像以往那么激动,可是想起以前的种种,王禹还是不禁滴下泪来!王禹扶着墓碑慢慢的坐下,开始对叶琼说起了最近的事,他说的是那么动听,那么投入,仿佛叶琼近在咫尺的聆听着,而王禹的眼睛也散发着炽热的光芒,仿佛叶琼就偎依在他身边……

在叶琼父母家吃了中饭,聊了些近况,王禹才给陈鹏打了个电话,约他见面。

第一百章 这是一家咖啡馆,王禹慢慢的品着咖啡。王禹原来并不爱喝咖啡,可是受宜柔的熏陶,他慢慢的喜欢上了这个奇怪的东西。生活就像是一杯咖啡,苦涩里面透着甘甜,可是你乍一尝到的都是苦涩,只有慢慢体会才能品出其中的甘甜。王禹最近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品咖啡对他来说就像是品位人生,需要慢慢的感悟。

不知道什么时侯,陈鹏坐在了桌前,笑着问:“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王禹这才还过神来,笑着说:“没什么,有点走神!”

“怎么大老远跑到这来,有事?你不会是专门来看我吧?”

王禹决定不再兜圈子,于是问道:“陈鹏,你有孩子了么?”

陈鹏点了点头说:“有了,女孩,你问这个干什么?”

王禹点了点头问道:“你和宁兰是什么关系?”

陈鹏的表情明显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说:“同学关系啊!”

王禹不置可否的一笑说:“今天是宁兰让我来的!”

“宁兰?”陈鹏明显没有料到,不解的问,“你到底想问什么?”

“好,那我就不都圈子了,你和宁兰到底有没有实质性的关系?”

陈鹏面红耳赤的说:“你怎么想起问这个,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先回答我!”

陈鹏点了点头说:“有!”然后又小声说,“我和你是兄弟才告诉你,你可别去乱说啊!”

王禹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然后问道:“x年x月,你是否和宁兰发生过关系?”

陈鹏挠了挠头说:“记不清了,好像有,这事我总不能还记日记吧?”

王禹也笑了,说道:“也是啊,不过恭喜你,你可能有个儿子了!”

陈鹏“呼”的一下站了起来,瞪着眼却说不出话来。

王禹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一五一十的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陈鹏就那么静静的听着,可是脸上却红一阵白一阵,毕竟突然冒出个儿子且情人出了这么大的事,对任何人来讲都是很不容易接受的。其实此刻陈鹏的心里何止是难以接受,简直快要疯了,说像是刮着台风的海面一样波涛汹涌绝不夸张。这太离奇了,也太难以想像了,想到若是真的有了这个儿子以及这个儿子带来的后续麻烦,陈鹏简直快崩溃了!

费了好大的劲,陈鹏才收摄住心神,怯怯的问:“你怎么能确定?”

王禹笑了,看来陈鹏是被这意外的惊喜打懵了,这句话最应该去问的是宁兰,绝不是自己,不过他还是答道:“我不知道,是宁兰很确定,你确定么?”

陈鹏眨了眨眼说:“不知道!”

王禹从兜里拿出个纸条说:“那个孝叫欣,现在和他的小姨在美国,这是地址和电话,你考虑一下吧!”

陈鹏一下子抓住了王禹的手,语无伦次的说:“王禹,你帮帮我,我真的不知道该咋办?”

王禹轻轻的挣脱了,心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不过还是客气的说:“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该咋办,这事自古以来就是一个难题,我只负责传话,话传到我的任务就完成了!”说完站起来接着说道:“我走了,你自己想想吧!”说完不顾呆若木鸡的陈鹏向外走去。

等了门口,王禹突然转过头说:“对了,忘了告诉你,欣很可爱,现在想起来长的还真有些像你!”说完一笑离开。

陈鹏好像没有听到王禹的话,只是如丧考秛般的哭丧着脸,呆呆的坐在那里。

客厅里,秦宜柔和江小曼一人抱个靠枕呆呆的坐着。

半晌,宜柔叹了口气说:“小曼,算了吧,别耍孝子脾气了,姚健也够不容易的!”

小曼叹了口气说:“宜柔姐,我真不是耍孝子脾气,我是心里真的难受!”

“我也仔细盘问过王禹了,姚健虽然有时应酬需要,点过小姐,但是从来没有和她们发生过关系,姚健的话不信,王禹的话你总该相信吧!”

小曼想了想说:“宜柔姐,我也想相信他,可是一想起我看到的那一幕,我真的想吐!”

宜柔轻笑着说:“小曼,夫妻之间有时不要太较真了,姚健肯这么对你你应该知足了!”

小曼摇了摇头说:“宜柔姐,难道理想的爱情只能在电视上看到么》现实就真的这么无奈?”

秦宜柔默默的点了点头。如果现实都像想象中那么美好,那人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痛苦了。

秦宜柔想了想说:“小曼,说句不太好听的话,我觉得还是你对姚健的信任不够,或者说是对你们的爱情没有信心!”

小曼无奈的说:“宜柔姐,事实上我是个完美主义者,尤其对爱情,我不容许我的爱情有一点杂质,可是为什么就是这么简单的一点,姚健都做不到呢?”

“小曼,你还是太小,还是没有经历过什么,男人的思维和我们不一样的,男人的社会活动和我们也是不一样的,虽然总是说男女平等,但是事实上这是不可能达到的,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就是弱者,男人是一种理性动物,只要他们在心里有你就行了,行动上没有必要太苛求的。就拿对性和爱的态度来讲,在完全自愿的情况下,女人除非有爱否则是不会和对方发生性关系的;但是男人就完全不一样,他们的爱和性是完全可以分开的,就是说性可以单纯是他们的生理发泄,但爱才是他们的精神世界。所以说只要姚健的心里有你就好了!”

小曼摇了摇头说:“宜柔姐,你说的太偏激了,难道王哥去外面花天酒地你也会纵容他?”

秦宜柔笑了笑说:“肯定不会一味的纵容,但是也不会像你那样如临大敌,要知道夫妻相处也是需要艺术的,你这样逼得姚健太狠,也许会适得其反。”

小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秦宜柔接着说道:“你还记得那次那个小姐来医院打闹的事么?”

小曼当然记得,那次王禹被苏猛灌醉,带去嫖宿,还好王禹悬崖勒马,但是第二天小姐却来胡闹,要不是秦宜柔及时出现,事情还不一定到什么局面。

宜柔笑着问:“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你会相信王禹么?恐怕王禹的性质要比姚健严重的多吧?”

小曼低下了头,的确,要是自己绝对绝对不会像秦宜柔那样处理的那么洒脱,那么不露痕迹,也许自己的确是对姚健缺乏信任。虽然说姚酵王禹不是一类人,但是姚健对自己的爱也是异常真挚的,这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秦宜柔看小曼陷入了沉思,知道自己的劝说起了作用,同样对小曼这样单纯且爱情至上的女孩来说,也是不能操之过急的。于是站起来说:“小曼,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不过我个人认为姚健一个大男人这么低三下四的求你,你也见好就收吧,毕竟你们还是相爱的!”

秦宜柔离开了,江小曼却还是呆呆的坐着。姚健的身影不时的在脑海里打着转,以前的深情款款、柔情蜜意再次涌上心头,但瞬时就被那个龌龊的画面击的粉碎。一个声音说:算了,原谅他吧,他是爱你的;另一个声音同时在说着:分手吧,他不爱你!江小曼一时心乱如麻,突然心头一阵恶心,小曼快步冲向卫生间。

第一百零一章 一阵干呕之后,却什么也没有吐出来。江小曼慢慢的往回走,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钻进小曼的脑海,再联想到月经的姗姗来迟,她吓呆了:难道真的是怀孕了?凭一个护士的专业知识,再加上各种迹象的印证,小曼基本可以肯定自己是怀孕了。小曼不由得摊在了沙发上,这可怎么办?小曼突然想哭,在自己最孤独无助的时侯,偏偏碰上这种事,这是天意还是命运?前一秒钟江小曼还一意孤行的拒绝姚健,此时她却异常盼望姚健的到来。初次怀孕的恐惧充斥着她的胸臆,她需要有一个肩膀来依靠;初次怀孕的喜悦同样兴奋着她的神经,她也需要一个人来和她分享,而这个人只能是姚健!小曼颤抖着双手拿起了电话,她多么想给姚健打个电话,告诉他这个消息。可是犹豫片刻她又放下了。江小曼慢慢的冷静下来,她突然想到自己的态度不能转变的如此之快,就算是心里已经原谅了他,也要给他一个教训,让他以后一心一意的对自己,她有把握姚结再来,她需要耐心的等待姚健的到来!

但是江小曼估计错了,一连几天姚健再也没有上门,甚至连电话也没打一个。江小曼的热情慢慢的冷淡下来,已经柔软的心也慢慢的再次坚硬!几天的时间,江小曼的心情由喜悦变得平静,再由平静变得愤怒,再到现在的烦躁,可是无论她怎么烦躁,姚健始终没有再露面。江小曼绝望了,她觉得她们的爱情完了,她的姚健完了,她们的孩子也要完了。姚健已经放弃了,自己还有什么理由等待?她满心期望能给姚健一个惊喜,然后快快乐乐的结婚,可是等来的却是这样一个无言的结局,江小曼崩溃了。

与江小曼的孤守深闺,望眼欲穿相比,姚健的生活倒是过的相当充实。不过这些天不去找小曼,倒是他有心的,本来在他看来并不算严重的事,现在却弄的异常严重,他觉得小曼需要冷静一下,另外楚一鸣和候琳要结婚了,由于候琳死活不肯原谅她妈,小楚为这事弄得焦头烂额,也没时间分身做别的事,所以结婚的这些准备都是姚健去做的。

江小曼泪流满面的坐在妇产科的候诊椅上,护士已经催了好几次了,她还是拿不定主意。犹豫再三,江小曼还是拨通了姚健的电话,姚诫厚的声音传了过来:“小曼,有事啊?”声音是那么的平静,就像在和普通朋友说话。小曼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正是自己盼望了很久的那个人、那个声音,可是此时却显得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遥远。“小曼,你怎么不说话?”江小曼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的说:“我在xx医院妇产科,如果你20分钟内赶不到,我就做掉……我们的孩子!”还没等姚截答,小曼飞快的挂断了电话。她实在怕听到姚健的反应,她现在已经脆弱的不堪一击,她宁愿满怀希望的等着姚健的到来。

姚健听到小曼的话,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中不禁狂喜,大叫一声,冲出了房间。姚健不顾一切的冲出楼道,殊不知一辆轿车刚好冲了过来,不偏不倚的把他撞了出去,姚健仿佛还能听到自己腾空时耳边的风声,随即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江小曼就那么静静的等着,她知道姚结来的,就算是有天大的事,他也会立刻赶来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江小曼的心也慢慢的沉了下去,姚健住的地方打车到这里10分钟足够,可是现在已经快20分钟了,小曼不敢再想下去。她此刻是多么希望姚健立刻出现在自己面前,那时自己会毫不犹豫的扑到他的怀里,再也不去理会什么劳什子小姐的事,她们的孩子最重要,她们的爱情最重要,可是现实是无奈的,姚健始终没有出现。江小曼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她甚至能看到她们的爱情大厦在她的眼前轰然倒塌。此刻江小曼的心里,绝望、痛苦、悔恨、愤怒掺杂在一起,真正的五味杂陈。眼泪已经流干了,江小曼惨然一笑,站了起来,她再次扭头向楼梯口看了一眼,那里给她的依然是失望,她深深的叹了口气,毅然决然的向手术室走去……

姚健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眼前模模糊糊一片,他似乎看见一个女孩坐在床头,心中一喜马上抓住了她的说:“小曼,你来了?”女孩似乎有些吃惊,一边挣脱一边说:“你醒了?你有事没事啊?”女孩的话把姚健拉回了现实,因为这个声音明显不是小曼的,小曼那个电话终于又重现在他的耳边,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心中突然一片冰凉。姚健“呼”的一下坐起来,头有些晕,他不由得用手揉了揉脑袋。那个女孩关切的扶住他,同时说道:“快躺下,医生说你不能动!”姚健这才看清这个女孩的样子,这个女孩是异常清纯的那种,一头的长发,尤其是眼睛,亮亮的。不过此时姚健实在没有心情欣赏,只是沉声问道:“我晕了多久了?”女孩说:“对不起啊,是我撞了你,大概有一个小时了吧,你没事吧!”姚健一听,再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势,抬腿就下了床,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女孩急了,一边急着追他,一边喊着:“唉,你干什么啊,你跑什么啊?”姚健发疯般的跑着,也没时间理那个女孩,尽管头痛的要命,但姚焦是不要命的跑着,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一定要阻止小曼,一定要和小曼重归于好!

终于坐到了出租车上,姚健这才有时间审视自己的伤势,前胸和右侧胳膊有多处擦伤,除了头有些疼以外,似乎没有别的问题。不过就算是有问题,他现在也没心理会,只是一个劲的催促司机快点,再快点!

第一百零二章 出租车停在了医院门口,姚健扔了一百块钱就冲下车,直接向医院里冲去。突然一个女孩的身影闪过他的眼角,姚健陡的停住,慢慢的转过身,果然正是小曼。只是以前亭亭玉立的小曼此时有些佝偻,脸色有些蜡黄,姚健甚至能看见她脸上干涸的泪痕。姚健不顾一切的冲过去,可是小曼冲他凄惨的摇了摇头,低头钻进了出租车。姚健的脑袋“轰”的一下,他明白小曼的眼神意味着什么。出租车已经启动了,姚健不顾一切的向出租车追去。姚健全然忘了自己身上的疼痛,在后面踉踉跄跄的追着,一边追一边喊,小曼在车里泪流满面,姚健几次跌倒,却又几次爬起来,执着的追着。江小曼几次冲动的想叫司机停下来,可是都忍住了,姚健的绝情彻底刺伤了她,现在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他还来做什么?江小曼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司机轻轻的问:“姑娘,你看咱们是不是停下车,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我看这哥们够意思!”江小曼无声的摇了摇头,司机叹了口气,无奈的继续开车。车越开越快,姚健也越来越远,小曼的心也越来越凉,她知道也许这次她们真的完了。小曼看见姚健终于无力的坐到了地上,但是双眼仍然紧紧的盯着这辆车,眼神中的绝望让她心碎,小曼终于忍不卓啕大哭。

江小曼慢吞吞的一步一步上楼,终于按响了门铃,小曼妈妈来开了门,看见妈妈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小曼再也坚持不住,腿一软摊在了地上。

小曼暖洋洋的躺在床上,她终于再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再次感受到了母亲的慈爱,可是一想到姚健,她的心里就如针扎般的难受,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狠心,居然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不管他有什么理由,我一定不会原谅他,江小曼暗暗的下定了决心。听小曼把事情说了一边,小曼妈叹了口气说:“小曼啊,你也太意气用事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和妈妈商量一下,再说你怎么能知道姚健发生了什么事?他要是不关心你,要是不想要孩子,刚才为什么那么拼命的追你?你这个孩子太任性了!”小曼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她的心里实在是太乱了,现在一丝头绪也无,只是本能的认为姚健是故意的。

门铃响了,姚健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小曼生气的扭过了头,姚健坐到床前,轻轻的问:“小曼,你怎么样了?”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小曼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她慢慢的摇着头:“姚健,我们完了,孩子没了!”姚健也愣住了,他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吼起来:“你凭什么做掉孩子,你有什么权利,你……”姚健哽咽了。小曼双眼望着远方,轻轻的说:“我是孩子的妈妈,我有这个权利,因为孩子的爸爸不要我们了,他没有资格来诘责我!”姚健的眼中如要喷出火来:“你凭什么说我不要你们了,江小曼,你也太任性了,本来没有多大的事,却被你弄了个大事出来,你早晚会后悔的!”江小曼定定的说:“不,我永不后悔!”姚健沉声问:“这么说,你是下定决心要和我分手了?”虽然已经鼓了半天勇气,但是听到“分手”两字,江小曼的心还是猛地疼了一下,她所问非所答的道:“我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有把我们当回事!”姚健“哗”的一下甩掉了衣服,大声喊道:“我出车祸了,我醒了就直接打车到医院了,你看我身上的伤!”江小曼扫了一眼,却冷笑道:“姚健,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什么时候学会用苦肉计了?”姚健愣住了,她实在没想到江小曼会说出这番话来,一时竟无言以对。江小曼继续冷笑着道:“怎么,说到你的痛处了么?揭穿你了么?”姚健定定的看着她,同样报以冷笑:“江小曼,我实在没有想到,我们相处了几年,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一个印象么?不错,我有时是玩世不恭,也没有王禹那么实在,但是我却从来没有骗过你,今天这个时侯,你居然说我对你用苦肉计,小曼,总有一天,你会因为你的任性后悔的!”说完大步走了出去。小曼张大了嘴想叫他回来,却终究没有发出声音。小曼妈走了进来,叹了口气说:“小曼,让妈怎么说你呢?”小曼失声痛哭,一边哭一边说:“妈,我不是这样想的,我只是一见到他就觉得委屈,就想发发脾气,没想到他……”小曼妈摇摇头说:“没事的,姚健气消了就好了,他可能还是生气你做掉了孩子,别想这事了,身子要紧。”江小曼无力的点了点头。

姚健郁闷无比的走在大街上,心里气苦不已,这算是什么事,就是因为自己找了个小姐陪唱,就弄得鸡飞狗跳,阴错阳差,居然还做掉了自己的孩子,而且还弄得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姚健真是满肚子的怨气无处撒,不由得“嗷”的怪叫一声,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姚健却不以为然,依然信马由缰的走着,心中的郁闷却丝毫未减。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姚健抬头一看,不知不觉得居然到了王禹家的门口。姚健按响了王禹家的门铃,王禹过来开了门,见姚健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一边往里让一边笑着问:“你和小曼到底和好没有啊?”姚健也懒得回答,“蹬蹬”的往客厅走。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女孩,听见有人来了,女孩抬起了头,姚酵女孩刚好打个照面,两个人同时说道:“怎么是你?”

女孩落落大方的站起来,伸出娇嫩的小手说:“你好,我叫安黛峦,你没事了吧?”姚健却并不领情,瞪她一眼,闷声坐在了沙发上。王禹和秦宜柔一头雾水,疑惑的问:“你们认识?”姚健没好气的说:“何止认识,简直仇深似海,我和她有杀子夺妻之恨,此仇不共戴天!”安黛峦一脸的尴尬,王禹和宜柔却笑个不住,半晌,王禹才忍住笑道:“姚健,你说什么呢?怎么这么奇怪,还掉书袋?”姚健叹了口气,把上午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三个人都惊呆了,安黛峦更是内疚不已,她实在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车祸居然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不由得呐呐的问:“要不我去陪你解释一下?”姚健摆了摆手说:“我求您了,您就别给我添乱了,既然江小曼认定我在说谎,那么就算是天王老子去了也没有用,对了,你怎么认识王禹,你是他亲戚啊?表妹?”大家当然都知道表妹的暧昧含义,王禹不由得笑骂道:“到这时候你嘴还不老实,你能不能积点德啊?她是我以前一个病人的女儿。”安黛峦接过话来说:“王大夫以前给我妈妈做过手术,我是来谢谢他的!”姚健翻了翻白眼说:“怎么谢啊,以身相许?”王禹狠狠的瞪他一眼,安黛峦更是羞得满脸通红,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秦宜柔轻轻的拍了一下姚健的脑袋,说道:“嘴上积德啊,江小曼跟你闹别扭,不是全天下都对不起你!”一提到江小曼,姚健立刻老实了,马上乖乖的低下了头。

第一百零三章 王禹搔了搔脑袋问道:“安小姐,我怎么对你一点印象没有呢?你妈妈叫什么啊?做的什么手术?”安黛峦笑道:“王大夫你是贵人多忘事,怎么可能每个病人都记得,难道还有人会冒充病人家属?”王禹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安黛峦看了看姚健,不好意思的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说:“王大夫,这是我妈妈的一点意思,请您收下!”王禹笑了笑说:“你要是来看看我呢,我欢迎,钱就免了!”安黛峦窘得满脸通红说:“王大夫,这真的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是真心真意的,要不然也不会出院后再给您送来了!”王禹还是摇了摇头。秦宜柔笑着把钱塞到安黛峦的包里说:“你就别费劲了,我家这位就这样,弄得我想当个贪污犯的老婆都做不成!”大家一阵大笑,安黛峦想了想也就不再争执。姚健笑着问:“王大大夫,你不是因为我在这才不好意思收吧?”王禹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安黛峦看着姚健怯生生的问:“你要不要我给你一些赔偿?”姚健这才想起自己满身的伤痕,不过也没什么大碍,本来想逗逗她,可是一想到自己一身的麻烦,实在是没有心情,索性摇了摇手,没有说话。安黛峦一脸的尴尬,想说点什么,却说不出口。

王禹笑着说:“安小姐,你看也到吃饭时间了,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安黛峦摇了摇头说:“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向王禹深深的鞠了一躬说:“王大夫,真的谢谢你!”然后又向姚健说:“如果您身体有什么问题,您可以再找我!”姚健笑了笑,也站了起来。安黛峦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送安黛峦离开后,秦宜柔皱着眉头问:“你两个怎么回事?怎么小曼怀孕这么大的事我都不知道?”姚健哭丧着脸说:“别说你了,我都不知道。”王禹走过来笑着说:“你小子火力挺足啊,咱哥几个你是第一个有收获的。”姚健摇了摇头说:“狗咬尿泡,空欢喜,你说江小曼这娘们,她是不是有病啊,我就晚到那么一会,她就把孩子做了,再说我确实出车祸了,真是他妈的气死我了!”秦宜柔叹了口气说:“你也别怪小曼,这么长时间你也不去看她,她有了孩子,那种感觉你能体会么?在医院里等待的那种孤单和恐惧你能体会么?是,她是任性了点,可是你也应该多疼惜她一下!”“可是我觉得我做的够多了,我几次低三下四的认错,甚至为这事我都给她跪下了,她还不依不饶的,干嘛啊,杀人不过头点地,还想怎么样啊,多大点事?”秦宜柔摇了摇头说:“在你,在你们男人眼里,这可能真的不算事,可是在江小曼眼里,这就是天大的事,我告诉你这些天她绝对比你痛苦,你已经触及了她的底线,可是她又舍不得你,这种矛盾和痛苦你能理解么?再说这件事归根结底错还在你!”姚健无力的垂下了脑袋,不说话了。王禹说道:“这件事你到底想怎么办?小曼那还坐着月子呢?”姚健痛苦的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能用的方法我都用了,再说小曼这么不负责任的就做掉了孩子,我心里……”秦宜柔摆了摆手说:“小曼现在坐着月子,情绪波动不宜太大,我看你们都需要冷静一下,最近你就不要去找她了,这其中的误会我会帮你解释的!”姚健点了点头。王禹想了想问道:“小楚的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一提到别人的事,姚健马山兴奋起来,说道:“没有问题,就等结婚了!”秦宜柔担心的说道:“候琳到现在也不肯原谅她妈妈,你说一个主婚人没有,这婚还怎么结啊?”王禹也点了点头说:“只能先结婚,等以后慢慢再说了,你说现在这女孩怎么都这么任性?”“是啊,”姚健不无醋意的说,“就一个深明大义、知书达理的秦宜柔被你抢走了,那我们只能将就了!”王禹一向知道姚健这幅德行,也懒得理他。秦宜柔却是一抱拳,笑颜如花的说:“承蒙夸奖,小女子愧不敢当!”气的姚健半天说不出话来。

楚一鸣和候琳紧紧的偎依在一起。候琳幸福的都要化了,梦中的情形终于要变成现实,她怎么能不高兴?在她看来,只要能和楚一鸣在一起,无论怎么样,都是幸福的。楚一鸣却在静静的想着心事,自己的父母都不在了,候琳的父母健在,结婚这么重大的事,老人怎么能不在场呢?可是候琳死活不同意通知她的父母,并放言要是敢通知,就不结婚了,对于这个任性的妻子,楚一鸣一时还真没有办法。思索再三,楚一鸣还是试探着问:“候琳,咱们商量一件事行么?”候琳歪过脑袋认真的说:“除了我妈妈的事,什么事都可以!”楚一鸣无奈的叹了口气,候琳虽然单纯任性,但是绝对不傻,不过他还是坚持着说:“候琳,这是你一辈子的大事,你怎么能不通知她们呢,我觉得她们要是不到场,对我们来说也是个遗憾。”候琳淡淡的说:“我更多的想到的是婆婆,我觉得对不起婆婆才是最大的遗憾!”楚一鸣没辙了。

典礼就要开始了,候琳的心里一阵激动。这是每个女孩都盼望的时刻,因为对大部分人来说这样的机会一辈子只有一次,只有在这时,新娘才是众人的焦点,才是名副其实的主角。有人说新娘是最美的,不但指的是外貌,可能意气风发的精神面貌也占了一大部分比例。候琳在幸福的等待着那个幸福的时刻,突然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接着把苍白的脸转向了楚一鸣,满脸的询问和愤怒。楚一鸣则是满脸的尴尬,由于候琳一直不同意通知她的父母,楚一鸣只好先斩后奏,期望在婚礼上候琳不至于发作,可是看目前这个情况,不发作似乎是不可能的。楚一鸣赶紧紧紧的拉昨琳的手,悄悄的说:“宝贝,有什么事等典礼之后再说好么?”候琳轻轻的挣脱他的手,坚决地说:“如果她们在这里,今天这婚我就不结了!”说完倔强的扭过了头,泪水已经在眼眶中打转。候琳的父母虽然在台上,可是却一直在注视着候琳的反应,此时看到候琳这个表情,情知不妙,马上下台来到她的面前。候妈妈轻轻的说:“琳琳,妈妈错了,原谅妈妈吧,你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能不告诉妈妈呢?”候爸爸过来轻轻抱了抱女儿,也说:“乖女儿,你妈已经认错了,别再任性了!这个诚怎么能没有你妈妈在呢?”候琳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她何尝不想扑在母亲怀里撒娇,何尝不想让母亲见证这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可是只要一闭上眼睛,婆婆临死前的依依惜别和死后的惨状就会浮现在她眼前,接受妈妈对她来讲实在是太难了。候琳轻轻的摇了摇头,说:“大错已经铸成,我们侯家欠别人的,这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解决的,妈,我们认命吧!”候妈妈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了出来,当时她只是一味的想着女儿,根本没有经过缜密的考虑就瞒着丈夫去告诉了楚妈妈真相,她实在没有想到以后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正如候琳说的,虽然不是她所希望的,但是却是因她而起,这个责任自己是推脱不掉的。这些日子她也过的着实不易,女儿不认自己,不管是因为什么,这对一个母亲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刚开始几天还可以硬撑着,后来就支撑不住了,终日以泪洗面,而且对楚妈妈亡故的内疚也时刻折磨着她,短短一个多月时间,她仿佛苍老了很多。其实这一切候琳都看在眼里,看着妈妈憔悴的面容,花白的头发,她是多么想去安慰安慰妈妈,可是她生生忍住了。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但是她必须要对得起故去的婆婆,必须给楚家一个交代,虽然她明知这不是小楚希望看到的。候琳硬了硬心肠说:“妈妈,你们走吧,否则……”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候氏夫妇已经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候妈妈点了点头说:“好,我们走,来,让妈妈再看看你!”候妈妈轻抚着候琳的脸,她脸上的妆已经让泪水冲花了,眼神中却依然充满了矛盾和痛苦,候妈妈心疼的叹了口气,这个乖乖女这些日子经历了太多的痛苦和无奈,不过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如意郎君,也算是老天的一种补偿吧r妈妈轻轻的抱住了候琳,她曾经无数次的幻想怎么送女儿出嫁,怎么给女儿打扮,送女儿什么东西,可是做梦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一个情形,就因为自己一个欠考虑的决定,造成了女儿无尽的痛苦,候妈妈心痛的在滴血!良久,候妈妈终于放开了候琳,勉强笑着说:“琳琳,爸妈走了,开心点,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妈妈对不起你!”说完疾步向门口走去,候爸爸叹了口气随后跟去。候琳右脚移动,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楚一鸣大声喊道:“爸、妈,你们……”候妈妈慢慢的转回身,冲小楚摆摆手说:“小楚,高兴点,妈妈没事,琳琳快去补妆吧,别耽误了吉时,我们……走了!”看着父母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候琳心如油烹,不过她还是勉强镇静下来说:“一鸣,我去补补妆,你等我一会!”楚一鸣木然的点了点头。看着候琳离去的身影,楚一鸣百感交集,他实在没有想到候琳居然倔强到如此地步,他明白候琳是要给他一个交代,可是这个结局却不是他想看到的,不过目前来看候琳是铁了心了,只能以后慢慢再说了。

结婚典礼开始了,候琳在台上笑颜如花,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笑容里包含了太多的痛苦和无奈……

第一百零四章 晚上,王禹和宜柔躺在床上,刚经过了一番肉搏,两个人都有些疲惫。宜柔突然笑着说:“你说你这些朋友怎么都这么不省心?好不容易小六消停点了,姚健那里又打得乱七八糟,候琳又和父母死活不和解,真是按倒葫芦起了瓢,天生劳碌命!”王禹叹了口气说:“这些都是感情上的事,别人是解决不了的,只能靠他们自己了,不过也真是够乱的,别说他们的事了,说说咱们,怎么样,什么时侯给咱们来个小的?”秦宜柔调皮的吐吐舌头说:“我还没有准备好呢,再等等吧?”王禹佯怒的瞪起了眼睛说:“等到什么时侯?我们老王家的香火可全靠你呢!”宜柔调皮的说:“小女子深知身上责任重大,所以才要好好准备准备,也好给你们老王家添个质量好的苗苗!”王禹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隔了一会,王禹问道:“宜柔,和你商量个事?”宜柔饶有兴趣的转过头问道:“什么事?”王禹皱了皱眉头说:“我想读在职研究生!”

这个问题王禹已经考虑很久了,现在的学历越来越不值钱了,研究生来医院找工作,医院还要挑挑拣拣,本科生更是连机会都没有。也就是说医院现在进的都是研究生,自己这个本科已经不值钱了。再说目前学历在绝大多数人眼里还是很重要的,虽然谁都知道学历不一定能代表能力,可是高学历还是能得到尊敬的。读全国统招的医院和科室不一定会同意,而且会荒废技术,最好的选择就是读在职的研究生,这样学历也有了,也不至于耽误工作,算是一举两得,但是就算是读在职的也有近半年的时间需要上基础课,也就是说不能天天回家了,故此王禹有此一问。

没想到秦宜柔连犹豫都没有犹豫就说:“好啊,我早就想让你读了,难得你自己提出来。”聪明的宜柔自然知道学历对一个医生的重要,所以也早就有这个打算,两个人算是不谋而合。王禹歉意的笑了笑说:“可是上基础课的时侯我恐怕不能天天回家了?”宜柔笑着说:“你是怕我独守空房寂寞呢,还是不放心我呢?”王禹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素来知道这位贤妻的伶牙俐齿,不想自讨苦吃。“如果是怕我寂寞呢,我可以有空去找你,要是不放心呢,我看你大可不必!”王禹笑了笑说:“我怕了你还不行么?”秦宜柔这才得意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上班王禹就和主任以及院长谈了这事,两个人都是全力支持,毕竟不会耽误太多的工作,而且还能拿个硕士学位,无论对医院的声誉还是科室建设都是有好处的,所以一路绿灯的办好了所有手续。

王禹正在办公室发呆,突然小楚走进来了。王禹惊奇的看着他问道:“你没去度蜜月么?怎么来这里了?”小楚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候琳生病了,来输点液!”王禹顺口问道:“刚结婚就生病,什么病啊?”小楚有些尴尬的说:“尿路……感染!”王禹一愣,随即笑了,弄的小楚面红耳赤。

原来这种刚结婚后就得的尿路感染还有一个名称叫做“蜜月病”,主要是和**有关的。女性的尿道和**挨的很近,由于刚结婚,**次数比较多,造成局部免疫力下降,而且**后清洗不及时,细菌就会上行造成尿路感染,这一切楚一鸣自然是知道的,所以王禹问的时侯他有些不好意思。

王禹笑着站起来说:“行,兄弟,有前途!快去陪你的新婚妻子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敬业呢,哦,对了,确实敬业,不过不是医院的工作,是另有其事!”楚一鸣狠狠的捶了王禹一拳说:“你就损吧!”转身离开,背后传来王禹得意的笑声。

中午王禹刚进家门,秦宜柔就笑着对他举着一张纸说:“王大夫,你的好事到了!”

王禹疑惑的走过去,一看秦宜柔手里拿的却是一张法院的传票,仔细一看,王禹不禁无奈的笑了,自己管闲事果然管出事来了,正是火车上那倒霉的丈夫告的自己。

这事的前因后果宜柔早已知道,看王禹陷入了沉思,宜柔笑着说:“别担心,有你老婆这么优秀的律师在这里,这场官司我们必赢!”

王禹瞪了宜柔一眼说:“你是不是打官司打上瘾了?我想的不是这件事!”

秦宜柔问道:“那你想的是什么?”

王禹苦笑着说:“我在想这类现象,我帮助别人帮成了被告,以后我碰到了这样的事还管不管?而且估计这样一件案子会造成社会影响,别人遇见了和我类似的事管还是不管?”

秦宜柔笑着说:“我估计这不是原告的本意,一定是有人背后出主意,无非也就想要一些赔偿而已,你不要想的那么深!”

王禹若有所思的说:“其实这归根结底还是一个诚信问题,是人与人之间脆弱的社会关系的一种表现,唉,真是世风日下啊!”

秦宜柔笑了笑说:“我看还是人性的问题,主要是人的贪欲,不信你答应给他赔偿他一定会撤诉!”

“不!”王禹摇了摇头,“我要应诉,而且我自己来担任律师!”

“你?”

“对,我!我要以我的真实身份告诉人们我的真实想法!”

秦宜柔点了点头。

王禹夹了一口菜说:“你说我这么倒霉,是不是因为娶你这个老婆娶的?”

秦宜柔杏眼圆睁,怒道:“你什么意思,说我是扫把星?”

“不是!”王禹笑着说,“你看,自从认识你之后,先是宁兰的官司,又是小楚的官司,现在又加上我的官司,这是不是和你是律师有关啊?”

秦宜柔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去死!”

王禹昂首挺胸的站在了被告席上,相反原告却是畏首畏尾,低着头,根本不敢和王禹的目光接触,看起来倒是像个被告。王禹暗暗冷笑,心说算你还有点良心。

原告律师先把事情的经过陈述了一遍,他们起诉王禹的理由是非法异地行医,造成原告妻子死亡,要求经济赔偿。

王禹笑了笑说:“我不知道原告律师是否了解执业医师法,那上面规定有三种情况可以异地行医,并不算违法,很不巧,我的情况就属于其中一种,所以你的起诉理由并不成立!”

原告律师显然是准备不太充分,一愣道:“可是你造成了原告妻子死亡,是属于特级医疗事故,应该给予原告赔偿!”

“首先是否是医疗事故必须经过医疗事故鉴定委员会的坚定,你说是不算的,另外请你回去学习一下医疗事故法,那上面有三种情况不属于医疗事故,很不巧,原告妻子的情况也属于其中一种!”

观众席上一阵哄笑,甚至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一个医生居然在法律问题上把一个律师问的哑口无言,这一幕恐怕不是很常见。

第一百零五章 审判长:“请问原告是否申请医疗事故鉴定?”

原告犹豫着没有说话,全然不顾律师鼓励的目光。

王禹说道:“孕妇死于产后大出血,大出血的原因是部分植入性胎盘,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可以申请医疗事故鉴定,而且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如果当时不是我在的话,母子二人一个也活不了!”

原告眼圈红了,显然他是想起了逝去的妻子,半晌他突然抬起了头说:“我不申请鉴定,我相信王大夫,我……撤诉!”

观众席一阵议论,这样当庭撤诉,自毁长城可是不太常见,由此可见原告起诉的决心本来就不是很大,肯定是受了别人的撺掇。

原告律师恨恨的看着原告,他实在没有想到原告这么快就缴枪了,弄得自己骑虎难下,尴尬异常。

王禹冷冷的看着原告律师,不知道这位仁兄是缺钱呢,还是对医生有偏见?如此准备不充分就敢接官司。不过这也许跟社会大环境有关,反正现在社会对医生是一片喊打,他可能简单的认为,只要致人死命就要承担责任,更要承受社会舆论的谴责,而且原告可以得到社会的同情。可是他忽略的是王禹的自信还有原告的良心!

审判长:“原告,你是否确认撤诉?”

原告此时昂起了头,似乎作出这个决定让他轻松了许多,洪亮的回答:“是的,我撤诉!”

“好,原告撤诉,退庭!”

王禹突然说道:“审判长,我有几句话要说可以么?”

审判长点头默许。

“诚然,现在的医疗环境十分的不理想,医患关系也是异常的紧张,我想说的是,这不是我们一两个人能解决的事,作为一个医生,我只想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我只想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说实话,今天上庭之前,我还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以后碰到类似的事我还管不管?扩展开来,以后所有医生在外面碰到类似的事管不管?我不想说什么诚信,我也不想说什么人性,我只想说,如果所有的医生都对此类事充耳不闻视若无睹,恐怕受损失的还是广大民众,这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告诉大家,如果以后碰到类似的事,我一定还会管,尽我所能的抢救生命,这是我的个人想法。另外,为了大家,为了我们所有人,请给医生一点宽容!”

观众席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王禹要去上学了,学校在小六所在的城市,不是很远,但是也不可能每天回家。晚上在曼曼火锅店为王禹饯行。在座的有段海涛夫妇、楚一鸣、姚酵王禹夫妇,小曼没来在大家的意料当中,姚酵她现在弄得鸡飞狗跳,两个人都别着劲,谁也不理谁,可是候琳没来就出乎大家意料了。

齐瑶瑶问道:“小楚,候琳怎么没来啊?”

楚一鸣不好意思的说:“身体不舒服,在家歇着呢!”

姚叫然大悟的说:“小楚,你们不会这么快就怀上了吧?”

大家也是满脸期待的看着小楚,小楚红着脸摇了摇头。

只有王禹知道候琳是尿道感染,朝小楚伸伸拇指说:“猛男!”

楚一鸣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拿起酒杯说:“王哥,提前祝贺了,你是咱们科第一个硕士,你才是猛男!”

王禹笑着说:“言之过早,不过我回来你也该去读了,也不是什么媳东西,就别拿这个说事了,行么兄弟?”二人一笑把酒干了。

段海涛举起酒杯说:“我们这些莽夫最是羡慕有学历的人,来,兄弟,干一杯!”

“段哥,你就别打趣了,这算什么学历,你还莽夫,我看你对着嫂子的时侯比谁都温柔,对吧兄弟么?”大家一起跟着起哄,弄得齐瑶瑶脸红到脖子根。

段海涛赶紧求饶说:“行,我说不过你们,赶紧喝酒吧!”大家一起干了一杯。

姚健拿起了酒杯,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说:“王禹啊,我可得嘱咐嘱咐你,那大学校园里靓女多得是,你可一定把握住啊,不要光拿下半身思考!”

王禹笑骂道:“你以为是你呢?有我们家宜柔我谁都不要!”大家一阵大叫“真肉麻,真恶心!”

秦宜柔突然郑重的说:“姚健,你到底怎么想的,小曼在做月子,你怎么也不去看看她?”

姚健无奈的摇了摇头。

秦宜柔接着说:“我和她说了那天你出车祸的事,她的话口也有些松动,你哪天去看看她,男子汉,大度点么!”

齐瑶瑶也说:“你去看看她么,毕竟她是因为你才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女孩子在这时候最需要安慰!”

姚健默默的点了点头。

昏黄的路灯下,姚健已经徘徊了近一个小时。楼上的灯光依然在亮着,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是那么温馨,这种家的感觉曾经让姚健向往万分,并一度与小曼乐在其中,但是现在这种感觉却离他越来越远。犹豫再三,姚焦是拨通了小曼的电话,小曼接听了,却没有说话,姚健沙哑着嗓子叫道:“小曼!”半天之后江小曼才淡淡的说:“如果你觉得你很委屈,就没有必要勉强!”姚健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是啊,自己委屈么?不知道,不委屈么?可是心里为什么这么不舒服?江小曼挂断了电话。姚健的眼泪涌出了眼眶,他能明显的感觉到,经过一系列的阴差阳错,他们的感情已被消磨殆尽,现在双方都碰的遍体鳞伤,可能找个没人的角落舔舔伤口是最好的办法,也许时间能解决一切,可是时间真的能解决一切么?姚健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现在和江小曼有一种陌生的感觉,究竟是什么造成了这种感觉,他同样不知道。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未到,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既定命运,姚健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再次抬头看了看那熟悉的灯光,仰天叹了口气,也许顺其自然是最好的办法,姚健寂寞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夜幕中。房间内窗帘后,泪流满面的江小曼凝望着姚健离去的方向,怅然若失……

王禹去上学了。工作几年后再回到校园还真是有点不习惯,不过这静谧的环境,浓厚的氛围还是那么的熟悉,看着校园里或是结伴或是独行的学生,王禹觉得自己一时间年轻了许多。这些学生可以无忧无虑的享受美好的大学生活,但是王禹不行,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他要抓紧这有限的时间好好的学些东西。报到之后除了和小六夫妇吃过一顿饭之外,王禹每天晚上都去上自习。他必须珍惜这难得的机会。

第一百零六章 这天晚上正在上自习,突然一个女孩坐在了他的旁边,王禹也没有注意,毕竟上自习的座位是随便坐的。一阵幽香传来,王禹感觉到女孩似乎在注视他,不由得转过了脸,一个漂亮清纯的女孩正在笑吟吟的注视着他,居然是安黛峦。王禹也是有些意外,悄声问:“你怎么在这里?”安黛峦不服气的扬了扬头说:“应该我问你,你怎么在这里?”王禹笑着说:“我在这里读研究生啊。”“啊,那可是太巧了,我也是在读研究生!”王禹怕两个人谈话影响到别人,于是示意去外面,安黛峦顺从的出去了。

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感觉着这熟悉的一切,王禹突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代,仿佛身边的女孩是叶琼,恍惚之间,王禹的脸上现出了无限的温柔。安黛峦调皮的问道:“唉,想哪个美女呢?这样很不礼貌啊!”王禹这才回过神来,尴尬的一笑说:“没有,在想一些别的事。”“哼,当面撒谎,你的心事都写在你脸上呢。”安黛峦突然压低了声音说,“我从来没见过哪个男人的神情像你一样温柔,做你的妻子一定很幸福!”王禹赶紧掩饰的咳嗽两声,心说看来自己真是老了,怎么现在的女孩说话都这么不着调啊,自己这才见过她两面而已。王禹打岔的问道:“你家是哪的啊?”安黛峦笑着说:“我家就是这里的啊!”“哦。”王禹漫不经心的答应着。安黛峦却还是抓着刚才的问题不放,饶有兴趣的问:“你刚才在想谁啊?是在想嫂子么?”王禹避无可避,也无从解释,只好含糊的答应。安黛峦却不说话了。

不知道为什么,王禹总觉得安黛峦似曾相识,上次见她的时侯就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尤其是她的眼睛,王禹总觉得异常的熟悉,到底是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王禹试探着问道:“除了上次,我们以前见过么?”安黛峦笑着说:“应该没有,如果真见过,你就只能在梦中了。”王禹疑惑的说:“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你似曾相识呢?”安黛峦笑的花枝乱颤,说道:“王大夫,这就是你向女生搭讪的方式么?”王禹被她说的面红耳赤,赶紧摇手说:“不是,我是真的觉得好像认识。”没想到安黛峦点了点头,认真的说:“知道么,这就叫做缘分!”王禹顿时哑口无言,半晌才说:“要不我们回去吧?”安黛峦似乎有些不情愿,不过还是说:“好吧!”两个人默默的往回走,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谁也不说话,快进教学楼了,安黛峦突然拉住了王禹的胳膊,轻轻的说:“我以后能叫你王哥么?”王禹勉强收摄着心神,点了点头。

两个人回到教室开始上自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无论王禹怎么努力也集中不了精神,他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就算是当年和叶琼搞对象,他也从来没有耽误过学习,今天心里却是异常的烦躁。王禹不禁在心里暗骂自己,自己已经不是毛头酗子了,再说人家安黛峦关自己什么事啊,真是自作多情!不过从安黛峦不安的举动和粗重的呼吸也可以看出来,她同样是心潮起伏。这一晚两个人谁也没有上好自习,人虽然在那里坐着,心里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王禹才出教室门,就看见安黛峦风情万种的站在门口。王禹一阵头疼,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个女孩。安黛峦见王禹出来,嫣然一笑说:“王哥,那天我去你家,你还欠我一顿饭么?”王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心里却万分奇怪,难道女人的脸皮都是这么厚么,那天是她去感谢自己,不但没表示什么,怎么成了自己欠了她一顿饭,不过也懒得和她计较,问道:“你想去哪里?”安黛峦神采飞扬的一笑说:“随便!”

这是一家西餐厅,王禹不喜欢吃西餐,他觉得偶尔换换口味尚可,把它当成时尚未免有些过分了,不过是一种进餐方式而已,至于提到那个高度么?要说饮食文化,西餐给中餐提鞋都不配,不过这里也有一个好处,就是环境相当的优雅,适合一边进餐一遍谈话。

安黛峦贝齿轻咬着牛排,轻轻的问:“王哥,给我说说你和秦宜柔的事情好么?”王禹感情的事可谓是一波三折,这里面的细节除了几个要好的朋友外别人根本不知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虽然才和安黛峦认识几天,却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有一种一吐为快的冲动,当下笑着问:“你想听么?我的故事很长。”安黛峦认真的点了点头。

当王禹把故事讲完,安黛峦早已泪流满面,她实在没有想到,王禹还有如此曲折、凄美的过去,他和秦宜柔的现在居然来的如此的不易!王禹也深深的陷入了过去,他的眼里闪着泪花,宜柔那曼妙的身影再次浮现在眼前。安黛峦愣了半晌,突然问道:“王哥,伯母是个什么样的人?”王禹一愣,他不明白安黛峦怎么会突兀的问这么一句,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说:“母亲在孩子眼中总是伟大的,我的母亲尤其伟大,虽然她只是个农村妇女。”安黛峦点了点头,举起了酒杯说道:“王哥,我们为伯母的伟大干一杯吧?”王禹再次一愣,心说这个女孩还真是有意思,什么理由都可以拿来喝酒,不过还是拿起杯抿了一口。安黛峦再次沉默了。王禹感到异常的别扭,看起来安黛峦是个活泼开朗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晚总显得心事重重,且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王禹叹了口气说道:“你吃饱了么?我们回去吧?”安黛峦抬起了头,由于喝酒她的小脸有些红润,更增添了几分韵味,王禹居然有些心动,赶紧转脸看向别处,安黛峦的声音却清晰的传到了耳边:“王哥,如果我们早就认识,你会喜欢我么?”王禹再次愣住,今晚安黛峦的每句话都出乎他的意料,这句尤其让他吃惊,这孩子不是喝酒喝傻了吧?王禹尴尬的说:“小安,你喝多了!”安黛峦固执的一笑说:“王哥, 我清醒的很,你回答我!”“小安,我们才认识多久,好像有点那个……交浅言深吧?”安黛峦又是一笑说:“是,我们认识没多久,可是我们相见恨晚,以前我一直不相信缘分,不相信一见钟情,但是自从我见了你之后,我知道了有一种东西叫做缘分,有一种感情就做一见钟情!”王禹呆若木鸡,半晌才结结巴巴的说:“这个,你……有点……难为我,我也……不知道!”安黛峦突然又变得调皮起来:“你怕什么啊,我又不会吃了你。”王禹狼狈不堪,根本不敢正视她的眼睛,慌乱的说:“我……真的不知道!”安黛峦突然放声大笑,要知道这种笑法在西餐厅是很吸引人的,更何况是个时尚美女发出的,他俩不由得成了众人目光的中心,安黛峦却无所谓的一笑说:“你不得不承认,我很有魅力是么?”王禹尴尬的咳嗽两声,还没有回答,电话突然响了,他赶紧往外拿电话,心里真是万分感激这个电话,无论是谁打的这个电话,王禹都对他感恩戴德,哪怕是别人打错了,并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再痛骂中国移动。

第一百零七章 打电话的是楚一鸣,一接通楚一鸣就焦急的说:“王哥,我在xx医院,你能来一趟么?”王禹一愣,xx医院,那不是正在这个城市么?小楚怎么来这里了,不过疑惑归疑惑,他还是立刻答应了,此刻哪怕是让他**在雪地站着,也在这里要自在的多,安黛峦的这份大胆和坦率他可实在是领教不了。王禹站了起来装作万分不好意思的说:“有个朋友,住院了,我得赶紧去一趟,你能自己回去么?”安黛峦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似乎早已明白了他心里的想法。不过王禹也顾不得了,飞也似的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隔了老远,王禹就看见小楚在医院门口东张西望,赶紧跑过去一拍他的肩膀,小楚看见王禹到了,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两个人来到了走廊的长椅处,王禹着急的问:“到底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到了这里?”楚一鸣一脸的无奈说:“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应,上次候琳不是尿道感染么,一直就是迁延不愈,最近我看见她有些浮肿,就带着她查一查,没想到……居然是……肾功能衰竭!”王禹大吃一惊,虽然说尿路感染可以逆行导致肾盂肾炎,最终导致肾功能衰竭,可是毕竟几率是很小的,而且也不会如此的快,不禁着急的问:“确诊了么?你确定么?怎么会?”楚一鸣点了点头说:“化验单是我自己看的,不会错!”

王禹无力的躺在了靠背上。这可真是一对苦命鸳鸯,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居然还不算完,现在候琳又患上了肾功能衰竭。前些日子候琳想给婆婆换肾,可是现在她自己却等着别人给她换肾,什么叫做人生无常,这就是!他们绕来绕去居然还是没有绕出换肾的圈子,这不能不说是老天和他们开的一个天大的玩笑。王禹叹了口气说:“你打算怎么办?”楚一鸣坚定的说:“我想好了,我要给候琳换肾,可是在这世上我已经没有亲人了,只有你这个我敬重的大哥,我想和你商量商量,另外请你在我手术的时侯签字!”王禹无语了,这样看着兄弟有难自己却帮不上忙的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是老天却偏偏接二连三的让他受这种这种折磨。半晌他才说:“让我再想想吧,也许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呢?”楚一鸣说:“我已经想了好久,我决定了,我想要是嫂子有事,你也会这么做的!”王禹点了点头。可是这种事的痛苦就在于,当事人并感觉不到什么,因为他在做他认为理所应当的事,可是朋友心里却是充满了痛苦,那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真是很无奈。“你先不要匆忙下决定,我明天早上就回家,去问问你嫂子有什么办法么?”其实连王禹自己都不相信宜柔会有办法,这只是一个无奈的托词,他固然不希望候琳有事,但是同样不希望楚一鸣有事。楚一鸣笑了说道:“放心吧,离手术还有好几天呢!”王禹点了点头,上前轻轻的抱住了楚一鸣。王禹听到肩头的楚一鸣发出了轻轻的啜泣声,心里也是一片黯然,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两个半大孩子怎么会遭遇如此多的折磨?他们稚嫩的肩膀何以托起如此重的苦难?王禹轻轻的安慰着楚一鸣。

楚一鸣回到了病房。候琳的脸色异常苍白,眼神涣散无光,身体更是虚弱,她费力的往旁边挪了挪,楚一鸣向她笑了笑,轻轻的躺在了她的旁边,把胳膊枕在了她的头下。楚一鸣突然感到胳膊一阵冰凉,歪头一看,候琳脸上满是晶莹的泪珠,心中也是一阵难受,不过还是勉强笑着说:“宝贝,怎么了?”半晌,候琳才轻轻的说:“我得的是和婆婆一样的病吧?”候琳虽然不懂医,但是她伺候过楚妈妈那么长时间,结合自己的情况,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楚一鸣心里一阵刀绞般的难受,他强忍悲痛道:“是!”候琳突然一阵冷笑:“报应啊,真是报应!婆婆终究还是生我的气了,她要来接我了!”楚一鸣用力的搂住她说:“宝贝,这不关你的事,妈妈在天之灵会保佑我们的!”候琳突然紧紧的抱住楚一鸣,失声痛哭:“我不想死,我才和你结婚,我还没和你待够呢,我还要给你生孩子呢!老天怎么这么不公平啊?”楚一鸣也流下泪来,轻拍着她的后背,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候琳终于不哭了,轻轻的说:“看来人真的是不能做昧着良心的事,我的病你不要告诉他们,我死后也不要告诉他们!”楚一鸣当然明白这“他们”指的就是自己的岳父岳母,不过这时也没空理会,说道:“谁说你要死了,我要给你换肾!”楚一鸣本来以为候琳会高兴起来,可是她却相当的平静,淡淡的说:“我早就猜到你会这么做的,可是我不会接受的!”“为什么?”“不为什么,我走了以后,你还可以再结婚,还可以生活的很好,可是你要是给我一个肾,你就不再完整了,男人不能只有一个肾的!”楚一鸣不禁感动的抱紧了她,轻声说道:“你可以给我妈捐肾,为什么我就不可以给你捐肾?”候琳摇了摇头说:“不可以!”楚一鸣突然坐了起来,伸出三个手指说:“我发誓,如果候琳因不接受我的捐肾而过世,我立刻自杀,如违此誓,让我妈在阴世不得安宁!”楚一鸣的眼里射出逼人的光芒,要知道楚一鸣是个孝子,他肯拿自己的母亲发誓足可见他的真心r琳心里却是百感交集,一方面为情郎的真心感动,一方面却又为这种捐赠不安,一时间没了主意。楚一鸣淡淡一笑说:“我的性格你是知道的,你是打算我们在阴间一起做夫妻呢?还是接受捐赠继续在阳间相濡以沫?”候琳没有办法了,她当然希望继续和楚一鸣过日子,可是这种代价未免太大了,并不是她多么高尚,多么的视死如归,而是在候琳的眼里,情郎的一毛一发都是异常珍贵的,更何况是一个肾?可是如果她不接受,楚一鸣说不定真的会自杀,候琳一时之间真是柔肠百结,却是毫无办法,半晌才道:“我再想想吧!”其实楚一鸣的心中跟她是一个想法,候琳在他心里也是无比重要,哪怕用自己的命来换也是在所不惜,更何况区区一个肾?与其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那他宁可两个人共赴黄泉!楚一鸣听候琳的口气有所松动,深恐“欲速则不达”,也就不再纠缠。

第一百零八章 听了王禹的话,秦宜柔也是半晌无言。这也太巧了吧,好多人一辈子也遇不上的事,居然让他们接二连三的遇上,命运真是对他们情有独钟。王禹看秦宜柔怔怔的不说话,不由得焦急的问:“你到底怎么想啊?还有别的办法么?”秦宜柔点了点头说:“有!”王禹眼前一亮,着急的说:“快说!”秦宜柔笑了笑说:“不过好像有些不道德。”王禹愣了,半晌才问:“什么意思?”“你忘了候琳的父母么?”王禹明白了,如果非要有人捐肾的话,应该说他们比较合适,毕竟小楚还年轻,人生的路还漫长,以后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不过这样似乎有些算计人的意思,不过候琳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应该算是理所当然吧!宜柔又说道:“而且候琳到现在和他父母的关系也没有缓和,这也算是一个机会,如果她肯捐肾的话,那就说明她不是自私的,她对小楚妈妈那么做,就真的是为了候琳,候琳说不定就会因此原谅她!”王禹想了想,秦宜柔说的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于是说道:“好,这个恶人由我来做!”

听了王禹的描述,候琳父母惊呆了,候琳母亲更是泪流满面,一边哭一边说:“我苦命的女儿,怎么遇上这么多事啊?”王禹叹了口气说:“伯母,你先别哭了,咱们先商量一下这事怎么解决?”候琳爸爸还是比较镇静,问道:“就是说目前唯一的根治方法就是换肾了?”王禹点了点头说:“是的,楚一鸣决定为候琳捐肾,我觉得有必要让您二老知道,毕竟你们是她的亲生父母!”王禹把“亲生父母”四个字咬得格外重r琳母亲突然抬起了头,说:“不行,小楚不能为琳琳捐肾,琳琳一生还要依靠他呢?要捐我们捐!”说着眼睛望向候琳爸爸,候爸爸点了点头。王禹心里一阵放松,虽然他觉得自己这么想有些卑鄙,不过为了小楚也认了。王禹郑重的问:“伯父伯母,你们确定么?”候琳妈妈显然是个快言快语的人,着急地说:“哎呀,为了琳琳,要我的命都可以,就别说一个肾了!”王禹点了点头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我当时也不理解您为什么会阻止候琳捐肾,不过我现在明白了,您一切都是为了候琳啊!”候琳妈妈无奈的一笑说:“这也许就是报应吧,眼前报还得快!”王禹一笑说:“伯母,您别那么说,我很佩服你们,我先把小楚叫过来,咱们具体商量一下细节!”两个人一起点头。

小楚赶来了,听说二老要捐肾,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同意。候妈妈哭着说:“小楚,妈妈知道你是好心,可是你也不想想,我们琳琳以后还指望你呢,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可是您二老都这么大年纪了!”候爸爸显然是上网查过了,笑着说:“我们岁数再大,也没有超过供体的年龄限制。”小楚一时也无话可说了,他只是本能的觉得自己的妻子应该由自己来救。王禹插话说:“小楚,你也是学医的,你难道不知道直系血亲供肾,成功率更高么?”小楚着急的说:“我知道,可是……”候妈妈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着说:“小楚,就算是妈妈求你了!”一时之间众人都愣住了,谁也想不到以前异常强硬的候妈妈此时会变得如此的脆弱,小楚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赶紧去手忙脚乱的扶候妈妈。候妈妈哭着哀求:“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了!”小楚没辙了只好说:“好,我答应,我答应!”等候妈妈起来之后,小楚接着说:“我们都去检查身体,谁的条件最合适,就由谁来捐献!”看候妈妈还想说什么,王禹赶紧过来打圆场说:“好,就按小楚说的办了!”其实王禹心里明白,当然是父母和孩子的配型成功率最高,除非出现奇迹,楚一鸣肯定不会是最合适的。王禹想了想说:“伯母,有一个问题,我不得不说在前面,如果由您捐献的话,我们恐怕不能告诉候琳事情真相,我们只能说是由小楚捐献,然后事后再告诉她真相,我想这您能理解!”候妈妈神色马上黯然了,以目前母女的关系,候琳恐怕誓死也不会接受她的捐献,半晌之后她才抬起头说:“好,我答应你,只要琳琳能好起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王禹点了点头说:“那只能先委屈你们,手术之前不能和候琳见面,不过术后你们可以见面,而且我有把握候琳会原谅您!”候妈妈眼睛亮了起来:“真的?”王禹认真的点了点头。

事情的结果果如王禹所料,候妈妈的配型最合适,居然是四个位点全部符合,这个几率是极其罕见的,理论上说和自己的肾脏没有什么区别,看来正如有些人所说,上帝在关闭所有的门之后,会为你打开一扇窗,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候妈妈得知结果后喜极而泣,看来正如她所言,为了救女儿让她付出什么代价都在所不惜!

在大家的积极劝说下,候琳终于答应接受捐赠,只不过她以为提供肾源的是自己的情郎而已。有了肾源,钱自然不是问题,楚一鸣为母亲肾移植准备的钱根本没有用上,现在正好用在候琳身上。手术日期很快就定了下来。

早上,候琳早早的就醒了,睁着眼幸福的看着楚一鸣。楚一鸣缓缓的睁开眼睛,却发现候琳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吓了一跳,笑着问:“你干什么啊,有这么看人的么?”候琳却摇摇头说:“我想仔细的看看你,我要记住你每根头发长的什么样,我怕……”楚一鸣紧紧的捂住她的嘴说:“候琳,你记住,从现在开始,我们的命是连在一起的,如果你醒不过来,我也绝不独活!”候琳含着眼泪点了点头,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为了掩人耳目,楚一鸣也装作去做术前准备了,候琳的床前站满了朋友,甚至连江小曼都来了,虽然她和姚焦在冷战。候琳虽然面色苍白,但是难掩一股眉宇间的一种兴奋。毕竟人都是有求生的欲望的,只要能活着,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好事。

第一百零九章 候琳满怀希望的进了手术间的电梯,剩下的只有朋友的焦虑。大家有的坐在长椅上,有的在窃窃私语,有的在楼道慢慢的踱步。突然远处的一个身影引起了大家的主意,来人身材高挑,打扮时尚,甚至可以说有些新潮,一阵高跟鞋的“哒哒”声远远传来。王禹此刻全部身心都放在候琳的手术上,只是来回的踱步,也没心思理会旁人,却没有想到这个时尚女郎偏偏走到他身边停下了。王禹疑惑的抬起了头,大吃一惊,这个时尚女郎居然是安黛峦,王禹不自主的看了看四周,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你来做什么?”安黛峦歪着脑袋笑着说:“我来看看你的朋友,不是说你的朋友要做手术么?”王禹心中说我的朋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来填什么乱,可是嘴里却是另一幅口吻:“哦,那谢谢啊,她已经进手术室了。”安黛峦微微一笑说:“那我和大家一起等好了!”说完自顾自的坐在了长椅上。安黛峦一出现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此时大家的目光更是集中到了王禹身上,王禹想说点什么,却又发现自己没什么可说,也许此刻缄默不言是最好的选择。

秦宜柔慢慢的踱到王禹身边,轻声问道:“怎么回事?”王禹不好意思的说:“她现在是我的校友,至于今天的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秦宜柔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慢慢走开了。王禹现在处在了一个两难的境地,他觉得需要和秦宜柔解释一下,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解释什么,可是不解释吧,这种关系实在是暧昧,大家虽然各自在想自己的事,可是他却觉得大家的目光仿佛都集中在他的身上。无奈之中,王禹突然发现小六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种表情王禹最熟悉不过了,小六只有在恶作剧之后才会这样。王禹突然之间像想到了什么,走到小六身边轻声问道:“怎么回事?”小六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的说:“我去你宿舍找你,刚好碰到她也去你宿舍找你,于是我就告诉了她怎么回事。”王禹听了恨不得扇他一个嘴巴,估计这小子又是老毛病发作,见到美女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把一切都说了出来。可是这个时侯又没法发作,只好装作没事的走开,刻意的和安黛峦保持距离。

安黛峦却是相当的不配合,不知是故意装傻还是真的天真烂漫,居然慢慢踱到王禹身边问道:“王哥,这手术什么时候完呢?”王禹没好气的说:“估计要很长时间,你要是有事就先回去吧!”没想到安黛峦老老实实的回到:“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要陪你等她出来!”此语一出,王禹恨不得一头撞死,周围的朋友都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两个人,而秦宜柔居然像没听到似的依然闭目养神。王禹压低了声音说:“你还是先回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安黛峦固执的一摇头,居然聘聘袅袅的坐到了秦宜柔的旁边。

王禹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秦宜柔和安黛峦并排坐着,却无能为力,简直连死的心都有了。这时楚一鸣已经过来了,轻轻的问王禹:“王哥,这女孩是谁啊?”王禹没好气的回答:“你老婆候琳的朋友!”楚一鸣一怔,王禹却早已经远远的走开了。

终于,候琳出来了,只不过麻醉还没有过去,还在昏睡。为了能让候琳静养,王禹决定还是暂且不告诉她事情的真相,这就意味着楚一鸣要继续装下去,在候琳痊愈之前,是不能和候琳见面的,虽然楚一鸣一肚子的不情愿,不过为了候琳,还是答应配合,这样他也可以去照顾一下岳母。看候琳还在床上熟睡,王禹向大家一摆手,所有的人都退了出来。王禹看了看大家说:“术后最初的24小时异常重要,最容易发生致命的急性排斥反应,所以这个期间由我来负责,从明天开始由秦宜柔、江小曼、齐瑶瑶轮流照顾,可以么?”大家都点了点头。突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冒了出来:“那我呢?我也是女生,为什么不让我照顾?”王禹一听这声音,头都大了,不用看也知道是安黛峦。王禹咳嗽了一声,结结巴巴的说:“你……还要上学,而且……你和候琳也不熟,算了吧!”安黛峦不依不饶的说:“不行,我也要排班,我也是你的朋友。”王禹还没有说话,秦宜柔淡淡的说:“难得她有这份心,就让

她照顾吧,这样我们也能偷偷懒。”王禹只能尴尬点头。

大家都慢慢散去了,只剩下楚一鸣和姚健陪着王禹。王禹看见姚健正盯着小曼的背影出神,不由得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俩到底怎么回事啊?演电视么?”姚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只是现在觉得彼此很陌生,我真怕在这么下去我们真的会完了。”楚一鸣笑着说:“那你不会主动点啊,我看小曼还是很爱你的。”姚健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床上的候琳动了动,王禹知道麻药快过去了,对楚一鸣说:“你去照顾你岳母吧,候琳醒了看见你就前功尽弃了。”楚一鸣柔情无限的看着床上的候琳,依依不舍的离开了。王禹转头对姚健说:“你也回去吧,想想怎么哄哄小曼,你在这也没什么用。”姚健点了点头说:“其实我想的并不是如何度过目前的局面,而是以后我们到底该怎么相处,一件小事怎么会弄得这么鸡飞狗跳,以后我们在一起生活会不会很累?”王禹笑了笑说:“也许你我觉得是小事,但是在小曼眼里绝对不是小事,再加上中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最终受伤害的还是小曼,你还是主动点吧!”姚健点了点头,转身离开。王禹看着姚健的背影,心中也是感慨万分:人生本就充满了意外和曲折,有太多的阴差阳错,有太多的情非得已,也许这就是人生的乐趣吧!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小曼的病房外,王禹突然想起了莫野……

由于这是重症监护病房,所以不允许太多的人进来。王禹默默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候琳的脸。熟睡中的候琳像个小猫,恬静而可爱,还不时的舔舔嘴唇。就是这样的一个小女孩,这些日子却经历了太多的生与死,感受了太多的爱与恨,短短几个月时间,灾难像大山一样,一座一座的压在她的肩膀上,可是她却坚强的扛着,咬着牙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因为她心中一直有一团燃烧的火焰,那就是她对楚一鸣的爱,这份爱是那么的纯粹,纯粹到可以为它舍弃母女亲情;这份爱又是那么的坚贞,坚贞到可以为之献出一切!也许这对苦命鸳鸯的晦气都消耗光了吧,所谓大难之后必有后福,以后他们的日子一定会一马平川,王禹乐观的想着。

第一百一十章 王禹用沾水的棉签滋润着候琳干裂的嘴唇,候琳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片刻的适应之后,候琳无力的说:“王哥,一鸣呢?”王禹笑了笑说:“他在另一个病房呢,现在和你一样也动不了!”候琳这才意识到自己和楚一鸣都做了手术,脸上立刻现出焦急的表情,问道:“他怎么样,他不要紧吧?”王禹点了点头说:“没事,你们两个都没事,养好后就可以考虑生孝了!”候琳不好意思的笑了。王禹继续为候琳润着嘴唇,候琳突然说:“王哥,不行,我必须看看他,否则我不放心!”王禹为难的说:“这可难了,他就不在这个楼层,而且你这是重症监护病房,别人是进不来的。”王禹顿了顿说:“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行么?”候琳立刻用力的点了点头。

王禹拨通了楚一鸣的手机,然后把手机放到了候琳的耳边,其实这都是王禹和楚一鸣商量好的,他早就猜到候琳不会放心楚一鸣的。“一鸣……”候琳的眼泪流了下来。半晌才问道:“你有事么?”楚一鸣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虚弱:“我没事,你没事吧?”“没事!”“那好,我们一起努力,看谁先出院,好不好?”候琳再次用力的点着头。王禹插话道:“候琳,你们都需要休息,可以了!”候琳咬了咬牙,恋恋不舍的说了句:“保重!”楚一鸣同样满怀神情的说:“保重!”王禹把电话拿开了。

看着候琳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王禹笑着说:“赶紧把身体养好,以后说话的时侯多得是呢!”候琳终于破涕为笑,点了点头。

24小时很快过去了,王禹长长的舒了口气。看着尿袋里那还带着血色的尿液,王禹突然笑了,原来尿液也可以如此漂亮,也可以给人带来愉悦!危险期过去了,移植的肾脏已经开始正常工作了,王禹的心放下了大半。秦宜柔来了,本来是老夫老妻的,可是此刻王禹见到她却有一丝尴尬。王禹呐呐的说:“那你照顾候琳吧,我得去上课了!”秦宜柔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说:“好自为之啊!”王禹当然明白候琳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也只能装作不知道,匆匆离开。

王禹来到了候妈妈的病房,候妈妈一看王禹来了,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王禹赶紧上前把她按住说:“伯母,你别着急,候琳的情况很好!”候妈妈这才放心的躺下,候爸爸和楚一鸣的眼里也露出了欣慰的目光。王禹想了想说:“伯母,我想等候琳身体康复了再告诉她真相,您看可以么?”候妈妈微微一笑说:“只要候琳能好好的活着,告不告诉也无所谓了!”王禹认真的说:“不,我必须告诉她,让她知道她有一个伟大无私的妈妈,而并不是她想像的那样!”候妈妈满目含泪的点了点头。

王禹急匆匆的走进校园,为了候琳的事,王禹已经好些天没有上课,他必须抓紧把落下的课补回来。远远的花园里,一男一女似乎在争执着什么,这一幕在校园里太常见了,多半是小两口在闹矛盾,只不过是生活中的小插曲,当不的真的。可是一个熟悉的女声传进了王禹的耳朵,他不禁一愣,这怎么有点像安黛峦,他抬头一看,果然不错,正是安黛峦。本来现在王禹对安黛峦无比头大,刚想绕道离开,却看到争执的同时,那个男的不时的动手动脚,他看不过去了。

这个男生是安黛峦的追求者之一,费尽心机追了很久,安黛峦的口气终于有所松动,可是最近突然又冷若冰霜了,他突然有一种被耍的感觉,所以想找安黛峦要个说法。可是安黛峦说来说去就是根本不喜欢他,是他自己自作多情,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于是两个人争执起来。本来大学校园里谈恋爱动机就不是很纯粹,大部分人并不是冲着结婚去的,说的好听点是青春的萌动,说的难听点就是找个精神和肉体上的依靠。此君眼看撕破了脸,争执起来,也就不再伪装,一双手有意无意的总是向安黛峦的胸部招呼。这里是大学校园,对方又没有明显的猥亵,安黛峦有苦不能言,只能捂着胸部,左支右撑,试图逃跑。

突然一个声音冷冷的说:“兄弟,你有点过分了吧?”两个人同时转过了脸。安黛峦一声娇呼,跑到了王禹身边,并伸手跨住了他的胳膊,那个男生则是恨恨的看着王禹。安黛峦欣喜的说:“我跟你说过我有男朋友了,你还不信,现在看见了吧?”说完还向王禹靠了靠,同时得意的扬了扬头。王禹一阵尴尬,不过此时此刻这出戏还必须得演下去,于是装作满不在乎的说:“你不知道她是我女朋友么?这是怎么回事?”男生一听真是安黛峦男朋友,立刻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以后还要在一个校园里混,闹得太僵也不好。不过还是硬撑着说:“是你女朋友怎么了,你们又没结婚,难道不行别人追么?”交代完这句场面话,转身离开了。

安黛峦看着男生背影,“吃吃”的笑着。王禹轻轻挣了挣胳膊,不料安黛峦抓得很紧,不得不轻声说:“人已经走了,你可以放开了!”不料安黛峦居然把脑袋靠在了王禹的肩膀上,王禹吓得一哆嗦,赶紧一边躲着一边说:“唉,大小姐,你干什么啊?”安黛峦无比陶醉的说:“王哥,你送佛送到西吧,你知道像我这么优秀的女生会有很多人追的,你就借我用一下吧?”王禹不解的问:“怎么用?”“我挽着你的胳膊在校园里走一圈,这样大家就知道我是你女朋友了,以后就不会有人烦我了!”“不行。”王禹的头摇的像拨浪鼓。如果王禹和她挽着胳膊在校园里走一圈,那就相当于在安黛峦脸上盖上了“王禹专属”的印章,这个黑锅王禹可不想背,更何况秦宜柔要是知道了,那还不要命啊!没想到,安黛峦却是不依不饶的继续软硬兼施:“你不这么做也没用,那个男生已经知道了,用不了两天全校就都知道了,而且我保证,就借这一次,以后不再烦你了!”王禹一想她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再说后半句话对王禹有相当的诱惑力,于是点头说:“仅此一次啊!”安黛峦高兴的“耶”了一声。

于是这场游行开始了。一路上同学们不停地指指点点,回头率绝对百分之百,要知道安黛峦在校园里也是风云人物,就算她牵条狗,恐怕那狗也会身价倍增,更何况此时牵的是高大帅气的王禹,两个人立刻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第一百一十一章 王禹心里却是有苦难言。本来应该风光旖旎无限陶醉的场面,现在却弄得别扭异常。王禹像机器人一样步伐僵硬,不住的躲着安黛峦,而安黛峦却小鸟依人般的越靠越近。王禹的表情尴尬异常,心说过去犯人游街的心情也就大抵如此了。

还好校园不是很大,很快就到了女生宿舍楼下。王禹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安黛峦斜着眼睛看着他,嗔道:“怎么,跟我一起很难受么?”王禹赶紧说道:“不是,只是这些天有些累了。”他低头看了看如枯藤缠树般挽着的胳膊,说道:“大小姐,任务完成了,该放手了吧?”安黛峦白了他一眼,才恋恋不舍的将胳膊放开,悠悠的道:“你好像还忘了一个步骤吧?”王禹一愣:“什么步骤?”安黛峦突然踮起脚,小鸡啄米般的在王禹的面颊上啄了一下,然后一溜烟的向楼道口跑去,一边跑一边说:“这才算大功告成了!”王禹怔怔的站着,仿佛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候琳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已经能下床慢慢的溜达。她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和楚一鸣通电话。今天是秦宜柔来陪床,看着候琳和楚一鸣乐此不疲的聊着,秦宜柔心里万分感慨。爱情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说它有着无穷的力量一点也不过分,它绝对可以凌驾在世间一切东西之上,它可以创造一切,同样可以摧毁一切,某种程度上,正是爱在维系着这个世界。候琳身体一天一天的恢复,秦宜柔欣喜的同时也暗暗担心,因为候琳早晚会知道是母亲给自己捐的肾,到时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谁也没有把握。

候琳再次拽着秦宜柔的衣角哀求道:“宜柔姐,你就带我去看看一鸣吧,我实在太想她了!”

秦宜柔刮着她的鼻子取笑道:“你也好意思,怎么这么没出息?”

候琳的脸红了。

秦宜柔叹了口气说:“候琳,你坐下,姐姐有话对你说。”

候琳听话的坐下。

秦宜柔问道:“候琳,你真的觉得你妈妈是那么自私么?”

候琳的脸色变了,半晌才说:“宜柔姐,我们不说她行么?”

秦宜柔摇摇头说:“你觉得她自私是因为你觉得她对不起你婆婆,可是你想到没有,这一切她都是为了你!”

候琳淡淡的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因为她,我婆婆自杀了,那情景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你只能说她办事欠考虑,这个后果也不是她希望看到的,毕竟她做这一切是出于关心你!”

候琳点点头说:“宜柔姐,我知道你说的对,有时候我自己想起来也觉得妈妈不会是那么自私的人,可是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了,我又有什么办法?”

秦宜柔认真的说:“候琳,世界上只有自私的儿女,绝对没有自私的母亲,你想错了!”

“宜柔姐,也许有一天我会明白的,我会原谅她,但是现在我绕不开这个结。”

秦宜柔想了想说:“候琳,如果一个人肯无偿给你捐肾,你觉得她自私么?”

候琳笑了笑说:“这样的人很少,她不但不自私,而且很伟大!”

秦宜柔一字一顿的说:“你妈妈就是这样一个伟大的人!”

候琳一愣,随即像明白了什么,焦急的问:“你是说……我的……”

秦宜柔点了点头。

候琳呆住了,这对她来说太意外了,她一直以为自己的肾脏是情郎的,却没有想到是自己母亲的,那个自己曾经一度最恨的人。一个肯捐出肾脏的人,怎么会是个自私的人?妈妈过去的一举一动再次清楚的浮现在候琳眼前,固然,婆婆的死她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这毕竟不是她的初衷,她是为了阻止一意孤行的女儿才出此下策,却没想到造成了如此后果。想起妈妈那憔悴的面容,候琳突然有些心疼,这些日子她想必是在愧疚和忏悔中度过的吧?唯一的女儿反目成仇,这恐怕对任何母亲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母亲的一只肾脏现在活生生的在自己体内。刹那间,一股暖流流过了候琳的全身,候琳的眼泪流了下来。

秦宜柔一直在仔细的观察着候琳的反应,生怕候琳会发生任何意外。候琳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任眼泪肆意的流淌着,她突然抬起头说:“带我去见妈妈!”

候妈妈恢复的要比候琳快,毕竟她本来身体是健康的,只是拿掉了一个肾而已。此时候妈妈正在地上慢慢的溜达着,突然门被推开了,候琳满脸是泪的走了进来。所有的人都愣了,候妈妈紧张的几乎忘记了呼吸,楚一鸣、候爸爸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他们实在没有料到候琳会来。

候琳向着候妈妈一步一步的踱着,眼睛紧盯着妈妈的眼睛,目光中满是感激和愧疚,都说母女连心,候妈妈似乎读懂了女儿眼神代表的涵义,不停的摇着头。病房里鸦雀无声,候琳依然慢慢的向前踱着,候妈妈慢慢的张开了双臂。“妈妈!”候妈妈终于又听到了这个熟悉而又久违的声音,终于,母女两个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王禹躺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悠闲的说:“候琳和她妈妈终于和好了,手术也很成功,也算大难之后必有后福了,可是姚酵小曼到底什么意思呢,就这么冷战下去么?”

秦宜柔一撇嘴说:“就你这些狐朋狗友没有一个省心的,姚酵小曼明明互相爱着对方,却非要别着劲,非要分出个你高我低来,两口子何必呢?”

王禹叹了口气说:“这种事只有当事人最明白,别人都插不上嘴,不过你有空还是劝劝小曼吧!”

秦宜柔点了点头。

“我们几个人当中,只有你老公我最省心,是吧?”王禹大言不惭的说。

秦宜柔一笑说:“你没听过一句话么,咬人的狗不叫,乱叫的狗不咬人,像姚健那样闹闹哄哄的最后肯定没事,像你这样的闷葫芦就不好说了。”

“我能有什么事啊?”王禹心虚的说。

“是么,那么请问王禹同学,安黛峦同学是怎么回事啊?”

“那天是小六告诉她的,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再说我能跟她有什么事啊?”

“我看没那么简单,那女孩不是个省油的灯,看来以后还真得管管你了。”

王禹刚想辩解,突然门铃响了,立刻如风大赦般跳下沙发去开门。

第一百一十二章 门外站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和王禹年纪相仿,不过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王禹问道:“请问你找谁?”

来人客气的说:“你好,我是陈鹏的老婆,我叫王茜,请问你是王禹么?”

听到“陈鹏”的名字,王禹心中一懔,他知道肯定是因为欣的事,不过还是客气的把王茜让进了客厅。

王茜坐下后说:“可能我来的有些冒昧,不过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来一下。”

王禹沏上了茶,客气的说:“有话您就直说吧!”

“那好,我就不兜圈子了,我想问问您,那个孩子真的是陈鹏的儿子么?”

王禹苦笑着说:“这个事让我怎么回答你呢?你要非要一个确切答案的话,恐怕只能是去做亲子鉴定。”

这时秦宜柔插话说:“以我对宁兰的了解,这个孩子应该是陈鹏的。”

王茜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您是律师,那我可不可以告他重婚罪呢?”

秦宜柔一笑说:“从法律上来讲,当然可以,但是我劝您要三思。”

王禹有些不悦的说:“我只是负责把宁兰的话转达给陈鹏,至于你们之间的事,我无权干涉,你也没有必要和我们说,我之所以答应宁兰,主要是为孩子着想!”

王茜不说话了,咬着嘴唇呆坐着,半晌才像自言自语的说:“你知道么,当他跟我说他还有一个儿子时,我还以为他在开玩笑,你能想象么,和你相濡以沫几年的人突然告诉你他有个私生子,这种感觉简直难以用语言表达,我感觉天都要塌了,那一刹那,我甚至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真实的东西了,所有的都是欺骗。哼,这个和我在一个桌子上吃饭,一张床上睡觉,甚至和我生个女儿的人,这个我认为很了解的人,居然还有这么一段故事,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秦宜柔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我们都是女人,我很了解你的感受,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现在需要想的是怎么解决,怎么安排这个无辜的孩子。”

王茜的眼里露出了恨意:“哼,我要告他重婚,我要让他坐牢!”

王禹淡淡的说:“这就是你今天来的目的么?你就是要告诉我们这些么?”

王茜说:“我今天来是想核实一下情况,另外我实在是太苦闷了,你知道的这种事我不可能到处去说,我知道你和宁兰、陈鹏都是同学,可是我希望你明白,这件事做错的不是我,我是受害者!”一番话说的王禹无言以对。

秦宜柔淡淡的说:“我知道你是受害者,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陈鹏真的去坐牢,你受的伤害还会更加的深,更加的重,最重要的是,还要捎上你们的孩子!”

王茜不说话了,眼泪流了下来。看来孩子真的是父母心中永远的牵挂,一个人无论多么自私,多么冷酷,但是到了孩子身上,永远是一腔的柔情和无悔的给予!

秦宜柔坐在了王茜的身旁,挽着她的胳膊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分析一下这个事。”

王茜点了点头。

“其实在你面前无非是两条路,一个是接受这个孩子,一个是不接受这个孩子,但是陈鹏可能会不愿意,你们可能会离婚。我不知道你和陈鹏的感情怎么样,不过我想你要是真的爱陈鹏的话,你应该可以留下这个孩子,孩子对女人从来都不是难事,不管这孩子是不是自己的。另外一条路,估计就是离婚了,当然你可以选择让陈鹏坐牢,或者是和平分手,主动权在你的手里。可是我想告诉你的是,让陈鹏坐牢,除了能让你平衡一些,有一些心理上的快感,其实对你没有任何好处。更可怕的是,这会给孩子造成终生的影响,我想你应该明白。另外就是和平分手,这样对孩子的伤害比较小,你还可以得到一笔可观的补偿,这个我可以给你保证。不知道我这么说你明白不明白?”

王茜点了点头说:“我听明白了,不过我现在心里很乱,我需要考虑一下。”

秦宜柔笑着说:“是啊,这件事真的要慎重,一定多为孩子想想,不管是你的孩子还是别人的孩子。”

王茜点了点头说:“谢谢你了,你这么一说,我心里敞亮了许多,好了,不打扰了,我回去了。”

王禹一愣,x城到这里可是不近啊,怎么这女人这么风风火火,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赶紧站起来说:“别啊,你来一趟也不容易,回去也不在这一时,吃了饭再走吧!”

王茜歉意的摇了摇头说:“我来这里是偷着来的,陈鹏并不知道,所以我要赶紧回去,希望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

秦宜柔笑着说:“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留你了,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这件事,不要匆忙做决定!”王茜感激的点了点头。

王茜走了,王禹出了半天神,突然问宜柔道:“你说她会告陈鹏么?”

秦宜柔摇了摇头说:“我觉得不会,王茜看起来是个比较善良的女人,也许她能容得下欣。”

“就算她能容得下欣,宁兰会给么?就算会给,将来宁兰出狱怎么处理这件事?真是麻烦啊!”

秦宜柔笑着说:“你们男人少做点麻烦事,不就没这么多麻烦了么!”

王禹听秦宜柔似乎话中有话,再也不敢答言。

秦宜柔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也就不再说话。

一阵香风飘过,王禹不用看也知道是安黛峦来了。安黛峦就那么坐在他的旁边看着他,也不说话。王禹终于受不了了,转过头悄声说:“有你这么看人的么?都把人看毛了!”

安黛峦笑了笑说:“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王禹只好随她出来。

一到外面王禹就不客气的问:“你不是说不烦我了么?”

安黛峦故作天真的说:“我这是在烦你么》你烦么?”

王禹没话说了。一个女人如果想跟你胡搅蛮缠,你最好的办法就是赶快闭嘴,否则你会很痛苦。

王禹不耐烦的问:“有什么事快说?”

安黛峦歪着脑袋说:“现在全学校都知道你是我男朋友,也没有人再追我了,你看怎么办吧?”

王禹不禁被气笑了:“这是你的主意,你不正想这样么?”

安黛峦认真的点了点头说:“我开始是那么想的,因为我实在是太烦了,可是这些天一个人没有了,我突然有些不习惯了,不行,你得补偿我!”

王禹没辙了,愣愣的问:“怎么补偿?”

“你得做我的男朋友!”

第一百一十三章 王禹笑着说:“安大小姐,我家里有老婆,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介意换一个么?”

王禹心中莫名其妙的一动,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答道:“不可以!”

“那你介意多一个么?”

“也不可以!”

“你想得美,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我听说你唱歌和吉他不错?”

王禹一怔,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安黛峦笑了,得意的说:“那么就是说是真的了,我真的有事求你!”

“说吧!”

“研究生院就要汇演了,我想和你出个节目。”

王禹摇了摇头说:“不行!”

“为什么呢?”

“不为什么!”其实这是王禹心中永远的痛。多少次在梦里,他和叶琼在翩翩起舞,忘情对唱,可是醒来后留给他的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打湿的枕巾。这一切他只能默默的承受,这一切也只能出现在梦中了。自从叶琼走后,他就再也没有和哪个女人在台上合作过,就算秦宜柔也没有。他觉得他在台上的另一半永远是叶琼的,没有哪个女人可以替代!

安黛峦看着王禹迷蒙的眼神,不解的问:“唉,到底为什么啊?”

王禹淡淡的说:“不为什么,以后别再提这件事了。”说完独自向教室走去。

安黛峦愣了半天,才冲着王禹的背影喊道:“我会缠到你答应为止的!”

王禹却头也不回的走进了教室。

安黛峦真的是说到做到,接下来的几天果然是每天缠着王禹,要求只有一个,陪她演节目。王禹认识的几个女人中,叶琼是最难缠的,秦宜柔是最理性的,可是安黛峦似乎集中了这两个人的特点,她理性的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同时又使出缠人的手段迫使王禹就范,和安黛峦比起来,叶琼简直是个听话的小丫头。

终于王禹挺不住了,这种无处不在的骚扰不是谁都能承受的,虽然在别人眼中看来也许这是难得的美人垂青。

“你到底想怎么样?”王禹有气无力的问。

“陪我演个节目!”

“什么节目?”

“无言的结局!”

王禹愣住了。他敢说没有哪个歌曲在他心中比这首歌的印象更深,这个歌曲他曾经和叶琼同台演绎过,那时的情景,那时的感受,仿佛就在昨天。叶琼选这个歌曲完全是当时心情的写照,因为当时的情势注定他们的爱情将是个无言的结局,叶琼那挂满泪水的凄美面容仿佛还在眼前,王禹不禁一阵辛酸。王禹抬头看了看安黛峦,她为什么偏偏选这个歌曲呢?王禹不敢再想下去。

“可不可以换一首歌?”半晌王禹才沙哑着嗓子问。

“不可以!”安黛峦肯定的说。

“绝对不行!”王禹坚决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安黛峦问道。

“不为什么!”

王禹之所以受不了安黛峦的纠缠,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对安黛峦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否则他大可以不加理会,因为他们之间并不存在什么承诺、责任之类的东西。可是现在安黛峦触及了他心中的圣地,触及了他心目中的女神,这是他不能接受的,所以他坚决的拒绝了。

“到底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可以帮你个忙,出一个节目,但是只有我自己,同不同意你随便了。”王禹终于说明了心中的想法。

安黛峦不敢说话了,她猜到自己可能触及了王禹的记忆,因为王禹的脸色冷酷的吓人。毕竟她只是王禹的一个朋友,很大程度上还是一厢情愿的,她并不傻,她知道自己在王禹心中的份量,也就不敢再造次,顺水推舟的说:“那……好吧!”

陈鹏来了,王禹当然知道是什么事,很识趣的把他带到一个咖啡座。

一落座陈鹏就满脸歉意的说:“王禹,实在对不起,我不知道王茜会来找你,给你填麻烦了!”

王禹淡淡一笑说:“没事,可能也是我做事欠考虑,光想到宁兰和欣,却没有想到你们一家,这件事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一个比较大的打击,我倒是希望你能好好的处理这件事!”

陈鹏点了点头说:“是啊,可是这件事我想了好久,我实在是很想接孩子回来,可是没有王茜的同意是不行的,所以只能……”

王禹摇了摇头说:“我看王茜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你好好和她说也许她会同意的,再说这事对谁来说,都需要有一个接受的过程,你知道么,你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全部倒塌了!”

陈鹏苦笑着点了点头说:“我知道,可能我现在在她心中连陈世美都不如了。”

“说实在的,你这事办的确实……”王禹摇了摇头。

“我现在也后悔了,谁知道一夜风流会有这么大的副作用?”

“听你这么一说,你还挺委屈?”

“唉,你就别取笑我了,我现在死的心都有了,对了,我今天就是为这事来的,王茜同意接受孩子了!”

尽管有一些思想准备,王禹还是愣住了,他不得不佩服王茜宽广的胸襟,虽然她这么做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这个家着想,可是她肯定也会考虑到那个无父无母的孩子。要知道她要接受的是一个情敌和自己丈夫所生的孩子,这对任何女人来说都是一种耻辱,但是母爱的博大战胜了情感的狭隘,她迈出了让宁兰汗颜的一步!母爱的伟大也正在于此!

王禹想了想问道:“陈鹏,你现在心里爱的到底是哪一个?”

陈鹏搔了搔脑袋说:“说实话,我自己也不清楚,应该说宁兰给我的是激情,王茜给我的是踏实,但就冲王茜肯这么做,我也要好好和她爱一回!”

王禹点了点头说:“恩,好好珍惜吧!”

“王禹,我想见见宁兰,我必须把这事和她说清楚!”

王禹笑了笑说:“好吧,我想想办法!”

这是王禹第二次来看宁兰,自从宣判后见过一次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来看过她,反倒是宜柔独自来看了她几次,给她带了些换洗物品。自从完全了解了事情真相之后,王禹突然觉得宁兰有些可怕,不是外表的,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王禹见到她忍不住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虽然宁兰并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在王禹的世界里,女人应该是温婉的,聪慧的,甚至是泼辣的,但是绝对不是这种心狠手辣工于心计的,总之宁兰的手段让王禹觉得很可怖。可是事情的发展似乎总是与他相悖,自从和宁兰邂逅之后,他就会时不时的和这个女人发生一些交集,现在因为陈鹏的事,他不得不又一次来到了监狱。

第一百一十四章 宁兰穿着宽大的囚服出现了,脸上不再是深不可测的神情,相反多了一些淡雅和从容。王禹不禁心里暗笑,心说可能服刑改造对一个人的修身养性也有作用吧,不然宁兰怎么会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宁兰先是对王禹微笑点头,接着就看见了王禹身后的陈鹏,而陈鹏也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宁兰一脸的错愕和惊喜,显然她并没有想到陈鹏会来看她。而陈鹏脸上的表情更是复杂,内疚、欣喜、后悔交织在一起,阴晴不定。王禹可以看出来,宁兰并没有说谎,孩子应该是陈鹏的,因为显然她还爱着陈鹏,而陈鹏心里的想法却很模糊,可能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你……还好么?”终于,宁兰沙哑着嗓子说出了第一句话。

“还好,你呢?”

宁兰不禁苦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囚衣,那表情似乎在说,你看我现在能算好么?

陈鹏不禁有些尴尬,说道:“我……”

还没等陈鹏说完,宁兰说道:“谢谢你能来看我。”

陈鹏无奈的点了点头,其实他此行的目的是孩子,并不是专门为宁兰而来,当然这一切宁兰并不清楚。

两人就那么默默的对视着。

王禹突然感觉自己很多余,但是他又不能不提醒陈鹏时间有限,说正事要紧,于是轻声的咳嗽两声。

陈鹏会过意来,说道:“孩子……”

宁兰的眼圈红了,点了点头说:“孩子是你的!”

“我想接回孩子!”顿了顿又说,“可是我不会离婚,我爱人答应接受这个孩子!”

宁兰的脸色顿时变白了。她在监狱中,最大的希望就是欣和陈鹏,她还曾经幻想着陈鹏听到他们有孩子后会毫不犹豫的离婚,然后等着她,毕竟他们有那么多年的感情,有那么多次肌肤之亲,甚至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可是现在陈鹏亲口告诉她,他不会离婚!

宁兰是何许人,一眨眼就明白了陈鹏的用意,脸上的温柔一扫而光,客气的问:“这么说,你这次来就是为了孩子?”潜台词就是你并不是来看我的。

陈鹏笑着说:“我也是来看看你,否则我大可以让王禹来和你说。”

宁兰点了点头,低头沉思不再说话。

王禹说道:“宁兰,你好好想一想吧,欣跟着你妹妹,恐怕对他的成长不利,再说也许会耽搁你妹妹,毕竟你要在这里总长一段时间。”这番话王禹已经说的很客气了,如果宁兰服满刑的话,欣都已经二十多了,虽然他有足够的钱,却没有足够的母爱父爱,天知道会形成什么样的性格。

宁兰猛地抬起头,说:“好,我同意,怎么说有个亲爸爸也比什么都没有要强,不过我希望你能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陈鹏点了点头说:“这个没有问题,我爱人也答应我会把欣当作亲儿子来对待的!”

“那好,希望你们言而有信,你替我谢谢她!”

这句话听在陈鹏的耳中异常的别扭,可是又不好说什么,只得点了点头。

王禹问道:“宁兰,你在生活上缺什么么?我可以让宁兰给你送来。”

宁兰微笑着说:“不缺,谢谢你们!”

“那好,陈鹏我出去等你,你快一点啊!”

王禹知道他们应该有一些私房话要说,自己就不要在这里讨人厌了。

看王禹走出去,宁兰轻轻的问:“陈鹏,你还爱我么?”

陈鹏叹了口气说:“我也说不清楚,不过不管怎么说,你是孩子的妈妈,应该是爱的吧!”

宁兰苦笑着说:“可是你和你老婆也有孩子的,你也是爱她的?”

陈鹏说:“宁兰,我不想骗你,我是想和她离婚来着,可是后来她答应接受欣,王茜这个人我很了解,她既然说接受就会好好的待他,她这一手让我很佩服,再说毕竟我和她还有个女儿。我想这应该是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孩子!”

宁兰点了点头说:“好吧,我明白了,我会给我妹妹打电话告诉她的,到时她会跟你联系的。”

陈鹏点了点头说:“那,宁兰,你保重,我走了!”

宁兰点了点头,虽然她努力想装的平静,可是眼圈还是再次红了。无论多么强势的女人,在爱情面前也会变得异常脆弱,更何况是在这个特殊的环境中。看着陈鹏转身慢慢的离开,宁兰心中有万分的不舍,他多么希望能扑到这个男人怀抱中大哭一场,可是就是这点简单的要求现在都是一种奢望。陈鹏已经消失在门后,宁兰仍然在怔怔的看着,眼神异常的空洞……

陈鹏回去了,他要去做一些欣到来前的准备,毕竟欣已经6岁了,无论从物质上到心理上想要他接受一个新环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们要及早做准备。

晚上,王禹来到曼曼火锅店,小楚在家里陪刚换肾的候琳,所以只有他和姚健两个人。两个人心里都有些事,所以酒下的异常快,很快两个人都有些面红耳赤。

姚健盯着王禹的脸问:“王禹,不对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王禹摇了摇头说:“放屁,我能有什么事,你还是先把你自己的事解决了吧?”

姚健点了点头说:“也是,不过事情出现了一些可喜的变化,我去找小曼了,小曼虽然还是爱理不理的,可是我能感觉到她的心里已经松动的,毕竟她已经生过我们姚家的孩子,就像打上了钢印,跑都跑不掉,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来,干一杯!”

两个人又干了一大杯。

王禹笑着说:“你看人家陈鹏,和宁兰连孩子都生了,人家王茜却还是原谅了他,不但原谅了他,连孩子都帮着养了,人家那叫一个胸襟开阔,你再看看你,就和一个小姐聊了几句天,就像他妈的世界大战似的,弄得你死我活的,你累不累啊?”

姚健笑道:“汗颜啊,别总说我,你们家秦宜柔也不一定好到哪去。”

“唉,你还真别说,我们家秦宜柔虽然赶不上王茜大爱无疆,可是也比你们家小曼小肚鸡肠强!”

“好好,这世界上就这么一个小肚鸡肠的女人,让我赶上了,可是谁他妈的让咱喜欢呢,这就叫贱啊,咱还得上赶着!”

王禹听了哈哈大笑,两个人又是一饮而尽。

王禹晃晃悠悠的回到家,秦宜柔一边帮他换拖鞋一边问:“陈鹏走了?”

王禹点了点头,扭头看见秦宜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嘟嘟囔囔的道:“你这娘们咋回事,有话不会直接说啊!”

秦宜柔微微一笑,也不和他计较,说道:“我在担心宁兰出来后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等她出来黄花菜都凉了,庞欣,啊不,应该叫陈欣了,都已经二十了,还有什么可争的?”

秦宜柔摇了摇头说:“我总觉得宁兰是留了后手,否则她不会自首的,以她的性格,你想她会在里面待15年么?”

“那怎么样,她还越狱啊?”

“你越说越离谱,当然是用其它的方法。”

“那只能说明你们执法机关的无能!”王禹指着秦宜柔说。

“执法机关关我什么事,赶紧洗澡去!”秦宜柔说。

王禹嘟嘟囔囔的朝卫生间走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文艺演出开始了,礼堂里人满为患,人声鼎沸。由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摸吉他了,王禹还是事先练了几次,不过由于底子扎实,弹了几遍也就找到了感觉。

由于是研究生院的演出,基本都是成人了,所以节目也是五花八门,当然质量也是良莠不齐。不过大家也就是图个高兴,反倒是对节目质量要求不高,只要大家喜欢就行,礼堂里不时的传出来一声声怪叫。

有模仿的小品《超生游击队》,那惟妙惟肖的表演博得了大家一阵阵掌声;有用天津话说的相声,那刻意模仿的语调逗得大家忍俊不禁;还有火辣动感的现代舞,那撩人的舞姿和暴露的服装更是让大家目不转睛。

轮到王禹的节目了,主持人的报幕很有意思,居然说是特邀嘉宾,不过王禹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并不怯场,施施然的走上台。王禹坐在高凳上,调整好话筒,开始了他的自弹自唱。

这次他选的歌曲是水木年华的《轻舞飞扬》。自从再次进入大学校园,王禹的脑海里就不时的出现叶琼的身影,仿佛这熟悉的大学校园是一把钥匙,开启了他尘封已久的记忆,在这大学校园里,他仿佛总是能嗅到叶琼的气息。

优美的旋律和磁性的声音慢慢的流淌开来,礼堂里难得的一片安静。这个年龄段的人大多看过痞子蔡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当年这本书曾经风靡一时,长的异常难看的蔡智恒也一度成了大学女生的偶像,那个凄美的爱情故事更是深深的扎根在人们的心中。现在突然听到这首歌,大家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过去,一时间大家都沉浸在这优美的歌声中。

王禹忘情的演唱着,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这只蝴蝶寄托着他的一切思念,一切美好,然后就那么越飞越远,王禹的眼睛湿润了。慢慢的,王禹的眼前真的出现了一只蝴蝶,是的,那是安黛峦,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在台上翩翩起舞,她穿了一件类似蝴蝶的长衫,她的舞姿是那么优美,和王禹的歌唱简直是相得益彰,珠联璧合。王禹一时之间愣住了,险些忘了歌词,他实在想不到安黛峦居然这么有心,自己随口告诉了她歌曲的名字,她居然煞费苦心的挑选了服装,编排了舞蹈,王禹惊讶之余不免有些感动。

安黛峦在台上用心的舞着,眼神始终不离王禹左右,到最后更是围着王禹打转,那凄婉的表情和依恋的眼神让王禹阵阵心动,他实在想像不到安黛峦居然将这个凄美的爱情故事演绎的如此到位,殊不知这段舞蹈正是安黛峦此刻心情的真实写照。不知道为什么她已经深深的爱上了这个有妇之夫,也许开始她只想逗着王禹玩,可是现在他却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他,可是同时她心中知道,他们是不会有结果的,这种煎熬简直让安黛峦心碎。这么长时间以来,那么多优秀的追求者她不要,却偏偏爱上了这个已经结婚的男人,也许这就是前世的孽缘,可是她却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王禹弹出了最后一个音符,安黛峦的一条玉臂同时缠绕在了他的脖子上,王禹的心里突然莫名的一阵悸动。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虽然大家是为了凑热闹而来,但是看到真正的好节目还是不吝惜掌声的,可是说王禹和安黛峦很好的向大家演绎了这个耳熟能详的爱情故事,加上大家都认为他们是一对,这个节目在大家的眼中简直就是爱情宣言,更有好事者在台下喊着:“亲一个!”王禹尴尬无比,此时安黛峦的胳膊还在他脖子上缠绕着,而且用挑逗的眼神着看着他,似乎在询问他要不要满足大家的要求亲一个。王禹扭头往旁边看,可是负责拉幕的同学就那么笑嘻嘻的看着他们,似乎要看他们的笑话,没有一点要拉幕的意思。正在两难之间,突然安黛峦温软的嘴唇贴在了王禹的面颊上,王禹惊呆了,顿时台下怪叫声、口哨声乱成一片。大幕终于缓缓的拉上……

王禹和安黛峦静静的坐在长椅上,周围也是一片寂静。刚才大胆的安黛峦此刻温柔的像一只小猫。王禹想说点什么,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自己已经被安黛峦强吻两次了,第一次是在宿舍楼下,第二次是刚才在台上,上千人的众目睽睽之下,王禹彻底懵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安黛峦说。责怪她么?可是好像是自己占了便宜,而且自己隐隐的还很享受这种感觉;不责怪她么?可是这已经越过了界限,自己怎么对得起秦宜柔,虽然自己不否认对安黛峦有好感,可是这是两码事!王禹张了几次嘴,最终还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安黛峦笑了笑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是不是觉得很吃亏?还是觉得占了便宜?”

王禹张了张嘴,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说吃亏没有人会相信,说占了便宜自己又觉得很不对劲。

“唉,今天怎么哑巴了,一句话说不出来?”

“我们这样不对,我们别这样下去了。”憋了半天,王禹终于冒出了一句。

安黛峦的头低了下去,半晌才抬起头说:“你以为我想这样么?爱一个人需要理由么?爱一个人可以控制么?对!我是努力在控制,我也知道这样不对,我知道你有家庭,可是越控制那份爱却越强烈,你让我怎么办?”

王禹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从安黛峦的嘴里听到“爱”这个字,本来爱是人世间最高尚、最伟大的东西,可是此刻听在王禹耳中却异常的刺耳,这份爱他消受不起。他也实在没有想到,安黛峦居然连这种对有妇之夫的爱也可以宣诸于口,感动之余更多的却是惊讶。

半晌王禹才结结巴巴的说:“安黛峦,这是……不行的!”

安黛峦突然尖叫道:“什么叫不行,我只知道爱一个人是没错的!”说完安黛峦不顾一切的扑到了王禹的怀里。

一刹那间,王禹的脑海一片空白。说实话,他对安黛峦是有好感的,这个女孩也确实有着不同寻常的魅力,如果他没有结婚,他也许会和她发展一段感情。但是此时婚姻就像一个枷锁,紧紧的套在他的身上,他无力也不敢打碎这个枷锁!

但是王禹毕竟是个男人,安黛峦的胸部紧紧的拥在王禹的胸前,他甚至能感受到那种柔软,那份炽热。眼前的女孩吐气如兰,早已悄悄的闭上了眼睛,轻轻的扬起了脖子,那粉嘟嘟的小嘴就在眼前。王禹的眼前迷糊了,一刹那间,眼前的女孩似乎变成了叶琼,正在调皮的等待着他的爱抚。终于王禹抬起了颤抖的手,抱住了眼前的女孩,嘴唇慢慢的印了下去,两条舌头很快纠缠在一起……

第一百一十六章 没有了风声,没有了虫鸣,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个。在这个漆黑的夜里,他们忘情的拥吻着。安黛峦的身体不停的扭着,嘴里不停的呢喃着,两个人的鼻孔发出粗重的呼吸。终于安黛峦挣脱了王禹的捕捉,迷离着双眼说道:“王哥,你要了我吧?”这句话仿佛一个霹雳在王禹的头顶劈下,他终于回到了现实,他猛地松开手,“蹬蹬”的后退几步,痛苦的摇着头,既然什么也给不了人家,你这是在做什么?王禹在心中暗骂着。

安黛峦摇椅晃的又要扑过来,王禹一个手势制止了她。

安黛峦也有些清醒了,但她实在不明白王禹的前后的反差怎么如此之大,只是疑惑的看着他。

王禹痛苦的说:“黛峦,对不起,我们……不能这样!”

安黛峦着急的说:“王哥,我不需要什么名份,只要你跟我在一起就行,真的!”

王禹摇摇头说:“这个我做不到,要给我就会给你一切,要不然就什么也不给,我无法把感情分成两半,我玩不起!”

“难道你以为我在玩,凭我的条件我找什么样的不可以,偏偏要做个第三者?”安黛峦冷笑着说。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什么也给不了你。”

“那你刚才是什么意思,我看你很享受啊!”安黛峦挖苦道。

王禹没话说了。

“你能说你对我没好感么?”安黛峦挑衅的问道。

“我不否认我对你有好感,可是我们这辈子没有缘分。”

“别跟我说什么下辈子再见,我只相信这辈子!”安黛峦固执的说。

“可是真的不可以!”

“我真的不要求你什么,不会逼你离婚,你究竟害怕什么?”

其实要说怕什么,王禹还真的说不明白,他只是本能的认为这是不对的。当下只能不断的摇头。

安黛峦咬了咬嘴唇说:“还记得你给我讲你过去的事么?那时听了你的故事,我就暗暗下定决心,我这辈子如果做不成秦宜柔,就做叶琼!”

“什么……意思?”王禹愣愣的问。

“如果不能和你常相厮守,我宁愿让你怀念一辈子!”

“你不是……要自杀吧?”王禹一惊,脑门直冒冷汗。

“放心吧,我不会那么傻,至少现在不会!”安黛峦一边慢慢的向后退着,一边指着王禹说:“你记住,我不会放弃的!”

安黛峦走了,只剩下呆呆的王禹,他不住的问,到底该怎么办?可是周围只有呜咽的风声……

天亮了,王禹却还是蜷着腿坐着,他整整一晚没睡。他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鬼迷心窍?这一切真的不像他的所作所为,可是奇怪的是事情发生了,他甚至还能回味起来和安黛峦拥吻的感觉。那感觉是那么的真实,甚至令人回味。思来想去,他只能把自己归入禽兽一类。

正在自怨自艾,电话突然响了,吓得王禹一激灵。一看来电显示是姚健,王禹有气无力的接通了电话,还没等王禹说话,里面立刻传来了姚教急的声音:“王禹么,出事了!”

王禹立刻心中一凛,沉声问:“慢慢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小曼让秦建绑架了,他刚给我打的电话!”

王禹心中一惊,这秦建还真是阴魂不散,而且现在不择手段,不过此刻容不得他多想,赶紧问道:“他要什么条件?”

“100万!”

“要钱就好办,那就说明小曼暂时没事,你先稳住他,我马上赶回去,这事需要从长计议,你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那好,你赶快回来!”

王禹“腾”的跳下床,拿起一件衣服就往外跑。宿舍里的同学迷迷瞪瞪的看着他,心说这人是不是有病啊,一晚上不睡,现在又风风火火的往外跑?不过王禹可没有心情关心这些,他跑出校园拦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尽快去滨城,就开始闭目养神思考这事该怎么办。王禹猛地睁开眼,拿出电话开始拨号,很快电话通了:“喂,是小六么?”

“是啊,三哥,大清早的你干什么?”

“我问你,秦建有孩子么?”

“有啊,什么事?”

“那你知道那孩子在哪么?”

“我不知道,不过李丹应该知道,毕竟她是孩子的亲妈。”

“你认真听清楚,今天你和李丹无论如何把秦建的孩子接到你家,然后等我电话,我没有打电话你千万不要把他送回去,问题不大吧?”

“应该没有问题,可是三哥,到底出什么事了?”

“一句两句也和你说不清楚,回头再给你细细解释,记住,一定按我说的办!”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办!”

“好,那先这样!”

老远就看见姚健在楼下团团转,王禹跑下车,一边跑一边问:“怎么回事?”

“走,先上楼再说!”

进了房间,姚健才说道:“我今天早上接到秦建的电话,说是小曼在他手中,让我准备一百万,我打电话问小曼妈妈,小曼果然大清早就出去了,他刚才又给我打电话让我拿钱去赎人,我在电话里听见了小曼的声音,小曼被绑架应该是确定的!”

“我想了一路,觉得还是报警好,因为这不同以往,以往我们最多花点钱了事,可是现在小曼在他的手里,我们……”王禹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是姚健明白他的意思是怕小曼发生和秦宜柔一样的事。

姚健痛苦的揪着头发,恨声道:“我真是糊涂啊,我知道秦建一定会报复,可是我光顾着我自己提防了,却没想到小曼,小曼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姚健的眼圈红了。

“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们一时之间凑不齐一百万,银行也不会一下子提给我们这笔巨款,所以只好请段海涛帮忙,你的意思呢?”

姚健点了点头说:“我现在脑子比较乱,你就做主吧!”

“那好,你听我的,你先去指定地点,你就和他说我去凑钱了一会就到,我去和段海涛部署一下,然后我拿钱去找你,你看行么?”

姚健担忧的问:“报警的话,小曼不会有危险吧?他可是威胁过我不许报警的!”

“放心,段海涛处理这样的事比我们有经验,我想他首先应该考虑的就是保证小曼的安全!”

姚健点了点头。

于是两个人分头行动。

第一百一十七章 这是一间破旧的厂房。姚健按照事先约定好的信号,轻轻的敲了三下门,敲门的时侯他的心“砰砰”直跳,生怕敲门的方式或是节奏有问题,因为秦建事先说过,如果他发现敲门的方式有问题,就认为是别人来了,立刻就会抹了江小曼的脖子。经过令人窒息的几秒钟的等待之后,里面终于传来了秦建慢悠悠的声音:“进来吧,门没锁!”

“咣当”一声,姚健推开了铁门,这间库房的空间很大,几缕从缝隙透出的阳光交织在这个空旷的空间中,姚健甚至可以看见灰尘在杂乱无章的飞舞。远远的有两个人,由于逆光,他一时看不清。转过了一个角度之后,他才发现小曼手脚被捆着,嘴里塞着破布,坐在一张破椅子上,而秦建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得意洋洋的站在旁边。小曼满脸的恐惧,眼中却露出感激的神色,姚健冲她微微一笑,刚想举步,秦建却喊道:“慢着!”

姚健非常听话,迈出的脚步又缩了回去,抬头看着秦建。

秦建问道:“钱呢?”

“我在电话里不是跟你说过了么,王禹去凑钱了,一会就来!”

“不会是去报警吧?”秦建一边玩着匕首,一边悠闲的说。

姚健微微一笑说:“小曼在你手里,我怎么可能报警,一切按你的要求来!”

秦建满意的点了点头。

两个人就这么对峙着,姚健突然道:“秦建,你不过是要钱,小曼也不过是个人质,你看这样好不好,你把小曼放掉,我给你当人质行么?”

没想到秦建答应的相当干脆:“没问题啊!不过……”秦建接着说道,“你这么五大三粗,我可不放心,看你怎么表达你的诚意了!”说着把一把匕首扔了过来。

姚健微微一笑,秦建说的不无道理,姚健身材高大,是个肌肉男,而秦建身材中等,又沉迷于酒色,单挑的话,可以说一点机会都没有。

姚健低头捡起了匕首,紧紧的握在手中,抬头看着秦建说:“你说话算数?”

秦建得意的点了点头,他似乎在等着看姚健出丑,因为在他眼里,姚健怎么可能为一个女人自残?

可是秦建想错了,姚健对小曼的爱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为了小曼,姚健献出生命都在所不惜,更何况小小的皮肉伤。小曼是了解姚健的,他一看姚健的表情就知道他要干什么,嘴里不停的“呜呜”着,拼命的摇着头。

姚健冲着小曼微微一笑,突然间寒光一闪,手起刀落,随着一声闷哼,匕首在姚健的右侧大腿根部来了个对穿,刀尖从大腿后面露了出来,鲜血一滴一滴的从刀尖滴到地板上。姚健面色苍白,额头满是汗珠,淡淡的问:“可以了么?”

秦建惊呆了,他实在没有想到姚健这么狠,他的心里一阵一阵的发毛,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惹了这个拼命三郎,这一手至少自己就做不出来。不过戏已经开演了,他不得不唱下去。当下强装镇静的说:“好,你慢慢的过来!”

鲜血已经把姚健的裤子浸湿了,姚健就那么拖着右腿一步一步的往前挪着,鲜血在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痕迹。姚健的脸上冒着冷汗,眼睛却一直盯着小曼。小曼满脸泪水,眼神却是无限的温柔,也是那么定定的看着他,似乎在询问他疼不疼,其实此刻小曼的心已经抽成了一团,她实在没有想到姚健对自己的爱有这么深,她不由得为自己的任性后悔。看着姚健执着的眼神,小曼暗暗发誓,如果这次可以逃出生天,一定要好好珍惜这段感情,一定要和姚矫好的生活下去!

终于姚健慢慢的挪到了秦建和小曼的面前,姚健突然一阵眩晕,他知道再这么下去,自己就会失血过多而死,可是此刻他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救出小曼,就算自己死了也要救出小曼。他缓缓的伸出双手,他的意思是让秦建绑住他,然后放了小曼。秦建一阵冷笑,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突然抬起一脚蹬在姚健的肚子上,姚健“扑”的倒在地上,愤怒的看着秦建,想爬起来却再次因体力不支而扑倒,姚健眼中犹如要喷出火来,自己怎么这么幼稚,居然相信了这个小人?秦建却两步迈过来,一边对姚健乱踢,一边骂道:“王八蛋,敢算计老子!”“你小子做的够绝的,居然害的老子连工作都丢了,你小子那神气劲哪里去了?”……

江小曼满脸是泪,拼命的挣扎着,终于椅子倒了。她就那么匍匐在地上,慢慢的向姚健挪着,她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保护姚健,如果要死两个人也要要死在一起。近了,终于近了,姚健的手就要够到小曼被绑住的手了。终于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姚健无力的垂下了脑袋,他知足了,他尽力了,他知道他亲爱的小曼原谅他了,他死而无憾了。任凭秦建在他的身上拳打脚踢,两只手一直紧紧的握着。耳边听着小曼焦急的“呜呜”声,手里感受着小曼葇荑的温度,姚健心满意足了,他感到脑袋一阵眩晕,似乎小曼的声音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离他越来越远……

一阵手机铃声让昏昏欲睡的姚健猛然惊醒,他突然想到还有王禹没来,他们还有希望,想到这一点他不禁精神一振。秦建不由分说把手机拿过去,果然是王禹。“怎么样,王禹,钱拿到了么?”“我就在门外,可以进来么?”“好,进来吧!”

随着大门一阵响,王禹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皮箱。王禹一眼就看见了地上匍匐着的小曼和趴着的姚健以及地上的长长血迹,心里一惊,失声喊道:“小曼,姚健,你们没事吧?”姚健有气无力的答应一声,小曼回答他的只有模糊的“呜呜”。王禹把皮箱打开,露出里面一叠一叠的钞票,说道:“钱在这里,你拿了走人,我们绝对不难为你!”“好,你把皮箱扔过来!”王禹向前走了几步,把皮箱从地上滑过去。秦建用脚踩住皮箱,用刀指着王禹道:“退回到门边!”王禹听话的退到门边。秦建检查了一下皮箱里面的钱,然后开始解小曼捆在椅子上的绳子。

第一百一十八掌 王禹不解的问:“秦建,你干什么?钱已经给你了!”

“呵呵,我可没那么笨,我一走你们就报警,江小曼必须陪我一程!”

“我说过了,你拿钱走人,我绝对不难为你!”

“哈哈,这年头,相信自己比相信别人保险!”

说话间,秦建已经把江小曼解了下来,一只手拿着匕首揽着她的脖子,一只手拎着皮箱,准备开溜。

王禹摇了摇头说:“秦建,回头吧!”

秦建被气笑了,说道:“你们这帮人还真是他妈的幼稚,钱在我的手里,我回什么头。”

王禹满脸惋惜的说:“秦建,我记得你说过我们可以做朋友的,你忘了么?你放下刀,我们绝对不追究!”

其实秦建此时是被钱烧昏了头,王禹这么说等于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跑不出去了,他已经被包围了,可是迟钝的秦建根本没有意识到王禹话中的意思,还在不知死活的叫嚣着:“放屁,太晚了……”

秦建的话还没有说完,惊变陡生。小曼猛地向后一仰头,由于秦建个子不高,小曼这一下正好磕在他的下巴上,他不由自主的向后一仰,手中的刀自然就松了。小曼机灵的一缩身,就想从地上滚到右边去,可是由于没观察好地形,右边正好是姚健,她只好又向左边滚,就是这么一迟疑的功夫,恼羞成怒的秦建已经杀到。秦建的眼里满是杀机,匕首带着风声向小曼的后背捅去。这一切姚健在地上看的清清楚楚,可是他实在是没有体力,想阻止秦建已经不可能,他只能奋力向旁边一扑,压在了小曼的身上。此刻匕首已经到了,“嗤”的一声,匕首从姚健的后背没了进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间,王禹刚跑出几步,秦建已经拔出匕首,红着眼睛指着他,吼道:“别动!”王禹立刻站住,他远远的看到匕首似乎扎在姚健的右侧肋,应该问题不大。秦建揪起小曼,还想继续走,王禹突然冷冷的说:“秦建,你等一下!”说完拿出了电话,说道:“我打个电话,听完后你再决定怎么做,放心,我不是报警!”秦建满心疑窦的看着王禹打电话。

王禹对着电话说了几句,随即打开了电话的免提功能,一个小男孩的声音传了出来:“爸爸,我在妈妈这,顾叔叔正在和我做游戏,我们玩警察与小偷的游戏,我被他绑在了椅子上!”王禹按断了电话,冷冷的看着秦建。秦建的脸色白了,他当然听出了电话中的孩子是他的儿子,也听出了电话的意思。秦建拿匕首的手开始抖了,就算是十恶不赦、罪大恶极的人恐怕也有几分舔犊之情,更何况秦建还算不上那样的猛人,半晌他颤抖着问道:“算你狠,你想怎么样?”王禹咬了咬牙,他亲眼看见秦建讲匕首插入姚健的后背,这样的人不付出些代价是说不过去的。于是他说道:“放下小曼,拿着钱走人,我绝对不会难为你!”秦建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疑惑的问:“真的?”王禹点了点头。也不知道秦健是初次做绑匪太紧张还是儿子的声音打乱了他的方寸,他丝毫听不出王禹话中的意思,王禹说他不难为秦建,不代表别人不会难为他,只要稍微想一想就会明白,可惜的是,秦建没有明白。

“那你让开!”秦建试探的问。因为王禹站的是门的地方,秦建想走,必须从这里出去。从这里就可以看出秦建一点也不专业,找个只有一个门的地方做交易,只要堵住这个门,就可以关门打狗了,还想往哪跑?看来智商不高的人真是做什么都没有前途。

王禹依言向旁边挪了挪。秦建试探着放开江小曼,拎着箱子慢慢的向门边走来。其实他现在的想法是自己和儿子没事就万事大吉了,但是脑海中的贪欲却舍不得那个箱子。于是他拎着箱子向门口走去。

走到王禹身边的时侯,秦建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此刻如果王禹扑过来他可是一点胜算也没有的,他唯一的优势是手里还有一把匕首,可是王禹根本连看都没有看他,他强压着内心的狂喜去开门。王禹眼角的余光看见秦建满心欢喜的去开门,心中却是一片黯然。他知道,段海涛就在外面等着秦建,他打开这扇门,也就相当于打开了监狱的大门。他曾经试图去挽救秦建,只要他不拿钱出去,事情也许会有挽回的余地,可是他的贪欲害了他,只要他拿着钱一出去,坐牢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因为那些钱是公安局提供的,钱的号都是登记在案的,想狡辩都无从说起。

秦建满心欢喜的打开门,还没等他适应外面刺眼的阳光,冰冷冷的枪管已经顶在他的太阳穴上,一个声音冷冷地说:“等你好久了!”。秦建愣住了,“砰”的一声,那个曾让的心潮澎湃,曾给他无限希望的箱子掉在了地上……

仓库内,王禹正在手忙脚乱的处理着姚建的伤口,同时冲外面喊着:“快,海涛,车!”……

所幸送来的还算及时,姚健并没有生命危险。这个傻大胆阴差阳错把匕首插在了大腿的外侧,那里并没有大的血管,而胸部的伤口就是肺刺伤,并没有伤到重要脏器,做手术把肺修补一下就可以了。

姚健悠悠的醒过来,转动着眼珠看了看周围,小曼正在床头趴着。姚健轻轻的“唉呦”一声,小曼像被针扎了一下,立刻跳了起来,关切的问:“怎么了,哪不舒服?”:姚健咧咧嘴说:“没有,我试试你警醒不警醒。”小曼一听,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你这人有没有点正形啊,刚到鬼门关转了一圈,怎么还这个德行?”姚健笑了笑说:“这么说我没死啊,我还以为咱俩真的同年同月同日死了呢?”小曼一听不禁心中一阵甜蜜。这是两人说情话时,姚健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当时姚健也许并没有当真,可是昨天他的表现却远远胜过空洞的誓言,这甚至让江小曼重新认识了姚健的为人,更是对他们的爱情有了异常强烈的信心。

第一百一十九章 姚健看见小曼低着头不说话,不由得问道:“那个秦建怎么样了?”“哼,他被段哥抓走了,宜柔姐说搞不好会判死刑的,绑架勒索100万,算是大罪了,罪有应得!”江小曼气哼哼的说。姚健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这张脸有多长时间没有对他绽开笑容了,恐怕他都不记得了,现在看着小曼这幅小女儿的情态,姚健不由得心中一动,马上夸张的咧了咧嘴说:“呀,小曼,你看我耳朵后面怎么了,怎么这么疼啊?”江小曼马上紧张起来,把头探过去看他的耳朵后面,这样小曼的嘴唇正好横在姚健的嘴前,姚健微微的一探头,就在她的嘴唇上吻了一下。江小曼一愣,随即看见姚健一脸的坏笑,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不由得嗔道:“没正经!”姚健突然严肃起来,对着小曼深情的说:“小曼,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江小曼的眼泪流了下来,她其实早就原谅了姚健,只是碍于情面和矜持,才迟迟没做出表态。此刻听到姚健发自内心的声音,感动的同时不由得充满内疚,歉意的说:“是我该说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姚健微微一笑说:“总之是我错在先,好了,我们不提这个事了。”小曼微微点头。其实此刻在她的心中感慨颇多,因为曾经有一段时间,她以为就要失去这段感情了,那时她的心中真的是难言的痛,那时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在乎这段感情,现在虽然是碰的遍体鳞伤,但是他们终于再次走到了一起,不知不觉间感情却又加深了一步!

姚健看着低头沉思的小曼,深情的说:“小曼,我们结婚吧?”小曼点了点头说:“好,等你出院我们就办事!”姚健兴奋的“嗷”的一声怪叫。

两个人正靠在一起说情话,楚一鸣和候琳来了。一进门候琳就怪叫着说:“唉,干嘛呢?久别胜新婚啊,注意点影响,这可是医院,公共场所!”小曼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姚健却还是嘴硬的说:“管得着么,我们是合法夫妻。”楚一鸣笑着说:“你合哪个法啊?事实婚姻法啊?”说的小曼满脸通红。

江小曼拉昨琳的手说:“候琳,你的身体怎么样?你看最近事这么多,我也没时间去看你!”候琳转了一圈说:“我很好啊,你看看!”果然侯琳的面色红润,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其实这还要归功于候琳和她妈妈的组织相容性相当的好,基本可以说是完全相容,这是非常罕见的,理论上说,和自己的肾脏没有什么区别,也许过一段时间就可以不吃抗排斥药物了。

楚一鸣坐到了床头说:“听说你这次闹得挺大,居然给了自己一刀,又替小曼挡了一刀。”说到这他抬头看看小曼,笑着道:“小曼,你还不感动的以身相许啊?”小曼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说:“滚一边去!”由于两个人是一个科的,平时也很熟,所以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忌。很快就叽叽喳喳的说成了一片。

王禹默默的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的心事,姚酵小曼虽然经过了一些磨难,可是也算是功德圆满,可是自己呢?一想起安黛峦,王禹就头痛的要命。这件事现在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控制,无论如何目前两人的关系是不正常的,其实王禹知道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快刀斩乱麻,和安黛峦断绝一切联系,可是一想到这些,王禹似乎有些舍不得,安黛峦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可是再这么发展下去,王禹不敢再想下去。

秦宜柔走过来坐在王禹的旁边,怔怔的看着他,把他看的一阵心虚,不由得没好气的说:“干嘛啊,这么看我?”秦宜柔却非常平静的说:“有心事?”王禹一愣反问道:“什么心事?”秦宜柔笑着说:“你的心事我怎么知道?”王禹强装镇静道:“我哪有什么心事?”秦宜柔再次笑着说:“你这人太不会撒谎,再说我跟你这么久了,能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要记住一句话,有事瞒别人可以,但是你是瞒不过你的枕边人的。你好自为之吧!”王禹不由得心里一阵发虚,他知道秦宜柔说的是对的,秦宜柔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再加上律师的职业素养,而王禹是个不善于隐藏自己想法的人,这样秦宜柔猜王禹心中的想法往往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老婆聪明是好事,可是太聪明了就要命了,虽然有时候办事能帮上忙,可是她同样能洞察你心中的想法,这就好比光着身子在大街上走一样,别扭极了。王禹此刻就是这种感觉,不过也只能死扛下去,于是装作不耐烦的说:“瞎猜什么啊,我真没什么事!”秦宜柔笑着说:“我就那么一说,你还真当真呢,你以为我神仙呢?”王禹尴尬的笑了笑。不过他知道,秦宜柔肯定是已经觉察了他的不对,否则是不会那么说的。可是觉察了又怎么样呢?自己究竟该怎么做呢?王禹再次陷入了苦恼之中。

应陈鹏之邀,王禹陪他去办一下欣的“交接”手续。这是一个相当高档的小区,并不是单元房而是一幢一幢的别墅,门口的保安非常的严格,打过电话之后才让二人通过。二人到楼下按了门铃,里面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进来吧!”。门“啪”的弹开了。那一瞬间两人还可以听到孩子的嬉闹声,不过随着二人的进入嘎然而止。

里面的装修可以用超豪华来形容,王禹也算是见过一些世面了。可是一进这个别墅还是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似乎没有地方落脚。一个20左右的女孩笑着走了过来,说:“你们是王禹和……姐夫吧,快进来!”陈鹏听到这个称呼一阵尴尬,王禹则是心里暗笑,心说难不成这个女孩和宁兰是一样的性格,怎么有点不着调?女孩一边沏茶一边说:“我叫宁馨,宁兰是我亲姐姐,我们可是整整差了8岁啊!”陈鹏似乎没有听清楚宁馨在说什么,眼睛只是看着角落里那个男孩,那个男孩胆怯的望着陈鹏和王禹,小姨已经说了这里面有他的爸爸,可是到底哪个是呢?是这个呆呆的看着自己的么?陈鹏的眼泪几乎流了下来,不用做亲子鉴定,也不用对照样貌,他一见到这个男孩就有一种特殊的感觉,那种感觉是从心里冒出来的,是一种难言的熟悉感。陈鹏有一种想把孩子搂在怀里的冲动,不由得沙哑着嗓子说:“来,让…… ……抱抱!”“爸爸”两个陈鹏还是没有说出来。欣怯怯的望着小姨,宁馨笑着说:“那个就是你的爸爸了,快去让他抱抱!”欣磨磨蹭蹭的走到陈鹏面前,陈鹏一把把欣搂在怀里,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欣却感到异常的别扭,不停地在陈鹏怀里乱扭,仿佛很不自在。

第一百二十章 终于,陈鹏放开了欣,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庞说:“儿子,爸爸……对不起你!”欣却好像根本不领情,愣愣的看着他,并没有说话。宁馨故意板起脸说:“欣,小姨不是告诉你了么?见到爸爸要乖,怎么不理爸爸?”欣歪着脑袋看着陈鹏问道:“你真是我的爸爸么?你怎么这么长时间不来看我?我还记得我有一个别的爸爸的!”对于一个幼童来说,要理解这些大人间的复杂的事的确有些困难,何况有些事也不能和他说,陈鹏一时有些语塞。宁馨走过来蹲下说:“小姨不是和你说了么?原来那个爸爸不是亲的,这个才是亲的,他找了你这么多年才找到你的。”欣疑惑的看着陈鹏说:“是真的么,你真是我亲爸爸?”陈鹏像个孝一样,用力的点了点头。“那你以后会对我好么?”“会的,爸爸一定会对你好!”陈鹏满眼含泪的说。“我听小姨说你家里还有一个阿姨和妹妹,她们也会对我好么?”“她们也会对你很好的,以后我们就是一家子了!”欣这才认真的点了点头。

陈鹏这才有机会和宁馨说话,他含着泪说:“宁馨,谢谢你!”宁馨笑了笑说:“姐夫,第一次见面你就哭哭啼啼的,印象很不好哦!”陈鹏不好意思的擦擦眼睛。宁馨又转向王禹,伸出白净的小手,微笑着说:“王大夫,我姐姐很看重你呢,她说她和你的关系很好,还说什么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是什么意思啊?”王禹和宁馨简单的握握手,微微一笑说:“你姐姐你还不了解么,说话一向云山雾罩的,谁知道什么意思啊?”其实王禹清楚的很,宁兰可以说是因他而起又因他而落,说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倒是有些贴切,他们现在的关系还真是复杂。

宁馨拿出一个大红本本交给陈鹏说:“这是姐姐吩咐的,房子过户给你了,这个是支票,姐姐说是抚养欣用的,你一定要收下!”陈鹏为难的看着王禹,王禹点了点头,陈鹏才说:“那好,我先拿着了!”宁馨又说:“姐姐说欣可以改名叫做陈豪了,你有空去派出所改一下!”陈鹏点了点头。宁馨得意的一甩头说:“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陈鹏郑重的点了点头说:“宁馨,这阵子真是难为你了!”宁馨笑了笑说:“说的也是啊,有时间你一定要好好的请我一顿,怎么样?”“那没有问题!”陈鹏爽快的说。“那好,再见!”宁馨又摸了摸欣的脸蛋说:“宝贝,小姨有时间会来看你的!”欣认真的点了点头,虽然眼神中满是不舍,可是终究是没有流泪。

看着宁馨离开,王禹心中不禁一阵感慨。对于这个二十多岁的未婚女孩来说,带一个这么大的孩子的确是件难事,欣6岁,正是话最多什么事都要问个明白的,楞装小大人的时侯,她一个人能带他这么长时间真是不容易。也许这么多人当中,唯一得到解脱的就是宁馨,剩下的人,无论陈鹏、王茜还是宁兰都被套上了一副枷锁,王禹甚至可以想见,等宁兰出狱后,陈鹏的生活绝对不会是风平浪静的,毕竟宁兰不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她绝不会放弃自己想要的东西,哪怕不择手段!不知道以陈鹏对宁兰的了解是否可以想到这些,不过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其实这里面最无辜的就是王茜了,做出了最大的牺牲,却不一定得到最大的理解,陈鹏的一时之失造成了两个家庭的混乱,这到底怪谁呢?王禹无声的叹了口气。

陈鹏正在和欣说着什么,欣不时的呵呵笑着,看来真是血浓于水,天生的感情是无需培养的。王禹走过去拍了拍陈鹏的肩膀,陈鹏会意,和欣交代了几句,随王禹来到客厅的另一个角落。

王禹想了想问道:“你打算在哪里居住?”

“我想搬到这边来,毕竟这边的条件和气候要好一些!”

王禹叹了口气说:“你这叫做背井离乡你知道么?你考虑过王茜的感受么?她会同意么?”

陈鹏得意的笑了笑说:“她会同意的!”

“为什么?”

“为了孩子!”

王禹有些生气的说:“陈鹏,做人不要得寸进尺,王茜能接受欣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你现在又要背井离乡,工作生活会被全部打乱,你觉得合适么?”

陈鹏笑了,说道:“你误会了,我说的孩子是我们女儿,陈萌!”

王禹愣了,问道:“这和陈萌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这个房子现在是我的了,我可以把陈萌的户口迁过来,这下你明白了吧?”

王禹恍然大悟,陈鹏之所以断定王茜会同意,是因为这里是个直辖市,而高考的时侯,直辖市的优势是显而易见的,现在很多有钱人在直辖市购置房产就是为了儿女的户口,有个直辖市的户口就相当于在高考的时侯加了六、七十分,在分分必争的高考,这简直是进了到高等学府的绿色通道了,说起来这也算是中国特色了。

王禹笑了笑说:“你小子脑瓜转的够快的啊!”

“其实我早就在想这个事了,那个破城市我早就不想待了,到时候找工作还得老兄帮帮忙啊?”

“没问题!”

王禹回到家向秦宜柔说了自己的担忧,秦宜柔点了点头说:“你怎么这么大了,好像二次发育了,怎么突然变聪明了?”王禹好气又好笑的说:“你不说点俏皮话会死啊,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秦宜柔“呵呵”一笑,随即郑重的说:“其实我也在担心这个事,要是宁兰坐满15年出来也许就没事了,怕的就是她会提前出来,恐怕陈鹏夫妇早晚要离婚的!”“她会提前出来么?”“说不准啊,我总觉得宁兰自首以前把一切都计划好了,否则以她的为人,她会甘心在里面待15年么?难以想象!但愿是我多虑了!”王禹点了点头说:“等我有机会问问海涛吧,也许他会知道!”秦宜柔点点头说:“算了,别替古人担忧了,到时候再说吧!”“也只能如此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回到校园,王禹的心情马上沉重起来,好像这里的天都是阴的,虽然是有个阳光的女孩在无时无刻的注意着他。果然不出他所料,刚出教室门口,就看见安岱峦在墙边无聊的站着,难得的是,安岱鸾的脸上居然有一丝伤感,见到王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王哥,有点事和你说一下!”

两个人来到校园小路上就那么慢慢的走着,却谁也没有说话。良久,安黛峦悠悠的说:“王哥,周末是我的生日,你来我家吧?”王禹心中一动,赶紧本能的拒绝:“不,不行,我有事!”他实在是害怕了,他实在不敢想象去她家会发生什么事。安黛峦淡淡一笑说:“王哥,你就陪我过个生日吧,给我留下一点美好的回忆,过完后我就……不再……缠着你了!”听到安黛峦这番话,不知道为什么,王禹的心里突然有些失望的感觉,不过他还是不放心的问:“真的?”安黛峦看似痛苦的点了点头说:“是的!”王禹缓缓的点了点头,虽然他未必相信安黛峦的话,但是面对这样的软语哀求他还是不忍拒绝,又或许他是在期待着什么?

接下来两天,安黛峦果然没有再来缠他,这让王禹稍稍放下了心。

这天王禹正在食堂吃饭,突然一个苗条的身影划过他的身旁,他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由得抬起了头。那个女孩刚好把餐盘放在他的斜对面的桌上,刚刚坐下来,正秀眉微皱的打量着自己的饭菜,似乎对饭菜不太满意。这幅表情却让王禹如遭雷击,眼前的女孩活脱脱是叶琼,如果不是王禹亲眼看见叶琼死去,他一定会认为这就是叶琼,太像了。米饭和菜还在嘴里,王禹就那么张着嘴看着那个女孩,一副花痴的样子。女孩偶尔抬起头,刚好看见王禹的表情,不由得笑了。王禹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吃饭,不过他还是不住的偷眼观看女孩。细心观察之下,王禹发现女孩和叶琼在长相上至少有九分相似,这还是因为他十分熟悉叶琼,别人可能根本看不出来,不过气质不大一样,叶琼是聪慧中透着飞扬洒脱,而眼前的女孩却是很恬静温柔。

犹豫再三,王禹还是厚着脸皮端着餐盘坐到了女孩的对面,对他而言,弄清这个女孩的来路太重要了,他必须要知道女孩是不是和叶琼有联系。不过王禹虽然女朋友不少,但是像这样主动的搭讪,还是第一回,话没出口,脸先红了。女孩就那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王禹鼓了鼓勇气,结结巴巴的说道:“那个,对不起,能告诉……你叫什么……名字么?”女孩饶有兴趣的问:“为什么?”“因为……你和我一个故去的……朋友实在太像了!”女孩笑了,眼神中的嘲讽之意非常明显,半晌菜勉强忍住,说道:“大哥,你这套搭讪的方法也太老套了吧?”王禹愣住了,的确,在女孩看来,自己确实是在主动搭讪,虽然自己说的是真的,可是在女孩耳中听来无一不是借口。王禹咬了咬牙问道:“那你认识叶琼么?”女孩迷茫的摇了摇头说:“不认识!”说完端起餐盘离开了。

王禹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女孩离开的背影,许久没有动弹。突然,王禹就像被凉水浇醒似的一拍脑门,自言自语道:“对啊,就算她和叶琼有关系,她也不会知道,叶琼很小的时侯就被抱走了。”他立刻拿起电话,拨通了老叶的电话。电话一通,王禹就焦急的问:“爸爸,你知道叶琼有亲妹妹么?或者是双胞胎?”老叶怔了一怔说道:“叶琼不是双胞胎,至于有没有妹妹就不知道了,因为我们抱来叶琼的时侯她才满月,以后就和他们家没有联系了。”“爸爸,叶琼的本姓姓什么?”“他们家是姓乔的,这都30年没联系了。怎么,发生什么事了?”王禹想了想说道:“我刚才看见一个女孩,长的极像叶琼,所以我想向您打听一下,叶琼有没有妹妹!”老叶笑着说:“王禹,长的像的人太多了,可能是叶琼在你心目中占的地位太重,所以你有些不客观,这是不可能的。”“爸爸,我就从来没有见过长的这么像的人,要说没有血缘关系,打死我也不信!”“王禹,这不可能,叶琼是我们在部队驻地附近的一个山村抱来的,和你那相隔千山万水,这是不可能的,别瞎想了!”王禹无奈的“恩”了一声,挂断了电话。那个女孩的身影却在脑海中久久不曾散去……

周末,王禹如约来到了安黛峦家,既然是生日王禹就不得不准备个生日礼物,他准备的是个钥匙扣,既漂亮雅致,又不算暧昧。王禹换了鞋,仔细打量着客厅,客厅的装修简约而典雅,一看就有着强烈的个人风格。安黛峦扎个围裙,冲王禹笑了笑说:“等一会,饭马上就好,那边是书房你可以去看看,那个是我的闺房,你不可以进去!”王禹笑了笑说:“藏着你的白马王子啊?”“切,那你就不用管了!”安黛峦得意的一笑,回厨房去了。

王禹信步走进书房,仔细的看着书架上的书。书架上书的摆放的很不整齐,有的甚至是随便扔在那里,书上面并没有很多的灰尘,简装书居多,并没有很多的所谓经典名着,更多的是一些随笔散文和小说,王禹微微一笑,从这些可以看的出来,安黛峦是个爱读书的人。这是王禹养成的习惯,从书架可以看出一个人的读书习惯甚至是性格。现在不管是不是书香门第,基本是家家有书架,凡有书架者必摆四大名着、史记和资治通鉴,且摆放的错落有致,版本极其精良,殊不知这正说明了主人不爱读书,以目前的国民素质来说,恐怕没有多少人能读懂史记、资治通鉴,你把那样的国学书籍摆在那里,等于告诉人家你是收藏书的而不是读书的。须知书是用来阅读的,而不是用来摆放的,这样的人一般都是爱炫耀且浮躁的人,而安黛峦显然是个踏实务实的人。王禹随便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翻了起来,正看得出神,安黛峦的声音传了进来:“王大大夫,开饭了!”

虽然有思想准备,王禹还是惊叹于安黛峦的手艺。在他认识的女孩中,莫野无疑是最会享受生活的,也是厨艺最好的,可是安黛峦的厨艺似乎有过之而无不及,单从卖相上来讲,似乎已经超越莫野了。

安黛峦看着王禹惊讶的眼神,笑着说:“想夸我就说出来么,我承受的住!”王禹笑了笑说:“看卖相确实不错,不过我得尝尝口味!”安黛峦夸张的做了个邀请的姿势,说道:“任君品尝!”王禹不禁抬头看了安黛峦一眼,似乎她并没有发觉自己话里的歧义,王禹也就不加理会,拿起筷子夹了一口,一阵香气直沁心脾,入口滑嫩松软,虽然他不大懂厨艺,但是鉴赏水平还是有的,不禁连连点头说:“太牛了,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好的手艺,早知道早就来蹭饭了!”“那你以后来蹭也不迟啊!”话一出口,两个人同时想起了安黛峦事前说的生日过后不再来往的话,不禁有些尴尬。

王禹低下头继续吃菜,而安黛峦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一瓶红酒说:“我们喝点酒吧?”

王禹点点头说:“好,那就喝一点!”

两个人一人倒了一杯酒,王禹举起酒杯说:“黛峦,生日快乐!”

安黛峦深情的说:“谢谢!”

两个人一人抿了一口。

王禹从兜里掏出那个钥匙扣说:“也没什么合适的东西给你,这个就给你当作生日礼物吧?”

安黛峦眼睛亮了,慢慢的接过钥匙扣,如获至宝的放到了胸口上,轻声说:“谢谢!”

王禹笑了笑说:“一个钥匙扣而已,没有多少钱?”

“那你送过秦宜柔什么东西,最贵的是什么?”

王禹挠了挠头说:“这个记不得了!”他当然记得,送给宜柔最贵重的当然是结婚钻戒,可是在这个环境这个女孩面前说出来,似乎有些残忍。

“那你记不记得你送她什么时她最高兴?”

“不记得了,好像都挺高兴的。”不过王禹知道宜柔最高兴的时侯还是拿到结婚钻戒的时侯,宜柔那种神情王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欣喜之中带着惊讶,兼有如释重负的轻松感和对幸福生活的憧憬。

“其实送女人什么东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送的,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这话说的异常露骨,王禹讪讪的不敢答言。半晌才尴尬的举起酒杯说:“我们喝点酒吧?”

安黛峦依言喝了一口,似乎若有所思的低着头,王禹如履薄冰也不敢说话,心不在焉的吃着菜。

安黛峦突然抬起头,秀目中含着泪光,问道:“王哥,你到底喜欢没喜欢过我?”

王禹心说该来还是会来,躲是躲不过的,只好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我对你是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但是因为什么却说不清楚,但应该不是爱吧,至于你对我的吸引,可能还是肉体因素居多!”

安黛峦无奈的点了点头,说:“看来你还是真坦白,不过你难道一点也没有爱过我么?”

看着安黛峦那凄婉的表情,那渴求的眼神,王禹心一软一句“有的”险些就脱口而出,不过秦宜柔那淡定的眼神再次出现在脑海中,那句“好自为之”又在耳边回响,只好压下心中的激动,强装镇静的说:“没有,你知道我有老婆的。”

“王禹,我不要求你别的,不要求名分,不破坏你的家庭,只要和你好好爱一次,难道这也不行么?”安黛峦的眼泪流了下来。

说实话这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讲都是一个致命的诱惑,一个绝色美女毫无条件的要求做你的情人,试问有几个人会断然拒绝?可是王禹拒绝了,他淡淡的说:“这绝对不可以!”其实王禹心中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可是这不符合他的原则,如果他爱安黛峦他会给他一个正式的名分,但做情人是万万不能的,这对三个人来说都不公平。

安黛峦点了点头,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干,说:“好,你等我一会!”

在王禹疑惑的目光的注视下,安黛峦快步走进了闺房。

第一百二十二章 安黛峦走了出来,王禹惊呆了。安黛峦居然换了一件丝质睡衣,异常幽雅的走了出来,脸上再没有痛苦,再没有不甘,相反却是满脸的妩媚。王禹不得不承认这件睡衣非常的好,不但透光度良好,而且相当的柔软,他可以清楚的看见安黛峦的里面没有穿内衣,胸部的蓓蕾骄傲的挺立着,在胸前形成了两个诱人的突起。王禹的嘴里突然有些发干,身体也不觉有了反应。这种诱惑太强烈了,王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动了动。

安黛峦当然看见了王禹的反应,她站在王禹的面前轻轻的问:“我好看么?”王禹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他甚至有抱住她的冲动,不过还是还是生生忍住了。“那这样呢?”安黛峦的双手轻轻的一勾,睡衣顺着缎子般的皮肤滑落到地上,她诱人的**至此完全展现在王禹面前。挺拔的身材,坟起的淑乳,平坦的小腹,修长的大腿,无一不是恰到好处,正如书上所言,多一分嫌胖,少一分嫌瘦。一时之间,王禹有些目眩,他突然有个感觉,也许这就是长了胳膊的维纳斯吧?可是安黛峦犯了一个错误,有过经验的人都知道,性感着装的诱惑要比完全裸体大的多,也有效的多。她自以为聪明的脱掉了衣服,却让王禹清醒了许多。不过此刻王禹心中也是掀起了轩然大波,应该说他对安黛峦不是完全没有感情,安黛峦对他也不是完全没有诱惑,他清楚的知道,如果他此刻扑上去,立刻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可是他同样知道,如果迈出了这一步也许就万劫不复了。一时的欢愉和永远的幸福孰轻孰重,他还是知道的。

王禹艰难的站起来,向安黛峦走去。安黛峦的眼睛亮了,眼中突然透出羞涩,她清楚的撇到了王禹下身的帐篷,她甚至可以想见即将到来的事情,不由得充满期待的闭上了眼睛。王禹走到她的跟前,艰难的看了她一眼,却弯下了腰。许久不见动静,安黛峦不由得疑惑的睁开眼,却看见王禹拎着睡衣的吊带挂在了她的肩膀上,这一刹那她明白了,自己失败了,委屈的泪水泉水般的涌了出来,自己不顾羞耻付出了如此代价,却依然得不到他,是自己太失败,还是王禹太坚强?

“黛峦,谢谢你这么看重我,我也几乎动心了,可是我们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

“这对你不公平,我也不能对不起……宜柔!”

“我……就那么差劲么?”

“不是,我得承认你很有诱惑力,可是也许是我想的太多,总之……对不起!”也是,在那个时刻还能想到老婆、责任、原则的人恐怕不多,也难怪安黛峦不理解。

安黛峦低下了头,悠悠的说:“我认输了,可是如果让我先遇上你,你会爱上我么?”

“这个我不知道,也许会吧,你是个很好的女孩!也许我们是没有缘分吧!”

“缘分,又是缘分这虚无缥缈的东西!”

王禹也是很尴尬,一遇到情感纠葛,人们往往用缘分来推脱,其实缘分是什么东西,恐怕没人能说的清楚,不过王禹还是老老实实的说:“谢谢你给我一个这么……难忘……的夜晚,我回去了!”说完向门口走去。

安黛峦淡淡一笑说:“你等一下,给你看样东西,保证你不想走了!”

王禹愣愣的回过头。

安黛峦和一个人手牵着手从闺房走了出来,王禹一见这个人险些晕倒。此人明眸善睐,似笑非笑,不是秦宜柔是谁?王禹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要是刚才稍有一些差池,甚至说了些不该说的话,那后果……他不敢想下去。随即一股不被信任的屈辱感冒上心头,这算什么?考验我么?

“秦宜柔你什么意思?我知道你聪明,可你也不用这么设局耍我啊?”王禹生气的说。

秦宜柔还没有说话,安黛峦抢着说:“这不是秦宜柔的意思,这是我的意思,是我向她下的战书,她说她对你有信心,我却对我自己有信心,没想到我输了!”

“战书?什么意思?”王禹愣愣的问。

“你们先吃点东西,我去换件衣服。”王禹这才意识到她还穿着那件极富诱惑力的衣服,赶紧转过了脸不敢看。

王禹和秦宜柔挨着坐下,秦宜柔狠狠的在王禹腿上掐了一把,恨恨的说:“够有艳福的啊?”

王禹讪讪的不敢说话。

秦宜柔夹了一块糖醋里脊放到王禹的嘴里,说:“不过表现不错,奖励一下!”

“你们不要这么打情骂俏好么?这里还有一颗受伤的心呢!”

二人不好意思的相对笑了笑。

安黛峦过来坐下,举起酒杯说:“来,我们先干一杯!”

王禹夫妇知道她有话要说,一人抿了一口,等她开口。

“也许你们很奇怪,我莫名奇妙的怎么会爱上一个有夫之妇?其实我第一次去你们家就很羡慕你们的幸福生活,还有点嫉妒,你知道我这个人长的还可以,追的人也不少,可是就是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所以看到你们的郎才女貌不禁会有些想法。对王禹那时也就算是有点好感,谈不上一见钟情。后来有一天我突然发现,王禹居然来我们学校上学,我觉得这是个机会,我决定试试你们的爱情是不是无懈可击,所以我想方设法的接近王禹。可是没想到王禹对爱情很忠贞,越这样我越是不甘心,要知道在这方面从来都是别人追我,我追别人还是第一次,居然还不成?于是就这么纠缠下去。可是慢慢的我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随着和王禹的接触,我居然爱上了他,我想给别人做圈套结果却把自己给套了进去,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这种感觉一度折磨了我很长时间,可是我欲罢不能,所以就有了现在这回事,没想到我付出了一切,甚至是不顾羞耻,还是没得到你,我不知道是该夸你忠贞呢?还是该夸秦宜柔治家有方?”安黛峦盯着王禹笑着问。

王禹挠了挠头说:“也许都有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安黛峦无奈的笑了笑说:“其实我这么做也是给自己一个交代,也算是履行一个程序,该做的我都做了,但愿我会死心了,否则这种没有指望的爱是很痛苦的!”

秦宜柔是明白安黛峦这种想法的,她之所以把这件事向自己公开,之所以会不顾羞耻的勾引王禹,也算是一箭双雕。如果王禹就范了,那自己眼见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苟合,肯定会离婚,她们就会顺理成章的在一起;如果王禹不受诱惑,那她也算是给自己的一个交代,也算是尽力,她期望通过这件事把自己从这份爱中解脱出来。可是她真的能解脱出来么?看着安黛峦眼中刻意掩饰的痛苦和嫉妒,秦宜柔不禁暗暗的摇头。

安黛峦又看着王禹说道:“你可能永远想不出我母亲是谁!”

王禹点了点头说:“是啊,我想不出来,但是就是觉得你似乎有些熟悉。”

“那里熟悉呢?”

“我看着你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所以我问你我们以前是否见过。”

安黛峦笑了笑说:“看来你还真是够敏感的,因为我母亲从来就没有让你做过手术,我找你是另有其事!“

王禹和秦宜柔愣住了,一起疑惑的看着安黛峦。

安黛峦笑着说:“别害怕啊,我找你确实是想表示感谢,因为……我用了你母亲的角膜!”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王禹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安黛峦的眼睛那么熟悉了,为什么会对她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原来她用的是母亲的角膜。王禹幸福的闭上眼睛,眼角流出了泪滴,他默默的向天祈祷:妈妈,您在天堂还好么?您的心愿达到了,您使人重见光明了,透过它您是否可以看见儿子呢?母亲那慈祥的目光再次出现在王禹的脑海中,看着安黛峦的眼睛,王禹一时之间不能自已,轻轻的啜泣起来。

秦宜柔抓住了王禹的手,轻轻的安慰着他。她当然明白婆婆在王禹心中的地位,骤然听到这个消息,看到母亲的角膜,也难怪王禹悲从中来。婆婆虽然只是个农村妇女,可是见识却很超然,从小培养了王禹正直的性格和坚强的意志品质,可以说自己今天的幸福生活全是拜婆婆所赐。再想到和婆婆一起的日子,婆婆发自内心的关切,无微不至的照顾,秦宜柔也不禁流下泪来。

王禹终于冷静下来,他淡淡的问:“你怎么会知道角膜是我母亲的,据我所指供者的资料都是免费的。”

安黛峦笑了笑说:“你还真不是一般的仔细,我是去做近视眼的激光手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手术失败了,我就失明了,这也算是医疗事故了,所以医院免费为我移植角膜。本来我可以要求赔偿一笔钱的,但是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告诉我供体的资料,我不想无缘无故的受人恩惠,医院当然会告诉我,毕竟省了一笔钱,怎么样?这个理由说的通么?”

王禹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现在风靡一时的近视眼激光手术,也就是把角膜局部打薄,造成凹透镜的效果,稍有差池,造成医疗事故也不奇怪。这个手术的临床效果当然很满意,可是临床评价却相当的有限,远期评价更是没有资料,毕竟这是近几年才出现的手术。其实这在美国是已经被淘汰的术式,相对来说做晶状体的话可能更安全一些。

秦宜柔淡淡的说:“你既然想报恩,可是为什么还……”

安黛峦当然明白秦宜柔的意思,笑着说:“我是想报恩来着,可是你们不接受,而且我说了,我是不知不觉的把自己套进去了,现在想想,对王禹的感情也有报恩的成分在里面了!”

秦宜柔苦笑着点了点头,勾引别人丈夫也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报恩么,就要以身相许,这在古代小说里是屡见不鲜的。

王禹突然问道:“你第一次去我家时为什么不说清楚?还要编个理由?”

“这是医院要求的,他们说我可以知道,也可以想办法补偿,但是不能让供者知道,可能是怕吃官司吧?我也想先看看你们是什么样的人,再做决定,现在告诉你们不晚吧?”

“那总比不告诉强。”秦宜柔笑着说。

王禹突然扭过身抓住安黛峦的手,郑重的说:“谢谢!”安黛峦一愣,随即明白了王禹的意思,正是因为有她的存在,才得以让王禹母亲的角膜得以延续,才让王禹感到这世界上还有母亲的气息,这种感激才是发自肺腑的。可是安黛峦的心中也不禁凄然,自己脱光了衣服站在他面前,也换不来他的一下抚摸,现在只是为了他母亲的两片角膜,他却真诚的握住了自己的手,孰上孰下,一目了然!她心中不禁一阵难受,不过还是大度的说:“没事,应该我感谢你们才对!”

秦宜柔和王禹连夜回了家。

洗完上床后,王禹有些生气的问:“你不觉得今天的事有点过分么?你知道在一定程度上,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如果要是出点事,你怎么收场?”

秦宜柔说:“收什么场啊,你要是真跟她苟合,我就在你们最关键的时侯冲出去大吼一声,我保证你会ed,反正你有这个病根!”

王禹生气的抓住了宜柔的乳房,一阵揉捏,直到宜柔告饶才算罢休。

秦宜柔郑重的说:“其实我也挺害怕的,你不知道当我在房间里听到她脱光衣服的时侯,紧张的要命,我真怕你不顾一切的扑上去,那我就死了算了。这事其实挺冒险的,我记得美国曾经做过这样的一份调查 ,就是让美女去勾引有妇之夫,大概只有不到5%的人能保持对爱情的忠贞,虽然国情不太一样,但是也很说明问题。你能做到这样很不容易了,我家丈夫是个珍稀动物啊!”

王禹暗暗叹了口气,当时真是天上地下一线间,自己一个把持不住,就是万劫不复,不禁暗叫侥幸!

秦宜柔叹了口气说:“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还说你们都接过吻了,我能不接受么?其实我也有点好奇,我也想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反应。唉,说说接吻是怎么回事?”秦宜柔揉搓那话的手用了劲。

王禹疼的一激灵,说道:“意外,意外!”

秦宜柔横了他一眼说:“看你今天的表现不错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了,算了,看你挺可怜的,撑帐篷撑半天了,奖励奖励你吧!”

秦宜柔的舌头开始在王禹的胸部游走起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 王禹的心里对那个酷似叶琼的女孩一直不肯释怀,在学校里只要是没事的时侯,他就会在校园里瞎逛游,希望再碰到那个女孩;只要是去餐厅吃饭,他总是会坐在上次女孩坐的那张桌子附近,可是奇怪的是,王禹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孩。

在江小曼的悉心照顾下,姚街复的很快。两个人虽然经过了一场磨难,感情也算是更深了一层。姚健一出院就开始张罗结婚的事,江小曼也在幸福的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当惊闻婚礼要在曼曼火锅店办的时侯,王禹简直崩溃了,再听说婚宴要吃火锅的时侯,王禹简直快趴下了。婚宴吃过无数也听过无数,可是吃火锅可是破天荒第一次。王禹不禁咧咧嘴,问道:“你确定婚宴要吃火锅?”姚健认真的点了点头。“那你结婚是为了结婚还是为了炒作?”王禹同样认真的问。“废话,谁规定结婚必须吃什么了?”王禹笑着说:“是没有,不过以你这水准,我觉得怎么也得上个四星饭店,我还想借这个机会好好解解馋呢,谁知道你却弄了个吃的最熟的地方,老实说现在我们家卫生间都是你那调料味。”姚捷狠的捶了王禹一拳说:“你损不损啊,想上四星可以,礼金大大的!”“那算了,那还不如我自己去呢!”楚一鸣突然笑着说:“姚哥,我给你出个主意。”看着楚一鸣煞有介事的模样,姚健不由得凑了过来。楚一鸣神秘的说:“我觉得你要真想吃火锅的话,那婚礼不如在肯德基办得了!”姚健一愣,随即明白这小子在拿自己开涮,刚想动手,楚一鸣早就跑开了。

本来结婚时最累的应该是姚健,可是现在却变成了王禹他们几个。不但要跑来跑去,忙前忙后,最后竟然还要客串轿夫。小曼家离新房并不远,而姚健刻意把自己的婚礼打造成最个性的婚礼,居然不用花车,而是要用花轿。虽然这也不失为一种新潮的接亲方式,但是却苦了王禹、楚一鸣、陈鹏和小六。

现在这四个轿夫正在大街上晃了晃当的走着,虽然江小曼不太沉,可是加上轿子,也是有一定重量的,更由于他们晃来晃去,江小曼尖叫的同时也加重了自己的负担。看来姚健需要的轰动效果达到了,街上的人围了一层又一层,毕竟花轿娶亲不是很常见。好不容易冲出重围到了新房,四个人已经是浑身是汗,接着又去曼曼火锅店忙活。

事实证明,姚介宴吃火锅的想法还是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肯定,不过肯定的不是他的方式,而是满桌子的菜,基本全是海鲜,一看就价格不菲,这要比千篇一律中看不中吃的婚宴好得多。所以大家一早就在等着开席。

突然一对夫妇的到来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大家不住的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男的大概五十出头,虽然头发花白但是颇有些风度,女的也就三十左右,雍容华贵,挽着男人的胳膊,一脸幸福的样子。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向姚酵小曼走去。正在低头忙乎烟花的王禹不禁也扫了一眼,突然他愣住了,这个女人太面熟了,简直就和老大的老婆齐亦云长的一模一样,就连脸上的神情也一般无二,只是气质不太一样,如果不是知道她已经死了,王禹肯定会认为是她。这时小六凑了过来,悄悄的问:“你看那女人像不像齐亦云?”王禹点点头说:“是很像,可是她已经死了!”小六摇着头说:“见过像的,没见过这么像的,唉,你确定齐亦云死了么?”这一句话把王禹问愣了,由于当年他把老大的死全部归咎到齐亦云身上,对这个女人是厌恶到极点,接到她的遗书后,他只是按她说的把毛毛接了过来,并没有打听有关这个女人的任何事,当然葬礼也不可能参加,现在听小六这么一问,不禁有些发愣,不过还是笑着说:“怎么,你还担心她没死?她有必要骗咱们么?这也太离谱了吧?肯定不是一个人!”小六摇着头走开了。

那对夫妇来到小曼和姚健面前,姚健愣住了,这两个人他并不认识,这是怎么回事?不由得扭头去看小曼,却看见小曼眼里含着泪光,嘴唇咬得死死的,身体还在轻微的颤抖,显然和眼前这对夫妇有些过节。姚健上前一步,不客气的说:“二位,什么意思?有什么事对我说!”这时小曼的妈妈赶了过来,对小曼轻轻的说:“闺女啊,妈事先没有和你商量,不过这是你的终身大事,没有你爸爸在场怎么可以?”姚健愣住了,这应该就是自己那个素未谋面、抛妻弃女的岳父了,姚健赶紧道歉说:“爸,对不起啊,我不认识您!”老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酗子,行,把小曼交给你,我放心!”姚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江小曼一直把脸扭向别处,一句话也没说。老江不以为许的笑了笑说:“小曼,还在怪爸爸么?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通知爸爸一声?”“我没有爸爸!”江小曼冷冷的说。是啊,这些年他们母女相依为命,这个所谓的爸爸到哪里去了,为了一个小姐就可以抛妻弃女的男人还配称爸爸么?老江笑了笑说:“爸爸知道自己错了,可是你让爸爸参加完你的婚礼行么?”江小曼不置可否。其实她现在心里矛盾的很,妈妈既然通知了他,就说明两个人一直有联系,说不定早就原谅了他,自己当然也希望爸爸能见证自己的幸福时刻,可是这些年妈妈所受的苦楚委屈又向谁诉说,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姚轿等聪明,一见小曼不说话,赶紧说:“来,爸,您到这边来!”老江摇摇头,向台上主婚人的位置走去。

典礼开始了,主持人在台上煽情的表演着。姚酵小曼享受着这难得的幸福时刻,双方的父母也在享受着这特殊的天伦之乐。王禹却在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长的像齐亦云的女人,越看心里越是疑惑,要知道齐亦云不但是老大的老婆,还是叶琼的同宿舍同学,王禹是非常熟悉的,虽然他明知齐亦云已死,可是他还是不自觉的认为这个女人就是齐亦云,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仅仅是错觉?王禹紧紧的盯着那个女人,希望她能向这边看一眼,这样他也许会在她的眼神中发现一丝破绽。可是那个女人就那么微笑着注视着台上的一切,始终没向王禹投来一眼,哪怕是一眼!

第一百二十五章 也许是姚健在别人的洞房折磨了好多的人,现在报应来了,一大堆人开始折磨他,根本不用王禹他们动手,他们只要坐在那里慢慢的欣赏就好了。也不知道是谁发明了这个古老的习俗,不过可能到现在闹洞房已经变了味,现在闹洞房主要就是折磨新郎还有占新娘便宜,反正只要不是特殊的过分,在这大喜的日子没人会翻脸的。房间里不时的传来姚健的惨叫和小曼的尖叫。估计这一晚上下来姚健肯定会遍体鳞伤,小曼的胸部也会被捏肿的。开始王禹还看的饶有兴趣,后来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也不知道这都是哪个天才发明的节目,你说他过分吧,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你说他不过分吧,却总是让信任出尽洋相还能不时的占到新娘的便宜。逗到最后都有些少儿不宜了,王禹实在待不下去了,只好走到客厅看起了电视,他频繁的换着电视频道,心里却一直在想着那个女人的事,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安的感觉。

快到12点的时侯,终于曲终人散了,大家意犹未尽的离开。王禹哈欠连天的喊道:“姚健,过来!”姚健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说:“你还没走啊,我还以为你早走了呢?”“过来,我有事问你。”姚健看他郑重的样子,赶紧坐在了沙发上。王禹压低声音说:“你看到你那个后丈母娘了么?就那个女人?”姚健一愣,想了半天才知道他说的是谁,点点头说:“啊,知道,你对她有兴趣啊?”“放你个屁,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么?”“我这一天忙的要命,我哪有心情打听她的名字,再说打听自己丈母娘的名字,这在过去就得浸竹笼了!”“懒得跟你扯淡,尽快给我打听出来!”姚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王禹回到家里,和秦宜柔说了自己的疑惑,秦宜柔笑着说:“我也看见了,不过我觉得不是,虽然长的像,可是气质完全不一样,怎么说呢?齐亦云整个就是一小家子气,可是这个女人给人感觉很大气啊!”王禹点点头说:“气质是不大一样,虽说一般来讲气质是天生的,可是后天也能改变的,比如穿着打扮,比如说一些经历,唉,但愿我是多虑了!”“行了,别想那么多了,弄得跟演电视似的,天下哪有这么离谱的事!赶紧睡觉!”王禹点了点头。

第二天中午王禹又给姚健打电话,问他那个叫什么名字。姚健无奈的说:“你得给我时间啊,让小曼妈妈去问肯定不合适,让小曼去问也不行,只有我自己想办法,可是我跟这位岳父大人根本不是很熟,你也得让我慢慢来啊!”王禹笑了笑说:“恩,反正你想着这事吧!”

“行,我知道了!”

王禹放下电话,坐在办公桌前呆呆出神。研究生的基础课已经结束了,他又回来上班了。自从知道了安黛峦接受了母亲的角膜之后,王禹对安黛峦莫名的产生了一种好感,有好几次都冲动的想去找她,可是想到那晚的事,他还是忍住了,觉得还是适当的缓一缓为好。而那个长的酷似叶琼的女孩也牵扯着王禹的心,这种没着没落的感觉很不舒服。可是自从在餐厅匆匆一别之后,无论王禹怎么努力却再也见不到那个女孩。真是奇怪了,安黛峦如果想找王禹的话,好像随时可以找到,而王禹想找一个女孩却势如登天。但这事总不能去找安黛峦帮忙,自己更不能去张贴寻人启事,真是苦恼万分。

“当当当!”桌子被敲了几下,王禹吓得一激灵,抬头一看,居然是陈鹏。陈鹏和王茜已经把家搬到这边了,果然如他所说,王茜本来是不同意的,可是一说能解决陈萌的户口问题,王茜马上就同意了,加上王禹的帮忙,陈鹏很快就进了王禹所在的这家医院,不过是干内科。

王禹没好气的说:“不上班来这里干嘛啊?”

陈鹏笑着说:“想哪个情人呢?我进来都不知道。”

王禹以牙还牙的说:“我不过就是想想,不像有的人连做都做了!”

陈鹏赶紧求饶说:“行了,我谢谢您了,我说不过您!”

王禹笑了笑说:“什么事?”

“你帮我了这么大的忙,怎么也得意思意思啊,怎么样,晚上吃一顿?”

“什么级别?”

“随你点啊!”

“带家属么?”

“带啊!”

“那我得叫几个朋友。”

“没问题,我初来乍到,正想让你给我介绍几个呢!”

“好,晚上电话联系!”

“ok!”

看着这一屋子人,陈鹏还是有些乍舌,还好自己要的是15人的大桌子,否则还真盛不下。王禹夫妇、段海涛夫妇、楚一鸣夫妇、姚健夫妇、陈鹏夫妇、宁馨加上三个孩子整整坐了一桌。陈鹏坚持自己满了一轮酒,然后说道:“各位,小弟初来乍到,以后多多关照啊!”秦宜柔笑着说:“陈鹏,怎么听起来像个卖艺的?”陈鹏点点头说:“是啊,背井离乡的,不容易啊,大家干一个!”一片纷乱之中大家把酒干了。酒过三巡之后,桌子上热闹起来,几个男人海阔天空的侃了起来,听得几个女人直撇嘴。三个孝年纪相仿,都是五六岁的年纪,在一起吃的汁水淋漓,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秦宜柔看着三个孩子直出神,王禹碰了碰她的胳膊,悄声说:“什么时侯给咱生一个啊?”秦宜柔抿嘴笑道:“可以啊,那从今天开始戒酒吧!”王禹笑道:“我是说真的呢!”“我也是说真的。”“那……从明天开始戒吧!”秦宜柔抿嘴一笑,不再理他。

此刻,楚一鸣也在盯着三个孩子,满脸的慈爱,他的父母都没了,他是多么希望候琳能生个孩子啊,可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候琳做完肾移植是不可能再生的了,她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那么重的负担。候琳妈妈曾经多次询问小楚这个问题,也曾经咨询过医生的意见,也都是这个意思。看来只好以后有机会抱养一个了。

殊不知楚一鸣的表情候琳都看在眼里,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是多么的想要个孩子,自己是多么应该给楚家生个孩子,可是身体不争气,她也没办法。虽然自己已经停吃了抗排斥药物,也没有出现什么不良的反应,可是这并不代表自己就可以生孩子,虽然她不是医生,可是她也知道,怀孕中晚期肾脏的负担是成倍加重的,一个移植的肾是很难承受的。她也曾经去咨询过医生,医生虽然没有说绝对不可以,但是非常的不赞成她这种想法,说的也相当的直白:她能活着已经不错了,怎么还得陇望蜀呢?候琳无奈的叹了口气,轻轻的拭去了眼角的泪痕。

几个男人已经喝的迷迷糊糊了,却还要喝个不停。最后几个女人只好使出了看家法宝,揪着耳朵把他们拽理了桌子,看着这一幕,几个孩子兴奋的“哇哇”乱叫,可能在他们的眼里,严肃伟岸的爸爸还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候琳搀着楚一鸣摇椅晃的走着,楚一鸣显然是喝了不少,走路都是一脚高一脚低的了。候琳试探着问:“一鸣,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楚一鸣“嘿嘿”一笑说:“孩子,好啊!”半晌过后才突然明白过来,抓昨琳的肩膀说:“你说什么?告诉你不行,我们这辈子不要孩子了,你别……想了!”候琳咧着嘴说:“你抓疼我了!”楚一鸣这才松开手,不停的嘀咕着:“不要孩子,不要孩子!……”候琳的眼泪险些流下来,她能清楚的感受到楚一鸣是多么的想要孩子,可是为了自己的身体,他却坚持不要孩子,即使是喝的有些神志不清了,依然这么坚持着。丈夫的关心让候琳感激莫名,却让她更加的自责,候琳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为楚家生个孩子,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这天是周日,王禹正在和秦宜柔做卫生,突然电话响了,王禹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座机,不过还是接听了。刚接通一个焦急的女声就传了进来:“王禹么,毛毛病了,你快来一趟!”王禹一愣问道:“在哪啊?”“在家呢!”说完对方就挂断了电话。王禹放下电话就往外走,秦宜柔看他焦急的样子问道:“谁来的电话?”王禹一边换鞋一边说:“毛毛病了,让我过去一趟,好像是齐瑶瑶来的电话,又不太像,我没注意。”“毛毛病了去医院啊,叫你去干嘛,这个齐瑶瑶真是奇怪!”“也许是她一个人弄不了,我先去一趟!”

王禹心急火燎的赶到了齐瑶瑶家,敲开了门,却发现齐瑶瑶疑惑的站在门口,王禹一下子愣住了。齐瑶瑶问道:“王哥,什么事,你敲门这么急?”王禹愣愣的说:“不是你打电话说毛毛病了么?”齐瑶瑶一笑说:“我哪打电话了,毛毛不是在那呢么?”王禹一看,果然毛毛正在客厅里疑惑的看着他,似乎很奇怪这位一直稳重镇静的王叔叔今天怎么会像火烧了眉毛。王禹被弄糊涂了,半晌才说道:“那可能是谁打错电话了吧,你看我这一身汗急的!”齐瑶瑶笑道:“谢谢啊,王哥,对我们家毛毛这么关心,既然来了就坐一会吧!”王禹笑了笑说:“算了,毛毛没事我就放心了,我们整打扫卫生呢,我要是在你这做做,回头秦宜柔又该说我找机会偷懒了!”齐瑶瑶抿嘴一笑说:“那哪天有空再来吧!”王禹点点头,告辞出门。

王禹闷声闷气的进了门,秦宜柔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说:“怎么回事?这么快就回来了?”王禹皱着眉头说:“毛毛没事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是谁打错电话了吧?”秦宜柔闻言笑着说:“不会是谁故意跟你恶作剧吧?”王禹撇了撇嘴,说道:“不知道,害得我白跑一趟!”

门铃突然响了,王禹过去开了门,一个女人站在门前,正是那个长的像极齐亦云的女人,王禹心里突然有一股不祥的预感,本能的感到刚才那个电话应该是和她有关的。

女人微微一笑说:“怎么,王禹,不请我进去么?”

王禹一边往客厅走,一边冷冷的说:“难道你真的是齐亦云?”

女人毫不客气的往里走,淡淡的说:“不错,我正是齐亦云!”

正在拖地的秦宜柔愣住了,她实在无法把眼前这个女人和印象中的齐亦云联系起来,这也太离谱了吧?

王禹不动声色的说:“这么说你是把我们所有的人耍了一遍!”

齐亦云笑了笑说:“不能这么说,我当初是想自杀的,可是凑巧被老江救了,然后我们就相爱了,直到现在!”

王禹冷笑着说道:“你这种女人也会有爱么?”

齐亦云毫不示弱,说道:“我当然有爱,只不过不会跟老大有爱,他那种人本来就应该被社会淘汰,老江才……”

还没有等齐亦云把话说完,王禹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打的她一个趔趄。不但齐亦云被打懵了,连秦宜柔都愣住了,她和王禹在一起这么久,从来没见过他如此生气,赶紧过来握住他的手。

王禹虎目含泪,一字一顿的说:“不要再从你嘴里说出老大两个字,你不配!”

齐亦云捋了捋散乱的头发,盯着王禹道:“王禹,你打过我这一巴掌,我不再欠你的情!”

王禹恨恨的说:“我用不着你承我的情,我帮的是老大,不是你!”

秦宜柔冷冷的说:“齐亦云,今天来到底是什么事?刚才那个电话是你打的吧?”

“不错,是我打的,我这次来是想要回毛毛!”

“齐亦云!”王禹指着她的手指甚至有些颤抖,“做人不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没想到齐亦云却是步步不让,理直气壮的说:“我要回自己的女儿,有什么不对?”

王禹没话了,虽然他知道齐亦云这么做极其不妥,一时却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秦宜柔淡淡的说:“齐亦云,你这算什么,骗人家帮你养了几年的女儿,你现在又想要回去?”

齐亦云咬了咬嘴唇,说道:“我可以给他们补偿的。”

“物质上的可以补偿,精神上的呢?”

“要多少请他们开价!”

王禹摇了摇头说:“段家不缺钱,他们很珍稀毛毛,就算为毛毛着想,你就别折腾了,行么?”王禹的眼里充满了哀求。

没想到齐亦云却不为所动,说道:“正是为了毛毛,我才想要回去,我想孩子和亲生母亲在一起才会更快乐的成长!”

“王禹对她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宣告破灭,当下冷冷的说:“跟着你这样的妈妈,孩子会成长好么?”

齐亦云生气了:“我怎么了我,我告诉你,我是看着你们帮了毛毛的份上才和你们这么客气的!”

“用不着!”王禹冷冷的说,“试想一下,一个母亲不但有过外遇,现在又搞了个老少配,这样的母亲会在孩子的脑海中形成什么样的榜样作用?”

齐亦云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狡辩道:“怎么教育孩子我知道用不着你们管,我问你们,我让你们照顾孩子,你们凭什么把她送人,你们还口口声声为孩子着想?”

“这是我们经过慎重考虑决定的,首先段家的条件很好,其次段家不会再生孩子,毛毛在那里比在我们这里要好的多!”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要回孩子,反正现在我也知道孩子住哪了!”

秦宜柔冷眼看着这一切,齐亦云的改变只是外表上的,骨子里根本一点没变,依然是那个自私自利、目光短浅的女人,几句话下来,本性暴露无遗,真不知道老实憨厚的老大怎么会看上这么个女人!

“你是怎么想出打电话引蛇出洞这一招的,恕我直言,以你的智商好像不大容易做到!”秦宜柔饶有兴趣的问。

“秦宜柔,你不用那么阴阳怪气的说话,我知道我不如你聪明,不错,这是老江教我的,孩子也是老江让我要回来的!”

“就说么,老江不同意的话,你怎么敢要孩子?否则也不会等到现在了!”秦宜柔好整以暇的说。

“你!”齐亦云气的浑身颤抖,说道,“我说不过你,不过我一定要要回孩子!”

“那我告诉你,办不到!”王禹气愤的说。

“那我们就法庭上见!”齐亦云冷冷的抛下一句话,离开了。

王禹颓然的坐到了沙发上,半晌才向秦宜柔道:“宜柔,打官司我们有赢得把握么?”

秦宜柔摇了摇头说:“没有,如果她那封遗书还在的话,我们还可以一搏,现在我们一点机会也没有!”

王禹懊悔的一拍脑袋,齐亦云的那封所谓遗书,他居然天真的在老大的灵前焚化了,现在真是追悔莫及!

直到现在,王禹还是觉得刚才的经历是一个梦,明明已经死掉的齐亦云居然复活了,居然来要回孩子,这让他怎么向段家开口,这对毛毛的人生该有怎样的影响?

“你说,齐亦云当年是真的想自杀还是金蝉脱壳?”王禹突然愣愣的问。

“我觉得她至少在写那封遗书的时侯是真的想自杀,至于后来就不知道了,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么阻止她要回孩子!”

“我们要不要找段海涛商量一下?”

“当然要,这种事是瞒不住的,搞不好哪天齐亦云会上门去要,那样不是更被动?”

房间里一片寂静,王禹忐忑不安的看着段海涛夫妇的反应。虽然这事有些匪夷所思,而且自己也是被耍了一通,但是王禹内心还是很不是滋味,因为无论在谁看来,王禹难免有和齐亦云狼狈为奸的嫌疑。段海涛呆呆的不说话,多少次生死悬于一线,他都没有害怕过,但是现在他怕了,一向刚强的他眼圈居然红了。齐瑶瑶更是哭的一塌糊涂。要知道这么长时间以来,毛毛已经成了段家不可或缺的一份子,段氏夫妇对她爱逾珍宝,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一时无所适从,将要失去孩子的感觉让他们如站在悬崖边上一样的绝望!

第一百二十七章 段海涛终于冷静下来,问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意思?王禹你也是蒙在鼓里么?”王禹点点头说:“段哥,实在对不起,我以为她早就死了,谁知道她又突然冒出来了,又来要孩子,不瞒你说,我已经跟她翻脸了,可是她说要……起诉!”齐瑶瑶边哭边说:“王禹,你去问问她,要什么条件,只要不抢走毛毛,要什么都可以,要多少钱都可以!”王禹摇摇头说:“没用的,我已经这么说了,可是她现在根本不缺钱,执意要要回孩子!”“宜柔,如果打官司我们可能赢么?”段海涛转向秦宜柔问道。秦宜柔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所以我们赢不了!”齐瑶瑶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流,不停的说着:“毛毛,我可怜的毛毛……”“这么说我们只有打官司一条路了?”段海涛冷静的问。“恐怕如此!”秦宜柔无奈的点了点头。“好,我回去让我爸想办法!”王禹惊呆了,段市长的廉洁公正在本市是有口皆碑的,甚至段海涛的工作都没有借到老头子一点光,完全是靠自己打拼到现在。现在为了毛毛他居然肯去求老头子,居然不惜让老头子违背原则,可见毛毛在段家心目中的地位,估计段市长为了这个孙女也会走走关系,不遗余力的。

王禹想了想说道:“齐亦云现在是小曼的后妈,我们去求求小曼,看她有没有办法,我看齐亦云还是很怕老江的。”段海涛点了点头说:“好,我和你去!”又转头对齐瑶瑶说,“你回家告诉爸爸这件事,尽量委婉些,老头子身体不好,但是一定请他帮忙!”齐瑶瑶点了点头,泪水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秦宜柔说道:“你们去找小曼,我陪瑶瑶去!”段海涛点了点头,他也看得出来,妻子现在方寸大乱,恐怕很难把事情说清楚,有秦宜柔帮忙最好不过了。当下四人分头行动。

小曼和姚焦在家里享受这二人世界,这几天根本就没出去,连饭店都是交给别人打理。王禹和段海涛的上门很出乎他们意料,屋里狼籍一片,不过两人也没有心情注意这些。一进门,王禹就冲着姚健说:“我让你打听你后丈母娘叫什么,你打听哪去了?”姚健不好意思的说:“这不是这两天挺忙么?再说这也不是十万火急的事,着什么急啊?”王禹瞪了他一眼说:“还不十万火急,都火上房了!”不过他心里也清楚,就算姚健打听出来,他们也是毫无办法,结果还是一样。姚健愣愣的问:“出什么事了?”王禹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段海涛说道:“小曼,你过来一下,有点事求你帮帮忙!”小曼正在手忙脚乱的收拾房间,房间乱成这样,她这个家庭主妇脸上实在无光,听到段海涛说话她不由得惊异的抬起了头。

听完王禹的叙述,两个人也惊呆了,这事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简直像演电视,如果这是齐亦云故意的,那这个女人也太无耻了。两个人也才知道,这位年轻的后妈居然还和王禹有着如此扯不断的关系。见二人面面相觑,段海涛说:“小曼,你能不能去和你爸说一说,能不能不要孩子,条件随他们提,算段哥……求你了!”小曼看了看姚健,心里矛盾至极。虽然她默认了老江参加了婚礼,但是并没有原谅老江,连老江的贺礼都没有要。老江当年的抛弃妻女,让小曼受尽苦楚,小小年纪的她就已经对父亲充满恨意,那段与母亲相依为命、艰苦困难的日子她这辈子也不会忘记。结婚这些天她更没有去看望父亲,甚至连父亲的电话都没有接。可是现在他们的朋友段海涛这个刚强的汉子在求她,她真的是左右为难。姚健握住了江小曼的手,轻轻的说:“小曼,咱们帮帮段哥吧,现在要走毛毛,这实在是太残酷了!”毛毛那可爱的面庞浮现在小曼的脑海里,段海涛满眼焦虑的看着她,小曼终于慢慢的点了点头。

看来老江的确是发达了,居然常住在本市最好的四星酒店里。小曼和姚健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老江出现在门口,高兴的说:“啊,宝贝女儿来了,快进来!”说着搂着小曼把她带进了屋,而小曼就如同木偶一样机械的走着。姚健跟在后面也进了屋。齐亦云正在房间里啃一个削掉皮的苹果,看他们进来,也站了起来。

江小曼低着头看着地面说:“我有话跟你说。”老江笑了笑说:“说吧,只要老爸能做到的!”“我是说我有话跟你一个人说!”老江这才明白过来,冲着齐亦云说:“去,你先去逛逛街!”齐亦云不情愿的拎起包,斜着眼走了出去。

小曼坐在沙发上,轻轻的说:“我听说你想要回毛毛?”老江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小曼,爸爸年纪大了,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了,可是身边却没有一个孩子,所以想把小齐的孩子要回来,也算是有了天伦之乐!”江小曼冷笑一声说:“那是你的孩子么?你知道那是谁的孩子么?”老江哈哈一笑说:“我把她养大,我给她钱花,我就是她的爸爸!”“可是你不知道血浓于水么?”老江突然严肃起来说:“我当然知道,可是我的亲生女儿不肯认我,又有什么办法?”姚健听明白了,原来这位岳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小曼当然也听明白了,沉吟了半晌才咬牙说道:“如果我……认你呢?”老江的眼睛亮了,说道:“小曼,你是说真的?”小曼这次不再迟疑,点头道:“是!”老江开心的笑了,说道:“有自己的亲生女儿,我还要别人的女儿干什么?”“你说话算数?”“当然算数!”小曼突然感到一阵轻松,长时间以来爸爸都是压在她心头的一块大石,现在这块石头搬开,她的眼前突然一阵敞亮,阳关也似乎变得明媚起来,看来宽容一些不但是给别人一条路,同样是给自己一条路!“爸……爸!”这压抑许久的声音终于叫了出来。老江高兴的开怀大笑,笑过之后老江突然道:“小曼,可是爸爸有个条件。”小曼愣住了,呐呐的问:“我想和段海涛的父亲见一面!”“见他干什么?”小曼警惕的问。“没什么,我想和他谈谈。”小曼还没有说话,姚健插嘴道:“这个我们要问问段海涛的意见才答复你!”老叶点了点头说:“没有问题!”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老叶的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因为他料到,段市长是肯定会见他的,因为他手里有毛毛这张王牌!

第一百二十八章 出了酒店,姚健就给段海涛打电话,姚健立刻接了电话,看来是一直在等消息,姚健说:“小曼爸爸基本答应不要回孩子了,不过他希望能和段市长见面谈谈,不知道你什么意见?”姚健听到电话里段海涛轻轻的吁了口气,然后说道:“这个没问题,我来安排!”“好,那就听你电话了!”

江小曼看姚健打完电话,说道:“咱们去妈妈那看看吧!”姚健点了点头,他知道,小曼要告诉妈妈她和爸爸相认的消息,毕竟老人家是希望二人能和解的。看来这次的父女相认并不是强迫的,至少小曼看起来很高兴,也许他们只是需要一个机会而已,毕竟血浓于水!

段海涛在客厅里来回不停的踱步,这是他多年办案形成的习惯,一有悬而未决的事,他就以这种方式来缓解情绪。爸爸今晚去见老叶了,不知道结果如何,全家的心都悬着,每个人都焦急的等着段市长的回来。门响了,段海涛的心“通通”的跳成一个,他不禁有些自嘲的笑了,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居然还这么沉不住气。

段市长走了进来,脸色看起来有些难看,段海涛突然又很怕爸爸说话,他怕爸爸说出来的是一个不好的结果。毛毛已经六岁了,她当然感觉到了今天晚上家里的气氛不大一样,老老实实的窝在妈妈的怀里,此刻看到段市长回来,立刻像个燕子似的飞出去,一边跑还一边喊:“爷爷,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段市长的脸上绽开了微笑,“呼”的一下把毛毛抱起来说:“爷爷有事啊,想爷爷了么?”毛毛奶声奶气的回答:“想!”段市长抱着毛毛边向里走,边对段海涛说:“事情解决了,没事了!”段海涛无力的坐在了沙发上,只觉得嘴唇发干,不过一颗心终于落了地。齐瑶瑶听到这句话早已抚着胸口喜极而泣!

江小曼在处置室里干呕着,同时伴着一阵阵头晕,心说这生个孩子怎么这么难啊,为什么偏要吐来吐去的,按说人的生理反应都是有原因的,可是就是搞不清楚为什么怀孕了还要吐。林护士长进来拍拍小曼的肩膀说:“小曼,你没事吧?实在是对不起啊,最近咱们科生孩子的太多了,人手不够,只能让你先盯着了。”小曼无力的笑了笑说:“护士长,我没事,谁不都是这么着过来的么?”“那行,那过一会把16床的液换一下,该完了!”小曼点了点头,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

妇科大部分都是女的,一生孩子就扎堆,只要一生孩子产假再加上哺乳假基本上一年多上不了班,现在科里都闹人荒了,所以小曼这样妊娠反应比较重的还要坚守岗位。16床的灯亮了,小曼拿着托盘摇椅晃的去换液。进了病房,小曼又是一阵头晕,16床是靠边的,小曼把托盘放在窗台上,把液体拿出来,刚想消毒,病人喊道:“护士,先把这关一下,该到头了。”小曼顺手把液体放在窗台上,转过身把阀门关上,然后又回身拿起液体消了消毒,挂上换好,这才摇椅晃的走出病房。谁也没有注意到,小曼刚拿来的那瓶液体还好好的在窗台上放着。

小曼正在处置室闭目养神,突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家属跑了进来喊道:“护士,你刚才换液换错了,快去看看吧!”小曼心里一惊,不过还是跌跌撞撞的向病房跑去。16床前已经围了不少人,大家都在指指点点,阀门早就关了,早已不进液体,病人手里拿着一瓶液体,正愤怒的看着小曼。小曼看着病人愤怒的看着他,心里倒松了口气,至少目前看来病人没什么事。她抬头看了看那个盐水瓶子,似乎没什么问题,再看一下病人手里拿的瓶子,小曼愣住了,那上面16床的名字是自己刚刚写的,怎么会到了病人手里,那上面挂的这个是……?虽然是在冬天,小曼的冷汗却流了下来。“这是……什么?”江小曼指着挂着的液体结结巴巴的问。病人气哼哼的说:“什么?那是我用来暖脚的热水瓶子,现在都被你输到我身体里面去了,你说怎么办吧?”小曼一听差点晕过去,自己怎么会出这种严重而且业余的错误?她颤抖着手就向去摘上面的瓶子,病人大吼一声:“干什么?”吓得小曼一哆嗦。病人说道:“你别动那个,叫你们领导来,我要求赔偿!”小曼怯生生的说:“那我去叫。”“不行,你也不能走,你打电话叫她过来!”小曼刚想打电话,护士长的声音传了进来:“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护士长大部走了进来,小曼像是遇到了救星,抓驻士长的胳膊,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护士长轻轻的拍了拍小曼的胳膊示意没事,然后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我是护士长!”听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了一遍,护士长心里也是一惊,医疗差错是跑不掉的了,不过她毕竟是见过一些世面的,立刻说道:“我现在马上给医务科打电话,这些液体都要封存,谁也不要动!”说完她转向小曼说:“小曼,你先回护士站!”病人不依不饶的说:“不行,她不能走!”护士长冷冷的说:“她是责任人,她跑不掉,不过现在这里我负责!小曼你先回去吧!”也许是护士长的威严震慑住了病人,那个人没敢再说话,小曼摇椅晃的走了出去。

小曼抱着双膝坐在椅子上低头垂泪,心里自责不已,自己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输错液可能是护士所能犯的最严重的错误了,可是自己居然离谱的给病人输进了白开水,这水里要是有细菌或是其他有害物质,小曼不敢再想下去。同事们都知道了这件事,可是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毕竟这事错在小曼,这是怎么也跑不掉的,就看怎么处罚了。

护士长走了进来,轻轻的说:“小曼,没事,谁还不会犯个错,我看病人情况挺好,应该没什么事,这事交给医院解决吧,这两天你先回家歇着吧!”小曼无奈的点了点头。这时王禹走了进来,他刚下手术,才听说这件事。他轻轻的拍了拍小曼的后背说:“小曼,别自责了,既然出事了就要想办法解决,别担心,有我们呢!”然后抬头对护士长说:“护士长,我先送她回家吧!”护士长点了点头。虽然护士长是王禹的丈母娘,但是两个人在科里还是要避些嫌疑的,是以王禹在科里从不叫她妈妈。

第一百二十九章 姚健正在家里打游戏打的不亦乐乎,听见小曼进门,头也不抬的说:“老婆,怎么今天回来的这么早啊?怎么样,今天还难受么?”却冷不丁的听到王禹说:“别打了,出事了!”王禹的声音吓了姚健一跳,他没想到小曼后面还跟着王禹。姚健恋恋不舍的放下手柄,这才发现哭的梨花带雨的小曼,赶紧过来搂住说:“老婆,谁欺负你了,哭的这么伤心?”这话一说,小曼更加委屈,眼泪更是扑簌簌的往下掉。王禹见状笑着说:“你老婆创了我们医院之最了!”姚健扬了扬眉毛说:“何以见得?”王禹于是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没想到姚健听完后一脸的轻松说:“没事,老婆。一会我给吉尼斯本部打个电话,问问有没有人出过这事,要是没有咱还可以申请个吉尼斯世界纪录!”此刻的小曼委屈、自责、害怕各种情绪掺杂在一起,可是听了他的话也不禁破涕一笑,接着却哭的更大声了,边哭边说:“你们就取笑我吧,我不想活了!”姚健赶紧哄道:“老婆,打住,一定要保持快乐的心情,你肚子里还有姚家的儿子呢!出事又怎么了,不就是赔钱么,告诉他们咱们认赔,医院要是想开除你,咱就不干了,就在家专心生孩子,有什么了不起的,多大点事?”小曼却还是不依不饶的说:“可是这事多丢人啊!”姚健笑着说:“丢人才说明你可爱么!”王禹在旁边看着,心说这两口子真是没啥正形,不过看起来小曼有姚健这个活宝陪着应该没事,于是说道:“你开导开导小曼,我还得回去上班呢!”姚健点了点头,王禹悄悄的退了出去。

晚上回家,王禹和秦宜柔说了小曼的事。秦宜柔听了也觉得挺有意思,说道:“小曼这事还真的有点创意呢?”王禹笑了笑说:“你就别拿她开玩笑了,她现在自责的要命,其实要是输进蒸馏水一点问题也没有,关键问题输进去的是白开水,要是有些细菌或是有毒物质,很容易得败血症的,那就很危险了,不过所幸发现的早,应该问题不大。”秦宜柔也点头说:“但愿小曼吉人自有天相,刚怀孕就遇上这事,真是够郁闷的!”“没事,有姚健呢,他还嚷嚷着要给小曼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呢!”宜柔一听也不禁莞尔。

医院对病人进行了24小时监控,同时医疗事故鉴定委员会也紧急成立,对事故进行调查。事情很快调查清楚了,病人用来暖脚的盐水瓶子,白天放在了窗台上,巧合的是,小曼在关阀门的时侯,也把液体瓶子顺手放在了窗台上,当小曼再回手拿的时侯,拿的却是那个暖脚的瓶子。不过幸运的是,病人家属很快发觉了窗台上的瓶子,也马上发现了不对,立刻关闭了阀门,应该不会造成抬严重的后果。一个星期过去了,病人情况平稳,连原发病也治好了,各项指标非常的正常,医院终于松了口气,还好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

既然没有造成严重后果那就好办了,医疗事故鉴定的结果很快就下来了,定性为医疗差错,并非医疗事故。这是正当的裁断,并没有丝毫舞弊行为,原因在于《医疗事故法》规定,虽然医务人员在诊疗过程中存在差错,但是并没有造成严重后果的,不属于医疗事故。但是这在病人及其家属眼里是很难接受的,他们无法理解医疗事故和医疗差错的区别,但是本能的觉得自己的身体里被输进白开水,不可能没事,后果应该是相当严重的,只是现在还没体现出来而已,所以当听说定性为非医疗事故时,是群情激奋且难以接受的。

使命完成了,医疗事故鉴定委员会的专家们离开了,至于具体赔偿问题就由病人和医院协商解决了,因为鉴定委员会给出的赔偿方案,病人是不可能接受的,这一点连医院都是清楚的。于是在院长办公室又开辟了第二战场。

“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院长友好的说。

“我现在浑身乏力,我要求再次检查!”病人说。

院长点点头说:“这个没有问题,立刻可以安排!我问的是你们需要多少赔偿?毕竟这件事是医院的过错!”

病人的丈夫说:“你说说看,你想怎么样赔偿我们?”

院长点了点头说:“我们的方案是,你们本次住院的费用全免,然后赔偿给你们2万块钱!”

病人冷笑着说:“你们就赔偿我两万块钱,你们都把白开水输到我血里去了,两万块钱就想了事?”

“你陪我们20万!”病人丈夫坚决的说。

院长笑了笑说:“我看你们就不是个解决问题的态度,我们办事是有规定的,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不是我想给你多少就给你多少!”

病人激动起来,大声说:“不但要陪我们20万,我们还要签一个协议,以后我有什么问题医院必须负责,虽然我现在没事,谁知道哪天又有事了?”

院长笑了笑说:“输进你体内少量白开水,并不会产生什么远期危害,经过这些天的观察,我们确信您是正常的,以后也是正常的。”

“那以后我生病了怎么办?”

“人吃五谷杂粮都会生病,但是肯定和这次差错无关!”

“不行,我们的要求必须答应,否则我们就不出院!”病人丈夫冷冷的说。

院长叹了口气说:“那我就爱莫能助了,也许就要靠法律途径解决了!”

客观的说由于有医疗鉴定的结论,打官司的话,病人是得不到太多的赔偿的,所以就算是法院判了,结果和现在是一样的,他们还是会缠着医院不放的,这也只是医院的权宜之计。

病人家属冷笑着说:“那我们就走着瞧!”

院长点了点头,微笑送客。

这种事医院也不是碰到过一次了,所以也就司空见惯了,往往双方的期望值有着很大的差距,然后就只能干耗着,直到一方妥协,其实最后妥协的往往是医院。因为医院跟他们耗不起,他们在这里不但耗费医院的医疗资源,而且影响正常的医疗秩序,更有甚者会影响医院的信誉,而好多病人正是吃准了医院这一点,用这种消耗加胡闹战术迫使医院就范。现在更是衍生出一种特殊的职业,叫做“医闹”,专门为产生医疗纠纷的患者出头,然后根据赔偿金额的多少收取一定的佣金。正所谓“蛇有蛇道”,这些职业选手一出场,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各种手段更是匪夷所思,而医院也只能乖乖就范,总不能因为这一两个人而让医院停业。看来中国古时候的三百六十行已经是远远不够用了,时代在进步,新世纪的职业更是五花八门,令人叹为观止。更有猛人编成诗歌来讴歌这个奇怪的现象,内容颇为新颖:“要想迅速来致富,带着父母做手术,做完手术告大夫,一夜就成万元户!”医生是舆论宣扬的强势群体,可是为什么这个强势群体却屡屡被人踩在脚下?

第一百三十章 由于院方和病人间的分歧实在太大,谈了几次也没能达成共识,事情僵持了下来,而病人也越来越烦躁。江小曼已经上班了,由于鉴定报告已经下来,也就是相当于已经有了官方结论,至于怎么处罚那是医院的事情了,而妇科现在实在是人员紧缺,小曼只能开始上班。可是口口相传,基本上所有病区的病人都已经知道了小曼的事,就算病人肯让她去扎液,估计她自己一时也承受不住,这个影响的消除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完成的,所以护士长安排她在处置室配药,这样不用去接触病人,也能少给她一点压力,而且也不太累。

好不容易把上午需要的液体配完了,小曼长长的出了口气,开始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最近虽然不像以前那么爱呕吐了,但是身体却懒洋洋的没有一丝力气,只要有一点空闲就想躺一躺。小曼正在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四五个人出现在处置室门口,小曼刚想问你们干什么,一眼却看到了那个站在最前面的人,正是她出事的16床的病人家属。小曼的嘴张了张,却没有说话。那个人阴森森的一笑,冲着身后说:“就是她!”四个大男人一拥而上!

王禹正在办公室看书,突然一个护士跑了进来,声音都变了,喊道:“王大夫,快去看看,有人打小曼!”王禹大吃一惊,立刻站起来向处置室跑。老远就听到护士的尖叫声,男人的叫骂声,还有小曼的哭声。处置室已经是一片狼藉,小曼趴在地上用手护着肚子,边哭边喊:“别打了,我怀孕了!”可是几个男人的拳脚还是直向她身上招呼,虽然几个护士在那里阻拦,可是她们怎么会是四个彪形大汉的对手。王禹来不及多想,冲过去抓住一个人的脖领,向后甩去,接着冲进了战团。他一边用手挡格着,一边喊着:“快住手,你们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可是来人根本不是讲理来的,他们的目的就是以这种方式来向医院施压,所以其中两个人毫不客气的向王禹扑来,另两个仍不停的踢着地上的小曼。王禹的肺都快气炸了,以他的身高和体力,以一敌四,虽然不至于打赢,但是也不至于吃太大的亏。可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身上穿的白大衣意味着什么,那是白衣天使的象征,那是救死扶伤的标志,他怎么能穿着这件衣服和病人打架?所以他只是一味的躲闪,挡格,根本没有还手,更何况还要照顾地上的小曼,很快他的白大衣上就渗出了血迹。几个护士根本插不上手,只能在边上大呼小叫,几条大汉似乎看出王禹不敢还手,下手更加的大胆。眼见小曼在地上不停的爬着,不停的躲闪,却还是双手护着肚子,王禹再也顾不得自己,猛地趴在了小曼的身上,用手撑着地,这样既不至于压着小曼,又可以保护她。拳头和脚像雨点一样的向王禹身上打来,王禹却像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他的眼中犹如要滴出血来,他不明白,平时点头哈腰的病人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凶猛,直似要置人于死地?平时受人尊敬的大夫又何以如此狼狈,受人围攻却不能还手?医务人员连安全都不能得到保证,又何谈救死扶伤?病人既然对医务人员如此蔑视,又怎能互相尊重?然而这一切都没有答案,回答他的只有护士的尖叫和“砰砰”的击打声……

王禹呲牙咧嘴的坐在长椅上,虽然都是皮外伤,可是现在麻木感过去,浑身还是像散了架一样。姚健满眼通红,不停的在走廊踱着步,王禹心里暗暗担心,这下这帮病人算是碰到茬了,小曼这样被打,姚健要是能善罢甘休那就不是姚健了,更何况现在还说不准能不能保注子。

大夫出来了,姚健立刻迎了上去。这帮大夫和姚健都很熟的,不过也只能遗憾的说:“姚健,孩子流产了,不过小曼没有事,就是一些皮外伤。”王禹清楚的看到姚健的脸色变了,那一瞬间眼里掠过一丝杀机,看的王禹都机灵灵打个冷颤。他赶紧一瘸一拐的过去,扶住他的肩膀说:“你别乱来啊,孩子没有了还可以要,现在小曼要紧!”姚健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小曼双目无神的瞪着天花板,听见姚健进来,眼珠都没有动一下,只是机械的说:“姚健,对不起,孩子没了!”姚健坐在床头,握住她的手说:“宝贝,没事,孩子没有了,我们可以再要,只要你没事就好!”小曼只是不停地说着:“孩子没了,我又杀了一个孩子!”这已经是他们的第二个孩子了,第一个孩子被小曼赌气流掉了,现在这个却又在别人的“照顾”下夭折了,他们心中的悲痛可想而知,更何况小曼还被打的遍体鳞伤!姚健拍着小曼的背,不停的安慰着她。终于江小曼扑进姚健的怀里“嘤嘤”的哭了,王禹看到,姚健这条钢铁汉子也悄悄的流下了眼泪……

小曼睡着了。王禹和姚健走了出来,姚健拿出一根烟点上,在一明一暗烟火的映照下,姚健的脸色阴森可怖。王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可别乱来啊!”姚健故作轻松的笑了笑说:“哪能呢?”王禹叹了口气说:“我们认识很多年了,你是什么样的性格我很了解,我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的,可是我想告诉你的是,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小曼,做什么事三思而行!”姚健笑了笑说:“行,我知道了。”又拍了拍王禹的肩膀说,“哥们,今天谢谢你了,看你这一身的伤!”王禹的神情黯淡下来:“我宁可我住院,只要小曼没事,可是我还是没能保护好她!”姚健笑了笑说:“这事不怪你!”王禹又叮嘱姚健几句,才不放心的离开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秦宜柔在王禹的身上不停地抹着红花油,王禹不禁一阵阵的唉呦。秦宜柔一边抹一边气氛的说:“看看,你一个大老爷们,身上还被打成这样,这要是打在小曼身上怎么受的了?这些人的心是不是肉长的?”王禹苦笑着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医患矛盾居然尖锐到这种程度,拳脚相加,你没看见那情景,简直像我杀了他爸,有不共戴天之仇!”“你傻啊,你不会还手啊,让人家白白的打?”“唉,既然在这个岗位上就要为病人着想,医生打病人,那成了什么了?何况这些病人也是被大环境给闹的,也不能完全怪他们。”“你还替他们说话?小曼的孩子都被打掉了,他们都够坐牢的了,你知道么?”王禹叹了口气说:“我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姚健是不会让事情就这么过去的,要是真出点事,可怎么办?”秦宜柔笑了笑说:“我看姚健挺爷们的,要是我被打了,那是不是也会为我出头啊?”“那肯定义不容辞了,不过谁敢打律师啊?”秦宜柔冷笑一声说:“又不是没有过,我现在夏天穿裙子还得穿丝袜!”王禹知道她说的是因为宁兰的官司而小腿粉碎骨折的事,因为手术的关系,小腿留下了淡淡的疤痕,这让爱美的宜柔一直耿耿于怀,不过也只能宽慰她说:“穿丝袜那不是更性感么?现在不是流行丝袜美女么!”秦宜柔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说:“少来!”

男人还在口沫横飞的向别人讲述他如何怒砸医院,这个故事已经不知道讲了多少遍了,还是还是有人愿意听。这里已经是市郊了,人们还是相对比较朴实的,医院对大家来说一般还是敬畏的成分居多,没想到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男人居然把医院砸了,这可是件了不起的大事。他们跟随这男人的描述想象着那个精彩的画面,男人如何挥斥方遒,如何指挥若定,院长如何吓得瑟瑟发抖,大夫如何四散逃窜,护士如何大声尖叫,医疗器械如何在他得意的笑声中粉碎,其实谁也不知道他们打的只是一个怀孕的护士和一个不愿还手的医生,而且是四人围攻。男人很快的体会到了这种叙述的乐趣,因为他看见了大家眼里敬畏和羡慕的目光,这种目光他活了大半辈子也没有看到。于是当他再次向不同的人叙述支离破碎的医院时,他们家的门真的支离破碎了。

姚节着脸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串年轻人。相对来讲姚健的队伍要专业的多,一看就是黑社会的,虽然不一定是真的黑社会。男人愣住了,不过还是咋着胆子说:“你是谁?你要干什么?”姚健冷冷的说:“说的过瘾么?”男人更加胆怯了,他似乎已经意识到什么,硬撑着说:“你别……乱来啊,这是我的……地盘。”说着看了看那些听故事的人,那些人早就站了起来,并且做好了准备,但并不是打架的准备,而是逃跑的准备,随时准备逃跑。姚健轻轻的说了声:“砸!”几个人一拥而上,瞬间屋里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几个听故事的人并没有跑,因为他们看出来来人并没有想对他们动手,并且这个场景并不是那么常见的,比听男人讲故事要过瘾多了。男人冲过去想要阻拦,被其中一个一轮胳膊,男人踉踉跄跄的跌在了地上,他随即明白,自己跟他们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反抗是没有用的。真是人多力量大,片刻之间,男人嘴里描述的一片狼籍就出现了,所有的家具、电器甚至厨具全部砸碎,有的甚至是粉碎。男人的脸色已经白了,虽然他知道惹不起这伙人,但是他还是很心疼的。

姚健从兜里掏出两万块钱扔在地上说:“这事错在我们,但你把我老婆的孩子打掉了,就算是报警你也占不到便宜!这是给你的两万块钱赔偿,这事就这么算了,如果你再敢去医院啰嗦,再敢碰我老婆一根汗毛,我下次过来砸人!”姚健带着人训练有素的走了,男人还瘫坐在地上。听故事的人还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似乎在问他,那英明神武怒砸医院的你去哪了?男人却无心理会,他只是在默默的盘算着,这下吃亏了,家里的东西砸个粉碎,人家才给两万块钱赔偿,早知道还不如要医院那两万呢!

院长奇怪了,彻底的不懂了,之前还态度蛮横、不依不饶的病人突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甚至连那两万块的赔偿金都没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禹知道后不禁暗暗好笑,他心知肚明是姚健在背后做了什么,看来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啊,挺复杂的一件事居然就这样让姚健简单的解决了。不过既然姚健没出什么事,王禹也懒得说破,毕竟这事并不光彩,错误毕竟在小曼这边,虽然后来小曼也成了受害者,但是她的医疗差错是抹杀不掉的,这应该引起医院所有人的重视!医生的工作对象是病人,是活生生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这不像其他的工作,做错了可以重做,甚至可以毁掉重来,而做医生永远没有改正错误的机会,也许一个小小的错误就会毁掉一条鲜活的生命,所有的补救措施都是徒劳的,所以医生不能犯错,这是作为医生最基本的要求,也是医生应有的职业素养,虽然很难达到,但是既然选择了这个职业就要努力去做到!

候琳怀孕了,这绝对是一件大事。别人怀孕意味着新生命即将诞生,可是候琳怀孕很可能会要了自己的命!楚一鸣非但没有将作爸爸的惊喜,反而焦虑异常,他坚决的说:“不行,绝对不行!”候琳眼泪巴巴的说:“你看我没事了,我都不吃抗排斥药了,我生孩子没问题的!”“不行,有问题没问题我比你清楚,你这是拿自己的性命在开玩笑!”“一鸣,我求求你了,我真的想给你生个孩子,我看你也很喜欢孩子的!”“不错,我是喜欢孩子,可能不能以你的生命为代价,唉,你不是一直吃避孕药么?怎么会怀孕的?”候琳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轻声说:“我很长时间没有吃了,我就是……想给你生个孩子!”“你!”楚一鸣气的说不出话来,“不行,立刻跟我去医院!”说着拎起候琳的胳膊,就往外走。候琳一边挣扎着,一边哭道:“一鸣,我求求你了,我真的想给你生个孩子,我不去医院!”楚一鸣痛苦的回过脸说:“候琳,我们经历了这么多才走到一起,我妈为我们失去了生命,你妈为我们失去了一个肾脏,我们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呢?”候琳站直了身体,坚决的说:“我就是不服,老天对我们太残忍,我一定要给楚家留下个孩子!”楚一鸣痛苦的摇了摇头说:“老天对我们已经够仁慈的了,至少我们现在可以幸福的在一起,至于孩子我们以后可以抱养一个,候琳,不要太贪心了!珍惜现在的生活吧!”候琳摇了摇头说:“不行,你把爸爸妈妈叫来,我们举手表决!”

第一百三十二章 候琳的爸爸妈妈来了,二老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惊,不过二老对怀孕是不是可行并没有一个清楚的认识。候琳妈妈反倒是有些喜形于色,悄悄问道:“几个月了?”候琳不好意思的说:“快两个月了!”候爸爸有些忧虑的说:“候琳这身体行么?”楚一鸣的态度倒是异常坚决,说道:“不行,这太冒险了!”候妈妈说道:“女人当然得生孩子,否则就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我看候琳没事,我的肾和她的肾是一样的!”候爸爸无声的笑了笑说:“我看咱们还是去问问医生吧,毕竟他们最有发言权。”候琳说道:“好,你们两个男人去问吧,妈在家陪我!”候爸爸笑着说:“你不怕我们回来骗你?”候琳撅着嘴说:“我更怕你们强迫我去流产!”楚一鸣无奈的摇了摇头,也只能陪岳父去咨询。

医生听了楚一鸣的描述,笑着说:“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那么担心,肾移植成功的病人还是可以怀孕的,这已经有过成功的先例,不过发生各种并发症、合并症的机会更多一些。”楚一鸣担心的问:“可是怀孕中晚期肾脏的负担是成倍的增加的,这对于一个正常的妇女来说都是一种负担,更何况是肾移植的病人?”医生说:“我只是说可以怀孕,并不是没有危险,实际上危险性要比正常人大许多倍,至于说怎么选择这要看你们的考虑了!”楚一鸣黯然的低下了头,其实医生说的这些他都是知道的,他何尝不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可是他实在不愿意让候琳去冒险,他现在已经禁不起再失去候琳的打击。候爸爸紧张的问道:“大夫,您能具体说说这个危险性有多大么?”医生摇了摇头说:“这个没法具体说,人与人的情况不同,甚至同一个人不同的时间情况也会不同,不过候琳和供肾的组织相容性相当的好,现在甚至都不用吃抗排斥药物,我个人认为应该问题不大。”候爸爸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楚一鸣想了想说:“那您看我们现在的时机合适么,毕竟她做完肾移植才半年多。”医生点了点头说:“是早了一点,一般来讲,肾移植后2-5年间怀孕是最合适的,2年以内容易发生急性排斥反应,而5年以后容易发生慢性排斥反应,所以2-5年这个窗口期是最理想的。我还是那句话,具体怎么选择还要看你们自己的考虑!”

一回到家,那娘儿两个就围了上来,急急的问怎么回事?候爸爸把医生的话和建议说了一遍。候妈妈说:“我看这个事行,只要我们注意一点肯定没有问题,我和你爸也着急抱外孙啊!”候爸爸忧虑的看着楚一鸣,楚一鸣无奈的说:“其实医生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不是说不可以,可是危险性太大,我实在是不想候琳冒这个险,我现在实在是……”楚一鸣说不下去了,如果因为这件事再失去候琳,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候爸爸叹了口气说:“既然已经有成功的先例,我们也不必忧心忡忡,只要我们经常上医院检查,我看应该问题不大!”楚一鸣抬头看了看候琳,候琳正充满期待的看着他,他当然明白候琳是怎么想的,可是这个决定实在是太沉重,沉重到他现在根本承受不起。候琳悠悠的说:“一鸣,如果你不让我生下这个孩子,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快乐!”终于楚一鸣咬了咬牙说:“让我答应你可以,但是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候琳欣喜若狂,着急的问:“没问题,你说你说!”“第一,每周去医院检查一次;第二,一旦出现什么问题,必须优先保全你!”候琳认真的点了点头。楚一鸣这才稍稍的松了口气,侯氏夫妇也相视一笑,也许在他们看来,女儿只有生了孩子才能算是楚家合格的媳妇。

小曼还在家里休息,虽然事情已经解决了,可是这件事情根本没放在小曼的心上,她真正关心的是自己的孩子。已经是第二个了,这两个孩子的夭亡或多或少都和她有着关系,第一次是因为她的任性,第二次是因为她的疏忽,她心里异常的内疚,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个杀人凶手,根本不配做孩子的妈妈。尽管姚健用尽办法,百般抚慰,可是小曼还是时不时的落泪。小曼妈妈自从小曼流产后一直在这里陪着她,可是对这种情况也是束手无策,这样的打击对谁来说都需要时间来消化。老江也来过几次,当然是自己来的,他已经决定在这里发展房地产,并且短短的时间已经干的风生水起,据说土地已经批下来了,等到穿暖花开就可以动土了。但是老江的到来并没有给小曼带来好心情,父女相认的激动过后,小曼渐渐的冷静下来,她越来越觉得老江和自己印象中的父亲相去甚远,她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和父亲之间那种天然的父女亲情,相反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对于这一切,江小曼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其实只要仔细想想就会明白,一个男人无论是因为什么,既然会抛妻弃女,他心中的亲情应该有限吧!

段海涛最近发现爸爸总是忧心忡忡的,虽然在抱着毛毛时依然是笑呵呵的,可是掩藏不住眉宇之间的一股忧色。可是他知道爸爸的脾气,他老人家不说他也不敢问,不过他感觉到这应该是和毛毛有关。他也曾经侧面调查过江春浩,发现他还算比较规矩的生意人,最近在忙房地产生意,同时也感觉到,他在滨城的人脉也相当的不简单。至于那个齐亦云,每天只是逛逛街,购购物,似乎也不再想孩子的事。这就像一场暴风雨来得快、去的也快,来时没有一丝征兆,去的也是莫名其妙。正是因为这样,段海涛心里才更加的没底,他总是感觉到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完。

第一百三十三章 这天傍晚吃完饭,保姆突然过来对段海涛说:“段市长叫你,在书房!”段海滩满心疑惑的走进书房,父亲正站在窗前,目不转睛的盯着外面。此时正是傍晚,天边一抹火烧云,异常的艳丽,可是难免给人一种回光返照的感觉,让人感到一股天黑前的压抑。天已经渐渐的黑了,段市长终于回过头来,慢慢的坐在了沙发上,这一瞬间段海涛突然发现父亲似乎苍老了许多,额头的皱纹更加的深了,眉宇之间难掩一股悲愤和无奈。段海涛小心翼翼的问:“爸爸!”段市长摆了摆手,半晌才说道:“小涛,爸爸对不起你!”要知道“小涛”这个称呼,段海涛已经好多年没有听到过了,这一句称呼仿佛把段海涛又带进了童年,那时的爸爸并不像现在这么忙,也不像现在这么威严,更多的是慈爱,更多的是关心。听到这句称呼,段海涛知道爸爸再也不是段市长,他现在就是爸爸,一个慈爱的爸爸。段海涛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哽咽的说:“爸爸,您怎么了?”段市长轻轻的说:“爸爸本来是想保住毛毛,哪怕违背原则也要保住,可是现在爸爸做不到了,原谅爸爸吧!”不知何时,段市长的眼角渗出了泪水,段海涛惊呆了,爸爸是军人出身,坚信宁愿流血不流眼泪,自己这种刚毅的性格也是来自他的遗传和多年的言传身教,三十多年来,他就从来没有见到爸爸流过眼泪,可是现在爸爸流泪了,可想而知,毛毛在老人的心里占据这何等的地位!段海涛强忍着心里的悲痛,问道:“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段市长叹了口气说:“我们都低估江春浩了,他要孩子的目的并不是单纯的,很大一部分是冲我来的,我是分管城市建设的副市长,而他是搞房地产的,他是想借孩子来要挟我9记得那次他约我见面么?他不要孩子的条件是要一块地的批文!”段海涛当然记得那个提心吊胆的晚上,他还清楚的记得爸爸回来脸色非常的不好,不过还是若无其事的告诉他们没事了。段海涛不禁着急的问:“爸爸,你答应他了?”段市长点了点头。段海涛心里像刀绞一样难受,要知道爸爸把名声看的比性命还要重要,从政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干过一件昧良心的事,更没有拿过一分不该拿的钱,可是现在为了毛毛,他老人家居然去违背恪守了多年的人生准则,这种牺牲自己怎么能承受的起?“爸爸!”段海涛声音哽咽了。段市长摇了摇手,继续说道:“本来我想反正我也快退了,为了自己的孙女,我宁可晚节不保,只要不违背大的原则,我认了!可是我想错了,江春浩就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他接二连三的提出无理的要求,孩子,爸爸一个人受点损失没什么,甚至去坐牢,我也认了,可是我如果继续答应他,将会给党和人民造成难以弥补的损失,所以……”“爸爸,你别说了,我知道了,毛毛一个孝,不值得您这么做!”段市长摇了摇头说:“不,小涛,你错了,毛毛虽然不是我段家亲生的,但是我爱她胜过我的生命,如果可以交换的话,我宁可用我的生命换取她在段家的幸福生活,可是这里面牵涉的面实在是太广了,原谅爸爸吧!”段海涛流着眼泪点了点头:“爸,我明白,您做的没错,看来我们还是和毛毛无缘!”段市长点点头说:“你能理解就好,谢谢你,孩子!”段海涛用力的点了点头。段市长叹了口气说:“能得到你的理解就好,回头你和瑶瑶好好解释一下吧,无论是出于报复还是其他原因,江春浩无论如何要抢走毛毛的,咱们有个……思想准备吧!”段海涛无力的点了点头。

毛毛已经睡着了,齐瑶瑶的眼泪也已经哭干了。她无限爱怜的看着毛毛,久久不动。段海涛轻轻的抱住她,说道:“瑶瑶,对不起!”齐瑶瑶没有说话,眼泪却扑簌簌的往下掉,她知道丈夫和公公已经尽力了,这个几年来倾注了自己无数心血的孩子也许过几天就到了别人的家里。她会不会吃的好,会不会穿得暖,齐亦云会不会对她好,一想到这些,齐瑶瑶的心就如刀割般难受!毛毛翻了个身,一脚把被子蹬开了,嘴里似乎还在不停的嘀咕着什么,齐瑶瑶爱怜的帮孩子掖了掖被子。她看着孩子红彤彤的小脸,眼泪再次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段海涛把事情毫无隐瞒的说了一遍,王禹一听不禁惊呆了,半晌没有说话,这么说来齐亦云只是个傀儡,而江春浩要孩子的目的更加是不单纯。秦宜柔摇了摇头说:“人心怎么这么复杂,居然拿别人的感情做文章,这也太无耻了吧?”王禹叹了口气说:“这也难怪小曼不认他,他根本没有将小曼考虑在内,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的利益,可是既然这样,他要这个孩子有什么用?”段海涛苦笑道:“也许是为了报复,也许他是真的想要这个孩子,也许是齐亦云想要,不知道,总之他们不会任由毛毛在段家待着!”“对不起,海涛,都是我和王禹给你们带来这么多麻烦!”宜柔带着歉意的说。段海涛笑了笑说:“没事,我也想开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再说你们当时也是为我们好!”王禹感激的拍了拍段海涛的肩膀,没有说话。段海涛会意的一点头说:“我就是来告诉你们一声,让你们也有个思想准备,我走了,趁这几天,多和……毛毛待会吧!”提到毛毛段海涛的眼圈还是不禁红了。看着段海涛黯然离去,王禹和秦宜柔面面相觑,心里同样不是滋味。

江春浩不愧是商人,反应的确是迅速,很快段海涛就收到了传票。段海涛看着传票,不禁一阵苦笑,自己是个警察,多年来干的就是把罪犯送上法庭,现在自己却收到了传票,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报应?

第一百三十四章 江小曼一听姚健说了这事,马上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下床穿鞋。姚健马上拦着,喊道:“姑奶奶,你要干什么啊?”“不行,我必须去问问他,他还是我爸爸么?他怎么能这么办事?”姚健一边阻拦一边说:“你这不是做月子呢么?不能出去的。”江小曼根本不理,一边换衣服一边说:“也差不多快一个月了,人家外国人生完孩子还去游泳呢,哪那么多事?”姚健不禁被气笑了,说道:“你跟人家是一个人种么,人家长的跟骡子似的,你这满打满算也就算个没长大的小鸡仔,能一样么?”小曼瞪起了眼:“你说什么?”姚健赶紧举手说:“那你等着,我去开车!”

江春浩正在宾馆一口一口的品着红酒,小曼的到来让他异常高兴,从门口把小曼迎到屋里,笑着问:“乖女儿,你怎么来了?身体完全好了么?”

江小曼气呼呼的往沙发上一坐,说道:“听说你起诉了,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江春浩笑着说:“我还正想和你说这事呢,这你就来了,是有这么个事。”

“你不是说不要毛毛了么?你怎么出尔反尔?”

“宝贝,这里面的事你不懂,你就别管了,不过不管爸有了谁,你都是爸的乖女儿!”

小曼并不领情,气愤的说:“这不是谁不谁的问题,关键是你答应过,你怎么能这样?”

江春浩叹了口气说:“小曼,爸爸年纪大了,你也结婚了,你也不可能总陪着爸爸,还好有你齐阿姨可以照顾我。”说着看了看一边的齐亦云接着说道,“刚好你齐阿姨有个孩子,爸爸也想享受一下天伦之乐,不可以么?”

“可是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您知道么?”

“我知道,你齐阿姨都和我说过。”

“爸爸,我求求你了,你就别要这孩子了,毛毛在段大哥那生活的很好,他们也很喜欢她,你们这样横刀夺爱,于心何忍?”

这时齐亦云插嘴说:“我觉得毛毛和亲妈在一起会更好!”

江小曼对齐亦云向来没什么好感,听她这么说不禁白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说:“您这个亲妈起了什么榜样作用了,这几年的时间您又在哪里享福,怎么不见您来找毛毛啊?”

齐亦云一时语塞,一时无话反驳。

“放肆,你怎么和你阿姨说话呢?”

“爸爸,你要是坚决要回毛毛,那……你还是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吧!”江小曼终于咬了咬牙说道。

江春浩的脸色凝重起来,沉声说:“小曼,你不要逼爸爸!”

“是你先逼我的!”

江春浩陷入了沉默,久久没有说话,半晌才道:“小曼,你还年轻,以后会理解爸爸的!”

江小曼一直在眼里打转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江春浩居然会为了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女孩而放弃自己亲生的女儿,这件事听起来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但是他做了,就像当年抛弃她们母女一样,不近人情但是斩钉截铁!看来自己还是过于天真,自己肯认他做爸爸,他不一定真心认自己做女儿。江小曼痛苦的转过身,无声的向外走。姚健也只能随后跟着。江春浩就那么愣愣的看着小曼离开,连动都没有动!

姚健打开门,却意外的看见王禹和秦宜柔正站在门口。秦宜柔看见江小曼满脸的泪痕,一边帮她擦一边问道:“怎么了,这是?”姚健冲里面努努嘴,又眨眨眼。两个人立刻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也就不再追问。姚健问道:“你们干什么来了?”王禹回答说:“受海涛的委托,和她们谈谈!”这时江小曼突然说道:“宜柔姐,是我太笨,我没有帮你们什么忙!”秦宜柔抱了抱小曼说:“我们知道你尽力了,这事也不像你想象那么简单,你们是和我们一起进去还是先回去?”小曼说道:“我们先回去吧,我不想见到他!”姚健吐了吐舌头,扶着小曼走了。

王禹和秦宜柔进了房间。

秦宜柔说道:“江先生,这件事是不是还有挽回的可能?”

江春浩一笑说:“这个问题你应该问段市长,主动权在他手里!”

秦宜柔点了点头说:“您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我们的意思是并不想对簿公堂,毕竟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尤其对死去的老大是一种侮辱!”秦宜柔说完用眼瞟了瞟齐亦云。

齐亦云满眼喷火的看着她,却只能忍气吞声,毕竟论斗嘴她和秦宜柔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对簿公堂难免要说起事情的起因,这就难免旧事重提,这也是王禹不想看到的,他不想让老大的亡灵受到一丝的打扰!

“哦。”江春浩欠了欠身子,说道,“说说你们的看法。”

“我知道打官司我们基本没有赢的机会,所以问题就在赔偿的问题,您能承受的赔偿金额是多少?”

“你们想要多少呢?”江春浩无所谓的笑了笑。

“我记得你说过随便段家开价?”秦宜柔向着齐亦云说。

齐亦云结结巴巴的说:“我好像……是……这么说过。”

秦宜柔立刻明白了,那句话是齐亦云信口胡诌,江春浩根本没有给她这个权利。于是转向江春浩说:“你的意思呢?”

江春浩颇有深意的看了齐亦云一眼,说道:“请开价!”

“好,孩子的抚养费是可以计算的,但是精神损失费却没有什么衡量标准,我们开价20万,您应该可以接受吧?”

江春浩无所谓的一笑,掏出支票薄,填好交给秦宜柔说:“我们什么时侯可以去领孩子?”

“明天!”

大人都在默默的坐着,齐瑶瑶甚至在偷偷地掉眼泪。虽然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到来,但是真是到了这一天,大家还是觉得难以接受。毛毛还像往常一样,在客厅里穿花蝴蝶似的跑来跑去,丝毫没有感到气氛的异样。段市长这几天明显苍老了,目光随着毛毛在客厅里游移,眼神里却透出一股难言的痛楚。段海涛强忍着心里的不舍和悲痛,眼圈却早已变红,这个刚强的汉子,在枪林弹雨中没有恐惧过,在战友牺牲时不曾哭泣过,可是面对这即将到来的离别,他恐惧了,如果可以,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来换韧毛毛在一起的日子,可是……。齐瑶瑶早已泣不成声,几年来毛毛早已是她的一切,现在毛毛要走了,她的心里像要被掏空般的难受。几年来,贵为市长儿媳妇,孩子问题却伤透了她的心,几经波折,终于有了毛毛,虽然不是亲生,但是胜似亲生,现在这唯一的希望都要被夺走,齐瑶瑶简直连活着的勇气都没有了。该来的终究会来,门铃骤然响了,众人心里一惊,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同时透出绝望!

第一百三十五章 齐亦云趾高气扬的出现在门口。段市长家毕竟不是寻常人家,事情没有最后确定之前,齐亦云并没有来过这里,所以和毛毛从来没有见过面。毛毛正在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女人,也许她小小的心里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会这幅表情?齐亦云正在满屋子打量,突然她的目光落到了毛毛身上,她眼中的得意之色马上化为满腔的柔情,虽然很长时间没有见过面,但是她还是一眼料定这就是自己的女儿,除了酷似老大的面庞,还有那不可琢磨的母女亲情。一看到毛毛,齐亦云的心都融化了。她嘴唇颤抖着,伸着双手慢慢朝毛毛走去,毛毛“呼”的一下跑进了齐瑶瑶怀里,害怕的叫着“妈妈,妈妈!”齐瑶瑶紧紧的搂着毛毛,任泪水肆意的流淌,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齐亦云蹲在毛毛面前,尴尬的伸着双手,毛毛却忙不迭的躲着。

段市长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毛毛,到爷爷这里来!”毛毛听话的跑到了段市长怀里,段市长强装笑容对毛毛说:“毛毛,那个是你的亲妈妈,她来接你了,你和她……走吧!”没想到毛毛奶声奶气的说:“我妈妈在那里,爷爷你快让她走,我害怕!”段市长再次哄道:“她也是你的妈妈,她是来带你玩的,你去让她抱抱!”毛毛倔强的一挺身子说道:“不是,我不和她走!”接着又伸出小手摸着段市长的面庞说:“爷爷,你是不是不要毛毛了,是不是因为毛毛淘气,毛毛以后听话还不行么?”段市长再也控制不住,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把毛毛紧紧的抱在怀里。段海涛把孩子从段市长怀里抱了过来,轻轻的说:“毛毛是个好孩子,去让阿姨抱抱好么?”说着拉着她的手向齐亦云走去,毛毛似乎觉察到了事情的不对,像一只倔强的小羊一边打着坠,一边哭道:“爸爸,我不去,爸爸!”段海涛强忍着眼泪,猛地转过身,抱起毛毛,几步跨过去,递到了齐亦云的怀里,齐亦云把毛毛抱在怀里,爱怜的看着,毛毛一边挣扎,一边哭道:“妈妈,妈妈,我不让她抱,妈妈,我怕,妈妈!”齐瑶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猛地冲过来一把把毛毛抢在怀里,不停的亲着,不停地说着:“毛毛,别怕,有妈妈在!”母女俩的泪水混在一起,滴在地板上……

段海涛眼圈红红的走了过来,轻轻的在毛毛的脸蛋上亲了一下,然后开始抱毛毛,可是齐瑶瑶却是死活不撒手,一边哭一边喊着:“让我再和毛毛待一会,你们怎么这么残忍啊?你们怎么忍心啊?”毛毛更是声嘶力竭的喊着:“我以后听话了,爸爸,我听话了,我不淘气了!我不惹你生气了!爸爸!爸爸!”在毛毛幼小的脑海里,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是因为自己淘气,爸爸才这么对她。段海涛听在耳中,痛在心里,泪水再次流了出来,一边痛苦的摇头,一边哽咽的说:“毛毛,爸爸爱你,记住爸爸一家人永远爱你!瑶瑶,别再自欺欺人了,放手吧!”齐瑶瑶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却还是死死的抓住毛毛的小手不放。段海涛虽然不忍这么对孩子,不忍这么对妻子,可是他知道再这么下去,最终不是个了局,毛毛还要开始新的生活,这个情景她越快忘记越好,所以一边冲瑶瑶摇头,一边轻抽毛毛的小手。齐瑶瑶坐在地上头发凌乱,不停地喊着:“毛毛,毛毛!”毛毛同样张着小手哭喊着:“妈妈,妈妈!”可是两只手终究还是一分一分的分开了。段海涛硬着头皮把毛毛塞到齐亦云手里,头也不敢抬,低声说:“快走!”齐亦云抱着孩子逃跑似的离开了。楼道里传来毛毛声嘶力竭的喊声:“妈妈,妈妈,我不淘气了,妈妈,你别不要毛毛,毛毛听话了!爸爸!爷爷!你们别不管毛毛!”段海涛任泪水滴在地板上,始终不敢抬头,他害怕面对毛毛那双眼睛,那里面有太多的不解和委屈,在她幼小的心灵里很难明白,大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居然会给她带来这么多的变故!段市长像尊雕塑一样坐在沙发上,老泪纵横!毛毛的声音渐渐的远了。“毛毛!”齐瑶瑶大喊一声,终于晕了过去……

秦宜柔叹了口气说:“唉,想来毛毛应该被接走了,不知道段家人会有多难受!”

王禹点了点头说:“是啊,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这也没办法!”

秦宜柔斜着眼睛看着他,说道:“听你这意思似乎是话中有话,是不是又想那个裸体美女了?”

王禹老脸一红说道:“说什么呢?我是说段家的事!”

秦宜柔不信的撇撇嘴,说道:“那个情景应该挺难受的,我都没敢去,有点太残酷了,这是生生的隔断人家的骨肉情啊!”

“齐亦云这辈子就没干过一件好事,本来我还以为她临死之前做了一次忏悔,算是改过了,谁知道还是个假死,老大为这种人自杀真是不值了!”

“唉,先别管人家的事,段家的事究竟怎么解决?”

“什么怎么解决,这事不是已经这样了么?”王禹不解的问。

“我是说孩子的事!”

“孩子,我有什么办法?”

“你应该知道,虽然你没什么错,但是段家没有孩子,终于还是因为你的一刀,这个责任你是推卸不掉的!”秦宜柔认真的说。

王禹点了点头说:“是的,我一直觉得对不起海涛和瑶瑶,可是这事根本没有办法补救!”

秦宜柔笑了笑说:“你还记得我们那次一起吃饭时说的事么?”

“什么事?”

“我说我可以代孕为他们生个孩子!”

“当然记得,”王禹看见秦宜柔认真的神色,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问道:“你不是说真的吧?”

“有拿这事开玩笑的么?”

王禹叹了口气说:“宜柔,我知道你是我我好,你不想我背这个良心债,可是你知道代孕的危险性有多大么,后续问题又有多少么?”

秦宜柔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我也准备好了,我从齐亦云开始讨还孩子就开始准备了!”

王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半晌才说道:“这个我觉得还是应该考虑一下,这有点太……”王禹的担心不无道理,且不说代孕的危险性,就说伦理问题恐怕也挺复杂,如果代孕的话,生下来的孩子就是有两个妈妈,一个是遗传学妈妈,一个是生理学妈妈,这个是很麻烦的。

没想到秦宜柔神秘的一笑说:“其实我想的要比你想的还要复杂的多,我想生个双胞胎,其中一个是段海涛和瑶瑶的孩子,而另一个是我们的孩子!”

王禹愣住了,彻底的愣住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候琳的肚子渐渐的大了。楚一鸣坚持让她每两周去医院做一次全面检查,尤其是监测肾功能。候妈妈的肾脏在候琳身上似乎完全没有问题,功能完全正常,这也让楚一鸣稍稍的放下了心。候琳也成了家里的重点监控对象,每天24小时不离人,白天是她的父母,晚上是楚一鸣。候琳完全沉浸在做妈妈的幸福中,每次去散步必逛孕婴商店,家里的婴儿衣服和玩具都已经快盛不下了。对此,楚一鸣也只能报以苦笑。

毛毛的离去似乎带走了段家的一切生机,欢声笑语不见了,代之的是一片死气沉沉。整个段家沉浸在一种压抑的气氛中。齐瑶瑶整日以泪洗面,如果不是段海涛坚持,她不知道要跑去看毛毛多少遍了。但是段海涛知道,事已至此,他们最先要考虑的是毛毛的成长,毛毛才六岁,也就刚刚开始记事,过一段时间,也许就会对以前的事渐渐淡忘,可是如果他们隔三差五就去看望她,那孩子在这种残存的记忆和现实的灌输中生活,这对她性格的培养无疑是非常不利的。所以尽管他们对毛毛无比的思念,但是他们坚持着没有去看望她。

门铃响了,段海涛去开了门,是王禹夫妇。王禹看见段海涛憔悴的面容,也没有多说,只是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段海涛无奈的苦笑了一下。秦宜柔轻声问道:“瑶瑶呢?”段海涛悄悄的指了指卧室。秦宜柔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王禹在沙发上坐下,段海涛沏了壶茶,也在他旁边坐下。王禹叹了口气说:“海涛,我们今天来是有事和你们商量!”段海涛淡淡的问:“什么事?”王禹还没有回答。秦宜柔在卧室里喊道:“你们俩进来!”

两个人进了卧室,齐瑶瑶正穿着睡衣坐在床上,眼睛哭的和桃子相似。

秦宜柔笑了笑说:“海涛,你坐下,我有话说。”

王禹和段海涛依言在床边坐下。

秦宜柔笑着问道:“瑶瑶,你想不想要个孩子?”

一听到“孩子”二字,齐瑶瑶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次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段海涛苦笑着说:“宜柔,这时候你就别添乱了!”

秦宜柔认真地说:“我是说真的,不是添乱!”

段海涛有些不悦,说道:“你明知道瑶瑶……,怎么可能?”

“我是说代孕,由我来给你们生!”

段海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说道:“宜柔,这事我倒是听说过,不过这个真的行么?”

秦宜柔点了点头。

“宜柔,王禹,我谢谢你们,可是这样做的代价太大,再说也不知道成不成,还是算了吧,你们完全没有必要把瑶瑶的事归结到你们身上,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吧!”段海涛想了想说。

秦宜柔笑了笑说:“你也没必要那么草木皆兵,我们也想要个自己的孩子,你们的孩子只不过搭个顺风车!”

段海涛惊讶的长大了嘴,他是第一次听说生孩子还可以搭顺风车的,不由得把询问的目光转向了王禹。

王禹笑着说:“你别看我,我第一次听说时,和你的表现差不多,这是有点匪夷所思。不过在技术上是可行的!”

齐瑶瑶完全忘记了哭泣,这时候插嘴说:“宜柔,这可能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宜柔笑着说:“很简单,就是把你和海涛的受精卵还有我们的受精卵同时放进我的子宫,然后生个双胞胎,这样我们一人一个!”

段海涛挠了挠脑袋说:“你这行么,我怎么觉得是听故事?”

王禹笑了笑说:“现代科技是完全可以达到的,因为母体是不会对受精卵排斥的,不论这个受精卵是谁的,所以生个这样的双胞胎理论上是存在的,不过我觉得挺怪异的!”

齐瑶瑶也说道:“那谁是孩子的妈妈啊?”

秦宜柔笑道:“你们是孩子的遗传学双亲,你才是孩子真正的妈妈,也就是借借我的肚子而已,我算是他的生物学母亲,不过在遗传上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齐瑶瑶向往的说:“那就是说这个孩子是我和海涛亲生的?”

秦宜柔点了点头。

齐瑶瑶的眼睛马上亮了起来。

段海涛问道:“这对你的身体有影响么?对孩子有影响么?”

王禹想了想说:“这和妇女怀双胞胎是一样的,风险也一样,至于孩子没有任何影响,甚至比自然受孕把握更大,因为可以在体外先进行基因筛查!”

段海涛想了想问道:“这在法律上允许么?”

王禹摇了摇头说:“以前允许,现在不允许了!”

“为什么?”

“首先在伦理上比较复杂,因为这样的孩子有两个妈妈,一个是遗传学妈妈,一个是生物学妈妈,而女人这种动物比较奇怪,无论是不是她的遗传学孩子,只要是从她肚子里出来,她就和孩子的感情难以割舍,同样的,虽然是她的遗传学孩子,但是由于她没有生过,往往感情比较淡薄,这就导致了很多问题。另外,由于法律的容许,有些有钱人害怕痛苦,害怕身体变形,就雇佣代孕母亲,于是就出现了代孕母亲这个职业。由于是职业的,所以在怀孕期间就不太在意,照样劳累,照样饮酒吸烟,甚至通宵打麻将,连性生活都豪无顾忌,甚至有人染上了性病,后来很多生出的孩子都有畸形,这样的孩子,代孕的母亲不要,遗传学父母同样不要,这就产生了很大的社会问题和法律问题,后来我们国家就明令禁止了。”

段海涛笑了笑说:“法律不允许的事,怎么可能实行?难道你要我违法?”

秦宜柔笑了笑说:“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既然我这么说了,就有这个把握!”

“你有把握也不行,违法的事我们不能干,再说,这对你们似乎不公平!”

王禹刚要说话,段海涛一抬手拦住了,说道:“我说过了,不许提以前的事!”

秦宜柔说道:“中国违法,在外国不违法,我们可以去外国做这个手术,一切稳定后再回来,比如说英国!”

段海涛笑着说:“看来你是做足了功夫,连这都打听好了,不过王禹刚才说了,如果孩子生下来之后,你不给我们了怎么办?我们可再也经不住第二次打击了!”

秦宜柔正色说:“首先我比较理性,不会那么盲目;其次这也是我选择生双胞胎的原因,我想我有我们自己的孩子,不会对你们的孩子感兴趣的!”

王禹说道:“这也是我和宜柔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不说我们以前的事,就从我们现在的关系来说,能帮你们的我们还是应该帮一把,你们的意思呢?”

齐瑶瑶的眼里冒着光,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段海涛想了想说:“我们再考虑一下吧,这事牵涉的太多!”

“好,那我们等你的消息!”王禹和秦宜柔一起点头。

第一百三十七章 出了楼道,王禹突然抱住了秦宜柔。秦宜柔轻轻的挣了挣,嗔道:“你干什么啊?这在大街上呢!”王禹却是紧紧的抱住他不说话。半晌,王禹才放开她,轻轻的说:“宜柔,谢谢你!”秦宜柔一笑说:“谢我什么啊?”“谢谢你想的这么周到!”秦宜柔得意的一笑说:“你是说生孩子的事么,这有什么啊,做女人不是都得生孩子么?”王禹摇了摇头,再次抱住了她。王禹心里清楚,秦宜柔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这个世界上有这样的一种事,虽然你没做错,但是你会很内疚,王禹现在就是这种情况,齐瑶瑶的不孕一直是王禹心中的一块大石,现在毛毛被接走,好不容易隐藏起来的内疚一下子又冒了出来,搅得他日夜不宁,而秦宜柔似乎谈笑之间就找到了一种解决方法,可是王禹知道,秦宜柔并不是学医的,她能想出这种方法,不知道咨询了多少人,查阅了多少资料,还要下多么大的决心!要知道生双胞胎的危险性并不是生一个孩子乘以二那么简单,其中的危险性要增大许多,秦宜柔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而这一切可以说都是为了王禹。两个人就那么抱着,久久不愿分开。

良久,秦宜柔轻轻的说:“老公,想抱着回家抱去吧,在这里似乎不大好。”王禹一笑,松开了她。两个人牵着手慢慢的向前走,王禹扭过头来问:“宜柔,你说段海涛会同意这件事么?”秦宜柔点了点头说:“我觉得他会!”“为什么?”“我也说不好,可能是直觉吧,毕竟这样的一份建议还是比较有诱惑力的。”“可是,毛毛刚被接走,就……这似乎不太好吧?”王禹笑着说。秦宜柔点了点头说:“是的,这是有点喜新厌旧的嫌疑,可是人性都是自私的,谁也跨不过血浓于水这道坎,如果毛毛还在,他们为孩子考虑可能不会接受,可是现在毛毛不在了,他们需要一个安慰,而这份希望正是治伤的良药!”“哦,我明白了,当初段海涛说不用要赔偿了,可是你坚持要,你是不是要用那笔钱做试管婴儿的费用?”王禹恍然大悟的说。秦宜柔微笑点头。“看来你预谋好久了,这么大的事居然不事先和我商量一下?”王禹有些不悦的说。“生孩子是女人的事,你能帮上忙么?再说这不和你商量了么?小气鬼!”秦宜柔笑着说。王禹看着调皮的秦宜柔,无奈的摇了摇头。

段氏夫妇来了,段海涛开门见山的说:“宜柔,我们决定接受你的建议。”秦宜柔笑着点了点头。“不过,我们还有个条件。”秦宜柔笑着说:“请讲,我就知道你没这么痛快答应!”段海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这次出国及怀孕的费用由我们来负责,生下孩子后我们还要给你们一定的补偿!”王禹笑了笑说:“海涛,我们都是哥们,我也实话实说,这件事其实说不清楚是你欠我们的,还是我欠你们的,不过你要是这么做我们肯定不会接受,你把宜柔当作代孕母亲么?”齐瑶瑶着急的说:“不,王禹,你别误会,我们是觉得宜柔做了很大的牺牲,不做些补偿心里过意不去,我们是真心的!”王禹笑了笑说:“我知道你们是真心的,可是我也知道我们是朋友,你要再说那么多就没什么意思了!”段海涛缓缓的摇了摇头说:“王禹,你说的不错,我们是朋友,可是办事得有办事的规矩,我去咨询了,生双胞胎的危险性要大好几倍,所以我们必须要为宜柔着想!”秦宜柔笑着打断了他们,说道:“行了,你们别争了,我们各退一步,出国及手术的费用就由你们负责,再说别的补偿那就见外了,我们肯定不会同意的,你们也别再想要自己的孩子了,不过我估计那20万也就差不多了!”段海涛和齐瑶瑶对视一眼,两个人同时点了点头。

这件事就这么敲定下来,由于要出国,要等签证下来,几个人都是有公职的人,正好利用这一段时间把工作安排一下,而齐瑶瑶和秦宜柔已经开始按照医生的安排吃促排卵药了。段氏夫妇还比较好说,取出精子和卵子后就可以回国,秦宜柔和王禹就要在英国待一段时间了,必须等受精卵顺利着床,情况稳定后才可以回来。

这天,王禹召集大家在曼曼火锅店聚一聚,毕竟要出去一段时间,而且这也算是一件大事,还是要和大家说一说的。段海涛夫妇、王禹夫妇、楚一鸣夫妇和姚健夫妇团团一桌,就等着小六夫妇来了。王禹简单的把情况和大家说了一遍,楚一鸣和小曼还好说,毕竟是搞医的,并没有怎么惊讶,其余的人都是惊讶的长大了嘴,足够塞进去一个鸡蛋,在他们眼里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一次生两个孩子,还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这简直是不可能的。半晌姚健才试探着问:“王禹,这……真的行么?”王禹微笑着点头。“生两个孩子,一个是你们的,一个是段队的?”王禹再次点头。姚健不停的摇头,眼睛直盯着秦宜柔的肚子,秦宜柔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不由得嗔道:“唉,你望哪看呢?”姚健笑了笑说:“我是觉得你这个肚子太神奇了,居然还有这个功能?”秦宜柔白了他一眼,说:“你积点口德,你老婆的肚子也行的!”姚健突然神秘的凑过来说:“唉,既然两个都能生,宜柔你能不能辛苦点,带我们一个吧?”王禹笑骂道:“你以为搭顺风车呢,说搭就搭?”姚健点了点头说:“我看问题不大吧?”秦宜柔得意的一仰头说:“对不起,限乘两人!”大家一阵哄堂大笑。

楚一鸣爱怜的看着妻子,妻子的肚子已经大了,行动已经有些笨拙,不过幸运的是身体各项指标还是正常的。其实开始的时侯他也是动过代孕这个念头的,不过一来国内法律不允许,二来候琳也不会同意,也只能作罢。候琳并不是单纯想为楚家留个孩子那么简单,她是想亲自生个孩子,为她心爱的丈夫,为她心存愧疚的楚家,只有这样,她的心里才会踏实一些,良心上才会好过一些。虽然她已经原谅了妈妈,但是候家对楚家造成的伤害值得她用一辈子去还,所以她才会不顾自己的安危,执意要给楚一鸣生个孩子。

第一百三十八章 “候琳,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秦宜柔关心的问。“很好啊,我现在被他们像神仙一样供起来,别提多幸福了啊!”候琳开着玩笑说。王禹看了楚一鸣一眼说:“小楚,你可一定要照顾好候琳!”小楚点了点头,他当然明白王禹目光中的深意,作为医生,王禹当然知道这件事情的危险性,他是在提醒小楚,千万不要掉以轻心,急性排斥反应一旦出现是相当的凶险的。齐瑶瑶因为孩子的事又有了希望,心情也是不错,说道:“就等你给咱们开个好头了,你的孩子以后就是老大了,咱们这些人的孩子足够成一个班了!”姚健突然神秘的说:“唉,我有个建议,你看咱们将来的孩子来个速配怎么样?”秦宜柔白了他一眼说:“算了吧你,就你那人品,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们谁愿意和他做亲家么?”齐瑶瑶和候琳都偷笑着摇头。姚健气的直敲桌子,大声喊道:“服务员别上菜了,让他们结帐!”

突然,一个声音在门口说:“怎么我还没吃就结帐?”大家顺着声音看过去,小六夫妇大步走了进来。王禹笑着说:“你可来了,大家都饿坏了,快点!”小六夫妇笑着坐下。小六有点尴尬的看着秦宜柔说道:“三哥,有个人非要跟来,我只好让她来了,你别怪我!”王禹一愣说:“谁啊,来了就进来吧!”却发现秦宜柔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突然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还没等他细细体会,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传了过来,接着一个声音说道:“不速之客,大家欢迎么?”王禹不用回头也知道,安黛峦到了。

姚健站了起来,说道:“当然欢迎,不过今天这顿饭你请了,你撞得我飞起老高,小曼还以为我玩苦肉计,你还没补偿我呢?”安黛峦笑了笑说:“没有问题!”人却是站在门口不动。王禹知道她在等什么,只好回过头向门口望去。安黛峦正俏生生的站在门口,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比以往更加的神采飞扬。“你不进来,还等我们夹道欢迎么?”王禹瓮声瓮气的说。秦宜柔瞪了他一眼,站了起来,向安黛峦迎去,一边走一边笑着说:“黛峦你来了,怎么不事先说一声啊,我好去接你!”两个人亲亲热热的向桌边走来。

王禹看着两个人亲亲热热的样子,心里直起鸡皮疙瘩,天知道二人这幅表情是真的还是假的,前些日子还为了王禹明争暗斗,现在却在一起嘘寒问暖,亲热的不行。女人就是有这幅本领,前一分钟还在背后互相拆台,后一分钟见面就可以情同姐妹,这应该也算是一种能力吧?王禹无奈地想。

小六不满的嚷嚷起来:“唉,三嫂,我来这么多次,你也没说过接我一次,怎么她一来你就接她?”秦宜柔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说:“你是美女么?”“我不是,可是我老婆是!”秦宜柔随口说道:“你老婆是处女么?”小六不服的一挺脖子,嚷道:“那她就是啊!”却没想到安黛峦淡淡的说:“我是!”小六低下头嘟囔道:“你是处女我还是处男呢?”安黛峦笑着问:“六哥,要不我们打个赌?”“赌什么?”“赌我是处女,如果我是,今天你结帐?”小六满不在乎的说:“你说是就是啊?”“这里有个妇科医生,我可以让他检查!”安黛峦说着一指王禹。众人都愣住了,因为众人都不知道王禹和安黛峦之间发生的事,所以在他们眼里看来,这太匪夷所思了,一个大姑娘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要求一个青年男性给她做妇检,虽然这个男性是医生,不过还是有点惊世骇俗。秦宜柔当然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当下也不理会,只是斜着眼看着王禹。王禹皱了皱眉头说:“你们闹够了没有?”小六坐下不说话了。安黛峦撇撇嘴也不再说话。

小六看着王禹脸色有些不善,半晌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三哥,有什么事啊?”王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安黛峦,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小六咬了咬牙说道:“你说老大怎么就找了这么样一个女人?大哥的一辈子可以说是毁在了她的手里!”秦宜柔说道:“你们哥俩早干嘛去了,在一块上学时怎么没发现,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王禹苦笑着说:“上大学时,她不是这样的,除了泼辣一些,并没有太大的缺点,可能是接触社会之后才发生了变化!”安黛峦插嘴说:“先别说这个什么大嫂的事了,我问你,秦宜柔,你真的决定这么做了么?”秦宜柔认真的点了点头。安黛峦说道:“我突然发现我挺佩服你的,怪不得你在王禹心中的地位不可撼动,来,我们干一杯!”两个人抿了一口。秦宜柔心里甜甜的,能得到敌人的称赞才是真正的称赞,现在能得到这位情敌的陈赞,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肯定吧?

王禹正在偷眼观看安黛峦,这是自那个销魂的晚上后第一次见到她,她依然是那么洒脱,那么的神采飞扬,只不过眼神中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现在她正盯着杯中的红酒,不知在想些什么,脸上更是平添了一股伤感的味道,真是我见犹怜,王禹心里不禁升起一股造化弄人的感慨!

姚健站了起来端起了酒杯,说道:“这件事无论是对你们两家,还是对我们大家都一样,这是一件大事,我希望你们能得到一个圆满的结局,另外通过这件事,你们教给我们大家一个道理,就是朋友之间该怎么相处,人到底是为什么活着,人生到底有什么意义,我今天终于明白一个道理: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来,为了我们的将来,干一杯!”姚健说完了,大家却都愣住了,面面相觑,姚健难得这么正经的说话,更难得的是居然还说的这么富有哲理,大家一时都不太适应。楚一鸣笑着问道:“姚哥,你这番话是照书上背的还是小曼教给你的?”“滚你的蛋,我就这水平么?”大家哄然大笑,纷纷举杯。

王禹拍了拍小六的肩膀,小六心领神会,随他来到了卫生间。王禹神情凝重的说:“六,三哥求你件事。”小六疑惑的看着他说:“有事就说呗,啥事变这么客气了?”王禹点了点头说道:“我在学校见到一个长的极像叶琼的女孩,可是我自从见过她一面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你去帮我找找!”“可是我不认识!”“你肯定认识,长的和叶琼一样!”“你找她干嘛?”“具体的等你找到再说,记住,不要张扬,这事目前不要让别人知道!”“你是怕三嫂克你吧!”小六嬉皮笑脸的说。“滚你的,记住了,不要张扬!”小六点了点头。

两人回到桌上,桌上早就喝的乱哄哄一片,两人迅速加入战团……

大家都离开了,只剩下王禹夫妇、小六夫妇和安黛峦。王禹由于即将要孩子,并没有喝酒,小六却已经喝的迷迷糊糊了。王禹拦了一辆车,和李丹一起把小六扶进去,然后回头看安黛峦。安黛峦自从和宜柔说过话之后,整晚上都没有说话,只是不停的喝酒,王禹能时时的感受到她灼热的目光,但是他却不能有丝毫的回应。此刻她正俏生生的站在王禹面前,双眼似乎要滴出水来,性感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对王禹讲,可是却始终没有开口,那种柔情几乎让王禹的心脏停止跳动。王禹定了定神,痛苦的一扭头,打开了车门,说:“上车吧,你自己能行么?”安黛峦轻咬贝齿,盯着王禹说道:“不行又怎么样?你能送我么?”王禹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了看不远处的宜柔,说道:“听话,回家吧!”安黛峦撅着嘴,不情愿的钻进车里,却依然死死的盯着王禹。王禹假装没有看见,冲李丹摆摆手,然后和司机说:“开车吧,师傅!”王禹冲安黛峦笑了笑,咬咬牙,关上了车门。车慢慢的启动了,车玻璃反射着惨淡的月光,王禹却知道在那惨淡的光芒背后,一双眼睛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他同样不知道,不远处的秦宜柔此刻也正幽怨的盯着他……

第一百三十九章 这是王禹第一次坐飞机。这种号称事故率最低,但是死亡率最高的交通工具一直让王禹心存畏惧。人类是伟大的,从那个有点二的万户同志开始,经过多年孜孜不倦的探索和追求,终于依靠这个重重的铁家伙飞上了天。但是对抗地球引力是要付出代价的,这就是屡屡发生的飞机失事,不过这种几率相当的低,和买双色球中大奖差不多。王禹几乎是抱着上战场的心态走进的飞机。

不过事实证明乘坐飞机是件比较惬意的事,至少比做火车舒服的多。这也难怪人们要把交通运输分成三六九等,同样是服务员,好像在飞机上就高贵很多,空姐甚至被套上了神圣的光环。王禹心中却是大大的不以为然,除了工作的海拔高点,工作的性质危险点,其他的并没有什么特殊,包括医生在内,一样是服务行业,仅此而已。

由于事先已经联系过,所以机场是有人接的,很快他们就进入了预订的酒店。王禹和秦宜柔的英语口语基本没有问题,段海涛和齐瑶瑶可就惨了,简直像到了原始部落,所谓鸡同鸭讲,也就是如此了。

由于并不是来旅游的,所以第二天他们就如约来到医院。这里的医院真是让王禹大开了眼界,什么是医疗服务,这才叫医疗服务。花园式医院,护士全程陪同,这才叫享受医疗服务。和这里比起来,国内的医院真是惨不忍睹,就拿王禹的医院来讲吧,也是个三甲医院,在国内算是级别比较高的医院,但是一进去乱哄哄的,给人一种菜市场的感觉,医患之间并没沟通,并不是医生不想沟通,而是根本没有时间沟通,后面还有那么多病人排队呢,但是这样给病人的感觉就是医生不重视病人。医患沟通不够,这也是医疗纠纷频发的一个原因。其实这一切也是和国情息息相关的,英国的医院可以一天只预约十个病人,多一个也不看,这样护士当然可以全程陪同,医生当然可以尽力服务,他可以对每个病人都和亲人一样。但是在国内不可以,国内医院一般是来多少看多少,一直看到下班为止,很多大型医院,挂号还要挂到几天之后。医生也是人,所谓医疗心情决定医疗质量,每天面对繁杂枯燥的工作,良莠不齐的病人,医生的态度难免会出现一些问题。所以国内的医疗服务应该说是“忍受”比较合适,病人在忍受,医生同样是在忍受!

几个人在等待最佳时期的同时,也顺便浏览了一下英伦风光,这种异国情调着实让几个人感慨了一番。东西方文化的差异实在是太大了,无论是人文景观还是风俗习惯简直是大相径庭,同样是糟粕与精华并存,但是王禹觉得似乎还是东方文化的糟粕多一些,当然文化底蕴也更加的浓厚。如果让他选择他还是会选择留在祖国,说不清这是为什么,也许就是一种简单的民族感情吧,至于那些争相出国的人,只能算是人各有志了!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几个人也算是彻底的享受了一把英式的医疗服务,虽然费用比较高,但是这种贴心的医疗服务还是值得的。秦宜柔的子宫里共注入了四个受精卵,一家两个,这天是观察是否着床的时侯了。由于只能进去一个人,所以王禹进去了,段氏夫妇在外面焦急的等待。段氏夫妇相互看了一眼,无言的笑了,这种感觉真是很奇怪,别人的肚子里却怀着自己的孩子,这在过去是想都不敢想的事,而现在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实现了。

王禹搀着秦宜柔出来了,对着段海涛笑道:“三个受精卵顺利着床,其中两个是你们家的,你们家孩子有点喧宾夺主啊?”段海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齐瑶瑶睁大了眼睛问道:“真的么,我们的孩子?”秦宜柔笑着点了点头。齐瑶瑶双目含泪,双掌合十,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秦宜柔见状笑道:“你们三个注意了,以后我就是重点保护对象,我可是承载着王、段两家传宗接代的使命呢!”三个人马上笑着点头。

观察了几天,三个受精卵发育的都很正常,医生告诉他们,按照原定计划必须灭活一个。不知道为什么,秦宜柔心里感觉怪怪的,她有些不忍心的说:“要不,我就生三个吧?反正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放!”王禹还没有说话,段海涛说:“不行,按照原定的计划来,生三个太危险了!”秦宜柔皱了皱眉说:“我有点舍不得,要知道他以后就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残忍啊?”王禹摇了摇头说:“现在他还不是生命,至少我国法律是这么规定的,必须灭活,必须首先保证你的安全,还有其他两个孩子的安全!”一宫多胎,由于几个孩子都要和母体进行营养和气体交换,就难免会出现竞争,甚至出现所谓的“盗血”现象,这就会导致其中的一个孩子先天营养不良,而胎数越多,发生这种情况的几率越多,所以王禹坚决主张灭活。齐瑶瑶也说:“宜柔,你就听他们的吧,一个孩子我们已经感天谢地了,怎么还敢有别的奢求,再说目前你的安全最重要!”秦宜柔看了看三个人,不得不点了点头。

第一百四十章 多余的胚胎被灭活了,现在秦宜柔的子宫里只有两个正常的胚胎,一家一个,事情完全是按照预想的进行。按照计划,段氏夫妇这时就要回国了,尤其是段海涛,刑警队的事情实在是离不开他,可是齐瑶瑶有点恋恋不舍。不仅仅是因为秦宜柔肚子里的孩子,更是因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和秦宜柔已经情同姐妹,毕竟秦宜柔的这种深明大义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可以说是秦宜柔的个人魅力深深的折服了她!

看着齐瑶瑶恋恋不舍的样子,秦宜柔说:“你们先回去吧,我们也待不了太长时间,等一切稳定后我们也回去,在这整天吃西餐我也吃腻了!”齐瑶瑶为难地说:“可是我……”秦宜柔抓住她的手说:“好妹妹,你先回去打个前站,用不了多久我们都要做妈妈了,你得先回去准备准备,另外你得回去准备些吃的,我回去要大吃一顿!”齐瑶瑶笑了笑说道:“好,那我就听你的,你可要保重身体啊!”秦宜柔笑着说:“放心吧,我儿子现在可是和你儿子在一条船上,我不心疼你儿子也得顾惜一下我儿子吧?”段海涛笑了笑说:“宜柔,说真的,孩子不孩子是次要的,你可千万注意你自己的身体!”王禹捶了段海涛一拳说:“好了,别在这儿女情长了,等着给我们接风吧!”

这天又是秦宜柔例行检查的日子,王禹在长椅上百无聊赖的坐着。远远的一个女孩走了过来,从她长长的黑发和摇曳生姿的步态,王禹敢肯定这一定是个中国人。外国人的气质和中国人完全不同,这一点王禹能分辨出来。不过王禹也只是扫了一眼,就继续盯着紧闭的检查室大门。突然一股熟悉的香水味传进了王禹的鼻子,一瞬间他脑海中的某种记忆被激活了,他难以置信的扭过了头,女孩已经近在咫尺,面上带着一股焦虑,并没有注意到长椅上的王禹,不过王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清纯的面庞,那睿智的眼神,不是莫野又是谁?

王禹轻轻的叫了一声:“莫野!”女孩转过头来,见到是王禹同样是惊讶的捂住了嘴,谁能想到在这异国他乡两个人居然能再次见面?王禹站了起来,莫野早已转过身来,王禹冲动的一把抓住莫野的双手,嘴唇颤抖着,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莫野眼里含着晶莹的泪花,一直难以置信的摇着头,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那炽热的眼神似乎可以洞穿彼此的心灵……

护士帮秦宜柔打开门,秦宜柔缓缓的走出检查室。往常这时候王禹早已跑过来嘘寒问暖,今天却没见人影,秦宜柔不禁差异的抬起了头,不远处的一幕正好落在她的眼里。两个人四目相对,双手相连,那份柔情让周围的空气都有些炽热。秦宜柔惊呆了,这个女人到底是谁?怎么会惹得王禹如此动情?要知道王禹并不是一个滥情的人,他心里有哪些女人秦宜柔很清楚。可是她并没有真正见过莫野,确切的说应该是只见过莫野的一个背影,虽然后来两人发过邮件,但是秦宜柔对她毕竟还是不熟悉,所以一时还是没有想到会是她。

不过秦宜柔毕竟是秦宜柔,略一转念就已猜到女孩是莫野,毕竟人在国外又能让王禹如此上心的女人,也只有她才够资格。看到两个人还是一动不动的眉目传情,秦宜柔不禁有些气氛,她缓缓的走过去,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这轻轻的一声咳嗽却仿佛是炸雷一样在王禹的耳边炸开,一下子把他从梦中惊醒过来。王禹触电似的松开莫野的手,尴尬的说道:“你出来了,没事吧?”秦宜柔淡淡的一笑说:“我是没事,不过我再不出来我怕你有事了,这位美女一定是莫野妹妹吧?”莫野从王禹的表情和秦宜柔淡定的举止也猜出了来人是谁,立刻亲热地说:“你一定是宜柔姐姐,怪不得能把王禹治的服服帖帖,果然是个人物!”秦宜柔笑了笑说:“虽然我们没有正式见过面,但是也算彼此比较了解,所以恭维那一套就免了,你知道的,对你我都没用!”莫野笑了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王禹尴尬的搓了搓手说:“你看咱们在这里碰上也不容易,一块吃个饭吧?”说完眼巴巴的看着秦宜柔。秦宜柔没好气的笑了笑说:“你有必要装出那副可怜相么?你觉得我会拒绝?”“不不,我是……”王禹一时之间语无伦次,不知道该说什么,引得两位美女一阵娇笑。

这是一家中餐馆,档次不是很高,但是中国气息很浓,在这里就餐你会觉得就是在国内。三人落座后,莫野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旅游么?可是怎么会去医院?”王禹看了看秦宜柔,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莫野倒不是很惊讶,但是表情却马上肃穆起来,半晌之后,她端起酒杯说:“宜柔姐,我觉得你真的挺伟大,王禹没有选错人,平心而论,这一点我就可能做不到!”秦宜柔笑了笑,轻描淡写的说:“嗨,这不是顺便么!”莫野笑了笑说:“好一个顺便,你这个顺便代价也太大了点,风格也太高了点!”秦宜柔点了点头,也不再谦虚,在这个聪明的女孩面前,再谦虚就是虚伪了。这是秦宜柔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莫野,她有着一头飘逸的长发,棱角分明的面部曲线,野性的嘴唇,再加上眼神里游动的灵气,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也不知道是在国外待久了,还是天生就这样,秦宜柔总感觉她有一种中西合璧的感觉,不由得试探的问道:“莫野,你的祖上有外国人么?”莫野笑了笑说:“你的眼睛可真够毒的,王禹和我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发现,你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了,恩,怎么说呢?我父母应该说都是中国人,但是血统不是,我母亲是新疆人!”秦宜柔明白了,新疆虽然在疆域上属于中国,但是新疆人和汉人却不是一个人种,严格说他们和欧洲人的血缘更近些,这就难怪秦宜柔看她有一种欧洲女人的韵味。

第一百四十一章 虽然莫野尽力掩饰,但是王禹还是看出了她眉宇之间的忧虑,这时才插话道:“我记得你是去法国,怎么又到了英国,你去医院做什么?”莫野自嘲的笑了笑说:“你以为在国外都那么好混么?出去了才知道,原来在国外是那么的难,到了国外我真正的明白了一句话:狗不嫌家贫!”看莫野一副辛酸的模样,王禹忍不住安慰道:“也不至于吧,你说的太夸张了!”“呵呵,艺术是当不了饭吃的,最后我居然沦落到要给别人做画画的模特,后来辗转才又到了英国,总算是有了一点起色!”“那你去医院做什么?”秦宜柔疑惑的问道。莫野抬头看了看秦宜柔,欲言又止,似乎有些难言之隐。王禹刚想把话题岔开,莫野却淡淡的说:“我老公得了精原细胞瘤,我去医院是想去咨询一下试管婴儿的事。”王禹倒吸了一口冷气,所谓精原细胞瘤,也就是通常所说的**癌,是一种生殖细胞的恶性肿瘤,必须手术切除,不客气的说,现在莫野的丈夫和太监没有什么分别,想要孩子就只能做试管婴儿,而精子必须是由精子库提供的。一时之间,王禹也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莫野。秦宜柔不好意思的问:“那你现在岂不是……”莫野当然明白秦宜柔的意思,不过还是大方的说:“是,我现在就是在守活寡!”顿了顿又说,“其实我现在也想明白了,女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就要生孩子,有了孩子生活才算是完美的,所以我想先生个孩子,如果这边做的不理想的话,那我还是回国了。”王禹点了点头说:“其实回国比较好,至少大家在一起还有个照顾,像你现在在这里,所有的事情都要自己扛,太难为你了!”莫野感激的点了点头。

这顿饭吃的是相当的别扭,三个人各怀心事,谁都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王禹是在替莫野难过,好好的女孩选择了出国这条路,现在却落了个这样的下场,事业没有起色,家庭更是一团糟,甚至连要个孩子都成了一种奢望,难道真的是天妒红颜么?秦宜柔在同情莫野的同时,更多的想的是自己的事,王禹和莫野的感情她看在眼里,忧在心底,如果莫野真的回国,会不会对自己的生活造成影响?秦宜柔心里有一股隐隐的担忧。莫野心里更多的是羡慕和悔恨,她羡慕的是王禹夫妇的伉俪情深,悔恨的是自己的一意孤行,当年如果自己坚持一下,王禹一定是自己的,可是现在却弄了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到底要怪谁呢?

回到了宾馆,王禹依然是有些魂不守舍。秦宜柔歪头看了看他,问道:“怎么了,看到心上人伤心,心疼了?”王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没有,只是觉得她挺不容易的!”秦宜柔点了点他的额头说:“你可记住啊,你可是有前科的,如果再犯,我也让你变成太监!”王禹嬉皮笑脸的说:“那你舍得么?”秦宜柔满不在乎的“哼”了一声说:“有什么舍不得的,反正现在孩子也有了,你以为我那么热衷那个事,是你自己舍不得吧?”一提到孩子,王禹才想起来,立刻着急的问道:“今天检查的怎么样,孩子没事吧?”秦宜柔摇了摇头说:“我真是替我的孩子不值,这样的爸爸怎么会让人尊敬?一遇到老情人把什么都忘了,现在才想起来问,不过托你老人家的鸿福,孩子一切正常!”王禹讪讪的不敢再说话。

秦宜柔突然侧过头来不住的打量王禹,把王禹看的心里有些发毛,忍不住问道:“唉,你干什么呢?有这么看人的么?”秦宜柔歪着头似笑非笑的说:“你说你有什么魅力,怎么左一个右一个的投怀送抱?国内有个安黛峦,国外有个莫野,我看你真是有本事,内外兼修,中西兼收!”王禹笑了笑,大言不惭的说:“你还忘了说一个,还有个眼前的秦宜柔呢?”秦宜柔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臭美!”

接下来的几天莫野并没有和他们联系,王禹心中虽然蠢蠢欲动,可是在秦宜柔面前也不敢有所异动。

再次经过一次检查,医生很肯定的告诉他们,情况非常的好,他们可以回国了,秦宜柔的脸上露出了难言的喜悦,王禹也附和的笑了。其实在遇到莫野之前,王禹一直在盼望着这一天,在这异国他乡的滋味并不好受,现在这一天真的来了,他的心里反倒是有些不舍。自从了解了莫野的情况,他的心里就莫名的多了一分牵挂,虽然他知道这份牵挂也许不应该,但是那份躁动和不安时时折磨着他。

机票已经定好了,两个人在屋里默默的收拾行李,谁也没有说话。秦宜柔突然说:“你给莫野打个电话,去看看她,咱们要回去了,问问她有什么事么?”王禹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宜柔,他是想从她的表情判断出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可是让他失望的是,宜柔脸上满是真诚,并且无辜的向他眨着眼。王禹心虚的没有吭声。秦宜柔笑着问道:“唉,你这是怎么了,做贼心虚么?”王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不是怕你在试探我么?”秦宜柔撇了撇嘴说:“我犯得上么,再说就你那点小心眼,这几天看你那心神不宁、魂不守舍的样,就算我不让你去,你是不是也要找个机会自己去啊?”王禹笑着说:“哪敢啊,您老人家不开金口,我哪敢去啊?”“算了,你还是去吧,我别枉做小人了!”王禹刚想说话,电话突然响了,他拿起一看,无奈的笑道:“说曹操曹操到!”秦宜柔无奈的叹了口气。

接完电话,王禹一脸的尴尬,说道:“莫野请我们今晚去做客!”“那你去吧,我这几天反应挺重,也吃不下东西。”“你真不去啊?”王禹言不由衷的问。秦宜柔白了他一眼说:“你是不是巴不得呢,我去了不是耽误你们谈情说爱么?”“你要是不放心,你就和我一起去,再说人家莫野也邀请你了!”秦宜柔走过来握住王禹的手,轻轻的说:“我不信谁也得信你啊,你是孩子的爸爸啊,行了,放心去吧,和你开玩笑的,这点自信还没有,那我就不用活了!”王禹也笑了,说道:“这话才像是秦大律师的风格!”

第一百四十二章 莫野很热情的把王禹迎进了门,似乎秦宜柔的缺席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并没有追问。王禹进了屋慢慢的打量,客厅的摆设和莫野在国内的房子如出一辙,单从客厅来讲,王禹并没有感到任何差别。猛然间,王禹想到了一件事,他愣愣的问:“怎么你老公没在?”莫野抿嘴笑了笑说:“他有事出去了!”听到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王禹的心里莫名的一动。

莫野扎着围裙站在客厅中央,看他依然在那里看来看去,忍不住说道:“一会慢慢打量吧,你想吃什么?中餐还是西餐?”王禹笑了笑说:“随便你了,反正你的水平我是领教过了,什么都行!”莫野想了想说:“那我们还是中餐吧,我好久没吃了!”王禹点了点头。

几样精致的小菜摆上了桌,王禹的眼睛湿润了。这几样小菜把他的思绪一下子带到了过去,那个会享受生活的睿智女孩又浮现在他的面前。那时的莫野是何等的洒脱,可是现在的她却为了生活而奔波,甚至连要个孩子都成了奢望,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人生?

莫野举起了酒杯,说道:“来,为我们的异地重逢干杯!”王禹猛地喝了一大口,然后他定定的看着莫野,一字一顿的问道:“你过的幸福么?”莫野的眼泪不自主的流了下来,她知道王禹的这句话包含了太多的深情厚意,又包含了太多的无奈和辛酸!也许那份爱还在,不过时过境迁,现在两个人都成了家,甚至王禹还将为人父,过去的一切真的成了过去了!那份深深的爱也只能藏在心底了!莫野勉强的笑了笑说:“你的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幸福!”至真至纯的一句话,朴素而发自肺腑的一句话,王禹痛苦的闭上眼睛。他不知道过去的红颜知己是个什么概念,可是他知道这辈子能认识莫野,是他王禹的幸运,一生的幸运!王禹把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

在王禹认识的所有女人中,甚至包括秦宜柔在内,他只有在莫野面前可以完全放松,可以毫无顾忌,这种放松是很难得的,这是一种精神上的契合,一种心灵上的默契!王禹很享受这种放松,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道:“莫野,回国吧!”莫野淡淡的笑了笑,却没有说话。王禹刚想再说话,突然一阵毫无征兆的眩晕袭了上来,他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已经一头栽在了桌子上。

莫野泪眼婆娑的抚摸着王禹的面庞,动情的说:“宝贝,再帮我一次吧?”……

王禹莫名其妙的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竟然是躺在沙发上。他坐起来揉了揉脑袋,问道:“我刚才是不是睡着了?”莫野小脸绯红的说:“可不是呢,不能喝就别喝,我这样一个娇小的弱女子把你弄到沙发上,你知道费了多大的劲么?”王禹疑惑的看了教案桌子上的酒瓶,问道:“你这什么酒啊?喝这么一点怎么会醉?”莫野摇了摇头说:“我怎么知道,别人送的。”王禹实在是莫名其妙可是又不得不信,只好自我解嘲说:“可能是最近太累了。”说完抬头看了看表,惊讶的差点跳起来,问道:“我睡了多长时间?”“半个多小时吧!”王禹点了点头,慢慢的站了起来,他知道是告别的时候了,不管有多么的不舍,终究还是不得不分开。多情自古伤离别,也许这正是此刻王禹心情的写照。

“莫野,明天……我们就要回去了,你有什么话要交代么?”尽管不忍心,王禹终究还是说了出来。莫野的眼圈渐渐红了,她咬着嘴唇,半晌才同样艰难的吐出两个字:“保重!”王禹无声的叹了口气,慢慢的走过去,轻轻的把莫野揽在怀里。莫野紧紧的抱住王禹,柔嫩的面庞不停的在王禹胸前摩挲,她尽情的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时刻,她希望就这样直到天荒地老……

良久,王禹轻轻的说:“莫野,答应我,实在不行就回国吧,你现在这种情况我实在不放心!”莫野轻轻的回答说:“我答应你,我会回去的!”

就要进登机口了,王禹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这个陌生的国度,本来是不得不来的一段逗留,现在却因为莫野的存在,而多了一分牵挂。莫野并没有来送行,正如她所言,她不喜欢离别。现在王禹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并不是不喜欢离别,而是害怕离别,这个看似洒脱的女孩,内心是不是同样有着难以割舍的牵挂?

秦宜柔拍了拍王禹的肩膀,率先进去了。王禹再次留恋的看了一眼,也跟了进去。什么样的价位就有什么样的服务,平心而论,飞机上的环境确实好多了。飞机在空中平稳的飞行着,王禹笑嘻嘻的看着秦宜柔的肚子,秦宜柔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嗔怪道:“你看什么?”“我在想我以后的儿子会长什么样?”“那你先等等吧,他现在就是一块肉而已,再说也许是个女儿呢?我喜欢女儿!”“儿子女儿都行,我都喜欢。”顿了顿又说,“你说我怎么没有一点要当爸爸的感觉?是不是因为没有经过正常的程序?”“什么程序?”宜柔一愣,随即明白了他在说什么,轻轻的“呸”了一声。王禹刚想接着逗她,突然飞机剧烈的颠簸起来。机舱里顿时一片混乱,服务员略带惶急的声音传了出来:“现在飞机遇上一股异常气流,请大家不要慌张!请大家不要慌张!”王禹倒是没太在意,虽然没坐过飞机,但是他也知道飞机遇上气流会颠簸是正常的。他笑着说:“你说咱们不会遇见号称发生率很低的事故吧?”秦宜柔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王禹刚想说话,飞机突然垂直向下落去,在王禹感觉就是自由落体,还好只是落了一下就嘎然停住,但是颠簸还在继续,飞机里已经乱成一团,尖叫声、怒骂声、哭闹声乱成一片。秦宜柔的脸色渐渐变了,王禹的脸色也凝重起来,他紧紧的抓住了宜柔的手,他能感觉到宜柔的手心渗出了细微的汗珠,赶紧安慰道:“宝贝,没事,别害怕,我们不会这么倒霉吧?”话音未落,飞机又是一次毫无征兆的自由落体,而且颠簸似乎加剧了。王禹心中隐隐感到了不安,他扯掉安全带,一把把宜柔抱在怀里,轻轻的说:“宝贝,别怕,有我呢?”秦宜柔尽管吓得浑身颤抖,兀自调皮的说:“你要是有翅膀就好了,否则我们只能同年同月同日同地死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在这上万英尺的高空,在这前途未卜的飞机上,人们心底的恐惧完全被释放出来,这一刻王禹才真正感觉到了死亡的可怕!那种恐惧,那种绝望,他这辈子也不会忘记!有人说海上的漂浮是最绝望的,但是此刻王禹心中的绝望却远胜于彼。在海上虽然茫茫无际,但是至少你的周围还有水,可是在空中,这种毫无依靠,不着边际的感觉几乎让人发疯!王禹紧紧的抱着宜柔说:“宝贝,我爱你!”秦宜柔也说:“老公,我也爱你,咱们今天要是死了,虽然有点冤,但是能跟你死在一块我也知足了,只是可怜了咱们的孩子!”王禹声嘶力竭的喊道:“我不信,我们一定死不了!”

机舱里乱哄哄的,空中小姐在歪歪斜斜的安慰乘客。她们几次提醒王禹系上安全带,可是他毫不理会。王禹和秦宜柔相互偎依着,仿佛身边的一切都与她们无关,他们安静的享受着这特殊的幸福,这一刻他们心灵相通,这一刻他们水**融,就算真的就此殒命,他们也无怨无悔,因为他们的爱将到天荒地老!

飞机的颠簸似乎轻了些,王禹感觉到飞机在爬升。他轻轻的在秦宜柔的面颊上亲了一下说:“宝贝,好像我们死不了了。”“死不了当然好,我还没欺负够你呢!”秦宜柔笑着说。大家似乎都感觉到了颠簸的减轻,机舱里安静了许多。终于飞机进入了平稳状态,服务员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我们穿过了气流,现在一切正常,谢谢大家的合作!”机舱里响起一片欢呼。王禹无声的笑了,他感觉到浑身乏力,几乎虚脱了,秦宜柔正满脸笑意的看着他。两个人忘情的吻在一起,劫后余生的幸福在两人身体里洋溢……

远远的段氏夫妇在招手,仔细一看后面一群人:小六夫妇、姚健夫妇、楚一鸣夫妇甚至陈鹏夫妇。一出来姚健就夸张的盯着秦宜柔的肚子看,把秦宜柔羞的满脸绯红,冲着小曼直喊:“江小曼,你管不管,他是不是旧病复发了?”江小曼却只是抿着嘴不说话。姚健笑着说:“我是想看看是不是满载而归?”“废话,没收成能回来么?”王禹笑着捶了姚健一拳。秦宜柔早被几个女人接过去嘘寒问暖。陈鹏走到王禹身前,当胸就是一拳,气哼哼的说:“你小子,上次聚会不通知我,怎么回事?”王禹不好意思的说:“我不是怕你太忙么?再说我们几个都没孩子,就你拖家带口的,不是怕你感慨么?”“你少来了,以后再有聚会不叫我我可不饶你!”“一定一定!”王禹赶紧求饶说。王禹用询问的眼神望向小六,小六当然明白他是在问那个长的像叶琼的女孩,不过他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孩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小六费尽心机也找不到。

很快一群人浩浩荡荡到了王禹家,打开房门,宜柔惊呆了。叶氏夫妇笑眯眯的站在门口,秦宜柔大叫一声:“妈!”就扑到了叶妈妈的怀里。叶妈妈一边笑一边说:“都快当妈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一惊一乍的!”秦宜柔不好意思的说:“人家高兴么,妈,你们什么时侯来的?”老叶在旁边说:“我们昨天就来了,我们不想和你们年轻人凑热闹,就没去机场接你,你不会怪我们吧?”“爸,你说哪的话!”叶妈妈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说:“累不累啊?怎么这么大的事也不和我们打个招呼?”秦宜柔不好意思的说:“我是想给二老一个惊喜么!”这时候林护士长在后面说:“死丫头,连我都没告诉,我看你真是长大了!”王禹不好意思的说:“妈,这事比较特殊,我们怕你们会不答应,所以就……”“所以你们就先斩后奏,是不是?我们四个人商量好了,以后谁也不给你们看孩子,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林护士长假装生气的说。秦宜柔从叶妈妈的怀里挣脱出来,吐了吐舌头说:“妈,你舍得么,你忍心么?”“你……”林护士长终于无奈的笑了。

齐瑶瑶从卧室出来,笑着说:“房间布置好了,对了,我宣布一个事啊,从今天起我陪宜柔姐睡,你们哥俩作伴吧!”说完笑眯眯的看着王禹和段海涛。王禹当然明白齐瑶瑶是什么意思,现在秦宜柔是段、王两家的重点保护对象,如果让王禹和秦宜柔一起睡,王禹难免会冲动并要求正当的权利,他们是怕会伤害到孩子,所以出了这个馊主意。王禹无奈的摇了摇头,冲着段海涛说:“得,段队,你就陪我一起吃素吧!”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王禹把老叶拉到另一个房间,问道:“爸爸,这事我始终是不放心,我总觉得那个女孩和叶琼有关系,您有他们家的地址么?我想亲自去一趟!”老叶笑了笑说:“你是觉得对不起叶琼,总想找机会补偿一下,是么?”王禹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不过就算有一线机会,我也要努力一次,其实,”王禹的声音低了下来,“就算是没有这个女孩,我也早应该去看望一下她的亲生父母,只是我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联系,而且我怕你们不高兴,一直没敢提。”老叶叹了口气说:“难得你有这份心啊,可是我们已经30年没有联系了,我只是隐约知道那个山村,这么多年记忆也模糊了,也不知道他们搬家没有?”王禹无奈的点了点头,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时过境迁,沧海桑田,连叶琼都可以作古,谁知道她的家人有什么变化?谁敢保证他家还住在那个地方?老叶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过你也别灰心,最近我要回部队去办点事,我可以去试着找一下,也许上天保佑,他们没搬家呢?”王禹的眼睛亮了,欣喜的问道:“真的?”老叶凝重的点了点头。

忙乱的几天过后,家里终于清净了,宜柔也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这几天她的耳朵都快被磨出茧子了,两位妈妈不厌其烦的对她讲应该注意的事项,事无巨细,绝无遗漏。中国女人这种口口相传的经验真是博大精深,虽然其中不无糟粕,但是确实有一定的实用性,并且暗合传统中医的精髓,确实值得一说。但是这样情深意重的谆谆教导,却让宜柔着实消受不起。两位妈妈的离开,让宜柔颇有一种翻身农奴得解放,拨开乌云见太阳的感觉。

秦宜柔斜躺在沙发上,冲王禹招招手说:“来,给本姑娘拿个苹果吃!”王禹笑嘻嘻的拿了一个苹果递过来说:“要不要小的喂您?”“那敢情好!”两个人一起哈哈大笑。

“叮咚”门铃响了。两个人对视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知道又是谁来了,怎么想清净一会这么难呢?王禹把门打开,突然愣住了,门口似笑非笑的站着一个人,却是宁兰!

宁兰笑道:“怎么,不请我进去么?”

王禹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说:“请进,请进!”

秦宜柔对宁兰的出现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意外,只是打着招呼说:“你出来了?是保外就医么?”

宁兰放下手里的东西说:“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律师,不错!”

王禹愣愣的问:“那你得的是什么病,去医院看了么?”

宁兰笑而不答,秦宜柔看了王禹一眼说:“你还真实在啊,现在保外就医的有几个是真的病的?”

王禹木然的点了点头,她终于明白了以前秦宜柔的担心,果然宁兰在里面是待不长的,现在她一出来,陈鹏家还不得一片腥风血雨啊?

秦宜柔笑着问:“你去看过欣了么?”

宁兰摇了摇头说:“没有,不过我会去的,毕竟我是他妈妈!”

“你这次出来有什么打算?”王禹试探着问。

“还没有想那么多,听段海涛说你怀孕了,所以特地来看看你,怎么样,感觉不错吧?”

秦宜柔笑着说:“你也是怀过孕的人,真不知道你这个感觉不错从何说起,我现在别提多难受了!”

“过了这一段就好了,当看到孩子的时侯你就会发现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宁兰的眼里难得的发出了温柔的目光,王禹知道她是想起了欣。

“好了,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宁兰站了起来,“我还有好多事要办,就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吧!”

“这样吧,宁兰,你看我们也不知道你要出来,晚上吧,摆一桌替你接风!”秦宜柔笑着说。

宁兰笑了笑,摆了摆手说:“算了,咱们都这么熟了,再说你身体也不方便,等以后再说吧,心意领了!”

秦宜柔歉意的笑了笑,说:“那就改天了,王禹,你送送宁兰!”

王禹闷闷不乐的回来了。秦宜柔说:“你先给陈鹏打个电话吧,让他有个思想准备,这事具体怎么办,还得看他的想法!”王禹点了点头。

陈鹏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大吃一惊,沉默了半晌才说:“这下玩笑开大了,看来我的日子不会太平了!”“宁兰的性格你比我们了解,你有个思想准备,想想到底该怎么办?”“行,我知道了,谢谢哥们!”王禹叹了口气,挂断了电话。

秦宜柔看王禹满怀心事的样子,说道:“你也别替他们担心了,其实这事对宁兰,对陈鹏都无所谓,主要是王茜,她是无辜的,稀里糊涂的被卷到这事里面,当初要是她自私一些,离婚就好了,现在却是进退两难了。以宁兰的性格,她绝对不会看着陈鹏一家快快乐乐的过日子,而自己孤孤单单的,恐怕这下热闹了!”

王禹点了点头说:“我担心的就是这个,你说这事怎么这么乱啊?咱们能帮帮他们么?”

“嗨,清官难断家务事,要不是陈鹏作孽,会有这么多事么?这是他自作自受!只是可怜了王茜!”

王禹无奈的点了点头。

秦宜柔突然扭过头来,饶有兴趣的说:“王大夫,商量个事吧?”

每逢秦宜柔这么说话,王禹就知道准没好事,不由得盯着她的脸看来看去,希望能找出点蛛丝马迹,可是失望的是,秦宜柔的脸上却是一片真诚。

秦宜柔看王禹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说道:“你不用那么紧张,不是什么难事,恩,我觉得你还是去学车吧?”

其实王禹刚和秦宜柔认识的时侯,秦宜柔就有车了,可王禹那时才上班,连房都没有,更别说车了。为了照顾他的情绪,秦宜柔就一直没有开车,车就一直放在父母那,让他们上班开。而现在的王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穷小子,一辆车对他来说不是太大的问题,而且自己怀孕后身体不便,有车后可以方便很多,这才旧事重提。

王禹笑了笑说:“行啊,听你的,你现在是我们家的太上皇!”

秦宜柔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其实对一个医生来讲,30岁以上买辆车并不是难事,医院里好多同事早就有了车,为了面子也好,为了实用也罢,总之王禹早就心痒难搔,现在宜柔提出来学车正中下怀,当下欣然接受。

第一百四十四章 候琳在检查床上躺着,超声探头在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面轻轻滑动。她已经六个多月了,所幸到目前为止一切正常。楚一鸣紧盯着显示屏幕,他是个妇科医生,这些东西还是能看懂的。突然医生回头来朝楚一鸣笑了笑说:“准备钱吧?”楚一鸣笑了,他同样看到了小家伙大腿根部那个多余的东西,虽然医院是禁止做胎儿性别鉴定的,可是熟悉的人都能从医生这里得到想要的答案。候琳看到楚一鸣的笑容问道:“你笑什么啊?”楚一鸣摇摇头没有说话。这时探头滑到了小家伙的面部,屏幕上清楚地显示出孩子的小嘴一张一合的,偶尔还会调皮的伸伸舌头,一种幸福感洋溢到楚一鸣的全身,看着这个简单的屏幕,他仿佛感到了孩子对他的呼唤。候琳一边用纸擦着肚子上的耦合剂,一边问道:“你说哪个是孩子的嘴?”由于机器可以做一段剪辑的保存,所以小楚指着屏幕告诉她,哪个是孩子的嘴,哪个是吐出的舌头,候琳幸福的笑了,眼里甚至含着晶莹的泪花。她不停的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自从感觉到胎动那天开始,她的心里就充斥着一种莫名的喜悦和责任,女人作为母亲的天性一点一点被激发了,她在心里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也要把孩子生下来!

出了检查室,候琳问道:“你在检查室神神秘秘的笑什么?”楚一鸣轻轻的揽着他,说道:“你怀的是个儿子!”候琳惊喜的睁大了眼睛,问道:“真的么?”“反正我是看到了小鸡鸡,谁知道真的假的?”候琳高兴的险些跳起来,她双掌合十,不停的说着:“太好了,太好了,一定是婆婆在天之灵保佑我们!”楚一鸣黯然低下了头,如果妈妈要是在的话肯定会高兴坏了,可是他们没有这个福气,不过也总算是了了妈妈的一个心愿,想来候琳也是这么想的。候琳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虽然是个现代女孩,但是生儿子的想法一直在她的脑海里萦绕。她不得不这么现实的考虑,尤其是在楚家这个特殊的环境下,楚一鸣父母双亡,在中国这个封建思想严重的国度里,传宗接代还是相当重要的,虽然楚一鸣并没有要求什么,但是像他这样一枝独秀,要是到此嘎然而止,候琳觉得自己身上有难以推卸的责任,所以生个男孩一直是她最大的夙愿。还好,天可怜见,老天这次终于遂了她的心愿。候琳拽着楚一鸣的胳膊着急的往外走,楚一鸣一边扶着她一边责怪道:“干嘛啊,这么大肚子了,还风风火火的?”“我着急回去,我要告诉爸爸妈妈这个好消息!”楚一鸣无奈的笑了笑,也只能随着她。

学校里,一群孩子在操场上幸福的玩着,明媚的阳光下,他们的眼神是那么的专注,谁也没有注意到围栏外面有两个女人。她们的眼神分别停留在操场上的一个孩子身上,目光中透出无限的温柔和慈爱,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仿佛不知疲倦。这两个女人正是宁兰和齐瑶瑶。良久,宁兰问道:“你的孩子在这上学?”齐瑶瑶的眼神并没有从毛毛身上离开,只是轻轻的“恩”了一声。“那你为什么不正大光明的去看?”齐瑶瑶懒得理她,不由得顶了她一句:“你不也是么?”宁兰咬了咬牙说:“我是不想让他知道!”齐瑶瑶不再答话,只是不错眼神的盯着毛毛,仿佛那目光亘古以来就在这里。虽然秦宜柔肚子里怀着自己的孩子,但是她还是不能忘掉毛毛,为了不给孩子造成影响,她只能偷偷的来看,她已经记不清自己这是第几次来了。但是每看一次,心中的痛苦就会增加一分,心中的牵挂也会增加一分,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毛毛似乎看起来仍然是无忧无虑的。

宁兰看了看身边的痴心女人一眼,转身离开了。宁兰走到一个咖啡厅,慢慢的坐了下来,她是在等着陈鹏和王茜的到来。她不但要要回自己的孩子,她还要要回自己的丈夫,在她眼里,王茜跟她根本就不是同一级别的选手。

远远的,陈鹏和王茜来了,她们手挽着手来了。宁兰突然感到一股愤怒,一种嫉妒,这个在她眼里不入流的女人,居然会挽着自己心上人的胳膊,而且还满脸的幸福,难道幸福真的是这么容易么?自己拥有想要的一切,可是为什么就是没有幸福的感觉?宁兰一时之间有些迷茫。

二人坐到了宁兰的对面。

陈鹏笑着说:“你出来了?怎么不打声招呼,我好去接你?”

宁兰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中调整过来,冷冷的说:“就不劳您架了!”

陈鹏无声的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王茜看了看她说:“宁兰,有什么话就说吧,我看你找我们不会是为了叙旧吧?”

“好吧!”我直说,“我想要回孩子!”

“如果你为欣考虑的话,我劝你还是想想吧,虽然他不是我亲生的,可是他已经融入了我们的家庭,频繁更换环境对孩子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当然你是孩子的妈妈,你有这个权利!”王茜淡淡的说。

“你想错了!”宁兰笑着说,“我想孩子最好还是能跟他的亲生父母在一起,而且现在我们已经有条件在一起!”

王茜愣住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女人,抢夺别人丈夫还可以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如此理直气壮,半晌才问道:“你是说你连陈鹏也要?你们三口一起过日子?”

宁兰点了点头说:“本来就是我们好在前头,我也不算抢你的,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你还是那么自我,你问过我的意见没有?”陈鹏冷冷的说。

“难道你不同意?”宁兰歪着头看着他。

“我承认你的建议对我很有诱惑,可是你忘记了,我和王茜、陈萌同样是一家三口,我为什么要去和你过日子?”

“因为陈豪是你的儿子,因为我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她能给你么?”宁兰说完挑衅的看着王茜。

“你能给我的是物质上的,可是王茜给我的是精神上的,至少我现在觉得很幸福,我不知道跟你在一起会不会幸福!”

宁兰看了看陈鹏,对王茜说:“王茜,你能不能先回去,我有些话要和陈鹏说。”

王茜站起身想走,被陈鹏一把按住,说道:“王茜已经被卷进这个烂圈子,她有权利知道一切,有话你就说吧!”

宁兰看了看陈鹏,幽幽的说:“难道你不爱我了么?我打拼了这么多年,我付出了那么多,等的就是这一天,等的就是我们一家三口团聚的日子,你真这么忍心?”

陈鹏慢慢的低下了头,眼神游移不定。此时此刻,宁兰得意,王茜担心,而陈鹏却沉默着,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侯,陈鹏慢慢的抬起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定定的盯着宁兰说道:“我记得那天在监狱你就问过我这个问题,我说我不知道,但是现在我想我知道了,自从欣到家以后,王茜的所作所为让我很感动,我明白了一个女人的胸怀原来也可以这么宽广,我庆幸我找对了人,我庆幸我没有离婚,我觉得我应该和她继续过下去!”这番话说完,陈鹏心里轻松了很多。这几天他一直在问自己,自己爱的究竟是谁?反复思索,却拿不定主意,今天在宁兰的苦苦追问下,在两个女人的正面交锋下,他却仿佛醍醐灌顶,一下子找到了答案,他终于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做,终于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紧紧的握住了王茜的手。王茜的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她难以置信的看着陈鹏,这是陈鹏第一次在人前夸自己,而且是在情敌面前,这些发自肺腑的话是她第一次听到,却让她感动不已,她深深的感到自己所受的委屈值了,自己的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

宁兰像不认识似的看着陈鹏,半晌才说道:“你是不是疯了?”

陈鹏摇了摇头说:“我没有疯,我清醒的很,我现在才真正明白我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难道你不想我们一家三口过日子?”

“我们一家四口现在过的很好!”陈鹏平静的说。

“可我是孩子的亲妈!”宁兰声音大了起来,她终于沉不住气了。

陈鹏微微一笑说:“没人剥夺你这一点,甚至到现在欣都是叫王茜阿姨,你可以随时看他!”

半晌,宁兰才咬着牙说:“陈鹏,我现在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拒绝我?”

陈鹏点了点头。

一时之间谁也不再说话,紧张的气氛之中带着尴尬。

“你们走吧!”半晌宁兰才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

陈鹏和王茜对视一眼,转身离开了。

看着陈鹏和王茜手挽手离开的背影,宁兰几乎发疯了。她实在没有想到原本以为不堪一击,会乖乖听命的王茜会有如此韧性,更没想到自己所爱的陈鹏会突然站到了情敌的那一边。仿佛就在一瞬间,她在监狱里精心构思的一切,像肥皂泡一样破灭了。这种落差,这种失败让她难以接受!

“我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良久,宁兰才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第一百四十五章 王禹去学车了。本来他以为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讲,学车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毕竟汽车只是个交通工具,是为人服务的,人怎么可能被它奴役?记得曾经有个挺猛的出租车司机说过一句话:你要是往方向盘上挂根骨头,狗也能开车!虽然有些自嘲的成份,但毕竟也能说明一定的问题。也许学车真的是不难,但是对于一个初学者来说,就比较困难了。王禹此时正是这种情况。

教练车在路上呈“s”形勉强前进,王禹满头大汗,手忙脚乱的忙活着。教练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一边笑还一边调侃着:“我记得你是个医生来着,怎么手术刀拿的那么好,这方向盘就把不稳?”王禹此时已经没精力说话,只是忙不迭的点着头。“你别紧张,慢慢来!”王禹还是点头。

应该说世上所有的工作都是熟练工,只是技术含量有高有低罢了。比起来,司机的技术含量应该比医生低得多。在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王禹的紧张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教练车似乎也跟着平静下来,它终于开始走直线了。教练一边点头一边说:“不错,你上手算是快的了,果然不愧是拿手术刀的!”王禹一咧嘴说:“您就别寒碜我了,这是两码事!”

王茜的工作也调过来了,她是在一个社区医院当护士。这里就是算个基层的医疗服务点,面对的就是广大社区人民,也没有什么大病,也就是头疼脑热开个药输点液,病人也不多,工作相当的轻松,收入也算是客观。对于王茜来说,已经是相当的满足了,毕竟是个正式的工作,有国家的正式编制,而且不用上夜班,她有足够的时间照顾两个孩子。

此刻王茜正坐在桌子上愣神,宁兰的出现完全打乱了她的生活节奏,这几天她有点魂不守舍。自己倒是不怕什么,她担心的是孩子,宁兰的事陈鹏从头到尾和她说过,在她看来,一个女人能有这么深的心机,而且雇凶杀人,这是相当可怕的,可以说跟自己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与这样的女人打交道必须要加十二分的小心,陈鹏和她站在一起让她欣喜若狂,可是这样也就算是和宁兰彻底决裂了,宁兰到底会不会干休呢?她要是对孩子……王茜不敢想下去了。

“小王,来急诊了!”值班大夫喊了一声,王茜赶紧跑了出去。由于是社区医院,护士的分工并不是很明确,往往是外科内科的活都得干。这是个外伤的病人,是个年轻的酗子,腿上还淋漓着鲜血。外科医生简单的检查一下说:“没什么事,就是个简单的外伤,缝合一下就可以了。”然后转头对王茜说:“王茜,你去拿个缝合包!”王茜点点头去拿了。

很快医生就做完了处置,医生一边摘手套一边说:“王茜,你给他划个价,让他去交费,他还没交费呢!”说完就出去了。王茜把缝合包简单收拾了一下,坐在桌子前面开始开单子,一边开一边问道:“你叫什么?”病人神神秘秘的凑了过来说:“护士,我这得多少钱?”王茜并没有抬头,一边写一边说道:“没有多少,一百多吧!”突然一张百元大钞伸到了王茜的单子上,王茜抬起了头问道:“您这是什么意思?”病人陪着笑脸说:“你看我这刚缝合了,我还得上上下下的去交费,你就别开单子了,我就给你一百块钱的了!”说完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王茜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这就和收停车费一样,开票收5块,不开票收3块就行。这样一来病人可以少交些钱,二来护士可以得一些实惠,不过受损失的是医院。其实这种情况广泛存在着,大家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这种情况有个特点 ,就是级别越低的医院,越严重。毕竟大医院的管理比较严格,医生护士并没有什么空子可钻,而在小医院这就是公开的秘密。

王茜并不是不知道这回事,其实她还见过其他的护士这么做过,不过毕竟自己来的时间不长,刚来就这么干影响似乎不好,于是她微笑着说道:“这样,你就在这等着,我去给您交,行么?”病人站了起来说:“唉,护士,您就别麻烦了,我们互惠互利就得了,你收着吧!”说完转身就走。王茜赶紧喊道:“唉,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病人头也不回的走了。王茜无奈的笑了笑,还是把钱踹到了兜里。

王茜虽然来的时间短,但是也明白这里的惯例。这里的人中午都没有带饭的习惯,总是会有一个人请客,而请客的人是主动自觉的,并没有人去忽悠,因为大家心里都明白他(她)该请客,原因就是私自收费。毕竟医院没有多少病人,做什么处置交什么费一目了然,就算别人不知道,收费处肯定也是知道的,不过大家心照不宣罢了。所以今天中午王茜肯定要请客了。

很快就该十点了,王茜拿起电话刚想定饭,却发现早上那个病人又站在了自己面前,不过此时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讨好的表情,反倒是满脸的不屑。再一看他的后面,王茜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因为后面站着的是院长。

院长有些不悦的问:“王茜,病人反应你私自收费,有这回事么?”王禹满脸通红,却说不出话来,因为事情是有的,她总不能说大家都这么干,你怎么就管我啊?院长看王茜的表情就明白了个大概,说道:“这么说是有的了?”王茜咬了咬牙说道:“是的,是病人说他跑上跑下的不方便,扔下一百块钱就走了!”没想到病人冷冷的笑道:“你还真是会说谎,明明是你说只要把钱交给你,就可以少交一点,现在却反咬我一口?”王茜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事实上医生这么私自收费后又找回来的情况不是没有,但是极少,原因无外乎报复医生、对服务不满意、想讹一些钱甚至是恶作剧。王茜实在没有想到自己就会遇到一例,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王茜没话说了,这事本来就是自己理亏,是解释不通的。病人却兀自在无休无止的说着:“你们这是什么服务,这样的心态怎么让患者放心?你们到底还有没有责任心?不行,我要求重新检查!”王茜早已把那皱巴巴的一百块钱放在了桌上,院长拿起钱瞪了她一眼,对病人和颜悦色的说:“走,我们到办公室去谈!”病人在院长的抚慰下,骂骂咧咧的走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院长一走,同事呼啦啦的围了进来,七嘴八舌的开始口诛病人。王茜再也忍耐不住,委屈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护士长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小王,没事,别往心里去,院长也是理解的,以后注意吧!”王茜点了点头。

晚上回到家,王茜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陈鹏笑道:“你可真是点低啊,人家私自收费收了一辈子也没事,怎么你第一次就穿帮了呢?”王茜苦笑道:“我想的并不是这件事本身,我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我今天下午翻来覆去想了半天,我们并没有得罪病人的地方,而且事后想起来这一切似乎是有预谋的,你说会不会是宁兰……”陈鹏的面色凝重起来,想了想说:“是有这种可能,她最可能对付的就是你,不过这有点离谱吧?居然用苦肉计,把自己弄个口子,再说这对你也构不成什么影响啊?你不是过于敏感了?”王茜摇了摇头说:“还是小心一些的好,我自己倒不怕,我主要是担心孩子,欣是她自己的孩子她不会对他怎么样?可是我担心萌萌!”陈鹏点了点头说:“放心吧,我们以后按时接孩子,孩子在学校不会出什么事,再说宁兰现在是保外就医期间,她不敢太过分,否则会被抓回去的!”王茜点了点头。

侯琳泪眼婆娑的坐在床上,她的父母坐在旁边陪着她,默默无语,而楚一鸣则在不停的踱着步。终于楚一鸣停了下来,猛地一挥手说:“不行,必须做掉,我们当初说过,如果有问题先保你的!”侯琳满脸是泪,不停地摇着头,说道:“一鸣,一鸣,求求你,真的不行!”侯琳的全身浮肿已经比较明显了,肾功能也出现了轻微的异常,并且血压也高了上来。侯妈妈轻轻的说:“小楚啊,你们医学方面的事我也不太懂,可是我知道女人生孩子身子肿一点,血压高一些,都不是什么问题啊?想当年我生侯琳的时候也是这样啊!”“妈,你不懂,对正常人来说,的确不算是什么问题,可是对侯琳来说不行,这太危险了!”候爸爸接过话头说道:“就是说侯琳现在身体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很危险?”楚一鸣无奈的点了点头。侯琳轻声说道:“楚一鸣,你知道么?每当孩子在肚子里面动的时候,我有多幸福么?你还记得那次做超声他冲我们吐舌头么?作为爸爸,你怎么忍心?现在他已经快八个月了,说不定引下来后都是活的了?难道你当医生当的冷血了么?”楚一鸣痛苦的揪着自己的头发,作为医生,这一切他何尝不知道?作为父亲,他又何尝想这么残忍?可是他同样知道,只要一步走错,就可能会要了侯琳的命!在妻子和儿子之间做出抉择,这太难了!

候爸爸试探着问道:“小楚,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明天就去住院,这样可以一直做着监护,只要侯琳出现问题,我们就马上手术,你看行么?毕竟是一条生命,你难道真的忍心……”候爸爸说不下去了。楚一鸣无奈的闭上眼睛,作为父亲,他比谁都热切盼望儿子的出生;所谓丈夫,他又比谁都在乎侯琳的安全,可是现在这一切似乎进了一个僵局,让他无法取舍。毕竟目前侯琳暂时没事,可是现在引产孩子必然无法幸免,难道为了一个未知的危险就牺牲掉自己的孩子?可是如果现在不牺牲掉孩子,那未知的危险很可能会要了侯琳的命!他到底该怎么做?

“我决定了,我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别说我现在还没事,就算我现在有事,我也要生下这个孩子,就算用我的命去换,我也愿意!我是孩子的母亲,我有权利做这个决定!”侯琳的眼里闪着坚定的目光,这目光有些生疏,这在柔弱的侯琳眼里似乎从没出现过。但是侯妈妈却知道出现过,那是在她决定为婆婆捐肾的时候……

保险起见,侯琳还是提前住院了。虽然医院比较枯燥,但是和能保注子相比,侯琳还是满意了。

这天侯琳正在一口一口的吃着苹果,突然门开了,秦宜柔笑眯眯的走了进来,后面紧跟着保姆齐瑶瑶。侯琳一声怪叫,喊道:“宜柔姐,你总算是来了,可闷死了我了!”说完疑惑的看着她的肚子说:“都这么大了,我记得才三个多月啊?”齐瑶瑶无比骄傲的说:“那是啊,我们可是双胞胎呢!”“瞧你那得意劲,就你轻省,白拣个儿子,这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侯琳笑着对齐瑶瑶说道。齐瑶瑶笑了笑,却难掩眼神中的遗憾。要知道,生孩子是每个女人的权利,虽然辛苦些,累些,但是这是一种财富,只有经过了这些的洗礼,才能加倍的焕发出女人的魅力!但是齐瑶瑶却过早的失去了这个权利。秦宜柔见状赶紧打岔道:“唉,你怎么样了,怎么这么早就住院了?”“楚一鸣怕我出危险,所以就提前住着了!”“恩,还是你们家楚一鸣懂事!”“得了,你们家王禹也不差,就差把你供起来了!”“我们家王禹现在是苦不堪言,我们都分居了!”“咦,怎么回事?”“那你问她,她现在和我一起住!”秦宜柔指了指齐瑶瑶。齐瑶瑶笑着说:“一切为了下一代么!”侯琳一怔,随即明白了怎么回事,不禁失笑道:“你们也太不人道了!”三个女人一起哈哈大笑。

由于证据确凿,且院长有杀一儆百的意思,王茜还是被罚掉了一个月的奖金。但是她最关心的并不是这个,她想知道的就是这一切是不是真的与宁兰有关。如果是宁兰背后指使,这显然没达到她的目的,她一定还会再出手的。就这样提心吊胆的过了半个多月,却什么也没有发生,一切似乎很平静。王茜不禁暗怪自己多心,也许这一切真的只是一个正常的小纠纷,自己是有点草木皆兵了,反倒是弄得自己神经兮兮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 王茜拿着托盘来给病人扎液,病人懒洋洋的躺在座椅上,抬头看了她一眼,把胳膊露了出来。王茜先在肘静脉的位置消了消毒,待静脉膨起后,刚准备下针,突然病人胳膊一甩,本来针尖已经接触到皮肤,病人这么突然一动,立刻在皮肤上划了一道浅浅的划痕。还没等王茜反应过来,病人一巴掌已经扇在了王茜的面颊上,同时嘴里骂骂咧咧的:“你他妈的会扎液么?”王茜捂着已经肿起的面颊,神色相当的平静,既然明白是宁兰在故意找茬,王茜心里的委屈一荡而光,她冷冷的看着病人说:“你告诉宁兰,我不怕她,只是别再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病人的脸上明显掠过一丝慌乱,结结巴巴的说:“宁兰……是谁?你他妈的别打岔!”王茜放下手,说道:“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说的话你如实转告¥士长在一楼,院长在三楼,要找谁请便!”病人似乎被宁兰的气势吓住了,灰溜溜的走了。

早已经围在门口的同事一拥而入,开始七嘴八舌的陈赞王茜。“唉,小王,你刚才太帅了,从没见过病人被护士问的哑口无言,不过你说的什么意思啊?”“王茜,你是我们的榜样!”……

王茜笑了笑说:“大家别学我,我们是服务行业,还是好好为老百姓服务吧,至于这个人是故意来找茬的,被我揭穿了,所以溜走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了一会之后,才各自回自己的岗位了。王茜委屈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这么长时间自己到底图个什么?丈夫背叛自己,自己原谅了他;帮别人养了这么长时间的孩子,换来的却是无休无止的纠缠。难道想要一个安静幸福的家就这么难么?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自己忍辱负重做了这么多,换来了陈鹏的尊重和感情,也算是一种补偿吧!不管怎样,和宁兰的仇算是结下了,现在自己只能扛下去,为了陈鹏,为了这个家,都一定要扛下去,不过幸运的是,宁兰是一个人,而自己有陈鹏并肩作战,一想到有陈鹏陪着自己,王茜心里突然充满了无限勇气。

吃饭的时侯,王茜把事情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以便让陈鹏有个思想准备。陈鹏听完王茜的话,额头的青筋渐渐的爆了起来,“啪”的一声,把筷子摔在桌子上,气呼呼的说:“这也太过分了!欺负人也没有这么欺负的,不行,我要找她谈谈!”王茜一把拉住了他,问道:“你找她谈什么?”陈鹏一愣说:“我还没想好,不过我们总不能这么被动吧,总是让她在背后搞小动作,这也太委屈了,你不了解宁兰这个人,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必须告诉她我们的想法,告诉她我们不是好惹的!”王茜想了想说:“也好,不过你说话不要太过分,说到底她也是为了你和孩子,只有我……是个……局外人!”陈鹏笑了笑,握住王茜的手说:“你不是局外人,宁兰才是,你的面颊还疼么?”王茜摇了摇头。王茜心不在焉的吃着饭,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自己受点委屈倒是没什么,可是万一要是孩子……她不敢再想下去。好好的一个家,本来幸福平静的一个家,却让宁兰一个人搅得天昏地暗,难道这就是命运么?陈鹏一个人做的错事,现在却要一家人来还,到底是陈鹏惹错了人?还是自己跟错了人?一时之间,王茜愁肠百转,难以自已。

看到宁兰笑颜如花的走了进来,陈鹏怒不可遏,沉声说道:“宁兰,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侯?这有用么?”

宁兰施施然的坐下,笑着说:“有用,相当的有用,要是没用的话你怎么会来找我?”

陈鹏一时语塞。

宁兰接着说道:“怎么样?我们一起过日子吧?”

陈鹏摇了摇头说:“宁兰,我说的很清楚了,我不会再回到你身边了!”

“你真的忍心?”宁兰的妙目流露着异样的光彩。

陈鹏叹了口气说:“宁兰,我更喜欢的是上学时候那个单纯的你,现在的你变化太大了,现在你做的很多事,我都不是很赞同,而且和你在一起,我甚至会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宁兰,醒醒吧,我们不可能了!”

宁兰无奈的笑了笑说:“你错了,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单纯的人,我一直是个目的性很强的人,我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我也知道为这个目标而努力,像现在,我的目标就是我们一家三口过日子!”

“宁兰,说好听点,你这叫做胸怀大志,说的难听点,就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曾想过别人的感受?我们毕业就分手,我知道你是不满意我们的现状,你觉得我至少在物质上满足不了你,所以你毅然决然的分了手,这我不怪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这没有错。可是这对我的打击是相当大的,我想那时我对你的感情就已经起了变化,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我想还是生理上的因素占的比较多!”

宁兰叹了口气说:“的确,我和你分手大概就是你说的那个原因,可是现在我们有钱了,我们为什么不能再续前缘呢?”

陈鹏摇了摇头说:“宁兰,感情这个东西很奇怪的,来的悄无知觉,却又去的毫无声息,完了就是完了,苦苦纠缠有意义么?”

“可是我还爱着你!”“我刚才说过了你做事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你怎么执迷不悟呢?”

宁兰摇了摇头说:“不管你怎么说,我这辈子最在乎的人就是欣和你,我们必须在一起,而且我不相信你不爱我!”

陈鹏痛苦的摇了摇头说道:“宁兰,这有意义么?就算我们勉强在一起,真的会幸福么?不会的,放手吧,宁兰!”

宁兰固执的摇了摇头。

陈鹏想了想说:“宁兰,这样吧,我把欣还给你,你就放过我们吧!”

宁兰的眉毛渐渐的竖了起来,沉声说道:“陈鹏,难道你宁可不要自己的亲生儿子,也要和那个贱人在一起?”

“住嘴!”陈鹏吼道:“不许你这么说她,她做到了很多女人做不到的事,和她比起来,你……”陈鹏摇了摇头,言下之意宁兰跟王茜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宁兰也曾经认为王茜和自己不是一个级别的,不过是自己强而王茜弱,不过到了陈鹏的眼里,事情完全颠倒了,变成了敌强我弱。宁兰不怒反笑,说道:“陈鹏,那个女人对你就真的那么重要么?”

陈鹏咬了咬牙,说道:“如果非要让我在王茜和你之间选择一个,我选择……王茜!”

宁兰冷笑道:“陈鹏,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我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不管我付出什么代价!如果我得不到他,我宁可毁了他!”

陈鹏同样冷笑道:“捆绑不成夫妻,别的事都可以勉强,但是感情是勉强不得的。难道你还杀了我?”

宁兰摇了摇头:“我舍不得!”

陈鹏站起来说:“如果你想接走欣,随时可以去接,我走了!”

“陈鹏!”宁兰站了起来,眼里居然含着泪花。

陈鹏停顿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回头,随即义无反顾的走了。

离开的陈鹏没有看见,此刻宁兰的脸上居然淌满了泪水……

下了夜班,王禹早早的赶到练车的地点,却发现一群人围在那里,一个女人似乎在和教练争论着什么。走近点一看,一个女人正在口沫横飞的说着,虽有众人劝说着,却仿佛更加来劲。客观地说,女人长的并不难看,但是她却白白的浪费了一副好痞子,化着恶俗的妆,俗气的带着各种手饰,仿佛要把全身的家当都带在身上,一副暴发户的气派。老实说,这个女人如果穿的朴素一点,应该还是有一定魅力的,可是让她这么一折腾,反倒显得不伦不类,着实让人反感,由此可见女人的眼光何等的重要。打扮是需要因地制宜的,像这样没有自知之明的涂鸦简直就是对造物主的亵渎。

“你凭什么不让我练车?你是什么身份?居然敢管我?”女人不依不饶的问。“你看这么多学员都在等着,怎么也得按顺序来吧?”教练尴尬的说。“不行,我就是要先练,我练完还有事,你耽误的起么?”教练不住的摇头,不知道是表示耽误不起还是不同意。

王禹悄悄的问旁边的一个大姐:“这谁啊,怎么这么牛啊?”“呦,这你都不认识,孤陋寡闻,这是咱朱市长的太太张艳红女士!”王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小声问道:“这市长就这欣赏水平?”“嗨,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么!再说了,这张艳红是后续的!”王禹来了兴趣,继续问道:“这怎么回事?”那大姐看王禹有兴趣自己也来了兴趣,说道:“看来你这消息还真闭塞,朱市长的老婆不是半身不遂么,张艳红原来是朱市长家的保姆,赶巧了这朱市长的老婆前些日子死了,这不这张艳红就扶正了,说不定两人在市长夫人在的时侯就有一腿呢,市长夫人是被他们气死的!”大姐悻悻的说。王禹笑了笑没再说话,不过他实在是没有看出来这张艳红有哪点可人的地方。

第一百四十八章 王禹正在犹豫是回家休息还是继续等着,突然电话响了。王禹拿出电话一看,心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是老叶。王禹颤抖着手指接通了电话:“爸爸!”电话里的老叶许久没有说话,王禹惶急起来,问道:“爸爸,是不是有结果了?”老叶叹了一口气说道:“王禹,你在学校见到的那个女孩很可能是叶琼的妹妹!”这一刹那,王禹感觉自己的心跳呼吸都停止了,脑海里剩下的只是叶琼的影子,半晌才艰难的说道:“爸爸,您慢慢说!”“我又去了那个小山村,幸运的是他们并没有搬家,在我们抱走叶琼后,他们又生了一个女孩,叫做乔楠楠,你说巧不巧,现在就在你读研的大学上学。我把叶琼的情况告诉了他们,他们也很难过,不过现在他们想求你一件事!”“爸爸,您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乔楠楠马上就毕业了,她想留在这个城市,看你能不能帮下忙!”“没问题,爸爸,你有她的电话和地址么?我想去见见她!”“有,我都问清楚了,你记一下!”……

王禹站在了宿舍楼下,就要见到这个找寻已久的女孩了,他突然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自己本意是想补偿叶琼,可是到底合适不合适呢?自己本来就对叶琼念念不忘,现在见了叶琼的妹妹会不会……他不敢再想下去。

王禹咬了咬牙,终于还是拨通了电话。“喂?”“楠楠,我是王禹!”“啊,是姐……,啊,不,你现在在哪?”“我就在你宿舍楼下,你能下来一下么?”“我马上下来!”

果然是那个女孩。

乔楠楠婷婷袅袅的走了过来,远远望去,和叶琼并没有什么分别,一时之间,王禹疑在梦中。乔楠楠到了王禹面前,甜甜一笑说:“我该叫你什么,姐夫还是哥哥?”听到这句话,王禹不禁黯然伤神,良久才回答道:“叫大哥吧,这辈子我没福气做你姐夫了!”乔喃喃点了点头,旋即神色黯然起来:“我也是才接到家里的电话不久,我都不知道还有个姐姐,而且还这么……薄命!”王禹无奈的笑了笑,这时他才发现乔楠楠的眼睛还有些红肿,看来是刚哭过不久,当下打岔道:“你不把哥哥当作坏人,故意找你搭讪了?”乔楠楠不好意思的说:“我那时又不知道,当然得戒备一些了!”王禹笑了笑说:“走吧,哥哥带你去逛逛街!”“好啊!”乔楠楠笑了。

乔楠楠文静的走在王禹身旁,不时的说两句话,王禹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他先前还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现在看来完全没必要,乔楠楠虽然和叶琼长的极像,但是性格上完全不同,乔楠楠比较文静,不像叶琼那么活泼,而且看起来要理性的多。可能也是因为自己事先知道了她是叶琼的妹妹,自己对她并没有如叶琼般生死缠绵、不死不休的感觉,相反倒是感觉和兄妹一样,这让从小孤独的王禹从心底感到一丝温暖。

“大哥,我姐姐真的长的和我一样么?”乔楠楠歪着头问道。“恩,简直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真的很爱她么?”“是,如果她能活过来,我宁愿放弃我的一切,可是……”王禹无奈的摇了摇头。“大哥,你别难过了,能有你这么惦记她,我想姐姐在天之灵也可以瞑目了!”乔楠楠善解人意的说。王禹叹了口气,问道:“楠楠,家里还有什么人啊?”“家里有两个哥哥,叶琼是三姐,那我就是最小的了。”王禹点了点头问道:“那家里条件好么?”“恩,还可以,家里承包了山上的果园,日子还过得去。”“大哥今天出来的匆忙,没带多少钱,等回去再给二老寄些钱吧!”“大哥,千万不要!”乔楠楠赶紧摇手,“我听妈妈说,叶伯伯已经给留了两万块钱,我替我们一家谢谢你们了!”“你就别管了,要是你姐还在的话,我就是你乔家的女婿,这是应该的!”王禹双目含泪的说。“大哥,你没必要总为姐姐的事内疚,这不是你的错。”王禹点了点头。

乔楠楠的电话响了,她侧过头去接电话,三言两语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冲王禹笑着说:“同学约我去玩,我说找到了哥哥,不陪她们了!”“唉,对了,我这些日子一直托人在找你,怎么总也找不到你呢?”“我马上就毕业了,这些日子在实习,有时就住医院,你当然找不到我了。”“恩,楠楠,你想留在这里么?”乔楠楠点了点头说:“说实话,我是挺想的,不过估计难度挺大,这里是直辖市,一个外地生源很难的。”“要是让你去大哥的医院,你愿意去么?”“大哥是在什么医院?”“xx中心医院!”“那当然好了,不过估计够呛!”王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放心吧,一切有大哥呢,大哥就怕你不愿意留在这里,既然你愿意,大哥无论如何要帮你!”乔楠楠咬着嘴唇,轻轻的点了点头。这么多年,远隔万里,孤身求学,何曾有过家的感觉,可是现在王禹让她有了这种感觉。王禹那种发自内心的关心让她感动,这种朴素的兄妹感情让她感激不已!

“走,陪大哥去手机店逛逛!”一进店门,小姐就热情的问道:“请问要看什么型号的手机?”“拿一个最新的女款手机!”服务小姐很快拿了过来,王禹笑着问乔楠楠:“怎么样,漂亮么?”“真漂亮!”乔楠楠点了点头,“大哥要给大嫂买手机?”王禹笑了笑,对服务员说:“就它了!”

两个人出了手机店大门,王禹把手机交到乔楠楠手里,说:“第一次见面,大哥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还是送个实用点的吧!”乔楠楠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半晌才问道:“这是给我的?”王禹点了点头。乔楠楠的眼睛湿润了,王禹的这份真情,这份细心让她感动!要知道自己说家里的情况过得去,真的就是仅仅过得去,自己五年的学费已经给家里造成了很大负担,到了最后一年,因为找工作需要,自己才买了个二手的淘汰手机,一定是刚才接同学电话的时侯,被这位细心的哥哥发现了,所以她才会给自己买了这款新手机。“谢谢大哥!”乔楠楠满眼含泪的说。王禹笑了笑说:“走,大哥再带你买几身行头!”“不要了大哥,真的不要了!”“今天我说了算!”王禹率先向前走去,乔楠楠只好跟着。其实王禹看见乔楠楠的第一眼,就知道她家里的情况不太好,衣服虽然很干净,但是很朴素,根本看不到名牌的影子,要知道这在她这个年龄的女孩是不常见的。当看到她的手机时,王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所以他想尽量不动声色的帮帮这个可爱的妹妹。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两个人终于大包小包的回到了宿舍楼下,乔楠楠看了看自己和王禹手里的手提袋,不禁不好意思的笑了,这位大哥给自己买了多少衣服,自己都记不清了,甚至连内衣都买了几套,而且件件价值不菲,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内心的感激。“楠楠,以前大哥不知道没有办法,现在大哥既然知道了,就绝对不会让你再受委屈,你先上去吧,过两天周末,大哥接你到家里去做客,也去见见你的嫂子。”乔楠楠接过王禹手里的手提袋,满眼热泪说不出话来,其实让她感动的并不是这些东西,而是王禹毫无做作的关心,那种发自肺腑的关怀让她的心里暖洋洋的。在这他乡异地,她终于感受到了久违了的家的感觉。曾几何时,就是因为渴望这种感觉,她躲在被窝里独自垂泪;曾几何时,午夜梦回,家的感觉让她唏嘘不已,可是现在她终于又真切的体会到了这种感觉。乔楠楠突然扔掉手里的手提袋,扑到王禹的怀里,“哇”的哭了出来。王禹轻轻的拍着乔楠楠的后背,不停地安慰着:“好了,有大哥在,以后不会再委屈了C了,别哭了!”……

王禹刚要走出校门,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回头一看,不禁苦笑,果然又是无处不在的安黛峦。“我看着就是你,回来干嘛?考试么?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安黛峦一见面就是一串问题。王禹挠了挠头说:“恩,有点别的事,我今天还得回去,所以就没告诉你!”“哼,言不由衷!走吧,陪我吃点饭吧!”“可是我已经吃过了!”“怎么,陪美女吃饭,让你很为难啊?”王禹无奈的摇了摇头,千躲万躲还是没躲过去,看来不应付一下,是别想离开了,只能回答说:“那好吧!”安黛峦一听,高兴的拽起王禹胳膊就走,无论王禹怎么挣扎却始终没有松开。

刚坐下,安黛峦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你回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事?”王禹想了想说道:“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以前的女朋友叶琼么?”安黛峦点了点头。“我是来见她的亲生妹妹的!”安黛峦惊奇的睁大了眼睛道:“你不是说叶琼是独生女么,他们家不就她一个孩子么?”王禹叹了口气说:“这里面涉及到别人的隐私,我不能多说,不过叶琼确实是有个妹妹的!”如果非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无疑要扯出老叶的事,这是万万不能说的,所以他只能这么敷衍。安黛峦白了他一眼说:“谁媳,不说就不说了!”饭菜都上来了,两个人都是心不在焉的吃着。安黛峦突然饶有兴致的问道:“你对叶琼那么思念,现在见到她的妹妹,会不会……”脸上满是惟恐天下不乱的坏笑。王禹笑着摇了摇头说:“不瞒你说,先前连我自己都担心,可是我见了她之后才知道,是我多虑了,她对我来说就和亲妹妹没什么区别!”安黛峦撇了撇嘴,一副失望的表情。“王哥,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么?”“有啊,很亲切!”王禹说的是实话,自从知道她接受了妈妈的角膜之后,王禹就对她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儿女私情荡然无存。“装疯卖傻!你怎么不喝酒啊?”安黛峦这时候才发现王禹面前的红酒一点没少。王禹尴尬的笑了笑说:“我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不想喝酒。”在安黛峦这个机变百出的尤物面前,王禹可是不敢有丝毫疏忽,所以酒还是少沾为妙。安黛峦并不傻,她当然看的出王禹满心的戒备和不得不为的应付,随便吃了两口,说道:“走吧!”王禹如逢大赦,乐呵呵的站了起来。“你能不表现的那么明显么?难道装一装哄哄我都不行么?”安黛峦生气的说。王禹笑了笑,没有说话。

天已经黑了。

王禹望了望黑沉沉的天空说道:“黛峦,你看我还要回家,你是不是……”安黛峦打断了王禹的话,说道:“送我回学校吧,求你了!”满脸都是哀求。王禹无奈的叹了口气,率先向学校走去。

两个人就那么默默的走着,谁都没有说话,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安黛峦的眼泪不禁流了下来,咫尺之隔,甚至连心跳都能听到,可是自己用尽办法却走不进这个男人的心。一次一次的努力,一次一次的失败,可是安黛峦还是像飞蛾一样,义无反顾的向那团火焰扑去,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诠释她生命的意义。她心底爱情的圣火烧的她痛不欲生,可是这个男人却不再给她机会,老天为什么如此残酷?既然不能相爱,为什么又偏偏相逢?

安黛峦突然一下子扑到王禹的怀里,王禹吃了一惊,双手就那么张开着,放下也不是,不放下也不是,尴尬异常。“黛峦,别这样!”“王哥,你为什么不能和我爱一次?”安黛峦的头紧紧扎在王禹的怀里,强烈的男人气息简直让她迷醉。“黛峦,我们不能!”“可是王哥,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我也想忘掉你,开始我自己的生活,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我到底该怎么办?”王禹举着的双手终于轻轻的放在了安黛峦的后背上。突然安黛峦欣喜的抬起了头,用期待的眼光看着王禹,王禹却尴尬异常。由于秦宜柔的怀孕,王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同房,现在温香暖玉在怀,软语哀求在耳,更要命的是,安黛峦硕大柔软的胸部在他怀里拱来拱去,王禹自然而然的起了生理反应,这微妙的变化立刻让安黛峦捕捉到了。“你既然不喜欢我,你怎么……”安黛峦的小脸红红的,写满了妩媚,眼神里更是无限的期待。王禹定了定神,尴尬的说:“这是两码事,你先放开我好么?”“我就不放,我看你怎么办?”安黛峦调皮的说,下身更是要命的往前凑了凑。王禹差点叫出声了,这女孩也太大胆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裸体都敢,还有什么是不敢的?王禹当然可以轻易甩开她,可是这似乎有些简单粗暴且不解风情外带有些不会怜香惜玉,或者说他有些舍不得这个温柔乡,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第一百五十章 安黛峦慢慢的抬起头,腻声说道:“王哥,你再吻我一次吧?”温软的嘴唇近在咫尺,王禹勉强压制着内心的心猿意马,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向前探去。也许是等的太久,也许是太期待,见王禹许久没有动静,安黛峦不由自主的睁开了眼,眼神迷蒙的看着王禹。王禹愣住了,他再次看见了安黛峦眼神中那熟悉的东西,那是母亲的期待,那是母亲的嘱托,就这这一刹那间,他突然惊醒了,心中的欲望刹那间荡然无存。敏感的安黛峦立刻感到了这一变化,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趁这个机会,王禹抽身退了两步,立刻摆脱了安黛峦的纠缠。看安黛峦还想缠过来,王禹摆了摆手:“你听我说!”安黛峦不由自主的停住了。

“黛峦,你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可是正是因为你优秀,所以你才踏进了这个怪圈。也许你开始接近我只是为了试试你的魅力,可是你发现你失败了,这是你不能容忍的,所以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努力,也许你并不是爱我,你只是在和自己打一个赌,你赌的是能不能征服我。如果我一开始就范了,你肯定会对我不屑一顾,更谈不上爱,但是就是因为我的坚持,才引发了你的渴望,你的兴趣,有一句话叫做越得不到的东西越是好的,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得到我,恐怕你就会发现你对我的感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深,其实就是你自己一直在和自己较劲!不知道我这么想对不对?”

“不对,我就是爱你的!”安黛峦尖叫道,但是声音里透着心虚,她隐隐约约感到,王禹说的似乎是对的,他似乎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不管你怎么想,你开始之所以吸引我的注意,是因为我对你有一种的奇怪的感觉,我一直觉得你很熟悉,而这一切的根源就是你接受了我妈妈的角膜,黛峦,我很尊重你,你在我眼里和我的亲人一样,我怎么还可能和你发生感情?黛峦,醒醒吧,不要钻牛角尖了,这条路会越走越窄的,回头看看,你就会发现路还很宽!”

安黛峦愣住了,王禹说的话似乎是有道理的,可是这是她所不能接受的,长久以来自己信以为真的感情难道真是一种赌博?难道这真的不是爱?这怎么可能!

“黛峦,你好好想想吧,我走了!”看着安黛峦那怅然若失的样子,王禹突然有些不忍,他突然想去安慰一下这个可怜的女孩,不过他也知道这时的心软可能会造成以后更大的麻烦,低头想了想,终于还是硬起心肠,转身离开了。

“王禹!”安黛峦的呼唤在这静谧的夜里久久的回荡……

“你咋回来这么晚,去哪花天酒地了?”秦宜柔一边挺着肚子踱步,一边问道。王禹把秦宜柔搀到沙发上坐下,然后坐在她的旁边,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秦宜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原来叶琼还真有个妹子啊?”随后又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说:“唉,这事你蓄谋已久了吧,怎么一直瞒着我?”王禹不好意思的说:“这不还没准么,一确定我不马上告诉你了么?”秦宜柔用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说道:“就你那点小心眼,你是怕我吃醋阻拦你吧?”王禹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其实你是多虑了,我从你现在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你现在更多的是高兴,是心愿得偿的满足,根本不会和乔楠楠有什么感情的纠葛!”王禹高兴的一把抱住宜柔,高兴的喊道:“老婆,你真是太聪明了!”秦宜柔一边推他一边说:“少来,小心孩子!”王禹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手。“可能之前你自己心里都没有底,不过现在看来你是有底了,其实你和叶琼的感情没有人能替代,叶琼的妹妹不能,我也不能,在她死后,你们的感情更是被你无限的理想化和夸大化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替代叶琼,甚至就算叶琼死而复生也不能,这就是一个永远无法被攻破的堡垒,它只能存在你的心里,所以我不担心!”听了秦宜柔的一席话,王禹愣了,她的话仿佛一道利剑般,一下子刺穿了王禹昏暗的天空,洒下了一片光芒,似乎直到今天,王禹才真正明白了自己的内心世界。长时间以来,与叶琼的感情无时无刻不在缠绕着自己,而秦宜柔一直生活在叶琼的阴影下,但是她毫不抱怨。由于有了这座无形的堡垒,自己始终也无法百分之百的爱秦宜柔,她却一直宽宏大量的听之任之,反而夸自己重情重义,现在想来自己是不是过于自私了?是不是对秦宜柔太不公平了?以秦宜柔的聪明,肯定能轻而易举的洞悉自己心里的想法,却一直没有说破,反而用全部的身心来爱自己,自己何德何能,能让宜柔如此垂青?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去珍惜?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王禹不由自主的握住了秦宜柔的手。

陈鹏正在和护士说笑,突然门被“砰”的撞开,王茜神色惶急的走了进来。陈鹏一看王茜的脸色就知道事情不好,马上站起来说道:“别着急,慢慢说!”“陈萌不见了!”王茜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不是说好如果不是咱俩去,谁都不能接走么,到底怎么回事?”“老师说是一个年轻男子接走的,说是你出了车祸,萌萌一个孝懂什么?就跟人家走了。”“这老师怎么这么不负责?”“哎呀,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侯,快想想怎么办吧?”“好,咱么边走边说!”

两个人出了医院大门,陈鹏握住王茜的手说:“你不用着急,这事肯定是宁兰找人干的,萌萌没有生命危险,她就是吓唬吓唬我们,才好让我们就范。”“要不我们报警吧?”王茜不无担忧的说。“不到一定的时限,公安局是不会立案的,咱们还是去找宁兰吧!”王茜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第一百五十一章 宁兰似乎明知陈鹏夫妇回来,幽雅的做了一个“请进”的姿势。

陈鹏笑了笑说:“你好像算定我们会来?”

宁兰笑了笑说:“没有啊,不过你们能来我很欢迎啊!”

“宁兰,求求你,放过萌萌吧,有什么条件你尽管说。”王茜着急的哀求道。

宁兰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说道:“这怎么越说我越糊涂啊?怎么我和萌萌扯上关系了!”

“宁兰,当着明人不说暗话,你是不是想再回到监狱?告诉你,我也不是好惹的!”

“好啊,我就看你怎么不好惹,孩子失踪了,报警啊,找我做什么?”宁兰的脸色沉了下来。

“你!”陈鹏无话可说了,毕竟自己只是猜测,并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何况以宁兰的心狠手辣,如果真的激怒了她,真的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想到这陈鹏不得不哀求道:“宁兰,看在我们有一个孩子的份上,你就不要难为我!”

“嘿,现在想起有一个孩子了,你当初是怎么拒绝我的?对不起,这事我帮不了你!”

“宁兰,我求求你了,我们大人的事和孩子无关,你千万不要伤害孩子!”王茜就差给宁兰跪下了。

“对不起,你说的什么我不明白,如果没有别的事,请回吧!”宁兰冷若冰霜的说。

陈鹏狠狠的瞪了宁兰一眼,说道:“走着瞧!”说着拽着王茜就走。

王茜却猛地挣脱了他,转过身,对着宁兰一字一顿的说:“宁兰,你听着,我同意和陈鹏离婚,你不要伤害孩子!”

宁兰不置可否,眼睛却紧盯着陈鹏。

陈鹏一把拉住王茜的胳膊,说道:“你说什么呢,我就不信斗不过她!”

王茜再次挣脱陈鹏,凄惨的说:“我不斗了,太累了,我忍辱负重的活到今天就是为了孩子,就是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可是现在却危及了孩子的生命,我图什么?”

“王茜,我们是一家人,我们一家要好好的过日子,放心,有我在,你什么也不用怕!”陈鹏着急的说。

王茜摇了摇头说:“陈鹏,你曾经让我失望,可是这之后你的所作所为又给了我希望,我好想就这样一家子幸福的过下去,可是原谅我不能了,把孩子搭进去,这样的代价我付不起!原谅我的懦弱吧!”

宁兰冷冷的看着这一切,没有说一句话,似乎这一切真的与她无关。

“王茜,我爱的是你,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扛不行么?你为什么要向这个女人妥协?”说完这番话,陈鹏目光冷冷的看着宁兰,那瘆人的目光似乎要把宁兰洞穿。

“陈鹏,原谅我,我扛不住了,不管怎么样,只要有宁兰在一天,我们就不会有安静的生活,与其这样,还不如及早做个了断!”说完王茜转向宁兰说:“你赢了,我同意离婚,至于说你们结不结婚,那是你们的事!”

宁兰微微一笑,依然不置可否。

陈鹏痛苦的摇了摇头说:“王茜,你是不是早就想离婚了,这是不是仅仅是个借口?”

王茜摇了摇头说:“在进这屋之前我还没有想过离婚,但是现在我决定了,不管你怎么想我,但作为母亲,我知道我的职责,我必须给孩子一个安全、安静的环境,为了这个让我做什么都行!我不知道作为妻子我是否合格,但是作为母亲,我必须合格!”

“王茜,你真的忍心?这么多年的相濡以沫……”陈鹏说不下去了。

“陈鹏,谢谢你对我的认可,请原谅我的自私,如果非要在孩子和爱情之间选一个,那么我必须选择孩子!”说完这句话,王茜盯着宁兰冷冷的说:“我说话算数,我想你明白你该怎么做!”说完转身离开了。

陈鹏恶狠狠的看着宁兰,眼中犹如要喷出火来,半晌才说道:“宁兰,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我怎么连上学那时的一点影子都找不到了?你的良心让狗吃了么?王茜帮你带了这么长时间的孩子,你扪心自问,你做的到么?你现在居然拿孩子开刀,你还是不是人?”

“我早就说过,我想要的东西,我必须得到,不论用什么手段!”宁兰淡淡的说。

“可是,你怎么会料到我肯跟你在一起,告诉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就算一个人过一辈子,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宁兰淡淡一笑说:“你会的,我已经找到了你的软肋,你不敢不和我在一起!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如果你不遂了我的意,王茜母女将永无宁日!”

陈鹏愣住了,对这样一个偏执恶毒的女人能有什么办法呢?在她的世界里,恐怕只有她自己,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应该是为她服务的,更何况她现在绝对有能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自己却对她毫无办法。

“怎么样?”宁兰得意的问。

“你记着,宁兰,如果我真的离婚了,我会让你付出一辈子的代价!”陈鹏用手指着宁兰说。

“随时恭候!”宁兰好整以暇的说。

陈鹏心急火燎的跑回家里,却发现王茜正在收拾东西,神情冷静的可怕。“王茜,你干什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真的离婚么?”王茜淡淡的说:“陈鹏,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宁兰的为人,如果这样死扛下去,最后的结果一定是两败俱伤,宁兰进不进监狱我不管,但是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出事!”陈鹏无力的坐在了沙发上。是啊,王茜说的对,这么硬扛下去的结果真是很难预料,宁兰连人都杀过,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自己千不该万不该,沾惹了这样的一个人,结果现在骑虎难下,连累全家。陈鹏慢慢的走过去,从背后轻轻的抱住了王茜,王茜收拾东西的手停住了,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眼里满是晶莹的泪花。也许以后他只能抱别人了,王茜自嘲的想着。“王茜,对不起!”陈鹏说。“别和我说对不起,要说和女儿说吧,不知道她长大后会不会原谅你,看来女儿注定是单亲家庭,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当初就离婚呢?至少那时我还恨你,可是现在,我……我也舍不得你!”陈鹏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自己刚刚明白了爱情的真谛,本来想让王茜幸福的过一辈子,现在却又不得不分开,命运为什么这么残酷?两人就这么相拥着,时间仿佛停止了……

一阵门响,两人终于从遐想中还过神来,小陈萌一脸兴奋的走了进来,看见爸爸妈妈还相拥在一起,不禁一捂眼,娇笑着说:“不害羞,我什么也没看见!”陈鹏和王茜相视一笑,却是满脸的凄苦。陈萌不知道的是,这也许是她父母最后一次相拥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陈鹏和王茜终于离婚了,在陈鹏的坚持下,那栋别墅划归王茜名下,他觉得他必须给这个伟大的女人补偿,虽然只是物质上的。王茜也就不再推辞,毕竟这样女儿可以有一个比较好的生活环境。

陈鹏心不在焉的吃着饭,桌上都是山珍海味,比原来家里的条件好多了,他却是味同嚼蜡。他的对面坐着宁兰,两边坐着欣和宁馨。欣吃一口饭,就抬起头来,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在他幼小的心灵里永远不明白,为什么爸爸在原来那个家里吃饭是有说有笑的,而到了这里却板着脸,不说一句话。宁馨轻轻的放下碗筷,过来拉着欣说:“走,跟小姨去玩!”于是餐桌上这对冤家继续视而不见的各自吃着各自的饭……

王禹是在他们离婚之后才知道的消息,不过这个消息还是让他吃惊不已,不过他对宁兰的所作所为早就懒得做评价,如果她不弄出点事来,那才叫不正常呢!不过他还是替王茜惋惜,努力了一圈,还是回到了原点,是怨人还是怨命运?陈鹏就因为一次出轨,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不但亏欠老婆,还要亏欠孩子,想来也应该吸取教训了吧?

齐瑶瑶在厨房热火朝天的忙活着,王禹给她打下手,而秦宜柔挺着大肚子在客厅里遛来遛去。王禹一边端菜一边问道:“老婆,儿子又踹你了么?”“这两个小家伙轮流着踹,正是让人不得安生!”秦宜柔嗔怪的说,却是满脸的爱怜。王禹“呵呵”一笑,又接着去端菜。

门铃响了,王禹赶紧去开门,乔楠楠楚楚可怜的站在门口。“来,快进来,马上开饭!”乔楠楠不好意思的走了进来。一进来就被秦宜柔抓住了手,一边左看右看,一边夸道:“终于看见真人版的叶琼了,这也难怪王禹着迷,真是够漂亮的啊,瑶瑶,我们都被比下去了。”齐瑶瑶从厨房探出脑袋说:“那是,你家王禹那是啥眼光啊,非天仙不娶啊!”王禹笑着说:“你要巴结宜柔就直接说啊,也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三个人“哈哈”大笑。王禹介绍说:“这是你嫂子秦宜柔,那边那个你叫瑶瑶姐吧,她们玩笑惯了,你别在意啊!”乔楠楠不好意思的笑着说:“没关系的,”说着转向秦宜柔道:“嫂子才叫漂亮呢,就别取笑我了!”“嫂子现在完了,大腹婆了,要是平时,说不定还真能和你一争长短!”乔楠楠甜甜的笑了。

两个人在沙发上拉起了家常,乔楠楠不好意思的从包里拿出来两幅银制手镯说:“嫂子,第一次上门也没什么可送的,这本来是我奶奶留给我的一副手镯,现在被我改成两对了,在我们那里,手镯是代表着平安,我希望它们能给你和孩子带来平安!”秦宜柔轻轻的接过手镯,这对手镯一看就是纯手工制作的,最然没有那么多的花纹和修饰,但是古朴天然,浑若天成,秦宜柔珍而重之的收了起来,真心的说了一声:“谢谢你,楠楠!”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说道:“楠楠,这里面有十万块钱,嫂子不知道你家的地址,就由你交给家里吧!”乔楠楠像被烫着似的,跳了起来,边摆手边说:“嫂子,不用,真的不用,叶伯伯已经给家里留钱了,大哥也给我买了很多东西,我真的不能再要你们的钱了!”秦宜柔笑了笑说:“楠楠,听话,那个是你叶伯伯的意思,这个是我和你大哥的意思,不一样的,怪只能怪咱们相识太晚了,否则你也不会吃这么多的苦!”乔楠楠今天并没有穿王禹给她买的衣服,秦宜柔目光如炬,心细如发,当然能看出她的情况不是很好。乔楠楠着急的说道:“大嫂,你再给我我就走了!”秦宜柔故意板起脸说:“大嫂可是怀着孩子呢,别让大嫂着急啊!”乔楠楠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小脸窘的通红。

这时,刚好齐瑶瑶端菜过来,笑着说道:“楠楠,快拿着,不要白不要,你大嫂挣钱容易着呢,动动嘴皮子就是几十万!”秦宜柔笑骂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这时,王禹也走了过来说:“楠楠,你就拿着吧,我们是真心想帮帮你们!要是你姐姐在,……”王禹说不下去了。秦宜柔趁机把银行卡塞到乔楠楠口袋里,说道:“你要再推辞可就不把我们当作一家人了!”乔楠楠眼含泪水,深深的鞠了个躬:“大哥大嫂,我替爸爸妈妈谢谢你们!”王禹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再说话。

四个人团团坐在桌子上。乔楠楠看着满桌子的饭菜,泪水禁不住再次涌了出来。家的感觉,自己渴望了多久,现在终于有了,这是多么的来之不易!秦宜柔看着乔楠楠的表情,知道她是想家了,举起杯说道:“楠楠,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等你大哥给你找到工作,你就住到家里,省的大嫂闷得慌!”乔楠楠含着眼泪点了点头。齐瑶瑶也举起酒杯说:“来,借花献佛,敬你们一家人一杯!”秦宜柔笑道:“咦,你不是我们一家人么?”齐瑶瑶一愣,随即明白了宜柔所指,有了孩子的联系,以后她们两家就再也割不开,扯不断了,于是笑道:“那好,咱么们一家人干一杯!”王禹慢悠悠的端起酒杯说道:“唉,我这户主还没端杯呢,你们着什么急啊?”三个女人对视一眼,不禁哈哈大笑。

院长办公室里,乔楠楠局促不安的坐着,王禹说道:“院长,这就是我上次和您提的那个妹妹,是高级护理本科毕业,您看应该没问题吧?”院长仔细的打量了乔楠楠几眼,说道:“人和学历倒是没有问题,不过你也知道,现在编制紧张啊,要是聘用制肯定没问题,可是要是正式编制,那就……”王禹笑了笑说:“院长,你这话蒙外行还行,卫生局每年给咱们的正式编制有几十个,要一个编制有这么难么?”院长笑了笑说:“王禹,我也不瞒你,编制是有几十,这没错,可是你知道每年找我的关系有多少么,上百,我每个都得罪不起,看起来我是你们院长,可是上面随便一个人我都得罪不起,我也有难处啊?”王禹点了点头。的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医生的社会地位提高了,和以前为人所贱的臭老九一起,成了炙手可热的职业,甚至仅次于公务员。一个是因为医院是事业单位,算是铁饭碗,另一个恐怕就是因为医生的收入高,可是又有谁看到医生的高风险,有谁看到医生的辛苦和委屈?恐怕只有真正当了医生之后才明白其中的苦楚!

第一百五十三章 王禹想了想说:“这样吧,院长,如果有必要的话,我辞职,把我的编制让给她!”此话一出口,院长和乔楠楠都大吃一惊。乔楠失声说道:“大哥,这可不行!”院长的脸色阴沉下来,问道:“王禹,你是在威胁我么?”因为谁都知道王禹在妇科的地位,那是当作未来的主任培养的,王禹要是真的辞职,应该是医院的一大损失。王禹站了起来说:“院长,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我必须要管这件事,当然,如果你需要钱,我也认可,只要您说出个数来,其实我今天之所以没带礼物也没带钱,是因为我很尊重您,在我眼里你一直是个德高望重的长辈,对我的帮助和支持我也记在心里,我觉得我要是来送礼那有点侮辱您!”王禹的这顶高帽带的恰到好处,先把你捧得高高的,你要是认了,就相当于承认公正廉洁,你当然不好意思再要钱;更要命的是,你根本没办法不认,总不能自己打自己嘴巴。其实王禹清楚的很,每年的招聘都是一笔巨大的灰色收入,不过通过几次的接触,他觉得院长没有那么贪婪,当然如有必要,他一定会为乔楠楠花这笔钱。果然院长无奈的笑了笑,说:“王禹,你这是将了我一军啊!”王禹笑了笑说:“不敢,我是真心想求院长帮忙,关键的是,楠楠的条件完全合乎医院的要求,我觉得您没有理由拒绝她!”院长慢慢的走到王禹面前,轻轻的在他脑袋上打了一下说:“你小子绵里藏针,你以为我不知道,不过我还是决定答应你!记得以后努力工作!”说着转向乔楠楠,“你也是!”乔楠楠欣喜若狂的站起来,鞠躬道:“谢谢院长,没有问题!”

从院长室出来,乔楠楠难以置信的说:“大哥,你居然没费什么劲就把这事办成了,你太厉害了!”说完在王禹面颊上“吧”的亲了一口。乔楠楠的动作很快,王禹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蜻蜓点水般的离开了,奇怪的是,王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似乎一切都再自然不过,乔楠楠却害羞的低下了头。王禹笑着说:“也是我们院长比较通情达理,否则怎么说也没用!”“可是你竟然敢威胁院长,我太崇拜你了!”“楠楠,你记住,如果你想威胁别人,手里一定要有王牌,否则不但威胁不成,还会被人家取笑,努力工作吧,不要给大哥丢脸!”王禹语重心长的说。“放心,我一定不会给大哥丢脸!”乔楠楠满脸坚毅地说。

这天晚上是王禹夜班,他正在办公室看书,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微微一笑,知道又是来病人了。果然护士走了进来,说道:“王大夫,急诊,可能是宫外孕!”王禹快步走到检查室,病人正痛苦的揉着肚子,王禹上前简单的查了查,腹膜刺激征和宫举痛很明显,看来是宫外孕破裂大出血。“交叉配血,准备血浆,通知手术室准备急诊手术,准备**后穹窿穿刺!”注射器里满满一管不凝血,这是宫外孕破裂出血的可靠征象。

王禹正在手术室刷手,护士满面为难的走了过来,说道:“王大夫,血浆已经准备好了,手术也准备好了,可是病人家属拒绝签字!”王禹眉毛一扬,问道:“怎么回事?”“似乎是病人对我们缺乏信任!”“你说清楚了么?”“我说的很清楚,反复说了好几遍了!”“好,我娶看看!”王禹说完从护士手里接过手术通知单出去了。

病人家属是农村的,蜷缩在角落里,显得是那么的无助和渺小,不过现在也没时间客气,王禹径直走过去问道:“你为什么不签字,你知不知道你爱人现在很危险,你不签字就意味着死亡!”家属无助的抬起头说:“俺不签,俺知道输血很贵的,俺媳妇就是肚子疼,你给俺们开点药就行了,俺们不做手术,你们就是想骗俺们的钱!”王禹愣住了,他实在想不到现在病人对医院的误会有如此之深。不过现在也不是解释的时侯,他只能耐心的说:“我不是骗你,你媳妇要是不做手术的话,真的会死!”“俺不信,你骗俺!”“我没有骗你,手术通知单在这里,你赶快签吧,这是一条人命啊!”可是病人无动于衷的看着他,根本不为所动。

王禹叹了口气,急急忙忙的跑进手术间。病人的血压已经开始下降,不过还是休克的代偿期,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几个医生和护士面面相觑,眼看着病人一步一步走向死亡,却无能为力。王禹在手术间来回的踱步,突然他咬了咬牙说:“把血浆输上!”护士仿佛每听清似地说:“什么?”“输血!”王禹斩钉截铁的说。“可是病人没有签字!”护士固执的说。“难道你看着她死么?输吧,出了事我负责!”护士点点头,血很快输上了,病人情况暂时稳定了,可是这只是暂时的。王禹又跑了出去。

家属还是在那蹲着,姿势都没变,自然也没有签字。王禹心急如焚的问:“你到底签不签啊?”“俺不签,你们就想骗俺们的钱,你赶紧把俺媳妇拉出来!”王禹彻底没辙了,想了想问道:“你还有别的家属么?”“没有,俺媳妇大哥在北京,明天过来!”王禹眼睛一亮,问道:“那你有他电话么?我能给他打个电话么?”“不行,俺不相信你,你肯定骗俺大哥,要不你就等明天大哥来了再说!”王禹简直是哭笑不得,明天等她大哥来了,只能去太平间相见了。王禹蹲下,扶正他的肩膀说:“我求求你了,你就签字吧,行么?”“俺不签,你赶紧把俺媳妇拉出来!”无论王禹怎么劝说,病人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话。王禹烦躁的一招手,对护士说:“你们劝劝他!”说完又向手术间跑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 病人不安的躁动,面色惨白,血压已经下降到临界点了,要知道输的再快也比不上内出血的速度,时不待人,如果再耽误一会,就算手术也救不回来了。王禹的冷汗冒了出来,难道就因为家属不肯签字,就眼睁睁的看着病人死去,医生到底是以救人为终极目的还是被教条所束缚?可是如果自己不经病人同意就做手术,那就等于向存在了很多年的外科传统挑战,更严重的是,如果手术出了意外怎么办?自己负得起这个责任么?

病人在手术台上不安的扭动着,王禹仿佛看见死神在一旁窥视,并冲着他冷笑着。明明有能力救病人,却因为一个小小的签字而不能救,对一个医生来说,这是对内心极大的折磨。王禹咬了咬牙,又冲了出去。

外面已经围了一大群人,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纷纷在劝说病人家属。不过这位仁兄也真是有主意,索性坐在了地上,如老僧入定一般,充耳不闻,一言不发。王禹蹲在他的面前,再次问道:“你到底签不签?”家属见是王禹,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俺不签,等明天俺大哥来了再说!” “你不是怕花钱么,那我告诉你,这钱我替你花了,你把字签了就行!”王禹恳切的说。此言一出,周围一阵混乱,可能在医患关系紧张的今天,王禹的做法太独树一帜了,也太出乎大家的意料,大家一时难以接受。家属也是一愣,居然难得的一笑说:“你甭想骗俺,俺签字了你回头又找俺要钱!”王禹狠狠的瞪他一眼,转身就跑。

在这一瞬间,王禹做了一个决定,他决定手术,就在没有病人家属授权的情况下。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病人死去,那样他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无论手术后发生什么事,他认了。作为一个医生,他要对得起自己的职业道德,作为一个人,他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王禹一边刷手,一边大声喊道:“准备手术!”

病人的肚子已经膨隆了,可以想见其内出血的量有多大。王禹熟练的划开肚皮,一片血红出现在众人面前,满肚子的不凝血,白花花的肠管飘在上面。“收集血液,过滤后回输!”第一助手问道:“王大夫,病人终于签字了,你可真有耐心!”“没签!”一助手里的止血钳“啪”的掉在腹腔里,跟台护士也是吃了一惊,大家对视一眼,心里都是一个想法,这王大夫胆也太大了,这下要是出事谁也跑不了。王禹狠狠的瞪了一助一眼,说道:“放心,出了事我一个人负责!”手术很快做完了,所幸还不是很晚,病人自体的血液回输后,情况很稳定。

病人被送回病房了,王禹写好了急诊病志和手术记录,终于长长的出了口气。其实在写病志的过程中,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就是这种手术签字制度到底合理不合理?如果一个病人神智清醒,还需不需要别人替她(他)做决定?就像今天这种情况,虽说是百年不遇,可是如果王禹墨守成规,这条生命算是交代了,可是现在他自作主张的做了手术,救了病人的命,却不知道面临什么后果。病人如果神智清醒,是不是应该由病人自己签字?毕竟命是自己的,任何人也没有权利决定别人的命运,可是现在临床一律由家属代签,这到底合理不合理?诚然,这是考虑到病人的承受力和情绪,唯恐会影响手术,可是这却牺牲了病人的最大权利,这种代价是不是值得?看来医疗卫生问题真是任重而道远!

老远就听到家属在病房里嚷嚷:“你们给俺老婆做手术,俺没有同意,俺不花钱,你们还要陪俺钱!”接着是护士和其他家属的劝说声。王禹快步走进病房,说道:“没人让你花钱,我说了我替你花,只要你媳妇活着就好,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这个给你!”王禹说着把手里刚复印的病志和手术记录递给他,接着说道,“这是手术记录,你可以拿着去其他医院咨询,看我有没有骗你,如果你要告我,我奉陪,另外你媳妇切下的输卵管在手术室,你想要的话,可以拿回来!”病房里的其他家属都愣了,她们实在想不到现在真的这样为病人着想的医生,不但替病人花钱,而且支持病人去别的医院咨询,所有这些,如果没有过硬的技术和良好的职业道德是不可能做不到的。旁边的护士也愣了,医院规定,病人只可以复印客观病例,也就是那些检查结果,这些医疗处置的记录是不允许复印的,这一方面是所谓的技术保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医生,因为没有那个医生敢说自己的处置完全没有问题。现在王禹却把所有的记录全部给了病人,这种坦荡和自信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病房里所有人都向王禹投去了敬佩的目光,连那个肇事家属都呐呐的有些不好意思。

王禹浑身疲惫的走出病房,刚伸了个懒腰,却看见小曼从远处急匆匆的跑来。王禹不由得问道:“唉,你跑什么啊?”小曼直着眼睛往前跑,听见问话才看见王禹,不过她并没有停下脚步,一边跑一边说:“候琳子痫了,要手术,很危险,我去看看!”王禹大吃一惊,随即也跟着她向手术室跑去。

老远就看到,候琳的父母正在手术室门口打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老侯看见王禹跑过来,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把就拽住他的胳膊说:“王禹,你快进手术室去看一看,候琳到底怎么样了?”“叔叔,您别着急,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几天候琳的肾功能急剧下降,血压也是急剧增高,但是因为还有半个多月就到预产期了,候琳死活不同意提前剖宫,这晚上突然就抽起来了!”王禹点点头说:“你们别着急,我进去看看!”

第一百五十五章 手术台旁,一群医生在有条不紊的忙碌着,产科、泌尿外科、肾内科的医生都来了,都在各司其职,手术间内,只有手术器械的撞击声和监护仪器的“滴滴”声。候琳的抽搐已经控制住了,医生正在进行剖宫产手术。远远望去,候琳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对未来充满了憧憬,楚一鸣就在旁边满脸是泪的握着候琳的手。两个人四目相对,却谁也没有说话。

一阵清脆的婴儿啼哭终于把两个人惊醒了,候琳的眼睛陡然一亮,无力的说道:“把孩子抱给我看看!”楚一鸣从护士手里轻轻的接过孩子,果然是个男孩,脸上依稀是候琳的模样,此刻正在倔强地哭着,似乎不太适应这个新环境。他把孩子轻轻的放在候琳的旁边,候琳费力的欠起身子,充满爱怜的看着孩子。这是她和楚一鸣爱情的结晶,通过无数的努力,现在她终于做到了,此刻她的心情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候琳用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孩子的脸,楚一鸣的热泪再次滚了下来……

看到这一切,王禹无声的退了出去……

重症监护室里,医生依然在忙碌着,虽然孩子被取了出来,但是候琳的肾功能持续恶化,不过万幸的是,孩子虽然早半个月来到这个世界,但是一切正常。现在候琳的父母都去照顾孩子了,只有一帮朋友在外面陪着楚一鸣。大家也都是一筹莫展,碰到这种情况,谁也不知道该安慰什么,只能在这里默默的陪着他。

医生走了出来,大家立刻围了上去。医生面色凝重的说:“楚大夫,你爱人现在发生了肾移植的急性排斥,情况很危险,你要有个思想准备!”虽然已经隐隐约约的猜到了,但是听到这番话,楚一鸣还是一时不能接受,他急切的问道:“那还有什么办法么?”“只能看看情况再说吧!”医生说完就想往里走,楚一鸣突然一把拽住他说:“我给候琳捐肾,现在就可以,我们现在就做手术!”医生为难的摇了摇头的说:“现在情况很不稳定,如果强行手术的话,只能加速她的……”医生没有继续说下去,摇着头进去了。楚一鸣无力的坐到了地上,心如刀绞,一直以来担心的问题终于还是出现了。虽然有了孩子,但是如果候琳去了,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如果开始坚决的做掉孩子,如果肾功能出现异常时引掉孩子,如果提前几天做手术,那一切都会是另一个样子,可是人生没有如果。楚一鸣心里清楚的知道,其实自己也是想要个孩子的,就是这个自私的念头,导致自己犹犹豫豫,现在却断送了候琳的命,自己本来天真的以为,也许会老婆和孩子两全,可是这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自私就要付出代价!楚一鸣用力的揪着自己的头发,痛不欲生!

王禹和姚健轻轻的扶起楚一鸣,扶他坐到了长椅上。王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楚,理智一点,你也知道肾移植手术不是说做就做的,医生们正在努力,我们要相信医生!”楚一鸣却像没有听到似的,不置可否。王禹暗自摇了摇头,虽然他这么安慰楚一鸣,可是他也知道,这真的只是安慰,候琳现在可以说是必死无疑,只是个时间问题,楚一鸣是医生,他心里当然也清楚的很。

医生又走了出来,叹了口气说道:“楚大夫,多器官衰竭,我们已经尽力了!”听到这句话,楚一鸣晃了两晃,险些摔倒,作为医生,他当然明白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一时之间大脑一片空白。王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艰难的说:“去见她一面吧!”然后又对姚健说:“去,让叔叔阿姨把孩子抱过来!”

作为楚一鸣的朋友兼师兄,王禹见证了楚一鸣和候琳的一切,从相识到相恋,从相恋到结婚,又从结婚到生子,可以说二人经历了人世间的一切苦楚,可是老天还是不肯放过他们,现在又要残忍的夺走候琳的性命,人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看着楚一鸣跌跌撞撞的走进去,王禹心里也是一阵难受!

候琳已经是弥留之际了,楚一鸣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候琳费力的抬起手,一边擦着楚一鸣脸上的眼泪,一边有气无力的说:“一鸣,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这是干什么?”

楚一鸣心中凄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鸣,我不能……再照顾你了,其实我真的……好想和你……在一起,好想……好想……,一直到永远,可是我……做不到了。”

“不,我们还会在一起,永远永远!”楚一鸣不停的摩挲着候琳苍白的脸,哽咽着说。

候琳淡淡一笑说:“这段时间,我们……经历了很多事,也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不能……总为自己活着,虽然我走了,可是能给楚家……留下一个孩子,老天待我也算……不薄!我不后悔!”

“候琳,我们一家三口还要过日子呢,你难道不想我们的孩子么?候琳!”

“一鸣,我想,我想你和孩子,就算到……那个世界我也会想的,可是人……不能太贪婪,有你陪我……这么长时间,能给你留下个孩子,我知足了!”

“候琳……”楚一鸣终于泣不成声。

“一鸣,听我的,我走之后……再找一个,孩子……不能……没有妈妈,就算是为了孩子……”

候琳还没有说完,楚一鸣吼道:“不行,我就要你,我要你好好的活着,我们还要白头偕老,我们还要看儿子娶妻生子,我们还要……”楚一鸣说不下去了。

候琳轻轻的摩挲着楚一鸣的头发,凄苦的说道:“一鸣,这算是……我求你的最后……一件事,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你要……想想孩子,求你了!”

不管候琳怎么说,楚一鸣一直摇头。

候琳无奈的摇了摇头,她也知道,以两人的感情,楚一鸣短期内不会接受另一个人的,可是孩子怎么能没有妈妈?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候爸爸候妈妈抱着孩子走了进来。

第一百五十六章 “爸爸,妈妈,女儿……不孝了!”

候妈妈一下子扑到床前,放声大哭。

候爸爸抱着孩子,满脸是泪的站在那里,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一鸣,把床……摇起来,我要……抱抱孩子!”

候爸爸把孩子放到了候琳的怀里,候琳满脸慈爱的看着孩子,那眼神仿佛已经融化到孩子身上,半晌才轻轻地说:“儿子,妈妈……真是不称职,你这么小……就要走了,你以后不会……怪妈妈吧?”

候琳突然一皱眉,她知道属于自己的时间不多了,现在浑身乏力,她好想休息一会,可是她知道要是闭上眼睛就永远睁不开了,这个美好的世界,有自己的丈夫,有自己的儿子,有自己的父母,还有那么多朋友,可是自己却不得不离开了,候琳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爸爸妈妈,女儿……最后求你们……一件事。”

候爸爸候妈妈都抬起头听着。

“楚一鸣……一个大男人带孩子……不容易,以后你们……帮帮他,如果有合适的,如果……你们就帮他……再找一个吧!”

“孩子,你说什么呢?”候妈妈大哭起来。

“爸爸!”候琳眼睛直盯着爸爸。候爸爸点了点头。

楚一鸣却喃喃的说:“我只要候琳,我谁也不找,谁也不找!”

候琳爱怜的看着楚一鸣,轻轻地说:“一鸣,如果……还有来生,我们还做……夫妻,好么?我真的……舍不得你们,可是……”候琳艰难的喘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楚一鸣无限痛苦的摇着头,他知道一切都已不可挽回了,可是这个结果却太过残酷,心痛的丈夫,襁褓中的孩子,候琳,你怎么这么忍心?

候琳也是凄苦的摇着头,她心中也是万分的不舍,刚刚体会到做母亲的幸福,刚刚享受到爱情的温馨,却要无奈的离开这个世界,她怎么甘心?

可是这就是命运,它永远沿着既定的轨迹运行下去,不管人间疾苦,不管欢乐痛苦,人在它的面前永远是那么的无奈!

候琳低头看着熟睡中的儿子,儿子小脸红红的,面皮好像吹弹的破,候琳忍不住爱怜的亲了一口。儿子不停的扁扁嘴,似乎是饿了,睡梦中的他不知道,他的妈妈就要永远离开他了。儿子刚刚出生一天,就要阴阳两隔,候琳的心仿佛被油烹一样,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儿子,原谅……妈妈吧,妈妈……也想……陪你长大,也想为你……挡风遮雨,可是妈妈……没有这个机会了!妈妈……给你……唱首歌吧?”

“小宝贝,快快睡,梦中有你相依偎,为你哭,为你累……”候琳轻轻的哼起了摇篮曲。

王禹在门口看着这一切,同样的泪眼朦胧,几个女人早已哭的不成样子。

候琳的声音断断续续,越来越低,终于声音没有了,候琳的头慢慢的垂了下去,那一瞬间,空气似乎凝固了,王禹亲耳听到了外面呜咽的风声……

候琳的丧事办完了,楚一鸣却站在候琳的墓前久久不愿离去。短短几天时间,楚一鸣整整瘦了一圈,形销骨立的站在那里,像个雕塑一样盯着候琳的墓碑。王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兄弟,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可是你要知道,你是个男人,你是个爸爸,你还是个女婿,你有孩子需要照顾,你有老人需要照顾,想想你肩头的责任!”“王哥,你知道么?候琳怀孕是有思想准备的,她就是奔着死去的,她就是拼命要给楚家留一个孩子,我却没能阻止他,我真的想随她而去,可是却放不下孩子,要知道,这个孩子是候琳用命换来的,我到底该怎么办?”楚一鸣答非所问的说。王禹轻轻地抱住楚一鸣说:“对啊,现在对候琳来说,最大的安慰就是孩子,所以你一定要带好孩子,一定不能让她失望!”楚一鸣点了点头。

其实王禹现在是感同身受,叶琼刚刚离开的时侯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他记忆犹新,不同的是,楚一鸣多了一份牵挂――儿子。王禹追忆的是爱情,而楚一鸣失去的却是一个幸福的家庭。从今天起,无论楚一鸣如何努力,这个家庭也不再完整。王禹的爱情可以存在于理想中,可是楚一鸣的痛苦却是实实在在的,在这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楚一鸣只要一看见儿子,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就会让他浑身颤抖。

王禹正在办公室看书,突然有人敲门,王禹说了句:“请进!”

一个人走了进来,来人大概四十左右,戴一副无框眼镜,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却不怒自威,眼睛里闪烁着凌厉的光芒。

“您是王大夫么?”

王禹点了点头。

“哦,我是35床的家属。”

35床?那不是那天自己强行做手术的那个宫外孕大出血病人么?她的家属不是那个?突然王禹明白过来了,这就是家属口中的“北京的大哥”,由于这几天一直忙候琳的事,王禹几乎忘干净了。

王禹笑了笑说:“请坐!”

病人家属却上前一步,把一个信封摆在桌子上,说:“这是您花的住院费,我给你退回来了,说实话,我拿着你的病志去别的医院咨询过了,所有人都认为你做的没错,当听说您没有得到家属签字,就强行手术时,好几个老教授还翘起了拇指,说您了不起。我替我妹妹谢谢您,是您救了她一条命!”他的眼里居然闪烁着泪花。

“您不找我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毕竟是我违反了操作规程,病人没什么事吧?”

“哦,没事,很好很好!”

“行,那我就放心了!”

“说实话,我很佩服您的魄力,不知道您对我们家属还有什么要求?”

王禹一愣问道:“什么要求啊?”

家属想了想说:“坦白说,我对医生的印象并不好,我们不去讨论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因为这没有意义,不过我想您也有所耳闻,医生的口碑并不好!”

王禹点了点头。

“不过您让我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对医生的看法,之所以说一定程度上,是因为您只能代表您自己,并不能代表全部医生。您有着很好的职业操守,技术精湛,胸怀坦荡,而且不贪财,真正为病人着想,您做医生的目的真的是救死扶伤,这一点让我非常佩服。试想一下,一个濒死的农村妇女,家属拒绝签字,拒绝交钱,我想这放在哪个医院都是死路一条。但是在您这里她被救活了。您敢于不计个人的得失,甚至为病人垫付手术费,在没得到病人家属授权的情况下强行手术,这一切都充分说明了,作为一个医生,你首先考虑的不是自己,而是人命,人命高于一切,您向我很好的诠释了医生的工作意义!”

第一百五十七章 对方侃侃而谈的一席话把王禹侃愣了,要知道这番话没有一定的文化素质和人生经验是是说不出来的。王禹不由得试探的问道:“你过奖了,冒昧的问一句,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对方微微一笑说:“政界!”

王禹一笑,也就不再追问。

对方接着说道:“我没敢给您送钱,我觉得那样是对您的侮辱,不过您如果还有其他要求,我们一定做到!”

“那就告诉你的妹夫,以后要相信医生!”

家属一愣说:“我已经说过他了,他不敢来见您,您还有别的么?”

“那没有了!”

家属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毕恭毕敬的递了上来,王禹双手接了过来。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遇到什么难事,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估计不会让你失望!”对方脸上一脸自信的微笑。

王禹点了点头。

家属微笑着点点头,离开了。

王禹低着头看着这张名片,这方名片的设计相当的简单,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手机号码,其余什么也没写,不知道这算哪门子名片?不过以王禹的眼光看来,这张名片的质地却是相当的考究,难道是遇上了国家安全局的?王禹一笑,随手把名片放进了抽屉里。

除了上班的时间,楚一鸣坚持自己带孩子。可想而知,带一个才出生的孝,对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男人来说,是件多么非常困难的事。可是楚一鸣坚持着,不论多累多苦,他都坚持着,只有看见儿子的时侯,他的心才会安静一些,才会觉得生活有希望!白天在单位忙碌,晚上为儿子忙碌,只有这样,他内心的痛苦才能减轻一些!然而即便是如此,每当夜深人静,儿子酣然入眠之后,楚一鸣还是难免会感到痛彻心扉的思念,那种空旷,那种孤独,简直让他窒息!床上甚至还有候琳的体香,斯人却已远去,永生不再见面,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折磨!再也没有候琳的娇笑,再也没有夫妻的缠绵,留给他的只有无尽的思念!看着旁边熟睡的儿子,楚一鸣难免会泪流满面,自己累点苦点没什么,可是孩子懂事了该怎么向他解释,没有妈妈的孩子会成长好么?刻骨铭心的思念和一连串的问题让楚一鸣痛不欲生!

王禹躺在床上若有所思,秦宜柔笑着问:“又在想楚一鸣的事么?”

王禹点了点头,问道:“你说以后小楚该怎么办?”

秦宜柔想了想说:“目前只能这样了,先让他适应一段时间再想办法,他一个大男人带一个孩子肯定是不行,再说这样对孩子的成长也是不利的。”

王禹笑了笑说:“我想也是这样,你我都比较了解小楚的性格以及她和候琳的感情,让他很快接受别人是不可能的。”

“是,可是你也要有个思想准备,小楚现在是带个年幼的孩子,恐怕别人也要考虑考虑呢!”

王禹点了点头。

“前几天,我和瑶瑶、小曼去小楚那里看看,唉,也真是难为他了,他坚持晚上自己带孩子,把自己弄得疲惫不堪不说,孩子还不一定能得到最好的照顾,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可能他想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又或者把孩子当作了候琳的化身吧?”王禹猜测道。

“唉,要说这楚一鸣和候琳的命也真够苦的,那时的候琳是多么的阳光快乐,后来却遇到了那么多的事,最后却是这样一个下场,命运还真是捉弄人啊!”

“候琳也应该算是得偿所愿,死得其所,毕竟在她短短的一生中,她做到了她想做的,只是现在却苦了楚一鸣。”

“要是别的事咱们还可以帮上忙,可是这样的事咱们怎么帮忙啊?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毕竟再有几个月咱们的孩子也要出生了!”秦宜柔担忧的问。

“唉,一切顺其自然吧,相信楚一鸣能处理好这些事!”

秦宜柔也是叹了口气说:“唉,睡觉吧,明天还要去做超声呢!”

王禹轻轻的叹了口气,熄了灯。

秦宜柔挺着大肚子躺在检查床上,探头在她的肚子上轻柔的滑动。看着看着,王禹突然笑了,瑶瑶奇怪的问:“你笑什么?”“两个小家伙在打架呢?”瑶瑶疑惑的问:“我怎么看不懂啊?”段海涛在旁边说:“你要是看得懂,你就是医生了,唉,王禹,哪个是孩子的手啊?”王禹用手在屏幕上指了指,齐瑶瑶高兴的叫道:“唉,真是的,还在动啊!”听着三个人在那大呼小叫,秦宜柔的眼里噙满了泪水,这种孕育新生命的喜悦,如果不是亲身体会是很难想象的,那种幸福满足的感觉真的是荡气回肠,让人陶醉!

医生的探头停在了肚子上,转头问王禹:“王大夫,看清了么?”王禹笑着点头,一会又问道:“看清了么?”王禹再次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改天请你吃饭!”医生笑着说:“别,您生孩子不让我随份子就行,您这两个孩子,还不得随双份啊?”四人一起哄堂大笑。

四个人走出b超室,齐瑶瑶轻轻的问:“唉,王禹,是什么啊?”王禹笑了笑说:“龙凤胎,就是不知道哪个是你们的,哪个是我们的?”当时做试管婴儿的标记物只是个短期标记,现在早已经分出来谁是谁的了,只有等出生后做亲子鉴定才能确定。不过三个人一听王禹的话,还是齐声欢呼,引得周围的人一阵侧目。秦宜柔笑着问道:“瑶瑶,你喜欢女儿还是儿子?”齐瑶瑶笑着说:“什么都行,我都喜欢!”段海涛凑过来道:“要不咱们预先结成亲家吧?小两口从小就在一起待着,将来肯定和睦!”齐瑶瑶也笑道:“小曼和李丹也怀孕了,我看将来没准真得速配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么?”“行,那到时咱们抽签吧?”大家一起大笑。

两个女人在前面叽叽喳喳的不知道说些什么。王禹和段海涛在后面慢慢走着。“毛毛还好么?”王禹冷不丁的问道。“毛毛?我怎么知道啊?”段海涛无辜的说。“装,跟我你还装?”段海涛叹了口气说:“看起来还好,我都是在学校偷偷的看得她,姜春浩的生意还好,他们已经买了房子了,毛毛毕竟还小,时间长了就适应了。其实我知道瑶瑶也经常偷偷的去看她!”“唉,你们两口子真够不易的,是我对不起你们!”段海涛拍拍他的肩膀说:“这不关你的事,再说事情都过去了,只要毛毛幸福我们就心满意足了,何况你和宜柔做出的牺牲我们都看在眼里,应该我说对不起!”王禹笑着说:“算了,咱们就别在这互相道歉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走,喝酒去!”两个人兴冲冲的向前走去。

第一百五十八章 宁兰心满意足了,一家人衣食无忧,丈夫、孩子、妹妹都在身边,这种幸福温馨的家庭生活是她一直向往的。经过这么多年鲜血淋漓的拼杀和不择手段的付出,现在她的人生目的终于达到了。至于说庞文力一家,她没有丝毫的内疚,她把她这一生最美好的时光都给了庞文力,那些家产是她应得的报酬。那段日子里,她在庞家没有名份,说话做事都要小心翼翼,提心吊胆,背后还要处心积虑的为自己的目的策划,那种日子她早就过够了,现在终于扬眉吐气了。虽然现在陈鹏还是不肯原谅自己,不过他早晚会想通的,可爱的儿子就在眼前,他有什么理由拒绝这种幸福的生活?

陈鹏在家里百无聊赖的上着网,宁兰又开始她女强人的打拼生活了,儿子上学,自己歇班只能上上网。突然,陈鹏听到了门响,他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宁兰这个时候是不会回来的,宁馨和欣都上学,不会是小偷吧?

门开了,却是宁馨。宁馨披头散发,泪流满面,目光呆滞的走了进来,陈鹏奇怪的问道:“宁馨,你放学了么?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宁馨慢慢的抬起头,似乎这时才发现陈鹏的存在,陈鹏也是奇怪的打量着宁馨。突然,还没等陈鹏明白是怎么回事,宁馨一下子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陈鹏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问道:“宁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姐夫,呜呜,他不要我了,他和……别的女人好了!”陈鹏这才听明白,宁馨是失恋了,只好安慰她说:“宁馨,凭你的条件想找什么样的找不到?干嘛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不,我就是爱他!”“宁馨,那种人不值得你爱,乖,听话,别哭了!”宁馨却哭的更厉害了。陈鹏抱着宁馨丰满柔软的身体,感受着胸前那发烫的刺激,忍不住一阵心猿意马,突然一个奇怪的想法从他的心底冒了出来,他的嘴角不禁泛起一阵冷笑……

这天晚上,王禹照例打开信箱查看邮件,突然一封邮件引起了他的注意,题目叫做“放弃也是一种美丽!”,看看发件者的名字,王禹心里忍不住一阵悸动,那是安黛峦,他颤抖着双手打开了邮件。

王哥:

我走了,我离开这座城市了,我忍受不了和你近在咫尺却不能一起生活的痛苦,这种感觉让我窒息,原谅我的自私,既然不能在一起,我选择逃避。

那天你对我说的话,我回去想了很久,翻来覆去的想,最终我确定你说的不对,我很肯定对你的感情,我是爱你的,在剔除了一切因素之后我依然是爱你的,而且成色十足!也许我们的相逢是一个错误,可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是伯母的角膜把我们连在了一起,接下来的事情就由不得我了,我嘻嘻哈哈、无所畏惧的钻进了套子,结果却发现找不到出口了,我在里面横冲直撞,不择手段,却依然找不到出口,那我只好认命!认命的直接后果就是我这一辈子注定痛苦,我想我不会再爱上别人了。如果当初你就范了,虽然我不一定能嫁给你,但是我的未来总算还是有一丝希望,但是你坚守了你们的爱情的阵地,你用你的所作所为诠释了爱情的真谛,对爱情的忠贞方面我想没有人能超越你。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当我爱上你之后,我注定不会再爱上别人,不知道是可幸还是可悲?

当秦宜柔接受挑战之后,我的心里是窃喜的,我想没有人能抵制这种诱惑,包括你!虽然有些不知羞耻,但是为了我的爱情,我认为值得。我甚至想到如果你真的就范,我一定会在最后关头制止你,毕竟你的老婆在那里看着,杀人不过头点地,目的达到就行了。可是我失败了,我的自信瞬间坍塌,我安黛峦脱光了衣服站在一个正常男人面前,居然会毫无效果,而且是在我的情敌的窥视之下,这种打击是致命的,我当时甚至就想从楼上跳下去。可是输人不输阵,我的情敌在那里,我还得装作无所谓的演下去。你知道么,那天你们回去以后,我哭了好久,为了我的自尊,为了我夭折的爱情……

都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可是我发现你不是,你是用上半身思考,用下半身行动,呵呵,这么说是不是有点抬高你?爱一个人就要让他幸福,我现在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虽然我不甘心。虽然你上次的话说的不对,但是也让我明白了一件事,今生今世我们是不会发生什么了,我彻底死心了,但是我的爱情不会死,它永远在我心里。

王哥,我走了。

我爱你!

如果真的有来生,你娶我好么?

安黛峦

王禹关掉邮件,心里怅然若失。安黛峦就像暗夜里的一颗流星,照亮了王禹的世界,来的快,去的同样的快,可是谁也不能否认她的鲜艳和夺目。她不知道的是,她已在王禹的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啪”秦宜柔在后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问道:“这么失魂落魄的,想谁呢?”

王禹勉强的笑了笑说:“啊,没有,想工作上的事。”

秦宜柔撇了撇嘴说:“不会说谎就别说,八成又想哪个红颜知己呢吧?”

“我哪有红颜知己?”

“你说你是不是命犯桃花啊?怎么我看你也不咋地,这女人像飞蛾扑火似的一拨一拨往上拥呢?”

王禹笑了笑说:“你看我不咋地,你还跟着我?”

“我这不是风格高么?牺牲自我,支援一下老少边穷地区!”

王禹裂了咧嘴说:“我还不至于吧?”

秦宜柔微微一笑走开了。

乔楠楠开始上班了,为了照顾方便,王禹还是要求院长把她放在妇科。由于叶琼曾经在妇科工作过,大家见到乔楠楠也是啧啧称奇,这姐妹俩实在是长的太像了,不过性格不大一样,叶琼泼辣一些,而乔楠楠比较文静,相对来说,还是乔楠楠比较易于相处,由于有王禹和护士长的照顾,加上基础扎实,乔楠楠干的顺风顺水,很快就融入了科室大家庭。

第一百五十九章 宁馨无精打采的走出校门,今天是她的生日,往常男友会很早的安排好去哪里过,但是今天却无人问津,她甚至看见男友和他的新欢手挽手从她面前昂首走过,那个新晋女人还似有意似无意的向她瞟了一眼,眼中的得意和讥讽暴露无遗,那一刻,宁馨甚至有上去抽她两个嘴巴的冲动。她就不明白,为什么前一刻还在和自己相偎相依,海誓山盟,后一刻就可以搂着别的女人亲密无间,难道男人真的只是用下半身思考么?宁馨和宁兰虽然是亲姐妹,但是性格却截然不同,如果宁兰碰到这样的事,她的第一个反应肯定是拆散他们,要回自己该要的,可是宁馨的选择却是听之任之,打落牙齿和血吞,把痛苦留给自己。

宁馨无声的叹了口气,向家的方向走去。突然一个人从树后闪了出来,手里捧着一束鲜花,笑吟吟的站在那里。“姐夫?”宁馨惊讶的捂住了嘴,“你怎么在这里,你这是?”陈鹏把花向前一递,轻轻的说道:“宁馨,生日快乐!”宁馨动作机械的接过了花,眼里却含满了泪水,她的内心激动不已,她感到自己不再孤独,至少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是关心她的,那就是她的姐夫。“走吧,吃饭!”陈鹏说。宁馨听话的点了点头。

这是一家西餐厅,这里宁馨是来过的,在这个城市这家餐厅的档次是比较高的,可是现在从外面看里面却是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宁馨狐疑的跟在姐夫背后,不知他在导演什么把戏。

宁馨刚一走进大堂,灯突然毫无预兆的亮了,同时几条彩带喷向她,大堂里高高的悬挂着一道横幅:宁馨小姐生日快乐,芳龄永驻!宁馨吃惊的捂住了嘴,眼泪不由自主的涌了出来。从小自己家里的条件不太好,后来好不容易条件好了,可是却总也看不见姐姐的身影,更不用说过生日了,姐姐根本就记不住哪天是她的生日。唯一过的像样点的生日也就是和前男友,那也只不过是在外面吃一顿饭而已,现在他的姐夫却为她包下了整个大堂,精心的布置了横幅,此时此刻她内心的震撼和感激简直没法用言语形容!

“宁馨,高兴么?”宁馨突然一把抱住姐夫,哽咽的说道:“谢谢姐夫,我真的好高兴!”“高兴就好,来我们切蛋糕!”一个硕大的分层蛋糕被推了过来,陈鹏把刀子递给宁馨,说:“先许愿,然后吹蜡烛!”宁馨双掌合十,默默的许了愿,然后一口气吹熄了蜡烛,冲陈鹏嫣然一笑,开始分切蛋糕,大堂里响起了欢快的歌声:“祝你生日快乐,……”

灯全部熄灭了,只有他们的这一桌摆着四只高脚蜡烛。这是一次真正的烛光晚餐,暗黑的夜里蜡烛闪烁着妖娆的光芒,优美的音乐在他们的耳边流淌,宁馨陶醉了。“宁馨,吃东西吧!”陈鹏笑着说。宁馨似乎才从迷醉中摆脱出来,不好意思的笑笑,问道:“我姐姐不来么?”陈鹏冷哼一声说道:“你觉得你姐姐会记得你的生日么?”宁馨失望的点了点头。“宁馨,开心点,今天你是寿星啊!”陈鹏逗她道。宁馨眨了眨眼睛,问道:“姐夫,你知道我刚才许的什么愿么?”“一定是将来找个如意郎君吧?”“姐夫,你好坏,我许的愿是……”宁馨憧憬的看着远方,说道,“我要永远和姐姐姐夫在一起!”陈鹏故意愁眉苦脸的说:“姐夫倒是没问题,可是就怕你不愿意。”“为什么?”“你永远和我们在一起,难道你不结婚么?你受的了么?”“姐夫,我不和你说了!”宁馨嗔怪道。

“姐夫,我看你似乎和我姐姐不太好,到底是为什么?”犹豫再三,宁馨终于问道。“宁馨,姐夫和你姐姐一起经历过很多事,说了你也不一定能明白,等以后你要是想听,姐夫再告诉你,今天姐夫的任务就是好好的陪陪小寿星,让小寿星吃的饱饱的,玩的高高兴兴的!”“好,谢谢姐夫!”

乔楠楠暂时住在了王禹家里,虽然她想自己住宿舍,但是王禹夫妇坚决不同意,她也只好住下来。其实乔楠楠很喜欢这种家的感觉,只是她怕给他们带来不便。不过自从乔楠楠来了之后,齐瑶瑶是彻底放假了,自从乔楠楠下了一次厨之后,王禹和秦宜柔坚决的宣布,以后不允许齐瑶瑶再做饭了。齐瑶瑶也乐得清闲,只是隔三差五来看看宜柔。

这天三个人正在看电视,乔楠楠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大哥,楚大夫一直是这样沉默寡言的一个人么?”王禹叹了口气,楚一鸣虽然性格内向,不爱说话,可是也不能算是沉默寡言,遇上感兴趣的话题也会滔滔不绝,甚至也会和护士开玩笑。可是自从候琳走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上班的时侯拼命干活,甚至和王禹都说不了几句话,到了下班的点立刻回家,王禹知道他是惦记着孩子,可是老这么下去,真担心他会出问题。想到这,王禹说道:“原来他不是这样,他是经历过一些事才变成这样的。”“怪不得呢,我看他的脸上总是带着一股愁容,没事的时侯还会愣神,像是在思念某人!”乔楠楠颇有感触的说。“楚一鸣是命运多磨啊,但愿大难之后,必有后福!”乔楠楠突然突然转过头来说:“大哥,在楚大夫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禹沉吟一下,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乔楠楠惊呆了,她实在想不到在楚一鸣的身上居然发生过这么多的事,这些事随便哪一件都够不幸的了,可是居然一股脑的全部发生在他的头上,他年纪轻轻的居然还带了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乔楠楠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王禹看乔楠楠愣愣的不说话,不由得笑道:“楠楠,你想什么呢?”乔楠楠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我是觉得楚大夫太不幸了,怎么这么多事都让他一个人赶上了呢?”秦宜柔笑道:“谁说不是呢?这就叫做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王禹笑道:“得了吧你,楚一鸣都快崩溃了,还降大任呢?”突然他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楠楠,你不是和楚一鸣一组的么,没事的时侯开导开导他!”乔楠楠轻轻的“恩”了一声。令王禹和秦宜柔始料未及的是,此刻乔楠楠的心里已经掀起了滔天波澜,这个倒霉的男人突然引起了她足够的兴趣!

第一百六十章 楚一鸣正在写病历,乔楠楠凑了过来,却没有说话,就那么一直看着他写病例。楚一鸣终于撑不住了,皱着眉头道:“楠楠,你干嘛啊,你又不用写病例,你看这个干吗?”“我想和你说句话,可是又怕打扰你!”乔楠楠不好意思的说。楚一鸣心里暗笑,你已经打扰到我了,可是乔楠楠是王禹的妹妹,也就相当于自己的妹妹,自己也不好说什么。“说吧,什么事?”“我想去看看你的儿子,我喜欢孝!”楚一鸣本能的想拒绝,可是又不好太生硬,于是说道:“等哪天孩子来打预防针,我抱到科里来,你再看吧,家里太乱!”乔楠楠无奈的点了点头。她当然看得出来,楚一鸣不想她去家里,可是却想不出为什么。其实楚一鸣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觉得家里的空间是属于他和候琳的,他想保持着候琳的气息,他不想任何其他的女人沾染,甚至到现在床上还保留着候琳的枕头和被褥,他留恋这种感觉。

由于楚一鸣的情况特殊,科里对他进行了特殊的照顾,暂时不用倒夜班。所以白天是岳父岳母在看孩子,而下班后就由楚一鸣来看。楚一鸣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冲好牛奶,然后把奶嘴塞进孩子的嘴里,可是奇怪的是,没吃两口就被小家伙吐了出来,而且“哇哇”的哭了出来,再塞小家伙干脆闭上嘴,拒绝了。楚一鸣没辙了,孩子这么小,即不会说也不会表达,天知道是怎么回事。正在楚一鸣手足无措的当口,突然门铃响了,他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有时岳母不放心,晚上会过来看看,一定是岳母来了。楚一鸣抱着孩子就去开门,门一打开,他愣住了,门前站的却是乔楠楠。乔楠楠也不说话,就那么笑着看着他,楚一鸣尴尬的笑着,说道:“请……请进!”

孩子似乎感到来了别人,哭的更起劲了。看到楚一鸣急的满头大汗,乔楠楠说:“给我看看行么?”楚一鸣迟疑着,乔楠楠却早已张开了双手,他只好把孩子交到了她的手上。奇怪的是,孩子一到乔楠楠的手上,立刻就不哭了,似乎闻到了母性的气息,闭着眼睛就向乔楠楠的胸前拱。乔楠楠俏脸一红,问道:“有奶么?”楚一鸣赶紧把奶瓶交到他手里,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吃,一吃就哭!”乔楠楠熟练的把奶滴在手腕上,惊讶道:“这么烫,怎么吃,你不怕把孩子烫坏么?”楚一鸣手足无措的说:“我觉得不烫啊!”“你是大人,能一样么?去,对点白开水!”楚一鸣依言去了。

孩子含着奶嘴在乔楠楠的怀里睡着了,乔楠楠用眼神示意楚一鸣去铺床。床铺好了,乔楠楠轻轻的把孩子放到了床上,两个人一起来到了客厅。楚一鸣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今天谢谢你了!”乔楠楠“哼”了一声说:“知道男女为什么有分工么?这根本就不是男人应该干的活,干的不好不说,孩子不知道要跟你受多少罪?”楚一鸣无奈的点头。他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唉,你不是还没结婚么?你怎么这么有经验?”乔楠楠笑道:“呵呵,这就叫做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哥的孩子就是我看起来的。”楚一鸣点了点头,说:“你吃饭了么?一块吃点?”乔楠楠摇了摇头说:“我吃过了,你怎么还没吃?”“我岳母把饭做好就走了,我一般都等孩子睡了再吃!”“那你不饿么?”“习惯了!”

看着楚一鸣狼吞虎咽的吃着饭,乔楠楠心里突然有些酸楚,她定了定神,问道:“你们家宝贝叫什么名字?”“楚天林!”乔楠楠一怔,随即明白了其中的涵义,她轻轻的问道:“是为了纪念天堂的候琳么?”楚一鸣吃饭的动作停住了,半晌才说道:“是的,王禹把我的事都告诉你了?”乔楠楠点了点头。“我是不是挺可笑的?”楚一鸣自嘲地说。“不是,我挺佩服你的,应该说你的经历挺传奇的,能坚持到现在真是不容易!另外,”乔楠楠真挚的说,“我为你们的爱情感动!”楚一鸣默然半晌,抬起头说:“楠楠,谢谢你!”

楚一鸣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话也渐渐多了起来。王禹看在眼里,心里感到异常的欣慰,看来楚一鸣是从候琳故去的阴影了走了出来,殊不知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他的宝贝妹妹乔楠楠。这些日子,乔楠楠没事就往楚一鸣家里跑,不但帮楚一鸣看孩子,有时还帮楚一鸣做饭,而且还传授了楚一鸣许多带孩子的经验,让楚一鸣感激不已。

王禹正在坐门诊,一个女人面带痛苦的走了进来,王禹看这个女人有些面熟,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女人在对面坐下,王禹问道:“您哪里不舒服?”“我肚子疼!”女人的嗓门很大。“您月经最近规律么?”女人想了想说:“不太规律,好像过时间了,记不清了。”“那好,您需要做个彩色超声,我给您开个申请单!”病人的眼珠转了转,说道:“我不做!”“为什么?”“因为我觉得没必要!”王禹叹了口气,说:“那好,先做个检查吧!”他当然明白病人是什么意思,病人认为医生是故意让她做检查以便多收费。其实造成目前这种局面,医患双方都有责任。一方面医生现在过多的依靠检查,比如一个简单的肺炎,原来用听诊器听一下基本就可以确诊,可是现在听诊器只是个摆设,医生更多的是依赖放射检查,虽然准确性高了,但是无形中增加了病人的看病成本;另一方面,医疗纠纷的增多,也迫使医生先要保护自己,所以医生必然要把有必要的检查都做一遍,哪怕重复检查也在所不惜,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万无一失,争取不出现医疗纠纷。其实这就是一个恶性循环,医患矛盾越尖锐,医疗成本越高,而医疗成本越高,自然医患矛盾更加尖锐,天知道哪天是个头。

王禹带上了手套。女人很听话,早就脱好了裤子等在那里。王禹一只手放在她的小腹,两只手指伸进她的**,两只手配合来探知她的腹部是否有肿块,因为他怀疑病人有宫外孕,这就是所谓的“双合诊”。王禹的左手按在她的小腹上,右手指伸到**穹窿轻轻的向上托举,如果病人有宫外孕且形成肿块,一般会有子宫的托举痛。可是王禹忘记了一件事,一般女人这里都是比较敏感的,如果再轻轻的托举子宫,那就更加要命,而现在这个病人似乎更加敏感,他甚至能感到她**肌肉的收缩,王禹尴尬的问道:“这样疼么?”而病人似乎根本没有听清他说什么,王禹抬头一看,病人面色酡红,鼻翼煽动,小嘴微张,好像已经迷醉了,王禹心中暗笑,冲护士使个眼色,护士是过来人,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微微含笑的碰了碰病人,问道:“大夫问你疼么?”病人似乎才从美梦中醒来,愕然的看着王禹,王禹正抬着头等她答话,让人始料未及的是,病人猛地坐起来,抬手就给王禹一个耳光。王禹被打愣了,捂着面颊半天没有说出话来。病人一边穿裤子一边喊道:“你耍流氓,我要去告你!”护士一边拽着他的胳膊一边劝道:“这是正常的检查程序,什么耍流氓?”“什么正常的检查程序,他在故意挑逗我!”“这是一种检查方法,我怀疑你有异位妊娠,也就是宫外孕,如果你有宫外孕,我用手指将宫颈轻轻上抬或向左右摇动时,即可引起剧烈疼痛。”王禹不得不耐心解释道,他可不想被人说成流氓,好说不好听啊!

护士还有其他的医生也过来劝解。可是病人认定了王禹耍流氓,她不依不饶的喊道:“我根本没有疼的感觉,也就是说,我没有宫外孕,你还这样,就是耍流氓!”王禹没有说话,却心中暗笑,你正在那享受呢,疼痛你也感觉不到啊!“难怪都说男妇科医生变态,看见漂亮女人就想耍流氓,还真是这样!”王禹强压住内心的怒火,冷冷的说道:“我是男妇科医生,没错,可是我有我的职业道德,请不要侮辱这个行业,你没有这个资格!”病人气的脸色煞白,高声喊道:“告诉你,我是朱市长夫人,不是一般女人!我要告诉你们院长,让他开除你!”这句招牌话喊出来,王禹终于恍然大悟,他终于想起了这个女人是谁了,她就是那位学车时和教练吵架的市长夫人张艳红!只是那次她化了很俗的妆,这次可能是因为不舒服并没有化妆,所以王禹一时没有认出来。既然认出是她,王禹也懒得再解释,因为张艳红的胡搅蛮缠他早就见识过,对这种一步登天,眼高于顶的女人,解释是没用的。王禹冷冷的抛下一句:“请便!”快步走出诊室。张艳红一下子愣在那里,其实她知道王禹没有错,她只是恼羞成怒,她就是想用自己的身份压王禹,让他给自己道歉,然后宽宏大量的原谅他,顺便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王禹并不买账,生生的顶撞了她一下,自顾自离开了。张艳红几乎被气疯了,半晌才声嘶力竭的喊道:“咱们走着瞧!”

第一百六十一章 张艳红的枕边风的确吹得够猛烈够迅速,第二天上午,王禹就接到了院长的电话,让他去院长办公室。

王禹敲了敲门,坦然的走了进去。沙发上坐着一个五十左右的男人,头发都快掉光了,面色却很好,一副油光满面的样子,肚腹膨隆,四肢细弱,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腐败体型。院长见王禹进来,赶紧起身介绍说:“这个是专管文教卫生的副市长朱洪涛市长。”又指着王禹说:“朱市长,这个就是王禹。”王禹冲着朱市长淡淡一笑,正在准备接受暴风雨的洗礼,却没想到朱市长站了起来,亲切的握住了王禹的手,说道:“小王啊,昨天你受委屈了!”王禹愣住了,连院长也愣住了,两个人都以为市长是来兴师问罪的,可是目前的形势表明,市长是来赔礼道歉的!王禹结结巴巴地说:“市长,没……什么的。”“哎呀,内人不懂事,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我代表内人给你们道歉了!”王禹这才回过神来说道:“市长,是我和您爱人沟通不力,责任在我!”朱市长夸张的摇了摇头说:“事情的经过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你一点责任也没有,而且不卑不亢,事情处理的很到位!”“市长你过奖了!”朱市长转过头对院长说:“像王禹这样技术精湛,素质过硬的年轻医生,是不是要着重培养一下?”院长赶紧点头说:“一定一定!”“那好,你们先忙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院长赶紧走出来说:“朱市长我送送您?”“不用,不用!”王禹突然想起了张艳红的病,于是说道:“朱市长,您爱人有时间最好还是来查一下,那天还没有检查完!”朱市长一愣,随即笑道:“一定一定!”

朱洪涛走了,王禹和院长面面相觑。半晌,王禹才试探着问道:“院长,他这是唱哪出啊?”院长苦笑道:“你问我我问谁去?”王禹无奈的笑了笑,这个市长如果不是个至真至善之人,就是个大奸大恶之徒。可是他的表情和笑容到处透着虚伪,怎么看也不像个体察民情的主,倒是像个沽名钓誉之徒!管他是什么呢,反正没找自己麻烦就行。王禹转向院长说:“院长,你是不是真要提拔我?”院长故意瞪眼道:“等着吧,先干好你的工作再说!”“遵命!”王禹笑着说。

乔楠楠正在厨房做饭,候妈妈一边哄着孩子一边悄悄的问道:“一鸣,这姑娘是谁啊?”楚一鸣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单位同事,王禹的妹妹!”“王禹的妹妹?没听说王禹有妹妹啊?”“妈,不是亲的!”“哦。”候妈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候妈妈那么大年纪的人了,当然看得出来乔楠楠是什么意思。应该说女儿尸骨未寒,楚一鸣就另结新欢,候妈妈心里还是有一些不痛快的。不过候琳生前有交代,一定要帮楚一鸣重新物色一个,而且楚一鸣的辛苦候妈妈也看在眼里,一个大男人这么下去也实在不是办法,于情于理候妈妈都不应该阻拦,也只能这么听之任之。殊不知,楚一鸣此时也是苦不堪言,楚一鸣虽然木呐,但是却绝不傻,她当然能看明白乔楠楠眼里的情谊,可是他的心里却一直放不下候琳,但是让他一下子拒绝乔楠楠他却有点舍不得,既然这层窗户纸没有捅破,也就只能这么稀里糊涂的下去。

乔楠楠把菜摆上了桌子,喊道:“阿姨,楚大哥,吃饭了!”候妈妈勉强笑了笑说:“你们两个先吃吧,我先带孩子,一会我回去和老侯一起吃。”楚一鸣老老实实的过来吃饭,两个人似乎看到了候妈妈眼里的不快,谁也没敢多说话。两个人摧枯拉朽般的吃完饭,候妈妈回去了。

乔楠楠小心的问:“阿姨是不是不欢迎我来?”楚一鸣笑着说:“哪能呢?她巴不得有人帮帮我呢?”乔楠楠笑了笑没有说话。聪慧的她当然明白候妈妈心里的想法,她甚至能猜到楚一鸣心里的想法。不过她还是决定为自己努力一次。

第一次看见楚一鸣,乔楠楠就被他那忧郁的眼神所吸引,她常常痴痴的想,那眼神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为什么像蓝色的海洋一样深不可测?从那以后这个男人就像谜一样的萦绕在她的心间。等听王禹讲完了事情的始末,乔楠楠被震撼了,那一瞬间她甚至有一些心痛的感觉。当她第一次去楚一鸣家,看到楚一鸣满脸是汗,正在为孩子的啼哭而手足无措时,她甚至有把楚一鸣抱在怀里的冲动,这个男人太不容易了,但是他的坚强和执着也深深打动了他。从那一刻起她决定好好帮他,无论会不会有结果,她要努力一次!其实乔楠楠清楚的很,候琳在楚一鸣心里的地位根深蒂固,想走进他的心里谈何容易?从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痛苦和对孩子的爱怜,乔楠楠能清楚的读懂他的内心世界,不过她还是决定要试试,她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哪怕是一点!

外面轰隆隆的打起了雷,乔楠楠到窗前看了看天色,说道:“要下雨了,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再过来吧?”楚一鸣点了点头。还没有等乔楠楠说话,小天林却像听明白似的,“哇”的一声哭了,楚一鸣尴尬的看着乔楠楠。乔楠楠微笑着摇头,接过了孩子,一边哄孩子一边担忧的看着外面的天色。

夏天的雨来的很快,一会豆粒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砸在窗户上“啪啪”作响。乔楠楠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楚一鸣笑了笑说:“夏天的雨下不长的,一会就停了,一会你打车回去!”“那也只能这样了!”

小天林不再哭了,反而咬着乔楠楠的手指“呵呵”笑着,乔楠楠爱怜的说:“天林,你是不是故意的,你不想阿姨走么?”小天林却咬得更欢了。楚一鸣把安抚奶头塞在孩子嘴里,笑着说:“你要感谢天林,要不是他,你说不定挨浇了!”乔楠楠笑了笑没有说话,她看的出来楚一鸣似乎是想自己留下,这让她芳心暗喜!

第一百六十二章 然而雨并没有如楚一鸣所言适时的停下,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已经十点了,再不回去,王禹肯定会着急,乔楠楠无奈的笑了笑,说道:“下雨天,”楚一鸣接道:“留客天!”“看来只能打扰你一晚上了!”“没事,不过你带孩子啊?”“别得寸进尺!”

王禹正在客厅里来回的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嘀咕着:“这孩子去哪了,这么大的雨也不来个电话?”王禹拿起电话,想了想又放下了,毕竟乔楠楠已经是成人了,应该有自己的空间,自己这样是不是干涉太多?秦宜柔笑着说:“我看你不用担心,楠楠不是那不靠谱的姑娘,而且我估计……”说到这得意的向王禹眨眼。王禹着急的说:“你看你这人,说话怎么不说完?”“我估计八成在小楚家!”“你怎么知道?”“楠楠和我说的,有时她会去小楚家看看孩子。”王禹刚想说话,电话突然响了,一看果然是乔楠楠。“大哥,我在楚大哥这里,下雨了我回不去了!”“哦,那要不要我……”王禹刚想说去接她,却见秦宜柔直向自己摆手,赶紧把剩下的话咽进肚子,改口道:“那你还回来么?”“我今晚不回去了,就住这里了,大哥放心吧!”“哦,那你注意安全啊!”

放下电话,秦宜柔笑得气都快透不过来了,王禹奇怪的问:“你笑什么?”“瞧你那话说的,注意安全,你是信不过楚一鸣么?”王禹这才想起来,自己最后一句话说的大有语病,不由得笑了,说道:“我就是那么顺嘴一说,唉,你干嘛不让我去接她?”秦宜柔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说:“我觉得楠楠似乎对小楚有点意思,让他们自由发展去吧!”王禹疑惑的说:“怪不得我最近觉得楚一鸣脸上的笑容多了,是不是楠楠的功劳,不过这小楚也有点……”他是想说候琳尸骨未寒,小楚就另结新欢,是不是有点忘恩负义的嫌疑?不过他们毕竟是好朋友,还是说不出口。“没到你想的那种程度,我想小楚是不会轻易接受她的,不过我希望你到时候可以帮帮楠楠,估计小楚和你一样死心眼!”“那还是你帮吧,估计你比较有心得!”“要死啊你!”秦宜柔不顾自己的便便大腹,扑过来掐王禹。

楚一鸣把床铺好,说道:“楠楠,你在床上睡,我去客厅睡沙发!”乔楠楠笑道:“你倒不傻,这样就是我带孩子了?”“不是,我主要是怕你睡沙发太累,我皮糙肉厚,没事!”“可是,”乔楠楠看着外面的电闪雷鸣和瓢泼大雨,为难的说,“我有点害怕啊!”楚一鸣想了想说:“这样吧,我把沙发搬到卧室来,这样你就不怕了,行么?”乔楠楠点了点头。

小天林已经睡着了,两个人也都和衣睡下。窗外依旧是电闪雷鸣,只有偶尔的闪电才能撕开屋内的沉寂的黑暗。两个人却没有丝毫的睡意,各自想着心事。

楚一鸣心潮起伏,几乎不能自已。这个房间里终于再次有了女人的气息,却不再是候琳。不可否认,乔楠楠帮自己做了很多,也深深的吸引了自己,否则以自己的性格,是绝对不会留她在这过夜的。一直以来,他坚信自己对候琳的感情,甚至他认为自己会为她坚守一生一世。可是现在他才突然发现,自己一直是在掩耳盗铃,自己根本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乔楠楠已经不知不觉的在他心里占了一席之地!这是他不能接受的,可是他又不得不接受,感情的力量实在太巨大,他无能为力!

乔楠楠却在芳心窃喜,她能听到这个男人粗重的呼吸,她能听到这个男人在辗转反侧,他能感觉到这个男人的心跳,她甚至能洞察到这个男人心底的想法。她知道这个男人情感的防线已经开始松动,自己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

迷迷糊糊之间,小天林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乔楠楠条件反射一般,把小天林搂在怀里,一摸身下并没有湿。“楚大哥,给天林冲点奶,可能是饿了!”奶嘴伸到天林的嘴里,小家伙又顶了出来,看来不是饿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往常这样么?”乔楠楠焦急的问:“偶尔,我把手指放到他的嘴里,他就会睡了!”乔楠楠笑了,看来真是笨人有笨办法啊,没有**就用手指,估计小家伙还分不出来。乔楠楠把手指用水冲了冲,轻轻的塞进孩子的嘴里,果然天林安静下来。孝一出生就会分辨母性的气息,像天林这样只有爸爸的孩子会很渴望母性的爱抚,估计是做梦梦见妈妈了吧?可是这次不灵了,天林仅仅咂了几口,就松开嘴再次哭了起来,小嘴却一直往乔楠楠的怀里拱,孝感觉到母性的气息会自然的寻找**,这只是一种条件反射而已,却让乔楠楠尴尬不已,要知道自己还是个处女啊,这怎么……。小天林却不管那么多,达不到自己的要求就用哭来抗议,哭的简直惊天地泣鬼神!楚一鸣站在旁边直搓手,却毫无办法。乔楠楠咬着嘴唇,看着孩子哭的声嘶力竭的样子,终于下定了决心。

“你转过去!”乔楠楠轻轻的说。楚一鸣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不过还是听话的转过了身子。只听得后面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小天林的嘴像被什么堵住了,接着是一阵“咕唧咕唧”的声音,孩子不哭了。楚一鸣不由得回过了头。此时雨已经停了,月亮已经出来。皎洁的月光下,乔楠楠的胸脯袒露着,一个**正含在天林的嘴里!这是怎样一副情景啊,处子的胸部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下,仿佛披上了圣洁的光芒,那诱人的隆起,那顶上的嫣红,一时之间楚一鸣看呆了。

乔楠楠正在爱怜的看着天林,突然本能的感觉到情况不对,她不由的抬起了头,却看见楚一鸣正怔怔的看着她的胸部,不由的大羞,轻叱道:“转过去!”楚一鸣这才回过神来,尴尬的转回去,心却依然不受控制的“通通”直跳。要知道乔楠楠还是个没结婚的姑娘,现在却甘愿用她圣洁的胸部哺育自己的孩子,这究竟意味着什么?楚一鸣不敢想下去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天林已经睡着了。乔楠楠和楚一鸣却丝毫没有睡意,两个人都睁着眼直直的盯着天花板。良久,乔楠楠轻轻的问:“楚大哥,我做天林的……妈妈……好么?”楚一鸣只觉得嘴里发苦,这层窗户纸终于还是被捅破了,自己一直逃避的问题现在摆在了桌面上,不得不面对了。多少天来无微不至的照顾,多少天来默默无声的关怀,楚一鸣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现在伊人在侧,加上目睹了无边春色,要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可是候琳清纯秀丽的面庞又浮现在楚一鸣的脑海里,那刻骨铭心的感情,那无私无畏的付出,那心有不甘的眼神……一想到这些,楚一鸣的胸口就像被大锤击打了一下,心痛的要吐血。

“楠楠,对不起,我不能……”半晌,楚一鸣才艰难的说道。乔楠楠微微一笑说:“我理解,我不会逼你,但我不会放弃!”楚一鸣的泪水积满了眼眶,他强忍着没让它流出来。他的心痛的仿佛在流血,可是他无能为力。老天为什么如此残酷?他的心里为什么再也装不下另一个女人?候琳啊,你为什么如此霸道的占据着我的心?

“楚大哥,不要强迫自己,情深意重是你的优点,这也是我很看重的。我不会和候琳姐争风吃醋,相反我很感激她能给我这个机会,虽然这么说有点不近人情。我会一直等下去,直到你能接受我,我相信有这一天!其实我和候琳姐并不矛盾,楚大哥,你不要折磨自己!”乔楠楠轻轻的说。

楚一鸣痛苦的闭上眼睛,天知道她和候琳矛盾不矛盾,可是自己却是相当的矛盾,理智告诉自己,乔楠楠是个值得爱的好姑娘,而且自己不可能这么一直下去,这是不现实的;可是情感上自己却无法放下候琳,至少目前为止,让自己接受乔楠楠是强人所难!

乔楠楠叹了口气,说道:“楚大哥,和我说说你和候琳姐的事好么?我想听!”

其实这对楚一鸣来说,像揭开伤疤一样的疼痛和残忍,可是面对着乔楠楠,他突然有了这份勇气,他觉得她有权利知道,她也应该知道!

就这样,一个娓娓道来,一个静静倾听。

楚一鸣就像在痛苦的海洋里翻腾,但是他换来的是轻松和理解;乔楠楠为了爱情在执着的求索,等待她的却依然是无穷无尽的等待!

这一夜,两个人谁也没有睡觉。

这一夜,注定无眠!

宁馨这些天也有些失眠,就连上课也无法集中精神。姐夫的面庞时常出现在她的眼前,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对姐夫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情,这让她很恐惧,因为在她的世界里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姐姐从来对她不闻不问,能给她的就是花不完的钱,可是宁馨最需要的是姐姐的关心,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她是多么希望自己的内心世界能和姐姐分享,她是多么希望姐姐能给她出谋划策,可是这一切都没有,从来没有。反倒是自从姐夫来后,她才真正开始感觉到家的温馨,姐夫给了他家的感觉,给了她无微不至的关怀,甚至给了她长这么大最浪漫美好的一次生日!宁馨被彻彻底底的感动了,宁馨的心乱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间,突然一个人挡在他的面前,宁馨猝不及防,险些撞到对方身上。抬头一看,居然是前男友,要说以前宁馨对他还有一丝留恋和不甘,现在心里充满的却是鄙夷和不屑,她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她隐隐约约想到这似乎与姐夫有关,只是她不愿意承认!

“你想干什么?”宁馨戒备的问道。“这么长时间不在一起,想你了!”男友笑道。“我们已经完了,请你不要骚扰我!”宁馨生气的说。“什么?”男友居然轻佻的摸了摸宁馨的脸,宁馨生气的把他的手打开,生气的道:“请你放尊重点!”“放尊重,又不是没有过,装什么清纯啊?”男友邪邪的说。宁馨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以前怎么会看上这么个玩意,还好自己没有和他发生本质性的接触,不然哭都没地方哭去。宁馨狠狠的瞪他一眼,转身就跑,可是没有想到,男友似乎早就聊到了,一下子绕到了她的身前,宁馨结结实实的撞到了男友的怀里,被男友抱了个结实。男友淫邪的一笑,道:“我看你往哪跑?”说完,嘴就向宁馨的脸上凑去,宁馨不住的左躲右闪,但毕竟是个女孩,很快就娇喘吁吁,香汗淋漓,正在这关键的当口,忽听背后一个冷冷的声音:“这样不太好吧?”

男友猛地松开宁馨,回头观看,一个男人正冷酷的看着自己。宁馨却像看见了救星,这个男人正是陈鹏,宁馨娇呼一声,扑进了陈鹏的怀里,此时这个怀抱让她感到了切实的安全和依靠!

“我们在搞对象,你管闲事也管的太宽了吧?”陈鹏笑了笑说:“我不是管闲事,我是她的姐夫,据我所知,你们早分手了吧?”“这你管不着!”话没说完,一拳向陈鹏打来,陈鹏一把推开宁馨,同时向旁边一闪,顺势一脚踢了出去。陈鹏虽然个子不太高,但是行动却十分的迅速,只一会功夫,人高马大的男友就被放到了地上。“你等着!”男友爬起来,扔下一句场面话,气急败坏的跑了。

宁馨简直看呆了,姐夫简直太帅了。自古以来,英雄救美就是一出好戏,也因此成就了不知多少姻缘。其实这也难怪女人会以身相许,女人的爱往往是在崇拜下产生的。女人这种动物是非常感性的,她会被感觉牵着走,而不管是对还是错。男女之间的感情说起来复杂,其实很简单,女人的就更加简单,女人需要的无非是关爱和安全感,如果能做到这一点,这个女人基本就被征服了。而让女人崇拜,就是得到女人感情的一条捷径。所以古往今来,无论英雄救美多么俗套,却一直在乐此不疲的上演着,因为它有它的市场。

宁馨此时正在痴痴的看着陈鹏。陈鹏潇洒的一笑说:“走吧,没事了!”宁馨“嘤咛”一声,再次扑进了陈鹏的怀里,陈鹏拍着她的肩膀,轻轻的说:“没事了,别怕,有姐夫在!”宁馨却在陈鹏的怀里赖着,久久不愿分开……

第一百六十四章 宁馨在床上躺着,辗转反侧睡不着,芳心乱成一片。她不停的提醒自己那是自己的姐夫,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可是却控制不住的想。姐夫在自己眼里是那么完美,在他的怀抱里是那么有安全感,可是为什么他偏偏是自己的姐夫?她拼命的想把陈鹏从脑海中驱逐出去,可是一切都是徒劳,陈鹏像刻在她的脑海里一样,愈发的清晰!

对面房间传来了翻身的声音,宁馨突然一阵嫉妒,为什么姐姐可以和他一起睡,而自己就不可以?如果自己能和姐夫……,宁馨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行,这太疯狂了!必须立刻结束这种情况,可是感情可以控制么?如果感情真的可以控制,那世间岂不是少了很多麻烦?

宁馨迷迷糊糊的坐到了餐桌前,陈鹏看见宁馨面色苍白双眼浮肿,不由得关切的问道:“宁馨,昨晚没睡好么?怎么脸色这么不好?”宁馨微微一笑,心说岂止没睡好,是根本没睡。“宁馨,赶紧吃饭,吃完带欣去上学!”宁兰说道。宁馨咬了咬牙,终于说道:“姐姐,我想搬出去住!”宁兰愕然抬起头问道:“为什么?”“不为什么,就是想搬出去住!”其实宁馨真的不知道是为什么,也许是不愿意看见陈鹏和姐姐在一起,也许是想避开陈鹏,也许是想自己静一静,总之她想搬出去。“不行,你在家,你姐夫还可以管一管你,你住外面我不放心!”谁也没有看到此刻低头吃饭的陈鹏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姐姐!”宁馨皱起了眉头。“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宁兰果断的道。宁馨没辙了,姐姐从来就是这样,说一不二,从来没有商量的余地。宁馨无声的叹了口气,她既不敢说出原因,也不敢私自搬出去,可是她更害怕的却是单独面对陈鹏。她偷眼看了看正低头吃饭的陈鹏,暗暗的咬了咬牙,芳心却不争气的像小鹿一样跳个不停!

王禹正在休息室打盹,忽听护士在门外喊道:“王大夫,急诊来了!”王禹猛地坐起来,下床就往外跑。妇科的急诊一般都是致命的大出血,所以时间就是生命,耽搁一秒也许就耽搁了一条命,所以一秒也浪费不得。病人正躺在病床上呻吟,嗓门之大着实罕见,不过似乎听起来有些耳熟。王禹跑近一看,不禁苦笑,居然是阴魂不散的张艳红,看来还真是有缘啊!如果上次就诊能完全按照王禹的要求做,完全能够诊断明确,保守治疗的话,完全可以避免挨这一刀,不过现在看来是免不了一刀了。王禹看她还有力气喊叫,至少说明神智还很清醒,也就不是很着急。做医生的最怕的就是一声不吭的,因为那样往往说明神智已经出现问题,而那些叫得欢的,至少暂时是没事。所以说当有批量伤的时侯,一排人躺在急诊,判断病人神智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一人打一个嘴巴,破口大骂甚至还手的肯定是没事的,那些没反应的肯定是需要优先处理的。

王禹也懒得再给她做检查,直接进行**后穹窿穿刺,果然是腹腔内不凝血,基本可以肯定是宫外孕。护士去联系手术室手术了,王禹问道:“朱市长来了么?手术是需要签字的!”张艳红可能是意识到病情的严重,也不敢在顶撞王禹,说道:“他一会就到,王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要不你自己签字行么?”“行,我签!”

手术就要开始了,王禹看着张艳红的脸有些愣神。张艳红的口唇居然有些轻微的青紫,一般来讲,这种出血性的疾病,口唇是苍白的,只要没有通气障碍,患者是不会出现这种缺氧表现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诊断有误?王禹犹豫了。

“王大夫?”第一助手轻轻的喊了一声。王禹稍微沉吟一下,还是决定做手术,毕竟患者的症状和体征非常支持宫外孕破裂出血,还是先开腹止血再说。盆腔打开了,出血量并不是很多,也许是破裂的血管比较小,或者是就诊比较及时,总之并没有太多的出血。以王禹的经验来看,不会超过一千毫升,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吸引器很快把血吸走了,王禹拨开肠管,很快找到了已经破裂的胎囊,果然是植在输卵管壶腹,不过出血量并不是太大。这种手术在妇科也算是常见手术了,手术本身并不困难,关键看的是手术时机,如果及时的话挽救病人没有一点问题,唯一的副作用就是病人往往要失去一侧的输卵管。

手术很快完成了,王禹退了下来,剩下的事情交给其他医生完成就可以了。他不自觉的向张艳红的脸扫了一眼,这一看大吃一惊。张艳红的口唇已经明显的青紫,这是严重缺氧的表现,可是这怎么可能?她的出血量根本不会造成休克,那这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更严重的是,张艳红的神智已经不清楚,手足不停的乱动,而且开始不停的呕吐。王禹一边把她的嘴搬向侧面,以防窒息,一边喊道:“快,吸引器,快,请内科会诊,血压多少?”“40,80!”“肾上腺素1ml推注,面罩吸氧,病人这种表现怎么不早说?”“她刚刚还好好的!”护士手足无措的说。王禹的冷汗冒了出来,这么短的时间,即使内科及时赶到,也很难立刻明确诊断,难道……“王大夫,病人血压在下降!”“肾上腺素1ml推注!麻醉师,气管插管!”王禹无奈的摇着头,这种简单的升压改善通气只是权宜之计,更何况有效与否还不好说,病人明显是严重缺氧的表现,可是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麻醉师插管的手停住了,无奈的说:“王大夫,病人……”心电图上,张艳红的心跳已经成了一条直线。王禹扑过去,双手相叠开始了心脏按压,他额头的汗珠一滴一滴的滴在张艳红的身上,可是那道该死的直线只是在按下去的时侯发生一点起伏,随后又恢复了平直,王禹不死心的按着,他希望能出现奇迹,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术室里单调的响着心脏按压的声音和王禹粗重的喘息声,同时伴随着监护仪器刺耳的尖叫,他甚至感觉到了张艳红肋骨的断裂,终于他停了下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 张艳红被推走了,王禹还是怔怔的愣在那里。他的心里充满了疑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艳红绝对不是失血性休克死亡的,因为不到一千毫升的失血量是不足以致命的,她的死一定的是另有原因。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了她的口唇发紫?王禹的心中突然一阵自责,手术前自己就发现她有轻微的口唇发紫,如果那时候请内科会诊,会不会避免张艳红的死亡?会不会是因为自己对张艳红有情绪而造成了自己的漠视不理?王禹肯定的摇了摇头。虽然自己和张艳红曾经不愉快,但是这绝对不会影响他的情绪,因为他深知情绪化对一个手术医生来说是相当危险的!再说当时那种情况,优先处理的肯定是内出血,因为谁也不知道她盆腔里的情况,如果错过最佳时间是会致命的!

王禹看了看眼前的托盘,那里面放的是张艳红刚切下来的输卵管,刚才它还是有生命的,它的主人也是有生命的,可是转瞬之间,它死掉了,它的主人也死掉了。看着这还沾着

鲜血的输卵管,王禹心中陡然一动,他拿起托盘,放到了冰箱里。

手术室外,朱市长正在悲切的痛哭着,两个人正在一旁解劝着,应该是他的秘书或是什么贴身人员。王禹轻轻的走到朱市长的身后,诚恳地说:“朱市长,对不起!”朱市长站起身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一下握住了王禹的手,动情的说道:“我都听他们说了,你已经很努力了,是艳红自己的命不好啊!”朱市长的脸近在咫尺,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是满脸泪水,可是王禹看不出丝毫悲痛的意思,反倒是眼睛里有一丝慌乱。王禹想了想说:“朱市长,有些事我必须和您说一下,您方便么?”院长这时插话说:“去办公室吧!”朱市长又无限留恋的看了张艳红一眼,才走向办公室。

“是这样!”王禹想了想说,“您爱人的死很蹊跷,因为她并不是宫外孕出血死的,她是死于其他的原因,但是目前不知道,所以我希望您能同意对张艳红进行尸体解剖!”“不行!”朱市长吼了起来,把王禹和院长吓了一跳。“对不起,”朱市长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接着说道,“艳红已经死了,我们就让她入土为安吧?至于什么死因,我们也不想追究了,毕竟人已经死了,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可是,这真的很奇怪!”朱市长摆了摆手,说道:“王大夫,我们很感激你的努力,虽然艳红是死在你的手里,但是我们并不准备追究责任,你也不要再……无事生非!”这句话虽然说的客气,但是话里话外却透着威胁的意思。王禹看着那张貌似悲切却深不可测的脸,心底的倔强一下子被逼了出来,他一字一顿的说:“朱市长,我正是要为自己讨个清白,病人死的不明不白,而我是直接的责任人,我不想背这个黑锅,但是如果尸检结果出来是我王禹的责任,我一力承担!”“王禹,你怎么跟市长说话呢?”院长怒斥道。朱市长冷冷的看着王禹,半晌才道:“年轻人,说话之前要先想清楚!”“我想清楚了!”朱市长把脸转向院长说:“你的手下还真是出人才啊?”院长赶紧陪笑说:“市长,他年少气盛,不懂事,您别和他一般见识!”说着又转向王禹:“王禹,还不给院长道歉?”王禹理直气壮的看着市长,却没有说话。市长微微一笑,说道:“年轻人,有魄力,我告诉你,我们不会尸检的,不过我们也不会追究你的责任!放心吧!”说完还意味深长的拍了拍王禹的肩膀。

张艳红的尸体被拉走了,王禹心中的疑虑却是越来越深。朱市长到底为什么拒绝尸检,难道真的是传统观念在作祟?还是另有原因?想起朱市长两次见面反常的表现,再想起那略显慌乱的眼神,王禹突然觉得事情似乎并不简单。难道是非正常死亡?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把王禹自己吓了一跳,如果真是那样那事情就严重了,也许就涉及到刑事犯罪了。那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自己和张艳红不沾亲不带故,甚至还发生过矛盾,自己到底要不要趟这滩浑水?因为如果真的像自己想的那样,那事情就要严重了,如果自己把这个事捅出去,那就是要以一己之力对抗一市之长,那结果可想而知,自己要付出的代价可想而知,王禹犹豫了。

可是张艳红临死前的表情清晰的出现在王禹的面前,不管张艳红如何的不好,那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去了,自己可能是唯一的知情者,如果就这么放弃了,自己的良心能过得去么?自己以后的日子会踏实么?

无论是谁,生命面前人人平等!谁也无权剥夺她人的生命!王禹猛地下定了决心,他决定试一试,他要为这个萍水相逢的人努力一次,他要为这个已经故去的人争取一次!

王禹的心情渐渐的平静下来,他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那段切下来的输卵管。如果是非正常死亡,能造成患者口唇青紫一般只有亚硝酸盐和三氧化二砷,也就是砒霜,要把这两种毒素排除并不困难,一般的实验室都能解决。王禹切下了一小段,装在一个无菌袋里,悄悄的离开了医院。

王禹心里很清楚,这种事是绝对不能在自己医院的化验室干的,如果真的有问题,那麻烦恐怕就大了,而目前自己还没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做,绝对不能让多余的人知道。

在卫生口混了这么久,王禹还是有很多朋友的。很快他来到一家医院,一个人在门口等着他。两个人心照不宣的来到了化验室,王禹把那截输卵管交给他,因为目的比较明确,过程相对比较简单。很快,那个人面色凝重的回来了,轻轻的说:“亚硝酸盐!”王禹愣住了,其实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在暗暗的祈祷,千万不要有事!因为如果真的有事的话,他实在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应付。可是现在事实就摆在他的面前,恐怕已经由不得他了!“要不要出个鉴定结论?”那个人问道。王禹想了想说:“出一份吧,但是把医院名称去掉,你也不要签名,这事牵涉的人越少越好!”那人感激的点了点头。

第一百六十六章 王禹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家里,结果真的是被自己料到了,他震惊的同时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如果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如果真的追究下去,那也许自己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工作、家庭、前途,一切的一切,从此都有可能发生改变,要知道他和朱市长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即使自己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也不一定能换来公道,那么自己坚持下去还有意义么?可是难道自己就坐看张艳红冤沉海底?自己会心安么?

饭吃完了,秦宜柔拍拍自己身边的沙发,说道:“来,坐这!”王禹依言坐了下来。“又遇到什么难事了,一晚上魂不守舍的?不是又犯桃花了吧?跟你老婆我说说!”王禹苦笑一下说:“要是真的犯桃花还好一点,至少挺香艳,可是这件事……真是一言难尽!”于是王禹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其实即使秦宜柔不问,他也必须告诉秦宜柔,因为这件事不仅会影响到自己,而且会影响到宜柔甚至是孩子,所以他必须征求宜柔的意见!

秦宜柔听完也是久久没有说话,半晌才抬起头问道:“你是什么想法?”王禹笑了笑说:“说实话,我还没拿定主意,如果真的追究下去,恐怕我们会付出惨痛的代价!”秦宜柔点点头说:“这个我知道,不过我还是支持你追究下去!”“为什么?”王禹惊讶着看着秦宜柔。秦宜柔笑道:“我问你,如果让你把这件事烂在心底,今后你会开心么?”王禹无奈的摇了摇头。“所以呢,我们还不如轰轰烈烈的闹一场,其实如果我们讲究一点策略,也不一定会输!”王禹的眼前一亮。“至于说代价,最多是个工作吧,我想以你的能力不至于找不到工作吧,只要你按照我告诉你的去做,我们就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听到宜柔这句话,王禹彻底的放松下来,要知道他一直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要知道这已经是蓄意投毒,故意杀人了,不排除对方走投无路,杀人灭口,自己倒是不害怕,可是宜柔呢?即将出世的孩子呢?连一个安全的环境都不能给孩子,自己配做父亲么?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去报案么?”王禹问道,他知道在这方面宜柔是内行。“首先我们要明白我们是在和谁对抗,我们的对手是朱洪涛。下毒者即使不是朱洪涛,也是他指使的,应该是张艳红知道他的一些秘密,所以她不得不除掉他,或者是他现在嫌弃张艳红了,想另结新欢,但是对于他来说,离婚肯定会影响他的政治前途,所以他不得不出此下策。刚好张艳红宫外孕给了他一个机会,他借此机会下毒,想让张艳红顺理成章的死在医院里,这样谁也不会怀疑到他。可是他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不知道张艳红的一些症状刚好暴露了他的罪行,不过他也没想到,”说到这秦宜柔笑了笑,“他也没想到会碰到你这么死心眼的医生,如果这事能有惊无险的过去,也许你就会飞黄腾达了。”王禹笑了笑说:“这样的飞黄腾达不要也罢,我们报案么?”秦宜柔摇了摇头,说:“你去报案公安局大概也不会立案,而且事情会很快到了朱洪涛的耳朵里。对付这样的大人物,我们不能按照常理出牌,你可以去找朱洪涛谈一谈,开诚布公的谈一谈,看他是什么反应,这叫做敲山震虎,另外这样也可以保证我们的安全!”王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座楼王禹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因为段市长就是住在这里,朱洪涛家的地址还是从段海涛那里问来的。

王禹按响了门铃。一个年轻的女人开了门,看打扮应该是个保姆,不过长的很漂亮,看来朱市长家连保姆都要要求质量。朱洪涛在沙发上疑惑的看着王禹,他实在想不到这个难缠的家伙怎么会找上门来,不过自己也不用再顾忌什么,因为张艳红的尸体已经火化了。

“王大夫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你找我有事?”朱洪涛皮笑肉不笑的问。

“有事!”王禹点了点头。

“小张啊,泡茶,王大夫,请坐!”

王禹坐在了沙发上。

“有什么话请讲!”朱洪涛客气的说。

“这……”王禹为难的看着小保姆。

朱洪涛会意,笑着说:“走,书房聊!”

“有什么话直说吧?”朱洪涛面无表情的说。

王禹把那张化验报告推了过去。

朱洪涛疑惑的拿了起来,只扫了一眼,他的脸色马上变得煞白,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王禹心中暗笑,看来无论多么强悍的人,一旦触犯了法律,心中的恐慌也是难以控制的。

朱洪涛好不容易控制住情绪,结结巴巴的说:“你……要什么……条件?”他的手依然在微微颤抖。

王禹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朱洪涛显然认为他是来敲诈的,不由得微微笑道:“朱市长,这真的是你干的么?”

朱洪涛的情绪总算稳定下来了,淡淡的说:“这个你不用管,要什么条件尽管开出来!”

王禹缓缓摇了摇头,一字一顿的说:“我要公道,朱市长,你能给我么?”

“你和张艳红什么关系?”

“萍水相逢!”

“那你……”朱洪涛愣住了,在他的人生逻辑里,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人,仅仅为了公道,就甘冒如此大的风险和一个市长作对?

“我就是为张艳红讨回公道!”

朱洪涛笑了,说道:“人民币一百万,明天你就是医院的副院长,这个价码你满意么?”在他看来,王禹就是借机要挟,之所以久久不愿开价,是想欲擒故纵。

王禹摇头,说道:“我说了,我不是为这个!”

“难道你是真的想让我去自首?”朱洪涛像看着外星人一样看着王禹。

“是的!”王禹的态度认真的连朱洪涛都怀疑是自己的脑袋有问题了。

朱洪涛笑了,说道:“王禹,你是不是真的脑袋进水了?这怎么可能?”

“那我告辞了!”王禹站起身想走。

“等一下!”朱洪涛叫住了他,“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得出那份报告的么?”

“你忘了张艳红切下的那根输卵管!”

朱洪涛的冷汗再次冒了出来,这的确是个大的疏忽,虽然尸体已经火化了,但是这个证据同样是致命的。

“王禹,人民币五百万!恐怕你一辈子都挣不到,我们和平解决如何?”朱洪涛咬咬牙说。

王禹不为所动,淡淡地说:“朱市长,不要妄想杀人灭口,如果我们一家受到任何伤害,哪些证据散播的会更快!另外你进去的也会更快!”说完走出了书房。

“那我们就走着瞧!”后面传来了朱洪涛恶狠狠的声音。

第一百六十七章 第二天上午,王禹找到了段海涛,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段海涛皱了皱眉,说道:“原来昨天你问朱市长的地址是为了这个?”

王禹点了点头。

“你想好了么?你真的决定了么?你考虑到这么做的后果了么?”

王禹点了点头说:“我想过了,最多就是我最后一无所有,还是扳不到朱洪涛,如果真是那样我也认了,因为至少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问心无愧了!不然我这辈子也良心难安!”

段海涛拍了拍王禹的肩膀说:“兄弟,说实在的,我真的挺挺佩服你,你不在我这行里可能体会不到官场的黑暗,不过既然你这么坚持,我一定支持你!毕竟能跟市长斗一斗的机会并不多!”

王禹笑了,两只男人的大手握在了一起。

在段海涛的帮助下,总算是立案了,当然那段输卵管作为证据也交了上去。不过,为了以防万一,王禹还是偷偷的留了一段。

不过朱洪涛的反应也是够迅速,下午刚上班,王禹就被叫到了院长办公室。一进办公室院长就愣愣的问道:“王禹,你怎么得罪的朱市长?”王禹笑了笑说:“没什么,估计过一阵子您就知道了。”“怎么,对我你还保密?”“院长到底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朱市长直接下命令,要把你调到保健科,你看怎么办吧?”王禹笑了笑,看来朱洪涛还没有想把事情做绝,还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他只是想警告一下自己,如果现在妥协还不晚,想到这王禹说道:“院长,您也别为难,这样吧,我辞职!”院长愣住了,半晌才问道:“你辞职,干的好好的,为什么辞职,我不同意!”“院长,你就答应我吧,过些天你就知道了,而且可能我被开除也是早晚的事!”“有这么严重?那也不行,这样吧,你先回家休息一阵子,回头再说!”既然院长都这么说了,王禹只能无奈的点头。

王禹回家和秦宜柔说了这事,秦宜柔笑着说:“这是早晚的事,谁要你正好归他管呢,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你给了他一个姿态,就是决不妥协,不过以后的暴风雨来的会更猛烈的,你做好思想准备吧!”王禹微笑着点了点头。

乔楠楠依然是有空就往楚一鸣家里跑,不过却绝口不再提做天林妈妈的事。这也让楚一鸣松了一口气,也许在他的眼里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下去是最好的办法。

乔楠楠正在迷迷糊糊的睡觉,电话突然响了,拿起一看是楚一鸣,她一激灵马上坐起来,接听了电话。楚一鸣还没有说话,天林的哭声先传了过来,乔楠楠焦急的问:“楚大哥,怎么回事,天林为什么哭?”“我也不知道,他一直哭,怎么哄也不行,都快哭了一个小时了,太晚了,我没好意思给老人打电话,你能不能过来一趟?”“我这就过去!”

乔楠楠刚想出门,王禹从房间走了出来,迷迷糊糊的问:“楠楠,都后半夜了,你干什么去?”“楚大哥的孩子哭个不停,我要去看看!”“你等我一会,我换件衣服陪你去!”“不用了,大哥,你睡吧!我走了!”还没等王禹答话,乔楠楠已经一阵风般跑了出去。王禹愣愣的站了一会,只好回去睡觉。

乔楠楠风风火火的冲进房间,小天林还在哭着,嗓子都有些沙哑了。乔楠楠心疼的接过孩子,刚一入怀,天林的哭声戛然而止,连乔楠楠都愣住了,楚一鸣无奈地说:“不会这么神奇吧?”乔楠楠爱怜的摸着天林的脑门,说道:“天林,想阿姨了,是么?”突然乔楠楠惊叫起来:“呀,你怎么带孩子的,孩子发烧了,你不知道么?”楚一鸣凑过去一看,果然孩子面色酡红,鼻翼扇动,一试额头,都已经烫手了。楚一鸣焦急的说:“他一直哭,我一直哄他,也没注意啊?现在怎么办?”他一个大男人居然问起了乔楠楠的意见。乔楠楠责怪的看了他一眼,一边拿衣服,一边说:“还能怎么办,上医院!”

早上,得到消息的侯氏夫妇赶到了医院。小天林只是个肺炎,正在打着点滴,躺在乔楠楠的怀里酣睡。候妈妈悄悄的走过去,张开双手,乔楠楠轻轻的把孩子交到她的怀里。说也奇怪,小天林刚到外婆的怀里,突然毫无征兆的“哇”的一声哭了,任凭外婆怎么哄就是不停的哭。乔楠楠歉意的笑了笑说:“还是给我吧,可能是这一晚上我抱他抱惯了。”候妈妈只好又交回乔楠楠的怀里,小天林立刻不哭了,这个过程小天林连眼睛都没有睁,候妈妈无奈的笑了,看来小家伙和乔楠楠的感情真是不一般了!孝自有他的一套认人的方式,不长时间的相处,和乔楠楠的感情居然会超过从出生就带他的外婆,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候妈妈这时才发现乔楠楠面容憔悴,面色有些浮肿,好像是一夜没有睡,此刻更是有些提不起精神。候妈妈一拍楚一鸣的肩膀,和候爸爸三个人一起来到了外面。

“小楚,乔楠楠昨晚是在你家里睡的么?”

楚一鸣尴尬的笑了笑说:“妈,没有,是后半夜天林哭个不停,我实在没有办法才给她打的电话,因为太晚了,我怕打扰二老的休息,就没有通知二老。”

侯氏夫妇对视了一眼,候妈妈说道:“小楚啊,爸爸妈妈是不反对你再给天林找个妈的,毕竟我们年纪越来越大,你自己一个人带孩子也不方便,家里没个女人也不行!”

楚一鸣叹了口气说:“妈,我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毕竟候琳……”

“小楚!”候爸爸说道,“我们知道你和候琳感情好,可是感情好也没必要非要体现在这里,候琳已经去了,你这样折磨自己,你觉得她会放心么?”

楚一鸣叹了口气,其实他现在是矛盾万分,进退两难。一方面他觉得乔楠楠很好,很想和她在一起;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对不起候琳,这让他异常痛苦!

候妈妈叹了口气说:“小楚啊,我们知道你是个情深意重的好孩子,我们知道你忘不掉候琳,可是候琳没这个福气,这就是命啊!”

“爸爸妈妈,我……”楚一鸣的声音哽咽了。

“其实,”候妈妈接着说道,“作为候琳的父母,我们情感上当然不希望你很快接受别的女人,可是理智告诉我们不能这么自私,毕竟我们要多为你和孩子想想,再说候琳临走时交代,一定……一定……要帮你物色个好妻子!”候妈妈泣不成声了。

“楠楠是个好姑娘,你好好想想吧!”候爸爸拍拍楚一鸣的肩膀说。

侯氏夫妇离开了。

楚一鸣痛苦的蹲到了地上,候琳临死的嘱托再次回想在他的耳边,虽然他知道候琳是真心的,真心希望他能幸福,真心希望孩子能有一个好的归宿,可是自己真的能那么残忍么?真的能放掉和候琳的一切,去接受另一个女人么?

第一百六十八章 本来以为小天林只不过是个肺炎,输点液也就好了,可是两天过去了,却丝毫不见好转,还是在持续发烧。这两天,乔楠楠一直衣不解带的抱着他,只要一放在床上或是换人,小天林就像装了按钮一样放声大哭。看着乔楠楠憔悴的样子,楚一鸣不禁一阵心疼,就算是亲生母亲,也不一定能做到这样,何况乔楠楠还是个没结婚的少女。此恩此情,他到底该怎么报答?

正在愁苦之间,突然听到有人轻轻的在敲玻璃,楚一鸣扭头一看,是王禹。其实王禹已经在这里站了半天了,乔楠楠的辛苦和楚一鸣的犹豫他都看在眼里,楚一鸣走了出来。

王禹走到走廊的窗户前,望着外面的无边的黑暗,半晌才问道:“小楚,你打算怎么处理和楠楠的关系?”

“王哥,我还没想好!”

王禹点了点头说:“小楚,我的过去你都清楚,楠楠在我心里的重要性可想而知,我不想她受一点委屈,可是她现在每天都在受委屈,我这个做大哥的却无能为力,小楚,你了解我心里的感受么?”

楚一鸣无奈的点了点头。

“我多少能体会到你现在的感受,因为当初叶琼走后,我也是你这样,不同的是你现在有了一个孩子!正因为这样,我想你要多从孩子的角度想想!”王禹淡淡的说。

“王哥,我现在真的是很矛盾!不是我不想接受楠楠,而是我说服不了自己!”楚一鸣痛苦的说。

“小楚,爱一个人不是这样的,像你现在这样把自己禁锢在一个套子里面,对谁都不会有好处的,我想候琳的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这样!”

楚一鸣点了点头,说道:“王哥,我知道,我会努力的!”

“勇敢的走下去,才是对故去的人负责,也是对你自己负责,同时也是对别人负责!”王禹拍了拍楚一鸣的肩膀,离开了。

楚一鸣凝立半晌,才慢慢的向病房走去。

回到病房,楚一鸣却发现乔楠楠在抱着天林掉眼泪,不禁大吃一惊,结结巴巴的说道:“楠楠,对不起,我……”乔楠楠抬起清秀的面庞,忧伤的问道:“楚大哥,我害怕,要是天林……,我……”楚一鸣这才明白乔楠楠哭的是什么,不禁老脸一红,暗骂自己自作多情。他轻轻的坐到床上说:“楠楠,你也是护士,别瞎想了,天林就是一个简单的肺炎,疾病的痊愈总是需要一个过程的,别着急,没事的,只是苦了你了!”“楚大哥,我不怕苦,可是我心里真的很害怕,这几天抱着天林我一直在想,要是没有天林,我真的不知道……”话没说完,乔楠楠的眼泪再次掉了出来。“别怕,有楚大哥在呢!”乔楠楠猛地扑到楚一鸣的怀里,三个人紧紧的拥在一起……

陈鹏把菜摆到了桌子上,在桌上摆了两听啤酒,然后好整以暇的点了根烟,等着宁馨回来。宁兰今天晚上不会回来,所以他选择在今天过生日。

宁馨和欣回来了,两人一看到桌子上的饭菜,不由得大声欢呼。

宁馨笑道:“姐夫,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怎么这么丰盛呢?”

“哦,今天姐夫过生日!”

宁馨惊奇的睁大了眼睛,问道:“姐夫,你过生日,怎么不说一声呢?我也……没准备什么礼物啊?”

陈鹏微微一笑,说道:“有你陪着姐夫过生日,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欣突然喊道:“我也要礼物!”

宁馨笑着说:“欣乖,等欣过生日,小姨给你买好多好多礼物好么?”

“好,我饿了,咱们吃饭吧!”

“好,吃饭!”陈鹏说着递给宁馨一听啤酒,接着说道:“宁馨,今天陪姐夫喝啤酒好么?”

宁馨点了点头,接过了啤酒,不过还是疑惑的问道:“姐夫,你不爱喝红酒么?”

陈鹏微微一笑说:“姐夫不爱喝红酒,上次因为是你过生日,所以姐夫才陪你喝一点,今天姐夫过生日,你陪姐夫喝啤酒行么?”

宁馨的眼睛湿润了,长久以来从来没人会对她那么好,那么的细心,那么的照顾入微,甚至包括姐姐在内,但是现在姐夫做到了,可是又能怎么样呢?他只能是自己的姐夫,宁馨无声的叹了口气。

陈鹏一口一口的喝着酒,神情有些冷漠,平时爱说爱笑的他,今天似乎满腹心事。宁馨不住的偷眼看他,终于忍不住问道:“姐夫,我看你似乎不太高兴,有什么心事么?”陈鹏勉强的笑了笑说:“哦,没什么事!”

欣只吃了几口菜,就到房间玩玩具去了。陈鹏猛地灌下一听啤酒,说道:“宁馨,你不是想知道姐夫和你姐姐的事么,现在姐夫告诉你,你想听么?”宁馨缓缓的点了点头。于是,陈鹏原原本本的把以前的事情说了一遍,从两个人大学相识一直到现在再次重逢。宁馨惊呆了,这些是她从没听说的,也是姐姐不曾说过的,姐姐居然为了钱这么不择手段,居然向她隐瞒了这么多的事,自己一直认为姐姐入狱是被冤枉的,是有苦衷的,可是现在看来这都是真的,姐姐的手上真的沾满了血腥,这还是自己的姐姐么?这一瞬间,宁兰在宁馨心中的美好形象一下子坍塌了,她甚至有些恨姐姐,恨她的不择手段,恨她的贪得无厌。

长期以来,宁兰都是宁馨的偶像,宁馨对姐姐充满了敬畏和崇拜。虽然宁兰没时间照顾宁馨,她们也不像其她的姐妹那样亲密无间、无话不谈,但是宁馨知道姐姐是爱自己的。可是今天,陈鹏的一席话彻底把她从天真中拉了出来,姐姐到底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宁馨突然觉得姐姐有些可怕,难道她的脸上永远带着一幅面具?这面具底下到底是怎样的一副嘴脸?

陈鹏喝了一口酒说:“我知道告诉你这些可能有些残酷,可是我想你有权利知道,你应该知道自己的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宁馨点了点头,泪水不争气的涌了出来。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上大学的时侯,宁兰是多么的纯洁,我们那时是多么的幸福,可是再次见面一切都不一样了,她有了她的目的,她变得深沉毒辣,喜怒不形于色,这不是一个女孩该有的,女孩就应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她这样让我感到很陌生。也许这都怪我,我没有能力满足她的要求,如果我们没有分手,可能会有另外一个结果,宁兰也不会是这样!”陈鹏望着窗外,无限向往的说。

宁馨没有说话,却一口气喝光了一听啤酒。这一晚上她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事,也承受了从来没有过的压力,她已经无所适从了。

“王茜接受了我们的孩子,可是宁兰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以德报怨,拆散了我们,她从来都是这样,她想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可是她考虑过别人的感受么?”

宁馨叹了口气,对这一点她是深有同感的,姐姐从来不会像别的姐姐那样和妹妹有一些闺房私语。姐姐告诉自己的永远是:你要这么做,你不要那样做!也许在宁兰的眼里,这就是爱,可是她的爱未免太霸道!无论是对宁馨的爱还是对陈鹏的爱,她从来是我行我素,以自我为中心,她永远也不明白的是,如果爱也需要对方付出代价,那么这样的爱恐怕没人愿意消受!

“是的,无论你姐姐用的什么手段,她的目的达到了,我还是回到了她的身边,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幸福,但是我不幸福。我想我和她之间已经没有任何感情,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过的有什么意义?”陈鹏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宁馨,我之所以到现在还住在这里,就是因为这里有你和欣,有你们在这里,我觉得生活还有希望,让我还有活下去的勇气!”

“姐夫……”

陈鹏摆了摆手,说道:“宁馨,虽然你们是亲姐妹,但是你们不一样,你很纯,没有沾染上一点俗气,姐夫希望你一直这样,千万不要像你姐姐一样堕落!在这个房间里,你姐姐就是一团浊气,让我感到窒息,但是你就像是人间仙子一样,看见你我才会感到一丝清凉!如果有来生,我宁愿我娶的是你,而不是宁兰!”

宁馨的心“通通”的跳着,这是姐夫第一次当面夸奖自己,而且她也听出了姐夫话里的情谊,可是姐夫毕竟是姐夫,姐姐再不好,自己也不能……宁馨低着头喝着啤酒,心里却像有只小老鼠一样,痒的难受却又毫无办法!

“宁馨,你知道么?”陈鹏笑着说,“我和你姐姐并没有结婚,我们并没有结婚证,我们只是为了孩子单纯的住在一起,说起来也许你不信,我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碰过你的姐姐!”

宁馨有些手足无措了,只能借喝酒掩饰自己的紧张和兴奋,如果说姐夫前一句话是含蓄的暗示,那么这句话就是**的表白了。可是自己怎么能够……虽然自己很爱姐夫,虽然姐夫和姐姐并没有结婚,但是如果真的……她不敢再想下去。

宁馨的眼前就像一个深渊,让她感到恐惧,可是站在这个深渊的边缘,她却有股跳下去的冲动,那里黑暗无边,却充满了无限的诱惑!与其在这里煎熬着,倒不如摔个粉身碎骨,也许那样也是一种幸福!

宁馨慢慢的抬起头,深情的看着对面的陈鹏,陈鹏也在看着她。两只眼睛就这么对视着,那里面有心灵的契合,那里面有无边的情谊,那代表着陈鹏的千言万语,那代表着宁馨的款款深情,这一瞬间整个房间似乎都激荡着两人的柔情蜜意。

宁馨的手慢慢的伸了过去,陈鹏的手也慢慢的伸了过来,两只手的距离越来越近,十厘米,五厘米,三厘米,二厘米,一厘米……宁馨幸福的闭上了眼睛。

“小姨,你看我的玩具坏了!”欣的一声喊叫,把两个人从迷醉中惊醒,宁馨猛地一激灵,像是从睡梦中惊醒一般,四顾一周,随即意识到了两人的尴尬动作,结结巴巴的说:“姐……夫,你……喝多了!”话一说完,立刻逃也似的离开了餐桌。

夜已经很深了,欣早已经酣然入睡,远处的灯光忽明忽暗,偶尔会传来汽车的轰鸣声。陈鹏却一直站在门旁,谁也不知道他已经站了多久,但是他还是在坚持站着,双目在暗夜中熠熠放光。突然,对面房间里重来宁馨下床的声音,陈鹏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这就是他要求喝啤酒的功效,他算定宁馨晚上会起来上厕所,果然不错!一会卫生间传来了冲水的声音,陈鹏猛地拉开门冲了出去。

宁馨迷迷糊糊的走出卫生间,却猛地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宁馨不由得一声惊叫,抬头一看,却是姐夫!看来姐夫也是来上卫生间,只穿个小小的内裤,眼神中也满是惊讶,但是宁馨慢慢的发现姐夫的眼神变了,她这才想起自己只穿了件很薄的睡衣,要说跟裸体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诱惑力更强了。宁馨抑制住心脏的狂跳,低下头刚想离开,却没想到陈鹏上前一步,猛地把她抱在怀里。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直冲胸臆,一时之间宁馨迷醉了。陈鹏望着意乱情迷的宁馨,轻轻地说道:“宁馨,我爱你!”宁馨轻轻的呢喃道:“姐夫,我也爱你!”

陈鹏的双唇慢慢的印在宁馨的双唇上,四唇刚一相接,宁馨突然像触电似的逃开了,她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似的,惶急的说道:“姐夫,我们不能,姐夫……唔……,姐夫!”此时的陈鹏哪里还容得宁馨后悔?尽管宁馨左突右支,双唇还是被陈鹏捕捉到了,宁馨支持了一会,就只剩下无奈的呢喃,两只舌头很快纠缠在一起,陈鹏的手很快伸到了宁馨的胸前……

天已经大亮了,外面已经渐渐有了白日的喧嚣。宁馨还在沉睡,脸上兀自带着幸福的微笑和满足的泪珠。陈鹏轻轻的坐了起来,看着床单上的斑斑血迹,他突然一阵内疚,他猛然间意识到也许自己做错了。

第一百七十章 自从被宁兰逼迫离婚,陈鹏就发誓绝对不让宁兰舒服,于是虽然他搬了过来,但是很少和宁兰说话,晚上更是绝对不碰宁兰。可是宁兰似乎根本无所谓,只要陈鹏在她眼前就行,对于夫妻生活更是不要求,这一度让陈鹏有无处发泄的感觉。直到那次宁馨失态扑进他的怀里,他的心底突然产生了用宁馨来报复宁兰的想法,之后他就像中了魔一样,一心一意的设计宁馨。一个是刚刚失恋处于感情真空地带且涉世未深的懵懂女孩,一个是挖空心思且处心积虑的情场老手,宁馨自然不是对手,很快就走进了陈鹏设计好的圈套中。

现在宁馨到手了,自己的目的达到了,隐隐感到内疚的同时他却有些失落。可以说这段时间以来,陈鹏就是一直在设计宁馨,他的生活似乎也因此变得丰富多彩起来,现在目的达到了,他却像迷失了方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而且因为自己和宁兰的恩怨,现在却牵扯进宁馨,这场较量无论谁是胜者,宁馨都无疑是个受害者,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计后果?这么的不择手段和宁兰又有什么区别?陈鹏突然有些自怨自艾……

宁馨突然睁开了眼睛,灵活的左右转了转,突然窜起来扑进陈鹏的怀里,半晌才轻轻的说道:“姐夫,我爱你!”“宁馨,我也爱你!”陈鹏面无表情的说。

“楠楠,天林的烧退了!”楚一鸣惊喜的喊道。“是么?”乔楠楠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楚一鸣把体温计递给她,她仔细的看了几遍,才轻轻的交给楚一鸣,楠楠的说:“终于退了,终于退了……”这已经是第五天了,这五天里除了上厕所,天林就一直在乔楠楠的怀里抱着,真可谓是衣不解带,食不甘味,现在猛然间松弛下来,乔楠楠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她不由得叫道:“楚大哥!”楚一鸣正在往桌上放体温计,闻言不由得回过头来问道:“什么?”却看见乔楠楠像个木偶一样缓缓的倒在了床上。楚一鸣一步跨过去,一边按她的人中,一边大声喊道:“医生!”……

乔楠楠终于悠悠醒转,毕竟只是劳累过度,有些低血糖,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乔楠楠转了转眼睛,似乎才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不由得焦急的问道:“天林呢?我没摔到他吧?”楚一鸣强忍着眼中的泪水,说道:“天林没事,楠楠,真是苦了你了!”乔楠楠这才发现天林就在自己怀里,赶紧一把搂过来,欣慰的笑了。

于是病房里出现了这样的一幅场景,楚天林偎依在乔楠楠的怀里,两个人都在输着液。小的一脸的满足,大的一脸的幸福!

楚一鸣望着这一切,眼里噙满了泪水。乔楠楠的所作所为让他感动,甚至用自己的一生一世来报答都嫌不够,可是自己真的能那么做么?自己曾无数次鼓起勇气想对乔楠楠说“我爱你!”,刚才更是差点脱口而出,可是话到嘴边,却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命运之手在扼着他的喉咙,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到底该怎么办?

王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提前做个准备,毕竟和朱洪涛这件事如果得不到圆满解决,自己恐怕很难在原来的医院干下去,可是在别的医院行不行呢?王禹心里也没底,不过他还是想试试。记得有位猛人说过:“医生和黑社会一样,一旦甩手不干了,连自己都不知道还能干什么!”可见医生的就业面是多么的窄!不过王禹深深的爱着这份职业,深深的爱着他的手术刀,他很想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

一个地方无论多么的小,但是医院是不会少的,何况这里还是个比较大的城市,大大小小的医院有很多,所以王禹有很大的选择余地。其实虽然有那么多的医院,但是忙的忙死,闲的要闲死,医疗资源的分配严重不平衡,真正能让王禹看得上眼的也就是几家三级医院。

已经等了很久,王禹有些不耐烦了,已经和人事科长谈过了,就等着院长最后来看一下,可是这个院长就是迟迟不来。人事科长不时的倒茶,脸上一脸的尴尬,老实说他们对于王禹还是比较满意的,虽然只是中级职称,但是来了就能上手,而且正是当打之年,很符合科室的梯队建设需要。

王禹终于站了起来,微笑着说道:“看来院长确实很忙,您看我们是不是另约时间?”人事科长尴尬的站了起来说:“您稍等,院长正在开会,我再去给您催一催!”人事科长刚想出门,突然门被推开了,院长一脸阴沉的走了进来。人事科长赶紧陪笑说:“院长,这就是王禹王大夫!”院长没有说话,低头翻弄人事科长递过来的简历,大致看完一遍,抬头问道:“你原来是xx医院的?”王禹点了点头。“那为什么不在那里干了?”“有些事情不太愉快想换个环境!”院长点了点头,但凡跳槽总有这样那样的原因,不过王禹回答的还算老实,总比那些一味的贬低原来单位的人要强得多。“恩,你的条件我们还算满意,而且我们多少也有耳闻,毕竟男妇科医生并不是很多,”说到这里,院长会心的笑了笑,接着说道,“你对我们医院有什么要求么?”王禹想了想说:“主要在业务上给我足够的空间,别的也没啥特殊的,待遇就按照你们医院职工一样就好了!”院长和人事科长对视一眼说:“我们原则上决定接收你了,不过你要走什么程序?”王禹想了想说:“走调动吧!”人事科长点点头说:“我看可以!”院长想了想说:“不过我们有一个条件?”“什么?”“你必须和我们签一个协议,至少为医院服务十年!”王禹无奈的叹了口气,其实对于这个说法他是理解的,医院对这种跳槽的人本来就不会太放心,工作后医院加力培养了你,翅膀硬了又跳走了,医院当然要有个必要的措施约束一下,想到这里,王禹点了点头说:“可以!”“好,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你下周过来把协议签一下!”王禹点了点头。

第一百七十一章 段海涛来了,王禹一看段海涛的脸色就知道事情进行的并不顺利。其实从上次立案之后,王禹就没有给段海涛打过电话,他不想给段海涛太大的压力。毕竟这事非同小可,段海涛可以说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王禹是为了自己的良心,那段海涛是为了什么,哥们之间的义气还是维护法律的尊严?王禹不知道,但是他为有这样的朋友而高兴!

王禹笑了笑说:“事情不顺利,是么?”

段海涛点了点头说:“虽然有思想准备,但是我还是没想到阻力会这么大,侦察根本就进行不下去,我甚至动用了我爸爸的关系,可是案情还是毫无进展!”

“这个我早就料到了,你也不用太着急!”王禹说道。

“啪!”段海涛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说道:“我觉得自己很无奈,国家的法律就在那里摆着,罪犯就在那里招摇过市,而我们执法机关却无能为力,这算什么?”

无数穷凶极恶的罪犯都对段海涛闻风丧胆,可是他现在居然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市长毫无办法,这也难怪段海涛郁闷!

王禹无奈地一笑。也许这也算是中国特色吧,“人治”而非“法治”,“有法可依,有法必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不知有多难!朱市长确实手无缚鸡之力,可是他手中有权利,让人眼红疯狂、趋之若鹜的权利,有了这个神奇的东西,足以让他凌驾于法律之上!

王禹轻轻的拍了拍段海涛的肩膀,说道:“海涛,我知道你尽力了,我现在是和他磕上了,不可能再置身事外,你也没必要趟这个浑水,这事还是我慢慢想办法吧!”

段海涛笑了笑说:“兄弟,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宁可脱下这身衣服也要帮你,最多咱们一起辞职!”

王禹苦笑着说:“海涛,都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可是也许你我都被开除,朱洪涛还是毫发无损,所以你没必要陪着我!也许我就是要努力一次,让自己的良心说得过去,至少让朱洪涛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公道!可是如果再搭上你,我就更加过意不去了!”

“兄弟,别说了,我们现在是在一条船上,也许我没你那么高尚,但是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还是知道的!我怎么也要对得起这身衣服吧?”

王禹无奈的叹了口气,段海涛的为人他当然清楚,碰到这种事他不可能置身事外,可是这几句话他还是要交代一下,他觉得有必要给段海涛一个思想准备,殊不知段海涛是个警察,也算是身在官场,什么样的案件没经过,什么样的阻力没经过,他甚至比王禹更清楚事情的结果,但是他执意要和王禹并肩作战,因为他坚信世间有一种东西叫做公道,公道自在人心!

两只男人的拳头击在了一起!

王禹又来到那间会议室,他是来签协议的。人事科长走了进来,带着一种特别奇怪的眼神走了进来。王禹一看到人事科长那眼神就知道出问题了。果然人事科长坐都没坐下,就问道:“你到底得罪谁了,商调函到卫生局就被扣下了,看来你得罪的大概不是院长,肯定是个大人物,对不起啊,这样我们也帮不了你啊!”王禹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麻烦了!”转身走了出去。

人事科长愣在当场,在他的想象里,王禹应该很愤怒很无奈,至少要有些沮丧,可是他似乎像听到了最平常的一句话,波澜不惊的就走了,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这一切都在王禹的意料当中,当初准备诉讼的时侯,他就已经想到了这一切,这只是朱洪涛逼他就范的伎俩而已,事情才刚刚开始,自己又何必这么在意呢?

接下来的几天,王禹连去了几家医院,他终于意识到了权利的可怕,这几家医院像是接到了更确切的通知,内容疑似是:如果有一个叫做王禹的来应聘,一律拒绝!于是王禹被无情的拒绝了若干次,更有一位院长语重心长的说:“其实我们很想要你的,但是我们也没办法,你还是先理顺了和上层的关系再来吧!”王禹只好无奈的道谢告辞!

王禹再次沮丧的回到了家里,秦宜柔挺着大肚子笑道:“又被无情的拒绝了?”王禹只能报以无奈的苦笑。“那你坐好,我还有消息要告诉你!”王禹端坐在沙发上,笑着问:“是你想到什么好办法了么?”秦宜柔摇了摇头说:“不是,是有另外的消息,不过是坏消息!”王禹无奈的笑了笑,说:“说吧,虱子多了不愁了!”“据可靠消息,您老人家引发的这场地震已经波及了你所有的朋友,楚一鸣、陈鹏、乔楠楠被调岗,曼曼火锅店关门,只有江小曼因为怀孕在家修养,幸免于难!”

王禹惊呆了,本来他以为这场实力不均衡的诉讼最多是以自己的失败收场,虽然不一定成功,但是他也算是给死者一个交代,也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可是没想到现在却波及了自己的朋友,这是自己没料到的,也是自己不想看到的。自己但求心安理得,可是却无意中连累了朋友,这算什么事?

王禹猛地站起来。

“你要干什么?”秦宜柔喊道。

“我去找朱洪涛,告诉他有什么手段冲我来,为难别人算什么本事?”

“都快是当爸爸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你去找他有用么?”秦宜柔嗔怪道。

“难道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别人被我连累?”

“唉,是疖子总是要出脓的,你要他把手段用完了,你看他还有什么办法?”

“难道我们就这样等着?”

“对,等着,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逼你就范,你不去找他,他心里反而没底,也许他就会来找你了!”

“可是小楚他们……”

“这正是我想跟你说的,我觉得这件事你有必要告诉他们,毕竟他们是我们的朋友,他们有权利知道,我想他们也应该是支持我们的!”

王禹点了点头。

第一百七十二章 听王禹说完整件事情的经过,一时之间大家都没有吭声,谁都没有想到这些事件背后居然另有玄机,而处在事件中心的人正是王禹,这件事如果真的闹大,那无疑会在本市掀起滔天巨浪,而这些人很可能会被巨浪卷碎!

“对不起,是我连累大家了,事情会弄成这样,是我没预料到的!”王禹愧疚的说。

“如果你预料到会连累到我们,你会不会这么做?”姚健笑着问。

“这个,……”王禹一时之间有些语塞。

“好像就你一个人多高尚似的,难道我们就不能高尚一把?我告诉你这个雷我帮你扛定了!”姚健慷慨激昂的说。

“那你也不用说的这么慷慨激昂啊,好像我们不相信你似的?”秦宜柔笑着说。

“我这不是难得高尚一把么?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和市长过招的!”姚健笑着说。

乔楠楠和楚一鸣对视一眼,说道:“大哥,我和楚大哥是站在你这边的!”

王禹还没有说话,姚健笑着问道:“楠楠,你叫小楚什么?楚大哥?他是楚留香啊?那我还是胡铁花呢?大哥,胡铁花也是站在你这边的!”最后这句话姚健是模仿乔楠楠的口气说的,惹得大家一阵大笑。

乔楠楠则双颊绯红的低下了头。楚一鸣狠狠的打了姚健一拳,说道:“不说话你会死啊?”

姚健赶紧一副求饶状:“楚大哥,饶命啊!”

王禹不禁莞尔,本来是一件挺严肃的事,可是被姚健一阵插科打诨,立时不伦不类,不过也好,这样大家的心情也放松了很多。

陈鹏也说道:“王禹,这事我觉得你办的挺爷们,我支持你,最多咱们不干就是了,不拼一下怎么知道是鱼死还是网破?”

王禹摇了摇头说:“话是这么说,可是我们都低估了朱洪涛,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找工作,根本没有一家医院敢要我,看来这件事情不解决,我们的工作就很难得到妥善安置!”

陈鹏还没有说话,姚健突然插嘴道:“唉,王禹,xx医院你去了么?”

“去了,怎么了?”

“呵呵,我劝你还是别去了,前几天我哥们告诉我一段子,太有意思了,你想听么?”

王禹点了点头。

看到大家的兴趣都被勾了起来,姚家带着几分骄傲的说道:“你们可能都知道,很多主任根本不缺钱,所以医药代表如果想打开渠道,就要另想办法,而女的医药代表特别是有几分姿色的,就很难逃脱被蹂躏的命运。在那个圈子里,有一条潜规则,女药代要想干出成绩,就要先把长裤换成短裙,而且付出有多大,回报就会有多大\不幸,有个女药代不知道怎么搞得染上了艾滋病,不知道是出于报复还是根本不知道患病,总之她还是和xx医院的很多主任发生了关系,于是一瞬间那个医院的很多主任都患艾滋病了,更离谱的是医院的很多护士和下面的医生也有了艾滋病,整个都乱了,所以我说你没去那个医院是件好事”

大家脸上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王禹却知道,这是可能的。女医药代表往往要付出这样的代价,这是普遍存在的,其实这大概和妓女没有什么分别了,如果硬要说有区别,那就是一个是专职,一个是兼职。不过医院里面护士和医生有那么乱,这可有点匪夷所思了,这还哪里是医院,和淫窝有什么区别?这样的医生和护士还怎么可能静下心来给患者看病?

秦宜柔撇撇嘴说:“看吧,这就是你们白衣天使的真正嘴脸,真是恶心!”

楚一鸣笑着说:“宜柔姐,不要一棍子打到一片啊,至少你面前的这几个医务工作者就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啊!”

“哼!”秦宜柔说道,“我看你们几个早晚也被染黑了,我看以后得对你们看紧点了!”

王禹笑了笑说:“咱么先不讨论这个问题行么?眼前最重要的事不是这个,有些跑题了!”

姚健问道:“你是怎么想的,我们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啊?”

“先看看海涛那边有什么进展吧?不行我们再想别的办法!”王禹忧心忡忡的说。

“要不要我找几个人把他绑架了?逼问一下口供?”姚健轻声说道。

“千万不要,那样我们会很被动,而且逼问的口供是无效的!”秦宜柔说道。

“这样吧,大家先等几天,如果海涛那边还没有进展,我们再想别的办法!”王禹说道。

大家一起点头。

大家都离开了,家里只剩下王禹夫妇和乔楠楠。

王禹望着乔楠楠问道:“楠楠,大哥这么做的对么?你不会怪大哥吧?”

乔楠楠一笑说:“怎么会呢?我支持大哥!”

王禹摇了摇头说:“其实我自己无论怎么样,我也是无怨无悔,毕竟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可是连累你们都这样,我真是很过意不去!”

乔楠笑着说道:“大哥,你多虑了,没人怪你,我觉得这件事做的很对,要是我自己我都不知道有没有勇气这么做,大哥,加油!”

王禹笑了笑说:“看看吧,如果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我还是向朱洪涛妥协吧,我自己无所谓,但我没有权利把大家都牵涉进去!”

“大哥,千万不要,我们一定要并肩奋战到底!毕竟邪不胜正!”

王禹和秦宜柔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但是两个人都知道,邪不胜正只是一句空话,实力才是硬道理!

秦宜柔突然笑眯眯的问:“楠楠,你和楚一鸣怎么样了?”

一听到这句话,乔楠楠的表情立刻黯淡了下去,半晌才说道:“他还是不能接受我,不过我会一直等下去!”

“楠楠,你想好了么?楚一鸣是结过一次婚的人,而且还有个孩子,你们真的合适么?”王禹忧心忡忡的问道。

“大哥,我想好了,我爱楚一鸣!”这句话一说出来,乔楠楠又恢复了春花般的笑容,“而且,我有信心他会接受我!”

“好,嫂子支持你!”秦宜柔笑着说道。

王禹却没有说话,他突然想起了一首词:“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凄婉缠绵的爱着,却仿佛看不到未来,但是她坚持着,为了她心中的爱!乔楠楠的所作所为很好的诠释了爱情的真谛:爱并不是索取,爱是付出!这个女孩用她朴素的作为向世人展示了爱情的伟大!

第一百七十三章 王禹工作的事终于有了些眉目,这次他学乖了,他不再去那些隶属卫生局的医院应聘,因为这些医院的工作调动必然要通过卫生局和人事局,这样他是绕不过朱洪涛的。这次他找的是一家开发区的医院,这家医院是企业式管理,这样就不需要正式的编制,也就不需要再办调动手续。这家医院虽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铁饭碗,不过它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唯能力是问,不再像传统医院那样任人唯亲,而且如果真的有能力的话,工资会高很多。这样的医院王禹是比较满意的,而且这样能躲开朱洪涛的挟制,无疑让他轻松了很多。

这天是面试的日子,王禹早早的来到医院。看来院长的时间观念很强,准时出现在会议室。

大家落座后,院长说道:“王大夫也不是初出茅庐,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你可能对我们医院多少也有些耳闻,在这里人事关系不是那么复杂,只要你有能力,能把工作做好,别的没人会在意!但是正是因为这样,丑话我说在前头,如果你出了医疗事故或是有了医疗纠纷而解决的不满意的话,我们随时可以让你走人,这样说你明白么?”

王禹点了点头说:“我明白,说实话我也正是看中了贵院的这一点,我喜欢简单的工作,不喜欢工作被其他任何因素打扰!”

院长点了点头说:“好,这样,今天有一台妇科的子宫全切手术,我们能不能看看你的能力?”

王禹听到有手术,立刻摩拳擦掌起来,老实说这么长时间没有摸手术刀,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听到有机会上手术,王禹立刻精神抖擞的说:“没问题,随时可以!”

终于又回到了久违的手术台上,一时之间王禹的眼睛有些湿润。站在无影灯下,王禹心如止水。这里就是他一个人的舞台,在这里他可以忘记一切烦恼,忘记和朱洪涛的官司,忘记这是一场考核,他的眼里只有那见方的术野,他脑海里只有如何手术!

王禹修长的手指在鲜血和刀锋间飞舞。在这个世界上,有的事情做起来会让看的人有赏心悦目的感觉,感觉是在欣赏艺术。现在院长就有这种感觉,要知道一个人如果把手术做的和艺术搭上边,那是很不容易的,毕竟这是实实在在的血肉,并不是油画。要达到艺术的感觉,光有娴熟的技术是不够的,必须要有美感。美感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出来的,这需要悟性,王禹无疑是有悟性的人。刻苦的练习能让人技术娴熟,但不会有美感,最多是个“匠”的水平;而悟性能让手术很漂亮,而且永无止境,这才是“大师”的风范,在行家的眼里,高下立判!

手术完成了,而且完成的异常漂亮,搭班医生和跟台护士都向王禹投去了崇拜的目光。要知道,每个人都愿意和王禹这样的医生搭配的,尤其是做手术的时侯,手术干净利索、充满美感,看着舒服不说,至少能节省不少的时间和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比起那些拖泥带水杂乱无章的大夫不知要强多少倍!

王禹退了下来,院长翘起了大拇指,说道:“不错啊,明天签合同!”王禹微笑着点头。

王禹进门以后,却发现段海涛在家里,不由得疑惑的问:“你怎么来了,有什么进展么?”

段海涛还没有说话,秦宜柔笑着说:“进展没有,坏消息倒是有一个,你听么?”

王禹苦笑道:“我可以不听么?”

“段大队长被停职了!”

王禹大吃一惊,问道:“怎么回事?”

段海涛苦笑一下说:“上边一直压着,案件一直没有进展,于是我就传讯了朱洪涛的秘书,如果这事真是朱洪涛所为,那他的秘书一定脱不开干系,要让朱洪涛自己去搞亚硝酸盐似乎不太现实,这事只能是他秘书去干,我想先从他这里打开缺口。可是这小子似乎是有恃无恐,一点有价值的东西也没有吐露,拘满24小时我们只能放了他。我这样做其实是越权了,事先并没有向上面请示,其实就算请示他们也不会答应,于是我就自作主张了,结果局长就给我放了长假了。”

王禹点头笑了笑说:“那没事,只要没开除就好,反正这些日子宜柔也要生了,你就准备当爸爸吧!”

段海涛无奈的叹了口气。

秦宜柔笑道:“你们还真会黄连树下喝酒――苦中作乐啊!这时候还能想着做爸爸!”

“那当然,孩子最重要!”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

秦宜柔笑了笑说:“你们把姚健他们叫来吧,这条路既然行不通,那我们要考虑其他的办法了!”

王禹和段海涛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姚健、楚一鸣和陈鹏都来了,王禹把段海涛被迫放假的事说了一遍,三人也只能报以苦笑。

秦宜柔说道:“现在看来正常诉讼这条路肯定是走不通了,那我们就只能剑走偏锋,现在有两条路让我们选择,第一条就是上访;第二条就是利用舆论的力量,据我所指上方比较困难,而利用舆论的力量相对容易,你们的意思呢?”

段海涛首先说道:“朱洪涛在本市的能量太大了,他和其他的官员狼狈为奸,沆瀣一气,我爸爸由于不肯同流合污,一直受到排挤,现在更是难动他们分毫,可以说现在本市的官场就是铁板一块,而且是漆黑的,我觉得宜柔说的比较有道理!”

姚健说道:“你就直接说怎么办吧?我觉得这事倒是挺有意思的!”

“这样,我们兵分三路,一路去找报社,争取见报,估计这个比较困难;一路在网上发帖,虽然有的会被删除,但终究会引起反响的;还有一路去找张艳红的家属,说服他们来本市,使劲的闹!然后咱们看看情况再说!”

王禹点了点头说:“宜柔也就这几天的预产期,所以就麻烦你们三个了,你们怎么分一下工?”

三个人对视一眼,姚健说道:“我去找报社吧,我报社有几个朋友,小楚就上网发帖,那陈鹏就麻烦你跑一趟张艳红的老家?”

陈鹏点点头说:“没问题,可是就是不知道他老家在哪?”

段海涛说:“这个我可以查到,不用担心!”

“那就辛苦姚酵陈鹏了,至于上网发帖,这个倒是比较容易,我们几个在家里的都可以的!”秦宜柔说。

“那我们就事不宜迟,分头行动!”

几只大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这一瞬间王禹的眼睛有些湿润。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这几个朋友虽说是为了正义,但更多是因为和自己的情谊,否则谁也犯不上趟这滩浑水,因为这样的代价实在太高!虽然他们此刻就像是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颠簸起伏,忽上忽下,但是他们有坚定的信念,正所谓兄弟同心,其力断金,相信他们终究会乘风破浪,驶向胜利!

第一百七十四章 王禹轻轻的敲了敲院长室的门,里面一个声音说道:“请进!”王禹走了进去,他是来签合同的,他现在需要一份工作,不是为了谋生,而是为了让朱洪涛看看,他是打不倒的,他要抗争到底!

院长充满歉意的看了王禹一眼说道:“王禹,我很欣赏你,但是很遗憾,我不能要你!”

命运再次给了王禹一棒,砸得他有点发懵,毕竟这里是不归朱洪涛管的,怎么也是这个结果?王禹用充满疑惑的眼神看着院长,等院长给他一个解释。

院长叹了口气说:“虽然我们这里是开发区,不直接隶属市政府,但是我们难免和他们打交道,你也知道的,官官相卫,我也没办法!”

王禹无奈的笑了笑,说:“是朱洪涛么?”

院长点了点头,说:“是,既然朱洪涛跟我打了招呼,我就不能不照办,我承认你很优秀,但是我下面有一千人等着吃饭,我不能为了你一个人而拿一千个人的前途冒险!”

王禹点了点头说:“院长,谢谢您能这么坦率的告诉我,以前的院长都是找这样或是那样的借口,没人敢承认和朱洪涛有关,只有您是开诚布公的告诉我,我很佩服您,我想医院在您的领导下,会有一个好的未来的!再见!”

王禹站起来想离开,院长突然问道:“王禹,你到底怎么样和朱洪涛结的怨,方便说么?”

王禹想了想说:“院长,我想过几天您就会知道的!”

王禹刚要出门,院长突然喊道:“王禹,我佩服你的宁折不弯!”

王禹感激的笑了笑,突然说道:“院长,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这件事解决了,我能来这上班么?”

“随时恭候!”

王禹刚刚出了医院的大门,电话突然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不过他还是接听了。

电话里面先是传来一阵冷冷的笑声,然后一个声音说道:“王禹,你服么?”

朱洪涛!王禹一下子就听了出来。

“在这个地方,我就是皇帝,你奈何不了我,我想怎么玩你就怎么玩你,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怎么样,领教了吧?现在后悔还来的及,我们的协议依然有效!”

王禹无声的笑了笑说:“是么?你那么有恃无恐,为什么还给我打电话,心里发虚吧?为什么还来求我?”

“你……”朱洪涛无语了。

“告诉你,事情还没完,咱们走着瞧!”王禹冷冷地说。

“那好,我就陪你玩到底!”电话里传来朱洪涛咬牙切齿的声音!

王禹回到家,无力的倒在沙发上。

“怎么,又泡汤了?”秦宜柔笑着问。

“唉,权利真是很可怕啊,不但泡汤,还遭到了那个畜生的奚落!”王禹狠狠的砸了一下沙发。

“你后悔了么?”秦宜柔轻轻的捏着王禹的肩膀问。

“没有,但我很烦躁!这是个他妈的什么世道!”王禹恨恨的说。

“只要有人存在,就不会绝对的公平,公平是法律赋予的,但是法律的执行者是人,所以永远不会有绝对的公平,所以我们只要对得起良心就行了!”

“那以后你养我啊?我现在连一天的饭钱都挣不来了!”

“你老人家一挥手,会有大批的女人抢着给你买饭,还愁吃不上饭?”秦宜柔笑着说。

“你少来了!”

“对了,刚才姚健来电话了,说有三家报社已经同意了,不过肯定是要化名的!”秦宜柔说道。

“那没关系,只要能引起反响就行,网上的情况怎么样?”

“恩,还不错,虽然有的被删除,但是跟帖的很多,也有转载的,我觉得还是网上的威力大,毕竟是实名制啊,这下朱洪涛出名了!”

王禹解恨的点了点头。

门铃响了,王禹跑去看了门,一对五十多岁的农村夫妇站在王禹面前,后面站着风尘仆仆的陈鹏。王禹猜到这肯定是张艳红的父母了,他冲陈鹏点了点头,然后又笑着对二老说:“叔叔阿姨,快请进!”二人局促不安的走了进来。

王禹给二位老人到了茶,二位老人明显有些紧张,不停的搓着手,张父结结巴巴的问道:“我听说,俺……闺女……是被害死的?”

王禹点了点头,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生啊!”张母首先嚎啕大哭起来。

秦宜柔赶紧过来解劝,好不容易张母不哭了。

“叔叔阿姨,你们想不想为您闺女伸冤啊?”

“想,怎么不想,俺说怎么闺女的尸首火化的那么快,俺都没有见到,原来是这么回事!”张父愤愤不平的说。

“俺闺女进城做保姆,好不容易找个大官做男人,却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真是冤啊!”眼瞅着张母又要掉眼泪,秦宜柔赶紧解劝。

“那王大夫,你为啥要帮俺们?”张父问道。

这句话倒是把王禹问住了,是啊,自己是为了什么呢,说是为了正义他们不一定理解,说是为了良心他们不一定相信,搞不好还以为自己别有企图,甚至认为自己和他们女儿有一腿,那可真是笑话了。

看王禹不说话,秦宜柔笑着说:“王大夫是发现你们闺女被毒死的人,他要是不报案的话,是要被判刑的!”

二位老人听后终于信服的点了点头。

张父问道:“那王大夫,我们要怎么样为女儿伸冤呢?”

王禹想了想说:“你们二老看过那个《杨三姐告状》么?”

二人点头。

“恩,这个就和那个差不多,不过这个杀人凶手比那个高小六要有钱的多,还有权利,所以我们才把你们二老请来!”

“请我们来干什么?”

“因为您二老是张艳红的亲生父母,所以你们的话就更有说服力,你们只要在市政府门口一坐,哭自己的女儿就行了,要是有人来问,你们就说朱洪涛把你们的女儿毒死了就行,谁叫你们走你们也别走!”

“那……会不会有人来抓我们?”

“放心,不会的!现在不是旧社会,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们这样做不犯法,没人抓你们!”

第一百七十五章 “那……”张父不好意思地说,“我们住在哪?”

“哦,这个啊,我会给您找地方住,吃的东西也由我来负责,您只要干好我交代的事就行了!”王禹笑着说。

“那行,俺们干了!”

“那好,我一会先带您去吃顿饭,然后就去行么?你们要休息一下么?”王禹问道。

“不用休息,我听说……”张父望了陈鹏一眼说道,“如果……官司赢了,我们会得到……很多钱,是么?”

王禹抬头看了陈鹏一眼,陈鹏一脸的坏笑。王禹心中暗笑,一定是陈鹏看劝说无效,才故意这么说的,不过他也没说错,如果赢了,倒是真的可以申请经济补偿的!

“是的,如果赢了,朱洪涛会赔给你们一大笔钱,你们的女儿不能白死,这个国家是有规定的,而且就给你们,我们一分不要!”

二位老人对视一眼,眼神中明显露出了喜悦。

王禹看着暗暗摇头。看来二老不是单纯是为了女儿伸冤而来,陈鹏如果不是聪明的诱之以利,还真说不定来不来,这张艳红活着讨人厌,死了也不招人待见,真是一种悲哀!难道真的是在生存面前,一切都得让步?连血浓于水的儿女亲情也不例外?亲情都要带上功利的色彩,那是怎样的一种悲哀?这是她一个人的悲哀,还是整个社会的悲哀?

可是看着两位老人朴实的装扮,诚恳的表情,王禹又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女儿死了,两位老人想要一些补偿,也无可厚非吧?是自己太敏感了,一时之间,王禹自己都迷糊了……

两位老人在市政府门口伤心的哭诉着,也许是真情流露,两位老人哭的昏天黑地,王禹在远处看着都有些难过。很快保安过来了,想把两位老人劝走,可是两位老人根本不理他们,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两位老人开始声泪俱下的控诉朱洪涛的罪行,真是无知者无罪,两位老人就在市政府门口大声喊着:“朱洪涛,你个狼心狗肺畜生,你还我们的女儿!”……

王禹终于出了一口恶气,相信朱洪涛在楼上应该听得很清楚,王禹可以想象的到,他现在应该是如坐针毡,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两位保安的脸上挂不住了,这么当众辱骂市长,非但影响市长的名誉,很可能会影响他们的工作,如果因为这两个老人而丢了工作,那可得不偿失了!两人一人架住张父的一只胳膊,想把他拖走,可是张父就那么坠在他们的胳膊上,根本不挪步!

这时周围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很多围观的市民,本来张艳红就是个新闻人物,从保姆一跃成为市长夫人,已经当了一阵茶余饭后的谈资,突然毙命,又被大家猜测了一番,现在她的父母居然又出来讨公道,立刻又引起了大家的兴趣。大家不住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看到两位保安的暴力行为,又纷纷开始指责两位保安!更有甚者指着他们的鼻子大骂:“狗腿子!”、“公民有言论自由!”、“是不是心虚了?”……看来朱洪涛的口碑实在是不好,大家都好像唯恐天下不乱,一个劲的煽风点火。两位保安撑不住了,灰溜溜的跑进了楼里。

楼里出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看样子应该是秘书一类,他貌似亲切的走向老人,蹲下去问道:“两位老人你们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朱洪涛毒死了我们的女儿,我们要一个公道!”“你们要先到公安机关报案,你们要相信党,要相信公安机关!”“哼,我们报案了,可是根本没人敢管,我到这来就是要问问**,这世上到底还有没有王法?”男人撑不住了,心虚的抬头看看,说道:“这样吧,大爷,您看这半天估计您也渴了,您跟我进去喝杯水吧?”“我才不上你的当呢,我进去就出不来了!”周围的人一阵哄笑,弄得男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也不知道老人是真的不相信他,还是因为彻底的贯彻了王禹的嘱咐,总之,任凭男人磨破了嘴皮子,他们就是不进去!市政府面前一片乱哄哄……

王禹远远的看着这一切,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朱洪涛现在应该后悔害死张艳红了吧?毕竟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再强的权利也堵不住人民的悠悠之口啊,防民口甚于防川,古来有戒!王禹正在胡思乱想,突然电话响了,刚一接通,就传来秦宜柔痛苦的声音:“老公,我肚子疼,可能是要生了!”王禹心里一惊,赶紧说:“我马上就回去,你不要着急,一时半会生不了!”王禹钻进了车里,开车就往家飞奔。

“唉,姚健,宜柔可能快生了,你到市政府门口保护着点二位老人,别再出啥问题,我得去医院!”“好,没问题,我这就过去,宜柔那边没事吧?”姚健一改往日的嬉笑,关心的问。“恩,没事X头给你电话!”“好!”

王禹“蹭蹭”的飞奔上楼。打开房门,才发现宜柔歪在床上,瑶瑶和楠楠正在照顾着她。王禹走过去,握住她的手问道:“还疼么?怎么个疼法?”“就是一阵一阵的疼?”“规律么?”“不是很规律!”秦宜柔皱着眉头说。“那还早呢,别着急!”“可是我有点害怕!”秦宜柔突然抓住王禹的手说。“别害怕,女人都要过这一关的,过几个小时你就是妈妈了!连母猪都能轻松的生几个,你这才两个,小意思!”王禹笑着说。秦宜柔虽然知道王禹是在宽慰自己,还是不禁笑了。“瑶瑶,楠楠,你们收拾一下东西,咱们去医院吧!”两个人分头去收拾东西。

汽车停在了妇幼医院的门口,王禹和楠楠搀着秦宜柔,瑶瑶在后面拿东西。到了产科,王禹扶宜柔坐下,自己去办住院手续。没想到,刚报出姓名,那个中年妇女满脸歉意的说:“对不起,王大夫,院长交代过,这里不能收秦宜柔入院!”王禹的眉毛立了起来,大声喊道:“你再说一遍!”“对不起,王大夫,我也是奉命行事!”王禹忍了忍心中的怒火,知道跟她说也是没用,转身就走。

第一百七十六章 王禹“蹬蹬”的跑到三楼,看到院长室的牌子,也顾不得礼貌,“当”的一脚把门踹开,满面怒气的站在门口。院长被吓得险些跳起来,抚着胸口生气的问道:“你干什么?”“是你下令不让收我老婆入院?”王禹双手撑在桌子上,瞪着血红的双眼看着院长。院长仿佛有些害怕,不住的躲闪王禹的眼神,不过还是强硬的说道:“是我说的!”“为什么?”“你心里清楚!”院长似乎恢复了威严。时间容不得王禹解释,他一把揪住院长的衣领,厉声道:“打电话让他们办手续,收我老婆入院!”院长这才意识到王禹的疯狂,他在王禹的眼里分明看到了一股凌厉的杀气,刚恢复的威严立刻又被打压了下去,哆哆嗦嗦的说:“你别让我为难,再说你住这里要是他们消极治疗的话,你老婆……”还没等院长说完,王禹已经一阵风似的跑出去。他冒不起这个险,如果宜柔真有三长两短的话,他不知自己还怎么活下去,如果真是消极治疗的话,那后果真的很难预料。这一瞬间,他下了一个决定,他决定还是去原来的医院,就算他们也不管接生,那可以自己来接生,但是在这里不行!

王禹跑到楼下,也没时间解释,抱起秦宜柔就往车上跑,齐瑶瑶和乔楠楠在后面大呼小叫的跟着。王禹一边开车一边给三个人解释了这件事,三个人面面相觑,齐瑶瑶轻声咒骂道:“真是缺德!”乔楠楠微微摇了摇头,低头问道:“宜柔姐,你怎么样了?”“越来越疼了,怎么生个孩子这么难啊?老公,我下面可能破水了!”“宜柔,别着急,马上就到了!”王禹此时满脑子都是秦宜柔和孩子,也没时间怨恨朱洪涛,不过他心里有一个想法就是:如果秦宜柔和孩子有点什么问题,他这辈子都不会放过朱洪涛!

终于到了这个熟悉的医院,王禹抱着秦宜柔就向产科冲去。这次王禹学乖了,他直接把秦宜柔抱进产室,放到了产床上,根本就没去办手续。他已经打定主意,如果没人管,就自己接生,让楠楠和岳母做助手!

助产士很快围了过来,关切的问道:“王大夫,宜柔要生了么?”王禹点了点头。“快,心电监护,查看宫口!”助产士们有条不紊的忙活起来。“王大夫,宜柔的宫口还没全开,还要等一会!”“你们没接到命令么?”王禹怔怔的问。“什么命令?”随即助产士明白了,笑道:“嗨,院长是那么说来着,不过院长还说,如果你来了照常接生,别让外人知道就行了,而且……,那件事大家都知道了,大家很佩服你,就算院长命令了,我们也不会听的!”

这一刻,王禹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这种来自一般同事的支持和理解让他很感动,这应该是代表了大众的声音,仅仅是简单的几句话,让他精神倍增,让他觉得过去的委屈不值一提,他要继续战斗下去,他相信世间自有公道!

其实宜柔的预产期还有几天的,可能是因为这些日子劳神,所以提前了。林护士长急急忙忙的赶来了,一来就抓住宜柔的手问道:“宜柔啊,怎么今天就要生了?感觉怎么样?”秦宜柔看见妈妈,就像一个委屈的孩子见到了亲人,泪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泣不成声的说:“妈……妈,我……肚子疼,我……害怕!”林护士长爱怜的抚摸着女儿的面庞,慈爱的说:“女人都要经过这一关的,没事,一会就好了,你要想想为了孩子你吃多大的苦也是值得的,妈妈当年不就是这样把你生下来的么?”秦宜柔点了点头。

王禹在另一边握着宜柔的手,宜柔转过头问道:“老公,你就要当爸爸了,你高兴么?”王禹笑了笑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平安,当爸爸的事再说。”宜柔点了点头说:“放心,我和孩子都会平安的,你老婆不是那么娇贵的人!”仿佛这一瞬间,宜柔突然来了勇气,一切都无所畏惧了。王禹和岳母对视一眼,不由得苦笑,他们知道宜柔这是在自己宽慰自己。

豆大的汗珠从宜柔的鬓角渗了出来,宜柔却咬着牙一声不吭,王禹看的心里一阵难受,他轻轻的说:“宜柔,你要是太疼的话,你就喊出来吧,你看别人生孩子都是声嘶力竭的!”秦宜柔扭过头来,痛苦的一笑说:“老公,我太疼了,简直受不了了,这小家伙怎么这么折磨人啊?”她终于轻哼起来。

“宜柔,宫口开全了,现在你配合我们用力,记住你随着肚子的疼痛用力,最疼的时侯用力最大,不疼的时侯可以稍微松弛一下!”助产士喊道。秦宜柔艰难的点了点头。

那次实习的情景再次出现在王禹的眼前,只不过那次生孩子的是别人,这次却是自己相濡以沫的妻子。那次自己是作为一个见习学生,心中更多的是好奇和震惊,但是这次是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爸爸,自己心中更多的是焦虑和担心!

汗水已经打湿了宜柔的头发,王禹觉得宜柔把自己的手攥的生疼,他从来没有想到宜柔也会有这么大的力量!秦宜柔脸上也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总之是水呼呼的一片,林护士长不停的擦着,宜柔的嗓子已经有些沙哑了。宜柔一边用力一边对王禹说:“老……公,太……疼了,我受……不了了!”王禹眼里含满了泪水,他轻轻的在宜柔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看着妻子难过的样子,王禹心如油烹,如果可以取代,他宁可现在受罪的是自己,可是怎么可能?这是老天赋予女人的特殊权利,这也正是女人的伟大所在!这就如同凤凰涅磐,只有经过了这一关,才算一个真正的女人!

第一百七十七章 终于,随着宜柔的一声嘶喊,一个孩子被揪了出来。王禹看着那个肉肉的身体,很想过去看看,可是她知道宜柔肚子里面还有一个,只能压制着心里的渴望和激动,继续攥着宜柔的手。护士长激动的跑了过去,王禹低下头说:“长征完成了一半,接下来就容易了,坚持啊!”“孩子怎么样?正常么?”秦宜柔有气无力的问。王禹还没回答,护士长喊道:“宜柔,这个是男孩,一切正常!”话音没落,“哇”的一声,小家伙到人间的第一次哭声终于发了出来!

听到这清脆的哭音,秦宜柔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刹那间,一股幸福的感觉激荡在她的全身,虽然她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自己的还是段家的,但是她还是感到一股莫名的幸福,毕竟孩子是从自己肚子里面出来的,真的是血肉相连啊!“把孩子抱给我看看!”宜柔仿佛一瞬间又有了力量。

“宜柔,一会再看,开始用力,这个也要出来了!”助产士喊道。秦宜柔无奈的苦笑一下,只能又开始另一轮长征……

终于第二个孩子出来了。王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悄悄的说:“我去看看啊,我抱给你看!”宜柔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王禹终于把这个粉嘟嘟的小家伙抱在了怀里,这是第二个,是那个女孩。说也奇怪,刚才还“嗷嗷”乱哭的孩子一到王禹的怀里,哭声戛然而止。这一瞬间,王禹突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一种责任感在他的心中腾然而起,他终于明白,某种角色的转变是可以在一瞬间完成的。前一秒钟,他还找不到当父亲的感觉,可是现在他知道了,这种责任和幸福将伴随他的终生,他愿意用自己的一生来换娶子平安和快乐!

不知道为什么,王禹觉得这个就是自己的孩子,也许是一种若隐若现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孩子脸上有自己和宜柔的影子,总之感觉告诉他这就是自己的孩子!王禹低着头看着襁褓中的孩子,小家伙还闭着眼,眼球还在不停地转动,小嘴一张一合的,胖嘟嘟的脸上甚至还有没拭净的血丝。王禹突然想起了周华健的一首歌《亲亲我的宝贝》,记得他也是在初为人父的时候写的这首歌,现在自己终于明白他那时的感觉了……

胎盘已经完整的取了出来,两个孩子被放在了秦宜柔的两边,秦宜柔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心中的慈爱溢于言表。两个小家伙似乎是闻到了母性的气息,小腿乱蹬着,小脸不住的往宜柔的怀里拱,小嘴撅着,似乎在寻找**。看到这一切,秦宜柔幸福的笑了,看着两个可爱的孩子,她觉得自己受多大的苦也值得了!

王禹幸福的看着娘三个,笑着说道:“宜柔,你终于完成这个壮举了!”宜柔头也没抬的说道:“我不管什么壮举不壮举,只要孩子健康我就 心满意足了!”说着把孩子拥到了自己的脸边,幸福的闭上了眼睛……

“宜柔,把孩子抱出去让海涛他们看看吧,他们还在外面等着呢,还不知道消息呢!”王禹说道。秦宜柔再次恋恋不舍的看了孩子一眼,点了点头说:“好,你们小心啊!”

段海涛一家以及所有的朋友都在外面焦急的等待,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段海涛来回不停的踱步,齐瑶瑶则是在不停的默默祈祷。终于手术室的门开了,王禹和护士长微笑的抱着孩子出来了。段氏夫妇眼前一亮,冲了过去。

段氏夫妇轻轻的接过孩子,动作无比的轻柔,好像生怕惊醒了孩子,两个人不约而同的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孩子,眼里闪着晶莹的泪花。多少年了,一直能盼望有个自己的孩子,那种渴望和失落不是别人能体会到的,有时午夜梦回,夫妻两人会相拥而泣,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那种幸福和喜悦不是言语可以形容的!段氏夫妇对视一眼,两人向王禹深深的鞠了一躬,段海涛虎目含泪,动情的道:“王禹,谢谢你们,谢谢宜柔!”王禹不好意思的搔搔头说:“这没什么的,你们要谢就谢宜柔吧,好像没我什么事!”齐瑶瑶流着泪说道:“不,没有你的支持和允许,我们不会有……这个孩子,谢谢你!”王禹笑了笑问道:“海涛,你觉得这两个孩子哪个是你们的?”段海涛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儿子,又看了看妻子怀里的女儿,肯定的说:“不好意思,我觉得儿子是我们的!”王禹点了点头,笑着说:“和我的看法一样,不过用不了多久,dna结果就会回来的,到时就一清二楚,不过我还是觉得我没看错!”段氏夫妇也微笑点头。周围的朋友纷纷过来祝贺,不远处,段市长的脸上居然挂着晶莹的泪珠……

秦宜柔已经回家了,每天来看望的朋友络绎不绝。叶氏夫妇也赶来了,不过有了叶妈妈和岳母的照顾,王禹倒是省了不少的事,基本没他什么事。不过每天家里一帮女人加上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也真是热闹!

张氏夫妇的哭诉还在继续,网上的造势也已经初见成效,已经形成了一定的规模,已经有几家大的网站转载,报社方面,虽然最终只有一个小的报社刊登了文章,不过相信也给了朱洪涛很大的心理打击,至少他应该明白在这里他并不是一手遮天,只要有一点疏漏,就可能造成致命的后果!

这些日子,朱洪涛成了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开口必谈朱洪涛,朱洪涛的知名度迅速飙升(边新闻本来就容易吸引人们的兴趣,更何况是市长的花边新闻,比如那篇报上的文章的题目就是:一个市长和一个保姆的畸型情路,这样的题目往往能引起人们的无限联想,也更能吸引读者的兴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说的是朱洪涛9好这不是在话本流行的明代,如果是在明代,说不定就有人编成评书来说了,那朱洪涛说不定就千古扬名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朱洪涛正在家里来回不停的踱步,这几天的事让他心力憔悴,他真的有些力不从心了。他实在没有想到王禹还有这一手,他更没想到舆论的力量如此可怕,报社他可以控制,甚至张氏夫妇他都可以收买,可是网络怎么办?那简直就是防不胜防,而且相当的可怕!他现在每天都上网查看帖子,那个要命的帖子点击率已经是几百万,跟帖也已经上百万,而且已经开始有网站转载,再这么下去怎么得了?更可恨的是,帖子上居然是实名实姓,事情经过一应俱全,甚至上传了化验结论,还公布了市政府的电话,这几天,电话都快被打爆了,最后无奈只好拿掉了电话。朱洪涛是有苦不能言,虽然他明知是王禹干的,可是却没有证据,就算有证据,他可不敢去告,那不是自投罗网么?现在的国家主席没事都会浏览帖子,了解一下民意,这个帖子如果被上面知道了,朱洪涛不敢再想下去……在本市他可以吃得开,可是要是被上面知道了,那可真就完了。

朱洪涛在客厅里紧走几步,终于用颤抖的手拨通了电话。

王禹的电话响了,居然是朱洪涛,王禹冷笑一声,他知道朱洪涛开始慌乱了。

“朱市长,什么事?”

“王禹,我们需要谈谈,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朱洪涛强忍怒气说道。

“怎么,你害怕了么?”

“王禹,这样下去我们必然两败俱伤,我想你也不愿看到这个结果,所以我们有必要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朱洪涛的口气软了下来。

“我的条件就是你去自首,否则一切免谈!”王禹掷地有声的说。

“你……,你非要拼个鱼死网破么?”

“从我打算告你那天起,我就没打算妥协,就算最后扳不倒你,我也不会妥协,你还是省省吧!”王禹淡淡的说。

“王禹,你要知道,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朱洪涛咬牙切齿的说。

“朱洪涛我告诉你,现在我老婆孩子没事,我也懒得很你计较,要是他们真的有事,我真会用刀剁了你,不管你是市长还是乞丐,命都是只有一条,你好好想想吧!”

王禹挂断了电话。

王禹拿到了dna鉴定结论,他用颤抖的双手打开了那张纸。要知道这薄薄的一张纸将会决定两个孩子的走向和未来,拿到这一张纸就意味着在一起住了九个月的两个孩子要分道扬镳了。王禹慢慢的看着,脸上慢慢露出了微笑……

房间里鸦雀无声,大家都在盯着王禹手上那张纸,等着他宣布结果。王禹微微一笑说:“海涛,我们蒙对了,男孩是你们的,女孩是我们的!”房间里顿时一阵欢呼……

王禹一家人不错眼神的看着床上的女孩,而段家一家人则举着男孩在欢呼。王禹不禁暗自摇头,看来真是血浓于水啊,每个人都更喜欢自己的孩子。秦宜柔的眼里却噙满了泪水,不停的瞟着段海涛手里的男孩,她知道也许今天孩子就要被抱走了。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可是是从自己肚子里面爬出来,那种感情和亲生的并无二致,秦宜柔就像自己孩子要送人一样的难受!王禹明白秦宜柔的想法,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

段海涛抱着孩子走了过来,说道:“宜柔,你看……”王禹摆了摆手说:“海涛,我明白你的意思,今天就把孩子抱走吧,这样对孩子对大人都好!”齐瑶瑶充满歉意的说:“可是,宜柔姐……”秦宜柔无奈的笑了笑说:“长痛不如短痛,再让我……抱一抱孩子吧!”

孩子又被交到了秦宜柔的怀里,秦宜柔看着那粉嘟嘟的小脸,泪水终于流了下来。就是这么个小家伙,在自己的身体里从一个细胞长到现在,和自己用着一样的氧气和养分,陪着自己一起高兴和悲伤,可是现在就要离开了。秦宜柔真有从自己身上往下割肉的感觉,她不由得把自己的脸贴在孩子粉嫩的小脸上……

孩子被抱走了,秦宜柔有些怅然若失。叶妈妈过来说:“宜柔啊,你现在是哺乳期,情绪波动不宜太大,否则会回奶的,啊!”秦宜柔茫然的点了点头。“宜柔啊,你们想好给孩子起什么名字了么?”林护士长过来问道。秦宜柔抬头看了王禹一眼,轻轻的说:“想好了,叫王琼!”叶妈妈倒水的动作停住了,王禹也愣住了,要知道这事秦宜柔可从没有和自己商量过的。叶妈妈勉强笑了笑说:“宜柔,谢谢你,可是你没必要这样的。”王禹也说道:“宜柔,你是不是好好想想?”如果女儿真的叫了这个名字,那叶琼就会无处不在的陪伴他们一辈子,因为一看到女儿,王禹肯定会不自觉的想起叶琼,那这样对秦宜柔是不是不公平?自己一直想摆脱叶琼的阴影,那这样岂不是要在枷锁中生活一辈子?

秦宜柔笑了笑说:“我想好了,这个名字我觉得挺好听,你们不觉得么?本来他们家‘王’这个姓就挺俗的,可是我觉得搭配个琼字,倒显得有些脱俗的感觉!”“那好,就叫王琼吧,我也觉得挺好听的!”林护士长笑着说。叶妈妈点了点头,眼里分明闪着晶莹的泪花。见众人都这么说,王禹也不好再坚持,他轻轻的走过去,紧紧的握住秦宜柔的手说:“谢谢!”秦宜柔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姚健来了,一进门就焦急的说:“张艳红的爸爸妈妈不见了!”

王禹一愣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天早上,我去接他们的时侯就不见了!”

王禹的心里一惊,他想到了朱洪涛电话里的话: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会不会……王禹的冷汗下来了,问道:“他们不会……出事了吧?”

姚健想了想说:“应该没事,我问过宾馆的服务员,她们说二老是早上退的房,走的时候欢天喜地的!”

王禹点了点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否则为了给女儿伸冤反倒是搭上了两位老人,那自己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看这情形是,张氏夫妇被朱洪涛收买了,回老家了,不过通过这几天的努力工作,也算是卓有成效,她们也算是为女儿尽了一份心!

秦宜柔想了想说:“那他们可能是被朱洪涛收买了,回老家了,不过目的也算是达到了,我看现在火候差不多了,咱们也该采取点措施了,否则光靠舆论的力量是不可能把朱洪涛送进监狱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姚健饶有兴趣的问,最近江小曼怀孕了,他似乎有些精力过剩而且唯恐天下不乱,前几天他居然给张氏夫妇配备了扩音喇叭,让王禹他们哭笑不得。

“本市没有人能奈何得了朱洪涛,而且我们朝中无人,所以你们只能去上访,虽然把握并不大,但是我们总不能坐等着,现在朱洪涛方寸大乱,如果让他扛过这一阵,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事呢!”秦宜柔分析道。

“好!”两个人点头道。

第一百七十九章 王禹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真的不用我照顾么?”秦宜柔笑了笑说:“不用,你看家里有多少人啊,倒是你自己小心点,说话注意点,上访可不是儿戏!”王禹点了点头。

王禹打开门,却看见一个人正在门口探头探脑,一副农村人的打扮。那人抬头一看见王禹,笑了,说道:“还真是你,王大夫,俺可找到你了!”对方张口一说话,王禹立刻想起了是谁,这个特殊的口音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因为他曾经在万分焦急的情况下和这个口音打过数次交道,这正是那个死活不签字的病人家属。王禹笑着问道:“你干嘛来了?”“俺来城里买点东西,带了些山货,想送给你,可是俺去医院找你,那里的护士说你辞职了,他们还是认得俺的,就告诉了俺这个地址,俺就来了!”王禹看他的背后果然背着一口袋山货,笑着说:“走吧,有话进去说吧!”

家属坐到了沙发上,明显有些局促不安。

王禹倒了茶,坐在了他旁边。由于王禹本身就是农村人,所以他并不反感这些人,相反倒是有些亲切的感觉。

王禹问道:“你夫人怎么样了?”

“哦,你是说俺女人啊?她好,还是像以往那么壮,吃得多、干得多!”

王禹笑着说:“那就好!”

家属不好意思的搔搔头说:“王大夫,上次的事谢谢你了,俺大哥说我了,说我差点耽误了一条命,俺也不懂,只是去医院之前村里人告诉俺,别相信医生的话,他们净骗钱,要不是碰到您,没准真误事了!”

王禹点了点头说:“以后再上医院记得相信医生!”

家属点了点头,突然问道:“王大夫,刚才俺听护士说,您遇到什么事了,要不怎么辞职呢?您给俺大哥打电话吧,他能帮你!”

他这一提,王禹想起了那个谈吐文雅,见识非凡的儒雅男人,不由得问道:“你大哥是什么官啊?”

家属摇摇头说:“俺也不知道,反正是在北京,官很大,有时在电视里还能看到,俺女人要不是在城市住不惯,早就去北京享清福去了!”

王禹心中一动,想起那张只有姓名和电话的奇怪名片和那自信的微笑,不由得有些相信,于是说道:“行,以后我给他打个电话,他给我留名片了!”

“那王大夫,俺就回去了,再晚就没车了,那袋山货你就留下吧!”

王禹点了点头。

他知道这些纯朴的农民如果给你东西那就是从心里真的想给,如果拒绝他们会不高兴的。他们不像某些所谓的城里人,给东西往往是有着直接的目的性,而且有些是虚情假意!

走到门口,家属突然不好意思的回过头说:“王大夫,那个……俺女人还能生孩子么?”

王禹笑着说:“能,没问题的!”

家属欢天喜地走了。

王禹走进卧室,把这个事跟秦宜柔说了一遍。秦宜柔想了想说:“死马当作活马医吧,打个电话又不费事,也许真的有用呢?”

王禹笑了笑说:“要是真有用,可是天上掉馅饼呢,百年不遇的好事让我碰上了?”

“应该说好人有好报!”

王禹翻箱倒柜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张奇怪的名片。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王禹拨通了那个电话。

一个浑厚的男中音传了进来:“你好!”

王禹笑了笑说道:“曾大哥,我是王禹,不知道您还记得么?”

“当然记得,救了我妹妹一命的那个医生么,我欠你一个人情,怎么遇上难事了?”

“是,今天你妹夫来了,他告诉我可以打电话给你,可是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唐突?”

“先说什么事,看我能解决么?”

王禹想了想,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哦,那个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案子居然是你策划的?”

“不得以而为之,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王禹无奈的说。

“你真的和张艳红一点关联没有,只是为了正义?”

“一点关系没有,实际上我还有点讨厌她,但是毕竟生命权人人平等,说为了正义有点大了,我就是为了能让自己心安一点!”王禹诚恳的说。

“要是别人这么说,我肯定不信,但是王禹你这么说,我信C,这事我应该能解决,你等消息吧?”

王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机械的重复道:“曾大哥,你说你能解决?”

“是的,我能解决,你等消息吧,注意保护自己!”

“那,谢谢你,曾大哥!”

“再见!”

秦宜柔正在床上喂孩子吃奶,突然客厅的王禹“嗷”的一声怪叫,吓得正在吃奶的孩子一哆嗦,然后就见王禹跑了进来。秦宜柔皱皱眉头问道:“你抽什么风,吓孩子一跳!”

“老婆,我们不用去上访了,曾大哥说帮我解决这个问题,他说帮我!”王禹欣喜的说。

“曾大哥?哦,就是那北京的?他到底是干什么的,这么大能量?”秦宜柔疑惑的问。

“我也不知道!”

“这么说,馅饼真的砸在你的头上了,你觉得可信么?”秦宜柔问道。

王禹想了想说:“要是看他的谈吐和举止还真是个人物,不过这东西也说不清楚,我们先等等再说吧,他告诉我们这几天只要注意安全就行了!”

“行!”秦宜柔点了点头。

段市长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道路上的车水马龙,外面依然是一成不变的喧闹,但是现在在他的眼里却有了生气,因为他有了孙子,他们段家的子孙!人就是这么奇怪,海涛小的时侯,自己还没有那么喜欢,可是现在见了这个小孙子,却从心眼里喜欢,真的有那种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感觉。他甚至现在就可以想象出来,等自己退休后,带着小孙子去钓钓鱼,溜溜鸟,那种生活是多么的惬意啊!段市长幸福的笑了……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段市长威严的说了声:“请进!”秘书满头大汗的走了进来,说道:“市长,有个叫江春浩的非要见您,但是没有预约,我们怎么拦也拦不住,他还说您要不见他会后悔的!”段市长的眉头皱了起来,老实说,他从心里不想见这个人,可是毕竟毛毛在他的手里。段市长想了想,冲秘书点了点头。

第一百八十章 江春浩趾高气昂的走了进来,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沙发上。

段市长微微一笑说:“江总,有何贵干,好像我们两不相欠了吧?”

“那是上笔交易,现在是第二笔交易!”江春浩恬不知耻的说。

“没有第二笔,我们两清了,请便!”段市长冷冷地说。

“段市长,我上次是找你讨还毛毛,可是现在毛毛在我手里,如果你真的在意毛毛的话,我想你不会这么说的!”

段市长痛苦的闭上眼睛,本来想把毛毛交给他们事情就彻底了结,可是没想到现在事情更严重,毛毛倒是成了他手里的一张王牌,自己能不管毛毛么?毕竟那曾经是自己的孙女!

“哦,我忘了,听说最近段市长得了个孙子,也许会把毛毛忘了吧?”江春浩语中带刺的说。

段市长无奈地叹了口气,和毛毛相处的点点滴滴再次出现在眼前,那种难忘的天伦之乐让他的眼眶再次湿润。毛毛被接走后,自己也曾经无数次的去学校偷看,虽然现在有了孙子,可是自己真的能不管毛毛么?

段市长轻轻的问:“你有什么条件?”

“市中心的那块八号标地,我想拿下!”

段市长咬了咬牙说:“我想想再答复你!”

江春浩得意的离开了,他有理由得意,有毛毛这张王牌在手里,就像个聚宝盆一样,一定会财源滚滚的!

段市长看着江春浩的背影,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阴狠!

情感的闸门一旦打开,就会像洪水一样一发不可收拾!宁馨现在就是这种情况。自从和姐夫有了第一次之后,他们就像是偷腥的猫,有机会就会疯狂一下。虽然在宁兰的眼皮底下有些危险,但是这却有一种额外的刺激!宁馨心里再也没有了内疚的感觉,反而有些窃喜,毕竟是她赢得了姐夫,姐夫的一切都让她迷醉!宁兰每天忙于生意,回家除了吃饭睡觉不会有别的,甚至和陈鹏的沟通都很少,她在等着陈鹏回头,殊不知陈鹏已经永远不会回头,并且在她的后院狠狠的放了一把火!高傲的宁兰永远不会想到,她自认为两个最亲的人会在背后无情的摆了她一道!

这个四口之家再也不像以往那样死气沉沉,宁馨的小脸每天都是红扑扑的,她沉溺在幸福的城堡里,并且已经找不到方向!两个人会在吃饭的时侯眉目传情,陈鹏会在不经意间捏一捏她的胸部,在厨房相遇的时侯,她甚至会大胆的轻啄一下陈鹏的额头,所有的这一切都让她迷醉,她觉得这才是爱,这才是家的感觉!爱情烧的宁馨失去了理智,她忘记了在这个家里,她的角色不是主人,而是乖巧的小妹,她忘记了在这个家里,姐姐才是陈鹏的老婆!

又一次的云雨过去,宁馨乖巧的躺在陈鹏的怀里,就是这个宽广的怀抱,让她无比留恋,那种强烈的男性气息,让她无比沉醉!宁馨幸福的歪歪脑袋,说道:“陈鹏,我们结婚吧?”她早已不再叫陈鹏姐夫,她觉得叫陈鹏才能显示出自己的地位。陈鹏的心里一惊,不过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道:“我倒是没问题,不过你姐姐会同意么?”“你们不是没结婚么?”宁馨不满的说。“我们是没结婚,可是你觉得你姐姐是个讲道理的人么?”陈鹏反问道。宁馨点了点头,她还是害怕姐姐的,陈鹏和王茜那么好都能被姐姐逼离婚,姐姐如果知道自己抢了她丈夫,那后果不堪设想!宁馨无奈的想了想,问道:“那你最爱的人是谁?”“当然是你,可爱的小宁馨!”陈鹏毫不犹豫的说道。宁馨满意的笑了,她却没有看到陈鹏说这句话的时侯,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意!

王禹的电话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我是王禹!”

“我是上面派来的人,我想我们需要见一面!”对方客气的说。

自从上次和曾大哥的谈话过后,王禹翻来覆去的思量了很久,现在已经冷静了很多,他淡淡的问:“是曾大哥的人么?”

“我们面谈好么?”对方并没有回答这句话,只是简单的提出要求。

“好!”王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有任何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的。

这是一个茶座,王禹刚进门,服务生就迎了上来。“王禹先生是么?”王禹点了点头。“请您这边请!”王禹来到一个包间,里面的两个人见到王禹立刻站了起来。服务员退出去了,王禹打量着对面的两个人,两个人并不像是官员,说他们是政府中人倒不如说二人是黑社会更恰当,一身的黑色西装,给人一种很干练的感觉,他们的眼中射出一种鹰隼般的眼神,让王禹看着很不舒服。“你好,我姓张,他姓李,你直接叫我张先生就行!”张先生热情的伸出了手。王禹和二人分别握过手,简单寒暄了一下,三人落座。

两个人对视一眼,张先生说道:“你报案说朱洪涛蓄意谋杀,有什么证据?”

“公安局有张艳红身上切下来的输卵管,可以做化验!”

“那你凭什么说是朱洪涛投毒?”

王禹对二人这种口吻异常的反感,不由得不快的说道:“二位,我只是个普通市民,这些事似乎应该是公安机关的事9有二位到底是什么机构,我怎么才能相信二位?”

“哦,对不起,我们习惯了!”李先生打着哈哈说。

王禹还是充满疑虑的盯着对面的两个人。

“哦,是这样,我们来这里已经好几天了,也侧面进行了一些调查,进展不大,朱洪涛似乎有所准备,现在本市的官场就是铁板一块!”张先生说。

李先生笑了笑说:“你也知道强龙难压地头蛇,地方不配合,我们很难开展工作!我们找你是想让你帮帮忙!”

“帮忙?”王禹笑了笑说,“我能帮你们什么忙?”

“希望你能在朱洪涛身上打开缺口!”

王禹忍不住笑了,说道:“我要是能打开缺口,还要你们干什么?”

“事实上,就算你能打开缺口,你也奈何不了他,而有我们在事情就不一样了,有了缺口我们就能法办他!”

王禹显然来了兴趣,他直起身子问道:“那你们需要的缺口是什么?”

“最好能让他在这里承认他杀了张艳红!”张先生说道。

“你们这不是痴人说梦么?怎么可能?”王禹疑惑的问道。

“以我们对你们二人的了解这是可能的,朱洪涛并不知道我们的到来,如果你向他妥协了,你完全有办法套出他的话,因为在本市他是有恃无恐的,他不介意说给你听!”

王禹低头沉思了一会,好像确实有这个可能,而且这两个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对一切情况甚至是自己和朱洪涛的性格都了如指掌,看来不答应似乎也不行。于是他抬起头来说道:“我可以试试,就在这个房间么?”

两个人点了点头。

王禹四周打量了一番,笑道:“你们要录音?可是据我所知录音当不了证据啊?”

张先生笑着说:“在法庭上不可以,但是在我们这里可以!你能做到么?”

王禹点了点头,说:“应该问题不大!”

“那就这么办!”

第一百八十一章 王禹拿起了电话,这是他第一次给朱洪涛打电话,他不禁苦笑了一下,真不知道朱洪涛接到自己电话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朱洪涛很快的接听了电话,看来他的日子似乎是不好过。

“朱市长,方便说话么?”

“方便,你说!”朱洪涛急急的说。

“我们的协议还有效么?”

“有效!只要你愿意,随时有效!”朱洪涛说道。

“那我们能面谈么?”

“好,在哪里?”朱洪涛想了想说。

“xx茶座,我在那里等你!”

“好!”

王禹闭上眼睛,理了理思路,他必须好好想想怎么样才能达到目的。

正在闭目养神,外面有人敲门,王禹喊了一声:“请进!”服务员带着朱洪涛走了进来。王禹对着朱洪涛微微一笑,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朱洪涛大咧咧的坐在了沙发上。

服务员上了茶水之后,退了出去。

“你怎么又想通了?”朱洪涛疑惑的问,想来他这一路也是反复掂量,对王禹毕竟还是不大放心。

“我虽然造出了很大的舆论,但是我还是没法奈何你,而且我不能让我的朋友陪我垫背,再说我现在有了孩子,做事就不能不考虑一下,就是这样!”这是王禹考虑半天才想出来的既合理又可信的理由。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一听王禹的话头软了,朱洪涛又恢复了往日的倨傲。

“那您的承诺还有效么?”王禹竭力让自己表现的贪婪一点。

朱洪涛懒洋洋的说:“当然有效,我朱洪涛说话算数!只要你不再追究!”

“我绝对不会再追究!”王禹把“我”字咬得很重,确实他是不再追究了,可是有人要追究!

“好,明天晚上都我家去拿支票!”说完朱洪涛站起来想走。

“朱市长,我想问您一件事?”

朱洪涛又坐了下来,说道:“问吧!”

“您到底为了什么非要杀了张艳红?”

朱洪涛的脸色变了,警觉的四处看看。

王禹站了起来,抖了抖衣服,说道:“朱市长,我肯定不会录音,其实就算是录音了也没用,根本就当不了证据,我就是好奇!”

朱洪涛得意的点点头说:“也是,算你有自知之明,就算你录音了也拿我没办法,告诉你也无妨。你看张艳红那德行,她配做我老婆么?要不是因为我跟她早就有一腿,而且她有我很多受贿的证据,我怎么可能娶她?”

王禹想起了那张涂满了脂粉的脸,心里也真是同情朱洪涛,就那副打扮,那个脾气,谁能忍受也算个人物了!

朱洪涛接着说道:“后来居然还变本加厉,不但不许我找女人而且还找我大把的要钱,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她就是自己找死!”

“那就在她的药里下了亚硝酸盐?”

“哼,我一直在找机会,偏巧她宫外孕了,我觉得这个机会太难得了,如果她死在医院里,没人会怀疑到我的。于是她肚子疼之后,我就一直拖着拖着,拖到差不多了,就在她的水里加了亚硝酸盐,可是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

王禹黯然低下了头,如果朱洪涛换成了另一种药物,只要没有特殊的表征,如果自己没有太在意,甚至如果自己没有再追究,那张艳红都会永远的冤沉大海。很不幸,医学知识匮乏的朱洪涛选择了错误的药物,更是遇到了错误的自己,这样就铸成了他一个永远也改正不了的错误!

王禹沉声说道:“朱市长,你的时机选的非常好,甚至你只要再拖半小时,不用什么药她都会死,或者你选一个别的药物,我也不会发现,可是你偏偏选了亚硝酸盐这种最容易识破的药物,你说这是不是命呢?”

“哈哈”朱洪涛刺耳的笑道,“我不相命,我只相信手中的权利!”说着还用力的挥舞了一下自己的拳头。

“这一切都是你自己下的手?”

“是的,这种事怎么能假手于人,多一个人知道就会多一份危险,我可没那么笨!”

王禹笑了笑,看来段海涛还是估计错了,那个秘书果然什么也不知道!

从朱洪涛作案手段的策划和作案时机的选择来看,他也不完全是个酒囊饭袋,他能混到现在这个位置也绝非偶然。

不过王禹知道,无论他多么的位高权重,他已经完了。从他说出那句话开始,他已经预订了一张到地府的单程车票,他的人生已经到了终点!

张先生和李先生不知道从哪里闪了出来,张先生出示了证件:“中纪委!”李先生微笑着说道:“朱洪涛,你被双规了,请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交代问题!”

朱洪涛看着这充满戏剧性的一幕,完全惊呆了,如木雕般的呆坐半晌,他的眼睛终于动了动,不过眼神中却充满了绝望。作为一个政府官员,他当然明白中纪委上门和双规意味着什么,他知道自己真的完了……

不远处的王禹,此刻正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这位昔日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政府高官……

xx市的政坛地震了,大批的官员落马,这还是因为上面网开一面,其实这是不得以而为之,如果真要彻查的话,那本市的官员基本就要来一次大换血,这不但牵涉面过广,而且于政府脸面上非常难看,所以只能取个折衷的办法,只惩首恶、巨恶,就是这样,也是一片混乱!

段市长呆呆的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心内一片坦然,为官多年,官场起伏他见得多了,但是这么大的动作还是第一次,外面一片哭爹喊娘的声音,只有他这里一片寂静,如果说这个政府大楼里还有一片净土的话,那也许就是这里了。看着那些过去趾高气昂的家伙沦为阶下囚,段市长心里非但没有高兴的感觉,反而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伤。多年来自己一直坚持原则,可是自己到底还能坚持多久呢?段市长心里没底。毛毛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一时之间他实在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就算自己提前退休,江春浩还是会把魔掌伸向别人,也许还会给国家造成更大的损失,更不能保全毛毛。听到外面乱哄哄的声音,段市长忽然心里一动,也许这是个机会,现在政坛大换血,江春浩的社会关系要从头编织,根基不会很快稳固,如果……,可是那自己……段市长犹豫了,多年来他视名誉为性命,难道坚持一世,到最后晚节不保?

第一百八十二章 段市长猛然间抬头看见了墙上的字画,那是他手书的一幅字: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段市长忽然笑了,这幅画挂在这里若干年,自己一直以之为座右铭,却一直堪不透,做不到B海沉浮多年,自己就一直在名利场中挣扎多年,自己何尝淡泊过?自己虽然不逐利,但是自己追名!名利皆为过眼烟云,自己又何必这么在意?想到这,段市长拨通了江春浩的手机……

王禹再次上班了,但是他决定不再回原来的单位,那里有他太多痛苦的回忆,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一个相对宽松的工作环境。尽管原来的院长再三挽留,他还是离开了,他去了开发区那家医院。在很多人眼里很不理解,放着国家的铁饭碗不端,却偏要端一个随时会破的瓷碗,这不是有毛病么?但是王禹不这么认为!企业式管理是医院的一种新模式,他打破了过去的铁饭碗,这就无形中给了医务人员很大的压力,他不再像公立医院一样旱涝保收,而是时刻有失业的危险!这样就鞭策着医务人员以更精湛的医术和更热情的态度为患者服务,否则医院随时可以解聘你,这就在很大程度上减低了医疗纠纷的发生率!而且这种医院都是模仿西方的医院,花园式管理、全程陪同治疗已经成为了一种特色,越来越受到患者的青睐!试想一下,你是想像没头苍蝇一样在混乱如市场般的公立医院中乱撞,还是想在护士的陪同下享受酒店式和蔼可亲的医疗服务呢?当然是后者!其实更让王禹满意的是这里宽松的学术氛围,在这里不用论资排辈,只要你有能力你可以尽情发挥,在这里,能力是衡量一切的唯一标准。在公立医院,职称是衡量工资的标准,而在这里,能力才是收入的衡量标准,这更大的刺激了大家学习的积极性。这样人际关系也就变得简单多了,大家不用再因为争职称名额而打个你死我活,在这里更重要的是能力!

这天是王禹夜班,这所医院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人性化,连值班医生的床都是特别舒服,所以不一会王禹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朦朦胧胧之间,王禹仿佛看见了莫野,莫野站在不远的地方,在向她招手,另一只手里似乎还抱着个孩子,王禹一阵迷糊:怎么莫野有孩子了?她丈夫不是有病么?王禹慢慢的往前走,近了,近了……王禹能看到莫野脸上的笑容,可是那笑容却显得那么寂寞,甚至眼眶中满是泪水……王禹走啊走啊,不知道为什么,却总是离莫野有一段距离,甚至都最后他跑了起来,仍然走不到莫野面前。莫野凄惨的摇了摇头,却伸手把孩子递了过来,王禹伸手去接,可是还没有接到,莫野却突然撒手了,王禹急得“啊”的一声大叫……

王禹猛地睁开眼睛,原来是南柯一梦!一抹额头,冷汗尚且没有退去,王禹不安的想:不是莫野出什么事了吧?怎么会做这么个奇怪的梦?难道莫野有孩子了?随即自我安慰道:莫野远在国外,又有老公,怎么轮得上自己操心?是自己多虑了!

王禹苦笑着摇了摇头,打开门想去卫生间一趟。刚出门却发现不远处的护士值班室门口,两个人在鬼鬼祟祟的贴着门听着什么。对方显然也看见了王禹,王禹刚想问话,却见对方伸出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王禹愣住了,这奇奇怪怪的搞什么?

还没等王禹弄明白怎么回事,两个人中一个掏出相机,一个猛地退后几步,猛地冲门踹去!这所医院虽然人性化,但是门还是不够结实,门应声而开,只听里面一声尖叫,接着那个人拿着相机一阵猛拍,另一个人冲进去,接着就听见一阵哭闹声。

王禹猛地明白过来,今晚是谭青值班,也来不及多想,赶紧冲了过去。屋里的一幕让王禹惊呆了,一个男的**站在墙角,护士谭青跪在地上,下身光着,上身带着个胸罩,正被那个男人拽着头发抽嘴巴,此时王禹也无暇去想谭青怎么会是这幅滑稽的打扮,一步跨过去,一把把那个男人拽开,挡在谭青身前,厉声道:“你们干什么?”那个男人被拽的一愣,吼道:“我他妈管我老婆,你管的着么?”虽然是半夜,但是夜深人静有点动静,就格外明显,门口已经有几个病人家属探头探脑,王禹抓起床上的护士服递给谭青,然后转向那人道:“管老婆回家去管,不要影响医院的医疗秩序!”“她搞破鞋还不许我管么?”“现在她是在值夜班,她是护士,只要是在医院里,我就不允许你碰她,就算是在家,你打她也是犯法的!”可能是王禹的大义凛然让那人有些害怕,半晌才说道:“好,今天给你个面子,”又指着谭青说,“等你回家再说!”谭青早已穿好衣服,呆呆的坐在床上,一句话不说。那个奸夫也早已穿好衣服,那人问道:“他我们总能带走吧?”王禹厌恶的看了那人一眼,没有说话。不管是不是婚外情,看着谭青挨打却毫无作为,王禹从心眼里厌恶这种男人。男人被他们拽着踉踉跄跄的走了,估计一顿收拾是跑不掉了。门口围观的人已经散了,王禹扭头看了看楚楚可怜的谭青,无奈的叹了口气,就算有天大的理由,婚外情也是千夫所指的,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不行就离了吧!”扔下这句话,王禹拽上门走了出来,里面传来了谭青嘤嘤的哭声。

王禹回到值班室不禁暗笑,自己的运气真是好啊,来了没多久就遇上这么一档子事,到医院抓奸可能也是百年不遇吧!王禹虽然和谭青不是很熟,可是也知道这小姑娘平时很文静,一副循规蹈矩的样子,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说实话,看着谭青委屈孤独的样子,王禹还真是有些心疼,可是就算你有千万条理由,婚外情也是不被允许的,这是不被传统道德所接受的,自己酿的苦果只能自己咽,别人是帮不上忙的。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估计明天谭青就会成为医院的新闻人物,甚至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一想到这些,王禹心里不禁一阵难受,这让小姑娘如何承受……

第一百八十三章 王琼的出生把家里一切的节奏都打乱了,这个小东西不管黑天白天想睡就睡,想闹就闹,让大家都围着她一个人转,家里所有人的生物钟都被打乱。要不是有两个妈妈帮忙,秦宜柔真的不知道自己吃不吃的消?

乔楠楠更多的时间是在楚一鸣家,毕竟王禹家这边人多,也不用她帮什么忙。自从出院后,小天林对她越发的依赖,有些时候不得不住在楚一鸣家,可是两个人的关系却始终没有再前进一步。楚一鸣就好像是把自己装在一个套子里,他时刻想着冲出来,可是又不忍心打碎那美好的幻想。乔楠楠能感受到楚一鸣的深情,也能觉察到他心中的矛盾和痛苦,也就不忍心再逼他,日子只能这么暂时过下去。其实乔楠楠对目前的状况也算满意,能每天看见自己心爱的人,能给自己一个家的感觉,而且她知道,她和楚一鸣心意是相通的,有了这些,她也就不想再有其他的奢求!

王琼已经满月了。这传统的坐月子可算是熬坏了秦宜柔,她觉得自己的头上都快长出犄角来了,在她看来,这种观念也是对女性的一种不公正待遇,必须及早废除!

早早的换好衣服,一家三口推着小王琼来到了外面。秦宜柔沐浴着久违的阳光,心里一阵激动,阳光真美好啊,她现在终于体会到那些被自己送进监狱的罪犯的痛苦了,“自由真好啊!”秦宜柔高声喊着,引起路人的一阵侧目。王禹笑道:“你收敛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刚放出来呢?”秦宜柔点了点头,认真地说:“我就是刚放出来的,不信你在家闷一个月试试!”王禹“嘿嘿”一笑说道:“咱没那功能,我也不用试!”秦宜柔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说:“从今天开始,晚上由你全权带孩子,任何人不许插手!”“那你还是把我送进监狱吧!”王禹苦笑着说。

今天是小王琼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接触这个世界。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周围喧闹异常,王琼却很安静。她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就那么躺在小车里,好像在很专心的聆听这个世界。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出来,她对这个陌生的世界还有点好奇和恐惧,并没有表现出特殊的惊喜。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恐怕她会越老越喜欢这个多姿多彩的世界!

秦宜柔夸张的伸展着双臂,呼吸着新鲜空气,突然她愣住了,呆呆的问道:“你看那个是陈鹏么?”王禹顺着她的眼神看去,公路对面陈鹏正和一个女人手挽手亲热的走着,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聊着,那个女人笑的前仰后合,不经意间一侧头,王禹呆住了,这个女人他认识的,正是陈鹏的小姨子宁馨!

愣了半晌,王禹问道:“你觉得他们的关系正常么?”秦宜柔也是愣愣的说:“我觉得不是很正常!”王禹点了点头说道:“这陈鹏也太厉害了,你说宁兰要是知道了会不会煽了他?”“我觉得会啊!”王禹低下头想了想又说:“咱们是不是少见多怪了,不是都说‘小姨子有姐夫半个屁股’么?是不是他们就那样?”秦宜柔“嗤”的一笑,说:“你都是哪里听来的这些淫词艳赋啊?再说了,我看那都是一个屁股了,还半个?”说完自己也笑了。“那你说咱们要不要提醒一下陈鹏?”王禹问道。“你算了吧,陈鹏比你精多了,说不定他有他的用意呢?他不比我们两个了解宁兰的为人?我们还是别去趟他们家的浑水了,他们家现在都乱成一锅粥了,你就别再去搅和了!”“毕竟是朋友么,我觉得有机会还是提醒一下的好!”王禹诚恳地说。秦宜柔一笑道:“谁跟你做朋友,真是八辈子烧了高香了,随便你了!”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回到楼下,却发现段海涛正站在门口。王禹迎上去问道:“海涛,你怎么来了,有事啊?”段海涛点了点头。“那上楼说吧!”

段海涛坐在沙发上说道:“江春浩被检察院审查了,公司被查封了!”

王禹笑了笑说:“早晚的事,这种人活该吧!”

“可是,你忘了,他是小曼的爸爸,他还是毛毛的养父,而且这事牵涉到我爸爸!”

王禹神色凝重的坐了下来,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江春浩再次利用毛毛要挟我爸爸!”

“再次,真是恬不知耻,还没完了,这下更有的说了,段市长肯定会担心毛毛被虐待,一定会答应的!”秦宜柔撇着嘴说。

段海涛点点头说:“是这样的,不过爸爸这次是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的,刚好政坛大换血,江春浩一时还站不稳脚,而爸爸又有心留了证据,所以爸爸一告发,江春浩就被审查了,但是爸爸可能也要受些牵连。”

王禹点了点头,说道:“看来段伯伯这次是提前做好准备的,他是宁可牺牲自己也要把江春浩送进去,可是他老人家一声清廉,到最后却……”

段海涛笑了笑说:“爸爸似乎想开了,那天晚上和我谈了很多,可惜我太笨,没有听懂,不过他老人家应该是心安理得,他就是要给毛毛一个好的环境,还要清除江春浩这个蛀虫!”

“段伯伯有点割肉饲鹰的意思啊,宁可牺牲自己,也要还后世一片清明!高尚!”秦宜柔感慨道。

段海涛笑了笑说:“其实也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好,他就是想给毛毛一个好的成长环境,可以想见,就算爸爸不断的满足他的要求,可是毛毛跟着这样的养父,会健康成长么?”

“但愿这次齐亦云会有所觉悟,毕竟毛毛是她的亲生女儿!”王禹说道。

“这正是我想要跟你们说的,”段海涛道,“这次齐亦云的表现让我刮目相看,她居然愿意充当证人,而且向检察院出示了公司的原始帐目,其实这就等于在江春浩的背上又捅了一刀!”

王禹和秦宜柔面面相觑,这个女人办事真是匪夷所思。上学时还算正常,自从和老大结婚以后就怪事迭出:莫名其妙的婚外情,稀里糊涂的自杀,鬼使神差的再婚,出人意料的复活,现在又不合常理的落井下石,真不知道她的脑袋是怎么长的?难道她的脑袋构造真和常人不一样么?

“她这又是唱哪一出?”王禹苦笑着问。

段海涛摇摇头说:“不知道,不过看起来她挺恨江春浩的!”

秦宜柔想了想说:“也许是因为毛毛产生了矛盾,如果不是为了孩子,很难想象一个女人会这么做!”

段海涛和王禹对视一眼,缓缓的点了点头。

第一百八十四章 王禹和陈鹏两个人一杯一杯的灌着啤酒。王禹的欲言又止,陈鹏早就看在眼里,他知道王禹想问什么,可是他不想理会,自己家里的事已经乱了,乱成了一锅粥,宁兰的出现就像一颗炸弹,把一切炸的粉碎,可是她现在又想拼起来,这怎么可能?一切的幸福都随着宁兰的出现烟消云散,她就像一阵旋风,走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纷乱,惹上这样一个人,自己注定与幸福无缘!

“陈鹏,你和宁馨到底是怎么回事?”王禹终于忍不住问道。

陈鹏一笑说道:“你看见了?你看见怎么回事,就是怎么回事了!”

王禹大吃一惊,本来他还希望是自己误会了,可没想到陈鹏居然坦然承认了,这让他有些措手不急,半晌才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故意的?”

“宁兰毁了我的家庭,我也不会让她好过,我说过要让她付出代价的!”陈鹏恶狠狠的说。

“这么说你是有意为之,你并不爱宁馨?”

陈鹏摇摇头说:“我心里只有王茜!”

“这样,似乎对宁馨不公平!”王禹斟酌半天说道。

“是,我也觉得对不起她,可是怪就只能怪她生错了地方,怪她有一个那样的姐姐!”陈鹏低着头说。

“陈鹏,你想过没有,以宁兰的性格,她知道了会怎么样?”

“我想过,我就是要让她知道,让她尝一尝这种痛苦的滋味,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能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不是所有人都是围着她转的!”陈鹏猛灌一杯酒说道。

“陈鹏,听我一句劝,放手吧,这样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而且最受伤害的是无辜的宁馨!”王禹诚恳地说。

“王禹!”陈鹏同样诚恳的说,“我知道我们是哥们,你才会给我说这些,可是有句话叫做‘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同样,你不是我,你不会知道我的痛苦,这件事情恐怕永远没个了局,我只能浑浑噩噩的走下去,走到哪是哪,我既然惹上了宁兰,我认了,就算是同归于尽我也认了!”

“陈鹏……”

陈鹏摆了摆手,阻止了王禹,说道:“王禹,你要愿意和我喝酒我愿意,但是别再提这事了!”

王禹只能把嘴边的话咽下去。可以说宁兰一个人把两家搅得纷乱,陈鹏更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也难怪他怨恨宁兰,如果没有宁兰的出现,陈鹏一家四口还在过着幸福的生活,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陈鹏现在满心的怨毒,他一定要宁兰付出代价,即使连累到别人也在所不惜!这一家现在就像个炸药桶,说不定哪天就会爆炸,可是正如陈鹏所说,这些事别人是插不上手的,只能靠自己解决,可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两个人一杯一杯的喝着酒,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这天晚上又是王禹夜班,对班的又是谭青。一般的医院都差不多,夜班对班的医生和护士轻易不会改变,这样如果一方有意或是一方家庭不幸福,很容易演变为婚外情,这比那些所谓的办公室婚外情要方便多了,完全可以上班、游戏两不耽误,因此医院也是婚外情高发的单位之一。

在这方面,王禹一般比较在意,白天还可以,上夜班的时侯除非有事,他轻易不会去护士站。不过看着谭青眉宇之间的忧愁,王禹还是难免心中的一丝难过。事情果然不出王禹所料,出事的第二天就开始传的沸沸扬扬,不过谭青还算坚强,除了更加沉默寡言之外,根本就没有耽搁上班。这也算是这所医院的一大好处了,如果是在公立医院,单位领导尤其是书记,难免要和你谈谈了,可是在这里只要你做好工作,没人会理会你别的,不知道这算是进步还是退步?

王禹正在值班室看书,突然听到轻轻的敲门声:“王大夫,我可以进来么?”王禹听出了是谭青,不由得一皱眉头。一晚上他也没有和谭青说话,也实在是无话可说,不过现在她却找上门来。王禹拉开门,谭青俏生生的站在门口,脸上居然带着一股笑意。这一瞬间,王禹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谭青就好像一支摇曳生姿的荷花,在经过暴风雨的洗礼之后,却更加激发了她生命力,更加的清新艳丽,更加的卓尔不群!这还是那个只戴胸罩跪在地上被人扭打的谭青么?王禹一时之间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

“王大夫,有时间么?我们聊聊!”谭青看王禹有些发愣,不由得笑着问道。“啊!”王禹这才回过神来,“那……,好啊,咱们去护士站吧?”王禹已经快被这些女人吓出后遗症来了,他可不敢单独和她们相处。谭青似乎明白了王禹的用意,眼睛调皮的转了转,率先向护士站走去。

两人在护士站坐下,谭青感激的道:“王大夫,那天的事谢谢你!”

“嗨,谁碰到都会那么做的,没什么!”王禹不好意思的说,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瞬间王禹突然很想回忆一下那天谭青的身材,可是由于情况危急,他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

“你笑什么?”谭青奇怪的问。

王禹的脸立刻涨的通红,他总不能说,我在想你的身材好不好,只好打岔道:“你老公那天似乎是有所准备?”

“是的,”谭青点了点头说,“他已经盯我好久了!“

“那他是为了什么?我看他不是单纯为了离婚那么简单吧?”

“你那天见到的男人是我的初恋,我大学毕业后我的父母硬生生的拆散我们,逼我嫁给了我的前夫。”

王禹一愣,问道:“你们离婚了?”

“是!”谭青有些兴奋的说。

王禹终于明白谭青气质发生变化的原因了,婚姻居然会对一个人产生这么大的影响,这是实实在在的精神桎梏,摆脱婚姻居然成了一种幸运,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我的前夫家里有钱,可是我没有幸福,他不但寻花问柳,还经常虐待我,我真的很痛苦,我真的很想离婚,可是他不同意,换来的是变本加厉的虐待!”

王禹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不是她一个人的悲哀,这应该是社会的悲哀,这种情况过去存在,现在存在,将来也会存在,也许永远不会消失\普通的家庭暴力,却很可能永远不会得到解决,这到底应该归咎于谁?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不过离了就好,你也算是脱离苦海了!”王禹故作轻松的说。

谭青却没有回答,反而幽幽的说:“王哥,你是不是特看不起我?”

这句话问的王禹一愣,一时之间却不知该怎么回答,看着谭青幽怨的眼睛,王禹叹了口气说:“谭青,老实说我并没有这种感觉,我倒是很同情你,不过你要知道你做的是千夫所指的事,就算你有天大的理由,也是不被传统道德所接受的,这种事不问原因只看结果,所以你逃脱不掉社会的谴责,不过我觉得你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了!”

“我只问你的看法?”谭青紧逼不舍。

“我同情你,但我不赞成你这么做!”王禹只好实话实说。

谭青点了点头,说:“算你坦率,不过那次你看到的是假的,我们其实并没有做什么!”

“假的?”王禹愣住了,疑惑的问道:“那你图社么?”

谭青苦笑一下,说道:“我也没办法啊,他死活不同意离婚,我只好出此下策,其实我只是做个姿态,只要闹出我有婚外情就好,越大越好,所以我才选择在医院,男人都好面子,这样他就不得不离婚了!”

“这么说,那个男人只是个道具?”

“算是吧,不过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我们会结婚的,否则他这个包扛的太冤了,什么也没做,白挨一顿打!”谭青不由得笑了。

王禹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也太匪夷所思了,谭青为了达到离婚的目的居然使出了这种招数,居然不惜拿自己的名声作赌注,难道现在女人的心机都这么厉害么?王禹心里不禁一阵阵发凉!

“是不是觉得我挺不值的,这个圈子兜的有点大?”谭青笑着说。

“是啊,而且你做的也太……”王禹不好意思的说。

谭青当然明白王禹的意思,那天自己只戴个胸罩,真是春光乍泄了,当下双颊绯红的说:“不过让你占便宜了,看了个够!”

王禹立刻举起了手说:“天地良心,那时情况紧急,我什么也没看见!”

“呵呵,开玩笑的,其实我是特意选了你值夜班那天,我看你还算顺眼,那就算你救我的补偿吧,我们两不相欠了!”谭青得意的说。

王禹赶紧尴尬的点头,谭青的大方和心机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一时之间还真是适应不了,突然,一个促狭的想法涌上他的心头,他笑着问道:“既然你那么肯下本,为什么不干脆假戏真做呢?也算是名副其实!”

谭青自嘲的一笑说:“我还是无法真正的放得开,虽然我恨他,但是我还是过不了自己良心这一关,所以还是给自己留了余地!”

王禹笑了笑说:“你这算不算是被封建思想毒害的?”

“应该是吧?可是你不得不承认,无论是传统道德还是固有观念,人们在这方面永远不会是男女平等的!”

王禹点了点头,这是个事实,而且会在未来一段时间内长期存在。人们对女人是不是应该宽容点呢?对于有婚外情的女人是不是不应该一棒子打死,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原因?

“好了,和你说完了,心里舒服多了,你说我为什么非要告诉你啊,我不是爱上你了吧?”谭青笑着说。

王禹赶紧掩饰的咳嗽,涨的满脸通红。

谭青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开玩笑的,等我结婚时,别忘了喝喜酒啊!”

王禹忙不迭的点头。

王禹回到家把谭青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说道:“你说这女人也太可怕了吧?我怎么听着都发瘮啊?”

秦宜柔撇了撇嘴说:“这有什么啊?只要抓住男人的弱点,没什么难的,男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王禹盯着秦宜柔说:“老实说,是不是你也能做到?”

秦宜柔呵呵一笑说:“我是能做到,宁兰也能做到,好多女人都能做到,不过要是你敢那样,我可没那么笨,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我肯定会折磨的你生不如死!”

王禹赶紧点头道:“行行行,我惹不起你还不行么?来,闺女,让爸爸看看,一晚上没见,想爸爸么?”王禹把小王琼抱在怀里,逗弄起来。

秦宜柔赶紧抓紧这难的时间去收拾一片狼藉的床。

突然门铃响了,秦宜柔以为是妈妈来了,赶紧去开门,打开门却发现门口站着的却是齐亦云和毛毛。秦宜柔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过毛毛,毛毛正是长身体的时侯,比几个月前已经大了一圈。“秦阿姨!”毛毛怯生生的喊道。秦宜柔蹲下身,把毛毛紧紧的抱在怀里。

秦宜柔领着毛毛走进屋里,齐亦云只能尴尬的在后面跟着。“叔叔!”毛毛喊道。就是这一句叔叔,让王禹再次热泪盈眶,老大临走前交代自己照顾毛毛,可是自己究竟做到了多少呢?这些日子毛毛幸福么?“叔叔,那是你们的孩子么?他是妹妹还是弟弟?”毛毛问道。王禹把王琼抱过来,蹲下身说:“这是妹妹,毛毛,这些日子你好么?”毛毛看了齐亦云一眼,悄声说:“我想爸爸妈妈!”王禹的眼泪险些滴了下来,他当然知道毛毛口中的爸爸妈妈是谁,毛毛已经记事了,她当然忘不了段氏夫妇!

“齐亦云,你来是有事吧?”秦宜柔不客气的问。

齐亦云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说:“我是来告个别,我们就要走了!”

“走?”王禹扭过头问道,“你要去哪?”

“相信你们也知道了,江春浩进去了,我也要离开这个地方了,我要领着毛毛回老家了,也许就永远不会回来了!”

“这可真是灾难到头各自飞,而且……你临走也要在江春浩背上捅一刀!”秦宜柔不无讥讽的说。

齐亦云无奈的笑了笑说:“我知道你们对我的成见很深,但是我有我的道理。当时他说想要回孩子时,我还很感激,可是后来我才发现,他是另有目的的,他只是想拿孩子当一个砝码,他真正关心的并不是孩子,而是钱,而且他对孩子并不好,为了这个,我们不知打了多少架,可是无济于事!现在他进去了,我当然要送他一程,他要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他怎么对我都可以,但是不能利用孩子!”齐亦云咬着牙说。

第一百八十六章 王禹点了点头,齐亦云办事虽然莫名其妙,但是毕竟是个母亲,一旦侵犯到孩子的利益,那天然的母性就会被激发出来,江春浩自己冷血,但是别人不一定都像他那么冷血,他的冷酷和贪婪终于把他送进了监狱!

“齐亦云,好好带孩子吧,别让孩子长大了埋怨你!”秦宜柔可谓是绵里藏针,她的意思是要齐亦云收敛一些,要知道毛毛长大了明白了所有的事后,还不知道会不会原谅她呢?

“你放心吧,活到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一些事,我想我能带好孩子,能教育好她,让……老大……在九泉之下安心!”齐亦云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这到底是悔恨的泪水?还是觉悟的泪水?

这是自上次被王禹抽了一巴掌后,齐亦云第一次提起老大。想起老大,王禹的心里不禁一阵难受,希望她真的能如她所言,带好孩子,让老大安心!

“什么时候走?”王禹问道。

“明天早上的火车!”

王禹把王琼交给秦宜柔,蹲下身紧紧的抱住毛毛,轻轻的在她耳边说:“明天爸爸妈妈会去火车站送你的!”毛毛立刻露出了渴望的深情。

“能让我抱抱孩子么?”齐亦云满脸渴望的问道。

秦宜柔叹了口气,把王琼交到她的手里。齐亦云满脸慈爱的看着手中的这个小家伙,心中无比悔恨,如果自己没有婚外情,如果老大没有自杀,那生活完全会是另一个样子,毛毛和这个孩子会成为很好的姐妹,两家会成为世交,可是现在自己却要带着毛毛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也许永世不会再见面!命运啊,你为什么不给我一次改正错误的机会?齐亦云的眼泪再次滴了下来……

齐亦云领着毛毛一步一步的走向门口,毛毛不时的回头看着王禹,王禹知道她什么意思,不住的冲她点头,毛毛终于满意的笑了。

齐亦云刚要迈出房门,王禹突然喊道:“齐亦云!”

齐亦云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你需要……钱么?”王禹问道。江春浩的房产公司估计都被查封,齐亦云手里估计不会有多少钱了。

齐亦云微微一笑说:“谢谢,我会凭着自己的双手养活毛毛,你们放心吧!”

说完,一步一步的迈下楼梯……

江小曼正挺着肚子在沙发上愣神,自从上次和爸爸谈崩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爸爸,可是听到爸爸入狱的消息,她的心里还是莫名其妙的一紧。这么样一个爸爸,自己为什么还会在乎他?江小曼无奈地苦笑。

姚健拿着水果拼盘走了过来,试探着问道:“要不,咱们去看看爸爸?”

江小曼白了他一眼道:“你缺爸爸啊,爸爸叫的那么亲?”

姚健不好意思的说:“那叫什么啊,难道叫江老头?”

江小曼一笑,可是一想到监狱里的爸爸,心里还是一阵难受,不由的说道:“你说他那么坏,我为什么还关心他?”

“父女连心吧?”

“要不你还是去看看吧?”姚健小心的问道。

江小曼叹了口气说:“好吧,不去看一下我真的不放心!”

江春浩缓缓的走了过来,这再也不是那个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江春浩,现在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脸上老态尽显,鬓角的白发更加明显!

“你终于肯见爸爸了?”江春浩笑着说。

“爸爸!”江小曼顿了顿说,“你还好么?”

“恩,还可以,肯定不如在外面好啊!”

“爸爸,你……”江小曼说不下去了,其实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驱使她来看江春浩的就是一种牵挂,一种天然的父女情,可是及待看见了他,却发现更多的是陌生!

江春浩一笑说:“不要为爸爸担心,爸爸知道你想说什么,所谓成者王侯败者贼,社会规律么,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就是太便宜段洪义了,我坐牢,他却只是提前退休,真是不公平!”

“那爸爸,你后悔么?”江小曼突然问道。

“后悔?”江春浩笑道,“为什么后悔?”

“您做了这么多不该做的事,而且这么多年,您对我、对妈妈就没有一点内疚么?”江小曼紧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江春浩淡淡一笑说:“什么叫不该做?能成功就是该做的,失败了认倒霉,这个世界上没有应该不应该,不过不管怎么说,爸爸是爱你的!”

江小曼的眼里噙满了泪水,虽然自己对父亲有情,但是父亲不一定对自己有义,也许自己真的不该来,对一个会抛妻弃女的男人,有什么可说的呢?也许他最爱的只有他自己?

江小曼想了想,突然说道:“您在里面好好待着吧,进去也许是件好事,你应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想想,您这大半辈子都做过什么,对您将来有好处!”

江春浩的脸色变了,说道:“小曼,你说什么呢?”

“爸爸,人这一辈子不是为自己活的,可是您是,想想您这辈子都为别人做过什么?我走了!”

“小曼!”

江小曼头也不回的走了,忍了很久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个这样的爸爸?真不知道妈妈是怎么和他生活的?这样的自私自利,这样的冷酷贪婪,他真是自己的爸爸么?

姚健老远就迎了过来,一边搀她的胳膊一边说:“怎么这么快,感情沟通的怎么样?”

江小曼痛苦的摇了摇头说:“八个字,咎由自取,不可救药!”说完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姚健在后面一阵阵的迷糊,一个父亲能得到亲生女儿这样的评价,也算是古来少有吧?自己这位岳父大人也算个人才了!

“毛毛,上车吧,你在看什么?”看见毛毛不停地回头看,齐亦云不禁奇怪的问道。“妈妈,咱们在下面待一会行么?”齐亦云想了想说:“那你在这里待着,不要动,妈妈把东西送上去就来接你,好不好?”“好!”毛毛认真的点了点头。

毛毛不停的向远处巡唆着,眼神里是无尽的渴望和焦急。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看见爸爸妈妈了,她真想她们啊,有时晚上做梦梦到她们,她就会哭醒,妈妈问为什么,她只能撒谎说做噩梦了,因为她知道妈妈不喜欢她们!多少次在操场外面,她似乎看见了爸爸妈妈,可是跑过去却没有人影,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而回。她不喜欢现在的爸爸妈妈,更不喜欢现在的家,她喜欢原来的家,那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感觉让她万分留恋,还有爷爷,一想到爷爷,毛毛的眼泪落了下来,爷爷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来看我呢?有时候在电视上看到爷爷她就会高兴好半天,好像爷爷通过电视能看见她似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不远处的一棵立柱后,段海涛和齐瑶瑶泪流满面。他们早早的就来了,一直看着毛毛走进站台,却不敢过去。为了毛毛的成长着想,她们还是决定不让毛毛发现,可是这太艰难了。毛毛近在咫尺,她们是多么渴望可以抱一抱她,亲一亲她。看到毛毛那不断回望的焦急、渴望的眼神,齐瑶瑶多少次想冲过去,都被段海涛拽住了,两个人只能在柱子后面默默的垂泪……

上车的铃声响了,齐亦云拉着毛毛想上车,可是毛毛挣扎着,一个劲的向后看。齐亦云焦急的说道:“毛毛上车啊,你这孩子怎么了?”毛毛终于哭了出来:“王禹叔叔骗人,他说今天爸爸妈妈会来的,她们骗人,她们不要毛毛了!”齐亦云愣住了,她这才明白毛毛在等什么,心中也是一阵难受,不过时间不等人,她只好抱起毛毛上车,毛毛一边挣扎着,一边哭着:“我要爸爸妈妈,我要爸爸妈妈……”

柱子后面的段氏夫妇听得一清二楚,齐瑶瑶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到了段海涛的怀里,不住的捶打他。段海涛像木头人一样呆立着,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他何尝不想出去看看毛毛,可是这一时的相见又有什么用?除了徒增烦恼,更会给毛毛造成难以预料的影响。毛毛,原谅爸爸吧,段海涛默默的在心里念叨着……

随着一声长鸣,火车缓缓的开动起来。透过车窗,毛毛一直在哭着,一直在向外面看着,那种眼神,让人心碎!

齐瑶瑶猛地推开段海涛,从柱子后面冲了出来,段海涛一愣,也跟着跑了出来。毛毛的眼睛亮了,她终于看见了久违的爸爸妈妈,她不停的用小手拍着玻璃,高兴的又叫又跳。齐瑶瑶跟着火车走着,用手抚摸着玻璃,那里面就是毛毛的小手。两手相对,近在咫尺,可是她却永远不可能摸到,人生的无奈莫过于此!隔窗相望,耳边还能隐隐约约听到毛毛在喊着:“爸爸妈妈,毛毛想你们!……”夫妇二人的心碎了,她们不停的喊着:“毛毛,爸爸妈妈爱你!”……

火车的速度渐渐快了,夫妇二人不得不跑起来,冲毛毛招手。毛毛泪流满面,声嘶力竭的喊着,小手在玻璃上拍的红红的,眼神中满是绝望……

火车终于无情的飞跑起来。在一片灿烂的朝阳下,毛毛的小脸终于消失了,可是那声嘶力竭的呼喊却仿佛还回想在夫妇二人的耳边。齐瑶瑶无力的瘫倒在站台上……

小王琼已经会翻身了,通常是双腿一蜷就很轻松的翻了过来,可是却再也翻不回来,她的脖子似乎还不能支持她长时间抬头,不一会下巴就会碰到床上,努力半天翻不回来就会“哇”的一声哭起来,寻求帮助。王禹正在床上乐此不疲的训练她,突然电话响了,王禹看也不看就接了,最近在新医院也算是有了一些名堂,不少病人会给他打电话,所以他也记不了那么多的号码。

“喂,你好,我是王禹!”

电话里却没有声音,王禹疑惑的拿起电话看了看,电话没断,他不由得再次疑惑的放在耳边。

“喂,请说话!”

“王……禹。”对方迟疑的说道。

这个声音一传进王禹的耳朵,王禹的心猛地一阵悸动,这个声音太熟了,正是莫野。

“莫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有什么事么?回来怎么不说一声?”王禹有些语无伦次。

“我在xx医院,你能来一下么?孩子生病了!”莫野犹豫的说。

“孩子,你有孩子了?好,我马上到!”

“妈妈,你看一下孩子,我有事出去一下!”

林护士长闻声从厨房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说:“谁啊?这都该吃饭了!”

“妈,一个朋友的孩子生病了,你们先吃吧,不用等我了!”说完急急忙忙的穿起衣服就出门了。

王禹远远的就看见了莫野在医院门口东张西望,她的身形明显瘦削了,脸上尽是憔悴之色,王禹看着不禁一阵心疼。

王禹停好车,冲莫野走了过来。

莫野一看见王禹,眼前不禁一亮,身体一晃险些摔倒。

王禹紧走两步扶住她问道:“怎么回事?孩子呢?什么病?”

莫野凄惨的摇了摇头,眼睛里噙满泪水,正是这副表情,曾让王禹异常迷醉。王禹冲动的把她搂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说道:“没事了,有我在,回来了就好!”

良久,莫野终于轻轻的挣脱开王禹的怀抱,勉强笑道:“对不起啊,我最近太累了,走吧,边走边说吧!”其实莫野是多么想永远赖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不起来,向他诉说一下在异国他乡的艰难,诉说一下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可是她不能,因为这个男人现在是别人的丈夫!

“孩子到底是什么病?”王禹疑惑的问道。

莫野咬了咬嘴唇,轻轻的说:“白血病!”

一听到这三个字王禹险些跳起来,他不相信似的再次问道:“什么?”

莫野叹了口气说:“是白血病!生下来不久就发现了,可是国外的费用实在太贵,我实在是负担不起,就回来了!”

“回来多久了?”

“也就几天,在这也没什么熟人,只能找你了!”

王禹无奈地摇头,可以想见,她一个人在国外有多么艰难,那种孤独和无助,那种辛酸和无奈,想起来都让人心碎!

突然一个奇怪的念头冒了出来,王禹疑惑的问道:“你的老公呢?”

莫野无奈的苦笑着说:“离了!”

王禹再次叹气,真是屋漏偏逢连雨天,人生偏有那么多无奈!不过这种事也不好再询问,只是默默的往前走。

“你也知道,这种病最好的办法就是骨髓移植,可是找遍所有的骨髓库,也找不到配型合适的。”莫野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王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别着急!慢慢来!”如果是以前他可能不会理解莫野的心情,但是现在他理解了,他一样已为人父,为了孩子让他做什么都在所不惜,甚至是生命也无所畏惧。莫野现在正是这种心态,可是遗憾的是,就算她献出生命,也救不了孩子。

两个人走进病房,一个孩子正躺在病床上熟睡,远远一看,王禹吓了一跳。如果不是确信王琼在家里,他真要以为是王琼睡在这里,太像了。王禹忍住心里的疑惑,走过去仔细端详,细一看还是有些不同的,这个孩子的鼻子要高一些,眼窝稍有些下陷,不用说是来自于莫野的西域血统。不过如果说这孩子和王琼是亲姐妹,无疑还是有人信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 王禹抬起头,疑惑的问道:“这孩子……?”

“这个孩子是试管婴儿,精子是精子库的。”莫野仿佛知道他想问什么,坦然说道。

王禹疑惑的点了点头。

两个人轻轻的走了出来,王禹说道:“现在就是找干细胞的问题了,钱准备好了么?”

莫野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她真是走投无路了,否则以她的性格就算有一丝办法,也不会麻烦别人,包括王禹在内。

王禹点了点头说:“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来解决,唉,对了,生孩子时,你没保存脐带血么?”

脐带血就是生孩子时脐带里面的血,里面含有大量的造血干细胞,如果孩子将来有什么血液病的话,自体移植就可以,因为是自体的,完全没有排异反应,但是由于量比较少,只够体重50kg以下的人用,所以孝用最合适了。现在国内的大医院都可以保存,国外也可以保存,所以王禹有此一问,如果保存了脐带血,那就简单多了。

莫野摇了摇头,说:“国外保存脐带血很贵,所以我……”莫野说不下去了,心中的悔恨可想而知,如果真的因为找不到配型合适的干细胞而耽误了女儿的病,恐怕她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毕竟如果当初保存了脐带血,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谁也不可能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这甚至比陨石掉下来砸脑袋的几率还要小!这就如同买保险一样,事到临头才明白保险的重要,可是后悔已经晚了,看来人还是有必要有点忧患意识的。

王禹黯然低下了头说:“着急也没用,咱们慢慢想办法吧!”

莫野突然抬起头说:“王禹,你能去验一下你的干细胞配型么?”

王禹疑惑的道:“我?”

“是的,骨髓库找不到,我们就只能找朋友了,你先去验一下,行么?万一可以呢?”莫野哀求道。

王禹想了想说:“好吧!”

莫野立即喜形于色,高兴的道:“我带你去!”

从化验室出来,王禹从钱包掏出一叠钱交给莫野,说道:“你先拿着,给孩子补充点营养,我回去筹手术的钱,然后再联系骨髓的事,电话联系,好么?”

莫野也不推脱,默默的接了钱,说道:“王禹,谢谢你!”

“呵呵,说什么呢?再说就见外了!”

莫野勉强一笑,没有说话。

“那我先走了!”

莫野默默的点了点头,看着王禹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她的眼泪终于涌了出来……

王禹回到家里,左思右想,要想绕过秦宜柔从家里拿出这么一大笔钱是不可能的,可是鉴于自己和莫野的过去,又怕秦宜柔不答应,一时之间王禹彷徨无计。在书房绕了无数个圈,王再还是决定先问问秦宜柔再说,实在不行再想其他的办法。

王禹讨好的凑到秦宜柔的身边,笑着说:“老婆,求你点事,行么?”

秦宜柔歪着脑袋看着他说:“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先说说看,什么事?”

“有个朋友的孩子要做骨髓移植手术,需要一笔钱,你看能不能……”王禹不好意思的说。

“借钱没有问题,不过你先告诉我这个朋友是谁?你不觉得你的表情很奇怪么?”秦宜柔皱着眉头问。

王禹只好硬着头皮说:“是莫野的孩子!”

秦宜柔“呵呵”一笑说:“呵呵,我就知道,莫野有孩子了?不是你的私生子吧?”

这句话问的王禹心里一阵恐惧,想起那酷似的面容,他心里也是忐忑不安,只能硬着头皮说:“瞎说什么呢?”

秦宜柔点点头说:“好,我借给她!”

王禹不相信似的看着秦宜柔,结结巴巴的道:“这……么……痛快?”

秦宜柔一笑道:“我秦宜柔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而且我知道,就算我不借,你也会去想别的办法,最后还得我收拾残局,那我还不如做个好人呢?”

王禹见秦宜柔正好猜到自己的心思,不好意思的搔搔头说:“老婆大人圣明!”

“少来!”秦宜柔撇撇嘴说,“我是为了不留后患,你好自为之啊!”

王禹忙不迭的点头。

第二天一早,王禹就接到莫野电话,说是有事让他去一趟。秦宜柔笑着说:“去吧,你也别白占人家便宜,该还人情了,我有时间去看看她们娘俩!”王禹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也不敢说话,赶紧穿好衣服走了。

王禹赶到医院,看见莫野正在病房门口等着,一改昨日的颓废和憔悴,脸上竟然满是欣喜!

看见王禹过来居然跑过去抓住王禹的袖子,高兴的说:“你知道么?你和思雨的配型刚好合适,太好了!”

王禹一听,也是难言的高兴,问道:“真的么?这太好了!”

毕竟骨髓配型一致就意味着可以挽救孩子的生命,就算是挽救一个陌生人也算是一件幸事,更何况是莫野的孩子。

“太好了,思雨有救了!”莫野含着眼泪说道。

王禹一愣,问道:“你说孩子叫做什么?”

“莫思雨!”莫野不好意思的说。

王禹愣了,就算智商80的人大概也能明白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可是王禹只能装作不明白,毕竟过去了就是过去了,现在除了能给莫野朋友甚至是亲人般的帮助,其余他什么也给不了她!

短暂的欣喜过后,一个疑窦慢慢浮了上来。要知道非亲属之间,骨髓配型合适的几率是相当低的,回想起来,莫野要自己来似乎主要目的就是验一下骨髓配型,她似乎有相当的把握自己和配型会和孩子一致,再想到孩子的姓名以及和自己酷似的长相,难道……王禹不敢再想下去。

半晌,王禹才艰难的问道:“莫野,你说实话,这孩子到底和我有没有关系?”

莫野一愣,随即笑道:“你想得美,你以为你是孩子的爸爸啊?从头至尾你就碰过我一次,还是几年前的事了,那可能么?”

王禹也是无奈的摇头,其实自从昨天见过莫思雨的长相之后,王禹就一直使劲回想在英国发生的事,从和莫野巧遇到分别,他不知反反复复的想了多少遍,怎么想也是不可能的,可是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这也太离谱了吧?

“咱们快去跟医生商量一下,安排手术吧?你不会不同意吧?”莫野高兴的问道。

王禹叹了一口气,只能暂时放下心里这个疑问,毕竟还是救人要紧,笑着说道:“哪能呢?走,去医生办公室!”

第一百八十九章 思虑再三,王禹还是决定不把捐献骨髓的事情告诉秦宜柔,要知道这事实在是匪夷所思,连自己心底都不相信自己和莫思雨没有关系,更何况秦宜柔。目前救人要紧,等小思雨裁了,一定要把这事弄清楚,王禹暗暗的下定了决心!

干细胞分离这天,王禹向秦宜柔撒了个谎,早早的就来到了医院。现在的骨髓捐献比以往要好多了,不再需要钻孔抽骨髓,只要收集外周血的干细胞就可以了,这样捐献者就更加的容易接受,而且可以说对身体没有任何的影响。

王禹在床上静静的躺着,旁边的机器“吱吱”的转着,王禹的血液经过一根管子进入机器,把造血干细胞分离出来,然后再回流到他的体内,由于莫思雨较小,所以估计几个小时的采集量足够了,不过难受的是,这几个小时王禹在床上基本不能动弹。

莫思雨体内的白细胞早已被全部灭活,所以她很早就进了无菌仓,有专门的护士在那里照顾,每天莫野可以隔着玻璃探视。此刻莫野正坐在王禹的床边陪他聊天,不时的切一块苹果塞到王禹的嘴里。自从得知王禹的干细胞配型和思雨一致后,莫野就又恢复了往日的那种灵气和洒脱。此刻她正在和王禹讲着国外的一些轶事,王禹不住的“呵呵”笑着。

看莫野的精神状态基本恢复了,王禹忍不住问道:“莫野,你们为什么会离婚?”莫野微微一笑说:“其实我去做试管婴儿是瞒着他的,自从我怀孕后他就对我疑神疑鬼,怀疑我对他不忠,就算我拿出医院的证明也不行,整天吵来吵去的,那时我正在怀孕,身体不舒服,心情也是十分的不好,一来二去,也就离了!”王禹叹了口气说:“其实你应该事先和他商量的,而且他患的病比较特殊,心理上可能会有障碍,你应该多担待他一些!”莫野点了点头说:“也许吧,不过这也不是我们离婚的唯一原因,其实搞艺术的人就不适合婚姻,两个搞艺术的人到了一起就更要命了,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如何生活,所谓有情饮水饱,那是电影,在现实中是不可能的,连面包都保证不了,你还高尚什么?可是他就是那么清高,饿着肚子也要搞艺术,哼,贫贱夫妻百事哀!慢慢的我们的裂痕越来越大,孩子的事也就算是个导火索罢了,早晚是要离婚的,也许我们早就应该分开,给彼此一个自由的生活!”想着莫野这个聪明如精灵般的女孩居然也会为了生计发愁,王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莫野的眼睛望着窗外,思绪仿佛又回到了那些艰难的日子。自己拼了命的挤到了国外,到底得到了什么?穷尽自己的全部力量,居然就换得个这样的惨淡收场,家庭失败,事业失败,唯一的安慰就是莫思雨,可是以后的日子何去何从,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一时之间莫野心乱如麻,悲从中来,她真的好想扑在王禹身上大哭一场!

“莫野?”王禹轻轻的叫道。莫野愣了一下,低下了头,却发现王禹满脸涨的通红,不由得紧张道:“你怎么了,不舒服么?我去叫医生!”说着站起来就想走。王禹一把拽住莫野的袖子,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想……撒尿!”莫野一怔,随即“呵呵”笑了起来,半晌才问道:“怎么,要帮忙么?”王禹苦笑道:“你看我自己能行么?”

莫野笑呵呵的把便壶拿过来,王禹正在用一只手解着裤子,解了半晌却也解不开,莫野笑着说:“我来吧!”“别别,我自己来吧!”莫野白了他一眼,不由分手的解开他的裤子,拽起那个东西,塞到了便壶的口里。王禹努力半天却尿不出来,其实躺在床上撒尿是异常别扭的,更何况边上坐个让人意驰神摇的美女。王禹不好意思的说:“你别看着我,我尿不出来!”“切,谁喜欢看呢,又不是没见过!”话没说完,莫野的脸先红了。

王禹好不容易的完成了这次伟大的排水工程,额头竟然急出了冷汗。莫野一边帮他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说着:“看你这点出息,至于么?”却发现王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门口,眼神似乎也有些不对。莫野疑惑的转过头,却发现秦宜柔正大大方方的站在门口,看着她俩笑着。

莫野尴尬的站起来,笑道:“秦姐姐,什么时侯来的?你看,我都没看见!”秦宜柔微微一笑说:“来了有一会了!”王禹此刻恨不得一头撞死,秦宜柔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天来,不但自己捐骨髓的事情穿帮,而且刚才那香艳的一幕也落在秦宜柔的眼中,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啊?

秦宜柔走到王禹的床边坐下,虽然她不是医生,但是她还是知道这是在分离骨髓的,她低下头盯着王禹的眼睛问道:“是你在给孩子捐献干细胞么?”王禹不安的躲闪着宜柔的眼睛,尴尬的说:“是的!”秦宜柔没有再说话,这一刻,王禹分明看到秦宜柔的眼里掠过一丝绝望。

秦宜柔扭过头对莫野说:“孩子呢?”

莫野笑了笑说:“在无菌仓里,明天就要做移植了!”

“我能去看看她么?”

“好!”

看着两个女人一前一后的离开,王禹顿时陷入了绝望……

看着无菌舱里正在熟睡的莫思雨,秦宜柔的心里一阵冰凉。符合的骨髓配型,酷似的容貌,傻子都能知道孩子和王禹是什么关系。这一瞬间,她仿佛感觉到这个世界都坍塌了,男人如王禹者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一直以来,私生子对她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话题,却没想到现在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王禹居然瞒了自己这么久,他居然还可以在家里恬不知耻的继续扮演着父亲和丈夫的角色?秦宜柔的心像撕裂般的疼痛。长期以来,她一直认为,就算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背叛了爱情,但是她的王禹不会,可是现实无情的给了她一大棒!这个世界上还有可靠的男人么?

“孩子叫什么名字?”秦宜柔淡淡的问道。

“莫思雨!”半晌,莫野才犹犹豫豫的答道。

这三个字就像在秦宜柔的心上狠狠的扎了一刀,她心痛的险些站不住。

“你没事吧?”莫野关切的问道。

秦宜柔摆了摆手,她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来,不能哭!绝对不能哭!

第一百九十章 半晌,秦宜柔才勉强控制住情绪,缓缓的走了出来。莫野在后面默默的跟着,秦宜柔的表现她自然是看在眼里,可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秦宜柔坐在了走廊的长椅上,莫野配合的坐在了旁边。

“莫野,我们已经打过交道了,我们都不是白痴,也用不着兜圈子,莫思雨是王禹的孩子,是么?”

莫野想否认,可是坐在秦宜柔的旁边,她仿佛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让她不得不说实话,她终于点了点头,说:“是的!”

虽然心里已经料定是这个结果,可是当听到莫野说“是的”的时侯,秦宜柔还是感觉到自己的心仿佛一下子炸开了,说不出的难受!

“秦姐姐,对不起!”莫野低声说道。

秦宜柔艰难的摆了摆手说:“算了,给孩子治病要紧!”想了想,她又接着说道,“你告诉王禹,这些天不用回去了,好好照顾孩子吧!”

秦宜柔离开了,看着秦宜柔有些落寞的背影,莫野的心里居然有一种轻松的感觉,突然一个奇怪的念头冒了出来,把莫野吓了一跳。她默默的往回走,拼命的压制着这个想法,可是这个想法却越来越强烈!莫野靠在墙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这个想法太疯狂了,可是却有着无尽的诱惑!终于,莫野慢慢的平静下来,她的眼睛却变得深邃且不着边际,想着襁褓中的孩子,想着自己的未来,莫野终于咬了咬牙,她决定为自己搏一次……

王禹正在病房内望眼欲穿,却苦于不能动弹,干着急没有办法。

终于莫野慢慢的走了进来,后面却没有秦宜柔。

王禹着急的问:“宜柔呢?”

莫野看着王禹焦急的样子,突然有些来气,闷声道:“回家了!”

“回家了?那她说什么没有?”

“她说让你这几天不用回家了,就在这里照顾孩子吧?”

王禹愣住了,这是什么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是好意,那当然好办,可如果……王禹的冷汗下来了。

“那你跟她说什么没有?”

看到王禹紧张的样子,莫野更加来气,索性说道:“我什么也没说,谁知道她怎么回事?你倒是自己问她去啊?”

王禹没辙了,半晌他才又小心翼翼的问道:“莫野,我跟思雨到底有没有关系?”

莫野认真的点了点头说:“有,她是你的亲生女儿!”

要不是王禹的手被固定着,他真的会跳起来,他瞪大了眼睛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莫思雨是你王禹的女儿!”莫野一字一顿的说道。

王禹蒙了,彻底的蒙了,隐约的预感终于成了现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

半晌王禹才试探着问道:“莫野,你骗我的吧,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不可能,思雨的长相你也看到了,你们的骨髓配型合适,还要我说别的么?”

“可是我根本没机会和你……”

“那天你在我家喝多了,你记得么?你不是第一次对我这样了!”莫野说的有些激动。

莫野这一提醒,王禹终于想起来了,那天自己似乎是睡着了,可是毫无知觉,绝对不是喝多了,难道……想到这王禹问道:“莫野,那天我绝对不是喝多了,但是有一段时间我没有知觉,是不是你耍的把戏?”

莫野冷笑道:“王禹,我是喜欢你,可是我还不至于下贱到迷奸你,你不觉得你想的有点离谱么?”

“我上次喝醉酒和你发生关系我多少能想起点,可是这次根本就是没有知觉,这怎么可能?”王禹有些气急败坏的说。

“孩子在那呢,由不得你说可不可能,你的精子总不能无故飞到我的肚子里吧?”莫野淡淡的说道。

王禹痛苦的摇了摇头说:“莫野,你是在难为我,你知道么?”

莫野无奈的叹了口气说:“王禹,孩子真的是你的,不过你要是不想负责,我也不会强迫你,你能救孩子一命,我已经感激不尽了!”说完莫野慢慢的走出病房。

王禹愣愣的看着天花板,心中焦虑万分。他百分之百相信思雨是自己的女儿,而且他也绝对不会不管她,可是他很怀疑自己和莫野发生过关系。也许这对旁人来说这没什么两样,孩子都有了,还会在乎过程么?但是王禹在乎,秦宜柔同样在乎,因为这过程昭示着他对爱情是否忠诚,这过程昭示着他是否背叛了秦宜柔!虽然莫思雨已经是个客观存在,但是产生莫思雨的过程很可能会左右他们爱情的走向,王禹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毕竟他最爱的是秦宜柔……

宁兰急匆匆的往家里赶,最近她忙的焦头烂额,根本很少回家,但是这份文件很重要,她不得不回去拿一次。宁兰急急忙忙的打开门,就奔向书房,突然她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作为过来人,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声音。声音是从卧室传出来的,宁兰愤怒了,陈鹏这个王八蛋,不但背着自己**,居然还敢带到家里来?真是色胆包天了!

“铛”的一声,门被踹开了,三个人全部愣住了。宁兰愣住是因为她看见正在床上做出小狗姿态的女人居然是宁馨,而床上两人则完全是因为宁兰的出现出乎他们的意料。宁馨“啊”的一声尖叫,手忙脚乱的开始穿衣服;陈鹏冷冷的看了宁兰一眼,居然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床上,好整以暇的拿了一支烟,抽了起来,全然不顾还湿淋淋挺立的那话。宁兰气的脸色煞白,嘴唇微微的颤抖,终于忍耐不住,冲了过来,一巴掌朝陈鹏的脸上扇去。陈鹏冷冷的一笑,一把抓住宁兰的胳膊,往后一推,宁兰踉踉跄跄的跌坐在地上。宁兰惊呆了,坐在地上看着床上的陈鹏。陈鹏正在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里非但没有一丝内疚,反而满是嘲讽!这眼神宁兰太陌生了,她实在想不到陈鹏还会出现这种眼神!一直以来逆来顺受,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陈鹏居然会这样看着她!

第一百九十一章 “姐姐,你听我解释!”宁馨带着哭腔说。长时间以来,被爱情烧昏了头脑的宁馨一直忽视宁兰的存在,或者说是掩耳盗铃,她一直自我安慰,陈鹏和姐姐并没有结婚,自己并没有违反什么,可是当这一切真的被姐姐撞破的时侯,宁馨还是感到彻骨的恐惧。这一刻她才真正的意识到,错的就是错的,再怎么掩盖也是错的,在姐姐面前自己是那么的虚弱无力,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抢了姐姐的玩具一样,只是这次这个玩具要大得多,事情要严重的多!

宁兰烦躁的一摆手,吼道:“你给我闭嘴!”宁兰再怎么强势,她也是一个女人,是女人就需要感情。无论她的人生、她的事业经过怎么样的低谷,她从来没有屈服过,但是现在的她坐在地上,却感到全身乏力,甚至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现实太残酷了,自己最爱的人和最亲的人同时背叛了自己,他们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背叛了自己!这一刻,宁兰才意识到,事业上的成功永远也比不上家庭的幸福,可是她知道的也未免太晚了!

陈鹏冷冷的看着地上的宁兰,心里充满了复仇的快意,多长时间了,他等待的就是这一刻!他就是要看宁兰万念俱灰、痛不欲生的嘴脸,他就是要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狠狠的踩在脚下!

宁兰终于慢慢的站了起来,她什么也没说,缓缓地走了出去,她需要想想,她必须好好想想,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办?可是能有什么好办法呢?虽然说“亡羊补牢,犹未晚矣”,可是有的羊是丢不得的,丢了就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不管怎么说,一个是自己的亲妹妹,一个是自己最爱的人,自己能怎么办?宁兰的头都快裂了……

王禹像只老鼠一样灰溜溜的钻进家里,轻轻的打开卧室的门。

王琼已经睡了,秦宜柔正在床上愣神。

王禹陪笑坐在了床边,讪讪的说:“宜柔,你听我解释啊!”

秦宜柔冷笑一声,半晌没有吭声。

“宜柔,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

“那你认为是什么样的?莫思雨不是你的女儿么?”

“这个,好像是,可是到底是怎么有的,我也不知道,我觉得你应该相信我!”王禹底气不足的说。

“王禹!”秦宜柔转过了脸,眼泪终于掉了出来,“我觉得我够信任你的了,我给了你足够的空间,我觉得你能处理好这些事,可是……,曹倩、安黛峦,我都可以忍,我觉得你不会对不起我的,甚至莫野我也可以忍,就算你们曾经发生过关系,但毕竟是在认识我之前的事,可是你现在居然弄了个私生女出来,王禹,你不嫌欺人太甚了么?”

“可是,宜柔,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王禹信誓旦旦的说。

秦宜柔摇了摇头说:“王禹,大丈夫做事,做了就要敢当,你现在不仅是王琼的爸爸,你还是莫思雨的爸爸,你现在这么和我说,你不觉得对不起那娘两个么?”

“宜柔,我不骗你,我真的不知道!”王禹烦躁的在地上走来走去。

“王禹,那娘俩更需要你的照顾,我们……离婚吧!”秦宜柔终于艰难的说出了这句话。

“我不同意!”王禹吼了起来。

小王琼吓得一哆嗦,不过吧唧了几下嘴巴,还是沉沉睡去了。

秦宜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我是律师,不要和我争论,我现在有足够的证据让你身败名裂、倾家荡产!”

“宜柔,难道你不爱我了么?我们还有女儿啊,难道你这么忍心?”

秦宜柔缓缓的摇了摇头,说:“我爱你,甚至到现在我还爱你,可是这份爱太过沉重,我现在承受不起了,我一忍再忍,可是你已经超出了底线,你就放……我走吧!”

“宜柔!”王禹心急如焚,可是却说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这事错在自己,可是自己确实是冤枉,一时之间真是无从说起!

“你去那个房间睡,否则我带着女儿走!”秦宜柔冷冷的说。

王禹无奈的叹了口气,慢慢的出门,走到门口,他突然斩钉截铁的说:“我不离婚,绝不!我没有做错什么!我心里知道!”

秦宜柔看着这个熟悉的背影,心如刀绞!自己是多么的爱这个男人啊,可是他却做出了这种事,这个世上的男人还可信么?自己一万个不想和他分开,可是不分开又能怎么样?有了裂隙的爱情还是完美的爱情么?从医院回来后,秦宜柔左思右想,甚至自我安慰,自己被强暴后王禹不是一样的接纳自己么?那段时间王禹的悉心照顾、相濡以沫,自己一直记在心底,自己为什么就不允许他犯一次错呢?可是事实证明,她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实际上这是两个概念,一个是被迫的,一个是主动的,这是质的区别!她无法容忍这种残缺的爱,她的爱不要与别人分享!

秦宜柔低下头看着王琼,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女儿啊,不要怪妈妈,妈妈实在没有能力给你一个完整的家,你爸爸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了,他已经不在乎咱们娘俩了,咱们怎么这么命苦啊!”“不过也好,你以后会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以后就不会那么孤单了!”“宝贝,原谅妈妈吧!”……

宁兰把陈鹏和宁馨叫到了客厅。陈鹏大大咧咧的坐到了沙发上,宁馨像个做错事的小姑娘,只是欠着屁股坐在了沙发边上。

短短一天时间,宁兰仿佛苍老了许多,似乎头发都有些花白。这也难怪,这一天时间,宁兰一口饭没吃,一滴水没喝,一直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任凭宁馨怎么叫门,也不答应。而陈鹏则是怡然自得,饭照吃不误,甚至还会喝点酒,因为他的心里无比的畅快!

宁馨看着姐姐憔悴的样子,不禁一阵心酸,颤声道:“姐姐!”

宁兰一摆手,霎时间又恢复了指点江山的风范,沉声说道:“这一天时间,我想了很多,这件事我不再追究,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第一百九十二章 “什么……条件?”宁馨迟疑着问道。

“宁馨!姐问你,你爱……他么?”说着宁兰的眼睛看向陈鹏。

虽然是这种诚这种条件,宁馨的脸还是红了,半晌才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那好,你们结婚吧,姐姐成全你们!”宁兰叹了口气说。

“姐姐!”宁馨惊喜的睁大了眼睛。

“这些日子,姐姐可能忽略了你的感受,姐姐希望这么做可以补偿你!”宁兰的眼里含满了泪水。其实她何尝想这么做,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无论她是多么强势的女人,感情上的敏感还是有的,她知道,陈鹏和她已经完了,陈鹏已不再爱她。既然这样,还不如送个顺水人情,也能掩盖了这桩丑事,不是为一个比较妥善的解决办法!

“姐姐!”宁馨一下子扑到了宁兰的怀里,姐两个少见的拥抱在一起!

“咳咳!”陈鹏故意咳嗽了两声。

宁馨转过头惊喜的看着陈鹏,她认为陈鹏也应该是高兴的,因为她觉得这个男人是爱自己的,结婚应该是他一直的梦想,可是奇怪的是,她在这个男人的脸上看不到任何喜悦,反倒是冷得像挂上了一层霜!

“二位,你们好像忘了问我的意见?”陈鹏悠然自得的说。

“哦?你还不愿意么?”宁兰居然有些微笑的问道。

陈鹏慢慢的摇了摇头,面带遗憾的说道:“宁兰,你这个习惯什么时侯能改改,谁给你的权利可以随便替别人做主?”

“你有反抗的余地么?”

陈鹏一阵冷笑,说道:“那你听好了,我不同意!无论是你还是宁馨,我都不会娶!”

宁兰的眉毛渐渐的立了起来,沉声问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我不高兴!”

宁馨此刻像不认识这个人似的,盯着他看个不停,她不明白,怎么前几天还和自己海誓山盟,肌肤相亲的人,此刻会是这样衣服嘴脸?

“这么说,你是故意的了?你毁掉宁馨是为了报复我?”宁兰强忍着心里的怒火问道。

陈鹏冷冷的盯着宁兰,沉声说道:“你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一句话?你拆散了我和王茜,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这就是代价!”

“你是早有预谋?”不知道为什么,宁兰此刻的心里完全没有了愤怒,反而像刀割一样难受,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她没想到自己的一意孤行,会牵涉到宁馨,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

陈鹏冷笑一声,算是默认!

宁馨慢慢的走到陈鹏面前,不顾满脸的泪水,颤声问道:“这么说,你一直是在设局,一直在等我钻进去?你和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你就是为了利用我来报复姐姐?”

不管陈鹏看着宁兰多么的理直气壮,此刻他看着宁馨却终究有些内疚,他甚至一直不敢直视宁馨的眼睛,低声道:“对不起,宁馨,我是利用了你,我不可能和你结婚,我……不爱你!”

“你无耻!”宁馨一巴掌扇到陈鹏的脸上,奇怪的是陈鹏并没有躲闪,坦然受了这一巴掌,仿佛这样可以减轻一点内心的愧疚!

“我恨你,我恨你们!你们毁了我的一生!”宁馨哭着跑进了卧室。

宁兰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多年来,虽然自己表面上对这个妹妹少有关心,可是妹妹在她心中的地位却异常重要,毕竟这是自己唯一的亲妹妹。可是自己做的孽,现在却让妹妹来买单,不知这算不算是报应?

宁兰用喷火的目光盯着陈鹏,陈鹏毫不畏惧,就那么和她对视着。

半晌,宁兰的眼睛里突然冒出杀机,她缓缓的道:“你考虑过后果么?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陈鹏“呵呵”一笑说:“你随便,我既然敢这么做,就会承担一切后果,我是对不起宁馨,但是对你,我没有丝毫歉疚,你又不是没杀过人,再多我一个又何妨?”

“你!”宁兰气的没话说了。先别说对陈鹏下手,自己是不是忍心,就凭陈鹏这么有恃无恐,能不能得手还不一定,更何况自己是在保外就医期间,宁兰一时还真是拿陈鹏没办法。

“放心吧,我不会跑的,看到你现在这幅嘴脸,我不知道有多高兴,我还没看够呢!唉,你吃饭么?我可饿了!”陈鹏笑呵呵的说。

宁兰不答他的话,却满脸凄苦的道:“陈鹏,我们怎么会到这种地步?我们上学的时侯是感情多么的好,你还记得么?”

陈鹏叹了口气,说:“是,那时我们感情是很好,甚至就算现在和你睡在一张床上,我半夜醒了的时侯还会想,这还是那个宁兰么?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不知道是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还是毕业后才发生了改变,但是不管怎么样,我爱的那个宁兰只存在于在我的记忆里了,她已经死了!”

陈鹏离开了,剩下宁兰一个人在呆呆的发愣。是啊,自己本来就是个唯利是图不择手段的人?还是毕业后遇到庞文利才发生的转变?恐怕自己都说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自己骨子里就有不安定的成份!自己混到现在除了钱还剩下什么?爱人和自己翻脸,妹妹被自己拖累,自己这算是成功还是失败?恐怕没人能说的清楚!

王禹的造血干细胞已经在莫思雨的身体里安家,并开始了正常工作,白细胞开始稳步上升,移植手术成功了!

王禹和莫野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久久没有说话。

“莫野,求求你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好么?”半晌王禹哀求道。

“思雨就在那里,过程很重要么?”

“对,很重要,这涉及到我的人品问题!”

“哼,你是怕秦宜柔误会你吧?告诉你,你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孩子就在那里,你还怎么解释?”莫野有些含怒的说。

“莫野,你让我很为难啊,秦宜柔要和我离婚呢!”王禹都快哭出来了。

莫野的眼里闪出一股难言的喜悦,淡淡的说道:“她要离婚我能帮得了你么?”

“只有你能!”

“王禹,我们的女儿就在那里,我也在等着你,难道你不再爱我了么?”莫野突然动情的说。

第一百九十三章 “莫野,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们的感情,说爱肯定是不对,说不爱似乎也不对,但是我不会为了你舍弃我的家庭,我更爱的是秦宜柔,请……你……原谅!”王禹认真的说。

“加上孩子也不行么?”莫野的眼里闪着泪花。

“莫野,王琼也是我的女儿啊,总不能把我劈成两半吧?”

“可是,你不知道么?我和思雨更需要照顾!”莫野有些生气了。

“这不是谁需要照顾的问题,我是一个丈夫,我是一个父亲,我有我的责任!”

“哦,现在讲责任了,那思雨的责任谁来负?”

“责任我会负,感情也可以给,但是我给不了她家庭,莫野,原谅我!”

“对不起,王禹,作为一个母亲,我要为思雨争取她的权利,为了她的健康成长,你说我自私我认了!”莫野咬着嘴唇说。

“莫野,你给我的感觉,一直是个洒脱睿智的女孩,正因为这样,和你在一起,我会觉得很轻松,所以我才喜欢和你在一起,可是现在你却让我很为难,莫野,这还是那个善解人意的你么?”王禹动情的说。

“是的,我曾经是那样,甚至我现在还可以是那样,但是我不能,因为我现在是一个妈妈了,我必须为女儿着想,你不爱我没关系,但是我想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这有错么?”

是的,这没错!王禹没话了!从感情上讲,王琼和思雨都是他的女儿,让他舍弃哪一个他都不舍得,可是现在他必须舍弃一个,因为还有两位妈妈,妈妈也要要求她们的权利,这就不是王禹能给的了,他只能两权相害取其轻!王禹和莫野是有感情,而且很奇妙很特别,但是他心里清楚,他更爱的还是秦宜柔,可是目前秦宜柔要离婚,莫野却死缠着不放,这件事到底是个怎样的了局,王禹没有丝毫把握!

“我知道,秦宜柔是生猛海鲜,一直占据着餐桌的主位,我最多也就算个凉拌菜,最大的作用也就是调剂一下口味,但是现在这个凉拌菜开始要求她的权利!”莫野幽幽的说。

王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知道,暴风雨真的来了……

喧闹的酒吧里,小六、姚酵王禹在一口一口的灌着啤酒。到处是乱哄哄的一片,人乱,环境更乱,不过倒是很符合王禹此刻的心情,乱成一团麻!

姚饺了一口酒说道:“哥们,这次你玩大了,你确定你真没有和她发生关系?”

“我十分确定!”王禹信誓旦旦的说,“如果发生过关系,那么折腾我能一点印象没有么?”

“三哥。”小六笑呵呵的说,“你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王禹无奈的苦笑说:“要说你们两个谁有个私生子,还是挺合乎情理的,可是怎么可能是我,我一直洁身自好,怎么他妈的这么莫名其妙啊,你说我要是真干了,我认了,可是我没干呢,可是思雨是怎么出来的呢?难道莫野真的是偷了种子?”

“操!”姚健不满的说,“我怎么就合乎情理了?”

小六笑了笑,没有说话。

“三位帅哥,能不能请我喝杯酒?”一个嗲声嗲气的声音问道。

三个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一阵香风飘过,一个打扮时尚的女孩已经坐在了桌子旁。王禹三人都是身材修长,模样端正,这自然很吸引女孩的注意,虽然这已经不是那个以矜持为美的时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只能在书上看到了,不过像这个女孩这么大胆,王禹还是有些诧异。

三个人对视一眼,眼里充满恶作剧的眼神,王禹心情不好,也懒得理会,自顾自喝着自己的酒。

小六笑着说:“没问题啊,不过我只请得起啤酒,行么?”

女孩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我一请就是一打,你喝的了么?”

女孩笑着说:“随便,就怕你喝不了!”

姚健突然神秘的说:“美女,我正好有个难事,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那女孩眨眨眼说:“行啊,什么事?”

姚健愁眉苦脸的说:“我老婆不能生孩子,你能不能帮我生一个?”

女孩“啊”的一声尖叫,逃命似的逃离了桌子。

三个人哈哈大笑。

王禹其实是酒吧的常客了,上大学时就在酒吧唱歌,各种各样的人见得多了,可是现在女孩的大胆和开放还是让她乍舌,真不知道这些女孩是怎么想的,难道她们真的只满足于今朝有酒今朝醉?难道她们从来没有为将来想过?

正在胡思乱想,姚仅然说道:“王禹,你觉不觉得你现在的情况和医院的纠纷有些类似?”

“什么?”

“法律不是要求医院举证倒置么?你现在大概就是这种情况!”

王禹恍然大悟,不错,真是有几分类似。也不知道这是那位法律天才出的馊主意,当医患发生纠纷时,举证的责任在医生这边,也就是说,医生如果拿不出证据证明不是自己的责任,那对不起,你就要承担法律责任,其实这里面充满了太多的不平等,可是没有办法,也许法律真的是代表大多数人的利益,少数人的利益只能被牺牲!

王禹的情况和这有几分类似,如果他不能证明自己没有和莫野发生过关系,那对不起,这个黑锅他背定了,毕竟女儿都生出来了。可是这怎么可能,发没发生关系,只有莫野知道,而莫野是不会承认的!

小六突然笑着说:“三哥,我觉得你应该庆幸啊!”

“我庆幸什么?”王禹没好气的说。

“如果莫野告你强奸,你就要去坐牢了,你一样没法辩驳!”

王禹无奈的笑了,事实真是这样,如果莫野告自己强奸,自己真的得乖乖的坐进牢里,因为自己没有证据,而莫野却有着充分的证据,她想怎么说就是怎么说,她怎么说都是事实!

“唉,你们能不能帮帮我,我真是没辙了?”王禹哀求道。

姚酵小六对视一眼,同时摇头说:“没办法,我们总不能绑架了莫野吧?”

姚健突然说道:“宜柔是律师,你可以和她谈谈,也许她有办法呢,我想她打官司时说不定遇到过这种情况!”

王禹无奈的点了点头,心说宜柔肯帮自己才怪呢?她现在认定自己是个抛妻弃女的陈世美,要是有包公在,说不定会申请铡了自己!唉,真是烦人呢。

第一百九十四章 王禹进了门,摇椅晃的向卧室走去。秦宜柔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王禹刚走到门口,秦宜柔就把门从里面打开了。

“宜柔,我们得谈谈?”王禹满嘴酒气的说。

秦宜柔皱了皱眉头,说:“有事明天再说,你先去睡觉吧,你喝多了,王琼睡了,别闹了!”说着就要关门。

王禹把手按在门框上,动情的说:“宜柔,我真的没有对不起你,你怎么不信我呢?我们夫妻这么长时间,你还不了解我王禹是个什么样的人么?”

听王禹说的动情,秦宜柔的眼圈也不禁红了。半晌她才缓缓的说:“王禹,不是我不信你,毕竟你们有感情,而且莫思雨都出生了,你让我怎么信你?你能说思雨不是你女儿么?”

王禹叹了口气说:“好,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你是律师,我问你,假如,莫野现在告我强奸,我要打官司,你能帮我打赢么?因为我事实上并没有强奸她!”

秦宜柔的心里突然一动,这些天自己被愤怒烧昏了头脑,一直自怨自艾,并没有仔细的想过事情的经过,听王禹这么一说,事情似乎真的不那么简单。如果此刻莫野告王禹强奸,王禹无疑是赢不了的,莫野有证据――莫思雨,甚至能说清王禹私密处的特点,而王禹有作案时间,这案子简直是铁板一块,可是事实真的是这样么?

秦宜柔想了想说:“你先去睡觉,我答应你,好好的想想这件事,好么?”

王禹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摇椅晃的向另一个卧室走去。

秦宜柔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膝盖,却再也睡不着。王禹的话像一个灯塔,在迷雾中为她指明了方向,她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自从知道了莫思雨的存在,秦宜柔的心就乱成了一团麻,她接受不了自己的爱人居然会背着自己干了这种事,这些日子她一直在痛苦和焦虑中煎熬,根本没有心情仔细的想一下事情的经过。她也曾经试图为王禹开脱,可是一想到莫思雨那酷似王禹的脸,她的理性就被怒火烧光了,根本静不下心来思考。秦宜柔毕竟是女人,再理性的女人遇到这种事,也会判断失常的!

王禹的一个问题,却把她从痛苦的深渊拉了出来,她的心里突然恢复了清明。王禹的话是对的,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他在清醒的状态下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除非是莫野……,现在一个母亲为自己的孩子争取一些权利,应该不算过分吧,更何况她们之间还有一丝若即若离的情愫!

秦宜柔想起了自己曾经遇到过的一个案子。那是一桩强奸案,女人的内裤上有男人的精斑,而男人也确实有作案时间和作案动机,可是通过秦宜柔的了解,她认为事有蹊跷,最终通过法庭辩论阶段,一些强奸过程的细节询问,让女人方寸大乱,前言不搭后语,并最终成功为男人翻案,而通过这样的一个案件,她也算在业内有了一些小小的名气。那现在王禹的情况是不是和这有些类似呢?自己的结论是不是有些武断呢?秦宜柔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乔楠楠正在床上逗弄着王琼,秦宜柔走过来问:“楠楠,你和楚一鸣还那样么?”

乔楠楠笑了笑说:“可能就这样下去了,我也不忍心逼他,其实我知道他的内心很痛苦,他是想接受我,可是他又放不下候琳,先这样吧,也许时间是解决事情的最好办法!”

“你就认命了?”秦宜柔笑着问。

“不认命,有什么办法?谁要我爱上他呢?他这样情深意重也正是我看中的!”乔楠楠苦笑着说。

“哼,这些男人就是让女人给惯坏了,你对他越好,他就越不领情,男人就是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和他们打交道,你要讲究些策略!”

“呵呵,我可没大嫂那么聪明,我可听说大嫂当年可是硬生生的把大哥从失去叶琼姐姐的深渊中拉了回来,怎么样,教教我啊,我看他们俩还真是有些类似!”

“好,那你听我的么?”秦宜柔笑道。

乔楠楠笑着说:“听,不过不要是馊主意啊?”

秦宜柔附在乔楠楠的耳边说了一番话,乔楠楠笑着问:“这行么?”

“你就放心,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乔楠楠想了想说:“反正也很长时间没有回家了,试试看吧,不过你别让他太着急啊!”

“呵呵,心疼了?”

乔楠楠不好意思的说:“哪有啊?”

秦宜柔笑了笑,没有说话。

乔楠楠突然试探着问道:“大嫂,你还不肯原谅大哥么?我觉得大哥不是那样的人!”

秦宜柔想了想说:“楠楠,要是你是我,你怎么办?说实话!”

“我要是你,我肯定相信他,我觉得他不是那样不负责的人,这里面也许是另有隐情的,我觉得大嫂心里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还不敢确定!”乔楠楠认真的说。

秦宜柔点了点头说:“恩,你把你大哥也带去,他也应该去看看二老,省的总在我眼前晃悠,看的我心烦,这事我必须认真的想一想!”

乔楠楠点了点头。

王禹和乔楠楠坐上了去乔楠楠老家的火车。实际上,王禹早该去看看二老,可是由于路途遥远,又一直抽不出时间,故而一直没有成行。现在王禹换了医院,时间要自由的多,刚好又赶上乔楠楠回老家,所以就趁机一块去了。尽管是这样,他出来前还是一个劲和秦宜柔解释,直到秦宜柔答应他暂时不离婚了,才放心出来。

火车在飞驰着,乔楠楠眼睛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王禹轻轻的叹了口气,随着火车的远离,他的心里仿佛也平静了许多,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破茧的蝴蝶,终于可以不用那么压抑,那么黑暗了,终于可以自由自在的飞翔了,虽然只是暂时的,但是这份平静却弥足珍贵!叶琼那俏丽的身影再次闪现出来……

第一百九十五章 陈鹏正在床上“呼呼”大睡,突然一阵猛烈的敲门声。陈鹏不情愿的睁开眼,敲门声还在继续,而且像雨点般惶急。陈鹏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一定是宁兰,宁馨才不会这么敲门,而且宁馨也不会来敲自己的门,事实上,自从那天之后,宁馨就再也没有理过自己,虽然心里很内疚,陈鹏却也不打算去解释,要怨就怨她有个变态的姐姐吧!

陈鹏懒洋洋的打开门,宁兰正满脸怒气的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张纸。

“你干什么,大早上抽什么疯?”陈鹏不耐烦的说。

“你个王八蛋,宁馨离家出走了!”宁兰气急败坏的说。

陈鹏一听,心里也是一惊,赶紧接过那张纸,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字:

姐姐,我走了,不要找我。放心,我不会自杀的,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这么长时间,我不是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下,就是生活在你的关照下,我累了,我觉得我都不知道怎么活了。我不想再掺和你们的事,这辈子第一次真正的爱上了一个人,并付出了一切,却得到了这样一个结果,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我这辈子没有恨过谁,但是我恨你们!姐姐,我想我们已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别再这么下去了,好么?

陈鹏的嘴里一阵发苦,虽然这么长时间他志在宁兰,但是对于给宁馨造成的伤害,他一直心存愧疚,可是说这个花季女孩就是毁在自己手里,无论有什么理由,这都是不能改变的事实,自己是不是真的过分了?

宁兰看陈鹏在那里发愣,不由得大怒,骂道:“王八蛋,你还不出去找?”依然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

陈鹏心里的内疚片刻间荡然无存,心底的怒气反而被激发出来,他冷冷的说:“宁馨,是你妹妹,不是我妹妹,你想找倒是自己出去找啊?”

宁兰气的嘴唇发白,颤声道:“要不是你毁了她,她会离家出走么?”

陈鹏反唇相讥道:“要不是你毁了我的家,我能毁了她么?”

宁兰大怒,一巴掌向他抽来,陈鹏冷笑一声,借机一抬一送,宁兰远远的跌了出去。陈鹏本以为宁兰会就此罢休,可没想到她像疯了一样,立刻又冲了过来。

这可真是“静若处子,动若狡兔”了,陈鹏实在没有想到一个女人要是打起架来,也可以这么凶猛,虽然没什么力量,但是一阵乱抓乱挠,至少气势上很吓人。陈鹏真是哭笑不得,只得一边躲一边后退。慢慢的,陈鹏退到了门边,他避无可避了,两个人不可避免的扭打在一起。

两个人正忙的不亦乐乎,突然门铃响了。两个人同时停了下来,陈鹏发愣的功夫,宁兰转身就去开门,大概她以为是宁馨回来了。门开了,出乎她的意料,门外站着的并不是宁馨,而是两个警察,后面还站着一个胖胖的女人,却是庞文慧,此刻她正以一种怜悯的眼光看着宁兰!

宁兰心里“咯噔”一下,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警察已经向她出示了逮捕证,同时例行公事的说道:“宁兰,你涉嫌雇凶杀害庞文力,你被逮捕了,请配合!”宁兰缓缓的伸出手,一副锃亮的手铐立刻落在了她的手腕上。

陈鹏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他实在想不到会出现这种变故,庞文力,那不是宁兰的老公么?她怎么会杀害他?看宁兰的样子似乎确有其事,那宁兰岂不是……?陈鹏虽然很怨恨宁兰,但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却突然有种难受的感觉,难道宁兰就这样……,他不忍心再想下去了。

宁兰缓缓的转过头,眼睛里满是泪水,无限留恋的看着陈鹏说:“陈鹏,照顾好孩子,把宁馨找回来,好么?”这一瞬间,陈鹏似乎在宁兰的眼神中看到了久违的清纯和少见的诚恳。

陈鹏缓缓的点了点头。

此刻的庞文慧就像是翻身的农奴,用救世主般的眼光看着宁兰,也许只有此时此刻,她才能找回一点自信,因为在和宁兰的交锋中她是没有胜绩的,所以她才坚持跟着警察来看宁兰被捕的一幕,那对她来说,也许是种享受,是种发泄!此刻的她,像一座肉塔一样屹立在楼道里,像一个高僧宣读佛号一样高声念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侯未到!宁兰,你还记得张晓明么?”眼神中满是得意和复仇的快感!

宁兰冷冷的看了庞文慧一眼,慢慢的走下楼梯,她知道自己终究是败了,而且绝无翻盘的可能,庞文慧所说的张晓明就是她的死穴,这次恐怕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当年的庞文力确实是宁兰指使张晓明撞死的。其实当年宁兰跟着庞文力虽然是为了钱,但是当时她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她只是想走一下捷径,让自己更快的过上好日子。可是,当她生下了陈鹏的孩子之后,她渐渐不满足于现状了,她决定搏一次。于是她设计让庞老先生知道了孩子的事,结果理所当然的她们被接进了庞家。这个计划中最重要一环就是让庞家确定欣是庞家的子孙,庞文力只是精子成活率低,并不是绝对不孕,所以庞家一定会做亲子鉴定的,于是宁兰费尽周折找到了负责做亲子鉴定结论的林瑞,付出了身体、金钱的代价以及对未来的承诺,宁兰终于达到了目的,而正是这样一张作伪的亲子鉴定结论后来要掉了林瑞的命!宁兰在庞家的身价节节攀升,宁兰的贪欲膨胀起来,她不再满足于金钱,她还想要权利,她要亲自驾驶庞氏企业这条大船!此时的宁兰已经失去了理智,即将到手的繁华烧昏了她的头脑,于是她开始了处心积虑的计划!宁兰用同样的手段买通了张晓明,杀人的手段、时间的选择、事故的路段、以及如何善后,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宁兰一个人计划的,张晓明其实只不过是个傀儡,他所要做的就是开着车把庞文力撞死,然后等着收钱,等着享受幸福生活!计划很成功,庞文力如宁兰所愿的死掉了,庞家也曾经对庞文力的死有所怀疑,也曾经调查过,不过由于张晓明按照宁兰的要求,真的喝了酒,是属于酒后驾车,并没有查出什么端倪。所有的人都被怀疑过,甚至连庞文慧、唐秀丽都被怀疑过,但是就是没人怀疑宁兰,因为在别人眼里,庞文力就是宁兰的靠山,有庞文力在才会有宁兰的一切,宁兰是不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可是他们都低估了宁兰,宁兰是不甘心做一个贤内助或是在家数钱的,她要的是权利,她要的是身价几亿的庞氏企业!庞文力死了,庞家剩下的唯一男性就是欣了,不出意外的话,庞家的产业就是她们母子的了,可是宁兰知道,庞文慧也在虎视眈眈的盯着庞家的产业,她是不会甘心家产落到宁兰的手里的,可是宁兰也不会坐以待毙的!于是她紧锣密鼓的又开始了计划。她开始在庞老先生的饮食中加入重金属,这就相当于慢性毒药,庞老先生的身体每况愈下,当她从许妈嘴里听说到遗嘱的内容时,她高兴的笑了,甚至连做梦都会笑出来,她觉得她的目的终于要达到了!就在这最重要的关头,宁兰放松了警惕,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可是有一句话叫做“棋差一着,满盘皆输”,当真是丝毫不差!宁兰计划了那么久,做了那么多,却不如庞文慧的一个最简单也最有效的办法――篡改遗嘱!这招釜底抽薪让宁兰措手不及,于是她被生生的赶出了庞家!

身上分文皆无,欣又生病了,正在宁兰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关键当口,王禹莽莽撞撞的闯了进来。要不是王禹和秦宜柔帮她,宁兰想翻盘虽说不是绝无可能,但是希望却不大,但是王禹无意中又把她送上了那条已经渐渐偏离的轨道,所以说宁兰欠王禹一个人情并不是夸大,宁兰也的确很感激王禹夫妇。她去自首虽然说是有她的目的,但是毕竟还是还了王禹这个人情,同时客观上救了楚一鸣一命!

宁兰扶公司走上正轨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处理张晓明和林瑞的问题。其时庞文慧已经进了监狱,宁兰也已经站稳了脚跟,她也就不想再辣手杀人,于是她采取收买加安抚的政策,好说歹说,张晓明被她送出了国,可是林瑞却死活不出去,宁兰也只能由他。张晓明有了足够的钱,去国外享受生活了,林瑞却像个无底洞,怎么填也填不满,于是宁兰被激怒了。要知道此刻的宁兰并不是什么善类,林瑞丝毫不明白敌我的形势,就贸然出手,他当然一败涂地,这一败就直接去了地府,至于说牵出了楚一鸣,那真是宁兰始料未及的事。林瑞的事给宁兰敲响了警钟,这让她明白一个道理,死人永远比活人可靠!于是她搭上了国外的杀手集团,务必要置张晓明于死地,这个时侯杀人对她来说已经不叫事了,她的神经早已经麻木了!当时她收到了杀手的信物――张晓明的一根手指,于是她放心了。谁料到,张晓明突然又冒了出来,并且到了庞文慧的手里!当宁兰在庞文慧嘴里听到“张晓明”三个字时,她就知道张晓明并没有死,自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恼羞成怒的张晓明一定会置自己于死地的!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一刹那间宁兰真是万念俱灰,过去的经历一幕一幕的出现在她的眼前:年幼时的贫困生活;上大学时的轻松自由;和陈鹏的真挚感情;毕业时的依依惜别;与庞文力的意外邂逅;欣的出世;处心积虑的计划;身无分文的窘迫;王禹夫妇的无私帮忙;公司里挥斥方遒的豪情;锒铛入狱的无奈;与陈鹏的再次相逢;陈鹏的无情报复……呵呵,人生也许就是这回事吧?自己得到过,也失去过,该经历的经历了,不该经历的也经历了,与命运抗争了一辈子,也付出了很多,这到底值不值呢?

宁兰仰着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天空是那么的洁净,让人心旷神怡!宁兰贪婪的吸了口气,她第一次感受到原来这一切是这么的美好,可是这么多年她却从来没有注意过,她一直在为了自己的目的处心积虑,甚至不择手段,无疑已经错过了人生的许多风景!突然,一阵悔恨从宁兰的心底泛了出来,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知道这种悔悟已经太迟了!终于,两滴清泪滴在了干燥的地面上,激起两股灰尘,然而瞬间就被风吹散了……

宁兰理了理被风吹散的头发,缓缓的向她早就该去的地方走去……

陈鹏还呆站在门口,虽然一直以来他对宁兰恨之入骨,可是看到警察将宁兰带走,看到宁兰那依依不舍的眼神,他心中的怨恨瞬间便荡然无存!他能读懂宁兰的眼神,虽然他不知道宁兰做过什么,他更不知道张晓明是谁,但是他知道,宁兰这一去绝无幸理!宁兰的眼神清清楚楚的告诉了他,那里面有的是嘱托,有的是诀别,有的是依依不舍的深情n生生的一个人,难道就这样……陈鹏的心里突然一阵疼痛。不管怎么样,毕竟是夫妻一场,一想到等着宁兰的结局,陈鹏的心里就像被淘空般难受!

良久,陈鹏才缓缓的向楼下走去,他要去找宁馨,他要告诉她宁兰的情况,他要向她真诚的说一声:对不起……

楚一鸣已经不知道在秦宜柔家的楼下绕了多长时间了。已经几天没有乔楠楠的消息了,楚一鸣心急如焚。这么长时间他已经完全习惯了有乔楠楠的生活,现在她无端的消失了,连个招呼都没有打,家里大人、孝完全的不适应。楚天林每天哭个不停,对楚一鸣的照顾根本不买账;楚一鸣心里更是空落落的,像丢了魂似的,整天提不起精神。他去问主任乔楠楠干什么去了,主任的回答让他目瞪口呆,乔楠楠居然毫无征兆的辞职了!每天无数次的打她的手机,手机里永远是不知疲倦的关机提示音。楚一鸣没辙了,他觉得自己必须见到乔楠楠,否则自己很可能会疯掉。有乔楠楠在还不觉得什么,现在乔楠楠失踪了,他甚至觉得连阳光都昏暗了!

也许真的是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乔楠楠的失踪仿佛给了楚一鸣当头一棒,现在楚一鸣才意识到乔楠楠对他有多重要!这个姑娘这么长时间无怨无悔的陪在自己身边,全心全意的帮自己照顾小天林,而自己还在推三阻四,自己是真的忘不了候琳?还是仅仅想做个爱情的卫道士?难道自己就永远活在对候琳的幻想中?难道自己真的可以放弃乔楠楠?

一想到乔楠楠,楚一鸣的心里有一种难言的痛楚,这一瞬间,他突然下了一个决心。他要追求自己的幸福,他要好好爱一次,不管结果怎样,他一定要努力一次!他一定要找到乔楠楠,他要告诉乔楠楠,楚一鸣爱她!这一瞬间,楚一鸣的心里敞亮了,他仿佛看到,候琳居然也在冲自己微笑……

可是看着那个台阶,楚一鸣犹豫了,这里是找到乔楠楠的最后希望,如果这里再没有消息,那可能这辈子真的就找不到乔楠楠了。如果真是那样,自己该怎么办?一想到这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乔楠楠,楚一鸣突然有一种窒息的感觉。终于,他艰难的吸了口气,在心里坚定的说:就算是找遍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楚一鸣咬咬牙,无悔的向那级台阶迈去……

经过两天的颠簸,终于快到了。王禹的心里突然有一种兴奋的感觉,这是自己一直梦想的地方,自从知道叶琼非老叶亲生后,他就一直希望能到叶琼出生的地方去看看,也许在那里他还能感到叶琼的气息。现在终于快到了,王禹的心里抑制不住的狂跳……

王禹扭头看了看乔楠楠,她双目无神的看着外面,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楠楠,你累了么?”王禹关切的问道。

“哦。”乔楠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没事,就要到家了!”

其实乔楠楠的心里一刻也没离开楚一鸣,楚一鸣心急如焚,她的心里也不好受。他会不会急坏了?天林会听话么?他自己能不能带好孩子?这么做真的会有用?一想到秦宜柔出的馊主意,乔楠楠不禁笑了。

“楠楠,你笑什么?”王禹不解的问。

“哦,没什么!”乔楠楠尴尬的说。

王禹无奈的摇了摇头,心说这孩子怎么了?一会走神,一会傻笑的?

“唉,大哥,爸爸妈妈在那等我们呢!”乔楠楠大呼小叫的说。

果然,不远处的村口,一家四口正在那里翘首期盼,似乎也看到了他们,正在那里欣喜的指指点点。

还没等车停稳,乔楠楠猛地跳下车,一下子扑到了一个中年妇女的怀里,这个女人的眉眼和乔楠楠有几分相似,应该是她的妈妈了。王禹也跟着跳下车,那三个男人迎了过来,应该是楠楠的父亲和两个哥哥。叶琼并不像她父亲,反倒是两个哥哥多少还有些影子,看到三人迎了过来,王禹的眼圈湿润了,这就是叶琼的家人,如果没有那场事故,也许这就是自己的亲人,可是人世间真的没有如果,现在他们只能是乔楠楠的父亲和大哥!王禹叹了口气,还是叫道:“爸,两位哥哥,你们好,我就是王禹!”三个人都是老实的山民,并不会虚假客套,只是真诚的说着“欢迎欢迎”,王禹甚至看见乔父的眼圈红了。

乔楠楠的母亲走了过来,乔楠楠热情的介绍着:“妈,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大哥,王禹,姐姐要不死,他就是姐夫了!”听到这句话,王禹心中一片黯然,自己何尝不想做叶琼的丈夫,可是老天偏偏不给这个机会!乔母麻利的抹了抹脸上的眼泪说:“今天是高兴的日子,我们不说伤心的事了,走,回家去!”

乔楠楠和母亲在前面蹦蹦跳跳的走着,四个男人在后面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在这狭窄的山道上,在这落日的余辉下,这个情景显得是那么的温馨,那么的令人回味!

第一百九十七章 晚饭异常的丰盛,而且是纯天然绿色食品,这让在城市待惯了王禹异常兴奋,当下吃了个满口留油!乔父和两个哥哥都不十分健谈,反倒是乔母和乔楠楠咭咭咯咯的说个不停。乔母不停的给王禹夹菜,而乔父和两个哥哥则是不停的劝酒,要说山里人真是实在,一会王禹就迷迷糊糊的了。

一束阳光射在王禹的脸上,窗外鸟声阵阵,一瞬间王禹还以为自己在梦里。一块湿毛巾轻轻的搭在了他的额头上,顿时一片清凉,王禹困难的睁开了眼睛。只听得乔楠楠笑着说:“大哥,不能喝就别喝,这是山里人自酿的酒,后劲很大的,你怎么这么莽撞,头疼不疼啊?”王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头疼的就像要裂成两半一样,不禁用手摸了摸头。“没事的,一会喝一碗醒酒汤就好了!”乔楠楠说完出去了。

王禹摇椅晃的坐到了饭桌上,眼睛看东西似乎还是双的。经过昨天的相处,两位哥哥似乎熟悉了一些了,一个笑着说道:“兄弟,你行啊,你这算是能喝的了!”王禹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下次,打死我也不喝了,谁知道这酒这么大后劲啊!”这时,乔父走了过来,责怪道:“就你们两个逞能,看把王禹喝成什么样了?”王禹笑着摆摆手说:“爸,没事,大家高兴么!”

一碗醒酒汤下肚,王禹总算是舒服了一点。乔母又端过了一碗汤,迟疑的问道:“王禹,叶琼……走的痛苦么?”听到这句话,王禹的心里“咯噔”一下,半晌才艰难的说道:“不痛苦,她……是……笑着走的。”王禹再次想到了叶琼临走时的那句话:答应我,好好的活下去!可是没有了叶琼自己真的幸福么?王禹的眼泪终于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乔楠楠悄悄的递给王禹一张面巾纸,轻轻的说道:“大哥,叶琼姐已经走了这么长时间了,你就不要再难过了,叶琼姐在天之灵会不安的!”王禹轻轻的点了点头。桌子上一片沉寂,只有乔母轻轻的啜泣声。

“王禹,”乔父抬起了头道,“我们山里人不大懂你们的事,可是像你这么情深意重的人,我这辈子还是头一回遇到,是叶琼没福气,你就别难过了,我们谢谢你的钱还有对楠楠的照顾!”

一个哥哥也动情的说道:“也许这十万块钱对你不算什么,而且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可是你做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代表我们全家谢谢你!”

王禹无奈的摆了摆手,如果钱能弥补他心里的创伤,让他拿多少他都愿意,可是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注定就是创伤,而且绝对无法弥补,它带给人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

“叶琼这孩子命就是苦,本来把她送人就是想要她过好日子,可没想到却是害了她,居然这么年轻就……”乔母再次泣不成声。

“妈,这事不怪叶家,责任在我,如果她不是追着我,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是我……害了她!”深藏的内疚再次像一把小刀,一刀一刀的剜着他的心脏,王禹心痛的要发疯!

乔楠楠幽怨的看了妈妈一眼,柔声说道:“大哥,谁也不怪,冥冥中自有天意,你和姐姐就是没有缘分,你也没必要总为这件事内疚,你这样我们看着都很心疼的!”

乔父也说道:“王禹,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不要总去想,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终究还是要活着,我听楠楠说你生了个闺女,怎么样,漂亮么?”

王禹知道这是乔父故意在分散他的注意,不过还是领情的笑着说:“还好,楠楠手机里有照片吧,你让爸爸看看!”

楠楠立刻拿出手机,翻出照片,一时之间,屋里一片“啧啧”的称赞声……

这里是一个山村,村里的人几乎都能搭上亲戚,王禹和乔楠楠的到来似乎给山村带来了活力,乔家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不但亲戚过来寒暄,连孝都跑来跑去的。王禹不得不把带给乔楠楠侄子、侄女的零食分给他们,山村的孝有意思的很,不但重复报到,而且毫无关系的也来报到,很快零食分完了,家里总算没有孩子了,王禹和乔楠楠不禁苦笑。

从这天晚上开始,村里的亲戚开始轮流宴请王禹,还好王禹已经有了经验,而且有乔楠楠的大哥帮着挡驾,总算没有再喝多。不过王禹总算见识了山里人的朴实和爽快,如果由着他们的性子来,王禹恐怕就得埋骨山村了!

王禹孤寂的坐在一个山坡上。这是个名副其实的山村,四面群山环抱,这里正好是个山坳。此刻正是黄昏时分,落日的余辉斜射在山路上,放牛的牧童吹着牧笛横坐在牛背上,缓缓的走来;种田归来的山民们扛着工具,叼着旱烟一边走一边开心的聊着,孝子在旁边大呼小叫的打闹着;远处,家家的烟囱冒出了袅袅的炊烟;无数不知名的小鸟,一边飞一边欢快的鸣叫着,正是倦鸟归林时,好一幅美丽的山村画卷!一时之间,王禹甚至怀疑自己身处画中,这样的一幅情景居然就在眼前,王禹陶醉了!

远离喧嚣的都市,来到这静谧的山村,王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心灵得到了升华。的确,城市只能让人的心灵更加污浊,只有在这里,人的灵魂才能得到真正的荡涤,在这里人真的会心无杂念,和美丽的大自然混为一体。

王禹突然笑了,叶琼虽然生在这里,却不是长在这里,她那样泼辣活泼的性格,似乎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这样静谧自然的环境,也只好孕育出乔楠楠那样文静恬然的性格吧!

王禹静静的闭上了眼睛,什么莫野,什么孩子都不要去管,他要好好地享受一下这自然的奇妙……

突然一个瘦削的身影坐在了王禹的身旁,王禹猛地睁开了眼睛,扭头一看,却是乔楠楠。

乔楠楠笑道:“大哥,你想什么呢,这么投入?”

王禹笑了笑说:“我什么也没想,我是想仔细的领略一下这山村的魅力,却被你打扰了!”

乔楠楠笑了笑说:“大哥,这山村有什么魅力啊?”

“你不知道的,你从小在这里长大,可能还不觉得,我虽然也是在农村长大,但是这山村却别有一番韵味,古人说,山有灵气,这话不假啊!”

“看你说的,都快成精了,不过在这好象比在城市里容易静心啊!”乔楠楠若有所思的说。

“对,这就是山的……”王禹突然不说话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远方。

乔楠楠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不由的惊讶的捂住了嘴。

“我是不是眼花了,那个不是楚一鸣吧?”王禹怔怔的问道。

明天是周末。还剩下最后五章和后记,明天一起发完,希望大家有个愉快的周末!

第一百九十八章 远远的山路上,一个男人艰难的走着,背着一个旅行包,正是楚一鸣!只见他紧走两步,赶上一个牧童似乎正在问着什么,满脸的焦虑,牧童遥指着乔楠楠家的方向,楚一鸣直起了腰,面容明显舒展了,脸上甚至带着微笑,似乎有一种功德圆满的得意!

乔楠楠“啊”的一声尖叫,向山路上冲去。王禹无奈的笑了笑,他知道,楚一鸣终于开窍了。

楚一鸣整整行囊,刚想继续前进,突然一声娇呼,一个滚热的身体扑进了他的怀抱,楚一鸣本能的想推开,却听得耳边一个吃吃的声音说:“傻瓜,你怎么找到这来了?”这句话犹如一股天籁传进了楚一鸣的耳膜,楚一鸣顿时幸福的闭上眼睛,紧紧的抱住了怀中的可人,他当然听出了这是乔楠楠!

良久,两个人终于缓缓分开,楚一鸣捧着乔楠楠的脸看个不停,他不无担忧的道:“楠楠,你真的不要我了么,你真的那么忍心么?”“哼!”乔楠楠一撇嘴,说道:“有眼不识金香玉,现在知道我好了?”楚一鸣缓缓的点了点头,动情的道:“楠楠,我现在才知道你在我心中有多么重要,楠楠,我爱你!”乔楠楠幸福的闭上了眼睛,她曾经无数次的憧憬着这样的场景,她曾经无数次的渴望着这三个字,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这么的来之不易!楚一鸣居然会是在自己的家乡,在这这崎岖的山路上,向自己说出了这三个字,这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也许自己的付出真的感动了上天,又也许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吧!一股幸福的感觉刹时充斥着乔楠楠的全身,一时之间她感觉全身暖洋洋的,终于,两人的嘴唇慢慢的印在一起……

“咳咳!”一阵咳嗽声不合时宜的传入耳膜,两个人不好意思的分开,却发现王禹正在不远处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更远处更有几个孝在嘻嘻哈哈的指指点点。乔楠楠的脸腾的红了,要知道这里虽然民风朴实,但是敢这样在大道上公然接吻的还是少见,乔楠楠一时情动,居然忘了自己是在山村,一时之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楚一鸣倒是不以为意,疑惑的问道:“王哥,你怎么在这里,我这几天打你电话,你也不接,到底怎么回事?”王禹笑了笑,却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这是秦宜柔的安排,如果不是这样,还不会逼得楚一鸣真情流露,恐怕两个人还不知道要拖多久?

乔楠楠轻轻的拉着楚一鸣的手,悄声说:“咱们先回家吧,羞死人了!”楚一鸣微笑着点头。两个人率先向家里走去,王禹笑着摇了摇头,也随后跟去。

“你这次是以什么身份来的?”乔楠楠悄声问。

“女婿啊!”楚一鸣面不红心不跳的说。

这一路上楚一鸣想了很多,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一旦下定了决心,他的心里便十分的坦然,所以此刻“女婿”二字出口倒显得十分的自然。

“谁答应嫁给你了?”话虽然这么说,乔楠楠心里还是甜甜的。

“你不答应我就把你抢回去!”楚一鸣笑着说。

乔楠楠突然停住了,转过身对王禹说道:“大哥,你一定要帮帮我!”

王禹一愣问道:“什么事?帮帮你?”

乔楠楠无奈的看着楚一鸣,王禹立刻明白了,楚一鸣是个结过婚的人,而且带个孩子,这在城市里也许不算个什么,但是在这个山村恐怕就由点惊世骇俗了。

王禹点了点头说:“放心吧,有我呢!”

乔楠楠这才又开心的继续向家里走。

还没到家门口,乔楠楠的爸爸妈妈和哥哥嫂嫂已经迎了出来,看来已经有多事的孝,告诉了他们这个消息,能和乔楠楠如此亲密的人肯定是未来的女婿,所以马上以最强阵容出来迎接!

乔楠楠不好意思的一一介绍:这是妈妈,这是爸爸,这是哥哥,这是嫂子,还没等乔楠楠说完,一个嫂子笑着说:“楠楠,别光介绍我们啊?”说完用一种促狭的眼光看着楚一鸣。乔楠楠的脸更红了,还没有等她说话,楚一鸣已经抢先说道:“爸爸妈妈,哥哥嫂子,我叫楚一鸣,我是来向你们求婚的,我希望你们能允许楠楠嫁给我,我一定会让她幸福的!”乔家人显然没经历过这种阵势,一时之间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说什么。王禹笑着解围说:“妈,小楚来了,咱们先吃饭吧?求婚的事咱么回头再说!”乔楠楠的哥哥率先说道:“好,咱先吃饭!”一看到他那兴奋的眼神,王禹心里直打怵,他知道今晚楚一鸣肯定是凶多吉少!

这两天乔家真是出奇的热闹,如今小女婿上门更是让二老合不拢嘴,二老对楚一鸣真是看在眼里,爱在心里,频频的夹菜劝酒。而楚一鸣也力图在乔家人面前有一个好的表现,酒到杯干,虽然有王禹和乔楠楠的挡驾,楚一鸣还是有些不胜酒力了。

乔妈妈又给楚一鸣夹了个鸡腿,笑着问道:“小楚啊,家里还有什么人呢?你爸爸妈妈的身体好么?”

楚一鸣的眼里流露出一丝伤感,淡淡的说:“爸爸妈妈都去世了。”

乔妈妈的眼里露出一丝惊讶,不由得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啊,我不知道这些,恩,是生病么?”

楚一鸣刚要张嘴,王禹抢着说:“楠楠,我看小楚有点喝多了,你去陪他休息吧?”说着向乔楠楠直使眼色。

乔楠楠点了点头,扶着楚一鸣去了。楚一鸣顺从的走了,他并不傻,他知道王禹有话要和二老说。

王禹叹了口气说:“爸爸妈妈,可能乔楠楠从来没有说过有关楚一鸣的事,其实他们已经好了很长时间了。”

“是呢,”一个嫂子说道,“楠楠的嘴真紧,这么长时间就从没有听她说过!”

“其实,楠楠是有她的道理的,”王禹想了想说道,“因为他们的关系直到刚才才确定下来,而且楚一鸣……结过婚,还有个……孩子!”

乔家人愣住了,一时之间大家都忘了吃饭,半晌乔父才怔怔的问道:“你说楠楠找了个结过婚的男人?”

王禹点了点头。

乔楠楠的父母对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不满。

“王禹,这好象不大好吧,楠楠可是个黄花闺女,怎么能找个结过婚的男人?”乔楠楠大哥为难的说。

这还是因为王禹跟乔家的关系特殊,而且对乔家有恩,否则乔家人恐怕会当场发作。

王禹点了点头说:“我知道这对于你们来说,可能难以接受,可是既然楠楠现在住在我那里,我就有义务照顾她,所以这事我还是要先跟你们说清楚!楚一鸣是我的同事,他的为人我很清楚,而且两个人非常相爱,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同意他们的事!”

乔父叹了口气说:“王禹,虽然现在不同于过去了,可是在这山里,只有没人要的女娃才会找结过婚的男人,楠楠怎么能……?”

“爸爸,我知道你的顾虑,可是你也要为楠楠想想,楠楠现在一个人在外面,她的观念早已经不是这里的观念了,何况楠楠是个有心的女孩,她应该知道自己的选择!”

“王禹,这门亲事我们不能同意!”乔母终于斩钉截铁的说。

王禹还没有说话,乔楠楠突然从里屋冲了出来,看来她一直在偷听他们的谈话。

乔楠楠楚楚可怜的站在屋子中央,双目含泪的说道:“爸爸妈妈,我从小就是个乖孩子,我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样的男人,你们就听我一次吧,更何况,”乔楠楠咬咬牙接着说道,“我已经是楚大哥的人了,除了他我谁都不嫁!”说完乔楠楠一阵风似的跑回里屋了。

满屋子的人都愣住了,包括王禹,谁都明白“我已经是楚大哥的人了”所代表的涵义,一时之间大家都被打懵了。乔楠楠的大哥猛地站起来,就要向屋里冲去,看来他是想教训一下这个楚大哥,王禹和乔父一边一个拉住了他。他挣了两下没有挣脱,这才愤愤不平的坐下。

“王禹,她说的是真的么?”乔母小心翼翼的问道。

王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这个我也不知道啊。”

乔父拿起一袋旱烟抽了起来,如果用他们山里人的观点,那此刻乔楠楠就不得不嫁给楚一鸣了,可是真要嫁给他又不甘心,一时之间事情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乔母更是滴下了眼泪,悄声骂道:“这个不争气的丫头啊!”

两个嫂子更是面面相觑,不敢吭声。

王禹想了想说道:“爸爸妈妈,楚一鸣我很了解,楠楠嫁给他没错的,你想我怎么可能会害楠楠呢?我给你们讲讲楚一鸣以前的事好么?”

乔父无奈的点了点头。

于是王禹把这几年的楚一鸣的心酸经历缓缓的讲了一遍。如果说楚一鸣这几年的经历是部传奇,一点也不过分,而且是具有悲剧色彩的传奇!

第一百九十九章 善良的乔家人惊呆了,他们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年轻的大男孩居然会有这么惨痛的经历,这也难怪他的眉宇之间总是难掩一股忧郁。他们感慨楚一鸣的坎坷经历,他们感慨候琳的伟大和付出,他们同样感慨楚一鸣的情深意重。一时之间,一家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王禹见状趁热打铁的说:“其实叶琼之于我,候琳之于楚一鸣都是差不多的,都是一段今生难忘的感情,你们也可以看的出来,现在叶琼依然在我心中占据着重要的位置,但这并不妨碍我和秦宜柔的感情,反而促使我更加的珍惜现在。楚一鸣是个情深意重的人,这点你们可以放心!”

“可是这也太难听了啊?”乔妈妈为难的说。

“妈妈。”王禹笑着说,“这您就多虑了,日子是自己过的,幸福不幸福只有自己知道,这就像是穿鞋,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光好看不舒服也是不行的!”

王禹这个比喻通俗易懂,大家都笑了。

“其实楠楠已经和楚一鸣好很长时间了,是楚一鸣一直不同意,他觉得他放不下候琳,也觉得配不上楠楠,这是宜柔出的馊主意,才逼出他的真实想法,他能千里迢迢的追到这里,就冲这一点,你们也应该同意吧?”王禹笑着说。

两位嫂子低下头笑了,也许她们也在心里掂量,自己的丈夫会不会这样千里寻妻吧?

王禹斟酌了一下,说道:“退一万步讲,楠楠长期一个人在外面,能管她的其实只有我,她要是先斩后奏,恐怕你们也没辙吧,她现在这么尊重你们,征求你们的意见,你们是不是也应该尊重她呢?”

乔楠楠的父母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的涵义都是复杂难懂。

乔父想了想说道:“这样,我们想想吧,这件事对我们来说,确实比较为难!”

王禹点了点头说:“那好,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一家人各怀心事的散去。

楚一鸣和乔楠楠幸福的偎依在一起,久久不曾说话。外面的说话声清晰可闻,可是他们恍若未觉,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时刻。乔楠楠已经暗暗的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和楚一鸣在一起,反正刚才自己已经宣称和楚一鸣睡过觉了,他们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也不知道就这样静静的偎依了多久,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妈妈在外面轻声喊道:“楠楠,回屋睡觉了!”乔楠楠调皮的看了楚一鸣一眼,突然喊道:“你们睡吧,甭管我,我就和一鸣一起睡了!”楚一鸣一惊,险些跳起来。在另一个屋喝茶的王禹听到这句话,险些没把嘴里的茶喷出来,这楠楠看起来挺文静的,可是一到关键时刻真不是白给的,这和叶琼真是有几分相似!

“楠楠,别任性,快回去睡觉!”楠楠妈继续叫道。“我已经脱了衣服了,你叫我回去有什么用?”楚一鸣想辩解,却被楠楠捂住了嘴,同时一双俏目佯装生气的看着他,他只好顺从的闭上了嘴。

乔妈妈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小女儿自幼外柔内刚,拿定了主意谁也没办法,再说两个人已经睡过觉了,自己何必再多事?

脚步声渐渐的远去了,乔楠楠无声的笑了。

乔楠楠转过头,却发现楚一鸣正在目光炯炯的看着她,目光中明显有着某种渴望。

乔楠楠本能的后退一步,不好意思的说:“你别瞎想啊,我是骗我妈的,现在肯定不行!”

楚一鸣笑了笑问道:“什么肯定不行啊?”

乔楠楠咬着嘴唇说:“你故意装傻!”

“主动送上门的嫩羊,狼要是不吃,是不是有点傻?”楚一鸣色色的问。

“你再乱说我生气了?”乔楠楠着急的说。

“呵呵,逗你玩的,我听你的还不行么?我们说会话?”楚一鸣终于回复了正常。

乔楠楠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虽然两个人在楚一鸣家就这么住过,但是那时两个人的注意力都在楚天林身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可是今天却没有第三者存在,可以说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同处一室,两个人心里都是怪怪的。乔楠楠的芳心像小兔一样跳个不停,心里紧张的不行,今天他已经表明了心迹,他要是真的想那个,自己该怎么办?是干脆拒绝还是半推半就?一想到这个乔楠楠的脸“腾”的就红了,还好是在夜间,楚一鸣看不见,不过她还是用双手捂住了脸。楚一鸣还是能隐约看到她的动作的,不由得疑惑的问:“楠楠,你干什么?”乔楠楠更是羞不可抑,小声说道:“没事!”楚一鸣不说话了。乔楠楠的心里终于平静了一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居然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一丝渴望,这个想法险些让她羞愧致死,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真是要死了!

正在羞愧难当之际,楚一鸣突然轻轻的说:“楠楠,你真的想好要做我的妻子了么?”

这句话传入耳中,乔楠楠心里的羞愧立刻被一股坚定的信念代替。

“我想好了,我愿意!”声音虽轻,却掷地有声!

楚一鸣轻轻地握住了乔楠楠的手,她象征性的挣了一下,也就任由他握着。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两个人的心籍着相连的手紧紧的靠在一起,她们甚至能感觉到彼此的心跳,她们忘情的享受着这幸福的时刻……

良久,乔楠楠终于轻轻的问道:“傻瓜,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楚一鸣立刻佯装生气的道:“你还说呢,你辞职回家也不说一声,电话也关机,你要急死我么?”

“哼,就是要急死你,看来嫂子说的对,上赶着不是买卖,就是要给你个教训,看你以后记不记得?唉,宜柔姐到底怎么和你说的?”

“你几天不见踪影,我心里急得不行,打电话不通,去问主任居然说你辞职了,我的心里一下子没有了底,只能去找宜柔姐,可是宜柔姐说你回家了,东西都拿走了,永远不会回来了,我一听就急了,问你的地址,可是宜柔姐死活不告诉,说我是负心汉,不要我来打扰你了,我在宜柔姐那磨了整整两个小时,她才不情愿的告诉我,我安顿好天林后,就赶过来了!”楚一鸣清楚的记得,当他听秦宜柔说,乔楠楠伤心的离开了,而且永远不会再回来时,他的心仿佛一下子被掏空了,他甚至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他终于明白了乔楠楠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他发誓一定要把她找回来,因为他已经知道这段感情的重要!

第二百章 乔楠楠听了楚一鸣的话,却吃吃的笑了,半晌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你上了嫂子的当了,她是骗你的,所有一切都是她安排的,她说要帮我试试你是不是真心,我根本没有辞职!”

楚一鸣的眼睛睁得老大,半晌才问道:“你说宜柔姐在演戏,这也太离谱了吧?”

想着当时秦宜柔脸上失望而又惋惜的表情,想着自己苦苦哀求两个小说不为所动的坚定,楚一鸣彻底懵了。

“宜柔姐也太有才了,这样的心计,这样的表演,真不知道王哥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啊?”楚一鸣苦笑着说。

“一鸣,你不会怪我吧?”乔楠楠担心的问。

楚一鸣摇摇头说:“我想我们还要感谢宜柔姐,要不是她,恐怕我们还不会这么快走到一起,她应该算是我们的红娘吧!”

乔楠楠幸福的笑了。

是的,秦宜柔当之无愧为她们的红娘!

秦宜柔是旁观者清,她正是看清了二人之间的微妙感情,才出此“下策”的。其实楚一鸣早就爱上可乔楠楠,只是他不愿承认或是不敢承认而已,他自私的生活在对候琳的幻想中,以求一个心安理得。他就像一个蜗牛,深深的藏在壳子里,不敢去接触任何人,更别说是乔楠楠的感情。秦宜柔正是看准了他这一点,让乔楠楠无故失踪,才把楚一鸣从壳子里面逼出来,才让他真正切实的认识到了自己的感情,也正是因为有这种难舍难弃的感情,才促使了楚一鸣万里寻妻,否则任凭秦宜柔聪明绝顶,也是无济于事的!

大家都在闷头吃饭,只有竹筷和碗边的碰击声和轻轻的咀嚼声,却没有人说话。乔楠楠不时的偷眼看爸爸妈妈,却看不出任何的端倪,不禁芳心暗急,自己说是那么说了,可是爸爸妈妈要是真不同意,难道自己真的和楚一鸣私奔?

饭终于吃完了,可是乔楠楠和楚一鸣连吃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看乔氏夫妇吃完了,她们规规矩矩大放下碗筷,像等待宣判的犯人一样,屏息端坐在那里。

乔父忧心忡忡的问道:“楠楠啊,爸爸再问你一句,你真的想好了么?”

乔楠楠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乔父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楚,你能保证以后对楠楠好么?”乔母和颜悦色的问。

小楚老老实实的站起来,说道:“爸爸妈妈,你们放心,你们把楠楠交给我,我一定把她照顾的好好的!”

看着他认真而且紧张的样子,大家都笑了,乔楠楠不好意思的拽他坐下。

乔氏夫妇对视一眼,乔妈妈转过头来笑着说:“楠楠,我们拗不过你,我们同意了!”

乔楠楠一声尖叫,跳起来就亲了爸爸一口,然后又搂住妈妈的脖子撒娇道:“我就知道妈妈会同意的,妈妈,你真好!”

乔父难为情的抽着烟,低着头暗笑;乔妈妈却满脸洋溢着笑容。要知道,儿女幸福才是做老人的最大的幸福,看到女儿高兴,又有哪一个妈妈会不高兴呢?

其实不管父母做什么说什么,都是为了儿女的未来负责,也许思想有些守旧,也许手段有些不妥当,可是目标是不会错的,她们都是为了儿女的未来,有句话说得好,世上只有自私的儿女,绝没有自私的父母!乔氏夫妇的妥协也许很好的说明了这一点!

火车慢慢的开动了,乔家人在站台上摆手相送,依依惜别。乔楠楠更是哭的双眼和桃子一样,王禹心里也有些伤感。生离死别,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文人墨客吟诵过,可是这样的场景每天还是在上演着,有相聚才会有离别,有难舍的感情才会有离别的哀愁,也许这才是五味人生吧?

火车渐渐的飞驰起来,楚一鸣正在安慰着乔楠楠,她也渐渐的平静下来。王禹的心里却莫名的感到一阵烦躁p车离开山村驶向都市,王禹感觉就像是从树荫下一下子到了暴烈的阳光下,浑身的不舒服。莫野和莫思雨的面容一点一点的浮现出来,这个难题再次摆在了他的面前,他到底该怎么办?

陈鹏身心疲惫的打开了房门,已经几天了,他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可是没有宁馨的一丝踪迹,看来宁馨是下定决心,要远离她们,自己再怎么找也没办法。

陈鹏拉起早已收拾好的箱子,最后再看了这个家一眼,默默的关上了门。在这个家,因为一个女人,他经历了一生中最痛苦的时刻;同样是因为一个女人,他变成了一个最卑鄙的人,可是现在一切都要结束了,他要离开了。房门的关闭,隔断了一切,仿佛把一切的痛苦和卑鄙都关在了里面,陈鹏轻轻的叹了口气,拉着箱子向楼下走去。

王茜正在沙发上呆呆的坐着,宁兰的事她已经知道了,宁兰这次是在劫难逃。虽然她同样恨宁兰,可是心里还是隐隐有一丝怜惜。作为一个人,宁兰很成功,她得到了别人没有的一切,可是作为一个女人,她又是异常的失败,也许这一辈子她都活在对陈鹏的爱情中,可是她却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为了达到自己的人生目的,宁兰孜孜不倦的追求,甚至处心积虑,不择手段,可是她最后到底得到了什么?恐怕宁兰这一辈子都不知道什么是幸福,看来作为女人,还是应该做自己份内的事……

正在胡思乱想,门铃响了,王茜过去开了门,却是拉着个旅行包的陈鹏。王茜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坐到了沙发上。

陈鹏放下包,奇怪的问道:“唉,老婆,看我回来你不开心么?”

“我高兴的起来么?宁兰入狱,宁馨出走,你觉得很高兴么?”

“这个好象和我们没有多少关系吧?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你不高兴?”陈鹏疑惑的问。

“也许宁兰的事是咎由自取,可是宁馨的事和你无关么?你到底还是不是人?”王茜怒冲冲的说。

“你怎么知道的?”陈鹏有些尴尬的问。

“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就没有一点内疚么?”王茜盯着陈鹏问道。

陈鹏索性豁出去了,说道:“我对宁馨是有一些内疚,可是她要怪就怪她姐姐,至于宁兰,她是咎由自取,我没有责任!”

王茜叹了口气说:“陈鹏,我没想到你是这么冷血,就算宁兰不是你老婆,她也是你的初恋,她也是欣的妈妈,就算她什么也不是,她还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你怎么这么无情?”

陈鹏叹了口气说:“宁兰是有些可惜,可是她是罪有应得,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那宁馨的事你打算怎么办?”王茜问道。

“我已经找了她好几天,可是没有找到,看来她是有心躲开,一时半会是找不到的,只能慢慢想办法吧?”

“陈鹏,我真不明白你怎么想的,你怎么会想出这么缺德的主意,你不知道你毁了宁馨的一辈子么?”王茜幽幽的说。

“我就是要让宁兰知道,破坏别人家庭就要付出代价,她破坏我的,我就破坏她的!”陈鹏恨恨的说。

“你说宁兰不择手段,可是你呢,我看你和她没什么区别,你报复宁兰我没意见,可是你有必要搭上宁馨么?”王茜质问道。

陈鹏没话说了。

“我再问你,如果宁馨是个年龄大的妇女或者长的很丑,你还会用这个手段么?你敢说你没有私心么?仅仅是为了报复?”王茜一针见血的问道。

陈鹏呆住了,王茜的话一下子扎到了他的痛处,他仅仅是为了报复么?他真的没有私心么?他一直自欺欺人的不敢承认,可是王茜将这张纸无情的揭开了!

“你有私生子,我接受了你;你现在又来这一出,而且是打着为我报仇的旗号,到底是你风流成性,还是我真的太傻?”王茜的眼泪流了下来。

“王茜,我……不是,你听我……解释!”陈鹏一时之间有些语无伦次。

王茜叹了口气道:“陈鹏,我想我们可能无法在一起了,有一不能有二,你过分了。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先把宁馨找到,先请求她的原谅,然后你再问问自己,你爱的究竟是谁?至于欣,你放我这里没问题,我会帮你照看的,我们相处会很好!”

“王茜,你怎么能……”陈鹏着急的道。

王茜摆了摆手说:“其实这事我已经想了很久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宁馨,其他的以后再说!”

陈鹏还想说话,王茜站起来说:“欣可以随时送来,至于你先不要来了!”说完走进卧室去了。

陈鹏怔怔的站了半天,终于无奈的朝门外走去。

站在阳光下,陈鹏心里一片茫然,自己这算是怎么回事?和一个错误的女人发生了一段错误的感情,然后为了报复,又和一个错误的女人,发生了另一段错误的感情,现在却连原来的感情也错误了,这算是罪有应得么?陈鹏的嘴角突然露出了一丝苦笑,他感觉自己现在像个丧家之犬,不但没有家,心里没有一丝着落……

炎炎的烈日下,陈鹏拖着疲惫的身躯向前方走去,他不知道要走到何方,他也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侯,他的心里一直有个问题在上下翻腾:自己爱的究竟是谁?

第二百零一章 三个人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进了门,一看这架势和两人脸上的表情,秦宜柔就知道自己的方法奏效了,笑着问道:“怎么谢我这红娘呢?”楚一鸣老老实实的把火车票拿出来,说:“宜柔姐,谢谢你,不过你让我跑了这大老远的,把火车票报了吧?”秦宜柔无奈的撇撇嘴说:“乔楠楠,你家老公就这德行么?”乔楠楠佯装生气的拍了他一下说:“丢人现眼,滚一边去!”楚一鸣笑着走开了。

王禹看着这一切却丝毫提不起兴趣,莫思雨的事就像一块大石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这一切秦宜柔当然看在眼里,她突然道:“王禹,你把那天到莫野家的事再仔仔细细的说一遍!”

王禹愕然的看着秦宜柔,楚一鸣和乔楠楠也不好意思的看着她,毕竟这事目前只是个半公开状态,宜柔却让王禹这么大张旗鼓的说,于王禹脸上很不好看。

秦宜柔笑了笑说:“我心里基本上已经有了谱,楠楠她们也不算外人,你就说吧!”

于是王禹又把事情经过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秦宜柔听完后点点头说:“恩,我知道了,这事我去解决,你不用管了!”

“那你还离婚不离了?”王禹怯怯的问。

秦宜柔笑了笑说:“便宜你了,王琼暂时还不能没有爸爸。”

王禹“嗷”的大叫一声,也不顾楠楠和楚一鸣在场,冲过去就亲了秦宜柔一口。

“干什么啊?”秦宜柔不好意思的说道。

楚一鸣和乔楠楠则是哈哈大笑。

莫思雨已经完全好了,再有一两天就可以出院了,这几天王禹没打任何招呼,就不再露面,这让莫野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她明知王禹最爱的还是秦宜柔,可是被人冷落的滋味毕竟不好受。

莫思雨已经睡熟了,莫野正在怔怔的愣神,突然门被悄悄的敲了两下。莫野扭过头,秦宜柔俏丽的脸庞出现在玻璃后面。莫野无声的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总是能给自己一种莫名的压力,按说自己也算是牙尖嘴利,可是到了她面前却变得笨嘴拙舌!不过莫野还是走了出去。

秦宜柔早已站在了走廊的窗户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淡淡的道:“还是那句话,我们都不是笨女人,所以拐弯抹角也没用,直说吧!”

莫野和她并排站在窗前,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想给思雨一个家,一个爸爸,为了这个你甚至不惜违背你的原则,违背你的初衷,但是我不怪你,毕竟我也是一个妈妈,可是这样会拆散另一个家,你想过么?”

莫野笑了笑说:“莫思雨是王禹和我的女儿,这谁也不能否认吧?”

“没人会否认,我仔细的想过了,我大概也能猜出思雨是怎么来的,但是我绝对不会相信王禹会背着我和你发生关系,你们有感情不假,但是不可能逾越我们的感情,王禹绝对不是这样的人,所以这里面你耍了手段!”

莫野心里“砰砰”的跳个不停,要说这坏人还真是不好做,没点素质还真是不行,不过她还是强装镇静的道:“你觉得我会耍什么手段?”

“莫野!”秦宜柔笑着说,“抛开我的职业不讲,还是那句话,我们都不是笨女人,你这套和我没用的!”

“我只知道思雨是他的女儿,他认不认是他的事,我也不想过多的纠缠!”莫野淡淡的说,话里却蕴含着浓浓的忧愁。

“莫野,你是个聪明的女孩,甚至连和王禹发生关系都是你在先,但是你应该知道他现在最爱的是谁,事情不像是你想给思雨找个爸爸那么简单!你觉得你们真的会幸福么?你觉得你适合做个好妻子么?”秦宜柔绵里藏针的问道。

莫野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句话正砸在她的心坎上,她其实早就意识到自己并不适合婚姻,做个情人也许可以,但是做妻子就有些为难了。她向往的是率性自由、无忧无虑的生活,并不是平淡枯燥、精打细算的婚姻。她可以花一上午的时间去雕琢一顿饭,可是吃饭的时间也许用不了十分钟。其实饭的基本功能无非是充饥,无论多么精雕细琢的饭也是一样的,这也许是一种艺术,但是却绝对不是生活。持家过日子也是一种艺术,但是却不是莫野这种艺术,浪漫是永远当不了饭吃的。如果她真的能做好一个妻子,也许就不至于离婚了,毕竟离婚不是一个人的原因。

自己和王禹真的会幸福么?莫野心中没有答案,她只觉得嘴里发苦,根本无力反驳秦宜柔。

“莫野,话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退一万步讲,就算是王禹和你发生了关系,那我也有优先权,毕竟王禹现在是我的丈夫,我不放手,谁也没办法,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我不离婚!”

莫野心中一片黯然,自己这算什么,为了孩子不得不做一件违背良心的事,却还碰到了秦宜柔这样的女人,真是枉做小人了,做小人都做不对地方!

“不过你放心!”秦宜柔笑了笑说,“我们会每月付给思雨生活费的,王琼又多了一个妹妹,我和你以后也还是好姐妹!”

莫野知道自己已经完全出于了下风,这个女人完全是有备而来,她不由得叹了口气,扭头去看秦宜柔的脸,她的脸上满是笑意,她的眼里满是真诚,一时间,莫野迷惑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伟大的女人么?难道爱真的可以改变一切?……

如果此时走廊有人走过,她们会觉得这两个漂亮女人在看风景,因为她们始终波澜不惊且面带微笑,可是谁又能想到她们正在勾心斗角,正在为了一个男人而斗的你死我活……

秦宜柔回来了,王禹忐忑不安的迎了上去,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秦宜柔放下包说:“从莫野的表现来讲,我心里大概有了个谱,你应该没有背叛我,事情应该是在你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不过思雨是你的孩子应该是毫无疑问的,所以父亲的责任你是逃不掉的!”

“那我该怎么尽这个做父亲的责任?”王禹讪讪的问。

“思雨的病已经痊愈了,你明天去给她们娘俩租个房吧,就在咱们家附近吧,照顾起来方便一点,然后把她们娘俩接出院,其实莫野带个孩子很不容易的,如果是别的我宁可送给她,可是偏偏是不能分享的感情,不可分割的丈夫!”说到这秦宜柔摇了摇头说,“我可提醒你,我让你照顾孩子,不是照顾大人,再有出格的行为,可别怪我不客气,我已经对你仁至义尽了!”

“是是!”王禹忙不迭的点头,毕竟秦宜柔已经很不简单,照顾情敌的孩子,接受私生女,相信没有哪个女人能做到她这样了。

第二百零二章 结局 王琼已经睡着了,王禹去看思雨了,秦宜柔百无聊赖的坐在了电脑前,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心说最好自己没有看错人,最好不是养虎贻患,否则这个人情送的真是有点大了。

点开邮箱,一封邮件跃入秦宜柔的眼帘,她知道这是莫野写的,因为自己曾经和这个地址有过不短的交流,她的嘴角泛起一股笑意,因为她已经隐约猜到了邮件的内容。

秦姐姐:

请允许我叫声姐姐,这句姐姐是我发自内心的,我是出自内心的感激,你让我重新认识了女人,你让我认识了女人的伟大!

秦姐姐,你猜对了,这件事上我是耍了手段,但是请你原谅一个母亲的自私,而且这并不是我的初衷。呵呵,确实,在英国的时侯,我偷了王禹的精子,你不要怪他,他确实是被我迷晕了,什么也不知道。说实话,我和王禹的感情一直很奇怪,我觉得我应该是爱他的,王禹也对我一种特殊的情愫,但到底是不是爱,我不知道。但是你的一番话让我警醒了,也许我真的不适合做一个妻子,我们也许真的不会幸福,像这样和女儿相依为命也许是我最好的选择。

正在英国孤独无助的时侯,老天让我遇到了你们,知道那时我是什么感觉么?我真的想扑在你们的怀里大哭一场;说来也巧,正当我想做试管婴儿的时侯,王禹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呵呵,这也许是老天给我的恩赐吧,所以我决定用他的精子!我知道你们回国前你一定会给我们一次单独会面的机会,这正是你的聪明之处和魅力所在,因为你知道,就算是你不给这次机会,我们可能也会偷偷的会面的,可是你没想到就是这次会面会造成这么多的麻烦吧?因为那时的莫野是个处心积虑要偷精子的女人,呵呵!

我本来以为生一个我爱的人的孩子,这辈子我就知足了,事实上我也是这么做的,我这辈子根本没有想再见你们!我只是想在另一个角落里和女儿相依为命,能看到女儿我就知足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女儿患病把我的美好愿望全部打乱了,国外高昂的费用和移植骨髓的需要,使我不得不再次找到了你们,请相信这是无奈之举。说实话,我并不想打扰你们的平静的生活,而且我有些嫉妒你们。可能正是因为这种嫉妒和对女儿未来的担心,让我做了一个很吓人的决定:把王禹抢过来!人心真是贪婪呢!可是这对我来说确实是勉为其难,也许我真的不适合做坏女人,面对王禹的时侯还好一点,只要一面对你,我就会想到王琼,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内疚和压力,有好几次我都想放弃了,但是为了女儿我咬牙坚持着。其实我心里清清楚楚的知道,我就像王禹心中的一道风景,远远的看会很赏心悦目,一旦深入其中,就会完全没有感觉,和他对你的感情根本是没法比的,但是我那时真的有些执迷不悟了,现在看来是有些自取其辱了,呵呵。

秦姐姐,你真的很聪明,在经过最初的猜疑和慌乱后,你很快就恢复了理智。那次在医院见面,我一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事情结束了,那眼神里不但有自信、有包容、甚至有对我的怜惜,我真的是无地自容了。果然,你不但大致猜到了事情的经过,而且句句话打在我的心坎上,让我毫无还手之力,关键是你的伟大、包容彻底征服了我,让我从心底感到羞愧,让我不得不放弃,王禹有你这样的妻子真是幸运!

天可怜见,王禹又给了思雨第二次生命,而你又允许王禹来时常看孩子,我心中的感激不知道怎么表达。不过,我向你保证,我莫野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我肯定不会再对王禹有非分之想,也许有时候放弃真的是一种美丽!

附件里有一段视频,那是我录的,本来是想当做证据给我前夫看的,怕他认为我对他不忠,可是还没有这个机会就离婚了,现在发给你,也算是物尽其用吧!

秦姐姐,莫野和思雨再次感谢你!

秦宜柔笑了笑,打开了附件里的视频。

正在这时,门响了,门口传来了王禹换鞋的声音。秦宜柔笑着喊道:“王禹,快来啊,黄色录像,看看你自己的丑样子!”

王禹疑惑的来到宜柔身后,待看清视频的内容后,立刻窘得满脸通红。

秦宜柔一边饶有兴趣的欣赏着,一边还不住的奚落王禹:“你说你,射也射了,孩子也有了,却一点没感到过程的快感,你是不是有点亏啊?”……

郊外的草地上,一群女人抱着孩子在叽叽喳喳的玩耍,男人们则围坐一圈喝着啤酒。

王禹问陈鹏道:“陈鹏,找到宁馨了么?”

陈鹏苦涩的摇了摇头。

“那你现在和王茜住在一起?”楚一鸣笑着问道。

陈鹏摇了摇头说:“没有,我自己住,欣和王茜在一起,也许我是该好好的想想了!”

姚健向段海涛举起杯说:“段队,段市长还好么?”

段海涛笑了笑说:“党内处分,提前退休,也算心安理得,现在每天带着孩子玩耍,一下子好象年轻了好多!”

“段队,宁兰怎么样了?”小六迟疑的问道。

“唉,”段海涛叹了口气说,“这次她是在劫难逃了,就要提起公诉了,可能是……死刑!”

王禹暗暗的叹了口气,宁兰为了达到自己的可耻目的,不择手段,应该说是罪有应得,可是作为朋友,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舍,一条鲜活的生命可能就要这样结束了,这究竟是宁兰的错,还是社会的悲哀?

王禹抬头看看陈鹏,他正神色黯然的喝着啤酒,眼神无比的空洞……

小六突然笑道:“姚健,把你闺女嫁给我儿子吧?”

“滚!有其父必有其子,我可不想我女儿将来当深闺怨妇!”说完又讨好似的转向楚一鸣道,“小楚,把我闺女给你家天林吧?”

“有其父必有其女,我可不想将来天林的头上绿油油的!”楚一鸣笑着说。

“你要死啊,这像叔叔应该说的话么?”姚健骂道。

“我看段队的儿子和王禹的女儿比较合适啊,两个人是名副其实的青梅竹马!”陈鹏插话道。

王禹笑了笑,却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已经被远处的孩子们吸引。

孩子们有的在地上跑,有的被妈妈抱着,正大呼小叫的玩的不亦乐乎,看着这幸福的一切,王禹突然生出无限的感慨:这些孩子里面,有两个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同样有两个可以说是秦宜柔的儿女,自己和秦宜柔也算是有福气了!不知道这些孩子长大后会是什么样?他们的生活是不是也像父辈一样充满波折,多姿多彩?

王禹突然笑了,也许充满曲折的人生才是真正的人生吧!不管怎么样,未来才是孩子们最大的财富!

后记 断断续续的写了半年,这篇小说总算是写完了,敲完了最后一个字,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外面正在滴滴答答的下着小雨,我的心里却像是见到了阳光,我是真的累了,相信各位朋友也一样累了,不过我还是谢谢你们能坚持的最后,没有你们的支持我想我是坚持不到现在的。在这半年的时间里,我们和书中的人物同呼吸共命运,感受着他们的喜怒哀乐,这应该也算是一种缘分吧,你们每个人都是白衣真诚的朋友!

本来开始的时侯,就是因为无聊,可是写着写着,肩上莫名的多了一种责任,具体一点说应该是社会责任。因为我写的是一个特殊群体,而我本人正是这个特殊群体中的一员,虽然我不是妇科医生,但我确确实实是个医生。我们不去讨论造成医患矛盾的原因,这也不是我们应该讨论的问题。我写这篇小说的目的就是告诉大家,并不是每个医生都像是媒体宣传的那样无德,我们救活了一百个人没人理会,可是死掉了一个人,就会大肆宣传,这就是我们的舆论导向!我想说的是,其实有相当大的一部分医生,还是有医德、有良心的,我们不会拿人命当儿戏,你们信任医生,医生才能给你们最大的回报!

毋庸讳言,书中所写的潜规则是存在的,而且在当今社会各行各业都不同程度的存在着,这是社会问题,不是你我能解决的,也不是你我能讨论的。

如果说高收入,比医生收入高的有的是;如果说潜规则,比医生黑的人同样多得是;但要说职业风险,恐怕没人能超过医生,我们已经承受了太多的压力,要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人,你们给我们足够的信任,我们才能放手去做,畏首畏尾,最终损害的恐怕还是患者利益!

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恪守自己的职业操守,凭良心为患者服务,退一万步讲,就算所有的医生都做不到,但我会努力去做,所以,请大家多给医生一些理解和宽容!

我并不想为医生辩解,我承认存在着害群之马,可能还为数不少,但是这个我管不了,我只能管我自己,我会凭着自己的良心行事!我这么说的目的就是希望大家明白,天下乌鸦并不是一般黑,我们还有希望!

目前在网上写文的朋友很多,甚至有人说会比读书的都多。但是我没有走寻常的路子,虽然那样也许会更受欢迎,我不是想标新立异,我是想给大家留下点东西。我特意在文中加入了很多医学相关的科普知识,所以我希望大家不是只看个热闹。我写的不容易,大家看的更加不容易,主人公的名字可以忘记,情节可以忘记,但是我希望这些知识大家不要忘记,也许对大家将来会有用。如果真能对大家有所帮助的话,我也算没有白白受累!

很多人反感书里死了很多的人,我想这是情节发展的需要。我和大家一样,有着对美好事物的向往,我会在以后的书里尽量避免,顺便说一句,我也是个乐观向上的人,并不喜欢死人!

罗罗嗦嗦的说了这么多,想到哪说到哪,没有什么条理,希望大家不要见怪!

有了这个小说做纽带,这么长时间和大家一起欢喜一起忧,白衣猎舞感谢大家的陪伴,再次感谢大家无私的支持!

接下来打算写写医药代表的事,书名暂定《女医药代表》,不过目前只是个打算而已,这段时间实在是累了,我需要歇一歇,祝大家有个开心的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