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尸王的宠妃》 第一章 翩翩少年 “傅姐,我有事想下山一趟。”温存过后,许子谦将傅澜搂在怀中,轻轻摸着她的青丝,“好不好?”

傅澜偎依在他怀中,心情甚好道:“你下山做甚,有什么事吩咐他们做就行了。”

许子犹豫半晌,道出了心事,“我想去趟湖北,办些事。”

“子谦,我们成亲好不好?”傅澜吻着许子谦,与他十指相扣,似乎并没有听到他刚才说的话,“我想做你的新娘子。”她身边的男人很多,他是最平凡的一个,可是她喜欢他灿烂的笑容,干净而温雅。只要他在她身边,她就觉得高兴、满足。不知从何时起别的男人已经吸引不了她的目光,飘飘荡荡二十载,她想在他的港湾停留。

许子谦一怔,沉默半晌道:“如果我们成亲,你会跟我一块走吧?”

傅澜不解的抬头,“这里挺好的,为何要离开?”

“傅姐,我想跟你在一起,但是我不喜欢这里。你重挫五大派已经江湖引起共愤,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不想你有事,也不想你再掀起腥风血雨。我们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过些安静的日子,好吗?”

相处这些日子,傅澜的强硬手段许子谦是有所耳闻的,她喜怒无常动不动就杀人,两个丫环被拔舌头的事,还有前些天一个堂主说了些针对他的话,她二话不说当场一掌将堂主毙了。除了五大门派,江湖上但凡反对拜月教的,都遭到了血腥镇压。

不管什么事,但凡惹她不快的,都没有下好场。杀一个人,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她的手段,连鬼神都害怕,江湖必有一称劫。许子谦不禁想到方丈临终前的话,他说易筋经千万不能落在她的手上,可自己终是给了她。

并非后悔,如果重新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仍然会将易筋经给她的。毕竟,他心里有她,而他也感觉得到她对自己是与众不同的。

“傅姐,我不想看到你整天活在腥风血雨中,你退出江湖吧。”

“江湖于我而已,仅是个开始而已。”傅澜笑望着许子谦,“我不喜欢闲山野鹤的生活,你尽不必担忧我的安危,天下间能伤我的人寥寥无几,你跟我在一起可以享尽荣华富贵,没必要杞人忧天。”许子谦如果多些男人的野心,她会更喜欢!

许子谦心中的失落越来越大,“死在你手上的人已经够多了,难道你要无休止的杀下去吗?”

“谁拦着我的路,我便杀了谁。”傅澜的笑容妩媚,遇神杀神、遇佛诛佛的霸道跟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傅澜,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许子谦痛苦道:“你为什么现在变成这样,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双手沾了多少血?你到底想要什么?武林盟主,还是至高无上的权力?到底要死多少人,你才会罢手。”

“许子谦,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傅澜没了笑容,忍怒望了他一眼,“你以前是普通百姓,现在是和尚,能一样吗?别天真的跟个孩子似的,这些蠢话我以后不想再听到。你只要陪在我身边就可以了,我可以给你最好的,只要你乖乖的别惹我生气。”

“傅澜,我在你眼中到底算什么?”许子谦忍着痛苦道:“你以前说只想跟我在一起,相夫教子……”

“啪”,傅澜重重一巴掌打了过去,隐忍的杀气毕露无疑,“许子谦,你以为自己是谁?这天底下有资格来教训我的人,已经死光了。你若是不想死,最好闭紧自己的嘴巴。该说不该说,该想不该想,要有个分寸,别仗我宠你就胡作非为。”

手一挥,散落的衣物自地上飞了起来,傅澜穿好衣服头也不回地离去。

许子谦被打的跌撞在床上,脑袋嗡嗡作响,嘴角鲜血渗进被褥中。如她所言,他天真的以为傅澜是爱他的,可一切到头来都是为了易筋经。如今她易筋经到手,哪天她不想再跟他玩了,便是他命丧黄泉之日。

“教主不好了。”给许子谦送饭的丫环急急禀报,将书信递了上去,“许……许公子他走了。”

因许子谦的忤逆,傅澜闷闷地喝着酒,听着丫环的话,她愕然的有些缓不过神来。他走了?没经过她的允许,他竟然敢跑?

生怒的接过信一看,许子谦竟然真的留书出走了,傅澜怒得一掌将书信震得粉碎,“我让你看着他,怎么还跑掉了?”

“奴婢……”丫环吓得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奴婢该死。”

傅澜款步向前,一掌拍在丫环的天灵盖上,冷冷的说了句,“废物。”

鲜血喷了出来,丫环倒在血泊中。

“来人。”傅澜怒道:“将他给我抓回来,他若是不肯回来,就地处决!”

“是。”黑衣教徒领命,搬起丫环的尸体离去。

“等等。”傅澜深呼吸忍怒道:“我要亲自处置他,你们若是伤了他一根寒毛,便是死无葬身之地。”许子谦生性固执且不会武功,若是反抗只怕会死在他们手上。

许子谦连夜下了山,确定没人跟踪之后,他重返少林在山脚下挖出埋藏的《易筋经》,往湖北方向而去。

走了一天,口渴的他到溪边洗了把脸,刚要捧起水喝,却发现一道黑色的影子站在身后。

他吓了一跳忙站起来,黑衣蒙面人手拿一把利剑杀气腾腾的,许子谦谨慎的打量着四周,不禁往后退了两步,“你是谁?”

“傅教主派我来杀你。”黑衣人冷哼,忍不住讥笑道:“臭和尚,她留你在身边只是为了得到易筋经。教主逢场作戏,你还信以为真呢,真是可悲。”

“她……”也对,她已经得到易筋经了,留着他已没有意义。

黑衣人一声冷笑,扬剑刺向许子谦……

“哐当”一声,利剑擦出火花,一枚暗器打偏了,剑尖擦着许子谦的脖子而过。

凌厉的鞭子自空中击来,青衣一闪,纤细的手揽住许子谦的腰飞向岸边。

黑衣人的剑法很毒辣,招招袭向许子谦的要害,傅澜一掌推开他,鞭子缠住剑尖,两人在空中打斗起来。

许子谦着急观望,两人的武功都很厉害,但傅澜却是技高一筹,稳稳占了上风。想着她的所作所为,许子谦匆匆逃离,往湖北方向而去。

兵器交战声不断,傅澜见许子谦消失在山路,不禁运起十成的功力一掌击在黑衣的胸口。许子谦,他居然敢躲着她!

当她是什么了,居然溜的比兔子还快!

黑衣人重重摔地上,鲜血喷了出来。傅澜走前,扯下他的面巾,望着熟悉的容颜却是丝毫没有惊讶,“为什么?”

副教主擦去嘴角的血,心有不甘道:“因为他,你变了。想当初,我们之间曾亲密无间,可是现在呢?你眼里心里只有他,他根本就配不上你,为什么你将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他身上?”

“我乐意。”傅澜冷哼一声,“念在你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今日我饶你一死,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他在你心目中,有那么重要吗?”副教主挣扎着站了起来,“为什么?这些年来,我连心都掏出来给你了,现在就因为一个臭和尚,你要杀我?”

傅澜冷冷道:“你再不走,小心我改变主意。”

副教身捂着胸口,踉跄着离去。

傅澜捡起地上的剑,一个用劲,剑飞向副教主,直直自后背插入胸膛。

副教主转身,朝着傅澜露出一丝笑容,身体直直倒了下去。

傅澜走向前,望着死不瞑目的副教主,冷冷的绝色容颜没有一丝感情,“背叛我的下场,除了死没有第二条出路!”

许子谦日夜兼程,赶了三天的路。路上无论是平头百姓,江胡黑白两道,或是山野匹夫都在议论拜月教,拜月教教主嗜杀成性,妄图独霸武林,不断残害武林人士……

“你听说了没,拜月教教主新养了一个男宠,据说是从少林寺逃出来的和尚,被抓到山上伺候女魔头了。”

“以前她就抓过很多男人上山,后来那些男人都死了,听说她在练什么邪功,专吸男人精元。肯定是男人玩多了,现在对和尚感兴趣。”

许子谦低着个头,买了几个馒头匆匆离开茶棚继续赶路。风雨兼程,让他憔悴了很多,他几乎不敢睡觉,每次一合眼便是噩梦不断,梦中模糊的容颜逐渐清晰,坠海的女子竟有着跟傅澜一模一样的容貌。

高处不胜寒,傅澜与整个武林为敌,恶行昭彰的她迟早有会下场,可是他真的不想看到她有那么一天。

胸口刺痛不已,许子谦子双手合十,口声念着经文,“愿佛祖保佑她一生平安,我愿为她折寿。”

去湖北途经家乡,许子谦绕了点路程去父母坟前上香。自十年前被魔教屠村之后,村子荒凉没落,成了远近闻名的鬼村,白天浓雾不散,晚间各种凄厉的叫声不断,让生人不敢靠近。

许子谦心中有愧,他在村子做了三天三夜的亡灵超度,离去之前去了杏边。

十年时间,河道移位改道,他花了大半天才找到当年埋凤血手镯的地方。在泥土的侵蚀之下,凤血手镯染了一层独特的岁月沧桑,散发着奇特的光芒。

许子谦将凤血手镯握在胸口,久违的温暖涌上心田,带着无法言喻的刺痛,傅澜的容颜浮现在脑海。

“傅澜。”许子谦低声喃喃自语,“你是否真的爱过我,还是因为易筋经?”

“你说呢?”冷冷的声音,自许子谦身后响起,一身青衣的傅澜,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

许子谦愕然,半晌才转身望着冷漠的傅澜,心口痛的呼吸不过来,“你已经得到易筋经了,为何还不肯放过我?”

傅澜伸手将易筋经自他衣袖掏了出来,挥向天空一掌震碎,纤细的手捏住许子谦的下巴,“易筋经我要,你的人我也要!”

许子谦别开脸,“易经筋我已经记在心里了,除非你杀了我,否则它会永远流传在这世界。”

“许子谦,你以为自己是谁?”傅澜冷哼一声,“我对你不够好吗,为什么要逃走?”

“我不想留在魔鬼身边,更何况你对我好,是为了易筋经。现在易筋经已经在你手上,就别再演戏了?”

“演戏?”傅澜直直望着许子谦,“我跟你提成亲的事,是在得到易筋经之后,你认为这也是演戏吗?”

许子谦眼神空洞,“我是喜欢你,却没有办法跟魔鬼生活在一起。”

傅澜一巴掌打了过去,“你以为自己仍是那个假清高的和尚吗?那天晚上你已经跟我堕落地狱了。你破了色戒,还不止一次,你忘了有多少次在我身体上得到了极致的欢乐?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哈哈哈,许子谦,太迟了。你现在就是给佛祖提鞋,他都不会要你。整个少林寺都死光死绝了,你为什么能够活下来?你就是奸细,就是出卖少林寺的叛徒……”

“你……你血口喷人。”

“我当然知道你没有。”傅澜温柔似水地摸着他发光发亮的脑袋,冷笑着威胁道:“可如果你不跟我回去,我便告诉全天下,你是少林寺的叛徒,到时所有的人都会唾弃你、鄙视你,整个武林人士都会追杀你。”

“为什么?”许子谦失落望着傅澜,“你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傅澜笑,“我说过,易筋经我要,你的人我也要。我活在地狱里,你只能陪我活在地狱里,永远都别想见到阳光,得到救赎。”

“我不会回去的。”

“你若不回去,我便杀了你。”

“我已经死过不止一次了,岂会受你威胁。”

傅澜笑,媚眼如丝,“如果你不跟我回去,我便将腹中的胎儿杀了。”

许子谦愕然,“你……你怀孕了。”

傅澜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平坦的腹部,“自从跟你了,我便没碰过别的男人,孩子你的。你跟我回去,我将孩子生下来,一家人好好生活在一起。”

许子谦低头望着傅澜的腹部,良久之后重重叹了口气,将她拥入怀中,“你离开拜月教吧,别再杀人了。我们找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我会照顾你跟孩子一辈子的。”

眼色一敛,傅澜扬手劈晕许子谦,恼怒的望着倒地上的他,“敬酒不吃,吃罚酒。”

许子谦被带回山上软禁了起来,成了任人摆布的傀儡,绝食的他坐在床上静静的打坐,不屑跟傅澜说一句话。

傅澜身边多了许多各色各样的男人,她当着许子谦的面跟他们搂搂抱抱笑语连天,可许子谦却没有任过任何一句话,每天只是打坐念经。恼怒的傅澜直接一手一个,当着他的面将那些男人全杀了,殿内血流成河。

“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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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不带这么吓人的 刚到家门口,只见二哥安祁紧拿着扫把在院子里赶人,将一群幸灾乐祸,搬弄是非的村民赶出家门,破口大骂道:“滚,我家不欢迎你们,都给我滚!!!”

被他用扫把一打,说三道四的村民议论纷纷,颇有怨气的走了。

“这群王八蛋,干旱怪绣儿,洪灾也怪绣儿,连他们家母猪少生了几头猪仔也怪绣儿。”安祁贤愤愤不平地将扫把砸在地上,“都是一群疯子,神经病。”

安越泽顾不得理会村民的闲言碎语,着急地问道:“绣儿呢?”

“在房间。”二哥咬牙骂道:“骆家人根本就不是东西,当初定亲是他们提出来的,凭什么现在要求解除婚约。想解除婚约,除非从我尸体上踩过去。”绣儿要是被退亲了,以后谁还敢娶她。都怪那个该死的瞎子乱说话,哪天碰到非打烂他的嘴,看他还敢不敢乱说说。

“到底怎么回事?”

“刚才庄婶跑来家里闹,说绣儿害她家儿子跌断腿,要退亲。爹跟娘没同意,陪她一块回庄家,要求庄大叔评理。”

安越泽陪着二哥进屋,给他倒了杯水,“二哥,别跟这些人见识。你先喝杯水消消气,我去看看绣儿。”

“绣儿肯定伤心死了,她打小跟你亲,多劝劝她。”

推开安绣儿的房间,只见一道人影钻在被窝里抖动着,若有若无的哭声传了出来。安越泽在床边坐下,拍了拍被子道:“绣儿,是三哥,别哭了。”

安绣儿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往安越泽的怀里扑去,呜呜哭着,“三哥。”

“绣儿别哭。”安越泽忙拍她的肩膀,“有三哥在呢,不怕。”

“为什么她们总说我是扫把星,转世投胎来害人的?”娘一直告诫她,算命先生的话不可信,可村民仍是将莫名其妙的事算到她身上,大的不说小到连村东头阿黄小猫被隔壁村的老黑咬瘸了腿,都怪到她身上,说有她这个扫星在,阿黄才会被其他村子的狗欺负。

“绣儿还小,很多事都不明白,等长大一点就懂了。”村民目不识丁,一辈子都活在迷信中,算命先生的一句话,抵过朝庭律法。

安绣儿清澈的眼眸黯然失色,每逢发生这种事,哥哥们总会说等她长大就会明白了。可她已经十一岁了,再过几年就及笄了,现在又遭人退了亲,只怕以后更遭人唾弃。

似乎看出安绣儿郁郁寡欢的心结,安越泽安慰道:“庄婶家养的一头母猪莫名其妙死了,她心情不好才会过来闹的。这事是她瞒着庄叔偷偷来闹的。爹跟庄叔是换过命的,关系可不一般,且他向来称赞你聪明玲俐,定是不会同意退亲的。”

听着三哥分析,安绣儿不禁心安了些。其实退不退亲倒在其次,她不想总是因为自己的事老让家人担惊受怕。她一直坚信娘跟哥哥所说,她并不是妖孽或是扫把星,只是当年铁瞎子在村里算命骗钱时,爹跟娘曾当众揭过他的假,铁瞎子一时恼怒,说气话来诅咒娘腹中的胎儿。

一句话,就毁了她的一生,不过幸运的是娘并不迷信,而且哥哥们也一直很疼爱她,保护她。

天色已晚,安大郎与苏慧茹仍未从红树村赶回来,安绣儿想着退婚的事,眉头依然紧蹙,晚饭没吃几口便回房了。

暮色渐升,月亮似蒙了层纱,悄然依着杨柳。

后院菜地的古井,突然发出咕噜咕噜的冒泡声,若有若无,似是幻觉。

大地逐渐被夜色吞噬,四周的影物一片模糊,肉眼不可分辩。

古井里冒泡的声音越来越大,往昔平静的水面似沸腾的开水,不断翻滚着。

水面被硬物击破,溅起丈许的水柱,砸在长满青色苔藓的井壁。

一团物体,破井而出,稳稳落在菜地。嘀嗒嘀嗒的水自上而下滴在地上,物体在黑暗中移动,朝远处闪着微弱灯光的房屋飞去。

安绣儿躺在床上,想着白天发生的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侧了个身,转身对着墙壁。

门,咯吱一声,缓缓打开,一股浓重的阴气飘了进来。

桌上的煤油被风吹得飘忽不定,灯芯“啪”一下爆出火花。

房间的温度一下子降低,安绣儿突然觉得冷,浑身的鸡皮疙瘩冒了出来,她扯过破旧的被褥,盖在身上取暖。

昏暗的灯光之下,隐约可见一个物体走了进来。随着距离的拉近,隐约可以判断出是个三四岁的男童,未着丝缕的身体一片苍白,似面粉般惨白不带一丝血色。及腰的银色头发遮住了他的容颜与神情,之所以能看出他男儿身,只因他两腿间,长着一只小鸟。

他往床边走去,所过之处,留下一片积水。

脚步一步步移到床上,他伸出手,灰白色指甲瞬间长出寸许,摸向安绣儿光裸的手臂。

手臂兀地一片冰凉,安绣儿吓了一跳,噌一下转身看清眼前的物体时,“啊……”

惊慌的声音,在黑夜里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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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训僵尸 虚惊一场,看清楚眼前站的是何物时,心情烦闷的绣儿彻底怒了,直接一巴掌赏在他的脑勺上,“又出来吓人了,想死!”

男童捋开遮挡住脸颊的银发,嘴角露出两颗长长的洁白獠牙,身体向前倾,兴奋地朝舌头,“啊……”

看着他幼稚的模样,安绣儿哭笑不得。悄然叹气,她取过挂在床头的旧衣服,伸手去擦他湿漉漉的银发,禁不住质问道:“让你不要出来,怎么老不听话,万一被我家人看到了,怎么办?”

小鸟站着不说话,僵硬的脸没有任何表情,瞳孔发出莹绿色的亮。他伸出手,死灰色的指甲好奇地钩住安绣儿的头发。

她的头发是黑色的,他的头发是银色的。为什么?

“把你的指甲跟牙齿收回去。”对着他的致命武器,安绣儿仍是胆战心惊的,就怕伤到自己,跟他一样变成只粽子。

是的,眼前的小鸟是只粽子,不知名的小粽子。

望着眼前不谙世事的小粽子,安绣儿一千个一万个后悔,不该一时心软带他回来的。

“绣儿,绣儿……”安越泽自屋外响起,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安绣儿吓了一跳,忙左顾右盼想给小粽子找个藏身之处。可三哥来得太快,情急之下她忙将小粽子塞进被褥中。不料小粽子反抗,她紧紧按住他的身体,不让他挣扎。

在屋里听到绣儿的惊叫声,安越泽甚是紧张地冲了过来,只见她神情不安地坐在床上,而地上有一摊水渍直接延伸到床边。

“怎么了?”

“没没……刚才我看到有只老鼠,吓了一跳。”小粽子忒不老实,安绣儿一个用力,隔着被子狠狠抽了他一巴掌,笑容甚是僵硬,“呵呵,腿被蚊子叮了,好痒。”小兔崽子,老实点!

安越泽疑惑着盯着她微微颤动的被子,绣儿的胆子向来不小,何时怕过蛇虫鼠类的东西。

“好……好大的老鼠,有我们家的砂锅这么大,红色的眼睛,看起来好凶,从窗户逃走了……”安绣儿用手指着破烂不堪的窗户,比划着老鼠的大小,眼眸中闪过害怕,被窝里的腿竖了起来,不断抖动着。

安越泽在床边坐下,疑惑道:“地上怎么这么多水?”从水渍的痕迹来看,还有模糊的脚印,她到底在房间做了什么?

“刚才我打水泡脚了,不料水桶底烂了,水漏的到处都是。”

安越泽一阵迷惑不解,“你不是泡过脚才回房的吗?”

跟安越泽撒谎是件很痛苦的事,安绣儿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语气忒不自然“房里很热,我身上出了好多汗,所以又泡了一次。”

不提热还好,一提热,安越泽突然觉得有些阴冷。明明是大热天,可一进房间浑身鸡皮疙瘩全冒了出来,阵阵寒意打脚底油然而生。

“我明天将漏水的桶修好。”安越泽摸着绣儿的脑袋瓜子,安慰道:“今晚跟三哥睡吧,我怕红眼老鼠回来找你。”绣儿打小就跟他亲,自断奶后就跟他睡在一起。自三年前定亲后,怕被外人说闲话,她才拥有了自己的房间,刚开始她很不习惯,总是趁他睡觉后偷偷溜进房间。今天她精神恍惚,说话都语无伦次,连欢笑都是这般勉强,肯定是受了退亲的影响。

绣儿忙罢手,着急道:“不了,老鼠已经跑了,我自己一个人睡可以的。”

安越泽笑着道,“也对,绣儿已经长大了,不方便再跟三哥睡一块。”心里莫名其妙的泛起失落,绣儿这段时间好像变了,以前她动不动就粘着他,但凡有心事都会跟他讲。虽说两人分开住,但她三天两头偷溜过来睡觉,天蒙蒙再跑回自己的房间,他的心里总是暖暖的。

她说没有三哥在身边睡不着。

为防止骚动的小粽子扭来扭去被三哥发现端倪,安绣儿弓起的两只腿一直抖动个不停。可小兔崽子的手居然在她腿上乱摸,好奇的探索着往两腿间爬去。

这个小色狠,登徒子,她她她又不是他的同类,不带这样调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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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僵尸调戏人 安绣儿的脸蛋憋得通红,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身体往被窝里钻,“三哥,我困了,想睡觉。”被褥下的手,死死握住小粽子乱摸乱动的手,脸蛋憋的像煮熟的螃蟹,红透了。

安越泽摸摸绣儿的脑袋,“三哥不打扰你睡觉了。今天的事你也别多想,爹跟娘会妥善处理的,你不会被退婚的。”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绣儿已从嗷嗷待哺的婴儿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再过几年她会为人妻为人母,成为天底下最漂亮美丽的女人。

“嗯。”安绣儿被子蒙住脸,“三哥再见。”

安越泽离开后,绣儿马上从床上爬了起来,疾步跑去将门闩好。回到床边,她怒得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瞪着刚才非礼自己的小粽子。

好你个小粽子,连牙都还没长齐,居然敢揩油。

小粽子无视安绣儿的怒气,或者是压根就看不懂她的神态,不知她此刻正怒气冲天。他跟着床上爬了起来,跟她面对面地站着,伸出双手,张开嘴巴,“啊……”

锋利的指甲嗞嗞地冒出来,獠牙从嘴角挤了出来,在昏暗的烛光下甚是可怖阴森。

啊啊啊,啊他个头啊!没学爬,就已想着走了,若是再学她的模样,非揍坏他不可。

目光无意间触及某个敏感部位,绣儿的脸顿烫了。唉,粽子天生没有男女间的廉耻之心吗?老以露点为荣,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长针眼的。

绣儿重重摇头,对眼前的粽子很是挫败,却又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她推开他的手,从床底下拿出一套用以前哥哥们的破烂衣服重新缝制好的衣服,打算给小粽子当遮羞布。

由于布料有限,她是从好多件烂衣服拼凑而已的,各种颜色汇集在一块做成了百家衣,希望小粽子不要太挑剔了。百家衣,多了多福多寿多子孙。

给粽子穿衣服是件很困难的事,一人一尸别说语言不通,连肢体沟通都非常困难。小粽子在棺材里呆了几千年,重见天日之后对任何事情都非常好奇。

说得不好听一点,手脚忒犯贱!他一会揪她的头发,一会摸她的手,气得人真咬人。她一把提过老油条,“啪啪”在他屁股上揍了两巴。

粽子懵了,一时间缓不过时来,静静的会着不动,绣儿趁机给他穿上了衣服。百家衣穿在粽子身上,特别滑稽,绣儿眉头紧蹙。粽子也懵懂的觉得,她的衣服比自己好看,于是手贱的摸了上去……

对于屡教不改的小粽子,安绣儿练就了一种神功,秒杀!

见他的手伸过来,澄清明亮的大眼睛一瞪,眼球向内一翻,凌厉的眼神扫射过去。

兔崽子,再摸,再摸就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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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给僵尸剪指甲 小粽子懵懂无知,但跟绣儿处久了,他亦知道那是种呵斥的眼神。但他显然不懂如何看人脸色,不知自己什么地方惹她不痛快了。不懂归不懂,从几天的相处情况来看,某粽深深明白一个道理,绣儿只要一出来这个眼神,自己只要乖乖的不动,她是不会动手打自己的。

于是,某粽将伸在半空中的手缩了回去,低头打量着衣服。几千年都是光着身体的,一时间被衣服缚住手却,小粽子特别不习惯,手指勾着衣袖好奇地打量着。

这一打量,彻底将绣儿的怒火点燃。

他的手指抵住衣服,缩回肉里的锋利指甲突然冒了出来,“嘶”一下锋利的指甲刺破衣服,给扎了个洞。

这绝对不是第一次,带粽子出深山的时候,他就将自己给他遮羞的外衣撕成了碎片。那可是去年三哥花了半个月的功夫上山采药卖钱,到镇子上给她置买的生辰礼物,心痛死了。

这几天,绣儿一直在思考,如何将顽劣无知的小粽子养成一个明事理、懂分寸、心地善良的僵尸。可她都未及笄,根本没有教养孝子的经验,更别提像他这种无法沟通的非人类。

某粽扎破衣服的后果很严重,安绣儿决定不能再惯他的臭毛病了。

僵尸有两大攻击性武器,獠牙跟锋利指甲。

想要拔掉僵尸的牙齿,那是不太现实的,于是安绣儿找来一把剪刀,抓过小粽子的手,按住他的尾指,想要剪掉他的指甲以示惩罚。

小粽子不知绣儿要干什么,但看到剪刀在他手边晃动的时候,他还是闻到了危险的气息。就在绣儿手起剪落的时候,他突然将自己的指甲缩进肉里,剪刀剪了个空。

她剪,他缩。

她剪,剪!他缩,缩!

她剪剪剪!他缩缩缩!

明明就是只行动呆滞的僵尸,他居然像个泼猴。她剪刀一个下去,他的指甲像缩头乌龟似的,缩得贼快。趁着绣儿的下一剪未落下,他的指甲又探出来得瑟一下。

进,出,进,出……

这只小泼猴,绣儿气得直接打了他手掌一巴掌。棍棒之下出孝子,他是不打不成器啊。

动粗之后,小僵尸果然老实了很多,不敢再随意乱动指甲了。

绣儿依旧坚持自己的打算,尽管小粽子的心地并不坏,但他的指甲太可怕了,只要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伤人。她并不清楚被僵尸扎伤有什么后果,但肯定不是件好事。

“乘,你的指甲太长了,姐帮你修修。”动粗之后,绣儿开始诱拐,典型的先打一巴掌再给颗糖。

不知某粽真听不懂,还是假装糊涂,反正不肯将指甲伸出来。

不过安绣儿也不着急,她自然有办法对付他。她右手持着剪刀,低头仔细地修着左手的指甲。

虽然长年累月干粗活,可绣儿的指甲并没有受损,粉色中透着晶莹,甚是漂亮。她将食指的指甲剪成半月形,慢条期里的磨着。

小粽子幼稚的似张白纸,对任何事情都异常好奇。他伸出手,摸着绣儿的食指,软软的,暖暖的。

“要不要姐姐帮你修?”安绣儿继续诱惑道,拿着指甲在他眼前晃悠着。

安绣儿很清楚某粽有样有学的性格,一点也不担心鱼儿不上钩。她坐在床上,边剪着指甲边哼着曲,偶尔瞟一眼小粽子。

小粽子盯着绣儿的指甲看,伸手去抓掉在床上的指甲屑,自个儿折磨起来。

“快点放下,脏。”安绣儿忙将床上的指甲屑收拾干净,从窗外扔了出去。

刚坐回床上,小粽朝她伸手了,露出长长的指甲,示意绣儿帮他也修修。

未谙世事的小僵尸就是好骗。安绣儿得意的小脸飞扬,镇定地拿着剪刀,果断地剪断了某粽长长的指甲。她拿着长长的僵尸指甲,好奇地打量着。

指甲长得很厚,整个呈死灰色,异常尖锐而锋利。

小粽子歪着头,别扭地打量着左手没有剪平了指甲的尾指,似乎少了什么生命中极其重要的东西。他一时间习惯不了,来回摆弄自己的手,忽地张开五指,一个暗中用劲,尾指“咻”地长出寸许的新指甲。

安绣儿愕然地合不上嘴巴。敢情粽子的指甲说长就长,那她岂不是白剪了。

亏她还一厢情愿地以为,只要剪了他的指甲,他就不搞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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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不做倒插门 安绣儿苦着脸,放好剪刀打算上床睡觉。偏偏某粽高兴的,追在她屁股后面要继续剪指甲。她着实没有心情,从床脚的烂箱子里找出一个球状物,里三层外三层用黑色的破布裹得严实。

将圆球挂在小粽子的脖子上,“快点去吃晚饭,吃晚早点回去睡觉。记住,不准咬人,不准伤人,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吓人。”

小粽子握住球,绿色的瞳孔在门缝跟绣儿身上不断徘徊。他喜欢想跟绣儿呆一块,可晚上是吸食天地精华的最佳时机。如果不吸食天地精华,他还会感觉身体很饥饿,浑身不舒服,有种磨牙咬东西的冲动。

提起饥饿,没有谁比小粽子更清楚。自有他意识起,至绣儿带他出山,虽然不知道过了多久,但那是个极其漫长的岁月。

出来之后,他吸食着天地间源源不断的精华,困在身体几千年的饥饿消失了。那是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饱,什么叫美味。

见绣儿吹灭煤油灯,安静地上床睡觉,小粽子确实她不会离开自己,于是抱着自己的黑球离开了房间。

他走向院子,身影一闪,飞向屋顶。

站在屋顶上,小粽子怀抱黑球,微几天抑头吸食天地灵气。今天他又学会了一件事,不能拿指甲扎破衣服,否则绣儿会将剪掉他的指甲。

村子里住着不少的村民,灵气非常缺稀,修炼极其漫长。小粽子想找个山清水秀,灵气集中的地方,可如此一来就得离开绣儿,他不乐意。

夜浓雾重,灯光在荒凉的路上若隐若现,微弱的交谈声由远而近。

一男一女推开大门,走进院子,往屋里而去。

小粽低头打量着他们,那是跟绣儿住在一起的人,不可以碰的。于是,继续抬头,吸食灵气。

安越泽听到隔壁屋有动静,知道是爹跟娘回来了,忙起身问情况。安大朗摇头叹气道:“老庄还好,就是他媳妇死活在闹,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不过退亲的事老庄没点头,还将媳妇骂了一顿,算是将她的泼辣势头压制住了。他跟我承诺,绝不会提退亲的事。”

苏慧茹一脸担忧地问道:“绣儿的情况怎么样?”

“还好,哭了一下就没事了。”绣儿懂事,老在他们面前装在不在意,可私底下却是很难过。

“这事就算过去了,以后别再绣儿面前提了,省得她听了又要难过。”苏慧茹突然想件事,犹豫了一会才跟安越泽道:“今早镇上的刘媒婆来找我过,说米铺行的刘老板挺喜欢你的。他在镇上有好几家米铺,生意做得挺大的,家里只有个一个女儿。他想让你做上门女婿,不知你同意不?”

安越泽想都没想,直接拒绝道:“娘,我还没打算成亲,即使要成亲,我也不会做上门女婿的。我是安家的人,我的孩子必须姓安。”等过几年绣儿成亲了,他再做打算也不迟。

安大朗一听他不肯做上门女婿,当即急了,“三儿,机会难得,咱家一清二白的,加上绣儿的事,村里根本没有姑娘愿意嫁到我们家来,你大哥二哥到现在都还没成亲,你有机会就先结了吧,到时帮你大哥二哥一把。”

“你说什么呢?”苏慧茹拿手肘撞他,喝止道:“三儿不同意,这事就别勉强。”穷要穷得有志气,她生出来的孩子,就该有自己的立场。

“爹,以后这事别提了,我自己的婚事会自己做事。晚了,我先去睡了,爹跟娘也早点休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作讨论,安越泽请完安,转身出去了。

安大朗急了,“哎,这孩子……”到嘴边的肥肉都不咬一口,对方多好的家势,一辈子都吃穿不愁了。

“你怎么回事?”儿子一走,苏慧茹当即拉下了脸,“儿子当倒插门,你很高兴是吧?”

“我们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要不是家里太穷,老大也不会出门学艺,这一去几年也没个音讯。现在难得有人自动上门说谋,先不管是不是倒插门,能娶一个就先娶一个。”

苏慧茹怒气渐生,“说到底,你还是怪绣儿……”

夜色渐深,屋里传来断断续续的争吵声。小粽子听不懂人类的语言,一直仰头吸灵气,不过听到“绣儿”两个字的时候,绿色的瞳孔亮了。

绣儿,绣儿,那可是她的名字,绣儿。

下半夜,月清气朗,小粽子总算吸足了灵气,他从屋顶飞身而下,径直走进安绣儿的房间,爬上床掀开被褥睡觉钻了进去。

他趴在她身上,脑袋贴着她凹凸有致的柔软胸口,双手紧紧搂着她的脖子,美滋滋地合眼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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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僵尸投井自尽 大热的天,绣儿居然给泠醒了。

身体沉重的呼吸不过来,迷糊地睁开眼睛,窗外天色朦胧,东方即将鱼吐白,离朝霞日头已不远。绣儿推了推压在身上的小粽子,这个死性不改的家伙,老喜欢压在自己身上睡觉。

哭,她的胸部比其他同龄人小,他还压个不停,都是被他扁压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不……是僵尸,明明只有三四岁的身体,重得跟块巨石似的,也不怕压死人。

天色朦胧,小粽子没了夜间的活泼精力,不知何时已闭着眼睛睡着了。他的脸色比夜间愈加苍白,身体冰冷僵硬,拿手戳着跟戳石块似的,少了份活人的真实。

僵尸都怕光,白天是他们沉睡的时间,亦是攻击性最弱的。绣儿将粽子推到一边,好奇地打量着他的嘴巴,那两颗长长的獠牙到底是如何长出来的。

手指小心翼翼地扒开他的唇,一排雪白的整齐牙齿露了出来,獠牙不见踪影。奇怪,长哪去了?

被绣儿一骚扰,粽子撑开半道眼皮缝儿,无精打采的。

他握住绣儿的手,手把手的搭在胸口,继续合眼。

“天亮了,快点躲起来。”被她家人看到,会吓死的。

好心当驴肝肺,粽子压根不理安绣儿的提示,直接往她身上贴,睡得热乎。

僵尸不急,急死丫头,绣儿对他赖床的粘人功夫尤为讨厌。顾不得浓倦的困意,她赶紧起身抱起小僵尸就往门外冲,想将他藏起来,以免节处生枝。

匆忙间将粽子抱出房间,安绣儿却不知将他藏哪里好,前几天是他自己躲起来的,至于在哪里躲,她压根不清楚。

柴房?鸡窝?牛棚?茅房?不行不行,臭不说,破烂的都遮挡不住任何光线,僵尸照到阳光会死得会惨的!

绣儿心急如焚,家里就巴掌大点地方,她就是挖地三尺也找不到给他藏身的地方。不死心的转身再想找找,突然看见老爹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打着哈欠捂着肚子往茅房好一阵狂冲,她忙侧身躲进柴房,连大气都不敢喘。

天色越来越亮,空中的雾逐渐散去,光线让怀中的粽子甚是不适,脸色更加惨白。

安绣儿捏他的手,“快点告诉姐姐,你前几天藏哪里?”

粽子依旧不醒,安绣儿下手的力道越来越大了,到后来直接抽他耳光子,“你个猪啊,马上就要被烧焦了,还睡!”疼,他的脸是石头做的,抽得她手好痛。

好抽歹抽,粽子总算醒了,他虚弱的半眯着眼睛,瞧见天边破绽的绚丽朝霞,他从绣儿怀中跳了下来,快速往后院的菜地飞奔而去。

那猴急模样,跟火烧屁股似的。

他飞得很快,一下子消失在安绣儿眼前。安绣儿赶紧追了过去,刚要后院门口,只见粽子飞身一纵,“扑通”跳进古井。

“啊……”绣儿吓傻了,惊叫一声。

僵尸投井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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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僵尸没了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绣儿一下子没缓过神来,刚要往菜地冲,谁知手臂被人从后面抓住了。

她抬头一看,是只着单衣的安越泽。

“绣儿,发生什么事了?”从房间赶过来的安越泽一脸着急。

“没……我刚才又看见昨晚的那只红眼老鼠了。”绣儿一门心思都放在跳井的小僵尸身上,就怕自己去晚了,捞上来的是具名副其实的尸体。

听到红眼老鼠在作怪,安越泽不由松了口气,他打了个哈欠,连眼睛都睁不开,“你吓死三哥了,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这么早起来摘菜?”

“嗯嗯嗯……”安绣儿拼命点头,“三哥快点回去睡吧,我去摘菜。”

说完她就要往菜地冲,谁知安越泽抓住她的手不放,“现在还早,你回去再补一觉,小心菜地的眼红老鼠再跑出来吓你。”

“三哥快回去吧。”绣儿急了,用力推着安越泽回房,“老鼠逃到外面走了,没到菜地去。”

“有事记得马上告诉我。”也许他该抽些时间,将那只老鼠找出来,省得老吓着绣儿。

强行将安越泽推回房间,绣儿从墙角拿了支竹篙,十万火急地冲向菜地。这只兔崽子老不省事了,迟早会折腾死她的。

古井有百年历史,半丈宽三丈深,是全村村民用来取水饮食的井,水质甘甜,后来据说有孝子在井边玩耍掉下去淹死了,迷信的村民也就没敢再用这井了,久而久之成了一口废井。

到安大朗的父辈这一代,新任村长重新分配土地,这将这块地分给了安家,之后围建成了菜园。只是古井毕竟死过人,有太多的忌讳跟不吉利,安家连浇菜的水都是到一里之外的河里挑来的。

苏慧茹嫁进安家之后,说服了自己迷信的丈夫,直接取井水浇灌菜地。二十多年过去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足以相信鬼神都是唯利是图之人编造出来的。

绣儿冲到古井的时候,井内一片漆黑平静,没有一丝声音。

短短时间内,小僵尸该不会就淹死了吧?

绣儿没来得及多想,直接将竹篙插进井里,动手搅拌,希望溺水的小僵尸能抓住竹篙,救回条小命。可她搅浑了井水,水里空荡荡的,别说僵尸连苔藓都没捞着一块。

井水很深,安绣儿半趴在井沿上,尽量伸长手将竹篙往井底探,只可惜竹篙太短,没能一探到底。

没道理,明明两只眼珠子都看到小僵尸跳进去了,怎么就捞不到呢。按理说,他在古墓里几千年都活过来了,怎么可能一跳井就死了呢?

算了,带他出来本身就是个错误,死了也好,省得他哪天魔性大发到处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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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僵尸之谜 不过绣儿的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吃早饭的时候也打不起精神,一大家子以为她仍在为昨天退婚的事伤心。二哥安祁贤刚要劝她想开点,姓庄的下次绝对不敢来闹事,可话到嘴边被娘亲苏慧茹一个眼神打断了。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几年的际遇对绣儿很不公平,养成了她任何事都放在心里的多愁善感性格。退婚的事解决了就好,再拿出来嚷嚷只会让她更难受。唉,这孩子,生在安家真是难为她了。

“绣儿,今天涂瞎子会在草棚说书,你没事可以去听听。”

安大朗不明白妻子的话,“绣儿今天不是要下地锄草吗?”

苏慧茹剜了丈夫一眼,“锄草什么时候不可以?今儿天热太阳毒,让绣儿休息一天。”

“爹,锄草的事等我采药回来再干。”安越泽不想让炽热的日头将绣儿烤焦了,不由赞同道:“绣儿喜欢听书,就让她去听听,徐瞎子已经好久没出来说书了,机会难得。”

安祁贤附和道:“是啊是啊,爹就让绣儿去吧。”

“那就让她去吧,不过早去早回。”一家人都赞同,安大朗即使再不情愿,也不好说啥。

其实绣儿没有心情去听书,小僵尸淹死在古井里,连尸体都没办法找得到,这事也不知该如何收拾。僵尸的事,到底要不要跟家人坦白?

早饭后,安越泽上山菜药,屋前屋后找了几遍也没找着竹篓,于是问安绣儿放哪了。

安绣儿忙跑回房间,将竹篓从床底下掏了出来,安越泽笑道:“绣儿,你怎么将竹篓塞床底了?”

“上次回来的时候一时顺手就塞床底了。”绣儿呵呵笑。小僵尸是藏在竹篓才安全带回来的,她竟粗心大意的忘了将竹篓拿走。

“这绳子?”安越泽的眉头蹙了起来。

“怎么了?”绣儿不解道:“这绳子就是平时我们上山采药时用的那捆。”

“这绳子不是断了吗?”爹说采药时绳子断了,绣儿才会跌下山涯。

“没,好好的呢。”安绣儿不解三哥为何如此问。

安越泽没有再说什么,拿着竹篓若有所思的上山采药。

绣儿在菜地里转了几圈,趁着家人不注意时又用竹篙搅了几次,仍没有搅到小僵尸的尸体。唉,僵尸比人重,估计浮上不来了。

小僵尸的死,让安绣儿挺难过的。他救过她的命,之前她不该对他那么凶的。现在他死了,她连尸体都找不到,不能让他入土为安。

虽然没有进过学堂读书,但安绣儿该懂的都懂。苏慧茹出身于书香世家,若非投亲的路上全家被土匪杀害而巧遇安大朗救命,她的人生会有另一番的景象。人生犹如缺失的梦,苏慧茹有很多遗憾却选择了向现实屈服,她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孩子身上,只可惜老大老二天生愚钝不喜欢识字,反倒是老三跟绣儿,聪慧的很,几乎一学就懂,一听就会。

“娘,你知道不知道一些有关于僵尸的事?”从古井边回来,失落的安绣儿忍不住问道。

苏慧茹摇头,“绣儿,娘告诉过你多少次,这世间并不存在鬼神,那些都是迷信的人编造的。”唉,若非迷信害人,绣儿会有另一番命运。

“可僵尸并不是鬼神。”

“这世界并没有僵尸。”苏慧茹坐在厅子摘毛豆,不解道:“你怎么突然对僵尸感兴趣了?”

“没,就是前几天听村里的老人讲了些僵尸的故事,所以一时间好奇了。”

“今天涂瞎子要说书,你可以去问问他,他早年眼睛没瞎的时候阅识丰富,估计知道一些僵尸的传说。不过娘告诉你,听归听,千万不可信。”这孩子,吃一崭就该长一智,她自己都是迷信的受害者,不该再相信这些的。

“娘,那我就听书了,听完就回来。”她不相信鬼神,但相信这世界是有僵尸的,而且僵尸还跟她睡过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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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不要吃我

第十一章 “僵尸几乎以吸血为生,只有少数会吸食灵气。”

“为什么有些僵尸不吸血?”还好小粽子是吸灵气的,要不然她早被他吸成人干了。

“上古时代,僵尸是以吸食灵气修炼的,可阳界的掌控者,是人类。人类有七情六欲,需要衣食住行,他们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念,会产生很多欲望,于是有了阴谋算计,有了战争,有了生离死别,有了怨恨报复,这些统称为浊念,浊念会污杂人间的灵气,久而久之人间的灵气越来越少。而僵尸是靠吸食天地灵气生长的,灵气一少,他们修炼便异常缓慢,有些耐不住寂寞的僵尸会选择了吸血。”

“可为什么要吸血呢?”绣儿仍是不解。

“血,是万物之根源,尤其是掌控阳界的人类,是灵力的结晶。僵尸吸血,是为了满足体力饥渴的欲望,可他们不知,人不同于此他生物的鲜血,人血沾了太多的浊念,僵尸吸的越多,越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只会变本加厉。”

听着徐瞎子的话,绣儿只觉得不可思议。或许她该庆幸,小粽子不吸血。不过说什么都没有用,他已经淹死了,等等……

“僵尸怕水吗?我是说……会被水淹死吗?”

“水属阴性,僵尸再喜欢不过了,怎么会被水淹死呢。”

“真的。”绣儿的眼睛瞬间亮了,“他真的不会被淹死?”

徐瞎子疑惑道:“绣儿,你口中的他,是谁?”

听到小粽子水淹不死,绣儿高兴的拔腿就跑,“徐爷爷,谢谢您,我得回去锄地了。”

一口气跑回菜园古井边,安绣儿抓起地上的石头往古井里投,“粽子粽子……”

苏慧茹站在后院门口,远远地望着菜地,“绣儿,你今天怎么老在古井打转?”

“没事。”绣儿飞奔回后院,拿起锄头就往门外冲,“娘,我锄草去了。”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马上就要吃午饭了。”

“我高兴,中午不吃饭了。”

一口作气将地里的三块地锄了干净,翻土,然后倒在树底下的草丛里,偷偷睡了个觉。徐瞎子的话让她对僵尸有了初步的了解,接下来她该好好想想,如何安排小僵尸的去留问题。

僵尸对于人类而言,是个危险的异族,他不伤害她,不代表不会伤害别人。

徐瞎子的话没有错,天暮暗了之后,睡醒的小粽子浑身湿漉漉的出现在她的房间,绿色的眼睛一转不转的望着她。

剪过他指甲的,他不敢再撕衣服了,只是银色的头发仍是披散着,在夜晚甚是骇人。安绣儿动手给他擦干头发,找出根绳子将他的头发绑了起来,十足的奶娃子一个,很可爱呢。

小粽子身体向前倾,朝着绣儿张开嘴,“绣……”他的声音吐字不清,只听得是吼吼声,在绣儿眼里他又开始顽劣的恐喝她,只是没露獠牙跟指甲而已。

“绣……”小粽子费劲地张嘴,“儿……”

“真讨厌,别一天到晚吓唬人,装的一点也不像。”绣儿捏他僵硬的脸,“听话,没事别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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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再摸,我就哭给你看! 小粽子死而复生,安绣儿对他的态度好了很多,不再瞪眼睛、剜白眼了。他察觉到了这点,于是赖在她身边不想去吸食灵气了,连夜明珠塞到他手上,他也站着不肯动。一会摸摸绣儿的手,一会抓抓被子什么的,他不断往她身上凑。

安绣儿的脸儿羞得通红,忙去抓他的手,“小登徒子,再弄手剁了你。”才三四岁的年纪,骚动得就头种马似的,真想撕了他。

若不是被徐瞎子告诉她,僵尸喜欢‘四阴’之女,她还真以为他是变态来的。

“绣……”某粽的发音依旧模糊,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说句实在话,某粽虽然一直没有伤害她,可僵尸毕竟不是人类,不能按人性本善来衡量他,跟他吵、闹、打之类的。尤其是听了徐瞎子说僵尸吸血的事,她心里愈发的恐惧不安。

吸血是僵尸的天性,亦是极致的诱惑,小粽子心智欠缺,极有可能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吸血。或许是普通鲜血还好,对他的诱惑或许不大,可她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四阴”之女,谁喝了她的血吃她的肉,修为都会有突飞猛进。

安绣儿找来几根稻草搓成绳,将他的手绑了起来, 可小僵尸仍然骚动的拱她的身体,连他最爱不释手的夜明珠他都不屑一顾。

留在房间似乎不太安全,安绣儿打算开溜,可还没跑到门口,小粽子挣脱被绑的双手追了上来,抱住她的大腿不放。双手紧箍她的大腿,小粽子抬头望绣儿,绿色的瞳孔发出恐怖的幽绿之光,甚是可怖。

“吼……”锋利的獠牙露了出来,朝绣儿低吼。

绣儿腿一软,牙齿格格打颤。果然僵尸这东西,喜怒无常,凶性暴戾。

他这一吼,绣儿不敢跑了,乖乖束手就擒,躺在床上的身体一片僵硬。吼过之后,小粽子倒不再对她动手动脚了,他爬上她的身体,将她压成一块大饼,脸贴在她曲线的胸部,听着她心脏“怦怦”的跳动声。

“怦怦”的声音,是他没有所没有的,还有她身上的温暖,亦是他没有的。他喜欢,喜欢绣儿身上的感觉,只觉得满足,他也想变成她那样。

安绣儿急得快哭。她是只包子,大大的包子,当初脑子被门夹了才会带他回家的,现在好了,连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

压在她身上的小粽子很是亢奋,在她身上爬来爬去,他将嘴巴贴在她的脖子上,嘴唇感受到血管内鲜血的流动速度,嘴巴慢慢张开……

绣儿的手死死抓住被褥,身体抵不住的战栗。她清楚的察觉到,他冰冷的牙齿从嘴里一丝丝外露,逐渐迫进她的血管。

“啊……”恐怖忍到了极限,生死关头的安绣儿忘记了害怕,一把推开小粽子,扬手给了他一巴掌,“再碰我,杀了你!”

绣儿眼睛长得很大,直接凶狠狠地一瞪,瞪得大如铜铃,一时间将小粽子吓得一唬一唬的,嘴巴里的獠牙愣是缩了回去。

手震得发麻,绣儿的眼泪滑落眼眶。自作孽不可活,她肠子都悔青了。

僵尸没有痛觉,绣儿的巴掌没让他察觉到痛意,见她眼睛里落出晶莹的液体,他好奇的伸出手指,去接她的眼泪,然后放到嘴里,没有任何的味道。

“不要你碰我。”绣儿一把推开小粽子,擦着眼泪。

他刚才想咬她脖子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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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我没偷! 小粽子不懂眼泪是什么东西,只觉得眼前的绣儿好似不高兴,他拿过黑布包好的夜明珠,递过给她玩。安绣儿没接,伸手拍掉了,夜明珠骨碌滚在地上。小粽子下床去捡,然后站在床上望了绣儿很久,出门了。

安绣儿吓得魂都没了,这次捡回一命是大幸,小粽子不能继续再留在家了,否则后患无穷。

心有余悸的安绣儿一夜无眠,到后半夜拂晓时分,屋里响起轻微的声音,小粽子回来了。

绣儿吓得不敢动,佯装已熟睡,小粽子跳上床,钻进被窝里,将她抱得紧紧的。

心里想着事,绣儿一夜无眠,僵硬着身体任由粽子搂着自己睡。他的身体既硬又凉,那股寒意渗进她的身体,连带着心脏跳动跟血液都缓慢了。

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绣儿的心愈发沉重起来,她一时脑残将粽子带回村,只怕会引发一出事。

天色渐亮,身边的粽子睡得深熟,绣儿催促他起身藏起来,她实在不敢下手扔他进古井。小粽子睁开眼睛,似是察觉到了绣儿的害怕跟不安,他伸出手轻轻摸着她的脸颊。别不开心了,昨晚是他玩过头了。

他一摸她,绣儿立即吓得不敢动了。

屋外传来轻微的响动,二哥三哥的交谈声响起,绣儿不敢将粽子往外面赶了。怕他们进屋,她赶紧赤脚下床抱起粽子往床底下的破箱子塞。

破箱子烂了几个洞,倒也不至于将他憋死。

刚将小粽子藏好,门吱一声就开了,安越泽探进脑袋轻声道:“绣儿,我跟二哥到田地去拔草,你一会记得帮娘做早饭。”

他进屋,在绣儿枕头边放了两颗桃子,“二哥刚才出去挑水,在路上捡到一颗桃子,估计是桃园的张叔一早担着桃子去镇上卖的时候掉的。他想着你喜欢吃,就捡了回来。”或许明年春天,他在家门前种几颗桃树,到时绣儿想吃时便可以摘了。

桃子硕大鲜嫩,绣儿甚是喜欢,“你跟二哥对我最好了,什么好吃的都想着我。”

安越泽宠溺地捏她的鼻子,“谁叫你是我们的妹妹呢。”

绣儿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干活早点回来,我做好饭等你们哦。”

“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安越泽将门带上,跟安祁贤哥一块下农田了。

好险,绣儿不禁松了口气,总算是安全过关了。

做好早饭,绣儿取出安越泽放在她床头的桃子先干净剥好,等着大家一块回来吃。家里已经好久没吃过水果了,她忍不住先尝了一口,嗯,多汁,很甜。

吃着桃子的绣儿,压根不知村里的正发生着件她不知的大事。她不知道,两个从路边捡来的桃子,会引发一出事……

桃园的张叔张嫂天蒙蒙亮起来摘桃想挑到镇上卖,谁知到园子里一看,顿时傻眼了。靠墙的几棵桃对被人偷得七七八八不说,连村桠都跟着折断了。

张嫂当即气坏了,大嘴一张,各种恶毒的语言咒诅个不停。

她骂了大半天,嗓子直冒气,只见刘老头带着一名神婆从路那头赶过来,见她一直谩骂个不停,脸色有些难堪,欲言又止的,半晌才道:“嫂子,你别骂了,你的桃子不是被人偷的,而是被鬼偷了。”

“什么?”张嫂一听,傻眼了。

“唉……”刘老头重重叹了口气,“我家孩子被鬼吓倒了,这不我一早就赶去请神婆了。”

“什么叫我的桃子被鬼偷了。”张嫂一头雾水,“你家孩子怎么被鬼吓死了。”

“实不相瞒,我家那死孩子昨天跟一群孩子约好晚到在村头玩,路过你家桃园的时候,看到一个青面獠牙的鬼站在你家桃园墙上,当即吓得屁滚尿流的跑掉了,回到家连魂都丢了,连话也不会说,只是一个劲地重复着,‘鬼,有鬼……’”

张嫂是聪明人,当即不再说话了。刘老头的家孩子她再清楚不过了,那就是个惯偷,自个家的桃子肯定是被那伙人偷了。谁知半夜偷东西,缺德事做多了,碰到鬼了。刘老头听着她骂人,心里不舒服,但又不好说桃子是他家孩子那伙人偷的,于是说出闹鬼这出。

哼,恶有恶报,活该他鬼上身!张嫂心里痛快,当即不再说话了。

村里头闹鬼的事很快就传来了,孩子们的爹娘急了,凑和在一块商量后请了个神婆。神婆将丢魂落魄的孩子集中在一块,说是村子有不干净的人招了邪,才会给年幼的孩子带来无妄之灾。

一听不干净的人,大人异口同声道:“观音大仙,您可真是神算啊,我们村子确实住着个不干净的人,叫安绣儿。”

“嗯……”被誉为观音大仙的神婆淡定的掐着指头算,嘴里喃喃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符咒,神情严肃道:“这个叫安绣儿的人,今年十一岁,家住西北血煞方位,是个怨气很重的转世妖孽,是克家克夫的扫把星……”

“大仙,您就是菩萨转世,算得简直丝毫不差。”村民顿时顶礼膜拜,纷纷哀求道:“安绣儿就是来祸害我们村的,现在又害得孩子们中邪,请大仙收了她吧,别让她再祸害人了。”

神婆挥着手中的拂尘,又是一阵念咒及掐算,“收了她也不是不可以,但这妖孽法力高深,只怕凭我一人之力无法拿住她,还需大家的帮忙,将她捆来这里,然后我再开坛作法,将她身上的戾气去掉,不再祸害村子。”

村民对安绣儿可谓是恨之入骨,不料安家三兄弟过于野蛮,总没有办法赶她离开村子。想着安家老二打起架来不要命的种,不见血不收手,一般情况下村民都不敢太靠近暴噪狂徒。

不过今天安家人全出门干活了,正是抓安绣儿驱邪的最佳时机。

于是乎,一帮浩浩荡荡的村民带着法力高深莫测的神婆,杀气冲冲直奔安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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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僵尸难过美人关 冲破大门进来的时候,安绣儿正拿着块吃了一半的桃子。

村民打安绣儿的主意,已不是第一次了,一见她们这架势,她赶紧丢下手中的桃子,拔腿就往房间里躲。这种时候,任何解释都是徒劳的,保命要紧。记得有次她跑慢了,差点被扔掉河里喂鱼,二哥知道直接拿把菜刀找上门去了,说再敢碰绣儿一下,将她们的头颅全切下来。

人世间的母亲都是英勇无畏的,哪怕她们敢安老二,可一想到自己的孩子因为安绣儿而中了邪,心底的怒气与埋怨一脑子涌了出来。

安绣儿奔回房间,未来得及关门,胳膊就被人揪住。抓住她胳膊的手很用力,像两根螃蟹锋利的夹子,夹得她的肉生疼。

几位妇女一涌而上,将安绣儿生拉硬拽从房里拖了出来。

“啊……你们要干什么?”安绣儿拼命挣扎,手臂却被她们掐得一片淤青。

“你们来看啊,那只鬼就是安绣儿变的。”那盘切好的桃子放在厅子里,想让人不看见都难。

刘老头的媳妇指着桃子,激动而兴奋道:“是她,果然她是妖怪转世,昨天就的桃子就是她偷的,人证物据俱在,这次该抵赖不掉了吧?”

“原来是你这死妖怪吓得我家儿子失了心魂,该死的扫把星。”某村妇下手毫不留情,在绣儿的手臂上猛地一掐。

“啊……”绣儿疼得眼泪掉了出来,更是拼命的反抗,“我没有偷桃子,桃子是二哥在路上捡的。我不是妖怪,是算命的骗了你们。”

此话一出,更是引起了村妇们的怒气,她们拖着安绣儿往屋外走,准备让大仙给她驱神作法。安绣儿自是不肯去,愈发的拼命挣扎呼救。虽然年纪小,但自小在农田里长大,她的力气很大,一时间村民也耐她不何。

观音大仙走向前,手里拿着一只破烂到失去色泽的瓶子,瓶里的水劈头盖脸往安绣儿身上泼去,嘴里念念有词。

水带有异味,呛得安绣儿咳嗽起来。村民强行掰开她紧紧抱住木村庄的手,将她拖出院子。

前方是未知的危险,村民一而再再而三的愚昧行为,已让安绣儿稳底绝望,“啊……”桃子真的是二哥在路上捡的,她没有偷。

“吼……”青天白日,伴随着院子里一阵惊天动地的声音,整个屋子地动山摇。

众人当即吓得失了魂,回头一望,只见一只怪物站在屋顶上,银色的头发在空中飞扬,血红色的眼睛骇然地盯着地上的村民,“吼……”

随着再一次的吼叫,嘴里露出两颗长长的獠牙,死灰色的指甲疯狂滋长。阳光照在它身上,冒出一阵阵青烟,它张开口嘴,朝安绣儿飞来……

“鬼啊!”神婆见过些世面,反应自然比村民快,她扔掉手中净水瓶,头也不回来的逃出村子。

“有有有……鬼!”村民跟着一声惊叫,一窝蜂的跟着神婆后面,匆匆逃命去了。

“不要。”见它要追出去,安绣儿忙叫道:“不要伤人。”

阳光照射在小粽子的身上,衣服烧焦一片,它集中最后的法力,回头望了绣儿一眼,两眼一闭倒了下去。

安绣儿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赶紧爬了过去,抱住小粽子倒上的身体,她将他抱离阳光,扑灭着他身上的焦烟。他疯了,明明不可以见阳光,偏偏要跑出来。

他知不知道,这样会死的!

身上传来烧焦般的臭味,小粽子的衣服不断冒着青烟,身上焦黑一片,只露出两只绿色的眼睛,神色明显的萎靡不振,却倔将而固执的望着绣儿。

那一刻,绣儿懂了,绿色瞳孔流露出来的是关怀。

“我没事。”村民虽落荒而逃,但她更清楚她们不一会便会集群壮胆再杀回来的决心。

见她勉强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小粽子两眼一闭,倒在她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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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安身之所 她赶紧抱起他放起竹篓里,塞了层厚厚的稻草遮住光线。背起竹篓,她赶紧跑出家门沿着家门一路往山上跑去,想找个地方将小粽子藏起来。

安绣儿慌不择路地的爬到半山,累得大汗淋淋的她寻着入阴凉之地,双腿一软倒在地上,气喘吁吁的扒开稻草一看,竹篓里的仍是只烧黑的臭粽子,往昔的小俊眉焦黄一片,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山上常有人砍柴或是打猎,着实不是藏身的最佳之地,安绣儿眉头紧蹙,起了老半天才想到一处绝佳的去处。

两座重山之外有座兰若寺,兰若寺早年传说闹鬼,半夜会鬼火时隐时现,伴有飘渺虚无的歌声,似是女鬼在凄惨吟唱,故鲜少有人迹靠近,一般宁可绕远路也要避开不详之地。

有着血淋淋的教训,安绣儿是不相信鬼神的,也许只有将小粽子送到兰若寺,才是最安全的藏身之所。

心里做了决定,安绣儿背起竹篓跋山涉水,花了一个时辰才来到兰若寺。兰若寺如传说般破烂不堪,残墙断埂,到处都是蜘蛛网,风从断墙处吹过,旋转撞击在铜钟神像上,发来呜呜的声音,大白天听着都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安绣儿拿起枯枝拔开重重蜘蛛网,踏入岌岌可危的兰若寺,绕过大厅走向后厢房,安绣儿选了个阴暗的角落将竹篓放下,将臭粽子抱了出来放在地上。

粽子身上的焦黑比之前淡了些,想来他自身已开始疗伤修复,这不禁让安绣儿放心了些。当僵尸就是好,个个都是华佗扁鹊在世,脱胎换骨根本不在话下。

将稻草铺在角落,将小粽子放好后,她刚要起身离开,谁知一直沉睡晕迷的小粽子似有感知似的,他抓住她的手不让走。他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喉咙了来低沉虚弱的吼声,抓她手的力道有些大。

安绣儿是包子做的,心软的很,哪怕这场灾难因小粽子的出现更加推波助澜,但想到关键的时刻,是他他冒着生命危险出来救她,她犹豫了。

“唉……”安绣儿悄然叹气,“早知不带你出来,该多好。”

她在稻草边坐下,将粽子抱在怀里,安慰他受伤的心灵,“乖啊,睡一觉就没事了。”

查觉到她要走,粽子睡得不安稳,像受到惊吓做恶梦似的,手时不时猛地抖动一下,然后将绣儿的手攒得更紧。

山风吹过,疲惫褪了些,安绣儿靠墙而坐,边轻拍着小粽子的背边哼着幼时娘哄着自己睡觉的童谣,“谁家小宝贝啊,我家小宝贝啊,睡啊睡啊快点睡啊……”

粽子紧贴着绣儿的胸口,沉睡过去。

安绣儿借着微弱的光线,只见对面墙壁上刻些壁画,均是些仕女飞仙图,经过岁月冲刷洗礼,壁面已斑驳脱落,本是容貌姣好的仕女,此时看来竟然有些狰狞。

她盯着壁画,似壁画中的人物亦盯着她。风在墙那头呼啸而过,呜呜声嗡嗡传进耳朵,安绣儿打了个激灵,身上的鸡皮疙瘩冒了出来,一股寒意从脚底油然而生。

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安绣儿似乎觉得壁画中的女子朝自己眨了一下眼,忙睁大眼睛一看,似什么都没有发生,壁画仍是壁画,墙仍是斑驳脱落,荒凉一片。

她抱紧了怀中的粽子,打起了退堂鼓,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呆了。

刚动了下脚,她又迟疑了,暂且不提鬼神之说,除了兰若寺,根本找不到更好的屈身之所给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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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僵尸说人话 世界总是有太多出人意外的事,自幼在娘的薰陶之下,安绣儿是无神论者,也算胆在心高的那种,可偏偏这世界存在僵尸,或许存在着更多未知的生命。但不管怎么说,她仍是相信,所谓的鬼神,都是迷信之人编造出来的。

笃定了这一想法,安绣儿心里不再那么害怕了,诡异的壁画亦不再可怕。

娘说的没错,一切都是人心在作祟。

胆劫褪去,疲惫袭来,安绣儿闭上眼睛想休憩一会,谁知却沉睡了过去,醒来时已经暮色时分。她低头看了眼怀中的黑粽子,已进化变成只白黑相间的粽子。

感受到绣儿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小粽子缓缓睁开眼睛,绿色眼瞳澄亮。他慵懒的躺在她的怀里,她的身体很柔软、温暖,让身体僵硬冰凉的他眷恋不已,贪婪的只想更加靠近一点。

他僵硬的脸紧贴着她起伏的胸部,忍不住蹭了几下,将头埋得更深。

安绣儿的脸,“刷”一下红透了。这个连牙都没长齐的登徒子,竟然又占她便宜了。

她强行将他从身上推开,满脸怒容地盯着他。她起身,一声不响转头就走,小粽子整个身体扑上去,抱住她的大腿不放,绣儿气得直咬牙,“你不要脸!”

可涉世未深的小粽子压根听不懂“不要脸”是什么意思,他只是顺着心意做事,不想绣儿离开而已。

“绣……”小粽子的发音依旧糊模不清,像低沉的吼叫,“绣……”

安绣儿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不禁低头望着小粽子,小粽子仰头望着她,眼眸中满是期望,“绣……”

“你在叫我?”

小粽子僵硬的点头。

安绣儿的眼睛亮了,她蹲下身与他面对面,“你真的在叫我?”

“绣……绣……”绿色眼瞳闪闪发亮,叫得更加勤了,“绣……绣……”

安绣儿掏了掏耳朵,确实他在叫自己之后,诧异地睁大了眼睛,“天啊,你居然会说人话!”

见绣儿高兴,小粽子跟着更高兴了,肢腰甚是僵硬的挥动了几下。

“绣……儿……”安绣儿一时间高兴的晕了头,忘了他蹭胸揩油的事,张大嘴巴一字一句道:“绣……儿……”

“绣……”小粽子困难地张嘴,“儿……”

“嗯嗯嗯!”安绣儿激动地点头,“绣儿。”

“绣……儿……绣……儿……”小粽子学着她的嘴唇,困难地发音,“绣……儿……”

安绣儿玩心大起,“叫姐姐,快点叫姐姐。姐……姐……”

“姐……”小粽子靠近安绣儿,几乎是脸贴着脸,张开僵硬的嘴唇,“姐……姐……”

“哈哈!”安绣儿乐得,乐呵呵地摸粽子头,“真乖,以后就叫我姐姐。”

比起姐姐,粽子更喜欢叫她,“绣……儿……”

“叫姐姐。”安绣儿蹙眉。小小年纪居然不听话,实在是太不可爱啦。

小粽子面无表情,固执道:“绣儿。”

“姐姐。”安绣儿翻白眼,刚才的兴奋消失的无影无踪。不听话的孩子是要抽屁股滴!小时候不肯吃饭,她就被三哥抽过屁股,不过是轻轻的抽一下。

想着被三哥抽屁股的事,安绣儿的脸莫名躁热了。三哥是个很温柔的人,打她只是作作样子,吓唬一下自己的。

“绣儿。”别看小粽子屁大点,可固执的性格暴露无余。

安绣儿郁闷的,甚是无语的戳他的额头,谁知小粽子有样学样,抬头戳她的额头。

人类的肌肤很软很容易受伤,他自是不敢用力,蜻蜓点水般碰了下。

一尸一人都还是孩子,拿着手指戳来戳去的,戳出了友情。面对面的坐在地上,嘻嘻哈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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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别跟我回家 暮色越来越暗,安绣儿想赶回家去了。白天事发突然,她没有交待一声就消失了,家人肯定急得四处找她。安绣儿将竹篓背在肩上,委婉的说道:“从现在开始,这就是你的新家了,千万别到处乱跑,外面有野兽会吃人……不,会吃僵尸的。以后别去我家了,我会抽空来看你的。”

安绣儿苦口婆心的说着,小粽子却听得一头雾水,他心不在蔫,继续戳她的额头。

鸡同鸭讲,安绣儿费力的翻白眼,“我说的,你到底懂不懂?”

小粽子继续戳她的额头玩,明显听不懂说什么。

安绣儿挫败的起身,往寺外走去。小粽子很自然地跟在她身后,跟着出了寺庙。

寺外新月初上,峦山迭迭,月朗星稀,空气清晰,可算是个灵气洋溢的宝地。

小粽子飞上寺外左丘的巨石上,扬头吸呐天气灵气。可刚吸没几口,只见绣儿已沿着崎岖的小山,他顾不得吸灵气,忙飞身跟了上去,“绣儿。”

他的发音仍是不准,但听习惯了仍可以判断出,他在叫她。

身上多了个拖油瓶,安绣儿深吸一口气蹲下身体,耐心解释道:“兰若寺是你的家,你以后就住这,不可以再跟着我了,要不然村民抓到你会用火烧死的。我现在要回自己家,以后有时间就来看你,你在这乖乖的吸食灵气,快高长点。”唉,好头痛啊,有嘴说不清。

“绣儿。”小粽子猛在向前一扑,想投入她的怀抱。

孝子,千万不能骄纵。对他,她已经做到仁至义尽,想要他以后的人生,不……是尸生,走得一帆风顺,她就得对他狠心点,让他自生自灭的,不能对她产生依赖心。

她脸色一觉,用力推开向她扑来的身体,小粽子没站稳,推到路边的石头上,骨头咔嚓一声。

安绣儿汗,力气没掌握好,下次一定小心点。他伤到哪里了,手臂?大腿?脖子?

“绣儿。”小粽子爬了起来,右手抓住左手一拉一按,咔嚓一声又给装上去了。

见他跟没事似的,安绣儿马上收起内疚的眼神,冷眼旁观。

小粽子曾被抛弃过一次,他很清楚,绣儿现在又要抛弃他了。

他的心情瞬间糟糕透了,绿色瞳孔透着哀戚,悲凉的望着绣儿。

他要跟她在一起,不要被抛弃!为什么,明明刚才她还逗他玩呢。

安绣儿心软,受不住小粽子可怜兮兮的眼神,于是心一软重新解释道:“我没不要你,只是咱俩得分开住,你住这里。”她用手指了指他,然后再指破庙,身体往地上一躺,打呼噜睡觉,“懂不懂?你在这里睡觉。”

她指了指自己,再朝家的方向指了指,又往地上一躺,“我在家里睡觉,懂不懂?我以后会来看你的,你晚上也可以偷偷来看我。”

小粽子见她不断比划,一脸茫然,老半天后才似懂非懂地点头。

安绣儿如释重负,“你继续,我回家了。”这小东西还算有点慧根,总算明白了她在讲什么。

踩着月色,安绣儿匆匆回家了。

身后一片寂静,安绣儿回了几次头,没有看到小粽子的影子,心里头总算松了口气。他总算是找到自己的新家了,但愿以后能好好生存,千万别出来害人。

刚到村头,远远听见安越泽喊她的声音,微弱的灯光在黑暗中匆闪忽现,安绣儿赶紧循着灯光寻了过去,“三哥。”

她的鼻子瞬间酸了,眼睛湿润的难受,三哥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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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三哥的承诺 安越泽提着灯笼,疾步向安绣儿走来,一脸着急道:“绣儿,你跑到哪里去了?大家都在四处找你。”

“我到山上去了。”安绣儿的竹篓里装着一路捡来的干柴。

安越泽将灯笼交给绣儿,将竹篓接过来背在身上,趁着微弱的灯光在路上走着,“绣儿,今天发生的事让你受委屈了。”

安绣儿低着个头,眼眶眨酸,“她们带着神婆冲进来,说我化成妖怪去偷桃子,还吓坏了他们的孩子。她们要开坛作法,我害怕就跑到山上躲起来了。”

“真是太过分了,桃子明明是二哥在路上捡到的,怎么可以诬陷是你偷的。”也怪老二一时贪婪,捡了桃子没归还给张叔,否则也不会惹出这事。如今想来,那桃子根本就是偷桃之人掉的,可自己捡了不归还,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嗯。”黑暗中,绣儿紧拉住安越泽宽厚的手掌,忐忑不安的心顿时安定了不少。

手掌中的小手冰凉一片,安越泽将她揽在身上,揉着她僵硬而发凉的手,“这事跟你没关系,二哥跟他们解释了。”

安越泽搂着她的肩膀,在弯曲的田埂上走着,“以后你就跟在三哥身边,她们不会找着机会欺负你的。”

“可是我已经长大了,三哥不可能一辈子照顾我。”好想跟在三哥身边,一辈子也不分开。

“你再长大,也永远是我的妹妹,三哥有责任照顾你一辈子。”

“我就知道三哥对我最好了。”种种委屈让安绣儿忍不住落泪。

“绣儿,等你再长大一些,我想带你到外面的世界去,重新开始过新的生活。”

“可是……”娘也说过,以后要到外面去生活,不用再看村子里的眼色,但她已经定婚了,这样会招人闲话的。

安越泽知道她的担心,安慰道:“所有的事你都不用担心,三哥会安排的。”绣儿订婚了如何,从出生就被冠上“扫把星”、“妖孽”的名号,即使将来出嫁到夫家,她也不会幸福的。

黑暗中,安绣儿露出一丝与年纪不符的苦笑,透着无法言喻的哀戚,“三哥怎么安排?”

“三哥在偷偷存钱,等存够了钱,我就带绣儿离开这里,建造房子我们一块过日子。”

“一块?”绣儿不懂,期许中带着犹豫:“可是将来三哥要娶妻生子。”

“没事,三哥会给你找一个疼你爱你,又愿意跟我们一块生活的男人作你的夫婿。”

疼她爱她?这世界,只怕再也找不到像三哥那样对她好的人了。

回家的路上,绣儿又碰到了出来寻她的二哥,三人一块回家。

安祁贤的脾气躁,一听绣儿被人欺负了,直接动手将围聚在家咒骂的人打了出去,扬言谁再敢碰绣儿一根寒毛,直接打断其全家的腿。至于偷桃之事,安越泽一律不承认,拍着胸膛说自己在路上捡的,他大骂那些堵上门来骂人的泼妇栽脏嫁祸,若是再找绣儿麻烦,定不让她们好过。

回到家,苏慧茹已经简单的做好了晚饭,见绣儿平安无事的回来,紧锁的眉头不禁解开了。她走到绣儿的身边,悄然叹气道:“绣儿,委屈你了。”

安绣儿轻轻地摇头,有家人的温暖,她永远都不觉得委屈。

“老二,你爹出去找绣儿到现在都还没回,你出去找找他,喊他回来吃饭。”

安祁贤踩着月色出去找了圈,没找着人,娘四口等了好会也没等着人影,于是先动筷吃了。

小粽子不在,安绣儿没了后顾之忧,洗了澡爬上三哥的床,俩人睡在床上谈心。

深夜,月色正浓,露珠凝成。皎洁的银辉下,一道踉踉跄跄的身影走进孤单破旧的院子,他打了两个酒嗝,推门而入,晕沉沉的倒在床上。

“你怎么又去喝酒了?”苏慧茹见安大朗喝得醉生梦死,担忧之余亦是气愤难平。

“喝……”安大朗死猪般的趴在床上,喝得是脸红脖子粗,“有绣儿这样的好女儿,为什么不喝?”

听出他语气中自嘲的语气,苏慧茹不悦道:“你说什么呢?”他可是绣儿的爹,旁人挖苦奚落也就算了,他怎么可跟着落井下石,相信算命先生说的话。

“我怎么了?”醉得一塌糊涂的安大朗舌头变大,有些口无遮拦道:“如果没有绣儿,我们怎么会受尽白眼……”

“你好好醒醒酒吧。”苏慧茹气得将手中的碗放在桌上,水溅了出来洒在桌面上,她生怒的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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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吃了激素的小僵尸 美美的睡了一觉,安绣儿早早起床到自己的房间跟菜园古井走了一遭,才确定小粽子真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踪迹。

三哥说到做到,出门干活都带着她,锄地、砍柴、采药,赶集卖碳,虽然很累,可跟三哥在一起,安绣儿再累都是笑呵呵的。只不过在乐呵之余,她仍是时不时想起在兰若寺的粽子,不知他在新家过得习不习惯,有没有想她?

她想过要去探望他,不过这些天跟三哥如影随行,不方便去瞧他。不过实在是放心不下,于是在一个风高夜黑的晚上,安绣儿偷偷出门了,往兰若寺奔去。

家里的灯笼没了煤油,她在路在抓了很多莹火虫放在布袋里,靠着莹绿色的微弱光芒往峦山中的寺庙走去。

一路上跌跌撞撞的,安绣儿的脚被磕了几下,手也被划伤破了点皮,不过总算是安全到达兰若寺。

伫立在浓郁夜色中的兰若寺,比白天愈发的阴森恐怖。山风指过,安绣儿不禁冒出一身鸡皮疙瘩,劫意由然而生。

她用力搓了搓手,壮了壮自己的胆子,往寺内踏去。

风吹过破庙,如鬼如泣的声音响起,安绣儿清了清嗓子,“粽子,姐姐来看你了,快点出来。”

四周一片寂静,除了风声与回声。

这不是小粽子的行事风格,在听到她的声音后,他该很兴奋的飞出来,抱她的大腿才对。

角落里,堆着自己铺的稻草,用手一摸,沾满灰尘跟墙上剥落下来的沙粒,看来他已有些日子没睡在稻草上了。

或许他已经找到更好的去处,没必要再留这座破庙中喝西北风。粽子的离开,本是件好事,只是安绣儿有些失落,曾经有只粽子闯入她的生活,然后又悄然无息的消失了。

她的生活,终于恢复了平静。

安绣儿转身,提着莹火虫袋刚要离开,却发现对面的壁画有些奇怪。她走近了些,借着亮光打量着壁画。

如果上次她没有记错,墙壁上画着许多婀娜多资的天仙美女,可现在居然少了一大半,左边的位置全空了,只剩下斑驳一片,似乎那些壁画从未存在过。

她盯着为数不多的壁画仙女,只觉得的她们的神情很是诧异,与之前的美艳或是端庄、高傲截然不同,她们的神情呆滞而恐慌,似乎有什么事正在危险到她们的生存。

或许是她多疑了,只是壁画而已。

安绣儿走出了兰若寺,回头在黑暗中望了眼阴森之地,兀地眼前一黑,身体被重重撞了一下,她后退了几步才站稳定,身上又多了一个黑色物体。

“绣儿。”撞在他身上的黑色物体抬起头,一双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粽子?”天啊,他居然没有离开。这小家伙,几天没见,居然不抱她的腿,直接抱腰了。

安绣儿习惯性地摸他的脑袋,却发现位置不对。他之前约是三四岁的模样,仅仅几天却突然长高了不少,脑袋都及她的腰了。

对于她的出现,粽子兴奋异常,脑袋不断蹭着她的腹部,两颗长长的獠牙露了出来,在绿色莹光下闪闪发亮,“绣儿。”

绣儿打量着眼前五六岁模样的小粽子,讶然地合不上嘴巴。天啊,这小东西吃什么来着,长得跟飞似的。

她蹲下身体,仔细打量着平空出现的粽子。确实,身高长了,骨骼跟身上的肉也长了,就连……他两腿间的小鸟也似乎长了些。

这娃,仍是有裸奔的嗜好,也不怕她长针眼。

“咳……”安绣儿尴尬的别开脸,“你刚才跑哪去了?”

小粽子对于她的怀疑并不热衷,只是拉着她的手,一会摸摸,一会摸腿的,跟打了鸡血般兴奋。幸亏他长得还不够高,要不然直接掐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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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迷恋 对于他的骚扰,安绣儿不胜其烦,忙抓住他的手不让乱动,一脸严肃道:“快告诉姐姐,你为什么在短短几天长这么高了?”

“绣儿。”她蹲在地上,双手被缚的小粽子扑在她身上,獠牙贴着她的耳朵,僵硬冰冷的唇一张一合,似在说着什么,可惜安绣儿只是凡人一个,根本听不懂僵尸的语言。

僵尸毕竟不是人类,他能在古墓里存活上千年而却只长成三四岁的模样,那出来后瞬间长成五六岁也绝非不可能的事。安绣儿觉得,粽子莫名的长高,跟吸食灵气有关。

兰若寺跟村子相隔很远,来回颇费时辰,安绣儿估摸黑回到家只怕已是凌晨了。她摸着粽子的脑袋瓜子,“姐要回去了,好好照顾自己,不准偷东西不准伤害人类。”

无数次对着安绣儿的耳提面命,小粽子总算是听懂了,爽快的答应了她的要求。

安绣儿回着原路返回,可是小粽子非得要跟着她走,一路边赶都赶不走,连她从路边折断小棍子佯装要揍他,他也不肯离去。

唉,别说畜生,连只僵尸养久了,都会有感情的。

安绣儿见他如果固执,便扔掉棍子不再威胁他了。他长大了些,走起路来也快了,无需她背着走。

路边突然传来唏嗦声音,安绣儿尚未反应过来,小粽子的身形一闪,堪比江湖中出神入化的绝世高手,瞬间跃入了茂密的丛林,消失了。

安绣儿吓了一跳,张开嘴刚要说话,一阵拂面风吹来,小粽子已稳稳当当的站在她面前,左手高高扬起举在她面前。

一团白色的物体在她手中挣扎,安绣儿定睛一看,居然是个肥硕的兔子,正在他手中瑟瑟挣扎。

“给我的?”安绣儿惊讶的合不上嘴巴。

小粽子点头,“绣儿。”他看过她们吃兔子,吃得很开心,绣儿应该也会喜欢吃的。只要绣儿高兴了,就不会赶他走了。

对于小粽子的心思,安绣儿哭笑不得。不过,兔子是野生的,她捉回去该不算偷了吧。她没有拒绝小粽子的好意,毕竟家里已经好些日子没吃过荤了。

想起肉香,安绣儿禁不住咽了咽口水。她从他手中接过了兔子,沉甸甸的足足有二三斤。

将兔子绑好,一人一尸继续看前行。到了村门口,安绣儿盯着赤果果的小粽子,有些困难道:“你还是回去吧,村里的人若是知道你的存在,只怕会对付你。”小粽子对她这么好,无非是舍不得离开她,可她生存的世界却无法接纳他的存在。

上次桃子的事,村民一口咬定安家有妖怪。事后家有问她,她摇头否认,哥哥们相信了她,一致认为是村民瞎编乱造,殊不知是她撒了谎。

不知他听懂没有,脚步却是止住了。他望着绣儿良久,绿瞳中满满的尽是留恋不舍,欲言又止。

安绣儿有些不太敢去看他的眼神,只是抱紧手中的兔子。

“绣儿。”黑暗中,小粽子唤了她一声,然后飞起身影极速消失在夜色中。

她没办法满足他小小的奢望,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有些五味杂陈。

小粽子在空中快速飞驰,没一会便回到了兰若寺。他抬头望向苍穹夜空,幽幽灵气自天地间散发,正是食吸的绝佳时机,他却没有心思。

他走进破败的寺庙,站在壁画前,深遂而炽热的目光盯着壁画,似乎在画的另一头有个未知的世界。

在他的注视下,壁画中的人影正悄然发生着变化,惊谎的她们,神色中悄然染了层绝望。

小粽子身影一闪,平空消失在壁画前。山风呼啸而过,如鬼如泣。

画中一位手执纨扇的妖媚之女,身影如沙漏般一丝丝悄然消失,她的神情痛苦而扭曲,纨扇自手中掉落,跌在破庙的墙角,风将扇中的香气拂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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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三哥离家 翌日清楚,安绣儿睡意正浓时,只听到爹的大嗓门在鸡笼处响起,“天啊,家里居然溜进有只兔子!”

安绣儿微微一笑,抱着被子继续补眠。

早饭的时候,一大锅香喷喷的红烧兔肉上桌了,老爹吃得那个红光满面,乐不合嘴。三哥倒没怎么动筷,只是给她夹了几块全是肉的。

“三哥,你也吃。”安绣儿挑了块兔腿,夹到安越泽的碗里。奇怪,三哥好像心在不蔫似的,眉头微蹙。

经过桃子事件后,三哥是担心突然出现在家里的兔子是他人别有用心的栽赃,只可惜他未来得及阻止,老爹已经三下五除二将兔子宰了下锅。

其实三哥多虑了,这只兔子是野生的,不偷不抢。

响午有人来找,是镇上刘家米铺的长工,说最近生意忙,刘老爷找安越泽当几天短工到铺子里头帮忙。

醉翁之意不在酒,刘老板显然是看上了安越泽,想他入赘刘家。上次主动降下身份派人说媒,不料安家竟然没同意。可宝贝女儿对安老三一见钟情,他长得算是人中龙凤,做事勤快聪明,着实是个好栽培的苗子。

安越泽不想去,可最终去了。他需要钱,只有有了钱,才能带绣儿离开这个鬼地方,带她到没有世俗烦扰的桃源。

要去好几天,绣儿舍不得三哥离开,可人都需要生存,生存就需要钱。她默默回房帮他折了几件衣服,将他送到村口。

安越泽摸着绣儿的脑袋,“在家等三哥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嗯。”安绣儿很温顺地点头。

诬蔑偷桃一事,彻底惹毛了安家老二,事后他直接拿着菜刀一家家上门问候了。自那以后,村民看到安绣儿唯恐避之不及,一时间没那个胆量前来找碴。

安绣儿过着安稳的日子,可安家似乎并不太平,自从天上掉下只免子后,安老爹不太安分了。他养成种习惯,天一蒙蒙亮就起床,到鸡窝边去瞅瞅。

第一天是兔子,第二天仍是一只兔子,杂毛免,一称足足有三斤多。

这兔肉一吃,就吃了五六天,村子开始传得沸沸扬扬。说安绣儿是厉鬼化身,先是偷桃子,之后是偷兔子。偷谁的兔子?村里没有一家养兔子,于是她们众口一词,偷别村的。

安绣儿觉得再这样下去,必然会引起另一场风波,于是她决定准时蹲点,等着小粽子的出现。对于小粽子的行为,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每晚都会送一只兔子过来,却是悄悄的来,悄悄的走,从来没有找过她。

在家门旁边的树底下偷偷藏了半天,待下半夜时分,路的尽头出现一道身影。

晕晕欲睡的安绣儿马上打起精神,待路尽头的身景逐渐拉近,她诧异地睁大眼前,是粽子没错。

可他为什么又长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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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僵尸的咸猪手 距上次见他不过是几天的时间,竟然又长了二三岁的模样。暗觉的月亮撒在他的身上,看不出模样,凭移到的影子来看,约有七八岁的样子。

果不其然,他手中提着只兔子,脸上僵硬的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两只绿色的瞳孔在夜色中闪着莹光,甚是可恐。

似是查觉到什么,他突然停下了脚步,继而身形一闪,直直站在了安绣儿面前。

尽管他的脸僵硬,可从弯弯的眼睛中看出,他在笑。将手中的兔子递了过去,抬头道:“绣儿。”

一连吃了几天的兔肉,现在看到活蹦乱跳的兔子,安绣儿有股想吐的冲动,加之村里的疯言疯语,不禁颇为头疼道:“你别再送兔子来了。”其实兔子倒是小事,只是她家是普通平常百姓家,在山村就涂过个安稳日子,因为她的事自小没少让家人担忧,现在多个粽子出来搅和,村民看安家的目光更是不同寻常。

小粽子不解,手依旧困执地提着兔子。

安绣儿无奈的摇头,将兔子提了过来,语重心长道:“记住姐姐的话,以后千万别再送兔子了,我不喜欢吃兔子,明白吗?”

粽子茫然,似懂非懂。他不懂,之前她明明见到兔子是很高兴的,而且他发现人类都喜欢吃兔子,可现在她怎么又不高兴了?

僵尸是从一而终的生物,他选择了吸食灵气,他终其一生不老不死的都会吸纳灵气。

粽子没办法弄明绣儿的想法,身体向前一扑,直接扑进绣儿两胸之间,温暖而柔软的地方。安绣儿被他撞得生疼,手一松,兔子掉在地上滚了两下溜进草丛中逃掉了。

面对如怪异的僵尸,安绣儿也拿他没办法。她伸手摸他的脑袋,不光身体长得快,银色的头发亦是及腰了,柔软的质地摸在手里很是舒服。

难得被绣儿温柔对待,小粽子却是赖着不肯走了,要留下来过夜。绣儿没有办法,只得偷偷摸摸带他进门。小粽子高兴得,在床上躺得一本正经,眼光所汲之处皆是绣儿。

绣儿发愁地打量着放在桌面上晒干缝制的兔皮,原想着给他做块遮羞布,谁知他的腰围也粗壮了,兔皮根本不够用,白忙活了。

摸黑上了床,安绣儿刚躺下,小粽子就蹭了过来,手直接搁在她的左胸房。他喜欢这样,可以感觉到他所没有的心跳声。

安绣儿当即气疯了,身上的血液“轰”一下往脑门蹿去,忘了他是没有知觉的僵尸,直接一巴掌扫在他脸上,手麻麻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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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第一件首饰 徐瞎子说得没有错,僵尸都喜欢阴性,尤其是四阴之女的处女,她身上所带的阴气让僵尸如获至宝。她对他而言,是种天生的诱惑,哪怕粽子小得几乎不懂情事,但喜欢却是种本能。

“绣儿。”小粽子将绣儿抱得很紧,嘴巴在她耳朵嗡合着。

安绣儿悔得肠子都青了,都说吃一堑长一智,但她总缓不过神来。现在他又将獠牙露出来了,紧贴着她的肌肤,真是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别看安绣儿在小粽子面前似有暴力倾向,可当他动真格后,她倒蔫了,任由他的獠牙贴着自己有脖子。

经过数次惊魂之后,安绣儿的胆子亦大了,她不断地告诫自己,小粽子没那个胆子伤害自己。

果不其然,粽子算是逐渐懂得些分寸了,獠牙兴奋了一圈,慢慢缩回去了。

安绣儿趁机将他的爪子从自己的胸部移开,小粽子似有不满,将手放在她的腹部,稍微安分的躺着。

大半夜困得睁不开眼睛,她实在没有精力跟小粽子斗智斗勇,将就着被他吃了些豆腐,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粽子正是精神的时候,他难得放弃吸食灵气的机会,静静躺在床上。

清晨仍是被老爹惊喜的喊声惊醒,身体被车碾了般难受,安绣儿睁开沉重的眼皮,愣愣地盯着挂满蛛蛛丝的房梁,好一会才惊慌地坐了起来。天啊,她居然睡死过去了,将小粽子忘得一干二净。

眼光四下寻找了一圈,竟然不见小粽子的影踪。莫非他主动自觉的消失了?

顾不得穿鞋,安绣儿光着脚丫跳下床,到外面溜达了一圈,才确信小粽子已经离开了,才松了口气,倒回床上继续睡。

绣儿觉得,没有三哥的日子过得很缓慢,她掐算着手指,偶尔会去问娘。三哥到底何时回来?

他的归期已一再延迟,据说米铺老板想将他转为长工,开出的工钱挺诱人的。

可安绣儿觉得,哪怕没有钱,只要一家人平安在一起,也可以过得很开心。但三哥似乎并不这么认为,他让村里去镇上赶集的人给她捎了些好吃的,还有一支珠钗。

珠钗很漂亮,想必花了三哥不少钱,看老爹那龇牙裂嘴的肉疼样,安绣儿心头很暖和。她回到房间,忍不住盘了一个发鬓,将珠钗叉在发鬓上。

原来,她也可以如此漂亮。

安绣儿的粉颊绯红,她人生中的第一件首饰,是三哥送的。

一件廉价的珠钗,让安绣儿眉开眼笑了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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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僵尸行贿 几家欢喜几家愁,小粽子已经数天未出来了,别说到嘴的兔子溜了,连根兔子也没见着。人是奇怪的生物,得到第一只第二只兔的时候,安大朗感恩戴德直道是老天的厚爱,可时间久了,有些事却成了顺其自然。直到有一天,兔子没消息了,他的世界崩溃了,接连着好几天都提不起神来,早上起床的第一见事就是到鸡窝里看看有没有兔子。

直到有一天,他的鸡窝里出现了只果子狸,他却才觉上天重新厚爱他了。

村子的疯言疯语更加严重了,安绣儿觉得自己快疯了。

安绣儿满脸黑线。他明明就是只僵尸,却比人类更懂人情事故。汗!

安绣儿觉得,她有必要再次跟他谈谈了。这小东西明明是听得懂她的话,却偏偏不听话。

都是女大十八变,虽然只是短短一段时间,但按小僵尸的成长速度来看,现在应该是帅粽一枚了吧,估计见面都认不出来了。

她将所有的兽皮缝制在一起,总算是给他做了件“百兽衣”。这次他若是再次遮羞布撕烂,她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夜凉如水,露浓秋深,安绣儿蹲坐在树后面,翘首引盼直到下半夜,冻得哆嗦个不停,总算将帅粽盼来了。不过让她惊讶的是,他似乎停止了生长,依旧是上次的模样。

天,他的遮羞布给做大了!

安绣儿发誓,她绝不是有意要看的。可谁让他的小鸟长得太扎眼了,身体僵硬,连带着小鸟也僵硬了,在两腿间直直伫立着……

咳,风中凌乱的某人,极不自然地移开了眼光。

小粽子感应到安绣儿的存在,再次飞了过来,眼如一轮弯月望向她,“绣儿。”

他的发音近乎准确,与人类已无大意,更让安绣儿惊骇的是,他居然目不转盯的注视着她,然后说了句:“绣儿,我喜欢你。”

安绣儿一个哆嗦,手中的“百兽衣”掉在地上。这个小东西,他清楚自己说得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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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吃力不讨好 当然,他的话绣儿并没有放在心上。按徐瞎子的话,僵尸喜欢她是事所当然的,谁让她集阴气于一身的“四阴之女”。殊不知,他喜欢的,却正是造就她一生的悲哀枷锁,她的出身与算命先生的话,所有的村民都认为她晦气,妖孽转世。

说好不介意的,可眼眸中却闪过难以掩饰的伤,安绣儿垂下眼睑,将手中的兽衣给粽子披上,拿编好的草绳当腰带系在他的腰上,不忘再一次警告道:“如果再撕了,以后就再也不给你做衣服了。”

粽子没听懂,一心门思放在绣儿给他做的百兽衣上。

他喜欢绣儿,绣儿也喜欢他。身体深处涌现出从未有过的波澜,他喜欢这种感觉,让全身心都愉悦的滋味。

“绣儿。”某粽子扬起另一只手,将来的路上刚摘取的橄榄递了过去。

安绣儿将橄榄擦干净咬了一口,当即吐了出来,“酸,好苦!”涩得难得下咽。

将她眉头紧蹙成一团的纠结样,粽子取过一颗橄榄放到嘴里一咬,留下两颗獠牙印,然后茫然的放回绣儿脸上。僵尸都没有味觉,偿不出来酸甜苦辣再正常不过。咬了等于没咬!

言归正传,安绣儿颇为难打量着他手里手腕大的眼镜蛇。晕……他还倒真是什么都敢送,也不怕眼镜蛇会伤到她的家人。不过僵尸……咳,你懂得,蛇大哥已经被吓得晕厥过去了。

女孩家家天生怕蛇,安绣儿亦不例外,望着滑溜冰冷的蛇缠卷在他手臂,她心里不禁发凉,立即嫌弃道:“快点弄开它,恶心死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安绣儿的鸡皮疙瘩全冒了出来。

看出了安绣儿的嫌弃,某粽子知道她肯定是不喜欢吃蛇了,于是手一甩,眼镜蛇被甩落草地。

蛇差点砸到她的脚,安绣儿吓得忙跳到一旁,急道:“别乱扔,这蛇咬人可毒了,快将它弄死。”

小粽子疑惑了好一会,才确定安绣儿说的话,于是蹲下身体,单手抓住蛇。死灰色的锋利指甲滋滋生长出来,穿透了眼镜蛇的身体,腥臭而浓稠的血液自蛇身上渗了出来,顺着寸许的指甲滴落在草丛。

场面过于血腥,晕晕作呕的安绣儿忙别开眼神,不敢再看。

由于尸毒的缘故,蛇的身体立即僵硬冰凉。

人类语言过于复杂,除了简单的几句,粽子说起来异常困难,“绣儿,睡……睡……”

睡睡睡,睡个毛线!

有过数次的经验,她才不让他一块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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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三哥回来了 她带着他来到水池边,让他洗干净手中的血液,“姐跟你说,你以后别再给我家送东西了,影响很不好的。有事没事也别来找姐,姐每隔段时间都会去看你的。从今天起,你也不能住我家里,被别人发现了会有大麻烦的。”好吧,她承认说这些对粽子很残忍,可他的事一旦东窗事发,将不可收拾。她绝不能因为一时心软,而犯了死忌。

“绣儿?”粽子听得一知半解,不明白她所说的。

“我知道你做这些事都是为了我好,可我是人类你是僵尸,咱们不是同一种族,甚至说人类若是知道了你的存在,他们会不计一切手段将你消灭掉的。让你别来,也是为了你好。”

粽子低着头,一副听不懂的模样,把玩着绣儿的手。

安绣儿摇头,小东西关键时间总爱装傻!

不过她绝不让步,于是拉着他的手,送了他二里路,让他回兰若寺好好呆着。

粽子一步三回头,那个哀怨,不舍……让安绣儿不忍再看。

最终他还是消失了,不再送东西过来。安老爹哀生叹气了好几天,逐渐恢复了正常。

秋收很快到了,三哥从镇上回来帮忙收割田里的麦子跟红薯。安绣儿听到消息,高兴得好几天睡不着觉。

三哥回来的那天,她特意换上他从镇上给捎回来的布料所缝的衣服,然后戴着珠钗,一早到村头等他回来。

很多年少无知的稚童在村头玩耍,见着安绣儿时恶作剧地唱起了童谣。安绣儿听多了,倒也麻木了。若是为此生气,他们只会更加幸灾乐祸。三哥说过,他们对她而言都不是生命中重要的人,又何必在乎他们的看法,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三哥豁达,总是能看透许多事,并且让安绣儿深信不疑。那些人,只是她生命过的匆匆过客,她又何必为此上心焦虑。

一直等到响午,安越泽高大俊逸的身影出现在路的尽头。安绣儿露出灿烂的笑容,提裙迈步奔了过去,眼眸中尽是藏不住的期待,“三哥!”

“绣儿。”安越泽伸开手,接住向自己扑来的身体,笑容纵然开朗,“终于见到你了。”

“绣儿也终于见到三哥了。”闻着安越泽身上熟悉的男性气息,绣儿顿时满足了。真好,她的三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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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第二十八章 失踪的粽子 三哥回城的时候,绣儿给他装了满满一袋红薯还有几扎咸菜,让他带回镇上吃。东西笨重,携带很是不便,但总归是一片心意。三哥吃着从家里带过去的食物,会有种家的感觉。

安绣儿担心三哥受累,偷偷找到刘胖子给了他几颗自己当宝贝的糖果,于是他家牛车赶圩的时候顺带捎了三哥一程。

牛车逐渐消失在崎岖的羊肠小道,三哥的身影消失在视线,绣儿禁不住眼底发酸,脚不听使唤的追了上去,“三哥!”

安越泽听到她的叫唤,忙得牛车上跳了下去,疾步奔了回来,关切道:“绣儿?”

绣儿气喘吁吁,嫣红的脸蛋满是汗头,她张了几次嘴才道:“你喜欢刘家小姐吗?”她一定疯了,才会胡言乱语。

安越泽蹙眉,甚是惊讶道:“你追来,就是为了这事?”

绣儿的脸顿时红透了,双手踌躇地捏着衣角,垂下眼睑盯着自己的脚尖,压根不敢望三哥。

说绣儿是安越泽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一点都不过分。她所有的喜怒哀乐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是她肚子的蛔虫,只需要一个眼神,他便看透了她,“别多想了,三哥现在根本没有心思想男女之事,我只想家人能好好的,绣儿好好的。”

绣儿眼眶一红,扑进安越泽的怀里,“三哥也要好好的,别太累了,钱什么时候都可以挣,身体最重要。”

“绣儿好好的,三哥就好好的。”安越泽宠溺地摸她的脑袋。

要是……要是……如果她定亲的男人,是三哥该多好。安绣儿的脑海突然冒出个惊世骇俗的想法,随即吓得自己脸色惨白。

秋收告一段落,农活总算闲了下来,日子愈发的无聊,安绣儿时常会起着三哥,惦记得他在刘家过得好不好,刘家小姐是否真对他暗生情愫?他有没有跟刘家小姐好上,以后会不会真的入赘刘家……

意识入脑,绣儿总是不由自主的想,成晚失眠。有时候,总会有莫名的哀伤涌上心头,心口有一下没有下的疼,似即将失去某此东西,她想抓,却又抓不着。

无聊得日子总是漫长而难熬,安绣儿的心里空荡荡得,觉得似乎遗忘了些什么。后来徐瞎子说书,无意中提及到僵尸二字,她才猛然想起,自己已有好些时候没见着小僵尸了。

她寻了个上山砍柴的理由,拿着根扁担跟柴刀上山了。

来过两次兰若寺,加之是大白天的,绣儿倒也不再惧怕寒意森森的破庙。如意料般,庙内一片狼籍,连半点人影居住的气息都没有……不,是僵尸。

绣儿站在之前壁面前,身体逐渐发凉,不争气的双腿开始发抖。如果说第一次在夜里她没有看清楚,那是胡思乱想了,可上次她可是看得真真切切,上次缺了一个大角的壁画,竟然消失的一干二净,只剩下扇斑驳的墙面。

手一摸,落下一层厚厚的灰。

绣儿纵然再大胆,也被如此诡异的景像吓住了。难怪外界一直传说兰若寺有鬼,想来这世界真是有鬼的……等等,她的粽子呢?

一股寒意冒然而生,粽子不会被鬼吃了吧!

强忍着害怕,绣儿前前后后将寺庙找了遍,非但没找着粽子,入眼皆是一片荒凉。前所未心的恐惧与害怕涌上心头,这与上次鬼使神差进入古墓带粽子出土是截然不同的,她更多的是自责。

粽子再厉害,毕竟是有形之物,不似鬼无影无形,无孔不入。纵然他有千年修之行,却毕竟是只连稚齿未脱的僵尸,汲世未深的他只怕是凶多急少。

“粽子,你在哪?”寺庙静谧的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似乎天地万物都停止了一般,绣儿慌得扯开嗓子,“姐姐来看你了。”哭,他要是还活着,倒是吱一声啊!

牙齿开始打颤,她死死克制住转身逃离的念头,再一次来到壁画前,五味杂陈地打量着对面染满尘埃的稻草。

心,突兀地提到嗓子眼前,绣儿紧紧捂住嘴巴不敢吭声,冷汗迅速从额头冒了出来。稻草堆上倒映着一片浅灰色,是一道若有若无的影子,延伸到她的身后。

有东西悄然无息地出现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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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欠揍的粽子 微弱的光线自断垣的窗外照了过来,眼前的景像迷糊不清,可绣儿却清晰地感觉到,她身后站着个不干净的东西。头皮一片发麻,她可以感觉到身后传来的森森寒意,冷到骨子里的发麻,似把刀子插在自己身上,站立难安。

怎么办?

娘,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鬼!

不要怕,不要怕!!!安绣儿的心脏扑嗵扑嗵狂跳个不停,她在心里不断地告诫自己,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幻觉!

娘说过,很多脏东西,都是因为怕害怕而衍生出来的,只要自己确信没心,它们是不会存在的!

淡定,淡定!安绣儿一个深吸呼,继而屏住气息一个猛然回头,顿时炸毛了!

尼玛,原以为是牛鬼蛇神想害她,却是只吓死人不偿命的粽子在作怪!

安绣儿先是松了口气,一副僵尸吓人,吓死人不偿命的表情,继而又一个箭步跨了过去,直接扬手赏了粽子一个锅粘!他,吃饱了撑着!她差点吓得尿裤子,有木有!

粽子被打,一脸茫然地望着安绣儿,找不着北的模样。小僵尸毕竟是小僵尸,心智尚未如人类狡黠多疑,他目前的智力相当于一个缺根筋的傻子,压根就不懂绣儿为何要打他,而且他似乎也没有追究的意向。

唉,其实不怪僵尸迟钝,只是他压根体会不到疼得滋味,只觉得绣儿用力碰了他的脑袋。不痛不痒,不要紧,其实……什么是痛?

见到绣儿的喜悦,已让小粽子冲晕了头,他抬头望向她,扯动僵硬的嘴角,“绣儿。”

吓得灵魂出窍的安绣儿忙拍了拍胸口压惊,忍不住赏了他一记眼刀,“你吓死我了!”还好,他没有被鬼吃掉,还活着。

小粽子依旧喜欢裸奔,下身简单的裹着绣儿用兔皮缝制的遮羞布,胸前的两颗红豆在僵白的皮肤映衫下愈加红艳,似乎有长大的趋势。

安绣儿蹙着眉头打量着近在咫尺的粽子,只觉得有股说不出的诡异。怪事,他好像又长大了,但没有之前两次长得快,但亦是生长迅速。若按雨后春笋的生长速度,假以时日,他很快就会比她还高。

果然不食人间烟火的, 长得就是快。

见绣儿诧异盯着自己不放,粽子直接扑进她的怀里,掂起脚尖用脑袋蹭她的稚嫩的脖子,“绣儿……姐姐。”

绣儿两眼一亮。他以前打死也不叫她姐姐的,这次居然开口了。嗯,真聪明,又学会说话了。

“不带你这样的。”绣儿反手抱住他,趁机教训道:“我刚才差点都被你吓死了。僵尸吓人,吓死人,知道吗?”

带着寒意的吐息在绣儿的颈项间频频起伏,粽子的呼吸很急促。有过前车之鉴,绣儿多留了个心眼,忙推开他问道:“怎么了?”乖乖,好久不见,他不会想要咬她吧?

粽子喉咙处发来咕噜的声音,两片惨白唇微张着,似乎在向绣儿说着什么,偏偏她一句也听不懂。

青天白日,阳光正茂,破庙的光线充足。绣儿知道僵尸怕光,她忙拉着粽子的手走到阴暗的角落,将稻草上的灰尘扫干净,拉着他坐下。

有段时间没相处,绣儿发现小粽子除了身体上的变化,他似乎也不似以前怕光了,虽然仍是一副昏昏欲睡、没精打采的模样。不过他仍跟以前一样,过于粘人,懒洋洋的靠在她身上,手一会摸这一会摸那,鼻子嗅来嗅去的,弄得她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若不是知道他对自己没有恶意,绣儿还真会被吓得屁滚尿流的,幸亏有徐瞎子的话,否则她就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明白,为何他总爱粘着自己。

唉,她四阴之女的身份,真不知是救了她,还是害了他。

绣儿扬起手臂闻了闻,爬山出了一身汗,除了淡淡的汗味,她还真闻不出来自己到底有什么味道吸引了粽子。

刚在稻草上坐下,小粘子又扑了过来,紧贴着她不放,又摸又捏的。

安绣儿满脸黑线的打量着他,这个好色的小登徒子。还好他并不敢用力,也没露出吓人的指甲,獠牙也没长。她有些好奇道:“粽子,姐姐有味道好闻吗?”

他趴在她胸前,慵懒的摸着她的衣角,听着她的话抬头望了一眼,低头继续玩衣角。

“香吗?”他越不说话,越是吊她的胃口。

“……香。”粽子敌不过困意,在她胸前蹭了几下,闭上眼睛睡意。

安绣儿的眼睛亮了,很温柔地摸着他的脑袋,“刚才姐姐打你打疼了吗?是不是这里?”有些不放心,拿手指摸了下。

“对了,你这段时间去哪了?”庙里根本没有他居住的痕迹,也许是他另觅了住处。可既然另觅了住处,为何她出现在破庙时,他会平空出现呢?难不成,僵尸的鼻子,真有这么灵?

破庙一片寂静,小粽子已经捏着她的衣角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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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酒后吐真言 安绣儿低头打量着沉睡中的他,僵硬而冰凉的身体,面部的轮廓如刀削般刚劲深遂,只是过于惨白的肤色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不太真实,似梦幻般飘渺。

她终是个心软之人,纵使她很清楚,睡在她怀中的是只为祸人间的僵尸,她仍是忍不下心抛弃他。一只背井离乡的僵尸,他留在她身边或许是带了目的,可他救过她的命,而且很委曲求全的跟着自己。安绣儿很清楚自己的行为,她打过他,还骂过她,而且不止一次。她也不知自己到底怎么了,有时恨他恨得牙痒痒的,有时又觉得他很可怜,自己应该对她好一点。

手,触及到他的容颜,安绣儿觉得自己挺残忍的。明知道粽子很想跟自己在一起,可她会斥责他,不准他偷偷来看自己,于是他不敢来。

“你要是个普通人该多好。”或许她说服自己的家人收留他,让他有个落脚的地方。

并非绣儿对僵尸心存仁念,只是在他身上,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孤单,落寂,被嫌弃,被冷落……

一时间,五味杂陈,绣儿不禁心疼起眼前这只孤儿僵尸。其实她很幸运,有家人陪在身边,可他什么也没有。

她轻轻拍着小粽子的背,安慰道:“睡吧,好好睡一觉。”

上山砍柴,柴还是得砍的,安绣儿没敢在庙里久留,只是陪了小粽子一个多时辰,轻手轻脚将他放到稻草上,就离开了。

不过她并未离得远,就在兰若寺的后山找着棵枯树,挥动柴刀干活。兰若寺常年闹鬼,附近的村民都不敢上山砍柴,树林郁郁青葱,倒不失为砍柴的好地方。安绣儿决定,以后都来这里砍柴,而且可以顺路抽空看粽子,是个两全之策。

两捆柴绑好之后,已是近黄昏,绣儿吃力地担着柴,特意绕到兰若寺,看到粽子睡得正熟,才安心离开。

安大朗带着一身酒气回家,然后一句话也不说,骇然地盯着绣儿。绣儿忙给他端了水,“爹,你怎么又去喝酒了?”天已经黑了,娘跟二哥还在帮人别人干活,工钱也少得可怜。爹这一喝,就将工钱给喝掉了。

“小兔崽子!”安大朗一个巴掌甩过去,怒喝道:“翅膀长硬了,竟然敢教训你爹了?”

“啊……”酒醉的安大朗力气很大,绣儿被一耳光打得摔在地上。她捂住脸,愕然地望着他。她又做错了什么,为何爹动手打她?

绣儿一直都知道,爹对她的出生是挺介意的。他向来重男轻女,一直希望安家生的都是男丁,她的出生尤其是算命先生说的话,是扎在爹心头的一根刺。爹总归是个好爹,爱她疼她,没有骂过她,更别提动手打她。

可是他的心思,她多少总归是了解的。

酒,总会让人失控,正如安大朗压抑在心底十多年的心思,也被掀了个底朝天,不吐不快。

“瞪,瞪什么瞪!”安大朗红了眼睛,踉跄又要冲过来打绣儿,“我打你,你不服气?”

他腿一跄,重重摔在地上。安绣儿马上爬起来走过去扶他,“爹,你小心点。我没那个意思,只是喝酒伤身,以后还是少喝点。”

“滚!”安大朗用力推开她,破口大骂道:“你为什么没死H酒?若是没有你,我能天天喝酒,顿顿吃肉,安家日子不知过得有多好,你几位哥哥也不至于娶不到媳妇。”

被他一推,绣儿撞在桌角上,腰间疼得似锥子入体,难受的当下眼泪冒了出来。

“你哭什么,我都还没哭呢。”安大朗手指用力戳在她额头上,“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的,你让我在外人面前抬不起来,处处受人嘲笑。你为什么没摔死,为什么还要回来?你活着,我们一家人都得受累!”

“我不是扫把星。”绣儿拔浪鼓般摇头,“爹你喝多了,什么没摔死,什么还要回来?”爹到底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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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潮湿的心 “爹,你又去喝酒了?”安祁贤的大嗓子突然在院子里响起,只听到锄头哐当落地,一道风风火火的影子冲了进来,他一把将绣儿拖到自己身后,满脸怒容地对上安大朗的脸,“您发什么酒疯呢,骂绣儿骂得这么难听。”喝喝喝,每天就知道喝,这个家就是这么给喝败了。

“我骂她,我是她爹,骂几句怎么了?”被安祁贤一吼,安大朗顿时清醒了不少,但碍于面子,仍是怒喝道。

“你这个月第几次喝酒了,卖粮食的那点钱都被你喝光了,来年拿什么钱买种子?”

“祁贤,怎么跟你爹吵起来了?”晚一步回家的苏慧茹听到争吵的声音,赶紧走了进来,一见安大朗的脸涨成猪肝色,一股郁气顿从心生,她挥手让安祁贤先带绣儿回房。

安祁贤拉着绣儿出了房间,帮她擦眼泪道:“爹他喝酒了才会胡说八道的,别往心里去。”

“没。”绣儿赶紧擦着眼睛,“二哥,晚饭我已经做好了,你快点去吃吧。”

“好,我正好饿了,咱一块吃。”安祁贤拉着绣儿往灶房走去。

绣儿停下脚步,“二哥慢慢吃,我已经吃过了,先回房睡觉了。”

顾不得二哥在说什么,绣儿逃也似的回了房间。她顺手将门栅住,摸黑爬上了床,蒙住被子缩成一团。

没过一会,只得到破损的窗响了两下,缩在被窝里的绣儿并没在意,以为是老鼠进屋了,直到被角扯动了好几次。

“二哥,我睡了。”绣儿的鼻间浓重,吐字不清。

说完才觉不对劲,门栅住了,二哥是怎么进来的?

从被窝里探出半个脑袋,只见黑乎乎的床边,有双莹绿的东西在闪光。

“你怎么来了?”绣儿马上压低了声音。

粽子不说话,直接上床钻进被窝里躺在绣儿的身边,兴奋道:“绣儿。”

被他熟悉的声音一叫,绣儿刚平静的心情起波澜了,眼睛发酸。

小粽子趁着暮色,一路从兰若寺飞奔而来,并不知道发生在绣儿身上的事。他跟往常一样,粘她粘得不见一缝,不断往她身上拱。

绣儿伸手揽住他,眼泪不知怎的流了出来。

或是正是因为他不是人,不懂人类的情感,她才无需在他面前隐藏伤心。爹不喜欢她,视她为累赘,更认为她是个打把星。他说她为什么还不死?

可她到底怎么了?

她从未做过亏心事,更没有祸害过他人,为什么仅凭算命先生的一句话,就毁了她的一生,连生她养她的爹都恨她?

“呜呜呜……”她缩在被窝里,搂着粽子,忍不住哽咽地哭了。

听到她不同寻常的声音,粽子从她怀里探出头,温热的液体掉在他脸上。他怔怔地抬头,摸着脸上的液体,怔怔然。

不断有液体滑落在他的脸上,粽子察觉到绣儿的抽搐,他伸出手摸向她的脸,一片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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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失控的僵尸 粽子愕然,手停在她温热的脸颊,僵硬如石的眉头拧成一条线。他不清楚,为什么人的眼泪有时会源源不断地流出透明的液体?

虽然缩在被窝中,可僵尸的夜视能力却是非常厉害,堪比白昼。他不知道眼泪对人类意味着什么,但从绣儿的神情中可以看出,每次她流眼泪的时候,脸上都透着忧伤。

眼泪,不是个好东西。

绣儿,在伤心呢。

人类伤心的时候,僵尸该做些什么?

小粽子一片茫然,在他的世界中,只有吸食灵气提升修练,寿同天地,除此之外别无它物。可不知怎么回事,有绣儿在,心头多了种莫名雀跃,尤其是她在身边的时候,似首比吸食灵气更有意义。

面对绣儿的眼泪,阅历浅薄的他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办,身体不自觉得挪了挪,更加贴进她,想靠近一点点。冰凉的身体不断拱着缩成一团的她,伸出舌头像小狗一样舔着她有被泪水划过的脸庞。

僵尸没有味觉,他尝不出眼泪的苦涩,只是觉得它很温暖,僵硬的肢体似要融化,身体深处似有某种不知名的东西挣扎着要破体而出。

涂瞎子说过,绣儿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四阴之女,是僵尸最喜欢的“唐僧肉”,偏偏小粽子是只吸食灵气走正道修炼的僵尸,若是换吃吸血僵尸,早将她一口吞掉,不吐一根骨头。

于僵尸而言,四阴之女一身都是宝,除了血液最诱惑尸心之外,眼泪愈是稀世珍宝,夹杂了太多复杂的情感,喜怒哀乐,是不可多得的灵气,能让修炼事半功倍。

奈何缩在被窝中的一人一尸都不知情,而粽子舔食绣儿的眼泪,是身体的本能,可谓是歪打正着了。

一只寂寞的僵尸,像一只忠心的小狗守护着陪孤单的主人。绣儿心底的防线垮了,她伸手抱住小粽子,脑袋埋进他胸膛,呜呜然哭了起来……

委屈,似一根根稻草,长年累月积压在安绣儿心头,源源不断的堆积了十多年。虽然有安越泽无微不至的呵护,让所有的委屈都隐埋在心底没有暴露出来,可再如何隐藏却是着实存在,当压弯心灵的最后一根稻草扔下来时,瞬间淹没理智。

小粽子有些束手无措,“绣儿……”身体纵然僵硬如铁,仍是能感觉到她在他在怀中抽搐得厉害。

他伸出手,将她紧紧揽住。另一只手抓住被角,不料一个用力,锋利的指甲从肉里长了出来,愣是将破旧的被褥扎出五个洞。坚硬的下巴抵住她的脑袋,颇有耳鬓厮磨之势,孰不知他的力道越来越重,嘴长露出两颗獠牙。

身体似被某种魔力牵引,有些失控,粽子开始焦燥不安。

他想吼叫,想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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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骑 僵尸这东西,天生性烈,尤其是受到刺激之后,容易狂性大发。

小粽子知道自己失控了,却不知是绣儿的眼泪与哭声让他焦燥。他不想看到绣儿脆弱无助的模样,只是想让她似,往常一样,笑靥如花,温柔的跟他说话。

绣儿哭,是为什么?

粽子在兰若寺居往已有些时日,说是住在兰若寺,倒不如说他住在另一个空间更为贴切。那个地方的灵气非常充沛,不似人间的灵气稀缺。或许正是因为灵气充沛,那里有好多的妖怪,她们居住在一块,会哭会笑的,除了每天跟他一样吸灵气之外,她们更多的是在谈论男人,偶尔还有妖怪会偷跑出来找男人。其中有只穿红衣服的,偷跑的最勤快,找的男人也很多,有时一个晚上找了三四个。她骑在他们身上,笑得是那么开心。

莫非,绣儿哭,是因为身边没有男人?他知道,那个叫三哥的男人,到很远的地方去了,所以绣儿伤心?

想起安越泽,某粽很是不高兴,獠牙长得更长了。他不喜欢他,更不喜欢他跟绣儿形影不离!

绣儿会不会跟红色妖怪一样,没有男人骑,所以哭了?

想到这,某粽子的眼睛愈发的深遂,他不喜欢绣儿被别的男人骑!要骑,也是他来骑,不准别人骑,碰一下都不行!

“算命先生说的话不可信。”绣儿埋在他怀里,低声解释着。

没人相信她的话,估计僵尸也不信吧。不过他不会说话,她可当他信了。

只要这世界,还有一个人相信她,她就心安了。不,是只僵尸!

“绣儿。”小粽子的獠牙钩着她柔顺的青丝,吐字不清道:“相……信……绣儿。”

“你真的相信我不是转世妖孽?”已经习惯他含糊的发音,绣儿终是听懂了他说的话。

“吼……”嗯!

安绣儿伸手另一只手,用力抱住某粽。这个小东西,算不枉她带他出山,他的心是向着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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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帅粽 哭累了,被窝憋着呼吸不过来,安绣儿探出脑袋,唤了口气。

窗外暮色深浓,蛐蛐声嘹亮,月朗星稀。浅色银辉洒照进房间,屋内布景隐约可见,简陋的床上两道身影,透过月光重叠在一起,偶然耸动,不稍片刻又恢复平静。

黑暗中,粽子的面容模糊,只觉两眼莹绿的眼睛发亮,似镶嵌在高空夜幕中的绿宝石,璀璨生辉。他一动不动的望着绣儿,僵硬的嘴角缓缓扬起,露出两只獠牙,不复白天的恐怕,另有一番可爱憨厚。

哭过之后,绣儿平静了,心情也随即好了。

患难见真情,绣儿对粽子的心,多了份亲切。这只粽子,总在她伤心难过,生命危难间,陪在她身边。

纵然他是只僵尸,纵然他与人类不两立,但又如何?她只知道,当狼群攻击她时,是他在保护她,当村民涌进家门要捉她办法祭神时,是他冒然被阳光烧死的危险来救她,是他夜夜换着法子给她捉野味,送吃的……

娘总说,人需要颗宽容豁达的心,去原谅伤害自己的人,所以她学会了隐忍,但尝到了孤单的滋味,却不知多渴望朋友,伙伴的关怀。

可这一切,却是遥不可及,久到她已经死心,开始遗忘。

却不知这时候,她捡着只粽子。以为是场恶梦的开始,殊不知尝到了温暖的滋味……

她心平气和地打量着小粽子,伸出手触摸着他的容颜。

别看粽子年纪尚小,面部轮廓却长得非常完美,鼻子高挺俊拔,唇线很完美,虽然笑得起很僵,仍然能看到酒窝的弧形,烧掉的剑眉不知何时已长得黝黑而俊朗,莹绿的眼眸上方是卷翘的睫毛,如蝶翼微微扇动。

一只绝世帅粽,长大后不能迷死多少女人……咳,母僵尸!

某粽非常享受绣儿指间的温暖的触碰,他怡然地闭上眼睛,任何绣儿抚摸自己的脸,时不时还哼唧一下。

他喜欢绣儿这样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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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 僵尸送花 某粽非常享受绣儿指间的温暖的触碰,他怡然地闭上眼睛,任由绣儿抚摸自己的脸,时不时还哼唧一下。

他喜欢绣儿这样待自己。

温柔的绣儿!

谁知绣儿听到粽子的哼唧声,当即收回了手。乖乖啊,一时伤心过了头,忘了是在家里,若是家人听到声音赶过来,看到只粽子睡在她床上,不吓得半死才怪。

于是乎,她再也不敢乱动了。

可偏偏粽子不如她心愿,他喜欢跟绣儿玩,尤其是在精力旺盛的晚上。他捉住她的手,摸自己的脸,伸出獠牙试探地啃她的手指。他不敢用力,她脆弱的随便一碰就受伤了。

他用牙尖,轻轻啃了下她的指尖,一下,又一下,慢慢加了点力道,然后突然松了口。待发现绣儿根本没理他,于是心有不甘地接着啃了口,再马上松开,像只怕挨打的淘气孩子,却偏偏爱闹事。

绣儿知道他无心伤害自己,是闹着玩的,倒也由了他。

对付调皮的孩子,绣儿有的是经验,静静呆着不作任何回应,时间久了他便觉得没趣了。

果不其然,粽子啃了她的手指,啃了她的头发,见她像只僵尸似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便停下了动作。他以为她还在伤心,于是静静地陪在她身边。

见她半天没动静,按捺不住的他开始躁动,频频扭头望向窗外,几经思考后他跃下床站在窗边眺望远处的荒效野外,继而转身回到床头,开始扯绣儿的手,示意她起来,“绣儿,玩。”

玩玩玩,玩个鬼啊,大半夜的连个鬼影都没有。

绣儿摇头,轻声细语道:“我困了,要睡。你去修炼吧!”

“玩,绣儿。”玩心大起的某粽不依不挠,直接动手去拖绣儿起身,“玩。”

玩个球!安绣儿腹诽,却不敢开口斥责,怕引起家人的怀疑。

她捂住他的嘴巴,“嘘,小祖宗,别再说话了。”果然不能对他太好了,容易得寸进尺。

小僵尸掰开绣儿的手,“嘘……”

“……”绣儿满面黑线,甚是无语。

看来不遂他愿,房顶都会拆掉。

她蹑手蹑脚的起身,偷偷打开房门张望了好一会,确定家人都已经睡了,才掂起脚尖拉着粽子往外走。

粽子好奇她的走路姿势,在她身后学着掂起脚尖,偏偏他四肢僵硬,走起路来更是怪异。

夜已深,安家人已经吹灯入睡,安绣儿悄无声息地带着小粽子离开家门。这大半夜的,也不知他想搞些啥?她跟个疯子似的,竟也任由他乱来。

安绣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僵尸晚上不睡觉,可人得睡觉啊,明天还得下地干活呢。

她几乎困得睁不开眼睛,迷迷模模的任由小粽子拉着走。粽子沿着坑坑洼洼的石阶小路,一直往村外走去,道路两旁夜来香在露珠的沾染下徐徐吐蕊,开得正是香艳之时,花香伴着微风吹来,如人如置梦幻般。

夜来香,别名梦睡花,它的花香很是浓郁,且有催眠的功效。花只在夜间绽放,花香闻久了,易让人产生磕睡之意。

早些年绣儿常失眠,安越泽便趁着夜色深浓时跑到山上折一大束的夜来香,放在她的房间,让她闻着花香入睡,第二天起来神情气爽。

绣儿的嘴微泛起微笑,不知三哥在刘家过得如何?如果他在,会不会再给她折束夜来香?唉,也许不再会的,即使折了,也是会那个与他执手一生的人。

“绣儿?”不知何时,绣儿停下了脚步,怔怔地盯着路边的夜来香。小粽子跟着停下脚步,抬头不解地望着她,继而循着她的目光,望向路旁的花。

很显然,小粽子是只很聪明且会举一反三的僵尸,他低下头折了朵夜来香,直接扬手插在绣儿的头发上,“绣儿,漂亮。”

咦,一只会拍马屁的僵尸!

绣儿伸手去摸头上的花,不知该欣慰还是该苦笑。某粽啊,你可真是尸别三日,刮目相看,不但身体长得快,脑袋转得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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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女人天生喜欢花,绣儿亦不例外,哪怕是只僵尸送的,雀跃的心情顿时赶跑了不少磕睡虫。

“好看吗?”绣儿提了提神,朝着小粽子笑了笑。

“绣儿好看!”马屁拍得成功,小粽子顺手再折了枝,依葫芦画瓢插在她头发的另一边。

汉语博大精深,绣儿打趣道:“是我好看,还是花好看?”

这个……小粽子没有思考,脱口而出道:“绣儿好看。”

“那就是说,这花没我好看。”

“嗯!”粽子肯定的点头。花没有绣儿好看!

安绣儿撇嘴,“既然花没我好看,也就是花不好看。可你刚才又说好看,现在又说不好看,也太……”她给了他一个你懂我懂大家懂的眼神。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人类的花花肠子,是永远的绕不完的,论你再聪明的僵尸也别试图跟人类玩小聪明,这也是开天劈地以来,僵尸为何沦为僵尸的缘故。他们的智力跟心机若能跟人类相提并论,早已成为世间万物的主宰。

安绣儿短短几点绕口令,已经将小粽子绕了进去。

“花……漂亮,没……绣儿漂亮。”语言,永远都是沟通的障碍,但小粽子懂得认死理。

绣儿笑,摸了摸他的脑袋,“小粽子帅。”嘴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将来得要迷死多少母僵尸,为他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啊。

帅……小粽子不懂,但绣儿笑得很温柔,她说得肯定是让僵尸高兴的话。

“绣儿……最漂亮。”某粽说话不正统,绕舌。

绣儿笑靥如花,“小粽子,最帅!”这只小屁孩,拍马屁都拍到别人心坎上去了,专挑别人喜欢听的说。好想咬他一口,姐姐最喜欢你啦!

这马屁,算是拍到了僵尸屁股上,瞅他飘飘欲仙的连獠牙都露了出来。他伸手推了她一把,僵白的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迷人酒窝,“绣儿,最漂亮!”

果然,这世界上虚伪的不只是人类,连僵尸都不例外。

僵尸的力道大,虽然小粽子控制了力道,可绣儿仍是被他推倒在夜来香花丛中,身体被枝桠扎得生疼。她忙挣扎着爬了起来,直接伸手掐他的脸颊,“你帅你帅你最帅!”

然后,一巴掌打在他的屁股上,龇牙道:“轻点,疼死我了。”差点扎到胸部了,疼!万一扎破了可咋办,他赔的起么?

小粽子知道自己闯祸了,赶紧得有样学样,去摸她的屁股,“绣儿,不疼。”

“啊……”绣儿吓了一跳,羞得面红赤耳,“你你你……你混蛋!”她踹了他一脚,谁让他摸那里的。

挨揍的某只,甚是委屈,“绣儿摸我,我摸绣儿。”绣儿又打僵尸了!

“我可以摸你,你不可以摸我!”怎么可以相提并论,他是僵尸,物种不同,她当然可以摸他的。再说,她可不摸他,是揍他,千万别搞错了对象。

粽子不解,不知她何出此言,可无奈不会讲人话,憋在肚子里的话问不出来。尼玛,他直想吼哮问苍天,为什么绣儿的屁股摸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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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僵尸的心思 被他甚是无辜的绿眼盯着,情急冲动的绣儿冷静下来,才觉得自己失态。她咳了两下,清了清嗓子解释道:“那个……男人是不能摸姑娘屁股的,要不然就是非礼,犯了非礼罪是要被官府抓起来砍头的,所以你以后千万不可以再摸我屁股。嗯……不只是屁股,胸也不能摸,总之那里都不能摸。做僵尸不能耍流氓,别人的也不能摸,除非她愿意给你摸……”

绣儿说了一大箩筐,偏偏小粽子关键时候总是听不懂,一脸茫然。

某人不得不怀疑,这厮扮猪吃老虎,总爱装傻。

非礼着非礼着,成了种习惯,绣儿似乎已经习惯他的非礼了,反正他是只僵尸,也不能跟他计较什么,无非就是斥责他几句。

绣儿清了清嗓子,将戴在头上的夜来香取了下来,冲着装傻的粽子问道:“你拉我出来干什么?”

说到正处,小粽子继续拉着她往前走。约在羊肠小道上走了一刻钟左右,一人一尸站在河边的草地边。面对眼前的景像,绣儿吃惊的合不上嘴巴。她在村子生活十多年,从来都不知道河边的夜色如此美轮美奂,似人间仙境。

漫天的莹火虫在夜色下欢快飞舞,凉风泛过河面,绿波粼粼,岸边的草地上零星的停落着不少莹火虫,如星星闪烁般璀璨。

绣儿脱下鞋子,走到草地上。草尖儿扎着玉足,一阵生痒,绣儿漫行于梦幻夜色中,嗅着吹上岸的河风,夹着青草的味道,压抑在心里的郁气顿时消散了不少。

“绣儿。”小粽子突然站在她面前,一张惨白的脸在绿光的映衬下甚是狰狞,僵硬的嘴角往上扬,“笑笑。”

笑笑?绣儿恍然生悟,敢情他费尽心思带她来河边,是为了哄她开心?

一阵暖流从心底涌了出来,绣儿伸出手摸摸他的脸蛋,“你是想带我出来散散心?”

对于“散心”这个生辟词,小粽子不懂,只是一个劲道:“笑笑……笑笑,绣儿笑……”

绣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对姐姐真好,姐姐没事了。”所有的委屈,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种陌生的温暖。终于,除了家人,这世界上还有别人在关心她。

不,他不是人,是只僵尸,可给她的关怀却是无与伦比的。

绣儿笑,小粽子也笑,他很开心的扑在她怀中,脑袋自然而然的猛蹭她柔软的胸部。

她反手搂着他,摸着他银色的发丝,呵呵地笑着,一时没注意他揩了她的油。

小粽子的身世不明,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但他从今天起,多了个亲人。绣儿将他搂在怀中,温柔道:“以后,我是你的姐姐,你是我的弟弟,咱们互相照顾。”

找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下,绣儿静静的欣赏难得的人间美景。小粽子在她怀中揩足了油,便玩劣地跑去捉莹火虫。他动作虽然僵硬,却甚是迅速,没一会便捉了一堆莹火虫回到绣儿的身边。

双膝跪坐在地,小粽子将紧捂的手伸在她眼前,指缝松开条线,绿光照射出来,晶莹剔透,灼灼生辉。

绣儿跟着跪坐,两颗脑袋紧紧凑在一块,她覆住他的双手,四手相捂在一块,在空中缓缓挥舞着,璀璨的莹光充溢四周。

玲珑的笑声响起,绣儿贴着小粽子的脸蛋,忍不住道:“好漂亮。”

她温暖的气息喷吐在他的脸颊,小粽子的目光悄然打量着如花稚嫩的脸庞,贪婪地闻着她身上处子的之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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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骑粽子? 别怪粽子好色,他们天生喜欢处子身上所独有的阴气,更何况绣儿千年难得一遇的四阴之女,她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犹如充满诱惑的致命香味。

罂粟虽是致命毒药,却无人能抵挡它绽放的诱惑。

粽子的脑海里浮现红色妖怪跟男人们的画面,那些画面似长了一双双魔手,带着他的脑袋向前倾,冰凉的唇“嘟”一下用力亲在绣儿脸颊上。

绣儿一怔,继而推了下他,“干嘛?”

别怪绣儿单纯,着实是她将小粽子当成弟弟看,那种感情立马变了。再者她是安越泽一手带大的,跟他很是亲热,而小粽子亦是她一手带出来的,两者一个比较,立马纯洁了。

比小粽子还年幼时,她也向三哥要过亲亲,跟要糖似的。现在的小粽子,无疑是多年前的自己。

“绣儿,亲。”小粽子抱住绣儿不放,直接张嘴啃了她一口。

僵尸的口水虽然不多,但也沾到了绣儿的脸上,湿乎乎的。她怕痒,忙推开了他,伸手去擦脸,握在掌心的莹火虫纷纷飞了出来,萦绕在两人身边飞舞,逐渐远去……

两人在草地上玩闹了一会,小粽子突然跪趴在地上,手脚并用地爬向绣儿,“骑……”

骑?绣儿一头雾水,不明白他为何以这种奇怪的姿势跪着。

天,他不想叫她一块在地上爬吧?狗狗才做的事,她可不干,打死也不干!僵尸没常识,她可还没疯。

“绣儿,骑……”小粽子伸手接站着发杵的绣儿,示意让她骑到自己身上。红色妖怪骑了男人们后,一脸的陶醉,连着几天都是神采飞扬的,绣儿骑了他,也会高兴的。

绣儿满面黑线,莫非僵尸都有自虐症,他那身架,若被她一骑,岂不压扁了。

一人一尸,都是纯洁的娃,不知道“骑”为何事。

她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她是不会骑他的,也不想被他骑,哪凉快哪去。

由于绣儿的誓死不骑,粽子也拿她没办法,以为她还是伤心中。他耸着脑袋蹲在她面前,陪她一块伤心。见他认真的模样,绣儿忍不住笑了,“快点去修炼,要不然我回去了。”

此地依山傍水,是个灵气充沛的地方,确是个修炼的好地方。不过小粽子犹豫了,绣儿不开心,他想陪着她……

绣儿看出了他的忧虑,不由催促道:“我没事了,你快点去修炼,要不我回去了。”

被她驱赶了几次,小粽子总算去吸灵气了,他站在河边,偶尔回头打量绣儿一眼,见她静静地坐在地上,恬静地望着深遂的夜空,于是放心地继续吸食灵气。

绣儿躺地草地上,双手抱在脑后,观赏着夜幕下的璀璨星空。没过多久,抵不过浓浓的困意,她合眼睡了过去。

这一睡,便是睡到大天亮,被母鸡高亢的呜叫声吵醒。

绣儿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若非发现自己的鞋上沾着新鲜的泥土,她还真怀疑昨晚的事,只是南柯一梦。她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环视了房间一遍,没有发现粽子的影子。怪了,她是怎么回来的?

莫非,粽子送她回来的?

乖乖,不会是她骑着他回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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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老爹离家 “绣儿,起床了。”已近晌午,苏慧茹从鸡窝里掏出一颗鸡蛋,见绣儿的房间仍然紧闭,不禁喊道:“馒头给你留在锅里热着,我有事去何婶家一趟,你自己记得起来吃。”老安昨晚酒后失言,绣儿估计还在伤心。这孩子总将心事藏在心底,自己越是安慰,只怕她心里更难过。若是老三在,还能陪她谈谈心。

听到苏慧茹的声音,绣儿匆忙地打开房间,连鞋都顾不得穿,光着赤脚跑了出来,满脸歉意道:“娘,我起晚了。”天,居然睡过头了,太阳都照屁股了。

“没事。”苏慧茹走向前,欲言又止地望着绣儿,终是将到喉咙里的话咽了下去,“你二哥下地干活去了,估计得到傍晚才能回来。何婶家有事让我帮忙,要中午才回来。”

绣儿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我中午做好饭给二哥送去吧。”

“他带了些干粮去了,你不必送去了。”苏慧茹想了想又道:“你爹出门了,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

绣儿愕然,不解道:“爹去哪了,干吗要过几天才回来?”打她有记忆起,爹就没出过远门,一辈子都是老实的庄稼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说是跟老炳头他们跑生意,想挣点钱接济一下。”苏慧茹叹了口气,缓了缓声音道:“你爹他昨晚喝醉酒了,说了些糊话,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重提昨天的事,绣儿忙摇头,眼角间此许的牵强却无法掩饰,她强撑笑容道:“娘放心,爹喝醉就爱乱说,说了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苏慧茹见她脸上的巴掌印虽然消了,但仍可见浮肿,足可见安大朗下手的力道有多大。打在儿身,疼在娘心,苏慧茹的心滋滋生疼,老安做人就是倔强固执,一脑子的迷信思想,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昨晚酒醒后,他不断跟自己道歉并再三保证,以后将酒给戒了,会好好疼爱绣儿。

唉……

老安做事越来越不靠谱,这次死活都要跟老炳头他们出去倒腾倒腾,看能否挣到钱。其实只要他下定决心戒酒,安分地守着老婆孩子,好好耕种几亩庄稼地,温饱不成问题的。

他屁颠颠的跟着老炳头走后,她总是有些不安心,心里忐忑着像是有什么发生,但愿是她多疑了。他出去长点见识也好,让山外面的世界褪褪他深入骨髓的迷信,打心底疼爱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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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闹神弄鬼的粽子 安绣儿吃了早饭,想着农活也不用着自己帮忙,于是拿着柴刀直接去了兰若寺。在小粽子的窝找了一圈,没见到他的踪影,于是到后山砍柴去了。

后山枯树干柴多,绣儿挥着柴刀大汗淋漓地砍断了好几棵枯树,栽成一段段的,再割了几根藤条捆绑好。想着兰若寺闹鬼,方圆三里之地无人敢靠近,倒是个储柴的好地方。

柴有十来捆,且天色已晚,一两个来回根本搬运不回家,绣儿打算将柴放在兰若寺,待有空时直接挑回家。她挑着沉重的柴往兰若寺走去,想着小粽子怕光,直接将柴堆在他睡觉的地方遮挡光线倒也不失为两全之策。

谁知她刚走进兰若寺,将柴堆放好,刚好转身去挑第二担,只觉画壁的墙面突然微浮动了几下。她以为自己眼花,忙擦了擦眼,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娘哎,该不会大白天闹鬼吧?

兰若寺阴森可恐,若不是经历过僵尸事件,绣儿纵然胆比天高,大白天亦是不敢独自进来。虽然来过好几天,可心里仍是有些害怕,可谓是人吓人,害死人!

初以为是砍柴砍累了,自己眼花。可当她擦完眼前,只见壁面突然被撕裂开,从墙里面冲出一团银白色的影子。

“啊……”大白天见鬼,绣儿吓得手脚发软,柴刀直直落在地上。

“绣儿。”银白色的影子突然闪到绣儿面前,露出一对绿色的眼瞳,兴奋地望着她。

绣儿腿一软,瘫坐在地上,久久缓不过神来。

小粽子显然不知自己犯了大忌,跟着蹲在绣儿的面前,直接伸手去摸她的脸,“绣儿……”

绣儿突然抓住他的手,张大嘴一口咬了下去。咬死这只僵尸就算了!

呸,僵尸肉一点都不好咬,又硬又干,咯牙!

但不管怎么说,好歹咬了一口,总算是消了点气,绣儿的三魂七魄逐一归位。但她很快又发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他为什么会从墙里面跑出来?

书籍似乎没有记载僵尸有穿墙打洞的本事,而且……她马上爬了起来,将牛皮糖般的小粽子推开,站在画壁前直愣愣地盯着墙,然后伸门去摸,用力去推。

见鬼了,她明明看到墙面撕裂开,为何现在竟然是完好无损,纹丝不动?她发誓,绝对没有眼花。

不对,壁画……

她的记忆没有错,壁画确实是存在的,只是后来消失了。

身体一怔,一股恐惧前所未有的涌上心头,她骇然转身,惊愕地看着小粽子,“你对这扇墙做过什么手脚?”更甚于,这墙里面藏着不为人知的玄机?自他来到兰若寺,她的眼睛看到了许多离谱之事,如他的突然失踪,突然出现,消失的壁画,撕裂的墙面。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办法用人类的常识去解释,可直觉告诉她,这一切跟粽子逃不脱关系。

“墙……”粽子跟绣儿并排而站,突然手一伸,半只手伸进了墙里面。

绣儿惊讶地合不上嘴,怕他的手会被墙压断,忙拉住他的手臂,想将他的手扯了出来。这一扯,她更是惊讶,娘啊,他真有穿墙的本事。

她忙伸手,谁知手碰到坚硬的墙面,任如何再用力,根本无法穿墙,反而弄得一手都是灰。

僵尸果然是僵尸,他能轻而易举穿墙,对她而言却是天方夜谭。

弄清楚了粽子穿墙的能耐,对于撕墙一事,绣儿倒释然了。但壁画呢?仙女们为何会突然消失?

“绣儿,吃。”不知何时,粽子的手里多了只硕大的橙子,上面还带着两片深绿的叶子,叶子上沾着露珠。

他伸手递在她眼前,一脸面瘫,眼眸间却带着笑意,看起来甚是狰狞。

橙子?绣儿再一次愣住了。他拿橙子的那只手,正是刚才伸进墙内的那只手。刚才还是两手空空如也,现在竟然多了一只橙子。

换句话说,这只橙子,极有可能是从墙里面陶出来的。

绣儿没有去接橙子,而是直接转身拐到墙的那一头。墙那头是个挂面蜘蛛丝的禅房,破烂不堪,别说橙子,连片绿叶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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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僵尸生气了 眉头,开始深索。绣儿觉得,事情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想。她俨然地盯着粽子老半天,慎重道:“墙上的姐姐们,哪里去了?”

“姐姐们?”粽子先是愕然,半晌后才笑道:“吃了。”

吃吃吃……吃了?绣儿的眼珠子吓得突了出来。

“谁谁……谁吃了?”风灌入寺中,呜呜的回声,绣儿以为自己听错了。

“绣儿,吃。”小粽子对于壁画失踪的仙女们压根不感兴趣,他只想着绣儿累的满头大汗,吃橙解渴。

绣儿推开他递桃子的手,手指向画壁,神情严厉道:“别绕花花肠子,快告诉姐姐,这上面的仙女们哪去了?”脑海中某种荒唐的想法,开始疯狂的滋生。

见她情神谨慎,神色复杂的盯着自己不放,某粽一言不发,只是固执地再次将橙子递到她面前。

老是牛头不对马头,对于故意忽悠自己的粽子,绣儿有点生气。她搁开他的手,不料用力过猛,他手中的橙子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个圈,甩到角落里去了,沾了满满一层灰。

绣儿不高兴,僵尸也不高兴了。

他转身静静地走到墙角,将橙子捡了回来。绣儿刚想向他道歉,谁知粽子的手一紧,如潘桃般鲜艳的橙子居然逐渐变黑,直到干枯成一块焦碳似的。

粽子的手一松,干橙子掉在地上,碎成一团灰……

僵尸毕竟是僵尸,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粽子也是有脾气的。

绣儿总不当僵尸当回事,粽子真的生气了。

僵尸生气,后果很严重。

眼见着橙子眨间成灰,绣儿的脸色亦跟着瞬息万变。或许,壁画中的仙女们,早已落得个跟橙子一样的下场。

她退了一步,谨慎地盯着面无表情的小粽子,手心直冒冷汗。他刚刚似乎说过,吃了!

如果估计的没错,仙女们的无故消失,是被他吃掉了。

吃神仙的僵尸……一只连神仙都敢吃的僵尸,还有什么不敢吃的?

心,忐忑不安地跳动着,尤其是他一直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以前的他,根本不会这样对她。

他现在翻脸不认人,是不是自己识穿了他不可告人的秘密,也打算将她吃掉?

绣儿之前对于他突然间长大好几岁的原因很是好奇,现在想着跟失踪的仙女们逃不脱关系。仙女不食人间烟火,都是靠数千百年来的修炼才能成仙,她们身上的灵气自然强大无比。如果她们跟橙子一样,是真实存在的,便可以解开粽子突然间长大的谜团。

绣儿退一步,小粽子进一步。

绣儿退两步,小粽子退两步。

绣儿慌然,却是退无可退,脊梁骨直直抵在墙上。

哭,多希望她也有穿墙打洞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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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姐姐喜欢你 他他他……果然是扮猪吃老虎,这么多仙女都被他吃了,现在想要吃她,比捏死只蚂蚁还简单吧!

小时候,三哥总爱跟她讲农夫与蛇的故事,然后哄她睡觉。故事听多了,谁知有一天她也成了故事中的农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没事找抽的从古墓中抱了只僵尸回来。

现在倒好,马上就要被僵尸吸血了!

粽子迈着僵硬的步伐,一步步向绣儿走来,与她面对面的站在一块。

有几天没好好打量他了,比起以前,他长得更高了,脑袋已及到她的肩膀,相信再过些时日,便会长得比她还高。

也许吃了她之后,他就长得跟她一样高,甚至更高。

涂瞎子,该死的涂瞎子,他若早点跟她说僵尸喜欢四阴之女,她是打死也不会碰僵尸半分的。

“绣儿。”粽子站得很近,身体几乎跟绣儿贴在一起。呈死灰色的锋利指甲轻轻划过绣儿的脸庞,似把锋利而冰冷的刀子,要将她的皮内撕开……

绣儿紧张的大气不敢出,僵硬的身体动弹不得,她绝望地闭上眼睛。

粽子的指甲,一直贴着绣儿的脸颊,划落到光洁稚嫩的脖子,然后停在她的腰上,脸贴在她高耸的胸部,半晌才道:“绣儿,我吃了她们。”

果然,是吃掉了。

绣儿简直快吓疯了,她想推开他逃得远远的,却又不敢惹怒他,怕下翅更惨。

“我不吃绣儿。”粽子伏在绣儿身上,放缓声音道:“喜欢绣儿。”

不吃?相信僵尸的话,才真有鬼了!

想着环肥燕瘦的各美女姐姐莫名入了僵尸虎口,绣儿的恐惧是发自内心的,哪怕再克制都收不住,身体糠筛般抖动。

偏偏小粽子越粘越近,施住她纤细腰肢的力道越来越大,“绣儿,想跟绣儿在一起。”

哭,对于这种扮猪吃老虎的小屁孩,绣儿欲哭无泪。她一直以为他是善良的,谁知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恶魔,为了提高自己的修炼,竟然残害了这么多生命。

不怕午夜梦回时,那些死去的冤魂会找他索命?

小粽子抬起头,莹绿的眼眸深邃一看,似要将她望进骨子里。

若是在平时,绣儿倒会捏他一把,想着这娃可爱。可现在一想到他做的血腥之事,一股害怕自骨子浓入冒了出来,偏偏他似乎在等她的答案。

这不是开玩笑的!他连杀了那么多仙女,想杀掉自己的家人,简直是杀鸡焉用牛刀,直接指甲一伸,成焦碳了。

她之前真是浆糊塞脑了,被他可爱天真的外表给蒙蔽了,谁知天下僵尸一般毒,她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死性不改的后果,葬身僵尸之口,还牵连了一大家子。

“绣儿。”对于绣儿的战战兢兢,小粽子不来由的一阵不高兴,语气有些硬了。

别看绣儿平时挺大胆子,骂他揍他给他脸色看都是家常便饭,可僵尸的真性情一旦露出来了,她立马跟老鼠见到猫似的。

僵尸的性情暴躁,拿捏不准他的性子。上一刻对你乐呵呵的,各种马屁狂拍连带送花,下一刻立马能将你撕成碎片。

绣儿算是体会了冰火两重天的滋味。

小粽子的问题,她不敢不答,而且不能违背他的意愿,她张了好几次嘴巴才磕磕巴巴道:“喜……喜欢,姐姐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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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赖皮僵尸 “绣儿。”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小粽终于高兴了,望着她的目光亦不如之前坚硬冰凉。

他手一伸,再次消失在墙上,没过一会又掏出一只硕大的橙子,“绣儿,吃。”

吃你妹啊!安绣儿想哭,却在他固执而期望的眼眸中,硬着头皮接过了橙子,战战兢兢的剥皮,啃石般咬了几口,呛在喉咙难以下咽,吃也不是,吐也不是。

很痛苦的啃完了一只橙子,小粽子总算是恢复了些正常,又开始拉着她的手各种套近乎,左摸摸右摸摸的。绣儿憋屈得不敢反抗,就怕他一个血盆大口咬过来,一命呜呼了,只能任由他摸。

幸好粽子没有得寸进尺,摸了几把之后就缩回了手,跟在绣儿的屁股后面,似有要跟她回家过夜之意。绣儿吓坏了,哪敢再带他回家,怕他夜黑风高好做案。

“我得去后山担柴。”僵尸怕光,虽然已临近天黑,却正是夕阳西沉之时,山林中隐约可见斑驳的阳光。

僵尸喜怒无常,她无意伤害他,却想自保。走在阳光下,多一份安全。

于是,她挪动着僵硬的身体,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柴刀,紧箍在手中。

有刀在手,胆子壮一些。

“跟绣儿一起。”小粽子见她要走,拉住她的手。

绣儿崩溃,深吸口气试图跟他解释,“外面有阳光,你得乖乖呆在这里,否则会烧伤自己的。”有阳光,是件多么温暖的事。

僵尸摇头,捉住她衣袖的手更紧了,绣儿连扯了两下都没扯回来,怕再次惹怒他,她倒也不敢动了。只要不吃他,他爱跟就跟呗,到时碰到阳光自然就会知难而退了。

想世界万物,生生相克,僵尸郑然修炼再好,也敌不过阳光的照射。

深呼吸,淡定!

绣儿由了他,让他跟着出了兰若等。在庙里呆得有点久,阳光已不若先前猛烈,只剩下淡淡余辉,在林荫的摇曳下斑驳一片。

她从未尝试在火热的天气中,比寒冷的冬天看到阳光,还要感动不堪。那个亲切啊,简直比亲娘还亲!

笑容缓缓展现在脸颊,她侧眸望了只眼粽子,笑容未至灿烂明媚时却遭辣手催花。之前小粽子别说见不得阳光,就是大白天的光线都让他精神发焉,昏昏欲睡提不起一丝精气神来。可现在,神采亦亦谈不到,但居然如人类一般正常,只是他依旧不喜欢见光,紧着她站着。

心里不禁一阵失落,可关键时候绣儿仍是打起十二分精神,甚是关心小粽子,“姐姐去山上将柴挑回来,费不了多少时辰,你别跟着了,快回去睡觉吧。”僵尸就该遵从僵尸的生存规则,大白天的别出来捣乱。

偏偏小粽子很坚定的摇头,紧拉住绣儿的手不放,颇有生则同衾,死亦同穴之势。

绣儿没折,只能带着他往后山走路。她暗中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以防突然间就丧生僵尸之口。小粽子确实已经不若之前畏惧光线,但他仍是害怕阳光的,走路的时候特意避开夕阳能照到的地方。绣儿颇有一番感慨,修炼果然是件神奇的事,到一定极限时连僵尸都可以成仙,更别提惧光这种肤浅的小事。

灵气,直接秒杀一切。那些牺牲被吸光灵气而死的仙女们,如果一颗颗长生不老的蟠桃,让僵尸的修为大幅提升。

记得徐瞎子说过,僵尸修炼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吸食灵气修炼,一种是吸血为生。僵尸一旦吸血,修炼可谓是突飞猛进,却最终难成大器,沦陷为魔。

小粽子的情况,应该是前者。僵尸吸血成瘾,如果他真得吸食了鲜血,便不可能会放过自己。

想到这里,绣儿觉得,粽子在僵尸中也算是比较有骨气的一只,经得住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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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僵尸的野心 绣儿一路行走缓慢,见粽子的精神似乎在逐渐变化,比起之前的淡定,他似乎有些困乏了,却依旧坚持跟她一块往后山去,途中还飞到树山给她摘了些野果,结果手被刺扎了几个洞。

没痛觉的粽子浑然不在意,将野果捧在手里高兴的递给绣儿。

绣儿将野果装进口袋,有些五味杂陈。她捉住小粽子的手,用指甲轻轻拈住尖锐的刺,从肉里拔了出来。

“绣儿,别怕我。”小粽子是只聪明的粽子,他看得出绣儿在害怕他。趁着绣儿放着心防的瞬间,他扑进她怀里讨宠,死性不改的蹭胸。

粽子的语气甚是委屈,绣儿听着不是滋味。哭,她也不想怕他,偏偏他喜怒无常,谈笑间杀人于无形。

“不吃绣儿。”粽子埋在她柔软的胸部低喃,又是一阵猛蹭。

“你可说话算数?”唉,信粽子,母猪会上树。

“算数。”粽子保证。

“不准吃我的家人。”

“不吃。”粽子黏糊的紧,蹭完胸蹭脖子,“我不吃人。”

屁话,不吃人?那消失的壁画人物难不成是鬼……等等,粽子没说错话,她们确实不是人,是仙,或是妖……

“真的不吃人?”绣儿讶然道。

“不吃!”粽子很郑重地点头,想让绣儿放心。

信粽子,有鬼!绣儿就是相得太多,才惹祸上身。

“她们,是什么?”绣儿多留了个心眼,开始套粽子的话。

粽子想了想,半晌才道:“……妖。”

绣儿吓了一跳,“什么妖?”天,这世界真的有妖怪?

这世界到底怎么了,为何跟娘说的不一样?有妖,有僵尸,或许还有鬼……

“好多妖……”不善人类语言的僵尸甚是笨拙,他蹙着眉头想了好一会才结结巴巴的道:“蛇……狗……穿……穿山脚……”

“穿山甲?”错字的孩子伤不起。绣儿好奇道:“她们凶不?”

“凶?”僵尸茫然道。凶为何物?

多此一问,那些妖怪要是凶悍难斗,也不会被僵尸吸光灵气而消失了。听到他杀的不是仙,而是人人惧怕的妖,绣儿心里顿时好受了些。

咦,她误会小粽子了。某人的心,不由一阵内疚。

“你……”好奇心作祟,绣儿见他收敛了戾气,恢复了之前卖萌的模样,不禁试着胆子问道:“你是怎么吃她们的?”生吃,蒸煮,还是油炸?

小粽子顺手摘了片路边的树叶捏在手里,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叶子失去了鲜嫩的绿色,直至变成一片褐色的枯片。

绣儿接过枯片,怔然半晌才幡然醒悟。天地万物,有灵气方能盎然生机,任何东西都是带有灵气的,包括一片树叶,一个橙子,呼吸的空气。

妖怪修炼成人形,需要极其漫长的修炼,这种修炼正是累积灵气的过程。僵尸吸食妖怪,是将妖怪的灵气转移到自己身上,而失去灵气的妖怪,便如同她手中的叶子,失去了生命。

徐瞎子说过,僵尸想要修成大器,往往需要千万的时间。千万年,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渡过漫漫岁月,灵气达到极盛的僵尸,最终会成为称王称霸,统治人神魔三界。

绣儿不敢想像小粽子不老不死渡过千万年的岁月,她只知道他吸食了甚多道行高深的妖怪的灵力,才让自己长高了几岁的模样,而且微微不似以往那般惧怕光线。

可成为人神魔三界的王者,他有这个能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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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爱劳动的僵尸 人类的寿命很短,生死病生眨眼间就过去了,千万年的时间,她无法预知,更不可能陪着粽子渡过。她只是他生命中,一个很短暂的过客,睁眼闭眼间,或许就没了。

这样一想,绣儿沉重的心情瞬间轻松了些。连妖怪们都没能让僵尸的法力瞬间爆增,更何况是她这个普通的人类,他压根都不屑吃她吧。再者,一旦他吸食了人类的鲜血,对于一直坚持吸灵气的他而言,是自毁前程的堕落。

小粽子是只很聪明的僵尸,相信他会有自己的原则,不吸人类鲜血。

咳,坚定了自己的立场,绣儿再次打量粽子,不若之前害怕了,但也多留了个心里,不敢再随意去招惹这种喜怒无常的怪物。

一人一尸到了后山的柴堆,绣儿用扁担绑好两捆柴,刚要挑着走,只见小僵尸一手一捆,轻松的提了起来,顺着山道往兰若寺走去。

绣儿愕然的缓不过神来。额,喊打喊杀过后,他竟然帮她干活?

这到底是哪门子的僵尸?

见粽子健步如飞,绣儿忙担起柴,赶着他的脚步,急道:“慢点,小心摔着。”捆得太多了,压着肩膀疼。

粽子走得很快,没一会便不见了踪影。绣儿停下脚步,犹豫着趁他不在,要不要逃走。可转眼一想,她家的在哪,他比她更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万一将他惹怒了,指不定还真开了杀戒。

她捡的不是僵尸,是菩萨,只能虔诚地供着。

生死权衡之后,绣儿没敢跑,挑着柴往兰若寺赶去,内心纠结得快哭了出来。谁知没走多远,只听到山道旁的树晃了一下,唏唏嗦嗦几声,从树上跃下一道身影。

除了来去如飞的粽子,还能有谁?

“绣儿。”粽子从她的肩上将柴卸了下来,直接担在自己肩上。

虽长得比绣儿矮了些,但他的身高挑柴还是绰绰有余的,加之僵尸都是没有知觉的怪物,任你就是加个一万斤到他身上,估计依旧站得顶天立地,不似人类多挑个半斤八两的喊累喊的嗷嗷叫。

僵尸左肩挑着柴,右手拉着绣儿,飞快地往寺里走去。绣儿被他拽着走,脑海一片空白,良久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多了一个免费的劳工。

让僵尸干活,不太好吧?指不定哪天他觉得自己受压迫了,发飙抗议可咋好?僵尸发怒可不是过家家,那是来真的,不跟你开玩笑。

绣儿没法力飞行,健步如飞的粽子拉着她,没一会便到了兰若寺,他放下担子将柴堆放在角落,吩咐绣儿道:“绣儿吃吃。”他伸手指了指她口袋的野果,再比了比后山,然后走出寺庙飞走了。

一只卖力干活的僵尸。

绣儿擦了擦额上的汗,跟着走出寺庙,僵尸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僵尸心,大海针,猜不透捞不着,她着实没想看清他究竟想干什么。

刚寻思着要去担柴,谁知僵尸手里提着笨重的四大捆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山上一路飞奔而下,惊诧得绣儿合不上嘴巴。

几个起落,小粽稳当地站在绣儿面前。

好一只牛叉哄哄的僵尸,讨姑娘家的芳心也不带这么干活的,你让天下男人脸面何存?绝对是人类男人的公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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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爱玩过家家的僵尸 绣儿低头一看,僵尸的双手如铁爪般张开,紧紧抓住捆柴的藤条,锋利的死灰色指甲深深插入柴缝中勾住枝桠,抓得四来八稳。

“绣儿让让。”小粽子担心手中的柴撞伤绣儿,侧着身体绕开她,回到寺庙将柴堆好。

夕阳西沉的很快,天边只剩下半边光彩,暮色自另一天笼罩下来。几趟的活,被小粽子一趟干完了,绣儿怕累着他,忙将手中的野果递了过去犒劳他。

“绣儿。”见她对自己好,小粽子高兴得跟什么似得,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獠牙如钩,一口咬下去,野果留下两个洞,甜美的汁水溅了出来。

僵尸没有味觉,尝不出野果是什么滋味,更何况僵尸以吸血或是吸灵气为生,根本不用吃食物。不过小粽子吃了,哪怕他尝不出任何的滋味,只要是绣儿赏给他的,肯定是好吃的,甜的。

甜……什么是甜?

小粽子不清楚,觉得那种味道,应该跟见到绣儿的感觉是一样的,高兴、开心。

绣儿见他吃完了,又递了一颗过去。小粽子没伸手去接,直接张嘴,“啊……”喂!

“啊……”绣儿哭笑不得,直接塞了将擦干净的果子塞他到嘴里。

粽子高兴地吃着,然后又跟绣儿讨了一颗,“啊……”

绣儿赶紧擦干净一颗,伺候僵尸要紧。谁知祖宗关键时间不张嘴,拼命摇头,会错意的绣儿只得将手收了回来,谁知他马上又张嘴了,“啊……”

一头雾水的绣儿懵懂了一下,然后张嘴,“啊……”哭,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谁知她刚一张嘴,粽子的手快速一闪,果子已经塞到了绣儿的嘴里。他的动作很快,还带着力道,只差没呛到绣儿。

这家伙,原来是想喂她吃果子。呵呵,他还真是有样学样。

僵尸高兴,绣儿跟着高兴。

经过翻脸事件后,绣儿悟出了一个道理,想甩掉僵尸过太平日子,是白日做梦。既然甩不掉他,与其整天提心吊胆不知何时脖子上会多两个血洞,还不如将他伺候好了。

她有理由相信,尽管他脾气暴躁的很,但仍是只讲道理的僵尸,不会草菅人命的。将他伺候好了,建立了亲情,哪天他暴走了,也会顾念昔日之情的,留有一丝善念。

于是乎,一人一尸盘地而会,玩起了姐一颗,弟一颗,喂得不亦乐乎的幼齿游戏。谁知不一小心玩过头了,待吃完野果,天色已经黑了。

从兰若寺回村子,得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绣儿摸黑赶回去都已经很晚了,加之荒山野岭穷凶极恶的野兽多,被果腹的可能性很大。

绣儿有些懊恼,该早些赶回去的,家人肯定又在担心她了。

“绣儿,送。”见绣儿挑着担柴急着要走,小粽子忙拉住她的衣角。

“乖,你自己玩,姐姐得回家了。”绣儿迈着脚要走,谁知他紧拉着不放。

“绣儿,送。”

绣儿听不太懂他的话,刚要咬文嚼字,肩膀突然一轻,小粽已将她担着的柴给卸了,直接左右手一捆提在手中,然后站在她面前,微弓着身体,“绣儿,背。”

“……”他要背她回家?

神啊,他手里提着两大捆柴不说,都还没她高呢,竟然要背她回家?

牛皮可以吹,但吹破就不好了。话说小粽子何时学会了吹牛的坏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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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僵尸要亲亲 “别闹了,我真的要走了。”粽子玩劣,绣儿有些郁闷的捡起地上的扁担,想将他手里的柴取过来,谁知粽子固执的不肯相让,“听姐姐的话。”某人郁闷的翻白眼,却碍于他僵尸的威严而不敢发怒。

哭,再晚一些她都不用回家了,直接在这过夜得了。

“背绣儿!”跟绣儿处久了,小粽子渐渐摸清了她的脾气。她似乎很怕他生气,有时会害怕他吃掉她,其实他怎么会生绣儿的气呢。无论绣儿打他骂他,他都不会生气的,所以每当绣儿露出害怕的神情,他挺生气的。

绣儿,不相任他。

既然不信任,那就不信任,吓唬吓唬她就信任了。

所以,他的语气不悦,声音跟着生硬,神情愈发的狰狞。

果不其然,粽子一硬,绣儿就软了。

某只软柿子很是委屈地弓着身体趴在粽子身上,由于她比他高,于是她将腿收紧缠在他腰上,像只八爪鱼似的缠着他。

这别扭怪异的姿势,让绣儿哭笑不得。不跳黄河心不死,她倒要看看,一只小粽子是如何送她回家的?牛皮破了可别怪她,是他自己捅破的。

她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脑袋紧趴在他肩膀上,不放心的叮嘱道:“夜黑风高,小心……”

“啊……”话未说完,粽子已是腾空而已,往山下飞去,吓得绣儿紧闭双眼,忍不住尖叫一声。

她以为自己要摔得鼻青脸肿,谁知身体不但没有疼痛,反倒是耳边的风呼呼作响。慢慢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在空中飞翔,准确点来说,是小粽子踩着树梢上的叶子,快速往山下飞去。

这速度,比江湖中传说的草上飞还要传奇万分。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像鸟儿一样,在空中自由翱翔。

刚开始因为害怕,绣儿紧紧搂住小粽子的脖子,力道大的只差没将他的脖子勒断。幸好是正宗的僵尸脖子,质量有保证。

很快,她便从害怕的阴影走了出来,整个人变得很兴奋,“天啊,真的飞了!”他还真是让她刮目相看,居然真的可以带着她飞不说,手里还提着两大捆柴呢。

低估僵尸的能耐,绣儿挺五味杂陈的。

粽子会飞,纵然千山万水间,亦是瞬间即到。绣儿很快到了村子,小粽子找了处没人的地方将她下,“绣儿,到了。”

绣儿低声道:“我家宝贝最厉害了,快点回去吧。”唉,也许粽子对她并没有恶意,但愿是她多想了。

粽水不舍得走,拦住她不让走,“绣儿,亲。”他大老远送她回来,得收报酬。

他还亲上瘾了呢?绣儿哭笑不得,可她能怎么办呢,不亲不让走。

有了上次粽子上次亲她的前车之鉴,绣儿倒也没觉得不妥,于是微微低头,如蜻蜓点水般亲了口他的脸蛋,甚是纯洁。

绣儿亲,僵尸也亲,而且亲得很大力,在寂静的夜里很是响亮。

摸了摸脸,擦去他留下的粘稠湿意,绣儿知道他是夜间动物,倒也不再催促他离去,自个挑着柴往家前赶去。粽子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家,静悄悄尾随在后,直到她进了家门,才放心离去。

捂着被绣儿亲过的地方,某只两眼冒绿光的生物,在黑暗中冒出寒光闪闪的獠牙,满足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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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异度空间 那一段时间,安家只要缺柴火,绣儿就会以砍柴之名往山上跑,暮色降临时再挑着一担柴回家。时常能见着绣儿,让粽子很是高兴,他总是跳到墙那头的世界,给绣儿弄吃的,或是帮她干活,总之是各种讨好。

跟兰若寺呆久了,绣儿对墙那头的世界充满好奇。这个世界上,竟然有另外一片空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只可惜,她只能想象,却不能一睹为快。她曾对粽子提出过要求,想到那边的世界去看看,粽子高兴的拉着她的手往墙上冲,谁知他是冲进去了,绣儿一头撞在墙上,起了一个大包。

下雨天,粽子是最喜欢的,虽然白天打不起精神,可天地间被雨雾宠罩,少了阳光的天空灰蒙蒙一片,他明显精神好很多,不再磕睡。

兰若寺破烂不堪,到处漏水,绣儿找了处避雨的地方刚坐下来歇着,粽子立即蹭过来了,舒服地躺在绣儿的怀里闭目养神。绣儿闲着无聊,细细地用手梳理他的银色头发,再用碎布条扎起来。

粽子一直赤着上身,下半身是绣儿给缝得百兽衣,他当宝贝似的,一直穿着也不舍得脱下来洗洗。唉,僵尸似乎没有养成爱干净的习惯,还好他昼伏夜出,也不爱在泥地里打滚,否则还真脏得没脸见人。

没有经过礼仪廉耻的熏陶,粽子的动作很是不雅,他叉开两条腿大大咧咧地躺在绣儿怀里,防走光的遮羞布搁在大腿根部,绣儿一不小心又瞅见了他的小鸟。

绣儿的脸,瞬间烧了起来,目光尴尬的移向别处。可她心里又有些好奇,僵尸的小鸟,跟男人的小鸟长得一样吗?其实……为什么要长成这样,咳,挺难看的。

她有些……想看个究竟,却又不敢去看。毕竟是人类,她知道非礼勿视。

可她确实胡思乱想了,绣儿觉得自己很是变态,怎么会这么龌龊,想着去看僵尸的小鸟。

脸颊,烧的红彤彤一片,某人咽了咽口水,心跳骤然加速。僵尸如果继续裸下去,她只怕迟早会长针眼的,该是给他做件衣服遮丑的时候了。

可是她身上没有钱,要怎么样才能给他做件衣服?

遮丑的问题迫在眉睫,聪明的粽子也意识到了。绣儿每次看他的时候,神情都极为不自然,好像他见不得人似。

事实上,僵尸确实见不得人。

粽子经常往返于安家与异度空间,他发现无论是人还是其他的妖,都穿着衣服,只有他例外,除了男女间的骑骑时光着身体的。

绣儿是人类,既然他跟她在一块生活,他得跟他们一样,穿衣服,不能搞特殊。否则绣儿就不喜欢他了。

决定了要穿衣服,可衣服从哪里来,也是个问题。

他再度进了异度空间,在里找了大半天,不管是什么,只要是布料,哪怕是妖怪没死前穿过的,他都捡了出来。

于是乎,兰若寺堆满了各色绫罗绸缎,绣儿看着甚是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想了半天才恍眼大悟,这些衣服都是之前壁画上的妖怪穿过的。

这些本就是衣服,而且很是暴露,最重要的是,这些都是姑娘家穿的衣服,压根不适合他。

绣儿摇头,“不行。”

粽子一头扎进异度空间,半天过后,他抱了几捆布出来。

绣儿惊讶的合不上嘴巴,天,那个世界,到底是什么世界,为何应有尽有?

这回找对了!粽子将布摊在摆在绣儿面前,露出獠牙高兴道:“绣儿,做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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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终于不裸奔了 有了布料,绣儿偷偷从家里拿了针线,抽空给粽子做衣服。

兰若寺里堆着烧不完的柴,绣儿得空上山的时候,一般都是窝在寺里给他做衣服,一做就是一整天,累得直不起脖子来。不过看着小粽子穿上自己做得衣服,瞬间变得一只帅气万分的帅粽,尤其是他穿着衣服很臭屁地在她在面前不断的走动,神采飞扬地炫耀时候,某人觉得很满足。

有衣服遮羞的粽子,终于学会了何为温柔,他不再似以前那般动不动就拿指甲在衣服扎洞了。指腹如水般温柔,轻轻地摸着柔软的绸缎,就怕将它摸疼了。

绣儿找不到天天往兰若寺的理由,于是趁着天黑偷偷将布带了回家。他身高长得快,衣服自然更换的就快,绣儿给他做了几套不同尺寸的,以备不时之需。

粽子时常会来绣儿家里,深夜来,在绣儿的床上睡上一夜,凌晨一早就走,走之前还很臭美的试穿着没成型的衣服,再屁颠颠的离开。

将绣儿将粽子偷来的布料,全部做成衣服的时候,已差不多是深秋了。多出来的布料,她给安越泽做了件衣服,想着他回家时给他个惊喜欢。衣服做好之后,绣儿却犹豫了,家里一直穷得揭不开锅,哪来的余钱买此等昂贵的料子。若是三哥问起来,她压根没办法回答,总不可能说,是僵尸从异度空间搜刮而来的吧?

天气一天天冷得厉害,光秃秃的田地间染了层浓浓的霜。深秋到了,冬天很快来临,接着是过年……想到过年,绣儿心底涌出淡淡的惆怅。

过年,是个团聚的节日,虽然穷得一清二白,连吃肉都是奢侈的事,但一家人围在一起可以快快乐乐的,比什么都强。

可是今年……绣儿清澈的眼眸不禁黯然起来,大哥外出多年未有音讯,兵荒马乱的战争年代,不知他是否过得安好。三哥一直在刘家米铺帮忙,上次听村里赶集的人说,三哥已经擢升为掌柜了,忙得无瑕分身。而爹自从外出跑生意后,亦是音讯全无……

苏慧茹眉宇间的担忧越来越浓重,绣儿见此也跟着担忧,她知道娘心里思念大哥跟爹,只是嘴巴上一直不说而已。

生存,是如此不易,背井离乡的,她只恨自己没本事挣钱。

清晨,绣儿而踩着厚厚的霜到菜园拔了两根萝卜准备做饭,隔着浓雾只见一道影子往自家门走去。透过雾气,绣儿隐约看到那团影子勾着身影,畏手畏脚向大门走去,似乎害怕被人发现似的。

绣儿心里一个咯噔,该不会大早上的遇贼了吧?

来不及多想,绣儿加快脚步跟了上去,谁知那影子听到脚步声,走得更快走了。

“谁啊?”绣儿大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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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真的出事了 听到绣儿的声音,影子反倒是停下了脚步,“……绣……绣儿?”

久违而熟悉的声音,绣儿先是一怔,继而激动地奔了过去,喜笑颜开道:“爹,你终于回来了。”

“是……是啊。”寒风中,安大朗的身体缩成一团,哆嗦着转过身对着绣儿。

他穿是很单薄,身衫褴褛,两只眼睛空洞无神,眼圈黑成一团,脸色苍白成一团,似是逃荒的难民。见他落魄模样,绣儿吓了一跳,赶紧拉着他的手往家走,“爹,快进屋。”爹在外面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人都饿瘦了一圈,加上天那么冷,再熬下去只怕会生病。

安大朗的手一片冰冷,凉得让人如置冰窖。愣愣地被绣儿拉着走,身体的动作很是僵硬。

他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饿得两眼发直,呆滞的目光不禁落在绣儿雪白的脖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加紧脚步,紧紧跟上绣儿,颤抖的手伸向她的脖子,却又似乎在考虑着什么,挣扎半晌后收了回去。

“娘,爹回来了。”绣儿兴冲冲进屋,忍不住大声嚷嚷道:“二哥别睡了,快起来,爹回来了。”话刚说完,她直接跑进厨房,动手煮姜汤给爹驱寒。

安大朗的归来,让安家阴沉的气氛添了些许明亮。

喝完姜汤,狼吞虎咽的吃了顿,填饱肚子的安大朗坐在屋子里,一直闷坐着不说话,然后是深深吸了口气。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当初踌躇满志出去,现在一身落魄回来,苏慧茹感觉到老安身上肯定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他似乎……跟之前变了很多,回来一直低着个头,都不看她一眼。

男人都过于爱面子,其实一家人又何必计较这么多,只要平安回家就好,赚钱是其次。

“慧茹……”安大朗捋了捋衣领,将脖子遮着很是严实,闪躲的目光一直盯着地板,犹豫半晌才道:“我们出事了。”

“怎么了?”苏慧茹惊问道。

“离开村子后,老炳头说他有个朋友在魁川做生意,于是我们就去投靠他了。在他朋友的帮忙下,我们跑了几趟棉花生意,也算挣了些小钱,不料有次卖完货回去的路上,我们遇到了山贼,除了我跟老炳头死里逃生之外,其他人都……”

苏慧茹震愕得缓不过神来。老炳头带着一行六人离开村子,现在只回来两个,其他四人都已遇害,留下孤儿寡母的,可怎么办?

“那这事……”

“我跟老炳头商量了一下,还没敢告诉老方他们的家人……”

恶耗来得太突然,悲伤涌上心头,苏慧茹感同身受的抱住安大朗低声哭泣,“幸好你没事,要不然你让我们几母子怎么办?”

“慧茹。”安大朗反抱住她,悲戚道:“我不会有事的,我以后还得好好照顾你们呢。都怪我没本事,没能力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苏慧茹忙捂住他的嘴,摇头道:“生命比什么都重要,钱财是身外之物。老方他们出了事,留下一堆嗷嗷待哺的孩子,方嫂她们的日子肯定难过,我们多少得出筹点东西出来慰问一下。”

“嗯……”

人算不如天算,安大朗回来的当天晚上,就出了大事。村南的老蔡在镇上一家饭馆打长工,平时几乎没少回家,昨晚不知有什么急事,深夜往家里赶,结果死在了半路……

村里出了这种事,一下子炸开了锅,胆子忒大的安祁贤去了案发地点,回到家就讲开了,“蔡叔死得真是奇怪,瞳孔放大,呈惊恐状,似乎是活活被什么东西给惊吓死的。镇上的衙差赶来了,他们检查了尸体,除了脖子上有两个血洞之外,再也没有发现其他的外伤……”

安祁贤自顾着阐述自己的所见所闻,没有发现老爹听到“血洞”两个字时,脸色瞬间惊恐万分,手紧紧地勒住衣领,似在遮掩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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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不好的预感 听到老蔡死亡的消息,绣儿心里除了难过与同情外,还带有莫名的恐慌,“二哥,蔡叔是不是被毒蛇咬到了?”昨晚无意间听到爹跟娘的谈话,得知了方叔他们四人残遭山贼杀害的事,而现在蔡叔又跟着出事了……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绣儿觉得,村子可能要出事了,而自己极有可能马上要面临一场无妄之灾。

并非绣儿己人忧天,而是她的“特殊”身份,只要村子出现任何的风吹草动,所有的责任都会落到她的身上。或许这次,村民会说,是她“克死”他们的……

“应该不是毒蛇咬的。”安祁贤摇头,“蛇的牙齿很细,伤口很小的,蔡叔脖子上的伤口有筷子头那么大,就像是……被凶猛的动物用锋利的牙齿咬死的。让人百思不得奇解的是,他的身体僵硬干涸,像血液被吸干了一样……”

绣儿的脑袋“轰”一下炸了。二哥的叙述,似乎都符合……僵尸……咬人……

脸,瞬间惨白,绣儿激动地站了起来,“不可能!”小粽子不会吸人血的,他答应过她不吸血的。

“老二,别再说了。”苏慧茹见绣儿神色不太自然,以为她胆子小被吓到了,忙对安祁贤道:“怪骇人的,小心吓着绣儿。”

“呵呵……”安祁贤憨厚的摸了摸脑袋,笑道:“我一时给忘了,绣儿对不住啊。”

“没,没事。”察觉自己失态,绣儿挪着屁股坐回凳子了,心却再也无法平静。

苏慧茹神色凝重道:“老二、绣儿,你们可要注意点,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尽量留在家里别老出去,尤其是晚上,我怕不安全。唉,最近村子都不知怎么了,老接二连三的出事,但愿我们家能平平安安的过个年。”

“唉……”安大朗重重吸了口气,若有所思。

绣儿如坐针毡,有好几次都想跑去兰若寺看看,可一想起娘的耳提面命,她又得耐着性子坐下。方叔他们遇害的事,经过爹跟娘的一番深思熟虑,决定由娘出面去找妯娌们,告诉她们这个沉重而不幸的事情。毕竟女人间,更容易沟通。

苏慧茹走后,好奇心重的安祁贤又溜达往案发地点凑热闹去了,安大朗一直呆在房间没出门,门窗掩得严实,不透一丝风。

绣儿做好中午饭,敲了几次安大朗的门,也不见他出来吃饭,问他说话半天也不吱个声。站在房门前,绣儿眉头紧锁,爹自从回来后,似乎很神秘。他愈发沉默,眼光闪烁而陌生,有时会怔怔地盯着她,那种眼神……挺怪异的,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总之很陌生。

其实她也可以理解,爹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心里肯定不好过。担心他会出事,绣儿伸手去推门,不料门从里屋闩住了。

“爹,开开门。”绣儿有些着急,担心他一时间想不开。

“……绣儿,爹不饿,你先吃吧。”半晌后,从屋里冒出句毫无生气的声音,遥远的似从天边传来。

“爹先开开门,绣儿有事跟你商量呢。”某种不安,突然涌了出来,爹肯定有事瞒着她。

安大朗咳了两声,“我有些不舒服,在睡觉呢。”

绣儿深锁眉头,疑惑的走了。回到房间,望着被褥中藏着的针线,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小粽子可爱的模样。

不要是他,但愿不要是他。他还那么小,像张白纸般单纯,不会如此残暴的。

心里想着事,一个晚上都睡不着。方叔他们遇害的事,已在全村传得沸沸扬扬,悲痛嚎啕的哭声不断漫延开,失去理智的他们甚至会冲到家里,不断质问爹,为什么他们的家人会死,而他却能安全活着回来……

唉,生死无常,活着的人才痛苦。

绣儿重重叹了口气,翻来覆去睡不着。有些内急,她摸黑爬了起来,往茅房走去。

路过柴房,刚要拐向茅房,却发现不远处的角落一团黑影。以为是错误,绣儿刚要往前走,黑影似乎微微挪动了一下。

不知怎么的,绣儿突然想到了昨晚死在野外的蔡叔,一股寒意涌上心头。她定了定神,在朦胧月光照射下,确定鸡笼面前蹲着团黑色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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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谁是僵尸 绣儿屏佐吸,悄然迈动脚步朝鸡笼靠近,想一探究竟。

并非她胆大过人,而是从影子来看,站在鸡笼面前的,并非是小粽子。

或许是个偷鸡贼……想到这,绣儿的胆子顿时大了,气愤跟着涌上心头。家里只养了几只鸡,打算过年的时候换些钱,置办些年货。想不到家里唯一的收入来源,都是贼人给惦记上了。

穷乡劈野,外贼不屑光顾,一般都是内贼。她倒是想要瞧瞧,是谁如此大胆上门偷鸡……

绣儿放轻脚步悄然靠近,月光下的身影越来越清楚。黑影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身体明显一怔,半晌后慢慢转过身影。

稀疏的月光透过薄雾透了下来,绣儿怔怔地望向黑影,良久后倒退一步,重重跌坐在地,震愕的半天缓不过神。

月光下的人影,刺红的鲜血自嘴角滴落,染血的獠牙慢慢缩了回去,手中的鸡跌落在地,失去了挣扎。

恐惧,铺天盖地漫天袭来,绣儿下意识的张嘴,惊叫涌向喉咙……

黑影意识到什么,忙扑了过去,紧紧捂住绣儿的嘴巴,慌乱的哀求道:“绣儿,爹求你别……别说出去……”

“唔……”他的手上沾了鲜血,弄在绣儿嘴巴,腥稠渗入唇内,胃翻滚起来。她拼命摇头,想摆脱他的束缚,心里不断的告诫自己,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这是一场梦,她在做恶梦而已……

可是泪水,顺着眼眶滑落,惊愕、恐惧、愤怒、伤心……一切都是那么真实,瞬间淹没了她。

怎么可能,她爹怎么可能……会是一只僵尸!

安大朗怕她尖叫出声,苦苦哀求道:“绣儿,你听爹解释啊……”

泪水模糊了视线,绣儿的心一直往下沉,往下沉,冰凉一片……如果这是场梦,但愿永远都不要醒来。

终是,她点了点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眼前一片黑暗。

安大朗松了口气,环顾四下无人后拉着绣儿往屋外走去。寻着个安静的角落,绣儿身体一缓,滑坐在地,怔怔失神。

伸出手,擦拭干净嘴巴的鲜血,安大朗重重叹了口气,五味杂陈道:“都怪爹不好,一时被钱迷了心窍,才会跟着老炳头去盗墓。”

“……盗墓?”绣儿抬头,心乱如麻。她始终无法理解,爹好好的出去,怎么回来就成了一只僵尸?

“就是挖死人坟墓,掏些陪葬品换钱。”安大朗悔不当初,懊恼道:“当时我也不同意,说干这事太缺德,会损寿。可在老炳头的游说下,我们最终还是同意了。刚开始,我们掏了几座小墓,拿了些东西,但多是不值钱的。到后来,我们找了个千年古墓,而且是座王侯墓,里面的陪葬品很值钱,可却想不到里面会有僵尸,老方他们几个当场就被僵尸咬死了,我跟老炳头虽然死里逃生,但都受了伤中了尸毒……”

“那你们……”绣儿想起蔡叔的死,不禁打了个冷颤。

安大朗摇头,“绣儿,不是我。我今天实在忍不住了,又不想伤害你们,然后才会去吸鸡血……”

既然蔡叔不是爹咬死的,那么便是炳死咬的。

绣儿望着陌生而熟悉的爹,心里仍抱了一线希望,“爹,还有补救的方法对不对?你不会变成僵尸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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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拯救,僵尸! “我不知道。”安大朗抱头痛苦的蹲在地上,“我不想变成僵尸,可是却控制不住自己对血的渴望……绣儿,爹很难受,比死还难受!”

“爹,总会有办法的。”绣儿红着眼眶,声音哽咽。

“绣儿,我的事,你不能跟你娘说,我怕她担心。”

绣儿沉默良久,终是点了点头。她不知道如何告诉娘,更不想看到她伤心,不想这个家散掉……

可是,该怎么办?

她要怎么办,才能让爹不变成僵尸?

“绣……绣儿……”见绣儿一直怔怔的不说话,安大朗猜不透她的心思,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恳求道:“爹错了,以后爹都不会再吸血了,更不会伤害你们的。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伤害的。”

或许,他是不会伤害家人,可是别人呢?别人也是无辜的,死在半路的蔡叔,还有不久前死去的鸡,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在安大朗的再三保证之下,绣儿三缄其口。不想让家人里担心是一回事,再者她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如果这事传了出去,只怕会引起村子的恐慌。不是僵尸伤害人,便是村民想方设法消灭僵尸,前者是人伦道德,后者是亲爹,哪种都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绣儿心乱如麻,失魂般坐在床上,置身梦魇的她,心绞痛的无法呼吸。她不知道该怎么办?难过的只是想哭,可哭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起身,不觉得来到娘的房门前,她伸手想敲门,手抬在半空中却怎么也敲不下去。深深叹了口气,她转身出了屋子,却不知要到哪里去。

绣儿顺着羊肠小道,无意识地走着。她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只是不想留在让人窒息的家,她一定要想到办法救爹,在他变成丧失人性的僵尸之前。

或许……绣儿突然想到什么,往另一条路上拐去。所有有关于僵尸的事,都是有徐瞎子告诉她的,他学识渊博,或许有方法可以救人。

顾不得已是三更半夜,绣儿一路小跑到徐瞎子的家。气喘吁吁站在大门口,伸手去敲门,不料门应声而开,“咯吱”声在寂静的黑夜响起。

接二连生的事,已让绣儿心惊胆战,踏进大门的时候,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更大的慌乱。徐瞎子住在村子的角落,跟其他村民的房子离得远,他人瞎心却不瞎,处事特别细心。可他竟然在大半夜,忘了闩门……

她屏着呼吸走了进去,来到徐瞎子的房间,“徐爷爷……”

深夜不请自来,确实忒不礼貌,不过事情紧急,绣儿也顾不得他是否已经安睡。一连叫了好几声,谁知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

“徐爷爷,我是绣儿。”绣儿不死心,继续敲着门。

“砰”,屋里突然响起一阵声音,虽然动静不大,却让听觉灵敏的绣儿察觉到了。

“爷爷……”绣儿伸出去推门,紧闭的房门居然被推开了。

屋里漆黑一片,绣儿在屋外等了一会,谁知徐瞎子一直静悄悄的没有发生任何动静。急得火烧眉毛的她,直接摸黑走了进去。

由于不熟悉房间的布局,绣儿伸出手在黑暗中摸索着,磕磕绊绊往床边走去。谁知走到一半,手在半空中碰到一个温热的物体,绣儿不禁松了口的气,“徐爷爷,大半夜打扰你实在抱歉,我有十万火急的事需要你帮忙……”

话未说完,一滴液体滴落在绣儿手上,带着淡淡的余温。

绣儿一怔,下意识的用另一只手摸向液体,只觉得有些粘稠。

“爷爷?”绣儿抬头望去,在黑暗中微弱的感觉到一道高大的影子站在自己身前。

不……不对,徐瞎子是个身体瘦削的老头,不可能长得如此高大……

绣儿的心脏,瞬间停止跳动。

她将沾了液体的手放在鼻边,一股血腥味涌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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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救命啊! 血腥……

绣儿一怔,思绪有些缓不过神来,怎么半空中无缘无故会有血滴落?

“徐爷爷……”绣儿的声音发颤,深深的恐惧涌上心头,传透四肢百骇。直觉告诉她,眼前的这个人根本不是徐瞎子,而且极有可能,徐瞎子已遭遇不测。

她屏佐吸,在黑暗中骇然地盯着那道影子,下意识的想要转身就逃,偏偏双脚不听使唤,似灌了铅不能动弹。

“吼……”寂静的房间,响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轻微声音。

声音过于熟悉,绣儿浑身的寒毛坚了起来。

僵尸!

身体,没站稳,跌退了两步,脚被什么东西绊倒,绣儿重重摔在地上,撞得两眼冒星。身体意外的并未传来痛感,有软软的东西在身下垫着,暖暖的体温透过衣服传了过来。

是人!

绣儿伸手去摸,摸到的是张脸,一张骨瘦如柴的脸,下巴还留着山羊胡子。手摸过脖子,留下一片粘稠,指尖触及到右侧的颈项,有个微微的凸起,似筷子大小的伤口,温热的液体在汩汩流出……

徐瞎子,是徐瞎子!

“……”绣儿张开嘴,唇齿抖得厉害,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影子笼罩过来,他蹲了下来,在黑暗中对视着绣儿,嘴角露出两只獠牙……

“啊……”缓过神来的绣儿惊叫一声,用力推开黑影,吃力地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往门外走去。

刚冲到院子,绣儿只觉得脖子一紧,被人紧紧箍住。她拼命挣扎,连踢带打,却动弹不得半分。箍住脖子的手似五指钳,将她提了起来吊在半空中。

“吼……”阴森的声音自耳边响起,一颗脑袋凑在绣儿的脖子上,倾盆的血嘴张开,朝她咬了下去……

“啊……”脖子传来刺痛感,绣儿拼命挣扎。

不要,她不要死!不要被僵尸咬死!三哥,三哥快来救她!

“吼……”一记惊天动地的吼啸响起,绣儿的身体被撞飞出去,高高抛起……

“砰”,黑色身影被重重撞了出去,撞在墙上,墙轰然倒塌,黑色影子被埋在瓦砾之下。

淡淡月色之下,一道银色身影冲天而起,双手接过高中急坠绣儿,稳稳落在地上。两颗洁白的獠牙,在黑暗中闪闪发亮,他抑制住满脸的怒容,朝她缓缓露出笑容,“绣儿。”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丢了三魂七魄的绣儿彻底缓不过神来,愣愣地被小粽子抱在怀里,脑海一片空白。

半晌之后,直至身体的剧痛传来,绣儿才缓过神来,看清眼前的是粽子时,自己还被他抱在怀里。她马上从他怀里跳了下来,拉住粽子的手就往屋外跑。谁知粽子原着不动,她急迫道:“快跟姐姐走,那是只僵尸!”

被吓傻的某人,已经忘了她手上拉着的,是只如假包换的僵尸!

“绣儿,别怕。”她的身体颤的厉害,粽子搂紧她的身体以防她没站稳而摔倒。

他的力道很大,连说话声音都带着压抑,平日清澈的绿瞳不知何时已变得血红一片。他施在她身上的力气很大,压得绣儿呼吸不过来。她可以强烈的感受到,他身上的怒气……

“吼……”一道身影从瓦砾里爬了起来,朝天吼叫。

小粽子站着没动,直直盯着从瓦砾中走出来的僵尸。随着他的靠近,视线逐渐清晰,绣儿已经料到些事,但当看清僵尸的模样时,仍是止不住惊讶地合不上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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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你要干什么! 小粽子站着没动,直直盯着从瓦砾中走出来的僵尸。随着他的靠近,视线逐渐清晰,绣儿已经猜到些事,但当看清僵尸的模样时,仍是止不住惊讶地合不上嘴巴。

是炳叔,变成僵尸的炳叔!

对面的炳叔,伸直双手直直跳行,脸上僵硬的没有任何表情,似被操纵的行尸走肉。他朝着绣儿和小粽子跳过来,先是气势汹汹的,继而动作一滞,直直地望着小粽子。

两尸,静静两相望,空气停滞了般,沉沉的压抑。

绣儿抓住小粽子的手,下意识的将他护在身后,不想让炳叔伤害他。一切都发生的过于突然,她没有想到平日待人友善的炳叔,有一天会变成一只吸血不眨眼的恶魔。他已经杀了两条人命,现在又想吸她跟小粽子的血。

为什么人跟僵尸会有这么大的区别?爹,是不是也会变成炳叔那样,丧失人性,残害生灵。

“炳叔,你不要这样,不要再杀人了……”绣儿有些不死心,仍想劝他悬崖勒马 。

“砰”,话未说完,炳叔突然直直跪在地上,朝拜在地,身体颤抖的厉害。绣儿吓了一跳,弄不清楚他想干什么,忙护着小粽子退了几步。谁知小粽子推开她的手,直直走向炳叔。

炳叔到底要干什么?刚才明明想要杀她,为什么突然又跪在地上,做出膜拜求饶的姿势……对了,小粽子也是僵尸,难不成他认为自己打不过粽子,于是……求饶?

原来,在僵尸界也有强弱之分,欺软怕硬?

生平见到两只僵尸,一只能走能飞,另一只却只能跳行,想来在尸界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小粽子的等级显然高过炳叔,而且是望尘莫及的那种,否则他见到小粽子也不会跟老鼠见到猫似的。

粽子一步步走过去,站在炳叔面前。炳叔没敢抬头,僵硬的身体颤的愈发厉害,四肢五体紧紧匍匐在地。不知炳叔在打什么主意,绣儿有些担心粽子,忙跟着向前想瞧个究竟。

两只僵尸,会发生什么事?

小粽子低头,眸若沉碧,藏在衣袖之内的手突然长出锋利的灰色指甲,直直插入炳叔的天灵盖。

骨头碎裂的清脆声音在黑夜异常清晰,“啊……”绣儿吓得赶紧捂住嘴巴。小粽子疯了!

炳叔未来得及挣扎,已在小粽子手中变焦,直至成灰。

微风泛起,灰渐渐吹散开,烧成灰的炳叔似从未存在过,亦消失的无影无踪。绣儿怔怔地望着,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快快快,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惊天动天的吼啸及房屋坍塌的响动,惊醒了熟睡中的村民。老蔡的离奇死亡让村民心生恐慌,他们不敢单独出门,于是协调后一致决定,结伴出门瞧瞧发生了什么事。

远处的灯笼及脚步声不断靠近,眼前发生的事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更要命的是她身边还刚要站着只僵尸,绣儿就是跳进黄河也解释不清楚,她不敢再作停留,拉着小粽子赶紧离去。

一口气跑得远远的,绣儿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坐下,后知后觉得吓出一身冷汗。她紧抓住小粽子的手,心乱如麻,满腔的话却说不出一句。

察觉到她的害怕,他在她身边坐下,轻轻的搂着她,“绣儿,别怕。”

“……”悄然叹气,绣儿将脑袋轻轻搭在小粽子的肩上,喃喃自语道:“我爹只怕也会变成僵尸了,怎么办?”徐瞎子死了,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爹不变成僵尸,接下来要怎么做?

小粽不太明白她的话,只是用手轻轻摸着她的秀发。绣儿推开他的手,跟他面对面的坐着,犹豫半晌才道:“你……为什么要杀掉炳叔?”是,炳叔做了天理不容的事,理应该受到处罚。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粽子是只僵尸,炳叔也是只僵尸,他们是不死不老的同类。同类间,不该如此自相残杀吧?不是她帮炳叔说话,她只是觉得,小粽子好不容易遇着只同类,也算是有个伴,不再孤单寂寞。而且从刚才的情形来看,炳叔似乎挺惧怕小粽子的,一看到他就吓得跪拜在地。相信只要小粽子发话,炳叔应该不会再杀人的,他完全不用杀死炳叔。

可是……或许炳叔这样死了,对村民而言也是件好事,毕竟以后不会在出来害人了。

不知道!绣儿的脑子如一团乱麻。

“绣儿。”僵尸蹭进绣儿的怀里,抓着她的手放在嘴里咬。至于绣儿说了什么,他没听到,也听不懂。

绣儿黯然的抱膝而坐,邪物……如果再想不出办法,爹也会变成邪物。

“你说,有什么办法才能不变成僵尸?”绣儿病急乱投医,也不想想粽子要是怎么做才能不变成僵尸,他也就不会是一只僵尸。

唉,问了等于白问。

“啪……啪……”绣儿突然用力后打着自己的脸。冷静,她需要冷静,不能乱了阵脚。

她拍得用力,脸上辣辣的疼。小粽子诧异地望着她,忙抓住她的手,“绣儿别打。”人类都是脆弱的动物,动不动就受伤,绣儿为何要打自己?

他抓住她的手,“啪”一打向自己僵硬的脸。要打就打他吧,他不疼!

对着他的幼稚行为,绣儿哭笑不得,忙制止道:“咱们回去吧。”

心里似打翻五味瓶,绣儿带着粽子摸黑回家。僵尸,咬了她爹,让她爹变成行尸走肉,还让炳叔害死了不少人。绣儿对僵尸是深悟痛绝的,恨不得对其挫骨扬灰,可她此时站在他身边的,偏偏是只粽子,对她知冷知热的粽子。

“绣儿不喜欢我了?”小粽子察觉到她的反常,郁郁的担忧道。

“瞎说。”绣儿摸了摸他的头,苦涩道:“只要你答应姐姐,绝对不可以伤害人类,姐姐永远都会喜欢你。”但愿,永远不要有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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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前世冤孽 沿着田埂,静悄悄地回了家,远远路过徐瞎子家时,只见灯光点点,村民嘈杂议论的声音传来。绣儿忐忑不安,握住粽子的手,不觉得冷汗渗出。幸好及时带他离开了,否则又是百口莫辩。

家里大门敞开,屋里静悄悄一片。路过二哥房间的时候,绣儿瞅了眼,房间空空如也,估计是跟着大伙一块到徐瞎子家去了。

正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带粽子回房间,谁知粽子站着不动,眼光落在安大朗的房间,若有所思。

“怎么了?”绣儿一怔,忙压低声音问道。他该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绣儿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她脑子被门夹了,居然在这个时候带粽子回家。刚才在徐瞎子家,小粽子连句话都没有说,直接将炳叔给秒杀了。

现在她家里还有另一只僵尸,他会不会也给秒杀掉?

想到此,绣儿的脸都吓青了,忙拉着僵尸的手想带他离开。谁知粽子屹立如泰山,任由她使出吃奶的劲,他愣是不动一步。

他推开绣儿的手,径直的走向安大朗的房门,绿瞳不觉间已经血红。

绣儿疾步冲过去,伸手拦在他面前,惊慌道:“你要干什么?”

“僵尸!”粽子指了指门内,轻声道:“会伤害绣儿。”杀掉!

绣儿满脸黑线,他自己也是只僵尸,咋不想想会伤害自己呢。她压低声音道:“他是我爹,你不可以伤害他。”

“可他会害绣儿。”小粽子听不进去绣儿的话,依旧紧盯着安大朗的房间。

不弄死藏在房间里的那只,他睡不着!

“他是我爹,不会伤害我的。”粽子不听劝,绣儿情急之下使出杀手锏,“你要是乱来,姐姐就不喜欢你了。”

此话一句,顶一千句废话,粽子立马乖了。

绣儿刚要拉着粽子离开,谁知房内的安大朗听着屋外的动静,开口问道:“绣儿,你跟谁说话呢?”

房间的声音一响,小粽子的眼睛血红,又要往房间去。想到他的存在会威胁到绣儿,粽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弄死再说。

绣儿赶紧拉住他,死死捂住他的嘴巴,“爹,没跟谁说话,我想到些事,一时间自语了。”

她赶紧打了个哈欠,“好困,我先回房睡了。”

“绣儿,刚才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好吵。你娘跟你哥都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呆在房间的安大朗紧紧握住手,牙齿禁不住的打颤。好冷,冷的快要死掉,好想喝血取暖。可是他不可以,他不可以再喝了……

不知是不是幻觉,他似乎听到了僵尸的吼叫声。那种气吞山河的吼啸,似乎是王者的召唤,那一瞬间冥冥中有股力量驱使他臣服、膜拜。他的身体似乎不是自己的,居然情不自禁地跪了下去……

说也奇怪,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

他知道,村子里肯定又出事了,而且跟老炳头脱不了关系,只是不知道今天死的会是谁。慧茹跟祁贤跟着大伙出去看发生何事了,他不敢出去。他怕,很怕,他现在但凡看到个人就有种想咬、想吸血的冲动。可是他不可以,他不可以再吸血了,否则迟早有一天会变成老炳头那样,若是哪一天他丧心病狂的,对慧茹及祁贤他们下手,他也不想再活下去了……

“绣儿……”安大朗担心绣儿会将自己吸血的事告诉慧茹,仍想着要跟她谈一下,可是他不敢出去。

说来也奇怪,刚才那种让人震慑的感觉又回来了,那种排山倒海的力量,似乎就在门外。是绣儿么?不可能的,绣儿只是个普通人,不可能存在这种力量。可绣儿明明就在外面,不是她会是谁?

或者是,她身边有谁?

他想探个明白,可那种力量似乎很危险,极有可能会伤害到自己。铺天盖地,漫天席卷而来的强大气场,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夹带的威严不由人反抗,亦不敢反抗。

那股害怕,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爹,我出去找娘。”怕被安大朗瞧出端倪,绣儿岂敢再作停留,强行推着粽子离开。

怕他不肯走,她特意送了他一段路,叮嘱他早点回兰若寺。小粽子沉默,恋恋不舍地站着一会,却什么也没说,消失在夜色中。

绣儿怕粽子杀个回马枪,特意站在屋檐下张望了好一会,悬着的心才放下。谁知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一想起屋内即将变成僵尸的老爹,束手无措的绣儿被深深的绝望淹没。

村里多是些目不识丁的民众,想要寻求帮忙是不可能的。平日村子谁中了个邪,或是招了鬼之类的,多抵是请神婆神棍或是道士和尚。僵尸,也算是邪物,应该有办法治治吧。

绣儿的脑海浮现在一道人影,孙婆婆。孙婆婆是附近乡邻出了名的接生婆,据传说年轻时受到神灵的眷顾,让神灵上身,能预知吉凶福祸、驱鬼还魂等。

流言蜚语毕竟不可信,其实孙婆婆顺势而生的一名得道神婆而已,她甚少开坛作法,仍以替妇人接生婴儿为生计。绣儿出生的时候,苏慧茹突然血崩难产,差点没了性命。是安越泽深夜里冒着倾盆大雨跑了好几里地将孙婆婆接了过来,她才得以平安出生。

提到接生,便不得不提铁半瞎子的事。绣儿其实是早产儿,她提前半个月出生。在那些年前,饥荒战乱,连大人们都吃不饱,更何况是吃两人份的孕妇,早产亦是件很正常的事。

直到现在,安家的都不知道,其实绣儿的早产并非自然,而是人为祸害。所谓病从口入,祸从口出,一切的故事皆因安大朗酒后口无遮拦的嘴巴而起,绣儿只是无辜的受害者。

那天是七月十四,鬼节。村里来了个算命的,江胡名气响亮的铁半仙——铁瞎子,此人每年都会来两趟,专挑在五月初二(鬼入屋,端午前夕,每家每户大门会在大门前挂打小鬼的藤条),七月十四(鬼节),借着这些特殊日子,村民对鬼神的敬畏,到处给人算命,动辄哪家惹了恶鬼,印堂发黑,近期有血光之灾等等。

他五十过半,除了没进过安门的大门,几乎踏遍了每一家的门槛,拥有众多的善男信女。苏慧茹是饱读诗书的无神论者,对铁半仙利用村民愚昧无知的骗取钱贱之事,很是看不惯,每次他踏门时,她都寻了理由将他拒之门外。

鬼节那天,安大朗喝了酒,醉醺醺的在村里闲逛,逛到了村里的凉厅。铁半仙正在给村民算命批八字,谁家的灶台放得位置不对,折财损寿,谁家两个月后将有一场灾难。被点头的村民甚是恐慌,将赶掏银子让大仙消灾解难。

在苏慧茹耳濡目染之下,安大朗也不太相信迷信,毕竟每次算命的都说谁家有灾有难的,他家从来没有算过命,慧茹一连三胎都生了男婴,多年来家里无灾无难甚是平安。

于是乎,在酒意的驱使之下,安大朗忍不住冷笑,嘀咕了句:装神弄鬼。

一句话,招惹了铁半仙的不快,让他在众村民面前下不来台。他挥挥衣袖,生怒道:对神灵不敬,小心报应。

安大朗一听不高兴了,加之有酒意作祟,便跟铁半仙吵了起来,推攘拉扯之下,铁瞎子摔了一跤,额头撞在凉亭石凳上,磕得那个叫鲜血直流。铁瞎子行动不便,死死拽住安大朗的衣袖不让走。

安家打算命生先的事,轰然传开了,苏慧茹赶过来的时候,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她喝斥了自己的丈夫,连忙向铁半仙赔礼道赚。不管他是否装神弄鬼,自家丈夫酒醉打人总归是不对的。

铁半仙柱着拐杖,鲜血流过他的脸颊,甚是恐怖。

“安家亵渎神灵,必遭天谴。你腹中胎儿是妖孽转世投胎,天生命硬,生下来若不送与猪狗喂养,将来会克双亲,祸及乡邻……”

苏慧茹一听,肺都气炸了,“好你个算命,竟敢妖言惑众。我丈夫打人在先是不对,可我腹子孩子何时得罪于你……”

“我铁半仙算命三十载,从不撒谎,说一不道二。你天生命硬,对神灵大不敬,早年遭灭门之灾仍不知悔改,若再执意对神民不敬,必将大难临头。”

“是啊是啊,大仙可真是神了,竟然能算出她曾遭灭门之灾……”村民连连点头,纷纷劝着苏慧茹,“大妹子,神灵可都在天上看着呢,你可千万不能做对菩萨不敬之事……”

苏慧茹一听,打量着其中一说话的妇人,“何嫂,他刚才算到你两个月前生了个大胖孙子,九斤一两吧?”

何嫂连连点头,一脸虔诚,“对啊对啊,所以说大仙很灵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千算不能对算命先生不敬。”

苏慧茹冷笑,“早上我在地里摘菜的时候,他就曾问我你家的情况。我当时还以为他热心,并未多想,于是将情况告诉了他,否则他哪知道你家的孙子九斤一两呢?

“啊……”何嫂傻眼了,“这……”

“你不要在这里诋毁我,我铁半仙全凭本事吃饭。”铁半仙气得脸发绿,拐杖狠狠敲着地面,“你若不信,我便给你算算你腹中胎儿的出生时间。算准了,收回你诋毁我的言语,算不准,我铁半仙自砸招牌,自此不再算命!”

“好,我今天倒是要揭穿你的把戏。”

铁半仙掐指一算,仰头大笑,“哈哈哈,今晚阴时,天降邪星,转世妖孽,命中带煞,祸降安家……”

“你个死算命的,胡说八道什么!”

酒醉的安大朗冲上前又要打铁半仙,被众村民忙拉开了。苏慧茹捂住高高隆的肚皮,冷然望着铁半仙,“好,我倒好看看,你算命的有多准。”

她带着安大朗回家,心里憋着股气,当年被山贼血洗的残忍画面浮上脑海,苏慧茹悲伤难掩,一时间竟觉得呼吸加速,心跳激烈。她躺在床上,摸着肚子,“乖,没事的,你可是娘的宝贝,才不是算命先生说的转世妖孽……”

话说苏慧茹走后,村里的陈寡妇曾受过铁半仙的指点,避兔了一场灾难。她对铁半仙甚是感激,将他请到家里,给他包扎伤口,让他消消气。她帮着安家说好话,让铁半仙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陈寡妇自己带着三个孩子,生活甚是艰难,苏慧茹虽然生活贫困,但经常接济陈陈寡妇,两人交情非常深厚。想着苏慧茹临盆在即,她宰了家里的一只鸡熬汤,盛了一碗打算送过去。她让铁半仙在家歇歇,自己送汤过安家,会快去快回,待回来时还请他给三个孩子算命。

铁半仙说口渴了,陈寡妇放下汤到厨房给他滔盆凉水。趁着陈寡妇去厨房,铁半仙在桌上摸到一只温热的碗,他从包里掏出一包粉沫状的东西,撒进了碗里。

当夜,苏慧茹肚子痛如刀绞,安越泽早雨请来了孙婆婆。孙婆婆费了好大的劲,孩子终于成功出世。她抱着刚出生的绣儿,笑呵呵站在床前,“慧茹,你可真算命大,我若是来慢一步,你的血崩就止不住了,只怕会一尸两命。”

绣儿的哭声很嘹亮,虚弱的苏慧茹费力的抬起手,拍了拍孙婆婆手中的襁褓,“乖孩子,不哭。”

安家三兄弟围了过来,高兴地打量着眼前可爱的婴儿,“太好了,我们终于有妹妹了。”

“唉!”安大朗在一旁独自叹气,“怎么会是个女儿,要是多个儿子该多好。”

苏慧茹淡淡一笑,倒也没理自己那重男轻女的丈夫,反倒是孙婆婆有些看不过眼,“孩子长得很漂亮,她会给你们带来好运道的,要不然这喜事就变成了丧事。”

“唉……”安大朗生闷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不说话。

“哈哈哈……”屋外倾盆大雨中,突然响起铁半仙的笑声,一帮村民扶着他走了进来。

“我铁半仙行走江湖,说话从没失过准。”铁半仙朝着村民大声道:“今天的事,相信大家都有目共睹,阴年阴月阴日阴日,妖孽转世,祸及安家,断子绝孙!!!”

一时间,村民哗然,脸上露出惊慌神色。安家得罪神灵,生了个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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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僵尸咬人 孙婆婆忍不住骂道:“死瞎子,你可不要乱说话。这孩子好好的,怎么会是个冤孽?”她得过神道,跟算命的也算是同行,其中的猫腻,她自是再清楚不过。

苏慧茹顾不得产后虚弱的身体强行坐了起来,拿起地上的鞋子打向铁半仙,“装神弄鬼的东西,滚出我家!”

铁半仙被打了出去,临走之前喋喋不休道:“前世债,今世还,冤孽!千年冤孽啊!”

孙婆婆懂些五行八卦、风水相术之类的,也知道有些心胸狭隘的同行喜欢耍些旁门左达的阴招。见安家人被铁半仙吓得变了脸色,不禁安慰道:“算命的就会吓唬了,你们别担心,我给你们家孩子升坛祈福,让菩萨多保佑,肯定能平平安安长大。”

确实,绣儿的枕头底下放着一张陈年符文,正是当年孙婆婆为她祈的。除了家人,孙婆婆也是唯一一个不将她当成妖孽转世的怪物,且只要有机会,她都会向村民澄清,算命瞎子胡说八道。

可是,铁半仙确实算准了绣儿的出生时辰,村民一直深信不疑,将绣儿当成是妖孽转世,命带邪性的怪物。

想到孙婆婆,绣儿的心不禁定了点。即使孙婆婆不懂得如何对付僵尸,或许她还有很多同行可以引荐,总比自己大海捞针强。

事不宜迟,绣儿打定主意后便决定去打孙婆婆,翻山越岭到她家差不多天亮了。一来一回,但愿时间还来的及。

有些事,可谓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绣儿尽量绕开路走,可仍是被眼尖的安祁贤的发现了。他跟苏慧茹一块回来,见着道身影有点像绣儿,直接大声叫道:“绣儿!”

绣儿吊死的心都有了,缩着个脖假装没听到,加快脚步往前走。谁知她一动,安祁贤直就跑过来了,抓住她的肩膀,“绣儿,大晚上的你去哪啊?”

“二哥?”绣儿睁大眼睛,忙拍拍胸脯压惊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吓死我了。”

“大晚上的你去哪?”提着灯笼的苏慧茹走了过来,着急道:“我不要告诉过你大晚上不要乱走,会出事的。”

“我出来找你们的。”绣儿迷茫道:“村子发生什么事了,好吵。”

苏慧茹心事重重道:“回去再说吧。”

藏着的心事不敢说出口,绣儿迈着沉重的脚步,硬着头皮跟着回了家。回到家,娘仨坐在厅里,安祁贤将徐瞎子的房子突然坍塌,被压死了的事说给绣儿听。

或是因为房子坍塌,徐瞎子被砸伤,加上大晚上的光线不足,被炳叔獠牙咬的血洞或许并未被发现。但是现在没发现,并不代表明天仵作验尸时,不会发现。

小粽子地动山摇的吼叫声,让村民更加坚信,村子里出现了伤人的怪物。蔡叔是被怪物咬死的,徐瞎子的房子是被怪物震塌,导致他压死的。

被家人盯着,绣儿没办法脱身,也不放心将瞒在骨里的娘独自跟爹相处。她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心惊胆颤道:“娘,你今晚陪我睡吧。”

怪物的出现让村子陷入恐慌,苏慧茹也不愿意让绣儿单独住,“行,这段时间咱娘俩一起睡。老二,明天将绣儿的窗户补补,弄牢固点。”窗栅烂了几根,别说怪物,只怕轻轻一推都会烂掉。

“二哥,大晚上不安全,一会睡觉记得要栅好门窗。”有些话不好明说,绣儿只得在言语上叮嘱。

当晚,苏慧茹陪着绣儿睡。绣儿想着心事睡意全无,翻来覆去睡不着。苏慧茹心里也藏着事,在黑暗中睁眼打量自家的女儿,“绣,有心事?”

“……”绣儿侧了侧身,面对着苏慧茹,“有点。”

“方便跟娘说吗?”绣儿这几个月的行为挺反常的,以前除了下地干活就喜欢呆在家里,也不乐意去跟同龄人玩。现在好像总爱往外跑,常常满村找不着人影。

“娘,你觉不觉得爹自从回来后,就变得有些奇怪?”绣儿不敢明说,只得试探道:“他好像都不太爱说话。”

“唉……”提起安大朗,苏慧茹叹气道:“你爹经历生死劫难,短时间内行为难免有些失常。他以前总喜欢找人喝酒,自从回来后,不但变得沉默,也不爱出去了,大白天都不知呆在房间干什么。有时跟他说话,他老半天也不应一声。”

“也许过些时间就好了。”心里阵阵刺痛,绣儿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那个答案,她说不出口。

“你爹好像生病了,身体冷得厉害,我下午还让他去找邻村的赤脚大夫看看,他死活都不肯去,说自己没病。”没病老睡在床上,将自己裹的跟粽子似的。

“娘……”绣儿犹豫一会,试探道:“你相信这个世界有僵尸吗?”娘知书达礼,学识渊博,应该会知道些事吧?

苏慧茹蹙眉道:“绣儿,提僵尸干吗?这些都是瞎编的,世上根本没有鬼神,更没有僵尸。”最近这孩子也不知怎么了,神啊鬼啊的总挂在嘴边。

“我只是问问而已嘛。”绣儿搂着苏慧茹的胳膊,撒娇道:“娘,你告诉我嘛。”

“这世界没有僵尸。”

“假如有呢?”绣儿不死心。

“假如有,也是那些吃饱撑着的人瞎编出来吓孝子的。”

“那如果有人被僵尸咬了,要怎么样才能治好?”

对于绣儿的固执,苏慧茹相当头痛,“若被僵尸咬了,可用糯米、蛇药等敷在伤口上,但只限于初期,如果尸毒遍布全身,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只能变成僵尸。”

“变成僵尸?”绣儿急道:“还有其它办法吗?”

“想要他不变成僵尸,只有在他变成僵尸之前杀死他。”

“杀死!”绣儿吓傻了。不可以!

“假如僵尸真的存在,必须要除掉,否则后患无穷。僵尸吸血咬人,被咬之后也会变成僵尸,这样下去会出大乱子,所以只能杀死他们。”

犹如一盘冷水从头浇下,绣儿的心冷到了极点,“娘,如果被咬之人吸了血,是不是也没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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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三哥回归! “嗯,被咬之人一旦吸血,就会变成僵尸,六亲不认,滥杀无辜。”苏慧茹对绣儿的问题,百思不得其解,“绣儿,你怎么对僵尸的事这么好奇?”

“以前听徐爷爷讲过僵尸的事,而且村子有人偷偷在议论,说咬人的怪物就是僵尸。”绣儿找了个半真半假的理由,想引起娘的注意,“娘,也许这个世界真的有僵尸呢。如果,我是说如果,村子真有僵尸,我们该怎么防患?”

对于绣儿的固执,苏慧茹已不想再去纠正。她回忆年少时翻阅过有关的书籍,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僵尸怕大蒜、桃木、黑狗血、墨斗线或是佛家的菩萨之类的,用道家符纸镇住僵尸后可以用火烧死,或是用桃木剑刺入僵尸的心脏,能致它死亡。”

越听,绣儿的心越来越冰凉。她想要知道的,并不是如何杀死僵尸,而是如何能才能拯救即将变成僵尸的人,可娘却告诉她,被咬之人一旦咬血就会变成僵尸,而僵尸于人类而言,要么被僵尸咬死,要么杀死僵尸。

如果娘知道爹变成了僵尸,会怎么样?

凌晨,云雾遮了月光,寂静的村子陷入一片可怕的黑暗。一阵突如而来的强劲山风,吹开了座落在偏远角落破旧义庄的大门,门前的枯叶跟冥纸吹进庄内。

轻微的沙沙声由远及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飘荡一对移动的绿瞳。

一道身影踏入义庄,直直走向内堂放置的两张木板。木板上躺着两具身体,一具是前晚在野外被怪物咬死的蔡叔,另一具是被房里倒塌压死的徐瞎子。

他站在蔡叔面前,瞳孔在黑暗中如视白昼。蔡叔的身体僵硬,脖子上的伤口已干涸。随着距离的拉近,只见尸体僵硬的脸上已长出一层白色的绒毛。

尸体似感应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存在,脸上的白绒毛越长越快,以至于肉眼可看。僵硬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眼眼一丝丝张开……

冷眼看着尸体逐步尸变,待僵尸完全睁开眼时,他直接一掌拍向僵尸的脑门,可怜刚成形的僵尸未来及尝一口美味的鲜血,就被送去伺候僵尸祖宗了。

僵尸在他掌下变得一具焦碳,继而化成一滩灰。

一条僵尸生命消失在他手中,似乎云淡风清之事,他平静的连眉头都未曾蹙动。转身,绿瞳望向另一具尸体,一块送他一块上路了。黄泉路上,两只僵尸做伴,不孤单寂寞。

转眼间,义庄的两具尸体消失的无影无踪,山风将灰吹散,不留一丝线索。

一夜无眠,直到东方鱼吐白,绣儿才有了些困意,谁知一合眼却是梦魇重重袭来。遍地的尸体,血染的村子,一片静悄悄的,她踩着血海一路寻找,却在房间看到了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娘亲,二哥……很多很多的人,蹒跚老人、玩劣孩童,如花少女,黝黑青年,他们莫不是睁大着惊悚的瞳孔,脖子上有两个血淋淋的牙洞。

“三哥……”绣儿在血海中奔跑,着急地寻找着安越泽。跑过一条条路,寻过一户户人家,她看到一道身影站在路边,忙奔了过去,“三哥!”

安越泽没有转身,伫立的身影怦然倒地。随着他的倒地,她看到了另一道熟悉的身影,满嘴的鲜血,漫天的恐惧袭上心头,痛如剜心,“……爹!”

“啊……”绣儿吓得惊叫一声,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梦过于真实,头痛欲裂的她伸手抚额,才发现自己满脸冷汗。心口如刀割般难受,绣儿疼得无法呼吸,手紧紧揪住胸口的衣服。不会的,这一天不会到来的!

她只是在做梦而已,任何事都没有发生。

可是……可是……

绣儿只觉得自己要疯掉了,她不可以说,又不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梦境在现实中上演;可要是说了,爹会被村民抓起来活活烧死的。

炳叔的下场,就是爹的下场!那她的家,还有幸福可言吗?

晶莹的眼泪,顺着眼眶滑落,滴在被褥上。

“唔……”绣儿的惊叫,吵醒了熟睡的苏慧如,她侧了侧身。

怕被娘看见,绣儿赶紧伸手去擦眼睛。手尚未触碰到脸,绣儿发现不对劲了。眼前一片阴暗,似被什么东西给遮挡了光线。

目光循着阴影望去,郝然发现床前站着道身影。

安大朗不知何时站在绣儿床前,目光炽热难掩,直直打量着睡在床上的两人。绣儿惊愕地望着嘴角露出两颗短短獠牙的安大朗,“啊……”她猛地退了一步,身体“砰”地撞在墙上。

被绣儿的叫声一吓,安大朗如梦初醒,赶紧用手捂住嘴。

“怎么了?”绣儿的两声尖叫,彻底将苏慧茹吵醒。她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见安大朗站在床前,不禁吃惊道:“老安,你怎么在这?”

“我……我叫绣儿起来做早饭。”安大朗紧捂着嘴,夺门而出,“啊……我肚子不舒服。”他捂着肚子,直接奔茅房而去。

都这岁数了,做事还这么毛糙。苏慧茹摇头,转身问绣儿,“怎么了?”

“没,刚睡醒没看清楚是爹,我以为是怪物呢。”绣儿急忙拍胸口压惊,“吓死我了。”

“人吓人,吓死人。”苏慧茹不满道:“你爹也真是的。”昨晚绣儿好像将门关紧了,他如何进来的?这爹也不知怎么当的,绣儿已长大成人,他该懂得分寸,哪还能鲁莽闯进来。

绣儿忐忑不安,连早饭都食不知味,趁着家人不注意,她拿了几把糯米。偷偷将安大朗拉出家门,找着处僻静的角落,绣儿拿出糯米急切道:“爹,娘说糯米可以治伤口,您试试。”

“绣儿,我的事你告诉你娘了?”安大朗急了。

“没,我没说。”绣儿摇头。

“今天早上的事,爹不是故意的。”安大朗着急懊恼道:“爹没想过要伤害你们,但不知怎么就跑到你的房间去了。”

她知道,他不是有意的。其实,她倒宁愿他是故意的,一旦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意味着他离僵尸又靠近了一步。

安大朗接过绣儿手中的糯米,按在自己脖子的伤口上,“啊……”

剧痛让他松了手,他倒在地上挣扎,伤口冒出一阵青烟。绣儿吓得变了脸色,忙蹲下身去察看,“爹,您怎么了?”

“啊……”安大朗痛得青筋暴起,龇牙裂目,嘴角的獠牙比之前又长出了些许。他痛苦地在地上打滚,绣儿上前扶他,却被他一把推的摔了出去,“别过来!”吸血的强烈欲望吞噬着他的骨血,身体疯狂的叫嚣着,难受的要爆炸掉。

“爹,你别吓我。”绣儿顾不得摔痛的身体,着急道:“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吸血不会伤害人的。”

安大朗痛苦地揪住的头发,拼命拿头撞地,可身体却似失去了知觉,再剧烈的痛楚都无法消除吸血的欲望。心底深处有个声音不断告诉他,鲜血是如何美味……

最后一道意识崩溃,丧失理智的安大朗扑向绣儿,“吼……”喉咙里发出沙哑低沉似野兽的吼叫,他紧紧箍住她的脖子,张开大嘴吓了下去。

绣儿被安大朗从地上揪起来的时候,手中抓了一把土,她将手中的土撒向他的脸。眼睛射进沙土,安大朗的视线模糊,手不禁松了些力道。她张嘴用力喷了口气过去,“啊……”

一股浓郁的大蒜味呛了过来,安大朗松开绣儿后退几步。绣儿吓出一身冷汗,接开距离不死心道:“爹,快醒醒!”还好出来的时候吃了几颗大蒜,要不然……

绣儿身上的大蒜味靠近不得,被欲望吞噬的安大朗转身就跑。他一跑,绣儿慌了,忙追了过去。惨了,要是爹控制不住自己,去咬别人该如何是好?

事情的发展,远远超过了绣儿的估计。安大朗自从吸了鸡血后,身体变得很快,心里的魔念越来越强烈,脑海里的伦理亲情一片模糊。

安大朗跑得很快,绣儿一直紧跟在身后,怕村民发现他的异常,她不敢开口叫唤。她根本不敢想像,如果爹在路上碰上个人……

怕什么来什么,远处道路上出现道人影。安大朗疾步跑上去,绣儿吓傻了,生死关头救人要紧,“危险,快点走!”她向那个人大喊,但愿还来得及。

事与愿违,那个人似愣住了般,站着不动,任由安大朗跑向自己。绣儿的心吊在嗓子眼上,急得快哭出来,“他会打人,快离开!”

可那人非但没走,反向朝安大朗跑了出去。

“吼……”安大朗发出野兽的吼叫,张嘴朝那人咬去……

血,他要血,他要喝血!

绣儿赶紧扑上去,三人滚成一块,扭打在一块。

当安大朗被制服后,绣儿看清眼前是何人时,眼泪“唰”一下就出来了,泣不成声道:“……三哥!”

安越泽死死扣住安大朗,丈二摸不着脑袋,着急万分道:“绣儿,到底发生什么事?”

“吼……吼……”安大朗被反手压在地上,拼命挣扎的他喉咙里不断发出声音,死灰色的指甲一寸寸长了出来,扎在土里。

“爹……爹……”见到安越泽,绣儿心里的压力再也无法掩藏,她“哇”一声哭了出来,“变成僵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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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不能说的秘密 安越泽愕然,半天缓不过神来。他只是离开一段时间而已,家里居然发生了巨变?

爹变成僵尸是什么意思?

失去理智的安大朗俨然已成为伤人的危险怪物,而且他力大无穷,有好几次都差点挣开了束缚,安越泽神情严峻的将他绑了起来。绣儿将安大朗变成僵尸的来龙去脉全告诉了安越泽,眉头紧锁的安越泽长时间沉默,望着在地上如野兽般挣扎的老爹,他痛苦的闭上眼睛,双手紧握指甲陷入掌中。

这种荒诞的事,怎么会发生在爹身上?

绣儿站在安越泽身边,不安地拉他的手,“三哥,我们怎么办?”

安越泽将老爹扶了起来,“先将爹带回去,我们再从长计议。”若不是这几天老梦到绣儿出事,白天又心神不宁的,他也不会百忙之中抽空回家。想不到,家里真的出事了。若是再晚来一步,爹指不定就酿成大祸了。

两人带着被绑的安大朗回家,路上碰着几位行人,奇怪地打量着安家父子。安越泽见老爹的獠牙已经缩了回去,于是淡定道:“爹喝多了在朋友家闹事伤人,我将他带回家。”

安大朗在酒品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只要一喝酒,他连天都敢捅。安越泽的话,村民并没有怀疑,只当是看了安家的一场笑话而已,村里又多了件茶前饭后谈话的事。

绣儿有些悲凉,自幼因她的缘故,安家一直都是他人谈论的话题。而现在安家的老爹被儿子绑着走,他们喜上眉梢,想着又有热闹可看了。

回到家,安越泽将家门紧闭,直接动手找出绳子将老爹五花大绑绑在椅子上。绣儿看着于心不忍,思量再三却也没敢开口,造成现在这个状况,她是要负责任的。若不是自己刻意隐瞒,或许爹的情况也不会到这个地步。

三哥的决定是对的,爹已经不能再出去伤人了。事情已迫在眉睫,没有时间犹豫不决了。

很快,苏慧茹跟安祁贤看到了绑在架子上的安大朗。

苏慧茹不敢置信地盯着安大朗,直到他嘴角露出两颗僵尸牙,不禁倒退几步,手撑在桌面才不至摔倒。晴天霹雳的消息,打得她天翻地覆。两只牙齿,将她数十年的学识击个粉碎不说,而且眼前的这个变成僵尸的男人,竟然是她同床共枕几十年的丈夫。

她是人,他是尸……

上天,到底给她开了什么玩笑?是否嫌她不够命苦,一再的造化弄人。

安祁贤亦是吓得缓不过神来,半天后他才颤着手揭开老爹的衣领,果然发现脖子上有两个黑乎乎的血洞,与蔡叔的一模一样。

“爹,蔡叔是不是你咬的?”安祁贤冷汗冒了出来。

“不是!”绣儿摇头,当即为老爹澄清道:“爹没有伤害村里的人,蔡叔不是爹咬的。”

安大朗已丧失了理智,一味只知道朝人露出凶猛的牙齿。绣儿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十一五全说了出来,不敢再有隐瞒。当然,她隐去了小粽子的那一段。若是家人知道,她身边有只粽子,会疯掉的!

“你是说,蔡叔是炳叔咬死的?”安越泽若有所思。

“我猜是的。”没有亲眼所见,绣儿不太笃定。在古墓里被僵尸咬伤之后,活着回村子的只有炳叔跟爹,她很确定爹跟小粽子都没咬人,那唯一可能伤人的就只有炳叔。

安越泽感到棘手,头痛地问道:“炳叔呢?”村里的僵尸不止一只,那极有可能仍会出现伤人事件。

“对啊!”安祁贤猛地一拍桌子,恍然大悟道:“炳叔的情况比爹的还严重,现在岂不是到处咬人?老三,趁着村子里的人还没有发现,我们得想办法将他抓起来。而且如果他还咬了其他人,那些人变成僵尸后只怕危害到村子……”

僵尸,堪比瘟疫,让人防无可防。现在只知道炳叔是僵尸,而那些被炳叔咬死咬伤的,尚是个未知数。而那些人如果不及时找出来加以制止,将来都会变成僵尸为害人间。

“他……”事情已超出了绣儿的发展,她也不能再隐瞒下去了,“炳叔已经死了。”

安越泽诧异道:“为什么?”都说僵尸是与天地同寿,不老不死,何以炳叔会死?

“被……被一个怪物杀死了。”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绣儿结巴解释道:“我昨晚不小心看到的,那只怪物将他弄死了,还烧成了一堆灰。”纠结,说了会出事,不说也会出事。

“什么样的怪物?”安越泽望着绣儿,眉头紧蹙。

绣儿不善撒谎,压根不看看安越泽一眼,忙将眼睛望向别处,“夜色太黑,我也没看清楚,只知道是个庞然大物。”

安越泽若有所思,“你在哪里看到他的?”直觉告诉他,绣儿心里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且这个秘密,她连他也一并隐瞒了。

“我昨晚偷偷跑到徐爷爷家去了,想问他有没有方法不让爹变成僵尸。谁知我过去的时候,徐爷爷已经被炳叔咬死了,当时他正想咬我,那只怪物就出现了。它跟炳叔打起来,炳叔不仅被它打败且被烧成一团灰,徐爷爷的房子也被它摧毁了。”

“原来绣儿你昨晚在现场?”安祁贤不解地望着她,“那你昨晚怎么不说?”

见绣儿低着个头,安越泽替她解释道:“绣儿刚才不是说了,她答应过爹,不将爹是僵尸的事说出来。”

安越泽站在绣儿身边,手轻轻搭在她肩膀上,安慰道:“别多想了,这并不是你的错。幸好爹还没伤人,只要我们能控制住形势,就能让村子避免这称劫。娘,人被僵尸咬了之后,多久会变成僵尸?”

“快则两天,迟则十多天左右。一旦吸血,则会变得更快。”打击过大,伤心的苏慧茹重重叹气,她扶起桌子站了起来,走向歇斯底里的安大朗身边,“老安,清醒一点,你有儿有女有家室,是家里的主心骨。这个家离不开你,千万别让心里的魔念吞噬自己的意志,我们一定会想到办法不会让你变成僵尸的。”

“吼……”安大朗挣扎,朝她恶狠狠的露獠牙,手被绳子勒得死紧,露出一条条血痕。

“娘,小心爹咬人。”安祁贤怕娘受伤,想向前拉开她。谁知苏慧茹用眼神制止他,让他别过来。她站在安大朗身边,手搭上他肩膀上,跟他温和地说话。

苏慧茹与安大朗,一头鲜花插在牛屎上,村子里的人莫不是这么说。他是走了狗屎运,无意中救了落难大家闺秀的苏慧茹,才最终抱得美人归。若是换在平时,他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安大朗很清楚这一点,是他高攀了苏慧茹,所以他一直对她很好,掏心掏肺的好。无论何时,他都将她摆在第一位。

苏慧茹温婉的声音,犹如一股甘甜的清泉渗人心脾,狂躁的安大朗居然逐渐安静下来,白森森的獠牙一寸寸缩了回去。可即使如此,他的意识仍是溃散的,脑袋无精打采的垂落,似一具失去灵魂的木偶。

绣儿看着难过,扑进安越泽怀里,眼泪忍不住冒了出来。安越泽揽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别怕,还有我在。”

一旦村子得知僵尸的存在,只会引起慌乱,亦会让即将变成僵尸的那些人有了防患。苏慧茹稳了稳心神,将对付僵尸的方法讲了一遍。她知道的并不多,都是从书中看的,也不知是否真管用。

经过一番商议,安家兵分两路,苏慧茹跟安祁贤走访村里各家各户,暗中观察是否有人被炳叔咬伤等,安越泽跟绣儿赶去义庄察看蔡叔跟徐瞎子的尸体,一旦发现有尸变的征兆,立即将尸体焚毁。如果尸体未发生尸变,则在他们的身脚上偷抹上狗血、将桃木块放在他们身体上,拖延尸变的速度,待衙门调查有了结果后,再出面说服村子举行火葬。僵尸怕火,用火焚烧掉尸体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安越泽带着绣儿赶去义庄,谁知义庄居然空空如也,两具尸体不翼而飞了。安越泽脸色剧变,该不会是两具尸体已经变成僵尸,出去为害村子了吧?

僵尸怕光,大白天是不可能出去的,除非昨晚已变成僵尸。可按理推算,在短短时间之内,除非有特殊的事发生,否则尸体是不可能那么快变成僵尸的。

绕着义庄走了两圈,并未发现有任何的蛛丝马迹。刚要离开,却发现绣儿的目光落在地上,神情非但没有紧张,反而松了口气的模样。

他更加确信,绣儿有事瞒着他。对于僵尸的事,绣儿知道的,远比她说出来的,还要多!

不动声色的站在她身后,循着她的目光,苏越泽看到了一些若有若无的灰迹。地处在风口位,义庄被吹进很多枯叶,褐色的枯叶上搁浅着一些灰,浅白色的灰。这些灰,并不是灰尘,更似一些动物焚烧后留下的灰。

焚烧?安越泽想起绣儿说过,怪物将炳叔烧成了一堆灰。是否,义庄的两具尸体也被怪物焚烧掉了?

怪物到底是什么?为何要将僵尸焚烧?绣儿虽然大胆,可昨晚她差点被炳叔咬死,是如何死生逃生的?她到鬼门关走了一遭,事后再谈起时却没有任何惧怕。

绣儿,她到底隐瞒了什么?她可知,他是她的三哥,亲密无间的三哥。以前,她有任何事都会告诉他,可现在她却有了不能说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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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粽子,你在哪里 “绣儿,你可不可以告诉我,那只怪物到底什么?”或许,怪物是现在唯一的线索。解开了这层谜,目前的困局也许能迎刃而解。

“三哥,你怎么又问起怪物了?”绣儿的眼角露出不安,但很快一闪而过,她不解地问道:“我刚才告诉过你了,昨晚天太黑,我什么都没看清楚。”

安越泽心里不是滋味,“绣儿,我是你的三哥,现在并没有外人,有什么事是你不能告诉我的?”

三哥知道了。绣儿心里顿时忐忑不安,连手心都渗出了汗。三哥的眼睛锐利如刀,任何的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若是在以往,绣儿会很高兴,毕竟三哥是在关心她,才会发现她藏有心事。可是现在,她要是说出来,会害了小粽子。她不想狗血泼在他身上,桃木剑插在他心脏。

“三哥,你能不告诉别人吗?”生死攸关,她只怕再也藏不住小粽子了。

她紧张的神态,眼眸中闪过担忧与不安、内疚,一一落在安越泽眼里,瞧在心里。她在害怕,害怕他会伤害怪物?

心里五味杂陈,安越泽一阵苦涩,绣儿自幼就是他需要保持的对象。刚出生的时候,她是那么弱不禁风,在他怀里哭得眼泪哗哗地流,似只易碎的娃娃,让人疼到心坎去。再后来,铁半仙的话如诅咒,一直伴着她成长,除了村民的冷眼跟嘲讽,她没有任何朋友,受委屈的时候只会躲在他怀里,悄悄抹眼角。

而现在,她也有了保护的对象。

她是不是不再需要他了?她是不是已经学会为别人遮风挡雨……

安越泽悄然叹气,对着绣儿微笑道:“只要绣儿相信我,我保证不会告诉第三个人。”

“其实……其实我们村,还有一只僵尸。”绣儿紧张地捏住衣角,怕自己的话说重了,忙解释道:“是一只僵尸孝,不会伤害人的。”

“僵尸?”安越泽愕然。村子到底有多少僵尸?

绣儿点头。

“你疯了是不是?”安越泽急了,忍不住生气道:“僵尸丧失人性,见人就咬你还不清楚,现在连生我们养我们的爹都变成了嗜血的怪物,你怎么还这么糊涂呢。”

安越泽简直气疯了,绣儿她到底是疯了还是太过于单纯,这种事能开玩笑?他将她拉了过来,仔细打量道:“他有没有伤害你?”爹已经被咬了,绣儿若是再被咬,这个家可谓了家毁人亡。

“没。”安越泽的性子向来沉稳,处事波澜不惊,绣儿从未见他如此激动,当即紧张地道:“三哥你相信我,小粽子不但没有伤害过我,反而有好几次他都救了我。炳叔那晚要咬我,就是他赶来救了我的。”

怕安越泽不相信,绣儿拼命点头,“三哥你相信我,真的是他救了我。我差点就被炳叔咬死了,若不是他,我再也见不着三哥了。”

小粽子?安越泽眉头紧蹙,“小僵尸是哪里来的?”

绣儿低头,“我……我从古墓里带回来的。”

安越泽以为自己听错了,“古墓?”

“那次跟爹一块去采药,绳子断了,我从悬崖上掉了下去,幸好掉在湖里没有摔死。从湖里出来,我顺着山势爬,在深山的一座破庙里避雨,雷电将佛像劈烂,佛像底下居然是个古墓的机关入口。我顺着墓道走了进去,发现棺材里有声音,里面有具不腐的女尸跟活着的婴儿。当时我以为是死尸生子,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僵尸,所以将他抱了出来。到第二天发现他是只僵尸,我吓得就将他扔了,可是他居然如影随形的跟着我,怎么甩都甩不掉。那晚我在森林里碰到狼群,是他救了我,将狼群给杀了。”

“所以你将他带回家了?”安越泽只觉得不可理喻。

“我也不想的,可是他一直跟着我。我怕他呆在家里会吓着人,没过几天就将他送去兰若寺了。自那以后他就一直呆在兰若寺,很少来我们家里的。”

安越泽哭笑不得,“那些吃的东西,是他送的吧?”这个世界,还真是无奇不有。

“嗯。”绣儿不太自然道:“是他送给我的。”

“他真没有咬人?”

“他不吸血的。”绣儿肯定万分道:“他吃空气。不,我是说,他吸取日月精华,对血不感兴趣。三哥,你相信我,他可善良了,平时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更不会无缘无故去伤害人的。他将炳叔、蔡叔、徐爷爷的尸体焚毁,也是怕他们变成僵尸会伤害我。”

安越泽若有所思,半晌才道:“既然他是一只僵尸,那么肯定也能感应到同类的存在。我们现在棘手的是,除了爹以外,不知村子还有多少僵尸。虽然有娘跟二哥在查,可是时间太紧迫了。也许正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发生了僵尸吸血的事。他既然能找到义庄焚毁尸体,肯定也可以帮我们找到潜伏在村子里的僵尸。绣儿你让他帮个忙吧?”

绣儿摇头,“三哥,不是我不同意。小粽子他虽然不伤害我,可他毕竟是邪物,我怕他碰到僵尸,直接就冲上去焚毁了。其实昨晚,他就发现爹是僵尸,若不是我拦着他好几次都差点对爹下手了。”

“你可以带他来见我吗?”小僵尸似乎很听绣儿的话,哪怕他想对爹动手,可看在绣儿的分上,他终是没有下手。如果方法得当,应该可以利用僵尸身上的优势,以僵尸制伏僵尸。

“他怕光,要晚上才敢出来。”绣儿犹豫不定,有些担忧道:“若是他伤害那些被僵尸咬到的村民,该怎么办?”

“我们想个办法,别让他伤人就行了。”安越泽带着绣儿离开义庄,“衙门的公差马上就要到了,若是发现尸体不见了而我们又在现场,估计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前脚刚到家,苏慧茹跟安祁贤也回来了,两人神色凝重,“不知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我们挨家挨户串门,暂时没有发现有异常现象。”

安越泽见大家神情严峻,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禁安慰:“或许是我们想多了,炳叔只咬了蔡叔跟徐爷。”

苏慧茹一脸郁郁之色,“我跟老炳的媳妇和孩子聊了几句,没发现她脖子上有伤痕。我猜老炳当时还是有意识的,没舍得伤害自己家人,所以跑出去咬别人了。对老炳昨晚的彻夜未归,她既担心又生气,骂他不知到哪鬼混去了。若是让她知道老炳已经死了,也不知会伤心成什么样。”

她的手禁不住发抖,杯里的水起了涟漪。

安越泽知道她在担心爹,也不敢再往这方面多谈,只是佯装笃定道:“天下能人异士何其多,我们会找到方法让爹恢复原样的。”

苏慧茹想了想,“我年纪时曾认识一位道长,据说捉僵尸非常有名,百姓都叫他僵尸道长。只是当时我压根不相信世上有僵尸,加之家里平安无事,所以一直都放放在心上。僵尸道长住在虻山,距离这里非常遥远,来回估计要十来天路程。老三,我想你带你爹过去一趟,你爹刚变成僵尸,如果时间来的及,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娘,不如让二哥带爹过去吧,我留下来查看村子是否还存在僵尸。”村子还有个小僵尸,将绣儿单独留下,他根本不放心。若是村子其他的潜伏僵尸,绣儿也没办法应付。

苏慧茹想着老三做事向来沉稳,若是村子出事了,他也有能力应对。

商量后一致决定,由苏慧茹跟安祁贤带着安大朗去虻山找僵尸道长,安越泽跟绣儿留在村子,解决潜在的危险。

夕阳西下,暮色降临,苏慧茹带着安大朗上路,怕被人发现端倪,她特意给他做了个斗篷,遮挡住绑在身上的绳索及时不时外露的獠牙。

安大朗走后,绣儿跟安越泽一直在家里等待,谁知小粽子一直没有出现。

时间经不起消磨,整个村子弥漫在恐慌之中,咬人吸血的怪物已让村民谈怪色变,而放在义庄的两具尸不翼而飞,让衙门公差一番调查后宣布村子出现吃人怪物,说会上报申请派官兵来搜山,活捉怪物。衙门做事,比龟爬还慢,派兵搜山不知何年马月才能盼到。所以此话一放出,村民愈加的恐慌,暮色一沉便家门紧锁,连炊烟都不敢升,直接在枕头底下藏了把菜刀,危险关头用来对付怪物的。

小粽子似消失了般,绣儿决定去趟兰若寺。山高路远,路上危险重重,安越泽不放心她单独前往,决定跟她一同前往。

于是,两人摸黑前往兰若寺。爬过重重峦山,两人站在破旧的寺庙前。绣儿停下脚步,跟安越泽商量道:“三哥,你在这里等等,我进去叫他。”她擅自将小粽子的事告诉了三哥,现在又未经他的同意带三哥来见他,不知他会不会尸性大发,还是先跟他商量一下比较保险。

安越泽知道她的心思,点头同意了,只是寺庙过于破旧危险,而且黑不隆冬的,他担心道:“我在外面等,你自己小心点,有事就叫我一下。”

绣儿打着灯笼进了兰若寺,谁知寺里空荡荡的,别说粽子,连根粽毛都没有找到。不死心的再找了两遍,仍是没有找到。叫了他几声,也没个回应,绣儿有些慌了,往昔只要她一来,他立马就蹦出来抱她的大腿,有时感应到她来了,他还会到山脚下接她。现在她就差喊破喉咙了,他连只鬼影都没出现,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安越泽在寺外听到她的声音,估计事情不顺利,他随即走了进来,“绣儿,小僵尸不在?”

“嗯,不知他去哪了。”绣儿对着壁画墙一直不停的摸,想瞧瞧小粽子是否在墙那边的异度空间,一时高兴玩得忘了回来。可墙面硬梆梆的,她连根指甲都碰不进去,更别提像小粽子那样来去自由。

绣儿的怪异行为,让安越泽颇感奇怪,“你在干什么?”

“小粽子说墙那边有另外一个世界,他时常会跑到那边去,有好几次带水果给我吃呢。”小粽子,跑哪去了?他是不是知道三哥要来,然后躲起来不见他。又或是,他杀了自己的三个同类,引起尸界公愤,遭到僵尸同类的大追杀,急着去逃命了吧?

“另一个世界?”绣儿不会在天方夜谭吧?这天下还存在另一个世界?是天堂还是地狱?

他伸手去摸墙,墙还是墙,没有任何变化。

从兰若寺空手而回,绣儿心中说不出的失落与担心。安越泽见她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心里亦是莫名地泛起一阵失落,他揽着她肩一起前行,“别担心了,他的本事不知有多高强,不会有事发生的。”

绣儿强行笑了笑,拉着三哥温厚的手掌。

回到家,绣儿到房间看了一趟,粽子不在。安越泽削了支桃木剑防身,再做了柄桃木匕首给绣儿带在身上。晚上是僵尸的活动时间,安越泽打算到外面逛逛,如果村子有僵尸,他们一定会出来活动的。

绣儿不放心三哥一人出去,她赶紧到厨房拿了几颗蒜头,死活白赖的要跟他一块,说万一有僵尸闯进家里,她怕!

带不带都担心,安越泽考虑一番决定带绣儿一块出门,谁知刚打开大门,两道跌撞的人影冲了进来,撞在安越泽身上。安越泽被撞退几步,忙伸手挽住跌撞的人影。

皎洁月色下,待看清不速之客的容颜时,他惊道:“娘,二哥,你们怎么回来了?”

绣儿往大门口望去,只见空荡荡一片,不禁奇怪道:“爹呢?”

安越泽跟绣儿扶着两人进屋,苏慧茹跟祁贤在桌边坐下。见两人大气喘喘,一身是汗,她到厨房端了两碗水。厅里点着煤油灯,晕暗的摇曳着,火焰的影子晃在苏慧茹的脖子上,绣儿无意间看了眼,当即手一抖,两碗水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绣儿怎么了?”水有些烫,安越泽赶紧拉着她,打量着她被烫伤的手,“怎么这么不小心,疼不疼?”

“血……”绣儿脸上惨白,哆嗦着手指向苏慧茹的脖子,“有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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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咬了,都咬了! 安越泽循着绣儿的目光望去,只见苏慧茹的脖子上有两个血洞,刺红的鲜血顺着她的脖子往下淌,染湿了衣物。他顿感眼前一片黑暗,一口呼吸堵在胸口。半晌后,他突然走到安祁贤身上,伸手触摸在脖子上,亦是一片潮湿粘稠。

绣儿腿一软,跌坐在桌子上,牙齿咯咯打敲,“谁……谁咬的?”

眼泪,顺着苏慧茹的眼眶滑下,悲愤呛在胸口,“你爹在半路上不知怎的突然狂性大发,他挣脱了绳子,咬了你二哥,之后……”

“那爹呢?”绣儿哭个泪人儿似的,悔得肠子都青了,“爹跑掉了?”为什么,爹为什么要咬娘跟二哥!

“老三。”苏慧茹拉住安越泽的手,“带绣儿走,马上走。你爹他已经疯了,现在见人就咬,你们留在这个村子已经不安全了。万一他要是回来,只怕连你们也逃不过这一劫。”

“娘,我不可能丢下你们,更不可能让你们变成僵尸。”安越泽忍住内心的波澜,笃定道:“我会好好保护绣儿,不让她受伤的。”

“老三,有多事都无法顾全大局,总有弃车保帅的时候。都怪我不好,若是之前狠得下心将你爹给杀了,就不会让老二也被他咬了。我跟老二已经没救了,现在只希望你跟绣儿好好的,你大哥外出多年未归,也不知是死活。现在安家就只剩下你能继后香灯了,我实在不想让你跟绣儿再有什么不测。”

“三弟,你就听娘的话,带绣儿快点走。”脖子隐隐作痛,安祁贤捂住伤口,忍痛道:“我跟娘特意赶回来,就是想通知你们快点离开。你带着绣儿走,好好照顾她,别让她被人欺负了。”

“不,我不走!”绣儿拼命摇头,“娘跟二哥不会变成僵尸的,我要跟你们在一起。”

“傻孩子,我跟你二哥最后的心愿,就是要你跟老三好好的活在世上。”苏慧茹拉过绣儿,温柔地帮她擦干眼泪,“以后娘不在你身边,你要自己学会坚强,哪怕只剩下你一个人,都要替我们活下来,替安家活下去。”

绣儿固执地摇头,“不!我要跟娘在一起,跟你们在一起。”

“娘,别再劝我们了,我跟绣儿不会离开。”安越泽起身取出白天预备好的糯米跟蛇药酒,“现在谈走或留的时候,娘跟二哥刚被爹咬,趁着尸毒还没有运行到全身,应该可以救治的。再说爹现在变成了僵尸,我们撇下村子独善其身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这祸既然捅了,我们就得想办法补救。我答应你,如果事情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我会带绣儿离开的。”

苏慧茹深深叹气道:“老三,答应我一件事。如果……如果我没得救了,请在我变成僵尸之前杀了我。我不想像你爹那样,变成六杀不认、嗜血成性的怪物。靠着吸人鲜血,行尸走肉的活着,我生不如死。老二也是,如果老二变成僵尸,你不要手软,省得留下祸害。”

止不住的泪水,模糊了苏慧茹的视线,她伸手抚着安祁贤的脸,心如刀割,“老二,别怪娘心太狠。娘实在不愿意看到你跟你爹一样,伤害自家亲人,为祸天下百姓。”

“娘,我懂。”安祁贤点头,语气肯定道:“我宁愿死也不愿意步爹的后尘。”

“……”安越泽沉默不语,良久后郑重地点头,“好!”

无言画悲凉,承诺过于沉重,如泰山压项,压得安越泽呼吸不过来,可他不得不硬着头破顶着。前方黑暗的让人看不清楚路,只知身后没有退路。

绣儿死死咬着唇,腥稠的液体渗入嘴里,却没有任何知觉。眼泪没了温度,脸颊的泪不知何已干涸。

眼泪解决不了眼前的事,只会让三哥更加担心。她掏出手帕擦干苏慧茹脖子伤口,将蛇药敷在血洞上。

“啊……”苏慧茹忍不住痛呼,紧紧咬住牙关。血洞发出滋滋的声音,一股乌黑之气自伤口上冒了出来。冷汗,自她额头渗出,蚀骨噬心的剧痛让她脸部痛苦的拧在一起。

见她痛得难受,绣儿心里难受,“娘,您忍忍,很快就会好的。”娘是世上最善良的娘,如果有可能,自己愿意替她承担所有的痛苦。

爹,怎么下的去口,那可是娘啊,陪他共度一生,风雨陪着走过来的人。

僵尸,僵尸……这世上,为什么要存在僵尸?如果没有僵尸,她岂会家破人亡!

指甲陷入掌中,绣儿垂下眼睑,额前的刘海遮了她所有的情绪,以及一闪而过的……怨恨!

距被僵尸咬,已有一段时间。单用蛇药或是糯米只怕效果不大,以防万一,需要双管奇下。安越泽给安祁贤给上药,绣儿端着糯米进灶房,将米倒进浴桶中。她用力搓洗着米,洗了一桶的米汤,然后烧温让苏慧茹跟安祁贤泡澡。

从灶房出来,客厅已没了安越泽的身影,绣儿寻去他房间,可房间空空如也,只剩冰凉一片。绣儿走出房间,来到院子,只见不远处着站着一道身影。

她走了过去,静静地站在他身边,欲言又止,终是没有将喉咙边的话说出来。三哥,一定比她还痛苦……

安越泽伸手,将她揽入怀里。他的力道很大,只将没将她捏碎揉进身体里。绣儿没有说话,双手反抱住他,安静地偎在他怀中。

“怦……怦……”心脏,沉稳而有节奏的跳动着,绣儿听着听着,心里愈发的沉重,重的她可以感受到三哥心里的悲伤、愤怒、犹豫、以及……决心!

绣儿痛苦地闭上眼睛,无论三哥做了什么决定,她都不会有异议。如果这就是命,她认!

安越泽一直抱着绣儿,没有说话。手搭在她的肩上,拍了拍,“绣儿,有很多事都是由不得我们选择,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的。”

“我明白的。”绣儿搂住安越泽的脖子,“一直都明白。”

安越泽松开手,他回到屋服侍苏慧茹休息,小声对绣儿道:“我出去走走,你在这里陪娘说说话。”

绣儿点头,安越泽跟安祁贤离开了家。她知道,他们出去找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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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不要啊!!!

第63章 你是僵尸,我是人 绣儿紧紧护住受伤的安越泽,视死如归道:“要咬,就咬我!”与小粽子相比,眼前站着的才是僵尸,六亲不认、不死不老的怪物。

心脏深处的最后一丝温暖,一滴滴凉去。

安大朗锋利的爪子一伸,将绣儿揪了起来,对着洁白的脖子咬了下去。绣儿的手往前一塞,一整颗大蒜头塞了进去。蒜头被獠牙咬烂,满嘴角的辛辣味扩散开。

“吼……”安大朗拼命吐,连退好几步。

绣儿趁机扶起安越泽,谁知吐掉大蒜的安大朗大手一伸又将绣儿揪了过来,血嘴再一次张开……

身体被人推了一把,绣儿猛地向前一扑,摔在地上,痛得睁不开眼睛,脖子并没有传来痛感,她忙用手一摸,没有血液的粘稠。

绣儿知道,刚才将她从僵尸血口下推开的是三哥。她抬头一看,只见爹嘴里咬着的是,三哥的手臂。

晴天霹雳,打得绣儿整个人都懵了。绝望,铺天盖地漫天袭来,吞噬着绣儿。

“啊……”安祁贤从后面扑了上来,死死抱住安大朗,“老三,动手!”

安越泽顾不得自己被咬的手臂,握住桃木剑用力刺了下去。桃木剑刺入心脏,安大朗发出痛苦的吼叫,提脚踹向安越泽,安越泽没有躲避,将所有的力气施在桃木剑上,木剑一寸寸刺入心脏。

身体,重重飞了出去,安越泽一口鲜血喷洒出来。绣儿爬了过去,紧张地抱住他,“三哥。”

“吼……”安大朗拼命反抗,想要挣扎开束缚。

“啊……”安祁贤死死抱住不放,“爹,我陪你死!绣儿,动手!”

绣儿爬了起来,冲向安大朗,双手握住桃木剑,使出吃奶的劲刺了下去。被安祁贤紧紧抱住,安大朗退无可退,无处可躲,身体被桃木剑贯穿。

“二哥,快闪开!”怕没刺中安大朗要害,绣儿不敢松手,可她又怕伤到安祁贤。眼泪,滑过脸颊,她亲手杀了爹!

“绣儿,来世我还做你二哥。”紧抱住安大朗的安祁贤撞开绣儿,以力拔山河之势推着他冲向墙角。

一柄桃木剑,贯穿两具身体。

眼前发生的一切过于突然,她的目光死死盯在安祁贤的身上。桃木剑刺穿了他的身体,剑尖的鲜血,缓缓滴落在地。

两眼一黑,身体软软倒在地上,绣儿失去了知觉。多希望这一切只是场梦,梦醒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场漫无边际的噩梦,漫无边际的沙漠,绣儿赤着脚踩在炽热的沙砾上,她拼命的奔跑,不敢也不想停下来。她害怕孤单,却注定了孤单。

双脚,灌了铅,沉重的已经提不起来,可是她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来,她便再也追不上娘,二哥、三哥的脚步,再也看不到他们影子,容颜,漫漫人生路,只留下她一人。

可是,白天黑夜,无论她怎么奔跑,依旧是漫无边际的沙漠,没有植物,没有人影……

绣儿双腿一软倒在沙漠上,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跑了,或许死在这片沙漠,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困意袭来,再也无力支撑沉重的眼皮,绣儿合上眼睛,手中掬了把沙子。流沙悄然自手中流失,绣儿喃喃道:“……三哥。”

不知何时,鼻间传来湿意,带着股浓浓的腥臭味。

下雨了吧?

绣儿累得连呼吸都提不起劲,只察觉到身下的湿意越来越重,到后来竟然感觉到身体在缓缓流动。她集中身体最后一丝力气,睁开了沉重不堪的眼皮。

只是一眼,已吓得她失神……满眼所及,一片血红。沙漠不见了,她的身体在血海中沉浮。远处,波涛汹涌的血海,翻卷着漫天的波浪,浩瀚袭来……

绣儿绝望的闭上眼睛,“三哥!”

“绣儿……绣儿……”黑暗的天空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绣儿,绣儿醒醒……”

温暖的手,紧拉住她沉陷在血海中的手,他握的是那么紧,那么用力,一步步将她拉了出来。

亮光,从狭小的缝隙中照了过来,撕破了漫无边隙的黑暗,一张熟悉而焦急的脸浮现在她眼前。

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绣儿怕自己在做梦,忙眨了眨了眼,确定那张脸是真实存在的,她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扑进某个温暖的怀抱,“三哥。”

安越泽抱住她,帮她擦去额上的冷汗,“没事了,你做恶梦而已。”

绣儿诧异道:“做梦?”身体充斥着撒心裂肺的痛楚,连呼吸都带痛。如果这真是场梦,未必也太真实了吧?

她突然想到什么,抓住安越泽的手臂,撩起他的衣袖一看,只觉手臂上血肉模糊一片。当头一闷棍,绣儿双肩禁不断抖动,却连哭都哭不出来。三哥骗她,这根本不是场梦,他真的被爹咬了。

“二哥,二哥呢?”她紧紧抓住安越泽的肩,紧张地问道。

“二哥他……”安越泽别开脸,语气哽咽道:“……在外面。”

绣儿跌跌撞撞爬了起来,连鞋都没顾得上穿,她跑出房间,去找安祁贤。二哥,不会有事的,只是她眼花而已。

大厅,摆着张草席,草席上躺着两具血淋淋的尸体。安祁贤睁着眼睛,鲜血模糊的脸上居然带着一丝笑容,是欣慰,抑或是解脱。

他像是在说,“绣儿,不会有人再伤害你。绣儿,二哥终于可以不用做僵尸了。”

“二哥!”绣儿扑在安祁贤身上,双手不断摇着身体已僵硬的他,失声痛哭,“二哥!”不要,不要死,不要抛弃绣儿!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为什么爹要被僵尸咬,为什么爹要咬娘,咬二哥,咬三哥!为什么啊!

为什么咬的不是她!

男儿有泪不轻弹,安越泽静静地站在绣儿身后,任由他如何抑制,两行眼泪悄然流下。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安家夜晚的动静很大,村民听闻而来,安大朗是僵尸并咬死自家人的事,立即疯传开。顿时,村人谈尸色变,他们将蔡叔、徐瞎子的死算在安大朗的头上,任凭绣儿怎么解释,愣是没有一个人相信老炳头是僵尸。说安家隐瞒安大朗是僵尸的事,在其咬人之后非但不制止,还包庇并帮忙毁尸灭迹。老炳头的媳妇拉家带口找上门,坐在安家大院捶胸顿足,一行眼泪一行鼻涕,说安大朗咬死老炳头不算,居然还诬陷老炳头是僵尸,安家要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算命的说得没错,绣儿是转世妖孽,祸及乡邻,安家断子绝孙!

流言蜚语,绣儿已经习惯了,沉默的安越泽不再解释。带着满身的伤痛,为防止尸变,安越泽将安大朗、安祁贤的尸体火葬。

村民不敢靠前,只是站在远处好奇的观望,她们怀疑安家的其他人都被安大朗咬了,是僵尸!

“真是作孽啊,害得我们村子鸡犬不宁。”

“我估计都是那个扫把星惹的祸,算命的不是说过嘛,她克爹克娘,会给村子带给灾难。你看现在,自家爹娘真被克死了。”

“对对对,我看就是她带来的灾难,要不老安怎么出去一趟就成僵尸了?”

“天啊,那她要是继续留在村子,村子岂不会出大事了?”

远处偷偷议论的声音,不断传进安越泽及绣儿的耳中,可他们却像失聪了一样,失神地望着熊熊的火焰,看着这世最亲爱的家人,一点点消失在火海中。

“绣儿,你走吧,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

“三哥不走,绣儿也不走。”绣儿平静道:“三哥承诺过的,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她的世界,只剩下他了。

“……三哥答应你,只要我活一天,我就陪你一天。”

两只手,紧紧相握在一起。

人情冷暖,村子的一草一木,已不值得再留恋。安越泽将骨灰放在坛子里,连夜收拾好包袱,打算跟绣儿一块,带着娘去找僵尸道长,争取在最短时间制止娘变成僵尸。

绣儿见收拾的差不多,便到苏慧茹的房间。将灯放在桌上,却发现桌面上留着一封书信,是娘的笔迹。

好好的,留什么信,有什么当面说岂不是更好?

绣儿先是不解,继而是不好的预感。她转身望向床边,“娘?”

房间有些暗,离得有些远,绣儿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见苏慧茹躺在床上,应该是睡着了。她第二次被爹咬得很重,失了很多血,得知二哥跟爹同归于尽了,她的精神已经……崩溃了。加之,尸毒在她体内极速扩散,她的状态越来越差,身体冷得厉害,沉睡的时间亦越来越久。

随着距离的拉近,床上的情况越来越清晰,苏慧茹的胸口好像多了些什么东西。

心里的感觉,越来越不安,她加快脚步往床上走去。

苏慧茹的胸口,居然插着一柄桃木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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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踩着我尸体过去 绣儿瘫坐在床,糠筛般抖动的手摸向苏慧茹的胸口。

桃木匕首,没入胸口,身体早已冰凉。

身体,无力滑坐在地,绣儿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她像只樽失去灵魂的木偶,没有了生气。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道力气摇醒,涣散的意识慢慢拉了回来。焦急的安越泽蹲在她面前,手紧紧地捏着她的肩胛骨,一脸的悲伤与不敢置信。

绣儿身体一软,跌进入安越泽的怀中,连却哭的力气都没有,“娘……她……”

苏慧茹自杀了,留下了一封书信,说自己迟早会变成僵尸,会跟安大朗一样杀人不眨眼,为了不变成僵尸,她选择了结生命。

安越泽搂住崩溃的绣儿,忍住伤心道:“绣儿,娘的决定,或许是对的。”苏慧茹放在用胸前的手,已经长出死灰色的锐利指甲,变成僵尸是迟早的事。

死亡对她而言,或许并不是最坏的结局。

苏慧茹的死亡,对安越泽及绣儿的精神是极大的摧残。因为僵尸,原本幸福之家,转眼间家破人亡。绣儿不知道,失去了爹娘、二哥、还有三哥,她的世界会变的怎么样?

三哥,他也会离开她的,对不对?

苏慧茹火葬那天,村子里家家门户紧闭,没有人出席。

绣儿怔怔地站在柴堆前,望着柴堆上安睡的容颜,她缓缓闭上眼睛,将火把扔在柴堆里。柴堆燃起熊熊大火,浓浓的烟雾遮了苏慧茹的模样,绣儿簌簌的眼泪落在尘埃中。

安越泽站在绣儿身边,将她揽向自己,“想哭,你就痛快地哭吧。”

绣儿挽住他的手臂,声音有些悲凉,“三哥,你不会像娘一样,离开我吧?”娘的生命,她无力挽回,下一个会不会是三哥?

安越泽一怔,手悄然捂住受伤的手臂,“别想那么多,我不会有事的。”

如果,如果有如果,她也不愿意多想,可这世界没有如果,只有血淋淋的现实。三哥被爹咬了,迟早也会变成僵尸的。此生,生死离别,要她经历多少次,才会不再上演?

“将扫把星赶出去!”

“扫把星,滚出村子!”

远处,喧闹声传来。安越泽回头,路的另一头出现一帮村民,浩浩荡荡的赶来。

司空见惯的场面,安越泽眉头紧蹙,将绣儿护在身后,绣儿已经受不起任何打击了,这个时候千万别再出什么乱子。

僵尸的出现,让村庄彻底慌乱,他们害怕自己某天夜里醒来,脖子上多了两个血洞。安大朗在村子伤了这么多人,虽然安家一直不承认他咬了别人,但他连自家人都咬了,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安大朗没有咬村子的其他人。一时间,人人自危,尤其是苏慧茹也死了,他们不知什么又从哪里冒出一只僵尸,到处伤人。

村长连夜召集村民,除了安家没人通知外,老少全到齐了,连刚出生不到一个时辰的婴儿也不例外。众人一一接受检查,幸好没有一人有被僵尸咬的征兆,这不由让大家放心了一些。可他们仍是睡不着,毕竟还有安家兄妹在,指不定他们就是僵尸,尤其是安绣儿,她可是算命先生说的扫把星,会给村子带来祸事的人。

确实,自打她出生到现在,村子大小事就不断有发生。即使她不是僵尸,也是个会给村子带来祸害的人。而且这次发生的事,肯定就是她招惹来的祸事。

于是乎,大伙商量,连夜派人请了个十里之外非常有名的王大仙。此大仙上知天事,下知地理,占卜算卦,无所不能。当然,他们先是请了孙婆婆,可孙婆婆不同意接活,说绣儿是无辜的,她不做这缺德事。

王大仙一到村子,川字眉一直紧锁,他手拿罗盘绕着村子边走动边摇头,“有妖孽!”怪事,罗盘一直疯转个不停,莫非是罗盘用久了失磁?可这罗盘可是他前两天新买的,一定是店家卖了个假货给他。罢,反正这事唬两句,村民也是乖乖付钱的。

村民一听,当即都吓傻了,“大仙,我们村子出现在好几起僵尸伤人的事。”

大仙摸着胡子,高深莫测道:“僵尸因妖孽而衍生,妖孽除,僵尸自然消失。”开什么玩笑,这世界哪有僵尸存在。找他王大仙的人,十有八九都说有鬼有僵尸,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人们心里有鬼,才会送钱上门,又是桩好买卖。。

此话一出,更是印证了村民之前的猜测,村里会出现僵尸,都是因为绣儿的存在,才会出现这次灾难。

“大仙,大仙……我们村子确实有个妖孽……”王大仙正愁找何种理由从村民口中打探些消息,不料村子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讲了。也罢,既然这个叫安绣儿的姑娘如此不讨喜,让她喂河神再适合不过了。

摸着胡子,淡定的听完村民的诉说,王大仙开始掐手指,继而是杀鸡宰猪开坛做法,拜见地藏菩萨。菩萨说此女乃妖孽转世,应将其供奉给河神做女童,让河水洗净她前世的罪孽。

绣儿的存在,对村子的平安是个隐患,但村民毕竟是人,是人都有怜悯之心。毕竟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哪怕每次村子的事,都是因她而已,也不想置人于死地。可现在不一样了,连大仙都说这出事是由她引起的,他们已不能再心软留着这妖孽了,否则村里死的人会更多。

大仙很满意村子的义愤填膺,他半眯着黄豆眼,得意的断言:“此女罪孽过于深重,即使将她供奉给河神,只怕她心有不甘反而变本加厉的危害村子。”

一听绣儿如只如此罪孽的妖怪,村民恐慌了,“大仙,此事如何是好?”

大仙闭着眼睛继续掐算,半晌才道:“用猪的屎尿冲去她身上的戾气,如此她才会心甘情愿服侍河神。”

挑着猪粪去泼人,着人不雅,村里的长辈子商量一番决定,旧猪笼带有猪的屎尿,可以用来代替。

一众村民带着王大仙气势汹汹的找上门,绣儿淡然的望着那一张张陌生而熟悉的脸。世态炎凉,她短短时间已失了多名亲人,面对村民的流言蜚语,她还可以在乎什么?

走自己的路,让他们去说吧。

可安越泽不一样,绣儿是他唯一的亲人。他没办法保护娘,保护二哥,如果再护不住绣儿,他还有何面目去见他们?

村民激动的围了上去,不断对绣儿进行各种言语诋毁。安越泽脸色一敛,厉声道:“谁说我妹是扫把星,有种再说一次!”

安越泽为人温文尔雅,待人接物恭谦有礼,与村人的老人孝都能打成一片,出了名的好相处。谁料这次他居然跟变了个人似的,不禁让人吓了一跳。

发自腹腔的声音很大,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他站在高处,目光如矩,神情不怒而言,“想动我妹一根寒毛,除非从我尸体上踩过去。”

“老三,你别不明事理。”村长咳了一下,走向前道:“绣儿是转世妖孽的事,我们一直都没有计较,而且宽容大度的并没有赶她离开村子。这次僵尸的事也是因她而起,我们特意请王大仙做法,是不会有错的。你若是再包庇你妹,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老三确实是人中龙凤,只可惜投错了人家,否则以他的资质,他日必飞黄腾达。

“王大仙?”安越泽目光悠悠传向年过半百,穿着道非道、佛非佛的男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缓步走向王半仙,居高临下道:“大仙,你说我妹是转世妖孽?”

他俯身,在王大仙耳边轻轻了句话。王大仙吓得当即跌坐在地,脸色惨白。

“大仙,您怎么了?”村民吓了一跳,忙去扶他。

谁知王大仙跟见了鬼似的,连滚带爬的转头就跑,别说法事,连钱都没收就落荒而逃。他跌跌撞撞的向前,撞到了一村民手中的猪笼,身体磕碰在猪笼上。

“哎哟……”张嘴痛呼,谁知附在猪笼上的干燥猪屎块飞进嘴里。嘴里有异味,在味蕾扩散开,胃里一股翻江倒海袭向喉咙,“呕……”

他捂住嘴巴,不顾村民的挽留,头也不回地跑了。

“大仙,大仙……”村长忙追了几步,继而气急败坏的质问安越泽,“老三,你到底跟大仙说了什么?”

安越泽不怒而笑,反问道:“村长,你知道为什么每次你们请的神婆神棍碰到我妹都会调头就走吗?”

村长的脸色当即变了,“什么……什么意思?”大仙说绣儿是个罪孽深重转世妖孽,难不成是她妖力太过高深,连大仙都斗不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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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跟着三哥有肉吃 安越泽望了眼围聚在四周的村民,对着村长淡淡道:“若是不想引起恐慌,还请村长借一步说话。”

他说话越神秘,村长越是疑虑,尤其是对于他一句话吓走王大仙的事,似乎安家还藏着不为人知的事。村长有些忐忑不安,现在连王大仙都吓跑了,足可见绣儿着实是个道行高深的妖孽,若是她现在发飙露出原形,会不会吃人?

两人走到一旁,村长硬着头皮道:“老三,村子这些年可没亏待过你安家,绣儿是妖孽的事,也是算命先生及那些大仙们说的,而且这次僵尸的事,确实是你们安家闯下的祸。”

“村长,我再重申一次。”安越泽敛下眼色,严肃道:“蔡叔及徐爷爷,是炳叔咬死的。我爹自始至终,除了伤害家人,没有伤害村里的其他人。至于我爹种下的恶果,我安家也付出了代价,这些你们都是有目共睹的,其他的我也不想多说了。我只有一句话,不会让你们伤害绣儿半根寒毛。”

村长一辈子都没出过几次大山,见安越泽一改往日模样,愈发的高深莫测。老三话里有带,似乎还带有威胁的意味。安大朗是僵尸,他咬了苏慧茹,咬了二老,难保没咬老三……

如果老三是僵尸,加上绣儿是妖孽,对村子而言是个极大的威胁。村长偷瞥了眼安越泽,只见他嘴角带笑,有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咳,老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若是今天一定要处置绣儿,他是不是打算咬死全村的人?

安越泽似笑非笑,“你觉得呢,村长?”

果然,他的笑容中隐了另一层意味。村长只觉得嗓子发干,声音禁不住颤了两下,“你……你想怎么样?”是,村子人多,根本不用怕安家兄妹,可他们是僵尸,若是被咬上一口,那可就惨了。

“村长,一会我跟绣儿会离开村子,不会再回来了。”安越泽的手轻拍在村长肩上,附在他耳边轻声道:“现在,带着他们离开,好吗?”

来了来了,又来了!他刚才就是用这种语气,这种笑容跟王大仙说话的,简直是一模一样。神啊,他到底跟大仙说了什么,为什么大仙听后立马落荒而逃?疯了疯了,他可是一村之长,今天若是受了老三的威胁,以后还如何在村里抬的起头来,安家岂不是要作威作福?

等等,他说……要离开?老三要离开,即是要带绣儿走。只要绣儿一走,村子便没有妖孽,村庄一片太平,大伙安居乐业。至于老三要带绣儿去何处,关他屁事?

如此也好,让绣儿浸猪笼也罢,离开也罢,都是有益于村子的事。况且,老三带她离开,只要不再祸害村子,村民也不伤害她,何乐而不为呢。

村长挺了挺脊梁骨,正声道:“好,但你必须马上离开村子。”

“请村长放心,我马上就走。”

村长返回人群中,举手示意大家少安毋躁,“乡亲们,大家听我说一句。最近安家发生的事,让大家食不知味,夜不安寝,但安家也是村子的一分子,要将绣儿供奉给河神,我们也于心不忍,毕竟是一条鲜活人命。刚才老三决定要带绣儿离开村子,承诺此生永不踏入村子一步。所以,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次的事,咱们就算了。”

“离开?”跟大仙之前的决定不一般,村民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要改变对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仙也是,村长也是,但凡跟老三对过话,他们立马跟换了个人似的。难不成,老三……

“不行,这个扫把星不但害得我没了丈夫,还诬陷老炳是僵尸,我一定要将他浸猪笼……”老炳的媳妇激动地从人群中扑了过去,伸手要去揪绣儿。

村长忙揪住她胳膊,脸色一沉,“好了,别再闹了,老炳头是不是僵尸,你心里有数。”

“老炳头可不是僵尸,他是被僵尸咬死的,可怜连尸体都没有。”老炳媳妇双腿一伸,坐在地上开始嚎,捶胸捶的“砰砰”响,“哎哟,天杀的啊,可怜我一家孤儿寡母……”

给脸不要给,妇道人家撒泼还真是烦。威严受到挑战的村长将她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光天化日哭哭闹闹的你也不嫌臊,老炳头是僵尸的事,你可是亲口对我说过的。你不是一直想他死么,现在死了不正合我们的意,没有人会知道我们的事,今晚我去你家。只要绣儿一走,村子就会恢复宁静,你就让他们走吧。再说,老三极有可能已经变成了僵尸,若是我们将绣儿抓去沉河,他发起疯来可能会咬人。还有绣儿也是,这十几年我们请了各路神仙,可就是没办法收拾绣儿,足可见她只法力高深的妖孽,若是惹的她发飙现出原形,只怕我们是吃不了兜着走。”

被村长一吓唬,老炳媳妇心里也发忤,不敢再闹腾了。只要绣儿离开,便算了。

怪事,一而再,再而三,只要跟安越泽接触过的人,都跟变了样似的,连村里出了名的泼妇在村长短短几句劝说之下,都能放下杀夫之仇让安家兄妹离去,村民都忤了,沉默不语。

既然村长都同意了,那就让安家兄妹离开吧,反正对自己也没损失。

村民三三两两散了,留下一只旧猪笼散发着阵阵臭味。

火焰熊熊燃烧,发来劈里啪啦响起,带着令人恶心的油脂味。绣儿怔怔地望着火焰,望着苏慧茹的遗体一点一滴地消失在这个世界,她的心也随着被一寸寸化成灰烬。

安越泽静静地站在她旁边,“绣儿,该是我们离开的时候了。”

绣儿点头。确实到了该离开的时候,这个村子留给她的,除了伤,只有痛,还有一世都醒不来的噩梦。

苏慧茹的遗体火花之后,绣儿小心翼翼地装进坛中。家里没有值钱的东西,绣儿拿了几件苏慧茹及老二生前的物件,当是念想。

孤零零离开村子的时候,很多村民都在自家门前站着,对着路上的安家兄妹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什么。怕安家兄妹听见,他们不敢说得太大声,惹怒了安家兄妹,给来两个牙印,到时可不是开玩笑的。

安越泽眉头紧蹙,手不动声色的搁在受伤的手臂,紧紧咬住牙承受噬骨的痛楚。

“三哥。”始终面无表情的绣儿见安越泽神情不对,忙紧张地拉住他,“你伤口是不是痛?我向他们讨些糯米再离开吧?”家里的糯米跟蛇药都已经用完了,三哥的伤若是再拖延下去,尸毒便会散布全身。

绣儿转身,想要路边的村民讨要糯米,谁知手被安越泽拉住,“绣儿快走,别去求他们。若是再晚点,只怕我们想走都走不成了。”

“村民不是同意让我们离开了吗?”绣儿不解地望向安越泽。

安越泽摇头,忍痛道:“他们肯放我们走,是害怕我是僵尸,你是妖怪。我刚才是吓唬他们的,若是他们知道我们只是普通人,只怕我们想跑都跑不掉了。”幸好村民对僵尸的了解并不深厚,若是知道他还没变成僵尸,只怕会抓起来活活烧起,而绣儿会被沉河。他的话,只能唬一时,待村民反应过来时,可不会像刚才好说话。

绣儿担忧道:“可是三哥的伤拖延不得。”

“三哥没事,还挺得住。”安越泽拉住绣儿的手疾步向前,“只有离开了村子,我们才算安全了。”

绣儿别无他法,只得同意。等离开了村子,找机会向别人讨要些糯米,肯定能治好三哥的。肯定能的!

“三哥,你怎么吓跑王大仙的?”

安越泽笑,刮了刮绣儿的脸,“这是个秘密。”

“告诉我嘛。”绣儿挽住他的手,晃了两下。

“待以后告诉你。”

绣儿露出个沉重的笑容,“好。”她跟三哥,还有以后。

黄昏,如血的夕阳将两道在山路边行走、一大一小的身影拉的老长。萧凉的秋风吹过,落叶卷走一道道尘埃,留下一片荒凉。

暮色一点一滴降临,安越泽的脸色越来越严峻,捂住伤口的力道愈来愈大。伤口上似有刀子在割,虫子在噬咬,他可以感觉到,有股力量在体内游走,似要破体而已。

明明刚喝过水,他可仍是觉得渴,很想喝……水?

山路十八弯,荒村野岭绕来绕去都没有找到人家,绣儿不禁有些着急了。三哥的情况已经不能再拖了,黑夜马上就要来临,三哥的情况到时只怕会更严重。

如果找不到糯米,或是糯米已经止不住三哥的伤情,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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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信三哥得永生 银盘深挂长空,皎洁月银辉洒照在大地,露珠初凝,晶莹剔透,寂静的山林偶有鸟啼响起,山涧泉水丁冬。

绣儿抹了抹额上的汗,掏出手抹着嫩白的脖子,安越泽别开脸不敢看她一眼,饥渴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三哥,不如我们绕道去集镇吧?”山林人间稀少,偶尔碰着几户人家,在战乱年代都是饥不果腹的,吃草根树皮都是常有的事,哪还会有存粮,更别提有糯米。三哥在刘家米铺做事,买糯米应该不是难事。

安越泽解开水壶,咕噜咕噜几下将整壶水给喝光了。他走到溪边,装满泉水,递给绣儿,“很晚了,吃点东西睡吧。绣儿,我的伤口已经恶化了,糯米只怕对我已经没有用处了,你别再费心找了。”

绣儿愕然,慌神道:“怎么会没有用处呢?只要找到糯米,三哥的伤就会好的。”

安越泽笑,心疼的摸她的脑袋,“绣儿别担心,好好睡一觉养足体力,明天才能加紧赶路去找僵尸道长,早一天找到僵尸道长,就能早一天治好的我伤。”

“嗯!”绣儿重重点头。虚惊一场,她还以为三哥跟娘一样,要放弃生命的希望。

话虽如此,可安越泽的状态仍是让绣儿放心不下,她接过水壶伸手去包袱中掏干粮,手摸到一颗圆圆的物体。拿出来一看,是用布重重包裹的夜明珠——小粽子的心肝宝贝。也不知是他何时留在她房间的,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本来想还给他的,可是他也不知到哪里去了。

小粽子下落不明,若非三哥的伤情紧急,她该到兰若寺再找找看的。罢,待治好三哥的伤后,再找机会回去兰若寺吧。这一生,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她,但愿小粽子一切安好,在外面要学会照顾自己,还有就是千万不要去伤害人类。

“绣儿,你拿着的是什么?”见绣儿手着握着颗黑溜秋的东西怔怔发呆,安越泽催促道:“快点吃,吃完了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出发。”

“三哥,是小粽子留下的。”山间月色朦胧,周围的影物看得不是很清楚,涉世未深的绣儿动手解开用黑布重重包裹的夜明珠。

黑色的山坳,瞬间光芒万丈,璀璨的七彩流璃亮光迸射出来,四周的景物如梦幻般美丽。

亮光刺痛了安越泽的眼,他忙手遮住脸,“绣儿,这是什么?”

绣儿忙用黑布遮掩住灼眼的光芒,“是小粽子从古墓里带出来的夜明珠。”

黑布掩盖了夜明珠大半的光彩,安越泽待眼睛适应后,自绣儿的手中接过了夜明珠,“夜明珠?”人间有过夜明珠的传说,但最大的也就跟鸽子蛋般大,仅一颗就已价值连城。小粽子的古墓夜明珠居然有小拳头般大小,足可见墓主人的身份非比寻常。

小粽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小粽子将这珠子当宝贝来着,从古墓出来的时候,他什么都没带就抱了这颗珠子,而且是寸步离手的。”绣儿着实想不明白,似乎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小粽子就没再碰过这颗珠子,想不到事隔数月,居然从她的房间找到了。

唉,孝子就如此,喜欢的时候爱不释手,不喜欢时如视草木。

绣儿拿起干粮吃了口,握住水壶刚要喝水,却发现安越泽的神色怔然,眉宇间带着讶然,不由问道:“三哥,怎么了?”

安越泽若有所思道:“绣儿,小粽子有没有告诉你,这颗夜明珠有什么用处?”

“没有。小粽子不会说人话,所以我也没问。”绣儿回忆起古墓的情景,不禁打了个冷颤,“这颗珠子应该是用来防腐的吧。我打开棺材的时候,看到这个颗子是放在女尸嘴里的,当时女尸栩栩如生,可当这颗珠子从她嘴里拿掉的时候,尸体立马成了具干尸。”

“千年不腐女尸?”安越泽打量着眼前的夜明珠,陷入沉思。

绣儿心神不宁的问道:“三哥,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这倒不是。”安越泽摇头,诧异道:“它好像对我身上的尸毒有些抑制。”将珠子拿在手中,莫名的有股若有若无的清新之气自手腕流入五脏心腑,伤口亦不若之撕心裂肺的痛楚。更让人奇怪的是,这股清新之气,似股泉水,汩汩流进四肢百骇,缓解他的饥渴。

绣儿惊喜的睁大眼睛,“真的?”天啊,这也太神奇了。

“啊,我知道了。”绣儿猛地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这颗夜明珠不止有防腐功能,还有助僵尸吸取灵气。我之前见小粽子吸食灵气的时候,都会抱着这颗珠子。”原来如此!难怪小粽子之前宝贝的跟什么似的,有了这个宝贝,就能将稀缺的灵气聚集起来,快速吸食。

僵尸修炼分为吸血、吸食灵气,如果三哥有夜明珠救急,尸毒应该扩散的不会太厉害吧?

意外发现,绣儿满怀希望道:“三哥,这颗夜明珠能治尸毒吧?”但凡有一点希望,她都不能错过。

“暂时不清楚。”安越泽摸着夜明珠沉思道:“前段时间我阅读过几本古籍,其中有本书提到过三千多年前的鹫国,据载鹫国有件绝世之宝——岽珠,此珠能防寒生暑,若让死者将此珠含在嘴里,可保尸体千年不腐烂、鲜活如新,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当时诸国还为争夺此宝贝引发了几场战争。后鹫国国君迎娶琉璃国公主,将此珠作为聘礼,成就了一段佳话。如果记载属实,这颗夜明珠极有可能就是岽珠。”

“三哥知道的可真多。”绣儿对三哥向来崇拜,尤其对他过目不忘的记忆。三哥天资聪颖,领悟能力非凡,任何事到他手中,都能轻而易举的解决。对于这颗夜明珠来历,绣儿深信不疑。确实,当初她见到的女尸鲜活如新,未见有半点腐烂的痕迹。而且整座古墓建的可谓富丽堂皇,足可见墓主人非凡的身份。

“岽珠后来怎么样了?”

“古籍记载,琉璃国公主体弱多病,嫁到鹫国不到三年就病逝了,未给鹫国国君留下任何子嗣。自她死后,岽珠下落不明。”

绣儿突发奇想,“莫非,古墓的女尸就是琉璃国公主?”

“这也并非没有可能的事。”

“难道,小粽子是鹫国夭折的皇子?”琉璃国公主死时极有可能已怀有龙裔,可按理说母体一死,失去寄养的婴儿也会失去生命,可小粽子为何会变成僵尸,且在棺中存活数千年?

唉,这些事,已不能用常理来解释。

财不露白,绣儿用黑布将夜明珠重新绑好,贴身挂在安越泽身上。他受伤行动不便,绣儿动手折了些树枝在地上铺好,两人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相拥而眠。

怕碰着安越泽受伤的手,绣儿小心翼翼偎进他的怀中,伸手搂着他的脖子,亲昵道:“三哥,我们永远不分开,好不好?”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心底的害怕。她不敢合眼,怕睁眼醒来,三哥的身体已冰凉,或是他已离开她的生命。在这个世界,三哥是她唯一的亲人,亦是她活下去的全部希望。

老天爷,你已残忍的夺去了爹跟娘,还有二哥的生命,请不要再夺去三哥的生命。她愿意,愿意用任何代价,换回三哥的命。

窝在他怀中的身体,颤的厉害。安越泽知道,她在害怕什么!他温柔地摸着她的秀发,郑重承诺道:“绣儿,我不会跟娘一样,悄悄丢下你不管的。只要我还能意识,我就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可万一……万一哪天你像爹一样,失去了意识,你会离开我吗?”黑暗中,炽热的眼泪滴落在手掌。绣儿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双手,一双染血的双手。这一双手,曾经毫不犹豫地将桃木剑刺入爹的胸膛,莫非将来,她还要再一次拿起桃木剑,亲手了结三哥的生命?

她做不到,死都做不到,哪怕被三哥亲口咬死!

“绣儿是我的生命,除非我死了,否则不会失去意识的。”

绣儿抬头望向苍穹点点繁星,心中做了个决定,淡然的笑了,“哪怕三哥失去意识变成僵尸,我也不会怕的。何为生,何为死,只要开心快乐,又何谓生死。只要跟你们在一起,做鬼又何妨?”

“别胡说。”安越泽捂住她的嘴,“绣儿会好好的活着。”

绣儿握住三哥的手,十指相扣,双眸闪亮,“我只想跟三哥在一起,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要做僵尸,便一起做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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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别乱摸啊 安越泽搂着绣儿,沉默半晌才道:“年纪轻轻的,别老说死不死的。绣儿,外面的世界很美好,你该多出看看。你平安快乐的活着,是安家所有的人希望,你想娘跟二哥为什么宁愿死亡也不选择做僵尸。那是他们不想伤害最亲爱的人,想我们好好地活在这世上。”

“可是我不想!”绣儿固执的摇头,“没有你们在身边,我活着也是痛苦。”

“傻孩子,痛苦也得活着。”安越泽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道:“我们活着,并不只是为自己活着。我们还得替娘,替二哥,替安家活着。”

“……”想起娘跟二哥临死前的场景,绣儿如临大石压顶,难受的透不过气来。她知道,他们选择死亡,是为了让她更好的活在世上。

银牙紧咬,绣儿死死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指甲陷入掌中,刺痛却早已麻木。不要,哪怕要辜负娘的一片苦心,她也不要离开三哥。三哥是她的生命,她的生命就是三哥!

安越泽依依不舍搂紧绣儿,揉着她弱不禁风的肩膀,想要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淌进生命中。

“绣儿,不管将来如何,如有来世,我们还在一起。”

“嗯。”绣儿鼻音浓重,“永远也不分开。”

她在他温暖的怀中,坠入梦乡。梦里,三哥找到了世外桃源,他在湖边建了幢小木屋,湖前一年四季桃花盛开、美景如画,三哥陪着她,慢慢老去。

翌日,绣儿被鸟鸣吵醒,一个转身却被小石块铬醒。吃痛的睁开眼睛,天空分外湛蓝,花香鸟语,梦幻般美好的一天。

山风吹过,泛起寒意,绣儿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摸了摸胳膊取暖。身边空荡荡的,绣儿一怔,继续扭头望向侧边,身边空空如也。

脸色乍变,慌神的绣儿猛地坐了起来,四处张望。

山坳荒草漫天,唯独不见人影。绣儿彻底慌了,跌跌撞撞爬了起来,声音带着颤音,“三哥,三哥!”

惨了,三哥是不是怕变成僵尸会伤害她,于是偷偷离开了。该死,她晚上不该睡觉的,或许三哥的伤口根本都没有缓和,他只是怕她担心,才会故作轻松,让她误会以岽珠能对抗尸毒。

“三哥!”绣儿六神无主,在山坳拼命寻找他的踪迹。

泪水模糊了视线,绣儿跌跌撞撞奔跑在山间,她不断喊着安越泽的名字,直到声嘶力竭。

意识被抽身,绣儿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无助地抱着双膝。三哥,终是抛弃她了。他许过的承诺,明明还在耳边回响,可他却违背了。

经历家庭惨变,安越泽是她生存的唯一精神支柱。而现在安越泽消失了,她的世界也随即坍塌了。

不知过了多久,风干了眼泪,绣儿重重地捶头,晕沉沉的站了起来,提着灌铅的腿往山路那边走去。脑海中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她不知该往哪里去,只知道不能停下。一旦停下,她就再也找不回三哥了。

日出日落,从朝霞到日落,暴晒至寒冷,绣儿足足走了一天一夜,滴水未尽。

傍晚,暮色阴沉,空中乌云密布。不久,狂风在山间乍起,闪电撕破天空,霹雳而下,瘦弱的身体被狂风吹着走,跌跌撞撞向前。

倾盘暴雨很快降临,冰冷的雨水如利箭穿心,痛得绣儿呼吸不过来。她仰头,望向白茫茫的苍穹,世界何其大,何其让人绝望。

从天而降的雨水,打得绣儿睁不开眼睛,雨水冲刷进嘴里,呛得喉咙剧烈的咳嗽。呼吸,被雨水隔阻,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消失殆尽,双腿一软,身体倒在雨水中。

山涧的雨水朝低谷汇聚,水流越聚越大,山路的水流慢慢往上涨,绣儿的身体浸泡地水里。冰冷的雨水不断冲刷着她,身体的温度越来越低,胸间的起伏几乎不可见。

茫茫天地间,一道浅浅的声音,而远及近,颀长的身影伫立在滂沱大雨中,五味杂陈,“……傻瓜。”

他低下身体,将绣儿的身体自水中抱起,泪水被雨水眨间冲刷的一干二净,“为什么这么傻呢?若是三哥有一天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你一个人怎么过?”他拍着她的背,捂着她冰凉的手。

“咳咳……咳咳……”绣儿咳出几口水,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待眼前模糊的影子越来越清晰时,她“哇”一声哭了声出,不断拿手捶打着他,“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你都已经不要绣儿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边哭边打他,打累了,直接狠狠咬了他一口。

安越泽紧紧抱住她,任由她打着,不断道歉道:“三哥错了,这种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他以为,哪怕他违背誓言,哪怕再痛,她也会替自己活下去。可是,她根本就不爱惜身体,拿她的生命来折腾他。

“我不相信。”绣儿摇头,冷冷打量了他一眼,“绣儿不会再相信三哥了。”如果她不是晕倒在雨里,如果不是她差点死在水里,他还会出现吗?

安越泽心里越发沉重,偷偷离开确实是他做得不对,可绣儿总该是要长大的。一生长路漫漫,她总该会遇到风雨的时候,他不可能一辈子陪在她身边,她得学会自己对面对世间所有的难事。只有她长大了,他才走的安心。

其实他一直没离开,只是偷偷跟在她身后,有多少次她摔倒在地,他都想冲出来扶她,可又怕一片苦心付诸东流。

眼见她差点死在雨里,他才明白,这丫头,为他在糟蹋自己的生命。她根本就是在跟自己赌气,她知道,他并没有离开,只是不肯出来见她而已。

任性的傻丫头,她又赢了。

雨越下越大,深秋的雨,让人如置冰窖,绣儿冷的瑟瑟发抖,脸色发紫、唇齿紧咬。她像只可怜兮兮的落汤鸡,固执而倔强的望着他。

安越泽的心被揪疼,面对着绣儿,他别无选择。或许,是他前世欠了她!

俯下身,将绣儿拦腰抱起,安越泽在暴风雨中疾步穿行,焦急地寻找避雨之所。

夜色越来越暗,暴风愈下愈大,闪电伴随惊雷,山间树木随狂风拼命摇曳,如鬼魅影般可恐。安越泽穿行在风雨中,终于在半山腰寻着处山洞。他抱着绣儿走了进去,两人紧紧缩在一块避雨。

绣儿乍冷还寒,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安越泽动手帮她拧着衣服上的雨,发现她的身体烧的厉害,当即悔得肠子都青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浪。被自己的自以为是一折腾,绣儿生病了。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有任何药物跟粮食,连取暖都成问题。安越泽脱下自己的上衣,将水拧干,给绣儿穿在身上。

山洞地势较高,雨水淌未渗进来,洞内有些陈年枯枝,还算干燥。安越泽将枯枝捡了起来,选了两块打火石,用力打了老半天,手被石头的高温烫的起泡,总算是点着了火星。

他加了些柴,将火烧旺。

“绣儿,起来烤火。”他走过去叫她,谁知绣儿早已烧得不省人事。

病来如山倒,绣儿的身体向来很少生病,在经历这么多事后,她的身体已垮了,再加上一场雨,算是彻底毁了。她的身体烧的烫人,满脸通红,呼吸困难。

安越泽将晕迷的绣儿抱到火堆旁,取过裹在她身上的衣物,放在火堆上烧着。烧好上衣之后,绣儿依旧晕迷不醒,穿在身上的衣物湿漉漉,偏偏男女授受不亲,活活憋死一个大男人。

“绣儿,绣儿……”安越泽试图叫醒绣儿,偏偏她双眸紧闭,软绵绵地躺在他怀中,弱弱的像只破败的娃娃。

人命关天,再拖下去只会让绣儿的病来越严重。从阎王手里抢命,一分一秒都拖延不得。

安越泽一咬牙,紧紧闭上眼睛,伸手去解绣儿穿在身上的衣物……

她的身体丝绸般光滑柔软,安越泽的手抖得厉害,他拼命的告诉自己,绣儿是自己的亲妹妹,他不可心存歪念,可脑海里却钻出一丝不该有的想法。

男女身体构造不一样,加之闭着眼睛,安越泽抖动的手,难免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心里战鼓般跳动,似要破体而出,安越泽只觉得自己快疯了,热汗自额头渗出,顺着脸颊滑下……

向来处理波澜不惊的他,着实慌了神,着实想跺了自己的手。如果绣儿清醒着,该多好!

“三哥?”寂静的山洞,几不可闻的声音响起。

安越泽吓得了跳,忙睁开眼睛,晕迷的绣儿不知何时半睁着眼睛,微抬头起讶然地望着他,“你……”

被她的悄然响起的声音一下,安越泽的手一抖,不觉间按在某凸起的柔软物体上。

他循着她愕然的目光,他已解开她的衣物,手尴尬地搁在她的雪白酥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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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非礼啊! 某只的手,心慌意乱之下,按在了不该按的部分,当即脸红的比煮熟的螃蟹还惨。见绣儿怔怔地望着他,一颗心吊在嗓子眼上活蹦乱跳,连手都忘了收回来。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绣儿烧的意识模糊,安越泽的人影在眼前不断晃动,连他那只按在她胸前的手,似有五六只之多。

三哥他……嗯,好像她在做梦吧?恍惚的光线,绣儿两眼一黑,晕迷了过去。

“绣儿,绣儿……”安越泽赶紧抱住她下滑的身体,想撞墙的心都有了。他扯过自己烤干的外衣,笨手笨脚的裹在她身上,手从外衣探了进去,战战兢兢去解她的衣裳。

呼……脱几件衣服,比上战场杀敌还困难,安越泽一身大汗淋淋,脸涨红的直接可以煮熟一颗鸡蛋。手颤抖着将外衣给绣儿扣好,将她的湿衣服挂在木棍上烤着。

看着她的孰衣孰裤,脸再一次不争气的红了,尴尬的别开脸。

女大十八变,越长越漂亮,短短十多年,绣儿已经由一个瘦弱的啼哭婴儿长成婷婷玉立的姑娘。想当初,他一把屎一把尿带她,丝毫也没觉得兄妹间有何尴尬的,绣儿也爱粘着他,自幼跟他睡一张床长大,长大后也改不掉爱爬他床的坏毛病。

可是现在……

“混蛋!”安越泽郁闷的给了自己脑袋一拳。

好不容易烤干绣儿的衣服,安越泽不敢再有轻举妄动,只是将衣服紧紧裹在她身上。

洞口风夹雨吹了进来,安越泽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身上的湿衣服冷得像块冰,让人忍不住打哆嗦。

雷声轰轰,倾盆大雨愈下愈烈,一时半会也没停下的趋势。手探在绣儿的额头,安越泽急得快疯了,绣儿若是再烧下去,只怕人都给烧傻了。

安越泽轻轻拍了她晕红的脸颊,忐忑不安道:“绣儿,绣儿?”

“三哥……”绣儿困难的挪了挪身体,晕乎乎的醒不来,“好……冷。”

安越泽想抱住她生暖,可自己却浑身湿透,他站在火堆前,解下里衣跟长裤,心不在焉的烤着,时不时看绣儿一眼。

待衣物烤干之后,安越泽坐在火堆前,紧紧抱住绣儿,给她取暖,“绣儿,别睡了。”

她的身体很烫,软软的像瘫水偎依在他身上。火光之下,嫣红的脸颊,赛若桃花,肌肤如脂,晶莹剔透,隐约可见血管……

“唔……”安越泽忍不住一声痛呼,心脏似被利刃猛地刺了一刀。

他单手捂住心脏,眼眸无意间落在绣儿的脖子上。她脖子上的血管越来越清晰,连鲜血在她体内流动的声音,他似乎都可以听清楚。手臂的伤口已发黑,似块恶魔的诅咒,烙在他身上挥之不去。

香气,一股若有若无,淡淡的香气,从绣儿的身上散发出来。

安越泽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身体痛得如有万虫噬咬,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绣儿的脖子,忍不住咽了咽喉咙。

他渴,越来越渴,好想喝……喝……炽热的目光一直紧盯着绣儿的脖子,他想喝血!

荒唐的想法浮现脑海,安越泽吓出一身冷汗,他疯了,居然想喝绣儿的鲜血。眼眸再次落在绣儿身上时,他手一软,忙退了一步。绣儿自他身上摔落在地,包裹身体衣服露出一个角,雪白手臂缓缓垂落在地。

安越泽止不住的后退,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他想咬,连绣儿的手臂都想咬一口!

“啊……”脑海的想法越来越强烈,安越泽痛苦的捂头,一步步地退开。

他转身,一头扎进滂沱大雨的漆黑深夜,在暴风雨中发了疯的奔跑。他只想离绣儿远远,否则怕会忍不住伤害她。

不知跑过几个山头,他绝望地跪在雨水中,挥拳狠狠地挥在地上,“啊……”

撕裂的吼叫,伴随着一记闪电,撕破了夜的天缘。浓浓的鲜血,自手中崩射而出,极速在雨水中扩散开,被冲刷的一干二净。

他似头发疯的野兽,一拳拳砸在地上,水花四处飞溅。

身体,重重倒在雨水里,安越泽仰望着无穷无尽的苍穹。他不怕变成一只怪物,不怕伤害到别人,却怕伤到深爱之人。他不想像爹一样,亲口咬死一生最爱的人,这种罪孽,哪怕是用几世来赎,都是无法偿还的。

“绣儿,原谅三哥不能再陪着你了。”趁着他还有意识,还没有完全变成怪物之前,不想做出悔恨终生之事,这一唯一的解决方法。

安越泽摸向口袋,手紧紧握住一柄桃木匕首。深海般黑亮的眼眸,露出坚定无比的意念,他高扬起匕首,往胸口刺了下去……

天际,霹雳的闪电划破长空,灼眼的火龙自天上打了下来,击在安越泽高举匕首的手上。排山倒海的力量自手上袭来,五脏六腑骤然一收,一口鲜血自安越泽嘴里喷了出来,匕首掉在水里……

一道惊雷紧随闪电而下,整个世界都在天摇地动。雷电击在路旁的一棵大树上,大树应声而断,一阵青烟冒起,随即又被大雨浇灭。

黑影,自天而降,缓缓落在不省人事的安越泽面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被一对金色的物体画龙点睛。那是一对……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东西,是恨?是怨?抑或是嗜血?

金色的物体在黑暗中转动,一寸寸地打量着安越泽,再一次缓缓降落……

闪电,再一次撕破天空,瞬间照亮了天地。

滂沱大雨中,站在安越泽面前的,是道人影,黑色人影。

雨水打湿黑色斗篷,妙曼的身姿一览无余,一位妙龄女子,长了双金色的眼睛。

女子一直盯着晕迷中的安越泽,缓缓露出个冰冷的笑容,“我找了你三千年,终于找到你了。哈哈……哈哈哈……”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投胎了。

她仰天长笑,一颗泪水顺着眼眶滑落,滴落在地,发现清脆的响声,一颗晶莹璀璨的珠子闪闪发亮。无论哪一世,只要有她在,他跟那个贱人就不可能在一起。别说活着,连死都不能在一起。

千年泪,情人珠。谁为谁殇,谁为谁伤?

“吼……”地动山摇的长啸,两颗锋利的獠牙在黑夜中闪闪发亮,女人恨恨地打量着安越泽,“这一世,你将不老不死,与天地同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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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就怕你不非礼! 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睑的是个陌生的山洞。山洞静悄悄的,静得只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身体车碾般难受,胃里一片翻江倒海,昏昏作呕。

绣儿头重脚轻的爬了起来,跪在一旁难受的干呕着。身上的衣物滑落,露出一丝不挂的洁白身体,愕然的让绣儿缓不过神来。

山风让人瑟瑟发抖,绣儿吓傻了,忙快手快脚扯过衣物遮住胸前春光。见洞内四处无人,哆嗦着赶紧将衣物穿上,她努力回忆之前的情景,谁知脑海一片空白,晕乎乎的。

目光,触及在脚边的一件外衣身上。绣儿弯腰捡了起来,熟悉的衣服,熟悉的味道让她眼眶一红,是三哥的衣服。

零碎的记忆浮现脑海,绣儿隐约记得自己倒在大雨中,然后三哥出现了。他并没有离开,而是重新回到她身边。

既然三哥回来了,人呢?绣儿紧张的打量着山洞,除了一堆燃烧过的灰烬及失去体温的衣物,他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难不成,他又走了?

绣儿慌了神,顾不得仍在发烧的身体,头重脚轻的往山洞外跑去。

洞外已是雨过天晴,朝霞初升,深秋的天空被淡淡的薄雾笼罩,在七彩霞光的照耀下,散发出斑斓的绚丽色彩,气势磅礴却又略带悲凉。

刚到洞口,只顾低头看路的绣儿与人撞了满怀,抬头一望,居然是去而复返的安越泽。

“三哥,你去哪啊?”绣儿紧张万分,睁大眼睛望着他,生怕一个没看住,他就消失了。

安越泽笑,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将手中的野果递了过去,“到外面去转了转,给你找些吃的。”手放在她的额头,高烧虽然降了些,可仍是烫手。

绣儿的手摸在安越泽身上,疑惑道:“怎么衣服湿湿的?”

“昨晚一直下暴雨,刚才出去的时候山上都是湿湿的,衣服给沾湿了。”

“我不饿。”习惯了在安越泽面前撒娇,绣儿一时半会还真改不过来,她踮起脚尖将手中的外衣给他穿上,“你出去的时候也不多穿点,小心着凉了。”

“习惯了。”安越泽笑,将野果放进她的口袋,伸手去系衣服。

“别动。”绣儿拍开他的手,固执的踮起脚尖给他系衣服。

安越泽身形颀长高大,绣儿尚不及他胸口,再加上高烧消耗了她所有的体力,虚虚晃晃的连站都站不稳,偏偏想要亲手代劳。手在他胸口系着带子,手好几次都使不上劲来,指尖在结实的胸膛抖动着……

某人倒吸一口冷气,昨晚的尴尬记忆再一次浮现脑海,他马上将目光瞥向别处,不敢望绣儿一眼。该死!

“好了。”完成某件艰巨任务的绣儿松了口气,她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拉着安越泽在石头边坐下。取出野果擦干净,绣儿选了颗最漂亮的塞给安越泽嘴边,“三哥快吃,一会我们还得上路去找僵尸道长。”

安越泽张嘴,欲言又止,最后仍是没有将到嘴的话说出口。他将野果推回给绣儿,“你吃吧,我吃过了。”

绣儿将手一收,将野果全部放在口袋,“三哥不吃,我也不吃了。”自幼便是如此,每次挨饿的时候,三哥偷偷将自己的那份给她吃,然后装作吃的很饱的样子。

安越泽拿绣儿没折,一想到昨天的事,头痛欲裂,“绣儿你已经长大了,以后别再做像昨天那样让人担心的事。万一我真走了,你会被雨水活活淹死的。”

绣儿的笑容僵在脸上,低头隐去眼眸中的水雾,鼻子发酸道:“可是,你也没走啊。”

“可万一我要是真走了呢?”安越泽急了,握住绣儿的双肩扳正她的身体,严肃道:“你到底明不明白?生死病老,没有人会一辈子陪在你身边,你要做的,就是爱惜自己。”

“我不明白,不要明白。”绣儿气疯了,将野果狠狠砸在地上,踩个稀巴烂,“不明白,永远不明白!”

安越泽生气了,“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任性!”第一次,他对视若珍宝的绣儿,动了怒心。

“我就是这么任性,你要走,就走好了!”眼泪,簌簌而下,如断了线的珠子。

安越泽气得肺都疼了,不知该如何拿眼前这个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的孝子,该怎么办?

他抱住她,紧紧地抱住她,“绣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绣儿的心勒得难受,蚀骨噬心的痛流走在血液,“三哥,我自出生的那天起,就是被上天抛弃的人,成了天下人眼中的乱世妖孽。紧接着,爹跟娘,还有二哥都抛弃我走了。现在,三哥也要丢下我?”

“没人想抛弃你,三哥也不想,绣儿这么可爱、善良,我怎么舍得抛弃你。”

“可是你昨天就抛弃我了。”绣儿吸鼻子,带着重重的鼻音,“反正我不管,三哥若是不要我了,我就去死!”

安越泽忙捂住她的嘴巴,气急败坏道:“别动不动就说死,有多少人想活着,都没有这个机会。”

绣儿气鼓鼓地瞪他。是,有多少人都想活着,她也想活着,可她为谁活着?

“我为谁活着?”

“为你自己活着!”

“没有你,我哪还有自己!”

谈话不欢而散,两人生闷气的各坐一边,背靠着背,谁也不理谁。

气归气,绣儿也知道自己昨天的行为是在赌气,三哥向来宠她,任何事都会忍她让她,才会让自己变的无法无天。可是,这一次,明明是他先失言的……

“三哥……”绣儿委屈的努嘴,去摸安越泽的手,“我们走吧。”早一天找到僵尸道长,多一份希望,三哥的伤已经拖不起了。

安越泽起身,将她拉了起来,“我先带你去看病吧,你的烧若是不退,会很麻烦的。”她根本不知道,他的伤已经没救了。

绣儿摇头,故作轻松道:“我的烧已经好多了,再过一会就没事了。”

安越泽挺头疼她的固执性子,有时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带她去看病的事,看来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他无可奈何地摇头,将手按在她额头上。也罢,好像是没刚才烫了。

“对了三哥,你昨晚是不是帮我换衣服了?”绣儿哪壶不开提哪壶。

“……”安越泽满脸黑线,被她的话一口气呛在喉咙,老半天才支吾着解释道:“昨晚……你全身淋湿了,我就帮你换了衣服,再烤干。”

“哦,谢谢三哥。”绣儿并未有任何诧异的反应,转身往山洞走去。

安越泽愕然,欲言又止。唉,想想这种尴尬的事,不提也罢。

纠结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安越泽一个,对于男女授受不亲之事,绣儿倒并未多想。就在前两年,她未来葵水,胸部尚未发育前,三哥还时不时帮她洗澡换衣服,两人一块挤张床,乐呵呵挠彼此的咯吱窝,打闹成一团不亦乐乎。在绣儿的潜意识中,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三哥是比爹娘还要亲近的人。加之昨晚她烧糊涂了,对安越泽无意间摸到她胸脯的事,没有任何记忆。故第二天醒来,对于三哥帮她换衣服的事,心里虽然有丝怪异,倒并未过多思考。

一残一病,两人在山间艰难行走。

安越泽自幼上山采药,对各种草药的功效耳熟能详,他在山林间选了几味退烧的草药,洗干净让绣儿生嚼吞食。草药很苦,他摸了摸口袋掏出之前仅剩的一颗甜野果递了过去。绣儿晕晕作呕的吐着舌头,顾不得之前吵架踩烂果子的事,直接接过野果往嘴巴里塞。

“呼……”绣儿吐舌头,脸蛋扭成一疙瘩团,“苦!”

安越泽笑,淡淡道:“良药苦口。”

重病未愈,绣儿脚步浮虚,加上山路难行,有好几次都差点摔倒,看的一旁的安越泽心惊胆战。

“我背你走吧。”他实在看不过眼,万一摔坏了可就惨了。

绣儿笑笑着打掉他的手,“我故意吓三哥的。”三哥的脸惨白无血色,有好几次都咳的厉害,那声音听着她心里都发颤。刚才他都咳出血了,只是怕她担心,他偷偷用路边的树叶擦掉紧捂在掌心中的鲜血,再若无其事的笑着陪她说话、解闷。

怕真实的答案比自己猜的更吓人,她不敢开口问,宁愿选择沉默,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晌午时分,两人在坐在大树底下休息,安越泽的额头不断冒虚汗,情绪似乎越来越焦躁,眼眸不住打量四处。绣儿装了壶山泉水,递了根刚挖出来的山葛过去,“你吃点吧。”

安越泽头。

绣儿心里既然担心又难过,强撑微笑道:“那你喝点水。”

安越泽的目光望向另处,有些不耐烦道:“先放着,我一会喝。”

绣儿走到远处,背对着他,嘴角僵硬的笑着,眼泪却忍不住往下掉。她跟僵尸相处的日子,比任何人都要长,僵尸是什么脾气性情,她再清楚不过了。三哥怕只怕,熬不住多久了。他的脾气已开始暴躁,心性在逐点消失。

僵尸怕光,光线就是致命武器。

绣儿悄然抹干眼泪,寻着处低矮的丛林,摘了把带绿叶的树枝,坐在地上编成顶遮光的大草帽。吸了吸鼻子,隐藏住自己的情绪,试图将自己当成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

她走到安越泽的身边,故作轻松的将草帽摆在他面前,“三哥,我编的草帽好看不?”

当时,她是从他身后走过去的。他正背着她喝水,手握住水囊上,她看到他的指甲,是乌黑色的,死气沉沉的乌黑。

手一抖,草帽掉在地上。安越泽的手尚未缩回去,绣儿已快他一步,紧抓住他的手不放,眼睛死死盯住他的指甲,愕然不己:“三哥,你的手?”

“没事,别大惊小怪的。”安越泽扫开她的手,静静喝了口水。

“你还在骗我!”曾告诫过自己千万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偏偏还是忍不住。绣儿抓住他的手,生怒地盯着他乌黑色的指甲,“你告诉过我岽珠可以缓解尸毒的,为什么还会变成这样?”岽珠明明还带戴在他身上,为什么指甲还会变黑?三哥到底是中毒了,还是要变僵尸了?

安越泽拉她在旁边坐下,“绣儿,岽珠确实有缓解尸毒的作用,否则我恐怕早就变成僵尸了。”

“那你现在……”绣儿心疼地打量着他的指甲。他怎么就咳血了,怎么就指甲就黑成这模样了。

“绣儿说过僵尸分修炼分为两种,一种吸血,一种吸食灵气。岽珠所谓的缓解尸毒,它只是将天地间的灵气聚集,吸食到我身体内,属后者修炼方式。由于我体内有灵气吸入,吸血的欲望不若之前强烈,所以尸毒扩散相对慢些,但并不等于没有扩散。”

“也就是说,如果三哥紧持吸食灵气修炼,是可以不吸血的,对不对?”绣儿绝望的心,突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希望。只要三哥能克制住不吸血的欲望,他就可以像小粽子那样,不以吸血为生,便不会伤害人类。那么,即使三哥会变成僵尸,也不会伤害人类,是人是僵尸,又有何区别?

安越泽沉默,半晌才道:“僵尸之所以忍不住吸人血,只因维持生命或是修炼需要大量的灵气,而天地间灵气太少,而人又是万物之灵,所以僵尸才会对血产生本能的欲望。”

绣儿身体一软,跌坐在地。说来说去,僵尸还是要吸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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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情人泪,中招! “或许……”绣儿不死心的抓住安越泽的手,“我们可以找一个灵气充沛的地方,到时三哥只需要吸灵气就可以了。”

“没用的。”安越泽解释道:“吸血僵尸,是低级僵尸,所咬之人变成僵尸之后,等级会低一级。等低越是低的僵尸,所能吸纳的灵气就愈少,对鲜血的渴望只会越更加强烈。即使我有岽珠护身,加速吸纳灵气,却远远抵不过对鲜血的渴望。”

“或许你只是自己吓自己而已。”绣儿自我安慰道:“一定还有不吸血的方法,一定可以的。”

安越泽伸手抚住她的脸,语重心长道:“绣儿,听三哥的话,快点离开好吗?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到时咬伤你怎么办?”指甲很痒很痛,似有坚硬的物体要破体而出。

紧紧按住指甲,不愿意让绣儿看到他狼狈的模样,偏偏绣儿紧握他的手不放。她低头盯着他的指甲,认真打量着。乌黑是从指甲根部延伸而出,指盖开始变厚,微往上泛,似底部有物体镶嵌所致。

绣儿担忧道:“很痛吗?”他的神情很不自然,肯定在极力克制痛苦。

“还好。”安越泽淡淡道。

绣儿握住他的手,紧放在胸前,语言间带着哀戚,却坚定无比道:“我相信三哥,不会咬我的。”

一股暴躁的无名火蹭蹭往前升,安越泽郁闷地盯着她,直接抽回自己手,转身背对着她。离开她,怕她拿生命来虐待自己;不走,待他丧失意识时,会伤害到他。

安越泽握住胸前的岽珠,闭着眼睛屏气会神吸取山林淡薄的灵气,试图安抚心底源源不断涌出来的焦躁与欲望。

强撑的笑容消失在绣儿的嘴角,她呆坐在安越泽身边,将头埋进双腿间,手一颗颗拔着地上的野草,浓郁的哀伤积在心底,再也挥之不去。

傍晚,血红夕阳沉落,倦鸟归巢,失去了太阳的光辉,山林恢复了平静。

安越泽的神情平静了不少,绣儿的烧也退了。休憩过后,两人再次上路,爬过几座山头,一颗参天大树被拦腰劈断,挡住了山路。

树似被怪力猛地一下给击打断,可什么物动能有如此排山倒海的力量呢?

出门在外,绣儿不禁多留了份心,蹙眉道:“三哥,这树怎么会断呢?”自幼受苏慧茹的教导,她向来不相信鬼神一说。可是,这个世界存在僵尸,也许,真的存在妖神鬼怪。徐瞎子说书时提及,妖怪一般是在深山老林修炼的,专门挑路人下手,挖心吃肉。

如果真的有妖怪,还是绕路安全点。

“昨天雷雨交加,估计是给雷劈断的。”安越泽拉着绣儿的手,小心翼翼地踩着树干,攀过了山路。

听到是雷给劈断的,绣儿不由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是妖怪弄断的。”

“脑子里想什么呢。”安越泽按住她的脑袋,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娘说过,这个世界没有鬼神。”

听到“娘”,绣儿的神色一滞,哀戚难掩。

山路崎岖难行,安越泽蹲下身体要背绣儿前行,绣儿果断拒绝。安越泽耐心道:“我身体没事了,别担心。说来也怪,岽珠聚集的灵气,可以在体内运行、疗伤。”说来也怪,昨晚被闪电击打身体,五脏六腑都被击伤了,那种身体被眨间烧焦的痛楚,至今想起来仍是刻骨铭心。还真是匪疑所思,究竟他算是大难不死,还是已经变成僵尸,不死不灭?更让人诧异的是,自从被闪电击了之后,他的身体……如习武之人所言,像打通了奇筋八脉一样,通过岽珠吸取的灵气,比之前多了几倍,尸毒虽然仍在扩散,却缓慢了很多。

绣儿不敢置信道,“你的伤真的好了?”不信,他肯定在骗我。

“真的,不骗你。”说罢,他用力拍了拍胸膛。虽然没全好,但也好的七八成。

绣儿不信,直接拿手按在他胸膛。细想一下,两人在山林中休息了一整个白天,三哥一直在静坐吸灵气,似乎没有咳嗽呕血。小粽子以前被阳光灼烧得面目全非,有次无意中还被自己踢断脚,好像都是在很短时间内恢复过来的。

不知是天意,或是小粽子的有意为之,竟然会将岽珠留在她的房间,总之这颗夜明珠帮了她的大忙,但愿能换回三哥的生命!

连续几天在山间行走,绣儿的鞋早已磨烂,双脚起了水泡,脚掌被碎石割了好几道口子,每走一步都甚是吃力。安越泽坚持要背她,绣儿推辞不过,倒也从了他。

刚要趴在他背上,只觉路边的草丛似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绣儿好奇的走了过去,在草丛的沙砾淹没之下,有个物体射出光芒。

扒去草丛被暴雨冲刷而浅浅堆积的沙砾,有颗珍珠大小的珠子,发出璀璨的光芒。绣儿将它拿在手里,细细打量着,它似珍珠,却是晶莹剔透,像颗珠哩。可是手工作坊的珠哩,根本不可能如此发出璀璨光芒。

安越泽走了过来,“在看什么?”

“三哥,我捡到个宝贝。”绣儿举手,用两根手指夹住它,在空中晃动,“是颗珠哩。”应该是珠哩,估计是比较值钱的那种,不是普通人玩得起的。

珠哩在空中发出璀璨的光芒,其中有几道光照向安越泽。

“啊……”安越泽一声痛呼,忙捂住眼睛。

“怎么了?”绣儿吓了一跳,马上跑了过来。

“晃到我眼睛了。”安越泽揉了揉眼睛,半晌才缓过神来。

“三哥你的眼睛没问题吧?”绣儿焦色道:“上次被岽珠的光晃到眼睛,这次又被珠哩晃到眼睛。”

安越泽的神情甚是异怪,或是说诧异更加贴切。被珠哩的光射到眼睛,他的心突然跳了一下,心脏麻痹不已,好像……好像,有股很沉重的哀伤突然涌了上来。可那股突如其来的感觉,他又说不出来是什么?

见安越泽的手捂住胸口,绣儿吓得脸惨白。三哥,该不会又吐血了吧?

“拿过来我看看。”安越泽朝绣儿伸手,忙摇头甩去那股萦绕在心间,让人极度不舒服的感觉。

绣儿战战兢兢的将手中的珠哩放在安越泽的手里,谁知珠哩将到安越泽的手中,他当即痛呼一声,手被火烧般缩了回去。

珠哩掉在地上,依旧璀璨。

他紧捂着接触过珠哩的手,不敢置信地打量着地上的珠哩。安越泽脸上的惊骇,落入绣儿的眼中,她忙掰开他的手,“怎么了怎么了?”

安越泽的手掌宽厚,虽然长年在田间劳作而长满老茧,却依旧白皙修长。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伤痕?

“好烫。”安越泽打量着自己的手,“像一颗火球。”来了,又来了,那股莫名其妙的感觉又出现了。

“火球?”绣儿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嗯。”安越泽紧握住自己的手,却如何也掩饰不住掌心火辣辣的痛疼伸延去四肢百骸。一股无法言喻的哀伤,如血液般涌向心脏,沉重的让人呼吸不过来。

“唔……”心脏剧痛,安越泽腿一软跪在地上,手紧紧按住心脏,额上的冷汗渗了出来。

绣儿扑向前,蹲在地上紧紧扶住他,“三哥,别吓我。”

“别碰我。”安越泽单手撑在地上,大声喘气,“没事,没事。”

绣儿紧张兮兮,连大气的都不敢喘。

半晌,安越泽总算缓过神来,呼吸也平顺了。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步伐不稳的站了起来。

绣儿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三哥一碰到珠哩,会有如此剧烈的反应,而她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难道,这珠哩对僵尸有什么影响?

她转身,伸手去捡掉在地上的珠哩。

“别碰!”见绣儿伸手去拿,安越泽忙大声制止道。

可是,却已来不及,绣儿已经将珠哩拿在手里,疑惑的打量着。安越泽愕然,绣儿拿着这东西,居然没什么反应?

“你的手,没有被灼伤的感觉?”

绣儿摇头,茫然的望着安越泽,“什么感觉也没有。”

“心口不会疼?”

绣儿摇头,疑惑不解道:“三哥心口会疼?”

安越泽打量着绣儿心中的珠哩,“或许,它根本不是一颗珠哩。别担心,我现在没事了。”

“这种东西,肯定对你不好。”绣儿随手一扔,掉珠哩扔在地上,顺手踩了一脚,“真倒霉!”她跟三哥唯一的区别,就是三哥身上有尸毒。这东西,估计是桃木匕首差不多,对人不管用,却能煞住僵尸。

安越泽蹙眉,思虑半晌才道:“这东西我们先留住,指不定以后有用。”直觉告诉他,眼前的珠哩大有来头,反正对绣儿不会造成伤害,留着也罢,待日后弄清来源后,再研究也不迟。

“行,我听三哥的。”绣儿将珠哩重新捡了起来,放进口袋。

两道人影,渐行远走。

山风起,拂过及人高的野草,露出道黑色的影子。一道身影,被黑色斗篷遮挡严实,金色的眼眸透过重重景物,直直望向安越泽消失的方向。

“心痛的滋味,好受吗?这一世,我要你千百倍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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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哀莫,过于心死 夜,悄然降临。寂静的山林,幽静而黑暗,偶有几声突兀高亢的鸟鸣,如鬼魅般打破夜的沉静。

暴雨吞噬过的泥土,到处弥漫着腐烂而潮湿的气息。参天密林中,树冠下靠坐着一位年轻的男子。男子神情焦躁,双手紧紧抓住身边的草,指甲深深隐入褐色泥土中。

随着视野的拉近,只见男子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水不断顺着脸庞滑下。他紧咬牙关,嘴巴却不断发现咯咯的磨牙声,似在咀嚼着坚硬的物体。

男子神情痛苦而扭曲,似在承受着难以言语的痛苦。

淡淡的亮光,由远及近,慌乱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林间响起。没一会,只见一道瘦弱的身影出现在山林,她左手里捉着一颗用黑色包裹的圆形物体,淡淡的亮光正是由此发出,右手提着一个牛皮水囊,以及一根藤条。

她焦急走到男子身边,刚要将手中的夜明珠挂在他胸前,谁知男子挥动双手将她撞开,“走开!”

女子被撞开几步远,重重摔在地上,两眼直冒星星,身体撕裂般疼。

“不,我不走!你咬死我,我也不走!”女子生怒地朝他大喊,顾不得身上的伤,爬到他身边紧抓住他双手,扯过藤条给他的双手绑个结实。

男子双手被绑,可身体的疼痛如刀割般难受,咯咯的磨牙声响的更加厉害。

“啊……”剧痛让他无法容忍,他似头受伤的野兽,不断拿头撞着树干,以缓解疼痛,保持清醒的意识。

“别撞了,求求你,别撞了。”女子扑上前,使用全身的力气,从身后紧紧抱住他,“三哥,别这样!要是难受,你就咬我吧!”

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淌下,滴落在她的手臂,炽烫了她的肌肤。

“求你了,不要伤害自己。”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双手紧紧推住他的胸膛,头埋在他的竞相,滚烫的泪水顺着他的脖子,淌进他跳动的胸膛。

血迹斑斑的双手,握住他那双被藤条绑住、沾满泥土的手。月光之下,他的指甲正一寸寸长出来,熟悉的死灰色,闪着锋利的寒光。

她不敢再看,双手忙覆住遮住他的指甲,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拥抱住他。

除了陪在他身边,她还能为他做些什么?

“吼……”安越泽的喉咙发出低沉的吼声,他俯下脑袋,张嘴贴着绣儿稚嫩的脖子。

绣儿跪在地上,温柔地搂着他的脑袋,轻轻闭上眼睛,晶莹的眼泪划过脸颊。如此,这样也罢,哪怕自己变成了僵尸,她还是可以跟三哥在一起。

牙齿,紧贴着她滚烫的肌肤。血液,在血管里流动,一波波一股股的脉动,穿过她的肌肤,清晰地传透在他的牙齿。

原来整齐洁白的牙齿,有两颗悄然冒了出来,一寸寸贴进她的吹脂可破的肌肤。

“三哥。”绣儿拢了拢身体,将他抱的更紧了。

这样,她觉得很温暖,从未有过的温暖。

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肌肤淌下。

绣儿缓缓露出笑容,那是她的鲜血吧?

“吼……”撕心裂肺的长啸,一记排山倒海的力量袭来,绣儿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身体,痛得呼吸不过来,她似乎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费力睁开眼睛,只见不远处的,仰天长啸,两行眼睛,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他的眼眸,透出绝望,直直在望着她。

身体的力量,消失的无影无踪,沉重的眼皮再也无法支撑,绣儿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清晨,被林间清脆的鸟鸣声吵醒,绣儿睁开眼皮,青葱的景色映入眼睑。斑驳的阳光自枝叶茂密的参天大树上渗了下来,投射在她的身上。

吃力地坐了起来,绣儿茫然地打量着四周。地上铺了层厚厚的树叶,身上披着他的外衣,手摸向脖子,并未有意料之中的伤口及疼痛。三哥并没有咬她!

四周并没有安越泽的影子,绣儿费力站了起来,焦急的寻找。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绣儿回头一看,见是安越泽时,悬着的石头总算放下了。

安越泽手里拿了些野果,目光落在绣儿被擦伤的手上,不禁内疚道:“绣儿,对不起,昨晚伤到你了。”

“我没事。”绣儿笑,忙将自己受伤的手藏到身后,“三哥没事就好。”眼眸,不安的偷瞥向他牙齿及指甲。还好,不若之前恐怖。

尸毒已在安越泽体内扩散,以后的每一次发作,只怕都会比前一次严重。她无法估计,三哥若是不吸鲜血,会发生什么事?看着他这么痛苦,她宁可变成僵尸的是自己。

绣儿食不知味的吃着安越泽为她摘的野果,她给他递了一颗,他轻轻摇头,“我不饿,你吃吧。”

她不知道,他已经对食物失去了兴趣,只对鲜血有愈来愈强烈的欲望。

白天的光线,对安越泽的影响愈来愈大,他越来越提不起精神,犯困的几乎睁不开眼睛。他不断的喝水,想以此来解决身体的饥渴。

绣儿用树叶织了大草帽,给他戴在头上遮挡阳光。

断断续续的走走停停,总算是见着了人烟。山坳里孤零零有户人家,想来是深山猎户,院子晒着衣物跟几张兽皮。

绣儿停住了脚步,眼睛停在衣服上。三哥见不得光线,若是有衣物遮光就好了。

犹豫半晌,绣儿猫起身体,爬过篱笆溜进院子,将猎户掠在后院的男人衣物给偷了套。簸箕里晒着红薯干,一不偷二不休,她顺手抓了两把放进口袋。

长这么大,绣儿第一次偷东西,连手脚都有些抖,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脸蛋瞥的通红。回来的时候,她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安越泽,怕他会鄙视她。

在苏慧茹的教导下,安家的家教甚严,安家几兄妹自幼不偷人一针一线。绣儿挺鄙视自己的,别的本事没有,偷鸡摸狗倒是无师自通。唉,只要有利于三哥的,做什么她都不怕,哪怕被人唾弃。

“三哥,快走吧。”见安越泽站着不动,绣儿催促道。

她伸手去拉他,谁知没拉动他。绣儿招望向安越泽,挺着他的目光望去,他瞧向院子。

猎户家炊烟起,灶房有人!

绣儿慌了神,三哥对鲜血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他宁愿伤害自己也不忍吸她的血,只因她是他在世上最在乎的人。除此之外,别人永远都是别人,哪怕他心里不愿意吸血,可未必会抵的住欲望。

“走吧,被人发现我偷东西不好。”绣儿不怕自己被三哥咬,可她怕他会去咬别人。他一旦吸人血,将永远踏上一条不归路,那么世界上便会多了无数个跟安家一样的悲惨家庭。

切肤之痛,安家的悲剧日后要不断上演吗?

绣儿吃力地拉着安越泽,一步步离开猎户家,直到爬过几座山头,她才算松了口气。安越泽坐在树下闭目养神,绣儿将偷来的衣服撕开,给他做了个遮光的斗篷。

勉强吃了些红薯干维持体力,绣儿见安越泽的手紧紧箍成一团,额前冷汗连连。她知道,他在忍受着非人的煎熬。有个活人时刻站在他面前,可是他却必须克制着住无穷无尽的欲望。

低头,静静地望着自己的手腕,绣儿心里浮现一个想法。可是她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挽救三哥,还是将他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有些东西,一旦开了个口,便是无底洞,怎么填也填不满。

夜色,再一次降临。

厚厚的乌云遮挡住月光,如黑色的幔布从天铺盖下来,伸手不见五指,沉闷的空气让人喘不过来。

安越泽的状态很差,看着绣儿的眼神也愈发的不对劲。绣儿总觉得有不同寻常的事要发生,心忐忑不安的跳动,连手心都渗出来了汗。

“绣儿,你走吧,越远越好。”安越泽死死克制住即将崩溃的意识,艰难的开口。

绣儿没有说话,静静走到他身边,从身后拥抱住他,“三哥,我不会离开的。如果这是命,我认了!”

手,悄然伸出口袋,摸出一块锋利的石头,割向自己的手腕……

指尖吃痛,石头掉在地上,绣儿的手被安越泽捏住。他转身,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绣儿抬头望着他,只见他獠牙森森,指甲锋利。

“吼……”安越泽仰天长啸,身形猛地一闪,消失在绣儿眼前。

“三哥!”绣儿赶紧爬了起来,寻着他消失的身影追了过去。

追出数百米,绣儿见到不远处站着道身影,她气喘迂迂的奔过去,果然是三哥。还好,给追上了!绣儿刚要松口气,却见三哥缓缓转过身。

安越泽手里,抓着一只浑身雪白的兔子。

绣儿一怔,停下自己的脚步。

手,将兔子提到嘴边,安越泽露出獠牙,张嘴咬了下去。

绣儿没有开口阻止,任由眼泪流下。哀莫,过于心死,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随着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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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致命诱惑 夜,寂静的可以听到针落的声音。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喉咙滑动,吮吸液体的声音,一起一落,有节奏的响起。

半晌后,物体坠地的声音响起。物体落在草地,声音很轻,却又很重,重重砸在绣儿心里,将她的心也一并砸的支离破碎。

她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向安越泽。咫尺的距离,却如隔天涯海角般遥远。一步,一步,从人类到僵尸,绣儿走的越来越绝望。

脚步,在他面前停下,绣儿抬起手,轻轻擦拭掉他嘴角的血迹。

“绣儿。”安越泽握住她的手,轻轻搁在自己的脸颊,痛苦地闭上眼睛。

露出嘴角的獠牙,慢慢缩了回去,他紧紧地抱住绣儿,莫名的恐惧就萦绕心口。绣儿反抱住他,偎在他怀中,悄然抽泣,“三哥并没有伤害人,无须如此自责。”

安越泽没有说话,只是抱紧绣儿,力道越来越大。绣儿被勒得难受,溃散的意识却越来越清晰。

如此也罢,最好不过了。

动物鲜血所带的灵气,远远抵不过人类的鲜血,但安越泽有岽珠聚集天地灵气,加之林间水秀山清,空气清晰,灵气自然较充沛,故他对鲜血的欲望有所降低,不若之前蚀骨般的强烈。

中尸毒之人,一旦吸血,便会变成僵尸,别说是僵尸道长,只怕连大罗神仙或是观音菩萨玉皇大帝都回天无术。安越泽终是没有等到僵尸道长的援救,选择吸了鲜血,彻底沦为一只僵尸。

他的坚持,再无意义。

要思考的是,他跟绣儿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

绣儿沉默,心事重重站在一旁。她不知道,三哥变成僵尸以后,未来面临的将会是什么?

僵尸一旦吸血,便打开了无穷无尽的欲望,永生将以吸血为生,而且吸血的欲望将来越来越强烈。她不知道,以后的每一天,会发生什么惊心动魄的事?

“三哥,我们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吧。”僵尸与人类,无法共同生存,绣儿已经不敢期望僵尸道长能救三哥出火海。相反,她甚至不敢去找他,毕竟三哥已经是僵尸,若是僵尸道长对他动了杀念……

绣儿打了个冷颤,不敢想象三哥被追杀的场面。僵尸再厉害,也毕竟是怪物,而人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他们是不会放过他的。

担心的事一箩筐,她担心他找不到鲜血喝,会发生什么事?更担心僵尸与天地同寿不老不死,待她百年之后,他该如何消磨无尽的光阴?

安越泽靠在树冠上,眉毛紧紧蹙成一才,老半天不说话。他五味杂陈的望着绣儿,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是一只僵尸,如何跟一个人类生活?这次忍住没有伤害她,下次呢,再下一次呢?

绣儿心里咯噔一下,三哥他该不会又想抛弃她吧?

她走向他,紧张兮兮地拉着他的手不放,清澈的眼神特无助,像只孤苦无依的流浪狗。

安越泽向来受不住她的目光,心里沉重无比。他悄然叹气,手轻轻搭在她的脑袋上,“绣儿,三哥很累,别这么任性行吗?”

绣儿紧紧抿住唇,不肯说话。听不见听不见,她什么都听不见!

“就算你不害怕死亡,可是三哥害怕你会死。”

“可我愿意。”绣儿望着坚定无比地望着安越泽,“我愿意!”

“可我不愿意!”安越泽痛苦地别开脸,“绣儿,别再逼我了。”他已经死过一次,便不会害怕死第二次,可是他选择了死亡,绣儿怎么办?她会选择生,还是死?

他不敢赌,只因太熟悉她了,他输不起!

到底,他该拿她怎么办!

“三哥,我们找个灵气充沛的地方,养鸡养鸭打猎,不会有人来伤害我们,我们也不会伤害人。”绣儿强行掩饰着心里的难过,命自己露出笑容,“你以前说过的,要在世外桃源给我建个家。”他说过的话,她从来都没有忘记,一直放心里,不断憧憬着。

安越泽望着绣儿,一腔的话说不出来,僵硬的脑袋点了点头。

“那我们有自己的家喽。”绣儿拉着安越泽的手,黑暗掩饰了泪水。

安越泽勉强笑笑,心底愈发的沉重。

僵尸喜阴,且灵气对修炼极其重要,安越泽跟绣儿做了一番商量,决定选个远离人类的地方居住。

由于安越泽已渐尸化,对光线的极其抵制。绣儿选择了白天休息,晚上赶路,否则安越泽根本吃不消。安越泽对鲜血非常厌恶,除非实在没办法再忍受了,才会在林间捉些小动物。他更多的选择是吸灵气,可灵气的聚集,远远抵不过身体对鲜血的欲望。

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性格也在潜移默化。身体对鲜血越来越敏感,他总感觉饿,饥渴,而且更让他害怕的是,他的目光似乎总会情不自禁地停留在绣儿身上。

不知是否鼻子灵敏,他闻到绣儿身上多了种香气。一种极致的诱惑香气,蚀骨消魄,只要绣儿一靠近他,他就觉得很饥渴,对鲜血的欲望便会越来越强烈。

绣儿自幼在他身边长大,她身上的气息他再熟悉不过,这不属于她的气息。到底是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还是他的鼻子出了问题?

安越泽的眉头,越来越深锁,很多时候甚至不敢去看绣儿,尽量去忽视她的声音。他以为,哪怕动物的血跟人类有区别,亦只是灵气不一样而已,可为何他对人类鲜血的欲望还是如此强烈?

更或者,对绣儿的鲜血,很渴望?

他更害怕是后者,毕竟每次想喝血时,他脑海里浮现出来的,不是别人,而是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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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僵尸道长 灵气充沛而适合居住的地方,一时间非常难找,安越泽的状况越来越差,性情一天比一天暴躁。绣儿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只是沿着山林边缘行走。

山林的野生动物并不是时时都可以捉到的,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绣儿会偷偷瞒着安越泽,到山脚下的猎户家去偷些家禽。

关键时候,不偷白不偷,为了避免危害百姓,该偷的还是得偷。

这是绣儿总结出来的盗劫经验,偷着偷着就习惯了,除了心里偶尔浮出些苍凉,她已经没有了第一次偷东西的心慌意乱及羞耻。

夹着两只偷来的鸡,绣儿摸黑在山路中行走。怕被猎户家发现,她紧紧捂着鸡的嘴巴,没让它们啼叫呼救。绣儿苦笑,再这样下去,她总有一天会练成神偷的。

她摸着鸡温热的脖子,心里越发的忐忑不安。自从吸血后,三哥的身体越来越冰冷、僵硬,白天怕光嗜睡,晚上身体对鲜血的欲望一直在折磨着他。

她不知道,三哥的煎熬,如何才是个头?

心里郁郁的难受,其实三哥有得选择,他是只僵尸,僵尸有僵尸的生存规则。他如何折腾自己,都是为了她!

只是,现在他的意识断断续续的,有时清醒,但更多的时候是越来越糊模,有好几次他都记不清楚她的名字,连望她的眼神都是陌生的。甚至还有两次,模模糊糊的睡醒来,三哥就坐在她旁边,满眼冷冽的寒光,獠牙外露,指甲森森。

她很害怕,并非三哥要喝她的血,而是他记不得她了。总有那么一天,他会完全忘记她。他世界,不会有她的存在!

心,刺痛的厉害,却不得不去面对。她能陪在三哥身边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可对她而言,能死在三哥手上,是种幸福。

淡淡的月光不知何时已悄然躲进厚厚的云层中,山林间一片黑暗,遥远的山头传来几声狼嚎,听的人心里发寒。

路边坐林发出突然发出“沙”一下的声音,绣儿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被野兽给盯上了。她抱紧怀中的鸡,可四周一片黑暗,根本看不清楚有什么东西藏在树林中。

突然想起上次的珠哩好像还没有扔,她在口袋里摸了老半天,终于摸到了那颗细小的珠哩。

璀璨的光在黑暗的林间亮起,林间静悄悄一片,没有任何的动静。

呼,自己吓自己,吓死人不偿命。

绣儿摇头,估计是疲劳过度,产生幻觉了。她将珠哩捏在手中,刚要转身继续往前行,不断身体突然多了道身影。珠哩的光芒,将身影拉得老长,黑色的影子笼罩住绣儿瘦弱的身体。

阴冷的寒气自身后传来,绣儿先是吓了一跳,继而蹦在嗓子眼上的心安然落地。

她露出个开心的笑容,转身道:“三……”

话未说完,绣儿的脖子突然被一道生猛的力道掐住,身体撞上不远处的树冠。身体吊在半空中,绣儿被抵在树冠上,喉咙被紧紧住。

安越泽将她高高举起,一双如野兽般饥渴的眼眸如钉子般钉在她身上。绣儿手中的鸡掉在地上,惊慌失措的扑腾着林间乱跳,消失在草丛中。

长着锋利指甲的手,如铁钳般箍住她的脖子。他的手,越收越紧,绣儿被掐得呼吸不上来,双脚拼命挣扎着,她用手去掰安越泽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

喉咙无法呼吸,绣儿身上的力气越来越弱,挣扎的手脚愈发的无力。望着她此生最熟悉的人,流露出最陌生的眼神,两行眼泪滑出眼眶。

她的命,死在三哥手里,也算无憾了。

“吼……”安越泽仰天吼啸,锋利的獠牙朝绣儿脖子上咬去。

“咻”,剑声刺破空气,在寂静的夜空响起,“孽畜,休得伤人!”

桃木剑直直刺向安越泽的后背,安越泽身体一闪,将绣儿扔在地方,避过了一剑。绣儿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窒息的生命,重新得以呼吸,她抚住自己的脖子,难受的咳着。

“快,布阵!”打斗声在黑暗中传来,人类再厉害,单打独斗似乎都不是僵尸的对手。平空出现的救命恩人,似乎还带着帮手。

话刚未落,从远处赶来的三道身影迅速在林间拉开,没一会便在林间将墨斗线拉好,将安越泽困在圈内。

两道人影与僵尸缠斗在一块,僵尸天生怕墨斗线,无意中碰到几次,都被重重弹开,身体被割出伤口。安越泽有了顾虑,动作不禁慢了些,两人借机跃开。

一张网,从天而降,困住安越泽。

安越泽在网内挣扎咆哮,可面对一张特制的网,却是怎么挣扎也无法脱困。

绣儿咳的心肺生疼,总算是从阎王手里抢了条命回来。顾不得身上的伤,绣儿吃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只见三哥被困在一张网内,几个身穿着黑色道家衣服的人将他团团围住。

其中一位道人年过半百,留着发白的山胡子,脸形瘦削,两只眼睛闪着精光,手持桃木剑,直直指向疯狂咆哮的安越泽,威风凛凛道:“今天总算收拾了你这孽兽。”

另外三个小道士死死扯住网,快速变幻着步伐,慢慢将网收紧。

“吼……”脱不开网的束缚,安越泽身影一撞,撞向其中一名小道士。他的动作很快,小道士未来及躲闪,就被撞飞出去。

“快,泼狗血。”老道一看自家徒弟被僵尸揍飞,气得吹胡子瞪眼。这几个王八糕子,平时不学好,关键时候竟然给掉链子。

“师傅,没……没带狗血。”另外两个徒弟快手快脚摸包,半晌后苦逼着一张脸。

“没带狗血?”老道怒了,破口骂道:“出门带脑袋没有?快,撒泡童子尿淋他!”

此话一出,三个徒弟更加苦逼了,异口同声道:“师傅……”

老道肺都气炸了,“你们几个王八蛋,天天喊着捉僵尸,都捉到女人床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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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上当受骗 “师父……”三徒弟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当道士很寂寞的。”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

“你看着我干什么?”没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没出息的东西,迟早不是死在温柔乡里,就是被僵尸咬死。

老道咆哮的瞬间,安越泽又撞飞了一名小道士,只剩一名小道士吃力的抓住网,“师傅救命啊,我顶不住了,快拿童子尿撒他!”

徒弟不争气,老道恼羞成怒,口不择言道:“撒个屁,连你都不是童子身了,师傅哪来的童子身?”

“啊……”三徒弟再次异口同声,“原来师傅也是同道中人。”

拉网的小道士一个不注意,又被撞飞出去。安越泽刚变成僵尸,修行非常有限,毕竟不是卫道人的对手。生死关头前,人跟僵尸都有求生的本能,大丈夫能屈能伸,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不过这根柴,确实很珍贵,千年难得一遇。安越泽望了绣儿一眼,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类有些奇怪,她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望着他……

一个犹豫,安越泽错失了逃生的最佳时机,老道一桃木剑刺了过来,他身形一闪给躲过了,谁知老道手持镇尸符,向他迎面拍来。

低级僵尸虽力大无穷,却是动作僵硬而缓慢,安越泽没能躲过这一拍,镇尸符直直拍在他的脑门,身体立即给镇住了,无法动弹。

以四敌一,狼狈得胜,老道面子挂不住,不卸尸不足以平愤。僵尸危害人间,人人得而诛之,他手举桃木剑,连眼都未眨一下,直接朝安越泽的心口刺了下去。

“不要!”绣儿扑了过来,脸色惨白的护在安越泽身前。

老道不解道:“姑娘,你为何阻止我杀这只僵尸?”刚才若非他及时赶到,她就葬身尸口之下了。

“他是我哥,您不能杀他。”绣儿哀求道:“您大人有大量,放过他吧,我保证他不会再出来伤人了。”

原来如此!老道摸着胡子,略加思索道:“姑娘,他既然是你哥,又如何会变成僵尸的?”

“我哥外出不小心让僵尸咬了,我带着他去寻找僵尸道长看是否有救治的方法,可谁知半路上却……”绣儿着急的解释道:“请道长网开一面,我哥他真的没有伤害人,求你别取他的性命。”

“姑娘所说的僵尸道长,可是虻山道长毛大方?”

绣儿点头,仍带了丝希望,“不知道长可否知道,如何才能找到毛道长?”

找毛小方的?老道精明的眼珠子转了两圈,再定睛打量了眼绣儿,“毛大方正是我师兄,他长年游历在外,很少呆在虻山的,姑娘此行去只怕会落空。”

“那……”僵尸吸血无法再救治,毕竟只是传说,绣儿是外行也不知是否属实,既然碰上卫道人,她不禁多留了份心,“我哥刚吸血没几天,不知还有何办法挽救?”

老道摸着胡子,摇头道:“身带尸毒之人一旦吸血,便会变成僵尸,再也救治的方式。”

这个答案,早已在意料之中,可这话从卫道人口中说出来,残留在心底的最后一丝希望,也跟着泯灭了。三哥,彻底沦为一只僵尸,不再是人类。

绣儿的失落,老道全看在眼里,惋惜道:“姑娘,对你哥变僵尸的事,我深表同情,但僵尸毕竟是僵尸,它们以吸血为生,有多少人类都死在他们手上或是被咬的变成了僵尸,为避免他再危害一方百姓,还请姑娘深明大义,让我替天行道……”

“不!”一听卫道人要杀安越泽,绣儿拼命摇头,直接给他跪下来,“求道长行行好,放我哥一条生命吧。”

“姑娘,刚才你也看到我,我三个劣徒差点死在他手上。你哥可不是一般的僵尸,才刚成形没几天,就已有这般修为,若今日贫道一时心软放他一条生路,等于放虎归山,待他日后修行渐成,只怕会危害人间。”

“不会的,我保证我哥不会再出来伤害人。”

“姑娘说这话,只怕不知僵尸的厉害,人一旦变成僵尸,便是六亲不认,你刚才也亲身经历过了,若是他还认得你,岂会想吸你的血。”老道立场坚定,不为绣儿的求情所动,“想要僵尸不出来伤害人,只有两种方法。”

听到有方法,绣儿忙问道:“不知有什么方法?”

“其一,将僵尸打的魂飞魄散,再用烈火焚烧尸体,这是消灭僵尸最彻底的方法。”

绣儿一听,吓得身体一软,直接坐地上了。

老道见此,窃喜,却一脸正义道:“还有另一种方法,便是眼前的方法。不知姑娘可否听过养尸?”

绣儿愕然:“养尸?”

“很多人由于各种原因变成了僵尸,但它们的亲人不忍心让他们就此危害人类或是被打得魂飞魄散,于是找道观帮忙,将僵尸控制起来不让他们出去伤害人,便有了养尸这一说法。”

绣儿一听,眼睛亮了,“还请问道长,该如保养尸?”

“姑娘眼前所见的,便是。”老道指了指被镇住的安越泽,“我们有镇尸符镇住僵尸,不让他们出去伤害人。当然,我们也会偶尔放他们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但保证不伤害人类。”

“还请道长赐我张镇尸符,让我看住三哥不让他出去伤害人。”

“姑娘有所不知。”老道颇犹豫道:“镇尸符有多种,需要定时更新,随着时间久了或者僵尸法力的修厚,有些符会失效或是镇不住僵尸,这些都是需要有法术的道人去做的,而并非一般的百姓可以做道。若是大家的想法都跟你一样,岂非家里都藏有几具僵尸,若是镇尸符掉了,僵尸没了束缚便到处咬人,后果会严重的。姑娘若是有意,可将你哥送贫道的道观,贫道虽没有毛师兄出名,说句不客气的话在江湖上倒也有些名气,观中也养了几具尸。你若是不放心,可先到贫道的道观参观考察,保证环境优雅清静,特别适合僵尸居住。”

“真的?”听到老道可以帮忙收养三哥,绣儿欣喜若狂,直接给他磕头,“谢谢道长,您的大恩大德,绣儿没齿难忘。”

老道忙扶起她,“姑娘无需客气。只是养尸是件极费心力之事,需要有专人看护,定时照顾等。观中香火冷清,着实是……”

他心有力而力不足,百般无奈的抹了抹手指头。菇凉,有钱好办事!

绣儿听出了老道的话中的含义,养尸收钱,确实也不是件过分的事,但她碍于囊中羞涩,实在是拿不出来钱来,“道长,我身上没钱,不如你先帮我收养三哥,日后有了钱我一定准时给您。”

“没钱?”老道疑惑地打量着绣儿。林间过于黑暗,之前他没仔细打量绣儿,现在定睛一看,衣衫褴褛的比乞丐还穷三分,果然是个没钱的主,真是枉费他一番口舌。

道长桃木剑一伸,再次刺向安越泽,“姑娘,养尸需要花费很多银子,贫道还是劝你打消这个念头。这只孽畜过于凶猛,留着只会祸害人间,就让我替天行道吧!”

“啊……”绣儿扑过去,死死护住安越泽,“道长,我求你了,你别伤害……我,我有钱,我有钱!”脑海中闪过一道光,她摸向安越泽的胸前,将他身上的岽珠取了出来,解开重重包裹的黑布,璀璨的琉璃光芒瞬间照亮整片山林。

老道跟三个徒弟看的眼睛子都绿了,嘴巴张的能塞下一只鸡蛋,老半天都合不上。我的乖乖,瞎猫碰到死耗子,居然碰上个有钱的主9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这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可是价值连城呢!

“哈哈……”老道一把夺过夜明珠,在手中细细的观赏,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连连道:“姑娘请放心,你哥的事包在贫道身上,我保证让你哥住的舒服玩得开心。”

“可是……”绣儿为难的望着岽珠。这可是小粽子视若珍宝的东西,是他母亲留给他的唯一念想,可她居然将它送给了卫道人。

送了,她失信于人;不送,三哥没有着落。

“道长,您真的会收养我哥?”绣儿心里忐忑不安,却没有更好的办法,“这颗夜明珠是我朋友的传家之宝,暂时放在我这里的。我现在将它暂放在道长这里,待日后存够了钱,希望道长能将它还给我,好让我不失信于人。”她一定会努力挣钱,将来再将岽珠赎回来,若日后有机会再遇到小粽子,可以归还给他。

“好说,好说!”老道笑得见牙不见眼,连连答应。费话,到他手里的东西,岂有拿回去的道理,也不看看他是谁。

绣儿转身站在安越泽身边,她拉着他的手,悄然擦着眼泪,“三哥,你以后就跟着道长,我会常常去看你的……”

这头绣儿对着安越泽难分难舍地说着,另一头三徒弟围着老道,眼睛放光的打量着岽珠,“师傅,这次发财了,宝贝,宝贝啊。”

“师傅,我刚才看了那女的一眼,好像长得挺不错哦。”其中一道士笑得贼,忍不住搓了搓手。

老道一听,随手一巴掌甩了过去,“你几辈子没碰过女人了,见着只母的就激动成这样。有了这个东西,还怕没吃香喝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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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双头僵尸 花了半个月的时间,绣儿跟着眉山道长及他的三名徒弟赶回了眉山道观。

眉山道观修建于半山腰,环境幽雅清静,绣儿颇为满意,她走到额前贴了符纸的安越泽面前,低头问道:“三哥,你以后就住在这里可好?”

安越泽一动不动地站着,没有任何的表情。

半个月来,他的身体已僵硬如石,脸色苍白无血色。他彻底沦为一只僵尸,没有知觉痛觉,六亲不认。

绣儿心头一阵难过,却没有更好的法子。

“道长,您能让我看看你养的僵尸吗?”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说到底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行。”眉山道长一口应承,“请姑娘随我来。”

眉山道长带着绣儿去了后院,进了其中一间房。房间虽然简陋,却打扫的极为干净整洁,坑上躺着一只僵尸,僵尸额前贴着一黄色符纸。

绣儿上前打量,是具中年僵尸,身上的衣服甚为干净,心里颇为满意。留三哥在道观,应该可以放心了。

“麻烦姑娘到这边来。”眉山道长示意绣儿站在旁边,他坚起无食指跟中指,口中念念有词,“太上老君显神灵,行尸速速听我令。”语罢,并拢的双指直直指向僵尸,只见他双手发出一道金色光芒,如飞剑般飞向符纸。符纸发出一道亮光,红色的朱砂符文跃然凸现于纸上。

“起!”眉山道长一个命令,只见僵尸直直飞了起来。

“跳!”僵尸从坑上跳了上来。

“走!”僵尸向前跳了一步。

“向左转!”僵尸九十度转弯跳。

“向右转!”僵尸跳回原地。

“齐步走!”僵尸向前跳。

“立正!”僵尸立正。

“回!”僵尸跳回坑上,直直躺下。

绣儿愕然的睁大了眼睛。天啊,原来这便是养尸,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眉山道长脸带笑意,胸有成竹的问道:“姑娘,你觉得如何?”

“很好,我三哥以后就麻烦道长了。”三哥以后在道观住下来,便无需在外面流浪,风吹雨打的,最重要的是,他可以不吸人血。

“行,我们一定会好好地照顾你三哥的。”一笔生意,搞定Y嘿,道观又多了具僵尸。

“师傅,师傅,有生意上门。”一小道士急急走了进来,“有人送来具僵尸。”

“什么人?”

小道士看了衣着破烂的绣儿一眼,附在眉山道长的耳边轻声道:“有钱人。”

一听有钱人,眉山道长的眼睛亮了,他淡定的挥手让小道士退下,对绣儿道:“既然姑娘没有意见,那我便收了你三哥。我每月收你一两银子的香油钱,初一进俸,进俸之时你也可顺带看望你三哥。”

“……谢谢道长。”每月一两,实在太贵了,可当下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以后想办法赚钱才对。

回到前堂,绣儿刚要离开,却见大殿中央放着一朱红色的巨棺,棺材四周贴满符纸,数名统一着装的家钉在棺前面前,一名锦衣男子站在大殿,手持玉扇,潇洒临风。

眉山老道笑呵呵的迎了上去,“不知贵客光临,有失远迎,不到之周还请见谅。”

“道长客气了。”锦衣男子收了玉扇,“在下有事相求,还望道长帮忙。”

眉山道长的目光落在朱红色的棺材上,寻思着又是笔丰厚的收入。

锦衣男子拍了拍手,殿外一家丁端了个盒子走了进来,他站在眉山道长面前,将盒子打开,满满一盒全是白花花的银子。

哇,眉山道长的眼睛,那个亮啊。

“在下有一棘手事,还望道长帮忙。”锦衣男子一个挥手,家丁将沉重的棺材盖打开,一股阴森之气冒了出来。

眉山道长神色一敛,好一只厉害的僵尸。他念动咒语,“起!”难得的财主,他自然要亮些本事,当下目光都不曾望棺材一眼,直接起咒。

“哗”两道人影直直自棺材站了起来,跳出棺材。

天,绣儿吓得嘴巴都合不上。这只僵尸,或许可以说是两只,她从来见过如此诡异的僵尸。两只僵尸背靠着背而生,四手四脚齐全,可背腰却是连在一块的。

一只畸形怪胎!绣儿只见过畸形的猪或狗,塌鼻子瘸腿的,却从来没有见过畸形的僵尸。两道身影紧紧连在一起,到底是如何生存的?更奇怪的是,左边的僵尸脑袋顶着一只铁桶,另右边的僵尸手里拿着一根铁棒。

眉山道长一生都与僵尸打交道,他见过不计其数的僵尸,却没有见过畸形双胞胎僵尸,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铁桶跟铁棒有何用?

不管如何,从僵尸的气息判断,这是两只以吸食人间怨气为生的僵尸,恐有数千年道行。这是到目前为止,他所见过的最厉害的僵尸——跳尸。

“这……”眉山道长对双胞胎跳尸甚有兴趣。

“实不相瞒,这两位是我家的老祖宗,一直沉睡地下墓室。谁知不久之前被人盗了墓,惊扰了安睡的祖宗,祖宗沾了阳气,变异成僵尸。”锦衣公子惋惜的摇头,哀伤道:“在下家人不想祖宗变成咬人的怪物,亦不想祖宗被道门中人打得魂飞魄散。听闻道长本事高强,在养尸方面独树一帜,于是便不远千里寻来,还请道长收了祖宗。”

“好说好说。”眉山道长见钱眼开,满口应承了。有了这两只跳尸,他的实力简直是如虎添翼,别说收费养尸,即使这公子不肯献尸,他抢都想抢过来,只是他仍有些不解,“不知这铁桶跟木棒有何用?”

锦衣公子咳了一下,“是这样的,我祖宗是对孪生兄弟,左边的脾气温和,右边的生性暴躁喜欢到处滋事,常年手持棍棒不离手,铁桶是左祖宗用来防身,以免被右祖宗打爆头。”

“……”原来如此!众人满脸黑线。

眉山老道接下生意,“公子请放心,我们会齐心尽力照顾公子的祖宗的。”

“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公子但说无妨。”

“家里长辈挂念祖宗,但碍于身边无照顾之人,于是将祖宗送到道长这里供养,山长水远的,有见上一面都难,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在下选了位家奴,让他跟随道长,拜师学艺,待他艺成之后再带祖宗回家供奉。”

“应该的,应该的。”多了名免费劳力,眉山道长自是高兴。

于是,双方达成协议,双胞胎僵尸留在眉山道观供奉。锦衣公子临走之前,将留在道观学艺的家奴叫一旁叮嘱道:“你且用心学操制僵尸的本事,待你有了操控双头僵尸的本事,再想方设法提高他们的修炼,待他们有了统治天下僵尸的能耐,到时咱们的计划便成功了一半。”

“是,主子!”家奴听命。

“记住,养尸收兵之事绝对不可以泄露半个字。”锦衣公子比了个割脖子的动作,“待你学尽眉山老道的本事,千万不要留下后患,取而代之即可。”

“是,主人!”

“随时汇报消息。”

“是!”

交代妥当之后,锦衣公子坐着轿子下山,路边刚好碰到下山的绣儿,他打量着衣量破烂的她,挥手让家奴停下轿子。

“姑娘留步,咱们刚才在道观见过,不知你是否还记得。”

绣儿点头。盗墓贼还真是可恶,连死了千年之人都要打扰,还害得铁桶跟木棒变成了僵尸,唉……

“你也是来养尸的?”锦衣公子感兴趣道。

“嗯。”绣儿难掩失落,但愿三哥在庙里安好。

“不知是你什么人?”

“是我哥哥,被僵尸咬了之后,变成了僵尸。”

“同是天涯沦落人。”锦衣公子淡道:“姑娘节哀顺变。”

“公子也是。”

锦衣公子挥手起轿,家奴抬着轿子下山。

眉山道观

“赚到了,赚到了。”眉山道长围着双头僵尸,爱不释手。

“师傅,刚才送来的那只僵尸如何处理?”

“连同这只双头僵尸,还有刚才那只摆出来做样子的僵尸,一并送到后山去,一尸一副棺材,山洞要分开,省得他们打架。今晚我们开坛作法,驱使他们。”

小道士不解道:“双头僵尸也要送到后山,刚才那个人只怕不是那么好惹的,而且他还留下了耳目,如果这事被他知道了只怕不好办?”

“你猪脑子啊?”眉山老道骂道:“你就不会找个理由忽悠过去?难不成真让他们睡房间,你们睡茅厕?后山灵气充沛,双头僵尸不吸血,不送他去后山送哪里?”

半月前

雷雨交加之夜

一道惊雷劈下丛山密林间,青烟泛起,顿时山崩地裂。土地缓缓裂开,一道深不可见的黑暗之渊在山陵露了出来。

黑暗之渊,一道物体缓缓升了起来,停滞在半空中。

闪电划过天空,浮卧在半空中的物体,突然竖了起来。暴风吹过,黑衣的斗篷猎猎起风,倾盆大雨打在斗篷上,砰砰作响。

那是张冷艳的惊人容颜,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皆不足以形容她的美貌,闭目的双眸缓缓睁开,金色的光芒射了出来。

斗篷缓缓降落,雪白如玉的赤脚踩在碧草之上,留下一沙沙声,随即被雨水吞噬。

她一步步走上云峰之巅,傲然俯视浩瀚无际的峦山。仰头,任由倾盆大雨冲刷着自己,“吼……”

一声啸吼,地动山摇,锋利的獠牙自嘴巴冒了出来,“你还是没死心?我倒让你亲眼看着,无论前世今生,人或畜生,只能相望而不能相守。”

斗篷一挥,黑色身影瞬间消失。

万里之外的残垣破庙,黑影顿现,金眸凌厉,纤纤玉手一挥,破庙瞬间灰飞烟灭,露出一道机关入口。粉足玉藕踩着雨水,一步步踏入机关。她沿着石道一直走,偶有机关暗箭飞出,却被他身上散出来的强大气息冲击中,逐一粉碎。

走过护城河,她走近正殿墓室,站在一樽被打开盖的棺材面前,棺材中躺着具腐尸,焦黑的看不出模样。

“想不到你倒有些本事,死了还有兴风作浪,我倒是轻视你了。”

她一挥衣袖,空荡的墓室瞬间出现一庞大透明的镜子腐尸身上飞出一道绿色的气体,飞入镜中。绿色气体变成一名身穿正红宫装,头戴珠翠的绝色倾城女子。

斗篷女一挥衣袖,女子脸上“啪”受了一巴掌,身体倒在了下去。女子捂脸,恨恨地瞪着斗篷女,“媚姬,你又何必如此呢。”

“我高兴。”媚姬冷笑道:“我就喜欢看你生不如死的样子。”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你如此待我?”

“琉璃,关在这里三千年,滋味如何?”比起她给自己的痛楚,这些尚不及十万分之一。

琉璃急道:“你将皇上怎么样了?”

“他说他爱你,死都爱。所以我将他杀了,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琉璃听到楚胥羽已死,气得一口血喷了出来,“你口口声声说爱他,却又杀死了他,你……你好歹毒的心。”

“我不止杀死了他,我还将鹫国、琉璃国的所有人,都变成了僵尸。”她给过他机会,他却不珍惜。

“你……”琉璃一血喷了出来,“为什么?”她毒死自己还不够,居然连两国子民都不放过。

“你们相爱的代价。”媚姬仰头长笑,“背叛我的下场。”

“你到底是谁?”一个女子,何以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两国数百万的百姓变成僵尸。

“僵尸。”媚姬露出两颗獠牙,金色的眼睛暴露凶残,“你知道吗?他投胎转世了,仍是跟你在一起。”

琉璃愕然,急道:“你想怎么办?”恶魔!

“我想亲眼让你看看,无论哪一世,你们都没有好下场。”

琉璃绝望,别过眼不去看她,“他不会如你所愿的。”

“那你就等着吧。”媚姬冷笑,“看看自己的下一世,有什么下场。”

媚姬衣袖一挥,平空消失。琉璃伏在镜中,手指死死陷入掌心。与楚胥羽之间,她已不敢奢望。三千年,斗转星移,海枯石烂,下一世的事,她不敢想像,但愿寻儿能平安长大,千万不要被媚姬发现。

三千年的努力,但愿一切都值得。

她起身,拼命敲着镜子,却怎么也出不去。身体滑倒地上,她残余的魂魄被媚姬关在镜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寻儿,寻儿,为娘好想你!

小粽子站在兰若寺前,幽幽望向远处的峦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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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偷窥OOXX没好下场 难得请了一天假,绣儿起了个大早,谁知睁眼醒来,窗外居然下着大雨。

她推开木窗,屋檐下的水自瓦砾下哗哗往下流,打歪了屋外的芭蕉叶。绣儿伸手,接住自天而降的水珠,冰冷的雨水打落在指尖,透心的冰凉。

天气突然转凉,潮湿而阴郁,她怔怔地盯着自己冻着通红的指尖,怀念搁在心底却早已融进骨子里的温暖。

她没有钱买伞,而上山的路在大雨滋润下,肯定变得泥泞难行。但愿大雨快点停,她能早点上道观看望三哥。有几个月没见到三哥了,也不知他过得是否安好?

绣儿摸了摸口袋里的一袋铜钱,喜悦才上眉头,却下心头。她存了数月的钱,囊中仍是羞涩,也不知眉山道长……

三年的时间,绣儿再傻,也摸出眉山道长的门路来。岽珠被他占据为有了,她每月的粮饷都会存着,算是给道长的养尸费用。只要三哥能安然无事,她已经心满意足了,至于钱财的她也不想去计较,毕竟在她朱家做丫头,包吃包住几乎不用花钱。

岽珠,以后找机会再要回来吧,否则真没脸见小粽子。小粽子……呵呵,都已经过了三年了,也不知他过得怎么样?

雨势越下越大,颇有一时半会也停不下来的劲,绣儿越来越着急,若实在不行,借把伞上山算了,否则又不知该等到什么才能见三哥。

打定主意,绣儿关好窗户,打算收拾东西上山。谁知刚要转身,腰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一股浓浓的酒气从身后呛了过来。

“绣儿妹子,想着哥哥了?”吊儿郎当的痞气的声音响起,一位十八九岁衣着富贵的公子哥从身后抱住绣儿,手在她身上趁机乱摸,他凑在她脖子上狠狠吸了口气,“香,真香,想死哥哥了!“

“公子……”绣儿郁闷的,伸手去掰他的手,可他却抱着死紧,一时半会根本掰不开,害得她又气又急。

“让哥亲亲,一口,就一口。”一双咸猪手,在绣儿柔软的身体上又摸又掐,兴奋的嗷嗷叫。

绣儿气得脸都红了,“你别这样,再这样我就叫了。”

“叫吧叫吧,哥哥喜欢听。”屋里其他的丫环,早就被他支出去了,再说他是那些丫头衣食父母,哪怕她们在场,也不敢吭声。

遭遇调戏之事,已是司空见惯,绣儿已经习惯了。朱家镇是离眉山道观最近的地方,而朱家又是镇上的首富,离开朱家,她只怕在镇上找不着活干。

朱家少爷的动作越来越出格,绣儿食指跟拇指按住他的虎口,用力一掐。

“啊……”朱家公子吃痛,嗷叫着松开了松手。在酒的驱使下,他不但没有生怒,而反兴奋的满脸通红,“打是情,骂是爱,绣妹妹对哥哥可是情深意重啊。你就从了我吧,别做丫头做通房,保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绣儿出落得亭亭玉立,加上无欲无求的,人长得清澈水灵,如出水芙蓉般干净。朱永泰是朱家独子,平时游手好闲,没事就爱逛青楼喝花酒,平时结交些猪朋狗友,吃喝玩乐之余喜欢在路边挑戏良家妇女。

自打绣儿进了朱家做丫环,他就多留了份心,平时给她送些小玩意之类的,谁知她非但不领情,居然还躲着他。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绣儿的爱理不理,挠的朱永泰心痒难耐,连晚上都睡不安稳。想在朱家镇,他朱永泰看上的女人,哪个不主动投怀送抱,偏偏绣儿不识抬举,不就是个丫环嘛,拽的跟个小姐似的。

“绣儿妹子。”一身粗布衣,没有遮掩住她凹凸有致的身姿,脸上不施胭脂粉黛胜似出水芙蓉,朱永泰在绣儿的身上花了不少功夫,难得自家妹子不在,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岂会轻易放弃,当即又一个恶狼扑羊给扑了上去,抱住绣儿不放,对准她的脖子啃了一口。

绣儿拿手肘撞在他肚子上,撞的他两眼直冒金星。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趁着朱永泰吃痛抱肚子,绣儿转身往外跑,谁知酒醉的朱永泰被她一打,倒把酒给打醒了。

女人弄些小情趣无伤大雅,但打得男人没了面子,这可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事。朱永泰恼羞成怒,顾不得身体疼,跌跌撞撞的去追绣儿。他碎了口痰,臭婊子,装什么清纯,女人弄到床上全是放荡形骸一个样,早晚得弄死她!

朱永泰追到门口,刚要伸手去揪绣儿的头发,谁知门外突然出现个人,他的手狠狠抓在那人的头发上。

“啊……”来人一声痛呼,头发被朱永泰抓得乱糟糟一团,满头璀璨的珠翠掉在地上。

“哪个王八糕子……”朱永泰手被珠翠扎得生疼,正在气头上的他没管住自己的嘴巴,“看老子不弄死你……”

“哪个老子敢弄我啊!”一道苍老而发颤的声音响起,生怒地望着他。

朱永泰一看,当即转怒为笑,“奶奶,您怎么来了?”朱家九代单传,朱永泰被惯的天皇老子都不怕,却唯独怕朱家的老祖宗。

老祖宗的气场相当大,经历过的风浪比朱永泰吃过的米还多。她年纪轻轻就守寡,一手扯大孩子不算,还将朱家原本小小的破烂丝绸铺子经营成十多家分铺。别说在在朱家镇,就算在整个县城都算的上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

富不过三代,老祖宗对自家养出的纨绔子弟,只觉得非常碍眼,若非他得传承朱家的香火,还真想赶他出去讨饭。再这样下去,哪怕有金山银山,迟早都会被他败光。

“奶奶,我的好奶奶。”朱永泰马上换了张笑脸,孝顺地扶着老祖宗,“您怎么过来了?”眼睛,郁闷地瞥向站在老祖宗身后的朱淇淇。他的妹子哦,好妹子哟,她想整死哥哥哟!

趁着朱永泰跟老祖宗说话,朱淇淇已快手快脚将绣儿拉到身后,低声问道:“你怎么又给我哥给盯上了?”

绣儿内疚道:“对不起小姐,又麻烦你了。”

“若不是我陪奶奶散步经过,今天有你受的。”朱淇淇对自家哥哥甚是无语,她已经警告他好多次了,绣儿是她的贴身丫环,不准打她的主意,要找女人外边玩去。兔子不吃窝边草,他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算怎么回事?

抓着孙儿的把柄,老祖宗岂会放过教训他的机会。朱淇淇趁机拉着绣儿开溜。她扯着绣儿到凉亭,亭子里已经有丫头在等候,石桌上放着把晒有个包袱。

朱淇淇挥挥手,丫环自动退下,她拿捏着调子问道:“绣儿,我这次又解了你的围,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啊?”

绣儿感激道:“奴婢以后一定会更加用心照顾小姐,以报答小姐对我的好。”

“别老奴婢奴婢的,听着烦。”朱淇淇郁闷的坐在石凳上,百无聊赖道:“什么叫更加用心?莫非你现在没用心照顾我?”

“奴婢……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朱淇淇女儿身男儿心,丝毫也没有大小姐的架子,她对下人真的很好,自己能遇到这样的主子,也算是三生修来的福气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朱淇淇起身,拿指尖挑起绣儿漂亮的下巴,“说,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

绣儿摇头,“小姐很好。”

“既然你说本小姐很好,那么……”朱淇淇笑得贼,上下打量着绣儿姣好的身段,“嘿嘿,今晚陪我睡吧,本小姐就喜欢你这样的,看着秀色可餐。”

“小姐,小心被夫人听到又该骂你了。”绣儿紧张地打量着四下无人的亭子,示意朱淇淇说话要小心,“要不然,又该罚了。”来朱家三年,陪她跪罚的日子占了大半,大户人家还是很看中修养的,儿子没法管教之后,朱夫人将所有的心血都放在朱淇淇身上,希望能培养出个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来,谁知她偏偏生了个男儿性格……

“哎呀,你不要这么死板,日子很无聊的嘛。”朱淇淇巴拉着嘴巴,可怜兮兮的望着绣儿,“好无聊啊,我今天替你解围了,你陪我出去逛逛呗。”

将心比心,朱淇淇对绣儿的好,绣儿自然对她掏心掏肺的。朱淇淇无视家规,绣儿抵不过她的要求,经常陪着她一块犯错,所以一并受罚的多,挨过的板子也不少。可是这次不行,她要上山去见三哥。

绣儿摇头,“不行,我有急事要办,今天不能陪小姐。”

“是吗?你确定不带上我?”朱淇淇继续掐她的下巴,特流氓道:“说!”

“说什么啊?”绣儿装傻。

“跟哪个野男人幽会?”

“小姐!”朱淇淇粗鲁的话语,让绣儿甚是无语,“你又乱说话了。”来朱家提亲的人不少,可愣是被小姐搞怪吓走的也不少。最过分的一次,刘家公子约她见面,她直接带着自己出门,大庭广众下亲了自己一口,直接对他挑眉:“姐喜欢女人,你确定要跟我成亲?”

吓得刘公子好几天缓不过神来,跟见到怪物似的。

“我可是有证据的,别不承认。”朱淇淇嘿嘿笑,胸有成竹道:“我猜那个男人,应该很穷,而且也不住在镇上,但应该不远。说,你平时省不得花一分钱,是不是倒贴那个男人了?你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请我请假,是跟他幽会吧?今天是不是他生日,你每年的这一天,都会雷打不动的请假。今天能不能不去,不要这么残忍的抛弃我嘛。今天可是鬼节,人家怕怕嘛。男人有什么好的,都是中看不中用的窝囊废,你看像我哥那个鸟样……”

朱淇淇的话,抑扬顿挫,时而情感充沛,时而装可怜卖萌,听得绣儿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她绝对没有这种特殊嗜好,小姐若是继续闹腾,会让别人以为她跟小姐是磨镜。

鬼节,确实让人冒鸡皮疙瘩的一天,可对她而言,却是很重要的一天。

今天是她的生日,亦是她及笄的日子。若是三哥知道她长大成人,应该会很高兴吧?

“一句话,痛快点!”朱淇淇说的口干舌燥,谁知绣儿像根木头似的,连句回话都没有,脑子里也不知在想什么。唉,牛头不对马嘴,人家心里装着男人,哪还会在意她这个主子呢?

绣儿摇头,立场坚定,“对不起小姐,我真的有事,我保证天黑之前一定回来。”

“走吧走吧,真烦!”朱淇淇不耐烦地将放在桌上的雨伞跟包袱塞给她,“有异性没人性,走远点,省得碍我的眼!”这小样,越来越不听话了。长得如花似玉的,小心被人出去给OOXX掉!

“谢谢小姐。”朱淇淇的刀子嘴豆腐心,绣儿已是司空见惯,倒也不点破。

雨势小了点,上山来回颇费时间,再拖延下去只怕天黑都回不来。绣儿感动地向朱淇淇道谢,一把崭新的伞,包袱里有些干粮和碎银。

对于朱淇淇的大恩,她真不知该如何报答。她是继三哥之后,另一个关心她自己的人,绣儿心中的感动,无法言喻。

绣儿离开之后,朱淇淇马上溜回房间,换了套男装从后门偷偷溜了出去,一脸的兴奋,“小样,看姐这次不将这个神秘的奸夫抓出来!”

在这个世界,日子过得蛋疼,天天混吃等死,无聊死了。绣儿嘛,身材好到爆,尤其是前面,跟珠穆朗玛峰似的,别说男的,连她都看得眼珠子凸出来,爆血管啊。难怪那个混球,日思夜想的,是个人都想上啊。

无聊,好无聊啊,不知哪个男人如此性福,搂着个水做的女人,OOXX个不停!小心精尽而亡啊!

嘿嘿,她倒要见识见识,见证一下奸夫如何在绣儿的榨取之下,将铁棒磨成绣花针。

雨断断续续的下,秋风夹着雨,打在身上很凉。

路两旁偶尔可见被火焚烧过的冥纸灰,黑色的灰在雨水的浸泡下渗透到雨水中。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七月十四,天空阴霾一片,浓浓的雾笼罩在大地,有股说不出的诡异气息。在这个地狱之门大开的日子,除了山路旁的神坛神庙有拜祭的痕迹之外,人类的世界陷入一片沉寂。

山路泥泞一片,绣儿一双鞋沾满了泥巴,路滑的好几次都差点害她摔倒。她撑着伞,拉住崎岖山路旁的杂草,艰难地往山上走去。

比平时多花了一个时辰,绣儿总算是爬上了眉山道观。道观冷清一片,没有一个香客,小道士们坐在观内拽着个扫把头,昏昏欲睡。

见着绣儿进来,小道士眼珠子睁的跟个圆球似的,嘴巴半天都合不上。哟,盼星星盼月亮的,神仙妹妹终于来了。

“绣儿,又来看你哥了?”小道士乐呵呵的围了过去,放光的眼睛盯在她高耸的胸部,连魂都没了。

绣儿将包袱搁在胸前,悄然拉开了些距离,“是啊,我来看看三哥,不知道长在不?”但愿眉山道长在,否则她还真无法应付他这三个臭苍蝇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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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一见钟情 朱淇淇盯着望着安睡在床上的男人,她听过睡美人的故事,想不到这世间居然真的有睡美男。不可否认,那是张英俊的脸,比起现代明星来而言,他的风采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啊啊……好帅啊!

沉睡的安越泽,突然间睁开了眼睛,阴戾的地盯着朱淇淇,长长指甲的手一伸,快若闪电地抓向她的脖子……

事情发生得太快,朱淇淇吓着了,根本来不及躲避……

“吼……”锋利的獠牙外露,安越泽直直坐了起来,手掐住朱淇淇的脖子,张口就要咬。

说时迟,那时快,绣儿一把夺过朱淇淇手中的镇尸符,拍向安越泽的额头。

瞬间,安越泽似被点了穴,一动不动,他保持着原有的动作,手仍掐在朱淇淇的脖子上。绣儿抓住他的手,使出吃奶的劲,将安越泽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受到惊吓的朱淇淇一屁股跌坐在地,老半天才缓过神来,“僵……僵尸……”妈妈啊,她只在电视里看过僵尸,没想到这个世界真的有僵尸。

“小姐没事吧?”绣儿赶紧将她扶了起来,在一旁坐下。

“绣儿,这……”朱淇淇惊魂未定,心有余悸地望着狰狞的安越泽,“到底怎么回事?”

“他是我三哥。”绣儿左右为难,半晌才道:“三哥是僵尸的事,还请小姐别说出去。”她起身将四肢僵硬的安越泽重新按着躺回床上,将他张开的五指慢慢拢平,放在身体两侧。

朱淇淇向来胆大包天,见僵尸帅哥已经被镇尸符镇住,绣儿温柔似水的在一旁照顾着,她的胆子不由大了起来,起身站在旁边打量着他。

可惜,真的好可惜,如此一位绝世大帅哥,怎么会是只僵尸呢?

“小姐,我三哥的事,一会我跟你解释。”眉山道观有规定,不能停留太久,绣儿打了盆水给安越泽抹洗。她褪去他的外衣,将新做的衣服给他穿上。

伺候一个不能动弹的大男人是件费力的事,尤其是给他换衣服。朱淇淇赶紧在一旁帮忙,颇费了一番功夫,总算将僵尸帅哥给伺候好了。

安越泽的吼声,引来了眉山老道跟他的徒弟,朱淇淇又给塞了锭银子解决。她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绣儿面露笑容的跟沉睡的安越泽说着话。她无法想象,世间上会有如此深厚的兄妹情,连生死都无法割断她跟他的感情。

在道观待了半个时辰,绣儿打算离开了,朱淇淇回头望了安越泽一眼,再摸摸自己差点被他掐断的脖子,心里涌过一股莫名的感觉。

离开道观的时候,朱淇淇哑着嗓子,用浑厚的男人嗓音点拔了眉山老道几句,无非就是要他好好照顾安越泽,银子不是问题。

下山的时候,朱淇淇忍不住问道:“绣儿,你三哥为什么会变成僵尸?”

绣儿心里难受,眼眶发红道:“三哥是因为我,才会被变成僵尸的。”如果当时三哥没护着她,他就不会被爹咬到,更不会变成僵尸。眉山道长在房间各个角落都贴了符,让四周的灵气更加聚集,可三哥在道观呆了三年,仍是没有消除对鲜血的欲望。

道长说低级僵尸吸取灵气是个极其漫长的过程。被镇尸符定住的三哥,选择吸食灵气的缓慢修行,可能经过数百千年的修行,才够法力抵挡住对鲜血的欲望。

朱淇淇对绣儿掏心掏肺,绣儿自然也不再有所隐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跟她讲清楚。朱淇淇是性情中人,边听着安家的故事边骂娘,也没顾的上考虑到绣儿的感受,直接叉腰将安大朗咒了十八遍,听到发生在安越泽身上的事时,眼泪珠子哗啦啦的流个不停。

她拉着绣儿的手,“绣儿,别伤心了,三哥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会有其他的人知道。你放一百个心,自你进朱家起,我就一直当你将妹妹看待,三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们一块照顾三哥。”

绣儿忙罢手道:“不不不,现在已经很麻烦小姐了。”

“你跟我客气干什么?”朱淇淇不悦,揽住绣儿的肩膀,“我们是姐妹,我有吃肉,就不会让你喝汤。今天是我不对在先,私自去揭了你哥的镇尸符,才让自己差点连命都丢了,幸好是你眼疾手快,救了我一命。”大命不死,必有后福,阿米豆腐!

“小姐,我不能逾越朱家的规矩。”朱淇淇的想法过于惊世骇俗,着实吓倒了绣儿。

“你这驴脑子,咱私底下以姐妹相称,外人面前你叫我小姐就行了。”朱淇淇嘿嘿笑,“再说,在我的带领下,你逾越的家规还少么,挨过的板子比我还多呢。哎呀,不提这个了,再给我讲讲三哥的事嘛。我发现你家的基因真是好,你哥长得帅,你生得这么漂亮,我要是拥有你这魔鬼的身材,天使的脸蛋,不知迷死多少男人呢……”唉,可怜她的水桶腰,飞机场啊。前世就已经是飞机场,没想到穿越后仍是飞机场,神啊,不带这样整她的!

“小姐,什么是基因?”绣儿听着一头雾水,不解地问道。

“没……没什么。”朱淇淇呵呵笑。

上山难,下山更难,一来一回颇费时辰,加上雨后浓雾,朱淇淇跟绣儿还未赶回朱家镇,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一路上人影绝迹,树林乌鸦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朱淇淇听着渗寒,加之不久前刚听了血淋淋的僵尸咬人事件,心里不禁多了份害怕。是的,在穿越之前她是无神论者,可这个世界存在穿越,存在僵尸,那么肯定存在鬼神。

而今天,是鬼节,两个弱女子流落在荒郊野外,指不定在夜黑风高的时候,突然从乱葬岗里爬出一只野鬼……

路边及人高的草丛,突然传出一阵唏唏嗦嗦的声音,吓得朱淇淇尖叫一声,死死抱住绣儿的手。绣儿忙安慰道:“小姐别怕,是一只鸟而已。”唉,平时她胆大包天,天大的事都敢捅,想不到居然被一只鸟给吓破了胆。

“呵呵,我这不是第一次走夜路嘛,加上又是鬼节,怪吓人了。”朱淇淇搓着手,尴尬的笑,“古语有云,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啊,该死,越说越吓人。哎呀,怎么搞的,她最近越来越不爷们了,不爽,不爽啊!

绣儿笑着安慰道:“我娘说了,这个世界没有鬼,鬼都是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弄出来的。”

朱淇淇笑,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清楚。是,她一个21世界长大的爷们,以前就是戳瞎她的狗眼,也不相信这个世界有鬼。可是现在,有僵尸,那是超乎人类的存在,跟鬼神这一类真没有区别。还真是奇怪,这古代有神有鬼有僵尸,那现代,这些个鬼东西都跑哪去了,她长这么大,别说个影子,连根僵尸毛都没看见。

安越泽,一个帅哥僵尸,有情有义的,不错,挺不错的,比那些纨绔子弟强多了。

一路摸黑回了家,怕被家人责罚,朱淇淇带着绣儿偷偷往后院摸去,后院家丁少,不容易被抓到。心里这么想,谁知她刚摸进后院,黑溜溜的后院顿时灯火通明,照得那个刺眼啊。

奶奶的啊,满院黑丫丫的一群人,老祖宗还搬了张太师椅,拐着根镶满宝石的龙头杖,四平八稳的坐着。朱永泰乖乖站在一旁,孝顺地给老祖宗捶肩捏骨,眼睛却偷偷瞥向朱淇淇,得瑟的让人倒尽胃口。

谁让她破坏他的好事,这次总算抓着她的把柄了。

“奶奶,淇淇好想您哟。”朱淇淇马上换了脸,乐呵呵的往老祖宗身上凑,“想您好想您啊,想死我了。”

“臭丫头。”老祖宗黑着一张脸,伸手抽了朱淇淇的爪子,“动不动就说死,今天是鬼节,多忌讳。”

“呵呵……”朱淇淇傻笑,轻轻抽两下嘴巴子,“我错了,我改,立马改。您也说是鬼节嘛,今天不同寻常,万一沾惹些不干净的东西,那多倒霉啊。今天我带绣儿去庙里烧香了,保佑朱家平平安安,奶奶长命百岁,福如东海寿比南海,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混扯!”老祖宗眼珠子一瞪,“就知道你这个丫没安好心,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你咒我天天过鬼节?自己偷溜出去玩,理由还找的不错嘛。”

“哎呀,奶奶不要误解我的一片孝心。我知道您一早就派了下人拜祭过各路神仙了,但我想如果我们朱家人亲自去庙里拜祭,以表朱家的诚心,菩萨会特意关照我们的。”

“你到哪座庙拜的,要拜一天呢?”老祖宗吃过的盐的比朱淇淇吃过的米还多,那丫头一张嘴,她就知道玩什么把戏。

“前些天听人说眉山道观挺灵的,所以今天我特意带着绣儿跑了趟眉山,可谁知道眉山离镇上这么远,一来一回就给耽搁了。”

“三岁孝都不信你这话。”

“真的啊,不信你问绣儿。”

“绣儿是你的人,她敢说什么吗?”老祖宗折腾了一天,也累了,直接对管家道:“将她们两个关祠堂,给朱家的列祖列宗们面壁思过。”

一听要关禁闭,朱淇淇急了,“奶奶您不能关我啊,今天是鬼节,我跪祠堂要是沾了些不干净的东西可咋好?”

“那就明天关。”老祖宗走了两步,停下脚步,侧身对管家说道:“明天,将这个臭小子一并关了,做事没点人样。”

朱永泰急了,“为什么要关我啊?”

“你做的好事,你心里清楚。”老祖宗拐着龙头杖回房,路过绣儿身边的时候,伫足打量了她一眼。嗯,这丫头,确实有几分姿色,难成永泰那个臭小子紧盯着不放。

后院的人很快就散了,朱淇淇做了个“OK”的手势,得瑟地拉着绣儿回房,“今天鬼节,怪吓人的,今晚陪我一块睡吧。”

人有高低之分,虽然朱淇淇没将她当丫环,但规矩是不能逾越的。朱淇淇今天被三哥一吓,命都吓掉半条了,会害怕是人之常情,她陪主子过一夜也是应该的。

漱洗过后,朱淇淇拉绣儿上床,兴奋地抱住她的腰,“哟西,陪本大爷睡觉。”

绣儿拿开朱淇淇的手,“小姐,别闹了,明天还要跪祠堂呢。”

“哎呀,奶奶说的话你也信,明天她就忘记这事了。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你罚跪。”朱淇淇再次贴了上去,在绣儿屁股上捏了一把,“我睡不着,你再给我讲讲三哥的事。”

“还讲啊?”绣儿疑惑不解,“回来的时候,该讲的我都讲了。”

“再讲讲嘛,比如他小时候的事。你三哥是不是一生下来就帅,你大哥二哥有他帅吗?”

哟,小姐今天很八卦,绣儿郁闷的,“三哥长得俊,我们村的姑娘都喜欢他……”

“真的?”朱淇淇激动道:“他是不是老少通杀,不管是男是女,都喜欢他?”

“嗯,三哥很受欢迎的。”

“讲讲呗,都有谁喜欢他?”朱淇淇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的两眼发光。

主子有命,做丫环的只能奉陪,她将三哥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挖出来,讲给朱淇淇听。

深夜,朱淇淇听着故事,总算是睡着了。绣儿躺在床上,一丝睡意也没有。

今天是鬼节,亦是她的生日,也是她第三个独自过的生日。以往,三哥都会陪着她过生日,只怕以后都没有这个机会了。呵呵,三年前,小粽子也陪她过了一个生日,那是她第一次遇到他。

夜不安寝,尘封了多年,有关于小粽子的记忆,不禁浮上了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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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生与死 七月十四,传说中的鬼节。

相传,在鬼节,阎罗王会下令大开地狱之门,让终年受苦受难禁锢在地狱之渊的冤魂厉鬼来到阳间,他们在这一天获得自由,可以肆意爱享受人间美味,可谓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而在人间,鬼节被百姓视为非常不吉利的一天,他们会在这天买香纸烛宝,烧给地下的先人祖宗们,祈求仙逝的先人保佑全家平安,免受邪神恶鬼骚扰迫害。

除了祭奠先人,百姓还要祭拜各路神仙,村头的土地公公,路边小庙某某婆婆等,将能供奉的全供奉一遍,以求个心安。

对于鬼节,绣儿既是害怕,又是期待。大人们总会告诫孩子,七月十四不要到处乱跑,太阳落山之前一定要回家,千万不能在外面流浪,否则会被阴间的恶鬼给抓走,挖心吃掉。

七月十四,西落成了阴阳两界的时辰界限,黑暗的阴鬼世界就此拉开序幕。

太阳落山之前,各家各户都会提前起饭,天黑之后不再升灶火,为免火光会招来恶鬼。睡觉的时候,孩子也不准开口乱说话,怕引声音大了,招惹了在外游荡在外的孤魂野鬼。

人类的世界,陷入一片沉静。

七月十四,既然鬼节,亦是绣儿的生日。由于民间鬼节的各种恐怖传说,自有记忆起,家人就没有给她办过生日。

七月初的时候,三哥一直劝说爹给绣儿过生日,说绣儿已经长大了,该过生日了。娘也在一旁劝爹,说这么多年没给孩子过生日,是该办办了。

爹勉强同意了,三哥高兴的将绣儿骑在自己脖子上,在自家前边的草坪奔来跑去的,“我的绣儿要过生日了。”

绣儿怕摔倒,忙抱住三哥的头,“三哥慢点,绣儿怕摔。”

“不怕,有三哥在。”三哥的眼眸黝黑深邃,似海底无瑕疵的黑玉,两眼眯起来似两轮弯月,濯濯生辉,“三哥会保护绣儿的。”

三哥向绣儿承诺,会送她一份惊喜的礼物。

绣儿万分期待三哥的礼物,早上睁眼的第一件事,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连鞋也顾不上穿,径顾跑到三哥的房间,朝睡梦中的伸手,“三哥,我的礼物。”

天气异常酷热,三哥穿着粗布做的短裤,光着膀子睡的满头大汗。

三哥不同于村里的男人,面朝黄土背朝天晒得一身黝黑,他长得白晰干净,风里来雨里去的非但没将他的皮肤晒黑,反而练就了一身结实的肌肉。他很爱干净,不像别的汉子一身泥巴,臭汗熏天。绣儿喜欢沾着他,他身上有股好闻的干净气息。村里很多女人都喜欢三哥,待嫁的已婚的年迈的,她们总会想方设法接近跟他,只要能说上几句,都会乐上老半天。

三哥已成年,时不时有媒婆上门说亲事,爹娘自是高兴的合不拢嘴。可三哥总淡淡的说,长幼有序,大哥在外学艺未归,二哥尚未成亲,他不能乱了三纲五常,礼仪孝道,成亲之事等大哥二哥成家之后再议。

“不急,晚上再给你。”

安越泽起身利索的穿好衣物,准备到村东头的张屠夫家割些猪肉给绣儿庆生。春夏季收成不好,家里已有数月没吃荤了,娘前晚偷偷塞给他几个铜板,嘱咐他明儿给绣儿买些吃的。

绣儿本想跟着去,但要帮着娘做早饭、洗衣、喂猪,大量的活等着她干,只得做罢。

苏慧茹踩着露水去村西的菜地摘菜,绣儿刚要淘米做饭,安大朗背着只竹篓从柴房走了出来,“绣儿,跟爹上山采药去。”

家里生活贫难,安大朗时常会带着安家兄弟上山采药,以贴补家用。安祁贤前几天脚受了伤,行动不便,绣儿背上竹篓追上爹的匆忙脚步。

东方鱼吐白,隐约可见有村民在路边跪拜,香纸烛宝的刺激气息弥漫在山间。

走了二个多时辰,绣儿跟着安大朗到了深山。深山陡峭,危险丛生,人迹鲜少,草药的品种很多。

顺着起伏的山峦,不觉间绣儿竹篓里的药材已过半,她一直在前面攀爬,寻找着珍贵的药材。

未时,阳光毒辣,累得满头大汗的绣儿坐在树荫下,她脱掉脚上的草鞋,察看被尖锐石头划破的脚板。脚板被划了道长长口子,血染在草鞋上,跟泥土一块凝固成黑色的硬物。

伤口渗了泥沙,绣儿疼得龇牙。她抬头看着天上的日头,对着在不远处休息的安大朗道:“我们回去吧?”今天是鬼节,得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到家。

“绣儿,我们既然都来到了,不如再爬过两个山头,听村里的长辈说,那里长有很多铁皮石斛。”

绣儿有些犹豫,“可是……”三哥还在家等她呢,说好要给礼物的。

“绣儿。”安大朗擦了擦额头的热汗,“只要能够采得石斛,比这两竹篓的药还值钱呢。”

绣儿望着远处最高的险峭山峰,有些担心。铁皮石都长在悬涯峭壁上,采摘的时候很容易发生危险。爹已上了年纪,不能再到如此危险的地方去采药。

“爹,明天我跟三哥来采,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何必来来回回折腾,我们过去看一下,如果不行就回去了。明天我还得跟你三哥上山砍柴,拉到镇上去换些钱呢,下季的种子就指望这段时间能筹些钱了。”

绣儿点头,如果真能采到铁皮石触,可以换笔不菲的收入。

山峰陡峭入云霄,脚下稍有不小心,便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绣儿身上多处被划伤,紧紧攀爬石头的手,指甲被磕断,渗出的鲜血顺着指尖倒流向手背……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云雾萦绕的险峰,绣儿打了几个寒颤,浑身的鸡皮疙瘩冒了出来。天色已不早,她顾不得休息,稳住身体往悬涯上探出脑袋,隐约可见涯壁下方长着铁皮石斛。

安大朗坐在不远处气喘吁吁的,绣儿望着他苍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不由毛遂自荐道:“爹,我下去采药吧,你拉住绳子。”

“不行,你还小,身体根本吃不消。”爹摇头,拿绳子绑在腰上,“你根本没干过这活,一不小心可连命都没了。”

“在峭壁上采药的绝活,三哥早就教过我了。”绣儿抢过绳子系在自己腰上,“爹,你就让我下去吧。你身子骨差,再说我力气小拉不住你。我身体轻巧,爬上爬下的费不了多少劲。”

安大朗想着绣儿平时像猴子般的灵活劲,再三考虑之下不禁同意了。以防出现意外,绣儿将绳子的另一端系在悬边突起的巨头上,由爹扯住绳子,她一步步往涯下移动。

身下是万丈深渊,耳边凉风嗖嗖的刮,绣儿吓出来一身冷汗,捉住绳子的手打滑,勒得掌心破皮出血。脚尖掂在石头上,小心翼翼的往下挪。

经过数千年风蚀雨侵,石头有了裂缝,偶尔踩着一块碎石,小碎块纷纷扬扬往深渊掉去,深不可闻其声。身体悬空的绣儿心怦怦乱跳,眼泪在眶里打转,可是她不能退缩。与其让爹承受这份危险,她还不如咬牙坚持到底。

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抵达长有铁皮石斛的涯壁。绣儿的脚抵着石块,紧紧抓住绳子的手吃力的腾出一只,去采铁皮石触。想着三哥平日里传授的采药经验,够着石斛之后,怕用力过猛导致危险,她谨慎的把握住力道,一张一弛的重复着动作,终于拔下一株草药,摸索着往竹篓着放去……

“啊……”高山深涧间,一声本能而突兀的尖叫声响起,快速的淹没在云海间。

绣儿的身体急速往下坠,耳朵的风刮得生疼,似穿心的利箭直刺心窝。衣服跟发丝袂袂起拂,四周模糊的景物闪电般消失于眼前。

“三哥!”两眼一黑,绣儿没了意识。

七月十四,传说中的鬼节,她的生辰之日,三哥还答应给她送礼物的,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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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古墓婴儿 绣儿并没有死,她被冻醒了。

天色已是模糊,身体一个挣扎,冰凉的水呛进鼻子,绣儿难受的咳了起来。剧烈的疼痛,让她的意识慢慢苏醒过来。她发现自己浸泡在湖水里,脸碰巧搭在岸边水藻上,才得以呼吸。

大难不死,惊出一身冷汗。

绣儿跌跌撞撞的从水里爬了起来,背上的竹篓已被压偏,她费了好些力气才解开绑在身上的绳子。她匆忙的收着冗长的绳子,却发现绳子的另一端完好无损,并未有任何的断裂或是磨损。

也许是爹不小心没抓稳绳子。绣儿顾不得多想,想着快点赶回去跟家人团聚。从万丈悬涯摔下来,若不是涯下有湖水,她指定被摔成肉泥,尸骨被野兽吃个精光。

她的意外坠涯,爹指不定以为她已经死了,娘跟哥哥们肯定悲痛欲绝。

天色越来越暗,危险的环境容不得她有时间考虑。顾不得拧干衣服上的水,她一路沿着涯底怪石丛生的路摸爬着走。

走了好些时候,她终于找着道,拽着藤条抓住小树枝一步步往山涧爬去。

远处隐约传来狼嚎的声音,吓得绣儿手脚并用,没命地往山上爬。

十四夜的天空甚是诡异,雾色厚重的见不到一丝光亮,风厉厉地在山峦间刮过,回旋的风声发出啸吼声,似地狱的恶鬼破土而出,凄厉的嚎叫。

绣儿取了些枯枝梆成个火把,摸了两块石头,打了半天终于碰出了火花星子。手烫得起几个水泡,她举着火把穿梭在林间。

记不得爬了几个山头,绣儿累得倒在树干上,重重喘着粗气。好累,身体似散了架似的,灌铅的腿重的迈不出步子。

黑夜间,她根本无法判断家的方向,全凭感觉在深山丛林中摸爬着走。手中的火把已熄灭,她却没有力气再去扎个新的。

她想睡觉,身体透支了所有的力气,她已经没有力量再往前走了。只要活着,还会有下个生辰的,三哥仍会给她庆贺。

她倚在树干上,疲倦的沉重眼皮慢慢合上。

远方的山头,似有束光若隐若现。绣儿努力睁开眼皮,揽住树干费力的站了起来。山头上一闪一闪,忽明忽灭的光,似极了百姓家的昏暗煤油灯发来的光。

附近有人!绣儿瞬间惊喜万分,她拖着麻木的身影,向着灯光的方向爬起。

费了两个多时辰,绣儿终于爬上山头,矗立在眼前的,是座雄伟的寺庙。整座寺庙一片黑暗,伸出不见五指,根本没有一线亮光。

指引前行的昏暗灯光,平空消失了,似从未出现过,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偌大的黑暗寺庙,似倾倒的高山,压得绣儿窒息。若换在平时,绣儿倒是个胆大包天的娃,可今天是阴森恐怖的鬼节,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她有些后悔,早知不该寻光而来的。

闪电,撒破黑暗的天际,轰鸣的雷声紧跟而至。一闪而逝的光亮,让绣儿看清眼前这座雄伟寺庙的露水庐山真面目。

寺庙残破不堪,断垣残壁,似有千年的历史。殿前的古钟破损,铜锈侵蚀的辩不出原来的模样,门窗破损,雕镂的纸花在时光清洗中早没了影。

天边的闪电愈演愈频伐,轰隆隆的雷声让耳朵嗡嗡作响,脚上的土地在微微震动。绣儿循着闪电忽闪忽闪的光,走向寺庙。

手不经意的搭在门框上,却是抓了一手的灰。腐木在空气中化为木屑尘细,纷纷扬消失在风中。殿内的霉味直呛鼻间而来,殿中间有樽巨大的佛像,佛像是残壁断头佛,千年的沧桑让它失去了原有的慈和,变得面目全非。

脚下有东西重重绊了一下,绣儿踉跄几下差点摔了一摔。借着亮光一下,吓得她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娘啊,那是条黑色的巨形手臂。

从绣儿记事起,每天晚上三哥都会坐在床边给她讲鬼故事,经常会吓得她尖叫着往娘的怀里钻。娘慈爱的告诉她,世上存根不存在鬼,所有的鬼怪都是迷信的捏造出来的。久而久之,在娘的耳濡目染之下,她渐渐也不信鬼神之说了。

她缓缓心神,伸手往手臂摸去。手臂上有层厚厚灰,异常笨重,绣儿的目光无意间落在神像上,恍然大悟。手臂是神像的手臂,远处还有颗圆滚滚的头颅。

自己吓自己,吓死自己。

殿外的雷声轰轰,绣儿只觉得整座寺庙都在晃动,梁上的灰尘壁头盖脸的洒了下来。

伴着闪电雷声而来的,是倾盆暴雨。寺庙多处漏雨,时不时会有碎瓦“啪”一声掉下来,吓得绣儿心惊肉跳。与其被摇摇欲坠的寺庙坍塌压死,她宁愿被雷电击死,如此生存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绣儿走出寺庙,被急骤的风雨打的睁不开眼睛,耳边轰隆一声巨响,紧跟而来的剧烈的晃动,没站稳的她摔跌在地,吃了满嘴的泥土。

或是绣儿命大,就在她走出寺庙的那瞬间,狰狞的青色闪电从天而下,轰然击打在寺庙顶部,风蚀残年的寺庙经不灼瀚天劫,顶部建筑瞬间坍塌,直直砸了下来,残臂断头佛被击个粉碎。

待天地间恢复平静后,绣儿看着身后面目全非的寺庙,再次为自己的死里逃生吓出一身冷汗。供奉佛像的莲花座发来一团淡淡金色莹光,甚是柔和,温暖。

绣儿被眼前的诡异景像吸住了眼神,双腿不听使唤的再次走近寺庙。身体似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操控着,她一步步走向莲花座,忘了害怕。

莲花座贴着很多防水金色符纸,成形八卦阵列,符纸画有怪异的红字符号,与普通驱鬼道士所画的完全不同。神绣儿百思不得其解,各路神仙各显神通,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佛像莲花座压着道家神符,喻为何意?

符纸的光吸引着绣儿的注意力,她好奇的伸出手,将符纸揭下来拿在手中研究。谁知符纸一拿下,巨形莲花座竟然缓缓移开,露出丈许的方型洞口。洞口的阶梯,延伸至不知名的地下,暗淡的灯光从洞内延伸出来。

“咯咯……咯咯……”洞内深入,传来惹有惹无的笑声。

绣儿以为是错觉,忙掏了掏耳朵,倾盆大雨从坍塌的寺庙顶部下坠而下,源源汇流进洞口,适才的笑声消失的无影无踪。

洞内的灯光忽隐忽现,变幻着旖旎的色彩。绣儿将符纸收好,手脚不受控制的爬上莲花台,而着阶梯顺势而下。

大理石修建走道,宽阔的能容下三四人并排而行,壁上挂有精致的青铜油灯。顺着石道走了半个多时辰,灯光越来越亮,石道隐约可见陈年腐尸,衣物在空气水分的侵蚀下已化作尘埃附着在尸骨上。

继续往前走,潺潺的溪水声传来,循着流水行走,不久后见到一条地下河流,河流上建有护桥,护桥刻有气势雄伟、栩栩如生的浮龙。

走过护桥前行,是座用白玉石建造的浩瀚宫殿,宫殿正门刻有龙凤呈祥的浮云。绣儿走向正门,用手去推,可石门固若金汤,纹丝不动。

绣儿虽大字不识一个,但经常偷偷去村头听徐瞎子讲故事。瞎子年轻时不瞎,还中过秀才,只是后来一直高考未中,读书读瞎了眼。后为求生计,开始将腹中所装的笔墨化成一个个动听的故事。

瞎子讲过盗墓的故事,按他的讲述来分析,定是个千年古墓,石门肯定暗藏机关,绝非是人力所能开启的。她按着凸起的浮云逐一摸索,可摸了个半天仍是没有任何结果。她疲惫的倒在地上,脚泄愤的踢了几下。无意中,一块凸起的浮云被她一脚踢中,凹了下去……

石门缓缓启动,绣儿一骨碌爬了起来,愕然的望向殿内。随着石门的开启,耀眼的金色光芒照射过来,一只金色的凤凰屹立于黑色巨棺之上。

金凤凰是用贵重的紫檀木雕制成而成,再渡上一层金色,室内香气扑鼻。

绣儿提脚迈进殿内,金凤凰两眼血红色的眼睛突然一转,“嗖嗖”两声,涂有剧毒的利箭直直朝门口射来。此机关是防盗墓之人而制的,绣儿年纪尚小,尚未发育的身体不与成年男子比肩,两只利箭从她头顶飞过,击在坚固的白玉石墙上,撞出两个小孔。

“咯咯……咯咯……”消失的笑声,从棺内传了出来。

绣儿浑身的难皮疙瘩冒了出来,脚底生出一股凉意。惊魂未定,她看到棺木四周贴满了与莲座上一模一样的奇怪符文。她走了过去,将符文撒下来。随着手中的符文越来越多,绣儿确实耳朵没有出毛病,棺内确实有笑声,而且婴儿般的笑声。

当最后一张符文被揭下,棺材突然急剧的晃动起来,棺材盖“砰”一声响,直直飞了出去,轰隆一下撞到殿外,支离破璃。

意外发生太快,绣儿未来得及害怕,只见棺内闪动着七彩耀眼光芒。

“咯咯……咯咯……”棺内坐着一名约两岁多的婴儿,身上未着丝缕。他坐在一位绝色女子身边,听着棺外的动静,他抬头起望向棺外。

他长着双绿色的瞳孔,脸上不见任何血色,苍白一片。

绣儿被他诧异的长相吓了一跳,而他没有任何害怕,跌撞的趴在女子身体上,朝绣儿挥舞着双手。那模样,似极了平常百姓家的婴儿,抱,要抱!

瞎子讲过死尸生子的故事,但她一直相信是胡编滥造的,娘说不要相信迷信,世上根本没有鬼神。

棺内的女子身着华丽的服饰,不识字的绣儿实在形容不出她倾国倾国的美貌。娘是全村最漂亮的女人,却不及棺内女子的千分之一,万分之一。

她嘴里含着一颗翡翠色的夜明珠,足有半个拳头大小。

绣儿的目光,被女子容貌吸引住,忘了一切。女子的模样逐渐模糊,水嫩滋润的肌肤一寸寸的干瘪,老去……

“吼……”棺中的婴儿急急吼了出来,似野兽般的咆哮。他扑在女子身上,却止不住她化成一具干尸。

绣儿惊悚的睁大了眼睛,眼睁睁望着如花美女在空中侵蚀为干枯腐尸。她的目光集中在女尸上,丝毫没有注意婴儿发出的不是哭泣声,而是吼叫声,他嘴里突然露出两颗长长的獠牙,灰色的指甲长出寸许,甚是可恐。

他伏在女尸身上,身体抽搐起伏着。

失去母亲的孩子很是可怜,虽然他是死尸之子,可并不是他的错。

今晚的一切,很是诡异,所有的情节,似极了瞎子说的鬼故事。对了!今天是鬼节,她肯定在做恶梦!

绣儿张口咬在手臂上,手臂吃痛不已。可眼前的梦境并没有消失,棺内的女尸,婴儿,夜明珠,一切的一切都没有消失。

她不是在做梦,这一切都是真的。

待一切缓过神来,她不明白自己是如何神使鬼差来到千年古墓的,可额上不断冒出的冷汗,已吓得她手脚发软。她急着想逃出古墓,刚走没几步,又停了下来。

那个婴儿怎么办?没有了母亲,他很快就会饿死。

死尸生子,并非没有先例。她听三哥说过,隔壁村有个孕妇临盆的时候断了气,被送到义庄放了一晚上,第二天守义庄的老人发现死尸身上有个刚出生嗷嗷侍哺的婴儿,浑身是血,哭声虚弱。孩子意外生了出来,本该是可喜可贺之事,可全村的人都觉得是件不详之事,议论纷纷的。怕招来祸事,孩子的爹晚上偷偷抱着孩子到后山活埋了。

想着自己的身世,绣儿神色黯然。由于家人的保护,她很幸运的活了下来。

棺内的婴儿,似极了以前的她。家人给了她第二次生命,而她也不能眼睁睁棺内的婴儿死去。

到底,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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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小粽子 绣儿迈着沉重的步伐,返回到棺材边。她望着伏在女尸身上的婴儿,伸和将他抱了出来。他身上异常冰凉,肌肤僵硬,绣儿将他抱在怀中,刚要离去。他却伸出手,挣扎着,循着他所指方向,绣儿的目光落在女尸口中的夜明珠上。她踮起脚尖趴在巨棺上,伸手取出女尸口中的夜明珠递给婴儿。婴儿将它抱在怀中,冰冷的身体紧贴在她身上。

寝殿两旁各有两个小宫殿,石门紧闭。想着女尸不凡的身份,两偏殿应该是陪葬品,恐惧占据绣儿的心扉,她已顾不得多想,抱着婴儿急急离开墓室。

重新回到寺庙,绣儿不敢再作停留,紧抱着怀中的婴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暴雨不知何时已停了下来,山间月色皎洁,空气清晰。绣儿趁着月色,将婴儿放在竹篓内,背着他摸爬着下山。

就在绣儿离开不久后,破烂的寺庙轰然倒塌,千年的历史化为灰烬,消失于山林间。

匆匆山下,慌不择路的爬过几座山头,心中的恐惧淡了些。她在溪边选了个地方休息,放下背上的竹篓。别看他只是个孝子,身体可重的很,一路背着他没少出汗。

绣儿擦了擦额上的汗,走到溪边洗了把脸,喝了几口山泉水。婴儿身体裸露,雨后微凉的天气肯定会将他冻着。尽量身上穿得单薄,绣儿仍是脱下了自己的外衣,想套在他身上保暖。只是衣服沾了雨水跟汗水,闻着有股怪味,不知他喜欢不?

闻汗味,总比受伤着凉好。绣儿起身起用衣服包裹住婴儿,却发现婴儿不知何时已离开竹篓,站在不远处的溪水边,怀抱夜明珠,微仰着头似是吸食月华,一动不动的。

两岁多的孩子,连爬都不利索呢,他居然能走出竹篓径直的站在溪边?

绣儿只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她……该不会直遇到鬼了吧?脑子一个哆嗦,她不敢再向前走了,坐在一旁静眼旁观。

山间之夜静谧万分,皎月洒照苍穹大地。远处溪水潺潺,暴雨过后偶尔有栖鸟惊鸣拍翅。婴儿一直保持着吸食天地精华的动作,私稚的身体,站姿相当笔直。

绣儿一直没见他变成厉鬼来咬自己,当下也没那么紧张,纯当自己胡思乱想了。喝了一肚子的山泉水,尿意憋得厉害,远处有处草丛,她急急的奔了过去,解开裤子刚要蹲下,眼前突然亮光一闪,怀抱夜明珠的婴儿直直站在她面前。

在夜明珠光芒照射下,他面无表情的面粉脸呈现绿色,甚是骇人。绣儿手一抖,裤子自腿上滑落,屁股凉嗖嗖的……

“你怎么过来的?”诧异的同时,绣儿的脸躁的厉害。虽是两岁多的婴儿,但娘一直教导她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当然,三哥除外,三哥最疼她,最宠她的了。

她忙弯腰去接裤子,内急憋得厉害,她实在是忍不住了,“一边去,别碍着姐姐……小解。”

光腚奶娃站着不肯走,直直仰头盯着绣儿。她伸出去推他,不料他竟然站着纹丝未动的,被憋疯的他实在顾不得男女之别,示意他转过身去。两岁的小屁孩,让他看,他也看不懂吧?

想着到,她不由大胆了一些,比划着动作让他转身不准偷看。绣儿撸了撸往下跌的裤子,向前一步跟他并排站,然后,转身。

奶娃儿有样学样,跟着转身。

“转着别动,不准偷看。”聪明的孩子,绣儿高兴的转身,钻进草丛里脱下裤子,痛快的解决起来。

黑影晃了一下,奶娃儿再一次直直的站在她面前。蹲着身体的绣儿,目光一抬,碰巧落在他的小鸟上。

咳!这孩子真不听话。

绣儿挺无语的,快速的系好裤子,抱起奶娃儿走回溪边给他披上自己的外衣,裹个严严实实的,然后塞到竹篓里。

奶娃儿见她在一旁坐,倒也不再挣扎,安静着躺在竹篓里,继续吸食天地灵气。离开天亮还有段时间,绣儿躺在地上,想着奶娃的莫名举动。只是连番经历生死考验,身体早已超出早人所能承限的负荷,她很快就熟睡过去。

吸食灵力够了,婴儿挣扎着身上的束缚,只是绣儿绑得有些紧。他手指一伸,死灰色指甲瞬间长出寸许,锋利而尖锐。“嘶嘶”几下,裹身的衣服变成碎布条条,他跳出竹篓几步来到绣儿身边,然后俯身紧贴着她的身体,獠牙慢慢缩回嘴内,他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合眼睡觉。

身上阵阵发烫,绣儿被刺眼的阳光晒醒,远处的草丛里传出阵阵焦急的吼叫声。她赶紧爬起身,发现太阳已挂在半空中。睡了一觉,精神恢复了些,想着为自己担惊的家人,她赶紧拿起竹篓,却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撕成了碎布条条。

她的奶娃儿呢?

绣儿有些慌乱,忙四下寻着。她听到山脚传来野兽的嘶吼声,更是害怕起来,这孩子该不会晚上让狼给叼走了吧?

四周并没有发现血迹,野兽的声音隐约传来,却并没有靠近之意。她壮了壮胆,循着声音寻了过去。虚弱的嘶吼声是从山脚的灌木丛中发出的,她找了支枯木棍子,以防万一。

拔开草丛树枝,奶娃儿虚弱的躺在地上,满身的灼伤,眼睛紧睁成一条线,奄奄一息的喘不过气来。绣儿忙扔掉手中的棍子,将他抱了起来,焦急的问道:“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将他烧成这模样了?

他的伤口有些怪异,不似普通孩子烧伤的血肉模糊,伤口呈焦黑色,有股烧焦的气味。她顾不得多想,直接抱着他回溪边,不料阳光照在他身上,一股青烟冒起,他忍不住又是一声痛苦的吼叫。

他怕光!绣儿脑海中莫名的浮现这句话,脚下意识的退了回来,站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下。

她低下看着他,愕然发现他嘴里长着两颗长长的獠牙。粽……粽子!她吓得手一松,奶娃儿重重摔在地上,獠牙慢慢缩了回去。

天啊,她她她……竟然捡了只粽子!绣儿两腿一软,跌坐在地,差点没吓的大小便失襟。脑海中闪过古墓诡异的场景,身体开始发凉,大脑一片空白。

小粽子吃力地爬了起来,顾不得身上被阳光灼伤冒青烟的地方,跌跌撞撞往她身上钻,他尖锐的指甲勾着她单薄的衣服,身体瑟瑟发抖。

他的指甲扎得她生疼,绣儿吓的尖叫一声,推开他拼命往前逃。小粽子紧跟着她,跌跌撞撞的追了过来,身体袒露的阳光下,冒出一阵阵青烟。他嘶叫着,却没有停下脚步,抱着绣儿的腿不放。

他身上冒出来阵阵浓烈的青烟,刺激着绣儿的鼻子,她腿抖的厉害,牙齿咯咯打颤。阳光,将小粽子的身体,面部,手脚,烧焦的不堪入目。他紧抱住她的腿,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噜声,似在说着什么。

绣儿吓得忙用脚踹他,慌乱中她的用劲很大,竟然“喀嚓”一声将他的腿给踢断了。可让她叫苦不迭的事,小粽子宁愿被她踢断腿,也不肯松开手让她离去。

他被烧焦的部分越来越多,身上浓烟滚滚的,绣儿真怕下刻会“砰”一下着火了,自己陪着他葬身火海。

可说来也奇怪,尽管他獠牙毕现,竟然没咬她的肉,喝她的血。绿色的瞳孔流溢滴转,带着股可怜的神态,绣儿心一软,便不再踢他。

她弯腰扯过几把野草,严实的盖在他身上,将他抱回竹篓里藏好。

竹篓的青烟逐渐散去,绣儿靠坐在山脚的阴暗角落,一筹莫展的盯着装满杂草的篓子。竹篓里装着只粽子,不过端午节吃的粽子,是吃人的粽子。

绣儿检查着自己的身体,虽是伤痕累累的,但全是被树枝、杂草、石头弄伤的,她全身上下连一个牙印都找不到。

阳光,越来越毒辣,绣儿小心翼翼的拨开青草,查看小粽子的情况。小粽子浑身被烧焦,俨然是一团焦碳,辩不出来原来的模样。

绣儿有些于心不忍,虽然他身体僵硬面无表情,但也是个白玉般的俊婴儿,可惜被阳光一照,生生毁了容貌。想着被自己踢断的那条腿,绣儿挺内疚的。传说毕竟是传说,他没有主动伤人,却平白无故落得个毁容,腿瘸的毛病,这等残废,只怕以后连媳妇都讨不到了。

一想到这,绣儿实在不忍心将他扔在荒山僻野的,可归家似箭的她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实在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绣儿只得走一步算一步,想等小粽子的伤好了之后,再让他离开自己独自到深山里生活,一辈子都不准出来害人。

僵尸怕光,绣儿拿起被他撕毁的衣服,将竹篓里外裹了个严实,不透一点阳光。

她背着竹篓,五味杂陈的上路。

方向早已辩别不清,绣儿在莽莽大山中行走,犹如无头苍蝇一般乱撞。竹篓内时不时传出小粽子微弱的嘶吼声,绣儿忐忑不安着,僵尸昼伏夜出,白天哪怕不出来活动法力也会异常虚弱,虽然她将竹篓盖的严实,但仍是感觉到阳光的气息,长期如此会使得他丧命。

绣儿找了处平坦而阴凉的地方,她放下竹篓采了些治灼伤的草药,找了块石头捣烂,不知给他敷伤管不管用。

掀开竹篓的一个口子,小粽子虚弱的睁不开眼睛,不过烧焦的脸似乎好了些,没刚才那么严重了。想来,他还真是有自我恢复的能力,绣儿悬着的心不由安定了些。

草药生长在山间林地,属阴性之物,粘在脸上凉凉的,小粽子自是喜欢。重新将竹篓盖上杂草,饿得前胸贴后背的绣儿在山间采了些野果充饥。

没有水,她用手将野果抹干净,往嘴里送。野果汁多味甜,很是可口,想着山林莽莽不知何时才是尽头,这个时节野果稀少,她得存些粮才能活着走出去。

不知小粽子吃不吃食物,绣儿有些突发奇想,她取了个李子抹干净,塞进竹篓里。小粽子似乎睡着了,她推他两下也没个动静,若非鼻子时不时有些弱不可察的呼吸,还真以为他翘辫子了。

将剩下的野果装进裤袋,绣儿背着竹篓继续在山林间行走。

走走停停,在莽林探路犹如在迷宫行走,白天一晃间就过去了。夜色很快降临,山间野兽多,各类嚎叫声听着让人毛骨悚然,怕有生命危险,绣儿找了个山洞,想暂时住一晚,待天明再走。

十五的月儿圆如银盘,月辉挥洒弥照在山林间。在竹篓里昏睡了一整天的小粽子有了动静,杂草被推了出来,篓子倒在地上,他四肢并用从里面爬了出来。

他身上的灼伤好了很多,迷糊的绿瞳逐渐晶莹。绣儿想着他滴水未尽,掏了颗果子递了过去。小粽子明显不懂她的意思,一脸茫然的盯着她。

“给你,吃。”绣儿的手一直举在半空中,朝他露出善意的微笑。

或是她一直坚持不动的举动,让小粽子有了些领悟,他伸出手将果子接了过来,放在鼻间闻了闻,着实闻不出是什么味道。他往地上一扔,摸起自己个的月明珠,直直往山洞外走去。

清亮月华挂天际,他站在洞口,怀抱夜明珠,吸食天地灵气。

想着僵尸是不吃东西的,绣儿捡掉他扔掉的果子擦了擦,放进嘴里。

夜明珠在黑夜间大放光彩,绣儿怕亮光会引来野兽,扯了几块碎布条走到他身边。她半蹲在地上,想将珠子包起来,不料小粽子力气大,手攒得紧紧的,压根舍不得放。

与僵尸抢东西,简直是活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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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粽子救美 绣儿知道这珠子对他的重要性,忙解释道:“财不外露,这珠子可贵着呢,千万不能让坏人抱了去。”

小粽子望了她一眼,绿瞳在夜色下甚是狰狞,绣儿打心底冒出股寒气。她咽了咽口气,手拿黑布指向珠子,“包起来再给你。”

她的话,他仍是听不懂,继续吸灵气。

绣儿挺忿然的,想他白天着抱着自己的腿不让走,晚上却瞅都不瞅自己一眼。这小白眼狼,知道黑夜是自己称王称霸的时间,都不屑鸟她一眼。

哼,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夏天酷暑易出汗,绣儿觉得身上味重,她起身顺着山泉声找去,想抹个身。刚走没几步,衣角被人扯住,回头一看,是小粽子拉住她不让走。

“天气热,我想洗把脸。”绣儿比划着,试图跟他解释清楚,“洗脸,你懂吗?”她用手,搓了把脸。

小粽子压根不懂,只是拉着她不放。绣儿气馁,但见他没伤害自己的意思,胆子自是大了些。既然粽子粘的紧,她弯腰抱住他前走,一块去寻找溪水。小粽子似乎并不讨厌她的怀抱,甚至有些好奇她带着温度的柔软身体,指甲好奇地探向她的衣领。

怕他指甲伤到自己,绣儿忙捉住他的手不让乱动。可她越不让动,小粽子越是好奇,露出獠牙咬住她的衣领,扯了两下,并未有伤害之意。

小粽子跟普通的人类屁孩,似乎没多大区别,都是顽劣之徒。绣儿恼他的毛手躁脚,一时间忘了他是僵尸,直接一手掐住他的屁股腚儿,“别闹。”

小粽子身体僵硬如石,他自是没有感觉,任由她指甲掐,爱掐不掐呗。

走到潭边,绣儿将他放在一旁,径自走到水边坐了下来。小粽子独自站在一旁继续吸食月华,身上的灼伤在月光之下,急速的恢复着,焦黑色没一会便消失个干净,似从没受伤过。

绣儿尚未及笄,对男女间懂得不多,而小粽子幼齿一枚,整天光屁股露小鸟的,更是不懂男女之事。尽管将身上抹了一遍,她仍是觉得粘乎乎异常难受。回头看了小粽子了,见他一本正经的吸灵气,压根没有心思瞅她一眼,她当即放下心来,动手脱了衣服在潭水里舒服的洗了个澡,顺带解开头发搓洗起来。

夏天甚是清爽,湿衣服穿在身上没一会便掠干了。夜色正浓,小粽子依旧一动不动的,绣儿身体困乏的很,背靠着岩石,合眼眨去。

模糊间,绣儿胸口压着块石头,闷闷的呼吸不来。她被惊醒,才发现有团白色的物体在胸口不断磨蹭着,定睛一下,居然是小粽子在她身上拱动,像只无尾熊似的赖着不走。

一只不安分的粽子,见她醒来,他瞳孔绿光大盛,甚是兴奋。他手持夜明珠晃得刺眼,绣儿朝他伸手,“把你的珠珠给我。”

小粽子不明所以,只是睁大双幼齿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绿瞳在夜间看起来甚是森然骇人,绣儿别开脸,手却没有移开。小粽子也许是聪明的东西,他歪着头猜了好一会,才确实绣儿是想要他手上的东西,于是他将珠子放在她手中。

夜明珠晶莹剔透,流光溢彩,放在掌中有股清凉甚是舒服,绣儿诧异小粽子的大方,要知道刚才她想碰一下,他死死攒着不让动,生怕她独吞了似的。

月光之下,她仔细打量着手中的夜明珠,价值连城的千年古物,更重要的是,这是小粽子的娘留给他唯一的记念,他得好好珍惜。

乱世多妖孽,娘常告诫哥哥们,客不离货,财不露白。每次说起这个血淋淋的教训,娘都会偷偷抹眼泪,缅怀惨死先人。娘出身于官宦之家,是知书达礼的官家大小姐,就是跟随家迁任途中,遭遇了凶狠的歹徒,一家几十口全死了歹徒刀下,若非家人护死相救,娘亦不能逃生。后来娘遇到了好心的爹,两人心心相惜结成夫妻。

小粽子不识人间烟火,自是不知世态丑恶,明目张胆的带着宝珠上路,定会有凶险。她取过身边的碎布,将夜明珠包裹紧凑不让其光华外露,再将小碎布搓成小绳子,将珠子挂在小粽子的脖子上。

睡意醒了些,绣儿突然想着自己踢断他腿的事,她将他从胸口扯了下来放在地上,“站好,让姐姐看看你的伤好了没有?”

手摸在他僵硬的腿上,他的腿平滑均匀,根本没有断骨的现象。白天严重的烧伤,在身上早没有伤痕,白净一片。

绣儿不禁松了口气,真好,自己没打断他的腿。

小粽子不喜欢站在地上,挣扎着又要扑到绣儿的怀里。绣儿弄不清楚他的黏糊劲是从哪来的,像个没断奶的孩子。话说,僵尸不是吃奶长大的吧?

他的头发是银灰色的,跟人类的黑颜色很是不一样。绣儿用手梳弄着他及腰的柔顺纤细头发,用布条绑了起来。僵尸生于阴暗腐烂之地,身上透着股腐朽之味,她凑着鼻子往他身上味,唔……确实有股异味,不过不是腐臭味,而是泥土夹着杂草及淡淡的汗味。

僵尸会出汗?绣儿甚是奇怪,一摸他身上,阴凉阴凉的,哪来的汗水。

莫非……是她沾到他身上的?

咳,不管怎么说,僵尸也要注意身体的清洁。

绣儿提起小粽子往潭边走到,将他放在水里,站稳了。她拿水往他身上洗着,原以为孝子洗澡都要挣扎哭闹一番,谁知小家伙竟然很享受的闭起眼睛,露出两只獠牙。他的獠牙露的并不长,似孝子长的两只虎牙,甚是可爱。

僵尸喜阴,而水带有阴性,他自是喜欢的紧。绣儿挽起袖子,卷了碎布沾着水往他身上搓洗。小粽子明显是个好学的家伙,对任何事都充满好奇,见她搓自己的身体,他当即也依葫芦画瓢,手握成拳往她身上搓。他长得矮,只能搓到她的肚子,软绵绵的竟揉了起来。

绣儿忙抓住他的手,他不满的挣扎,灰色的指甲瞬间从肉里长了出来,无意间勾到了她的衣角,“嘶”一声破了一道口子。

突发情况,绣儿吓了一跳,她不敢想象若是再扎的深一点,他的指甲就扎进她肉里去了。小粽子也吓到了,他压根没有想到绣儿会如此脆弱,随便碰一下就会受伤。望着她惊慌的神情,他意识到自己做错事了,忙将锋利的指甲收了起来,头低低的不敢去看她。

绣儿意识到自己的粗心大意,心里砰砰的敲了数下警钟。僵尸就僵尸,哪怕他对你没有恶意,可伤人却是他的本能。既然走一步算一算,她得处处谨慎小心才对。

见她不理他,他将双手伸在她面前。看,指甲都没了,亲,安全了。

他孝心性的模样,让她气不打一处来。丢又丢不掉,带着身边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她扯过布条将他的手给绑了起来,“乖乖的,不可以用指甲抓人,不能用牙齿咬人,要不然……”要不然将他送回古墓去!

她不敢绑紧,随意的扎了下,以免弄疼他,狂性大发。小粽子很是配合,不敢再乱动了。

帮粽子洗好澡 ,绣儿抬头望天。看夜色,距天亮仍有一大段时间,绣儿想着夏日阳光毒辣,而小粽子又不能见光,赶路肯定是不太方便的。于是想牵着粽子回山洞,想趁着天黑赶路,日头最毒辣的时辰休息,路程也不会担误。

小粽子的体形看似两岁多,可走路却挺稳重的,不似平常百姓家的孩子,别说走,连爬都是带摔的。绣儿好奇,不由加大了步伐考验一下他。

天啊,小家伙既然紧紧的跟上了,那僵硬的小腿,迈得贼快。

于是,绣儿拿出夜明珠照光,连夜赶路。小粽子站在竹篓里,一路吸食天地灵气。

天蒙蒙亮,小粽子开始变得无精打采。竹篓狭小,他缩成一团,迷迷糊糊的合眼。绣儿折了一把树枝,将竹篓遮的严实,以免阳光照射灼伤了他。

她选避光的山路走,晌午时分日头逐渐毒辣,没找着山洞她选了块阴凉之地,坐下来休息。她扒开一条缝,好奇的观察着小粽子。他的情况似乎很糟糕,脸色僵白的可怕,她连戳了他数下,他睁开沉重的眼皮,从眼缝里望了她一小眼,又昏呼呼的睡了过去。

绣儿没养过粽子,更没碰过如此棘手的情况,当下也没有办法,但愿他能熬的过来。

她睡得并不安稳,没会便醒过来,然后探过脑袋去瞅竹篓内的情况。迷迷糊糊到了太阳落山,林间的暑气慢慢散去,小粽子依旧在沉睡,但情况似乎比中午稍好了些。

心安定了些,背着竹篓继续上路。暮色很快就降临,数次侥幸逃过生死劫的绣儿,她的好运气似乎耗尽了。

在茂密山林间,她被一群绿眼睛的怪物围住了,嗷嗷的嚎叫穿透天地间。

绣儿抽过棍子护在身前,她遇到了狼,而且还不止一只。

狼,性残忍而机警,极善奔跑,喜成群猎食。它们从山林的四面八方奔跑而来,将绣儿围堵在山丘间。狼的警惕特别,不弄清楚对方的特性,它们不会轻易下手。

它们是群恶狼,却不急于进攻,团团将绣儿围住,慢慢靠近。绣儿只听过三哥赤手打狼的故事,却并没有见过真正的狼群。幽绿的眼睛,锋利的牙齿,涎着口水的喘息,莫不让绣儿双腿打颤,冷汗直冒。

她想退,可后方的狼也在逐渐逼近,想前逃,前方有一只腆着大肚子的母狼,龇牙咧嘴的甚是骇人。

握棍子的手不断渗出冷汗,绣儿屏佐吸不敢乱动。狼群很快就判断出,眼前的人类是个没有任何威胁的动物。为首的狼一个眼色,左上方的狼猛地扑向她,张开了獠牙血嘴……

“啊……”绣儿惊叫一声,木棍照着狼头的方向砸了下去。

狼的动作很是敏捷,空中一个腾跃躲开了。它轻松的调头,再一次向她扑来。狼的动作快若闪电,绣儿根本来不及应对,眼看着要命丧狼爪之下……

突然间,惊天动地的一声怒吼,绣儿身上的竹篓猛地往下一沉,站立不稳的她往地上跌去。狼再次扑空,迅速调头,扬着爪子扑了过来。

一团白色物体从绣儿身后飞了出来,进朝狼撞去。

“砰”,重物掷地的声音,狼从半空中掉了下来。鲜血跟脑浆如泉涌般喷涌而来,撒满了地,溅在绣儿一身腥。

事情发生的太快,绣儿未缓过神来,白色的物体再次飞向林间,咆哮响彻山林,狼的尸体不断摔在地上……

绣儿擦干沾在眼睛上的血,只见身边不远处躺着头儿,脑爪子上多了五个血窟窿洞,鲜血仍在汩汩流出,它的眼睛瞪如同铃大,似临死前发生了极其恐惧之事。

天啊,她她她……见到了传说中的九阴白骨爪!

“砰”,又是一声巨响,一头狼直直撞在石头上,血溅四尺,劈头盖脸的喷了绣儿一身。

“啊……”场面过于血腥,绣儿吓得捂住嘴巴。摔死的那头狼,正是身怀六甲的那头母狼,肠子、内脏、胚胎,一股脑从肚子里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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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小鸟受伤了 阴凉的山风拂过,浓浓的血腥味涌了过来。“呕……”绣儿再也忍不住,趴在地上吐了出来。好几餐没吃过东西,胃里泛着酸水,灼得难受。

细微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物体挡住了光线,绣儿抬起头,只见一只似是从血池中爬出来的怪物,瞳孔发出幽绿的光,两只长长的獠牙露在嘴巴外面,染血的指甲寸寸往肉里缩。

她赶紧将他拉到一旁,拿杂草擦拭干净他脸上的血。没有想到无意中收养的一只小僵尸在生死关头救自己一命。虽然他杀害狼群的手段过于残忍,不是使用九阴白骨爪,就是咬脖子,要么就是活活撕裂,摔烂泥摔死,但总的来说,救命之恩,功过于天!

都说僵尸麻木不仁,饮血茹毛,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可她的小粽子却是有情有义,懂得报恩的僵尸。

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绣儿对小粽子的行为,甚是满意,看来冥冥中早有天注定,若非她从古墓中抱出一只粽子,今天只怕在葬身狼腹了。

“真是爱死你了。”绣儿乐呵呵的掐小粽子的脸颊,若非他脸上不干净,她早就亲他一口了。

小粽子愕然,他不知道那叫“笑容”, 只觉得眼前的她跟以往不一样。他伸手,摸向绣儿的脸,想留住绽放的美丽。可他的手刚摸到她的脸,绣儿的笑容消失了。

想找的东西不见了,小粽子急了,双手按住她的脸就想找。一个情急下,他的指甲又长了出来,作势就要往绣儿脸上抠,绣儿吓得脸都绿了,忙捉住他的手,谨慎道:“你要干什么?”他想用指甲扎死人么?

咦,怎么说没就没了?

“我告诉你啊,你这指甲不行。”绣儿指着他的指甲,语气严肃道:“以后不准拿出来扎人,会死人的,知道没有?”

小粽子听不懂绣儿的话,只知道她脸上呈现的另一种神情,没有刚才那个好看。他很好奇,忍不住又要去拿指甲抠。

开玩笑啊!再抠她就没命了,这个欠揍的东西,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还真不学好。

于是,绣儿脸色一沉,直接抽了他的手掌一巴,“不准拿指甲抠!”

挨揍不知疼,只是她的脸黑黑的不好看,小粽子隐约猜到,她不喜欢他的指甲。于是,他的指甲一缩,缩回肉里去了。

见他听话的将指甲缩了,绣儿总算放心了点。

被狼群一折腾,绣儿身体都散架了,根本没力气再背着小粽子走,她捡起竹篓摸了摸他的脑袋,“乖点,今天自己走,姐姐累了。”

小粽子倒也算听话,自个儿走不成问题。绣儿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满地的狼尸体都是被粽子杀的,怕有毒她也不敢捡狼腿之类的烤着吃。

一人一尸摸黑在山路行走,好不容易找着处泉水,绣儿拉着浑身是血的小粽子,让他站在溪水里自己动手洗洗。

小粽子听不懂人话,加之月色正好,他叉开两腿站在溪水里,怀抱夜明珠吸食月华。

绣儿郁闷的直翻白眼,这孩子太不爱干净了。你说他一身是血,连小鸡上都沾满了,也不洗洗,多恶心啊。

“你快点洗洗嘛。”绣儿不敢一直盯着他的敏感部位,撇开脸不耐烦的催促道。

小粽子抬头望了她一眼,继续而淡定的仰头,她嚷她的,他吸他的。

哎呀,居然不鸟他,绣儿气坏了。切,谁怕谁啊,都给她摆脸色了。

哼,绣儿背着竹篓起身就走,谁知刚走两步,裤管被扯住了,小粽子紧跟在她身上,扯着不让走。

“洗不洗澡?”绣儿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乘机教训道:“不洗澡就不要你了。”

小粽子压根听不懂绣儿说什么,只是扯着她不放,就是不给走。

绣儿挫败,叹气的摇头,重新拉着小粽子回溪边,直接动手帮他洗澡,“看看你的身体,多脏啊,也不想着洗洗,很容易生病的。哎呀,别吸了,少吸点会死啊。”吸吸吸,一天到晚就知道吸,身上脏成这样,连小鸟都要长虫了,多俊多可爱的孩子,居然不爱干净。

水带有阴气,小粽子很是享受绣儿的伺候,连僵硬的嘴角都微泛弧度,得瑟的闭着眼睛,僵硬的身体偶尔扭动一下。

绣儿心里不爽,手上的力道不禁大了,拿着小粽子当猪涮,幸好小粽子没痛觉,否则皮都给涮三层下来。上身洗得干干净净的,下半身可难为死绣儿了。

不洗吧,脏;洗吧,连他的小鸟上都站了些血,她怎么洗啊……

这玩意,她可没碰过。

绣儿从溪边扯了些水草,将就着将他的小鸟给涮了。怕没涮干净,她加重了力道,也不知将他的小鸟涮肿了没?瞧了手中的水草一眼,似乎叶子挺锋利的,不会将他的小鸟割伤了吧?

咳,绣儿偷憋了他的小鸟一眼,天……果然有好几道红色的割痕。

绣儿捂脸,天,居然给割了,她犯错误了。

偷偷从指缝间瞥了小粽子一眼,他依旧站着,一脸的享受。神啊,都割成这样了,他不疼啊,那可是命根子哟!

她不是故意的!趁着小粽子没发现,她赶将给水草给扔了,催促他连夜上路。

洗干净了一身清爽,小粽子紧跟在绣儿身后,连着赶了一天的路,在莽莽大山中转几天,总算看到了熟悉的山,激动的绣儿快哭出来。

她终于回家了。

不过,她眉头紧蹙的瞧着身边的小粽子,身边带着只僵尸,可如何是好?

绣儿犹豫了良久,蹲下身体对小粽子道:“姐姐要回家了,你别再跟着我了。”她着实没有胆量,带着粽子回家,那会吓坏家人的。再说,家里穷的叮当响,连饭都吃不上,怎么能伺候的了一只粽子呢?

天蒙蒙亮,小粽子已经犯困,他勉强打起精神望了绣儿一眼,要睡觉觉。他习惯性往她身上爬,想爬进她竹篓里睡觉,不料绣儿将竹篓提到一旁,“姐姐不能带你回家,你自己找个地方生存吧。”小粽子本事高强,在山林间生存应该不会受到欺负的。

小粽子绕向竹篓,他开始躁动,见绣儿不让他睡,他自己直接动手抢过竹篓,爬进去躺好,然后眯着眼睛瞅了绣儿一眼,示意她赶紧用杂草将自己藏起来。

这娃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睡吧睡吧,她连篓子都送他了,绣儿闷闷的跺脚,转身就走。

走了一段路,不回头还好,谁知一个回头,好家伙。人家不睡了,手拖着篓子,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

啊……她怎么可能带只僵尸回家啊,疯了疯了,要疯了!

绣儿加快脚步,谁知粽子的脚步也快了。她刚想跑,谁知小粽子一个飞身,直接飞到她面前挡住了去路。

他生气了,将比他身体还大的篓子举了起来,重重砸在地上。

“吼……”他露出獠牙,朝着绣儿龇牙咧嘴,甚是骇人。

绣儿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啊?”他又想威胁她了?哭,不是她不想带他回家,而是不敢带回家。

“吼……”砸了篓子,小粽子抱住绣儿的脚不让走,继续吼她。

獠牙森森,指甲锋利,绣儿吓得腿发抖,僵尸果然是僵尸,翻脸无情啊。

“行了行了,我带你回去还不行吗?”他的獠牙越露越长,指甲在她眼皮子底下挥舞,看着绣儿心惊肉跳,只怕他将自己咬了或是爪了。他的九阴白骨抓可不是开玩笑的,直接给狼脑袋开了五个血洞,她细皮嫩肉的让他几爪子下来就血肉模糊了。

不带这么威胁人的,小王八羔子!

绣儿苦逼着脸,就差没哭出来。

“带你回去还不成嘛,别再给我露牙齿了。”绣儿摸着他的脑袋,恨的只差没将他的脑袋给拧下来。

被绣儿温暖的手一摸,小粽子的情绪顿时没那么焦躁了。绿瞳紧紧地盯着绣儿,牙齿慢慢缩了回去,然后转身又将自己砸掉的竹篓捡了回来,自己乖乖的爬了进来,躺好。

王八糕子!绣儿掐死他的心都有,这哪是听不懂人话啊。一听要带他回家,自个立马爬进篓子里了,揣着明白装糊涂,王八羔子王八羔子!

绣儿为自己的妥协,感到非常耻辱。

愤愤地往篓里塞了些稻草,绣儿背着小粽子往家里走去。神啊,怎么办啊,她将只僵尸带回去,家里还不乱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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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看你往哪里躲! 背着粽子,在朦胧天色中踏着田埂上的露珠,绣儿朝家门走去,见四周无人,她不放心的低声警告道:“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乱动,否则我要将你扔了。”

小粽子早已睡得一塌糊涂,绣儿说了什么他压根不知道。

刚走到转弯,家里的木门打开了,穿着件单衣,手里拿着一大捆绳索的安越泽走了出来。

“三哥。”绣儿高兴地朝安越泽招手。死里逃生,她安绣儿终于回来了!

安越泽听到绣儿的声音,初先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当他循着声音瞧见绣儿的影子时,惊喜道:“绣儿!”如他所想,绣儿没有死,还好好活着。

安越泽冲过来,紧紧抱着绣儿,“太好了,你没死,这几天大家都急疯了。”

“嗯,我没死。”绣儿搂着安越泽,高兴得跳起来。只是背上的小粽子着实笨重,竹篓带勒得她肩膀吃痛。

绣儿失踪,安越泽天天都出去找,食不知味夜不安寝,仅几天就憔悴了不少,连眼珠子都布满红血丝。今一早天亮起床,不死心的他带着绳索又想进山再搜一遍,没想到绣儿居然自个回来了。

“爹说采药的时候绳子断了,你摔下悬崖……”爹说绣儿死了,娘一直哭,死活不肯相信。这几天他跟二哥多次进山寻找,他甚至想打算下崖寻找,可二哥嫌危险死拉着不肯让他下崖。

他不相信绣儿死了,除非让他见到尸体。偷偷一早起来,他捋了一大捆绳子要进山下崖。谁知活生生的绣儿此刻正站在他面前,跟做梦似的。

“三哥,我没事。”绣儿笑呵呵在原地转了一圈,“没少块肉的,好好活着回来了。”

“我看看。”安泽泽仍是有些不放心,接着绣儿上下打量着,“跟三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咱边走边说。”

“行。”安越泽带着绣儿往家走,“将竹篓给我。”

“不用。”绣儿下意识捉紧竹篓背,忙道:“不用。”

安越泽的手已经提着竹篓带上,有点沉,“什么东西?”在深山里死里逃生,看她面黄肌瘦的,风一吹都跑了,居然带背了这么沉的东西回来。

“刚才在路上捡着些干柴,就背回来了。”

绣儿死而复生的喜悦,让安越泽并没有多在意一只装满稻草的竹篓。回到家,绣儿直接往房子钻去,安越泽叫道:“绣儿,你的柴不先放在柴房?”

“哦……”背着柴进房间不合理,绣儿犹豫着进了柴房。

见着没人,马上将柴房门关紧,她翻开稻草一看,哟,小粽子睡得正熟,孰不知她一惊一乍的快疯了。怕露出端倪,她将竹篓藏在角落,用玉米秆子遮住。

绣儿平安回家,安家高兴疯了,苏慧茹搂着绣儿喜极而泣,安大朗悔恨的一直抽自己的嘴巴,说自己不该粗心大意让绣儿下崖采药。

吃过早饭,趁着家人不注意,绣儿偷偷将竹篓搬回房间给塞到床底下。

唉,带回来只僵尸,怎么解决啊?绣儿头痛,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她好几次都想告诉三哥,自己带了只僵尸回来,可……这怎么说啊?说了会死人的!

随着暮色逐渐降临,小粽子的活动时间到了,绣儿愈发的坐立不安。晚上一家人围着在桌边吃着红薯稀饭,绣儿刚端碗拿起筷子,只见一道白色的影子摸着门走了进来。

“……”绣儿正对着门而坐,见到小粽子赤/身/裸/体的出现在门边,吓得她心脏都跳了出来,手中的碗“砰”一声放在桌面,只差没有碎掉。

见绣儿神色不好,安越泽问道:“绣儿怎么了?”

站在门边的小粽子看到绣儿,僵硬的他迈着矮小的腿,朝绣儿走了过来。

“啊……”绣儿急中生智,忙捂住肚子,“肚子疼,我去趟茅房。”

小粽子的腿已经迈了进来,绣儿赶紧往外面冲,捏着小粽子的耳朵拿身体挡住他往外面推。该死,大晚上的他光着身体跑出来乱逛,找死么!

再跑再跑,迟早会被别人抓去,给清蒸油炸了。

绣儿拎着小粽子的耳朵,匆忙回了房间,她压低声音,“我的祖宗啊,你不要到处到跑,会出事的,你想害死我吗?”

睡了一天,小粽子的精神挺足的,绣儿带他回了家,让他的情绪高兴。他抱住绣儿的大腿,仰头朝她露獠牙。

绣儿郁闷的,赶紧将竹篓从床底下拿了出来,提着他的胳膊就往竹篓里装。谁小粽子根本不配合,一脚就将竹篓给蹬开了,急得绣儿直冒汗。

“啪”,情急之下,绣儿直接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祖宗,你想搞死我啊!”

“吼……”黑夜,总让僵尸兴奋,忍都忍不住。

天啊,他居然还敢叫,叫叫叫,叫个毛线啊!她赶紧捂住他的嘴巴,想害死她啊!

“唔……”粽子边挣扎,边往她身上窜。她身体柔软而温暖,他喜欢!

担心被家人发现,绣儿手忙脚乱提着粽子就往篓子塞,可粽子反抗的上瘾了,她连抽带打都不管用,反将手抽得生疼。

“吼……”别看他只是僵尸幼崽,可跟着绣儿几天,倒也摸出些门道来。但凡她一揍他,他露牙齿露指甲的,她似乎就不揍他了。

于是乎,他很及时地朝她露獠牙,露指甲。果然其然,绣儿不敢再下手了。

绣儿急得都快哭了,她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自己找罪受。

不管怎么说,小粽子肯定是不能在她房间呆下去了,可他有手有脚的,能藏到哪里去呢?

她强行将他塞进竹篓,走出了房间,藏柴房,塞茅房,他有手有脚的,能走会跑……可以打晕吗?

死马当活马医,反正上次她已经将他的腿给踢断了,这次再劈他后脑勺,应该不成问题吧?

形势所逼,恶从胆边生,绣儿手起刀落,手刀直直劈向小粽子的后脑勺。

“啊……”手一阵剧痛,绣儿忍不住叫了一声。

“绣儿……”安越泽的声音在饭厅响起。

“吼……”僵尸脾气暴躁,虽然没有痛觉,可无缘无故挨揍,让小粽子恼火。尼玛,知道他身体不是肉做的,想揍就揍是吧,也太不给僵尸面子了!

“什么声音?”小粽子的吼叫声有点大,引起了安家人的怀疑。

“没,没什么。”绣儿吓得脸都绿了,赶紧捂住小粽子的嘴巴,“我脚趾不小心踢到门槛上了。”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绣儿压低声音朝小粽子哀求,“求你别叫了。”

“绣儿,天黑路不好走,你拿盏灯。”苏慧茹在厨房不放的喊道,继续放低声音对家人道:“这孩子什么时候变的毛毛躁躁的?”

安越泽倒没放在心上,“娘,估计是大难不死的后遗症,过几天就没事了。”

绣儿实在是没招了,家里找不到粽子的藏身之所,她摸黑往菜园走去,想着也许有意外的收获。可谁知走到菜园一看,一马平川的根本藏不住人,不……是藏不住一只僵尸,她总不可能挖个坑将他埋了吧?

或许,这个办法还可真行。绣儿将竹篓放在地上,实在找不到别的办法,就活埋了他得了。

“绣儿,你大半夜的跑到菜园干什么?”不知何时,安越泽举着盏煤油灯,站在屋檐底下疑惑地问道。

“没……”绣儿赶紧用身体挡住竹篓,“我突然想吃萝卜,就想拔一根。”她弯腰,拔了根萝卜,一看,比手指头还小,囧。

安越泽有些哭笑不得,“现在还不是萝卜的收成季节呢。”

“那我不吃了,等长大些再来拔。”

安越泽一直站在屋檐下等着绣儿,“快点回来吃饭吧。”

“喔。”绣儿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离开。还好离得远,加上煤油灯昏暗,三哥并未看到竹篓及僵尸。

回到饭厅,绣儿如坐针毡,眼珠子时刻警惕着四周,以防小粽子突然搞袭击。坐立不安的吃完饭洗完澡,她谎称累了困了要回房休息,又偷偷地溜到菜园。

没拿灯,四周一片黑暗,绣儿在竹篓里摸了几圈,除了那捆绳子,她连根粽子的头发都没摸到。

天,小粽子不见了!

绣儿慌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他可是有伤人武器的。她带着篓子回房,可房间里空荡荡一片,哪有僵尸的影子。

惨了,他该不会跑到其他房间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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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带进棺材的秘密 东方鲜吐白,七月的天酷热异常,身上黏糊糊的难受,安越泽翻了个身,燥热的天气无法让人安睡。

“绣儿,起床了。”安越泽侧了个身,手轻轻搁了上去,谁知枕边一片空荡荡的,没带一点温度。他坐起来一看,身边的位置是空的,不禁摇头笑了笑。

绣儿有自己的房间,再说她已经长大,分床睡再正常不过了。若是继续再跟他睡,只怕将来要惹人闲话了。只是他自己,总会有种错觉,以为她还在自己身边。

没了睡意,安越泽起身到井边打了桶水,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将身上的汗味除得一干二净。

该是做早饭的时候,绣儿的房间仍没有一丝动静,他推门走了进去,这丫头睡着正熟。睡没睡姿的,两条雪白的大腿露在外面,怀中抱着被子,嘟着张嘴似有什么不满。

往昔这丫头醒的早,总爱抢着干活,张罗一家人的早饭。这几天可学懒惰了,老赖床不起了。

安越泽在床边坐下,打量着绣儿疲惫面容。这孩子最近也不知怎么搞的,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总爱出神发呆,问她事也是牛头不对马嘴。自从坠崖回来后,她似乎就变了一个人似的,到底是受到惊吓一时缓不过神来,还是她身上发生了不为人知的事?

“傻丫头。”安越泽轻轻戳了她挺俏的鼻子一下。

“唔……”绣儿怕痒,睡梦中的她搂紧被子,雪白修长的腿夹住被褥,嘴巴嘟囔道:“三哥……”

这丫头……安越泽笑着摇头,心中有股莫名其妙的满足,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小猪可以偷懒,我先做饭去了。”

早饭后,安越泽上山菜药,屋前屋后找了几遍也没找着竹篓,于是问绣儿放哪了。

绣儿恍然大悟,忙跑回房间,将竹篓从床底下掏出来,安越泽笑道:“绣儿,你怎么将竹篓塞床底了?”

“上次装了点东西,顺手就塞床底了。”绣儿呵呵笑,摸着脑袋,“忘了三哥要用,不好意思。”

“这绳子?”安越泽的眉头蹙了起来。

“怎么了?”绣儿不解道:“这绳子就是平时我们上山采药时用的那捆。”

“这绳子不是断了吗?”爹说采药时绳子断了,绣儿才会跌下山涯。

“没,好好的呢。”安绣儿不解三哥为何如此问。

“没断就好。”安越泽没有再说什么,拿着竹篓若有所思的离开了。

晌午时间,安越泽顺着绳子爬上陡峭的山崖。他坐在崖间,取过放在一旁的水囊解渴,挺开心的望着一旁的竹篓。今天的手气不错,采的草药都比较值线,这一满筐拿到市集应该可以换不少钱。到时,可以买份生辰礼物给绣儿,虽然是迟来了些,但总归是一片心意。上次因为她坠崖,生辰也没给她过,这两天总跟他闹。

恢复些体力,安越泽起身动手将拴系在树干上的绳子,绳子一寸寸被悬崖上提上来,在他手中拴成一圈圈。安越泽拴着绳索,脑海中不由自动地浮现出爹的话。

那天爹背着一竹篓的药材回家,急得六神无主,连说话都是语无伦次的,手脚上有多处划伤,整个人很是狼狈。一会说绣儿掉下山崖了,一会说绣儿死了,将一家子人都死急了。费了半天的劲,在安大朗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才弄清事情的原委:绣儿怕爹年纪大了,坚持要自己下悬崖采铁皮石斛,可谁也没有料到绳子会突然断了,绣儿就这样掉下了万丈悬崖。山体陡峭险恶,绣儿生还的机会,几乎为零……

爹哭得很难过,边抽自己嘴巴子边懊恼,说自己不该粗心大意让绣儿下崖,否则也不会……

安越泽很确定,爹说是的“绳子断了”。绳子,是他特意为攀崖采药而制的,粗而韧,能承受好几百斤的重量,绣儿的体量根本不成问题。再说,眼前这捆绳子,除了些许的磨损之外,几乎是完整无缺的,丝毫没有断裂的痕迹。

绳子是他亲手所制,化成灰都认得,而且他很确定,当天爹跟绣儿上山采药,用的就是这捆绳子。

安越泽眉头紧蹙,一脸严肃,握住绳索的手越来越用劲,直到指节发白,青筋暴起,他却浑然不知。

过于黑暗的答案,他甚至都不敢去想。可它像条寄生虫,一直盘旋在脑海挥之不去。

头,痛的快要裂来,安越泽烦闷地踢了块石子。算了,绣儿既然没事,他暂且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中午回到家吃饭,绣儿已经将饭做了,见安越泽回来,她高兴的奔过来,取过他肩上的竹篓,拿着手帕给他擦汗,“三哥辛苦了。饭我已经做好了,今天娘做了红烧肉,一人只有三块。爹最喜欢吃红烧肉了,我多放了一块在爹的碗里,三哥可别端错了。”

“你对爹可真好。”安越泽的笑容有些僵。

“那当然,谁让他是我们的爹呢。”

是啊,谁叫他是爹呢。安越泽想想,还是算了,可是……

趁着阳光不错,绣儿赶紧将草药按种类分好,摊在太阳底下晒干。安越泽望着她忙的不亦乐乎的身影,心口堵了块石头,带着股难于掩饰的怒气。

站在灶房前,看到锅里一碗碗分好的饭,望着那只四块红烧肉的碗,安越泽痛苦的别过脸,转身回房,郁郁地躺在床上。

绣儿这么可爱,这么善良,他怎么舍得下手……

“三哥。”绣儿端着碗进屋,不解道:“你怎么不吃饭呢?”

“放着吧,我没胃口。”安越泽躺在床上,双手撑在脑后,直直地盯着破旧的屋檐。

绣儿将碗放在桌上,紧张地在安越泽身边坐下,小手搭在他额头,“三哥你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不吃饭?”

“有点困,先睡一会再吃。”

“先起来吃嘛。”绣儿拖着安越泽起身,悄悄道:“告诉你个秘密,我偷偷在你的饭底下多藏了一块肉。不准告诉他们哦,要不然二哥又该说我偏心了。”

安越泽苦笑,“傻丫头。”他端起碗,夹了块肉往她嘴里塞,“三哥不喜欢吃肉,你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点。”

绣儿摇头,俏皮的笑,“三哥是不喜欢吃,还是想留着给我吃呢?娘也偷偷给我肉,我已吃过啦,你慢慢吃,我先出去了。”

话刚说完,她像只兔子一样,溜出房间了。

安越泽悄然叹气,若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该多好。他拿筷子翻着米饭,果然看见碗底下藏着块热乎乎的红烧肉。

绣儿,明明就是安家的宝贝,为什么爹就意识不到呢?

有些事,一旦入了心,便如梦魇般如影随形。安越泽做了个梦,梦到爹带着绣儿去采药,他将她从悬崖上推了下去。

梦醒后,他惊出一身冷汗,久久缓不过神来。有了第一次,会不会有第二次?

锄完地已是天黑,安越泽踩着月色回家,绣儿打着家里唯一的破灯笼来地里接他。兄妹俩在月色下并排而行,绣儿见他心事重重,一言不发的,不禁问道:“三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安越泽浅笑。

“你骗我。”三哥以前不是这样的,再苦再累,一天到晚都是笑容满脸的。可这几天,他像变了个人似的,连话都不愿意多说,一幅心事重重的模样。

难得昨晚小粽子不知死哪去了,她夹着枕头跑到他的房间睡觉,谁知他竟然做了个恶魔,嘴里喃喃的不知说些什么。她给他擦汗,他居然死死握住她的手不放,差点没将手将掐断。

直觉告诉安绣儿,三哥心里肯定藏着事。是什么事呢,莫非……他发现小粽子的存在了?

“绣儿,以后没事别到处乱跑,就跟在三哥身边行吗?”

“三……三哥,我没乱跑。”惨了,聪明如三哥,他肯定怀疑什么了。

安越泽停下脚步,在月色下打量着紧张兮兮的绣儿。她向来聪慧,任何事一点就通,如此明显的破绽,她岂会悟不出其中的道理。只是,那个人是爹,纵然她再心寒心痛,又如何?

也罢,这事到此为止,别再往绣儿的心口上撒盐。

“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看你紧张的。”安越泽笑,摸了摸她的脑袋,“我家绣儿最勤奋了,谁人不知啊。”

“……”呼,好险。那只臭僵尸,最好别再给她弄出点事来,否则真剁了他!

回到家夜色已晚,青菜稀米粥已上桌,安大朗不知为何还没回来。苏慧茹的脸色不太好看,坐着生了半天的闷气,然后回屋提了盒桂花糕和一块腊肉,交给安越泽,“上河村老孙头的孙子满月,估计你爹又跑到那混吃混喝去了,你去将他接回来,顺带将这两样东西带过去,算是安家给的手礼。”想想真丢人,这么大把年纪了,十里八乡的,哪家有红白喜事,他都厚着脸皮去蹭吃讨喝。非亲非故的,讨吃也就算了,还是空手去的,一旦喝了酒便发疯,久而久之这名声臭的,安家都没脸在村里呆了。

安越泽没有说话,接过东西就出门了。

花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安越泽总算赶到了老孙头家。老孙头的儿媳妇连生了八个女儿,第九胎总算是盼来了孙子,乐的老孙头大摆宴席。

大院子里摆了十来桌,大鱼大肉的,气氛好不热闹,老少爷们莫不是喝的满脸通红,连东南西北都辨不清。安大朗的声音很大,安越泽一进门就听得清清楚楚。他喝得脸红脖子粗,拉着老孙头跟老孙头的儿子不肯放手,语气心长道:“老孙啊,我跟你说,生个带把的就是好啊,传宗接代!生女儿就是赔钱货,赔也就算了,还晦气着呢。你看像我这样,一不小心生出个妖孽,别说我在村里抬不起头来,将来就是百年之后,都没脸去见列祖列宗啊……”

老孙头两父子脸上很是难堪,本来孙家一连生了八胎女儿,就已经让人说三道四的了,安酒鬼还连连嚷着晦气,生一个晦气,孙家连生了八个,被他这么一说,岂不是晦气到了极点。这也倒罢,今天可是孙儿的满月,大吉大利的,谁想到安酒鬼会耍无赖,进来蹭吃蹭喝的,都说安绣儿是妖孽,满身的晦气弄得安家鸡犬不停,安酒鬼这一来,便将家绣儿身上的晦气跟冤孽带到孙家来了,万一宝贝孙儿有个好歹……

“咳……”老孙头忍无可忍,向儿子使了个眼色,若是安酒鬼再胡言乱语,叫人打出去得了。

听到安大朗在宴席上胡说八道,安越泽脸都气绿了。他赶紧向前,忙向老孙头赔不是,恭敬地行礼,送上安家的薄礼。

安越泽礼仪周道,言语得体,老孙头也不好当着大家伙的面翻脸,只得委婉的示意他快点带人离开。

安越泽架着酒醉的安大朗回去,谁知他大声嚷着要喝酒,死活不肯回去。老孙头赶紧让儿子帮忙,合两人之力将安大朗弄到大门外。

安大朗踉跄着要回去继续喝,安越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望着眼前喝得口无遮遮拦,到处说着自家笑话让别人嘲讽生乐的男人,心冷到了极点。

这就是他的父亲,养育他十几年的父亲。为了酒,他怎么就放得下自尊,连脸都不要了。绣儿是他的亲生骨肉,流的是安家的血,可只因算命先生的一句话,就被毁了美好的一生。作为父亲,他不但不保护自己的孩子,反而借着酒醉,一次次添油加醋的说着绣儿的不是,让绣儿的名声越来越狼籍,连个像样的婆家都找不到。

安越泽生怒地拉着安大朗,往家里走去。可惜安大朗醉得一塌糊涂,连山风都吹不醒他的酒气。他对着安越泽喷着满口酒气,语无伦次地跟他说着自己还能喝,“走,咱俩……喝一杯去,我没醉,还能喝……兄弟,喝……”

“爹,你以后能不能少喝点,多关心点家里人。”安越泽忍住满腔的怒气,“娘做好一桌饭,全家人都到齐了,就等你一个人回来。”

安大朗脑海里一片空白,完全找不着北,“喝,饭什么的,有啥好吃?”

“你知不知道家里面没钱了,没米下锅了。”安越泽的怒火蹭蹭往上涨,“我们一家人这么辛苦的干活,钱都到哪去了?都给你买酒喝去了!娘从牙缝里省着钱过日子,你知道不知道桂花糕是娘昨天才托人买回来,要给绣儿补过生辰的。还有那块腊肉,是村头老何的猪吃了恶虫死了,为保成本不得已才便宜贱买的,娘割了几块做成腊肉等着过年吃的。”

斥责声有些大,安大朗的脑子总算清醒了点,模糊的判断眼前的人是自家儿子,“不……不亏,我都从老孙头那吃回来了。别……别提绣儿,晦……晦气……”

安越泽气得肺都炸了,架着安大朗的手一松。安大朗没站稳,跌了个狗吃屎。酒醉不知疼,安大朗倒在地上不肯起来,指着安越泽呵呵笑,“儿子,好样的!爹没白生你,你在村里走一遭,有多少姑娘喜欢你,将来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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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让你丫说我是同性恋! “绣儿……”迷迷糊糊间被人摇醒,绣儿睁开眼睛一看,窗外已是大亮。朱淇淇难得早起不赖床,穿戴的衣冠整齐,兴致高昂地推着她,“小懒猪,快点起床!”

被朱淇淇拉着讲了一晚上的故事,加上浑浑噩噩做梦做到天亮,绣儿的精神有些萎靡不振,虽然手脚麻利地给主子打水洗脸漱口,可仍是忍不住打了几个哈欠。

里外收拾干净后,朱淇淇吩咐丫环跑了好几里地,到阮氏作坊买了一打凤梨酥,然后带着绣儿去孝敬老祖宗去了。朱淇淇确实有哄人的本事,一打凤梨酥就将老祖宗哄得眉开眼笑,跪祠堂的事忘的一干二净。

“绣儿,你进我们朱家也有三年了吧?”老祖宗端着茶,用杯盖拨了拨浮叶,淡定地问道。

“是的,老祖宗。”

“可有婚配?”

绣儿垂眉,恭敬的答道:“禀老祖宗,奴婢已有婚配。”

“哦?”老祖宗抬眉,望了绣儿一眼,“不知男家是哪里人氏?”有婚约倒也罢,省得那个臭小子日夜挂念着。

老祖宗平日及少关问下人,绣儿有了疑惑,倒也没动声色,“是奴婢家乡隔壁村的,自小订的婚约。”

老祖宗微蹙眉头,倒也没再追问,继续品茶。朱淇淇自是知道,这事肯定是猪头三搞出来的幺蛾子,暗的来不成,他居然想来明的,真是给脸不要脸。他也不去照照镜子,自己哪点配的上绣儿上,恶心!

朱淇淇怕待下去会生事端,于是拍了几句老祖宗的马屁,不动声色将话题给引开,继而带着绣儿离开了。

刚回到屋,朱淇淇二话不说,马上脱衣服,直接换了套男装,然后又压着绣儿给换了套男仆装,不忘趁机捏了一下她胸前的小白兔,弄得绣儿面红耳赤。

“小姐,我们昨晚才被抓个正着,今天还敢出去?”胸器备受人注目,绣儿转过身去,拿着白布裹了三圈,才算勉强不那么引人注目。

“反正又不第一次被抓,怕什么啊。”朱淇淇手痒,忍不住又要调戏绣儿,“今天带你出去见识一下,教你防狼技巧,省得那天被人J了都不知道。”猪头三坏水多,这次居然敢跟老祖宗开口,想来对绣儿还真是上心了,哪怕绣儿有婚约,只怕他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还是早做准备为好。当然,他毕竟是她兄长,她也不能做的太过分,给他点警告就得了。

“防狼技巧?”朱淇淇的手作势又要摸上来,绣儿赶紧退了一步。

朱淇淇朝她抛了个媚眼,“色狼!”

“……”绣儿无语。所谓的色狼,是指她自己吧。

主子不安分,丫环很辛苦。朱淇淇做事向来招摇。这不,即使换了男装,还是被人给认出来了。

“朱小姐,带着你家相好,出来散步?”一位锦衣公子,带着一大帮家丁,同样出来招摇过市,见着朱淇淇,便过来凑热闹了。

绣儿掐指一算,眼前这位盐铺老板的儿子——朱公子,似乎是朱淇淇利用自己打发掉的第十三个前来提亲的人,简称朱十三。

朱十三生的风流,长得倜傥,嘴巴没个遮拦,自从被朱淇淇打击之后,嘴巴更是变本加厉。好不容易碰到朱淇淇,自然是想博回些面子,于是连打招呼都是阴阳怪气,挤眉弄眼的。

龌龊的目光在绣儿身上打量个不停,嗯,细皮嫩肉的,脸蛋长的标致,以他阅女无数的经验来看,在朱家镇只怕找不出能与她的外貌一比高下的女人来了,别说是男人看了有反应,这不连朱淇淇也看上眼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真是可惜了这么个尤物,都给女人玩过了。

“哟,朱少,你今天是去相亲吗?”朱淇淇笑,顺势将绣儿揽进怀中,“我看朱少长得一表人才,怎么去相个亲还有带这么人呐喊助威呢?该不会是不够自信吧。”

“唉,这不是跟你提过亲嘛。大家得知你是磨镜,嫌我沾了晦气,哪还有姑娘家要我啊。”

在那个年代,连断袖都是极其隐讳之事,更别提磨镜,说出去都是要遭人唾沫星子的。朱十三倒是不怕丢人,对着外人大放厥词,说朱家小姐跟贴身丫环搞磨镜,根本不喜欢男人。

“小姐。”自幼在谣言中长大,加之看透生死,绣儿对莫须有的事根本不在意,只是朱淇淇是个爆脾气,听不得半句闲言碎语。她担心,朱淇淇恼火起来会不顾后果。

她扯了扯朱淇淇的衣袖,示意别跟这等小人一般见识,不料还没等朱淇淇发飙,朱十三已经将脑袋凑了过来,附在她耳边嘲讽道:“朱小姐,你家丫环长的如花似玉,你晚上拿什么满足她?”

他鄙视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那家伙,你有吗?该不会每晚只是拉拉小手,亲亲小嘴,小心你家丫环欲求不满,瞒着你在外面找男人,逍遥快活呢,哈哈……哈哈哈……”或者,会买根黄瓜或是茄子之类的,两人关起门慢慢享受吧。更或者,人家玩大的,买榴莲呢!

“哈哈哈……”朱十三的家丁跟着一块起哄。

朱十三的话,很清晰的传到绣儿的耳中。这等龌龊下流的登徒子,别说朱淇淇,她连都想揍人了,真是王八蛋!

“你想知道?”朱淇淇不怒反笑,对朱十三勾了勾指头,“你过来,姐就告诉你。”

“哟,你还有什么武器?”朱十三笑得龌龊,挨着身体向朱淇淇靠了过去,“来,说给哥哥听听。”

朱淇淇笑得甚是温柔,“那就是这个!”她猛地一个脚,膝盖狠狠撞向朱十三的胯下,继续抓住他的衣领,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他像条咸鱼似的摔瘫在地上。

费话,以为她空手道七段是白练的!OTL,好久没摔过了,好像有点闪到腰了,疼……

她的动作行流如流水,一气呵成,英姿飒爽。绣儿从来都不知道,朱淇淇平时连根绣花针都不沾,可她居然会武功。

朱淇淇的力道很大,而朱十三没有任何准备,只差五脏六腑没摔出来,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身体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抱住下半身,整个人不断抽搐着。

家丁一看少爷被打了,赶紧围了过来,七手八脚扶起朱十三。颜面扫地的朱十三顾不得下半身的剧痛,惨白着一张脸连话都说不出,直接挥手让家睹好教训一下不识抬举的臭婆娘。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碰他一根手指头,这骚娘们仗着自个家是镇中首富,还无法无天了,看他今天不收拾她!

大祸已闯,对方人多势众,绣儿见形势不对,赶紧拉着朱淇淇就要跑,谁知朱淇淇不但不跑,反而很兴奋的撩起了袖子。

“小姐,还是先躲躲吧。”唉,她什么时候才可以安分点不闯祸,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对方人高马大,体格健壮的一膀子甩过来能将人打飞。

“绣儿,你到一旁站着就好。”朱淇淇跟打了鸡血般兴奋,“老子好久没打过架了,差点连看家本领都忘了。”

“……”她还能再粗鲁一点嘛,老祖宗若是听到,只怕会吐血三升。

得到主人的命令,朱十三身边的四个家丁将绣儿和朱淇淇团团围住,别说跑,连说都飞不出去。

“我三个,你一个。”朱淇淇推了绣儿一把,“你若是没打赢,今晚还陪我睡!”

她这一推倒好,不但没将绣儿推出重围,反而直接将她推进了一家丁的怀抱。那家丁肌肉结实,撞的绣儿两眼冒金星,她摸着被撞疼的额头,抬头一看,娘哟,这人牛高马大的,一脸的肥肉甩三圈,只怕一跺脚,朱家镇都要震三震……

“呵呵……”对着凶神恶煞的家丁,绣儿傻笑。

家丁已经做好了打架的准备,他扬起自己的铁拳,准备重磅出击,谁知绣儿冲他一笑,丹唇微启,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顿时将胖子忽悠的丈二摸不着头脑,娘哟。她这到底是打,还是不打?

“呵呵……”胖子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哪个女人有眼前的假小子笑起来好看。她一笑,他也跟着露齿傻笑……

该死,另外三个家丁已经朝朱淇淇扑了过来。绣儿被逼上梁山,不打也得打,当务之急是先解决眼前的大块头,再去帮朱淇淇。

“呵呵……”绣儿边笑边退了一步,身体抵着街边的摊子,藏在身后的手摸啊摸,终于摸到一个大家伙。

胖子一直傻笑,脸颊的肥肉直打颤,“呵呵……”这女人笑起来忒好看呢,他喜欢。除了娘,这辈子还没有别的女人冲他笑过呢。

“呵呵……”绣儿笑得跟朵花似的,紧握在手中的东西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胖子脑袋狠砸了过去。

“啪”,溅的绣儿扑头盖脸。天,该不会是脑浆被砸迸出来了吧……吐,怎么带甜吐的?

绣儿睁开紧闭的双眸,晕,胖子脑袋个顶着颗被砸的稀巴烂的大白菜。

“呵呵……”绣儿的嘴角僵硬,偷偷往后退了一步。

胖子伸手拿掉自己脑门上的烂白菜,瞪着比牛还大的眼睛子,朝绣儿进了一步,“呵呵……”

“呵呵……”好家伙,这次可摸到块硬了。她傻呵呵的张嘴,“大哥,有话好商量,淡定,淡定……”他笑得怪骇人的,连胸前的肥肉都在上下激烈颤动。

“呵呵……商量……商……”话未说完,绣儿眼疾手快的再次拿着东西砸来,胖子皮粗肉厚,她使出吃奶的劲砸了过去,只见到“砰”一声巨响,笨重如山的胖子倒在地上,地板震了震。

虎口嗡嗡发麻,绣儿低头一看,自己手里拿的是只平底小铁锅,左边居然被打扁一块。顾不得多想,朱淇淇那边已经打得热火朝天,绣儿没想到十指不沾扬春水的她居然这么厉害,一对三居然没占下风。

绣儿奔了过去,直接朝着家丁的后脑勺偷袭过去,二个拍子放倒两个,剩下一个被朱淇淇的过肩摔摔在地上爬不起来。

“嗷喔……”朱淇淇兴奋的尖叫,抱住绣儿当街亲了一口,“想不到你居然这么能打。”她作势要亲绣儿,绣儿赶紧拿手推开她的脸,“小姐快走吧,再不走就出事了。”

“走,怎么不走。”朱淇淇抢过绣儿手中的平底锅,冲上去就要往朱十三脑门上砸,“今天老子不打的你断子绝孙,我就不姓朱!”

绣儿死死拉住她,“别闹了,快点走吧!”她暗中挥手,示意朱十三快跑。

朱十三捂着裤裆如条败家之犬,匆匆而逃。逃了十多步,碍于面子的他扭头留下狠话,“臭婊子,你给我等着!”

“我等你妈!”朱淇淇举起平底锅砸了过去。周围聚了群凑热闹的百姓,围的水泄不能,朱淇淇发飙道:“看,看什么看,没看过老子打架啊!”

人群渐散,绣儿从口袋里摸出几枚铜板,走到小摊贩面前,“不好意思,砸了你家的白菜跟铁锅,这是我赔你的。”

“你的钱存着。”朱淇淇将钱拦下,对着小摊贩道:“你到朱家去,报上我的名字,他们自然会给你补偿的。”绣儿一个月也没多少钱,还要存着给那牛鼻子老道,让他好好伺候安越泽的。

“不用了。”绣儿推开朱淇淇的手,将钱放在摊贩手上,“实在是麻烦你了,真是对不起。”若是要摊贩去朱家要钱,只怕她又要挨罚了。这次的祸可闯大了,打架斗殴,连朱永泰都不敢做的事,现在她跟朱淇淇全做了。别看老祖宗平时睁一眼闭一只眼的,可提到打架,绝对的深恶痛绝,要知道早些年之所以守寡,是因为丈夫就是在打架斗殴中死掉的。

朱家的家规,第一条,不准打架!唉,可惜太迟了,不打都打了,而且被她用平底锅打晕的那几个,也不知会不会得脑震荡。绣儿后知后觉,打了才知道害怕,当下吓得出了一手心冷汗。打架,换在以前,可是她想都不想的事。

绣儿心事重重,朱淇淇却是难掩激动。她拉着绣儿的手,眨眼坏笑道:“妞,不打不知道,一打吓一跳,你可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呢。”

“别笑我了。”绣儿都快急疯了,“你说他们会不会被我打死了?”

“打死就打死呗,顶多赔点钱,在朱家镇,谁不知道我爸叫朱刚。”她拉着绣儿的往,往另一条小巷窜去,“打死了我负责,不关你的事!”唉,她这次总算混对地方,前世想的,在这世都实现了。

客栈上临窗站着两道身影,一白一灰,白衣男子年约二十,生得甚是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刚才街上的那一幕,仍让他笑意吟吟。站在旁边的灰色男子,约十五六岁,小厮打扮,他用衣袖抹了抹额上的冷汗,不确定道:“少爷,你确定要向朱家提亲?”

“父命难违。”白衣男子言简意赅。

“可你刚才也看到她的样子了。”灰衣小厮激动道:“长得又不漂亮,人比鬼还凶三分,她刚才那一脚下去,只怕那男的以后都无法人道了。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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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夜路走多了碰鬼 僵尸越靠越近,是只白僵,在银辉皓月下,那张跟抹了面粉似的僵尸面容愈发的恐怖。

他没有左臂,身上有多次伤痕,皮肉撕裂来如黑乎乎一片,可见森森白骨。他跌跌撞撞地朝绣儿等人跑来,见是人类,他习惯性地伸开锋利的五爪,吼叫声痛苦而苍白……

“妈啊,是僵尸!”朱淇淇吓得尖叫。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僵尸,除了安越泽那只睡着了的僵尸,她从来都没有想到,僵尸居然长得这么丑陋,脸颊瘦削干瘪,两只眼珠子空洞无神,其中一只连眼球都掉了……

被朱淇淇一叫,绣儿幡然回神,可僵尸却已经眼前,距离不过咫尺。说时迟,那时快,她推了朱淇淇一身,自己一个侧身,僵尸锋利的五爪已从她胸前擦过。

绣儿一个扬手,一张镇尸符已贴在僵尸的额头。僵尸跟点了穴似的,保持着袭击动作一动不动。人群很快追了上来,二话不说乱棍打向僵尸,锄头跟铁锹无情挥下。在嘈杂哄乱中,绣儿听到被被淹没的惨叫,及骨头断裂的声音。

密集的击打声,似无情的铁锤,不断击打她的心脏,绣儿胸口郁郁的呼吸不过来。

待道士让民众冷静下来时,僵尸已经被打得五马分尸了。眼尖的道士在尸体周边发现黄色的纸符碎片,捡了几张拼凑一看,是张镇尸符。

“王道长,这尸体怎么处理?”村民问道。

“必须焚毁。”

话刚落,一位手快的村民已经将火把扔在尸体身上,尸体着起熊熊的大火,烧焦在腐味在空气中弥漫,众人捂着鼻子,赶紧散开。

道长向绣儿走向,扬了扬手中破碎不全的符文,“想不到姑娘年纪轻轻,竟然是同道中人。”

“道长误会了,这符文是我到道观中求来防身的,没想到竟然派上用场了。”

“什么符文?”蹲在墙角呕吐的朱淇淇凑了上来,得知是绣儿用镇尸符镇住了僵尸,不由惊讶道:“原来你还留了一手啊,幸好,要不然我今天就被僵尸吃了。”奶奶啊,好危险,若是不是绣儿反应快,自己只怕被抓住五个血洞了。呕,原来僵尸长那么恶心,可安帅哥也是只僵尸,人家咋就帅得一塌糊涂呢。

“顺子……顺子……”街角那头,又赶来两个女人,一老一年轻,见地上的僵尸已被化成灰,当场哭得肝寸断,捶胸顿足,“你怎么就死得这么惨啊……”

一些村们走了过去,纷纷安慰着她们。为首是位年约六十的长者,听声音应该是村长。绣儿从哭泣及交谈中隐约知道,刚才的那只僵尸是个叫顺子的男人,莫名得疾病死了,似乎是埋的位置、时辰之类的不好,尸体聚焦了天地怨气变成了白毛僵尸。白毛僵尸从坟里爬了出来,开始祸害村民,于是村民请来了卫道人,大伙合力收拾了白毛僵尸。

对于僵尸,绣儿的感情说不清道不明。她对僵尸深恶痛绝,若非僵尸的存在,她不会家破人亡。心里带着不可磨灭的恨,刚才才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可听到她们肝肠寸断的哭声,三年前的痛苦记忆不断涌上心头,她害怕哪一天三哥也被人活活打死焚烧……

带着复杂的心思,绣儿走在寂静无人的黑暗街头,如大石压顶般难受。如预料般,朱淇淇刚回到朱家,等待她的是朱家严明的家法。

白天打架斗殴的事,已在朱家镇传得沸沸扬扬,老祖宗气得两眼一番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哭得老脸纵横。偏偏朱永泰自是不肯放过这个机会,趁机添油加醋,想要自己的妹妹收敛一点,别再继续坏他的好事。

主子不会犯错,犯错的永远都是下人。绣儿被拖到祠堂,打了二十大板,屁股被打得皮开肉绽,朱淇淇被众家丁死死拉住,见绣儿被打得奄奄一息,她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一个劲地向老祖宗认错。

老祖宗发话,绣儿带坏主子,即日起关禁闭三天,之后发往后院做洗衣丫头。朱淇淇知道,这一切都是猪头三的主意,他使计将绣儿从自己身边弄走,才方便为所欲为。

绣儿被扔到柴房,朱淇淇跪在老祖宗房间,足足跪了一个晚上,总算让老祖宗消了口气,没将绣儿自她身边调走,不过三天的禁闭是无论如何也免不了。

朱淇淇拿了些药和吃的,谁知看守柴房的家丁说老祖宗有话,不让任何人探视,朱淇淇气得当场要揍人。可她还是忍了,打朱十三让她明白一个道理,老祖宗是人精,用家法惩治自己,她自是舍不得,于是让丫环代替。换句话说,只要她犯错了,受罚的将是绣儿。她忍住打人的冲动,偷偷给家丁塞了些银子,马马虎虎算是蒙混过关。

看着睡在稻草上奄奄一息的绣儿,朱淇淇眼眶红了。明明是她的错,可绣儿依旧是不温不火的温顺模样,非但没怪自己,反而忍着伤痛安慰了自己一顿。

朱淇淇挺内疚的,性子也收敛了不少。她湿着眼眶给绣儿上药,天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关了三天柴房后,绣儿转移了阵地,并且在朱淇淇不断要求下,为减免主子的自责心,她提了个要求,给买几本书消遣。不知朱淇淇使了什么本事,居然给搞了几个关有僵尸的古老书籍,有关冥语及符文画法的。

在朱家三年,绣儿也有在收集僵尸的资料,那晚贴在断臂僵尸额头上的镇尸符,其实是她自己画的。道家镇尸符分为很多种,有较温和的,有驱邪的,还有急速镇尸等等,一般用朱砂画在黄纸上。只是符文过于诡异,且各派画法都有不同,没有专人指点,很难画对。绣儿照着眉山道人的画法,自个儿有空的时候揣摸,这一揣就是三年,总算是成功了。只是朱砂都黄纸于她而言挺贵的,平时都是拿树枝在地上画,等画准了才敢买些朱砂跟黄纸,以免浪费。

绣儿反趴在床上养伤,朱淇淇几乎不让她下地,偶尔无聊时她也会跟绣儿学着画符文,只是没耐心的她多是半途而废。反正碰到这种事,有绣儿在,不怕!

在床上呆了半个月,绣儿的伤总算好的七七八八了,朱淇淇送了她一支金钗,说她上次忠肝护主,要跟她结拜姐妹。绣儿自是没那个胆子,却拗不过朱淇淇的固执,被强行拖着结拜了。

结拜之后,朱淇淇高调的宣布,绣儿是自家的义妹,朱家的三妹。她先斩后凑的很明显,反正我已经结拜了,管你们同不同意。还有那个猪头三,既然是绣儿是义妹了,你还是少打点主义,要玩女人到外边去。

绣儿知道朱淇淇的用心良苦,倒也没有再纠结结拜之事。倒是朱家下们私下议论纷纷,说绣儿善于巴结谄媚,更有甚者,说绣儿为讨好主子,自动献身,跟主子磨镜,真是臭不脸的,为求上位不择手段啊!

流言满天飞,自是传到了绣儿的耳朵,只是她生性淡泊,倒也不爱与人计较。做人做事,但求问心无愧。

一结拜,绣儿的三哥,自是就是朱淇淇的三哥,她堂而皇之的打着旗帜要去拜见三哥。这段时候,朱淇淇在老祖宗面前是各种装乖讨好,并信誓旦旦的表明,自个喜欢男人,对绣儿只是主仆之情。为证明自己所言非假,她还顺着老祖宗的意,躲在后堂偷偷见了邵家亲自来提亲的大公子,她在老祖宗面前对风度翩翩的邵大公子狠狠夸奖了一番,说先相处看看,若是邵公子真心对自己好,这亲事有的商量。

老祖宗只有一个孙女,自是当作掌上明珠,她也心存私念想多留两年,除非那男人真心对淇淇好,而淇淇对他也有情愫。老祖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受害人,个中滋味自是不愿强加在孙女身上,否则她也不会对朱淇淇不断闹婚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由于朱淇淇的卖乖,出入方面自由了很多。绣儿想着明天要到眉山看三哥,心里高兴的睡不着。对了,上次去看三哥的时候,他的鞋好像坏了。他天天呆在房间,鞋怎么会坏呢?

绣儿并没有多想,她想给三哥做双鞋,可时间却已经来不及了。想着朱淇淇给了她些碎银,她摸黑从后门离开朱家,想到鞋铺买双鞋。

暮色已深,街上静悄悄的,绣儿找了几家鞋铺都关门了。找了老半天,总算找了家刚要打烊的铺子,好说歹说半天,老板总算同意让她选双鞋。

衙鞋付完账,绣儿往朱家走去。

月色皎洁生辉,淡淡照在地面,将孤单的身影拉得老长。绣儿盯着地板的影子,一步步踏向前,她最近有在考虑拜师学艺,只是不知道家是否收女徒弟。朱淇淇说的没错,她每个月留在朱家干活可以存笔钱,但全都一文不差贡献给眉山道人了,可她只能时隔数月才能见三哥一面。人生短短数十年,她想为三哥做更多的事,提高他的修炼,哪怕她到时不在人间了,也不用担心他会被卫道人打的魂飞魄散。

只要有利于三哥,她总得去尝试一下。不过在那之前,绣儿摸了摸藏在衣袖的金钗,应该可以换笔钱,支付几年的养尸费吧。只是朱淇淇的一番心意,她要辜负了。

朱家,应该不再适时久呆了,虽然她现在是朱淇淇的挂名义妹,但朱永泰最近频频来找她,就连老祖宗也试探过她几次,幸好得朱淇淇掩护,方能安全过关。

哪怕早年已订婚,可她这辈子,都不会嫁人了。呵呵,这也算是毁婚吧?三年过去了,也不知他在村子里过的好不好,他们是否依旧嘲讽他?

上天,总是作弄于人,若非当年他从树上摔下来,成了傻子。以他的聪慧过人,早该仕途明朗,飞黄腾达了。

罢,已发生的事,无法再改变,她又何必顾影怜殇。

一阵急促、稳重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绣儿心里一阵疙瘩,这大半夜的,莫不会遇上贼人什么的吧?

惨,她身上有支金钗,绣儿抱紧怀中的鞋,深吸一口气,猛然回头。一阵疾风自耳边刮过,影子已从身边掠过,快速向前。

来人脚步很快,眨眼前已从绣儿身边掠过,跑前面去了。月色银辉下,绣儿隐约瞧见他身影高大,着件灰色长衫。

他确实跑得很快,却是动作僵硬,绣儿脑海中嗡一下炸了,依此人的动作来看,并非常人,而是……僵尸!他身体的关节僵硬而不能弯屈,跑起来特别的怪异,动作跟被人控制的提线木偶似的。

她总觉得,他的背影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耳边的疾风已停下,空气中漂着股若有若无的味道,绣儿有鼻子一闻,是淡淡的鄙香。

心,咯噔一下,渐渐不安起来。

僵尸,身体腐烂干瘪,无论如何清洁,都会有腐臭味。安越泽身上也有,于是绣儿便留了份心,在他身上系了个鄙香囊,以驱除腐臭味。

会不会,这一却都只是巧合?

可是,如果不是巧合呢?身上带着香囊的僵尸,肯定是被圈养的僵尸,而非野生的。既然是圈养的,巧合的几率有多大,而三哥刚好寄养在眉山道观?而且,她上次给他做的衣服,正是浅灰色的。他身上的衣服虽颜色较深,但极有可能是深夜的缘故,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贴在三哥身上的镇尸符失效,他趁机逃了出来?可僵尸吸血是本性,三哥已经认不得她了,刚才为何不吸她的血?

脑海中的谜团太多,而相似的身影却已消失在街角,绣儿来不及多想,循着他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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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铁棒磨成针 仅仅是一瞬间的迟疑,僵尸身影已消失的无影无踪。绣儿在大街小巷拼命寻找,她不死心的叫着安越泽的名字,可回应她的只有冷冰冰的空气。

跑遍了朱家镇的大街小巷,绣儿拖着灌铅的腿回了朱家。心忐忑不安的跳着,她也弄不清楚,该高兴,还是担心?

她走到朱家后院,听到院内似有嘈杂声传来,刚要伸手去推门,谁知手还未触及到门,门却在此时“砰”然打开。

一道高大的影子笼罩过来,绣儿抬头一望,那是张苍白而僵硬的脸,熟悉的轮廓,却再也找不出往昔那双清澈黑亮的眼眸。

空洞的眼睛,盯在绣儿身上。他冲了出来,一把撞开愕然的绣儿,极速消失在夜色中。

“有鬼啊……有鬼啊……”院内一片嘈杂,护院、家丁、丫环拿着灯笼提着木棍等家伙,纷纷朝后院奔来。

绣儿被重重撞摔在地,愕然的缓不过神来……三哥,居然真的是三哥……

一帮人追出后院,向后门奔来。绣儿顾不得摔痛的身体爬起来刚要去追安越泽,不料朱家下人已蜂拥而来,挤过她身边朝黑乎乎的大街上分头追出去。

绣儿刚提脚要追,手腕被人抓住,回头一看,是朱淇淇。朱淇淇满脸激动,拉住绣儿挤到角落,“绣儿绣儿,你三哥来了。呵呵……”

果然是三哥,绣儿紧张道:“他怎么会来?”

“我不知道,我正睡觉呢,谁知一睁眼,他黑灯瞎火的站在我床边,伸长个脖子,露出长长的獠牙,‘啊……’”朱淇淇边说边学着安越泽的模样做鬼脸,“他指甲差点戳到我眼睛了。”

听到安越泽差点没吃掉朱淇淇,绣儿吓出了一身汗,忙上下打量着朱淇淇,尤其是她的脖子。还好,没有咬!

“你听我说完嘛。”朱淇淇推开绣儿的手,瞧了瞧四周,压低声音道:“刚开始我被吓个半死,后来才认出是你三哥,可说也奇怪,他只是用他的指甲和獠牙恐吓我,并没有向上次那样想要咬我。我跟他说话,他也不理我,然后他开始摔东西,将我屋里的花瓶,椅子之类的全砸了。下人们听到响声,跑过来一看,见他獠牙森森的,只差没吓得尿裤子,于是大叫有鬼之类的,然后所有的人都出来抓鬼了,呵呵,我也出来凑热闹了。”

“……”绣儿满脸黑线。她非但不担心被三哥咬到,居然还跑出来凑热闹。

“对了,你跑哪去了?”朱淇淇注意到她挟藏在腋窝下的鞋子,嘿嘿笑道:“半夜偷跑出去,给三哥买的?”

绣儿心不在焉地点头。

朱淇淇猜到她的心事,不由安慰道:“放心吧,就那几个朱家的熊包,抓不到你三哥的。”

果不其然,分批出去追“鬼”的朱家下人,陆陆续续回来了。绣儿想连夜上眉山查个究竟,可朱淇淇不让她去,说大半夜的山高路远不安全,明儿一早再走。

回到朱淇淇的房间,绣儿吓了一跳,不知三哥是中了邪还是发尸疯,将整间房砸得乱七八糟,连红木雕花大圆桌都被劈为两半了。不知该说朱淇淇福大命大逃过一劫,还是当中有着不为人知的隐情?

只是朱淇淇笑容满面的,丝毫也不像从僵尸虎口逃生的受害者,绣儿很蛋疼!

那晚,朱家灯火通明,护院全体出动,一整夜巡视到天亮。在老祖宗的吩咐下,管家一早从三十里之外的寺院请了一帮和尚驱鬼祈福,朱家无论男女老少必须全部到场,一个都不准少。老祖宗放话,谁若是在这等重要的日子出了乱子,一律拖出去乱棍打死。如果一来,绣儿上眉山的行程又得延后一天,急得她六神无主。

法事足足做了一天,到晚上才散去。大半夜碰到“鬼”朱淇淇成为这场法事首当其冲的受害者,又跪又拜的,一天下来累瘫了。

绣儿伺候她在床上休憩,转身去厨房给她莲子羹润喉。从厨房出来,穿过走廊刚要往庭院走去,绣儿的鼻子跟嘴巴突然被人从身后用手绢捂住,一阵香奇袭来,尚未来得及挣扎,她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哐当”一声,托盘跟碗掉在地上,莲子羹撒了一地。

绣儿的身体,软软滑了下去,却被一双手接住。一道影子将她拦腰抱起,往后院僻静的柴房走去。

破旧的柴房门,“砰”一声被无情踹开,绣儿被扔在陈旧的稻草上。

沉睡中的可人儿,不知比醒着温柔几倍,男人有些忍不住,解开锦衣腰带,去扯自己的裤头。猴急的扑上向前,在绣儿如花瓣般稚嫩润滑的脸上亲了口,他伏在她柔软的身体上,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小婊子,平时装清纯,今晚爷就要你尝尝欲仙欲死的滋味……”

话说未说完,有人在他肩膀轻轻拍了他。一开始他并没有多想,一副心思全放在眼前秀色可餐的女人身上,他动手去解她的衣领。

手,再次轻轻拍了拍他。

“干什么!”男人很不耐烦地吼了句,以为是某个不识抬举的下人,没好气怒斥:“滚!”

谁知,不知好歹的手再次拍他,力道有些大。

“都说让你滚了!”男人恼羞成怒,连褪到一半的裤子都未顾得上系好,直接转身站了起来。哪个浑蛋吃了熊心豹子胆。

站在他面前的,是两位身材高大的陌生男人,一个头带铁桶,一个手持铁棒,正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脸苍白的骇人。再一看,吓得男人差点魂飞魄散,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是只连体怪物,他们的身体,紧紧连在一起。

等等,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奇怪的人,该不会是朱淇淇的恶作剧,她知道自己抓了绣儿,于是特意让人装扮成这样来吓他的吧?

如此一想,他的胆子大了,一巴掌打在手持铁棒的男人脸上,“你他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装神弄鬼吓本少爷,找死!”

铁棒僵尸被打,非常的恼怒,露出獠牙的他直接一棍打出来。棍子打在男人腰上,男人被揍飞出去,“砰”一声巨响砸在墙上,晕死过去。铁棒僵尸仍然不解气,再次挥棒敲向他的脑壳……

铁桶僵尸忙拉住他的棍子,“臭道士说了,吓唬人就可以了,别闹出人命,否则没钱收了。”

“老子自从做僵尸,就没人敢碰老子一根寒毛。”铁棒僵尸暴戾的眼珠子凸了出来,“老子非得给他好看!”

铁桶僵尸嗤鼻,“前两天才被外甥打得鼻青脸肿的。”

“闭嘴,你没被打吗?”

“那是因为你,我才被打的。”出来做出真无聊,臭道士的东西都被他偷光了,真没劲。铁桶僵尸的目光落在晕迷的绣儿身上,不由建议道:“铁棒,外甥找那个叫绣儿的女人都找了三年了,最近他的心情不好,不如我们偷过女人回去,让他开心一下。”在他眼中,天底下的女人都一个样,想不明白,外甥为何会为了个女人,连修炼都耽搁了。

“贼性难改。”铁棒翻白眼,“你有本事就将那个女人找出来。外是随便一个女人都可以,外甥早将全天下的女人都睡光了。”

“不偷就不偷嘛。”铁桶的手发痒,“我偷的东西,外甥都不喜欢,不如去偷些其他的吧?”

“滚!”铁棒骂道:“除了偷你还会什么?”

铁桶顶嘴道:“除了打架你还会什么?”

“想打架是不是?”铁棒暴躁。

铁桶打不过铁棒,每次都被他揍得哭爹喊娘的,自是不同意打架,催促道:“快点吧,搞完这事,还得给外甥捉妖怪滋补身体呢。”

“知道了,啰嗦。”铁棒一棍子挑过去,男人抛向铁桶。

铁桶将男人接了过来,两尸跳出柴房,朝后院跳去。刚要离开后院,一道人影自走廊拐了出来,他怔然地盯着双头僵尸,愕然连嘴巴都合不上。

铁棒僵尸,撑杆,跳,跳离朱家高墙,消失于月光中。

男人好一会才缓过神来,他铁青着一张脸回了房间,摊开一张纸,奋笔疾书。书信写好之后,绑在鸽子腿上,打开窗户向空中一抛,信鸽消失黑暗中。

一个时辰之后,一道黑暗出现在房中,他恭谨地行礼,“主人。”

“我刚才看到双头僵尸了,到底怎么回事?”质问的严厉声音响起。

黑影报告道:“眉山老道以养尸赚钱,自从双头僵尸到了眉山,当中的铁桶僵尸喜欢偷东西,他将眉山老道多年来积敛的钱财全部偷光了。眉山老道为积财,最近开始放僵尸下山作乱。”

“昨晚朱家闹鬼,也是眉山老道指使僵尸干的?”

“是的。”

“双头僵尸的情况如何,你可有办法驱使?”

“这……”黑影犹豫道:“可是可以驱使,可是双头僵尸暴怒惯偷,驱使他们办事,事情做得差强人意而且经常节外生枝,连眉山老道都无法控制。”

“你是指偷银子之事?”

“是的,两年之前还好,铁棒偶尔欺负别的僵尸,铁桶偷道观的钱财,可自从两年前他们带回来一只飞尸,情况就完全失控了。那只飞尸的本事非常高强,连眉山老道都无法驱使他,双头僵尸似乎也惧怕飞尸,四处偷宝物献给飞尸。飞尸修炼进展非常快,别的僵尸都非常惧怕他,连双头僵尸也甘愿臣服于他,只是偶尔心情好的时候,才愿意受眉山老道的驱使。”

“有没有办法控制飞尸?”黑暗中,一双眼睛闪闪发亮。

黑影摇头,“刚开始,眉山老道见双头僵尸带了只飞尸回来非常高兴,想尽一切办法驱使他,可飞尸不但没受驱使,反而将眉山老道打伤了好几次,自那以后,眉山道长便不敢再去打扰飞尸。”

“这些事,为什么不作报告?”男人生怒,猛地一拍桌子。

“奴才失职,以为只是寻常之事。”

“废物!”男人瞪了他一眼,“在道观呆了三年,还真将自己当成道士,想普度众生?”

“奴才知错。”黑影跪在地上,“请主子惩罚。”

“留你狗命一条,以后有事记得报告。”男子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半晌才道:“眉山老道养尸作乱,这事若是传了出来,只怕会给我们带来不怕要的麻烦。”

黑影问道:“主人,是否要杀了他们?”

“由我们出手,只怕会打草惊蛇。眉山老道等人不能再留,必须要除掉,这事由我处理即可。”男人寻思了好一会,“双头僵尸聚兵之事,进行的如何?”

“奴才已作法驱使,并且暗中跟踪,双头僵尸三年来倒是收服了不少妖魔鬼怪,除了僵尸以外,但凡捉到的妖魔鬼怪,他们都送给飞尸吃掉了。”

男人怒,“你确定飞尸无法操控?”

“除非请法力高强的道士,譬如茅山掌门人那样的泰山北斗,否则几乎不可能控制那只飞尸。”

“郑霍英这人过于耿直,我已派人多次暗中接触过他,可他就是不同意加入我们。既然飞尸无法控制,最好的方法,便是消灭它。郑霍英不肯合作,飞尸无法控制,那便让他们鹬蚌相争,我们来个渔翁得利,在一旁看热闹得可。回去之后,你写封给茅山派,揭发眉山道观养尸为患,利用飞尸为祸天下。尽快带双头僵尸离开眉山,直奔淳水一带,到了那里以后自会有人接应你。我们的人已陆续挖出好几具琉璃国死尸,你的首要任务是带着双头僵尸,利用你所学的道术将死尸变为僵尸,让双头僵尸操练出一队世上前所未有的僵尸军队。到时候,天下就属于我们的了。”僵尸如同野兽,只臣服于强者,双头跳尸臣服飞尸,是野兽的生存规则。如果除掉飞尸,双头僵尸便是这世界上最厉害的僵尸,他操制了世上最厉害的僵尸,得天下指日可待。

“奴才遵命。”黑影行礼,消失在黑暗中。

翌日一早,发生了一件轰动朱家镇的事。朱家镇首富朱刚的宝贝独生子朱永泰,让人剥光了挂在镇门口。百姓窃窃私语,说朱永泰肯定做了很多令人发指的恶事,否则也不会让人剥的裤衩都不剩一条。

某些爱嚼舌根的妇道人家,三三两两的在菜集勾头搭耳,说着些不太厚道的话。天,朱家少爷的老二长的跟绣花针似的,肯定是平日里姑娘找多了,磨细了……神啊,我家男人的,一个都能顶他三个那么大。

绣儿是被朱淇淇从柴房里找回来的,足足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

昨晚朱淇淇在房间左等右等不见绣儿回来,起初还以为她偷偷跑到眉山去了,可绣儿并非虎头蛇尾之人,做事向来有始有终,若非走不可,她会事先打招呼的。

难不成……莫非……心里有些担忧,朱淇淇清楚事情的利害关系,她并没大张旗鼓的找人。当看到掉在庭院前的托盘及碎裂的碗时,她杀人的都心有了。怒冲冲闯进猪头三的房

第86章 僵尸献女 朱永泰被僵尸挂镇门口的事,很快就传得家喻户晓。

老祖宗发话了,关于外面传言朱永泰做了伤风败俗之事被人挂镇门的事,根本子虚乌有,纯属恶意中伤。朱家镇有僵尸出没,朱家已连续两夜被僵尸骚扰捣乱,幸好没出现人员伤亡。为求朱家镇风调雨顺,百姓平安,朱家愿厚金聘请高人消灾解难。

百姓高赞老祖宗的仁义道德,私下却直骂娘。放屁,偷人被扒,关僵尸毛事?亲,你看过不咬人不吸血,只管扒人裤子的僵尸么?不管你相不信,反正我是不信!

其实,老祖宗也不信,只是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孙儿的这坨屎,已经拉到自己头上,难怪她还能不扫去?你以为是顶着个香饽饽么,亲!

面子是要做的,既然和尚不管用,那就找道士。这一找,便找来了眉山道人。眉山道人带着徒弟,在朱家做了场法事,收了笔丰厚的报酬。

眉山老道摸着闪闪发亮的银子,哭痛流涕。这次可要藏好了,不能再被铁桶僵尸偷去献给飞尸了。

朱家很平静的过一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连续闹腾了两天的僵尸终于消声灭迹了。

中迷香的绣儿在床上休息了两天,身体总算缓过劲来。僵尸闹事,她也猜出了个中道理,心里的怒气在蹭蹭往上涨。她一直以为眉山老道贪财而已,万万没有想他居然会做出这种丧失道义之事。

绣儿什么都可以忍,唯独除了三哥。

只身出了朱家,绣儿去了眉山道观,指责眉山老道虚有其表,利用僵尸去骗人钱财。眉山道长一开始不承认,但当绣儿将碰到安越泽的情况一十一五说了出来,并且指着安越泽鞋子上沾的泥巴时,他想抵赖都没法抵。

眉山老道千想万能,没有想到绣儿在朱家打工,更没想到她会遇上安越泽。想来,纸是包不尊了。

养尸作乱,是道门死忌,若非被双头僵尸偷光了钱财,眉山老道也不会自寻死路。谁知他就干了几票,竟然被发现了,就几票啊,尼玛!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若非有飞尸给双头僵尸撑杆,他直想剁了铁桶,该死的小偷!!!

那只飞尸可不是好对付的,他知道这两年来他一直在寻找夜明珠的主人。若他没猜错,夜明珠的主人,便是绣儿。怪只怪这些年他对飞尸仍没有死心,想着各种办法操控飞尸,要知道那可是只会说人话的僵尸,绝世之物啊。

想让飞尸留下,便不能让他跟绣儿见面。于是他将安越泽从后山山洞搬到了前院,阻止了他跟飞尸碰面的机会,加之绣儿白天来,飞尸不能见光,是不可能碰面的。

他曾不止一次想过要除掉绣儿,可万一飞尸始终不受操控,那么绣儿也是枚可以用来操控飞尸的棋子。可谁也没想到,还未来得及利用绣儿,绣儿就发现了他秘密。

若是养尸作乱的事传了出去,他会受到天师道的道规处置,到时便别想在这一行立足了。

主意一定,眉山老道阴戾地打量着生怒指责自己的绣儿,眼宇间早已无往昔的闲淡祥和。

“我要带三哥走。”绣儿无法再忍受眉山老道利用安越泽作乱赚钱,她狠狠斥责了他一顿,然后朝他伸手,“将夜明珠还给我。”这等阴险狡诈之人,她要到官府去告发他。

只可惜,哪怕绣儿在朱家呆了三年,不谙世事的她仍是无法揣测人性的凶恶奸诈。眉山老道一个手刀过去,便将她劈晕了。

“师傅,这女人要如何处理?”

眉山老道冷眼望着三个没出息的徒弟,自然知道他们想打什么主意,只不过道门重地,岂是淫/乱之所。这几个王八蛋,平时不学好,只想着酒色之事,他日遇事只怕会成为绊脚石。

“后山僵尸的情况如何?”眉山老道转头问另一名道士。

此道士是三年前锦衣公子留下来拜师学师的家奴——陆虎,这人倒是天资聪颖,各类法术学得厉害,比那三个不成器的东西强百倍。而且他对自己极好,各种孝敬从未少过,虽然最后都被铁桶僵尸偷走了。他曾不止一次找过自己,说想一辈子留下来当道士,不想做人奴才。

眉山道长考虑一般,不禁同意了。确实,做人奴才,还不如做道士自由。这是个聪明人,他比任何人都努力,待自己百年之后,将道长之位传给他,自是比三位不成器的徒弟强。

陆虎答道:“其他僵尸都在睡觉,不过昨晚飞尸已消失了,估计过几天才能回来。”

眉山老道轻低吩咐道:“找个地方,埋了。”

“是,师傅。”陆虎连眼皮都没有眨,直接扛起地上的绣儿,出了道观。

陆虎绝非善类,他扛着绣儿到了林中,挥起锄头开始挖坑。挖着挖着突然想到主人的命令,主子有鸿鹄大志,利用僵尸士兵压天下,如此奇想妙想只有他才能想得出来。双头僵尸吸食灵气,修行非常缓慢,如果下去如何才能达到主人的要求,统治天下僵尸,继而压天下?

他停下锄头,望着地上晕迷的绣儿。血,万物之根源,如果双头僵尸吸血,修为可以短时间内大大提高,可有利于主人完成大业。

邪恶的念想,驱使着陆虎扛起绣儿往后山走去。

走进阴暗的山洞,陆虎推开沉重的棺材,将绣儿扔了进去。绣儿的脑袋砸在铁桶上,“哐当”一声,两僵尸被撞醒,迷糊的睁开眼睛,闻到了人类的味道。

“送你们一只美味,别忘了谁是你们的主人。”陆虎掌一推,棺材盖砰一下盒上了。

铁棒打了个哈欠,“铁桶,那鸟人说什么?”

“不知道,我听不懂人话。”铁桶推开压在自己身上软绵绵的人类,凑过鼻子闻了闻,“嗯,好香,是个女人。”

被人吵醒的铁棒心情不爽,“干嘛,你想做?”

“是人的时候都没敢做,是僵尸了还怎么做?”铁桶继续闻着绣儿,“不对,你闻闻,真的好香。”一种诱惑,引发了骨子的欲望,有种饥渴的感觉。

铁棒凑近鼻子一闻,“嗯,真的好香,是个处女。”她的身上,源源不断的散发着阴气,闻着让僵尸很舒服。

他一把将绣儿搂了过来,放在自己身边闻着。

“给我闻一下。”铁桶伸手去抢,“我先发现的。”

“滚!”铁棒一拳凑在铁桶上,“哐”一声响。

“是我的。”有铁桶护头,压根不怕,他一把将绣儿抢了过来。

于是,两只僵尸在棺材里打了起来,棺材发出激烈的碰撞,砸在飞向石壁,火花四溅。棺材盖被撞出去,棺材一翻,两尸一人从里面滚了出来。

“咱俩各半分。”打累了,铁桶建议道。

“行。我要头,腿给你。”铁棒甚是霸道。

“不行,我要头,腿给你。”

“找死!”铁棒不断揍着铁桶的头,将他的铁桶给打扁了。之后一把扯过绣儿,将她的头靠着自己,腿砸在铁桶的鼻子上,“好好闻闻。”

“明明是扔给我的。”铁桶委屈的摸着绣儿的腿,心有不甘的闻了起来。闻着闻着,他的獠牙露了出来,兴奋道:“是四阴之女!!!”难怪这么香,阴气源源不断的。

“四阴之女?”铁棒除了打架之处,对其他的一无所知。

“是阴气极重的人类,千年难寻,我们吸了她的血,修行可突飞猛进。”铁桶眼睛亮光,“铁棒,我们吸她的血吧。”

铁棒若有所思,“修行突飞猛进?”

铁桶咽了咽口水,“嗯,吸吧,各半分。”

“不行!”铁棒阻止道:“不能吸。”

“凭什么!”铁桶怒了,“你又想自己独吞了?”

“给外甥留着。”铁棒继续闻着绣儿身上的气息,“我们成不了气候,吃了也白吃,给咱的好外甥吃。”

铁桶恍然大悟,“对哦,之前的宝贝他都不喜欢,这个肯定喜欢。”原来,铁棒也有不小气的时候,哼!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铁桶问道。

“再闻闻,晚上给外甥送过去。”

“轮到你闻她的腿了。”铁桶一把抢过绣儿,将她的腿对准了铁棒,“又香又软的,暖暖的,难怪外甥喜欢女人。”

“等报了仇,你也养几只。”难得铁棒心情好,没再揍铁桶。

“我们回棺材睡吧。”

月朗星稀,双头僵尸自棺材中飞了起来,扛着绣儿给外甥送宝贝去了。他们来到楚寻的山洞,推开棺材时,万丈璀璨的光芒射了出来。

巨棺底部,铺满各种金银财宝,玉石翡翠,奢华之极。

双头僵尸将绣儿一抛,直接扔进棺才,再合上棺盖,直接离开了。

“铁棒,外甥不务正业,又出去找那个女人了。”

“铁桶,找不到他自然会回来的。”

“咱现在干什么去?”

“继续给外甥找吃的,捉妖去。”铁棒挥了挥棒,“你负责捉妖,我负责逃跑,别搞混了。”

撑杆,跳,双头僵尸快速消失在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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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你这个禽兽! 绣儿刚睁开眼,便被璀璨的光芒折伤了眼,她捂着眼睛好一会才缓过神来。被眉山老道手刀砍晕的颈项麻麻生疼,绣儿茫然打量珠光宝气的棺材。

身体下的珠宝咯着痛人,绣儿用力推着石棺门,却是纹丝不动。她用力推了好一会,直到手脚酸麻,不禁放弃了。眉山老道将她关在棺材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目光,落在身下的珠宝上,她伸手摸着,银子,金子,铜板,珍珠……她在摸到一颗球,当即愤怒了,眉山老道坑钱害人。他到底害了多少僵尸,敛的如此多的宝物。

她摸着岽珠,眼泪掉了下来。太好了,终于回到她手中了,算是对小粽子有个交代,她赶紧将岽珠放进自己的口袋。

可是,她要怎么逃出去呢?

歇息一会,待身体恢复些力气,绣儿又开始推棺材门,可任由她手脚并用使出吃奶的劲,依旧无法将门打开。如此几次,绣儿不敢动了,她憋得内急,只怕一个用力,“哗……”出来了可怎么办?

身体越憋越难受,绣儿脸色发青,晕晕乎乎睡了过去。

她做了个梦,梦到自己逃出棺材,蹲在草丛中,痛快的解决。

打了个激灵,绣儿被尿憋醒。哭,她真的忍不住了……

不知过了多次,她晕乎乎的又睡了过去。突然间,“砰”一声巨响,棺材盖打开了。

绣儿吓的跳了起来,只见棺材旁边站着位高大的年轻男人,男人生得白皙,乍眼看去是个非常帅气的男人。可绣儿实在憋得快发疯了,她顾不得男人直直打量自己的眼神,慌手慌脚爬出棺材,捂着肚子奔出了口洞。

出了山洞,绣儿寻得处草丛,见四下无人,当即蹲下身边,痛快淋漓的好一番。

刚好起身,眼前突然一暗,绣儿被道黑影罩住。她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正是刚才在洞中见过的男人,脸“唰”一下红透了。

她赶紧提自己的裤子,不料男人一将她将提了起来,抱住不放。男人很高,绣儿被他一把抱了起来,双脚挨不着地,可她却顾不得这些,双手死死抓住裤子,慌张的系好。

她知道,他救她在先,她理应道谢,可刚才实在是太急了。她失礼在先,可他也不能偷窥她小解,实在太不礼貌了。

“这位公子,你先放我下来行吗?”红着脸的绣儿开始挣扎。

男人抱得很紧,压根没有放手。绣儿有些恼子,好个登徒子,“你放开我!”

“绣……儿……”

绣儿一怔,“你……你是谁?”一个陌生的男人,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男人搂着她,将脑袋埋进绣儿的颈项,深深吸了口气,“绣儿。”

绣儿拼命挣扎,“放我下来,救命啊……救命啊……”

一喊非礼,男人将她放了下来。绣儿恼他的非礼,一个巴掌打了过去,“无耻!”啊,好痛,他的脸什么做的。

男人摸着自己被打的脸,抓住她的手不放,“绣儿。”

“啊……”他的手劲很大,只差没将绣儿的手腕箍断,绣儿吃痛,挣扎数下没甩脱,情急之下她张嘴咬了下去。

他的手臂很硬,绣儿没咬动……

然后,她开始感觉不对劲,荒山野岭的突然出现一个男人,莫名其妙的打开棺材,偷窥她小解,继而是各种非礼,莫非……他是眉山老道派来杀她的?

可她已经被眉山老道打晕了,为何当时不杀她?

男的身体很奇怪,肌肤很僵硬,咬都咬不动。他抓住她不放,一股寒意从他身上传了过来。这些特性,她曾过遇到过……

身体一怔,莫非他是一只僵尸?

绣儿吓了一跳,抬头望向他。黑暗中,树阴森森,他的模样很是模糊。非礼归非礼,他似乎没有伤害她的意思。绣儿的胆子不禁大了些,她掏出口袋里的岽珠,在璀璨的光芒下打量着他。

银色的及腰头发!

绣儿脑子,“轰”一下炸了,人类的头发都是黑色的,银色的头发,他刚才叫她的名字……

“小粽子?”绣儿的唇微抖。

“绣儿。”男人用力一揽,将绣儿重新抱进怀中。绣儿愕然,手一软,岽珠掉落碧草丛中。天……天啊……她是在做梦吗?

“你让我看看。”绣儿激动的扳着他的脸,细细地打量着那张有着完美轮廓的脸,坚毅的下巴,挺直的鼻梁,最主要的是,他有双绿色的瞳孔。天,她瞎了眼,刚才急起来的时候,乍就没有发现……

银发,绿瞳,真的是粽子。

“天啊,你怎么长这么大了?”绣儿激动的抱住他。

粽子抱住她,忍不住亲了她一口。她终于出现在他身边了!

一人一尸,激动的久久抱在一起,老半天才松开。绣儿拉着他在草地上坐下,“你当年跑哪去了?”

粽子张嘴,说了一通,绣儿却是一句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物种不同,语言不通,绣儿倒也在意,而且三年前的事,她也不太愿意去想起。总是,他是平安长大了,而且长得比她还高。

粽子一直说话,嘀里咕噜个不停,绣儿听不懂,只是安静的听着。久别重逢,绣儿时而笑容满面,时而面露愁容。三年,物似人非,三哥做了三年的僵尸,粽子亦是当年嗷嗷待哺的僵尸。

对了,三哥!绣儿想起正事,忙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跟眉山老道有何关系?

人类的语言,粽子只能连猜带蒙的听得一小点,绣儿说什么,根本不重要,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好了。于是,漫不经心的搂着绣儿,一会摸手,一会玩头发。

不管粽子跟眉山老道是什么关系,总之那是个坏人。她不该逞一时之勇,独自上山找他算账。吃一堑,长一智,凭她自己一个人的能力,是没有办法对付他的,而且若是将眉山老道惹怒了,指不定会对付三哥。粽子也是僵尸,肯定也受到眉山老道的操控,下山害人。

“你跟我走吧!”绣儿对着粽子道:“眉山老道是坏人,他利用僵尸骗人钱财。你也受到他的操控对不对?我们现在就走,逃到山下去,好不好?”

夜黑风高,正是逃跑的好时候,绣儿拉住粽子就跑,谁知粽子没动,反将她带回了山洞。

刚踏进山洞,粽子神色一敛,往洞内飞去,绣儿赶紧跟着跑过去。

洞内,有道影子,他扒在棺材边,拼命往布袋里放东西,“死东西,我的,全是我的……”

“吼……”粽子一声怒吼,五指暴涨,一爪子横了过去。

影子一闪,从棺材边滚开了,粽子的铁爪击在石头上,火花四溅。来人吓得脸色铁青,忙后退了几步,警告道:“畜生,别乱来!”他手中提着只布袋,袋里装的全是从棺材内的金银珠宝。

绣儿跑进山洞,当场愕然,在山洞棺材里偷偷摸摸鬼鬼祟祟之人,竟然是眉山老道。她吓了一跳,忙跑到粽子身后躲了起来。

两年来,对于飞尸,眉山可谓是叫苦不迭,吃亏连连。自飞尸来了眉山,山洞住最好的,棺材睡最大的,他当它祖宗般伺候着,可无论他如何开坛作法,它就是不受驱使,这也作罢,它还经常拿绿森森的眼珠子瞪他,爱理不理的。搞了几次,眉山老道觉得实在太丢面子了,忍不尊了它几句,谁知它似听懂了似的,一巴掌拍过来,打断了他两根肋骨。

奇耻大辱,眉山老道咽不下这口恶心,在床上养了三个月的伤,总算将肋骨养好了。于是他叫上四个徒弟,设下种种陷阱想一次性将飞尸制服贴了。可谁也没料到,眉山老道再一次完败,打断了四根肋骨,养了半年。

道观不断失窃,眉山老道忙于捉贼,他守株待兔大半年,终于逮到了可恶的神偷——铁桶僵尸。道门不幸,他所有的钱财,竟然被自己养的僵尸偷了个精光,眉山老道怒了,搜了双头僵尸的棺才,却是什么找不到。他一次次质问铁桶僵尸,可铁桶僵尸愣是不说,他的宝贝到哪去了。

眉山老道一只只僵尸搜,终于搜到了飞尸的棺材,好家伙,倒是他的宝贝!他要拿回自己的宝贝,谁知飞尸不但没让他碰着,反将他打得六根肋骨,六根啊,尼玛!

好不容易,飞尸离开了,他想趁机蓉自己的宝贝,可谁知拿到一半,它又回来了。回来也便算了,可他身边,居然多了个绣儿……

“你没死?”眉山老道吃惊不已,他明明已吩咐陆虎将她埋了,为何现在会跟飞尸在一起。他担心的事,终是发生了,他跟她还是相遇了。早知如此,他当初就不该心存侥幸,该早点弄死她才对,现在倒好,反惹祸上身了。

绣儿仍是有些单纯,只知道他有心害自己,或是想将她关起来,压根没想到若非陆虎的私心,她已经被生生活埋了。

“你想干什么?”她警惕的问道。

眉山老道盯着龇牙咧嘴的,目露凶光的粽子,一步步往外面退,“只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想着飞尸不在,他只是来蓉自己的东西,身上没带多少家伙,再呆下去只怕会吃亏。

绣儿担心他对付粽子,倒也不敢拦他。眉山老道提着袋子,匆匆离开山洞。粽子并不喜欢铁桶僵尸送来的东西,加上今天重遇绣儿,心情好,倒也不与他计较。

棺材里的东西取得七七八八,零零落落的留下些银子铜板珍珠之类的。真是可恶的眉山道长,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她摸了摸口袋里的岽珠,还好粽子的宝贝她随身带着。

亮光之下,她打量着陌生的粽子。一别三年,他的变化如此之大,剑眉朗目,俊雅无双,只是……一身衣服破坏不甚,发黄乌黑的已认不出原来的模样。衣服裹在他身上很窄,有好几处都撑破了。绣儿记得当年他从异度空间抱出来很多布料,怕他身体长得太快,她按不同尺寸做了几套,这套应该是最大尺寸的了。想不到,他仍然穿在身上没舍得扔掉,一时间,滋味百生。

咫尺距离,绣儿的心有些慌乱,他真的是她认识的粽子吗?她细细打量着他的轮廓,不似三年前僵硬苍白,多了份活人的真实,难怪刚才她一直误以为他是个大活人。

“你跟我一块走好吗?”眉山老道刚走,短时间之内应该不会再回来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绣儿再一次去拉粽子的手,粽子直接将她拦腰抱起,放进棺材里。

“不是。”绣儿着急了,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我不困,我带你走。”

见她不愿意睡觉,粽子倒也随了她,转身去洞口吸灵力。他刚走没几步,洞外传来一阵“咚……咚……”的声音,眨眼间,山洞多了两道身影。

“啊……”绣儿尖叫一声,忙捂住嘴巴。是她三年前见过的畸形僵尸,头戴铁桶跟手持铁棒的僵尸,他们来干什么?

听到绣儿的叫声,双头僵尸诧异万分,“楚寻,她为什么还活着?”千年难得一遇的四阴之女,他们俩都舍不得吸一口血,他为何还留着她?

“绣儿。”粽子高兴道:“绣儿找到了。”

“哐当”,铁桶僵尸愕然的合不上嘴巴,铁桶直接从脑袋上掉了下来,“绣……绣儿?”

“嗯。”粽子把玩着绣儿的手,一脸温柔。

“什么绣儿?”铁棒僵尸不解道:“这是我们捉来给你吸血的人类,快,快点吸,吸了你的法力会大大提高,到时指不定可以跟女魃一决高下。”

“捉?”一听绣儿是双头僵尸捉回来的,粽子怒了,“哪捉的?你们虐待绣儿了?”

“臭道士扔进我们棺材,让我们吸血的,我们没啥得吸,就给你送过来了。”铁桶僵尸捡起自己的铁桶,重新戴回脑袋上,“快吸吧,给我们留一丁点尝尝鲜就行了。

“臭道士?”粽子怒,将绣儿赶紧搂了过来,上下检查她的身体。他看的很是仔细,脸部,脖子,见没有外伤,不死心的他朝她衣襟内摸去……

绣儿被他摸得面红耳赤,连连推开他的手,可他仍是固执的掀起她的上衣,纤细的腰露了出来。

“啊……”绣儿一巴掌拍在他手上,气得脸色绯红。

“吼……”见外甥被人类打,双头僵尸怒了,獠牙外露,“好你个贱人,竟然辱骂鹫国皇子。”

被两只僵尸同时一吼,绣儿耳朵嗡嗡作响,惊慌的躲在粽子身后,

绣儿一害怕,粽子怒了,“吼……你们干什么!”他赶紧将受到惊吓的绣儿搂在怀中,低声安慰着。

“她骂你!”为了个人类,外甥竟然吼他们,双头僵尸也怒了。这些年了,他们给他做牛做马,今天还特意去捉了只兔子精给他补身,竟落得个如斯下场。

粽子瞪着双头僵尸,“我喜欢被她骂,咋地?”

第88章 这只僵尸耍流氓! “眉山老道是个坏人,你跟姐姐走吧,你留在这里不安全。”僵尸跟人类没有共同语言,连一些简单的话,绣儿都要费好久的劲,更何况是解释这件的来龙去脉呢。太复杂了,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

“有坏人,快走吧。”她简缩的,不能再减了。

“有坏人,走!”绣儿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死啦死啦滴。

可是……粽子一边吸月华,一边看着她,不懂。

最后那句话,粽子听懂了,他只是不想离开而已。此处灵气充沛,正是修炼的最佳之地,即使时不时有讨厌的道士出现,可他们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再者,他跟着绣儿走,双头僵尸怎么可?他们可是他名义的上亲人,一门心思指望自己报仇。所以,最好的办法是,绣儿留在他身边。人世间有什么好的,他只要绣儿就够了。

绣儿撞墙都心都有了,人话啊,她明明说的是人话,他咋就听不懂。听不懂的,有木有,有木有!!!

“真不走,你如果不走,那姐姐就走了。”着实没招了,绣儿只得使出最后的杀手锏。

谁知,她刚抬脚两步。得,后衣领被揪住了,没得走。

绣儿觉得自己要疯了。尼玛,他到底想怎么样啊?

“姐求求你了,跟姐走吧。”欲哭无泪的她,只差没给他跪下来了。

你说她图啥啊,想当初他死乞白赖的抱住她的大腿,哭着喊着要跟她走,不要抛弃他什么的。可现在呢,人家现在肢膀硬了,让你留你就得留,说往东,还不能往西,再不听话就拎衣领,龇牙咧嘴吓唬你,再不听话,直接咬死!

粽子那么轻松的一拎,跟个老鹰抓小鸡似的,放在自己跟前。

绣儿炸毛了,咬吧,咬死算了。

她偷偷暗中撩起衣袖,然后深吸一口气,猛地向前冲。开玩笑,她不离开这里,怎么救三哥。

跟想象的一样,悲催的绣儿还没冲出五步范围,又被拎了回来。

此数次之后,粽子怒了,“吼……”她又想抛弃他了?一想到三年前,绣儿抛弃了他,粽子的怒气忍不住上来了。她为什么总要抛弃他?

“你放开我。”绣儿急了,不断挣扎,“我要下山。”

粽子不理,一手拽着她不放,抬头继续吸食月华。逃跑无望,绣儿气得眼睛发酸,混蛋!

绝望,绣儿倒地上蹲了大半夜,终于熬到了天明。粽子拉着她往洞里走,要回去睡觉。绣儿站在棺材面前,死活不肯进去,那可是死人睡的,她一个活人进去睡,太秽气!

“我在外面睡。”绣儿蹲在地上,寻思着等粽子睡了,她再跑也不迟。

可粽子不肯,万一她又跑了呢?他已经猜到她逃思的心思,又岂会如她愿。

一人一尸在棺材面前再次纠纷,绣儿生气的解释,“我是人,活人是不会棺材,只有死人才睡。你自己进去睡,我就睡棺材外面,保证不跑。”

“吼……”她说的话,他听不楚,反正得一块睡。

于是,他直接动手,将绣儿直接抱进来,放进棺材中。绣儿刚要爬起来,谁知粽子已经跳了进来,棺材盖直接一合。跑啊,你倒是跑啊!

粽子往绣儿身上一压,美滋滋的合眼。有绣儿在,真好,他贪婪的闻着她身上的气息,久别重逢的味道。

被僵尸一压,绣儿差点没背过去。他嗷嗷待哺时,就已经将她压扁了,更何况是大僵尸一只,重得跟座山似的。

“加压,快死了。”绣儿推他,“你好重啊。”

粽子不理,只觉得压得软绵绵的,甚是舒服。

绣儿一直推攘,闹个没停。随着白天的到来,粽子开始发困,昏昏欲睡的,不想绣儿再闹,于是一个翻身,男上女下,让她反趴在他身上睡。

这姿势……绣儿纠结了,尼玛,这是什么姿势!

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被绣儿来回一折腾,粽子烦了,在她耳边露獠牙。

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更何况是三年不见,她跟他不知已隔了几千个秋冬。僵尸毕竟是邪物,绣儿也不敢再闹了,很委屈地趴在他身上,打算养足精神伺机逃跑。

可是……尼玛,他浑身坚硬如铁,连……哪怕他的小鸟再软趴趴的,也是个硬物啊,咯着她了啊!

绣儿羞愤的捂脸,想死的心都有了。虽然僵尸与人有区别,僵尸的鸟,也是个鸟啊,僵尸的蛋,它也是个蛋啊!

睡得迷迷糊糊,绣儿断断续续的醒来,趁身下的粽子睡着了,不死心的她坚持不懈的推棺材,弄得自己精疲力竭,棺材盖仍是纹丝不动。

绝望,绣儿摊在粽子身上,疲惫的合眼。

身上的粽子不知何时有了动静,棺材盖重新被打开,绣儿知道,夜晚再一次来临了。饿了两天一夜的绣儿浑身提不起劲,奄奄一息的坐在棺材里。现在就是粽子让她跑,她也跑不动了。

见她软绵绵地倒在棺材里,粽子恍然大悟,忘了给她找吃的。怕她跑,他仍是将棺材盖盒上,出去给她找吃的,他很快就寻了些野果回来,还抓了只兔子,放在她怀中。

吃了些果子,绣儿的体力总算恢复了些,不过对于粽子囚禁她的行为,她仍是怒气难掩,冷冷的没给他好脸色。

她坐在棺材里,继续吃果子,粽子在外面吸灵气。吃饱了,三急跟着来了,她爬出棺材想要找地方解决,谁知粽子以为她要跑,揪住她不放。

绣儿耐着性子,跟他解决数遍,谁知粽子压根不放手。绣儿恼了,冷冷道:“你放手!”

粽子不放,还吼了她一句,不仅獠牙外露,连锋利的指甲都长了出来。

“放手!”绣儿盛怒难掩,“你吼啊,你除了会吼我,你还会什么?你是谁啊,我是你的谁啊。我告诉你,你再禁锢我,小心我到官府告你。我现在要小解,小解懂不,是不是也不可以啊!”

绣儿激动的语无伦次,指手画脚的。粽子吓了一跳,这一吓,獠牙也给吓了回去,茫然而无辜的望着他。

“看,看什么看!”绣儿继续凶他,连说话都语无伦次,“没见过长姐这么漂亮的啊!”

粽子曾未看过如此彪悍而陌生的绣儿,“绣……儿……”他看着她,跟看个陌生人似的。这人,是谁啊?

绣儿生怒地往前走,找了处茂盛的草丛,确定他没有再跟着过来后,脱了裤子解决起来。

解决完了,人也痛快多了,心里承受的压力也没那么大了。一冷静下来,绣儿害臊了,她为了泡尿,将他凶成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唉,但是,她又不能不管他吧?

三年的时间,她换了个人,他换了个僵尸似的,彼此都陌生了。说实在的,如果不是他认出了她,哪怕大白天的他站在她面前,她都已经认不出来。他的变化,跟脱胎换骨似的,早已物似人非。

他现在可威风着呢,动不动就吼她,跟以前换了个僵尸似的。

或许,正是被眉山道长控制利用,他才会这样对她吧,就像三哥一样,眉山道长让他往东,他绝不会往西,让他上地狱,绝不会上刀山。

所以,他动不动就吼她凶她,其实不是他的本意,对不对?

她不能不管他,只顾自己逃跑的,是不?

绣儿挺纠结的,她就个包子啊包子……可是他救过她好多次,现在又被眉山老贼控制了,她于情于理都该拉他一把的,否则他若是走了邪路,注定是祸害天生的坏胚子。

眉山老道是个敛财的伪君子,三哥对他而言还有利用之处,他应该不会对三哥下毒手。罢,那便再等些时日,待她顺利带着粽子下了山,再报官也不迟。

找着处地方坐下,绣儿琢磨着如何才能让粽子明白,眉山老道是个大骗子大坏蛋,他不仅骗人类,连僵尸也骗。臭粽子,别再眼屎蒙眼了,快点清醒一下吧,别被骗子一脸高兴的帮忙数钱。

粽子紧挨着绣儿坐下,他很清楚,绣儿生气了。他用指甲勾了朵地上的野花,笨拙地插在绣儿的头上。绣儿还在恼他之前的粗鲁,愤愤地将花扔在地上。

他一怔,习惯的想要露獠牙,露到一半还是给缩回去了,然后继续摘花戴她头上。

他摘,她扔。

她扔,他摘。

“绣儿,……漂……亮……”几年没用过脑子了,粽子绞尽脑汁想着人类的语言。

“虚伪。”绣儿瞪了他一眼,手停留在头上,倒也没有再将花扔掉,鄙视道:“拍马屁。”

粽子明显不懂“拍马屁”是什么意思,他继续摘着花,插在绣儿头上,“……漂……亮。”

绣儿忍俊不禁,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坏蛋!”

她一笑,如花的容颜让粽子一怔,忍不住去摸她的脸,“……花……”

切,这马屁拍的,说她跟花一样漂亮,让她继续板着脸都不行。粽子低头,把玩着她的手指,见她没黑着一张脸,他轻轻碰她的耳朵,揉一下头发。

“别动。”多动症的孩子伤不起,绣儿掏出岽珠,百思不得其解,“这颗夜明珠怎么会在你手上?”眉山老道见财起贪,自是不可能将价值连城的岽珠还给粽子。可到底发生什么事,虽然粽子受到眉山老贼的控制,可他似乎挺忌讳粽子的。

“这个。”绣儿摇了摇岽珠,好奇道:“你的,怎么拿回来的?”这个时候的她,压根不知道岽珠是铁桶僵尸偷的。

粽子有些不明白,半晌才从绣儿手中手中将岽珠夺了回来,然后又塞回给她。他从双头僵尸那抢回来的。

绣儿丈二摸不着头脑,半天才试探的问道:“抢?”

“嗯。”粽子点头。

一人一尸,难同鸭讲,牛头不对马嘴。

从眉山老道的手将岽珠抢回来?依粽子的本事,及眉山老道对粽子的忌讳,粽子抢回属于自己的岽珠,似乎也在情事之中。只是,当年他莫名其妙失踪了,到底去了哪里?又是怎么跟眉山老道遇上的。

太多的谜团,一时间无法解开。

“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绣儿手脚并用,比划着眉山老道的模样,手在自己的下巴捋着胡子。

粽子不解。

绣儿在草地边捡了支树枝,在地上将眉山老道的影子,一字一语道:“你,他?”

粽子若是真跟眉山老道狼狈为奸了,将会是天下苍生的一大祸害。不行,难得僵尸邪物中出现个心地善良的,她说什么都要救粽子出火海。

粽子嘴巴嗡合,似在喃喃说着什么,继续又后知后觉地发现绣儿听不懂,于是结结巴巴道:“找……找绣儿。”

“找我?”绣儿愕然。

粽子点头,摘了一头朵继续往她头上戴。

绣儿握住他的手,激动道:“你说你跟眉山老道在一起,是为了找我?”

对,她怎么没有想到,绣儿恍然大悟,岽珠一直放在她身上,后来不了救三哥,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她将岽珠给了眉山老道。而粽子极有可能在机缘巧合之下,碰到了眉山老道,还看到了自己的宝贝。他肯定,只要跟着眉山老道,就能找到自己。

绣儿的心有些澎湃,更有些难过。她根本没有想到,粽子一直在找自己。于他而言,自己只是在他漫长生命中,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可他居然满天下的找自己,为此还上了老贼的当,去做些坑蒙拐骗之事。

在绣儿意识中,她深信并坚信,粽子跟安越泽一样,一直受眉山老道的邪术控制,去做违背道德之事。

激动之余,眼泪落了下来。绣儿吸了吸鼻子,高兴道:“现在你找到姐姐了,以后都不用再找了。你别留在这里,这里到处都是坏人,姐姐带你去别的地方。”

晶莹的眼泪,滑过脸颊,低落在粽子的手背,麻木的身体竟然有了丝炽热的感觉。不由自主地,粽子倾身,慢慢靠近绣儿……

高大的身影,逐渐向绣儿靠近,绣儿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躲,“你怎么了?”

她一躲,粽子直接双手抓住她的肩膀让她无处可躲。绣儿茫然,不知道他要干嘛,直到他的脸与她咫尺距离,几乎脸贴着脸。然后,他伸出冰凉的舌尖,舔在绣儿被眼泪打湿的脸上。

“轰”,绣儿的脑袋炸了。他他他……他居然在舔她?一下,两下,三下……

她使出吃奶的劲,猛地推开他,手本能的伸出去,重重打了他一巴掌,羞愤的满脸通红,“你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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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老娘跟你拼了! 耍流氓这种事,绝大多数情况下,要看人、事、地、还有心情。

譬如,一个姑娘家被一两岁的男奶娃蹭胸、亲嘴,那这只娃不但不算耍流氓,而会被贯上“聪明伶俐可爱”的美誉。一条狗,兴高采烈地扑向主人,蹭胸,用长长的舌头舔着主人的脸,这条狗可没耍流氓,跟主人亲热讨宠,还得到了块骨头,主人给赏的,说好孩子,干的好!

很多人都弄不懂,狗它不是人,僵尸它也不是人,同样都是蹭胸亲脸,咋狗不算耍流氓,僵尸就耍流氓了。

粽子被揍了一巴掌,也挺郁闷的。他又不是第一次用舌头舔她的脸,以前他也常干这事,那时咋不叫耍流氓。

女人心,海底针。总之,她说你流氓了,你就流氓了。

打完粽子一把掌,绣儿气得红唇紧咬,不争气的眼泪珠子再次掉了下来。粽子舔了舔嘴唇,她的眼泪,带着股诱惑之味,灵力在体内不断流动。

见着晶莹的眼泪压眶而出,挨揍的粽子一把抱住绣儿,伸出舌头再次舔了上去。绣儿拼命挣扎,粽子按住她,舔着舔着,舔到她的嘴巴上去了。那是种比眼泪更诱惑的气息,舌头用了点力,重重吻了上去。

“……”绣儿懵了。天,他又在干什么?

“唔……”待绣儿意识到自己被非礼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对他拳打脚踢,可他身体坚硬如石,吃痛的仍是自己。

老娘跟你拼了!

“放……放开……我……”一口气呛在心里呼吸不上来,绣儿面红耳赤的。手脚打在他身上跟打在石块上似的,吃痛的很,连推带打他都纹丝不动,绣儿恼怒地揪住他的头发,拼命往后扯。谁知粽子的嘴巴跟个吸盘似的,紧紧含住她的嘴巴不放。

她扯他的头发,他伸手揽住她的头,紧紧拥向自己,让她无法动弹。粽子向来残暴,手指一戳都能戳烂块石头,现在啃住绣儿的嘴巴,虽然没敢用多大力气,要绣儿终是个凡人,哪里顶住的住他这个架势,嘴巴又麻又肿的。

你说一只僵尸,啃一个人类的嘴巴,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跟她,不同种族啊!

微凉的唇,紧紧贴着绣儿的嘴巴,又是一番啃舔的。绣儿精疲力竭,连反抗都不会了,随他爱吻不吻。顶多,当是被猪啃了,或是狗舔了……

绣儿不动,粽子也不动了。他抱着绣儿,静静地闻着她身上的处子香,很舒服。粽子的心情,突然很好,他喜欢这样的绣儿。他将她往怀里搂,摸着她的头发,“绣儿,喜欢。”

喜欢……个屁!绣儿翻白眼,她非常确定,这只僵尸疯了,他得了狂犬病,一会发疯一会咬人,真是莫名其妙,肯定是眉山老道的控制,让他变得僵尸不像僵尸,怪物不像怪物。

眉山老道,又多了比孽债。

粽子揽人的力道松了些,绣儿推了他一把,趁机给挣扎开了。她退了几步,愤愤的抹着被他啃肿的嘴巴,恶狠狠地盯着他,“无耻!”

“绣儿,喜欢。”粽子五音不全的说着。

绣儿骂道:“呸,谁喜欢!你才喜欢,你全家都喜欢!”生怒中,她已经无法去咀嚼粽子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粽子固执道:“喜欢!”

绣儿恼了,碎了一口,鄙视道:“僵尸才喜欢,王八蛋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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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裸奔 绣儿一次次的告诫自己,淡定,淡定,淡定……

深呼吸,呼……呼……

他是粽子,别跟他一般计较;他没有人类的意识,否则他绝对不会如此无礼对待自己的;都是眉山老道的错,都是他将小粽子害成这样的……

绣儿紧紧闭着眼,心里念念有语,愣是将一腔生生的怒气憋了下去。

粽子低头摘花,又给绣儿头上戴了一朵,“绣儿,漂……亮。”

“……”绣儿挫败,欲哭无泪。算了,反正便宜都占了,她还是咋地?这笔账,等带他离开眉山再算。

“绣儿,脏。”粽子扯了扯绣儿衣袖,指了指自己的衣服。

确实,粽子身上很脏,还带股难闻的味。对于左顾而言的粽子,绣儿很绝望,但仍留了一丝心眼,“我可以带你去洗澡,但有个条件,如果你同意了,你刚才对我做的那些过分的事,我也不跟你计较了。”

粽子茫然地望着她。

“洗完澡之后,你得跟姐姐一块下山。”

粽子不懂,听懂个“走”字,瞬间怒了,“吼……”

她冷冷的瞪了粽子一眼,转身朝林间走去。王八蛋,又吼她!

她一走,粽子顾不上发怒,赶紧跟了上去。

林间的月光阴暗,地面坑坑洼洼甚是不好走,绣儿磕磕绊绊的,好几步都差点摔倒。粽子视力极佳,如同白昼,他欲伸手去扶绣儿,不料她冷冷扫开他的手。

狗改不吃屎,粽子习惯性地想咆哮吼,可这次他居然吼不出来了。嘴巴刚亲了绣儿,转身马上就吼她,似乎……总之,现在不能吼,要吼也是过一会再吼,等心底那种奇怪的感觉,消失了再吼。

绣儿讨厌粽子的碰触,刚拍开他的手,眼珠子没注意脚下,“啪”一声给摔了。磕的膝盖疼不说,脸上划出一条血痕子。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那个时代的女人,脸大于天,甚于比贞操还重要。贞操这个东西,你藏着掖着,有没有,谁知道呢?脸可就不一样了,毁了个容,留了个疤什么的,连瞎子都能看见,更何况是男人呢。

这一辈子,绣儿虽然没想过要嫁人,但她也是个爱脸之人,摸着自己脸上磕了些血出来,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尼玛,会不会毁容留疤之类的,疼……

粽子见绣儿跌了跤,吓了一跳,赶紧将她拉了起来,拍着她身上的泥土跟杂草。绣儿的左脸上被擦破点皮,渗出滴滴鲜血。

若是别人的血,对粽子而言倒没有什么诱惑,偏偏是绣儿的“四阴”之血。黑夜中,粽子盯着鲜艳欲滴的血液,直直的目光有些收不回来。

绣儿见他神色怪异的盯着自己受伤的脸,心当即怵了,忙转过身将脸上的血擦干净,加快脚步往林间走去。天,他不会有吸血的欲望吧?按理说不可能的,他是吸食灵气的,

“绣儿。”粽子加紧两步,扯着她的衣袖,“……小……心……”

咳,他到底是想喝她的血,还是担心她的安危呢?

总之,绣儿没再挣扎,哪怕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仍是让小粽子拉着自己走。

粽子对这片山林似乎挺熟门熟路的,没过多久他便带着绣儿来到一个碧水潭。水潭不算大,倒也挺隐避的,水清澈见底,在月光下碧波莹莹、粼光闪闪,不失为人间一处美景。

绣儿蹭在潭边,洗了把脸。其实身上挺脏的,只不过粽子站在旁边,她也不太方便脱衣服洗个澡。现在可不似以前,他膨胀的太快了,仅三年时间由一个二三岁的奶娃儿,长成一只风华绝世的大帅哥,快的她根本适应不过来。

她取出手帕,抹洗着手脚,驱了些汗味。身上粘粘的难受,绣儿拿着手帕刚要探进衣服内擦一下身子,不料粽子在她旁边的岩石边坐下,好奇地打量着她。

他这一打量,绣儿不敢擦身了,收了手帕催促他去洗澡。

“绣儿,洗。”粽子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示意绣儿给自己擦手。

“自己洗。”绣儿还为他刚才强吻自己的事而郁闷,才不伺候他呢。

“绣儿,洗。”粽子将手伸到她面前,身体轻轻撞了她一下,跟撒娇似的。

“……”绣儿满脸黑线,闷闷的拉过他的手,用手帕在潭边洗了起来。这只脏东西,肯定好久没洗过了,指甲满是污垢。看不过眼的绣儿,用自己的指甲,抠着他指甲里的脏物,想将他十只爪子洗干净,谁知粽子的十指突然暴涨,死灰的指甲全露了出来。

“……”嘛意思?绣儿满脸黑线,抬头望他,只见粽子享受的闭着眼睛,脑袋微微轻晃,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切, 得瑟的!绣儿板着脸,细细地将他的十只锋利如钩的指甲,洗得一尘不染,闪闪亮寒光。谁知刚洗完手,粽子的脸凑了过来,“绣儿,洗。”

洗洗洗,洗个球!

绣儿郁闷的拧干净手帕,苦逼的给他抹脸。见不惯他那得瑟的脸,她的下手力道很快,只差没给他擦掉层皮。

洗完脸,见他没有下水洗澡的意思,绣儿催促他下水洗澡去,“去,快点洗澡,脏死了。”别以为只有他拿腰撞她,她也会撞。

粽子懒洋洋的站了起来,绣儿打量了他一眼,这一打量不要紧。衣服破烂的跟乞丐似的,哪里都是灼伤的洞洞,连屁股那一块都有,好一个大洞,露出白花花的屁屁……咳,衣服比他的身体小了很多,腋窝都给撑破了……好丢脸的说……

“这衣服,怎么还穿着?”傻东西,光长身体不长脑子,满棺材的金银珠宝,也不会去买套衣服穿。

“绣儿做的,不扔。”僵尸说人话,仍是饶口,但已比之前顺口了很多。

“……”他不扔衣服,是因为衣服是她做的?

一时间,绣儿也不知说什么好,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尴尬的别开脸,放缓声音道:“快点去洗吧,我给你再做一件,这衣服太烂了,别穿了。”

“嗯。”听到绣儿要给他做衣服,粽子高兴的似个孩子,一个飞身往水里飞去,“咚”一下沉到潭底。

偷窥不是件好事,更何况是偷看男人洗澡,她没有这个特殊嗜好。绣儿坐在岩石上,背对着碧水潭抱膝而坐,谁知刚坐下,只听到潭水中“啪啪啪……”几记爆炸声突然响起,伴随着水花高溅的声音,似有什么东西生生给撕裂了。

绣儿未来得及回神,又是啪啪几声,有东西劈头盖脸朝她脸上砸了过来。头被什么盖住,黑乎乎一片,身上被水花溅了个透,她忙伸手去摸砸在脸上的东西,居然是几块破布……

粽子……

绣儿吓了一点,莫不是水里有怪物,将粽子给撕碎了吧?

她急急起身,扭头望向碧水潭。这一看,气得只差没晕死过去。粽子在潭水中正对着她而站,身上光溜溜一团,一览无余……天,绣儿赶紧捂住脸,他的大鸟明晃晃的扎到她的眼了,长针眼了,长针眼了!

“绣儿……”粽子乐呵呵的朝绣儿笑,头顶上的水珠一直往下滑,结实的胸膛,腹间,朝两腿间下去了……

捂住眼睛的绣儿气急败坏道:“你干什么!”

“不穿,绣儿,做!”

“你猪啊!”绣儿气得脑充血,骂道:“谁让你现在将衣服撕了,下山了我才能给你做新衣服啊!!!”神,还有这只僵尸比较特殊,有了人的智商,虽然是低智商,但也不至于蠢钝如猪啊!

某人绝倒,暴怒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咆哮,惊起栖息的夜鸟无数,“你有毛病,你这个暴露狂!”

“你说,如何处理那个女人?”水潭远处,僻静的角落,有两道身影在注意着潭中发生的一切。他们不是别人,正是眉山老道跟陆虎。

“师傅,都是徒儿的错,想着活埋了这个女人太可惜了,还不如喂双头僵尸,让他们增强法力。”

“你猪脑子啊。”眉山道长气得吹胡子瞪眼,“双头僵尸跟飞尸是什么关系,你不清楚啊。你没看到铁桶僵尸偷的东西都奉献给飞尸了吗?”

陆虎低头,心里却是另有一番盘算,“徒儿也知道,可是徒儿最近听说了一个消息,但一直不敢跟师傅说,所以才自作主张将她拿去喂双头僵尸的。”人算不如天算,他想用鲜血提高双头僵尸的法力,谁知双头僵尸竟然会拿女人去讨好飞尸。可恶!

“什么消息?”

陆虎附在眉山老道的耳边,轻轻了句话。眉山老道脸色一变,惊道:“你确定?”

“是的。”陆虎点头,恭谦道:“不知是哪个别有用心之人,伪造这消息想中伤师傅。徒儿想,不管真假,有备无患总是好的,万一他们真的找上门,咱们手上有厉害的僵尸,也算是有了应付之策。”眉山老道驱使僵尸作乱之事,是暗中指使三个心腹道士做的,他只是偶然得知此事,只能佯装不知情。

“哼!”自己做过什么丑事,眉山老道自是一清二楚,却不方便明言,只得硬气道:“我行得端做得正,岂会怕流言诽语。”

“是,徒儿知错。”陆虎并不点破,黑暗中的笑容却别有一番用意。

“走吧。”此事若是真发生了,还得早做准备。

骂完粽子,绣儿走到林间摘了一把松树枝,回来的时候赤/裸/裸的粽子已经从容不迫地从水潭里走了出来。绣儿鄙视的背对着他,将手中的松树枝递了过去,“遮一下。”她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想以前多聪明的一个崽,现在倒是越大越蠢了,唉……,裸奔的孩子伤不起,长针眼的孩子也伤不起。

粽子站在绣儿身后,倒也没什么抗议的,将松树枝接了过来。

“绣儿。”他甚是从容自若的走到绣儿面前,伸手去拉她。

“啊……”粽子一个箭步跨在绣儿面前,扎眼的好春光一览无余,绣儿吓得紧赶捂住眼,“你干什么啊!”

晕,她让他遮下面,没让他拿松树枝顶头顶。

“绣儿。”见她紧紧捂住眼,粽子好奇地去掰她的手。她怎么了,一直很奇怪的,老对他又打又骂。

绣儿的脸很烫,气急败坏道:“快点遮住它!”

粽子一脸茫然,“遮?”

绣儿气得跳脚,深呼一口气紧紧,仰头望着他头顶的松树枝,“不是遮这里,让你遮下面!”眼珠子一动不敢动,就怕瞧到了不该瞧的东西。

“下面?”粽子不解。

“嗯,下面。”脸烧得快着火了,绣儿直想拿块豆腐撞死。

粽子不解,不过“上”跟“下”,他还是分得清楚的。于是,他听话的将树枝从头顶取了过来,遮下面。

绣儿羞的出了一身热汗,见他终于明白了,不由松了口气,目光从头顶挪到“下面”。这一挪,身体的血液“轰”一下又往脑门上冲去了。

他的下面,是明晃晃的扎人眼球的大鸟!

绣儿撞死的心都有了,她让他遮下面,遮下面,谁让他遮脚了。

黑夜中一道闪电,彻底将绣儿劈死,劈的四分五裂,雷的外焦里嫩。

眼睛,针扎了般疼,绣儿蹲在地上,闭着自己的眼睛,将他遮脚的松树枝抢了过来。她约摸知道他的鸟长在身体的那个高度,直接将松树枝放了过去,含怒命令道:“拿着,不准移开!”

粽子低头,打量着被她用松树枝遮住的地方,不太懂。为什么要遮这里?

“快点,拿着!”见粽子不动,绣儿催促道。

不懂归不懂,绣儿发号施令,粽子接过松树枝枝,乖乖的遮着下面。

遮住了羞处,绣儿总算是松了口气,起伏动荡的心情也总算静了下来。没事,他是粽子,黑夜风高的,反正也没人知道她看到了。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绣儿一再叮嘱粽子,没有她的命令,树枝不可以拿下来,哪怕天塌了。

粽子点头,一手拿树枝遮羞,一手牵着绣儿回山洞。

一人一尸往山洞走,绣儿边走边琢磨着,如何才能让粽子心甘情愿下山。

回到山洞,绣儿又吓了一跳,双头僵尸出现了,他们站在棺前。铁桶僵尸手中拿着个布袋,正从布袋中掏了一手的珍珠项链往棺材里放。

天,绣儿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如果眼睛没花,这个袋子正是昨晚眉山老道提着来偷珠宝的袋子,怎么……是不是眉山老道良心发现,自己碍于面子不好来归还……不对,他爱财如命,怎么可能会自动归还呢。

双头僵尸见到粽子,见他一身赤/裸,手持松树枝遮住羞处,当即怒火高丈:“尼玛,你有没有廉耻之心?”

粽子愕然,不解的双头僵尸何出此言。

“快给我松开!”铁棒僵尸怒

未完,共2页 / 第1页

第91章 诱骗僵尸 何为亲情?

僵尸集天地怨气而生,没有意识,六情不认,是不死不死的怪物,即使有些僵尸历经千年修炼,开了灵智。灵智亦是极为低弱,如同人类幼婴。

双头僵尸生前为人,历经人生沧桑百态,深知世间人情冷暖。死后深埋地底三千年,后被别有用心的盗宝之人从地底挖了出来,凭借着三千年吸食怨气的修为,打开灵智之门,是只有灵性的僵尸。

粽子的灵智,却与双头僵尸不同,他是天生带来的,却是未经历任何世事,空如一张白纸。独与生母深处棺材三千年,他只知母子之情,至于其他的伦理道理,骨血至亲,嫡系旁情,他一概不知。纵然后来与绣儿相处,他对亲情的理解,不过是冷然旁观,没有亲身经历的他,纵然知道双头僵尸是自己的舅舅,亦是一片茫然,加之他天生凉薄的性情,得知是亲戚关系,不吸他们灵力便是。

两年来,他只做两件事,吸食灵气提高修行,天南海北找绣儿。至于双头僵尸,他不吸他们灵力已是大恩,还想他咋地?不过他们确实对他是极好的,时不时嘘寒问暖,捉妖给他吸灵力。只是他对他们不感兴趣,所以他们为他做的,皆不曾感动。

听到他们要杀绣儿,粽子立即恼怒了,丝毫不曾顾念双头僵尸是他名义上的舅舅,他该尊老爱幼,顾念亲情。

粽子的动作快若闪电,而双头僵尸仍在怒骂中,一时间没了防备,被他手中的松树枝抽了个正着。松树叶细如针,韧而尖,重重的一把松树枝打在双头僵尸的脸上。

双头僵尸恼了。尼玛,他竟然为了个女人,动手打亲生舅舅……

“吼……”

三尸在山洞打了起来,一时间天轰地裂,石崩土溅,火花四起,绣儿吓得忙抱头蹲在角落,“别打了,别打了……”

伴随着嘶吼声,山洞摇摇欲坠,洞顶的石块纷纷往下掉……

“啊……”不断有碎石砸在绣儿身上,滚滚灰尘呛了过来,绣儿慌张的望着山洞,可山洞动一片漆黑,震耳欲聋的嘶吼打斗声,她看不清楚粽子在哪里,跟双头僵尸打架有没有受伤。

听不懂僵尸的语言,绣儿自是不知道让他们打架的罪魁祸首是自己。她单纯的觉得,僵尸果然是喜怒无常的邪物,从昨晚的情况来看,双头僵尸跟粽子似乎挺熟悉的,而且铁桶挺行侠仗义的,打抱不平的他特意为粽子拿回了被眉山老道偷走的宝贝,可粽子非但不感激,还跟他们打了起来,到底为何啊?

“啊……”脑袋一阵锐痛,从山顶掉落一尖锐的石块,砸在绣儿的脑壳上。剧痛传来,绣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尼玛,无妄之灾啊,打架的明明是僵尸,为何受伤的总是她?

那头,双头僵尸正被自己的外甥揍的是哭爹喊娘,跳尸比飞尸低一级,法力逊飞尸一等外,加上铁桶跟铁棒同体异心,加之这些年来费尽苦心的给外甥捉妖吸灵力,飞尸的法力自然是飞跃猛进,否则在短短两年之内不会从十多岁的僵尸孩童蜕变成一只成年僵尸,加上粽子自律心极强,刻苦修炼风雨无阻,比起双头僵尸而言,可谓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可怜双头僵尸为自家的外甥如此卖命,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两年前他们打不过粽子,两年后更是望尘莫及,连给他提鞋都资格都没有了。

被粽子的手臂一撞,双头僵尸重重砸在石壁上,咔嚓几声,骨头又断了几根。双头僵尸挣扎间爬起来时,铁桶摸到一温热的物体,知道是那个迷惑僵尸的妖女,二话不说立即将她提了起来,“别过来,你他妈的再过来,老子就杀了她!”铁桶的脾气向来温顺,甚少说脏话,可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对,他是天资不够聪颖,无论再如何努力,都无法对付女魃,所以才会忍辱负重,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楚寻身上,可谁知道这臭小子竟然为了个女人动手打他……胳膊都打断了啊,铁桶都砸扁了,他昨晚刚换的新铁桶啊,有木有,有木有啊……

娘的,脑袋被铁桶夹住了,拔不出来啊!

铁棒五指一伸,将绣儿自铁桶手上抢了过来,掐住她的脖子怒道:“我们可是你亲娘舅,为了这个女人,你就这样对我们啊?啊?要死,我也要拉个垫背的,一块死!”铁棒被粽子打折了,手上没有武器,只怕今日是要死在亲外生甥手上了。娘稀匹的,他良心被狗吃了!

粽子一看双头僵尸竟然抓住绣儿,绣儿肯定很害怕,都被他们吓晕了。

“吼……”粽子气得,将双头僵尸五头分尸的心都有了。一声长啸,地动山摇,绿色瞳孔怒睁,银色头发漫天飞舞,獠牙毕现。身影一闪,暴涨的五指抓向铁桶僵尸,先杀了一只再说!

铁棒僵尸难得讲义气,他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铁桶一死,马上就轮到他了。两尸同体,铁桶没了,自己的身体带着只死尸,只会碍了手脚。

故,当粽子攻向铁桶的时候,他瞬间一个转身,猛地将铁桶晃向身后,拿绣儿挡在自己身前。粽子见是绣儿,马上收了手,怕伤及到她,“吼……”

“楚寻,我们今天恩断义绝,你不是我外甥,我们不是你亲娘舅,从此你过你的独木桥,我们走我们的阳关道。这个女人还给你,你以后就死在温柔乡里吧!”

铁棒将绣儿砸向山洞顶部,转身就逃。绣儿的身体向来一抛,甩向洞顶,粽子一惊,忙飞身跃向洞顶,在半空中稳稳接住绣儿。

他紧紧搂住绣儿,慌张的检查她的身体,看有没有被双头僵尸伤道。

“吼……”粽子炸毛。好个卑鄙的双头僵尸,竟然将绣儿的脑袋打伤了,肿了一个包。他心疼得摸着她凸起的包包,不疼不疼……

粽子气得龇牙咧嘴,回头想要对付双头僵尸,可哪还有他们的影子,早跑掉了。

他将绣儿轻轻放到一旁,起身便要到双头僵尸的巢穴,想将他们弄死给绣儿解气。谁知晕死过去的绣儿被双头僵尸抛来弄去,愣是给折腾醒了。她嘤咛一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粽子见她醒了,忙紧张的搂过她,“绣儿?”

“我这里在哪啊?”被石头敲晕了脑袋,绣儿一时间糊涂了,分不清东南西北。她茫然的打量着乱七八糟的山洞,山洞到处都是被震落的石块,石棺被打得四分五裂,金银珠宝撒满地……

天,僵尸打架,毁天灭地,连粽子睡觉的地方都打烂了,以后他睡哪呢?

绣儿抓住粽子的手,时刻不忘的提醒,“你没地方睡觉了,跟姐姐下山道,姐给你找张床,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咦,绣儿的目光落在粽子的身上,天,裸着个身体!她躺在地上,他两腿叉开的蹲在地上,一眼望过去,好大一坨物体,噗……

绣儿一口血喷了出来,晕死过去。

“绣儿……绣儿……”见绣儿晕了,粽子紧张了,拼命椅着她。怎么又晕了?

被粽子一晃,绣儿脑袋上的包撞在地上,“啊……”一口气呛在喉咙里,她愣是给疼醒了。她连忙捂住脸,在地上摸了好一会,才将松树枝摸着,递了过去,“赶快遮遮。”

粽子不解,为何要遮那里,不过他没有拒绝,接过来好好遮着。

他不理解两腿脚物体的功用,一点也不奇怪。他从一出生,就是只僵尸,未从做过人,自然不知道人类生存及繁殖的意义,更不知男女间的情爱欢乐,压根离不开那根东西。

物体之所以不同,源于身体的进化,如同猿跟人的区别。僵尸与人类的区别,除了鲜血之外,最多的区别便是生/殖/器,僵尸压根用不着!

粽子遮了羞处,绣儿总算松了口气,她打量着残破的山洞,捡起地上的布袋,将散落在地的珠宝一件件拾了起来。花了好些时辰将宝贝捡好,绣儿回头一看,粽子已经不见了。

她走出洞外,只觉浑身赤/裸的粽子站在洞口,单手执着松树枝遮羞,脑袋微仰,静静吸食灵气。

一阵深深的挫败涌上心头,绣儿颓废的坐在地上,想来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了。怎么办?要丢下他逃跑吗?眉山老道心胸狭隘,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他不会放过三哥跟粽子的,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得,保不准他现在已在想方设法除掉粽子呢。

绣儿茫然坐在洞外,身上沾满露珠而不得知,心事重重的她一坐便是一夜。

浓厚的黑幕渐去,东方撕裂一道口子,光明冉冉升起。粽子停止吸食吐纳的动作,他弯腰伸手去坐在地上怔怔发呆的绣儿,想带她回洞里睡觉。

“咚……咚……”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粽子的动作一怔,喉咙里发现低低的怒吼,瞳孔凶光乍现。双头僵尸有种,竟然还有种找上门来。

铁棒撑着新的铁棒,铁桶带着全新的桶,带着面目全非的容颜,出现在粽子面前。

“吼……”

“吼……”

双方见面,又是嘶叫一停,绣儿紧张的站了起来,握住粽子的手低声安慰道:“有话好好说,别动怒。”僵尸一家亲,难得遇到同类,他也不想着交些朋友,打发漫无边际的不老不死岁月。

被绣儿温声细语一安抚,粽子的暴躁脾气顿时收敛了不少。不过他仍是担心双头僵尸会对付绣儿,忙将她藏到自己身后。他浑身未着丝缕,绣儿的身体贴着他坚硬结实的肌肤,脸上绯红一片。她忙拉开一些距离,悄然探出脑袋打量着双头僵尸。

人都有预感,尤其是女人的感觉,天生的。绣儿总觉得双头僵尸对自己充满敌意,老用骇人的眼睛子盯着自己。为什么?

“哼!”双头僵尸先是狠狠瞪了一眼藏在粽子身后绣儿,然后丢了一团气纸过来,“不想没命的话,就快点滚!”

粽子捡起地上的纸团,摊开一看,眼神皆是愕然,“为什么?”

“不知道,刚才一名臭道士鬼鬼祟祟的贴在我们棺材里的,说茅山派的人会赶过来,让我们今晚跟他走。”双头僵尸仍为之前的事生气,“你不仁,我们不能不义。茅山派不是好惹的,很多厉害的僵尸都死在他们手上了,你先躲躲吧,如果死在他们手上,你三千年白活了。”

经常满世界的找绣儿,粽子多少也听过茅山派的事。他犹豫半晌,望了望身边的绣儿,点了点头。

听粽子愿意走,双头僵尸不禁消了点气,带着希望道:“我们跟你一块走。”楚寻是他们所有的希望,绝对不能让他出事。而且他们经过商量,决定先忍辱负重的跟在楚寻身边,待逮着机会弄死那个女人。只要那个女人死了,楚寻便会恢复正常,一心修炼升级,然后跟女魃决一死战。

“不行!”粽子眼都没眨,直接拒绝了,“你们会伤害绣儿。”

“尼玛,老子冒着生命危险特意给你通风报信,你就这样待我的?”双头僵尸暴怒,“你就为了个女人,连亲娘舅都不要了。你还是僵尸吗,你良心被狗吃了!”

“吼……”粽子怒了,“你们有种再骂绣儿一句!”

“吼……你你你……”双头僵尸气得喷血,“你死吧!我以后若是再好心提点你,我他妈就不是僵尸!”

“咚……咚……”双头僵尸气得暴走。好吧,自己找不痛快来的,活该!

双头僵尸一走,见粽子神情凝重,绣儿打量着他手中的纸团。

一张黄色的符纸,符纸上写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她压根看不懂,但从他的神情来看,肯定有事发生。

“怎么了?”绣儿小心翼翼的问道,“他们跟你说了什么?”双头僵尸走的时候,两双瞪着她的眼睛,恨不得要吃了。对了,世上除了寥寥无几的僵尸是吸灵气的,大多数是吸血的。他们肯定是想吸她的血,然后粽子不让,于是双头僵尸怀恨在心,对粽子各种威胁警告。

粽子了望天边,天边晨光微露,黎明马上就要到来了,之后是漫天的白天。白天是僵尸最虚弱的时候,他只怕没有能力护绣儿周全。

“绣儿。”粽子抓住绣儿的走,“走!”

走?绣儿的眼睛一亮,“真的?”

“走!”粽子拉着绣儿,毫不犹豫地往山下走去。

“等等。”绣儿忙住粽子,他这样光着身子下山,会吓死人的。

怎么办?

绣儿急中生智,解开自己的外衣,搭在他腰上裹了起来,省得某物曝光,甚是不雅。

地平线上已撕扯开一条口子,光明逐渐侵蚀黑暗。粽子有些焦急,嫌绣儿走得慢,他直接将她扛在肩上,往山下飞去。

他坚硬如石的肩膀,似块石头顶的她的胃很难受,绣儿强忍难受。飞尸来去如风,瞬间已是百儿里。一到山下,绣儿便给他指路,粽子在她的指挥下飞向朱家镇。

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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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客官,您买大还是小? 朱淇淇一怔,迷惑道:“不是你三哥,那是谁?”

绣儿莫名的失踪,并没有引起朱淇淇的重视,她以为绣儿独自跑到眉山道观看安越泽。心里将她鄙视了几句,这家伙不仗义啊,去看帅哥也不叫上她。不打紧,脚长在朱淇淇身上,她也偷偷去了眉山观道,谁知眉山老道愣说绣儿没来过。

朱淇淇添了些香油钱,看安帅哥睡觉觉,足足看了半天,然后下山了。绣儿仍是没有回朱家,朱淇淇怀疑是猪头三搞鬼,好一番从旁敲击,不过绣儿的失踪似乎真跟他没关系。猪头三自从被僵尸扒光挂镇门后,加之他的物什比绣花针还小的事,被传得漫天飞。他有了心里阴影,整个人都蔫蔫的提不起精神,连出门的心思都没有,更别提玩女人了。

失踪的事,她也没敢闹大,派了几个亲信找了一圈,仍是没有绣儿的下落,想着如果明儿一早还没有消息,她打算报官。谁知一睁眼,绣儿便站在自己面前了,唉,自家的丫头,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来去自若啊。这丫环做的,比神仙还快活啊。

朱淇淇的心里,带着太多的疑问,谁知绣儿带了只僵尸回来。

她走出内间,抬头便看到了站在外间的男人。朱淇淇的眼珠子“咻”一下圆了,两眼冒红&#;,“哇,美男Yeah!”肉肉,眼球所到之处全是肉肉,好多的肉!

朱淇淇拍开绣儿的手,一个箭步冲上前,甚是花痴的打量着粽子。哇,长发飘飘的银发美男,那脸蛋那身体,简直就是上天的宠儿。

某女激动的尖叫,直接拿手去戳粽子的胸膛,拼命咽着口水。两块凸起的胸肌,中间衬着鲜艳欲滴的粉色草莓,天,好想戳一下。再往下,是八块夺人眼球的腹肌,哇塞,好想摸……

天,好有野性,好狂野了,太有个性了。她喜欢!

等等,裹在他腰间的外衣,是绣儿的吧?啧啧,若是换成兽皮,紧紧包住挺销的性感臀部,来个欲掩还遮的,够刺激的。那结实的修长大腿,要是能摸上一把……

“小姐,你流鼻血了。”绣儿吓了一跳,赶紧将手帕递过去。估计小姐这几天吃多了煎炸的东西,上火。

某尸不耐烦地瞪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她居然对自己动手动脚,真是大胆!暴躁的性子,再也克制不住,他张嘴缓缓露出獠牙,想要揍她一顿。

绣儿慌了,扑向前死死捂住他的嘴巴,细声安抚道:“少安毋躁,少安毋躁。”

朱淇淇的眼睛直直地盯在粽子性感迷人的身材,移都移不开,“绣儿,你从哪找来的尤物啊,天,太帅了。”

“小姐。”门外响起丫环的敲门声,一早给朱淇淇送来了漱口水,洗脸水等。

天色已经大亮,粽子明显的不适应,脾气愈发的暴躁,绣儿着急的求朱淇淇,“小姐帮个忙,他不可以见光的,能不能借个地方躲躲?”

“当然可以,快去我房间。”不能见光?呵呵,野男人肯定不能见光了,敢情这个才是绣儿的姘头,都往家里带了。有戏,相当有戏。

“谢谢小姐。”绣儿急匆匆拉着粽子往朱淇淇的房间去,可她的房间宽敞明亮,根本没有粽子的藏身之所。

粽子脸色苍白,呼吸越来越急促,急得绣儿连连冒汗。情急之下,她拉着粽子往床底下塞,可粽子不肯进去,固执道:“绣儿,饿。”她一个晚上都没吃东西,该是吃东西的时候了,否则又会饿。

是啊,她还肚子饿呢。绣儿见桌面摆着昨夜剩下的糕点,连忙抓了一块,“我有吃的了,不饿。”

可粽子站在床前,不肯钻床底。绣儿没有办法,只得自己先钻了进去,在里面躺好,然后向他招手,“快点进来。”

粽子跟着钻了进去,在里面躺好。他拉着绣儿的手,困得睁不开眼睛,“绣儿?”

“快点睡吧,我不走,我会陪你的。”绣儿轻拍他的手,哄着他睡。床有床罩,底下伸手不见五指的,确实是个好地方。

“绣儿,吃。”关键时候,粽子仍挂念绣儿的肚子。

“嗯,我马上就吃。”绣儿放柔了声音,哄道:“我吃完跟你一块睡。”

粽子很快睡了过去,绣儿静静地躺在他身边,心里很是高兴,真好,终于逃出魔窟了。

朱淇淇在外面应付了一会,告诉丫头自己身体不太舒服,要多睡会,没事别来打扰。丫环很快退走了,朱淇淇关好门窗,顺手将门给栅上。

“人呢?”朱淇淇走进内室,咦,一个人影都没有。

“小姐,我在这里。”绣儿吃力地从床底下爬了出来,嘴里含着块糕点。

“噗……”看着绣儿狼狈不堪的模样,朱淇淇忍不住笑道:“帅哥呢?服你们了,睡哪不好,怎么睡到床底去了。”

绣儿呵呵傻笑,拍拍身上的灰尘。朱淇淇蹲在床边,伸手欲去掀床罩。绣儿忙拦住她,急道:“小姐,僵尸不可以见光。”

朱淇淇恍然大悟,“你不说我倒忘记了。”她八卦地拉着绣儿在一旁坐下,嘿嘿直笑,“快点从实招来,从哪里搞来这么只帅僵尸?”

“小姐你放心,他不吸血的。”怕朱淇淇担心,绣儿主动解释,“他只是脾气暴躁点,其他都挺好了。”

朱淇淇眨眼,暧昧十足道:“他怎么可能吸血嘛,真要是想吸,也会吸你身上的敏感部分。”

她的声音,有些阴阳怪气,绣儿跟在她身边多年,自是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她跟粽子间,本就发生些尴尬的事,被朱淇淇的臭嘴巴一说,脸颊不自觉的一片嫣红,“小姐不要乱说。”

“嘿嘿……”朱淇淇挤眼弄眼道:“做了吗?”

绣儿茫然,“什么做了?”

“就是跟男人,那个……”OOXX!真是个纯洁的孩纸,害得她还以为她跟僵尸帅哥做得太过猛烈,连衣服都撕毁了,绣儿不得已将自己的衣服脱给他遮羞。

朱淇淇比划着动作,羞得绣儿只差没找个洞钻进去,急得跳脚道:“小姐你也不害臊,这种话都说得出口。”小姐是待嫁姑娘,冰清玉洁的,怎么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若是被邵公子听了去,只怕会说朱家家教不严,万一婚事不成可就惨了。这可是到目前唯一,小姐唯一看得顺眼的男人。

“你害什么臊嘛。”朱淇淇笑,“你穿着里衣,他只差没光着身体,是谁都会想歪了。做了是不是,你们肯定做了。”

“没有!”绣儿急得快哭了,“我跟他什么都没有。小姐,他是僵尸,我是人,怎么可能在一起呢。”

“就是因为他是僵尸,才更有可能嘛。”朱淇淇的眼神,甚是猥琐的在绣儿身上打量着,她附在绣儿耳边悄然道:“我最近看了本书,说僵尸浑身僵硬如铁,就连那物什也是硬的,所以做起来会更那个……”

绣儿撞死的心都有了,不敢置信地望着朱淇淇,忍不住憋出句,“小姐,你好变态!”

“他脱成那样,你肯定看过他的物什吧,是硬的吧,的吧,吧……”

绣儿直接晕死过去。天啊,朱淇淇真的是女人吗,她怎么说得出如此不要脸的话!

“啧啧,别装了。”朱淇淇推绣儿,“绣儿,你不善撒谎,我只需一个眼神,就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对吧,你看过了,也做过了,是不是很爽,告诉我嘛,快告诉我嘛……”

“我没有,我没有!!!”绣儿快疯了,被朱淇淇逼疯了。

神啊,让她死了吧,死了吧!

绣儿激动的语无伦次,朱淇淇胸有成竹,步步紧逼,“你就做了,你就是做了!”

“没有,我没有!!!”绣儿拼命摇头,“我只是看了而已。”话已出,捂嘴已是来不及。

朱淇淇笑得特贼,嘿嘿的打量着绣儿,“哎呀呀,原来你真的看了啊!啧啧啧,大吧,是不是很大?”

绣儿整张脸红得跟煮熟的螃蟹似的,眼泪都给朱淇淇逼了出来,她已经心乱如麻,语无伦次的,压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拼命摇头。

“大?”朱淇淇猜测道:“小?”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

绣儿愣是不说话,急得直抹眼泪珠子。

“大,有多大呢?莫非,跟香蕉一样大,还是玉米棒子,或是茄子,黄瓜?”朱淇淇越问越激动,血液一个劲往脑门冲,“小,有多小呢?筷子,绣花针……”

“没有没有……”绣儿捂住耳朵,拼命摇头。

“没有!”朱淇淇吓的马上跳起来,不敢置信道:“他居然没长那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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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大胆刁民! 朱淇淇压根没有想到,如此俊美无比的绝世大帅哥,竟然没有那东西。粽子在她心目中的美好形象,立刻从天下,掉到了无尽的黑暗地狱。

男人没有根,不算男人,僵尸没有根,亦不算只僵尸,顶多只能算是只半男不女的怪物,就跟东方不败似的。

真是浪费了他那张好皮囊,朱淇淇郁闷的。她直直站起身,一个箭步跨到床上,蹲了下去。绣儿赶紧扑了上去,急道:“你要干什么?”

“我看看他到底有没有?”朱淇淇有些不甘心。没到道理啊,长得这么MAN,怎么就没了呢?谁干的!

绣儿紧拉住她的手,崩溃道:“有有有,该有的,他都有。小姐,我求你了,别闹了。”

“真的有?”朱淇淇怀疑道:“你是不是在敷衍我?”

“没有,绝对没有?”绣儿哭了。

“大还是小?”

“大。”对于朱淇淇的无药可救,绣儿已经绝望了。

“多大?”朱淇淇真的忍不住了。

“小姐说有多大,就有多大。”

“哇塞!”朱淇淇激动的差点连眼珠子都掉了出来,“该不会比大腿还粗吧?”

“……”绣儿想死,只盼着找根稻草,吊死算了。

见绣儿生无可念的绝望神态,朱淇淇总算是还有丝良心,没有继续逼问了,“好了好了,只是逗你玩而已,别生气嘛。”

“……”绣儿对朱淇淇彻底绝望,压根不想再理她。

“别气嘛。”朱淇淇拉过绣儿,好一番安慰,可绣儿闷闷不乐的,直顾着抹眼泪珠子,继续不理她。

“快说说嘛,你怎么会带他来这里的?”

言归正传,绣儿这才想起了正事,也顾不得生气了,“我昨天去了眉山道观,指责眉山老道邪术控制僵尸下山作乱,然后趁机敛财,可他不但不承认,反而将我捉去棺材关了起来。”

昨天发生的事,绣儿一十一五道来。朱淇淇一听,当即火冒三丈,“眉山老贼这个王八蛋,原来所有的事都是他搞出来的,这个贼人居然敢利用三哥去吓唬人。”安越泽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只是砸东西并没咬人,可僵尸哪有不咬人的道理,原来是眉山老道暗中操作,趁机赚不义之财,只不过朱家那天没请道士请了和尚来消灾解难。于是第二天晚上,他再次利用僵尸吓晕猪头三,扒光衣服挂在镇门供全镇百姓欣赏。这个贱人,害得朱家丢光了脸面,朱猪三现在都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这帮贱人,我要杀了他们!”听到绣儿差点被杀人灭口,加上朱家的事,火爆性子的朱淇淇撩起袖子就要往外冲,上山找眉山老道拼命。

绣儿拉住她,“小姐别急,这事还得从长记议,眉山老道那帮人可阴险着呢,你若一个大意,只怕跟我一样被抓起来的。”

“哟,我看他敢!”朱淇淇双手叉腰,准一泼妇耍蛮模样,“就凭我朱家的人,一人一唾沫星子都能喷死他。”

“我们还是小心点好,冲动是魔鬼。”

“行,那贱人居然敢这么整朱家,我若是不以牙还牙,不姓朱!”朱淇淇银牙咬的格格响,“我要整的他祖宗十八代都从棺材里爬出来跪地求饶。”

绣儿一听,打了个冷颤,“我觉得,我们还是报官好一点。”

“报官?”似乎也行,如此一来,官府派兵抓人,待捉到人之后,她再出点钱走走关系,整得眉山老道哭爹喊娘。

“那就报官呗。”朱淇淇伸了个懒腰,“吃过饭我陪你一块去。”

“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绣儿指了指床底,“留他一只僵尸在这里,我不太放心。”

“那还不简单,你贴张镇尸符上去,保他想跑都跑不了。”

绣儿想想也是,如此简单的事,她居然没有想到。于是,绣儿写好镇尸符,探进床底直接贴在粽子的额头上。搞定,烦心事一了百了,她决定了,以后粽子若是不听话,她就贴他镇尸符,贴到他听话为止。

“啪”一声,符稳稳当当的贴在粽子头上,绣儿刚要爬出来,谁知粽子模模糊糊的伸手,将符给揭下了,他眯着眼睛望绣儿,迷糊问道:“绣儿,睡?”

绣儿以为自己眼花,可镇尸符却是被粽子抓在手里。怪事,怎么镇不住呢?

“睡,马上就睡。”绣儿将黄纸符从他的手上抽了回来。

“走?”粽子见她只有半个身体在床底下,另一半已经爬到外面去了,当下警惕起来,绿瞳打量着不放。

“不走。”绣儿安慰道:“我哪都不去,就陪着你。”

粽子不信,仍旧拿绿眼瞪她。绣儿苦逼的,进也不是,退出不去,犹豫了半晌,乖乖地爬进去,躺好。估计这妖孽道行太高深了,连镇尸符都镇不住他。

僵尸的思维甚是单纯,一就是一,二就二,根本不像人类,漫天的花花肠子,连呼吸的空气都带着谎话味。粽子从绣儿身上学到不少东西,很多时候人类言行不一。

他闭着眼睛,装着很快睡着了。果不其然,没一会,绣儿便轻手轻脚往外面爬。

“绣儿?”黑暗中,绿意大盛,吓得心虚的绣儿跌坐在他身上。粽子龇牙,紧紧地搂住她不放,露出獠牙轻啃她的脖子,以示警告。

粽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绣儿很委屈的跟他肉贴着肉,连他沉睡的鸟儿都扎在她两腿间。她憋得满脸通红,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求你了,放我出去,我要小解。我发誓,我不走,我真的不走!”

粽子不为所动,继续拿手箍着她不放。

床底外面的朱淇淇听到床底下的动静,兽血立即沸腾了,趴在床边就在伸头去偷窥,谁知粽子锋利的九阴白骨爪挥了出来,差点没扎瞎她的眼睛,吓得朱淇淇冷汗飙了出来,妈妈啊,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再偷窥了。

“放我下来嘛,帅哥……”情急之下,绣儿学着朱淇淇发嗲的声音,软绵无力道:“哎呀,奴家真的急嘛,嘛……”

粽子吓了一跳,以为她中邪了,忙将她摇了两下,谁知用力过猛,绣儿头的撞到床柱上,“啊……”疼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绣儿……”凭以往的经验,粽子知道自己闯祸了,绣儿又要生气了。

“疼死了!”绣儿一把掐住他的脸,“真讨厌,都说不离开了你。放我出去嘛,我不会像三年前那样,突然离开的。”

粽子犹豫了半晌,绣儿也不知他在想什么,他也不吱个声,总之是放手了。

绣儿狼狈地爬了出来,朱淇淇抱着肚子大笑,“哎呀,奴家真的急嘛,嘛……”

“……”绣儿撞死的心都有了,郁闷道:“小姐,别闹了。”

“好好了,言归正传,不闹。”朱淇淇死死克制住自己,“噗……灭哈哈哈……”想不到绣儿平日里一本正经的,跟僵尸撒起娇来,别有一番风骚味。

绣儿狠狠鄙视了朱淇淇一番,径自裹了一件她的外衣,郁闷的回房。早早吃完早饭,她便到衙门去了,谁知衙门还没开门,又等了大半天。好不容易等到大中午,总算是开门了,绣儿将眉山道观养尸为患的事说了一遍,岂知官爷认出此事过于荒唐,且全凭绣儿一面之词,无凭无证的不予受理,

想着安越泽的安危,绣儿来气,语气重了些,不料惹怒了官爷,说刁民若再撒泼,拖出去打十大板。绣儿愤愤不平,憋着一肚子的火,回来跟朱淇淇一说,朱淇淇也火了,“岂有此理,这帮吃屎的官差,居然敢不给老娘办事,看我不拆了他的衙门。”

“……”对于朱淇淇的措辞,绣儿满脸黑线。

朱淇淇火急火燎的带着绣儿,踢开了衙门的大门,“将你们县老爷给我叫出来!”朱家平时贡献的养官钱不少,现在有了点鸡毛蒜皮的事,他们便如此怠慢。

师爷笑容满面的出来应付,“知县大人一早下乡体察民情去了,不知朱小姐何事光临敝衙?”朱淇淇是个刁蛮任性之人,一来准没好事。

“放你狗臭屁,绣儿来的时候他还在,怎么这会就体察民情去了?”当官的,古代现代都一个样,吃喝拉撒全是百姓的血钱汗,办的却是狗屁事。

“小姐,注意身份。”朱淇淇的脏话一出,绣儿的脸都绿了。好歹她堂堂大家闺秀,咋老出口成脏?

师爷被朱淇淇的脏话一呛,实在有些下不来台,面红耳赤的他擦了擦额前冷汗,“实不瞒朱小姐,县令大人确实下乡了,刚才走的,恐怕一时半会回不来。”

“是嘛。”朱淇淇冷笑,“那我今天就在这不走了,他什么时候办事,我什么时候走!”

“这……”朱家是首富,面子肯定是要给的,朱淇淇得罪不得,师爷问道:“不知朱小姐有何事?”

“刚才我家丫环状告眉山老道养尸为患,你们为何不受理?”朱淇淇质问道:“我现在多告一条,眉山老道利用僵尸勒索恐吓朱家钱财,并绑架我哥挂在镇门受辱。”

“朱小姐,衙门受理案件有规定手续。”师爷耐着性子解释道:“首先得有状纸,其二得有真凭实据,我们才能受理。”

“费话!”朱淇淇不耐烦道:“她大字不识一个,怎么写状纸?如果事事都讲真凭实据,百姓养着你们官差干什么?百姓出钱养你们就是为了查案的,如果有真凭实据,还要你们干什么!”

朱淇淇的话,句句刺耳,师爷的脸面有些拉不下来,“朱小姐,请你不要无理取闹。”

“谁无理取闹。”朱淇淇质问道:“你们当官的伸手向我朱家要钱要粮的时候,怎么不叫无理取闹。现在要你们为百姓干点屁大的事,都要求爷爷告奶奶的……”

师爷的脸,气得青红皂白,生怒的一挥袖子,向旁边的官差低声道:“去请老爷出来。”

官差领命,匆匆进入内堂。

县令刘常松一直躲在公堂后面,对于朱淇淇这个刁民,若非看在朱家面子上,他早想收拾她了。她句句带脏,公然藐视官威,让人脸面全无,这以后让他如何在朱家镇混?

“舅舅,当日就是朱淇淇跟她的丫环,将我打街暴打了一顿。加了上次退婚之事,她已多次羞辱我,还请舅舅为我主持公道。”刘县令的身边,站着鼻青脸肿的朱十三,“您看这些伤,都是她打的,外甥的命差点都葬送在这个恶女人手上。”

动情之处,朱十三潸然泪下,“扑通”一下跪在刘县令面前,“舅舅向来疼爱外甥,将外甥当亲生儿子看待,外甥也视舅舅如同亲生父母。,今天无论如何您也得为外甥讨条活路啊。”

“这个恶女人,实在是太可恶了。”竟敢骑在他的脖子上拉屎,今天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还真还无法无天了。

原来,绣儿状告不成,前脚刚走,朱十三后脚便踏进了衙门,一把鼻涕一把眼睛跟亲娘舅诉起苦来。在他的描述之下,朱淇淇俨然成了一个心肠歹毒、无恶不作,古今中外绝无仅有的坏女人。朱十三满身是伤,被揍的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这哪是打朱十三,这是打他刘常松刘知县的脸啊。

谁知朱十三正讲到动情之处,朱淇淇带着人闯衙门来了。朱十三尚未倾诉完朱淇淇的恶行,于是拉着刘常松躲在内堂继续哭诉。

谁知师爷功力不够,败阵于朱淇淇,刘常松怒了,官威十足的从内堂走了出来,惊堂木猛地一拍,“大胆刁民,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在衙门滋事,扰乱本官办事。来人啊,先给我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威武……”两旁的官差早就顶不住朱淇淇的漫骂,如今县令大人开口,岂有不办之理。既教训了刁蛮女一顿,又可以出一口恶气,还不用担恶名,何乐而不为。反正朱家若是闹起来,那也是知县大人命令的,与他们无关。

于是,朱淇淇跟绣儿被官差架了起来,二话不说往外拖,打了再说!

“刘常松你这个王八蛋,你不得好死。我若是少了一根寒毛,朱家拿你是问!”朱淇淇边碎口水边骂,她奋力挣扎着,一只绣花鞋从脚上飞了过去,将刘常松砸了个正着。

刘常松被砸得两眼冒星星,怒火中烧的他恶狠狠道:“给我打三十大板,重重打!!!”

“大人,请三思。”师爷赶紧走了过去,低声道:“朱家财大气粗,且朱老夫人向来视朱淇淇为掌上明珠,打不得,打不得啊。”

“放屁!”刘常松满腔怒火,情急之下跟着朱淇淇吐脏字,“老子早就看她不顺眼,忍她很久了。今天不好好教训她一下,她还天高地厚了。娘的,敢骑在老子头上拉屎!”

“大人,教训她可以用别的方法。衙门还有很多需要用钱的地方,千万不能得罪朱家。”

第94章 戳你屁股! 朱淇淇找了辆板车,将绣儿搬上板车,自己一个人吃力的往朱家运。

她边走边哭,眼泪珠子哗哗的掉。她发誓,不整死刘常松祖宗十八代,她妄姓朱!

她从没使过板车,一路磕磕碰碰的摔了几跌,有一次板车翻了,绣儿从车上摔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地面。望着绣儿血肉模糊的身体,她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街上围了很多百姓,都在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的。

“看什么看!”朱淇淇骂人的时候,鼻涕刚好流进了嘴里。

“姑娘,快点送她去看大夫吧,若是迟了,只是连命都没有了。”对于做事不分主次的朱淇淇,一路人甲着实看不下去了,好心提示道:“她伤得很重,受不得颠簸,像你这样左右椅的拖车,只怕伤没要她的命,反倒让你给颠死了。”

“我不会驾车。”朱淇淇干脆放开嗓子嚎了起来,“刘常松你这个王八蛋,老娘不会放过你的。”

“只保惜我也不会驾车。”路人甲满脸黑线,惋惜的摇着头走了。

最后,在一位好心路人乙的帮助下,朱淇淇总算将绣儿运回了朱家。她将绣儿带回自己的房间,马上请来大夫救治。

大夫很快赶了过来,给绣儿清理了伤口,止血上药。

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在房间,沉睡在床底下的粽子,不觉间动了一下,睡梦中他隐约不安起来。

绣儿一直晕迷,朱淇淇怨不下这口恶气,跑到老祖宗面前状告了刘知县,想要她帮自己出口气。可老祖宗是个聪明人,朱淇淇大闹县衙,刘知县并没有处罚她而只是打了丫环三十大板,已给足了朱家面子。民不与官斗,生意上的事很多都还依靠地方官员,况且朱淇淇最近做事确实太过分了,处处有损朱家颜面,是该受点教训的时候。

“奶奶,我是你亲孙女吗?”朱淇淇跟头发怒的小母狮似的。

老祖宗眼色一敛,“好了,别再闹了,回去好好反省一下自己。若非不是你的鲁莽,你的丫环也不至于挨那三十大板。”

“我……”朱淇淇气得跳脚,偏偏老祖宗说的全是真话。可她却甚是不甘心,“奶奶,您胳膊肘往外拐,那姓刘的跟朱十三是亲戚,他分明是在打击报复。”

不提还好,一提老祖宗的肺都气炸,“你还好意思说人家打击报复,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出手没个轻重,只差没将朱十三当街打残,人家没将你拉到官府治罪,不是因为怕你,而是你爹登门赔礼道歉,豁出那张老脸不要了。你看看你,哪有点姑娘家的样子,到处惹祸生事连累你身边的人。马上给我回去面壁思过,没反拭不准吃饭!”

“奶奶……”朱淇淇气死了,生怒的跳脚,猛地一挥衣袖走了。

暮色已近,晕迷的绣儿悠悠转醒,她意识迷糊的打量着陌生的环境,老半晌后才察觉是朱淇淇的房间。屁股火辣辣的疼,似火烧油炸刀割剁肉般难受,绣儿疼得呼吸不来,额前冷汗不断冒了出来……

“唔……”她呻吟了一声,死死咬住被角,眼泪忍不住冒了出来。好疼,真的好疼啊!那堆王八蛋羔子,将她往死里打,屁股都打烂了,呜……好疼!!!

开花的屁股,似在铁锅上的煎肉,“嗞嗞”生疼,绣儿似乎闻到了烤熟的肉香肉。亲,烤肉已上桌,请放心开吃!

床底下轻微的响动,被“四阴”之血刺激而醒的粽子,爬了出来。

绣儿反趴在床上,朱淇淇给她换了条新裤子,由于伤口要上药复原,裤子被褪到一半,露出血肉模糊的臀部。粽子见到绣儿睡在床上,自是高兴她没有出尔反尔离开自己,不过他的目光很快就被她的臀部吸引了过去。浓郁的血腥味正是由此处散发的,他站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臀部……

绣儿痛得意识模糊,一时间压根不记得粽子睡在床底下的事,连他正瞅着自己的臀部,她都不清楚。粽子很少与人类相处,不过他也隐约知道,绣儿好像受伤了。

“四阴”之血带着源源不断诱惑香气,蛊惑着深埋在内心深处的吸血欲望。粽子一步步挪了过去,盯着那一片血肉,然后伸出手指,戳了下去。

“啊……”朱淇淇的房间,响起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

朱淇淇刚从老祖宗那回来,半路到听到撕心裂肺的惨叫,吓得她脸色苍白,拔腿往自己的房间狂奔……

“砰”一声推开门,朱淇淇冲了进来,只见粽子站在床前,手指上带着鲜血,一脸惊慌的他正束手无措地望着床上的绣儿。

“你……”朱淇淇傻眼了,“你咬他了?”他手上的血哪里来的?

她奔了过来,绣儿已经不省人事,浑身被汗水湿透。朱淇淇急得眼泪往下掉,向粽子吼道:“你咬她哪了?”

天,到底咬哪了,绣儿的脖子,手臂都没有血洞。

粽子怔怔地指向绣儿的臀部。

朱淇淇火冒三丈,“你咬哪不好,她的屁股都打开花,你还不忘咬上一口!”

“没……没咬。”粽子摇头,手指指了指绣儿的屁股,做了个“戳”的动作。

“你戳,你戳什么戳!”朱淇淇积了满腔的怒火,唾沫星子不断往粽子脸上喷,“拜托,那是姑娘家的屁股,你一个大男人家居然拿手指去戳。你以为那是豆腐花还是什么,戳戳戳的……”

粽子笨拙地解释,“没,用力。”

“什么叫你没用力,你若是用力了,绣儿是不是就死了?”朱淇淇不爽粽子的回答,步步紧逼。

粽子不理她,低头去看绣儿,见她额头满是水,下意识伸手帮她去擦。谁知朱淇淇正在气头上,根本不想粽子碰绣儿,劈手打开了粽子的手,护犊般仇视着粽子。

某人,很是碍眼,粽子不爽,露出獠牙。

僵尸獠牙一露,朱淇淇的腿就出软了,自动自觉退到一边,将位置让给他。

这只畜生,真是一点都不可爱,还是安越泽好,安安静静的不凶人,哪怕露獠牙也是温柔的。朱淇淇腹诽着,朝粽子的背影狠狠鄙视了一番。

粽子蹲在地上,伸出舌头舔绣儿脸的汗水。

哇靠!朱淇淇的眼睛瞬间亮了,这僵尸也太猛了吧!大白天的,当着别人的面,就要上演春宫秀?

粽子伏在绣儿头身,一直舔着她的脸,喃喃道:“绣儿……”

“……别……闹……”绣儿迷迷糊糊间,虚弱地说了句。

“绣儿。”粽子很是高兴,蹭着她的脸,舔着她的唇。

朱淇淇的眼睛,彻底亮了。

“唔……”绣儿睁开沉重的眼睛,入眼的仍是他扎人眼球的肌肉。她忍着刺骨的疼痛,向一旁看好戏的朱淇淇道:“小姐,给他套衣服。”

“哦……哦……”朱淇淇恍然大悟,马上出了房间跟丫环要了套衣服。

“没,用力。”粽子向绣儿解释着自己戳她血屁股的鲁莽,低着个头,无助的对手指。人类真的很脆弱,他只是那么轻轻一碰,绣儿更加受伤了。

他好像,又做错事了。

整个屁股露在外面,绣儿的脸烧得通红,见他的绿色瞳孔忍不酌奇老往她血屁股上偷窥,“你……你别这样……”

“痛?”粽子的眼睛,忍不住又瞥了眼。

“小姐。”见朱淇淇抱着套衣服进来,绣儿跟见着救星似的,“你将他带出去。”

朱淇淇忍不住想笑,“他对你挺好,就让他照顾你吧。”

绣儿一急,扯痛了伤口,脸色一阵青红皂白,“僵尸对血敏感,他如果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便会吸血。”

朱淇淇一怔,绣儿跟僵尸在一块的时间久,自是对僵尸的秉性了解的一清二楚,这话应该不是开玩笑的。她将衣服放在粽子旁边,“帅哥,出去外面换衣服吧。”

谁知粽子瞥都不瞥她一直,直接忽视,鸟都不鸟一眼。

哇靠,朱淇淇郁闷的。

绣儿指了指衣服,再指了指外间,示意粽子将衣服穿上,“穿上,我做的。”

粽子知道,人类走到哪都需要穿上着衣服。虽然他不喜欢束缚,不过绣儿喜欢,便罢了,“绣儿做?”他不太确定。

“我趁你睡觉的时候做的,穿上。”谎话说多了,越来越顺口了。她若不这么说,粽子穿不穿还是个问题。

果不其然,粽子一听是绣儿做的,立即爱不释手了。接动手动将绑在腰间遮羞的衣服给扯落了,拿着新衣服比划起来。

“啊……”他的动作太快了,这一扯便将身上唯一的遮羞布给扯掉了,全身一览无余。绣儿这一惊叫,血屁股再一次开花,痛得那个叫淋漓尽致,跟上刀山下油锅似的。

“哇!”朱淇淇惊叫着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直直地盯在粽子身上,移都移不开。眼睛,下意识地往一个男人最重要的地方瞥去……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咳,绣儿果然没有说谎!

粽子讨厌朱淇淇的目光,忍不住向她龇牙咧嘴,指甲暴涨。

“不可以!”绣儿急急喝住粽子,“不可以咬人!”

绿森森的眼睛,瞪了朱淇淇一眼,将她赶到一旁不准再偷看自己的身体。他取过衣服,笨拙的穿着。好几年没有穿过了,他甚是费劲,却老半天也穿不好,性子禁不住暴躁。

绣儿受伤气血虚弱,连说话都费劲,她示意让朱淇淇帮忙。朱淇淇有些怕他的獠牙,不过有绣儿在,应该是安全的。她壮着胆子走近粽子,一件件衣服比划着,示意他按顺序来。

粽子龇牙威胁她,不准偷看。

总归,在朱淇淇的帮助下,衣服总算穿好了。

朱淇淇心里憋着股恨,老祖宗不帮她撑腰,别说她没法找刘常松报仇,连家里的下人都无法调动。没有人,她哪去找人砸眉山道观。哼,个个都逼她,若将她逼急了,她就……拿钱找几个黑道杀手,直接将那两条狗给搞死。不过请杀手这种事,她没有经验,估计会走弯路浪费时间,那么安帅哥……

朱淇淇的眼睛,不经意间落在粽子身上……

想来她是脑残了,身边有位杀人不眨眼的僵尸,而且还是免费的,怎么能放着不用呢。灭哈哈哈……眉山老道放僵尸下山捣乱,那么她为什么不可以放僵尸咬人呢?

灭哈哈哈……咬,咬死他们,连渣都不剩。

打定主意后,朱淇淇试探道:“绣儿,我们讲的话,僵尸怎么样才能听得懂?”

“僵尸没有意识,一般是听不懂人类语言的。”

“可是,你家那位好像听得懂哦。”

“……”什么叫她家那位?对于朱淇淇指鹿为马的本事,绣儿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跟别的僵尸不一样,可以听得懂一点人话,但是不多。”

“哦……”朱淇淇若有所思,双眼闪闪发亮。听得懂,那便最好不过了。灭哈哈哈,好戏,今晚开始上演!

她拿着扇子,在绣儿的屁股上方扇风,帮她减轻些痛苦。

粽子好奇地盯着,然后抢过扇子 ,一把推开朱淇淇,毫丝没有怜香惜玉。他在床边坐下,学着朱淇淇的动作,有模有样的扇着。

绣儿的屁股受伤了,好痛的。扇扇,扇扇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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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爱打击报复的僵尸 绣儿快哭了,“你别扇,快出去!”

一只男僵尸,对着一个未出阁的女人屁股,扇扇。自古女子的身体,只有自己的丈夫才有资格看。她的屁股被僵尸看了,这事若是传了出去,她的清白便没了。别人会将当她是杨花水性,不守妇道的女人,是要遭人浸猪笼,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绣儿伸手去扯裤子,想将屁股遮起来,谁知衣服勒到伤口,疼得那个叫撕心裂肺。

“绣儿,疼。”她一叫,他扇的更大力了。

“小姐,救命啊。”僵尸怎么也赶不走,绣儿急得直掉眼泪。

朱淇淇也没有想到,僵尸会对绣儿血屁股如此感兴趣。不过正好,绣儿对他越重要,事情办起来越顺利。

“恶人,打绣儿。”朱淇淇学着僵尸说话的腔调,在他耳边低声道:“恶人,咬绣儿。”

僵尸扇扇子的手一怔,他慢慢地扭头,绿森森的眼睛盯在朱淇淇身上。那凶狠的眼神,让朱淇淇打了个冷颤,不过她确定,他听懂了。

朱淇淇扯着粽子,拉往外堂。粽子望着绣儿,不太放心。朱淇淇说话的声音很小,绣儿根本没听到,她恨不得粽子赶紧走,连连挥手让他离开。

粽子被朱淇淇拖去外堂,她低声道:“绣儿疼,报仇!”她比划着动作,先是做了个恶狠狠的“掐死”动作,紧接着又做了个“手起刀落”的架势。

她不断地重复着动作,希望小粽子能听懂,“恶人伤绣儿,揍恶人!”她张嘴,露出个撕咬的样子。

“谁?”半晌后,粽子问道。

“你跟我走,找恶人。”灭哈哈哈,这只僵尸果然聪明,一点就通。

“不准咬人,绣儿会生气。”搞归搞,但是不能搞出人命,留着他们的狗命还有用。

粽子很生气,可是绣儿不准他咬人,他不能咬!可恶,不能咬!

“听我的,一切听我的!”朱淇淇手脚并用的比划着。

“吼……”粽子朝着碍眼的朱淇淇龇牙咧嘴。这个女人很讨厌,相当讨厌!

朱淇淇有些害怕,但仍壮着胆子道:“不听话,不告诉你!”

粽子闷闷的点头。他从绣儿逃跑的事件中学到一个道理,跟人类打交道,可以委与虚蛇,等事情完成后再收拾她也不迟。

夜黑风高夜,朱家镇静悄悄的,连狗都不吠一声。

皎洁的狼牙月如画般挂在深邃的天空,突然一道黑影划过天空,腾跃于狼牙月之上,再迅速坠落,极速飞跃于人间。

黑影过于鬼魅,似来自地狱的恶魔,即将吞噬人间。

黑影越靠越近,细看之下居然是两道身影,其中一道被扛在肩上,只露出一道青面獠牙的恶魔面具。

不知名的街角,两名身影在缓步移动,他们穿着天蓝色的浅系道装,身后皆斜背一柄长剑,左肩斜挎着一只方形布袋。年纪略小道士的抬起头,望着天上飞过的影子,不解地问道:“师兄,我们为什么不收了它?”

“他身上并没有戾气,不是只吸血僵尸,对人类并没有危害。我们有急事在身,不宜耽搁,先处理了眉山道观养尸作乱一事再说。”

“是,师兄。”

身影,消失在街角,往眉山赶去。

黑影悄然跃入一道府宅,青面獠牙被扔在地上,摔得找不着北。

“王八蛋!“青面獠牙恶狠狠地骂了句,她倒也不管那黑影,如入无人之境直接撩起袖里往后院某个房间冲,猛地一脚踹开将房间踹开。

“谁?”房间响起惊慌的声音,没一会便亮了灯。

刘常松跟九夫人起身,拿着相互灯火扶持着走了出来。

“啊……”房间站着只恶鬼,一只青面獠牙的恶鬼,两人吓得倒退几步,失声尖叫道:“来人啊,有鬼啊!!!”

青面獠牙操起圆凳就往桌上砸,她看到东西就砸,将能砸的都砸个稀巴烂。一道身影从门外直直飞了进来,一把揪住刘常松的衣领,“吼……”他一口气喷在刘常松脸上,露出长长的寒光獠牙,暴涨的十指掐住他的脖子,单手将他提鸭子一样提了起来。

“啊……”九夫人吓得跌坐在地,血色尽失,“有有有……有鬼,有鬼啊……”

“吼……”在僵尸的咆哮怒吼中,整个房间都震动起来。粽子一个用劲,刘常松被狠狠摔在地上,绿色的瞳孔恶狠狠地盯住他,五指插向他的喉咙……

青面獠牙一看,马上扑向前抱住他,“不准咬!”该死,带他出门前说得好好,谁知他一出门就不听话了。

“会生气的!”不想留下把柄,朱淇没敢拿报“绣儿”的大名,她死死抱住僵尸。不料这只臭僵尸真的很臭,他不咬刘常松,却给他补了一脚。这一脚气吞山河的,刘常松直接喷血,瘫在地上不动了。

该死!朱淇淇大叫不妙,这厮不会给踩死了吧?

“快,老爷夫人出事了……”听到呼救的刘府的人,匆匆赶了过来。

朱淇淇拉着他,拼命往门边走,顺手一个烛台砸向床头,火苗“噌”的窜了起来。退到门边,看家护院已赶了过来,纷纷拔出了刀。

僵尸身,铜皮铁骨,刀枪不入!面对蜂拥而来的看家护院,朱淇淇打得了一个打不了一双,她赶紧躲在僵尸身后。那僵尸倒也不怕,一巴掌拍飞一个,一巴掌拍飞一个,继而一个仰天长啸,“吼……”

灯光交错下,那森森獠牙,寸许的指甲……

“僵尸,有僵尸啊!!!”

“僵尸,僵尸啊!!!”

粽子一把揪住朱淇淇的衣领,冲天而起,消失在夜色中……

当夜,刘府火光冲天,一把大火烧了刘府大半个宅子。衙门的官差全被调了过来,救火救到大半夜,个个弄得灰头土脸的,总算将大火扑灭了。

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整个朱家镇的大夫,大半夜的都被踹门而入的官爷从床上揪了起来,粗暴的拖进了刘府,治病救人!

刘常松在众多大夫的合力救治之下,总算从阎王手里抢回了一条命。命是捡回来了,可人给吓死了,一直哆嗦着说,有鬼,有僵尸……

“老爷,我从院子里捡到这个。”被火薰的一脸灰的管家走了过来,递给刘常松一张纸。

那不是一张普通的纸,而是一张黄纸符。符纸上写的一些让人看不懂的奇怪图案,不过符纸右下角的字,刘常松看懂了:眉山道观。

青面鬼怪,僵尸,眉山道观?

这当中到底有什么关系?

眉山道观,眉山道,眉山,山……

莫非……刘常松突然想到白天发生的事,难道朱淇淇说眉山道观养尸为患的事,是真实存在而非信口雌黄的?

联想着晚上发生的种种经过,刘常松越来越肯定,眉山道观养尸患确有其事,而且眉山老道还让僵尸大闹刘府,烧了他的宅子,还将自己打成重伤。

“来人啊,马上让刁捕头连夜带人上眉山,将眉山老道一伙全给本官抓起来,咳咳咳……呕……”说话过于激动,扯动伤口,刘常松一口血又喷了出来,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眉山,后山

人尸群战,两位身穿天蓝色的道士,跟一群灰衣道士、数只僵尸混站成一团。

茅山派,天师道的家开山鼻祖,当今的泰山北斗。每逢遇到这种养尸为害之事,茅山派都会出手干预。这次来的是茅山派的五弟子庄逾臣跟十五弟杨启宇。庄逾臣的大名,在道门各派及妖魔界可谓是如雷贯耳。他入门晚,却是众多弟子中最有慧根之人,修为远远在众多弟子之上,别看此人平时文尔雅谦谦君子一枚,可一旦跟妖魔动手时,那一个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他不渡妖不积缘,而是直接让其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曾有不少人八卦的论评,说庄逾臣儿时肯定遭受妖怪或是僵尸的虐待、猥琐,以至于他长大后见着一只杀一只,杀起来毫不手软。

眉山老道跳脚,天杀的庄逾臣,眨眼间放倒了他的三名徒弟,还砍了两只黑僵的胳膊,心痛的他鲜血直流,他恼羞成怒道:“姓庄的,我跟你拼了!”

庄逾臣一声冷笑,剑横在胸前,“你养尸为患,自是该死,我今天便替天下苍生除了你这个祸害。”

该死的双头僵尸,平时作威作福的,现在危难时刻,居然连影子都不见人。他娘的,白养活他们了。

眉山老道打量着四周,一只黑僵跟杨启宇缠斗在一块,暂时不分高下。而眼前只剩下他跟安越泽还站着,他急急念动咒语,驱使安越泽向庄逾臣袭击。他念的是玉石俱焚的咒语,打算让安越泽抱住庄逾臣,让他的死为自己争取一丝机会。安越泽是低级僵尸,庄逾臣想要诛杀他根本就是轻而易举,可这种鸡蛋碰石头的打法,是眉山老道唯一的机会。

庄逾臣笑,右手持剑,左手念诀,一个跃身直直刺向安越泽的心窝。速战速决,他还得早点赶回茅山,执行送尸的任务。

长刺,碰到安越泽的心脏处,锐利的剑尖,刺穿了他的衣赏……

天地间,突然间静悄悄一片,连空气都停止的流动,山水草木,飞禽走兽,瞬间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剑刺,抵在安越泽的心脏,从伤口冒出来的黑色气体,静止在空中……

一道黑色的斗篷,缓缓从天而降,斗篷内有道纤丽的身影。

身影,缓缓降落在安越泽身边,宽大的斗篷遮了她大半张脸,看不清她的容颜,一双金色的眼睛,灼灼生辉,如浩瀚的星空,无穷无尽。

纤纤玉手,搭在安越泽的肩膀,她轻轻依靠了上去,似笑非笑地望着庄逾臣。

衣袖,轻轻一挥。

瞬间,整个世界像爆炸一番,排山倒海的力量袭来,庄逾臣被撞飞出去十几丈,砸在一颗大树上,大树应声而折断……

金色的眼眸,环视着四周,波光微敛,仅是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却将所有的僵尸都震住了,身体动弹不得半分。金色眼波流转,似有股强大的力量,在操控着世间万物。僵尸的身体,失去了控制,一种未知的力量牢牢地牵制着它们,僵尸们双膝一屈,跪拜在地。

金眸微露笑意,纤细的腰肢微微一弯,玉指勾住了安越泽的下巴,细细打量着。

安越泽没有反抗,甚至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只是任由她打量。她捏开他的下巴,伸出一根纤纤玉指,玉指突然间多了个细不可见的伤口,伤口渗出一滴鲜艳欲滴的血珠,散发着幽暗的光芒。

血珠,滴进安越泽的嘴巴。

瞬间,风云交迭,天像异变。安越泽缓缓站了起来,一双幽蓝的眼睛,日月生辉。

他直直走向眉山老道,眉山老道大惊失色,可他却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身体如筛糠般颤抖。

锋利的五指,掐住眉山老道的脖子,微微一个用力,“咔嚓”一声断了。

尸体,砰然倒地。

安越泽跟着黑色斗篷身影,缓缓离开,飞向高空。

“哈哈哈……徒子徒孙们,去吧,去满足你们的欲望,将人间变成地狱,哈哈哈……”她挥一挥衣袖,一团火球从天而降,撞向眉山道观,眉山道观瞬间被火海淹没。

“五师兄,五师兄……”受伤的杨启宇吃力地爬向庄逾臣,“醒醒,快醒醒……”

庄逾臣吐了几口积在心口的瘀血,总算喘了口气。顾不得擦去嘴角的血,他抓住杨启宇的衣袖,吃力道:“快……飞鸽传书给师傅,女……女魃现世了……”

话说未完,庄逾臣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远处草丛,趴着两人颗头颅,不,近看是三颗,其中一颗被铁桶挡住了。

“铁棒,好险啊。”刚才的场面过于惊险,铁桶吓出一身冷汗,“幸亏咱外甥跑得快,若是被女魃抓住,只怕连渣都没了。天啊,茅山派算什么啊,女魃的力量太恐怖了,你说外甥何时才能与她的能力相匹?”

“咱们之前都低估她的力量了。”铁棒脸色僵硬,陷入沉思,“铁桶,你别高兴的太早,只怕有那个女人在身边,咱外甥也是凶多吉少啊。”

“啪”双头僵尸的身上猛地被贴了一道符纸,“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显灵显灵,行尸速速听令,走……”

一道符不起作用,陆虎急得直冒冷汗,再往双头僵尸身上贴了道符,“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显灵显灵,行尸速速听令,走……”奇怪,到底怎么回事,关建时候双头僵尸竟然不听驱使。从天一黑到现在,他贴了几十道符,连手都贴肿了,可双头僵尸跟中了邪似的,压根不听任何使唤。这样下去可不会,会坏了主子的大事。

“他娘的!”铁棒被拍的烦躁,

第96章 哪来的野男人 朱淇淇的计划,自认为很完美。

她是这么想的,将僵尸烧砸刘府、打伤知县的事嫁祸给眉山老道。由于证据确凿,眉山老道肯定无法抵赖,只得关进牢里受刑,刘常松那贱人心胸狭隘,眉山老道连同他的破庙都有可能飞灰烟灭。当然,在他死之前,她肯定会好好招待他的,让他尝尝生不如死是什么滋味。

朱淇淇始终觉得,她的计划是天衣无缝的。退一万步讲,即使刘常松发现这事别有蹊跷,一时半会也很难查到她的头上。她现在需要做的是,隔山观虎斗,坐享其成。

唉,谁她让生得聪明,天大的事做起来都丝毫不费劲。她现在的任务是,以英雌救美的身份,很完美的救安帅哥于水深火热之中,指不定他一个感激,便以身相许了……灭哈哈哈!!!

可是,可是……尼玛啊,人算不如天算,不知哪来的一把火,居然将眉山道观烧的一干二净,只剩下一堆残砖断瓦。

她严重怀疑,刘常松那个贱人趁机打击报复,他恼眉山老道利用僵尸打伤自己而且烧了他的府宅。眉山老道想要他的钱,于是他便要了眉山老道的命。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夜黑风高直接派兵将眉山道观诛杀个一干二净,再依葫芦画瓢放了一把火,毁尸灭迹。

绣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口气呛住没喘上来,晕了过去。醒来之后,死活要厥着自己那两块打烂的屁股,说要上山寻找安越泽。她哭得可厉害了,跟天塌了似的,不吃也不喝……

唉,或许安越泽就是绣儿的天,她做任何事,都是为了他。

朱淇淇其实也挺难过的,这么帅的一只僵尸,说没就没了,实在是太可惜了。她心里头既不放心,也有莫名的不甘心,于是自告奋勇上山了。

绣儿不太放心,要粽子陪着朱淇淇一块去。粽子不干,坐着不吭声,很尽心的给绣儿的屁股扇风。

朱淇淇也不愿意有一只臭脾气的烂僵尸作陪,让他到刘府闹点事,他就摔了她两次,屁股摔肿了不说,将她胸前的两只旺仔小馒头,愣是摔成了图丁,害的她连割了他JJ的心都有了。

烂僵尸,真是越来越让人不顺眼了,还动不动就凶人,真不知绣儿看上他哪点了,安越泽横竖都比他强万倍,还是安帅哥强,只可惜……

唉……她的玻璃心,碎了!

朱淇淇上了眉山,道观被烧得只剩下一堆焦土。她撩起袖子,一寸寸的寻找着,残砖、断瓦、焦木。

僵尸怕火,他们会在熊熊烈火中化为灰烬。朱淇淇不断翻找着,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只是眼泪,不自觉的就掉了下来……

泥土带着余温,偶有残烟袅袅升起,朱淇淇被烟灰薰得犹豫如“包二黑”再世,她伸手去抹眼泪,可眼泪却是源源不断。

最后,她蹲在地上,失声大哭……

到底为什么哭,她真的不知道,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只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似丢失了生命中很贵重的东西似的。

在烧毁的道观里找不到有价值的线索,可朱淇淇偏偏不甘心,她总觉得或许再找找,会有意外的收获,所谓柳暗花明又一村,指不定峰回路转呢。

她记得绣儿提过,后山的山洞住着僵尸,让她千万不能踏足,否则会有生命危险。可朱淇淇总觉得,指不定后山仍有一线希望。僵尸不是喜欢住山洞睡棺材吗?也许安越泽昨晚刚好住山洞,睡棺材去了。

僵尸怕光,而现在是青天白日,谅僵尸再凶悍也不敢出来咬人,朱淇淇甚是放心的去了后山。后山树林茂密,一时间她也找不到所谓的山洞跟棺材,在林间兜来转去老半天,然后看到颗被撞断的树。

她跑过去一看,地上有一滩干涸的鲜血,不远处有明显的打斗痕迹。

朱淇淇慌了,想来昨晚后山肯定有大事发生。她依着地上混乱不堪的踪迹寻找着,然后看到了眉山老道的尸体。

“啊……”朱淇淇吓得跌坐在地上,血色尽失。那那那……眉山老道那贱人,竟然没被烧死……

这一跌,她屁股似乎坐在一根木棍上,被戳的生疼。她厥着屁股,将胳膊粗的木棍取了出来。这一看不要紧,当即吓得差点连命都拱手送阎王了,奶奶的啊,居然是根手臂……

那是一根被锋利的武器从肩膀处生生被砍断的胳膊,断口平整焦黑,不似人的手臂。

“呕……”朱淇淇再也忍不住,一口呕在断臂上,然后她看到了断臂的手上长着长长的锋利指甲。

这是根僵尸的手臂,被人生生砍断。

断尸,死尸,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非昨晚僵尸叛变,跟眉山老道大战一场,玉石俱焚了?

可不对啊,眉山老道的瞳孔放大,似是生前遇着些可怕的事,活生生被吓死了般。

被恐怖的场景一吓,朱淇淇毛骨悚然了,浑身的鸡皮疙瘩一股脑全冒了出来。跌跌撞撞站了起来,谁知没走几步差点被绊倒,定睛一看,妈啊,居然是条大腿……

“呕……”她一阵狂呕,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这一吓,她不敢再去找山洞了,匆匆奔下来。

从朱淇淇的口中得知眉山道观确实化为灰烬,绣儿哭得歇斯底里。粽子不知其中原因,只知道朱淇淇跟绣儿说完话,绣儿便哭成泪人儿。

“吼……”粽子朝朱淇淇龇牙咧嘴,绿眼狠狠瞪了她一眼。

“你瞪,你瞪什么瞪!”朱淇淇“哇”一声哭了起来,扯开嗓子哭得那个叫惨,撕心裂肺似的。

绣儿愕然,“小姐,你怎么了?”

“他凶我!”朱淇淇手指指向粽子。

“你干吗凶她?”绣儿扭头,将枪口对准粽子。

粽子压根听不懂,继续给绣儿的屁股扇风。

“你别扇了。”绣儿心烦意乱的打掉粽子手上的扇子,“你都扇的我着凉了。”

悲催,屁股被看多了,绣儿也麻木了。看都被他看光了,哭也哭过了,他还爱继续看,反正那打烂的屁股着实没什么好看的。只要他看着没有欲望,不往她屁股上咬一口就成!

人嘛,有时就是这样,心态忒重要了。富贵之人,冷艳高贵;有钱之人,狗眼看人低;贫苦之人,低人一等;饿肚子之人,连卖肉也干!

卖肉换饭这种事,以现阶段的绣儿而言,没有濒临死亡恐惧,她自是不愿意干这事,或是根本没往这方面想。可环境总能逼迫人一再妥协,绣儿刚受伤的时候,屁屁被粽子看光了,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她的清白没了,不想活了,吊颈抹脖的心有木有,各种咆哮各种歇斯底里的有木有,有木有……

弱肉强食,绣儿没得选择,屁股受伤的她根本动弹不得,连穿裤子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打僵尸骂僵尸了。那家伙趁着她元气大损,根本就将她的话当耳朵边,果断的我行我素,对她的屁股可谓是保持着十二分的热情。他丫的就一头扎进去了,想看就看,想扇就想,完全忽视她的感受啊啊啊!

所以说,有些事,都是给逼出来的。逼着逼着,也就习惯了!

绣儿对扇子有了阴影,趴在床上的她反手一扫,欲打掉粽子手上的扇子。粽子没抓稳,纸扇“啪”一下掉下去了,锐利的纸扇边缘不偏不倚掉在她的血屁股上……

“啊……”朱淇淇的房间,再一次响起惨绝人寰的叫声。

“绣儿。”粽子吓了一跳,赶紧去捡扇子。

她痛,他刚想伸手去摸一下,或许就不那么疼了,不过想到绣儿不准他摸,还是再三忍不住了。她不准他扇,又不准他摸,怎么样绣儿才不会痛呢?

绣儿碰不得,旁边那个可就不一样了。粽子一把揪过朱淇淇的衣领,将她拖了过来,龇牙裂目的威胁道:“绣儿,痛!”

“知道了!”朱淇淇奋力拍掉粽子的爪子,“你离她远一点,她就不痛了。”她大人有大量,不跟僵尸一般计较,省得让绣儿大动肝火,又扯裂伤口。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绣儿的尖叫声,引得院外的丫环跟小厮走了进来。

朱淇淇刚要驱赶僵尸,谁知下人惦记主人的安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他纵然想躲都来不及,更何况他压根就没有躲的意识。

下人的眼睛,齐刷刷的望向突然出现在主子房间里的男人,眼珠子瞪得比铜铃还大。小小小……小姐藏藏……藏了个野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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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卖身抵债的僵尸 朱淇淇房间藏野男人的事,很快就通过加密的特殊渠道传到老祖宗耳朵里。老祖宗正在吃夜宵,一听到这个消息,当即气得将碗都摔了。

“将她给我叫过来,立刻,马上!!!”老祖宗的拐杖重重敲着地面。

“是!”丫环领命,转身匆匆离去。

“站住!”老祖再次发话,“这件事要保密,千万不能让邵公子知道。告诉那些下人们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要乱谁说,谁要是乱嚼舌根,给我将她们的舌头拔掉!”

“是。”老祖宗向来雷厉风行,丫环吓得打了个冷颤。

彼时,朱淇淇正在房间赶人,粽子倒也不害怕见人,只是他怕绣儿的屁股给人瞧了去,赶紧用身体挡住,遮得严严实实。绣儿连给他瞧都不乐意,肯定更不愿意让别人瞧。

“走走走,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有什么好瞧的。”朱淇淇不耐烦的挥手,“没见过男人吗,眼珠子瞅那么大。”

“他的头发是白色的……”某丫环忍不住低声好奇道。

“……”没见识的东西,明明就是银色,咋就成白色了,朱淇淇彻底鄙视某丫环,“好啊,再不走信不信我抽你们!”

被朱淇淇用主子的身份恐吓,平时见她在手下较为活跃的丫环们倒也不敢再放肆,一个个规矩的退了出去。朱淇淇颇为头痛的望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僵尸,尼玛,你拽个屁啊,全是他惹出来的祸事,还好意思袖手旁观。

这可咋办,原以为偷偷藏着不会被人发现,谁知这么快就戳穿了。这么只大活人……这么只大号的僵尸,咋藏啊,关键是他还不怕人,动不动就吓人,一点都不配合啊。

“小姐,怎么办?”绣儿有些慌神了,她之前只是想着带僵尸回来住一夜,可谁也没想到衙门居然不受理案子,更未想到的是阴差阳错之下,眉山老道已经死了,三哥也不见了。

在绣儿的潜意识中,她不相信安越泽已经死了,死要见人活要见尸。说她自欺欺人也罢,总之她就是不相信。

安越泽是绣儿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她不知道哪一天这个信念消失了,这个世界对她而言,还有什么意义?

“没事,有我在呢。”事情确实挺棘手的,朱淇淇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小姐,我带他走吧,否则这事被老爷他们知道,可不得了。”绣儿挣扎着要起来,不料又扯动屁股上的伤,脸色惨白一片。

“你好好躺着。”朱淇淇阻止道:“你只要劝他千万不要露獠牙跟指甲,若是让人认出他是僵尸,谁也保不住他。其他的由我搞定。”

“可是……”绣儿想想,事情还是不妥。

“没有可是。”朱淇淇打断道:“你现在的身体,连动都动不想,你能带他藏到哪里去。反正伤养好了,你就快点让他消失就行了。”

“但是……”

“小姐。”屋外响起敲门声,丫环在外面说道:“老夫人有请。”

怕什么来不什么,朱淇淇的一个头,两个大,她叮嘱绣儿道:“你只要将他训听话了就好,其他的事交给我。”

“可……”

绣儿话还没说,朱淇淇便跟着丫环走了。绣儿头皮发麻地瞅着粽子,深深叹了口气。

“绣儿……”她的神情凝重,粽子也似乎意识到什么。她是不是,又打算抛弃他?

一想到她要抛弃自己,粽子开始暴躁,愈发的不安,盯着绣儿的绿色眼眸越来越骇人。

“你别这样。”他的眼神,让绣儿有些害怕。她拉着他的手,让他在床边坐下,放轻声音道:“你放心,若是被他们发现了,我们就一块走。”

“一块,走?”粽子似懂非懂,细细的咀嚼着她的话。

“嗯,不分开。”绣儿困难得侧身,动作艰难的跪了起来,吃力地穿着裤子,“我们只怕在这个地方呆不下去了。你是僵尸,他们是人,人类是不会放过僵尸的,所以一会若是被他们发现,你就带背着我走。你可要记住,他们都是好人,千万不可以伤害他们,要不然我会生气的。”

“嗯。”他听不懂,他只是听明白了,若是伤害人类,她会生气的。

绣儿出了一头的汗,总算将裤子系紧了。她扶着床柱举步维艰的站了起来,做好了一旦东窗事发,马上让粽子逃之夭夭的打算。毕竟,即使粽子不伤人,可人类却未必会放过他。

“跪下!”

朱淇淇被请到老祖宗的房间,老祖宗一个眼神,将下人全支走了。她喝了口茶顺气,目光严厉地盯着朱淇淇。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呐!

“奶奶,我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我跪?”朱淇淇的腰杆站的笔直。

“你做的好事!”老祖宗将手中的茶杯摔在朱淇淇的脚下。

热气腾腾的茶水溅了出来,烫得朱淇淇直跳脚,“奶奶您这是干什么啊?”

老祖宗厉声质问道:“你房间里的那个男人,到底怎么回事?”

“啊……”朱淇淇不由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那个男人是绣儿的远房表哥,过来看绣儿的。奶奶,您吓死我了,我还以是天塌下来了呢。”

朱淇淇呵呵傻笑,赔着脸凑过去给老祖宗哈腰捶背。

“少来这套。”老祖宗板着张脸,“这到底怎么回事?”

“哎呀,奶奶!”朱淇淇撒娇,“都说那个男人是绣儿她远房表哥了。”

“说什么瞎话呢。”老祖宗吃过的盐比朱淇淇吃过的米还多,信她睁眼说瞎话才怪:“绣儿表哥,你往自个房间领啊?”

“绣儿不是受伤了嘛,她在我房间呢,我不将他哥领房间,莫非要领茅房去?”

“绣儿受伤,怎么就在你的房间呢?”不分尊卑的东西,老爱跟丫环们混成一团,难怪坐没坐相睡没睡相,“莫非她是丫环身子,小姐命?”

“上次您不是说绣儿挨三十大板,都是我惹的祸嘛。那我现在知道错了,就想补偿一下她,让她养伤期间睡我的房间,方便照顾嘛。”

“她是个丫环,要你亲自照顾她吗?”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她是因为我受的伤,我照顾她也是应该的。”

“她是朱家的下人,卖身给了朱家,朱家给她吃给她住,主子有危险的时候,她理应替主子担着。”朱家都不知作了什么孽,生的一个孙儿一个孙女,两个人间极品,都出息着呢。

“是嘛,所以她帮我担着了嘛。三十大板,两个官差往死里打,绣儿差点连命都没了。你说她在世上都没有亲人了,就剩下这么个远房亲戚,我一时心软就让他来看了。”

“你确定他是她表哥?”

“可不是嘛。”不提还好,一提起朱淇淇不禁同情万分,“绣儿他表哥真可怜,小时候得了一场怪病,头发全变白了,连说话都有问题,还不能见光,一见光癫痫就发作了。唉,据说有几次都差点死掉了,幸好发现的早,这次来投靠绣儿,都是历经九九八十一磨难的。奶奶,我想着朱家也不差这一副碗筷,先收留他几天,待他找到去处再走也不迟。”

老祖宗瞪了她一眼,“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当朱家是什么,今天收留阿猫明天收养阿狗,当年你收留了绣儿,现在又要收留她表哥,明天你还想收留谁……”

“哎呀,我的好奶奶哦,你当是行善积德也好嘛,咱不白养活绣儿她表哥,让干活抵饭钱不就行了嘛。反正他也呆不了多久,等绣儿身体好了,再给他谋份活计养活自个。”

“行了行了,你自己看着办,但我有个要求,马上要绣儿跟他离你的房间远点。你云英未嫁,房间岂能让男人乱进,这事若是被邵公子听了去,你还想不想嫁出去?丢不丢人呢!”

朱淇淇呵呵傻笑,“知道了,知道了。”

“别老跟下人们打成一片,有空多跟邵公子聊聊,出去玩也好,多培养培养感情。”

“知道,我最敬爱的奶奶,就知道您对我最好了。”朱淇淇凑了过去,狠狠亲了老祖宗一口。

老祖宗瞪了她一眼,“滚,没大没小的。”

隔代PK,朱淇淇完胜。

她得意洋洋,回房得瑟的炫耀,不过问题随即而来了。眼前的这只银毛粽子如何处理?

老祖宗可是放话了,家里不养吃白饭的,换句话了,这只粽子若是不干活,就得滚蛋!

可是让粽子干活,这现实吗?

绣儿一听,也着急了,粽子哪干过活啊,他只会打架,还有吸灵气,再就是扇扇子的功夫还可以。退一万步来说,这大白天的他顶不住啊!

“你别急,我跟老祖宗说了,他有病,白天不出来见阳光,一见阳光就癫痫。”

癫痫?粽子悄然竖起耳朵,那是什么东西?

“让我想想我,我给他安排一份轻松的活。”朱淇淇踱着步子,眼睛突然一亮,“对,咱不是有看家护院嘛,大晚上的得有人轮守,就安排他晚上值班,巡视朱家安全。”

巡视的活儿倒也不累,再说粽子的五阴白骨爪特别厉害,可他是邪物,能干好这份活吗?万一贼人没抓到,反倒将自家人抓出五个血洞来……

朱淇淇的眼光,落在绣儿身上,“绣儿,你搞定他吧,反正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能让别人知道他是僵尸,不能伤人。”

“我……”绣儿头皮发麻,甚是为难道:“我尽量吧。”

由于老祖宗发了话,不管任何原因,无论男女,一旦发现朱家的奴才以下犯上骑到主子头上拉屎的,拖出去乱棍打死。此话一出,朱淇淇堂而皇之的将绣儿跟粽子请出了香闺,趁机给绣儿分了单独的一间房子。

绣儿为保护小姐,屁股受伤的事早在朱家传遍了,再加上她可是朱家千金小姐的结拜姐妹,理应得道特殊待遇,单独一间房自是没人敢有二话。

不过表兄妹同住一间房,咳……

朱淇淇放话了,表哥要照顾受伤的表妹,哪个若是敢乱嚼舌根,拖出去剁了喂狗!

某小姐的狠劲,向来说一不二,朱家的奴才倒还真不敢说闲话。

于是乎,表哥跟表妹同居了,一个睡床上,一个睡床下。

天朦朦亮,守了绣儿一夜的粽子打算睡觉了。他爬进床底,可总觉得少了什么,于是又爬出来,将绣儿抱了进去,让她趴在自己的身上睡。

怕弄伤她的屁股,他的动作很轻。他搂着她,很满足的睡去了。

悲催的绣儿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床底下。她挣扎了几下,却发现他搂得很紧,根本挣扎不脱,倒出了自己一身汗。

可怜的绣儿,只得一直趴在他身上睡,可到最后实在是被尿憋得忍不住了,红着脸大声,“小姐,救命啊!!!”

闻讯赶来的朱淇淇钻进床底下,帮着忙一块掰粽子的手指,两人使出吃奶的劲,掰了半天总算将僵尸手指掰开了。

绣儿边嘘嘘边哭,“谢谢小姐的救命之恩,奴婢没齿难忘。”啊啊啊,实在是太爽了,感觉要飞天成仙了。

暮色很快降临,睡了一天的粽子终于醒了。绣儿想着白天的事,又将他斥了一顿,严重警告他以后未经允许不分律不准将她抱到床底下来,否则拖出去剁了喂狗。

关键的时候,粽子总是听不懂,见绣儿满脸不高兴的,他点了点头。

唠叨了几句,到粽子开工的时间了,绣儿放缓声音千叮咛万嘱咐,不准跟人吵架打架,要友善,要微笑……否则被人赶出朱家,她跟他只能流落街头了。

粽子很认真地点头。

看家护院有统一的着装,绣儿在一旁做总指挥,粽子听从指挥,一件件给自己穿上去了。

“很帅,很有味哦。”绣儿笑着夸奖道:“好好开工,认真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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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僵尸捉贼 粽子第一天开工挣钱,绣儿到底有些放心不下,时不时伸长脖子张望之外,耳朵竖得尖尖的,听着外面有何风吹草动。

以往粽子跟人类打交道,身边都有她陪着,以免有突发事故。

“你干什么啊?”

朱淇淇坐在桌子上,晃着二郎腿,嘴里啃着半只苹果,忒鄙视的瞅了眼绣儿,“起来干什么,你屁股不打算要了?我说你少看一眼那只臭僵尸,他会少块肉吗?”

绣儿忐忑不安道:“我怕会他咬人。”

“得了吧。”朱淇淇再次鄙视道:“你是他的谁啊,老妈子?管家婆?别一天到底将他拴在你的裤腰带上。你说他离开你三年了,不照样生活的很好。你总说他灵智不高,偏偏那狡猾如蛇的眉山老道都拿他无可奈何,而你呢,被眉山老道卖了还帮着数钱。”

“……”绣儿深深低下了头,对曾经年少无知的自己,引以为耻。

“绣儿,你可以小瞧自己。”朱淇淇白了她一眼,笑道:“但千万别小瞧了那只臭僵尸,他并没有你想象中简单。”

“……”或许是吧!

“得了,你好好躺着吧,我得去伺候邵公子了,省得老祖宗又拿我问罪。”

“小姐……”绣儿犹豫半晌,难以启齿道:“你陪邵公子的时候,顺带看一眼粽子呗,若是他没用心做事只会偷懒,你就骂骂他呗……”

朱淇淇无语,“安绣儿,你这辈子就栽在那只臭僵尸手里了。”

踏出绣儿的屋子,朱淇淇抬头望着黑色有天空,想着傻里傻气的绣儿,心里涌着股莫名的悲伤。傻人有傻福,绣儿身边有只全心全意为她着想的僵尸。她呢,除了那些冲着朱家财势而来的一堆臭苍蝇,她一无所有……

有时候想想,TMD的,连只僵尸都比男人强多了。

他们忠贞不贰,认准了一个,就是一个,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臭僵尸跟绣儿分别三年,物似人非的,可他还是凭着自己的嗅觉,愣是将绣儿认了出来。而男人呢,只会朝三暮四,花前月后……

“朱小姐,你似乎有心事?”邵兲摇着扇子,淡然相问。话说他的魅力真有那么差,都让她提不起劲了?

“没。”朱淇淇笑,在大树底下的石凳坐下,“我在想僵尸是什么东西?”

“僵尸?”邵兲眉宇轻轻一转,收了扇子问道:“我听说前几天朱小姐被闯进屋的僵尸吓倒了,不知现在情况好些没有?”

“还好,那僵尸似乎有些人性,倒也没伤害我。”作吧,作吧,王八哥你就作吧,凉意渗人的秋晚,居然还自诩为风度翩翩呢,扇你妹啊扇!

“以后还是要小心点,朱家镇最近似乎挺乱的,连着有僵尸出没……”

“刘护院……”朱淇淇懒得搭理王八哥,见刘护院带着几名属下从走廊而过,忙向他招手,“阿傻呢?”阿傻是朱淇淇自个给粽子取的名字,当然是随便取的。那只臭东西没名没姓,她总不能叫他僵尸吧。样子长得帅顶个毛用,脑子是傻的,不叫阿傻叫什么?

“回禀小姐,阿傻他……”刘护院回头一望,身后哪还有阿傻的身影,当即也傻眼了。半晌才突然响起什么似的,恍然大悟道:“小姐,我让阿傻上树值哨了,然后他一直没回禀,至于他在哪棵树上,我们找了一个晚上了也没找着……”

朱家镇向来民风淳朴,几乎没有发生过入室抢劫、强奸、碎尸的案件,百姓可谓是安家乐业。富贵人家请的护院,大抵是充当门面,月俸不多,故请的都是些花拳绣腿。

自出现僵尸案之后,可苦了朱家的护院武师。僵尸进院,是用飞的,说明朱家在空中的防护非常弱。老祖宗下了命令,若是再让僵尸进屋,就将护院武士捉去给僵尸打牙祭。

刘护院颇为头痛,手下之下全是些酒囊饭袋,连半丈高的墙都跃不过去,更别提飞墙走壁了。可主子有话,他也没有高招,只得派人在树梢或是屋顶值哨。大半夜在树上值梢,是特别危险之事,稍微一个不注意打个哈欠,便从树上掉了下来。连着几日,就已摔断了三名武士的腰。

阿傻是新来的,他可是个傻子,懂得不多连话都不会说,派他去树上值哨再适合不过。只是这个傻子,他话还没说话,一个转身,傻子已经不见了。

“你怎么搞的?”一听粽子不见了,朱淇淇顿时火冒三丈,“一个大活人都给你们弄丢了,还不快点去找!”

“是!”刘护院马上派手下去找。于是乎,大半夜的人个个伸长个脖子,往树上擦,“阿傻,阿傻……”

邵兲淡淡地问道:“不知阿傻是谁,朱小姐会如此紧张?”

“绣儿的表哥。”朱淇淇站在大树底下,不停地往枝叶茂密的树上瞅。

邵兲若有所思,“绣儿,是你身边的那位丫环?”

“她是我义妹,没事别丫环丫环的叫。”朱淇淇鄙视邵兲的自命清高。真烦,若不是老祖宗有命令,她才懒得鸟人呢,哼,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朱淇淇的身后,突然多了道身影,淡淡的月亮将两人的身影重叠。她以为是王八哥想占自个儿的便宜,握紧拳头猛地一个转身,刚要挥出去,见是粽子面无表情地站在自个儿身后,绿色的眼瞳盯着她,拽个二五八万似的:没事别来打扰我,在工作呢。

“你跑哪去了?”朱淇淇翻白眼,“全天下的人都在找你。”

粽子指了指大树,示意自己在上面值哨。

“上面?”朱淇淇吓了一跳。刘护院这只王八蛋,居然敢欺负新人!

“绣儿?”粽子望着朱淇淇。他想回去看看绣儿,可是绣儿告诉他,轮值不可以随便乱跑,否则要扣工钱,会没钱吃饭的。

朱淇淇甚是无语,“绣儿很好。”

“你看她。”然后再告诉他,绣儿的情况怎么样了。

晕,真服了这两个极品。一个让她出去僵尸有没有闯祸,一个让她去看绣儿的伤好点没有,不带这样玩人了。

“等你。”粽子说完,身影一闪,直接冲天而起飞向树顶。他不是站在树梢上值哨,而是站在树顶上,脚踩着树叶,然后静静的吸食灵气,偶尔低头,高高在上的俯视一眼朱家,如果可疑人物出现,一律绝不手软。

“哇!!!”朱淇淇跑到凉亭,抬头远远望着站在树顶上的笔直身影。这臭僵尸,牛叉哄哄的。

“想不到朱家竟有这般绝世高手。”邵兲赞为观止,“这位兄弟好身手。”

“咳,我朱家别的没有,人才倒是不缺。”朱淇淇的心,极速膨胀。

粽子对朱家的差事挺满意的,晚上他只要站在屋顶上或是树梢上吸灵气,偶尔兼顾一下朱家的安全情况。刘护院对粽子的表现颇为满意,此人做事非常负责任,他值哨能站着一夜不闻不动,不用吃饭无需上茅房。兄弟们有个什么事的,都让他顶着,不错,非常不错。

夜深人静的时候,大伙聚在一块喝酒吃饭,有阿傻屋顶上放风,绝对的安全。

粽子一开始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但听着他们“阿傻阿傻”的叫,慢慢的他也懂了,一旦叫“阿傻”,那就是叫他。

“阿傻,我肚子疼,帮我巡视一下。”

“阿傻,我们吃饭去了,你看风一下,一有风吹草动的立马通知我们。”

上了几天工,粽子懂得了察言观色,每当他们结伴喝酒或是偷偷找地方睡觉的时候,他就会偷偷跑回去看绣儿。绣儿却是动不动就骂他,说当值期间不可以擅离职守,不可以乱走动。

被绣儿骂了几次,粽子又学乖了,他趁着绣儿睡着的时候来。偷偷看她几眼,轻手轻脚掀开衣服瞅瞅她屁股的复原情况,再心满意足的回去值哨。

有一天,三更半夜的时间,粽子正站在树顶上吸灵气,瞅见墙外有人鬼鬼祟祟的翻墙进来。他没有声张,一路尾随着那人,只见那人撬开了一间房间,偷偷溜了进去,没过一会便背着一大袋东西出来。

粽子飞了出去,直接拎起他的后衣领,再飞了起来,老鹰抓小鸡般将他拎到刘护院面前。

绣儿警告过他,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否则他们发现他是僵尸,会抓起来放火烧死。除了绣儿跟朱淇淇,粽子甚少对外人说话。

其他的护院武师一直以为他是个哑巴。

贼人偷的是名贵的古董及字画,价值连城。大伙凑合在一块商量,当即将贼人五花大绑,说刘护院武艺高强,与贼人进行生死搏斗,用生命保护了朱家的财产。

至于阿傻,这次的功劳跟他没一毛钱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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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求玩弄 绣儿的伤养了段时间,伤口总算开始好转,能下床走动了。

她想着不能吃白饭,可朱淇淇放话了,让她安分的养好伤再说。有卖身抵债的僵尸在干活,还不管一日三餐,朱家没什么损失的,让她放心大胆养好伤再说。

白天躺在床上养伤,睡多了,晚上便睡不着。

绣儿披了件衣服,走出房间在夜色下漫步。寻思着粽子,她便去找他,只是问了好几个护院,他们都不太清楚。阿傻从来不在一棵树上吊死,老换着树值岗,而且又不会说话,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走了半遭,站在房顶上的粽子见着绣儿,他当即飞身而下,站在绣儿面前,高兴地像个孝子,“绣儿。”

武师的衣服都劲装,衬的粽子的身材挺拔,银色的头发在月色闪着动人的光泽,绿瞳如一双猫眼石般璀璨。绣儿呵呵笑,“今天你好帅哦。”

“绣儿,漂亮。”粽子也不傻。

憋了一段时间,难得下床走路,绣儿的心情挺好,连带着看粽子都是顺鼻子顺眼的,眼睛笑起来如一汪弯月,明亮而清澈。

粽子伸手去摸她的眼睛,绣儿倒也不挣扎,静静的问道:“你干什么?”

她一说话,粽子突然抱住她。绣儿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粽子不说话,只是紧紧抱住她而已。绣儿挣扎,面红气喘的,“你别这样,让人看见了不好。”僵尸便是这般奇怪,动不动就喜欢抱她,其实她倒也习惯了,有时也随了他。只是这里是家规严明的朱家,并不是荒山野领的,若是被人瞧了去,便是男女的作风问题。

在表哥表妹随意通婚的年代,公开诚若是抓到了男女搂搂抱抱或是有所暧昧,便是苟且,要浸猪笼的。

“你放开我。”远处传来脚步声,伴随着交谈,绣儿急了。

粽子愣是没轻松,身体一跃,带着绣儿上了屋顶。屁股的伤没好,他倒也不敢让她坐着,只是轻轻环住她的腰,以免她摔下去。

站在屋顶上,别有一番风景。绣儿望着远处璀璨的万家灯火,猎猎的风拂过她的身体,秀发飘逸飞扬。粽子从身后揽住绣儿,下巴搭在她肩膀上,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独特的香气。

“别这样,他们会看见的。”绣儿仍是不习惯他的过分亲密。他可不是以前的那个小粽子,现在是只个头比她高,身体比她壮的僵尸,他动不动就老喜欢碰她,什么意思嘛。男女授受不亲,这若是传出去,不但对她的名声不好,他的名气也受损,哪个母僵尸敢嫁给他。僵尸夫妻打架可不是开玩笑的,分分钟都是要死的事,眨眼间指不定就少了一只脚或是一只手,戳瞎眼珠子之类的。

“看不见。”粽子高大的身影覆住绣儿,从下往上看只能看到粽子的背影,压根没法瞅到绣儿的影子。

“你这样是不对的。”绣儿挣扎,试图点拔他,“僵尸跟人类不是同一种族,他们间除了仇恨之外,最亲密的关系顶多是主仆或是朋友关系。我跟你,是千年缘分才遇到的,是跨越种族的好朋友的关系。朋友呢,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不应该这么亲密的,会招人话柄的。”

“绣儿。”不说而好,一说粽子将她抱得更紧了,他从怀里掏了只苹果,递到绣儿手中,“吃……”

护院武师捉住偷古董的飞天盗贼,朱老爷跟老祖宗都非常高兴,打赏了刘护院一笔赏金。贼是谁抓的,武师们心里再清楚不过,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软,刘护院买些酒肉犒赏了手下的兄弟,而粽子就分到了一个苹果。

他对吃喝倒不感兴趣,只是他知道绣儿是吃这些的,于是收下了苹果,留着给绣儿吃。

“我说的话,你听懂了没?”绣儿有些头痛。

粽子用衣服将苹果擦干净,递到绣儿嘴边,“吃。”

“……”绣儿郁闷的,鸡同鸭讲有木有有木有!!!

气归气,他向来就是这模样,只要不太过分,绣儿倒也不会往心里去。她接过苹果,啃了几口,见粽子笑意吟吟地盯着自己,顿时又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将苹果递了过去,“你也吃。”

僵尸没有味觉,带了人间烟香味的食物,吃起来如同嚼蜡。他压根就不了解人类,这么难吃的东西,为什么他们吃起来会这么香,并能持之以恒。

他不想吃苹果,不过是绣儿给的,他高兴,吃!他就着绣儿咬过的口,狠狠咬了一口。或是心情好,嚼的时候居然露出了两只獠牙,绣儿呵呵去,伸出尾指去戳他的獠牙,谁知刚戳两下粽子就给缩回去了。

躺床上养屁股的日子着实无聊,绣儿知道他没有伤害她的意思,于是不觉间胆子大了,伸手掰开他的嘴巴,探过头去观察着。

他的牙齿甚是洁白整齐,一时间她看不出来是哪一颗,“快弄出来嘛,让姐姐瞅瞅。”

粽子不干,拿苹果往她嘴巴里塞。绣儿不肯吃,撇开脸挣扎,那可是他吃过的哦,沾了口水呢,指不定她一吃就成僵尸了。

僵尸玩性大起,见绣儿挣扎,他偏要往她嘴里塞苹果。绣儿一个挣扎,他便捏住她的下颌,苹果塞啊塞的。

阿勒……樱唇小嘴压根塞不下一只苹果,僵尸微微蹙着眉头,然后自己咬了一口,张开自个含着苹果的嘴巴,往绣儿嘴巴上凑。

僵尸力道大,他再轻手轻脚也捏的绣儿无法动弹。绣儿哭死的心都有了,他的口水肯定带了尸毒,她才不会吃,呜呜呜……会变僵尸的!

他的唇,越靠越近,绣儿吓得脸都青了,拼命摇头。可惜,粽子压根不懂怜香惜玉,微凉的嘴巴准确无误地凑在绣儿的朱唇上,香甜的苹果塞进她的嘴巴。

她的唇很甜,粽子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几下。

他将她搂在怀里,刚得到自由的绣儿张嘴就要将苹果吐出来,谁知粽子眼疾手快,一把又将她的嘴巴捏住了,自个儿动手强行将她的嘴巴,拉……合,拉……合……

一口苹果,被一排贝齿咬个稀巴烂,吃砒霜般强行咽了下去。

绣儿哭死的心都有了,见粽子张嘴又要咬苹果,她赶紧将苹果抢了过来,“我吃,我吃还不成吗!”去他大爷的,臭僵尸他个臭混蛋,就会威胁她!吃,她吃,吃成个僵尸,咬死他!

硬着头皮吃完一只苹果,生气的绣儿再也不愿意跟这只臭僵尸呆在一块了,这个混蛋,坏死了!

可是,屋顶离地二丈有余,她……她根本下不去。

而粽子似乎并没有放她离开的意思,一会拉她的手,一会摸她的头发。绣儿生气,伸手打他,还拿眼珠子瞪他。

某尸似乎也意识到绣儿生气了,于是他凑近她,露出獠牙哄她开心。

“哼!”绣儿冷冷哼声,别过脸不理他。

“绣儿,碰。”他拉起她的手,放到嘴里用獠牙轻轻硌磕着。来嘛,来玩他的手指嘛!

“不碰。”绣儿板起一张脸。

“碰。”粽子凑在她脖子上,獠牙硌着她的脖子,“吼……”声音在她耳边微响,脑袋轻轻蹭着她的脸。

“你真讨厌。”绣儿忍不住打他一下。老弄哭她,然后再来哄,真是个坏蛋!

“绣儿。”粽子拉着她不放,恬不知耻的继续拉她的小手,捏着指节玩,“玩,玩我嘛。”

“你送我下去。”站在高高的屋顶向下望,绣儿的脚生抖,寒意顿生。

“玩,玩……”粽子连指甲都露出来了,各种求调戏求玩弄……

绣儿着实没有心情玩弄僵尸,语带哭腔道:“求你了,你放我下去吧。”

“绣儿,玩……”

绣儿哭了,“求你了,别再求我玩你,我不想玩你嘛……”

粽子抓住绣儿的手往嘴里塞,示意她玩自己的獠牙。绣儿想死,这个混蛋是不是有被虐倾向,求鞭打,蜡烛之类的。

远处的走廊走来一对人影,绣儿眼睛一亮,拼命朝手,语带哭腔道:“小姐,救命啊!”

朱淇淇与邵兲正在月下走廊漫步,听到绣儿的呼救声,抬头一看。哇塞,一个僵尸,一个人类,居然忍不住在月色之下搞了起来。

天,跨越物种,会不会干柴遇烈火,碰一下就着了。啧啧,还真是有情调,在房间不搞,非得在室外搞,这只臭僵尸,还是挺有浪漫情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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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一只裸奔的僵尸 “灭哈哈哈……”朱淇淇一路扯着绣儿,捂住肚子一路大笑回了房间。

绣儿锁拉着一张脸,手悄然抹着眼睛。

“哎呀,你哭什么哭嘛。”朱淇淇将门关好,激动了拉着绣儿在床边坐下,“快说快说,他怎么样了你?”

“小姐说什么?”绣儿装傻。

“吖灭爹……”朱淇淇在绣儿耳边嗲声嗲气,一边用双手护在自己胸前,叫个那个起劲,“吖灭爹,吖灭……噗,灭哈哈哈……”某人毫无形象的倒在床上,双腿夹着被子滚来滚去。

不知怎么的,绣儿的脸红了,急得跳脚不理她。

“说嘛。”朱淇淇八卦道:“你们做到哪一步了?”

“什么哪一步了?”朱淇淇的思想向来不纯洁,绣儿根本不敢提粽子用嘴巴喂她苹果的事。

“啧啧……”朱淇淇眼珠子一勾,故弄玄虚道:“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什么都没看到。”手,悄然爬上绣儿的腰,肩膀,耳朵,嘴唇,“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他都碰了吧。”

“是不是连这里……”某双不规矩的手,正欲悄然爬上绣儿高耸的珠穆朗玛峰,“嘿嘿,这里是不是也被他摸过来了?”

“啊……”绣儿被她的话弄得脸红赤耳,她跳了起来重重打掉朱淇淇的手,捂着脸跑回房了。

臭僵尸,烂僵尸,以后再也不理他了,害得自己还被小姐跟邵公子取笑,坏东西!

绣儿回了房间,趴在床上,想哭又哭不出来。坏东西,坏东西!!!

粽子没一会便跟着回房,绣儿背对着他,板着张脸。

“绣儿。”粽子的床边坐下,他扳着她的肩膀,递了个东西过去,“看,好东西。”

一阵浓郁的香气飘了过来,他手里拿着的,是只荷叶鸡。

绣儿愤然,“不看!”这只坏东西,就会弄些花花肠子的伎俩。他刚才那般轻薄她,岂是一只荷叶鸡就可以抵过的。

粽子将荷叶鸡放在一旁,他挤着上床,侧身搂着她的肩,“绣儿,睡。”

绣儿往床内蹭,粽子挨了过来,贴的越来越紧。

“你到底要干什么?”生闷气的绣儿蹭一下坐了起来,不料没好透彻的屁股给裂开了,“啊……”

绣儿疼得直冒眼泪,龇着牙强忍着。

“绣儿。”粽子急了,伸出要去解她的裤子查看伤势。绣儿生怒地拍掉他的手,“登徒子了,别碰我!”她的清白,全被他毁了。

粽子不敢再碰她,绣儿看着他心烦,想要起身,谁知粽子伸手拉着不让走。绣儿气得直抹眼泪,转身睡在床内侧,留了个背影给他。

半晌,粽子悄然伸手,搭在她腰上,轻声道:“绣儿。”

打不过他,骂不过他,绣儿着实斗不过厚颜无耻的粽子,她恨恨地揪过他的手,张开锋利的牙齿咬了下去。咬死他,咬死他!

粽子肉不好吃,皮粗肉厚的,绣儿咬了十几次,牙酸齿疼的。愤然扔掉僵尸手臂,绣儿转过身怒瞪着粽子,然后拿脚踹他,“出去。”

粽子用绿瞳静静望着她,伸手撩了一下她的头发。

“出去!”绣儿继续拿腿踹他。

粽子摸一下她的脸颊,滑滑嫩嫩的,柔软的禁不住想咬一口。

“出去!”绣儿用力地踹了他两脚,反将自个儿的脚趾头踢的生疼,眉头紧蹙成一团。

臭僵尸,咬不死他,踢不动他。他到底想怎么样嘛!

粽子随便她打,倒也不还手,任由她发泄自己的怒气。绣儿打他打累了,开始恨恨地揪他的头发。他的头发不知何时已停止生长,纤纤银丝柔软细腻,绣儿狠着心揪掉一小摄,然后心软了。烂东西烂东西,就只会欺负她,可恶!

她揪起摄他及腰的头发,放在鼻子上闻了闻,没有异味。不过她仍是有些不放心,鼻子往前探了探,在他衣服上嗅了嗅,然后她闻到了股若有若有的味。

她使出吃奶的劲,双脚并用,将他踢下了床,“你几天没洗澡了,快点去洗澡。”

“一起。”较之其他的僵尸,粽子已经算是非常爱干净了,只是僵尸终是腐物,身上总会带着股味儿,加之他睡在阴暗潮湿的床底,沾点霉味是常有之事。

僵尸都不爱洗澡,粽子也不例外,不过绣儿不喜欢,他大多数的时候会洗洗。

绣儿瞪着臭不要脸的粽子,骂道:“谁跟你一起洗,变态!”

粽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往床边一坐,似乎也耍上脾气了,“不洗!”

笑话,他爱洗不洗,关她啥事!绣儿跟着坐了起来,重重鄙视了他一眼。

鄙视僵尸,绣儿开始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屁股受伤沾不得水,她已经好些日子没洗澡了,偶尔只是抹一下身。她闻着自己,咳……似乎也有些味,身上稠稠的难受。

“哼!”居然敢给她脸色看,臭僵尸!绣儿愤然起身,收拾好换洗衣服,撅着屁股去了澡堂。

吃力地打了几根水,总算将澡盆装满了。绣儿在旁边脱了衣服,刚要踏进澡盆,谁知浴室的门“咯吱”一声,开了,一道影子快速挤了进来。

绣儿吓了一跳,刚要喊“非礼”,却发现闯进浴室的好色之徒居然是粽子。她赶紧捂住嘴巴,生生将“非礼”二字强行咽下。

他可是她表哥,表哥非礼表妹,这事若在朱家传了出来,那……

“你干什么,快点出去!”下人用的是公共澡房,且离厨房非常近,她根本不敢喊,只恨被人听了去,闯了祸。粽子若是被人抓住,肯定没落个好下场。

她与他相处久了,肌肤之亲是常有之事,绣儿顾不得害羞,忙用双手捂住外露的春光。只是身上有三点,她遮了上面,遮不了下面,最后被逼急了,哪都不捂只捂脸。她跨进澡盆里,蹲在水中只露出个脸,急躁道:“你快点出去,让人看到了不好。”

这只混蛋,她明明将澡堂的木栅栅上了,只是木栅有些坏损,被僵尸轻易用力一推,木栅便断了。

粽子站在澡盆边上,将手探进水里洗了洗,暖暖的很是舒服。绣儿紧紧的缩在盆里,不断拿手去打他,“快点走啊。再不走,我喊非礼了。”这个混蛋,让他洗他不洗,现在又要挤着进来。

非礼?粽子不解,那是个什么东西?好吃吗?

远处有脚步声经过,绣儿吓得不敢吭声,只是双手死死抵住粽子。粽子其实只是想洗洗手,蹲在旁边看绣儿洗澡,摸摸她的柔软肌肤,他就很满足了。

可是被绣儿不断的推打,他倒来了兴趣,想让绣儿给自己洗澡。于是他一个拱身,直接挤了进来,水“哗啦”流了一地。绣儿受伤未愈,压根斗不过力大如牛的粽子,她推他打他却动不了分毫。他玩心大起,往她身上泼水,然后自己伸手去搓,只是他哪拼不往,偏偏她身上最柔软的隆起部位搓去。

珠穆朗玛有多高?粽子的本事相当大,一只手轻松的,攀上去了。

“轰”,绣儿的脑袋炸时炸啊。

“啊……”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将惊叫声强行咽在喉咙里。生怒的扬起手,她狠狠揍了他一耳光:混蛋!

她的力道很大,粽子被打歪了脸。顾不得顾不得再洗澡,匆匆跨出澡盆穿衣服。粽子茫然的坐在澡盆里,绣儿打他了。她又生气了,为什么?绣儿以前给他先澡,现在他给绣儿洗澡,再正常不过了。

穿好衣服,绣儿瞪着杀人的眼睛,死死盯着坐在澡盆里的粽子。被她骇人的眼睛子一瞪,粽子有些害怕了,甚是无辜的拍着水花,往自己身上浇水。

“把衣服脱了!”绣儿咬牙。别气,别气,他是只僵尸,什么都不懂的僵尸,她若是跟他计较,她便当真了。反正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别当真,别当真,先让他洗了澡再说。

粽子望着绣儿水,继续往身上浇水。

想来他是没心思洗澡了,绣儿撩起衣袖,黑着张脸命令道:“把衣服脱掉。”

粽子停下动作,茫然的望着她。绣儿还在生气?

某人郁闷的,当即动手给他脱衣服。她一动手,粽子当即明白了,于是三下五除二将衣服脱下一干二净。

他的赤/身/裸/体,她已经见过好多次,可生怒的绣儿仍是羞个满脸通红,心怦怦狂跳不已。没事没事,他只是个邪物而已,不是真的男人,看了就看了,不用负责的!

绣儿用水瓢舀了一瓢水从他头上淋了下去,抓过皂角用力地搓洗着他的头发。谁知坐在澡盆中,粽子仍是不安分,老动来动去的。绣儿生气,放在手上的力道不禁大了些,皂角泡泡弄得他满头满脸。他尝了两个泡泡,似乎没有任何味道。他捉了个泡泡,一口朝绣儿吹了过去,泡泡沾在绣儿脸上,“啪”一下散了。

绣儿拿手肘擦了一下脸,继续给他搓头发,谁知粽子玩心大起,不断朝她吹着皂角泡泡,沾的她脸上鼻子上哪里都是。

脸色铁青的绣儿扬起水瓢,一瓢子打了过去,将他的脸打歪了,“找死!”她,真的忍他很久了。

有些家伙天生欠揍,对他好的时候不知道珍惜,你一揍他倒是立马老实了。粽子被揍之后,立刻老实了,不再对绣儿动手动脚,规矩地坐在澡盆中。

对付一个大孝,着实费力,绣儿给他洗完头发,将水珠拧干净,臊着脸给他搓身体。洗完上半身,下半身她不敢动手了,别开脸将手帕递了过去,“自己擦擦。”

“擦……哪?”粽子接过手帕,将上半身擦了干净。

绣儿满脸黑线,“……”他故意的吧!

“下面。”绣儿满脸通红的指挥着。

粽子茫然了半晌,然后拿着手帕去擦脚。

“上次你用松树松遮过的地方。”某人吐血三升,绝倒。

“嗯。”这次总算没找错地方了,粽子甚是痛快的擦了良久。

洗干净之后,他“哗”一下自澡盆中站了起来。绣儿吓得赶紧闭上眼睛,就怕看了不该看的地方,眼睛长针眼。

粽子拿着手帕抹向绣儿的脸,高兴道:“绣儿,洗洗。”

“马后炮。”绣儿剜了粽子一眼,不忘讽刺一句。满头大汗的她接过手帕,胡乱在脸上擦了几下,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尼玛,这手帕是他刚才擦过下面的吧?

碰上僵尸,再好的脾气也会火山爆发。绣儿为人处事向来与世无争,性子如水般温柔,可这次她真的忍不住了。

“你这个畜生!”绣儿怒得操起水瓢砸了过来,按住粽子狂揍一顿,“你个坑爹的!”

揍完粽子,绣儿将手帕扔了,粽子裸着身体站在她面前。他没带换的衣服过来,身上穿的那套已经被他弄湿了,绣儿头痛道:“这是女澡堂,你乖乖在这里等着,不准说话,否则别人会当你是登徒子,会捉起来关进大牢的。”

“……嗯。”粽子还算老实,规规的站着。

绣儿怕他捣乱,匆忙赶回房间,刚要转身关门,谁知光溜溜的粽子跟着挤了进来。

“你……你走回来的?”绣儿吓得睁大了眼睛。

“嗯。”粽子点头。

绣儿赶紧将他拉了回来,将门掩得严实。她手指狠狠戳在他的额头,恶狠狠的叉腰,“你到底知不知廉耻?”天,他一路跟着她,就这样光溜溜的……

光是一想,绣儿想死的心都有了。

粽子摸着额头,呵呵傻笑,“没人看见。”

绣儿吐血,捂住脸撞墙。这厮她不认识,她不认识……

粽子拉着她走到床边,然后从衣橱里掏出新衣服塞在绣儿手上,“绣儿,换。”

他意识她给换衣服,绣儿送了他一记眼刀。哟,他这是打算瞪鼻子上脸了;,换个毛钱!

绣儿懒得理他,坐在床上别开脸不理他。给他洗澡,跟打仗似的,绣儿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叫,目光不禁落在一旁的荷叶鸡上。

朱家下人的伙食,自是没得跟主子比,更别提顿顿有肉了。绣儿咽了咽口水,肚子饿了。这家伙,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

不吃白不吃,而僵尸向来不吃东西的。绣儿取过一旁的烧鸡,扒掉荷叶撕了一只鸡腿,刚要张嘴啃咬,谁知不着丝缕的粽子大大咧咧的走了过来,一动不动地站在她对面。

绣儿坐在床上,而粽子站在她面前,高度的落差,让绣儿的目光不偏不倚落在他两腿间……

“咳……”绣儿被鸡腿呛住。

粽子两腿间的某物,跟她嘴里的鸡腿,似乎差不多形状,绣儿顿时食欲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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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该死的僵尸 冤家,是命中注定的。

粽子便是绣儿的冤家,遇上他,她真是没折了,生不如死。他就像是她的恶梦,毁了她的一切,一想到他赤/身/裸/身从澡堂走回房间,她想的……想死!

她的人生,就是场悲凉的笑话。心,拔凉拔凉……

如果这是命,她不得不认。

绣儿放下鸡腿,认命地帮他一件件将衣服穿好。或许是看惯了他的裸/体,加之房间四下无人,给他穿裤子的时候,绣儿的脸不似往日那般烧烫。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记忆。连他搓了她的胸,她都能很快消气,到底怎么了?

衣服穿好上,粽子紧挨着绣儿而坐,递了条干手帕过去。绣儿抽死他的心都有,却偏偏习惯性地接了过来,帮他擦着湿漉漉的银发。

窗外蒙蒙亮,粽子开始发困,他趴在绣儿的大腿上,迷迷糊糊的闭眼。绣儿帮他擦干头发,取过梳子悉心将银发扎好。

粽子睡了过去,可随着天色越来越亮,他睡的并不安稳。

“绣儿……”枕在她大腿的粽子不安地转了身,脸在她腿上蹭了几下,“睡。”

“唉……”绣儿重重叹气,算是败给了小粽子。

地上潮湿阴寒,他若是想一直睡床底,她倒也没有任何意见。只是他睡他的就是了,凭什么抱着她一块去睡?她严重警告过他很多次,不准抱着她到床底下睡。每次批评教训他的时候,他都点头说好,并保证不再抱她到床底下睡。可每次等她睡着了,他又给抱到床底下去了。

她着实不想睡床底,不想一觉起来一个抬头就撞到脑袋。混蛋,到现在她脑袋上还有五个六包呢,疼……

绣儿将粽子推到床上,起身将门窗送好,可房间的光线依旧充足。她取了块厚布,将床四周罩了起来,严密的不透一丝光线,如同黑夜。

一夜没睡,绣儿也困了。

粽子实在是太沉了,她搬不动,只得自个儿爬过去,到床内侧躺好。正晕晕欲睡间,绣儿的身体被揽住,一个翻身反趴在粽子身上。粽子揽着她,心满意足的接着睡。

绣儿被弄醒,郁闷的挣扎,谁知粽子搂着紧,怎么也挣扎不脱,还被他的鸟扎了几下,惹她满脸通红。最后她只得放弃,趴在他身上乖乖睡去。

由于床内一片黑暗,绣儿分不清时辰,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的,脑袋昏沉沉一片。

白天睡多了,身体多少有些不适,绣儿断断续续的一直做恶梦。她梦到安越泽,梦到他被眉山老道追杀,虐待,继而生生被大火焚烧……

“啊……”绣儿惊叫一下,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喘着粗气,手紧紧揪住隐隐作痛的胸口,额上虚汗连连,心怔怔跳动不停。

旁边的粽子仍是在熟睡,绣儿擦着额上的汗,眼泪禁不住往下淌,三哥他……

掀开床罩,绣儿带着疲惫的身体起床,窗外夕阳西照,深秋的血色残阳照在窗棂,多了份凄凉。

绣儿坐在梳妆台前,心情沉重的缓不过神来……

暮色很快降临,粽子悠悠转醒,见绣儿坐在窗边发呆,他好奇的走了过去,双手蒙住她的眼睛,附在她耳朵低声道:“绣儿,猜……”这一招,是他偷窥到一护院武师跟一名丫环私下约会里学到的,那两人玩的好不开心,最后还滚到草窝里,连衣服都脱了,他也要跟绣儿玩。

“……”猜猜猜,猜个毛线,用脚趾头他是只僵尸。

“绣儿?”手指湿湿的,粽子摊开一看,满手的泪水。他在她面前蹲下,抬头诧异地打量着她,“哭?”她为什么又哭了?

绣儿伸手抹眼泪,扭开头撇向一旁。谁知粽子将她的脸扳正,正对着自己,“绣儿,别……别哭……”他语言笨拙,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他用手抹着她的眼泪珠子,谁知越抹越多,粽子不禁手忙脚乱了。他拥住她,揽入自己怀中,绞尽脑汁的想着人类安慰的动作。他轻轻拍着她着背,轻轻摸着她丝绸般的青丝,“别……哭……”

他不说还好,一说绣儿却已是极制不住,埋在他怀里失声痛哭,“三哥……三哥……”

粽子一怔,他知道那个男人,很久以前绣儿总喜欢跟在那个男人身边。前段时间绣儿总是哭,那也是因为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个男人,男人,人……

他确定,很讨厌绣儿口中的“三哥”,那男人为什么一直在出现在绣儿身边,让绣儿哭绣儿笑的,真讨厌!若是早知道“三哥”在眉山老道那里,他就该一早将他搞死,不过据说他现在被火烧死了,确实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嗯,死了就好,否则迟早要搞死他。这么讨厌的人,怎么可以让他留在绣儿身边呢?

绣儿一直哭,哭累了瘫在粽子怀里怔怔发呆,半晌才道:“我想去眉山。”她不甘心,不相信三哥真的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粽子不语,不知是否没有听懂。

绣儿拉住粽子的手,含泪望着他,“我想去找三哥。”

粽子不想绣儿去,可又不想见到她伤心。也罢,反正“三哥”已经死了,她去了也找不到他,或许过段时间就没事了。

不知懂还是不懂,不过他终是同意带她出去走走了。绣儿跟刘护院请了假,说带表哥出去办点事,马上回来。刘护院因“捉贼”有功受到主子奖励,心情甚好,很爽快地答应了。

夜色甚浓,凉意渗人,粽子知道人类甚是脆弱,动不动就着凉生病,他不知从哪里顺手牵了件棉衣,将绣儿裹了严实。

“你怎么又去偷别人的东西?”绣儿头痛,这棉衣质量上等,都不知他从哪里偷的。上次是烧鸡,这次是棉衣,唉……

“绣儿,冷。”粽子坚持己见。

这只臭东西啊,吃的也就算了,一进肚子谁也认不出来了,可衣服穿在身上,眼睛长在别人身上,那可是会被认出来的啊,亲!

她将棉衣脱了,生气的揪住粽子的耳朵拖回房间,压低声音道:“哪里拿来的,马上放回去。”

粽子挨揍,可仍是不同意,“绣儿,冷。”

“再不放回去,我生气了。”绣儿气鼓鼓坐在床上,睁大眼睛使劲瞪着粽子。

粽子拿起棉衣,走出房子,随意找了个角落,将棉衣一扔,转身返回房间,忒委屈道:“还……还了。”

某尸还算听话,绣儿倒也没生气,“以后不准再偷东西,我真的会生气的。”

“嗯。”粽子随意应了句。

他低头想要将绣儿扛在肩上,被人扛的滋味不好受,绣儿自是不干。她别扭的趴在他身上,粽子背着他走出房间,纵身一越,消失在夜色中。

飞尸瞬间来去百里,耳边呼呼作响,想来神仙腾云驾雾便是如此如此,托粽子的福,她作为一个平凡的人类,竟然有神仙级别的待遇。绣儿静静地趴在粽子的背上。唉,这只僵尸倒也本事高强,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何他一定在留在自己身边,她又帮不了他什么……

一人一尸很快来到被烧破的道观前,前几天下了场暴雨,水雨冲刷了一切的痕迹,绣儿不死心的在废墟中寻找,别说尸骸连块骨头都没有找到。

绣儿失神的倒在断垣上,簌簌眼泪止不桩过脸颊。三哥的一言一行,深深印在她脑海中,他熟悉的声音,仍在她耳边响起,“绣儿……绣儿……”

痛苦的捂头,绣儿难受的撞墙,“三哥……”她不相信,三哥怎么可能就死了呢。他承诺过,要照顾她一辈子的!

“呜……”绣儿不断踢打着被烈火烧残的墙面,没有注意到悬梁在晃动。

“啊……”她一再告诫自己,三哥多次历经险境而大难不死,他会逃过这次劫难的。他从人变成僵尸,再到道观中供养,她一直深信将来的某一天,三哥能恢复理智,认得出她是谁,然后带她再桃源之境,实现他许下的承诺。

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随着一场大火,灰飞烟灭。绣儿如坠无底深渊,从不见天日。

“啊……”失去理智的绣儿,搬起旁边的砖头,像个疯子般一下下砸向烧成焦黑的墙面。心中有着太多的怨恨,却不知该恨谁,她恨将爹咬成僵尸的僵尸,更恨自己没有能力自保才致使三哥为了保护她而被爹咬了,更恨自己如果三年前不将他交给眉山老道,或许今日……

说到底,她恨的,是自己,还有那些该死的僵尸!

那些该死的僵尸!!!

绣儿怨恨的目光,幽幽地望向站在远处的绿瞳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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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僵尸进化 粽子见绣儿用从未见过陌生的眼神盯着自己,一时也懵了。

他向绣儿走来,不料绣儿捡起砖头,重重朝他砸了过去,怒不遏抑道:“你别过来!”如果不是僵尸,她不会家破人亡。

“绣儿。”粽子没躲,砖头直直砸在他脑袋上。

“我让你不要再过来。”粽子直直朝她走去,绣儿气得冲过去,对着他好一阵厮打,“都是你们这些臭僵尸,到处乱咬人,要死的是你们,不是我爹我娘,不是二哥三哥……”

绣儿吃力地打着他,压根没有注意到被烧焦的悬梁轰然倒塌。粽子马枪不入,倒不怕危险,只是绣儿是人类,血肉之躯岂能抵挡得住。

他将绣儿拉入怀中,用自己的身体护她周全。百斤重的悬梁从高天坠下,重重砸在粽子的脑门上,“砰”一声巨响,烧焦的悬梁断为两截,摔在地上,地板为之震动。

悬梁木一断,支梁随之跟着倒塌,残砖断瓦轰然坍塌。粽子用身躯护住绣儿,冲天而起,他带着她飞离道观,稳稳落在安全的地方。

绣儿倒在地上,怔然失神。

“绣儿?”粽子紧张的检查着她的身体,察看她是否受伤。

绣儿望着满脸尘土渣的粽子,冷冷地推开他,“为什么救我?”三哥没了,她也不想活了。呵呵,她想死,却连死都死不成。

粽子固执地拉着她,“别哭。”

他伸手指了指后山,想过去看看。“三哥”那个混蛋让僵尸挺不爽的,不过见绣儿那么伤心,他或许向双头僵尸打听一下,那晚到底发生了事?

后山?绣儿茫然地望向后山,眉山老道喜欢让僵尸住棺材,或许……

只是……当日朱淇淇已去过后山,说除了眉山老道的尸体及僵尸手臂、大腿等,别无他物,不过那天她并没有进山洞。

绣儿难过地抱膝痛哭,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自欺欺人,还是三哥真的还活在这世上……

粽子在旁边坐下,抽出她的手仔细检查着。两只手伤痕累累,都是刚才发怒中踢打墙壁所致,他俯下身擦着她伤口上的泥土,用嘴巴轻轻吹着,“不疼……”

绣儿推了他一把,“傻子!”天下僵尸一般凶,她现在对着他,可谓是眼见心烦,哪怕她明明知道,害的她家破人亡的,并非是眼前的这只僵尸。

可是,她心里有道坎,不知该如何垮过去……

绣儿迈着沉重的脚步往后山走去,粽子知道她生气,自是不敢再招惹她,只是远远跟她在身后。天黑夜难行,一路磕磕绊绊的,绣儿跌爬打滚着,粽子好几次都想上前扶她,可惜都被她赶走了。

好不容易到了后山,山洞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绣儿捡些柴火扎成火把,可她找来找去摸不着打火石。粽子赶紧摸出岽珠递了过去,想让她用岽珠照明,绣儿不屑用他的东西,不由冷哼一声,突然想起一样东西。

切,他有岽珠,她有颗珠哩,有什么媳!

绣儿在口袋里掏了半天,终于在某只口袋的角落将珠哩掏了出来。珠哩在她手中发出璀璨的光芒,绣儿不屑的瞅了粽子一眼,哼,她才不用臭僵尸的东西!

她这一瞧可不要紧,只见粽子震愕地盯着她手中的珠哩,绿瞳光芒大盛。那是种野兽,看到猎物的饥渴眼神!

绣儿对这种眼神太熟悉了,当年爹用这种眼神盯着她,三哥也用这种眼神盯过她,而现在粽子也用这种眼神盯着她……

意识到危险,绣儿不觉退了两步,他要干什么?

眼瞳中的绿意越来越锋利,他紧紧盯着她,举步而来。绣儿吓得转就跑,可人只长了两只脚,哪里跑得过会飞的僵尸,绣儿一下子就被粽子抓住了。

“你要干什么!”绣儿拼命挣扎,一步步往后腿,不觉间身体紧贴着墙壁,根本退无可退。

“你……你不要再过来!”混乱间,绣儿抓了把枯叶,扔向粽子的脸。

粽子不动,静静将脸上的树叶拿掉。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紧紧箍住,然后……

他的手指夹住她掌中的珠哩,一个用力抢了过来,然后张嘴吃了下去……

“啊……”他居然抢她的东西?绣儿扑上去,伸手就要去挖他的嘴巴,“你这个王八蛋,赶快给我吐出来!”它是她跟三哥唯一的回忆了,他怎么可以抢去吃了?

绣儿的手,伸进粽子的嘴里,刚要去抠,可粽子的胸口突然透出璀璨的七彩光芒。

“啊……”绣儿的眼睛被光芒扎得生痛,忙捂住眼睛蹲在地上。

天,狂风大作,惊天旱雷响起,风沙起落……

粽子全身发出璀璨的光芒,骨骼咯咯作响,银发狂挥乱舞。他的身体,极速的膨胀,似乎有某物破体而出,俊美的脸上扭曲而痛苦。

“砰……”衣服抵挡不住极速膨胀的身体,瞬间炸得碎布条,四处飞溅。

绣儿惊悚地望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愕然的缓不过神来。粽子他他他……

“吼……”粽子仰天长啸,扭曲的面容,愈发狰狞,青面獠牙。

“啊……”绣儿被眼前的恐怖景象吓呆了。

狂风大作间,惊雷闪电不断响起,绣儿挣扎间爬了起来,跌跌撞撞扑向粽子,“你到底怎么了?快点吐出来,要不然你会死的,快吐啊!”她记得了,当日三哥一碰这颗珠哩,手就被烫伤了,而现在粽子居然将它吞了下去。这东西肯定对僵尸有害,碰不得的!!!

粽子浑身发烫,绣儿的手一碰到他的身体,顿时被烫的一手水泡。他身体的高温,犹如深埋在地底的岩浆,能瞬间将人溶化掉成水。

安越泽的死,让绣儿心智失衡,心情起伏甚大。其实她心里很清楚,粽子对她可谓是掏心掏肺,他对她亦有多次救命之恩,可是他是只僵尸,有时候她真的忍不住。可是她并没有想要他死的意思……

“你快点吐出来,吐出来就没事了!”他烫如岩浆的身体,根本让人没法靠近,绣儿心急如焚,“快吐啊!”

“磁磁……磁磁……”粽子身上发出怪异声音,身上苍白的肌肤一寸寸裂开,血肉露了出来。

绣儿完全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张大嘴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那……那只英俊无比的粽子,居然变成了一只血肉模糊的怪物。

身体上的皮,一寸寸剥落,伴随着僵尸地动山摇的吼啸声,绣儿被震得双耳欲聋,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一道天雷,霹雳而在,击打在粽子身上,血肉模糊的身体,发出阵阵焦烟。粽子露出倾盆血嘴,锋利的獠牙在夜色中寒光闪闪,吼啸声惊天动地,直达天宫……

一连三道的天雷,道道准确无误的击打在僵尸身上,僵尸被劈打的血肉模糊,鲜血浸漫天地。

天劫过后,僵尸的身体迅速复原,肌肤一寸寸重新生长。新长出来的肌肤,不若之前的苍白僵硬,跟人类的肌肤无异。

粽子倒在地上,仰望着无际苍穹,绿色的瞳孔一片深邃。

良久之后,他一跃而起,仅是这轻轻一跃,身轻如燕高达十几丈。轻稳的落在地上,粽子四处寻着绣儿的身影。他视力极佳,夜间如视白昼,很快便在不远处的草丛发现了晕过去的绣儿。

他将她将了起来,轻轻拍着她的脸颊,“绣儿,绣儿……”

隐隐约约听着有声音叫她,绣儿晕乎乎的睁开眼睛,粽子的脸不断在眼前迭合错乱。

“绣儿。”见她醒来,粽子缓缓露出个迷人的笑容。

绣儿以为自己眼花,忙伸手擦了擦眼睛,粽子的影子越来越清晰。

咦,不可能的!莫非刚才只是在做梦而已,那恐怖的场景,血肉模糊的怪物……

绣儿赶紧爬了起来,顾不得他不着丝缕的裸体,双手捏着他的脸不断翻看着。咦,没裂,皮肤完好无缺……

“啊……”她用手捏他,却扯动手上的水泡,疼她的直蹙眉。

不可能的!绣儿不敢置信地盯着自己的双手,一双手,满是因烫伤而降起的水泡。刚才,她根本不是在做一梦,是真的……

“你有没有事?”心有余悸的绣儿左右上下打量着赤裸的粽子。怕他有损伤,绣儿连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手脚完损无缺,帅气的脸蛋连一处划伤都没有,结实的胸膛,她戳过了,坚硬之余不缺柔软温暖,腹部的腹肌条理分明一览无余,再往下……咳,那物什亦是完好无损!

直到此时,绣儿才意识过,自己情急之下看了他那不该看的物什,顿时脸颊烧红一片。天,她……居然明目张胆的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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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君生我未生 绣儿觉得,最近衰神附体,眼睛一睁,是他的裸体;眼睛一闭,仍是他的裸体。

僵尸的裸休,无处不在。或许,裸裸更健康,绣儿却是欲哭无泪。

她脱下自己的外衣,直接裹在他的半腰,遮了两腿间的罪孽之物。

“香……香,没了。”天劫之时,挂在他腰间的香囊被炸没了,粽子甚是耿耿于怀,怕绣儿听不懂,他在腰间比划着。

绣儿郁闷道:“没了就没了。”该紧张的不紧张,那只香囊放的是适合女子佩戴的薰香之物,是他非得要抢去佩带。

“绣儿,要。”粽子固执道。

“知道了。”绣儿有些不耐烦,“回去给你新做一个。”不知是否错觉,总觉得粽子说话似乎没以前饶舌,吐字清晰了很多。

“给你。”跟人类呆久了,粽子也知道礼尚往来。他吃了她的宝贝,便将自己的宝贝——岽珠,赠送给她。

不看夜明珠尚好,一看绣儿就火大,她将岽珠扔还给粽子,伸手就要往他嘴里抠,“你这个混蛋,赶快把东西还给我!”

“没了。”已经与他融为一体了。

绣儿一听,简直要疯了,“没了?”她踮起脚尖掐住他的脖子,“吃了我的,赶快给我吐出来!”

“没了。”粽子还算识趣,站着任由她掐,没敢挣扎。

“你混蛋!”绣儿气得眼泪都出来,“那是我的东西,你怎么可以占据为有!”

粽子费了半天劲,说了句较为完整的话,“不是绣儿的。”

“怎么不是我的?”绣儿有些咄咄逼人,“我捡到的,就是我的。”倒不是因为值钱,而是三哥走得太突然,连唯一可以纪念的信物都没有。僵尸就是没心没肺,直接一口给吞掉了。

“吃了,吐不出来。”某尸颇有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意思。

绣儿气得肺疼,粽子又将岽珠塞了过来,“跟你换。”

某人正在气头上,不过她很清楚,这是小粽子她娘的遗物,而且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她根本就不敢要。想着他的过分举动,绣儿怒哼了一声,拿着岽珠就往洞内走,粽子紧跟在其后,笑意吟吟的打量着前面的纤弱身影。

修长的指节偷偷摸着轮廓完美的下巴,肌肤比之前柔软了很多。手指轻轻一戳坚硬的石壁,跟戳空气似的,不费吹灰之力便戳出一个洞洞来。

后山总共有五个僵尸洞,绣儿跟粽子一个个查看过,只差没将棺材翻过来,可都没有僵尸的踪影,他们似乎平空消失了。粽子住的山洞,跟离开前的混乱模样无甚,却留下了一片密密麻麻的脚印。从脚印来看,是属于男人的脚印。之前粽子跟双头僵尸打架时将棺材打烂了,里面的金银财宝撒了一地,可现在地上干干净净的,连个铜板都没有,想来已是被人捡走了。

是眉山老道拿走的,还是另有其人?

绣儿摇头,脑中的思绪一团乱,她按着朱淇淇之前的叙述,往眉山老道的尸体处寻去,远远闻到一阵恶臭。

“呕……”恶臭难忍,绣儿晕晕作呕。

恐怖事件经历的比较多,绣儿的胆子忒大,她用衣服死死捂住鼻子,举着岽珠朝着尸臭源寻了过去。远远望见一具腐烂的尸体,尸体上有咀虫蠕动,绣儿转身呕吐了一阵,强忍着恶臭不死心地在四周寻找着,却连有关安越泽的蛛丝马迹都没有寻找。

心里空荡荡的,失魂落魄的绣儿精神恍惚,任由粽子拖着走。收好岽珠,他将她拦腰抱起,瞬间飞离了眉山。

纵然来自如风,渡天劫颇费些时辰,返回到朱家镇的时候,夜色深浓,镇中百姓早已上床歇息。绣儿嘱咐了粽子几句,说他衣不遮体的,千万别让人瞧了去,以免大半夜的吓倒人家。

粽子避开朱家护院出没的地方,直接从房顶飞落在房门口,将绣儿抱进房间。知道绣儿心情不好,他倒是自己乖乖的找衣服换好,将遮羞的外衣还给绣儿。

从眉山回来,绣儿总是愁眉不展,郁郁寡欢,跟没了生命游魂似的。朱淇淇哄了她几句,使出浑身解数也没将人哄开怀,知道她心里装着事,朱淇淇悄然叹气。有时她不得不怀疑,绣儿跟安越泽之间,是否存在着奸情或是兄妹乱伦那些不可告人的机会,否则她着实弄不清楚,绣儿为何会对安越泽有生死相依的信念。在人情薄凉的古代,有些人为了果腹不惜卖儿卖女,可绣儿却为了安越泽,常人不能做的,她都做了。

呜呜呜,安帅哥shi了……

朱府,某夜黑风高夜

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房间,他单膝跪在地上,“主人。”

黑暗中,一道凌厉的眼神射了过来,“双头僵尸找没有?”

黑影低头,“奴才不才,仍没有找到双头僵尸的踪影。”

“废物!”男人斥责道:“让你做点事都做不好,留你狗命何用?”

“请主人责罚。”

“你贱命值几个钱?”男人怒道:“马上加派人手去找,务必尽快将双头僵尸找出来。一旦茅山派的人比你先找到他们,咱们几年的心血可就白费了。”不中用的废用,学了三年本事,却连一只僵尸都无法控制,待找到双头僵尸之日,便是他的死期。

“是。”黑影遵命。

“那只消失的飞尸,有没有消失。”

“奴才已派人在找,一旦有消失便立即通知主子。”

“嗯,一旦你知道飞尸的踪迹,立即通知茅山派的那两名道士,让他们替我们消灭他。”

“主人。”黑影一个犹豫,“庄逾臣的法术甚是厉害,如果他能为我们所用,别说双头僵尸,连飞尸都能轻易的控制。”

“此事我自有打算,你先按我的吩咐去做事吧。”庄逾臣跟郑霍英都是冥顽不灵,他何尝不想将此人纳入麾下,可不论是金银珠宝或是功名得均无法打动此人。

黑影告退,只是刚到门前,他又停住脚步,“主人,有个情况,奴才想跟你汇报一下。”

“什么事?”

“女魃现世那天,她不仅打伤了庄逾臣等人,还带走了一只僵尸。”

“带走一只僵尸?”男人讶然,“什么僵尸?”

“奴才不知,只知眉山老道这几年来对那只僵尸尤为厚道,一直让他住在道观前院,每隔一段时间都有位姑娘上山看望。对了,那个姑娘,前段时间前曾揭发眉山老道养尸作乱,后被眉山老道打晕。他让我打个地方便她埋了,奴才想着可以用她的鲜血喂养双头僵尸,谁知双头僵尸竟然她献给了飞尸,奇怪的是飞尸非但没咬她,还对她呵护有加,似乎是旧识。”

男人眼珠了一转,“此事我有分寸,你先别说出去。”

“是。”黑影消失在黑暗中。

绣儿心事重重,不过她仍是发现了粽子惊人的变化。阳光是僵尸的致命武器,纵然法力高强如粽子,仍是轻易被阳光灼伤。可是现在,他居然不怕阳光了,大白天的他将床罩全掀了,笑意吟吟的坐在床边,呵呵望着沉睡中的绣儿。

绣儿以为自己的在做梦,可侧身一看,窗外的晨曦已升起,七色的朝霞照在窗台的花盆上,甚是柔和温暖。

她先是愕然,继而猛地坐了起来,伸手去摸粽子。粽子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脸颊虽仍带着凉意,却不似之间僵硬苍白,多了份人类的肤色。

绣儿捏了捏,挺柔软的。

“你不怕光?”

“嗯。”粽子点头。

事情过于诡异,绣儿赶紧下床拉着粽子走到窗边,抓住他的手放在阳光下面。

咦,居然安然无恙。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什么事了?”绣儿将粽子拉到一旁,低声问道:“为什么你不怕阳光了?”

“吃。”粽子比划着吃东西的动作。

“你是说,吃了我的珠哩之后,你怕得不怕阳光了?”

“嗯。”粽子点头。

僵尸终其一生都只能活在黑暗中,与阴暗寒冷同行,不老不死,腐朽一生。他们渴望光明与温暖,却是一生都求而不得。而如今,粽子终于不再惧怕阳光,他高兴的一把将绣儿扛在肩上,高兴地转圈圈。

粽子非凡人,转圈跟飞似的,绣儿在空中跟陀螺似的,飞速旋转,转得她头昏脑涨,分不清东西南北。

“放我下来。”绣儿脸色发青,胆汁都快吐出来了,死死抱住他脖子,就怕他没扛稳自己,一个飞出去,砸的血肉模糊。

僵尸的灵智比起人类,差的可不是一截。粽子总是好了伤痕,忘了痛,其实也难怪,他根本没有痛觉,又岂知伤会有多痛。他只顾得僵尸高兴,一下子就绣儿高高抛了起来……

可怜的绣儿跟抛沙袋似的,直直飞向房梁。之前已被僵尸转得晕头转向,眼前星星乱冒,她已经被吓晕了,现在又被他直直抛了起来,她可以想象自己摔下来的时候,跟一滩烂泥似的……

“嗷……”粽子鬼叫一声,翩翩身影飞到半空中,稳稳将绣儿抱在怀中,安然落地,美滋滋的转了几个圈,动作一气呵成,完美无瑕。

一个字,帅!二个字,很帅!三个字,帅翻了!四个字……

“啪!”

绣儿浑身发软,如一滩水般躺在粽子怀中。良久后,缓过神来的她,直接赏了他一巴掌,甚是成功的打歪了粽子的脸。

死性不改的坏东西!

绣儿又生气了,粽子又闯祸了,下场就是挨揍。偏偏粽子皮粗肉厚,他宁愿挨揍,也不想绣儿郁郁着不说话。跟人类处久了,他也知道有句话叫:打人不打脸,似乎被打了脸是件很丢人的事,不过他是僵尸不是人类,打不打脸的全看绣儿高兴就得了,不去计较。

坐在床上好一会,身上的晕乎劲才褪去,绣儿蹙着眉头,隐约觉得粽子的变化跟珠哩有着莫大的关系。

她向粽子招手,放缓声音试探道:“你那天吃掉的珠哩,到底是什么东西?”珠哩只是她随意取的名字,这颗遗落在草丛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她也不清楚。

粽子张开嘴巴跟她解释着,可绣儿偏偏听不得僵尸语言,急得直道:“讲人话!”

偏偏他识得的人类语言并不多,鸡同鸭讲,急坏了一人一尸。

无法从粽子嘴巴里得到答案,绣儿记得上一次屁股受伤之时,朱淇淇曾给她找过几本有关僵尸的古籍解闷。绣儿去书房找朱淇淇,不料朱淇淇人不在,绣儿平时在她的书房出入自由,倒也没有忌讳,直接往书案走去。

她记得古籍之前放在书案左上角,刚要伸手去拿,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一张画像上,那是一张人物画相,着墨简单而人物却画得相当逼真。

绣儿愕然地望着人物的画画,茫然而不得其解。画像只人过于熟悉,即使化成灰,绣儿也认得,那是三哥安越泽的画像。

朱淇淇的书房,为何会出三哥的画像?

绣儿刚要伸手去拿画像,余光却发现旁边也放了一叠画纸,她一便顺手拿了过来。画像足足有十余张,全是安越泽的画像,形态各异……

其中有一张右上角有题词,绣儿拿起来一看: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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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狡猾的僵尸 绣儿自幼识字不多,但也知道朱淇淇题的诗,是首情诗。

情窦初开的年纪,未出阁的少女装着爱慕之人,亦是情有可原。可朱淇淇当下跟邵公子在交往,虽没有定亲,但交往是经她自己允许的,换句话说,她对邵公子是有意的。可为什么,她会偷偷画三哥的像?

纵然迟钝如绣儿,她亦猜的出,朱淇淇对三哥有情,可是朱淇淇是人类,而三哥是僵尸,人尸殊同,她怎么可能会对三哥……

“绣儿姑娘?”耳朵隐约传来陌生的声音。

怔怔发呆的绣儿茫然回神,才发现不知何时邵兲站在自己跟前。她忙站起身向邵兲行礼,“邵公子好。”

“你似乎有心事,我叫了你好几声都不理。”邵兲在她身旁坐下,不禁问道:“不知我能否帮得上忙?”

“没,没事。”邵兲在她身边一坐,绣儿吓得立马不敢坐了,规矩的在一旁站着。

“你坐。”邵兲示意她坐下。

绣儿忙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脚尖,低声道:“奴婢不敢。”

邵兲淡笑道:“我有事问你,坐吧。”

绣儿战战兢兢在一旁坐下,只顾着低头看鞋尖,并不敢多言。

“绣儿,你是淇淇的贴身丫环,不知你对我跟淇淇之间,是如何看待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绣儿心里一个咯噔,硬着头皮道:“公子跟小姐,郎才女貌,佳偶天成。”莫非邵兲知道画像之事,故意来问她的?

郎才女貌?邵兲莞尔,眼前的丫头还真是睁眼说瞎话呢,朱淇淇生得可谓是……连她的十分一,都及不上。容貌倒也罢,偏偏心高气傲,殊不知此举实属无自知之明,名门千金犹如朱淇淇,确实悲凉。

“可我总觉得你家小姐对我爱理不理,不知她是否有意中人?”

“没,没有的事!”绣儿不善于伪装,是个连说谎话都会脸红的人,她激动的站了起来,忙忙罢手道:“邵公子可千万别听信谗言,小姐对公子可是一心一意的。”

邵兲笑,示意她坐下,“我也就随意那么一问,看你着急的。”

“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的。”绣儿悄然拭去额前的冷汗,“公子做,奴婢还是站着好。”

“对了,你服侍小姐有多久了?”

“三年。”天,他到底想问什么?绣儿紧张的捏着衣角。

“我来朱家镇已有段时间了,曾听到有些传言,说你跟朱小姐……”邵兲的话点到为止,颇有意味的等着绣儿的下文。

“没有的事,小姐对我情同姐妹,一直都没将我当奴才,反而是以礼相待。邵公子千万别多想,都是外人信口雌黄,奴才跟小姐之间绝对是清白的……”

“绣儿好像挺紧张的。”邵兲的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不知你指的清白,是何事?”捉弄这个丫头,一天都有好心情。

“就是……就是外人谣言,说我跟小姐……”绣儿很少跟安越泽以外的男子接触,加之邵兲是个情场、商场双高老手,没见过世面的她压根不是她的对手,尤其是他带着用一腔坏水的笑容望着她时,绣儿感觉自个跟剥光了站在她跟前似的,当下紧张的直捏衣角,连说话都结巴。

“你跟小姐是什么?”邵兲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倾向绣儿,慢条斯理道:“能告诉我吗?”朱唇如樱桃般水嫩光泽,肌肤赛雪,吹脂可破,我见忧怜的楚楚气质不禁让男人心痒难奈。

“没……没什么。”“磨镜”两字,让绣儿难以启齿。

见她面若桃片一片嫣红,羞的连脖子都红了,纤纤玉手只差没将衣服给绞破了,邵兲倒也知道怜香惜玉,没再继续逗她了。他从衣袖内摸出一盒糖果,递给了绣儿,“刚去陪朱老夫人聊天,她赠了盒糖果给我,说是舶来品。我天生不爱吃甜食,你拿去吃了吧。”

“不不不……”无功不受禄,绣儿有些吓坏了,忙罢手,似乎邵兲手中拿的不是糖果,而是致命毒药。

“我让你收着,你就收着。”邵兲拉住绣儿的手,将糖果盒塞在她手中。

“啊……”绣儿吓得胆战心惊。她怕吃了他的糖果,就会变成他的人,朱淇淇的任何事都得告诉他。她胆子小,天生不是干细作的料,更何况朱淇淇待她情同姐妹,她是不可能收人恩惠而背叛主子的。

“奴婢不敢收,还请邵公子收回。”她赶紧将糖果盒塞回给他,谁知邵兲按住她的手不放,附在她耳边低声道:“不知邵某将来娶你家小姐过门时,你是否会陪嫁进邵家?”

他语气中带着玩味,绣儿的脸“刷”一下红了,如避蛇蝎,匆匆退了几步。糖果盒还在她手上,可她却已不敢再还给他,只得道:“我家小姐喜欢吃糖,若是知道这是公子送她的,肯定很高兴,奴婢先替小姐谢过公子了。”

邵兲笑笑,突然语气不转,“绣儿姑娘,你当真不认识我了?”

绣儿一怔,茫然的望着他。

邵兲提示道:“三年前,我们曾在眉山道观见过一面,不知你可还记得?”

“你……”绣儿寻思了好一会,悄然大悟道:“莫非你就是当年的锦衣公子?”

邵兲但笑不语。

绣儿讶然道:“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你。”

邵兲笑,“可惜绣儿姑娘已经记不得我了。”

“呵呵……”绣儿傻笑。当年仅有一面之缘,况且他的变化也挺大的,她确实忘记了,想不到他居然还记得她。

“我记得当年绣儿上山,亦是为了养尸,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了?”

对于安越泽的事,绣儿仍是没有缓过神来。旁人不提倒罢,一提就是往伤口添盐的事,她的语气有些哽咽,“眉山道观一场大火,已经……”

“尸死不能复生。”邵兲递了条手帕过去,“还望你节哀顺变。”

“谢谢邵公子关心。”绣儿没接手帕,突然想起双头僵尸是他家的祖宗,不禁问道:“我记得当日你护送自家的祖上亲人去了道观,不知情况如何?”

邵兲隐了笑容,露出一丝苦涩,“大火之后,我增派人找过,却没有任何消息,只怕跟你家的亲人一样,亦是凶多吉少。”

同是天涯沦落人,虽然双头僵尸对她挺凶的,一门子心思想咬死她,不过邪物毕竟是邪物,这事对邵兲家人而言,也是痛心之事,“还请邵公子保重身体,节哀顺变。”

“谢谢。”邵兲想了想,对绣儿道:“养尸是禁忌,还望绣儿姑娘保密。”

绣儿点头,“我不会说出去的。”

邵兲起身,朝绣儿走了过来,淡笑道:“好,这属于我们之间的秘密。”

绣儿点头,“邵公子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奴婢先告退了。”

绣儿转身刚要离去,谁知眼前一闪,另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她的去路。她抬头一看,粽子正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

唉,大白天的,他跑出来做甚?

邵兲颇有兴趣的打量着粽子,他微向前一步,手轻搭在绣儿的肩膀上,“绣儿姑娘,这位是?”

被他一个碰触,绣儿浑身冒起一阵鸡皮疙瘩,她不动声色的退了半步,肩膀微微一弯,避开了他搭在自个身上的手,“他是我表哥,叫阿傻,平时不太爱说话。”

“好奇怪,你表哥的眼睛居然是绿色的。”他见识过阿傻飞檐走壁的绝世轻功,在江湖上确对是顶尖人物,只怕连当今的武林盟主柳倾城,号称轻功天下第一绝,只怕都要对阿傻望尘莫及。这种人才若能招揽至麾下,日后定能一施所长。小小朱家镇,居然卧虎藏龙,有绝世美女,更有绝世高手,算不枉举行。

“奴婢的姑姑远嫁塞外胡人,那边的人都有双绿色的瞳孔,阿傻也不例外。阿傻刚来中原不久,不太懂汉语,有不周道还请邵公子见谅。”这只臭粽子,能不能别老用鼻孔瞅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天皇老子呢。邵兲是朱家的贵宾,若是一个恼怒,说朱家下人不懂得尊卑,主子们怪罪下来,只怕是吃不了兜着走,她的屁股只怕又要锦上添花了。

绣儿行礼告退,刚要去扯粽子的衣服,谁知粽子站着不动,冷森森的盯着邵兲,绿色的眼睛甚是骇人,只差没将人给吞下去。绣儿心里咯噔一下,见他龇牙咧嘴的,怕被人瞧到他的僵尸獠牙,急得她赶将踮起脚尖捂住他的嘴巴,连连向邵兲赔笑,“邵公子见笑了,阿傻他小时候烧坏了脑子,对人其实没有恶意的。”尼玛,他属狗的是不是,逮着陌生男人就露獠牙。

面对粽子的浓浓敌意,邵兲反倒淡淡一笑,“没关系。”眼前的阿傻,颇像农户家拴在村东头的阿黄,只要是过路人,都得吠了两下。

“奴婢先带阿傻走了。”粽子杵的跟柱子似的,绣儿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快走。

不料粽子一个弯腰,直接将绣儿扛在肩上,还不忘瞪一眼邵兲,再“嗖”一下平空消失了。

“你干什么!”绣儿的胃被粽子的肩膀顶着难受,她忙手脚并用的挣扎。

粽子扛着绣儿站在门前,不少路过的丫环对着两人指指点点,绣儿羞得只差没找个地洞埋下去。这个王八蛋,她现在这样算什么?光天白日的,他居然敢当着这众多下人的面将她扛回房间。他知道不知道,他粗鲁的动作就像个采花大盗,而她就是被采的倒霉蛋,连大白天都被采了啊!

没脸见人了,死了算了!

粽子挺生气的,直接一脚将门给踹开了,然后以非常粗鲁的动作,将绣儿扔到了床上。

绣儿的屁股摔得生疼,身子骨都只差没给他摔断。

“你干什么!”绣儿生气地吼他,“就知道欺负我,混蛋!”

粽子闷着张脸不说话,将糖果盒递了过去。

“哼!”绣儿侧身躺在床上,拿屁股对着他。

粽子拍拍她的肩,将糖果盒递了过去。

绣儿生气,一手肘将糖果盒撞飞开了,“拿开!”

粽子将糖果盒捡了起来,打开盒子递了颗过去,绣儿用被子蒙住头,压根不想理他,谁知粽子愣是将被子扯开,又递了颗糖给她。

绣儿气得吐血,只得伸手将糖果接了过来。这个混蛋,他是玩上瘾了吧,她若是不接,他是不是打算玩一天了?

谁知绣儿刚接过糖过,粽子一巴掌重重了打过,绣儿手中的糖被打掉了不说,手还被打红了一片。

“你干什么!”绣儿捂着手生怒地吼道。

粽子仍是不说话,又从盒子里捡了颗糖递了过去。

绣儿低头摸着被他打疼的手背,咬死他的心都有了。他这算什么意思?先给她一颗糖,再打一巴掌!

见绣儿不接,粽子直接将糖放在她眼前,甩了甩。

舶来品确实很漂亮,五颜六色的糖果被精致地包裹着,闪闪发亮。绣儿不禁想起小时候在村口接三哥回家的场景,那时三哥在镇上的刘家米镇打工,给她带了一把好看的糖果回来,可他自己却舍不得吃一颗。

眼睛眨着酸意,绣儿怔怔地盯着粽子手中的糖果。她抬头望他,泪眼婆娑间,眼前出现的居然是安越泽的身影,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他变戏法似的,变了一堆的糖果给她,“绣儿吃吧,三哥还有好多。”

绣儿笑,伸手去接……

“啪!”重重一巴掌,打得绣儿的手背火辣辣的疼。

眼前的安越泽突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面无表情的粽子。

“你有毛病啊!”绣儿直接揍了他一巴掌,打歪他那冷冰冰的帅脸蛋。她缩进被窝里,用被子裹着自己,三哥……

粽子将她的被子扒开,二话不说直接从床上拖了起来,又递了颗糖过去。

绣儿喷血!想都没想,直接扬手将他手中的糖打飞。

粽子倒没生气,锲而不舍的又拿了一颗,绣儿再次拍飞。这次他不捡了,反将直接将一整盒直接给扔了,撒了满地都是。

“毛病!”绣儿冷然讽刺了一句,转身继续裹被子,思念三哥去了。

粽子伸手扯她的被子,绣儿火了,撩起袖子跟他搏斗一番。女人的力气终归没男人大,更何况对方是只力大无穷的僵尸,她对他而言,压根就是手无缚鸡之力。

被子抢不过他,绣儿生气的抱着枕头,继续用屁股对着他。

粽子一将她抱了起来,揽在怀中。他将头埋在她的颈项,拿起她的手轻轻呵气,“绣儿不吃,不打。”

不吃,不打?绣儿茫然。

“不吃,不打。”粽子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块用草纸包好的蜜饯,高兴地递了过去,“吃,吃!”

绣儿打量着他手里的蜜饯,恍然大悟道:“你不准我吃陌

第105章 魃 自从被僵尸打过之后,绣儿倒也提了个醒,不轻易吃陌生的人东西。

不吃陌生的人东西,自是有一定的道理。如别人有谋害之心,在美食里放点砒霜,鹤顶红之类的剧毒,是常用之事,一吃就翘辫子了。或许有人说不该将陌生人想得如此蛇蝎心肠,可人心隔肚皮,纵然没有谋害之心,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绣儿两袖清风,穷得可谓是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对于“盗”,她向来都不怕。怕就怕在一个字,“奸”!女大十八变,绣儿不敢自诩倾成倾国,但她也知道自个的长相比很多姑娘家都要出众。在朱家的三年,猪头三一直对她垂涎三尺,而且私底下做了不少阴损之事,上次若非机缘巧合之下有僵尸救了她,她只怕就已失身给他了。除去猪头三,对她有想法的下人也不在少数,绣儿有收到不少信件或是物件,只是她向来清心寡欲,心里只记挂着三哥,其他倒是一概不理。

可这次的事,让她隐约觉得,邵兲对她似乎另有想法。其他的事,她不敢多想,但不管邵兲有何目的,仅这事而言他对朱淇淇已是不忠。

朱淇淇尚未嫁进邵家,邵兲已是这番模样,若是哪天嫁进邵家了,只怕朱淇淇的日子并不好过。她向来性子烈,从不肯委屈自己半分,对男子多妻多妾之事甚是鄙视,朱老爷有三妻五妾总共八位夫人,朱淇淇对此甚为厌恶,哪怕朱老爷是生她养她的老爹。

绣儿犹豫,该不该将这事告诉朱淇淇,可是……

“绣儿。”粽子美滋滋地抱着绣儿,一边玩弄着她的纤纤发丝,一边好奇地盯着她手中的书本,“玩?”

“自己玩去。”绣儿心里想着事,心不在焉地翻着古籍。脑子里却想着事,无意中发现两件秘密,都不知是否上天在考验朱淇淇跟邵兲之间的感情,朱淇淇情系三哥,而邵兲对朱淇淇并未一心一意……

啊……疯了,快疯了!

她始终都无法想象,人跟僵尸怎么可能?

绣儿从粽子身上坐了起来,扔掉书打量着粽子,“不可能,人跟僵尸怎么可能?”

“绣儿。”粽子喜欢粘着她,她一个爬起来,他便从身后抱住她,用指甲玩弄她细滑的脖子。

绣儿突生其想,她转过身再次将粽子细细地打量,忍不住问道:“你,喜欢人类?”

粽子停下玩弄的动作,将绣儿的话想了一会才道:“不喜欢。”

绣儿松了口气。看吧,人类跟僵尸根本就是死敌,天生的,僵尸不喜欢人类,而人类也不可能喜欢僵尸。朱淇淇可能……她向来喜欢美男子,像三哥这般谪仙的男子,她一时间欣赏,随意的画几幅像,亦是情理之中,想来是自己胡思乱思了。

混乱的思绪,经过梳理,不禁顺了些,绣儿忐忑不安的心,稍是平静了些。

“喜欢绣儿。”粽子很自然地又将她抱在怀中,戳戳脸颊戳戳胳膊,再伸出锋利的指甲勾她的衣服。

“咳……”绣儿的思维被他突然冒出来话,搅的浑浊不堪。

她愕然地盯着粽子,老半天才道:“喜欢?”

“喜欢!”绿色的瞳孔,露出难得的笑意。提及喜欢,他的心情似乎甚好。

绣儿的心,突然蛋疼了!巧合,巧合而已,粽子对她的喜欢,只是……应该是种孤单寂寞的依赖而已,她将他从古墓里抱了出来,他跟她身边生活了一段时间……纯是喜欢而已,并非……

啊啊啊,果然是她想多了!

“别碰我的书。”见粽子好奇地拿起古籍,用锋利的指甲翻开勾去的,绣儿心里长疙瘩,就怕他将这宝贵的资料弄坏了。

她将书拿了过来,一个深呼吸,摒除杂念看书。书翻到一半,绣儿兀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文中的字眼:魃,由飞尸吸食天地灵气数百年修炼而成,相貌狰狞恐怖,犹如青面獠牙,上可屠龙下可渡瘟神,能变幻相貌迷惑人类,不再惧怕阳光……

某人脸色惨白,不敢置信地打量着在一旁玩耍的粽子。那晚,他偷吃她的珠哩,然后……恐怖的景象浮现在绣儿的脑海,不禁打了个冷颤。

将事情前后一连贯,绣儿猜出事情的大概,粽子现在已经不再是飞尸,而是已经修炼成了魃,旱魃!

绣儿的脑袋,“嗡”一下大了。现在在她身边的,是杀龙吞云、行走如风的旱魃。

“绣儿。”粽子将掉在地上的书捡了起来,自个儿在一旁翻看着。锋利的指甲戳着书中的一张模糊的图片,“丑……”

绣儿收起来,直接拉着他出房门,让他在太阳底下站好。粽子站没站相,顺手牵羊的摘了朵花盆中的花,给绣儿戴上,“漂亮。”

绣儿拉着他的手,在阳光下晃动。没有灼伤,虽然仍是略带凉意,可那几乎已是一双跟人类无异的手。

他果然已经进化成一只魃。

绣儿的心思,相当复杂,尤其是因为她的缘故,才会让他变成一只魃。

自幼听徐瞎子讲故事,哪村哪地由干旱引发瘟疫,百姓便会惶恐的出逃,说早魃乱世,天下要大乱了。

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早魃是僵尸,以为是妖魔鬼怪的一种,都是迷信造的谣。

绣儿匆匆跑出房间,慌乱地翻着书,她找到有关“阴女”的描述:阴历七月七出生的女子,血液至阴,是僵尸吸血的上品。四阴之女,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女子,天地间至阴之女,千百年难得一遇,僵尸吸其血可极大增加法力修为。

她不敢置信的翻着年历,十五年前的鬼节,七月十四,她出生的那晚,偏偏是四阴逢一线,千年百难得一遇的四阴。至阴之女,前世被恶鬼诅咒,天生带着“克”运……

绣儿跌坐在地,算命先生说过的话……

不可能的,娘明明说过,算命先生说的话,不可信,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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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香香 信念,是支持人活下去的意志。

苏慧茹的话,绣儿坚信了十多年,哪怕后来遇到了僵尸,她始终都认为,这个世界没有鬼,所有的妖魔鬼怪都是迷信之人捏造出来的。

她不是妖孽转世,更不是克父克母克家的扫把星。她不是四阴之女,一切都是算命先生在胡诌。

可是,她深信并一直以为的是,却遭到了推翻。

僵尸喜欢她,只因她是四阴之女,天下至阴之人,所有的僵尸都喜欢她,喜欢她的鲜血,包括粽子。

如果他是只吸血的僵尸,只怕她连渣都没了,哪还有活命到现在。

只是,这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粽子光天化日在太阳底下溜达,将朱淇淇也吓了一跳,她赶紧将绣儿接到一旁,低声问道:“你大白天放他出来干什么?不怕将他烤成焦炭?”

“小姐,他现在修炼成魃了,不怕阳光。”

“哇塞。”朱淇淇先是惊叫,继而一头雾水叫:“魃是什么东西?”

“僵尸的等级,比飞尸高了一级。”

“飞尸又是什么东西?”

绣儿满脸黑线,“会飞的僵尸。”

“那魃能干点什么事?”朱淇淇心里开始琢磨,也许能利用阿傻将王八哥搞走。那鸟人,看着就心烦!

“什么事都可以干,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了的。”都能杀龙吞云了,也就是上天下地无所不能了。

“能干那事吗?”朱淇淇想挖鼻。

绣儿不解道:“什么事?”

“滚床单的事。”某人的腿,得瑟的抖。

“小姐。”绣儿汗,着实有些忍不住了,“你能不能别那样,明明子虚乌有的事,说得好像自己很有经验似的,让别人听去可以有损名誉的。”朱淇淇,黄花大闺女一只,连男人的手都没碰过,却愣是喜欢在别人面前伪装成战无不胜的情场老手似的。她说这些龌龊之事,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是你说他什么都能做嘛。”朱淇淇撇嘴,“你们做了吗?”

绣儿自插双目,“小姐,我先去忙了。”

“你们到底做了没有嘛?”朱淇淇不甘心的追问。

绣儿绝倒,“小姐,邵公子喊你吃饭。”

一提王八哥,朱淇淇果断住嘴,闷闷地回房。

绣儿屁股的伤,渐渐好了,粽子没了跟她同处一房间的理由。她赶了他好几次,可他赖着就是不走。

由于两人长住一间房,而且粽子的行为极为不检点,经常当着外人的面对她对手动手的,动不动就将她扛回房间之类的,久而久之已有些闲言碎语流出。

粽子有恃无恐的赖在房间,绣儿只好请朱淇淇主持公道。朱淇淇倒还算有点人性,将她跟粽子的关系调戏了一番之后,就给粽子单独分了间房,紧挨着绣儿的那间,而且直接将他调到白天值哨,跟绣儿一块出工收工。

她将粽子房间的钥匙扔给绣儿,挑了挑眉道,风情万种道:“亲,两房间是打通的,所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你们晚上还是可以抱在一块睡觉的。放心哟,亲,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对于朱淇淇的猥琐,绣儿无语可说。

可是尼玛,你刚拍着胸膛保证,不会说出去的,为何一转身告诉就告诉粽子了。亲,你嘴巴不上锁的?

跟粽子分房睡的第一个晚上,绣儿刚在床上躺下,就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粽子堂而皇之的从内门进来了。天,她明明栅住了,还抵了把椅子在门上的。

“你怎么过来的?”绣儿谨慎地盯着粽子。

粽子直接往床上一向,伸手将绣儿抱在怀中,“走过来……的。”

“……”哟,给点阳光,他还灿烂了是吧!绣儿忍,起身去内门查看,木栅完好无损,可椅子却已放在一旁去了。

第二天晚上,绣儿特意将内门栅紧了。为查明原因,她还想了个万全之策,在木栅上缠了根头发,她就不相信粽子还有穿墙盗洞的本事。

天,绣儿突然想起了兰若寺壁画之事,他还真有穿墙的本事。

心里有疑惑,绣儿很早回了房,找个地方偷偷藏起来。

等了大半天,门咯吱一声开了,粽子光明正大地走进她的房间,直直走向内门,将木栅拉开椅子移开,直接从内门去了隔壁房间。

绣儿绝倒。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高估了粽子的本事,还是低估了他的智商。一件连三岁孝子都能想明白的事,她居然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她也算明白了件事,自从粽子修炼成魃后,他的智商比以往提高的更快,没以前那么好骗了。很多事,他也爱变得计较了,以前她承诺过给他绣只香囊的,可活一忙起来,她便忘记了,可粽子压根没忘,并再三催促道:“绣儿,香香……”

绣儿刚开始没听懂“香香”的欲指何物,可他一直嘴巴嚷着香香,脸颊越靠越近。她天真的以为,他臭不要脸的向她讨吻。

他缠得她不耐烦,而房间又四下无人,她往他脸上一凑,蜻蜓点水般吻了他一下。羞得脸色嫣红,埋进被窝中不敢看他一眼。

谁知这一亲,便给亲出事来了。粽子跟人类混久了,深得礼尚往来的精髓。他掀开绣儿的被子钻了进来,抱住绣儿一阵猛啃。他还是个崽子的时候就喜欢粘着她不放,没事老往她身上钻,尤其是柔软的胸部,现在长大了也没改掉这毛病,脸上脖子上一阵猛蹭,然后往她高耸的胸部蹭去。

他喜欢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诱人味道,不,正确点来说,是诱尸的味道,正是四阴之女的独特香气。

会错意的绣儿叫苦不迭,想死的心都有了。万一他一时兴起,直接给她来两个血洞……

绣儿忙抓住他因好奇而四处乱摸的手,在他心里比划着:不咬!

粽子一怔,当即停下了动作,抬头用绿瞳诧异地望着她。

绣儿顿时狂喜,他懂冥语!

天,他居然懂冥语!

冥语,俗称殄文,是写在冥纸上,给死人看的文字。可他是僵尸,应该有僵尸的语言,怎么可能看得懂殄文?

绣儿会的殄文不多,只学会六个字,僵尸不准咬人!

学习殄文,纯属好奇。之前养屁股伤时,对僵尸一时兴起的朱淇淇不知从哪给她找来了两本古籍,一本是有关僵尸的,另一本便是有关殄文的。翻完了第一本书,绣儿无聊之余便看了第二本,殄文跟镇尸符有异曲同工之处,都是相当怪异的文字,跟鬼画符似的,她颇费了些功夫才学得了这几个字。

“你会冥语?”绣儿高兴道:“你为什么不讲僵尸话?”

僵尸张嘴,唧哩呱啦讲了一堆,绣儿听得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天,一堆鸟语,听不懂。

粽子拉着绣儿,在手掌心比划着。怕她看不懂,他画的动作很慢,按他的动作绣儿猜测他画的是冥语,可是……尼玛,她只懂六个字啊。

莫非,僵尸没有僵尸语,而是跟死人一样,都是讲冥语的?

绣儿在他手掌上轻轻写着:僵尸。

绿瞳亮了,他戳了戳自己。

“僵尸是你?”呀呀呀!!!他真懂,啊哈哈哈……

粽子点头。僵尸是他,他是僵尸!

“僵尸是你!”绣儿的脑筋向来简单,她一个高兴就将所有不高兴的事全忘了,乐呵呵的戳着粽子,“你是僵尸。”

“僵尸。”粽子露出锋利的指甲,张开大嘴往绣儿的脖子上咬去,锋利的獠牙抵着她光滑细嫩的玉颈,“咬……”

“不要啊。”绣儿怕痒,身体缩成一团。

“绣儿。”一人一尸在床上打闹起来,粽子控制着自个的力道,逗弄着怕痒的绣儿。他一会挠她的胳肢窝,一会捏耳朵。

“啊……”绣儿痒的满床打滚,“不要嘛……”

“绣儿。”粽子扑上去,将绣儿困在怀中,手趁机摸进她的衣襟之内。绣儿羞得满脸通红,为扞卫自己的清白,她奋力的与之搏斗。这坏东西,最会趁人之危了,比猪头三还可恶。

僵尸将绣儿捆在怀中,他将头埋入绣儿怀中,吸着她身上独有的四阴之气。他又摸又蹭的,还伸舌头舔她的脖子,绣儿羞愧欲死,偏偏被他困在怀中不能动弹。她吃力地伸出双手去掰他的脑袋,“不准碰我。”

可粽子不听话,不让他吸,他偏偏伏在她身上吸个不停。纵使绣儿知道这个他的僵尸本性,可她仍是抵不住他这架势,这不禁让绣儿恼了啊。

尼玛,玩火归玩火,千万别玩过头了。他偶尔揩点油占她便宜,她忍忍也就算了,毕竟她是四阴之女的体质,是僵尸眼中的美食。他能克制住自己的欲望不吸她的血,她已经走了狗屎运,偶尔让他吸点气,摸摸捏捏满足下他无尽的欲望,那倒也算了。可他也不能太过分了,人都是有底线的,他若是敢踩过底线,她才不会放过他呢。

她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舔自己。

不吸便不吸,僵尸用手摸,摸腰摸大腿……

绣儿真恼了,揪住他的耳边始怒道:“你再动,我可真生气了。”

生气?僵尸对这个词甚是熟悉,绣儿生气,后果很严重。

如此一来,粽子收起玩心,抱住绣儿给她盖好被褥睡觉。绣儿心里不舒服,重重给了他一拳,他不痛不痒的,倒让绣儿的拳头隐隐作痛。

朱家镇的花灯会相当出名,每年都会在中秋前一天举行。花灯会,顾得思义,看花灯游街,好不热闹,尽是些年轻情侣约会游玩的好时节。

朱淇淇往年最不喜欢这个节日,原因只有一个,她没有男人。可今年不一样的,她终于有男人了,京都首富邵家长子——邵兲。

唉,有男人又怎么样,根本不是她的菜。那种纨绔子弟,看着都让人恶心,还自以为有多风流倜傥,跟朱家的丫环们都围着他转,还私底下勾搭绣儿,哼,贱男一个!

朱淇淇挺后悔的,怪自个一时嘴快答应老祖宗处处看。现在倒好,王八哥将老祖宗哄得心花怒放的,恨不得将自个的孙女打包放到他床上。朱淇淇刚想说个“不”字,老祖宗眼珠子一瞪,严厉道:“邵公子是人中龙凤,你若是再三心二意,朱家没你这个不肖子孙。”

朱淇淇没有任何谋生手段,养尊处优的她离开朱家根本无以为生,故对老祖宗的话不敢不听。

老祖宗命令她陪王八哥去游花灯会,朱淇淇苦想半天仍没有想到让王八哥知难而退的妙计。她不独自跟王八哥约会,于是便带着绣儿前往,粽子缠着绣儿不放,于是三人一尸一块游花灯会去了。

粽子从没有出现在如此热闹的地方,他对任何事都很好奇。满街的花灯,形态各异,七彩玲珑,璀璨万分,莫不热闹。

僵尸的手忒贱,碰着新奇的东西都喜欢摸,他一会摸这只灯笼,一会摸另一只,趁着别人一个注意,锋利的指甲冒了出来,一个戳一个,一口气连戳烂了七八个。

绣儿吓坏了,一个灯笼要好多钱,她全身上的钱凑起来都不够买一个灯笼,现在他戳坏了七个,卖掉她也不够赔啊。这个混蛋!

她紧张地瞅了眼老板,见老板正忙于谈生意,于是赶紧拉住粽子就跑,她赔不起,莫非还跑不起。

只是她自幼都没做过这等亏心事,想想还真是……坏东西,没事老手贱!

她撞着粽子跑,不料刚没走几步,撞上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做亏心事的绣儿一片慌张,连连道歉。

粽子的身体,猛地一怔,似乎遇到了害怕之事,握住绣儿的手,兀地一紧。绣儿觉得怪异,抬头一看,一个身穿天蓝色道衣的年轻男子站在她面前。

道士?绣儿一怔,下意识拉住粽子,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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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头啖汤 年轻男子身形挺拔修长,剑眉星目,冷然俊雅。他沿街走来,吸引了不少待嫁姑娘的芳心,只可惜他一身道装,让姑娘们芳心暗碎。

如此风度翩翩的帅哥,居然身披道衣,真是可惜了。不过,原来帅气男人穿起道袍,别有一番风味,嘿嘿……

“师兄,你怎么在这里?”同是身穿道袍的杨启宇从人堆了挤了过来,手里拿了两只风车,气喘吁吁道:“你一转身就不见了,让我好找。”

庄逾臣没理会他,深邃的目光一直盯着消失在人群中的那两道身影。杨启宇见他不理自己,不由问道:“师兄,你在看什么?”

“我看到它了。”它为什么会跟人类在一起?

“他?”杨启宇一头雾水,“谁啊?”

“我们以前见过的。”庄逾臣冷然道:“想不到在短短时间,它居然从一只飞尸修炼成魃,果然有些本事。”前些日子的风雷突变、天像异动,想来是它在渡天劫。

“魃?”杨启宇一个没捉稳,手中的风车掉了,他直接扬手去拔背在身后的剑,“师兄,我们快追!”

“等等。”庄逾臣拦住他,“街上人多,为避免伤及无辜,我们再等等。”

“等?”杨启宇急了,“再等就让它跑掉了。”

“它不会跑的。”庄逾臣若有所思,“我们再等等。走吧,我饿了,先吃饭去。”

杨启宇百思不得其解,这不是师兄的风格,他向来对妖魔鬼怪赶尽杀绝的,为何这次手软了?

“绣儿,你在哪?”

庄逾臣前行的身影一顿,转身循着声音望过去,向来冷淡俊傲的脸颊竟出现微微的讶然。

“师兄,怎么了?”杨启宇回头问道。

庄逾臣很快恢复正常,淡淡道:“没什么,走吧。”

“怪事。”杨启宇嘀咕了一句,摸摸脑袋跟着一块离开,“师兄,我们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而且女魃一直也没再出现过,眉山的那几只僵尸已经被你诛杀了,我们什么时候回茅山?”

“等抓旱魃,我们便回茅山。”

“什么,还要抓魃啊,我们打不打的过它啊?”杨启宇有些担心道:“师兄你的伤还没好,我们还是先回茅山禀告师傅再说吧。”天下僵尸何其多,可真正能修成正果的却是寥寥无几,自张天师开山至今已有一百三十八代,相传祖师爷曾与女魃打过一仗,斗得可谓是天轰地烈,风云变色。尽管祖师爷道行高深,却仍不是女魃的对手,祖师爷在大战元气大损,没过多久便坐化升天了。自那以后,道门中人便视僵尸为死敌,一生以杀僵尸为己任。纵然僵尸繁殖太快,可在历代无数道人的诛杀渡化之下,终是没能成酿成大祸。自女魃之后,各派道士尽显神通,其中第九十九派掌门人,曾率领从多弟子,合力收拾过一只旱魃,其余的历代掌门人,有时终其一生都没能遇上一只飞尸,更别提魃。

茅山派一百三十八代传人——郑霍英,一生捉过两具飞尸,跳尸数只,他的丰功伟绩让众多道派掌门人景仰敬佩。倒不是说僵尸有多高强的本事,而是能让道士拿出来当功迹炫耀的僵尸,少之又少,有些人做了一辈子的道士都没那个运气一睹飞尸的庐山真面目。

杨启宇知道庄逾臣尽得师傅真传,是道派中的翘楚,是对方是连师傅都没遇到过的魃,师兄的胜算有多少?

“绣儿……”朱淇淇挤过重重人群寻找绣儿,“刚才还在的,跑哪去了?”

“不如我们到左边去找找。”邵兲挤到她身边建议道:“我刚刚好像看到绣儿带着阿傻到左边的巷子去了。”

“你又不早点说。”朱淇淇没好气道。

邵兲淡笑,倒也不解释。适才绣儿的举动,已全然落在他眼中,为何绣儿碰到道士,会如此惊慌失措?

绣儿拉着粽子藏在黑暗的巷子里,她偷偷探出个脑袋,见道士没追过来,不禁松了口气。她回头拍着粽子的手,低声安慰道:“别怕,他没追来。”天,好险,差点就被道士抓住了。看来以后不能随意让他出门,现在外面的世道乱,哪里都是道士的影子,还是小心为妙。

她紧张的手心渗汗,粽子倒还好,神态轻松的弄得她的头发,在她脖子呵气。

“别弄。”绣儿打了他一下,心有余悸道:“还笑,小心道士收了你。”看吧,她瞎紧张一场,僵尸在一旁乐呵,哼!

不见了道士,绣儿带着粽子找朱淇淇,她走得并不远,没见久便找到了朱淇淇跟邵兲。

“你到哪去了?”朱淇淇老大不高兴。是老祖宗让她跟王八哥出来约会,搞得绣儿跟阿傻一路眉来眼去,大手拉着小手,好不恩爱啊。哼,她请这两个混蛋来,不是让他们拍拖秀恩爱的,是想他们想想办法让王八哥知难而退的。

“呵呵……”绣儿憨厚的笑,“我跟表哥去那边看香料了。”

“什么香料?”

“给他做一只。”绣儿站在朱淇淇身边,低声解释道:“僵尸有味,做个香囊避一下味道。”

“味?”朱淇淇的眼睛亮了,带着绣儿边走边撞她的手肘,嘿嘿笑,“男人味?”

“……”绣儿满脸黑线。大家闺秀,忒不正经。

“给我也做个嘛。”朱淇淇不会女红,偏偏绣儿的手工活做得一绝,人家也想挂在身上香喷喷的嘛。

绣儿点头答应,“行,我给小姐做一下。”

檀香,是驱除异味的最好香料,可却由于价格昂贵,只有富贵人家才用的起,平头百姓想都不敢想。绣儿在香料铺取了几片放在嘴边闻,确实是上等檀香料,但价钱不得不让人望而止步。薄薄几片是她不吃不喝一年的俸禄,唉,穷得连只香囊都用不起。

粽子有样学样,绣儿拿起檀香片放在鼻尖闻,他拿起来闻,“香。”

绣儿蓉他手中的檀香片还给掌柜,轻声对粽子道:“太贵了,我们买不起。”

贵?粽子对钱没有概念,他稀奇地看着各种香料,手贱地取过一摄玫瑰花蕾,放在绣儿鼻间,“绣儿,香。”

“别乱动。”绣儿低声道:“玫瑰香适合女子佩带,男人带了会让人笑话的。”

一旁的朱淇淇呵呵笑,她选着自个喜欢的香料,一选选了几大包,绣儿眼花缭乱,很悲催的看到了将来的一年,自个每天以绣香囊度日。

“你男人喜欢什么味。”朱淇淇压低声音,死性不改道:“我给他买!”

“不用了。”绣儿红着脸拒绝道:“说好是我送给他的,东西不在便宜贵贱,心意到了即可。”

“千万别选带有诱惑香味的。”朱淇淇嘿嘿笑的提醒道:“你男人皮囊长得太俊了,家里有不少丫头已经蠢蠢欲动了,你得看稳点,千万别让人尝了头啖汤。”

绣儿一头雾水,“头啖汤?”朱淇淇的脑袋总装着让人很生僻的词,想都想不明白。

“小心让别的女人将他破处了。”

很多时候,绣儿是忍不住,她想掰开朱淇淇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做的。真想不明白,邵兲就站在朱淇淇旁边,香料铺来往客人多,她说话之前就不能先想想自个的身份,连这么龌龊下流的话,都能如此……恬不知耻的说出口,甚是让人无语。

买不起檀香,绣儿选了些鄙草为主料、玉兰花为佐料。鄙草能避除他身上淡淡的腐尸味,而玉兰淡香高雅清心,花香让人心旷神怡,适合男子佩带。

付账的时候,绣儿坚持自己付钱。朱淇淇站着不动,直到邵兲主动帮她付了账,绣儿才后知后觉,知道她为何只差没将香料铺搬回朱家了。

从香料铺出来,三人一尸去了布料坊,买布料跟针线,绣儿怕粽子捣乱没敢让他自个选,自个儿割了点布,买了几款绣线。僵尸爱臭美,给他绣些图像上去,香囊会更漂亮。

朱淇淇依葫芦画瓢,差点没将布坊的东西全搬回家。邵兲用银票付账,命伙计直接搬回朱家。

逛街逛饿了,朱淇淇带着大伙去如意斋吃点心,心黑手黑的点了一大桌菜,压根没替人家省钱。她大大咧咧的招呼着绣儿跟粽子一块坐,绣儿跟惯了主子清楚她的脾气,在外面没敢分尊卑,跟着粽子一块在入座。

三人一尸在二楼临窗而坐,可以边吃边欣赏楼下的街灯会。绣儿跟粽子好奇的趴在窗边,看着街上热闹的舞龙狮,七仙女下凡等精彩表演。难怪以前三哥总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有机会让她多出去见识一下。若是呆在家里,她一辈子都无法见识如此繁华的世界。

只可惜,她总算有机会见识了,却已是孓然一身……

两位身穿道袍之人从一楼走了上来,在不远处的位置坐下。邵兲眼尖的发现,身穿天蓝色道衣的年轻人,正是不久前跟绣儿和阿傻撞到一块的人。

邵兲淡笑,望了他们一眼。而两个年经道人,目光亦在同时望了过来,他们望的不是邵兲,而是趴在窗边看热闹的绣儿跟阿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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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调戏道士 “掌柜的,一壶龙井,一盘松子糕、花生米,一份青菜、拍黄瓜、凤爪……”杨启宇一口气点了好几份点心,继而抬头问庄逾臣:“师兄,你来点什么?”

“吃货。”庄逾臣淡然鄙视某人。

“呵呵……”杨启宇笑,“我还在长身体嘛,自然要多吃点嘛。”讨厌,人家才十四岁,身体都没发育好呢。

“长身体便多吃饭,你吃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

“师兄,在茅山不是米饭就是青菜,会腻的。难得跟着你出来,不趁机吃些好的太亏待自己了。”

糕点刚上来,杨启宇直接往嘴里塞,腮帮子鼓鼓的,“师兄,窗边戴帽子的,修行似乎挺高的,现在要上吗?能不能等我吃完再打?”

某人边吃边说,松子糕喷了庄逾臣一脸。庄逾臣满脸黑线,伸手拭去脸上的糕点沫子,“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

“师兄,你看连僵尸都不能免俗,跟男人一样喜欢身边带个漂亮姑娘。”杨启宇呵呵笑的接着往嘴里塞东西,“嗯,好好吃,真的好好吃,师兄你尝一块嘛。”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伙伴。

吃了好些东西填肚,杨启宇品了几口龙井,跟庄逾臣打商量道:“师兄,等收拾掉魃,我想回趟家。娘给我捎信了,说我家那位云妹妹马上就到十二岁生辰了,她想让我赶回去提个亲,待我及冠之后马上跟云妹妹完婚。”提到成亲,杨启宇呵呵笑,满脑子想的全是他家那位云妹妹。

“行,我刚好也想回趟家,到时我们在茅山脚下汇合。”离家已些年月了,该回去看看。

“师兄,你回家干什么?”杨启宇好奇地问道:“是不是打算跟未婚妻成亲了?”

“啰嗦。”庄逾臣白了他一眼,“吃你的东西。”

“师兄,你在山上很少提及家人,说说嘛。师兄一表人才,本事又高强,将来师傅肯定将掌门之位传给你,前途自是不可限量。在你家乡,爱慕你的姑娘是不是很多,从城南排到城东都排不完。”

对于八卦的杨启宇,庄逾臣甚是头痛。

“可惜二师姐的心,要碎了。”唉,师傅就一个宝贝女儿,平时心高气傲的,偏偏对五师兄一见钟情,师傅对五师兄亦是万分满意,希望可以添个乘龙快婿,不料五师兄自小已有婚约,唉,好一个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男人长得俊,就是种罪过,让天底下多少姑娘心碎。你看,连僵尸都不例外,本是丑陋无比的魃却变幻成俊美皮囊来迷惑女子。其实他想说,那僵尸的眼光可真挑,选择了一位绝世美女下手,啧啧……

庄逾臣斥责道:“吃你的东西,多事。”

“绣儿,阿傻,过来吃东西了。”美食上桌,朱淇淇朝两位没见过世面的活宝打招呼。

听到朱淇淇的喊声,庄逾臣握着茶杯的手一滞,目光投向趴在窗边的背影。

“吃东西了。”绣儿拍拍粽子的肩膀,一人一尸回到座位。

可一座下,绣儿的脸色僵了。坐在她正对面不远处的,居然是两个道士。天,朱家镇何时小得连转个身都能撞见道士。

紧张的目光,下意识地望向粽子。怎么办,有道士!

“师兄。”杨启宇察觉出事情的端倪,忙压低声音道:“那女的,好像有些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庄逾臣淡淡道:“她知道身边的人是僵尸,更知道我们想捉他。”

“不是吧。”杨启宇惊讶道:“她居然知道那男的是僵尸?”

修长的手指,指玩着茶杯,庄逾臣不经意地瞅了他一眼,“她知道的,比你的多。”

杨启宇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打量着那个叫绣儿的女人。

两道直直的打量目光,投注在绣儿跟粽子的身上。绣儿慌得如坐针毡,桌底下的手死死捏粽子的衣袖。怎么办啊,走还是不走?

相较起绣儿的束手无措,粽子倒显得从容淡定多了,在桌底下捏着绣儿的手指把玩。

“你们怎么不吃啊?”朱淇淇动筷子,开始大快朵颐,对着王八哥,她的终极目标是要多没形象便多没形象。

邵兲附和道:“绣儿,阿傻,你们吃啊。”

“吃,吃……”绣儿的嘴角僵硬,拿筷子的手都禁不住战栗着。她偷偷用余光瞥了眼俩道士,不好,正不怀好意的打量着她身边的粽子呢。

筷子一抖,酒酿丸子掉在桌上。

粽子眼尖,直接用手将酒酿丸子捡了起来,往绣儿嘴里塞。

“……”绣儿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好像没有告诉过僵尸,掉在桌上的东西不可以再捡起来吃了。

在进朱家之前,连肚子都填不饱,别说食掉在地上,就是掉在泥土里,她也舍不得扔掉,照样得捡起来吃。毕竟在烽火硝烟的年代,百姓以野草、树皮果腹,能吃上顿饱的,是件非常幸福的事。若不是在人来人往的地方,她也会捡起来吃掉,不浪费食物。可在朱家,在朱家主子面前,这种不雅之事,是万万不能做的,有损朱家颜面。

“不干净了。”绣儿将忙他的手搁在桌面,用筷头弄掉他手中的丸子。

“绣儿,吃。”趁着绣儿给他擦手的时候,粽子直接用另一只手捡了颗绿色的糯米团子,又要往她嘴里塞。

绣儿的脸,“刷”一下红到了耳根。她忙将他的手扯了下来,低声道:“吃东西要用筷子,不准用手拿。”

“噗……”不远处的杨启宇忍不住笑喷了,“呵呵,邪物就是邪物,装起人类来四不像。”

庄逾臣严厉地瞪了他一眼,杨启宇当即不敢再说话了,继续做吃货。

绣儿给粽子递了双筷子过去。粽子不解,茫然地接过筷子,不过他也是只聪明的僵尸,自个儿不会,先看别人是怎么动的。

她给他打了个眼神,然后放慢持筷子的动作,慢条斯理的夹了个糯米团。

粽子有样学样,试着用拇指、食指、中指去拿筷子,可纵然他有杀龙吞云、行走如风的本事,愣是拿两根小竹棍没有办法。摆弄了数十下没成功,僵尸的暴躁脾气逐渐暴露,他五指合并,紧握住筷子,用筷尖猛地扎向一颗糯米团子。

糯米团子是扎住了,可伴随着“咔嚓”一声,盘子应声而裂,碎了。

在场三个人的脸,都愕然了。

“噗……”远处偷窥的杨启宇,喷了。

庄逾臣的神色严峻,他没有想到僵尸会有灵智,而且他居然听得懂人话,想来不是一只普通的魃。事情,似乎没有他料想的简单。

“对不起小姐,邵公子。”绣儿连连向朱淇淇跟邵兲道歉,“我表哥他自幼生长在塞外,吃饭从来都是用手抓的,他不会用筷子……”

“没事没事,男子汉大丈夫嘛,说话做事吃饭都得带着股劲。”朱淇淇哈哈笑的解围,“绣儿,你表哥在塞外的主食是什么?”

“……”绣儿想了一会,“烙饼,手抓羊肉之类的吧,反正那边的生活习惯跟中原很不一样。”

“你表哥是习武之人,一时间力道难以控制。”邵兲忍不住笑了,继续关心道:“如意斋前不久新来了位师傅,据说烙饼的手艺非常不错,不知要不要尝一下?”

“不用不用。”朱淇淇忙罢手,“阿傻从小吃烙饼长大,人都给吃傻了,好不容易来到中原唤唤口味。不过我今天叫的全是甜食,阿傻不爱吃。绣儿,回去给他煮碗面,放个鸡蛋算是加餐。”抽,她一时忘了僵尸是不吃东西的,差点露馅了。

“谢谢小姐。”有朱淇淇救场,绣儿悬着的心总算安定了些,不过一想到对面有两个道士在虎视眈眈的,她顿时如坐针毡,“小姐,我有些不舒服,能不能先带阿傻回去?”她暗中扯了扯朱淇淇的衣袖,示意她对面前有道士。

朱淇淇扭头望了过去。哇靠,果然有道士,还是两个帅哥,一个是乳臭未干的小帅毛,一个是冰山大帅哥,不赖不赖……

她向庄逾臣、杨启宇隔空抛了两个媚眼。天下男人都死光了,但凡长得帅的,不是僵尸就是道士,这世界到底肿么了?

“呕……”杨启宇一个没忍住,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现在的女人,都擅长骚首弄姿么?难怪长得如此难看,原来是天生不要脸的!

“行,你先回去吧。”朱淇淇也有些头大,奶奶个熊,出来吃个饭都能碰到道士搅和她的好事。

帅的男人,朱淇淇见过不少,由于安越泽跟眉山老道的事,让她对道士没有好感。那都是些故弄玄虚、骗人钱财的神棍。

“谢谢小姐。”朱淇淇大赦天下,绣儿扯着粽子的手,赶紧离开了如意斋。

僵尸一走,杨启宇马上结账,拿起家伙便要追出去。朱淇淇见状,几个箭步冲了过来,胳膊搭在他肩膀上,“哟,这位道爷,怎么刚坐下就要走呢?”

绣花鞋伸了出去,明目张脸去蹭庄逾臣的腿,谁知庄逾臣身影微微一偏,躲开了。朱淇淇倒也不怕自己的一举一动落入王八哥眼中。她身体向前一倾,扯住庄逾臣的衣袖,“哎呀,难得两位道爷来朱家镇,今天本小姐做东,你们这桌我请了。小女子有事相求,麻请二位过来坐坐,帮忙解决一下我的难事嘛。”

“臭不要脸!”杨启宇一把推开朱淇淇,碎了一口。

朱淇淇的脸,当弛了。她长这么大,私底下骂她的人不少,当面敢骂她不要脸的,他还是第一个!

“哟,小弟弟,你毛都还没长齐吧,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她一边伸手去推他,身体往他身上撞的同时,手悄然摸进口袋,往他身上撒了股白色粉末。

“见到不要脸的,没见你如此不要脸的。”别看杨启宇年纪小,却在茅山跟总掌门夫人的那只鹦鹉较劲,久而久之练就了一张毒舌,“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你不对了。”

朱淇淇自问没几分姿色,但也没他嘴巴里说得丑得吓死人不偿命。试问世间哪个女子愿意听男人说自己丑的,她当即肺都气炸了,“你他妈的有种再说一次!”

“丑八怪!”杨启宇是郑霍英的关门弟子,是茅山众多弟子中年纪最小的,加上甚得师母的喜爱,当是亲儿子般看待,同门师兄们自是个个宠溺着他,将他养成了做事无法无天,不顾后果的性格。

不远处的邵兲听到杨启宇的话,不禁深有同感,近期连遭朱淇淇恶言恶语、各种阴险招术试炼,现看到她被人戏弄,纵然他修养再深,也难掩嘴角往上扬的微笑。

不过他终归是见过大场面的男人,亦是富贵人家修养得体的少年,虽说是朱淇淇无礼调戏、冲撞俩道士在先,可她毕竟是姑娘家且向来娇纵无礼惯了,于情于情他都该帮她解围。

他刚走向前几步,不料朱淇淇突然发飙,直接冲向前猛地一个过肩摔将杨启宇重重摔在地上,她扑上去扬拳便上揍他……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邵兲跟庄逾臣都傻眼了,赶紧上前拉开地上打成一团的两人。

道门中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武艺防身,但毕竟不是武林人士,除魔捉妖的本事是大,可武功嘛,在外人看来都是些不入流的拳脚功夫。可朱淇淇不一样,虽生在现代可她有十几年的空手道经验,加之杨启宇过于轻视女人没有防备之心,挨揍亦是在所难免。

朱淇淇跟杨启宇,犹如两只发怒的刺猬,打的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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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我是男人,不信你试!!!

第110章 好臭啊! “你表哥武功高强,是世间不可多得的人才。”邵兲淡笑道:“我爱才惜才,自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表哥他是个人,不是物件,我无权替他的人生做主。”绣儿为难道:“我自己的事,我能做主。邵公子能不能,只要我一个人。”

绣儿不喜欢邵兲,刚开始只将他当成贵客,可当他开始接近她,送糖果,时不时做些亲密动作的时候,她已心生反感。现在他利用三哥作为要挟,她更是反感,可是如何,如果能让三哥安全,她愿意嫁给他。

“你跟你表哥,缺一不可。”邵兲的笑容淡了,“你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什么条件都答应。”

“我刚才是意思是,如果在我能力范围内,一切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他要的,不是她,而是粽子,而且是非要不可的那种。

“你表哥听怕你一人的,我相信如果你开口,他不会拒绝的。”

绣儿低头,沉默良久才道:“你让我考虑一下。”

“还请你尽快考虑好。”邵兲倒也不勉强她,“我记得你刚才说过,僵尸怕阳光。相信你三哥,也会怕阳光。”

身体禁不住的战栗,绣儿紧咬着牙,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邵兲的房间。

一出房间,绣儿的眼泪便落了下来。她没有想到邵兲是用心险恶之人,在他已经知道粽子是僵尸的情况下,仍然坚持要他,他到底想对粽子做些什么?绣儿不傻,不会想着邵兲跟她要粽子,是为了陪他家的祖宗玩耍。

他刚才说过,粽子只听她一个人的,而且点名她跟粽子缺一不可。他是想她让,指挥粽子做事。做什么事?

她要不要答应他?如果答应了,对粽子太不公平了,可如果不答应,他肯定会对三哥不利……

一时间,绣儿心乱如麻。拖着灌铅的腿,带着溃散的意识,绣儿回了房间。

可床上空空如也,粽子不见了!

绣儿慌了,明明刚才还在的,跑哪去了?

莫非,找道士去了?

事情不对劲!

之前僵尸就喜欢赖在她身边,又摸又蹭的。可自从回来后,粽子将她抱在怀中玩了一会,没过多久便睡觉了。见他信誓旦旦的:不怕臭道士。

她以为他有恃无恐,便放心大胆的刺绣了,偶尔会瞅他一眼,有没有老实睡觉。她只是出去了一会而已,怎么就不见了?

绣儿仍是抱了一丝侥幸,万一僵尸上茅厕了……不对,僵尸不吃食物,哪来茅厕可以上。

她儿赶紧到他的房间搜了一遍,然后是浴房,茅厕,还有护院兄弟的窝,可是都没有僵尸的踪影。

夜色已深,朱淇淇自如意斋回来之后,将道士跟邵兲咒了一顿,气愤得跑去睡觉了。邵兲应该不会绑架粽子,如果他有那能耐,便不如向她开口要他。绣儿找了一圈,愈发的确定,僵尸出去找道士算账了。那个家伙,向来心胸狭小,那俩道士用眼珠子瞪过他,睚眦必报的他肯定抠人家眼睛去了。

惨了,不是僵尸杀道士,便是道士杀僵尸,两者非得你死我活。

绣儿慌了,偷偷从后门出去找。

街上静悄悄一片,连打更的老伯都偷懒睡觉去了。绣儿气喘吁吁地跑了好几条街,仍是没有粽子的踪影,她累得依着墙靠着。

寒冷的深秋,她急得出了一身汗。

死粽子,臭粽子,到底跑到哪里去了?等她找到他,非抽了他的皮不可。

靠着墙休息一会,绣儿想着到镇外去找找。僵尸的破坏力,她是见识过的,如果在镇里打,镇中的居民都得跟着遭殃,而镇外荒山草地宽广,正是打架的好地方。

唉,但愿能找到他,千万别祸害人了。

刚站起身,一道沉重的声音自远处传来,似乎有重重的物体坠落地,再弹跳起来。大晚上的,四处一片寂静,这种怪异的声音听起来毛骨悚然,绣儿不禁打了个哆嗦。

有没有可能是僵尸?不对,粽子之前是飞尸,现在是魃,走路都是用飞的,怎么可能发现会如此奇怪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近,绣儿心里有些慌,三更半夜的,该不会有脏东西吧?

她偷偷趴在墙解,往外伸出半个脑袋,忍住惊慌偷偷瞥了半眼……

天啊,真的是僵尸!而且还是只跳尸!

“咚……咚……”它身体高大,手持铁棒,一跳半丈高,笨重的身体如鼓槌砸在地,闷闷作响。僵尸撑杆跳的动作奇快,正由街的另一头跳过来,披头散发的,在幽幽月光下甚是恐怖。

是双头僵尸!可邵兲不是说,已派下人照顾他家祖宗了,为什么双头跳尸仍会跑出来。她记得他说过,双头跳尸救了三哥。绣儿悄然探出头望了一眼,压根没有三哥的影子,到底怎么回来?

她想跑出去问双头僵尸,让他们将三哥还给自己。可是不行,双头僵尸恨她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吸她的血喝她的肉。他们怕粽子,等找到粽子,再带粽子去跟双头僵尸要三哥,肯定没错。如此一来,邵兲那王八蛋便不能再威胁她。

现在最要紧的是,跑!

好女不跟僵尸斗,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绣儿拔腿就跑,死粽子臭粽子,不会没找到他反而落入双头跳尸腹中了吧?

绣儿越想越怕,连带着腿发软,跟灌了铅似的,步伐越来越沉重。

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绣儿跑进一条黑暗的小巷,见垃圾筒边堆着几个破竹篓,来不及逃跑的她忙钻进篓子里,再拿了只盖在上面。

天灵灵,天灵灵,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人倒霉的时候,连喝口水都塞牙。双头僵尸直直跳到巷子门口,停住了身影,绣儿吓得心脏怦怦跳,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别过来,别过来,求你了,不要过来啊!!!

僵尸顿了顿身影,似乎闻到了人类的血香味。他们扭着僵硬的脖子,直直望向黑暗的巷子,浊白腐乱的气息自嘴里吐了出来,两双血红色的眼睛透过额前缭乱的头发,折射出来……

他们伸手,直直跳向黑暗的巷子。身体高高跳起,再“砰”一下落地,闷锤般的声音咂在绣儿心坎上,砸的她呼吸不过来,如泰山压顶。

天啊,要死了要死了……

铁棒僵尸直直跳进巷子,在垃圾堆边停下。脖子僵硬的往下瞅,眼睛盯在一堆烂竹篓上,锋利的指甲钩住竹篓,提了起来。铁棒的身体猛地向前一倾,倾盆大嘴差点撞到绣儿脸上,喉咙里发出恐喝,“啊……”

他的嘴巴腐烂,浊气喷在绣儿脸上,臭的绣儿差点两眼一黑晕了过来。

“呕……”她晕晕作呕,连忙捏住嘴巴。天,这只僵尸太不爱干净了,想熏死人么?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估计她是史上第一个被僵尸臭味熏死,而吸血致死,悲凉。

锋利的五指,直直抓向绣儿的脖子,却在她捂住鼻子之后停止了。爪子停在半空中,高大的身体蹲了下来,跟绣儿面对面,它睁大眼睛打量着缩在竹篓里的绣儿。

绣儿不由觉得怪异,他怎么不抓她了?

咫尺距离,只见铁棒僵尸面容僵硬,嘴唇发紫,暴戾的眼睛甚是骇人,左脸被划破一道深深的伤口,黑色的浓稠血液凝结在伤口上。

双头僵尸正被道士追杀!它右脸颊的头发被利器斜斜削去一大截,连带着半只耳朵也不见了。

绣儿心里直发冷,僵尸跟道士之间,只有血淋淋的生存之道。

双头僵尸衣着破坏,身上伤痕累累,只是他们蹲在地上,绣儿并不能看清双头全身,光是脖子上已有好几处伤,其中有一处被利器直直砍了进去,留下一条黑色的伤槽,几乎砍掉了脖子的三分一。如果它做左右点头运动,指不定脑袋会像颗球一下,咕噜一下从脖子上掉下来。

唉,果然是不老不死的怪物,都伤成这样了,还活蹦乱跳的。

没了呼吸,绣儿脸色惨白,当下她也顾不得臭味,稍微松开了捏鼻子的力道,偷偷呼吸了一口。

“吼……”谁知她这一呼吸,铁棒僵尸一声怒叫,指甲再次掐向她的脖子。

绣儿吓得死死捏住鼻子,连呼吸都忘了。

死灰色的指甲已触及她的肌肤,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候停止了动作。

绣儿先是觉得诧异,后来才恍然大悟!僵尸只对活人感兴趣,当她停止了呼吸,且一动不动的缩在竹篓里,跟死尸没有任何区别,他自是感应不到她的存在。

铁棒僵尸觉得诧异,活物怎么突然消失了?

与人的视觉相比,僵尸自然是有差异的。如同蝙蝠,明明长得眼睛,可眼睛却是瞎长的,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它是靠耳朵跟身体的发音器官来判别方向跟物体的。僵尸几乎也是个半瞎子,它的眼睛虽然可以看见东西,却必须凭借着感应人类的呼吸来判别,一旦人类停止了呼吸,在它眼中便如同死物般,感应不到。

当然,所谓的半瞎子,指的都是些未开启灵智的低级僵尸。像开启灵智的僵尸,仍是能看得清楚,判断的出来。只是这个世界上能开启灵智的僵尸,自开天辟地以来,屈指可数。而且即使开启了灵智,僵尸的灵智增长异常缓慢,聪明如粽子,在古墓棺材中经过数千年的时光,刚开始他的智力亦犹同人类三四岁般的婴儿,几乎比傻子还傻。

当然,再傻的傻子,他也不会蠢到去吃屎,僵尸也是如此,不会傻到去吸死尸的血。死尸在它们眼中,就跟傻子眼中的屎差不多,浓浓的厌恶跟鄙视,那是与生带来的,跟后天没有任何关系。

绣儿着实不走运,她并不知道眼前的双头僵尸,是只开启了灵智的僵尸。

她想着书中的提示,死死捏住自己的鼻子不敢再呼吸。

铁棒僵尸怪异的打量着绣儿,用锋利的爪子轻轻划过她的脸颊,还将她捏鼻子的手搁开。僵尸的指甲锋利如刀,绣儿不敢用手捏,怕它将自己的鼻子戳断了,只得按着他的手势松开,只是她仍是不敢呼吸,紧紧憋着气。快死了,快死了,快憋死了!

绣儿的手一松开,铁棒僵尸便凑着脑袋往她脸上贴,只差没眼对眼,鼻贴鼻,嘴巴相贴。

咦,这具死尸怎么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睁大眼睛,仔细打量着她的五官,末了还将鼻子往前凑,跟条狗似的在她身上闻到闻去。有好几次,它的嘴巴贴着她的脸颊,沿下脖子再往上,往高耸的胸部而去。

绣儿急得快哭了,这只变态僵尸!!!

幸好竹篓并不大,外筐将它的脑袋卡住了,脑袋不能再往下探入她的胸膛。

嗯,好熟悉的脸蛋,好香的味道……

“吼……”铁棒僵尸一拍脑袋,它记得了。这具死尸是楚寻的女人,啊哈……终于被他找到这只妖孽了,只是奇怪,她怎么就死了?

死了也好,楚寻便对她死心,潜心修炼升级。她活着的时候,楚寻不让杀,现在死了,终于落到他手上了。先拿她的尸体回去做成干尸,但凡以后有女人勾引楚寻,他便将干尸拿出来:看,但凡敢勾引楚寻的,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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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僵尸打道士 即使已是死物,双头僵尸仍是万分高兴,活有活的玩法,死有死的乐趣,反正留着有用。

铁棒伸手就要去揪绣儿,想将她扛走,绣儿吓得直想呼救命,可是她又不敢动,怕一动就被僵尸咬了。她死死瞥着口气,憋到脸色发紫。再这样下去,她没被僵尸咬死,反倒憋死了。

他伸手去捞绣儿,刚碰到她的肩膀,身体怔了下,随即站了起来,慌张地扭着剩余的三分之二根僵尸脖子,望向巷子外的大街。

绣儿着实忍不住了,趁着他扭脖子的功夫,偷偷换了口气。

与铁棒背靠北的铁桶一怔,盯着竹篓中的绣儿,绣儿两眼一闭,继续装死。

黑巷里静悄悄的,绣儿隐约听到远处有一阵奔跑的脚步声,是人!天,终于有人了,要不要呼救?可跳尸是个厉害的主,会不会连来人都吞了?

铁桶僵尸盯着绣儿,眼珠子打了个骨碌,然后一脚跨进旁边的另一只竹篓中,末了还不忘有样学样拿起一旁的另一个烂篓,将自己跟铁棒的身体盖了起来。

双头僵尸身体高大,缩在竹篓里只差没将竹篓撑破。在竹篓里蹲好,铁桶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眼睛无意间落在绣儿身上。对了,这只妖孽可别又丢了。

他将头顶上的竹篓拿开,又给绣儿头上盖了个筐,将她遮得严实后再将自己重新盖了起来。

绣儿哭死,这只僵尸不简单呐!

匆匆脚步声由远而近,绣儿憋得受不住,又偷偷呼吸了一口。

双头僵尸恼怒了,哎呀呀,妖孽居然装死,狡猾狡猾滴,太不可爱了!不过他忍着没动,一会再收拾她,啊哈……活的总比死的强,好玩!

一道人影自街上匆匆冲过,绣儿的呼救声还未到喉咙,人影已一闪而过。晕死,是人是鬼,咋跑这么快呢?

绣儿盘算着该如何逃脱僵尸的魔爪,她睁开眼睛又偷偷呼吸了一口气,刚要蠕动身体,便见紧挨着自己的铁棒僵尸,正用它暴戾的眼睛瞪着她,似乎在威胁她:若是敢动,爷要你小命!

僵尸是暴戾之物,绣儿敢吼粽子,可她不敢动其他的僵尸,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被铁棒一个恐吓,绣儿腿发软,当即不敢动了。惨了惨了,一会就要丧命僵尸之口了。

双头僵尸一直缩在竹篓里不动,绣儿偶尔偷偷吸气,由于只隔着两层竹篓丝,他们身上的腐烂之气透了过来,绣儿实在是忍不住了,“哇”一声吐了出来。

秽物呕喷在竹篓上,溅得铁棒满脸都是。这个妖孽,活腻了她!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绣儿怕他发飙,胆战心惊的求饶。他实在是太臭了,怪她没忍住。

“吼……”铁棒僵尸低声朝她嘶吼。

绣儿赶紧捂住自己的鼻子。

她忍了一会,消失的脚步声去而复返,绣儿绝望的心不禁重新燃起了希望。

人影出现在巷子口,有些丈二摸不着脑袋,“奇怪,双头怪跑哪去了?奶奶的,又让它跑掉了,一会又得挨师兄的骂了。”

僵尸?绣儿心中一个嘀咕,莫非……

“救命啊……”时不待我,机不再来,此时不呼救,更待何时?

绣儿推开竹篓呼救,身体猛地站了起来,脚刚提起要蹲出来。不料铁棒僵尸一声怒吼,锋利的爪子直直爪向绣儿的后脑勺。

在竹篓里蹲久了,血流不畅,猛地站起来逃生的绣儿腿一个发软,刚跨到地面的脚没站稳,踉跄一下重重摔在地上,寒光闪闪的爪子自她脑袋上挥过。

“小心!”与此同时,站在巷口的道士手中飞出几道符纸,他一个跃身挑剑刺了过来。

铁棒僵尸知道符纸的厉害,忙操起一旁的铁棒,撑杆,跳!双头僵尸跃身而起飞到了屋檐上,躲过了符纸的追击。绣儿死里逃生,忙跑到一旁躲了起来。

道士飞身跃向屋檐,不料屋檐太高,他压根飞不上去。他从白色布包里掏出几枚枣核丁,朝双头僵尸打了过去。铁棒僵尸拿着铁棒挥舞,挡下了枣核丁,铁桶僵尸头一低,利用铁桶也挡掉了几颗。

“双头怪,你给我下来!”没本事跃上屋檐,道士气得在巷子叉腰怒骂。

“吼……”见另一名本事高强的道士没来,受伤的双对僵尸倒也不急,俯身朝道士吐了口白浊气息,甚是鄙视:有本事你上来啊!

“王八蛋,看我今天不收拾你!”道士恼了,从包里掏出一大扎符纸,他咬破手指将鲜血滴在符纸上,右手起诀念咒:“乾、兑、离、震、巽、坎、艮、坤,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符纸泛着金红色的光,犹如一支利箭般,纷纷自道士手中飞了出来,在空中形成一个红色的圈,将双头僵尸围了起来。符纸圈越缩越小,双头僵尸怒吼,纵身飞起,不料符纸也追了过去,击向他们的身体。

符纸击撞在僵尸的身体上,溅起阵阵火花,双头僵尸吃痛从半空中跌了下来。道士举剑刺了上去,一人两尸打起一团,在巷子是乒乒乓乓的打了起来。

“哇,好臭啊……”道士一剑刺在僵尸的腰上,僵尸吃痛吼叫,一口气喷在道士脸上,道士躲避不及,被呛了个正着。他连忙伸手去捂鼻子,铁棒僵悟性挥舞着铁棒,将道士打飞出去。

“啊……”被打飞的道士撞到一旁紧贴着墙壁躲灾的绣儿身上,撞得的两眼冒金得,吃得的叫了出来。

双头僵尸飞了过来,直接给了道士一脚,将他踹飞了,道士手持匕首,直直刺向铁桶僵尸的胸口。匕首是道家特制专用,在祖师爷面前开过光,是件锋利的法器。

匕首插在僵尸胸口,一阵光芒迅速扩展开,编织成圆形八卦网状,封印住僵尸的胸口。

“吼……”铁棒僵尸遭受到重创,朝天吼怒,道士被踹飞出去二三丈远。

双头僵尸的宗旨是:打不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当即双头僵尸不敢再恋战,转身便要逃命,只是余光瞥在绣儿身上,铁棒僵尸稍微一个犹豫,伸手将绣儿抓了过来。嗯,别忘了带走妖孽!

绣儿被失到铁桶僵尸身上,铁棒僵尸一个撑杆,跳着便要走。说时迟,那时快,绣儿看准铁棒的额头,一掌拍了过去,一道符稳稳贴在铁棒额前。其实她想贴铁桶僵尸的,不过他头戴铁桶,她怕贴了没效。

两尸同体,铁桶被镇住,铁桶当即也动弹不得,绣儿从他肩上的摔了下来,屁股开花。

符纸是道士跟僵尸打架时乱撒一通掉在地上的,她不也知管不管用,反正是捡了一张。粽子向来不怕符纸,所以她也没抱多大的希望,可没想到居然成了救命的灵符。想来,跳尸跟飞尸,实力仍是有一大截差距的,僵尸们仍需努力修炼。

“混蛋!”道士爬了起来,见僵尸不能动弹了,直接给了铁棒一脑勺,“你跑啊,再跑打断你的腿,咳……”该死的僵尸,被它打得肺疼。

“姑娘,想不到你也是同行啊。”道士在月色下打量着绣儿,“多谢你出手相救。”

“不用。”绣儿摸着屁股爬了起来。

四目相视,两人同时道:“你……”

绣儿怎么也没有想到,捉僵尸的道士居然是之前在如意斋见过的其中一个道士,她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这里抓僵尸啊。”僵尸束手被擒,杨启宇收起手上的家伙,好奇道:“你怎么在这里?”

绣儿垮着张脸,忒倒霉道:“被僵尸捉。”

“哈哈哈……”杨启宇爽朗的笑,“还好你运气好遇上我,否则就被僵尸咬了。”

这货忒不要脸,也不想想自己被僵尸揍得找不着北,还好意思吹嘘自己。若非她贴了张符,僵尸早跑掉了,看他拿牛皮吹!不过,这种让人下不来台的话,绣儿是不是说,“谢谢你救命之恩。”他的符纸跟眉山老道的有所不同,藏一张回去研究。

杨启宇打量着绣儿,“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大街上?”

绣儿着急道:“表哥走丢了,我出来找他。”

“你表哥?”杨启宇奇怪道:“白天跟你坐一块的那个?”

绣儿点头。

“姑娘,你上当受骗了,他根本不是你表哥,而是只僵尸。”

“什么?”绣儿吓了一跳,“我表哥怎么可能是僵尸?”她顿了顿,继而疑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僵尸,莫非你见过?”

“见过啊。”杨启宇点头,“刚被我师兄打死了!”

打死了?绣儿两眼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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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毁容的僵尸 “姑娘……”杨启宇蹲在地上,推了推晕厥过去的绣儿。

奇怪,师兄明明说,她什么都知道,咋听到他表哥是僵尸,还吓得晕了过去呢?师兄说话做事向来非常有水准,怎么可能……

绣儿睁开眼皮,只见杨启宇的脸在自个面前不断晃动。脑袋嗡嗡作响,她怔然了好一会才想起,眼前的这个道士,刚才对她说,粽子被道士打死了!

她从冰凉的地上坐了起来,不远处的双头僵尸仍不响不动的伫立在那边,她跟做梦似的,缓不过神来。

“姑娘,你没事吧?”杨启宇的手,在她眼前晃动。

绣儿望着他,反问道:“你们杀了我表哥,你说我有没有事?”

“我们没杀你表哥。”杨启宇强调道:“我们杀的是僵尸。”

“我表哥不是僵尸!”绣儿揪住他的衣领,又踢又打,“你们草草菅人命,刽子手!”

“道家以行善为己任,是不会滥杀无辜的。”杨启宇再一次强调道:“你表哥是僵尸,不,是僵尸变幻成你表哥的模样,其实他是只僵尸。”

“你混蛋。”绣儿掐住他的脖子,“他从来都不做坏事的,你为什么要杀他?”僵尸有好坏之分,道士却全都是混蛋。至少她所见到的道士,都是混蛋,坑人钱财,滥杀无辜。

“姑娘,你听我解释啊。”刚被庄逾臣教训过,杨启宇一时间也不敢对女的下手,可这女的激动异常,他的脖子都快被掐死了。冤家哦,僵尸又不是他杀的,要掐也去掐师兄嘛!

“表哥,你死得好惨啊。”绣儿开始哭,掐住他的脖子猛摇,“我可怜的表哥啊,你就这样惨死他乡,被臭道士给谋杀了啊……”

“别……”难怪师父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顶不住啊。杨启宇困难地喘着粗气,“我说我说……别掐了,你表哥没死!”

“真的?”绣儿不禁松了些力道。

“真的,真的。”杨启宇掰开她的手,退了好几步才喘息道:“不过,估计也差不多被我师兄打死了。”

“什么?”绣儿一听,急了,脑海中浮现出一冷面道士。那人有些深沉,估计也是有些本事之人,那粽子会不会真有危险了?

在绣儿的潜意识中,她是不太愿意相信粽子会遇害的,毕竟他现在已是一只魃,什么杀龙吞云之类的,除非书上写的全是骗人的……

“我师兄很厉害的,从来没有失过手。”除了上次在眉山突然出现的女魃,不过那次,不提也置,连祖师爷都无法对付的女魃,师兄本事再高强,亦没到祖师爷那级别。

“我表哥在哪?”一听冷面道士如此厉害,绣儿又急了,扑上来再次揪住杨启宇的脖子猛摇,“快说!!!”

“都说那是只僵尸,不是你表哥。”

“我表哥不是僵尸。”绣儿继续猛摇,“除非你让我亲眼看见,否则我死也不会相信的。”

“行行行,让你亲眼见见。”反正双头僵尸已经抓住了,师兄收拾那只绿眼估计已差不多了。他便带她去看看,让她死了这条心,省得闹出事说,说道士谋杀百姓。

“在哪,快带我去。”绣儿急了。

“姑娘,你放开我啊。”杨启宇被掐得口吐白沫,连带着眼球都凸了出来。

绣儿放开他,恨恨的威胁道:“我表哥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都说是……”僵尸两字呛在喉咙,见绣儿的神情骇了,杨启宇聪明的选择了闭嘴。但愿师兄的手脚慢点,若是不小心将绿眼打的魂飞魄散,连渣都没一块的话,指不定还真让这女人惹出些事了。

“快点。”绣儿催促道。

“姐,上吊也要喘口气啊。”娘的,一整天都倒霉,先是被丑八怪揍,继而被僵尸揍,现在又被女人揍,真倒霉。

在绣儿十万火急的催促下,杨启宇给双头僵悟性下了咒语,让他们按自己的指示往镇外跳去,他则领着绣儿跟在僵尸身后。

镇外山坳,连绵数里的绿萌山林翠木,如今已全部枯萎,地上偶有烧焦的鸦雀尸体,大地的泥土呈灰黑色,踩上成硬硬的一块,“啪”一下碎了。

“砰”,被焦木遮挡住视线的山坳,一团紫灰色的气体与黑白相间的八卦气体激动碰撞,瞬间暴炸开,四周的树木在气体的冲击下化成飞烟。

大地剧烈椅,绣儿忙抓住路边的树,才不至于摔到。神色慌乱的她忐忑不安地盯着山坳的位置,待余震一过,她顾不得其它,拔腿奔了过去……

杨启宇似乎也觉得情况不妙,带着双头僵尸匆匆赶了过来。

绣儿奔到土坳,只见山坳中间已被移为平地,一道银色的身影与穿着天蓝色道袍的庄逾臣远远对站。

粽子!绣儿怔然,他背着对她,披头散发,身上的衣服已破损,露出干枯焦黑的肌肤。

庄逾臣到底有多厉害,绣儿不清楚,可在她的意识中,粽子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僵尸,它是魃啊,是魃啊,坑爹的啊,怎么还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道士给伤了?三千年的修行,竟然敌不过一个连十几岁的道士!

尼玛,是坑爹还是坑僵尸呢?

绣儿不是妖魔鬼怪,更不是道门中人,庄逾臣的名气再牛叉,她亦是不熟悉,以为是只打酱油的道士而已,顶多比半调子的杨启宇厉害一点而已,可是……

目光,落在庄逾臣身上,一道刺红鲜血自他嘴角淌下。他单手持剑,手腕上的鲜血顺势流下,滑过锋利的剑锋,滴染在地。

他直直地盯着粽子,身体怦然倒下……

“砰”,与此同时,粽子亦是怦然倒地……

“阿傻!”绣儿吓得心跳骤停,拔腿奔了过去。

绣儿扑了过去,连趴带摔地撞在粽子身上,“你有没有……啊……”

一声尖叫,绣儿被眼前的怪物吓了一跳。这位僵尸,是谁?

眼前的僵尸,脸颊高度腐烂,眼睛干枯空洞,嘴角坏死,牙齿带血,它似一具腐烂多时的尸体,面目全黑……

“啊……”手触碰到僵尸的手,满手的粘稠腥臭。僵尸面容过于骇人,跌爬在它身边的绣儿禁不住往后挪了两步。娘哟,这只僵尸太坏了,居然偷穿粽子的衣服,无耻!

僵尸坏死的眼球缓缓动了一下,“……绣……儿……”它挪动着手想触碰她,谁知却动弹不得半分。

“……”粽子?绣儿吓了一跳!

过于熟悉的声音,绣儿想不认都不行。可眼前的面目全非的腐尸,与之前帅得眼花缭乱的粽子,简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尼玛,眼珠子瞎了都认得出是两只截然不同的僵尸啊啊啊!

“你……”事情过得惊悚,绣儿结巴的语无伦次,“我是谁……不,你是谁啊?”

“绣儿。”僵尸费力的挪动自己枯枝败爪,握住她的一根指尖,“快……走……”

“粽子?”熟悉的声间做穿透着耳膜,绣儿不知道粽子为何突然间毁容了。只要不看它的脸,听着他的声音,她可以感觉到,他是粽子。

“师兄,你怎么样了?”见庄逾臣怦然倒地,杨启宇急忙跑过去扶着他,“你受伤了。”

“咳……”庄逾臣呕出一口鲜血,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道:“快,杀了它!”趁着魃没有反抗之力,拔除这只害人之物。

“可是师兄你……”

“别管我。”庄逾臣急了,“错过这个机会,便要天下大乱了。”

“好,我杀了它!”师兄伤的很严重,需要马上救治,唯今只有快手了结魃,速带师兄离开才对。

杨启宇拿过庄逾臣的剑,朝粽子走了过来。绣儿愕然,随着他靠近的脚步声,幡然醒悟的她忙护在粽子面前,“你想干什么?”

“之前你不相信他是只僵尸,现在你自己已经亲眼看到了。”杨启宇试图将她拉开,“它是僵尸,我是道士,道士的天职就是除尽天下的僵尸。”

“他是僵尸,可他是只好僵尸,从来都没有伤过人。”绣儿挥开他的手,死死护在粽子面前,“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他?”

“它不是只普通的僵尸,而是魃。”杨启宇解释道:“若它是只吸食日月精华的低级僵尸,我倒也可以放它一马。可它是魃5魃一出,赤地千里,你不会不懂。”

“我不懂,也不想懂。”绣儿固执道:“我只知道他从来都没伤害过人,更没干过坏事。”顶多是偷点东西而已。

“你让开!”面对执迷不顾的绣儿,杨启宇不耐烦了,“再不让开,我连你一块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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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营救僵尸 “我说姑娘,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杨启宇头痛地盯着护在僵尸面前的绣儿,耐性一点点消失。师兄的伤势非常重,随时都是丧命的危险,她若再碍手碍脚,让他错过诛杀僵尸的最佳时机,他真的会不客气。

唉,搞不懂现在的人类到底怎么了?僵尸是祸害人间的邪物,她非得舍生忘死的护着,她不是人啊!!!搞不懂!

“你还愣着干什么?”远处倒在地上的庄逾臣又呕出几口血,纯是给做事拖泥带水的杨启宇气得,“再不动手,死的便是你我。”僵尸吸食天地精华,伤情复原远远堪于人类,若是被魃喘过口气来,后果将不甚设想。

“你给我让开!”杨启宇恼绣儿的冥顽不宁,不过毕竟是条人命而妖魔鬼怪,哪怕剑在手中,他敢不敢真动手。他揪住绣儿的手臂,一把将她拖了起来,想拉到一旁。

绣儿踉跄着被杨启宇拖了起来,她趁机在地上抓了把土,撒向他的眼睛。

最毒妇人心,这话果然没错。见绣儿手无缚鸡之力,杨启宇压根没有防备之心,泥沙入眼,视线一片模糊。绣儿一把推开他,伸手去抢他手中的剑。

泥土,被魃的尸煞之气浸染,射到杨启宇眼中,一片剧痛连带着眼泪都流了出来。他单手揉着眼睛,另一只手仍是执剑不放。

绣儿自幼在田间干活长在,身上的力气不小,加之杨启宇之前被双头僵尸揍,一身都是伤痕,体力已消之殆尽,一时间跟绣儿争抢起来并未占到上风。绣儿急了,双手去抢剑,两人一时间不分高低,她直接伸出一脚用力踹在杨启宇的肚子上。杨启宇被踹得连退了几步,视线一片模糊,眼睛“嗞嗞”生疼。

什么样的主子,带什么样的丫环。丑八丑是个怪物,连她家丫环也是只怪物!

一把夺过剑的绣儿止不左退的身影,一把撞在不远处的双头僵尸身上。庄逾臣的剑不知是用什么打造的,拿在手里很是沉重,绣儿双手握住剑,使用吃奶的劲,将它扔到几丈之外。

她想带粽子逃走,可是他身体沉重如山,她只有压成烙饼的份,根本带不走他。如果等杨启宇缓过神来,粽子真是要命丧于此了。

目光,落在双头僵尸的身上,绣儿有些犹豫。

庄逾臣见杨启宇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放到,他不顾自己的伤势挣扎着站了起来,神色痛苦的他捂着胸口跌跌撞撞的朝粽子走去。

局势不利,绣儿顾不得犹豫,扬手拔过插在铁棒僵尸胸膛的匕首,与此同时,她揭去他额前的镇尸符。从当前形势来看,如果她想对付杨启宇,估计胜算不大。

既然想博,就得找个胜算大的。

来不及顾虑,绣儿朝庄逾臣冲了过去,直接往他肚子上猛揍了一拳。她的力道很大,生命岌岌可危的庄逾臣压根没有反抗之力,被她打倒在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到绣儿身上。

绣儿也傻了。天,她从来没有打过架,该不会出手过重,将他打死了吧?

吓得一个哆嗦,绣儿拿住匕首的手禁不住抖了起来。庄逾臣的鲜血溅到她的眼睛,遮挡了部分视线,她忙擦掉血迹,见庄逾臣仍在挣扎,没有断气。她不觉松了口气,将他搂了起来,锋利的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

另一端的杨启宇,终于掉到了眼中的泥沙。他着急找绣儿算账,谁知刚抬眼,一道黑影将自己笼罩住。不知何时,铁棒僵尸已经站在他面前。

僵尸这种邪物,跟畜生没什么差别,特别记仇!一只苟延残喘僵尸,生死存亡间,仍然不忘报仇。他一铁棒打了过去,将杨启宇揍倒在地上。铁桶仍是不解恨,棒子又挥了下去,杨启宇就地一闪,狼狈的躲开了。

“别打了,快走啊!”绣儿气死了,生死时刻,救粽子要紧,报仇打架的时以后再说也不迟。

绣儿一紧张,便忘了注意庄逾臣,他暗中掏出一只飞镖,飞镖上扎了张符纸。他用尽身上所有的劲,朝双头僵尸打了过去。

“咻”,飞镖插在铁桶僵尸身上,双头僵尸顿时不能动弹,杨启宇死里逃生。

杨启宇爬了起来,恨恨的瞪了双头僵尸一眼,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踉跄着走向粽子。

绣儿的心,瞬间绝望了。

激动之下,绣儿不觉得握紧了匕首,沾染了双头僵尸鲜血的利刃紧贴着庄逾臣的脖子,给戳破了点皮,“姑娘,小心你的刺穿我脖子。”

绣儿紧张的手心出汗,“你赶快让你师弟放了粽子,否则我……我就杀了你。”

“杀人?”庄逾臣察觉到了绣儿的紧张,他倒冷静了下来,反问道:“姑娘,你只怕连只鸡都没杀过吧?”

“废话!”紧张之下,绣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家卖鸡的,我杀鸡杀到大,一刀一个连眼都不眨。我杀过的鸡,比你吃过的米的还多,你若是不放过他,我就一刀杀了你。”

庄逾臣笑,肺腑的伤难受的让他咳了出来,“我听姑娘的心跳声很快,别说杀鸡了,可能连鸡是怎么走路的,都没看过。”

登徒子,不要脸!

绣儿的脸一阵青红皂白。臭道士死到临头了,居然敢非礼调戏偷听她的心跳,臭不要脸!是,她是没杀过鸡,小时候穷得也没有吃过鸡肉,可是她在朱家隔几天就能吃到鸡肉,他说这话也太污辱她了。

受到重伤的庄逾臣被绣儿狠揍了一拳,连站的力气都没有,身体倒在绣儿身上。他的背部,与她高耸的胸部紧贴在一块。庄逾臣是成年男人,男女之事他多少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教条更是清楚,但此刻他却感受到一个姑娘家的柔软,心中的滋味颇为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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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采草贼 “其实你又何必呢,他是只祸害人间的僵尸,若留他一命,日后只会伤及无辜。”庄逾臣好心劝道:“你今日若是救他离去,便是让天下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请姑娘三思!”

“什么祸害人间。”道士的话血口喷人,绣儿生怒道:“他从未来都不会伤害人,何来陷天下百姓于水深火热?”

“姑娘知书达礼,自然不会没有听过魃的传说。”

“魃?”

庄逾臣忍痛道:“旱魃一出,赤地千里。”

“什么意思?”绣儿握住匕首,推着他向前行,朝粽子走去,“你若再妖言惑众,我不会放过你的。”臭道士,跟算命的全是一个德性,说她是妖孽转世,说粽子是祸害人间,全都是不可靠的屁话。他们嘴皮一张一开,说话丝毫不用负责任,却将像她这样的推进无尽的地狱之中,生不如死。

“旱魃,俗称干魃,火魃,只要是魃出现的地方,必然会引发旱灾,千里之内寸草不生,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继续而引发瘟疫。请问姑娘,你可否担当起这个责任?”

“你撒谎。”绣儿听过这个传说,可她不信!

“我没有说谎。”庄逾臣喘着气,费力的解释,“现在已是深秋,往年霜已露白,可你没有感觉到,自从他由一只飞尸变成魃之后,在短短时间内朱家镇的气候便异于常年,深秋的天气竟恍如初秋,天气一天暖和过一天。”

“你……你胡说……”绣儿一时间,傻了。

前天朱淇淇还跟她说,奇怪,今年的秋天似乎挺热的。

只是当时的绣儿,莞尔,并没有多想。

绣儿一个失神,杨启宇已经明白庄逾臣在给自己争取时间。

他捡起被绣儿丢弃的剑,对准粽子的胸膛,“放了我师兄,否则我杀了这只僵尸!”

“卑鄙!”后知后觉得的绣儿对狡猾的庄逾臣恨得牙咬咬,她拿匕尖戳了他一下,“你混蛋!”

“姑娘,我说的是否属实,你自己心里有数。”

“喂,听到没有?”对于绣儿的充耳不闻,杨启宇相当不爽,“赶快放了我师兄。”

“你先放了粽子,我再放你师兄。”该死的道士,大大的狡猾!

杨启宇不干,“你先放!”

“你先放!”绣儿也不傻。她若是放了庄逾臣,杨启宇肯定会将粽子剁成肉粽。

“不行!”杨启宇不干这吃亏事,万一他放了,她将师兄捅成马蜂窝怎么办?

“你放还是不放?”对面草草菅尸命的道士,绣儿恼了,伸手揍了庄逾臣的胸部一拳。她的力道不大,只是想起威慑作用,吓吓杨启宇让他放了僵尸。谁知这一拳下去,重伤的庄逾臣哪里经受得起,一口鲜血喷吐出来。

杨启宇一眼,当即怒火中烧,直接给粽子刺了一下,“嗞”,粽子的身上冒出一团紫黑色气体。

“啊……”绣儿吓得尖叫一声。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剑,但肯定是道家厉害的法器,对粽子而言是致命伤。她心急如焚,粽子连反抗都没有,一动不动的。

“你再动他,我杀了他!”绣儿急了,匕首紧紧抵在庄逾臣的脖子上。

“别管我,快杀了魃。”庄逾臣恼杨启宇婆婆妈妈的做法,不禁催促道:“快动手,错过这次机会只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杨启宇担心道:“可是师兄……”那个女的,脑子有问题,把她惹毛了,她真会对师兄对手的。

绣儿可恼了,让他说,说啊!她直接动手捂住庄逾臣的嘴,将他按在地上,对杨启宇放狠话,“你再敢动粽子一根寒毛,我真的会杀了他!”

“行行行……”杨启宇急了,“咱俩一块放,行不?”

“不行!”上过一次当,绣儿学聪明了,“你背着他走,到安全的地方,我自然会放了你师兄。”

“姐!”杨启宇可郁闷了,“他重的跟头牛似的,我怎么背着他走?再说了,我就算背着他走,那你怎么背着我师兄走?”

“这……”绣儿气得跳脚。都怪该死的双头僵尸,它若是不忙着打架该多好。

“不如这样吧,你放过我师兄,我也放过魃,咱数一二三,一块放下刀子。”

“不行!”她若是没有道士在手上做筹码,她一个人哪里斗得过杨启宇,他分分钟都能杀死粽子。

“姐,你到底想怎么样?”杨启宇头痛,“你不怕僵尸会死掉,我还担心我师兄失血过多而死呢。我发誓,只要你发了我师兄,我绝对不碰魃一根寒毛。”师兄的伤,已经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会死人的。

为表诚意,杨启宇主动放下屠刀,向绣儿走来,“我不碰他,你快点放了我师兄。”嘿,他已偷偷贴了张符咒在魃的身上,保证他动弹不得。

绣儿喝止道:“别过来!你若再过来,我便对他不客气。”

“你撕开双头僵尸的符纸。”关键时候,绣儿选择再相信双头僵尸一次。

“不行!”杨启宇一口拒绝。

“你撕不撕?”铁了心要救粽子,生死时刻的绣儿顾不得其他,直接动手又揍了庄逾庄一拳。庄逾臣又喷了一口血出来,吓得杨启宇直跳脚,“我撕,我撕还不行嘛!”最毒妇人心。

“我怕双头怪会对付我,需要带武器防身。”杨启宇捡起地上的脸,暗中咬破自己的血,滴在剑上,打算逮着机会诛杀双头怪。

杨启宇已作出最大让步,绣儿想着他不是双头僵尸的对手,便同意了。

杨启宇走向双头僵尸,心有不甘的撕掉铁桶身上的黄符。谁知黄纸刚揭,铁棒僵尸已飞起一脚,将他踹飞。有了上次的经验,他已不敢再恋战,直接用铁棒挑起地上的粽子,抛向铁桶。铁桶抱过粽子,铁桶一个撑杆,跳!

撑杆,跳,撑杆,跳!

杨启宇爬了起来,咬牙便要去追。绣儿一把扔开晕迷过去的庄逾臣,往杨启宇扑了过去抱住杨启宇的大腿,不让他去追双头僵尸。

杨启宇往前冲的身体,被她一个抱住大腿,整个人怦然倒地。他挣扎要爬起来,谁知绣儿紧抱住不放,他踹了她一脚,绣儿被打得身体吃痛,眼冒金星,却愣是不松手。

两人滚在地上,各种肉搏,好不剧烈,声音此起彼伏……

“别动。”庄逾臣不知何时爬了过来,匕首抵在绣儿的身上。

刀子不长眼,再说双头僵尸已经逃的不见影踪了,绣儿果断放弃挣扎,被打得灰头土脸、披头散发的她乖乖举手投降。

“吐……”杨启于羞愤地吐着吃进跟嘴里的泥沙,重重推了绣儿一把,从她身上爬了起来。

“废柴!”庄逾臣对无能的十五师弟无语到喷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僵尸打不过便也算了,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都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

被一个女人骑在身下,杨启宇气得脸色发紫,却不敢反驳庄逾臣半句。

“还愣着干什么?”见他龇牙咧嘴地瞪着绣儿,庄逾臣没好气道:“将她绑起来。”

“师兄……”杨启宇一阵迟疑,“咱们这是绑架,违法的。”

“滚!”庄逾臣气得又喷了一口血。

杨启宇做事不周道,自是任凭师兄骂。望眼四周,山坳被移为平地,别说找根藤条绑人,就是连根草都找不到。情急这下,他伸手去解自己的裤腰……

“啊……”绣儿一声尖叫,赶紧捂住双眼。罪孽哦……

庄逾臣气绝身亡。

还好,杨启宇不至于蠢钝如猪,他用牙齿将裤腰带咬了个缺口,吃力的撒开半条裤腰带,系好自己的裤子,将绣儿绑得扎实,“师兄,我们现在怎么办?”

“将她带走。”庄逾臣冷冷地望了绣儿一眼,“有她在,魃自然会找上门来。”他的意识已到极限,两眼一发黑,晕了过去。

“师兄,师兄……”杨启宇急了,探向庄逾臣的鼻间。呼,还好,没死!

“喂,你别给我乱来。”杨启宇背起庄逾臣,扯着俘虏行走在夜色间。

杨启宇在镇外就近的乡村找了家简陋的医馆,让赤脚大夫马上给庄逾臣疗伤,绣儿被俘虏,绑在椅子上,守在庄逾臣床前。

庄逾臣伤得很重,好几处伤口都沾染了魃的尸煞之气,伤口呈现死黑色,并向四周漫延。绣儿望着晕迷中的庄逾臣,他应该比她大三四岁左右,面容俊逸潇洒,只是天生凉薄,难掩冷傲之意。

道袍一身是血,到处伤痕累累,赤脚大夫给他的伤口消毒,取出绑带包扎。杨启宇盯着那些受尸熬之气污染的伤口,神情严重。

若是被普通的僵尸伤到,倒也容易处理,但五师兄受的是魃的尸煞之气,非常棘手。一旦处理不好,师兄极有可能会变成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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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似曾相识 杨启宇让大夫取些糯米来,不料乡村偏僻,百姓饥不果腹,根本没有多余的糯米。他只得连夜进镇,走之前一再叮嘱大夫,说绣儿是女采花贼,不知奸/淫了多少纯良少年,在她欲图迷奸师兄时,师兄惊起反抗。经过他跟师兄奋死反抗,最终生擒女采贼,可五师兄却受了重伤晕迷。等师兄伤好一点,便将女采花贼送官。

对于杨启宇的话,大夫深信不疑。被梆在椅子上的女人,浑身是伤,肿青脸肿的,嘴巴被塞着布条仍是嗯嗯啊啊的不断挣扎,她那瞪着小道士的恨不得吃人的凶狠眼神,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大夫忙暗示自己的老婆,赶将快隔壁熟睡的儿子藏起来。那可是个连道士都想染指的女采花贼,儿子若是被她盯上了,一生的清白可没了。

杨启宇的睁眼说瞎话,不但让大夫深信不疑,还信誓旦旦的保证,帮忙看守女采花贼,让他快去快回。

绣儿气得吐血,无奈嘴巴被塞住,百口莫辩。

“想跑,门都没有。”杨启宇用力拧了绣儿的脸颊,狠狠威胁道:“我五师兄若是变成僵尸,我杀了你!”

绣儿想趁着杨启宇到镇上找糯米的时候,跟赤脚大夫讲清事情的原委,让他一时心软放了自己。可杨启宇什么理由不好编,偏偏编造她是只让人闻风丧胆的女采花贼,不知他给大夫吃了什么药,无论她怎么怎么用眼神哀求或是肢体挣扎,大夫愣是不理会她。

天已微微亮,屋外传来鸡啼声,杨启宇自镇上赶了回来,扛回一大包东西。

庄逾臣悠悠苏醒,见到自己泛着死气的伤口,他亦知道情况很严重,“魃随时都有可能会过来,你快点给师傅飞鸽传书,麻烦他老人家尽快赶过来。”

“师兄,我已经传过了。上次女魃现世的事,我也给师父飞鸽传信了,不知师傅是不是闭关了,一直都没有回信。”

“你确定信鸽没问题?”师父即使闭关了,师母若是接到信件,亦会派师兄们过来支援,不可能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我确实传信了。”杨启宇亦是丈二摸不着头脑,“师兄,你说信鸽人会不会半路给人打下来烤着吃了?”

庄逾臣无语,“你说呢?”

“呵呵……”杨启宇傻笑,“那我再发几封。”

“你有没有被僵尸伤到?”见他满身是伤,鼻清脸肿的,不禁担心他亦会跟自己一下,被僵尸的煞气所伤。

“我还好,被带有煞气的泥土伤到了眼睛,不过幸好煞气不重,我已经清除了。”杨启宇将从镇上带回来的东西放在他面前,着急道:“师兄,你中了魃的尸毒,我从镇上买了些糯米和蛇药回来,你快点解毒吧,我怕时间拖延了对你非常不利。”

“魃不是只普通的僵尸。”庄逾臣硬撑着身体起身查看他买的糯米,“我的尸毒没那么容易除,你买的这些都不管用。”

“啊?”听到自己千辛万苦弄回来的东西不管用,杨启宇急了,“师兄,那怎么办?你会不会变僵尸?”

“听天由命吧。”伤口已开始隐隐作痛,庄逾臣伸手点了自己身上的几处重要穴道,让血流缓慢尸毒亦会扩散的慢一点,“去找些朱砂符纸过来,另外你再去镇外找些糯米。糯米有讲究不能随便乱买,需要颗粒泡满的圆糯米,圆糯米生长在北方,一年只收一季,由于光照的时间较长,圆糯米带的阳气重,能缓解魃的尸毒。记住,糯米千万不能混淆了粘米,否则会前功尽弃。”

“圆糯米?”杨启宇头痛了,“师兄,北方正在打仗,百姓流离失所,水陆运输全断了,北方的粮草已是稀缺,即使有粮食也运不过到这里来。不过……我还是到镇上找找,指不定真能找到呢。”

杨启宇的心愈发沉重,庄逾臣似乎对自己中尸毒的事一点也不惊讶,或许他在此之前就有预料,跟魃的这场激战,会是两败俱伤。原来,师兄是抱着破釜沉舟的打算,跟魃决一死战的。

却不料……杨启宇的目光,恨恨地盯在绣儿身上。都是这个女人害的,若不是她,魃早就死了,师兄指不定也不会。

“唔……”见他瞪着自己,绣儿拼命挣扎,眼睛眨个不停。

庄逾臣打量了一眼五花大绑的绣儿一眼,“将她放了。”

“可是……”

“她好像有话要说。”庄逾臣起身坐在案前写纸符,“她不会跑的。”

杨启宇半信半疑,扯下了塞绣儿嘴巴的布条。绣儿动了动发麻的嘴巴,冰释前嫌道:“你去朱家找我家小姐,她应该有办法弄到圆糯米。”老祖宗喜欢吃北方的糯米饭,说是松软有香气。老爷每一年都会购进一大批北方的上等糯米供老祖宗食用,北方打仗已有些时日,糯米虽然进不来,不过朱家米仓应该还有存货。

“你家小姐?”杨启宇已经不相信她的。

“跟你打架的那个。”绣儿没好气道:“是朱家的小姐,你告诉是我让你来的,她会帮忙弄给你糯米的。

“你会有这么好心?”某人怀疑。

“我只是不想这个世界上再多一只吸血僵尸而已。”

“说的好听。”杨启宇冷哼,“那你为什么要帮魃逃跑?”

“我说过了,他是只不伤人的僵尸。”绣儿生气了,“爱不爱信,随你。不过你师兄的尸毒若是不尽快解除,他很快就会变成一只为害人间的坏僵尸。”

“屁!”杨启宇一听火大了,不禁骂道:“好个歹毒的女人,你家的僵尸就是吸灵气的好僵尸,凭什么我师兄就会变成吸血僵尸。”

“凡是被僵尸咬到或是尸毒的人,都会变成吸血僵尸。”心口开始隐隐作痛。

杨启宇冷笑,“哟,说得挺专业的嘛。”

“我三哥被僵尸咬了。”绣儿眼眶发酸,“他也变成吸血僵尸了,你满意了吗?与其在这里啰里叭嗦、疑神疑鬼的,倒也不如快点去找圆糯米,再等下去你师兄就要变成僵尸了,指不定第一个咬的人,便是你!”

杨启宇愕然,半天缓不过神来。这女人到底在说什么?

“还愣着干什么?”庄逾臣冷然打量了眼杨启宇,“真想我变吸血僵尸?”

“我找,我马上找。”师兄的伤,片刻都耽误不得。

这笔账,等他回来再跟她算。

杨启宇一走,绣儿总算的行动总算得到了自由,不再受缚。她的目光落在庄逾臣写好的符纸文,只见得他手持一张符纸,嘴里念了几句,符纸“砰”一下着火了,吓了绣儿一跳。

庄逾臣将燃烧的符纸扔进杯中,符纸灰在水中晕散开。他端起杯将,将符纸水一饮而尽。

见绣儿怔然打量着自己,庄逾臣淡然道:“用来缓解尸毒的。”

“哦。”绣儿没想到他会突然跟自己说话,不禁吓了一跳。奇怪,这个冷面神竟然会跟她说话?是吧,是在她跟说话吧?太不可思议了。

“没事的话,就帮我挑些糯米,要颗粒饱满的。”

“哦。”他现在走的路,就是之前三哥走的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三哥留下的只有遗憾,她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变成吸血僵尸。

绣儿傻傻的走过去,坐在桌边,甚是苦逼的挑糯米,一颗一颗的挑。尼玛,她生来就是挑糯米的吧,是吧是吧……

庄逾臣忍痛写着符纸,右手起诀,将符纸贴在伤口上,伤口嗞嗞生响,冒出一阵黑烟。他暗咬牙,眉头紧蹙,绣儿听着那烤肉般的声音,心里打了个寒颤。他一定很痛吧?

符纸被尸煞之气染黑,庄逾臣将符纸扔到一旁,“将挑好的糯米给我。”

“哦。”绣儿将挑到的那一撮少得可怜的糯米递了过去。

庄逾臣接了过来,将糯米按在伤口上,又是一阵嗞嗞生响,黑烟从指缝间冒了出来。

绣儿打了个冷颤,继续低头挑糯米。

“你刚才说,你三哥是僵尸?”庄逾臣边往自己身上贴符纸,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嗯。”绣儿的手一怔,神色黯然。

不知何故,庄逾臣颇感兴趣,“怎么会变成僵尸呢?”

往昔的记忆在脑海马中浮现,绣儿心头一阵沉重,“被僵尸咬的。”

“后来呢?”冷面神打破砂锅问到底。

“……失踪了。”不觉得,眼泪掉了下来。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绣儿。”

庄逾臣一怔,继而问道:“那你姓什么?”

“姓……朱。”人心险恶,她现在可是俘虏,还是小心为妙。

“哪里人氏?”

“朱家镇人氏。”他想干什么?

“你刚才说到的三哥……”

“是我一个的堂哥,他的家中排行老三,所以我叫他三哥。”

原来如此,庄愈臣沉默,继续往自己贴符纸清除自己体内的尸煞之气。呵呵,同名而已,并非同一个人,她并非是他一直想要找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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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虐俘 绣儿在一旁静静地挑着糯米,不再说话。不知道粽子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道士已飞鸽传书让他师父出山,他们是铁了心要对付粽子了,到底怎么办?

“你说的有关旱魃灾难,有没有办法解除?”蝼蚁尚且偷生,粽子只是想活着而已,他并没有做任何危害天下之事,凭什么道士们却掌握着他的生杀大权。

“目前没有任何办法。”庄逾臣问道:“他是你三哥?”话一出,庄逾臣便觉得多此一问。这只魃并非吸血僵尸,而且刚才她说过,三哥已经死了。想来他是中了尸毒,已有些神质不清了。

“你像一个人。”庄逾臣想了想,仍是说了出来,“我是说,长相。”

“呵呵……”绣儿不知道怎么跟道士说话,“这个世界上长得相的,可多了去了。”

“不过,她应该已经死了。”庄逾臣自言自语道,淡然苦笑。

“喂!”见绣儿偷懒,杨启宇猛地一拍桌子,眼珠子瞪如铜铃大,“不准睡,快点捡糯米。”

绣儿撇着个嘴,眼前不断冒着星星。她已经捡了一天一夜了,连眼皮都没有合过。眼珠里飞的全是糯米,连呼吸出来的空气,都带着糯米味。她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就不告诉他朱家有圆糯米。现在他扛了两大袋回来,让她一粒粒的挑,手都挑肿了。

挑挑挑,挑你妹啊!绣儿泪奔……

“我……我想去茅厕。”

“懒人屎尿多。”杨启宇狠狠地鄙视她,毫不客气的威胁道:“不准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花花肠子,想逃跑是不是,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绣儿憋得快哭了,“我想方便。”自她做了俘虏,一天一夜啊,都没去过厕茅房。她是人,不是神,她有三急啊,肚子会饿会小解会上大号啊!摔!!!

杨启宇怒道:“你给我方便,我才能给你方便。”

是人都有个脾气,连软柿子也不例外,绣儿憋的实在受不住了,她一把摔了手中的糯米,“我想要方便。”

“哟,你还给我需脾气!”撒破脸的杨启宇对她可没了男女间的忌讳,想自己被她揍得鼻子脸肿,师兄让她害得马上就要变成僵尸了。

他停住炒糯米的动作,拿起锅铲就是拍绣儿的脑袋,满身尸气的庄逾臣忍住噬骨的痛苦,对痞子般无赖的杨启宇甚是无语:“你让她去吧,她不是犯人,不用紧盯着不放。”

杨启宇不放心,“万一她跑了呢?”暂且不说要多个人力挑糯米,如果魃重新杀回来,师兄情况严重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如果有她当人质,指不定会有转机。

“她不会跑的,让她去吧。”任由他再如何抑制尸毒,魃的尸毒却已侵入他器官,尸毒已在脸部呈现出来,一团死气。

庄逾臣放话,杨启宇不敢再为难绣儿,只是板着说道:“快去快回,不准偷懒不准逃跑,否则毁你容。”打断腿,似乎对她的威胁不大,嗯,女人嘛,什么都没有脸重要。

果然,他的话一出,绣儿吓得一跳,下意识摸自己的脸。

不过庄逾臣大赦天下,绣儿捂着肚子赶紧往茅厕跑去。

从茅房出来,绣儿痛快淋漓,无事一身轻。她抬头望向暮色降临的天空,夜晚即将来临,不知粽子怎么样了?庄逾臣的尸毒发作的很厉害,比当年三哥尸毒发作的速度快的多,想来等级越高的僵尸咬到人,那人变成僵尸的速度愈快。

绣儿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内疚的,毕竟庄逾臣变成僵尸,跟粽子是脱不了关系的。她不了解庄逾臣的为人,不过冲着他为消灭魃,不惜以身殉职。暂且不论对错,单凭他为苍生的这份事,已够她敬佩。不过她仍带有私心,希望粽子逃过此劫。

回到房间,杨启宇已经炒好大半桶的圆糯米。房间摆着只颇大的木桶,杨启宇见绣儿进来,扔给她一大叠黄纸符纸,上面画着不同的符纹。

在杨启宇的指示下,绣儿绕着木桶打转,一圈圈贴着符纸,直到将一整只木桶贴满。杨启宇将炒好的糯米倒进桶内。庄逾臣起身,动手解衣服,绣儿的脸一烧,连忙捂住脸,非礼勿视。

庄逾臣脱掉衣服,露出强实的傲人身体,跨入木桶中打坐。杨启宇将镂空的木桶盖盖上,庄逾臣露出个脑袋在木桶上方。

“还愣着干什么?”见绣儿杵的跟木头似的,杨启宇没好气道:“过来贴符纸。”

绣儿偷偷露出指缝,见庄逾臣已经严实的盖坐在木桶内,她才松了口气,走过去贴着符纸。她不太敢去打量他,只是偷偷憋一眼。糯米炒得很烫,他坐在桶内没一会便热得直冒汗,脸上有黑色气体在游走。

庄逾臣运气屏神,集中精力与体内的尸毒对抗。

夜色降临,杨启宇担心魃出现,于是让绣儿在屋里继续炒糯米,他到屋外去提前做准备,以防魃打上门来时束手待擒。

见杨启宇严阵以待,绣儿亦跟着紧张起来,心不在焉的炒着糯米。她炒好一盆糯米,打开木盖上的小方槽, 将糯米倒进木桶。

木桶内的热气源源不断冒了出来,绣儿能感受到那股炽人的热潮。天,她若是被放在木桶内,立即就烫熟了吧?道士只是凡身肉体,他是如何经受尊山般的痛苦煎熬。

庄逾臣额前热汗,如豆粒般大,不断顺着脸颊滑下。

夜晚,是僵尸的世界,庄逾臣身上的尸毒发作的越来越快,脸部黑色气体一团团流动,肉眼可见,甚是可恐。

绣儿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里也不好受。当年安越泽经历过的那段黑暗日子,如决堤的浩瀚潮水,不断击打着她脆弱不堪的记忆。

她取过毛巾,忐忑地擦着他额前的汗水,“你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受……”

庄逾臣紧咬住唇,体内的尸毒越来越厉害,不断攻击着他的心脏,一旦尸毒吞噬了心脏,他便会变成僵尸,无法再救治。

绣儿不断抬头望向窗外,心怔怔跳个不停。她担心粽子来,又担心他不来。他若不来,指不定已经死了,可他若来了,指不定跟道士又有场激战。

心乱到了极点,绣儿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办?

“发什么呆?”杨启宇从屋外走了进来,见绣儿偷懒,不由一阵发火。绣儿不跟他反驳,低头继续炒糯米,杨启宇在房间挂了几个八卦镜,当然是用来对付僵尸的。

绣儿对八卦镜不太了解,只知道那是用来防煞的东西。不过道家的八卦镜,比起平常百姓家的,应该更厉害吧。她越发的不安起来,想来这两个道士是铁了心要置粽子于死地,到底该怎么办呢?

“看什么?”见绣儿偷偷打量着镜子,杨启宇警告道:“你若是敢拿下来,我毁你容。”

“那是什么?”绣儿胆怯的望了眼望在桌面的牛皮水囊。

“黑狗血。”杨启宇冷哼一声,“别想着你家相好的会来救你,我保证让他有命来没命走。”

某人说话过于刺耳,绣儿有些难堪,“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什么叫相好的,混蛋!天下道士一般黑,这个臭道士跟眉山老道都是一路货色,没个好人。

“哟,我还说错你了。”杨启宇冷瞪了她一眼,“你长这么漂亮,找什么男人不好,非得找着僵尸?”

“你胡说什么啊?”绣儿气得脸红了。

“我还说错你了?你跟那臭僵尸,大庭广众之下亲亲我我的,也不嫌恶心。还有昨晚,他死到临头还叫你的名字。最可恶的就是你,你到底是不是人啊,你有没有良心的,我师兄天下道义舍身成仁,打算跟那只僵尸同归于尽,你倒好,竟然出来搅局。我看你的良心,被僵尸吃了吧,还说自己没被那僵尸皮囊迷惑。你以为他真长那么好看啊,昨天他那丑陋的模样,你看到了吧,那才是他本来的模样,恶心的你饭都吃不下吧,还以为自己捡着个宝呢……”

“够了!”绣儿气得满脸通红,直接想拿锅铲敲死他,大眼珠子恨恨地盯着他。

绣儿的眼睛原来就大,现在用力一瞪,跟吃人似的,一时杨启宇愣了,“我还说错你了?”母老虎不可怕,可怕的是小白兔瞬间变身成母老虎。

“我出去一会。”杨启宇从包里掏出一些东西,往外面走,“你看着我师兄,别偷懒继续炒糯米。”

他前脚一步,绣儿后脚便将装在水囊的黑狗血藏了起来。这东西据说对僵尸挺厉害的,还是小心点好。

转身走到木桶边,给庄逾臣擦了汗,绣儿试探道:“你们真的打算要杀了魃?”

“你觉得呢?”庄逾臣紧咬牙关,俊雅冷傲的脸因尸毒攻心而扭曲,甚是骇人。

绣儿不再说话,走到桌边,偷偷藏起了杨启宇的匕首,以备不时之需。

“听天由命吧。我现在没有能力对付魃,如果我师父没能及时赶过来,我跟师弟都会死在他手上。”

绣儿的心,咯噔一下。换句话说,如果茅山派的人赶了过来,那么死的便是粽子。

不行,她不能再待下去了。她得想办法去通知粽子,赶快躲起来。但是,粽子会是在哪?双头僵尸应该没有带她回朱家,否则那个臭道士岂会如此安静的扛两包糯米回来。可是如果不在朱家,会是哪里?

她要到哪里,才能找到粽子呢?

绣儿的目光,落在木桶里打坐的庄逾臣身上。道士找僵尸,似乎挺有一套的,或许他会知道。

“你……”绣儿迟疑道:“你知道魃在哪里吗?”

庄逾臣紧闭双眼,一言不发。

绣儿郁闷,继续炒糯米。她将炒好的糯米端到木桶边,刚要打开小方槽倒进去,听到突然一股奇怪的声音。

“咯咯……咯咯……”

绣儿诧异的抬头,在房间巡视了一圈,并未发现异常。她低头继续低头倒糯米,手突然一怔,这股熟悉的声音,莫非……

僵尸磨牙的声音!

她骇然望向庄逾臣,只见他的嘴角,露出两只洁白的短牙……

装有糯米的盆子自手中跌落,绣儿打开门朝着在屋外设陷阱捕僵尸的杨启宇喊道:“喂,不好了,你师兄变僵尸了。”

杨启宇正是院子里挖坑,听到绣儿的声音,急道:“快,阻止他,千万别让他从桶里出来!”

他手脚并用打算从坑里爬出来,不料坑挖得有些深,一时间跳不出来。

绣儿赶紧回到房间,桶内的庄逾臣神色痛苦异常,嘴角的牙齿越来越长,木桶盖禁不住跳动起来,整个人呼之欲出。

“你别动!”绣儿马上压住木桶盖,“你不能离开糯米,否则会变……”

“啊……”僵尸两字尚未说出口,屋外传来杨启宇的痛叫声,“你这只死僵尸,居然还敢上门送死!”

僵尸?绣儿眼睛一亮,顾不得再按木桶盖,赶紧往门外跑。

谁知门一打开,一道身影挡在门前。绣儿抬头一看,居然是粽子,她立即担心道:“你来干什么,快点走啊。”他仍是往昔的那只帅粽子,不见了昨晚的骇人面容,只是脸色不若之前自然,在月色下显得僵硬苍白。

他的伤还没好,灵力没有恢复,不应该上门送死的。

粽子没说话,伸手去拉她。他的手很冰凉,僵硬无比,绣儿将他往门外推,“快点走。”

院子里,杨启宇跟双头僵尸打成一团。绣儿拉着他往后院走,谁知粽子站着不动,绣儿急道:“怎么了?”

粽子推开她,踏了房间,绣儿没拉住,惊呼道:“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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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滚蛋! 僵尸一踏进屋内,正对着屋门口挂着的八卦镜透出道金色光芒,照射在他的手臂上。手臂被灼出道伤口,一阵青烟冒了出来,伤口焦黑。

粽子退了一步,躲开八卦镜的光。衣袖一挥,挂在墙上的八卦镜掉了下来摔个粉碎,他走进房间,衣袖挥了几下,墙上的八卦镜全掉了下来,摔成粉碎。

他盯着坐在木桶中的庄逾臣,一步步走了向过。

绣儿一怔,忙奔了过去,拦在木桶面前,惊慌道:“你要干什么?”

僵尸是极为记仇的邪物,对于这一点,绣儿再清楚不过。她对粽子的要求,从来都只有一条:不准伤害人类!

是,道士追杀他追的差点魂飞魄散,他理应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但僵尸跟人类,物种不同,立场也不同,所以无所谓对错。如果粽子今天真的动手了,那便意味着,他是只祸害人间的僵尸。

今天,他若是对人类开了杀戒,双手便染满了人类鲜血。

“你不要乱来!”绣儿拦在木桶前,谨慎的盯着粽子。

粽子向前,伸手推绣儿。绣儿抓住他的手不放,哀求道:“你答应过我,不会杀人的。”

“你别拦着他。”庄逾臣克制住噬骨的痛楚,试图让自己的意识更加清楚。千算万算,他仍是错算了一步,没料到绣儿会突然出现。跟魃的这场战斗,终是他输了。

他来了倒罢,让他了结了自己,不用做僵尸害人。

“你呆在木桶里别出来。”绣儿转身,神情严肃的对着庄逾臣道:“我昨晚欠了你一份人情,今晚便还你。”

她望着粽子,“你要杀他,便先杀了我!”

“绣儿。”粽子没办法理解,为何他要护着这个臭道士。若非他设陷阱,自个昨晚怎么会受伤。明明是道士做错在先,为何绣儿要袒护道士?

对于绣儿的做法,粽子非常生气。

绣儿使出吃奶的劲将他往门外推,“你今天若是杀人,我就不要你了。”

粽子生气,真是很生气。哼,绣儿是不是喜欢道士了?

“绣儿,喜欢?”粽子的死灰色的指甲一指,生怒地指向庄逾臣。如果是,他马上将道士撕成碎片,剁成肉泥!

绣儿愕然,半晌才缓过神来,连连摇头道:“不是。”混蛋,僵尸想什么不好,非得如此胡思乱想。

见绣儿否认,僵尸的愤怒总算稍微平息了些。既然臭道士没跟抢绣儿,那便暂且放过他一次,省得绣儿不理他。等将绣儿安置好了,自己再偷偷回来将他碎尸万段也不迟。为了一个道士,让绣儿生气,不值得。

僵尸终归是僵尸,单纯的似知小绵羊。纵然他的法力再高深,可是他的灵智却非常低下,即使跟人类相处久了,他能学以致用的,少之甚少。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一时心软,日后会走上一条不归路。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我们走吧。”绣儿拼命扯着绣儿,强行将他拖离了房间。

屋外的院子里,双头僵尸已经将杨启宇降住。铁棒忒记仇,想着杨启宇昨晚给自己的羞辱,先是狠狠抽了他几个大嘴巴子,然后将他按在坑中,想活埋了他。

“双头怪,你本事杀了我,否则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挖你家祖坟。”僵尸的力道很大,被铁棒揍了几个耳光,杨启宇的脸肿着跟猪头似的,只差连牙都没被打掉,说话更是严重走音,僵尸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你在干什么?”绣儿领着粽子走到院子时,四手四脚的双头僵尸将杨启宇活埋只剩半截身体了。

铁棒的眼睛闪烁着光芒,他激动的嗷嗷叫,朝着绣儿好一通叽里呱啦,绣儿听不懂冥语,转头问粽子,“他在说什么?”某尸边说,边跟打了鸡血似的,不断往坑里刨土。

“喂,你们将我师兄怎么样了!”在土里只露出上半身的杨启宇狼狈不堪的躲着双头僵尸刨下来的泥土,边生怒的质问绣儿。

绣儿叹了口气,“你放心,魃没动你师兄一根寒毛,他只是来带我走的。希望你看在今日他没伤你们的份,日后放他一条生活,别再苦苦追杀他了。”

“呸。”杨启宇碎骂道:“枉你生为人,竟然跟僵尸狼狈为奸,祸害天下。”

“你……”绣儿生气了,“你有种再说一次!”之前在他手下做俘虏,能屈能伸的绣儿已憋了一肚子的气,他不但打她饿她,数次扬言要毁她的容。现在她好心放他们师兄弟一马,他却不断口出狂言。什么叫狼狈为奸祸害天下,粽子善良的都舍不得伤害道士一根寒毛,更别说是杀人放火了。

“你会有报应的!”杨启宇恶狠狠地骂道。

绣儿气得怒火中烧,忍不住放了次狠话,“将他活埋了。”这坑是他挖来埋僵尸的,现在正好让僵尸埋了他。

某人一放话,粽子立即当成是圣旨,他向双头僵尸使了个眼神。绣儿说,埋掉!

绣儿想着杨启宇的飞鸽传书,茅山派的道士随时都有可能赶来,留在这里不安全。她带着粽子匆匆离开,双头僵尸见她带走了粽子,马上撑着铁棒追了上去,连道士都顾不得埋了。

于是乎,一人三尸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被活埋了三分之二的杨启宇不断在自己挖的坑中叫骂诅咒……

风中凌乱啊,亲,有木有!

出了赤脚大夫的院子,粽子嫌绣儿跑得慢,直接将她拦腰抱起。绣儿惊慌之下忙搂着他的脖子,才不至于让自己摔倒。

他飞得很快,眨眼间已去十余里,直接将双头僵尸甩没了影。

粽子抱着绣儿,直接回了朱家。道士于镇外大战僵尸的事,绣儿不知是否有走漏风声,她让粽子低调点,直接飞到屋檐,再悄然潜回房间。

绣儿没敢开灯,她拉着粽子在床边坐下,在黑暗中用手摸着他的脸,心疼道:“你的情况怎么样了?”一想到他前晚的情况,绣儿的心揪了起来。

粽子没有说话,转身离开房间直接飞上屋檐,手握岽珠吸食天地精华。由于受伤的缘故,他的法力损耗巨大,必须尽快补充匮乏的灵气,所受的伤才能尽快复原。

绣儿怕被人发现,偷偷摸摸去了朱淇淇的房间。朱淇淇坐在桌边,埋头不知画些什么,听见房间有动静,正恼下人不知规矩,谁知抬头一看是绣儿,立即惊喜道:“绣儿,你回来了?”

她先是高兴,继续低头看到桌上的东西,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桌面的纸章,“进来也不先敲门,吓死我了。”

“小姐。”绣儿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低声道:“谢谢小姐的糯米,粽子的事有没有传开?”桌面放着笔墨,目光不经意的憋了眼桌面凌乱纸章。其中一张没被白纸遮严,露出半边脸,原来朱淇淇在画画,那露出的半张脸只有鼻子以下的地方。

绣儿心里一个咯噔,连忙将目光移开。那半张脸,如刻在绣儿的心中,熟悉的轮廓让她一眼就能认出来,那是三哥的画像。

唉,朱淇淇又在偷偷画三哥了。人的感情总是复杂的让人毫无头绪,她真的无法理解,人跟僵尸,明明是两个世界的,朱淇淇为什么会爱上三哥呢?而且,她跟他仅有一面之缘而已,莫非是对三哥一见钟情?

可是……绣儿真的没有办法理解,不理解!!!

这个世界到底肿么了,道士笑她跟粽子便算了,毕竟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怪只能怪他们想法龌龊下流。可是,现在朱淇淇跟三哥他……唉,原来道士并没有瞎想,只是想错人而已。

“糯米?”朱淇淇呵呵笑,“你是说那名臭道士来要糯米的事?本来我不想给他的,不过既然绣儿开口了,想必有事发生,我将他狠狠羞辱一顿。”想来道士真的有求于人,任由她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愣是不还口。看在绣儿的分上,她勉强同意了,不过臭道士居然狮子大开口了,要了两袋,害她费了好些功夫才将糯米偷出来。

朱淇淇问绣儿怎么样了,臭道士黑着张脸,说僵尸跟绣儿都在他们手上。好像是帅道士被粽子打伤了,需要糯米什么的,其他的并没有多说,他便扛着糯米跑掉了。

一天一夜,绣儿跟僵尸都没有回来,朱淇淇心急如焚,不过臭道士临走之前放话,如果帅道士没事,他不会拿绣儿陪葬。

“放心吧,你们两个不在,我找理由糊弄过去了,说让你们在外乡办事去了,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听到僵尸的事没有传开,绣儿不禁松了口气,“谢谢小姐。”

“呵呵,我俩谁跟谁啊。”朱淇淇搂着她的肩膀,忍不酌奇道:“快说说,你们跟道士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提还好,一提绣儿就郁闷。她将自己所经历的事告诉了朱淇淇的,朱淇淇傻眼了,不禁好奇道:“绣儿,那俩臭道士是怎么骗阿傻出去的?太鄙视了,这哪是人做的事,畜生,竟然还敢虐待你。”

“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有点事出去了,谁知回来粽子就不见了。”事后想想镇外山坳激烈的惨况,也许是粽子不想打架的时候伤到她,才会悄然离开的吧。粽子的战斗如何,她没有亲眼看见,但战后的惨剧她亲眼目睹了,方圆四周但凡沾了他尸煞之气的草木瞬间枯萎,还有半空中爆炸的庞大气体流。这一切,都不是凡人的实力做到的,可纵然粽子的本事如此高强,可庄逾臣他……打的跟粽子两败俱伤,他的能力是不容小窥的。

道家的本事跟能耐,让绣儿胆战心惊。他尚且年轻便拥有如此惊人的能力,如果茅山派其他法力高强的道士赶了过来……

刚是一想,绣儿已是出了一手心的汗。

绣儿向朱淇淇行了个礼,神情严谨道:“小姐,绣儿有个不情之请。”

朱淇淇不解,“怎么了?”绣儿怎会莫名其妙说出这话。

“在朱家三年,一直受到小姐的照顾,绣儿不胜感激,但是现在……”绣儿抿着嘴,低头轻声道:“我不能留在这里了,以后也不能照顾小姐了。”经过生死一战,相信以粽子跟双头僵尸的交情,他们会将三哥还给她的。只是刚才只顾着逃跑,一时间忘了向双头僵尸问三哥的事。

“你要走?”朱淇淇惊讶道:“为什么啊?”

“粽子是魃的事,已惊动了茅山派,他们会倾尽所能要将粽子除掉的。粽子他不是只普通的僵尸,跟道士斗起来不发不可收拾,只怕会殃及朱家及镇上的百姓。”庄逾臣说的话,她还是放在心里了。旱魃一出,赤地千里,朱家镇的天气异常属实,或许真是粽子引起的。可是她不敢说,将别人将粽子当成怪物看,唯今之计只能带他离开。

“晕,我还以为你说什么事呢。”朱淇淇松了口气,“你是你,粽子是粽子,你怕他祸害朱家镇的百姓,你让他滚蛋就是了。”

“不是的。”绣儿解释道:“如果我在,他恐怕不会走的。”

“笑话,他不走?”朱淇淇叉腰,杏眉怒瞪,“他敢不走,我看我不拿扫把赶他走。这可是我家,哪有他赖着不走的道理。”她对粽子向来没好感,若是看在绣儿的面子上,早巴不得让他早点滚蛋。留在家里,他是僵尸的事迟早会揭穿的,到时爹跟老祖宗怪罪下来,她是个吃不是兜着走。

臭僵尸,早滚早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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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可怜的僵尸 “别走嘛。”朱淇淇拉着绣儿,苦着一张脸,“你走了,我怎么办?”

“小姐……”绣儿一时间也挺矛盾的。当年养尸急缺钱,她卖身于朱家做丫环,这一辈子都是朱家的奴才,而且朱淇淇向来对她非常好,从来都没将自己当成下人。

现在她要离开,挺忘恩负义的,但是粽子……

“哎呀,他有手有脚的,你让他自己走嘛。”朱淇淇抱着绣儿,手禁不住摸上她的脸,“没了你,我可怎么办,谁来给我调戏嘛?唔唔唔,不嘛,不准你走。你若是敢走,我就告诉老祖宗,嘿嘿,府中的奴才若是逃跑,会要被打断手脚的。”嘿,绣儿向来胆小,指不定吓唬一下就会打消离开的念头。

“可小姐也知道,粽子若是不肯离开,把他惹毛了,这事也不好办啊。”说到底,粽子不死不灭,她不可能陪他到天荒地老。唉,还是让他早点离开的家,省得真被道士一言说中,害了朱家镇的人。

“那倒是。”听绣儿而言,朱淇淇颇为头痛,“僵尸道行高深,他若是赖在朱家不走,朱家也拿他没有办法。”邪物心性无常,指不定哪句话哪个动作惹他不快,便大开杀戒。要知道,他杀个人,比捏死只蚂蚁还简单,惹不得啊惹不得。

“不如这样,你先跟去他谈判。”朱淇淇咬着手指想办法,“他若是肯走,倒是好事。他若是不肯,就别怪我不客气,请道士来对付他,打得他魂飞魄散的。”

绣儿一听,脸都吓绿了,“不行,不可以!”

“干嘛?”朱淇淇见她吓得惊慌失措的,眼珠子转了两圈,“你是不是对他,真有那个意思?”

“什么意思?”绣儿一时会不过意来。

“就是想跟他那个啊。”朱淇淇指了指床单,“在上面滚啊滚的。”

绣儿的脸顿时红了,急道:“你说什么呢。”

朱淇淇眨眼,“你既然对他没感情,我请道士将他打得魂飞魄散,你急什么啊?”

“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可以忘恩负义的。”

“扯蛋!”朱淇淇翻白眼,“你对他也有过救命之恩,早扯平了好吧。”

“那我们也不能这么恶毒,他什么坏事都没做,就要将他打的魂飞魄散的。”

朱淇淇放狠话,“反正我不同意你走。他要是赖着你不放,看我不收拾他。”

绣儿纠结的绞着手指,“我还是跟他谈谈吧。”

“嗯,他若是不同意,你再来告诉我,看我不收拾她。”

绣儿往门外走,没走几步又停下身子,忍不住问了句:“小姐,你对僵尸,到底是怎么看的?”

“什么意思?”朱淇淇不懂。

“我是说,你说人会不会爱上僵尸呢?”朱淇淇画三哥的画像,并非第一次了,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朱淇淇一怔,下意识想到自己的画,忙道:“你刚才不是说自己不喜欢粽子吗?”

“我不是说他。”绣儿顿了顿,转身望着朱淇淇,“小姐,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哪一天会爱上一只僵尸呢?”

“……你说什么呢?”朱淇淇的脸,青红皂白,催促绣儿道:“想什么呢!快点回去找粽子商量吧。”

绣儿没再说什么,离开了朱淇淇的房间。朱淇淇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她移开遮篆像的白纸,怔然盯着画中的男子出神。绣儿,她会不会猜到了什么,才会突然这么问的?

朱淇淇坐在椅子上,指腹轻轻触及画中男子的容颜,缓缓露出笑容,眼泪不知怎么的就流了下来。她也不想这样的,却偏偏控制不住自己……

心里想着事,绣儿无精打采的从朱淇淇的房间走了出来。她坐在院子的石凳上,深秋的凉风吹过,带着丝冷意,绣儿摸了摸胳膊取暖。

深秋,绣儿打量着身上穿的衣服,往年这个时候都穿上棉衣了,而如今她还穿着单衣。

旱魃一出,赤地千里。

绣儿的心,再次不安起来。一年四季,时节分明,朱家镇的天气从来没有如此异常,道士说的话,是否可信?

担忧的目光,不禁落在屋檐上的身影上,再一次犹豫起来。将粽子带在身边久了,现在让他离开,一只僵尸独自在世间生存,会不会太残忍了点?到时候,衣服烂了谁给他做,还有鞋子。他要在哪里睡觉,莫非要继续睡棺材?

她会不会想多了?他又不是她的谁,用着她来关心吗?

总之,他必须得离开。

绣儿回了房间,坐在煤油灯下,给他绣着未完成的香囊。这个东西,算她给他的送行礼物。

望着香囊上的向阳花,绣儿挺失败的,本来给他绣头威武的狮子,结果……罢,将就着用吧。以后若是还有机会,再给他补一只。

香囊做好之后,绣儿将香料放进袋中。袋子系好之后,粽子仍是没有回来,她给他收拾了几套衣服,跟香囊一块放在包袱中。

粽子是只勤劳刻苦的僵尸,千年如一日、锲而不舍的进行清修,每天抽出固定的时候吸食灵气。除非在绣儿怀中蹭舒服了,他才会偷懒,直想的搂着她逗弄玩耍。吸灵气修炼什么的,明天再说吧。

凌晨时分,即将拂晓,粽子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脸色仍是一片苍白,不过却比之前好多了,想来吸了一夜的灵气,伤势好了些。

“绣儿,不睡?”见她坐在桌前,粽子走了过去,冰凉的手轻抚着她的脸颊,以示安慰。他没事,别担心。

“坐。”绣儿拉着他的手,“我求你一件事,行吗?”

粽子茫然。

“我三哥被双头僵尸抓走了,你让他们将三哥还给我,行吗?”

“绣儿?”他听不太懂,可“三哥”他知道,就是绣儿想着的那个男人。太过分了,绣儿又想他了!

怕她听不懂,绣儿拿过纸,画着双头僵尸,“他们,捉了三哥。”

粽子生气,扭过头不理。

“求你了。”绣儿握住她的手,“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三哥唯一的亲人了,如果连你都不救他,就真的没有人能救他了。”

“哼!”粽子怒,凭什么要救他。

见粽子同意,绣儿的眼泪便落了下来,“你如果不同意,我便要嫁于邵兲,可我不喜欢他。而且嫁给他以后,我便不能跟你一起了。”或许可以再跟邵兲商量一下,可不可以换其他条件,不能让粽子一块过去。

粽子听得一头雾水,只理解了后半句。她说不能跟他一起了!他心里那个怒啊,怨啊,为什么?因为他不帮她找,她便不要他了。

“吼……”獠牙毕露。他要咬死她!

“你干什么!”被他一吼,伤心的绣儿眼泪更是哗哗往下流。她不想跟邵兲一起,可天马上就要亮了,她若不同意,只怕邵兲会拿三哥晒太阳。

粽子恨得牙痒痒,“救三哥,还要我?”

“嗯。”绣儿拼命点头。如果三哥回来了,她便会带着他离开朱家镇,跟着小粽子找处没有人烟,即是赤地千里亦不会祸及到人类的地方生存。

听到她同意,只要找回三哥,她便不会抛弃他,粽子心里再不愿意,却不是不同意。于是,他身影一闪,消失了。

粽子一走,绣儿坐立不安,不知他能不能成功带三哥回来?

半个时辰之后,粽子兴高采烈的回来了,绣儿一看他的笑容,心想着是成事了。当即往门前张望,可他身后空空如也,别说三哥,连个空气的影子都没有。那他笑什么?

“三哥,没有。”单纯的粽子,嘴角止不住笑了。实在是太美好了!

“没有?”绣儿惊讶道:“不可能,邵兲明明说三哥在他家祖宗手上。”莫非被他藏起来了?

“三哥,没有。”粽子重复道。

绣儿一怔,“是双头僵尸不肯给,还是三哥根本不在他们手上?”依粽子跟双头僵尸的交情,如果三哥在他们手上,不可能不交的。

“在山上,烧死了。”粽子兴奋的,连獠牙都露了出来。

烧死了?绣儿身体一软,跌在地上。不可能的,邵兲明明说还活着,怎么又烧死了?

眼泪哗哗往下掉,好不容易燃起的一丝希望,重新被打入绝望的地获,如果可以,她宁愿从来都没有希望。邵兲这个王八蛋,他从一开始就利用三哥来骗她,想将她跟粽子骗过去利用。他知道粽子是僵尸,在这种情况下,他想将僵尸纳为己用,肯定是别有用心。他是富贵人家,从来不缺钱,所以不会像眉山老道一样,利用僵尸进行进行敛财,他一定还有更大的野心,比如操控僵尸杀人放火……不行,她不用让粽子落入他的圈套,成为他的一颗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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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诅咒你割JJ 哭了一会,绣儿的心情冷静下来。窗外天气已微微亮,黎明即将到来,她抹干眼泪,神情严肃的对着粽子道:“我有话跟你说。”

见她不哭了,粽子高兴的跟什么似的,他拉着她往床上走去,睡觉。

绿色的瞳孔打量着她,“绣儿,说。”

“我想……”绣儿犹豫了半晌,“你要离开这里。”

离开?僵尸蹙眉,绣儿的意思,是走?

僵尸摇头,他喜欢这个地方,喜欢跟绣儿在一个地方呆着,在同一张床睡着。

“你不走不行。”话已说出口,绣儿硬下心肠,“东西我已经给你打包好了,你现在立刻就走。”他若再不走,别说邵兲不会放过他,只怕茅山派的道士追上门来,他可真是死路一条了。

粽子摇头,“不走。”

“你没得选择,轮不到你不走。”外面的天色逐渐亮了起来,白天是僵尸最脆弱的时候,纵然魃已不惧怕阳光,可比起晚上,法力仍是大大削弱了。茅山派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到时说什么都迟了。

绣儿将一旁的包袱递了过去,“你快点走,有多远走多远,千万别被那些道士捉到。”至于邵兲,粽子不在了,他也不能拿她怎么着。

她说的很多话,他听得不是太懂,总的来说,她让他离开,是怕道士追杀他。这层意思,粽子还是听明白了。

他打开包袱,见一只漂亮的香囊,高兴的系在身上。僵尸的手指没有人类的灵活,他伸出指甲直接将衣服戳破个洞洞,系在腰上。

那个道士,道行确实挺高深的。即使道士事先已布好局,有厉害的法器护身,不过他确是输了,这次的仇暂时不算。先带绣儿离开,等养好伤再算账也不迟。

看在绣儿如此关心自己的份上,粽子勉强同意离开了。

他拉着绣儿的手,打算带她离开,不料绣儿站着不动。

“绣儿?”粽子不解。

绣儿别开脸,淡淡道:“你走,我不走。”

粽子没听懂绣儿的话,站着怔怔不动。绣儿一会说走,怎么一会又说不走了?

他打了个哈欠,转身回床上打算继续睡觉。绣儿不走,那就不走,其实他真不想走。

僵尸往床上走去,与绣儿擦肩而过,绣儿忙拉住他的手,“我的意思是,你自己独自离开,我得留在朱家不能走。

安家,除了失去音讯的大哥,安家只剩她这根血脉了。朱家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收留了她,而且现在邵兲目的不明,她不能在关键时候离开朱淇淇。她现在得存钱,待将来赎了身,她想为三哥立个衣冠冢,跟爹、娘、二哥安葬在一块,也算是一家人团聚了。

绣儿心里明白,粽子对自己极好,一门子心思都放在她身上。亲口赶他走,绣儿觉得自己挺残忍的,可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她必须得说。

“我是人,你是僵尸,我们都各自有自己的生活。人类只有短短生数十载生命,而僵尸却是不死不老,活到天荒地老。我们迟早都有生离死别的一天,数十载眨眼便过了,所以我们迟分早分都是一样的,你还是走吧……”

绣儿说了一堆大道理,粽子没听懂,但他听懂了绣儿要他走,一只僵尸自己走。

她,又一次抛弃他了!

对于抛弃,粽子甚是火大。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发过火了,只因绣儿不喜欢他暴躁,他便一直忍着性子。

可是这次,他真的生气了,不是一般的生气。

一想到绣儿不要他了,粽子的火气蹭蹭往上涨,他一手拍过去,打掉绣儿手中的包袱。包袱被重重打落在地,衣服散落一地。

绣儿的手被他拍的发麻,嗞嗞生疼,“你干嘛啊。”该说的,她都说了,他怎么说听不明白?她能为他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吼……”僵尸龇牙咧嘴,嘲着她怒吼。

“你别这样。”绣儿急了,伸手就去捂住他的嘴,不想让外人听到僵尸的吼叫声。朱家若是发现自己家中有僵尸,只怕会人心惶惶。

粽子一把推开绣儿。生怒之中,僵尸的力道失了控制,绣儿被他推得连连退了好几步,摔在床上,撞得两眼直冒星星。身体撞得生疼,绣儿连气都喘不过来,她挣扎了几下却爬不起来。

“吼……”粽子扑了上来,直直压在绣儿身上,獠牙毕露无余。五指暴涨,自绣儿的脸颊落下,插在床板上,结实的床板愣生生被插出五个洞。

绣儿被粽子暴戾的吓倒了,他眼中骇人的愤怒,似要生生活吞了她。

“你……你要干什么?”绣儿吓懵了。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好,谁知他好心当驴肝肺,居然还想咬她。

“吼……”他朝她怒吼,猛地一个低头,獠牙咬住她的脖子。

“啊……”绣儿吓的血色尽失,身体禁不住战栗成一团。

粽子用獠牙扯着她脖子上的稚嫩肌肤,有一下没一下地咬着。不过他没敢用力,怕将她咬坏了,其实他真的很想咬下去,咬死她算了。

可是绣儿身上香气扑鼻,而且她还会给他做衣服,抱着他睡……想着她的各种好处,粽子难免有些心软,还是别咬死她算了。

不过,他还是很生气,绣儿很可恶!!!

绣儿被粽子不断的咬着脖子,已吓晕了过去。粽子拍拍她的脑袋,软绵无力,咦,死了?

他摇了摇她的身体,暖的,有心跳的,有呼吸的,没死!

僵尸打量着晕过去的绣儿,满脑子都是绣儿赶他走的事。绣儿为什么不肯离开这里?这里有什么值得,让她再一次抛弃他的?

哼,反正他是不会离开绣儿的,绣儿也不可以离开他,绝对不允许。

可是,有什么办法能让绣儿不抛弃他呢?

粽子有些苦恼,盯着晕迷中的绣儿,眉头紧蹙。突然,绿色的瞳孔亮了一下,他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胡乱塞进包袱内,然后一把扛起绣儿,跃过屋檐跑了。

哼,绣儿不肯离开朱家,他偏要带她离开,走得远远的,让她再也找不到回来的路。

谁让她抛弃他呢,自找的!

粽子扛着绣儿,趁着天色朦胧间离开了朱家……

绣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天上飞。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可耳朵的风呼呼刮过,刮的人脸蛋生疼,无数的云彩在脚下飘过,而且她的姿势很是奇怪,怎么趴在空中飞?

过了好一会,绣儿才缓过神来,她被粽子扛在肩膀上。这个混蛋,告诉过他多少次了,不准扛她,老当她的话是耳边风……等等,如果记忆没有出错的话,她的脖子应该被他咬烂了吧?

那她现在是僵尸,还是人?

吃力的腾出只手,绣儿摸向自己的脖子,咦,好像没烂!

“快点放我下来!”胃顶得难受,眼皮底下转瞬即逝的景象,让人眼花缭乱。

“啊……”他飞的过快,一只黑色的飞鸟直直撞在她脑袋上,“咻”一下掉下去了。绣儿头痛欲裂,拼命挣扎,对着僵尸又打又骂,“混蛋,快放我下来。”

粽子见她醒了,想着已离开朱家镇亿万八千里了,她就是走断腿也回不去了。于是,他放心的降落,停在一处丛林中。

丛林风景甚好,鸟语花香的,灿烂的晨曦自参天树林中照了下来,清泉叮咚,空气清晰宜人。

绣儿怔怔打量着陌生的环境,不太明白为何自己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她觉得,这是在做梦。

粽子对于她被鸟撞伤的事,挺自责的。他将她搂了过来,扒开她的头发一看。天,被鸟撞的肿起一块包。他伸出手揉着她头上的包,硬硬的,好奇的伸出指甲戳了一下……

“啊……”绣儿疼得眼泪直冒。

痛!!!睁眼闭眼,仍是陌生的环境,绣儿又惊又怒,尼玛,哪是在做梦,这是分明是真的!

面对莽莽深山,绣儿傻眼了,“这是哪啊?”

粽子飞身上树,摘了些野果,放在绣儿手中:吃早饭了。

绣儿盯着手中新鲜的野果,死死克制住自己的怒气。他知道不知道,这叫绑架,非法的!

“你将我带到这个地方,想干什么?”

“绣儿,吃。”粽子乐呵呵的捡起一枚野果,往她嘴里塞。

绣儿黑着张,直接扬起打掉他手中的野果。说啊,别装死蒙混过关!以为不说话,什么事都当没发生过?他将她当成是傻子,还是当自己是傻子呢?

“吼……”绣儿的言行,让粽子很生气,露出獠牙吼她。再生气,真的咬死她!

“你吼,吼什么!”绣儿也恼了,伸手去扯自己的衣领,露出雪白的脖子,“咬吧咬吧,咬了你有种!”

咬脖子咬脖子,一而再,再而三,他已经咬了很多次了,哪次真咬下去了!人一生气,做事压根不考虑后果,绣儿豁出去了。他今天或是真敢咬,她叫他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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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讨价还价 雪白的脖子送上门,粽子倒是愣了,绣儿怎么了,跟个陌生人似的。

“不咬是吧?”绣儿瞪他,“不咬我便走了。”

她转身,顺着山势想往下走。混蛋,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前世欠了他,还是他前世欠了自己,今世他要如此的纠缠自己不放。他到底懂不懂,她跟他,无论是哪种关系,最终都没有任何关系。

他不老不死,她却逃不过岁月轮回,生死病死。短短数十载,对僵尸而言,弹指之间,又何必强求呢?

粽子伸手扯着她,心有不甘道:“他,没死。”

谁没死?绣儿头痛,管他谁没死,反正今天不是她死,便是他死!

“三哥,没死。”粽子的心,不舒服到了极点。

“三哥没死?”绣儿愕然,不敢置信的望着粽子,“你再说一遍!”他刚才明明说过,三哥在山上烧死了。

绣儿急切的模样,让粽子非常碍眼、愤怒!

他后悔了,不该一时情急之下将这事说出来的。

僵尸跟野兽无异,凡是自个的雌性,那就是自个独有的,别的雄性看都不能看一眼,更别提碰了。在僵尸的意识里,绣儿的眼里、心里,都只能有他一个。他知道,那个叫三哥的男人,是绣儿兄长,但那又如何,她心里只能装着他,不准任何其他的男人。不仅是男人,连女人,他也忍了很久了,那个叫猪漆漆的可恶女人,老是霸占着绣儿。绣儿身上的很多地方,都不让自己碰,可是猪漆漆却可以随意的摸碰,还戳来戳去的。

他恨不得,将那女人咬死!若是以后再碰到她,非得抠瞎她的眼珠子不可,让她没事老揩绣儿的油。

“你说啊。”绣儿急得快哭了,她拼命摇着粽子的胳膊,“我三哥是不是没死?”

她越是着急,粽子越是生气,直接拿鼻孔瞪她,“哼”一下扭过头不理她,像只高傲的公鸡。

“我求你了,你说嘛。”绣儿恨不得抱他的大腿了,“快点!”

“哼!”粽子鼻子吐气,牛气哄哄。急吧,你就急吧,看着心烦!她抛弃他的时候,连眼珠子都不眨一下,现在听到那个男人没死,她就哭着求他了。

僵尸越想,心里越不平衡,恨得连獠牙都出来了。

“吼……”锋利的指甲忍不住一寸寸往外露,僵尸忍不住仰天长啸,山林摇摇欲坠,树上被震晕的鸟儿扑扑往下掉。

做僵尸,做成粽子这样委屈的,着实属天下一绝。他真的好想咬死她,好想好想C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他不懂,真的不懂,为何人类会如何善变。她对他好的时候,可以用生命护他的安全,可她变起来的时候,却是翻脸不认人。

绣儿被他的啸吼声震得耳膜嗡嗡作响,脚下的土地不断晃动,没站稳的她向前一倾撞在粽子身上,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这混蛋,又发哪门子的疯?

咳,看她主动投怀送抱的分上,粽子立马闭嘴不再吼叫,不忘搂住她柔软的腰肢,揽进自己怀中。咦,这样才乖,只要她不想着其他的男人,他不会对她凶的。

绣儿怔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急死了,他到底想怎么样?三哥还活着,真的活着……

她一直有预感,三哥经历无尽的苦难,不可能就此消失于这个世界上的。他对她有约定,相信三哥是不会失约的。

“你说嘛。”绣儿不断摇着粽子的胳膊,各种哀求打滚,“求你了嘛,我就知道你最厉害的了。”情急之下,她一间间竟忘了他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

“说嘛。”绣儿推着他手,开始拍马屁,“我就知道你最厉害的了,什么事都逃不你的法眼。你可是天下底最帅的粽子哦,对我最好的了,说嘛……”

僵尸继续拿鼻孔瞪她,“哼……”现在才知道他的好,太迟了。

“别这样嘛。”绣儿搂住他的脖子撒娇,“你可是天底下最帅最有风度的僵尸哦,别这么小心眼嘛。”

僵尸经不住拍,一拍不禁飘飘然起来。原来,他在她眼中竟然有这么多优点,如果,咳咳……

粽子侧脸,朝她凑了过来,“香香。”

“……”绣儿满脸黑线。什么意思,想趁机占她便宜?哟,这东西现在都学会要挟人了。

“哼!”见绣儿半天不动,粽子继续拿鼻孔瞪了。人类都是狡猾的动物,对她掏心掏肺不知道珍惜,非得要拿捏点她的软肋,她才会求着巴着自己,真讨厌!

混蛋!绣儿气疯了,居然给她瞪鼻子上脸了!他他他……他耍流氓!

但她想知道三哥的消息都想疯了,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不会放过的。不就是……那个一下嘛,那就顺从了他呗,哄着他开心了,他若说了,也是值得的。

脸烧得厉害,她趴在他身上,蜻蜓点水般波了他的脸一下,羞得不敢再看他一眼。

“呵呵……”僵尸美滋滋的,嘿嘿笑个不停。

“你倒是说啊。”绣儿羞得直跺脚。笑得这么龌龊,真是僵尸不急,急死人了。

僵尸但笑不语,直接将另一边脸凑过去了。绣儿见过不要脸的登徒子,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当下恼得拍了他一巴掌。

怕他生气,她也没敢直拍,只是拿手轻轻碰了下他的脸,以示惩罚。

粽子趁机握住她的手不放,脸猛地往前一凑,狠狠亲了绣儿一口。嘿嘿,嘿嘿嘿,真香……

绣儿可恼了,又捶了他两下才作罢,“快说!”她恼羞成怒地拧着他的胳膊,咬牙切齿的掐了起来。

“绣儿,回朱家?”粽子把玩着她的手指头,卖弄着关子。

绣儿摇头,“不回了。”如果三哥真还活着,哪怕踏尽千山万水,她都要找到他。至于朱家,她终是忘恩负义了。以后找个机会,通知朱淇淇要提防邵兲。

粽子挑眉,“不要我了?”

“不不不!”绣儿拼命摇头,继而连连点头,“要的,要的!帅哥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女子一般见识嘛。”

一番话,听得粽子美滋滋的。绿色的瞳孔骨碌了几下,有些不情愿道:“活着。”

绣儿急得一心颗都要扑腾出来,“是不是在双头僵尸手上?”

粽子摇头。

“在哪?”

粽子摇头:不知道。

绣儿急得喷血,恨不得来个捶胸顿足:苍天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僵尸骗她的吻,太可恶了!

她气得揪住他,又是一顿猛揍。粽子搂住她不放,任由她打,“被……带走了。”双头僵尸说,叫三哥的那只僵尸,被女魃带走了。一开始,他想对她说实话,可实在是恨不对她眼中只有三哥,想着只要三哥死了,她心里便只有他了,所以他选择了撒谎。可谁知绣儿一听三哥死了,便马上翻脸赶他走,实在太可恶了,活该她着急。

绣儿急得又是将粽子好一顿椅,“谁带走的?”不是双头僵尸,那是谁?

女魃?用人话怎么说来着?语言不通,粽子一时词穷,他拉着绣儿的手,在她掌心比划着。

“什么啊?”绣儿看不清。

粽子想了想,换了个简单的词:僵尸。

绣儿疑虑,到底是什么僵尸,要带走三哥?粽子懂得人话不多,她懂的冥语更是少得可怜,鸡跟鸭讲,牛头不对马嘴。

僵尸分为好几种,三哥只是只普通的低级僵尸,到底是哪类僵尸将三哥带走了?

看不懂粽子写的冥语,绣儿只能猜:“白僵?”

粽子摇头。

“黑僵?”

粽子摇头。

“跳尸?”

粽子摇头。

“飞尸?”

粽子摇头。

“魃?”可世间的魃少之甚少,从道士的谈吞来看,魃极有可能已绝种的只剩下粽子一只了。所以一出现魃,他们才会如此紧张,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粽子点头,又摇头,然后伸出一根手指。

“什么意思?”绣儿苦恼的掰住他的指头,“猜对了?”

粽子摇头。

“猜错了?”

粽子摇头。

“猜对了一半?”

粽子点头。

一半?绣儿一头雾水,一根指头?

“……魃。”绣儿说了一遍,粽子倒了很快记住了人类的发音,然后伸出两根指头。

一根,两根?莫非粽子说她猜对了一个字。什么魃?美魃,丑魃,死魃……

绣儿突然眼睛一亮,她想起书铺老板讲得那个故事,“女魃?”

粽子点头。

天啊,女魃可是开天辟地以来最厉害的僵尸。她是僵尸的始祖,如按僵尸等级来分,她是尸魔,一只独一无二的厉害僵尸。

尸魔,拥有与神叫阵、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神秘力量。上古时代,她是黄帝的女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为了天下苍生不惜与蚩尤大战,她用自己一生的法力修为换来世间的安宁,可偏偏却落得个凄惨的不堪下场:变成了一只为祸天下的邪物——僵尸。

神话,毕竟是神话,她不知真假亦无权去评价。她所关心的是,为何女魃要带走三哥?她已经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僵尸,应该不会捉三哥去吃掉,然后提升法力之类的。

慌张的绣儿将安越泽的生辰八字算了个遍,横算竖算都是普通的生辰八字,不知女魃到底有何目的。如果说要抓她,倒还说得过去,毕竟她是四阴之女,可三哥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平凡人,女魃啊女魃,为神马啊!!!

绣儿很是崩溃,带走三哥的是女魃,不是只普通的僵尸,那是只拥有与神拍板叫阵的僵尸,她若是一个生气,只怕连天都翻了。她该到哪里去找女魃,更该如何才能从女魃手中安全带三哥回来?

她软弱的,连僵尸的一根指甲都能抠死他。可怎么办才好?

“绣儿。”粽子拉着她的手,高兴道:“一块找。”

“一块找?”绣儿先是不解,半晌才愕然道:“你是说,你陪我一块去找三哥?”

粽子点头。

“可是……”绣儿为难了,“世界之大,人海茫茫的,我们要如何去找?”

粽子指了指天,他会飞。

“可是……”绣儿仍是觉得不妥,“你跟魃,跟女魃虽说只差了一个字而已,可她是尸魔,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魃再厉害,顶多上天杀龙下地引瘟疫而已,可女魃一个不高兴,连神窝都敢一脚踹了。

僵尸的相处之道,跟人类完全不同,他们没有团结友爱、河蟹相处的意识,有的只是强者为王、弱者为寇的野兽思维。魃跟女魃见面,只怕会大动干戈,然后粽子死无葬身之地上。

不行不行,不能将粽子拉下这趟浑水,这样对他而言,太不公平了。

粽子摇头,“不怕。”他跟女魃间,迟早有一场战争。

唉,上次他也信誓旦旦地说不怕道士,可还不是被道士打的差点灰飞烟灰灭。她不想因为三哥的事,让他赌上自己的性命。

“一起。”粽子笃定地望着绣儿,“不要分开。”

呵呵,绣儿笑得有些苦涩,“我也不想跟你分开。”可是人跟僵尸,根本没有所谓的天长地久。她只想在有生之年,静静地看着三哥好好的,粽子好好的,大哥能在乱世中平安一生,娶妻生子,为安家继承香火。

听到绣儿不愿意跟自己分开,粽子的怨气顿时烟消云散,真是只容易满足的僵尸。

“不分开。”只要她不抛弃他,什么他都不怕。他知道,她在意上次跟道士激战之事,她觉得,他打不过道士,太弱了……他……他以后会更加努力修炼,打败天底下的所有道士,以洗当日的屈辱。

不要抛弃他,僵尸甚是委屈的对手指,他保证会更加努力的,慢慢强壮起来以保她安全的。真的,他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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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狐狸精 绣儿犹豫了半天,终是答应跟僵尸一块了。茫茫大山间,跟朱家隔了十万八里的距离,她就算想回去也找不着路了。再说现在三哥下落不明,她若想在千山万水、人海茫茫中将三哥找出来,没有粽子的帮忙,只怕她耗尽一生的精力,都无法找到三哥的下落。

想找到三哥,也非一日之事。粽子带着她走天下,白天睡觉,晚间吸食精华外加找人,不在一个地方停留过久,相信便不会应了人间的传说:旱魃一出,赤地千里。

朱家镇天气异常之事,她从中总结出些经验:旱魃若想赤地千里,绝非一日能成。魃尚未足够的能力改天造地,任何事都需循序渐进,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旱灾的形成有个必定的条件:缺水,山川河流缺水若是蓄水丰富,哪怕有旱魃的出现,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铸成灾难。

所以,只要粽子不在同一个地方停留过久,是不会造成灾难的。唉,纯当是游历天下,长长见识罢了。只要有心,会打破有关于旱魃的传言,粽子才不会是祸害人间的怪物呢。

走僵尸的路,让道士去说吧!

做了打算,绣儿跟粽子冰释前嫌、握手言和了。绣儿得知三哥没死自是高兴,粽子没被抛弃亦是高兴万分,一对一尸相视而笑。

“呵呵……”

“嘿嘿……”

粽子猛地倾身,迅速在绣儿嫣红嫩白的脸蛋上亲了一口,“香香。”

“讨厌!”绣儿生怒的扬拳头。

僵尸皮粗肉厚不怕揍,任由绣儿揍,只要她消气便好。人类的肚子饿得快,一日三餐需要准时吃东西,天色已是大亮,粽子开始张罗吃的给绣儿果腹。

对于吃的,粽子可相当头痛的。人类,总是见异思迁,不像僵尸,吸血的一辈子吸血,吸灵气的一生都吸灵气,不会想着今天吃馒头,明天吃猪肉,后天吃馄饨……

怕绣儿口味单调,光是野果,粽子就给她准备了五六种,然后是烤肉,地上满是被僵尸吼啸的震晕鸟儿。他便就地取材,生了堆火要烤鸟。

“不是这样的。”绣儿抢过他手上的鸟,“得先将鸟毛拔了,将内脏掏出来,洗干净了才能烤。”

他的这份心,她便心满意足了。鸟儿不大,绣儿想着身上没钱,得准备多一些干粮才能上路,于是抱了一大堆的鸟找了处溪水,先将鸟毛拔光,再用锋利的石头开膛破肚。

粽子蹲在一旁,帮她拔鸟毛。他的动作甚快,没一会便将鸟毛全拔光了。

将弄好的鸟用树枝串好,放在火堆上烤了起来。粽子的动作总是贼快,什么都要抢着干,他两只手抓了四五串,乐呵呵在火堆前烤鸟。

勤快的粽子烤出来的鸟超好吃,肉香扑鼻,绣儿取了串在他身边高兴地吃着,偶尔撕根鸟腿往他嘴里塞。

姐赏的,快吃!

没味觉的僵尸,着实吃不出鸟腿是什么味,不过看绣儿吃的香,粽子甚是高兴,细细品尝起来。对于自己的手艺,他不禁洋洋得意,以后常给绣儿做。

吃饱喝足后,绣儿将野果放进包袱内,再用布将烤好的鸟儿包了起来。

粽子的伤没好,不便消耗灵力白天赶路,他带着她找了处阴暗的山洞,抱着绣儿美滋滋的睡了起来。地面僵硬生冷,怕咯着冻着绣儿为由,他堂而皇之的抱着绣儿,让她反趴在自己身上睡。

昏迷中被粽子强行带了出来,绣儿穿的单薄,而深秋的山林寒风瑟瑟,偏偏僵尸体凉,绣儿冻的缩成一团,不断呵着气取暖。

僵尸扯过一旁的包袱,将自己的衣服带了出来,将绣儿裹成只粽子,满意的搂着睡了。

一觉醒来暮色已降临,粽子手握岽珠吸食灵气,肚子饿的绣儿开始啃烧鸟。经过镇外山坳一战,身上多处受伤的粽子衣着破坏,绣儿趁着他静静吸食天地精华的,好奇在站在他身边,伸手去揭衣料破坏的地方,往昔焦黑的伤口只留下些淡淡的痕迹,想来伤已好得差不多了。

粽子低头,绿色的瞳孔带着微微的笑意,嘴角往上扬,露出洁白锋利的獠牙,逗弄着绣儿。绣儿脸一红,便不敢再打量他的伤口。

上半夜吸足了灵气,下半夜粽子带着绣儿出发了。绣儿不喜欢像件物品似的被他扛来扛去,便趴在他后背,让他背着自己在空中飞。

僵尸找僵尸,跟道士找僵尸的道理相近,闻僵尸味。在空中闻味找僵尸,是件高难度的技术活,粽子没敢飞得太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步步来。绣儿自有绣儿主意,而僵尸也有自个的目的,他才不想那么快找到那个男人,否则绣儿心里又没有他了。最好找个十年八载,或是永远都不要找到,绣儿就是他唯一独有的。

所以,找僵尸,不急!

不过与庄逾臣一战,粽子深刻的明白一个道理:法力修养是王道!

他得想办法在短时间内提高自己的修为,可吸食灵气进展过于缓慢,不是行之有效的方法。

其实粽子再明白不过,短时间内快速提高灵力的方式,身边便有一个,千年难得一遇的四阴之女——绣儿。他只要吸了她的鲜血,吸光四阴精元,便可由魃修炼成尸魔。

可他舍不得,修炼成尸魔的方式有千千万,绣儿却只有一个,死了便永远消失了,那多没趣。

下半夜,粽子背着绣儿飞越山水间,钻了几个山洞,捉了两只僵尸,皆是刚成形没多久的僵尸,修为极低。绣儿有些失落,这些僵尸面容丑陋不堪,连三哥容貌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它们见着魃跟见到阎王似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眼都不敢抬。

粽子相当不客气,直接五指一伸插向僵尸的天灵盖,将它们少得可怜的灵气吸了个精光,只剩下一堆骨灰。

他的做法,可谓是有杀错,没放过。

对于他的心狠手辣,没见惯血腥场面的绣儿吓得捂住嘴。粽子吸食妖怪灵力,是有先例的,之前壁画内的各类美人妖怪,皆被他吸光灵力而死,还有那些僵尸们……

似打翻了五味瓶,绣儿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平心而论,她非常痛恨僵尸,恨不得全天下的僵尸都死光了。粽子杀了两只僵尸,意味着天下间又少了两只祸害人间的僵尸。可是,他到底清不清楚,对自己的同类大开杀戮,是件自取灭亡的事。僵尸之所以区别于人类,大抵如此,没能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这个浅而易懂的道理,如同折断一根筷子,与折断十根筷子的真理无异。

物种类别不同,绣儿对于粽子的行为举止,并没有多加干涉。毕竟,他是邪物,邪物有自己的生存规则。

于是,粽子带着绣儿,白天抱在一块睡觉,上半夜吸食灵气,下半夜找僵尸。他陆陆续续找到些僵尸,只要绣儿摇头,确定并非是她所要找的僵尸,粽子直接抓起来吃掉。

当然,他也知道绣儿不喜欢见血腥,一般都是让她离得远远的,再统统吃掉。

经过一番捉僵尸,绣儿才明白,这个世界的僵尸,是何其多。不过皆是些虾兵蟹将,成不了大气候,纯当是粽子造福一方百姓。

不跟僵尸混,绣儿压根不知世界上的妖魔鬼怪多如牛毛。一天,粽子带着绣儿飞过一座破庙,只见庙内传来女子的嬉笑声。

他蹙眉,带着绣儿悄然停落在破庙上方。可能之前做过太多偷窥之事,粽子娴熟的掰掉两片瓦砾,两对眼睛好奇地往下瞅。

破庙内,站在一男一女,男的似乎是个打柴的普通樵夫,而女子身着绫罗绸缎,香肩外露,打扮极为美艳动人。银铃般的笑声自美唇逸出,光洁的纤纤玉手搭在樵夫身上,柔软的妙曼身体依在他身上,如兰吐息,“公子,你说奴家美不?”

“美……美……”那樵夫是寻常人家,早已被女子的惊人美貌迷了心智。

别说樵夫,就连屋檐上偷窥的绣儿,对庙内的美貌女子亦是极为惊讶,绝世尤物,连自己的忍不住心跳,更何况是男人呢。她好奇得打量了眼旁边的粽子,果然见他瞪大绿色的眼珠子,看得甚是津津有味,连眼皮都舍不得眨。

果然,男人都是好色之徒,连僵尸都不例外。

色僵尸,绣儿在心里鄙视粽子,然后继续偷窥。只见美貌女子已抱住樵夫,吻住他的唇……

唉,绣儿颇为感叹,世间釜虚沉,却仍是有许多感人至深的爱情,似眼前的樵夫跟美貌女子,门不当户不对可仍然敢于打破世俗。

“呵呵……呵呵……”清脆动耳的笑声不断响起,女子一把将樵夫推倒在神殿中央的一块破木板上,伸手去解樵夫的裤带。

“呵呵……呵呵……”伴随着笑声,衣服一件件凌空飞起。

庙内满殿春光,屋檐上的绣儿满脸通红,她推了推在旁观看入神的粽子,“我们快走吧。”男女欢爱情事,外人偷看,着实太缺德了。

粽子非但没听进去,还激动的多揭了两片瓦,将整个脑袋探了进去,瞧个痛快。绣儿气得吐血,伸手去揪他的耳朵,“快走,偷窥别人隐私是不道德的行为。”天啊,她真的没想到他会有如此嗜好,太恶心了。好一只龌龊的僵尸,她再也不要理他了。

绣儿气得想调头就走,可她趴在高高的屋檐之上,上天上不天,下地欲无能。她耐着性子催促他好几次,可他仍是探着脑袋偷窥的美滋滋的,那架势只怕连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气得扭头坐在屋檐上,只想着破庙内的那对有情人能尽快完成周公之事。偷窥的粽子尽了兴,才会想着离开……可是,啊啊啊……对于粽子的好色变态,欲哭无泪的绣儿接受无能,他怎么可以这样子,怎么会如此卑鄙下流无耻猥琐好色变态……

“啊……啊啊……唔唔……”破庙内不断传来刺耳的呻吟声。

绣儿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她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可那一浪高过一浪的呻吟声,犹如一条条虫子钻进她心里,不断噬咬她的心。

“啊啊啊……啊……哈哈哈……”男女呻吟交迭在一起,此起彼伏。

绣儿实在忍不住了,生怒地揪粽子的耳朵,“王八蛋,你到底走不走?”

粽子将脑袋从瓦片中探了出来,兴奋地望着绣儿,然后一个伸手,按在绣儿胸部,抓了一下。

“啊……”绣儿一声尖叫,下意识一巴掌甩了过去。

粽子甚是委屈,庙内的狐狸精被男人捏胸前隆起的那两团凸起的嫩滑白肉时,叫得那番亲热悦耳。他照样捏了绣儿的肉,绣儿叫是叫了,可为何她的神情跟狐狸精如此不同,她不但用杀人的眼神生怒瞪着他,还动手打了他一耳光。

为什么啊?粽子百思不得其解。他想玩,跟庙内的男人跟狐狸精玩得一样,也想要绣儿那样温柔、亲密的对他……可绣儿打他……

粽子无比委屈的捂着脸。

“啊……啊,不要……不要……”破庙内的男人痛苦的呻吟着。

混蛋!那对媒妁之命父母之言的狗男女,私订终身也便算了,在野外苟合也算了,做就做嘛,非得叫这么大声,都将粽子带坏了,真是可恶!可耻!

她用手遮住粽子的眼睛,不准他再偷看,偏偏粽子不干,非得要继续瞧。他露出獠牙,扎她的手,脑袋铁了心往瓦洞里凑。

拉扯间,绣儿的目光无意中落在庙内,愕然的合不上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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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媚 神殿木板内,男上女下,只是男子的身子缓缓升至半空,一缕缕淡青色的气体自他嘴内溢流出来,源源不断流向美貌女子。女子张开嘴巴,源源不断的吸进自己体内,“哈哈……哈哈哈……”

“啊……啊……不要……不要啊……”空中的男人不断挣扎,女子的身子突然飞出一条白色尾巴,缠绕住男人的身体,不断吸食着男子身上的淡青色气体。

绣儿吓傻了,这……神马情况?

她无瑕忌讳男女间的裸体,紧张的打量着那根缠绕着男子的尾巴。妖……妖怪!

绣儿自幼听过妖狐鬼怪的故事,她们为了修炼法力,会用美貌来迷惑男子,然后吸取男子身的精元。一旦男人身上的精元被妖怪吸光了,他的阳寿也便尽了。

破庙内的男子神色扭曲而痛苦,而美貌女子却是媚态尽显,笑得妖艳得意。

“快救人,有妖怪!”绣儿紧张地拉住粽子,慌张道:“有妖怪!”

粽子慢条斯理的看了眼绣儿。是妖怪啊,她怎么现在才看出来?

绣儿一直以为只是对男女相爱,情到浓时自然而然发生的一场情爱,哪曾想到是妖怪利用皮囊诱惑男子,进而吸引男子精元。

男子不断被长尾巴的妖怪吸食着精元,已是奄奄一息,如果再拖下去不施以援手,只会凶多吉少,最终一命呜呼。见粽子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淡定模样,绣儿急得火烧眉毛,不断催促道:“你倒是下去救人。”

“哼!”粽子挨揍,心情不爽。人类的死活,与他何关?

“好啦好啦,我误会你了。”有求于僵尸,绣儿只好拍粽子的马屁,她摸摸他挨揍的脸轻声安抚道:“你可是天底下最好的僵尸哦,快去嘛。”混蛋,刚才分明是他偷窥人妖之间的情事,太变态了。

“哼!”仗着绣儿有求于他,粽子的鼻孔朝天。打人不打脸,虽说是僵尸,可他也是爱面子的,岂容一个女人随意打骂。绣儿不听话,以后需慢慢调教,若是像狐狸精那番,媚眼如丝、温柔似水的,他做僵尸岂不快活哉。

他往绣儿身边凑了凑脸。嘿嘿,老矩规,她懂得!

好个无耻的登徒子,绣儿气得喷血,他不要那么过分哦!

“啊……不要……不要啊……”男的呻吟声越来越虚弱。他的意识已模糊,妖怪的尾巴将他越勒越紧,生命一点一滴消失。

绣儿恨恨地凑过脸,先是波了他一口,可心里实在是气不过,再追咬了一口。咬死他!

受到奖励的粽子可高兴了,顾不得脸上的牙印,直接一脚踏破瓦砾,从屋檐上飞了下去。

“谁?”吸精元吸得正欢的狐狸精见一谪仙般的美男子从天而降,先是一怔,继而用一双媚眼打量着他。樵夫的精元已被吸得七七八八,被帅哥破坏了好事,倒也算了,留他一贱命。尾巴一甩,她将男人甩落在地,同是妖魔鬼怪,她闻着粽子身上的那股味,嗯……果然很有男人味,她喜欢!

她从木板上飞了起来,在空中一个优美的旋转,青丝飘逸、美不胜哉,地上的绵缎飘了起来,半裹住她的身体,欲掩还羞,美妙身姿若隐若现。

三寸金莲,纤纤玉作步,她一步步走向粽子,柔弱无骨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香气宜人的身体迎了上去,紧紧贴着他结实壮硕的身体,鲜艳欲滴的红唇,朝粽子吐了口清香的气息,“爷,你从哪来,为何要破坏奴家的好事?”

粽子面无表情的打量着她几乎不着丝缕的身体。若是绣儿身上也只裹条几近透明的绸子,该有多美……

“讨厌。”她轻推了他一把,身体紧贴着他不放,若有若无的磨蹭着,灵巧如蛇的手滑进他的衣襟,朝结实的胸膛摸去,轻轻拧着男人胸前的凸起,“唔……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这样奴家可害怕了。”

粽子不知她为何要拧自己。其实他是来收妖的,绣儿要救人,他则要吸食狐狸精的灵气,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屋顶上的绣儿见粽子美滋滋的享受着妖怪的诱惑,气得直咬牙。没出息的东西,立马就被妖精蛊惑了心神,要他救人,指不定他反被妖精吃得不吐骨头。好色之徒,刚才那一吻,算她瞎了眼吻到猪头了,变态变态,看到女人衣着暴露,凹凸有致的,他眼珠都发亮了。想了吧,想的要命吧!

畜生,一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瞧他猴急样!绣儿死死地瞪着他,剁了他喂狗的心都有。

神殿内,狐狸精也感应到眼前的男人,是只道行高深莫测的妖怪,如果让他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对自己修炼成仙肯定有莫大的帮忙。

于是,打定主意的她,手顺着他的衣襟往下,腰部,腹部,继续而往的胯部而去。她摸到那根硬物,隔着衣物握住不放,她仰头,媚眼如丝,“爷,想要吗?”

当然想要,她几百年的灵力,浪费了着实可惜。

如蛇般丝滑的纤细身体,紧紧缠绕住粽子的身体,她单手勾抱住他的脖子,献上自己的红唇,另一只不断撸弄着他的胯下,想要挑起他最原始的欲望。

咦,她费尽心思撸了这么久,他的物什竟然没勃/起来,莫非道行深的妖怪有特殊嗜好?

对付男人,是狐狸精的最大本事,她嫣然一笑,不断用胸前的白兔子磨蹭挑逗着粽子,红唇滑过他的身体,一路往下。她跪在他面前,脸埋在他的两腿间,红唇张开,隔着衣物含住了某物……

粽子不解地盯着动作奇怪的狐狸精,真是奇对,她为什么要一直弄他那里?同样都是女人,绣儿为何讨厌他那个地方,可狐狸精又喜欢得要命,对着那坨东西又亲又啃的。

这东西,到底用来干什么的?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他只取自己想要的。粽子伸手,轻轻摸着她的脑袋,如此温柔的妖精,杀了着实可惜,或许可以考虑捉她回去,让她调教绣儿,以后对他好一点……

神殿内的喷血一幕,绣儿气得杀僵尸的心都有了。这个畜生,她随手操起身边的瓦,朝着粽子重重砸了下去。她让他去救人,不是让他鬼迷心窍,跟妖精在野外行苟且之事的。

“啪”瓦片重重砸在粽子脑袋上,粉碎。

绣儿不解片,连续砸了好几片。

“啊……”狐狸精惊叫,忙偎进粽子的怀中,抬头望向屋顶,嗲声问他,“讨厌,你带了朋友来也不告诉我一声。”哟,原来屋檐上还躲着个吃醋的女人。来嘛,比让男人欲仙欲死的本事,她可不比世界上任何的女人差。

被绣儿一打,粽子想起正事了。惨,绣儿好像生气了,又莫名其妙的揍他,真讨厌!

“吼……”他一记吼啸,银发漫天飞舞,獠牙外露,暴涨的指甲抓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扬起的手朝她天灵盖拍了下去。

狐狸精没有想到眼前的男子竟然是只僵尸,她化成原形,灵巧的身体自他怀中溜开,逃向殿外。粽子飞身追了出去,一尸一狐在殿外竹林大打出手,绣儿忙站起身体在屋檐上紧张的观望,不料暮色漆黑,只闻打斗声不见其踪。

脑袋探向瓦洞,绣儿瞧到殿内赤/身/裸/体的樵夫摔在角落,不知死活。绣儿战战兢兢爬了起来,试图跳下屋檐。这么高跳下去会不会摔死?

“啊……”惨叫声自竹林响起,一道绿色的光在林间闪亮,没一会便消失了。

绣儿听着好像是妖怪的声音,应该是被粽子抓住被吸取了灵气。唉,僵尸翻脸,恐怖无情,刚刚还万分享受她的投怀送抱,现在却连她的性命都取了。

粽子自竹林飞了出来,稳稳站在绣儿身边,他手提了东西,往绣儿的脖子裹。

绣儿一摸,柔软暖的,是动物的皮毛。拿在手里一看,竟然是件雪白的狐皮,狐皮完整无损,贵重万分。若是换在平时,可以做成件上等狐裘,能换大笔银子。

可现在拿在手里,绣儿只觉得胃部翻滚,“哇”一声吐了出来。

他也不嫌恶心,吸狐狸精的灵气也就算了,竟然连她的皮都扒了下来供自己取暖。她将狐皮扔回给粽子,冷冷道:“不要脸。”

“绣儿冷。”粽子抱着她飞下屋檐。若非绣儿冷,他还真不想杀狐狸精,狐皮披在她身上,不知有多暖,冬天再冷都不怕。

“你刚才……”绣儿气得直跺脚,他跟狐狸精做的好事,着实让人难于启齿。他居然当着她的面,做这等苟且之事,着实太不要脸了。而且刚才在屋檐上,他……他还捉她胸了,混蛋!

粽子不解绣儿为何会如此生气。不过对于狐狸精对他做的事,他很有兴趣跟绣儿做。他兴奋的拉过绣儿,伸手又去摸,一只手摸上面,一只手摸下面……

“啊……”黑暗中,一声惨叫,绣儿生怒的吼叫:“滚!!!”

“绣儿,别……别打……”

黑暗中,传出一阵“砰砰叭叭”的打斗、怒骂及求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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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摸胸龙爪手 一连几天,绣儿都处在极度郁闷中。

粽子也是郁闷,他到底做错什么了,绣儿只要手里逮着东西,便要揍他。连吃个鸟,她都拿根鸟骨头揍他,真是太过分了。他就摸了她身体一下,就被揍成这样,平时抱着她睡,也不见得她打得如此拼命。

血泪教训,粽子深刻的明白一个道理:女人不能随意乱碰,尤其是胸前的两团凸起,还有两腿间的地方。

“看,看什么看!”事情已过了好几天,绣儿仍是怒火难消,见粽子偷窥自己,劈头盖脸不问青红皂白又是好一顿臭骂。

粽子委屈的转身,苦逼的吸着清幽灵力。自从吸了狐狸精的精元,他的伤已痊愈了,修行亦比往昔增长的快。

绣儿坐在一旁,时不时捂着肚子,抽痛。她来葵水了,身上的血腥味很重,而僵尸向来对血腥极为敏感,更何况是四阴之女的血。自她来葵水,粽子看她的目光极为不同,动不动就偷窥她。

他一偷窥她,她便想起那晚他跟狐狸精做的事,满腔的怒气跟鄙视无法消散。

扯着他强行披在自己身上的狐裘,绣儿禁不住又是一阵恶心。果然是狐狸精,连皮都带着股骚味。她扯下狐裘,鄙视地扔到他脚下。

粽子委屈地打量下狐裘,气得一脚踹开了。她不裹便不裹,冻死得了。

说归说,吸食完灵气,他弯腰将狐裘捡了起来,回洞里,睡觉!爷今天心情不好,不找僵尸了。

绣儿也生气,睡觉的时候不让他抱,跟他背对背,怄气。

连着好几日,粽子白天在洞内睡觉,晚上洞外吸灵气,不再背着绣儿游山玩水找僵尸。

如此一来,绣儿吃不消了。他又拿捏她的软肋,来威胁自己。不行,她不能再生他的气了,龌龊事不发生也发生了,再说是他自个的事,与她何关呢?当日的樵夫已经获救,只是被吸去大部分的精元,樵夫变得痴傻,但至少也算是捡回条命。他承诺她的事,算是做到了。至于其他的,他爱找狐狸精,便去找狐狸精呗,虽说是物种不同,不能繁衍后代。

想开了,绣儿倒也释然了。是啊,她为什么生气?粽子找哪个妖精行欢,那是他的权利,与她无关。她顶多算是他名义上的姐姐,偶尔提醒一下便好。再说,她还要靠他找三哥呢,不能得罪他。

自她不理他之后,他便已经罢工了。

虽已打定主意要重归于好,不过绣儿的面子,仍是有些放不下。她先是不动声色的扯过他身上的狐裘,盖在自己身上。冷,加之来了葵水,失血过多的她浑身冰凉,更觉得肚子疼痛难忍。

粽子眨眼,她动了。于是,他转身,主动将她揽进怀中,趴在自己身上睡觉。绣儿别扭,倒也没再挣扎,任由他抱着睡。只是想着那晚狐狸精在他身上做的动作,好一阵羞愤难堪。

“绣儿,别生气了。”粽子揽着她,附在她边耳边道:“你打我吧。”等她打够了,便不生气了。

绣儿沉默好老半天才道:“你要找伴,可以找母僵尸或是其它的妖怪,狐狸精可不只好妖怪,专门勾引男人,吸食男人的精魄,你若娶她们为妻,她们会将你灵力吸干的。”

粽子听得不是很懂,只是将怀中的她抱紧,“不找,跟绣儿一起。”除了绣儿,他什么都不想要。

什么意思?绣儿似懂非懂,一时间也不敢多想。

吃了教训,粽子倒明白些事,绣儿不喜欢别的女人跟他有亲密行为。

呵呵,他也不喜欢别的男人碰她,算扯平了。以后他不碰那些化身为女人的妖怪们,她也不准看那些男人。不过,哼,他仍是没有忘掉“三哥”,真讨厌!

又是一个晚上,粽子带着绣儿找僵尸。绣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隐约不安起来,似有什么事发生,时不时心烦意乱的望天。粽子似乎也察觉到了,他找处山洞,将绣儿藏了起来,“绣儿等等,我一会回来。”

绣儿忐忑不安地拉着他,“你要去哪?”为什么要丢下她?

粽子指了指外头,“吃的。”

“我不饿。”她吃饱了才出来的,才一会的功夫哪会饿。他神情不安,似乎有大事发生。

“饿了。”粽子不擅表达人类语言,一时间找不到更好的理由。

绣儿摇头,“不饿。”

“打妖怪。”粽子憋了好久,想到了另一个理由。

“什么妖怪?”依他现在的修为,还会惧怕什么妖怪能伤到她?他完全有能力护她周全,没必要将她留在未知的山洞中。

“狐……猫妖。”狐狸精惹的绣儿不高兴了,他不想拿狐狸精做借口。

粽子越是遮遮掩掩,绣儿越觉得有事发生,“我跟你一块去。”

他摇头,一把将她按坐在地上,“一会回来,等等。”

语罢,他走出山洞,直接“嗖”一下飞走了。绣儿追了出去,粽子的影子早已不见了。她站在山洞前等了好一会,心里愈发的忐忑,之后跺了跺脚,朝着他消失的方法寻去。

摸黑爬了两座山,仍是没有丝毫踪子的踪迹,绣儿心里愈发的慌张。粽子打妖怪向来速战速决,如果他平安回到山洞,见她不在,也寻着她的痕迹追来的。

胸口郁郁的难受,绣儿趟过溪水沿着山路往另一座山找去。约摸走了半刻钟,山路拐脚不远处,迷糊间似乎有几道影子。不知是敌是友,绣儿谨慎的放慢脚步,悄然朝着影子靠过去。

随着视线的拉近,模糊的景物愈发的清晰。绣儿找了个地方蹲下来,借着淡淡的月色,好一会才判断出不远处站着好几个人影,他们没有说话,只是围成一个形状,个个严阵以待。

看不清是什么人,绣儿猫着身体慢慢向前,才发现是群道士。从衣着打扮来看,是茅山派的道士。

天,绣儿紧张的捂住嘴巴,难怪粽子不让她跟,原来是道士追来了。

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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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碎尸万段 透过重重叠影,绣儿终于看到被围困在中间的粽子,他面无表情的站着,绿眼的瞳孔谨慎的盯着四周。绣儿一数,实在是太鄙视了,好些个无耻的道士,竟然派出八名道士捕捉一只魃,太过分了。更让绣儿紧张的是,她在道士群中找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上次追杀粽子的道士,冷面道士跟嘴巴发臭的小道士。

冷面道士并没有变成僵尸,绣儿欣慰的同时,不禁郁闷万分,他又来对付粽子。上次仅凭他一人之力已差点让粽子魂飞魄散,如今多加了七名道士。

天罗地网,粽子只怕是化成灰都跑不掉了。绣儿的心,紧张的只差没跳出来。

天灵灵地灵灵,菩萨保佑,绣儿紧张的双手合十,放在胸口祈祷。情急的她却忘了,菩萨普度众生,度的是天下苍生,而是为祸人间的僵尸。

八名道士依次八卦阵站好,其中几名道士口中念念有词,异口同声道:“起!”

粽子冲天而起,在空中跟多名道士天轰地烈的打了起来……

眉山老道养尸为患的消息传出之后,道家泰山北斗——茅山派,第一百三十八代掌门人——郑霍英,甚是重视,派出最得意的弟子庄逾臣亲自捉拿,不料碰到女魃现世被她的浊气打成重伤。十五师弟杨启宇当即飞鸽传书,要求师门立即增援,让兄师弟们立即追踪女魃的行踪,尽一切可能捕捉。不料尽忠尽职的信鸽日夜兼程,却在茅山脚下被毫不知情的猎户打了下来,做成了红烧焖鸽。

重伤的庄逾臣与杨启宇在朱家镇疗伤,却在机缘巧合之下碰到了只刚修炼为魃的僵尸,僵尸道士大战一场,旧伤未愈的庄逾臣再次光荣倒下,十五师弟火急火燎再次飞鸽传书,要求紧急支援。

这只信鸽福大命大,安全抵达茅山派。

女魃现世的消息,瞬间轰动道家各派。据道家野史记载,人间已有三千年未出现有关女魃的任何消息,伴随着女魃现世,另外一只魃也跟着出现人间。短短时间,尸魔与魃同时现世,只怕人间会出现无法预知的灾难,天下道家同出一脉,危难时刻理应万众一心,一块对付为祸人间的僵尸。

话虽如此,可时间紧迫,机不可失。郑霍英来不及向各道家发送诛尸请柬,连夜带着夫人、四位徒弟出发,不料到朱家镇时,魃已经跑路了。

道士找僵尸,压根不是难事,八人兵分八路,撒下天罗地网寻找魃的踪迹。终于,在几天之后,郑霍英追踪魃的气息,于是众人赶了过来,将魃围堵在山林间。

一场前所未有的惨烈激战,魃练就金刚不坏之身,一般的妖魔鬼怪压根伤不了他分毫。茅山派道家各弟子习惯用剑,剑身经过七七四十九天阳刚之火锻造,用黑狗血为引,再用使用者的鲜血忌炼,在祖师爷坛前开过光,是对付僵尸的利器。剑刃过处,普通僵尸的伤口无法愈合,灵力源源流失,直致死亡,纵然是魃,受伤之处留下一片焦黑痕迹。

山林光线幽幽,敝天盖月的云雾遮了大半苍穹,紫黑色的尸煞之气弥漫,四周的草木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枯萎,飞禽走兽纷纷逃亡,凡沾染尸煞之气皆逃不过死亡,尸体一片焦黑。

绣儿心慌的紧紧揪住胸口,连呼吸都喘不上来。太过分了,太无耻了!该死的粽子,不要再打了,快点逃命去吧!

众道士手中扯动墨线在凌空飞跃跳转,编织着一张张的网,纸符在空中快速移动,击撞在粽子身上发出金黄色的耀眼光芒,血肉翻飞。粽子不断躲闪着墨线与符纸,却让道士得了逞,连连击中要害。

空中的符纸越变越大,如一张张猎猎起舞的旗帜,不断击打着魃的身体,灵力逐步消失损耗。

七名道士排成七星阵,双手快速起诀。黯然的浓厚天幕瞬息万变,风云极速聚涌,紫黑色尸煞之气淡去,拙月露出一丝光芒,巧露天际。

郑霍英手持宝剑,跃身飞入阵中。七星阵泛出金黄色光芒,折射于夜空苍穹。魃的灵力极速消耗,伤痕累累的他从空中斗到地上。郑霍英念咒,一张符纸贴在剑上,剑发出金色光芒。

魃低头吼啸,举爪对上郑霍英的长剑,击撞出暗红火花。郑霍英身身若灵身,与此同时七星阵不断变幻着,魃的出击空间处处受制,一个不防便会被七道士的墨斗线跟符纸击伤。

一场场生死斗法,如闪电惊雷爆炸,山林震动摇曳,天地风云变幻莫测。

魃的尸煞之气已被七星阵淡去,灵力骤损的他被自己的术法反噬,行动愈发缓慢。七星阵骤然收紧,重重墨线压了过来,空中漫飞的金色符纸,齐齐朝魃飞了过来,恍如一张张旗帜,不断包裹他的身体。被术法反噬的魃,非万不得已时,不敢再与道士对法。

咒语骤响山林,数以万计的符纸击撞在魃,爆炸出璀璨的致命火花,与此同时墨斗张编织而成的网,重重叠叠撒了下来。

郑霍英岂会放过这个机会,他咬破手指,以血忌剑,长剑金光暴涨。锋利长剑撕破夜中,魃仰天长啸,一根手臂自肩膀齐齐砍断,浓黑的血液喷射出来。

“啊……”泪流满面的绣儿,慌张地扑了出来,奔向粽子。

她不要命的奔了过去,全然将生命置之度外。冲得力道很大,墨斗线割在身上,如刀割般疼痛,她却顾不得许多,双手拼命去扯纸符,哭着喊道:“快走啊……”

人尸激战间,突然跑出一名女子,道士们神色异然。庄逾臣一看,是跟魃一块的朱绣儿,她上次破坏过魃的捕捉任务,而现在再次不要命的冲了出来。

他从七星阵中跃了出来,箍住绣儿的手,强行将她拉开。

“放开我。”绣儿不断挣扎,可庄逾臣的手劲很大,如铁钳般钳的她无动弹。她对着他又踢又打,“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

“吼……”见绣儿被道士抓住,魃发狂的吼啸,再次挥爪攻向郑霍英。

魃已元气大伤,纵使七星阵已破,他已几乎无还手之力。飞尸跳尸纷纷加入战斗,郑霍英挥剑,将魃的另一只手臂砍了下来。

“不要!”眼泪止不住刷刷往下流,绣儿哭着哀求庄逾臣,“求求你,你放过他吧,不要杀他。”

双臂被砍,魃成困兽之斗。另一女道士,眼疾手快的,一个跨步上前,手中利剑一挥,金色光芒闪耀,黑色的血液飞溅在月色下。

“吼……”一声痛苦的吼叫,魃的左脚被砍断,身体轰然倒地。

绣儿跌坐在地,连哭的力气都没了。为什么,明知打不过他们,为什么还要来送死,逃得远远的不是更好……

郑霍英拔出柄锥形金色匕首,直直刺入魃的胸口。魃发来凄惨的吼啸,挣扎了一番,没了动静。

绣儿身体一软,倒在地上……

“绣儿姑娘。”庄逾臣蹲在地上,伸手去掐她的人中。好一会,绣儿才悠悠转醒,他将她扶了起来,“职责所在,希望你不要怪我们。”他是道士,道士是的职责是除魔降妖。几年下来,他见过不少人与妖魔间的故事,真实,虚假,利用,却无一例外的落个凄惨下场。朱绣儿亦不列外,她是人,魃是僵尸,她跟它根本就没有将来。

绣儿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扬手,重重打了庄逾臣一巴掌,心撕裂般扯痛,“你满意了?它到底害了谁,引发哪一车灾瘟疫……”

身体一个踉跄,绣儿再次跌在地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你谁啊?”见庄逾臣被打,砍断魃右腿的女道士怒气冲冲地走过来质问道,“凭什么打我师弟?”

绣儿冷冷抬头,“不知道你的腿被僵尸砍下来,会是什么滋味?”

“你……”道姑怒目圆睁,伸去拔剑。

庄逾臣忙拉住她的手腕,“师姐,算了。”

“什么算了,她竟然敢打你。”

“你们合伙谋杀阿傻,我为什么不可以打他?”绣儿挣扎着起来,生怒地推了道姑一把,“刽子手,你们都是刽子手!你们以为自己是谁,是神嘛,想杀谁就杀谁……”

“你找死!”道姑恼羞成怒,劈手打向绣儿。

庄逾臣一把拉开绣儿,“师姐,她是魃的朋友。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算了吧。”

“什么朋友?”道姑嗤鼻,冷言讽刺道:“杀了只僵尸而已,有什么好哭的。我们豁出自己的性命杀魃,不也是为了天下苍生。亏她还枉为人,什么跟僵尸是朋友,我看是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吧。”

庄逾臣压低声音道:“够了,师姐。”

“你凶我干什么,欺负你的人是她,我帮你说两句,你还怪我是吧?”吃力不讨好,道姑愤然挥袖,回到人群中。

“我师姐的话重了,你别放在心上。”他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绣儿冷冷推开他,“不要你假好心。”

迈着灌铅的腿,绣儿走向粽子。

浑身是伤的粽子倒在地上,眼睛瞪的骇人,胸口正中插着把金色锥形匕首,没入心脏。砍断的四脚掉落在碧草丛中。

他就那么该死?道士杀了他倒也算了,连全尸都不留。打着济怀天下苍生的旗号,却有颗好歹毒的心,这便是除魔降妖的道士。

望着他被砍成一段段的身体,绣儿再也无力支撑,两眼一黑倒在他满是鲜血的躯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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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道士的阴谋 “她是谁?”见绣儿晕倒在魃身上,郑霍英望向庄逾臣。从适才两人的言谈行止来看,似乎是旧识。

庄逾臣将两人相识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下,想着男女授受不亲,他望向江惠芷,“师母,她……”

江惠芷走过去,将晕迷的绣儿扶了起来,在月色下打量着她,“多标致的一个姑娘,怎么会误入歧途,跟僵尸为伍呢?”

“哼。”郑珊一记冷哼,愤愤不平的扭头。那个女人能有多漂亮,都跟僵尸好上了,不要脸!

庄逾臣望着地上的魃,眉头微蹙,“师傅,您如何处理它?”

郑霍英须臾片刻,抚着胡子半晌才道:“为师想留下它,不知你们觉得如何?”

“为什么?”杨启宇惊讶地瞪大眼珠子,不解道:“我们好不容易才捉住它,为何不趁机消失它?”

“一天没找到女魃,为师一天也放心不下。”郑霍英惆怅道:“它消失了三千年,为何如今突然现世,到底有何目的?”

庄逾臣若有所思道:“师傅想用它来对付女魃?”

郑霍英点头,“为师正有此打算。”女魃法力高深莫测,人世间只怕没有力量能与她抗衡,留下魃只是想多份胜算而已。但愿女魃的出现纯属偶然,否则人间将有称劫。

庄逾臣不再多言,捡起魃掉落在草地上的手臂和脚。他蹲在它身边,将断肢接好,自衣袖中掏出符纸贴在断肢处,双手飞快起诀念咒。

月色下,只见符纸发出金色光芒,光芒源源不断汇向魃的断肢处,魃的四肢神奇的驳接生长,待符纸光芒淡去,四肢已完好无损。

“以免夜长梦多,行将它带回茅山再做打算。”郑霍英朝自己的大弟子发话,“你将它带回去,老五,你跟我来一下。”

郑霍英带着庄逾臣走到一旁,低声道:“我想将魃留下来对付女魃,不知你有何看法?”

“师傅,此魃法力高深莫测,比起上次他的修为又加深了。今天若非有您出马,我们只怕无法对付它。我想,若想操控它,只怕是件难事。”如果师傅能降服它,日后用来对付妖魔鬼怪,亦是造福百姓之事。

“正是目前无法降服它,为师才想将它带回茅山,从长计议。”郑霍英犹豫半响,“其中我们茅山派有门古老秘诀,是用来操控僵尸,在上古时代便有很多道家偷偷利用此门法术,到处害人。后被祖师爷明令禁止的,除了历代掌门人知道外,并无人知晓。”

庄逾臣惊讶道:“师傅指的是,活血祭尸?”人与僵尸合为一体,为所欲为,这可是道门禁忌,早已失传数千年。

“师父当你是接班人,所以才会跟你说这事,这事你还得保密。”郑霍英叹气道:“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如果没到那一步,师父不会走这一步的。”如果真到了与女魃决一死战的那天,他用自己活血祭尸,茅山派的重担便全靠庄逾臣一个顶着了。

郑霍英的心思,庄逾臣理解却不赞同,“师父,我们还会有其他办法的,待时再说吧。”

“好,待我们回茅山再做打算。其实为师跟你说这事,是希望你做好接任茅山派的准备。”

庄逾臣淡淡拒绝道:“徒儿年纪跟修行尚浅,不敢担此大任。一切,等消灭女魃再说吧。对了,徒儿有些日子没回家了,我想抽空回去看看。”

“嗯,难得下山一趟,你回去看看吧。只是快去快回,女魃的事我们还需尽快想出应对之策。”

“谢谢师父,我会尽快赶回茅山。”

返回原处,郑霍英的目光落在晕迷不醒的绣儿身上,不禁有些头疼,望向庄逾臣道:“这位姑娘,该如何处理?”

“师父将她交给我吧,待她清醒之后我再跟她解释魃的事,相信她会理解的。”

“那我们就不敢耽搁了,现在起程回茅山。”郑霍英发令,连夜赶回茅山。

郑珊走了过来,“爹,我想跟五师弟一块,到处见识一下。”

“见识什么,你五师弟要回家,带你不方便。”女儿打什么心思,郑霍英一清二楚。

郑珊笑笑,站在庄逾庄身边,“这有什么不方便的,五师弟你说是吧?”

郑霍英心里不舒服,忙向江惠芷使了个眼色。江惠芷将女儿扯了过去,“你五师弟回家,你跟着去瞎凑合什么?反过他过几天就回来的,有什么到时再说。”

郑珊的目光落在绣儿身上,很是不甘,“可是……”

江惠芷摇头,自己的女儿一头扎进去了,只怕是无药可救了,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她应该懂。

“依你五师兄的为人,他不会乱来的。”江惠芷头痛道:“你看得越紧,只会适得其反。”

“可是……”

“听娘的劝。你师弟不喜欢娇蛮无理的女人,你再不改改自己的脾气,只会将他越推越远。”

庄逾臣开了口,杨启宇也厚着脸皮提出要回家的要求。师徒们合力捉到了魃,郑霍英很高兴,便允了杨启宇的要求。如此一来,郑珊倒也放心了,有十五师弟跟着,相信庄逾臣也不敢对晕迷的女人有什么心思。

郑霍英等人离开后,庄逾臣淡淡望了眼杨启宇,命令道:“带上她,走吧。”

“我啊?”杨启宇吃惊道。明明是五师兄在师傅面前说过,保证他会处理好这事。

庄逾臣反问道:“不是你,难道是我?”

“我……”做小的就是辛苦,任由师兄们欺负。

杨启宇苦逼地将晕迷的绣儿扛在肩上,跟着庄逾臣离开山林丛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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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求你收了我吧 恍如睡了一辈子,绣儿一直在做噩梦,梦到自己的家,梦到因自己的不详出身一直受到村民的奚落,爹好几次都想掐死或是淹死她,是娘一直在护着她。三哥,她梦到三哥当年没有替她挡下爹的獠牙,被咬的人是她而非三哥,之后三哥娶妻生子,和和美美幸福到老;再之后是粽子,他牙牙学语时便跟在她身边,是那番的可爱动人,可命运总是造化弄人,仍是逃不过惨死在道士剑下的宿命。

所有跟她接触过的人或僵尸,最终都落得个惨淡下场。她死后,被黑白无常勾魂到了阴森森的地府,阎罗王说:因果因果,前世因今世果,她前世作冤太多,要连用七世才能偿还,下一世她将打入畜生道,投胎做畜生,任人宰割赎罪。

然后,她被黑白无常推入畜生道,投胎为一头猪,生生世世永不为人……

“啊……”绣儿猛地挣扎,一声尖叫,身体坐了起来。

四周一片漆黑,远处有团篝火燃烧,火堆前坐着两道身影,细看之下是茅山派的道家打扮。连连不断的恶梦,让绣儿的身体彻底虚脱,头痛欲裂的她无力的撑着脑袋,连呼吸都乏力。

擦去额上的豆粒般的汗珠,绣儿扶着身边的树干站了起来。

听到脚步声,杨启宇回头望了眼,喊道:“哟,僵尸夫人醒来了?过来吃东西吧。”

庄逾臣瞪了他一眼,暗中警告他别乱说话。魃的事,对她刺激甚大,十五师弟的嘴巴需要积德。

绣儿跌跌撞撞的走到篝火边,杨启宇龇牙咧嘴的很讨厌,她选择在庄逾臣身边坐下。篝火上烤着三只野兔,金黄焦酥,油光发亮,肉香扑鼻的让人连咽了口水。

“你晕迷了一天一夜,吃点东西吧。”庄逾臣递了只烤好的兔子过去。

“……谢谢。”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绣儿茫然地接了过来。

她打量着陌生的环境,才发现整个林子里只有三个人,不禁问道:“他们呢?”

“你说我师父他们?”杨启宇剜了她一眼,狠狠撕了根兔腿,大口嚼着,“放心吧,他们回茅山了,不会对付你了。”

“那他呢?”粽子的尸体呢?

杨启宇瞪眼,“谁啊?”

某人说话跟吃了炸药似的,庄逾臣摇头,对着绣儿道:“它被我师父带回茅山了。”

“什么?”绣儿一听,急了眼眶泛红,“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连全尸都不给留,这倒也算了,现在又将他的尸体带回茅山,到底想怎么样?”

她抓住他的胳膊,哀求道:“他已经死了,你就算行行好心,将他的尸体归还给我,让他入土为安吧。”道士分尸还不算,是不是要带回去挫骨扬灰?

杨启宇忍不住嗤笑,“哟,你不会打算徇情吧,要回魃的尸体,来个生则同衾,死则同穴吧。”

“兔肉还塞不住你的嘴巴?”庄逾臣剜了杨启宇一眼,“少说两句,没人会说你是哑巴。”他转头对绣儿道:“放心吧,魃并没有死,师父只是将他带回茅山关起来了。”

“没死!”绣儿惊讶,“不可能的,我亲眼看到你们将他的手脚都砍了下来。”而且,匕首直直插在僵尸的心脏,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切,大惊小怪。”杨启宇忍不住嗤鼻,“我们茅山派本事,别说砍了他的四肢,就是将他剁成肉酱,都有办法完好无损的接回去。”没见过大蛇屙屎,竟然还敢动手揍他,活腻了。重死了,害他扛了一天一夜,不过既然她醒了,以后就扔给五师兄处理行了。

“你吃错药了?”对于杨启宇的脾气,庄逾臣相当不满意。十五师弟什么都好,就是嘴巴子毒,对姑娘家没个尊重。

“他说的是真的?”绣儿顾不得杨启宇,急切地问庄逾臣。

庄逾臣点头。

绣儿禁不住一阵喜悦,却仍是不解,“可是他不是被你们用法器刺中心脏死了吗?”

“想真正消灭魃并非易事,我们只是让它沉睡而已,并没有将他杀死。”

“真的。”绣儿喜极而泣。太好了,原来他没死。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她赶紧擦干眼泪,忍不住笑了一下,可眼睛肿如核桃,比哭还难看。

庄逾臣莞尔,淡淡道:“快吃吧,再不吃就冷了。”

“谢谢。”绣儿拿起烤吐,咬了一口。一天一夜没吃东西,肚子早已咕咕叫了,她得先将肚子填饱了,才有力气做其他的事。

填了些肚子,见庄逾臣在旁边斯文地吃着兔了,不禁好奇道:“你们道士不是吃斋的吗?”

“咳……”杨启宇被她的话呛了一下,他吐出一块骨头,再次鄙视道:“道门各派传承不同,有三都五主十八头之分,更有出家、火居等,像我们以除魔降妖为己任的道士,属天师道,不仅可以吃肉喝酒还可以结婚生子。你所说的吃斋念佛道士,是全真派道士,跟天师道是不一样的。”

原来如此。绣儿挺糗的,默默吃着烤肉。

“朱姑娘不知日后有何打算?”言归正传,庄逾臣也想早日解决麻烦事,尽快赶回家团聚。

“我……”不提还好,一提此事,绣儿的眼泪又下来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年幼丧气,跟三哥相依为命,可三哥后来变成了僵尸,我便成了孤儿。一次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阿傻,他对我很好还救过我的命,所以我跟他相依为命了,女魃带走了我三哥,他便带着我四处找女魃,可现在他被你们收了,我一个活在这世上,也不知该怎么办……”

庄逾臣惊讶道:“你三哥被女魃带走了?”难道被女魃带走的僵尸,居然是朱绣儿的哥哥?

“嗯。”绣儿边哭边点头,“三哥变成僵尸要咬人,我不忍他变成害人的怪物,于是便将他送到眉山道观寄养,谁知他居然被女魃带走了。”

“你三哥到底是什么僵尸?”杨启宇甚是好奇,“他为什么会被女魃带走?”

绣儿摇头,“我也不清楚,是阿傻告诉我说三哥没死,只是被女魃带走了。”

“嘿嘿, 该不会是女魃看上你三哥了吧?”一直跟着各师兄在外面捉魔除妖,见惯性了人鬼妖魔的混乱关系,杨启宇很容易想歪了。你想女魃寂寞了上万年,心跟身体都是有特殊需要的,对吧?

“你说女魃会怎么对付我三哥?”绣儿忐忑不安。

杨启宇忍不住,“你三哥长得帅么?”

“帅。”客观点,粽子比安越泽帅,但在绣儿的心里,天底下的男人都没有三哥好看。

“有我师兄好看么?”二师姐都被五师兄迷晕了,整天缠着他不放。

绣儿瞥了眼庄逾臣,低声道:“要好看许多。”三哥俊雅,道士冷傲,完全不同的。

“处男?”

绣儿的脸“刷”一下红了,她不想回答却又怕漏了重要环节,尴尬了半天才道:“嗯。”

“那惨了,估计你三哥没得救了。”

绣儿一听,急得脸色苍白,“为什么?”

“女魃看上你英俊潇洒的三哥了,而且他还是童子身,估计是抓去修炼不老容颜之类的,你也知道那老女人已有上万岁了,不死不老终归是个神话,僵尸只是寿命比人类长而已,指不定女魃现在老的都不能见人了。如果用童子身滋补,指不定驻颜有术,可保青春容颜呢。”

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但绣儿的心咯噔一下,“就……就像狐狸精吸食男人的精元那样?”

“对。”杨启宇忍笑道。让她揍他,看他吓唬死她!

杨启宇凑到绣儿耳边,低声道:“我五师兄也是处男,你都不知道有多少女妖精打他的主意。他刚入门的时候,被妖精抓了好几次,都是师傅亲自去救出来的。”

“真……真的?”绣儿忍不住偷瞥了庄逾臣一眼。他的皮相,确实是女妖精们喜欢的那款,连他都被她们抓,那三哥被女魃抓,或许真抓去修炼之类的。

“若是吃完了,你就赶紧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庄逾臣瞅了杨启宇一眼,“之前天天叫着你家的云妹妹,现在又舍不得走了?”

“对哦,我的云妹妹。”杨启宇赶紧收拾东西,“师兄,我得走了,再慢的话就赶不及回去给云妹妹过生辰了。”

杨启宇一溜烟跑了,庄逾臣甚是无语,倒是对杨启宇念念不忘的云妹妹有了些兴趣。不知什么样的女子,能震住十五师弟那臭小子。

某人一走,林间瞬间寂寞无声,绣儿默默地吃着烤兔,见庄逾臣一直冷着张脸不说话,她鼓起勇气道:“你们会将阿傻怎么样?”

“师父有将他祭炼成尸煞的打算。”

绣儿不解道:“什么是尸煞?”

“就是那晚你们看到的那些僵尸,是我师父他们的僵尸,只听命于主人。”

“那……他若做了你们的尸煞,你们便不会杀他,对吧?”尸煞什么的,他听不懂,大抵是跟眉山老道那些用术法操控三哥做坏事之类的。

“不会。”

听到粽子不会被他们杀死,绣儿不禁松了口气,做奴隶便做奴隶,最起码不用死。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相信的本事,他总有天会逃出虎口的。

“你打算回朱家镇?”庄逾臣掏出一袋碎银,“朱家镇离这里山长水远,这些银子给你当盘缠。”

绣儿推手将银子推了回去,语气甚是哀戚,“我想去找三哥,但是凭我一人之力,即使找到三哥,也无法从女魃手中救他出来。我知道你们茅山派很厉害,我想跟在你们身边。你放心,我不会白吃白喝的,我做你们洗衣服做饭都可以,只要你们收留我,打败女魃之时放我三哥一条生路。”

“对不起,朱姑娘,恕在下无能为力。”庄逾臣拒绝道:“茅山派没有下人,我们的生活起居都是自己打理的。”

“那……我可以拜你师傅为师吗?”绣儿急道:“我想学些道门本领,日后方便照顾三哥。”

“我师爷已经不再收徒了。”庄逾臣淡道:“十五师弟是师父的关门弟子。”

“你本事高强,你收我为徒吧。”绣儿当场跪下,欲给庄逾臣磕头,“求求你了,你就收了我吧。”

庄逾臣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了起来,“朱姑娘严重了,在下没有收徒的打算。”

“我不管,反正你们捉了阿傻,让我在这世上无依无靠。”他横竖不答应,绣儿干脆豁出去了,“除非你们将阿傻还给我,没有他我怎么去找三哥?”

庄逾臣将银子放在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魃的事,请恕我无能为力。如今姑娘已经醒了,我告辞了。”

“不行。”情急之下,绣儿捉住他的衣袖,“你要么收留我帮忙找三哥,要不将阿傻还给我。”

“姑娘,男女授受不亲。”庄逾臣提醒道:“还请自重。”

绣儿脸一烫,忙将开他的衣袖。庄逾臣转身便走,他阔步在林间行走,绣儿顾不得其他,赶紧追了上去。

林间月光稀疏,视线极为不清,庄逾臣疾步流星,绣儿跌跌撞撞的跟在他身后,一路连绊带摔的。她摸摸口袋里的岽珠,想到财不露白的道理,又不敢拿出来照明。

“啊……”绣儿一不小心被崎岖山路盘根错节的树枝绊倒,重重摔了一路,身体在山道下摔滚了几圈撞在一棵树上,才止住往下滚的冲势。

钻心噬骨的疼痛,绣儿疼得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手肘跟膝部多处磕伤,嘴巴亦被磕破,血腥涌了出来。

双手扯住路边的野草,她吃力地站了起来,举目张望,可林间只剩一片幽暗,远处时不时传来鸟儿凄厉的啼叫声,哪还有庄逾臣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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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道士非礼良家妇女 一连三天,绣儿滴水未尽,一直远远跟在庄逾庄身后。

庄逾臣在山路边的一家粥铺坐下,大早晨的粥铺没有多少人,甚是冷清。远处的山峰苍茫一片,浓浓的霜如白色绸缎铺挂在树枝。

冷风刮过,如鬼哭狼嚎。

庄逾臣解下背上的剑放在桌上,茶壶光滑的瓷面,倒映出处远处哆嗦成一团的单薄身影。她的冥顽不灵,让庄逾臣颇为头痛,她就像个冤魂野鬼一样紧紧缠着自己不放。唉,何时才是个头。

“客官,请。”老板端了碗热气腾腾的粥上来。

“老板,给她几个馒头,账上我头上。”不远不近的跟着,数日滴水未尽的,她如此虐待自己,想他一时心软收留她?

“好的。”老板拿几个热气腾腾的馒头,走到绣儿面前,指了指坐在棚子里的庄逾臣道:“小乞丐,那位公子好心给你馒头,拿了就快点走人,别影响我做生意。”

一路摸爬滚跌,不分日夜的跟在庄逾臣后面,绣儿早已衣衫褴褛、披头散发,一脸是伤的她饿得晕头转向,一时间也难怪老板将她当成乞丐。

“谢谢老板。”饥肠辘辘的她接过馒头,好一顿儿狼吞虎咽。

一路追赶庄逾臣,她已经好长时间没喝过水,口干舌燥喉咙冒烟。她吃得太急,嘴巴不仅被烫的起了水泡,还被呛的厉害,咳得差点没晕死过去。

“要谢就谢那位公子。”老板摇了摇头,转身走了。连年战争,百姓流离失所,像她这样的乞丐他几乎每天都能看到许多,无外乎有两个结果,要么饿死荒野,要么冻死街头。

咳伤喉咙,绣儿呛得眼泪都珠都掉了下来,她抹了抹眼睛悄然打量情况,只见庄逾臣挺拔的坐在草棚里,压根连眼睛都未曾瞅过来她一下,可谓是铁石心肠。

绣儿吃了两个馒头,勉强算是填了点肚子,还剩下两个她不敢再吃了,装进口袋里取暖。粽子偷偷将她从朱家扛出来,身上没钱没吃的,她得留着点吃的,好继续跟庄逾臣走。那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她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到何时,指不定没等到他答应,她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身上穿得少,越是往北天气愈发寒冷,连着好几夜都没合眼,她已经冻着凉了,整个脑袋晕乎乎的,连带着眼泪鼻涕一块下来了。

意识有些模糊,绣儿蹲在地呵着气取暖。她搓着冻的发紫的手,摸了摸发烫的脑袋,谁知一个抬头,庄逾臣不见了。

绣儿急慌了,忙跑过去问老板,“请问刚才的好心人哪里去了?”

“刚付完账走了。”老板转过身,对绣儿道:“刚才那位客人还给你买了一碗粥,你坐下吃了再走吧。”

“他往哪去了?”绣儿急道。

老板指了指左边的山道,转身给她盛粥去了。绣儿赶紧拔腿追了过去,老板端着粥走过来,“咦,人呢?”怪事,难得有好心人送吃,小乞丐竟然不要?

山道崎岖难走,绣儿跌跌撞撞的追寻着,可起伏山林莽草丛生,哪还有庄逾臣的身影。绣儿寻的气喘吁吁,她跑了两座山头,双腿一软倒在草丛里,愣愣地望天。不管她如何努力,终是把他跟丢了。

怎么办?紧绷了数天的心弦,崩溃了,精疲力竭的她倒在地上嚎啕大哭。三哥怎么办,小粽子怎么办?她为什么这么没用,连盯个人都跟丢了。

哭得歇斯底里,绣儿没有注意,有阵轻微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一道身影不知何时站在她面前,“起来吧。”早知如此难缠,他就不该接下这烂摊子。

听到声音,绣儿愕然的坐了起来,狼狈的擦干眼泪,“对不起。”

庄逾臣头痛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放了阿傻吧,我求你了。”红肿的眼眶望着他,“我保证带他走远远的。你说过旱魃一出,赤地千里,我可以带他到深山老林或是塞外的浩瀚沙漠,总之绝对不会伤害人类的,可以吗?”

庄逾臣连眼都没有眨,直接拒绝,“不可以。”

“那你带我找女魃,帮我将三哥救出来了。”

“不可以。”庄逾臣拒绝的毫无余地。

绣儿低头,一根筋,“那我就一直跟你。”

庄逾臣相当无语,“你再这样下去,会死的。”

“死了也跟着你。”绣儿坚定道:“化成厉鬼跟着你。”

“朱姑娘,我不欠你什么。”庄逾臣满脸黑线。

“你把阿傻捉走了。”绣儿固执道:“你欠了我一只僵尸。”

“僵尸是邪物。”庄逾臣耐着性子解释道:“茅山派的职责是,除魔降妖,维护天下苍生。”

道士的大道理她已经听的耳朵长茧,那都是些骗人的鬼东西,绣儿再也忍不住,嘣了句脏话,“屁话!”什么为天下苍生,都是些别有用心之人。

“……”庄逾臣满脸黑线。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没杀阿傻。”绣儿质问道:“你们也想着利用他去做坏事,对不对?”

“姑娘多想了。”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他?”她记得很清楚,庄逾臣第一次跟粽子激战的时候,是抱着玉石俱焚的打算,可待茅山派其他道士赶到的时候,他们改变了要杀死粽子的心,肯定是别有目的。

“道家的职责是除魔降妖,并非赶尽杀绝,对于可以度化的妖怪,我们都会尽最大的可能,帮它们度化积德。”面对咄咄逼人的绣儿,向来不屑说谎的庄逾臣,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魃生性暴戾无常,不同于一般的妖怪,一旦他起了作恶之心,危及天下百姓。我师父仁慈,将他带上茅山修炼,待他去除了戾性再放他自由。”

“我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虐待他,饿着他冷着他了?”绣儿的立场更是坚定,“所以我才要去茅山照顾他。你们想着早点度化他,如果有我在他身边帮忙度化,不但不会麻烦你们,反而会帮到你们。”

庄逾臣头痛,郁闷道:“我之前跟你说过了,茅山派不收留外人。”果真是个难缠的人物,他还真是小看她了。

见他不同意,绣儿更是一口咬定茅山道士另有所图,“反正你们就是别有用心,如果你们不放他,我就……我就……”

“你就什么?”

“我就到官府告你们草荐人命。”

“……”庄逾臣满脸黑线,“朱姑娘,我们捉的是僵尸不是人,官府不会受理的。”

“我不管。”绣儿破罐子破摔,“反正你们不让阿傻好过,我就不让你们好过。实不在行,我就告你……告你,非礼!”

情急之下说的话,连绣儿自己都脸红一片,但人一旦被逼到了绝境,豁出去的她也顾不得什么了。

“……”庄逾臣向前走了一步,直直打量绣儿。

绣儿吓了一跳,警惕道:“你……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要告我非礼吗?”庄逾臣冷着一张脸,“与其蒙冤入狱,我还不如干脆将这罪名给坐实了。”

“你……”绣儿吓得连忙捂住胸,怒瞪道:“你别乱来,再乱来我可就喊了。”无耻!他可是道士,怎么可以非礼良家妇女呢。

“那你就喊吧。四周荒野无人,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的。”庄逾臣一把抓住她的手,轻轻一个用力,将便绣儿拉向自己,“你刚才那么一说,还真提醒我了。你长得这么漂亮,是男人见人都喜欢,你说我若是不动心,岂非枉为男人?”

“你变态!”绣儿吓倒了,拼命挣扎,“快点放开我,否则我真喊非礼了。”

庄逾臣一改往昔冷傲的态度,笑意吟吟道:“那你就喊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喊的多大声。”

他伸手,欲去抬她下巴,绣儿一巴掌打掉他的手,“臭道士,快点放开我。”一个冷颤,浑身的鸡皮疙瘩冒了出来。好他个道貌岸然的道士,原来是个色魔。

绣儿肠子都毁青了,她就是大嘴巴欠抽,原来想着在众多道士中,他勉强算是个正人君子,或许可以通过他进入茅山派救粽子,可谁知他就是个披着羊皮的大色狼。没待她到茅山派,她就被他给……给污辱了。

“你不是想告我吗?”小巧的下巴没摸成,庄逾臣的手搭在绣儿的肩上,“在茅山修行是很清苦的事,连说漂亮的姑娘,一年吃一次肉都算奢侈了。难得你今天送上门,我岂有不受之理?”

“啊……”绣儿吓得脸色铁青,一个低头咬住他的手臂。

庄逾臣吃痛,松开了箍住她的手腕,绣儿趁机推了他一把,踉跄着逃跑了,“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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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婚约 差点被披着道衣的大色魔非礼,绣儿吓得跌跌撞撞逃掉了。天下的道士,不是贪财就是好色,都是变态!

庄逾臣望着消失的身影,不禁摇头苦笑。他连色狼的罪名都担了,但愿能让她长点心,别再执迷不悔的跟着他。再被折腾下去,他有心里阴影的。

“罪过。”望着自己触碰过她身体的手,庄逾臣心里莫名慌乱。他有些想不明白,对着她时为何会冒出如此荒诞的想法。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将她吓走了,庄逾臣摇摇头,往山道而去。

天色阴觉,愈发的寒冷,临近傍晚下了场冻雨,刺骨的寒风灌进破烂的房子。庄逾臣往火堆里添了些柴,用树枝拨了拨火堆,让火烧得更旺得以驱寒。

他取过包袱里的干粮,刚吃没两口,眉头紧蹙成一团,“进来吧。”他不知造了什么孽,才会让她阴魂不散。

破烂的屋檐外,角落着缩着一个如落汤鸡般的身影,刺骨的雨水夹着冷冽的寒风,打在身上如刀扎般疼。听到屋内的声音,恍如断头台上的死刑犯突然被大赦天下,她用尽身上的力气站了起来,哆嗦着往屋内走去。

她战战兢兢的蹲在火堆另一旁,温暖的火焰照耀她发紫僵硬的脸。庄逾臣头痛地打量了眼浑身湿漉漉的人影,“我对你没兴趣,你可以近一点。”离得火堆半丈远,也不怕冻死自己。他挺佩服她的,既怕他非礼她,却又死撑着不要命的跟着,他若是再让她在外面淋上半个时辰的雨,估计她的小命就是阎罗王的了。

绣儿往火堆前挪了挪,将手伸到火堆边上烤着,唇齿交战道:“谢谢。”冻得红肿发紫的手,战栗着去拧衣服上的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两个被水浸湿的馒头,在火上烤着。

庄逾臣将自己的干粮递了过去,“馒头不能吃了,先凑合着吃这个吧。”

“谢谢。”游走于生死边缘线,绣儿没有装清高,道谢后直接将打开干粮袋子,慢慢吃了起来。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填饱肚子,才有力气继续跟她周旋。

庄逾臣扔了只水囊袋过去,绣儿吃力的拔开塞子,凑到嘴边喝了一口,“咳……咳咳……”难受的咳了起来。

绣儿赶紧将嘴里辛辣的液体吐了出来。天,她以为是水,竟然是酒来的。

庄逾臣冷冷道:“天这么冷,喝点酒对你有好处。”

“好辣。”绣儿悄悄吐了吐舌头。

“你没喝过?”

绣儿点头。被辛辣的酒一呛,冰凉的身体似乎暖和了点,她好奇拿起酒囊,轻轻抿了一口。烈酒灌进胃里,火烧般的辣,从里到外的暖和。她抿了抿嘴,又喝了口……

“小心醉了。”庄逾臣好心提醒道。

绣儿赶紧将酒囊还给他,她抹了抹嘴巴,“谢谢。”

喝了酒,身体暖和了,胆子也跟着大了,绣儿继续往火堆旁挪,恨不得一头扎进火堆里。衣服烤干了些,她抬头望向火堆那头的庄逾臣,“早上的事,你是故意吓唬我的?”她就是头猪,才会蠢蠢的被他骗了。

屋外暮色已近,大雨却没有停下来的趋势,想来今晚得在破屋过夜。庄逾臣从包袱里掏出件衣服,朝绣儿扔了过去,“借给你盖,别弄脏了。”

天蓝色的道袍扔在绣儿身上,带着股干净清爽的味道。心里突然有些感激,如果没有粽子的事,他也不算个坏人。她打量了他一眼,只见他已侧躺在火堆边,闭上了眼睛睡觉。

怕弄脏他的道袍,绣儿特意用手将在火堆边打了块地,侧躺着用道袍盖住自己的身体。好累,她已经好些天没好好睡一觉了。庄逾臣突然一反常态对她这么好,有什么企图?会不会是等她睡着了,他好跑路?

如此一想,绣儿不敢睡了,时不时望一眼庄逾臣,她不怕他冷眼相待,就怕他单独跑路。

“快点睡吧,明天一早要赶路。”火堆那头睡觉的庄逾臣,突然嘣了一句。

绣儿吓了一跳,“你还没睡?”

“你动来动去的,吵着我了。”

“明天一早赶路,是什么意思?”绣儿试探道:“你是不是打算收我为徒了?”

“我的决定不会改变。”

刚看到一丝希望,被庄逾臣一闷棍打来,绣儿当即被打入十八层地狱,“那你为什么?”

“我记得你说过,你在世上都没有亲人了吧?”

绣儿心情沉重,“嗯。”

“我不能带你回茅山,但可以带你回家。”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带我回家?”绣儿谨慎道:“你想干什么?”他对她有什么目的?

“朱小姐!”庄逾臣甚是无语,再一次强调道:“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家中独子,常年不在家,没人照顾父母。你一个人孤苦零额在这世上,生活肯定很艰难,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先住到我家去,也算是有个落脚的地方。你不用担心,我父母为人很好的,你跟在他们身边不但会得到很好的照顾,将来他们还会给你寻门好亲事,总之不会亏待你的。”

对于周逾臣的想法,绣儿只觉得不可思议,她想上茅山,不想跟他回家。不过,饭得一口口气,路得一步步走,难得他改变主意愿意收留她,她先跟着他身边联络感情,等以后抓着机会了,或许他会带她上茅山,然后她再趁机救粽子出来,一块寻三哥去。

“谢谢你。”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你同意了?”

“嗯。”他已打定主意,绣儿乘机跟他拉近关系,“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尊姓大名呢。”

尊姓大名?庄逾臣满脸黑线,她翻脸可跟翻书似的,早上还对他说脏话,现在得知自己被收留了,口气立即变尊重了。

“庄。”女人,还真是善变的不明生物。

“庄大哥。”绣儿立即改口,“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庄逾臣满脸黑线,“你不是已经叫了么?”

“呵呵……”绣儿傻笑,“我还不知道庄大哥的名字呢。”

“庄逾臣。”

“庄逾臣?”绣儿猛地坐了起来,“你叫庄逾臣?”

庄逾臣不解道:“怎么了?”大惊小怪。

“没……没事。”绣儿尴尬的笑,半晌才静静的躺回地上睡觉。只是同名同姓而已,这个世界何其大,叫绣儿的女人,随便一找成千上万呢,她在朱家镇就碰到好几个,其中还有一个是同名同性的,安绣儿。再说,那个人,早些年从树上摔下来,不但摔坏了脑子,据说连腿都摔断了,眼前的庄逾臣手好脚好的,跟那个人的性格亦是南辕北辙,冷得跟块冰似的,一切都是她多想了。

“你是哪里人?”不知咋地,绣儿莫名其妙地问了句。

“翼耙县红树村。”

“红树村?”躺在地上的绣儿,再次猛地坐了起来,惊讶愕然地望向庄逾臣。

“……”不知她哪根筋不对劲。庄逾臣冷然望了她一眼,侧身给她留了个背影。再跟她一惊一乍的处下去,他迟早也会出问题的。

绣儿愕然地坐在熄灭的火堆前,望着黑暗中那道模糊的背影,久久缓不过神来。

由于铁半仙的一句话,绣儿自出生起便被村里的人瞧不起,各种奚落打击谩骂嘲讽,她没有朋友没有玩伴,所有的人都当她是妖孽转世来祸害村子的。

那个年代,村里都兴订娃娃亲或是指腹为婚,可安家实在是太穷了,苏慧茹怀了四胎都没能找到指腹为婚的对象,加之随着绣儿的出身,怕祸及自家,方圆十里的乡亲都没人愿意跟绣儿定亲,这可愁坏了安家所有的人。

安大朗四处托人找关系,想给绣儿定个婆家,希望喜事能驱除绣儿身上的霉运跟煞气。这一找,便是足足找了九年,才算找着了正主。红树村的庄达年,有次挑货赶集到镇上去卖,谁知在路上被毒蛇咬了晕倒在路边,被碰巧经过的安大朗救回了一条命,两人结成了把兄弟。

庄达年有个儿子,比绣儿大两岁,自幼聪明伶俐,三岁能吟诗,五岁能做词,是远近闻名的神童。几年前安大朗曾私底下让媒婆上门提过亲事,不想被庄氏用扫把打了出来,破口大骂说安家的妖孽别想来祸害她的儿子。

为报救命之恩,庄达年备了份厚礼特意感谢安大朗。安大朗脑筋突然一转,不但没收他的谢礼反而提了两家结亲的事,说是拜把子换命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今儿来个亲上加亲。庄达年倒跟苏慧茹的性情相差无几,对封建迷信之事压根不信,反倒是庄氏闹得厉害,说安家没安好心。庄达年费了好一番功夫最终说服了妻子,让两家娃娃定了亲。

定亲那天,绣儿第一次看到了庄达年的儿子,那是个笑容明朗活泼的男孩,他长相英俊、嘴巴很甜,绣儿绣儿的叫着。初次跟哥哥们以外的男孩接触,绣儿还是挺害羞的,不过在他明朗热情的笑容中,胆怯的她慢慢露出了笑容。

他拉着她的手,偷偷跑到溪边玩耍捉鱼,用芦苇叶子给她扎了个草蜢,绣儿笑得春光明媚。他是个跟哥哥们一样好的人,以后肯定也会对她好的。跟这样的他过一辈子,她很知足。

行定订礼的时候,他拉着她的手跪在双方双母面前,交汇的目光相见而笑。尽管庄氏的脸色甚是难看,可绣儿开心的笑容无法掩饰。在鞭炮声中,她跟他向长辈子磕了三个响头,算是完成了定亲。庄家给了块在街市随时可买的廉价玉坠,算是给女方的定情信物。

庄家临走之前,他偷偷给她塞了个东西,自信满满道:“绣儿你放心,等我高中状元以后会将你风风光光娶回家,做我的状元夫人。”

“我不要做状元夫人,我只想你的夫人。”绣儿低头,脸嫣红一片,羞得不敢再看他一眼。

“好,我会早点将你娶回家的。”

“嗯。”绣儿语若蚊音,“我……等你。”

在庄家父母一再催促下,他走了。绣儿羞红着脸奔回房间,烫着脸掏出了他塞给她的礼物,一块核桃。核桃上雕刻着名书生,骑着一头驴连夜赴京赶考,翻过核桃的另一面,是书生高中举天同贺的热闹场面。

绣儿忍不浊呵笑,他是远近闻名的神童,凭着他的才华将来必有一番作为,飞黄腾达是迟早之事。

那晚,安家乐翻了天,绣儿的婚事终于有着落了,他们一致认为绣儿定了亲,便能清除妖孽转世的晦气。可谁知道,就在定亲之后,庄家接二连三发生了不少倒霉事,再后来庄家的独生子从树上摔下来,摔伤了脑子跌撞了腿,庄氏拿了把菜刀冲到安家大吵大闹,说安绣儿将晦气转移到庄家,要退婚!

庄氏陆陆续续闹了几年,由于庄达年的一再坚持,这门亲事最终没有闹掰。再后来,安家遭遇了一连串的变故,家破人亡,流浪外乡。

曾经给予自己噩梦的地方,绣儿觉得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足,早年跟庄家的婚事,也会随着她的离开而烟消云散。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跟她有着杀僵尸之仇的庄逾臣,竟然会是她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一时间,绣儿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面对庄逾臣。

她静静的躺回地上,火堆的余温透了过来,却无论如何暖和不了那颗心。一时之间,她无法接受庄逾臣,无法相信对面睡着的冷血道士,是跟她有着父母之言媒妁之命,有着执子之手,自首不相离的那个男人。

不管是她变了,抑或是他变了,陌生的彼此,再也找不回当年的天真与热情。

在她设想的人生中,有大哥,有三哥,有粽子,唯独没有庄家没有庄逾臣,可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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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未婚夫 尽管有庄逾臣的衣服防寒,绣儿还是生病了。连日来的饥饿疲劳与风寒,加之安越泽跟粽子的事一惊一乍间打击过大,庄道士摇身一变,变身成自幼与她有婚约的男人,各种打击摧残接踵而至,病来如山倒,一发不可收拾。

庄逾臣望着地上缩成一团不断颤抖的女人,满脸黑线。她是在考验他的耐性吗?昨天刚答应收留她,今天就上杆子病倒了,或许他该当作什么都没说过,将她扔在荒郊野岭算了。

望着她烧得绯红的脸颊,听着那沉重的呼吸,他偏偏狠不下心将她抛弃。他真怀疑,自己前世欠了她!

“三哥……”陷入晕迷的绣儿抖成一团,牙齿咯咯打颤,“冷……”

三哥?他记得以前,安绣儿也总爱三哥三哥的叫,虽然只在定亲的时候见过她一面,可她对自己说话时却句句不离三哥,想让他记忆不深刻都难。

算了,看在她跟安绣儿同名的分上,救她一命算是积德行善吧。

他取出包袱里的所有衣服,将晕迷的绣儿扶了起来,用衣服将她里面裹了三层。外面冻雨已停,可潮湿的天气却愈发寒冷,他走出破屋到山上寻了几味驱除风寒的草药,洗好后再用破罐子熬制好。

“朱姑娘。”庄逾臣将她扶了起来,端着药给晕迷的她喝,却不料她闭着嘴巴不动,“张张嘴。”

“唔……”绣儿烧得难受,脑袋软绵绵一搭,撞到他端药的手。碗一抖,药撒了一大半,气得庄逾臣直冒烟,他手一松,晕迷的绣儿跌回地上。

地上冻如冰窖,绣儿哆嗦成一团,庄逾臣一手端药,一手掐开绣儿的嘴巴,将药强行灌进她嘴里……

药喝了,半天也不见烧退下来,倒是绣儿的呼吸越来越沉重。他的手往她额前一放,烫得吓人。

庄逾臣头痛,收拾好东西,一个咬牙背着她离开破屋。

她的病拖延不得,庄逾臣加快脚步在山野间行走,终于在傍晚时分抵达一小镇,寻了家医馆。在大夫的救治下,绣儿的高烧总算慢慢降了下来。

从医馆出来,找了家客栈,绣儿蔫蔫的躺在床上,对庄逾臣的照顾感激万分,“谢谢你。”

“不想给我惹麻烦就快点好起来。”庄逾臣冷冷道:“店小二一会将热水跟饭菜送上来,我住在隔壁,你有什么事叫一声就行。”

“……谢谢。”一时之间,绣儿不知说什么好。

“你除了说‘谢谢’,就不会说其他的了?”自破屋起,她倒句句不离“谢谢”,他要的不是她的“谢谢”。

“给你惹麻烦了。”她也不想的,哭!

“以后别给我惹麻烦就行了。”庄逾臣始终冰冷着一张脸,没给绣儿任何好脸色。

“……”她恨不得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只要他放了粽子。

庄逾臣离开房间后,绣儿怔然望着头顶的蚊帐出神。对于庄逾臣身份的转变,她短时间之内仍是无法接受,尽管他僵着一张丧尽天良的脸,可心肠却还是热的,否则她早已暴尸荒野。

尽管他对僵尸做了很多冷血的事,可于人类而言,他的心仍是热的。

绣儿叹了口气,想着如果自家没有发生变故,她还生活在村子里,哪怕庄逾臣以现在的身份出现,她仍然会欣喜雀跃的。可是……终归是没有可是,绣儿的心一片沉重。对于婚姻,她已不敢去奢想,只希望在余下的生命中,能将生死未卜的粽子从茅山救出来,一块去找三哥……

她现在都不敢正眼面对庄逾臣,怕他将自己认了出来。怎么办,他还得带自己回家,万一庄叔庄婶将自己认了出来……不过,或许被认出来也不是坏事,庄婶压根就不喜欢她,巴不得早点退掉这门亲事,指不定安家当年的祸事及自己的离家,庄婶还松了口气呢。

不过,自己的想法邪恶了,绣儿捶了下脑袋,好歹庄逾臣救了她,她不该将庄婶想这么坏的。再说,或许是她想多了,指不定庄逾臣早已娶妻生子……

如今,她也顾不得这么多,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在客栈住了一晚,绣儿的烧退了。她早早起床,将庄逾臣之前给她穿过的衣服洗干净掠好。这个人可是有洁癖的,她得自觉一点,但凡自己碰过的,都给他洗干净,否则惹他一个不高兴将自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要救粽子,他可是她唯一的希望。

庄逾臣起床推开窗,看到绣儿穿着单薄的衣服在院里掠他的衣服。瑟瑟寒风中,她的脸已经冻坏了,青一块紫一块的,拿着滴水衣服的手红肿不堪。庄逾臣无法理解,她为何能为了一只僵尸,连自己的命都豁出去了?

他给自己的找了个麻烦,也不知是否值得。

吃过早饭,庄逾臣淡淡望了尚未痊愈的绣儿一眼,“起来,跟我出去逛逛。”

“喔。”吃住都是他,付钱的才是大爷,绣儿自是对他言听计从,不敢有任何异议。

庄逾臣面无表情带着瑟瑟发抖的绣儿出了门,他没往别的地方逛,而是直接领着她进了裁缝铺,“老板,有她穿的棉衣吗?”

有生意上门,裁缝铺老板赶紧打量着绣儿的身段,连连招呼道:“有有有,姑娘这边请。”

绣儿不解庄逾臣为何会带自己来试衣服,当即低声道:“我……没钱。”

“你冻死了没关系,千万别给我添麻烦。”庄逾臣冷着张脸,“钱我先帮你垫,以后记得还我。”

“知道了。”明明是好意,说出来的话却是难听至极。年幼时灿烂的笑容犹在脑海,而现在却是冷傲面瘫,绣儿真的很好奇,他为何为变成今日的模样?

不管如何,庄逾臣出手还是挺大方的,给绣儿买了两套棉衣棉裤。绣儿一辈子都没有穿过那么贵的衣服,真的很暖和,寒冷的冬天似乎也不再那么冰天雪了。

回到客栈,喝了碗热气腾腾的汤,庄逾臣准备好干粮,便催促绣儿赶路了。女魃跟旱魃的事刻不容缓,待事情办完之后,他得尽快茅山。若非惹了不该惹的麻烦事,他能早日赶回家,但愿她给争气点,别再拖他的后腿

此后几天,庄逾臣一直在加快行程,他腿长脚快,绣儿追得直喘气。之前进出有粽子,“咻”一下便到了,她好久没像牲口一样日夜兼程了。

某天赶路赶过头了,荒山野岭找不到投宿的地方,周逾臣在林间生了堆火,打了只野兔烤了。绣儿啃着他扯给她的两只兔腿,问了个一直憋在心里的问道:“庄大哥,你成亲了吗?”

庄逾臣的手一怔,抬头冷冷望着她。

绣儿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害怕他吃人的眼神,忙低声道:“当我没问。”这么凶干什么,跟杀人似的。

一时间,气氛很尴尬,绣儿只顾低头啃兔腿。庄逾臣半晌才道:“没。”

没成亲?绣儿心里再次咯噔一下。

“定婚了,还没成亲。”庄逾臣突然解释了一句。

“那……“绣儿有些慌乱,“不知庄大哥何时定的亲?”

“几年前。”

“你打算何时成婚呢?”

庄逾臣淡道:“到该成婚的时候,就成婚了。”

“她……叫什么名字?”

话一出口,绣儿便后悔了。

“她……”庄逾臣望了绣儿一眼,到嘴边的名字却是咽了下去,“吃完睡觉。”

绣儿不敢再说话,匆匆吃完裹着衣服合眼睡觉。庄逾臣,还承认她是他的未婚妻?怎么办!

心里想着事,绣儿一夜辗转反侧,她在黑暗中打量庄逾臣的身影,愈发的蛋疼啊。神啊,她想逃,逃得远远的,没有庄家庄逾臣,可她却偏偏不能退缩。

睡到大半夜,庄逾臣猛地坐了起来,去拿一旁的剑。绣儿似乎也察觉到有事发生,跟着坐起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有妖怪。”庄逾臣提剑往树林外追去。

绣儿急了,抱住他的包袱赶紧追了过去,“等等我。”

一路寻着妖气,庄逾臣追了两三个山头,在一座寺庙前停下脚步。此时天色微亮,即将破晓,庄逾臣围着寺庙走了一圈,眉头紧蹙。

绣儿紧抱包袱气喘吁吁爬着石阶,“你……你跑慢点。妖……妖怪呢?”

庄逾臣用眼神示意道:“在里面。”

绣儿抬头一看,惊讶道:“不可能吧,这可是座寺庙,有如来佛祖、各种神佛镇寺,妖怪哪里敢来庙里捣乱!”除非妖怪活腻了,才敢向佛祖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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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和尚 不是绣儿没见过世面,而是全天人都知道的道理。人间正道,邪不胜正,乱世出妖孽,自有收妖降魔的道佛两家。道教与佛教,虽然信仰不同,但其宗旨皆是除恶扬善,他们是妖魔鬼怪的克星,向来只有他们捉妖的份,哪有妖怪亲自送上门的。只有脑残或是毛病的妖怪,才会送上门找死。

“我们现在怎么办?”捉妖,绣儿是门外人。

“此妖有一定的道行,不可贸然行动。如果贸然闯进去,只怕会打草惊蛇。”

“可你现在不追的话,妖怪就跑掉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她就住在寺庙内。”

绣儿讶然。果然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些四处捉妖的和尚只怕想破脑袋也猜不知道,妖怪们正舒服的躲在寺庙呢。

庄逾臣将剑放到一旁,伸手脱道袍。

绣儿吓了一跳,赶紧捂住脸,“你要干什么?”

“……”他刚说的话,她都当耳边风了吧?

庄逾臣从包袱里取出套便服穿上,打杂的绣儿偷偷拨开指缝见他并没有乱来,才知道自己想歪了。她赶紧将他换下的道袍折叠好放进包袱中,再用布将他的剑包扎藏匿起来,毕竟佛门重地,带着剑进去不好。

她打量了眼身穿便服的庄逾臣,好一位风度翩翩的俊雅公子。不过,她总觉他穿起天蓝色道袍别有一番风味。

对他乔装打扮进寺庙降妖之事,绣儿有些担忧,道家与佛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教派间甚少有过交流,他这样冒然进去是否会得罪寺庙里的和尚呢。毕竟寺庙住有妖怪而和尚不得知已是件丢脸的事,而道士闯进和尚的地盘捉妖,会不会太不给人家面子了?

估计庄逾臣已料到这一点,所以才会乔装打扮进寺庙的。绣儿一番思量,自是不敢再开口。庄逾臣阴晴不定,她还是少惹为妙。

在寺庙门口等了些时辰,天色逐渐敞亮,沉重的寺庙木门“咯吱”一声,缓缓打开,一名二十五六岁的和尚拿着大把走了出来,低头扫着门前的落叶。

庄逾臣走向前双手合十向他行礼,和尚还礼,“不知施主有何贵干?”

“在下外出远游,途经此处时见有寺庙,特意进来烧香,求家人平安。”某人说话时,甚是虔诚,跟平日充满杀戮的冷傲之人甚有天壤之别。

“施主有心了,里面请。”和尚作了个请的动作,示意他往寺庙内走向。

彼时,周逾臣才正眼打量和尚,谁知这一打量当即惊讶不已,只觉得此人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可一时之间他又想不起来。

周逾臣一脚踏进寺庙,却发现绣儿没有跟着进来,一回头看,额,搂着他的包袱跟剑在远处傻傻发呆。

“还不进来?”缺根筋的东西!

被庄逾臣问候了一句,绣儿傻乎乎的跑过去,只是路过和尚身边的时候,她怀中所抱的剑,突然间微抖着,绣儿吓了一跳,可低头一看,怀中什么也没有。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赶紧将剑抱紧。

和尚向她行礼,“施主请。”

“大师好。”绣儿赶紧回礼,抬头望了他一眼,可谁知就是这一眼,让绣儿震愕当场。

“哐当”,怀中的剑跟包袱跌落在地,绣儿却浑然不知觉,似被点了穴似的,怔怔望着和尚缓不过神。

“施主?”对绣儿愕然的神情,和尚讶然,他弯腰将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递给绣儿,“你的东西。”

绣儿突然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唇齿微张数下,语无伦次道:“大……大……大哥……”

“施主……”她的失控,让和尚颇难为情,他望向不远处的庄逾臣,希望他解围。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大哥。”绣儿激动的紧抓淄尚手臂,眼泪哗啦一下流了出来,“我是绣儿,绣儿啊……”

“绣儿?”和尚一怔,打量了眼前梨花带泪的女子,“你是……绣儿?”

“嗯。”绣儿拼命点头,“大哥不认得我了,我是绣儿啊。”

和尚细细打量着绣儿的五官,老半天后激动的眼泪直流,“绣儿,真的是绣儿。”

“大哥。”绣儿失控的抱淄尚,“哇”一声大哭了出来,“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庄逾臣愕然,他追妖追到寺庙,居然会无意间帮朱绣儿寻到了亲人。可是他记得她说过,她是孤儿,亲人都已经死了,为何突然会跑出一个大哥。她,究竟对他隐瞒了些什么?

女子十五及笄,男子十六及冠。安喻温,安家长子,足足比绣儿年长十岁,当年外出学艺时已及冠。人类及笄及冠后,身体几乎已停止生长,长相会随着年龄的增长、岁月的侵蚀而慢慢发生改变。

安喻温,在绣儿的脑海中一直是九年前的模样。九年时间,一个人的容貌即使发生了变化,此变化亦不大,这便是绣儿能一眼将安喻温认出来的缘故。

他离家时,绣儿才五岁,是个连身体都没长开的孩子,安喻温自是认不出绣儿了。可他却万分确定,眼前的人是他的妹妹安绣儿。她的棱角眉宇间,都有娘的影子,他可以感觉到她身上的气息,是安家的气息。

安家,他阔别了九年,却每天都无比想念的家。

绣儿做梦都想找到安喻温,他是安家唯一能继承香火的人,也是她存一存活的家人。可是……他怎么成了和尚?

心,可谓是波涛澎湃。多少次,她曾想过,大哥多年未有任何音讯,或许已死在战火中了,又或者因为战争而无法回家,总之各种理由她都曾幻想过,却唯独没有想到他出家当了和尚。

“大哥,你怎么……”望着安喻温那颗闪闪发亮的脑袋,绣儿嚎啕大哭,“为什么?”

“一言难尽。”安喻温冷静了些,恢复了佛家礼仪,双手合十道:“安施主,里面请。”

安施主?庄逾臣一怔,安……安绣儿?

原来她根本不姓朱,而是姓安,安绣儿。难怪他觉得和尚眼熟,原来是安绣儿的大哥,虽然他未曾见过安喻温,可在定亲那天,他曾见过安绣儿的二哥安祁贤,眼前的安喻温与安祁贤长相极其相似。

庄逾臣无法相信,眼前的她,会是自己多年前定婚的女子——安绣儿。原来……原来……他这几年四处找她,可她出现在他身边时,他却认不出来!

绣儿的心,如置冰窖。眼前的人,是她流落在外多年的大哥,九年生死未卜,为何他可以如此冷静的称呼她为安施主?

安喻温放下手中的扫把,带着绣儿进寺庙。路过庄逾臣身边的时候,绣儿见他生怒的盯着自己,想来他已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她甚是不安,低头道:“我会给你个解释的,给我点时间好吗?”

“你们兄妹团聚,我在一旁等你。”庄逾臣冷冷说了句,转身走了。

安喻温打量着远去的身影,“这位施主是?”

绣儿拉着他的手,抹着眼泪笑道:“我一会再跟你说。”

安喻温带着绣儿到一僻静的角落,两人在台阶边坐下,绣儿迫不及待道:“大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你怎么会出家当了和尚?”

“当年我离家去投靠在外乡的陈叔,想跟他学杂耍挣钱,不料还未找到陈叔便染了场恶病,身上的盘缠都用光了。我便一路乞讨南下,可外边烽火连天,到处都在打伏,遍地饿殍,别说粮食就连野菜树皮都被人抢光了。就在我差点饿死病死之时,有一位路过的老和尚救了我。此后我便跟着他四处化缘,救治病人,久而久之我被他感动了,便萌生了皈依佛门的念想。这些年我都跟在他身边,潜心修炼佛法,希望有天能跟师父一样积德行善、普度众生。”

“做普通百姓也可以积德行善,你为什么非得做和尚呢?”绣儿仍是不理解,哭得稀里哗啦,“你在外面也不写封信回来报平安,家里一直都在担心你。”

“我每年都有写书信,可能是因为战乱,书信没能安全捎到你们手上。”安喻温双十合手,“阿弥陀佛,贫僧每天早晚诵经念佛,保安家平安。绣儿,不知爹娘是否安好?”

安喻温不问还好,他这一问,绣儿伤心的掩头痛哭,“除了我跟你,他们都死了。”

手中的佛珠,“哗啦”掉在地上,绳子被摔断,珠子撒满地,安喻温脸色苍白,半晌才问道:“为什么?”

绣儿忍着伤痛,将安大朗被僵尸咬,及最终安越泽变成僵尸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她握住安喻温的手哀求道:“大哥,安家就剩你一根血脉了,安家的香火,千万不能在我们这代断了根,你还俗跟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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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他不是妖怪! 佛家思想,抛弃尘世俗念,无欲无求,将生死轮回置之度外。

安喻温一直跟随在方丈的身边,四处救人于水火、赠衣施药,多年下来亦悟出生死之道,早已将人事间的俗事放下,这也是他辗转行医救人而一直没有回家的缘故。比起安家,那些水深火热的百姓更加需要救助,他一直以为即使自己不在父母身边伺候,还有二弟三弟和绣儿侍奉左右。

世事,总让人难以意料,安喻温怎么也没有料到安家会遭此劫难,除了绣儿外,安家已无人生还。

“绣儿,你说三弟变成僵尸,那后来怎么样呢?”安喻温担忧道:“他有没有咬你?”他一直谨记娘的教诲,深信这个世界没有妖魔鬼怪,加之跟方丈云游四海数年却从来没有碰到过妖怪作乱,绣儿口中的僵尸,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

“三哥没咬我。”绣儿神色黯然,滋味百生,“我怕他伤人,将他寄养在道观,可谁知不久前被女魃带走了,我正想尽办法找他呢。”

“女魃?”安喻温不解。

“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僵尸。”

安喻温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但愿三弟平安无事。”

“大哥,你不要再念‘阿弥陀佛’,你一念我就头痛。”绣儿拉住他的手,急迫道:“我刚才跟你说的,你到底有没有听过去,快点还俗跟我回家。”今天,哪怕他为了生存变成杀烧抢掠的强盗土匪,她都可以理解,毕竟生逢乱世,在一些情况下不得不逼自己做出一些痛苦的选择。可他做什么不好,非得做和尚。哪怕跟庄逾臣一样,做个火居道士,她都欣然接受,可他现在竟然是出家的和尚,四大皆空不近女色的那种!

“绣儿,你听我说。”多年历练,看透生死的他纵然再悲伤难掩,可在修身养性方面却有一定的成果,“当年遁入空门我便已考虑清楚,一生要侍奉佛祖左右。人生一梦,白云苍狗,侍到尘埃落定时,再回首皆如黄粱一梦,无需过于执着尘世的俗念……”

“……”听着安喻温的话,绣儿撞死的心都有了。她要的不是他看破世俗看破生死的大道理,她没有他那么伟大,她就想他给安家留下血脉,不想安家断子绝孙,其他的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绣儿,咱们兄妹难得重聚,不如你在寺院留几天?”

一时之间,绣儿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嗯,一切听大哥的。”大哥出家做了这么多年和尚,早已被佛家思想洗脑了,想劝他还俗只怕绝非易事。

庄喻温望向远处的背影,“对了,跟你一块来的那位公子是谁?”

事赶事,凑巧全赶到一块去了。绣儿做梦也没有想到,由于庄逾臣执意捉妖,机缘巧合之下她碰到了唯一的亲人,可也因此道破了自己刻意隐瞒的身份。

“他是红树村的庄逾臣,幼年时曾与我有过婚约。”心,似打番的五味瓶,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最清楚。

“原来绣儿已有婚配了。”安喻温高兴道:“庄公子一表人才,实属人中龙凤,你有个好归宿,我便放心了。”

“呵呵……”绣儿脸色僵硬,苦涩不已。

安喻温通报方丈后,便给绣儿跟庄逾臣安排了两间禅房,接着去扫地挑水做早饭。寺庙破旧清冷,全寺上下不过数十名和尚,难怪妖怪敢上门找碴。

想着安喻温在寺院修行,怕妖怪伤到他,绣儿片刻都坐不得,敲开了隔壁的房间,“你找到妖怪了吗?”

庄逾臣不说话,冷眼瞪着她。绣儿咯噔一下,低头走进他房间,在桌边坐下,深吸了口气才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瞒你的。”

“从一开始,你就知道?”

“不是的,不是的。”绣儿惊慌的罢手,“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

“破屋的时候?”

“嗯。”绣儿低头,压根不敢望他一眼。那么高傲的人,知道她骗他,一定很不高兴吧。

原来如此,难怪当时得知他的名字之后,她会有如此激动的反应。

“你很讨厌我?”庄逾臣挑眉,冷冷望了她一眼。

“啊……没,没有的事。”他怎么知道她讨厌他的,莫非自己有写在脸上?对了,之前救粽子的时候,她对他又打又骂的没给过好脸色,难怪他会这样认为。其实,她确实挺讨厌他的,冷血的像个魔鬼,杀僵尸时连眼都不眨一下,她怎么可能会喜欢……

庄逾臣冷笑道:“那为什么不说?”

绣儿低头,对手指,“之前……之前我们之间发生过那么多事,我……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跟你说。”

“如果没有遇到你大哥,是不是打算一直不说?”

“不……不会的。”绣儿暗中抹了抹冷汗。说实在的,知道他的身份后,她真的挺害怕面对他。

尼玛,为毛啊,明明做错事的不是她,为什么如此心虚,跟作贼似的。

庄逾臣打破砂锅问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说?”

绣儿被逼得喘不过气来,“就……就打算这一两天说。”

“你把头抬起来。”地上有金子吗,她非得一直盯着不放。

绣儿战战兢兢的抬头,神色不太自然的望着她,“怎么了?”

庄逾臣望着绣儿清秀脱俗的容颜,总觉得现在的她跟记忆中相差甚远。可细想之下,脑海中那道身影长大之后,似乎就是现在的模样。到底差了什么,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出来。

“没什么。”庄逾臣悄然叹气,“只是想好好看你一眼而已。”

此话一出,绣儿的脸绯红一片,“很难看?”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为什么用陌生的眼神打量她。总之,让人挺不舒服的。

“你家当年的事,我也听说了。不过是后来才知道的,这些年我有在外面寻找你,不过都没找到。”庄逾臣端起杯子轻抿了口茶,“你这些年,一直在朱家?”

“嗯。”趁着他问话的机会,绣儿好奇道:“我听过你当年从树上跌下来受了伤,后来怎么会当了道士呢?”得知他摔伤的事,娘曾带她登门拜访,不过却被正在气头上的庄婶赶了出来。庄婶不但将娘辛苦攒钱买的手信扔了,还破口大骂她是扫把星,祸害庄家的扫把星。伤心的回到家,她拿着他送给自己的核桃,伤心地哭了一夜。

“当年我一时顽皮爬到树上掏燕子窝,不料跌了下来,不但摔伤了脑袋连腿也摔断了。”家里给绣儿的定婚礼太廉价了,那时的他尚未有能力给她好的礼物,于是到处掏些燕子窝,将取到的燕窝偷偷存起来,想着日后给绣儿送过去。可谁曾料到,他不成了瘸子,还成了傻子。那几年是怎么过来的,他一点记忆都没有,均是后来听父母说的,大抵是自己变傻之后,受到村们的嘲讽轻视。

“痴傻几年,有次爹带我去镇上卖红薯,机缘巧合之下我碰到了茅山派掌门,精通医术的他将我脑中的淤血驱除,由于脚伤及筋络较难治愈,他带我上了茅山,花了一年左右的时候终于将我的脚伤治好了。”

“之后你便留在茅山,拜师学艺?”世事难料,庄逾臣有如此奇遇,实属幸运。不管怎么说,他没痴没傻,她总是高兴的,相信庄叔庄婶也松了口气,不会再将当年的事怪到她头上。

庄逾臣淡道:“是的。”

“太好了。”绣儿不禁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

“你大哥的事,打算怎么处理?”

绣儿头痛欲裂,郁闷的捏着茶杯,“他不肯还俗。”

庄逾臣没再说话,绣儿一门子心思都放在安喻温身上,甚是不解道:“你说他为什么不肯还俗?”

“我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唉,问了等于白问,不过绣儿仍是不死心,“如果有一天让你还俗不再做道士,你会怎么样?”

“我为什么不做道士?”庄逾臣反问道。

“你长常与妖魔鬼怪打交道,就不怕它们伤了你的性命?”绣儿没作过道姑、和尚,弄不得他们的心思,“如果你不在了,你父母该多伤心。”九泉之下的爹娘若得知大哥做了和尚,肯定伤心极了。

庄逾臣淡淡道:“你想过没有,如果天下底没了降魔降妖的道士,这个世界会乱成什么样?”

“……”天下道士数不胜数,多他一个不算多,少他一个不算少。

某人撇嘴的不屑模样,落在庄逾臣眼中,他轻轻挑眉,“如果大家都跟你想的一样,你觉得这个世界不会被妖魔鬼怪作乱吗?”

绣儿蔫蔫道:“我知道。”别人出家当道士做和尚,她没有任何异议。只是这个别人,能不能不是大哥。尼玛,她宁愿自己当尼姑,都不要大哥当和尚啊!!!

“己所不欲,匆施于人。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的权利,你大哥的事最好还是尊重他的选择。”

“可是……”绣儿不服道:“他可是安家唯一的希望。”

“哼……”庄逾臣忍不住一声冷笑,“不是还有你吗?”

“我……”绣儿一时语塞,“我跟大哥,自是不同的。”她可是女儿身,即使日后诞下子嗣,亦是随夫家姓。而安家,若是大哥执意不肯还俗,便是断了香火。你说她能不着急上火吗?

“有何不同,莫非你身上流的不是安家的血?”

绣儿摇头,“不是那个意思,我……”

“那你是什么意思?”庄逾臣反问道:“莫非你想悔婚不嫁,学你大哥一样,青灯古佛过一生?”

“不是的,不是的。”被他咄咄逼人一问,绣儿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庄逾臣笑,“你不是什么意思?”

“我才不想出家。”

庄逾臣伸手,直接捏住她的下巴,直言不讳道:“想悔婚?”

绣儿的脸,“唰”一下红透了,被他一言戳中要害,她压根不敢望他,别开脸道:“我没那个意思。”

捏住她下巴的手,不禁施了些力道,“是吗?”为何他觉得,她脸上写着:我不愿意!

“你别这样。”绣儿推开庄逾臣的手,“捏疼我了。”是的,她想说不愿意!不是他不够好,而是他出现的太过突然,她一间之间不知该面对他,面对过去那段痛苦的记忆。或许,再给她一段时间,她会缓过神来,心甘情愿接受这个无法改变的现实。毕竟,她是个女人,迟早都逃不脱结婚生子的命运,庄逾臣是她的未婚夫,是她的宿命。

庄逾臣收回自己的手,可目光却仍打量着绣儿。绣儿尴尬不已,突然想起一事,“对了,你找到妖怪没有?”

“找到了。”庄逾臣点头。

“在哪?”绣儿惊讶道。

庄逾臣不紧不慢地说了句,“你大哥。”

绣儿的脑袋,“轰”一下炸掉了,“你胡说!我大哥怎么可能是妖怪!”

“你没觉察觉到他身上有妖气吗?”庄逾臣淡望了她一眼。

绣儿一怔,“什么妖气?”

“你第一次接触他的时候,有什么感觉?”

“有股很熟悉的感觉。”绣儿蹙眉,“心里莫名涌起来一种滋味,就像是我跟他之间,有股不可割断的东西似的。”骨血至亲,这种感觉于正常不过了。

“我说的是,你抱着我的剑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有什么感觉?”

绣儿愕然,脸色慌了,“你的剑……你的剑动了,嗡嗡着似乎要挣脱我的束缚。”可是,那不是她的错觉吗?

“我所使用的剑,是诛邪剑,但凡有妖怪靠近,它都能感应到的。”

“啪”,绣儿的手一抖,茶杯跌在桌面,水酒了出来。不可能,不可能,她大哥是人,不是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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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妖怪,快滚出来! “拜托你一次性把话说清楚好吗?”绣儿气呼呼地瞪着庄逾臣,恨不得将他活活掐死,“你说我大哥身上有妖气不就得了,非得说他是妖怪。”

“我可没说他是妖怪。”庄逾臣不紧不慢道:“是你自己疑神疑鬼,还没听完下半句,就自己在一旁大呼小叫了。”

“谁大叫小叫了?”绣儿气得一拍桌子,怒道:“你是故意的对吧!不带你这么玩笑的!”

“噗……”冰山面瘫脸忍不住笑了,“我只是想看看你有什么表情。”不知怎么的,他觉得现在的她,跟记忆中的她,相似极了,是那样的熟悉。

“……”绣儿满脸黑线,揉着拍红的手掌,没好气道:“我说你妹是妖怪,你会怎么样?”你妹的!她砸死他的冲动都有了。

“不好意思,我没有妹。”

气愤难平的绣儿瞪了他一眼,口不择言道:“我咬你哟!”

“以后随你咬。”庄逾臣笑,“现在可咬不得,得让我先将那只妖怪抓住,否则你大哥只怕命不及矣。”

某人前半句吊儿郎当的话,让绣儿羞红了脸,可后半句却将足以吓掉她半条小命,“命……命不久矣?”

“你大哥身上的妖气很重,想来是长期与妖接触的缘故。即使妖怪没有害他的意思,可长此下去,他身上的阳气损耗过重,亦会折他的寿。”

“你说我大哥长期与妖怪接触?”绣儿百思不得其解,“那它为什么不吃我大哥?”

“这个很难说,并非所有的妖怪都吃人的。”庄逾臣解释道:“或许有其他目的呢。”

“什么目的?”大哥是个四大皆空的出家人,没钱没势的,妖怪图什么呢?

“有句古话:只羡鸳鸯不羡仙。并非所有的妖怪都想修炼成仙的,有时跟人类相处久了,它们更羡慕人类七情六欲的生活,所以有些妖怪会选择留在人间,与凡人结婚生子。”

“青蛇跟白蛇?”当年徐瞎子讲白蛇与许仙的故事,她曾一度落泪,恨死了搞破坏的法海禅师。

庄逾臣点头,“相类的故事,还有很多。不过人跟妖,终是没有将来的。”

“为什么?”只要相爱,不就可以了。

“妖怪身上的阴气太重,跟人类在一起只会折损人类身上的阳寿。”

绣儿严重怀疑,庄逾臣跟法海是一路货色,自然对妖怪没有好脸色。其实他们并不应该一竹篙打翻一船妖怪,妖魔之间也是有情义的,如粽子对她,双头僵尸对粽子。反倒是人类,有些比妖怪更坏!

“阿傻跟我在一起,为什么我没事?”绣儿想了半天,仍觉得他在骗人。

“你为什么没事,相信你自己比我更清楚。”

是的,绣儿很清楚,她是四阴之女,身上的阴气太重,加之粽子喜阴,压根不像其他妖怪那样以吸人阳气修仙。

“照你这么说,女妖怪只是不能跟男人一块生活而已,如果是男妖怪,是不是可以跟女人一块生活?”

庄逾臣额头降下一排黑线,“谁告诉你,女人身上没有阳气的?如果女人身上只剩下阴气,那么只有一个结果,死人。”

好吧,阴气阳气的,她不懂,跳过不问。她好奇的是,“妖怪跟人类,可以生子吗?”

庄逾臣彻底无语,“你看见猪跟猴子生子吗?”

“……”自从碰见庄逾臣,绣儿觉得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自己:愚蠢!

还是蠢的无可救药的那种,跟猪可以媲美了。

“你什么时候捉妖?”有求于人,绣儿放缓语气道:“求求你快点将妖怪捉了,否则我大哥会出事的。”

“走吧。”庄逾臣起身,“逛逛去。”

绣儿紧跟了出去,两人在寺庙逛了一圈,之后到大殿的佛像前烧了一炷香。绣儿虔诚的跪在地上,恭敬地磕头,求佛祖大发慈悲,放过大哥一条生路,让他还俗做回凡夫俗子生儿育女。

“怎么样?”走出大殿,绣儿低声问道:“有没有发现妖怪?”

寺庙不大,一圈下来,几乎将能逛的全都逛遍了,只剩下和尚们居住的房间没有去。两个外来之客,没有充分的理由,着实不好往和尚们饮食起居的地方去搜。

“回去吧。”庄逾臣静静往回走。

绣儿急了,“到底找到没有?”他不是本事很高强嘛,连魃都能对付,可千别不要告诉她找不到妖怪的藏身之处,她会鄙视他的。

“找个理由,去你大哥的房间注意一下。”庄逾臣开始给绣儿布置任务,“注意,多观察你大哥房间的一景一物,小到一针一线,多到门窗景物,丝毫不要错过。尤其要注意你哥跟什么物体接触了,此妖估计已有千年道行,它今早逃得太快,我还猜不出来是什么妖怪,不过应该是有生命的动物。妖怪极有可能会变幻成其他模样来迷惑你,所以要注意观察。”

“什么都得注意?”绣儿头痛,“那妖怪那么厉害,它若是变成一根头丝掉在地上,我哪里看得见。你为什么不跟我一块起?”

“妖有灵性,我若是跟你一块去,只怕会打草惊蛇,若是让它跑掉了只怕你大哥以后更有苦头吃。”

行吧,道士大人有令,她岂敢不配合。她也想见识一下,到底是何方妖怪要害大哥?

庄逾臣回到房间,提笔画了两张符纸,“一张给你防身,一张找个理由让你哥带在身上。记住,只要不取下符文,妖怪便无法近你们的身。”

“谢谢。”绣儿接过符纸折好,一张放进自己的贴身口袋,另一张折好放进香囊中,待合适的时候交给安喻温。

回到房间没多久,干完活的安喻温端着早膳送了过来,一碗稀到不能再稀粥水,一个馒头。

“绣儿你将就点,附近居民鲜少,供奉给寺院的粮食非常有限。”安喻温从衣袖中掏出一只用纸包好的馒头递了过去,“怕你吃不饱,我特意给你留的,趁热吃了。”

“大哥你自己吃,我还有干粮。”绣儿没接,她知道那是大哥自己的早膳。她若吃了,大哥就得饿肚子。

“我刚才到隔壁跟庄公子谈了谈。”安喻温高兴道:“绣儿的年纪到了,庄家的家境还算可以,而且你们自幼已有婚约,这门亲事还是早点定下来吧。庄公子没有意见,不知你意下如何?”

“咳……”绣儿被粥水呛了一口,难受的咳了起来,“大哥,这事以后再说吧,现在不急。”

“姑娘家的婚事可拖不得。”安喻温拉住绣儿的手,语重心长道:“大哥已遁入空间,此生不该再在杂念。你是我在尘世间的唯一挂念,只有你安稳下来,大哥这颗心才算真正安定了。听哥一句劝,你跟庄公子分别多年仍能在茫茫尘世间相遇,如何等的缘分与羁绊,再说你们郎才女貌再适合不过了,他会给你一个幸福的家……”

“大哥,这事真的不急。”绣儿红着脸打断道:“我有跟他回家的打算,不过算命先生说的话你也知道,即使我跟他都不在意,可是庄叔庄嫂仍是在意的,等他们接受了我再说吧。”

“唉。”安喻温叹气,绣儿的前半生毁在算命先生嘴里,但愿下半辈子能一切平安。

“那你先跟他回庄家,将来成亲的时候,记得要告诉大哥。”安喻温承诺道:“无论在哪里,我都赶回去喝你的喜酒。”

“嗯。”话题过于沉重,绣儿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

闷闷的吃完早餐,绣儿将香囊掏了出来,“娘生前给我们求的,一人一个,可惜当时你不在,无法亲自交给你。现在我将它交给你,大哥可要佩带在身边,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取下来。”香囊是她不久前制的,怕被瞧出端倪,她特意放在地上又踩又搓的,看起来陈旧一些。

安喻温眼角湿润,“是我不孝,辜负了娘的一片心意。”

“只要你有心,任何时候都不晚。”绣儿趁热打铁道:“爹娘临死之前都叫着你的名字,盼你早点回家。大哥,你不能辜负爹娘的一片心意,跟我回家吧。”

“绣儿,我这一生亏欠了安家,只是做更多的善事才能弥补。”安喻温忙扯开话题,“正因为我不在,所以你跟庄公子的婚事才要尽早定下来。你若是嫁人,爹娘泉下有知,也心安了。”

绣儿挫败的直想撞墙。她真的好想拿根木棒敲晕大哥,然后绑回家去。

兄妹聊了会话,绣儿谨记庄逾臣的话,提出要到安喻温的房间去看看。安喻温没有拒绝,带着绣儿拐过后院去了自己居住的禅房。

一进房间,绣儿不禁四处打量起来。

安喻温的房间非常简陋,一张床,一张破桌子,两张凳子,床上叠了几件衣服放在单薄的被子上。

人一旦产生怀疑,草木皆兵。在绣儿眼中,她觉得房间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妖怪变幻出来的。她记得庄逾臣叮嘱过,只要将他写的符带在身上,妖怪是近不了身的。

她捏了捏衣袖的符纸,准备捉妖!

于是,她脚踏进房间,便顺手搭在门框上,趁着安喻温不注意,连墙都摸了几回。走进房间,她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一手搭在桌上,另一只脚往安喻温坐的凳子上搭过去,却没有任何反应。

怪事,到底妖怪变成了什么,怎么摸都没反应!

绣儿郁闷的,莫非不在房间?

“大哥,你睡这么薄的被子不冷吗?”绣儿起身走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床上,手捏了捏被子,确实挺薄的,不冻坏才怪。

“还好,有佛祖相伴,再冷的冬天都温暖如春。”

“……”绣儿满脸黑线,他真的被洗脑了。冬天不觉得冷,连早膳也不吃,再下去就该翘辫子,然后长伴佛祖左右去了。可佛祖的信徒千千万,他就是等到海枯石烂也等不到侍奉啊,坑爹的!

“你的衣服破了吧?”摸完被子,绣儿一把抓过衣服,一件件捉在手里,“我帮你缝补吧。”摸摸摸,她连纽扣都不放过,一颗颗的摸。死妖怪,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来祸害她大哥,若是粽子在,打得它魂飞魄散永世不得翻生。

“绣儿,衣服我前段时间才补过。”安喻温在一旁坐下,将绣儿弄乱的衣服重新叠了起来。

“呵呵……”绣儿傻笑,趁着安喻温叠衣服,她起身在屋里逛一圈,连窗台都摸了一遍,恨不得自己没长狗鼻子,否则可以趴在地上一寸寸的闻。

“哎呀,脖子有点酸。”绣儿揉了揉脖子,很自然地做了个抬头的动作。

啊!!!房梁顶个有个蜘蛛网,好大一只蜘蛛啊。原来是蜘蛛精,难怪今早跑那么快,庄逾臣只有两只脚,可蜘蛛精有八只脚,任谁也跑不过它。

想到它吸了安喻温的阳气,绣儿气得火冒三丈,箭步冲出禅房在院子里好一番寻找,终于被她找到一根竹篙。她拿着竹篙冲进房间,安喻温吓了一跳,“绣儿你干什么?”

“有蜘蛛!”绣儿指着房顶,拿着竹篙就要往上捅,谁知竹篙太长了,头顶到床上,尾还在门外。

安喻温摇头,“一只蜘蛛而已,何必大惊小怪。”她如此一惊一乍,处事不沉稳,待将来嫁进庄家,可是要被婆婆嫌弃的。

“不行,你没看到它有多恐怖吗?”绣儿慢慢挪动着竹篙,往屋梁上捅去。

安喻温怕她冒失的性子,不但没将蜘蛛弄下来,反而将瓦给捅破了,“我来吧。”

“不行,我一定要亲手弄死它!”绣儿气得牙痒痒。狐狸精一根尾巴就能将男人捆得动弹不得,蜘蛛精有八只脚,任凭大哥有佛祖保佑,亦是在劫难逃。再说佛祖……唉,不提也罢,大哥诚心向佛,四处救人于水火,可佛祖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被蜘蛛精吸阳气。

佛,不信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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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犬夜叉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安喻温一听绣儿要将黑蜘蛛弄死,当即双手合十,“施主,佛门不杀生。”

绣儿满脸黑钱,“……”她可是他妹哟,他左一句施主右一句施主,真是烦死了。她现在只是想搞死一只危害他生命的蜘蛛精而已,又不是杀人,他急什么啊。佛门不杀生,切,想当初在村子里,每到夏天晚上他都会背着她到田里捉泥鳅,在河边打鱼摸田螺。用佛门的话来说,他们害了那么多生命,岂不是罪孽深重?

唉,大哥没离开村子之前,可是个相当有主见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可一入佛门,却……可真谓是一入佛门深似海,好好的一个人愣是给整傻了。

“我来吧。”安喻温怕绣儿要杀蜘蛛,执意自己拿竹篙去缠蜘蛛丝。

绣儿甚是郁闷,倒也没跟他争执,呵呵傻笑着将竹篙交给了安喻温。怕伤着蜘蛛似的,安喻喻小心翼翼的拿着竹篙,慢慢缠着蜘蛛丝。

挂在网上的黑蜘蛛很大,闻到到危险的它试图逃亡却是挂在半空中无可退路,情急之下往吊在悬梁上的丝爬去,可纤弱的丝压根支承受不起它的重量,银丝带着蜘蛛极速往下垂,到半空中的时候一下子断了,肥硕的黑蜘蛛“啪”一下掉了下来。

此时安喻温正拿着竹篙缠蜘蛛丝,摔在地上的蜘蛛似乎察觉到有双杀气浓郁的眼睛盯着自己,摔得四脚朝天的它八脚并用,急匆匆翻身往桌底下钻去。可绣儿岂会放过大好机会,她一个箭步冲上去,抬脚猛地一踩,连眼都未曾眨一下……

“不要……”

安喻温的喝止,终是晚了一步。绣儿那一脚,可谓是气吞山河,“吧唧”一声,肥硕的蜘蛛被她踩扁了,喷出一股黄白相间的恶心液体。

“罪过罪过……”安喻温于心不忍的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好一阵嘀咕。绣儿听不懂,不解地问道:“大哥,你在说什么?”

“贫僧在给它超度,愿它早登极乐世界。”安喻温一边捻着佛着,一边用梵语育经,“南无阿弥陀佛,嘛里嘛里吽……”

不可理喻!绣儿气得,一把拿过竹篙走出了房间扔回院子,之后找了块碎竹片将地上的蜘蛛尸体挑出来扔了,再将恶心的液体清除擦干。

“大哥,我踩死的是蜘蛛。”绣儿愤愤不平道:“我一没杀人二没抢劫,你没事别老念经。你想过没有,今天你若是放过了毒蜘蛛,就没想它以后会来咬你一口,蜘蛛可是很毒的。”

安喻安劝告道:“绣儿,佛门戒杀生,它们也是有生命的,我们应该一视同仁,不该随便杀生。”

“我知道你不会随便杀生,所以我才自己动手的。这笔债要算,也是记在我头上,跟大哥没有任何关系。”

绣儿有些生气了,若非他是自己的大哥,她真想骂他迂腐。不过他并不知道蜘蛛精是妖怪,才会误会她的,只要他平安无事,误会便误会呗。

一只蜘蛛而已,何必跟大哥闹翻呢。

“好啦好啦,我也是怕它伤害你,情急之下才将它踩死了。”见安喻温一直低声念佛超度亡灵,绣儿放软声音道:“我知道错了,下次会注意的。”

“不怪绣儿,你生在尘世间,不懂佛门规矩。”

绣儿一听他开口闭口都是“佛”,当即心情不舒坦,闷闷道:“大哥,若是没事的话,我先回房了。”

安喻温点头,将她送到门边,“嗯,晚些我再找你。”

杀了蜘蛛精,解除了安喻温的危险,绣儿乐得呵呵傻笑,原来捉妖除魔也没想像中难。好个蜘蛛精,就这模样还千年修行呢,被她一脚就踩死了。不对,肯定是庄逾臣在吹嘘,以为自己本事有多高强,切,一脚下去,啥都没了。

她走回庄逾臣的房间,淡淡瞥了他一眼,忍不住得瑟道:“杀了。”

“杀了什么?”庄逾臣岂会看不出来她神采飞扬的得意劲。呵呵,还真是给点阳光,她灿烂的跟什么似的!

“好大一只蜘蛛精。”肥硕的黑蜘蛛,想想都觉得恶心,若是换在平时她会吓得惊叫起来,可想到它危害安喻温的生命,她不知害怕。

“多大?”庄逾臣连眼皮都没抬。

“这么大。”绣儿比划了个比碗口还粗的形状。

“怎么杀的?”

“脚踩的。”

“你挺厉害的。”庄逾臣望了眼她的三寸金莲,“碗口大的蜘蛛都能被你一脚踩死。”

绣儿脸一烧,接着用手比了比动作,“是挺大的,有两个拇指大。”

庄逾臣起身,走到她身边突然往她脸颊一凑,闭着眼睛闻了闻。

“你干什么!”绣儿吓了一跳,忙用推开他。变态,突然跟她脸挨着脸,莫名其妙!

庄逾臣没有进一步动作,退回到桌边坐下,“你确定杀的是妖怪?”

“是啊。”绣儿见他不信,坐在一旁解释道:“我确定!我大哥的房间都被我翻过来了。你不是说只要戴着符,妖怪无法靠近嘛,所以我将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摸遍了,没有任何反应。除了房梁上的黑蜘蛛,我就没看到一个活物,我将它弄下来之后,就一脚踩死了。”

“想来你还挺有天赋的。”庄逾臣忍不住笑,“杀只千年道行的妖,竟然比捏死只蚂蚁还简单。”

“你……”绣儿脸一烧,“什么意思?”

“我不是让你注意房间的一切物品吗?”

“是啊。”绣儿点头,“我注意了啊,我听你的话,连根头发丝都没有放过。”

“不知这个是什么?”庄逾臣一把扯过她放在桌过上的手,淡定地从她手背上拈起一根白色的绒毛。

“什么?”绣儿看不清楚,忙凑过眼珠去瞧个究竟。绒毛很短很细,若非有心之人,还真难发现。绣儿郁闷道:“我大哥房间很干净,哪来的毛?”

“你不是说连头发丝都注意到了吗?”

“我是注意了啊。”绣儿不解道:“莫非,这根毛是妖怪的头发丝?”

庄逾臣不语,直接提笔写了一张符递给绣儿,“如果你现在杀个回马枪,或许会有收获。这是张隐身符,可以隐你身上的味道与脚步声,记住,切勿再鲁莽行事。”

搞了半天,自以为杀了只千年蜘蛛精,谁知乌龙一场,发糗的绣儿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

看吧,在专业人员面前得瑟,遭打击报复了吧!

“喔。”绣儿乖乖收符收好,灰头土脸的走出房间,再次前往安喻温的住处而去。

“什么隐身符嘛。”绣儿忍不住嘀咕道:“还不是有脚步声。”她用鼻子嗅了嗅衣服,有味!

尽管质疑庄逾臣,不过她仍相信他的能耐。没有几分本事,他也不会发现毛的存在,并且直言此次会有收获。那根毛,肯定是妖怪的毛。到底是什么妖,竟然敢如此大胆伤害她大哥,实在太过分了。兔子,狐狸,老鼠,狼?

到了安喻温的房间,绣儿不禁放慢脚步,蹑手蹑脚往房间摸去。

房门不知何时已紧闭,绣儿刚要伸手去推,可转眼一想,用手指轻轻戳了个洞,静悄悄用眼珠子偷窥。

安喻温在床上打坐,口中仍在念超度亡灵的经文。绣儿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只见他终于念完了经,站起来似乎要往外走,手无意间摸了摸衣袖,掏出一个馒头。

馒头是早上他给绣儿吃的,绣儿没吃,安喻温便一直留着。

他笑了笑,在床边蹲下,将馒头放在地上,“小白,出来吃饭了。”

小白?绣儿敏锐的竖起耳朵。果然,大哥的房间藏着妖怪,太可恶了!

安喻温话音刚落,只见从床底下爬出一条狗,一条浑身雪白的狗。

尼玛,是狗吧,咋长这么小呢,袖珍的可以捧在掌心。好可爱呢,脑袋比馒头还小!

“饿坏了吧。”安喻温朝小狗笑,“快点吃,吃完了可要乖乖呆在房子,千万不可以出去乱跑,被别人发现可就惨了。”

“汪汪……汪汪……”小白狗用水汪汪的闪亮大眼睛,高兴的望着安喻温,小尾巴欢跃的甩个不停。

“嘘。”安喻温低声道:“别叫的那么大声,会让人听到的。”

“呜呜……”小白狗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唔唔着撒娇起来,四只狗腿子一撒,在地上打滚,“汪汪。”

安喻温呵呵笑。小白狗肚子腆着肚子,继续向安喻温撒娇:要抚摸!

绣儿睁大眼睛打量着小白狗,不禁暗中咽了咽口水。天啊,好可爱,她想要!

“快点吃吧。”安喻温催促道:“一会我还得出去干活,吃饱后你自己在床底下好好睡觉。”

“汪汪……”小白狗露出粉色的舌头舔了舔馒头,继续打滚求抚摸。

它腆着肉乎乎的肚子朝安喻温滚去,绣儿费了好些眼力将辨清袖珍小白狗的性别,它肚子上微微凸起根小物体,咳……是只小公狗!

“呵呵……”安喻温伸手,轻轻覆在小白狗的脑袋上,抚摸!

“汪……”小白狗的身体突然间重重弹了出去,发出一声惨叫。

绣儿忙吃惊的捂住嘴巴。庄逾臣的符纸还真是厉害,大哥佩带之后,妖怪果然近不了身。妖怪,等等,原来小白狗真是妖,狗妖!

尼玛,这么可爱的一只袖珍小狗,怎么可以是妖怪呢。

“小白,你怎么了?”小白狗的突发情况,亦吓了安喻温一跳,他忙伸出手摸抱它。可小白狗呜呜着往后退,视安喻温如洪水猛兽。

“汪汪,汪汪……”小白狗发出凄厉的唔唔声,惊慌无助的眼睛望着安喻温,一步步往后退,直到退回床底下。

“小白……”

“汪汪……”小白狗死也不肯出来了。

安喻温趴在床边,打量着黑暗中的小狗,见它不像生病,紧张的心不由放下了。他将包子塞进床底,“饿了自己吃,我要去干活了,晚上再回来看你。”

“汪汪,呜呜……”

安喻温摇头,起身离开房间。

绣儿赶紧开溜,匆匆跑回庄逾臣的房间。她喘着气,望着一旁怡然自乐喝茶的庄逾臣,“我看到了,是狗妖!”

“喔。”庄逾臣淡淡应了句,“猜到了。”

“什么?”绣儿一听,怒了,“你竟然猜到了,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庄逾臣反问道:“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是根狗毛,莫非你看不出来?”

“……”尼玛,那么细的一根毛,谁能认的出是狗毛。不过,做事的是大爷,求人做事的是孙子,绣儿压根不敢顶撞他,“对了,你不是说狗妖是千年妖怪吗?它长得好忻可爱,一点也不凶恶,而且似乎对我大哥也挺友善的,若非有你的符击撞退它,我还真不敢相信是只妖怪呢。”

“妖怪擅长用皮相来蛊惑人心。”旱魃亦是如此,化成绝世美男子留在她身边,害她为了救它,差点连他都杀掉了。

一想起旱魃,庄逾臣心里添堵,自己的未婚妻为了只僵尸,只点将自己杀死,换是谁心里都不好受,尽管那时候他跟她还不知道彼此的身份。

“你是说它用皮相来迷惑我大哥?”

庄逾臣点头。

“为什么?”绣儿不解道:“它可是一只狗哦。”

“因为它喜欢你哥。”

“胡说!”绣儿的脸一下子烧红了,“它可是只狗,怎么可能喜欢上我哥?”

“人跟妖相恋之事,自古以来便举不胜举。它放弃修炼成仙的机会,执意留在你大哥身边,除了喜欢你哥,我找不出其他理由。”

“胡说!”绣儿一口唾沫星子喷在庄逾臣脸上,“那是一只公狗,要喜欢也是喜欢女人,怎么可能喜欢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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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斩妖 “唉……”对着一根筋的绣儿,庄逾臣颇为头痛,他抚了抚额,“妖怪的喜欢,跟性别没有关系。”

“跟性别没关系?”绣儿愕然睁大眼睛,“莫非它们男女通吃?”

“有些妖怪没有性别或者说是雌雄同体,他们碰到喜欢的同异或者异类,若是想要跟对方一块生活,自会决定自己的性别。”

“……”绣儿惊讶的连嘴巴都合不上,半晌才道:“那条狗是公的,是不是意味着它没有特殊嗜好,不会对我哥乱来。”

“或许,它明天就会变成母。”狗嘴里,永远都不出象牙。

绣儿满脸黑线,“……”尼玛,他说句好听的会死啊!她的心脏经不住吓,会被活活吓死的。

“你打算怎么办?”庄逾臣明知故意问道。

绣儿冷汗,“这话该我问你吧。”

“我尊重你的意见。”

“你不是道士吗?”绣儿怒道:“道士的职责不是降魔除妖吗?快点将那只狗妖除掉!”若是再放纵下去,大哥迟早会被狗妖吸光所有精元而已。

“绣儿。”庄逾臣神情严肃地望着她,“如果今天作乱的不是狗妖,而是那只旱魃,你真的确定让我除掉它吗?”

“……”绣儿郁闷的,“这有可比性吗?阿傻从来都没有伤害过我,也没有伤害过任何人。这只狗妖可不一样,或许它的本意并非想伤害我大哥,但因为它的存在,我大哥的生命已受到威胁。如果……如果它愿意不再纠缠我哥,随你杀不杀它,但如果它非得赖在我大哥身边,你还是降了它吧。”

人,都是自私的,绣儿亦不例外。能力有限,她没办法像庄逾臣那样,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只是想尽一切办法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但是,己所不欲,吾施于人,绣儿对庄逾臣执意要诛杀粽子的事,经过狗妖之事,终是有些释怀。在其位,谋其职,庄逾臣是道士,粽子的僵尸,而她是普通人类,她只是按着心意做事,如果如果仍有那么一天,她还是愿意保护粽子的……

“你晚上找你大哥拖延时间,我去会会狗妖。”

“如果它愿意降伏,你就留它一条命吧。”它跟大哥的感情是如此要好,不知大哥知道它是妖怪,会作何感想?

暮色时分,绣儿找到安喻温,随意掰了个理由,两人在寺院后山坐下。对于安喻温,绣儿仍是没有死心,她聊着他离开家乡的情况,希望能打动他回家。可无论她如何说,安喻温愣是铁了心不肯还俗,绣儿的心愈发绝望,拔凉拔凉……

抬头,黑暗如天幕般遮天盖地,绣儿想着或许庄逾臣已经行动了。她对狗妖很是好奇,忍不住问道:“大哥,今天我去找你,但是你不在房间,我看到有只狗在玩馒头,那狗是你的吗?太可爱了。”

“你看到小白了?”安喻温一怔,犹豫半晌道:“绣儿,这事你别说出去行吗?寺院有规定,不能养动物的。”

绣儿不解道:“那大哥为何还要养狗呢?”

“小白是我两年前外出化缘捡到的。当时它倒在雪地里,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我于心不忍便将它带回了寺里,偷偷养着。本想来着它伤好之后再送走的,可谁知它不肯走了,无论我送走它多少次,它都找了回来。”

原来如此,难怪大哥身上的妖气如此重,想来跟妖怪已接触两年多。狗妖已看中大哥,想跟他长相厮守,又岂会甘心离开。哪怕将它扔到深山老林,它都有本事找回来,唉……

“小白怎么长得这么奇怪,好小一团。”

“庙里粮食少,小白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身体自然长得慢。”

“……”绣儿很无语。大哥好好一个人,当了几年和尚,连思维都变得不一样了,“狗再小,骨架长在那里,我看它圆滚滚胖兜兜的,反倒是大哥饿得面黄肌瘦呢。”

“呵呵……”安喻温笑,“小白的食量很小。”

“……”它哪是食量小,妖怪压根不吃馒头的,吸人类精元呢。大哥瘦的见风倒,就是被它吸阳气吸成这样的。

见安喻温提及狗妖时毫无防备之心,绣儿忍不住问道:“大哥,你有没有想过,小白的体格太小了,跟袖珍似的。可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小的狗呢?有没有可能是妖怪呢?”

“妖怪?”安喻温摇头,“绣儿你想多了,小白很温和的,怎么可能是妖怪的。”

“谁说妖怪都是青面獠牙的。”绣儿暗中点拔道:“白蛇传的故事你听过吧,白娘子,一条多温柔的蛇妖呢。”

安喻温直接否认道:“绣儿想哪去了,小白不可能是妖怪。”

“假如……”绣儿不死心道:“假如它是妖怪呢,你会怎么做?”

“妖怪?”安喻温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绣儿的心,瞬间绝望了。

她不知道自己该庆幸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还是该伤心他陌生的已不再是安家的一分子。

“轰……”山腰的寺院,突然发出天惊天动地的轰隆声,一团白色的物体在火光下冲天而起,如白幔铺天盖地般展开。

“吼……”白色的庞然大物一声嘶吼,在空中一个翻身,露出凶狠的锋利犬牙,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怒瞪着地上。它一爪子挥了过去,寺庙的房子被拍飞一个角落,在空中四分五裂……

绣儿傻吓了,想不到狗妖竟然是如此庞大的一只妖怪,枉她之前还以为是袖珍呢,尼玛,这是坑爹呢!

庄逾臣呢?是不是被它一口吞掉了?

安喻温被半空中的诡异景象吓倒了。这是他第一次活生生的见到妖怪,一时间震振的缓不过神来……

突然间,一道身影冲天而起,在半空中衣诀飘飘,他脚踏飞剑,与狗妖遥遥相对。一妖一人,在云端对峙,狗妖怒吼,朝他一个跳跃猛扑过去……

安喻温一直盯着狗妖雪白的庞大身躯,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惊慌地回头问绣儿,“它是小白?”

绣儿点头,眼睛直直盯着空中御剑飞行的庄逾臣。天,他的实力到底有多深,一位凡人竟在空中来去自若。面对身躯庞大他数千倍的狗妖,他到底该如何应对?狗爪子一爪挥过去,都能将他拍成肉饼啊,力量过于悬殊了。

果然,狗嘴一张,两排锋利的犬牙暴露无余,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过去,一嘴将庄逾臣吞了……

“啊……”

“啊……”

安家兄妹同时惊叫一声,完全被眼前的情景吓倒了。

“小白!”安喻温往寺庙跑去。怎么可能,小白怎会是吃人的妖怪!

绣儿后觉后觉,忙跟在安喻温身后,“大哥,等等我。”该死的庄喻臣,他有能耐上天下地的,怎么就被狗妖一口给吞了。

“吼……”空中一声怒吼,鲜血如浓墨喷溅,狗嘴下颌被刺红的液体染红。

吃痛的狗嘴一张一吐,庄喻臣自它嘴巴里喷了出来,在空中一个翻身,稳稳站立。狗身体重重砸了下去,摔在山上。

“砰”一声响起,地动山摇,庞然大物在安喻温不远处砸落。安喻温被迎面刮来的骤风吹倒,抬头一望,入目之处皆是茫茫雪白,他顾不得吃痛的身体跑向它。

“小白,小白……”安喻温摸着庞然大物,

“呜呜……”小白听到安喻温的声音,发出哀鸣之声,身体不断挣扎着,试图爬起来。

安喻温抬头望了好半晌,才发自己所站之处,是小白大腿处,于是循着声音往它身体前端寻去,约跑了三四丈才见它被鲜血染红的头部。

好一只庞然大物,安喻温站在它面前,渺小如蝼蚁。

“呜呜……”见到安喻温,暴戾的血红色眼睛,愤怒张扬的爪子,瞬间安静下来。它慢慢收拢锋利的爪子,忍着剧痛望着安喻温,“汪汪……汪汪……”

“小白。”涌泉般刺红的鲜血,源源不断流出来,安喻温被眼前的景象惊吓的失了魂,“你怎么……你怎么是只妖怪?”

“呜呜……”小白眼中闪过哀戚,眼睑深深垂了下来。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安喻温双手合十,不断念着佛经压住心底的狂澜。一时间,他无法接受自己养了两年的小白,竟然是只妖怪,“罪过罪过……”

小白听着他念经,晶莹的泪水滑落。果然,跟臭道士说得无异,安喻温是无法接受它是妖怪的事实……

“大哥。”绣儿气喘吁吁追上安喻温,忙将他拉到一边,“你离它远一点,它可是狗妖,会伤到你的。”

一道身影,自空中缓缓降落,站在狗妖不远处。他长剑一挥,对着狗妖神情严肃道:“念在你心性本善的分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滚回妖界此生不准再靠近人类半分,如若不然,今日我便替行道收了你这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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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何处是归乡 面对庄逾臣的诛邪剑,重伤的小白丝毫不为所动,倒在地上的它静静望着在绣儿拉扯下不断后退的安喻温,眼中的哀戚与荒凉,再也掩饰不住。

两年前的记忆,如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的浮现在脑海。

他是妖界犬王的庶出之子,是犬王外出时对一条极其卑贱的母土狗动了情,土狗暗怀珠胎诞下的狗。虽同为犬类,可土狗在所有犬类中的地位是最卑贱的,更何况她压根不是妖,只是人间一只普通的漂亮土狗而已。尽管犬王将她带回妖界纳为妃,可她仍是一只土狗,一只无法变幻成人形的土狗。土狗的寿命很短,只有短短一二十年,她在荏苒时光中极速衰老、死亡,只留下嗷嗷待哺的小土狗。

犬王派了奴才照顾小土狗,可因他卑贱的身份——半妖,在犬族中连最低等级的犬妖都比不上,奴才打心底鄙视小土狗,更是偷偷辱骂并虐待它。

狗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生存,小土狗一门心思修炼,它用了几百年的时间,终于修炼成人形,尽管那是犬族王子一出生便能拥有的妖力。对于半妖的土狗,犬王仍是很高兴,在宴会上狠狠的赞扬了它。可谁知这一时的赞扬,却给小土狗带出无尽的灾难,因它的存在一直觉得碍眼、耻辱的兄长们再也忍不住了,它们对它不再是言语上的污辱嘲讽,而是使用各种手段暗杀它。

几百年时间,小土狗遭遇了成千上万次暗杀,它狗苟残喘的活了下来,妖力的修炼越来越高,直到超过它所有的兄长,连犬王都对它刮目相看,甚至一次宴会酒醉时无意说漏嘴,说考虑将犬族首领之位转给它。

虽是酒后之言,可消息却在犬王的后宫及各王子间迅速流传,它们放弃明争暗斗空间团结,对小土狗进行了史有前例的刺杀。

受伤的小土狗逃到人间,晕迷的冰天雪地中……

它遇到了安喻温,第一次尝到了人情冷暖……

它想跟他在一起,每天每一刻都想,压根不想报仇不想回妖界犬族中,尽管它知道留在他身边会伤害他的,可它仍是忍不住,忍不住想要留酌不容易拥的温暖,可谁知却是奢侈。

小白,是他给它取的名字,它视若生命。他是它生命中的唯一,可它却是他的意外,甚至因为它的出现,他的生命愈发的短暂。

“汪汪……”小白挣扎的站起来,眼泪忍不住往下流。它望着安喻温,视线却被泪水模糊,可他惊慌害怕的神态,深深刻入它的骨骼。

眼前的一切告诉它,无论再怎么努力,它终是不可能跟他一块的。

“吼……”小白发出震天的吼啸,快速扑向庄逾臣。庄逾臣向后一跃,一人一妖在空中战成一团。庄逾臣的动作很快,几乎看不楚他的身影,满天空一片眼花缭乱的雪白。

远处,遭遇一场无妄之灾的寺庙和尚纷纷逃了出来,心惊胆战地观望着。一群吃斋念佛、行善积德的和尚,隐居深山从来都没有见过妖怪,一时间莫不震住了。他们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妖怪会藏身于寺庙?现在寺庙被毁,可如何是好,妖怪指不定还会吃人呢!

空中金色符纸翻飞,极具灵性的攻击着犬妖。符纸击在犬妖身上,撞出火花,雪白的绒毛瞬间燃起熊熊大火,染红了半片天空。

“吼……”犬妖在空中吃痛嚎叫,它恶狠狠的挥舞着爪子朝庄逾臣攻去。

火团在空中剧烈燃烧,动物烧焦的味道不断传来。安喻温紧紧抓住手中的佛珠,紧张的冷汗直冒,小白凄惨的叫声不断自空中传来。

“小白……”安喻温冲了出去,朝着空中喊道:“不要再打了,你会死的。”

听到安喻温的声音,烈火中的小白扭头望了他一眼,“汪汪……汪汪……”

“庄施主,手下留情,留小白一条生命!”安喻温用尽肺腑之力喊着,可空中的庄逾臣不但没有停下来,反倒愈苫愈烈。诛邪剑在空中发出嗡嗡的震动,庄逾臣双指夹着一张符往诛邪剑一贴,剑身发出刺眼的锋利光芒。

他持剑,迎着小白冲了上去……

“吼……”凄厉的吼叫响起,熊熊烈火中,小白的左前腿被砍断,自空中掉了下来……

巨大的火腿自空中摔落,轰然砸向安喻温站立的位置。绣儿忙扑上去,一把推开他,“大哥,小心!”

两人扑在地上,打了两个滚,之前站立的地方已被火腿砸出一个坑。雪白的绒毛已被烈火烧之殆尽,火焰逐渐熄灭,留在焦黑一片。

“绣儿,快让他停下来,再打下去小白会死的。”安喻温抓住绣儿手腕,“大哥求你了,快让他住手。小白生性善良,不会伤害人类的……”

“可它会伤害你。”面对眼前的惨状,绣儿忐忑的心跳个不停。它对大哥的情义,她都看在眼中,可它是妖怪,留在身边只会害了大哥。

“它在我身边两年,从来都没有伤害过我。”安喻温哀求道:“绣儿,你让他住手!我知道人与妖殊同,我保证它会乖乖离开的。”

望着眼前的安喻温,绣儿不禁想起不久前的自己。她也像他那样,哀求着庄逾臣,要他放过粽子……

绣儿的心一阵刺痛,人与妖,为何会衍生羁绊,大哥跟小白,她跟粽子,为何人世间不断上演一场朝不开的劫……

“轰隆……”,被砍掉腿的小白自空中掉下,砸落在不远处。

庄逾臣自空中飘落,持着一柄染血的剑走向小白,妖力耗尽的小白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庞大的身躯骤然缩小,变成一只断腿的袖珍小烧狗。

“你还不死心?”庄逾臣冷冷问道:“别再妄想了,人跟妖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若是为他着想,我今天可以网开一面。”自出道起,他便为自己准备了副棺才。他很清楚,此生跟妖魔势不两立。世上有多少捉妖人,因心中一时涌起的善念对妖怪手下留情,却酿成一发不可收拾的惨剧。他们或者被妖杀死,或者妖对人类展开了更大的报复。

他不知道,自己一时而起的仁念,会不会带来更加无尽的祸害。不过既然她开口了,念在犬妖并未有恶念的分上,他愿意尝试一次。

小白倒在地上,残忍着气息。

“人类只有短短几十年的寿命,你在他身边两年已夺了他十年寿命。如果再继续下去,不出三年他即会虚弱而死。可对他而言,并非死亡那么简单,到了阎王殿亦是无法投胎的。人类生死命中皆有注定,他阳寿未尽却遭生死劫属横死,是要打入十八层地狱承受刀割油炸之苦,直到人世间的阳寿已尽,方可放去投胎。你既然如此在乎他,又何必害他呢?”

“小白,小白……”安喻温一路跌跌撞撞寻了过来,见到小白倒在地上,他扑过去将它捧在掌心,“你怎么样了小白?”

眼泪,滴落在小白身上,安喻温伤心道:“你为什么这么傻不逃命?”

“汪汪……汪汪……”浑身烧焦的小白虚弱地抬头,不舍得望着安喻温。它想留在他身边,哪怕是死!可是……可是,为什么它是妖,而他是人?

绣儿望着安喻温跟小白,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珍。她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庄逾臣身边,鼻音浓重,“我做的是不是很过分?”如果她不插手进来,大哥跟小白或许……

“即使你没开口,我也会这么做的。”庄逾臣擦拭干净剑上的血迹,“再给你一次选择,只怕你还是会这么做。”

绣儿擦干眼泪,“你放了它吧。”

庄逾臣有些意外,“不怕它继续伤害你大哥?”

绣儿摇头,“它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教训。如果它真的在乎我大哥,会离开的。”有时候,谁说爱,不是一种错呢?如果小白一开始便有了这份谨慎,也不会落到今天的下场。

庄逾臣收剑,转身离开。

绣儿心情沉重地望着眼不远处人狗相依悲凉的场面,迈着灌铅的腿离开。

一群和尚从远处赶了过来,朝出事地点涌去。

又是一场冻雨,绣儿落寂的坐在窗前,茫然一片。

小白终是离开了,大哥失魂落魄了好几天。残破的寺院被摧毁了一大半,几名和尚受了重伤,但没有生命之忧,其他和尚投入在寺院重建中,不知是妖怪作乱的村民好心的赶来帮忙。

庄逾臣捐了一笔钱重建寺院,并将妖怪之事跟方丈说得一清二楚。方丈是明白是非之人,并未因此惩戒安喻温,反倒以佛家伦语开导了他一番。

绣儿找安喻温推心置腹的淡了一次,安喻温仍选择留在寺院出家。她放弃了最后的挣扎,尊重了他的选择。只是安家,剩下她最后一根血脉了。

庄逾臣的行程很赶,在寺院耽搁了好几天,到了不得不起程的时候。

“你大哥找我提了我们的婚事,你是怎么看的?”

“我……”绣儿低头,半晌才道:“会不会太突然了?”

“我们小时候就订婚了,有什么突然的。”

“以后再说吧,我大哥的事你也知道的,我现在……”绣儿无精打采道:“给我点时间。”

庄逾臣没有再提,继续赶路。

绣儿站在山坳处,回头望着山间的破庙,悄然叹气。此后,在人世间,她便孑然一身了,愿大哥一生平安,永离妖怪。

只是离开之后,更让她头痛的,是跟庄逾臣的婚约。

按理说,庄逾臣是个非常出众的男人,她能嫁给他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可为什么她总觉得,她跟他,隔的距离太远太远,远到没有将来……

由于耽搁了行程,路过集市的时候庄逾臣想挑匹马加快行程,可绣儿不会骑马只怕旅途颠簸不起,他只得顾了辆马车。

随着马车的不断前行,绣儿的心情愈发沉重。她不想回去,回到那个流言蜚语的村子,她会重新变成扫打星,妖孽转世的不佯人。

庄逾臣察觉到她的不安,淡淡安慰道:“你不用担心,我父母是很好相处的人,不会反对我们婚事的。”

“可是……”庄婶各种彪悍的模样,不禁浮上绣儿的脑海,沉重的让她呼吸不过来。如果一直生长在村子,她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她已经在外面生活了好几年,没有“扫把星”、“转世妖孽”的头衔,虽然活得很苦很累很孤独,却是比任何时候都自由。

“放心吧,我娘这些年变了很多,整天吃斋念佛的。”庄逾臣忍不住露出个笑容,“再说,不是还有我在身边吗?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我……”绣儿的脸一烧,“我没那个意思。”

“既来之,则安之。”庄逾臣打量着她,“生你养你的村子,你所有的回忆都在那里,真的不要回去?”

想,她做梦都想回去,祭拜双亲。

马车赶了十来天,终于在红树村停下,庄逾臣在自家门前下了马车。

绣儿抬头望着庄家的房子。乡村的房子,大抵建的都是一模一样的,家门前有大草坪,正门进去有大院子,房子分成几部分,有猪圈、牛棚、还有主人们居住的房子。

很熟悉的感觉,跟回家似的,只是多了份浓郁的忐忑。

“走吧。”庄逾望了她一眼,“到家了。”

绣儿点头,跟在他身后。

听到院子里传来声音,正在屋里腌大白菜的庄达年探出个脑袋,当即惊讶道:“儿子,你回来啦!老太婆,快点出来,儿子回来啰!”

“爹。”冰山脸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迎了上去,“我回来了。”

“这位是?”庄达年见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跟在儿子身后,不禁疑问道。

庄逾臣伸手将她拉到跟前,“爹,这是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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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什么时候成亲? “绣儿?”庄达年惊讶的打量着眼前如花似玉的姑娘,见她眉宇之前颇有几分苏慧茹的神似,“天啊,真的是绣儿啊。”

他激动地拉过她,高兴得合不拢嘴,“太好了,逾臣终于找到你了。老太婆,快看看谁来啦。”

“嚷什么嚷啊。”正逢中午,庄氏在灶房做饭,听到老庄在外面大呼小叫的,于是放下锅铲走了出来。见到庄逾臣,庄氏当即喜上眉梢,“我道今早喜鹊一直在树梢叫个不停,原来是儿子回来了。”

“娘。”庄逾臣笑,站在庄氏面前,“下山执行任务,我特意绕道回来看你们。”

“臭小子,亏你还记得我跟爹,这么久也不回家。”庄氏乐得呵呵笑,“你瘦了哟,山上的伙食很差吧。咦,这位姑娘是……”莫非是儿子带回来的媳妇?真漂亮,水灵灵的!

“是绣儿。”庄达年高兴道,“来来来,绣儿,这是你庄婶。”

“绣儿?”庄婶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

绣儿笑笑,向前硬着头皮行礼,“庄叔庄婶好。”

“怎么是你啊?”庄氏的脸瞬间冷了,“你前几年不是走了嘛,怎么又回来了?”

“是我带绣儿回来的。”庄逾臣站在她面前,朝庄氏解释道:“我在外面跟绣儿碰上,所以一块回家了。有吃的没,我饿了。”

“缘分啊,逾臣找绣儿找了好几年,终于不负所望找到了。”庄达年拼命向老婆使眼色,让她少说几句,转头笑呵呵道:“绣儿,别站着啊,屋里坐。”

“走吧,吃饭再说。”庄逾臣带着绣儿往屋里走。

庄达年压低声音对妻子道:“你干什么啊,逾臣好不容易回来,你臭着一脸给谁看?”

“儿子回来我肯定高兴。”庄氏气不打一处来,“只是那个扫把星跟着回来干什么?”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庄达年沉下脸,“孩子们都看着呢。这婚不得也订了,不管你同不同意,总之我跟儿子都没有意见,别老板着一张脸。儿子这几年在拼命找她,甚至为她都去当道士了,你又不是不清楚。”

“我知道我知道。”庄氏郁闷的瞪了一眼老庄,“我都知道,所以才生气。我儿子如果不是为了她,早就高中状元了,岂会做道士。”自从知道扫把星一家被僵尸咬了之后,他就一门子心思跟着茅山道士走了。

“你说话小声点。”庄达年急了,“不说话没人说你是哑巴。”

庄氏剜了他一眼,“反正我就这张老脸,你们爱看不看。”

饭桌上,气氛尴尬

自绣儿进门后,庄氏一直冷着一张脸,吃饭拿筷子的手气很重,差点没将碗给磕破。

庄达年呵呵笑,“绣儿,吃,多吃点。”

绣儿客气道:“谢谢庄叔庄婶。”

一顿饭,绣儿味同嚼蜡,如坐针毡。庄逾臣倒是怡然自在,他往庄氏碗里夹菜,“娘,给绣儿收拾一间房,以后她就住我们家了。”

“收拾房间?”庄氏惊讶的睁大眼睛。

“嗯,我隔壁那间不是空着嘛。”庄逾臣停下手中的筷子,“娘,你同意吗?你要是不同意,一会我自己动手收拾。”

“知道啦。”庄氏牙痒痒地瞪了儿子一眼,“我吃完饭就收拾,行了吧,祖宗!”他可是她的宝贝儿子,哪舍得让他动一根手指头。

庄逾臣笑,“谢谢娘。”

吃完饭,绣儿主动收拾碗筷,庄逾臣跟着庄氏去收拾房间。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虽然庄氏仍旧冷着一张脸,可言语却收敛了许多,不再那么尖酸刻薄。

绣儿在庄家住了下来,帮着庄婶洗衣服做饭,庄达年父子到田里割白菜。庄逾臣回到家,似乎卸下了冷傲的面具,穿着粗布衣下地干活,笑容始终挂在脸上。

庄氏夫妻出了名的勤劳,田里种了几庙大白菜,漫山全是红澄澄的苹果,丰收的季节,自然忙得不可开胶。庄逾臣挽起衣袖在田间干活,绣儿也帮着干活,她力活大且干活勤快,庄氏看在眼里倒有些安慰。

唉,儿大不由娘,他铁了心要娶安绣儿,她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平心而论,除去安绣儿不佯人的身份,模样长得俊俏、脾气温顺、不好吃懒做,这样的儿媳妇,她还是挺满意的。

绣儿站在树底下摘着苹果,见挽起袖子的庄逾臣两只胳膊上有好几道狰狞的伤痕,不由好奇道:“你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妖怪抓的。”庄逾说得云淡风轻,往将手中的苹果往筐里装。

“什么妖怪?”不知是什么厉害的妖怪,竟能将他抓得伤痕累累。

“太多了,记不清楚。”

绣儿一怔,不由重新打量庄逾臣。她有些好奇,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道士是如何炼成的?光是两条胳膊,就已伤痕累累,他这一生到底捉过什么妖,又有多少次死里逃生?

“怎么了?”见她盯着自己的胳膊,“你若觉得难看,我想办法祛疤便是。”语罢,将袖子放下,遮了胳膊上的伤痕。姑娘家爱美,他倒能理解,能顺的尽量顺着。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祛疤呢?”绣儿心有余悸,“看着怪骇人的,幸好没伤到你的脸,否则……”光是想,她已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以前独来独往觉得无所谓,留着疤倒能时刻给自己提个醒。妖怪本性恶,有时心肠手软只会落得更惨的下场。”庄逾臣露出个若有若无的笑容,“现在不一样,你觉得难看,我便祛掉,总不能将你吓着了。”

绣儿的脸一烧,扭头继续摘苹果,“跟我有什么关系。”

“绣儿。”庄逾臣停下手的动作。

“嗯?”他甚少叫她的名字,一时间她习惯不来,不禁有些慌乱。

“你觉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如何?”

“挺好的。”平平淡淡,无灾无灾过一生,只是她还回的去吗?如果没有出现僵尸,她或许已经跟他过上这样的日子,现在三哥下落不明,粽子被抓去了茅山,她能安稳的过着农妇的日子吗?

庄逾臣坐在地上,取了只苹果擦干净放在嘴里咬了一口,“我这几天总在想,等处理了女魃的事,还俗做个普通的农夫,忙时在田里干活,闲时煮壶茶。如此跟妻子孩子过一生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你愿意吗?”

“啊……”绣儿咯噔一下,“你不是打算一辈子斩妖除魔吗?”

“没找到你的时候我是这么想的,一个人无牵无挂,逍遥过一世挺不错的。”庄逾臣递了个苹果给绣儿,示意她在一旁坐下,“现在不同了,我找到了你。而且这次回家,看到父母苍老了许多,想着他们每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就怕哪天我被妖怪吃了,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可女魃不是出没无常吗?万一她永远的都不出现呢,那你岂不是要一直做道士?”

庄逾臣望着绣儿,“所以我想问你,你有什么打算?”

“我……”绣儿低头,“我也不知道。”

“还在想着你三哥跟旱魃的事?”

绣儿点头,“对不起。”她知道,自得知自己是他未婚妻之后,他便开始将她放在自己心上,可是她……不处理完急需处理的两件事,她始终无法像他那样……

“我想问一件事。”庄逾臣神情严肃道:“你跟旱魃之间,是否有了不该有的感情?”像犬妖对安喻温那样,有了不该有的羁绊。

“不不不……”绣儿拼命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为什么你们之间会这么奇怪,他好像挺听你话的。”

“是我将他从古墓里抱出来的,而且我是四阴之女,僵尸喜欢跟我呆在一起实属正常。我一开始也挺害怕他的,不过他救过我几次,我们慢慢的就熟了。不过不是你想的那种,我将他当成是自己的弟弟,答应过要照顾他的。”

“我跟你之间,你是怎么看的?”

绣儿的心再次咯噔一下,半晌后不得不硬起头皮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没有任何意见。只是,我们之间太久没有见面了,再说这些年发生过很多事,婚事能不能……过段时间?”大哥跟他提过尽快完婚之事,他并没有反对,算是允了这事。

她怕,怕他真的要跟她成亲,怕自己忍不揍悔婚!

“我爹娘昨晚跟我提过成亲之事,不过既然你现在不同意,那就过段时间再说。”答案他早已猜到了,只不过亲口听她说出来,心里仍是很不舒服,“一年,我给你一年时间,到时如果除了女魃,我们就成亲吧。”

庄逾臣给了她一年时间,绣儿不禁松了口气,却有些不解,“如果没有除掉她呢?”

“那我就已经死在她手上了。”庄逾臣笑,“你没必要为了我守寡,找个普通人嫁了。”

“茅山派如此厉害,怎么可能打不赢女魃呢。”听着他潇洒的话,绣儿心里颇不是滋味,“别想太多了。”于情于理,她都该要想着打败女魃的是他。

“你跟我上茅山吧。”庄逾臣突然说了句。

绣儿惊讶地望着他。要知道,他以前绝对不会同意她上茅山的。她正愁找不着理由,他却开口了。

“与其将你留在这里经受流言蜚语,我倒不如带你离开。去了茅山之后,我们相处的时候多了,自然不会再陌生了。”回到村子几天,已陆续有村民找到爹娘提出不准绣儿留在村子,更甚于连村长都已出面。他倒是低估了村民搬弄是非的能耐,将她独自留在这里,村子若是发生点鸡毛蒜皮的事,绣儿可能就跟之前一样,被人抓去浸猪笼沉河。

跟三哥离开村子之前,曾跟村长有过协议,此生不再踏足村子一步。可离家三年,尤其是清明中秋之时,她忍不住想祭拜亡亲。

去茅山的前一晚,绣儿悄然起身想偷偷去祭拜,不料庄氏拿着枕头要跟她同睡,她只得作罢。

“绣儿,我们女人啊就是命苦,一辈子守着一个男人过,男人好了我们就好,男人不好我们也得认。逾臣大大咧咧的不懂得照顾自己,饿一顿冷一餐的。你过去之后要多照顾一下,添衣加饭都是要留心的,我跟老庄本想着让你们成了亲再走的,毕竟活到我们这个岁数,对其他的都没有奢望,就想着抱孙子。除了照顾他,你还要劝劝他,别什么危险的事都一股脑的往向前,连自己命的不要了。你要温柔体贴一点,多用点心在他身心,他心里有了你,做事自然有顾虑许了,不再横冲直撞的。”

一个晚上,庄氏对绣儿说着自己的要求,绣儿悉心听着,一一应是。

翌日一早,绣儿跟着庄逾臣离开红树村。

走着走着,绣儿觉得不对劲,这条路似乎往自己村子去的,她疑惑的问道:“你是不是走错路了?”

庄逾臣淡淡道:“难得回来一趟,总得要你父母坟前祭拜一下。”

绣儿心底涌起一股暖流,想不到自己的心事,他竟然看在眼里放在心上。

“可是,我怕他们不让我进村。”

“有我在,你怕什么?”

绣儿一怔,提着包袱的手紧了紧,没再说什么。真的,她挺感激他的,他在家人面前唯护自己,看出她不想成亲于是退让一步,给了一年的时候让彼此好好相处,现在又带着她去实现最卑微的愿望。

唉,绣儿在心底告诫自己,顺其自然的,不要再刻意去排斥他,毕竟他是她的未婚夫。

走到村子之时,不知是否走漏消息,村口站着已集合一群乌黑黑的人群,手拿锄头铁锹棍棒,气势汹汹的阻止绣儿进村。

“扫把星,滚出我们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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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粽子,我来啦! “扫把星,滚出我们的村子!”

“扫把星,滚出我们的村子!”

乌黑黑的一群人,怒气冲冲的对着路那边走过来的绣儿跟庄逾臣。听着他们的骂声,绣儿的脑袋“轰”一声炸了,她快步向前便要跟他们解释,庄逾臣拉着她,“你要干什么?”

“我要告诉他们,我不是扫把星!”绣儿的心隐隐作痛,不争气的泪珠在眼眶打转。被僵尸咬的,并非只有爹一人,而且村里的人都是老炳头咬的,与她家何关?

“你解释了十几年,你觉得有用吗?”

“可是他们现在这样,我根本没办法进村拜祭。”

“有我在,你怕什么?”庄逾臣一声冷笑,拉住绣儿阔步向前。

“你们若是再敢向前走一步,今天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三年没回来,村长早已换了人,是老炳头的弟弟,此人脾气相当暴戾。一直将老炳头的死算在安家头上。他刚上任村长没多久,便暗中叫人将安家的房子拆了以泄私愤,现在听说安绣儿要回来的消息,当即召集了民众,带着家伙要对付她。

他大义凛然地站在村民面前,手持鱼叉,恶狠狠的警告着不断靠近的两人。

庄逾臣紧拉着绣儿的手,一直走到距他十来步,他纵身一纵,左手拔出背上的剑,直接抵在村长的脖子上,“不好意思,刚才的话我没听清楚,烦请你再说一次!”

某人的性格,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你敬我一尺我回你一丈。跟妖魔鬼怪打交道久了,他的性子愈发直来直往,面对一群盲目之徒,压根不听解释的乌合之众,动粗远远比费尽口舌解释来得更有效果。

村民见村长被威胁了,忙持着家伙欲聚上来。庄逾臣冷冷环视着众人,“我带未婚妻进去祭拜岳父岳母,你们有意见吗?如果有意见,村长的脑袋掉了我可不负责任。”

利剑在冷风中闪闪发亮,加之庄逾臣的气势压人,一时间村民皆被震愕住了。他们不敢再向前,而是缓缓让出一条道。

“我只是进去祭拜而已,马上便会离开。”庄逾臣手中锋利的剑紧贴着村长的脖子,“你最好别节外生枝想着玩些花花肠子,否则你十个脑袋都不砍。我耐心有限,你好自为之。”

庄逾臣收剑,带着愕然的绣儿直接进村。后知后觉的绣儿好一会才缓过神来,讶然的打量着他,“你这样子做,不怕他们对庄叔庄婶有非议?”天,他刚才的样子凶的要吃人似的,连她都吓住了。

“这个世界向来弱肉强食,他们顶多事后说几句,不敢乱来的。”庄逾臣将剑回鞘,淡淡道:“人只有软弱无能时,才会被别人欺负。”

虽然对庄逾臣刚才的行为举止不太认同,可绣儿却对他的话,很是赞同。安家一直被村里的人欺负,只是他们太好说话了,尤其看到自家的房子被拆得只剩一堆烂砖,绣儿暗中下了决心:她一定要变强,不能再任由人欺负。

无家可回,绣儿带着庄逾臣在山上的三座土坟一一祭拜。庄逾臣恭敬地跪在安大朗跟苏慧茹的坟前,磕了三个响头,“请伯父伯母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绣儿的。”

一时间,绣儿滋味百生。庄逾臣倒没在说什么,起身走到远处,让绣儿跟家人说些悄悄话。

拜祭之后,绣儿向他们诉说着安喻温跟安越泽的事,“请爹跟娘放心,我一定会将安家的血脉延续下去的,绝不会让安家断了香火。”

离开的时候,绣儿不想再生事非,毕竟这事闹大了只怕对庄叔庄婶不好,她选择了另外一条山路。

寒冷中赶路特别困难,怕耽误行程,庄逾臣雇佣辆马车,日夜兼程往赶往茅山。怕她冷,他特意在马车内添了盆炭火取暖。

马车日夜兼程,终于在约定的时间赶到了茅山脚下。庄逾臣带着绣儿出现在客栈的时候,杨启宇的眼珠子只差没掉下来,“五师兄,你还带着这个女人啊?喂,我说你还真是臭不要脸啊!咋地,你还真打算赖我五师兄一辈子啊?”

杨启宇生怒地盯着绣儿,“不要脸,太不要脸了。”

“够了,少说一句会死?”庄逾臣恢复了一贯的冰山脸,“以后注意说话,她是我的未婚妻,安绣儿。别动不动就喂啊喂的,人家有名有姓。”

“未未未……未婚妻?”杨启宇自戳双目,无力的扶住门框,“师兄,今天不是愚人节,你别吓我。”

“爱信不信。”庄逾臣带着绣儿往另外一间房走去,“天色晚了,你先在这里住一晚,我跟十五师弟挤挤,明天再上茅山。”

“那个……一路上谢谢你的照顾。”一时之间,绣儿也不知说什么好。

庄逾臣莞尔,“你我之间非得这么客气?”

绣儿低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算了,赶了一天的路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庄逾臣顺手将门关上,刚返回房间,崩溃的杨启宇便扑了过来,“五师兄,你在骗我对不对?那女人不是你的未婚雪,她想利用你放了那只旱魃……”

“我困了,要睡觉。”庄逾臣冷冷看了他一看,脱鞋上床睡觉。

“不是,我说你突然带个未婚妻上山,二师姐怎么办?”杨启宇一个头两个大,“她会杀了隔壁那个女人的。”

“除了师兄妹的关系,我跟二师姐没有任何关系。”庄逾臣冷冷警告道:“再乱说话,小心你的嘴巴。”

“可是二师姐对你可一直虎视眈眈呢。”杨启宇不服道:“这可是众所周知的事,你敢带那个女人上山,可要做好准备哦。”

庄逾臣剜了他一眼,“这么有闲情关心我的事,你的事办好了?”

不提还好,一提便戳中杨启宇死穴,他当即蔫着一脸张,哀声叹气道:“别提了,云妹妹说我不够男人,等我及冠之后再做考虑。”

“再不收敛一点自己性子,只怕你及冠之后仍是半男不女。”

“五师兄,你别太过分哦!”

“好了,别闹了。”庄逾臣躺在床上,将自己跟绣儿的事跟他讲了一遍,“以后帮忙注意一下,我怕二师姐会处处刁难她。”

“想不到你俩的缘分竟然这么深。”杨启宇哗然,半晌后点头,“放心吧,既然你开口了,我再不喜欢她也会帮忙注意二师姐的。不过像绣儿这般软弱无能的,只怕会被二师姐一巴掌拍死。”

“嗯,软弱无能的人,竟然也能将你打的满地找牙。”

“……”杨启宇泪流满面,“师兄,给我留点面子会死吗?”

在客栈休息了一晚,一早三人收拾东西上山。由于庄逾臣的警告,杨启宇对绣儿不再恶言恶语,而是暗中打量着她的一举一动。茅山山路崎岖难行,绣儿不但没喊苦喊累,反倒走的轻松自若,而且她的包袱中带足了干粮跟水,一路上反倒悉心照顾两个大男人。

坐在路边休息的时候,杨启宇细细观察绣儿。其实在他的心中,除了云妹妹,女人好像都长得差不多,他私底下也认为,二师姐喜怒无常过于泼辣,实着配不上五师兄。最重要的是,二师姐比五师兄大了好几岁,是个老女人,不配不配!反正是眼中的这个女人,虽然弱不禁风了一点,但长得也算漂亮,只要她不翻脸,性格还是挺温柔的。五师兄是钢,她是水,算来也般配。

如此一来,杨启宇不禁对她有了些兴趣,赶路的时候他便挨着她走,“喂,事先给你提个醒,我们有个二师姐,就是上次想打你的那个,她可喜欢五师兄了。自个要长点心,小心你哪天被她弄死了都不知道。”

“二师姐?”绣儿的脑海中浮出一个剽悍的道姑,当即气愤难平,那个心狠手辣的道姑,就是她砍了粽子的腿,太残忍了。

“到了山上之后,你自己醒目点,没事多跟着五师兄,千万别落单,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绣儿感激道:“谢谢。”

“不过你也别害怕,只要抱对了大腿,你是不会死的。”杨启宇善意的提醒道:“师傅比较严厉,二师姐向来怕他,只要你能抱上师傅这根大腿,生存的希望还是挺大的。没事的,头顶个锅盖,身穿铁布衫,生命诚可贵,多长心眼,祝你平安。”

“……”绣儿满脸黑线。她这是上刀山,还是下油锅呢?

爬了一天的山,终于在傍晚之际爬到了山顶的雄伟道观,道观前立着一座参天石碑,石碑有座雕像,雕像身穿道袍,左手拿八卦镜,右手持诛神剑,好不威风凛凛,不禁让人心生膜拜之意。

绣儿对雕像有些印象,很多平常百姓家的神坛前都挂有他的画像,一派捉鬼大师——张天师,只要挂着他的画像,牛鬼蛇神统统不再放肆,皆需绕道而行。

雕像身后是一排大理石砌成的台阶,两旁翠竹青葱郁郁。沿着石阶而上,是雄伟的茅山正殿,殿前青铜巨鼎焚香。

庄逾臣带着绣儿穿过偏殿,到达自己居住的三清宫左偏殿。由于未经师门允许擅自带家眷上山,他暂时将她安排在自己的偏房,待禀报师傅再作安排。

安顿好绣儿之后,庄逾臣去元阳观找郑霍英。据道童告之,郑霍英在丹房,庄逾臣赶到之时,郑霍英刚练完功,见着爱徒归来,自是欣喜万分,“你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该派人去催了。”

“家里发生些事,耽搁了行程,回来晚了,还望师傅见谅。”

“为师有事找你商量。”郑霍英领着庄逾臣往书房去,他在桌案前坐下,眉头紧蹙道:“带旱魃回茅山后,我将它安置在华阳洞。华阳洞朝阳,地势偏高,阳气足阴气稀,可暂时克制旱魃吸食阴气。虽然法器控制住了旱魃,可为师怕它苏醒,于是命人用千年桃木打造了牢笼将他关在笼内,再用血符镇压。可你那几位不争气的师弟,一直对旱魃很好奇,前晚偷偷瞒着我去了华阳洞,鬼使神差的拔开了插在旱魃胸口的法器,旱魃苏醒,连了你三名师弟,若非为师发现的早,只怕那些劣徒都给旱魃打了牙祭。”

“想不到旱魃如此厉害,我们倒低估了他的能耐。”

“旱魃本事越高,反倒对我们越有利。”郑霍英须臾片刻,神情严肃道:“我上次跟你提的活血祭尸之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庄逾臣摇头,“我不同意师傅这么做。”

“为天下苍生考虑,关键时间师傅愿意献出自己的生命,誓死消灭女魃。”郑霍英语重心长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为师希望你能挑起茅山派的重任。”

“师傅,这事以后再说。”庄逾臣避重就轻,“徒儿这次回山,带了个人回来。”

“谁?”

“徒儿的未婚妻。”

郑霍英一怔,半晌才道:“是嘛,恭喜你了。”丫头若是知道了,只怕该伤心了吧。算了,强扭的瓜不甜,但愿她能想开点。

“徒儿带她上山,原因有两个。其一我跟她失散多年,好不容易重逢自然不愿意再分开;其二,徒儿不同意师傅活血祭尸,很大原因是她能操控旱魃。”

郑霍英惊讶道:“她能操控旱魃?”

“师傅见过她的,在上次围捕旱魃的时候。”

“是她?”郑霍英愕然,“可上次见面,你并没有提她是你的未婚妻。”

“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庄逾臣解释道:“因为机缘巧合,绣儿跟旱魃生活了一段时间,旱魃很听绣儿的话。如果绣儿能够控制旱魃为我们所用,加上天师道各派齐心协力,相信对付女魃并不是没有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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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僵尸的秘密

第139章 情? 夜晚,绣儿坐在烛火前,拿着古籍细细读着。

自幼识字不多,纵然在朱家三年她有偷偷习字,可仍然有些生僻词看不懂,她用笔记了下来,积攒着打算一块问庄逾臣。

回来的几天,庄逾臣似乎都很忙,经常神龙见尾不见首。杨启宇嘴巴子快,说五师兄忙于道法修炼钻研,一心想着对付女魃。

绣儿并未多说,一笑置之。于庄逾臣的性格,她多少也猜到了,他给了彼此一年的时间,而且他将来是有打算退隐道派的。少年不努力,老大徒悲伤啊,他这是防患于未然。

时至深夜,绣儿将郑霍英整理的古籍看了个七七八八。庄逾臣见她房间亮着灯,敲门走了进来,“这么晚还没睡?”

“等你呢。”绣儿起身给他端了盘糕点,泡了壶热茶,“早上做的点心,差点被他们吃光了,偷偷给你留了一盘。”

庄逾臣在桌边坐下,“先说是什么事吧,能力范围外的我向来不收贿赂。”

“呵呵。”绣儿傻笑,“瞧你这话说的。”

“你笑容告诉我,你已经挖好一个坑,就等我往下跳了。”慢慢跟绣儿熟了,庄逾臣倒喜欢开些玩笑,不过多抵是些冷玩笑。

“很简单的事,你边吃边帮我解释。”绣儿将书递了过去,往他旁边一坐,“有些字我不认识,你跟我解释一下是什么意思?”

庄逾臣拿过书翻看,不禁好奇道:“据我所知,你自幼并未上过私塾,怎么识字的?”

“我娘教过一些,这几年也有在学,只是仍有许多字不熟悉。”

对于她的好学,庄逾臣倒有些意外,翻着书将她标记的字一一讲解清楚。给绣儿讲解的时候,庄逾臣大致的将书看了一遍,想来师傅下定决心要对付女魃,竟然不眠不休地将上千本有关于女魃的各种传说资料加于汇聚整理,着实煞费苦心。

“你看了这本书,对女魃有何看法?”

绣儿蹙眉,半晌才觉,“我觉得女魃现世,并非为了毁灭人类,而是有其他的事,不过或许是我胡思乱想了。”

“你有自己的想法,不妨直言。”

“这本书上有记载,女魃自成为堕神被天神打落黄泉海之后,总过有三次现世,其中第一次现世没有任何资料记载,已无从考究。第二次现世,是在四千年前,当时天师道盛等,其中最出名的便是以张天师为首的茅山道。据传当时僵尸盛行,百姓深受其害,张天师带领各派四处捕捉僵尸,于是女魃现世与道士决一死战,很多天师道的道派由此受到摧灭,就连茅派的张天师也因此元气大损,最终坐化升天。很多传记都说女魃现世是为了拯救僵尸子孙才与道士为敌的,可我觉得她现世是因为张天师。在那场大战中,女魃几乎屠杀了所有的道士,其中有好几位道长的实力是与张天师相提并论的,而且当时张天师跟女魃都已身受重伤,可女魃仍有能耐将其他的道士诛杀光,足可见当时她若有心杀张天道,并非难事,只是……”

绣儿望了庄逾臣一眼,张天师是茅山派的开山始祖,而且他是名出家道士,心根清净没有男女之情,容不得别人一丝污蔑。她压根不敢在茅山派的其他人提,否则会被张天师的徒子徒孙们用唾沫星子淹死或者拖出去乱棍打死。

果不其然,她的话一说出口,庄逾臣的神情严肃,低声道:“这件事,心里想想就好,暂且不论真假,都不能对任何人说。”天师道各派视祖师爷为天神,压根不容任何人存有不敬之意。

“我知道。”绣儿悄然叹气,“我也只是怀疑而已,就只敢跟你说。”

“还有其他的见解吗?”

“我在想,女魃第三次现世,为何要化身为鹫国的王妃——媚姬?如果她真为了灭世,为何只灭了鹫国跟琉璃国,而且是在楚胥羽死后。”

“你是觉得,女魃喜欢楚胥羽?”

“我也不知道。”据传媚姬是楚胥羽的青梅竹马,只是后来楚胥羽对琉璃公主一见钟情,不顾朝臣的反正执意娶琉璃公主为后,媚姬甚于以自杀为要挟,却终是不管用。女魃是上古堕神,却始终是个女人。她愿意在一个男人身上花了数十载的光阴,除了爱那个男人,绣儿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假如,女魃第二次现世是因为张天师,第三次现世是为了楚胥羽,那么第四次现世……

绣儿吓得手发抖,是……三哥!

“你觉得,女魃这次现世,是为了你的三哥?”

绣儿痛苦地蹙眉,“我不知道。”如果是真的,她会不会像前两次那样,因爱生恨,将三哥杀死!

“暂且不管她是为了谁,总之女魃现世——天下大乱,我们不能放任不管。”庄逾臣言归正传,“我听师父说,你同意帮我们驾驭旱魃。”

“我不会驾驭他。”绣儿摇头,“不过我会将实情告诉他,相信他会同意助你们一臂之力的。”

“旱魃是鹫国皇子的事,是真的?”

绣儿点头,“打开古墓的时候,女尸身着皇后宫装,嘴含岽珠,应该是被媚姬毒死的琉璃公主,当时的阿傻只有二三岁的模样,属死尸生子,所以他应该是鹫国皇子。”

“天色不早了,你今晚好好休息,我明天带你去华阳洞看他。”

“真的?”绣儿高兴道。

“你别高兴太早,师傅不同意将他放出来,除非你有确定的把握能说服他对付女魃,否则他一旦逃了出去跟女魃联手,天下将是一称劫。”

“我知道了。”不管怎么说,她总算是可以跟他见上一面了,其他的以后再作打算。

“你平时跟旱魃是怎么沟通的?”

“他偶尔能听懂一些简单的人类语言,有时我会跟他比动作之类的,反正是些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

庄逾臣满脸黑线,“……”这岂不是鸡同鸭讲?她如何让旱魃明白,女魃与他有国仇家恨,而且凭他一举之力是无法报仇的,最好的方法只能跟人类联手对敌?

“不过,他懂冥语。”绣儿低头,低声道:“但是我……听懂六个冥语。”

“他懂冥语?”庄逾臣眼睛一亮。冥语是死人的语言,僵尸向来都是作法驱使的,只有法力高深、有着千年修为的妖魔经过漫长的岁月才能略懂冥语,想不到他竟然无师自通。

绣儿点头,“嗯。”不仅他懂,连双头僵尸也懂。

“我们时间紧迫,你跟旱魃想用人类语言畅通无阻的沟通,只怕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现在唯一的方法,只能你学冥语,争取在最短的时间跟他沟通。”

“可是我不会。”绣儿有些着急。上次朱淇淇不知从哪弄了本有关冥语的古籍,不过粽子将她吓晕扛走了,压根就没将那本书带出来,想来真是可气。

“不用担心,你不用,我会!”

道士不仅与妖魔鬼怪打交道,还得时常给人送尸,开坛作法、请阴间鬼怪上阳间等,所以冥语是所有道士的必修课之一,是用来吃饭的家伙,哪个道士若是不懂冥语,压根没脸出去混。

“真的。”绣儿眼睛一亮,“太好了。”

“从明天开始,你先跟我学。我会先教你需要跟旱魃交谈时用到的冥语,其他以后再学也不迟。”

“好!”绣儿瞬间斗志满满,只要能跟粽子正常交流,让他弃暗投明归顺天师道,那么他便重新获得自由了。等女魃消灭之后,相信道士也不会再为难他。

装着高兴事,绣儿一个晚上没睡着。翌日天蒙蒙亮便起床,她特意做了五颜六色的糯米团子,粽子上次在如意斋没吃着,这次算是补偿他。当然,她也给庄逾臣和其他道士做了一份,省得他们嘀咕自己。

庄逾臣见她带着糯米团子喂僵尸,禁不住满脸黑线。他昨晚说得,似乎都白说了,哪怕旱魃想吃,他现在压根没有机会吃。

绣儿一路跟着他的脚步,到了后山的华阳洞。华阳洞地势险峭,立于另一座山头,万丈悬崖中用一座铁索吊桥联着。脚踏上去,木板咯吱响着,整个人跟着吊桥椅起来,吓得绣儿脸色铁青,死死抓住铁链不放手。

好不容易过了桥,双腿一软,她跌坐在地,吓得只差胆汁没吐出来。一旁的庄逾臣直摇头,连僵尸都不怕,竟然会怕一座桥。

绣儿勉强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往洞内走去。洞内一片黑暗,庄逾臣点燃火带着她往前行。山洞阴森寒冷,钟乳石林立,如鬼魅般吓人,水滴自岩石上滴落,回音袅袅。

约摸走了半个钟,总算走到了尽头。绣儿呆呆站在一座在千年桃木打造的牢笼前,牢前贴满血色符纸。

指甲,深深陷下掌中,黑暗中绣儿紧紧咬住牙,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太过分了,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粽子,不可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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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虚与委蛇

第141章 牛鼻子老道! 粽子对于道士,是极度厌恶的,他宁死也不愿意屈服。可一听他不答应,绣儿的眼泪“哗”一下掉了下来,不断在地上比划着,说自己为了他不惜千里迢迢上茅山,可他却……总之,各种BALABALA,只差没一哭二闹三上吊……

众所周知,粽子对于绣儿的眼泪,是无法抵御的,更何况她还带了盘糯米团子过来。虽然他吃不出什么味,可是绣儿做的,他喜欢!

说句不好听的,哪怕她带的是坨耙耙,他都当成香饽饽。唉,僵尸的智商啊……

绣儿拿了块往他嘴里塞,然后又在地上画:我住在元清宫,如果你不同意帮忙他们,就得永远关在这里,以后都不能再见到我了。更严重的是,你被他们关在洞里,根本不可能出去找女魃报仇,与其让女魃杀了他们再来杀你,反不如你借用他们的力量,杀了女魃。而且你答应过我,要帮我找三哥的,怎可以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吃人嘴软在先,被人鄙视在后,粽子委屈的低头,生生咽下满腔的怒气:同意!

绣儿破涕为笑: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真乖!

粽子冷哼一声,习惯性向绣儿倾脸,要香香。

绣儿脸一红:不行,有道士在看。以后我们不能再这样了,道士们会笑话的。

粽子一声:不管,要香香。

绣儿哭笑不得:不行,我有未婚夫了,不可以再亲别的男人。

重新见到庄逾臣之前,绣儿从未想过自己会嫁人,可是她遇见了大哥,回到荒凉的安家,她才觉得自身的责任重大。娘跟二哥用自己的生命换她活下来,她有责任跟义务为安家好好活下去,传承子嗣。

不过,她既然已当粽子是弟弟,自然会好好照顾他。庄逾臣是她的未婚夫,,她得在乎他的感受,不能再像过去那番胡来。

粽子一怔:什么是未婚夫?

绣儿有些忐忑:就是将来要跟自己共度一生的人。

粽子仍是不解,茫然地望绣儿,绣儿一番苦笑:以后再跟你说,总之我们不能在道士面前乱来。

粽子更是不解:什么是乱来?

绣儿哭笑不得:“以后再跟你说吧。”粽子未谙世事,仍是只叛逆的僵尸,很多事一时之间她都无法跟他说清楚。总之责任她不担也担了,以后得走一步算一步,时时谨慎,步步小心。

好说歹说,粽子总算勉为其难答应了。身为僵尸,他初次尝到了生不如死的委屈、耻辱及不甘,因为自己的无能,绣儿委身上茅山,为他吃尽了苦头。他不再狂妄,不再以为老子天下第一,他开始思考,如何提升自己不再重蹈覆辙,不让绣儿如此担心自己。

所谓隐忍,粽子深有休会。正如绣儿所说,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茅山道士今日加在他身上的羞辱,他日定当加倍奉还。

其实,绣儿也有自己苦衷,跟庄逾臣他们呆得越久,她愈发觉得其实并没有所谓的对错,只是身份不同立场不同而已。可如果她很正义凛然站在道士的立场去说服他投诚,只怕粽子压根都听不进去,故而她选择站在僵尸的立场说话,先在粽子面前狠狠将道士们鄙视了一番,以寻求粽子的共同话题。

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会不会让道士跟僵尸的误会更深一层。可她当下没想到更好的办法,只望在日后能化解他们之间的矛盾。

开门之前,绣儿仍是不太放心,再说对粽子道:“记住,不准跟他们动手打架,否则我夹在中间很难做人的。”

粽子似懂非懂,很郁闷的点头。

见他闷闷不乐,绣儿在旁边低声道:“你衣服烂了,回头我给你做一件新的。”土坳大战中,粽子被砍成一段段的,衣服也跟着一截一截的,现在穿在他身上的衣服露胳膊露腿的,很是滑稽。

“绣儿,好。”想着她给自己奖赏,粽子郁闷的心情总算开朗了些,他习惯性的伸手想将她搂在怀中。

谁知绣儿往旁边一闪,紧张的压低声音道:“不可以。”杨启宇已经笑话她跟粽子的关系,她若是再不知分寸,只怕真会招人口舌。

“吼……”粽子不满,龇牙咧嘴。绣儿变了!

绣儿转身望向不远处严阵以待的郑霍英等人,“郑掌门,请开口。”

庄逾臣拿着钥匙走了过来,“旱魃同意了?”

“很勉强的同意了。”绣儿点头,放缓声音道:“僵尸有自己的脾气,被你们又打又关的,他心里仍有很大的芥蒂,估计有段时间会心情不好。我丑话说在前头,该做的能做的,我全部做的,他已做出了退让,还请你们也做相对的让步,若是他有言语或是动作不到位的地方,还请你们多多担待,不要因为一些小事再生事端坏了彼此间的合作。”

绣儿对粽子的袒护,让庄逾臣刮目相看的同时,心底亦掀起一阵波澜,“你放心,我会让他们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尽量不刺激到他。”

庄逾臣打开门,粽子黑着一张脸跟着绣儿身后走了出来。

敌人面对面,粽子不知风度为何物,龇牙咧嘴,指甲暴涨,朝着庄逾臣低声嘶吼。庄逾臣莞尔,任他跟自己擦肩而过。

庄逾臣有肚量,可粽子的行为却吓坏了站在郑霍英身后的那堆徒弟,他们紧张的将剑拔了出来,神情戒备的对着粽子。

绣儿之前说的话,一字不落听进郑霍英的耳朵里,对于徒弟们的行为,他甚是恼怒:“都想干什么,还不将剑收起来!”平时不学好,遇事爱起哄,关建时间只会掉链子。刚才安绣儿的这番话,无疑是在打茅山派的脸,说自家肚量小,容不下一只僵尸。现在倒好,她的话刚说完,他们居然真的乱来了。

连只僵尸都懂得忍气吞声,可他们居然……连只僵尸都不如!

“师傅,我怕旱魃它会伤到五师兄……”其中一名徒弟忍不住说了句。

郑霍英瞪眼,“他的本事不止比你强多少倍,需要你担心吗?以后你们都给我注意点,旱魃既然答应跟我们联手对付女魃,从此之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若是让我查到你们背后在搞小动作,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一律严惩。听懂了没?”

“知道了,师傅。”一帮弟子默默收了剑,灰火土脸的站在郑霍英身后。

见绣儿带着粽子走了过来,郑霍英语气一转,当即笑意吟吟的,“多谢绣儿姑娘。”

绣儿摇头,“让郑掌门见笑了。阿傻……不,楚寻他虽然脾气暴躁,但生性善良,只是很少与人类接触,一时间可能不习惯,有不周道的地方还请郑掌门多多包涵。”

“楚寻?”郑霍英抚须,惊讶道:“他是鹫国国君楚胥羽的儿子?”

“是的,他跟女魃有深仇血恨,一直都在刻苦修炼灵力想打败女魃报仇雪恨。”绣儿拉着龇牙咧嘴的粽子站在郑霍英面前,“他不懂事,以后就麻烦郑掌门多多照顾了。”

“楚寻。”郑霍英朝着粽子笑,“很荣幸我们能够合作。你放心,我们会竭尽所能帮你提高灵力,让你与女魃决一死战。”

“哼……”听不懂臭道士在说什么,不过跟人类混久了,粽子学会用鼻子冷哼,以示不屑。牛鼻子老道!

绣儿满脸黑线,连连跟郑掌门道歉,“呵呵,他听不懂我们说的话。这东西坏,好的不学专学坏的,您别放在心上。”

“不会不会。”郑霍英连连罢手,“一场误会而已,过去的事就算了,我们一笑泯恩仇,将来团结一心共商大计才是。”

“来嘛。”绣儿扯着粽子的手,将他推到郑霍英面前,“笑一个,大家握手言和。”

粽子怒蹬着郑霍英,而郑霍英一直面带微笑,慈祥地望着他。粽子冷冷的扭头,但见绣儿一直比着动作,让他微笑,于是半晌之后,在郑霍英坚持不懈的微笑中,粽子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呵呵……”

言归正传,绣儿问道:“郑掌门,楚寻已答应你的要求,不知我之前提的要求,你是否可以考虑?”

“没问题。”郑霍英点头,“楚寻甚少与人类接触,我怕他一时间不习惯道观的生活,跟我的劣徒们争执起来便不好了。元清宫只有你跟逾臣居住,不如就让他暂时住在元清宫吧。一来他听你的话,有你在身边照顾自然事半功倍,二来他若是闹事,相信以逾臣的实力亦可以制伏他。”

“我正有此意。”跟粽子住在一块,绣儿自然求之不得,否则她还得时刻担心他滋扰生事。郑霍英的安排,再好不过了。

不过,绣儿看了庄逾臣及粽子一眼,顿时头痛了。这两个家伙住在一块,不会出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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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再凶毁你容! 出了华阳洞,粽子在一行道士的复杂目光注视下,由绣儿一路低下下气的哄着,黑着一张脸来到元清宫。

元清宫外,花枝招展郑珊紧绷着一张脸,见郑霍英一行人带着粽子回来,不禁生气的向前,语气甚是咄咄逼人,“爹,我跟您说过多少次了,不能放旱魃出来。这完全是安绣儿的恶毒诡计,她就是想让你们放了旱魃,您可千万不能上了她的当。你现在放了旱魃,等于放虎归山啊。”

说话的同时,郑珊死死瞪着绣儿。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绣儿已经被她杀死一万次了,而且是挫骨扬灰不带渣的那种。

“吼……”粽子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咻”一声站在郑珊跟前,獠牙“滋”一下外露,暴涨的五指往她脸上抓去……

奶奶个熊,再瞪绣儿,毁你容!

“啊……”嚣张跋扈的郑珊没有料到僵尸突然出现,尤其是锋利的五爪往她脸上抓去,当即吓得双腿一软,跌坐在地。血色尽失的她死死捂住脸,半天缓不过神来。

啊啊啊啊,毁容了毁容了!!!

事情发过得过于突然,一帮子道士全吓傻了。郑霍英遇事老练沉着,故最先缓过神来的是他,身为茅山掌门他一生都是妖魔鬼怪打交道,却是甚少吃亏,没想到临了临了居然被一只旱魃欺负到头上,自己宝贝女儿的命差点葬送在它手上。

果然是只畜生,野性难训。想到爱女受欺,他哪还记得之前自己说过什么话,作过什么承诺,情急之下伸手拔剑……

一旁的庄逾臣按住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头。郑霍英如梦初醒,以旱魃的修为,若是有心伤害郑珊,一爪子就能要了她的命,而她根本来不及闪躲。想来他只是吓唬一下她而已,一则可以为安绣儿打抱不平,二侧趁机发泄心头不满,给茅山派一个下马威。

果然是只有灵性的僵尸,不容易对付。日后得小心了,省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话说绣儿吓得亦是半天才缓过神来,见粽子闯了祸,她忙奔过去将郑珊扶了起来。仔细一观察,郑珊身上没有任何伤痕,悬着的心这才算放下来,忙向她连连道歉。郑珊吓得灵魂出窍,拼命摸着自己的脸,半晌后确定自己没被毁了,这才算缓过神来。她一把推开绣儿,怒道:“滚,不用你假好心!”

被郑珊一推,绣儿没站稳,身体往地上跌去。粽子眼疾手快,伸手一捞将她捞进自己怀中,“绣儿不怕!”

他的獠牙还没完全缩回去,死性不改的郑珊再次欺负绣儿,粽子彻底发飙了,锋利的獠牙外露,打算一口咬死她再说。绣儿拉都拉不住他,情急之下揪住他的耳朵,怒道:“你刚跟我承诺过什么,说要和平相处的,怎么一转身又想打架了?”小不忍则大乱,他若是真伤了郑珊,茅山派的人不将他碎尸万段才怪。

有人天生欺软怕硬,郑珊便是如此,由于庄逾臣的缘故,她向来对安绣儿看不顺眼。不料爹跟娘不但不帮自己,反而劝她算了,说庄逾臣跟安绣儿已有婚约,强扭的瓜不甜,还是作罢。这也便算了,可安绣儿四处宣扬自己有操控旱魃的本事,不仅爹跟娘对她刮目看礼敬三分,连师兄师弟们都纷纷巴结讨好她,抓着机会就往元清宫跑。

现在好了,安绣儿哄得爹心花怒放,不顾她的阻止愣是将旱魃放了出来。

安绣儿!!!不就是仗着自己长得有几分姿色,到处勾引僵尸勾引男人,自己一番话道中她的阴谋,于是她操控旱魃欲图杀自己灭口。

劫后余生的郑珊见不得绣儿假好心,于是生怒的推了她一把,可不料刚劫后余生,旱魃又想杀她。她当即慌了,“爹……”

女儿求救,郑霍英若是置之不理,老脸挂不住,偏偏绣儿生怒的揪往旱魃的耳朵在一旁喋喋不休的教训着,他若是再出面讨个公道之类的,反倒显得自己没有容人雅量了。于是,他轻轻剜了郑珊一眼,“闹什么呢,一场误会而已。爹做事心里有谱,以后别再乱说话。”

“爹,您糊涂了?”郑珊见他不帮自己,气不打一处来,“这分明就是她故意指使旱魃来伤我的,你竟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啊!”

大庭广众,被女儿质问,郑霍英的老脸挂不住,气得吹胡子,对着一帮徒弟发怒道:“还愣着干什么,将她带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再踏进元清宫一步。你若是再胡闹生事,就给我到祖师爷坛前禁闭去!”难得与旱魃达成协议,不管是安绣儿存心或是旱魃有意教训郑珊,他都得忍!大事为重,一切等打败女魃再说!

郑珊被一帮师弟们强行带了下去,生怒的她边走边骂安绣儿挑拨离奸,不得好死。

她的骂声甚是刺耳难堪,郑霍英气得脸色发青。有泼辣女如此,家门不幸!

绣儿扯着粽子的耳朵走到郑霍英面前道歉,“郑掌门对不起,我管教不严,让郑小姐受惊了。”

“绣儿,疼。”被女人提耳朵,是件没面子的事,粽子挣扎,甚是委屈,“她骂你!”

“……”该懂得他听不懂,该装聋作哑偏偏听得一清二楚,绣儿耐着性子解释道:“她只是对我们有误会而已,并非骂我的意思。总之你伤人在先,是不对的,跟郑掌门道歉。”

“哼……”粽子冷哼,鼻孔朝天,“是她错!”

“好了好了,大家既然已经是一家人,就别再拘泥于一些鸡毛蒜皮的事,相互包容才对。”郑霍英豁达道:“这事是小女有错在先,不怪楚寻。给她教训也罢,省得她老是目中无人。”唉,虽然旱魃动手在先,可一番胡闹下来,反倒显得郑珊无理取闹,安绣儿豁达万分,不禁让人赞赏。

面对郑珊的挑屑震骂,她宠辱不惊,淡定有余。这个女人,唉,难怪庄逾臣会喜欢……

郑霍英悄然摇头,面对情敌,自己的女儿一败涂地。

“还有谢谢郑掌门的宽宏大量?”绣儿头痛地望着粽子,拼命向他支眼神,要求配合。

“哼……”某粽继续鼻吼朝天。

郑霍英抚须爽朗的笑,“我们进去吧,我还有事跟大伙商量呢。”

一场闹剧在郑霍英的宽宏大度中落下帷幕。一行人带着粽子进入元清宫,庄逾臣特意选了间向阴背阳的房间给旱魃居住。

房间阴暗潮显,最适合僵尸居住。

旱魃对房间丝毫不在意,揉着耳朵问绣儿,“绣儿住哪?”

“不远,就是你房间对面,走过院子就是。”绣儿朝他指了指方向,“以后有事可直接到房间找我,记住千万不准伤人打架,否则罚你关进华阳洞。庄逾臣的房间就在我隔壁,有事你尽量可以去找他,他会帮你的。”

“隔壁?”粽子眯起了眼睛。

“楚寻。”郑霍英走了过来,对着粽子道:“我有事跟你商量。”

“什么事?”粽子的脾气臭得可以。

“这个世界开了灵智的僵尸甚少,你算是当中奇葩,不过跟人类比起来你的智商仍是非常低的,这会导致你对事物的认知及接受能力大大降低,而且你说话亦会受到影响。”见粽子似乎听不懂他说的话,郑霍英侧身对庄逾臣跟绣儿道:“僵尸不食人间烟火,故而七窍不通,但随着修炼法力,不同等级的僵尸会慢慢打通自己的七窍,譬如尸魔女魃,她法力强大,打通七窍是极易之事,所以她拥有人类的智慧及七情六欲。女魃原为上古天神,她的智慧是普通人类望尘莫及的,想要跟她决一死战,我们不仅要有强大的法力,更要有无人能及的智慧。我观察过楚寻,他的资质非常优秀,可谓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僵尸,可却是七窍只通了六窍,导致他的修炼受阻。”

“七窍通了六窍?”绣儿不解。

庄逾臣忍不住喷笑,轻声解释道:“一窍不通。”

“……”绣儿满脸黑线。

“再过两天是月圆之夜,我想开坛作法强行打通楚寻的七窍,提高他的灵力修为。”郑霍英吩咐庄逾臣,“五行八卦阵的事,你着手安排一下。女魃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我们的时间已不多,对提高旱魃法力的事,你有何见解?”

庄逾臣一番思虑,半晌才道:“徒儿有个想法,不知可否实现?”

“但说无妨。”

“旱魃不吸血,想在短时间提高他的法力只有靠源源不断的吸食天地灵气。我们茅山自是个天地灵气聚集之地,尤其是北山的仙人洞,那是祖师爷坐化升天之地,终日灵气不断。如果师傅允许,我想带他到仙人洞修行。”

“这……”郑霍英甚是难为,面露尴尬之色。

仙人洞,是茅山北山巅峰之处的一露天寒潭,终年被积雪覆盖,高耸直入云峰,可谓是聚集天地间的灵气,是张天师修炼及坐化升天之地,后被茅山派改名为仙人洞,封为茅山圣地,只有历代掌门或是掌门继承人才有资格进入。

初入茅山之时,庄逾臣曾去过一次仙人洞,当时郑霍英为治他的腿疾曾在仙人洞开坛做法,借助法力将他脚上的断筋重新接驳,才得以让他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郑霍英有自己的顾虑,若是楚寻是普通人还好,在生死攸关之际,他可以往开一面让他进入圣地,可他是只僵尸,他身上的尸气会玷污了圣地,若是祖师爷怪罪下来,自己如何担当得起。

“你让为师考虑一下。”

“是弟子的提议鲁莽了。”庄逾臣须臾片刻道:“我另外找个灵气充滞之地,布阵让四周的灵气汇集过来,这房间我也会贴符,让他在休息之时亦可以吸食灵气。”

“对了,我有岽珠。”绣儿眼睛突然一亮,“岽珠可以帮楚寻聚集灵气,到时他修炼会加快的。”

“等等……”正当大伙出谋画策之际,郑霍英却是眉头紧锁,“天地间的灵气有限,除了仙人洞的灵气几乎来自天上的灵气之外,茅山的灵气是来自地上的,如果你布阵让四面八方的灵气汇集,那茅山附近的花草树木飞禽走兽失去灵气,极有可能会死亡,严重点来说这里将会陷入一片荒芜。楚寻已经是旱魃,如果闹出点事来,指不定会引起天界的注意,到时只怕我们想保他,天界诸神都不会放过他。”

“天界?”绣儿吓了一跳,“为什么?”

庄逾臣解释道:“整个世界分为天、地、人三界,其中我们所处的是人界,是指人类居住之处;天界,是天神居住之地;地界,是黑暗之处,妖魔鬼怪集聚之地。总的来说,三界以天界为尊,统领天、人两界,地界在上古时代已被妖魔占领统治,一切黑暗力量都属于地界。为免人界落入妖魔手中,每逢人间出现大的妖魔作乱,天界都会出面干涉,护住人界安全。”

“那楚寻他……”绣儿的心顿时一片拔凉。天,现在不仅道士对他虎视眈眈,连天神都极有可能对他不利……绣儿不敢再想,粽子是只不伤人的僵尸,他只是想活着而已,一个简单而卑微的愿望,可为什么别人就是不放过他,一次次对他赶尽杀绝。

尼玛,全天下的道士都死光了,为什么要将粽子推出来对付女魃?

尼玛,天上的神仙不是上天下地无所不能吗,为什么要放任女魃为虎作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绣儿真的很想破口大骂,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吃屎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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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我不爱你 庄逾臣的提议,遭到了郑霍英的否定,他犹豫半晌仍是有些不死心,“师傅,可这是提高旱魃灵力最快的方法了,在茅山或许不可行,但我们可以寻找一处浩瀚的深山,利用山林木草的灵气让旱魃提高修为。如果怕天界知道,我们可以设立阵法掩人耳目,估计可以暂时隐瞒一段时间。”

郑霍英摇头,“这始终不是最好的方法。女魃不知何时出现,我们瞒得了一时,瞒不过一世。如果天界插手此事,只怕会更棘手,你让我再想想其他的办法。先准备五行八卦阵的事吧,等过月圆日打通他的七窍再说。”

对于七窍,绣儿不懂,不过大抵跟武林人士打通任督二脉、奇筋八脉之类的东西差不多。总之一句话,粽子通了七窍,吸食灵气的能力会大大提高。

庄逾臣准备符纸事宜暂行离去,绣儿留在房间打扫,粽子见四下无人,忙将房间一关,紧抱住绣儿不放,冰凉的嘴唇狠狠亲了她的脸颊一口,“绣儿,想死我了。”

身上的血液“轰”一下往脑门涌去,绣儿的脸烧得发烫,绯红一片。她推开粽子,低声警告道:“不准再像以前一样。”

“为什么?”粽子甚是不解,伸手又要去摸她柔软的肌肤。

绣儿一把拍开他的手,沉下脸道:“我跟你说,从现在开始,绝不可以再像以前一下动不动就摸我、亲我,不可以!我有未婚夫了,除了他任何男人都不可以对我做亲密的事。”

“未婚夫?”粽子茫然,“什么?”

“就是要跟我共度一生的男人,我必须对他忠诚,不可以再跟别的男人有任何亲密的举动。哪怕是僵尸,也不可以。我是你姐姐,我当你是弟弟一样照顾,弟弟是不可以对姐姐做刚才那样亲密动作的,连拉手也不可以。”难得庄逾臣不在,绣儿示意粽子在旁边坐下,语重心长道:“人类,是讲人伦道德、礼义廉耻的,你若是乱来的话,会遭人诟病的。”

粽子摇头,不懂!他隐约知道,绣儿似乎有了男人之类的,应该跟“三哥”差不多之类的。

为什么?凭什么!“三哥”也就算了,毕竟是一块长大的,可她嘴里的那个男人,是什么时候跳出来的?

粽子怒了,獠牙外露,张嘴要嘶吼。绣儿忙捂住他的嘴巴,摇头道:“你现在要做的,并不是发怒,而是潜心修炼。国仇家恨当前,儿女情长是多余之物,只有你强大了,才能做只顶天立地的僵尸。”

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绣儿别过头,不再看粽子一眼。

她知道,所谓的姐姐弟弟,只是自己一厢情愿而已。她虽不聪明,却也不傻,粽子对她的情意,她隐约能体会得到。可她不能够、不可以接受他,只因她是人类,他是僵尸,永远没有将来,没有子嗣。

她担负着继承安家血脉的重任,他肩负着鹫国、琉璃国的仇恨。所以,该断的、不该断的,都该断的一清二楚……

此后,她恪守本分,在他有需要的时候,尽自己身为姐姐的一份心力。

绣儿的眼泪,一下将粽子的心打入十八层地狱。听人话只懂一半的他,以为绣儿嫌弃自己能耐不够,于是抛弃他转而跟着别的男人。

别的男人,肯定就是庄逾臣!从华阳洞到元清宫,他已经注意她很久了,她老偷偷望着庄逾臣,眉来眼去的。

僵尸,跟禽兽无异,他们膜拜强者,就像雄性动物争配偶一般,只有最强的雄性,才有资格拥有雌性。绣儿肯定嫌弃他打不过道士,鄙视他手无缚鸡之力才会被道士抓起来囚禁,于是她明智的投入庄逾臣的怀抱。

粽子难过的望着绣儿,“绣儿,不喜欢我了?”

“我对你,是姐姐对弟弟的感情,你不要有所误会。”

粽子没有兄弟姐妹,不懂何谓手足之情。他难过的是,绣儿不要他了。若在之前,不明事理的他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吼她一顿再说,可这次不一样,她是因为他不够强大,而不要他的。

“绣儿,不喜欢我了?”粽子固执的问道。

绣儿知道他想问什么,半晌后坚定的摇头,“对,不喜欢。”只有远离他,他在茅山才能安全。

“为什么?”明知道答案,他却忍不住要问。

“因为你太弱了,弱到连道士都对付不了,我如何指望你从女魃手中救三哥出来。”如果这样才能让他死心,那便让他彻底死心吧。

“为什么,要救我?”

“你以前救过我,我理应救你的。再说,庄逾臣是我的未婚夫,我不想他死在女魃手上,如果有你帮忙,获胜的机会便会大很多。你跟他合作,各取所需,不是更好吗?”

粽子松手,低头不再看绣儿。

绣儿别过头,悄然擦着眼泪。

咯吱一声,紧闭的房门开了。

绣儿赶紧擦干眼角的泪珠,庄逾臣自门外走了进来,见一人一尸背对背坐着,谁也不说话,一时间甚是诡异。

“怎么了?”庄逾臣问绣儿。

“没什么。”绣儿站了起来,开始收拾房间,“他仍是有些不开心。”

“过段时间就好了。”聪明如庄逾臣,岂会看不出绣儿发红的眼睛有哭过的痕迹,但他明智的选择了沉默,在房间四个角落贴符。

之前郑霍英跟庄逾臣的讨论,让绣儿隐约的担忧起来,收拾好粽子的房间之后,她将岽珠掏出来递了过去,对粽子笑笑道:“以后可不许偷懒,一定要多抽时间吸食灵气提高法力。”

粽子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绣儿将岽珠放在桌上,跟庄逾臣一块离开房间。

“有心事?”庄逾臣问道。

“我……”绣儿犹豫半晌,鼓起勇气问庄逾臣,“僵尸靠吸食天地灵气,灵力修为异常缓慢。我想知道,如果你师傅将你提的两个建议都否定了,你打算用什么方式提高楚寻的灵力?”

庄逾臣停下脚步,黑色的眼眸直直望进绣儿的心坎,“你怕我会让他吸血?”

被他一语道中心事,绣儿有些尴尬道:“我是有这个担忧。”

“你认为我会?”庄逾臣反问道。

“我……”绣儿的心,一片沉重,半晌才道:“我觉得你不会,可是我又怕你会。”庄逾臣目光过于锐利,他跟三哥一样,一眼便能看穿她心中所想,此人的城府实在太可怕了。可她即始终看不透他,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有时候,她可以感觉到他是在乎自己的,可有时候他又像个陌生人似的,让人捉摸不透。她怕他,甚至有些畏惧,他似乎总能轻而易举的洞悉一切,而自己赤LUO裸的呈现在他眼前,避无可避。

扪心自问,绣儿真的担心粽子对她的亲密举动,会引来庄逾臣的猜忌。纵然自己对粽子绝非男女之情,可高傲如他,岂非咽得下这口气。更何况,茅山还有一大帮对粽子虎视眈眈的道士,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粽子的一举一动,若他有一步行差踏错,后果只怕一发不可收拾。

但愿粽子能体谅她的一片苦心,不要沉迷于身为僵尸不该有的情感,早日面对现实。

“如果因情势所逼,我让他吸血了,你会原谅我吗?”庄逾臣望着陷入沉思的绣儿,不禁摇头苦笑。

他的心思猜不透,她更不敢轻易去猜,“我相信,你总会有办法应对的。”

“如果没到那一步,我不会这么做的。”情势绝非他能控制的住,故而对她无法做出承诺。

鲜血,确实能让旱魃的灵力在短时间内大大提升,可如此一来,旱魃身上的戾气愈发严重。一旦打开了鲜血的欲望之门,以天地灵气为生的旱魃极有可能被鲜血玷污,跟数万年前的女魃一样,被人间浊气侵蚀,对鲜血产生无穷无尽的欲望,会将他吞噬,堕落成魔。

他已是旱魃,如果加以无穷无尽的鲜血喂养,最终会进化为尸魔。一旦念力不足,他便会与女魃一样,堕落为黑暗之魔,为祸人间,那到时不但没能将女魃消灭,而世间又多了只尸魔,可真谓是天下大乱。

绣儿悄然叹息,“但愿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

庄逾臣陪她,一步步并肩前行,“你放心,我相信师傅会想到更好的办法。”

不知何时,窗户悄然打开,粽子站在窗前,望着院子里一步步走远的身影。两个人类,夕阳的余辉洒在身上,是那般的温暖、美好,粽子却浑身发凉,冷到骨子里。僵尸跟人类,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所以绣儿选择了庄逾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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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失踪的粽子 回到房间,绣儿怔怔发呆,满脑子全是自己跟粽子说得那些话。或许是她太残忍了点,但他总该得长大,不能再像孝子心性那般,现在只是茅山道士,他已无能力应付,若是将来天神下凡捉拿,岂非只有死路一条。

她敢不说他幸,还是不幸,若非女魃现世,道士急缺对付女魃的帮手,只怕他早被道士打得魂飞魄散。这种幸运,并非每次都能伴随他的。僵尸亘古不灭,日后他遇到的对手只会越来越强,如果他无法面对现实,只怕死得比她还早。

不知何时,窗外下起沥沥小雨,潮湿的空气蚀骨般寒冷。绣儿望着窗外的雨,手脚冰冷成一团,院子对面的房门始终紧闭,她摸了摸手中刚裁剪好的布料,犹豫一番仍是低头慢慢缝制着。她之前答应过他的,再说就算是姐姐给弟弟做件衣服,亦是应该的。

夜幕在雨中降临,晚膳时分,庄逾臣敲开绣儿的房门。冷风迎面扑来,绣儿披了件衣服关好房门跟他一块往用膳的地方走去。

刚关好房间,绣儿转身便看到院子对面的房间“咯吱”一声开了,粽子从黑乎乎的屋里走了出来,抬头便看到了并肩站在屋檐下的绣儿跟庄逾臣。

绣儿习惯性的扬起笑容,却见黑暗的暮色几乎淹没了他的容颜,只剩一双冷然的绿瞳。

心里一个咯噔,绣儿脸上的笑容僵硬了,她怔怔在望着夜幕下的身影,眼眸中闪过难以掩饰的忧伤。

或许,这便是成长所付出来代价。再痛,也是值得的!

“你打算叫他一块吃饭?”庄逾臣的目光遁着绣儿望了过去,发现粽子面无表情地瞪着自己。潜意识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他握住绣儿的手,一片冰凉。

绣儿一怔,下意识的挣扎,可瞬间却又犹豫了。他是她的未婚夫,拉自己的手再正常不过了,待以后成了亲,她得打理他的衣食起居。想到此,冰凉的手,反握住庄逾臣的手,轻轻摇了摇头,“没必要,你忘了僵尸是不吃食物的。”

庄逾臣笑,“我以前见他跟你一块吃过东西。”

“那是他对人类的东西好奇,吃着玩的。”绣儿侧眸望着他,“他晚间可能出去吸天地灵气,你要在一旁看着吗?”

“你别担心,师傅既然答应你让他自由出入茅山,便不会再多加管制。任何时候,他都可以来去自由。”庄逾臣禁不住一阵苦笑,“你似乎将我们当成豺狼猛兽了,时时刻刻防备着。”

绣儿笑,“我是怕他不懂茅山派的规矩,不小心闯祸了。”

两人交谈中,彼端的粽子孑然走进雨中,沥沥冻雨打在他身上,很快便湿了银色的头发。绣儿张嘴,忍不住想让他打把伞再走,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呵呵,他是只不老不死的僵尸,风吹雨打对他们而言压根是小菜一碟,他们不似人类脆弱不堪,动不动生病着凉。

踏踏的水声响起,粽子踩着雨水,一步步往前走,连侧脸都未瞅绣儿跟庄逾臣一眼。湿漉漉的银发披在肩上,雨水模糊了粽子的容颜,他迈着笔直的步子走到庭院中央,顿住了身影。

望着浑身雨水的粽子,绣儿的心揪痛起来。这样的他,太陌生了,想来自己对他说的话,确实伤到了他的尊严。往昔他看到她时,连眼眸都透着光,绿色的瞳孔倒出来的全是她的影子。而现在,除了空洞,再无一物……

“咻”一声,粽子的影子平空消失,寂静的庭院只剩下沥沥的雨水。

郑霍英有令,没有他的允许,郑珊不得踏入元清宫一步。有了他的命令,绣儿日子可谓清静了。

萧肃的深秋已过,寒冷的冬天真正来临。绣儿搬了张椅子,坐在庭院里晒太阳,冬天的阳光照在身上,甚是暖和。她拢了拢放在怀中的布料,继续缝制袖子,眼睛不经意间瞥向房门紧闭的房间……

“啊……”一个失神,锋利的针刺进指尖,刺红的血珠涌了出来。绣儿吃痛,忙用嘴含住手指,咸腥的血腥味在嘴巴里扩散开,苦涩不堪。粽子已经两天两夜没回来了,今天是茅山派为他开七窍的日子,他会不会依旧玩失踪?

有好几次她都忍不住想问庄逾臣,粽子是不是离开茅山了,可话到嘴边却总是强行咽下。

其实离开了也好,最起码他自由了。只是他要记住,无论走到哪里,唯独自己强大了,才能不受任何人欺负!

暮色很快降临,庄逾臣带着一帮师弟在元阳观摆好五行八卦阵。郑霍英夜观天象,掐指算出月圆日的子时乃北斗七星光芒最鼎盛的时间,可借皎月与七星之力强行打通粽子的七窍,助他大开灵力之门。

距离子时还有一个时辰,绣儿焦急的站在元清宫门口,左顾右盼想寻找粽子的影子,可别说影子,连阵风都没有。

绣儿跺脚,他真不会真跑路了吧?

“喂!”郑珊站在不远处,冷冷的瞪着绣儿,“马上就要开始祭奠仪式了,你家的旱魃哪去了?”

对于她的挑屑,着急的绣儿压根不想理会,“请你无需担心,它会来的。”

“是嘛?”郑珊嗤鼻,“当日你可是用性命在我爹面前许下承诺,如果粽子不遵守承诺,你可是要负责的。”

“请二师姐放心,我既然敢许诺,必定会按规定执行,如若不然,悉听尊便。”

“那就好!”郑珊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得意地哈哈大笑,“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死的!”

绣儿不理会郑珊,直接回了元清宫。

时间悄然流逝,绣儿心急如焚的在院子里踱步。粽子到底跑哪去了?

远处传来脚步声,绣儿急匆匆的转身,发现庄逾臣从外面走了进来,未待她开口,他已先问道:“旱魃回来没有?”

“没有。”绣儿问道:“他这两天一直没有回来,你找到他了吗?”

一听粽子没回来,庄逾臣着急道:“他一直在万临泉边吸食灵气,可谁知刚才我去找他时,竟然没影了。”

“他一直在万临泉?”听到粽子没有离开,绣儿顿时松了口气,可随即一想又不对,“他既然两天两夜一直都在,为什么现在突然不见了?”

绣儿着急的推开粽子房间,点亮蜡烛将整间房找了一遍,仍是没有粽子的影子,她不死心的翻床底,仍是空荡荡一片。失神的坐在床边,她埋头,郁郁问道:“你说他会不会走了?”

“应该不会。”庄逾臣摇头,“他若是要走,一早就走了,何必等在现在才走呢。”

“或许他两天两夜一直吸灵气,就是为了打消你们对他的戒心,待你们一个松懈,他便走了。”人一着急,便容易生疑,绣儿亦不例外。她知道自己不该怀疑粽子,可偏偏忍不住这方面想,毕竟自己伤他在前,他一气之下离开亦是情有可原的。

“别多想了,他若是走了,我们再找回来便了。”子时已到,庄逾臣起身往外走,“没时间了,我直接在元阳观等他。”

绣儿追了出去,“等等,我也跟你一块去。”

“你在这等,若是找到他,马上带他过来。”

追到门边,庄逾臣的身影已经消失了,绣儿患得患失的坐回桌边,忐忑不安的等着。

“啪”,火苗突然窜动,炸出叙花。

“啊……”绣儿吓得猛地站起了起来,一个可怕的答案突然钻进脑海。

顾不得多想,她抬脚匆匆奔了出去,直接往元阳观跑。她一路跑,用尽自己的全身力气,气喘吁吁地跑进元阳观。

元阳观,露天祭坛,黄白符幡猎猎,以郑霍英为首,带着旗下七名弟子站在祭坛前端,他们着茅山术士正装,手持宝剑,神情严肃的等待着。祭案中间摆着一个金色香炉,炉内烧着两只拇指般粗的香,袅袅清烟就萦绕。香炉左边摆着一只烧金猪,右边一只烤全羊……

满脸汗水的绣儿一眼将身着道袍的郑珊认了出来,紧紧攒着双手一步步走向她。

着急等待的郑霍英见绣儿来了,忙道:“绣儿姑娘,楚寻在哪?”

绣儿没有回答,直直走到郑珊面前,冷冷质问道:“你将楚寻怎么样了?”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落在郑珊身上,郑珊恼怒道:“你什么意思?”

绣儿的手箍成一团,死死忍住怒气道:“我再问你一次,你将他怎么样了?”

“神经病!”郑珊一口水喷了过去,怒不可遏道:“他在哪里,我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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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百口莫辩 “绣儿,怎么了?”见向来懂事理、明是非的绣儿失态的跟郑珊吵了起来,庄逾臣忙走了过去,关切地问道:“祭奠马上就要开始了,旱魃真没有找你?”

被郑珊一口水喷在脸上,绣儿的脑袋“轰”一下炸了,她手指指着郑珊,气愤得浑身发抖,“是她,是她将楚寻抓起来了。”

“你有种再说一次!”郑珊气得脸色紫,直接动手一耳光扇了过去。

手挥到半空中,被庄逾臣挡了下来,他握住郑珊的手腕,脸色冷了下来,“有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打人?”

“五师弟!”见他袒护绣儿,郑珊气得咬牙切齿,“她血口喷人,我郑珊行得端坐的正,为何她平白无故污蔑我?我长这么大,何时受过这份气!”

“如果你没将他抓起来,为何如此确定他今晚不会出现?”绣儿直直盯着郑珊,“如果你不确定,又为何会到我面前炫耀,等着看我的笑话?”

“你胡说八道!”郑珊气得扑上去又要打绣儿,“旱魃消失两天的事,全茅山上下都知道,我说他不会出现,这也是事实。”

“楚寻这两天都在万临泉,压根就没有离开茅山。”绣儿心急如焚,“在你来找我之前,他才消失的。不是你,还会有谁?你向来就看我跟他不顺眼,岂会放过这个机会。”

“你再乱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巴。”手腕被庄逾臣箍住,隐隐生疼,郑珊怒斥道:“五师弟,你就任她血口喷人?”

“二师姐、绣儿,你们都冷静一下,师傅在一旁看着呢。坐下来好好说,吵是吵不出结果的。”庄逾臣一手拉一个,将两人拉开。

“你就偏心眼,护着她吧。”郑珊气势汹汹的扑过去,不死心的仍想动手打绣儿。

“够了!”不远处的郑霍英气得怒发冲冠,“都给我住手!”

话音刚落,天空中骤然响起一声嘶吼,一道影子从天而降,踉跄着站在祭坛中央,血腥味在空中扩散,银色的头发在风中猎猎飘扬。

“楚寻!”绣儿挣扎开庄逾臣的手,急急奔上祭坛,扶住粽子。可谁知手触到他的胳膊,便沾了一手浓稠的黑色液体,绣儿焦急的打量着粽子,只见他身上有多处伤痕,衣服破烂不堪。

粽子身上的伤口发黑,带着灼伤的焦味,道行中人一看,都知道是茅山派的诛邪剑所伤。

“吼……”粽子跌跪在地,法力损耗过度的他垂着脑袋,嘴角的血液滴落在地上。

“你怎么样?”绣儿着急地扶着他,急得眼泪直打转,“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郑霍英气得直发抖,怒视着众弟子,“我有言在先,不准茅山派任何人动楚寻一根寒毛。是谁做的,给我站出来!”

众人的眼光,不由自主的落在郑珊身上。郑珊震愕地望着用异眼目光打量自己的师兄弟们,气得将剑砸在地上,“都看着我干什么!我做什么了,我都没有碰过旱魃一根寒毛!”生怒的她,一脚踢过去,将剑踢得老远。

郑霍英怒得一甩道袖,“楚寻已经在此,谁知做的,一问便知。我现在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茅山派做事顶头立地,头可断血可流,卑鄙之事不可行。只要他站出来,我可以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否则别怪我按教规处理。”

整个祭坛顿时静悄悄的,只剩下粽子龇牙咧嘴的忍痛声及绣儿若有若无的抽泣。郑霍英注视自己一个个亲手调教的徒弟,不禁悲从中来。

如此逆徒,留着只会败了茅山派的名声!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粽子,“楚寻,今日我所有徒弟均已在场,请你将凶手指认出来,我绝对不徇私法妄法。”

粽子身上伤痕累累,尤其是手臂与背部血肉模糊,让人触目惊心。庄逾臣打量着他身上伤痕,侧身对着一旁的道童说了句话,道童颔首匆匆离去。

粽子踉跄着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推开绣儿扶着他的手,沾满浓稠血液的锋利指甲,准确无误地指向郑珊……

祭坛一片寂静,静得只听到呼吸声,郑霍英如五雷轰顶,震愕的久久缓不过神来。自家的女儿,她的性情他是了解的,娇蛮跋扈,任性妄为,但她向来敢作敢当。她说没有做,便是没有做!

可是今天,绣儿说郑珊做的,他可以不信,但危在旦夕的旱魃亦说是郑珊所为,那她有什么解释的?

一时间,祭坛所有人的目光,都集在中郑珊身上。郑珊气得扬手拔起旁边一师弟的诛邪剑冲上来,辟手朝粽子刺了过去,“臭僵尸,竟然诋毁我,看我今天不杀了你!”

剑直直朝粽子心脏刺了过去,粽子没躲,或许说法力耗尽的他压根没有能力再躲。千钧一发之际,站在粽子身边的绣儿来不及多想,直接抱住粽子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他面前。

“哐当”,利刃在触及绣儿的背部时,郑珊手中的剑被庄逾臣打落在地。

愤怒的她尚未来得及反应,郑霍英已一巴掌重重打了过去。

“啪”清脆的耳光响起,郑珊的脸上留下五指印,半边脸肿了起来,鲜血自嘴巴淌出。

她不敢置信的捂着脸,生平第一次,爹打了她,因为一只僵尸!

“俩父女没有隔夜仇。”远处的江惠芷见女儿被打,当即冲上来将郑珊拉到一边,对着怒气难平的郑霍英道:“有事好商量,你都一把年纪了,脾气老这么暴躁,非得动手打人。”

“都是你将她惯得无法无天了。”郑霍英怒道:“为了一己之私,她竟然想将楚寻杀死。”

“我没杀他!”郑珊的眼泪在眼眶打转,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我……我……”

“你什么!你死性不改!”郑霍英喝道:“茅山弟子所配制的诛邪剑,每柄都是特制的,在世上独一无二,楚寻身上的伤口,就是你的诛邪剑所留下的。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这……”江惠芷的目光望向粽子,果然见他的伤口焦黑中略呈紫色,确实是郑珊的诛邪剑所留下的伤口。她眉头紧蹙,压低声音问郑珊,“到底怎么回事?你口口声声说没伤害旱魃,可他身上的剑伤确实是你的剑所造成的?”

“我……”郑珊气结,半晌才咬牙道:“我的剑丢了。”

“丢了?不进棺材不落泪!”郑霍英气得脑门充血,“茅山派的规矩,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剑就是你的生命,怎么会丢?”

“我放在房间里好好的,谁知莫名其妙就被人偷了。”

“胡扯!”郑霍英见女儿嘴硬,冲上来作势又要打她,江惠芷吓得紧紧拉住他,“老郑,女儿家身子娇贵,经不得打。有事情问不清楚,那便坐下来慢慢讲,你当着大家的面打她,让她情何以堪。”

“情何以堪?”郑霍英骂道:“她若要脸,岂会做出有辱茅山派的事!多好的理由,剑丢了?刚才被你用脚踹走的那柄剑,不是你的还是谁的?”

郑珊百口莫辩,气得直跳脚,“我的剑是丢了,可后来又找回来了。”

郑霍英喷血,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道袍一甩转身对着粽子问道:“楚寻,还请你将来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我一定秉公处理。若真是她做的,我绝不心软。”

粽子坐在地上,带血的手指在地上不断比划着:她带着三名道士在万临泉想杀我,我打伤了其中一名道士,谁知她要挟我说绣儿在她手上,于是引我到华阳洞,将我关在牢笼内。如果子时我不出现,你便会责问绣儿,于是我冲破血咒逃了出来……

一笔一画的冥语,似一把把锋利的尖刀,割着郑霍英的老脸,将他伤得体无完肤,他望着自己亲手培养的十五个徒弟,冷声道:“跟郑珊一块对付楚寻的另外三个道士,自己站出来!”

话音刚落,站在祭坛外的三名道士“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师傅,徒儿知道了。”

十一、十二、十三,他的三个好徒弟!!!一口气喘不上来,郑霍英倒退两步,庄逾臣忙向前扶了他一把。江惠芷走向三个徒弟,脸色一沉,“你们三个,说!为何要抓旱魃?”

“师母。”三名徒弟诚惶诚恐道:“我们没有抓旱魃,只是想教训一下他,谁知反被他教训了。”

江惠芷一愣,“什么意思?”莫非,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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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一窍不通 “二师姐最近心情不好,我们傍晚陪她去万临泉散步,谁知在那碰到了旱魃。二师姐气不过,想着如果将旱魃赶出茅山,那么……”十一徒弟忐忑不安地望了眼怒目圆睁的郑珊,犹豫半晌才道:“只要旱魃逃跑了,师傅自然会怀疑绣儿姑娘上茅山的目的是为了救走旱魃,如果一来绣儿便不能留在茅山了。那么她跟五师兄……”

江惠芷满脸黑线,“所以你们就抓了旱魃?”女人啊,一旦喜欢上男人,脑子蠢的跟猪没区别!

十三徒弟急急摇头,“没有没有,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反倒吃了不少亏,不过他倒没伤害我们的意思。”

江惠芷望了郑霍英一眼,继续而大声问跪在地上的三名徒弟,“你们确定,自己没有动手伤害旱魃?”

“禀师母,我们确实没有伤害旱魃。”

江惠芷不禁松了口气,“老郑,我看这事另有蹊跷,不由冷静下来再作调查吧。”

郑霍英走了过来,冷眼打量着三名徒弟,“刚才我问你们的时候,为何不出来承认。”

“师傅,我们真的没有伤害旱魃,他的伤不是我们打的。”

郑霍英伸手,直接将跪在中间的徒弟拉了起来,“你被旱魃打伤了?”

十二徒弟摇头,“没有。”

“那你身上的尸气是哪里来的?”郑霍英冷冷道:“死到临头还不承认,你就等着变僵尸吧。”

十二徒弟慌了,“师傅,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打伤旱魃,更没有被他伤到。”他急忙检查着自己的手脚,却愕然地发现自己的手上流窜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紫色尸气,当即吓得腿一软,跌座在地,“师师师……师傅,我真的没有做!”

郑霍英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撩开袖子一看,只见他手肘上有道抓痕,痕迹虽然不大,却已呈紫黑色,伤口已被旱魃的尸色感染。

由此一来,郑霍英更是相信旱魃所言,正是自家的那位不孝女带着三位劣徒,袭击了旱魃将他关进华阳洞。无限悲凉涌进心头,他教养了二十年的女儿,竟然为了一个男人,不惜做出有辱门风之事。

“先将他带下去驱除尸毒,另外两个给我关起来。”郑霍英命令道:“待他驱除尸毒后,一块关起来。”

“师傅,师傅您听我们解释啊……”

三名徒弟被强行拖了下去,消失的道童匆匆出现在庄逾臣身边,他低声说了几句话,给了一些东西给庄逾臣后退到一边。

时值夜晚,庄逾臣捉在手中的东西闪着亮光。他刚想收起来,谁知郑霍已走了过来,问道:“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没什么,师傅。”庄逾臣的手往衣袖装去。

郑霍英抓住他的手,“事到如今,你还想帮她隐瞒?”如果没有看错,庄逾臣手上握的是珠钗。他做事向来有分寸,今天如此重要的日子,当然不会为了哄安绣儿的欢心而特意让道童下山去买。而且,那支珠钗让人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珠钗,既然不是安绣儿,那便是郑珊!

郑霍英盯着庄逾臣手中的珠钗,果然是眼熟之物,这是庄逾臣之前送给郑珊的礼物,郑珊当宝贝似的整天戴在头上。

“我让道士去了趟华阳洞。”见躲不过,庄逾臣神情严峻道:“这是道童自华阳洞捡回来的。”

悲愤涌上心头,郑霍英将珠钗取了过来,连同珠钗一起的,还有一块碎布,荷绿色的。他记得,郑珊白天里穿的正是荷绿色的衣服。

他走到郑珊面前,将珠钗跟碎布劈头盖脸砸了过来,“你做的好事,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爹,我没有做过。”

郑霍英生怒的指着旱魃,“是他在污蔑你?抢走你剑再送回来,衣服穿在你身上,首饰你戴在头上,依旱魃的能耐还不可能做到在你身上神不知鬼不觉取走这些东西。”

郑珊生怒的跺脚,“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没有做过。”

“你……”郑霍英气得七窍喷血,扬手再次想打他。

“师傅。”庄逾臣在一旁制止道:“子时马上就快过去了,如果再不进行祭拜仪式,错过这次机会就得等下次北斗七星连月之日。”

郑霍英生怒地挥袖,“来人,将她给我带下去跟他们一块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探视。”

“老郑……”江惠芷于心不忍,欲来求情,谁被郑霍英吃了秤砣铁了心,压根不为所动。

郑珊被道童们强行带了下去,一路骂骂咧咧。

北斗七星阵缺少的成员被其他道士迅速补上,绣儿担忧地问庄逾臣,“楚寻伤势严重,现在举行祭奠,会不会有危险?”

“你放心,他只是灵力损耗过而已,没有生命危险。”庄逾臣递了条手帕过去,示意她脸上沾了僵尸血,“快擦擦。”旱魃于她而言,到底有多重要?如果有一天他遇到危险,她会不会奋不顾身挡在他面前?

“谢谢。”绣儿将手帕接了过来。

“走吧。”庄逾臣带着粽子走向祭坛中央的黑白八卦图案前。

粽子盘腿坐在八卦图案内,茅山七名弟子按北斗七星: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依次排开,将粽子围了起来。

郑霍英站在祭案前,手持利箭,开坛作法,一道金色符纸在他手中瞬间点烧,发来“砰”一声爆裂,他将符纸扔进碗内,挥舞着手中的剑念念有词。

绣儿紧张地打量着被包围在阵法中央的粽子,火焰之下的他面容苍白僵硬,浑身上下血肉模糊一片。他之所以无辜遭此噩运,只因郑珊视她为眼中钉,想利用粽子的失踪赶自己走。本以为自己离他远远的,将关系梳理清楚,他便能安全的留在茅山修炼灵力,可谁料……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一时间绣儿滋味百生,虽然粽子没死,可却因她不断遭罪受苦。她到底要如何,才能护他安全?

郑霍英在坛前不断施法,天空风云交际,北斗七星的光芒越来越亮,阵法中的七名弟子右手举剑问天,左手起诀不断念着咒语。

祭坛的风越来越大,一时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绣儿头顶风沙眯着眼睛紧张打量着粽子。皎洁的月亮从夜穹之下发出一束柔和的银色光辉,直直照在粽子身上。粽子浑身散发着光芒,在月辉的照射下,他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奇迹般的复原。

北斗星七星折身出七道蓝色光芒,投射在七名茅山道士所站立的位置,蓝光通过诛邪剑的折射,打在粽子身上的七处重要穴位上。

银、蓝光交汇,变成淡蓝色的光芒,粽子的身体愈发透明,体内的筋络隐约可见,淡蓝色的光沿着他七筋八脉不断游走,速度越来越快。

绣儿紧张的手心出汗,粽子面露痛苦之色,银行的头发在空中挥舞着。獠牙跟指甲,逐渐暴露在月光之下,他的身体发出咯咯的声响,似乎一点点被撕裂、骨头一块块折断……

獠牙越露越长,绿色的瞳孔狰狞万分,直直望向绣儿站立的地方。

隔着风沙,绣儿忤在原地,眼泪消散在风中,她忘了担忧与害怕,更忘了世间万物的存在,只剩眼前那双痛苦而狰狞的瞳孔……

约摸过了半刻钟,风沙渐小,月光与七星光芒渐消,粽子的身体恢复原状。郑霍英施法完毕,他走到粽子面前,安慰地抚须,“楚寻,你的七窍已开,从此以后你便跟普通人一样,拥有七情六欲,知人间酸甜苦辣,拥有喜怒哀乐,最主要的是你的灵力之门已打开,日后吸食灵气自会事半功倍。只要你勤加修炼,相信不出几载你的法力定能超过女魃。”

“谢谢郑掌门。”粽子一跃而起,说话不再结巴饶舌。

“敝女对你做的事,我深感抱歉,此事一定严查到底,还你一个公道的。”

粽子淡望了远处的绣儿一眼,“我只是受了些皮肉之伤而已,郑掌门不必放在心上,凡事以大局为重。”

“是的,是的。”郑霍英点头,“以大局为重,至于你日后修炼之事,我会慎重考虑再答复你。”

粽子点头,“今日之事,谢各位相助。我有些累了,如果没其他的事,先回去休息了。”

获得郑霍英首肯之后,粽子平空消失了,速度快得让人愕然。郑霍英望着他消失的方向,隐约有些不安,他转身将庄逾臣带到一边,“你有没有觉得,他似乎变了。”

庄逾臣点头,“他本是鹫国皇子,身份自是与普通人不同,加之现在开了七窍,很多以前身为僵尸悟不出来的道理或是体会不到的事情,现在都能轻而易举的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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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离别 祭奠散了之后,郑霍英召集旗下弟子商量要事,只剩寥寥几名道童在元阳观收拾。

绣儿想着粽子的事,于是匆匆回了元清宫。

站在粽子的房门前,绣儿踌躇着是否该进去。一时之间,她不知该跟他说些什么?问郑珊为何要如此做?可答案她一清二楚。问他身上的伤好了没有?她亲眼所见已复原。问他为何要对她如此冷漠?这不正是她所期望的亲疏有别吗?

可是……绣儿扬手欲敲门,可在半空中又放下。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让他心情平复点再跟他谈谈吧。

回到房间,绣儿拿起做到一半的衣裳,在灯火之下缝制起来。

不觉间已是深夜,一阵敲门声响起,绣儿将衣服放好,打开门只见庄逾臣站在门外,“这么晚了还没睡?”

“嗯,正打算睡呢。”

“怕你没吃饭,我给你带了份点心过来。”她仍穿着之前的衣服,一身风沙未曾更衣沐浴,想来仍在担心旱魃遭袭之事。

绣儿身体侧了侧,“进来坐吧。”

庄逾臣踏进房间,见绣儿的目光瞥向庭院对面的房间,不禁答道:“他不在房间,估计去修炼了。”

“哦。”绣儿淡淡应了句,“以前他总爱偷懒,想不到现在倒勤快了。”

“经历了这么多事,他应该成熟了许多,该是面对事实的时候了。”

在桌边坐下,绣儿泡了壶热茶,跟庄逾臣品着点心,她忍不住问了句:“二师姐是不是很恨我?”

“她自幼娇生惯养,所有茅山弟子都将她捧在手心,只要是她想要的,从来都是信手拈来。所以,你谅解一下她吧,等过段时间她放下了,也就没事了。”

“我觉得,她对你感情挺深的,只怕不是想放就能放下的。”爱情的事,真的那么容易放下吗?不知怎么的,绣儿一下子想到了小白,不知它离开大哥之后过得怎么样?一定很孤单,悲伤吧。

庄逾臣淡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以当你在吃醋吗?”

“没……”绣儿脸一烧,忙罢手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庄逾臣若有所思,“其实,我倒宁愿你在吃醋。你吃醋了,说明你心里装着我……”

绣儿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对,“你别误会……”

“你来这里,也有段时间了。”庄逾臣不再逗她,转而道:“在茅山的生活比较清苦,还习惯吧?”

“嗯,除了二师姐,你其他师兄弟对我都挺好的。”绣儿顿了顿,见庄逾臣打量着自己,脸色绯红的她忙补充道:“你也挺好的。”

“怎么个好法?”庄逾臣颇感兴趣。

“嗯……总之是个好人,对我照顾有加,心细如尘,观人言微。”

好人,原来她对他的印象,是好人。庄逾臣不知该欣慰,还是该苦笑。

“绣儿。”他的手,覆在她的手上,“我是认真考虑之后才带你上茅山的,你能认真考虑一下我们之间的事吗?”

带有温度的手覆在绣儿冰凉的手背,她下意识地想抽手,却又强忍着没敢抽。正如他所说,她是考虑了要跟他成婚的,所以她不该抵触他的。

“我若是不想跟你成亲,便不会跟在你身边了。”不知为何,心里有股莫名的苦涩。

“绣儿。”握住她的手一个稍用劲,便将她揽进怀中。这是他第一次拥抱她,手不禁抚上她的青丝,“旱魃的灵力之门已打开,现在只剩下修炼的问题,待铲除女魃之后,我们便成亲,回红树村做对普通的夫妇,男耕女织的。”

“那你儿时要考状元的梦想呢?”他身上的味道很干净,有阳光青草的气息,不似粽子浑身冰凉,还有股淡淡的腐尸味。

“这些年生离死别看多了,有些东西也就淡了。”庄逾臣笑,轻松道:“考状元之类的,让我们的子孙后代去考吧。”

“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绣儿不太习惯他的靠近,轻轻推开他道:“我身上挺脏的,想去洗澡了。”

庄逾臣起身,“早点休息。”

沐浴之后,熄灯躺在床上,黑暗中绣儿望着天花板,脑海里抑制不住浮现粽子及庄逾臣的影子。她捂头,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到底怎么了?

祭奠之后连续几天,粽子都没有出现在元清宫,他似乎消失了。不过茅山道士们都挺淡定的,绣儿从他们的神态觉得,粽子仍然在茅山,只是她不知道他在哪个角落吸食灵气。他已不再害怕阳光,无论白天黑夜都可以源源不断吸食灵气。

郑珊及三名茅山弟子偷袭旱魃之事,郑霍英已派人调查清楚,由于证据确凿,即使四人万般否认,他们仍是被罚跪祖师爷祠堂一个月,抄写茅山教规一千遍,罚扫道观三个月。

处理完偷袭事宜,郑霍英再次将庄逾臣叫到书房,商量旱魃修炼法力之事。郑珊的事,让往往昔威风凛凛、风光无限的茅山掌门瞬间苍老了几岁,他面露疲态,“逾臣,这几天我都在考虑旱魃的事。你提出让他到仙人洞修炼之事,我同意。”

庄逾臣颇为意外,讶然地望着郑霍英。师傅向来最重颜面,仙人洞是祖师爷坐化升天之地,灵气终年充沛不止,是茅山圣地之源。当时是自己考虑欠缺,情急之下才会提这个建议,想不到他居然同意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尽快让旱魃修炼成尸魔,他只有成了尸魔,才有能耐跟女魃决一死战。我想,就是祖师爷在世,也会体谅我今天的做法的。如果女魃灭世,那仙人洞亦会跟着消失,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它发挥应用的作用。”郑霍英悄然叹气,对着庄逾臣叮嘱道:“不过,这只是我个人的决定,其他人若是知道了决不会同意让旱魃进入仙人洞的。这事,你还得给我保密。”

庄逾臣点头。这事若是被师叔或是长老们知道了,只怕会闹得天翻地覆。

“为师还有件事要托付于你。”郑霍英神情严肃道:“我们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旱魃身上,养虎为患之事,并非没有先例。我不希望旱魃变成尸魔之后,反过来对付我们。所以,我们必须要有人能抗衡旱魃。为师已经老了,这等大事只能寄托在你身上了。”

“师傅有事不妨直言。徒儿只要能做的,都会尽力去做。”

“我想你跟旱魃一块到仙人洞修行。”郑霍英道出自己的打算,“这几年一直让你在外面跑,你的修行都耽误了。该长的战斗经验,现在你都不缺了,该是潜心提高自己法力的时候了。你的潜质,是千年难得的,相信为师绝不会看走眼。只要用心,你的前途不可限量,不会亚于祖师爷之下的。到时,你们联手对付女魃,胜算便大了。退一步讲,如果旱魃修炼成尸魔有了反叛之心,凭你的本事仍能与之抗衡。”

郑霍英的算盘,确实打得好,攻可守,退可进。

庄逾臣思量一番,点头同意了。

“你收拾收拾,带旱魃去仙人洞吧。此去仙人洞来回颇费时间,你多备些干粮,记得隔段时间下山告之旱魃修行的进展。”

庄逾臣点头,“嗯,我尽量行事小心,不会惊动他人的。”

“你不用担心绣儿,只要有我在,会妥善照顾她的。去仙人洞的事,为免她担心你,你可以跟她提,相信她是不会说出去的。”

从书房出来,庄逾臣回到房间收拾东西,绣儿得知他要带粽子去仙人洞,只是沉默了半晌倒也没说什么,在一旁帮忙着收拾东西。

“灵力之门大打,楚寻吸食灵力会比之前大大提高,不怕被天界知道吗?”

庄逾臣摇头道:“我会在仙人洞设阵法掩饰旱魃的气息,仙人洞的灵气来自天上,天上的灵气源源不断,不易被天界发现。”

绣儿笑,放下心中的担忧,“那便好。”

临走之前,绣儿给了他一个包袱,“这里面有两件衣服,是给楚寻的。他身上的衣服烂了,该有两件换洗的。”怕庄逾臣不开心,绣儿笑笑道:“等你下次回来,我给你做几件。”

“嗯。”庄逾臣将包袱接了过去,“他一直在万临泉修炼,你不打算见他一面?”

“算了,反正你们经常会回来的。”她想去见他,却又怕之前所做的功亏一篑,等过段时间他不再憎恨她当日对他所说的那些伤自尊的话,她一定会很高兴的去见他。

可绣儿不知道,这一别,便是一年。粽子在她有限的生命中,消失了一年!

一年如斯光阴,再见彼此时,已是如隔万年般的陌生。他不再是他,而她亦不再是原来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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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我要如何才能爱你? 庄逾臣走后,元清宫热闹起来,动不动来几个道士打探消息:五师兄跟旱魃哪去了?

绣儿的嘴巴倒也紧,只道庄逾臣带旱魃修炼去了,至于在哪修炼,她不知道啊!

郑霍英放话了,由于郑珊等人袭击旱魃之事,为杜绝后患,旱魃修炼之事属保密,任何人不许过问,否则一律按教规处理。

如此一来,没人再敢朝绣儿开口了,只是揪着空儿的时候往元清宫跑,想蹭些吃的。偶尔会提郑珊等人在祖师爷坛前关禁闭之事,绣儿不想再将此事闹大,多抵是听听,笑笑作罢。

日子没过多久,道士们不敢再来了,规规矩矩的练功,接任务,打怪升级。绣儿起初不明其因,后来杨启宇大嘴巴子快,说师傅放话了,哪个再吊儿郎当不务正业,一律驱出茅山派。

“绣儿,师傅可偏心着呢。”杨启宇挤眉弄眼的笑,“五兄师不在,师傅怕别的师兄弟对你大献殷勤,于是更加严格的约束他们,想让他们断了对你的非分之想。”

“你说什么呢。”绣儿满面黑线,“你那些师兄弟们并非那个意思,你可别乱猜想了。”

“师傅这招叫防患于未然。”提到正事,杨启宇谨慎的警告绣儿,“我可告诉你,五师兄可是天下底最优秀的男人了,配你绝对绰绰有余,你可千万别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啊。你真要是弄出点幺蛾子的事来,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绣儿气愤道:“你什么意思?”他嫌弃的眼神,鄙视的语气,无一不在告诉她,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什么意思?”庄逾臣不在,杨启宇的嘴巴可臭了,“别说男人,连僵尸都不放过的。当初你跟旱魃好的事,我可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杨启宇自入茅山派起,一直都跟在庄逾臣身边。庄逾臣在道家学术上的造诣让他膜拜,处理作风更让人敬佩不已,他打心底当庄逾臣如兄长般尊敬。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他觉得只有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庄逾臣。她得拥有倾城的美貌,公主般的高贵,出淤泥而不染的性格,最主要的是柔情似水等等等,以下省略一万字以上……

安绣儿,她确实拥有倾城的美貌,性子嘛……不发怒的时候勉强算温柔,可是!!!她不高贵,简直是自甘堕落,她自幼明明跟五师兄有过婚约,可竟然不顾廉耻跟僵尸眉来眼去的。杨启宇真的很生气,想到祭奠她奋不顾身挡在旱魃身前的情景,他气得想掐死她!

她可是五师兄的未婚妻,这辈子眼里心里都只准有五师兄一个,她为一只僵尸舍生忘死的,这算哪门子的事?奶奶个熊的!

他忍她很久了,这次趁五师兄不在,可谓是不吐不快。他得教训她,省得她日后不醒神,又给搂出什么篓子来!

杨启宇的话,让绣儿相当气愤,她站在起来打开门冷冷道:“你走吧,以后别再来了,乖乖的打怪升级,否则小心被你师傅赶出茅山。”

“我告诉你,别让我抓着你跟旱魃什么什么的,否则有你好看的。”

唉,杨启宇的性格喜怒无常,说翻脸就翻脸。这不,前句刚跟绣儿嬉皮笑脸的,后半句马上就翻脸不认人了。他狠狠警告了绣儿一通,瞪鼻子竖眼的走了。

“砰”,绣儿气得将门狠狠关上,生怒的坐在桌边。想着杨启宇的话,想些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她越来越气,越气便越恨自己。

为什么!

绣儿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砸在地上,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夺眶而出……

为什么她这么没用,什么事都做不好,什么忙都帮不上!她已经尽力在克制自己,怕引起别人的误会,她不跟粽子说话,不再靠近他;庄逾臣是她的未婚夫,她已经尽量去对他微笑,嘘寒问暖,还待如何?

可无论她再怎么努力,都是错的!她做什么,错什么!杨启宇怕她跟僵尸有一腿,郑霍英怕徒弟们对她有非分之想,郑珊视她为眼中钉……

绣儿趴在桌边,近日来压抑在心底的沉重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呜呜呜然哭了出来……

随着年关的靠近,天气愈发的寒冷,茅山下起皑皑大雪。

郑霍英对绣儿一直照顾有加,他让江惠芷送来过冬的棉衣、布料及一些珍贵的补品、取暖的炭火等。

绣儿自是感激不敬,江惠芷温柔贤惠,拉着绣儿唠些家常,说些以前庄逾臣在茅山有趣的往事。绣儿陪在一边温和的笑着,偶尔附和着。

仙人洞格外寒冷,缺衣少食的,绣儿给庄逾臣跟粽子缝制了一些过冬的衣服。僵尸不怕寒冷,衣服自然是用不着的,不过绣儿仍是做了,只不过她在庄逾臣的衣服上稍微多费了些功夫,做的更精致一些,可谓是亲疏有别、格外分明。

庄逾臣每隔一段日子都会从仙人洞回茅山道观一趟,对于绣儿花在他身上的心思,他自是看在眼里放在心里。

江惠芷送过来的品补,绣儿都没舍得吃,等庄逾臣下山之时,便给他开小灶。仙人洞清苦,加之寒冷的缘故,庄逾臣瘦削了不少。

绣儿的心意,他自是领受。他拉着她在桌边坐下,将刚出笼的炖品递了过去,“我向来不喜欢独食,一块吃吧。”

不知何时,庄逾臣望她的眼神,多了些情愫,绣儿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微微侧着脸,“你难得下山一趟,我平日都吃腻了,你自己吃吧。”

夜色已晚,她起身给他收拾床褥,不料手被庄逾臣握住,他微微淡笑,直接动手拿起汤匙舀了一勺刚炖好的鹿茸燕窝,递到她嘴边。

绣儿的脸发烫,她微侧着脸躲着,谁知庄逾臣固执的拿着汤匙放在她唇边。她拧不过他,微微张嘴喝了下去。见庄逾臣仍是动手动盛汤,绣儿有些着急,“我自己来吧。”

她拿了一只小碗,很公平的将鹿茸燕窝一人一半,庄逾臣面带笑容的望着她,黑色的瞳孔,倒映出她的模样。

绣儿如坐针毡,匆匆喝完便帮他铺床了。庄逾臣望着房间为自己忙碌的身影,一股暖流涌过心田。

房间炭火温暖,庄逾臣解下外衣挂好准备上床休息。常年四海为家,从未觉得元清宫有他留恋的东西,可在仙人洞的数月,在数次返往间,这里不觉间多了一些他挂念的人或物。譬如,床边忙碌的身影,温暖的房间,柔软的被子,还有房间里充溢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

床铺好了,绣儿转身对庄逾道:“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回房了。”

绣儿往门外走去,与庄逾臣擦肩而过时,他握住她的手,她一怔,顿时有些紧张,“怎么了?”

“没事。”庄逾臣自身后抱住绣儿,脑袋覆在她耳窝边轻声道:“只是想抱抱你。”

他的气息喷在她耳垂,绣儿吓得身体缩成一团,僵硬一片,她欲推开他的手,“你别这样。”

庄逾臣紧抱住她,轻轻在她脸颊亲了一口,“我们有婚约,为什么不可以?”

绣儿心乱如麻,挣扎道:“不行,我们……我们还没成亲,不可以乱来的。”

“我没乱来。”手轻轻搭在绣儿的腰间,抚摸着她柔软的腰肢,“绣儿,我只是想跟你更亲近一点,没人会乱说的。”

“很晚了。”绣儿慌乱的挣扎,她推开她匆匆离开,“我先回房了。”

她奔回自己的房间,紧紧拴住房间,整个人缩进被褥中哆嗦成一团。太快了,快的让她适应不过来。

三个月,她来茅山已经足足有三个月了,他的房间紧挨着她的房间,有时甚至是朝夕相处,可她为什么仍觉得太快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几乎都是肓婚哑嫁的,很多女子只在有洞房花烛夜才能自己夫君的庐山真面目,可她们也能幸福过一生。

绣儿痛苦的埋在被窝里,庄逾臣已经对她够好了,她有何不满意的?

春节在鹅毛大雪中来临,茅山派欢聚一堂,连庄逾臣也从仙人洞下来陪绣儿一块过年。绣儿心情挺愉悦的,她收到了安喻温的书信,他似乎已经小白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跟着方丈四处化缘,救治战乱中无辜受伤的百姓。

庄逾臣带着她在茅山脚下置办年货,绣儿想着庄叔庄嫂独自过年,于是置办了好一些贵重的年货,让庄逾臣写了封家书报平安,特意找脚夫送了回去。

想着绣儿的孝顺,庄逾臣自是万分高兴,他送了些首饰及衣服给她。绣儿再三推辞,却拧不过庄逾臣的一片心意,只得收下。

除夕很快来临,绣儿剪了些窗花纸,装扮元清宫,庄逾臣将红灯笼挂在门口,喜庆的气氛渐渐浓了起来。杨启宇的猪窝懒的收拾,天天蹭着庄逾臣,直接赖在元清宫过年。

他站在屋檐底下嗑瓜子,吐了一地的瓜子壳,笑嘻嘻地望着在屋里包饺子的庄逾臣及绣儿。挺心有灵犀的一对,一个捏着饺皮子,一个包馅,五师兄的衣袖掉下来了,绣儿赶紧帮忙挽上来,两人再来个会心的对视,微笑……

佳偶天成!唉,身边有个女人,感觉就是不一样,往昔冷清的元清宫,如今热闹着呢。

“五师兄。”杨启宇忍不住开口,“今晚过节,不如来个双喜临门,你们两个拜堂成亲了,晚上马上就洞房。”

绣儿一怔,手中的劲一个没忍住,指甲将饺子戳破了。

她的动作,庄逾臣并未注意到,笑笑道:“我倒是没意思,不知绣儿意下如何?”

“你信他瞎说。”绣儿脸一红,低声道:“哪有那么赶的。”

庄逾臣朝杨启宇耸肩,“十五师弟,绣儿的话你听到了?”

“呀,你为什么不同意啊?”杨启宇碎掉嘴里的爪子壳,从屋檐下走了进来,“绣儿,我可告诉你,五师兄他来茅山这么久,说话做事从来说一不二,不知有多少姑娘为他暗许芳心。你出去江湖上打听一下,什么王爷啊武林盟主啊,哪个不哭着求着抱他的大腿,要求将女儿嫁给他的,可五师兄愣是没看上眼啊,更别提像现在这样跟你包饺子了,你可是第一个让五师兄弯腰的人啊,别不知足了……”包什么饺子啊,要包直接以床上包去!

“我并非不同意成亲。”绣儿郁闷道:“只是说时间太赶了。”

认识杨启宇久了,对于长舌妇毒嘴巴的他,绣儿自然有应对之策,她望了庄逾臣一眼,“你看你十五师弟,我说一句,他就说了一箩筐。”

庄逾臣笑,“听到没说,你马上就快及冠,再不改改自己啰嗦的性子,小心云妹妹跟别人飞了。”

“我……”杨启宇郁闷的闭嘴,狠狠瞪了绣儿一眼,“那你准备何时跟五师兄成亲?”

“……”绣儿满脸黑线,求救地望向庄逾臣。

庄逾臣淡淡的剜了杨启宇一眼,“这么八卦干什么?到了该成亲的时候,自然就成亲了。”

除夕宴在暮色中来临,茅山弟子齐聚一堂吃饭,庄逾臣欲带绣儿出席,绣儿犹豫一下摇头了。

庄逾臣蹙眉问道:“有心事?”因为旱魃独自留在仙人洞,没下来的缘故?

绣儿摇头,“你难得跟师兄弟们齐聚一堂吃顿饭,我就不去打扰你们了。”

“因为郑珊?”

绣儿点头,“我不想因为我,将你们的气氛弄僵。”自从被郑霍英重罚之后,郑珊对她的恨意更浓了一层,逮着她一次讽刺一次,她还是少惹为妙。

“既然你不愿意去,那我也不勉强。”庄逾臣握住她冰凉的手,递了个暖炉过去,“我早点回来陪你便是。”

庄逾臣走后,绣儿煮了盘饺子,温了壶酒,自己独自过年。

门,突然被风刮来。绣儿的心“怦”一下,一股熟悉的气息涌上心头,她放下筷子回头,却见房前空空如也,连个人影都没有。

她披了件披风,走出房间站在庭院,整人庭院空荡荡的。或许是她的错觉吧,呵呵,还以为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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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鬼压床 鹅毛般的大雪飘在脸上,如一双无形的手抚过脸颊,留下蚀骨的冰凉,冷到心坎深处。

中午才打扫干净的庭院,不知何时已积了一层厚厚的雪,靴子踏在积雪上,沙沙作响,绣儿站在粽子的房间,鼓起勇气推开房间。

“咯吱”一声,一股阴风迎面吹来,带了股浓浓的霉味。绣儿抬脚走进屋里,屋里一片清冷,早前贴的符纸已挂满蜘蛛丝,桌台积灰厚厚一层,绣儿站在粽子的床前,却找不到他曾经居住的痕迹。

或许改天抽得由时间来收拾一下,指不定他哪天会回来住呢?

绣儿悄然叹气,转身离开。

回到房间,绣儿将门关好,往火盆中添了几块木炭,让房间更暖一些。将披风挂好,绣儿返回桌边拿起筷子刚要继续吃饺子。

咦,饺子怎么不见了?

绣儿百思不得其解,怪事,一盘饺子她只吃了几个,即使猫或老鼠溜进来偷吃,也不可能一下全吃光了?

放下筷子,绣儿拿起酒壶斟酒,不料酒壶里满满的一壶酒只剩半壶了。绣儿拿过酒摇了摇,打开壶盖一看,还真只剩下半壶,她明明只喝了一杯,怎么可能少了这么多?

绣儿打量着酒壶,只见壶嘴在烛火的照耀下闪着一层淡光,她用手摸上去,有些油腻,放在嘴边一闻,是饺子的味道。

鸡皮疙瘩,瞬间冒了出来,绣儿只觉得毛骨悚然,猫或老鼠将她一整盘的饺子偷吃光之后,还喝了她半壶酒?

该不会……这屋里有邪物吧?

绣儿紧张的打量着房间,茅山派高手如云,那些妖魔鬼怪应该不会自寻死路找上门吧。她壮着胆子将房间里外找了一遍,没有发现邪物,算了,估计是她多心了。

绣儿将碗筷收拾好,收拾好换洗的衣服去澡房。放好一桶热水,绣儿往水里撒了一些干花瓣,她褪尽衣衫坐在浴桶中搓洗着身体,不知是否真是她的错觉,伴随着花香味,她隐约又嗅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

皮头有些发麻,绣儿总觉得有双眼睛在不知名的地方偷窥着自己,她忙遮胸前的春光蹲进水中,警惕的目光打量着浴室四周。元清宫只有她跟庄逾臣居住,庄逾臣常年不在,浴室几乎都是她一个人用的,而且现在他跟茅山子弟们正一块吃团圆饭,压根不可能回来……再说,他是正人君子,不可能对她做出非分之举……

浴室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任何人,可绣儿总觉得说不出的怪异,她匆匆洗了澡,穿好衣物回了房。

在房间贴了些驱邪的符纸,绣儿用鼻子闻着房间,压根没有任何味道。唉,估计是过年的缘故,一个人冷冷清清的,是她多想了吧。

点了柱安神的檀香,绣儿宽衣解带,吹熄烛火上床睡觉。

檀香的功效之下,绣儿很快便安睡过去。睡梦中,熟悉的气息若有若有,绣儿做了个梦,梦中的自己浑身僵硬,漫天的疲惫让她睁不开眼睛。

她隐约感觉到有东西站在自己床前,是粽子,没错,是他的熟悉气息,有股淡淡的玉兰及鄙香味。她记得,自己给他做的香囊,正是这股味道!

他回来了!绣儿心里禁不住涌出一丝跃雀,他终于回来看她了。

绣儿高兴的睁眼,可无论她如何用力,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她挣扎,身体似乎被点穴了般,压根动弹不得。胸口,如压着一块重石,沉重的让她呼吸不过来,心不禁慌乱如麻。

粽子!她想开口说话,可嘴巴似粘了胶水,紧紧粘在一块,任凭她张嘴,愣是打不开嘴巴发不出一个字。

绣儿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可为何却如此真实。她可以感觉到粽子正在望着他,房间一片寂静,连他的呼吸声,她都清得一清二楚。

身体受缚,绣儿集中意念蠕动着舌尖,舌尖抵着牙齿,她用劲身上所有的力气,微张开牙齿,咬住舌尖。舌尖传来剧痛,可她的身体仍然僵硬的无法动弹,眼睛依旧无法睁开。

她到底怎么了?绣儿愈发的慌乱,脑海有股清楚的意识告诉自己,她在做梦,可为何她醒不来?

如果真是梦,为何会有如此真实的感觉?

她可以感觉到粽子的呼吸吐纳之声,他在床边轻轻坐下,一动不动的打量着她。她无法睁开眼睛,自是不知他现在的模样跟神情,他为何会进入她的梦,而且如此怪异的打量她?

他想对她说什么?还在生她的气,打算永远都不原谅她?

脸上突然一片冰凉,他的手覆在她的脸上,如置冰窖的寒冷,刺进骨子里,带着股忧伤,绣儿心的猛地抽痛起来。

心,好痛,突然间好痛……这股陌生而熟悉的滋味,她经历过,永生难忘……

眼泪,忍不赚出眼眶。这是粽子的心情吗?生不如死的苦楚,忧伤中带着愤怒……

对不起,粽子,如果有选择,她真的不愿意对他说出如此伤他自尊的话,只可惜她别无选择,对不起……

冰凉的唇,覆在她的脸颊,不断吻着她的泪水。绣儿试图抓住被褥,可僵硬如石的指节无法动弹,她似飘在半空中的,什么也抓不住,捏不住。

唔……不可以,他怎么可以吻她?她视他为弟弟,他怎么可以再对她做出违背伦理道事之事。不可以,哪怕是在梦里,都不可以!

浓浓的耻辱,涌进心间,再也化解不开,绣儿羞的死不得就此死去,她怎么可以做这种无耻下流的梦,太不要脸了。

“啊……”她在心里挣扎尖叫,可身体却依旧无法动弹,只能任由梦中的粽子亲吻着自己。

舌头,不断添着她的泪水,冰冷的唇停留在她的嘴巴辗转流连,僵硬的舌头撬开她的唇齿,不断骚扰着粉舌。绣儿又羞又怒,她想咬他的舌头逼他退出去,可谁知自己却像条砧板上的鱼,压根无法动弹反抗。

粽子的舌头不断在她嘴里搅动吮吸,好一会才移开,吻着她的下巴,一路往下……

绣儿的身体发烫,紧张的张手心额头全是汗,羞愧欲死的她痛苦交加,她到底怎么了?为何突然会做这种不要脸的春梦,而且……她的身体居然……

啊……黑暗之中,她只觉得粽子的手隔着衣物覆在她高耸的胸部,缓慢的揉捏着。银丝覆在她的脸上,堵住她的呼吸,他埋首在她颈项,僵硬冰冷的舌头恋恋不舍地吻着她稚嫩雪白的脖子,他翻身覆在她身上,手探进衣衫,往她柔软的身体摸去……

呼吸受堵,绣儿的脸色越憋越难受,她死死的挣扎,脚猛地一踹……

“啊……”

黑暗中,寂静的房间突然响起一声惊慌无措的呼喊,一道身影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绣儿紧紧揪住胸口,大汗淋漓的她,喘气连连。身体疲惫不堪,绣儿半晌才缓过神来,拖着沉重发软的身体下床,她抖着双手,好一会才点亮煤油灯,脸色苍白的坐在桌边……

她回眸打量着四下无人的房间,清冷之余檀香味萦绕,何来的玉兰及鄙香。绣儿检查着自己的身体,衣衫虽然有些凌乱,却是做梦间挣扎所致。

噩梦,将绣儿的体力耗尽,她拖着虚脱的身体,缓缓坐回床上,痛苦不堪的捂脸,庄逾臣才是她的未婚妻,她纵然无耻的做了春/梦,对象亦该是他,怎么可能是粽子,而且在梦中她可耻的……

身体仍是一片炽烫,绣儿拿起扇子,拼命扇着风……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响门声,绣儿吓得跳了起来,“谁啊?”

“我。”庄逾臣温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绣儿扔下扇子去开门,身带酒气的庄逾臣走了出来。烛光之下,他打量精神不济的绣儿,惊讶道:“你怎么了?”

“我做了个噩梦,梦里浑身动弹不得,连喊都喊不出来,而且感觉有人在我身边说话。”绣儿擦着额上的虚汗,手脚发软无力,“很奇怪,我明明知道自己在做梦,却怎么也醒不来。”

庄逾臣凝神片刻道:“绣儿,你可能鬼压床了。”

“鬼压床?”绣儿吓了一跳,“什么是鬼压床?”

“鬼压床,俗称梦魇,是指人在睡觉时突然喘不过气来,似梦非醒想喊喊不出,身体动弹不得,有莫名的恐惧,感觉有东西压在身上。”

“原来如此。”绣儿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中邪了。”

“你可能最近有心事,压力大。”庄逾臣安慰道:“别胡思乱想,我明天给你开剂安神药,喝下去就没事了。”

“谢谢。”只是,她刚才真的是鬼压床吗?为何她的感觉如此清醒,好像粽子真的就在她身边,对她做出了那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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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魔鬼 烛光之下,绣儿的神情有些呆滞。

庄逾臣打量着若有所思的绣儿,不禁问道:“你的心事,不知我可否替你分担一些?”

“唉……”绣儿叹气,语气有些沉重,“小时候过年都是一家人围在一起过的,可现在只剩下我孤零零一个人,一时之间有些忍不住而已。”

“不是还有我吗?”庄逾臣笑,握住她冰凉的手在掌心捂着,“以后的每一个春节,我都陪你过。”

绣儿忍不住苦笑。他很好,真的,可她却做了那种让人羞耻的梦,她配不上他!

“他……在仙人洞过得怎么样?”她终是忍不住问了。

庄逾臣点头,“他很好,不分日夜进行修炼,灵力进展的很快。”

“那便好。”绣儿点头,“他曾几次救过我的命,如果可以,你帮我多照顾他吧。”

“我会的。”庄逾臣点头。

他身上有股浓浓的酒气,绣儿起身给他泡了茶热茶解酒。庄逾臣端着茶,氤氲水汽模糊了绣儿清秀的脸,他望着眼前即将与自己共度一生的女子,不禁心里一阵温暖。或许真是他多想了,她跟粽子之间其实没有男女间的暧昧。数月来,她对自己的关心,他可以体会得到。纵然,即使她心里曾经有过旱魃,他也会让绣儿喜欢上自己。

“天色晚了,你喝了好些酒,我给你放洗澡水,你早点休息吧。”

“嗯。”酒气涌上心头,庄逾臣拉了绣儿一把,绣儿没站稳,一把堆进他怀中,他搂紧她不放,“绣儿,我想跟你在一起。”

“嗯,我们以后会成亲,会生子。”绣儿笑笑,推开他站了起来给他放洗澡水,铺床。

庄逾臣望着离去的身影,笑了笑,甚是满足。

年初一,庄逾臣带着绣儿去给茅山各位长老前辈拜年,讨了些红包。长老们对年轻有为的庄逾臣自然格外看重,对着漂亮的绣儿甚是满意,个个都忍不住问道:“逾臣,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打算跟安姑娘何时成婚?”

“快了。”庄逾臣望着绣儿,会心一笑,“很快。”

时间荏苒,光阴似箭,春去秋天,绣儿在茅山几乎快满一年了,茅山的藏书阁经书丰富,绣儿学习冥语之余,亦会找些道家的入门书籍来看,她自学一些符法及道门咒语,碰到不懂的便做了点心等着杨启宇上门,吃货高兴了,便会跟她讲解一番。

一年的时间,女魃似乎从这个世界消失了,没有任何音讯。粽子亦是如此,他自上了仙人洞,便再也没有下来过,若非庄逾臣隔段时间便会下来,她还以为粽子亦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她以为,他会消失一辈子,可八月十五那天,他下来了。

一年来,春夏秋冬的衣服,她都给他做了,但是他一件也没有穿,身上仍是上山之前那件破烂不堪的衣服。

粽子回元清宫时,绣儿愕然地望着他,差点没认出来。他一身破烂,似个野人般站着,望着绣儿的绿色瞳孔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道:“绣儿。”

“你回来了。”绣儿笑,指了指他的房间,“我已经给你收拾好了,洗个澡休息一下,晚上大家一块吃饭。”

“谢谢。”粽子从她身边走过,冰冷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僵尸不用吃饭,不必准备我那份。”

“……”绣儿一怔,半晌才道:“……好。”

说完这话,庭院空荡荡的,早已没了他的影子。庄逾臣见绣儿有些尴尬,不禁解释道:“别介意,自从开通七窍之后,他说的话几乎比以前还少。在仙人洞,他亦是整天只顾吸食灵力,不与我说一句话。”

“或许……”绣儿想了想,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半晌摇头笑笑,“这便是人跟僵尸的区别,以前他七窍没开,反倒爱跟我亲近,现在倒陌生了。可能他肩上背负的责任太大了,可以理解。”

她的失落,他看在眼里,不禁安慰道:“或许消灭女魃之后,一切都可以好起来。”

“如果他消失了女魃,你放他自由吧。”绣儿五味杂陈,“他不属于人间,到时你网开一面,留他一条命吧。”

“只要他不危害人间,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

绣儿给粽子选了套衣服,递给庄逾臣,“你交给他吧,让他洗个澡换身衣服,否则让你的师兄弟们看到了,又该笑话他了。”

“你不送过去?”庄逾臣颇意外。

绣儿提醒道:“男女有别。”

某人心神领会,莞尔的接过衣服。

洗了个澡,换了套清爽的衣物,粽子跟着庄逾臣去元阳观见郑霍英,绣儿站在庭院,远远望着他的身影。一年不见,虽然他的肤色越来越接近人类,可神色愈发僵硬冷漠。他披散着头发,银色的柔软发丝随风拂动,在血色夕阳中灼灼生辉。

中秋宴,郑霍英邀请大伙一块赏月,粽子没有出席,独自站在屋顶孤寂的吸食着月华。绣儿不喜热闹,本不想出席,却不料郑霍英点名要求庄逾臣带着出席。

绣儿跟着庄逾臣一块出席,宴席上觥筹交错,笑意连连。茅山弟子逐一给师傅师母请安,送上祝福,轮到庄逾臣跟绣儿时,一旁时郑珊禁不准冷哼,说了些尖酸的话。

早预料到的场面,绣儿充耳不闻,趁着庄逾臣在酒桌间与郑霍英谈话,被郑珊缠住的空隙,她转身离桌站在殿外,仰着望着夜穹的孤寂皎月。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远方的亲人不知过得如何,她已经有段日子失去了大哥的书信,写出去的信,一直石沉大海,不知他是在云游中,抑或是战乱断了来往。

绣儿不知道,三哥是否还活在这个世界,如果活着,他的中秋之夜是如何过的?

她转身,听着殿内的喧哗声,庄逾臣似乎被郑珊缠的脱不开身,绣儿忍不住苦笑,想来自己若跟他成婚,郑珊这个仇算是结了一辈子。

茅山人的热闹,绣儿始终无法融入,她转身离开,漫无目的在石阶上走着……

茅山很大,殿重殿,宫绕宫,一时间绣儿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她在一碧波湖边的亭子坐下,皎洁的月色洒在湖面,微波粼粼。

“绣儿。”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绣儿一怔,起先以为是错觉,可回头一看,粽子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你怎么来了?”

“想看看你。”粽子走到她身边,绿色的瞳孔直直打量着她。

“我以为……”绣儿低头,语气有些哽咽,“你不想见到我。”

“是不想。”粽子低沉的声音响起,“如果可以,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那你为何……”眼眶禁不住发酸,“为何要来见我?”

粽子反问道:“你想见我吗?”

绣儿望着他,嘴张了张,半晌才道:“想。”不知为何,自从鬼压床之后,她总会梦到他,梦到他清冷的眼神,带着疼痛的呼吸,有时醒来之后,彻夜的睡不着觉。

粽子一挥手,刺目的光芒瞬间将她包围起来,绣儿吓了一跳,只见自己身处一片光芒之中,四周的碧波与亭子消失不见。

他伸手,用力将她扯进怀中,“有多想?”

“这是哪里?”绣儿慌了。

“我的结界里。”粽子冰凉的手扳正她的脸,逼她正视着自己,“这里没有茅山,没有别人,只有你跟我,所以你不用担心被人看到,会影响自己的名誉。”

“我……”心,不由一股刺痛。她确实怕粽子会乱来,怕她跟他的名誉受损,道士们会对他不利,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时,却已是另一种味道。

“有多想我?”粽子僵硬的手捏住她的下巴,冷傲俊雅的容颜面无表情,他附在她耳边,“是不是经常梦见我?”

绣儿一怔,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陌生的粽子。他真的是粽子吗?为何他陌生的让她认不出来?

“我当是你弟弟,梦到你亦是正常的。”她挣扎,却是逃不脱他铁钳般的控制,慌惊的目光只向瞥向别处,不敢正眼瞅他。

粽子扳着她的脸,逼她不得不正视自己,固执道:“什么梦?”

“普通的梦。”他的力道很大,弄疼了她,绣儿有些生气,“你别这样,快放我出去,否则被庄逾臣知道,对你我都不好。”

“你怕他知道了,会不高兴?”粽子一声冷哼,冷冷的笑了,“你瞒着他的事,可多了。你说他若是知道,以前我们曾亲密坦诚过,而且这半年前你一直做梦梦到我,他会怎么想?”

“你……想怎么样?”不,他不是粽子,是只魔鬼!

“不想怎么样!”粽子一把将她抵在光芒中,冰冷的唇覆了上去,狠狠啃噬她的红唇,“只是想一些,我们以前做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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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你真的很过分! 被粽子僵硬的身体抵住,霸道的嘴唇紧紧压住她的红唇,绣儿的脑袋一片空白,他他他……

“唔……”绣儿拼命挣扎,不料他身体重如山,无论她如何挣扎,愣是逃脱不了他钳制。她张嘴,一把咬住他的唇,硬……

啊,尸毒!绣儿吓了一跳,不敢再咬了。

被她一咬,虽然没咬破皮,不过开了七窍的粽子嘴巴吃痛,他单手捉住她的双手压在脑袋上方,另一只手摸着被绣儿咬肿的嘴角。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露一丝诡异的笑容,“绣儿,你比以前更凶了。”

绣儿震愕地打量着陌生的粽子,眼前的他早已不是当日那只天真可爱的僵尸,现在的他,是只披着粽子皮囊的魔鬼,“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绣儿忘了?”粽子的指甲暴涨,露出死灰色的僵尸指甲。锋利如钩,指甲勾住她额前凌乱的碎发,轻轻拢到耳边,“你可真善忘,才一年时间而已,你就忘了自己当时说过什么?”

“……”这货不是粽子,这货不是粽子!

“你说我太弱了,连区区道士都对付不了……”

绣儿摇头,否认道:“我没有说‘区区’,我只是说你连道士都对付不了。”

“我说话,你一定要打断吗?”粽子捏住绣儿细嫩如花瓣的脸颊,绿色的瞳孔一沉,“我最讨厌别人打断我说话!”

这货果然不是粽子。绣儿松了口气,粽子才不会这样说话。

“你先放我下来,好吧?”面对喜怒无常的僵尸,逃脱不了他的束缚,绣儿缓着语气道:“有话好好说。”

绿色的孔瞳盯着绣儿,缓缓露出个骇人的笑容,“我现在不想说了。”

“啊……”绣儿一惊,“那你想干什么?”

“我想做!”粽子的指甲,不断划着她的脸颊。

“做什么?”他的思维跳跃大快,绣儿压根缓不过神来。话说,这货到底是谁啊?

“做刚才没做完的事。”

“啊……”那还得了,绣儿一听,脸色惨白,当即骂道:“变态,不要脸!”

她一脚朝粽子踹了过去,粽子身体微微一闪,轻而易举的躲开了,“绣儿,你想踢断我的脚几次?”

“……”绣儿瞬时五雷轰顶。第一次得知粽子是僵尸时,她吓得魂都没了,谁知他紧抱住她的大腿,情急之下她踢断了他的小腿。

搞了半天,原来眼前的魔鬼,是如假包换的粽子,不是妖魔鬼怪变的,也没得失心疯。

绣儿瞬间崩溃了,怔怔地望着粽子。眼前的魔鬼,真的是她亲手让他变成这样的?

冷傲的脸上,诡异的笑容似把尖锐的刀,刀刀割在绣儿身上,将她割得体无完肤。身体被他紧抵在光芒万丈的硬物上,他轻而易举的箍住她的藕臂束缚在墙上,一寸寸的欺近她,直至僵硬冰冷的身体紧贴着她急剧起伏的妙曼曲线,她欲图挣扎却不料身体被他紧贴的动弹不得半分。

傲然冷俊的容颜朝她的脸缓缓靠近,绣儿紧咬着唇拼命侧脸,不让他碰自己。

他笑,似猫捉老鼠般,并不急着一口将她吞噬掉,他享受她挣扎反抗的有趣举动。冰凉的唇,轻轻贴着她雪白的肌肤,绣儿不断侧脸,却始终无法躲避他的唇。

他仅是贴着她的脸,却随她的挣扎,唇毫无规则的滑过香气溢人的脸颊,绯红的脸颊鲜嫩的轻轻一捏便能滴出水来,他抑制不住的想咬一口,吞下去!

挣扎间,绣儿发现了他的动机,她明智的放弃挣扎,紧张的不敢呼吸。她不动,他的唇仅是轻轻贴着她的脸颊,没有更进一步。

坏东西!想不到开了七窍之后,他脑子里的坏水比以往更多,居然懂得以静制动。绣儿慌了,怎么办啊?他到底想怎么样?

绣儿紧张的不敢再动弹,绿色的眼瞳闪过一丝狡黠,嘴角泛起股淡淡的笑意,他伸出舌尖,用力在绣儿脸颊上舔了一下……

“啊……”绣儿惊叫,浑身鸡皮疙瘩冒了出来,犹如惊弓之鸟般慌乱的挣扎。

他的舌尖,带着唾液,绣儿的脸上一片沾稠,一股反胃自心底升起。啊啊啊,太恶心了!

“绣儿不喜欢?”粽子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惊慌失措的绣儿,“你以前可是喜欢的紧。”

绣儿生怒的骂道:“呸,鬼才喜欢!”

“是嘛……”粽子锋利的指甲划过她嫣红的脸颊,额头,鼻间,停在水嫩光泽的红唇间,“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我可都碰过,还不止一次,你以前可是享受的很,为何口是心非的说不喜欢呢?”

“你王八蛋!”他不规矩的动作,让绣儿恼羞成怒,“我才没让你碰过!”

粽子冷冷的嗤笑,俯下身在她发烫的耳窝边淡淡道:“在梦里,我都碰过,你可温柔了,一点也不现在这么凶悍。”

“轰”,血液往脑门冲去,绣儿整个人都炸了,唇齿交战的她语无伦次,“你……你……”

粽子张嘴,舔弄着她敏感的粉色耳垂,“女人是不是都口是心非?绣儿可一点都不诚实呢。”

“呸!”绣儿的脸似煮熟的螃蟹——红透了,她抵死不承认,“我没做梦!”

“不承认?”粽子用獠牙咬着她的耳朵,“绣儿的记忆可真差,想来我该让你再重温一次。”

“什么……什么意思?”绣儿脸色惨白,吓得哆嗦成一团。

粽子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受困在自己怀中的女人。一年,她的身体愈发成熟,散发出来的处子气息带着浓浓的诱惑。

他耐心十足的望着自己的猎物,一寸寸一丝丝,从脚往上,暧昧不清的目光在她高耸的傲人胸前停留甚久,半晌后才心有不甘的继续往下……

绿色的瞳孔停留在她的头发上,“倏”的一紧,深沉起来。他蹙着眉,指甲“咻”地往上一勾,一枝名贵的碧绿钗子落在手上。

“啊……”他的动作有些粗鲁,指甲勾到了绣儿的头发,她吃痛的呻吟。

“他送的?”粽子目光深邃,看不出任何表情。

钗子被拨去,柔软的青丝如瀑布垂落,披散在绣儿身上,发丝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绣儿的眼睛望向别处,沉默以对!

粽子随手一扔,钗子掉落,发出“哐当”落地声。他捏住她的下巴,生怒地望着她,“他给你什么,你都要?”

“是!”绣儿生气,自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吼……”他低吼,獠牙渐长。

眼泪,不断在眼眶里打转,绣儿强行命令自己忍住,不许哭!她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他不是粽子,粽子不会这样污辱她的!

粽子打量着倔强的绣儿,盯着她晶莹的眼泪。她伤心,因为他摔断了庄逾臣送给她的钗子?

比起她对他做的,尚不及千万分之一,无法抑制的怒气让粽子紧紧盯住绣儿,他抬高她脸逼她正视着自己,继儿一个张嘴含住她因生怒而紧抿的嘴巴。

“唔……”嘴巴被他紧紧含住,绣儿挣扎,不断用脚踢着他。粽子修长的腿一伸,直接压制住她的腿,他松开她的手,单手握住她柔软的腰肢,另一手往胸前探去……

绣儿双手不断推打着粽子,可他却丝毫不为所动,肆意的攻城掠地。他用力吻住她的红唇,施在妙曼曲线的双手力道越来越大,绣儿身体吃痛,可他身体僵硬如铁,她压根打不过他,更别说反抗……

深深的绝望涌上心头,徒劳无功的挣扎只会让他更加得意,身心疲惫的绣儿放弃了挣扎。任由他的舌头撬开自己的牙齿,在她嘴里肆意的攻占。

粽子的呼吸粗重起来,他紧紧搂着绣儿,僵硬而霸道的舌头不断在她嘴里搅动吮吸,他舔弄挑拨着她的粉舌,舌头绕着它打圈,透明的液体渗出她的嘴角,泛着银丝往下淌……

绣儿绝望了闭上眼睛,任由粽子伏在她身上胡作非为,他的手探进衣衫,攀上高耸的山峰,肆意揉捏着。他吻着她的脸,伸出手将她搂进怀中,银发铺在她胸前,粽子急迫地吻着她的脖子,“绣儿……绣儿……”

粗喘的呼吸,带着股难以抑制的欲望,他紧紧搂着她,力道大得只差没将她揉进自己的骨髓中。

说好了不哭,可晶莹的眼泪滑过脸颊,滴落在银发上,他抬头吻着她的下巴,一片咸湿……

僵硬的身体怔然,他停下所有的动作,望着呆滞的绣儿。她哭,是因为他碰她,她不愿意?

他伸手,擦着她的眼泪,可眼泪却是源源不断,粽子的心不断往下沉,在她的眼泪中沉入万丈深渊。

他松手,后退一步,绣儿的身体顺着光芒之壁缓缓滑落,她跌坐在地上,衣衫凌乱春光半露。满脸泪痕的她,身上尽是被凌辱的斑斑红痕,受尽百般揉搓的红唇高高肿起,嘴角细嫩肌肤已经磨破,带着淡淡的血迹,脖子上、细肩处,皆是他留下来的牙印与咬痕,恶魔之手揉捏过的身体,青红不堪……

绣儿眼前一黑,身体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粽子冷眼望着晕厥过去的身影,他衣袖一挥,光芒顿去,景象瞬息变幻,再无碧波池与亭子的踪影。绣儿倒在自己的床上,房间一片黑暗寂静。

元清宫外面的殿宇,升起璀璨的烟花,人人欢声笑语。

粽子一挥手,被褥盖住绣儿半裸的春光。他站在黑暗中,怔怔地望着沉睡不醒的她,待心底复杂的情绪褪尽,绿瞳恢复往昔的森冷,身影平空消失在黑暗中。

不知过了多久,绣儿悠悠转醒,疲倦的身体无法动弹,她躺在床上,在黑暗的房间,任由眼泪肆意流下。

她多想,再也不要醒来,永远不要醒来!

不知是否前世作孽太多,上天仍嫌今世她所受的苦难不够,于是安排她从古墓抱出了一只僵尸幼崽,再将他亲手培养成恶魔,报复在自己身上。

呵呵,可谓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她亲手种下的孽,不知会遭到如何的报复?

八月十五甚是热闹,嬉闹声隐约自其他地方传来,身体失重的绣儿自床上滚了下来,“呕……”她趴在地上,难受的呕吐着,呛的眼泪直流。

胃里的食物,被吐得一干二净,整个房间充斥着秽物的味道。绣儿挣扎着起身,找出衣物踉跄着往浴室走去。

一满桶滚烫的热水,绣儿脱光衣服一头扎了进去,她拼命刷洗着自己的身体,想将恶心的味道洗干净。指甲不断抠着白嫩的肌肤,她的身体绯红一片,却是浑然不知痛觉。

她整整洗了三桶水,冰冷的身体才恢复知觉,手脚无力的她穿好衣物,自浴间走了出来。

风自庭院吹过,绣儿打了几个冷颤,鸡皮疙瘩一层层不断冒了出来。回到房间,她里里外外收拾干净,点了股安神的檀香,闭眼睡了过去。

这一睡,便是睡到翌日下午才醒来,她的身体一片滚烫,喉咙生疼冒烟,睁开沉重的眼皮,隐约觉得房间有道模糊的身影,她张着龟裂苍白的唇,“水……”

沙哑的声音在房间响起,正在桌边过滤药碴的庄逾臣听到声音,赶紧倒了一碗温水走到床边,将绣儿扶了起来。他将她扶在臂弯,小心翼翼的喂着她水,“慢点喝,别呛着。”

喝了一碗水,绣儿模糊的意识清醒了一些,只见庄逾臣面露焦急担忧之意,不禁问道:“我怎么了?”

“你感染风寒发烧,烧了一天一夜了。”

绣儿头痛的捂额,“可能昨晚在殿外吹了些风,受凉了。”

庄逾臣起身给她端了碗味道极其难闻的黑乎乎液体,“先喝药吧,否则身体再拖下去就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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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死了啊? 一口作气将中药喝了下去,苦味难忍,绣儿趴在床上晕晕作呕。

庄逾臣拍着她的肩膀,递了碗温水让她漱口,绣儿吞了几口水,总算缓过劲来,“谢谢。我又麻烦你了。”

“我们之间,无须如此客气的。”庄逾臣扶着她躺好,帮她盖好被子,“平时都是你在照顾我,现在轮到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庄逾臣收拾好房间的东西,见睡在床上的绣儿情绪低落,想着自己常年不在身边,她独自在茅山没有任何亲人,不由建议道:“要我让旱魃过来跟你说说话吗?”每逢佳节倍思节,尤其是在生病时最是脆弱,除他之外,旱魃跟绣儿是最亲近的,或许帮忙解闷。

绣儿摇头,带着浓浓的鼻音,“人尸有别,若非他有重任在身,我不想他留在茅山。”

“你跟他之间,好像有心结。”

“嗯。”绣儿点头,“他是僵尸,人情世故终不如人类豁达。他对我始终有个疙瘩,认为我偏袒人类,不站在他的立场考虑。”

“要不,我跟他去谈谈。”

“我怕你们越谈,误会越深。”绣儿拢拢了被子,“我有些头晕,想休息一会。”

“那我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

一场风寒,让绣儿数日下不了床。庄逾臣推迟了回仙人洞的日程,留在道观照顾绣儿,只是绣儿似有心事郁郁于心,病情反复总不见好。

庭院对面的房间始终紧闭,似乎从未有人居住。庄逾臣隐隐有提,旱魃自中秋之夜一直未归,不知在茅山哪个角落吸食灵力。绣儿昏昏欲睡的听着,落寞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自着凉之后,她似乎很怕寒冷,终日穿着厚厚的衣服,将自己关在房间裹在被褥里。

吃饭之时,庄逾臣数次发现裹成一团的绣儿仍在微微颤栗,有时连拿筷子的手都在抖。

嘴快的杨启宇忍不住问道:“绣儿,你是不是中邪了,老打不起精神。”

未待绣儿答话,他径自对庄逾臣道:“五师兄,你给她驱驱邪,我估计她招惹了些不干净的东西,连魂都给勾走了。你看看她,药吃了不少,饭菜也吃了不少,却整天跟着病猫似的,老不见好。”

“闭嘴。”庄逾臣剜了杨启宇一眼,“吃你的话,别乱说话。”

中秋一过,寒冷来的更快,难得太阳暖和,庄逾臣带着绣儿出了元清宫晒太阳散心。九霄宫的桂花迎秋吐蕊,满园皆是浓郁的香味。

绣儿闻着泌人的花香,暖和的太阳照在身上,连日来阴霾的心情不禁开朗了些。她站在桂花树边摘着米黄色的桂花,想着庄逾臣爱吃桂花糕,摘回去做些糕点或是泡茶等。

庄逾臣为她披了件披风,“我送你的钗子,怎么没戴?”他摘了朵开满蕊的桂花,轻轻插在她的发鬓上。

绣儿一怔,脸色苍白,身体禁不住战栗了一下,半晌才道:“放在房间,下次戴给你看。”

庄逾臣笑,挽住她冰凉的手,“你戴不戴都这么好看。”

“男人是不是都爱说这些话。”绣儿抽回自己的手,“满口胡言。”粽子也说过,他一辈子都会对她好。他对她好的时候,天上的月亮都可以摘给她,可他坏起来的时候,却比恶魔还恐怖。

“我向来不乱说话。”庄逾臣淡笑,伸手拂开她额前的刘海,“绣儿,我们成亲吧,我想跟你一起。”

成亲?绣儿一怔,半晌才愣愣道:“为什么?”

“你很干净,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

干净?心里一个咯噔,胸口似针扎般疼,绣儿怔然半晌才道:“如果我并没有你想像中干净,你还会娶我吗?”她很脏,她的身体被僵尸侮辱过,已经不干净了。更让她恶心的是,她做的那些让人恶心的梦,梦中她的身体对粽子是有感觉的,如今一想起来,那股蚀骨般的滋味就像千万条虫子噬咬着她,让她生不如死。

她从来没有如此厌恶过自己,居然会对一只僵尸……

“你是我的未婚妻,是命中注定跟我携手一生的人。”庄逾臣见她神色失落,不禁安慰道:“这几年你在外面吃过很多苦,我很遗憾没能陪在你身边,但以后我希望跟你一块过。”

“等女魃的事完结了,我们再提成亲的事,好吗?”绣儿的笑容苍白无力,“有些话你跟我说过的,可别自己忘记了。”

“对我这么没信心?”庄逾臣笑,“我不会让你做寡妇的。”

绣儿莞尔,继续摘着桂花。粽子做事,向来不会善罢甘休的,她的命运已经不由自己掌控,以后的事,她已不敢去奢望。

摘桂花摘到一半,一名道童前来找庄逾臣,说是郑霍英有事相商,庄逾臣嘱咐了绣儿几句,便跟着道童离开了。

绣儿继续摘着桂花,没过一会只觉得身后有股幽幽的寒冷,她身体一怔,苍白的脸血色尽失。

她慢慢转身,只见一道身影站在她背后,绿色的瞳孔阴冷的盯着她。风拂过,及腰的银色头发吹在她脸上,绣儿的身体禁不住哆嗦,唇齿交战,她张了张嘴想些说什么却连一个字都不出来。

粽子走到她身边,锋利的指甲摘了两朵桂花,花枝戴着深绿色的叶子。

绣儿禁不住退了一步,转身想走,可粽子一把手扯过她,将她狠狠撞向自己怀中。

“你干什么?”光天化日的,他可千万别乱来。

粽子一把搂过她,紧贴着自己的身体,锋利的指甲勾她发鬓上那簇庄逾臣为她戴的米黄色桂花,然后将自己摘的两朵插了上去。

绣儿伸手拔掉他插在自己头上的桂花,转身就要跑,可他紧紧拉住她的手不放。绣儿挣扎,一口咬在粽子的胳膊上,吃痛的粽子捉住她的手臂,一把将她推在一旁的假山上,冰冷的嘴唇堵住她的嘴巴,狠狠吻了起来。

“唔……”绣儿慌乱的挣扎。他疯了,这可是在茅山,光天化日的,他活腻了!

“不要……”绣儿侧脸,着急的哀求道:“会被人看……”

“绣儿姑娘……”刚音未落,假山那头的走廊出现一名道童,刚踏进院的他,一个抬头便看见安绣儿跟旱魃搂抱成一团,光天化日淫秽作乱,他生怒道:“你们……无耻,竟然敢在道观重地行淫/乱苟且之事,我要告诉五师兄……”

道童气愤难忍,转身匆匆离去。全茅山的道士都知道,安绣儿跟庄逾臣的未婚妻,可她居然跟一只僵尸行苟且之事。这个杨花水性的女,太可恶了,平日里竟然装软弱可怜……

他匆匆往元阳观奔去,谁知还没走几步,一道身影平空出现挡住去路,他连来人都尚未来得及看清,喉咙突然被锋利的五爪箍住,咔嚓一声断了。

“不要……”绣儿慌张地扑了过来,却终是来不及。

道童的脖子生生被粽子锋利的五爪掐断,一条鲜活的生命消失在自己手中,粽子连眼都未曾眨一下,阴冷的绿瞳没有任何表神。另一只手拍向道童的天灵盖,道士的身影迅速干枯发黑,最终在粽子手中化成一团灰,消失在风中。

连人带尸,眨眼间的功夫,消失的无影无踪。

绣儿腿一软,重重跌坐在,粽子冷然的走到她身边,一将她将扯了起来,身影一闪,随之消失在桂花园。

“砰”,绣儿被摔在床上,撞得两眼直冒星星。

她揪住被单爬了起来,对着站在床边的粽子怒道:“你疯了!为什么要杀他?”

“你不是不想让茅山的人知道我们不可告人的亲密关系吗?”绿色瞳孔深邃,粽子说得云淡风轻,“既然你那么怕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所以我便手将他杀了。这样,你便可放心了,清白的名声不会受损。再说,死一个人而已,何必大惊小怪呢?”

绣儿震愕地望着陌生的粽子,“他是人,不是动物,你有什么权力杀他?”

“不杀我都杀了。”粽子在床边坐下,将她头上挣扎间弄歪的桂花重新插好,“你若是心里不痛快,尽管去告诉庄逾臣,说道士碰到我俩在院里亲密,所以被我杀人灭口了。”

“你是不是还在记恨我当初对你说的话?”绣儿恨恨地瞪着粽子,痛苦不堪道:“我是为了自己的名誉才对你说那番话吗?你只有一条命,你打不过庄逾臣打不过郑霍英,却有本事跟我动手动脚,我是他的未婚妻,他能放纵你在他眼皮子底下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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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粽子的野心 “所以?”粽子锋利的指甲托起绣儿下巴,“为了我的安全考虑,你说了很多狠心的话?”

绣儿痛苦的别开脸,“你当时没开七窍,很多话你都听不懂,我只能捡一些你听得懂的说。”

粽子冷冷的笑,继续把玩着她精致的下巴,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为了保护我,打算跟庄逾臣假戏真做?”

绣儿打掉他的手,“我不否认,一开始为了上茅山救你,我一直跟在他身边,可后来……”

“后来你得知他是你的未婚夫,你决定利用他?”

绣儿别开脸,“一开始是的……”

“现在呢?”粽子的语气愈发阴冷,“你爱上他了?”

“他是我的未婚夫,他优秀的足以让任何女人爱上他。”

粽子箍住绣儿的脸,强迫她正视自己的眼,“包括你吗?绣儿!”

绣儿沉默,半晌才道:“我会爱上他的。”她是人类,是安家留在世上的最后一根血脉,她有义务跟责任为安家延续血脉。她不可以,也不可能爱上一只僵尸!

“绣儿。”粽子的笑容,冷到骨子里,“你以为,我会让你爱上他吗?”

“你想怎么样?”绣儿惊慌的问道。

“我得不到的,别人妄想得到。”粽子一把扯过绣儿头上的桂花,双手一捏,桂花在他手中化为灰烬,“我就是将你毁掉,也不会让给别人的。”

“你变了。”绣儿跌坐在桌上,痛心疾首,“你为何变成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你跟茅山派的道士,不正希望将我变成杀人不眨人的魔鬼吗?”粽子嗤笑,嘲讽道:“你想救你三哥,于是希望我变强,臭道士想让我杀死女魃,于是也希望我变强。绣儿,现在我变强了,不正是拜你们所赐吗?一切都按着你们设想的发展,你有何不高兴的?”

“不是这样的。”绣儿摇头,急切道:“我希望你有能力自保,在这个世界上不受到任何伤害,却不希望你去伤害无辜的人。”

“无辜的人?”粽子反问道:“何为无辜的人?”

“刚才那位道童没有伤害过你,你为何要杀他?”

“绣儿,自我有意识起,你便一直告诫我不可以伤人,起先我不明白为什么?僵尸杀人吸血,天性使然,可既然你不喜欢,我便不做。”粽子冰冷僵硬的手覆在绣儿的脸上,慢慢收拢,“可为何我不伤人类,人类却非得将我赶尽杀绝。只因为我是僵尸,你们是人类,人类是世间的主宰者,你们做的事,永远都是对的。”

“……”绣儿痛苦地闭眼。是的,人类做的事,永远都是对的,哪怕很多时候她并不认同。

“如果今天换作是庄逾臣杀了只僵尸,你只怕连眼都不会眨吧?”只因她是人类,她理解并支持庄逾臣,而他杀一个人类,便是不可饶恕。

“……”绣儿闭眼,不再做任何解释,“答应我,以后不要再伤害人类的,否则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如果我不同意呢?”粽子饶有兴趣打量着绣儿神情。

“我……”绣儿咬牙,痛苦道:“我会告诉庄逾臣,道童是你杀的。相信茅山派的人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身负国仇家恨,做事最好有点分寸。否则没等你杀女魃,他们已经将你杀死了。”

粽子笑,眼神冰冷异常,“绣儿,你还在威胁我吗?”他附在她耳边轻声道:“不要忘了,你一旦告诉庄逾臣,便意味着我们之前做过的所有肌肤之亲的事,他都会知道。一个被僵尸碰到不要的女人,他还会要吗?哦,像你这样的女人,人类是怎么用语言来形容的?破鞋……”

绣儿身体一怔,冷到骨子里。

他一把将她推到床上,冰冷的身体覆了上去,唇毫不留情的压了上去,肆意的吻着……

半晌后,他从她身上坐了起来,冷冷道:“你若有恃无恐,所有的事尽可以向庄逾臣坦白,相信他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粽子舔了舔唇,意犹未尽的冷笑,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房间。

绣儿呆滞的躺在床上,衣衫凌乱的她怔怔地盯着天花板,如提线木偶般失去了灵魂……

道童失踪的事,很快在茅山派传开了。

当时绣儿跟庄逾臣、杨启定远正在元清宫吃饭,两名道童手持灯笼寻了进来,问有没有看到遥思道童,说他自中午便失踪了,一直没有回来。

遥思是死去的道童法号,刚入茅山不足两年,属郑霍秋大弟子名下之人。

“中午我在九宵殿曾见过他。”庄逾臣回忆道:“当时师傅找我有事,我走的匆忙忘了提醒绣儿要准时喝药,刚好碰到遥思,便让他去叮嘱绣儿。对了,绣儿,你没有没有见过他?”

“……没有。”绣儿摇头,脸色苍白,“你走后没多久,我便回来了。”

“那倒奇怪了,我是在九宵殿外碰到遥思的,按理说短短时间之内,你应该能看见的。”庄逾臣倒也没多想,自顾着对两名道童道:“遥思年纪尚小,生性贪玩,指不定溜哪去玩了。你们多去找找,实在找不到再禀告师傅,发动大伙去寻找。”

“谢谢五师兄,那我们再去其他地方找找,不打扰你们吃饭了。”两名道童提着灯笼走了。

道童走后,绣儿坐立不安,好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下。她不敢赌,倒不是怕自己落个淫秽之名,只是粽子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她若是告诉了庄逾臣实情,即使粽子有能力对付庄逾臣,只怕也不是茅山派众人的对手。这事揭发出去,一旦粽子落在他们手中,只有死路一条。

粽子的修炼提高的很快,庄逾臣跟他一博,只怕占不到什么便宜。撇开他人不谈,粽子跟庄逾臣,任谁受伤,都并非她愿意看到的。

绣儿愈发觉得,自己是个沽名钓誉之人,她什么事想都做好,却什么事都没有做好。她不想伤害谁,却到头来对她好的人都受到了伤害。

“绣儿,你怎么了?”见她怔然发呆,庄逾臣忍不住问道。

“没事。”绣儿放下碗筷,“我有点不舒服,先回房了。”

“记得吃药。”庄逾臣不忘提醒道。

绣儿离开之后,杨启宇大口吃着碗里的饭,“五师兄,绣儿这段时间总是怪怪的,还有那只旱魃,总是见首不见尾,到底在干什么?”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什么,旱魃自从开窍之后,跟换了只僵尸似的,神秘的让人捉摸不透。而且自中秋节旱魃出现后,绣儿的性情亦跟着大变,他们两个不会是藕断丝连吧?

“绣儿病情未愈,旱魃在吸食灵力。”

“你不觉得他们最近很怪吗?”

“旱魃向来如此。”庄逾臣停下手中筷子,“倒是绣儿,最近还真有点奇怪。”

“你说,她会不会知道中秋节二师姐喝醉酒当场对你说的那些话,然后她吃醋了,对你爱理不理的?”娘哟,喝醉酒的二师姐差点将五师兄当众强吻了,师傅气得拍桌子让人将她拉了下来,关禁闭半个月。幸好绣儿当时不在,否则不跟五师兄闹才怪,不过人多嘴杂,指不定已经传到她耳朵里了。女人嘛,总是爱吃醋的!

提起郑珊,庄逾臣头痛道:“不要再提二师姐了。”

“你还是快点跟绣儿成亲吧,省得二师姐对你念念不忘的。”

“我倒是想,只是绣儿似乎仍没有准备好。”

“什么没准备好?”杨启宇撇嘴道:“能嫁给你,那是她前世积的德。肯定五师兄你太含蓄了,人家故意刁难你呢。”

道童失踪的事,传到了郑霍英处,他当即派人在山上山下找了足足三天,却没有任何音讯。他派大弟子调查此事,由于庄逾臣是最后见到遥光之人,连带着绣儿也被大师兄问话。

好几天过去了,一直没有遥思下落,别说尸首,连珠丝马迹都没有。于是便有两种猜测,一种说遥思可能受不住道观清苦的生活,跑路回家了;另外一种说法是被旱魃吸血了。

一条人命,大师兄不敢马虎,派人去了遥思的老家打探消息;至于旱魃,他思虑再三让庄逾臣找来一直在万临泉修炼的旱魃。

僵尸分为吸血与吸灵气两种,吸食鲜血的僵尸充满暴戾之气,道士一眼便能识别出来,可旱魃身上的灵力干净,丝毫没有吸血僵尸浑浊的戾气,如此一来旱魃的嫌疑也洗清了。

知道遥思失踪真相的人,只有绣儿一个,白天里她处处淡定沉稳,可一到晚上却噩梦连连,她梦见遥思化成厉鬼向自己讨命。

午夜梦回惊醒,绣儿彻夜无眠,她隐隐不安起来,粽子破了杀戒,只怕日后会越陷越深,一发不可收拾。

她到底该如何,才能将他拉回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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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吃醋的粽子 道童的死亡,让绣儿心有余悸,心里挂着事,她的脸色越来越差,加之经常做噩梦没有休息好,风寒迟迟未愈。

庄逾臣一再拖延回仙人洞的日程,粽子倒是无所谓,终日在万临泉吸食灵气,风雨无阻。

“楚寻如果终有一天修炼成尸魔,他会不会像女魃那样,堕落成魔鬼?”绣儿双手捧着黑乎乎的药,慢吞吞喝着。

“其实僵尸跟妖魔一样,成仙或是成魔只是在一念之间,在乎他们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他们如果一心向善,灵力到达颠覆之际亦是度劫成仙之时,反之侧堕落为魔。”庄逾臣想了想,才道:“似旱魃,现在他灵力增长迅猛期,心中善恶都会影响到他的修炼。比如仇恨,如果他过于执着女魃的血海深仇,只怕未待修炼成正果,已堕落为魔。其实这与武林中炼绝世武林无异,只要稍微不小心,便会走火入魔。不过你放心,我在仙人洞设有阵法,如果他的邪念过重,阵法自会有提示。他以吸食灵力为主,身上的戾气较轻,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堕落为魔的。”

“阵法会不会失灵?”绣儿笑笑,担忧道:“或者是走魔入魔,会有什么征兆?”

“阵法如果没有移动,是不会失灵的。”庄逾臣解释道:“一般走火入魔的征兆是性情大变,行事诡异,僵尸会变得暴戾不甚,有想吸血或是杀人的冲动。”

绣儿吓了一跳,“那你可千万要盯紧楚寻,他若是走火入魔可就惨了,这个世界会多一只尸魔,到时真会天下大乱的。”

由于有庄逾臣的细心调理,绣儿的病情总算慢慢好转,离道童的死亡已有些日子,心情总算平静了一些。不过听了有关走火入魔之事,绣儿越来越担忧,她不知道粽子是否已走火入魔了?

他的性情跟之前简直是南辕北辙,举手投足间诡异万分,性情喜怒无常,现在还动手杀人。这一切,是否都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不管怎么说,只要他肯改过自新,她会一直保守道童死亡的秘密直至生命终结的那一天,哪怕道童化成厉鬼缠着她,她也不会出卖粽子的。

只是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她得静下来心平气和的跟他谈谈,不能一错再错了。

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绣儿挑了庄逾臣外出下山的日子,到万临泉找粽子。

万临泉,是个露天温泉,不分春夏秋冬,终年泉水翻滚,热气腾腾。温泉含有地底层的矿物质,灵气可谓相当充沛,确实适合僵尸修炼。

温泉浩瀚无际,水气氤氲,看不清任何景物,绣儿沿着泉边往前寻找,约摸走了一刻钟左右,在一片空地上看到一道颀长高大的影子。

他身姿笔直地站在泉边,似屹立的石雕相,一动不动的。

绣儿站在远处望着他,想着他的诡异行为,害怕自骨子里涌出来,浑身的鸡皮疙瘩冒了出来。她揉了揉发颤的手臂,浓吸一口气朝他走过去。

离他一丈远处,绣儿停下脚步,她仍是心有余悸,不敢靠得太近。粽子似乎不知她的靠近,一直闭着眼睛纹丝不动。

他似乎已有些日子没有移动了,肩上头上发都沾染些灰尘。绣儿等了半晌,见他没有任何反应,终是忍不住开口道:“楚寻,我们谈谈吧?”

须臾,粽子缓缓睁开眼皮,冰冷的绿色瞳孔淡漠的打量着她。

绣儿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才憋出一句:“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粽子冷漠的合眼,压根不屑跟她说话。那模样仿佛在说:你才走火入魔,你全家都走火入魔!

“……”绣儿不禁向他靠近一步,鼓起勇气道:“你现在是修炼的关键时间,若是心存邪念,会堕落成恶魔的。”

“你怀疑我心存邪念?”

“我觉得,有……有一些可能。”即使当即她对他说的话是过分了些,但他现在拥有人类的智慧,应该可以判断出她这么做是为了他的安全考虑。除了走火入魔,她真的找不出任何他性情突变的理由。

粽子向前迈了一步,绣儿吓了一跳,当即后退一步。

他长手一伸,抚住绣儿的脸颊,“我很可怕?”

“你变了。”他确实像个恶魔,可绣儿不敢说实话,万一他翻脸无情将自己杀了,像道童那般挫骨扬灰。

“你也变了。”粽子冰冷刺骨的手摸着绣儿温暖嫩滑的脸,锋利的指甲慢慢露了出来,轻轻刮着吹脂可破的肌肤。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委屈涌上心头,绣儿只觉得疲惫不堪,她当初不顾一切来茅山救他,因为他是只对她有救命之恩且心存善良的粽子,她不想他死在道士们的手上,可现在按这个情况发展下去,他迟早会堕落成魔鬼为祸人间。

他让她游走在道德边缘,不知该如何走下去,放任不管只会让粽子为祸人间,可她若说出真相,粽子只会死路一条。她不想他死,她做不到,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崩溃了……

“包括向庄逾臣示好?”粽子的眼神愈发寒冷,他拉起绣儿手在掌中玩弄着,另外一只手搭在她盈盈可握的腰肢,抚摸揉捏,语中带了股玩味,“像现在这样,让他拉你的手,摸你的身体。然后,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你用自己的身体将他伺候好了,他一个高兴便放我自由了?”

粽子玩弄的语气,似把锋利的尖刀,一刀扎进绣儿的心脏,让她痛得喘不过气来。

她生怒的打掉他的手,谁知粽子一把将她扯进自己怀中,他用力捏着她的下巴,难掩怒气道:“告诉我,你身体哪些地方还给他碰过了?”

绣儿咬牙,半晌才道:“你碰过的,他都碰过了。你没碰到的,他也碰过了。”她不该来找他,不该送上门受辱的。他是恶魔,便将庄逾臣也想成了跟他一样的恶魔。

捏着她下巴的力道,越来越大,粽子的獠牙露了出来,“如果有一天他的生死掌握在我手中,你是不是也会用自己的身体来换他的命?”

绣儿不语,沉默以对。

粽子一甩手,绣儿重重地摔在地上。眼泪滴落在泥土中,绣儿悄然擦干,她挣扎着爬了起来,踉跄着脚步离开。

脚步,重如灌铅,绣儿咬着牙走了一段路,终是忍不住停下脚步。她做不到,让他自生自灭,自寻死路!

“这个世界,能让我用身体去换的,除了三哥以外,只有你!”她不想说,可心底的答案却骗不了自己。

缘生,缘灭,均止于此!她无意中将粽子从古墓中抱出来,粽子数次救她性命,而她能为他做的,都做了。此后,他好自为之,而她,也有自己的人生路要走。

心痛的难以呼吸,绣儿慌张的向前跑,丝毫不敢再做停留。

身体,突然被一道巨大的力量扯住,粽子从身体紧紧抱住她,他将她搂着很紧,力道大的要揉进自己的身体,“绣儿,真的只有我吗?”除了“三哥”,没有庄逾臣,没有其他的男人?

“你放手。”绣儿的眼泪滴落在粽子死死搂住她的手腕,她挣扎着去掰他的手指,隐忍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哇”一声哭了出来,“混蛋,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绣儿,绣儿。”粽子紧抱住她不放,脑袋抵在她的脖子上,“我生气并非你对我说的那些话,我只是不喜欢他碰你,不喜欢你对他笑对他好,不喜欢你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他身上,不喜欢你眼里心里只有他,没有我。”

“……”绣儿哭,却不知该跟他如何解释。庄逾臣是她的未婚夫,她既然决定要跟他成亲,就得对他好,让自己爱上他。

“绣儿。”粽子着急的搂着他,嘴唇贴着她的脖子,他急切地想证明什么,不断的亲吻着她的肌肤,“你对他越好,我就越气愤,气愤的想将他撕成碎片。绣儿,现在我有能力护你周全,我们离开好不好?你只对我好,身体只让我碰,别人都不可以,看一眼都不可以。好不好?只要你对我好,之前发生的,我可以一概不究……”

“不可以!”绣儿不断缩着身体躲开他的动作,“我不能跟你一起走。”

“为什么?”粽子生气,怒不遏抑道:“你是喜欢我的。”

绣儿撇开脸,冷冷道:“我不喜欢你。”

“你撒谎。”她越是挣扎,粽子便将她搂的越紧,他一把将她转身过来,双手捏着她的肩胛骨,“在你梦里,你并没有拒绝我,你是喜欢我的。”

“你误会了,那只是梦而已。”绣儿不敢正视他的眼睛,“我知道自己在做梦。”自鬼压床之后,她经常都会做类似的梦,她很清醒自己在做梦,她潜意识的拒绝反抗,可身体却似着了魔一般,受不住控制……

“你以为那是做梦吗?”

绣儿一怔,“什么意思?”对了,她做梦,他怎么会知道的?

“或许,也可以说是梦,是我进入你的梦。”他想她时,便会进入她的梦中,抱她吻她闻她身上独特的诱惑气息……

“你……”绣儿震愕地望着粽子,拼命摇头,“不可能!”他怎么可能进入她的梦?

“只要灵力修炼到一定境界,我便能操制他人的意识,轻而易举进入他的梦里。”粽子望着绣儿的眼睛,一只手压住在她胸口心脏部位,“绣儿,你这里是有我的。可为什么,你心里有我,却要跟庄逾臣有肌肤之亲?”

提及此事,粽子仍是生怒不止,他尽力压制自己的怒气,“过去就算了,一切我都不计较,但是从现在开始,你不准再靠近她。你跟我走,找一个没有他的地方,待我修炼成尸魔后,我会杀了女魃帮你找回三哥,但你得永远留在我身边。”安越泽是她的兄长,他可以不计较绣儿对兄长示好,但绝对不可以像以前那般亲密,得保持三步以外的距离。

绣儿万万没有想到,粽子已有操制他人的意识,一想到无数个夜晚他控制了自己的意识,对她做出的各种亲密之举,她羞愧的恨不得挖一个地洞钻下去。他是一只僵尸,怎么可以对她做出那种过分之事。之前他灵智低,懵懂无知,尚可说因她是四阴之女,才会亲近她的。可现在,他灵智全开,随着灵力剧增,他的智慧甚至已超过普通人类,可他却对她做出越轨之事……

见绣儿不说话,粽子以为她同意了,当即高兴的拉住她的手便要施展灵力离开茅山。谁知绣儿站着不动,她推开他的手,后退了几步,“我不会离开的。”

“为什么?”粽子愕然不解。她喜欢他,却不肯跟他走?

“我是人,我清楚人类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是安家的人,我的娘跟二哥三哥为了让我生存下来,他们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我需要在这个世界上好好的活着,需要身上流淌着的安家血液延续下去,所以我需要跟男人一块生活,成亲生子。庄逾臣是我的未婚人,他可以给我一切我想得到的,他会是我此后一生的良人,我不能再做对不起他的事。”

“可你不爱他?”粽子不甘心,生怒道:“你爱的是我,为什么不能跟我在一起?”

“因为你是僵尸,我是人,人跟僵尸是不可能有结果的。我不止为自己活着,更得为安家活着,你给我不了我想要的东西,而庄逾臣可以。我并非不爱他,而是还没有完全爱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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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捉奸 绣儿的话,将粽子打入十八层地狱,这便是僵尸与人的区别,纵然他拥有人类的智慧,可僵尸考虑的事却永远没有人类复杂。

她的意思,很明确,她即使喜欢他,可她却不会选择与他一块生活。在粽子眼中,绣儿以爱上僵尸为辱,在她的意识中,人类跟僵尸压根就不该存在感情,即使有,也该想尽一切办法摧毁掉;另外一个让她毫不犹豫拒绝他的理由,便是他无法让她怀孕生子。

粽子望着眼前让他魂牵梦萦的人类,她拥有倾城的美貌,亦曾拥有世上最为善良的一颗心,她照顾他纵容他甚至可以为他舍生忘死,可她却不能爱她,哪怕心里明明装着他,她却要残忍的抹杀掉他在她内心深处的存在。

安绣儿,她残忍的像个刽子手,要将他扼杀……

“绣儿,只要你愿意爱我,除了孩子,我可以给你任何想要的东西。”粽子委曲求全,连带着语言都有些低声下气,“只要你愿意,你即使要整个天下,我都可以送到你手上。”为了她,他可以放下僵尸的尊严,只要她愿意爱他。

“我不要!”绣儿痛苦地闭眼,她咬着牙,半晌才逼迫自己道:“除了子嗣,我什么都不要。”她可以不管世俗的眼光,却无法断了安家的血脉。她的生命,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安家数条人命赐予的,由不得自己做主。

“我可以想办法,只要你愿意,哪怕上天下地我都会想出办法让你拥有子嗣的。”

“人跟僵尸,纵然可以生子,那生来的亦会是只怪物。”绣儿咬牙,强行命令自己离开,“我不想自己的孩子,是怪物。”

粽子望着一步步离开的绣儿,绿色的瞳孔愈发的深邃,“即使我杀了庄逾臣,你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世上的男人何止千万,你要全杀光吗?”胸口隐隐作痛,绣儿的意识有些模糊,她加快步伐,匆匆离去。

“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你!”

粽子绿眸一瞥,衣袖挥向温泉彼端氤氲水气处,只听到尖叫声响起。粽子的手势一个往回撤,一道人影自模糊的水汽中飞了过去,重重砸在地上,“啊……”

五指暴涨,长着死灰色锋利指甲的手,直接将人影自地上揪了起来,语气冷若冰霜,“你既然这么喜欢做些偷鸡摸狗之事,那我便送你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享受一下。”

“死僵尸,谁偷听了,你跟那个贱人唯恐天下没人知道你们的奸情,说话这么大声,我想不听到都难。”郑珊的衣领被粽子揪住,她整个人吊在半空中,眼里的愤怒只差没将粽子活活吞噬。

“嘴巴如此恶毒。”粽子捏住她的脸,冷笑道:“难怪没男人会要你。”

“死僵尸,你说什么!”郑珊恼羞成怒,“我没男人要,你不是没女人要,现在连那个贱人都不要你!”

她的话,彻底激怒了粽子,他抬手按在她的天灵盖,“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没人能得到她。你的法力我收下了,作为回礼,我会让你死得更痛苦!”

“你要干什么?”郑珊慌了,臭僵尸想吸干她的法力?

“杀人灭口。”粽子冷笑,“做你常干的事。”

“你若是敢动我一根寒毛,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只要你一死,谁会发现这件事。”粽子收回放在她天灵盖上的手,语气阴森莫名,“当初你砍下我一条腿,今天我拿什么报答你呢?唔……”

粽子笑,指甲划过郑珊的脸,“我改变主意不杀你了,先弄花你的脸,让你变成丑八怪,永远都嫁不出去!”

“你敢!”郑珊脸都吓绿了,“你别乱来,茅山派不会放过你的。”

“我为何不敢?”粽子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锋利的指甲顺着她的脸颊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我弄花你的脸,让你变成一只僵尸,再让茅山派的人亲手将你当成杀死,你说好不好?”

“变态!”郑珊脸色惨白,在空中拼命挣扎,却制止不住死灰色的锋利指甲朝她脸上刺了下去……

“不要!”听到郑珊惊叫声的绣儿去而复返,她紧张的抓住他的手,“不要这样。”

“唔?”死灰色的指甲缩了回去,粽子饶有兴趣的问道:“为何?”

“你不可以杀人,一旦动了杀念,你会走火入魔的。”绣儿挡在郑珊面前,“你放过她吧。”

粽子嗤笑,“绣儿,你想干干净净的嫁给庄逾臣,可刚才我们说的话,她全听见了,即使这样,你还要放过她吗?”

“我会跟庄逾臣解释清楚的,你放过她吧。”

“解释?”粽子反问道:“你跟他怎么解释?说你只爱他一个,跟我说的全是假话,是情急之下为保住自己的命才说的?”

粽子望着郑珊,绿色的瞳孔直直盯着她的眼睛,“告诉绣儿,你都听到了什么?”

脸色苍白的郑珊被他的绿眸盯着,身体不禁打了个激灵,嘴巴失去了控制:“安绣儿跟旱魃有奸情,她不喜欢庄逾臣,旱魃想逃离茅山。”

绣儿血色尽失,愕然地望着郑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他……”

“安绣儿跟旱魃有奸情,她不喜欢庄逾臣,旱魃想逃离茅山。”郑珊不断重复着,眼睛没有任何表情,似具受控的傀儡。

绣儿对着粽子慌张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只是稍微使了些法术,让她将心底的想法说出来而已。”粽子打量着惊慌失措的绣儿,淡笑道:“绣儿,这可如何是好?她若是将这话传了出来,庄逾臣还会娶一个跟僵尸有奸情的女人吗?不如,你杀了她灭口吧,如此一来,没人会知道我们之间的事,你仍旧可以干干净净的嫁给庄逾臣,生儿育女,传宗接代。”

粽子弯腰,捡起郑珊掉在地上的诛邪剑,递到绣儿面前,“杀了她,没有人会知道你做过什么。”

“不要。”粽子的话,带了股魔力,似虫子吞噬着绣儿的心,她忙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要!”

“可你不杀她,她会将这事告诉全天下人的。她这么恨你,肯定会趁机抹黑你,将你说成是人尽可夫的荡妇。纵然这样,你仍要放过她?”粽子拉过绣儿的手,将剑放在她手上,“想想她以前对你多坏,不但在众人面前诋毁你,还打你骂你羞辱你,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你应该杀了她。你放心,这事只有我们知道,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

粽子的声音,不断在绣儿的脑海一遍遍响起。她咬着舌头,刺痛不禁让人清醒,一把扔掉手中的剑,绣儿挡在郑珊面前,“另再执迷不悟了,你若想杀了,就先杀了我。”

“好,不愿意杀她,那便不杀。”僵硬的嘴角泛起一股笑容,“只是所有的后果,你得自己承担。”

绣儿咬牙,“好,我不会连累你的。”他已经杀了一个人,现在还试图控制他人的意识,再继续下去,真的会走火入魔的。

粽子身形一闪,从万临泉消失了。

绣儿捡起地上的剑,轻轻拍了拍呆滞的郑珊,“二师姐。”

郑珊如梦初醒,她惊慌的摸着自己的脸,确认没被毁容,见粽子已消失,她的胆子不禁大了起来,一把夺过绣儿手中的剑,生怒的骂道:“不要脸!”

她转身匆匆离开万临泉,一路奔回自己的房间,可刚到房间门又停住了脚步。连上天都在帮她,让她在无意中听到旱魃与安绣儿的对话,她不能错过如此难得的机会,只有扳倒了安绣儿,五师兄才有可能喜欢上她。

若是他知道自己的未婚妻跟僵尸有奸情,他还会娶她吗?打定主意的郑珊转身往元阳观走去。

绣儿刚回到元清宫,郑霍英身边的道童便过来传消息:掌门有请。

想不到郑珊的速度如此之快,绣儿以回房换衣服为由,理了理自己慌张的思绪。她换了套衣服,跟着道童来到元阳观。

郑珊生怒地站在郑霍英的身边,盯着绣儿的眼神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郑霍英示意绣儿在一旁坐下,命道童奉了杯茶。

绣儿在一旁坐下,郑霍英不动声色的喝了口茶,淡问道:“绣儿,你的身体最近还好吧?”

“还好,谢掌门关心。”

“听郑珊说,你刚从万临泉散步回来?”

“没有,可能二师姐看错人了。”绣儿端起茶喝了一口,“我今天有些头晕,一直都在元清宫休息,根本没有出去过。”一路来回她都没有碰到人,但愿没被人看见。

“爹,她撒谎……”

郑珊愤愤不平,不料话刚说出口,却被郑霍英一个眼神的打断了。他对着绣儿笑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找你跟楚寻聊聊天,让你知道他这一年来的修炼情况而已。对了,你今天有没有见过楚寻?”

“没有,他可能忙着修炼,经常见不着影子,我还是在中秋节那天见过他一面。”不愧是一代掌门,狡猾的跟头狐狸似的,他相当沉得住气,先找自己来问情况,继而再找粽子问,如果答案自相矛顿,结果自然水露石出。

果不其然,一柱香之后,派去找粽子的人回来了,是茅山派的大弟子。他跟郑霍英在一旁,低声说了一些话,之后退了下去。

粽子自进来后,冷着一张脸坐在绣儿对面,连眼都未瞅她一眼。绣儿有些紧张,悄然瞥了他几眼,见郑珊一直死盯着自己,她便不敢瞧粽子。

郑霍英重新回到座位,对着粽子乐呵呵道:“楚寻,好久不见。听逾臣说你一直都在万临泉修炼?”

“嗯。”粽子不爱说话,只是冷冷的嗯了一声。

“今天小女去了万临泉,说看到你跟绣儿在一块聊天。”郑霍英品了口茶,拔着杯中的浮味,“绣儿的身体最近一直不好,你也别忙着修炼,逾臣有事不在,你有空就多陪陪她。”

绣儿的心顿时咯噔一下,紧张的手心出汗。一旦粽子承认见过她,那么郑霍英极有可能便会相信郑珊之言。

“我今天一直在万临泉,不但没见到郑珊,更没跟绣儿聊天。”粽子开门见山的问道:“绣儿有庄逾臣照顾,我很放心。反倒是您的话有些奇怪,一会催着我赶紧修炼,一会又让我别忙着修炼。”

粽子摇头,径自低语道:“人类的话,还真自相矛盾,不懂……”

“你睁眼说瞎话!”见他矢口否认,郑珊怒道:“我亲眼看见你跟安绣儿搂抱在一起,你们不但有奸情,被我撞破之后还想杀我灭口……”

“住口。”郑霍英喝止道。

“爹!”郑珊跺脚。

郑霍英换了口气,对粽子道:“小女说话难听,两位千万别放在心上。是这样的,她无意间看到你两人在泉边拥抱,还说了些……比较亲密的话。我想着绣儿跟逾臣是有婚约的,这种事岂能随便乱说,于是将她斥了一顿,想找两位来问个清楚。如果这事子虚乌有,郑珊自是乱嚼舌根,我自会重重处罚她,还两位一个公道,所以……”

语毕,他望向绣儿,希望她给个解释。

绣儿站了起来,语气不快道:“郑掌门,我没有去过万临泉,更没有见过楚寻。在没来茅山之前您的某些徒弟就曾私下说过我跟楚寻一些很难听的话,我以此为谨记,怕你们有误会,时刻恪守本分,想不到今天仍遭人话柄,还请您还个公道。”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事,她不能认,一旦认了,自己名节不保是小事,粽子会受到牵连。

粽子冷冷望了郑珊一眼,对郑霍英道:“我跟绣儿之间,清清白白、光明磊落,你们爱查可随意去查。反倒是郑珊对庄逾臣有非分之想,不用我讲,相信全茅山的人都知道。她明知庄逾臣有未婚妻,却仍是各种纠缠不清,甚至还上门挑谑羞辱绣儿。在中秋宴上,她喝醉酒拉着庄逾臣不放,只差没用强的,如此处心积虑,行事没下限的作风,您当时还为此大动干戈,关她禁闭前个月。请问现在她说的话,您相信吗?”

某尸说话句句刺人心窝,丝毫没有给郑姓父女留情面,他的一番话让郑霍英老脸挂不住,青红皂白一阵,老半天才道:“郑某正是想着不能听片面之词,才将你跟绣儿请过来的。”

粽子站了起来,冷冷道:“我跟您之间,为杀女魃才一块合作的,关系仅限于此,至于其他的事就不用您操心了。我要去修炼,如果有真凭实据再来找我。”

话刚说完,粽子消失不见。堂堂茅山派掌门,他居然连面子都不给,几句话顶的让人下不来台。

一旁的绣儿,听得冷汗都下来了,她好怕郑霍英一怒之下翻脸。不过粽子算的准,只要郑霍英找不到通奸的证据,是不会因小失大,毁了来之不易的合作。

粽子之所以行事有恃无恐,只怕早已料定茅山派的人不会自毁心血,毕竟诛杀女魃的事大,其他事可暂放一边。

未完,共2页 / 第1页

第156章 想嫁,没门! 被郑霍英狠狠斥了一顿,郑珊满腔怒火无处宣泄,她愤愤地走出元阳观,恨不得将粽子跟安绣儿千刀万剐。

好一对奸夫淫妇,竟然矢口否认_,既然他们敢做初一,她便敢做十五,想要全身而退,做梦!大不了被爹关半年禁闭,她就是死,也要拉着安绣儿下地狱。

庄逾臣回到茅山时,夜色已晚,他一路回元清宫时,流言蜚语已陆陆续续传耳朵。谁知刚要踏进元清宫,被一路风风火火冲来的杨启宇撞了个正着,“五师兄,你回来的正好,我正要帮你教训安绣儿呢!”

“你想干什么?”庄逾臣的脸色一沉。

“五师兄,安绣儿太过分了,趁着你不在竟然跟旱魃鬼混,被二师姐当场捉奸,我……我替你杀了那对奸夫淫妇!”

“从哪里来的,马上给我滚回去!”庄逾臣抑制怒气道:“还轮不到你来教训她。”

“五师兄,我在替你抱不平啊!”杨启宇火冒三丈道:“是她对不起你在先,你为何还要护着她?”

“你亲眼所见?”

“不是,是二师姐在万临泉亲眼所见的,实在太不要脸了,光天化日竟敢……竟然……”杨启宇气愤的说不出话来,二师姐绘声绘色的描述场面,他压根就说不出口,太不要脸了。

“二师姐说的,你也信?”庄逾臣颇为头痛,半晌才道:“你先回去吧,这事我会调查清楚的。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别再乱说话。”

“我……”

“五师兄,掌门有请。”郑霍英的道童前来请庄逾臣。

庄逾臣临走之前再次告诫杨启宇,不准乱生事。杨启宇气得,跳脚回了自己的住所。

从元阳观出来时,已是夜深人静,庄逾臣回到元清宫,只见绣儿的房间仍然亮着烛光。

他站在房间门,沉默了半晌,敲开了她的房间。

须臾,绣儿开了门,她望着他,眼中闪过无措,张了张嘴道:“你回来了?”

“嗯,刚从师傅那回来。”

绣儿身体一怔,紧张的不敢望他。庄逾臣走了进来,在桌边坐下,神情严肃的没有说一句话。

她走到他身边,却不知该如何跟他说清事情的原委。庄逾臣不同于他人,在外人面前,绣儿还能说些谎话,可在他面前,她纵然有再多的秘密,都能被一眼识穿。

她的谎言,是瞒不过他的。

“绣儿。”

正踌躇着如何跟他解释,不料庄逾臣突然说话,吓得绣儿一颤,“嗯?”

“我们成亲吧。”庄逾臣静静地望着她。

“啊……”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绣儿愕然的缓不过神来。她以为他是来指责自己的,可谁知……

“你跟旱魃的事,师傅都跟我说了,确实是二师姐无中生有了,为此师傅还特意让大师兄请出万临泉的土地神。幸好土地神帮你洗清了谣言,否则都让人误会了。”

想不到,粽子连土地神都……想不到他的灵力已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竟然在茅山派的眼皮子底下干了这么多事而不让人得知。

五味杂陈在心中翻滚,绣儿张嘴,沉重地吐了句:“清者自清。”此话一出口,连她都鄙视自己,竟然如此虚伪。可她不能,不能将粽子说出来……唯今之计,她能做的,只有快刀斩乱麻……

“二师姐的心思,我都能明白,可她毕竟是师傅的女儿,做事总有恃无恐,长此下去对你的名誉不好。”庄逾臣拉住她的手,“我们成亲吧,只有我们成了亲,她才会死心。绣儿,师傅对我有恩,我不能对二师姐做得太过分,只能让她尽快死心,不再伤害你。”

绣儿点头,“嗯,我们成亲吧。”只有成亲,庄逾臣才能让郑珊死心,她才能让粽子死心。他再执着下去,必定会走火入魔,堕落成恶魔。她唯一能做的,断了他的念想,堵死自己的退路。

她望着庄逾臣,犹豫半晌道:“逾臣,有句话我想对你说。”

“嗯?”庄逾臣抬头。

“我曾经爱过一个人,到现在他的影子仍没能完全从我心里头驱除。”绣儿鼓起勇气道:“纵然这样,你还是要跟我成亲吗?”

庄逾臣沉默,良久才道:“那我呢,我在你心里吗?”

绣儿点头,“在的,只是我还没有完全爱上你。之前一直不同意跟你成亲,我是想在彻底忘记他之后,才有资格跟你在一起。我很坏,明明跟你在一起了,却……却没办法完全忘记他,我不想瞒你,如果你不愿意要我了,我也不会勉强的。”

庄逾臣起身,将绣儿拥入自己怀中,“绣儿,你失踪了三年,那三年发生的事,我不会怪你的。我们成亲,好好过日子,我会对你好,好到你彻底忘了那个人。”

“嗯。”绣儿闭上眼睛,不再想其他的事。粽子,她能做的,只有到这个地步了,此后她会全心全意去爱庄逾臣,再无其他。

庄逾臣跟安绣儿成亲的事,很快便传开了,喜事在一个月后举行。原本庄逾臣想带绣儿回老家办婚事,可郑霍英不同意,一来是旱魃的修炼耽搁不得,二来是茅山派已好久没有办事喜事了,得热热闹闹的办一场。

他特意派人去接庄逾臣的双亲,绣儿也给安喻温写了书信,要他来茅山参加她的婚事。

庄逾臣跟绣儿都一致要求,婚事一切从简。

可爱徒成亲,郑霍英私底下广发喜帖,邀请天师道的同门参加喜宴。此举不仅为庄逾臣祝贺,更为将爱徒介绍给道门中人认识,为他以后继任茅山派打下坚实的人脉。

怕郑珊得知庄逾臣成亲的消息会闹事,郑霍英特意将她关禁闭,扬言若是再出来无中生有,将她驱出茅山断了父女之情。

婚期一定,绣儿的心魔亦消除了,病情大大好转。庄逾臣带旱魃回了仙人洞,婚事的筹备落在绣儿的身上。郑霍英怕忙坏了绣儿,于是派江惠芷主持大局。

江惠芷绣外慧中,将婚事打理的井井有条,倒是绣儿在一旁什么忙也帮不上,她衙大红色喜庆布料,亲手缝制自己的嫁衣。

庄逾臣临走之前,绣儿忍不住叮嘱了句,多关注楚寻的修炼,千万不可让他走火入魔了。

她的婚事定了,粽子却平静的连影子都没有出现过。或许这是好事,可她却隐约的不安起来,总觉得粽子绝非是只善罢甘休的僵尸。可她只能祈祷,一切就此结束,不要再发生意外了。

绣儿试图静下心来,一针一线缝制着自己的嫁衣,可不知为何心突然会莫名的狂跳,慌乱无神。

心脏总会骤然失衡,绣儿的情绪越来越差,开始经常失眠。江惠芷笑她,说婚期近了,紧张的胡思乱想了。绣儿笑笑,低头继续做嫁衣。

江蕙芷见她精神不济,特意放下手中的活,坐在她身边讲些自己亲身经历。说她之前跟郑霍英成亲前的事,说自己也像绣儿一样紧张。

女人之间,关系近了,江惠芷私下给绣儿传授了些过来人的经验,绣儿听的脸红心跳,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江惠芷笑笑地拍了拍绣儿的肩膀,“别紧张,只要你按我说的方法去做,保证庄逾臣那兔崽子拜在你的石榴裙下,服服贴贴的。”

绣儿羞得连话都不敢说,只当她是在胡说,不敢往心里去。

婚期越来越近,安喻温千里迢迢从寺院赶到茅山,兄妹重逢,自是格外高兴,绣儿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我的绣儿真漂亮。”望着一身嫁衣的绣儿,安喻温激动的泪水涟涟,“你终于长大了,要成家了。相信爹娘在九泉之下亦可以安息了。”

望着安喻温的神态,绣儿更加确定,自己的决定,并没有做错。只是粽子……唉,不提也罢,他有千万年的寿命,她只是他生命中一个短暂的过客,他纵然再痛再累再不甘,都会随着时间而灰飞烟灭。

婚期一天天靠近,新郎官回到了茅山,粽子独自留在了仙人洞继续吸食灵气,说等绣儿成亲再下山。

郑霍英派出去的人,成功地将庄逾臣的双亲接到了茅山,绣儿在元清宫给两老安排了住处。

房间收拾的井井有条,婚宴也安排的做得妥当,加之绣儿亲手缝制的新人喜服,不禁让庄氏对她刮目相看。望着自己儿子穿着新郎官的喜服,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不禁自豪万分。

“绣儿,逾臣。”庄氏乐呵呵的笑,“明天你们就要成亲了。这成亲之后,其他事都不急,先给我生几个大胖孙子,我跟你爹在家嫌的慌,趁着我俩身子骨还结实,能给你们带几年孩子。”

“庄婶……”绣儿的脸色绯红,悄然望了庄逾臣一眼。

“还不改口?”庄氏乐呵呵的笑,“咱庄家二代单传,绣儿的肚皮可得争气点,多生几胎。”她赶紧从兜里掏出一只手镯,高兴的戴在绣儿手上,“这是我当年跟老庄成亲时,我婆婆送的,说是传家之宝。穷人的东西值不了几个钱,不在贵在一片心意,我可是一直都放在箱子里不舍戴,现在交给你了,你可得好好保管着。”

绣儿不敢去接,“使不得,太贵重了。”

“收着吧,你跟逾臣当年定订,我家里穷也拿不出值钱的东西,现在就算补偿你的。”

庄逾臣低头,在绣儿耳边悄然提醒道:“傻瓜,该改口了。”

绣儿脸一烧,盛情难却的她只能接过手镯,低声道:“谢谢娘。”

“呵呵……”庄氏拉着绣儿的手,再扯着儿子的手,紧紧放在一块,笑得见牙不见眼,“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好好过日子。”

从庄氏夫妇的房里出来,庄逾臣送绣儿回房,“早点休息,要不然明天会很累。”

“你也是。”绣儿担忧道:“没想到你师傅会将婚事做的如此排场,天师道各派来了人,还有一些达官贵人等,这些人明天你都得花心思应付呢,注意身体别累坏了。”

“嗯,没事,我会有分寸的。”

“少喝点酒,会伤身体的。”

庄逾臣笑,手捏了捏她的脸蛋,“明天晚上你就知道了。”

不知为何,他说话的轻佻语气,突然让她想着江惠芷对自己说的话,脸“刷”一下红了,挣脱他的手关好门,将他拦在房门外。

绣儿躺在床上,紧张的睡意全无。明天她就要成为庄逾臣的妻子,一生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为他生儿育女。他是个好人,值得托付终生,她一定要全心全意对他,不能再想不该想的事。

其实粽子没下山也好,他不用参加自己的婚宴,便不会有意外发生。

过了今夜,她便是有夫之妇,这个世界不再是孤零零一人,她有了携手一生的爱人。

“绣儿。”寂静的房间,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

绣儿脸色苍白,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不知何时,粽子已站在床前,冷冷的望着她。

“你……”心“怦怦”跳了起来,绣儿紧张的望着他,“你怎么来了?”

“绣儿要成亲,我怎么可以不来呢。”僵硬冰冷的手掐住她的下巴,粽子冷冷的笑,“你该不会以为,我会让你如愿以偿的嫁给庄逾臣吧?”

“你到底想怎么样?”绣儿难受的咳嗽着。

“我想怎么样?”粽子反问道:“你一向都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我跟你不可能的,你不要乱来。”

“呵呵……”粽子发出骇人的刺骨笑容,“我说过,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体想得到。我碰过的女人,哪怕不要,别人也休想染指。”

粽子的手,慢慢收紧……

他掐住绣儿的脖子,暴涨的五指一寸寸收紧,“你既然执意要嫁他,我便杀了你,让你做鬼都嫁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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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僵尸抢亲 “啊……”

黑暗中,绣儿猛地睁开眼睛,她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大口喘着气。手,不自觉地摸着脖子,她疲倦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惊慌地打量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

熟悉的气息,再也没有出现过。可能真如江惠芷所言,成亲在即,她胡思乱想了。

不过是南柯一梦罢了,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睡意全无,绣儿点亮煤油灯,坐在桌边怔怔发呆。梦境过于真实,就像粽子真的掐住她的喉咙,要将她活活掐死。

“唔……”心痛莫名刺痛,绣儿难受的捂住胸口。这段时间总是这样,胸口莫名的悸痛,尤其是刚才粽子在梦中掐住她的时候,一股浓郁的忧伤自他手中传了过来,心脏难受的呼吸不过来。

梦?绣儿一怔,粽子他是不是又跑到她梦中去了?

这是不是他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绣儿隐隐的担忧起来,她望向窗外,再过不久天就亮了,他真的会来吗?

如果……他真的在她的婚宴上闹事,该怎么办?郑霍英广发喜帖,天下道门精英齐聚一堂,只怕任由粽子有三头六臂,都逃不脱天师道的诛杀。

绣儿双手合十放在胸口,但愿粽子能想通,千万不要再惹是生非,他身上肩负的重任太多了,由不得他再儿戏。

待心情平复了些,绣儿重新回到床上,一夜无眠。

天刚蒙蒙亮,江惠芷带着几位女弟子走了过来,开始给绣儿梳洗打扮。心事想着事,莫名的慌乱起来,绣儿悄然掐着指甲,忐忑不安。

“绣儿,昨天没睡好?”安喻温起了个早,跟着庄氏一块过来看看绣儿这边的情况。见她神情紧张,他关切地问道:“你别紧张,姑娘家嫁人都会经历这一天的,江施主是过来人,你所有不懂的她都会指引你该如何做的。”

“大哥,我没事。”绣儿打起精神,笑笑。

“咱们一会给爹娘上个香,今天是你出嫁的日子,值得庆贺,相信他们若是知道这个消息,定会感到欣慰的。”

“嗯。”绣儿握住安喻温的手,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大哥,爹跟娘还有二哥三哥,一定会替我高兴的。”

一旁的庄氏心里微微不快,却是笑容灿烂道:“绣儿别哭了,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该高兴。”大吉大利的,老提死人的事,多忌讳。

江惠芷乐呵道:“今天你可是新娘子,高高兴兴的,不准再哭了,一会弄花妆我可不帮你补哦。”

“我高兴。”绣儿抹着眼泪,“喜极而泣嘛。”

整座茅山道观逐渐热闹起来,鞭炮声中,头戴红盖头的绣儿在众人搀扶之下,热热闹闹的往大堂走去。

茅山大殿,宾客云山云海,热闹非凡,绣儿在大殿前跨过火盆,由江惠芷牵着她的手,往殿内走人。

宾客两边站,身穿大红喜服的庄逾臣站在殿中央,笑意吟吟的望着迎面走来的绣儿。他向前迎几了步,将手中的红色绸带交给绣儿手中,他拉着绸带,牵着红色绸带那头的绣儿往前走。

大殿主位之上,庄达年跟安喻温并排而坐,满面笑容。郑霍英是证婚人,坐在左侧,欣慰的望着一对新人。站在郑霍英身边的是,是刚从禁闭室放出来的郑珊,因为庄逾臣大婚的缘故,郑霍英也不再关着她,提前给放出来一块喝喝喜酒。

郑珊望着庄逾臣,衣衫之下的手死死箍在一起。怨毒的目光,恨恨地瞪着披着红盖头的绣儿,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嫁给庄逾臣!一个跟僵尸乱伦的女人,压根配不上他!

吉时已到,殿外的鞭炮声响连天,绣儿紧张的捏着红绸,大气都不敢喘,心怦怦跳个不停。

庄逾臣跟绣儿并排而站,两人离得很近,近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一拜天地。”

两人转身,面前大殿外,身体微向前鞠躬……

“吼……”

殿外,突然响起惊天动地的啸吼声,整座大殿摇摇欲坠,一股强劲的风吹了进来,将绣儿的盖头吹掀。

一时间,宾客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而道门中人却均是脸色一变,神情严肃起来。绣儿身体一怔,惊愕然望向殿外。

庄逾臣侧脸,望了她一眼,见她的神情,当即一清二楚。

“绣儿,你在这等,我去去便回。”

庄逾臣朝殿外走去,绣儿赶紧拉住他的手,低声道:“留他一命,可好?”

身影一顿,庄逾臣推开她的手,“如果他愿意彻底放手的话。”

殿外漫天的鞭炮硝烟消尽,一道银色的身影伫立,绿色的瞳孔清冷的望着殿内。庄逾臣刚外走两步,感应到僵尸戾气的郑霍英阔步走来拦住他的身影,“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宜动手,此事由为师处理吧。”一年下来都相当无事,旱魃却突然在婚宴闹事,其中缘由他不清楚,但或多或少跟安绣儿脱不了关系。

自旱魃在茅山修炼起,郑霍英便一直担忧旱魃会有叛变一天,故而他一直让庄逾臣暗中留意,之前的情况一直很好,想不到旱魃仍是叛变了。

郑霍英回头望了绣儿一眼,见她脸色惨白,亦是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些什么。想来上次的事,并非空穴来风,郑珊在关禁闭其间,曾无数次向他发誓,不断在他面前说阐述旱魃跟安绣儿有私情,他也曾怀疑过,却因没有任何证据只得作罢。现在想来,旱魃早已运筹帷幄,自己还真小瞧他了。

他走出大殿,朝粽子笑容满面道:“楚寻,今天是逾臣跟绣儿大喜的日子,你来迟了,记得一会要自罚三杯。”

粽子望向他,面无表情道:“我今天来不是喝喜酒的。”

“你跟绣儿交情匪浅,今天是她大婚,你理应……”

“我要一个人。”粽子冷冷打断道:“如果你们肯给,我们之前的合作仍是有效,如是你们不肯给,今天别怪我翻脸无情。”

郑霍英笑,“你要人好商量,现在吉时已到,等新人拜完堂再处理也不迟。”

“我要她!”粽子伸出锋利的指甲,准确无误的指向绣儿,“你们若是不同意,只有死路一条!”

“放肆!”郑霍英忍无可忍,当即怒道:“楚寻,你别太过分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撒野。”

粽子一声吼啸,獠牙露了出来,“你同意,还是不同意?”

“僵尸,有僵尸啊……”殿内非道门中人的宾客人吓了一跳,当即慌乱成一团。

茅山弟子见状,纷纷拔剑冲了出来,将粽子团团围住,“孽畜,敢扰我茅山弟子的好事,今天让你有来无回!”

庄氏夫妻紧张地冲了过来,拉着庄逾臣的手问道:“儿子,怎么会有僵尸?”

“绣儿。”安喻温手握住佛珠,拉着绣儿护在她身前,“别怕,有大哥在。”

“绣儿,这到底怎么回事?”粽子说话的声音不小,庄氏自是听得一清二楚,她着急的问道:“僵尸为何指着你说话,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娘。”庄逾臣搁开庄氏的手,“你们先带绣儿退下,这里很危险,待会我再跟你解释。”

庄逾臣从殿外走了出来,他直直走到粽子面前,“楚寻,不管如何,这都是绣儿的决定,希望你尊重她。”

粽子走向庄逾臣,嗤笑道:“她爱的是我,不是你。要放手的人是你,不是我。”

庄逾臣一怔,脸色一沉,“今天是我跟绣儿大喜的日子,希望你不要乱说话,毁了绣儿的名声。”

“名声?”粽子在他耳朵轻声道:“她早就是我的人了,你以为她冰清玉洁?”

庄逾臣脸色一步,当即扬手……

“找死!”杨启宇站在庄逾臣身边,粽子的话他自是听得一清二楚,火冒三丈的他挥剑刺了过去。

粽子没躲,任由他的诛邪剑刺向自己的身体。剑正中粽子的胸膛,胸膛僵硬如铁,任由杨启宇如何使力,愣是刺不进去半分。

“不可能!”杨启宇吃惊,急忙念咒。

“吼……”粽子衣袖一挥,杨启宇连人带剑重重摔了出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众弟子一看,忙举剑刺了过来,粽子身影快速闪动,排山倒海的力量袭来,连郑霍英在内,众人摔了出去,直直撞进殿内。

庄逾臣摔在绣儿脚下,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绣儿吓了一跳,急急挣扎安喻温拉她后退的手,忙蹲下去扶他,“你怎么了?”不可能,粽子的灵力怎么可能会如此突飞猛地,茅山派众人连他一招都挡不住。

“绣儿,快走。”庄逾臣挣扎着站了起来。

“不,我不走。”绣儿急急拉住他,不料眼前一黑,一道身影站在面前,绣儿抬头一看,正是粽子。

粽子二话不说,直接一掌拍出,将庄逾臣打飞出去,撞在宾客群中。

“啊……”绣儿尖叫一声,忙奔向前去扶庄逾臣,却被粽子一把抓住胳膊,生生扯了回来。

“你放手。”绣儿拿手打他,怒道:“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粽子冷笑,“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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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侮辱 绣儿拼命挣扎,粽子一手扯掉她头上的凤冠,狠狠摔在地上,凤冠摔个粉碎。几颗硕大的明珠滚到粽子脚下,粽子一抬脚,踩成粉末。

“啊……”绣儿惊叫,手脚并用的打着粽子,“你这个疯子,变态,快放开我!”

“绣儿。”粽子锋利的指甲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冰冷的语气如利刃,“我给你过机会的,可你非得要嫁给人类,今天就别怪我不客气。”

指甲刺穿丝质上等的大红喜服,粽子的手用力一扯,“嘶”几声,整件喜服被粽子扯成碎条在空中飞舞,大殿中的绣儿只着白色贴身里衣。

“啊……”绣儿紧紧搂住身体,脑海里一片空白。

“绣儿。”安喻温慌手慌脚扶起重伤的庄逾臣,见绣儿被僵尸撕了衣服,他当即冲上来护在绣儿身前,手中的禅杖挥向粽子,“畜生,不得伤害绣儿。”

粽子身形快若闪电,他轻而易举的闪过安喻温的禅杖,五指成爪抓向安喻温的脖子。他身材高大威猛,手指抓住安喻温的脖子,单手将他举在空中,作势要往地上砸去……

绣儿扑过去,紧紧抱住粽子的脚,“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不要杀我大哥……”

粽子低头,望着地上苦苦哀求的绣儿,不禁心一软,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绣儿,只要你跟我走,我可以放过这里的每一个人。”

绣儿摇头,抱着他的腿爬了起来,心痛如刀绞,“人是不可能跟僵尸在一起的,你不要再执着了。我求求你,你放过我,放过我大哥吧,我求你了……”眼泪,止不住往下淌,绣儿泣不成声。

粽子眼神一敛,将手中的安喻温往地上砸去。

安喻温的身体,摔向殿外,撞向大理石柱,绣儿身体一软,倒在地上……

“吼……”空中突然响起一声嘶吼,一道巨大的白色身影从天而降,一口将撞向大理石的安喻温衔在嘴里,它冲天而起,庞大的躯体降落在大殿对面的祭台,让安喻温远离危险。

“啊,妖怪……”宾客间又一阵尖叫喧哗,人群众窜动。

“汪……”三条腿的白色巨犬朝殿内的粽子龇牙,它伸出一条腿将安喻温勾到自己的背上。

“小白。”骑在小白背上,安喻温激动的摸着他的绒毛,“你没死,实在太好了。”

“汪汪,汪……”那日庄逾臣手下留情放他一条性命,可安喻温是它在尘世间的唯一挂念,它舍不得离开却又怕身上的妖气伤害他,于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远远的守护着他,偶尔能够看他一眼,它便知足了。绣儿要成亲,它怕他路上有危险,一路远远跟随,茅山派的道士法术高深,它自是不敢上茅山,只在遥远的山头等候着,若非察觉到他有危险,它不敢贸然上茅山。

面对法力远远高过自己的千年僵尸,小白毫无畏惧,想要伤害安喻温,先过它这一关再说。

粽子望着殿外的犬妖,嘴巴露出一丝冷笑,他阔步走出殿外,与犬妖遥遥相对。绣儿趁机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奔向庄逾臣,她想伸手去扶他,不料却被庄氏一手打开,她冷冷的斥道:“走开,扫把星!”

绣儿震愕,“娘……”

“我庄家没你这种不要脸的媳妇,你安家没一个好东西,你天生就是妖孽,你大哥也是一样,你们跟僵尸与妖怪为伍。这亲我们不结了,老庄走……”

庄氏扶着被粽子打成重伤的庄逾臣朝绣儿骂骂冽冽,悔的肠子发青的她怕僵尸再次伤害儿子,急急忙忙朝内堂逃去,想躲过一劫。

“娘……”脸色发青的庄逾臣虚弱地朝庄氏道:“不要说绣儿,她是无辜的。”

“呸……”庄氏破口大道:“当初就怪你爹瞎了眼,才会结这门亲。儿子,自从你跟这个扫把星定亲,倒霉的事就一直发生,你摔断腿摔傻脑子,好不容易碰到茅山派的大师救你一命,可扫把星竟然冤魂不散地缠着你,现在又招惹僵尸来杀人,你说庄家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娘,你听我解释……”五脏六腑的血气涌上心头,庄逾臣难受的咳了起来。

“滚!”庄氏一脚将绣儿踢倒在地,“我庄家没你这个媳妇,今天这门亲我不结了,你爱跟谁跟谁,跟僵尸还是妖怪,我老庄家管不着。”

庄达年在一旁看不过眼,忙将绣儿扶了起来,对着庄氏道:“你说话怎么这样难听。”

“我说话难听?”庄氏一口唾沫碎在庄达年脸上,“你个老不死的,就你胳膊向外拐,你刚才没听到那只僵尸说什么!扫把星已经是他的人,跟过僵尸的破鞋,我庄家要不起!儿子连命都没了,你还向着她说话。好啊,你有种你娶她好了,我跟儿子一块过!”

“娘……”庄逾臣试图去掰庄氏紧紧箍住自己胳膊,拼命拉着自己朝内堂拽的手。事情发生得太过诡异,身上的法术被封印了,压根使不出来,相信师傅及师兄弟们都是同样的情况,如此危险的时刻,他不能离开这里。

庄逾臣挣扎间,拉住绣儿的手。绣儿拉住他的手不放,哀求庄氏道:“娘,你给一个机会……”

“呸……”庄氏一口痰吐在绣儿脸上,“我生的儿子我做主,我宁可让他打光棍一辈子,都不会让他娶一只破鞋的。”

“庄叔庄婶。”郑珊跑了过来,一把将绣儿推倒在地,她强行挽住庄逾臣的胳膊朝内堂走,“五师弟受了重伤,快到内堂休息。”

“二师姐,你……”庄逾臣突然一把抓住郑珊的手腕,一个施力按住她的穴位……

郑珊来不及反应,潜意识一个甩手,挣扎间将庄逾臣、庄氏撞到一旁。半晌后她才缓过神来,急忙去扶他,庄逾臣甩开她的手,绣儿顾不得擦去脸上的痰,将庄逾臣扶了起来。

郑珊紧盯着绣儿,冷笑道:“安绣儿,你跟僵尸的苟且之事,现在连旱魃都亲口承认了。你这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跟五师弟成亲。”怕殿内的人听不清楚,她的声音嘹亮,响彻大殿的每个角落。

一时间,所有宾客的目光聚集在绣儿身上,各种鄙视、嘲讽、唾弃的眼神及语言,哄一声在大殿蔓延……

“原来今天的灾难都是她招惹来的……”

“茅山派要灭亡了……”

“确实美貌天仙,想不到心如蛇蝎,竟然跟僵尸勾搭在一块,真不要脸!”

“呸,被僵尸玩腻了,竟然想着嫁道士……”

各种流言蜚语似一把把锋利的剑刺向绣儿,绣儿的脑海一片空白,一景一物在眼前模糊,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她踉跄着脚步,跌跌撞撞间被一个怀抱拥住,庄逾臣拉着她的手,“绣儿,不要听他们的话。”

绣儿望着浑身是血的庄逾臣,绝望的眼泪滑过眼角,“对不起,我没想过要伤害你,可是……”她还是伤害了他!直到此时,她才明白,原来自己真的是个扫把星,如果庄逾臣没有遇到她,今天的事根本不会发生……

郑珊怒气冲冲走过来,辟手给了绣儿一巴掌,打得绣儿重重摔在地上,绣儿捂着脸,鲜血自嘴角冒了出来。

郑珊骂道:“贱人,我今天非杀你了不可!”她一把拔出剑,刺向绣儿。

一只手握了过来,在空中抓住郑珊的剑,锋利的剑刺破手掌,鲜血喷了出来。郑珊见庄逾臣挡在绣儿面前,她又愤又气,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庄逾臣,你为了这个女人,是不是连命都不要了?”

“二师姐,你做事不要太过分了。”庄逾臣的手,紧紧抓住郑珊的剑,眼眸愤怒地望着她,“你做过什么事,你心里清楚。”

“我做过什么事?”郑珊怒瞪道:“即使我做过什么,都是因为你!”

郑珊一个用力将剑自庄逾臣的手掌中拔了出来,咬牙切齿道:“既然你愿意为她死,那我便成全你。”

带血的剑尖,指着庄逾臣的脖子。庄氏赶紧扑过去,护住自己的儿子,慌张道:“郑姑娘,有事好商量,我儿子不喜欢安绣儿,你不要杀他。我只有这么个儿子,要杀你就杀我吧……”

“砰……”几道身影自殿外摔了进来,自衣着打扮看,正是茅山派的人,郑霍英及几名茅山弟子。

粽子自外面走出进来,郑珊不禁着急了,扬剑再次朝绣儿刺了过来。不料手臂突然吃痛,一道力道将她的手臂生生拉开,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

郑珊忍着痛刚要爬起来,脖子却被锋利的五爪抓住,“啊……”一声惊锐的痛呼,郑珊的脸上多了二道爪印,顿时鲜血淋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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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强取豪夺 郑珊的惊叫,响彻大殿,鲜血自她的脸颊汩汩流下,刺红的颜色甚是骇人。

一时间,大殿寂静无声,肃杀之气血腥弥漫。

“旱魃,你王八蛋,出尔反尔!”毁容的郑珊在空中拼命挣扎,粽子箍紧她的脖子砸向郑霍英,一把将地上的绣儿拖了起来,庄逾臣伸手去抓绣儿,不料被粽子反手一掌打得吐血晕了过去。

“逾臣。”绣儿不知庄逾臣生死,赶紧扑过去开,可粽子紧紧揪住她不放。

“你放开我。”绣儿挣扎,伸手拔下发鬓上的钗子,一把扎向粽子的脖子,粽子吃痛松手,绣儿跌在地上,忙爬过来去看庄逾臣。

粽子捂着自己的脖子,黑色的液体沾着手掌,生愤的他冷冷地盯着地上的绣儿,“你就算跟他一块死,也不愿意跟我走?”为了一个男人,她竟然用钗子戳他。粽子的心冷到骨子,如果他是人类,已经被绣儿杀死了。竟然她如此狠心,便不要怪他绝情!

绣儿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抱着晕厥过去的庄逾臣,她用钗子对着自己的脖子,对着粽子威胁道:“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走的!”

“那我便成全你们。”粽子走向她,沾着鲜血的死灰色指甲抓向晕迷的庄逾臣。

“啊……”庄氏扑了过来,一把将儿子护在怀中,“我同意我同意!”

“哦?”粽子停下手中的动作,饶有兴趣的望着地上的人。庄氏一把将绣儿推开,“我儿子不要这个女人,她生不是我家的人死不是我家的鬼,只要你不伤害我儿子,你要带她走就尽管带她走。”

“娘。”绣儿爬起来,满面泪水的望着庄氏。

庄氏冷冷的推开她,“我庄家不承认你这个媳妇,你们连堂都没拜,还不是我庄家的人。你克爹克娘克死全家,现在又想来克我全家,你这个扫把生妖孽精,爱跟谁跟谁,不要来祸害我儿子。”

绣儿跌坐在地,哭得肝肠寸断。

粽子半蹲着身体,拿指甲挑起绣儿下巴,冷笑道:“绣儿,现在可怎么办好?你死都要跟在他一起,可是他现在不要你,你连进庄家大门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替他生儿育女。这个世界,你纵然再如何恨嫁,都不会有男人敢娶。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乖乖跟我走,我便当今天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绣儿拍开他的手,冷冷地望着他,“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便是将你从古墓里带出来。魔鬼!”

语罢,手中的钗子刺向自己的喉咙。今天所有的一切皆因自己而起,可她无力杀他,无法将他一块堕入地狱,那么她唯有了结了自己的性命,此事才能作罢。

对不起,爹娘,大哥二哥三哥,她曾那么努力的为安家,为自己活着,可到现在她已经没有勇气跟脸面再活下去了。

请原谅,她的自私!

“哐当”一声,一道力量打在绣儿的手腕,锋利的钗子被打落在地。粽子一把将绣儿自地上扯了起来,他将她拉到自己跟前,伸出冰冷僵硬的舌头,当着大殿所有人的面,用力舔着她的脸颊,“绣儿,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拖着她,往殿外走去,他秋着她的头上逼她睁大眼睛望着祭台上浑身是血的犬妖及安喻温,“你若是死了,我就让你大哥陪葬。”

泪水模糊间,绣儿望着倒在血泊中挣扎的安喻温,身体发凉的倒在地上,绝望的闭上眼睛。她从来没有如此祈望,为何三年前的坠崖没有让自己摔死!为何爹咬死的是三哥,而不是她?

一切一切,竟然让她落得个今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状态!

粽子弯腰,将意识溃散的绣儿抱在怀中,他向前几步站在受伤的郑霍英面前,冷笑道:“郑掌门,当日若非你茅山众人将我大卸八块,便没有今日的楚寻。你们的大恩大德我铭记在心,日后定然好好报答你们。”

“卑鄙。”郑霍英捂住胸口,擦着嘴角的鲜血挣扎着站了起来,“若非你暗中动了手脚封住我们的法力,你今日休想活着走出去。”

“卑鄙?”粽子仰天狂笑,整座大殿摇摇欲坠,“郑掌门过奖了,下药封住你们法力的人,绝非我所为。”论卑鄙,他何德何能敢居功自羽。当日他只求生存未曾伤害过人类,可人类却将他赶尽杀绝。若非茅山派执意要诛杀他,他跟绣儿可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绣儿岂会另结他欢,跟他反目成仇?今日的果,全是之前茅山派种山的因!

“是她?”郑霍英恨恨地盯着粽子怀中的安绣儿。想不到,他竟然引狼入室,茅山派的千年声誉居然毁在自己手上,可怜自己竟有眼无珠,轻信卑贱之人。

“死僵尸,纳命来。”满身是血的郑珊自地爬了起来,举剑刺向粽子。

粽子没躲,任由郑珊的剑刺向自己的胸膛。他已非当日任由道士宰割的旱魃,凭郑珊的法力,压根不能伤害到他。

诛邪剑刺在旱魃的胸口,“滋”的一声衣服被刺破,伤口冒出一股紫黑色的烟,任由郑珊再如何使力,却已刺不进去。

粽子一个动力,诛邪剑“哐当”一声断为两截。

一时间,连同郑霍英在内的道门中人,讶然地望着郑珊。

粽子笑,冷俊的脸颊露出股看好戏的神情,“郑掌门,你生了个好闺女。”想杀僵尸灭口,也不先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

郑霍英震愕地打量着郑珊,扬手重重打了她一巴掌,“畜生,是不是你做的?”

郑珊捂着鲜血淋淋的脸,对着粽子咬牙切齿,憎恨的目光恨不得将他活活撕碎。她深吸一口气,挺着胸膛对郑霍英道:“不是我做的,是旱魃污蔑我!”

粽子走向郑霍英,似笑非笑道:“我今天能轻而易举的击毁你们,全靠了你宝贝女儿的帮忙。你昨晚将她从禁闭室放了出来,她连夜到仙人洞找我,跟我谈了个条件。说只要庄逾臣不能跟绣儿成亲,任何事她都愿意做。于是,她在你们的茶水、酒水中下了药封了你们天师道各人的法力,如此一来可方便我制止这抽事。所以,纵然今天天师道的人齐聚一堂,可失了法力的你们如同一帮废物,连杀鸡的力气都没有,又如何能杀我?郑掌门,今天的一切,要怪就怪你有个宝贝女儿。”

“旱魃,你卑鄙。”郑珊怒道:“你说好了不会出卖我的。”

“贱人!”郑霍英气得一口血喷了出来,满腔怒气的他再次扬手打了郑珊一耳光,“我郑霍英有眼无珠生了你这个畜生,今日你我恩断义绝,我没你这个女儿!”

粽子颇有意味地望着郑珊,“若非刚才你对绣儿起了杀意,我不会让你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不过,看在你今天如此帮忙的分上,有件事我倒是想帮你澄清一下。一年前开七窍那天我受了重伤,打伤我的人并非是你,而是我自己。我只是看不惯你欺负绣儿,想给你个教训而已,想不到你仍是不知悔改,一次次的伤害绣儿。你也不照照镜子,长得这么难看还出来吓人,别说是庄逾臣,就是连个乞丐都不会娶你这个丑八怪!”

郑珊跌坐在地,任由毁容的脸血流满地……

粽子冷然环视大殿之内的众人,冷笑一声抱着绣儿离去。

“旱魃!”郑霍英捂住伤口道:“你今天若是就此离去,不怕他日天师道布下天罗地网诛杀你?”

粽子低头,温柔地摸着绣儿失去温度的脸颊,“我若将你们杀死,绣儿是不会原谅我的。”

他身形一闪,跃向大殿之外的祭台,悄然站在安喻温身边。他伸出自己五爪,拍向小白的天灵盖,绿色的气流源源不断流向粽子的手掌,小白发怒挣扎却被粽子无形的力道束缚住,千年的妖力如数被粽子吸食干净。小白的身体越变越小,最后变成一只袖珍的断腿小白狗。

“我已将你的妖力吸食干净,此后你只是普通的狗,只有数十年的生命陪在他身边。”粽子收掌,冷然望着受伤的安喻温,“将你的狗保护好了,别让人炖狗肉吃了。”

“绣儿,你想将绣儿怎么样?”安喻温望着粽子怀中的绣儿,“绣儿……”

“我会照顾她一辈子。”粽子摸站绣儿的脸,“日后我跟绣儿若是有了子嗣,会来看你的。”

“阿弥陀佛,你是千年不灭的僵尸,绣儿只是普通的人类,你为何要将她拉进无尽地狱,让她痛苦一生呢。”安喻温双手合十,“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将绣儿还给我吧。”

“做梦!”粽子冷下脸,隔空扇了安喻温一巴掌,“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语罢,他带着绣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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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禁脔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绣儿一直在做一个冗长的梦,她梦见自己走进一座古墓,古墓的棺材里有只僵尸幼崽。她将他抱起来,当场掐死了!

噩梦反反复复,如此场景她经历了成千上万次,以至于她从开始的害怕发抖,到后来的无动于衷,掐死一只僵尸跟捏死一只蚂蚁似的。

不知在噩梦中睡了多久,绣儿睁开沉重的眼皮,疲惫的躯体带着郁郁的呼吸。躺在床上的绣儿望着淡紫色的帷幔,怔然出神,呵呵,她还活着,却比死还痛苦!

茅山大殿血淋淋的场景,一一在脑海中浮现,胸口的悸痛麻痹了身体。多希望是场梦,梦醒后,什么都没改变!

恹恹转身,绣儿打量着陌生的环境,一眼便看到堆在桌上的一堆果子。野果分成一堆堆,有些甚是新鲜,有些已经生坏,想来她已经晕迷了好几天。

身体软绵无力,绣儿挣扎着刚要坐起来,只听到门声响动,粽子捧着一堆野果走了进来。见到绣儿醒了,紧蹙眉头闷闷不乐的他当即笑容满面,快步向床塌走了过来,在床边坐下。

“绣儿。”他将手中的果子堆放在一旁,冰冷的手摸着绣儿温烫的脸,雀跃万道:“你终于醒了。”

绣儿不语,直接躺回床上侧身背对他。

粽子倒也不生气,跟着躺在床上侧身拥着她,他握住她的手,轻轻把玩着。绣儿闭着眼睛,心里孕育着一股浓浓的怒气,她失望得不想跟他说话,冷冷的抽回自己的手。

刚抽回手,谁知粽子又握着她的另一只手,淘气的玩弄着。绣儿将手抽了回来,两只手缩成一团抱着单薄的身体,粽子坐了起来,开始玩她的脚趾。

绣儿天生怕痒,她缩着自己的脚趾,谁知粽子抓住不放,他露出锋利的指甲,轻轻刮着她的脚板。绣儿又气又怒,却不屑跟他说半句话,可偏偏痒的受不了,她扭着身体拼命抽自己的脚。

“绣儿。”粽子乐呵呵地盯着她雪白的脚趾头,低头一口咬了上去。

“呕……”绣儿一阵反胃,情况之下的她一脚踹了过去,直接将粽子的脸踹歪,她蹭地坐了起来,“变态!”他也不嫌恶心,居然用嘴去咬她的脚趾头,多脏啊!

“绣儿说话了。”粽子呵呵笑,露出来洁白的獠牙。他取过一个果子,递到绣儿的唇边,“绣儿饿了,快吃吧。”

绣儿紧闭双唇,侧着身不理他。变态,用抠过她脚丫子的手拿果子,恶心!

粽子趴了过来,撑起半身探个脑袋过去,固执的将野果放到她唇边。绣儿恼怒的很,直接挥手将他手中的野果打掉。用力扯过被子,她将整个人埋了进去,裹成一团。他要么杀了她,要么让她自生自灭!

一只冰冷的手,滑进被褥,悄然在妙曼的曲线上摸索。绣儿死死咬着他,不予理会!既然反抗无能,她只能被迫承受他的兽欲。

粽子单手抱着被褥,另一只手在柔软的身体上为非作歹,他顺着她躯体的曲线,攀爬上高耸的山峰揉捏起来。

“绣儿。”隔着被褥,他在她耳边轻轻唤着她。

她的身体很软,让心猿意马的粽子一时间收不住手,来回在她胸前揉搓成团。绣儿死死咬着牙,心死如灰的她偏偏眼睛干涩的连哭都哭不出来,他冰冷的手施在她身上的力道愈来愈大……

“唔……”他一个用力,在胸间捏了一把,她忍不住痛呼一声。

绣儿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扬手就给粽子一耳朵!

她等着眼睛,闭着粽子一把拧断她的脖子,可偏偏粽子愣是不生气,还一把将她将搂进怀中,轻轻摸着她娇嫩的脸颊。

绣儿痛苦万分,粽子以大哥的性命要挟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想着如果激怒走魔入魔的粽子,指不定他一个控制不住就将她杀死。

死,对她而言是个解脱。茅山大殿发生的一切,已让她没有面目再做人,可他却不让她死,将她禁锢在身边,让她成了他的禁脔。

偏偏绣儿如何使计,粽子都不生气,反而笑意吟吟望着她,“绣儿,你跟我说话吧。”

绣儿冷冷望了眼嬉皮笑脸的他,捉起一颗放在旁边的果子,砸向他的脸。可谁知粽子仍是不生气,捏着颗子往绣儿嘴里塞,绣儿一手抓了一把,一颗颗砸在粽子脸上,她用眼神瞪着他,恨不得碎一口唾沫。魔鬼!

粽子一颗颗全捡了过来,心情甚好的拿在手里把玩着,一会捏她的脸,一会摸她的胸。

如果没有发生茅山的那件事,绣儿或许会以为,以前天真可爱却总爱对她手贱的粽子又回来了。可是,那不是一场梦,而是血淋淋的真实。

他可以当做任何事都没有发生,可是她不能!

“你……将他们怎么样了?”绣儿疲惫不堪道。他的游戏,她玩不起!

粽子将果子扔到一边,拉着绣儿手道:“绣儿不让我杀人,我都没杀。”

“那他……”庄逾臣怎么样?

“他吐了几口血而已,没事。”粽子把玩着她的手指,“你大哥也没事,我吸了犬妖的法力,让他变成了一只普通的狗,这样它就能陪你在大哥身边了。”

他捏着她的脸,笑嘻嘻道:“绣儿,它喜欢你哥,你哥也喜欢他,他们会在一起的。”

绣儿冷冷拍开他的手,“小白是狗,我哥是人,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混蛋,他放过小白一命,荒诞的促合小白跟大哥,无非是想告诉她,狗都能跟人类一起,僵尸为何不能跟人类一起?

“为什么?”粽子突然生气了,脸色一沉,将一颗果子捏的稀巴烂。

鲜红的果汁溅绣儿脸上,似冰冷的人类鲜血溅在脸上,让她如身置茅山大殿的那场杀戮中。刺骨的寒冷袭卷全身,她无所畏的望着粽子,“僵尸跟人类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想都别想!”

绿瞳骇然地盯着绣儿,粽子的獠牙慢慢露了出来,他一把将她按在床上,冷冷道:“绣儿,你是我的人。”

“做梦!”绣儿呸了他一口。

粽子擦着脸,“别逼我!”

“你杀了我吧!”

“绣儿若是死了,你大哥也会死的。”粽子捏着她的脸,冷笑道:“你如此重视你三哥的生命,莫非要视你大哥为草芥?”

绣儿痛苦不堪,“你若是这么做了,我做鬼都不会原谅你的!”

粽子捏开她的嘴巴,强行塞了一颗果子过去,“别想着绝食,你若死了,我真的会让你大哥陪葬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吐出嘴里的果子,绝望地闭眼。

“我只想回到从前。”粽子趴在她身上,与她十指相扣,“以前,只有我跟你的以前。”

“再也回不去了,你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

粽子生怒,“绣儿,为何他们对我做过的事,你都可以一笔勾销,而我做的,你却要耿耿于怀。我已经留他们性命了,你还待我如何?”

绣儿沉默以对。他是僵尸不是人,自然无法理解人类。他救过她,却又亲手毁了她,他让她变成与僵尸乱伦,在世人唾弃的女人——人尽可夫。

她不说话,粽子便不会说,他静静的拥着她,感受着她的体温,听着她的呼吸,便觉得满足。

“留在你身边,即使我痛不欲生,你也不会放过我吗?”

“我要跟绣儿一起。”粽子吻着她的脸,“永远。”

“没有永远。”绣儿冷冷道:“再过不久,我会老会死。肮脏如你,不配有人陪你到永远!”

对于绣儿的话,粽子并不生气,只是静静拥着她,与她十指相扣,“你不会死的!”

绣儿一惊,“你想将我咬成僵尸?”

“如果绣儿不听话,我会让你变成僵尸的。”

绣儿生怒,辟手打了他一巴掌,“你若是敢,我做僵尸都不会放过你的。”像他一样,变成僵硬的吸血怪物,浑身腐烂,为祸人间?不要,她宁愿死,都不要!

“所以,绣儿要乖乖听话,将我伺候好了,我便不会将你变成僵尸的。”

“怎么伺候?”听到他要将她变成僵尸,绣儿确实慌了。变成僵尸,比死还痛苦!

粽子笑,一手按住她的胸口,“用你的心,还有身体,伺候我。”

绣儿别过脸,“不要逼我。”

“绣儿也不要逼我。”粽子将她拉了起来,将果子递了过来,“乖乖吃东西吧,否则真要将你咬成僵尸。”

他撬开她的嘴巴,将果子塞了进去,笑道:“吃吧,多吃一点。”

绣儿呆滞着嚼着嘴巴,食不知味,心绞痛的逐渐失去知觉,如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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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洗澡 粽子最近爱上了一件事,烤鸟!

从朱家镇离开之后,粽子觉着自己烤鸟的本事不错,加之绣儿的胃口不好,吃什么吐什么,若非他没有对她做过更加深入的事,他还以为她怀孕了。

人类的男女只要睡在一块,不久之后便会怀孕的,他也想绣儿怀孕,不过他不知道要怎么做!

最近他总在琢磨这事,也想跟绣儿做,不过绣儿总是闷闷不乐,连东西都吃不下,他便想着先忍忍算了,反正他还没研究出来该怎么做。

不知绣儿喜欢什么口味的鸟,粽子一口气抓了几十只,费了半天的功夫才烧好,放了几大盘在绣儿面前,乐呵呵道:“绣儿饿了,吃吧。”

绣儿恹恹别过脸,压根不屑看那堆乌黑黑的鸟,胃酸烧得难受,她望着窗边冷冷道:“这是哪?”

“兰若寺。”粽子撕了一根鸟腿,去掉骨头,捏开绣儿的嘴,塞了进去,温柔道:“吃吧。”

绣儿味同嚼蜡的吃着,痛苦地咽下。

“兰若寺?”不可能!兰若寺只是一座破庙而已,怎么可能有如此幽雅恬静的风景?

绣儿不明白,粽子虽然没杀天师道的各派道士,可天师道是不会放过他的。他们一定会布下天罗地网,竭尽一切可能诛杀粽子,他随时都有可能被碎尸万断,为何能如此悠闲的给她摘野果烤飞鸟,甚至连修炼也荒废了,只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

粽子一门子心思都放在鸟上,他用指甲将肉一块块撕成小碎块,见绣儿恹恹的不肯进食,他捏开她的嘴巴,一点点放进去。

见她仍是爱吃不吃的,粽子蹙着眉头,撕了块肉自己嚼碎,继而将绣儿搂进怀中,他用手捏开她紧抿的嘴巴,俯下脑袋用唇紧紧贴着唇,将口中嚼乱的肉渡进她的嘴里……

“唔……”绣儿拼命挣扎,手脚并用的厮打着她,可数日没好好进食的她虚弱的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反抗力量强悍的粽子。

他的舌头不断在她嘴里游动,往喉咙深处探去,迫使她将肉吞下。

绣儿欲欲作呕,可他的舌头不断蠕动,逼得她不得不将食物吞下。她难受的眼泪呛了出来,可粽子却似玩上了瘾,舌头迟迟不肯退出去,玩腻了她的舌头之后,一颗颗舔弄她的牙齿。

他整根舌头探了进去,甚至恨不得将整个身体都钻进绣儿身体里,他饥渴吮吸着她的琼浆玉液,连带着手脚也不安分起来,悄然抚摸着她的身体……

“唔……”挣扎无果,绣儿情急之下咬了他的舌尖。

粽子吃痛,舌头却仍在她嘴里呆了一会才恋恋不舍的退出来。

绣儿推开他,连滚带爬的逃到门口,“哇”一声吐了出来……

自从被粽子用舌头逼着进食,绣儿一改厌食的情绪,哪怕再没有胃口,她都会逼着自己吃东西,否则他会用舌头喂她。

想着他的图谋不轨,绣儿痛不欲生,可她却连死的资格都没有。她是他的玩偶,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绣儿正常进食之后,粽子又想出了新玩法。绣儿整天呆在房间足不出户,自来到兰若寺之后,就没有泡过澡。于是粽子兴冲冲的烧了一大桶水,不顾绣儿的挣扎,将她扔进浴涌,自己再三下五除二脱了个精光,跳进浴桶,强行搂着绣儿,要给她洗澡……

他边洗边摸,将绣儿的衣洗一件件剥光。

一人一尸,之前曾数次坦诚相对过,身为玩偶的绣儿挣扎无望,衣衫被他一件件剥掉,赤/身/裸/体的被同是不着一丝衣褛的他搂进坚硬如石的怀中。

他两腿叉开坐在硕大的浴桶中,她被迫坐在他腰间,绣儿恍如惊弓之鸟,慌然的挣扎起来。尼玛,他胯下的坚硬物什抵着她了。

她羞得双颊绯红,手脚并用的挣扎要逃出浴桶,可偏偏粽子紧紧搂住她的柔软细腻的纤腰,不让她胡乱动弹。绣儿欲哭无泪,一拉一扯间,他的物什抵得更重了……

“啊……”绣儿忍不住尖叫一声,她双膝跪在浴桶底部,尽量抬高臀部不抵着他身上的坚硬之处。粽子一动,她身体便往下滑,甚是吃力的绣儿情急之下忙用双手勾抱住他的脖子。

如此屈辱的动作,让绣儿恨不得挖一个地洞钻下去,身体发烫的她连呼吸都不敢喘,闭着眼睛抱住他的脖子不放,就怕一不小心坐下去,抵个正着!

美人投怀送抱,粽子自是艳福不浅,他乐呵呵的帮着绣儿洗澡。收起锋利的指甲,温柔地揉搓着她的肌肤,边洗边玩……

在温水的浸泡之下,他的身体不再冰冷,而是带着股温暖,他甚是开心帮她洗着脖子、肩膀,然后在她高耸的胸部驻足玩耍。绣儿抽出一只手,不断打着他骚扰自己的手,恼怒道:“不要你洗,我自己洗。”

“不要!”粽子坚定的拒绝,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我帮绣儿洗,绣儿帮我洗。”

“不行,我自己洗。”绣儿佯怒道:“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不行!”粽子见绣儿板着一脸张,严肃地打着自己的手,他有些不高兴,于是重重捏了她的山峰一把,以示惩罚。

“啊……”绣儿尖叫,可她又不敢松手,只得一手护胸一手继续抱着他的脖子,她面红耳赤的骂道:“无耻!”

被绣儿骂惯了,粽子的脸皮忒厚,不过他倒没在她的山峰上玩耍,手继续往下洗她的腰。谁知洗着洗着又不对劲了,他好奇的手往她腹部以下摸了去……

“啪!”绣儿打了他一巴掌。下流!

粽子发怔,一时缓不过神来,“绣儿,为什么打我!”

“你不可以……”不行,粽子是个善于冒险的坏蛋,她若是明说他不可以碰她那个地方,他肯定会非碰不可。于是,绣儿咬牙忍着满腔的羞愤,“帮我洗脚。”

“好。”粽子虽然开了七窍,有了七情六欲,可他仍是知不懂男女情事的僵尸,虽然他隐约知道男女间有肌肤之亲,身体也有越越欲试的本能,可具体该如何做,他仍是懵懂无知,只凭着满腔的热情依着本能去探索。

难得绣儿对他提要求,他自是高兴万分,一时间停下身体的本能动作,帮她洗脚趾去了。

他爱不释手的摸着她的三寸金莲,一颗颗脚趾头掰开来洗,甚至顽劣的用锋利的指甲抠着她的脚板。

绣儿怕痒,畏首畏尾的挣扎,“你别这样……”

她的语气,生怒中带着股撒娇的意味,听的粽子一片酥麻,倒也顺了她的意,不再拱挠她的脚板。难得她跟他的僵硬关系有所缓和,他自是乐意听她的话。

他温柔的帮她洗完脚,于是洗小腿,再洗大腿……

洗澡,无论从上到下,抑是从下到上,都有必经之下。绣儿再一次慌了,粽子吃软不吃硬,她不敢再跟他对着干,万一他若是来硬的,吃亏的只有自己!

危急时刻,她抓住他的手,“你已经帮我洗好了。”

“没洗完。”粽子认真道:“还有屁股没洗。”

“我自己洗。”绣儿急着做样子,快手快脚在他面前洗了几下,“好了,我洗好了。”

粽子笑,在她脸上亲了口,拉着她的手按在胸膛上,“轮到绣儿帮我洗了。”

尼玛,洗个毛线!

绣儿后悔不已,为何茅山派要给他开七窍,这开的哪里他的七窍,这简直是要了她的命!

但她不敢跟粽子来硬的,只得逆来顺受,百般不情愿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给他洗澡。她搓着他坚硬的皮肤,胡乱的洗着……

“绣儿,快了。”粽子嫌她洗得不认真,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胸膛摸,露出獠牙兴奋道:“我捏了绣儿的,绣儿也捏我的。”

“我不捏。”绣儿摇头,快哭了出来。

“捏嘛。”粽子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胸膛凸起的两点摸去,“我喜欢绣儿捏我。”

欲哭无泪的绣儿,在粽子的强烈要求下,闭着眼睛用手指碰了碰他的凸起。

“大力点嘛。”粽子嫌她的力道太了。

“我……”绣儿哭了,她咬牙用手捏住他的凸起,用尽全身的力气拧了起来。

“唔……”粽子吃痛,忍不住呻吟起来,他的獠牙越露越长,“绣儿……”

绣儿浑身打了个激灵,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不仅走火入魔,还是个大色魔,变态,受虐狂!

她不敢再想,手脚慌乱的给他洗澡,之后匆匆爬出浴桶,连身上的水都顾不得抹干,哆嗦的穿着衣服。

“哗……”粽子自浴桶中飞身而起,带着满身水气,不着丝褛的他将赤/身/裸/体的绣儿抱住,坚硬的身体紧紧贴着她,带着股难以掩饰的情欲,“绣儿,我们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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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从哪里进去啊? “做?”绣儿愕然不解,“做什么?”

“做你们人类做的事。”粽子紧搂着她,手摸着她柔软的身体,“我们生孩子!”

绣儿吓了一跳,忙掰开他的手,当即退避三尺,慌乱的穿着衣服头也不回的逃了。粽子愕然,继而内心涌起一股难以掩饰的怒气,她不愿意!

她愿意跟庄逾臣成亲,愿意为他生儿育女,却不愿意跟他肌肤之亲!

死灰色的指甲“嗞嗞”冒了出来,粽子的手微微一个用力,衣服自地上飞了起来,稳稳披在他身上。

雀跃的绿瞳不知何时已冷了下来,他身形一闪,自浴室消失,直接出现在刚奔回房正欲关门上闩的绣儿身后。

闩好门窗的绣儿刚松了口气,谁知一转身撞上一个结实的胸怀,看清是谁时,她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天,他到底是僵尸还是鬼,竟然如影随形的跟着她。

未待绣儿说完,粽子直接箍住绣儿的手腕,将她狠狠地扯向自己,“你不愿意?”

绣儿挣扎,生怒道:“我不愿意,你不要碰我!”

“庄逾臣碰你,你就愿意?”粽子的语气,冷到骨子里。

“他是人类,你不是!”

绣儿的话,彻底将粽子激怒了,他用力一扯绣儿的手腕,直接将她摔到床上。

“啊……”绣儿的身体重重砸在床上,撞得两眼直冒星星。

粽子直接扑了过来,将她压在身下,他伸手去扯她的衣服。

“你变态!”绣儿挣扎,伸手打着粽子。

她越是反抗,粽子越来生怒,锋利的爪子“刷刷”几下,直接将绣儿身上的衣服撕成破布条,白玉般的身体,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他眼前。

冰冷的空气,侵蚀着绣儿的身体,她不断反抗着,在他眼中却是徒劳无功。他五爪一伸,像捉小鸡似的将她的双手按在脑袋上方,整个躯体覆在她身上,压得让绣儿喘不过气来。

修长僵硬的大腿,压住她雪白如玉的腿,唇覆住她的娇唇,重重吻着……

绣儿整个人被他拧在床上,动弹不动分毫,绝望的她痛苦地哭泣,苦苦哀求道:“楚寻,不要,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会恨你的!”

晶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却融化不了铁石心肠的粽子。他心里烧着熊熊一把火,恨不得将眼前女人撕成碎片。

按照野兽规则,庄逾臣败在他手上,只有他才有资格拥有绣儿,做她的雄性,可她竟然仍是想着庄逾臣,实在太可恨了。

他要断了她所有的念想!

霸道的唇,狠狠地吻着她的红唇,舌尖撬开贝齿,钻了进来,攻城掠地……

他吻着她,不断亲着她的脸,手在胸前两座雪白的山峰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生怒的他压根不知温柔为何物,施在她身上的力道很大,绣儿疼得不断抽搐,渐渐失去了哭泣的力气……

冰冷的舌尖,自绣儿的脸上而下,吻着她的脖子,锁骨,酥胸,胸部……

他用手撑开她紧夹的双腿,低头埋了进去……

“唔……”绣儿的手推着他的脑袋,却制止不住他疯狂的动作,嘶哑的声音痛苦的哀求,“不要!”他怎么可以碰她那里!

啊啊啊……太变态了,绣儿使用身上最后一丝力气挣扎,却动弹不得他半分,她揪着他的头发,拼命打着她,可那颗困执的脑袋,冰冷的舌头,愣是不肯离开禁忌之地。

绣儿的手紧紧抓住被单,隐约的双唇咬出鲜血,屈辱的身体在他不断拔弄之下,涌出一股热潮,吞噬了她的意识。

“唔……”难以抑制的呻吟逸出嘴角,身体乏软无力,绣儿抓住床单的手紧了又松,无力再反抗。

粽子抬起她的大腿,恋恋不舍地吻着,一路往下……绣儿绝望的闭上眼睛,恨不得就此死去,再也不要睁开眼睛。

他吻着她,从上而下,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地方,连她的脚趾头都啃了,继而将她一个翻身,让她反趴着身体。他跪在她身上,由小腿吻了上去,锋利的獠牙在她挺俏的屁股上轻轻咬了一口,以示惩罚……

绣儿的脸陷进被褥里,她死死咬着被子,不让自己呻吟出声。她为何会对僵尸的羞辱,有了感觉……

“绣儿……”粽子断断续续续喊着她的名字,将她的身体吻了个遍。

整个身体压在她的身上,如山般沉重的躯体只将没将哭泣的绣儿压断气,他扣着她的手指,陷入被褥中,如瀑布般的银发洒落在床上,铺盖住她雪白身体。

粽子的胯部压住绣儿挺俏的玉臀,身体的本能让他猛地向前挺了两下,绣儿的身体重重撞击在床上,骨头差点被撞散架。

“绣儿……”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的粽子,依着本能撞击着绣儿的身体,却浑然不知自己压根没有找对地方。

撞错了!

绣儿的意识一片模糊,身体酥软如一滩水,身体被他弄得生疼,骨头咯咯作响。她难受地咬着被子,只盼着他快点收手,不要再对她做出禽兽不如的举动。

粽子接二连三的用胯部撞击着绣儿的臀部,后知后觉的他总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于是他停下自己的动作,脑袋窝在她的耳畔,“绣儿,是不是错了?”

绣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绣儿,绣儿……”半桶水的粽子着急了,他伸手摇了摇晕厥过去的绣儿。

见她眼眸紧闭,推了半天也没有反应,出师不利的粽子有些紧张,他是不是哪个步骤做错了?

有些难为情的他,趁着绣儿晕厥过去的机会,好奇地将她的身体翻了过来,从头到底打量一遍,再翻过去,从脚到头打量一遍。

没道理啊,他应该没有做错的!他很久以前看过人类的男女,就是这么做的,莫非另有玄机?

粽子契而不舍地研究着绣儿凹凸有致的曼妙身体,俊眉紧蹙成一团,到底是前面,还是后面?

他郁闷的抓着头发,拼命回忆着脑海中模糊的画像,似乎有前面的,但更多的后面的。可既然是后面,他为什么总觉得自己没成功呢?

无论人类或是野兽的雄性,自古以来都掌握着交/配的主动权,他们以自己的雄性特征为傲,交/配行为是天生的本能,可谓是无师自通,雄风难掩。无论谁在此方面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皆可称为一方英雄,反之却是孙子、龟蛋,无能!

僵尸在此方面,绝对是个特例,他们的繁殖器是牙齿,而并非其他物种所共同拥有的雄性特征,他们从来都没有考虑过,除了牙齿之外,别的东西竟然也能用来繁殖。

粽子也不清楚,茅山派给他开了窍,让他拥有七情六欲,却没教他该如何正确使用自己的……咳,某物么!

粽子隐约凭着自己的本能行事,可谁知没做对!

他郁闷的推着绣儿,想问清楚之后再继续做,可不料绣儿怎么推也不醒。

他生怒的起床,给绣儿盖好被褥,夜黑风高夜拜师学艺去了。他要学有所见,再回来跟绣儿继续……

不过,幸好绣儿晕过去了,否则自己没做对,肯定会鄙视他!

粽子这一去,便是两天两夜没回来,苏醒的绣儿裹着条被子坐在床上,她身上穿的衣服已被他撕成碎片,房间她里里外外翻了三遍,压根没有多余的衣服。

不着丝褛的绣儿忐忑地坐在床上裹着被子,她希望他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不要再碰她,可他若是不回来,她怎么办?

粽子终于春光满面的回来了,给绣儿带了几套漂亮的衣服,还有各种美食。心有余悸的绣儿慌张地将衣服抽了过来,埋在被子里哆嗦的穿着衣服,穿好衣服之后,她谨慎的打量着他。

粽子将好吃的端到她面前,高兴道:“绣儿快吃吧,吃饱点。”

人是铁,饭是钢,绣儿饿了两天两夜,确实捱不住了。她战战兢兢地拿了只小笼包,放在嘴里不安地吃着,“你去哪里了?”

“我到外面去了。”粽子满面笑容,他拉着她的手,却见她手臂上轻一块紫一块的,想来那晚自己实在太粗鲁了,肯定吓着她了,“绣儿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对你那么凶了。”

绣儿抽回自己的手,忙用衣服盖住青紫不堪的肌肤。粽子温柔地摸着她的脸,信心百倍的笑道:“今晚我们继续吧,这次保证不会错了。”他会很温柔的对她,不再像那晚粗鲁无礼。

绣儿一口包子呛在喉咙,一口气没呼吸上来,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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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她是谁啊? 粽子对某事颇为上心,在人间生活久了,他也知道人类女子一旦有了男人,必须得三从四德,所以愈发的着急想将绣儿变成自己的女人。可他承诺过不再对她粗鲁,便想着绣儿乖乖从了自己,可不料她愣是死活不同意。

每逢他信心百倍的要跟她亲热,她便要死要活的,一会喊肚子疼一会脚抽筋之类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粽子看着她满身淤青,都是由于自己的粗鲁造成的,当下也有些内疚,于是又忍了好几次。

好不容易忍到绣儿身上的淤青消失了,可她仍然不同意,粽子怒了。后知后觉的他,总算明白,不管病不病,绣儿都不打算从了他,于是他再一次用强。

该怎么用强呢?

粽子蹙着眉头,然后想了一个办法。

他不知从哪弄了一壶酒陈年花雕回来,笑容满面的对绣儿说话,“天气冷了,我们喝点酒吧?”

自从得知粽子对自己有那方面的兽欲之后,绣儿已是风声鹤唳,坐立不安的,见他满脸坏水的笑容,吓得脸色发青,拼命摇头,“我身体不舒服,喝不得。”

粽子将她搂进怀中,趁火打劫的上下其手,将她里里外外捏了一通,“绣儿哪病了?”

他专挑敏感地带摸摸捏捏的,绣儿羞得满脸通红,可她却不敢挣扎。要知道,她越是挣扎反抗,他的兴致越是高昂,最终只怕落得个那晚一样的下场……

“不要这样。”她慌乱的挣扎,满脸通红道:“我喝还不行吗?”

“绣儿,我喂你。”撩拨了她的身体一通,粽子开始心猿意马,连带着看绣儿的目光都带着难以遮掩的情欲。

“不要。”绣儿摇头,想要从他身上爬走,谁知粽子搂着不放,直接嘴角喝了口酒,低头覆在她的唇上,将烈酒渡进她嘴里。

“咳咳咳……”烈酒入喉,似火烧般难受,绣儿咳得脸红脖子粗。

挣扎间,酒自她跟他的嘴里溢了出来,沿着嘴角淌了下去。粽子将酒灌进她嘴里,伸出舌头舔着她被酒浸染过的肌肤,下巴,脖子,舌头往高耸的胸部探去……

如此一来,作为僵尸玩偶的绣儿不敢再挣扎了,乖乖配合着他暧昧的动作,她被迫坐在他怀中,亲密地贴着他的身体,双手勾抱住他的脖子。他喝一口便用嘴巴喂她一口,不觉间一壶烈酒没了……

绣儿自幼没喝过酒,自是不胜酒力,一壶酒下来整个人晕乎乎的,连带着看粽子都是叠影重重。她脑袋一晕,温顺的倒在他怀中,酒精在血液中不断游走,体温越来越高……

“好热……”绣儿倒在他怀中,似发困的猫咪磨蹭着他。他的身体冰冷,发烫的脸贴在他身上,甚是舒服,绣儿满足的呻吟,“唔……”

她这一呻吟,听得粽子热血沸腾,他浑身打了个激灵,露出獠牙禁不卓叫,“嗷喔……”

烛光之下,他望着温柔似水的她,内心好一阵满足。绣儿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对他了,要是一直这样直到永远该多好。

他决定了,以后只要绣儿不听话,他便给她酒喝,一喝酒她就温柔听话了。嗷喔!!!

“别叫。”怀中的绣儿嘟着水嫩光泽的嘴巴,郁闷地捶了他一拳,“好吵。”

“绣儿,我们睡觉吧。”粽子抱起绣儿往柔软的床塌走去。

他将她放在床上,锋利的指甲轻轻一勾,将她的衣带勾掉,衣衫一件件褪去。他坐在一旁,打量着她因酒意而泛着粉红色的柔软身体,覆身一寸寸的亲吻着。

他抬起她两条雪白修长的玉腿,直接挂在自己的脖子上,低头埋首在她胸前奋战……

“唔……”双腿被折叠压在上半身,醉醺醺的绣儿吃痛地呻吟,“痛……”

头痛欲烈的她连眼睛都睁不开,手无力地推着他的身体,却抗拒不了半分,只能任他为所欲为。粽子如饥似渴的吻着带有蛊惑香气的肌肤,一路往下来到密林之地,用自己坚硬冰冷的舌头好一阵奋战,直至绣儿缴械投降……

发烫的身体在粽子的抚弄之下化成一摊水,绣儿的脑海“轰”得一声炸出一片璀璨的烟花,艳丽至极。她似漂在云海之上,一股股酥麻自身体最深处涌向四肢百骇,遍身愉悦。

身体似乎认了主人,违背了她的意识,主动迎合着粽子,蚀骨般的温柔缠绵。

在密林中大获全胜的粽子探起脑袋,他果断脱去自己的衣服覆在粉白妙曼的身体上,他搂着她的腿逼迫缠绕着他麦色的精壮腰部,他陶醉的埋首在她的胸部,吮吸着她的独特气息。

胯部抵着她的两腿间,用力向前猛地一撞,哎呀……又不对劲了!

再次失败,粽子懊恼的自绣儿身上坐了起来,仔细观察着她的身体,没错啊,这次没找错地方。然后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呃,怎么没起来!

粽子懵了,不可能,连脆弱的人类都能硬起来,为什么他硬不起来?

他愕然低头望着自己的老二,趴在那里压根不动弹,他用手握了起来,然后松手,某根坚硬冰冷的物体慢慢趴了下去……

莫非他……不可能的!!!粽子打击过大,可他压根找不着原因,他拍了拍绣儿的脸,低声问道:“绣儿……绣儿……”

“嗯……”喝醉酒的绣儿嘤咛了一声,身体困乏至极,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介于半睡半醒之间。

“绣儿。”粽子将绣儿抱了起来,有些着急的问道:“绣儿,为什么我不行?”为什么,连人类都可以做到的事,为什么他不可以?

“你不是……人。”绣儿脑袋一歪,倒在粽子怀中睡了过去,“你不是人……”

一句梦话,犹如穿心的利箭,刺中粽子的心窝,疼得他呼吸不过来。不可能,连人类都能轻而易举做到的事,凭什么他做不到!太过分了,还让不让僵尸活!

如果他做不到,绣儿会不会不要他了?

她一门心思都想着子嗣,尽管她喜欢的是自己,可她仍然选择了庄逾臣,为的就是传宗接代。可现在别说传宗接代,连她身为女人最基本的快乐,他都无法给予,她肯定不会再要他了!

粽子慌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与迫切性,是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的。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他一定在绣儿发现这事之前,彻底的解决掉!

于是乎,他连夜再次离开,消失了。

酒醒之后,头痛欲裂的绣儿茫然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衣衫撒落一地,而自己浑身上下不着一丝褛。酒后的记忆模糊一片,她什么事都记不起来。

她欲起床,可虚脱的身体却动弹不得,尤其是两腿间一片酸麻,带着股粘稠……

身上全是他留下的痕迹,绣儿埋在被褥里,酒后的记忆愈发清楚,她禁不住呜呜然哭了起来。无独有偶,纵然她自己很清楚,人类跟僵尸是不可能的,可身体却一次次的背叛她,彻底沉沦在他霸道的征服中,她到底要怎么办?

带着太多的隐忍与心酸,绣儿痛哭了一场,却依旧改变不了求生不得求列不得的状态。

粽子的意途再明显不过,他想将她囚禁在身边,甚至不惜将她弄得身败名裂。拜他所赐,声名狼藉的她,未来于她而言,是无尽的黑暗地狱。

她已不再奢望嫁人,传承安家血脉。

绣儿打量着镜中的自己,摸着那张清丽的容颜。粽子到底爱她什么,是这张脸,还是这身躯壳?

容颜与躯壳终有老去的一天,是否到那时,他便不会再爱她,继而不再以大哥的性命相挟,放她自由?

绣儿起身,拿了套干净的衣服,将自己浸泡在温水中,洗去他留在自己身上的痕迹。

既然无力改变现实,她唯有认命的接受,让他帮自己实现最后一个愿望。自将她从茅山掳走,粽子与她厮守度日,连修炼都荒废了,若再如此下去,他何时才能打败女魃,救出三哥?

她不能让他再如此下去了,修炼片刻都耽误不得,更何况他在茅山派做出那种事,天师道的人是不会放过他的。前有女魃,后有道士,他走错一步都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当日他并未泯灭人性,对天师道众人赶尽杀绝,或许他尚未走火入魔,只要她用心引导他,应该不会堕落成恶魔的。

绣儿疲惫地闭眼。粽子,她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但愿他别再让她失望了。

“呵呵……呵呵呵……”门外突然传来银铃般的娇媚笑声。

绣儿吓了一跳,莫非有妖怪?

她匆匆起身打开房门一看,只见庭院大门走进两道身影,其中一道身着红色薄纱的妙龄娇艳女子,她长得极其艳丽,浑身散发着一股难以抗拒的妩媚之气。

如此寒冷的天气,她却裸露着大片春光,薄纱欲掩还遮,柔软无骨的身体紧紧贴着面无表情的粽子,自庭院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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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媚影儿 绣儿望着庭院里一路紧密贴着躯体的身影,心底刚升起的一小撮希望的火苗,瞬间犹豫被一头冷水当头浇下去,熄得一干二净。

两道身影一步步走来,犹如踩在绣儿的心尖,咯吱咯吱的疼。

红色的娇艳身影挽着粽子的胳膊,媚眼如丝的望着绣儿,烈焰红唇轻启,“哟,妹妹,很高兴看见你。以后咱俩就是姐妹了,一块伺候楚寻吧。”

语毕,红唇在粽子的脸颊用力亲了口,留下两片红印。

绣儿不说话,望着粽子。

粽子冷冷道,“我从外面带回来的。”

天下没有不吃腥的猫,男人都好色,更何况是邪物。

“……哦。”绣儿淡淡的应了句。

心中五味杂陈,跟他相处的时间久了,她倒忘了原来他也会跟其他男人一样,会喜欢上别的女人,会跟她们亲密相拥,做那些他对她做过的事。

“妹妹你好,我叫媚影儿。”她拉起绣儿的手,亲热道:“以后咱姐妹雨露均沾,一块将楚寻伺候好。”

“嗯。”媚影儿身上的香味甚浓,绣儿抽回自己的手,冷冷道:“我身体不舒服,先休息了。”

“那妹妹先休息吧。”媚影儿挽着粽子的胳膊往对院的楼阁走去,“今晚我跟楚寻在对面过夜,妹妹有事随时都可以来找。若是妹妹不嫌弃,我们三个人一块过夜也是可以的。”

“不了,你好好伺候他吧。”绣儿关门,头重脚轻的回床,呆滞的躺在床上。

她将被子埋在脸上,掩了自己所有该有的、不该有的神情。

对面的楼阁不断传来媚影儿的嗲笑撒娇声,“来嘛,再喝一杯嘛。唔……我喂你嘛……”

绣儿侧身,捂住耳朵。

“讨厌,别摸那里啦,啊……别这么大力嘛……”

“啊……你别进来,出去嘛……”

绣儿在媚影儿持续的呻吟声中,沉重的睡了过去,醒来夜已深,露重霜浓。阁楼灯光璀璨,琴声悠扬,嬉闹的声音不断传来。

身体虚脱的绣儿点亮烛火在桌边坐下,口渴的她提起茶壶倒水,不料茶壶空空如也。放下茶壶手朝盘子里摸去,谁知一颗野果也没有,空空荡荡……

阁楼的酒肉香味不断传来,绣儿苦笑,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闻旧人哭。往日粽子怕她饿着冷着,什么都准备好了,她只需张嘴张手即可,哪像现在如此落魄……

呵呵……绣儿摇头,甩去脑海里奇怪的想法。粽子找了别的女人,她高兴还来不及。以前他一门心思缠着自己,压根没有想过或许别的女人会更适合他,现在他终于找到了,她该替他高兴才对!

只是为何……他将她弄得身败名裂,作践成残花败柳之后,才发现别的女人比她好百倍千倍?如果他一早发现,她压根不会落得如斯下场……

夜色深浓,繁华殆尽,灯火通明的楼阁寂静下来。

绣儿不禁松了口气,今晚她不打算去找他,翌日再找他商量,如今媚影儿将他伺候的快活似神仙,他应该不再介意她的去留,指不定他会放她离去。

如此一想,粽子找女人,未必是件坏事。

“啊……唔……”刚寂静下来的阁楼,紧接着被一声声愈来愈重的呻吟声打破,媚影儿的声音确实很好听,让人连骨头都酥软了,“啊……不要啊……啊……”

她叫得蚀骨销魂,揪得绣儿心口发疼。

温热的眼泪,不知何时滑过冰冷的脸颊,绣儿的双手死死揪住被单,紧咬双唇。

“绣儿……”黑暗的房间,突然响起粽子熟悉的声音。

“啊……”绣儿吓了一跳,猛地坐起来,循着声音望了过去。

床头不知何时多了道身影,绿瞳在黑暗中望着她,透着一丝欣喜。

“你怎么在这里?”黑暗中,绣儿赶紧擦着眼泪。

“绣儿。”粽子突然一把将绣儿搂进怀中,温柔地摸着她的青丝,有些雀跃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绣儿挣扎,猛地一把推开他,怒道:“别碰我!”

“为什么?”粽子不解道。

“别用碰过别的女人的手碰我。”绣儿浑身冒起一股鸡皮疙瘩,胃酸泛起。

粽子乖乖松手,继而猛地向前一倾,冰凉的唇吻在绣儿潮湿的脸颊,不禁得瑟道:“绣儿哭了。”

“你才哭了,你全家都哭了!”绣儿打了他一巴掌,骂道:“不准再碰我!”一想到他曾经对她做过的亲密事,如今依葫芦画瓢,全在媚影儿身上做了一遍,甚至成千上万遍,她就禁不住的恶心,不想他再碰自己一下。

“你放我走吧。”深吸了口气,绣儿冷静下来,趁机提出要求。

“为什么?”

“我对你不好,常常对你又打又骂的。”绣儿不敢说他坏话,只得数着自己的不好,“老爱在你身上耍脾气,嫌弃你是只僵尸,你还得花时间来照顾我,这样的我对你而言没有任何用处。现在你有了媚影儿,她那么爱你,而且不计较跟别的女人一块分享你,以后你还能拥有很多漂亮的女人。只要你愿意,什么样的女人都有,所以你没必要在我身上花心思,媚影儿会对你很好的,你放我走吧。”

粽子沉默半晌,“你怎么知道媚影儿喜欢我?”

“我……”绣儿脸一烧,“她如果不喜欢你,岂会愿意让你碰她。”媚影儿在阁楼足足叫了一个下午加晚上,他肯定都对她做过几十遍了。

“绣儿也愿意让我碰。”绿瞳微弯,粽子高兴道:“绣儿也喜欢我。”

“……”绣儿脸色一僵,当即矢口否认,“你胡说什么?”她什么时候愿意给他碰了。

“我就知道。”粽子一口咬定,“绣儿口是心非,身体可敏感着呢,我一碰就软了。”

“轰”一下,身上的血液往脑门涌去,绣儿气得发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驳他,她咬牙道:“总之,我不可能跟别的女人一块伺候你的。”

“我没让你跟别的女人一块伺候我。”粽子厚着脸皮又将她搂了过来,“我只要绣儿一个就够了。”

“胡扯!”面对睁眼说瞎话的粽子,绣儿实在气不过,“你跟媚影儿都好的如漆似胶了,还敢否认。”

“我跟她哪里好的如漆似胶了?”

见他耍赖,绣儿怒不遏抑道:“她挽着你的胳膊。”

“她说她冷,非要挽着我的胳膊。”粽子甚是无辜,绿瞳眨啊眨的。

某只僵尸的无赖说辞,彻底激怒了绣儿,她死死瞪着他,“她还吻了你!”

“她要强吻我,我也没办法。”

“她说要我跟她一块伺候你!”

“是她说的。”粽子耸肩,“我什么都没说。”

“那你对她做的……做的那些事,难道也是她一个人做的?”那种事,一个人能做的来吗?贱僵尸!

“啊……啊……不要啊……”媚影儿死去活来的叫声越来越大,还伴随着咯吱的摇床声,“楚寻……我要……我要……”

楚寻?绣儿惊愕地望着眼前脸带笑容的粽子,脸瞬间绯红一片,她扬手给了他一巴掌,“你不要脸!”

粽子笑,一把将绣儿抱进怀中上下揩油,獠牙附在她耳畔轻轻咬着,“绣儿,那种亲密之事,我只会对你一个人做,再也没有其他人。”不规矩的手,悄然爬上她的酥胸,揉捏起来。

阁楼的呻吟声不断传来,听得绣儿面红耳赤,她在他怀中挣扎,“你为什么要这样?”

“有些事不太清楚,本来打算请教她的,谁知她也不清楚。”粽子爬上床,将绣儿紧紧禁锢在怀中,“她是一只狐狸精,我想着吸她灵力算了,不过她跟我打了个赌,现在她赢了,我便饶她不死。”

绣儿愕然,“狐狸精?”怎么又是只狐狸精?难怪媚影儿伺候男人的本事如此高强,光是演戏就跟真的似的。

“嗯。”粽子点头,“留着她或许会有用,哪怕照顾你也好。”

“我不要她照顾。”绣儿摇头,一想到狐狸精媚眼如丝,不禁打了个冷颤。

“绣儿有好些事,将来是要跟她学的。”粽子自有打算,媚影儿的灵力对于他目前修炼并未能起到大的作用,反倒是每次跟绣儿肌肤之亲,他都能源源不断的吸食她身上的四阴之气。有空去杀只狐狸,他还不如跟绣儿多温存一次,如此得来的灵力更纯净。再说,如果媚影儿将伺候男人的功夫传授给绣儿,最终的受益者仍是自己,他为何要急着杀她呢?

“绣儿吃醋了。”粽子心情甚好,露出锋利的指甲逗弄着怀中的绣儿。

他抬头朝阁楼里卖力干活的媚影儿放话,“行了,你别再叫了。绣儿要睡觉了,别吵着她了,我饶你不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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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太监僵尸 媚影儿做事,让粽子颇为满意,可她仍无法得到自由,粽子压根没打算放她。

他交给她一项任务,调教绣儿,哪天绣儿变得跟她一样优秀了,待他验货之后,他或许考虑放她自由。当然,只是或许而已!

狐狸精在情事方面是与生俱来的,她们有相当的优越感。她被粽子抓住的时候,试图用自己的媚功,攀上个有能耐的主,谁知他压根不屑瞅她一眼。想想世间无数男人与妖怪,哪个不是拜在她的石榴裙下做了风流鬼,可他居然不屑……

他是只变态的僵尸,太监僵尸!

她使用浑身媚术,居然都无法使他硬起来,她五百年的修行,算是败给他了。这世界上,在她的高超媚术挑弄之下,能不举的,除了太监,她着想不出来了。想当年,她连睡进棺材的百岁老男人,都愣是给弄的还魂了,该死的僵尸实在是太打击她的自信心了。

僵尸已是极品,想不到连僵尸的女人,也是个极品。

拜倒在她脚下哭着求着要教媚术的女人,多如牛毛,可这个叫安绣儿的女人实在太不开窍了,自己亲自送上门去调教,她居然冷着一张脸不理啊!

可是能怎么办,她若是调教不好,太监僵尸会要了她的小命!其实啊,尼玛啊,教调的再好有个毛用,他压根不举啊,莫非调教好她去伺候别的男人?

“男人嘛,不管是人类还是妖怪,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所谓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得抓住他的胃,其实都是女人自欺人的话。想要抓住男人的心,最重要的就是抓住他的身体。男人的身体是什么啊,就是下半身,下半身是什么,说白了就是那坨东西。”媚影儿忍着不快,细心的教导着面无表情的绣儿,“你只要将那坨东西伺候好了,就是将男人伺候好了。我告诉你啊,伺候男人需要方法有很多种,我今天先跟你讲,口/交绝对是伺候男人的……”

满脸绯红的绣儿紧紧捂着耳朵,逃出了房间。

“……”媚影儿满脸黑线。不学无术的家伙,跟太监僵尸简直是绝配!

粽子不知跑哪修炼去了,绣儿跑出房间,走出庭院。

被粽子带到莫名的地方,绣儿还是第一次走出庭院。阁楼建在山顶,风景秀丽,庭院外重山峦峦,鸟语花香,没有战火硝烟的浸染,是个很漂亮的世外桃源。

“妹妹,你打算到哪里去啊?”媚影儿不知何时出现在绣儿身后,一身红色的单薄罗绮随风飘舞,妖娆的腰肢轻倚着于歪脖子桃树下,风情万种。

“这是哪?”绣儿放眼打量着四周。

媚影儿站在绣儿旁边,“兰若寺。”

“不可能。”绣儿摇头,“我以前经常到兰若寺,兰若寺是个破烂的寺院,四周的影物也与这里没有相同之处。现在已是深秋,可这里的景象却四季如春。”

“楚寻没有告诉过你,兰若寺里有另外一个世界吗?”

绣儿如梦初醒,“异度空间?”

媚影儿一怔,倒也觉得这解释合理。楚寻倒也有本事,竟然如寻到一块仙境,此处灵气充沛,自是修炼的上好之地,只可惜她吸惯了男人的精元,如果在这里吸灵气只怕吸到天荒地老,她也成不了仙。再说这些地方,着实过于冷静了,缺少男人,让她怎么活啊?

绣儿记得当时在兰若寺,粽子从伸手进异度空间给她摘过果子,想不到异度空间是真实存在的,而且还是如此优美。

难怪楼阁修建的如此雅致,这里曾居住过很多似媚影儿一样的妖怪,她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可惜后来都被粽子吸光灵力而死。而如今,这块风水宝地也被粽子占领了。

“你知道如何离开异度空间吗?”绣儿内心燃起一股希望,抬头望向媚影儿。

媚影儿摇头,“我若是知道,趁着楚寻不在,早就逃走了。怎么,你也不知道?”

希望落空,绣儿失落道:“你是妖怪,居然也不知道如何离开?”妖怪法力高强,媚影儿就算飞,亦能飞出九重天,更何况是个山谷呢?

似乎看穿了绣儿心中所想,媚影儿苦笑,“妹妹,你以为此处是普通的山谷?”

绣儿不解,茫然望着媚影儿。

“这并非普通的山谷,而是一处结界,这里的一景一物均是缔造出来的。”

“缔造?”绣儿不解。

“你知道盘古开天劈地的故事吗?”

绣儿点头。

“这个世界分为人、神、魔三界,此三界,均是上古神仙开辟出来的。神为何能开天劈地,因为他们有高深的法力。似人界,其实就是一个结界,无论神仙或是妖怪,只要他们的法力足够高深,都能够缔造出自己的空间。”

绣儿讶然道:“你是说,这个兰若寺,亦是他们开辟的结界?”

“具体是谁开劈的,我也不清楚。但能够开劈如此天阔的天地,定是一位法力无边的上古神仙。你看这里的一景一物,皆非数百上千年能够形成的。这里的结界非常强,没有雄厚法力是进不来的,若非楚寻带我进来,凭着我五百年的法力,压根进不来,更别想闯出去。”

绣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粽子对天师道的追杀有恃无恐,原来他们根本就找不到这个异度空间。

想到异度空间,绣儿不禁想到那日在茅山碧波池,粽子将她困在一个发光的地方,想来亦是他自己缔造出来的异度空间,别人是无法找到的。

四处群山莽莽,不着边际,绣儿的内心禁不住震撼,到底是哪路神仙有如此神力开劈此番辽阔的世外桃源?

粽子已经消失半天了,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她到底要如何才能走出兰若寺,若非他要将自己困在这里一辈子?

绣儿在山顶逛了逛,吹了会山风便觉无趣,回了房间。回到房间,谁知枕头边多了本书籍,绣儿翻开一看,当即红了脸,竟然是本……是本春宫术。

第一章讲的,便是口/交,书中画着男女赤/裸图像,画面不堪入目。绣儿脸色绯红,当即气得扔到一旁,媚影儿实在太过分了,竟然拿这些淫秽书籍给她,真是改不了狐狸精的本性。

绣儿躺在床上,冥思苦想着如何才能逃出兰若寺。粽子的思维越来越坏,竟然已懂得拿媚影儿逢场作戏试探自己,日后还不知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他每天晚上都会对她做出那种羞耻之事,一寸寸地亲吻着她的肌肤,虽然每次他都没有真正占有她的身体,可是他那种下流变态的动作,却让她羞耻的抬不起头来。

指甲不断箍着身体,绣儿难过的禁不住眼泪满面。理智,告诫她不可能跟他有任何亲密举动,可她的身体却一次次沉沦在他的欲海中,逐渐迷失自己。

她不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

“轰隆……”震耳欲聋的响声轰鸣着整个山谷,整座楼阁摇摇欲坠,绣儿自床上甩到地上,额头重重撞在床角上。

地震?来不及多想,绣儿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往房间外面跑去。

刚走出门口,庭院对面的媚影儿自阁楼飞下,二话没说揽住绣儿的腰,飞到天上。

“发生什么事了?”身体在天上飞翔,绣儿着急的问道。

媚影儿神色严峻,与震源背道而驰,往安全的地方飞去。她一直将绣儿带到天际的另一端,一座直入云霄的高山石壁面前,她着急的四处寻找出路,“别闲着,快找找有没有出路。”

“这是哪里?”绣儿着急道:“楚寻呢?”

“结界的一处尽头。”媚影儿使用十足的法力,运气朝山劈了过去。

一道紫色的气体反弹过来,将媚影儿的身体重重撞飞出去,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绣儿赶紧奔过去,将她扶了起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结界的主人苏醒了,楚寻只怕凶多吉少,我们若是不逃出去,只怕连命都没了。”

媚影儿与绣儿非亲非故,她带着绣儿逃走,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她能够感受到两股浩瀚的法力在不断斗争,毁天灭地的力量不相上下。结界的主人想来已沉睡万年,肯定是太监僵尸的到来,呼吸醒了沉睡的恶魔。

邪恶的力量在山谷弥漫,创造此结界的主人绝非简单的人物,让媚影儿不解的是,为何恶魔会缔造出人间仙境?

太监僵尸的法力亦是远远超出她的想象,这两股力量都不是她区区五百年修行的妖怪可以靠近分毫的。她现在唯一企盼的是,太监僵尸能打赢恶魔。

落在太监僵尸的手上,看在她危险时刻能带着绣儿逃跑的分上,他指不定能放自己一马,若是落在恶魔手,她只怕连命都没了。

绣儿一听粽子有危险,当即拔腿往地震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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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我爱你 见绣儿掉头就跑,媚影儿手中的红绫飞了出来,缠住绣儿的手臂将人拉了回来,她擦干嘴角的鲜血,“你不要命了!”

绣儿跌在地上,急切的哀求媚影儿,“楚寻有危险,你带我去吧。”

“别说我不会带你去,即使带你去了,没等你靠近,已经被他们的法力轰成了炮灰。”媚影儿着实不理解绣儿的心思,平时对着太监僵尸冷鼻子冷脸的,一听到他有危险,马上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恨不得扑过去见他。

人类的感情,还真是复杂,又爱又恨的,岂非自找难受?

大地在脚下震动,绣儿忐忑不安地举目望向远处。结界的主人到底是谁?粽子会不会有危险?

媚影儿坐在地上,盘腿运气疗伤,“别多想了,神魔之斗岂非你能介入的了?你最好听一句劝,乖乖站着别动,你若执意寻去,成了炮灰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别楚寻没死,你倒一早跑去阎王殿报道了,他会杀了我给你陪葬的,最好别干傻事给我惹麻烦。”

绣儿捏着手紧张的在山脚下来回走动,媚影儿或许并没有夸大其词,远远站在山脚她仍是感觉到五脏六脏不寻常的震撼与恐慌。

山间的动物纷纷逃了出来,兔子、梅花鹿、野鸡、山羊等五花八门的全挤在山脚下,连飞禽也赶了过来,铺天盖地的黑丫丫一群。

有些胆小的动物吓得屁滚尿流,一时间各种异味充斥着山脚,天下的鸟粪扑通扑通往下掉。媚影儿一挥衣袖,一道淡紫色的光圈将她跟绣儿笼罩住,免受异味的熏陶。

绣儿摸着光圈,坚硬万分,想来这便是结界,关建时候用来保护自己的。

山脚下的动物越挤越多,绣儿如坐针毡地等着,约摸过了一个多时辰,大地的轰动逐渐平静,各类动物的惊悚神情亦跟着消失,一场神魔之战似乎在悄然平息。

媚影儿收回结界,神情严峻的打量着四周,绣儿紧张道:“楚寻怎么样了?”

“他们的气息都弱了,我暂时感觉不到其他的。”

“你带我去找他吧?”绣儿拉住她的手,“我求你了。”山谷辽阔无边,她只怕走一天一夜,都找不到粽子。现在是他生死危难关头,如果……

绣儿不敢想,如果……他对她做出了令人发指的事,她应该恨不得他死十次八次,可事实是她窝囊的只想着要逃离他身边,从未想过要他死。她不想他死,只想他规规矩矩的活着,不再为祸人间!

“不行,太危险了。”媚影儿摇头拒绝,“生死命中注定,楚寻若是技不如人,那么他便已经死了,你找去也没有用,只怕还会被魔鬼给杀了。他若是赢了,即使你不去,他也会来找你。”

“可万一是生死关头呢?”似那次,庄逾臣差点就将粽子杀了,若非她跟双头僵尸合力救走他,他已经被诛杀了。

“你只是一个普通的脆弱人类,即使生死关头,你非但帮不了他的忙,而且会成为他的累赘。”

媚影儿的一番话,让绣儿低下头了。是的,她只是普通的人类,危急关头她不但帮不了他的忙,只会拖累他。

可是,他到底是生是死?

沉默半晌,绣儿抬头对媚影儿道:“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想去看看他,哪怕他真死了,我也得帮他入土为安。”

语罢,她抬脚往地震的方向奔去,哪怕是见他最后一面,但愿还来得及。

媚影儿望着她离去的身影,“绣儿,你是爱他的吧?”

绣儿一怔,停下脚步。

“患难见真情。”媚影儿飞身向前,一把揽着绣儿飞向山谷那头,“你真是个傻子,为了一个僵尸连自己的性命都抛到脑后,值得吗?”

绣儿犹豫半晌才道:“我也不知道,可心总是由不得自己使唤。如果不是他,我原本可以嫁个普通人,幸福的过一生,可他却将一切都毁了。我该恨他入骨,甚至该亲手杀死他才对,可是……”

“一世红尘,痴傻的总是有情人。”媚影儿望着落寂的绣儿,“楚寻的生死关头已让你看清楚自己的心,那你又何苦为难自己,折磨自己。你跟他的爱情,你已是幸运者,你只有短短数十年生命,可以老死在他怀中,可他却必须带着对你的回忆,独自过剩下的千万年光阴。”

绣儿黯然,“我也不知道这样,对还是错。”

“爱,有错对吗?”媚影儿笑,“我刚修炼成人身时,也曾爱过一个人类。”

绣儿讶然地望着媚影儿,想不到狐狸精也会有真爱。既然她爱过人类,那为何现在……

媚影儿苦笑,“他本来有九十年的阳寿,却为了跟我在一起,宁愿折了自己的寿,只活了三十年。他死后,我沉睡了一百年,我察觉到他投胎转世了,我想去找他,可后来还是忍着没去。前世与妖怪为伍,他后三世都将投胎到穷困人家受难,一生疾贫交加,无儿无女孤独终老……”

媚影儿在一处山丘停下身影,她定睛望着绣儿,“绣儿,你可要考虑清楚。你如果真决定跟他在一起,你后世便要注定受苦受难,甚至有可能被打入畜生道投胎,你真的要去找他,一生留在他身边?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眼泪,自绣儿的眼眶滑落,“我还未出生,算命的就说我是妖孽转世,我自从到大都不受人见待,家人也直接或者间接因为我的缘故,都没落个好下场。下一世,或者再下一世,与现在的我,有何区别?况且,今世都没有过好,如何去管下一世的事呢?”

媚影儿转身,拭去自己的眼泪。当年,他也是这么跟她说的,但愿他这一世没有后悔!

带着绣儿在天上飞了半个多时辰,媚影儿总算找到了出事的山谷,一道峡谷自中是断裂开,两旁的景物惨不忍睹,林间草木枯死,土层山丘炸裂翻起,硝烟弥漫在山谷上空。

媚影儿嗅到两股不同的灵力,她飞向左边,远远在山丘停下身影,若是有危险发生,还有时间逃跑。

“他在那边。”媚影儿给她指了个方向。

绣儿拔腿匆忙奔了过去,媚影儿摇头,“你跟他都一样,是个固执的家伙。”怕再折损他的阳寿,她已经没敢再偷偷瞧他一眼,怕见了再也舍不得离去。

一路顺着山丘往下跑,绣儿钻过丛林,终于在一块草地上看到了粽子。粽子倒在地上,浑身伤痕累累,紫黑色的血液在地上蔓延……

绣儿奔了过来,跪在地上急着道:“楚寻,楚寻……”

手指探向他的鼻间,绣儿悬着的心才算放下。还好,他还没死。

她掏出手绢擦着他脸上的乌黑血液,心急如焚道:“你怎么样?”

“绣儿……”粽子浑身抽搐,鲜血不断自嘴角溢出,他吃力地握住绣儿的手,“我……不行了……”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鲜血源源不断自他的嘴角溢出,绣儿拼命帮他擦着鲜血,眼泪止不住往下掉,“你不要死。”

粽子抬起沾满鲜血的手,费力地摸着她白里透明的脸颊,污血在她晶莹的眼泪中扩散,顺着她的下巴滴落,“绣儿,对不起,我对你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

尸之将死,其言也善,某粽子困难喘着气,鲜血不断自嘴巴、鼻子里涌出来,“我死后,你……你去找庄逾臣吧,他……会给你幸福的。”

“不会的。”绣儿失声大哭,“他不会再爱我了……你不要死……”

“绣儿,我爱你……”粽子挣扎着靠近绣儿,绣儿跪坐在地上,忙将他搂进怀中,泣不成声。粽子吃力地睁大绿色的瞳孔,恋恋不舍地望着她,似要望进骨髓中,“我对你的承诺,无法再实现了。绣儿……我好不甘心……我好想跟你一起到天荒地老……”

“不要,我不要你的承诺了。”绣儿边哭边摇头,将粽子僵硬发凉的身体搂进怀中,“我只要你活着,你活着就好……”她已经没有亲人了,这辈子也不会再有人爱她疼她,她就想他活着,好好的活着!

“可是……绣儿恨我……”粽子的眼皮,无力地垂下。

“不恨,不恨了。”绣儿紧紧握住他的手,“我不恨你了。”

“真的?”粽子虚弱的笑,“我做过那么多坏事,绣儿都不恨了?”

“我原谅你了。”眼泪,滴落在粽子满是鲜血的脸颊。

“绣儿,你爱我吗?”死到临头,粽子仍带着一丝奢望。

绣儿慌乱的点头。

“爱……吗?”某尸固执道。

“爱!”绣儿点头,紧紧搂着他愈发僵硬冰冷的身体,“我爱你,一直都爱。”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一直不肯承认她是喜欢粽子的。一直以爱上僵尸为耻,可心仍是止不住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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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你怎么还没死? 听到了想要的答案,粽子露出个满足的笑容。

他仰头望着残血夕阳,留下无限的眷恋。绣儿爱他,一切都足够了……

“楚寻……楚寻……”见他的呼吸越来越弱,绣儿慌了,手慌张地拍着他带血的脸颊,无助道:“你醒醒,不要睡觉。我害怕,你跟我说说话……”

“绣儿……”粽子已无力睁开眼睛,他困难的开口,连声音都带着倦意,“若我……没死,你愿意做我的女人吗?”

“嗯。”绣儿点头,眼泪啪嗒掉在粽子脸上,“我愿意。”

“你身体,愿意给我碰吗?”到死,他都还惦念着她的身体。

“嗯。”只要他不死,什么她都愿意!

“绣儿,你真好。”粽子脑袋,缓缓滑落在她怀中,身体僵硬冰凉。

“楚寻……楚寻……”绣儿拼命拍着他的脸,可他却没了呼吸,再也不会跟她说话。

“啊啊啊……唔唔唔……”绣儿搂着粽子的尸体,失声痛哭。

听到绣儿撕心裂肺的哭声,媚影儿自山丘上飞了下来,她站在粽子的身边,神色复杂地望着一人一尸。

“你节哀顺变吧。”媚影儿说了句,红色的身影朝峡谷另一端飞去。

绣儿一直抱着粽子的尸体,眼泪被风吹干,干涩生疼,大哥不在,三哥不在,现在粽子也不在了,所有关心她爱她的,一个个相继离开,此后她孤独一人留在世间,还有何意义?

残血夕阳垂落,令人窒息的黑夜如天幕般铺天盖地袭来。露珠染了清凉,冷到骨子里,绣儿低头摸着粽子僵硬的脸。她用手绢擦着他脸上干涸的血迹,向来爱臭美的他,肯定不喜欢脸脏兮兮的。

擦拭干净他的脸,轻轻将尸体放在草地上,她跪伏在地上,冰冷的唇悄然吻了他的唇瓣。如果有来世,他不要再做僵尸,做个普通人,爱个普通人,平平凡凡过一生。

他的身体太重,她压根搬不动,只能就地挖个坑,将他埋了,总好过暴尸荒野。

绣儿的吻,轻轻落在粽子发紫的唇上,晶莹的眼泪,啪嗒一声,滴落在他的脸颊。

绿瞳,悄然睁开……

“啊……”绣儿吓得跌在地上,尸……尸变……

“绣儿。”粽子慵懒的开口,脸带笑意的望着绣儿。

“你你我……你不是死了吗?”

粽子自地上坐了起来,慵懒的语气带着股难以掩饰开心,他心情甚好的说道:“我也以为自己死了,可绣儿一直在我耳边哭,我舍不得死了,所以睡了一觉又活过来了。”

“你……”绣儿唇齿交战,她手指发怒地指向粽子,半晌才缓过神来,咬牙道:“你诈死!”

“反正绣儿也舍不得我死。”粽子一跃而起,笑容满面的将绣儿自草地上拉了起来,直接拥入怀中,“我不死了。”

不死了?绣儿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盯着粽子。

锋利的指甲挑起绣儿小巧的下巴,粽子俯身向前倾,想尝尝娇艳的红唇……

“啪……”黑暗中响亮一耳光,重重打在粽子脸上,“无耻!”

绣儿转身就跑,伤心的眼泪止不住刷刷往下掉。

粽子追上去,一把拉住绣儿,“好绣儿,我死的时候你哭得伤心难过,我现在没死,你该高兴还不及呢。”

“你去死!”绣儿气得打了他一拳,“坏死了,我才不会管你的死活,你爱死便去死。”

粽子拉住她不放,“绣儿才不是,见我死了哭得多伤心,你还是爱我,身体也给我碰,绣儿才舍不得我死。”

“我那是看你要死了,我才这么说的。”绣儿气得满脸通红,恨恨地瞪着他,“都不算,不算数。”

“说话不算数的,是小狗。”粽子傻呵呵的咧嘴笑。

“你才是小狗,你全家都是小狗。”绣儿实在气不过,一拳重重打在粽子的胸口,“我恨你了!”他就是耍她,看她哭,他就高兴了。变态!

她才不会原谅他,永远都不会。

“噗……”被绣儿捶了一拳,粽子禁不左腿一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凉凉的血,溅在脸上,带着股浓浓的血腥味,绣儿愕然了,怔然半天缓不神来,“你……”

“绣儿……”粽子喘着气,他吐掉嘴里的血,脸色硬硬苍白。

“你怎么了?”绣儿颤着手摸站粽子的脸,忐忑不安道:“你是不是又在吓我?”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又吐血了?

“绣儿。”粽子拉着绣儿的手,轻轻拥着她入怀,“你不用担心,只是受了点伤而已,我才舍不得丢下你。”

“你真的没事?”绣儿担忧地望着粽子,心悬在半空中。

“只要绣儿不再生我的气。”粽子的笑容惨白苍凉,身体比往昔更加僵硬冰凉,他安慰着惊慌无助的她,“我不会有事的。”

想来他确实身受重伤,她刚才那一拳,差点打掉他半条命。想着自己的鲁莽,绣儿难过的眼眶发红,她低头轻轻偎进他怀中,语气软了下来,“只要你没事,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只要绣儿。”粽子揉着绣儿羸弱的肩膀,鲜血自嘴角涌了出来,“没事的,我不会死。”

“嗯嗯……”绣儿赶紧扶着粽子坐下。

粽子盘腿在草地坐下,微仰着头吸食天地灵气,开始疗伤。绣儿紧张地打量着四周,害怕结界的恶魔突然跑出来对付粽子。粽子淡笑望向她,“绣儿别怕,他不会再来了。”

“喔。”绣儿仍是不安地打量着黑暗的四周,怕突然有野兽闯进来将粽子吃了,“媚影儿呢?”

“我让她对付皇少了。”粽子吸食着天地灵气,“以后再告诉你。”

绣儿不再说话,粽子元气大伤,现在连说话都费劲。总之,她相信他,一切都会没事的。

不知媚影儿用了什么计谋,与粽子两败俱伤的恶魔消失了。粽子在草地上吸食了足足三天三夜的灵气,总算是缓过一口气来。

绣儿陪在他身边,三天三夜急得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粽子自地上站了起来,拉着绣儿自草地消失,直接回了阁楼。阁楼一片狼籍,绣儿赶紧动手收拾,粽子重伤未逾,见他要动手帮忙,她忙制止他道:“你去吸食灵气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决定要跟粽子一块,绣儿不再怨天尤人,心情随之开朗起来。她挽起袖子,积极主动的干活,粽子站在庭院继续吸食灵气,偶尔会回头打量在房间忙碌的身影,内心深处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满足。勤劳的绣儿最漂亮,她就像他的妻子,为他持家,为他劳碌……

收拾好房间,饥肠辘辘绣儿打算做些吃的,可见粽子浑身都是黑色的干涸血迹,加之自己也好些天没有洗澡了,身上浓浓的全是异味。

她烧了几桶热水,翻了阁楼的好几个房间,勉强找了几件衣服给他换洗。

粽子笑笑的接过衣服,玩捏着绣儿的手不放,“绣儿,我们一块洗。”

“唔……”绣儿害臊的摇头拒绝,“你先去洗,我一会再去。”

“绣儿说过,只要我不死,你什么都答应我。”粽子意味深长的拉着绣儿往浴室走去,“你什么都答应我的!”

“不要。”绣儿羞得满脸通红,挣扎着不肯跟他一块往浴室。他是大尾巴儿狼,会将她吃掉的!

绣儿情急之下抱住庭院的玉兰树,愣是不肯跟粽子一块去。粽子强行掰开她抱树的手,直接将她拦腰抱起往浴室走去。

“你不要这样。”绣儿急得快哭了。他总是这样,霸道的很,老不顾及她的感受。她刚答应他在一块,哪有那么快就一块洗澡的。

粽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将绣儿抱进浴室,将门闩住,压根不让她逃走。

绣儿的脸烧得厉害,她低着头不敢看粽子一眼,双手紧紧抓住浴桶边缘,连呼吸都不敢喘。粽子将换洗的衣服放到一旁,颀长的身影抵在她面前,将羸弱的身影笼罩住。

心怔怔直跳,绣儿紧咬着唇,慌张的连手脚都不知往哪摆。锋利的指甲笨拙地解着她的纽扣,衣衫一件件滑落在地,冰冷的空气侵蚀着雪白如玉的肌肤。

不着丝缕的呈现在他面前,紧张的绣儿一直低着头,鲜嫩欲滴的红唇被咬出两排牙印。两道火热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的身体,绣儿的双手无助地护在胸前,洁白修长的双腿紧紧夹住,“你别看我。”

“我不看绣儿,看什么?”粽子笑,如饥似渴的目光一寸寸打量着她的肌肤,喉结滑动两下,困难地咽了咽口水。

“不要看那里。”绣儿赶紧转身,用背影对着粽子。

粽子向前,情不自禁伸出冰凉的手,摸着绣儿光滑如玉的背部,一直往下,然后一个用力捏了捏她挺俏的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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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一代尸魔 “啊……”僵尸向来不知轻重,纵使粽子已控制了力道,可他这一捏,绣儿仍觉得吃痛。

身体禁不住打了个激灵,敏感的身体泛起一股不正常的潮红。

粽子站在绣儿身后,冰冷的舌头舔着她光洁的背部。绣儿紧紧抓住浴桶,身体泛起一股陌生而熟悉的情愫,她咬着牙转身,颤着手去解粽子的衣服。

粽子神采飞扬的站着,任由慌张无措的绣儿替自己脱衣服,他喜欢看她为自己紧张。

脱几件衣服,愣是脱出了绣儿一身的冷汗,她蹲下身将衣服收拾放在一旁。粽子将她拦腰抱起,放入浴桶中,绣儿纤弱的身体缩在浴桶里,粽子长腿一跨直接坐进浴桶中,温热的水漫了出来。

“绣儿,帮我洗澡。”粽子笑意吟吟的望着她。

绣儿跪在浴桶中,拿起水瓢轻轻往他银发上淋水,取过浴室旁边的皂角,搓洗着他的银发。见绣儿害羞,粽子倒也没再逗弄她,任由她为自己从头洗到脚。

他闭着眼睛,甚是享受的坐在浴桶中,任由绣儿柔弱无骨的双手在自己身上触碰。身上的某些地方,绣儿洗得偷工减料,粽子颇为不满意,于是抓住她的手,一次搓洗着,洗到他满意为止。

“唔……”粽子忍不住呻吟,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身体最坚硬的部位。

绣儿的脸,烧得通红,她忍不住挣扎,却抵不住粽子的力道。粽子亲着她嫩滑的脖子,獠牙抵着她的肌肤,“绣儿,可以吗?”

“……”绣儿紧咬着唇,半晌才轻点了点头。坏东西,这一天来得太快了!他总是这样,不顾及她的意愿,霸道的很。

绣儿答应了,粽子顿时心花怒放,獠牙无限闪亮。

见不得他的坏笑,绣儿轻轻打了他一巴掌,娇嗔道:“坏蛋!”

“嘿嘿……”粽子一头扎进水里,往绣儿的身体扑了过去,一口轻咬住她柔软的酥胸。绣儿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嘤咛一声,抬手揍了他两拳。

一人一尸,在浴室中嬉闹了好一顿,在粽子手贱脚贱獠牙贱中,被吃尽豆腐的绣儿总算将澡给洗好了。

由于征得绣儿的同意,猴急的粽子抱着绣儿火急火撩往房间冲,他一把将她甩到柔软的床塌,飞身扑了上来,“绣儿,我要!”

“头发……”她跟他的头还是湿的,头发上的水滴在床上,连床都会被弄湿的。

“不管。”粽子喘着粗气,直接动手将绣儿刚上去的衣服脱个一干二净,

“我冷。”银发上的水滴落在她身上,绣儿羞得不敢看他,慌手慌脚的扯过被子。

粽子一看,赶紧抢掉她手中的被子,快手快脚的扔到一旁。他伏在她身上,自上而下吻着娇嫩的肌肤……

绣儿紧张的揪着床单,咬着唇将呻吟声吞没在口中。雪白的手臂,勾抱住粽子的脖子,她学着他以往的样子,试着用舌尖舔着他的嘴。

粽子甚是兴奋,不觉间獠牙露了出来。绣儿忍不酌奇,用舌尖舔着他的獠牙……

“吼……”粽子身体禁不住战栗,一股澎湃的兴奋涌向四肢百骇,他低声嘶吼,短獠牙露出更长了。

绣儿吓了一跳,见他没有咬自己的意思,不禁胆子更大了一点,继续舔着他的獠牙,舌尖绕着它打转。

“唔……”粽子忍不住呻吟起来,呼吸声越来越粗重,冰冷的身体,逐渐有了些温度。

害羞的绣儿不敢碰其他部分,只敢打他獠牙的主意。她的手指伸了进来,抠着他的獠牙,天,好长的一根……若是被他咬一口,肯定会留下两个血洞。

“你会不会咬我?”绣儿有些害怕。

“不会。”长长的獠牙露在嘴巴外面,粽子喘着粗气兴奋道:“我会吃了绣儿。”

吃?绣儿吓了一跳,“怎么吃?”害怕的目光,心有余悸地盯着他的獠牙,他若是清醒断然不会咬她,若他若是忍不住了,一口下去……

“绣儿,舔我。”粽子的獠牙朝她揍了过去。

硬了,他已经硬了!绣儿一碰他的獠牙,他就起来了。

“吼……”粽子兴奋的好一阵嗷喔。这么简单的问题,他怎么没有想到,未开七窍之时,每逢绣儿逗他露獠牙时,僵硬的身体都会有股莫名的兴奋,原来僵尸跟人类的区别,竟然在獠牙上!

他绝不是无能,只是一直用错了方式而已。粽子满意地盯着昂首挺胸的老二,甚是得意,激动地覆在绣儿身上,身体重重往前一探……

“啊……”身体吃痛,绣儿咬牙双唇难受的扯住床单。好痛,身体似被四分五裂了般……

“不要……”绣儿忍不住刺痛,指甲浓浓刺入粽子的身体,眼泪流了出来……

伴随着呻吟挣扎,留下满室的旖旎春光,绣儿的意识逐渐模糊,发烫的身体一片酥软,化成一摊水融在粽子怀中……

身体,轻飘飘的在云海间,入目之处皆是璀璨的烟花,蚀骨销魂的艳丽。执汗自额前涌出,绣儿喘着气,眼前的景物逐渐清晰,沉重的身体猛地自她身上坐了起来。

粽子自绣儿体内退了出来,一道紫色的光圈将不着丝缕的绣儿笼罩起来,浑身如车碾般吃痛的绣儿尚未缓过神来,只见紫色光圈带着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咻”一下飘离房间。

“楚寻……”慌张的绣儿爬了起来,可光圈却将绣儿的身体困缚住。

“轰……”光圈刚离开房间,晴天一道旱雷直直自天上打落,将整座阁楼劈烂。

“啊……”绣儿吓得魂都没了,她拼命用手敲着光圈,“楚寻……楚寻……”

“轰隆……”第一道雷刚落,第二道雷紧接着劈下,阁楼被劈是稀巴烂,“哄”得一声整阁楼燃起熊熊的大火。

前一刻,他仍与她温存,可下刻他却被雷击火烧,魂飞魄散的绣儿拼命敲打着粽子为保护她安全所设的结界,鲜血自手掌崩出,绣儿不要命的扑打着结界,“楚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旱雷,连续劈下,阁楼在大火雷击中轰然倒塌,一道浑身着火的影子屹立在火场,火苗蹭蹭窜烧着他的身体,霹雳响打在他身上,青色的闪电“嗞嗞”吞噬着他的身体,似乎要将他化为灰烬……

“楚寻……楚寻……”肝肠寸断的绣儿泪流满面,刺红的鲜血顺着光圈淌下,留下一片惊悚。

天劫!绣儿幡然醒悟,粽子在渡天劫,可他为何会渡天劫?

旱雷,不断劈下,焦黑的身体轰然倒地,熊熊大火吞噬了他。绣儿死死咬着自己的手,哭着喊粽子,“楚寻,不要死,不要死……”

当日在眉山,粽子吃了她的珠哩,遭受了三道天雷,由一只飞尸进化为旱魃。而如今,三道天雷已过,为何仍然有源源不断的天雷……

“楚寻,起来!”绣儿朝着熊熊烈火撕心裂肺地喊,“不要丢下我!”他承诺过她,要照顾她到永远,为何现在会死在大火中……

“轰隆……”旱雷再一次从天下劈下,大火中击溅起层层火花。

一道熊熊烈火的身影,自地上站了起来。烈火吞噬了他的身体、容颜,他微仰着头,身体在烈火中通红一片,似地底深处的红色岩浆,缓缓流动……

“轰隆……”

第十道天雷,劈在烈火中的身影,火球越烧越大,膨胀成一个巨大的金色火球熊熊燃烧。绣儿的身体,顺着紫色光圈滑落,失魂的望着金色火球,喃喃道:“楚寻……”

“砰!!!”金色的火球突然爆裂,万丈光芒自巨大的火球中崩射而出,化成无数的碎火球飞溅向四面八方。道数碎火球击打在光圈上砰砰作响。若换在平时,绣儿指不定已在火球中灰飞烟灭,可粽子的结界却将所有的危险的挡在外面……

火球爆裂之后,旱雷不再,一团柔和的淡淡金光笼罩住粽子屹立之地。待金光淡去,只见一道身影若隐若现,绣儿紧张地趴在光圈上看,光影缓慢向她移来。

及腰银发随风而起,飘逸在他身前,他赤/裸着身体,向她一步步走来,金色的眼眸带着无尽的温柔……

紫色的光圈突然消失,绣儿自空中跌落,“啊……”

粽子张开双手,将自高空坠落在身影稳稳接住,金色的眼眸笑意吟吟的望着她,“绣儿。”

绣儿一怔,不敢置信的打量着粽子金色的眼眸,她伸出带血的手,覆在他柔软温暖的俊逸脸颊,“楚寻,你……”

“我现在是犼。”粽子笑,低头亲吻着受惊的绣儿。

“犼?”顾不得她跟他两两赤呈的身体,绣儿惊讶的捏着他柔软的弹性肌肤,“你修炼成尸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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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我还没那个嘛! 一双雪白藕臂,勾抱住粽子的脖子,绣儿欣喜欢的打量他。

进化为尸魔后,他的肌肤不再僵硬苍白,而是与普通人类一样,肌肤有温度有弹性。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跳、脉搏,若非知道他是僵尸,还以为他是个俊美的……裸男……

裸男?绣儿满脸黑线,她一个低头……这一打量,她的脸瞬间羞红成一团。她跟他浑身未着丝缕,雪白的酥胸紧紧挤在他结实的麦色胸膛。他将她拦腰抱在怀中,修长有双腿被紧紧抱在臂弯……

“你放我下来。”绣儿羞红了脸,心怦怦跳个不停。

粽子的笑容暧昧不明,“不放。”金色的眼眸肆无忌惮打量着怀中的身影。

绣儿郁闷,却拿他没有办法。情急之下,急中生智的她忙扯过他及腰的银发,遮住胸前大片春光。粽子望着绣儿滑稽的模样,忍不住喷笑出来。

“你笑什么?”绣儿生怒地扯着他的银发。

“绣儿怕什么羞。”粽子笑得贼,金眸毫不遮掩的打量着她的诱人肌肤,“都是我的人了,还羞什么!”

“混蛋!”绣儿捶了他一拳,埋头在他胸前再也不敢抬头看。

金眸闪过一丝狡黠,温热的手趁机在她大腿间捏了一把。

“啊……”绣儿惊叫,羞得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来。

这一叫,叫得粽子通体舒泰,连骨头都酥软了。

阁楼的火劈里啪啦烧个不停,焦味不断传来。粽子单手抱着绣儿,另外一只手朝着阁楼随手一挥,熊熊大火瞬间熄灭。远处碎火球砸到的山林,相继引发了火灾,粽子稍微运用自己的法力,轻而易举的灭了火。

凉风泛过,绣儿的身体泛起冷颤,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被他宠溺过的身体,如车碾般酸痛,再加上渡天劫一惊一乍,绣儿的体力已经消之殆尽。

她窝在粽子怀中,昏昏欲睡,粽子用法力缔造了一个狭小而温暖的异度空间,他带着她走了进去,将她放在倚在柔软的墙边。

空间像个白色的蚕茧,白亮而柔和,从里面压根瞧不到外面的景象。粽子揉了揉绣儿的头发,温柔道:“你先休息一下。”

绣儿打掉他的手,将身体抱成一团窝在角落里不说话,眼眶禁不住一片湿润。别的女人第一次,男人都会极尽的宠爱,可是她的第一次……差点就葬生在火海里了,粽子真是太坏了!现在还害得她没衣服穿,赤裸着身体给他欣赏,他还光明正大的调戏她……

绣儿抹了抹眼泪,恨恨地瞪了粽子一眼。她蹲在地上,这一眼抬头瞪去,刚好瞪到他两盆腿间的罪孽之物,当即又羞得满脸通红。他就是故意的,故意的!

见绣儿哭,粽子着急的在她身边坐下,搂着她纤纤肩膀柔声安慰道:“绣儿别哭了,都怪我不好。”

“都怪你。”绣儿拿打了他一拳。

粽子乘机捉住她的手,却见她的手血迹斑斑,不禁问道:“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没什么。”绣儿抽回自己的手,郁郁不乐的嘟起嘴。

“你生我的气?”粽子内疚道:“这次的,以后我会加倍补偿给你的。”

绣儿生气地望着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要渡天劫?”她恼他的是,明明知道自己要渡天劫,还对她做那种事,而且正是在那个时候……总之很过分,害得她连衣服都没得穿,而且这个恶魔会伴随着她一生。以后她哪里还敢跟他……万一他又渡天劫,没将他劈死,将她碎成肉酱了,可怎么办?

想想后世的人传她是怎么死的?跟僵尸滚床单的时候,被雷劈死的n该,谁让她不跟人类跟僵尸,现在连上天都看不过眼,用雷劈死她!

“绣儿。”粽子擦拭着她的眼泪,语气中有些内疚,“是你让我渡天劫的。”

“我?”绣儿愕然不解。

粽子将她揽入怀中,让疲倦的她靠着他的肩膀休息,“我的法力原本离尸魔尚远,如果正常修炼,最起码还需要三五年的时间。绣儿是四阴之女,你的鲜血能让我飞速进化成尸魔,所以……”

“我的血?”绣儿茫然摸着自己的脖子,“你吸我血了?”

粽子笑,附在她耳畔轻声道:“处子之血。”

绣儿的脸,“刷”一下红了,“不要脸。”这也能叫吸血,着实是……

粽子笑得意味深长,“绣儿愿意的,怎么不要脸了?”

绣儿扑过来,一只咬在他脖子上,“咬死你!”

“疼。”粽子龇牙,宠溺的笑。一想到绣儿已经是他的人,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

绣儿蹙眉,贝齿咬着唇,半晌才道:“你是不是……因为我是四阴之女,才喜欢我的?”

“无论绣儿是谁,我都会喜欢的。”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告诉你,你会害怕的。”他若说自己一旦破了她的处子之身,吸收四阴处子之血的他会进化为尸魔,而且是在水乳/交融的关键时刻,她岂非害怕之下不肯给他了?与其她担惊受怕,他倒不如让她尽情享受鱼水之欢,在危难关头他会护她周全。不过,看到她因为担忧自己,连手都受伤了,粽子的内疚油然而生,以后他会加倍的对她好,不再让她为自己担惊受怕。

粽子伸出舌头,舔着绣儿手上的血迹。绣儿吓了一跳,忙将手抽回来,“你不可以吸血的。”他一旦吸了血,便会对鲜血产生无尽的欲望,到时岂不为祸人间,四处吸人鲜血。

“我只吸绣儿的血。”粽子拉住她受伤的手,用舌头轻轻舔着,见她吓得脸色惨白,他笑着解释道:“你不用害怕,依我现在的灵力,完全有能力控制住自己的吸血欲望。我不会去吸人类的鲜血的,以后想喝了,吸绣儿的就行了……”

“你喝我的血?”绣儿的心骤然收紧。

“四阴之血是千年难得一遇的极品鲜血,任何僵尸喝了,灵力都很会有很大的突破。”见她紧紧兮兮的缩着脖子,粽子心痒痒的逗弄着她,獠牙轻轻撕咬着雪白的脖子,“我一天喝一杯,要慢慢喝一辈子。”

绣儿吓得快哭了,“不要咬我!”

“绣儿太美了,我忍不住想咬。”粽子笑容满面,咸猪手跟着不安分起来,在某人雪白如玉的身躯上捏捏揉揉。

“你变态!”绣儿拍他的手,抱着自己不着丝缕的身体缩成一团,“别用你的眼睛看我。”

逗弄着某人,粽子的心情愈发的愉快,“不用眼睛看你,莫非要用身体碰你?”

“你的眼睛很难看。”金光闪闪的眼睛,忒让人讨厌,压根看不清楚他在打什么主意!

“绣儿不喜欢?”僵尸的等级不同,眼睛的颜色亦会跟着不同,尸魔的眼睛是金色的。

绣儿打量着他金子般闪亮的眼睛,撇嘴道:“我喜欢原来的。”绿色瞳孔,清澈无杂念,让人看着很舒服。

“既然绣儿不喜欢,那就换掉!”

粽子闭眼,再缓缓睁开时,是熟悉的绿色瞳孔。

绣儿讶然地睁大眼睛,天啊,这也太神奇了!

“我也要,我也要!”某人禁不住激动道:“我也要绿色的瞳孔。”

“行!”粽子笑,“我将绣儿咬成僵尸,立马就可以给你双绿色的眼瞳。”

绣儿赶紧缩着自己的脖子,“还是我自己的眼睛好。”

粽子但笑不语,绿瞳微弯,心情靓爆镜!

绣儿见他心情甚佳,不由趁机商量道:“你以后别吸我的鲜血,行吗?”

“不吸?”粽子的目光打量着绣儿的脖子,咽了咽口水道:“那我吸什么?”

“你吸点其他的。”绣儿放缓语气商量道。

“吸其他的?”绿瞳顺着脖子往下,缓缓落在绣儿高耸的胸部,猴急的点头,“嗯嗯,吸其他的!”比起鲜血,他对绣儿柔软的山峰更感兴趣!

“你……”绣儿的脸当即涨得通红,忙用手急急护住胸前大片春光,“不准吸这个!”

“莫非……”粽子咧嘴笑,继续往下瞧,兴奋的咽着口水,“我同意,我不吸血,以后就吸这个!”绣儿浑身都是宝,光揽着她什么都不做,吸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四阴之气,都比吸食缓慢的天地灵气来得更纯粹!

绣儿循着粽子的目光望向自己的身体部位,“轰”一下,全身的血液涌向脑门,脸跟煮熟的螃蟹似的,她伸手用力拧住他坏笑的嘴角,“变态!”

粽子的身体往前一倾,将绣儿压在地上,“我饿了!”

“不行。”绣儿摇头,害怕的神情爬满脸颊,“我疼!”他就是恶魔,那种事根本不是人做的,她的身体跟撕裂了般,疼死了!

她不会再让他碰她的!

“绣儿。”粽子欲求不满,甚是委屈道:“刚才才吃到一半,都还没完全吃饱,现在补上嘛。”

“什么吃到一半嘛。”绣儿伸手去身体笨重如山的粽子,“都已经……都已经那个是嘛……”

“是你已经那个了……”粽子急道:“我还没那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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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死缠烂打 “绣儿,我的好绣儿……”见绣儿不同意,粽子急得火急火撩,“求你了,我好想要,想的快要死掉了。”

“疼。”轻碾般的痛苦,让绣儿心有余悸,夹紧自己的双腿不让他碰。

软的不行,硬得不敢来,粽子只得双管齐下,实行软磨硬泡的方针,他轻而易举的束缚住绣儿的胳膊,温热的舌头不断在她身上点火,“绣儿,你给我嘛。你行行好嘛,可怜可怜我,看在我饿了三千年的份上,让我吃了吧。”

“……”这货不是粽子,这货不是粽子!绣儿满脸黑线道:“你三年前还是个小屁孩呢,哪懂这些呢。”

“绣儿,我身体虽然长得慢,可我心灵早熟啊,自从见到绣儿的第一眼,我就想得不得了,都快想死了,食不知食夜不安寝的。”粽子埋首奋战在绣儿的山峰,用锋利的獠牙轻轻咬了口她的白兔子,“绣儿,我饿得快死了,死了!”

“唔……”刺痛忍不住让绣儿呻吟一声,她紧咬着牙关不肯同意,“你不要找我,找媚影儿去。”眼前的他真的是粽子?说话也不怕吓死人,还想了三千年呢?男人,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舒服了,可疼的是她!

再说,他实在太可恶心,明知道自己会遭天劫,也不事先告诉她。他若是事先告诉她,别的不说,衣服她可以多准备一套嘛,也不至于现在光着个身体,跟什么似的……饿死他活该!

“绣儿,我忍不住了!”粽子的獠牙露了出来,身体的敏感部位不断磨蹭着她娇嫩的肌肤,“全世界我只要绣儿一下,其他女人,是人是妖我都不会看一眼的。”

“真的?”绣儿望着他,“那你发誓,只要我活着一天,你都不可以碰别的女人!”睁眼说瞎话,还说不碰别的女人,第一次遇见的那只狐狸精,他都让人摸遍全身了。

“绣儿。”粽子所有的耐性都快被绣儿磨光了,再这样折腾下去,他会全身爆血管而死的,他不断亲着她的身体,附在她身边道:“你刚才已经痛过了,我现在已经是尸魔,有着跟人类一样的身体,你不会再痛的了。”第一次没经验,加之身体僵尸,确实粗鲁了一点。

确实,尸魔有着跟人类一样的身体。他结实无赘肉的紧紧覆在她身上,她可以感受到他心脏激烈跳动的声音,热血流过脉搏,发烫的身体渗出来的汗,带着很好闻的男人味道。身上腐烂的味道,早已消失,他似极了人类的美男子,让天下间所有的女人,一见倾心。

被粽子软磨硬泡之下,还有他卖力的在她身上下功夫,绣儿不禁有些心软,可仍半推半就道:“你别岔开话题,你若是朝三暮四,我不会让你碰的。”

“我不会碰别的女人,我一生就……”

绣儿捂住他的嘴,“在我年老色衰之前,你不能碰别的女人。”她只有短短数十年的寿命,只要在她最灿烂的年华,有他一心一意陪着,就足够了。可等她老后,她不想他千万年都过着寂寞的生活,到时他愿意碰谁,就碰谁!

被她捂住嘴巴,粽子伸出舌尖舔着她的掌心,郑重地点头。

除了绣儿,他此生都不屑碰其他的女人。可绣儿的担心,粽子一清二楚,他会想尽办法,让她陪他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见粽子同意,绣儿双手勾住粽子的脖子拉向自己,红唇吻着他性感的嘴角,舌尖舔弄着他裸露在外面的獠牙……

“啊……”

绣儿毁得肠子都青了,僵尸的话轻信不得。他说过不疼了,可是……疼死她了!

痛苦的闭着眼睛,双手紧紧抱住他结实的身体,任由他一次次撞击自己的身体,痛并着快乐。眼泪滑落,绣儿柔软如水的身躯,迎合着他疯狂的给予……

几翻云雨,绣儿疲倦的晕睡在粽子缔造的异度空间,喘着粗气的粽子大汗淋淋地倒在她柔软的娇躯上,蚀骨销魂的快乐,酥麻的传遍四肢百骸,粽子恨不得死在绣儿给予的温柔乡中,与她长相厮守,任由岁月苍老,年华流失。

“绣儿。”粽子埋首在绣儿的雪白山峰,浓浓吸了几口气,才满足地从她身上坐了起来。极柔温柔的身体,蛊惑了粽子的心思,绿瞳打量着昏睡的身影,并不急于从她体内退了出来,他就着媾和的动作,双手交叠放于胸前,将绣儿体内吸收的四阴之气,源源不断的转化为自己的灵力。

四阴之气游走于体内,灵力畅通无阻,粽子的身体舒坦无比。半晌之后,他缓缓收回运行的法力,身体微向后一退,自绣儿身体深处退了出来。

他站起身,消失于异度空间。沉睡的绣儿在梦中嘤咛一声,雪白的身体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吻痕,皆是僵尸的烙印。

粽子缔造的异度空间甚是温暖,似极了柔软的床塌,绣儿沉沉地睡了一觉,悠悠转醒。睁开眼眼惺松的眼睛,绣儿茫然地坐了起来,空荡荡的空间早没了粽子的身影。

不知是什么时辰,绣儿有些慌张,也不知粽子何时回来。他缔造的空间,她根本无法离开,白色的茧质地柔软却韧性十足,无论绣儿怎么用手去掰,连个孔都掰不开。

“楚寻。”绣儿的心,开始慌乱。他会不会消失十天半个月才回来,她早就成了具干尸了。

绣儿越想越郁闷,男人都相信不得。粽子想要她身体的时候,什么好听的话都说得出来,现在将她吃干抹净了,直接拍拍屁股走人。

这个混蛋,实在太坏了!

身体每一处都在隐隐作痛,尤其是被他不断重复使用的地方,酸痛的快要死掉,绣儿难受的趴在地上,幽幽吐息。

不知过了多久,晕晕欲睡中,绣儿只听到有人在隐隐约约呼唤自己的名字。睁开沉重的眼皮,只见粽子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己面前,绣儿吃力地坐了起来,生怒的她内心却禁不住雀跃,“你哪去了?”

“我去给绣儿找些吃了。”粽子在一旁坐下,递了一个包袱过去,“然后给你找了几套衣服。”

绣儿低头着,将包袱接了过来,一言不发的取了一套,动作艰难的穿了起来。

“绣儿,怎么了?”隐约听到她的抽泣声,粽子吓了一跳,忙凑过脑袋低头打量她。

绣儿忙抬手擦着自己眼泪,“没什么。”

“生我气了?”他只是一时没忍住,多做了几次嘛,下次绝对不会乱来了,绣儿的身体肯定累坏了。所以,他特别从外面带了鸡汤回来,让她补身体的。

绣儿摇头,背过身去笨拙的穿着衣服。粽子凑过身体,帮她穿着衣服,谁知绣儿冷冷地将他的手拍掉。

粽子甚少跟姑娘待在一起,压根不知绣儿的情绪为何突然南辕北辙。他着急的摸了摸头发,她倒是开口说话啊,真是急死僵尸了!

见绣儿穿好衣服,粽子赶紧将一盅热气腾腾的人参鸡汤送了上去,巴着脸赔笑容,“绣儿,你饿了吧,快喝点填肚子。”

已经好些天没吃东西,加之身体里里外外都被他榨干了,她早已饥肠辘辘,于是不再跟粽子客气。而粽子急于巴结讨好绣儿,自己拿着汤匙,盛了一勺过去,“啊……”

作为一只僵尸,至高无尚的尸魔,新生代魔王,竟然像只低下的奴才,费尽心思、绞尽脑汁的哄着绣儿,“啊……”

绣儿看着他滑稽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破涕为笑,满腔的怨气随即消失的一干二净,她张嘴乖乖喝下粽子喂她的鸡汤。

“绣儿生我气了?”某尸狡黠的绿瞳转了两圈,开始套绣儿的话,“我想陪你一块睡的,可又担心你醒来没衣服穿没东西吃,于是趁着你睡觉的时候离开的,不过一办好事,我就匆匆赶回来了,一刻也舍不得离开你。”

“你以后别一声不吭的离开。”绣儿忐忑道:“我一个人在这里,害怕。”他根本不知道,她多怕他一去不复返。

“嗯,以后我绝对不会再抛下你一个人的。”果然,绣儿因为这个生气了,下次得注意,不容许再犯!

鸡汤喝完了,粽子变戏法般的又递了只烤鸭过去,“绣儿,吃。”

怕她的手沾着油腥,粽子动手撕下一只香喷喷的鸭腿递到她嘴边,绣儿张嘴咬了一口,“你那天跟谁打架两败俱伤了?”

“皇少。”粽子继续撕着鸭肉往绣儿嘴巴里塞。

绣儿不解道:“皇少是谁?”

“上古大神,是黄帝身边的五龙氏,排行第五,人称为黄少。在与蚩尤大战中,被蚩尤的将领杀死了。”

“既然他被蚩尤的将领杀死了,怎么现在又还活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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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邪恶的尸魔 “皇少死后,尸体殒落在兰若寺,当时兰若寺的附近住着一只孤魂野鬼。皇少是天神,纵然殒落但他的尸体仍是法力无边,于是这只孤魂野鬼趁机附身在他的尸体上重生了。”

“鬼附身?”绣儿愕然的睁大眼睛。

粽子点头,“此鬼生前作恶多端,死后亦是只厉鬼,而且他为人颇为好色。”

绣儿捂住嘴巴,忍不住尖叫,“色鬼?”

粽子点头,“是只色鬼。”

绣儿打量着粽子,忍不住嘟囔了句,“你也是色鬼。”老对她动手动脚,到处揩油,真讨厌!

粽子笑,“我只对绣儿色,是绣儿一个人的色鬼。”语毕,在她胸前蹭了一下,吸了口香气。啊……舒服!

“胡扯!”绣儿佯怒地剜了他一眼,“说重点!”

“皇少在缔造空间上的造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的尸体殒落之后,形散而神不散,他的法力仍让三界敬畏,同时也让有心之人垂涎三尺。黄帝与蚩尤的天兵天将都在寻找他的尸身,谁知却被孤魂野鬼抢了先机,千万年难得的同会,附身的他自是不想再次成为无主孤魂,怕被天神们找到,他利用皇少的法力缔造了现在的空间,可缔造完空间之后,皇少的法力也随之用尽了,他的尸身陷入了沉重,这一沉睡又是上万年,直到不日前才苏醒。”

原来如此,绣儿不禁讶然,皇少是上古天神,他缔造出来空间明媚灿烂,可在堪称为人间仙境。此处山谷灵气充沛,难怪之前的妖怪们会选择栖身于此,只可惜粽子的到来,唤醒了沉睡的恶魔,粽子差点也……

绣儿不敢再多想,她轻轻依偎在他怀中,担忧道:“你们法力不相上下,万一以后他找上门来可怎么办?我们还是快点走吧。”她不要他冒险,不要他出事,要平平安安的。可是,离开了兰若寺,又能到哪里去?天师道的人肯定四处追捕他,出去只怕更危险……

“没有以后。”粽子笑,轻轻拍着绣儿的肩膀安慰道:“皇少已经不足为患。”

绣儿甚是不解,粽子捏着鼻子道:“对你男人有点信心,行吧!”吸了绣儿处子之血,他进化为尸魔,皇少已不是他的对手。

“胡说。”绣儿的脸一红,碎了他一口,“你才不是我男人。”油嘴滑舌的,忒不正经。

某人煮熟的鸭子嘴硬,粽子直接动手覆手在她高耸的胸部,施了些力道,意味深长道:“我不是你男人,是谁的男人?”

绣儿忙扒开他的咸猪手,红霞满天飞,却仍是嘴硬道:“别人的男人。”

“哦……”粽子若有所思,继续猛地将绣儿按在地上,直接动手解她的衣服,绿眸带着满满的笑意,一叠浪话吐了出来,“绣儿,想来我之前做得不够用力,让你印象不深刻,居然不肯承认我是你的男人。来,我们现在重新来过,我会让你一辈子都记住,我是谁的男人!”

语毕,某尸直接动手解裤头……

嘴硬的绣儿一看,当即吓得两眼一翻只差没口吐白沫,“不要了,不要了。”

“不要什么?”恬不知羞的粽子依旧解着裤头,流氓的像个暴露狂。

“不要了,不要了。”身体疼得快要四分五裂,绣儿被粽子的雄心壮志吓得魂飞魄散,“我错了,我错了!”

“错哪了?”粽子停住解裤头的动作。他正愁找不到理由再吃绣儿一顿,若是她的答案让他不满意,嘿嘿……他会连她的骨头都啃了!

“我……”绣儿推开粽子笨重的身体,吃痛的爬了起来,揪紧自己的衣领,语若蚊音道:“你是我的男人。”呜呜呜,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可天真善良了,哪像现在这样坏,动不动就要吃掉她,太变态了!若是再来一次,她会死的!

“什么?”粽子的手又往裤头上摸去,他根本听不清楚她说什么。

“你是我的男人,我的男人!”绣儿吓坏了,在粽子的威逼之下大声吼了两句,然后捂着脸不敢见人。

粽子对这个答案颇为满意,于是正儿八经系好裤头,将绣儿搂了过来,好心情的逗弄着她,“我是你的什么男人?”

啊……还有如此高深的问题?绣儿一下子懵了,但见粽了一副若不好好回答,立刻将你地就正法的模样,她忐忑不安的想了半天,犹豫道:“跟我一块生活的男人?”

“咳……”粽子不满意,嗓子不舒服。

“……”绣儿苦逼的想上吊抹脖子。男人果然翻脸无情之人,尤其是僵尸!想他没得到她的身体以前,宠她宠得像个宝,捧在掌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现在可好了,动不动就想法办她,拽的二五八万似的:你若是不好好伺候老子,小心老子拿棍子捅你!

绣儿悔得肠子都青子,她不该一时心软答应他了,现在被他吃干抹净,她的身价立马从天上掉到地下,不值一文。

“唔?”见绣儿半天没回话,粽子不满的声音从鼻子里哼了出来,作势又要剥她的衣服。切,跟她一块生活的男人,那可多了去了,有她的爹,大哥、二哥、三哥、庄逾臣,还有朱家那些男人,茅山派的道士们,哪个不是跟她一块生活过?

绣儿窝火的直想骂娘,你个贱僵尸,你就装逼吧,装吧!

可是她不敢说,说了他会咬她的脖子,将她折腾的求生不得求生不能的,惹不得啊惹不得!

“跟我一块……”绣儿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可粽子的咸猪手已逼到胸前,情急之下她不禁脱口而出,“跟我一块睡觉的男人。”

语音刚落,粽子立马严刑逼供,“跟你睡过的有多少?”

“两个。”绣儿脱口而出。

粽子的脸,立马黑了!

绣儿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恨不得抽烂自己的嘴巴。你个二货啊,傻缺啊,明知粽子是个醋货,你缺个心眼的怎么可以说两个啊,他就是打死他,也只能有一个啊,一个啊!有木有!中招了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尸魔太邪恶,有木有啊!

“谁!”粽子锋利的獠牙露了出来。她若是敢说庄逾臣,他会一口咬死她。

“我我我……三哥。”见他面露杀气,绣儿着急的解释道:“我小时候,是三哥一手带大的,你可千万别误会,三哥可是我的亲人。”摔,她什么时候被他牵着鼻子走的?

“怎么睡的?”粽子的手,捏着绣儿的下巴,肩膀,胸部、大腿,鼻子冷哼道:“是不是像我这样?”

绣儿羞的面红耳赤,忙拍掉他的手,“不是的,他就帮我洗过几次澡而已,很规矩的睡在一起。你别这样讨厌好不好,他是我三哥,你都想哪去了!”

“洗过几次?”粽子甚是纠结。

“……”绣儿满脸黑线,“就那么一两次,都是我刚出生没多久的事了,不记得了。”若是他知道,她八九岁时还缠着三哥给她洗澡,他会杀了她吗?

“以后别让他再碰你了。”粽子俊朗的眉毛蹙成一团,纠结万分道:“以后只准跟我睡,你的身体,我也会帮你洗的,总之不可以给任何男人碰,碰一下都不行,你三哥也不行!”

“……”绣儿满脸黑线,半晌才“噗”一声笑了出来,“你是不是吃醋了?”

“嗯。”粽子郑重地点头,“绣儿,我吃醋了!”

绣儿一怔,刚才心底积的怒气,瞬间消失了。

唉,女人都是奇怪的矛盾生物,男人的一句话可以让你如置天堂,亦可以如坠黑暗地狱。绣儿觉得,她慢慢变得不像自己的,粽子也变了,不再是以前的粽子。

将来会怎么样,她想不透也猜不着,唉……只要她爱他一天,她便会留在他身边。

她只希望,她不会伤害粽子,而粽子,也不要伤害她,伤害她在乎的人!

绣儿突然而来的忧伤,粽子也察觉到了,他紧紧搂着她,力道大的只差没将她揉进身体里,融进自己的骨血,“绣儿,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绣儿轻轻偎在粽子怀中,“我想时间停住,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做,跟你一起。”

人,是多愁善感的动物,总是过于未雨绸缪,想着不切实际的将来。

将来,她跟粽子的将来是什么?

粽子花在她身上的心思,她用脚趾头都能想的到,可越是这样她便越是害怕。她已经满十六岁了,再过不久便是二十,三十……她一生的光阴,对他而是却是弹指瞬间。

数十年的欢愉,她两眼一闭,什么都消失了,纵然将来投胎,喝了孟婆汤,她会将他忘得一干二净,来世他即使站在她面前,她亦认不得他是谁。

一场不该存在的爱情,留给他的却是千万年的孤寂……

这样对粽子而言,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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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被牺牲的妖精 “绣儿……”粽子见绣儿想事情想的出神,刚才还开开心心的,眨眼间却愁云密布,锋利的爪子推了推她羸弱的肩膀,“想什么呢?”

绣儿幡然回神,勉强露出个笑容掩饰自己的落寂,“对了,媚影儿到底哪里去了?”记得她说过,依她的法力暂时无法离开兰若寺,可现在为何突然消失几天不见踪影。

“我让她去见皇少了。”

“皇少?”绣儿先是愕然,继而急道:“他可是个恶鬼,媚影儿压根不是他的对手。”媚影儿虽然是狐狸精,但曾救过她的性命,否则她已死在地震中了。

粽子笑,胸有成竹道:“皇少是恶鬼,可他同时也是色鬼。”

绣儿一怔,不敢置信地打量着粽子,他……他真的是粽子吗?

“绣儿,你在怪我?”粽子是只聪明的僵尸,岂会看不出绣儿的心思。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绣儿的心,咯噔了一下。

“因为有需要。”

“你有没有想过,皇少心狠手辣,万一他将媚影儿杀了,怎么办?”

粽子望着绣儿,淡笑道:“绣儿,你为何会认为是我逼迫了媚影儿,而非她自愿的?”

“我……”绣儿低头,半晌才道:“她有喜欢的人,她不会愿意的。”

“绣儿,别将天下女人想的跟你一样。”粽子的手掌,轻抚着绣儿的脸,“无论人或妖,都有自己生存的规则,媚影儿有什么样的过去,对我而言都没有任何关系。她虽然是我的棋子,但这件事中她也有自己的利益,我跟她可谓是相互利用,她没有你想像中柔弱。”

“可是……”绣儿仍是于心不安。

“没有可是。”粽子不愿再提此事,他将绣儿自地上拉了起来,“我答过你的事,会做到的。可是绣儿,你已经是我的女人,此后心里眼睛都只想着我就行了,与你无关的人或事,不必再去伤神。”

眼前的粽子,过于陌生,可绣儿一时之间也说不出来什么。正如他所言,她在乎该在乎的人或事就行了,其他的不必多想。

“嗯。”绣儿轻轻点头。他对她已经极好,她该知足了。

白色的茧逐渐消失,绣儿缓缓落在草地上,不远处是被烧得面木全非的阁楼,山下仍是遍荫绿野,风景如画。

“我们要离开吗?”阁楼被旱雷劈烂,在大火中化为灰烬,如果不走连个落脚之地都没有。

“要过几日再走。”粽子问道:“绣儿喜欢这里吗?”

绣儿点头。此处环境恬静,远离战乱,岁月静好,正是适合安居的绝佳之境。她曾无数次幻想过,与一家人快快乐乐的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只可惜……

“既然绣儿喜欢,这里便是我们的家。”

“家?”绣儿望着烧成一片黑木焦土的地方,丈二摸不着头脑。莫非她要睡在残砖断瓦上?

粽子但笑不语,朝烧毁的阁格伸出左手,只见一股柔和的淡紫色光自他掌出溢出,流向被雷劈烂的阁楼。紫色的光在阁楼环绕,眼前的景象诡异的变化着,阁楼慢慢拔地而起,恢复了之前的原貌。

绣儿讶然的合不上嘴巴,天,这也太神奇了!

她奔过去,手摸着庭院的玉兰树,是真的,连玉兰花香都一模一样,沁人心脾,还有地上的青草。推开房间,房间跟之前的一模一样,连枕头的摆放位置都一样。

“怎么回事?”绣儿惊喜的望着粽子。

“幻术。”粽子淡笑道:“我利用法力让这里复原了。”

“幻术?”绣儿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那这阁楼台,到底是好的,还是坏的?”

“你猜?”粽子故弄玄虚。

绣儿坐在床上,忐忑不安的摸着床,“我这里坐在床上,还是坐在地下呢?”幻术,肯定是假的嘛。

她眨了眨眼,走过去用力捏了粽子一下,“我捏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如假包换。”粽子抱住绣儿滚在床上,一手扯过柔软的丝被盖住她的身体,“睡吧,好好休息一下。”

“你呢?”绣儿有些不安道。

“我有事。”粽子起身站在床边,“办完就回来。”

绣儿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想到粽子刚才说的话,终于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早点回来。”

“嗯。”粽子俯身,在绣儿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快点将身体养好,等我回来继续!”

某尸说话忒不正经,绣儿扯过丝被将发烫的脸遮住。

粽子离开之后,疲惫的绣儿安稳的睡了一觉,直到夜暮降临时被幽幽的琴声吵醒。琴声是从庭院对面的阁楼传来的,幽幽声中带着浓浓的哀怨,听得绣儿心尖发疼。

她起身披了件衣服,寻着灯光走进庭院对面的阁楼。一抹红艳的身影临窗而坐,纤细的手指拨弄着琴弦,指甲涂着浓浓的红寇,细看之下好看的月弧开指甲已断了几指。

庭院的风泛过,吹起媚影儿的青丝,绣儿看到她洁白的脖子上尽是青紫红肿的掐咬痕迹,不由心头一紧!媚影儿身着红色薄纱,身体欲掩还遮,丰满的春光在抹胸束缚之下呼之欲出,目光所及之处的暴露身体皆是让人悚然的掐咬痕迹。

绣儿心痛的别过头,不敢再看她一眼。皇少,还真是个心冠禽兽,竟然将媚影儿蹂躏的体无完肤……

手发颤的解下披在身上的衣服,绣儿盖在媚影儿凉冰的身上,想让她暖和些身体。媚影儿是只坚强的狐狸,如果自己遇到这种事,已经没了生存的勇气。

人与妖的爱情,总不得善终,贪一时欢晌,着一世痛苦。

哀怨的琴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晶莹的眼泪,悄然滑过媚影儿的脸颊,她依栏而倚,仰头望着苍穹中皎洁的孤月,悄然道:“遇到他之前,我一心想着修炼成仙,我不断利用自己的美貌和身体,骗了很多男人上床,然后吸食了他们的精元。遇到他的那天,我化身被差点被土匪强暴的女人,他不顾身家性命护我周全,事后我用自己的身体报答他,可他却没答应。我当时觉得他是个极其可笑的迂腐之人,一时好奇便留了他一命,事后我化成各类女人勾引他上床,可他愣是没有动心。后来,我慢慢的爱上了他,放弃了修仙的想法,我很爱他,每一次都用身体让他沉沦在欲仙欲死中,可我们每水乳/交融一次,他的寿命便短一些。他死后,我又跟过很多男人,我从他们身上得到无尽的欢愉,却再也找不到当初的快乐……”

媚影儿的身躯,顺着栏杆滑落,她埋首在双膝间,失声痛哭,“我忘不了他,每次跟男人上床,我都将他们当成是他,欺骗自己他还活着。可是这一次……这一次……”

五龙氏之一的皇少是上古天神,媚影儿的幻术在他面前犹如雕成小技,压根不值得一体。他是只饿渴了上万年的恶魔,一遍遍残忍的蹂躏着媚影儿,他甚至控制了她的思维,让她彻底沧为一个性奴,成为他泄欲的工具。

五天五夜,媚影儿在皇少的蹂躏之下,意识溃散的她,是靠着对那个人的思念,才存活下来的。

绣儿的心,逐渐沉重。

生存是件很残忍的事,为了目的,不惜互相残杀,以死相搏,甚至以色相利诱。

纵然粽子已成为尸魔,打败皇少已不是难事,可若在做到降伏,却是难事。人神魔三界,吃喝拉撒或许不尽相同,但一样却是相同的,他们都拥有七情六欲,于是粽子将媚影儿献给皇少,不动用一兵一卒,降伏了一代上古神将,成为他手中一颗不可多得的棋子。

绣儿愈发的害怕,粽子他想做什么?

他答应过她,打败女魃救出三哥,这会是他为了打败女魃,而走的一步棋子?

可为了打败女魃,他就必须得伤害其他的人,或者妖怪?

绣儿一片茫然,找不到答案。

发生在媚影儿身上的事,她感到心痛,对粽子的行为亦感到愤怒。会不会有一天,他为了成事,也将自己献给别人?

光是想,她都感觉到害怕!

“是他逼你的吗?”明知不该问,可绣儿忍不住要问。

媚影儿笑,苍凉无限,“我想活着,哪怕不能跟他在一起,可能活在有他的尘世中,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我就满足了。”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哪一天你修炼成仙了,或许就不再会伤害到他,可以跟他在一起了。”

“是的。”媚影儿笑,“可依我一己之力,修仙绝非易事,或许再过数千年都成不了仙。所以我答应楚寻,只要帮他完成了大事,他会帮我修仙的。”

“大事?”绣儿愕然,“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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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分岐 媚影儿望着茫然无知的绣儿,轻轻笑了笑,“妹妹,想不到你竟然无知到这种地步。”

“我……”绣儿一时间慌了,不知媚影儿说的是什么。

媚影儿欺身而近,纤细的指甲玩弄着绣儿的下巴,推着她的脸望向铜镜,“你的这张脸,确实很漂亮,却并非最漂亮的。若论你的身体,亦是青涩无比,连伺候男人最基本的招术,你都不会。你说,楚寻为何独独看上你?”

绣儿别开脸,“你想多了。不是所有的爱情,都跟身体和美貌有关的。”

“哦……”媚影儿嗤笑,“人活着,就是靠皮相,如果你没了这两样,你觉得楚寻喜欢你什么?你变成丑八怪,或者沦为街边的乞丐,你觉得他会爱你吗?”

“我……”媚影儿的话过于偏激,绣儿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她。

“楚寻并没有你想像中单纯。”媚影儿笑,“单纯的,从来都只有你。”

“什么意思?”绣儿一怔,她说的似乎跟“大事”有关。

“你知道自己是四阴之女的事吧?”

绣儿点头。

“如果你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女子,你觉得他会爱你吗?”

“会的。”绣儿肯定地点头,“我跟他之间,并非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怎么样?”媚影儿笑道:“你跟他之间经历过生死,经历过很多人没有经历过的,你们有过海誓山盟,然后你就觉得,他会爱你一生一世?”

“你到底想说什么?”绣儿有些不高兴了。

“你知道他吸了你的处子之血,才进化成尸魔的吧?”

“嗯。”提及此事,绣儿总觉得诡异惊悚。

“那你知不知道,楚寻每跟你行欢一次,他从你身上吸到的四阴之气,胜过他一年吸食的天地灵气?”

绣儿愕然不解。

“我从男人身上吸食精元,男人的寿命短会骤减,楚寻从你身上吸食四阴之气,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你会长命百岁吧?”

绣儿一怔,身体后退一步跌坐在桌边。媚影儿的话,什么意思?

“楚寻跟你不一样,你吸食的是阳气,他吸的是阴气。”绣儿的心,不些慌乱。

“男人的精元有限,而你身上的四阴之气,亦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跟他上床之后,你是否觉得身体很累,感觉自己很难受,压根呼吸不过来。”

绣儿的脸,逐渐苍白。粽子虽然告诉过她,是她处子之血让他进化成尸魔的,可他压根没有告诉过她,他跟她行欢交好时,会源源不断的吸食她身上的四阴之气。

这世上,没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东西。粽子到底隐瞒了她什么?

“你说的大事,是什么事?”绣儿的心,慌乱不停。

“楚寻已是尸魔,他拥有与神叫阵的能力,成仙对他而言已是信手拈来之事,你说他为何不成仙?”

“因为……因为他要对付女魃。”

“他若成了仙,便可说服众天神天将,一块对付女魃,岂非胜算更大。”

“他有自己的打算。”三哥是僵尸,天神自然不会放过他的,而且粽子若是成了仙,便会上天界,那她怎么办?

媚影儿笑,点到为止,“傻妹妹,你回去自己好好想想。”

绣儿不知如何回了自己的房间,她怔怔坐在桌边,媚影儿的话不断在耳边响起。原来粽子已经有了成仙的资格,可他为何不成仙,而是选择继续做僵尸?要知道僵尸为祸人间,会遭到天神的处罚,还有天师道的诛杀,但如果他一旦成仙,一切都会跟着改变。

拥有与神叫阵能力的尸魔,如果不成仙,他想做什么?

莫非,他想成神?成为主宰世间万物的神?

太多的谜团,让绣儿想不清楚,头痛欲裂的她不敢再想,泡在温热的浴桶中,试图让毫无头绪的意识,清楚一点。

已是深夜,仍没有粽子的踪影,绣儿心不在焉的做了些吃的,她过去叫媚影儿一块吃,谁知媚影儿淡笑:妖怪吃的,跟人类不一样。

绣儿闷闷不乐的吃了点,想着给粽子留点吃,却不禁想到媚影儿的话。是啊,粽子压根不用吃人类的食物,他是吸食灵气的,即使吃亦是哄她开心而已。

守着烛火等到凌晨,粽子仍是没有踪影,浑身冰凉的绣儿失落的起身,吹灭烛火上床休息。

迷迷睡了一觉,只觉得身体发热,胸口隐隐作痛,沉重的呼吸不过来。她似乎又鬼压床了,吃力的睁开眼睛,只见身上覆着一道身影,正在对着她上下其手……

熟悉的气息,让慌张的绣儿不禁安了定神,她伸手去推他,“这么晚才回来?”

“嗯,有些耽搁了。”钻进被窝的粽子匍匐在绣儿胸前,带着欲望的语气含糊不清,“绣儿,我想要。”

绣儿一怔,不知怎的脑海里突然想起媚影儿的话,心一下子冷到谷底。吃力地推开埋首在她胸前的脑袋,绣儿疲惫道:“不要,我累了。”

“怎么了?”喘着粗气的粽子自她身上退了下来,侧身搂着她问道:“你可睡了一天一夜了。”

“我也不知道。”绣儿郁声道:“总之自从跟你……成为你的女人后,身体总是很难受,好像怎么睡也不够,有时连呼吸都透不过气来。”

粽子搂着她,让自己的体温暖和她冰凉的身体,“要不是我要的太多,弄累你了?”

绣儿偎进他怀中,半晌才道:“楚寻,你说我可以陪你多久?”

“永远。”粽子捏了她的粉颊,恋恋不舍。他真想一口吞了她,可人类的身体总是很虚弱,他饿啊!

“哪来的永远?”绣儿苦笑道:“以后我会慢慢老去,会变得很丑。你还会让我陪在你身边吗?”

“当然。”粽子用獠牙啃着她的嘴唇,“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等我老了,连路都走不动,牙齿也掉光了,一头白发满脸的皱纹,肯定羞的不能见人。我老的足以当你的奶奶,而你却依旧年轻,你哪里还会爱我。”

“绣儿不相信我?”粽子的蹙眉。今天的她,很怪异,到底怎么了?

“不是。”绣儿摇头,藕臂勾住他的脖子,轻轻献上自己的吻,“楚寻,你现在已是尸魔,日后有什么打算?”

“还在考虑中。”某人主动献吻,粽子心情甚好,獠牙露了出来。

“你打算什么时候杀女魃?”她想三哥了,想得心口都疼。

粽子一怔,继而道:“绣儿,再给我一些时间。”

“你不愿意杀她?”绣儿不解道:“你现在已是尸魔,她也是尸魔,你杀她应该不再是天方夜谭的难事。”

“绣儿,我与她有国仇家恨,岂非不报仇雪恨。她是只万年尸魔,而我只是刚成形的尸魔,我需要时间来提高自己的法力,打赢她的胜算才会增强。”

“她是只万年尸魔,可你现在有皇少相帮,如果你们两个联手,岂会没有胜算?”

“绣儿,你到底怎么了?”她的话,甚是尖锐,粽子听着心里不是滋味,“你是不是怕我不救你三哥?”

“不是。”绣儿难过的撇开脸,半晌才道:“你还需要多久的时间?”

“暂时不清楚。”粽子拉着她的手承诺道:“我向你保证,会尽快救你三哥出来的。”

绣儿抽回手,“你保证过的事很多,可实现的却没有几件。”

“绣儿,你到底怎么了?”绣儿诡异的语气,扎在粽子心里,隐隐作痛。

绣儿固执道:“你到底还需要多久,才肯出手对付女魃?”

“你怀疑我?”

“我没怀疑谁,就事论事而已。”

“绣儿。”粽子自床上坐了起来,他将她拉了起来,神色严峻道:“你是不是要我对付女魃?”

“……是。”绣儿的眼眶发酸。

“为了你三哥,你连死都愿意,是不是?”

“他是我三哥,我当然愿意为他死。”

“那我呢?”粽子有些生怒,“为了我,你愿意做什么?”

“你想要的,你不都拿去了吗?”他在源源不断的吸食她的生命,每与她行欢一次,他便可增长一年的灵力,那她是否折了一年的生命?现在她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让他增长灵力,可他却不愿意救三哥。他以前不是这么说的,他说他愿意为了她,做任何事!

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我要你的心,我拿到了吗?”粽子望着绣儿,心冷到骨子里,“你身上长着心吗?你的心都被你三哥拿去了,你给了我什么!”

“楚寻,你混蛋!”绣儿的眼泪落了下来。

“我混蛋?”粽子极怒而笑,“绣儿,你扪心自问,我跟你三哥,哪个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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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挑拔离间 “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你说会救三哥的。”绣儿的眼泪止不住落了出来,“你为什么出尔反尔?”

粽子望着眼泪汪汪的绣儿,满腔的怒气无处撒,“安绣儿!你以为我贪生怕死才不肯去救你三哥吗?没错,我是怕死,我怕自己逞匹夫之勇,非但没将你三哥救出来,反而连性命都赔我上。我若是死了,你怎么办?我要将你孤零零的扔在世上,还是将你拱手让给你三哥,你们美满幸福过一生!”

“你混蛋!”绣儿怒不遏抑的扬手,直接给了粽子一耳光,“他是我亲哥哥,你为什么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粽子生怒的捂脸,他想她一巴掌,打醒眼前这个瞎了眼前的女人,却是偏偏舍不得。

“他是你亲哥,你大哥也是你亲哥,你什么时候愿意为你大哥去死?”

“你……”绣儿气得咬牙,“你血口喷人,我对他们都一视同仁。”

“是啊,你对他们都一视同仁,唯独对我不冷不热。”

“我对你不冷不热,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冷不热。”胸口针扎般疼,绣儿生冷地望着粽子,失望透顶。

“自从你将我从古墓抱出来,你做的事从来都只有二件,嫌弃我跟抛弃我。你扔了我多少次,我连个朱淇淇都比不上,哪敢跟你三哥比呢?”粽子生怒的望着绣儿,锋利的指甲捏住她的脸,“为了你三哥,你甚至不惜做个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人。你想着我救你三哥出来,于是跟我在一起,后来庄逾臣能救你三哥,你又不惜抛弃我跟他一块,你这辈子除了你三哥,任何男人都没有真正入你的眼吧?”

“你胡说。”粽子的话,过于伤人,气愤的绣儿扑了过去,扬手打他,“是,我朝三暮四我水性杨水。我本来可以好好跟庄逾臣成亲的,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能给他的,都给他了,可他却翻脸不认人。

粽子冷冷推开她,绣儿羸弱的身体重重撞在床上,“你休想,除了我,我不会让任何男人碰你一下。”

绣儿倒在床上,失声痛哭。生怒的粽子,伸手去扯她的衣服,“你身体也是给你三哥留着是吧?你想为他守身如玉,我偏偏还不让你如愿……”

“啊……”绣儿惊叫,拼命扑打着粽子,“你不是人!”

“我本来就不是人!”粽子扑了过去,按住她挣扎的手脚,探了进去,“你不让我碰,我还非碰不可!”

绣儿张嘴咬他,咸腥的血液涌进嘴里,“禽兽!”

粽子的嘴角,被绣儿咬破皮,他生怒的捂着嘴,恨不得掐死她。

衣衫凌乱的绣儿惊慌失措的缩进角落,扯过被子紧紧搂成一团,浑身止不住的哆嗦。粽子望着她害怕的模样,满腔的怒火,逐渐消失。

他站起身,失望地离开。

粽子一走,绣儿瘫在床上,埋在被褥中失声痛哭。为什么这样?明明一切都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成了这样?她已将他当成她的天,她的地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哭了一夜,浑身冰凉的绣儿手脚抽搐,怔怔然坐在天亮。粽子没有回来过,似乎消失了般。

窗外已是大亮,绣儿拖着灌铅的腿,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她坐在铜镜面前,打量着镜中眼角浮肿的憔悴女子,她何时变得如此苍凉、哀怨?

她现在就像个宠物,被粽子养在笼子里,主人高兴的时候逗弄几下,喂些好吃的,她便以为自己是主人的心头宝;主人哪天不高兴了,她便会饿死在笼子里……

镜子中陌生的人,到底是谁?

那只被他捉进宠子里,终身不得自由的宠物,真的是她吗?

她现在该怎么办,主人消失了,她要自生自灭吗?

一夜没睡,头痛欲裂,绣儿勉强打起精神梳洗。她换了件衣服,往对面的庭院走去。

红色的身影,坐在铜镜面前,绣儿轻轻走了过去,想起她的事,心头总是涌起一股闪疚。原本昨天她想跟粽子商量,让他放媚影儿一条生路的,可谁知居然吵了起来。

现在,她是个今天不知明日事的人,如何帮的了媚影儿。

“媚影儿,你好些了没?”绣儿站在她身后,之前想了些安慰的话,可站在她面前时,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如今,自己也与她一样,是个为情所困之人。

听到绣儿的声音,媚影儿放下手中的梳子,缓缓转身……

“啊……”绣儿惊叫,忙捂住嘴后退几步。她惊悚地望着媚影儿的左脸,一道骇人的爪印,爪印足足有一寸之长,横在媚影儿如花似玉的漂亮脸蛋上,甚是狰狞恐布。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昨晚还好好的,为何今天会突然多了道伤疤?

“很难看吗?”媚影儿摸着自己的左脸颊,苍凉的笑。

“怎么会这样?”绣儿走向前,忐忑的打量着媚影儿的脸。古往今来,女子最在意的是自己的脸,如今媚影儿被毁了容,可如何是好?

“楚寻弄的。”媚影儿淡淡道。

“他?”绣儿愕然张大嘴巴,“为什么!”他已将媚影儿的命捏在自己手上,逼她去伺候皇少,已是残忍,现在他又毁了她的容,实在太让人寒心了。

“他说我挑拨你俩的关系,所以在我脸上划了一道伤疤,以示惩罚。”

绣儿一怔,滋味百生,半晌才道:“是他心胸太狭隘了。现在怎么办?这疤能消吗?”她可是妖怪,换皮应该不是难事。

“没用的。”媚影儿摇头,“楚寻法力高深,这道疤会伴随我一生一世。”

绣儿内疚的低下头,“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害了你。”

“没什么。”媚影儿摸着左颊,“反正这张脸,我也生厌了,长得再漂亮又如何,他又看不见。”

他?绣儿一阵失落,女人似乎总在为男人活着。

现在的媚影儿,会是将来的自己吗?哀伤涌上心头,绣儿的心不禁一片荒凉。若非她昨晚意气用事,便不会连累媚影儿。

粽子说过的话,她都深信不疑,所以才会在他面前有恃无恐,落得现在如斯下场。

走出庭院,绣儿坐在山顶的石亭中,她跟粽子之间,已有分歧,往后该如何走下去?她要老死在山谷,还是激怒粽子让他杀了自己?

这一坐,便是一整天,如血的夕阳洒照地山间,徒增了一份凄美。绣儿带着疲惫的身躯,回了阁楼。

厨房有些新鲜的米面与蔬菜,想来是粽子不知何时为她备的,绣儿做了一些饺子,然后在厨房的角落寻着一坛子酒,于是便温了一壶。

一般饺子,一壶酒,一盏烛火,影成只,绣儿拿着筷子,吃着吃着眼泪便落了下来。

耳畔突然响起一声恍然叹息,一道影子平空出现在烛光之下,“绣儿。”语中,带着太多的无奈,爱恨与不舍。

绣儿悄然抹着眼泪,低头不去看他。粽子在一旁的桌边坐下,伸手去拿她手中的筷子,谁知绣儿拿着不放,他不禁多施了些力道,将筷子自绣儿手中抢了过来,夹了只饺子放在自己嘴里。

他闭着眼睛,感受着饺子在嘴里的滋味,回味无穷,“绣儿做的,还是那么好吃,以后做给我吃吧。”

绣儿低头不说话。粽子脸带笑意的夹了只饺子,放到她唇边,谁知绣儿愣是不张嘴,他只得放进自己嘴里。另一手拿起酒壶,对着壶角径自喝了起来。

绣儿看不得他的粗鲁模样,起身给他拿了只杯子,放在桌上,转过身不屑看他一眼。

粽子心情甚好的吃光了一盘饺子,连带着酒喝了半壶。他用手蹭了蹭她的肩,“绣儿,再给我盛点,饿啊。”

绣儿拿起盘子,到灶边再盛了一盘,闷声道:“我以前做的饺子,就是你偷吃的吧?”八月十五那晚,害她还以为是房间进了猫,给偷吃了。

“绣儿做得太香了,忍不住偷吃了一点。”粽子笑,动筷子给她夹了一个,放缓声音道:“快吃吧,一会全被我吃完了。”

绣儿郁闷地望了他一眼,张嘴里吃了。

他斟酒,递了一杯过去。绣儿犹豫半晌,一饮而尽。

粽子趁势握住她的手,“绣儿,昨晚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行吗?我们难得在一起,别为了一些不相关的事跟人,闹不开心,可以吗?”

道歉,并不代表做错了,而是不想失去。

“等我处理完手上的事,我便去找女魃,将你三哥救出来。”

绣儿捂着他的嘴,眼眶湿润道:“等你有十足的胜算,再找女魃吧。我想救三哥,可我也想你活着。”如非昨晚在气头上,她也不会说那么重的话。

一场争吵,他学会了忍让、克制与宽容,她学会了理解,但更多的是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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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蛋疼! “绣儿,一切我自有打算,总之不会强来的。”难得看到些冰释前嫌的机会,粽子自是不愿意错过,他内疚的望着绣儿,“我昨晚并非怀疑你跟你三哥的关系,我只是受不了你对他比对我更好,一时之间才会说了气话的,你别放在心上。”

绣儿的头,轻轻倚在粽子肩上,悄然抽泣。

粽子听着她的哭声,心坎“嗞嗞”生疼,他拥她入怀,轻轻拍着她的背,“都是我的错,别哭了。”

“是我不好,说了很多让你难受的话。”绣儿在他怀中抹眼泪,“如果不是我疑神疑鬼,就不会惹你生气了。”

粽子低头,吻着她的唇,“我最爱的,永远都是你,之后才会是自己。”

绣儿搂住他的脖子,眼泪刷刷往下掉。她不知道,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以前她跟粽子彼此信任,可现在都有了不能告人的心事。

不管怎么说,在粽子率先低头下,僵尸跟人类某女,总算是重归于好。粽子心里美滋滋的,让绣儿多喝了两杯,陪酒的绣儿有点晕乎,脸色嫣红。

爱情的力量,神奇的让人合不上嘴巴。前一刻要死要活的,下一刻只羡鸳鸯不羡仙。

吃饱喝足,粽子抱着晕乎乎的绣儿,神采飞扬的泡了个鸳鸯浴。以洗澡之名,趁机将其浑身上下摸了个遍,粽子激动的用浴巾裹溜溜粉嫩的人儿,直接往床上奔去。

“不要在这里。”某尸的嘴往绣儿唇上凑,她用手压住他的嘴,“万一被雷劈,怎么办?”媚影儿在对面阁楼,粽子行欢向来无节操,动作没个轻重,动静太大会让对面的她听见的,以后可如何相见。

绣儿腼腆的神态,悉数落入粽子的眼中,偏偏他爱死了她这种欲迎还拒的媚态,当下更是心猿意马,打开自己为她缔造的白色银茧空间,抱着她走了进去。

一人一尸,在粽子的带领下,在空间尽情行欢交好。人类的身体甚是脆弱,见欢爱之后的绣儿面露疲态,粽子倒强忍着自己半饥不饱的欲望,心疼的搂着她。摸摸捏捏的,肉没得吃,喝些肉汤充饥也好,亲,别浪费了!

一双咸猪手,不断在绣儿的胸前徘徊,然后脑海中突然想到一个解馋的绝妙之类。

“啊……”当粽子跨坐在绣儿胸前激烈运动时,吃痛的绣儿吓得哇哇乱叫。僵尸跟狐狸都是变态,他竟然将春宫术的精华之一,施在她身上。

无节操的某尸,强行在绣儿胸前翻云覆雨数次,才满足的从她身上爬下来。他擦干净留在她身上的液体,搂着她陶醉的跟什么似的。

绣儿哭得哑子都哑了,对着粽子又捶又打,在粽子甜言蜜语之下,老半天才消气。不过对于绣儿绝不允许有下次的要求,粽子死活不肯点头,忽悠着说下次再说。

“那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见粽子死乞白赖的,绣儿郁闷的咬了他一口,“答不答应,否则以后你休想!”疼死了,下手不知轻重,只差没将她骨头给拆了。

“什么要求?”床上只谈欢乐,不谈公事,绣儿太不可爱了。

“你能不能放了媚影儿?”绣儿弱弱的提了个要求。

绿瞳一敛,粽子的心里咯噔一下,果然她又提了这事。

“绣儿,所有的事都是她自愿的,她没你想象的委屈。”粽子搂紧绣儿的身体,施了力道在她腰上,“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是她做事违背了规则,我才会小惩大诫的。如非看在你的情面,我已经要了她的命。”

“可是……”绣儿的心仍是一阵难过。媚影儿为了尽快修炼成仙,才会答应粽子的要求,可是皇少也太不是东西了,蹂躏媚影儿的行为着实太令人发指。

“绣儿,你太过单纯了,才会相信媚影儿的话。”粽子不愿在此事过于纠结,“即使我放她走,她也不会走的。如果你不信,可以亲口问她。”跟女人做交易就是麻烦,若非皇少对媚影儿上了心,他倒真想了结掉她的性命,以免她再向绣儿说三道四。

这话,绣儿相信,媚影儿的爱太深,她既然选择踏了粽子这条船,便不会轻易离去。只是,她为何要挑拨自己跟粽子之间的感情,为报复粽子让她进度两难?她说的话,到底有多少是真的?粽子真的是在吸食她的生命吗?

“你会助她成仙吗?”

粽子玩弄着绣儿的青丝,心不在焉道:“绣儿,助妖成仙并非易事,我不是开济善堂的,除非她付出等价的交换。以后我们别再提她的事了,别再因为她,闹不愉快了好吗?”

绣儿垂睑,轻轻点头,“嗯。”

在茧里睡了一个晚上,绣儿醒来之时已在自己床上,对面阁楼隐隐约约传来呻吟声,绣儿茫然地坐了起来,粽子已不在身边。

阁楼对面的呻吟声越来越大,到最后竟然伴随着嘶哑的求救声,还有木床重重的咯吱声,绣儿心里听着难受,她起身穿好衣物小心翼翼地往对面走来。

一次次的呻吟声,让绣儿的心惊肉跳,她紧紧揪住心口,蹑手蹑脚往阁楼靠近。

每走一步,似乎都能察觉到地板的震动,绣儿紧张的手心渗汗。她站在媚影儿的房间门口,悄然推开一丝缝隙,只见一个头上长角的男人跨坐在一个雪白如玉的身躯上,正疯狂的做着运动……

男人容貌极期丑陋,动作猥琐粗鲁,背部长着对灰不溜秋的翅膀,屁股上有根猪尾巴。绣儿瞬间蛋疼了,如果一只变态的万年怪物,媚影儿居然要被蹂躏……

怪物皇少似乎察觉到人类的存在,一只三角形的黄豆畸形眼扫了过来,绣儿的心咯噔一下,顿时慌乱了,她下意识想逃,可身体却失去了控制动弹不得。

皇少赤/身/裸/体的站在绣儿面前,一身皮肤黑的像刚从煤窑里爬出来似的。凶悍的一对三角眼睛,从上到下打量着绣儿,色鬼投胎的神情只差没将她生吞活剥掉。

媚影儿自床上坐了起来,被皇少蹂躏的一身伤痕的她,带着似笑非笑的痛苦神态,望着门边的影子。楚寻一心想成大事,如果皇少要的是绣儿,他会双手奉上吗?

冥冥中有股力量束缚住绣儿的身体,她血色尽失的望着逐步靠近的恶心身影,唇齿交战道:“你……你不要过来?”

“姿色不错。”皇少的声音犹如鸭公声,沙哑无边,粗硕的喉结滑动两下,口水“咕噜”一声吞了下去,“尸魔果然大方,竟然又送了个美女给老子,过来一块玩吧!”

语毕,蝙蝠般带蹼的黑色毛毛大掌,凌厉的抓向绣儿高耸胸部……

“啊……”绣儿吓得魂飞魄散,偏偏身体动弹不得,眼看着黑色大掌抓了向来,情急之下她用牙齿咬住舌头。这种禽兽,她就是死也不会让他碰的,太恶心了!

黑茸茸的粗掌,距绣儿的身体近在咫尺,一道紫色的弧形光突然自绣儿身上射了出来,砰然打向皇少。皇少忙运起黑色的结界抵制,不料紫光太过凌厉,将他笨重的身体撞了出来,足足后退了数身才止住步子。

“你……”皇少脸色一怔,震愕地望向绣儿。

绣儿的身后,突然闪现一道银色的身体,阴戾的绿瞳冷然望着皇少,“你若敢动她一根寒毛,我会让你白活上万年!”

身后的束缚突然消失了,绣儿的身体一软,跌入粽子怀中,忐忑不安的心瞬间安稳下来。

“为何?”一双黄豆眼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绣儿,皇少意犹豫未尽道:“这个女人,我想要!”

粽子一把将绣儿揽进怀中,凌厉道:“我的女人,你要的起吗?”

“或许,你将绣儿给了皇少,他会拿自己的命跟你订下尸鬼契约呢?”媚影儿蛇一般滑溜的身体,妖娆的倚在床栏边,风情万种的笑,“楚寻,一旦皇少跟你订下尸鬼契约,你会多了万年灵力,这笔交易怎么算,你都是最大的获益者。”

绣儿咯噔一下,不敢置信地望着媚儿,她竟然说出这种话?

羸弱的身体禁不住抖了起来,皇少拥有上万年的神力,一旦粽子拥了他的法力,他便如虎添翼在人神魔三界所向披靡,那他……

手禁不住抖成一团,绣儿抬头望着粽子。他要卖掉她吗?

粽子不动声色的打量了眼媚影儿,继而对皇少道:“管好你女人的嘴巴,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这世间唯独除了我的女人,你要谁都可以。别挑战我的耐性,没有你,还会有别人,我向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粽子的话,很明确。一朝是尸魔的奴才,一世都是,这个身份别妄想有任何改变。一旦奴才有二心,他会毫不犹豫的诛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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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QQ农场 皇少的三角眼,定格在绣儿身上,脸蛋身材都不错,只是过于青涩,偶尔尝尝还好,日子久了便无味,倒不如床上的媚影儿功夫厉害。

眼前的女人,最大的卖点,是楚寻的女人!尸魔的女人,他确实心痒难耐,想尝尝滋味。不过,如果要用自己的命来换,那还不至于如此昂贵。

楚寻向来心狠手辣,打架忒不要命,否则当时以自己的实力,压根不会跟他战个两败俱伤。现在他已经进化为尸魔,要杀自己简直易如反掌,又何必为了个女人,丢了自己的命呢!

“楚寻,可得将你的女人看好了,我还以为是你送给我的新欢呢。”皇少笑得龌龊无下限,“相当青涩,带回去再好好调教一下。”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粽子冷冷嗤笑,“你喜欢人尽可夫的,我喜欢清秀可人的。”

凌厉的目光,落在媚影儿身上,粽子面无表情道:“你的女人精力十足,想来你的本事也不过如此。至于我的女人……”粽子宠溺地摸着绣儿,“最近被我疼坏了,身体羸弱吹不得风,我先带回去调教了。”

此话一出,皇少的脸面挂不住了,他这么说,不就是说自己不行吗?娘稀匹的,向来只有他搞得女人哭爹喊娘的份,媚影儿确实需要调教,男人说话,女人插什么嘴!看楚寻的女人,楚楚可怜的,一句话都不说,乖乖的依偎在男人怀中,这才叫听话。

其实,绣儿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劫后余生吓得说不出来话。不管媚影儿的目的如何,亦不管色鬼皇少是否真愿意为了个女人订下尸鬼契约,粽子的话,已经渗进她的骨髓。

够了,足够了,只要粽子有那份心,他即使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献给他,哪怕是自己的命!

粽子抱着绣儿,穿梭空间直接回了房间。绣儿身体一软,跌在床上,发软无力的手擦着额上的冷汗,“他就是皇少?”

“嗯。”粽子在一旁坐下,安慰道:“是不是吓着你了?”

绣儿怔怔着点头,仍有些缓不过神来,“他怎么来了?”妖怪便是妖怪,明知阁楼里有人,他也敢明目张胆的行鱼水之欢,呸……这哪里是行欢,压根就是强/奸!这种人渣,不……是鬼渣,就该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刀山油锅之刑,永远不得投胎!

“他已决定投诚于我,自然会过来。”粽子提醒道:“皇少是喜怒无常的邪神,诡异万分,你以后没事少靠近他,否则会吃亏的。”

“嗯。”绣儿心有余悸的点头,“我一早醒来你不在,然后听到媚影儿的声音,我就……我就……”

粽子笑,“过去向媚影儿拜师学艺?”

绣儿脸一红,拼命摇头,“我以为她被……”

“被我?”粽子不悦了,鄙视道:“那个了?”

“不是的,不是的。”见他误会,绣儿拼命摇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会喜欢她的。”

粽子明知故问道:“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不喜欢她?”

“因为……”绣儿忍不住推了他一把,笑道:“你喜欢我!”

粽子不高兴,“现在才知道?”

“嘿嘿……”绣儿拿胳膊肘推他,“你别这样嘛,你知道的。”

“我知道什么?”粽子忍不住逗弄她。

“你刚才的话。”绣儿往向前一倾,吻在粽子脸颊,“我当真了。”

“哪句话啊?”某尸忒大老爷们,“过来,给爷捶捶肩。”

绣儿跪坐在床上,轻轻捶着粽子的肩膀,“你刚才说的所有的话,我都当真的了。”她最喜欢他狠霸道的说:我的女人,你要的起吗?

“我比皇少强的那句?”粽子没事尽爱瞎想,他一把将绣儿扯过怀中,玩味的琢磨道:“你说,我跟他谁强一点?”

古往今来,狗改不了吃屎的一件事,男人都爱比,尤其是在那方面,总觉得自己是所向披靡,天下无敌的,连堂堂尸魔也不例外!

“啊……不要啊……要……”

阁楼对面,云雨之事再起,渐演渐烈,似乎连整座阁楼都椅起来。

粽子的话音刚落,媚影儿紧张着呻吟起来,绣儿脸色尴尬的,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原本寻着思,媚影儿毕竟救过她,若是找着合适的机会,让粽子放她自由。可现在看来,粽子在暗中布局自己的势力,而且媚影儿也绝非简单的妖怪,她葫芦里不知卖的是什么药。

她的心,只有那么大,装着粽子、三哥、大哥,其他的人或事,心有余而力不足。罢了,她跟粽子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这辈子是生是死,她都认了。

他说过,他这一生最爱的,永远都是她,然后才是自己。

既然他做得到,她也要做到,放弃一些阻隔在他跟她之间的人或事。媚影儿,她无力帮她,只愿她以后自己保重,还有她口中所谓的“大事”,既然粽子想做,便去做吧,她不想再去管,也没有心力去管。

她要做的,就是爱他,在他需要的时候,留在他身边。

“绣儿。”精力旺盛的粽子,听着对面的让人兽血沸腾的声音,跟着心猿意马起来,暧昧的目光来回在绣儿身上打量,“我们也那个吧!”

“……”绣儿满脸黑线。禽兽,他昨晚才那个,太变态了,她胸口疼,身上也疼,他居然又……

“绣儿……”见她低头不说话,粽子开始软磨更泡,“你别怪我嘛,你自己听听对面的声音有多响,我难受……”

某尸也不想想,是谁同意让皇少住进来的。他难受,活该!

绣儿纠结道:“你真的打算让皇少长居此处?”天,皇少要是一天从早忙到晚,这日子到底怎么过啊?

绣儿的猜想,很快便得到了认证,阁楼庭院,玉兰花树下,石亭中……但凡能想得到的地方,无节操的色鬼皇少都带着媚影儿做了数遍,呻吟声几乎从早上响到晚上。

自从皇少在玉兰花树上行过龌龊之事后,她总觉往昔沁人心脾的花香,如今散发着恶心的味道。

刚开始还好,绣儿不想听的时候,粽子会带着她到白色茧里渡过二人世界,清清静静的不受人打扰,可人总得吃喝拉撒,每出来一回都让人心惊担战的。

一来二去之后,绣儿不干了!奶奶的,到底有完没完!

绣儿一生气,粽子上心了,直接动手缔造了一个全新的异度空间,另外一个世外桃源:一幢小木屋,门前有片碧绿的湖水,旁边有块小菜地。

“哇……”绣儿两眼冒星星,直接搂着粽子的脖子亲了他一口,“你太厉害了!”

“嗯哼……”粽子鼻孔朝天,“没办法,谁让我天生这么厉害呢。”

绣儿喷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粽子搂着绣儿,言归正传,“这是给你的新家,以后就交给你操持了。洗衣服做饭带孩子,外带端洗脚水,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难得真正有属于他跟她的家,绣儿连连点头同意,“交给我吧。”

“给你个家,有什么奖励?”粽子的花花肠子不少,绿瞳骨碌两下,道出了真正的目的,“不如,我们今晚爱爱吧。”

绣儿脸一红,低声骂道:“死鬼。”脑子里整天净想着这事,太衰了!

“同意吗?”粽子的声音自鼻子里哼了出来,拿身体撞了撞绣儿的小蛮腰。她若是不同意,他马上将小木屋拆了!

“你是一家之主。”绣儿弱弱道:“听你的。”

粽子当即眉开眼笑,“多少次?”

绣儿哆嗦了一下,颤颤的伸出一根手指头。

粽子挑眉,怒!

绣儿咬牙,再伸了一根手指头。

粽子拉过绣儿的手,将她十根手指头全掰了起来。

那架势,恨不得将她的脚趾也掰起来充数,绣儿推了他一把,奔进小木屋反门将门闩上,他今晚就在门外边过夜吧。

木屋家具齐全,房间明亮整洁,吃的用的一件不少,绣儿做了顿丰盛的饭菜庆祝自己有了家,然后给粽子烧了洗脚水。

粽子脱掉鞋子,两只脚往木盆里一放,“绣儿,过来洗脚。”

绣儿走过去往他旁边一坐,脱掉绣花鞋,三寸金莲往木盆里一放,朝他的脚蹭过去了,用脚洗他洗脚。

粽子玩心大起,用脚趾夹住她的脚板,拧啊拧啊,然后往她雪白柔嫩的小腿蹭去。满脸黑线的绣儿伸手推攘着笨重的身体,粽子乘机一把将绣儿推倒在软榻上,狠狠宠爱……

木盆踢翻在地上,洒了一地的水,呻吟声断断续续地在寂静的小木屋响起,屋外银月皎洁,碧波粼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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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好奇害死猫 一番云雨之后,香汗淋淋的绣儿化成一摊水趴在粽子身上,喘着气问道:“你缔造空间的能力,似乎一下子厉害了。”

“皇少在这方面的造诣无人能及,这几天我向他请教了下,于是试着给你弄了个家。”

“……”原来皇少还有时间向粽子传授秘籍,佩服!

粽子爱不释手搂着绣儿光滑柔嫩的背部,耳鬓厮磨道:“你不爱到外面去,便留在这里养养花种种菜。再给我几天时间,缔造空间之事,我还需要向皇少取经,待处理好这件事,我们回到人间去找你三哥。”

“现在去找女魃,会不会早了点?”绣儿有些担忧,不禁问道:“你打算跟皇少联手对付女魃?”

“他有自己的任务。”

“……”皇少的任务从来都只有一个,跟媚影儿从早上到晚上,忙碌!

“要是我能帮到你就好了。”绣儿愁眉苦脸,黯然道:“我真没用,什么都不懂,只懂得拖累你。”

“胡说。”粽子笑,手轻轻按在她的胸口,“只要你这里有我,就足够了。”

绣儿一筹莫展,“你说,我该做些什么,才能帮到你呢?”他在刀尖上行走,却为她筑出一片天地遮风挡雨,她坐享其成,受之有愧啊。

“有件重要的任务,只有绣儿才能做到的。”粽子一个翻身,将绣儿压在身上,“只要吃了绣儿,便够了。”于他而她,她只有一个重任,将他喂得饱饱的,别总是半饥不饱,害得他连做事都不得劲。

绣儿摸着自己的脖子,半晌才道:“你真的可以控制自己的吸血欲望?”

“怎么了?”粽子匍匐在绣儿身上,啃着她的脖子,含糊不清的问道。关键时候,别搞这些有得没得,办正事要紧!

“你吸我的血吧。”绣儿推开粽子自软榻上坐了起来,无比认真道:“你不是说过,我的鲜血对僵尸而言是千年难得一遇的极品鲜血,吸了之后可以极速提高灵力吗?你现在肯定打不过万年尸魔,如果我的鲜血能让你提升法力,我愿意。”

粽子怔怔望着神情严肃的绣儿,半晌才笑道:“绣儿不怕被我咬了之后变成僵尸。”

“我怕。”绣儿开口道:“你不可以用牙齿咬我,但我可以将血滴在碗里,给你喝。”

粽子喷笑,“我不要绣儿的鲜血。”

绣儿愕然不解,“为什么?”

“我要比鲜血更珍贵的东西。”粽子笑得暧昧不止,“绣儿已经给我了。”

“什么?”绣儿茫然一片。心?身体?唉呀,他能不能别总是吊儿郎当的,正经点,现在在谈论如论打败女魃的事,他又扯七八扯八干什么!

粽子附在绣儿耳朵上,轻轻吐出两个字。绣儿一听,当即面红耳赤,羞得压根不敢望他,“变态!”哭,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太下流无耻了!

“变态也是绣儿喜欢的。”粽子的嘴巴愈发厉害,自豪万分道:“绣儿每次都很享受的,叫得不知有多厉害。”

“……”神啊,收了她吧,没脸再活了。

眼角带笑的粽子一把翻身将绣儿压在身上,心急如焚的要接着办事。

绣儿郁闷的踹了他一把,“那个……你刚才说的,真的会让你灵力剧增?”想来媚影儿并没有骗她,粽子每次与她行欢,便能通过她鱼水之欢时产生的黏液,吸收大量的四阴之气,继续加强自己的灵力。

粽子点头,“是的。”怕绣儿担心,他解释道:“绣儿不用担心,我每次都固定吸食你身上的四阴之气,不会过量攫取,造成你身体伤害的。四阴之气如同血液,只要适度取用,它会不断再生。”

原来如此,之前都是她想太多了。由于物种不同,他的身体体质跟欲望都远远超普通人类,他在她身上行欢时,她的身体总是适应不了他无节制的索取,每每难受的要死掉,而媚影儿恰恰在那个时候告诉她事情,一切都是她在疑神疑鬼,才会跟他吵架的。

绣儿内疚的抱着粽子,“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的。”

“傻瓜。”粽子揉着她的头发,“以前怕你害怕、介意,我才忍着没告诉你的。”

“只要对你有好处,我都愿意。”柔软的身体主动迎着粽子,红唇紧紧吻住他的嘴巴,探向獠牙……

绣儿在空间住了下来,再也没离开过,粽子是只眼明手快、心细如尘的僵尸,生活上缺个什么,还没轮到她开口,他都已经置办回来了。

最近媚影儿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只猫,她没事的时候就坐在阁楼栏杆上,晃着一双雪白的腿,怀里抱着一只慵懒的猫儿,青葱玉指抚摸着怀中的猫,笑得风情万种。

粽子突然就动心了,想着坐在栏杆上的是绣儿,用雪白的脚丫撩拨他的胸膛……

他禁不住打了个激灵,身体有些酥麻。于是,那天晚上他溜出兰若寺,从皇宫后院偷了一只珍贵的波斯猫,湛蓝色的眼睛如猫眼石般诱人,胡须一弄一弄的抖着。他趁着四下无人,一把抓过猫飞走了。飞到半路上,他突然又想起了绣儿雪白的玉足,然后溜进一家首饰铺子,他翻箱倒柜的瞅了半天,看中一条银色脚链,上面有个金色的小铃铛,一椅起来,清脆悦耳,甭提有多好听。

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猫,绣儿喜欢的紧,抱在怀中跟宝贝似的,压根舍不是放手。她不知道猫是粽子自皇宫大院偷来的,还以为是他为了讨自己欢心,让她打发无聊的日子,给自己买的。

粽子后悔了,坐在床上的绣儿只顾着逗弄猫,宝贝宝贝的叫声,时不时亲它一下。

尼玛,很过分啊!她抱着猫,连晚饭也不给他做,洗脚水也不倒,冷锅冷灶的看得粽子窝火,有木有啊!一只猫而已,她亲个不停干什么!他一去千万里,为了给她找只猫,脚都跑断了,连个香吻没有也就算了,饿啊,连口水都没得喝!

眼前的波斯猫甚是碍眼,那个畜生,还在绣儿怀中蹭个不停,脑袋拼往她两座雪山沟沟挤去。让僵尸更为生气的是,她不但没拒绝猫,还一脸的享受,陶醉不已。粽子忍不住了,他家老二往她胸部挤,她哭着喊着挣扎,死活愣是不让他碰,现在竟然被一只猫给……

“喵……”湛蓝色的眼睛,挑谑地望了粽子一眼。

“宝宝!”绣儿低头重重吻了波斯猫一口,掀开被子钻进被窝中,“我们睡觉吧。”

粽子的心,瞬间拔凉拔凉,“绣儿,我睡哪?”

“你睡隔壁那个屋。”绣儿连头都没有抬,眼里心里全是猫。

“为什么?”粽子不服的抗议,“以前都是我们睡在一起的,现在为什么要我睡隔壁屋?”

“你没往到宝宝来了么?”绣儿剜了他一眼,“你是僵尸,将它吓着了怎么办?”

“喵……”湛蓝的眼睛再次挑谑粽子。你来啊,你有本事倒是来啊!

粽子眨间炸毛了,一只小小的畜生,竟然敢挑谑他尸魔的严威,没死过!他生怒的走过去,一把揪住猫耳朵,打开木门,用力扔了出去……

“你干什么啊?”绣儿急了,忙从床上爬起来。

“你说我想干什么?”粽子拉住绣儿往床上倒去,他强行脱掉她的鞋子,捏住她雪白的玉足,将带着铃铛的脚链,套了进去。

绣儿挣扎,急道:“你干什么?不要,这东西好难看!”

“难看?”粽子笑,伸手去解绣儿的衣服,“一会就你知道它有多美妙!”

那晚,戴在绣儿脚上的铃铛足足响了一个晚上,连带着哭泣呻吟声,以及一些断断续续的肢体撞击声。

翌日一早,吃饱厣足的某尸打开小木屋,见到趴在屋檐下的猫冻冻瑟瑟发抖,他神采飞扬的踢了它一脚,“畜生,竟然敢跟我争宠,找死!”

猫儿重重地挨了一脚,委屈地溜进屋里,“喵喵”叫个不停,试图引起绣儿的注意,来个绝地反击!只可惜绣儿被某尸宠了一夜,脱虚的早已晕睡过去,足足睡到暮色降临才悠悠转醒。

睁开眼皮看到又是黑夜,绣儿崩溃的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木屋里的僵尸跟猫,不断上演着争宠的把戏,将绣儿折磨的哭爹喊娘。

粽子对猫恨得入骨,按理说他杀死一只猫,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只要锋利的指甲扎进去,它便一命呜呼了。不过,他不敢,绣儿对猫看得紧,它若是死了,她肯定会怪罪他的。

郁闷的粽子冥思苦想,然后从外面抱回来一条凶悍的汹狗,趁着绣儿没注意,他从身后掏出一根骨头,对着汹狗嘿嘿笑,“咬死那只猫,这根骨头就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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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为情所困 吃人嘴软,拿人手软。

自从啃了僵尸给的骨头后,汹很尽忠职守的捕杀小白猫,只要趁着绣儿一个不注意,他便在碧绿的湖边追着小白猫的尾巴咬,一狗腿将它踹到湖水里。

小白猫在湖水里“扑通”乱叫,在厨房忙着给粽子做饭的绣儿拿着菜刀冲了出来。汹忙一挥爪子,将小白自湖水里捞了出来,狗眼死瞪着小白:若是敢告状,老子灭了你祖宗十八代!

被汹一威胁,小白瑟瑟发抖,连“喵”都不敢再“喵”了!

小白不会说人话,可绣儿不是傻瓜,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汹欺负小白了。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是什么样的畜生!粽子的宠物,简直跟他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若非看在汹是粽子宠物的份上,她还真想一刀将它剁了焖狗皮肉吃。不过,粽子肯定会说她一只眼大一只眼小,郁闷!

绣儿不知从哪找来一根绳子,将汹拴在桃树下。于是小白又开始得意洋洋,在汹的狗爪子够不着的地方,朝它瞪眼睛:来啊,来踹我到湖里去啊!

家里多了一猫一狗,两张嘴要吃饭,绣儿不禁忙碌起来。她在湖边开垦了几块草地,用篱笆围成一块菜园,撒上些蔬菜种子,只要过一个来月便能吃了。

她让粽子从外面买了些鱼苗回来,放在湖里养着,到了秋天有鱼肉吃了。

光养鱼,着实太浪费了,绣儿盘算着在湖里养一片鸭子,养大了吃不完的可以拿出去卖,或者养两只给皇少补补身体,鱼可以给媚影儿吃,养颜!

菜园里的种子,发出了绿芽,在雨水的滋润下,一片青绿。

不知从哪来闻进来几只鸟,将绿油油的菜叶啄了一大片,绣儿气得在粽子面前发牢骚,“看看你的汹,每天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然后就是欺负小白,他也不知道帮忙赶一下可恶的鸟,我菜全被它们偷吃光了。”

粽子呵呵笑,“它是一只狗,你跟它计较什么。”吃了睡,睡了吃的家伙,不就是她自己么,他只是每晚在床上疼她两三遍而已,她就睡在床上一整天不起来,堂而皇之的让他做饭。做给她吃也就算了,说什么怕饿坏了他家的汹,赶紧喂去,歹势哦!

她家的小白不用吃吗?

在兰若寺逗留了一段时间,粽子缔造空间的能力愈来愈强,他已能缔造出比绣儿现在居住的大千倍万倍的空间。不过,他仍是喜欢现在的空间,有绣儿亲手种的菜,养的鱼跟鸭,还有小白汹,这里已经是他的家了,他舍不得毁掉。

“绣儿,我们离开兰若寺吧。”粽子在菜园帮绣儿浇菜,温暖的夕阳照在他身上,银色的头发闪着光辉。

在湖边拿着镰刀割草喂鱼的绣儿一怔,锋利的镰刀差点割到自己的手,“你有十足的把握打赢女魃?”

“没有。”粽子拿着水瓢,满满一瓢往菜地泼去,水珠在夕阳下折射出艳丽的彩虹。

“那你为何……”绣儿的心揪紧,“我不想你出事。”

“女魃原为天神时已是神力无边,堕落为僵尸已有上万年,我想在短短时间内超越她,是不可能的。”

“那……还是再等等吧。”她做梦都想见三哥,可如果因此要粽子付出代价,她宁愿……宁愿再等等……

“绣儿,对僵尸而言,千百年只是弹指一瞬间。”

心“咯噔”一下,扯痛起来。清澈的眼眸不禁黯然,她只有短短数十年的生命,在她有限的光阴中,任凭粽子如何修炼,都不可能有胜算打败女魃,那么三哥……

“在想什么?”粽子提着木桶自菜园走了出来,一脸轻松的问道。

“我想见三哥。”绣儿眼眶发红,“可我也不想你死……”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要粽子受伤。

粽子摸摸她的头发,笑道:“谁说我会死的?”

“可是,女魃法力深厚,你……”

“僵尸见面,非得拼个你死我活?”粽子教训道:“她可是僵尸始祖,天下僵尸后代都是她的祖孙,莫非她要将自己的后代赶尽杀绝?”

“可是……”绣儿仍是担忧道:“一山不容二虎,你短短时间修炼成尸魔,她会不会嫉妒你?”女人心思,海底针,似媚影儿明明已诚投于粽子,深知背叛粽子的凄惨下场,却仍对她说了一些不忠于粽子的话,到现在她猜不透媚影儿喻意何为?

“你想太多了。”粽子笑,“总之我向你保证,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她若是起了杀心,我便带着你逃得远远的,行吧?”

被粽子一说,绣儿觉得自己似乎小心眼了。女魃一代尸祖,岂会因一个小畜辈进化成尸魔而起了杀心,她若是真想为祸天下,应该拉拢粽子为其效力才对。再说,粽子打不过女魃,逃命的能力肯定还是有的。

三哥不知生死,这些年来一直记挂在心,如果女魃能告诉她答案,即使已经……已经不在人世了,她也得给他起个衣冠冢。

至于报仇,绣儿望了眼粽子,终是没说什么。作罢,她无力能力,也不会强求粽子……一切等见了女魃再说!

“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一下,我们明天上路。”

“这么快?”绣儿颇为难,“汹小白给谁养,还有鱼啊鸭啊,蔬菜啊……”

粽子笑,直接戳了她的额头,“你傻啊,空间是我缔造的,我到哪空间不在哪?我让它消失便消失,隐藏便隐藏。我们到外面后,连住宿都省了,困了累了就打开空间进来休息。”

“啊……”绣儿傻傻的摸脑门,“原来我们的家还可以像个包袱一样,拎来拎去的?”

对于她的后知后觉,粽子无奈地摇头。唉,绣儿总是傻的可爱!

由于一早要赶路,粽子大发慈悲的没有压着绣儿爱爱,省得她一觉睡到晚上。这娃最近总爱贪睡,也爱吃些酸的东西,他倒是想让她怀孕,只是这事到现在仍是没有任何头绪。这段时间他拜访了一些妖医,无一不是说,僵尸是靠獠牙繁殖后代的,即使他进化成尸魔,拥有跟人类一样的身躯,可以行鱼水之欢,可是让人类女子怀孕,皆是天方夜谭。

人类都讲究子孙后代,连绣儿也不例外,其实他也想跟绣儿有孩子,生个女儿像绣儿一样漂亮可爱,想想都开心。只是现在……不过他不会放弃的,总有一天绣儿会为他生下孩子!

翌日起了个早,粽子带着绣儿离开了小木屋,临走之前她好一番叮嘱了汹:不准欺负小白,要相亲相爱!

粽子在一旁笑,“绣儿,你希望它们也跟我们一样?”

“……”绣儿满脸黑线,小白跟汹?拜托,这世间跟他一样没有种族观念、恬不知羞的,寥寥无几。

“我倒希望他们成了。”粽子打量着身形差距悬殊的小白跟汹,“它们倒是一公一母,只是若在一起了,能跟我们一样每天爱爱么?”一只那么小,一只那么大,怎么爱?

“……”绣儿只想挖个地洞,钻下去。

对于如此无耻下流不要脸的僵尸,她拒绝跟他说话。

离开小木屋,绣儿站在阁楼庭院,媚影儿在阁楼上弹琴,旁边站着位白衣男子,谈不上俊雅,但颇有书生气息。

“他是谁啊?”绣儿讶然,不禁低声问道。数日不见,媚影儿身边竟然多了个男人。

粽子笑,“皇少。”

“……”绣儿吃惊的合不上嘴巴,“他……变成人身了?”偶滴个乖乖,他变人身就变人身,变成个文弱书生干什么?这与他之前剽悍的色鬼投胎模样,也太相距甚远了。

“媚影儿喜欢他变成这个模样。”他还倒真是小瞧她了,有两把刷子。

绣儿的心咯噔一下,原来如此!那个男人,原来是个书生,长成这般文弱模样。唉,一朝为情所困,一世为情所困。人妖之恋,解脱的总是人类,而妖怪却要度过无边无际的煎熬岁月……

待她百年之后,粽子亦会像媚影儿一样,为爱痴狂吗?

苦涩涌上心头,绣儿不敢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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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我有问题! 粽子带着绣儿飞向耸入云峰的山谷,直直撞向坚硬的石壁,绣儿吓得紧闭双眼,只觉得一阵风迎面扑来,粽子已带着她稳稳落在兰若寺的破庙里,而她的身体丝毫没有痛觉,似乎刚才撞的不是石壁,而是空气。

几年没来,兰若寺比之前更加破烂了,到处挂满蜘蛛丝。黑暗的角落里,仍然堆着当年她砍的几捆柴,柴堆在雨水浸染之下已腐朽发黑,上面零星长着几朵黑木耳。

望着熟悉的寺庙,绣儿似乎看到两道影子,在兰若寺里嬉笑打闹……

荏苒时光,眨眼之间物似人非,她已家破人亡,而他亦从一只奶娃儿,长成一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尸魔。多年前的她,只怕想破头也估计不到,自己一朝一日会成为僵尸的女人。

凡尘世间,总有太多事难以预料。

“绣儿,你想家了?”见她眉头紧蹙,粽子不禁问道:“要不我们回去看看?”兰若寺离绣儿的家不远,没一会便到了。再者,绣儿已是他的人,他可是晋升为安家的女婿了,按人类的思维逻辑,新女婿得要上门给岳父岳母端茶倒水的。虽然人已经死了,茶水是喝不着,但到坟前上炷香,磕个头还是应该的。

跟人类处久了,粽子或多或少懂得了些人情世故。他跟绣儿虽然天天睡在一张床爱个不停,可毕竟没拜过天地,你说死鬼老丈人若是不同意,半夜托个梦给绣儿,她会不会反悔?

还是给他上炷香再说,省得夜长梦多。咳,等女魃之前告一段落,他还是得将绣儿按人类的风俗用八抬大轿将她抬进门,搞个洞房花烛夜之类的,悬在半空中的心才能放下来。等拜过天地,绣儿想跑,都掉不掉!

“以后再说吧。”绣儿的神情有些苦涩,淡笑道:“找女魃要紧。”在空间里生活久了,她似乎都没了在尘世间生存的勇气,很害怕面对一些人或事。

“女魃不是一天两天可以找到的。”粽子拉着绣儿的手,固执道:“我想回你家,我们去看看吧。”

“我的家已经不在了。”绣儿苦笑,“房子都被村民拆得差不多了,哪还有地方可以落脚。”

“太过分了!”粽子怒,锋利的獠牙露了出来,“居然敢欺负我家绣儿,看我不咬死他们!”咬成僵尸让他们做绣儿的奴才,天天给舔脚板!

“别乱来。”绣儿剜了他一眼,突然生闷道:“整天就想着咬人咬人,有没有想过被你咬成僵尸的人,他们有多痛苦,他的家人有多痛苦!”

被绣儿一吼,粽子愕然。该死,他想哄绣儿开心,可一时间忘了她家人都是被僵尸咬死的,这岂不是在她伤口上撒盐嘛。

“绣儿,对不起,我只是随意说说而已。”

绣儿抹眼泪,扑进他怀里呜呜然哭了起来,“你们僵尸都是穷凶极恶怕的变态!为什么总是伤害手无寸铁的人类,你们有本事倒是去诛杀你们的道士啊,凭什么咬我们啊……”她的家人是被僵尸咬死的,现在她又成了僵尸的女人,如何还有面目带只僵尸女婿去上坟。娘跟二哥若是知道了,只怕从坟里爬出来找她索命!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粽子轻轻拍着绣儿的肩安慰道:“我现在马上就去咬道士,咬死全天下的道士,绣儿别哭了,咱们不回去就是了。”一竿子打翻一船僵尸,绣儿的手也忒狠了,他比窦娥还冤啊,简直是六月飞雪啊!!!

绣儿埋首在粽子的怀中,好一会才克制住崩溃的情绪,哽咽道:“其实不是说你,是你的同类太坏了。”

“嗯,除了我,僵尸全是坏蛋,以后我见一只弄死一只,给绣儿出出气。”粽子沆瀣一气道:“他们都是畜生,太可恶了。”

绣儿满脸黑线的抬头,“你也是畜生。”晕,哪有僵尸这样说自己同类的。

“嗯,我也是畜生。”粽子安抚道:“把绣儿吃了的畜生,实在可恶透了,罚我晚上不准吃饭!”只要她喜欢,畜生便畜生吧。

被粽子狠狠安慰了一顿,绣儿低落的心情不禁好了一些。

走出兰若寺,面对莽莽深山,绣儿茫然道:“我们怎么才能找到女魃?”

“她来无影去无踪,想要找她不是易事,不如让她上门找我吧。”粽子揽着绣儿笑,“我们到处走走玩玩,带绣儿出去见识一下。”

“让女魃找上门?”绣儿不解道:“你说她无影无踪,万一不找上门呢?”

粽子胸有成竹道:“绣儿说过,一山不容二虎。上万年来,修炼成尸魔的只有女魃一个,而我仅用了三千年的时间便修炼成一只尸魔,相信她会感兴趣的。”

绣儿一听,不由担心道:“万一她心胸狭隘,想置你于死地,怎么办?”

粽子笑,“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有温香软玉陪着,他才不想死,君子报仇,千年不晚!

想来也只能这样了,不过绣儿仍是担忧他暴躁的性子,“那你可千万要记住,不可以逞强!”

“行,一切都听绣儿的。”

于是乎,粽子带着绣儿逍遥游天下。

早上在空间睡到太阳照屁股,然后起床煮些面条填肚子,白天出来逛街压马路,吃饭时间一到立即回空间,绣儿淘米做饭,粽子到菜园摘菜,想吃肉的时候就从外面带些回来,红烧清炒之类的。中午吃完饭,坐在木屋前喝上两杯茶,然后美美的睡个午觉,下午出来继续玩,外加逛逛夜市花街之类的,然后回家洗澡,爱爱,睡觉……嗯,很美好的一天又过去了!

在尘世间玩久了,难免会碰到妖怪僵尸,粽子一路打怪升级,然后带着绣儿去找名医。宁杀错没放过,不管物种,只要是稍有名气的大夫,粽子都会上门瞧病。

有一天,他找到一个据说是华佗转世的名医,兴冲冲带着绣儿去拜访,留着白花胡子的老大夫,见粽子牛高马大身材壮硕血气方刚的,他肯定是没问题的,于是将绣儿请到门声,边写药方问粽子,“你两位平时性生活如何?”

“性生活?”粽子压根听不懂。

“行房。”大夫抚着胡子解释道。

粽子恍然大悟,“基本每天都会行房,每晚最少两次,最多十来次的也有过。”

老眼昏花的大夫瞬间放大了眼睛,双眼发亮,“贵夫人来葵水时,你也行房?”

“我倒是想,不过她不同意。”纠结!

“我清楚了,贵夫人有问题。”大夫抚着胡子奋笔疾书,“我开了张药方,只要贵夫人按着药方抓药,半年之后保准能怀上龙凤胎。”

“大夫,你是不是搞错了?”粽子一头雾水道:“我夫人没问题,有问题的是我。”

“不不不,酗子,你完全没问题。”

“不对。”粽子有些生气了,“是我有问题。”

“嗯,你确实有些问题,一个晚上行房十几次,确实过于频繁了。”大夫抬起蒙眬浑浊的眼睛,好心提醒粽子,“酗子,一滴精十滴血,年轻的时候不注意,搞坏了身体,老的时候你可就惨了。”

粽子茫然道:“什么惨了?”他问的是怎么才能让绣儿怀孕,什么一滴精十滴血,什么东西嘛!

“呵呵……”老大夫一脸向往,似乎在回忆着美好的往事,“酗子,我跟你说啊,我年轻的时候可不比你差!最厉害的时候,你知道我多少次不?十一次,整整十一次啊,我将妓院的十一朵金花,全睡遍了。可是啊,年轻时没个节制弄坏了自己的肾,等老了就腰酸背疼腿抽筋,别说十一次,连一次都动不了。我劝你啊,必须要有个节制,千万别步我的后尘,女人都是吸食男人精血的妖精,害人啊!”

“砰!”粽子怒得一拍桌子,药方被掌风刮到地上,“你多少次,关我什么事!我跟你说,绣儿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我,快给开药给我吃,老子若是吃了半年没能让绣儿怀孕,回来拆了你的招牌!”

大夫被吓得摔在地上,老骨头“咔嚓”一声,闪了,“哎哟,哎哟,我的老腰喂……”

“起来!”粽子一把揪住大夫的衣领,恶狠狠威胁道:“快给我开药!”

“你身体没有毛病,开什么药?”枯皱的手摸着老腰,大夫疼得只差没晕死过去,“哎哟,哎哟,我的老腰喂……”

“少废话,我让你开,你就开!”粽子一声低吼,獠牙露了出来……

“啊……僵尸啊,有僵尸啊……”大夫两眼一声,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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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道士找上门 自从出了僵尸伤人事件后,绣儿在空间闷闷的生了几天气,不给粽子做饭。

“绣儿,别生我的气了。”粽子很颓废的过了几天,再也熬不下去了,“我又不是故意弄折他的腰,是他说你身体有问题不能怀孕,我气不过才会拍桌子,谁知道他这么没用,就闪到腰了……”

他不厌其烦的解释着,却让绣儿的心愈发沉重。她既然已经决定跟他在一起,便断了子嗣的念头,谁知他却没有死心。

“以后别再去找大夫了。”绣儿的心,撕扯的有些痛,“子嗣的事,大夫是无能为力的。我有你就够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陪我到终老的,是你而不是孩子。”物种不同,杂交是没有结果的。

“绣儿……”胸口犹如被锤重重砸了一下,粽子心里不舒坦,“我只是想让你少些遗憾而已。”

“我有你了。”绣儿吸了吸鼻子,“还有什么好遗憾的。不过,你下次若还是再这样,我可真生气了。”

粽子左耳服帖的听着,右耳朵立马就出去了。哼,只要他乐意,没什么事能难倒他,不就是孩子嘛,多爱爱就出来了!

于是乎,晚上在木屋里爱爱爱爱个不停,白天到外面四处溜达。由于吸食了绣儿的四阴之血,粽子身上的戾气重了,很快便有道士寻着尸味追了过来。

对于天师道,除了茅山派,粽子并没有放在眼里,大抵都是些旁边左道,他随便挥挥衣袖,掌风就将他们刮走了。他倒想杀鸡儆猴,不过有绣儿在一旁,他忍着没下手,饶他们一条狗命出去放放风也好!

他大爷的,尸魔大人又回来了!

茅山派做事,真不是盖的,粽子带着绣儿在山上摘野果时,他们出现了。

绣儿紧张的要死,不知该如何面对庄逾臣。她就像只缩头乌龟,紧紧缩在自己的龟壳里,不敢见人。

茅山派来了五个人,大师兄、三师兄、四师兄、十二师兄及十五师兄杨启宇。不知怎么的,绣儿松了口气,却随即又担心庄逾臣出了事,不过她不敢问。

“你放过他们吧。”绣儿甚是难为情,低声对着粽子道。茅山派,她是欠了人情债的,只怕这一生都无法还清了。

“既然绣儿都开口了,我便饶他们不死。”想当初,他们对他五马分尸,当日在茅山若非顾及绣儿的感受,他倒真想血洗茅山派。不过,绣儿总是心肠太软,她的好意,他们只怕不会心领。

果不其然,杨启宇一见到绣儿活生生站在粽子身边,比之前在茅山愈发的妩媚,女人味十足。这……连瞎子都看得出来,眼前之人是个坠入爱河的女人。

“贱人!”杨启宇没忍住,狠狠骂了一句。想当初在茅山派,她为讨好五师兄,做吃做喝做衣服,嘘寒问暖的,甚至在成亲当天,粽子上门抢亲时,她都跟贞洁烈女似的,谁知转身便跟僵尸搞上了。

她就是个戏子,骗了所有的人!

对于杨启宇的脏话,绣儿确实心里有愧,不得不挨了这骂声。只可惜她受得了,粽子可受不了,该死的道士,居然敢辱骂绣儿,他暗中使用法力,隔空扇了他一耳光。

“啪”一声响,杨启宇的脸上多了一道重重的五爪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粽子沉下脸,“再乱说话,信不信我撕了你!”

“死僵尸,若非我师父跟五师兄一时心软留你一条性命,岂非轮得到你今天作威作福。”杨启宇怒望着绣儿,“贱人,你现在满意了,他现在成尸魔了!将来天下大乱,罪魁祸首便是你!”

“十五师兄,废话少说。”十二师兄将诛邪剑拔了出来,怒道:“今天我们要替五师兄报仇,杀了这对狗男女!”

替庄逾臣报仇?绣儿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了?

五位茅山道士,举着诛邪剑冲了过来,粽子怕伤及绣儿,忙打开空间将她扔了进去。

“不要伤他们。”绣儿心存内疚,只可惜被扔进空间,声音阻隔在结界里。

茅山派众弟子,除了庄逾臣独领风骚之外,其他弟子即使资质上等,短短数十年修炼,在尸魔面前亦是难成大气候。

以一敌五,粽子轻松获胜,锋利的五爪掐住杨启宇的脖子,抬手将他举在半空中,对着受伤倒地的四名茅山弟子道:“庄逾臣在哪?”

“卑鄙。”被掐得脸色发紫的杨启宇怒道:“你有种就杀了我!”

“凭你们当初对我赶尽杀绝,杀你们着实便宜你们了,我要你们咬成僵尸,让你们也体会一下人类的鲜血是什么滋味!粽子露出锋利的獠牙,指甲陷入杨启宇的脖子,狠狠道:“你们说不说,不说我就让他变成僵尸。”

“你……”茅山派五名弟子都算是硬汉,他们不怕死。可当久了道士,他们害怕自己变成僵尸,那是比死还难受的事。

大师兄一番思量,慎重道:“你想怎么样?”

“你放心,看到绣儿的份上,只要他不来找我麻烦,我便饶他一命!”

“自从你大闹五师弟的婚礼之后,师父极怒攻心,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五师兄已继任掌门之职,如今在仙人洞全心修炼。”

“打算对付我跟女魃?”粽子眯眼,冷笑道:“你让他修炼一万年再说!”

“你最好杀了我们,否则当日的羞辱,我们定会加倍奉还!”

“羞辱?”粽子不怒反笑,“当初是谁联手毁我肉身,将我囚禁在华阳洞。你们人类跟我讲报仇,配吗?”

粽子将杨启宇掷了过去,嘲讽道:“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拿出来献丑,确实羞辱了茅山派。你们还是乖乖的滚回去,跟庄逾臣一块滚到仙人洞,有能耐再来找我,我随时奉陪!至于女魃,你们别再妄想了,她是我的猎物!”

语毕,粽子的身影消失在茅山派众人眼前。

“大师兄,你为什么要将五师兄的消息告诉他?”脸色发紫的杨启宇难受的咳着,忍不住质问道:“你这样会害死五师兄的。”师傅已经病倒了,五师兄好不容易才接下掌门之职,如果被粽子杀了,茅山派便会群龙无首,可如何是好。

大师兄掏出一张符,贴在杨启宇被僵尸指甲抓伤的脖子上,“你刚才也听到那女人说了,让他别害伤我们,相信他暂时不会对付五师弟的。”

“大师兄,你还相信那个女人的鬼话,她说是一套做是一套,恨不得我们早点死呢。”

“不管怎么样,我们不枉此行,他现在一门子心思都放在女魃身上,我们不着急对付他,等他跟女魃两败俱伤时,再由我们出面收拾残局。”

杨启宇急了,“可万一他跟女魃沆瀣一气呢?”

“不会的。”大师兄信心满满道:“他仅仅花了三千年便修炼成一只尸魔,已是心高气傲不将茅山派放在眼中,一门子心思想将杀了女魃扬名立万。我们便成全他,待他日五师弟修成大器,再收拾他也不迟。”

杨启宇想想也对,不过仍是担忧道:“你说五师兄真的会像祖师爷那番,得道升仙吗?”

“这事我也不太清楚,总之师傅说过,五师弟是道门中千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如今碰到安绣儿悔婚,他已断了七情六欲,无牵无挂的,修炼自是更上一层,凭他的资质想修仙应该不是难事。”

“太好了。”杨启宇吐了口恶气,“我回去要将安绣儿跟僵尸的事告诉他,让他彻底对那女人死了心,等他修炼成仙再对收拾那对狗男女!”

“大师兄。”二师兄问道:“我们既然暂时不对付尸魔了,是打道回茅山吗?”

“不。”大师兄摇头,“既然尸魔在找女魃,那我们出份力,帮他找到女魃,先让他们内斗,我们隔山观虎斗即可。”

粽子回了空间,见绣儿心急如焚的在木屋前来回踱着步子,当即面带微笑的走了出去。

绣儿紧张的迎上前,打量着粽子,“你有没有受伤?”

听到她首先关心的是他,粽子自然高兴万道:“别担心,凭他们的本事压根伤不着我。”

“他们呢?”

“我随便教训了他们一顿,他们灰溜溜的走了。”

“那……”话到嘴边,绣儿终是咽下了。罢,她既已打破世俗跟粽子在一块,便不要再去关心他人,否则粽子只怕又不高兴了。不该问的,还是别问了。

“绣儿。”粽子简直是绣儿肚子里的蛔虫,岂会不知她在想什么,“他没事,好手好脚在仙人洞修炼呢。”

“……”绣儿不知该如何回答,半晌才道:“哦……”

“绣儿,你得时刻留在我身边。”粽子嘱咐道:“我觉得,女魃快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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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荡漾的小船 茅山派的道士消失了,不再找粽子的麻烦,可天师道总有爱做白日梦的,他们幻想着尸魔是纸扎的老虎,捅两下就烂了,然后自己便扬名立万了。于是,总有不怕死的道士们找上门来,一开始粽子还算客气,看在绣儿叮嘱的份上,没敢太伤道士的自尊,慢条斯理的跟他们过个几招,让三脚猫的他们输得颇有面子。

可如此一来,尸魔是个纸老虎的事,慢慢地就传开了,痴心妄想的道士源源不断的找上门来。粽子炸毛了,一掌拍飞一个,一掌拍飞一个,特别是长得歪瓜裂枣让粽子看不顺眼的,一直拍断三根肋骨,打个半身瘫痪。

绣儿刚开始还有些于心不忍,怕粽子结下太多仇家,若天师道各派跟茅山派联手对付粽子,只怕粽子会吃亏。可那些道士也太缺德了,没事先冲上来,就将她臭骂活咒一顿外加问候祖宗十八代,绣儿开始忍着,可他们实在骂得太难听了,于是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便粽子将他们怎么着,只要不出人命就好!

道士没赶尽,有些不怕死的妖怪也找上门来了,但凡是母的,脸蛋身材漂亮的,一律色诱,有些着实是丑的见光死的,摇身一变变成绝世大美女,也来个色诱。粽子一个没忍住,隔夜饭吐了出来……

窝了一肚子的火,碰到公的妖怪,粽子直接三下五除二,打残后直接吸食灵力。

某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适合郊游的美好日子。

粽子带着绣儿去游湖,湖面平静如镜,四周风景如画,他撑着一只小船划到湖中央,收起竹篙。绣儿脱了鞋子,雪白的脚丫子浅浅踢打着碧绿的湖水,粽子看着甚是有趣,于是坐在她旁边,脚伸了过去横在她大腿上,特大爷道:“绣儿,给我脱鞋。”

绣儿抱过他的脚,动手脱去他脚上的靴子及袜子,放在一旁摆好。

“给我洗脚。”被绣儿伺候久了,粽子学会了颐指气使,也忒大男子主义了。

绣儿脾气温顺,温柔一笑,青葱玉手拿起他的脚往湖里放去,弯腰帮他洗着。

柔弱无骨的小手在水里揉着他的脚,粽子陶醉的闭着眼睛,感受着她细心体贴的服务,爽得连骨头都酥了,“唔……”

他禁不住呻吟了一声,獠牙半露,“绣儿,你以后都给我洗脚好吧?”

“嗯。”绣儿淡淡的应着。

粽子一把将绣儿搂进怀中,一人一尸靠坐在船舷上,碧绿的水波下,粗厚的大脚蹭着雪白无骨的玉足,暧昧不已。

脚上痒痒的,绣儿缩着身体,拿着脚丫子轻轻踢着他的脚,“痒。”

“痒?”粽子的脑袋扎进绣儿柔软的胸前,深深吸了一口气,意犹未尽道:“哪儿痒?”长着粗茧的手,缓缓由凹凸有致的身体往下摸……

“你别动手脚脚的。”绣儿满脸黑线的打掉他不安分的手,“难得静静的玩,你别扫兴行吧?”

“绣儿。”粽子欲求不满的用獠牙咬着绣儿的脖子,“我们已经好久没爱爱了,你让我碰一下嘛。”天天忙着对付道士跟妖怪,害得绣儿心情总是一惊一乍,对爱爱的事老提不起劲,说是累啊没气氛啊。

“……”绣儿郁闷的翻白眼,“昨晚是哪个王八蛋碰我了?”睁眼说瞎话!

“昨晚才一次嘛,不够。”心猿意马的粽子着急有些忍不住了,伸手去解绣儿的裤子,“来嘛,我们可是从来没有在船上爱爱过,机会难得嘛。亲,过了这村没那店哦,我保证你不会后悔的!若没有你想象中美妙,可包退货!”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还包退货呢,这话也说出口!

见绣儿挣扎着不肯,粽子的力道不禁大了些,连呼吸都跟着粗重起来,“绣儿,我想要!!!”

“不要。”绣儿甚是难为情的拒绝,“这可是在船上,万一翻了怎么办?”他动起来不知轻重,一叶小扁船哪里禁得住他折腾。

自从初夜无辜被旱雷劈,绣儿对粽子的信任可谓是越来越薄弱,他说是一套做又是一套,忒不靠谱。僵尸掉在水里履如平地,她可是个人类,掉水里会被淹死的。

不要,打死都不要!

“来嘛,试试嘛,先做事再收钱!”粽子厚颜无耻,推销自己的身体跟卖狗皮膏药似的。

“……”绣儿甚是无语,“我没钱,可买不起你的身体。”早知道他的欲望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她当初说什么也不会同意了。每次他行欢时,她都像砧板上的鱼,任他宰割,身体好几天都缓不过神来。长此下去,她的身体根本吃不消,估计迟早会夭折而亡。到时在阎罗王面前报道时,她该如何说自己死亡的原因?身体被僵尸使用过度?

某人顿时风中凌乱……

“只要绣儿愿意,我免费赠送,一辈子供你享用。”某尸边说,边动手解着绣儿的衣扣,颇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你找别人去。”绣儿着实受不了永远像个无底洞的他,“我不要你了。”

“不要!”粽子一把绣儿推倒在床上,失去平衡的扁舟顿时激动起来,绣儿吓得脸色惨白,连挣扎都不敢动,粽子贼心不死道:“我只要绣儿一个,其他的女人不才看不眼。我们动作轻一点,不会翻船的。”

“不……”

粽子长着锋利指甲的手直接捂住她的嘴,欺身跨坐在她身上,颇有霸王更上弓之势。绣儿已跟了他有段时间了,可在行欢方面,她总是以累为由拒绝他,每次他不是死缠烂打就是软磨硬泡,而绣儿总是在半推半就老半天才从了他。不行,长此下去,她跟他不和谐了,得想办法将她的身体养好,养滋润!

绣儿手脚被缚住,扁舟在湖中央椅,波浪泛起阵阵涟漪。衣衫半解,柔嫩的肌肤曝露在阳光下,粽子伏在绣儿身上,灵活的舌头四处煽风点火。

挣扎无果,绣儿倒也由了他,即使舟翻了,他也不可能眼睁睁让她淹死吧?一失足,成千古恨,她已经跟了他,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还能怎么办呢?逆来顺受吧,艰难的日子总会过去的,毕竟除了房事不和谐外,粽子已对她掏心掏肺。

女人要的,不就是男人的心吗?

女人的第六感,向来很准,尤其是绣儿的!第一次的时候,她隐约觉得心里怪怪的,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似乎要出什么事,结果她刚先行一步飘上云端而粽子才做到一半……好吧,被雷劈了,每每想到此事,绣儿心里的阴影挥之不去,总觉得那是老天对她的惩罚,天打雷劈!

这次在扁舟上,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似乎马上有什么事要发生。

身上的衣物,已差不多强行被粽子扒光了,绣儿挣扎不过一头热的僵尸,只能顺从了他。心里忐忑不安,跟着扁舟一晃晃的摇摆不定,绣儿完全没有办法投入到粽子的热情中,他沉重的身体压得让她呼吸不过来。她搂着他的肩,不安的打量着四周,唯恐有事发生。

湖四周宁静万分,阳光却突然暗了起来,似乎被什么东西遮住了,绣儿的抬头一看,脸色惨白一片,“啊……”

绣儿叫得很大声,粽子听得热血沸腾。嘿嘿,他还没办事呢,绣儿就已经叫得如此销魂,等他深入办正事时,岂不叫得让他欲仙欲死的……

“啊……”绣儿拼命推着粽子,“快……快快快……”关键时间,某人被天上的景色吓得结巴了。

“马上,马上就给绣儿。”粽子激动的粗喘连连,兴奋的跟打了鸡血似的。野外,果然是个行欢的好地方,绣儿难得兴致如此高涨,催他催得十万火急,“宝贝,我马上就给你!”她要什么,他都给!

推不动粽子,情急之下的绣儿咬了他一口,“出……出事了!”

“嗷……”粽子嚎叫,身体的某个地方爆血管。绣儿太暴力了,竟然在关键时间玩这招。不过,他喜欢,够味!

“有……”绣儿狠狠咬了自己不灵光的舌头,“有妖怪!”额得个娘哦,万千上万只巨大的蝙蝠自四面八方飞面,围聚在湖面上空,铺天盖地的黑色将太阳光遮挡住。

“不要怕,等做了再说。”一头扎在某事的粽子,已察觉到妖怪的靠近,可他压根不急,只是恼这些畜生坏了自己的好事。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进去了,太可恶了!

想来绣儿已没有心情,还是等打怪升级之后再继续吧。粽子自绣儿身上坐了起来,不紧不慢的系着裤子,被骚拢的心情大大的不好,火的直想骂娘。

绣儿见他慢条斯理的,忙恼怒的喘了他一脚,“快滚开,我再不穿衣服就要被它们看光了。”几万只眼睛啊,坑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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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我终于找到你了 “绣儿别怕,一会我挖了它们的眼睛。”嘴巴说说而已,听到绣儿的春光被看光了,粽子慌手慌脚的扯着绣儿的衣服,遮着她暴露的身体。

奶奶的,早知道就不脱那么光了,现在让那些妖怪瞧了去,亏血本喽!

他挡着绣儿的身体,让她快速穿好衣服,躲进低矮的船舱中。

粽子站了起来,低头系好自己的裤头,绿瞳怒火中烧的打量着天空中黑压压的蝙蝠。哼,一群不足为患的蝙蝠妖,只是让僵尸奇怪的是,蝙蝠都是夜间活动的,为何大白天的……

上万只黑压压的蝙蝠,一瞬间睁开了眼睛,血红色,凶悍地盯着扁舟上的粽子。粽子顿时明白过来,它们身上是充满妖气,但并非妖怪,而是被妖怪控制的一群蝙蝠而已。

在它们身上,他闻到了僵尸的味道!

粽子神情一敛,一下子能控制上万只蝙蝠的,灵力绝对不低,但不可能是女魃。他可以感觉到,此只僵尸的灵力很深厚,但与自己仍有一段距离,是一只旱魃!

漫天的红眼蝙蝠,发出尖锐的撕叫声,一窝蜂朝粽子飞了过去。怕伤到绣儿,粽子飞向空中,在半空中跟蝙蝠斗了起来,推山倒海的法力,打在蝙蝠身上,被击中的蝙蝠瞬间灰飞烟灭。可蝙蝠数量实在太多了,被操纵的它们,将粽子团团围了起来,一批批不要命的冲向来,一时间粽子还真脱不了身。

一只巨大的蝙蝠,自远处的空中快速飞来,它的翅膀如鲲鹏般浩大,一去数十里。蝙蝠的背上,直直站着一道身影,强劲的风将他的衣袖跟头发猎猎起舞。

蝙蝠冲向扁舟,绣儿只觉得一股强劲的风扑打过来,身体不受控制的撞在船上,额头磕了个包。

船头猛地一沉,绣儿身体再次一撞,撞得两眼冒星星。她捂着撞伤的额头,抬眼望向挡着光线的影子,震愕失神。

“三……三哥……”绣儿一怔,以为是自己眼花产生的错觉。她忙擦着自己的眼睛,没错,站在船头颀长的身影,除了三哥,没有别人。只是他的眼睛,为何是天蓝色的?

一年半没见,三哥的头发长了,脸色也不似刚变成僵尸那般僵尸苍白,刚毅的线条柔和了不少。他几乎没有变,仍是她梦中的模样。

安越泽笑着望向愕然失神的绣儿,温和道:“绣儿。”

绣儿浑身一震,是三哥,他的声音跟之前的如出一撤。温热的眼泪,滑过脸颊,绣儿狼狈地爬了起来,扑过去紧紧抱住安越泽,“三哥……”

她激动的说不出话,一味的抱着安越泽哭。

空中不断杀着蝙蝠的粽子见船上突然多了道男人的身影,而绣儿又紧搂着他不放,粽子瞬间明白过来,站在船头的旱魃,是绣儿的三哥安越泽!

围攻自己的蝙蝠,都是由他操控的。

想不到他当年被女魃带走后,竟然真的没死,而且在短短时间之内,由一只最低级的僵尸,修炼成一只旱魃。女魃意欲何为?

一个失神,粽子被一群凶悍的蝙蝠冲了上来,抓伤了手臂。该死,这些蝙蝠没完没了的,尸魔不发威,还真当他是病猫?

想着安越泽应该对绣儿没有恶欲,于是粽子稍微心安,集中灵力对付眼前的蝙蝠。三舅子要考验妹夫的能耐,这信心他还是有的。

很快,粽子便将上万只蝙蝠消灭的一只不剩,他收起灵力刚想跟三舅子寒暄几句,让他认了自己这个妹夫,谁知一转身,扁舟上已空无一人,哪还有安越泽跟绣儿的身影!

粽子灿烂的笑容僵在脸上,绣儿哪去了?

绣儿确定消失了,被安越泽带走的。

安越泽拉着她的手,跃上巨蝙蝠的背上,蝙蝠“咻”一下飞离了湖,一去数万里。

“三哥,你带我去哪?”绣儿急了,“粽子还没来。”

“不要紧,他很快就会来的。”安越泽握住绣儿的皓腕,淡淡笑道:“几年没见绣儿,绣儿都已经长大成人了,三哥想跟你叙叙旧,不想被外人打扰。”

绣儿想想也是,自三哥变成僵尸,便一直在沉睡,他已经有四年多没见到她了。

四年光阴,她已由懵懂无知的少女,长成一名……少妇?这……也算出嫁了吧,虽然是跟了僵尸,可毕竟粽子跟人类比起来,身上该有的东西一件都没少,勉强可以称之为人。

黑色蝙蝠极速飞翔,风呼呼地刮着,绣儿单薄的身体摇摇欲坠,安越泽宽厚的手宽一伸,将她稳稳揽入怀中。天蓝色的目光,无意间落在绣儿的脖子上,她脖子上青紫不一的痕迹,让他的目光一紧,放在她肩上的手不觉得使了些力道。

由于之前在扁舟上差点被粽子扒光了衣服,突然被蝙蝠袭击,混乱之间绣儿衣服并没有穿戴整齐,导致脖子上被粽子为非作歹留下的痕迹全暴露了出来。

安越泽的手劲,让绣儿吃痛。她抬头望向安越泽,心里却不觉得涌出一丝莫名的诧异。三哥好像跟之前不一样了,他的轮廓没变,可神情却冷峻了,似乎有些陌生。

“三哥,那些蝙蝠妖怪……”踩在蝙蝠背上,绣儿才幡然回神,“是不是你的?”想不到三哥的本事已如此之大,在他消失的这一年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担心他?”安越泽眉宇微蹙。

“不是。”他的神情,一时间让绣儿理解不透,只是应道:“粽子已是尸魔,蝙蝠妖怪应该不是他的对手,我只是奇怪三哥为何要如此做?”

“我想知道他有没有能力保护绣儿。”安越泽笑,“再说,我们兄妹叙个,他插进来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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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马上给我离婚! 蝙蝠飞得很快,白色的云朵不断从身边一闪而逝,腾云驾雾的感觉亦不过如此。

安越泽的手搭在绣儿肩上,将她稳稳搂在怀中。面对陌生的环境,绣儿隐约有些不安,万一粽子找不到她,发飙了可怎么办?他平时都是不让她离开三步开外的,现在蝙蝠早已飞出十万八千里,等他找到自己的时候肯定会獠牙外露,暴躁如雷的,指不定会以此会借口,乘机在她身上寻欢作乐,还名其曰的她做错事要重重处罚之类的,真是让人头痛呢。三哥也真是的,兄妹叙旧找个没人干扰的地方就行了,何必如此费心飞那么远呢?

“三哥,你要带我去哪里?”蝙蝠已经飞了一刻钟了,仍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唉,已经够远了,再飞就到世界的尽头了0说,她从来都不知自己恐高,以前粽子带着她在天上飞,也不会有恐惧的感觉,估计是脚下的这只蝙蝠太骇人了。

“怎么了?”安越泽笑,淡淡道:“绣儿不喜欢就我在一起?”

“不不不……”绣儿忙摇头,笑容灿烂,“才不是呢,我做梦都想跟三哥在一起。”

“那就好。”安越泽手冰凉的手覆在绣儿的脸颊,温和道:“我也想跟绣儿在一起。”

“三哥。”绣儿高兴道:“我们一起住吧,再也不分开了。”

“嗯。”安越泽点头,“永远都不会分开了。”

蝙蝠在空中持续飞了半个时辰,高空让绣儿眩晕,她强忍着不安,一直闭着眼睛不敢往下看。她不知道三哥想将她带到哪里去,不过他是她的三哥,断然不会害她的,意外的重逢让她高兴还来不及呢,又何必疑神疑鬼。

她翘首盼了这么多年,等得无非就是这个时刻,如今终于团聚了。

安越泽将她搂进怀中,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听着她的心跳声,嘴角禁不住往上泛,露出迷人的英俊笑容。

蝙蝠猛地自高中向下俯冲,扎向一处莽莽丛山,停下一处湖泊面前。安越泽搂着绣儿自蝙蝠身上跳了下来,他捂住她的眼睛,带着笑意问道:“绣儿猜猜,这是在哪里?”

“嗯……”绣儿摸着他蒙着自己眼睛的手,乐呵道:“猜不着,三哥告诉我嘛。”

安越泽提示道:“我以后答应过你的。”想不到,他向她许过的诺言,她竟然忘了。

“你要我猜什么?”在安越泽面前,绣儿忍不住撒娇。蝙蝠在天上飞了那么久,她一直闭着眼睛不敢张开,岂知是哪里?

“你一直想拥有的。”

一直想拥有的?

家!

绣儿静下心来,风带着空旷的冷意,夹着青草的味道,肯定是在湖边。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四周肯定种着花,有湖有花,肯定还有房子。

“三哥的家?”没错,三哥曾过许诺过,要给她一个世外桃源的家。想不到重逢后的第一份礼物,会让人如此意外!

“是我们的家。”听着绣儿的答案,安越泽甚是满意,他松开蒙着她双眼的手。

绣儿睁开眼睛一看,当即惊呼道:“哇,好漂亮!”

碧水湖面岸边有座崭新的木屋,是用上等的黄花梨木雕制而成,特别精致昂贵,木屋不远处有座斜斜的山坡,山坡上种了各树果树,一年四季有不同的果树开花结果。

“喜欢吗?”

“喜欢。”绣儿拼命点头。

安越泽望着绣儿,他以为自己亲手给她打造的家园,会让她喜极而泣。她以前总爱在他面前哭,无论是难过还是开心,总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喜怒哀乐全都在脸上。可是现在,她是高兴,却没有以往那般的神往跟快乐。

“绣儿,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你从今以后在这时住下吧。”安越泽拉着绣儿往木屋走去,他推开木屋的门,“我前几天刚将房子做好,还来不及置办,以后就交给绣儿了,按你的喜好来。”

绣儿打量着梦幻般的漂亮房子,欣喜道:“三哥,这房子能搬吗?”粽子已经给了她一个家,虽然没有三哥做的漂亮,可毕竟付出了她所有的心血。如果三哥的房子,搬到小木屋旁边,该多好!她跟三哥一辈子都不分开了!

安越泽一怔,不解地望着绣儿。

绣儿的脸一烧,低头道:“三哥,你不在的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我跟粽子……在一起了。”

“在一起?”安越泽的笑容僵在脸上。

“就是……”绣儿的脸烧得厉害,害臊道:“我跟粽子以天为媒,以地为凭,虽然他没有明媒正娶,可我已是他的妻子。”人跟僵尸,有违常伦,但三哥现在也是僵尸,相信他会理解她的。

“你是他的妻子?”安越泽的语气逐渐冷了下来,“为什么?”

绣儿愕然,半晌才道:“三哥,我……我之前也觉得人跟僵尸是不可能有将来的,可是粽子他为我做了很多事,甚至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他对我好的无话可说,我挣扎过也痛苦过,可心却由不得自己做主。三哥,你跟大哥原谅我吧,我不能没有粽子。”

如果,如果连三哥都不能原谅她的自私,她真的就众叛亲离了。

眼泪,禁不住落了下来,她自私的,却仍是想得三哥的祝福。她曾经以为,跟粽子在一起,可以不用理会任何人的目光,可是她终是做不到,她不能不在意三哥的感受。大哥已出家,三哥变成僵尸,她是安家唯一的血脉了,三哥肯定是想她嫁给人类,传承安家血脉……

安越泽伸出擦拭绣儿眼泪,将她揽入怀中,悄然叹气道:“绣儿,过去就算了,我不在的日子让你受苦了。现在不一样了,我回来了,你离开他吧。”

绣儿身体一震,推开安越泽退了几步,慌乱的摇头,“不,我不能离开他。”她已是粽子的人,只要他爱她,她就不会离开他。

安越泽伸手,将绣儿拉近身边,语气一沉,“你必须得跟他分开。”

绣儿摇头,心如刀绞道:“三哥,你听我解释,我跟他已经不可能分开了,更不可能再跟人类一块生活。我跟庄逾臣已经被迫取消婚事了,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违背伦理跟了一只僵尸,我还有何面目再嫁人?”

“即使你不嫁人,我也会照顾你一辈子的。”安越泽将她搂进怀中,轻轻拍着绣儿的肩膀安慰道:“别哭了,粽子并不值得你爱,你也并非爱他。只是这些年我不在你身边,让他乘虚而入了。现在我回来了,你忘记他吧,安心的住在这房子里,你不喜欢跟人类接触,我们便不跟人类生活,只有我们两个,一生一世可好?”

绣儿愕然,半天缓不过神。三哥似乎并没有逼迫她嫁给人类,既然如此,那他为何还逼她跟粽子分开?

“三哥,你是不是不喜欢粽子?”他操纵蝙蝠去对付粽子,趁着粽子分神之际,将自己带到遥远的陌生之地。他并没有问她,这几年过得好不好,大哥的近况如何,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她必须马上跟粽子断绝一切的联系,到底为何?

“嗯。”安越泽丝毫不掩饰自己对粽子的不喜欢。

“三哥你不用担心,粽子虽然是僵尸,但他从不伤害人类,对我更是好的没话说。”听到安越泽并非因人类不能与僵尸成亲而反对她跟粽子在一起,绣儿不禁松了口气,“我可以保证,只要三哥跟粽子相处久了,你会打消对他的不满的。”

僵尸真是奇怪的物种,人类是群居动物,害怕寂寞孤单,可僵尸却是独行侠,他们更多的是遵守野兽生存规则,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们根本容不得自己的同类。三哥没变僵尸以前,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上至白发苍苍的老人,下至嗷嗷待哺的婴下,都喜欢跟他相处。可现在,变成僵尸之后,三哥的思维也变了,他不再是明是非讲道理的人类,而是阴戾暴怒的僵尸。

或许是她想多了,总觉得三哥不喜欢粽子,是因为粽子是尸魔,而他自己的旱魃。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他是害怕粽子会对付他,还是觉得粽子的存在威胁到他,更或是女魃给他洗脑了?

对了,女魃!

“三哥。我们先不提粽子了。”兄妹叙旧,不愉快的话题以后再慢慢谈,她关心的是他这几年如何过来的,“粽子说一年多以前,你被女魃带走了,到底怎么回事?当晚眉山观道失火了,我以为你被烧死了……”

提起心酸的往事,绣儿的眼泪禁不住再次掉了下来。

绣儿对粽子的固执,是安越泽没有预料到的。她曾经过说,说三哥是她这一生最重要的人,可到头来当真的却只有他。她最重要的人,不是他,而是粽子,一只僵尸!

她不想,他也不想再提,总之他不会将她拱手送给粽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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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谁是良人? “绣儿,我失去意识的这几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安越泽拉着绣儿的手,在桌边坐下,俊雅的脸上带着股难以掩饰的温和,“女魃用自己的鲜血,让我提升至飞尸,关于前三年的事,我没有任何印象,你跟我说说吧。”

“当时三哥为了救我,被爹咬伤了手,之后尸毒发作,我们一块去找僵尸道长,可是在路上三哥的尸毒就已经很深了,有一次实在是忍不住了,可你舍不得伤害我,于是吸了动物的鲜血……”

绣儿将三年前的际遇,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安越泽,包括这一年多来为了他跟粽子不惜上茅山,以及跟庄逾臣的婚事等,全一十一五的说了出来。

说完后,见安越泽眉头紧锁,绣儿一时间也猜不透他的心思,只是忐忑不安道:“三哥,我跟庄逾臣的事,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若非粽子扰乱你的婚事,你跟庄逾臣已是夫妻。罢了,或许你跟他并没有缘分,这事不能怪你,在那种情况下你根本没得选择。”

安越泽的豁达,让绣儿颇为吃惊。以他刚才对粽子的不待见,她以为他会怒斥粽子,谁知却并没有生气。

眼前的三哥,倒真让人有些琢磨不透了。或许,这便是僵尸的思维吧,她不能再用人类的思想看待三哥,想想粽子压根也是同一个德性,有时喜怒无常的让人大跌眼镜。

“三哥,你呢?”安越泽的不追究,让绣儿忐忑不安的心顿时安静了不少,她好奇地问道:“这一年多来你是怎么过的?”

“女魃用僵尸血将我直接提升至飞尸之后,带我回了黑暗之渊,从那以后我便一直留在黑暗之渊修炼,直到前段时间才出来。”

安越泽对于一年多来发生的事,并没有多提,只是寥寥几笔带过。可绣儿能感觉到,这段时光对他而,肯定是很痛苦的。三哥总是这样,独自扛下所有的事,再苦再累都不会向她袒露半分。

心,隐隐作痛,绣儿不知道为何女魃非但没有害三哥,反而提升他的灵力。不过,既然三哥不提,她便不问。

“女魃,是不是个心狠手辣的僵尸?”

“算是吧。”安越泽淡淡一笑,“我们不提她。”

女魃,在安越泽心中,似乎是个禁忌的话题。绣儿不敢再问,不过安越泽平安活着,让她欣喜万分,“三哥,你回来了,我们一家人终于也算团聚了。大哥离开好多年一直没有音讯,一年多前我遇到他了。”

想起安喻温的身份,绣儿仍有些不能释怀,“原来早些年的一场际遇,让大哥出家当了和尚,我劝过他让他还俗,可是大哥不肯,我只得作罢。三哥,既然你已经回来了,不如我们去找大哥吧,大哥看到你一定高兴疯了。”自从粽子在茅山将她掳走之后,也不知大哥过得如何,庄家的人有没有为难他?

“既然大哥选择了出家,你也别太强求于他,顺其自然便好。”安越泽淡笑道:“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只求活得开心,其他的无需过于强求。人死后,化为一堆泥土,再执着亦随着死亡而消失了。”

绣儿愕然,半晌后傻傻笑了。自己费了好些工夫才想开的事,想不到三哥倒如此看得来,想来确实是她太小心眼了。

“我们什么时候去看三哥?”绣儿期盼道:“三哥,你回家了没?”

“等我们的家整理好之后,再去看大哥吧。”安越泽并没有绣儿的那份激动,语气淡然的似是陌生人。

绣儿有些诧异,却又不好问出口,大抵僵尸都是凉薄的动物吧。连她都心肠硬的数月不去见大哥,更何况是变成僵尸的三哥,亲情在他眼中,似乎已是过眼云烟。

纵然如此,可绣儿的心仍是不舒服,眼前的三哥,真的是她以前的三哥吗?为何会让她陌生的适应不过来。

既然他的亲情已不在,却又为何如此固执的想让她留在他身边?

世事无常,总是物似人非,绣儿的心,逐渐失落。她低着头,一时间不知跟安越泽说些什么好?粽子的事,在如此关键的节骨眼上,她不想再提;女魃的事,以及安家的过往,三哥不想再提。

突然之间,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绣儿,我带你逛逛吧?”安越泽似乎并未死心,仍想着让绣儿留下来。

“嗯。”绣儿捉摸不透他的心思,点头站了起来。

安越泽带着她在木屋里一个个房间逛着,“这个房间靠东,早晨阳光照进来很温暖,绣儿你就住这间,我住你隔壁,有什么事叫一声就行。后面是厨房,绣儿看了保证会喜欢的……”

房子有三四间,灶房宽敞明亮,后面有个小菜园,可以种些自己喜欢吃的蔬菜。

安越泽的体贴,确实让绣儿很感动,她思量半晌慎重道:“三哥,我决定留在这里。”这是他对她的承诺,如今他没有食言,让她如何不感动!

“真的?”安越泽笑容灿烂,将绣儿拥进怀中,“太好了,绣儿。”

“嗯。”绣儿笑,“三哥,我出来也这么久了,不如你带我去找粽子吧。我们将那个家搬到这里来,我们仨个一块在这里生活。”

安越泽的笑容僵在脸上。

“怎么了?”绣儿突然有些不安道:“这样不好吗?”这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处理方法了。或许粽子会臭着一张脸不同意,不过她有法子说服他的。家嘛,只要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哪里都是家!

“绣儿。”安越泽的声音冷了下来,“我再跟你说一遍,我的计划里,没有他。”

“为什么、”绣儿不解道:“因为他是僵尸,所以你才不喜欢他跟我在一起。”

“不是。”安越泽别开脸,“你别再问了,总之他不适合你。”

“他不适合我,谁适合?”以前的安越泽,从来不会这样的,绣儿急了,“我已经是他的人了,即使我跟他最终没有走到一起,可这世界上还会有谁敢娶我?”她的声誉已毁,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只怕不敢再娶她,更何况她跟粽子是两情相悦,三哥为何非得拆散他跟她呢?

“绣儿。”安越泽的手捏握住她的双肩,逼她正视着自己,“这里除了你和我,不会再有别人。”

不会有别人?绣儿茫然不解道:“可是,三哥总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怎么可能独自一人孤单到老呢?”

“有你陪着,我怎么会孤单?”

“三哥现在没碰到自己喜欢的人,肯定是这么想了。”绣儿的脸一烧,有些害羞道:“我没爱上粽子以前,也以为自己会孤单到老,可事实不是这样的。当你喜欢上一个人时,会变得贪婪,只想着跟他厮守到天荒地老,三哥以后也会碰到的……”虽然三哥已是僵尸,而且僵尸没有性别之分,自是不可能娶只母僵尸。不过,优秀如他,定然会有许多人类的女子或是女妖怪,喜欢上三哥的。像朱淇淇,便对三哥一见钟情了,总之他一定会遇到的。

“爱?”安越泽脸色一沉,“你确定,你真的爱粽子?”

绣儿毫不犹豫地点头,“我真的爱他,我不能没有他。三哥,你向来疼我,你就成全我们吧。”

“那我呢?”安越泽忍着怒气道。

绣儿一怔,微笑道:“你是我三哥啊。”

“在你眼里,我就仅仅是你三哥吗?”安越泽不甘心道:“你有没有想过,你根本不爱他,你只是有些记忆被尘封了而已,等到你恢复记忆时,你会发现你爱的根本就是另有其人。”

安越泽的话,让绣儿一头雾水,“三哥你在说什么?什么尘封的记忆,我……从来都没有失忆啊?”

“你有没有想过……”安越泽欲言又止,半晌才道:“你前世会谁,你爱的又是谁?”

绣儿一听,不禁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吓死我了。前世的事,毕竟是前世的事,我们在投胎之前都已喝过孟婆汤,将前世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不管之前我们做过什么事,爱过什么人,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只要过好今生,跟相爱之人在一起,不就行了?”

“如果,没喝孟婆汤,还算前世的事吗?”安越泽的眼眸闪过一丝忧伤,他别开脸道:“上天总是喜欢跟人开玩笑,今世只是个意外而已。绣儿,你听我说,粽子他并非你的良人,跟你携手一生的,另有其人。你别再陷进去了,你跟他是不可能有将来的!”

“三哥,你到底在说什么?”绣儿一头雾水,忐忑不安道:“如果粽子不是我的良人,那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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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错位的命运 “绣儿,我不是你哥哥。”安越泽的手,紧紧捏握住绣儿羸弱的肩膀,一脸严肃道。

绣儿的脑袋,“轰隆”一下炸了,老半天才道:“三哥,你说什么?”他怎么可能不是她亲哥,安家四兄妹长相各千秋,虽不像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可样貌跟身形,或多或少都找到爹娘的影子。

说他不是她亲哥,打死都不会信!

“绣儿,自小到大你对我,跟对大哥二哥,是与众不同的。”天蓝色的眼眸望向惊慌失措的绣儿,“你对我是有感觉的,对不对?你曾经幻想过,我不是你的亲哥。我也曾无数次幻想过,你并非我的亲生妹妹,而是我心爱之人……”

绣儿身体一颤,不禁倒跌两步坐在椅子上。这个世界,竟如此荒唐与可笑,原来三哥也曾经跟她一样,心内深处埋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非这个秘密被安越泽捅破,连绣儿都未曾意识到,原来自己对他除了兄妹之情,还夹杂着别的感情。她一直以为,三哥一手将自己带大,她对他的亲近,有别于大哥跟二哥,也是情理之中。原来,并非如此的……

可是,这也仅限于曾经。这颗种子埋在她心底,尚未来得及生根发芽,她便遇见了粽子,爱上了粽子。

现在的她,已没了多年前深藏在心底连自己都无法察觉的非分之想。他只是她的三哥,骨血相连的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

“三哥,我一直当你是我最亲最爱的哥哥。”绣儿不敢正视安越泽的眼睛,怕他看穿自己曾经的荒唐,她忙撇开脸道:“你是我的亲哥哥,无论你是人是僵尸,这关系都不会改变的。”

“绣儿,你撒谎!”安越泽冰冷僵硬的手,扳正绣儿的脸,逼她不得不正视自己,“你即使骗得了自己,也骗不了我。你是爱我的,一直都是,只是碍于我们之间的身份,逼着自己不敢胡思乱想。你对我的心思,我可以感觉得到。”恨只恨,当时身为人类的他过于懦弱,压根不敢将这份珍贵的感情说出口。

“不是的。”挣脱不开他的束缚,绣儿痛苦地闭眼,“不是这样的,是三哥想多了。”

“你每次对着我说撒谎的时候,都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吗?”她是他一手带大的,自问她的任何心思,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身体禁不住战栗,可绣儿仍是孬种的不敢去看安越泽的眼睛。她害怕,她真的害怕曾经肮脏不甚的想法,会赤/裸/裸呈现在他面前。

安越泽悄然叹气,“其实不怪绣儿,一切都是造化弄人,是老天给我们开的玩笑。”

绣儿愕然地望着安越泽,不知他何出此言。

“绣儿,我的绣儿。”天蓝色的眼眸闪过一丝痛苦,安越泽强行将她搂进怀中,“自绣儿出生的那一刻,我将你抱在怀中,便有种特殊的感觉,觉得你会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看到你哭,我会心痛如刀割,看到你开心,我比你还开心,我亲手将你带大,可你却不知我有多痛苦。明明知道你是我的亲妹妹,我不可以有非分之想,却偏偏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你小时候跟庄逾臣定亲,笑得很开心,却不知我有多难受,你长大之后总有一天会成为别人的妻子,却注定不是我的。”

绣儿的眼泪,顺着眼眶滑下,“三哥,别再说了,都已经过去了。”

“不是的!”安越泽紧紧搂着绣儿,“只要绣儿愿意,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已经是僵尸,我们并非骨血相边的亲兄妹了,我们可以在一起的。”

绣儿拼命摇头,慌张道:“三哥,不是这样的。不管过去怎么样,我现在对你只有兄妹之情、养育之恩,我爱的是粽子。”

“我说过,你不爱他!”向来温文尔雅的安越泽突然间发火了,死灰色的指甲暴涨,紧紧箍住绣儿的手臂,“你爱的是我,不是他!”

“三哥,你不要这样。”绣儿吓得脸色惨白,差点哭了出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不要吓我。”

绣儿害怕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安越泽暴戾的心,瞬间软了。他伸手拭去她的眼泪,放软声音道:“绣儿,你曾经喜欢过我的,对不对?”

“不……不是的。”绣儿望着安越泽的眼睛,犹豫了半天才道:“三哥是我这辈子最亲的人,比爹娘还亲,所以我喜欢跟三哥在一起,可并非……并非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了。”

“误会?”安越泽笑,带着难以掩饰的苍凉,“绣儿,为何别的兄妹,不会像我们一样?因为我们的缘分,是上天注定的,我们有着几世情缘,今世也是上天注定的,可谁知今世老天却给我们开了个玩笑,让我变成僵尸,让你错爱粽子。”

“什么几世情缘?”绣儿一头雾水。她跟他是兄妹,怎么可能会在一起呢?

“绣儿,我已经到阎罗殿查过生死册了,在你名册的配偶上,写的明明我的名字。”

“……”绣儿彻底懵了,“三哥,你在说什么,为何我听不懂?”

“绣儿,我才是你命中注定的夫君,粽子只不过是你生命中的过客而已。”

绣儿双腿一软,跌倒在安越泽怀中。他跟她,是亲兄妹,怎么可能会……是命中注定的夫妻呢?

“不是的,阎罗王的生死册,三哥怎么可能知道?”绣儿只觉得天方夜谭,愕然不解道:“我跟你可是亲兄妹,根本不可能的。”即使,即使粽子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即使她从一开始,就深爱着三哥,也不会打破血脉禁忌,伦理道德的。更何况,对三哥的情愫,是自己年少无知的荒诞,一切都随着粽子的出现而烟消云散了。不该有的念头,尚未萌芽便已夭折。

“绣儿,生死簿被修改过了。上面原本写着,你是安家收养的孤儿,我俩自幼两情相悦,在父母的撮合之下结成夫妻,享年八十九岁,儿孙满堂。”安越泽的眼眸,闪过难以掩饰的恨意,“可是,这一世,你却成了我的亲妹妹,而我竟然死在爹的手中,变成了僵尸……”

“怎么……怎么会这样的?”绣儿不敢置信的摇头,“不可能的,这不可能!”

“绣儿信也罢,不信也罢,生死簿确实被修改过。”望着有些神志已有些不清的绣儿,安越泽痛苦不堪道:“这事,我无需骗你,这也是为何我们明明是兄妹,却对彼此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愫。绣儿,上天已经给了我们缘分,纵然我们的命运被修改,但只要我们愿意,即使困难重重,我们仍会在一起的。”

“不是……不是这样的……”三哥说的话,她从来都不会怀疑,过去不会,现在也不会。可是……命运再怎么扭转,终是无法倒流。她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妹妹,这已经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再说……她跟粽子已经两情相悦,深爱彼此,她又岂会再对别的男人,产生不该有的感情?

“绣儿,既然我们是命中注定,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安越泽的眉宇紧蹙,不甘心道:“为何我要心甘情愿接受被修改的命运?”

“我们不接受,还待如何?”晶莹的眼泪,滑过脸颊,“啪嗒”滴落在地板,“我们是亲兄妹,不可能违背伦理道理在一起的!”

“是,我们是亲兄妹,可那是以前的事了。我现在不是人类,而是僵尸,我身上流着的,是僵尸血,而非安家的血液,我们为何不可以在一起?”她如果介意僵尸的身份,便不会跟粽子在一起。为何粽子可以,他不可以?

“不是这样的,我……我已经……”

“你跟他根本就是个错误!”安越泽生怒地打断道:“你知道他是谁吗?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三哥,既然已经错了,而且这个错误根本不是我们有能力更改的,我们何不将错就错?”她的身体,还有心,都给了粽子,哪还有力气去喜欢三哥……她对他,现在只有兄妹之情,别无它念!

“如果我告诉你,他是我们的孩子,你还有选择跟他在一起吗?”安越泽冷眼望着痛苦不堪的绣儿,心中一片五味杂陈。

绣儿震愕地望着安越泽,脑海一片空白。

“你可知道,前世我是鹫国国君楚胥羽,而你是琉璃公主,是鹫国最尊重的皇后。至于楚寻,是你死后诞下的子嗣,之后发生的事,你比我更清楚,相信不用我再说了。”

绣儿身体一软,跌坐在地,半天缓不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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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两尸相见 身体坐在冰凉的地上,绣儿怔然失神,喃喃道:“你骗我,你为什么骗我?”

“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带你亲自到阎王殿查。”

安越泽拉绣儿拉了起来,他想拭去她的眼泪,可谁知绣儿突然拍开他的手,避如蛇蝎。她激动而警惕地望着他,突然问道:“为什么三哥会知道前世的事?”

“绣儿,你怀疑我?”安越泽从来没有想过,绣儿有一天会防自己防的跟贼似的,她戒备的神态,让他颇为不悦,“因为我去查了,所以才知道一切。”

“你为何无缘无故去查生死簿?”绣儿摇头,疑团重重道:“生死簿是阎罗王亲手掌管的,如此重要的东西岂会由他人做手脚?”

“因为女魃将自己的僵尸血打入我体内的时候,我便恢复了前世,甚至更久之前的记忆。”安越泽痛苦地闭眼,语气沉重道:“绣儿,上天赐予我们四世情缘,而今世便是我们的第四世。可是每一世,我们总是不得善终,落得个生离死别的下场,所以这一世我才会去查生死簿。阎罗王的生死簿自是不能随他人随意修改,可她的法力连神都无法控制,更何况是小小的阎罗王呢?这些事于她而言,简直轻而易举。阎罗王掌管人世间所有生灵的生命轮回去,他又岂知泱泱生命中有微弱的变数。”

绣儿在茅山时曾翻阅过有关记载女魃的古籍,如果安越泽所言属实,那么琉璃公主,即是绣儿的第三世,是被女魃下剧毒害死的。古籍记载,女魃三次现世,第一次没有详细记载,第二次与张天师决一死战,第三次化身为鹫国媚姬毒死琉璃……而现在,一年之前她再一次现身,带走三哥……

纵然,她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相信安越泽所言,却不得不相信,因为女魃是真实存在的。一只为情所困、冷血无情的僵尸始祖,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她千万年的执着,只因一个字,情!

“我们的命运,是女魃更改的?”深深的绝望与恐惧,萦绕在绣儿心头。

前世今生交替的命运,紧紧扼制她的喉咙,让她痛苦的呼吸不过来。对于前世,她没有任何记忆,可倘若三哥说的是实情,那么她跟粽子……纵然她今生跟他并未有骨血亲情,可粽子来自三千年前,他是琉璃公主跟楚胥羽的遗孤。

绣儿绝望的闭眼,眼泪顺着脸颊滑下……

为何命运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捉弄她?

“绣儿。”绣儿的伤心欲绝,安越泽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半跪在地上,一把将她搂进怀中,轻声安慰道:“不要难过,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只要我们重新开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忘了这几年发生的事,像从前一样开开心心过,你若喜欢想念大哥,我便将他接来一块过,你若喜欢回到以前的村子,我们也可以回去。”

绣儿推开安越泽,陌生地望着他,“你是谁?”

安越泽一怔,“你怎么了?”

绣儿苦笑,晶莹的眼泪不断顺着脸颊滑下,“你是谁,我又是谁?为何我们会有四世情缘?”

“绣儿,你太过于善良,过去发生的事你不会想知道的。”安越泽别开脸,眼眸掩饰不住的落寞,“那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再说也无益。”

前世也是过去的事,为何他仍执着不放?绣儿如置冰窖,痛苦地将头埋进双膝中,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她已经跟粽子……

是否,这便是算命先生说得,前世冤孽?

见绣儿失魂落魄,安越泽心如刀绞,他伸手去拉她,谁知绣儿一掌拍开他的飞,踉跄着奔进房间,将房门紧紧拴住,无助的身体顺着门顺下,失声痛哭……

为什么,女魃为什么要如此对她,将她跟三哥,还有粽子玩弄与股掌之中。

“绣儿……绣儿……”遥远的天际,突然传来粽子急切的声音,紧接着“砰砰”的巨响不断。

紫色的弧形光芒,在空中不断撞击着黑色的结界,两光相交发来“嗞嗞”火花。

“绣儿,绣儿……”

粽子心急如焚的声音,穿透黑色的结界,断断续续传来。绣儿痛苦的捂住耳朵,不要再叫她了,不要再找她,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如何面对三哥……

心口痛得呼吸不来,绣儿伏在地上,泣不成声。

紫色的光芒越来越盛,撞击数十次之后,黑色的结界逐渐消失,粽子的身影“咻”一下飞了进来,往木屋冲。

“楚寻?”安越泽静静地坐在厅子里,平静的眼眸未曾起波澜。

“绣儿呢!”冲进屋的粽子生怒地盯着他,咬牙道:“三舅子!”这个王八蛋,着实太过分了,看在绣儿的份上不想跟他翻脸而已,否则早将他撕成碎片了,竟然敢诱拐绣儿,臭僵尸!

听到粽子对他的称呼,安越泽不怒反笑,“三舅子?”有意思!

“吼……”粽子一声啸吼,獠牙毕露,锋利如钩的指甲往他脸上划去。

安越泽坐着没动,脑袋往往微后一闪,粽子锋利的指甲自他脸颊旁滑过,落了个空。

“这只是给你个警告而已。”粽子冷笑,绿瞳尽是难以抑制的暴戾,“别仗着自己是绣儿的哥哥,便骑在我脖子上作威作福,以后我不敢动你分毫。下次再敢悄悄带走绣儿,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僵尸是怪物,废只胳膊废只手的,可以先拧下来给他点教训,再找道士接上去,绣儿应该不会怪他的。

对于粽子的威胁,安越泽连眼都未抬,淡淡道:“我觉得,你对我改个称呼会比较合适。”

“什么称呼?”哼,只要他将绣儿还给自己,不阻止自己跟绣儿成亲,叫爹都没问题。

安越泽微笑地打量道:“想不到三千年以后,我楚胥羽的儿子,已经长这么大了。”

“……”操!

粽子怒得七窍生烟,纵然自己敢叫,他受得起嘛?锋利的爪子闪过阴森寒光,“哗”一下朝安越泽的心脏挥了过去。他自幼跟母后一块生活了三千年,虽然对生父没有任何印象,亦从来没有体会过父子情深,不过他可以感觉到母后非常爱父皇。即使安越泽是绣儿的哥哥,他的三舅子,也不容他如此侮辱父皇。他这么一说,母后岂不是他安越泽的女人啊,操!!!

操他祖宗十八代!

呃,好像连带着岳父岳母也骂进去了,都怪该死的安越泽,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还以为自己只是个打酱油的,纯属路过而已!

安越泽没有闪躲,粽子的五指直直插入他的心脏,黑色的血液涌了出来。粽子一怔,想不到他竟然不躲不闪,连痛呼声都没有。

他直直地望着粽子,俊雅的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果然是我的儿子,有我昔日的风采。”

粽子一听,更是怒火中烧,扬起另外一只手往他天灵盖上拍去……

关在房里的绣儿听着粽子带着火药味的说话声音,而安越泽似乎将前世的事,试图告诉粽子。粽子的脾气,她是一清二楚的,两只僵尸指不定会打起来。

僵尸打架,可不是跟人类打架,动动拳头便能了事的。

她顾不得其它,擦干眼泪爬起来,谁知一打开房门,便看到粽子的五指直直插在安越泽的心脏上,而另外一只手高高扬起向他的天灵盖……

跟粽子相处甚久,她岂会不知这个动作意味着粽子要么想吸食对手的灵气,要么想杀死对方……

“啊……”她吓得一声尖叫,忙扑了过去用身躯紧紧护住安越泽的身体,“你要杀,就杀了我吧!”她最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粽子见面没跟三哥说两句话,就已经动手了。

“绣儿。”见到绣儿,粽子顿时笑容满面。

他马上收回自己高高扬起的手,只是另外一只手,呃……正插在安越泽的心脏,而绣儿失望的眼眸,此时正生怒的盯着他。粽子一怔,不好讪讪解释道:“绣儿你听我说,我……”

“你不要再说了。”绣儿的眼睛,死死盯着粽子那只插在安越泽心脏上的手,“他是我三哥,你怎么下得去手?”如果她没出来,他是不是已经将三哥杀了?

是,他是只僵尸,或许不太懂人情世故,可他既然爱她,为何会对她最亲的亲人,下得去狠手?他尚且懂得对大哥手下留情,可为何对三哥……

“是他侮辱我,说老子是他儿子。”粽子生怒道地盯着安越泽,仍不忘威胁道:“若非你是绣儿哥哥,我早将你的脑袋拧下来了。”混蛋,难怪他刚才不躲不闪,原来早就算准了绣儿会看到这一幕,继续产生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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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尸斗 锋利的五指,自安越泽的身体里拔了出来,紫黑色的血液喷泉般涌出来,迅速浸染安越泽的衣服,不禁让人触目惊心。绣儿忙用双手按住他的胸口,可血液自指缝间汩汩流出,沿着她雪白的手腕往肘上渗去……

“三哥,你不要有事。”鲜血源源不断的涌出来,绣儿吓得脸色苍白,语无伦次道:“不要吓我,不要死,不要死……”四年前家破人亡的那一幕,再次在眼前上演,绝望无助降临到她身上,深深的恐惧瞬间淹没了那颗脆弱不堪的心。

“绣儿你别担心,这点伤对僵尸而言根本不算什么。”粽子恼怒安越泽的老奸巨猾,愤愤道:“他在装死,屁大一点伤要死要活的……”未开七窍的僵尸压根没痛觉,安越泽已是旱魃,虽然他的指甲插中了他的心脏,可对没有心跳的僵尸而言,心脏犹如废物,跟身上的皮肉没有任何区别。依安越泽的法力,治愈受伤的心脏,轻而易举。可是他居然……居然在绣儿面前装可怜博同情,太无耻了!

身为一只僵尸,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森森的鄙视!

绣儿冷眼瞪着粽子,粽子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心底将安越泽千刀万剐了几万遍,可毕竟在最关键的节骨眼上,被绣儿瞧了个正着,而他确实又杀气腾腾的一手插进安越泽的心脏,一手拍向他的天灵盖……尼玛,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绣儿,我没事。”安越泽的手,握住绣儿沾满黑色鲜血的手,脸色愈发的苍白,仍淡淡笑道:“别担心,我不会再离开你的。”他不会像三年前那般,让粽子有了可乘之机,

“嗯。”绣儿抽泣。前生今生也罢,她潜意识中,安越泽仍然是她最亲最爱的三哥,她脑海中有的只是今生他对她好的点点滴滴,对于前世的爱恨情仇、生死别离,纵然发生在她身上,却似听别人的故事,徒增了一份伤感而已,并未痛彻心绯。刻骨铭心。

或许,这便是她无法理解安越泽对前世固执不放的缘由吧!在她的心里,他始终都是她的三哥,今生的骨血至亲。而对于粽子……她实在无法面对他,亦无法原谅他对三哥的伤害,纵然他有心或是无意,或是难以控制自己的脾气,她都不允许他伤害自己的亲人,这是她的底线!

如果要以伤害亲人的生命,才能跟他在一起,那么她宁可不要!更何况,他是她前世的亲生儿子,她不知该如何持续这个荒唐的错误,甚至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绣儿,我不是故意的。”越解释越乱,涉世未深的粽子一时间着了安越泽的道,他聪明的选择了直接道歉,待绣儿心情平复下来再解释也不迟。

他已经走错一步,如果再让安越泽牵着鼻子走,只会输的更惨_,绣儿已经是他的人,安越泽纵然再玩阴招,又有什么用呢?

老公跟哥哥,哪个亲?肯定是天天睡在一起的,更亲!

想到这里,粽子不禁又有了信心,觉得眼前的安越泽,根本不足为患。不管他有什么目的,绣儿仍会是自己的,一朝是,永远都是!

只是,尼玛,他为何紧紧握住绣儿手不放?

死性不改的粽子,怒火中烧的盯着安越泽一直握住绣儿的手,只想将他的手给拧下来喂狗,兄妹就兄妹,有事用嘴巴说就行了,别老握住不放。

那可是他女人的手!

“咳!!!”粽子嗓子不舒服,重重咳了一下,绿瞳超级不爽的剜着安越泽。尼玛,轻轻握一下就行了,快点松开!

安越泽淡淡瞥了眼粽子,嘴角露出一股意味不明的笑。他运起自己的法力,止住伤口的鲜血。

掏出一条手帕,安越泽想擦掉沾在绣儿手上的血液,一旁的粽子看不过眼,眼疾手快地将手帕抢了过来,一把自绣儿自他身边拉了起来,霸道地搂在怀中,想帮她擦鲜血。

仍沉浸在悲伤中的绣儿冷冷推开他,拿着手帕动作轻微的帮安越泽擦着身上的鲜血,粽子看在眼里恨在心里,白森森的獠牙一寸寸往外露。

“楚寻,我刚才跟你说的话,并非是玩笑话。”安越泽收自己的笑容,神情严肃道:“我前世……”

绣儿的手,紧紧捂住安越泽的嘴巴,语中带了哀戚,“三哥,我求求你了,别说了……”无论是她,或是粽子,都无法承受突如其来的错乱关系。

她宁愿,他毫不知情!

“绣儿,那你……”安越泽望着绣儿,放软语气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乱,一时之间无法面对我说的事,但是这是我们无法躲避的命运,我会给你一些时间,好好想想的。”

至于粽子,想到他已染指绣儿,安越泽的愤怒是忍无可忍的。可始作甬者,却并非粽子,纵然前世只是过眼云烟,可粽子是绣儿为他生下的孩子。他再不喜欢,却无法否认粽子是自己的种!

这次错误,他可以不追究,但是粽子别再犯了!他不允许自己的女人,再被别的男人染指,纵然那个男人,是自己的儿子!

见安越泽没事,绣儿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她已经没有勇气,再经历一次安越泽的死亡,如果命运的齿轮,从未更改过,或许就不会发现现在的事。她是安家收养的孤女,不是扫把星不是妖孽转世,然后跟三哥成亲,生儿育女,平平淡淡的过一生。

琴瑟在御,岁月静好!她相信,自己会一心一意,旁无杂念的爱着三哥,直至生命的终结。

可是,上天总是造化弄人,错位的命运,三哥是她的亲生哥哥,她纵然年少无知曾经有过爱慕,却已随着粽子的出现而烟消失去烟。可谁知,粽子却是她前世的骨肉……

女魃,究竟与她有何仇恨,连她前世的死亡,都未能打消女魃的恨意,让她今生沉陷于骨血乱伦,痛不欲生!

“三哥,前世的事,别再提了。”绣儿不得不顾及粽子的感受,这份痛苦就让她来承担吧,粽子什么都不知道!

安越泽闪过一丝不悦及不甘,却不得不同意,“……好。”他终是迟了,绣儿让他将错就错,不愿意承认她跟他的今世情缘,可她却顾及到粽子的感受。他才是她今生的良人,可她在乎的,却已是另有其人。

“我很累,你们让我安静一下。”绣儿起身,迈着沉重的脚步,往房间走去。

粽子紧张的拉住绣儿的手,不安道:“绣儿,我不是故意的,是他惹怒我在先,我一气之下才会想着给他点教训。他是你的亲哥哥,我不会杀他的。”绣儿跟安越泽,到底在说什么,为何他听不懂?

绣儿疲惫的叹气,“你先回去吧,汹跟小白都饿了一天了,你弄些吃的给它们填肚子。我跟三哥好久没见了,一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我……我想安静一下。”

她没有勇气去看粽子的眼睛,咬牙将他的手自手腕上推开,“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粽子的心,随着“砰”一声,磕得生疼。

虽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对绣儿而言,肯定是很严重的事。他有不安的预感,此事可能关系到她跟他的将来,可是她不肯说。

生怒的粽子拿绣儿没有办法,可对于安越泽,他可没有那么客气跟隐忍了。绣儿一关门,他立即转身站在安越泽面前,怒不遏抑道:“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安越泽淡淡道:“逗你玩呢。”

粽子瞬间炸毛了,绿色的瞳孔死瞪着安越泽,质问道:“为什么带走绣儿?”

“不想让她留在你身边。”对于自己的想法,安越泽丝毫没有掩饰,“她不喜欢你,是你强行逼着她跟你在一起的。”

“胡说!”粽子怒,“绣儿不知有多喜欢我。”

“那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安越泽笑,“如果你对自己这么有信心,又何必在茅山强行带她走,还以我大哥的性命相要挟呢?她是为了我大哥的安全,还有全茅山道士的性命,不得以才委身跟你在一起的。”

“……”操!

粽子怒得咬牙切齿,“你有种!咱们出去单挑!”让他胡说八道,看不打得他满地打牙。

“绣儿很讨厌打架,她讨厌的事,我是不会做的。”安越泽丝毫不理会粽子的挑虐,一举戳中他的死穴,“我不会像你一样,无能的只会用强掳的幼稚手段。你纵然留住她的身,也留不住她的心!

粽子确定,绣儿是爱他的。可是……他确实强掳了绣儿,甚至以安喻温的性命相挟,可当时绣儿将自己的感情深埋起来,他怕她真跟庄逾臣成亲了,才……才……才强掳的!

可尼玛,他确实强掳了。而且,如果不强掳,绣儿已经跟庄逾臣成亲了,指不定连娃娃都生了。

不管如何,这始终是粽子心里的一根刺。如今安越泽旧事重提,粽子怒得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却始终无法掩他当年的所作所为。

“你喜欢绣儿?”粽子死死瞪着安越泽。

“对。”安越泽点头,脸上的笑容虽然淡淡的,可语气却无比坚定,“我爱绣儿!”

“无耻!”粽子怒的一口唾沫星喷在安越泽脸上,“你可是绣儿亲哥哥,怎么可以对她有非分之想。”

“呵呵……”安越泽笑,“我无耻?你是僵尸,绣儿是人类,你若有自知之明,又岂会强掳绣儿,逼着她跟你在一起?”

“你……”粽子气得锋利的指甲直接往安越泽的嘴巴抠去。这个王八蛋,不扯掉他的舌头,让他再乱说话!

安越泽一把打掉他的手,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别逼我动手。我说过,绣儿最讨厌打架,你刚才伤了我的事,已让她生气了,若是现在再动手,只怕她压根不会再看你一眼!”

“你威胁我?”粽子怒,却不得不缩回自己的手。他忍,忍,忍!!!

“谈不上威胁。”安越泽望了粽子一眼,“只是有很多遗憾,若非我沉睡多年,也不会让你钻了这个空子。绣儿自幼跟我亲,她是我一手带大的,心里眼里都只有我一个。你只是我这些年来的代替品,现在我重新回到她身边,你可以离开了。”纵然粽子是他前世的儿子,可他仍然无法忍受,未来的岁月中,他仍隔在自己跟绣儿之间。过去的事,他可以不再计较,可将来……粽子不应该再出现。

粽子死死瞪着镇定自若的安越泽,绿瞳越来越深邃,半晌后突然间笑了。他往椅子上一坐,翘起个二郎腿,“你也就只能拿过去说事了,逼自己活在回忆中。绣儿现在跟我在一起,她说过,会永远跟我一起!”好险,差点掉进他的陷阱,着了他的道。

哼,秀恩爱,谁不会!安越泽想再次激动他,让绣儿对他失去信心,做梦!门都没有!!!

“那是你逼着她,她不得已才说的。”

“哦……”绿眸悠悠一笑,粽子反客为主,从容地望着安越泽,“没错,我一开始是逼绣儿了,那是因为她不肯承认喜欢我。你既然自幼将她带大,自然明白绣儿的性格,纵然明知自己爱上了我,可她是不会承认的,人类的迂腐思想逼得她不得不低头,矢口否认了自己的爱情。不过,自从被我强掳之后,得知自己无法再跟人类生活,她对自己的情感,倒是坦然面对了。”

粽子笑,附在安越泽耳边轻声道:“绣儿的第一次,可是她心甘情愿给我的。你说,她若不爱我,会将自己贞操送给我吗?”让僵尸郁闷纠结的是,他做到一半,才尝到一点点甜头,竟然被雷给劈了,光想想就来火!这种事,补都补不回来的,可恶!

安越泽的眼神一敛,衣袖之下的手紧紧箍成一团,死灰色的锋利指甲,刺进僵硬的血肉中,浑然不知痛觉。

“你出来,我们找个地方单挑!”向来淡定的某只僵尸,终于忍不住了。

粽子轻轻摇头,忍不住露出胜利的笑容,“你刚才说过了,绣儿不喜欢我们打架。她刚才可吩咐我了,回家喂我们一块养的小白汹,怕它们饿肚子呢。”

他站了起来,转身往屋外走去,到门边时又停下,“对了,我跟绣儿在一起有段时间了。最近她总喜欢吃些酸的食物,我在想她是不是怀孕了呢?不管你同不同意,她已经是我的女人,将来我跟她的孩子,会尊称你一声‘舅舅’。”

一道黑色的光,瞬间劈向粽子。粽子身形一闪,平空自木屋是消失了。黑色的光劈在木门上,木门一分为二,被劈个稀巴烂。

按理说,粽子打了个漂亮的还击战,应该心情甚好。可是他一点都不开心,毕竟绣儿选择了留在安越泽的房子里,纵然她对安越泽只有兄妹之情,可他不是糊涂僵尸,这兄妹之情已非普通人类的兄妹之情。

想着这些年来,绣儿对三哥的牵挂思念之意,只怕并未比对他的感情浅。这该死的安越泽,他竟然有恃无恐的承认对绣儿有非分之想,早晚得弄死他,否则岂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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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始作甬者 粽子坐在屋子里,俊眉紧蹙,拧成一疙瘩儿。

绣儿向来心软,而安越泽太过狡猾,他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利用绣儿弱点的机会。绣儿的防线一旦崩溃了,他便会输得一败涂地,彻底失去了一切。

严重的意识危机,让粽子坐立难安。门外的汹小白传来欢快的声音,惹得粽子更是火冒三丈,他走出屋门想着要教训两只家伙一顿。

汹自菜渣里捡到一块肉,它用狗鼻子拱了出来,满心欢喜的让小白吃。小白舔了两句,用嘴巴蹭着汹,一脸温柔似水……

呃……连畜生都尚且懂得如何讨彼此开心,他怎么给忘了?

粽子的心,顿时阴转晴。

他自菜园里摘了些青菜,然后拿着簸箕将刚下放到鱼塘不久的鱼苗,捞了几条上来,信心满满的做着爱心套餐。绣儿在家的时候,饭菜几乎都是她一手操劳的,他偶尔打打下手。不过,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粽子想着平时绣儿做菜的诀窍,有模有样的炒了份青菜,然后还煎了几条小鱼。

拿起筷子一偿,脸色顿时黑了。吐,真难吃!

煮得爱心套餐拿不出手,可怎么办呢?

情急之下,粽子的脑子转得颇快,他对烤鸟不是挺在行的嘛。于是,粽子火急火燎的烧了一盘鸟,凑成三份菜,屁颠颠的端着饭菜走出空间送了过来。

好家伙,他刚踏进安越泽的家门,只见安越泽左脚踏出厨房,手里端着香喷喷的饭菜。

两只僵尸相见,分外眼红。尤其是粽子,闻着安越泽饭菜香味,再看看自个做的,炒个青菜,一边半生不熟,另一边老得发黄,连煎个鱼都焦黑成一团,还被锅铲弄烂了,肉成糨糊状,骨头连着筋。他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那盘金黄色的酥香烤鸟。

再看看安越泽做得,米粒香软白净,汤是汤,菜是菜的。这一比,粽子瞬间矮了三分,原来爆棚的自信心,瘪了。

不过,粽子向来野蛮惯了,在厨艺方面他已输了三分,可不能在气势上再输一节。

见安越泽抬脚往绣儿房间走去,粽子瞬间冲了过去,一脚横在门槛上,将安越泽挡在身后。他狠狠瞪了安越泽一眼,继而扭头轻轻敲门,放柔声音道:“绣儿,出来吃晚饭了。我特意回家摘了你种的青菜,还有鱼,你出来偿偿吧,花了我很多心思的。”

房间里一片寂静,粽子等了一会,不死心道:“这可是我第一次为你做饭,你出来偿偿嘛。我一天滴水未尽了,陪我一块吃,饿啊。”

房间依旧鸦雀无声,安越泽望着卖萌的粽子,不禁摇了摇头,脸带笑意的往厅子走去。他坐在桌边,拿起筷子径自吃了起来。

不死心的粽子继续在房门前跟绣儿说话,他说了一大筐的好话,见绣儿无动于衷,于是开始说些狠话威胁人,说再不开门就要撞进去等等……

“喂,我说了半天的话,绣儿为什么不吭声?”粽子不耐烦,恶言恶语的问安越泽,“你这亲哥怎么当的?绣儿会不会在房间里出了什么事?”

“绣儿说过,她想静一静。”安越泽安静的吃着饭,“既然她不想我打扰,那便让她安静一下,等她想通了,自然会出来的。”

“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粽子怒,杀气腾腾地瞪着安越泽,“说!再不说我就杀了你!”

“真的让我说?”安越泽放下筷子,平静的问道。

“快说!”粽子心急如焚。这个王八蛋,肯定不知说了什么话,才会让绣儿如此伤心难过,连带着他也不理了。

“你是不是跟绣儿表白了?”粽子的怒气不断往上涨,“你若是敢说,我就拧断你的脖子!”想当初他对绣儿表白,她居然吓坏了,一直推诿说当他是亲弟弟,之后居然还跟庄逾臣好了一年多。若非自己使用强硬手段,她是死也不会愿意承认喜欢他的。而现在,安越泽是她的亲哥哥,绣儿压根无法接受,她肯定伤心死了。

想到绣儿伤心,粽子的杀气更浓了。

“没错,我跟绣儿说了。”安越泽直言不讳道:“我不仅说了,还将你的身世也说了。”

粽子愕然,“我的身世?”

“我之前跟你说的话,并非玩笑话。”安越泽平静道:“你是僵尸,相信知道生命轮回的道理。我前世,是鹫国的国君楚胥羽。”绣儿,别怪他失信于她。一切,都是她逼的,如不快马斩乱麻,粽子只会永远隔阻在他跟她之间。

“你是说,你是我……是我……”不可能!这不可能,他死也不会信的!

“你若不信,尽可以到阎罗殿去查。”

事情过于让僵尸震惊,粽子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不过,前世今生又如何,他从来就没有见过亲生父亲,何来父慈子孝,所谓的亲情温暖,他从来体会不到。更何况,之前在茅山曾私底下翻阅有关女魃的古籍,对于无法保护自己女人的楚胥羽,于亲情孝义而言,粽子对他更多的,是恨!这样的男人,不配做他的父亲!

退一万步来讲,纵然安越泽的前世是楚胥羽,可他今世并非楚胥羽,鹫国亦早已灭亡。前世之事,陈芝麻烂谷子,凭什么拿来压迫他?

待安越泽变成楚胥羽的那天,再来讨论他是谁的儿子!

现在的安越泽而粽子而言,仅仅是一个对亲生妹妹有着非分之想的禽兽,他的任务是消灭任何对绣儿有企图的男人,不管是僵尸还是人类。

“跟僵尸讲亲情套近乎,你不觉得可笑吗?”粽子森森鄙视了安越泽一番,不耐烦道:“这跟绣儿有什么关系?”咋滴,安越泽不是楚胥羽,这根本就不妨碍他跟绣儿在一起。千万不要告诉他,因为他是安越泽前世的儿子,所以是乱伦,绣儿不能嫁给他!

安越泽跟楚胥羽,是同一个人吗?连生命都有轮回,前世的事,早已随着楚胥羽的死亡而烟消云散,与安越泽有毛的关系!!!

“呵呵……”安越泽笑,心平气和道:“当然有关系,我跟绣儿有四世情缘,如今是第四世,前世我是你的父亲,你说她前世会谁?”

粽子一怔,怒道:“媚姬那贱人?”不可能啊,媚姬是女魃化身所变。莫非,楚胥羽除了母后之外,在外边养了别的女人?

“……”安越泽眉毛抽搐,半晌才道:“绣儿的前世,是琉璃。”

粽子一听,当即将手中的托盘连里饭菜一块往安越泽砸了过去,“找死,居然敢跟绣儿瞎编乱造!”

安越泽身影微闪,饭菜自他脑袋上飞过,摔在地上砸个稀巴烂。粽子怒的五爪弯如钩,直直抓向安越泽的天灵盖,安越泽往后退了两步,一声啸吼獠牙露了出来,天蓝色的眼眸瞬间变成血红色。

两只僵尸,“轰隆”一下冲天而起,木屋被撞出个大窟窿,整个房子摇摇欲坠。

“吼……”粽子一声怒吼,及腰的银色头发在风中飞舞,紫黑的尸煞之气萦绕在身边。他停在半空中,杀气腾腾的与安越泽遥遥对望。

“吼……”安越泽朝天啸吼,身体“轰隆”分裂开,变成一条黄色的龙,鳞身脊棘,浑身金光闪闪,宛如一只生着双翅的扬子鳄,锋利的爪子寒光粼粼,两道浩瀚的翼在空中翻飞。坚硬的龙尾朝粽子扫了过来,带着凌厉的杀气……

粽子一怔,想不到安越泽的真身竟然是条龙。一个滞后,龙神已扫到眼前,粽子冲天而起,朝着巨大的龙首挥着爪子过去,谁知龙嘴一张,一股翻江之水朝粽子喷射而去。

尸魔身影快若闪电,他躲闪过安越泽的攻击,浩瀚的水流自天下喷射而下,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冲向山林间。粽子一惊,想着地上的绣儿不安全,他刚想设一道结界保护绣儿,可谁知化身为龙的安越泽动作太快,水击之后紧接着一道凌厉的金爪。

木屋在水流的拦击之下,卷地而起,在波浪中起伏飘流。粽子瞬间炸毛了,“尼玛,小心绣儿!”操,这个王八蛋,也太卑鄙了!

“轰”,天空中斗得激烈,谁知地上一声巨响,赤色的火焰从地上冒了起来,瞬间将水烧干。

一道淡金色的光辉结界破土而出,结果界站着两名女子,一名是遭遇无妄之灾、惊魂未定的绣儿,而另一名身着青色衣裳,美艳的倾国容颜,带着淡淡的笑意打量着绣儿,语气甚是不满,“男人们打起架来,总是很少顾及到女人的安全,真是讨厌。”

绣儿望着青衣女子金色的眼眸,愕然道:“女魃?”

“哟……”青衣女子笑,金色眼眸带着让人猜不透的情绪,“原来你还记得我,呵呵,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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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逼迫 绣儿讶然打量着倾城之色的女魃,不禁一阵疑惑。相传女魃貌丑,秃无发,身长只有二三尺.袒身、平胸而目在顶上。可眼前的女子,风姿卓绝,是她见过的所有女子中最漂亮美艳的一位,连媚影儿都尚不及她的十分之一,更何况是自己呢。想来,神话都是骗人的!

见她傻傻发呆,一时半会缓不过神的模样,女魃的青葱玉指捏住绣儿的下巴,玩味的打量着她,“你怎么越活越傻,越来越丑?”

“……”绣儿忙拍开女魃的手,不解道:“为什么要救我?”如果不是她出手,指不定自己已经死在洪水中了。

女魃笑,红唇微启,“我不喜欢你死得太快了。”一下子就挂了,多不好玩,岂不太寂寞了。

“……”绣儿满脸黑线。女魃不愧为僵尸之祖,视人类的生命为草芥,随意玩弄。她再这样下去,迟早会遭报应的!

女魃的出现,出乎绣儿的意料,粽子的法力尚不足与她一拼高下。所谓一山容不得二虎,粽子会不会有危险?

心,兀地揪疼起来。粽子好不容易历经千辛万苦、九死一生才修炼成尸魔,若是女魃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将他扼杀的摇篮中,岂不功亏一篑。

金色的结界上空,一龙一尸斗的风云突变,天地失色。女魃抬头,饶有兴趣的观战,后知后觉的绣儿循着她的目光抬头一看,当即吓得跌在地上,空中的那个黄色怪物,是什么?

三哥呢?绣儿紧张的盯着天空,颇费眼力才察觉到一道银色的渺小影子,是粽子!

天,他怎么跟怪物打起来了。黄色怪物身形庞大,身体坚硬如盔甲,刀枪不入,还时不时喷几口水。刚才淹没房子的洪水,肯定就是它喷的,混蛋!

“三哥呢?”绣儿紧张的盯着女魃,怒道:“你将他弄到哪里去了?”潜意识中,她将女魃跟黄色怪物混为一谈,认为是女魃派来对付粽子的。

女魃嗤笑,“你眼珠子没瞎吧?”

绣儿愕然,她之前将自己反锁在房间,只隐约听到粽子跟三哥似乎吵了起来,之后房子突然炸了个窟窿,待她冲出房间时,屋里已没了他们的踪影。尚未未缓过神来,漫天的洪水席卷而来,连人带房冲走了。

天空中龙形怪物,莫非是……不,不可能!三哥是人,纵然成了僵尸,亦不可能变身一条黄龙吧?

“绣儿。”女魃捏住绣儿的下巴,似笑非笑道:“被两个男人争抢的滋味,如何?”

两个男人?绣儿浑身一震,天上的黄龙居然真的是三哥,可是他……

“三哥怎么会变成龙的?”

“……”她倒是越活越笨了,女魃相当无语,“应龙本是上古神龙,是你瞎了眼珠子没看出他的真身。”

应龙?传说中黄帝麾下的上古战神,水之应龙?绣儿震愕地望着天上的黄龙,三哥只是凡身肉体,怎么可能会是神龙转世。

目不转睛地盯着天上激战的一龙一尸,绣儿紧张道:“你快让他们停下来,别再打了。”

“为什么不打?”女魃笑道:“有男人为你打架,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他们两个,必须死一个,否则不会停下来的。”

绣儿一听,顿时吓得面无血色,“不行,他们谁都不能死,你快让他们停下来。”恨只恨,她手无缚鸡之力,压根没有能力让他们停下。

女魃一笑置之,绣儿急得拼命拍打着坚硬的金色结界,吼着嗓子试图让他们停下来,“三哥别打了,粽子别再打了……”

只可惜,所有的声音都淹没在结界之内,天空中风云变色,战况愈发的激烈,他们的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楚,粽子的尸煞之气笼罩在空中,模糊了视线。

“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望着心急如焚的绣儿,女魃不禁心情大好,“他们中间只能活一个,你说让谁活着好呢?应龙,还是楚寻?”

“不!”绣儿拼命摇头,“不可以!”

“哟,世上哪有两全其美的事呢。”女魃呵呵笑,声音愈发的尖锐,“楚寻虽然是尸魔,应龙只是旱魃而已,可他是上古神兽,作战经验丰富,论实力他们不相伯仲,再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最终魂飞魄散。看在你我昔日的情份上,我可以帮你制止他们继续斗下去,不过他们只能活一个,你若再犹豫下去,两个都死了!!!”

一股鲜血,从空中喷射出来,浓浓的血雾喷染了天空一角。

“啊……”绣儿吓得心揪痛起来,她急急抓住女魃的手臂,“我求你了,快让他们停下来。”再打下去,真的会出事的,三哥是她最亲的亲人,粽子是她最……最爱的僵尸,手心手背都是肉,更何况在前世她跟他们之前还有一段错综复杂的关系,伤了谁都让人于心不忍。

“求我?”女魃冷笑,一把将绣儿推开,“你还跟以前,有事只会哭着求我,可你背着我做了多少肮脏事,你有什么资格来求我?”

“你不是喜欢三哥嘛,莫非你要亲眼看着他死?”绣儿抓着女魃的手臂不放,六神无主道:“你既然爱他,为何要亲眼看着他死?楚胥羽不是你的夫君吗,你为什么要杀死他!”

“因为他不爱我!”女魃一巴掌挥过去,重重打在绣儿脸上,“他以前那么爱我,甚至连性命都可以不要。可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你诱惑了他,让他背叛我。既然他不爱我,我就让他死。你不是爱他嘛,你不想看着他死,那你去救他啊。”

血腥涌进嘴巴,绣儿捂着被女魃打肿的脸,恨恨道:“我不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更不知道我到底是谁。我只知道我今世叫安绣儿,没有抢过你的任何东西。就凭着你草菅人命,视他人为玩物的变态心理,你就是再重生十次八次,三哥都不会爱你,你根本就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爱!”

“本事越来越小,嘴巴子倒是越来越厉害。”女魃阴冷地盯着绣儿,绝色容颜闪过怒意,“若非你从中作梗,应龙根本就不会变心。”

“你这种变态,是谁都会变心的!”女魃刚才说过,不会让她那么容易死的。既然她恨的是自己,而非三哥,或许自己死了,女魃能手下留情救三哥一命。

她不想,鹫国的悲剧,在三千年后,重新上演。只有她死了,粽子跟三哥才会停手,继而齐心协力对付女魃。如此,倒有几分胜算!

“你找死!”

但凡女人,任你情窦初开,抑或是万年老妖,都容不得别的女人说自己丑,没有男人爱。女魃也不例外,万年的不甘与执着,均是为了寻回属于自己的爱情。可无论她如何掏心掏肺,应龙始终对她视而不见,曾经的海誓山盟烟消云散,他不记得了,忘记的一干二净,眼里心里都只有安绣儿……

高傲如女魃,宁可玉碎,不为瓦全。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锋利的五爪伸出,挣住绣儿纤细的脖子,女魃狠狠道:“若是当日我一时心软捡你回来,岂会养了你这只白眼狼。你们想山盟海誓、天荒地老,做梦!哈哈哈……四世情缘,即使老天成全你们,我都不会放过你们。你们不是深爱着彼此吗,连死都要在一起,我偏偏让你们做鬼都走不到一块!”

青葱玉指,一寸寸收紧,绣儿的脖子被女魃掐得咯咯作响,脸色苍白一片。

“说啊,想要谁活?”女魃阴戾的笑,金色的眼眸闪过浓郁的杀气,“贱人!你不是爱应龙吗,口口声声说要到天荒地老,可你转身却跟自己的儿子上了床,爱个你死我活的。我不配得到应龙的爱,试问你配吗,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

“是你……”绣儿拼命挣扎,眼泪呛了出来,“是你做的……”

“是,是我做的。”女魃发出毛骨悚然的笑声,“跟儿子上床的滋味,很销魂是吧?接下来呢,要跟自己的亲哥哥上床吗?该不会连两父子都一块伺候了吧。我倒在看看,应龙有多爱你,被自己儿子玩弄过的女人,他会不会嫌弃。”

女魃伸出,将绣儿举在半空中,厉声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选择谁,是应龙还是楚寻?”

绣儿闭眼,不予理会。要死,是她死吧!

女魃倒也看出绣儿的意图,她冷笑道:“我说过,不会让你轻易死去的。你不肯选,那我便将他们捉住,挖去他们的眼睛,砍掉他们的手脚,割掉舌头,将他们做成人彘。到时,他们拿什么爱你?”

“你去死吧!”绣儿突然睁开眼睛,锋利的簪子自发鬓上拔下,刺上女魃的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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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赌局 锋利的簪子,直直刺入女魃的后颈。

女魃阴冷的盯着被自己掐在半空中的绣儿,随手一甩,将她重重砸在地上。

绣儿倒在地上抽搐着,骨头咯咯作响,连呼吸都喘上不上气。

“凭你一个废物,也够资格杀我?”女魃冷冷盯着绣儿,伸出拔掉深深插在颈上的簪子,嗤笑道:“这簪可真难看,是应龙买给你的吧?他的眼光,还是那么差!”

“咣当”一声,簪子掉在绣儿身边,锋利的簪柄上沾着红色血液。绣儿伸手,将簪子紧紧握住掌心。簪子是三哥买给她的,那是他用自己的第一份工钱,买给她的礼物,她一直视若珍宝。

眼泪,滑出眼眶,绣儿痛苦地爬了起来,恨恨地瞪着女魃。若非女魃更改了生死簿,她跟三哥会很幸福的过一生,岂会落的个现在的如斯田地。她竟然爱上自己前世的儿子,纵然今世她不是琉璃,可粽子却是琉璃的儿子。还有三哥,明明是天注定的缘分,却生生成了她的亲生哥哥。她跟他,彼此暗生过情愫,却被生生的现实掐灭了萌芽,如今落得个进退两难的地步。

“很痛苦吗?”女魃阴冷的笑,蹲下身体在绣儿面前,冰冷的手覆在绣儿脸上,“可怎么办?无论你选择跟应龙或是楚寻,你都是乱伦。跟应龙,是兄妹乱伦,跟楚寻,是母子乱伦,或是两个都跟,那是一家三口乱伦,或是两个都不跟,你便会白白错过跟应龙最后一世的情缘。嘿嘿,纵然你跳进黄河,只怕都洗不清,你的身体曾经被自己的亲儿子,寻欢作乐过!”

“不要再说了。”绣儿痛苦地闭眼,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

女魃一把扯开绣儿的手,生怒道:“为何不说,你自己做过事的,还怕人说?痛不欲生,想以死了之?呵呵,你就算死了,都洗不清曾经发生过的事实。你现在的痛苦,尚不及我经历的万分之一。你有多痛,便知道对我做出的伤害有多深。”

雪白的手臂,撩起衣袖露了出来,露出纵横交错的狰狞伤疤,女魃冷眼望着绣儿,“每次受不了你们恩爱有加时,我都会在自己的手腕上割几刀,体会一下何为切肤之痛。每一世,你们都嫌我不够痛苦,都要往我伤口上撒盐,既然我不好过,我定不会让你们好过!”

“呵呵……”绣儿冷笑,抬头对着女魃,“你活该!”

“啪”女魃重重一巴掌打在绣儿脸上,刺红的鲜血喘着她的嘴巴淌下。

“你活该!”绣儿视死如归道:“人在做,天在看。既然连上天都许了我跟三哥四世情缘,说明我们问心无愧,你上万年的痛苦,是你自己固执得来的苦果。”

“上天?”女魃嗤笑,“上天就是个屁,他以为自己是谁,真是万能的神吗?就算神又如何,他有什么能耐主宰我的生死,剥夺我的爱情。”

“知道应龙为何不爱你吗?”

女魃微微眯眼,金色的眼眸透射出浓浓杀意,“说!”

“你太自以为是了,非得将自己的意愿强行加到别人身上。人尚且有生死轮回,更何况是爱情,岂有亘古不变的。他爱过你,不就可以了,为何非得执着不放,到头不但伤害了你深爱的人,也伤害了你自己。”绣儿喘着气,强忍着愤怒道:“你有没有想过,他以前爱你,只因你是曾经温柔善良,值得让人无怨无悔付出的女魃,并非今日这番面目可憎的人。”

“你以为自己是谁?”女魃捏着她的脸,冰冷道:“没有记忆的你,连自己做过的肮脏事都忘记了,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呵呵……”绣儿笑,“是你的,别人永远都抢不走。不是你的,你强求也留不住。”

“我倒让你看看,我强不强留得住!”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绣儿手中的簪子,再次捅向女魃。簪柄直直刺入她的心脏,绣儿使出吃奶的劲,就着簪子插入的姿势,重重将女魃撞在金色结界上。

一道柔和的光,自绣儿体内崩射而出,直直激撞向女魃受伤的心脏。女魃防护不急,胸口被绣儿的灵力重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柔和的光芒撞向黯然失色的结界,被撞破的结局瞬间消失,绣儿自空中跌落,重重砸在地上。身体被摔散架,绣儿疼得喘不上过气,半晌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她自发鬓上拔出另外一只簪子,对准自己的脖子,“你不是不想让我那么早死吗?快让他们停下来,否则我便死在你面前。我没有杀你的能力,跟应龙亦只有四世情缘,不过在死前种毒盅之咒的能力,我尚且有的。或许我之前是欠了你,但若你仍执迷不悔,别说第五世第六世,你跟应龙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

“呵呵,我倒是小瞧你了。”女魃不怒反笑,“牙齿挺锋利的,连主子都有胆子对付了。”

“别逼我!”绣儿冷眼相对。

“怎么,恢复记忆了?”女魃用灵力治愈受伤的心脏,冷冷道:“可以告诉我,为何应龙会失去记忆了吗?”

“你想知道答案,不会去问他吗?”

女魃嗤笑,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绣儿。

“吼……”天空上方突然传来啸吼之声,一股鲜血自应龙的坚硬双翼喷射而出,粽子锋利的爪子,活活在他翼上撕开一道口子,深可见其骨。

绣儿的心,犹如被一柄锋利的剑,刺中心脏,疼得呼吸不过来。可她却不得不强忍着,不敢有任何表露。

她在赌,女魃是爱三哥的,应该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死在粽子手上。

一龙一尸已交战上千招,应龙虽是上古战神,但今世他投身为凡胎,且已变成僵尸,万年灵力自是受到封印,未能淋漓尽致的发挥出来,且身为尸魔的粽子心狠手辣打架不要命,久而久之,应龙败相渐露。

女魃盯着面无表情的绣儿,“想来你还真爱上楚寻了,竟然连应龙的生死都不顾,一门心思放在亲生儿子身上。”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绣儿冷然道:“我既然无力反抗自己的命运,岂有不顺从之理。前世我是谁已经不重要,我只知道今世我是安绣儿,而楚寻身上流着的血,并而我安绣儿的血,何来乱伦之说?”

“呵呵……”女魃颇有兴趣的打量着绣儿,“怎么突然想开了?”

“我若如你所愿痛不欲生,岂会着了你的道。”绣儿瞪了女魃一眼,“你不是想看着我痛苦吗,我偏不如你所愿,任何时候都会过得比你好。”

女魃笑,“我可以认为,在应龙与楚寻之间,你选择了楚寻吗?”

“你不是不甘心吗?”绣儿收回紧贴在脖子上的簪子,“既然你如此不甘,那么我们便赌一次。你若有本事赢了应龙的心,我拱手相让。你若输了,乘乘回到黑暗之渊,别再出来生事,更别找楚寻的麻烦。”

“你要跟我赌?”女魃来了兴趣。

“对,我跟你赌!”绣儿点头,大方道:“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在这一个月之内,我会跟楚寻在一起,绝不插手你跟应龙之间的事。如果一个月之后,你仍然无法得到应龙的心,请你死了这条心,别再纠缠应龙。”

“好。”女魃笑,“我同意。”一个卑贱的奴才,她岂会赢不过。

语毕,一道金色的光芒挥向天空,将天上仍在激斗的应龙跟粽子,生生阻隔开。强大的灵力,生成一道结界墙,让结界对岸的应龙跟粽子无法再争斗下去。

打得水深火热的应龙跟粽子方才缓过神来,看到女魃站在绣儿身边,当即神色一慌,怕女魃伤害绣儿,两只僵尸急急收住法力,自空中俯冲下来。

安越泽变幻成人身,飞向绣儿,见房屋被毁,她差点死在自己的洪水中,当即内疚道:“绣儿,我一时失手了,对不起。”

他向她走来,见她双颊浮肿,自知是女魃打的,不禁又怒又气,伸手心疼地抚向她的脸颊……

绣儿退了一步,别开脸躲避他的动作。安越泽一怔,让后来居上的粽子抢了个先机。粽子一把抓住绣儿的手,强行将她揽壮中,高兴道:“绣儿,我终于见到你了。”

“别这样。”绣儿推开粽子,打量着他鲜血淋淋的身体,心如刀绞道:“疼不疼?”

“不疼,不疼。”粽子咧嘴笑,“一点也不疼。”

绣儿剜了他一眼,自衣袖中掏出一条手帕,替他擦着脸上的鲜血,“你跟我三哥打什么架,担心死我了,以后不准再打架了,否则我会生气的。”

“一场误会而已,不打了,再也不打了。”粽子再次一把搂着绣儿,紧箍住不放。他挑谑地瞅了眼安越泽,咋样,臭龙,绣儿喜欢的是他。哼,想打绣儿的歪主意,再过八百年都别想!

绣儿埋首在粽子怀中,不敢看应龙一眼。三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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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痛 在兄长与老公之间,绣儿选择了后者,不禁让粽子信心大增。

他紧紧将她搂在怀中,得瑟地向一旁神情异常难看的安越泽炫耀,拽的二五八万似的。哼,跟他抢女人,没死过!

安越泽望着温顺的伏在粽子怀中的绣儿,心一寸一寸冰凉,冷到骨子里。原来,她从始至终,都没有爱过他。

“应龙。”女魃心情甚好的望着伤痕累累的安越泽,嗤笑道:“你不惜一切代价自黑暗之渊逃了出来,甚至还为她打造了一个家,只可惜她的心压根就不在你身上。你对她如此念念不忘,却是输得一败涂地!”

安越泽收回自己绝望的目光,冷冷质问女魃,“为何要伤害绣儿?你以为这样,便可以让我爱上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从来没有爱过你,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绣儿是凡人肉身,她压根承受不起女魃的耳光。

“呵呵……”绝色的容颜,流露出一丝凄凉的笑容,女魃痛得如万箭穿心,“你只看到她受伤了,为何没有看到她对我的伤害?”

“那是你自找的!安越泽对女魃胸口刺目的血迹,视而不见。如非是她从中作梗,他已经跟绣儿双宿双飞了,岂会让绣儿投入粽子的怀抱。

听到绣儿受伤,耳尖的粽子顿时低头打量着绣儿,之前急于跟安越泽抢绣儿,他一时之间忘了她受伤的事。要不得要不得,实在是太粗心了。

见绣儿双颊高高肿起,粽子顿时炸毛了,沾满血迹的锋利五爪露了出来,充满怒气的绿瞳剜向女魃,欲向前替绣儿讨回公道。

绣儿忙抓住粽子的手,指尖悄然的他手上比划着冥语:忍!

是可忍,孰不可忍。粽子哪见得绣儿白白受欺负,平时他都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她掉了根心头他都心疼老半天,如今细皮肉嫩的她居然被女魃打得鼻青脸肿。操,打人不打脸啊,女魃那贱尸太可恶了,他要将她先奸后杀再来个碎尸万段……呸,这种恶心的僵尸,脱光了他都不看一眼,奸个毛啊!

“绣儿,我替你报仇。”绣儿忍着,他可忍不得,这只贱尸,他要将她捉起来,叫万儿八千僵尸,轮/奸她几万遍,直到连渣都没了。

绣儿着急的拉住粽子的手,“不要再打架了,否则我真会生气的。”指尖,偷偷在他手掌上比划着:我也打她了,没让她占着便宜。有事相商,紧要关头别闹事。

“可是她……”粽子怒,压根咽不下这口气。

某尸不听劝,情急之下的绣儿再也顾不得他的面子,直言道:“你现在并非女魃的对手,别白白送死,可以吗?你答应过我,要好好活着,才能照顾我的,莫非只是说说而已?”

“我……”粽子的脸,好一阵青红皂白,偏偏绣儿说得在理。但,他可是一只爱面子的僵尸,绣儿在家关起门来说他打不过女魃,尚且可以理解,可她居然当着女魃跟安越泽的面说,让他如何下得来台。

“呵呵……”女魃淡然望着恨不得将自己五马分尸的粽子,鄙视道:“一只小小的尸魔,岂也敢在我面前献丑。连你的女人都知道你打不过我,你却不自量力想送上门找死,你若不怕死,我倒也愿意成全你。”

绣儿脸色僵白,只怕粽子会忍不住,当即用眼神哀求他:求求你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千万别着了女魃的道。

忍!粽子死死箍住锋利的指甲,绿瞳咕噜一转,笑道:“我现在又不想打了,我要等你老掉牙,丑得不能见人的时候,再来找你打架。”

“你说什么?”女人,最忌讳别人说自己又老又丑,这简直比要了她们的命还可恨。

“丑八怪!”粽子嘴贱,鄙视道:“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你不对了。天下谁人不知女魃是第一丑女,纵然你用法力将自己变得再漂亮又如何,还不是见不得人。”

“……”绣儿满脸黑线,想死的心都有了。他这不是上门送死么,笨死了,枉费她一番苦心。

果不其然,金色的眼眸,崩射出浓郁的杀气。这只小兔崽子,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该死!

见女魃杀气渐起,绣儿忙道:“女魃,我刚才说的话你已经同意,最好不要反悔。”

“哟……”女魃一声冷笑,金色眼眸有意有无意的望向安越泽,似笑非笑对着绣儿道:“看在你一门心思袒护他的份上,我这次便饶他不死。不过,你护得他一次,可护不了他一生,想活命最好管好他的嘴巴。”

“我只希望你言有而信!”绣儿严阵以待,怕她一个反悔将粽子杀了。

“放心,我说到做到。”女魃收回停留在粽子身上的目光,转而对安越泽道:“刚才我跟绣儿打了个赌,我让她在你们之间选择一个,你猜猜她选了谁?”

绣儿一怔,脸色惨白的望着安越泽,着急的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对不起,三哥……

“如果这是你的手段,你赢了。”安越泽的眼神,让人冷到骨子里,“女魃,你对我及绣儿所做之事,但愿你以后不要后悔。”

“我后悔为何轻信当日你在黄泉海对我所言之事。”女魃的目光有一闪而过的迷离,嗤笑道:“我得不到的,宁可毁掉!”

安越泽,与女魃擦肩而过,“总有一天,你会悔不当初。”

“这句话,你对我说了四世。”女魃望着他,冷然道:“可是每一世,你都无能为力,这便是报应!”

安越泽不再说话,他双手一挥,被摧毁的木屋重新出现在碧水湖边。伟岸俊拔的身影头也不回地走进木屋,重重将门关上。

“砰”一声,如尖锐之物重重砸在两个女人身上,一位想爱却是求而不得,而另一位对擦肩而过的缘分,一番五味杂陈。

“绣儿。”粽子紧张的将绣儿重新揽回怀中,手轻轻摸着她被女魃打肿的脸,“是不是很痛?”

绣儿摇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我累了,回去再说吧。”

粽子怒瞪着女魃,不忘警告道:“给我等着,迟早回来收拾你。”

对于粽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挑谑,女魃一笑置之,“我等你。”

“哼!”临走之前,粽子仍不忘重重剜了女魃一眼。他抱起绣儿,打开空间回了家。

一回到空间,粽子匆匆将绣儿抱回屋,紧张的打量着她满是五指印的脸,忍不住怒道:“绣儿,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我虽然没有十成把握打败女魃,可她若想要我的命,也没那么容易……”

绣儿推开他的手,在旁边挪了一步,跟他拉开了些许的距离。

粽子一怔,不解道:“绣儿,你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为何现在对他冷若冰霜。

“你要杀女魃,是否因为她杀了你父皇母后?”

粽子点头,“基本算是。”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她无需知道。

“忘了吧。”绣儿疲惫道:“三千年的事,太遥远了。再说,或许你父皇后,只是希望你好好的活着,不想你为他们报仇。”

“我自幼跟母后在棺材里生活了三千年,她对我宠爱万分,可最后却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这一切都是女魃做的。若非绣儿将我带了出来,我亦会跟母后一样死在女魃手下。绣儿,他人的仇恨我可以不管,可是母后她死得很冤,我是无论如何都要替她报仇的。”至于鹫国、琉璃国,甚至是楚胥羽,那都是顺带而已,跟他并没有多少关系。

说不动粽子放弃仇恨,而她跟三哥前世的身份,绣儿并不想告诉粽子,她想起了另一个重要的问题,“对了,你跟三哥为什么打架?”

不提还好,一提起安越泽,粽子立刻火冒三丈,“他混蛋,竟然敢侮辱我!”

绣儿不解,茫然的望着粽子。

“他垂涎绣儿也就罢了,看在是你亲哥的份上,我倒可以饶他一条性命,可他仗着三舅子的身份,说他前世是我父皇,让我叫他爹……”

绣儿的脸顿时一片苍白,三哥他明明答应过她保守秘密的,可他却告诉粽子了。为什么?

心,禁不住刺痛起来,她紧张的望着粽子,害怕那个恶梦般的答案,自他嘴里说出来。

“我之前已经对他一忍再忍,可他竟然得寸进尺,说绣儿是……”

绣儿一个箭步冲上过,紧紧捂住粽子的嘴,“不要说。”

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要说,永远都不要说,不要告诉她,她有多荒唐无知。那种千夫所指的关系,她无法承受!

“绣儿。”粽子以为她袒护粽子,忙掰开她捂住自己嘴巴的手,“他太过分了,竟然说你是我母后。他为了得到你,什么谎话都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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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你不是亲妈! 粽子嘴巴说出来的话,犹豫一柄锋利的剑,直直刺入绣儿的心窝,她倒跌一步坐在床上,缓不神来。

晶莹的泪珠,一颗一颗,“啪嗒”滴落在身上,痛得呼吸不来。

粽子吓坏了,赶紧在她身边坐下,慌道:“绣儿,怎么哭了?”

他抓住她的手,伸手去拭去她的眼泪,可谁知绣儿一把拍开他的手,忙往旁边挪了一步。

“出了什么事了?”粽子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你倒是说啊,急死我了。”

“三哥说的话,是真的。”绣儿绝望地闭眼,眼泪顺着脸颊无声滑落。如果这是场梦,从来都没发生过,该多好!她愿意就此沉沦,永远不再醒来。

“你说什么?”粽子的眉头紧戚。

“三哥说的话,都是真的。前世,他是鹫国一国之君楚胥羽,而我是琉璃……”

粽子的眼珠子瞪如铜铃大,“你是说,他是我父皇?”

“嗯。”绣儿疲惫的点头。

“你是我母后?”

“……嗯。”绣儿再也忍不住,低声抽泣。为什么,上天要容允女魃的胡作非为,任由她迫害人类,让自己跟三哥连着四世都无法在一起。

“你……他……”粽子气得一脚踢在床上,破口骂道:“他妈就是个王八蛋,操!!!”

床被他一踢,“咣啷”几下散架了,坐在床上的绣儿躲避不及,身形不稳的她直接倾倒,打了两个滚,重重撞在床柱了,砸的两眼直冒星星。

事发突然,粽子傻眼中,忙慌手慌脚将绣儿扶了起来。一看,好家伙,绣儿的额头被撞出一道口子,刺红的鲜血汩汩冒了出来……

粽子恨不得跺掉自己那只踢床的脚。尼玛,下手没个轻重,伤到绣儿了。

他忙扯过一块布,按在绣儿受伤的额头止血,连连道嫌道:“对不起绣儿,我不是要凶你,是你三哥在睁眼说瞎话。他对你有非分之想,想让我放弃你,才会胡说八道的。”

额头的剧痛,反倒让绣儿冷静下来,她捂着头深吸一口声道:“楚寻,三哥没有骗你,我确实是你前世的生母,琉璃。我也不想承认,可这事实,轮不到我不认。”

“胡说,绣儿根本不可能是我母后。”粽子着急的扳着绣儿的肩,逼她正视自己,“我跟母后一块生活了三千年,你若是我母后转世,我岂会认不出来。绣儿,这是他的阴谋,想拆散我们,你不要相信他。”

“这种事,三哥是不会骗我的。”或许是习惯了,她自小到大对安越泽的话都深信不疑,“我们之间已经……”

粽子一震,他紧捂住绣儿的嘴巴。他太了解她的性情,倘若她真是他的生母,纵然是前世之事,她与他之间已再无可能!

“绣儿,你既然选择了我,就应该相信我。”粽子坚定不移道:“你不是我母后,我不会让任何人拆散我们的。”

“可是……”

“没有可是!”粽子打断道:“绣儿,倘若我们之间没有母子关系,我跟你三哥之间,你会选择谁?”

“我……”绣儿沉默半晌,别开脸道:“我已是你的人,此生自然不会再跟别的男人。况且我一直将三哥当成是我最亲的人,他……他是我哥哥。”

“绣儿。”粽子转怒为笑,突然抱住绣儿,就着她红肿的脸颊,狠狠亲了一口,“我就知道,绣儿是爱我的!”

“你别这样。”绣儿着急地挣脱他的束缚,“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们之间已是不可能。”她是他前世的生母,纵然他身上流着琉璃的血,而非她安绣儿的,这种错乱的关系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在一起的。

人之所以为人,是在道德束缚之下,不约而同都有道底线。她已经打破一次禁忌,血脉禁忌是她的底线,纵然是死,亦不可能打破的,毕竟她是人,而非畜生!

粽子神情严肃道:“我没有骗你,我跟你不可能是母子。”

“为何?”绣儿不解,可听着粽子如此坚定的语气,绝望的她不禁看到一丝希望,内心有了某种雀跃与期待。

如果可以,她多么希望,一切只是场误会。

“人转世投胎,需要三魂七魄。”粽子问道:“你可还记得,当年是如何进入我母后的陵墓的?”

绣儿一番思虑,“那天我采药掉入万丈深渊大难不死,是莽莽山林中隐约看到有灯光,我以为是山里人家,遁着灯光一路寻来,谁知是座千年古墓。当晚又风又雨,天雷将庙里的神像劈烂了,我才会发现陵墓的入口。我记得,神下面的莲花座贴有符纸,灵柩上也贴满了符。”

“嗯。”粽子点头,“这些符,都是媚姬在我母后死后,暗中让人贴符施咒的,她将我母后的灵魂困在古墓中,永世不得投胎轮回,所以我母后压根不可能转世投胎。”

绣儿愕然,“你母后真的无法转世投胎?”

“女魃施咒,她的阵法太过强大,凭我跟母后当年的修为根本无法冲破阵法离开陵墓。”粽子悄然叹气,对着往事娓娓道来,“我们被困在陵墓三千年,直到绣儿的出现……”

不知是巧合,或是自有天注定,绣儿的出现,终于让粽子重见天日。那夜,琉璃隐约感应到四阴之女出现,她没有放过绝世难逢的机会,消耗大量的法力,指引着绣儿来到破庙。她试图控制绣儿的意识,可女魃的阵法太厉害,指引绣儿到破庙已经将将灵力消之殆尽,也许冥冥中自有天注定,天雷竟然将神像劈烂了,好奇的绣儿发现了咒符的存在,她伸手将它揭了起来……

“绣儿,你来到陵墓之时,我母后的灵魂一直都存在,直到后来女魃的出现,我母后才魂飞魄散,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粽子解释道:“试问,你出生之时,我母后的灵魂尚在,你岂是她的转世。”

“我真的不是你母后的转世?”绣儿愕然,继而怀疑道:“可是,此事关系重大,三哥是不可能骗我的。”

“绣儿,他已不是你之前认识的三哥了。他是僵尸旱魃,肯定修炼方式不当走火入魔,才会对你产生不该有的邪念。你是四阴之谁女,无论哪只僵尸得到你,灵力修炼都会突飞猛进,所以他才会想着拆散我们的,你别着了他的道。”

“不会的。”绣儿摇头,却仍是坚信安越泽,“三哥确实有些变了,那是他恢复了之前的记忆,他是上古神兽水之应龙,自然不再是以前的三哥了。但我可以感觉到,这事他是不会骗我的,除非当真存在误会。他曾到阎罗殿查过生死簿,我与他有四世情缘,本来今生我是安家收养的孤女,跟三哥结成夫妻,可是女魃从中作梗,擅自更改了生死簿,我成了他的亲生妹妹,而我跟你……”

之后的话,绣儿再也说不出口。

“四世情缘?”粽子一听,顿时慌了,紧张的捏住绣儿的肩,“那我呢?我怎么办?绣儿不要我了?”

“我不知道……”绣儿痛苦的摇头,“不要逼我,我真的不知道。世事无法逆转,我跟三哥是亲兄妹,已是再无可能,而我们又是……”

听到绣儿跟安越泽绝无在一起的可能,粽子不禁松了口气,“绣儿放心,我们绝不会是母子。”

“可万一是呢?”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绣儿压根不敢再多想。女魃行事心狠手辣,为爱疯狂的僵尸,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没有万一。”粽子坚定无比道:“绣儿若是不信,我们一块查清楚便是。”该死的女魃,她若敢拆散绣儿跟他,他刨了她家祖坟!

想不到更好的方法,绣儿只得点头。她跟三哥亲兄妹之间的关系,已无法再更改,她只希望跟粽子之前一场误会。

她没有勇气,去面对血脉禁忌。

“我现在就去找她!”粽子一刻也坐不住,怒道:“她若敢说是,我杀了她!”

“……”绣儿满脸黑线,忙拉住他道:“你现在去找她,岂非又打起来了。三哥的状况很不好,我想过去瞧瞧他,顺带问清楚女魃。”他向来蛮横霸道,跟女魃谈不来几句肯定动手打起来,如此一来得不偿失。现在打架,并非最佳时机,她已经跟女魃有一月之约,若是女魃输了,知难而退自是最好的方法,若她执意不肯放下,只能另做打算。

女魃利用她,已让三哥跟粽子不和,她得趁着这个机会让他们冰释前嫌,一块对付女魃。

出了空间,绣儿往安越泽的木屋走去,谁知抬头便看到女魃站在湖边,凝望着碧绿的湖水,似一樽雕像伫立不动。

绣儿走了过去,隐藏住激动的心跳问道:“楚寻说,我根本不是他的生母。”

金色的眼眸遥望远方,女魃淡淡的反问道:“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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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残缺的灵魂 “你想挑拨离奸我们。”绣儿对着女魃直言不讳道:“我根本不是粽子的生母,是你设计骗了我们。”

“呵呵……”女魃忍不住冷声笑道:“你可要搞清楚,说你前世是琉璃的,是应龙。”

绣儿一怔,生怒道:“纵然是三哥告诉我的,可一切都是你的诡计,否则他岂会相信。”

女魃回眸,颇有意味的打量着绣儿,“你是来质问我的?”

“我只想知道真相。”

“真相?”女魃冷哼一声,“你不是不相信我吗?既然不相信,那么我说什么,对你而言有何意义呢。你心里已有最想要的答案,权当粽子说的是真话,不就可以了,又何必来兴师问罪。”

绣儿心里咯噔一下,潜意识中她是想相信粽子所言,可万一……

“我只要事实的真相。”绣儿深呼吸,冷静道:“我跟粽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女魃笑,倒也爽快,“你前世确实是琉璃。”

绣儿的脑海一片空白,吓得倒退一步,半晌才惊慌失措的摇头,“不,不可能!”

“或许,你可以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妖艳的容颜,似把锋利的刀,直直捅进绣儿的心窝,“你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继续跟粽子好下去,不就得了。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干净的爱情,你既想留在他身边,又不想受人唾弃辱骂,是否太贪心了?

“我出世之时,琉璃的灵魂被你禁锢在陵墓,我怎会是她的转世?”

“愚蠢的女人,真是可悲。”女魃啧啧摇头,嗤笑道:“莫非,从来就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三魂七魄是不全的。”

三魂七魄?绣儿震愕,不敢置信的摇头,“这不可能!”

“如何不可能?”女魃望着绣儿,带了丝同情,“你没有发觉自己的脑子蠢的跟猪似的,跟那些痴傻儿有何区别?在你投胎之前,我便将琉璃的三魂七魄抽了八成出来,只可惜琉璃一门心思放在楚寻身上,甚至不惜以自己匮乏的灵力喂养他长大,她的意识每况愈下,却以为是灵力消耗过度而致,又岂知是我抽离她的灵魂。你若不相信,尽可以去问应龙,看你的三魂七魄是否不全。当然,如果楚寻不存心骗你,他也是可以看出来的。”

刚升起的希望火苗,随着女魃的话,一寸寸死去。绣儿浑身发冷,刺骨的疼漫天席袭而来,如恶魔之手扼住她的喉咙,似要将她拉进无尽的黑暗地狱。

“剩下的二成灵魂呢?”绣儿一步步后退,却是退无可退。

“琉璃一死,魂飞魄散了。”女魃笑,幸灾乐祸道:“也就是说,你永远都只会是个傻子,愚蠢至极。”

女魃的话,让人半信半疑,直觉告诉绣儿,不要相信女魃所言,可潜意识中她又有些相信。琉璃灵魂残缺不全,可在女魃强大的阵法禁锢之下,她却仍有能力指引自己前来陵墓。与其相信琉璃的灵力深厚,绣儿更愿意相信心有灵犀,才会冥冥之中带着粽子离开陵墓。更让人奇怪的是,粽子自第一眼看到她起,对她就莫名的黏糊,任由她又打又骂的,愣是不肯离开。或许他是不知道她是琉璃转世,可毕竟是骨血亲情,他对她才会有特殊的感觉吧。

绣儿迈着沉重的脚步,不知如何离开碧水湖边,浓浓的疲倦席卷着她。

打起濒临溃散的意识,绣儿推开木屋的门,灌铅的腿一步步走向安越泽的房间。站在房门前,她抬起沉重的手,可心却抽痛的麻痹不堪,无论如何也敲不下去。

罢,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自己跟女魃之间的赌约,肯定伤透了三哥的心。她跟他,都无力挽回被女魃玩弄的命运,只能将错就将的走下去。

不管最终的结局是什么,她跟三哥都已经不可能,她终是负了他!

来生……但愿不要有来生,她跟三哥的缘分,就断在今世吧,以后不要再有任何互敬瓜葛。她不想见到,他为她受伤。

绣儿转身,迈脚离开。谁知门却应声而开,安越泽失魂落魄的出现在门口。他望着她,天蓝色的眼眸,浓郁的忧伤再也化解不开。

炽烫的晶莹泪珠,再也抑制不住,绣儿忍不住伸出手,抚住安越泽的脸颊,哽咽道:“三哥,不要为我难过,不值得。”

“绣儿,你呢?”安越泽问道:“你在为我难过吗?”

“我们……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绣儿伸手,用尽全力的力气抱住他,“哇”一声哭了出来。

哭声,撕心裂肺,眼泪模糊了视线,绣儿紧紧搂住安越泽的脖子。安越泽一怔,良久才反手抱住她,“绣儿,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的爱,不比粽子少,为何她选择的却不是他。为何,他一次次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三哥,对不起……”绣儿泣不成声,“对不起……”除了这一句,她不知该说什么。

“我要的,不是你的对不起。”安越泽揉着她的青丝,“我们之间,真的回不到过去?”

“回不去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三哥,我不是个好女人,你值得更好的女人。总有一天,你会遇到比我好一万倍的女人。”

“绣儿,在你之后,我不会爱上任何人。”安越泽擦拭着绣儿的眼泪,“记住你今天的选择,不要后悔。”

绣儿哭得点头又摇头,“三哥,你永远都是我的三哥,不会变的。”

“可我不想做你的哥哥。”安越泽温和的擦拭着她不断流出来的眼泪,“别再哭了,你已经将一辈子的眼泪都哭干了。以后的路,还很遥远,要自己照顾自己。”

“三哥,你怎么了?”安越泽的话,让绣儿忐忑不安。为何他说的话,她听不懂,他是否打算不要她了?

“没什么。”安越泽淡淡的笑,“只是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机会,会越来越少。绣儿,我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你跟粽子在一起,我做不到。”

“对不起三哥。”绣儿擦干眼泪,“你是不是在怪我,跟女魃打赌之事。其实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她一个月之后能知难而退,不再为难三哥。”

“我知道。”安越泽悄然叹气,天蓝色的眼眸失去了光泽,愈发空洞,“我都知道。”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绣儿不安的望着安越泽。他会不会,想不开?

“绣儿已接受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命运,我终也是要接受的。”

绣儿一惊,脱口道:“你……要接受什么?”

“我会跟女魃在一起。”

绣儿血色顿失,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瞬间又掉了下来,“可是……可是你根本不爱她,何必如此委屈自己。”

“只有我随了她的心愿,你才能真正得到幸福。”安越泽淡淡的笑,“绣儿,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不要!”绣儿拼命摇头,“我不要你为我做任何事。女魃压根伤害不了我,顶多只是杀了我而已。我已经跟她打赌了,一个月后你便能自由了。”

“绣儿,你仍是这么天真。”浓浓的忧伤,再也化解不开,安越泽冰凉的指尖,轻轻刮过她的脸颊,“你没有心机,而粽子又是个马大哈,我如何放心将你交给他。”

绣儿一怔,犹豫道:“三哥,我的三魂七魄是否残缺?”

安越泽沉默半晌,“想来女魃已经告诉你了。”

绣儿的心,瞬间拔凉。想不到,女魃说的是实话,她真的是琉璃的转世,只是灵魂残缺不全而已。

“不用担心,你之前冰雪聪明,现在纵然灵魂残缺,可智商跟普通人类压根没有不同,别多想了。”

“我倒不是在意这个。”绣儿悄然叹气,可有些话到嘴边却不得不咽下,只是模糊道:“三哥,生死由命,别为了我向女魃低头行吗?一个月,你就等一个月,或许事情会有转机的。”

安越泽笑容僵硬,“一个月,跟现在有何不同?我们都只是女魃手上的玩偶而已,游戏规则从来不由我们定。绣儿,女魃的话千万别信,纵然我们只有四世情缘,可是下一世再下一世,即使我们的缘分已断,她都不会放过你的。唯一能彻底了结此事的,只有我。”

“可是……”

安越泽捂住绣儿的嘴,“绣儿,没有你,我的心也没了。跟谁在一起,有何区别呢?我虽上古神兽转世,可现在已是不老不死的僵尸怪物,此生再也无法返回天庭的。更何况,神无法护佑我们的爱情,无法保护生活在水深火热的百姓。这样的神,不要也罢,我宁可做一只逆天的僵尸,毁了这番天地。”

嘴巴被安越泽紧紧捂住,绣儿拼命摇头。三哥留在女魃身边,是为了毁天灭地?不可以,万万不可以,别说神界会对付他,只怕天师道的人也不会放过他的。

她怎么可以让他,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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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剪你根根 安越泽紧紧捂住绣儿的嘴巴,一把将她推出房门,门重重关上。

绣儿着急的敲门,可任由她喊破喉咙,安越泽都不予回应。

他刚才说的话,过于震撼,绣儿一时之间缓不过神来,更不敢乱说。

忐忑不安走出木屋,女魃依然站在碧水湖边,听到脚步声的她,回头淡望了绣儿一眼,似笑非笑。

内心一阵荒凉,绣儿对女魃的恨意,不禁更深了一层。她到底要如何,才肯彻底放过三哥?

无法言喻的沉重,绣儿转身回了空间,粽子着急的在门前等待,见着她的身影忙飞了过来,着急道:“绣儿,女魃说了实情没有?”

绣儿望着焦急的粽子,不知该如何说出口,“我灵魂残缺之事,为何不告诉我?”

粽子一怔,“人类的灵魂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残缺,这事根本不奇怪。绣儿的灵魂比普通人类残缺的多,估计是在投胎之时路过恶鬼涯,被恶鬼吃掉了一些,这不并稀奇。再说绣儿现在也挺好的,我就喜欢你这样。”太聪明的女人,过于有心机,似媚影儿一点也不讨僵尸喜欢。绣儿的反应有些迟钝,不自太聪明,性子温温顺顺的没有心眼,喜怒哀乐全体现在脸上,正中他的喜好,甭提有多讨喜。

“快说说,怎么样了嘛。”粽子眉开眼笑的,拿胳膊肘坏坏的撞绣儿的腰,“我说的没错吧,根本就是女魃在瞎说。那只贱尸太可恶了,竟然敢骗我的绣儿,下次非打得她满地找牙不可!”

“她说的,是真的。”仅存的一点希望,亦随之落了空,绣儿难过的别开脸。梦一场,终是虚幻。

“什么?”粽子瞪大了绿色的眼珠子,“你说什么?”

“我投胎之时,女魃暗中取走了琉璃大部分的寻魂转世我身上。”心一阵阵刺痛,深入骨骼,“你应该可以体会得到,自我出世后,琉璃的灵力明显骤减了好多,灵魂也虚弱到了极点,她一直靠着对你的爱才苦撑下来的。”

粽子脸色惨白,决然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

“如果你不相信,尽可以自己去查。”绣儿迈着沉重的步伐往房间走去,“楚寻,我好累,你让我静一静。”

“绣儿。”粽子紧张的去拉他的手。她的神态,让他慌然,她这是……打算不要他了?

“楚寻,我现在脑子里一片乱,你不要逼我,让我好好想想,我会回答你的。”

“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粽子既郁闷又生气,“你说你喜欢我,现在怎么又不要我了?纵然女魃没撒谎,你是我母后的转世又如何,那已经是前世的事了,跟现在的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何要混为一谈呢?”

绣儿痛苦的捂住耳朵,“你不要再说了!!!”

粽子后退一步,一掌拍在门框上,“我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想不要就不要的吗?安绣儿,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为什么我为你做的事,你都看不见。”

“啊……”面对他的步步紧逼,绣儿崩溃的尖叫,“不要再说了,我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这头的事没完,三哥的事又来了,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静一下理清而已。他为何非得这样逼她上梁山,连一口气都不给她喘。

“你都不想跟我在一起,自然不希望我折磨你了。”一想到她的反复无常,粽子气得七窍生烟。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为何她非得混为一谈,为了一个荒唐的理由,不惜放弃她与他好不容易维系下来的感情。

举步为唯走到今天这一步,已是风雨飘摇,她跟他的关系岌岌可危,安越泽跟女魃想方设法想拆散他们,可她非但没跟他一致对外,没等敌人找上门居然自己先倒下了。

“我不想跟你在一起,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盛怒之下,失去冷静的绣儿,跟粽子一样口不择言,“我们分了吧。”

“你说的!”粽子怒得一巴掌将门框拍散架,“这世界,比你好的,我要多少有多少。”

“那你去找吧,爱多少找多少。”绣儿头也不回,走进房间。

“吼……”粽子怒得一脚将门踹烂,直接离开空间,消失了。

身体顺着墙壁无助的滑下,绣儿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怎么办,三哥变了,粽子变了,连她也变了,她跟他们彼此折磨与伤害,却没有一个胜利者,都是彻头彻尾的输家。

半天之后,粽子回来了,他一脚踹开房门,浑身是伤的走了进来。

绣儿抬头一看,见他满脸鲜血,当即吓得紧张万分,“你跟女魃打架了?”晕死,她跟他说过多少次,小不忍则大乱,可他偏偏……

“哼!”粽子怒瞪了她一眼,一把从门外扯过来一个花容失色的小姑娘。他粗鲁的一把将她推到绣儿面前,“哼,比你漂亮十倍!”

“啊……不要啊,不要啊……”漂亮的姑娘吓得梨花带泪,“不要咬我!”

“吼……”粽子一掌拍过去,直接将她拍晕,往床上一扔。

“你要干什么?”绣儿一跳,不解道:“为什么捉人类回来?”

“你说捉来干什么?”粽子抬头反问道。

绣儿脸色变了,“你要吸她的血?”

“用来睡觉的。”粽子恨恨地咬牙,“一会我就睡给你看!”

语毕,粽子直接出了房间,消失不见。

“……”神经病!满脸黑线的绣儿忙推着晕死过去的妙龄姑娘,僵尸喜怒无常,若是粽子真的强/奸或是吸了她的鲜血,可如何是好?

粽子的力道过重,绣儿推了好久都没有推醒,然后他又回来了,肩上扛了一个晕过去的漂亮姑娘。

“你到底要干什么?”绣儿头皮发麻。

粽子直接将肩上的人摔在床上,丝毫没有连香惜玉,“这个比你漂亮一百倍。”

“……”绣儿骂道:“你疯了!”

“你不要我,还见不得我找女人?”粽子鄙视了她一眼,转身又离开了。

粽子似乎用法力控制了她们,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怎么推也不醒。而粽子紧接着又扛来第三个,第四个……

“这个比你漂亮一千倍”

“这个比你漂亮一万倍。”

粽子将四个美若天仙的姑娘并排放在床上,然后开始脱衣服……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绣儿气得浑身抖,直接一巴掌打了过去,“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幼稚!”

“你才幼稚,你全家都幼稚。”粽子动手脱裤子,“你不让我碰,我就睡别人给你看。”

“你……”绣儿气得四下张望,情急之下自桌上拿过一把剪刀,“你今天若是敢碰她们一根寒毛,我剪了你!”

绣儿话刚说完,粽子直接在第一个姑娘脸上摸了一把,“我碰了,你能怎么样?”

“你变态!”绣儿极怒攻心,身上的血液“哗”一下往脑门冲去。

“我就变态给你看。”粽子脱掉裤子往绣儿身上一扔,伸手去解四位姑娘的衣衫。

绣儿气得浑身发颤,她拿开粽子扔在脸上的裤子,见他作势要骑在姑娘身上,她持起锋利的剪刀冲了过去,“啊……”

锋利的剪刀往粽子两腿间剪去。这个王八蛋,看她剪掉他的罪孽之物,还如何在姑娘身上行欢作乐。

他……他迟早会气死她的!

“你敢!”粽子吓得脸色苍白。尼玛,她还真敢剪啊!

“你敢碰她们一下,我就剪了你!”

“你不是让我爱找多少找多少嘛,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阻止我?”粽子怒不遏抑道:“我爱睡谁睡谁,你管不着!”

“凭什么?”绣儿一怔,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就凭我是你妈,我就权力管你!”太无耻了,他将人类女孩是什么,是他泄俗的工具吗?变态!

绣儿的话一出,粽子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挥手打掉绣儿身上的剪刀,朝她怒吼道:“妈!”

身体止不左退几步,血色尽失的绣儿跌会在椅子上。

“如果,这便是你想要的。”粽子冷冷道:“现在满意了?”

绣儿唇齿交战,“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被气疯了,才会口不择言的。

“呵呵,那你是什么意思?”粽子冷笑道:“你不是想做我娘吗?我现在长大了,要娶这四个女人做媳妇,你给我主持婚礼吧。千万不要告诉我,僵尸跟人类不能成亲。你之前,可都跟我睡在同一床上呢,娘亲大人!”

绣儿望着粽子,千言万语哽在喉咙,一句也吐不出来。

“如果你真心想娶她们,我会替你办的。”如果,能让他对她的恨,少一点的话。

粽子冷然望着眼前口是心非的女人,心冷到骨子里,“安绣儿,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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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男宠 对于粽子的指责,绣儿无言以对,痛苦的别过头,眼泪顺着脸颊无声滑落。

粽子失望透顶的直直望着绣儿,似乎要将她望进骨子里。半晌后,他转身离开了房间,昏暗的灯光将孤单的身影拖得老长。

“砰”一声,门重重关上,震的房间地板微微作响。绣儿的心,似乎被门框夹的喘不过气来,连呼吸都带着痛。

神色苍凉的她,伸出拭去脸颊的眼泪,突然想起粽子抓回来的四个女人还躺在床上,忙转身一看。可谁知,房间空荡荡的,别说女人连个影子都没有。

莫非,粽子将她们带到其他地方去……去寻欢了?

可是,他明明独自离开房间的,压根没有带任何人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绣儿走进床边一看,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她们是如何在她眼皮子底下消失的?

担忧四个女人的安危,绣儿转身想去找粽子问个清楚,谁知床上似乎有细微的东西在闪着亮光,低头一看竟然是根长长的银色头发。

一开始,绣儿并没有在意,毕竟粽子睡在这张床上,掉根发头再正常不过了。

可是,床上有四根头发,按一定的间隔距离间直直放着,似乎是有意放上去的,并非随意掉的。

莫非……

想着凭空消失的四个人类女子,绣儿恍然大悟,原来她们是粽子使用法术变幻出来的,并非他真的俘虏了人类。

他……她……唉,他想用这个法子来拭探她……她承认,见到他在自己面前对别的女人做出非分之举,她确实很生气,心里也很难受。看见她跟别的女人亲热,心会痛会流血,可是一想到她跟他之间的关系,左右为难……

明明心里已有了答案,知道自己跟他已再无可能,可是她仍会犹豫不决,没有跟他开口明说的勇气。

她在期盼,或是犹豫什么?为何在得知四位人类女子只是他用头发变出来的,心会禁不住的雀跃……

绣儿倒在床上,手里紧握住他的银丝,悄然压在胸口,似乎他仍然在她身边,陪她到生命的尽头。

疲倦的闭上眼睛,头痛欲裂的绣儿不愿意再想,只想着就此沉睡,不再醒来。

晕晕沉沉的睡了过去,谁知无尽的恶梦一直纠缠着她。她一会变身成鹫国皇后琉璃,与楚胥羽恩爱有加情定三生,或许是知后世已无在一起的可能,她紧紧抱住他,不求天荒地老只争分秒。

可是,一柄锋利的剑,兀地刺穿琉璃与楚胥羽的身体……

疯狂的媚姬发出尖锐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别说我不会让你们活着在一起,就是死都不可能死在一起!”

“胥羽。”鲜血自琉璃嘴口淌出,她微笑的伸手轻轻抚住他俊逸的脸颊,“我……我爱你……”

她缓缓闭上眼睛,灼灼年华悄然流失,却露出一股虽死犹未悔的灿烂笑容。

穿心之痛尚未消失,绣儿却已是凤冠霞衣披身,她端庄的坐在床边,大红喜字贴在墙上,龙凤喜烛对燃。

门外甚是热闹,安越泽赶走了一帮闹洞房的宾客,身穿新郎官喜服的他神采飞扬的走了进来,顺手将门关好,笑容满面的揭开绣儿的喜帕。

“绣儿,你终于是我的了。”

带着酒意的男性气息迎面扑来,绣儿羞涩的低下头,脸颊绯红一片。终于,她是他的妻子,此后一生都得照顾他的饮食起居,相夫教子。

“呵呵……”女魃阴戾的笑声突然响起,“今世你们是亲兄妹,你们根本不能在一起!”

心脏如万虫吞噬,绣儿知道自己在做梦,可那种感觉却如此真实,她会痛会流泪会恨不得死掉。可是她却醒不来,场景不断切换着,身体飘在空间,她来到窗前。

房内灯光燎亮,窗前有两道身影对而坐,他伸手拔去她绾着青丝的发簪,瀑布般的及腰青丝垂下,他覆着她的身体,倒在床上……

“啊……”黑暗中,绣儿一声尖叫,猛地自床上坐了起来。她紧紧揪住胸口,大口喘着粗气,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一双臂弯将绣儿搂进怀中,带着深深的无奈与落寂,“绣儿,别哭了。”

听着熟悉而温暖的声音,绣儿身体一软,倔强的心彻底崩溃,她倒在他怀中,低声啜泣。最后一次,允许她再贪婪一次,她搂着他脖子,贴近他怀中,呼吸他身上的气息,胸口的锐痛一丝丝减去。

“我做梦了,梦到许多前世还有今生的事。”

“绣儿,你梦中有我吗?”粽子紧紧搂着她,下巴轻轻抵着她的脑袋。

“没有。”绣儿摇头,“我梦见三哥跟女魃在一起了。”

“真的?”粽子一怔,“那你呢?”

“我是他的亲妹妹。”

粽子的心骤然收紧,“我呢?”

“你现在,在我身边。”绣儿闭着眼睛,悄然叹气道:“你说,我该怎么办?”

“什么都不要想,跟我在一起就好。”粽子将她揉进怀中,“你若是怕人闲言闲语,我们可以找个安逸之地,隐居避世。”

“你让我……让我再想想。”明知千不该万不该,可却是一次次控制不住。

“……嗯。”他是生是死,全在于她的抉择。谁先爱上对方,便注定了一生都是输家!

“今天的事,是我太冲动了。”绣儿不安的问道:“你是不是会很气?”

“嗯!”

“可是,你也不该拿自己的头发来骗我。”

“谁让你对我说那么过分的话。”

“如果,如果我终于还是离开你,你会怎么办?”

“杀了你!”粽子说这话,连眼都不眨一下,“然后自杀。”

绣儿一怔,心沉重的说不出话来。

“你相信女魃,还是相信我?”

“我……想相信你。”如果,天永远不会亮,该有多好!

“绣儿,不要那么残忍对我,好不好?”呼吸带着痛,粽子的声音有些哽咽,“你既然能给女魃一个月的时间,为何不能给我机会?”

“你想要什么机会?”

“证明你不是我母后的机会。”

绣儿一怔,良久才道:“你想要多久?”

“直到女魃承认事实为止。”

“如果……”或许有些话着实过于惨忍,对着粽子的满腔深情,绣儿终是说不出口,只是点头道:“……好!”

“真的?”粽子欣喜若狂。

“不过,我们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了。”绣儿苦涩道:“三哥过得很痛苦,让我眼睁睁地望着他生不如死,我做不到。以后我们之间安分的相处,好吗?他跟我说了一些话,让我坐立不安,我怕他会出事。”

“他说了什么?”

“他……他并没有对我明说什么”心如针扎,绣儿既难过又担忧,“他是上古天神,可神却将他放逐于人间,面对女魃一次次的迫害与捉弄,神却不救我跟他。我们的命运,与其说被女魃捉弄,倒不如说被神玩弄与股掌之间,他……他可能会借用女魃之力逆天。可如此一来,他跟女魃……”

绿色的瞳孔,瞬间亮了。安越泽若想利用女魃灭天,那他必须得……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女魃是不用做亏本买卖的,她肯定会趁机提要求:亲,你若想利用我灭天,OK,先让我睡了再说!

安越泽一旦跟女魃睡了,那么他跟绣儿是铁打的算盘,拆都拆不开了。

睡吧睡吧,快睡吧!

其实他也好想碰绣儿,可是……绣儿不会让他碰的。想不到在僵尸的世界,亦有出家当和尚的。尼玛,伤不起啊!!!

天一亮,粽子急匆匆的起床,穿好衣服就往外面跑。

绣儿紧张道:“你去哪?”

“找女魃。”粽子头也不回,直接离开空间。

“找她干什么?”

“我要真相。”

绣儿急急追出房间,可粽子的身影已经消失了。他昨天先跟三哥打了一架,只剩下半条命,后来又跟女魃打了一架,只差没一命呜呼。

谁知一早起来,他又出去找打了!

女魃喜怒无常,绣儿怕她一怒之下将粽子给杀了,当下并没有多想,赶紧跟了出来。

粽子站在安越泽屋前,直接扯开嗓子道:“丑八怪,你大爷我来找你了!”

“……”绣儿满脸黑线,忙向前将他住,低声道:“你不要命了,万一将她惹毛了,她会杀了你的。”

“为了绣儿,我才不怕死。”

“你如果为我好,你就不要去惹她。”

“我不给她给颜色瞧瞧,她岂肯说实话。”粽子似打了鸡血似的,“丑八怪,快点出来受死!丑八怪,丑八怪!”

“……”绣儿风中凌乱。

一道白色的身影,走了出来,女魃站在门边,面带微笑地望着粽子,手里拿着件青色的外套,“我今天高兴,不想跟你打架。”

“莫非……”粽子盯着慢条斯理穿着外套的女魃,见她神采飞扬的,“哟,昨晚跟男人滚床单了吧,心情不错嘛。”

“是啊。”金色的眼眸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绣儿,“以后你得改口,叫三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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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吸血 女魃毫不避闲的话,让绣儿五雷轰顶。想不到,晚上的那个梦,竟然是真的,三哥真的跟女魃……

她脸色惨白的望着女魃久久缓不过神来,强扭的瓜不甜,女魃她怎么可以对三哥做出那种事!

女魃打了个哈欠,一袭青衣,婀娜多姿的走了过来,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面无血色的绣儿,“绣儿,我只用了两天的时间便赢了。你可输得心服口服?”

“你卑鄙!”绣儿忍不住骂道:“三哥根本不喜欢你,是你……”

“哟……”女魃的笑容甚是妖艳,“你觉得我强迫了应龙?你跟粽子之间,如果说楚寻强迫了你,倒也说得过去,至于说你强迫了粽子,你觉得有几分可信?楚寻,你是说吧?”

“嗯。”粽子神情严肃地点头,“男人若是不愿意,女人压根无法强迫他。”男女身体构造不同,像他对除了绣儿以外的女人,根本硬不起来!

“……”对于沆瀣一气的两只尸魔,绣儿怒得气不打一处来,“你们变态!”

“绣儿,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粽子委屈的站在绣儿一旁,顿时改口骂女魃,“你变态!”啧,这是女魃到目前为止,做的最对他胃口的一件事。安越泽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现在倒好,他成了女魃的男宠,自然是不可能再跟自己抢绣儿了。

灭哈哈,真爽!

高兴归高兴,粽子可不敢笑出来,否则绣儿肯定会生他气的。

“绣儿,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咳,粽子立即装得很是同情怜悯,语中带了浓浓的无奈,“你三哥的性子你最清楚,他若不愿意,没人能逼迫他。”

绣儿突然明白之前安越泽之前跟她所说的,他为了女魃放弃对她的纠缠,而选择了跟女魃在一起。他为何要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她根本就不配!

浓浓的哀伤,涌上心头,绣儿厌恶地瞪了女魃一眼,别过脸不再看她。

“绣儿,你觉得,你有何资格恨我?”

“你执意如此,到头来终要两败俱伤的。”

“呵呵,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呢。”女魃嗤笑,忍不住讽刺道:“你失去了记忆,以往的事都不记得。你趁着我不在,诱惑了应龙使他移情别恋了,那个瞎了眼的上神,竟然还许了你们四世情缘。试问你何德何能,让应龙爱上你?每一世,你只是站着不动,他便将你爱得死去活来,你从来没有失去又岂会知被人强行夺爱的滋味。试问,今天的你有什么立场质问我?”

“你口口声声说我失去了记忆,我竟然是谁?”绣儿生怒的质问,“对你做了什么,以致你如此恨我,生生世世都不放过我?”

“说你傻,你倒挺聪明,上次居然骗我恢复了记忆。”女魃冷眼望着绣儿,“急什么,待你到了该恢复记忆之时,自然便恢复了。”

“喂,我找你是来打架的,不是听你聊天的。”不想绣儿就安越泽的话题,继续跟女魃扯下去,粽子打断道:“丑八怪,想来你孤单来了上万年,连找个男人都兴奋成这样。切,还真是可怜!”语毕,绿瞳不忘重重鄙视了女魃一眼,独守空白的女人,着实太可怕了。

“找死!”好心情被粽子打破,女魃恼怒的一掌挥了过去。

粽子一闪,怕伤及绣儿,他衣袖一挥将绣儿卷进空间。

绣儿的身体,滚落在木屋前的碧草地上。顾不得摔疼身体,她连滚带爬站了起来,可空间之门已关闭,她压根无法离开。

粽子着实太鲁莽了,他是不怕死往刀口上撞,可……

被安越泽与粽子的事一闹,绣儿崩溃的坐在地上,既担心又生气偏偏还放不下心。她说的话,他倒底要如何才听得进去?

还有三哥,她该如何面对他?

绣儿如坐针毡的在房前走来走去,小白汹蹭了过来,蹭着她的腿“喵喵”“汪汪”的讨宠。

“一边玩去。”郁烦的某人没有心情逗弄它们,在屋前望穿秋水的等着。粽子在生死边缘游走,她亦跟着担忧受怕,若是有个万一,可如何是好?

“砰”,一道巨响,冲开了结界,银色的带血身体砸了进来,似条咸鱼摔在地上。

绣儿一看,吓得双膝一软,差点跌在地上。跌跌撞撞地奔了过去,只见粽子浑身鲜血,面目全非的倒在地上,身上好几处的伤深可见森森白骨,甚是恐怖。

她跪在地上,慌张害怕的扶起他的上半身,“楚寻,楚寻……”

浓浓的鲜血遮掩住粽子的视线,他困难的张嘴,鲜血自喉咙涌了出来,惊慌无措的绣儿忙用手擦他呕出来的鲜血,“楚寻,醒醒,别吓我。”

“绣儿……”粽子气若游丝,张了好几次嘴才发出微弱的声道:“别怕,我不会死的。”

语毕,头一歪,倒在绣儿怀中。

绣儿吓得不敢呼吸,染血的指尖战战兢兢的伸出他的鼻间。身体一怔,她倒在地上……

粽子他……他没呼吸了……

绣儿浑身战栗,却连哭都哭不出来,“楚寻,楚寻……”

她拼命摇着他的身体,见是他却没有再睁开眼睛。

“醒醒……醒醒……”她倒在他身上,不断椅着他,可温热的身体却逐渐冰凉,“醒醒,不要死,不要离开我!”

无论她如何摇他,染血的眼睛,都没有再睁开一次。绣儿生怒的一拳打在他胸口,她怒他的言而无信,明明说过要照顾她一辈子,明明说过会陪她到终于,可是……可是他却死了!

绣儿的力道很大,拳头重重砸在粽子胸口,“砸”的一声,拳头击在他胸口时,一道柔和的光芒自她手上散发出来,射向粽子的身体,瞬间传透他的四肢百骸……

“咳……”粽子的身体猛地一抽搐,一口鲜血自喉咙喷了出来,喷得绣儿满头满脸,“困,你让我睡会……”语毕,粽子的脑袋再次一歪,再次没了动静。

绣儿愕然,一时间缓不神来。他他他……

染血的手指再一次探向他的鼻间,还好……虚惊一场,这次有呼吸了。

悬在半空中的心,总算稍微安稳了一点,绣儿怔怔地盯着自己的手,刚才的那道光芒,到底是什么?

她记得,上次刺伤女魃之时,她的身体亦发出一团光芒,将女魃击伤了。

莫非,与女魃口中所言“失去的记忆”有关?女魃未成为堕神之前,是黄帝之女,而应龙是黄帝麾下的战神,那她呢?

与他们有着密切关系的自己,会是谁?

粽子足足睡了一个白天,到傍晚之时才算睁开眼睛,只是没一会又睡了过去。绣儿打来一盆水,用手帕擦干他身上的血迹,满满一大盆血水,洗到后来绣儿的手抖成一团。

灵力损耗过度,粽子的伤口复原很缓慢,他的呼吸困难,脸色似张白纸,身体冷如冰块。连战三场,他的灵力已消之殆尽,没有很长一段时间是恢复不来的。

现在的他,虚弱的手无缚之力,指不定小白汹一爪子过来都能要了他的命。

造成今天这个场面,都是因为她。粽子明知打不过女魃,可仍是不要命的找她拼命,只是想要女魃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傻瓜。”绣儿眼眶发酸,“我压根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青葱玉指,取过桌上一柄锋利的刀子,轻轻划开自己的手腕,刺红的鲜血涌了出来。绣儿捏开粽子苍白开裂的唇,鲜血滴落进他的嘴里……

四阴之血,融入粽子的身体,似甘泉融化了干泔的土地。昏迷的粽子,如饥似渴的吮吸着绣儿的手腕。

“唔……”手腕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之感,绣儿咬牙忍着。

吸食了四阴之血,粽子身上触目惊心的鲜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见到生命垂危的粽子自鬼门关走了回来,失血过多脸色惨白的绣儿会心一笑,重重松了口气。他还活着,真好!

不敢想象,他若死了,她该怎么办?

粽子醒来的时候,绣儿正在厨房给饭,给他熬猪腰汤补血。

“绣儿,你为何要这样做?”粽子自身后拥住她,甚是不解,“你一贯都反对我吸血,为何要将自己的鲜血给我喝?”

“如果可以救你,我岂会在意自己的一点鲜血。”

“你不怕会变成僵尸?”她该有多紧张他,才会甘愿让他吸血。不过,他不会告诉她,他只是灵力损耗过度而已,压根没到濒临死亡的边缘。她如此紧张他,他纵然死也心甘情愿了。之前她跟他纠结之事,他打算原谅她了。

绣儿脸一烧,低声道:“我当时并没有多想,只是不想你死。以后别再做傻事了,你吓死我的。”

原来,在生死面前,一切都可以不在乎了。任何事,都没有生命宝贵,他不知道,她有多害怕失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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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爱的代价

第198章 杀了我,好吗? 担心变成僵尸,绣儿才特意用刀割开自己的手,用鲜血喂他喝的。

可为什么她仍然染了尸毒?

一道光闪过脑海,之前喂血时,他的牙齿似乎无意间磕了一下她的伤口,但那只是普通的牙齿,并非是獠牙。当时他生死未卜,她一门心血都放在他的伤势上,压根没有多想……

尽管粽子一口咬定她并未感染尸毒,可安家有四人都深受僵尸的毒害,对于尸毒发作的征兆,她自是一清二楚。尤其是安越泽被咬伤之后,她一直在他身边寸步不离的照顾,他刚开始的状态与现在的自己,并未有任何不同。若要说出不同点,那就是她比他发作的更快,来势更猛。

在茅山呆了一年,绣儿虽不敢说对天师道除魔降伏了解多少,但对于基本的她倒是略懂皮毛。被等级越高的僵尸咬到,尸毒发作的越快。

伤口隐隐作痛,似有虫子在噬咬,身体忽冷忽热,明明喝水喝的快撑破肚皮了,可她仍然觉得饥渴,原来她想喝的不是水,而是血!

“你不要再骗我了。”绣儿痛苦的喘气,“我……我肯定中了尸毒,否则怎么会想喝血。”

粽子一怔,“喝血?”想不到她的尸毒发作的这么快。

绣儿挣扎着下床,“给我一些黄色符纸、朱砂还有糯米。快,否则我怕来不及了。”

家里并没有备这些东西,粽子匆匆离开空间,没一会便抱着一大包东西回来。

尸魔是最高等级的僵尸,但凡被咬道,尸毒发作的速度会往其他等级的僵尸咬道发作的快。尸毒的厉害程度,是按僵尸等级来分的,等级越高尸毒越厉害。同理,被等级高的僵尸咬到,被咬之人变成僵尸的等级亦会比低级僵尸咬到,变成僵尸的等级亦会相对的高。但由于变成僵尸的等级高,往往所需承受的欲望,会更加强烈。

安大朗是最低级的僵尸,后来被他所咬的安越泽亦成了等级最低的僵尸,意志坚强如他,尚且抵挡不住鲜血的诱惑。绣儿不敢想象,被尸魔咬到的自己,该如何抵制吸血的欲望。

她解开纱布,伤口只是稍微有些发黑,尸毒才刚开始发作而已,可她饥渴的欲望却已是控制不住,喝水喝得只差没撑破肚子。向来对僵尸吸血深恶痛绝的她,如今想到鲜血,她不仅不再厌恶,连舌头都情不自禁分泌出唾液,似乎血液很美味的东西……

不,不行!绣儿拼命摇头,她不可以再往那方面想了。

“绣儿,你是不是很难受?”见她满头大汗、神色痛苦,粽子忙伸手擦拭她的汗水。他握住她的手,一股庞大的灵力渡了过来,似一股清泉源源不断涌进绣儿的身体,饥渴的感觉逐渐消失,绣儿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

绣儿提笔,用朱砂画了一叠符纸,继而拿起一张贴在受伤的手腕上。

“啊……”疼痛比意料中还厉害,似生钝的刀子拼命割着肉,绣儿一个没忍住痛呼出声。

“绣儿。”粽子紧张的搂住绣儿的肩膀,感同身受。

一股黑气,自绣儿手腕伤口处冒出,带着一股淡淡的尸味,消失在空中。

绿瞳内疚的望着被尸毒折磨的绣儿,“若非因为我,你也不用受这份痛苦。”

“没……没事。”绣儿咬着牙,汗水顺着额头淌下,她强撑起笑容安慰道:“别担心我,我不会变成僵尸的。”他与她早已不分彼此,纵然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为了救他,她仍是这样做!

“都怪我太粗心了,醒来之时若能帮你检查伤口,就会早点发现你染了尸毒。”若能早做打算,也不至她的情况愈发严重。

“不关你的事。”绣儿的笑容苍白无力,“是我自己太粗心大意了。”

时间片刻拖延不得,绣儿忍着痛,用符纸吸着自己伤口的尸毒,可尸毒扩散的速度远远大于被符纸吸走的速度。

无奈之下,绣儿嘴里咬着手帕,取了一把糯米按在伤口上。刺骨的疼,犹如万箭穿心,豆大的汗珠不断自额头渗了出来。

黑色的尸气,自指缝间冒出……

“绣儿,别再弄了。”符纸用了一大堆,一袋子糯米也快用完了,她不吃不喝的清了一天一夜的尸毒,整个人都虚脱了,可尸毒扩散的却越来越严重。寸步不离陪在身边的粽子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按住绣儿的手,“其实做僵尸并不比做人差,只要绣儿愿意,我们便能一直到天荒地老。”

绣儿果断的摇头,“我就是死,也不会做僵尸的。”她是人,有道德底线,与其吸着人类鲜血苟且残喘,她倒不如痛快的死去。不老不死,对她而言并非是件幸事,而是极致的折磨。

生命,有始有终,才能活的有血有肉。

“绣儿,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粽子一怔,心中滋味百生。

绣儿摇头,疲倦的身躯偎进粽子怀中,“我想跟你在一起,连做梦都想。可是楚寻,这个世界的僵尸,几乎都是以吸血为生的,以吸灵气为生的屈指可数。因为僵尸,我家破人亡了,这种痛楚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己所不欲,勿施以人,我对僵尸是深恶痛绝的,又岂会将这种痛苦,施加到别人身上。如果我变成僵尸,到处吸血吸人,那么这个世界上,便有千千万万个家破人亡的安绣儿。”

“你不想吸血,我想办法不让你吸血便是。”

绣儿坚定的摇头,“女魃是上古天神,连她抑制不住欲望而吸血为祸天下,更何况我们呢?楚寻,原谅我的自私,如果我的尸毒控制不住了,杀了我好吗?我不想变成僵尸!”

“不!”粽子果断拒绝道:“我不会杀你的。”

“如果你眼睁睁看着我变成僵尸,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我宁愿绣儿恨我,都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你死!”粽子紧紧搂住绣儿,“不要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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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僵尸的眼泪 “楚寻,你宁可让我变成行尸走肉,也不愿意成全我?”绣儿的身体倒在粽子怀中,内心深处刚刚稍微消退的饥渴,再次汹涌袭来,她紧紧抓住他的手,“我……好难受……”

粽子握住她的手腕,再次将自己的灵力渡进她的体内。

“不要!”绣儿紧咬着牙齿,“你帮的了我一时,帮不了我一世。你如果不帮忙我,我就……自己了结自己。”灵力修炼相当艰辛,这样一来,他将入敷出,法力会越来越弱。

“不行,我不会让绣儿死的。”粽子甚是固执。

“你压根不懂,吸食人类的鲜血,对我而言比死更痛苦。”绣儿推开他的手,挣扎道:“与其不老不死,痛苦的活到海枯石烂,我宁愿一死。”

“绣儿,你跟我一起开开心心的,为何会痛苦?”粽子迷惑不解道:“难道你根本就不爱我?”

“这便是人类与僵尸的区别。你虽然长成人的模样,却永远都不懂得人类的情感。如果有一天我变成僵尸,以人的鲜血为生,一身的罪孽,你让我如何能够开心?楚寻,人类的感情有很多种,他们并非只要拥有爱情,就可以活得很开心。除了爱情,他们还有亲情、友情,人伦道德,礼义廉耻。”

对于绣儿所言,粽子不懂,即使懂得一点,亦是一知半解。他想不明白,为何绣儿爱他,却宁愿选择死亡也不想变成僵尸跟他生生世世。她爱他,心里想的装的,就该除了他之外,再无其他。

以己度人,粽子扪心自问,除了绣儿之外,别说是心,连个眼神都没有在别的雌性物种上多留一眼,连雄性也不例外。可是绣儿,她的心总是分给了很多人,有她的家人、主人、奴才,还有庄逾臣,甚至连媚影儿她都要关心,还有路边的乞丐,她都会怜悯的施舍几个馒头。

这便是人类的感情吗?他不懂,真的不懂!

粽子强制将自己的灵力渡进绣儿体内,虽然无法制止尸毒的扩散,但能暂缓她吸血的欲望。绣儿知道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杀死自己,纵然她想自杀,他亦会阻止她的。

于是,她选择了沉默。

“绣儿,我带你出去找天师道的人,或许他们会有办法的。”他不想绣儿死,绣儿不想变僵尸,唯一的办法便是阻止她变成僵尸。

他将她抱在怀中,走出屋子,绣儿摇头道:“楚寻,别费心思了,没用的。”连泰山北斗的茅山道术都无法阻止尸毒扩散,更何况是其他门派的。

“都怪我该死,否则你不会变成这样。”粽子悔得肠子都青了,若非自己逞匹夫之勇,岂会连累绣儿。

绣儿虚弱的笑,“楚寻,能够救你,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别说是鲜血,纵然拿我的命去换,也是值得的。”

“傻瓜。”晶莹的眼泪,顺着粽子的脸颊滴落,“啪嗒”掉落在绣儿的脸颊上。

液体,炽烫了绣儿的肌肤,一股锥心之痛涌入她的四肢百骇,浓郁的悲伤、自责及不甘浩瀚的袭向心尖。

“啊……”心脏骤然收紧,绣儿忍不住一声痛呼,呼吸不过来,眼泪禁不住流了出来。

“怎么了?”粽子紧张的将她放在床上,心急如焚道:“哪里疼?”

纤细的玉指,紧紧抓住胸口衣襟,神色骇然的绣儿好一会才缓过神来。两颗珍珠大小的透明物体,自她身上滚落,发出璀璨光芒。

此物甚是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绣儿半晌后突然想起,珠哩!上次她在沙砾堆中捡到的珠哩,正是这个模样的。

绣儿伸手去捡,“啊……”心头那股莫名的悲伤及自责好不容易才消失,谁知她的指尖一碰到珠哩,奇怪的感觉再一次涌上心头。

粽子眼疾手快的握住她的手,“怎么了怎么了?”

“好痛好烫。”绣儿用另一只手去摸被火烫伤般的脸颊。刚才是粽子的眼泪落到她的脸上,然后……

莫非……绣儿震愕地打量着床上璀璨的珠哩,抬头问粽子,“此物是你的眼泪所化?”

“咳……”粽子咳了一声,神态不太自然,“是……是的。”人类尚且懂得男人大丈夫,流血不流泪,谁知他一个行尸走肉的僵尸,竟然也会流眼泪,真是丢尽了僵尸的面子,有损威严!

“傻瓜。”绣儿笑,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你哭是因为爱我,怕失去我,有什么好害羞的。”

粽子别扭道:“可是,流泪是件很丢脸的事。”

“那我总是在你面前哭,岂非丢脸死了。”原来,僵尸也是会哭的,而且是为了她。

“男人跟女人是不一样。”粽子脸色尴尬道:“绣儿,你可别说出去。”否则,以后他在僵尸界可如何混!

“你为我哭,是件很丢脸的事?”他这是煮熟的鸭子——嘴硬!这一生,她虽然爱的不是人类,但身为僵尸,被人类说成是行尸走肉、毫无情感的他,为她哭了,此生足矣,再无所求!

“……也不是,只是不想让除了你之外的人知道。”粽子搂着她纤细的肩膀,突然之间做了个决定,“绣儿,你若真不想变成僵尸,我便不让你变成僵尸。但是,你得先跟我约好,待你下一世投股转世,还跟我在一起,可以吗?”他爱她,终是不想强行阻止她死亡,而眼睁睁看着她变成僵尸。

绣儿不开心,他亦不会开心。

“万一我喝了孟婆汤,认不出你可怎么办?”

“我把孟婆杀了,你想汤都没得喝了。”

“……”绣儿满脸黑线,“孟婆并非鬼神,而是地府中专司掌管,你杀得了一个,总会有源源不断的后来人。”

“反正我不管。”粽子的眼珠子咕噜一转,“要不,你别转世投胎了,到时我找人让你附身,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

“……”绣儿顿时风中凌乱,“用别人的身本跟你在一起,那还是我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绣儿你可要急死我了。”他可以像女魃一样,生生世世等着绣儿投胎,可他无法忍受绣儿没了记忆。她到时认不得他,或是爱上别人,可怎么办?

这一世,她原本跟安越泽有夫妻情分,可却因女魃篡改生死簿,她的命运才会跟他有所交集。人类是情感动物,纵然绣儿与安越泽有过三世生死相随的万年情分,可仍然抵不过一碗孟婆汤,忘得一干二净,而他又岂敢有奢望。

“楚寻,一切顺其自然,我们不要强求,好吗?”

“不行!”粽子果断的摇头,“我非绣儿不娶!”

望着他固执的神情,绣儿笑,忍不住点头,“我非你不嫁,可好?”或许,终于黄粱一梦,可她仍是忍不住许下愿。他的生命过于漫长,如果她连死都不能给予他一个美丽的幻想,那么在他爱上别的女人之前,要如何度过这段黑暗而痛苦的时光。

“你不是要我带我出去吗?”悲伤的话题不宜再提,绣儿忙提醒道:“快将你那两颗眼泪收起来,若是被其他僵尸捡了去,就可麻烦了。”自开开劈地起,修炼成尸魔的,除了粽子之外,只有女魃一个。想来,自己当年捡的那颗珠哩,是她的眼泪。

她的眼泪,是为三哥流的吗?

既然她如此深爱三哥,为何当年在生死关头,她不出来救三哥一命?或许,女魃一心想让三哥变成僵尸,永世不再投胎转世,直到天荒地老。

唉,一切皆因造化弄人!

粽子将两颗眼泪收了起来放进口袋,绣儿仍不住问道:“它们叫什么名字?”当年他抢了她手中的珠哩一口吞掉了,才会修炼成旱魃的,想来其中蕴含的灵力不可估量。

“情人泪。”想起眼泪,粽子仍有些别扭。

“为何我碰到它们之后,会如此难受,而你却不会?”难怪三哥当年触碰到情人泪时,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可她当时却任何反应都没有,还真是奇怪。

“情人泪,是为所爱之人流下的眼泪,蕴含了流泪者的心情,只有心意相通相爱之人,才能感觉得到。”粽子露出笑容,“绣儿会感觉痛,是因为你触碰情人泪之时,我当时的心情透过泪珠传进你的身心。”绣儿是爱他的,真的爱他!!!

原来如此,难怪当年她捡起女魃的眼泪时,并没有任何感觉,可是三哥却不一样……等等,粽子刚才说,只有心意相通相爱之人,才能感受得到流泪者的心情。

如此说来,女魃跟三哥,是真心相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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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死亡 可是,如果三哥跟女魃真心相爱,为何跟自己会有四世情缘?

绣儿记得女魃刚出现之时,曾问过她,三哥为何会失忆?

莫非,正是那段失去的记忆,让三哥忘记了对女魃曾经的爱。他不记得了,却并不代表不存在,所以在碰到女魃的眼泪时,他能体会到女魃流泪时的心情……

心,忐忑不安的跳动,原来三哥爱的并非是她,而是女魃。

现在怎么办?

她要将这个事实,告诉三哥吗?

可是,三哥会相信吗?

绣儿犹豫了。当心比心,之前三哥告诉自己,他跟她有四世情缘,今世注定是夫妻,可却因女魃而改变了命运,她伤心难过痛苦,可心已经给了粽子,她终是无法再爱上三哥。

而如今,三哥会因为得知事情的真相,重新爱上女魃吗?

再说,女魃与三哥相处甚久,或许她早将以前的事如实告诉三哥了,否则三哥是如何恢复之前的记忆并得知她身世的。

或许,那是段不好的记忆,否则三哥岂会拒绝告诉她。

“楚寻,离开之前,我想去见见三哥。”被粽子抱在怀中,绣儿搂着他的脖子,低头道:“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或许这一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我想见见三哥。”

“好。”得知绣儿是全心全意爱自己的,粽子并不反感她去见安越泽。人类的感情,总是很奇怪,绣儿跟安越泽之间的是兄妹情感,只要不太过分,他会尽量不吃醋的。不过安越泽那只旱魃,他终是不放心,要时刻盯紧点,否则他又打绣儿的主意了。

粽子抱着绣儿出了空间,打算到安越泽的家找他,让绣儿跟他见上一面。安越泽跟他同是僵尸,或许他能说服绣儿放弃求死的意念,同意变成僵尸呢。

时间有限,粽子急匆匆踹安越泽的家门,“臭龙,快出来!”

“……”面对如此粗鲁的粽子,绣儿满脸黑线道:“你温柔点。”

厅子空空如也,粽子忍着性子去敲安越泽的门,“应龙,绣儿要见你。”

房间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音。

绣儿神色黯然,莫非三哥仍然不想见她?

“砰!!!”

一声巨响,整座房子嗡嗡发震,没站稳的粽子差点失手将绣儿摔在地上。

“王八蛋!”粽子气炸了,忙抱着绣儿往震源走去。

黑色的刺激烟味自屋子后头的灶房冒了出来,油类味呛的绣儿难受的咳了起来。

灶房浓烟滚滚,粽子抱着绣儿跑进去一看,只见一身青衣的女魃被熏得黑头土脸,头发被炸的一团焦,她急忙自水缸里舀了瓢水,往锅里泼了过去……

“不要!!!”绣儿忙制止道。

“砰!!!”一股金色的火焰自锅里蹿起,烧向女魃的脸,一股焦味传了过来。

“……”绣儿满脸黑线。灶房被女魃烧了也就算了,锅里有油,如果想熄灭火只要盖上锅盖即可,她怎么能用水去泼。

冒烟的灶房燃起熊熊大火,粽子怕伤着绣儿,忙运起法力,衣袖挥向着火苗猎猎的灶房,火苗眨间瞬间熄灭了,只剩下一股股的余烟,及混乱不甚的场面。

“你神经病吧!”粽子忍不住对女魃破口大骂,“你是火之女魃,居然傻傻的拿水去扑灭油炎,直接用灵力救火岂非更快。”

“我乐意。”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竟然也敢来教训她,找死!

女魃转身,怒瞪着粽子,金色的眼眸却被他怀中的绣儿吸去了注意力,半晌后笑道:“哟,想来你们爱得死去活来,绣儿都决定要变成僵尸,打算跟楚寻一块天荒地老了吧。”

眉毛、头发被火烧得黑一团,女魃的脸被熏的面目全非,粽子一个没忍住,“噗……哈哈哈,丑八怪!!!”

绣儿强行忍着没敢笑,悄然拉着粽子的衣角,提醒他女魃喜欢喜怒无常,若是惹毛了她,只怕会落得个比上次更惨的下场。

女魃提起衣袖,掩住自己的容颜,待衣袖再放下时,她已恢复之前的绝色容颜,似乎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如以往的高贵冷艳,不羁世事。

“笑,你就尽情笑吧。”女魃冷哼道:“你怀里抱着的那位,似乎并不想变成僵尸,到时只怕你连哭死的份都有。”奶奶的,人类的饭菜还真难做,她只怕再研究个十年,都做不出像样的菜。僵尸吸血便是,不想吸血就吸灵气,搞不懂应龙为何人类的食物情有独钟,真是麻烦事!

“你……”粽子怒,恨不得上前撕死嘴贱的女魃,可绣儿的时间不多了,他还是更重要的事,片刻都拖延不得,“应龙呢?”

“在远处的森林里修炼吧。”女魃冷哼一声,悄然盯了眼一旁几盘自己炒出来的黑不溜秋的食物。

粽子抱着绣儿转身就走,不料女魃突然问了个甚是奇怪的问题,“绣儿,做菜要放多少盐?”

“……”绣儿满脸黑线,“适量即可。”她什么意思?

女魃不悦,但仍忍着性子道:“什么是适量?”

“这个不太好说,要视菜的种类及数量来定,你多做几次就能摸出门道来了。”

“绣儿,少跟她说废话。”粽子直接抱着绣儿离开,“女魃可坏了,她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恨不得让你死或是变成僵尸呢。”

“嗯。”对于女魃的怪异,绣儿并未多想,只想着快点跟三哥见上一面。

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但愿还来得及。

粽子紧抱着绣儿,极速的在莽莽群山中飞行,试图找不到安越泽的踪影。

尸魔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已经数十百里,他焦急的寻找着,终于在半个时辰之后,一片浩瀚无际的枯木林,引起了粽子的注意。

青葱树木皆被吸食干净灵力而枯死,延绵至天际的另一头。被饥渴吞噬的绣儿强忍着挠心挠肺的痛苦,意识模糊的她被如此荒凉的景象震愕,心意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熟悉的气味隐约传来,粽子循着气息找了过去,抱着绣儿自天上俯冲而下,稳稳落在地上。

安越泽俊拔的身体站在林间,他微仰着头,风拂起他及腰的头发,带着冷清与孤傲。

天地上源源的不断的灵气,浩瀚的涌向安越泽的身体。

同为僵尸,粽子不禁有些感同身受,当年茅山派为了打败女魃,不惜冒险与自己定下协议。养尸是件很危险的事,怕被天界知道,庄逾臣在仙人洞设下阵法,瞒天过海。那一年,他的灵力突飞猛进,后又吸食绣儿的四阴处子之血,最终修炼成尸魔。可是安越泽却毫不掩饰的吸食天地灵气,相信再过不久便会被天界得知,到时天界肯定会派天神诛杀的。不过,或许他正是仗着有女魃撑腰,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吧。

上万年来,女魃的能力足以抗天,天界在失去战神应之后,断断续续又发生了好几起神魔大战,很多上古天神都落殒了,如今压根没有足以对抗女魃的天神天将,纵然强行出兵,只怕会落得个两败俱伤,故而只能对她的所作所为睁一眼只闭一只眼。

天界一直等着应龙续完四世情缘回归天庭,再让他统领天兵天将讨伐女魃,可未待到应龙归位,女魃却暗中篡改了他的命运,让他变成了不老不死的僵尸。

女魃野心勃勃,她一直放任子孙后代危害人间,先有新尸魔的诞生,继而又是旱魃应龙。按他如此吸食灵力的进度,加之有女魃相助,修炼成尸魔指日可待。如此一来,僵尸界将有三只尸魔,每一只都拥有与神抗争的能力,天界的地位岌岌可危,为了保住天界统率三界的地位,上神们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女魃、粽子与应龙诛杀。

应龙确实很聪明,面对神界即将到来的诛杀,他将女魃与粽子拖下水,如此一来天界有了忌讳便不敢再轻举妄动。

粽子有些期待,尸魔界如何推翻天界统一天下。相信,女魃对他手下留情,亦是考虑到这一点,凭她一己之力,毁天灭地几乎是不可能的。

听着身后传来的动静,安越泽停下吸食灵气的动作,他闻出了空中气不同寻常的气息,心中一怔,转身望向粽子。

天蓝色的眼眸,落在粽子怀中的绣儿身上。眼眸中有一闪而逝的错愕,继而是深深的愤怒,“你咬绣儿了?”

未待粽子说话,绣儿露出苍白的笑容,“三哥,你别误会了,是我心甘情愿的,与他无关。”

安越泽的目光愈发深邃。她心甘情愿的,为了粽子,可是她对他却……

绣儿挣扎着自粽子怀中下来,“你在一旁等等,我跟三哥有话说。”

让两兄妹单独相处,粽子有些不放心,却压根没有办法,于是心有不甘的叮嘱道:“长话短说,一会还得去找天师道的人。”

绣儿点头,粽子怏怏望了安越泽一眼,闷闷着走到一旁等候。

打起精神,绣儿迈着沉重而僵硬的脚,走向安越泽,“三哥,你还好吧?”

“嗯。”安越泽淡淡的点头,“你要变成僵尸?”她身上的尸毒已扩散至全身,再过不久便会变成僵尸。呵呵,她至于那么爱粽子,为了他甚至不惜变成僵尸吗?

费尽全身在的力气,身体僵硬的绣儿好不容易走到安越泽身前。对鲜血的饥渴已吞噬了她的意识,脚步有些不稳,踉跄的她情急之下抓住了安越泽的手臂,“粽子跟女魃打架受了重伤奄奄一息,我怕他会死,于是给他喝了自己的血,谁知不小心感染了尸毒。三哥,我想在临死之前,见你一面。”

“死?”安越泽一怔。她不想跟粽子在一起了?

“我快不行了,马上就会变成僵尸。可是三哥,我不想变僵尸。”绣儿的眼泪掉了下来,哽咽道:“所以,我有事相求。”

“什么事?”

“三哥杀了我吧。”

“为何让我杀你?”安越泽冷冷的打量着绣儿,“你死在他怀中,岂不是更好?”

“粽子想我变成僵尸,虽然他最后答应了我,如果我不想变成僵尸,他会成全我。可是,他肯定没办法下手的。”

“因为他下不手,所以才来找我?”天蓝色的眼眸黯然,“绣儿,你为何认为粽子下不了手,我却可以呢?”

“三哥你别误会。”听出安越泽语中的怒气,绣儿着急的喘气解释,“粽子他从一生下来就是僵尸,自然无法理解我为何不愿意做僵尸,可三哥不一样,你曾经是人类,跟我一样对僵尸深恶痛绝,所以你不会眼睁睁让我变成僵尸的。”

“你不怕我动手之后,粽子会视我为仇人吗?”

“我相信,他会理解我的一片苦心的。”绣儿的身体愈发僵硬,站立不稳的她直直往地上栽去……

安越泽伸手,将她纳入怀中,眼眸中充满痛楚,“绣儿,为何你对我要如此狠心?”她处处顾及粽子,却从考虑过他。如果他亲手杀生了她,接下来他该如何过?

“对不起,三哥。”绣儿低声抽泣,“我终是负了你。”

安越泽悄然叹气,“谁让你是我最在乎的人,遇上你注定是我的劫。我答应你,不会让你变成僵尸的。”

“谢谢三哥。”绣儿露出苍白的笑容,“三哥,我还有个要求,你可不可以答应我?”

“什么要求?”

“我死后,你按自己的意愿生活,不再要执着于前尘往事好吗?我只想你一生快乐开心,你若是为难自己,我就是死了亦不会心安的。”

安越泽抱紧怀中羸弱的身体,他扬起锋利的五指,抓向绣儿的脖子……

“不要……”远处的粽子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心痛的犹如万箭穿心。

绣儿为什么要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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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道士的胸襟 安越泽的手,重重砍在绣儿脖子上。

剧痛传来,绣儿眼前一黑,失去意识的身体倒在安越泽怀中。

粽子发出震天的吼啸,身体一闪跃向安越泽,锋利的五爪伸了出来。安越泽将绣儿拦腰抱起,身体“咻”的一闪,躲避开粽子的攻击。

“你为什么要杀绣儿?”粽子龇牙裂目,生怒地瞪着安越泽。

“她要求的。”

“将她还给我。”

“休想!”安越泽冷笑。

锋利的五指闪着寒光,粽子浑身散发着尸煞之气,杀气腾腾的盯着安越泽,“你若不将绣儿还给我,我就杀了你。”

“我若还给你,她只有死路一条。”

粽子一怔,“绣儿没死?”

“你哪只眼珠看到我杀她了?”

“你快点将她还给我,我要带她去找天师道解尸毒。”

“没用的。”安越泽摇头,“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带她上茅山,希望还来得及。”

“茅山?”粽子脱口道:“我带绣儿去。”

“你差点没将茅山派灭门,你觉得自己去了,他们会出手相救吗?”

粽子急得只差没跳墙,“莫非你去了,他们会同意?”

“安家跟庄家毕竟有过交情,况且庄逾臣是个讲理的人。你与他有夺妻之恨,由你出面只会坏事,我去找他会好点。”安越泽神情凝重道:“不过,我也没有多少把握,一切得看绣儿的造化。”

“我跟你一块去。”粽子抱着一丝希望,“他若是不同意救绣儿,我就杀了他!”

“杀?”安越泽冷哼道:“绣儿变成今天这样子,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若是当日懂分寸明事理,绣儿早就儿女绕膝了,岂会变成今天这番,人不人鬼不鬼!”

“闭嘴!”粽子怒,“连你都对绣儿有非分之想,凭什么来教训我?”

“我没时间跟你啰嗦。”安越泽斥道:“你若想上茅山也可以,拖住他们,我去仙人洞找庄逾臣,别让他们追上来。”

“好。”人命关天,粽子也不敢再跟安越泽计较。

于是,两尸瞬间消失在空间,往茅山赶去。

安越泽愁眉不展,此去茅山,他一点把握住都没有。他不知庄逾臣有没有本事救绣儿一命,纵然有,他会不会放下以往的芥蒂?毕竟是夺妻之恨,加之粽子当着天下人的面,羞辱了茅山派。

快到茅山之时,安越泽不忘嘱咐道:“千万要记住,你只要拖住他们就好,不要跟他们动手,更不能伤他们一根寒毛。你之前做的事,让他们杀了你都不过分,救绣儿要紧,最好你能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粽子不爽,“莫非要被他们活活杀死?”

“……”安越泽满脸黑线,“你有手有脚,不会躲?现在是我们求人,别将自己整得跟大爷似的。”

“我自有分寸。”为了绣儿,他就是做孙子,也忍了!

茅山,道门重地,岂容僵尸随意闯入。

粽子跟安越泽刚到茅山,尽管他们已尽量掩饰身上的尸煞之气,可仍是被道士们察觉到了。

尸魔上门闹事,全茅山弟子严阵以待,打算跟粽子拼个鱼死网破。

一阵明晃晃的刀阵中,粽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将姓郑的叫出来,我跟他有事相商。”

“臭僵尸,竟还有胆上门送死。”郑霍英的众多弟子冲了上来,摆成七星阵法,杀气腾腾的盯着粽子,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剁成肉泥喂狗,“我们正愁找不着你,你倒自己洗干净脖子送上门了。今天新账旧账一块算,我们上!!!”

刀剑声响起,粽子怕得罪茅山派的人,自是打不还手。不过他的法力高深,躲避起来倒也算轻松,“杀了我,你们有能力对付女魃吗?”

郑霍英未现身,茅山派众敌子恼怒粽子之前的行为,是他让茅山派在天师道抬不起头。当下他们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岂会理他的胡言乱语。

藏在暗处的安越泽见粽子没有杀戾之意,不由放下心,抱着绣儿往仙人洞飞去。

仙人洞在茅山之颠,终年白雪皑皑,美不胜收。

安越泽带着绣儿突破重重阵法,落在厚厚积雪面前。雪山之巅,天际源源不断的灵气自四面八方聚涌而来,难怪庄逾臣会选择在此处日以继夜修炼,如此下去终有一天会修炼成仙。

“谁?”远处有道身影,缓缓过身,身上的积雪缓缓落下。

眼前的男子穿着一件单薄的棉衣,眼神除了冷然之外,空无一物,尽管他认出了安越泽怀中的绣儿,亦是平静如水。

她,终是选择了与粽子在一起。此后,他与她形同陌路,想着终有狭路相逢的一天,想不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安越泽抱着绣儿走了过来,“逾臣,我是绣儿的三哥,安越泽。”

“找我何事?”

“绣儿中了尸毒,马上就要变成僵尸了,我特意带她过来,想请你帮忙解除尸毒。”

庄逾臣打量两眼晕迷过去的绣儿,“她的尸毒已扩散至全身,恕我无能为力,请回吧。”

“逾臣,我知道你们之间发过生不愉快之事,可绣儿由始至终都想着嫁你为妻,是粽子逼迫了她。当天之事,你是一清二楚的,我希望你放下成见,救绣儿一命。”

“你想多了,我能力有限,爱莫能助。”庄逾臣的眼眸,始终冷清的不见波澜,“她的时间不多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实不相瞒,绣儿染了粽子的尸毒,她若变成僵尸,直接便是飞尸的等级,相信又会是天下一大隐患,让她变成僵尸害人,不仅是我于心不忍,亦是让你们道门头痛之事。”

“你不用怀疑,我真的没有能力救他。”庄逾臣的神情一如以往的平静,“你如果不想她死,倒也可以去找我师父,或许他老人家会有方法也说不定。”

“逾臣,我今天是来找你的。”郑霍英向来是个重面子之人,粽子为抢亲与郑珊狼狈为奸大闹茅山,加之绣儿打破世俗跟粽子在一起的事在天师道广为人知,他气得卧床不起,身体每况愈下。与粽子的血海深仇,是永远都不可能化干戈为玉帛的。

“如果你肯救绣儿,我想跟你谈笔交易。”

庄逾臣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你请回吧,我跟绣儿之前的事,我都已经放下了,不能释怀的是你。”

“我千里里迢迢赶来,你连听我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吗?这笔交易,对你而言,简直是坐收渔翁之利,何乐而不为呢?”

对于安越泽的固执,庄逾臣淡淡道:“但说无妨。”

安越泽走了过来,在他面前轻轻说了几句话。庄逾臣一怔,半晌才道:“你确定要这么做?”

“是的。”安越泽郑重点头。

“我没有救她的把握。”庄逾臣低头打量了眼晕迷的绣儿。

“不管成功与否,我相信你会尽力去救她的。”他或许是在这世界上唯一能救绣儿的人了,不管成功的几率有多大,都不能放过。

“她极有可能会死。”

“你若不救她,她亦会是死路一条。”

安越泽自安越泽怀中将绣儿抱了起来,黑色的眼眸一片深邃。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太轻了。

眼眸的神情,一闪而逝,庄逾臣已恢复平静,他抱着她走进涯边的茅草屋,放在床上。

庄逾臣开始布阵,安越泽在一旁紧张的望着晕迷的绣儿,若再不进行救治,她苏醒之时只怕是变成僵尸之日。

布好阵法,庄逾臣将绣儿放下八卦阵中,在她的手脚系扎上红绳,绳子上贴着符纸。

青烟袅袅,檀香在屋内萦绕,庄逾臣盘腿坐在八卦阵中,拿起放在一旁锋利的小刀,切开绣儿两只手的血管,鲜血顿时如泉涌般。左手的鲜血喷起来,在空中画成一道圆弧流向绣儿的右手……

庄逾臣运起法力,双手起诀念咒,十指推向前,落在血弧之前,手指发出十道淡淡的光芒,汇进鲜血中,缓慢的洗刷着鲜血中的尸毒。

鲜血,不断在绣儿体血循环,在庄逾臣的法力下不断净化。由于尸毒已遍布绣儿的四肢百骇,而尸毒源源不断的产生,净化异常缓慢。

纵然庄逾臣的灵力浩瀚,可终有虚弱之力,支持了一天一夜的他,终于面露疲惫之色,可绣儿的尸毒仍未清理干净。安越泽担忧他体力耗尽,伸手搭在他肩膀,将自己体力的灵力渡进他的身体。

两天两夜,绣儿体内的尸毒总算净化干净。

庄逾臣将她双手的伤口包扎好,“我在她体内种了护体结界,可以保护她不会轻易受到僵尸的伤害。”

“护体结界?”安越泽诧异道:“会不会对绣儿的身影有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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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狗打耗子 “不会。人类跟僵尸相处,极易受伤,有了护体结界,虽然不能保护她毫发无损,但獠牙指甲之类的亦不会轻易伤害到她。”

“谢谢。”想不到,庄逾臣的心胸如此宽广,反倒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庄逾臣自衣袖中掏出一个瓷瓶递了过去,“这是你要的东西。”

安越泽将瓷瓶接了过去,谨慎道:“这事,我并不想让别人知道。”

庄逾臣冷然道:“我并非多嘴之人。”

“后会有期。”安越泽抱起绣儿,走到门边不禁止步道:“你跟绣儿本有婚约在身,却抵不过造化弄人,当日发生的一切都并非她自愿的,她是被迫委身于粽子,亦是可怜之人,希望你别记恨于她。”

庄逾臣没有说话,黑玉般的眼眸愈发深邃,让人看不出情绪。

安越泽悄然叹气,带着绣儿离开仙人洞。

呼呼的风刮过仙人洞,千年寒冰刺骨发凉,庄逾臣俊拔伟岸的身影一直背对着门而站。耳边悄然传来清脆悦耳的童音,犹记得当年定亲那天他与她打着赤脚在溪水捉鱼,她略带羞辱却笑意吟吟的唱歌给他听……

手,悄然紧握成团,发出咯咯之声。呵呵,造化弄人,原来他与她之间,抵不过一句造化弄人,该属于他的,竟然被一只僵尸抢了去,岂会是造化弄人?

总会一天,他所失去的,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安越泽抱着绣儿带着飞下仙人洞返回茅山派,粽子一直没有找来仙人洞,他以为粽子施完拖延战术之后,岂知茅山依旧热闹非凡。

粽子坐在高高的屋顶上,悠闲着翘着个二郎腿,嘴里含了根狗尾巴草,“来啊,你们上来啊!”

广阔的祭坛中,横七竖八的倒着一大堆身穿天蓝色道袍的茅山道士。杨启宇的诛邪剑插在地上,勉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臭僵尸,你有种给老子下来!”

“来啊,你有种上来啊!”

杨启宇一口血吐了出来,“砰”一声倒地,半晌才虚弱道:“大大……大师兄,轮到你跟臭僵尸叫阵了。”

倒在远处的大师兄踉跄的爬了起来,喉咙冒烟的他打起精神道:“臭僵尸,有种你下……下来……”两天两夜,这种贱僵尸着实太可恶了,他折腾的整个茅山派差点没累死。

“来啊,你有种给老子上来啊。”

“……”门口的安越泽满脸黑线,他转身带着绣儿飞上天空,消失于云海之端。

粽子的鼻子敏感地嗅了两下,他闻到了绣儿的气息。糟子,应龙带着绣儿跑掉了!

当下,他顾不得再跟茅山派捉迷藏,一口吐掉嘴里的草,“老子不陪你们玩了。”

银色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屋顶,粽子往遥远的天际追去。他飞得很快,瞬间数百千公里,没一会便追上了安越泽,拦住去路生怒道:“应龙,绣儿怎么样了?”

“拜你所赐,差点没死掉。”劫后余生,安越泽稍微松了口气,但一想响绣儿是中了他的尸毒才差点死掉的,不禁再次怒火中烧。

“我以后会注意的。”安越泽的话非常刺耳,粽子纵然再不高兴,可他说得却是事实。忠言逆耳,若是他行为处事再谨慎一些,这次的事根本不会发生。

想到绣儿差点死掉,粽子内疚的恨不得掐死自己。如果可以,他愿意替她去死,承受她遭遇的所有痛苦。

安越泽怒道:“你觉得,还会有下一次吗?”人类的生命,只有一次,不似僵尸不老不死到永远。

“喂,够了啊。”粽子看不惯安越泽教训自己,“事情不发生都已经发生了,我以后会加倍对绣儿好的,不会让再她受伤了。”

他向安越泽伸手,不悦道:“快点将绣儿还给我。”

安越泽将绣儿交给粽子手上,不忘警告道:“如果有下一次,我会杀了你!”

绣儿重新回到粽子的怀中,失而复得的好心情让某尸不计较安越泽刺耳的话。他一定会将她视若珍宝,以后小心照顾着,不能再马虎大意了。

“绣儿向来多愁善感,上茅山找庄逾臣的事,不要告诉她,若她苏醒后问起,你只道是我救了她即可。”绣儿向来聪慧,天师道一般的术士根本没有能力救她,而粽子若有能力救她压根不用等到尸毒发作,至于说是女魃救她,更是没有说服力。若说是自己救的,绣儿应该不会多疑。

“……”王八蛋,这个时候仍不忘博取绣儿的好感!屁,竟然臭不要脸将功劳往自己身上揽,“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跟茅山派的千儿八百道士吵了两天两夜,他可是连一口水都没喝过。

“哼。”安越泽鄙视地望了他一眼,“你还有脸说!”

“……好吧。”粽子咬牙忍下这口怨气。绣儿人都已经是自己的了,如果能让他变态的心理平衡点,倒也未尝不可。

不屑与安越泽同行,粽子打开空间抱着绣儿直接回家。

两天两夜没回来,桃树下的汹跟小白饿得肚皮贴背,趴在一块互相安慰:亲,有情饮水饱,只要我们能在一起,连世界末日都不怕,更何况是饥饿!来吧,让我们抱紧点!

将绣儿轻轻放在床上,粽子坐在床前,静静的打量着她安睡的容颜。她没死,真好!

带着茧的粗厚手掌,覆在她稚嫩的容颜上,指腹轻轻磨蹭着。肌肤的温度,透过他的指尖传进跳动的心跳,一道电击流向粽子的心脏,他深深吸了口气,“绣儿,我爱你!”

他俯下身体,嘴唇轻轻吻在绣儿的脸上。银色的发丝铺在她的身上,他轻轻覆在她高耸的胸部,安心的听着她平稳的心跳声。他从来都没有感觉到,原来人类的心跳声,如此天籁,足以让僵尸如痴如醉。

失血、换血,让绣儿的身体虚弱到了极点,她沉睡了三天,终于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茫然打量着熟悉的环境,绣儿如置梦幻,身体酸痛的犹如被车碾过,后颈麻痹不堪。她颤着手去摸自己的牙齿,咦,竟然没有獠牙。不敢置信的打量着自己的指甲,指甲干净无垢,不知被谁刚修剪过,弯弯的月芽型,异常漂亮。

心是跳的,身体是暖的,她并没有死,可是三哥明明已经杀了她了,为何现在居然是活生生的?

绣儿吃力地坐了起来,掀开被褥刚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两只手腕上都绑着厚厚的纱布,伤口隐约扯痛着。

她明明记得伤的是左手,什么时候连右手也伤了?

“绣儿?”粽子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走进来,见她终于苏醒了,顿时惊喜万分。

他将汤放在一旁,欣然的搂着绣儿,语气禁不住有些哽咽,“你终于醒了。”

“我没死?”绣儿怔然。

“嗯,你没死。”

绣儿愕然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她反手抱住粽子,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楚寻,能留在你身边真好。”

粽子忍不住笑容满面,伸出舌头将她的眼泪吻干,“这么高兴的事,你哭什么?”

“我高兴嘛。”绣儿捶了他一拳,谁知扯痛手腕上的伤口,当即痛得眉头紧蹙。

“很痛吗?”粽子紧张兮兮的问道。

“嗯。”绣儿点头,“我怎么会没有变成僵尸的?”

“咳……”提到这个问题,粽子神情有些不太自然,犹豫一番才道:“是应龙救了你。”

“三哥?”绣儿讶然。想不到在生死关头,救她的人竟然是三哥!

“绣儿,把汤喝了吧。”粽子不再多提安越泽,忙将刚煮好的汤端在手上,怕烫着绣儿,他先拿汤勺尝了一小口,再吹了吹气,递到绣儿嘴边,“你肯定饿了,吃点东西填肚子。”

难得粽子柔情蜜义,某人心中不禁一片温暖,对着他会心一笑,脸色绯红。

她低头,喝着粽子喂他的汤。

在家里休养了两天,绣儿的身体总算缓过来了。心里惦记着安越泽,她对粽子建议道:“我们去看看三哥吧。这次若非有他出手相救,我只怕已经死了,或是变成了僵尸。”

粽子心里有疙瘩,他不想见到安越泽,不过望着一脸雀跃的绣儿,他没办法拒绝。

“三哥为了救我,肯定消耗了不少灵力。你将那两颗情人泪拿出来,让三哥吃了补补灵力。”

“都给他?”情人泪万年难得,想当年女魃的一颗情人泪,让他自飞尸提升至旱魃,那速度比坐火箭还快。

并非粽子抠门,只是一想到安越泽占了庄逾臣的功劳,心里别扭的缓不劲来。若是他真救了绣儿,别说两颗情人泪,搭上他的命,他都乐意!

“你舍不得?”绣儿疑惑道。

“哪有的事。”粽子搂着绣儿拍拍胸膛豪气道:“区区两颗情人泪而已。一会我就到他面前哭,他要多少,我就哭给他多少。”看在绣儿的面子上,情人泪赠送给安越泽吧,也不枉他想方设法救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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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村姑女魃 粽子带着绣儿到安越泽家门时,女魃正拿着一柄锄头,在屋子旁边锄地。

向来十指不沾扬春水的女魃,压根拿不惯锄头,刚锄了一小块地,手上已起了好几个水泡。她生怒的一把扔掉锄头,衣袖一挥,瞬间一整块地翻的整整齐齐,方方正正。

青色的衣袖再一挥,土的四周已围上了篱笆。

绣儿愕然的合不上嘴巴。堂堂一代僵尸始祖,想不到竟然会为了三哥,不惜放下身段,费尽心思讨好心爱之人。她到底有多爱三哥,才肯如此委屈自己。

脑海中不禁浮现安越泽触碰女魃情人泪时的情景,不禁五味杂陈。女魃跟三哥明明爱着彼此,可是相爱却不能在一起,到底是上天作弄了女魃,还是作弄了她?

心,不禁疑惑。她跟三哥的四世情缘,莫非是一场错爱?

她,到底失去了什么记忆,而三哥为何又失去了对女魃的记忆?

面对女魃的滑稽,粽子忍不住喷笑,他示意绣儿先进屋,然后走到菜园边,“哟,村姑,你竟然敢偷工减料,小心我告诉应龙。”

“滚!”女魃心情暴戾,“还没死怕是吧,居然又送上门找抽了。”

“我本想告诉你,作为一个僵尸,该如何取得人类男人的欢心。不过,想来你也没有心情听,还是算了吧。”粽子转身,连连摇头道:“可惜了,活了上万年算是白活了,连一个男人的心都抓不住。”

“站住!”金色的眼眸一敛,女魃缓步向前,威严的站在粽子面前,一巴掌打了过去,“一只小小的僵尸,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粽子扬手,重重还了女魃一巴掌,“就凭你的趾高气扬,任何男人看了都倒尽胃口。”

“你竟然敢打我?”女魃生怒,“想来上次饶你一命,胆子倒越来越大,皮又痒了?”

“我有什么资格教训你?”粽子嗤笑,“就凭你这上万年来,别说应龙的心,只怕连他一个爱惜的眼神,你都没有得到过吧?可是绣儿,她连身体跟心都是我的,你倒是越活越回去了。记住,你跟绣儿的赌局,并非你赢了,而是她压根就没想过要跟你争,她从始至终爱的都是我。你还真是可笑,竟然跟自己的假想敌竞争,今天只怕绣儿将应龙双手奉上,他都不屑看你一眼。”

女魃盛怒难忍,再次扬手往粽子脸上打去,“找死!”这个孽畜,她当日就不该留他一条性命。

粽子在半空中挡下女魃的手,“我今天不想跟你打架,不如我们谈点其他的吧。我教你谈恋爱,保你追到应龙的心,不过你得亲口告诉绣儿,她前世并非我生母,一切都是你捏造的。”

“你教我谈?”女魃极怒而笑,“你若得到了她的心,岂会站在这里让我对她睁眼说瞎话。”

“绣儿是爱我的,只是她暂时过不了这个坎,待她想通之后迟早会跟我重新在一起的。”粽子附在女魃耳边轻声道:“我刚刚才跟她欢爱过,她只是嘴硬心软,若非心底爱我,又岂会跟我在一起。你跟应龙,也就只有那一次吧,啧啧,独守深闺很寂寞吧。”

“滚!!!”女魃咬牙道。若非应龙在屋里做饭,她不打的他满地找牙,这只信口雌黄的贱尸!

“你好好考虑一下吧。”粽子笑,“我不急,你想清楚了再告诉我。对了,绣儿不喜欢我打架,相信应龙也不喜欢你打架是吧。不如以后我们到外面去打吧,省得被发现了。”

“好!”女魃冷哼道:“我会让你有去无回。”

“得了吧,别嘴硬了。”粽子自信满满道:“其实你才舍不得我死呢。我若死了,绣儿又孤身一人了,万一她重投应龙的怀抱,你可怎么办?岂不是要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或许,我当初就不该让你活着来到这个世界。”面对臭屁的粽子,女魃心生后悔。

“你就偷笑吧,若非有我在,绣儿早就跟应龙结成夫妻了,你伤心到尼姑庵出家去吧,青灯古佛孤老至死。”

粽子的嘴巴很贱,说话丝毫不给女魃留情面。女魃怒得一挥衣袖,“我们到外面去,看我不将你的脖子拧下来。”

“好啊,你若不舍得杀我,你就是狗娘养的孙子!”

“女魃,楚寻。”绣儿探出个脑袋向两只尸魔招手,“三哥做好饭了,你们快过来吃吧。”

粽子望了眼女魃,“应龙做的饭哦,有你的份,咱们吃了再出去打。”

“随便。”女魃冷哼一声率先往屋子走去,与粽子擦肩而过的时候,生怒的她忍不住踹了他一脚,“贱尸!!!”

粽子抱脚,鄙视道:“最毒妇人心!”

安越泽做了几道家常小菜,绣儿在一旁打下手,抹桌子端菜前后跑个不停。两只尸魔坐在桌边,待着吃饭。望着勤劳的绣儿,粽子忍不住冲着女魃得瑟道:“出得厨房,入得厅堂,如此贤惠的女人,哪个男人不爱?男人都喜欢温柔似水的女人,像你整天摆着一张寡妇脸,看了都让人倒胃口,哪里还有心情吃饭。”

“闭嘴!”

“嫌我说话不好听?”粽子挤眉弄眼,“只要你跟绣儿解释清楚,我立马消失在你面前,以前都不再骚扰你。”

“滚!”

“不说是吧。我天天来缠你,烦死你的份都有。”

“你们在说什么呢?”绣儿端着最后一盘菜,自灶房走出来,高兴道:“大家吃饭了,三哥做得饭很香哦,馋死我了,都好几年没吃过了。”

拿起饭勺,绣儿盛了四碗饭,然后习惯性的依着粽子坐。安越泽坐在女魃对面,他情神淡然的拿起筷子,吃饭。

绣儿乐呵呵的给粽子夹了块红烧肉,“我以前最爱吃的,你尝尝。”语毕,她又给安越泽夹了一块,“三哥辛苦了,犒劳犒劳。”

然后,想着女魃没有,绣儿收起以往的情绪,给她夹了块,“你锄地也很辛苦的,多补补的。三哥爱吃豆角炒茄子,你的菜园多种一些吧。”

女魃沉默,冷眼相望。

“绣儿,这个好吃。”粽子夹了糖醋排骨往绣儿嘴里塞,“我喜欢,以后你就做这个给我吃。”

“嗯。”绣儿点头,“那你学做红烧肉给我吃。”

“好。”粽子满口应承,“你教我。”

“虚伪……”女魃自鼻子里轻哼一声,极度鄙视某人某尸。过家家的游戏,竟然也玩的如此入味,两个白痴!

安越泽跟女魃一直沉默,绣儿跟粽子又笑又闹的,饭桌上的气氛倒也不算太尴尬。安越泽虽然沉默寡言,但神情倒也平静,绣儿不禁有些安慰。

经过这么多事,她在学着慢慢放下,三哥亦是如此。或许,他终有一天会爱上女魃,重新找回自己的爱情。

而她的跟粽子之间,唉……还是再给他一点时间去调查吧。经历生死劫难,她不想轻易的放开他的手!

吃完饭,绣儿让粽子去洗碗,她悄然拉着安越泽走到一旁,打好用布包好的情人泪,“三哥,这是尸魔的眼泪,你吃了它灵力会极速提升。你现在已是旱魃,旱魃若想提升到尸魔,需要经历数千年的修炼,实在过于漫长了。”

“粽子的?”天蓝色的眼眸,淡然望着绣儿手中璀璨的情人泪。

“嗯。”

“想不到他爱你至深。”僵尸属无情无爱之物,僵尸眼泪只是传说而已,谁知却是真实存在的。

“三哥,你收着吧。”绣儿将情人泪放在安越泽手上,欲言又止了半天才道:“之前粽子吃过女魃的情人泪。”

“是吗?”安越泽淡淡道:“想不到,她也会流眼泪。”

“她的眼泪……是为你流的。”

“或许吧。”安越泽将情人泪收了起来,“我想去修炼,你若没事就回去吧。”

安越泽离开之后,绣儿打算跟粽子回家。刚走到门边,只见一道青衣自空中飞来,缓缓停在菜园面前。

绣儿犹豫了一会,对粽子道:“你先回去吧,我有事跟女魃商量。”

听到她要独自跟女魃相处,粽子紧张道:“不行,你必须得跟我在一起,她会伤害你的。”

“她刚才去买菜种子了。”绣儿颇有感触,“想不到,她可以为了三哥,做出如此的改变。她不会伤害我的,你放心。”

“我在一旁等你,不打扰你们便是。”粽子放心不下。

绣儿点头,她拿了另一把锄头,走向菜园。

女魃打开两包种子,正愁不知如何播种,见绣儿走了过来,她忙将种子藏了起来,一脸孤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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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我怀孕了 绣儿将一切看在眼中,淡笑道:“青豆跟茄子,在土壤中生长起来,吃起来才香。我刚好闲着,咱们一块种吧。”

“是吗?”女魃一挥衣袖,大片的菜园跟翻好的泥土瞬间消失了,只剩下一小块狗啃似的泥土,“你将这块地先翻了吧,我乏了要去睡会。”

女魃打着哈欠,款款而行,回了屋子。

“……”绣儿满脸黑线。她是自个儿上门找抽了。

双手受伤,绣儿压根使不了力,粽子怒火中烧,直接将绣儿手中的锄头扔得老远,“太过分了,绣儿我们走吧。”

绣儿摇头,朝着粽子微笑道:“女魃本身不坏,她只是习惯了高高在上而,我刚才的行为一时间让她有些下不来台。她跟三哥之间,是有不解情缘的,只是现在三哥失去了对她的记忆,我虽然不敢保证将来会如何,但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三哥他能幸福,这样我也就安心了。”

粽子懂了,绣儿是想撮合女魃跟安越泽。哼,这两只僵尸倒是绝配,倘若安越泽真的移情于女魃,嘿,没有僵尸跟他抢绣儿了,这是好事啊!绝对的好事!

“绣儿坐。”粽子心疼的扶着绣儿在一旁坐下,他自个拿着锄头拼命锄地。为了女魃能说实话,为了安越泽的性福,从现在起,他两手都要捉,两手都要硬!

粽子力气大,没一会就将地给翻好了,然后松土。绣儿站在旁边教僵尸如何种菜,浇水。

播种完,已是傍晚临近,绣儿贴心的擦着粽子脸上的热汗,“楚寻,辛苦你了。”

“犒赏一下。”粽子将脸凑了过去,特无赖道:“想死我了。”

绣儿脸一红,推了他一把,“讨厌,你说过不逼我的。”

“亲一下嘛,我今天可累坏了。”

紧张地看了眼四处,绣儿踮起脚尖轻轻吻了下他的脸颊,“绝不允许有一下次。”

话刚说完,粽子的嘴巴猛地向前,重重亲在绣儿的唇上。偷腥成功的他,笑容满面,生怒的绣儿踹了他一脚,“混蛋!”她就是个包子啊包子,明明说好要彼此冷静的,可是被他胡搅蛮缠的,她一时又心软了。

“哟西……”粽子欢快地将绣儿拦腰抱起,在空中打了几个圈,“回家了。”

“啊……”绣儿吓得面容失色,“慢点,我怕晕。”

粽子带着绣儿回了家,绣儿想着他出了一身臭汗,于是给他烧了一桶水洗澡。粽子当着绣儿的面,毫不避讳的脱了个精光,露出傲人的身材,厚颜无耻的给她做了个大力士的动作,绣儿无力的捂脸,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

被绣儿拿着藤条赶去洗澡,粽子坐在浴桶里,可怜兮兮的露着两只绿色的瞳孔,“绣儿,我想爱爱!”

“……”绣儿满脸黑线,“你说过不逼我的。”

“可是,我想了嘛。”粽子的语气甚是哀怨,“刚才你也看见了,我家老二都起来了。绣儿,你让我爱一下嘛。”

“……”绣儿嘴角抽搐,“自己解决。”

“这事十万火急,我自个解释不了。”他难受的都疼了,硬的忍不住啊!

绣儿一藤条抽过去,“少废话,快点给我洗澡。今晚你到隔壁睡,不准踏进房子一步。”欠抽的家伙,她退一尺他进一丈,太过分了。手脚不安分,嘴巴耍下流,估计晚上会对她各种折磨。这坏东西向来软硬兼施,手段可多着呢,她哪里顶的住他的花招,肯定会城门失守的。

“不要!”某僵尸的爪子抓住浴桶边缘,甚是绝望道:“绣儿,没有你,我会死的。”

“那就去死好了。”绣儿又给他一鞭,“你死总比我死好。”粽子的欲望向来强烈,办事没个节制,这阵子估计忍的他相当难受,若让他得逞那还得了。

“Ouch!”藤条打在粽子身上,酥麻中带着一股淡淡的刺痛,似一股电流窜过他的身体,流向四肢百骇,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一脸陶醉道:“绣儿,打我吧,重重地抽我,好舒服啊……”

面对嗷嗷叫的粽子,绣儿当即丢下藤条落荒而逃,“变态!”

当晚,绣儿将房门跟窗户彻底锁死,压根不让粽子有可乘之机。粽子身心都燃烧着一股熊熊的火,他深深的觉得:我的热情,好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

粽子每天一早起来出去叫阵女魃,两只尸魔怕安家兄妹不高兴,直接缔造了一个空间,在里面打个你死我活。打归打,僵尸事先有规定,不能打脸!

刚开始,粽子经常被女魃揍的断手断脚,可慢慢的他摸出了一些门道,受的伤越来越少。对于粽子的悟性,女魃不禁对他刮目相看,看在他帮她种菜浇水的分上,她倒也懂得手下留情了。

如此过了一个来月,女魃突然不打架了,她站在碧水湖边,婀娜多姿的身段不禁让粽子多留意了一份心,“村姑,你最近好像多了些女人味。”

“小贱尸。”女魃微微淡笑,声音不似之前冷淡,她轻轻坐在石头边,单手托腮望着平静的湖水,半晌才对粽子道:“从今以后,我不跟你打架了。”

粽子一怔,忍不住兴奋道:“你答应跟绣儿说实话了?”

“我怀孕了。”

“……”粽子犹豫五雷轰顶。尼玛,女魃居然怀孕了,谁干的!

“安越泽的?”粽子的绿瞳瞪如铜铃大,各种羡慕嫉妒恨!

“嗯。”僵尸一旦怀孕,连暴戾的性情亦跟着温柔起来,连喜怒无常的女魃都浑身散发着一股女人味,说话透着似水的柔情。

粽子心有不甚道:“一次就怀上了?”

“嗯。”女魃鄙视了粽子一看,“应龙是个能干的家伙,哪像你这个废物,做了这么多次都白做了。”

“滚!!!”粽子怒吼,“你个老贱尸!”

“事实,胜于雄辩。”女魃不屑的望了广播种而颗粒无收的粽子,“废物,这么不中用的僵尸,你可以去死了。”

“吼……”被女魃重重羞辱的粽子,气得七窍生烟,偏偏被她一句戳中死穴。尼玛,女魃一次就怀上了,他跟绣儿N十N次都没怀上啊!!!

为神马!

“我要养胎,以后别来找我打架,否则动了胎气可有你受的。”纤纤玉指轻轻覆在平坦的小腹,女魃颐气指使道:“让绣儿过来伺候我,或许我哪天高兴了,会遂了你的愿。”

“滚!”发怒的粽子心生妒忌,“冲你丑八怪的模样,生了也是怪胎,倒不如流产的好。”

“找死!”女魃怒,即使又笑道:“眼红吧,你就慢慢眼红我吧。你若有本种,就去搞大绣儿的肚子,别在你祖宗我面前逞口舌。”

“我现在就去!”粽子怒的连架也顾不上打了,直接回了空间,不料绣儿仍在熟睡中,门窗关得死死的。

他崩溃的倒在地上,无力问天。尼玛,连臭龙都后来居上了,他到底如何才能让绣儿怀孕?

美美睡了一觉,绣儿起床梳洗,谁知打开床门一看,粽子失魂落魄的坐在门前。

“楚寻,怎么了?”绣儿惊讶的问道。一大早的,他又玩哪出?唉,心性跟个孩子似的,真让人头痛。

“绣儿。”粽子崩溃的抱住她的大腿,语气哽咽道:“我受不了。”

绣儿摸着他的头,“谁欺负你了?”确实,这段日子难为这只食肉兽了。

“女魃怀孕了。”粽子抬头望着绣儿,伤心欲绝。

“真的?”绣儿惊喜道。

粽子扁嘴,“又不是你的,你高兴个什么劲。”

“可是,是三哥的孩子呢。”

“指不定是女魃跟别的僵尸睡了,然后让你三哥戴绿帽子呢。”某只僵尸的内心,黑暗到了极点。

“……”绣儿满脸黑线,“别将别的僵尸,想的跟你一样无耻。”

“绣儿。”粽子紧抱住绣儿的大腿,“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肯定能让你怀孕的。”

“……”绣儿风中凌乱,“你很棒,但怀孕之事并不是你能决定的,这是物种问题,没办法解释的。”唉,怪只怪她命薄,没有儿女缘。

“我们再试试吧。”粽子忒不死心,“应龙以前也是个人类,他可以做到的事,为什么我做不到?”

“僵尸跟僵尸之间,没得比的。”额,她要如何说,他才能不再钻牛角尖。

“可是,绣儿,我不甘心。”粽子抱着她的大腿不放,“我真的不甘心啊。”

“滚!”绣儿着实忍不住了,一脚将粽子踹飞,欣喜若狂的走出空间去看望女魃。女魃现在有了三哥的孩子,两尸冰与火的关系,应该可以化解了吧。

都说孩子是维系家庭的纽带,但愿孩子的到来,会是一个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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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儿媳妇! “你!”女魃冷艳高贵的躺在太师椅上,绝色容颜甚是颐气指使的对着绣儿,“给我洗衣服做饭拖地,园子的菜要经常浇水捉鱼,听懂了吗?”

“好的。”纵然女魃的语气恶劣,但绣儿丝毫不在意,“没问题。”她对女魃不感兴趣,但孩子是三哥的,那是安家的血脉,她可得小心照顾着。大哥出家了,自己也没得生,而如今变成僵尸的三哥竟然可以传宗接代,如何能让她不意外。

女魃冷哼道:“你确定自己可以做得来?”

“可以的,你有什么想吃的,尽管提,我给你做。”

女魃鄙视道:“哼,果然是天生做奴才的料。”

“呵呵……”对于女魃的喜怒无常,绣儿一笑置之,挽起袖子开始干活。

将屋前屋后打扫的干干净净,见差不多中午了,绣儿问着慵懒如猫,在屋前晒太阳的女魃,“你想吃些什么?”

金色的眼眸睁开半边缝,“你做些应龙喜欢吃的菜吧,他已经有好些天没回来了。”

“好的。”绣儿自是知道女魃的心思,顺着她的意思道:“我让粽子去叫三哥回来吃饭吧。三哥要当爹了,肯定高兴疯了。”

“……或许吧。”孩子出现的如此意外,他会不会高兴?

看出了女魃的担忧,绣儿笑笑道:“三哥可喜欢孝子了,以前我们村的孩子都抢着要他抱抱。”

“少啰嗦。”绣儿的体贴入微,让女魃不习惯,当即黑了脸,“我饿了,快点去做饭。”

安越泽家并没有备多少食物,绣儿回空间拿了新鲜的肉菜,顺带让粽子去叫安越泽回来吃饭。

其实,绣儿隐约有些不安,女魃迫害了自己跟三哥的四世情缘,三哥自是恨女魃入骨,而在阴差阳错之下,女魃怀了三哥的孩子。

这个孩子,三哥会不会接受?

如果不接受,女魃会如何对付三哥?而一旦三哥接受,是否意味着,三哥已经放下了过去,重新跟女魃相处?

三哥的性子,向来温文尔雅,却也爱憎分明,若是换在以前……唉,骨血之事,若许有意外也说不定呢。

拿了些菜,绣儿回到安越泽的家做饭,粽子去找在深山老林里修炼的安越泽。僵尸速度快,粽子没一会便回来了,挤进灶房给绣儿打下手,顺带拜师学艺。

“你将三哥带回来了?”绣儿一边洗菜,一边问道。

“嗯。”粽子八卦附在绣儿耳畔道:“我猜得没错,臭龙一听女魃怀孕了,当即脸色发黑。回来之后立即将女魃叫出去了,估计在谈判是否打掉孩子呢。”

绣儿急了,马上解下围裙,“你先在这里做饭,我去看看。”

粽子忙拉住她,“绣儿,他们两夫妻的事,你瞎掺和什么?”

“不行,孩子可不能打掉。”绣儿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那可是安家的血脉,唯一的血脉啊。”

“……”她果然在怪他,不能让他怀孕。坑爹的,他也不愿意这样的!她现在压根都不给他造僵尸的机会,如何怀孕嘛!

绣儿匆匆离开灶房,刚踏出屋门,只见安越泽跟女魃站在远处的碧水湖畔。湖畔的风,拂起两道身影的发丝,在风中交缠。

不知为何,望着安越泽跟女魃的身影,一股浓浓的忧伤涌过绣儿的心。脚下发虚,绣儿忙扶住门框,才不至于摔倒,脑海闪过模糊的影子,一股天籁的声音在回旋,但歌声很快便消失了。虽然只有短暂的瞬间,可她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两道身影,一道是穿着青衣,戴着面具的女子,而另一个男子气宇轩昂,剑眉朗目,她与他紧紧相拥,眉目传情……

在身影的不远处,站着一道模糊的影子,绣儿并没有看清楚影子的脸,但她可以肯定,对方一定是个女的。

脑海中的影像消失的一干二净,绣儿再也想不起其他。她愕然地望着远处的身影,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似乎刚才在脑子里出现在的两道身影,正是安越泽与女魃。

原来,以前的女魃与三哥,真的是相爱的。

可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据人间传说的故事,上古期间,蚩尤与黄帝大战,黄帝派应龙进攻,而蚩尤请来风伯雨师对付应龙所率领的天兵神将,关键时候女魃赶来与应龙并肩作战,最终大获全胜,而女魃在大战中染了浊气,最终成为堕神,为祸人间,于是天庭派出一名战神,与女魃大战黄泉海,女魃不敌天神坠海身亡……

如果没有猜错,当年天庭派来对付女魃的战神,是应龙。他亲手杀了女魃,可谁知坠海的女魃并未死。可后来呢,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团团迷雾,让绣儿头痛欲裂,她伸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止痛,将奇怪的想法赶出脑海。或许,一切的谜团,女魃都有答案。

碧水湖畔的身影一直伫立着,似千年般遥远,绣儿站在屋前,没有了上前的勇气。女魃与应龙之事,或许压根就没有她涉足的余地。

绣儿转身,迈着沉重的步子,返回灶房。无论他的决定是什么,她都会尊重的。

饭菜端上桌之后,安越泽与女魃自湖边返回,准备吃饭。安越泽的神情始终淡淡的,倒是女魃的眉宇之间,忍不住露出几分喜悦。

绣儿知道,不管爱与否,三哥接受了孩子。

“三哥吃菜,粽子吃菜。”饭桌上静悄悄的,绣儿露出笑容捉起筷子,“女魃现在可以吃两人份呢,要多吃点。”

女魃没有说话,淡望了眼绣儿,甚是不屑。

“绣儿,她什么都不会,以后麻烦你多照顾她了。”安越泽望着绣儿,露出一丝甚是勉强的笑容。

“三哥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尽力的。”

“不……”一旁的粽子看不下眼了。尼玛,绣儿可是他的女人,凭什么臭龙跟女魃将她将当成奴才呼来喝去的。

“多吃饭,少说话。”绣儿暗中捏了一下粽子的大腿,动手给他夹了块肉,“你最近懒了,老呆在家里不出去修炼。”

被无辜指责,粽子甚是委屈,“我想照顾绣儿。”我的热情,好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哼,他都快被烧死了,绣儿根本就不让她碰一下。

绣儿随即道:“行,吃完碗你洗碗。”

“……”他就是只苦逼的僵尸。洗碗有他的份,倒洗脚水有他的份,爱爱为毛没有他的份!!!

自从答应安越泽之后,绣儿每天都会过来照顾女魃。可女魃始终看绣儿各种不顺眼,总爱鸡蛋里挑骨头,绣儿想着怀孕的僵尸容易动怒,倒也逆来顺受,尽量满足她的无理要求。

安越泽依旧外出修炼,刚开始回来的比较少,不过女魃想见他的时候,都会让绣儿出面,让粽子叫他回来吃饭。

慢慢的,经过四个月的磨合,女魃平坦的小腹一天天大了起来,安越泽回来的次数也逐渐多了起来。有时在女魃的要求之下,他会伸手覆在她的小腹,感受下她腹中的胎儿,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

安越泽回来的勤,女魃的心情自然高兴,加之折磨了绣儿大半年,她的心情亦逐渐舒坦起来。

她望着坐在一旁,脸带笑意的做婴儿衣服的绣儿,“你跟楚寻的事,打算怎么办?”

绣儿一怔,锋利的针扎进指尖,刺红的血珠涌了出来,“就那样呗……”想不到,一晃都过了大半年,她跟他却还在原地打转。伤害的话,她始终无法对他说出口,却又狠不下心来一刀两断。他舍不得她,她也舍不得他,可他与她之间,有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你不是爱他吗?”女魃嗤笑道:“为何不忘掉自己的身份,跟他在一起呢?”

绣儿黯然神伤,“是我对不起他。”

“想不懂你们人类。”

绣儿沉默,低头缝制衣服。

女魃见她不说话,半眯着眼睛望着她,“你打算一辈子这样?”

“不知道。”绣儿茫然的摇头。

“今天我心情好,可以告诉你一件事。”纤细的指尖,轻轻敲着太师椅,“你若想跟粽子在一起,便在一起吧,我同意了。”

绣儿茫然的打量着女魃,不知她何出此言。

“哼!”女魃冷傲的望向别处,“粽子虽然是琉璃生出来的,可他却并非她的亲生儿子。”

“你说什么?”绣儿愕然,“为何是琉璃生出来的,却并非她的亲生儿子?”

“你觉得,粽子跟你,哪里像?”女魃嗤鼻,忍不住讽刺道:“你蠢钝如猪,他的脚趾头都比你的脑袋聪明一百倍。若非你长了张奴才相,任劳任怨的,我还真不希望有你这样的儿媳妇,说出去都觉得丢脸!”

“……”儿儿儿……儿媳妇……绣儿半天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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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僵尸的身世 “你又想打什么主意呢?”绣儿生怒的打量着高高在上的女魃。

“蠢货!”女魃不屑的剜了绣儿一眼,“当娘当上瘾了,说你不是楚寻的生母,你还给我登鼻子上脸?既然你如此喜欢做娘,快回去喂奶吧。”

“你……”绣儿的心掀起一阵狂风飓浪,她震愕地望着女魃,“你说的,是真的?”

“好话不说二遍,本宫乏了,滚吧!”女魃起身,温柔地摸着微微隆起小腹,踩着小碎步走回来,只留下一脸愕然的绣儿呆在原来。

风拂过碧波湖面,绣儿缓缓坐在椅子上。不可能,粽子既是琉璃生的,却为何又是女魃的骨肉。虎毒尚且不食子,如果粽子是女魃的亲肉,为何她屡次对他下狠手?

女魃做事反复无常,说粽子是绣儿前世亲儿子的,她是;现在说粽子是女魃亲儿子的,亦是她自己。

绣儿的心一股五味杂陈,平心而论,她希望女魃说的是实话,可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如此反复无常的僵尸,只怕日后她跟粽子重归于好,她再蹦出一句,你们母子乱伦!

此事,粽子比任何人都急,可他调查了半年却没有任何消息。或许他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只是装作尚未查出来,只因一旦说出口,她与他便再无重归于好的可能。

可是,心却忍不住因女魃的话,跳跃不已。

后知后觉的绣儿,起身来到女魃的房间,谁知房间紧闭,养胎的某尸生活甚是规律,按时午睡。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绣儿回了空间,谁知粽子不知哪去了,压根不见僵尸的影子。她坐在桃树下,心事重重的逗弄着小白汹。

一层石,激起千层浪,既期待又害怕的绣儿紧张的掐着指甲,只盼着粽子能早些回来,一块商量着女魃此话的可能性。

这一等,便是足足一下午,直到日落黄昏,粽子才抱着几大包东西回来,吃喝用一一尽全。

“绣儿,你今天不用照顾村姑了,怎么这么早回来?”郁闷,半年来为了照顾女魃,绣儿直接都忽视他了,别说不能爱爱连摸一下手,她都不同意。从臭龙那里回来,困得倒头就睡,他炸毛了好几次,可偏偏绣儿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得要照顾发神经的女魃。

绣儿自他手中接过了些东西,一块到储藏室放好。

她拉着粽子在一旁坐下,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今天女魃对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粽子心不在焉道。

聚少离多,食肉兽吃了半年的斋,甚是饥饿。他一把搂过绣儿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手往她腰上探去,一只缓缓往上,另一只不安分的往下……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绣儿被他弄得心烦意乱,挥手打掉在自己身上四处煽风点火的爪子。

“绣儿说绣儿的,我做我的。”粽子的头埋进她的颈项,好一阵啃咬。

绣儿怒,“我不说了,行吧!”

某人一发飚,粽子立即上心了,他停下手上的动作,“女魃说了什么?”天天女魃女魃的,连女魃一天撒了几泡尿,绣儿都跟他说,真是烦死了,女魃神马的,去屎吧!他守了半年的活寡,她怎么就不上心呢!

“她说了句很奇怪的话,说你虽然是琉璃所生,却是她的儿子。”

“她?”粽子随意地问了句,“谁?”几千年前的事,早都灰飞烟灭了,除了绣儿在意,谁会对陈芝麻烂谷子感兴趣。

粽子的心,再一次悄然摸上绣儿的身体,贼心不死的揩油。

“女魃。”绣儿纠结道:“你说,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粽子的手停在绣儿身上某座凹凸有致的山峰,不解地问道:“村姑说我是她儿子?”

绣儿点头,疑惑道:“你是琉璃怀胎数百年所生,可为何突然变成女魃的骨肉?”女魃的话前后矛盾,想来只是对她的恶作剧吧。怀孕的僵尸做事总让人莫名其妙,前两天她就命令自己一天之内浇了菜园五遍,害得刚生长出生绿油油的菜芽生生被涝死了。事后女魃不痛不痒的来了句:我乐意!

粽子瞪大了绿色的瞳孔,“女魃说,我是她的儿子?”

“千真万确。”

“放屁!”粽子猛地站了起来,“那个贱尸,看我不撕烂她的嘴!”他让她随便掰个慌,让绣儿相信自己不是琉璃转世即可,谁知贱尸仗着自己怀有身孕居然胡乱说话。她这不是骂他,说自己是她的儿子,混蛋!!!

“……”绣儿满脸黑线。她对他说句很多次了,不要说脏话。

粽子起身,打算找女魃算账。绣儿见他怒火冲天,忙拉住他道:“你不要胡来,女魃现在怀有身孕,不容有任何闪失。”原以为,他听到这个消息会高兴的,毕竟她与他或许有可能不是母子关系,想不到他竟然如此生气。是她想的过于简单了,粽子与琉璃母子情深,他岂会容忍女魃羞辱琉璃。

“我……”绣儿的性子,粽子再清楚不过,于是不跟她来硬的,眼睛咕噜一转,“我不会跟她动手的,只是想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而已。”

“行,那我跟你一块去。”

“绣儿忙了一天累了,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

绣儿摇头,“这事关系到我们的将来,我跟你一块去。”唉,或许她就不该让暴脾气的他知道此事。

“此事关系到我母后的名誉,我想跟单独跟女魃谈。”开玩笑,他若带着绣儿去,如何废了女魃那张贱嘴!

“我可以在外面等,不会偷听你们谈话的。”

抵不过绣儿的固执,满腔怒火的粽子怏怏地带着她,去找女魃算账。

绣儿在屋前等着,粽子直接用法术穿过木墙,杀气腾腾的站在女魃屋内。女魃午睡刚起,见不懂礼节冒然闯进屋的某只兔崽子,她倒丝毫不忌讳,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锋利的獠牙,露出嘴角,粽子死死克制住自己的怒气,“否则别怪我对付你,连你肚子的孽种一块打掉。”

“哟,好大的口气。”女魃不怒反笑,她一个转身,婀娜多姿的身体坐在柔软的羊皮垫上,“我还以为,你是过来谢恩的。怎么,以前哭着闹着让我向绣儿解释清楚你跟她的关系,难得我心情好,终于跟她说实话了,不知你为何如此生气。莫非,你对乱伦更感兴趣?”

“我是让你跟绣儿解释,她并非与我是母子关系,而不是让你信口雌黄,说我是你儿子。我呸,你也不照照镜子,丑八怪,你能生出我这么优秀的儿子吗?”

女魃托腮,风情万种道:“啧啧,就冲你这不要脸的德性,你觉得自己跟琉璃哪点像了?”

粽子嗤笑,鄙视道:“莫非,我这不要脸的德性,是跟你学的?”

女魃眯眼,金色的眼眸闪过一丝不悦,但随即又笑意吟吟道:,“你若不高兴,我倒也不勉强,一会我便跟门外那傻缺说,刚才说的不作数。”

“贱尸!”粽子怒道:“你马上跟绣儿出去解释清楚,说她并非琉璃转世,我尚且可以饶你一命。”

“你觉得,自己有多少能耐杀我?”女魃心情甚好道:“若非看在你我关系的分上,我岂会处处留你性命。”

粽子怒,锋利的指甲露了出来,暴戾道:“找死!”

女魃起身,缓步走到粽子面前,纤纤玉指挑起他的下巴,烈焰红唇不紧不慢道:“你身上的流着的,是我女魃的血。你以为,琉璃那贱人的肮脏血液,能让你极速修炼成尸魔,她只是我的一颗棋子,用自己数千年的法力,孕育了我的孩子而已。”她很想看到,得知真相的琉璃,会不会从棺材里爬出来。

粽子打掉女魃的手,忍怒道:“什么意思?”

“当年为了能跟楚胥羽在一起,我投胎为媚姬与他青梅竹马长大,如果她不出现,我跟他会一直相爱到老。可是这个琉璃这个贱人,居然横刀夺爱,她与楚胥羽夜夜莺歌,我却独守空房,甚至有几次病危,他都不屑来看我一眼。我一气之下,毒死了琉璃,谁知楚胥羽宁愿死也不跟我一块,我恼他们对我如此不公,于是在琉璃入棺之前,我将一滴僵尸血打入她体内,之后我在她的陵墓设了阵法,让她永世不得超生。由于僵尸血的缘故,琉璃产生了无尽的怨恨,最终变成了僵尸,而那滴僵尸血在她体内孕育,经过数百年的光阴,最终自她体内诞生了出来。”

粽子震愕地望着女魃,“你是说,我就是那滴僵尸血?”

女魃点头,笑得云淡风轻,“琉璃她根本不是你的母亲,数千年来你只是认敌作母而已,可笑的是,你为了替她报仇,不惜想杀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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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我又进不去了! “你撒谎!”震愕的粽子退了一步,恍然失神,“我怎么可能是……”他的存在,竟然是个笑话。

“人类有滴血认亲,你若不相信,我们也可以滴血认亲。”女魃胸有成竹,淡笑道:“莫非,你不敢?”

“废话,我为何不敢拆穿你的谎言!”女魃说话向来不可信,她就是个变态的魔鬼,将三界玩弄于股掌之间。

一碗清水,放在桌面,一滴刺红的血珠自女魃指间滑落,“啪嗒”掉在碗里,泛起一圈圈涟漪,沉淀在碗底。

她抬头望向粽子,挑眉道:“轮到你了。”

粽子伸手,锋利的指甲戳在手上,鲜血掉进碗中,与女魃的血滴隔着些许的距离,他当即怒道:“无耻的贱尸,自己没得生,居然胡乱认儿子,想男人想疯了吧。”

“你自己再清楚一点。”女魃笑,用眼神示着他。睁大点你的狗眼,给老娘看清楚!

粽子低头一看,两滴血液不知何时竟然缓慢靠近,最终融化成一团。

“不可能!”粽子怒,“你竟敢使诈!”

女魃讥笑道:“你若不信,可以再验一次。”他是尸魔,她有没有使诈,岂会看不出来。

于是,两只尸魔再一次验血,绿瞳瞪如铜铃大,目不转睛的盯着碗里的血液,可他眼珠子瞪的再厉害,两滴血液最终仍是融在了一起。

“不可能!”粽子手一把,将碗给摔了,“再验一次!”

“……”女魃黑线,嘴角抽搐道:“滚!”

“我不会认你的。”粽子怒道:“你不配!”

“你不想认?”女魃笑,冷然打量着粽子一眼,“我也不屑认你这个儿子。你只是我身上的一滴血而已,除此之外,你什么都不是!”

“这样最好!”粽子鄙视道:“以后走出去,别说认识我。”

“早知你是个孽种,我又何必给你生命。”养胎动不得气,女魃在羊毛垫上坐下,轻轻地摸着隆起的肚子,“想不到你倒是个白眼狼。”

“你当我是什么?”生怒的粽子反问道:“三千年前,我只是你身上的一滴血液,作为一颗报复的棋子,打入琉璃的身体里,让她变成僵尸,生生世世受尽折磨。你没有想到,我会在她体内孕育成生命,最终修炼成尸魔,与你一拼高低。”

“确实,你的出现,是个意外。”女魃淡淡道:“楚寻,别太高估自己了,你只是我的一滴血而已,想弑主夺位,你还早着呢。琉璃已魂飞魄散,应龙重新跟我在一起,现在的你于我而言,什么都不是,我今天只是心情好,才对跟你们讲这件事,你们爱听便听,不想听便当我什么都没说。记住,我既然能给你生命,亦能将你的命收回来,平心而论,我确实很欣赏你的能力,若归顺于我,我可以在修炼上让你更进一层楼,但你若存有二心,别怪我不讲情面。”

“你太看得起我,也太看起得自己的。”粽子冷眼望着女魃,“你以为,自己是谁?想对一滴弃用的血液,颐气指使?”

“我只是及时提醒一下你,别走了不该走的歪路,丢了自己的性命。”

“如果,你有能耐取我命的话。”

粽子转身,傲然离开了女魃的房间。

在屋外心急如焚的绣儿,见粽子神情严肃的走了出来,忙向前忐忑不安的问道:“你们谈的怎么样了?”

粽子没有说话,直接转身回了空间。

绣儿心一沉,当下跟在他身后回了家。粽子无论何时都是嬉皮笑脸的欠抽僵尸,很少有神情严肃的时候,她知道他有了心事。

粽子坐在床边,一直沉默着不说话。绣儿给他端了杯水,陪他一块坐着。

手,轻轻覆在粽子僵硬冰凉的手上,她缓缓露出笑容,安慰道:“无论出了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纵然他与他做不成夫妻,纵然她真的是他前世生母,她亦会在他的身边,直到生命的终结。

粽子的脑袋,轻轻靠在绣儿的肩上,半晌才道:“绣儿,她说的是真的。”

心,咯噔一下,沉重涌上心头,绣儿伸手怔怔摸着他银色的头发,“很多事,总是出乎我们的意料。你别逼自己,顺其自然就好。”

粽子不说话,伸手搂着绣儿的脖子,将她揉进自己怀中。闻着她身上的香气,暴戾的心情,逐渐安静下来。

“绣儿,你会对我不离不弃吗?”

“嗯。”绣儿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安慰道:“事情的真相或许让你很难受,可它也有好一面,我跟你之间并非母子,这难道不是让人很开心的事吗。”

粽子依偎着绣儿下巴,“绣儿,我只有你了。”

“胡说,才不是呢。”绣儿淡笑道:“你身上流着的,虽然不是琉璃的血,可她对你的爱是真的,她曾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所以不要忘记她。”

“我在想,她太爱我了,才会为了我舍弃自己的生命。”粽子的语气哽咽,“而今世,她又投胎到你身上,继续爱我。”

“所以,再痛苦,也要活着。”绣儿抬头,轻轻在他脸颊上吻了一口,“更何况,还有我呢。你若不喜欢女魃,少跟她接近便是,没必要耿耿于怀。”粽子的出现,对女魃而言只是个意外,他只是她身上的一滴血液,并非亲生骨血。她对他,只有利用,并没有任何亲情与温暖。

粽子不说话,心情失落的他,用力在绣儿胸前蹭了两下,所及之处一片柔软。

绣儿脸色绯红,忙伸手推开他。谁知粽子将她一推,就是她跌倒的姿势,伏在她胸前睡觉。

“你好重。”绣儿紧张的推着粽子。

“绣儿。”粽子疲倦道:“你让我睡一下,好累。”

绣儿当即放弃了挣扎,任由身体重如山的粽子伏在自己身上睡觉。她放轻手脚摸过一旁的枕头,垫高自己的头,脸带笑意的望着脑袋伏在她胸前睡觉的僵尸。但愿这只任性的家伙,经过这件事,能早日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僵尸。她的生命过于短暂,没办法陪他一块经历风风雨雨,他若不坚强,她岂能心安离开?

睡了一觉,粽子的精神好了些,绣儿特意下厨给他煮了些爱吃的菜肴,热情地给他盛饭夹菜,“这段时间难为你了,不但要照顾自己,还得照顾小白汹的。”半年来,被女魃折腾的脱不开身,她甚少为他洗衣做饭,都是由他独自搞定。他那拿不出手的厨艺,算是勉强合格了,该赏!

“绣儿,你现在才看到啊。”粽子甚是郁闷,直接张嘴要她喂,“我还以为,我死了你都不知道呢。”

“吃什么醋。”绣儿佯怒道:“你可是一只顶天立地的僵尸,别那么小心眼。”

“唉,没胃口,不吃了。”食欲大开的粽子突然放下筷子,怏怏道:“我心口疼,好难受。”

粽子难受的摸着胸口,回房睡觉。绣儿担心他积郁闷在心里,憋坏了身体,忙匆匆吃完饭收拾家务,打了一盆水端进房间给他泡脚。

“没心情。”粽子侧身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

绣儿吃力的将他扶了起来,脱掉他脚上的袜子,将两只脚放进盆中,“你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又不开心了?”

“嗯。”粽子无精打采,捶着个脑袋。

“……”绣儿郁闷的蹲在地上,帮他洗着脚。

粽子的脚,蹭着她的手,慢慢往上……

“……”绣儿满脸黑线一巴打在他脚上。她就知道,他在装死!

粽子的身体往床上倒去,惆怅道:“活着真没劲。”

“你又怎么了!”任劳任怨的绣儿将他脚上的水擦干净,径自端着水出了房门。哼,给他三分颜色,他倒想开染坊!

洗完澡回到房间,粽子呈大字型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熊样。绣儿摇头,脱鞋上床,缩在角落里睡觉。

半晌,粽子的手摸了过来,“绣儿,我好难受啊……”

绣儿黑着一张脸,咬牙伸出一指手指头。粽子一头栽倒在床上,“好痛啊,快死掉了!”

“……”某人咬牙,伸出两根手指头。

粽子半眯着眼睛,见绣儿露出一副“不同意就倒拉!”的神态,只得勉强同意了。

做了决定,半死不活的某尸立即一个翻身,覆在绣儿身上,饥渴的唇堵住她娇嫩的嘴,激动的吮吸着,舌尖撬开她的贝齿钻了进去,胡搅蛮缠……

锋利的指甲,熟练的解开纽扣,将她身上的衣物如数褪去,白玉般的身体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他面前。

某尸不断在绣儿身上煽风点火,干柴烈火一碰即燃,在粽子卖力的抚弄之下,绣儿在他身下化成一摊水。

“啊……”某硬物狠狠进入时,绣儿吃痛的尖叫,身体似乎被活活撕裂开。

“绣儿,怎么会这样?”欲火焚身的粽子急了,不解的打量着绣儿的身体,“为什么我进不去?”他明明是身经历战的,不可能存在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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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对你爱爱爱不完! “不准碰我!”在粽子坚持不懈的努力数次之下,疼的眼泪直掉的绣儿再也受不住了,直接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某尸,扯过被褥卷成一团将自己裹的严实,“你到隔壁去睡。”

“绣儿。”急得满头大汗的粽子蹭了过来,不死心的哀求道:“我们再试试,一定可以的。”

“不行。”两腿间撕裂的痛楚不断袭击着她的神经,痛得呼吸不过来。

“这不怪我嘛。”粽子甚是委屈的抱着绣儿,“你半年都没让我碰过,肯定紧了,而且我的也比以前长得更大了。经验方面我绝对是技术一流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绣儿满脸黑线。这种无耻的话,他居然都敢说出来。

某人无力的捂脸,她是半年没让他碰过了,可是现在居然比第一次还疼,是人都忍受不了。

“绣儿,我想要你!”一双咸猪手自被褥外探了进来,贼心不死的摸着凹凸有致的妙曼身体。她的柔软身体总让他蚀骨销魂,纵然强忍着半年没碰过她,可每每一想起来,总让僵尸热血沸腾,情欲难忍。

“以后再说。”绣儿知道,男人在情事方面是忍不得了,更何况粽子在这方面更是积极主动。可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每当他进入自己身体时,她的身体潜意识的排斥他,疼得似乎有把刀子在捅着自己,简直比死还难受。

“不行,你若是不给,我现在就会死掉的。”

“……”给了,她会死掉的。

面对绣儿的不从,粽子各种软磨硬泡,颇费一番功夫,终于将包裹住绣儿的被褥扯开。他抓住被褥,随手扔得老远。嘿,这次看她拿什么遮,逃都逃不掉了。

他饿了半年,连汤都没得喝,这次一定要吃肉,一次吃个够本!!!

冲啊,前进前进向前进!

“唔……”面对凶悍来袭的粽子,绣儿一败涂地,香汗淋淋淋的她无力地抓住床单,双腿不由夹紧某只埋首在密林中持续作战的银色脑袋。

红唇紧咬,一股璀璨的烟火在绣儿脑海中炸开,酥麻涌向四肢百骇。雪白如班的身体化成一摊水,融化在粽子的身体之下,热汗自额前不断渗出。迷离的眼眸,似水般温柔地望向粽子,喘着粗气的身体起伏不停。

粽子重新覆在绣儿身上,獠牙轻轻啃咬着她细嫩的脖子,“绣儿,你喜欢吗?”

“……”某人脸颊绯红一片,佯装没有听到他的下流问题。

见她嘴硬,粽子半眯着眼睛,不安分的双手惩罚的雪白胸前施了些力道。绣儿嘤咛一片,语若蚊声道:“喜……喜欢……”神啊,让她死了吧!

某尸笑得意味分明,“一会让你更喜欢的都有。”

“不要了。”绣儿一听他还想继续,当即羞愧欲死。

“绣儿可真坏。”粽子嘿嘿一笑,不断乱舔着她的喉咙,一叠浪话吐了出来,“我让你舒服了,你就不让我舒服了?”你舒服我舒服,大家一起舒服才是王道!

“……”绣儿想死,“可是,好疼的。”

“疼一下就不疼了。”某人哄骗着小白兔。

“……”僵尸都习惯睁着眼说瞎话?

一人一尸,某人懦弱的像辆板车,推一步走一步,不推不前,而某尸做事擅长风风火火,不达目达不罢休。她终是抵不过他的欲望,臣服在他的身下。

粽子的手覆在绣儿平坦的小腹,缓缓将自己的灵力渡进她的体力。说也奇怪,一股温柔自腹部升起,随着血液流向身体,之前的疼痛在缓慢消失。

见某人不跳黄河心不死,绣儿紧张的闭上眼睛,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粽子覆在她身上,温柔地吻住她,轻声安慰道:“绣儿,别紧张,我会让你幸福的。”

“……”哭,就是有他在,她才紧张。

某人运集灵力集中在身上的某一硬物上,身体猛地向前一推,挤进绣儿体内,舒服的叹了口气。她的身体,一如以往的温暖湿润,让僵尸如痴如醉。

真是牡丹花下死,僵尸也风流!

他的野蛮入侵,似把锋利的刀子,捅进她的身体,绣儿痛得眼泪掉了下来,痛呼淹没在喉咙中,唇被他霸道的堵住。

纤细的手,无力的抓住他的背,指甲陷了进去。她恨死他了,好痛!身体似乎有两股气流在奔腾撞击,某只温厚的大掌紧紧压在她的腹部,将灵力源源不断渡进来的同时,他在她体内不断的撞击,疯狂的掠夺……

数番激烈的云雨,粽子总算停下了自己的掠夺动作,大汗淋淋的他伏在绣儿身上,不断喘着粗气。人不风流枉少年,僵尸吃肉快活似神仙。

怕压着绣儿,粽子一个翻身,让绣儿反趴在身上,他宠溺的将她汗湿的头发拢到耳后,爱抚着她因痛苦而纠结成一团的脸。郁闷,人类的身体总是过于脆弱,他只是忍不住多爱她几遍而已,她便已承受不住而昏厥了。想来他得找大夫尽快调养好她的身体,否则如此下去,她总是无法满足他,他最讨厌半饥不满了。

不知睡了多久,绣儿再一次疼醒,被车碾过的散架在某尸持续奋战的风雨中,摇摇欲坠。

“绣儿,你醒了?”粽子干活干得背流颊背,一脸情欲的他不断在她身上索取着。

迷茫的绣儿尚未缓过神来,一阵熟悉的酥麻涌过四肢百骇,不受控制的身体再一次臣服在他身下。攀上极乐巅峰的粽子重重倒在绣儿身上,满足的喘息……

“禽兽。”绣儿忍不住咬牙骂了句。

“绣儿,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愿意。”粽子一伸手,使出法力将地上的被褥吸了过来,盖住他与她的身体。

“现在,是什么时候?”迷迷糊糊被他弄醒好几次,却在他无尽的索取中再度昏厥过去。

“三天三夜了。”粽子笑,神采飞扬道:“绣儿,你猜猜,我爱了你多少次?”

“……”绣儿两眼一黑,活活被气晕过去。

“对你爱爱爱不完 我可以天天月月年年到永远……”心情甚好的哼着歌曲,粽子自绣儿体内退了出来,起身穿好衣服去灶房烧水,给绣儿沐浴洗澡,“对你爱爱爱不完 我可以天天月月年年到永远……”

往浴桶里放满热水,浪漫的粽子撒了些桃花瓣进去,抱着昏厥的绣儿,洗了个欲仙欲死的鸳鸯浴,然后将床单被褥重新换了套干净的,再垫了床柔软的垫子,让绣儿睡着舒服,做个美梦。

咳,其实他挺喜欢充溢在房间的情欲之味,不过等绣儿醒了肯定会骂他的,该吃的已经吃了,不该吃的也吃了,他得在绣儿面前乖一点,否则她下次若是不同意,岂非让他饿死街头?

绣儿是个极其心软之人,纵然他这次是有点过分了,但谁让他饿了半年。好不容易从牢笼里放出来了,他不是傻缺,不乘机多吃点才怪!

粽子摘了一大束桃花放在花瓶,然后提起笔在纸上画着人类的笔迹:爱你!

人类的语言甚是难定,粽子颇费了一番功夫,才将这两个字鬼画符般写好,夹在桃花中,搬了张椅子放在床前,能让绣儿一睁眼就看到,然后她就不生气了。

弄好一切之后,粽子出门了。

“汪汪……”桃树下的汹小白已经饿了三天三夜了,四只可怜的眼睛齐齐望向粽子:主人,你吃了三天三夜的肉,我们可是饿了三天三夜了,给点吃的哪。

“滚!”粽子怒,“老子饿了半年,吃点多咋了?你们有本事,互吃啊!”

汹的委屈的低下头。呜呜呜,他倒是想吃了小白,可是她太小了,不够塞牙缝啊。

“你不爽个毛钱,老子才不爽呢!”混蛋,臭龙竟然在绣儿身上做了手法,害的他想碰都碰不到。

一想到这,粽子怒火中烧,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空间,找安越泽麻烦去了。

出了空间,刚想去深山老林寻找修炼的安越泽,谁知那厮竟然扶着女魃,两只僵尸深情款款的沿着碧波湖散步。

粽子瞬间炸毛了,一闪身冲了过去,拦在安越泽面前,“臭龙,我有事问你。”

见粽子怒气冲冲的,安越泽对着女魃道:“差不多中午了,你不能晒太多的阳光,先回去休息吧,我一会给你做午饭。”

难得与安越泽有温情时刻,竟然被粽子给搅乱了,女魃甚是不悦的剜了他一眼,挺着个肚子回屋。

安越泽目送女魃离开,继而转身问粽子,“有什么事?”

“你做的好事!”粽子怒得獠牙外露,“你个臭龙,我以为你是一心一意救绣儿,才放心将她交给你,谁知你竟然在她身上做手脚,太不要脸了。”

“做手脚?”安越泽不解,“我在绣儿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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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道士不轨 “别给老子装死!”粽子对着安越泽怒不遏抑道:“你做过什么,你最清楚!”卑鄙,他得不到绣儿,竟然使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让自己也碰不得绣儿。

“我做事向来光明磊落。”安越泽冷笑道:“没做过的事,我不会承认。”

“若不是你,我……”某些话,说出来着实不雅,粽子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得,“我现在……碰不得绣儿。”

“你碰绣儿做什么?”安越泽不悦道:“你毛毛躁躁没个轻重,上次伤到绣儿的事还没长教训。绣儿是人类,纵然被你伤了根寒毛都有可能染尸毒,若是再有下次,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怎么会碰绣儿……不是,我怎么可能伤害她!”粽子怒道:“你为何在她身上设下护体结界?”想不到安越泽的法术如此厉害,虽然他冲破了结界,可结界竟像层法衣穿在绣儿身上,是可源源不断再生的,不管他如何破坏,它总是借用绣儿体内的四阴之气,不断与他的法力抗衡,这也是为何他进入绣儿身体时,她会痛的撕心裂肺的缘故,是护体法衣在阻制他的进入。

“你不会伤害她?”安越泽冷笑,讽刺道:“如果不是你,绣儿岂会差点中尸毒死掉。”

粽子郁闷道:“上次只是个意外。”他为何总是拿这事做文章,可恶!

“你倒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少废话,快将绣儿体内的护体法衣给我取掉。”

“我没办法取。”安越泽拒绝道:“即使有办法,我也不会取的。护体法衣是用来保护绣儿不受伤害的,有它的保护,绣儿才能放心的留在你身边。”

“胡说,我……以前没有护体法衣的时候,绣儿跟我在一起也是好好的。”粽子百口莫辩,“我真的不会再伤害她了,你快点将绣儿身体的法衣弄掉。”否则,他每进入一次,绣儿的身体似要被他活活撕开,他会心痛难忍。

“既然你不会伤害她,护体法衣有或无,你何必如此紧张。”

“……”粽子崩溃的直想爆粗口。臭龙,奶奶个熊滴,他跟女魃造了只小僵尸,便站着说话不腰疼了,有法衣护体,他跟绣儿如何爱爱,如何造人类跟僵尸的杂交品种。

“有没有办法,将法衣想穿的时候穿上,想脱的时候脱掉。”粽子退让了一步,只要在想爱爱的时候,能痛快的爱就行了,其余时候绣儿想穿多少层就穿多少层。

“绣儿体内的护体法衣,当初就是为保护她不受妖魔鬼怪的伤害而制的。”安越泽解释道:“它并非我制的,即使想要解除,我也没有办法。”

粽子瞬间炸毛了,“庄逾臣设的?”

“是。”安越泽嘲讽的望了眼粽子,“他的心胸比你宽广,不计前嫌帮绣儿解除尸毒,怕你伤害她,他还特意在绣儿体内设了护体法衣,绣儿跟你在一起生活,受伤的几率自然大大减少。”

“……”减少个毛线!女魃穿上护体法衣试试,看安越泽还能如何爱爱。

似乎察觉到粽子的不满,安越泽警告道:“庄逾臣的能力已今非昔比,他日定能成大器,你还是少惹他为妙,别让绣儿左右为难。再说,此事他亦是从绣儿的角度考虑,纵然你心中再不悦,也不得不承认,绣儿留在你身边很容易受伤,她若第二次染了尸魔,只怕连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了。”

“哼!”听到是庄逾臣暗中下的手脚,粽子不屑再理安越泽,转身离开。士别三日,想不到庄逾臣的法力在短短时间突飞猛进,他设的护体法衣,自己暂时无法解开。

滚蛋!该死的庄逾臣,死变态!他得不到绣儿,偏偏也让自己得不到。不行,他跟绣儿好不容易熬了半年,女魃总算说出了真相,关系正是缓和的好时机,欲更进一层楼,努力造只杂交品种的时候,庄逾臣竟然出来破坏他的好事,太可恶了!

回到空间,疲倦的绣儿仍在沉睡,粽子握住她的手,将自己浩瀚的法力渡进她的体力,袭向庄逾臣缔造的护体法衣。既然无不解除,他便彻底摧毁!

半个时辰之后,大汗淋淋的粽子收回法力。

损耗了大量的法力,不过总算将护体法衣给消灭干净了,粽子松了口气,起身给绣儿煮了些吃的。

回到房间时,绣儿仍在沉睡,粽子给她褥了褥被子,谁知碰到她的肌肤时,却重新察觉到护体法衣的气息。不可能,他刚才明明将它消灭了,为何现在又出现了?

粽子再次握住绣儿的手,将灵力打入她的体内,随着护体法衣的灵力在她的血液之内流走。灵力一直在绣儿体内游走,最终流向心脏,滋生出更庞大的灵力,快速衍生及复原被破坏的护体法衣。

想不到,庄逾臣居然将灵力的种子种在绣儿的心脏,他若强行取出,只怕一个不甚便会伤及她的性命。

臭道士,果然狠毒!

幸好,这股灵力不会伤害到绣儿的身体,但逼得他甚难跟绣儿行鱼水之欢。它生长在绣儿体内,与她的血肉融在一块,逢有异物入侵时,护体法力便会张开,保护绣儿的身体。

如此,他每与绣儿行欢,就得打破护体法衣的缺口,犹如在绣儿的身上撕开一道口子。此种痛楚,绣儿岂能长期忍受!

若有可能,粽子不愿意与茅山派再有任何交集,谁知却是注定与庄逾臣有解不开的仇恨。

他与他,注定是死斗的命运!可绣儿对庄逾臣,一直有很深的内疚,如果他要对付庄逾臣,只怕会惹来绣儿的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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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不和谐啊 绣儿迷糊睁开眼前,粽子正乐呵呵的坐在床边,满面春风的望着她。

想到他的恶行,浑身撕裂般抽痛的绣儿怒火涌上心头,黑头黑脸的刚要斥诉他一顿,谁知尚未来得及开口,粽子自身后拿出一大束开得璀璨的粉色桃花,温柔似水道:“绣儿,我爱你!”

粽子左手持花,右手持着一张白纸,歪歪扭扭的写着:XX爱XX,一X一X一X人!

绣儿望着他写着字,满脸黑线的骂道:“神经病,不会写就不要写,那么多X是什么意思?”

“粽子爱绣儿,一生一世一双人。”粽子咧嘴笑,“汉字很难写,不会写的我都用X,总之绣儿懂就行了。”

绣儿剜了他一眼,刚想转个身,谁知这一动不要紧,浑身痛的跟散架似的,当即忍不住咬牙,“啊……好痛……”

“绣儿,这花是送给你道歉的。”粽子的脑筋转的忒快,见绣儿的脾气山雨欲来,他忙一把搂过她的身体将花塞了过去,继而香吻送上,可怜兮兮道:“你不要生气嘛,我就是太爱你了,才会忍不住的。我以人格保证,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你是人吗?”粽子的话,不禁让绣儿哭笑不得,“跟谁学的油腔滑调了,净会忽悠我,还人格保证呢!我现在以僵尸的名义警告你,不准再碰我。”某人的两腿间又麻又痛,被僵尸严重使用过度,她现在是坐不得站不得躺不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摔,尼玛,当初被人打板子打烂屁股也没痛的如此厉害,哭,以后可怎么办啊!!!

“绣儿,我的好绣儿,你可误会我了。”粽子低头,轻轻吻着她的额头,“如果有选择,我宁愿承受你身上的痛楚。”

“是吗?”绣儿冷哼道:“我拿刀子在你身上捅几刀,看你疼不疼。”站着说话不腰疼,受罪的人又不是他。他既然如此心疼她,就不该不顾她的痛楚强行求欢。纵然欲火焚身,一两次倒也勉强说得过去,可他竟然三天三夜都……这种人渣……不,是僵尸败类,竟然还有脸在她面前假惺惺,虚伪!

“绣儿,这次真的错不在我,我是无辜的。”道德无下限的粽子趁机推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女人的初夜才会疼,可我跟绣儿都已经同床共枕一年多了,你的身体早就已经适应我的存在的,按理说不会再疼的,除非有人暗中动了手脚。”

“可是,你不是说,是半年没……没那个才会……”其实绣儿也觉得诡异,可是她却羞涩的说不出口。她一直在他身边,除了三哥以外,再也没有接触过其他的人类,谁会在她身上动手脚?

莫非,是女魃?可是,她已经跟三哥在一起了,再卑鄙也不会用这种变态的手段吧,何况粽子还是她的儿子。哪有种母亲的,会断了自己儿子香火……不,是那个那个……总之就是那个啦!

“是庄逾臣暗中对绣儿动了手脚。”粽子愤愤对绣儿道:“臭道士太卑鄙了。”

绣儿一怔,愕然道:“庄逾臣?”太久没听过庄逾臣的名字了,她以为自己忘了,谁知仍禁不住“咯噔”一下。他对她的好,她铭记在心没齿难忘,可是她给他的伤害,让自己羞愧不已。

她欠了他一份情,今世已无法归还。

“绣儿,庄逾臣他太可恶心,居然在你身上种上护体法衣,让我碰不得你。”

“什么是护体法衣?”绣儿一头雾水,“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护体法衣就是……”粽子纠结,半晌才闷声道:“护体法衣相当于人类的保护罩,跟钟金罩铁布衫似的。”庄逾臣那贱人,竟然做出这种缺德事,偏偏在外人看来,他是好心一片,而自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可恶,总有一天要将他五马分尸!

“真的?”绣儿高兴道:“有了护体法衣的保护,那我以后就不会再受伤了。想不到庄逾臣如此宅心仁厚,不但没有怪罪我,反而处处为我考虑。”

“……”粽子满脸黑线,“绣儿,你有护体法衣固然是好,但我怎么办?”摔,他进不去啊!

“怎么办?”绣儿剜了他一眼,“以后你不准碰我。对了,庄逾臣为何会帮我种下护体法衣?”难怪她会这么痛,原来是护体法衣在保护她。

粽子纠结,将安越泽带她上茅山的事说了出来。绣儿沉默,想不到她与庄逾臣之间,唉……

复杂的心绪涌上心头,绣儿犹豫半晌道:“楚寻,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粽子一怔,一股疙瘩团冒了出来。他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她想说什么。

“是我们对不起他在先,以后不管他对我们做了什么,我们都要礼让三分好吗?”

“绣儿,其它的我都可以忍让于他,可是他居然……”

“他这么做,也是为了我好,你不要为难他。”

“……”果然,她也这么说!奶奶的,全天下人都这么说,都以为庄逾臣是大好人,他才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粽子气疯了,却是百口莫辩,简直跳进黄河的心都有了。

“生气了?”见粽子不说话,绣儿扁着嘴,放软声音哄道:“不要这样嘛,他是个好心肠的人,只是……没有考虑周全而已,以后你若实在忍不住了,我们再想想办法。或许,我们想方法除去护体法衣就是了。”唉,庄逾臣一片好心,她满足感激,其实对于护体法衣,她个人倒无所谓,她在情事方面可有可无,倒是粽子需求强烈,确实难为了他……

“嗯,我会设法除去护体法衣的。”看在绣儿心诚的分上,粽子的郁闷总算消除了些,趁机问道:“这次我实在是忍不住,你不要再生我气了。”

“坏蛋。”绣儿露出一丝笑容,“你又送花又写情书,我能生你气吗?”她抱着桃花,青葱玉指摘着桃花瓣,恶作剧的往粽子嘴里塞,“吃掉!”

粽子嘿嘿坏笑,脑袋钻进被子里,往绣儿最神秘的地方探去,“绣儿,我看看你的伤好了没有?”

“啊……”绣儿吓了一跳,掀开被子拿起桃花枝往粽子脑袋上重重打去,“你变态,不要碰我!”

“我不准,看看而已。”房间,满室粉色的桃花飞满天,浓郁的花香溢散,粽子痛得嗷嗷叫,“绣儿别打,我真的只是看看而已。”

“不准看!”脸色通红的绣儿紧紧夹住自己的双腿,“你再碰我,我就杀了你!”

在家休养了几天,蔫蔫的绣儿总算缓过神来,将家里家外收拾的一干二净。

绣儿活了,粽子却发蔫了。好不容易吃了顿饱的,又没得吃了,昨晚折腾了半天,在他的逼迫之下,绣儿勉强同意让他喝了点肉汤,用她两只活蹦乱跳的小白兔安慰了他家老二。可是,还是饿啊,塞牙缝都不够啊!

“绣儿,你真的要去照顾女魃?”粽子可怜兮兮的拦住绣儿,“你走了,我怎么办?”庄逾臣什么的,女魃什么的,都去死吧,竟然敢挡着他的性福,贱人贱尸!绣儿太可恶了,他真的好想将她脱光了绑在床上,XX一百遍啊一百遍!

“自己做饭吃,晚上我再回来。”生活不和谐,某尸最近的火气很大,动不动就躁动的很,绣儿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他一下,放缓声音哄道:“乖一点,若你的表现好,我会酌情考虑……咳,你懂得。”

“爱爱?”粽子的眼睛瞬间亮了,“是爱爱吗?是吧是吧!!!”

“……”绣儿满脸黑线,“到时再告诉你。”唉,粽子的火烧的厉害,她总得想办法帮他灭灭火,否则再被他缠下去,她都快被缠死了。

被粽子拖着不放,到达女魃家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被粽子一闹,有十来天没有过来照顾女魃了,若是安越泽问起来,她还真不知如何回答。

亲,偶被粽子OOXX了三天三夜,养了好几天伤才好呢。

一想到这个答案,绣儿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将自己活埋。

女魃挺着个肚子,在菜园里摘菜。绣儿赶紧跑过去帮忙,女魃冷着一张脸,劈手将手中的一把绿油油的菜芽砸了过去,“你还记得要照顾我?”

绣儿被菜砸着劈头盖脸,泥沙飞溅进眼中,隐隐作痛。她忙用手揉着眼珠子,将地上的菜捡了起来,“我这几天有点事抽不开身。”

“哟,抽不开身?”女魃一把扯开绣儿的衣领,见她脖子布满密密麻麻的痕迹,不由破口骂道:“贱人,知道自己跟粽子没有母子关系,天天在床上做得起不来吧。你跟应龙,是不是也这样?”

女魃一巴掌打了过去,“犯贱,见到男人就勾引!”

“……”脸颊隐隐作痛,绣儿心里烧着一股怒火,但女魃挺着个肚子,不能与她较真,于是一把将手中的菜砸在地上,怒道:“你跟三哥闹不痛快,为何要怪罪到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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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消失的记忆 “应龙跟我闹不痛快,都是你惹的。”女魃杀气腾腾盯着绣儿,“他昨天跟我做,嘴巴里居然喊了你的名字。你说,我该如何对付你,才能解自己的恨?”

“……”都四五个月了,三哥跟女魃,居然还乱来。晕,比粽子还不靠谱!

不看僧面看佛面,平心而论,绣儿对女魃带着股无法言喻的恨,深入骨髓。只是绣儿是个淡泊名利之人,很少汲及爱恨情仇,她总是淡然的命运给予的一切。她恨女魃,却因安越泽的关系,加之女魃上万年前与应龙的关系,她轻而易举的原谅并包容了她,有时候她甚至觉得,或许正是由于自己的存在,女魃与应龙的关系才会如此糟糕。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每每想到这,绣儿对女魃,终是恨不起来。

“你与三哥之前的事,别将怒火撒在我身上。我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你还让我如何?”绣儿捂着脸,毫不畏惧的直视着女魃,“你以为自己是谁?为何我要对你一忍再忍,三哥的心不在你身上,你若是有能耐,将他的心抢回来啊,别只知道拿我撒气。我没有照顾你的义务,若非看在三哥及你肚子里怀有安家骨肉的分上,我何必低声下气来照顾你。”

绣儿生怒的转身离开,女魃喝道:“站住!”

“什么事?”绣儿死死箍着自己的双手,不断命令着自己:冷静冷静,她是只怀有身孕的僵尸,不要与她一般计较。否是激动之下出了事,只怕追悔莫及。

“你没有义务照顾我?”女魃走到绣儿身边,冷然打量着她,“你是我的奴才,一朝是,一生一生都是。现在失去了记忆,还真以为自己翻身做主人了?”

“我为何是你的奴才?”绣儿隐忍着怒火,质问道:“凭什么是你的奴才?”她安绣儿活着坦荡,纵然为了生计做个丫环,却从没有人低声下气讨好过任何人。她的人生由自己掌握,而不是女魃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当然是我的奴才。”女魃嗤笑,忍不住讽刺道:“一万多年前,你是一只未成修成的梅花鹿,被人类用箭射伤了,命在旦夕,是我一时心软救了你,并带你回天庭。你感激我的救命之恩,此后以主仆相称,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会引狼入室,你一直都知道我喜欢应龙,却背着我偷偷勾引他……”

“我没有。”绣儿生怒的打断她,“没有做过的事,我不会承认的。”

女魃怒道:“你若没有做过,应龙为何会移情别恋?你到底用什么妖术勾引了他,让他对你念念不忘,连跟我在一起,都叫着你的名字。”

“以前的事,我不记得。”绣儿肯定道:“如果你真对我救命之恩,我是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哼……”女魃忍不住讥笑道:“你失了记忆,倒没忘记一件事,那就是睁眼说瞎话!”

“我懒得跟你讲。”绣儿生怒的离开,走进木屋重重坐在椅子上。眼不见不净!

十多天没来,木屋乱成一团,跟个狗窝似的,东西到处扔的乱七八糟,地面也脏污成一团。

绣儿不敢想像,冷艳高贵、浑身不染一丝灰尘的女魃,是如何将家弄成这样的?真是,僵尸不可貌相!

生气归生气,生活还得继续。很多时候,绣儿都会骂自己是包子啊包子,自己上门找抽,可是她还能怎么办呢?心里对三哥有愧,她总希望他能幸福,只有他幸福了,她才能幸福。

或许说到底,今世错过的缘分,让她对他内疚至深,总想着能弥补他。

绣儿悄然叹气,挽起衣袖,开始收拾女魃的狗窝,谁知收拾到一半,外面传来若有若无的天籁之音,熟悉的歌声犹如决堤的洪水涌进绣儿的脑海。歌声越来越清晰,似乎就在耳边响起。

天籁之音,似带了魔力,源源不断的传进绣儿的耳朵,一些陌生的画面,不断在绣儿脑中翻滚。

绣儿痛苦的捂住耳朵,天籁般的歌声跟画面,似一把把锋利的尖刀在不断在脑海搅动,疼得绣儿呼吸不过来。她摔在地上,身体身体蜷成,“不要,不要再唱了……”

随着歌声的不断响起,尘封的记忆源源不断的涌现出来,晶莹的泪珠滑过脸颊。

皑皑大雪中,一只幼小的梅花鹿倒在雪地里,刺红的鲜血不断从脖子上汨汩流出。铁蹄声不断靠近,它吃惊失措的挣扎,锋利的箭深深的插在它脖子上,痛得无法逃生,在绝望之际,一道绿色的影子不知何时站在它面前,“小畜生,生得倒是干净,以后就跟着我吧。”

衣袖轻轻一挥,梅花鹿身上的箭消失了,身体在慢慢拉升变长,逐渐幻化成一道凹凸有致的雪白身体,虚弱的匍匐在雪地上,及腰的黑色头发遮了她如玉洁滑的身体,清澈的黑色眼眸惊慌中带着感激,“谢谢。”

“小畜生,我救你不是为了听你说谢谢的。”女魃居高临下的望着匍匐在雪地上的裸/女,“我对奴才的要求向来比较高,你若日后犯了错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谢谢主人救命之恩。”裸/女跪在地上,朝女魃磕头,“奴才定会全心全力照顾主人的。”

女魃一挥手,一件袍子盖在裸/女身上,“你我雪地相见,你就叫雪奴吧。我是黄帝之女,魃,住在瑶池宫,小畜生你以后就叫我宫主。”

雪奴将温暖的袍子穿在身上,悄然流下一眶热泪,温顺的站在女魃身边。她随着女魃,缓缓飞向天庭……

孤单了数百家,她终有了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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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火之女魃 雪奴一直以为,女魃会是自己的救赎,可在之后数千年中,她的生活可谓水深火热。女魃本性不坏,只是脾气相当暴戾,喜怒无中的她前一秒笑脸相迎,后一秒却一巴掌送了过来。

没有服侍人的经验,更何况是与天神相处,懵懂无知的雪奴挨了不少耳光跟脚拳。数千年,她从什么都不会,到成为女魃心中的蛔虫,不过她依旧挨打,只要女魃乐意,想怎么虐待雪奴就尽情虐待。不过有一点,女魃不喜欢弱者,很多时候她都会赐些仙草仙果给雪奴,拜女魃的大方赏赐,雪奴只花了一千年的时间,一只小妖修炼成小仙,成为天庭的一名仙奴。

熬了数千年,雪奴的苦日子总算到了尽头,女魃突然间变温柔了,连眉眼间都带着笑意,可谓面若桃花眼角含春。女魃恋爱了,她在天庭聚会中碰到应龙,并对他一见钟情。

雪奴听过战神应龙的名字,简直是如雷贯耳,她甚少出瑶池,都是听女魃说的。之前说起应龙,女魃相当嗤鼻,言语间忍不住冷嘲热讽,说狗屁的战神,纯是花拳绣儿腿。可谁知,她竟然对花拳绣儿腿一见钟情了。

女魃愈发的温柔,让雪奴给她做美丽的衣赏、梳漂亮的发髻、各种浓妆淡抹,她高高兴兴的外出,却是脸带忧愁的回来。

临窗而坐,女魃托腮望着门外的牛毛细雨,语带哀愁的跟着雪奴说着应龙。女魃的美丽,在天庭无仙不知无神不晓,可与她擦肩而过的他,居然认不着她。

擦!!!她跟他都擦肩了十多次了啊,他竟然还不认得她是谁,擦!靠之!

某一天,女魃眉飞色舞的回来,跟雪奴说,应龙对她笑了。

其实女魃不知道,当时应龙是对女魃身后的另一位仙友微笑,谁知被女魃对号入座了。

仅仅是一个微笑,让女魃足足眉开眼笑了好几天,然后……然后就木有然后了……

应龙出去打仗了,数载没回来,女魃又恢复了喜怒无常的模样,常常托腮叹气。再后来,应龙吃了败仗,黄帝一怒之下将他关了起来,女魃哭得很伤心,她屡次向黄帝求情,谁知生怒的黄帝不为所动。

女魃带着雪奴,在洞牢外徘徊,听着应龙绝望的吼啸声,晶莹的眼泪顺着眼眶滑落。听着他的怒吼,她情不自禁开始唱歌。

她的歌声很美妙,连雪奴都听得如痴如醉。

女魃每天都会来洞牢外面,她一直在外面唱歌给应龙听,直到有一天雪奴给她梳头时,望着她的容颜,吓得梳子掉在地上。洞牢过于黑暗,女魃被邪体染体,容颜悄然发生变化。

“宫主,不要再去了。”雪奴的眼泪掉了下来,心疼道:“你再这样下去,会毁容的。”

“滚!”女魃反手给了雪奴一巴掌。她坐在镜子面前一整天,然后起身用面纱覆住容颜,去了洞牢继续唱歌给应龙听。

天上一日,人间一年,女魃如百年如一日,美丽的容颜早日不复存在,她整天以面纱裹脸,不敢以真面目见各种神仙。

雪奴悄然抹眼泪,为了应龙,女魃失去了绝色容颜,可是他却连她是谁都不知道,更未曾与她说过一句话。火之女魃,水之应龙,水与火相排相斥,水能灭火,而火亦能将水烧干,纵然女魃爱应龙,可是他与她却是永远都无法靠近的命运。

莫名其妙的爱情,让雪奴无法理解,高傲美艳如女魃,为何会对应龙一见钟情,甚至为了他连最珍惜的容貌都不在乎了。

黄帝与蚩尤发生大战,黄帝惨败死伤无数天神天将,不得已将关押在洞牢数百年的应龙放了出来。应龙带领天兵天兵天将打了几场漂亮的胜伏,可惜好景不长,蚩尤请来风伯水雨师对付应龙,应龙吃了败仗,天庭告急。

女魃听到应龙战败的消息,坐立不安,她去请求皇帝让自己参战,黄帝爱女心切不同意,女魃跪在门外几天几夜,最终让黄帝点了头。她带着雪奴,匆匆赶往战场,在关键时候在蚩尤的刀剑下救了应龙一命。为了救他,她飞身挡在他面前,生生吃了蚩尤一剑,危在旦夕。

对于女魃的救命之恩,应龙甚是感激,他来到帐篷前想当面向她道谢,可女魃没同意让他进来。她毁容,只怕丑陋的容颜会将他吓跑。如此,她宁愿让他的脑海中保留初见时的容颜。

与蚩尤的战争,打得很惨败,雪奴站在云海之巅,无数的天神在眼前殒落,生命悄然消失于眼前,浓浓的哀愁涌上心头。女魃的伤已经好了,她与应龙低头不见抬头见,数次应龙都面带微笑地向她问好,只是女魃始终覆着面纱。声音已经嘶哑,她不但没法唱出天籁般的歌曲,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如此一来,应龙以为她不待见自己,每次她都冷哼哼的撇脸,不屑看他一眼。久而久之,应龙对女魃仅保持君子之交——淡如水。

圣战结束之夕,是开战以来最为惨烈的一役,双方死伤无数,血流成河,尸骨如山。雪奴站在云海之巅,望着泱泱战海中,女魃对着应龙悄然回眸,眼中的深情无法隐藏。雪奴的眼泪不禁落了下来,再一次,女魃为了救应龙,不惜跟蚩尤以命相搏。

雪奴忍不住张嘴,在云海唱着女魃曾经无数次哼唱的歌曲。她的歌声,远远比不上女魃的天籁之音,可歌声却透着浓浓的哀伤,为命运给女魃安排的错误爱情而伤怀,为大战中壮烈牺牲的鲜活生命而痛哀……

重伤的应龙听到雪奴的歌声,愕然望向云海之巅,黑色的眼眸露出一丝惊喜。原来,在洞牢外陪伴他数百载的女子,竟然是她!

圣战终于结束了,可是女魃却没有返回天庭,心急如焚的雪奴四下打探消息,却得知女魃与蚩尤激战中受了重伤,被蚩尤施了咒染了浊气,再也无法返回天庭。

雪奴担心女魃的安危,于是趁着南天门换岗之际,悄然溜了出来,来到人间寻找女魃。女魃坠落在黄泉海边,身边躺着的是重伤昏迷的应龙。

黄泉海边的风很大,拂开了女魃染满鲜血的面纱,往昔貌美如花的容颜,如今已毁的惨不忍睹。女魃的手,覆在应龙胸口,雪奴慌神道:“宫主,你这是做甚?”她已经受了重伤,为何还要想着救应龙。莫非为了他,她连命也不打算要了?

“应龙染了浊气,我若不救他,他只怕再也无法返回天庭。”女魃声音沙哑,宛如垂暮老妪。

雪奴不解道:“宫主对他掏心掏肺,可是他却不屑看你一眼,你为何还要救他?”

“闭嘴!”女魃瞪了雪奴一眼,“我做事,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可若救了他,你身上的浊气会更重,将来再无返回天庭的可能。”

女魃扬手,重重打了雪奴一巴掌,“小畜生,给我闭嘴!”

雪奴捂着脸,眼泪滴落在地上,眼睁睁的望着女魃将应龙身上的浓郁浊气转到自己身上。随着浊气的加重,女魃的脸愈发的狰狞可恐。

鲜血,自女魃嘴里涌出,她缓缓倒在地上。雪奴奔了过去,急急扶住女魃,忍不住哭了出来,“宫主,你为什么这么傻?你为他做了这么多,可是他什么都不知道!”

“小畜生。”染血的双手紧紧抓住雪奴,女魃吃力道:“你走吧,带应龙回天庭,我再也回不去了。我的事,你不要告诉他,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的事后,心怀内疚。一切都是我愿意的,我爱他,与他无关!”

“不行!”雪奴拼命摇头,“我走了,你怎么办?”

“我再也回不去了。”女魃摸着自己的脸,苍凉浮过眼眸,“再也回不去了……”

“不会的,只要将你身上的浊气转给应龙,你就可以回去了。”女魃为了应龙舍生忘死,明明她在他身边,可是他却感应不到,该死的是他!

“滚!”女魃骂道:“你若不答应我,你就给我滚,算我当年没有救过你。”

雪奴左右为难,终是答应女魃的要求,临走之前忍不住问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已被浊气染身,灵力全失,离死也不远了。”女魃挣扎着站了起来,站在黄泉海边,呼啸而过的风刮着她狰狞的脸,“如今这模样,无法再见人了,我也不想让别人看到我死后丑陋的容颜。我想安静的死去,不想打扰任何人。”

女魃洞着黄泉海渐行远行,留着一深一浅的带血脚印。呼啸的风刮着她踉跄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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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水之应龙 应龙睁开眼看到的,是道朦胧的影子。

她坐在床边,低头轻声哼唱着他熟悉的歌曲,晶莹的眼泪顺着脸颊不断滑落。

应龙震愕的望着雪奴,想不到在他梦中徘徊了数千次的女子,终于出现了。她的脸很熊精致,只有他的巴掌大,她如他想像中漂亮、温柔,是个贤惠的仙奴。

他与她见过面,是女魃身边的仙奴,蚩尤大战的后缓队,跟在太上老君身上,一起照顾战役中受伤的战友,他也曾得到她悉心的照顾。不过,无论她似乎不怎么喜欢跟他说话,对着其他仙友都是一脸温和的笑容,唯独对他冷冰冰的,不予理睬。

“是你?”应龙自床上挣扎着坐了起来,惊喜的望着雪奴。想不到,他与她多次相见,竟然没有认出来,她便是在洞牢门口唱歌,陪他度过数百年光阴的女子。

寂静的房间突然想起声音,雪奴吓了一跳,忙擦干眼睛,生怒地望着应龙,“干什么!”

“是你救了我?”俊朗的容颜露出笑容,应龙温和的望着眼前脆弱而倔强的小仙奴。

“我才不会救你。”想着殒落人间的女魃,雪奴不争气的眼泪掉了下来,“你死了倒是干净!”

应龙一怔,“为什么这么说?”她若想他死,又岂会数百年如一日到洞牢唱歌给他听。他正是凭着想见到她的心愿,才能在洞牢存活下来的。

“你走吧。”她答应过女魃,不可以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应龙在神界的口啤极好,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确实是谦谦君子,而且是年纪轻轻便已能力非凡,前途自是不可估计,神界爱慕他的仙女无处不在。不可否认,应龙是雪奴见到的神仙中,最为俊朗的神将,可是一想到女魃,她始终无法原谅他,“我不想再见到你。”

雪奴离开了遥池,在太上老君的炼丹呆了半个月才出来。女魃的消失,让天庭悲痛不已,尤其是黄帝,短短时间老了许多,连白发都生出来了。他派出众多天兵天将去寻找女魃的下落,却是音讯全无。

应龙时常会来瑶池,雪奴始终对他爱理不理的,他倒也不生气,会带些小礼物、首饰什么的。雪奴推辞不过,只得收下,她将那些东西放在女魃的房间。应龙每来一次,雪奴都在想,为何命运总是造化弄人,如果女魃没死或是没毁容,或许现在已经跟应龙成为神仙眷侣了。

不知有多少次,她想对应龙说出真相,可是一想到女魃的话,到嘴边的话不得不咽下。

如此在天庭过了数十载,人间已是上千年。应龙依旧会来瑶池,雷打不动,雪奴渐渐也心软了,纯当是他对女魃一片深情。如此一来,女魃为他所做的,也值了。

有一天,自太上老君的炼丹房回瑶池的路上,偶尔听到路边的仙童悄然嘀咕着什么,说什么人类出现吸血僵尸,天下大乱之类的。

起初她也没在意,谁知天庭却传的厉害,人间的怨气越来越大,旱灾四起,战火连天,百姓流离失所。黄帝大为震怒,派兵诛杀为祸人间的僵尸,一时间僵尸倒是消灭了不少,可谁知僵尸始祖却是个厉害的邪物,派出来的天兵天将皆死在邪物手上。

这些年来,雪奴已经习惯应龙准时的“骚扰”,可是他已有些日子没出现了,她不禁有些生气。他为何不出现了?是不是不再坚持了?

应龙的不坚持,对雪奴而言意味着他不再爱女魃了。

原来,男人的爱,只值这么点光阴,只可惜女魃白白为他葬送了如花的生命。

“应龙到哪去了?”在炼丹房的时,雪奴忍不住问了太上老君,“最近甚少看到他的身影。”

“应龙老弟下人间除魔降妖去了。”太上老君眉宇间露出一丝担忧,“此次人间遭逢浩劫,不知能否安全渡过。”

雪奴好奇道:“是吸血僵尸作乱之事?”

“嗯。”太上老君点头,“僵尸不止为祸人间,甚至会威胁到天界,天庭派出的天兵神将皆被僵尸始祖杀了。此僵尸法力强大,拥有与神叫阵的能力,若是再放纵下来,不止人间会毁灭,只怕天界亦会不保。通过诸神慎重考虑,决定派应龙下凡诛杀僵尸始祖,如今他已在黄泉活与僵尸大战三天三夜,尚未分出胜负。”

“黄泉海?”雪奴一怔,“你说应龙与僵尸在黄泉海大战?”为何又是黄泉海?

“怎么了?”雪奴向来无欲无求,不知为何听到应龙与僵尸生死大战,会如此激动。

“没什么。”雪奴笑了笑着起身,“瑶池还有些事,我先回去了。”

匆匆离开后,雪奴忐忑不安起来,她飞奔向南天门,再一次私自离开天庭,飞向黄泉海。

黄泉海上,一条巨色的赤龙与一道千年腐尸打得难解难分,怒吼的海啸激起千层浪。吸血僵尸拥有上万年的灵力,黄泉海上弥漫着黑色的尸煞之气,它的灵力明显高过应龙,但却似乎非但对他没有敌意,反而处处手下留情。

雪奴望着吸血僵尸金色的眼眸,欣喜涌过心头,当即扯开嗓子大声道:“应龙,别打了,是女魃,是瑶池宫主女魃。”转眼间一千多年过去了,女魃早已面目全非,曾经绝色无双、灼灼年华的她如今已是一具腐烂的尸体。

听到雪奴的声音,应龙一怔,愕然地望向吸血僵尸。它……居然是女魃?

“别打了。”雪奴飞身向前,拦在应龙与女魃中间,“一场误会而已,不要再打了。”

“她真的是女魃?”应龙不敢置的望着雪奴,“女魃明明已经死了,怎么可能会变成僵尸?”

“是真的。”雪奴气喘吁吁的点头,“虽然我不知宫主为何会变成吸血僵尸,但她肯定是有苦衷的。”

“不可能。”应龙摇头道:“女魃貌美如花,怎么可能会变成一只怪物……”

应龙无心的一句话,却为雪奴招来杀身之祸。女魃最在乎自己的容颜,但凡见过她容颜的,她都没有留活口,而如今应龙竟然说出这种话,他知道了她是女魃,他嫌弃自己丑!

女魃恼怒雪奴乱说话,快若闪电的一掌拍在雪奴身上,欲取她的性命。若非她乱说话,应龙岂会用惊悚而嫌弃的眼神打量自己。

“啊……”雪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眼前一黑,身体重重飞了出去。

应龙快速飞了出来,接住雪奴在空中极速下坠的身体,对于女魃恼怒道:“你为何如此狠心,小雪可是一直伺奉你左右的仙奴。你失踪的这么多年,她对你一直对你主仆情深,可你却歹毒如蝎……”

“小雪?”女魃冷言望着应龙,“你居然叫这个畜生小雪?”他跟眼前的小畜生,何时如此亲密无间的?

“你说话用得着如此难听吗?”应龙生怒道:“就是养只狗,日子久了尚且有感情,更何况雪奴对你忠心耿耿。”女魃虐奴之事,他之前早有听说过,想不到变成吸血僵尸之后,更是变本加厉。如此六情不认的怪物,让她活着倒是为祸人间。

雪奴身受重伤,应龙心如刀割。自从知道雪奴是在洞牢陪自己渡过数百年的女子,他对她的爱意便一直收不回来,无奈她总是将他拒之门外,对他冷若冷霜。他发誓要保护她一辈子,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可是女魃居然……

应龙红了眼睛,化身为巨龙在空间再次与女魃战在一起。女魃望着杀心甚浓的应龙,不禁痛苦万分,“你爱那只小畜生?”

“我爱雪奴!”他相信,雪奴总会有敞开心绯的一天。

“……”女魃不禁倒退一步,半晌才道:“我是不是长得很难看?”

“毒如蛇蝎。”应龙压根不屑望她一眼。

“吼……”她用生命保护的男人,居然爱上了小畜生。他说她长得难看,可他却不知,她是为他才毁了绝色容颜。

女魃仰天长啸,俯身冲向地上的雪奴,应龙一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追了上去。他站在雪奴身边,手中的长剑直直刺了过去,女魃没躲,任由他锋利的长剑刺进身体……

应龙如此厌恶她,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倒不如死在他手中。

鲜红,沿着剑锋“啪嗒”掉在雪奴脸上。晕厥的雪奴睁开沉重的眼皮,入眼的是一柄长剑,深深刺进女魃的身体,而握住剑柄那端之人,竟然是应龙。

她终是迟了,雪奴唇齿交战,悲痛交加的望着应龙道:“你……你可知……女魃在洞牢外陪了你数百载,她每天都会唱歌给你听……”

犹如晴天霹雳般,震愕的应龙倒退一步,“不可能,不可能……”陪在他身边的竟然是女魃,怎么可能!

“小畜生。”女魃腐烂的脸望向雪奴,“想不到你终是违背了对我的承诺。”

“宫主。”雪奴的眼泪掉了下来,“应龙一直是爱你的,他一直爱着歌声的主人。”

“纵然他爱着歌声的主人,那他爱的也是过去的女魃,而非我现在丑陋的样子……”女魃踉跄着退了几步,身体摇摇欲坠。

应龙身形一闪,忙扶住女魃的肩膀,激动的语无伦次道:“你是谁?真的是歌声的主人?”

“如果我说是,你会爱我吗?”女魃僵硬的身体倒了下去,与应龙一块跌在地上。

“为何你以前一直不说?”应龙紧紧握住女魃的手,追悔莫及道:“对不起,我以为雪奴才是,否则我刚才不会……”

“没……没关系,纵使我是歌声的主人,你也不会喜欢的。”鲜血自女魃嘴角不断涌了出来,“我长得这么难看,你怎么会看我一眼呢。”

应龙摇头,痛苦道:“只要是你,无论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真……真的?”女魃笑,腐烂的容颜狰狞恐怖,浑身散发着浓浓的尸臭味。

“真的,是真的。”应龙紧紧抱住女魃,“对不起,我没有认出是你。”

女魃喘着气,“如果有来世,你会愿意跟我一起吗?”

“我愿意,我愿意生生世世跟你在一起。”应龙的眼泪,滴落在女魃腐烂的脸上,“直到天荒地老!”

女魃的脸,奇迹般的恢复着,一如数千年前未毁容的绝色模样。她挣扎着站了起来,“现在的我,跟刚才的我,你喜欢那一个?”

“只要是你,我都喜欢。”应龙的双手捧着女魃的脸,“为何你要一直欺瞒于我?”

“我怕你……怕你嫌弃我丑。”女魃的气息,越来越弱,“怕你知道后,不会爱我。应龙,你刚才说的话,可否算数?”

“算数。”应龙的眼泪滴落在女魃的指尖,“对不起,我错了,不要离开我好吗?”

“我当真了。”女魃踮起脚尖,吻住应龙的唇,“应龙,我在来世等你。”

她往后退一步,两步,三步,嘴里轻声哼着吟唱了数百年的天籁之间,绝色容颜露出凄美的笑容,身体缓缓倒向浩瀚的黄泉海。

应龙扑向前想抓住女魃的手,两只手在空中交错,留下无尽的遗憾。

女魃的身体,消失于怒浪之中,瞬间被浪花掩没,一代堕神就此消失……

“啊……”应龙仰天怒吼,带着无法言喻的苦楚。为何,上天要如此捉弄他!

不远处的雪奴,泪水模糊的视线。

五百年,应龙一直伫立在黄泉海边,他似一樽石像般,任由黄泉海的风沙日化将自己吞没。

雪奴每隔几年便会来一次黄泉海,站在远处对应龙道:“你回天庭吧,神死不能复生,宫主若是看到你如此折磨自己,她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开心的。”

应龙始终沉默以对,忧伤的眼眸一直望着女魃坠海之处。她在他最痛苦的时候,拯救了他,可他却亲手了结了她的生命,他才是罪该万死!

他的身体逐渐僵化,再如此下去最终会成来一樽石像般,天荒地老的守候在黄泉海般。天庭诸神纷纷前来劝慰,却是没有将应龙带回天庭,直到有一天痛失爱女的黄帝来到黄泉海。

黄帝已不复当年神勇,如今的他只是个迟暮的老人。佝偻的身影,与应龙并排而站,望向黄泉海的尽头,“应龙,你回去吧,女魃已经原谅你了。”

“她已经原谅我了?”

“一切都是她的心甘情愿,她从未恨过你,又岂会计较自己为你做事的,值或是不值。”

黄泉海惊涛怒吼,遥远之处传来熟悉的天籁之音,应龙一步步踏进黄泉海中,眼眸带着无尽的苍凉,“女魃,你原谅我了,我才敢与你在一起。”

咆哮的泉水击打着应龙的身体,与黄帝一块前来的东海龙王现出真身,飞入黄泉海中将应龙救了出来。应龙失去了意识,黄帝沉重的叹息,“天之将才,失了可惜。”

为了让应龙活下来,黄帝用神力抽离了他与女魃的一切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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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最后的晚餐 所有的往事,悉数涌进绣儿的脑海,她倒在地上抽搐,心疼的喘不过气来。

湖边天籁般的歌声依旧响起,绣儿的眼泪“啪嗒啪嗒”掉在地上,晶莹的泪珠映着女魃与应龙的影子,她的爱她的恨,他的念他的痴。

心,一刀刀被割开,绣儿痛苦地闭眼,无声的哭泣。

“不要再唱了。”绣儿拖着沉重的脚步,站在女魃面前,“求求你,不要再唱了。”

“你可以唱,为何我不能唱?”女魃转身,眼泪滑过金色的眼眸,带着浓郁的恨意,“你唱这首歌唱了数千年,就是凭着它勾引到应龙的?”

“我没有勾引他。”绣儿别开脸,生冷道:“他只是失去记忆,忘了你而已。”

“呵呵,好一句失去记忆,便将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女魃骂道:“小畜生,当年若非是我,你早已死在人类手上,谁知你竟然狼心狗肺……”

“够了。”绣儿喝止道:“不要再说了。你当日救我一命,我任劳任怨伺候你上万年,这份恩情早就还完了。至于应龙,我承认在你死后,我忍不住爱上了他。当时我以为你死了,忍不住对他对了情,可是因我们的主仆情分,我一直没想过要跟应龙在一情,正如你当日所说,我爱他,与他无关!”

“我死了?”女魃冷哼,“我死了你就可以爱上他?我死了,你就可以背叛我?”

“我从没想过要背叛你,亦没有背叛你。”

女魃怒不遏抑道:“你没有背叛我,为何会跟应龙有四世情缘?”

“过去的事,为何还要再提?四世情缘,不都是被你亲手破坏了吗?”

“那是你活该!”金色的眼眸充满恨意,“我没取你性命,已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竟然还有脸面来质问我?”

“没取我性命?”绣儿笑得酸楚,“有哪一世,我不是死在你手上!若说忍不住爱上应龙而让我对你产生了内疚,可这几世你的所作所为,让我彻底死心。我们的主仆情分,到此为止。”

“呵呵,以为有应龙跟粽子撑腰,翅膀硬起来了?”

“女魃,不要以为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悲的。你今日所承受的一切痛苦,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当日你若有勇气将真相告诉应龙,之后的事根本不会发生,应龙亦不会在黄泉海痴等五百年。你既然没死,为何在黄帝抽去应龙对你的记忆时,不出现?”若非女魃一意孤行,便不会有应龙的失忆,她亦不会爱上他,更不会与应龙几世生离死别。

她爱应龙,爱了几千年,却因为女魃的存在,她只得将爱意浓浓埋藏,好不容易投了胎,可是女魃仍阻隔在她跟应龙之间。

她的爱,较之女魃,是如此卑微。应龙爱的不是她,他只是失了对女魃的记忆,以为自己爱上了她而已,一旦记忆恢复,她什么都不是,充其量对他而言不过是个过客。

该哭的人是她,可女魃却将所有的一切算在她头上。这对她而言,公平吗?

因为她是个卑微的仙奴,就没有爱的权力?

罢,过往之事,早已是云烟。

“女魃,你我情分至此,以后你好自为之。应龙之事,我不想解释,亦无法解释。我与他的最后一世情缘,已被你亲手毁了,我认了也忍了,现在的应龙与而我言,仅仅是我的三哥而已。若想让他重新爱上你,就不要再纠结过去不放,否则失去记忆的他,只会越来越恨你。”

痛彻心绯,绣儿命令自己的转身,拖着麻木的双腿离去。

眼泪,滑过脸颊,她终于休会到,三哥恢复几前世记忆时,看到她跟粽子木已成舟的痛苦心情。他爱她时,她已爱上别人,待她恢复记忆时,他的身边已有佳人。

两万年,她与应龙,终是擦肩而过,有缘无分。

离开木屋,绣儿不知道该去哪里,迷茫的在山林走着,荆棘扎进脚板,刺红的鲜血流了出来。

或许冥冥中有注定,不知不觉间,绣儿竟然走到了安越泽修炼之地。她远远站在山顶,望着安越泽挺拔的身姿,痛得呼吸不过来。

身体,缓缓滑落在地,他便是她爱慕了两万年的应龙。为何,上天要如此造化弄人,他是天庭战神,如今却沦落为僵尸,永远无法再回天界。

女魃,她既然为了他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却为何要将他变成僵尸。女人,一旦爱,可以牺牲自己,可一旦恨,却足以毁天灭地。

安越泽隐约感觉到绣儿的存在,他停下吸食灵气的动作,朝她站立的山头张望。绣儿吓了一跳,忙躲在大树后面,不敢与他的目光遥遥相对。

她捂住嘴,无声的啜泣。她终是迟了,错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机会。

她与女魃,有何区别?女魃怕应龙嫌弃自己的丑陋容颜,而她却因自己的懦弱,不敢与他执手,到头来痛苦的却是三个人。

僵尸耳聪鼻敏,安越泽听到了绣儿的哭声,当即心痛得如万虫噬咬,衣袖之下的手紧握成一团,锋利的指甲扎进肉中,黑色的血液渗了出来。

“绣儿。”安越泽无法抑住自己的心,身形一闪站在绣儿面前,天蓝色的眼眸闪过一丝痛楚,“别哭。”

“三……三哥……”绣儿忙伸出去拭脸颊的眼泪。

安越泽抓住她的手,用温厚的指尖,擦去她脸颊的眼泪,“女魃给你气受了?”

绣儿摇头,“没有,只是跟粽子吵了两句,一气之下跑出来了。”

她望着他,经过两万年光阴的侵蚀,他仍是一如当初的温雅,体贴入微。

心,重重的怦跳了一下,带着抽搐。怎么办,她面对他时,纵然知道了数万年的记忆,纵然知道他跟女魃天荒地老的承诺,可她的心,仍然会跳。

“粽子欺负你了?”

安越泽欲将绣儿扶起来,谁知绣儿突然推开她,狼狈的捂住嘴巴,匆匆逃离。

她没办法面对他,害怕自己会有未知的情愫出现。绣儿用劲全身的力气奔跑,不知跑了几个山头,直至意识崩溃,重重摔倒地上。

“啊……”绣儿的拳头重重砸在地上,一下下的,伤痕累累,身上的锐痛,掩盖了胸口的痛。

绣儿倒在地上,身体蜷成一团,意识逐渐模糊。眼前浮过的,是一片皑皑的雪景,她看到一只受伤的梅花鹿倒在血泊之事……

数万年的记忆涌上脑海,绣儿的手无力抓住杂草,却任何力气也使不出来。意识越来越薄弱,记忆像一条条虫子,钻进她的脑海,疯狂的吞食她的灵魂。

“绣儿,绣儿……”

焦急的声音犹豫天际传来,将绣儿崩溃的意识渐渐拉了回来。绣儿睁开沉重的眼皮,只见一道银色的模糊身影在眼前晃动。

“楚……楚寻……”绣儿困难的张嘴,露出一丝苍凉的笑容。

“绣儿。”粽子将绣儿半坐着扶了起来,将她拥进怀中,“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急死我了。”

绣儿不说话,抬起沉重的手臂勾抱住粽子的脖子,静静依偎在他怀中。这样就好,她并非一无所有。她有粽子,够了够了,其他不该想的不要再想。

“怎么受伤了?”粽子打量着浑身是伤的绣儿,又惊又怒,“不是说去照顾村姑了吗,怎么跑来鸟不拉屎的地方了?”眼睛哭得肿如核桃,一身都是伤,真是急死僵尸了。

绣儿躺在他怀中,身心疲倦的说不出话来。心急如焚的粽子直露獠牙,恨不得咬她一口重重惩罚她,偏偏咬不下口。见她双脚伤痕累累,他抱着她在树底下做好,轻轻拿着她的脚脱掉鞋子,锋利的指甲掂住刺,一根根拔了出来。伤口流了很多血,附近没有水清洗,粽子想用舌头给她舔干净,却又怕绣儿鄙视他,于是忍着没敢动手。

拔干净脚上的刺,撕下身上的布料给她包扎好。见她灵魂出窍,粽子重重叹了口气,胸口积了股暴戾之气,他抱起绣儿回了空间。

煮了一桶热水,给绣儿收拾好衣服,让她洗干净身上的污垢。见粽子要走,绣儿紧紧抓住他的衣袖,身体止不住颤栗,“不……不要走。”

不要走?粽子眼睛一亮,她这是邀请他泡鸳鸯浴?

郁闷归郁闷,难得绣儿主动一次,粽子的郁闷立即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隐约感觉绣儿身上发生了很多事,一些他无法介入的事,譬如说,过去……

但是,在这个时候,她离不开的,是他!这样,就足够了,绣儿的邀请,瞬间让粽子的心暖和起来,连带着血液都沸腾了。

绣儿开口,他当即三下五除二将自己脱了个精光,壮硕的身体袒露在绣儿面前。绣儿脸色绯红,尴尬的别开脸,粽子高大的身影压迫而来,他动手一颗颗解开她的钮扣。

衣衫,一件件掉落在地,直至一丝不挂。粽子咽了咽口水,充满情欲的绿瞳上下打量着她凹凸有致的雪白身体。没有衣衫遮体,发冷的绣儿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浑身的鸡皮疙瘩忍不住冒了出来。

见粽子站着不动,甚是流氓的一寸寸打量着自己,绣儿浑身发烫,忍不住用手捂住胸前的两团雪峰。粽子笑的意味分明,他一个低头将绣儿拦腰抱了起来,放进温水中。

他神采飞扬的跳进浴桶上,坐在浴涌中帮绣儿洗澡。某尸洗澡的尺度很大,手专挑绣儿敏感的地方下手。他与她欢爱无数,她身上的每个地方,他比她还熟悉。

某尸尺度大,岂知主动了一次的绣儿,更是主动。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粽子坚定结实的身体,雪白藕臂抱住他的脖子,红唇主动吻动粽子的嘴,用贝齿咬着拧了一下。

“嗷喔……”粽子发出野兽般的激动嚎叫,身体似点了火,怦的着了起来。

趁着他张嘴,粉色的舌尖钻了进来,不断挑逗着他的灵活舌头。

嗷喔!!!某尸激动的打着几个激灵,他将绣儿压在浴桶边缘,激动的吻住她光裸的背部,困难地咽了咽口水,“绣儿,我想要!”

“唔……”绣儿的双手紧紧攀住浴桶,眼泪掉了下来,“楚寻,爱我。”她只想,如果可以,她的眼里心里,只装着粽子一个,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粽子咽了咽口水,痛苦的忍着自己的情欲,“可是,绣儿会疼。”

难得某尸良心发现,担心撕心绣儿身体内的护体法衣,她会受伤疼痛。

“嗯。”绣儿蹙眉,“好痛的,还是算了吧。”

“啊……”到嘴的肥肉飞了,粽子急了,“可是你刚才答应了的,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呢?”他就是个包子啊包子,好不容易绣儿主动提出了,他居然哪壶不开提哪壶,可以去屎了!他就是个蠢货啊蠢货啊n该饿死啊,还想吃肉,喝西北风去吧!

“不是,绣儿,你当我刚才没说过,好吗?”粽子急了,“我要,我要,做梦都想要!”

绣儿擦去眼角的泪,看着粽子追悔莫及的熊样,顿时忍不住笑了,“傻瓜,逗你的。”

“绣儿坏。”被玩弄的粽子起了报复之心,蓄势待发的他将绣儿压边浴桶边缘,身体紧紧抵了上去,“一会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绣儿脸色绯红,还真怕粽子将她就地正法了,忙低声道:“不要在这里。”

这地方可不安全,会出事的。

“绣儿,来不及了。”粽子不断在绣儿身上点火,情欲难忍的他急切的进入绣儿的身体,尽情的驰骋……

“啊……”绣儿疼得眼泪掉了下来,空虚的心却感到莫大的满足。她的身体,是粽子的,而现在脑子里想的,亦是粽子。

浴桶的水,随着某尸激烈的动作,不断飞溅出桶外,洒了一地。

女人的第六感,向来很强,尤其是绣儿的第六感,跟在粽子身边久了,突然事件经历了不少,她变得疑神疑鬼。

“砰……”一声巨响,硕大的木桶倒了下来,桶里的水“哗”流得到处都是,粽子跟绣儿犹如两条光溜溜的鱼,从桶里滑了出来,倒在地板上。

粽子就着交/欢的动作,将绣儿压在身上,如此突发事件,顿时让一人一尸懵了。

绣儿恨不得死去,她的身体被他重重压在身下,沉的呼吸不过来。

正是欲火焚身之时,粽子顾不得绣儿的挣扎,强迫着她跪趴在冰凉的地上。他不断在她体内横冲直撞,尽情的驰骋,直至攀上乐极之欢。

痛并着快乐,绣儿被粽子折磨的哭了出来,酥软的身体化成一滩水,不断喘着粗气。

她疲倦地倒在他的怀中,欢爱之后,粽子内疚的望着她被撞红的手肘与膝盖,着急的取过一旁的浴巾,替她擦着身上的水珠。

绣儿又羞又怒,气得抡起拳头砸粽子,语气带着哭腔,“你混蛋,都跟你说不要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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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大白兔奶糖 “楚寻。”绣儿内疚的望着粽子,“在遇上你之前,我跟应龙三世情缘都有过刻骨铭心的爱,可更在投胎凡世之前,他是天庭的战神,我是仙奴,在他失去对女魃的记忆时,我们数千年的时光中,爱上了彼此……”

粽子脸色惨白,他捂住绣儿的嘴,痛苦道:“不要再说了。”绣儿的性格,他是了解的,太多的事她都放不下。他认识她只有寥寥几年,而她跟应龙却有数万年光景,她割不开与应龙的情分,所以他注定输的一败涂地?

绣儿拉开粽子的手,脸色有些苍白,“楚寻,我是爱你的,更没想过要离开你。关于过去,我并不想瞒你,我对三哥数万年的感情,并非一时之间可以放下的,你再给我点时间,让我彻底忘掉他,好吗?”

粽子紧紧将绣儿抱在怀中,“绣儿,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绣儿伏在粽子怀中,悄然抹眼泪,“我现在这样,是不是特殊卑鄙?明明跟你在一起了,却还放不下三哥。你要是觉得我肮脏,不要我了,我……我不会怪你的。”

粽子低头,用手擦着绣儿的眼泪,“在你心里,我跟应龙,哪个更重要?”

自古以来,无论是仙,是人,抑或是妖,不管一前一后或是同时爱上两个男人,她的心,都是会逐渐向得到自己身体的那个男人,沉沦。

绣儿亦不例外,她与粽子已有夫妻之实,纵然现在恢复了所有的记忆,她一时间无抹去曾经的爱情,可她潜意识中,仍是选择跟粽子在一起。她没有想过要离开粽子,只是觉得自己心里除了粽子之外,仍然有一道影子,她对粽子很内疚、自责!

“我刚才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想的念的,全都是你。”绣儿脸色绯红,别开脸尴尬道。

“绣儿刚才跟我做的亲密之事,会跟应龙做吗?”

绣儿的脑袋“轰”炸了,有些气愤地瞪着粽子,“你在想什么!”

“绣儿别生气嘛。”粽子搂过绣儿,轻轻拍着她的安慰道:“我只是吃应龙的醋而已。他在你的生命中,比我早出现了数万年,我心里没谱,怕你会选择他。”

“我连人都是你的了,你还在想什么。”绣儿轻轻捏了粽子的胸脯一把,“我只是不想欺骗你,我心里仍是装着三哥,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背叛你的。”

“嗷……”粽子的龙爪手,“快”“狠”“准”的袭向绣儿高耸的胸部,“绣儿捏我的豆豆,我也要捏你的大白兔。”

“啊……”绣儿面红耳赤,她伸手去掰粽子的手。

不料粽子的魔爪横在她胸前不放,特无耻道:“不放,你有种也抓我的啊。”

“无耻。”绣儿又急又怒,情急之下的她张开锋利的牙齿一口咬在粽子的脖子上。

“Ouch!”粽子激动的嗷嗷叫,反身将绣儿压在身下,宽厚在的手掌在她挺俏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特流氓道:“应龙有没有像我一样,这样子对你?”

“你变态!”绣儿羞得快哭了出来,“混蛋!”

粽子将绣儿压在身下,自身后进入她的身体,绣儿痛呼一声,拼命挣扎。粽子紧压住她挣扎的手,不断在她体内深入浅出,他紧咬住牙,闷声呻吟道:“绣儿,只有我才可以这样对你,知道吗?”

“啊……”绣儿紧咬着牙,将脑袋埋进枕头中,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

粽子见她不肯回答,不禁加重了力道,狠狠惩罚着她。绣儿哭了出来,“知道了,知道了。”

“我是谁?”粽子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

哟,某尸还打上瘾了。

“……楚……楚寻。”绣儿哭得声音哽咽,她紧紧咬住他结实的手臂。畜生,他不让她好过,她也不会放过他的!

“Ouch!”被绣儿一咬,粽子更是兴奋不已,动作愈发的深入。

“楚寻,痛……”绣儿难受的呻吟,一遍遍的哀求着粽子。

粽子却全然不加以理会,他一次次的在她体内烙下属于他的烙印,气息,让绣儿的身体跟心,都独属于他。

绣儿哭累了,身体软软地倒地床上,汗水泪水模糊了视线,彻底沉沦在粽子霸道的掠夺中。

接着好几天,绣儿对粽子爱理不理,她恼他的霸道跟不可理喻。

粽子不准她往安越泽那跑,甚至将空间彻底封锁住,不准她进出。她要什么,他都给她带回来,甚至要天上的月亮,他都可以为她去摘,唯独不准见安越泽跟女魃。

绣儿甚是无聊,白天跟小白汹为伴,晚上被粽子吃净豆腐。

跟粽子吵过几次,但粽子善于装聋作哑,都不不了了之了。绣儿怒,不给粽子做饭,晚上裹得厚厚的,压根不让碰,粽子一碰,她就拿了把剪刀出来。

粽子怕绣儿一时失手将自己的根给剪了,于是缓了缓语气,“绣儿,我带你出去外面走走吧?”

“去哪?”绣儿闷声道。

粽子知道绣儿很看中亲情,于是投其所好道:“不如,去看看你大哥?”他仍没有找到解除护体法衣的方法,偏偏绣儿不让他找庄逾臣的麻烦,只能出去找找,或许有世外高人也说不定。每次行欢,绣儿都疼的死去活来,他看着心里不好受,偏偏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其实,他已经尽力克制了,可身为僵尸,他仍是有需要啊!

“真的?”绣儿眼睛一亮。

“比珍珠还真。”粽子捏着她小巧的鼻子,“我带你出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买你想买的,怎么样?”嘿嘿,女人,只要跟对了僵尸,吃香的喝辣的,完全没有问题。

绣儿笑,高兴的亲了粽子一口,“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在他身边久了,绣儿偶尔会拍拍马屁。粽子那东西坏,总喜欢听她说些夸奖的话,然后飘飘然起来。

“我这辈子,就对你一个人好。”粽子也是个爱炫的主,只要有机会,都会在绣儿面前极力的展示自己。

很多时候,绣儿都不知道,他的自信到底是哪里来的。不过,他肯带她出来走走,她已经很高兴了。

粽子带着绣儿边走边玩,一路上他极尽可能的宠着她,吃喝玩乐各种费尽心思。

除了粽子以外,绣儿从未与其他男人如此亲密相处过,纵然爱慕了应龙两万年,可那只是单纯的遥望,她从未享过男子极致的宠爱。而如今,她在粽子身上全体会到了,她可以感觉到,那种被宠爱被保护,如视珍宝的滋味,不禁让绣儿上了瘾。

在粽子眼中,她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

应龙对她的爱,似淡淡的茶,细水长流的滋味。而粽子的爱,猛烈而炽热,似罂粟般,一旦上瘾便再也无法戒掉。

天黑,露过某镇,粽子带着绣儿逛花街,见到自己喜欢的便买下来送给绣儿,“绣儿,我送给你的。这花漂亮吧,不过你比花更漂亮。”僵尸的嘴巴一旦抹了蜜,比人类的还要恐惧。

“油嘴滑舌。”绣儿笑,将花接了下来。

流完花街,粽子租了艘画舫,甚是浪漫的游湖去了。游到湖中间,粽子赏了船夫一锭银子,让他划着小船先回去了。

“没有船夫,我们怎么回去?”绣儿不解道。

粽子揽着绣儿,意图明确的往画舫的房间走去,“绣儿,我们今晚不回去,就在船上过。”景色有什么好看的,还是办事要紧。

一进房间,看到一张柔软的大床,绣儿顿时明白了粽子的意图,当即脸都绿了。都不知他脑子里整天装着什么,似乎做任何事都能往那方面扯。

“绣儿。”粽子拿过绣儿手中的一大束花,将花瓣的摘下撒在床上,笑得意味分明,“今晚看我的,我会让你性福的!”

“……”望着满床的花瓣,绣儿只觉得头皮发麻,“你别总做些不靠谱的事,我有预感……”

粽子急忙捂住他的嘴巴,“乌鸦嘴。”一没在浴桶,二没有扁舟,三没有渡天劫,还会有什么意外?

难得如此浪费,他定要跟绣儿在鲜花堆里欲仙欲死,神都不能阻止!

果不其然,到了晚上粽子开始对着绣儿各种纠缠,“绣儿,你试试嘛,满床的鲜花,有质量保证的,不满意包退货。”

“怎么退?”绣儿满脸黑线,他就会满嘴胡言。

“绣儿跟我睡了,若是不满意,绣儿就将我睡回来!”

“……”绣儿彻底晕死。

看在粽子劳心劳力的分上,绣儿也没怎么矫情,没几下便被粽子推到床上去了,在鲜花里打了几个滚。热血沸腾的粽子刚要动手扒光绣儿,不料花香浓郁的房间,突然响起一声喷嚏。

“……”粽子满脸黑线,绣儿的第六感,太妈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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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捉奸在床 粽子跨坐在绣儿腰上,裤头刚解到一半,顿时脸黑了。

“谁!”粽子一声怒喝的同时,赶紧将脱到大腿的裤子提上来,怒气冲冲的系好。

绣儿吊死的心都有了,她紧紧捂住自己的脸,不敢曝光。贱尸王八蛋,她再也不会让他碰了,谁碰谁王八蛋!

她与他尚未拜天地,虽有夫妻之实却无夫妻之名,如今被人抓个正着,可谓是抓奸在床。呜呜呜,日后她还有何面目见人,死了倒干净!

绣儿又羞又怒,衣衫半解的她想扯被子藏起来,谁知一个激动膝盖顶了起来。这一顶可不要紧,重重撞在某硬物上……

“嗷……”粽子一声撒心裂肺的痛呼,身体砰然倒在绣儿身上。

“楚寻。”听到粽子的惨叫声,绣儿吓了一跳,顾不得自己外露的春光,忙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粽子,狼狈的翻身扶着他,“你怎么了?”

粽子脸色惨白,双手死死捂住裤裆部位,痛得大汗淋淋,连呼吸都喘不过气来。

绣儿一怔,莫非……莫非刚才是她……

“……”绣儿想直接撞死,她她她……

“是不是很痛?”绣儿慌了,着急的伸手去扒他紧紧捂住胯部的手,“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我……我……”

“绣儿,衣……衣服,快穿好,别露了……”剧痛抽搐的粽子,仍然担心绣儿的春光被人瞧了去。

见粽子如此痛苦,绣儿急得眼眶发酸,连连道歉道:“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哭,她怎么就踢到他的命根了,肯定很痛吧。

没开七窍之前,粽子一直对人类的七情六欲很向往,他迫切地想经历人类的喜怒哀乐,可直到这一刻他才觉得,原来没有痛觉,亦是一种幸福。毁天灭地的痛楚,他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只觉得……整个身体要毁掉了……

“楚寻。”绣儿的手,紧张的覆在粽子的手上,“我……”

粽子紧紧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隆起的胯部,痛苦的喘气,“要……要坏掉了。”

“坏掉了?”绣儿的脸“唰”一下血色全无,“不会的,不会坏掉的。”男人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雄性生/殖/器官,尤其是性欲强烈的粽子,他向来在床事上信心满满,如果命根子真的坏掉了,可让自尊心极其强烈的他如何活下去?

粽子一直紧压住绣儿的手按在胯部,身体痛苦而扭曲的蜷成一团,脸色发青的他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绣儿忘了尴尬,一直低头安慰着他,“不要怕,不会坏掉的,我刚才用的力量好像不大……”哭,应该不会很大吧?

某尸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身体缩成一团躺在绣儿身边,直到良久后才喘过一丝气来,“绣儿,你差点就谋杀亲夫了。”他的根根若是不能用了,她以后就得守活寡了。不行,一会得再试试,看老二能不能正常发挥?

“楚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男人很坚强,却又很脆弱,连僵尸也不例外,还说什么不老不死,指不定多对着那地方踹两脚,僵尸就一命呜呼了。

那个地方:过神来的绣儿吓了一跳,自己手里握着的一大坨炽热坚硬的物体,是神马!

“啊……”某人吓得赶紧赶紧将手抽出来,面红耳赤的拢好自己凌乱的衣衫。

毁天灭地的剧痛逐渐散去,粽子重重地喘着粗气,怒得獠牙毕露,“操!哪个王八蛋打扰大爷的好事,死出来!”

“……”绣儿满脸黑线,但粽子正在气头上,做错事的她心虚的不敢说话,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咳咳……”一道银白色的身影自门角走了出来,面露尴尬之色,“尸魔小盆友,老道不是存心打扰你好事的,我有急事来找雪奴,谁知你们……”

“雪奴?”粽子锋利的爪子一扬,直直取向来人,“臭老道,纳你狗命来!”

僵尸锋利的五爪,恶狠狠的取向老道士的喉咙,带着浓浓的恨意。关键时候被人打扰,粽子恼怒的直想杀人,这倒也罢,无非就是杀个人消消气而已,谁知受惊的绣儿重重挫伤了他的命根。命根可是男人的根本,僵尸的第二生命,他性福的源泉,如此宝物竟然受了重伤,指不定还有后遗症,这是臭道士死一万次都无法赎罪的。

粽子不敢迁怒于绣儿,于是所有的怨气都撒在眼前花胡子道士的身上。他前世肯定挖了道士始姐的坟,否则为何全天下的道士都跟他过不去,要他的命倒也罢了,现在连他的根都想毁掉,该死!!!

死灰色的指甲,闪着凌厉的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突然出现的道士。道士手中的白色拂尘一挥,纤细的银丝似有生命般,缠住粽子的五爪。

老道趁机躲过致命一击,吓得冷汗渗了出来。偶滴个乖乖,几千年没下凡尘,想不到人世间的僵尸如此厉害,难怪玉帝派自己下凡当说客,谁知被只刚成形的小尸魔都差点取了性命。

当前局面势如水火,若再不加以制止,三界必会大乱。

粽子就着老道的拂尘,双手一个用力,将拂尘抢过来重重一甩,拂尘犹如离弦的利箭,飞向木墙,直直插在墙上。

老道傻眼了。果然,偷窥是要出人命的。

眼见着粽子的第二爪袭来,老道躲闪不及,不禁叫苦不迭。想来此次他非但没成完成玉帝派给他的重任,只怕连命都保不住了!

“住手!”死灰色的指甲距老道的脖子咫尺距离,绣儿看清楚来者何人时,不禁急呼道:“他是我义父,杀不得。”

若非来者不是太上老君,绣儿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粽子将偷窥者杀了泄愤。太可恶了,太没有廉耻了,竟然敢偷窥他人行房,绣儿颇为郁闷,虽说粽子性欲极其强烈,但他特意为自己撒了满床的花瓣,难得浪漫一回,想到他的用心良苦,她不禁有些期待,在如此浪漫的地方,献身于他,可谁知竟然被打扰了,更可恶的事,吓的她失手重伤了粽子,若非……若非来者是待她如亲人般的太上老君……

他什么时候来不好,非得挑这个时候!

义父?粽子吓了一跳,赶紧收回自己的锋利如钩的指甲,绣儿何时认的义父,为何他不知道?

太上老君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不由重重松了口气。

绣儿狼狈的下床,尴尬的走到太上老君身前,“义父,你怎么会来的?”

“我察觉到你恢复记忆了,于是下尘找你聚聚,咱父女也有上万年没有见面前。”

“是啊。”绣儿有感而发,在天庭孤单的过了上万年,对她关怀备置的,除了应龙之外,唯有太上老君了。他收她为义女,让她尝到了人情冷暖,亲情可贵。

粽子谨慎的盯着太上老君,眉宇间尽是戾气。

绣儿跟太上老君走出房间,来到夹板上,湖面的风吹来,绣儿不禁冷静了些,“义女,不知你此次前来,找我有何事?”

太上老君与她并排而站,悄然叹气道:“雪奴,你四世发生的事,我在天庭隐约也知道些,却是爱莫能助。女魃是黄帝之女,此情分玉帝不能不给,于是一忍再忍,可谁知她非凡没有感激,反而一发不可收拾。而今,你与应龙的第四世情缘,亦被她破坏了,我此来次想带你回天庭,不知你意下如何?”

消息来得过于突然,绣儿有些缓不神来,半晌才苦涩道:“义父,我……我暂时还不想回天庭。”

“人间太乱,你留在此处甚是危险。”

“人间一年,天上一日,我在人间只有数十载的生命,在天庭也不过数十天而已,义父又何必急于让我回去?”绣儿的语气有些不太自然,“我的寿命有限,只想陪着粽子多走一程而已。”

“你若不走,将来会有大事发生的?”

绣儿怔然,“什么大事?”

“女魃此次现世,短短数年,就出现了一只尸魔,一只旱魃,现在女魃又怀孕了,只怕不久之后会诞下小僵尸。天下已经露出乱世征兆,饿殍遍野,四处烽火连天,玉帝召集诸神商议,甚至还请了西方神仙,他此次平乱人间尸患的决心很大,你留在人间很危险,还是跟我回去吧。”

“生死由命,我不会走的。”绣儿神色决然,内疚的望着太上老君,“义父,我无法逃脱生死轮回,只想在有限的生命中,跟粽子在一起。”

“唉……”太上老君叹气,“你为何非得爱上一只僵尸呢?”她是仙,僵尸是邪物,根本没有将来。

绣儿笑道:“我心,由不得我做主。”

“既然如此,我倒也不再阻拦你。”太上老君退而求次,“雪奴,你是天庭仙人,看在以往的情份,可否帮天庭做一件造福人类的事?”

“什么事?”若是在她的能力范围内,她尽量帮忙。

“杀了女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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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你看看嘛! “你说什么?”绣儿震愕,久久缓不过神来。

太上老君解释道:“旱魃一出,赤地千里。或许女魃没有灭世之心,但人间世却因她的存在,而祸害四起。”

“义父,恕我无法做到。”绣儿别开脸,神色复杂道:“别说我现在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纵然我恢复了仙家身份,亦不是女魃的对手,义父找错人了。”

“雪奴有所不知,僵尸身怀六甲之时,是灵力最脆弱之际,只要你愿意为天下苍生着想,除了此祸害,一定能找着机会下手的。”

“女魃拥有与神叫阵的神力,纵然身怀六甲,我亦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她身边还有应龙,我根本找不到机会。”太上老君的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是想拉她做内应,趁机除掉女魃。纵然女魃为祸天下,可是她与女魃曾有主仆情分,更是亲身历经女魃与应龙的生死情爱,三人有过如此深的羁绊,让她如何下手?

大道理,她懂,可真正做起来,确非易事。她只是人世间一叶浮萍,没想过要做惊天动地的大事,更没想到要成为拯救人类的英雄,只是自私的想跟粽子悄然度过一生,其他的事她无能为力。更何况,如果女魃死了,天庭要诛杀的目标便是粽子跟应龙,她不可能将他们送上断头台,更不想他们死,如果有可能,她想保护他们不受到任何伤害。

今世,她是人,有七情六欲有私念,但愿太上老君能体谅她的苦衷。

在天庭时,雪奴一直跟他在身边,她是个认死理的孩子,一旦自己认准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否则她也不会被女魃虐待了数千年,仍是忠心耿耿。

她的心思,他明白。女魃是她的主人,应龙是她爱了数万年的情人,而粽子是她现在的丈夫,这三只僵尸,无论哪一个她都不忍心伤害。

“你若心意已决,我也不再勉强,只是你日后一定要小心,保重自己。”

“义父也保重。”绣儿的眼泪掉了下来,“此后我再也不机会侍奉你左右。”

她终是与女魃走上了相当的道路,从天庭堕落到地狱,自此与黑暗为伍。

送走太上老君,绣儿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房,谁知房间空荡荡的,粽子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绣儿低头,心知如麻。一场乌龙,也不知粽子伤的严不严重?

“绣儿。”寂静的房间,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粽子平空出现在绣儿身边,笑意吟吟的望着她。

绣儿吓了一跳,“你到哪去了?”

粽子笑意吟吟的搂着绣儿,“跟你义父聊天去了。”

“你……”绣儿一怔,“你为难他了?”

“绣儿当我是什么僵尸了?”粽子佯装不悦道:“我是那种睚眦必报的僵尸?”

“那你为何去找他?”绣儿不解道。晕,他该不会偷听她跟太上老君的话吧?

“庄逾臣是道士,太上老君也是道士。严格点来说,太上老君是道士的始祖,庄逾臣可谓是他的徒子徒孙,所以我找他要东西去了。”

绣儿一头雾水,“要什么?”

“宝贝。”粽子摊开手,故作神秘道:“仙丹,包你药到病除。”

“我又没病,干吗吃仙丹?”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绣儿没病,可绣儿会疼,只要你吃了它,立马就不疼了。”粽子心情太好,被偷窥的怒火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爱太上老君,爱死他了!真是天无绝尸之路,冥冥中自有天注定。哼,臭屁庄逾臣,他有本事种护体法衣,太上老君还有本事炼仙丹呢。

“……”亏他敢豁出脸跟太上老君讨,绣儿纠结道:“你怎么跟他要的?”

“我跟他实话实说,若想早日抱孙子,快点解了绣儿身上的护体法衣。”

绣儿满脸黑线,“他同意了?”

“一开始他不同意,后来我说若是不同意,取他狗命,于是他就同意了。”

“……”某人风中凌乱。遇上是非不分的僵尸,不知是她的幸,还是不幸?

“绣儿快吃了吧。”粽子满面春光,“吃完我们继续爱爱。”春宵一刻值千金,他要将逝去的机会重新抢回来。

“不吃。”就知道他心里装着那事,刚才都被踢坏了,谁知他仍是死性不改。

一听绣儿不吃,粽子急了,“为何?”

绣儿剜了他一眼,“吃了你就该得意了。”

“啊……”粽子无耻的捂住裤裆,痛苦的哀嚎,“好痛啊,被绣儿踢得好痛啊,断了,踢断了……”

“……”绣儿满脸黑线,恨恨的拿过他手中的仙丹,张嘴吞了下去。

“绣儿,真是断了。”粽子可怜兮兮的望着绣儿,“你看看嘛。”

“……”绣儿咬牙道:“若是没断,我就将它剪断!”

粽子打了个寒颤,“断是没断,但是折了,你看看嘛。”

“看就看!”绣儿憋红了一张脸。他的小鸟,她自小看到大,又不是没看过。

绣儿起身,自抽屉中找了把锋利的剪刀,粽子当即吓得脸都绿了。

“脱吧,姐姐倒要看看,哪折了?”

“刚……刚才是折了,不过看到你,它又硬了。”某人的神情过于骇人,粽子有些口吃。开玩笑,刚才差点被她踢断了,若是一剪刀下去,什么都没了!

“无耻!”绣儿郁闷将剪刀扔在一旁,心事重重的坐在床上。

粽子眼疾手快的捡了起来,往床上一扔,直接扔进湖里了,捞都捞不着。

“绣儿,你补偿我吧。”受伤的粽子,仍然想着吃肉。

“别闹。”绣儿的头,轻轻靠在粽子肩膀上,“楚寻,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吧。”

“为何?”粽子心不在焉的问道。

“天界无法再容忍你们的存在,他们已决定与西方诸神联手,诛杀以女魃为首的僵尸。”

“绣儿,我为何要躲?”粽子冷哼道:“既然他们想挑起事端,我可不会做缩头乌龟。”

“可你们根本不是天界的对手,会吃亏的。”绣儿忐忑不安的握住粽子的手,语中带了哀求,“我不想看到你受伤,更不想你死……”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绿瞳闪过一丝亮光,“为何天界非得统治三界,而不可能由僵尸来统治?”

“你……”绣儿骇然道:“你在想什么?若是僵尸来统治,人间会灭亡,天下会大乱的。”

“那又如何?”粽子望着绣儿,“绣儿,人类真的有你想像中善良吗?你在天界生活了上万年,天界真有那么和平,与世无争吗?如果人类善良,岂会互相残杀,处处战争。就连天界的统治者,都为了自己的私欲,不断厮杀着,黄帝与蚩尤,不是如此吗?”

一席话,问得绣儿哑口无言,老半天才道:“但是,不管如何,我都不希望毁天灭地的那个人,会是你!”

粽子的手,放在绣儿的胸口,凝神道:“你的心,只有那么大,里面只要装着一个我,就行了,其他的不要再多想。”

“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会将三哥跟女魃如何?”心,不禁沉重起来。粽子的野心,她向来都知道,却想不到是如此之大。

“不管如何,我会为你而活着。”粽子将绣儿搂进怀中,“你也是,只要为我活着就好。”

绣儿的心,愈发的不安。她既担心粽子会伤害三哥,又担心女魃得知他的野心后,会杀了他。粽子虽然是女魃的儿子,可比起她肚子里的,粽子更像是后妈养的,压根不受待见。

男人,自私至极,他们只允许自己的女人,眼里心里只能装着自己,可他们的心,留给女人的却只有一小部分。

从古至今,这便是女子的悲哀,可偏偏女子明知如此,非但恨不起来,还一头扎了进去,无怨无悔。

绣儿无法说服粽子,她的身体跟心都已沉沦于他。她离不开他,亦舍不得离开他,只能是生是死,与之共存亡。

粽子的命根受了伤,内疚的绣儿好吃好喝伺候了几天,将他的精元补了回来。一人一尸在画舫住了几天,粽子缠了绣儿几天,痛苦不堪道:“绣儿,我的伤真的好了,不信你看看嘛。”

某只无耻的僵尸,当着绣儿的面,直接将裤子给脱了,“你又不是没看过,验一下货嘛。”天天被绣儿逼着喝补汤,他身上的火是越补越大,好几次都流鼻血了。

绣儿羞愤的转身,不敢看他一眼,“快点将裤子穿上。”

“穿什么,一会要用的。”见绣儿死要面子,粽子一把拉过她的手按了下去,“你不看就不看,摸一下总该可以吧!”

羞愧欲死的某人,胳膊拧不过大腿,在粽子的强迫之下,闭着眼睛摸了。然后,更加绝望了!

她身上的护体法衣已经除了,只怕他日后会更加的没个节制。

哭,她以后可怎么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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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我不愿意啊! 一路走走停停,粽子打怪升级,捉了不少妖怪补身。当然,一些妖怪若是有慧根,妖力非常不赖的,他会手下留情,直接打开兰若寺的结界,扔给皇少和媚影儿,送去调教调教。

天庭与尸界的战争即将打响,对于粽子的做法,绣儿的心情愈发沉重。不管是天庭或是尸界,战场都是在人间,受害的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

但是,阻止跟怜悯的话,绣儿如鲠在喉,什么也说不出口。如果,这场战争是无法避免的,她只想让粽子平安的活下来。可是活下来,是要付出代价的,她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粽子带着绣儿去了安喻温所在的寺院,让安家兄妹团聚,紧接着他消失了。绣儿知道,粽子去招兵买马了,她不否认他的能力,但是一想到他平时吊儿郎当的劲,她立马蛋疼了,他真的有能力统领妖魔界的各路妖怪与天界分庭抗礼?

但不管如何,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无条件的相信他,并且荣辱与共、生死相随!

在寺院呆了几天,每天与安喻温及三只腿的小白为伴,绣儿堪是开心。小白没有粽子吸光灵力,变成了普通的狗,它整日跟安喻温为伴,寺院清苦有时连肚子都不饱,不过它的精神很好。对它来说,能陪在安喻温身边,已是最大的幸福。

绣儿突然觉得,自己跟小白没有任何差异。每过一天,她陪在粽子身边的时间便又短了一天。

一人一狗,相识恨晚,更是格外珍惜和彼此的友谊。直到粽子来带绣儿离开的时候,她甚是恋恋不舍。

家里已经有一猫一狗,粽子可不想着再带一只回去跟自己争宠,于是强行拽着绣儿离开寺院。

数天未见,粽子直接带着绣儿回空间,狠狠宠爱了她数次,算是解了焚身的欲火。啊……舒服,果然没了护体法衣之后,想怎么爱,就怎么爱!

粽子爽了,绣儿倒在床上累得两眼直发晕,身体倦的软绵无力。

“绣儿。”粽子侧着身体,将她雪白的玉腿横跨在自己结实无赘肉的腹部,暧昧往大腿根部摸去。温香软玉的身体,喉咙忍不住“咕噜”滑了两下,“我还想要!”

“滚!”绣儿疲倦的身体缩成一团,给他留了个背影。

求而不得,不禁让粽子心猿意马,心痒难耐。他爱死了她欲迎还拒的媚态,唉,训尸有术,从来只让他吃三分饱,偶尔再犒赏一顿大鱼大吃,十饥一饱,让他长期处于缺肉状态,愈发像的野兽了。

“绣儿。”粽子摊开大腿将睡在床上的绣儿折成九十度角,强行进入她的身体。他将她的腿拉到脖子上,张嘴啃着她的脚趾。

“唔……”绣儿忍不住呻吟,双手紧紧抓住床单,断断续续哀求道:“轻……轻点,疼……”

在家住了几天,疲倦的绣儿一直晕晕欲睡,晚上被精力旺盛的粽子用各种试折磨个不停,白天根本不够睡,继而第二个黑夜紧接着又来了。

地狱般的日子过的绣儿甚是郁闷,情绪低落的她窝着股气,偏偏粽子装聋作哑,软得不行就来硬的,她耐不得他分毫。

做女人过于被动,绣儿痛苦不堪,不过是人都有喘口气的时候,每个月她总算是有几天休息时间,可以好好养身体。

绣儿眉开眼笑了,却是苦了粽子。葵水,是女人的身体最脆弱的时候,压根碰不得,粽子郁闷的眉毛拧成一疙瘩团。

粽子坏,绣儿也留了心眼。她的葵水时间不长,三到四天就结束了,可她却趁机欺骗了粽子,闹了个七八天还没完。

可是,粽子也不是好骗的,僵尸的鼻子不亚于狗鼻子。抱着绣儿的身体,不断闻着她身边的味道,见她神色肯定的说葵水没完,可是她身上的血味明明已经很淡了。

“你别碰我。”绣儿郁闷的躲开他的魔爪,甚是无辜道:“不是我不愿意,是真的还没有干净,不可以行房的。”

“绣儿已经干净了。”粽子对自己的鼻子自信满满。绣儿身上的味道,他一闻就清楚,说一绝不会是二。

绣儿怒瞪了他一眼,“我的身体,你比我还清楚?我说没干净就没干净!”他到底有完没完,她是不是他泄欲的工具,哪经得住他没节制的索取。

“你让我检查一下。”粽子不死心的一把将绣儿捞进怀中,伸手去解她的裤子。

“啊……”绣儿挣扎,“你变态。”

“变态什么?”一连忍了七八天,粽子的耐性到了极点,见绣儿百般阻挠,他将她一把反压在床上,直接动手检查。

“不要。”绣儿恼怒,感到羞辱的她拼命挣扎,不料胳膊拧不过大腿,裤子被粽子强行脱下……

得知自己被骗,粽子郁闷的直接绣儿就地正法,一遍两遍三遍……

不情愿的绣儿颇有被强X的羞辱,哭得声音沙哑。欲火焚身,粽子顾不得其他,不断在她身上尽情驰骋,痛快淋漓的释放。

完事之后,粽子一脸内疚的搂过满身泪痕的绣儿,温声的安抚着,他重重打了自己一巴掌,“绣儿别哭了,都怪我太畜生了,我不是人!你打我,你打我吧,别哭了,你一哭我就心疼,我真的实在是太爱你了,才会忍不住的。你相信我,我是爱你的,才会忍不住一次次的要你!”

“滚!”绣儿钻进被褥中,委屈的哭着。他每次都这样,她听得耳朵都长茧了,这个畜生,他倒是改啊!!!

绣儿真是生气了,连着好几天都不理粽子,若非他将空间封锁了,她就早离家出走了。

她一生气,粽子也郁闷,连着好几天都离开空间不知忙什么去了,直到晚上才回来。

说到底,绣儿嘴硬心软,她只是恼他行欢时没个节制,尽管身上的护体法衣已除,可每一次他的横冲直撞,都让她疼得死去活来。她在房事方面的痛苦,远多过于快乐,原想来只要粽子高兴,三五天办一次事,她忍忍倒也过去了,谁知他竟然天天吃肉,总喜欢暴饮暴食。

尼玛,总吃肉,不会腻吗?果真是个食肉兽,一天不吃肉就会死!

不过,她这一生气,倒是休息了好几次,想着再佯装生个三五天的气,便原谅他算了。岂料,未等到绣儿原谅粽了,空间竟来了不速之客,顿时吓得绣儿脸色惨白。

她没有料到,有一天有会遇到邵兲的老祖宗——双头僵尸。邵兲是别有用心之人,想当初他为了将粽子纳为己用,不惜撒谎骗自己说三哥在双头僵尸的手上,逼自己与朱淇淇一块嫁给他。

对于双头僵尸,绣儿颇为忌讳,她不止一次的感觉到,他们对自己充满敌意,若非有粽子在,只怕他们早将她的血吸光了。

现在可怎么办,粽子不在家,他们平白无故的找上门,想怎么样?

绣儿一时间慌了神,不知该如何对付他们,当即吓得将房门紧紧栅住,不让双头僵尸进来。

铁桶僵尸将望着紧闭的房门,眼睛的转了转,“铁棒,我们好心给那个臭女人送东西过来,她居然将我们拒之门外。”

铁棒僵尸直接撑杆,跳到门前,棒子直接一桶,门被戳烂了,双头僵尸轻而易举的进了绣儿的家门。

绣儿吓了一跳,脸色惨白道:“你们想干什么?”

铁桶僵尸扬手,将手中重重的麻皮袋子扔了过去,“砰”的砸在地上,“也不知这些鬼东西到底有没有用,害得我们上穷碧落下黄泉,总算将东西找齐了。”

“不管用没有用,让她试过就知道了。”铁棒僵尸不悦的打量着绣儿,“真不知楚寻看中她哪一点了,要漂亮的女人到处都是,偏偏要找一个想生子嗣的,折腾死我们了。”

铁桶僵尸笑嘻嘻的瞧了眼慌张的绣儿,嘿嘿的笑了,“她听不懂我们的话,以为我们想取她的命呢。你有没有觉得,她比以前更漂亮了?”

“哼,天天跟楚寻滚床单,一天被僵尸滋润数次,你说她能不漂亮吗?”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铁棒压根看绣儿不顺着,“你说我们居然为了这个女人,好几次都差点死掉了。”

“省省吧,谁让我们是楚寻的亲娘舅呢,不看僧面看佛面。”铁桶僵尸尚存了丝良心,“我们别吓她了,否则一会楚寻又该找我们麻烦了。”

于是,双头僵尸在厅子里找了块地方坐下,好奇的四处打量着,“这女人到也爱干净,将屋里收拾的井井有条。咱外甥算没白疼,有本事啊,居然自己有能力缔造空间了。”

一听起这个,铁桶僵尸嘿嘿笑了,“据说楚寻是破了她的处子之身,才修炼成尸魔的。啧啧,咱外甥可真有两把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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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身体改造 家里突然来了两只僵尸,偏偏还讲着听不懂的冥语,绣儿的腿直打颤,一时间害怕至极。

桌上摆着一盘新鲜的水果,双头僵尸倒也没客气,当作自己家似的,手伸出去,两个颗袋同时吃了起来,然后再吐了出来,“呸,一点味道都没有,真难吃。”

粗鲁的僵尸,直接将吃过的水果扔在地上,倒在桌上呼呼大睡。刚从十八层地狱上来,差点被阎罗王拧断了脖子,要睡一会。

僵尸一睡,绣儿壮着胆子,悄然往门边摸去,谁知刚到门边,突然一道影子罩在门前,挡了她的去路。

熟悉的气息传来,绣儿抬头一看,害怕的扑入粽子怀中,“你怎么才回来,吓死我了。”

门被劈个稀巴烂,绣儿亦被吓得魂飞魄散,对于双头僵尸的可恶行为,粽子很是生气,很想将他们的脑袋给拧下来。

“绣儿别怕,他们是我的僵尸。”

“他们?”绣儿一直知道双头僵尸对粽子是掏心掏肺的好,但他们是邵兲的老祖宗,怎么可能会是粽子的心腹呢?

“他们是我的亲舅舅,我母后的哥哥。”

绣儿愕然的合不上嘴巴,“不对啊,他们是邵兲的祖宗,怎么可能是你的亲舅舅呢?”

粽子接着绣儿的手走过去,踹了双头僵尸一脚,让他们坐规矩点,站有站相坐有坐相的,别在他家里耍赖。搂着惊魂未定的绣儿在一旁坐下,粽子指着双头僵尸道:“邵氏家庭野心勃勃,他们想一统天下,这些年在不断笼络各方势力及财力,甚至不惜用一些歪门邪道。前些年他们得到一张琉璃的藏宝图,于是暗中派人寻找,他们在地下挖开了被沙漠掩埋的琉璃国一座坟墓,正是双头僵尸的坟,琉璃及鹫国数百万百姓被女魃生生活埋变成了僵尸。他们被挖出来之后,苏醒了,于是邵家想控制僵尸来夺取天下。这些年他们一直在加派人手不断挖掘掩埋在地底的百姓,现在邵家手上已有好大一批千年僵尸,只要时机成熟他们便利用僵尸作战,拿下整个天下,指日可待。”

“……”绣儿震愕的说不出话来。想不到邵家的野心如此之大,为了得到天下,他们不惜将三千年的僵尸自地底挖出来。僵尸六亲不认,麻木不识,最最重要的是,被僵尸伤到的人,会变成僵尸,这事真要是成了,人间将会变成炼狱,人类迟早会灭亡。

三千年的僵尸,他们的灵力是不可估计的,岂非人类可以掌控的住。邵家,将僵尸想得太简单了,他们并没有人类想象中那么愚蠢。

“楚寻,现在怎么办?”

粽子笑,胸有成竹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邵家一直以为自己控制了双头僵尸,继而再让双头僵尸去统领被挖出来的僵尸。可他们没有料到,双头僵尸已拥有自己的意识,他们只是佯装被驯服了而已。邵家的做法,只怕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绣儿沉默,不禁想起了眉山的事。双头僵尸虽然拥有意识,却是只有勇无谋的僵尸,他们会假意投诚,只怕是粽子的主意。难怪粽子面对天界即将到来的诛杀有恃无恐,他在早几年就已算到迟早会面临今天的局面。琉璃国、鹫国有数百万的僵尸,一旦这些僵尸都挖了出来,他们皆会听从尸魔的号召,与天界分庭抗礼。

三千年的僵尸,数百万只,只怕任何一只,法力都是不可估量的。

这到底是女魃的有意为之,还在冥冥之中,莫大的运气眷顾于粽子。数百万的僵尸,到底会落在女魃之手,抑或是归粽子统率?

女魃是僵尸的始祖,按理说她能力召唤下天僵尸,可她又是两国的灭国元凶,而粽子又是鹫国皇位的继承僵尸,与琉璃国又是血亲关系。

到底,谁才是数百万僵尸的主将?千年僵尸又将臣服于谁?

绣儿甚是纠结,说白了,其实女魃跟粽子才算是真正的骨血至亲,可她与他偏偏是水火不相容,明明是两母子,却落得个不能共存的局面。

“你两个舅舅被邵家控制了,但却如此明目张胆地跑出来,不怕被发觉吗?”绣儿担忧的望着倒在椅子上呼呼大睡的双头僵尸,想他们为了楚寻,竟然不惜以身冒险,僵尸仍能存在这份亲情,甚是难能可贵。

短短数年时间不见,双头僵尸已经从笨拙的跳僵尸提升为法力高强的飞尸,想来粽子亦是从中帮了大忙。据传,尸魔之血,能让低级等下的僵尸快速提升法力,正如同僵尸得到四阴之女的处子之血,法力骤增。

“所以说,这两个老东西,让我不省心。”粽子走过来,直接踹了双头僵尸一脚,“起来,别弄脏了老子的房子,打哪来回哪去!”

“……”绣儿满脸黑线。这只混蛋,何为骨血亲情,想来他是一点都没有学到,连双头僵尸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好歹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大老远的跑来,是为了他。虽然双头僵尸将她吓个半死,但怎么说他们都是他的长辈,岂能动粗。

睡的正熟的双头被粽子踹醒,暴躁的跳了起来,“操,哪个贱种敢踢老子!”铁桶僵尸没站稳,脑袋上的铁桶“咣”一声砸在地上。

见粽子黑着一张脸,双头僵尸当即呵呵笑,“你可回来了,我们找了好几年,终于将东西给你找齐了,你看看吧。”

粽子的目光,落在麻袋上。他蹲下身体,将东西自麻袋里掏了出来。

有保护神在,绣儿不必怕双头僵尸,好奇的她将脑袋凑了过来,“他们带了什么好东西给你?”铁桶是尸界神偷,只有他想不到的,没有他偷不到的。而且,一般的东西他还看不上眼,想当年在眉山,他偷的稀世珍宝就堆满了粽子的棺材。

麻袋里装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有黑溜溜的煤球状物,有类似灵芝却深身通红的菌物,几颗硕大的夜明珠,葫芦类的果实,还有很多草药类的,绣儿见都没有见过,压根说不上名字。

“我们将你要的东西全弄回来了,只要按着配方服用,你想有多少子嗣就能有多少,而且她还能美容养颜,延年益受。那几颗珍珠是我们趁着从南海观音菩萨外出偷的,可以磨成珍珠粉让绣儿美容,保证她到了六十岁仍然跟现在一样水嫩嫩的。”铁桶僵尸自衣袖中掏出一瓶药递了过去,嘿嘿笑道:“据说这是玉帝长年服用的壮阳之物,吃一粒能十天十夜举而不泄,我给你弄了一瓶,有了这东西你想举多少就举多久。”

粽子接过一看,不由怒道:“我不吃药绣儿都已经满足不了我了,若是吃了药,那还了得。”

“嘿嘿,现在是用不着,但等绣儿的身体改造好了,自然用得着了。”

粽子一想到也是,于是眉开眼笑的收下了双头僵尸送来的宝物,“咳,没事的话你们先走吧,别在这里吓着绣儿了。邵家的举动,你们跟紧点,管住那些僵尸们,别让他们生乱了。”

被下了逐客,双头僵尸怏怏的离开了。尼玛,出生入死一句感激的话都没有啊!生生生,生个毛线,僵尸要什么子嗣,想要的时候直接用嘴巴咬。红颜祸水,僵尸竟然对人类动情了,不知是幸还是劫,偏偏粽子固执不已,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双头僵尸一走,绣儿总算松了口气,“楚寻,这些东西用来干什么的?”

粽子笑,猛地将绣儿拉向自己,两具身体紧密贴合在一起,他暧昧的向她笑,“能让绣儿生孩子的好东西!”

“啊?”绣儿诧异道:“这怎么可能!”人跟僵尸,怎么可能生孩子。

“绣儿想的,哪怕是不可能,我都要将它变成可能。”粽子胸有成竹的笑,“相信我,我们会百子千孙,生死相随的。”

绣儿望着散落了一地的稀奇东西,一头雾水道:“这个要怎么弄?”

粽子故作神秘道:“到时你就知道了。”

双头僵尸的到来,缓和了粽子与绣儿的关系,一人一尸闹过脾气之后,好的如漆似胶。或许偶尔的吵吵闹闹,才不会让日子过得如一潭死水。

粽子甚是严肃的研究着双头僵尸送来的宝贝,分为外敷、内用、药浴。他俨然成了一名大夫,在灶房了忙碌了一个上午,弄了半桶黑乎乎的渣状贤物,然后脱光绣儿身上的衣服,将黑色药物涂在她身上。

温热的药物一涂在身上,绣儿只觉得肌肤很烫,似乎有虫子在噬咬着自己的肌肤,她紧咬着牙呻吟道:“痛,好痛。”

粽子安慰道:“绣儿忍忍,为了我们的性福,再痛苦也是值得的。”

“……”他来试试,站着说话不腰疼。

绣儿的身上,被涂满厚厚一层黑色药物,她似一只茧站着,浑身上下有千万条虫子咬破皮肤钻进身体里,不断啃食着她的骨血。

“啊……”绣儿疼的拼命挣扎,眼泪“哗哗”流下来,“楚寻,不要了,好痛好痛啊。”

粽子望着绣儿痛苦的模样,心里亦是不好受,可仍是咬着牙拿出纱布将她的身体一圈圈缠了起来,包裹的似只严实的木乃伊。他抱住她的身体,心疼的望着她自纱布中挤出两条缝的眼睛,轻声安抚道:“绣儿,忍忍,忍过了就好了,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三天三夜,滴水未沾的绣儿疼得死去活来,她晕死过去数次,整个身体似乎不再是自己的,有数把刀子在不断割着她的身体,搅拌蠕动着。腹部似有团溶浆,要将她的身体烧穿,眼泪浸湿纱布,绣儿痛苦而憎恨的瞪着粽子。这只杀千刀的贱尸,他竟然如此折磨自己,她好想死,恨不得就此死去!

“绣儿,忍过了就好。”粽子一直紧紧抱着绣儿,不吃不喝的陪在左右。见她如此痛苦,他的声音带着哽咽,“只要忍过了这段时间,我们以后会很幸福的。想想将来我们可以儿女绕膝,孩子们叫我爹,叫你娘,多好的事。”

绣儿连说话都力气都没有,绝望的闭上沉重的眼皮,被包成木乃伊的她动弹不得分毫。她是人,他偏偏将她当成僵尸来整,呵呵,还想生孩子呢,指不定没等到那一天,她已经被他整死了。

粽子熬了一桶黑乎乎的似芝麻糊的药浴,他解开绣儿身上厚厚的纱布,一块块扒掉她身上结成块的药渣。绣儿的身体似刚出生的婴儿般红通通的,感觉像掉了一层皮。粽子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双头僵尸弄的这些东西到底管不管用,如果让绣儿白白受苦,他定让他们碎尸万段!

绣儿已经晕厥过去,粽子将她放进药桶中,他紧张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边往灶炉里添着柴火。黑色的浓稠药浴,不断翻滚着气泡,难闻的气味弥漫在整个房间,挥着不去。

睁开眼的时候,绣儿发现自己坐在一只桶里,被放在大锅着蒸着。天,粽子是打算将她蒸熟吃掉吗?

痛苦依旧持续着,之前犹如被虫噬咬,整个身体似乎被咬成一团肉泥,如今却是被锋利的针尖一下下的扎着,刺进肉中,疼得她呼吸不过来。

粽子在药桶上盖只木板盖,中间挖了个孔,只将绣儿的脖子露了出来。绣儿的脑袋被卡在木板上,滚烫的药水似要将身体溶化,绣儿的脚拼命踢着木桶,“放我出来!我求求你,放我出来!我不要了,不要孩子了,楚寻,你放过我吧,我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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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贱尸,我生气啦! “绣儿再忍忍,再忍一下就好了。”

面对绣儿绝望而痛苦的哀求,粽子终于狠下心,拒绝了。他知道,绣儿甚是渴望子嗣,只是她一直不愿意相信人跟僵尸能生孩子。

其实她不相信双头僵尸带来的东西能改变她的命运,她只是因为爱他,才会在他的强迫之下,不得已的接受了。可是过程堪比上刀山下油锅,绣儿是脆弱的人类,她能熬到现在已是奇迹,只是事情已进行到一半,半途而废实在太可惜了,他不能一时心软,省得日后她后悔。

绣儿的身体,倒在药桶中,剧痛再一次让她昏厥死去,脑袋软绵绵地搭在木盖上,豆大的汗珠自额前滴落,湿漉漉的头发搭在脖子上。

粽子取过手帕,擦着她脸上的热汗,铁石心肠的他瞧着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绣儿,不禁有些心软。他转身不敢再去看她一眼,怕自己一时忍不住,半途而废了。如此一来,她前面所受的痛苦,岂非白受了。

他关上房门,难受的转身离去。

绣儿在药桶里生不如死的煮了三天三夜,身体已失去意识,似乎不再是自己的。她崩溃的坐在桶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连恨粽子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数日的折磨,犹如人间炼狱,让她觉得生无可欢。身处痛苦之中,粽子便是她唯一的救赎,可无论她如何哀求,粽子却是铁下心肠不予理会。

救命草稻,她终是没有抓住,明明知道粽子的心意,可是她仍是止不邹他。

粽子将绣儿自药桶里抱了出来,换上清水一遍遍清洗着她泛红的身体。被痛苦折腾的失去意识,绣儿如傀儡般坐着不动,任由粽子替她清洗着身体。身上的痛楚逐渐消失,可绣儿却没有任何的兴奋,劫后余生的她累得压根不想说话。

在床上沉沉地睡了几天,绣儿总算缓过神来。在柔软的床上伸了个懒腰,绣儿慵懒地坐了起来,身上的痛楚已荡然无存,她自床上坐了起来,只觉得身体似乎比往日轻盈。

身上穿着件睡袍,想来是粽子给她换上的。低头撩起衣袖,绣儿并未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何大的变化,只是肌肤比以往白了些。

站在铜镜前,绣儿摸着自己的脸,好像以前更白嫩了,跟新生的婴儿肌肤似的,吹脂可破。

门“咯吱”一声开了,粽子端着香喷喷的饭菜走了进来,见到绣儿已苏醒下床,甚是惊喜欢道:“绣儿,你终于醒了。”

绣儿面无表情的在桌边坐下,对粽子冷若冰霜。这个坏东西,哪天她若是死了,估计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心寒!

“你几天没吃过东西了,我做了些你爱吃的。”粽子端着托盘进来了,连做着几样精致的饭菜,他先将汤放在桌上,大献殷勤的拿着汤匙喂她汤水。

绣儿疲倦的不想跟他说话,只是静静的开口,喝着他喂的汤。

“是不是很好喝?”粽子温柔似水的望着绣儿,眼角带笑,“我特意为你做的,花了好多心思。”

“……”绣儿压根不说话。

粽子知道她在生自己的气,他搂过她的身体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放缓声音道:“亲爱的,别生气了。疼在你身,痛在我心,你都不知道我看着你如此痛苦,我都郁闷的快要死掉了。有好几次差点的放弃了,不过现在证明,我们的坚持,是值的。”

“……”绣儿沉默,静静的喝着他递过来的汤,依旧不想说话。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变得比以前更漂亮了?”粽子低声,忍不住在她温暖的脸颊亲了一口,“你会爱上这种神奇的感觉的。”嗷,好想尝试一下,她的身体是否比以前更柔软温暖?

“……”如果有得选择,她倒是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他。可是,命运总是造化弄人,她遇到了他,注定一场劫,哪怕她心甘情愿了。可有时想想,仍是心酸不已,或许没有他,她可以活得更平淡,快乐。

喝完汤,粽子拿起筷子,夹着菜往绣儿嘴巴里送。绣儿仍是来者不拒,温顺的犹如一只小绵羊。她越是这样,粽子越是害怕,他倒宁愿她大哭大闹,或是拿把刀将自己砍了。这样,她的愤怒,能让他感觉到她仍是在意他的,可现在她不言不语,他猜不透她的心意,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是恨他入骨,或是恼他铁石心肠,抑或是只是想吓唬一下他而已。

哭,她倒是吭一声啊,他害怕!

吃完饭,屋外阳光温暖,粽子想着或许带绣儿出去散散太阳,指不定她的心情豁然开朗,就愿意跟他说话了。

于是,他拦腰将她抱了起来,坐在湖面的岩石边晒着阳光。绣儿安静的坐着,不怒不悲不喜不笑,让僵尸完全猜不透心意。

粽子郁闷的直想挠墙,眼珠子一转,抱来了桃上来晒着肚子晒太阳的小白,往她怀中塞,“绣儿,几天不见,小白都想你了。”

绣儿伸手抱过小白,温柔地摸着它的绒毛,缓缓露出一丝笑容。粽子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半蹭着身体朝她扮着鬼脸,谁知绣儿一见他,脸上的笑容立即没了。

粽子哭,她待见阿猫阿猫都不待见他啊。为什么,他可是她的男人啊,为何要受到如此冷落!

“绣儿,我带你去见应龙吧?”情非得已,他也不愿意使出这招的。

果然,一听要去见安越泽,绣儿放下手中的猫,站了起来。天庭的诛杀即将到来,她想通知三哥一切小心,千万不可硬碰硬。还有女魃,身怀六甲的她该如何应对?

刚离开空间,绣儿的双脚刚触及到地面,便看到安越泽跟女魃站在湖边。安越泽的手轻轻放在女魃高高隆起的腹部,面露微笑的他身体向前倾,唇落在女魃的脸颊。

情意浓浓的两尸,对视而笑。

绣儿一怔,想不到前续前缘之后,应龙跟女魃的爱情,会来得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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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各怀鬼胎 一股微微的苦涩涌上心头,纵然女魃与应龙重新开始,是绣儿所期望的,可在欣慰的同时,心仍是止不住刺痛。她爱他爱了上万年,尽然每一世都拥有不同的身份,纵然现在身边已经有了粽子,失落却是忍不住的。

或许,这便是女人的奇怪之处。但总的来说,绣儿的欣慰多于失落,她今生已跟他无缘,故而只希望他幸福,不再形影孤单。

粽子望着远处相拥的僵尸,嘴角露出一股不易觉察的微笑,稍纵即逝,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他伸手将绣儿紧紧搂在怀中,往湖边走去。

安越泽听见声响,见是绣儿跟粽子,似乎不习惯在别人面前秀恩爱,他收回停在女魃身上的手,微拉开了些距离,“你们怎么来了?”

粽子霸道的搂着悄然挣扎的绣儿,眼角瞥了女魃一眼,“哟,村姑,几天不见,你的肚子大的厉害啊!”六个多月跟快临盆似的,肯定在外面跟别的僵尸鬼混,然后让应龙戴绿帽子,让孩子认个现成的爹。唉,应龙还真是可悲,不像他的绣儿,待他辛勤耕耘上一段日子,种在绣儿肚子的种子肯定能发芽,而且保证是自己栽下的种子!嗯,别的男人哪有他的床上功夫好,他家的绣儿才不屑看他们一眼,更别提去勾搭鬼混了。

一想到等绣儿的身体彻底成熟之后,他能尽情的享受,粽子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热血沸腾。

饕餮盛宴,期待已久!

对于粽子带刺的话,安越泽并没有在意,只是对于绣儿的变化,他颇为诧异。她是人,可身上却散发着似仙非仙、似妖非妖的奇怪气息,想来粽子对她动了些手脚。不过,她的生命非但没有危险,反而看起来比以前更健康了。

绣儿惊讶的目光停在女魃的身上,人类生子尚且需要怀胎十月,更何况是僵尸。粽子在琉璃腹中孕育了数百年才得到诞生,纵然女魃法力高强,可腹中的婴儿亦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生长的如此之快。

这其中,肯定有不为人知的事!

“最近天庭动作频频,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所以才会决定提前将孩子生下来。”安越泽眉头紧蹙,神情严肃的对着粽子道:“绣儿的安危就交在你手上了,她若少了根寒毛,我会找你算账。”

粽子笑,自信满满道:“有我在,绣儿肯定会毫发无损。”

绣儿担忧地问着女魃,“早生儿体质虚弱,对孩子不好,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吧。”她便是早生儿,自小体质便差于普通人,时不时染个风寒,总之各种小病不断。

女魃不待见绣儿,冷哼道:“别将僵尸跟人类混为一谈,孩儿在我体内生长,若想要生下来只怕没有两三年是不可能的。天庭想趁着我怀孕灵力大减之际,与西方诸仙联手消灭天下的僵尸,简直是做梦!只要有我在一天,僵尸便能永恒存在,他们想我死,我便偏偏不如他们所愿,天若灭我,我便先灭了它!他们既然敢赌,我便让他们输得一败涂地。”

绣儿惊讶道:“还要两三年才能生下来?”想不到僵尸生子如此困难,现在六才个月而已,女魃的腹部已高高隆起,这若是等个两年来……

“孩子再过不久便会生下来。”安越泽解释道:“僵尸与人类不同,主要是吸食灵力长大的。女魃将自己的灵力过渡在孩子体内,孩子自然生长的快。”

“真的?”绣儿不禁松了口气,“实在是太好了。”但愿一切都来得及。

“只怕没等孩子生下来,天庭已派兵攻打下来了。”粽子在一旁泼冷水,“你聪明,他们自然也不笨,你以为他们会让你将孩子生下来?”

“所以我决定回黑暗之渊。有黄泉海做掩护,料天界一时之间很难攻下来。不过,我需要人照顾,你让绣儿随我去黑暗之渊,直到我安全生下孩子为止。其他人我不放心,但若是绣儿,她的忠心我从不怀疑。”女魃望着粽子,冷然道:“楚寻,你该不会拒绝吧?”

粽子知道,女魃在威胁自己。生死存亡之际,他若是不同意,她会在天庭出兵之前,先杀了自己跟绣儿,以防后患。但在没有得到答案之前,她不会贸然出手,毕竟天庭的能力不能轻视,如果她没有身孕倒也敢放手一搏,可是现在她有了安越泽的骨肉,她想跟他长天地久,压根不想死,再加上腹中的小僵尸不断吸食着她的灵力,如今的她法力大不如前,安越泽没有进化为尸魔,如果失去粽子这只小尸魔,她战胜天庭的机率很渺茫。所以,纵然知道粽子有二心,可她仍是不敢轻易杀死他,只是将绣儿当人质带回黑暗之渊,以此要挟粽子不能轻举妄动。

“绣儿,你可愿意帮我照顾一下女魃?”安越泽问道:“正如女魃所说,现在是关键时间,她马上就要分娩了,而我在这方面一点经验都没有,你是姑娘家,心思比较细腻,有你在我会放心很多。”

“不行,绣儿刚几天生了场病,连路都走不稳,怎么能照顾女魃呢。”粽子压根不同意,“再说黑暗之渊一点人气都没有,绣儿住不习惯……”

“没问题的。”绣儿不悦的剜了眼粽子,当即点头道:“我同意照顾女魃,但是三哥你跟楚寻怎么办?”

“我们会扞卫僵尸的尊严。”

“切!”粽子不屑的嗤鼻,“不是一家人,不吃一桌饭,别将我跟你们混为一谈。”

绣儿一听这话,顿时生气了,忙将粽子推到一旁低声道:“楚寻,你为何如此自私?不管如何,女魃是你的亲生母亲,而三哥是我的亲哥哥,你怎么可以如此冷眼将他们的生死置之度外。唇亡齿寒的道理,你不懂吗?女魃跟三哥若是死了,下一个便是轮到你。”

“我自私?”粽子不悦道:“女魃是如何待我的?我就是她玩弄于股掌中和棋子,她让我生我才能苟活,她让我三更死我便不能活五更天。绣儿,你太过善良了。纵然我帮她打退了天兵神将,等她恢复了法力,是不会留我性命的。”一山不容二虎,她根本不会让任何僵尸威胁到她的地位。

“楚寻,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或许女魃将你当成棋子,但若没有她,你也不会来到这世上。我只希望危难时刻你们能团结一致共同退敌,不要尚未等敌人打来,你们已经自相残杀了。要知道,天庭巴不得你们自相残杀,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你现在帮女魃,尚且有一线生机,不要错过机会好吗?”绣儿苦苦相劝,“女魃本性不坏,她只是嚣张跋扈惯了。”

“绣儿,你可真是不长记性。”粽子摇头道:“你忘了自己几万年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说穿了,她是不想将应龙死。她还是在意臭龙的,怒!

“不管你同不同意,总之我要跟他们同生死,共进退。”

见她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模样,粽子忿然不平,却偏偏拿她没有任何方法,“罢,你既然要去,我便陪你去。但是,这次的事,你不准再生我的气了。”粽子的算盘,打得漂亮,不肯吃一点亏。

“一码归一码。”绣儿别过头不理粽子。

“那我不会让你去的。”粽子吃准了绣儿,“你还是乖乖跟我回家生孩子去!”

“……”绣儿满脸黑线,“无耻!”他若是不同意,她倒还真看不起他!

“好了,我舍命陪绣儿。”手指拂过绣儿的刘海,粽子苦笑道:“谁让你比我的命还重要呢。”

“我只希望你们能团结起来,一块面对困难,胜算才能增大。”

于是,在绣儿的劝说之下,粽子勉强同意跟着女魃一块到黑暗之渊避难。

兜兜转转,想不到仍是与黄泉海脱不开关系。她命运的转折,总是在黄泉海边发生。而如今,她再一次来到黄泉海,只是这一次不同的是,她身边已经有粽子相陪,女魃跟三哥在一起。

面对即将到来的杀戮,她不再孤单,害怕!

海边的风很大,带着咸咸的湿气,粽子将绣儿紧紧搂在怀中,“你不用担心,只要有我在,会让你平安无事的。”

绣儿笑,轻轻靠在他的肩膀,“傻瓜,我才不会让你担心,最惨不过一个‘死’,我只希望你能为了我保重自己。”对她而言,最让自己害怕的并非自己的死亡,而是粽子死在她前面。不知何时,她变得更加贪心了,希望他能一直陪着自己到永远。

一道光芒自粽子手上发上,形成一道透明的结界,将绣儿包围起来。

粽子揽着绣儿,纵身一跃,跳进波涛汹涌的黄泉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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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我不能满足你 黑暗之渊,在黄泉海的万丈深处,是女魃用毕生血海打造。

海底暗无天日,漫天的海水压过来,若非有粽子的结界保护,绣儿早就溺水身亡了。她紧紧抱着粽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海底,任由他带着自己飞向黑暗之渊。

黑暗之渊的入口,女魃设了重重结界,粽子运起法力,抱着绣儿冲了进去。

一踏进黑暗之渊,顿时眼前一亮,黑暗不复存在。

望着阳光明媚的地方,绣儿只觉得眼前的亭台楼阁甚是眼熟,只觉得在哪里见过。尼玛,这地方几乎跟天庭应龙居住的地方,一模一样。

“……”晕,为何叫黑暗之渊?

安越泽亦认出了这个地方,想不到女魃如此重情,会将自己居住的地方打造成他的故居。天蓝色的眼眸涌过一丝波澜,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绣儿跟粽子在主殿旁边的阁楼住了下来。她没有生过孩子,分娩自是没有任何经验,只能以女子的心思去揣测大概需要用到什么物品,然后要粽子去备足需要。

女魃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体内的婴儿疯狂的吸食着她的灵力,安越泽每天都会自外面带回几袋新鲜的血液让女魃吸食,让她有足够的灵力供养婴儿。尽管如此,可女魃的灵力仍是一天比一天虚弱。腹中的婴儿动的厉害,绣儿用手一摸,只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踢了一下,她吓了一跳,“你的孩子太顽皮了,想来是个儿子才会如此顽皮。”

“为何?”女魃平躺在床上,不解地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不知孩子像她多一点,还是像应龙多一点。她希望是个儿子,长得跟应龙一个模样。

“女孩一般会安静一点,不会像小子一样顽皮,踢你踢的可厉害呢。”绣儿笑道:“肯定是个儿子。”

“我饿了。”刚喝过鲜血补充灵力,可没过一会女魃又觉得口渴头晕。这个臭小子,待他生出来非得好好揍一顿,实在太不听话了。

绣儿起身取过桌上的瓶子递了过去,女魃将鲜血一饮而尽,嘴角残着一丝鲜血,慢慢往下淌。绣儿心一紧,她吸的是人类的鲜血,是三哥杀了人类取血吗?

女魃每天都要喝很多鲜血,是否要死很多的人类?心忍不住咯噔,她腹中的孩子尚未出生已残害了不少生命,待日后出生之后,更是以人类鲜血为生。

如此浓的罪孽,到底要如何洗清?

绣儿的心,愈发沉重。一个僵尸婴儿,需要多少条人命,才能供养。

她望着自己的双手,禁不住颤栗起来。她是女魃的帮凶,为了能苟且的活着,不惜牺牲人类的生命。

“绣儿,女魃给你气受了?”见绣儿失魂落魄的坐在窗边,粽子不解地问道:“为何不开心?”

绣儿迷茫的问道:“这个世界,有善恶之分吗?”

粽子摇头,“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来。”

“可是,我每天看着女魃喝着人类鲜血,便难受的喘不过气来。”她是人,做不到像僵尸一样麻木不仁。

“绣儿,人类是世界的强者,你站在人类的立场上去怜悯同类的生命,自然是再正常不过。可你们是否想到,你们想吃肉的时候,会杀猪宰羊,可否想过它们的生命为何要死在你们的手上,你们可曾有过任何的内疚?”

沉重袭向心头,绣儿轻轻靠在粽子怀中,“但愿这一切能快点结束。”

“嗯。”粽子点头同意道:“等大战结束后,我们回家生孩子去!”

生孩子?绣儿一怔,“我跟你真的可以生孩子?”

“当然。”粽子一把狠狠搂住绣儿,咬着她的脖子问道:“要不,我们现在试试?”

“那我们生的孩子,是人类还是僵尸?”

这个问题,粽子还真没有深入研究过,“额……应该是杂交品种吧?”

“杂种?”心直口快的绣儿顿时傻了。

“……”跟人类呆久了,粽子当然知道“杂种”是骂人的话。他的孩子,是名正言顺的,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绣儿是孩子的亲生母亲,怎么可能是杂种呢!

一想到自己的孩子是杂种,绣儿的心顿时不好受。不好,她才不要生怪物,否则孩子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她自出生起便被算命先生说是妖孽,如果她真生了只怪物出来,可如何是好?

杂种,生,不如不生!

如此一来,绣儿不愿意生了。

“胡说,我的孩子怎么可能是杂种。”粽子鄙视了妇人之见的绣儿一眼,“你怀双胞胎,一胎是人类,一胎是僵尸就可以了。”

“……”她又不是送子观音,想要什么就能生什么。

忙了一天,粽子抱着闷闷不乐的绣儿到后山的温泉泡澡。他脱光自己的衣物,大大咧咧的坐在池中,朝岸边的绣儿勾手指,“宝贝,过来伺候爷。”

绣儿颇不自然,忐忑不安的望着四下无人的温泉,半晌才笨拙的解着自己的衣赏。粽子神采飞扬的坐在池中,望着岸边的美人宽衣解带,兽血沸腾。

嗷,好想要!

衣衫一件件褪去,绣儿着里衣,踩着温热的泉水紧张的坐在粽子身边。粽子将她抱进怀中,大腿紧紧夹住她的腰肢。绣儿的脸顿时红了,自他擅身用药改变她的身体,已过了好些天,他一直都忍着自己的欲望没再碰自己,如今坐在他身前,泉水浸泡的他跟她的身体,她可以感觉到他两腿间的硬物紧紧抵着她的腰……

粽子的手,放肆的在绣儿身上游走,他吻着她的身体,特无耻的问,“绣儿,你觉得舒服吗?”

双手,不断在她身上煽风点火,绣儿羞得一身通红。身体,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陌生灼热感,内心浓处涌起一股莫大的空虚在不断叫嚣,甚是难受。

身体,忍不住往粽子身上蹭,绣儿喘着气问道:“楚寻,我好热。”她到底怎么了,为何粽子一触碰到她,她的身体就似拥了意识,想要跟他贴着更近。

“绣儿,你想要我了?”粽子笑,褪去绣儿遮体的里衣,饥渴地吻着她白里透红的肌肤,强忍着欲望道:“你再忍忍,我还不能给你。再忍几天,我会好好满足你的。”嘿嘿,她终于主动需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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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临盆 一股热流,涌过绣儿的身体,她轻轻靠在粽子肩膀,细密的汗珠渗出额头,重重喘着粗气,身体一片酥软。

粽子将她跨坐在自己身上,长满茧的手掌不断在绣儿身上游离。他玩弄着她敏感的部位,力道时重时轻,拿捏的恰到好处。

“唔……”绣儿忍不住嘤咛一声,无助的眼眸通过氤氲水气,雪白的双臂勾抱住他的脖子,水嫩的红唇吻上他的嘴,“楚寻……”好热,整个身体都快溶化掉了,身体涌现无尽的空虚。历经水鱼之欢的绣儿很清楚,她的情欲已被粽子挑了起来,可让人羞怒的是,她向来对那方面清心寡欲,以往几乎都是被粽子强迫的才勉强行欢的,可是现在他随意的挑逗,她的身体却莫名其妙的热了起来,似乎身体里住着一只饥饿的恶魔……

绣儿打了个战栗,“楚寻,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为何,她现在变的如此奇怪?

“做了该做的事。”粽子对绣儿身体的反应,甚是满意。只是,他挑起了绣儿的情欲,也挑起了自己的欲望,偏偏他现在动不得绣儿半分。

怎么解决啊?

粽子盯着偎依在自己怀中,温柔似的旖旎人儿,咕噜咽了一下口水,握住她纤纤玉手,往胯部按去……

“轰”,浑身的血液往脑袋上涌去,绣儿羞得满脸通红,她挣扎着要抽回自己的手,不料粽子紧按住不放。她……她她她,只得由了他,任由他带领着自己的手,帮他释放自己的情欲……

女魃的饮血量与日俱增,绣儿心底愈发的沉重,与同此时有些烦躁,或许是神魔大战即将开始,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坐立不安。安越泽在黄泉海设立重重结界,粽子网罗天下僵尸共同抗敌,可情况并不乐观,世上僵尸多如牛毛,却都是等级低的白僵或是黑僵,真正法立强大的僵尸,凤毛麟角。他找了数只跳尸和两三千年古墓飞尸,守护在黄泉海边,以备天界突然来袭。

粽子再忙,都会准时回黑暗之渊陪绣儿一块吃晚饭,然后抱着绣儿睡在床上。他褪去她的衣衫,啃咬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动作娴熟的使出浑身解数,将绣儿身体深处的情欲燃烧的淋漓尽致。绣儿的身体,在他手下、舌尖上化成一滩水……

“绣儿。”粽子重重地喘着粗气,俊美无又的脸颊因情欲得不到满足而变得有些狰狞,他施在她身上的力道很重,手掌紧紧按在她腰上,让两具炽热的身体贴合的毫无缝隙。

绣儿闭着眼睛,半天后才将身体深处涌起的燥热退去。指尖摸着粽子紧蹙的眉头,担忧的问道:“事情是不是进展的不顺利?”天天在外面奔波,他连修炼都没有时间,她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我还好,你不用担心。”粽子用舌尖亲吻着绣儿,恋恋不舍的与她耳鬓厮磨。

“要不,你吸我血吧?”她别的没有,只有四阴之血能让他提升灵力。只有灵力强大了,他才能在战争中活下来。

粽子笑,“晚晚跟绣儿在一起,我的灵力自然增长的快。”他吸食了绣儿身体深处的四阴之气的精华,灵力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绣儿不解道:“可是,你不是……”他最近都没有跟她行房,是如何吸食她的四阴之气的?

“绣儿忘了?”粽子笑得暧昧,舌尖意犹未尽的舔着唇。

“……”绣儿顿时恍然大悟,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你混蛋。”恶不恶心啊,贱尸!

“我要吃绣儿一辈子。”绣儿身无丝缕,粽子担心再这样下去,他真的忍不住将绣儿就地正法了,只怕会坏了大事。

他托起她柔软的身体,心猿意马的给她穿着衣服,手贱的忍不住捏她的雪白酥胸。

绣儿生怒拍掉他的手,起身扣好身上的钮扣,脸色绯红的她抱来另一张被子,将自己裹的严实,独自睡在角落。

“你生气了?”粽子蹭了过去。

“没。”绣儿往角落里退,不想跟粽子靠的太近。

“绣儿怪我没有碰你?”粽子笑笑的伸手去捏她的鼻子。

绣儿满脸黑线,“你变态!”

“那你刚刚还好好的,为何突然就不理我了?”

“我哪有不理你?”绣儿郁闷的撇嘴。她只是不想跟他靠得太近,省得他老是动手动脚,而自己的身体总是莫名失控。这个混蛋,到底在干什么,为何……为何总对她毛手毛脚却又宁愿强忍着自己的情欲不与她行房?要知道,他忍耐性差到了极点,可这次却……

啊……疯了,她怎么老是想着如此下流龌龊之事,太不要脸了。

“你就不理我了。”粽子耍赖道:“你额头上都写着,我不快乐!”嗯,绣儿的胃口大了,不过等她再长几天,他就可以尽情开吃了,到时保证好好补偿她这些天来的隐忍。

“神经病!”绣儿恼怒粽子口无遮拦,重重踹了他一脚,侧身睡觉。

“嗷……”绣儿欲求不满,动手打僵尸了!

在黑暗之渊住了半个月,某天刚蒙蒙亮,绣儿被一阵痛呼声吵醒,想来是女魃快要生了,她马上从床上爬了起来,顾不上梳洗,往主殿奔去。

一阵阵尖锐的痛呼,自房间里传了出来。绣儿推开门一看,只见女魃坐在床上,脸色惨白的抱住硕大的肚子,“啊……”

绣儿奔了过去,扶着女魃平躺在床上,“是不是快生了?”

“啊……好痛……”撕心裂肺的刺痛让女魃呼吸不来,豆大的汗珠不断自额前滑落,死灰色的锋利指甲“嗞嗞”冒了出来,獠牙紧咬着红艳的嘴唇,“应龙,好痛,我不行了……”

“你忍忍,孩子快出生了。”绣儿心急如焚的大声叫道:“三哥,三哥,你快来啊,女魃要生了!”

“啊……”腹中的孩子似乎在不断撕扯着她的肠子,它快速的律动着,要破体而出,女魃痛得身体抽搐,“啊……”

胎儿不断吸食着她体内的灵力,女魃身上所有的灵力几乎都快被它吸干了。为何,生个孩子会如此痛苦,窒息的感觉不断涌上心头,女魃既害怕又慌张,“雪奴,我……我快不行了……”

“宫主,你忍忍了,生孩子是这样痛的,不要慌张,深呼吸,用力……”

女魃没有生育经验,偏偏绣儿亦是一知半解,她曾无意中看过接生婆接生孩子,于是绞尽脑汁的想着曾经的画面。手发抖的将女魃的裙子推到腰上,绣儿解开她的孰裤,“你将腿张开,深呼一口气,然后用力……”三哥明明昨晚还在的,在这种关键时刻为何不在?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女魃马上就要生孩子了,可是自己什么都不会……

一股泛黄的液体,自女魃两腿间慢慢渗出。绣儿先是吓了一跳,继续而高兴道:“宫主,你羊水破了,马上就可能生下来了。”

女魃照着绣儿的指示,深呼吸,用力……

“啊……”腹部的痛觉越来越清晰,女魃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有一双锋利的爪子,在撕爪着她的血肉。

一个时辰过去了,女魃的气息越来越虚弱,无论她如何用力,可腹中的孩子仍没有出来的意思。女魃多次试图用自己仅存的法力将婴儿逼出来,可法力到了婴儿体内,却被源源不断的吸收。

这小兔崽子,可真是要了她的命!

女魃的呼吸,缓慢了下去。绣儿觉得不对劲了,人类生孩子是件痛苦的事,可僵尸生孩子似乎比人类还难,琉璃在缺乏灵气的古墓中都能将粽子生出来,为何法力高深如女魃,生个孩子却是如此困难?

三哥到底跑哪去了?粽子明明就在阁楼里,为何听到女魃凄惨的叫声,都不过来看一眼。

“雪奴,我……我……”女魃吃力的睁开被汗水浸湿的眼睛,颤抖的手伸向绣儿,“我可能不行了,这孩子……我……应龙,龙应呢?”

“宫主,你不会有事的。”绣儿急了,起身想出去寻安越泽,“我出去找找。”

“来……来不及了。”女魃困难的张嘴,“我……我有话跟你说,你……你过来一点。”

绣儿重新在床边坐下,六神无主道:“你想说什么?”

女魃张嘴,语若蚊音,绣儿压根听不清楚,于是低头往她嘴边覆近,“你大声一点,我听不清楚。”

绣儿的耳边,覆在女魃脸旁。女魃伸手,垂落在身侧的手突然一伸,锋利的五指抓住绣儿的脖子,獠牙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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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庐山真面目 与僵尸相处久了,绣儿亦有了些警惕,自到了黑暗之渊,她便觉得女魃望她的目光不正常。

女魃腹中的婴儿一直疯狂吸食着她的灵力,灵力匮乏的她每日饮食鲜血,以补充婴儿所需消耗的灵力,可尽管如此,她的法力仍是不断被吸食。

体内,涌起饥饿之感,普通人类的鲜血已不能满足女魃的欲望,她的目光会时不时落在绣儿身上。绣儿是四阴之女,喝了她的鲜血,定能让腹中的胎儿平安诞生。

被浊气袭体的女魃,数万年来她唯一的欲望便是跟应龙再续前缘,无论应龙跟雪奴如何转世投胎,她都会用尽一切手段破坏,哪怕是生离死别,她宁为玉碎不求瓦全。而如今,她终如得偿所愿跟应龙在一起,旧的欲望一旦得到满足,便自然而然的产生了新的欲望。

她想腹中的婴儿生下来,却因灵气匮乏而盯住了绣儿。

女魃的饮血量越来越大,绣儿心中有了些疙瘩,她很清楚僵尸是无法控制自己吸血欲望的,尤其是等级越高的僵尸,如果吸食天地间的灵气而无法满足时,吸血的欲望便会比普通的僵尸更加强烈。

安大朗深爱着自己的发妻,可变成僵尸的他仍然控制不住欲望吸了她的鲜血,更何况是女魃这只受了浊气污染的僵尸始祖。她向来视绣儿为眼中钉,若非忌讳粽子这只新晋尸魔高深莫测的法力,她早就吸了她的鲜血。

粽子平时做事吊儿郎当的,可在保护绣儿的安全上,他没有一丝马虎。在造改绣儿身体之时,有了庄逾臣的前车之鉴,粽子便多留了一份心,他将自己强大的灵力融入在药物之中,药物敷在绣儿身上,浸透她的四肢百骇,形成一层保护罩,一旦碰到僵尸攻击时,她体内的护衣法衣便会形成结界,保护绣儿不受伤害。当然,这只是危险时刻的权宜之计,如果碰到厉害的僵尸,一旦攻破了绣儿身上的结界,她仍会有生命之危。只是,护体法衣是用粽子的灵力所制,普通僵尸根本没有能耐无法打破他的结界。

一旦绣儿有危险,粽子便身同感受,会第一时间赶过保护她。

当然,粽子在绣儿身上种下尸魔的灵力之源,一旦他对她有了欲火焚身的欲望,他体内的灵力快速流窜的同时,绣儿身上的灵力愈会发热,这便是为何粽子一碰她,她的身体便会莫名其妙发烫的缘故。

咳,这是题话外,暂且不提。话说,除了粽子费尽心思对绣儿做了各种保护措施之外,绣儿亦多留了一个心眼,她自己偷偷画了几张符,以防万一。

只是,她仍心存侥幸,以为这种事或许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当女魃锋利的指甲抓住她的脖子时,绣儿的心顿时“咯噔”一下,猛地往下一沉。衣袖中,飞出一张符纸,她快速拍向女魃的额头,谁知女魃的额头一偏,符纸打在她的头发上,一道金光自符纸上发出,女魃发出凄厉的惨叫,“啊……”

符纸自女魃头发上飘落,可锋利的指甲仍指指抓住绣儿的脖子,阴森的獠牙再一次咬向绣儿的脖子。绣儿挣扎,一手肘撞向她的脖子,一道光芒自绣儿身上发出,瞬间围成一道结界,抵御着女魃的攻击。

被结界一激,女魃整个身体撞了出来,倒在床上的角落,绣儿快速退了两步,悲愤交加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何,她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将自己的生命当儿戏,想杀便杀想捏便捏?

“小畜生。”女魃痛苦的捂住肚子,毫无血色的脸上满是汗水与泪水,发紫的唇无力的抖动,“我……我想要保注子,或许你的四阴之血能救我们母子一命。你欠了我一条命,今日便还给我吧!”

“我欠你的,早就还完了。”绣儿心如刀绞,愤怒地咬牙,“我不顾粽子的阻挡执意要来帮你,并非因你当日的救命之恩,而是看在三哥的面子,看你在怀的孩子是安家的骨肉。你岂是需要我的鲜血,根本就是想要我的命!”女魃若是开口,她岂会不愿意将自己的鲜血赠与她救命。三哥已经重新回到她身边,如今她的孩子亦即将出生了,为何她仍视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

“既然你不愿意,就别怪我不客气。”女魃挣扎着站了起来,锋利的指甲掐向绣儿。她的孩子,要好好活着,只能牺牲小畜生。至于粽子,待孩子生下来,她再对付他也不迟。

死灰色的指甲刺向绣儿,谁知淡紫色的结界砰然震动,将女魃的身体撞开,重重摔在床上。

若换在平时,女魃想要打破绣儿的护体结界,倒不是太困难的事,可在生死存亡时刻,腹中的胎儿吸食了她大量的灵力,法力匮乏的已无力攻破结界。

可是,僵尸与人类一样,求生意志特别强烈,拼死一搏的她再一次扑向绣儿,绣儿吓了一跳,刚想往后退,谁知一道身影突然挡在她面前,女魃锋利的五爪直直插入他的身体,黑色的血液喷了出来。

女魃抬头一看,应龙用自己的身体挡在绣儿面前,他没闪没躲,目光冷然地盯着她。

“应龙,我……”女魃收回自己的指甲,跌坐在床上,“我们的孩子缺乏灵力生不下来,我想……我只是想……”

应龙的手,捂住女魃的发紫的唇,淡淡道:“绣儿,你去打盆热水回来。”

“……好……”绣儿缓过神来,急急忙忙往外走。

女魃内疚的望着安越泽胸口的伤,“你明明可以躲的,为什么不闪开?”以他的修为,躲开她的攻击根本没有问题。

“怕绣儿受伤,一时间着急了。”应龙将自己体内的灵力渡进女魃体内,神色有些不太自然,“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动绣儿一根寒毛的,为何要食言?”

“应龙,你听我解释。”腹痛阵阵抽搐传来,女魃咬牙忍着痛楚道:“孩子不断吸食我的灵力,可是仍没有出生的意愿,再如此下来只怕我们母子不保,我不想……不想离开你……想给你生下孩子……”

“所以……”应龙的目光落在女魃高高隆起的腹部,带着锋利指甲的手摸了上去,“宝宝,你怎么如此不听话,要如此折腾你娘亲?”

说也奇怪,应龙的手摸在女魃的腹部,腹中的胎儿不再拼命挣扎踢打,而是慢慢安静下来,不再吸食她的灵力。

女魃一怔,惊喜的望着应龙,“应龙,孩子居然听得懂你的话呢。”

“当然。”安越泽淡笑,“我的孩子岂会不听我的话。”

安越泽的脸色,露出欲言又止的模样,女魃知道他仍在意自己刚才想杀绣儿的举动,于是歉意道:“应龙,你不要生我的气,我也是为我们的孩子着想,这种事我保证不会再发生下一次了。”

停在女魃腹部的手一怔,一直低着头的安越泽露出诡异的笑容,“女魃,没有下一次了。”

话刚说完,安越泽浩瀚的灵力袭向女魃隆起的腹部,锋利的五爪弯如钩,刺破她的肚子……

“啊……”凄厉的惨叫声,自房间响起。

绣儿刚从灶房端了盆热水,她急冲冲地走了出来,却被女魃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吓得魂飞魄散。手一抖,满满一盆滚烫的热水往地上掉去,眼见着就要撒在地上,绣儿躲闪不及,只怕要被烫得皮开肉绽。

一道身影“咻”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住绣儿,往后通了一步。热水撒在地上,身影挡在绣儿面前,溅湿了裤脚。

凄厉的叫声,让大地椅,绣儿跌进一个结实的怀抱。她慌然的抬头,只觉粽子笑容灿烂的望着她,“绣儿,你做事可太冒失了,差点就烫到自己了。”

粽子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绣儿就来气,“你哪去了?为什么一直不出现!”他明明跟她睡在一张床上,往昔一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会一清二楚。为何女魃临盆的痛呼声叫了一两个时辰,他都听不见,耳朵聋了吗?

她,差点就被女魃咬死了,为何现身救她的人,不是他?

委屈涌上心头,绣儿的眼睛有些湿润。他还笑,笑个毛线啊,笑!他大爷的!!!

“昨晚想绣儿想的一夜没睡,今天一早醒不来。”粽子的心情甚好,低头打量着眼眶发酸的绣儿,“怎么了?”

“没什么。”绣儿别开脸,生气的望着远方。当初她不顾粽子的阻止非得要照顾女魃,如今就算死在女魃手上,她也不能埋怨粽子的,一切都是她的选择。可是,他也太过分了吧,这种时候竟然睡大觉,万一敌人打进来,可怎么办?只怕他还在睡梦中,就已经被敌人杀死了。这个混蛋,还将责任推在她头上,说什么想她想的一夜没睡,明明就是他先挑起她的情欲,不碰她的亦是他,现在居然睁眼说瞎话。

望着生气的绣儿,粽子但笑不语。绣儿是欲求不满,才会生他的气吗?

“砰”一声巨响,两道身影冲天而起,红色的鲜血自空中撒落,女魃与安越泽在空中打成一团。

绣儿吓得眼睛瞪如铜铃大,“为……为什么打架?”有没有搞错,女魃正是生孩子的关键时候,为何会跟三哥打了起来,莫非她气三哥没有陪在她身边?

“夫妻打架,再正常不过了。”粽子打了个哈欠,拉着绣儿往屋里走,“女魃现在心情不好,估计孩子也不生了,咱还是先回去睡觉。一大早就在那里叫,吵得僵尸都睡不着觉,真是烦死了!”

绣儿甩开粽子的手,愤怒道:“你当我是傻子吗?还不赶快去劝架,让他们别再打了,万一孩子有个闪失可怎么办?”鲜血,不断自空中滴落,偏偏女魃与三哥的动作太快,她压根看不清楚。

空中,浓浓的尸煞之气如浓雾般喷开,啪嗒啪嗒的鲜血不断往上掉。心急如焚的绣儿不断推着一旁打哈欠的粽子,“你站着干什么,快去阻止他们啊,否则会出人命的。”

“哪来的人命,两个都是僵尸。”粽子双手插在兜里,悠闲的盯着天空,“清官难断家务事,我才不趟这浑水。夫妻床对打架床尾和。”

粽子磨磨蹭蹭,情急的绣儿直接破口大骂,“你奶奶的,到底去还是不去?”

“……”被绣儿一骂,粽子郁闷的,“去去去,我去还不行吗?”做老公真辛苦,做绣儿的老公更辛苦,对不对都得挨骂。

粽子飞身冲上天际,跃向以命相搏的女魃与安越泽,做个苦逼的劝架僵尸。

绣儿仰头紧张的盯住天穹,尸魔旱魃大战,天地变色风起云涌,天际的闪电划破乌云密布的天空,雷闪响起。

起初明亮的天空,瞬间伸出不见五指,绣儿紧张的大气不敢喘,死死盯住天空,却偏偏不知道粽子是否已经劝住女魃与三哥不要再打架。三哥也真是的,女魃向来看她不顺眼,刚才确实起了杀意,可是她毕竟没有受伤,这事若要追究,也该等于女魃平安生下孩子再说。

绣儿百思不得其解,纵然三哥关心自己,但他跟女魃已重修旧好,近段时间更是好得如漆似胶。三哥爱女魃,却为何会在这种关键时间打架?

一道青色的闪电撕破天空,照亮了空中交战的影子,粽子散身而近,一掌拍在女魃的胸膛。刺红的鲜血,自女魃口中喷出……

安越泽化身为赤龙,锋利的五爪毫不留情地抓向女魃。女魃的身体重重飞了出来,腹部鲜血淋淋,露出一个空洞窟窿。

绣儿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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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渔翁之利 空中,粽子、安越泽与女魃激烈交战,一时间火花四射,杀意浓绕。新尸魔跟旱魃联手,毫不留情地击向僵尸始祖,僵尸如野兽,狭路相逢勇者胜。

高处不胜寒,僵尸的宿命,残忍的生存之道。

一厢情愿的,只有绣儿一个,她天真的以为,粽子与女魃有骨血之情,是不会反目成仇的,而女魃与应龙有数万载风雨都无法侵蚀的爱情,根本不会面临互相残杀的一天。

可是,她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今天的一切,粽子、应龙,早就设计好了,不知情的从来都只有她跟女魃。

无论人或是僵尸,身为女子的悲哀,盲目的相信爱情,相信天长地久,无条件的相信枕头人。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如,空中的三只僵尸生死殊搏,绣儿怔怔的跌坐在冰凉的地上,心痛的呼吸不来。

为什么哭?为自己受欺骗?为应龙明明浓爱着女魃,却因失去记忆而与女魃反目成仇,最终站在命运的对决巅峰?

绣儿泪如雨下,偏偏无力制止这场命中注定的厮杀。为何,命运再一次跟他们开了场玩笑?

她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奔进女魃的房间。浓浓的血腥弥漫在房间,床上血鲜淋淋,让人触目惊心。

房间一片空荡荡的,除了床上的鲜血及秽物,她并没有发现婴儿的影踪。女魃的腹部被生生撕裂开,孩子为何不见了?

绣儿着急的寻找,可房间一片寂静,连婴儿的哭声都没有。

刚要离开房间,脚踢到一团东西,绣儿低头一看,模糊中只见是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她弯腰去碰那团东西,入手一片黏稠,血腥味涌向鼻间。

孩子?绣儿又惊又喜,将那坨圆滚滚的东西抱了起来,放在桌上。

她摸着桌上的煤油灯,点亮烛火一看,待看清那团血淋淋的东西时,不禁吓得脸色尽失。一团血淋淋的硬物,根本不是婴儿,更像一大块肉瘤。

绣儿倒退一步,女魃怀胎数月,可她生的根本不是孩子,而是一团怪物。

惊悚的打量着桌上鲜血淋淋的肉瘤,绣儿一时间缓不过神来。房间上空传来僵尸的嘶吼声,担心战况的绣儿无心再顾及肉瘤,她寻思着阻止之计,刚要离开房间谁知肉瘤动了一下。

绣儿以前自己眼花,她停下脚步紧紧盯着肉瘤。果不其然,肉瘤跳了一下,绣儿吓的心吊在嗓子眼上,她深吸一口气,手再次摸在肉瘤上。

“砰……砰……”肉瘤内似乎有东西在跳动挣扎,绣儿着急的打量着四周,见柜上放着一把剪刀,她当即拿了过来,手发颤的对着肉瘤。

怎么办?肉瘤里面有什么怪物?

肉瘤里的东西在不断挣扎,绣儿一时间害怕了,她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僵尸跟人类长得没有多大差异,生的孩子应该也没有多大差异的,为何生出来却一团肉瘤。莫非,僵尸生子跟人不一样?

一想到这个,绣儿没再那么害怕了。她不能再犹豫了,万一孩子在肉瘤里憋坏了,可如何是好?

她单手握住肉瘤,剪刀刺了进去,刺红的血腥涌了出来,顺着绣儿的指尖滑落。绣儿吓得直打颤,手发抖的剪着肉瘤,鲜血不断涌了出来……

肉瘤被剪开一道口子,一只血淋淋的小怪物破体而出,跌跌撞撞的摔在桌上,不断挣扎着。那是一只似壁虎般的东西,体形约有普通家猫那么大。

它不断张着嘴喘气,血色爪子伸展着,直到它背上伸出两根小微翼,绣儿顿时恍然大悟。女魃生的并非怪物,而是一条翼龙,她真的是怀了三哥的孩子。

应龙,是赤龙族最优秀的战士,女魃怀了他的孩子,生出来的自然是龙,而非僵尸婴儿。

绣儿欣喜若狂,她顾不得其他,直接将小赤龙抱在怀中,冲出房间。

她冲到院子里,仰头望着黑暗的天际,想让三只僵尸停手不要再打了,谁天空一片寂静,不知何时没了僵尸的影踪。

闪电划过长空,弥漫在苍穹的尸煞之气逐渐散去,阳光重新照了进来,驱散了浓厚的乌云。

遍地触目惊心的血迹,绣儿心惊胆战的寻找着他们的影子,不料黑暗之渊一片寂静,三只僵尸似乎凭空消失了。

绣儿后知后觉,紧抱着在怀中挣扎的赤龙幼崽,往黑暗之渊的出口奔去。她咬紧牙关,用力全身的力气冲向结界,“砰”一声巨响,绣儿的身体重重弹了回来,体内气血翻滚。

赤龙幼崽自绣儿怀中跳了出来,往结界出口奔去,绣儿见在状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猛地向前一跳,抓住了赤龙的两只爪子。

虽然爪子只有猫脚那么大,可赤龙的力气很大,它奋力的扑打着双翼,往结界的出口飞去。绣儿被它拖在地上走,身体不断在地上磨擦着,痛得她龇牙咧嘴。

赤龙飞向结界,连带着绣儿的身体一拼拖了出去。

一只刚出生的赤龙,竟然能打破女魃的结界,绣儿顿时傻眼了。不过,她当即明白过来,赤龙在女魃腹中生存了数月,它不断吸食着她的灵力,虽然刚出生但它的灵力却已是非常深厚。它打破女魃的结界,轻而易举,根本不是难事。

一出黑暗之渊的结界,漫天的海水席卷而来,绣儿体内的结界自然张开,将她包围起来。她紧紧抓住赤龙,将它搂在怀中,既担心又紧张道:“小东西,一会你可得卖力些,让你爹跟娘别再打了。”

绣儿在黄泉海中不断游着,奔力向上游着,可上层海水波涛滚滚,巨浪袭向海底,带着浩瀚的力量。绣儿的结界不断受到攻击,赤龙不断飞打着双翼,冲撞着结界要往外飞。它的灵力很厉害,如此下去她的结界肯定会被打破的,她紧张的抓住他的爪子,不它逃走。

这小家伙没有见过父母,万一走丢了可怎么办?

果不其然,没撞几下,赤龙便冲破了绣儿的结界,往海面游去。

海水不断击打着绣儿的身体,一浪一浪不断袭来,身体如刀割般疼痛,可她不敢松开赤龙的爪子,否则只怕会淹死在黄泉海中。

绣儿痛苦的屏着呼吸,不断划着双脚,任由赤龙带着自己往海面游去……

终于,当身体划出水面时,绣儿不由深呼吸几口气,她狼狈的爬上岸,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赤龙紧紧抱在怀中。

黄泉海上空,风聚云涌,女魃与安越泽的身影不断在空中交错,焰火与水龙在空中不断冲撞,鲜血化成薄雾在空中喷洒。

女魃与安越泽,均已伤痕累累,他与她的法力几乎都已消之殆尽,爱恨交织成一张密网,她与他都无法逃脱。

远处的高空中,一道银色的身影屹立着不动,风拂起他及腰的银发,迎风飘展。

绣儿心中涌起一股熊熊怒火,粽子这只王八蛋,她要杀了他!!!

怀中的赤龙拼命挣扎,若非有粽子的灵力护体,它锋利的爪子早就伤了她。绣儿仰头朝安越泽大喊,“三哥,别再打了"子在我手上,女魃给你生了个儿子。”

偏偏,女魃跟安越泽谁都听不进去,两尸都在拼进最后的法力,殊死一搏。粽子循着声音朝绣儿望去,见到她怀中的赤龙时,脸色当即一变。

粽子自天空朝绣儿飞来,着急道:“绣儿,你怎么来了?”绿色的瞳孔,紧紧盯着她怀中不断挣扎的赤龙。

绣儿愤怒的瞪着粽子,破口骂道:“卑鄙!”

粽子朝绣儿伸手,“将它给我。”

“休想。”绣儿紧紧护住赤龙,对着粽子失望透顶道:“楚寻,我真的看错你了。马上让他们停下来,否则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绣儿,你听我说。”粽子紧张的望着赤龙,“一会我会跟你好好解释的,你先将它给我。”

“我若将他给你,你会杀了它吧?”粽子警惕的盯着粽子,忍不左退了几步,“它可是三哥的孩子,我不会让你伤它一根寒毛的,除非我死!”

粽子着急道:“它根本就不是应龙的孩子。”

“胡说!”绣儿骂道:“它是一只小赤龙,怎么不是三哥的孩子?你若再不制止三哥跟女魃,就……别再想跟我在一起!”她向来知道他的野心大,可却自以为是的认为,他在乎她,便会爱屋及乌的不会伤害她在乎的人。可是,如今他却在借三哥之手杀掉女魃,待女魃跟三哥两败俱伤时,他再坐收渔滃之利。

为何,他要如此卑鄙,残忍的伤害她最在乎的人!

粽子向前走一步,绣儿立即退后一步,“你别再过来,否则我……我就死给你看!”

“绣儿,为何你到现在还不明白?”见赤龙不断在绣儿怀中挣扎,粽子的心吊在嗓子眼上,“你先别激动,千万要将它抱好,别让他回到应龙身边。”

“你肯定不想让它回到三哥身边。”绣儿眼眶发红的望着粽子,“你为何要这样做?你骗我,一直在骗我!”他在她面前装疯卖傻,却在背后步步为营。他从一始就知道,亦打算跟应龙一块联手杀了女魃。他不止想杀女魃,连三哥都想一块除掉,现在更是连无辜的孩子都不想放过。

他不是人,是畜生!

“女魃从一开始就没有怀孕,你怀中所抱的赤龙根本就不是应龙的孩子,而是他的元神。你是否还记得,我是女魃打入琉璃体内的一滴僵尸血,而这只赤龙便是应龙与女魃行欢交好之时将自己的元神打入她体内,可怜女魃一直以为自己怀孕了。应龙的元神不断吸食女魃的灵力,它几乎吸了女魃七八成的灵力,而如今得到应龙召唤的它正试图回归应龙体内。女魃浊气染体,她的灵力亦是受了污染,一旦应龙的元神归位,他便会受到浊气的控制,变成第二个女魃。”

“你撒谎。”绣儿的气得说不出话来,“你想将孩子骗过去,再要挟三哥是吧?若想我相信你,除非你让女魃跟三哥停手。”

“不可能,女魃必须要死。”粽子朝绣儿走过去,“你将赤龙给我,我答应你,不会伤害应龙。”

“呵呵……”绣儿冷笑,“你还值得我相信吗?”言而无信的家伙,纵然她怀中的赤龙是三哥的元神,她也不会交给他的。他就是想将赤龙骗过去,然后用来威胁三哥。如果他真如此在乎她的感受,又岂会不肯救女魃。

是,女魃对她不好,甚至想杀死她,但女魃与应龙是彼此爱着对方的。一旦应龙恢复记忆,女魃之前所做的恶事,他都会原谅她的。毕竟,女魃曾是应龙的救赎,她给了他第二次、第三次生命,如今只是命运的捉弄,才会将她与他逼到生死抉择的地步。

曾经,应龙因错过女魃的爱,在黄泉海苦等五百年。而如今,应龙若是亲手杀死了女魃,待他日后恢复记忆,该如何面对今日所发生的一切?

“楚寻,我求你了。”绣儿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你放过女魃跟三哥,好不好?不要让他们再自相残杀了。三哥真的是爱女魃的,他只是……只是什么都记不得了。”

“绣儿,如果有一天女魃跟应龙要杀我,你也会拼命阻止吗?”粽子望着悲伤的绣儿,五味杂陈道:“僵尸的王者,只需要一个。我跟女魃,还有应龙,只有一个能活下来。今天若一时心软放过他们,日后我定会死在他们手上。这样,你还是选择要保护应龙吗?”

“女魃从来没想当王者,她只是想得到三哥的爱而已。”绣儿捉住粽子的手哀求道:“三哥他根本也没想过要杀你,你放过他们吧。”

“绣儿,现在的女魃早已不是你当年认识的女魃。而应龙,如果你将赤龙交给我,我可以放他一条生路。”

绣儿绝望的摇头,一步步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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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不能兑现的诺言

第227章 天堂与地狱 遥远的苍穹,突然出现一座宝塔,将绣儿的身体往天上吸。

绣儿的身体,极速的飞向宝塔,一股不安涌上心头,她不断挣扎,呼喊着粽子的名字,“楚寻,楚寻……”

在黄泉海底寻找着安越泽的粽子,心猛地“咯噔”一下,莫名的不安席卷而来。他可以感应到,绣儿在叫他,她肯定遇到危险了。

该死,他竟然丢下绣儿一个人在海边,万一出事了可如何是好?

银色的身体,破海而出,发迅雷不及摸耳之势飞向绣儿。

半空中,他紧紧抓住绣儿的手,使出法力制止她的身体往天上飞。宝塔发出一股莫大的力量,不断拖着绣儿的身体往上。

绣儿头朝下,脚朝下,身体不断往宝塔飞去。

她艰难的伸出手,与粽子十指相扣,脸颊尽是离别的惊慌害怕,“楚寻,不要离开我。”

粽子使出强大的灵力,与宝塔对抗,他抓住绣儿的手,死死然拉住不放。

“妖孽,纳命来!”天边,突然出现一道人影,头扎羊角辫,身穿着莲花衣,手持红缨枪,脚踩风火轮,杀气浓浓的朝粽子冲来。

想不到,天庭竟然派出李靖与哪吒这对父子打头阵。绣儿心一沉,李靖父子在天庭是出了名的天神,法力高深莫测,一般的妖怪压根没有招架之力。只要有他们出战,天庭的胜算都是非常大的,唯独让李靖父子吃过大亏的,是齐天大怪孙悟空。

哪吒骁勇善战,纵然粽子有结界护体,可未必能支持多久,一旦结界被打破,而粽子顾着保护她不被宝塔收走,只怕会吃亏。

果不其然,锋利的红缨枪,不断刺在粽子的结界上,两只飞火轮轮番袭击着,势必击破粽子坚固的防御。

如此数百回合之后,粽子的结界开始椅,绣儿担忧道:“楚寻,不如你先对付哪吒吧。”

“不行,绣儿一旦被抓上天庭,便很难再回来了。”

上战父子兵,天庭算准了粽子不会弃绣儿不顾,于是才想出了这一阴招,主攻绣儿,如此一来粽子便处在进退两难的被动处境。一旦绣儿被抓上天庭,天庭以绣儿的性命相挟,粽子将处处受制,指不定为了救绣儿,他宁可将自己的头颅双手奉上。

粽子倒愿意一块随着绣儿被吸进宝塔,到时他再毁了宝塔也不迟,偏偏宝塔在吸拉绣儿身体的同时,有股相反的法力,在不断排斥着粽子的靠近。如此一来,粽子无论先对付哪一边,他都将背部受敌,更可恶的是,绣儿一定不能有任何闪失。

金色的符纸,自天空的左端头飞出,幻化成另一支支锋利的箭,刺向淡紫色的结界,不断碰撞出火花。

天空的左端,涌出黑丫丫的一群天兵天将,持着长矛利剑乘着五彩斑斓的云朵,如乌云压境源源不断的涌了过来。

难怪天庭迟迟按兵不动,原来早就算准了最佳时机,先让尸魔与旱魃互相残杀,而真正的渔滃并非粽子,是天神!

两只十指相扣的手,随着宝塔灵力的增大,逐渐出现了缝隙。粽子的结界已被哪吒击破,锋利的红缨枪朝粽子的心脏刺来。粽子紧握住绣儿的手,在空间一闪,躲过了哪吒的攻击,谁知绣儿的身体却因他的分神竟被宝塔吸近了些距离。

哪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不断朝粽子进攻,为不让绣儿被宝塔吸走,粽子一时之间有些吃力,躲闪与进攻的动作极为狼狈。

“楚寻,你快松手。”粽子躲闪不及,身上已有好几次受了伤,绣儿心急如焚的喊道:“你不要管我,他们不会对付我的。”

“我不会放手的。”粽子运起法力打向哪吒,可他跟绣儿紧紧相扣的手,在一寸寸分离。

天兵天将自四面分方围了过来,手中的长矛似刺猬之刺袭向粽子的同时,亦重重刺向绣儿。眼看着绣儿被捅成马蜂窝,粽子顾不得自己的安危,用身体挡在绣儿面前。

身体,瞬间被数十支长矛刺中,鲜血喷溅而来。

绣儿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啊……放手啊!”

鲜血自粽子口中涌了出来,喷在绣儿脸上,他忍痛笑道:“绣儿,我不会放手的。”

“你会死的。”绣儿“哇”的哭了出来。

“我就是死也不会放手的。”

绣儿流泪的点头,“既然如此,我们就是死,也要死在一块!”

空中,数以万千的天兵天将,将粽子与绣儿团团围住。数位持剑的天兵欺身攻向粽子,闪着寒光的利刃砍向他的手臂,想砍断他的四肢。

粽子的身体,几乎被捅成了马蜂窝,浑身鲜血淋淋,可是他却始终没有松开绣儿的手。眼前见剑逼向他的手臂,绣儿使出吃奶的劲,猛地一个用力,左手自粽子的手中挣扎开。

她的左手,用力的握住粽子的右手,掰向他的手指……

粽子痛苦的嘶吼,“绣儿……”

绣儿的手纤细嫩滑,加之她用力全身的力气,无论他如何使紧扣住她的手指,可是她却一根根的将他的手指掰开。

晶莹的眼泪,滴落在粽子的脸颊上,“楚寻,我食言了!”

当绣儿掰掉粽子的最后一根手指头,她的身体在苍穹中极速的消失,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远……

“绣儿……”粽子发出绝望的啸吼。

绣儿望着伤痕累累的粽子,往昔的记忆不断浮现在眼前,眼泪如断了线的雨珠,自空中滴落。为何,无论如何努力,她与他却注定是分离,没有缘分陪他走到天荒地老。

她是人时,他是僵尸,没有永远。

她是仙时,他是僵尸,没有永远。

她是堕神时,他仍是僵尸,依旧注定了分离。

是否,她与他的爱,终像泡沫般,一切皆是幻阴。

绣儿的身体,被吸进宝塔中,重被被摔在地上。

身体,似被车碾了般,骨头咯咯作响,绣儿顾不得其他,用力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爬了起来,往门外扑去。

宝塔的门,缓缓合上,光线一寸寸消失,绣儿扑了上去,可终是迟了一步,咫尺的距离,她却是碰不到那扇门。

羸弱的身体跌在地上,绣儿伏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明明就差一点的,就一点而已,可是她却与光明失之交臂,失去了再次见到粽子的机会。

“楚寻,楚寻……”绣儿爬到门边,扑命的拍打着沉重坚硬的门,“李靖,放我出去,快放开我出去!!!”

手,固执的拍打着门,鲜血涌了出来,绣儿却毫无痛觉,不断的央求着李靖,“你们不要伤害他,放他一条生命……”

宝塔内,回应绣儿的,只有绝望的哭泣之音。

塔外,僵尸啸吼之声响彻天际,带着无尽的愤怒与绝望,黄泉海的怒吼将尸魔的声音传送至天涯海角

绣儿紧紧揪住胸口的衣襟,身体顺着门缝无力的滑落。楚寻,他是否在怪她背信弃义?

对不起,她自私的希望他活着。

只要他活着,或许在数百数千数万年以后,她与他还有见面的机会。

宝塔,缓缓移动,粽子的啸吼之声逐渐消失,绣儿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一段冗长的梦,绣儿回到年少之时,她初见粽子的那一暮,时光不断在眼前飞逝,她与他的岁月,搁置在黄泉海的波涛之中,在风吹雨打中消失殆尽。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眼泪打湿了枕巾,头痛欲裂的绣儿坐了起来,茫然的打量着装饰的美仑美换如宫殿的房间。

房间的一景一物,绣儿只觉得相当陌生,可似乎又在哪里见过。

梦幻般的景物,说不出的熟悉,似乎她曾经在这房间里生活过一段很长的时间。

一道光闪过脑海,绣儿恍然大悟,她身处之地,竟然是瑶池。

瑶池的第一任主人,是女魃,她曾在这里住了数万年,这里见证了女魃情与爱,恨与忧。

或许冥冥中有注定,瑶池的第二任主人,重新回来了,就在女魃生命消失的时候。

绣儿起身,站在铜镜前,望着镜中眼睛浮肿、神态憔悴的女子,她悄然伸手摸着自己的脸颊,触摸到的却是满手的泪痕。

迷离中,一名青衣女子坐在铜镜前,她有着艳丽的绝色容颜,红艳的嘴唇微启,“小畜生,过来给本宫梳头。”

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走了过去,温顺的帮青衣女子梳头发髻。

“你说,应龙会喜欢我吗?”青衣女子转身,冷艳的眼眸难得露出一丝温柔。

“会的,他会爱你的。”

绣儿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身体跌坐在梳妆台前,无声的啜泣。

是否,女魃临终前的诅咒已实现,他们终没有落个好下场。三哥失踪了,粽子生死未卜,而她被抓回了天庭,将来会发生什么,她无从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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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生死两茫茫 瑶池外,传来嘈杂的声音,绣儿茫然的走出门外,只见一群仙奴在仙气萦绕,用白玉石砌成的曲折走廊内惊慌的奔,“快,快去请医圣天尊过来,哪吒受了重伤。”

“你去打热水。”

“你去请太上老君,向他讨几瓶疗伤的丹药,好多天兵天将都受伤了,快……”

天宫,慌然的仙奴慌乱成一团,奔走相告着。

绣儿忙向前,拉着一仙奴的手着急的问道:“请问,跟哪吒大战的僵尸怎么样?”

“不知道。”仙奴匆匆而行,没走几步不忘叮嘱道:“你去打几盆热水来,哪吒大人伤得很重,随时都有性命之忧。”

在天庭住了上万年,绣儿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熟悉的仙人甚少,几乎只有太上老君与应龙,其他仙人偶尔能见上一面,但皆是些泛泛之交,平淡如水。

对于李靖父子,她只是听过大名,哪吒住在哪里,她还真不清楚。不过,有这群仙奴带路,她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粽子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于是,绣儿转身没走几步,见迎面走来一个仙奴,手里拿着一个药瓶,她迎上去着急道:“我来吧,你快去打些热水来。”

未待仙奴缓过神来,绣儿一把抢过她手中的药瓶,直接追着前边的仙奴赶了过去。

随着一众匆忙奔走的仙奴,绣儿进了一座宫殿,殿内天兵神将倒了一地,缺胳膊少腿独眼的,入目皆是。仙奴跟医仙们忙活成一团,绣儿着急的寻找着哪吒的影子,谁知并没有找到。

情急之下,她打开药瓶,找了一个神智较为清楚的受伤天兵,倒了一颗药丸扶起他就往嘴里塞,忿忿不平道:“臭僵尸也太坏了,竟然将你们伤的如此厉害,就该让哪吒大人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是啊……”天兵忍痛呻吟道:“想不到僵尸发狂会如此厉害,我们这次损失惨重,连哪吒都受了重伤。”

“啊,哪吒都受伤了?”绣儿惊讶道:“那他杀了僵尸没有?”

“不清楚,当时我已经受伤晕过去了。”

唉,白白浪费了一颗药丸,绣儿给郁闷的,她扶着天兵躺下,继续找着自己的目标。小啰啰不知情,于是她将注意力放在稍有些头衔的天将身上,问一个断腿的,一个抽筋的,还有被僵尸爪子撕的鲜血淋淋的,皆不知僵尸死了没有。

将整个大殿逛了个遍,并没有发现哪吒踪影,只见一名仙奴领着医圣匆匆往内殿走去,绣儿赶紧跟了上去。她跟医圣有过一面之缘,尚未投胎之时有次不小心染了风寒,她身份卑微压根没有资格请医圣来看病。

其实风寒只是小病而已,绣儿并未放在心上,谁知却急坏了应龙,他出面请来了医圣,给她诊断治病。想不到哪吒受伤,居然连医圣都出现了,想来情况相当严重。

内殿的床榻上,躺着受伤晕迷的哪吒,年迈的医圣神情严肃的摇头,“他的外伤我可以治,可他的伤口染了尸毒,倒是为难老朽了。应龙仙友曾投胎为天师道长道长,自是懂得驱除尸毒的术法,只可惜他现在受伤晕迷,而且自己也变成了僵尸,想让他为这一众将士解尸毒,只怕甚是困难。你们快去请太乙真人过来,同是修真道友,或许他懂得天师道的术法也不一定。”

医圣身边的仙奴领命去请太乙真人,绣儿悄然走向前,低着头道:“太乙天尊擅长五行八卦,除恶扬善的修真之道,与天师道除魔降妖的术法仍是有很大区别的,只怕他未必能解除哪吒身上的尸毒,医圣天尊倒不如请应龙前来,虽然他身边僵尸无法再触碰道家法宝,但有太乙天尊在,应该可以授意相帮的。”

“唉,老朽何尝不想请应龙仙友帮忙,可他不久前度天劫失败,如今正晕迷不醒呢。”老眼晕花的医圣抬头望了眼低头的绣儿,“只怕,他自己都性命难保。”

绣儿几世投抬,容颜早已不复之前的雪奴,纵然她光明正大的站在医圣面前,他亦未必能将她认出来。不过,为以防万一,绣儿仍是警惕自己的言行,“应龙仙友法力高深,肯定能逃过一劫的,不如我去请他,看看他是否已清醒?”

“这倒也可以。”医圣抚着花白的胡须,“你且快去快回。”

“只是……”绣儿有些为难道:“我刚来不及,只听过应龙仙友的大名,并未知道他现在在何方?”

“他在自己的故居,你尽管去看看无妨。”

“……”想不到不止她被强行带回天庭,他们居然趁着三哥度天劫之际亦将他重新带了回来。不过,天界如此介意尸族会危险到天、地、人三界,为何在捉到三哥之后,只是将他送回故居而已,并未严回看管。如今,连个小小的仙奴都能自由出入,还有她也是,为何瑶池连个人影都没有,她行动并没有受到限制?

不管如何,没有得到粽子的消息,但意外打探到安越泽的下落,绣儿仍是很高兴的。她出了内殿,凭着记忆去了应龙的居所。

果不其然,殿内一个人都没有,应龙睡在自己的房间,他睡得很安稳,俊雅的容颜甚是温和,似乎黄泉海边发生的事,从来都没有存在的,一如在村子生活时那般温文尔雅。

绣儿打量着安越泽,一时之间有些失神。她与他,人生在世十多载,从人间到地狱,再从地狱到天堂,酸甜苦辣尝了个遍,兜兜转转一圈,回到了再也回不去的原点。

纤纤玉指,悄然触碰着安越泽的脸颊。天界,会如何处置她跟三哥?

越是风平浪静,越是让人不安,绣儿心里没谱,着实有些忐忑不安,只盼望着安越泽能快些苏醒。

不知何时,身后传来一丝悄然的叹息。

绣儿回头,只见太上老君站在不远处,一脸的惋惜。

“义父,你怎么来了?”几曾何时,他也学会了偷窥的习惯。

“来看看我们。”太上老君悄然叹气,他走向前站在床边,自衣袖中拿起一颗丹药放进安越泽的体内,“应龙度天劫时伤了五脏六腑。”

“这些不都是你们的安排吗?”不提倒罢,一提绣儿便生气,“如果不是你们从中作梗,应龙岂会受伤躺在这里。”

“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太上老君望着绣儿,慈祥道:“应龙是天界的战神,他的职责是保护天界的安危,而并非步了女祸的后尘,变成一只为祸天下的僵尸。应龙度劫时,本有机会再次成仙的,可他吸食了女魃体内带了浊气的灵力,浊气污染了他的灵力跟魂魄,他终选择了堕落为魔。玉帝不忍天庭痛失战神,所以才会将命诸神合力将他带回天庭,想清除他体内的浊气,让他重新回归仙列。”

绣儿一怔,原来这便是女魃的诅咒,三哥利用将自己的元神打入她体内吸食了她的灵力,可女魃的灵力反将他的元神污染了。如此,他便步了她的后尘,生生世世被浊气控制,被无穷无尽的欲望折磨。

爱有多深,恨便有多深!

女魃与应龙,到底谁是谁的劫?

“你们打算如何处置应龙?”

“如果能除去他体内的浊气,自然是好事。”太上老君犹豫道:“如果没办法除去浊气,为免他为祸三界,只得将他关在神树下的洞牢处。”

绣儿的心,沉重的呼吸不过来。这更是天界的作风,说穿了应龙只是一颗棋子,当棋子有用时,他们便视若珍宝,待棋子没有利用价值时,便弃之如履。

天神与僵尸的做法,有何不同?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

“楚寻怎么样了?”绣儿抬头望向太上老君,“你跟他到底瞒着我做了什么交易?”

“楚寻重挫了天兵神将,但同时自己也受了重伤。他被皇少救走了,至于是生是死,我等暂且不清楚。”太上老君眼中闪过一丝内疚,“雪奴,其实我跟楚寻之间的交易,是他自动送上门来的。他为了替你解除身上的护体法衣,答应杀了女魃。不过,丹药只是其中一个理由而已,再者他亦想在尸界称王,所以才会一心想杀了女魃。”

“他答应帮你们,可你们却乘人之危。”绣儿生气道:“你们利用我来束缚粽子,如此卑鄙的行径,是天神该有的作为吗?还有三哥也是,你亦在暗中找过他吧,让他杀了女魃。可最终呢,你们却趁着他度天劫,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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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僵尸作乱 太上老君望着愤怒的绣儿,悄然叹气道:“雪奴,你以前是非分明,无欲无求。为何跟僵尸相处之后,会如此偏激?”

“我偏激?”绣儿冷笑,“或许是我之前太天真了,一直以为天界慈悲为怀,心系天下苍生。女魃变成僵尸为祸天下时,你们在天下行欢作乐。有多少百姓死于僵尸之口,你们在哪?而如今僵尸危威天界……”

太上老君向前一步,紧紧捂住绣儿的嘴,低声道:“有些话不可以乱说,否则会招来杀气之祸。”

绣儿撇开脸,眼眶发红,“既然如此,为何要抓我上天庭?”她宁可跟粽子死在一起,亦不愿意在踏足虚伪的天宫。

“应龙需要你的照顾。”

一语道出玄机,绣儿恍然大悟。她只是一名小小的仙奴,压根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天界大动干戈出动数千天兵天将,只是不想放弃战神应龙。女魃已死,粽子是僵尸的统治者,拥有与神叫阵能力的他,野心远远大过女魃。

他要的,并非一片能容下自己生存的乐土,而是拥有整个的天下。

天神不敢想像,一旦这个世界被黑暗的吸血僵尸统治,会变成什么模样?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天神都必须阻止,哪怕是脏了自己的手。

继女魃死后,唯一能跟粽子抗衡的,只有应龙!

天庭不惜损兵折将她来的目的,是为了满足被浊气染体的应龙,他的欲望。或者是说,利用她来控制应龙消灭粽子!

绣儿无力地跌坐在床边,三哥的欲望,真的会是她吗?

脑海中,不禁浮现女魃临死前的话:应龙,我诅咒你生生世世痛失所爱,你所爱之人,终其一生都不会爱你!

“雪奴,其他的我不再多说了。”见绣儿痛苦不堪,太上老君叹息的摇头,“凡尘只是你们修炼的一部分而已,爱恨都已经过去了。如今你与应龙重回仙界,该是再续前缘之时,忘了在凡间所发生的一切吧。安心留在瑶池,待应龙伤好之时,或许你们迟来数万年的姻缘便到了。”

“可是,我已经爱上粽子,此生岂非还能再爱上他人?”心只有一颗,如何掰成两半,或是将粽子从心中剜去。

“爱情,从来都不会是一成不变的。”太上老君欲言又止,半晌才道:“当年应龙与女魃之间的爱情天地可鉴,可是后来呢?你自己好好考虑吧,希望能早日想明白,执迷不悟只会让自己更痛苦。”

语毕,太上老君五味杂陈的离开了瑶池。雪奴是他的义女,可是他今日所言之语,却处处伤了她的心。为了天下苍生,这已是护她周全的上上之策。

绣儿失神的坐在床边,太上老君似乎话中有话,他想说明什么?如果她忘不掉粽子,玉帝是否会效仿黄帝,抽去她对粽子的记忆?

不要!!!

一想粽子会从自己的脑海中抹中,只留下她曾经对应龙的爱,绣儿的心顿时一片冰凉,疼得呼不过来。

怎么办?

她要如何才能逃脱被强制的命运?

安越泽安静的睡在床上,绣儿怔怔的望着他,只盼着他能快些醒来,一块逃脱吃人不吐骨头的天宫。

绣儿稍微理了理思绪,她已经来不及忧伤,悄然往南天门而潜去,却不料天门守卫森严,于是不死心的她往其他方位的天南找去,谁知同是守卫森然。

想来,她跟三哥是插翅难飞了。

绣儿拖着灌铅的脚,回到瑶池,无助的坐在床上,头埋进双膝间。粽子,你在哪里,是生是死?

黄泉海一役,天庭损兵折将,死在粽子与皇少手中的天兵不胜其数,而活着回天庭的,几乎都受了重伤,沾染了尸毒,偏偏天上修真的道士不擅长治尸魔之毒。如此一来可急坏了众天神们,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只怕未等打败僵尸,天庭反多了一大群僵尸。

若是一般的尸毒,倒也不害怕,偏偏是尸魔之毒,一时间倒难倒了一众神仙。玉帝下了指令,到凡间去请道士。

天师道,泰山北斗当属茅山派,能治尸魔之毒者,天下间唯有庄逾臣,谁知偏偏此时邵家举了反旗,与朝廷之师在洛水一带爆发了一场场战争。

洛家军拥有一支僵尸军队,他们没有知觉,不老不死,见到敌人便咬,但凡被咬之人,皆变成了僵尸。如此一来,天下百姓谈尸色变,朝廷大军溃不成军,节节退败。

以茅山为首的天下道,集结了有志道士,与朝廷一块对抗僵尸。天师道推举了抗尸盟主——庄逾臣,庄逾臣率着天下道士,众志成城对付邵家军的千年僵尸军队。

谁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就在天师道协道抗尸之时,仅仅一夜之间,泱泱天下竟然到处出现了杀人放火的千年僵尸,死在僵尸獠牙之下的百姓越来越多,人间恐慌不断。

于是,抗尸联盟被打散,道士四处奔波忙于消灭僵尸,他们忙得连喝口水或是撒泡尿的时候都没有,哪能抽空上天庭解决尸毒。再者,纵然道士们想去,可是他们没有金刚钻,揽不得那瓷器活,一切还得看盟主大人的。

偏偏,庄逾臣没有分身之术,神仙受了尸魔暂且有能力自保,可是天下百姓受了尸毒若不及时救治,只会变成僵尸害人。更何况,此时他与朝廷之师对抗邵家军的另一个目的,是替茅山派赎罪。

郑珊,数年前在庄逾臣大婚之际,为制止他成亲,她不惜背叛师门与僵尸为伍,在酒水中下了药,致使绣儿被僵尸掳走不说,还害得天师道被僵尸万般羞辱。

害人终害己,她不但被僵尸毁了容,还被郑霍英逐出师门。

邵兲抓住千载难逢的机会,将郑珊纳入麾下,让她驯服自地底下挖出业的千年僵尸。郑珊成了邵家军中僵尸军队的统帅,她指挥着僵尸,残忍着践踏着人间,多少无辜的百姓深受其害。

不稍时日,人间将化成炼狱,而郑珊将功不可没。

由于之前的打击,郑霍英已一病不起,而如今听到郑珊犯下的罪孽,他一口血鲜喷了出来,当场气绝身亡。

师门之耻,庄逾臣与江惠芷商量之下,并未公布郑霍英的真正死因,对外只道病重郑霍英眼见僵尸为祸人间,急怒攻心下加重了病情,与世长辞。

茅山派一代名师,居然落得个如此凄凉晚景,天师道愤怒不已,誓要将僵尸碎尸万段,以雪天师道之耻。

郑霍英的辞世,让茅山派陷入悲痛不能自拔,数千茅山弟子痛哭流涕。

出殡当日,江惠芷到庄逾臣叫道一旁,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发红的眼眶望向远处,“逾臣,茅山派的重任此后就落在你一人身上了。师娘有个要求,不知你可否答应?”

衣袖之下的手,悄然紧握,身披麻衣的庄逾臣问道:“师娘尽管提。”

“今天是老郑的出殡之日,我瞒着你暗中去请她回来,想让她见老郑最后一面,可是她却不肯回来。处理好你师傅的后事之后,你将去将她带回来,她若不肯回来,你便杀了她,不要再让那个畜生害人了。”她只当是,从没有出生这个女儿。

庄逾臣点头,“好。”茅山派,该是清理门户的时候了。

入夜,繁星点点,庄逾臣站在帐缝外,抬头望着远处。

新的黑夜来临,正是僵尸作乱的好时候。

草原的夜晚,冷意沁人心脾,庄逾臣清冷的身影伫立在黑暗中。今天是师父的头七,他却不能在灵墓前守孝,实着惭愧。

庄逾臣跪在地上,朝着茅山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沉浸在悲伤中的庄逾臣丝毫没有发现,危险再一步步靠近。

一只飞尸,自黑暗中飞来,锋利的五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向庄逾臣的后脑勺。

跪拜之后,庄逾臣自地上站了起来,他没有回头,手中的剑鞘飞了出去。一个反手,锋利的诛邪剑直直没入飞尸的天灵盖。

手腕一个用力,诛邪剑搅动,飞尸黑乎乎的脑汁溅了出来,当场死亡。

“出来吧!”飞尸的身体重重砸在地上,庄逾臣收起诛邪剑,冷冷道:“扮僵尸,要装像点。”

草地沙沙作响,旖旎的裙摆拖地,一道纤丽的身影出现在庄逾臣身后,来者手持净手瓶,面带微笑道:“逾臣,好身手。”

“都说菩萨悲怜天下,为何此时还能笑出来?”

“那是因为,逾臣生得俊逸,贫僧忍不住心情大好。”对于庄逾臣的质问,观音菩萨并没有生气,反问笑问道:“今夜的僵尸暂时不会作乱,你可以放心大胆的跟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

“去见绣儿。”菩萨故作神秘道:“你与她尚有情缘未了,该是见面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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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烽火戏诸侯 对于菩萨的话,庄逾臣只觉得可笑,“为何我要去见她?”

“你可听过烽火戏诸侯的故事?”

“如果绣儿是褒姒,不知谁是周幽王?”

“尸魔。”菩萨笑道:“男人跟女人,永远都不能相提并论,男人征服天下,而女人只要征服男人,便能得到天下。逾臣,不知这个简单的道理,你可懂?绣儿一句话,胜过天师道所有道士这些日子来的努力。人,能屈,才能伸,想想那些死在僵尸手中的百姓,还有你的道士同僚们,一切都是值得的。”

“菩萨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若有闲情在这里跟我讨论男女之别,何不去解救长年以来供奉你的善男信女。”

“贫僧现在所做之事,便是在解救天下苍生,只是需要你的帮忙。”

庄逾臣笑,“菩萨接受百姓香火供奉之时,可否想过分我一半?”

“……”菩萨汗,“待贫僧回去,分你一半便是。”

“……”话说,这厮真的是菩萨,而非妖怪所化?

在菩萨的再三保证下,庄逾臣勉强同意了。

菩萨的带领下,庄逾臣跟她去了。一上天庭,庄逾臣觉得自己上当了,什么男人女人的,她压根就是骗自己上来给神仙们解尸毒的。

当神仙当成这样,他懒得鄙视她!

如果,神需要人来保护,神便不再是神,有何资格受到人类的虔诚供奉?

果不其然,庄逾臣被骗去解尸毒了,对此他甚是愤怒,暗中剜了菩萨一眼,

菩萨笑,悄声道:“绣儿在玉帝手上,想要将她变成褒姒,你得先活干漂亮了,我才能向玉帝提要求。”

“……”敢情,这还是一宗买卖是吧?

聪明人说话,老实人干活,郁闷的庄逾臣本着救死扶伤的心,给受伤的天兵天将驱除尸魔。

菩萨在仙奴的引领下,一脸微笑地向玉帝讨酒喝去了。

典型的活是你干的,功劳是我的。想来,这年头只要脸皮够厚,当神仙才够格。

安越泽一直在沉睡,绣儿几乎陪在他在身边,给他说说话,捏捏筋骨。

太上老君送了些丹药过来,绣儿和水给安越泽喝下。

“你们打算如何对付粽子?”明知道答案,可绣儿却忍不住要问。

“人间有人养尸为患,企图以僵尸来夺天下,玉帝正为这事头痛呢,现在跟佛祖的弟子观音菩萨商量,有何更好的诛尸之策。”

绣儿一怔,想不到邵兲竟然真的利用僵尸作乱。琉璃跟鹫国数百万的僵尸如果蜂拥到人间……

眼前一片黑暗,绣儿不敢再想象。心会疼,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是人类,她爱着粽子,却无法爱屋及乌,爱上其他的僵尸。她不想他死,但却不认同僵尸的做法,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痛苦地抚额,绣儿侧身望着安越泽,“三哥何时才能清醒?”

太上老君摇头道:“这得看应龙自己的选择,到了该醒之时,他便清醒了。”

绣儿失落,“天下僵尸为患,他若早些清醒,或许对你们有利用呢?”

“愿望总是美好的,却是无法估摸的。”他倒也愿意应龙早些醒来,可是他偏偏舍不得醒来,真是僵尸不急急死神仙了。

房间郁郁,绣儿陪着太上老君回炼丹房,半路上被一名仙奴拦下,说玉帝召见雪奴。

绣儿在仙奴的带领下,在玉清宫见到了玉帝的天威,她低头向前行礼。玉帝笑得温和,赐坐给绣儿,绣儿推辞不过,只得在坐下。

坐位对面,是一脸祥和仁慈的观音菩萨。见绣儿悄然打量着自己,菩萨向她露了个招牌笑容,金烂烂的普度众生啊。

“雪奴,你回天宫已有一段时间,可否习惯?”玉帝饮着琼浆玉露,打量着绣儿。

绣儿露出淡淡的笑容,“承认玉帝关照。”

“你跟应龙的事,我感到很遗憾。既然你重新回到天庭,我跟诸神商量了一番,决定恢复你仙列尊称跟之前被封印的灵力。”

绣儿起身向前,行跪拜之礼,“谢玉帝大恩。”想不到,他竟然会恢复她的神力。罢,如此一来,有灵力护体她日后将不再处处受制。

“恭喜雪奴仙友。”菩萨祝贺道。

绣儿恢复了自己的法力,作为一个小小的神仙,她重新拥了不死的生命。熄灭的希望,重新被点燃。不管将来面对的是什么,她都要活着,为自己,为粽子活着。

“雪奴,人类利用僵尸发动战争之事,相信你已听说了。刚才我跟菩萨商量一下,决定派你为天界使者,协肋人间的道士消灭猖狂的僵尸,不知你意下如何?”

绣儿颌首点头,“谨遵玉帝旨意。”心,泛起狂澜,想不到她仍有重返人间的机会。

她,还可以见到粽子吗?

“尔等快去快回,应龙还等着你回来照顾。”

“是。”绣儿隐忍着雀跃的心。

“你随菩萨去吧,切记不要做出有违天界之事。”

绣儿跟观音菩萨离去,谁知到南天门时,她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数年未见的庄逾臣。

菩萨但笑不语,甚是有趣的观察着庄逾臣跟绣儿之间的复杂神态。人类,最痛逃不过情与爱,偏偏耐不过造化弄人。

绣儿想不到,会在这种时候,这个地方,见到庄逾臣。她勉强露出一股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五味杂陈的走向庄逾臣,“……好久不见。”数年过去了,想不到对着他时,她仍会手足无措,内疚的不敢望他的眼睛。

他的神情甚是疲惫与憔悴,往昔稍有洁癖的他,如今却冒出了青色的胡渣子。他心怀天下,邵兲的僵尸军队肯定让他焦头烂额,况且他还肩负着茅山派的重任,肯定分身无瑕。

“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庄逾臣确实想不到,绣儿会是天上投抬转世的仙女,更让可笑的是,如今她竟然是天庭派到人间的使者,跟人类一块携手消灭僵尸。

他不知道天界诸神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对依他对绣儿的了解,她是万万不可能伤害粽子的。

她只是作为一颗牵制尸魔的棋子,被送到了他手上而已。

呵呵,世事,总无常!

“两位,我还有事赶去会其他仙友,不打扰两位赶路了,就此告别。”虽然绣儿跟庄逾臣的往事甚是好奇,不过她还是少跟僵尸沾上边为妙,佛祖交代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她还得去拉拉票,多搞点仙友们的赞助,一块消灭人间的尸患。

菩萨做事做到一半,拍拍成屁股走人了,绣儿跟庄逾臣之间更觉得尴尬。庄逾臣淡望了绣儿一眼,“天庭派你下凡,不知有何消灭僵尸的妙招?”

绣儿低头,“我不知道。”

“……”庄逾臣满脸黑线,“下凡之后,你打算怎么样?”

绣儿低头望着自己的鞋尖,“我不知道。”

“你是天庭使者,总不可能下来走一圈就回来交差吧?”

“我……我真的不知道。”绣儿被庄逾臣逼得快哭了。

庄逾臣相当无语,“你一问三不知,下凡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我……我……我是来打酱油的。”她只是一颗棋子,怎么走局,她压根没有说“不”的权力。

庄逾臣绝倒,蛋疼!!!

“好吧。”某人吐血,站在南天门朝下望着云雾浓浓的苍穹,“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连下凡间都不会。”

“这个我会。”呼,庄逾臣的言语向来犀利,压得绣儿喘不过的气来,终于碰到一件她能做的事了。

绣儿走向庄逾臣,深吸一口气拉住他的手腕,往一望无际的茫茫苍穹跳了下去。

脚尖踩着一朵云彩,绣儿在庄逾臣的指引下,往洛水飞去……

在天宫折腾了些时辰,回到洛水时天色已亮。云朵飞过草原上空时,庄逾臣脸色瞬间万变,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入目皆是行动僵硬的僵尸,他们向乌云压境般朝着朝廷之师一步步逼近,嘴里发出饥渴的叫声。

朝廷之师是血肉之躯,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早已被僵尸吓破了胆,每天都不断有逃兵,若是元帅下了命,逃兵一律处斩,只怕军营早已空空如也。

逃也死,不逃也死,怎么办!不少士兵吓得直尿裤子,拿着武器的手抖个不停。

望着草原上密密麻麻的僵尸,绣儿惊讶道:“现在是白天,为何僵尸会出来作乱?”

士兵的刀,将僵尸的胳膊砍下,与此同时,长矛刺进僵尸心脏,可谁知僵尸直直扑了过去,一口咬住持刀士兵的脖子。掉在地上的胳膊,飞了起来,重新接在僵尸的断臂上。

“他们被施了道家禁术,白天不怕阳光,除了打烂他们的脑壳之外,身体会不断接合再生。”

绣儿打了个寒颤,想不到道家禁术如此厉害,“他们都是三千年前的僵尸吗?为何有很多僵尸穿着跟朝廷的军服一样的?”三千年的僵尸,为何行动会如此缓慢僵尸?从他们的颜色跟瞳孔来看,分明是白僵跟黑僵。

“他们并非三千年前的僵尸,而是普通百姓或是士兵被咬了之后变成的僵尸,全部被施了诅咒,反过来对付朝廷之师。”

只要被咬到的人,都会变成僵尸,僵尸的量数会越来越多,如此下去,朝廷之师节节败退毫无招架之力。

僵尸将会吞噬人间,人间变成炼狱。

她要怎么做,才能制止悲剧的发生?

“自己保护自己,有没有问题?”僵尸多如牛毛,一旦打起来他无法分神照顾她。

草原上,天师道已在布阵,枣核钉,黑狗血,墨斗血,可是僵尸实在太多了,无论如何打,总是源源不绝。道家法具很快就用光了,可是僵尸仍是没完没了。

数名茅山弟子御剑在空中飞行,数以万计的符纸撒了下去,偌大的法网罩了下去,网住了一大群僵尸,凌厉的金色光芒照了下去,将僵尸打得魂飞魄散。

人间浩劫,生死当前,人人有责,不仅除魔降妖的道士在战场上洒热血,连佛教各种有本事的和尚亦团结在一起,自四面八方赶了过来,还有各路武林好汉,齐聚战场扞卫着人类的尊严。

唇亡齿寒,连有些善良的妖怪,亦站在了人类这边,一块对抗着僵尸。

“你快去吧,我会保护自己的。”人间满目疮痍,绣儿的心骤然收紧,疼得无法呼吸。

她亲眼看着一名名保家卫家的战士,死在僵尸的獠牙之下,脑海中不禁想起了安家的惨剧。战场上死去的每一名战士,他们都有自己亲人,可是他们一旦变成了僵尸,便会丧失了理解,反而不断伤害着人类。

眼见着一名士兵被僵尸揪住了脖子,带血的獠牙露了出来,愤怒的绣儿率先自天空冲了下去,她使出自己的法力飞向自僵尸身后,一掌击在僵尸的天灵盖上。

绣儿仅仅是名仙奴,在天宫生活了数万年,虽然一直有修炼,但她的灵力跟女魃或是应龙比起来,简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她的灵力相当柔力,杀伤力甚弱,主要擅长用灵力治疗战争中受伤的将士,这也便是为何在黄帝与蚩尤圣战中,她没有参战,而是随着太上老君做了后缓队。

愤怒让她忘了生死,她不断运起自己的法力,击向僵尸的天灵盖。

庄逾臣若有所思的,飞身跃向绣儿,朝她递了一把匕首。绣儿清楚,这是茅山派的厉害法器之一,跟茅山各弟子使用的诛邪剑是同一材质打造的。

有了匕首在身,绣儿行动倒方便多了,不用自己再一掌掌拍,打得自己手疼。

她没有任何作战经验,以前连鸡都不敢杀,可现在却一口气干掉了几只吸血僵尸。她忘了害怕,亦没有时候去害怕,如果一分神,或许死的便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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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毁容 说来也奇怪,那些被道家禁术控制的僵尸,似乎对绣儿有所顾忌,他们不敢靠近她。

如此一来,绣儿倒愕然了。难道僵尸也搞特殊对待?看姑娘家手无缚难之力的,一时发善心不咬她了?可是不对啊,她身上流着四阴之血,僵尸们应该更喜欢才对。

她很快就明白过来,粽子在她身上种了护体法衣,她的身上流着他的灵力,有他的气息。粽子是尸魔,他的尸魔之气煞住了低级僵尸。

尽管被道家术法操控,可僵尸的本质依旧是僵尸,尸魔是僵尸的王者。对僵尸而言,犹如天威不可触犯。

他们害怕她身上的尸魔气息,不仅不敢碰她,还唯恐避之不及。

于是,低级僵尸一个劲地避着绣儿,反倒出现绣儿追着僵尸跑的诡异景象。如此一来,绣儿便直接去解救被僵尸围困的士兵,她自尸群中飞身而上,在半空中运起法力双手击向大地,灵力幻化成一道道光圈。

她的灵力,淡淡的夹着粽子的气息,尸群发出怪异的声音,迟疑的往后退了几步,士兵得了喘口气。

于是,绣儿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不断解救着被围困或被咬伤的士兵。

绣儿的举动,引起了邵家军主帅邵兲的注意。他一直以为,郑珊是他的得力干将,她利用道家禁止控制的僵尸,简直可谓是完美无缺,百战百胜所向披靡。

可是现在,一个白衣女子的出现,竟然让他的僵尸军队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哄乱。

天下,夺手可得,他绝不允许出现任何变故。

马背上的邵兲站在高处,远远只看到一道模糊的影子,却并未看清她的长相。不管如何,僵尸军队正是由于她的出现,才出现异动的,于是他侧脸对身边戴着面具的女子道:“快点去查清楚,她是什么人?”

“是。”面具女子跃身飞向浩瀚的尸群,施展法术朝绣儿靠近。

绣儿在半空中,看到不远处有群和尚遭到僵尸的围攻,她忙飞了过去……

一只紫僵尸,扬着死灰色的指甲抓住一名和尚的手臂,指甲陷入和尚的肉中,刺红的鲜血渗了出来。和尚双紧握住手中的禅杖,顾不得被僵尸抓伤的手臂,奋力挥舞着禅杖,重重砸在僵尸的脑袋。

僵尸的脑袋被打扁,却是毫无痛觉,倾盆血嘴露了出来,狠狠地朝和尚咬了下去。

绣儿扑过去,单手抓住僵尸的后衣领,吃力的往后一扯,右手的匕首重重刺向僵尸的后脑勺。僵尸一声怪叫,身体重重倒在地上,绣儿脸色惨白的拉过和尚,紧张万分道:“大哥,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安喻温尚未来得及答话,身后的僵尸扑了上来,绣儿吓得魂飞魄散,她一把推开安喻温,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刺了下来,“啊……”

没有时间来得及瞄准僵尸的致命部位,担心安喻温安危的绣儿,见到他被僵尸抓伤,一时间急怒攻心,手中的匕首不断刺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她的手,不敢停下来!

绣儿身上,发出一道刺眼的光芒,手中匕首泛着红色的光。匕首不断插在僵尸身上,僵尸发出凄厉的叫声,被刺中的伤口冒出黑色的烟。

它在她手中,化成一具焦尸,不老不死的生命彻底消失。

绣儿身上的护体结界张开,她将安喻温拉进结界中,心急如焚道:“大哥,你为何要趟这混水?”她自衣袖中掏出一张符纸,贴在安喻温被僵尸抓伤的手臂。

安喻温一声痛呼,黑色的烟自手臂冒出,疼得额头渗出来汗水。他紧紧捂住自己的手臂,“生死存亡,匹夫有责。绣儿,你怎么来了?粽子为何不在身边保护你?”对于绣儿跟粽子强迫分开之事,安喻温压根不知情,更何况她恢复了仙家身份的事。

对于安喻温的逞强,绣儿相当生气。她已经跟了粽子,生下安家血脉的机会微乎其微,而三哥变成了僵尸,安家的便这只剩下大哥这根香火了。他不肯还俗,一心皈依佛山,她不再强求,只是他念他的经便是,在寺庙呆的好好的,为什么非得要跑进僵尸堆送死?

生气归生气,绣儿仍是不想安喻温有任何闪失,她运起自己体内的灵力,将他体内的尸毒逼出体外。幸好是低级僵尸的尸毒,她尚且有救治方法,如果等级再厉害的,她只怕得眼睁睁看着他变成僵尸,再一次经历生死打击。

绣儿带着安喻温飞出一望无际的尸群,落在安全的地方,“大哥,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你的心意,我可以感受得的到,这里我可以应付,会连你那一份都算上,杀更多的僵尸便是。”别怪她有私心,只是不想再失去唯一的亲人了,她已经输不起了。

“绣儿,等这场战争结束了,我再给你解释。”对于绣儿莫大的变化,安喻温甚是吃惊,只是生死关头间,他没有多余的时间问,一心想回到战场,尽自己一份心力。

“那些僵尸是怪物,你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会咬死你的。”绣儿生气了,愤怒地对着安喻温,“你自己也亲眼看到了,有多少朝廷士兵变成了僵尸,然后调转枪口对付自己的同僚,你也想这样吗?”他手无寸铁,压根就没有能力对付僵尸,现在已经被僵尸咬伤了,再冲上去亦只会送死而已。

“之后会怎么样,我不清楚,现在只是想尽一份炎黄子孙的责任。”战场上,有多少人都在洒热血抛头颅,他岂能惧怕生死。

面对绣儿的劝说,安喻温执意要重新加入战争,他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绣儿气得直跳脚,偏偏耐他不何。

人一生气,易生极端,一股恶念自绣儿脑海中闪过。来不及思考,她快步几步用尽全身的力气,扬手劈向安喻温的后颈。

安喻温后颈一麻,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绣儿怕他被僵尸发现,于是抓住他的双手将他拖到杂草边,拔了一堆草盖住他的身体。

刚干完这事,绣儿一起身想擦把汗,谁知身边不知何时多了道身影,不禁吓了一跳,“谁?”

来人戴着一只银色面具,一双狠毒的目光怨恨的剜着绣儿,恨不得吃她的血吃她的肉。

绣儿只觉得她的眼睛有些眼熟,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贱人!”来人含恨的瞪着绣儿,“难怪那些僵尸怕你,敢情都是跟粽子睡出来的,现在手中有了尸权,拿着鸡毛当令箭了?你以为,凭着自己三脚猫的功夫,能抵挡我数十万的僵尸军吗?”

“……”原来是郑珊,绣儿不禁有些哭笑不得,继而是深深的愤怒涌上心头,“想不到,你竟然会跟邵兲狼狈为奸,一块来对付人类,真是可耻!”有多少人,死在僵尸手上,皆是拜她所赐。

“可耻?”郑珊冷笑道:“安绣儿,你何必五十步笑一百步?你跟粽子之间,才是真正的可耻,比你做的那些,我今日只是还以颜色而已。”

“对,我是选择了粽子在一起,可是造成这个结局的,不正是你吗?当日在酒水中下药的是你,选择背叛师门的也是你,如今操控僵尸对付人类的亦是你,为何却成了我的不对?”

“若非你抢了五师弟,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郑珊突然歇斯底里道:“安绣儿,因为你,我的一生都会毁了!”

“庄逾臣是人,他不是你的私有品,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绣儿生气道:“他爱谁,那是他的权力,我们都无权干涉。”纵然要干涉,说句不厚道的话,她跟庄逾臣定婚在前,郑珊认识他在后,何来“抢”之说。

只是,后来发生的事,她确实对庄逾臣很内疚。在这件事上,她总是气短,却没有办法做出补偿。

“若非你勾引他,他为何非你不娶?”郑珊扬起一巴掌,重重打向绣儿,“若非是你,我岂会落得如斯下场。”自己做梦都想得到的,她却弃之如履,庄逾臣还真是瞎了眼睛,会爱上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绣儿一闪,躲开郑珊的巴掌,“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若再一意孤行,你只会自取灭亡。”

郑珊取下脸上的面具,冷冷道:“到那时,我会拉着你一块下地狱。”

脸上,几道狰狞的伤痕自左脸划过,延伸至右脸,甚是骇人。

绣儿吓得退了一步,难怪她恨自己入骨,原来粽子将她毁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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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颠倒黑白 郑珊拔出手中的诛邪剑,隔空对着绣儿的心脏,“这里没人打扰,今天我们就将账算清楚了。”她既然送上门,就别想着回去了。

“好。”绣儿点头,“我们算账吧。”这一次,她不会再退缩。

一望无际的草原,带着血腥味的风呼呼刮过,远处的厮杀声不断杀来,有人类的惊恐与愤怒,有僵尸的啸吼及指甲刺入身体的声音。

绣儿屏气凝神,严肃的对着郑珊。她向来懦弱,碰到事情的时候就想着当缩头乌鬼,郑珊是自她出生到现在,唯一一个涌起杀念的人。

郑珊长剑一挥,直直刺向绣儿的身体。绣儿的身体一跃,飞向空间躲过一剑,郑珊快速起诀念咒,身体腾空飞起,在空中招招凌厉的袭向绣儿。

绣儿没有实战经验,幸好是恢复了灵力,在空中来去自如,否则她还真被刺成了马蜂窝。或许是练了禁术的缘故,比起之前蹩脚的修为,郑珊的法力简直可谓是突飞猛进,难怪她能以一己之人,操制数十万的僵尸。

一开始,绣儿手慌脚乱,但在空中她是占了先机的,不像郑珊在对付她的同时还在运起法力控制自己在空中的力道,况且她学的是天师道的法术,是用来除魔降伏的。那些厉害的道术,很多对神仙而言是不管用的,加之绣儿在天庭呆了数万年,尽管战斗力不强,可她修炼的灵力却是深厚的,跟郑珊几十个回合之力,保命的同时她慢慢摸出些力道,控制住自己的力道,开始反击。

两人在空中打了起来,绣儿有粽子的护体结界保护,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于是,一时之间,两人斗得难分胜负。

僵尸洪水般的进攻,在众道士与各路妖怪及天庭派出的一批天兵天将协助之下,暂时得到了控制。

庄逾臣得以抽空喘口气,然后他看到了在半空打斗的身影,当即脸色一变,纵身赶了过去,拦在两人中间。

杀气腾腾的郑珊看到庄逾臣时,顿时震住了。五味杂陈的她拿起面具,覆住自己被毁的容颜,生怒的拿剑对着庄逾臣,“你还是要维护她吗?”为何,她明明背叛了他,他却义无反顾的袒护她,而自己只是犯一次错误而已,便是不可能饶恕。

庄逾臣隐去所有的情绪,放缓声音道:“二师姐,跟我回去吧。”

“别叫我二师姐。”郑珊的声音甚是尖锐,“我自出茅山的那天起,生死都不再是茅山派的人。”

“你真的要执意如此做?”庄逾臣问道:“不惜与全天下人为敌?”

“是你们对不起我在先。”郑珊忿然的质问庄逾臣,“我自见到你的第一天起,就不能自拔的爱上了你。你既然对我无意,为何一直不明说?”

“……”绣儿满脸黑线。之前的事,她并不清楚,但在茅山生活了一年,庄逾臣的一言一行,时刻都跟郑珊保持着距离,即使是瞎子聋子,都应该知道神女有梦襄王无心。更何况,她第一天上茅山,庄逾臣就跟她介绍过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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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尸战 面对失控的郑珊,庄逾臣语气谈谈的阻止道:“过去的事,别再提了。我只想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回茅山?”

“回去?”郑珊冷笑道:“回去干什么,你打算娶我?”

“你跟我回去,向师傅师母请罪。”庄逾忍下心头的怒气,神情严肃道:“二师姐,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请罪?”面具下的脸,发下刺耳的笑声,“自我被赶出茅山的那一刻起,我便跟郑霍英一刀两断,此后他走他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老死不相往来。他死了,那是他自私自利的报应,何来请罪之说?”

庄逾臣拔出诛邪剑,冷然道:“既然你执意不回去,别怪我不客气。”

“你不仁,我也用不着再客气。”郑珊狰狞的笑,眼眶着带着无法磨灭的恨意,“我得不到的,绝对不会让安绣儿这个贱人得到!”

庄逾臣侧身,对着绣儿道:“你避避,茅山派要清理门户。”

绣儿虽然不知道郑霍英被亲生女儿活活气死的事,但仅郑珊利用禁术控制僵尸祸害人间之事,以茅山派严格的作风来说,是绝不容允的。故,庄逾臣要清理门户之事,绣儿并未阻止,凡事都有个度,郑珊的所作所为,她不敢苟同。

但,绣儿亦不敢多说,毕竟她选择着粽子在一起,在正常人类眼中,亦是苟且行为。

郑珊离开茅山的所作所为,不仅让庄逾臣无法量解,就连郑霍英在临死之前,都紧抓住他的手让其替理门户。

两人,在草原上打了起来。数年未见,庄逾臣的修为更上一层楼,可让绣儿意外的是郑珊的法力,想不到利用禁术修炼之后,她的灵力如此突飞猛进,竟然能跟庄逾臣对上招了。

不过,到底庄逾臣的基础打得厚实,何况在仙人洞一直闭关修炼,一个能在短短时间内解除大批饱受尸魔之毒困惑的天兵天将,他的法力绝对不容小窥。

绣儿断言,如果他愿意,或许早就修炼成仙了。

以前她总是想不明白,像粽子跟三哥,在度天劫时明明有成仙的机会,却为何选择堕落成魔。可待她恢复记忆,重新回到天庭时,才深刻的了解到,做神仙并不适合任何修仙的人或妖。

比起成仙,他们更向超越生死限制的自由,可谓来去如风,世界尽在手中。

数十招过后,郑珊败相渐露,尽得她的禁术很厉害,可庄逾臣却见招拆招,将危机逐一化解。

郑珊的分瑕无身,仙家、道士及妖怪的各施所长,僵尸的禁术渐解,逐渐出现慌乱。

邵兲见有神仙加入战争,不禁气得七窍生烟,成功垂手可得,他绝不会允许任何破坏,神挡杀神,佛挡诛佛。

他招了招手,朝身边另一名道士说了一些话,于是道士退至营帐,当即开坛作法请来一只双头尸怪。此尸生得怪异,竟然是个双生连体僵尸,一只头戴铁桶,另一只手持铁棒。

双头僵尸受到道士的驱使,飞至草原上空,嘴里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似乎在用冥语对着尸群发号施令:各位,马上就要下雨了,你妈喊你回家收衣服!

听到双头僵尸的号召,草原的尸群不断后退……

庄逾臣做事说一不二,他下定决心要清理门户,于下出手时毫不留情,一招一式间都带着浓浓的杀意。

清理门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既然她不肯走回茅山,那便让她横着回去。

邪不胜正,庄逾臣出手相当凌厉,招招致命,郑珊愈发的吃力,于是下禁术欲招来僵尸解围。

于是,僵尸们困惑了,领导太多,意见相左,到底该听谁的?听道姑的,还是听双头僵尸的,一时间僵尸们不知该如选择。

见僵尸们跟墙头草见风倒似的,双头僵尸怒了,破口大骂:操,快点给老子滚回来,前一千名今晚加餐!你们个个都是带把的种,别听那个老娘们放屁话,都快点给老子滚回来,否则捉你们喂千年老僵尸。

有吃的!僵尸们立即两眼放光,于是起哄着往回赶,生怕自己走慢了,不但没得吃还得捉去喂千年僵尸,那可是要了亲命的。

对于僵尸不受控制,郑珊相当恼火,一个分神的她手臂吃了庄逾臣一剑,鲜血破脂而出。紧接而来的,是庄逾臣越来越凌厉刁钻的招术,郑珊甚是狼狈,心刺痛的呼吸不来。

到现在,她都还一直爱着庄逾臣,可他却招招想取她的性命,丝毫不念往日情分。

心中的恨意,越来越浓,郑珊红了眼睛,咬牙切齿的她连命都豁出去了,不断的跟庄逾臣缠斗在一起。

庄逾臣伸出一掌,拍在郑珊的胸口,郑珊的身体重重飞了出去,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身体,飞出去数丈砸在草地上,撞在一个硬物上。郑珊挣着爬起来,却发现杂草遮着的竟然是个和尚,手中的剑挥了出来,指住他的胸口。

绣儿一惊,忙在飞身向前,却已是迟了一步,重伤的郑珊怒喝道:“别过来,否则我杀了他!”

“你别乱来。”绣儿慌张道:“你若是杀了他,你也逃不掉的。”

“拉个垫背的,黄泉路上不孤单,值了。”

绣儿侧身紧张的望着庄逾臣,“你放她一条生路,可好?”郑珊杀孽太重,死不足惜,可大哥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不可以有任何闪失的。

庄逾臣盯着郑珊良久才道:“下次再落到我手上,你不会这么好运。”

“呵呵,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郑珊捂着胸口,忍不住讥笑道:“一个被僵尸玩弄的女人,你竟然也有脸要。”

庄逾臣眼露杀机,“你若再不走,别怪我改变主意。”

郑珊咬牙,狼狈的离开。

绣儿赶紧奔过去,背起晕迷过去的安喻温,跟在庄逾臣身后回了营帐。

大战之后的草原,黑丫丫的全是尸体,黑色和红色的血液混在一起,缓缓渗进泥沙中,场面相当吓人。

休息的营帐外到处都是受伤的士兵,道士们带领着没有受伤的士兵,给员伤医治尸毒。

“庄盟主。”一名将军十万火急的走了过去,“糯米、朱砂还有黄符纸都没有了,朝廷调拨的物品估计还有三四天才道,现在怎么办?”

“马上派人到四周去寻找,能找到多少是多少。”庄逾臣紧紧蹙着眉毛,神情严肃道:“设法联系上朝庭押运物品的军队,必务让他们日夜兼程赶过来。这些东西一旦缺了,我们根本就无法对付僵尸,到时大家都得死。”

“可是……”将军为难道:“附近数百里我都派人搜遍了,连年灾荒百姓连吃的口粮都没有,几乎都是吃草根果腹。”

“你的职责是不惜一切代价提供必需品。”庄逾臣怒道:“我要的不是解释,而是结果。一旦缺了我需要的东西,我们所付出代价是生命。不管用什么办法,挖地三尺都要给我找出来!”他不是神,不能解决任何的困难,只能尽自己的最大的努力,多救一个是一个。

绣儿从来没有见过庄逾臣发火,他生怒的神情,不禁让她震愕不已。人是铁,饭是钢,庄逾臣再厉害,却也无法兼顾到所有的事。他只是抗尸联盟的盟主而已,真正的主力军是朝庭,可是现在朝庭将领却没了主张,任何事都指望着庄逾臣去解决。

绣儿心酸,内心愈发的沉重。

她将安喻温扶进营帐休息,继而投入到治疗行列中。她利用自己的灵力,给受伤的士兵疗伤。庄逾臣指挥着士兵去草原收拾尸体,那些死去的僵尸跟人类,堆成一座座尸山,然后撒了煤油,趁着天黑之前彻底焚烧掉,否则被咬死的人类,会变成僵尸。

草原上,弥漫着浓浓的尸体烧焦的味道,不少人类忍不住呕吐出来,很多受伤的士兵担心自己会跟同僚一样,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僵尸。有些胆小的,甚是吓得哭了出来,一时间人心惶惶。

血红的残阳照在草原上,无限苍凉悲壮,夜幕悄然来临。

军营一片死气沉沉,庄逾臣跟朝廷主帅招集一批没有受伤且体力较为充沛的将士,开始商量着下一场战争该如何布局。

黑夜即将来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是僵尸的天下,对人类特别不利。白天打退了低级僵尸,按邵家军急于求胜的思维,晚上极有可能派出的是千年僵尸军队。

那是一支让人类闻风丧胆的僵尸军队,就算只是打一只,连道行极深的道士们都特别头痛,更何况僵尸的数量犹如千军万马。

偏偏,连最基本的对付僵尸的法器,都没有了。

僵尸马上就要到来,人类莫非要坐着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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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暴乱 朝廷将士不擅长对付僵尸,他们甚至无法理解,僵尸为何怕符纸,墨斗线或要枣核钉。

时间紧迫,鸡同鸭讲的对话,让庄逾臣颇为头痛。士兵们会打仗不会打僵尸,甚至连治疗的方法都不会,让道士寸步难行的事,他们连对付僵尸最基本的法器都弄不来。

尼玛,你们哪是保家卫国,简直就是吃屎来着!

数天相处下来,很多道士心里都憋着一股火,若非看在庄逾臣的情面上,早就想甩手不干了。源源不断的僵尸,怎么打也打不完,最要命的是连睡都没得睡,饭也吃不饱,铁人也会累的,要如何打僵尸?

庄逾臣跟主帅相量了主要的布局,继而再召集道士、和尚、妖怪还有天兵天将们,紧急的分布任务。朝廷的物资无法及时运到,于是天兵天将们踩着云朵出去买,道士们急速的写着符纸,和尚……咳,念经超度亡魂……

绣儿也没闲着,坐在一旁拿着把刀子将大张的符纸分割成小张的。事情井然有序的进行,大家争分夺秒的跟时间赛跑,想赶在第二波千年僵尸到来之前,尽一切可能做到最好,将几乎无胜算的战场,变的有一线生机。

尽管绣儿跻身在角落里干活,可是眼尖的杨启宇仍是发现了她。好个奸夫淫妇,她竟然还有脸出现在这里,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肯定是粽子派来做卧底的。

他生怒的走了过去,死死盯着绣儿,“你为什么要这里?”

绣儿犹豫半晌艰难的启齿道:“我是天界使者,玉帝派我下凡协助人类灭尸的。”真是头痛,无论她如何躲,还是被毒舌发现了。关键时候,拜托他千万不要乱说话,否则她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天界使者?”杨启宇忍不住嗤笑道:“玉帝?”

“是的。”绣儿低头,压低声音道:“你说话不要这么大声。”

“还真是不要脸,这年头连婊子都能做神仙了。”杨启宇忍不住讽刺道:“你所谓的玉帝,该不会是粽子吧?”

“……”绣儿满脸黑线,偏偏在大庭广众之下,她压根就不能还嘴,否则以他的毒舌,只怕将事情越闹越大。对于僵尸,在这种非常时刻,若是让他们知道她跟粽子有一腿,只怕愤怒的他们会将她活活打死泄恨。

杨启宇的嗓门很大,一时间很多人都望着绣儿,不乏在茅山参加过庄逾臣婚宴的道士,亦将她认了出来。他们神情戒备的盯着她,愤怒不断涌上心头。

绣儿放下手中的刀子,离开了营帐,杨启宇怒喝道:“站住,话没说清楚不准走。是不是粽子派你来打探消息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绣儿瞪了杨启宇一眼,“我真是天界使者,你若不信尽可以去问庄逾臣。”

“哈哈……”杨启宇仰头笑,“你若是天界使者,老子还是玉皇大帝呢,我可不记得有派你下凡间呢。再说,老子若是派神仙,亦会派嫦娥下来,岂会派一个婊子来。”

“我记得,你跟尸魔在一起的。”一名曾过挑战过尸魔威严的道士,眼尖的将她认了出来,当即骂道:“大家,有奸细,有奸细!这个女人是跟尸魔在一起的,千万不要相信她是天界使者。尸魔统治天下所有的僵尸,这场战争肯定是尸魔挑起的,若非那些吸血僵尸,我们压根不会牺牲这么多同僚。”想不到,有一天她也会落到他手上,他的三根肋骨,就是在她的授意下,被尸魔打断的。

“你们不要胡说,这出乱不是粽子引起的。”面对愤怒的人群,绣儿有嘴说不清,偏偏天兵天将们出去买符纸朱砂去了,连个给她作证的神仙都没有。

“杀了她,不能放她回去。”

“给兄弟们报仇!!!”

“肮脏的女人,竟然跟僵尸为伍,她肯定也是个僵尸,烧死她。”

一时之间,绣儿被蜂拥般的人群团团围住,他们的眼睛崩射出杀人的恨意,恨不得将绣儿碎尸万段。

道士们围了过去,人群压过去,一人一只手将绣儿捉住,可怜绣儿身为神仙,却逃不脱道士的五指山,被他们七手八脚的抓住,直接用绳子五花大绑,拖出营帐绑在柱子上,将嘴巴塞个严实。

木柴,不断往绣儿脚下扔,没一会便堆了一大堆,一把熊熊燃烧的火把举在半空中,缓缓朝绣儿走来。

“住手,住手。”不知何时,被绣儿打晕的安喻温苏醒过来,他着急的寻找着绣儿,谁知却看到她被绑在柱子上,要被活活烧死。

见到安喻温,绣儿紧张的挣扎着,怕激动的他们会将怨恨撒在他身上,可她却偏偏说不出话来。

安喻温吃力的挤过重重人群,挡在柴堆前,“她是我妹妹,你们不可以乱来。”

“闪开,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跟僵尸勾结在一起来对付人类,烧死她一百次都不过分。”

“不是的,我妹妹没有勾结僵尸,她是天上的神仙,是来救我们的……”

“呸,她配做神仙吗?”一口痰吐在地上,

安喻温伸手去抢火把,“你们相信我,她真的是神仙,不是僵尸派来的卧底。”

持火把的道士推了他一把,喝道:“这个和尚疯了,将他拉下去。”

顿时,数名道士围了上来,二话不说直接将安喻温拖了下去。

安喻温大声呼救着,想让人救救绣儿。可在生死关头,大家都被愤怒冲晕了头脑,没有人理会安喻温的求情,他们甚至将他绑了起来,用布塞住嘴巴。

仇恨,让人红了眼睛,他们犹如一群吃人的野兽,心中充满了对僵尸的恨意,却偏偏发泄不出来,于是将所有的怨恨发泄到绣儿身上。

他们打算烧死她,积压在心底的愤怒才得以缓解。

火把,扔在柴堆上,柴堆烧起熊熊的大火,浓浓的烟雾呛向绣儿,羸弱的身影淹没在浓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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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好色僵尸 浓烟,呛进绣儿的鼻子,手脚被绑、嘴巴被塞住的她拼命挣扎,却是束缚的纹丝不动。

柴火的温度越来越高,浓烟不断呛了过来,绣儿的呼吸被阻,痛苦的身体不断痉挛抽搐着,意识逐渐模糊。

粽子……或许她终是没有机会再见到他,或许所有的事都随着这场大火灰飞烟灭。

熊熊烈火,伴随着草原上的风,猎猎飞扬着,不断朝绣儿的身体吞噬而去……

被绑在远处的安喻温拼命挣扎,手腕被绳索勒出鲜血,心急如焚的他使出浑身的力气挣脱束缚,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急忙奔了出去。

绣儿,一定在挺住!

当安喻温带着庄逾臣匆匆赶到火场时,围在火场四周的人群正在欢呼,庄逾臣飞向半空,使出法力甩开熊熊燃烧的柴火。

柴堆飞了出来,砸溅向四周的人群,他伸出拔出绑在背上的诛邪剑,挥断砍断绣儿身上的绳子。

绣儿的身体自木桩上往下坠落,庄逾臣飞身向前,伸出双手将绣儿抱在怀中,缓缓降落在地。

生冷的眼眸,威严的环视着四周。原来幸灾乐祸的众人,被庄逾臣犀利的眼神一瞪,瞬间犹如一把利剑刺入心窝。

气场,所谓的气场,咳!!!

只是一个眼神,他们在庄逾臣面前却如跳梁小丑般,纵然有一万个烧死绣儿的理由,却在遭遇他威严的眼神时,似乎做了件见不得人的事。

“谁做的?”庄逾臣将晕厥的绣儿抱在怀中,冷冷的质问道。

当下,众人的眼光落在杨启宇身上。

人,都是聪明人,尽管庄逾臣跟绣儿的婚事未成,但自眼前这件事来看,众人觉得庄逾臣仍是在乎绣儿的,否则他不会火海救人。

庄逾臣在道术上的造诣,在江湖上如雷贯耳,除了茅山派的开山祖师之外,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自成立抗尸联盟以来,他的作风甚是森严,众人望而生畏。

一时之间,还真不敢得罪他。

“不是,我……”见众人的目光一致落在自己身上,杨启宇甚是郁闷。这些过河拆河的混蛋,他只是实话实说,起哄的是他们,要放火烧人的也是他们,现在倒落得他不是了。

“是我说的。”见庄逾臣面露怒意,杨启宇心里亦憋着一股怒火,“我说的都是事实,她跟臭僵尸狼狈为奸,现在竟然不要脸的混入军营,肯定是奸细!五师兄,你不能再放纵她了……”

庄逾臣打断道:“你可知道,她是天界使者?”

“什么天界使者?”杨启宇气得吐血,“她压根就是在睁眼说瞎话,五师兄你竟然也相信?”晕死,某人气得只差没吐血身亡。五师兄聪明一世,为何却糊涂一时,每次都裁在安绣儿手上。

“你信或不信,她都是天界使者,无需我多解释,待天庭之兵回来自然可证明她的身份。”

“……”杨启宇满脸黑线。

“是不是僵尸都打退了?”面对众人的质疑,庄逾臣神情严厉道:“大家都站在这里庆祝?”做事不分主次,简直自取灭亡。

咳……盟主发话,众人不敢再多言,乖乖回去继续忙碌。

一个插曲,就此落下帷幕。对于庄逾臣的固执,杨启宇相当郁闷,但又无可奈何,只得忿然挥袖离去。

“站住!”庄逾臣叫住他,冷言道:“你年纪越长,脑子倒是越来越简单了。下次不要再做出不经过大脑的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五师兄……”明明就是五师兄袒护安绣儿,为何做错事的却是他。

“日后你会明白的。”

庄逾臣抱着绣儿,回了营帐。大夫很快赶了过来,由于救治的及时,绣儿只是被浓烟呛伤,并没有大碍。

安喻温留在营帐照顾绣儿,分身无术的庄逾臣嘱咐了几句,紧接着巡视各军营去了。

望着床上的绣儿,安喻温眼角湿润,悄然抹着眼泪,“绣儿,想不到你一生多灾多难,差一点又被大火烧死了。”她的命运,爱情,从不由自己做主,原以为做了神仙一切的痛苦都解脱了,可谁知仍是危险连连……

暮色越来越暗,绣儿悠悠转醒,睁开了沉重的眼皮。眼前景像,模糊而晃动,绣儿以为自己在梦中,直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才将她溃散的意识逐渐拉了回来。

“绣儿,你终于醒了。”绣儿的苏醒,让安喻温甚是高兴。

他扶起她半坐在床上,一碗温水递了过去,“大夫说你缺水,醒来之后让你喝点水。”

绣儿伸手端着碗,发软的手却禁不住打颤,安喻温忙扶了一把,让她慢慢解渴。

营帐外,传来断断续续的嘈杂声,绣儿喝了几口水,发白干燥的唇终于恢复了些血色。

她的灵力,在打僵尸及给伤员治伤时,几乎已消之殆尽了,若想恢复灵力只怕需要些时日。

“大哥,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战事吃紧,绣儿担忧僵尸再次来袭。

三千年的古尸,可不是开玩笑的。自开战以来,朝廷伤亡不再加大,而反观邵家军由于有僵尸军队,人数伤亡甚少,军队一直在养精蓄锐,不管之后是利用僵尸或是人类作战,都占尽了上风。

绣儿心乱如麻,这场战事再拖下去,别说朝廷撑不住了,就连天师道的人都吃不消。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玉帝既然将她作为棋子送到庄逾臣手上,而作为人类的她亦不想人界遭此浩劫,无论如何都得想出办法阻止僵尸杀害人类。

营帐外的嘈杂声越来越大,惨叫声自远方断断续续传来。安喻温神色担忧的起身,“绣儿,你在这等等我,我出去看看。”

庄逾臣的猜想,丝毫不差,邵家军不仅出动了千年僵尸,甚是连白天的低级僵尸都全巢出动。叛军的目的很明显,他们想尽快结束战束掌管天下,绣儿的出现让邵兲心生顾忌,若不快刀斩乱麻,只怕会夜长梦多。

要知道,但凡有绣儿在的地方,粽子必定会出现。

粽子是尸界唯一的尸魔,尸魔号召天下僵尸,到时纵然郑珊的禁术再厉害,只怕亦无法跟尸魔一拼高低。

安喻温慌然返回营帐,急急扶起绣儿,“僵尸来了,我们只怕抵挡不住多久了。”当务之急,是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让绣儿避避。

绣儿喘着气,踉跄的下床,“大哥,你不要管我,你快点离开。邵兲手中有一支三千多年的僵尸,法力甚强,你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那你呢?”安喻温着急道。

“你不用担心我,我身上有粽子的护体法衣在,他们是不会伤害我的。”不行,她得想办法跟双头僵尸见上一面,或许他们知道粽子的下落。双头僵尸不好说话,但如果粽子肯出面的话,若许能改变现在的生死局面。

粽子的野心,绣儿向来都知道,亦无法阻止。她只是想将人类的伤亡减到最低,他可以有自己的权势,却不能将人类赶尽杀绝。

说她是包子也罢,始终无法亲眼看着人类灭亡。再者,现在是人神魔三界共存,纵然粽子能力再厉害,他也不可能将人神魔三界统统吞并吧?无论他想统治哪一界,都注定了要与其他的两界共存。如果他执意要侵占人界,让人界变成僵尸的世界,亦面对着要与天界、魔界的其他物种,何不让人类生存下来,成为自己的子民?

时间紧迫,不容再拖延,绣儿打起精神拖着虚弱的身体,挣扎着走出营帐。

一出营帐,混乱不堪的场面涌入眼睑,无数的士兵匆忙奔跑集合,往出现僵尸的地方涌去。

千年僵尸行动如风,他们化整为零,神出鬼灭的出现在朝廷之军的各个角落。

前方的军队跟道士忙着对付潮涌般的低级僵尸,谁知千年僵尸却杀到了后院,到处行凶作害。

安喻温紧紧拉住绣儿的手,在军营中穿梭,欲给绣儿找个藏身之所。谁知远处却出现数只僵尸作乱,他们抓住士兵,露出锋利的獠牙跟爪子……

自僵尸的动作来看,不似低级僵尸僵硬缓慢,肯定是传说中的千年僵尸。不过,让人奇怪的是,这些僵尸不似之前的低级僵尸只懂吸血伤人,在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面前,他们似乎更热衷于猫捉耗子。

獠牙在黑暗中闪着寒光,一只僵尸抓住士兵的胳膊,似乎是玩腻了,饥渴的它打算饮食。

情急之下,安喻温扑了上去,与僵尸厮打在一起。

见他不顾自己的生死,绣儿吓得魂飞魄散,她跌跌撞撞的奔向起,欲图动起身上匮乏的灵力,跟安喻温一块消灭僵尸。

可谁知,她没奔出几步,腰间突然被一只僵尸自身后抱住,粗糙干枯的手掌紧紧捂住她的嘴巴,将她将草丛里拖去……

“唔……”绣儿挣扎,呼救声淹没在喉咙。

身体,不断被拖进黑暗的草丛。僵尸一把将她推在草丛中,身体压了上去,饥渴的睹住绣儿的嘴巴,用力的吮吸着。

绣儿拼命反抗,无奈乏力的身体被僵尸紧紧压在身下,压根动弹不得。

愤怒挣扎间,绣儿将灵力集中的右掌,往僵尸后脑勺拍去,可谁知它脑袋居然长了双眼睛似的,干枯的手拦下绣儿的右掌。

几乎不费吹灰之力,面具僵尸将绣儿的手压在草地上。它露出森森的獠牙,一只手掌毫不犹豫的按在绣儿高耸的胸部,用力捏了一下。

“啊……”绣儿的脑袋“轰”一下炸了。臭僵尸,竟然……竟然非礼她……

停在绣儿胸部的尸爪,并未用离去的意愿,它意犹未尽的揉搓着人类柔软而温暖的身体。

绣儿身体的血液不断往脑门上涌去,她做梦的都没有想到,僵尸并非想吸她的血,而是想非礼她。

变态啊!除了粽子,这个世界上还有更变态的僵尸!!!

与其被粽子以外的僵尸非礼,她宁可一死!绣儿吃出吃奶的劲拼命挣扎,一道光芒自体内/射出,打向僵尸,可谁知僵尸的身体被一道淡紫色的结界护住,毫发无损。

眼前的千年僵尸,压根不可能是跳尸。跳尸绝对没有灵力起结界,况且之前粽子在她体内种下护体法力,只要有僵尸伤害她,结界自然会张开。

可这只僵尸是何方僵尸,为何她身上的尸魔之气并没有煞住它?

绣儿身上的灵力已耗尽,如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类。她的挣扎在僵尸眼中犹如挠痒痒,它轻而易举的抓住她的手,然后放在嘴边,用力吻了一下,继而伸出舌尖舔着手臂一路往下舔。

绣儿恶心的想吐,提腿踹向它。可谁知,僵尸手一伸,直接抱住她的大腿,它将她按在地上,干枯的手沿着修长大腿,一路往上,朝神秘之地探去。

“啊……”绣儿吃力的挣扎,可身体却被它紧紧按在地上,脑袋陷入草丛中,杂草叶刺在脸上,腐烂的泥土气息呛向鼻间。

僵尸似乎常干这种事,它动作熟练的捞住绣儿的腰,逼她跪趴在地上。

怕她叫出声,僵尸一把撕下她的衣袖,塞住她的嘴巴,继而又将她的双手绑在身后。

绣儿被迫跪在地上,僵尸单手按住她的脑袋,将她的身体按成一道弧形。它似乎并未着急强/奸人类,一双手不断在她身上摸来捏去,大腿、胸部,不断的揉搓着……

羞愤的眼泪,掉落在草丛中,绣儿绝望的闭上眼睛。她想以死相抗保住身体的清白,却不能如愿。

僵尸的双腿,紧紧抵住绣儿挺俏的臀部,某个炽热的硬物烙着她的身体。

锋利的指甲,毫不留情的扯掉绣儿的裤子……

裤子自腰上滑落,雪白的身体露了出来……

“咕噜……”一声,僵尸重重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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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小惩大戒 面具僵尸将绣儿的衣服撩到胸前,月光之下,她的雪白身体一览无余。它俯身一寸寸的亲吻着她的肌肤,时不时用獠牙撕咬着稚嫩的身体。

它跪在地上,紧紧低着绣儿的身体,双手不断揉捏着柔软的大白兔。锋利的指甲,掐在挺俏的臀部,重重拧了一下。

“啪”,重口味的僵尸打了下绣儿的屁股。

被非礼的绣儿反抗无能,恨不得就此死去,却偏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紧紧咬住牙关,被布条绑住的双手不断挣扎,勒出两道浓浓的伤痕。

面具僵尸重重撞着绣儿的身体,某坚硬如铁的物体强行挤成干涩的身体,他握住她纤细的腰肢,不断在她体内横冲直撞。

身体被撕裂开,绣儿痛得冷汗直流,可身体上的痛却远不及心上的伤。她不干净了,被一只僵尸侮辱了,再也不配跟粽子在一起。

眼泪,随着僵尸在她身体的不断深入,簌簌掉在地上。它两腿间的炽热硬物不断在她体内横行,似乎一把刀子,将她捅得体得完肤,她像条砧板上的鱼,任由它宰割着,吃拆入腹。

好色僵尸估计常干奸/淫掳掠之事,对人类身上的敏感地带异常熟悉,它重重撞击着她的身体深处,似乎要将自己的整个身体挤进她体内,饥渴的唇吻着她雪白的裸肩,在月光下制造出一道道情欲的红痕。

它单手箍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不断磨蹭揉捏着她柔软的胸前,邪妄的指尖夹住她胸前的樱红,指甲轻轻掐下下去。

“唔……”身体莫名涌起一股燥热,绣儿双膝跪在地上,身体被吊在半空中,她不断反抗着,却引起僵尸愈发激动,加到力道冲撞她的身体。

身体被重重撞出去,却再狠狠拉回来,它的力道大得似要将她的身体撞穿。身上的燥热似燎原之火,不断燃烧着她的身体,一股熟悉的潮涌泛过四肢百骇……

“唔……”撕裂般的身体,伴着一股情欲流进绣儿的骨血,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绝望羞愤的眼泪划出眼眶。

她的身体怎么会对强/暴自己的僵尸有了反应,浓浓的羞耻涌上绣儿的脑海,她的身体跟心都是粽子的,怎么可以背叛他。

“啊……”随着僵尸熟稔的挑逗,绣儿的身体泛着情欲的潮红,脑袋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被塞的嘴巴吃力地吐着字语:“……楚……寻……”它的动作跟肆无忌惮冲撞,都跟粽子如此相似,莫非每只僵尸都是食肉兽。

不管是人类或是其他的雄性动物,对于性都有着可怕的偏执及特殊的爱好,粽子亦不例外。他喜欢强迫绣儿用跪趴的姿势交/欢,这样他能更深入她的身体,他喜欢肆虐她的胸部,吻遍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对于不同的敏感部分,他的力道拿捏的恰到好处……

面具僵尸的习惯,有着跟粽子可怕的相似之处,它似乎很熟悉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知道如何引起她的情欲。唯一的不同之处是,它比粽子更不懂得分寸,似要将她往死里弄……

模糊不清的字语,淹没的僵尸高亢的呻吟中,它不断地在她体内冲撞,炽热的种子撒在身体深处。

攀上云雨巅峰时,它仰天啸吼,绣儿的身体被重重撞了出去,摔在草地上,伴着鲜血的浑浊液体自两腿间涌了出来……

面具僵尸喘着粗气,两腿跨坐在反趴在草上的绣儿背上,汗水自面具上滴落,它解开她反绑的双腕,手腕上有道深深的勒痕。僵尸伸出舌头,温柔的舔着她受伤的手腕,继而整个身体覆在绣儿的身上,双手不断在她身上游离着。

绣儿犹如一具破败的娃娃,意识溃散的她倒在草地上,除了求死的信念之外,脑海一片空白。身体的背叛,让她无颜再面对粽子,只望着僵尸行了兽欲之后,能给她一个痛快。

偏偏,僵尸似乎特别热衷性事,面对人类女子的诱惑,刚刚消退的情欲再次凶悍来袭,它一把将绣儿身体翻了过来,伸手取掉塞住她嘴巴的布条,低头吻着她的红唇。

布条一拔开,绣儿当即毫不犹豫的使出浑身的力气咬向自己的舌头,僵尸快速掐住她的下颌,阻止了她的自尽。

血腥渗进嘴巴,幸而僵尸阻止及时,否则绣儿便已香消玉殒。

见她一心求死,僵尸情急之下脱口道:“绣儿,是我。”

僵尸将绣儿搂进怀中,用手掌温暖着她冰凉的脸颊,着急的解释道:“不是别的僵尸,是我做的。”

它的声音,不再沙哑,瞬间变成绣儿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道出了自己的身份,粽子不再刻意掩饰自己身上的气息,他不断摇着绣儿的身体,半晌才将她崩溃的意识拉了回来。

“……楚寻?”绣儿满脸泪痕,茫然的望着眼前的面具僵尸。

粽子摘下自己的面具,银发如瀑布般垂落,干枯腐乱的脸,瞬间恢复成往昔那张桀骜不驯的帅气俊颜,他露出懊恼的神态,不断擦着她的眼泪,“别哭,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而已。”谁知,一不小心做过分了,差点害得绣儿连命都没了。

绣儿愕然半晌,发颤的手伸向粽子带着温度的脸颊,眼前的僵尸,是如假包换的粽子。熟悉的气息,涌进鼻间,刚才对她做同禽兽不如的事,正是她相濡以沫的枕边僵尸。

手掌,重重打在粽子的脸上,绣儿哭得撕心裂肺,“滚!”畜生,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莫非他愿意她被别的僵尸强/奸?

家丑不可外扬,挨打的粽子一挥手,直接打开空间,将绣儿抱进家里。他紧紧搂着她赤/裸的身体,缓和声音解释道:“若非绣儿上次弃我而去,我岂会想到用这个方法来惩罚你?”虽然没成亲,但他跟她已有夫妻之实,夫妻之间玩点小情趣压根没有强/暴的地步,更何况是绣儿没有将他认出来。

她也不想想,别的僵尸敢碰她吗?

“我是不想你死才松手的。”气愤的绣儿失控的拿手打着粽子,恨恨道:“我跟你一刀两断,不要再碰我!”

“打是情,骂是爱。”挨打的粽子不敢还手,苦逼的自我解嘲。不过,嘿嘿,用强的滋味确实比两厢情愿来得更刺激一些,但一想到绣儿宁死保清白的决心,下次给他十个胆,也不敢再玩了。

怨气,需要发泄。崩溃的绣儿不断打着粽子,直到手打疼了,才罢手。如果有把刀子,她非捅死他不可。

见绣儿一直用杀人的目光剜着自己,粽子直接豁出去了,他脱光自己的衣服大大方方的躺在床上:“来吧,绣儿,你也强我吧!多少次都行,只要你高兴!”

“……”绣儿满脸黑线。

“别生气了,好吗?”粽子搂着绣儿闷声道:“我只是气不过你当时弃我而去,想给你小恁大戒而已。”明明约定好生死都在一块的,纵然她是想为了救他才松手,可是他依旧对她的失守承诺愤怒不已。

“……”好吧,这事确实是她有错在先,但他这样做也太过分了。大不了……吓吓她就是了,没必要真刀实枪的处罚她吧。

一想到刚才发生的事,纵然事后知道是粽子,绣儿仍是缓不过神来。如果……如果刚才的不是粽子……

绣儿生气的撇脸,不再理会粽子的苦肉计。

她扯过被粽子撕烂的衣服,忍着身体撕裂的痛楚穿着衣服。粽子赶紧自床边取过一套事先备好的新衣赏递了过去,拍马屁的帮绣儿穿着衣服,绣儿冷冷拍掉他的手,踉跄着起身。

被愤怒打乱了正事,绣儿突然想到外面的人类还正在跟人类打仗,突然脸色惨白道:“我大哥他……”

粽子郁闷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让大舅子受伤的。”

有了尸魔的保证,绣儿悬在嗓子眼上的心才算落地。想着正事,她重新在床边坐下,望着粽子的容颜,忐忑不安道:“上次在黄泉海,他们都说你受了重伤,现在好了没有?”

“没有。”粽子委屈的望着绣儿,“到现在也还没好,好疼。”

“那里受伤了?”绣儿急了,“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没好?”他既然伤没好,为何还敢出来闹事,万一旧伤复发怎么办?

“这里疼。”粽子指着胸口,然后望了眼自己的老二,“这里想绣儿想的睡不着觉。”

“……”无耻!绣儿满面黑线,他说话做事老没正经,可不可以严肃点。

“那天我离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绣儿握住粽子的手,紧张地问道:“你别再吓我了,好不好?”

粽子轻描淡写道:“倒也没发生什么事,只是灵力损耗过度,多亏皇少及时赶到,否则绣儿只怕再也见不到我了。”

听着他谈谈的语气,绣儿心底发酸,她可以想到的到他是如何历经生死,那是一场厮杀惨烈的战争,以身家性格相赌。

绣儿伸手覆住粽子的脸颊,语气哽咽道:“楚寻,上次的事,是我做错的,你别再生我气好吗?”如果有别的选择,她亦不愿意松开他的手。在天庭的每时每刻,她都担忧他的死,可谓是度日如年,而现在终于再次见面了,命次再一次眷顾了她。

内心,涌起一股满足,绣儿轻轻靠在粽子的肩膀上,手覆在他胸口道,语气旖旎道:“亲爱的,你原谅我吧。”

她的声音柔软,带着股撒娇的意味,粽子听的骨头都酥了,不过他心里仍有自己的小算盘,仍板着一张脸道:“若要我原谅你,倒也不难。”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绣儿高兴的勾住粽子的脖子,亲了他一口,“你是世界上最帅的僵尸,本事也最高强了,肯定不会为难一个小女子的。”

她拍马屁的招术没有新意,粽子压根不受用。他要的,非常明确,可是她却装傻,于是粽子直接开口道:“绣儿,我饿了,你让我吃肉吧。”

“……”果然,狮子大开口。他有完没完,刚刚才将她吃拆入腹,现在竟然又想要了。

某人理亏在先,自然得收敛自己的脾气,撒娇道:“我很累了,下次再补偿你好吗?”

“不行,绣儿让我独守空空这么久,现在就得将欠我的全部补回来。”

“……”她会死的!身体被车碾过般难受,他若是没个节制,她哪里吃得消。

粽子揉捏着怀中的娇躯,她的身体重新改造过,他再一次破了她的处子之身,刚开始她自然是吃不消的,不过待适合他的存在便好了。

“再让我爱一次。”理解归理解,粽子仍然是只食肉兽,没肉活不下去。

“……”绣儿捶了他一拳,不满道:“以后你若再对我做出刚才的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手,发颤的抓住衣襟,绣儿紧张的呼吸不来。粽子扮僵尸用强的事,不觉间已经她心里落下阴影。

粽子有些内疚,覆在她的身体温柔的吻着,试图抹去她心底的害怕,他搂着她轻轻倒在床上,帷帐落了下来……

面对粽子突如其来的温柔,绣儿忐忑不安的回抱着他,主动献上自己的唇,迎合着他的索取……

云雨过后,绣儿如水般偎依在粽子怀中,疲倦的身体缩成一团,绣儿不断喘着粗气,乏力的指间在粽子结实的麦色胸膛画着圈圈。

粽子闷声呻吟道:“绣儿,别点火,否则别怪我食言。”

绣儿吓得不敢动弹,半晌才试探的问道:“楚寻,邵家军擅自利用你的僵尸子民骚扰人类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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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分手 绣儿的这一马屁,拍的相当高招。

在她口中,邵家手上无论低级高级的僵尸,一律成了粽子的子民,她将他捧为统治天下僵尸的王者,让尸魔如何不痛快。

不过,粽子并非是只耳根软的僵尸,绣儿的那点花花肠子,他自是一清二楚,当下装傻的反问道:“绣儿你认为该如何处理?”

“不知道,我听你的。”绣儿不接他反踢过来的球。她要的是什么,他自然再清楚不过。

唉,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既然绣儿不喜欢他们,那便当是送给庄逾臣的礼物,算还了当日他救你之恩。”他不喜欢欠人情,尤其是欠情敌的,他给庄逾臣面子,绣儿或许能放下往事。

听到粽子的答案,绣儿不禁松了口气,只是一想起更重要的事,不禁眉头紧蹙,“楚寻,女魃已死,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绣儿,对于人类及天界,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已是仁之义尽。千年僵尸的事,我已命令双头僵尸低调处理,刚才的事你也看到了,若非双头僵尸下了僵尸令,你以为他们会如此温顺的对付人类?鹫国及琉璃国的僵尸皆是我的子民,我不可能弃他们于不顾,人界跟天界若是不肯放他们一条生路,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对于其他的低级僵尸,由庄逾庄说了算。”

绣儿知道,这已是粽子最大的忍让。她不再说话,静静的依偎在他温暖的胸膛。如果她是一只僵尸,或许不会让他左右为难。

粽子搂着绣儿,神色复杂道:“绣儿,你可会怪我?”

“尽力了便好。”绣儿五味杂陈。她的爱情,跟人界的生命,是无法等同,他已经作出了最大的让步,这已是爱的终极体现,她不该再如此贪心,想要的更多。

“你在天庭过得可好?”

还有正事要办,粽子赤/裸着身体站了起来,绣儿捡起地上的衣物,一件件的伺候着他穿戴整齐。

“还好,就是有时候想你,会难受。”不过,毕竟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她已经跟粽子再次重逢,只是天界利用三哥牵掉她的事,不知该如何跟粽子说。

她不想再回天庭,可是三哥却留在了天庭,于情于理她都该回去。可是粽子绝对不会同意的,他肯定无法接受自己为了三哥而再次离开她。

怎么办,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该如何选择?

一旦她回了天庭,必会成为粽子的绊脚石,可是若不回,天界万一拿三哥开刀?

“听说,应龙也在天界?”粽子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衣袖,淡淡问道。

绣儿神以凝重道:“他度天劫时,天庭加以干涉,一直重伤晕迷不醒。”

她将离开黄泉海之后的事,悉数告诉了粽子。粽子蹙着眉头,半晌才道:“绣儿,这次下凡,你如何打算?”

粽子的话,过于突然,绣儿心里一个咯噔,不知该如何应对。她已经习惯他霸道的命令,原以来他会毫不犹豫的强行要求她留在他身边,可是他竟然给了她选择?

“我……”一时之间,绣儿甚是为难,“我想留在你身边,可是三哥该怎么办?”

粽子停下手中的动作,打量着绣儿,“既然如此,待战役结束后,你返回天庭吧。”

绣儿愕然,半晌才道:“你是不是不高兴?”

“没有。”粽子笑道:“绣儿留在天庭挺好的,那里暂时没有硝烟战火,最适合你照顾应龙了。”

粽子的话,很是失常,绣儿不安的望着他,“你怎么了?”

“你怎么了?”粽子捏了捏她的脸,笑着反问道:“你想留在天庭照顾应龙,我同意你的想法,为何你反而不开心了?”

“不是,我……”一时之间,绣儿也不知该怎么说。

“我们走吧。”粽子拉着绣儿的手,“若是走慢了,指不定人类已经灭光了。”

话已至此,绣儿不再多想,或许是她敏感了,粽子如此做亦是为她的安全考虑。只是她若是回了天庭,何以相思?

他是只有野心的僵尸,亦知道自己若在他身边,只是阻了他的事,但她要在天庭等到何时,才能回到他身边?

为何他没有给她个准话?

心有些不安,但绣儿最是没有问出口,粽子带着她离开了空间,重新回到战场上。尽管双头僵尸已下了命令,让千年僵尸悠着点别乱搞,可人类的伤亡仍是很惨重。低级僵尸在郑珊的操控之下,再次如潮水般席卷而来,人类溃败成军,尽管人神魔三界都有出兵,但以人类为主的军队败相尽显,只怕不稍多时便会全军覆没。

银色的身影站在高空,锋利的獠牙露了出来,一代尸魔发出啸吼之声,天地间瞬息万变,地动山摇。

啸吼之声穿透耳膜,人类痛苦的捂住耳朵,在地上打滚,而密密麻麻的僵尸则当场跪拜,五体投地。

那一种臣服的姿势,尸魔的威严不能轻犯,低级僵尸跪拜在地,接受着王者之命。

尸魔的出现,让邵家军乱了阵,千辛万苦用禁术训练的僵尸,竟然被尸魔一声啸吼,毁于一旦。

在高丘之上观战的邵兲愤怒不已,真是成也僵尸,败也僵尸。这样的情况,他绝不允许发生第二次,他一个挥手,身后十来万待命的士兵如潮水般涌向朝廷之师。

朝廷溃不成军,纵然没有僵尸,这场战争邵家亦是最终的胜利者。

邵家军锐之师,宛如黑色的铁水涌向朝廷之师,整齐如一的脚步声让草原震动,他们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了过来。

在僵尸的攻击之下,朝廷之师死亡大半,剩下的不是被僵尸吓没了魂,便是被拖垮了体力。前有僵尸,后有邵家精锐之师,一时之间战场上所有的人都震撼住了。

天亡朝廷也,天下即将落得奸人之手。

庄逾臣抬头望着高高站在天空中的粽子,他左手持剑,右手紧紧握住剑柄,神情凛然。

情敌见面,互不待见。粽子冷笑一声,再次发出啸吼之声,臣服在草原上的僵尸纷纷站了起来,僵硬的转身,朝邵家军的方向不断涌去。

尸魔的做法,让战场所有的幸存者愕然了。他们没有想到,尸王会命令僵尸子民调转枪头对付邵家军,不仅是低级僵尸,甚者连千年僵尸,都受到尸魔的操控,对付自己的前任主人——邵兲。

战况,奇迹般逆转。

庄逾臣的脑海,突然响起菩萨说过一句话:男人征服天下,女人征服男人,一句枕边语,抵过千万军。

他想过可能性,却没有想到粽子真会为了安绣儿,而作出如此大的牺牲。他真的肯放过满目疮痍的人间?

尸魔令已下,在双头僵尸得意洋洋的指挥下,所有僵尸有紊不稳的朝着邵家军进攻。双头僵尸已是飞尸,在邵家军卧底多年,铁桶跟铁棒尽干些挖祖坟的缺德事,如今终可以光明正大的恢复琉璃国王子的身份,跟整天对他们呼来喝去的臭婆娘打上一架,狠狠出口恶气。

邵家军净想着如何用僵尸对付人类,却从来都没想过僵尸有一天会调转枪头对付自己,所有的士兵皆没有对付僵尸的经验跟法器。

邵家军麾下的所有道士急急开坛作法,欲图重新控制僵尸,可无论他们使出何种禁术,接受了尸魔令的僵尸均不接受驱使。

如此一来,邵家军的军情急转直下。

粽子飞身至庄逾臣跟前,神情严肃道:“若非绣儿的要求,你们今天没有一个能活着走出这里。以前欠你的,今日全都还清了,我不希望将来再有任何瓜葛。今夜之后,我希望绣儿能平安回到天界,如果她少了一根头发,别怪僵尸不客气。”

庄逾臣冷然道:“我跟你之间,还差了一仗。”道士跟僵尸,永远都不会有和平。

粽子自负的笑,“待你是我的对手时,随时恭候大驾。”

语毕,粽子身影一闪,消失在草原中。

绣儿站在远处,眼睁睁的望着粽子消失。他没有跟她说一句话,就这样离开了。

心,涌起一股陌生的不安之感,酸酸的有些难受。若非真的只是她的错觉,一切都没有改变,纯是她多想了?

草原远处,惨绝人寰的叫声此起彼伏,绣儿痛苦的别过脸,不敢再往深处想。

在僵尸的攻击之下,邵家军损失惨重,几乎全军覆没,士兵不是被咬死使是咬伤,邵兲在部下的护送下,狼狈而逃。

郑珊被双头僵尸缠住,一时间无法用脱身。尽管双头僵尸的法力不如郑珊,但他们拥有不老不死的身体,一时间若想将他打得魂飞魄散,亦是难事。

重任当前,双头僵尸不逞能,他们召来其他的千年僵尸,自个优哉的坐在一旁,翘着个二郎腿。

做领导就是爽,动动嘴皮子而已,流血流汗的事让属下去干!

一群千年僵尸,纷纷围住郑珊,不断朝她进攻着。双手难敌四拳,众僵尸的围攻,让郑珊顾此失彼,手忙脚乱的她败相渐露。

庄逾臣自战场彼端走来,挥剑挡下僵尸的进攻。他身上散发着浩瀚强劲的灵力,一时间煞住了千年僵尸们,不敢轻举妄动。

“茅山派的事,由茅山派自行处理。”庄逾臣冷然望着双头僵尸。

双头僵尸一挥手,千年僵尸散去,“姓庄的,后会有期。”此地不宜久留,人类都是卑鄙的动物,僵尸帮忙打退了邵家军,指不定那些道士会反过来对付僵尸,还是早溜为妙。

晨曦,自东方缓缓升起,在战争占存活下来的千年僵尸在双头僵尸的带领下,极速消失于草原,而剩下的数万低级僵尸则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发出惨烈的嚎叫。

草原一望无际,行动缓慢的僵尸惧怕阳光,它们在草原上慌乱的奔跑,身上发出一股股刺鼻的浓烟,最终被阳光活活烧死。

不老不死的生命,终结于阳光下。

庄逾臣面站在郑珊对面,草原上的风,吹得衣衫猎猎起风。

他握住诛邪剑,一寸寸拔了出来,“二师姐,我们之间做个了断吧。”

郑珊伸手,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骇人的丑陋容颜,她忍不住嗤笑一声,亦是拔出剑对着庄逾臣,“五师兄,如果安绣儿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你会爱上我吗?”

“不会。”庄逾臣毫不犹豫的拒绝,“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得到爱。”

“哈哈……哈哈哈……”眼泪,顺着郑珊的脸颊滑下,她咬牙抽剑冲了上去,“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道士间的决斗,正邪不两立,庄逾臣主意已决,出手毫不留情,他与郑珊自地下到空中,再人空中到地上,轰轰烈烈打了起来。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一场错爱,扭曲了华丽的人生。

锋利的剑尖,直直刺进郑珊的心脏,郑珊不敢置信的低头,望着自身体上穿插而过的诛邪剑。

鲜血,自嘴角渗出,郑珊笑望着庄逾臣,“五师弟,我穷尽一生得不到你的爱,你亦是如此,永远都无法得到安绣儿的爱。呵呵……值……值了,但愿下辈子……下辈子……”

“没有下辈子。”庄逾臣打断道:“你今世作恶太多,死后将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呵呵……”鲜血不断自郑珊的嘴角淌下,失重的身体缓缓倒了下去,“这样也好,我便不会在来世爱上你。不爱你,我便不会再痛苦……”

庄逾臣向前几步,接住郑珊缓缓坠落的身体。

郑珊苍凉的笑,“……庄逾臣……爱你,我从不后悔……”

生命,悄然殆落,郑珊的身体逐渐冰凉,只是怨恨而不甘的眼睛,至死始终都没有合上。

金色的阳光,洒照在草原,晨曦中,庄逾臣抱着郑珊的尸体,在一望无隙的尸野中一步步走远,“二师姐,我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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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外遇? 由于僵尸的临阵倒戈,叛军损失惨重,朝廷自北方调派的精锐之师终于在关键时间赶来,将叛军打的落花流水。

统治者的权力之争,道家无法介入,经僵尸一役,抗尸联盟损失惨重,很多天师道的道友将生命献在战场上,庄逾臣带着沉重的心,领着各天师道同盟,将牺牲的道友火葬,入土为安。

邵家的僵尸军队消失了,庄逾臣不顾元帅的挽留,领着天师道众人离去。

茅山派在战役中,损失了不少道士,其中郑霍英的第九、十、十三师弟死在僵尸的獠牙之下,浓浓的哀伤笼罩着茅山众人的心。

庄逾臣打算运郑珊的尸体回茅山,临走之前他将绣儿叫了出来,“这场战役已经结束了,你有何打算?”

绣儿苦笑,“我既然是天界使者,自然得返回天界。”

庄逾臣望着憔悴的绣儿,欲言又止,半晌才道:“保重。”

“保重。”绣儿低着头,一时间不知该跟他说些什么。

庄逾臣转身,带着众茅山弟子离去。

绣儿站在营帐前,望着茅山派越走越远,不禁五味杂陈。

她在军营足足等了一天,原以为道士走了,粽子会重新再回来。可是,她终没有等到他现身,只得跟随着天兵天将,踩着云彩徐徐回了天界。

回到天界,绣儿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奔到安越泽的住所,想知道他是否苏醒。

希望越大,可谓失落越大。绣儿一门心思想安越泽早日苏醒,可是他却一直在沉睡,丝毫没有苏醒的征兆。

带着无尽的失落,绣儿复了玉帝的旨。对于协助人类成功消失僵尸祸害的事,玉帝相当满意,赏了绣儿两壶琼浆,一盘仙桃。

王母娘娘的蟠桃,可使人长生不老,绣儿想着或许大哥吃了,便能长生不死,安家的血脉永存。可后来一想,人有生死轮回,她岂能随意更改命运。

想想,还是作罢,大哥的命运,早已注定,她不可节外生枝。

日子,一天天过去,绣儿白天照顾晕迷的安越泽,偶尔也会八卦的打听一下来自人间的消息,只是有关于僵尸的消息少之甚少。

以粽子为首的僵尸,似乎自人间蒸发了,道士偶尔能抓着几只小喽喽,打得魂飞魄散,却没有任何成就感。少了僵尸的存在,道观的生意越来越冷清,香火钱愈越来越少,连果腹都成问题。幸好妖怪还是存在的,道士可以多做些捉鬼降妖之事,以改善伙食。

僵尸没有行踪,绣儿亦忧亦喜,他们不再伤害人类,让她甚感安慰,可伴随着僵尸消失的未知原因,绣儿担忧的整天睡不着,经常噩梦连连。一时梦到粽子被天神杀了,一会梦到他带着僵尸军血溅人间……

长夜漫漫,午夜梦回时,枕巾被眼泪染湿。

对于粽子,绣儿心底愈发没谱。他为何不再找她,是不是移情别恋了,还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却对她有口难言?

有些事,想多了头痛,想通了心疼,绣儿痛苦地抱头,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梅开吐艳的季节,瑶池的梅花开得甚艳,绣儿披着狐裘踏着皑皑白雪,拎着篮子到园子里采梅。

腊八已过,人间的春节很快将要来临,天界忍不住寂寞,亦搞了场聚会,各路仙家赶来参回宴会,绣儿不喜欢热闹,随意找了个理由推拒了。

她提着一篮子的梅花,将花瓣撒在水气氤氲的浴池中。

轻解衣衫,雪白的玉足踩着玉阶,缓缓步入池中。她倚着池壁而坐,柔软的身体浸泡在花瓣中,眼眶酸酸的难受,泪珠不断打转。

绣儿一头扎进池中,将身体彻底淹没在水中。

纵然池水再温暖,暖得了身体却暖不了心。

她想粽子了,很想很想,想的心都疼了。如果他有苦衷,她可以理解并接受,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她摸不清楚他心里的想法,对未来亦是一片茫然。

“楚寻……”疲倦的身体无力的靠着池壁,绣儿低声啜泣。

池水,泛起一阵涟漪,一道赤/裸的身体悄然靠近怔然失神的绣儿,他自身后拥住她,淡笑道:“绣儿,你真美,连哭让我忍不住心疼。”

熟悉的声音,在耳朵响起,绣儿猛然抬头,对上粽子熟悉的容颜。

“楚寻?”她不是在做梦吧,为何粽子会突然出现在天庭?

“绣儿。”粽子宠溺地拥住她,锋利的指甲捏了捏她的鼻子,“想我了?”

“嗯。”伸手触及到他温暖的容颜,确定他是真实存在后,绣儿猛地扑进他怀中,“哇”的一声哭出了连日来的委屈,“你为什么才来,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再来了。”坏东西,他干脆死在人间算了,害得她朝思暮想的。

粽子笑,将她揽入怀中,“你是我的心头宝,我岂会将你忘记。”

“那你为什么不来看我?”绣儿委屈的嘟起嘴巴。

“最近有很多事忙,这不暂告一段就来找你了。”带着厚厚老茧的双手,不断在绣儿身上抚摸揉捏着,他饥渴的吻着她的唇,埋首在她胸前磨蹭呢。

敏感的身体,因他深深浅浅的力道,而泛起粉红色。

“唔……”他的触碰,让她忍不住呻吟起来,发软的身体顺着池壁不断滑落,沉浸在水中。

粽子将绣儿的身体紧紧抵在池壁上,他吻着她的肌肤,一次次的深入撞击着柔软的身体。

相思苦,相思难,绣儿似种了情蛊,她紧紧抱住他,身体主动迎着他的索取,与他一块沉沦在情欲的云海之中。

在池水中数番云雨,绣儿疲倦的睁不眼睛,炽执的欲望在她体内撒下种子,他自她体内退了出来,温柔的清洗着她的身体。

他取过浴巾,擦干净她身体上的水珠,将她拦腰抱起回到寝室。

站在床上,深邃的绿瞳打量着晕厥过去的绣儿,不着丝缕的身体尽是他宠溺的情欲之痕。粽子悄然叹气,扯过丝被覆住她的身体,唇轻轻落在她的额前,“宝贝,替我照顾自己。”

“嗯……”绣儿忍不住嘤咛一声,在睡梦中轻轻蹭着他粗厚的掌心。

粽子收回自己的往,往碳盆中多添了几块炭火,让房间再暖和一些。

转身,望着床上羸弱的身体,粽子轻轻关上房间,离开了天界。

不知睡了多少,绣儿被冷暖,房间的炭火早已熄灭,蚀骨般的寒冷不断袭来。

“唔……”绣儿伸了个懒腰,习惯性的往枕边蹭去,想钻进粽子温暖的胸怀,谁知却扑了个空,枕头空空如也,别说粽子,连他的气息都未曾留下。

若非身上的斑斑痕迹,她还以为是南柯一梦而已。

太多的话,尚未来得及跟他说,可他却一声不响的离开了。

绣儿忍住身体的酸楚,赤脚在地板中行走,她站在铜镜前,被粽子宠爱过的身体潮红尚未褪去。镜中的女子红唇微肿,脖子上尽是泛红的吻痕,绣儿脸色绯红,扯高衣领盖综迹忍不住骂道:“坏东西。”

天宫的日子甚是无聊,绣儿唯一的盼头便是安越泽早日苏醒,她能尽早跟粽子团聚,再也不分离。

等待的日子甚是漫长,粽子每隔一段都会悄悄来看她。怕被天庭发现,粽子会隐去自己身上的气息,他直接缔造出一个空间,在空间内与绣儿尽情行欢。

自被粽子用药物改造之后,绣儿的身体异常敏感,如水般融化在他的触碰之下。她的身体柔软无比、弹性十足,在粽子无尽的宠爱中,肌肤愈发水嫩般光泽,可谓是吹脂可破。

每次行欢,她的身体都能得到极致的快乐。

怕粽子离开,她忍着浓浓的倦意不肯睡去,似水般温柔的依在粽子怀中,“楚寻,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在一起?”在一起的次数越多,她的心却越慌乱,追问的便越紧。她不习惯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只想着能早日跟他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快了,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了。”

笑容僵在脸上,绣儿失落的垂眸。每一次,他都是这么说,却总是遥遥无期。他的答案,模凌两可,更像是在忽悠她。

粽子起身,穿戴好衣服,亲吻着绣儿的额头,“你睡会吧,我先走了,还有事要处理。”

绣儿坐了起来,衣衫自身上滑落,语气中忍不住带了丝怒道:“你在忙什么?”他总说忙,却又不肯告诉她到底是在忙什么。

“怎么啦?”粽子捏她的鼻子,“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眨眼就生气了?”

“你走吧。”绣儿心里憋着一股火,忿然别开脸不再看他。

粽子笑笑,“我过几天再来。”

语毕,粽子平空消失。

绣儿气得拿起一个杯子砸在地上,眼泪夺眶而出。他将她当成什么了,她是妓/女,他是嫖/客吗?他每次只有一件事,跟她做爱。做完就拍拍屁股走人,连话都舍不得跟她多说一句,混蛋!!!

伏在床上,绣儿哭得伤心欲绝。他到底是不是变心了,为何突然对她如此冷漠?

对于粽子,绣儿可谓是爱恨交加,她恨不得掐死他,却又盼着他早些来,一解相思之苦。

原来,相思之蛊苦,是如此折磨人,爱恨都由不得自己。

心里憋着股气,恨得牙痒痒的,可待真正见到粽子,只需几句话,却又被哄的眉开眼笑,满心窝的温暖。明明知道不可以相信他的话,可她一次次选择相信他。

他忙,在忙很重要的事,或许只有完成了他的宏图大业,他才会让她回到他身边。

可纵然如此,他也得告诉她一声,事办得怎么样了,别让她无期限的等下去。

如果……如果粽子真的变心了,她该怎么办?

爱与恨,不断的重复着,粽子依旧我行我素,将绣儿吃干抹净便拍拍屁股走人。

有了怀疑,绣儿不禁多留了份心眼。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假如他真的瞒着她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总会露出蛛丝马迹的。

粽子匆匆的来,每次来都只办一件正事,做爱!

绣儿主动的迎合粽子,她跨坐在他身上,动手解脱他的衣衫。趁着某尸不注意,她借机检查他的衣物是否有可疑之处,再偷偷闻着衣服上的气息。

“楚寻。”绣儿的心咯噔一下,手紧紧的捏着衣服,“你衣服是什么味,好难闻啊。”衣服上,有种淡淡的香气,夹杂着若有若有的骚味,肯定是哪只狐狸精勾引了他,不小心留下来的。香气很淡,若是仔细闻,还真是闻不出来。

“什么味?”粽子取过衣服一闻,随即扔到一旁,“整天跟僵尸在一起,身上能有什么好味。”

绣儿自粽子身上下来,侧着身体睡到一旁,闷着股气不理粽子。

粽子伸手扳她的肩膀,谁知皆被绣儿冷冷挣扎开了,某尸不解道:“你怎么了?”

“楚寻。”绣儿坐了起来,神情严肃的望着粽子,想了良久才将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你……在外面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

粽子的笑容,僵在脸上,“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绣儿闷着声音道。他可知,女人的第六感向来特别准,若非他行为诡异,她倒也不愿意多想。

粽子往绣儿身上蹭,手不断在她胸前胡作非为,绣儿生怒的拍掉他的手,“别碰我。”

某尸郁闷道:“绣儿,你到底怎么了?”他好不容易来一趟,她非得要跟他闹?

“是你到底怎么了!”绣儿冷眼望向粽子,“别用碰过别的女人的身体,来碰我。”

“你是不是疯了?”粽子不高兴了,“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晶莹的眼眶不断在眼眶打转,绣儿咬牙道:“楚寻,你不要将我当傻子,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粽子冷下脸,起身穿衣服,“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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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怀孕 “你到底将我当什么了?”望着粽子朝屋外走的身影,绣儿红了外眶。

粽子顿了顿身影,“绣儿既然不相信我,我说与不说有何区别?”

“只要你说,我就相信。”他告诉她,他在外面没有女人,她就信了。

“绣儿,除了你,我不会爱上别人。”粽子拉开门,离开了房间。

绣儿坐在床上,无助地抱膝,哽咽的哭泣着。谁说男女在一起,是为了爱。

日子,患得患失的过着,自从闹不愉快之后,粽子有段时间没来了。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他真的有那么忙吗?

绣儿经常走神,每每想到粽子时,彻夜的睡不着觉。

在这期间,发生了两件大事,让绣儿喜忧参半。喜是的,安越泽终于醒了,而忧的是,人间岁月荏苒,生死轮回抵不过命运,安喻温阳寿已尽,享年六十五岁,寿终时是寺院方丈,出殡的礼节非常讲究排场,不枉他一生侍奉佛祖。

绣儿哭得撕心裂肺,她想下凡送安喻温最后一程,但是天庭并未同意,太上老君带着她到了北天门前,打开了阴阳镜。

阴阳镜,只要稍加施以法力,便可看到人间的景象,往昔的很多八卦便是神仙们通过阴阳镜偷窥得知,再靠口舌在天庭传播,以打发无聊的日子。

太上老君拂尘一扫,阴阳镜透出一道亮光,金色的镜面逐渐透明,镜中出现一座寺院,寺院大殿跪着一排排念经的和尚,主殿摆着一具棺材,棺材里躺着一位身披伽衣年迈和尚,神情安详……

心痛如刀割,一生兄妹情分,竟然如此短暂。天界弹指一瞬间,而人间却是岁月匆匆。

至亲至爱之人,从此世界又少了一个。

尽管安喻温寿终正寝,走得安详,但绣儿仍是悲伤的不能自拔,安越泽经常会来瑶池陪她散散心,但眉宇间的愁云,却如何也挥之不去。

安越泽知道,绣儿的郁郁寡欢,跟粽子有莫大的关系。

她整天将自己关在房间,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安越泽亲自下厨,给绣儿做了精致的饭菜,可她每每只是尝了两口,便入下了筷子。

情绪日益低落,绣儿憔悴消瘦,一想到失踪的粽子,眼泪忍不住掉落。

他的承诺,值多少光阴?

曾说过,要一起到天荒地板,可现在尚未海枯石烂,他却已消失不见。

安越泽恢复了仙家列位,他强行拉着绣儿去仙友家串门,多出去晒太阳。

冬天寒风冷凛,似刀子割在脸上,疼得让人缓不过气来。绣儿懒得出门,安越泽强行给她披上狐裘,带着她在梅园散步。

他紧紧拉着她的手,语气如沐春风般温暖,“绣儿,如果粽子一直不来,你要等到什么时候?忘了她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绣儿摇头,眼眸带着无奈,“三哥,心不由己。”她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他曾经经历过的。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你心里面只有他,那我呢?”安越泽执着绣儿冰凉的手,“绣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绣儿的心突兀的跳了一下,慌张的抽咽自己的手,“三哥,你一日是我的哥哥,一生一世都是我的亲哥。”

“之前我们是亲兄妹,我认了。但我们现在已经恢复了仙家身份,亦恢复了未投胎前的记忆,为何绣儿的心,却已不在我身上?”

“三哥,兜兜转转数万年,你我的相遇,是在错的时候遇上对的人,注定了无法在一起。而我跟粽子,却是在对的时候遇上了错的人,无法执手到永远。以前的事,都忘了吧。”

雪花,轻轻飘落在绣儿身上,安越泽伸手拂去她额前的雪花,苦涩道:“绣儿,己所不欲,匆施于人。你让我忘了你,可是你忘的了粽子吗?”

绣儿别开脸,望向远处皑皑白雪,心一寸寸的荒凉。对的时候,错的人,这真的是她跟粽子的结局吗?

望着为情所困的绣儿,安越泽内心涌起怒气。

他拉手将她拉到面前,冰凉的手掌紧紧箍住绣儿的脸颊,“绣儿,到底要如何,你才能重新爱上我?”

“三哥,我们之间根本就是场错误,你爱的是女魃,我只是你失忆时,错爱的人。”绣儿不敢望安越泽的眼睛,她想掰开他禁锢自己的手,“有些事一旦过去了,便再也回不来了。”

“只要你愿意,一切都可以重新再来。”安越泽紧紧箍住绣儿苍白的脸,语气激动道:“女魃已经死了,没有人可以再阻止我们地一起,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面对安越泽的失控,绣儿有些害怕,“你不要这样,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为什么回不去?安越泽一把将绣儿扯进自己怀中,他捧起她的脸,嘴唇紧紧覆住她苍白无血色的唇……

“唔……”绣儿拼命挣扎,眼睛发酸。

安越泽紧紧搂住她的身体,力道大的只差没将她揉进骨血中,命令道:“你忘了粽子,忘了他!”

眼泪,自脸颊滑落,绝望的绣儿放弃挣扎,任由性情突变的安越泽霸道地吻着自己。

楚寻,他是否真的不再爱吗?

她,还需要再等待下去吗?

眼泪,渗到安越泽的嘴唇,他的身体一怔,心如刀剜般难受。

她不愿意!

安越泽停下自己的动作,失落的望着绣儿,“绣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后退一步,绣儿身体一软,跌坐在厚厚的雪地上,晶莹的眼泪落在积雪上。

她狼狈地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奔出梅园……

自得知安越泽的心事后,绣儿便开始躲着他。

那天的情景,烙印在绣儿的脑海,一股害怕浮上心间,女魃临死前的诅咒一直在耳边响起。

女魃受浊气染体,对于应龙的爱执行了上万年,至死不渝,甚至不惜做出有违天理命数之事。绣儿害怕,女魃的灵力让安越泽全盘接收,不止是灵气,还是她身上的浊气。

浊气,会让他产生源源不断的欲望。

她,会是他的第一个欲望吗?

绣儿担忧不已,却又不敢跟任何人说。

她去找太上老君,却又不敢明言,只是隐讳道:“义父,我三哥的身体怎么样了?”

太上老君抚着胡须,神情有些严肃,“应龙身上的浊气很重,我跟太乙天尊费了好些功夫才将浊气封印在他体内。不过应龙灵力高强,如果定力不强,浊气冲破封印易是件很容易的事。绣儿,你这么问,是不是应龙近来有不妥之处?”

“没……”绣儿摇头,“没有的事。”

太上老君领着绣儿在桌边坐下,笑吟吟的问道:“绣儿,你跟应龙的事,打算如何处理?”

绣儿茫然不解道:“什么事?”

“我以前跟你提过的。”太上老君急道:“你怎么给忘了?玉帝刚才还问起这事呢,我替你应承了。”

脸,顿时惨白无血色。绣儿低着个头,半晌才道:“我当应龙,是亲哥哥。”

“绣儿,你们凡尘间的事早已过去,为何还要纠结不放?”

绣儿乏力的解释道:“在人间,我跟应龙身上流着相同父母的血,岂能在一起?”

“神仙之所以为神仙,是因为我们的灵魂不灭,而肉身会老去。其实应龙经历天动,他这具凡身肉体所流淌的血液,已不再是安家的骨血,你根本无需在意。玉帝主意已定,这婚只怕是无法拒绝。”

天威难拒,更何况天庭对应龙是带有目的,纵然绣儿抗旨拒婚,只怕没落得好结局,反倒连累了应龙。

绣儿心事重重,她不能再留在天庭了,别说她无法拒婚,在天庭多呆一日,只怕应龙体内的浊念会愈发强烈,而最终冲破封印,变成第二个女魃。

天门守卫森严,绣儿悄然踩过几次点,却都没有机会脱身。

唉,不知粽子每次是如何上天庭的,竟然来无影去无踪。

安越泽每天都会来瑶池,绣儿害怕见到他,时常赖在太上老君那,赶都赶不回来。

躲不过的,迟早要见面,绣儿白天躲,安越泽便晚上来。

求而不成,受浊气影响的安越泽,性情愈发的急躁,绣儿心生害怕,怕他会变成陌生的人,逼迫她做些不愿意的事。

担忧着玉帝突然下旨,想着安越泽时刻受着浊气的侵蚀,绣儿如坐针毡,日子越来越难过。

心事重重,葵水亦受到影响,往昔准时的月事竟然推迟了半个月没来,绣儿一开始并没有往心里想,可日子久了不禁担忧起来。

或是劳心事太多了,绣儿晚上睡不着,白天却经常嗜睡,动不动就犯困,动不动头晕。

在太上老君那赖了一天,直到日落,绣儿才动身打算离去,谁知刚站起来便是一阵头晕目眩,绣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时,是在太上老君的厢房处,绣儿浑身乏力地坐了起来,只见太上老君站在窗前,凝望着远处的景色。

见房间有动静,太上老君转身,神情严肃的望着绣儿。

绣儿掀开被褥刚要起身,谁知太上老君伸手阻止道:“你坐着吧,我有事问你。”

“义父,我是不是生病了?”最近胃口很差,睡眠日夜颠倒,想必是拖出病来了。呵呵,她该不会什么相思成疾吧?

太上老君在床边坐下,重重叹了口气,“你实话跟我说,是不是跟粽子仍暗中有往来?”

心,猛地咯噔一下,绣儿摇头,“没有,自上了天庭,我没与他再见过面了。”该不会,粽子偷偷上天庭之事,被发现了吧?

“你当真没有跟我说谎?”太上老君神情严厉,“绣儿,我是你的义父,有些事你必须跟我说实话。”

绣儿低头,衣袖中的手暗然紧握,“……没有,我跟他真的没有再见过面了。”

“你可知,你怀孕了。”

太上老君语出惊人,绣儿愕然不已,半晌才结巴道:“我……我……我怀孕了?”

“一个多月了。”太上老君低声问道:“按时间推算,你腹中的胎儿应该是在天庭怀上的。既然不是粽子的,莫非是应龙的?”可是应龙的苏醒,跟她怀孕的时间对不上。

天,她居然真的怀孕了,怀了粽子的孩子。绣儿的手,轻轻覆在平坦的腹部,她惊讶地抬头,“义父,我真的怀孕了?”

太上老君紧张的捂住绣儿的嘴巴,“你云英未嫁,这事若是传了出去,不止是名誉受损,而且会受到责罚的。”他已经嘱咐仙医不可声张此事。纵然恢复仙位之前,她跟粽子在一起,可现在是天庭,她注定是要许配给应龙的,仙女苟且之事,在天庭是不允许发生的。

纸抱不尊,绣儿犹豫了半晌才道:“上次下凡尘时,我跟粽子曾见过面。”

“绣儿啊绣儿啊,你岂可如此糊涂。”太上老君急得连连叹气,“你是神仙,有些事该做不该做,你心里得有数。”

“可是……”绣儿委屈的咬牙,“我本不愿意回天庭的……”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不能再说了。做人,身不由己,做仙亦是如此,你的婚姻由不得自己做主,玉帝自会给你指婚,不管你愿不愿意,都没得选择。这孩子,留着是祸害,你尽快处理掉。”

绣儿脸色惨白,惊慌的后退一步,手紧紧捂着平坦的腹部,连连摇头,“不行,这是我跟粽子的孩子,不可以!”

“可你未婚先孕,传了出去会出事的。到时别说保不住这孩子,只怕连你的命都保不住。”

绣儿一个劲地摇头,“不行,这是我的孩子。义父,你不知道,孩子来得多不容易。”

粽子,到底在哪?他可知道,她终于怀了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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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心死如灰 “你这孩子为何如此固执?”太上老君急得直想跳脚,“你是神仙,怎么可以怀上僵尸的孩子,这并非你愿不愿意的问题,而且你根本就没有能力保注子。”

“义父,你帮帮我。”绣儿“扑通”一声跪在太上老君面前,“我想将孩子生下来,你让我离开吧。”

太上老君摇头,“绣儿,你既然回到天庭,凡间的事就不要再执着不放了。到头来,苦的只是自己。这孩子趁着没人知道,快点处理掉。应龙对你一往情深,他若是知道你怀了粽子的孩子,该多伤心难过?”

绣儿跌坐在床上,晶莹的眼泪划过脸庞,久久缓不过神来。

怎么办?若是粽子一直不出现,她该如何才能保住这个孩子?

死粽子臭粽子,他自己干的好事,竟然不责任就跑了,她要到哪里去找他算账?

以前一门子心思搞那么多事,非得要让她生孩子。现在终于怀上了,他自己却跑路,让她怎么办?

孩子,来得并非时候,让她欣喜若狂的同时,却是举步维艰。

她该如何做,才能在步步惊心的天庭中,保全粽子的孩子?

迈着沉重的步伐,绣儿失魂落魄的回到瑶池。

冰冷的身体置身于温暖的浴池,却无论如何也暖不起来,绣儿的脑子一片空白,掌心一直放在平坦的小腹。她的身体深处,孕育着粽子的骨肉,她跟他的爱情,终于开花结果,可是他却消失不见了。

氤氲水气的浴池,景物在眼前模糊,粽子悄然出现在她身边,给她无尽的缠绵,仿若就是昨日之事,记忆依旧清晰,可现在却是物似人非。

浴池的水,不知何时已是冰凉一片,刺骨的寒冷不断吞噬着肌肤,绣儿扶着池壁吃力的站了起来,头重脚轻的穿好衣衫回到寝室。

重重地倒在床上,沉重的眼皮再也睁不开,绣儿喘着粗气睡了过去。

睡梦中,身体如火烤般发烫,时冷时热,绣儿缩成一团,身体不断哆嗦着。

一双温暖的手,悄然覆上潮湿的脸颊……

绣儿在梦中蠕动着身体,朝着温暖的源泉靠近,苍白的唇喃喃自语着,“……楚寻……”

美美的睡了一觉,身体一片温暖,绣儿伸了个懒脸,一股熟悉的气息涌进鼻间。

身体,浑然一震,心怦然跳动,绣儿猛地睁开眼睛,慌然失神。

她侧着身睡,率先映入眼睑的是枕边叠好的男子衣物。

胸口一疼,绣儿紧张的抓住衣襟,是她在做梦,还是他真的来了吗?

脑袋下,枕着一条结实的手臂,银色的发丝缠绕在她的颈项。

指尖,不敢置信的拈起几缕银丝,眼泪瞬间夺眶而来。

宽厚的手掌,自身后拥住绣儿纤细的腰,耳垂边传来魂牵梦绕的声音,“绣儿。”

绣儿紧紧咬住住,死死克制住自己,别哭,不准哭!他不是来了吗?

手,揪住胸口衣襟,指甲陷入肌肤,浑然不知痛觉。

银色的脑袋,自绣儿身后悄然探起,他埋首蹭着她的脖子,用獠牙轻轻咬了咬,带着浓浓的睡意,“绣儿,想我了吗?”

心里有着太多的怨恨,绣儿曾想过要将粽子剥皮拆骨才能解恨,可当他真的出现在她身边时,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绣儿推开他的手,吃力地坐了起来,睁大眼睛望着粽子,连眼都不敢眨。她不敢眨眼,怕是场梦,一眨眼他就消失了。

“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来了。”说好不哭的,可眼泪仍是忍不住。

粽子跟着坐了起来,紧紧拥着绣儿,好是一阵耳鬓磨斯,“绣儿最近老爱胡思乱想。”

“最近?”绣儿含泪笑道:“你可知,天上一日,人间一年?”

“绣儿怪我没来看你?”粽子笑,轻轻吻着绣儿的额头,“我这不是来了嘛,乖,别生气了,最近实在是太忙了。”

绣儿推开他的手,“你什么时候忙完?”

“快了,很快就忙完了。”

“很快,是什么时候?”纵然她等着,可是腹中的孩子等不得。他的很快,在人间一恍已过了几十年,他还要欺骗她到何时?

“等我下次来的时候。”粽子执起绣儿的手,轻轻把玩着她的指尖,“下次我一定带绣儿走。”

心,逐渐冷去,绣儿固执道:“下次是什么时候?”

“绣儿,你到底怎么了?”粽子有些不悦,“我难得来一趟,为何你老问些无聊的问题。”

呵呵,无聊?以往他粘她粘的跟牛皮糖似的,扒都扒不掉,而现在她想跟他团聚,他居然说无聊。

“楚寻,如果我有了你的孩子,你会立即带我走吗?”绣儿的心,仍抱了一丝希望。

粽子一怔,继续高兴道:“绣儿,你怀孕了?”

绣儿咯噔一下,半晌才迟疑道:“我是说,如果。”不知为何,她说不出真相,不想因为孩子,他才勉强带她离去。

粽子笑,捏了捏绣儿的下巴,“以后,我让绣儿给我生很多孩子。”

以后?她跟他真的还有以后吗?绣儿一片茫然。

“楚寻,你这几十年在人间,都做些什么事?”

“忙一些僵尸的事,绣儿不会有兴趣的。”

“你为何执意要我留在天庭,是怕我不安全吗?”

“嗯。”粽子低头,心不在焉的亲吻着她的脖子,手探向柔软的胸间,熟稔的揉搓着。

衣袖下的手,悄然紧握住,绣儿心里有些不甘,“如果你担忧我的安危,那我呆在家里不出来便是,他们不会找到我的。”为何,她会变得如此奇怪,不断的给他找台阶下,却又不断的质疑着。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粽子伸手褪去她的衣衫,“绣儿,我想要你,好想好想!”

“我累了。”绣儿失落的推开他的手,眼泪悄然滑落。她在他眼中,只剩下暖床的义务了吗?

粽子结实的身体倾向绣儿,将她压在床上,不断吻着她的身体。他一寸寸的舔着雪白的肌肤,嘴唇,脖子,酥胸,腹部……

他停在她身体最神秘的地方,不断兴风作浪,很快便挑起她身体深处最原始的情欲……

绣儿紧紧抓住床单,璀璨的烟花在脑海中不断绽放。是爱是恨,她的身体都臣服于他……

前凑完事,粽子刚要深入主题,谁知绣儿却紧夹着双腿坐了起来,情欲未褪的脸上尽是寂寥,“楚寻,如果我不是四阴之女,你是不是就不会再来找我了?”

粽子一怔,坐起身望着绣儿,半晌才道:“你非得要思胡乱想,闹得大家都不痛快,你就开心了?”

“是我在闹,还是你心里有鬼?”绣儿忍不住质问道:“你是现在才忙吗?楚寻,你若不爱我了,直说好吗,不要再让我痴痴等下去了。”

“绣儿,你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那么我问你,你在天庭过了几十天,而我却已在人间过了几十年,你受几十天的相思之苦,而我却是数十年如一日,如果非得要计较,你是赢了还是我亏了?”

绣儿哭,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纵然,你有再多的难言之隐,可我已视你为夫,并非只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的人,或许我帮不了你,但你给我透个底可好,别让我忐忑不安的一直等着。”

她拉着他的手,放下所有的自尊哀求道:“楚寻,我不能没有你。我宁可跟你一块同生死共患难,你不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带我走好不好?”

“你再忍忍,我会建一片乐土给你,以后一辈子都无忧无虑的生活。”粽子执起她的手,郑重的承诺道:“绣儿,我跟你说过的,一定会实现的。”

“我不要什么乐土。”绣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紧紧抱住粽子不放,“我好怕,你可知玉帝已有将我指婚给三哥的意愿。我快疯了,一天都呆不下去了。楚寻,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不争荣华富贵只挣朝夕,我们现在就走好不好?”

粽子搂着绣儿,轻轻拍着她的背,“绣儿,你再忍几天。玉帝要你嫁给应龙,你假意顺从便是。婚事少说得准备一个月,我保证会在你跟应龙成亲前,带你走的。”

他的话,犹如晴天霹雳,绣儿猛地推开粽子,不敢置信道:“楚寻,你在说什么?”

“一个月,你在天庭再呆一个月便是。”粽子温柔地摸着她冰凉的脸颊,“我一定说到做到,带你离开。”

“轰”一声,绣儿的血液不断往脑门上涌去,她扬手重重给了粽子一巴掌,“你无耻!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居然要她嫁给三哥?她已经是他的人,岂可再嫁他人,哪怕是假意奉承。

如此一来,对三哥的伤害有多大?

“绣儿,这是最好的办法,并非让你真的跟应龙成婚,我一定会在此之前带你离开的。”

“我已经对不住三哥了,岂能再对他虚情假意。”心,一寸寸冷去,绣儿绝望地瞪着粽子。现在的他,何时陌生的连她都认不出来了。

“为了我们的将来,你连撒一次谎都不可以吗?”

“己所不欲,匆施于人。”绣儿怒道:“你到底瞒着我做什么事,让我利用三哥对我的情意,逢场作戏?”

“既然绣儿不愿意,我不勉强于你。”粽子起身穿衣,淡淡道:“你在天庭好好保重。”

心,剜如刀割。望着他一步步远去的身影,绣儿不跳黄河不死心,“楚寻,你爱我吗?”

“爱!”粽子的脚步没有停顿。

“那你就带我走!”绣儿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现在还不是时候。”粽子打开门,没有回头。

“我怀了你的孩子!”绣儿忍不住哭了出来。

粽子一怔,颀长的身影停顿良久,绝然而去。

绣儿倒在床上,哭得撕心裂肺。

什么爱,都是假的!他变了,不再是过去的那个粽子,他不再爱她了,连她怀了他的孩子,他都可以决然的连头也不回地离去。

现在的她,不过是他闲时的一个玩偶,心情好的时候逗弄一下,不需要的时候却随手扔开。

他不要她,连孩子亦是累赘!

绣儿将自己关在房间,三天三夜不出门,满脑子全是粽子说的话。

他让她嫁给三哥,纵然他说是逢场作戏,可是连自己孩子都不要的僵尸,只怕巴不得她跟三哥假戏真做。

爱,你是珍宝,可以为你生,为你死;不爱,连多爱一眼都是奢侈。

泪,早已流干,眼睛干涩的难受。

神情憔悴的绣儿怔怔的捂着自己的肚子,明明是他的种,他为何狠心不要?

因为不爱她了,所在连孩子也不并嫌弃了?

“宝宝不要怕,你爹不要你,我要你。”绣儿咬牙,下了个决心,“无论如何,我一定会让你平安出世的。”

粽子没有出现的时候,她可以活得很好,现在没了他,她亦可以活得很好。

没有他,她的世界,还有孩子。

心,痛如刀割,可男人的誓言却如风,拂面而过,渐行远行。追着风跑,终是两手空空,孑然一身。

她不能再傻下去了,自出生到现在,她的命运一直让人牵着鼻子走。这一次,她要自己作主,在没有粽子的世界,好好的活着。

绣儿强行掩饰着悲伤,赤脚走到铜镜前。

天寒地冻,玉足踩在地上,犹豫在刀锋行走,痛彻心绯。

镜中的女子,披头散发,神情憔悴,眼睛浮肿,苍白的脸色,活脱脱犹如来自地狱的女鬼。

纤细的手,悄然抚着脸,两行清泪划过脸颊。为了一只僵尸,将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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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走投无路 绣儿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坐在梳妆前细细的打扮着自己。

望着镜中神情低落的女子,绣儿勉强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安绣儿,你已经不是再一个人了,不为自己活着也得为腹中的生命活着。那只死僵尸,别让她再碰上他,否则将他剁成碎块!

在心里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心,绣儿往门外走去。

推开紧闭的门,柔和的阳光照了进来,冰冷的身体逐渐暖和,可是冰封的那颗心,却再也暖不起来。

门外,安越泽一直在等候,绣儿露了个勉强的笑容,“三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段时间了。”安越泽走到绣儿面前,担忧道:“你没事吧,为何将自己关在房间不出门?”

“没事,就是身体有些不舒服而已。”数天滴水未尽,绣儿头晕目眩,脚步有些不稳。

安越泽忙扶了她一把,“小心。”

“谢谢三哥。”绣儿推他的扶持,悄然退了一步,与其保持着距离。

安越泽一怔,半晌才道:“我给你做了些饭菜,趁着热乎你去吃点吧。”

“嗯。”绣儿点头。纵然她没胃口,可是腹中的胎儿得吃。

见步伐不稳,安越泽伸手扶着她往饭厅走去。安越泽做得菜很丰富,有鱼有肉有素,他做得鱼向来很美味,她总是嘴馋的很。小时候他经常带着她到溪边用簸箕打鱼,然后回家偷偷给她开小灶。而眨眼一晃,她与他的身份却是错综复杂的变化着。

“呕……”往昔的鱼香味,而如今闻来却夹着股淡淡的腥味,胃里猛地一阵翻滚,绣儿紧紧捂住嘴巴,几个箭步冲到门边,难受的作呕着。

几天没吃东西,胃里早已空空如也,绣儿干呕的难受,什么也吐不出来。

安越泽紧张的走了过来,轻轻拍着她的背,“绣儿你是不是着凉了?我去请大夫。”

“不要。”绣儿紧张的拉住安越泽的手,“我没有生病。”

安越泽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对着她憔悴的神情甚是担忧,“绣儿,我并非外人,你有事别憋在心里,跟我说说可好?”

绣儿难受的喘着气,待腹中的翻滚稍停顿了些,她喝了口水清喉,“三哥,粽子来找我了。”

“……”果然,能让绣儿如此折磨自己的,唯有粽子。安越泽望着绣儿,五味杂陈道:“他来干什么?”

“他不爱我了。”绣儿别开望,空洞的眼睛望向远处。

消息来得过于突然,一时间安越泽倒也怔住了。平心而论,粽子得到绣儿的心,他始终都心有不甘,是女魃的作弄才让粽子有了可乘之机,她迟早会回到他身边的。而如今,望着她伤心欲绝的模样,他却如何也开心不起来,心头一片沉重。

绣儿百般好,可粽子却不知珍惜,始乱终弃。混蛋,即使绣儿跟粽子不能执手到老,也该是绣儿不要她,他有什么资格来伤害绣儿?

安越泽悄然叹气,揽绣儿入怀,“别伤心了,为了他根本不值得。你还有我,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三哥。”绣儿哽咽道:“可是我还爱他,我忘不了他。”

“我相信,时间能让你忘记一切。放宽心,别太强迫自己了。”

“嗯,三哥,我向你保证,会慢慢忘记粽子的。可是……可是……”

“怎么了?”安越泽低头瞧着眼睛红肿的绣儿,“跟我说说。”

绣儿坐在一旁,紧张的捏着衣袖,半晌才启齿道:“我……我怀孕了。”

安越泽愕然,不敢置信的望着绣儿,“你跟他……”

绣儿低头,暗暗咬着嘴唇不说话。

安越泽脑海一片空白,老半天才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生下孩子。”绣儿语气决定道:“孩子是我的骨肉,我不会置他不理的。”

“可是粽子他已经……”

绣儿苦笑不已,“我是我,他是他。他既然不要我,这孩子便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孩子身上,流的是安家的血。人与僵尸的孩子,不管将来孩子是人,或是僵尸,她都会生下来,抚养长大。

孩子,是她跟粽子的爱情结晶,她无法割舍掉。心不如已,就像粽子长在她的心里,早已是根深蒂固,纵然她想连根拔起,却已无可能。或许只能等着漫长的岁月侵蚀,才能逐渐将他忘却。

“你可知一人独自抚养孩子长大,有多少困难。”她的固执,只因仍对粽子一往情深。

藏在衣袖下的手,握手成团,锋利的指甲刺进肉中,一团气体不断冲撞着安越泽的心门,气血在身体内奔腾咆哮。纵然粽子辜负了她,她仍是爱他。她宁可爱着负心汉,亦不愿意将原本属于他的爱,重新还给他。

他要得到她,得到她!!!她的身体,她的心,都是属于他的!!!

野兽的嘶叫声,在内心深处不断冲撞,安越泽紧紧箍住手,痛苦的咬牙,额前的冷汗渗了出来。

绣儿内疚的望着神情痛苦的安越泽,“三哥,对不起。”她不想女魃的诅咒实现,可这一生,她都无力再爱上别的男人。

“绣儿,你后悔爱他吗?”

绣儿一怔,苦涩的笑,“已经发生的事,没办法重新来过。后不后悔,我不敢去想。”爱情这种事,想多了头痛,想通了心痛。

其实,她不后悔,毕竟心是无法控制的。可是在安越泽面前,绣儿无法说出口,那样对他太残忍了。

“绣儿,将这孩子打掉吧。”安越泽深吸一口气,咬牙强忍着痛楚,“你若将孩子生下,一辈子都会活在粽子的影子中。”她爱他,才会心甘情愿的生下他的孩子。

绣儿坚决的摇头,“不,我要生下他。”

“那我呢?”安越泽的脸上,突然一丝不甘,“我怎么办?”

绣儿垂眸,半晌才道:“三哥,你只是缘分未到而已,终会遇上心爱之人的那一天。”

“你可知,生下这个孩子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所以,我求求三哥。”绣儿跪在安越泽面前,“除了你,我实在找不到可以救我的人了。”

安越泽退了一步,神色复杂的望着绣儿,“你要我帮你?”为何,他要帮她,生下这个孽种?

“相信玉帝的心思,你已经知道。三哥很好,可惜我压根配不上你。我跟过粽子,现在又怀了他的孩子,再没有心力、没有资格爱上别的男人。我留在天庭,只会连累你们,所以还请三哥帮我一把,我想离开这里,找个安静的地方将孩子生下来,抚养成人。”能帮她的人,只有三哥一个,如果连他都不帮她,她真的走投无路了。

“绣儿,如果我做不到呢?”心中的气血,翻滚的越来越厉害,天蓝色的眼眸越来越深邃,“你可知自己有多残忍,明明知道我爱你,明明知道我无法弃你于不顾,可你仍旧来求我。你到底有多爱他,才丝毫不考虑我会不会受伤?”

“对不起,三哥。”她的自私无脸见人,可为了腹中的孩子能活下来,她只能厚着脸皮来求他。

“我要的,不是对不起!”安越泽生怒的一挥手,将桌几上的茶杯茶壶扫落在地,摔个粉碎。

天蓝色的眼睛,变成骇人的血红色,安越泽一步步的紧逼绣儿,锋利的指甲露了出来,狠狠掐住她的脖子,“我那么爱你,你为何忘不了他?”

“啊……”绣儿的呼吸被阻,安越泽的手掌一寸寸收紧,生怒的眼睛直直剜着她,似要将她生生撕成碎片,她拼命挣扎,不断掰着他的手指,“三哥,你怎么了?”为何,他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

“我怎么了?”安越泽狰狞的笑,锋利的獠牙露了出来,“是你怎么了!!!粽子就那么值得你爱吗?我到底比他差在哪里,为何你到现在仍然执迷不悔?绣儿,我得不到的,粽子也别想得到。你想生下他的孽种,做梦!”

安越泽单手挣住绣儿的脖子,另外一只手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诡异的笑容,露在英俊的容颜上,逐渐扭曲……

“唔……”喉咙窒息,绣儿难受的说不出话来,他的指节一寸寸收紧,只差没将她的脖子生生掐断。她倒是不怕他掐死自己,只是他会如何对付她的孩子?

安越泽施在她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大,绣儿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她集中所有的灵力施在腹部,化成一道结界保护住体内的婴儿。

结界的光,打向安越泽的手掌,将他的身体重重弹了出去。

绣儿摔在地上,却顾不得生疼的身体,紧紧护住自己的肚子,她不断往后缩,惊慌的望着安越泽道:“三哥,你不要吓我。”

她错了,错得离谱。

她一厢情愿的以为,他会是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却没有想到自己是他的刽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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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赐婚 一记手刀,重重劈在安越泽的后颈。

安越泽踉跄数下,身体重重摔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随着安越泽倒下的身影,太上老君神色复杂的站在他身后,悄然叹息的望着惊慌失魂的绣儿。他向前几步将跌在地上的绣儿拉了起来,语重心长道:“绣儿,你做事太过鲁莽了。”

“义父……”绣儿捂着自己差点被掐断的脖子,拼命喘着气,“三哥他……他为何会突然发狂?”

太上老君转身,自瓷瓶中倒出一颗丹药,掰开安越泽的嘴塞了进去,“我跟你说过,他体内的浊气虽然被封印了,但他灵力过于庞大,一旦定力不强或是受到强烈刺激或是诱惑,浊气极有可能会冲破封印。你刚才说的话,刺激到他了,而浊气趁机控制了他的意识,才会做出失控的举动。

绣儿惊魂未定的坐在椅子上,内疚的望着晕迷过去的安越泽,“我没有想到,浊气会如此厉害。”

“幸好这次我制止的及时,否则他一旦冲动起来,极有可能会杀了你。”太上老君神情严肃的警告道:“你以后千万别再刺激他了,一旦浊气冲破封印,他便会走上女魃的不归路,堕落成魔,为祸人间。”

想到由于自己的自私,差点害得安越泽被浊气控制,绣儿自责不已,她跟太上老君一起,将安越泽一起抬到床上。

绣儿坐在床上,一时间心情甚是复杂。走,走不掉,而留在这里,偏偏受到浊气影响的三哥对她的情意,愈发的明显,不管她婉转或是直接拒绝,都会影响到他的情绪。

莫非,她真的要像粽子所言,要假意迎合三哥?不可以,她已经伤害过他,既然无法再爱上他,便不能再给他希望。

“绣儿,事情考虑的如何?”自安越泽失控的情况来看,再看绣儿纠结的情况,太上老君隐约猜到她的决定,但仍是忍不住苦苦相劝,“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珍惜眼前人,才是你最应该做的,想想之前你跟应龙多般配,他才是最适合你的人。”

“义父,您说的我都知道,可是……”总是身不由己,她跟应龙之间,多了个粽子,便是再也回不到如初见般美好。

“绣儿。”太上老君递了只杯子过去,让绣儿抓稳,自个抓过茶壶往杯子里倒着沸腾的茶水。

茶满,滚烫的茶水溢了出来,烫在绣儿纤细的手上,绣儿痛呼一声,杯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绣儿愕望的望着太上老君,不解他此举何为?

太上老君淡笑,“绣儿,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是放不下来的。你放不下,只因未尝到切肤之痛!”

绣儿若有所思,面露苦涩道:“义父,我腹中的孩子,他是个生命,不是一个随手可以丢弃的东西。”

“你跟应龙之间的情分,是命中流定的。不管你爱不爱听,这丑话我都得说,如果你再一意孤行,应龙跟女魃之前的事,便是你的前车之鉴。”

绣儿咯噔一下,如果事情真到了那一地步,她真的会像三哥那样,彻底失去对粽子的记忆?

一股深深的害怕,禁不住涌上心头,绣儿不敢想,更不愿意想。

或许,女人终是不跳黄河心不死的动物,纵然心里已做了决定,可一时之间若让她对粽子彻底死心,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还对他抱有奢望吗?

事情的发展,远远出乎绣儿的意料。安越泽受到浊气影响,简直就是个定时炸弹,压根不着碰着任何火苗星子,否则一点就燃。

避,避不得;说,说不得;走,走不掉。

绣儿站在窗前良久,刺骨的寒风吹得身体僵硬,“义父,只要能够保注子,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太上老君头痛道:“你这孩子,真是无药可救了。”

“都说神仙是菩萨心肠,难道义父真不愿意帮我?”绣儿眼眶湿润,她自发鬓上拔下一根锋利的钗子,抵住自己的脖子,“义父,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如果连你都不帮我,我唯有一死才能脱离苦海了。”

“唉……”太上老君甚是为难,半晌才道:“能让你保注子的,只有应龙。”

该说不该说,他都已经说了,一切得看她的造化了。

太上老君取出一只瓷瓶放在桌上,“你脖子受伤了,用药水擦擦。”

绣儿抿唇,绝望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是的,唯今之计只有三哥才能保住她的孩子,可她若真做了,对他会造成多大的伤害。

脖子上,几圈发紫的勒痕,绣儿用衣袖遮掩住,没敢让人瞧见。

长夜漫漫,绣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三哥在瑶池苏醒之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了,连着好几天都没有露面,直到玉帝在灵霄殿召见,她才得以见到他。

数日未见,他的神色有些憔悴,俊雅的脸颊瘦削了不少。绣儿低着头,不敢多看他一眼,只是当着众仙家的面,跪在他旁边,等待着玉帝的旨意。

该来的,躲不掉,绣儿有种视死如归的感觉。她不知道,如果自己拒婚,带来的后果真会如义父所言的下场?

有些事,不得不信。毕竟,她强迫上天庭的目的只有一个,应龙!

绣儿不敢赌,如果真的恼怒了玉帝,一旦执行被抽离记忆之事,她怀孕的事极有可能被发现。或许,压根不用等到那个时候,受浊气染体的三哥情绪失控,指不定会将她的事说出来。正如,女魃爱应龙之深,可以为他生为他死,可一旦受到浊气控制,在凡间的前三世,不能得偿所愿的她,亲手杀了应龙。

眼见着安越泽每日受着浊气的折磨,她却爱莫能助。欲望是无穷无尽的,实现了第一个,便会有第二个,她是他的第一个欲望,而他的第二个欲望是什么?

是杀了粽子吗?还是杀了她的孩子?

一想到,痛得犹豫穿肠毒药。

她是一颗棋子,无论如何努力,都走不出被控制的领域,被强行安排进战局,却连基本的防备都没有。

玉帝的话,字字珠玑,众神仙笑意盈盈的应景,宛如绣儿跟应龙是天作之合,世间绝配。尚未轮得到绣儿说话,众神仙甚至都已经将良辰吉日衙了,有些侃神甚至还跟应龙攀起了亲家,这八字也撇得太远了。

“择日不如撞日,今儿是难得的黄道吉日,不如就在今晚举行吧。”几位侃神越吹越乐,说话亦是没个分寸,“难得众仙友齐聚一堂,大伙帮帮心出出力,立马就能拜堂成亲了。”

“谢玉帝美意,我与绣儿心领了,只是我们在凡尘是亲兄妹,纵然如今重返天庭,却仍是禁忌的身份。我跟绣儿曾有约定,待重修肉身之日,便是成婚之时。”

绣儿愕然,她万万没有想到,三哥会拒婚。想来,他仍是不愿意看到她伤心难过。一时之间,绣儿五味杂陈,脑海一片空白。他的大度,让她为自己的鄙视自责不已。

“这……”此话一出,不仅玉帝,连众仙都讶然了,偏偏人类还真是血亲之事。

应龙拒婚,拒得恰到好处,他既没有说同意,亦没说不同意。

“咳,不知应龙跟绣儿打算何时成亲?”玉帝的脸面有些挂不住。

“重修肉身需要时快则三月,慢则半年。”安越泽淡笑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跟绣儿数万年都过来了,这数月倒也等得。只是到时大伙一定要过来喝我跟绣儿的喜酒,见证我跟绣儿喜结连理。”

玉帝圣旨,金口玉言,除了泼猴之外,三界之内敢顶撞他的还真找不出来,不料偏偏应龙不识的抬举。不过天庭天子,比起凡间皇帝,修养更上一层楼,当着众仙的面,玉帝倒也没发怒,只是笑着让应龙尽快重修肉身,让天庭热热闹闹的办场喜事。

赐婚,让绣儿虚惊一场,对于安越泽的庇护,她不知该如何道谢。

自灵霄玉殿出来,安越泽陪着绣儿回瑶池,一路上两人沉默以对,绣儿只觉得甚是尴尬,“三哥,那天的事,对不起。”

“是我不好,吓着你了。”安越泽停下脚步,望着绣儿脖子上悄然露出的伤痕,自责道:“我差点就伤了你。”

“不是三哥的错,一切都是浊气惹的祸。”绣儿望着安越泽,“三哥,我相信你一定能战胜浊气,不会中了女魃的计。”爱到深处,便是极致的恨。

“绣儿,你留下来吧。”安越泽执着绣儿的手,“你若想留下孩子,便留着。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当孩子的爹。只是我现在不放心让你独自离开天庭,待我清完体内的浊气之后,我会带你离开。”

“我……”绣儿甚是为难,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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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真相 “绣儿,三个月的时间,你给我个机会,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的。”安越泽温情脉脉的望着绣儿,“如果到时你真的无法爱上我,我不会再缠着你。

“唔……”除了点头,她真不知该作如回答。她已经没有力气再爱了,或许三个月的时候,三哥能想开呢?

她不能再逼他了,这已经是三哥最大的让步,万一浊气再次发作,该怎么办?

绣儿悄然摸着自己的腹部,三个月的时间,只要掩饰的好,应该不会被发现的。但愿三个月以后,她能顺利的离开天庭,找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安静的过完下半生。

知道安越泽的忌讳,怕刺激到他,绣儿闭口不提粽子及腹中胎儿的事,将一切的悲伤深埋在心底。

瑶池灵气充沛,终年仙气萦绕,除了照顾应龙之外,绣儿每天都会静坐在泱泱池水中间的莲花台,提升自己的仙力修为。腹中胎儿只有一个月多,还只是一团模糊的血肉,却已经悄然在吸食绣儿体内的四阴之气,在她体内自行孕育着自己的生命。

幸好绣儿身体有源源不断的四阴之气,否则婴儿会转而吸食她的仙力。

心中做了决定,便不再六神无主,绣儿一门心思都放在修炼上。她向太上老君讨了些静心宁神的丹药,心无旁骛的修炼,让她的仙力提升的很快。

只要有机会,她都会在悄然往南北天门踩点,不放过任何能离开天庭的机会,只可惜每次都失望而回。

绣儿收敛了自己的心性,不再往安越泽伤口上撒盐的事,两人倒是和睦相处,若非经过了太多的事,彼此都沧桑重重,还让人以为重新回到了村子的安宁生活。

不过,安越泽仍是感觉到了不同之处,绣儿对他相敬如傧,纵然脸上露出微笑,却是强颜欢笑,而他却是有心无力,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抚平她的百孔千疮。

他对她的好,却治不好她的伤。

安越泽心隐隐作痛,可是她需要的人,却不是他。他只能陪在她身边,在她有需要的时候,他的心绯永远都为她敞开。

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只能循序渐进。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个月悄然而逝,绣儿的心隐隐作痛,说好不再想的,可当那一天来临之际,她仍抱着一丝希望。

整整一天,绣儿一直呆在瑶池,连安越泽约她一块参加菩提老祖的寿宴,她都找了个身体不舒服的理由推拒了。

从朝霞升起到日落黄昏,绣儿的心一寸寸死去,痛苦的连眼泪都哭不出来。

安越泽从菩提老祖处赶回来的时,绣儿喝得烂醉如泥,分不出东南西北。

望着满房间的酒瓶子,安越泽眉头紧蹙,想不到她的本事挺厉害的,竟然能搞到这么多好酒。他悄然叹气,走过去抱起伏在桌上的绣儿,谁知喝醉酒的她闹得厉害,“不要,不要碰我。”

浓浓的酒气,不断喷在安越泽身上,安越泽强行将她拦腰抱起,往床上走去。

“啊……混蛋,放开我,以后都不准碰我。”喝疯了的绣儿,跟条小狗似的,不断的露着牙齿,“你去死,去死吧!”

“……”安越泽满脸黑线,她到底是咒粽子,还是咒他呢?

他将绣儿放在床上,扯过被褥覆住她的身体,愁云涌上眉间。白天她笑得开心,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至,时间久了他还真的以为,她已经在逐渐忘记粽子了。

可是她没有,非但没有,她对他的相思,愈发的刻骨铭心。

以前的绣儿,几乎滴酒不沾的,甚少失态。

无论他对她做了什么,终是无法打动她的心,因为她的心已经被粽子拿走了。

“绣儿,你有多爱粽子?”酒后吐真言,不该问的,可是他仍是忍不住问了。以前的她,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而如今,即使她笑容满面,他却已经猜不透她的心思。

“粽子?”绣儿吃吃地笑,抱住被子在床上打滚,“让他去死!!!”

“我不爱他,一点都不爱她,鬼才会爱他……”说到后面,酒醉的她崩溃了心弦,呜呜然哭了起来,“他明明说过要来找我的,可是他没来……”

安越泽欲言又止,半晌才道:“你有没有想过,他不来,是因为他已经有了别人。”

“呕……”酒自喉咙里涌了出来,绣儿趴在床沿上拼命的呕吐着,连胃汁的吐了出来。

秽物难闻的味道,充溢在房间,安越泽扶起她,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心痛道:“你不能喝,就不要喝这么多。”

“三哥。”身形不稳的绣儿跌坐在床上,头痛欲裂的她痛苦的喘气,“我不想喝,可是我好痛苦,他没来……”

绣儿扑在安越泽怀中,哭得撕心裂肺,“他没来……”

“忘了他吧。”安越泽搂着绣儿的肩,重重叹了口气,“他不值得你如此痛苦。”

“可是我忘不掉。”绣儿在安越泽怀中抽搐,“我一直都在尝试忘掉他,可是偏偏忘不掉……”她还是爱他,怎么办?

“你忘不掉他,是因为他在你心里,一如当初美好。”安越泽起身,直接拽着绣儿往门外走。

他走得很快,绣儿跌跌撞撞的被拖着走,“不要,我不要走,我要等粽子……”她一离开瑶池,万一粽子来了找不到她怎么办?

“你等不到他了。”安越泽生硬的拽着她,生怒道:“他永远都不会再来了。”

“不……不会的……”酒醉的绣儿甚是固执,她不断打着酒嗝,冷风吹在脸上,如刀割着般痛。

安越泽不顾绣儿的挣扎,一直接着她往北天门走去,站在阴阳镜面前,“你不是想粽子吗?既然你忘不掉他,我倒让你看看,他到底是只什么样的僵尸!”

双手运起,庞大的灵力源源不断注向阴阳镜,阴阳镜金光乍现,混沌的镜面缓缓清晰……

安越泽将醉醺醺绣儿扯了过来,“你睁大眼睛看看,这几十年他到底瞒着你做了什么好事!”

绣儿震怔,心里咯噔一下,迷离的眼眸望向阴阳镜,她真的可以看到粽子吗?人间几十年,他到底瞒着她干了什么?

镜面一片漆黑,没有任何的景象,绣儿的心紧紧揪扯在一起,酒意在刺骨寒风中逐渐清醒。

一座浩瀚的大殿出现在镜面中,黑暗的视野逐渐清晰,一座座庞大的池城快速移动,城堡上方偶有道影子飞过。自他动作僵硬的模样来看,是僵尸!

城堡的距离不断拉近,出现纵横交错的街道,街道上出现不少行动缓慢的僵尸,几乎多是些跳尸、黑僵等,它们有些交头接耳,街道上摆着各种鸡鸭牛羊,不少僵尸在进行买卖交易……一只养牛的僵尸,喝腻了牛血,于是牵着自己家头牛,去街上换了两只羊……

僵尸国度!

绣儿愕然,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在人类为主的人界,居然出现了一个僵尸国度。是粽子吗?他用几十年的光阴,打造了一个僵尸帝国。

可是,如果他在人间建立了僵尸帝国,天庭岂会坐视不管。如果不在人间,会是在哪里?

镜面快速的跳闪着,富丽堂皇如皇宫的一座座宫殿,出现在镜面中。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有着火红色的头发,他背对着镜面蹲在地上,似乎在玩着蛐蛐,不远处站着两只僵尸奴仆,尽心的看管着小主人。

“涡儿……”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红色的艳丽身影出现在镜面着。

她有着美艳的容颜,却是额前长着两只尖锐的角,旖旎的身影朝着孩子走来,“又在偷偷贪玩了,小心你父皇一会打你屁股。”

绣儿愕然,心顿时不安起来。镜中出现的母子,跟粽子有何关系?

“母后。”蹲在地上的孩子站了起来,转身笑对着女子。小小年纪的他身着锦衣,幼齿的容颜俊朗,额前长着两只短短的角,“父皇回来了?”

话刚说完,身后响起一记严肃的咳嗽。

绣儿身体一软,差点跌倒在地,她踉跄了几步,勉强站住身影。

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的镜面中,小男孩子兴高采烈的扑了过去,跳进男子的怀中,“父皇,您可回来了。”

“小兔崽子。”他将小男孩子抱在怀中,重重在脸上捏了一把,笑道:“都一年了,连个也没长,饭都吃哪去了?”

“父皇,我可没偷懒,天天都是修炼的。”小男孩露出洁白牙齿,狡黠的笑,“如果您不信,我们明天比试比试。”

“好。”男子笑,抱着小男孩往殿内走去,“输了你可不准哭啊!”

女子笑,与男子并肩而行,“你们两父子啊,性情像的不得了,一见面就打啊打的。”

绣儿眼前一黑,跌在地上,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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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奉子成婚 绣儿怀孕之事,很快在天庭传开了,众仙纷纷登门向安越泽道贺。

一场乌龙,安越泽有苦说不出,那晚绣儿在北天门晕倒,他着急的抱起她回瑶池,匆匆派仙奴请来了医圣。

情急之下的安越泽忘了一件非常严重的事,绣儿珠胎暗结,压根不能请大夫,一请大夫就穿绑了。

医圣在天庭行医数万年,几乎没有他诊不出来的病,更何况是女子的孕事。

好家伙,竟然怀上了,应龙这个小盆友可不厚道了,嘴巴上口口声声说着由于在人间在血肉亲情,心里有道坎过不去,非得要等到换了肉身才同意成亲。

这边说着过半年后再成亲,那里却在背地里搞上了,现在连人命都搞出来了。

唉,现在的神仙啊,做事太没分寸了。都说神仙无欲无求,清心寡欲,结果应龙他……这个家伙啊,平时跟个情圣似的,熬得住数万年寂寞,可或许正是熬得太久了,干柴烈火猛地点着了,忍都忍不住啊。这两个无知的家伙,连怀孕了都不知道,还搞得热火朝天的,现在连孩子都搞出事了。

绣儿受的刺激过重,导致孩子差点流产,鲜血染在裙子上,甚是骇人。

做神仙,仙德很重要,医者很隐讳的问应龙,是否跟绣儿吵架或是让她伤心了?

应龙迟疑了一会,摇头说没有。

于是,医者很肯定的认为,绣儿差点流产,是应龙行房时过于激烈了。

他诊断到绣儿腹中的胎儿约有两个来月了,不过他并没有多想,压根没有考虑过绣儿怀孕时间不对的问题。他开了些药方,让应龙好好照顾晕迷的绣儿,最后……咳咳,亲密的事不能做得频繁了,头几个月是危险时期,忍忍就过去了。

对于医圣的嘱咐,应龙有些尴尬,不过倒也没解释什么,甚是心细的听着怀孕期间该注意的事情。

医圣临走之时,应龙委婉的嘱咐道:“医圣天尊,绣儿怀孕之事,还请您老保密……”

“呵呵……”医圣曾经年经过,热血过一段很长的时候,所以他懂应龙的顾忌。神仙嘛,在那方面勇猛,确实是男人倍儿自信的事,不过如果如果勇猛到让情人差点流产,咳,说出去影响不好。

“放心,我有分寸。”医者深明大义的笑,“你们俩啊,现在连孩子都有了,就别再遮着掩着了,奉子成婚亦是件美好的事。天庭冷静了上万年,该是好好热闹一下了。”

瑶池这边,应龙心急如焚的照顾绣儿,而医圣一转身,绣儿怀孕的立马传得沸沸扬扬,连玉帝王母都惊动了。

玉帝跟王母一商量,定了个主意,十万火急的召见了应龙,直接命令他三天后成婚。

堂堂一代战神,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让他明着成亲他不干,非得要偷偷摸摸的。唉,现在的神仙素质太低,做事太不负责任了,他若是再拖着不肯成亲,直接拖出去剁了喂狗。

安越泽想着绣儿的心意,面对玉帝的强硬态度,一时之间犹豫了。

一旁的太上老君甚是着急,悄然扯了扯安越泽的衣袖,低声道:“为了绣儿着想,你还是答应了吧,否则绣儿怀孕的事只怕藏不住了。”如果他执意不肯成亲,只怕会引起众仙的怀疑,一旦他们私下讨论绣儿怀孕之事,极有可能会往她怀孕的时间瞎想,万一算出孩子不是应龙的,只怕一发不可收拾。绣儿的名声毁了,只怕孩子也保不住了。

“谢玉帝成全。”应龙心事重重,咬牙跪了下去,五味杂陈的。

绣儿,她会愿意吗?

一场迟来了数万年的婚事,在天庭的众仙乐翻了窝,玉帝下旨,让月老亲自操办应龙的旷世婚礼。月老欣然应承,带着自己的徒子徒孙忙碌的操办起来。

安越泽心思复杂的回了瑶池,绣儿仍在晕迷之中。

他坐在床边,握着她凉冰僵硬的手,轻轻揉着,“绣儿,对不起。”他一直忍着真相不说,就是怕伤害到她。可是他错了,他的犹豫,让她遭受了更大的伤害。如果他能早一点说,或许绣儿就不会怀上粽子的孩子,而害得她差点连命都丢掉了。

指腹,悄然抚着她紧蹙的眉头,他十指扣着她的手指,“别再睡了,快点醒来。只要你醒来,孩子你想留着,便留下吧,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纵然,她无法爱上他,可只要她愿意留在他身边,他就满足了。

绣儿足足晕迷了一天,才悠悠转醒。

空洞的眼神,茫然的望着天花板,脑海中一片空白,连呼吸都是若有若无的。

恍如失了失魂般的木偶,安越泽心痛地将她自床上拉了起来,他捧着她的脸,急切道:“绣儿你说话,你就跟我说说话,哪怕是哭都好,你别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

安越泽不断在绣儿眼前说话,可是她一直怔怔出神,她不说不笑不哭不闹。

他慌了,拼命摇着她的肩,“绣儿,不要吓我!”

绣儿似一叶狂涛怒浪中的扁舟,她没有自我拯救的办量,只能任由听天由命。

安越泽痛苦的扬手,重重打了绣儿一巴掌。

“啪”,绣儿的脸挨了一巴掌,鲜血的五指印,深深印在她脸上,一缕鲜血自嘴角涌出。

脸如刀割般疼,晶莹的眼泪,顺着红肿的脸颊滑落,绣儿唇齿交战,衣袖下的双手紧紧抠在一起。锋利的指甲,不断地抠住自己的肌肤,鲜血涌了出来,渗出手掌。

脑海中,不断响起阴阳镜中的画面。切肤之痛,远不及镜中画面所遭受的打击。

如果可以,她多么希望永远不要醒来!

安越泽伸手,揽住她羸弱的肩膀,将她搂进自己的怀中,“绣儿,你想哭就哭吧,别勉强自己。”

靠在他结实的胸怀,绣儿痛苦的哽咽抽泣着……

断断续续的哭声,隐忍而压抑,听着安越泽心如刀绞,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半晌才道:“从今天起,忘了他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忘了?

是的,她会忘了他的,忘了那只负心的僵尸。那个贱尸,他明着跟她好,说什么除了她之外,再也不会爱上别的女人,可是他却在背地里有了别的女人,连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她就是个荒唐的笑话,以为数年短短的爱情,便可以一直携手到永远,什么海枯石烂、天荒地老。她一直相信,他是真的爱着她的,他的爱可以为她生为她死,可是他爱她却跟别的女人有了几十年的感情,成亲生子。

爱,是会变的。

他不爱她了,可她却傻傻的,心甘情愿的怀上他的孩子。可是他不要这个孩子,在听到她怀孕之时,他连头都没有回,径自离开了。

他的心,变得如此明显,可是她却傻的一直以为他有苦衷。她愿意等,愿意体凉,只要他给她一个解释,可是他不但任何解释。

她痴痴地等,他却跟别人生儿育女,成家立业。

贱尸,卑鄙如他,根本不配让她孕育他的孩子。

带血的手,悄然覆在隐隐抽痛的腹部,五味杂陈。他背叛了她,她还该死心踏地生下这个不该出生的孩子吗?

月老来瑶池找安越泽商量婚事,玉帝交代的事,月老甚是上心,一个高兴不禁多喝了两杯,说话声音不由有些高了。

三天之后举行婚事,一字不差的传进房间。

安越泽眉头紧蹙,让月老先在客厅等等,他得跟绣儿商量商量成婚之事。毕竟,成亲是两个人的事,不可能由他说了算,更重要的是,她同不同意还是一回事。

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安越泽甚不是滋味,绣儿因为粽子的背叛伤心欲绝,他偏偏在这个时间提成亲的事,这岂会在她伤口上撒盐。

安越泽推开房门,怕吵着她,他放轻手脚走到她床边,沉默半晌才道:“绣儿,你怀孕之事,天庭神仙都知道了。玉帝下了旨意,让我们三天之内成婚。这事,你怎么看?”

绣儿低着头,沉默不语。

“你如果不愿意,这事由我来回绝吧。”安越泽悄然叹气,仍是不愿意过分为难她,“你马上收拾收拾,我送你离开天庭。”在毁婚之前,他得安全将她送离开庭,否则被天神们知道,只怕连她都跑不掉了。

天神之所以抓住他不放,仍是怕他体内的浊气发作,堕落成魔,调转枪头对付天界。

体内的浊气越来越严重,他不知道将来会变成怎么样,但最起码在清醒的时候,他不想强迫她做不愿意做的事。

安越泽转身,离开房间。

绣儿伸手,拉住安越泽的衣袖,半晌才道:“三哥,如果我不爱你,你依旧愿意跟我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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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我们结婚吧 “绣儿,我知道你心里仍然放不下粽子,但我愿意等,等你爱上我的那一天。”安越泽望着神色痛苦的绣儿,“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先成亲,我们失去的爱情,终于有一天可以找回来的。”

“如果,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到过去。”绣儿咬牙,神色痛苦道:“这对你太不公平了。”

“爱,从来都没有公不公平。”宽厚的手掌,抚在她冰凉的脸颊,“绣儿,为了你,我愿意。”

为了你,我愿意!

当初,粽子也对她说过这次话。

她相信了,却落得如斯下场。

爱,太累了。

一场被迫的婚姻,她压根不能反抗。三哥为了保住她的名誉,保住她的孩子,将所有的责任都扛了下来。哪怕纵然知道孩子是粽子的,可他宁愿跟她成亲,当孩子的爹。

如果她不愿意成亲,三哥肯定不会强迫她,可是他要如何爱对天界的为难,天界肯定不会放过他的。他的意识,被浊气控制,而她是他的欲望,无法逃脱的宿命,注定他会走上女魃的不归路,堕落成魔。

她已经失去了粽子,还要在失去最后的亲人吗?

他为了救她,愿意牺牲自己,而她要眼睁睁着看着他堕落成魔?

没有爱情,她还有亲情,而如果摇头,她连最后一份亲情都失去了。

如果,她的点头,能换来三哥的重生,她有何不愿意的?毕竟,在她最痛苦无助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不是粽子,而是三哥。

“我愿意。”眼泪滑过脸颊,绣儿望着安越泽,“三哥,我会尽力去爱你,可是爱情的事无法保证。”她不想给他希望,然后是无尽的失望。

“绣儿。”安越泽轻轻拥住绣儿,“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恩。”她相信,纵然天下人都伤害她,可是三哥却不会。

如果注定要在爱与被爱之间选择,对女人而言,或许只有被爱,才是幸福的。

安越泽跟绣儿的婚事定了下来,时间短促,月老跟徒子们压根忙不过来,众仙纷纷跑来帮忙,将瑶池装扮格外喜庆。

在如此重要时刻,新郎官居然消失了,足足一天一夜不见人影。

绣儿的双手一直覆在腹部,浑身的灵力集中在手掌。她知道,只要一掌下去,腹中的孩子会彻底的消失在她的生命中。

粽子的背叛,她以为自己可以狠下手,剜去腹中的那团肉。

可是,她还是做不到,亲手结束到孩子的生命。

她真的要将孩子生下来,然后跟三哥一块抚养长大?他出生在风雨飘摇的时代,真的适合吗?这对三哥而言,多不公平。这个孩子,以后会影响到三哥的欲望吗?一旦三哥浊气发作,他会杀掉粽子的孩子吗?

“宝宝,对不起……”两行清泪,悄然滑过脸颊,绣儿的手一寸寸收紧,“我……我……”

一道身影,平空出现在绣儿的身前,他悄然拦下绣儿的手,“我不会介意孩子的存在,将他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

陌生而熟悉的声音,让绣儿一怔,她愕然的抬头,望着眼前陌生而俊朗的颀长身影。剑眉朗目,黑色的眼眸如深海黑玉般深邃,脸上泛着淡淡的笑意,温暖的笑容如冬天阳光般温暖,照进冰封的心坎。

“……应龙?”绣儿怔怔的缓不过神来,半晌才结巴道:“三哥,你怎么……”

应龙笑,“以后别再叫我三哥了,你还跟以前一样,叫我应龙吧。”绣儿心里有道坎一直过不去,直到现在她仍认为他是她的亲哥哥,身上流着共同的血液。

四世投抬,他与她都有着不同的容貌和身体,之前天界的肉身早已不复存在。怕她过不去这道坎,他仍是决定换回之前的肉身,跟绣儿重新开始。

“绣儿,忘了凡尘的事,现在我们都已经重回天庭,一切重新开始。”

“嗯。”既然选择跟应龙成亲,她会试着忘记一切。

应龙的手,覆住绣儿的手按在她的腹部,“我们的孩子。”

“应龙,谢谢你。”绣儿抬头,苍白的脸上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应龙捏了捏她的鼻子,“傻瓜,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别谢来谢去的。”

他低头,轻轻在她额头上落了个吻。

暖暖的唇,渗入她的肌肤,绣儿忍不住想躲,衣袖之下的手,悄然紧握成团。

他靠近的太快,她一时之间适合不来。但是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她就不该再逃避,否则如何开始。

忐忑不安的心,怦怦乱撞着,绣儿闭着眼睛,任由应龙的唇吻着自己。

她紧张地扯着应龙的衣角,身体微微战栗着。

在数各仙奴的连夜赶工下,新娘喜服终于做出来了,应龙领着绣儿去试穿。

嫁衣做得漂亮而精致,绣儿在仙奴的帮忙下,穿上嫁衣,画上妆容。

她坐在铜镜前,望着镜中艳丽而眼眸带着浓浓的哀愁女子,勉强露出笑容。

应龙站在一旁,他动手取过梳妆台上的眉笔,微微弯下身,心细微尘的帮她画眉。

她的眉有些淡,轻轻画上几笔,会更加漂亮。

绣儿淡笑,“应龙,你会替我画眉画一辈子吗?”明天她将会成为他的妻子,所有的事都需要重新开始。

可是他不知道,自从决定跟他成亲之后,绣儿对应龙的感激异常复杂,他不再是她的亲哥哥,他与她的爱隔了数万年,待重新收回来时,却陌生的找不到当初的感觉。

不管如何,她要试着重新找回来,忘掉该忘掉的僵尸,走一条最适合自己的路。

他是她一辈子的归宿,只要她愿意,他会将她伤痕累累的心抚平。

相信将来总有一天,她会爱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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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有夫之妇 绣儿一夜无眠,辗转反侧。

脑海,涌过无数的画面,心如针扎般疼,绣儿越来越害怕,身体缩成一团在床上不断的战栗着。呼吸越来越困难,银牙贝齿交战不已,忍不住想要退缩。

明天就是她跟应龙成婚的日子,只要一拜堂,她便是应龙的妻子。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成为三哥……不,是成为应龙的妻子。纵然在天庭的上万年光阴,她与忘了女魃的应龙,两情相悦。

是的,她曾爱过他,以前隔着个女魃,却不敢想着能与他携手,而如今走了女魃,却多了个粽子,她连心都一块丢掉了。

她曾无数次幻想着跟粽子拜堂成亲,伺候他的衣食起居,相夫教子,平平淡淡的过一生。

而如今,她即将成为应龙的妻子,茫然跟无助还有莫名的害怕,萦绕在心里挥之不去。

她不知自己在怕什么,明明知道三哥会对她一辈子好,可她却发自内心的害怕。

内疚与害怕,不断在绣儿心里挣扎。应龙是天界战神,却因为女魃的缘故,变成了僵尸。本是神仙的他,纵然变成了僵尸,却痛恨着僵尸。如果有选择,他根本不想变成僵尸。

应龙被浊气染体,而欲望是浊气的根源,神力厉害如女魃都无法逃脱离浊气的控制,最终死在应龙手上。她应了蚩尤的诅咒,而应龙终会应女魃临死前的怨诅吗?

人生在世,并非只有爱情,纵然没有粽子,她也要好好的活着,为了孩子,为了三哥……

曾经,三哥是她的命,而将来,他亦会是她的命。

如果她陪在他身边,或许因为欲望的满足,情绪稳定的应龙能清除体内的浊气。她以自己的婚姻,换孩子跟应龙的平安,算值了。

有了另一伴,或许才能心无杂念的忘记粽子。或许缺了爱情,是有遗憾,但生活的本质是平淡安稳。更何况,优秀如应龙,天上人间有多少女子爱慕他,她迟早也会爱上他的。

天蒙蒙亮,月老带着一群仙奴热热闹闹的来到瑶池,开始给绣儿梳妆打扮。

一夜未眠,绣儿精神憔悴,两眼浮肿,她忐忑不安的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仙奴替自己打扮。

天很快就亮了,整座瑶池热闹起来,收到喜帖的各路神仙纷纷赶来贺喜。

新郎官应龙笑容洋溢在脸上,他站在客厅,喜迎各路宾客,连不甘落后的玉帝都迂尊降驾,在众仙的拥戴之下亲自来做证婚人。

瑶池大殿喜气洋洋,热热闹闹,道贺声此起彼伏……

身披霞衣,头戴凤冠的绣儿坐在房间,听着外面喧哗的热闹声音,愈发的如坐针毡。

绣儿不安的并拢着身体,双脚禁不住抖动起来,纵然心里做了决定,可随着吉时的到来,她却禁不住想逃。

她紧紧按住自己的双手,拘谨的坐着,连大气都不敢喘。

吉时到,仙奴给绣儿盖上红盖头,扶着她的手出了房间。

绣儿在仙奴们的挽扶下,走向瑶池大殿。盖头之下,晶莹的眼泪滑出眼眶,悄然滴落在鞋尖。

从今以后,一生一世一双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大殿两排站满了各路仙家,应龙在太上老君等神仙的陪同之下,满脸笑容的等待着绣儿的到来。

一身喜庆新娘服的绣儿,在仙奴的带领下,缓步走向大殿。

应龙望着一步步朝自己走近的绣儿,禁不住露喜悦的笑容,数万载的等侍,他与她终于喜结连理。

他会用自己的生命,爱护她一辈子,为她建立起一个遮风挡雨的港湾。

红色的绸带,这边是应龙,另一头是绣儿。他牵着红绸,领着绣儿往殿内走。

隔着盖头,她与他并排而站。

大殿热闹非凡,玉帝坐在主位上,一脸笑容的说着话……

绣儿脑海一片空白,耳听嗡嗡作响,压根听不见大殿内的任何声音。

她一直站立着,怔怔的缓不过神来。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旁边不知谁扯了一下她的衣袖子,在耳边悄然道:“拜。”

绣儿悄然回神,见应龙微弯着身体,她犹豫了弯下腰,跟着他的动作拜了下去。

一拜……

二拜……

三拜……

她跟他行过礼,成了正式的夫妻。

心如针扎般疼,脚步不稳的绣儿在仙奴的搀扶下,失魂落魄的走向喜房。

喜房内,绣儿静静地坐在床沿,双手束手无措握着手绢。

房内寂静的可以听到针落声,而房外却是热闹喧哗,纤纤玉手悄然覆在平坦的腹部,绣儿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道:“宝贝,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没爹的孩子。”

这条路,有应龙陪着,她不会孤单。

可是,为何心会如刀扎般疼……

眼泪,滴落在手背,滑落在喜服上。

不哭,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她该高兴,优秀如应龙,她还有何不满意的?

盖头之下,绣儿泛起嘴角,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可眼泪却渗进嘴巴……

门,悄然推开,一道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绣儿。”

绣儿一怔,愕然的缓不过神来。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匆匆数十年过去,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跟朱琪琪有重逢的一天。掐指一算,朱琪琪快上百的年纪了,可是她的声音却如此年轻……

悄然擦干眼泪,绣儿掀开盖头,循着声音望了过来,只见一个二十多岁、身着仙奴衣裳的人站在床边。

岁月,几乎没有在朱琪琪身上留下痕迹,她的容貌没有发生变化,只是神韵却不如之前嚣张跋扈,而是多了份女子独特的韵味。

“小姐?”绣儿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

朱琪琪笑,“今天你成亲,我特意来祝贺的。”

“祝贺?”绣儿疑惑道:“可是你……”

“自从你走后,发生了很多的事,不过以后再跟你说也不迟。今天是你好日子,我该恭喜你。不过,你也恭喜我吧,今天是我成为神仙的第一天。”

“小姐成为神仙了?”绣儿惊讶道:“真的吗?”

“别再叫我小姐了,只怕从此以后,我得叫你小姐了。做了神仙,身份不一样了,我得先从仙奴做起,说白了就是个丫环。”

“你别这么说。”绣儿拉着朱淇淇坐下,“人间几十年过去了,小姐的养颜之术还真是厉害。”岁月是把杀猪刀,可是在朱琪琪身上却没有留下任由痕迹,她总觉得眼前的朱淇淇跟以前似乎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

“什么养颜术。”朱琪琪笑,望着绣儿乐呵道:“我在人间活了一百来岁,都快成老妖精了。我这辈子别的什么都没有,就是我爹留下来的钱多,我想着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自个只有两只手一张嘴,压根花不完什么,然后就到处行善积德,终于在临死之前将朱家的金山银山败光了。活着的时候积了些德,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让我升仙了,然后我就被派来当你的丫环了。绣儿,我真没有想到,你的身份竟然是神仙,前世你伺候我,现在我伺候你,发现咱俩还真是有缘分。”

“什么丫环主子之类的,我可不敢让小姐照顾我。”绣儿握住朱琪琪的手,“你别忘了,我们是结拜姐妹,以后我们就以姐妹相称,可好?”朱琪琪天生富贵命,一辈子都有下人伺候,纵然如今成了神仙,可却是做了仙奴,她岂会过得去这道坎。

“对了,你跟邵兲的事,后来怎么了?”当时她被粽子吓晕扛走了,后面的事便无从得知了。

朱琪琪摇头,“我跟王八哥怎么可能在一起。他倒是惦记着我家的钱财,你走后不久,我就逃婚了,在外面溜达了三四年才重新回到朱家,被老祖宗骂了一顿,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朱琪琪的出现,冲淡了绣儿的不安,两人坐在床边叙旧。

聊了半天,朱琪琪好奇道:“对了,你老公长什么样?”

“老公?”绣儿不解道。

“新郎官。”

“嗯……挺俊朗的。”绣儿犹豫半晌才道:“你若是好奇,一会可以到大殿上瞧瞧去。”她忘了,朱琪琪对三哥一往情深,不过现在他换了副肉身,不知她能不能认出来。

数十年过去了,也不知朱琪琪是否将昔日的感情放下,重新遇上自己喜欢的男子。

“咱们聊了这么久,我嘴巴都冒火了。”朱琪琪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两杯水,递了一杯给绣儿,“来,润润喉。”

“谢谢。”喉咙干渴,绣儿接过杯子,喝着茶水润喉,“重新遇到你,我实在太高兴了。”她一生,几乎没有朋友,朱淇淇可谓是她唯一的朋友。

“绣儿,遇见你,我也很高兴。”

朱琪琪的笑容,逐渐模糊起来,绣儿只觉得有些头晕,“我……”

她抚住额头,发软的手连茶杯的握不住,“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身体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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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偷天换柱 一场喜事,让不食人间烟火的天庭热闹起来,各路神仙齐聚一堂,孤寂了数万年的瑶池喧哗不停。

应龙的酒量甚是厉害,却抵不过神仙的轮番上阵喝酒,人逢喜事精神爽,心情痛快的他来者不拒,喝得醉醺醺的。

喜宴一直闹到深夜,应龙在众神仙的扶持下,踉跄的回了房间。

神仙嘛,比起凡人多了点仙德,闹洞房不敢闹得太严重,走走场子算了。

“应龙,春宵一刻值千金。”

与应龙关系铁的仙友们在房间前闹了几句,便离开了。绣儿怀有身孕,上次两个年轻人一时忍不住,孩子都差点流产了,今天哪里还敢干柴烈火哪?

仙友散了之后,酒气醺天的应龙推开房门,脚步不稳的走进房间。

房间内,龙凤喜烛对燃,新娘子安静的坐在床边,红盖头盖住了她的容颜。

应龙走了过去,他站在她的跟前,浓浓的酒气弥漫在房间。

他伸出手,揭开她的盖头,脸带笑意的望着她。从此以后,她将属于他的。

绣儿抬头,如花的脸上泛起一阵羞涩的笑容,见应龙深情的望着自己,她悄然别开脸,轻声道:“我脸上长有什么东西吗?”

“绣儿,你真美。”温厚的指尖,轻轻摸着绣儿水嫩的脸颊,“把我的魂都勾了。”

绣儿的脸“唰”一下红透了,她悄然抿着唇,低着头不说话。

应龙在柔软的床边坐下,手掌不断在绣儿脸上抚摸着,带着浓浓酒气的气息,不断喷在她的脸上。

绣儿轻轻推了他一把,“你喝那么多酒干吗?”

“我高兴。”应龙笑,低头在她脸上吻了一下,“我乐意。”

绣儿的脸烫得厉害,手悄然摸着被应龙吻过的地方,银牙轻轻咬着红唇。

她的娇羞,看得应龙猿意马,酒精不断在他的血液里燃烧着,身体的温度逐渐升高。

他挑起她的下巴,让她仰视着自己,望着她水灵的眼睛,他覆身吻着她的红唇。

绣儿紧张的捏住衣角,任由他饥渴的吻着自己的唇,半晌才犹豫着勾抱住着他的脖子。

应龙的身体,轻轻覆住她,往床上倒去,沉重的凤冠摔在床上,他压在她身上伸手去解衣扣。

“等等。”绣儿抓住他的手,红着脸道:“我们还没喝交杯酒呢。”

“对……”应龙打了个酒嗝,吃力地坐了起来,“我们要喝交杯酒,才算是夫妻。”

他站了起来,拉着绣儿的手跌跌撞撞往桌边走,绣儿担忧的扶着他,心疼道:“以后别喝那么多酒,伤身。”

“呵呵。”应龙手撑在桌上,勉强站稳身体,他提起酒壶斟了两杯洒,递了一杯到绣儿手上,“来,我们喝交杯酒。”

绣儿接过酒杯,两人的手臂穿插交错在一起,她踮起脚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应龙笑,放下杯子直接将绣儿拦腰抱起,绣儿急道:“慢点,别摔着了。”连他自己都走路不急,还想逞强抱她呢。

“绣儿,你小看我了。”

应龙脚步不急的往床上走去,两具身体一块滚在床上,“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别浪费时间了。”他覆在她身上,一边吻住她的唇,一边解着她的衣服……

春宵一刻值千金,良辰美景共度。

早晨醒来时,应龙头痛欲裂,他睁开眼睛,眼角掩饰不住的笑意。

身边躺着具温热的身体,丝被之下的手,悄然覆上温香软玉的妙曼身体,笑容僵在脸上。

应龙猛地坐了起来,愕然地盯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女人,厉声道:“你是谁?”

女子露出雪白的肩膀,青丝散落在枕边,她睡得很熟,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应龙匆匆起身,慌乱的起身穿衣服,他以为自己进错房间了,可是房间确实是他的房间,墙上还贴着大红囍字。

他不是在做梦,房间是喜房,可是绣儿哪里去了?睡在床上的陌生女子是谁?

生怒的走了过去,应龙猛地扯着女子的手,“起来!”

女子被他一扯,睡梦中的她生生被扯醒,见应龙生怒地站在床边,她惊慌的扯过丝被,遮住自己不着丝缕的身体,“三……三哥……”

“你是谁?”应龙质问道:“绣儿呢?”

“绣儿……”女子犹豫半晌才道:“她已经走了。”

“不可能!”应龙生怒道:“我昨晚还跟她一起。”他跟绣儿洞房了……不对,昨天晚上他喝高了,记忆一片模糊,隐约记得自己跟绣儿行房。他是喝糊涂了,做了糊涂事,可是按着绣儿的性子,她腹中的胎儿迹像不稳,是压根不可能同意跟他行房的。

“昨天晚上的,是我。”女子望着应龙,普通的容颜悄然发生变化,居然变得跟绣儿一模一样。

应龙伸手,死灰色的指甲露了出来,猛地掐住女子的脖子,杀意顿起,“你是谁?”

“朱……朱琪琪……”他的力道很大,朱琪琪被掐得呼吸不来,嘴角慢慢露出两颗獠牙,痛苦道:“我跟绣儿是结拜姐妹,她以前在我家做丫环。”

“她在哪?”贱人,既然她是绣儿的姐妹,为何却做出吃里爬外的事。又是一只僵尸,肯定是粽子指使她干的!

一股怒气,不断在应龙体内翻滚,怒火在体内源源不断的燃烧,黑色的眼眸不觉间变成天蓝色,掐在朱琪琪脖子上的力道不断加深。

獠牙,一寸寸往外露,被浊气控制的应龙丝毫没有怜香惜玉,朱琪琪的脖子发出咔嚓声,生生被他折断。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朱琪琪笑,“我不会说的,你永远都别想找到她。”

“我与你有仇?”

“没有。”朱琪琪的眼泪顺着眼眶滑落,“你不记得我,可是自我在眉山道观见你的第一面起,我就爱上你了。这数十年来,我从来都就没有忘记过你。”

“所以,是粽子派你来的?”应龙冷笑,手掌按在她的天灵盖上,“如果不想死,最好告诉我绣儿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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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物似人非 睁开沉重的眼皮,迷糊的景象不断在眼前晃动,身体软绵无力,绣儿吃力地坐了起来,茫然的打量着安静的房前,意识半晌才逐渐清醒过来。

熟悉的环境,让绣儿心痛如刀绞。何谓有缘无分,她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而她转身离去时,他悄然出现。

她跟粽子,命中注定的擦肩而过。

身上的喜服被朱琪琪扒掉了,绣儿只着一件单深薄的里衣,刺骨的寒冷侵蚀着肌肤。

枕头放着一套崭新的衣服,绣儿取过衣服穿在身上,衣服刚刚合适,似乎特意为她做的。

房间打扫的一尘不染,跟她离开之前,摆设的一模一样,不禁让人有错觉,似乎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绣儿下床,迈着沉步的步伐走出房间。

打开门,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却照不进那颗沉沦在地狱的心。

“汪汪……”

“咪咪……”

汹跟小白欢快的奔了过来,对着绣儿摇首乞尾,它们围着她的身体打转,不断拿头蹭着她的小腿。

绣儿低头,猫狗的寿命有限,或许跟对了主人,粽子赐予它们无限的生命,百年如一日。

汹小白长得很胖,拖着个胖墩墩的身体。呵呵,对着两只畜生,他尚且能用心照顾,而对她……

绣儿沿着湖边行走,房子不远处的菜园,长满了各种油绿绿的蔬菜。缓慢的步伐,停在篱笆前,望着曾经生活过数年的“家”,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曾经,有多少次,她在梦中回到这里,与粽子一生一世一双人,他陪她一块容颜老去,直到生命终结的那天。

而如今,她终于回来了,却是物似人非。

一道影子,悄然出现在绣儿身边,他伸手自身后揽住她柔软纤细的腰,坚毅的下巴轻轻抵在她羸弱的肩膀,熟悉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垂,“绣儿……”

绣儿身体一震,她任由他抱着,半晌之后才轻轻推他的手,转身平静的望着他,露出淡淡的笑容,“楚寻,好久不见。”

如果说情人相见,如干柴烈火,而绣儿却平平淡淡的望着他,不悲不喜不愤不乐,更像是一对久违的普通朋友,无意中碰见,很平常的打了声招呼。

粽子笑容满面的望着绣儿,他习惯去的伸手,想抚她精致如瓷娃娃的白皙脸颊。

绣儿的身体,微微一偏,悄然躲过粽子的手,她往后退了一步,淡笑道:“昨天是我成亲的好日子,挺遗憾你没来。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昨晚是跟我应龙的洞房花烛夜……”

“别说了。”粽子的笑容僵在脸上。

“我失踪了一天一夜,应龙肯定担心坏了,如果……”

“别说了!”粽子再次打断道。

“楚寻,你不觉得挺可笑的吗?”绣儿的笑容没了,直直打量着粽子,“我们曾经是朋友,所以对你过分的举动我不想加以谴责。我跟应龙拜过天地,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希望以为你不要再做出强拐人妻的恶劣行径。”

“绣儿。”粽子捧住她的脸,逼她正视着自己,“没有我的允许,你就算跟他拜十堂,闹十次洞房,都不是真正的夫妻。”

“呵呵……”绣儿只觉得特别好笑,“楚寻,你这玩笑,可开大了。请问,你是谁?”

“我是你的男人。”粽子拉住她的手,将她用力扯进怀里,“绣儿,这几十年我一直忍着没有带你离开天庭,自然有我的原因,我会慢慢给你解释的。你生我的气,我可以理解,我任你打骂都可以,但你别对我这样冷漠。”她望他的眼神,似从未见过的陌生人,没有喜怒哀乐。以前她不是这样的,笑着哭,哭着笑,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

“楚寻,以前我真的很生你的气,甚至想杀了你的心都有。”绣儿安静的望着他,“可是爱到极致,恨过痛过,便一切都淡了。我在天庭一直等你,你最后来的那次,说有一个月之后来接我,我相信了。可是你没有来,我的心冷了死了。应龙曾经说过,你只是我生命中的过客,我迟早会曾新爱上他的。以前我不相信,可是现在我相信了,我们之间只有短短数年的相聚光阴,而我跟应龙相爱了数万年。楚寻,我的脾气性格像条鱼,而你像火,曾经让我飞蛾扑火,可是玩火者却终会自焚的,应龙是水,细水长流,鱼离开了水是活不下来的。”

粽子笑,放缓声音道:“绣儿,你在生气,现在是在生气我对吗?”

绣儿笑,笑得眼泪的落了出来,“楚寻,我现在不生气,真的。你有了你的江山美人,我有我的恩爱夫君,一切都放下了,看淡了。”

“我说过,我不承认你跟应龙的关系。”某尸的声音,开始生冷。

“我跟应龙的夫妻名分,只要他承认就好,不需要除他以外的任何人承认。”

“绣儿,我既然带你离开天庭,就没想过要放你回去。”

“楚寻,我打不过你,你若强留,我也走不掉。不过我相信,应龙会带我离开的。”

身上的药效仍没有过去,绣儿的身体有些发虚,她走到湖边的石头边,轻轻坐在石头上,“朱琪琪是你的人?”一场姐妹结拜,她却在水里下药,将自己送到粽子手上。

不管是因为爱应龙,还是因为粽子的威胁,朱琪琪都出卖了他。

爱情的背叛,友情的出卖,对绣儿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

她不再相信爱情,相信友情。

当人一无所有时,便不再害怕,不再顾忌,傻过之后便是现实,有些事一旦发生了,便再也回不去。

纵然,或许粽子有苦衷,可她已经是应龙的妻子,误会再美丽,却终是回不到原点的。

她以为,她真的会很恨他,可是到再看到他的时候,却突然恨不起来了。

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她已经认命,当结局已经注定,她对他已心死如灰。

绣儿的平静,不禁让粽子既害怕,又生气。

她的神态,太过平静,一点都不像生气的模样。

他一将她自石头上拉了起来,紧紧箍在怀中,炽热唇紧紧封住她的嘴巴。

反抗不过他,绣儿很理智的选择了不挣扎,安静地站着,任由他对她苍白的唇又啃又咬。

粽子吻着她的眼睛,鼻子,脸颊,绣儿提醒道:“楚寻,羞辱别人的妻子,并不是件光荣的事。”

“别人的妻子?”粽子冷哼道:“绣儿,你只能是我的女人。想跟应龙在一起,妄想!”她的男人只能是他,想跟应龙在一起,除非他死!

“我的命运,轮不到你做主。”

“绣儿,我之前不带你离开,是担心你的安危。这几十年,发生了很多的事,但是你相信我,我对你的爱从来都没有变过。你不要爱上应龙,我之所以选择不说,是怕你担忧害怕,伤心难过。”

“担忧?害怕?”绣儿拉开跟粽子的距离,“伤心难过?”

“我会给你一个解释的。”绣儿吃软不吃硬,粽子收敛自己的脾气,放柔声音哄道:“你跟在我身边,时刻都有危险,留你在天庭是最安全的。”

“或许是吧。”绣儿倒也不生气,只是悄然叹气道:“天界都知道,你爱我胜过爱自己的生命,有我这颗棋子在天庭,他们便以为你会有所顾忌,不敢胡乱行事。他们算计你,你反而利用他们的心态,在魔界大肆扩张自己的实力,最终建立自己的僵尸王国,与天界分庭抗礼。”

绣儿温婉的笑,“楚寻,恭喜你,终于拥有了江山美人。”

“绣儿,除了顾及你的安全,我承认留在你天庭确实有麻痹天界的意思,但一切都是形势所迫,你会理解我吗?”

绣儿点头,“你一直都有自己的野心,我有何不理解的。”

“江山我有了。”粽子再次拉起绣儿的手,“而你,是我的美人。”

绣儿抽回自己的手,“楚寻,你并非喜新厌旧的僵尸,莫非真的打算让自己的糟糠之妻下堂?我相信,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是她陪着你一块打江山,为你生儿育女。”

听着绣儿波澜平静的语气,粽子一怔,继而生怒道:“是应龙告诉你的?”

“不管是谁告诉我,你的王后,都是真实存在的。”绣儿淡淡道:“楚寻,你有自己的妻子,而我也有了自己的丈夫。我爱应龙,希望你也能全心全意爱你的妻子,还有孩子。”

“绣儿,她确实是我的王后,却不是我的女人。”粽子忍着怒气解释道:“我的女人,只有你一个。”

手,轻轻覆在绣儿的腹部,“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你回到我身边,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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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谎言 “没有一家三口。”绣儿推开粽子的手,“孩子没有了,我打掉了。”

“你说什么?”粽子震愕望着绣儿,“再说一遍!”

“当时我告诉你,我怀孕了,你头也不回地走了。”绣儿别开脸望向别处,半晌才道:“我忐忑不安的等了一个月,突然想明白了。你不要孩子,而我对你也死心了,这个孩子不适合再留在世上。我向来不喜欢僵尸,而且当时挺恨你的,不想自己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爹,怕他为了自己活下来,不断去祸害人类,所以我将他偷偷流掉了。”

绣儿侧脸,有些自责的望着粽子,“楚寻,孩子跟你我没有缘分。你现在是尸王,而且你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我只是你生命中一个短暂的过客,将来你跟僵尸王后,或是别的女人,可以生很多的孩子。而我呢,将来也会跟应龙有自己的孩子,所以过去的事,都忘了吧。”

“你打了我的孩子?”粽子生怒的箍住绣儿的手腕,“为何你这么狠心。”

“我以为你不要它,所以我也不想要了。”

粽子红了眼睛,咬牙道:“那是我跟你的孩子,我求之不得,岂不要她。”

“是吗?”绣儿淡然道:“你既然要孩子,为何当时不说?楚寻,我在天庭的艰难处境,你不会不清楚。他们抓我上来,是为了应龙,如果让天神们知道我怀了你的孩子,他们不会放过我的。你说过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我跟应龙能平安活下来,我只能打掉孩子。”

“绣儿,你是在报复我吗?”粽子的力道很大,差点将她的手腕箍断,“我跟你承诺过,我会来接你的,就差几天而已,你为何等不得?”

“承诺?”绣儿笑,摇头道:“我以前相信,可是后来我不相信了。楚寻,僵尸有没有底线,我不清楚,可是做人是有底线的。一个月是我最后的底线。天庭几天,人间几年,你再忙……呵呵,不过都过去了,现在再说这些,都没意义了。”

“没意义?”粽子扯着绣儿,强行将她拖进房间,他将门反锁,深深吸了口气,良久才忍住怒气道:“绣儿,我将你留在天庭是我不对,我做梦都要孩子,可是当时我真的不能带你走,我怕自己一时心软……”他怕听到她的哭声,怕她的挽留,所以……所以……

粽子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死灰色的锋利指甲刺进肉中,五味杂陈的他只差没一掌劈死自己。他太自以为是了,以为自己比绣儿更了解她的性格,她会爱他到天荒地老。他想到跟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在此之前,他得先将一些事处理掉,他做过那些不干净的事,不想让她知道。

绣儿是个纯洁的人,他不想污辱她的心灵,让她伤心难过。可女人天生敏感,尤其是绣儿的第六感,猜什么准什么。她猜到他有了别的女人,事情的真相并非她想的那样,但他确实做了一半,她若知道肯定会伤心难过。他做过的事,或许在她心里,会是一根永远的刺。

他不敢赌,怕输不起。

以她的脾气,他宁愿瞒着她,或者瞒天过海。

可是,他错了,他算准了她的性格,可是她出乎他的意料,心狠的打掉了他的孩子。

“绣儿,我们之间,是我做错在先,孩子的事我不怪你。”粽子痛苦的忍下所有的情绪,“我们重新开始,以后会有别的孩子的。”

绣儿头痛的抚额,欲言又止,半晌才苦笑道:“楚寻,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爱你了,而且跟应龙已是夫妻,我祝你夫妻恩爱,希望你也能祝福我。”

“我刚才也跟你说清楚了,没有我的允许,你跟应龙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绣儿累,压根不想跟粽子再谈了,“我跟应龙已经成亲了,那你现在想怎么样?”

“你是我的女人,一辈子都只能有我一个男人。应龙,你想都别想,你若再想着他,我会杀了他。”

“楚寻,你是在威胁我吗?”绣儿不怒反笑,“你觉得,我夫君压根不是你的对手?我看倒未必,相信你若想挑战,应龙不会拒绝的。”

绣儿的变化,让粽子愕然不已,“你变了。”

“楚寻,我们都变了。”绣儿五味杂陈道:“我放下了,你也别执着。”

“绣儿,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莫非你要享齐人之福?”绣儿抬头问道。

“如果你不愿意,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处理?”绣儿只觉得可笑,“你是打算休掉自己的王后,赶走自己的孩子?”

“待时机成熟时,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

“我不需要你的解释。”绣儿打断道:“我对你的家事不感兴趣,只要你放我离开就好。”

“你一辈子,都别想离开我身边!”

牛头不对马嘴,绣儿压根不想再跟情绪激动的粽子讲下去,她打了个哈欠,脱掉鞋子躺在床上,“我累了,想休息。什么时候可以走了,你告诉我。”

粽子肺都气炸了,偏偏绣儿的情绪如一潭死水,他对她既内疚又气愤,偏偏重话还说不得。她以前吃软不吃硬,他放下面子让她打几下骂几下,软磨硬泡着,她哭着哭着便原谅他了。

可是现在,无论他软还是硬,她压根就不接着,让他摸不着任何头绪。

绣儿的冷淡,让粽子骑虎难下,她压根不接招啊。

粽子望着安然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绣儿,恨得牙痒痒。

半晌之后,粽子悄然消失在房间。

在床上闭目养神的绣儿,感应到粽子的离开,她快速的站了起来,往结界的出口飞去。

站在出口前,绣儿集中身上所有的仙力,往粽子的结界击去。她的仙力,如石沉大海般,悄然被粽子的结界吞没,不痛不痒的。

贱尸!怕她逃走,他果然加固了结界。

绣儿不死心,集中心力不死心的使用仙力数次攻击粽子的结界,均无功而返。

腹部隐隐抽抽搐,脸色苍白的绣儿不再使力了。

她咬牙,手悄然覆住自己的腹部,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回房间,躺在床上休息。

绣儿刚躺床上没多久,两道影子出现在房间。

粽子带着另一只僵尸,出现在的房间。

粽子杀了个回马枪,绣儿吓了一跳,不过不想功亏一篑的她很快就冷静下来,对着两只僵尸视而不见。

尸王朝年迈的僵尸使了个眼神,年迈的僵尸抚着了发白的胡子,朝床边走去。他伸出锋利的爪子,朝绣儿的手腕摸去,绣儿将手缩了回来,警惕的瞪着年迈的僵尸,“你想干什么?”

面容枯皱的老僵尸张嘴说话,却是听不懂的冥语。

粽子向前,强行握住绣儿的手,让年迈的僵尸给她诊治。

绣儿慌了,拼命抽自己的手,“楚寻,你要干什么?”

“绣儿,我不相信你变了。”粽子灵力强大,绣儿压根不是他的对手,他固执的压着她的手腕。

老僵尸诊治完,对着粽子说着冥语,然后消失了。

绣儿抽回自己的手,重新躺回床上,背对着粽子不说话。

粽子笑,他倒在床上侧抱着绣儿,“我就知道,你对我不会变心的。绣儿,我错了,但你骗我骗得也太惨了,我们的孩子两个多月了,你还骗我说打掉了,差点吓死我了。”还好,她没将他的种打掉,否则他切腹自杀的心都有了。

绣儿疲倦的闭上眼睛,累得不想说话。

她没有心力跟他纠缠,她越是挣扎,只怕他越是起劲。粽子的招,她早已司空见惯,可是这次真的不一样了,她已是别人的妻子,她与粽子再也回不到过去。

既然已经从粽子这个泥潭爬出来了,她不能再次掉下去了。

粽子的手放在绣儿平坦的腹部,温柔似水道:“绣儿,最艰难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有些事,我现在不方便说,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是我唯一碰过的女人。以前是,以后也是,我希望你也是,我想做你唯一的男人。”

“楚寻,我累了,想一个人清静一下。”粽子的那张嘴巴,她向来都说不过,只会越辩越亏,反倒将自己卖了。

“绣儿,我知道你现在仍在生气,不过我可以等,等你重新接纳我的一天。”

“唔……”仙力使用过度,绣儿腹部一阵抽搐,脸色苍白的她紧紧捂住肚子。

粽子紧张道:“怎么了?”

“……肚子好痛。”绣儿的身体缩成一团。

“是不是孩子让你难受了?”大夫说绣儿身体虚弱,胎像不稳,不宜受到刺激,否则会有滑胎迹像。

粽子扳过绣儿的身体,将手覆在她的肚子上,柔和的灵力源源不断的渡进她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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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痒啊

第251章 爱我就放了我 绣儿三天两头闹胎气,粽子被折磨的焦头烂额,他的解释她听不进去,他想来点亲热的以解相思之苦。

男人嘛,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尤其是尝过男女之欢的僵尸,他忍了三十年的情yu,压根憋不住啊。纵然体谅绣儿怀有身孕,可他一门心思想着只要自己行/房时小心一点,仍是可以跟绣儿行/鱼/水/之欢的。

绣儿愿意留下他的孩子,不正是心里想的念的仍然是他吗?

她到底要闹脾气闹到什么时候?看得见,吃不着,粽子体内积的情yu越积越重。肉吃不着,喝点汤降火也是好的,他真的退而求次了,只要她让他亲一下摸一下,他倒也可以忍到她将孩子生下来为止。可是她竟然连碰都不给碰,哼,他快乐了,她也快乐啊,一起快乐嘛。

修炼修炼,她一天到晚除了修炼就是闹胎气,难得笑一次亦是对着阿猫阿狗笑,她压根不屑瞅他一眼。哪怕只是看他一眼,给笑一下,他的气倒也消了啊。

可是她非但不笑,连一个生气的白眼也不赏他,真是气死他了!

她闹归闹,自回到家已差不多两个来月了,他赔礼道歉连嘴巴都说烂了,也该消消气了。

有家归不得,粽子心里不痛快,他喝了几瓶酒,醉醺醺的回来了。

繁星点点,露浓夜重,绣儿静坐在湖边,青丝染满晶莹的露珠,身体冷如冰窖。

粽子踉跄的走向湖边,往绣儿旁边一坐,一个胳膊揽住她的肩,打了个酒嗝,“绣儿,这么晚还不回去休息,小心冻着了。”

绣儿推开他的手,连眼睛都没睁开。

酒气上身,粽子不快,生怒的一把拉住绣儿,强行将她揽入怀中,酒气浓浓的嘴巴重重亲在绣儿脸上,狠狠吮了一口。不安分的大掌攀上她柔软高耸的酥/胸,隔着衣服揉捏起来。

粽子浑身打了个激灵,娘的,他早就想这么干了,都快想死了!

“唔……”绣儿一掌挥了过去,拍向粽子的脑袋。这个畜生,恬不知耻,竟然辱/他人妻,去死!

情yu被撩拨,一发不可收拾,偏偏绣儿不肯委曲求全,数月来的怨恨积在胸中,郁闷难舒,如今见他色心再起,不由恼得想出手教训他。

他当她是谁?供他发泄情yu的妓/女吗?这只畜生,她身怀六甲且已嫁应龙为妻,他竟然无耻的一次次想染/指她。

男人,果然都是犯贱,他拥有整个僵尸帝国,有妻有儿,只怕早是妻妾成群。他情yu焚身,找谁泄yu不好,非得一定是她。

禽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早三百年前死哪去了,现在才对她百般纠缠。他可知,迟了就是迟了,做再多的事亦是无补。

一仙一尸滚在草地上,粽子挡住绣儿挥过来的手掌,他利用男人的优势,轻而易举将她压在身下。纤细的双手,被他禁锢在脑袋上面,他骑跨在他身上,渴饥的嘴唇堵住绣儿的唇,不断亲吻着。

灵活的舌尖翘开撬开她的贝齿,不断缠绕着她的舌头,吮吸着琼浆玉液。

绣儿奋力挣扎,偏偏双手被他箍住,修长的双腿亦被他紧紧夹住。

她与他,犹如以卵击石,屈辱的眼泪滑出眼眶,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气血不断在丹田翻滚。

哀怒怨恨集一身,而如今她正遭受他的羞辱,连清白都保不住。他到底将她当成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他要她的时候,她必须得服从?

她是人,并非没有意识的僵尸,她有底线有礼义廉耻。发生过的事,并非他愿意,她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啊……楚寻,痛,我肚子好痛……”激动之下,绣儿动了胎气,肚子阵阵绞痛,她挣扎着想要抚住肚子,可双手却被禁锢,压根动弹不得。

粽子埋首在嫩白的脖子间,伸手去解她的衣裳,不安分的大手不断在绣儿身上肆意的揉捏,“绣儿,我不碰你,你就让我亲一下,亲一下就好……”

“啊……”腹部痛如刀绞,满眼泪痕的绣儿苦苦哀求道:“我的肚子好痛,你放开我……”

“绣儿,你不要拿孩子来威胁我。”被情yu烧了理智,粽子喘着粗气道:“你是爱我的,你没有变,只是仍在生我气而已。我知错了,你原谅我吗?”

“楚寻,放……放开我……”好痛,真的好痛!

“你又在骗我。”粽子褪去她的上衣,在皎洁月色不断亲吻着她的身体,“我保证,不会伤害孩子的,我就碰一下,轻轻碰一下。”

灵舌的灵尖,一寸寸亲吻着她的肌肤,“你爱我的,你还是爱我的。”纵然她嘴巴上不承认,可是她的身体是热的,在他的触碰之下,她还是有感觉的,似滩水般融化在他的撩/拨之下。

“唔……”腹部绞痛如刀割,绣儿忍不住呻/吟起来。

“绣儿。”粽子加大力道揉虐着她雪白的酥/胸,温热的舌尖不断在她身体煽风点火,“我想要,好吗?”他会动作轻一点,不伤害腹中的孩儿。

她的痛呼,却在他眼中成了情yu难掩的呻/吟,粽子不禁心花怒放。他就知道,绣儿仍对他有爱意。她现在是半推半就,但只要他强硬一点,她终会服软的。

女人,她心里有他,只要连身体臣服于他,不消时日定会和好有望。

他伸手撩开她的裙摆,欲去扯孰裤,却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鼻子敏感的他,身体一怔,低头望向绣儿的两腿间,只见白色的孰裤被鲜血染红,“绣儿,你……”

粽子拍死自己的心都有了,她数次假装动胎气,谁知这一次是真的……

“楚寻,孩子如果没了,一切都是你活该!”双手揪住地上的草,绣儿吃力地坐了起来,满脸泪痕的望着粽子,咬牙切齿道:“你不配做孩子的父亲,孩子流了亦是报应!”她终是保不注子,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孩子没了,她与他更再无瓜葛,此生恩断义绝,再无留恋。

“绣儿,我……”面对刺红的鲜血,粽子慌的六神无主,失措的抱起她,往房间走去,“你别激动,我错了,再也不碰你了。孩子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他将她放在床上,扯过被褥盖住她不着丝缕的身体,握住她的手灵力源源不断的度了过去。

灵气度进她的体力,粽子愈发的惊慌失措。该死,这次真的闯祸了,绣儿体内的仙力紊乱,确实是胎乱之像。

大夫很快赶了过来,及时给绣儿施针,护住她紊乱的心脉,粽子将自己的灵力过渡到她的体内,如此折腾了一番,总算是暂时保住了孩子。

一场虚惊,吓得粽子连魂都没了,他出了一身冷汗,深深的自责涌上心头。若非老二只有一根,他恨不得将自己的根给剁了。

或许,他真是逼她逼得太紧了,幸亏孩子保住了,否则他跟绣儿之间,只怕真的再也没有将来了。

“楚寻,我真的累了,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绣儿疲惫的闭上眼睛,悄然叹气道:“你我曾恩爱一场,看在往昔的情份,你放我一条生路,可好?”

两个多月来,她第一次用哀戚的语气求他。白天黑夜漫漫,她真的撑不下去了,没有力气再跟他斗。她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在没有他的地方,安安静静地过一生。

对于爱,她已不敢再奢望。

曾经,飞蛾扑灯过,烧得遍体鳞伤,是应龙让她活了下来。既然活了,她就得安分守己的活着,不再痴心妄想。

“绣儿,我不会放手的。”粽子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脸,“永远都不会。”

“纵然你得到的是具尸体,你也不会放手吗?”晶莹的眼泪落脸颊,绣儿吃力地坐了起来,静静的望着粽子,“如果你真的爱我,就该放了我。”

“不放。”粽子坚定的摇头,痛苦道:“绣儿,没有你,我会死的。”

“怎么会呢。”绣儿笑,语气平淡道:“我对你而言,并非雪中送炭,而是锦上添花。没有我,你有自己千辛万苦一手打造出来的江山,有跟你同甘共苦的妻子,还有你的孩子。”他想要,都行到了,又何必再将她禁锢。在他心里,她多底有多少份量,才会让他三十多年不见她一眼,连得知她怀了他的孩子,他却连头都不回。

他之所以禁锢她,不愿意让她离去,只因她不愿意再爱他。他野心惯了,习惯了别人的服从,他拥有了江山,有妻有子,向来只有他不要的,不准有不要他的。

而如今她不要他,伤了他的自尊,他宁可毁了她,亦不愿意放她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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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手心手背都是肉 绣儿差点流产,确实将粽子吓坏了。

一时之间,他规矩了很多,不敢再动手动脚。一日三餐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他命令僵尸罗集天下大补之珍稀药材,亲自下厨给绣儿炖补品。

绣儿心死如灰,对于粽子锲而不舍的献殷勤,视而不见。

不管吃不吃,粽子每顿都会做,一时之间房间摆满了各种补品,奢侈浪费至极。

“绣儿,你好歹也喝一点。”粽子好声好气的在一旁央求着,“孩子虚弱啊,需要滋补一下。”

绣儿淡淡的抬头望他,“我喝了,你会放我走吗?”

“……”粽子郁闷,却不敢在绣儿面前动怒,于是施起苦肉计,可怜兮兮道:“好绣儿,你就喝一口嘛,我费尽心思做的。千山雪莲你可知道多难寻,我发动上万只僵尸足足找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保你吃了之后胎儿安稳,美容养颜。”

“我不想吃。”粽子左顾而言他,绣儿生冷的拒绝。

“你不吃,孩子想吃啊。”粽子快被磨的没了脾气,“绣儿,我们的孩子儿已经快五个月了,若是换作别人,都可以看到肚子隆起来了,可你的腹部仍是平坦如无物。”她天天在外面修炼,挨饿受冻的,吃一顿不吃一顿,连带着胎儿亦比别的孩子小。若非大夫确定她肚子里有胎儿,他还真怀疑绣儿是否真的怀孕了。

她生他的气,可是不能拿孩子出气啊。孩子生不下来,他都快急死了。

“孩子?”绣儿望着粽子,一字一句道:“我不想要了。”

“……”粽子真的快哭了,只差没给绣儿跪下,“我真的错了,你就原谅我那天的糊涂事吧。”

“什么时候放我走?”

“我还有事要处理。”绣儿的冷若冰霜,粽子没辙,“明天再来看你,天色已经晚了,早点休息。”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原谅他?

他不会放她走的,除非他死!

物似人非,粽子隐约有些后悔,如果早知道今天的局面,是他无法掌握的,他宁可当日带着绣儿离开,亦不要僵尸帝国。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绣儿愈发的冷然,无论他如何嘘寒问暖,终是没办法融化她那颗冰封的心。

早些粽子信誓旦旦,他相信只要自己持之以恒,绣儿不稍时日总会原谅他,他与她终会携手一生。可是绣儿的举动,让他越来越不心安,似乎她真的不打算原谅他?

应龙,他有那么好吗?绣儿真的爱上他了,竟然为了回到应龙身边,连他的骨肉都不要想了。

应龙,这只臭龙,竟然敢跟他抢绣儿,他非得弄死他不可!

粽子肚子憋着一股怒气,但他不敢撒在绣儿身上。

绣儿动不得,偏偏有人不识抬举撞上门来,之前他还想着看在绣儿的面子上,放过他一马,只要将自己的女人带回来就算了。可是现在,他竟然将绣儿的心给抢走了,害得绣儿压根不屑看他一眼,甚至连他的孩子都不想要了。

听到僵尸禀报,说应龙前来挑战,满腔怒火的粽子“咻”一下冲出去,应战!

朱琪琪被扔进空间之时,绣儿正在碧水湖边打座修炼。

浑身鲜血的朱琪琪重重摔在地上,她没有站起来的力气,双手抓住地上的杂草,困难的向前爬着,“绣儿……绣儿,救命啊……”

听到朱琪琪的声音,绣儿站了起来,起身朝她飞了过来。

扶着奄奄一息的朱琪琪,绣儿惊讶不已,“你怎么了?”

“粽子……”朱琪琪吃力的抓住绣儿的手臂,“应龙……快点救应龙,粽子跟他打起来了。”

绣儿一听,顿时血色全无,“在哪?他们在哪里……”

“他们……他们……”一口黑色的鲜血涌了出来,朱琪琪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绣儿着急的摇着朱琪琪,心急如焚道:“琪琪……琪琪……”应龙来了,他跟粽子打了起来,怎么办?

应龙会杀了粽子,或是粽子会杀了应龙?

朱琪琪身上流着黑色的鲜血,绣儿错愕然的打量着昏厥的她,一时间五味杂陈。她并非神仙,而是僵尸,是粽子将她变成僵尸的吗?

为什么?粽子他为何下得去手,他明明知道,朱琪琪对她有恩。

眼泪,在眼眶不住的打转。

绣儿仰头,不让眼泪落下。到底,是粽子变了,还是她变了?

纵然粽子使诈掳走了她,可她只是希望能离开而已,并不想粽子跟应龙任何一只僵尸受伤。

随着在空间逗留的日子越来越久,绣儿忧心忡忡,应龙体内的浊气并未清除,之前受到刺激的他已发作过一两次,而这次粽子在新婚之夜带走她,他肯定怒火中烧,指不定会被浊气乘机控制。

一旦两只魃打起来,将会天摇地动,绣儿着急的往结界出口冲,可尽管她的灵力近期大有长进,却仍是冲不破他的结界。

心急如焚的绣儿再次集起灵力往结界冲撞,数次下来绣儿的灵力有些紊乱,腹部有些不适,她当即不敢再试了。

体内的孩子过于虚弱,常有滑胎之像,如果再不注意,只怕这个孩子真的很难保住。

绣儿虚汗连连,她喘着气擦着额头的汗,忐忑不安的抚住腹部,重新返回碧水湖边,盘腿坐在受伤晕迷的朱琪琪身边。

她运起体内的灵力护住胎儿,腹中的孩子不断吸食着绣儿体内的四阴之气,贪婪至极。

“宝宝,你再折腾娘,娘真的生气了。”孩子快五个月了,为何她只能感觉到孩子的存在,而日复一日的肚子却一点都动静都没有,也难怪粽子着急担忧了,连她都感觉不对劲了。

奇怪,僵尸没有味觉,压根不可能会吃人类的食物,而如果她腹内怀的是个小神仙,更是不食人间烟火。到底为什么呢?

自修炼起,绣儿几乎没有进食,或许真是如此,腹中的胎儿才一直长大不?

四阴之气,在源源不断的消耗半个时辰后,腹中的婴儿总算安静下来,不再折腾绣儿。

朱琪琪受了重伤,倒没有生命之危,绣儿担忧着粽子跟应龙的安危,频频望着结界出口。

时间一滴滴过去,绣儿神色复杂的望向出口。她想着进来的是应龙,却又怕一旦进来的是应龙,而粽子已经……

僵尸打架,她早已见识过,不是你死便是我活,非得分出一个胜负。

想到事情的后果,绣儿如坐针毡,她恼怒自己为何如此没用,连一道结界都冲不出去,处处受制。

眼泪,顺着脸颊滑下,绣儿紧紧揪住胸襟的衣服,痛如刀绞。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身影自结界处出现,在碧水湖边等待的绣儿着急的站了起来。

生死之见,见到粽子活着走进结界,绣儿的心怦然跳动,他活着!

笑容,一闪而过,绣儿的心顿时咯噔一下,粽子活着,是否意味着应龙已经……

绣儿疾步走了过去,紧张的问道:“应龙呢?”

粽子望着绣儿,忿然道:“绣儿,你眼中就只有他吗?”他身上的伤,她看不到吗?

绣儿别开脸,半晌才道:“……应龙是我夫君,我自然挂念他。”

“我那呢?”粽子伸手捏住她的双肩,逼她面对着自己,“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过去。”绣儿淡淡道:“若非你非作胡为强行掳他人妻,又岂会爱伤。今日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我咎由自取?”粽子失望道:“绣儿,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爱你,有错吗?”

“楚寻,不要再说你为了我好吗?”绣儿只觉得好笑,“我不再是过去的那个傻子,你说什么,我都会当真。当日你为了江山,弃我于不顾,而如今却告诉我,你所做的一切都为了我?”

“我如何弃你不顾,只是让你在天庭呆了一段时间。”粽子生怒的解释道:“天下之大,压根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尽管我愿意跟你一块隐世,可天神根本不会允许我的存在,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诛杀我。我唯有强大起来,才能保护你,跟你天长地久。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你为何就不能体谅我呢?”

“是吗?”绣儿冷笑道:“你娶妻生子,亦是为了我吗?”

“绣儿,我……”粽子神色复杂,半晌才道:“我答应过她,我不可以说的,而且现在她对我仍有用处,我不能废后。我答应你,一旦事情处理好了,你就是我唯一的王后。”说到底,绣儿到底是生气,还是吃醋想着要报复她?

“你对她有承诺,必须守诺言是吗?”绣儿反问道:“那你对我的诺言呢,你遵守了吗?”他说过一个月后会来接她,可是他人呢?男人,她算是看清楚了,没得到是时候当她是宝,得到了便是草,可以信手拈来,可是挥之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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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双胞胎 “绣儿,我这几十年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遵守对你的诺言,为了我们能永远在一起。”粽子忍气解释道:“可是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心地善良,很多事我并不想让你知道,所以才会对你有所隐瞒。”

“别说了。”绣儿别开脸,神色复杂的笑,“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应龙到底怎么样了?”

应龙应龙,开口闭口都是应龙,粽子甚是生气,“死了!”

“你……”绣儿脸色顿时惨白,禁不左退一步,“你杀了他?”

见绣儿吓得魂飞魄散,粽子怕她情绪激动再次动了胎气,当即牙痒痒的改口道“没死,被我抓住了。”他是想将他碎尸万段,但只怕绣儿亦会将他碎尸万段。

“你为什么要抓他?”绣儿激动的抓住粽子的手,“你快点放了他!”

“不放!”绣儿越是在乎应龙,粽子心中的怒火烧得越旺,“除非你答应跟我在一起,否则我就杀了他。”

“你若是敢杀了他,我也不想活了。”绣儿当即甩开他的手,恨恨地瞪着他,“楚寻,你若不想一尸两命,最好别逼我。”

“……”该死,她竟然又拿自己的性命及腹中的胎儿威胁他。

“啊……”激动之下,绣儿只觉得腹部一阵难受,她连忙捂住腹部。

“……”粽子想死!!!!再这样下去,他连孩子都不想要了,奶奶个球,明明就是他的种,哪来的身娇肉贵,动不动就跟绣儿闹脾气。等孩子生下来时,看他不抽得他屁股开花,竟然敢如此折腾绣儿。

见她神色不对,粽子顾不得太多,当即改口道:“他受了伤,我念在你的情面上,饶他一命放他走了。”

“真的?”应龙没死就好,否则她敢不想独活了。

见到她高兴,粽子郁闷道:“比珍珠还是真!”

绣儿不禁松了口气,粽子乘机道:“绣儿,我亏欠了你,但以后会好好补偿你的,你别再恨了我吗?再给我一次机会。”

对于这个问题,绣儿不愿意再提及,她望着重伤晕迷的朱琪琪,不悦道:“她为什么会变成僵尸?”

粽子冷眼打量地上的朱琪琪,“绣儿上天庭之后,我在无意中碰到朱琪琪,之前她对应龙一见钟情,之后一直对他念念不念。得知应龙成了僵尸之后,她求我让她也变成僵尸,所以我便遂了她的愿,将她变成僵尸。”只可惜,白白枉费了他的一番心思,害他还特意赐她一滴僵尸血,将她变成飞尸,谁知她竟然无法拴住应龙,废物!

若非看在她跟绣儿情同姐妹,他还真不想留她性命。

对于粽子的所作所为,绣儿的失望至极。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如此陌生,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他做事压根没有底线,为了僵尸帝国他娶妻生子,现在为了让她留在他身边,不惜伤害她最在乎的人。他将朱琪琪变成僵尸,想置应龙于死地,甚至连废后的承诺都向她许了。

她要的,他没有,她不想要的,他却强行塞给她。

罢,一切都过去了,再提无益。

“你将朱琪琪带回来,想干什么?”

“绣儿不想看到我,我怕你孤单,所以让她来陪你,省得你寂寞。”

“呵呵……”绣儿笑。看来他是铁了心,不打算放她走了。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见他一次,过往的回忆便会生生跳进脑海,扰乱心神。

“时候不早了,我给你做些吃的再走吧。”生气归生气,粽子仍是惦记着怕会饿着她。

绣儿心身俱疲,倒也任由他忙前忙后。她并不敢多想,怕自己会一时心软。

他有妻,她有夫,擦肩而过的缘分,她不会再留恋。

朱琪琪留了下来,负伤的粽子为绣儿炖了些滋补的药膳,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绣儿摸着平坦的腹部,犹豫半晌,拿起汤匙尝了一口。几十年不见,他的厨艺渐长,做汤的味道倒也不错。

或许药膳的珍贵,滋补的功效甚大,绣儿喝汤之后,腹中的胎儿一个晚上都没有闹腾她。

该不会,是她真的将孩子饿坏了吧?

如此一想,绣儿当时慌了,于是每日准时进食

粽子不禁心情大好,准时给她熬汤。

她心情好,粽子自然不会放过任何和好的机会,有时自己也会乘一碗,陪着她一块喝。

纵然绣儿对他依旧没有好脸色,但毕竟没有对他恶言相向,他已经很高兴了。

僵尸大夫每隔几天都有来帮绣儿诊断,直到有一天,粽子突然搂住绣儿,高兴的亲了她一口,“绣儿,大夫说你怀的是双胞胎,我们有两个孩子。”难得他大把的珍贵药材熬给绣儿滋补,绣儿腹中胎儿的脉象终算是明显了一些。

“双胞胎?”绣儿愕然,半晌才伸手覆住腹部。她怀的是双胞胎,天……怎么可能?一只僵尸都已经够了,将来她还得生两只僵尸。若是教养的好倒也算了,若是教养不好,到处吸血害人可如何是好?

“嗯。”粽子笑容满面,“不错不错,我果然厉害,竟然让绣儿一下子怀了两个。”

“……”绣儿满脸黑线。难怪她体内的四阴之气消耗的如此厉害,原来是有两个小家伙在折腾她。

粽子的手,悄然覆在绣儿手上,“绣儿,你希望我们的孩子是男是女?”

绣儿不语,将手抽了回来。是男是女,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我希望是龙凤胎。”粽子恬不知耻,再次将手覆在绣儿的腹部,“儿子的像我,将来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女儿像你,漂亮、善解人意。”

想着绣儿已怀孕有五月,可肚子压根没有动静似的,粽子甚是奇怪,然后问老大夫,继而脸色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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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贪污徇私 粽子脸色一变,绣儿跟着也慌了,自得知怀孕后,腹中的胎儿老是折腾的厉害,肯定是有不同寻常之处,但隔三差五有大夫复诊,倒也没说个事来。

上次差点滑胎之后,绣儿害怕孩子有什么差池,不止是她体内的四阴之气,连灵力也消耗的厉害。粽子几乎每天都会过渡一些柔和的灵力以供孩子所需,如果不是孩子闹腾,他过渡的灵力定能让她的修炼突飞猛进。不过粽子也意识到她日以继夜的修炼,是为了能早日逃跑,所以他过度灵力时不若以前大方,有一点没一点的。

这只贱尸,实在太可恶了,她迟早有一天不是被他折腾死,便是被腹中的孩子折腾死。

“是不是孩子出事了?”不想跟粽子说话,偏偏孩子在她肚子里,想不问都不行。她已经遭了这么多罪了,该不是会孩子保不住吧?

“没事。”粽子在床边坐下,郁闷着一张脸,半晌才苦逼道:“僵尸生子,不像人类怀胎十月就行了,可能时间会久一点。”

绣儿一怔,“多久?”

粽子想死的心都有了,“我在母后肚子里呆了几百年才生下来……”哭,孩子他不想要了,可是绣儿会同意打掉吗?

“……”绣儿顿时风中凌乱,咬想粽子的心都有了。这个畜生,他自己做的好事,竟然让她遭罪几百年,怎么活啊!现在已是度日如年,被困两个多月,似一辈子那么长,她已经快没有力气坚持下去了。琉璃只生了粽子一个,已用了几百年的时间,而现在她肚子里有两个,岂非要上千年?

上千年……

千年……

年……

绣儿怒瞪着粽子,咬牙骂道:“你去死!”

“绣儿别生气。”粽子忙揽着她安慰道:“墓室灵气缺乏,所以我才会出生延迟,我肯定不会让你怀几百年才出生的。孩子缺什么,我们就补什么好吧,我发誓一定会让你早日脱苦海的。”他现在都快顶不住了,还得守活寡几百年,那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为了他的性福,不惜一切代价,得让孩子早日出生!!!

“办法?”绣儿不悦道:“你能有什么办法?”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只王八蛋背着她跟别人女人乱搞,她为什么还要生下他的孩子!

“僵尸是靠灵力生长的,从今天开始,我天天给孩子补灵力,逼着他快点出生就行了。”

“孩子需吸食灵力很大,你哪来的这么多灵力?”他的野心三界皆知,必须得时刻提防着三界的挑谑,自然是不可能割舍自己的灵力给她,唯一的办法就是摄取别的僵尸或是妖怪的灵力。

粽子心狠手辣,摄取别人的灵力向来不留活口。

多行不义必自毙,天理循环都是有报应的,他作恶多端,万一报应到孩子身上,可怎么办?缺胳膊少腿之类的……

绣儿不敢再往下想,不禁打了个冷颤,面露担忧之意。

粽子搓着她冰冷的手,语气温和道:“绣儿,我别的没有,灵力从来不缺。天下僵尸多如牛毛,我就是一天让他们贡献一点出来,都够咱们的孩子吃几年了。”

吹吧,他就吹吧,牛皮迟早会吹破的。

腹诽归腹诽,粽子只要一处理完尸界的事,都会回空间照顾绣儿。

尸王颁布一道僵尸令,但凡尸界的僵尸,每天吸食转化的灵力必须上缴三分一,由各州县的僵尸长统一收集,翌日呈送至尸王殿。

僵尸的灵力浑浊不甚,污秽不已,粽子集合天下僵尸贡献的灵力在体内净化,再渡进绣儿体内,以供孩子吸食。如果一来,胎内的孩子虽然尚未出世,却已经源源不断的修炼升级。

对于粽子提供的灵力,绣儿来者不拒,她悄然在体内打开了一扇储藏之门,将除孩子吸食之外多余的灵力全偷偷储藏起来。这是一种古老有修炼之术,她刚上天庭修炼时女魃曾提及过,而如今数万年过去了,此秘术早已失传。绣儿被困空间想了想两个多月,想破脑袋才记起这个秘术。

对于绣儿的事,粽子心细如尘,每次过渡灵力时,他都会将暗自将自己的灵力潜藏在供孩子吸食的灵力中,在绣儿体内溜达上几圈,以确定她是否有循私。他估算出孩子大概吸食的灵力,而多余的灵力却消失不见了,却每每搜寻不到可疑之处。

粽子非常肯定,绣儿贪污循私了,可是他却找不到蛛丝马迹。于是将怀疑的目光落在朱琪琪身上,可是他用灵力搜寻时,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于是,他多了个心眼,慢慢减少过度给绣儿的灵力。

可灵力这个东西,好比吃奶,绣儿每天固定的抽成,其余的全被肚子的两个小僵尸抢光了。

小僵尸的胃口被养大了,一旦吃得少便开始闹腾,时不时踹绣儿几脚,要吃的。

之前由于灵力吸食的多,小僵尸长得快,跟吹气球似的,一天天看得见大起来。绣儿原本平坦的腹部,已隆起一道弧形,粽子高兴的见牙不见眼,两只绿色的眼睛压根离不开绣儿的肚子,时不时就动手摸一下。

克扣灵力,没人性的小僵尸欲求不满,一个不高兴就闹。

兔崽子一闹,绣儿便遭罪,“啊……”她紧紧的捂住肚子,呼吸微微急促。

“怎么了?”绣儿一叫,粽子顿时脸色惨白,“孩子又折腾你了?”

“孩子踢我。”绣儿轻轻捂住肚子,试图安抚暴躁的僵尸崽子。

“真的?”粽子欣喜若狂,“让我摸摸。”

“滚!”绣儿恼粽子的吝啬,压根不让他碰自己隆起的肚皮。

“绣儿你太不公平了。”粽子郁闷的申诉,“孩子并非你独有的,你让我感受一下父亲的喜悦嘛。”

他轻轻将她推在床上,脸贴着她隆起的腹部,“来,叫声爹听听。”孩子已经六个多月了,现在都学会闹脾气了,待他们生出来后非得好好用鞭子抽,谁让不听话来着。

“……”绣儿满脸黑线。臭不要脸,吃苦受难的是她,坐享其成的却是他。

趁着机会,粽子的脸不断蹭着绣儿的肚皮,半晌惊喜道:“动了,动了。”他的孩子,在绣儿的肚子里顽皮的嬉闹着,待再过段时间生下来,能跑能动的。

孩子,是非常神奇的事,之前粽子只想过跟绣儿天长地久,但现在只要一想孩子是他跟绣儿的血肉融合而成的,便觉得无限的满足。让僵尸高兴的是,随着孩子一天天长大,绣儿虽然仍对他冷着一张脸,但只要以孩子之名,她仍是愿意让他摸一下的,偶尔趁机揩油沾点肉沫星子,她倒不至于大发雷霆。

不过某尸王的胃口过大,他隔着衣物意思一下也就算了,非得暧昧不明的揉个不停,然后带着锋利指甲的手不安分的探进衣物之内。

面对打不死蒸不烂,无处不暧昧的粽子,绣儿剪了他子孙根的想法都有了。她生怒的扯着他的手,从肚皮里拉了出来,“滚!”

“摸一下嘛,又不会少一块肉。”粽子恬不知羞道:“孩子长这么多,我可是功不可没的。”

绣儿丝毫没给他面子,“是啊,孩子差点流产,你也功不可没。”

“……”粽子泪流满面,又是他的错。哭,她若是心甘情愿的从了他,至于出事吗?

某仙不高兴,粽子不敢再乱动了,省得她一个激动又动胎气了。

“唔……”两只小僵尸再次开闹,绣儿闷哼一声,不爽的踹了粽子一脚,“孩子饿了。”

“早上不是刚吃过吗?”粽子郁闷,低声道:“孩子才这么点大,咋这么能吃呢?”

“你什么意思?”绣儿剜了他一眼,“我偷吃你灵力了?”

“我就随意一说,你别生气嘛。”唉,都是怀孕惹的祸,以前绣儿温柔似水,现在却是喜怒无常,动不动就骂僵尸。而且她还学会说谎了,灵力明明是给孩子吃的,她竟然偷偷抽成,郁闷的是他偏偏找不到证据。若非想着孩子快点出生,他能早点爱爱,还真担心她羽翼丰满之后逃走了。

哼,她有张良计,他有过墙梯。她想逃回应龙身边,简直就是做梦!

他是做了不干净的事,可应龙又能干净到哪里去?

他倒要看看,同是污浊不堪的僵尸,她会选择哪一只!

朱琪琪晕迷数天之后,才悠悠转醒。

她的外伤很快愈合了,可神情却不对劲,眼神中尽是忧郁。

面对朱琪琪,绣儿五味杂陈,昔日的主仆情谊不复存在。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朱琪琪的出现愣生生拆散了绣儿跟应龙的姻缘,可是绣儿却对她恨不起来。

粽子的所作所为,绣儿最清楚不过,纵然那天出现的不是朱琪琪,亦会有别人。为情所困的朱琪琪,只是粽子对付她跟应龙的一颗棋子而已。

可是绣儿做梦都没有想到,朱琪琪竟然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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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堕落成魔 “谁的?”绣儿隐约不安起来,愕然望着郁郁的朱琪琪。

朱琪琪望向窗外,半晌才道:“应龙的。”

绣儿倒退一步,跌坐在床上,“不……不可能。”

两行清泪,滑过朱琪琪的脸颊,她内疚的望着绣儿,“对不起。”

绣儿震愕的缓不过神来,半天才道:“为什么?”

“我……”朱琪琪咬牙,沉默不语。

“是粽子逼你的?”

“那晚,应龙喝醉酒了,我们……”

“琪琪,我宁可相信是粽子指使你做的。”绣儿禁不住冷笑,苍凉的望着朱琪琪,“应龙有自己的底线,他不会做有违良心之事。”

一句话,堵的朱琪琪面红耳赤,“我……那晚我化身成你的模样,应龙他醉得一塌糊涂,并没有将我认出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绣儿咬牙,可是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你可对得起我,对得起应龙?”

“对不起,绣儿。”朱琪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语气哽咽道:“我爱应龙,才会控制不住自己……”

“不要说了。”绣儿痛苦的别开脸,双手捂住耳朵,“我不想听。”

“你成亲当天,粽子已猜到你不会离开,所以让我出面趁你不注意时下药晕迷再让他带走,而我便化身成你的模样,以此拖住应龙。可是我看到朝思暮想的应龙,一时之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绣儿,我对不起你,今日的局面,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应龙是爱你的,他知道你被粽子带走了,急得都快疯了。他发疯寻上门,想重新将你抢回来,可是粽子贵为尸王,应龙纵然法力高强,却并非粽子的对手……”

朱琪琪拔下发鬓上的银钗,扬手刺向自己的腹部……

绣儿一挥手,仙力打向朱琪琪的手臂,银钗掉落在地。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绣儿痛苦道:“你别在我面前演戏了。”应龙明知她怀的是粽子的孩子,可他为了爱她将所有的一切都包容下来。而如今,朱琪琪怀了应龙的孩子,那是应龙的亲生骨肉,她怎么可以……

做错事的是大人,孩子是无辜的。只是,为何上天要如此造化弄人?

朱琪琪跌坐在地上,失声哭道:“绣儿,应龙只爱你的一个,我跟孩子的存在只会破坏你跟应龙的感情,他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你怕破坏我跟应龙的感情?”绣儿只觉得可笑,“你我情同姐妹,明明知道我跟应龙成亲了,今日才知道会伤害我跟应龙,为何你当日做事时,不曾想到会造成今天这个结局?”

“我……”朱琪哑口无言。

情到深处,迷了心智,犯了不该犯的错。

“你的事,我不想再听。”绣儿擦干眼泪,吸着鼻子道:“告诉我,应龙现在怎么样了?”

“他得知你被掳走之后,激动之下心性大变,最终堕落成魔。”

双手紧握成闭,指甲陷入肉中,却浑然不知觉,绣儿死死咬住唇,刺红的鲜血渗出嘴巴,眼泪不断滴落……

为什么!为何又是因为她……

堕落成魔,一代天庭战神,竟然走上女魃的不归路……

“啊……”绣儿心痛如刀绞,失声痛哭,“为什么……”

“绣儿,我没想到应龙会堕落成魔的,否则我不会……”

“不要再说了!”绣儿生怒的扬手,可手举在半空中,却打不下去。造成应龙堕落成魔的罪魁祸首之人,是她,而非朱琪琪,她充其量只是根导火线。

如果朱琪琪该死,那她是否该千刀万剐!

“哈哈……啊哈哈……”绣儿仰头大笑,眼泪纵横流下。

三哥,她的三哥,亲手将她养大,他为她遮风挡雨……可是,到头来她却让他堕落成魔……她到底做了多少孽,才会将三哥亲手毁了。

这一生,她欠三哥的,永远都还不完。

绣儿从来没有如此后悔过,她当初就不该将粽子自古墓里抱出来。

她不抱他出来,便不会爱上他。

她不爱上他,便能跟三哥双栖双飞。

她跟三哥双栖双飞,他便不会堕落成魔。

到底,是女魃作弄了她,还是她作弄了三哥?

哭声,带着刺骨的殇,撕心裂肺般痛……

粽子走向碧水湖边,绣儿浑身冰冷僵硬,他伸手不断揉搓着她的双手,想温暖她。

风,吹干了眼泪,绣儿吃力的抬头望着粽子。

纤细冰凉的手,轻轻抚在粽子英俊的脸上,“楚寻,你来了。”

“绣儿,怎么了?”粽子温柔的笑,轻轻握住绣儿的手。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绣儿难得温柔哦。

苍白的脸,勉强露出一丝笑容,“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什么事?”英雄难过美人关,粽子很清楚,绣儿在使用美人计,他可得小心点,省得一不小心掉进她挖的坑里。

绣儿望着碧水湖畔,淡淡道:“只要你放朱琪琪走,我就留在你身边。”

“为什么?”

“你做过的事,你很清楚。”绣儿苦涩的笑,“应龙为了我堕落成魔,我已没有面目再见他了。朱琪琪喜欢他,我相信假以时日,应龙会喜欢她的。这样,我的内疚会少一点,不知你答不答应?”

粽子拉着绣儿的手,“绣儿,你在怪我?”

“嗯。”绣儿点头,“可是,纵然我怪你,你也不会放我走的,对吗?”

“绣儿……”他终于等到了她的答案,可他却觉得不安。她平生最在乎的便是应龙,而如今得知应龙堕落成魔,可她却平静如水。

“楚寻,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好,我放她走。”绣儿有心结,不过相信只要他持之以恒,相信她迟早会解开心结,原谅他的。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爱她。

“除了朱琪琪的事,我想跟你做个约定,好吗?”

绣儿起身,挺着隆起的肚子,艰难的沿着湖畔行走。粽子陪在她身边,扶着她散步。

“绣儿,不知你想要什么约定?”

“我要的很简单,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若想享齐人之福,我绝不会同意。”

粽子笑,拉起绣儿的手,十指相扣,“绣儿,给我点时间,我会做到的。”

“我可以等。”绣儿淡笑,“但是在那之前,我希望你能安分守己。在你做到这个承诺之前,别碰我。”

“……”粽子犹豫,半晌才道:“拉拉手也不行吗?”

“不行。”绣儿将手抽了回来,神情严肃道:“楚寻,这是你我之间的最后一次机会,我希望你能遵守,若是做不到,便不要再来招惹我。我累了,不想再跟你反反复复,既折磨你也折磨我。”

“好。”粽子点头。

“楚寻,我心已早疮百孔。”绣儿身心俱疲,重重叹气道:“不要再伤害我在乎的人,好吗?放他一条生路!”

“只要他对你死心,我可以不与他计较。”

“楚寻,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当真了,希望你也当真。”

尸王应承,朱琪琪终得自由。

绣儿站在碧水湖畔,半晌之后才悄然叹气,“琪琪,粽子已答应放你离开。可是发生过的事,我没办法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今天你我恩断义绝,你好自为之。”

“当日因,今天果,我不想为自己辩解。”朱琪琪苦笑,“应龙对我恨之入骨,他当日未曾杀我,只因想从我口头得知你的下落。他心里只有你一个,纵然我现在怀了他的孩子,他也不会高兴的。这一世,他眼中只怕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了。我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将孩子生下来,抚养长大,我便心满意足了。”

绣儿扬手,拔下发鬓上的一枝钗子,递向朱琪琪,“这支钗是三哥送的,你替我还给他。我有几句话,你替我转告他,保准他不会伤害你一分。”

朱琪琪一怔,“什么话?”

绣儿附在朱琪琪耳边,悄然说了几句话。

朱琪琪愕然,“此话当真?”

“如果你不告诉粽子,这便是真的。”

“好。”朱琪琪含泪点头,“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记得替我好好照顾应龙。”绣儿嘱咐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只要你一心一意留在他身边,应龙迟早有一天会感动,继而爱上你的。”

朱琪琪悄然摸着平坦的腹部,勉强露出一丝苍白的笑容,“谢谢你,绣儿。”

朱琪琪离开,空间恢复了以往的安宁,她按时吃饭睡觉,静心修炼。

粽子每天都会来,将灵力渡进绣儿体内,只是绣儿抽成的愈发厉害,她不断将灵力提纯升炼,转化为自己的仙力。

虽然没有证据,不过粽子亦知实情,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已经重回他身边,虽然心有千千结,但他相信金诚所至金石为开,绣儿迟早会解开心结,与他执手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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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奴隶 对于绣儿的抽成,粽子若是不愿意,倒也有手段查出来,将她的念想扼杀于摇篮之中。

不过,乱世之中,绣儿必须得有自保的能力,例如上次的僵尸强/奸事件,虽然是自己为了惩罚而一手策划的,可万一将来有别的僵尸或是妖怪对她起了非分之想,抓她要挟自己之类的,如果她有足够的能耐应付,倒也省的他担心害怕。

如此一来,粽子对于她的暗箱操作,倒真可谓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他的女人长本事了,他也脸上也有光。

好不容易跟绣儿有了缓和的余地,粽子并不想道破猜疑之事,只要保准她逃不脱他的五指山,她再爱玩爱闹倒也随了她。

绣儿在空间心平气的住了下来,腹中的胎儿随着灵力的吸食一天天长大,除了正常饮食之外,她每天的时候几乎都花了在修炼上,仙力可谓是突飞猛地。

一晃间又过了数月,绣儿已是怀胎十月,腹部高高隆起,连行走都困难,更别提修炼了。肚子里的两只僵尸跟打了鸡血似的,只差没将绣儿的肚子给拆了。

或许僵尸向来只服从强者,连没出生的僵尸崽子也不例外。也许是感应到尸王的威慑,只要有粽子在,两只崽子便会收敛很多,不再过于放肆,怕尸王一不小心将自己给五马分尸了。

绣儿不堪折磨,反倒希望粽子能留在身边,如此一来她能少遭些罪。

世事因果循环,僵尸崽子折腾绣儿,而绣儿又将满腔的怒气撒在粽子身上。

堂堂一代尸王,竟然在绣儿跟前毫无脾气,任劳任怨,压根就是一出气筒。

“嗷……”被绣儿锋利的指甲重重捏在手臂上,粽子痛呼的嚎叫,“为什么又打我?”

“你儿子踢我,我不打你打谁?”绣儿忿然的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心急气躁的安抚着踢闹的孩子。再这样没完没了的下去,只怕孩子没生下来,她自己倒先死掉了。

“绣儿怎么知道是儿子的?”粽子轻轻触摸着绣儿的肚子,用自己的灵力安抚着僵尸崽子,警告他们安分守己点。

“废话!”绣儿剜了粽子一眼,没好气道:“你看过哪个女儿家会如此淘气的。你自个小时候是什么狗屁淘气样,现在孩子不都跟你学了嘛……”

“我我我……”粽子泪流满面。绣儿现在越来越像悍妇了,他小时候可听话了,娘不让干的事从来就不干,而且绣儿也是深有体会的,自己不正是她一手带大的嘛。什么砍柴挑水扫地,哪样苦差事他没干过,她说这话太伤僵尸自尊了。

“怎么啦!”见粽子跟个受虐的小媳妇似的,绣儿气不打一处来,锋利的指甲再次重重掐进他的肉里,“说你两句,你还不服气是吧?”

“嗷……”粽子抿着唇,委屈的摸着自己被掐紫的胳膊,“绣儿,我知错了,你就再给我个机会吧,我愿意给你做牛做马。”

“是吗?”脾气暴躁的绣儿将崭新的布料跟剪刀扔到粽子身上,“将孩子的衣服做了吧。”

“我……”粽子偷偷看了眼狂性大发的绣儿,吱唔半天才道:“我不会做衣服。”

“你会什么?”这个畜生,除了对她做爱之外,他还会做什么!两只兔崽子,生下来非得抽死他们,简直就是跟粽子一个模子印出来,现在想拆她的肚子,将来只怕连天都敢拆了。真是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遭受到绣儿严重的鄙视,粽子低着个头,将针线拿了过来,“绣儿,你别生气了,我做还不行嘛。”

粽子发誓,他以后再也不会让绣儿怀孕了。只要孩子一生下来,他立马再次改造她的身体,让她以后都没得生。否则他真的会让她虐待死的!

一双死灰色的爪子,有无数的敌人丧命于它们,别说杀妖魔鬼怪,就是让他凿出一片天来,压根都不成问题。可是现在,竟然让尸王的爪子,穿针引线……

尼玛,让他屎了吧!

闪着寒光的锋利爪子,拿着一根细小的绣花针,哆嗦个不停,针连着好几次都掉在地上,粽子趴在地上,艰难的用尖锐的爪子去捡针。

绣儿看着笨拙的粽子,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盛……

粽子低着个头,左手好不容易将针拿稳了,他右手拿过线,费了半天的费牵出线头,然后拿钱对着针孔……

操!!!

穿了十来次,眼好手眼的粽子愣生生没将线给穿好。

心里憋着一股火,可是一看到绣儿怒目圆睁的,粽子的怒火生生给浇熄了。

忍!!!退一步海阔天空,现在是特殊时候,一旦孩子生下来了,绣儿一定会恢复以前温柔似水的模样。

其实,绣儿以前也打粽子,只不过粽子一直将是情趣,而不是现在的喜怒无常。

哭,她真的越来越像泼妇了,骂他跟骂街似的。

线穿了十几次将成功,线头开衩,分出几根细线,更是难穿。

粽子强烈的感应到绣儿杀僵尸的眼神,于是他愈发的着急,连额头的冷汗都渗了出来。

情急之下,他拿住线往嘴里里一含,用口水将开衩的线头粘合在一起,然后对着针孔,小心翼翼的穿了过去。

“绣儿绣儿……”粽子欣喜若狂。

话未说完,岂会绣儿一个巴掌扫过来,打掉粽子手中的针,绣花针飞出去,掉在地上。

粽子傻眼了……

“连根线都穿不好。”

“我……”粽子快疯了,咬牙含泪的望着绣儿,“我刚才已经穿好了。”

“穿根线浪费了一刻钟。按你这个速度,你儿子娶老婆了,你连件衣服都还没做好,你让他光着身子娶老婆吗?”

“……”粽子低头,低声腹诽道:“光着身体也没什么不好的,爱爱的时候连脱衣服的时间都省了。”

“你说什么!”绣儿的眼珠子瞪着很大,“再说一遍!”

“没……没什么。”粽子蹲在地上,找了半天才将掉在床底下的针给捡回来,“绣儿别生气,我再穿就是了。”

“给我。”绣儿命令道:“等你做衣服,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滚一边去给我呆着,看着你的儿子,他们再闹我就唯你是问。”

绣儿大赫天下,死里逃生的粽子不禁松了口气,将布料跟针线盒交到绣儿手上。他脱掉鞋子爬上床,笑容满面的坐在绣儿身边,手自丝被之下摸向圆滚滚的肚子,“来,宝宝乖,你们要是再闹,老子就将你们五马分尸……”

“……”绣儿满脸黑线,“你再说一遍!”混蛋,她怀胎十月,要打也是她来打,凭什么轮得到他来。

“绣儿,我错了。”唉,做僵尸难,做僵尸丈夫更难,做僵尸老爹难上加难。他在这个家,是越来越没地位了,竟然连未出生的孩子都比不上。

绣儿拿起剪刀,将粽子用口水涂过的恶心线头剪掉,穿针引起量布料。

粽子边摸着她的肚子,边惊讶地看着绣儿的动作,冒着星星眼道:“你好厉害哦,竟然连穿线都这么快。”

“……”他是在嘲讽她只会做女红吗?一个连针线都穿不好的混蛋,有种他来试试!

黑夜是僵尸最活跃的时间,久而久绣儿也亦跟着养成了日夜颠倒的习惯,以应付僵尸崽子的闹腾。

虽然对粽子相当无语,不过只要有他在,她的日子尚且好过一些。

于是乎,挺着个大肚子的绣儿靠坐在软榻之上,艰难的做着婴儿的衣物,而粽子侧卧在一旁,尽忠尽职的保护着绣儿的肚子。

只是摸着摸着,粽子又有些死性不改了,孕妇别有一番女人韵味,粽子摸的心猿意马,“咕噜”一声吞了吞口水。

尼玛,真的好想要啊z会好难得啊,跟孕妇爱爱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机会的。过了这村,没了那店啊!

想归想,可是粽子不敢开口啊,怕绣儿将他给剁了。现在的她,事事当真,她说了不准碰,就碰不得,否则后果自负!

祸从口出,虽然粽子没有说话,但是他的“咕噜”声,在寂静的房间,相当清晰。

绣儿的手一怔,锋利的针扎进指尖,疼得一声闷哼,“唔……”

“怎么了?”粽子着急的坐了起来,见绣儿的手被针扎破,望着刺红的鲜血,他再次“咕噜”一声,二话不说握住她的手,用嘴巴含住她的手指,用力吸吮起来。

“……”绣儿满脸黑线,冷冷道:“如果你不守承诺,别怪我翻脸无情。”

粽子恬不知羞的解释,“绣儿出血了,我帮你止血嘛。”

畜生,说得倒是好听。他裤裆高高支起的帐篷是怎么回事?要割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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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纸包不住火 “你走吧。”被腹中的小僵尸闹得心烦意乱,偏偏身边还有只不安分的大僵尸,绣儿的心情差到了极点,压根不想跟他费口舌,“不要再烦我。”都这种时候了,他竟然还有心思想那种事,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若是走了,孩子再闹你怎么办?”粽子心疼担忧道:“不如你别做衣服了,我找僵尸就可以了。”

“你连根线都穿不起,我能指望你吗?”

“……”粽子赖着不肯走,半晌才委屈道:“我今晚留下来陪你嘛,不碰你就是了。”

唉,孩子何时能生下来,他真的快撑不住了。

粽子体谅绣儿不易,直接派僵尸到人间买了一大堆婴儿衣物、虎头鞋、小铃铛等。

他殷切的盼望着孩子能早些出生,绣儿方能早日脱离苦海。

谁料,偏偏天不遂僵尸愿,绣儿怀胎已过十月,可孩子却迟迟未出生。她的肚子越来越大,胎儿的律动愈发明显,却一点出生的征兆都没有。

粽子急了,连连急召了数名大夫诊治,可大夫迟迟却找不到原因。经把脉,明明胎儿的出生时间已到,可他们居然在绣儿肚子里不出来。

僵尸大夫无能,粽子发出尸王令,命天下僵尸遍寻天下名医,但凡能帮绣儿助产者,赏金山银山无数。

一时之间,僵尸四处捉大夫,空间内排队给绣儿诊治一直从入口排到房间门口,什么用药催产、剥腹产、用灵力强行催产,五花八门的药方,各种荒诞理由层出不穷。

药物不敢随意用,粽子试过用灵力催产,却被肚子里的婴儿吸得的一干二净。你说吃完了就乖乖出来呗,可尼玛啊,吃饱了赖在肚子不出来啊。

至于剥腹产,想着在绣儿的肚子里切开一道口子,然后将孩子取出来……粽子打了个激灵,不干!

大夫不中用,粽子一气之下将他们全赶走了。

他半膝跪在地上,脸轻轻贴着绣儿高高隆起的肚子,放缓声音哄道:“宝贝,爹求你们了,快点出来吧。听话点,爹跪下求你们了……”

“……”绣儿绝倒。

“宝贝,你们来吧。”粽子亲着绣儿的肚皮,“我保证,不打你们屁股。”

“算了,他们迟早会出来的。”只要两只僵尸崽子没危害她的性命,她倒也愿意让他们呆到不想呆为止。

“可是我怕他们继续闹肥腾下去,会对你不利。”若实在不行,他再召几个大夫商量一下,如果剥腹产能确保母子平安。

“都是你做的好事。”绣儿将怒气迁在粽子身上,“混蛋!现在我生不出来,你高兴了。”

“绣儿,我不高兴,一点都不高兴。”面对绣儿的指责,粽子委屈道:“我恨不得孩子早点出生。绣儿为了孩子吃了很多的苦,我会用一生的时间来补偿你的。”

绣儿不再说话,困难的挺着个肚子坐回床上休息。

时光荏苒,一晃而过又是三个来月,绣儿的肚子长得跟座山似的。

粽子消失一天,在床上躺累了,绣儿艰难的起身,挪起笨重的步伐,往门边移去。

花了半天的劲,才走到身边,绣儿额上涌出细细的密汗。她伸出推开门,一道红色的身影遇入眼睑。

绣儿一怔,她来的比自己意料的迟,不过终是来了。

呵呵,粽子再厉害,可纸终是包不尊了,更何况他做事如此高调,指不定压根没想过瞒着尸后。

红色的身影背对着门而站,听到声响,她转身望着绣儿,眼眸平淡无奇,猜不透任何想法。

“你来找楚寻?”意料到这一天迟早会来,可绣儿仍是错愕半晌才缓过神来,“他不在这里。”

眼前的红衣女子雍容富贵,艳丽的容颜带着高高在上的傲气,一股自信的笑容自嘴角往上扬,“我是来找你的。”

“进来吧。”绣儿托着硕大的肚子,艰难的往回走,在桌边坐下,给尸后倒了杯茶。

尸后在绣儿对面坐下,淡淡的打量着朴实的房间,“想不到,他竟然能在这种地方乐不思守。”

女人之争,总是为了男人。

绣儿没有跟尸后相处过,不过她觉得一个能容忍丈夫长年累月在外面跟别的女人好,确实很有心胸。

“不知你找我有何事?”如果是为了粽子,那她大可放心,自己双手奉上。

尸后笑,眼眸落在绣儿身上,“来看看你的跟孩子。”

绣儿但笑不语。

“楚寻的骨肉?”

绣儿点头,“嗯。”她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

“什么时候生?”

绣儿摇头,“怀了一年多,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我们比不得人类,只需十月怀胎,便可生下孩子。有楚寻相助,你怀孩子尚且容易一些,我怀楚涡,可是整整怀了十年,才将他生下来。他生得甚慢,都几十岁了,还跟七八岁的孩子似的,小屁孩一个。”

绣儿淡笑,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尸后上门闹事,她倒也理解,但为何跟聊家常似的。其实,尸后若直接开山,她倒能接受。

“绣儿,楚寻有没有跟你讲我的事?”

“没有。”绣儿摇头道:“他并未跟我过多的提及你。”

“我是魔尊之女,当年楚寻来魔界说服我的爹,合众人之力在魔界让僵尸有立锥之地。我爹同意了,但条件是粽子必须娶我为妻。成亲之前,粽子跟我说了你的事,我答应他会为你留一位置。”

绣儿愕然的望着尸后,没有想到粽子竟然会跟她提自己的事。

“不知你今天来,意欲为何?”一时之间,绣儿有些摸不着头脑。

“其实我一直对你很好奇。”尸后打量着绣儿,“可是见了你之后,我却想不明白,为何楚寻会喜欢你?今日一见,却是见面不如闻名。”

“那都是过去。”绣儿苦涩的笑,“很遥远的过去了。”

“你的孩子亦快出生了,该是给你名分的时候。”尸后起身,居高临下道:“你若是愿意,楚寻会纳你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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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绣儿平静的望着尸后,微笑道:“你是他的结发妻子,却同意为他纳妃?”

“哪个女人,愿意跟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尸后眼眸中有一闪而过的恨意,却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是对于你,他不会跟妥协。我爱他,也给他生了孩子,不想失去他的唯一办法,只能给你名分,让你伺候他。”

“可是我不愿意。”绣儿望着尸后,一字一句道:“我不愿意跟别的女人,一块分享他。”

尸后一怔,眼眸眨起一丝不悦,“莫非,我还得正宫之位拱手让给你?”自己已经让步,她最好别得寸进尺。

“你若愿意帮我一个忙,我绝不会跟你争他。”她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机会。

“什么忙?”尸后不解。

“不管我们是否谈妥,你能答应我不要告诉楚寻吗?”绣儿抬眸望着尸后,“一旦事成,正宫的位置永远都是你的,而且我腹中的孩子不会威胁到楚涡的地位。”

“你……不喜欢楚寻?”

“我不若你大度,他既做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此不要也罢。”

尸后讶然地望着绣儿,“你不会后悔?”

“相信你已经知道,我是应龙的妻子。我既然嫁给了应龙,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这一生都不会背叛他。”

“你让我放你走?”

“你帮我打开结界之门,帮我拖住他。”绣儿起身,站在尸后身边轻声道:“楚寻说过,除了我之外,他并没有碰过别的女人。我相信,你跟他之间必定有过约定,而楚涡并非他的骨肉。你觉得,等我的孩子生下来,楚涡的地位不会发生变化吗?”

尸后的眼眸,露出一丝杀意,“你是在威胁我吗?”

“你们私下的交易,我并没有兴趣知道。只要你放我走,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不会改变。”

“依你的能耐,完全有能力自己逃跑,为何要拖我下水?”尸后笑,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绣儿,“纵然你逃到天涯海角,只要楚寻乐意,他都能将你抓回来,而到时你依然会是我的威胁。与其留下后患,我倒不如斩草除根来的更干脆。”

对于尸后挑谑,绣儿从容道:“我在楚寻心中是什么地位,相信你早已一清二楚,否则也不会等到今天才来找我。你若杀了我,别说他不会原谅你,只怕他会将你跟楚涡挫骨扬灰。今日的事你若不赌,一旦我成为楚寻的妃子,只怕以后你会失去的更多。”

“纵然我放你走,你如何保证楚寻不会对付我吗?”

“你是不是爱上他了?”绣儿胸有成竹道:“当年你跟他成亲,相信都是各取所需,而如今楚寻依旧留你在他身边,是因为他还需要你。”

“呵呵……”心事被绣儿轻易挑明,尸后的笑容有些僵,“绣儿,我之前倒是有些看轻你了。”

“我的孩子马上就要出世了,如果你再不帮我,只怕来不及了。”打开结界需要消耗极大的灵力,纵然现在有能力,可是将来逃亡的日子尚且需要损耗大量的灵力。如果尸后不肯帮忙,她只怕真的没有能力逃脱粽子的五指山。

“你既然坦诚相待,我倒也乐意助你一程。”

爱情,先动心的,便注定输得一塌糊涂。裳宓红心里清楚,今日她若帮绣儿逃走,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可是她愿意赌,她不相信,楚寻跟生活了几十年,一点夫妻之情都不念。

与其看着楚寻跟绣儿恩爱一生,而自己却孤独终老,她愿意拿现在拥有的去赌,没有了绣儿,楚寻总有一天会爱上她的。

“成交。”裳宓红神色复杂的望着绣儿,“但是你必须要遵守今天的诺言。”

“你帮我拖住楚寻三天,只要三天就够了。”

“好。”裳宓红点头,“你打算去找应龙?”

“你好人做到底,告诉我该到哪里去找应龙。”

“应龙已经堕落成魔,在魔界的丰都城,他召集了大批的黑暗妖魔,在魔界大肆的开疆劈土,烧杀抢掠,比起当年的女魃,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今的魔界已是三足鼎立,魔尊,楚寻,还有应龙,他们的势力不相上下,你出了结界一直往西走,便可以找到应龙。”

听到应龙的所作所为,绣儿心口一阵刺痛,眼眸中闪过一股浓烈的恨意,“应龙今日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拜楚寻所赐。”还有她,她也是罪魁祸首。

“你还爱楚寻吗?”女人终是傻,纵然知道答案,却仍想要问个一清二楚。

“我丈夫有多惨,我就有多恨他。”

裳宓红百感交集,神情凝重道:“但愿我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值的。”

裳宓红来空间之时,有想过要除掉绣儿,可她亦心知肚明,一旦绣儿死了,她跟粽子之间便再也回旋的余地。

第一次, 所爱非人;而第二次,她爱的人,心里却有了别人。

曾经,她以为终其一生都不会爱了,可仅仅是短短上百年,她爱上了一个不能爱的僵尸。明知是飞蛾扑灯,却仍轰轰烈烈的往前……哪怕明知付出的极有可能是自己的生命。

她望着粽子深深爱着的女人,不禁五味杂陈。

爱情,总逃不过造化弄人。

绣儿大腹便便,行动其极不便,能逃脱的几率微乎其微。不过只要有一丝的机会,裳宓红愿意去尝试。她使用法术掩藏掉绣儿身上的气息,尽量拖延被发现的时间。

腹中的胎儿律动很快,绣儿下半身偶有阵阵微微的抽痛。她隐约有预感,孩子可能快出世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粽子的手段,绣儿再清楚不过。一旦孩子生下来,她若是想走,他必会以孩子要挟。这个混蛋,她辛辛苦苦怀胎一年多,好不容易才生下来,岂能被他白白的抢走。他的孩子都已经能打酱油了,若想要亲生的,要多少裳宓红能生多少。

担心在路上出状况,绣儿匆匆收拾了一些细软,艰难的跟着裳宓红来到结界出口。

其实绣儿有些好奇,裳宓红头上长着两个角,她到底是什么妖怪?

绣儿一直以为,粽子娶裳宓红,是看中了魔尊的权力,可直到她轻而易举的打开粽子设置的重重结界时,她才清楚的意识到,裳宓红贵为魔尊之女,绝对不是绣花枕头,中看中不中用。

粽子一石二鸟之计,确实厉害。娶一个灵力强大的裳宓红,不但白白多了个儿子,还得到了魔尊岳父的大力支持,在魔界争半天江山。

不过绣儿总觉得,粽子的目的并非于此,纵然不倚靠魔尊父女之力,凭着他的实力及麾下的千年僵尸,在魔界称王称霸绰绰有余。

罢,数月的隐忍终于等来了机会,此后粽子是生是死,已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裳宓红使出法术,带着绣儿破除九九八十一道结界,终于离开了空间。

绣儿暗中捏了一把冷汗,粽子还真是看得起她,八十一道结界,亏他想得出来。纵然自己破除了八十一道结界,只怕灵力已是消之殆尽,更别说逃跑了。

出了结界,站在皑皑白雪中,绣儿颇为惊讶,魔界并非如想像中黑暗荒凉,乍眼看去似乎跟人界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被白雪覆盖的山棱此起彼伏,一望无际。

“你走吧。” 裳宓红对着绣儿冷然道:“我今天一时心软放你一命,但愿你以后别再回来,否则你我之间只怕会落的个你死我活的地步。”这样的结局,或许是最好的。

绣儿笑,淡淡道:“但愿我们永远不会再见。”

裳宓红望着绣儿高高隆起的肚子,欲言又止,终是没有说话,身影一闪消失在皑皑白雪中。

绣儿集中起灵力,笨重的身影在空中飞行。

应龙在西,可是她却选择了向东,一是为了逃避粽子的追踪,而另一个想法是,她暂时并没做好见应龙的打算。

朱琪琪怀孕了,应龙有了自己的孩子。坦白来说,绣儿承认直到现在,她对应龙除了感激便是割舍不断的兄妹之情,她不知道到底要花多少时间,才能重新爱上应龙。一旦她出现在应龙身边,朱琪琪只怕没有立足之地,孩子是否允许生下来,都成问题。再者,得知她回到应龙身边,粽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怕最终会拼的个你死我活。

她确实恨粽子,却没想过要他死。而应龙,她已经不忍心再让他受一丝伤害。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影灭。魔界无边无境,绣儿在茫茫雪山中飞了半天,已是累得气喘吁吁。

身上重了几十斤,绣儿在空中缓慢而吃力,腹部越来越难受,她停在一座雪山脚下,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小兔崽子,你们再忍忍,等娘找到落脚的地方,你们再出来也不迟。

休息了一会,绣儿艰难的站起来,托着硕大的肚子在雪地中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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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遇见 鹅毛大雪自空中纷纷扬扬降落,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过,一道羸弱的身影迎着风而行,身后留下一长串深深浅浅的脚印,没一会便被风雪掩埋。

冰天雪地,绣儿自包袱内取了一件披风,紧紧地裹在身上。

身体冻如冰窖,哆嗦成一团,绣儿唇齿交战,脸色冻如酱紫色,双手艰难的托着肚子,踉跄着向前走。

怕粽子追来,绣儿压根不敢停下脚步,她在雪地里行走了一天一夜,身上的灵力几乎被腹中的胎儿吸食的一干二净,别说飞行,就连御寒的灵力都没有了。

风雪越来越大,手脚僵硬的绣儿意识有些模糊。

山脚下背风,绣儿寻着处平坦的地方,背靠在雪地上休息。

警惕的意识松懈下来,疲倦的绣儿很快睡了过去。

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被粽子抓了回去,关在阴冷黑暗的地牢里。她在牢里诞下两个小僵尸,尚未来得及看孩子一眼,粽子便将孩子抢了去,并且扬言如果再跑,便打断她的脚。

然后,他真的将她的腿打断了,一直关在地牢里。孩子成了裳宓红的亲生骨肉,她到死都没能看上一眼……

“啊……”被噩梦惊醒,绣儿一下子自大雪中坐了起来,天寒地冻的竟然生生出了一脸冷汗。

不行,她不能停下来。一旦粽子抓住她,噩梦只怕真的要成真的。

双腿跪在地上,绣儿吃力的站了起来。谁知一起身,一股热流自下半身涌出,刀绞般的疼痛自腹部扩散至全身。

不好,羊水破了!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天寒地冻生孩子并不安全。

绣儿越发的着急,她咬牙冒着大雪蹒跚前行,希望能找到一处温暖的落脚之地方将孩子生下来。

腹部的抽痛越来越厉害,绣儿艰难的爬上一座山头,站在山头上望去,白茫茫一片无边无隙,别说妖怪的影子,连座茅草屋都没有。

天上的雪越下越大,翻过山头的她小心翼翼地往另一头的山脚走去。腹痛如刀绞,绣儿愈发的慌乱,孩子快出来了,她快撑不下去了,可是产子的地点仍没有找好。

她焦急的往山下去,谁知腹部抽痛的如钝刀割肉,身形不稳的她一头栽了下去。

笨重的身体,往雪山下滚去。雪山寸草不生,绣儿如滚雪球般,快速往山下滚去,双手紧紧护住腹部。身体不断在雪地中跌滚,绣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不知晕迷了多久,绣儿苏醒时已渐黄昏,天色逐渐黑了下来。

自雪山上滚落的绣儿身体僵硬,呼吸缓慢。手抓住地上的雪,绣儿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谁知下半身一阵阵剧痛。

吃力的弯腰,透过硕大的肚子往两腿间看,只见一滩鲜血染红了白雪,让人触目惊心。

“啊……”下腹一阵阵沉重,似乎有东西想要破体而出,刺痛忍不住让绣儿痛呼出声。

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

绣儿惊慌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随身而带的包袱落在不远处。

疼得没有力气起身,绣儿倒在地上,怕压着孩子,侧着身体吃力的在地上爬行,雪地上留下触目惊心的血迹……

绣儿费尽的伸手,将掉在远处的包袱扯了过来。

“啊……”脸色苍白的绣儿喘着粗气,发抖的手打开包袱,取出衣物放在一旁以备产子时所需。

“宝宝,不要折腾娘亲,好痛啊……”绣儿紧紧咬住牙关,豆大的汗珠自额前不断渗出,“啊……啊……”

半个时辰过去了,无论绣儿怎么使劲,孩子依旧没有生下来,雪上的流着一滩刺红的鲜血。

刺骨的寒冷,让绣儿的体温越来越低,意识越来越模糊,配合着腹部的一阵阵抽搐,绣儿不断使劲,可是孩子偏偏让她唱反调。

不出来,不出来,就是不出来!

“啊……”绣儿痛得呼吸不过来,“你们再不出来,便会跟娘一块死在这里了……”

意识越来越模糊,体力透支的绣儿倒在雪地上。

她福薄,只怕没有孩子缘分,可是孩子在她肚子里呆了一年多,她做梦都想见孩子一面……

不行,她得要孩子活下来!

绣儿哆嗦着摸出包袱里的匕首,她右手握住匕首,左手掀开衣服,内着寒光的锋利匕尖划向隆起的肚皮……

“哐当”一声,匕首被打落在雪地上,一道黑色的影子笼罩在绣儿面前。

来者颀形高大,着一身黑色的锦袍,冷俊的容颜闪过一丝惊喜,“绣儿。”

熟悉的声音,让绣儿浑身一震,苍白的脸望向黑色的影子,“……三哥……应龙……”

一眼,仅仅是一眼而已,绣儿的心刺痛不已。他变了!

在绣儿的印象中,无论是安越泽或是应龙,他都是儒雅的俊朗的,而如今,他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杀戮气息,金色的眼眸凶悍难掩……

应龙站在绣儿面前,缓缓露出一道笑容,“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也是。”生死间,重新见到应龙,五味杂陈的绣儿流泪满面,语气哽咽道:“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啊……”

腹部抽搐的,绣儿一口气没呼吸上来,呛在喉咙喘不上来。

“应龙……”绣儿吃力的望着神色复杂的应龙,“救……救救我的孩子。”

应龙蹲下身,握住绣儿冰冷僵硬的手,强大的灵力如浩瀚奔腾的海水,冲进绣儿体内,犹如龟裂的土地遇到及时雨。

“啊……”绣儿运气,使倦身的力气试图将孩子挤出体内。

血腥味,弥漫在皑皑白雪中,应龙蹲在绣儿身边,他一直紧握着她的手将灵力渡了过去,“不要怕,有我在。”

“应龙。”纤细的手反握住绣儿的手,“我……我只怕……”难逃此劫。

“不怕,我会陪着你的。”

“可是……”晶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对不起,应龙。”

一代天神,堕落成魔,双手沾满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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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妻离子散 皑皑白雪间,一道黑色的轩宇身影伫立在雪山脚下,他双手起诀缔造出一个狭小的温暖空间,以供绣儿产子所需。

“啊……”撕心裂肺的声音在空间响起,绣儿紧握双拳,拼命的使劲。

应龙在绣儿身边蹲下,他伸手打算掀开她的裙子,想助一臂之力。

“轰”一声,应龙缔造的空间瞬间被击得粉碎,一道银色的身影冲了进来,凌厉的法术击向应龙。

“再碰我女人一根寒毛,我杀了你!”

粽子愤怒的声音响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应龙。应龙纵身飞向空间,两只僵尸在雪山之巅打了起来。

一时之间,雪山上轰隆隆一看,雪花飞满天,千年积雪在两只尸魔的法术轰击之下,积雪裂缝极速的扩散,纷纷往下掉。

绣儿躺在雪山脚下,只觉天摇地动,轰隆隆的积雪滚落声由远及近,却丝毫没有躲避之力。

眼见着高峰滚滚而落的积雪要将绣儿淹没,两道灵力之光自天空中射落,一前一后缔造成两个圆形结界,将绣儿重重保护起来。

生死逃生,绣儿非但没有感激,而是更加担心结界之外的粽子跟应龙会两败俱伤或是玉石俱焚。

“啊……”身体的撕裂痛楚让绣儿紧咬着牙关,汗水跟眼泪混合在一起。

“嘻……嘻嘻……”

清脆的婴儿笑声,在结界内响起。

一个硕大的婴儿,伴着鲜血自绣儿两腿间涌出……

第一个孩子刚出来,窒息的绣儿尚未来得及喘口气,另外一个孩子紧接着出世,“哇……哇……”

两个婴儿,一个哭一个笑,一时之间吓得即将晕厥的绣儿震愕不已。她吃力的挣扎着支起上半身,只见鲜血中两个婴儿,一个硕大无比,几乎比人类婴儿大了一半有余,发出嘻嘻之声的婴儿正是它,而另外一只跟前一个孩子比起来,可谓中小巫见大巫,体形只有三分之一大。

双包胎竟是天壤之别,一时之间绣儿愕然的缓不过神来。

天寒地冻,绣儿也顾不得其他,不管大小都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她强行打起模糊的意识,包袱在雪在外面,怕冻着婴儿,绣儿脱下自己的外衣,用牙齿咬破一道口力,吃力的撕成两半。

她抱过羸弱的婴儿,擦去它脸上的鲜血及秽物,顺手好奇的看了眼孩子的两腿,是个儿子!

孩子太小了,抱在手中很轻,连哭声都愈发的虚弱,绣儿紧张地用衣服包注子,放在自己身边想用体温将它捂热。

她向前爬了几步,欲将硕大的婴儿抱过来,谁知双手一碰到婴儿,它顿时停止了嬉笑声,“吼……”嘴角,露出两只小小的獠牙,恐吓着绣儿的靠近。

僵尸!绣儿吓了一跳,孩子才刚出声,连眼睛都没睁开,竟然就已经长出獠牙了。

她可是它的亲娘,竟然敢威胁她,绣儿甚是吃惊,当下倒也没有多想,伸出两只手拉住婴儿僵硬的手臂,将它扯了过来。

产后虚弱,绣儿差点没将孩子抱起来。

同胞同母,可是两个孩子却有天壤之别,一个弱小的可怜,而另外一个却足足有二十多斤。

难怪在肚子里一直打架,她体内的灵力肯定全被大的婴儿吸食干净的,而小的却饿的皮包骨。

“吼……”被绣儿抱住,婴儿在她手中拼命挣扎,小小的手竟然长出细小而锋利的指甲,差别没将绣儿抓伤。

孩子过于凶恶,绣儿深以为肯定是个儿子,像足了粽子的德性,谁知却是个女婴。

龙凤胎,连性格亦跟着颠覆了,女的彪悍,男的羸弱。

绣儿将两个孩子紧紧搂在怀中,用体内为剩不多的灵力温暖着刚出生的它们。

结界之外,山摇地动,啸吼连天。

绣儿心急如焚,偏偏麻木的身体动弹不得半分。怀中的巨婴不断反抗着绣儿的束缚,小小的尖锐獠牙一直往外露,龇牙咧嘴扭动着身体,想要自亲娘怀中脱离,到结界外插一脚。

僵尸的通病,绣儿头痛欲裂,都是粽子惹的祸。

绣儿担忧的望着右边抱着的小儿子,它已经停止了哭声,安静的窝在她的怀中,双眸紧闭,不知何时已睡了过去。它的脸小,尚不及她的巴掌大,发红的皮皱成一团,难看到了极点。可反观脸色红润的姐姐,跟打了鸡血似的,可谓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越来越兴奋的小僵尸,手脚不断在衣服之内挣扎,它一脚踹在弟弟的身上,将睡梦中的亲弟弟踹醒。

“哇……”受惊的婴儿委屈地哭了起来。

“……”绣儿甚是无语,嘴角抽搐道:“小宝贝,别欺负弟弟。”

“吼……”听到结界外的啸吼,小僵尸愈发的奋力挣扎,晶亮的眼睛甚是激动。

绣儿有些担忧,这个女儿比起粽子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唉,又是一个祸害!

银色的身影,冲进结界,见到绣儿怀中抱着两个孩子,顿时高兴道:“绣儿,你生了。”

粽子的突然出现,绣儿吓了一跳,潜意识的抱紧孩子往后退,“应龙呢?”

“死了!”粽子果断道:“我将他杀了!”

他急急向前几步,伸手去抱孩子,“绣儿,我们的孩子是儿是女?”

“你别过来。”想不到她费尽心思离开,却被他轻而易举的追了上来,绣儿双手紧紧捂紧孩子。

不可能,应龙堕落成魔,他的灵力极速增长,纵然现在没有杀粽子的能力,最起码也能拼个不相上下。

他对她撒的谎,太多了。她不再相信他的信口胡说。

粽子望着绣儿,极力的克制着心中的怒气。

她带着他的孩子,逃到应龙身边。到底有多爱应龙,宁可让他的骨肉,认应龙做父亲!

应龙爱她,她可以看到,为何他爱她,她却看不到一丝一毫。

粽子向绣儿伸手,“绣儿,别闹了。现在孩子平安出生,你跟我回去好吗?你不喜欢我什么,我都可以改,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

“楚寻,过去的事,早已经过去了。”绣儿五味杂陈道:“我已经过了这个坎,希望你也能早日走出来。我真的不爱你了,你别再纠缠不休了。孩子是我命,你不能将他们带走。”

“绣儿,为何你一次机会都不给我?”粽子忍着脾气道:“你让我跟孩子骨肉分离,为何如此狠心?”

“木已成舟,多说无益。”她给他机会,他却从来都不知道珍惜。现在才来纠缠不休,真的为时已晚了。

回不去的过去,他若执意不放,痛苦的不止是她。

“好,强扭的瓜不甜。”粽子痛苦的点头,“绣儿,你将两个孩子给我,我不会再纠缠你。”

绣儿摇头拒绝道:“不行,孩子是我的。”

“可孩子也是我的。”粽子态度强硬道:“你休想让他们认贼作父。”

“你不配做孩子的父亲。”

“我够不够格做孩子的父亲,不由你说了算。”粽子生怒道:“绣儿,我已让做出让步,你还待我如何?”

绣儿别开脸,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语气哽咽道:“总之孩子是我的命,你不能带走他们。”

“你不想跟孩子分离,就跟我一块回去。”

粽子算准了绣儿,她为了应龙抛弃他,却不可能不要自己的孩子。她向来最在乎的就是亲情,更何况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两团肉。

他走向绣儿,伸手去抱孩子。

小僵尸或许是感应到粽子的气息,它嗯啊着挣扎,粉色的小手探出衣服之外,在空中扑腾着。

粽子抓住小僵尸的手臂,稍微一个用力,便从绣儿怀中抢了过来。

“啊……”绣儿惊呼,身扑过去,扬手要将孩子抢回来。

粽子左手将小僵尸抓在手中,右手朝另一个孩子抓了过去……

黑色的身影,突然出现结界,锋利的五指抓向粽子左手的婴儿,粽子怕孩子受伤,身后往后一闪。

应龙趁机拉着绣儿往后,谁知眼疾手快的粽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了过去。

半空中,粽子抓住绣儿的手不放。

“啊……”

羸弱的婴儿被应龙抱在怀中,另一只手拉着绣儿往身后带,可谁知粽子亦拉住她的手不放。僵尸的力气很大,绣儿被两只僵尸各扯一端,只差没被活活撕裂。

“放手!”粽子朝着应龙怒道:“她是我的女人。”

“该放手的是你。”应龙冷然道:“绣儿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啊……”两只僵尸的力道逐渐加大,绣儿的两只手只差没被生生扯断,“你们放手。”

“不放!”两只僵尸异口同声,“你是我的!”

金色的眼眸,瞬间变成血红色,应龙力大手中的力道,杀气浓郁道:“楚寻,只有我才能给绣儿幸福,你再不放手别怪我不客气。”

粽子望着承受肉体跟精神折磨的绣儿,他可以感受到应龙的杀气与决心。应龙受到浊气的影响已迷失心智,他对绣儿的欲望,早已没有理智。对于绣儿,应龙是不会放手的,而如果自己不放手,只怕她真的会被生生撕碎。

心口一阵刺痛,粽子手一松,绣儿的身体跌向应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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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馒头 丰都城

浩瀚无边,天空阴暗沉闷,城堡上方不断有蝙蝠及赤龙等庞然生物嗷叫飞翔,尖锐的刺骨叫声让人心惊胆战。

绣儿紧抱着怀中的婴儿,跟应龙站在巨大的蝙蝠上,在空中极速飞翔,朝着黑暗的城堡飞去。

冷风刺骨,如锋利的刀刃刮在脸上,痛彻心绯。低头望着怀中沉睡的男婴,绣儿的眼泪蔌蔌而落,女儿跟了粽子,也不知他会如何对付自己的孩子,会不会将她带坏了?

指尖,轻轻抚了抚男婴潮红的脸颊,一时之间五味杂陈。

“绣儿,你若舍不得孩子,我会将孩子抢回来。”应龙握住绣儿冰冷僵硬的手,放缓声音道:“你的孩子,我会视同己出。”

“粽子既然带走了女儿,那便给他吧。”相信粽子必定不会亏待自己的骨肉,只是她仍然会忍不住担忧,女儿过得好不好,开不开心?

空中的蝙蝠俯视而下,朝着宫殿直冲过去,稳稳落下一座宫殿前。

此时暮色已沉,城堡内寂静黑暗,宫壁上挂着晕暗的宫灯。

丰都城,名副其实的魔界,与人类笔下或是言语间描述的如出一澈。

直到此时,绣儿才愿意相信,应龙真的堕落成魔了。

相由心生,虽然他的容颜没有发生变化,但从衣着及气场来看,现在的他跟过去在天界或是人间,已是牛马风不相及。

虽然他仍对她温柔笑语,可是潜在他身体深处的暴戾,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

心,抽痛得难受。

对于应龙的堕落,绣儿更多的是内疚与自责,这并非是命运的安排,却是注定的宿命。

一段弯路,将她跟他变得似人非人,似仙似仙,似魔非魔。她希望能用自己一生的时光,陪在他的身边,清除体内的浊气,找回曾经的那一片晴朗。

应龙带着绣儿,在黑暗的宫殿中穿梭,拐过一道长长的桥廊,一幢灯光明亮的殿宇出现在眼前,简直跟天界的瑶池如出一澈。

绣儿愕然不已,想不到应龙会特意为了她,重建了一座宫殿。

应龙站在她身边,淡淡笑道:“魔界不比天界,我怕你住不习惯。”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们只要能在一起,有片遮风挡雨的地方就可以,没必要如此奢华。”

“为了你,值得。”应龙推开门,带着绣儿走了进去,“我已命仆人打好了,以后这里便是你的寝宫。”

“三哥,你住哪?”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样才是最亲切的。他过去是她的亲人,而现在更是她的丈夫,孩子的爹。

“以前随遇而安,不过从今天以后,你在哪我便在哪。”

绣儿但笑不语。是的,夫唱妇随,他在哪,她亦是在哪。错乱的生活,有了新的轨迹,她会跟他携手同行。

“你累了,仆人已准备好热水,你先洗澡休息一会。”一路风尘仆仆,别说普通人类顶不住,更何况是刚刚生完孩子的绣儿,她的身体跟意识都已到了极限。

对于应龙的关心,绣儿欣然点头,抱着孩子走向床榻。

刚将沉睡的孩子放到床上,谁知竟然吓醒了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绣儿坐在床上,将他抱在怀中轻轻的哄着,不料孩子一直哭,小嘴一张一合的,声音愈发的嘶哑。

“或许他是饿了。”应龙坐在一旁,朝着绣儿微笑道:“你小时候也是一样,一饿就哭。”

绣儿脸一红,“是吗?我一点也记不得了。”

“你当时还是个婴儿,哪记得这么多。”应龙伸手将孩子接了过来,伸出手指碰了碰哭闹的婴儿小嘴,谁知它居然将他的手指含住,用力吮吸着。

绣儿急急嘱咐道:“小心,它会咬人。”僵尸还真是可怕,刚出生连獠牙指甲全长出来了。看她的女儿就知道了,刚出生就跟个霸王似的,比起粽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其实绣儿有些担忧,僵尸没有伦理道德,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这个孩子先天不足,跟只温顺的小猫似的,以后如何在残酷的尸族中生存?

应龙轻轻掰开男婴的嘴,然后捉起小手观察了一下,再运起灵力渡进婴儿的体内,谁知婴儿吓得更是“哇哇”大哭。

绣儿担忧道:“三哥,孩子怎么了?”

应龙笑道:“绣儿,这个孩子并非僵尸,而是个灵力匮乏的小仙童。”

“仙童?”绣儿讶然的缓不过神来。

“你本是神仙,生个仙童再正常不过。”应龙解释道:“只是孩子吸食的灵力太少,若按神仙来算,是个早产儿,以后定得小心护理,否则只怕会夭折。”

“夭折?”绣儿吓得脸色惨白。

“魔界灵气浑浊,而孩子异常虚弱,只怕他现在连自行吸食灵力的能力都没有,只能我们过渡灵力或是以人类的方式抚养他。”

“人类的抚养方式?”魔界灵气匮乏,连她吸食灵气都困难,更何况是以灵力养活孩子,而应龙的灵力已受到浊气污染,孩子压根没有抵抗力,若是受到浊气污染可就惨了。

应龙点头,“以母乳喂养,待孩子的身体好一些,再自行修炼长大。”

唉,想来也只能用原始的方式养大孩子了。只是……虽然胸部涨得难受,可是现在仍没有奶水,连孩子都饿哭了。

魔界不吃人类的食物,应龙特意命属下赶往人界,备了些滋补的药材跟食物。

他给绣儿派了名奴仆,有着三百年修行的蛤蟆精,照顾两母子的饮食起居。

蛤蟆精貌丑,怕吓得孩子,她化成人形。

三百年风雨,蛤蟆精甚懂人情世故,怕女主人猜疑自己有心勾搭主子,她不敢化身的太漂亮,只是变成一个长相普通的少女,略带点小清新,取名小绿。

绣儿精疲力竭,有小绿在一旁带着孩子,她躺在床上睡了一觉。

醒来时是深夜,小绿已喂用鸡汤喂过孩子,正放在摇篮中轻轻哄着入睡。

产后染了风寒,绣儿病来如山倒,头重脚轻的起不来。孩子急着吃奶,偏偏绣儿得病吃药,奶水不敢喂养孩子。

应龙让蝙蝠精到人间捉了一个哺乳的妇女,当是婴儿的奶娘。

妇女被抓到魔界,被吓得半死,不过女子母性大,在绣儿一番劝说及应龙赏赐的金银珠宝面前,她倒也欣然同意喂养婴儿。

“绣儿,孩子出生都好些天了,该是给取个名字的时候了。”应龙自小绿手中接过汤药,将病床上的绣儿扶了起来,心细微尘的喂着她喝药。

“孩子起名是件大事,我一时之间还没想好,不如就先给他起个小名吧。”绣儿脸色苍白,抬头望着应龙道:“我对取名不在行,这艰巨的任务就给你了。”

“没问题,孩子的正名我起,小名你起得了。”

“三哥,你可还记得人间对于天生不足的婴儿,都是起贱名的,说是好养。”

应龙笑,用指尖轻轻逗弄着孩子,“你该不是想取些阿猫阿狗的名字吧?我可不会同意的,多难听啊。”

“他出生时只有一小团,不如就叫他馒头吧。”馒头是粗食,勉强可算是贱名了吧。什么狗啊牛啊的,她还真取不出来。

“行吧。”应龙的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去抱馒头,“小馒头,可得要快高长大。”

“哇……”被尸魔抱在怀中,没见过世面的馒头吓得哇哇大哭,羸弱的挣扎着。

对于馒头的胆小,绣儿甚是担忧。应龙身上的戾气太重,每逢他一靠近,他便犹豫惊弓之鸟,忐忑不安的哭着。

别说应龙,刚开始连小绿靠近他,他都会束手无措的哭个不停,后来相处久了察觉到小绿没有恶意,馒头才慢慢淡了胆怯之心。

“宝宝别哭。”绣儿将馒头自应龙手中接了过来,“刚才抱你的,可是你的爹爹,有啥好怕的?”

绣儿轻声细语地哄了好一会,才将止住了馒头的哭声,有些担忧道:“三哥,孩子如此胆小,可如何是好?”

应龙安慰道:“绣儿,你别太杞人忧天了,孩子先天不足元气亏损,容易受惊吓也不足为奇,等长大一点便好了。”

“三哥这些日子都给馒头喂了不少珍贵的药材,可是他却一起起色都没有。”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慢慢调理他的身体吧。”

馒头怕他跟怕什么似的,一时间应龙有些尴尬,倒也不敢再去碰馒头,省得再惹哭了他。

开了七窍的僵尸,跟人类有着同样的七情六欲,尤其是受到浊气影响的应龙,他的第一个欲望便是得到绣儿,而如今她终于来到他的身边。

平心而论,绣儿的孩子一直是应龙心中的一根刺,纵管他因为爱她而宁愿包容粽子的骨肉。

他一直想视馒头为己出,将他当成自己的孩子,可是孩子似乎并不喜欢他,一抱就哭,可是到了绣儿手上,孩子立刻安静下来。

他告诉自己,孩子还小不懂事,他不该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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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浊念 病了十来天,绣儿的风寒总算好了。

由于应龙的关心,绣儿吃的食物丰富,导致她的奶水充足,胸部涨得异常难受。

裁了,绣儿打算自己亲自喂养馒头,应龙根据之前的应承,给了奶妈一些钱财,让小绿送她回人间。

没有喂奶经验,绣儿笨拙的解开胸前衣襟,将馒头往自己的胸前凑。饥饿的馒头闻着奶香味,小嘴一张紧紧含住,用力吮吸起来。

“啊……”绣儿向来怕痒,不禁轻轻呻吟了一声。唉,养孩子可真不容易,馒头都已经出生十多天了,仍跟刚出生似的,一点都没有长大,身上的皮皱成一团。

绣儿打量着馒头,轻声细语道:“小馒头,你吃的奶水可不少,再不快点长就要被你姐姐欺负了。”不知女儿情况如何了?

一想起被粽子抢走的孩子,绣儿心如刀绞,阵阵难过。

“呵呵……呵呵……”

绣儿是神仙,奶水中带有灵力,自然比人类的纯净,馒头吃饱喝足,自出生后第一次开颜逐笑。

馒头的笑容,让绣儿惊讶不已,“小东西,你终于会笑了。”

“绣儿,什么事如此高兴?”应龙刚进寝宫,便听到了她的乐呵声。

绣儿笑道:“馒头笑了。”

应龙走近床榻,站在绣儿身边,他居高临下的站着,而绣儿喂奶的动作,他看得一清二楚,胸前春光半遮半掩。一股热流自腹部涌起,金色的眼眸不禁深邃起来……

“哇……”刚刚还喜笑颜开的馒头,随着应龙的靠近,顿时哭了出来,在绣儿怀中挣扎。

“你怎么又哭了?”

馒头一哭,小手伸出绣儿的胸前,抓呼抓呼着。后知后觉的绣儿顿时一阵脸红,尴尬的将扯着胸前的衣襟。晕,馒头一笑,她全副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忘了应龙就在自己身边。

她将孩子放在床上,匆匆整理好自己的衣物。

“小绿。”应龙唤来奴仆,“孩子哭得厉害,抱出去哄哄。”

小绿应声而进,抱着馒头轻声哄着,她悄然看了眼应龙跟绣儿,心神会意的抱着孩子走了。

“三哥,这里灵气匮乏,都十多天了,馒头一点也没有长大,我想带他到人间找个灵气充沛的地方,看对他有没有好处。”

“嗯。”应龙的手,揽在绣儿肩上,“你带着馒头茫然去找,我不放心。不如我先去找,等找到适合的地方,再送你们过去。”

“谢谢三哥。”唉,也不知馒头何时才能长大一点,只要一个不小心,他随时都有可能夭折,一想起这个她整宿睡不着觉。

“绣儿,你现在一门心都放在馒头身上,那我怎么办?”应龙轻轻捏了捏她的脸,“你何时才能起身边还有个我?”

绣儿笑,“三哥,你还跟馒头吃醋不成?”

应龙覆下头,在绣儿脸上吻了一口,“嗯,我真的吃醋了。”

“你真是的,跟孩子吃什么醋啊。”绣儿拿手肘撞了应声,忍笑道:“以后我们还有更多的孩子,你一个个都要吃醋,得吃到什么时候?”

应龙打量着绣儿,“那你眼里也不能压根没有我啊。”

“你真是的。”绣儿满脸黑线,“现在怎么跟个孩子似的,我若是眼里没有你,能跟你回来吗?”

“好了,跟你开玩笑的。”应龙捏了捏绣儿的下巴,“我知道你心里有我。”

他将绣儿拥入怀中,“绣儿,你的病也好了,馒头这几天也安静一点了,不如我搬过来住吧。”

绣儿犹豫半晌道:“孩子总在夜间哭闹,我怕他吵到你。”

“孩子晚上让小绿带就行了。”

“……”绣儿艰难的点头,“嗯。”是啊,她跟应龙是夫妻,夫妻就该住在一块。

应龙笑,轻轻握住绣儿的手,“孩子有小绿带着,你担心什么?以后我们会有更多的孩子,若是一个个全挤在我们床上,那我们睡哪去?”

“我们可以睡地板啊。”绣儿露出个勉强的笑容,“孩子晚上得喂奶,我怕起来时会吵到你。”

“没事,我睡得熟,天塌下来都不知道。”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现在不迈出第一步,如何走第二步。应龙说得对,她不能只顾着馒头,将丈夫扔在一旁,孩子得贱养,她不能太宠溺着孩子,否则再惯下来他将来必定胆小如鼠。

做了决定,绣儿心里倒也轻松了些,不过她继而想起另一头问题,“对了,三哥,我在这里这么多天,怎么没有看到琪琪?”

绣儿的话一出,应龙的脸顿时一黑,“别给我提那贱人!”

应龙心里的刺,绣儿一清二楚,可是米已成炊,“三哥,可是她有了你的孩子。”

“是吗?”应龙面无表神,冷冷道:“我不清楚。”

“不可能啊。”绣儿讶然道:“她特意来找你的,怎么可能会没找你呢?现在都快过去一年了,孩子指不定也生下来了,三哥你出去找找吧。”朱琪琪做得再不对,可孩子毕竟无辜的,总不能流落在外。

“魔界茫茫,我到哪里去找?”应龙起身道:“生死由命,她选择的路她自己走。绣儿,我还有事要处理,晚些再过来。”

“……”绣儿欲言又止,却不知该说什么。三哥的性子,她还是了解的,朱琪琪触碰了他的底线,想要他原谅朱琪琪,只怕不是易事。

没有爱,何来的包容。

魔界太乱,而如今身怀六甲的朱琪琪不知所终,这可如何是好?

想到馒头是得到应龙的庇护才活下来,而他自己的孩子却流落在外,绣儿不禁五味杂陈,寻思着该如何劝服应龙,让他找回自己的孩子。

吃完晚膳,绣儿给馒头喂完奶,小绿给抱到隔壁睡觉了。

坐月子期间,身上跟房间都带着味道,绣儿怕应龙闻着不舒服,特意收拾了一番,在房间里点了些熏香驱味。

忐忑不安的等到深夜,应龙依旧没有回来,绣儿躺在床上转辗反则,直到凌晨才晕晕入睡。

“绣儿……绣儿……”

朦胧间,不断有声音唤着绣儿,绣儿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只见太上老君手持拂尘站在床前。

“义父?”绣儿不知茫然站了起来,讶然道:“您怎么来了?”

“来跟你聊聊,顺带见见小外孙。”太上老君笑,“别担心应龙会发现,我只是托梦给你而已。”

听到是托梦,绣儿不禁松了口气,“不知义父前来,有何事?”

“孩子已经生下来了,而你跟应龙也重新走在了一起,我衷心希望你们能百年好合。不过应龙现已成魔,他的心思甚难琢磨,你得尽早制止,否则他迟早会为祸三界。”

绣儿摇头道:“不会的,应龙已在魔界拥有一席之地,怎么会再去祸害三界呢?”

“若换是以前的应龙,我倒也敢保证他不会为祸三界,可是现在他受到浊气控制,早已不再是原来的应龙了。我跟应龙数万年交情,而你又是我的义女,我自然盼望着你们好。你可知当日他在天庭成魔,杀了无数的天兵神将,染红了半边天。”

“……”绣儿沉默半晌才道:“当日若非你们执意要捉应龙上天庭,便不会发生这事。不能现在出了事,全将责任怪在应龙身上。”

“这事上头自然有安排,我不方便介入,这次来只是提醒你一下,应龙的浊念越来越大,你可知他不止在魔界烧杀抢掠,战火已延至人间,百姓怨气冲天,已引起天界的重视。将来只怕……总之,你让他好自为之吧,我希望你能救他于水火之中。”

绣儿愕然,良久才缓过神来,“我该如何救他?”应龙的变化,她深有体会,可是没有想到他已经走火入魔到这种地步。

“应龙体内的浊气,来自是女魃,却比女魃更严重,女魃在原来的浊气上,施了诅咒。没饭吃的时候想吃饭,吃上饭了想吃肉,人的欲望源源不断,更何况是魔的欲望。我不想应龙走上粽子的老路,否则只会自取灭亡。”

“粽子……的老路?”绣儿脸色一怔,“什么意思?”

“唉……”太上老君叹气,半晌才道:“你跟粽子已成过去,本来这事我也不想提,但既然提到浊气,不得不提一下。”

绣儿惊慌道:“莫非粽子也受到浊气的影响?”

“粽子本是女魃一滴僵尸血所化,而女魃身上的血受浊气污染,粽子体内自然也有浊气。”

“不可能。”绣儿摇头道:“我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为何没见他浊气发作?”

“一点僵尸血,所含浊气自然有限,所以粽子受到浊气的控制不如应龙深,但随着等级的升高,浊气在他体内潜移默化。”

“义父的意思,粽子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受到浊气的影响?”

太上老君点头,“是的,他现在做的一切,都是想实现自己的欲望。”

绣儿脑海里一片空白,半天缓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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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嫌隙 粽子的欲望是什么?

是江山吗?

他是她的过去,可她真的是他的过去,他的曾经吗?

为什么太上老君说粽子的欲望是天下,可是曾经他为了她,可是连命都不要。一只连命都可以交给她的僵尸,他的欲望真的只是统治天下吗?

见绣儿怔怔着出神,太上老君悄然叹气道:“这一切都是浊气使然,如若我说粽子没有爱过你,相信你也不会相信。”

“那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她不怀疑粽子对她的爱,只是男人要的太多,变得太快。

“粽子或许并没有意识到,他体内有浊气的存在。你们一起携手经历过很多困难才在一起,连你自己都曾经以为,会跟粽子到天荒地老,更何况是粽子他自己呢。他拥有了你,却以为爱情是不需经营的,一朝拥有便是永不生变。他对你的欲望一旦得到满足,便产生了掌握天下的欲望,以至于后来你们之间有了嫌隙。”

原来如此,绣儿如梦初醒,她跟粽子之间是浊气在作怪。

“绣儿,你的路走得很艰辛,我希望你能让应龙悬崖勒马,别再走上你跟粽子的老路。”

太上老君的话,让绣儿五味杂陈,睁开沉重的眼皮,房间一片黑暗,身边多了股熟悉的气息。

“怎么了,绣儿?”应龙浅眠,绣儿一个翻身,他便感觉到了。

“没。”绣儿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事,很晚才回来的。”应龙带着困意:“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睡了,就没叫醒你。”

“你去哪了?”梦中的太上老君说的话,似乎仍在耳边响起,可是绣儿一片茫然,消息来得太过突然,她不知该如何将应龙自欲海之中拉出来。

“处理一些丰都城的事。”应龙打了个哈欠,伸手揽住绣儿的肩,“好晚了,我们睡吧。”

绣儿清楚,应龙并不愿意让她知道他在外面所做的事,很多事他都瞒着她。可纵然如此,她隐约也知道一点,如果太上老君所言非假,应龙的行事作风肯定会引起三界的愤怒及反抗,到时任由他本事再高强,最怕终会自取灭亡。更何况,她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往昔心地善良的三哥,变成杀不眨眼的恶魔,任何浊气吞噬他的本性,将他变成魔鬼。

“三哥,刚才我做了个梦,吓死了。”

应龙侧身问道:“做了什么梦?”

“我梦见你被浊气控制,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然后被天界诸仙合力杀了,丢下我跟馒头孤儿寡母的。”绣儿握住应龙的手,语气有些激动道:“三哥,我真的害怕。”

“怕什么。”应龙笑着安慰道:“绣儿,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我就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可万一你哪天若是不在了呢?”绣儿心事重重道:“三哥,你可以如实告诉我,有没有办法清除浊气?”

“绣儿,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

心里咯噔一下,绣儿知道应龙的意识,真的浊气控制了。现在的他,并非她所认识的应龙,而是一个被浊气制控的傀儡。

“三哥……”一时间心情复杂到了极点,绣儿语气禁不住有些哽咽,“我失去的太多了,真的不想再失去你了。”她没了家人,跟粽子也阴差阳错擦肩而过了,女儿被粽子抢走了,就连应龙也因她间接或直接的关系,堕落成魔。女魃的下场历历在目,因为女魃,她跟应龙四情的姻缘无疾而终,而现在她眼睁睁看着应龙一天天走上女魃的老路,却无力阻止。

“你想得太多了。”应龙在她额前轻轻吻着,“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不管是谁,是人是神是魔,我都不会让他们伤害你跟馒头一根寒毛。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相信我,相信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来了,又来了!绣儿愈发的绝望,应龙说话的语气,简直跟粽子是同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她永远都是被保护的,却不是患难与共的。遇到危险,他们可以用性命去保护她,可是他们所做的事,却不会跟她提一个字。

坐享其成,并非她想要的。

应龙已在三界掀起腥风血雨,可他并没有收手的意思,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他停止玩火自焚的事。

刚逃出粽子的狼窝,谁知却跳进了应龙的虎穴。

粽子的第一个欲望是她,可是得到之后,他立即产生了第二个欲望,为了满足第二个欲望,他甚至不惜以她为筹码……

应龙呢,她现在已经在他身边,接下来他要步粽子的后尘,有过及而无不及的烧杀抢掠?

绣儿痛苦地闭眼,两条路,无论哪一条都是死活。

再怎么努力,她始终都活在他们的股掌之中,只是被动的接受他们给予的世界。

“绣儿。”应龙没了睡意,他拥着绣儿,冰凉的唇轻轻吻着她的脸颊,手摸向她凹凸有致的曲线,“我想你。”

“我困了。”绣儿五味杂陈的推开应龙的手,“以后再说吧。”

男人的心思,绣儿岂会不明白。女人得到男人的心,便以为得了男人,而男人只有得到了女人的身体,才算是真正得到了女人。

呵呵,可悲吧,她也只能用这个方法让应龙将更多的心思放在她的身上。她不知道,一旦应龙以为得到了自己,那么他的第二个欲望会是什么?

绣儿侧着身睡,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心隐隐作痛。

“你不高兴?”应龙抬起头问道。

“三哥。”绣儿坐了起来,在黑暗中望着应龙闪着金色光芒的眼眸,“你爱我吗?”

“爱。”应龙拉着她的手,“我爱你了几万年,莫非你一点都感觉不到。”

“你既然爱我,那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吗?”他一味回避她的问题,她只有捅破这层纸,跟他面对面的谈一次。她亏欠了应龙太多,在他最痛苦困难的时候,她想陪他携手渡过,而并非做他精致的玩偶,只可共富贵不可共患难。

“什么事?”应龙不解道:“非得大晚上的谈。”

“三哥,我跟你成亲,是决定一辈子跟你过的。”绣儿望着应龙,语气坚决道:“你可否记得以前对我承若过,要在世外桃源给我一座房子,我们一辈子开心的在一起。现在这个承诺,我可以索取吗?”

“绣儿,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应龙想着绣儿的话,半晌才道:“只要我们可以在一起,哪里不是一样呢。”

“是啊,既然哪里都一样,为何不可以在世外桃源,只有我们的地方呢。”绣儿的心一寸寸往下沉,笑容有些勉强,“丰都城灵气匮乏,气氖诡异,一点家的味道都没有,我跟馒头都不喜欢这里。三哥,我们另外找个安家,没有纷争没有血腥,可以吗?”

“绣儿,你若不喜欢这里,我大可以找适合跟你馒头住的地方,不过需要些时间。”应龙对着绣儿道:“新婚之夜,粽子将你从我的身边抢走了,这样的事发生过一次,我不会允许发生第二次。我只有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保护你。”

“我跟粽子已经结束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事发生了。”绣儿拉着粽子的手解释道:“你担心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你了解粽子多少,为何如此肯定他不会以再纠缠于你?”

绣儿确实不知道,前两天粽子独身杀到丰都城外,跟应龙要绣儿要儿子的。应龙在城外跟应龙大战一场,只是绣儿不清楚而已。依粽子的性格,他岂能忍受自己的儿子叫应龙爹,一想到自己的女人跟应龙睡在一床张上,他气得吐血三升。

“三哥,你就给我一句痛快话,愿不愿意跟我一块隐居避世,好好清除自己体内的浊气。”

“我可以跟你一起隐居避世,但不是现在。”粽子仍对绣儿虎视眈眈,只有他消失了,才不会有谁再来抢绣儿。

“好,你不愿意隐居避世,我不逼你,但你可不可以不再要滥杀无辜了。”先不说魔界,他在人间做的孽,让人类生灵涂炭,足以让人心寒。

“绣儿,想要在魔界立足,犹如刀尖行走,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自我堕落成魔的那一天,天界就没有想过放过我。不,或许是说自女魃现世,我跟粽子成为尸魔的那天起,天界便已经在运筹帷幄,你该不会想着他们会放过我吧?连粽子为了自保,都不惜建立尸界以跟天界对抗,更何况是我呢。纵然我跟你隐居,到时天界来袭,我连保护你的能力都没有,更何况馒头嗷嗷待哺。”

“你跟我隐世,对天界便没了威胁,他们不会再对付你的。”

应龙笑,淡淡道:“绣儿,你想得太简单了。”

“是你不愿意吧?”如果天庭真的要对付应龙,之前他在天庭晕迷时,有大把的机会。说到底,受到浊气控制的他,迷了心智,对欲望执念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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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母女相见 “绣儿,我们之间存在有太多的变数。”应龙伸手抚着绣儿的脸,悄然叹气道:“粽子是什么德性,你一清二楚。当年你已决意跟庄逾臣成亲,相信你也是抱着好好跟他过一辈子,生儿育女白首偕老的决心。可是后来呢,粽子亲手毁了你的幸福。绣儿,我不要成为第二个庄逾臣,不想再失去你。”

“既然……”想着过往,绣儿不禁五味杂陈,半晌才道:“我可以去跟粽子好好谈谈,经过这么多事,相信他也理智了,不会一直纠缠着不放的。”

“如果你有去无回呢?”应龙反问道:“他是只僵尸,不要用人的道德底线去衡量他。”绣儿向来心软,况且现在她跟粽子又有了孩子,只要粽子略施小计,她指不定会重投她的怀抱。

他不想输,更输不起!

“好,你忌惮粽子,可也用不着在三界掀起腥风血雨。你行事过于强硬,树敌过多对我们并没有好处,所谓物极必板,若是他们三界联手对付你,可如何是好。”

“比起三界联手,我更怕粽子将你抢走。”应龙抱住绣儿,深情道:“绣儿,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如果有一天连你都没有了,我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绣儿紧紧抱住应龙,晶莹的眼泪滴落在他黑色的发丝,“不会的,你是我的丈夫,我不跟你跟谁?”

“你可知粽子为何娶魔尊之女?”应龙突然提了句。

绣儿一怔,“他娶谁是他的权利,与我无关。”

“绣儿,这个世界,自盘古开天辟地起,便有人神魔三界,可现在却是四界并存的局面。”

绣儿讶然问道:“四界?”

“除了人神魔三界,亘古空间如今又多了个尸界。”应龙解释道:“僵尸的世界。”

“尸界?”怎么可能!自盘古开天辟地起,三界便一直存在,纵然后世有多少上古天神一直想再造神话传奇,创造出足以跟三界媲美的其他世界,但一直都没有成功。哪怕后来有缔造空间的杰出上神皇少,他竭尽自己毕业的浩瀚灵力,最终都没有成功。可是粽子成功了,他集各家之所长,合力缔造了尸界,比起人神魔三界,有过之而无不及。

原来,这便是粽子娶魔尊之女的缘由。魔尊是魔界的统治者,他的法术在魔界是最厉害的,继而是魔尊之女裳宓红,加上粽子麾下的皇少,集四魔毕业之法术,继三界之外再造一个尸界,并非没有可能。

在尸界,粽子是主宰者,三界之内没有谁可以动他一根分毫。别说是神,连老天爷都无法支配他的命运。

呵呵,这便是粽子的野心。他做到了,自此以后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绣儿突然明白了应龙的担心,鹫国跟琉璃国地底下埋着数百万的千年僵尸,一旦被挖出来放到尸界,那便是一支亘古以来无以伦比的精悍僵尸军,比起天兵天将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况且,如果对三界有野心,他无需如此费力缔造尸界。

粽子确实是只很聪明的僵尸,与其跟三界为敌,与人神魔血浴一战,他倒不如直接娶了魔尊之女,再充分利用皇少及麾下僵尸的力量,开创一片新天地。如此一来,粽子自立为王,自此不再干涉三界,或许能与三界和平相处。

“纵然他开创了尸界又如何,与我没有任何关系。”绣儿握住应龙的手,“三哥,我已经不爱粽子了,你别多想好吗?以后我跟你过好每一天,白首偕老。”应龙的担心,她再清楚不过。是的,爱上应龙,还需要一段时间。

“绣儿,你给我一点时间,待一切尘埃落定时,我会在世外桃源建一个家给你。”

绣儿抱住应龙,语气哽咽道:“三哥,无论生死,我想跟你患难与共,而不是做你的花瓶。”

“好,从现在开始,我们荣辱与共。”

“我不相信你。”绣儿有些孩子气,伸出自己的尾指,“拉钩。”

应龙笑,伸出尾指跟她拉钩勾,“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

“现在钩也拉过了,你得答应我,尽快清除体内的浊气。”绣儿放缓声音道:“浊气会控制你的意识,将你变成一只六亲不认的魔鬼。”既然认定应龙是她的丈夫,风风雨雨她都想陪着他一起走过。

“好,我会想尽办法清除体内的浊气。”确实,浊气会吞噬人的意识,他不想变成一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否则将来有一天会伤害到绣儿。

天蒙蒙,绣儿才沉沉睡去,这一睡醒来时已是中午,馒头饿得哇哇直哭,连小绿用鸡汤喂了几次都止不住哭。

绣儿接过孩子,解开衣襟喂着馒头,“应龙哪去了?”鸡汤内没有灵力,馒头自然饿得难受。

“唔……”小绿低头支吾。

“怎么了?”绣儿抬头望向小绿,“实话说实。”

小绿左顾而言他,半晌才道:“城主带着城堡内的魔兵出去了。”

绣儿一听,急了,“他到哪里去了?”天,她昨晚跟他说的全都白说了,该不会又背着她血洗人间去了吧?

“到魔界之渊去了。”

“他去找魔尊了?”绣儿愕然,半晌才着急的将馒头递给小绿,匆匆起身道:“他带了多少兵马去的?”

“城内的魔军几乎都被城主带走了。”

“你帮我照看馒头,除了我谁都不能碰他一根寒毛。”

“嗯。”小绿点头。

绣儿双手起诀,动用自己的灵力缔造出一个小小的空间将小绿跟馒头隐藏起来。

她没有想到,应龙会出兵攻打魔尊。魔尊是魔界之主,应龙攻打尊攻,简直是太岁头上动土——不知死活。纵然应龙法术厉害,可以跟魔尊打个平手,但粽子可是魔尊的女婿,老丈人有难,粽子岂能袖手旁观。如此一来,应龙可是两面受敌,胜算微乎其微。

绣儿往门冲走,谁知一只牛头怪匆匆来禀,“夫人,城外有人来求见。”

“什么人?”绣儿边说边往外走。

“不太清楚,他披着件头篷,怀里还抱着个婴儿。”牛头怪匆匆跟上绣儿的脚步,“我问了他也不说,就说孩子想见你。”

孩子?绣儿一怔,莫非是粽子?

“知道了。”绣儿停住脚步,“你告诉他,我马上就出去。”

“是,夫人。”牛头怪领命离开。

绣儿缓回房间,她在房间外施了层结界,隐身自己跟馒头的气息。如果没有猜错,肯定是粽子趁着应龙不在,抱着孩子上门来了。不行,粽子没安好心,万一女儿没见到,他反而将儿子给抢走了,可如何是好?她得藏着严实一点,馒头就是她的命根子,没了馒头她也活不成了。

设了重重结界,绣儿的心总算淡定了一些,运气仙术往城门外飞去。

果不其然,城门不远处有道颀长的身影,估计常来丰都城闹事,粽子早跟城门守卫混了个熟脸,怕被认出来还特意用斗篷遮住了脸。

绣儿飞身向前,站在粽子面前,眼睛盯着襁褓中的婴儿,一刻也离不开。

“绣儿,我来了。”粽子高兴的望着绣儿,他伸手却拉她。

绣儿侧身避过,伸手将他怀中的婴儿抱了过来。谁知一接过,手沉甸甸的一坠,婴儿差点掉在地上,吓得绣儿脸色苍白。

女婴在绣儿肚子里吸食灵力一年多,自然生长的快,刚出来就有一二十斤,谁知半个月不到,襁褓中的婴儿便有二三十斤。

她扒开襁褓,只见女婴已熟睡,长着银色的头发,约有一岁模样。

“孩子怎么这么大了?”绣儿惊讶的缓不过神来。

“当然,孩子有我带着,自然长得快。”粽子一挥手,一道结界瞬间淹没他跟她的身影,消失在丰都城前。

绣儿将孩子紧紧抱在怀中,脸紧紧贴着她的脸,眼泪忍不住落在女婴的稚嫩冰冷的脸颊,“我的宝贝,娘可终于见到你了。”

孩子,终归是绣儿身上掉下来的肉。绣儿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一味的抱着孩子哭。

粽子伸身,自身后拥住绣儿,“绣儿,孩子可想你了。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绣儿推开粽子的手,退了几步与他保持距离,“你今天来有什么目的?”

“我想带你走。”

“不可能!”绣儿连眼睛都舍不得眨,视若珍宝的打量着孩子。

“你忍心我们骨肉分离?”粽子头痛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跟我在一起。”

“除非天塌地陷、海水倒流。”

绣儿只想告诉粽子,他与她之间,已再无可能。她已经断了念头,希望他也能放下,不要再执着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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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喂奶 “你是不是打算永远都不原谅我了?”粽子神情严肃,半含着怒气道:“绣儿,我已经忍了一年多了,现在孩子也生下来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是,是他做错了在先,哪怕她带着孩子在应龙身边,他都忍了。莫非仍要无休止下去?

“楚寻,姻缘大事岂能玩戏,我真的没有跟你开玩笑。”绣儿语气沉重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事已至此,你我都该看开点。孩子,我们一人一个,也没什么好争的,等孩子再大一点,若是应龙同意,你偶尔也能来看望一下儿子。”

“我的儿子,凭什么叫他爹?”粽子生怒箍住她的手腕,“绣儿,我不想伤害你,别逼我用强的。”

獠牙,逐渐露了出来,粽子的脾气山雨欲来。

“如果你用强的,带走的只是我的尸体。”绣儿无畏的望着暴戾的粽子,“楚寻,这个世界,没有永远的赢家。在爱情的世界里,你我都输在一塌糊涂,如今你有妻有女,我有夫有子,何不相忘于江湖。”

“我要的,没人能够阻止我。”

“这个世界,不是只绕着你一只僵尸转的。”绣儿五味杂陈道:“你曾经得到过,又何须再去计较失去。如果你再执意不放,我真的会恨你一辈子,至死方休。”为何她跟他一再陷入争论的怪圈,讲不清道不明。

“哇……”生怒的粽子语气有些高,吓醒了沉睡的女婴,女婴声音嘹亮的哭了出来,嘴里露出两颗小獠牙,长着短短锋利指甲的手在空中挥舞挣扎着。

粽子望着哇哇大声的孩子,忍怒道:“孩子饿了,你先喂喂吧。”

“女儿会不会咬人?”绣儿打量着女婴嘴里的小獠牙,有些心惊胆战。

粽子伸手轻轻摸着女婴的脑袋,“楚昕,娘亲喂你奶水,千万不可以咬娘,否则爹就揍你。”

“……”绣儿满脸黑线,“孝家家的,别动不动就说打,吓得她可不好。”原来,粽子给女儿取名叫楚昕,倒也好听。楚昕,楚昕,孩子长这么大,他可谓是用心了,

“你又不在我身边相夫教子,我哪懂得照顾女儿。”粽子放缓声音道:“绣儿,你回来吧,孩子很可怜的。别的孩子有娘养,可怜楚昕没有奶水吃,饿的是面黄肌瘦。”

“……”半个月不到就长得像一岁的孩子般大了,还说面黄肌瘦,这话他也有些脸说。

绣儿突然有些担忧,或是粽子看到馒头瘦得皮包骨,会不会大发雷霆。

她转身离粽子几步远,背对他解开衣襟,小心翼翼的给楚昕喂奶。

楚昕似乎没有吃过奶水,她对任何事情都很好奇,或许逼于粽子的威严,她倒还真不敢咬绣儿,但却用力的吮吸着奶水。

小僵尸的力道很大,小脸不断在绣儿胸前拱着,拼命的吸着。

“唔……”绣儿咬着唇低声痛呼。这只小东西的力道生猛,跟头牛犊似的,连吃个奶水都像在牢笼里饿着十年八年似的,狼吞虎咽个不停。唉,若是馒头有楚昕一半的精力,那该有多好。

粽子颀长的身影悄然站在绣儿身后,他微探出脑袋注视着绣儿半遮拦掩的胸脯。嗷……喂奶的缘故,他总觉得绣儿前面长得比以前更大了,嗷!!!

绣儿一门心思放在楚昕身上,单手搂抱住她的小身体,另一头轻轻逗弄着稚嫩的脸颊,忧伤不禁爬上眉头。她亏欠楚昕太多了,只怕以后连见面都是困难事。

楚昕的胃口相当大,绣儿右胸脯的奶水很快被她吸得一干二净,绣儿以为她饱了,谁知她脑袋开始往左边拱去。

“绣儿,孩子还饿啊。”粽子冷不丁在后面插了一句,“你再喂喂。”嗷,他也想喝!

绣儿慌张的用衣襟遮住春光,恼怒的转身盯着粽子,“无耻,离我远点。”

“我看一下又怎么了?”粽子嘀咕着声音道:“真小气,以前我经常碰的。”看一眼又少会变小了。

绣儿骂道:“滚!”

粽子怏怏的转身,用手捂住脸,“我不看行了吧。”

绣儿恨恨在瞪了他一眼,走到另一头悄然喂着楚昕奶水。

“绣儿,我的儿子叫什么名字?”

“正如还没取,小名叫馒头。”绣儿爱答不理道。

“这么丑的名字,肯定是臭龙取的。”粽子有些生气,“太过分了,他有没有虐待我儿子!”

“名字是我取的!”绣儿没好气道:“都说是小名了,有什么难听的。”他还叫粽子呢,也不难听!

某尸以退为进,“绣儿,你今天不跟我回去,我改天再来,不过让我见见儿子总该可以吧。”

“不行。”绣儿果断拒绝道:“改天等我问过应龙再说吧。”

“老子的儿子,凭什么要经过应龙同意,才可以见?”粽子肺都快气炸了,“不行,我必须马上要见儿子,否则我拆了丰都城。”

“不行,你下次再来。”她压根打不过粽子,万一他卑鄙的将孩子抢走了,可怎么办?

“我不同意!”粽子转身望着绣儿,“我必须要见,而且是立刻,马上!否则后果自负。”

“应龙不在,丰都城只剩老弱病残,你若是以强欺弱,我也不会拦不住你。”绣儿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向来出尔反尔,馒头我藏起来了,你找不到他的。等应龙回来,我会让你见馒头的。”儿子毕竟是粽子的,他想见一眼倒也无可厚非,只是她不得不顾忌应龙的感受。

“应龙不在?”粽子笑道:“他该不会派兵攻打魔界之渊去了吧?”

绣儿脸色惨白,“你……”原来粽子已得知应龙去攻打魔界之渊,那他来丰都城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趁应龙不在,要毁掉丰都城?

“不是,他人间去了。”猜不透粽子的心思,绣儿矢口否认。

“呵呵……”粽子笑,“魔尊为助我开劈尸界,灵力几乎耗尽,我若是应龙,必会趁着魔尊元气大伤之时,一鼓作气拿下魔界之渊,成为魔界的新霸主。”

“你……”绣儿愕然地望着粽子,“你怎么……”他既然知道应龙已派兵攻打魔界之渊,为何他不去支援魔尊?要知道,那可是他的岳父大人。

“我记得绣儿说过,只想跟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绣儿望着粽子,一时之间五味杂陈。曾经何时,他是牙牙学语的僵尸幼崽,心思一片单纯,只想着留在她的身边。她不高兴了,他会想尽办法哄她开心,犹记得当年在他摘梦睡花戴在她头上,在满是萤火虫的河边嬉耍玩弄。

而如今,彼此陌生的再也找不回过去。

粽子此时的心思,只怕是想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尸界已建成,魔尊对他而言再无用处,故纵然早已得知应龙会带领魔兵攻打魔尊,他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绣儿的心,只觉得一片拔凉。纵然她置身事外,可眼见着粽子一步步泥足深陷,不禁心酸不已。

“楚寻,你可知为何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粽子望着绣儿,“如果当年我没将你留在天庭,今天是否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或许冥冥中,一切皆有注定。”绣儿神色复杂道:“楚寻,你可知自己体内存在浊气?”

“浊气?”粽子不解道。

“你是女魃的一滴僵尸血所化,她的血带有浊气,你体内自然有浊气的存在。”

粽子迟疑道:“绣儿,你不会想说,是浊气在控制我?”

“僵尸血所含的浊气有限,自然是没有办法控制你的意识,却可以影响你的思维判断,久而久之在你体内潜移默化。”

粽子捏握住绣儿的肩膀,“绣儿,我要的从来都只有你。”

“以前我要的也很简单,哪怕流浪天涯或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时过境迁,绣儿苦涩的笑,“楚寻,我没有想过要当你的王后或是妃子,更没有想过要住奢华的宫殿……”

“可是我想给你最好的,不想你日夜担心我哪天会被天神诛杀了,我只有成为至高无上的统治者,才不会让你担惊受怕的过日子。”

“这便是我们的差距,彼此不懂对方想要的是什么。”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她不想再埋怨造化弄人之类的。

“绣儿,除了你,我现在已经拥有了天下,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绣儿满脸黑线,“……”绕来绕去,又回到了原点。

“我不愿意。”绣儿决然的望着粽子,“楚寻,我们都太自私了,伤害了很多的人。我欠三哥的太多了,他今天之所以变成魔鬼,几乎都是你我一手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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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第一夫人 何为公平?

他隐瞒住一切将她跟孩子留在天庭,可谓公平?

为了保注子,为了身染浊气的三哥,她宁可斩断对粽子的爱,可谓公平?

而粽子在她跟应龙的新婚之日抢亲,可谓公平?

别提公平,她跟他都不配!

“我们都是卑鄙的人,没有资格去要求别人。”

绣儿特别珍惜跟楚昕在一起的短暂时光,可是她担心应龙会在魔界之渊遭遇不测。她紧紧将孩子抱在怀中,低头亲吻着孩子冰凉而略带僵硬的脸,继而一咬牙将楚昕递回给粽子。

“为了应龙,你连女儿都不想了?”见她一门心思在应龙身上,粽子不禁怒火中烧。

“女儿我当然要了。”绣儿的眼眶有些湿润,“可你不会愿意将楚昕给我的。”没有哪个做娘的,会想着跟孩子分离。木已成舟,她唯一能跟楚昕在一起的机会,便是重新回到粽子身边,可是她已没了任何退路。

“你若是愿意,你可以来尸界看楚昕,或是我带她来看你。”欲速则不达,既然她现在不愿意回来,他便等到她愿意回来的那天。

“孩子你带着吧,我没尽到做娘的责任。”绣儿苦涩道:“她有我这样的娘,有倒不如没有。”剪不断理还乱,粽子打的算盘她何尝不清楚,应龙被浊气控制脾气暴戾异常,她不想让他误会跟粽子藕断丝连,待他清除体内的浊气再说。

粽子望着绣儿,“你到底有多爱他,现在都不惜抛失弃子。”一股怒气,自体内升气,犹如燎原之火,熊熊燃烧起来。

“想要我不弃子也行。”绣儿压根不让粽子的套,“你将楚昕给我。”孩子是娘身上的肉,他跟裳宓红以后还有大把的机会生孩子。

“我将楚昕给你,除非你拿馒头来换。”

“不行。”绣儿拒绝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把戏。”到时他连馒头都抢走了,可真是要了她的命。

粽子是在拖延她的时间,晶莹的眼泪“吧嗒”掉楚昕脸上,她咬牙将孩子塞回粽子手中,悄然擦着眼泪,运起法术离开结界,往魔界之渊飞去。

应龙气得牙痒痒,眼睁睁的看着绣儿消失在眼前,他将楚昕放回空间,让汹小白带着,继而不死心的去了丰都城。

都说母子连心,他倒不信如果如果馒头回到他身边,绣儿会舍得放弃两个孩子跟应龙在一起。

只是粽子倒真是小瞧了绣儿,他悄然在丰都城找了几圈,愣是没有发现馒头的所在。哟,她还真是算准了他会抢孩子,居然将馒头藏得严实。

怕绣儿会被应龙占便宜,粽子偷偷抓住了一只近身伺候应龙的妖怪,锋利的五指箍住他的脖子,“说,应龙最近都住哪?”

“在……跟夫人住一起。”小妖怪吓得脸色惨白。

“什么?”粽子一听,直接将小妖怪的脑袋给拧下来了。王八蛋,居然敢碰他的女人,简直是找死!

粽子不死心,又抓了一只妖怪,逼着他找到了伺候绣儿饮食起居的妖精。面对楚楚可怜的小妖精,粽子丝毫不懂怜香惜玉,直接掐着脖子问道:“应龙最近住哪?”

“跟……跟夫人住。”

“一直跟安绣儿住一起?”粽子快疯了。

小妖精吓得哭了出来,“就……就昨晚才住在一起的。”

“有没有行房?”粽子不禁松了口气。

“不……不清楚。”

“有还是没有?”粽子的五指按在小妖情的天灵盖上,“不说就杀了你。”

“没……没有?”惶恐的妖精揣摸着僵尸的心思,半晌才肯定道:“夫人在坐月子,不能行房的。”

嗷!!!绣儿果然是爱他的,没有跟应龙行房。粽子一时之间,心情好到了极点,然后饶了小妖精一条命,让她对今日之事守口如瓶。

话说绣儿离开之后,直奔魔界之渊。

自高空直冲地狱深渊,浓浓的血腥味从十万里的地底深渊源源不断冒了出来。

遍野的尸体,血流成河,嘶吼声连天……

魔兵,形同野兽,战场上凶猛而彪悍,飞禽走兽在地上空中不断交战,巨大的尸体自高中堕落,砰然砸在地上,地动山摇。

绣儿避过一次次惊心骇人的恶魔之战,在战乱中着急的寻找着应龙的影子。

在魔界的时间并不久,妖怪生得奇形怪异,绣儿一时之间还真认不出来是敌是友。期间有不少妖怪凶神恶煞的冲上来,绣儿边焦急的寻找应龙,边跟妖怪们回旋斗法。

对于拖住自己时间的妖怪,绣儿并没有手软,她担忧着应龙的安危,一时间也起了杀意,连杀了好几只挡路的妖怪。

跟妖怪斗久了,绣儿悟出门道,但凡对她没有恶意,不冲上前来找碴的,肯定是应龙麾下的魔军,他们似乎认得她。

如果一来,绣儿加入了战争。

战局不断变化着,魔尊为开劈尸界元气大伤,虽然他麾下有不少法术高明的妖魔,可应龙所率领的魔军也不例外,更何况有天龙——赤龙族的加入,可谓是如虎添翼,慢慢占了上风。

一条巨龙自深渊中冲天而起,与尊魔在黑色的沼气中打得天晕地暗。

强者相遇,四周魔气四溢,容不得靠近半分,否则会被魔气伤及。

魔尊统治魔界数万年,麾下不少能魔异士,应龙带着魔兵突袭,为保护元气大伤的魔尊,许多魔神纷纷出关应战。

应龙堕落之前在天庭是上古战神,法力无边,而如今受到浊气浸染的他吸食一切黑暗的力量,法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增长,重挫了魔尊魔下的得力者,逼得魔尊带伤上阵。

上天入地,两魔交战,轰烈而惨壮,天地为之变色。

绣儿望着浑身鲜血的应龙,不禁心急如焚,正寻思着助应龙一臂之力,谁知有几个魔将身而近,欲抓住她当人质。

风寒已愈,且已休养了半个多月,绣儿的灵力恢复的差不多了。两军交战生死间,她也没时间悲人怜悯,忙使用仙术交战起来。

在空间修炼一年多,绣儿的灵力大大提升,法术自不可同日而语。一时之间面对魔尊麾下的数名大将,倒也战个平手。

且说重伤的魔尊得知应龙来袭,于是派手下去能通知自家的女婿,他且战且退一直在拖延时间等粽子的援兵到来。可是他万万没有料到,自己派去通风报信的妖怪早已被灭口。

不过他倒也留着后招,每隔一刻钟便派出再派信使去报信,不料尸界入口已被施于结界,信使连尸界之门都无法踏足,更何况是通风报信搬援兵。

魔尊元伤大伤不能久战,偏偏应龙深知利害关系,以退为进不断拖耗着魔尊的灵力。如此一来,魔尊渐占下风,一时间危在旦夕。

见魔尊的灵力虚耗无几,应龙的招式凌厉起来,招招带着杀意。

锋利的黄金爪,直直刺血魔尊的胸脯,龙应冷笑道:“莫非到死你都想着楚寻会救你于水火?”

“你……”魔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想不到你……”堂堂一代战神,应龙竟也落得如斯田地。弱肉强食的世界,生死天注定,他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只是自己瞎了眼珠子,纵然知道楚寻的野心太大,不过女儿爱楚寻,他选择了助粽子一臂之力。今天的生死,他早已料到,尽管楚寻欺骗了他,可是只要他对女儿好……

“一代长江推后浪……”魔尊仰天大笑,“应龙,你迟早也会有这一天的!”

应龙冷笑,锋利的五爪一抽,将魔尊的心脏掏了出来。

魔尊的身体自高中坠落,砰然砸在地上。他挣扎着站了起来,双腿稳稳扎在地上,屹立不到。

一代魔尊,虽死犹荣,应龙化为人形,使用法力将他的尸体石化,守望魔界之渊的风雨岁月,亦算是对逝者的尊重。

魔尊一死,大势已去,麾下之兵摧枯拉朽,应龙连斩几名大将,煞住了敌军。

如此一来,统治魔界数万年的王者,江山易主。

大局已定,绣儿解决掉围攻自己的最后一名妖怪时,她抬头望着在空中居高临下,如君王般威严的应龙时,不禁百感交集。

他已是魔界的统治者,希望这会是他的最后一场战役,此后金盘洗手不再染血。

魔界之渊,发出胜利的欢呼。

应龙下令,不杀降者,但凡愿意投诚者,一律收编。

妖魔鬼怪向来只服强者,况且魔尊已死,应龙收编之事进行的非常顺利。

他缓身走向一身白衣,站在尸山中间的绣儿,眉头紧蹙道:“绣儿,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所以来看看。”血腥味刺鼻,绣儿隐忍道:“你昨晚才跟我承诺过共患难,想不到一个转身就将我扔下了。”

“我何时扔下你了?”应龙执着绣儿的手,淡淡笑道:“男主外,女主内,你帮我看好家照顾孩子,便已是最大的功臣。”

绣儿取出手绢擦着应龙脸上的鲜血,担忧道:“有没有受伤?”

一身鲜血的应龙解释道:“怕你担心,没敢受伤,这些都是尸体溅的。”

“你以后做事得提前知会我一声,别让我心惊胆战的。”绣儿后怕不已,语气有些哽咽道:“我不知有害怕你会出事。”

“好,我错了。”应龙紧紧拥着绣儿,“以后一定知无不言。绣儿,你今天能来,说明你心里真的有我,我很高兴。不过这里太乱,你还是早点回去,馒头离不开你。我处理完这里的事会尽快赶回家跟你团聚的。”

应龙安排了一支魔军送绣儿回丰都城,绣儿亦担心馒头会有不测,于是点头同意了。

匆匆赶回丰都城,绣儿解除结界,见馒头跟小绿安然呆在空间,不禁松了口气。

还好,孩子没被粽子偷走!

绣儿抱着羸弱不堪的馒头,心酸道:“楚昕姐姐已经长得很大了,你也得快高长大,否则到时姐姐就该欺负你了。”

男人的野心,堪比罂粟,蛊惑人心欲罢不能。面对应龙日益膨胀的野心,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制止他的飞蛾扑灯。

绣儿隐约的不安起来,可事情却远远超出她的意料。她唯一能做的,便是留在他身边,生死不渝。

她能为应龙做的,比起他为她做的,远不及十万分之一。

心里定了主意,绣儿不再彷徨,她或许没办法助应龙一臂之力,但最起码不想成为他的累赘。每天除了照顾馒头之外,她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修炼上。

应龙在魔界之渊呆了十多天,顺利接掌魔尊的领域,继而返回丰都城。

魔王交战,应龙大获全胜,丰都城一连三天举行了犒军晚宴。应龙带着绣儿出席,他坐在主位席,绣儿坐在辅位,成了一魔之下,万魔之上的魔尊夫人。

妖魔鬼怪寻欢作乐,喧闹非凡,醉醺醺的他们可谓是丑态百出,唱歌跳舞拥抱亲热,更甚者有些雌雄妖怪犒军时彼此对了眼,当场肆无忌惮的行欢起来,围了一堆助威纳喊的热血妖怪。

绣儿不喜欢热闹,更无法融入妖魔的萎靡生活,她喝了几杯酒水便起身离开了宴席返回寝宫。

应龙喝到深夜,醉醺醺的回房,绣儿在灯下给馒头做衣服。

脚步踉跄的他跌坐在床边,一把搂住绣儿,浓郁的酒气在空中弥散开,“绣儿,绣儿……”

体内的酒精肆意燃烧,血液不断在体内流蹿,宽厚的手掌抚摸着绣儿如花似玉的脸颊,“绣儿,我想你了。”

他覆下身,嘴往绣儿唇边凑去。绣儿一怔,下意识的别开脸,“三哥,我月子还没过呢,不可以行房。”

“坐月子?”燥热的应龙扯了扯自己的衣襟。

“嗯,坐月子得一个半月左右,身体才能恢复。”绣儿咬着唇,半晌道:“三哥,我们做个约定可好?”

应龙愕然,“什么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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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梦醒时分 “我欠你一个洞房花烛夜。”绣儿神色坚定的望着应龙,“等到你清除干净浊气时,我们再将洞房补上,可好?”

“你都开口了,我能说不好吗?”应龙苦笑,将绣儿揽入怀中,悄然叹气道:“数万年我都忍过来了,还在乎这些日子吗?”强扭的爪不甜,她心里仍有粽子,他会等到她忘记粽子的那一天。

其实绣儿的决定,源于太上老君的托梦,亦是她深思熟虑的决定。

男人的欲望无非有两个,一个是女人,一个是天下。

她是他的第一个欲望,此欲望得到满足,在浊气使然下他便会尽一切手段去实现第二个欲望。她不愿意应龙在浊气的控制下变得面目前非。在未成功清除他的浊气之前,她必须得想尽办法,不能让他的欲望得到满足。

“三哥,现在魔界已在你的管辖之内,不知你日后有何打算?”有些事心知肚明,绣儿不好问得太明白,只得从旁敲击。

“开疆劈土一年多,魔兵都累了,该是养精蓄锐的时候。”应龙侧躺在床上,语带醉意道:“我会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清除浊气,绣儿可要记得欠了我什么。”

绣儿笑,不禁一阵欣慰。

她起身命丫环打来一盆温水,取过手帕给应龙抹洗着手脚。

同床共枕,却是异梦连连。

不知为何,绣儿近日频频做梦,梦中的粽子抱着楚昕,一次次的要求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绣儿知道,是粽子试图用梦境来感化她,她不断的告诫自己,珍惜来之不易的今天。可每每午夜梦回时,心仍然会痛,为了失去的孩子,抑或了祭奠擦肩而过的爱。

她不敢轻易入眠,等到夜深人静时,悄然运起仙术施起结界将自己保护起来,她拒绝粽子入梦干扰她的思绪。

应龙统一魔界,在他的统治之下,动荡不安的魔界逐渐稳定下来。

魔尊死后,在应龙的严明统治之下,并未出现虐奴之事,魔尊的很多旧部陆续投靠应龙。

但凡投降者,应龙一律以礼待之,论功行赏,加官晋爵。

一时之间,有不少的妖魔鬼怪来投诚应龙,他的实力得以迅速扩张。

魔界初定,馒头的情况时好时坏,动不动染风寒发烧之类的,绣儿担忧的彻夜睡不着觉。

应龙放下手中的事,带着绣儿母子离开魔界,在人间寻了处灵气充沛的桃园之处。

绣儿吸食吐纳着纯净的灵气,再将灵力过渡到馒头体内。

馒头虽然懦弱,但求生的意志倒也坚强,羸弱的他开始缓慢的吸食纯净的灵气,尽管身体仍然跟个馒头似的怎么也长不大,可精神却好了起来。

时间悄然而逝,应龙在山脚下建了幢房子,以供绣儿母子居住。他时常返回人魔两界,得空时留在绣儿身边,试图清除体内的浊气。

可清除浊气并非易事,应龙受到浊气控制已久,浊气在他体内可谓是根深蒂固,一时之间若想连根拔起绝非易事。

应龙只能采用逐步清除的办法,他运起体内的法术将浊气打散,逼出体内。可谁知小部分的浊气刚逼出体内,身体内的浊气意识到应龙的企图,当即快速增长,比起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此一来,应龙不敢再轻举妄动。

“没事,我们总会想到办法的。”绣儿在旁边轻声安慰道:“我相信三哥,定有能力克服浊气的。”或许真是她想得太简单了,纵然术法高明如女魃,亦被浊气控制了几万年,应龙想在短短时间内克制浊气,只怕是一场空谈。

既然无法清除,想来只能抑制。只要应龙的心态摆正,不让浊气有可乘之机,或许能抵挡浊气的侵蚀。

绣儿记挂着浊气之事,她废寝忘食的查阅着相关古籍及封印之术。封印之术她稍有耳闻,只是不知可否用在浊气上。封印浊气绝非易事,她得想出可行之计……

深居简出,绣儿一门心思放在照顾馒头及查封印之术,甚少过问魔界之事。

妖魔鬼怪劣根难除,魔界太平没多久,妖魔便顶不住安分守己的日子,时常会偷偷到人间兴风作浪,烧杀抢掠。

深夜,应龙刚上床休息,一名魔界信使匆匆而来,说是天庭送来书信一封。

绣儿开门按过信件,回房递给应龙。应龙拆开一看,神色一敛,不禁冷笑一声,“好,来得好。”

“三哥,是不是出事了?”绣儿隐约不安起来,总觉得似乎有事发生。莫非真是应了太上老君的托梦?

应龙含笑不语,直接将信递给绣儿。绣儿接过来一看,当即脸色惨白。该来的,终是来了!

天庭发出挑战书,为保人间天下太平,三日后在黄泉海神魔之战,至死方休。

绣儿忐忑不安的问道:“三哥,你打算应战?”

“当然。”应龙笑,“神魔之间,迟早逃不过一战。”

“可是……”

“绣儿,你担心我会输?”

绣儿点头,却又摇头,一时间心神复杂。自盘古开劈地起,天庭便一直主宰人神魔三界,纵然后来魔界被黑暗势力控制,脱离了天界的管制,可几万年来魔界的造反并不止一次,却都是无法撼动天界至高无上的统治地位。

所谓邪不胜正,绣儿既担忧应龙的安危,又担忧一旦魔界控制了三界,只怕会生灵涂炭。邪物终归是邪物,不分是非恩怨,没有道德礼仪。

天界的挑战书,不管应龙想接或是不接,都不得不接。

“你打算如何应战?”

“如期应战。”应龙将书信随手扔在桌上,熄灯在床上躺下,语气轻松道:“绣儿你别担心,我未必会输。再说有你跟馒头在我身边,我定会全力以赴,留着性命照顾你们。晚了,睡吧,明天我回魔界再从长计较。这里不安全,你明天一早收拾一下,跟我回魔界。”天庭行事卑鄙,他还倒真担心绣儿会被抓去当人质,继而要挟自己。当年的事,他不想再重蹈覆辙。

“行,我听你的,明天带着儿子跟你一块回去。”神魔之战,或许她帮不上忙,但绝不能成为他的累赘,拖了后腿。

想着三天后的神魔之争,绣儿辗转反侧不得入眠。

命运的巨轮,不知会将她跟应龙推向何方?

罢,三日之后便会尘埃落定,答案自然见分晓。

绣儿闭眼,深深呼吸平复烦乱的心绪。

刚合眼不久,绣儿只觉得身边熟睡的应龙身体一震。一开始绣儿并没有在意,毕竟在睡觉时动一下身体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女魃……女魃……”

绣儿一怔,心兀一紧。应龙做梦了,他梦到了女魃。

心,不觉得揪痛起来。女魃的死,在绣儿心里烙下一块疤,永远无法愈合。她总觉,自己跟应龙的感情,是偷来的。由于应龙的失忆,才会阴差阳错的摄合了应龙对她数万年的爱。

“女魃……”寂静的房间,应龙的声音带着复杂不清的痛楚。

绣儿不安地坐了起来,轻轻推了推睡梦中的应龙,“三哥,三哥……”

应龙被绣儿一唤,自梦中醒了过来。

金色的眼眸在黑夜闪闪发亮,他茫然的睁着眼睛,半晌才缓过神来。

应龙坐了起来,愕然的打量着四周,良久才侧脸望着绣儿道:“雪奴,我们……”

绣儿震愕不已,“三哥你……”

“等等……”应龙喘着粗气,痛苦的捂住脑袋,“雪奴,别叫我,你让我想想,好好想想……”

应龙自恢复数世的记忆起,他便一直叫她绣儿,从未叫过雪奴。他不喜欢唤她雪奴,怕她会想起之前的记忆。而如今,他叫她雪奴……

他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不要!他梦中呼唤的是女魃,一旦他想起黄泉海边的记忆……绣儿不敢想,那该会是一段何其痛苦的记忆。

寂静的房间,可以听到针落声。

绣儿紧紧屏佐吸,忐忑不安的盯着应龙。黑夜中粗重的喘气声,犹豫一柄柄利剑刺入绣儿的心尖。但愿,一切只是她多想了而已。

过了良久,应龙抬头,陌生的望着绣儿,“我们是夫妻?”

“嗯。”绣儿神情凝重地点头。怕什么,来什么,想来应龙真的是恢复记忆了。只是他早不恢复晚不恢复,偏偏发生在神魔之战的节骨眼上,到底是何人所为?

“我们……”应龙迟疑道:“想不到我们……”

“三哥,你……”绣儿心情复杂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你知道我是谁?”

“你是绣儿,是雪奴转世投胎的化身。我既是你的三哥,亦是你的丈夫……”应龙神色痛苦的捶着脑袋,“女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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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物似人非 “女魃她……”猜不透应龙到底恢复了多少记忆,绣儿不敢乱说话,“她投胎转世了。”

“投胎转世?”应龙愕然,半晌语气激动道:“不可能,她不可能投胎转世的。”

“三哥,你听我说……”绣儿握住应龙的手,“时间已经过了几万年了,女魃她真的已经投胎转世了。你若不信日后尽可以去查,你别激动好吧,大晚上的别吓我……”

应龙当即推开绣儿的手,神色复杂的打量着她,似乎共床共枕的是从未认识的陌生人。

绣儿愕愣当场,“三哥,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当年黄帝明明抽离了他的记忆,为何在数万年后,失去的记忆会离奇的恢复了。

“不是……我……”应龙的脑海不断闪过画面,刺激着他的神经,“我知道雪奴你是我的妻子,只是……你给我点时间,我想静静……”数万年的光阴,四世的记忆交迭成一起,模糊的片断似决堤的洪水,不断冲着心坎。

应龙头痛欲裂,他自床上跃身而起,匆匆离开了房间。

绣儿惊慌失措,当即起床穿好衣服追了出去,谁知却没了应龙的踪影。

五百年,沧海桑田,海枯石烂。应龙足足在黄泉海守望了五百年,或许是在赎罪,又或许在等待女魃的重生。

水与火,注定不能共存,却是爱上了不能拥抱的彼此。

刻骨铭心的爱,绣儿甚是清楚,女魃在应龙心中的地位,是无法撼动的。绝世姻缘,却抵不过造化弄人,她与他总在生死间擦肩而过,失去记忆的应龙三世死在女魃手上,而第四世,女魃死在应龙手中……

绣儿心急如焚的寻找着应龙,却没有任何踪迹。

或许……脑海中浮过一个想法,绣儿转头往黄泉海飞去。女魃死之前,她一直希望应龙能恢复记忆,化解是非恩怨,而如今他突然恢复了记忆,却已是物似人非。如果可以,她希望他永远都不要再恢复记忆。

应龙向来重情义,一旦他得知真相,于他而言是致命打击。

月色下的黄泉海,波涛怒吼,寒风呼啸,如鬼哭狼嚎般骇人心脾。

绣儿在海面上焦急的寻找着,远远看见一道黑影伫立在海岸。

心猛地一沉,不好的预感袭了上来,绣儿俯身飞了下去,停在应龙不远处。

拍岸惊涛,发怒的黄泉海似要将人吞噬,咸腥的海水击打着黑色的身影。

海水自颀长的身影不断流淌而下,湿漉漉的衣服紧紧粘在身上,他似一樽石雕,更似传说中的望妻石……

“应龙……”绣儿心痛如刀绞,迎着海浪站在他身边,“大晚上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看看女魃。”应龙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哀戚,开口吟唱着女魃那曲天籁之音。

绣儿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被海水冲刷的无影无踪。一曲天籁之音,让黑暗的应龙重新见到了光明,却也将爱恨嗔痴演泽的淋漓精致,将应龙跟女魃推向生死巅峰,数世不得终果。

“雪奴,我亲手杀了女魃,对不对?”应龙侧身望着绣儿,悔恨的泪水滑出眼眶,滴落在地上化成璀璨的情人泪。

绣儿低头打量着地上数颗缓慢流向黄泉海的情人泪,她弯腰捡了起来握在手中,刺骨的疼痛自手掌漫向四肢百骇,心脏骤然收紧,痛的呼吸不来。

身心有多痛,应龙爱女魃便有多深!

锥心之殇,站立不稳的绣儿跌坐在地上,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不知昏迷了多久,绣儿被怒吼的海浪声惊醒。

绣儿睡在背风的沙滩上,身上盖着应龙的外衣。她焦急的起身,无边无际的黄泉海却没了应龙的踪迹。

右掌传来刺骨的疼痛,绣儿纸头一看,手上用布扎着,布上血迹斑斑,想来是被情人泪灼伤的。

顾不得伤痛,绣儿飞到黄泉海上空,心急如焚的寻找着消失的应龙。她将整片黄泉海翻了过来,依旧没有任何线索。

绣儿不死心,直接一头扎进黄泉海,往黑暗之渊游去。

女魃死后,黑暗之渊入口的结界跟着消失了,海水吞噬了整座黑暗之渊,往昔的房屋浸泡的海水中,早已面目全非。

望着被海水腐蚀的房子,绣儿隐约看到穿着身怀六甲的青衣女魃在湖边缓慢散步,而应龙脸带笑意的陪在她身边,手掌轻轻抚着她隆起的腹部。

湖边的篱笆腐烂的几乎看不出原形,菜园被淤泥覆盖,带着深海的藻泥臭味。

木屋前的淤泥留着淡淡的脚印,从脚印判断,绣儿确定应龙肯定来过。只是,他后来到底去了哪里?

自黑暗之渊出来,绣儿自黄泉海爬上岸。她担忧应龙一时想不开,会做出极端之事,当下急的更是焦头烂额。

或许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糟,应龙恢复了记忆,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自己亲手杀死女魃的事,而且一场错爱,他跟她成了夫妻。

应龙对女魃的爱,绣儿没有半分吃醋。从一开始,她便一清二楚,自己是应龙失去记忆的爱,一旦他恢复记忆,他爱的永远都是女魃。

更何况,绣儿清楚,就此时而言,自己对应龙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应龙消失不见,焦急的绣儿马不停蹄地赶回桃园之地,谁知还未到屋前,只见一道银色的身影抱着一个婴儿在门前散步。

待看清是何人时,绣儿顿时吓得脸色惨白。真是屋前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遭打头浪,她着急的冲了上去,伸去欲抢婴儿。

银色身影一闪,顿时凭空消失,出现在绣儿身后,绣儿气得一掌挥了过去,怒道:“将馒头还给我!”

一道淡紫色的结界挡住绣儿的法术,“儿子我也有份,我来看看他怎么了?”

“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粽子淡笑道:“你放心,我不跟你抢,只是来看看馒头而已。”

“你现在看也看过了,抱也抱过了,将儿子还给我。”绣儿伸手去抢,心急如焚道:“以后没我的同意,你不准私自来看孩子。”

粽子郁闷的望着襁褓中的馒头,眉头紧蹙,“我若是不来,还不知道儿子被你养成这模样呢。”

“楚昕是僵尸,在肚子里就专门欺负馒头,将馒头身体所需的灵力都抢着吃了,所以他才先天不足体弱多病。”他也不想想,楚昕长得如此快,还真以为蒸馒头蒸大的?

“为什么这事不跟我说?”粽子轻轻摸着馒头的手,悄然将自己的灵力渡进他的体内。

“小心点。”绣儿慌张道:“馒头是仙童,你的灵力不纯净,只怕会对他有害。”

“我做事,你放心。”粽子解释道:“我已经将渡给儿子的灵力净化了,他不会有事的。”

粽子的灵力,源源不断渡进馒头的体内,吃饱魇足的馒头努力睁开眼睛,清澈的眼眸好奇地打量着粽子,“呵呵……呵呵……”

绣儿不敢置信的盯着馒头。天啊,他竟然笑了。或许血浓于水的缘故,同是浑身戾气的尸魔,应龙一靠近馒头,馒头便吓的哭了出来,可他不但不排斥粽子,反而对着粽子呵呵笑。

天性使然,父子之情,绣儿不禁百感交集。

“宝贝,我的宝贝。”粽子满足的笑,低头亲着馒头,抱在怀中轻轻的椅着,“我最爱的就是你了。”

“你不能这样抱孩子。”粽子抱馒头的姿势不对,绣儿推着他的手纠正他的动作,“不能放太低了,否则他会吐奶的。”

粽子一听,将忙托住馒头脑袋的右手抬高了一点,“这样?”

绣儿点头,掏出手绢擦着馒头的嘴角。被粽子一逗,他笑的连口水都流出来了。

“孩子饿了,你喂一下奶吧?”

“……”绣儿满脸黑线,“你刚才才喂得饱饱的。”

“孩子太小了,咱两手都得抓,我过继灵力给他,你喂他奶水,这样长得快。”绣儿是神仙,她的奶水可以算是的是仙奶吧,咳……虽然名字不太好听,不过比起人奶,馒头肯定是爱吃的。

“我有事急着回魔界,你将孩子给我。”应龙恢复了记忆,她知道得给他时间适合,但前提是他平安无事。

“你在找应龙?”粽子一门心思放在儿子身上,死灰色的指甲轻轻勾着他的小手,不断逗弄着儿子,“来,给爹笑一下。”

绣儿五味杂陈道:“天界下了战书给魔界,三日后在黄泉海大战。”

“是嘛。”粽子似乎早已知情,丝毫没有惊讶,“天界做事也太慢了,看来他们之前对应龙仍是抱有希望的。”

绣儿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神魔之战的?”

“猜的。”粽子语不惊人死不休,“他们再不制止,将来整个天下都是应龙的了。”

“应龙恢复记忆了。”

粽子抬眸,绿色的孔瞳波澜平静,“绣儿,你该不会以为是我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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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诛神(一) “我不知道。”绣儿别开脸,冷然道:“楚寻,我希望不是你。”

他使的手段太多了,连岳父的生死都可以袖手旁观的僵尸,她已经不敢再去奢望。

粽子固执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事已至此,不发生也发生了,再来计较有何意义。”

“我只在乎,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能怎么想,敢怎么想?”他在乎?在乎又有何用,彼此各有家室,倒不如痛快相忘江湖。

“绣儿,我对你怎么样,你不会摸着良心问问自己?”

“……”他知道,三哥在她心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如果……如果他还爱她的话,应该不会做这种事的。

只是,如果真的是他做的,如果……此仇永远都无法化解。

如果三哥毁了,她会恨他入骨。

绣儿的踌躇,让粽子沉下了脸,“你不相信我,是不是?”

“不管是谁,真相总会大白于天下。”尽管相信他,可她清楚粽子要的是答案背后的期待。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她与他已无将来,断然不能给他任何希望。

粽子一脸失落,沉默以对。

绣儿朝他伸手,“将馒头给我。”

“孩子留在我身边,待神魔之争结束后再交还给你。”神魔之乱,他得确保孩子安全,不牵涉其中。

绣儿神情严重的望着粽子,“楚寻,我可以相信你吗?”

“如果你认为我还爱你,你可以放心将馒头交给我。我是孩子的爹,岂会害了孩子。”

“好,希望这次你不要失言。”他定然不会伤害孩子,她只是担心他会将孩子占据为有。

并非绣儿愿意将孩子交给粽子手上,只是神魔之战不可预计。她相信,应龙恢复记忆跟天庭有莫大的关系。来者无所不用其极,她还真担心天界会对孩子下手,正如当年自己如一颗棋子般,任神利用。

粽子是孩子的爹,相信必会护馒头周全。

绣儿依依不舍的抱过孩子,将他紧紧抱在怀中,“宝贝,待事情过了之后,娘就来接你。”

“你非得去吗?”粽子有些不悦。

“我是他的妻子,不管成功与否,我都会陪在他的身边,生死与共。”

“你到底有多爱他,竟然愿意为他死?”

绣儿没有说话,将孩子交到粽子手上,转身离去。

应龙于绣儿而言,如果说是爱,倒不出说是化不开的骨血亲情。他为了她,可以上穷碧落下黄泉,单凭这份情,她会为他粉身碎骨。

其实,很多的事,并非跟爱情有关系。

粽子望着决然离去的绣儿,神色复杂。她不给他一丝机会,而他是否真的要永远失去她?

绣儿十万火急赶回丰都城,可应龙依旧不见踪影。

神魔之战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魔界,热血的妖怪兽血沸腾,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当然,也有些胆小的妖怪吓得尿了裤子,毕竟天界对他们而言,是永远无法撼动的。

妖怪体内都有嗜血情结,尤其是法术高强的妖怪。

诛神,是妖怪毕生的梦想。尽管应龙一直没有出现,可他麾下的各路魔将已纷纷开始调兵遣将,为即将到来的神魔之战做好准备。

“夫人,我们是否应战?”得知绣儿返回魔界,魔将们前来问话。

“打!”绣儿断然道:“非打不可。”天界已打定主意要消灭以应龙为首的群魔,不管是否应战,天界都会发动进攻。与其坐等挨打,倒不如主动迎战。

“你们切记,不可伤害无辜的百姓。”绣儿嘱咐道:“马上就要打仗了,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准备。黄泉海终日死气弥漫,地势反而有利于我们,只是你们切忌不能轻敌。”

得了魔尊夫人的首肯,魔将们壮志诚成,纷纷返回自己的领域,整合自己的军队。与此同时,魔将派出手下的亲信,到人间拉拢去同道合的妖魔,一起抗神诛仙。

短短一天时间,魔界之兵整装代发。

黑暗势力,足足五十万的魔兵,齐聚丰都城外,等待魔尊一声令下,逆天诛神。

绣儿坐立不安,不断在房间踱着步子。应龙失踪的事,她并不敢公布于众,只是私底下派魔妖去找,却一直音讯全无。

别说绣儿如坐针毡,就连魔将们都开始着急起来,他们一直跟着应龙攻克魔界。应龙的本事,让魔将心悦诚服,而如今在他的带领之下,他们即将一统三界,“夫人,大战马上就要开始了,为何魔尊仍不见踪影?”

“你们不用担心,魔尊很快便会赶回来。为保证大战必胜无疑,他已去请高人相助。”

“夫人,我有个主意,不知是否可行?”左魔将寻思半晌,不禁提了个建议。

绣儿点头,“但说无防。”

“天界向来喜欢玩弄手段,他们一直想重新掌握魔界。一旦让天界得逞,我们这些妖魔便再也立足之地,所谓唇亡齿寒,如果能说服尸界之魔加入我们的战营,神魔之役必胜无疑。”尸魔的战力如雷贯耳,加上尸界数百万的千年僵尸,一统三界不是梦。

“不行。”右魔将摇头道:“尸魔太过狡诈,相信大家都知道他过河拆桥的事。前魔尊可是他的岳父,为帮他开劈尸界才会元气大伤,可危难时刻他居然袖手旁观。”

粽子是否会参战,绣儿一清二楚,却不能明说,只得隐讳道:“我同意右将军的说法。尸魔行事古怪,性格难于捉磨,纵然他同意参战,只怕也是跟我们讲条件的,而且他必然会狮子大开口。你想他的芝麻,他惦记我们的西瓜,前魔尊的代价,我们有目共睹。”

神魔之役即将打响,绣儿绒装上阵。

她站在丰都城的城楼下,望着城下黑丫丫的五十万魔军,紧张的手心渗汗。

开弓没有回头箭,绣儿神情严肃的环视浩瀚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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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诛神(二) “夫人,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魔尊何时回来?”

大战在即,绣儿站在城楼上阅兵,左右魔将焦急在低声询问,“如果魔尊不回来,这一仗该如何打?”

“你们不必担心,应龙他肯定会带领你们参战的,我们直接在黄泉海等他便是。”

“可是……”

“没有可是。”绣儿冷着脸斥道:“不是还有我在吗?你们怕什么,是生是死都在一起。”

绣儿的脾气向来温和无欺,如今突然跟换了个人似的,魔将们一时间还真有些不太适应,不过魔尊对她的宠爱是所有妖魔有目共睹的,于是纷纷附言道:“夫人别生气,我们是怕魔尊有事耽搁了,一时赶不过来。”

“纵然他有事赶不过来,依你们的能耐,对付天兵天将并非难事。魔界能有今天,每一个士兵都功不可没,而非应龙独有的功劳。你们跟在应龙身边的日子不短,应该对他的品行了解,他并非贪生怕死的鼠辈,一定会准时赶到的。”

绣儿振振有词,倒也消除了魔将们的怀疑,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顿时信心百倍道:“我们何时出发?”

“先派探子查清黄泉海的情况,让他们随时禀报消息,千万不要中了天界的圈套,如果一切妥当,一个时辰后出发。”

“遵命,夫人。”

绣儿转身走下城楼,往寝宫走去。双脚如灌铅般沉重,魔界实力虽不可小窥,但他们膨胀的信心皆来源于应龙的统率,况且他曾是天界战神,对天界的用兵之术自然再清楚不过。如今应龙生死未卜,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在他回来之前她必须替他担起责任。魔界是他九死一生才打下来的,一兵一卒来之不易,她得替他守住江山。

“夫人。”一道声音自绣儿身后响起,一只狗熊妖悄然走了上去,“夫人且停步,属下有事禀告。”

绣儿停下脚步,不解地问道:“什么事?”

狗熊悄然看了一下四周,附在绣儿耳边低声道:“你的一位故人托我带个消息。”

“谁?”绣儿立即警惕起来。

“他说魔尊大人不会回来了,魔界必会败在天界之手,夫人没必要白白牺牲性命。”狗熊妖恭谨道:“只要夫人愿意离开,我可以立马带你走。”

“是尸王派人来的吧?”

狗熊悄然点头,“夫人真是厉害,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来妖怪!”绣儿一声大喝,招来两名魔兵,“这只畜生四处播布谣言,给本夫人拖出去斩了。”

“夫人……夫人……”狗熊吓得脸色惨白,当即跪在地上求饶,“小的是真心实意为夫人着想。”

“应龙向来对属下不薄,你这只畜生非但不感恩,竟然吃里扒外跟尸界勾结,罪该万死。”细作无处不在,不管粽子意欲何为,她都不能放纵不管,否则哪天脑袋掉了都不知怎么回事。

魔兵领命,将狗熊直接拖到城门外,砍了!

绣儿匆匆返回寝宫,小绿着急的迎了上来,“夫人,派出来的妖怪都回来了,依旧没有魔尊的消息。”

“还有一个时辰,让他们再出去找。”绣儿着急的在房间踱着步子,应龙这一失踪,还真是要命了!魔界刚经历一场生死大战,许多法术高强的妖魔都在此役中殒落了,而天界正是抓住这个机会,趁火打劫。如果应龙真的不出现,魔界胜算几乎为零。

其实对绣儿而言,魔界重回天界的掌控,未必是坏事。毕竟妖魔生性邪恶,罪孽滔天,除掉他们亦是造福百姓。可这片江山是应龙打下来的,魔界如果一败涂地,犹豫断了他的左膀右臂。

魔不为己,天诛地灭。她没有胸怀护住天下苍生,只想保护自己在乎的人,纵然与天下为敌,背上一世骂名,她也无怨无悔。

时间悄然而逝,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小绿满头大汗的走进房间,“夫人,魔尊依旧没有找到,现在我们怎么办?”

绣儿起身穿上盔甲,握住宝剑往门外走了,“没时间了,我们不能再等了,现在就去黄泉海。”

“可是……”小绿慌张的奔向前,伸手拦住绣儿,“夫人你不能去送死。”探子回禀说,天界除魔决心甚大,领兵的全是大名鼎鼎的神兵战将。

绣儿推开小绿,阔步向前,“他若有心,必然会来。”

城门之上,众魔将神情严肃的等候,只待绣儿一声令下,杀向黄泉海。

绣儿稳步走上城楼,站在高高的城楼下,俯视着泱泱大地上的黑色魔兵,内心波澜涨阔,慷慨豪迈之意油然而生。

她紧紧握住剑柄,将锋利的剑拔了出来,扬手举向空中,用丹田之气喊道:“为了魔界!为了新生!!!”

“为了魔界!为了新生!!!”

“为了魔界!为了新生!!!”

“为了魔界!为了新生!!!”

五十万魔界齐声纳喊,地动山摇。

一只硕大的赤龙自空中飞翔而来,绣儿飞天而起,稳稳站在赤龙背上,朝着黄泉海极速飞去。

瞬间,魔将乘着御行法器紧跟其后,数万只赤龙跟蝙蝠自空中俯冲而下,妖魔鬼怪纷纷飞身而上,浩浩荡荡奔附黄泉海。

绣儿站在赤龙背上,寒风自耳边呼啸而过,如刀割般生痛,冷风夹带着黄泉海的咸腥,是死亡的味道。

白色的云彩自身边一闪而逝,绣儿低头鸟瞰大地,人生百转千回,儿时饥不果腹,能吃上一碗热腾腾的白米饭或是沾点肉腥味,便已是满足。而如今,五十万的生命掌握在她手上,一个处理不当,这些生命都会消失在这个世界。

黑色遮天盖月,天空瞬间阴暗下来。

或许感受到浓烈的杀气,黄泉海咆哮的愈发的厉害,巨浪不断拍打着礁石,发出震耳欲聋的刺骨声音,似乎要将整个世界摧毁。

数十万的天兵天将阵列整齐的站立在黄泉海沙滩,为首之神身颀高大修长,着穿天水相间的白蓝道袍,烈风吹动衣袂,黑色的头发在空中飞扬。

赤龙停在黄泉海上空,绣儿望着沙滩上的天兵,为首前列均是脸熟之人。风雨雷电四大神、托搭天王哪吒三太子、琵琶大仙二郞神等等数之不尽的天神,可谓阵容庞大,气势如虹。

可这番享誉三界的大神,皆被一人统领,且是甘之如饴。

绣儿怎么也没有想到,庄逾臣会被牵扯进神魔之战。

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可数百年过去了,岁月并未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一如初见般年轻俊傲。

“夫人,此人相当棘手,他在三界的名声如雷贯耳,诛魔的本事连天神都自叹不如。”左魔将军眉头紧蹙,对着绣儿道:“人类尊称他为诛魔道长,做事心狠手辣,夫人可得千万要小心,不能让他伤着你。”绣儿有多大能耐他不清楚,但看在魔尊的面子上,他得护她周全。她若伤了一根寒毛,魔尊怪罪下来,他可担待不起。

话刚说完,绣儿已自赤龙背上飞身而起。

她英姿飒爽的停在前空中,神色复杂的望着漠然庄逾臣。

庄逾臣跃身而起,与绣儿在空中对望。

“我以为,你会一直跟粽子在一起。”庄逾臣的声音,一如记忆中的冷淡,“没想到你最后竟然选择了跟应龙在一起。”

绣儿露出一道僵硬的笑容,“人生事,总是难以预料,正如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你我会有兵戎相见的一天。”

道士,僵尸的克星,天界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只是庄逾臣一直不愿意成仙,她以为百年之后他早已归仙西去,谁知却是与天同寿。

“绣儿,如果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选择离开吗?”想不到,除了粽子以外,能让她为之付出生命与尊严的,还有应龙。

“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走。”她没有退路,只能往前走。

“我不会手软的。”他无意插手神魔之争,但若妖魔鬼怪危害到人间百姓,不管是昔日故人或是尸魔王者,他都不会放过,这是他的使命。若非妖魔一直作乱,他早已乘鹤归去,而非留恋人间。

“在你动手之前,我可以问个事吗?”庄逾臣向来说一不二,他已给了她机会。一旦她拒绝,他断然不会再给机会。

对于庄逾臣,绣儿一直是内疚的。她甚是清楚,自己纵然再练个百来年,也不会是他的对手。不过既然做了选择,她就不会胆怯,人生大抵不过一死。

她若死在他的手上,亦算是还了那份愧疚。

“你说。”

“应龙还活着吗?”天界之所以将战场选在黄泉海,是想利用黄泉海刺激应龙,时刻提醒着是他亲手杀死了女魃。

她一直深信,如果应龙还活着,不会弃她不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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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诛神(三) “我不知道。”庄逾臣淡然道:“不过,依我对应龙的了解,他并非逃避之人。”

“为何他会突然恢复记忆?”

“女魃是黄帝之女,应龙守望黄泉海五百年的痴情感动了黄帝,为了让应龙重获新生,他抽离了应龙的记忆。本欲将应龙的记忆毁掉,可是黄帝做了个梦,梦见了女魃。梦醒了之后,他并未将应龙的记忆摧毁掉,而是将这一段记忆一直封印在瑶池地底,想着日后应龙跟女魃如果有缘,或许这段记忆能化解两人的恩怨。”

“然后,天界将这段封印了数万年的记忆取了出来?”心,针扎般刺痛。当初黄帝没有摧毁应龙的记忆,是想或许将来有一天,投胎重新的女魃跟应龙能凭着记忆再续前缘。一时的心软,却在数万年之后被天神别有用心的利用,成了应龙的致命武器。

绣儿的恨意,在心里疯狂的滋生,犹如一双恶魔之手,扼住她的咽喉要将她拖入阿鼻地狱。

她无法饶恕,天神竟然做出如此卑鄙的行为。妖魔鬼怪虽然可恶,可行事却是光明磊落,作恶之事从不遮掩。

当面君子,背后小人,绣儿对于天神的所作所为,彻底绝望。

纵然是死,她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庄逾臣问道:“还有什么要问的?”

绣儿摇头,没有了。

“你是女的,我让你三招。”庄逾臣以礼相待,“之后生死听天由命,无论你死或是我亡,都是立场不同而已,跟私人恩怨无关。”

“既然你如此大度,我却之不恭了。”

绣儿拔出剑,飞身向前刺向庄逾臣的胸膛。她生,幸之;她亡,唯一的遗憾便是没有办法陪着楚昕跟馒头长大,除此之外,爱过恨过,此生无憾。

随着绣儿持剑冲向庄逾臣,身后的魔军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为了魔界,冲啊!!!”

瞬间,黑色铁流犹如决堤的澎湃潮水,疯狂的涌向黄泉海的沙滩。

赤龙冲向天兵,熊熊烈火喷了出来,烧向天兵。俯身冲进兵群中,锋利的黄金爪抓住一个天兵,用力一扯,生生将天兵的身体撕裂……

风雨雷电四大天神飞向东南西北,顿时风雨交加,将烈焰浇熄,雷电不断击下,朝着妖魔当头劈下……

尸体,不断掉入黄泉海,刺红的鲜血浸染着海水,海水通红一片。尸体如浮萍,随着怒吼的波涛在海中沉浮不断。

绣儿跟庄逾臣在空中不断斗法,不觉间已过了数百招。庄逾臣术法高明,三界之内的对手寥寥无几,绣儿能跟其过百招,可见修炼已相当厉害,连庄逾臣都对她刮目相看。

生死之战,毕竟不是过家家。随着灵力不断消耗,绣儿的动作有些迟疑,一个躲闪不及,被庄逾臣一掌打中,身体往黄泉海坠去……

庄逾臣站在空中,下意识的一个伸手,欲拉住绣儿的手。脑海中瞬间闪过一道光,伸出去的手怔在半空中,眼睁睁的望着那道数百年前曾魂牵梦绕的身影,极速坠落黄泉海。

当年,为救粽子她不惜一路艰辛跟着他上茅山,羸弱的身体在寒冷瑟瑟发抖,一身破衣的她狼狈如小乞丐,任由他百般刁难恐吓,她都毫不退缩。而如今,她为了应龙而不断变强,付出生命付出真情,无论应龙是仙或是魔,她都没有抛弃过他。

她为爱而战,他唯有尊重她的选择。

物似人非,她不再是当年天真固执的女子,而他亦早已绝了凡尘之心,对于情爱再无所求。

刺骨的疼穿透四肢百骇,翻江倒海的气血不往往涌,一口鲜血自绣儿从嘴里喷了出来,染红了盔甲战衣。

将生死置之渡外,绣儿忘了害怕,就着下坠的动作,反手一掌拍向黄泉海,想借力跃身而起。

谁知反弹之力尚未传回,一道黑色身影一闪而过,双手搂住绣儿的腰肢,在空中一个回旋……

黑色的发丝,擦过绣儿的脸颊,熟悉的容颜印入眼眸,他终于还是来了。

“绣儿,对不起。”应龙将绣儿稳稳抱在怀中,“我来迟了。”

绣儿难受的咳着,鲜血溢出嘴角,苍白的脸勉强露出笑容,“你来了就好。”他叫她绣儿,想来并没有忘记对她的记忆。

应龙将绣儿放下,愤怒的金眸瞪着庄逾臣。

庄逾臣从容以对,伸手解下背上的诛邪剑,“正邪不两立,我们今天做个了断吧。”

“吼……”

应龙仰天啸吼,瞬间天摇地动,黄泉海漫天巨浪席卷而来,将一些法术不强的天兵天将及妖魔鬼怪吞噬进海中。

身体“咻”地一闪,应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欺身而近,死灰色的锋利五爪攻向庄逾臣。

神与魔,道士与僵尸,宿命的对决!

尸煞之气遮天盖月,两道身影在气雾中缠斗在一起,速度快的让人眼花缭乱。

泱泱黄泉海,笼罩着浓浓的杀戮,血腥之气弥漫不散,惨叫与嘶吼声经久不衰,铭刻进黄泉海的咆哮之中。

绣儿伫立在空中,望着不断殁落的神与魔,悲哀之意油然而生,却是身不由己。不安的眼眸,在奔腾起伏的黄泉海中寻找着应龙的身影。

不知为何,有股不安之感萦绕在心间挥之不去。应龙的眼神,除了看透死生死的决然之外,似乎仍夹杂着别的东西,但到底是什么,她却猜不出来。总之,是种让人不安的感情,隐约有股锥心之痛。

其实,不管应龙最终的决定是什么,她都会欣然接受。

他若愿意跟她执手一生,她必不会负他。

或选择他那份刻骨铭心的爱,生生世世等待着女魃的重生,她亦会尊重他的选择,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神与魔的巅峰对决,生与死的较量,双方都倾尽毕生能力,逐觉高低。

见应龙与庄逾臣相伯仲间,一时间没有生命之危,绣儿屏气静气,将心头不安的想法逐出脑外。

天神皆有自己的法器,李天王有玲珑宝塔,哪吒有风火轮,二郞神有哮天犬等等数不尽的仙家法宝,虽然军队数量比不上魔军,却能战个平手。

托塔李天王的宝塔在空中源源不断将魔兵吸进塔内,绣儿亲眼见魔界数名法术厉害的妖怪被吸进宝塔,她当即毫不犹豫的飞入漩涡中,一起被吸进宝塔之内。

身体被摔进宝塔,重重摔在黑丫丫的妖怪身上,绣儿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当即站在起来大声道:“天界诛魔势在必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今天我陪你们一起,毁了这玲珑宝塔,杀出一条血路。”

一时之间,妖怪们纷纷叫嚷道:“夫人,玲珑宝塔无坚不摧,以我等之力根本无法摧毁。”

“只要我们团结一心,世上没有无坚不摧的东西。”宝塔之内熙熙攘攘,被挤得连立足之地都没有,妖魔们被一层层叠在宝塔之内,各种嚎叫怒骂声沸腾不已,绣儿朝左魔将军使了个眼色,一块飞身跃上塔顶。

左魔将军受伤不浅,神色焦急的问绣儿,“夫人,我们可真有办法毁了这宝塔?”

“一根筷子可以轻而易举的折断,可十根筷子呢?”绣儿心中有了主意,语气坚决道:“我们现在就是一盘散沙,只能团结一心才能将宝塔摧毁。”

一番话,顿时让左魔将军醍醐灌顶,他作了个手势让群魔安静下来,“大家听我说,你们想不想活着离开这里?”

“想!”塔内的妖怪齐齐回应。

“今日我们困在塔内,成为鱼俎任神宰割。我们若不自救,只有死活一条!”左魔将军神情严肃的对着群魔道:“你们集中法力,过渡到我跟夫人身上,我们利用灵力冲撞宝塔,杀天神他娘个鬼哭狼嚎!!!”

“杀他娘个鬼哭狼嚎!!!”

上万只群魔领命,纷纷使出法术,源源不断的汇向绣儿跟左魔将军的身体。

别看都是些小喽喽,能跟在应龙身边的,都虽有些本事的妖魔鬼怪,论单打独斗或许不出众,可上万只妖魔的法力聚在一起,却是不容小窥。

浩瀚的法力犹如决堤的江水,咆哮奔腾的涌向儿塔顶的一仙一魔。

身体的接纳有限,绣儿神然痛楚,她朝左魔将军使了个眼色,左魔心神领会,伴随着一声大喝,两道灵力朝着东西方击去,撞击在玲珑宝塔上。

宝塔突遭撞击,顿时剧烈的椅不停,塔身瞬间变大,叠堆挤压在塔内的妖魔轰然倒塌,摔在塔底,交错汇聚的法力断了。

失去法力的补给,仅凭左魔将军跟绣儿的法力,不足以摧毁宝塔。威胁一解除,巨大的宝塔瞬间恢复原状,再次将妖怪们挤成肉饼。

妖魔互挤,瞬间活活挤死了几只妖魔。

“集中精神,再来一次。”左魔将军怒喝道:“但凡不想死的,将吃奶的劲都给老子使出来!!!”

群魔再次集中精力,将法术汇聚,他们将生死置之度外,一心想着打破宝塔,闯到外面杀个痛快。有了前车之鉴,他们用法术定住自己的身体,任由宝塔变大或变小,毕不动分毫。

源源不断的法术,犹奔腾的怒浪,不断击打着宝塔。宝塔剧烈的摇动,轰然作响……

“快,给老子使力!”脸色惨白的左魔将军不断怒喝着,“没吃早饭吗?力气都使在女人身上了?!!”

“大家一鼓作气!”绣儿憋着一气道:“一、二、三,齐!!!”

在凌厉的法力撞击下,宝塔愈发的剧烈晃动……

“一、二、三,齐!!!”

“一、二、三,齐!!!”

“一、二、三,齐!!!”

群魔心神领会,齐心协力纳喊,连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个个憋的青筋暴起,杀气腾腾。

如此数十次之后,“轰”一声巨响,宝塔被击个粉碎,上万只妖魔自空中坠落,摔向黄泉海。

“老子操你祖宗!!!”重得自由身的左魔将军在空中一个翻身,杀向护塔重伤的李靖,“十八代!!!”他从来没有受过此等侮辱,今天不将李靖粉身碎骨,誓不为魔!

左魔将军奋不顾身冲了上去,与失去宝塔的李靖打了起来。

掉落黄泉海的妖魔踩着浮在海上的尸体,挣扎着爬了起来,扑向被同伴打落在海的天兵天将。

双方都已是耗尽法力,互相掐着脖子,连踢带咬按在海水中,想来个活活淹死。

绣儿脚尖轻轻踏在浪花上,犹如蜻蜓点水般轻盈。刚要在神魔交战的混乱战场中寻找应龙的身影,谁知一个天兵低头冲了过来,绣儿一掌击了过去,谁知天兵“咻”地一闪,轻而易举的躲到旁边,压低嗓子道:“绣儿,是我。”

绣儿一怔,吃惊道:“义父,您怎么来了?”

“怕你犯傻。”乔装打扮成天兵的太上老君一掌缓慢的打向绣儿,掩人耳目道:“如何你要淌这浑水?”

绣儿扬手一掌接下太上老君的掌,两神玩起了太极,“我是应龙的妻子,生死都该陪在他身边。”

“你快点走。”太上老君着急道:“尽管你是应龙的妻子,但你心性善良,天界是不会对你赶尽杀绝的。”

绣儿摇头拒绝道:“不行,我不能走。”

打斗中,太上老君引着绣儿往黄泉海边缘走,“绣儿,别执迷不悟好吧。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孩子考虑。你若死了,孩子怎么办?”

“义父,战争并未结束,你怎么知道魔界会输?”跟庄逾臣竭尽全力斗了上百招受了伤,加上为摧毁李靖的玲珑宝塔,绣儿的灵力所剩无几,连带着苦涩的笑容都染了丝苍凉,“况且,孩子有粽子照顾,应该可以无忧无虑的长大,我也就放心了。”粽子向来护短,除了怕他会宠坏孩子,别的她无需担心。贵为尸王的他,早已今夕非比,他手上有数百万的千年僵尸,纵然东西天神联手,只怕都无法撼动尸界的地位。

“那应龙呢?”太上老君着急道:“他极有可能逃不过此劫,你真的打算陪着他一块死?”应龙是他挚友,亦是天庭不可多得的天才,就此殒落着实太可惜了。

一切都是轮回宿命,数万年的圣战中,应龙与女魃对战蚩尤中皆染了浊气而无法返回天庭,女魃为了救应龙偷偷将他的浊气转移到自己身上,变成了不伦不类的怪物僵尸,从此为祸天下。应龙替天行道,亲手了结了女魃的生命。

前世,应龙欠了女魃一条命。

此后应龙投胎凡间,女魃太过执着,得不到应龙的爱,她亲手杀了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三生三世,应龙皆死在女魃手上。

究竟是造化弄人,还是谁亏欠了谁。应龙选择了绣儿,而女魃的执着,让失忆的应龙心生恨意,重蹈了数万年前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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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殒落 “绣儿,珍重。”太上老君五味杂陈道:“既然你做了选择,便顺从自己的心。”

绣儿点头,飞身跃回黄泉海上空,忐忑不安的寻找着应龙的身影。

激战数个时辰,天神使出浑身解数,不断利用仙家法器对付魔界,纵然神兵少于魔兵,但魔兵并没有因此占据上风。

打架,如果双方本事不相伯仲,只能靠武器取胜。一个拿杀猪刀的,跟赤手轻拳的,谁会是最终的赢家?天庭最有利的,便是仙家法宝数不数量,一只宝塔能装上万中妖怪,雷公电母“哗啦”一下能劈打死多少妖怪……

所以,打怪升级,最重要的是武器,而并非数量的多少。

雨,断断续续自天下掉落,阳光透过浓浓的云雾照了下来。

雨滴滴落在脸上,一阵清凉之意油然而生,绣儿隐约觉得自己的伤似乎在极速愈合。

诧异的抬头,柔和的金色之光自云端洒照而下,一道白色的身影左手持净水瓶,右手持杨柳枝,她面带微笑地望着黄泉海的生死厮杀。

杨柳枝挥向空中,雨滴自空中撒落,受伤的天兵神仙在逐渐愈合伤口,而受到雨水滴洒的魔兵痛苦的在地上打滚,战势瞬间一边倒。

绣儿震愕不已,想不到天界竟然会请来西天菩萨参战。

妖魔不断发出凄惨的声音,生命不断消失在天兵天将手中,绣儿闪身飞向菩萨。她站在菩萨面前,神色复杂的质问道:“都说菩萨普渡众生,为何如此偏心?”

菩萨笑,淡淡道:“绣儿,世间是非善恶因果循环,他们种下了恶的种子,只能收获恶果。”

“那应龙呢?”绣儿五味杂陈道:“他数万年为天界效力,可谓是丰功伟绩,为何会换来今日如斯下场?”天界翻脸无情,一旦得知应龙受浊气控制无法清除,便想连根拔起,除之而后快。

“天界的所作所为,对应龙而言是善还是恶,尔等都是旁观者,唯有应龙方有权利评判。”菩萨依旧保持千万年不变的笑容,“绣儿,你且不要着急,静观便是。”

“……”绣儿满脸黑线。菩萨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神魔生死于她而言,说白了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似乎察觉到绣儿的心思,菩萨微侧着脸朝问道:“绣儿,你在怪我吗?”

绣儿口是心非道:“不敢。”这年头,别说人,连神都做不到一碗水端平,要怪只怪自己没本事。

“可我为何觉得,你对我有杀意。”

“我等本事低下,哪敢对菩萨有意见。”绣儿露出苦涩的笑容,“菩萨,你与应龙亦算是故交,与其置他死地,何不帮他清除体内的浊气。”

菩萨望着远处与庄逾臣激战的应龙,说了句别有意味的话,“绣儿,纵然我可以清除他体内的浊气,可对应龙而言,解铃人仍是系铃人。”

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绣儿似乎意识到什么,慌张的望向应龙,闪身飞向在空中打斗的应龙。

菩萨手一伸,拉住绣儿,“这是他们的战斗,你是无法插手的,在这里观看即可。”

“菩萨,为何他人要需要救赎的时候,你总是不在?”绣儿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善与恶,都由你们说了算。今天魔界的下场,有一半是你的功劳。”如非菩萨的落井下石,否则魔界绝不落如此凄惨的下场。

面对绣儿的指责,菩萨不改笑容,“绣儿,对你而言,贫僧心中的善与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中的信仰。”

“你们曾经我的信仰……”年幼之时,每家每户都拜菩萨,保佑家人平安。都说菩萨不杀生,只要虔诚拜佛,再罪恶之人都会得到宽恕。可随着世事的经历,她见识到了僵尸,道士,妖魔,神仙,却愈发的觉得,能救赎自己的,只有自己,他人终是锦上添花或是落井下石。

应龙幻化成真身,在空中翱翔盘旋,他用巨大的身影将庄逾臣围困起来,金色的锋利爪子直刺庄逾臣心脏。天蓝色的身影直冲云霄,一个翻身俯身往下冲,身上现出一道金黄色的八卦光,照射向应龙。

道家八卦镜,僵尸的克星。

尸魔拥有与神叫阵的能力,但却改不了僵尸的本质,若是一般的道家八卦镜,倒也奈何不了尸魔分毫。可是庄逾臣身上的八卦之光,并非一般的道家镇尸之宝,而是用他的元神所化。

庄逾臣虽然没有列入仙尊,但他着实是不折不扣的天神,生命早已脱离轮回,与天同寿。天界不愿意错过如此良将,曾多次派仙请庄逾臣接受仙尊封号,可庄逾臣不仅看透了生死,甚至连天界的本质都看得透彻,压根不屑理睬。

东方天界对庄逾臣青睐有加,连西方佛界亦不亦外,菩萨对庄逾臣甚为欣赏,曾想收他为座下弟子,不料亦遭到无情的拒绝。

他像风一样自由,没有任何人或事可以拴住他,更像雾一样让人捉摸,不受任何控制只听从心意做事。

八卦之光照射在应龙身上,身上顿时冒出一阵青烟。庄逾臣的诛邪朝着应龙刺了过去,应龙的身体往向退,空中的庄逾臣就着下坠的身体飞身向前,谁知应龙往后退的身体突然止住了脚步,诛邪剑直直没入他的心脏。

“啊……”事发突然,绣儿眼睁睁的望着庄逾臣的诛邪剑刺入应龙的身体,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三哥!”

应龙的举动,连庄逾臣都愕然了,不过他随即意识到了应龙的意图。

五味杂陈的望着应龙,庄逾臣嘴角露出一丝僵硬的笑容,“既然是你所求的,我便送你一程。二十年后,你又是一条好汉,我们江湖上再见。”

绣儿飞身向前,庄逾臣紧握手中的剑,用尽身上所有的灵力,耀眼的光芒自他身上发出,穿过诛邪剑袭向应龙的身体。

鲜血,不断自应龙的嘴里淌下,站立不稳的身体往黄泉海坠去。

诅咒,自黄泉海开始,亦在黄泉海结束……

一团浓雾般的黑影,自应龙身上飞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庄逾臣。庄逾臣反手握剑,剑尖扫向黑影,冷笑道:“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该死!”沙哑的声音自黑影发出,黑色如泼墨般散开,再迅速收拢,将庄逾臣围了起来,“你杀死我的傀儡,便来做我的替身,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眼泪,洒落在黄泉海上空,绣儿飞向应龙,在空中抱住他的身体,不断往下坠。

“南无阿弥陀佛。”菩萨悄然叹气,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罪过,罪过。”世间情爱,是无形的杀人利器,一代天神,到头来竟然落的如斯下场。

咆哮的海浪,瞬间将两具下坠的身躯吞噬。

身体在海水中不断往下沉,绣儿紧紧搂住应龙,双脚拼命往上划。

海水中,是不断沉浮的尸体,绣儿吃力的拉着应龙,艰难的浮出水面,她腾出一只手不断划着海水,欲往海岸游去。

应龙拉住她的手,脸色腊白如纸,“绣儿,我不行了,你松手吧。”

绣儿拼命摇头,泪水海水夹杂在一块,“为什么?你明明就可以避开庄逾臣的那一剑。”

鲜血,不断从应龙的嘴边溢出,笑容中夹带着苍凉,“绣儿,对不起。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我是爱你的,但我始终没有办法忘记女魃。她的歌声,她的喜怒哀乐,她为了救我而被毁容的倾城容颜,她临死的凄楚笑容及诅咒,我……”

绣儿捂住他的嘴巴,“我跟你之间,本是一场美丽的误会。你忘不掉女魃,我并没有强迫你忘,你可以带着对她的爱,去追求自由,我不会强行束缚留在我身边。”

“可你是我的妻子,我却无法给你承诺。”应龙逐渐失去温度,意识越来越模糊,“这对你很不公平,对女魃也很不公平,请你原谅我的懦弱,我以后再也无法照顾你了。”

绣儿泣不成声,“我不要你的照顾,只要你好好活着。”

“绣儿别哭,死对我而言,并非痛苦,而是解脱。”应龙的身体不断往下沉,“我俩缘尽于此,你去找粽子。我知道,你对他的爱一直都没变,只是浓浓埋藏在心底。他是爱你的,我相信他会好好照顾你,连带我的那一份。”

“不要……”绣儿失声痛哭,拼命摇头道:“我不要……”

“当日在天庭若非我的执意,或许你跟粽子已经一家团聚。”浊气离身,应龙恢复了之前的理智,不再由欲望控制自己,他艰难的伸出手,摸着绣儿被泪水潮湿的脸,“我死后,没什么可以再束缚你跟粽子在一起。听我一句劝,别再固执,也别为了所谓的面子,放不下身段去跟他和好如初。他当初会背叛,也只是受了浊气的控制而已,我相信依他的能力清除浊气完全没有问题。”

“不……”绣儿紧紧的拉住他的手,“不要死……三哥……”

“绣儿,别让我临死都不放心,好吗?”应龙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身体不断往下沉,“这一生,我亏欠你了。若有来世,我还做你的三哥,到时再好好照顾你。”

巨浪袭来,洪水无情地冲刷着绣儿跟应龙的身体,应龙使出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掰开绣儿紧拉住他的手,身体被咆哮的波涛卷走。

“三哥……”绣儿撕心裂肺的喊着,她一头扎进海浪中,焦急的寻找着被海浪卷走的应龙。

咸腥的洪水不断灌进耳朵鼻子眼睛,绣儿在水中挣扎游走,发疯般寻找应龙的。

海水席卷着着她的身体,不断冲撞在尸体上,绣儿远远地看到应龙的身体不断往下沉。她憋着一口气刚要游过去,但看到应龙下沉的方向时,不禁停止了动作。

应龙下沉的方向,正是黑暗之渊的方向,那曾是他跟女魃的“家”,不管是为了爱或是赎罪,应龙最终仍是选择了女魃,这是他最后的归宿,亦是他跟女魃最美好的结局。

她突然想到应龙说的话,死对他而言是解脱。

既然是解脱,她便要尊重他的选择。今世他与女魃无缘,希望在来世水与火的宿命能有所改变,白头偕老,姻缘天定。

绣儿望着应龙的身体一寸寸沉下去,消失在黑暗的海底,心痛的呼吸不过来。

“不好啦……不好啦……”一名天兵骑着天马匆匆而来,慌然闯进厮杀不断的黄泉海,“尸界攻打天界了,玉帝有令,速速返回天界救急!!!”

天界胜利在望,眼见马上就能将魔界彻底连根拔起,谁知就在最关键的时候,粽子那只王八蛋竟然打上天庭去了。

那个不得好死的畜生啊,竟然趁着天界全力对付魔界之时……

曾被尸魔咬伤而尸毒发作的天兵天将,瞬间脸上惨白。那可是连只连玉帝都不想去招惹的僵尸,否则哪能对他建立尸界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更何况现在他有了数百万的千年僵尸,本事通天啊!

“怎么办?”风雨雷电及数名天界战将着急的聚在一起,“我们要立马赶回去吗?”

“可是……”脾气暴躁的二郎神气得一跺脚,“都打到这份上,再给些时间就能将魔界一锅端了,啊……气死我了……”

“保护天界要紧,魔界待日后再攻打也不迟,我们马上赶回天界救驾,否则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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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除浊 “应龙的本事,刚才你们全都看到了,纵然我们联手只怕也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是比起应龙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粽子,而且还有百万僵尸……”东西方天神全加一块算起来都没有百万,几只僵尸对付一个神仙,先别说谁的本事大,就是一只僵尸咬一只,几只咬下来,神仙都能活活变成僵尸。

“不如我们去请孙大圣吧?”虽然每次都被孙悟空欺负,不过对孙猴子的本事,哪吒仍是由衷的佩服。

“来不及了,远水救不了近火。”被妖魔打烂玲珑宝塔的李靖一番深思熟虑,不禁将目光将在与浊气交战的庄逾臣身上,“庄逾臣打败了应龙,如今天界有难,相信他会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的。”

“此人生性凉薄,全凭喜好行事,连玉帝的账都不买,这次若非如来佛祖出面相请,只怕还请不动他这号人物……”

“保卫天庭要紧,即使他不同意,我们几个死也要架着他去。”

众位天神战将一时间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得点头同意,当即下了命令,让天兵天将立即回天庭救急,“撤退,立马撤回天庭!”

一时间,收到撤退命命的天兵天将都傻眼了,愕然不解。

军令如山,天兵天将虽然都一头雾水,但仍旧服从命令,匆匆返回天庭,而濒临死亡的魔界由于粽子出其不意攻打天界,终于在天兵天将的刀剑长茅之下换来了一线生机。

可元气大伤的魔界已是无力回天,五十多万魔军只剩下五分一不到伤兵残将。应龙跟右魔将军战死,左魔少了只手臂,重伤的他连性命能否保住都成问题。

众神欲飞向跟浊气激战的庄逾臣,谁知站在云端的菩萨徐徐下凡,面带微笑道:“各位仙友,庄施主跟浊气相斗,成败关头不宜受打扰。僵尸祸乱天庭之事,我与你们同去,瞧瞧犼到底长啥模样。”

菩萨的本事,天界无神不知无仙不晓,一听她愿意前往天庭收伏僵尸,自然个个喜上眉梢,频频点头,“谢菩萨出手相助。”

“天神一家亲,不分东西两派,理应互助。”菩萨瞧了眼庄逾臣,放心跟着天将们走了。

绣儿失魂落魄爬上海岸之时,入目之处皆是血流成河尸山遍野,黄泉海满目疮痍。

“夫人,夫人……”死里逃生的妖魔围了过来,“魔尊怎么样呢?”

“海水太急了,我一时之间找不到他,估计被浪冲走了。”绣儿露出苍白的笑容,冰凉的身体哆嗦不停,唇齿交战道:“你们无须担心,魔尊本事高强,不会有事的。若非庄逾臣使用奸计,他万万不可能受伤。”

一听魔尊只是受伤而已,妖魔们不禁松了口气。靠山没倒,来日再杀天界个片甲不留!

“不知天界发生了什么事,一时之间所有的天兵天将都撤走了。”断臂的左魔将军疑惑道:“我刚才隐约听到尸界之类的,该不会是尸界攻打天庭吧?”若非天庭发生了重大的事,是万万不能在这种时刻撤兵的。依尸王的卑鄙性情,极有可能做出这等事。不过,不管尸王居心如何,亦算是间接解了魔界之围。

“不管天庭出于何种原因撤兵,今日已注定我们败走麦城。”

左魔将军恼怒的骂道:“他奶奶的,总有一日我们必能一雪今日之耻!”

“以后的事得从长计议,我们现在得赶快撤。”绣儿命令道:“如果现在不撤,若是天界杀个回马枪,你们只怕再也没有机会了。”尽管眼前的妖魔往日都是手沾鲜血作恶多端,但他们毕竟在这场战役中生死作战,亦算是有情有义。如今应龙死了,不管如何她都希望他们能活下去,只是应龙的死她暂时不能说出来,否则只怕会风云变色。前魔尊的旧部仍有很多没有归顺应龙,他们潜伏在黑暗中蠢蠢欲动,如果得知应龙已死的消失,只怕魔界又得经历一场腥风血雨。能瞒一时是一时,待魔界缓过一口气来再说。

“可是魔尊他……”左魔将军迟疑道:“他如今受伤下落不明,我们得下海去找,否则……”

“我留在这里找,你快带大家回魔界疗伤。”绣儿抬头望着天空中的庄逾臣,语气着急道:“你们快走,再不走只怕来不及了。”

“可是夫人呢?”

“你放心,庄逾臣是非分明,我并非妖魔,他不会拿我怎么样的。”绣儿神情严肃道:“应龙不在,魔界就交给你了。我们这次伤亡惨重,你身上的担子很重,一定要照顾好跟着我们出生入死的兄弟,保住他们的性命。”

“……好!”左魔将军咬牙道:“我敬重夫人的为人。你放心,只要有我活着的一天,我一定会守住丰都城,等魔尊回来。”他倒小看人类了,想不到她是个重情重义的女人。

绣儿点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他们不知道,应龙再也回不来了。

左魔将军召集了所有的魔军,带着伤员回丰都城,“夫人,保住。”

魔军离开之后,绣儿望着天空中的黑影,眼眸血红一片,疯狂的恨意吞噬着心脏。

她飞身冲上云霄,双手快速起诀,一团亮光自手掌中发出,击向黑暗的影子。光线自黑影穿棱而过,一声沙哑如怪物的声音响起,“啊……”

如非这只怪物,应龙根本不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她必竭尽全力,与他鱼死网破!

“臭女人,凭你的本事……”

黑影话未说完,绣儿另一掌又快速击来,将黑影打散。她的动作快若闪电,招招带着致命的杀气,简直跟之前判若两人,连庄逾臣都脸露惊讶之色,不过他随即明白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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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超渡 趁着绣儿跟浊气交战的时刻,庄逾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施了封印之术。他使出分身之术召唤出自己的元神,东南西背四个方面皆出现自己的身影,同时施阵念咒。

八卦阵式的动封印之术犹如交错的蜘蛛网,将黑影天罗地网般网住……

“啊……”黑影再次吃了绣儿一掌,发出凄怪的嘶嚎声,“臭女人,想不到应龙一死,倒让你捡了便宜。”若非跟庄逾臣斗的元气太伤,就算眼前的女人将应龙的灵力纳为己用,亦不会是他的对手。

浊气,靠欲望而生,它数次想附庄逾臣的身,谁知庄逾臣的心竟然强大的无欲无求,加之他术法厉害,害得它几次附身不成功,反而还让他重挫了自己的法力。该死的应龙,死了都不安生,竟然将自己毕生的灵力过度给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恶了。

黑影气急败坏,想不到庄逾臣跟安绣儿会联手对付他,眼见着庄逾臣的八卦封印之术,它一个咬牙直接朝绣儿的身体扑了过来。

它重重挨了绣儿一掌,但依旧没有停下动作,直直撞进绣儿的体内,附在她的身体内。

绣儿只觉得身体一震,血红着眼睛的她没来得及犹豫,直接扬手,反手一掌拍向自己的天灵盖。

浊气以寄生为主,若是寄主一死,它亦会跟着死去。虽然嫌弃绣儿的能力没有应龙强,但她曾是庄逾臣的情人,一旦它附身成功,庄逾臣必定舍不得杀死安绣儿,如此一来必然能逃过一劫。

谁知他的如意算盘,竟然被仇恨蒙眼的安绣儿竟想与它来个鱼死网破,眼见着她的手即将拍到天灵盖,浊气只得逃出她的身体。

“臭婆娘,你想死,老子还不想陪你死。”

“你今天非死不可!”被愤怒冲晕头脑的绣儿全然将生死置之度外,她集中身上所有的灵力,不断攻击着黑影。

“你真不怕死?”浊气恼怒道:“天下没有谁是不怕死的。”

“应龙不怕死。”绣儿忿然道:“你若再觉得我怕死,尽可再附身试试。”

“看来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望着穷途末路的黑影,庄逾臣在一旁冷笑道:“现在可要怎么办呢?”

“哈哈哈……庄逾臣,安绣儿本是你的未婚妻,可是她水性杨花,不但跟应龙有染,还跟粽子生了野种。这样的女子,玷污了你的名气,她让你在天下人面前抬不起头来,让你成为笑料。这种贱人,有什么资格跟你站在一起!”该死,是人都有七情六欲,都会有欲望,可为何庄逾臣没有?他不可能没有欲望,肯定是被藏起来了,它一时之间找不到而已。庄逾臣生性凉薄,家中亲人早已过世,而如今茅山派亦在他徒子徒孙的打理下欣欣向荣,他唯一的致命伤,肯定是安绣儿,只要从这个伤入口,定能找到他的欲望之源。

“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敢口出狂言。”庄逾臣深邃的目光微敛,凌厉的杀气透了出来,“仅凭你几句话便能扰乱我心神?究竟是你太蠢还是将别人想得太笨。既然你如此替我不甘心,那便去附安绣儿的身试试,看我敢不敢让她给你陪葬。”

庄逾臣嘴角往上扬,鲜血自指尖上渗出,撒向八卦封印阵。

封印阵法发出凌厉的光芒,自四面八方照向黑影,黑影发出凄厉的惨叫着,随着八卦阵不断缩小,黑影被生生吸入八卦镜中,不甘心的咆哮着,“你们都该死,总有一天我会回来找你们算账!!!”

随着怪叫声,浊气彻底被封印,一枚巴掌大小的八卦镜自空中掉下,落在庄逾臣手中。

黄泉海的咆哮,逐渐安静下来,潮水击打着礁岸。

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空中,挥之不去。

天蓝色的颀长身影傲立在空中,冷然打量着海上浮动的尸体。

指尖,轻轻在诛邪剑划过,刺红的鲜血沿着剑刃往下淌。庄逾臣手执诛邪剑,朝下黄泉海轻轻一挥,与此同时抛出手中的八卦镜。

遍野的尸体,发出闪闪的星光,缓缓飞向八卦镜中。

尸体,在黄泉海不断消失,漫天的闪闪星光飞入八卦镜中。绣儿忍不住伸出手,一颗星光自她指尖触过,一股从未有过的温暖,自指尖传到四肢百骇。

“你在超度他们?”

“逝者已,再无善恶之分。”庄逾臣的声音一如以往冷然,“黄泉海怨气太重,这些尸体若不及时处理,只怕会尸变,到时天下又多了几十万的僵尸,受苦的永远都是百姓。我将他们的灵魂封印,日后再超度,好让他们早登极乐世界。”

绣儿悄然叹气,悲伤涌上心头,“庄逾臣,我有件事求你,不知你能否答应?”

“什么事?”

“女魃跟应龙皆受到浊气的控制,生前做过不少恶事。即便日后投胎,只怕亦会被打入畜生道,生生世世受苦。你能否超度他们,洗清他们的罪孽,好让他们来世少受些苦难。”

“我杀了应龙,你不想报仇吗?”

绣儿摇头,“没有谁能杀死应龙,除了他自己。”既然应龙都能放下,为何她不能放下?他解脱了,她便心安了,只是从此世界再无三哥,护她一世平安。

她再也看不到,那张温文尔雅的脸,还有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绣儿……绣儿……”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泪眼朦胧中,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骑在一个少年头上。他驼着她,飞快的在屋前转圈,“哦……我的绣儿飞了,飞起来了……”

“三哥慢点,慢点……”小姑娘紧紧抱住少年的脑袋,吓得脸色惨白,“会摔下来的,我怕……”

“有三哥在,绣儿不会摔的……”

绣儿捂住嘴,死死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咸腥的眼泪不断打转,她却倔强的不让眼泪落下。

“我会超度他们,但能洗清他们身上多少罪孽,我无法保证,只能看他们的造化。” 庄逾臣递了张手帕过去,“保重,我走了。”

庄逾臣走了,孤傲的身影在黄泉海中一寸寸消失。

他是一阵风,来无影,去无恋。

话说天兵天将一路腾云驾雾,快马加鞭赶回天庭。一入南天门,静悄悄一片,偶见两个守门天兵被打晕在角落里。

众天神慌然的直冲灵霄宝殿,一路上只见天庭美景被僵尸糟蹋的面目前非,假山打烂,铜鼎打扁,连太上老君的炼丹房都遭到了血洗,仙丹被偷个精光,不知哪只该死的僵尸还挑屑的在地上撒了滩尿,恶臭无比。

天庭寂静的可怕,一路除了被毁掉的景物,连一只僵尸都没有看到。

莫非,它们隐藏在暗处?

二郎神的啸天犬狂叫个不停,不停在天庭奔跑。天兵天将紧紧跟在啸天犬身后,只见它直往蟠桃园蹿去。

众神看清蟠桃园的情况时,个个顿时脸色惨白。靠之!!!圈圈个叉叉,粽子比起当年的弼马温,有过之而无不及,弼马温将蟠桃几乎摘了个精光,而如今这群变态僵尸不仅偷光了蟠桃,连蟠桃树都连根拔起。这事若是被王母娘娘知道了,只怕气得喷血而亡……

各种靠之,粽子这只畜生,天上但凡能拿走的,可以吃的,都被抢了个精光。那些带不走的,被毁得一干二净。天庭的圣泉池,各仙宫的日常起居的用水都来自于此,不知有多少僵尸往里面撒了尿,翻滚的泉水弥漫的尿骚味,引得啸天犬一直冲着泉水狂犬个不停。它跃身跳进泉水中,扑通几下嘴里衔着一只鞋子,浑身湿漉漉的爬了出来,冲着二郎神欢快的摇着尾巴:看,僵尸的鞋子。

“畜生。”二郎神气得踹了啸天犬一脚,破口大骂道:“狗眼瞎了,让你带着我们去僵尸,谁让你去捡鞋子了?这些个王八蛋,我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汪……”啸天犬真是躺着也中枪,无辜挨揍的它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蹲在一边,眼含着委屈的泪水。

“哭,再哭!”二郎神骂道:“养你有什么用,连只僵尸都找不出来。今晚就炖了你,做狗肉煲。”

“唔……唔……”啸天犬吓得躲进菩萨身后,不敢再吱声了。

菩萨笑,替啸天犬解围道:“众仙友不用生气,天庭的水染了脏不能再食用,你们大可到贫僧居住的普陀山取水,至于食物之类的,贫僧倒也有些存粮,可借给你们救急。不过借归借,古话说得好,有借有还,再借不难。贫僧的粮食皆是辛苦化缘而来,每年还得上供一笔数量不少的粮给如来佛祖……”

“……”众神满脸黑线。这货该不会是僵尸假冒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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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佛祖的旨意 没了啸天犬的胡闹,众天神很快便赶到灵霄,只见玉帝跟王母娘娘被一群天兵跟仙仅护在殿内,紧张的浑身战栗不停。

黄泉海的天神刚赶到,从其他地方赶来救驾的天神也陆陆续续赶了过来。

没了生命威胁,玉帝恢复仙家威严,气得将桌子都掀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众天神纷纷跪在灵霄宝殿,慌然道:“我等救驾来迟,玉帝息怒。”

“僵尸呢?”玉帝心有余悸,忍怒道:“你们将僵尸打跑了?”

众天神面面相觑,半晌才低声道:“禀玉帝,我等一路前来,并未发现僵尸的影子,他们……”真是奇怪,僵尸攻上天界,为何又消失不见了呢?天界之门大开,只要粽子动动手的指头,天界便极有可能便易主了。

“南无阿弥陀佛……”一旁的菩萨的微笑一成不变,“我等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咳,若是想占领天界,他又何必费尽心思开创尸界呢?一只聪明的僵尸,他很清楚的知道,即使攻占了东方天庭,可西方天神才让僵尸头痛不已的,还有各种修真避世高手。正邪不两立,一旦这些天神联手,粽子未必能讨得便宜。当年弼马温仅凭自己单打独斗将大闹天宫,可后来还不是被佛祖轻而易举的压在五指山下受困五百年。

“这该死的僵尸……”众天神恍然大悟,顿时异口同声地骂道:“我圈圈个叉叉……”

菩萨依旧微笑。“……”噗,各位仙友,人前请注意形象!

“既然天庭无恙,贫僧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在此无行告别。”天庭被毁得面目全非,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僵尸卷走了,她若是再留久,只怕碍于玉帝的面子,得捐钱捐粮。咳,印度海啸受灾,百姓流离失所,她已答应祖佛捐出一半的香火钱救济百姓,若是再捐点给玉帝,这年的春节怎么过?连买鞭炮的钱都没有了,更何况最近物价飞涨,大过年的还得犒赏一下普陀山的一众仙童吧?这年头,不知情的人都以为菩萨受人间香火富得敌国,可人间战火不断,百姓饥不果腹,哪有余钱供奉香火。表面无光无限,她其实也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收益大不如前喽,穷着呢……

菩萨的预感忒准,她刚转身要走,谁知玉帝却比她快了一步,“菩萨请留步。”

“……”菩萨心里一万个不留意,不过仍是微笑道:“不知玉帝还有何事?”

“菩萨慈悲为怀,今日僵尸毁我天庭,实乃奇辱大耻。这不止是对我天庭的羞辱,更是对整个天界的嘲讽,今日僵尸出入天庭如入无人之境,他日必然会冒犯西方佛祖……”

玉帝的话,菩萨自然清楚。东方天庭受到此等侮辱,必定不能忍气吞声,可天庭一时之间也拿尸界无可奈何,于是想趁机拉西方佛祖下水。要知佛祖座下弟子千千万,光是十八罗汉跟八大菩萨的本事,在三界便几乎无人能及。佛界之神向来不杀生不为恶,一心向善,又岂能双手染血……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玉帝所言极是,贫僧回去必将禀报佛祖,定要好好处罚尸界。”

“一切就拜托菩萨了。”

微笑的菩萨微微点头,手持净水瓶离开了灵霄宝殿。

菩萨刚出南天门,只见如来佛祖乘着云朵徐徐而来,不禁迎上前,“佛祖好。”往日这个时辰,正是如来佛祖雷打不动的午睡之时,为何会出现在天庭。

“菩萨,僵尸祸乱之事可有处理好?”佛祖的起床气向来忒大,被玉帝连十了十二道救急令,心情不爽到了极点。

佛祖面前,菩萨终于不敢再笑了,一脸严肃道:“僵尸闹了一番,偷了些贼脏便离开了。不知这事,佛祖打算如何处理?”

“既然没伤及人命,这事便作罢。”如来佛祖打了个哈欠,“害得我千里迢迢赶来,还以为出了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东方天庭向来野蛮惯了,只准自己欺负别人,不准他人动自己一根寒毛。

菩萨跟在如来佛祖身边,低声道:“佛祖,玉帝已开口要求我们出持公道,我们总得意思意思吧?”

“意思什么?”如来佛祖又打个哈欠,不禁想起了往事,“想当年,弼马温大闹天宫,我出手将它压在五行山下足足五百年。当时也没有想到五百年后它会护送唐三藏一路西行取经,再后来被封为斗战胜佛,成了自己人。现在好了,见着我就在我耳边唠叨个不停,说我当年欺负他,非得让我还他一个公道,常在我房间外面撒泼打滚,闹得我都快疯了。弼马温再厉害,也只有一只,一座五行山可以解决,可尸界僵尸有数百万,我哪来那么多的五行山镇压它们?纵然有五行山,人界也没地方摆,到时还不得摆到天界来,阻塞交通。罢了,粽子闹天宫,是不想安绣儿死在黄泉海,他为的是情而非野心,你赶紧去促合一下粽子跟安绣儿,让她赶紧跟粽子回尸界去,以后别在三界闹事了。对了,玉帝不是想我们替他主持公道吗?你过几天再来一趟天庭,变成粽子的模样向他认个错,算了此事。”

“佛祖……”菩萨一怔,停下脚步道:“我怕演不像,万一穿绑了可是丢了佛祖的颜面。”坑爹,竟然要她扮僵尸,疯了。她美好的形象啊,就此毁于一旦。

“玉帝没有弼马温的火眼金睛,哪里认的出僵尸是你扮的。再说,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你扮僵尸绝对绰绰有余。”

“佛祖……”菩萨欲哭无泪道:“我可不可以不扮僵尸?”

“行啊。”佛祖笑道:“印度海啸死亡无数,你将受赠的香火全部捐献出来,我来扮僵尸可以了吧?”

“那还是我来扮吧。”菩萨再也笑不出来了,迎风流着两行宽面条。

佛祖好过分的说!!!不但要她扮僵尸,还要当月老促合粽子跟绣儿安,真命苦。

随着应龙的死亡,他跟女魃的恩怨就此画了句点,咆哮了数万年的黄泉海终于安静下来。

庄逾臣超黄泉海的亡灵,随着怨气的消失,血红的海水逐渐清澈。

绣儿伫立在海边,静静的望着平静的海面,心却一寸寸沉入海底。三哥曾经是她的天,而如今这座天轰然坍塌了,她不知道在没了他的世界,要如何走下去。

没有他,她以后要做什么?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道银色的身影悄然站在绣儿身边。

天色已晚,残阳照在海面,波光粼粼中带着凄凉的美。海平面拂过的海风,带着股渗入骨子的冷意,连带着心脏都跟着麻痹。

粽子脱下外衣,轻轻披在绣儿身上。

他没有说话,陪着她一块看海。

从日落到日出,足足一整夜,露水沾满了粽子的银发,而绣儿依旧没有说过一句话。

“应龙曾在这里站在五百年,绣儿你也打算站五百年吗?”粽子伸手握住她僵硬冰凉的心,轻轻揉搓起来,“跟我说句话好吗?你这样,让我很害怕。”

绣儿抽手,谁知粽子紧握住不放,心痛的望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你若想哭,就尽哭的哭出来,别一直憋在心里。”

再一次伸手,绣儿用力的推开粽子,谁知粽子再次伸出,握住她的手。

绣儿再次推开,而粽子固执地握住不放,“绣儿,你该替应龙高兴。他并非死了,而是重生了。你放心,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我不要你陪。”心力交瘁的绣儿疲倦道:“你走吧,让我静一静。”

“我不走。”粽子执着绣儿的手迎着初升的晨曦,“我要跟你在一起。”

“楚寻,我求求你,你让我静一下。”

“你冷静便是,我在一旁不说话。”

“你到底想怎么样?”绣儿发怒了,对着粽子口不择口的骂道:“我成寡妇,你高兴了。”

粽子神情严重的回答道:“你现在是寡妇,可若嫁给我,你便不是寡妇了。”

“滚!”绣儿崩溃了,“我嫁猪嫁狗都不会嫁给你的。”

“我不会让你嫁猪嫁狗的。”粽子伸手去捏绣儿的脸,帮她揉搓着僵硬的脸,“应龙临死前可是有遗言的,他要你重新跟我在一起。”

绣儿挥开粽子的手,“他对我不守承诺,我为何要听他的。”

“不听也得听。”粽子笑道:“你若不嫁我,我便用强的。”

说着说着,粽子忍不住捏着绣儿的脸颊,“你要哭,还是要笑?”

恼怒粽子动作,赶不动骂不走,生气的绣儿扯过粽子的手,露出锋利的牙齿狠狠咬了几口。只是不知怎么的,咬着咬着,眼泪便禁不住掉了下来。

粽子忍着痛强行将绣儿拥入怀中,“哭吧,有我在,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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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尸王的宠妃01 绣儿拼命挣扎,可粽子紧紧将她束缚在怀中,任由她对着自己连踢带打。

“哇……”隐忍的脾气再无克制不住,绣儿在粽子怀中失声痛哭。

眼泪打湿了粽子的衣襟,粽子轻轻揉着她的发丝,语气轻柔道:“绣儿,你还有我,还有我们的孩子。”

僵硬的手,犹豫的抱住粽子,继而再紧紧抱住,伪装的坚强彻底崩溃。

她一直哭,直到声音沙哑,再也没有哭的力气。

羸弱的身体,瑟瑟发抖,粽子低头擦着绣儿的眼泪,“你想见馒头吗?”其实他一直都很清楚,或许绣儿爱的并非应龙,但应龙在她心中的地位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纵然是他吃醋生怒,却永远都无力改变这个事实,如今应龙死了,绣儿肯定伤痛欲绝,如今能给绣儿温暖的,只有孩子了,或许孩子能唤醒她求生的意志。

绣儿哽咽的点头,眼泪簌簌而下。

粽子打开空间,拉着绣儿冰凉的手走了进去。谁知一进空间,只见到馒头“哇哇……”的哭声,绣儿吓得当即挥开粽子的手,往房间奔去。

刚进房间,只见床榻上放着一个婴儿襁褓,左边蹲着一只胖硕的大黑狗,右边趴着一只波斯猫,两只脑袋凑在襁褓里……绣儿吓得魂飞魄散,厉声怒喝道:“汹小白!!!”

天,汹小白不会将馒头给吃了吧?

突然如而来的呵斥声,吓得汹小白一怔,愕然抬头望着绣儿,断而飞奔下床榻,欢快的朝绣儿扑了过来。

“汪汪……”

“喵喵……”

绣儿奔到床,慌张的抱起馒头,只见馒头哭得声音沙哑,满脸的口水,带着浓浓的腥臭味,全是汹小白用舌头舔上去的。

“你想干什么?”绣儿生怒的吼了粽子一句,“馒子差点被狗吃了。”

她扯过床上的被子枕巾,帮馒头擦着脸上的口水,放缓声音哄道:“乘,宝宝别哭。没事了,娘回来了。”

“哇哇……哇哇哇……”馒头哭着声嘶力竭,小脸憋的着苍白无血色。

“别哭别哭……”绣儿不断哄着馒头,谁知他却一直止不住哭声,半晌才意识过来。这个小家伙不仅被阿猫阿狗吓哭了,估摸着也是饿坏了。

她则着身体背对着粽子解开衣襟,给馒头喂着奶水。果然,馒头一吃奶,立即停止了哭声,小嘴吧唧吧唧的吮吸着,只是他仍是惊魂未定,身体一颤一颤的,眼角含着泪水,“唔……唔……”

“嗯,娘知道它们欺负你了,一会就替你教训它们,以后它们就再也不敢欺负你了。”

房间里的汹小白,不断围着粽子撒欢。粽子见绣儿生气,于是黑着脸骂道:“你们这两只小畜生,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你们照顾个孩子,有那么难吗?”说完,不禁踢了汹小白一脚,以示处罚。

汹小白不敢反抗,只是呜呜的夹着尾巴叫了两声,甚是委屈的望着主人。呜呜呜,明明很用力的在照顾小主人了。果然,自从有了小主人,它们就不受待见了。

“你还有脸说!”绣儿生气的质问粽子,“你找谁带馒头不好,非得找汹小白,能照顾好孩子吗?”

绣儿气得只差没吐血,当初信誓旦旦地说会照顾好馒头。她相信他,才会将孩子交给他照顾几天,谁知他竟然找了一只狗来照顾馒头。哪怕他就是将孩子交给宓裳红或是找只通灵性的僵尸,这都尚且说得过去。

“绣儿,你听我解释啊。”粽子坐在绣儿旁边,“馒头天生胆小,连只蚊子都能吓哭他,这样下去可如何得了?”都不知馒头到底像谁,明明是个带把的,竟然胆小如鼠。若非确定馒头是他的儿子,他有时还真怀疑,这到底是谁的窝囊种。想他一辈子,除了绣儿他什么都没怕过,馒头的个性到底像谁?

“所以,你就找只狗来带他?”绣儿气得吐血。

“前几天都是我亲自带,这不是有事去了趟天庭,想着让汹帮忙看一会,谁知道会出事呢。”粽子狠狠瞪了眼汹,再赔着笑脸对绣儿道:“别生气,馒头又没少块肉。他肯定是饿哭的,汹在哄他而已。”然后,狗舌头在馒头脸上留下了口水。

“你把楚昕还给我。”绣儿对着粽子冷言道:“我都不知道,她在你手中会遭到什么样的虐待?”

“绣儿,别冤枉我了。”粽子郁闷道:“楚昕在尸界生活的很好,都长得跟一岁的孩子般大了。你就是拿十个馒头,都比不上楚昕一个大。”

“我不相信,你带她来见我。”看粽子如何对待馒头的,竟然丢给狗养,打死她也不会相信他会好好照顾楚昕的。

“行,亲娘要见女儿,什么时候都可以。”粽子微笑道:“一会你就跟我回去,以后就可以天天见到楚昕了。”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为什么?”明明应龙已经死了,还有什么能牵绊住她?

“我很累。”绣儿疲倦道:“以后别提这事了。”

“好。”粽子苦涩道:“我们以后再谈这事。”他不逼她,再给她一些时间缓缓神。

绣儿不再说话,吃完喝足的馒头很快就睡了过去。粽子给绣儿准备了套衣服,“你累了,先洗个澡休息一下。”

一身都是海水的咸腥问,绣儿身上又脏又难闻,她拿起衣服往浴室走去。

粽子头痛的盯着床榻上的馒头,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脸,“小祖宗,你娘本来就生我的气,现在被你一闹,她更加生了。你就不能争气点,凑合一下我跟你娘,要不然你娘以后给你找个后爹,虐你的份都有。我让狗带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男子汉,连只狗都怕,以后还能指望你干什么事?”

“哇……”被粽子的碎碎念一唠叨,刚睡熟的馒头被吓醒,不禁哇哇大哭了起来。

“别哭。”馒头一张嘴,粽子顿时心惊担颤,情急之下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小祖宗,爹求你了,不准再哭了。否则晚上扔你喂狗去。”绣儿对他的成见已经够大了,若是知道自己惹哭了馒头,肯定会更生气。

被亲爹恐吓,馒头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咿呀咿呀”的一挣扎个不停,身体不断挣扎着。

怕闷着孩子,粽子也不敢来真的,稍往轻轻松了松手劲,谁知馒头顿时“哇”又哭了出来。

“……”粽子满脸黑线。

他的儿子,该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为何比娘娘腔还胆小?

粽子很生气,真的很生气。楚昕跟馒头的性格,为何会如此南辕北辙,他以后该如何子承父业,统一尸界?

不行,不能再让绣儿继续宠溺下去的,儿子得贱养,否则日后会出事的。

趁着绣儿沐浴,粽子小试牛刀,他抱着馒头走出屋外,走到汹旁边。

汹不长教训,见着主人立即摇着尾巴过来了,狗舌头伸得老长,垂涎着口水。

果不其然,馒头见着黝黑的大狗不断靠近自己,吓得眼泪直流,偏偏嘴巴被粽子捂住,哭都哭不出来,脸色纸白,连呼吸都喘不过来。

“儿子,一只狗而已,你怕什么?”粽子忒生气,手一扬拍了拍汹的狗头,汹温顺的趴在地上,不断朝主人摇着尾巴。

“看到没有。”粽子放缓声音哄道:“不怕,狗仗人势,你一强便弱了,懂不?”

馒头泪水涟涟,身体不断往粽子怀里缩。

孬种!粽子特别生气,重重捏了一下馒头的脸,“你怕什么?有老子在,它还能吃了你不成!”

“哇……”粽子一生气,无意间松开了馒头的嘴巴,顿时又哭了出来。

“哭哭哭,你到底在哭什么?”除了绣儿,粽子向来没有耐性,尤其是对着胆小的馒头,“不哭会死吗?”

粽子气得脑充血,他起身抱起馒头往湖边走去,吓唬道:“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再哭老子就将你扔到湖里去喂鱼。”

馒头放开嗓子,不要命地哭,“哇……哇哇……”

粽子原本已是心烦气躁,如今被孩子连连不断的啼哭声闹得更是烦躁。一不做二不休,粽子将馒头托在湖面上,“还哭,再哭真将你扔湖水呢!”

“你想干什么!”不知何时,绣儿铁青着一张脸站在屋前。那骇人的眼神,只差没将粽子给吃了。

粽子正是教训下自个的孬种儿子,谁知绣儿突然厉声一喝,他的手不禁不住一抖,手中的馒头往湖中掉去……

“扑通”一声,馒头掉进湖水,溅起一阵水花。

“……”粽子傻眼了。

绣儿吓得尖叫,“啊……”

这只畜生!都说虎毒不食子,馒头再不中用,那也是他的儿子啊,他竟然想着淹死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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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尸王的宠妃02 尽管粽子的动作很快,可是将馒头从湖里捞出来的时候,馒头已经被浸的一身湿,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绣儿扑了过来,一把将馒头自粽子手中抢了过来。她匆匆的冲进房间,解下襁褓脱掉馒头湿漉漉的衣服,将他瘦弱的身体捂在被褥中取暖。

她源源不断将体内的灵力渡进馒头体内,难过的眼泪忍不住往下掉。

“绣儿,我真不是故意的。”粽子拍死自己的心都有了,他真的只是想吓吓馒头,想将他的胆量练出来而已,谁知会将馒头失手掉进湖里。

“你不配为人父,将楚昕还给我。”望着馒头奄奄一息的虚弱模样,绣儿心痛如刀割。

“绣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除了这句话,一时之间他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不是故意的?”绣儿生怒道:“不是故意的你将他抱在湖边干什么?”

“他一直哭,胆小的跟什么似的,我就想练练他的胆量,谁知谁知……”面对绣儿的质责,粽子百口莫辩,事后想想连自己都觉得荒唐。可这荒唐事,他确实做了。疯了,这下让绣儿更加对他有成见了!!!

“练胆量?”绣儿冷冷道:“馒头先天不足,是三哥四处寻珍贵的药材才得以保住他的命。还没有满月,你想他有什么胆量?是要他上山打老虎,还是下海捉蛟龙?”

“我不是这个意思。”粽子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你刚才也看到了,他被汹小白吓成瑟瑟发抖……”

“能不吓得发抖吗?”粽子越是解释,绣儿越是生气,“你看过哪个人类的孩子能在阿猫阿狗的锋牙利齿下生存?”

被绣儿判了死罪,粽子的解释愈发的苍白无力,“可是他不是人类,而僵尸的儿子。”

绣儿对粽子失望透顶,“你走吧,明天将楚昕还给我。”不想见到这么离谱的僵尸,她无法想像楚昕在粽子手上受到了何种虐待。他肯定会将楚昕扔进僵尸堆里……

一想到僵尸的獠牙咬在楚昕身上,绣儿的眼泪禁不住落了下来。早知道孩子如此不受粽子的待见,她就不该生下来。

“绣儿,我没有带孩子的经验,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绣儿正在气头上,他不能再跟她起分歧,否则不受待见的还是自己。都怪他太心急了,见不得馒头窝囊的样子,才会想出这个歪主意。

吸食了绣儿大量的灵力,馒头总算从鬼门关走了回来。绣儿正在气头上,压根不屑搭理绣儿,她脱鞋上床轻轻拍着受惊的馒头,“宝贝别怕,有娘在,我们睡觉。”

见绣儿躺在床上哄馒头睡觉,做错事的粽子闷着一张脸,到灶房给绣儿母子做了顿拿手的饭菜。

“绣儿,你起来吃点东西吧。”粽子放松动作坐在床边,“我知道错了,你消消气。”

闭着的眼睛,一直都没有睁开,绣儿似乎睡着了,疲倦的面容之下,呼吸均匀。

粽子悄然叹气,“我放在桌上,你饿了就吃。”哭,他真的不是故意将馒头扔进湖里的,只是想着快点这将小子胆子的性格改过来,才会操之过急了。

银色的身影消失在房间,绣儿悄然睁开眼睛,眼眸之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她望着熟睡的馒头,低声道:“你再不争气一点,他指不定哪天就扔你去喂僵尸了。”先是喂狗,沉湖,现在离喂僵尸也不远了。

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馒头虽然出生没满月,但他过的每一天都让绣儿提心吊胆,以前害怕他会夭折,现在还担心粽子会虐待他。

房间,弥漫着菜香味,是粽子如假包换的手艺。绣儿侧身睡觉,可闻着香气溢人的菜味,眼泪却不自觉的往下淌。

衣袖一挥,桌上几道精致的菜肴平空消失。他做的饭茶,她无福消受。

一夜噩梦连连,绣儿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她始终无法的接受三哥的死。馒头在夜间惊醒过好几回,一直哭闹个不停,绣儿给他喂奶把尿,可受到惊吓的孩子却一直哭闹个不停,连带着嗓子受伤,咳出些血丝。

“宝贝,别哭了。”听着馒头的哭声,绣儿的眼泪也禁不住往下掉,“你哭得娘都心疼了。”

晶莹的眼泪,掉在馒头的脸上,顺着瘦弱的脸颊往下淌。

馒头努力睁大清澈的小眼睛,诧异地望着陪着自己一块哭的绣儿,连哭都忘了。

再后来,馒头不哭了,嗯啊了几下睡了过去。

天蒙蒙亮,绣儿仍在睡梦中,只见得胸口犹如大石压顶,似乎有东西在胸前不断蠕动。

“吼……吼……”嗯嗯啊啊似怪兽的声音房间响起,睡梦中的绣儿下意识的以为死性不改的粽子趁着自己睡觉时动手动脚,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绣儿一挥手将胸前的东西搁开,岂知没一会那东西又重新爬了上来,不断在胸前拱个不停,“吼……吼……”

困难的睁开眼睛,生气的绣儿刚想斥责粽子,谁知趴在自己胸前的竟然是个一岁左右的女婴。

“楚昕!”绣儿惊喜不已,忙坐了起来。

随着绣儿缓缓坐起来的动作,没趴稳的楚昕一骨碌翻到了床内侧。

“吼……”楚昕有些生气,朝着绣儿暴跌的露出如虎牙般可爱的獠牙,气势汹汹的瞪着绣儿,“吼……”

“楚昕。”上次匆匆离别,都没有好好看楚昕一眼,绣儿欲伸手去摸楚昕的脸……

绣儿的手尚未触及楚昕的脸,谁知楚昕突然张开嘴,朝绣儿猛地咬了过来。

“啊……”绣儿吓得惊呼一声,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杀气腾腾的女儿。

天,女儿竟然想咬她?

“怎么啦?”在灶房做早饭的听到声音。粽子匆匆从灶房跑了过来,“绣儿,发生什么事了?”

“楚昕她……”绣儿惊魂未定,半晌才道:“楚昕刚才想咬我。”怎么回事,为何一只未满月的僵尸幼崽,会如此凶残?

粽子一听,顿时生气了,绿色的眼瞳望着楚昕,“是不是咬娘了?”

“吼……”楚昕朝着绣儿再次露獠牙。

粽子手一伸,直接将楚昕抓了过来,将她反趴在自己腿上,“啪啪啪”一直三巴掌落在楚昕的小屁股上面,动作行云如流水,一气呵成。

得,看这模样,绝对不是第一次动手打僵尸,熟练的跟什么似的。

“你干什么?”缓过神气的绣儿简直气疯了,她伸手去护楚昕,谁知楚昕竟然紧紧抓住粽子的衣服,不让绣儿抱走自己。

说来也奇怪,粽子的力道不小,可楚昕非但不哭,反正固执的抓住粽子的衣襟,小身体奋力的往上爬。锋利的小指甲在他的衣襟上戳出一个个的孔,“骨碌骨碌”的爬上粽子的背,骑在他的脖子上。

楚昕的手抱住粽子的脑袋,朝绣儿翻着白眼,忒不待让自己挨了老爹板子的女人。吼……

面对楚昕倔强的性格跟矫健的动作,绣儿愕然的缓不过神来。她仅仅是个刚出世的孩子,或许在自己体内吸食的灵力比馒头多,灵智开启的比其他僵尸快,倒也说得过去。可她的性子也太暴躁了吧,自己是她亲娘,她都敢张嘴就咬。而且面对亲爹的巴掌,她不仅毫不畏色,甚至连委屈的情绪都没有。

唉, 这两个孩子的性格,太过于极端,绣儿接受无能。

子不教,父之过。

绣儿不满的望着粽子,不悦道:“你就是这样抚养楚昕的?”

“因材施教。”粽子忍笑道:“僵尸生性暴戾,在楚昕身上尤其明显。她天不怕地不怕,只拆没将尸界给拆了,尸界所有的僵尸都怕她,不对她来硬的还真治不住她。”

“所以你便因暴施暴?”绣儿不赞同粽子管教楚昕的方式。

“绣儿以前对我又打又骂的。”粽子不禁想起以前的血泪史,郁闷道:“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绣儿太坏了。”

对于粽子的污染,绣儿气得吐血,“我什么时候对你又打又骂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将我的腿踢断了。”说起这个,粽子依旧觉得绣儿很残忍,太不爱护僵尸了。

“……”绣儿晕死,“我当时没见过僵尸,都将我吓死了,你抱着我的腿不放,我能不踢吗?”

“不止是那次,从那以后你就没给过我好脸色。”

绣儿不乐意了,“谁让你不听话来着。”他那是欠揍,自找的,活该!

“我不听话,你就可以揍我。为何楚昕不听话,我就不能揍她?”

“……”绣儿气结,恨恨的瞪着他,“总之,你打楚昕就是不行。”

“行,我以后不打她好吧。。”左右不是人,粽子给郁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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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尸王的宠妃03

番外 尸王的宠妃04 “我答应你。”绣儿悄然叹气,不禁点了点头,“留在这里。”

“两个孩子在这里,需要添置的东西很多,你看看需要什么,一会告诉我,我去买。”粽子起身,伸手抱起楚昕,“走,跟爹吃早饭去。”

楚昕勾抱住粽子的脖子,扎着羊角辫的小脑袋靠他的肩膀上,眼珠不屑的瞪着绣儿,吐了吐舌头。

绣儿啼笑皆非,禁不住摇头。唉,又是个让人头痛的家伙,以后有得受了。

“你啊。”绣儿逗了逗馒头的嘴巴,“让姐姐给欺负的,以后再不争气点,只有挨揍的份了。”

“嗯啊……”馒头含泪的咿呀着,额头肿起的包闪亮闪亮。

绣儿找出自己以前用过的药油,轻轻擦在馒头的包上。馒头痛得眼泪打转,小嘴扁着要哭,绣儿心哄道:“小男子汉,不可以像女孩子一样哭,会让人瞧不起的。”

眼泪,不断在眼睛里打转,忍了半天终是没有掉下来。

绣儿忍不住嘴角往上扬。这只孩子,总算慢慢懂事了,但愿他的身体能早点好起来。

早空的空气清晰,湖边灵气充沛。

绣儿抱着馒头走出房,往湖边走去。孩子快满月了,她过渡灵力给他总归是有限的,他得自己试着自己吸食吐纳,才能逐渐成长。

走出房间,只见粽子坐在厅子里吃早饭,而楚昕趴在桌上,小嘴对着碗沿,用力吮吸着碗里的瘦肉粥。

“嗯啊……”馒头探出个脑袋,身体奋力的朝粽子拱着,“嗯啊……”

绣儿有些惊讶,“你是不是想吃东西了?”以前喂他参汤都不肯张嘴,如今竟然会想着喝粥?

“来,爹抱抱。”粽子起身,将馒头自绣儿怀中接了过来,“姐姐吃的,你想不想吃?”

粽子让馒头站在腿上,馒头好奇地打量着反趴在桌上,嘴巴往碗里凑的楚昕。

孝子的心性,没伴的时候吃龙肉都没味,可是有伴抢着吃时,吃馊馒头都是美味佳肴。馒头的性子便是如此,难得有个同伴,他对楚昕的任何事都很好奇。

粽子拿起汤匙,从楚昕的碗里弄了个小半勺稀粥汤,往馒头的嘴里喂去。

馒头张开嘴,轻轻吮吸着……

“吼……”见馒头吃了自己的粥,楚昕生怒的朝他露獠牙。

粽子眼珠子一瞪,斥着楚昕道:“吼什么,厨房还有一大锅,你吃得完吗?弟弟吃你一点怎么啦,小气鬼!”

楚昕扁嘴,伸出手臂将碗一寸寸挪向另一旁,用整个身体挡在碗面前,吃得贱快,就怕馒头将自己的给抢了。

绣儿忍不住笑,“这两个,还真是冤家。”

“可不是,一个愿挨,一个愿打。”楚昕自娘胎起便一起欺负馒头,可馒头居然非但不躲着她,还非得向前凑。

“可不,估计以后还有得打。”绣儿不知是喜还是忧,对着两道过于悬殊的身影,忍不住摇了摇头。

她转身到厨房盛了稀粥,在粽子身边坐下,将粥放在桌上,“你吃早饭,我来喂孩子就行了。”

“不用。”粽子朝绣儿笑,“孩子以后都归你带,我难得有机会伺候他。现在有机会,我不想错过。”

绣儿别开脸不说话,她起身将楚昕抱在怀中,用手绢擦着楚昕沾满粥水的脸,“吃慢点,弟弟不会跟你抢的。”

擦干净楚昕的嘴巴,绣儿拿起汤匙滔着肉粥喂她,“啊……张嘴……”

难得一家团聚,一股温暖自粽子的身体深处涌起,温馨不已。他低头对馒头道:“看,姐姐吃得快,你也要多吃点。”

“小馒头,来比赛?”绣儿朝馒头笑,“比比你跟姐姐谁吃得快,吃得慢的就得饿肚子哦。”

馒头懵懂的望着绣儿,粥水自嘴下往下淌。绣儿朝粽子道:“你喂慢点,儿子胃小咽的没那么快,快给他擦擦别弄得浑身都是。”

“这不是要比赛嘛。”粽子擦掉馒头嘴边的粥水,“我怕馒头会输,心急之下就喂快了点。不过粥不烫,你不用担心。”

“……”绣儿甚是无语,凑身在粽子耳边低声道:“我哄孩子吃东西呢,你还当真了?馒头肠胃不太好,不能吃得太撑,否则会上吐下泄的。”

“原来馒头这么不好养。”粽子对着绣儿道:“辛苦你了。”

“别以为你这个做爹的就没责任了,以后有你好受的。”

粽子笑,“我有责任,再苦再累我都会承着,谁让他们是我的儿子女儿呢。”果然,有孩子在身边,绣儿的心情开朗了很多。

愕然发现跟粽子的距离过于亲密了,绣儿忙坐在原位,专心喂着楚昕。

楚昕的胃口很大,绣儿喂了三碗,然后不敢再喂了,楚昕的小肚破只差没给撑破了。让人大跌眼镜的是,馒头破天荒的居然也吃了一碗,连打了好几个饱嗝。只是总归是大老爷们,动作难免没有那么细致,弄得馒衣服上到处是粥水。而之前趴在桌上儿狼吞虎咽的楚昕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两只娃娃一身黏糊糊的,偏偏屋里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绣儿让粽子去找衣服,自己到灶房温了一大浴盆水。

粽子不知从哪里很快就搞来了两套衣服,他一胳膊夹住一个孩子,往浴室里走去。

带孩子的经验不够丰富,粽子跟绣儿挽起衣袖,笨拙的将两个孩子的衣服脱掉,放进澡盆里,拿手帕擦洗着他们的身体。

粽子悄然打量认真给孩子洗澡的绣儿,再看着澡盆里光溜溜的两个娃娃,忍不住笑道:“绣儿,以前你也是给我这么洗澡的。”

“……”绣儿剜了粽子一眼,“想什么呢,快给儿子洗澡,否则一会水都冷了。”

粽子苦逼的摇了摇头,专心的给馒头洗澡。

给馒头洗干净身体,粽子转身拿干净的衣服想给馒头穿上,谁知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楚昕当着绣儿的面,踹了馒头一脚。

娘滴,忍他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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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尸王的宠妃05 在澡盆中光溜溜站立的楚昕,趁着粽子一个不注意,踢了馒头一下。小手抓着澡盆边缘的馒头没站稳,跌坐在盆中,幸亏澡盆的水不深,倒也没淹着。

绣儿看得心惊胆战,刚要呵斥楚昕,谁知楚昕紧接着一脚又过去了,重重踹在馒头肚子上。

“哇……”馒头哇一下哭了,小手在水中“扑通”拍打着,水花打向楚昕。

楚昕见馒头敢还手,露着獠牙扑了上去,却被绣儿单手抓住胳膊将她的身体提了起来,声音怒喝道:“楚昕,你到底要干什么?”

“吼……”楚昕在空中拼命挣扎,不断朝绣儿露着孝牙,长着死灰色的小抓子狠狠划向绣儿。

“啊……”绣儿的手臂,愣生生被抓出五道血痕,刺红的液体一下子涌了出来。

“你想干什么!”绣儿顿时火冒三丈,她一个扬手直接按在楚昕的天灵盖上……

“吼……”浴室内突然响起愤怒的震啸及哀嚎的声音。

楚昕体内的灵力,被绣儿以浩瀚的仙术逼至丹田处,再施以道家法术封印起来。

“吼……”楚昕拼命挣扎,可失去灵力的她仅仅是只普通的僵尸幼崽,再无过人之处。不过楚昕在绣儿体内源源不断吸食了一年的灵力,再之出生之后在尸界亦吸食了不少僵尸的灵力,她的灵力已相当深厚,几乎跟飞尸的道行不相上下。

绣儿封印楚昕的灵力,相当费了些功夫,才算镇住了这只兔崽子。

封印之术,几乎在一瞬间完成,看得一旁的粽子愕然不已。楚昕的捣蛋顽劣,粽子自是深有体会,只是爱屋及乌,他深爱绣儿却无缘在一起,于是加倍的付出在楚昕身上。他对楚昕的事,很多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也没有想到一天楚昕会对付同胞弟弟。

他无法想象,如果他跟绣儿都不在,馒头是否会被她活活淹死,或是给打死。

在此之前,他有想过要封印楚昕的灵力,却每每都舍不得,想着只要她懂得收敛,只要不酿成大事,倒也算了。

绣儿果断的作风,让粽子有些缓不过神来。想不到她不发怒而已,一发怒连僵尸都觉得害怕。

经历过这么多事,绣儿真的变了,她不再需要他的庇护,在遇到困难时不再叫他的名字,期待他的出现。

粽子五味杂陈,一时之间感慨颇深。

“你什么时候改过自新,我便将你的封印解了。”绣儿将楚昕放回澡盆之内,忍怒道:“你若再不听话,我真的生气了。”很多事她都可以忍,可骨肉残杀这种事,她绝对不会允许,不管楚昕是有心还是无意。

“……”一切发过的太过突然,张开嘴的馒头连哭都忘了,怔然不已。

“吼……吼……”楚昕不断朝绣儿怒吼,声音带着无法掩藏的怒愤。

绣儿抱起馒头,拿衣服抱住他的身体,黑着一张脸走出了浴室。

粽子走过去,抱住楚昕,拍着她的背安抚道:“别哭了,你若是不仗势欺人,你娘也不会教训你。”

“哇……”肥胖的雪白小手勾抱住粽子的脖子,楚昕张嘴大哭起来。

粽子讶然,半晌才惊喜道:“原来你也会哭啊。”这个小东西,向来只有她欺负人的份,她自出生到现在连哭都没哭过一回,想不到如今被绣儿封印了灵力,委屈的大哭起来。

“别哭,我们都错事就该受到处罚,以后不准再欺负馒头了,否则别说封印你的灵力,连饭都不给你吃了。”

楚昕边哭,连在粽子耳朵边嘀咕着,粽子哑然失笑,“你说馒头抢你吃的,所以你才打他的?”

楚昕点头,又嘀咕两句。

粽子满脸黑线,“是,我是告诉过你,别人若是敢欺负你,你就咬死他。可馒头不是别人,他是你的亲弟弟,咬不得。别人,指的是别的僵尸或是妖怪,跟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的。还有,绣儿可是你的亲娘,是她给了你生命,你得好好对她,不能再惹她伤心了。”

楚昕拼命摇头,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废话!”粽子一巴掌拍在楚昕的屁股上,冷着声音教训道:“她可是你的亲生娘亲,这世上跟你最亲的人,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我要回家。”眼泪汪汪的楚昕用冥语跟粽子说道:“我想见娘亲跟哥哥。”

“胡说,这里就是你的家。”粽子头痛道:“绣儿才是你的娘,不准乱说。”

“不是。”楚昕拼命摇头,“那个臭女人才不是我娘。”

粽子当即黑下了脸,“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揍你!”

“我要回家!”楚昕张嘴,继续“哇哇”大哭,“她不是我娘,不是我娘。”

粽子捂住她的嘴,不让她继续哭,“下次再让我听到你说,信不信我将你关起来。”这话若是让绣儿听到了,不知该有多伤心。

给楚昕穿好衣服,粽子心事重重的抱着哭累的楚昕回房间。

绣儿抱着馒头坐在湖边,金色的晨曦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可心里的寒冷却挥之不去。

抬头望着阳光,绣儿伸出手挡在半空中,阳光自指缝间透过来,带着自由的味道。一时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让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她措手不及。

他们总是将她保护的太好,让她忘了在逆境中如何生存。

扪心自问,楚昕跟馒头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做梦都想亲手带大他们。可是现在,她不知道要如何健康养大孩子,不知道该如何将楚昕叛逆的性子改过来。尤其是楚昕,她恨不得将心掏出来,弥补那段错失的时光,可是现在的她对楚昕而言,是陌生的,甚至是仇人。

明明想对楚昕好,却造成了伤害。

两个孩子水火不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让他们和平相处。

望着湖边孤单失落的身影,粽子不觉一阵心痛。

他靠近她,在一旁坐下,“绣儿。”

绣儿别开脸,悄然擦着眼泪,“楚寻,刚才的事对不起。”

“你是楚昕的娘,自然有教训她的权力。”粽子握住她冰凉的手,“况且楚昕野性难训,有时连我都恨得牙痒痒的,更何况是你呢。”

“她怎么样了?”绣儿担忧的问道。

“没事,孝子哭一下就好了。”粽子安慰道:“等过几天,你们彼此都熟了,就好了。”

“或许吧。”绣儿有些不安道:“我总觉得楚昕不喜欢我。我刚才那样对她,你说她会不会恨我?”

“母女之间哪有隔夜仇。她不听话,我时常也在揍她,现在不也粘我粘的紧。”

“楚昕生活上有什么习惯,喜欢做什么事?”

“喜欢欺负弱者,对灵力有着狂热的追求。” 粽子笑,“其实你封印了她的灵力倒也不是坏事,让她体会一下弱者是什么滋味,省得她继续再嚣张跋扈个不停。”

“孝子家打架闹事倒也是常有的事,只是馒头先天不足身体异常虚弱,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导致他受伤或者丧命,所以刚才我才会那么着急。”

“绣儿,孩子是你的,也是我的。”粽子将馒头自绣儿怀中抱了过来,“不要将所有的事,都一个人扛下来。馒头的事,我们商量一下,看如何解决。”

“先天不足,只能靠后天慢慢调理,看能否将身体调理好。”她不求馒头做个多厉害的神仙,只能他一生平安。

“你也别那么悲观,其实无论是神仙或是僵尸,跟人类都是不一样的。馒头会先天不足,无疑是怀胎之时灵力几乎都被楚昕吸食了,导致他身体灵力匮乏各大身体器官奇脉都弱于他人。”

绣儿点头,“是啊,馒头现在几乎没有办法自行吸食天地间的灵力,只能从食物中吸食小量的灵力或是靠我过渡给他的灵力活着。”

“馒头身体不行,那我们会改造一下他的身体,到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行。”绣儿一听,脸色吓的苍白,“馒头还这么小,压根没有办法承受那种痛苦。”当即他改造她身体时的痛苦,至今仍然像个噩梦缠绕在心间,挥之不去。

“我会用灵力打通馒头的奇筋八脉,提高他吸食灵力。”粽子从衣袖之内掏出岽珠挂在馒头的脖子上,“儿子,你爹的传家之宝,现在传给你了。”

馒头虽小,似乎也能意识到粽子给的是绝世宝物,小手好奇的抱住岽珠,清澈的眼睛好奇地打量个不停,“嗯啊……嗯啊……”

“嗯啊,嗯啊。”粽子忍不住轻轻刮了刮馒头的脸,逗弄着宝贝儿子,“爹可是将最珍贵的东西都传给你了,你可得争气点才对的住我跟你娘。”

“听到没有,以后可要用功修炼。”绣儿低头握住馒头的手,“被姑娘家欺负,可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以后不能再哭了,要不然会被羞羞的。”

“嗯啊……”也不知馒头听懂了没有,一个劲地嗯啊着。

他对岽珠爱不释手,好奇的眼珠一直打量着不停。

“绣儿,我想在这里留几天,等孩子们习惯了彼此的适应,我再离开,你意下如何?”

绣儿点头,“楚昕对我的抵触挺大的,只怕你一走,她会受不了。”连在粽子眼皮子底下她都不安分,更何况是粽子离开了。

她的话一出,粽子顿时神清气爽,他巴不得一直跟绣儿在一起,好不容易应龙不再是障碍,他只希望能早日破镜重圆。

“你看。”粽子用眼神示意绣儿,注意馒头的动作。

财不可露白,之前绣儿做了个香囊将岽珠装了起来,而如今馒头对着香囊袋内的珠子甚是好奇,手不断的扒拉着。

粽子脑子一转,将岽珠拿了过来,放在他面前轻轻晃动着。

“嗯啊……”馒头着急,伸手去勾,“啊……啊……”

一旁的绣儿忍笑。

“馒头身体差,安静的跟个姑娘家似的,以后得让他更疯一点才行,动多了对身体有好处。”

绣儿但笑不语,倒也没否认他的话。男孩子,野一点总好过跟个姑娘家似的。

阳光逐渐暖和起来,空气中洋溢着青草的气息,粽子将馒头抱坐在地上。他握住馒头的左手,慢慢将自己的灵力渡了进来,不断在馒头的体内游走循环。

“啊……嗯啊……”馒头突然挣扎起来,满脸的惊慌。

绣儿慌张道:“怎么了?”

“馒头不懂得如何修炼灵力,我用自己的灵力在他体内运行游走,试着教他修炼。”靠绣儿的灵力生存,并非长久之计,馒头唯有自行吸食身体才能好起来。

“嗯啊……嗯啊……”馒头突然兴奋起来,顿时手舞足蹈起来,“呀……”

馒头身体虚弱,压根不能承受强大的灵力,粽子稳稳控制自己的灵力,不断在他体内游动。

懵懂的孩子,向任何事都很好奇,馒头只觉得自己体内有一团东西不断流蹿,他先是惊慌失措,但后来发现那团东西非但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反而在跟自己玩捉迷藏,时不时偷袭一下他的身体。

小手不断挥舞着,馒头的眼睛睁得很大,“呀……呀……”

粽子的灵力游走到馒头的丹田处,突然加大了力道,撞了馒头的丹田一下。馒头“呀”一声,咧嘴笑了起来,小手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肚子,却发现什么也没摸着。

“呀……呀……”馒头着急了,可偏偏他用手抓不着那团跟自己捉迷藏的东西,小嘴不断嘟囔着。

成功引起了馒头的兴趣,粽子见时机差不多了,于是将灵力汇集到馒头的左手,慢慢引得他往里拉……

粽子的灵力一拉,馒头潜意识想去追,他使出全身的劲,一股淡淡的灵力通过岽珠汇进身体,往跟自己捉迷藏的那团东西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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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尸王的宠妃06 持续不断的淡淡灵力,一直往馒头体内流去,粽子带领着他的灵力,不断在体内游走。馒头的身体越来越热,没一会便汗流浃背,苍白的脸色多了丝血色。

两父子在草地上玩了大半天,馒头在粽子的带领下,学会了如何吸食天地间的灵气。

绣儿坐在湖边的石头上,望着远得不亦乐乎的父子,不禁感慨颇深。馒头在她身边,永远都是安安静静的,从来都没有像跟在粽子身边如此有生气。

她第一次觉得,馒头很健康,他并非是个先天不足的婴儿。唉,或许是父子天性,而粽子又是个坐不住的主,鬼主意颇多,连带着向来恹恹的馒头在他的带领之下都跟着活跃了起来。

笑容,不断浮现在馒子的脸上,“呀,嗯啊……”

或许,粽子未必是个合格的父亲,但却是个尽心尽力的父亲。他是真的心喜欢馒头,并全心全意的为他着想,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他将两个孩子都给了她,他心里岂会好受,只是因为她……

罢,不提也罢,情爱早已是过眼云烟。

玩累了,馒头躺在粽子怀中呼呼睡了过去。

绣儿起身给馒头添了件衣服,粽子不解道:“馒头热出汗了,为何还要给他加衣服?”

“孩子比较怕冷,玩得热乎突然停下来,容易着凉。”她将馒头抱了过来,回到房间放在床榻上。

“吼……”坐在床上的哭红眼睛的楚昕见绣儿回到房间,不怕死的她又是好一阵龇牙咧嘴。

见她鼻孔朝天,绣儿按捺族她的心思,给馒头褥被子。

眼尖的楚昕见馒头胸前多了件东西,忙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伸手就要去抓住香囊。绣儿抓住楚昕的手,声音沉了下来,“又想欺负弟弟了?”

“吼……吼……”楚昕两眼放光,紧紧盯着馒头胸前的岽珠。

绣儿试着去猜楚昕的心思,“想要这个东西是不是?”

楚昕点头,伸手又要去抢。

绣儿拉住楚昕,放缓声音道:“这东西是弟弟,你若是想要可以借给你玩,但不能跟弟弟抢。而且,既然是借给你的,有借就得还,行吗?”

“吼……”楚昕嫌绣儿啰嗦,习惯性的朝她啸吼。

谁知偏偏绣儿拉住她不放手,而失去灵力的楚昕仅仅是只普通的僵尸,若非粽子在空间施了结界,只怕她连光都见不得。

挣扎不开绣儿的束缚,楚昕扭头愤怒地瞪着她,偏偏绣儿不打算惯着她的坏脾气,母女间大眼瞪小眼。

楚昕的脾气再不改过来,以后还得了,绣儿还真打算跟她倔到底了,决不准她抢馒头的东西。唉,她别的没学到,净学到了粽子的坏习惯,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想要的不管使用任何办法都要抢过来。

两母子抬扛,灵力被封印的楚昕一门心思都放在岽珠上,不过她打不过绣儿,半晌后只得点头。

楚昕学会一件事,忍辱负重!

“借给你玩,但要记得还给弟弟,抢人东西是不好的。”绣儿将楚昕抱在怀中,伸手将岽珠自馒头身上拿了过来,塞到楚昕手中,“你看,弟弟的东西都愿意借给你玩,以后可不许再欺负他了。我们是一家人,只有坏蛋才会欺负自家人,懂吗?”

岽珠到后,楚昕宝贝的跟什么似的,紧抱在怀中不放,压根不跟绣儿说一句话。

绣儿心里难受,但她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说到底,孩子仍是单纯的,只要付出自己的爱,总有一天她会感觉到了。

楚昕头微仰,张着嘴吸食灵气。

绣儿不禁摇头,果然跟粽子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对灵力的那股子狂热劲,算是没得救了。

湖边的灵气流沛,绣儿抱着楚昕走出房间,两母子坐在阳光下。

楚昕叉腿坐在地上,手握岽珠贪婪的吸食着灵气。绣儿见她头发凌乱,于是解开羊角辫上的丝带,用手轻轻梳理着她的头发,给她辫着小辫子。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绣儿开口问道:“楚昕的辫子,是谁编的?”看得出,衣服跟辫子都是很用心弄的。

半晌之后,粽子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是她弄的。”

绣儿心里“咯噔”一下,半晌才笑道:“想来她是真的爱你,才会如此用心对待孩子。”想不到宓裳红非但没有嫌弃孩子,还一心善待孩子。

除了感激,她还能说些什么呢?

粽子在绣儿身边坐下,内疚道:“绣儿,对不起。”

眼睛有些酸,绣儿嘴角扬起僵硬的笑容,“我感谢她还来不及,你何须说对不起。”

“我当时抱走楚昕,确实想着通过孩子,能有机会解开我们之间的心结,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时间会这么长。我带楚昕回了尸界,当时她闹得厉害,我找了好些僵尸都看不住她,连人间的奶娘都不知请了多少。宓裳红知道了这事,趁我不在将孩子抱走了。我以为她会伤害孩子,可谁知楚昕竟然愿意留在她身边,我每每想将她带回来,她都闹得厉害。宓裳红有带孩子的经验,她将楚昕照顾的很好,而且有楚涡做伴,楚昕便一直留在她那里住了下来。”

“挺好的。”绣儿苦涩的笑,“人海茫茫,难得遇见真情人,你今生可莫要再负她。”

“绣儿,我跟她之间,仅仅是彼此利用的关系。我需要她助我开劈尸界,而她需要给楚涡找个爹。以前我一直以为,只要我不跟她发生关系,你最多生气一段时间我们便能和好如初了,谁知此事却成了我们分开的导火线。”粽子的神色复杂的望着绣儿,“将你留在天庭,是我这一生做过的最后悔的事。跟你天地相隔,我想你都想得发疯了,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便偷偷去天庭见见你。可是我不敢多呆,我怕呆久了会忍不住带你走。当你告诉我,你有了我的孩子,我高兴的都快疯了,恨不得马上带你走。可眼见着尸界即将开劈成功,我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生事端,才克制没带你走。可谁知这个错误的决定,却让我们注定今生无缘……”

“别再说了。”绣儿别开脸,微仰着头不让眼眶的酸意落下。伤口好不容易才愈合,如果再撒把盐,只怕今生都无法再复原了。

事情发展今天这个地步,她跟他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擦肩而过也好,旧事重提也好,一切皆是命。

命中注定八斗米,走遍天下不满升。

“她年轻时,曾爱过一个人类,只是一直隐瞒着妖身份,后来直到怀孕了,在成亲前一天才将实情相告。那男的无法接受她是妖的事实,取消了婚事。伤心欲绝之下,可她并不想打掉孩子,而魔尊得知此事甚是生气,却劝不动执意要生下孩子的宓裳红。”

世间,莫过于女子的痴情。宓裳红为了保注子,嫁给了粽子;而她为了保注子,嫁给了应龙,却最终都没落个好下场。

只怕下嫁之时,连宓裳红都没有想过,她终有一天会爱上粽子;而绣儿也没有料到,她跟应龙的婚姻,会为他日后的死亡埋下导火线。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每每一想起染血的黄泉海,绣儿便痛得呼吸不过来。

“楚寻,你跟她之间……如果可以,对她好一点。”如果他给宓裳红机会,亦是给自己机会。

粽子悄然叹气,声音中带着抹不去的孤独,“绣儿,我们之间是否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我现在只想着好好带大孩子。”绣儿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没想过要插足你跟宓裳红之间。”

粽子依旧不死心,“没有她,我们也回不去了?”

绣儿但笑不语,不再陷入纠结的怪圈。其实,她也问过自己,孩子需要爹,真的回不去了吗?

可是她不知道,不知道自己还爱不爱粽子,真的不知道。似乎,再也找不到当初的单纯,眼睛看的,心里念的,只是他。

这个世界,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包括爱情。

一步错,步步错。她已经走错了,就像破镜不能重圆,她与他再也回不到原点,重新开始。

“楚寻,我想回魔界一趟。”

粽子一怔,不解道:“为什么?”

“应龙死了,魔界必会再起腥风血雨,那些都是应龙的部下,可他们并不知道应龙的死讯,还以为他受伤消失在黄泉海而已。”绣儿心里做了个决定,“我想回去交代一声。”

“你是应龙名义上的妻子,如今他死了,你打算如何交代?”人都死了,为何非得回去交代,她会不会想坐上魔尊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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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尸王的宠妃07 “做事得有始有终,魔界的新主人是谁我无法决定,但我希望是个心慈的魔者,或许三界能多一些安宁。”她对魔界没有任何兴趣,更何况是掌管魔界,只要能安然带大两个孩子,她已经满足了。

绣儿没有功力之心,粽子倒也放心下来,“魔界太乱,我怕他们会为难你,不如我陪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处理。”

“别多想,我并非缠住你不放的意思。”见绣儿急着跟自己拉开距离,粽子心里忒不是滋味,“魔界动乱不少,我是怕你有危险。你若是有什么意外,孩子们怎么办?”

“楚寻,你知道吗?”绣儿苦涩的笑,“应龙临死之前,将他毕生的灵力都过渡给我了。”现在的她,只要不缺心眼,魔界鲜少能打她主意的。

“我不勉强你,但一切要注意安全。”现在的她,就是只乌龟,只要他一动,她立马警惕的缩进龟壳中。

“那孩子……”前车之鉴,她倒还真有些担心魔界有心者会对付自己。对付她,她倒不怕,只是怕会波汲到孩子,偏偏馒头跟楚昕水火不容,压根不放聚在一块,否则准出事。

“孩子由我带着,你快去快回。”她丝毫没有回心转意的意思,只怕以后他能跟孩子相聚的时光很短暂了。

“楚寻,谢谢你。”

“我们之间,无须如此客气。”她与他,真的要走到形同陌生人的地步吗?

绣儿笑,却是苦涩无比。

楚昕跟在粽子身边,养成了人类按时进食的习惯,绣儿想着消除母女的隔阂,于是亲自下厨给她做午饭。孝子连牙都没长,多抵只能吃些粥之类的,绣儿将肉跟香菇剁碎,用温火熬了一个多时辰,将米跟调料煮烂。

楚昕一直坐在湖边,吸灵力吸得废寝忘食。绣儿端着粥走到她身边,想着楚昕如此用功,不禁计上心头,她运起灵力施在粥里面,让灵力融合粥里面。

“昕昕,吃午饭了。”绣儿在草地上坐下,谁知楚昕连眼皮都未抬。

绣儿手一伸,一大碗粥放在楚昕鼻子下方,楚昕顿时睁开了眼睛,鼻子用力地嗅着。绣儿拿着汤匙滔了一勺粥,吹了吹气呵凉,放到楚昕嘴边。

楚昕对灵力天生有狂热的追求,她闻到粥里有纯净的灵力,毫不犹豫的张嘴,将粥吃了下去。

“吃慢点。”绣儿面露微笑,伸出手指擦去楚昕嘴边的肉沫,“娘特意给你做的,好吃吗?”

“吼……”楚昕嫌她喂的太慢了,吼了一声催她动作快点。

绣儿不禁摇头失笑,想将楚昕的性情改过来,只怕比登天还难。唉,慢慢来吧,但愿有一天她能接受自己。

足足喂了楚昕吃了一大碗粥,将她的小肚子撑了起来。绣儿将空碗放在一边,亲密的抱过楚昕,忍不住在她脸上用力亲了一吓,“昕昕,我最爱你了。”

“吼……”楚昕挣扎,手不断挥打了绣儿的身体。

“啊……”楚昕的手挥在绣儿被抓伤的手臂,绣儿一个忍不住痛呼出声。这小家伙,真让人棘手。

楚昕挣扎着爬出绣儿的怀抱,爬在草地上继续修炼。

绣儿靠坐在草地上,静静的打量着楚昕。

粽子美滋滋的叫醒馒头,给他喂了小半碗粥,剩下的自己全吃光了。好久没吃过绣儿亲手做的食物了,某尸只觉得是天下间最美味的东西,好想以后的每一顿饭都是她给自己做的……

午后阳光温暖,粽子抱着刚睡醒的馒头来到湖边交给绣儿,“我出去买点孩子们的日常所需品,你看着馒头跟楚昕。”

粽子的目光,无意间落在绣儿受伤的手臂上,不禁担忧道:“伤口要不要紧?”

“没事,我已经将尸毒逼出来了。”依她现在的修为,楚昕的尸毒还好处理,不会造成大碍。

粽子在她身边坐下,拿出纱带将她的伤口缠了起来,“伤口染了水会发脓,到时留疤了可不好。”

“我自己来就行了。”绣儿接过粽子手中的纱布,自己慢慢缠了起来。

粽子起身,离开了空间。

馒头躺在绣儿的怀中,小脑袋好奇的打量着不远处的楚昕,见她脖子上挂着自己的香囊,小嘴不断嘟囔着,“呀……呀……”是他的,是他的!

绣儿搂着馒头,轻轻椅着,放轻声音哄道:“姐姐借用一下你的岽珠,男子汉可别那么小气哦,她一会就还给你了。”

“呀……呀……”馒头不断挣扎,神情有些着急,“呀……”

“吼……”楚昕猛地一回头,朝馒头露獠牙。

被楚昕一吼,馒头扁着张嘴,不敢再开口了,委屈的小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绣儿。

“姐姐正在兴头上,你大方一点让她玩一会,晚上她就还给你了。”

“嗯啊……”馒头巴拉着脸,嘴里吐着口水泡泡。

绣儿学着粽子的模样,将灵力过渡到馒头体内,在他身体内不断游走,“来,娘陪你玩,看谁跑得快。”

有了前次的经验,馒头顿时来了兴趣,不断挺着身体汇集着体内少得可怜的灵力,往绣儿的灵力追去……

“呀……嗯啊……”

“呵呵,来追我啊……” 绣儿喜笑颜开,嘴巴亲着馒头的脸颊,“你输了输了,再快点。”

“嗯啊……呀……”馒头着急的挥舞着手。

牛头不对马嘴,两母子在草上的闹个不停,楚昕悄然瞪了一眼他们,鼻孔朝天继续修炼。

粽子带回来很多东西,吃的住的用的几乎样样齐全,绣儿选了些布料打算给两个孩子做几件衣服。

她在屋里量布料,听见到屋外响起楚昕的啸吼声,馒头的嗯啊声,粽子的呵斥声……得了,又在抢了,何时才是个头。粽子的岽珠,说到底也是个祸害。

“唉……”绣儿头痛欲裂。

为了楚昕跟亲近,粽子带着馒头在隔壁屋睡,而绣儿两母子睡一床张。

岽珠被粽子强行抢给了馒头,楚昕气鼓鼓的躺在床上,怒目圆睁。绣儿连夜给了赶了一套衣服,高兴的给她穿上,“昕昕别生气了,你下次想玩的时候再跟弟弟借就可以了。娘给你做了套衣服,你看喜欢不?”

“吼……”楚昕鼓着腮帮子,生气的瞪着绣儿。

“生爹的气,还是娘的气?”绣儿用冥语问道。

楚昕愕然,想不到绣儿会用冥语说话。

“娘特意为你学的。”绣儿笑,帮她系好衣服带子,“我的昕昕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姑娘。”

“讨厌你。”楚昕生怒道:“我要回家。”

童言无忌,却犹如一把利剑刺进绣儿的心,半晌才缓过神来,“昕昕,从现在开始,这里就是你的家。”

“不是,这里才不是我的家。”

因为害怕而紧张,绣儿忍痛微笑,“昕昕,我是你娘,你以后都会一直在我身边,所以这里是你的家。”

“不要。”楚昕怒道:“这里不是我的家,你不是我娘。”

“……“楚昕的话,犹豫晴天霹雳,直接将绣儿打入十八层地狱。胸口疼得呼吸不过来,如针扎般痛,眼泪再也克制不住,滑落在眼眶。

绣儿别开脸,伸手擦去眼泪。楚昕离开她连一个月的时间都不到,可如今她却不认她了。

怀胎一年生下来的女儿,不认她了。

“我不是你娘,那谁是你娘?”是宓裳红吗?

“我娘就是我娘,不关你的事。”楚昕冷哼一声,鼻吼朝天,“我要回家!”

她生的骨肉,成了宓裳红的孩子,这是上天给她的报应吗?

绣儿彻夜未眠,怔怔着坐到天亮。

她望着熟睡的楚昕,手恋恋不舍的摸着稚嫩的脸,痛得连哭都哭不出来。将女儿做好的衣服鞋子放在床头边,她起身离开了,悄然出现在隔壁的房间。

馒头依偎在粽子怀中熟悉,睡梦中面带微笑的他嘴角流着口水。

很美的一幅画面,美得让人舍不得眨眼,生怕是一场梦,梦醒之后物似人非。粽子跟馒头父慈子孝,而她跟楚昕……

绣儿到厨房熬粥,好让孩子一早醒来能够吃好。

粥做好之后,绣儿再做了份饭,炒了一荤一素。不想给粽子做吃的,但他带孩子挺辛苦的,堂堂一代尸王放下所有的身段照顾两个孩子。唉,算她补偿他的吧。

做好一切,绣儿悄然空间,前往魔界。

一踏进魔界的领域,萧肃之意袭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血腥味,绣儿往丰都城飞去,一路上看到不少妖魔的尸体。想不到应龙一死,魔界再次陷入纷争。

丰都城空荡荡的,绣儿悄然回到以前的寝宫,小绿顿时大喜,“夫人,您可终于回来了。”

“丰都城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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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尸王的宠妃08 “自魔界在黄泉海败于天界损失惨重后,魔界的乱党便时不时上门挑谑,这不左魔将军带着军队出去应战了,估计有段时间才能回来。”小绿着急的问道:“夫人,魔尊有下落没?”

“……有点眉目了。”重提应龙的生死,绣儿痛得有些呼吸不过来。

一世英雄,竟落得如斯下场,唉……

“交战之地在哪?”

绣儿此次前来魔界其实已有决定,左魔将军跟在应龙身边的时候虽不长,但也是个有本事的妖怪,最主要是跟其他妖怪比起来,他的良心尚未泯灭。由他统领魔界,或许能少些血腥,不过暂时只是她的设想而已,有待商议。

自黄泉海回来,丰都城的魔兵尚未修整,一直蛰伏的妖魔不禁蠢蠢欲动。黄泉海一役,对于应龙的下落各说纷纭,有说他被天界抓走了,有说他死在庄逾臣手上,有说他坠入黄泉海下落不明。不管哪一种说法,对别有异心的妖魔来说,都是天赐良机。

一时之间,群魔四起,左魔将军誓死护城,可丰都城却岌岌可危,不堪重负。左魔将军在黄泉海身负重伤,他马不停蹄的带兵诛灭有异心的妖魔,可敌军叛军此起彼伏,左魔说到底是在死撑而已,丰都城失守亦是迟早之事。

得知交战之地,绣儿转身便要离开寝宫,谁知丰都城突然响起尖锐急促的锣鼓声。

小绿顿时脸色惨白,“夫……夫人,有敌军来袭!”

“敌军?”想不到丰都城有一天也会被敌人当成空城,任意来袭。

“这情况都发生过好几次,经常有不少妖怪趁着丰都城的军队外出应战,他们再来偷袭。”

“你呆在这里,我出去看看。”

“不行。”小绿着急的拉住绣儿,“夫人你不能出去,哪些妖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万一夫人受了伤,可如何是好?”

“我若像缩头乌鬼躲了起来,待丰都城沦陷了,只怕会落得个比死还惨的下场。”绣儿淡笑,反倒安慰小绿道:“放心,我比你还爱惜自己的生命,必然不会让自己吃亏的。若是有危险,我肯定比你跑得还快。”

小绿忍爪怕点头道:“我陪夫人一起去。”是生是死,听天由命了。

“你站在城门前就行了,千万别靠近他们,若是你受了伤,馒头给谁照顾?”

小绿点头。别的事她不管,但万万不能让夫人受伤。

急促的鼓声一阵阵传来,绣儿带着小绿往城门飞去。

城门守兵寥寥无几,几只蝙蝠跟赤龙在空中翱翔,几小支魔军士兵匆匆涌向城楼。

丰都城门紧闭,巨形木桩撞击在城门上,大地为之震动。城门上的弓箭手不断往城楼下射箭,攻墙梯搭在城壁上,妖怪不断往上爬。

绣儿站在城楼上,放眼望着只见城处有数千敌军,不过都是些乌合之众,成不了气候。

冷笑,浮笑绣儿的嘴角。应龙不在,丰都城倒成了阿猫阿狗的都可以随意挑谑之地。

妖怪前仆后继顺着梯子往上爬,眼前着一只妖怪马上就要爬上城楼,绣儿挥手拔出一士兵的刀朝妖怪砍了下去,生生将妖怪的脑袋妖下来。

往昔,她连杀只鸡都害怕,现在砍妖怪的脑袋连眼都不眨一下。

悄然出现在山冈上的粽子远远了望着绣儿的身影,只见她一掌击向木梯,瞬间将木梯击得粉碎,妖怪们惨叫声跌落城门外……

绣儿自城楼一跃而下,举刀杀刀前向挑战的妖怪。

锋利的刀刃直直插进妖怪的身体,绣儿浩瀚的灵力袭向它,妖怪的身体瞬间被她的仙力打得魂飞魄散。

应龙的死让绣儿胸口积压了一股无法宣泄的恨意,而敌军前来冒犯,彻底将她的怒气点燃。她不知道该恨谁,谁该为应龙的死负责,只知道在他离开之后,她想守护他留在这世间上东西。丰都城,曾是他的心血,岂能轻易让这些妖怪们得逞。

绣儿的灵力已是不凡,加之得了应龙毕生的灵力,魔界几乎已无对手,又岂会将区区上千名不足为患的妖怪放在眼里。生怒的她压根没有手下留情之意,使出凌厉的仙力,眨间秒杀掉一大片妖怪。

不到半刻钟,妖怪伤亡一大片,城楼上发出欢呼声,前来挑战的妖怪落荒而逃,连同伴都尸体都顾不上了。

丰都城城门大开,衣裳染血的绣儿踏着妖魔的尸体,情神严肃的她一步步走进丰都城。

“参见夫人。”城内,嘹亮而雀跃的声音响起,城内的士兵行军礼,跪在绣儿面前。今天若夫人不在,只怕丰都城会被攻破。还好,夫人及时赶来,今后丰都城有救了。

“你们辛苦了。”绣儿示意士兵起身,“丰都城到今天还能屹立不倒,是因为有你们的存在,誓死护城。”

“左魔将军回来了。”城楼哨兵急匆匆的声音,“快开城门,将军受伤了。”

城门再次打开,一支浴血奋战、伤亡惨重的魔军骑着蝙蝠跟赤龙匆匆而来。

丰都城的魔军应战叛军,左魔将军调了二万魔军,可活着回来的却连五千都不足了,连他本身都重伤晕迷。

手搭在左魔将军的手腕上,绣儿立马察觉他体内气血翻涌,奇筋八脉都受了伤,若再不进行医治只怕凶多吉少,忙命士兵将左魔扶进房。

早年参加过圣战,绣儿擅长用灵力医治伤者。她将自己的灵力注进左魔将军的身体,沿着受伤的经脉行走,不断治疗着他受伤的身体。

过了半个时辰,满头密汗的绣儿将自己的灵力收了回来。左魔将军呕了几口血,痛苦的睁开了眼睛,见着绣儿时他先是一怔,继续激动道:“夫人,你回来了,魔尊呢?”

绣儿扬起僵硬的笑容,半晌才道:“将军无须着急,先安心将伤养好。”

“夫人,魔尊有下落没有?”断臂的左魔将军急着下床,谁知重伤的他一个站立不急,自床上滚了下来。

绣儿向前将他扶坐在床边,左魔急切道:“夫人,外面流言蜚语,我都快信以为真的。那些个兔崽子,个个都以为魔尊不在,我们就可以被任意欺负……”

“左将军。”纸抱不住,绣儿犹豫再三道:“我今天回来,正是跟你商量这件事的。”

见绣儿神色不对,左魔将军不禁一怔,“夫人,难道……”

“是的。”绣儿痛苦的点头,“应龙当日已殁落于黄泉海,他再也回不来了。”

“不……”左魔将军有想过这个可能,可当这话自绣儿嘴里说出来时,依旧犹如晴空霹雳的消息,“不可能……”

“我也希望这只是恶梦。”绣儿眼眶发酸。不在了,三哥永远不在了,他不会再守护她了。

“是谁?”左魔将军怒道:“是谁杀了魔尊?是不是庄逾臣?”

“是谁都已经不重要了。”连她都无法接受应龙死亡的方式,更何况是他们。应龙跟女魃,还有她的事,外人无法理解,他们不懂应龙的痛苦,所以不会原谅他死亡的真正理由。

“肯定是姓庄的臭道士!”左魔气得一口血喷了出来,“迟早有一天,我要取下他的首级!”

“庄逾臣还没有本事杀应龙。”绣儿苦笑道:“应龙临走前已放下仇恨,希望你也能放下这件事。”

“不行,若非魔尊重新给了我生命,我不会到现在仍活在这世上。我这条命,是魔尊的,这仇我非报不可。”

“有了你这句话,应龙在九泉之下也会感到安慰的。”想不到应龙跟左魔还有这一层关系,如此一来她倒安心了不少,“应龙的事,你有何打算?”

左魔深呼吸,半晌才复平自己的心情,他挣扎着起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从今起,唯夫人马首是瞻。”

“不不不……”绣儿着急的扶起左魔,“左将军,万万使不得。我平日里只懂绣花,哪有能耐掌管魔界。”

“夫人的胆色跟本事,大家有目共睹,由你掌管魔界,我们便能重新夺回地位,杀杀那些王八蛋的气焰,咳……”左魔痛苦的捂住胸口,连呼吸都困难。

绣儿心情沉重,“你好好养伤吧,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重伤在身,且应龙的死对他刺激再大,继位问题还是等他的伤好些再讲,否则再拖下去指不定他会在阎王殿走一遭。

离开左魔的房间,绣儿带着小绿巡视伤员,嘱咐大夫好好给士兵疗伤。

回到房间,绣儿刚外换下沾血的外衣,小绿自外面走了进来,“夫人,地牢狱官求见。”

绣儿不解道:“地牢狱官?”

“狱官说有急事,需要请求夫人的意见。”小绿解释道:“奴婢问他有什么事,他却迟疑着不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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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尸王的宠妃09 “请他进来。”绣儿重新系好衣服,在桌边坐下。

地牢狱官匆匆而进,“参见夫人。”

“不知你找我有什么事?”

地牢狱官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打量了四下无人的房间,低声道:“夫人,那个女人快生了。”

“哪个女人?”绣儿一怔,不知狱官所指的是谁?

“大既一年前,有个女人来找魔尊大人,不知她因何惹怒了魔尊,魔尊生怒将她关在地牢里。约过了半年,我发现那女人的肚子慢慢大了起来,于是禀报了魔尊,那晚魔尊去了地牢,我隐约……隐约听到一些对话,那女人好像跟魔尊……”

地牢狱官支吾不语,不敢明说。

绣儿愕然失神,继而激动的站了起来,“马上带我去!”原来,应龙一直在骗她。他说朱淇淇没有来过,她曾要求他去寻找,但是他不同意。应龙不爱朱淇淇,她自是一清二楚,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她不想三哥的孩子流落在外,成为一个没爹的孩子。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想到,应龙会将朱淇淇关起来。难怪他一点都不着急,只因朱淇淇一直都禁锢在地牢里。

她的生死,牢牢掌控在他的手中。

狱官带着绣儿,匆匆往地牢而去。

“夫人,要不这事你给我个准话,我去处理就行了。”狱官见绣儿神情严肃,不禁猜测着女主人的心思。女人天生善妒,自是无法容忍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生孩子,尤其是在魔尊失踪的期间,夫人肯定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你处理什么?”绣儿停下脚步。

狱官悄悄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只要夫人同意,我会将此事做的干净漂亮,不会留人话柄的。”

“闭嘴!”凌厉的眼神落在狱官身上,“做好你本分的事,不要随意猜测别人的心思。”

“是。”狱官被绣儿的杀气吓了一跳,偷偷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夫人跟魔尊已育有一子,若是那个女人生下的是儿子,只怕对少主人有威胁,她为何不趁着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拔掉眼中钉?

狱官本来想借此机会寻找上位的机会,而且那个女人肚子里怀着的毕竟是魔尊的骨肉,出了事他可担待不起。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会猜错主人的意思,反倒落了个不是。

绣儿紧张的加快步伐。

心跳,越来越快!她希望地牢里的那个女人,会是一直没有任何音讯的朱淇淇。或许,这是老天补偿三哥的一份最好的礼物。

“啊……啊……”刚到地牢门边,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

地牢黑暗无光,四处霉味浓浓,老鼠四处蹿动着。狱官取过火把,在前面带路,走过一排排牢房,站在最后一间封闭的房前。

房门用重重铁链锁了起来,撒心裂肺的声音正是从里面传出来。

绣儿的心,跌落在冰凉的谷底。三哥何其狠心,朱淇淇做的再错,可腹中的孩子是他的亲骨肉,他竟舍得孩子在黑暗的牢里受苦?

刺痛,自心脏麻痹开,绣儿咬牙怒道:“马上给我打开。”

狱官打开铁链锁,绣儿推开门冲了进去。

在忽闪忽暗的火光照耀之下,只见狭小阴暗的房间里铺了些长满霉菌的稻草,一个披头散的女人躺在稻草上,打结的污垢头发遮了她的容颜,一身衣服破旧不堪,骨瘦如柴的手放在高高隆起的腹部上。她打着赤脚,两只脚上锁着铁链,粗大的铁链一直延伸到铜壁上,跟墙壁铸造熔炼在一起。

女子羊水已破,血腥之味引来几只老鼠,直到火把照亮地牢,老鼠才匆匆逃走。

绣儿望着眼前的女子,震愕的缓不过神来,半晌才扑过来,掀开女子脸上的头发。

“……小……小姐?”她的脸上很脏,瘦得两颊深陷下去,绣儿好一会才认出眼前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女子正是朱淇淇。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绣儿急急的扶起朱淇淇的上半身,“小姐……”

做梦,她真的希望这仅仅是一场梦而已。这不是三哥做的,不是那个温文尔雅、心地善良的三哥会做出来的事。

这是恶魔,只有魔鬼才做的出来的事。

“啊……”朱淇淇疼痛满头大汗,干瘦如老妪的手紧紧抓住绣儿的手,“绣儿,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

“我会的,我会救你的。”绣儿拼命点头,“我会救你的……”

“啊……”鲜血自朱淇淇两腿间涌出,“绣儿,求你……他不要这个孩子,他不要……”

“还愣着干什么!”着急的绣儿朝着狱官怒道:“快点解开这铁链。”

“夫人,我没有钥匙。”狱官为难道:“钥匙只有一把,在魔尊大人手上。”

钥匙在应龙手上,可是应龙已经……

绣儿着急道:“马上去请大夫跟接生婆,她快生了。”

“是。”狱官匆匆领命而去。

绣儿抱着朱淇淇,擦着她额前的冷汗,“你忍忍,大夫很快就到了。”

“我……我错了,我真的错子,孩子……救我的孩子……”朱淇淇语无伦次道:“救……救孩子,应龙……三哥……三哥……”

“他原谅你了。”绣儿的眼泪掉在朱淇淇的脸上,“三哥原谅你了……”

“真……真的?”朱淇淇浑浊的眼睛,多了丝亮光。

拼命点头,绣儿使出浑身的力气去拔锁在朱淇淇脚上的铁链,可坚固的铁链却纹丝不动,她着急的寻找着能砍掉铁链的利器,“你等等我,我到外面找把剑……”

绣儿慌乱的起身,朱淇淇抓住她的手,“来不及了,孩子……孩子快出生了,啊……啊……”

血水,染了朱淇淇的裙子,浸着发霉的稻草。

绣儿有产子经验,她掀开朱淇淇的裙子,见宫口已开,不禁高兴道:“小姐,你用点力,孩子马上就快出生了。”

“我……我没力气了。”

“使劲,深呼吸,使劲……”应龙将朱淇淇关在不见天日的牢笼里,这里没有灵气,腹中的胎儿不断吸食的朱淇淇的灵力,如今的她几乎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她没有任何产子经验,唯一的力气在产前已使完了,如果孩子再不出来,只怕真的会一尸两命。

朱淇淇的意识,越来越差,她苍白无力的笑了笑,“绣儿,我快不行了。你……救救孩子,将我的肚子剖开,把孩子取出来。你说,应龙原谅我了,是真的?”

“真的。”绣儿泪如雨下,“是真的,三哥说他原谅你了。你要挺住,等生下孩子就可以一家团聚了。”

“只要他……原谅我就好。绣儿,我只怕没有这个福气了,你将孩子从我肚子里取出来交给应龙,孩子不会跟你的孩子挣地位的,只要……你给他一条活路就好……就好……”

“别说了,我不会帮你带孩子的。你自己生的孩子,只有自己带。”绣儿握住朱淇淇的手,将自己的灵力渡进枯竭的体内,“你清醒一下,好好生下孩子,你跟应龙就可以在一起了。”

“真……真的吗?”朱淇淇喘气道:“我真的还可以跟他在一起?”

“嗯,只要你跟孩子平安无事,便有在一起的机会。”

绣儿的灵力,源源不断的渡进朱淇淇的体内。犹如干枯的土地,遇上了一场及时雨,灵力让朱淇淇的力气一点点缓了过来。

她不断使劲,将腹中的孩子往外挤,“啊……啊……”

朱淇淇抓住一把稻草咬在嘴里,拼命用劲。

“使劲,再用点力……”绣儿紧紧握住朱淇淇的手,“孩子快出来了,深呼吸……”

“啊……”朱淇淇声嘶力竭,身体撕裂的抽搐如潮涌般袭来,鲜血不断涌了出来……

“哇……”虚弱的婴儿声在黑暗潮湿的牢房内响起。

“生了生了……”绣儿惊喜的对着朱淇淇道:“小姐,孩子生下来了……”

绣儿脱下外衣,将血泊中的婴儿用衣服包了起来,轻轻擦着孩子身上的鲜血,“是儿子。小姐,你给三哥生了个儿子。”太好了,三哥终于有后了,这下总算是死也瞑目了。

三哥的孩子,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她都要帮忙养大。这是她欠他的,亦是她唯一可以弥补的。

大汗淋淋的朱琪琪露出苍白笑容,“让我……看看孩子……”

绣儿摞了把稻草垫在朱琪琪上身,将孩子放在她怀中,“你看,孩子多可爱,长得跟三哥好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朱淇淇虚弱的打量着孩子,眼泪一滴滴落了下来。

“哇……哇哇……”孩子不断哭着,小嘴一张一合。

“孩子,娘终于生下你了……”朱淇淇又哭又笑,“绣儿,谢谢你……谢谢你不计前嫌来帮我……”

“别这么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不管如何,她会替三哥竭尽可能的照顾朱淇淇还有孩子,保她母子一世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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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尸王的宠妃10 狱官带着大夫前来时,朱淇淇在绣儿的帮助之下已平安生下孩子。

绣儿命人取来大铁锤,将铁链敲烂打断。朱淇淇跟孩子被送到绣儿的寝宫,大夫立即给她诊治,孩子则教给小绿带着。

小绿取出来些粥水,喂着刚出生的孩子。

灵力耗尽的绣儿疲倦地坐在床榻上打坐运气,小绿一边哄着孩子,一边好奇的问道:“夫人,这孩子是谁的,刚才你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是谁啊?”

绣儿睁眼,淡淡道:“不该你问的,别问。”

小绿咋舌,不敢再问了。夫人自黄泉海之役前夕起,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孩子吃了些汤水安静的睡了过去。

绣儿休息了一会,终于缓过神来,她自小绿手中接过婴儿。

眼眶发酸的打量着熟睡中的孩子,晶莹的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孩子苍白僵硬的脸上。孩子睡得很安静,就好像三哥睡着了一样,他的鼻子、眉毛、嘴巴,真真像极了三哥……

绣儿紧紧将孩子搂在怀中,潮湿的脸紧紧贴着他的脸蛋,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哇……”孩子睡了一个多时辰,苏醒过来下意识的张开便哭。

“宝贝,饿着了吗?”绣儿露出温和的笑容。

“哇……”孩子一直啼哭。

一天没喂奶,绣儿的胸部涨得难受,想着孩子饿了,她当下并没有多想,解给衣襟给孩子喂奶。孩子吧唧吧唧的吮吸着,小眼睛好奇的打量着绣儿,咕噜着喉咙吞着奶水。

绣儿含泪的望着孩子,“你真可乖,比起你的楚昕姐姐还有馒头哥哥乖,以后肯定有大出息。”三哥若是知道自己有了亲骨肉,肯定会欣慰的吧。这么可爱的孩子,任谁看了都会对喜欢的。

原想着跟左魔将军商量继位之事,一旦处理完事情便回到孩子们身边,可如今却连二连三的发生了许多意料之外的事,只怕一时之间回不去。也不知粽子能不能带好馒头,还有楚昕会不会想她?

每一个孩子,都是母亲历经生死换来的。

想着地牢里为了孩子能平安出生,她将所有灵力都给孩子吸食,都说僵尸不老不死,可是如今的朱淇淇却如老妪般苍老。这一切,都是为了爱,为了应龙,她甘愿付出一切生下他的孩子。

这个孩子,来的相当不容易,只希望日后孩子能体谅母亲的不易,好好回报朱淇淇的深情。

爱情,是如此不可思议。朱淇淇对应龙一见钟情,却已是刻骨铭心,她该如何开口告诉朱淇淇,应龙已经不在了。

刚喂饱孩子,绣儿轻轻哼着曲子哄他睡觉,一股愁云涌上眉尖。这个孩子是只僵尸,僵尸若想修得成就,没有一定的年月很难成事,但愿他能平安长大,一生无灾无难。

“啊……”惊慌的尖叫声,自偏殿响起。

绣儿抱着孩子冲进朱淇淇的房间,只见她打着赤脚、披头散发的坐在镜子前面,双手捂着脸,身体战栗成一团。

“小姐,你怎么了?”

“啊……”朱淇淇跌坐在地上,身体哆嗦成一团,“我的脸……我的脸……”

绣儿心里咯噔一下,心顿时凉了半截。脸,对女子而言比性命还重要,正是花样年华的朱淇淇,仅仅是一年的时间变成迟暮的老妪,论谁一时间亦是无法接受的。

绣儿百感交集,她抱着孩子半跪在地上,腾出一只手去拉朱淇淇,“孩子很可爱,长得很像三哥,你看看他吧,他正笑着看你呢。”

“我……我不敢看他,要是吓着他怎么办?”朱淇淇双手捂脸,哽咽的哭着,骨瘦如柴的身体佝偻成团,脚上被砸断的铁链在冰凉的地上发出清脆阴森的声音。

“世上哪有子嫌母丑的道理。”绣儿吸了吸发酸的鼻子,“你用昭昭年华换来了他的生命,他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紧捂双脸的手慢慢露了一丝指缝,浑浊的目光透过指缝悄悄打量着孩子。

刚出生的孩子皮发潮脸发红,母性使然,朱淇淇欣喜的打量着孩子,指逢越伸越宽,直至她慢慢的将手放下。

绣儿将孩子递了过去,“你抱抱他,孩子很温顺可爱,像极了三哥小时候。”

朱淇淇犹豫着将孩子接了过来,谁知她刚一接过孩子,孩子顿时“哇”一声哭了出来,吓得她赶紧将孩子塞回给绣儿,语无伦次道:“我我我我……我吓着孩子了。”

绣儿边哄着孩子边安慰道:“你别乱想,孩子刚出生哪有美丑的概念。你一直关在过牢里灵气匮乏,等过段时间你的灵力恢复了,自然可以恢复之前的相貌了。”

“真的吗?”朱淇淇不相信,只是紧紧捂住自己如老妪干皱的脸,怔怔然缓不过神来。她的身体皱如干尸,别说孩子,就是连妖魔鬼怪都被吓走了。

“你忘了,等级高的僵尸可以改变自己的容貌?”绣儿将孩子抱在怀中,在房间踱着小步子,手轻轻拍着襁褓,婴儿没一会便止住了哭声。

绣儿将孩子放在床榻上,“你先陪陪孩子,我去找钥匙解开你的锁。”

刚走到门边,朱淇淇叫住绣儿,“绣儿,谢谢你……如此大度,救了我跟孩子。”

绣儿百感交集,半晌才道:“我们曾经情同姐妹,当日流落在朱家镇,是你给我饭吃,还收留了我。在朱家的日子,都是你一直在保护我,这份恩情我永远都不会忘的。你别胡思乱想的,安心的养身体,将孩子带大就可以了。”

朱淇淇抿唇问道:“他……有没有看过孩子?”

心突兀一疼,绣儿悄然深呼吸,“他外出还没回来,你生的是儿子,他肯定会高兴万分的。”

“我现在这模样,不敢奢望他能看我一眼,只要他能接受这个孩子,给孩子一条活路,我就心满意足了。”

“……”绣儿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房间。朱淇淇她根本不知道,应龙已经不在了,他没有办法看一眼自己的孩子。

绣儿叫来妖怪,将寝宫跟应龙的书房等全找了一遍,但都没有找到钥匙。

或许,应龙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放朱淇淇出地牢,所以他一早就将钥匙毁了。

没有钥匙,绣儿只得请来开锁匠,谁知一连几个锁匠都没有办法将锁打开。怕伤到朱淇淇,绣儿不敢用刀剑去无砍断,只得想着待离开魔界之后,再想其他办法打开锁。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朱淇淇的事,很快便传到了左魔将军的耳朵,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一个被关在地牢里的女人,值得魔尊夫人如此用心。

重伤无法出门,他只得命妖怪前去请绣儿。

“夫人,不知你从地牢里带出来的女人,是谁?”

绣儿淡淡道:“我一个故友而已。”

“既然是夫人的故友,魔尊大人为何要将她关在地牢呢?”

“不太清楚,或许有什么误会吧,待她情况好一点我会问个明白的。”

见她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左魔倒也没再多多问,只是语气一转,甚是着急道:“夫人,魔界不可一日无主,你还得尽快拿主意。”

“我正有此意,还正想着跟你商量呢。”

“不知夫人有何打算?”

“我身为女子,只想着一日三餐温饱足矣,腥风血雨的日子不适合我过。”

“既然夫人不同意出来掌管魔界,救丰都城于水火之中,我倒也不勉强夫人。但魔界不可一日无主,我们追随魔尊大人,从一兵一卒起到成为魔界霸主,再到黄泉海与天界分庭抗礼,大伙都是拿命出来拼的,而如今夫人撒手不管,可如何对得住魔尊在天之灵,对得住我们死去的数十万兄弟。今天我体谅夫人的难处,但少主是魔尊的最后一滴血脉,由他继承大统再适合不过了。”

“不行。”一听左魔将军打馒头的主意,绣儿当即摇头拒绝道:“魔界向来是能者没居之,从来没有过子承父位的说法。馒头先天不足,别说日后能否成大器,只怕连活下来都困难。他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心有余而力不足,你若将魔界交到他手上,才是将丰都城置于水深火热之中,此事万万不可。”

“少主是夫人的亲生儿子,由夫人在旁扶持他,少主必能成大器。”

见左魔坚持不肯退步,神情急切,绣儿倒也断定他没有异心,于是开门见山道:“左将军,其实我有个折中的办法,不知你意下如何?”

“只要为了魔界好,夫人但言无妨。”

“如今的丰都成,能力与德行兼备者,非左魔将军你莫属不可,我此次回魔界便是想跟你商量,由你继位统领魔界……”

“不不不……”左魔将军一听着急了,连连罢手道:“不行,我何德何能可以带领大伙统一魔界……”

绣儿打断道:“左将军,请你先听我说完。”

“事已至此,我也不怕实话跟你说,应龙原是天界战神,只因受了浊气的污染才会堕落为魔,由浊气控制了他的心智,才会做出如此多伤天害理之事。每逢他清醒之时,都是异常痛苦,你可知其实他并非被庄逾臣杀死,而是为了不再祸害天下而选择了自我了断。他临死之前已嘱咐我,让我带着孩子找个安静的地方,平安过一生。这是他的夙愿,希望你能成全。”

左魔愕然摇头,“不可能,魔尊他不可能……”

“你不曾为仙,自是不知一个身怀苍生安危的神仙,堕落成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有多痛苦。刚开始,我也无法接受他的选择,现在倒也想开了。我希望你能早日振作起来,带领部下重振威风。”

“夫人,我这残躯哪还有能力掌管魔界,如今都已是苟且残喘,这次若非夫人回来的及时,丰都城已落入他人之手。”

“万事开头难,我相信将军的能力。”

“不,我不能接受魔界之位,还请夫人三思。”

见左魔冥顽不灵,绣儿头痛欲裂,她恨不得早日离开魔界,却被这烂摊子拖得抽不开身,“左将军,你是魔尊的不二人选。若非为了魔界能有个好主人,我大不了可以一走了之,又岂会重新回来一趟。我的这片苦心,希望你能成全。”

“夫人……”左魔将军单膝跪在地上,“如今只有你才能保住魔尊大人辛苦打下来的江山,就算不为魔尊大人着想,你也得为我们这些跟随他出生入死、抛头颅洒热血的部下想想。你一走,那些叛军随时都有可能会血洗丰都城,到时没有一个妖怪能活得成。不是我不肯继位,而是我根本没有能力保护他们。今天我跪在这里,替丰都城的所有妖魔求你,求你给我们一条活路……”

绣儿伸手去拉左魔,“将军,你快快起来……”

“夫人若不答应,我便在这里跪在你答应为止。”

“你……”绣儿头痛欲裂,“左魔将军你再好好想想吧。”

语毕,绣儿咬牙离开。

她不想丰都城毁了一旦,不想毁掉应龙的心血,可自己只想带着楚昕跟馒头远离凡事,平平淡淡的过一生。左魔如今打馒头的主意,她必不能将馒头交出来。

左魔他们一直以为馒头是应龙的亲骨肉,可他是粽子的儿子,岂能继位。应龙的孩子……血脉倒是有了,可孩子刚出生,却为他背负如此沉重的命运,对他而言是否公平?

绣儿心事重重的回了房间,可想想在家里等她回去的粽子,不禁又着急起来。左魔在拿丰都城所有性命来牵绊她,她若是再迟疑下去,只怕拖下去会没完没了。

起身走进偏殿,只见朱淇淇面纱裹脸,坐在床边抱着孩子,轻声哼着小曲。

见绣儿进来,朱淇淇忙站了起来,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绣儿拉着她的手坐下,望着孩子恬静的容颜,半晌才启齿道:“淇淇,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朱淇淇紧张的抱着孩子,“我……不敢多想,就想着应龙能否接受是个孩子。至于我,生死有活区别?”

苦涩涌上心头,绣儿咬牙道:“你听过应龙跟女魃的神话故事吗?”

“以前玩过网游,多少也知道点。”只是她没有料到,自己有一天也会爱上应龙,做了一场冗长而痛苦却永远都无法醒来的梦。

绣儿愕然道:“网游?”

“没,没什么。”朱淇淇忙摇头,“我是说,我想知道他对这个孩子有什么看法。绣儿,经过这么多事,我对应龙已没了非分之想,他若想孩子留在身边,你便帮我照顾一下孩子,我自己独自离开,不会打扰你们的。他若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便带着孩子走得远远的。”

“如果要孩子继承应龙的魔尊之位,你愿意吗?”

朱淇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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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尸王的宠妃11 “什么交易?”左魔怒道:“你妄想将魔界夺去。”

粽子冷笑,用眼角抹梢打量着提防自己的左魔,“我若想要魔界,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那你来到底想干什么?”

“你不是想应龙的孩子继承魔尊之位吗?”粽子打量着独臂妖,“你对应龙如此忠心耿耿,实着让僵尸感动,啧啧……”

“那又怎么样!”尸王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如果我告诉你,应龙的孩子并非只有馒头一个,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意思?”左魔站了起来,将全身的法力聚集在手上。尸王突然出现在魔界,必定有所图!他到底想干什么?还有上次在黄泉海,为什么要出手相助?若非他率僵尸攻击天界,魔界只怕会一败涂地,可若说野心勃勃想吞并魔界,似乎他图的又不是这个。正如他所言,若对魔界感兴趣,他可以不费灰之力拿走。

“安绣儿从地牢里带出来的那个女人。”粽子笑得意味深长,“她刚生个儿子,流身流的可是应龙的血。”

左魔错愕,“不可能!”

“你若不信,尽可以去问。”

“这是我魔界的事,与尸界有何关?”

“是不关我的事,所以才来找做笔交易。”

“什么交易?”

“如果你选那个女人的儿子当魔尊,我以尸界的名义直到他及冠为止,尸界会护魔界安宁。魔界的天下,仍会是在丰都城的掌控中,不知这笔交易,你意下如何?”

“如果我不同意呢?”那女人来路不明,孩子是不是魔尊的还有待调查。再者,除了魔尊之外,能让他心服口服的只有安绣儿一个。她是魔尊的原配妻子,唯有她的孩子才有资格继位。

“你不同意也得同意。”粽子冷哼道:“否则魔界就是我的了。”

左魔气窍生烟,牙齿发颤,“你……”

“你若不信,尽可以试试。”粽子扬了扬自己的左手,“我就用这只手,血洗魔界!”

“你跟安绣儿是什么关系?”左魔是只聪明的妖怪,他很快就猜到其中的缘由,不禁怒道:“或者,你想对她做什么?”

“我想?”粽子嗤笑,“我想的事,可多了去。”

死灰色的指甲自肉里滋滋生长出来,粽子身影一闪,手掌拍向左魔的天灵盖。他的动作快若闪电,瞬间斗转星行移,纵然左魔再厉害,亦无法躲闪。

粽子的手,紧紧按在左魔的天灵盖,“若敢说一个不字,第一个死在我掌下的,便是你。”

“你……”左魔气得牙齿格格响,“你欺妖太盛!”

“识时务者为俊杰。”粽子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左魔,“死到临头了,你倒还嘴硬。不过,看在你嘴硬的份上,我倒可以告诉你一个事实。安绣儿当年曾救过我的命,算是对我有恩。既然她不想留在魔界,你就不能强行留她,否则我会毁了魔界。”开玩笑,若让她做了魔尊,整天喊打喊打杀的,他哪还有机会跟她和解。他不喜欢过于强势自主的女人,还是以前的绣儿好,温温顺顺的让僵尸心痒难耐。嗷,光是想想,身体都疼了,崩不住了,好想要!!!

左魔怒目圆睁瞪,“你说直到孩子及冠,尸界会保魔界安宁,可否算数?”

“当然。”

“好,只要那个孩子是魔尊的亲骨肉,我必然会将他带大,让他重震魔界威信。”今日的耻辱,他日必加倍回报给尸王。

粽子一声冷笑,身影平空消失在房间。

天气异常潮湿燥热,朱淇淇睡到半天,突然被噩梦惊醒,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重重地喘着粗气。衣服被汗水湿透,她疲倦的擦着额头,眼角无意之间瞥到枕头旁边,只见枕头空空如也。

孩子不见了!

朱淇淇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惊慌的打量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

跌跌撞撞的起床,铁链拖拽着在寂静的可以听到针落的黑暗房间中响起,朱淇淇刚要熄火,却隐约看到窗边有团淡淡的光。

她朝着光走去,内心的不安越来越重,连带着手心都渗着汗水。

脚步越来越沉重,直到一丈的距离,朱淇淇才发现,窗边发现的光竟然是个影子,一道银色的影子。

“你是谁?”朱淇淇震愕的盯着银色的影子,“……粽……粽子?”他来这里干什么?

银色的身影缓缓转身,一双绿瞳在黑暗中甚是骇人,深邃的看不出任何表情。他手中抱着一个婴儿,婴儿睡得甚是恬静。

朱淇淇唇齿交战,骨瘦如柴的身体朝粽子扑了过去,“将孩子还给我!”

粽子身影平空消失,朱淇淇扑了个空。

“这孩子长的跟应龙真像。”

冷冷的声音在朱淇淇身后响起,绿色的孔瞳低头打量着婴儿,心情甚好,“这孩子可真幸运,一出生就可以继承他爹的魔尊之位。你说呢?”

朱淇淇脸色毫无血色,战栗的身体跌坐在地上,怔然失神。

粽子蹲下身,将手中的婴儿放在朱淇淇手上,嘴边露出一丝笑容,身影慢慢透明……

朱淇淇紧紧抱着孩子,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婴儿身上,她无声的啜泣,“……对不起,都是娘害了你。”

想着在家的两个孩子,绣儿睡的并不安稳。她起了个早,匆匆洗漱过后便到偏殿看望朱淇淇母子,刚进偏殿只听到婴儿沙哑的哭声。

绣儿吓了一跳,着急的走进房间一看,只见衣衫单薄的朱淇淇坐在地上,怀中的孩子已哭到声嘶力竭。

她忙将孩子抱了起来,拉起朱淇淇揣扶到桌边坐下,“发生什么事了?”

绣儿低头哄着孩子,不禁有些生气道:“孩子哭成这样,你怎么不哄一下?喂过奶没有?”

看孩子的模样,只怕是冻着饿着了,她解开自己的衣襟喂婴儿奶水。足足饿了一个晚上的婴儿一闻到奶香味,当即便不哭了,狼吞虎咽的吮吸起来。望着泪水挂眼角,哭到满脸通红的孩子,绣儿真是又疼又气,这孩子是天赐给三哥的礼物,朱淇淇为了孩子连命都可以不要,为何现在却对着孩子不管不顾?

喂饱孩子,绣儿克制住情绪坐在朱淇淇对面,“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没。”朱淇淇摇头,别开脸望向别处。

“你若是有没有难处,可以跟我说。我若是能办到的,一定尽力解决。”

“没什么事。”朱淇淇露出僵硬的笑容,“只是做了一晚的噩梦,一时间缓不过神来而已。”

“没事就好。”

爱,犹如飞蛾扑灯,明知是粉身碎骨,可朱淇淇仍然义无反顾。为了能跟应龙在一起,她甚至不惜变成僵尸,可到头来却是一厢情愿。

朱淇淇的失魂落魄,绣儿看在眼里,滋味百生,半晌后才道:“你带着孩子走吧,好好抚养他长大。”丰都城屹立于血腥之中,朱淇淇母子若想在这里生存,只怕会九死不生。况且,孩子是三哥唯一的血脉,她不想他受到任何伤害。

丰都城处处都是应龙生活过的影子,依朱淇淇现在情况来看,只怕会深陷其中而不可自拔。绣儿苦苦思量一个晚上,或许离开对朱淇淇母子而言才是最好的出路。

“绣儿,我想了很久,决定留下来。”朱淇淇起身,将孩子抱了过来,“他既然是应龙的儿子,便得担当起该有的责任。”

“可是如今丰都城元气大伤,你跟孩子留在这里只怕凶多吉少。”

朱淇淇苦笑,“绣儿,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以后的路就由我自己走吧。我母子是生是死,都是命中注定,而且我相信事在人为,孩子历经生死才来到世上,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相信他将来必有一番出息。”

绣儿百感交集,犹豫良点才点头道:“也罢,只是日后你有任何困难尽管开口,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帮助你。”

心事重重的朱淇淇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吃过早膳,绣儿带着朱淇淇跟孩子引见左魔,她简略说了朱淇淇跟应龙两情相悦以身相许之事,只因后来发生误会,应龙一气之下才会将朱淇淇关在地牢里。

“左将军,你若不信尽可以看看这孩子。”绣儿将婴儿抱在左魔将军跟前,“你看,孩子的眼睛眉毛嘴巴,是不是跟应龙很像。”

左魔将军看着孩子,再想着尸王的话,权衡之下点头道:“像,太像了。”

“将军,以后孩子就交给你照顾了,还望你能辅助他成就一番大业。”

“夫人,属下一定会尽心尽力辅佐少主。”但愿尸王能说话算话,护魔界一片安宁,他必会在少主及冠之前,教他一身好本事,以报魔尊之仇。

“左将军的恩情,我没齿难忘,请受绣儿一拜。”语毕,绣儿欲朝地上跪下。

左魔军忙拉起她,“夫人万万不可,属下受不起。”

绣儿郑重许诺道:“以后若是丰都城有难,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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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尸王的宠妃12 “夫人,你带我一块走吧。”

小绿依依不舍的拦在绣儿面前,可怜兮兮道:“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少主的,你就带我走吧。”

绣儿淡笑道:“你在魔界生活好好的,为何一定要跟我走?”

“夫人要离开魔界,只因魔界不适合生活,奴婢跟夫人身边的日子久了,以后就想着一生照顾馒头少主。”

“你留在这里照顾二少爷,不也是一样吗?”

馒头真正的身世,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绣儿并不敢对左魔直言,而朱淇淇生的儿子便排在了老二的位置。

见绣儿并未有带她一块离开之意,小绿情急之下脱口而道:“奴婢……奴婢不想再留在魔界,如今丰都城腥风血雨,随时都有可能会掉脑袋……”

“小绿,你可考虑清楚了?”她是什么样妖品,绣儿自是清楚。罢,这种事也不可强求,馒头若有小绿照顾,倒也省了她不少心力。

丰都城楼下,绣儿恋恋不舍的抱着婴儿,“宝贝,以后可以乖乖听娘的话,快高长大。”

她低头亲吻着婴儿稚嫩的脸,婴儿睁开小眼睛,朝绣儿露出两颗小小的獠牙,“呀……呀……”

“绣儿,保重。”朱淇淇伸手将孩子抱了过来,“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绣儿带着小绿,离开魔界。

一路风尘仆仆回到空间,远远的只见到一身红色衣裳的楚昕坐在湖边石头上,两支羊角辫乱糟糟的顶在脑袋上,脖子上挂着装着岽珠的香囊。

见着女儿,绣儿顿时笑容满脸,连日来的疲倦一扫而空,她疾步走了过去,“昕昕,娘回来了。”

跟着绣儿身后的小绿一愣。天,夫人何时多了个这么大的女儿……该不会是……瞒着魔尊跟别的妖怪生的?

腹诽归腹诽,小绿是个观人识微的妖怪,不该问的绝对会烂在肚子里。此处灵气充沛,比起魔界可谓天堂跟地狱的差别,难怪妖怪对人间趋之若鹜。

“你的脸怎么了?”楚昕左脸红肿一片,隐约可见指印,绣儿瞬间生怒了,肯定粽子又对楚昕动手了。

绣儿心疼的将楚昕抱在怀中,“告诉娘,是不是爹打的?”

“……”小绿瞬间石化。爹?果然……难怪她不肯留在尸界,原来是背着魔尊有男人。天,她该不是瞎了眼,看错夫人了吧?

“吼……”楚昕挣扎,露出两只僵尸獠牙。

“啊……”小绿吓得紧紧捂住嘴。僵尸!!!

绣儿用冥语问道:“告诉娘,爹为什么要打你?”

“因为你!”楚昕生气的扁嘴。

绣儿忍笑道:“是不是说我的坏话,然后被爹打了?”

“哼!”楚昕扭头不理绣儿。

绣儿倒也不生气,不顾楚昕的挣扎抱着她往屋内走,“昕昕,你以后不说娘的坏话,就不会挨打的爹了。”

楚昕顶嘴,“就说,就说!”

“……”孩子的叛逆期来的也太早了吧。

“昕昕,你可是娘一年怀胎生下来的,我恨不得能多爱你一些,为什么你就不喜欢娘呢?”绣儿忍不住亲了下楚昕的脸,“娘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你告诉娘,娘改还不行吗?”

“不给我奶吃。”楚昕记恨道。

绣儿哭笑不得,“哪里不给你吃了。一会就给你吃好吗?”

“封印我灵力。”楚昕说了绣儿的第二条罪状。

“如果你答应不再欺负弟弟的话,娘就解了你的封用不好?”

“哼。”楚昕鄙视的翻白眼,“他是个懦夫。”软柿子!

“……”绣儿满脸黑线,“怎么能这么说弟弟?他是个男子汉,不跟女孩子一般见识,是不可多得的宽容温厚品德。”

“爱哭鬼!”

“……”好吧,这点她承认,确实是爱哭了点。

踏进屋门,听见厨房有动静,绣儿抱着楚昕走了进去,只见粽子怀里抱着馒头,正忙着煮粥。

“你怎么将女儿独自扔在外面了?”万一掉进湖里或是被狗叼走了怎么办?

“绣儿,你回来了?”站在灶前搅着粥的粽子转身,露出灿烂的笑容。

随着粽子的转身,绣儿吃惊的望着馒头受伤的脸,“馒头怎么了?”

“两姐弟抢岽珠打的。”这两只兔崽子别碰堆,一碰堆就打。

绣儿甚是头痛,“楚昕,你又打弟弟了?”

“吼……”

“绣儿,你可终于回来了。”粽子苦逼着一张脸,“我带孩子都快崩溃了。”两个混蛋,扔去喂狗算了。养孩子真是件折腾僵尸的事,疯了!

“……”绣儿甚是无语,半晌才憋出句,“你的亲骨肉,想怨谁呢?”

“恨只恨,我当初太厉害了,让你一胎怀了俩。”粽子泪流满脸,后悔莫及道:“早知生一个该多好。”真是造孽,想他堂堂一代尸王竟然成了煮夫,洗衣服做饭带孩子……

“……”他还能再无耻点吗?有本事生,没本事带。

绣儿转手将楚昕递给小绿,向前接过粽子手中的馒头。憋着一肚子气,本想损粽子两句,但见他忙得焦头烂额,倒也真是为难他了,于是当下口气一软,“我不在的日子里,辛苦你了,孩子他爹。”

嗷,孩子他爹!粽子顿时神清气爽,瞬间看到了某个希望,立即情意绵绵道:“绣儿,有你这句话,我就是被孩子折腾死了,也是心甘情愿的。”

“得了,我可不敢再让你带了。”绣儿剜了他一眼,“看楚昕都被你打成什么模样了。”虐待狂!

粽子笑,“你带她两天试试,保证你会将她打得皮开肉绽。”

对于粽子总结的精髓,绣儿哭笑不得,却又拿楚昕无可奈何,“行吧,你出去带孩子吧,我来做饭。”

“绣儿,你不在我连饭都没得吃,你给我做点肉吧,红烧肉。”她以前说过,要给他做一辈子了。

“……嗯,我知道了。”他就是一万年不吃东西,都不会饿死。

赶粽子出了厨房,绣儿撩起衣袖开始做饭……

望着一满桌丰盛的饭菜,粽子受宠若惊,满汉全席的待遇啊。

嗯……香!绣儿果然是越来越待见他了,这几天的辛苦没白费,带孩子有功劳。

粽子悄然朝小绿使了个脸色,让她带着两个孩子出去玩。啧,好久没跟绣儿二人世界过了,这个机会不能错过。

新主人的话,尤其是尸王的话,小绿不敢不听,乖乖带着孩子出门溜达。

“吃吧。”绣儿面露微笑,给粽子颊了块红烧肉,“你最爱吃的。”

绣儿突然如其来的笑容,直接心情甚好的粽子打入十八层地狱。不对,她的笑容不对,若说她回心转意,这转得也忒快了吧。

“绣儿,这不会我的最后一顿饭吧?”粽子胆战心惊的问道。

“……”绣儿满脸黑线,“你若想吃饭,一天吃十顿都没问题。”

“你给我做?”

绣儿剜了他一眼,“排队等着给你做饭的,多着呢。”

粽子露出痞笑,“我就要绣儿一个,给我洗衣服做饭生孩子。”

“吃吧,话这么多!”绣儿低头吃饭。

“绣儿,菜里没下药吧?”粽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想我下什么药,耗子药,砒霜?”

下春/药!不过粽子不敢说实话,拿起筷子赶紧吃饭。某人气场太强大了,不给僵尸活路!

“绣儿,这次到魔界还顺利吗?”难得一块吃饭,粽子不想错过任何交谈的机会。

“马马虎虎。”

“什么是马马虎虎?”粽子厚颜无耻的追问。

绣儿一想到应龙有了后代,对于他的死便不再如此自责,心情不禁逐渐开朗起来。可是她不敢对粽子说,尸王的心思难以捉摸,如今他拥有了尸界,她不知他会不会再对魔界有野心,或是对应龙的孩子有别的想法。人心难测,更何况是身染浊气的粽子,她跟他已经足足有一百多年没有交心了,彼此陌生如路人甲。

“没,没什么。”绣儿露出个若有若无的笑容,“魔尊之位由丰都城的第二号妖魔继位,我相信他定能处理好魔界之事。”

粽子的心慢慢往下沉,半晌才道:“你不担心天界会趁着魔界元气大伤而一网打尽吗?”

“那是魔尊要处理的事了。”绣儿抬头,正眼跟粽子对望,“我现在没有别的想法,就想着凭自己之力,将孩子抚养长大。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尸界?”

粽子一怔,“绣儿,你是在赶我走吗?”果然,这顿丰盛的饭菜是给他送行的。

绣儿莞尔,“你是尸界之王,日理万机忙得不可开交,如今出来已有些日子,也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绣儿,你的那颗心,是不是我永远都捂不热了?”

绣儿苦笑,“楚寻,我已经没有心了。”她的心,早就死了。

“我吃完饭就走。”粽子心生不悦,一个劲地低头吃饭,没有再开口说话。

吃完饭,粽子放下碗筷,“楚昕蛮横无理,你千万不能由着她的性子,否则只怕吃力不讨好,该让她吃些苦头的时候,别狠不下心。”

“谢谢。”绣儿起身收拾碗筷。

粽子怔怔的望着低头收拾碗筷的绣儿,神色复杂的转身离开。她就那么讨厌他吗,连看他一眼都觉得厌恶,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赶他走!

粽子走了,楚昕意识到他要抛弃自己,跌跌撞撞地抱住老爹的大腿,嘶吼着不让他走。

绣儿悄然站在门边,望着湖边颀长的身影,酸意浮上眼眶。她以为发生过这么多事,再面对粽子时,可以坚强到几近冷血。可她还是做不到,他若是再呆下去,她只怕会习惯他的存在。

湖边父女离别的场景,绣儿不忍心再看。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无法给楚昕和馒头一个完整的家……

一整天,哭肿眼睛的楚昕恨恨地瞪着绣儿。若眼神可以杀人,绣儿只怕早死一千一万次了。

她给楚昕喂粥,楚昕手一扬将滚烫的粥打翻,满满一碗粥撒在绣儿的手上,当即烫伤一大片,起了水泡。

小绿连忙给绣儿清洗伤口,敷药包扎起来,“夫人,孝子家闹脾气,你别放在心上。等过几天,她在这里生活习惯了,一切都便好了。”

“但愿吧。”楚昕伤心,绣儿心里的滋味也不好受,她亏欠了孩子。

足足一整天,楚昕一直坐在湖边,一会啸吼一会哭闹,连声音都沙哑了。绣儿想尝试着靠近她,每每一接触到楚昕的身体,楚昕都跟发了疯似的,对着绣儿挥着锋利的指甲,小獠牙露出嘴角外。

楚昕哭,绣儿也跟着哭。怀了楚昕一年,几经生死好不容易才让她平安出生,可是她却不认她。

“夫人,你别伤心了,孩子不懂事。”小绿拉着绣儿往屋里走,“等过了一会,她气消了一切都好了。这个时候,你的心肠一定要硬,你若是一直留在她身边,她闹得更厉害了。不理她,她自己一会便好了。”

绣儿想着粽子的话,不禁怀疑道:“真的?”

“夫人想要孩子留在你身边,就一定得狠心。”小绿扶着她床边坐下,“你放心,我一会就在外面看着她,保证她会安全无事。”不知夫人跟尸王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今可以确定的事,馒头跟楚昕都是尸王的骨肉,只是事情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简单。

一时间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走一步算一步。

“现在是晚上,你一定要看好她,千万不能有事。”绣儿担心的嘱咐道。

小绿点头道:“我一定会尽心看护小主子的。”

小绿现出蛤蟆真身,跳上湖边石头块,藏在石头背后看护着楚昕。

楚昕察觉到妖怪的存在,生怒的她跌跌撞撞的爬上石块。她坐在蛤蟆面前,锋利的指甲朝它刺了下去,蛤蟆跳入草丛中,吓出了一身冷汗。天,这个祖宗不好对付,差点连命都没了。

楚昕脚步不稳,自是追不上四条腿的蛤蟆,于是继续坐在石头上抗议。

黑夜,没了月光的影子,如一块粗厚的黑布罩下来,让天地万物窒息的喘不过气来。

绣儿站在窗前,担忧的目光一直望着湖边。伸手不见五指,湖边一片静悄悄的,不知楚昕的情况怎么样了?

她若是一直不接受自己,该怎么办?

闪电,划破天空,紧跟着一道惊天劈地的雷声,击打在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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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尸王的宠妃13 “僵尸怕雷,况且楚昕被封印了法术,我怕她有意外,放心不下特意回来看看。”粽子望着绣儿,苦涩道:“你若是不喜欢我来,我现在就走。”

语罢,某尸作势要走。

“哇……”,楚昕顿时大哭,紧紧抱住粽子的大腿,“爹,不要走,不要抛弃我……”

“宝贝,不是爹想走。”粽子悄然看了铁石心肠的绣儿一眼,摸着楚昕的小脑袋,“你娘不喜欢爹,不想见到爹,爹不走不行,否则你娘会生气的。”

楚昕当即扭头,双眼恨恨的瞪着绣儿,“坏,你坏,不要你,昕昕不要你。回家,我要回家……”

望着一唱一和的父女,绣儿头痛欲裂。粽子对楚昕的关心不假,但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她再清楚不过,偏偏楚昕是她的心头肉,她不能不顾女儿的感受,只得硬着头皮对粽子道:“你既然来了,就在这里住一晚。孩子受惊,只怕离不开你。”

“好吧。”粽子勉为其难,“绣儿开口了,我便留下来吧。”

绣儿找了套衣服,走到屏风后面,开始换衣服。

诡计得逞,粽子露出獠牙,闪闪发亮。趁着绣儿看不见,他低头狠狠亲着楚昕的脸颊,“宝贝,爹誓言,这辈子最宠你了。”

楚昕嗤鼻,朝着粽子露了“得了吧”的轻屑表情。她的神态,与刚才受了惊吓的楚昕,简直判若两尸。

粽子捏住她的脸颊:一会给我好好表现,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楚昕鄙视:说话算话?

粽子点头:如若事成,必有重赏。

楚昕翻白眼,扭过头不理他。

粽子龇牙:小兔崽子,反了她了!

屏风后面,传来换衣服的唏嗦声,绣儿妙曼的身影若影若现,粽子一直盯着屏风,绿色的眼瞳舍不得眨一下,咙结“咕噜”一下,口水咽了下去。

楚昕望着粽子的模样,一句话冲口而出:好色僵尸!

粽子一只手将楚昕的脑袋按进被褥里:闭嘴,我不对你娘色,哪来的你?

“你们在嘀咕什么?”屏风后的绣儿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总觉得这对僵尸父女肯定在说自己的不是。

“没什么。”粽子伸长脖子道:“楚昕一直缠着我,要我带她回尸界。”

绣儿心里咯噔一下,苦涩涌上心头。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留住楚昕的心?

换好衣服,自屏风处出来,被挑起“性趣”的粽子心猿意马地打量着绣儿的身体。天,生完孩子之后,她身上散发的四阴之气更浓郁了,光是闻着都能让僵尸……咳,真是牡丹花下死,僵尸也风流,若是能让他好好吃了一顿,也不枉他如此费尽心思。

绣儿刚在床边坐下,楚昕便爬了过来,努着一张小嘴道:“爹不走,我也不走。”

楚昕的话,让绣儿苦涩不堪。她以为,只要自己比别的父母付出更多,孩子便可以不缺父爱。她完全可以自己一个人独自带大馒头跟楚昕,可是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即使她付出了所有的心血,也无法取代粽子在楚昕跟馒头心目中的地位。

她是孩子的娘,便注定了只能当娘,永远都无法既当娘又当爹。孩子缺不了父爱,她亦没有权利抹杀掉孩子享受父爱的权利。

可是现在的她,就像个刽子手,残忍的逼着粽子离开孩子……

旁观者清,一旁的粽子见绣儿神情出现了动摇,便觉时机已到。

他握住绣儿冰凉的手,放缓声音道:“绣儿,我之前确实做错了,而且错的离谱。可是这错误不该犯也犯了,如今孩子都出生了,他们不仅需要娘,也需要爹。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孩子考虑一下……”

“我怎么没为孩子考虑?”绣儿五味杂陈,连带着语气都有些苍白无力,“我说过,你可以随时来看孩子。”

“可你知道孩子要的是什么。”粽子暗中推了楚昕一把,让她一边凉快去。他挪着身体,往绣儿身边一坐,尸爪亲密的搭在她的手背上,“他们需要我们像正常的夫妻一样,随时随地在他们身边。像今晚这样,若是我没有离开,楚昕根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如今她出了事,不仅是你自责,我心里也不好过。”

一想到楚昕差点死掉,绣儿便克制不爪怕的心。她别开脸,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若是楚昕没了,她也不想活了。

见她肩膀微抖,粽子知道她在哭,心顿时如针扎般难受。他扳过她的肩,伸手拭去她的脸泪,放缓声音道:“绣儿别哭,你一哭我也想哭了。”

“你哭个鬼。”绣儿推开他的手,“心里还偷着乐呢。”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厚颜无耻的粽子再一次擦着她的眼泪,“你跟孩子就是掉了根头发,我都会伤心,若在心里偷着乐,那便是狗猪不如了。绣儿,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你给我个机会,就是给孩子们享受父爱的机会。我们少了一百年相聚的时光,我以后一定会倍加珍惜,你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你让我下地狱我不敢上天堂,总之一切都听你的,好吗?”

“……你让我考虑一下。”绣儿痛苦道,“这毕竟不是一件小事,草率不得。”她与他都曾经草率过,否则他不会另娶,她亦不会另嫁,更不会造成孩子们现在的困境。

粽子知道绣儿心里有道坎,也不再步步紧逼,“行,我等你的答案,但是在你没有答案之前,我会时不时来看孩子,多照顾他们一下。”

绣儿心乱如麻,却不得不点头。

木屋只有两间房,小绿来了之后住了一间,便只剩下绣儿住的那间。

绣儿愿想带着孩子跟小绿挤挤,将房间让给粽子睡,不料楚昕不同意跟小绿一块睡。让楚昕跟粽子睡,她又非得拖住绣儿不放,“娘,我怕……”

天空时不时放一声闷雷,楚昕吓得脸色惨白,小身体战栗个不停,可怜兮兮的拉着粽子的大腿跟绣儿的衣襟。

一声“娘”叫得绣儿头脑发热。难得楚昕心软,正是跟孩子化解嫌隙的好机会,她不想错过。在孩子最害怕无助的时候,她想陪在女儿身边。

于是,一个甚是艰难的决定出来了,一张床挤不下四个人,小绿带着馒头睡,绣儿带着楚昕跟粽子睡一张床。

有孩子在,解了绣儿的不少尴尬,她让楚昕睡在中间,自己在床内侧,粽子侧睡在外面。楚昕粘乎粽子,小身体不断往他身上缩,粽子的身体往床内蹭,一家人紧挤在一起。

粽子跟楚昕说了些话,没一会便哄着她睡了过去。绣儿心里想着事,辗转反则睡不着。

为了孩子,她是否真的要再给粽子一次机会,亦是给自己一次机会?

掌心,轻轻压住胸口,绣儿扪心自问,她还爱粽子吗?

潮涌般的记忆袭上脑海,绣儿似乎回到了自己的青葱岁月,那时候的粽子,跟楚昕差不多大,她的出现对他而言,是根救命稻草,那苍白僵硬小身体,清澈的绿瞳……

“绣儿……”粽子轻轻换了一声,他绕过楚昕的身体,在被褥之下轻轻握住绣儿的手,“姐姐……”

绣儿一怔,黑暗中愕然的对上绿色的瞳孔。他在叫她姐姐?

天,当年逼他叫,他死都不肯叫。现到倒好,叫的相当顺口。

粽子眼带笑意的问道:“你是不是在想,你还爱不爱我?”

“……”他怎么知道?

“绣儿,你是爱我的,只是将自己的心门封闭了而已。现在的你,只是不知该如何打开那扇心门,重新接受我而已。”

“胡说八道。”绣儿矢口否认。

“你对我的记忆,是不是随着时间的逝去,愈发的清楚?”

“你……”绣儿愕然,半晌才道:“你怎么知道的?”

“绣儿,我们之间的回忆,就是一坛酒,时间越久,越是香醇。你养育了我,又爱上了我,我们还有过孩子,有过生离死别,更有过剜心之痛,这些都不是一般恋人可以经历的。我对你而言,既是情人又是孩子,更是楚昕跟馒头的父亲。你现在是母亲,你爱楚昕跟馒头,甚过爱自己的生命,可我也是你一手养大的,你也一样爱我的,哪怕我犯了再多的错误,你也会像包容孩子一样,包容我的,对不对?”

“胡说。”绣儿则身,背对着他。

粽子直接打开另一个小空间,悄然将熟睡的楚昕扔了进去。

他蹭了过去,从背后搂住绣儿的腰,“你若不信,我有方法让你判断是否还爱我?”

绣儿推开粽子的手,“你说过给我时间考虑的,别动手动脚。”

“我没有动手动脚,只是想帮你理清一思绪而已。”

“什么意思?”

粽子扳过绣儿的身体,深情地望着绣儿,“我们之间分开的太久了,久到连你的都认为,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久到你以为或许自己不再爱我了。你一天不清楚是否爱我,你便不会徜开自己的心绯。”

他的话,点进绣儿的心坎。绣儿不禁一阵五味杂陈,半晌才道:“楚寻,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还爱不爱你?”

“所以,我会帮你找到答案。”粽子自信满满道。

“你?”绣儿迷茫道:“我的心,连我自己都找不到答案,你怎么帮我找?”

粽子笑,“闭上眼睛。”

“你想干什么?”绣儿立即警惕道。

粽子有些哭笑不得,“绣儿,这便是你找不到答案的原因。现在的你,就像一只刺猬,你将自己的心门封了起来,连自己都不允许进入,更何况是别人。只要别人一个靠近,你便立即张开了你的刺,好好的将自己保护起来。你别紧张,我不会吃了你的,况且依你现在的本事,你若是不情愿意,谁能逼你做不愿意做的事?”

绣儿犹豫半晌,缓缓闭上眼睛。

粽子扣住她的手,十指紧扣。

“你要干什么?”绣儿不安,下意识想抽手。

粽子在绣儿耳边轻声道:“放轻松,别紧张。”

他跟她说话的语气,似乎回到百年前,带着浓浓的宠溺跟笑意。正如他所说,现在的她,没有可以逼她做不愿意的事。现在的他,想唤出她对他的情义,可是真的还有吗?

如果她的爱已燃烧殆尽,该怎么办?

她跟他真能为了孩子,一路走下去?

温暖的唇,轻轻落在绣儿的嘴巴,粽子熟悉的气息袭向她的鼻间。绣儿吓了一跳,刚想要推开他,粽子却道:“绣儿,你说过要给我机会的,你的心骗的了自己,但身体是不会骗人的。”

绣儿急了,“你该不会想……”

粽子的手指轻轻按住绣儿的唇,“你若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做那种深入的亲密关系,我们点到为止……”

深入的亲密关系?绣儿脸一红,紧紧咬住自己的唇不再说话。

绣儿的沉默,在粽子眼中的看来已是默许。

他则着身体,将绣儿的发丝敛在耳后,温热的唇轻轻落在她的下巴,温柔地吻着……

绣儿紧张攒着手,身体战栗着,粽子含住她的耳垂,用灵活的舌尖挑弄着,“绣儿,我会给让你幸福的。相信我,我不会一错再错了……”

寂静房间,若有若微的呼吸声,粽子用前所未有的温柔不断吻着绣儿的额头、眼睛、鼻子、嘴巴……

往昔熟悉的记忆涌上心头,她跟他曾亲密无间过,就像现在这样,他也是用温唇的唇,灵和的舌尖,一寸寸吻遍她的身体,给她无尽的缠绵跟温存。

仿佛,还在昨天,就在昨天的事,原来已经过了一百年……

紧攒的双手,不禁松了松,呼吸困难的绣儿别开脸,此唇微启,张嘴呼吸着。粽子伸手扳正她的脸,趁机将舌头探进她的嘴巴。

粽子向来对舌吻上瘾,以前的他便是这样,每次都会没完没了的拨弄着她的嘴巴,不断索取着,恨不得将她的嘴巴都给吃进去,老爱卷着舌头缠着她的舌头,不依不饶的。

绣儿的记忆没有任何偏差,粽子果然如绣儿想象般,却又多了股如视珍宝和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他没了以前的那种冒失,在她嘴里温和的蠕动着,在她的唇齿之间徘徊,时不是舔弄她的舌根……

百年的距离,绣儿已不适合如此亲密的动作,她挣扎着推拒他的身体,用舌尖推着他那煽风点火的舌头,想逼着他退出自己的嘴巴,可谁知他的舌尖灵活如蛇,不断盘着她的舌头打转。

她的舌尖一个用力,他当即滑走,刚一退回来,他立即又缠了下来,如此几番下来,绣儿呼吸微喘,嘴角酸麻不已,透明的液体自嘴边淌下,往下巴滴

未完,共2页 / 第1页

番外 尸王的宠妃14 “夫人,少主饿了。.”小绿抱着馒头走进房间,站在绣儿身后。

一进房间,馒头便露出脑袋,小眼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呀……呀……”小手不断在空中挥着,咿呀个不停。

昨晚的动静很大,小绿自是没睡着,吵架之事略知一二,不过主人之间的事,她不该多嘴。

绣儿转身抱过馒头,只见馒头好奇地盯着她,嘴里吐着泡泡,“呀……呀……”

“你在找什么?”绣儿收起心思,朝着馒头眨眼。

“呀……”馒头有些急躁,小手不断挥着。

绣儿打量着他受伤的脸颊,恍然大悟道:“你是不是在找岽珠?”

“呵……呵……”馒头奋力挺着小身体。

“夫人,尸王临走前嘱咐过奴婢,说湖边早晨空气好,正是灵力充沛的时候,是带少主去吸食灵力的好机会。他应该是饿了,你先喂他奶水吧,我一会带他去走走。”

绣儿在桌边坐下,转身喂着馒头奶水,馒头一边吮吸着,清澈的眼睛一边好奇的左顾右盼。绣儿知道,馒头在找粽子,以前每天一早都是粽子带着他到湖边散步吸食灵气,而如今他醒来时下意识的要找粽子。

喂饱馒头,小绿刚要抱着他出房间,谁知眼尖的馒头见到坐在床上的楚昕,“嗯啊,呀……”小手拼命在空中伸着,身体奋力挣扎。

姐弟抢夺战,伴随着新的一天,再次拉开了序幕。

绣儿用眼神示意小绿带着馒头先出门,她走到楚昕身边,好声好气道:“昕昕,白天到了,岽珠要还给弟弟了,等晚上再给你玩。”岽珠没办法掰成两半,而僵尸属夜间精力旺盛的物种,于是粽子便决定白天归馒头,晚上给楚昕。不过楚昕向来霸道,白天的时间几乎都是被她占了。

果然,只见楚昕紧紧捏住香囊不放,一脸戒备的盯着绣儿,随时准备拼命的模样。

“爹不在,你又不听话了?”绣儿伸手去拿岽珠,“乖,你昨天整整玩了一天了,轮也该轮到弟弟了。”

“吼……”粽子不在,楚昕压根不屑理绣儿。

“再不听话,一会爹回来你又该挨揍了。”孩子不听劲,绣儿试着拿粽子压她。

“吼……”楚昕怒目圆睁。

绣儿头痛的捂额,还真拿她没辙了。

楚昕扭头,不理会绣儿。

绣儿摸着楚昕被雷劈焦的头发,不禁有些心疼。要不今天还是算了吧,她昨晚受了惊受,等过几天缓过神来再说吧。绣儿取来剪刀,抱着楚昕坐在自己腿上,“昕昕坐稳了,娘将你劈焦的头发剪短些,等长出新的头发,你就更漂亮了。”

楚昕低头不说话,倒也没挣扎,想来连她自己都不待见自己的鸟窝。

头发劈焦了一大片,绣儿剪得心痛,好好的两根羊角辫愣是给剪成狗啃似的。绣儿细心的拿着剪刀,将长短不齐的头发剪顺了些。

剪完头发,绣儿打算抱楚昕出去跟馒头找机会聚聚,或许等熟了就不再打架了。谁知楚昕不肯出去走动,不断在绣儿胸前蹭着,跟闹别扭的孩子似的。

绣儿低头温柔地哄着,“是不是饿了?”

楚昕轻轻点头,小嘴巴努成一团。

绣儿笑,“以后饿了就跟娘说,别忍着不说话。”真是怪事,她怎么突然就扭捏了?

伸手解开衣襟,绣儿将楚昕抱在怀中,摸着她的脑袋轻轻凑向自己的胸部。楚昕张嘴,用力的吮吸着。她好像真的饿了,一双小手不断按挤着绣儿的胸部,“咕噜”的吞咽着。

“唔……”绣儿忍痛安抚着楚昕的脑袋,“昕昕,弟弟不在,没人跟你抢,你吃慢点,别用力咬了。”她的性子跟粽子如出一辙,力道大的没地方使,尽折腾在她身上了。

这两个冤家,生来就是折磨她的。

楚昕的力道很大,嘴里含着都不算,整个脑袋都贴上去,不断挤着。奶水没出多少便被吸了干净,绣儿换了一个姿势将楚昕抱到另一头,可谁知没吸一会,奶水也没了。

绣儿的奶水不多,喂两个孩子本来就不够,谁知昨晚还被粽子强行吸了个精光,刚又喂了馒头一次,奶水便没了。饥饿的楚昕不断蹭着绣儿的胸,抬头望着她。

孩子一用可怜兮兮的眼眸望着她,绣儿不禁来气。可恶的粽子,他干的好事,现在饿着孩子了!

绣儿穿好衣服抱着楚昕哄道:“先忍忍,娘给你熬粥。”

僵尸怕火,绣儿不敢带她进厨房,于是领着楚昕来到湖边,让小绿看顾一下,谁知如此一来又出了祸事。馒头见着香囊便闹个不停,非得要楚昕还给他。

绣儿哄着楚昕,先给馒头玩一会,谁知楚昕紧抱着不放,朝馒头露着指甲跟獠牙,任由绣儿说多少好话,她都不肯给。绣儿只得伸手去拿岽珠,递给了馒头。

如此一来,馒头咧嘴笑了,楚昕哭了,扑腾着要过去打馒头。

绣儿将她抱在怀中,不断哄着,楚昕对着她又踢又打,“不要你不要你,不要坏人!”

“昕昕,我是你娘,对谁坏也不会对你坏。你公平一点,自己昨天玩了一整天了,给弟弟玩一会怎么了?你怎么可以这么霸道?”

“你不是我娘……”楚昕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绣儿气得肺疼,转头对小绿道:“你看一下她,我进去煮粥,别太理她,爱哭不哭。”都说血浓于水,为何楚昕一点都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她尽早会被这仨折磨至死。

心烦归心烦,孩子不生都已经生了,总不能丢掉吧。

绣儿心情沉重的到厨房熬粥,在粥里放足了材料还特意施了些灵力在粥力,想着哄哄楚昕。

端着粥刚来到湖边,谁知一道红色的婀娜身影悄然自空间入口走了出来,身边带着一个五六岁的锦衣少年。

绣儿一怔,想不到宓裳红会如此迅速找上门。她很聪明,带着儿子上门了,

楚昕察觉到宓裳衣的气息,当即使不哭了,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那股喜悦的神情,是绣儿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娘……哥哥……”楚昕朝宓裳红伸手。

绣儿如鲠在喉,她慌然的将楚昕将在怀中,“娘在这里,昕昕,我是你的亲娘。”楚昕是她生的,谁都别想抢走!

“吼……”楚昕拼命挣扎,朝着宓裳红哭喊,“娘……”

绣儿愕然的跌退两步。何为剜心之痛,她的亲骨肉,认的不是她。

“夫人。”来者不善,小绿神色戒备的站在绣儿面前,“她是谁?”

“尸界之后。”绣儿只觉万箭穿心。

对于宓裳红,绣儿的心情一直很复杂。在她失去楚昕的日子里,是她抚育了女儿,可也正是因为她,楚昕不再认了。她对她应该是感恩的,可是现在……

她以为宓裳红为了粽子付出一切得不到回报却痴心不改,是可怜可悲的,可到头来最可怜可悲的,却是自己。

宓裳红径直走到绣儿面前,艳红的嘴角露出灿烂的笑容,“妹妹,好久不见。”

十指涂满丹寇的手,朝绣儿伸了出来,抱向楚昕,“昕昕,娘来看你了。”

绣儿往后退了一步,紧紧抱住楚昕不放,“你要干什么?楚昕是我生的,谁都别想带走。”

“妹妹,你误会了,我今天来只是想看看楚昕,并没有带走她的意思。”宓裳红伸手摸了摸发鬓,眼光一直停在楚昕身上,不觉得捂住嘴巴吃惊道:“天,我的昕昕,几天不见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娘,我饿。”楚昕扁嘴哭,探出手要宓裳红抱。

宓裳红望着楚昕那张苍白僵硬无血色的脸,对着绣儿不解地问道:“妹妹,昕昕天生灵力浑厚,如再加以修炼不稍时日即可变成飞尸,为何如今她变成了只白僵?”

“我将她的灵力封印了。”绣儿拥着楚昕的脑袋,谨慎的打量着宓裳红。

“为何?”

“没有为什么。”绣儿语气一冷,“我是她亲娘,我想封印,我便封印,谁也管不着。”

宓裳红悄然叹气,“妹妹,你不必防贼一下防着我。孩子天真烂漫,谁对她谁不好,她心中自有分寸。今天我来,是想跟你谈些事,并非跟你抢楚昕的。”

“楚涡。”宓裳红朝儿子招手,“你过来。”

锦衣少年走到宓裳红身边,赤色的眼睛暗中恨恨地瞪了眼绣儿。

“你不是天天念叨着要见昕昕妹妹吗?”

楚涡点头,抬头朝楚昕露出个笑容,“昕昕。”

“哥哥。”楚昕拼命挣扎着。

“绣儿,我今天不该来也来了,楚昕虽非我十月怀胎所生,可我也差不多带了她一个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让我看看她吧。”宓裳红语气哽咽道:“孩子走了之后,我每夜都睡不着,总梦见她在哭。我真的不跟你抢,你就让我看看她,算是可怜可怜我……不管我们是什么物种,心都是肉长的,大家都是为了孩子好。”

话到这份上,绣儿再不愿意,也只得松手。

楚昕头也不回的扑进楚涡的怀里,“哥哥。”

绣儿别开脸,眼泪止不住落下。

宓裳红抱住两个孩子,低声哭了出来,“我的昕昕,娘可终于见到你了。宝贝,你的头发怎么剪成这样了,心疼死娘了。你在这里吃的好不好,住的舒服不舒服,有没有想着我们的家……”

小绿悄然将绣儿拉到一边,低声愤然道:“夫人,这个女人太过分了。她分明就是过来挑谑的,我们赶她出去吧?”还说不抢孩子,明明知道绣儿是楚昕的亲娘,她偏在孩子前面数落着绣儿的不是,还口口声声自称是楚昕的娘,瞎眼之人都可以看出的她居心不良。

“不来都来了,先看看她有何目的。”一个能让粽子相敬如宾的女人,绝对不会简单。

“夫人,绝对要给她点颜色瞧瞧,否则她还以为你是好欺负的。”三界之内,但凡有点能耐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粽子是一界尸王,除了尸后跟夫人之外,只怕日后会有更多的女人。尸后气焰嚣张,夫人若是矮她三分,日后必要受欺负,唯有仗着尸王的宠爱,尽快稳定自己的地位,才能在后宫屹立不倒。

绣儿淡淡道:“静观其变。”

绣儿带着小绿走到一旁,望着湖边一家三口喜极而泣的,心头一片五味杂陈。

楚昕窝在宓裳红怀里,宓裳红摸着她的脑袋,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剥掉糖纸笑眯眯的塞进楚昕嘴里,“很好吃的,娘特意给你留着,你楚涡哥哥讨了好几次,娘都没舍得给。”

“好吃。”楚昕拿着糖纸,往楚涡嘴里塞,“给哥哥吃。”

“糖纸不能吃。”宓裳红笑,将口袋里的糖全塞给了楚昕。

楚昕拿了一颗糖递给楚涡,“哥哥吃。”

“乖孩子。”宓裳红亲了楚昕一口,“我的楚昕可大方了,一点都不小气。”

小绿腹诽道:“夫人,她会不会在糖里下毒?”认贼作母!某蛤蟆精严重鄙视僵尸幼崽,对着一个外人,她都肯将自己喜欢的东西一块分享,偏偏对馒头小气的很,又打又骂的算什么?

绣儿摇头,“应该不会。”纵然她有下毒之心,亦不会选在这个时候。

“等你回家了,娘给你做好吃的,给你补得胖胖的,让楚涡哥哥抱不动你。”

绣儿心头的不悦,越来越浓,宓裳红这是给她一个下马威呢。真真是应了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不是什么好东西,宓裳红也不是省油的灯。

“来,跟哥哥去玩吧。”宓裳红笑容满面,不觉得望了绣儿一眼,别有深义。

“昕昕,哥哥带你玩。”楚涡抱起楚昕,将她骑在自己脖子上,他绕着湖欢快的奔跑起来,“飞了,飞了,我的昕昕飞起来了……”

绣儿望着湖边的两道身影,缓缓露出一丝笑容。童真无限,不管大人如何,楚涡是真心喜欢楚昕。

小绿不解地问道:“夫人,你在笑什么?”

“做孝子真好,无忧无虑的。”现在的楚昕,像极了小时候的她,那时候她也是骑在三哥脖子上,尽情的飞翔。可时间总是太过短暂,眨眼间已是生死两茫茫。

绣儿无动于衷,小绿甚是着急,“夫人,你可千万不能心软。那个女人在用离间计,正演戏逼你就范呢。”

“我心里有数。”绣儿的心越来越觉重,只希望宓裳红对楚昕的心思能单纯一些,不要将她当成一颗对付自己的棋子。

她的孩子,不能重蹈她的覆辙,否则无论是谁她都不会放过。

宓裳红理了

番外 尸王的宠妃15 宓裳红拉起绣儿的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妹妹,楚寻昨天跟我来商量你的事。.实话跟你说,我对楚寻的心意,天地可鉴。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跟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可你已经生了楚寻的孩子,我纵然再不愿意,也得为楚寻考虑一下,总不可能让你的孩子没了爹,被他人叫做野种吧?孩子未出生时,我来找过你,当时你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坚持自己带大孩子。不过……这也不怪你,毕竟孩子还没有出生嘛,你考虑的事不全面。今天呢,姐姐再次放下身段来求你,妹妹你就委屈一下,让楚妃纳你为妃,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你慎重考虑一下吧。”

绣儿抽回自己的手,语气肯定道:“孩子身上流着楚寻的血,不管孩子到哪,今后跟谁生活,都改变不了楚寻是孩子亲生父亲的事实,孩子并非野种,我也不会允许谁叫他们野种。”楚涡的生父是谁,除相宓裳红之外,没有人知道。己所不欲,匆施于人,楚涡的身世在宓裳红心中是块永远的疤,她今日又何必在自己伤心上撒盐。

“呵呵……”绣儿的不忍让,让宓裳红的笑容僵硬,不过转瞬即逝,她又恢复了宽容大度的笑容,“妹妹,我知道楚寻心中有你,而且你又为他生了两个孩子,楚涡的地位在楚寻心中自是一落千丈,可我是他明媒正娶用八抬大轿抬进门的妻子,如今要将后宫之后让给你,纵然我愿意,可你让三界如何看我,如何看待楚寻。他们会说楚寻是个忘恩负义、喜新厌旧之人,你如果真的爱他,又岂愿意让他背负这些骂名?”

“我没有逼他做任何事。”面对宓裳红的绵里带针的讽刺,绣儿一笑置之,“他若爱你,自然不会再有别的女人,更何况是纳妃。”

无须过多的语言,一语直接命宓裳红的死穴,绣儿无所畏惧道:“你与楚寻之间的事,我不管也不想管,只是不要将无辜的孩子牵涉进来。楚昕若有一分的伤痛,我必会让敌人承受十分的痛。”天下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宓裳红曾抚育过楚昕,她是感恩戴德的,但如果抚养楚昕的目的是为了她母子反目成仇,成为对付她的致命武器,别怪她脸翻无情。

“妹妹,你想多了。”宓裳红的目光追逐着湖边戏耍的小身影,“有些缘份真的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我第一眼看到楚昕,便喜欢上了,楚昕亦是如此,一直将我当成是亲生母亲。楚昕是我的心头肉,比起楚涡我更宠她。当时,我跪在地上求楚寻不要将楚昕抱走,可他为了你仍是将孩子抱走了,我的心都快死了。其实这次来,我也是有私心的,有一大半原因就是想见见楚昕,我每天想她想得都睡不着。”

“你睡不着,可知我连眼都没合过。”绣儿冷言笑道:“楚昕是我怀胎一年生下来的,她比我的命还重要,可是她想的念的都是你。假若有一天,楚涡这样对你,你会怎么做?”说白了,宓裳红宁可守着有名无实的后宫之位,除了爱粽子之外,亦是为了楚涡。有粽子的庇护,楚涡便有一尸之下万尸之上的尊贵地位。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绣儿从没想过让馒头继承粽子的王位,但如果宓裳有这个意识,她必须得时刻警惕,不能让馒头身处危险中。

“绣儿,不管怎么说,我们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你心里真正的想法,我无从得知。我是楚寻的妻子,任谁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今天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是否愿意做楚寻的妃子?”

“你呢?”绣儿神色平静的问道:“你是否愿意我做楚寻的妃子?”

宓裳红脸色一僵,不太自然道:“我刚才说过了,没有哪一个女人愿意跟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你若为楚寻的妃子,我唯一的好处便是可以见到楚昕,不用再受分离之苦。”

“既然你掏心窝的说话,那我也掏一次心窝。”绣儿浅浅一笑,“我若要讨名分,唯有尸后之位,其他的我看不上眼。”

宓裳红心里“咯噔”一下,想不到绣儿会撕破脸说出这种话。果然,自己没有猜错她,以为给粽子生了对双胞胎,便可以母凭子贵来抢她的位置。想都别想,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会保住属于自己的东西。原以为退了一步,让她做个妃子已是自己天大的恩赐,可她非但不感恩,反而狮子大开口,也不掂掂自己的份量。

“妹妹,你该不会让我让位于你吧?”自己一再的忍让,却被她一步步逼到悬崖边上,这是要将她往死咱上逼。

她不仁,便别怪她不义!

绣儿面无表情的望着宓裳红,一直盯着,良久之后缓缓露出一丝笑容,“你可以给我两个选择,一是将尸后之位让给我,二是保持现状永远别来打扰我跟楚昕。你怎么选,我便怎么做!”

宓裳红神色一敛,她站起身理了理衣袖,恢复了一贯冷艳高贵的模样,重重挥了挥袖子,“绣儿,人类最可悲的,就是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重。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别太将自己当回事,女人在男人心中的地位远没有想自己想象中重要,否则当年他岂会取我为妻,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女人最可悲的,就是不把自己当回事,明知自己在男人心中的地位虚无飘渺,却偏偏要跟别的女人斗得头破血流。于男人而言,女人的输跟赢有何区别?”绣儿眼眸流露出一丝苦涩,心口隐隐抽痛,“是你的,别人抢不走,不是你的,你强留也留不住。所以,我不想跟你抢,命中注定是我的,哪怕海枯石烂,他都会是我的。是你的,哪怕你真将尸后之位让给我,我能守住的只是虚名而已。如此,要,不如不要!”

绣儿的话,犹豫一支利箭直扎宓裳红的心窝。她后悔当初没有杀死眼前这个该死的女人,若非当日自己一时心软留了她一命,也不会落到今日她讽刺自己的下场。

“安绣儿,我跟你都是为人母,理应心心相惜才对。为了你的两个孩子好,我宁可跟你分享楚寻,可是你竟然不识好歹。既然如此,我们便走着瞧!”

宓裳红生怒的一挥衣袖,拖曳着红色衣裙走到湖边的身影,“涡儿,我们回去吧。”

“娘。”楚涡紧张的搂住楚昕,语中带着祈盼,“我们带昕昕一块回去吧。”

“哥哥。”察觉到离别之情,楚昕抱住楚涡的脖子,“不要。”

“娘也想带昕昕走,可是……”宓裳红重重叹气,伸手去拉楚涡,“涡儿,我们走吧。”

“哇……”楚昕哭了出来,抱住宓裳红的大腿,“娘,带我走……带我走。”

“昕昕……”宓裳红弯腰将楚昕抱了起来,眼泪滴落在她的脸上,红艳的嘴唇不断亲着楚昕的脸,“娘也舍不得你,可是娘并非生你的亲娘,不得不离开你。”

“娘……”晶莹的泪水哗哗流出眼眶,楚昕紧紧抓住她的衣服,“娘……”

楚昕的哭声,犹如锋利的刀子,一刀刀捅进绣儿的心里。一股怒气跟怨恨涌上心头,绣儿疾步走了过来,一把将楚昕将宓裳红手中抢了过来,“昕昕,娘在这里。”

“不要你,不要我……”楚昕拼命挣扎,长着獠牙的双手扑打着绣儿。

“我是你娘,你身上流着的是我的血,任谁都改变不了。”绣儿任由楚昕打着自己,忍着剜心痛楚,“你不认也得认。”她不知道宓裳红到底给楚昕灌了什么迷药,但她确实成功了。如今楚昕跟她反目成仇,她的目的得逞了。

“绣儿,孩子是无辜的,你别这样对她……”

“闭嘴!”见不得她的假惺惺,绣儿发飙道:“我的女儿,我想怎么教养就怎么教养,你若是有本事教养自己儿子去,我女儿的事不需要你插手。”粽子不在,演给谁看呢!

“你想对我娘干什么?”头长角的楚涡冲着绣儿骂道:“狐狸精!”

他动手去抓楚昕,绣儿身形一闪,躲开楚昕伸来抢女儿的手,一声冷笑道:“堂堂尸后温婉大气,只可惜儿子没有管教好。”

宓裳红忙拉住楚涡,“涡儿,我们走。”

“昕昕……”楚涡气势汹汹的瞪着绣儿,宓裳红强行拉着楚涡走,临走之前给绣儿留了一句,“你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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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尸王的宠妃16 宓裳红带着楚涡走了,留下楚昕哭的肝肠寸断,好不可怜。.

绣儿心力交瘁,她松手将楚昕放在地上,转身离去。

母子反目成仇,小绿看在眼里,心里也不好受。孩子是无辜的,偏偏那个臭女人太过鄙视竟然拿孩子下手,让她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昕昕,别哭了。那女人是个坏蛋,夫人是为了你好,才不让她跟你走的,你可千万不能误会你娘……”怀抱馒头的小绿弯腰欲扶起坐在地上哭闹的楚昕。

楚昕一巴掌打断小绿的手,“不要你们,你们都是坏人……”

“放开她!”绣儿厉声道:“你既然这么喜欢认她作娘,那么便找她好了。”

面对楚昕,绣儿第一次动了真格。往昔想的太过单纯,以后只要自己对孩子好,总有一天她能体会到自己的苦心,母子能尽弃前嫌。可是,这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楚昕不喜欢她,她做的每一件事都不讨楚昕喜欢,反而令楚昕愈来愈讨厌她。

若不再让她忤逆的性子受受挫,楚昕的性子只怕会越来越无法无天。

绣儿生气了,小绿不敢自做主张的哄楚昕,于是抱着馒头一步三回头的跟在主子身后走了。馒头趴在小绿的肩膀上,清澈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嚎啕大哭的楚昕,“呀……嗯啊……”

小绿轻轻拍着馒头的背,轻声哄道:“少主,你姐姐不听话惹夫人生气了,你可得乖一点,不能像你姐姐一样惹夫人不高兴。”

绣儿走进房间,她抱着馒头坐在床边,眼泪忍不住“嘀嗒”落在馒头脸上。馒头茫然的仰头,怔怔的望着绣儿,嘴里吐着泡泡,“唔……唔……”

“宝贝,娘只怕就剩下你了。”绣儿紧紧搂住馒头,无声的啜泣着,“若是连你都不要娘了,娘可要怎么活?”

“嗯啊……”馒头蹭着绣儿的脸,粉色的舌舔了舔她的脸颊,涂了她一脸的口水。

绣儿搂着馒头,心抽搐的呼吸不来。

楚昕一直坐在草地上哭,只是任由她哭哑了嗓子,绣儿一直都没有再出现过。

然后,她便抹干眼泪不哭了,努着一张嘴坐在地上,静静吸食着灵气。

僵尸的感情,来得奇怪,去的也奇怪!

从白天坐到晚上,楚昕愣是没有说一句话,亦没有向绣儿服软。

绣儿心事重重,偶尔会带到窗前,痛如刀绞的望着湖边那道倔强的身影,却终没有放下身段跟她和好。

夜幕悄然来临,绣儿心不在焉的喂着馒头。

夜凉风重,小绿知道主子的心思,时不时会出去瞧瞧,只见楚昕固执的身影一直坐在草地上,但见绣儿神情凝重,她倒也不敢多说什么。

都说子女是父母的债,绣儿的心肠再硬,可楚昕毕竟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孩子不懂事,她心里再痛再不情愿意,总不可能跟孩子闹别扭闹到底吧。再说,掠了她一个白天了,总不可能真将她掠坏了吧?

绣儿站在黑夜中,深夜掩埋了楚昕的身影,她重重叹了口气,踏出脚步往湖边走去。

草地响起沙沙声,绣儿一步步来到楚昕身边,在她身边停下。

楚昕微抬起头,静悄悄的吸食吐纳。露出沾在她的头丝上,在月光的照射着闪着微微的光,绣儿弯腰将她抱了起来,“昕昕,跟娘回去吧。”

楚昕没有说话,亦没有挣扎,任由绣儿抱着她回了屋。

尽管楚昕没有说话,但绣儿多少也是有些安慰的,尤其是楚昕别扭的将僵硬冰凉的小手勾住她的脖子时,绣儿又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抱着楚昕进了屋,绣儿将她放在桌子上,用指尖轻轻擦去她脸上的露珠,再端起熬好的粥,用汤匙喂到楚昕嘴里。

虽然面无表情,可楚昕该吃的一样也没落下,直接张嘴吞了下去。

绣儿整整喂了楚昕一大碗粥,直到将她的肚子喂撑。吃完粥暖了暖身体,绣儿摸着楚昕的衣服被露水打得一片潮湿,忙让小绿找了套干净的衣服,给楚昕洗了个热水澡。

楚昕依旧没有说话,但对于绣儿所做之事,始终没有拒绝。为了哄楚昕高兴,绣儿还特意从馒头脖子上将岽珠取了过来给女儿玩。馒头似乎也意识到楚昕不开心,竟然很大方的将岽珠让了出来,没哭没闹的。

深夜来临,绣儿解开衣襟给馒头喂奶水,打算将他喂饱之后再让小绿带着睡。谁知刚解开衣服,坐在床上的楚昕突然爬了过来,一口含住奶源,用力吸了起来。

能吃是福,难得楚昕不抗拒她,绣儿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抱着馒头放在另一端吸奶,她悄然用双手护住儿子的身体,省得楚昕一胳膊又将他撞到床底下去了。

说来也奇怪,或许孩子都欺软怕硬,绣儿动了真格掠了楚昕一天,一时间楚昕也不敢乱来了,更别说霸道的推馒头下床。

楚昕抱着岽珠睡着了,绣儿坐在床上,怔怔的望着熟睡的僵白面容,她轻轻摸着她的脸,恋恋不舍。

绣儿吹熄灯火,怕动静太大,她静静的躺在床上,将楚昕拥在怀中,“昕昕,娘到底要拿你怎么办好?”

早晨一醒来,绣儿给楚昕穿上衣服,带着她到湖边吸食灵力。

刚走出门,见小绿抱着馒头正打开门走了出来,绣儿自她怀中接馒头接了过来,“小绿,你去做早饭,我带两个孩子去散步。”

“好的,夫人。”小绿将馒头递给绣儿。

绣儿左手抱着馒头,右手牵着楚昕微湖边走去。楚昕的脚步跌跌撞撞,手里紧紧捏着岽珠,时不时偷偷看一眼绣儿一眼。

走到岩石边,绣儿将楚昕抱坐在岩石上,“昕昕,早晨空气灵清新,正是灵气充沛的时候,你要多多吸灵才可以长大。”

楚昕不说话,转过身体背着绣儿。知道孩子在闹别扭,绣儿隐忍着笑容,她坐在岩石的另一边,解开衣衫喂着饿了一晚的馒头,“宝贝,姐姐今天心情不好,岽珠今天先让给姐姐玩,好吗?”

“嗯啊……”馒头埋头在绣儿怀中,饥饿的他奋力的吸食着奶水。

不知馒头听懂了没有,不过绣儿多少有些欣慰,馒头比楚昕好带多了,否则她真的会愣生生给两个孩子生生折磨死不可。

喂饱馒头,没了岽珠的馒头,吸食灵气甚是困难。绣儿扶着他坐好,将自己体内的仙力渡进他的体内,慢慢牵引着他的灵力在体内游走。

馒头生性温存胆小,没得玩伴甚是孤单,如今绣儿用灵力跟他捉迷藏,他不禁勾起了好奇心,“呵呵……嗯啊……呵呵……”

馒头咧嘴笑个不停,绣儿用手指戳着他的胳肢窝,怕痒的馒头不停挣扎着,“呵呵……嗯啊……呀……”

绣儿一直在逗馒头笑,谁知两母子的情绪感染了楚昕。楚昕扭过头,不待见这对自个偷偷乐的母子,她爬了过来挤进绣儿怀中,“吼……”朝馒头露出两只獠牙。

或许是见惯了楚昕的獠牙,馒头倒也不害怕,朝着她露出灿烂的笑容。

楚昕一怔,似乎觉得有损自己的威严,于是伸出死灰色的指甲想去扎馒头。不料馒头一胳膊伸出来,打掉了她的胳膊,“呵呵……呀……”

绣儿笑,轻轻摸着楚昕的脑袋,“弟弟在跟你玩呢,你可别动真扎伤了弟弟。”

楚昕别开脸,蹭着身体爬开了,爬得远远的继续修炼。

绣儿边逗弄着馒头,边时不时打量一眼楚昕,一个闹别扭的孩子,掠掠她也好,或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晚上刚哄睡楚昕,绣儿拿了衣服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

她坐在浴桶里,疲惫的闭着眼睛,不知该如何去理清紊乱的思绪。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宓裳红没有再出现,粽子也失踪了,她的世界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只是,这几天楚昕虽然没像以前叛逆,可是她仍是不开心的。绣儿再也没有见到过楚昕灿烂的笑容,她愈发的沉默,而且这几天也不跟馒头抢岽珠了,只是在晚上属于她的时间,紧抱住不放而已。

冰凉的手搭在胸口,绣儿仰头望着黑暗的屋顶。她不知道自己的盼望什么,又在逃避什么,总之各种矛盾到了极点……

孩子确实需要父亲,可是她给不了!

洗完澡,绣儿穿好衣服擦着湿头发回房,刚到门边只听见传来楚昕咯咯的笑声。

大半夜的笑容,怪骇人的。绣儿吓了一跳,这只僵尸小幼崽该不会撞邪了吧?前几天就开始不正常了,不哭不闹不打架,现在大半夜还发来刺骨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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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尸王的宠妃17 绣儿惊慌的冲动房间,只见一道银色的身影坐在床边,楚昕正不断拼命往他身上爬,笑得那个合不拢嘴。.

乍一看,看清楚来者是谁时,绣儿顿时就炸了。她冲上去将楚昕抱在怀中,生怒的推了粽子一把,“你来干什么?”

“吼……”楚昕拼命挣扎,蹭着往粽子爬去。

“绣儿……”粽子被绣儿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你干吗?”

“是你干吗!”绣儿瞪着粽子,“你大晚上的来,想吓死人?”他不是走得很潇洒嘛,现在为什么还要回来?

“僵尸夜里活动,我不晚上来,什么时候来?”粽子起身伸手去抱楚昕,“来,给爹抱抱,几天没见想死爹了。”

绣儿警惕的退了几步,“大晚上的,女儿你也看过了,快回去吧。”

“绣儿,你怎么了?”粽子不解道:“你以前说过,只要我想来看孩子,什么时候都可以。”

“那是以前,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家里有贤妻良母,回家看个够去,别大半夜的跑出来吓人。”

粽子一怔,继而忍不住笑了出来,“绣儿,敢情你是在吃醋吧?”嗷,某人终于忍不住吃醋了,爽啊!

“谁吃醋了!”绣儿憋了几天的怒气,终于找到了个发泄口,她像只凶猛的野兽,两眼放绿光盯住粽子不放,“你最好永远都不要来。”

“好了,别生气了。”粽子放缓声音道:“我知道那天突然走了,是我不对。不过我也是见你一直没反应,我一时生气才会走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这几天压根就没合过眼,尸界的事一处理完我就立即过来找你了,一分种都没有耽搁。”

粽子走到绣儿面前,伸手去抱楚昕,“快让女儿给我抱抱,都想死我了。”

绣儿抱的很用力,粽子掰了好几下,她才舍得松手,闷着脸张坐在床边生气。他若不是孩子的亲爹,她还真想将他赶出去!

粽子抱着楚昕,两父女在用冥语叽里嘎啦讲了一大通,绣儿隐约听到楚昕在咐在粽子耳朵边,不断说着自己的不是。绣儿忍不住摇头,昕昕隐怒了几天,终于找到了个哭诉的主,唉……她这个娘亲做的还真失败……

听完楚昕的哭诉,粽子安抚了她几句,再暗中偷偷渡了些灵力给女儿作为奖赏。得到灵力的楚昕自然高兴,啥怨言都吞回肚子里去了,屁颠颠的躺到角落里睡觉。

对于粽子哄楚昕的手段,三下五除二,哗啦一下搞定了,绣儿讶然的合不上嘴巴。

粽子哄完楚昕睡觉,他伸手去拉绣儿,“来嘛,我们好好谈谈。”

“谈什么。”余怒未消,绣儿板着脸推开他的手。

“王嘛,女王殿下。”粽子咧着脸拉绣儿在床边坐下,“给你商量一下满月酒怎么办?”

绣儿不解道:“什么满月酒?”

粽子凭空变出一条毛巾,动作轻和的擦着绣儿湿漉漉的头发,“孩子马上就要满月了,按人类的礼仪是按举行满月仪式的,可热闹隆重了。绣儿,你给我生了对双胞胎,更是要好好办办。”

绣儿推他的为自己擦毛巾的手,犹豫半晌道:“满月是该办,但我身边也没个亲人,不用举办认祖归宗的仪式。不如一切从简吧,我给孩子煮几个红鸡蛋,让他们抓抓阄就行了。”

“不行。”粽子朝绣儿挪了一步,紧挨着她坐,拿着毛巾又要给她擦头发,“绣儿的亲人虽然不在了,可我的亲人还在啊。”

“你的亲人?”绣儿半晌才恍然大悟,“……你两个舅舅。”天,双头僵尸不会吓得馒头吧?

“当然。”粽子点头道:“他们是我在这世上,除了你跟孩子之外唯一的亲人,他们早就想着见馒头了,不过我怕你不高兴,一直没让而已。”

“看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不让孩子见人似的。”绣儿剜了他一眼,“那你说,这满月酒要怎么办?”

“我想好了,我们不但要办,还要大办特办。”粽子搂着绣儿豪爽的笑,“我让三界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而且给我生了两个孩子。我带你回尸界,举办个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宴请尸界所有的僵尸……”

“……”绣儿满脸黑线,冷冷打断道:“你给孩子办满月酒我不反对,但不可能在尸界办。”

“为什么不能在尸界办?”粽子的笑容僵了。

绣儿扬起僵硬的笑容,“在尸界办?我要以什么身份去尸界,孩子又要以什么身份去?”在宓裳红眼中,孩子已经是野种了,若是再去尸界只怕会引来更多不必要的事。

“你是我的女人,孩子是我的骨肉,若是他们敢说半句,我就将他们的脑袋拧在下来。”粽子伸手,将绣儿揽在怀中,“绣儿,我亏欠了你很多。我已经跟宓裳红谈过了,再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这事的。欠你的,我以后一定会加倍还给你,加倍对你好。满月酒的事,你就交给我办,我一定会办得让你满意的。”

“满什么意啊。”绣儿自他的怀抱中挣扎开,“哪里都是僵尸,不吓坏馒头才怪。楚寻,咱都是明白人,不如就直话直说。你执意要带孩子回尸界办满月酒,打的是什么主意,我都一清二楚。孩子到了尸界,只怕我们母子仨就再也出不来了,是吧?”

粽子笑,煽情的捏了捏绣儿的下巴,“你还出来干什么,一辈子留在我身边照顾楚昕跟馒头。当然,你还得伺候我这个大老爷们……”

绣儿推开粽子的手,她给楚昕褥好被子,示意粽子到门外谈。

粽子起身跟着绣儿来到湖边,绣儿在岩石边坐下,半晌才道:“你离开之后,宓裳红来找我了。”

绣儿的话一出,粽子着急道:“她怎么来了,有没有伤害你?”

“她来劝我,让我做你的妃子。”

“那你的意思呢?”粽子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对不住绣儿。他没有想到宓裳红宁可玉碎不为瓦全,如此一来若想要让绣儿登上尸后之位,他需要时间处理,只能暂时委屈绣儿了。

“我拒绝了。”绣儿对着粽子,缓缓露出一个冷静的笑容,“楚寻,这几天我好好想了想,我是不会跟你回尸界为妃的。”

“绣儿,做妃子只是暂时的。”粽子耐着性子道:“我向你保证,不管过去将来,我的女人都只有你一个。我答应你,会尽快处理好宓裳红跟楚涡的事,到时再名正言顺的迎你进门。”

“楚寻,我们好好谈谈吧。”

“好,我们是该坐下来好好谈谈了。”粽子在绣儿身边坐在,脑袋轻轻靠在绣儿肩膀上,“绣儿,我想你想的厉害,都快想死了。”尤其是那晚之后,他的身体都快憋坏,再这样下去会死的。

“楚寻,自宓裳红那天来了之后,我这几天都在想。楚昕跟馒头昕耗了我所有的心力,我已没有力气再跟别人玩心思玩计谋,所以我没打算跟你回尸界。我就想这么安安静静的呆着,你若愿意来看孩子,你便来。”

粽子五味杂陈的望着绣儿,“绣儿,那我呢?”

绣儿低头,半晌才道:“我也不知道,总之我不会跟你回尸界的。”

“……”粽子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在绣儿心里,真的一文不值吗?

两道身影坐在湖边,寒冷一点一滴的渗入肌肤,粽子望着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湖面,心一寸寸冷了下去。

世间没有后悔药,若是有他必定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找到这种药,挽救他跟绣儿的爱情。

可是,若让他就此放手,他不甘心,死都不甘心。

“绣儿。”粽子握住绣儿的手,紧紧地握住。

绣儿没有挣扎,黑暗中悄然叹气。

粽子捏揉着她纤细的指尖,可怜兮兮道:“你要孩子,就不要我啊?”她软的不吃,硬的也不吃,除了卖可怜,他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你还需要我来要吗?”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绣儿就嗤笑,“你若是愿意,大把的女人等着要你。”

“可我就想被你要,被孩子要,别人都一边去。”见绣儿没拒绝,粽子的胆子大了些,暗中伸手揽住了她柔软的腰肢,“绣儿,你要了我吧。”

“不要,我可要不起。”听不得他说肉麻的话,绣儿一身鸡皮疙瘩全冒了出来。

“你就要了吧。”手摸上去了,绣儿没拒绝,粽子快速的凑身上前,在她脸上吻了一下,“除了你,没人要的起我了。”他已经守活寡守了一百年了,何时才是个头,总不可能一直守到死吧。

“你……”得寸进尺,绣儿恼得一巴掌拍在粽子胳膊上,“说话就给我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你就让我碰一下,我都快想死了。”一不做二不休,粽子直接抱住绣儿,“绣儿,你再慎重考虑一下,我们跟楚昕还有馒头在一起,才算是一个完整的家。”

绣儿鼻子一酸,“我若是没考虑这些,还能让你进这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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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尸王的宠妃18 绣儿的话,让粽子瞬间烧起希望,他紧紧抱住绣儿,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乐的合不拢嘴,“绣儿,你心里还有我的是吧?”嗷,他就说绣儿不可能铁石心肠的,她心里还是爱他的。.

“你得瑟什么。”绣儿别开脸,冷冷笑道:“我才不爱你,若非为了孩子,我压根就不想看你一眼。”

“好好好,我知道你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好。”总有一天,他会让她的小嘴巴诚实起来的。

咳,至于如何让绣儿的嘴巴诚实起来,粽子非常有经验,自是信心百倍。唉,堂堂一代尸王,竟然对着一个女人如此低声下气、委曲求全,某尸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真真是应了那句:我若爱你,你便是天下,我便不爱你,你连个屁都不是。

这世界,一物降一物,粽子降住了天下,而绣儿却降住了粽子,真不知是缘还是孽……

“你松不松手?”绣儿有些恼了,他脸皮到底有多厚?还没答应他和好呢,又是这副死模样了。百年前他就是这样子,现在仍然是这该死的赖皮样……

“不放!”粽子紧紧抱住绣儿,“绣儿,你就让我抱一下,一解相思之苦。看的着摸不着,摸得着吃不着,我都快死了……”

绣儿满脸黑线,“你再不放手,我可真生气了。”

听着绣儿的语气,粽子知道她是动真格的,当下也不敢再乱来的,只是松手之前狠狠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好嘛,我听绣儿的还不行嘛,别生气了。”守活寡何时是个尽头啊,熬死僵尸了。

绣儿剜了他一眼,伸手擦了擦被他亲过的脸颊,忍着怒气道:“总之,我不会让你带孩子去尸界办满月酒的。不过,你两个舅舅若是愿意来,我也是欢迎的。”

“行,一切依绣儿的意思办。”按人类的规矩,她既然都愿意让双头僵尸来这里庆贺孩子满月,定是已经从心里接受他的存在了,不过她的面子仍是挂不住而已?

嗷,是原谅他了吧,是吧是吧是吧?

“那孩子的满月酒,你想怎么办?”孩子有他的份,而且一般来说满月酒都是按男方的习俗来摆的,她也不可能不尊重吧。

“听绣儿的,一切从简。”难得绣儿有心软之迹,他得顺着她的心思才行,“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团圆饭意思一下就行了,省得累坏了绣儿。”

“那你楚家有没有特别的要注意的?”

“不知道,不过我回去问问舅舅吧。”

“嗯。”想想也是,粽子是琉璃公主死后在古墓里生下来的,他哪里知道鹫国的满月习俗是怎么样的,不过心意到了就行了。

“绣儿。”粽子暗中挪中身影,身体紧贴着绣儿而坐,“你老家的习俗是什么?要不我们就按你安家的习俗来办,好吧?”

“安家的习俗?”绣儿一怔,半晌才道:“可是,孩子是跟你姓楚的……”

粽子甚是清楚,绣儿对于血脉子嗣非常重视,尤其是安家血脉,只是安家最终没落得个好的下场,被僵尸咬死的咬死,变成僵尸的变成僵尸,要不就是出家当和尚,再不就是成了仙的,绣儿心里总有一个结。如果他能迎她所好,说不定能事半功倍。

“绣儿,孩子虽然流着我身上的血,但也流着你安家的血,要不明天我带你跟孩子去拜祭一下你的家人,让他们知道安家有了血脉,好让他们在九泉之下也安心,你看好不好?”在人界混迹久了,粽子拍马屁的功夫甚是厉害,一拍就拍中了绣儿的心坎。

“但是……”绣儿纠结半天道:“我好久没去拜祭爹娘跟哥哥们了,但是我若带着孩子去,我也不知他们会不会开心……”

粽子的手悄然揽住绣儿的肩,“绣儿,你是不是在担忧我跟楚昕是僵尸,会让你爹娘担心?”

“我……我心里没那个意思,不过他们毕竟是人类,我还真怕他们死了都不安心。”所以当年,她并不愿意带粽子回去祭拜。现已经事过境迁,或许真该回去看看了,再说三哥也有了孩子,虽然是只僵尸,但也毕竟是安家的后代,相信娘再不高兴也会接受的,至于爹……纵然百年已过,但心里的那个结,她始终都是放不下。

“楚昕是僵尸,不过馒头可是个小仙童,我再不济也算功过相抵了。”哪个人类听到自己的后代是神仙,只怕都会乐的合上不嘴。

“好,那我们明天收拾一下,回村子祭拜。”粽子的豁达,不禁让绣儿心里高兴,但她仍是有些担忧,“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粽子心里乐开了花。咳,又近了一步,嗷嗷嗷!!!

“人跟僵尸毕竟有别,我们静悄悄的去,别打扰到村民,好吗?”僵尸对人类而言,是让人闻声色变的妖魔鬼怪。数百年前村里已闹过僵尸,这若是再闹一次,只怕村民会惶惶不可终日,哪还会有太平日子过。

粽子忍笑,言语间带着浓浓的宠溺,“行,绣儿的话就是我的圣旨,你说什么我都照办,你说好不好?”

某尸的马屁功太厉害,绣儿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说的我好像霸王似的。”

粽子一把绣儿搂进怀中,“绣儿就是我永远的霸王,天下都得听我的,我就听你一个人的。”长着死灰色指甲的手,不动声色的她背上摸了两下。

“得了,再吹我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绣儿扬手重重拍打在粽子的手上,“你的手,是不是不想要了?”

“嗷……”粽子痛呼,“我的手,就想暂时寄放在绣儿身上嘛。”

绣儿站了起来,冷冷道:“信不信我将你爪子剁下来做成红烧尸掌,来摆楚昕跟馒头的满月酒?”

“绣儿好残忍。”粽子害怕的摸着自己的尸爪。

“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绣儿板起脸道:“你再碰一下,信不信我真敢剁掉你的手。”

“我不摸还不行嘛。”粽子低着个头,规矩的站好。

“另小媳妇受虐的模样,整得好像我欺负你似的。”绣儿气不打一处来,咬牙瞪着粽子,“堂堂一个大男人,也好意思在我面前装可怜。”

“我有家归不得,确实可怜嘛。”粽子低声委屈道:“每次鼓起万分勇气来,你都无情的将我拒之门外了。你都会说我堂堂一个大男人了,可我也不得听你的嘛,你说一我不敢说二,总之一切都听你的。”

“那你的手咋回事呢?”某尸胡说八道,绣儿简直快气疯了。

“我的手……”粽子为难的望着绣儿,“由不得心啊,它们就爱往你身上爬……”

绣儿气得直跺脚,转身回房。再跟他扯下来,她迟早会被他活活气死,这个牛皮糖,压根没办法正常对话。

粽子紧跟在绣儿身后,绣儿拦在房门前,仰头对他道:“你进来干什么?”

“睡觉啊。”粽子直接脱口道。

“你跟谁睡?”绣儿语气一沉。混蛋,她才不会再上他的当了。

“跟你和楚昕一块睡。”

“行。”绣儿推开门,自己往外走,“你跟楚昕睡吧。”

粽子忙伸手拉住她,“大晚上,你去哪呢?”

“你跟楚昕睡,我在大厅睡。”

“大晚上,冻着了怎么办?”见她如此固执,粽子只得退让道:“你跟楚昕睡,我在大厅睡,可以了吧?”

绣儿抬头望着粽子,重重叹了口气,“楚寻,我跟你之间到底该怎么办,我还没想好。你再给我些时间,行不行?”

“你都开口了,我还能说不吗?”他将十八班武艺全使出来,可绣儿不接招了,他只差没用强的了,若是绣儿半推半就的还好,可霸王硬上弓的那种,他不敢再做了啊,否则绣儿剁的不是他的手,而是他家的宝贝老二只怕都会被她咬断!

她现在就是个泼妇加霸王,连僵尸都怕了她,惹不得。

苦逼的僵尸,大冷天睡在大厅里,冻得真哆嗦,他容易嘛他,为了老婆孩子的。

天刚蒙蒙亮,粽子偷偷钻进绣儿温暖的被窝,被弄醒的绣儿恼得直接踹了他一脚,“你进来干什么?”果然是大尾巴狼,压根不能放松警惕。

粽子直接张口打了几个喷嚏,口水喷在绣儿身上,“好冷,你就让我睡一会,就一会,保证只是一会!”

某尸直接钻进被窝里,绣儿抬起发颤的手,去擦他喷在自己脸上口水,咬牙切齿道:“楚寻,你当我是傻子还是当自己是傻子,僵尸还能着凉?”

“说来也怪啊,僵尸天生不怕冷,但我跟你在一起生活久了,这身体越来越像人类了,而且加上开了七窍,我怕冷……”话未说完,粽子又打了几个喷嚏。

“……”绣儿满脸黑线,忙抱楚昕抱到自己身边,不忘重重踹了粽子一脚,“睡进去一点,别将风寒感染给昕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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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尸王的宠妃19 “你轻点,疼。.”粽子委屈的往床内蹭,不满的嘀咕着,“有了孩子,不要老公了。”

“不准对着昕昕打喷嚏。”绣儿郁闷的瞪了他一眼,忙给楚昕褥好被子,下床穿鞋。

“绣儿,你去哪?”刚躺好的粽子又坐了起来。难得他想到办法挤上床,不料绣儿转眼下了床,压根不给他机会啊。

“昨晚我们不是商量好说今天要回我家去拜祭一下,我去做些我爹娘喜欢吃的菜跟糕点。”

“一会再做,现在还早再睡会。”大好的亲近机会,粽子不肯错过。

“做菜跟糕点花时间,再说路途遥远,一去一回花时间,还是早点准备好。”绣儿穿起外套,放低声音道:“你说话声音小点,别吵醒昕昕了。还有,不可以将风寒传给她,否则我可不会放过你的。”

粽子苦逼着一张脸,跟着起床了。还让不让僵尸活了?

“不是说冷吗?”绣儿不解地问道:“刚爬上床,怎么又下来了?”

“不是怕传染给孩子嘛。”粽子搓了搓发冷的手,“去拜祭我的岳父岳母,怎么我也得孝敬一下,给你打打下手之类的。”

“你打什么下手啊,只会添乱。给孩子暖被窝就行了。”

粽子倒在绣儿睡过的地方,用劲浓吸了一口口气,“啊……绣儿的味道真香。”嗷,光是闻着她睡过的地方,硬了啊!有木有,有木有,疼……憋疼了!

绣儿满脸黑线,转身出了房间。

粽子倒在床上,直喘气。糟了,最近太不纯洁了,只要一想到绣儿,就想着那事了。

绣儿来到厨房,刚拿出来面粉,粽子便走了进来,站在绣儿身边不说话,越站越近。

某人头痛,悄然叹气道:“去洗洗手,帮我和面。”

“行,我马上来。”粽子那个高兴啊,跟个孩子似的。

粽子反复将手洗的干干净净,将死灰色的指甲缩进肉里,将手伸在绣儿面前给她检查,“洗干净了,你教我和面吧。”

绣儿检查着他的手,往盆里倒了些面粉,加了些水,“你将面搓好,干了加点水,稀了加点面,和的不沾手就可以了。”

吩咐完僵尸做事,绣儿坐到灶台前升火煮水。

难得被吩咐做事,粽子很用心的搓着面,终于不负苦心僵尸,他将面和的非常漂亮。绣儿端了过来,放在灶台上将面捏成一小团。粽子有样学样,照着她的样子捏面团,然后又学着她的动作将面团捏成小圆饼形。不过僵尸笨拙,捏的甚是丑陋,看的绣儿相当无语,最后实在忍不住了,“算了,我来做吧,你帮我看着火去。”

被绣儿嫌弃,粽子郁闷的一张脸解释道:“我菜做的挺不错的,就是面点不行,你再给一次机会孝敬岳父岳母大人嘛。”

“行,一会的红烧肉由你来做。”他捏的面,实在不敢恭维。

绣儿专出难题,粽子往灶炉里添了些柴火,寻思着该如何做红烧肉。

想了大半天,轮到粽子真刀真枪干活了,不会啊。于是某尸不耻下问道:“绣儿,我不会啊,你教我怎么做吧?”

“……”绣儿满脸黑线,不过粽子如此费尽心思,他图的是啥她自是一清二楚。

粽子的悟性挺高的,在绣儿的指点下,第一次做红烧肉的僵尸,马虎着过关了。

锋利的指甲,夹起一块红烧肉放绣儿嘴里放,“我做的,你尝尝。”

红烧肉放到嘴边,见粽子满脸笑容的,绣儿只得张嘴,吃下了他做的红烧肉,“嗯,有点咸了,下次少放点盐。还有,切的太大块了,下次要注意啊。”

粽子笑,“是,谨遵女王的吩咐。”她说了,下次。还有下次,嗷……她终于说了下次了,就是打心底接受他了?哇,终于算是苦尽甘来了。

做好了祭拜的菜点及糕点,粽子乘胜追击强烈要求将熬粥的重任给交自己,“绣儿,孩子就快要满月了,我还没给楚昕跟馒头做过饭呢,今早你就交给我吧,我给他们熬粥。”

孩子他爹说到这份上,绣儿自然点头,“不过你最好用心点,昕昕可嘴挑的很。”

粽子一把拉过绣儿坐在灶炉边,“我这么聪明,你教教我不就会了。我给孩子做饭,以后孩子也能念着我的好。”

于是,绣儿再次耐着性子,站在一旁指挥着粽子拿刀剁肉,切香菇,把握火候等。

有粽子在,楚昕喝粥相当规矩,她坐在桌上,面前放只碗,自己拿着小汤匙一口口地吃。

这只兔崽子,一到了粽子手里,相当的安分老实。绣儿不禁感慨万分,她这个娘亲当的实在是太失败了。女儿是这个模样,谁知连馒头也如此,见着粽子出现在自己眼前,那两只眼睛亮的跟什么似的,整个人都跟着活泼了,小手不停地挥着,咧嘴咯咯笑着个不停,连口水都流了出来。

“绣儿,你看,果真是我的种啊。”粽子得意的笑,“这小子一见到老子,就知道要跟我亲近啊。”

他从小绿手中接过馒头,不断逗弄着儿子,馒头被逗得咯咯笑,小手奋力的抓住粽子的手指,用力吮食着。

粽子笑,推着绣儿进屋,“来,我们儿子饿了,来喂喂奶。”

绣儿抱过馒头,刚要关门,不料粽子跟着走了进来。她拦在门口不让进,“你进来干什么?”

“你得给孩子喂养啊。”

“是啊,儿子的奶由我来喂,我是问你进来干什么?”

“我看你喂奶啊。”粽子回答得甚是顺口。

“出去。”绣儿直接将粽子推出门。

将粽子赶出房间,绣儿坐在床边解开衣襟喂孩子。喂着孩子,可绣儿总觉得怪怪的,有谁在暗中偷窥似的。

她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也许只是她的多疑吧,绣儿低头背对着房间,轻轻问道:“宝贝,你会不会跟昕昕一样,认了爹就不要娘了?”

“嗯啊……”饿了一个晚上,馒头好一顿狼吞虎咽。

绣儿郁闷道:“你们真偏心,娘可是对你掏心掏肺的,为何你还是要爹不要娘?”

“嗯啊……呀……”

“如果有一天爹跟娘没法在一起,你是打算跟爹,还是跟娘啊?”

馒头用力的吮吸着,小手不断按着绣儿的胸脯,“嗯啊……”

“你是不是打算学姐姐的,也要抛弃娘?”

“嗯啊……”

“……”绣儿内心拔凉拔凉,“一个个都没良心的,白养你们了。”若是她跟粽子没法走一块,两个孩子都愿意跟他,她怎么办?

某人哭,以后谁给她养老送终啊,哭!!!

喂饱馒头,绣儿走出房门,见着粽子灿烂的笑容,心里不禁来气。哼,都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两个孩子都选他,凭什么啊!!!

“绣儿,来,吃点肉。”粽子乐得合不拢嘴,忍不住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放心,只要你答应跟我一起,两个孩子还是会选你的。”

绣儿那个气啊,暗中踹了幸灾乐祸的粽子一脚,“变态,你刚才在偷窥我吧?”刚才总觉得怪怪的,没想到果然是他。 这个混蛋,他能再变态一些吗?

“夫妻之间,哪算偷窥呢。”粽子笑着反驳道:“再说,我也是想知道些哺乳经验,以后你就能轻松些了。”

“难不成,你还能哺乳的本事?”绣儿忍不住讥笑道。

“……楚昕刚出生的时候,吸过我的。”粽子低声道:“不过没吸出来……”

“噗……”绣儿没忍住,一口粥喷了出来,喷得粽子满头满脸,“咳……咳咳……变态!”

粽子擦掉喷在自己脸上的粥,语不惊人死不休,“当时你不在,孩子饿啊,我不给她吸谁给她吸。”

绣儿彻底无语,他可以为了楚昕当奶爹,明知自己当不成奶牛,非得不死心的挤奶,她真的无话可说了。

“吃饭吧,吃完饭早点上路,赶在天黑前回来。”绣儿对粽子佩服得五体投地。

于是,吃完早饭,粽子跟绣儿一人抱了个孩子,带着祭品腾云驾雾的往村子而去。

天寒地冻的,怕孩子着凉,粽子不敢飞得太快,花了好几个时辰才赶到村子。

一百来年的时间,村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战火曾洗礼过村子,房子坍塌破坏,荒凉的让人不敢置信。

绣儿抱着孩子在村子里行走,可村子却是空荡荡的没有人味。整个村子空了,再也找不到一个人影,村西的参天大树早已不复存在。

站到一处草地前,绣儿怔然的缓不过神来。这里,曾经座落着几座茅草房,还有用篱笆围起来的院子,那是她的家,曾经温暖无比的家。

“绣儿,绣儿……”粽子在远处兴奋地朝绣儿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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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尸王的宠妃20 从村子赶回空间,天色已晚,楚昕跟馒头困的睡着了。.

小绿打了一盆水给两个孩子抹身,粽子暗中示意她今晚带着孩子不要来打扰他跟绣儿的美好时光。小绿心神领会,带着两个孩子回了房,顺手连房门都闩紧了。

绣儿想着粽子白天出力大,于是亲自下厨给他做了几个菜,作为犒赏。粽子美滋滋的吃了一顿,想着绣儿在她父母坟前说过的话,不禁又是一片飘飘然。

守得云开见月明,他总算是熬出头了。绣儿向来对家人尊重,如今在他们坟前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便是她已经打心底接受了自己。

嗷,悬在半空中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了。

“绣儿,按老规矩好吗?”吃饱喝足的粽子放下筷子,“你做饭,我洗碗。”

“嗯。”她是打心底接受他了,但是他太……太过于亲密了,一时间她还真习惯不了。

“啊……”筷头扎在掌上,粽子吃痛的叫了一声,碗掉到桌上。

绣儿吃惊道:“怎么了?”

“在山上清理坟的时候刺扎到了。”粽子痛的龇牙,用锋利的死灰色指甲箍着掌心,“嗷……”

绣儿起身一看,只见粽子的两只手掌血迹斑斑,不是被杂草割伤便是荆棘扎破的,“怎么不小心点?”

“皮肉伤而已,不碍事……嗷,疼疼……”刺扎在肉里,又痛又痒的,粽子不断用指甲箍着。

“刺扎在哪了?”绣儿拉起粽子的手在煤油灯下察看着,不过粽子的手伤痕交错且泛着淡淡的血水,一时间还真看不清楚。

“这里。”粽子用爪子轻轻戳着掌心,“绣儿,我疼。”

“你的指甲箍不出来的,进房间吧,我用针将刺挑出来。”

“可是我还没洗碗。”粽子的眼光,瞬间闪闪发亮。嗷,已经发展到进房间的那一步了!

“一会我来就行了。”见到粽子为了自己伤成这模样,绣儿于心不忍,有股不知名的温暖悄然在内心深处滋生。

绣儿取了条湿毛巾,动手拨了拨灯芯,让火苗更加明亮一些。

粽子坐在桌边,心不在焉的他一直盯着绣儿如花的容颜,暗中咽了咽口水。

绣儿将粽子的手放在灯光之下,用手帕擦干净他干涸的血液,拿着针线挑着他肉里的刺,“其实依你的本事,这点伤耐你不何。”他可以用灵力瞬间让伤口愈合,又何必在她面前上演苦肉计呢。

“因为我想绣儿像现在这样关心我。”粽子笑,在灯光之下静静的看着她为自己细心挑刺,只觉此刻就算是死在她手里,也是值的。

听着他腻的发酸的话,绣儿但笑不语,按住他的手将刺一根根的挑了出来。

粽子伸手,覆在绣儿的脸颊上。他的心掌,很温暖,带着粗茧的指腹不断在她细嫩如水的脸上滑着,“绣儿,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

绣儿脸一烫,心紧张的呼吸不过来,忙低头避开他炽热的眼神,“怎么突然说这些呢。”

“我盼了一百多年,终于迎来了这一天。”粽子将她揽入怀中,闻到着她身上熟悉的女人香气,满足的叹气道:“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好吗?”

绣儿依偎在他怀中,听着他的心跳声,不知怎么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她吸了吸鼻子,半晌才道:“那你得对我好,你若是不对我好,我才不跟你在一起呢。”

“我对你好。”粽子如视珍宝的紧搂着绣儿,“我用自己的一生,对你好。”

“你们男人,也就嘴巴子上说说。”绣儿颇有感触,忍不住苦笑道。

“胡说。”粽子低头吻了一下她的脸颊,“信不信我现在就将心掏出来给你看。”

绣儿忍笑道:“若是将你的心挖出来,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孩子们可怎么办呢?”

“所以,你得相信我。”就知道她舍不得自己了。

“对了,孩子后天就要满月了,可是馒头还没有名字呢。”绣儿想起正事,她自粽子的怀中坐了起来,“馒头是小名,总不可能叫一辈子吧。”

粽子眉头微蹙,“绣儿,你觉得孩子取什么名好?”

“你不是孩子他爹嘛,当然是让你做主了。”名字是件头痛的事,她想了好久都没想好呢。

“行,让我好好想想。”死灰色的锋利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银色的脑袋,老半天才道:“楚念绣?”

“噗……”绣儿吓得差点摔倒,“什么破名字?”

“念绣念绣,就是念着绣儿,以后一叫咱儿子的名字,就是我在想你了。”

“……”绣儿满脸黑线,“亏你想的出来。不行,这名字多难听啊,不知道的人馒头是姑娘家呢。”

粽子继续冥思苦想,“楚克?”

绣儿摇头,“你想克谁呢?克我还是克你自己?”

得,女王不高兴,粽子接着想,“楚欣?”

“姑娘家的名字!”绣儿剜了粽子一眼,“馒头的性子已经够胆心温柔的了,你再娶个姑娘家的名字,万一他真成姑娘了可怎么办好?”女儿叫楚昕,儿子还叫楚昕,有毛病吧!

“……”还有这逻辑?

“楚悦?”粽子不怕死的。

绣儿推了他一把,粽子笑着拉住她的手,“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楚然,叫楚然行吧,你要是再嫌,我可真没辙了。”

楚然?绣儿反复默念了几遍,似乎觉得挺不错的。

“行,那就叫楚然吧。”呼,儿子总算有名字了,不用再馒头长馒头短的叫了。粽子别的本事厉害,想不到取名字的本事也不赖。楚昕,楚然,名字都不错,比她想的强百倍。

“嘿嘿,我想的名字不错吧。”粽子趁机邀功道:“有什么奖赏?”

“亏你好意思呢。”绣儿瞪了他一眼,“儿子又不是只有我的份,你得瑟什么呢。”

绣儿一硬,粽子立马软了,“我就想要奖赏而已。”

“你要什么奖赏?”绣儿哭笑不得。

“我想今晚……”粽子嘿嘿,兴奋地对着手指,跟打了鸡血似的,“我们那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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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尸王的宠妃21 男人本色,僵尸也不例外。.

绣儿看着粽子的脸,只见他额头写着“我要肉肉”,当下既尴尬又愤怒。男人对女人好的最终目的,欲望!

她推了粽子一把,冷冷起身道:“今晚你睡大厅,还是我睡大厅?”

“不是……”粽子急了,忙起身解释道:“绣儿,你不是原谅我了吗?我们是夫妻,亲热之事再正常不过了。再说,我们好久都没有‘沟通’了,嘿嘿……”

绣儿想死的心都有了,“你脑子里除了那个事,你是不是就不会想些其他的了?”

“谁说的,我心里可装的全是你跟孩子。”

“以后再说吧。”绣儿低头道:“我……我们之间太快了,等彼此熟悉一点再说。”

粽子瞬间石化。绣儿跟他不熟,不熟……

绣儿从橱柜里拿出一床被子,站在粽子面前,“你出去还是我出去?”

到嘴巴的肥肉,突然间长翅膀飞了,粽子甚是不甘,但见绣儿面无表情的,担心她会将自己想成好色僵尸,于是委屈的接过被褥,“我睡外面,还不行吗?”忍!!!一百年都忍过来了,这么几天还忍不住了?

绣儿忍笑,“记住,别着凉了。”

看吧,绣儿还是担心他的,都怕他着凉了。嗷,只要他坚定不移,绣儿那颗被冰封掉的心,迟早会春暖花开的。

苦逼的粽子,原想着春宵一夜值千金,不料到头来仍是孤家寡尸一只。他哀怨的望了绣儿一眼,手紧拉住她不放,“绣儿,你可好狠的心啊,我的心都冰透了。”

绣儿忍笑道:“你还是三岁孝啊?”

粽子贼心不死,“不能跟你同床共枕,其他奖励该不能少吧?”

对于粽子的厚颜无耻,绣儿彻底无语,再跟他磨叽下去,晚上估计是不用睡了。

呼……她深吸一口气,走到粽子面前,踮起脚尖往他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绯红的她刚要转身,谁知粽子一把搂住她纤细的腰肢,紧紧箍在怀中不放。

某尸露出诡异的笑容,霸道的低头覆在绣儿脸上,嘴唇猛地睹在她嘴巴上,用力地吻了起来。

“唔……”被粽子搂在半空中的绣儿两脚不着地,她生怒的推了他一把,却他的身体却如磐石般坚硬不可动摇。

粽子吻着绣儿,唇在她嘴巴上不断辗转徘徊吮吸。

来了来了,又来了!对于粽子这种伎俩,绣儿又气又怒,偏偏整个身体被他钳制在半空中,她不断拿手推打他。

可是他根老油条,皮厚的连鞭子都抽不动,更何况她的力气在他眼里看来跟挠痒痒似的。

绣儿紧咬着唇,粽子试图用舌尖翘开唇,不料好几次都没成功,于是某只不安分的爪子,悄然攀爬着高耸的山峰,暗中施了些力道。

“唔……”一天没喂奶,绣儿胸部原就涨得难受,被粽子的尸爪突然袭击,疼的更是难受,而且在他力道之下,只觉得胸部有些湿润。

这个混蛋,绣儿杀僵尸的心都有了。

绣儿一个痛呼,粽子的舌头趁机钻进她的嘴里,不断游走搅动。

脑袋“嗡”一下炸了,绣儿身体颤栗着,她悄然闭上眼睛,双手钩抱住粽子的脖子。

她的动作,对粽子而言无疑是种莫大的鼓舞,他陶醉绣儿的芳纷世界中,忘情的缠着她的舌头,不断吸吮着她的琼浆玉液。

“嗷……”舌头传来一股剧痛,咸腥的血液在绣儿嘴里漫开。

舌头被咬的粽子松了力道,绣儿趁机推开他的怀抱,拉开了两步的距离,眼睛瞥向他的两腿间,冷冷威胁道:“下次若是再乱来,我咬的可不是你的舌头。”

粽子吓得脸色苍白,下意识的捂住裤裆,“不要!”女人心,大海针,刚才明明她也是很享受的,却差点将他的舌头给咬掉了。

“不要你就给我安分点。”绣儿抓住一旁的被褥,直接给扔出门外,“出去!”连带着僵尸一起,被无情的推出了门外。

粽子弯腰捡起被子,不死心的他刚要往房内走,不料门被“砰”一声,重重给关上了。

僵尸碰了一鼻子灰!

“绣儿,你好过分。”自尊受挫,粽子心中有些不悦,“在这世上,也就只有你敢这么对我,有多少女人等着我上她们的床,等着都望穿秋水了,你倒好。我放下自尊赔着脸求你,你就这么无情的将我赶出来啊!”堂堂一界尸王,竟然连流浪汉都比不上,被她无情的扫出门外。

“那你可以去找她们,她们都在床上等你呢。”

“……”能不能找棵树,吊死算了,粽子气得血液直往脑门冲,“你别逼我,要是再逼我,我可真找她们去了,到时你哭的份都有。”女人就不能宠,一宠就上天了。迟早有一天,他要揍她屁股一顿,要她知道大爷们的地位是什么!别的女人举案齐眉,看他家养的都惯的没了形,反了她了!

“她们会伺候僵尸,你尽得找她们去啊。”

粽子恼得直跳脚,拖着被褥在大厅铺好,挺尸般躺好,越想越难受。让她得瑟,迟早有一天他会让她在床上哭着求饶的,哼,到时他非得好好治治这个不识抬举的女人不可!

绣儿走到屏风处换掉被奶水染湿的肚兜,再挤出一些奶水,胸部的疼痛总算缓解了些。

吹熄灯躺在床上,绣儿在黑暗中怔然发呆。脸颊烫的厉害,嘴巴内仍有淡淡的血腥之味,纤细如玉的指尖轻轻碰触着被粽子吻肿的唇瓣,一股酥麻自身体深处涌起。那是他留在她身体内的味道,早已融入血液,骨髓……

她这一生,只怕都无法逃脱他的手掌心了。

这次,她放下心中所有的芥蒂,重新接纳了粽子。百年前的事,并非全是粽子的错,她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这一次,并非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一切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的,这其中关涉了很多的人与事。待过了孩子的满月,她得与他好好的坐下来谈谈,一件件去解决,只有克服了这些困难,她跟他才能天长地久,否则只怕会波澜不断,而她却再也经不起任何波折。

孩子满月,绣儿想着事事要亲力亲为,于是想了个大早,推开门走出房间,只见粽子在厅子里缩成一团。

其实,他又何必做到这个地步呢。依他的能力,即使不想回尸界睡在舒服的龙床上,也可以缔造另外一个空间,或是变出一张床,睡个美觉压根不成问题,非得要这样折腾自己,然后再让她心生内疚之意。

女人是种奇怪的生物,尽管绣儿知道粽子自虐的意图,不过心里非但不生气,反而有些感动。这便是自开天辟地以来,为何女人总是为了爱,可以飞蛾扑灯的缘故,不理智啊不理智。为了爱,她们可以撞得头破血流,哪怕是粉身碎骨,却从不后悔。

绣儿轻轻推了推粽子,“楚寻,回床上去睡吧。”

粽子睡眼忪惺的站了起来,“绣儿,怎么这么早起来?”

“明天孩子满月,我想出去采办一些东西,好好给楚昕跟馒头办个热闹的满月宴。”

“我陪你一块去,给你做脚夫。”好久没跟绣儿去人间逛逛的,难得她肯出去。好机会,不可错过!

“满月宴你想让多少僵尸来?”依着粽子的性子,不可能只让双头僵尸来吧?

“若是绣儿愿意,我自然是想让更多的僵尸来参加,好想他们知道你的身份跟地位,还有我的宝贝儿子跟女儿。”双头僵尸算是他的至亲了,但在鹫国跟琉璃内的皇亲国戚,仍是数不胜数的。两国当年被女魃生生活埋而就此消失于世,如今他让数百年的子民重新活了过来,让鹫国跟琉璃永世不灭,自是受到不少僵尸的膜拜。他原想带她母子仨接到尸界办个风风光光的满月宴,让所有的僵尸都知道,绣儿是他的女人。但绣儿向来清心寡欲,且对僵尸厌恶至极,她自是不愿意去尸界,且尸体在地下埋了数千年,腐烂的几乎面目全非,绣儿看了只怕连饭都吃不下,连带着馒头也吓坏了。

“你可以叫一些亲戚之类的,但是别太多了,我跟小绿忙不过来的。”

“好。”粽子甚是高兴,“那我就选一些德高望重的长辈,让他们见见孩子。”光是德高望重的还不行,男的要帅,女的要漂亮,省得吓着孩子得不偿失。

“他们喜欢什么,我们可以提前准备。”

“……”粽子一怔,半晌才道:“鲜血。”

绣儿傻眼了,坚定的摇头道:“不行,别让他们来,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不准他们吸血,总可以了吧。”粽子笑着解释道:“尸界没你想的可怕,绣儿的命令我谨记在心,没让他们喝人血。哪天我带你在尸界去看看,他们都是自己在养牲口,自给自足或是拿去交易的,总之没干祸害人类的事。”

“除了血,他们还喜欢什么?”

“酒。”粽子笑道:“不过他们不会酿,偶尔会去人类那里偷一点。”酒这个东西,哪个男人会不喜欢,连僵尸也不例外。

“可酒也不能乱喝啊,万一他们在满月宴上喝醉了闹事可怎么办?”

“咱们暗中兑点水,或是买些甜酒给他们喝,别让他们喝醉就行了。另外我们准备些肉,有几个僵尸已经开了七窍,他们生前为人,现在开了七窍,不忘天下美食,对吃的可挑剔了。”

“行,那我们一块去采办。”尽管他们都是僵尸,但全是粽子的亲戚,多少也得给点面子要招待一下的。

绣儿洗漱过后去厨房做饭,粽子左手夹着楚昕,右手抱着馒头,给弄到湖边修炼去了。他将岽珠挂在馒头脖子上,“儿子,从今天开始你有名字了,楚然。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以后给老子爷们点,长大了保护你娘。”

一边的楚昕忍不住嗤笑,粽子一巴掌拍在她后脑勺上,“笑什么,你再跟个野小子似的,以后哪只僵尸敢娶你。多跟你娘学学,温柔似水的多好。”

楚昕鄙视的望着粽子,粽子有些不好意思,半晌才讪讪道:“好吧,你娘最近是脾气暴躁了点,不过等着看爹怎么驯服她吧,保证以后让她对我百依百顺。”

楚昕继续鄙视粽子。

粽子有些恼了,重重捏着她的嘴角,“赶快给老子修炼去了,要不然凑你小屁屁!”

“偏心!”楚昕扭过头,坐在草地上修炼。

“谁偏心了?”粽子伸手去扯楚昕的耳朵,“我和你娘对你们两个都是一视同仁,你倒还有脸说了。你在你娘的肚子里一直欺负馒头,将他那份灵力也吸个精光,要不然你今天能长这么快吗?越来越没良心了,你的心肝是不是都喂狗去了?”

“啰嗦。”跟个女人似的,嘴巴一张一闭说个没完没了的。

“……”被女儿嫌弃,粽子瞬间石化。他可以将她塞回绣儿肚子里去吗,当没养过她算了。若是没有孩子,他跟绣儿不知过得有多逍遥,哪像现在处处受缚住了手脚。告诫天下所有没生孩子的僵尸,千万不要生孩子,孩子就是个噩梦,永远醒不来的噩梦。

“楚然,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姐不是你娘生的,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等会我就扔了她。”

“不是,不是。”一听粽子要将自己扔了,楚昕顿时急了,“我是娘生的。”

“哪个娘生的啊,生了这么个坏东西。”粽子逗弄着馒头,“楚然,以后爹跟娘就宠你一个,不要欺负你的那个坏僵尸。”

“我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楚昕着急的爬了过来,紧紧揪住粽子的衣服,“我有娘生的。”

“哪个娘生的?”粽子鄙视的打量了她一眼,“绣儿可只生了一个馒头。”

“绣儿生的。”楚昕急的直跺脚,“绣儿生的。”

“绣儿是谁啊?”

“……我娘。”楚昕低下头,却依旧紧紧抓住粽子的衣服,“爹,你不要抛弃我。”

“那你告诉爹,为何不喜欢娘?”

“她不喜欢我。”楚昕倔强的别开脸。

“胡说。”粽子佯怒道:“你娘都不知道有多喜欢你。你可还记得,你被雷劈那次,你娘都急坏了,想都没想直接跳下湖去找你。她给你做衣服扎头发,饿了还给你喂奶。这些你都看不见吗?”

“我知道。”楚昕努嘴,“但是……”

“但是什么?”粽子甚是无语,“我们做僵尸的,要讲良心。你若是再惹你娘伤心,可真要天打雷劈了,到时我可不会去救你的。”

一提起雷,楚昕吓得钻进粽子怀中,“不要劈我!”

“你若听话,雷就不劈你了。”

“但是她封印了我的灵力。”楚昕耿耿于怀。

“所以说你蠢啊。”粽子忍笑

未完,共2页 / 第1页

番外 尸王的宠妃22 许久不曾踏及人间,百年来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随着战乱的平定,人类百姓的生活逐渐安定,逐渐出现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街道繁华热闹,到处人潮拥挤。楚昕甚是好奇的四处打量,一双乌黑的眼珠子滴溜地转个不停。她不断在粽子怀中挣扎,欲图下地行走。

僵尸这东西贼聪走,见粽子不肯放她下地行走,她当即扭头望向绣儿,“娘,要走,要走。”哼,爹就是只纸扎的僵尸。

果不其然,宝贝女儿一开口,绣儿便心软了,“楚寻,你放昕昕下来走走吧。”

粽子将楚昕放在地上,绣儿牵着她小手缓慢行走。楚昕跟打了鸡血般兴奋,跌跌撞撞的往前奔,连绣儿都被她拉着走。

楚昕的身体只有一岁有余,若是普通人类行走几步倒没问题,但她是只僵尸,行走竟然如二三岁孩童般敏捷。她一直往人群中蹿,伸手就去扯人类的衣服,她扯了一个又一个,一时间惊呼声不断响起,“啊……”

人类对孩子向来是比较宽容,那些被楚昕扯过衣服的普通百姓,一低头见是孝子,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谁知楚昕嘴巴一巴,露出两颗小獠牙,“吼……”

绣儿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完了,出来之前耳提面命的,谁知楚昕全当耳边风了,见人就露獠牙。

怕吓坏人类,或是他们会伤害楚昕,绣儿神色紧张地抱起楚昕,刚要捂住楚昕的嘴巴……

“哇,这孩子好可爱啊,你看她的两个虎牙。”一个被扯裙子的少女拉着丫环的手,笑望着楚昕。

“吼……”楚昕再次张嘴,目露凶光的盯着两个少女。

绣儿捂住楚昕的嘴巴,赶紧道歉,“不好意思,孩子不懂事。”

“没事,孝子嘛。”

绣儿赶紧抱着楚昕转身就走,对着女儿低声道:“谁让你将面纱取下来的,你再这么淘气,娘以后都不带你出来了。”

楚昕扁着嘴,双手紧抱住绣儿的脖子,眼珠子不断朝人群打转。

尸界远远比不上人间热界,楚昕对很多事物都异常好奇,手指不断的东指西指的。难得来一趟,绣儿给她跟馒头买了许多玩具,拨浪鼓、风铃、小铃铛、面具、小面人等数不胜数的全往包袱里装,还有些吃的零嘴,但凡她手指点过的,能带走的,粽子全打包了。

正事还没办,东西买了不少,粽子手提肩背连脖子上都挂了不少。走到没人的地方,粽子直接缔造了个空间用来储藏东西,一股脑全塞进去了。

绣儿不禁感慨,身边有个男人,还是很方便的。

粽子向来手脚大方,花钱没个节制,买任何东西都是捡最贵最上等的,银子哗哗的迅速流掉,光是给绣儿买胭脂水粉金银首饰的,银票就没了一大叠。

绣儿甚是着急,“我不喜欢这些,你买这么多干什么?”

粽子笑,“我喜欢自己的女人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可是你的钱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小时候穷惯了,绣儿对花钱如流水的粽子不太待见。

“钱是用来花的。”粽子特有男子汉气概,“花在自己女人跟孩子身上,再多再是值得的。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嘛,要看一个男人爱不爱女人,得看他愿意为她花多少钱。绣儿,我愿意为了你倾家荡产!!!”钱嘛,要多少有多少,僵尸最不缺的就是钱。

任何女人都爱听这句话,连绣儿也不例外,一股愉悦自心里升起,她便也没再多说。

粽子拉着绣儿的手,在热闹的大街上逛了起来。

有僵尸在的地方,必然有卫道士,可粽子已不是百年的僵尸,压根不用再绕道而行,反倒是卫道士感觉到他强大的气息,缩着脖子远远灰溜溜的绕道而行。

绣儿不禁滋味百生,或许粽子的选择是对的,他终于不用再过着逃亡的日子。

大街上人潮涌动,温暖的阳光洒照在身上,虽然粽子事先设了一层结界保护着楚昕,可她仍然感觉到吃力,身体愈发的虚弱,脸色苍白的她趴在绣儿肩上睡了过去。

粽子再次缔造了一个空间,将楚昕放了进去,继而美滋滋的带着绣儿采办。

中午时分,粽子领着绣儿上了酒楼,点了顿丰盛的饭菜。

“绣儿,办完满月酒之后,我们的事你有何打算?”

“没什么打算。”绣儿低头吃着饭,“暂时就先这样过着呗,这个家是你的,你愿意什么时候来,你就什么时候来。”

粽子有些不解,“可你们女人,最想要的不就是名分吗?”

“自古哪个帝王不是三宫六院的,我可不是想成为你后宫众多嫔妃中的一个,守着一片宫墙直到死去。”她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或许有了第一个宓裳红,便会有第二个宓裳红,很多事情开了个头,后续便会源源不断。

“僵尸跟人不一样,你混为一谈了。”他犯一次错,她一辈子都记在心里,只怕是抹也抹不去了。

“现在这样挺好的,没有任何束缚,等孩子大些再谈这事吧。”绣儿笑得有些牵强,“你知道我不喜欢尸界的。”

“可人类不是说,爱屋及乌吗?”

“等你体内的浊气清除干净再说吧。”只要浊气不除,她与他之间只会重蹈覆辙。

“浊气?”粽子一头雾水。

“女魃身染浊气,你是她的僵尸血所化,自然体内也还有浊气。”

“那你觉得,我会落的跟女魃和应龙一样的下场?”

“你体内的浊气没有他们那么重,但肯定对你有影响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粽子望着绣儿,半晌才道:“这便是你不肯真正跟我在一起的原因?”

“是,也不是。”绣儿握住粽子的手,莫名的害怕涌上心头,“我不知道你要的是什么,更不清楚为何权利跟地位对男人如此重要,而且你们永远都不会满足。我只知道自己要的是平淡安稳的生活。一家人生活在一起,不管贫穷还是富有,只要平安快乐就好。楚寻,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害怕跟你在一起以后,你对我的爱会消失殆尽,害怕你会为了别的事,不惜抛妻弃子……”

胸口隐隐绞痛,绣儿的语气带着哽咽,“我经常会做噩梦,梦到我们渐行远走,再也找不着对方了。”

“绣儿,不会的。”粽子轻拥着她入怀,“我要的,从来都只有你一个。所做的一切,无论对错,只是想让我们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我想给你全世界最好的最尊贵的。我是僵尸,你是人,一路走来有多少阻碍在我们中间,你是一清二楚的,我可以不要荣华富贵不要权利,但他们会放过我吗?绣儿,我只想在你我之间受到他人阻碍的时候,我有能力保护你,而不是被迫的开分或是承受生离死别。我们之所以会分离一百年,我娶宓裳红,你嫁应龙,归根结底是我不够能力保护你。这种事,发生了一次,我绝对不会允许发生第二次。”

“不要再说了。”绣儿抱住粽子的脖子,轻声啜泣,“我不敢想以前的事,更不敢想将来的事。”

“绣儿,我对你一直都没有变过。”粽子亲吻着绣儿的额头,“我希望你也是。”

“我也爱你。”只是,她不敢再奋不顾身了,而是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这个世界,没有谁能让我们再分开了。”

“楚寻,我可以不要任何名分,只要你的心。”绣儿紧紧搂着粽子,“错,我们不犯也已经犯了。宓裳红也是个可怜之人,我想让她自己想清楚,以免日后再起不必要的事端。我可以等,等到她自己愿意离开的那一天,她跟楚涡在楚昕心中的分量不轻,若是你强行逼着她离开,我只怕她心怀怨恨或是在楚昕心里留下阴影,那便不好了。”

“我听你的。”粽子苦笑道,“这个世界,只有你才会为他人如此着想,可未必事事都会有回报的。”

“我不求别的,但求问心无愧。”

敞开心绯谈了一次,绣儿心里不禁好受了些,“那个……我跟应龙之间,没有发生那种事。”既然他坦诚,她也不会保留。

“什么事?”粽子明知故问。

“就是……”绣儿双颊发烫,抿着唇尴尬道:“……肌肤之亲,夫妻之间的那种。”

“你相信我,我也相信你。”粽子笑的意味分明,“我也只对绣儿做过。”

绣儿别开脸,不敢再看粽子一眼。

带着满满一空间的物品回到家,需要的不需要的应有尽有。

绣儿累得脚抽筋,直到躺在床上休息。粽子坐在床边,脱掉她的鞋子,想点给捏捏脚松松筋骨。绣儿忙将脚抽了回来,“别动,出了一天的汗,臭死了。”

“那你帮我捏捏,我也累了。”粽子倒在床上,美滋滋的跟绣儿躺在一起。

绣儿笑,“想的美,我才不帮你捏。”

“你不帮我捏,我找别的女人去了。”粽子狐假虎威。

“哼。”绣儿转身背对着他,“你想去,尽管去呗。”

“去就去。”粽子坐了起来,“我找昕昕去。”

“噗……”绣儿吃笑。

“让你笑。”粽子伸手去挠绣儿的胳肢窝,“再不伺候我,我哪天憋不住了,可真找别的女人了。”

“啊……”绣儿怕痒,身体缩成一团在床上打滚。

粽子扑了上去,压在绣儿身上,一巴掌重重打在她的屁股上,“让你不听话。”早就想好好抽她了!

“你混蛋!”绣儿抓住粽子的胳膊,咬了一口。

“嗷……”粽子浑身打了个激灵,血液往上涌。长腿一伸,跨在绣儿腰上,嘴巴重重吻了上去,堵住鲜艳欲滴的红唇。

“唔……”绣儿被粽子压的呼吸不过来,她别开脸喘着气,“天色晚了,你快回去了,明天再带着他们过来一块给两个孩子摆满月酒。”

粽子挫败的倒在绣儿身上,气急败坏道:“绣儿,我迟早有一天会被活活憋死。”

绣儿抱住粽子的脑袋,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乖啦,早去早回。”

不服气的粽子将脑袋埋了绣儿的胸前,深深吸了口气才坐了起来,心有不甘道:“你给我等着,总会有收拾你的时候,到时你哭着求我都没用。”想着欢爱时,绣儿若有若无的呻吟声,还有隐忍不住情欲的低声啜泣,粽子骨头都酥了。

嗷,还是少想点吧,对身体没好处!

粽子坐在床前穿好鞋子,手贱的他临走之前趁着绣儿不备,在她胸前重重捏了一把,得瑟的扬长而气。绣儿气得直咬牙,却又拿他无可奈何,躺在床上生了好一会的闷气。

流氓!!!

东方鱼吐白,仍在睡梦中的绣儿被一阵喧哗声吵醒。起身一看,门外站了十几只仙鹤,说是尸王特意派僵尸从十万八千里请过来做宴席的。

仙鹤做饭?

绣儿闻所未闻,刚想请它们离开,小绿将她拉到一旁,“夫人有所不知,鹤族的厨艺在三界甚是出名,可谓是重金难请,若按人间的说法,它们可以算是金刀御厨。尸王能够请它们出山,是件非常有面子的事,可见他有多重视楚昕跟楚然姐弟俩。”

“可是它们真的很做好宴席?”绣儿不敢置信的看着它们雪白的翅膀,还有那纤细的脚爪。天,怎么拿刀切肉,洗菜做饭?

“放心吧,它们誉满三界,绝对不会搞砸了宴席的。”

仙鹤听到主仆两人的对话,当即伸展开雪白的大翅膀冲天而起,在空中化成一道道美丽的纤细身影,恍如仙女般光彩夺目。

绣儿想着自个跟小绿辛苦一点,做个一两桌的饭桌应该可以应付了,谁知粽子竟然请来了一流的厨子,于是厨房全权交到了仙鹤,她连手都插不上。

“夫人。”小绿扶着绣儿在梳妆台前坐下,“宴席的事搞定了,你现在需要做的是,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不但让僵尸赏心悦目的,还能讨得尸王开心。来来来,我来给你梳妆……”

绣儿笑,“有个这必要吗?”平时是怎么样,照旧就行了。

“夫人,你可不了解男人。”小绿拿起梳子,自告奋勇的给绣儿梳着青丝,“女为悦己者容。为何有些女人能集男人万千宠爱于一身,那是她们驭夫有术。你想想皇帝的三宫六院,成百上千的女人争一个男人,可能讨得帝王欢心的只有那么几个,并非她们只有漂亮的容颜就足够了,而是她们懂得拿捏男人的喜好,懂得他们的需要。再美丽的容颜,也会有老去的一天,只有抓住了男人的心,宠爱才能持久。爱情也一样,它就像盆花,得需要经常浇水,才能让它长出绿叶,开花结果。总而言之,爱情就像做生意,需要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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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尸王的宠妃23 “满月抓”过后,宴度便开始了。.绣儿原想着尸界最多会来两桌,不料“轰”一下来了十桌。木屋不大,压根摆不下十桌,于是全摆到了屋外的草地上。

一场成功的宴度,离不开两样。美酒,佳肴!

仙鹤族的厨艺天下无双,做出来的饭菜十里飘香,而美酒更是不用说,全是粽子派僵尸到妖界被誉为酒鬼酿的“酒鬼酒”的陈年佳酿,醇香浓烈,过喉不忘。

酒肉穿肠过,美味心中留,一大群僵尸开吃,热闹的喧哗声、吆喝声不断起伏。

僵尸喝酒不要命,不管男女喝酒都是用碗,而非杯子。

尽管绣儿事先再三声明自己不喝酒,但仍是被无情的倒上了一大碗白酒,那些僵尸祖宗一个个的要轮番灌酒,那架势不喝都不行。

绣儿甚是为难,暗中悄悄扯了扯粽子的衣服。她对喝酒不在行,如此浓烈的酒只怕没喝两口就醉了,更别提上百号僵尸要轮流敬酒。

“绣儿还在喂奶,不宜喝白酒,这碗我替她干了。”粽子将一碗白酒端了起来,仰头“咕噜咕噜”痛快地喝下,面不改色。他提了一个精致的酒壶跟酒杯放在绣儿面前,“这是用糯米酿的酒,香醇而不烈,你敬一下大家就可以了。喝多了酒对孩子不好。”

绣儿斟了杯甜酒举了起来,“欢迎各位来参加孩子的满月宴,我在此先干为敬,大家吃好喝好,不到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甜酒,一饮而尽,果真是香醇而不烈,舌尖清香温暖。

“好!!!”众僵尸的掌声响起。

粽子带着绣儿,一桌桌朝鹫国跟琉璃国的僵尸祖宗们敬满,“各位长辈,我们夫妻敬您们一杯,非常感谢大家能参加孩子的满月宴。”

甜酒一杯杯喝了下去,粽子始终紧扣着绣儿的手,他毫无保留的向所有僵尸宣告了她身份,“绣儿是我唯一的妻子,是我孩子的唯一母亲,这个身份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粽子的话,似一股温暖的泉水,注进绣儿的心田,滋润着曾经干枯的心,让它重新根发芽。她说过,要的是他的心。如今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心,在为她跳动,这就足够了。

至于身份,已是无所谓。

敬了一轮酒,绣儿回到位置,她起筷子给粽子夹菜,“快吃点垫肚子,你喝了那么多酒,不醉才怪。”话说,以前他不喝酒的,为何现在变得这么能喝,十几碗白酒喝下去都面不改色的。只怕他以后又多了个身份,鬼酒僵尸!

“绣儿,只要在你身边,我不喝都已经醉了。”酒不醉僵尸,僵尸自醉。

绣儿脸一烫,低声道:“别人前人后都没个正经的,多让僵尸笑话啊。”

“谁敢笑话我啊。”粽子挑眉,口气大得吓人,“这里我最大,哪只僵尸若是敢笑,把脑袋留下。”

绣儿急了,暗在拍打了一下他的手臂,“别这么大声,他们可全都是你的长辈子,高高兴兴来参加你儿子女儿的满月宴,结果脑袋带不回去了,多冤啊。”

“那你说,喜不喜欢我?”粽子脸不红气不喘,却有耍酒疯的趋势。

“你喝醉了。”绣儿急了,不由有些生气,“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瞧你现在,都成酒鬼了。”

“想你的时候,就喝。”粽子呵呵笑,给自己倒了一碗酒,“想着喝醉了就不想你了,谁知越喝越想,越想越喝,所以就成酒鬼了。”

绣儿将酒端了过来,“你不能再喝了,再喝等一会就该发酒疯了。”

“行,听绣儿的,以后我为了你戒酒行吧?”

“怎么你喝那么多碗都不醉?”掐指粗粗一算,他少说也喝了十来碗吧。

“酒被我运气逼出体内了。”嗷,他的绣儿还像以前傻傻的,好骗的很呢,喜欢!酒嘛,在需要的时候喝点就行了,比如绣儿喝酒,咳……

“楚寻,以后少喝点酒,我不喜欢男人喝酒,尤其讨厌酒鬼。”绣儿深恶痛绝的有两个,一个是僵尸,一个是酒鬼。她的亲爹,安大朗,天生是个酒鬼,喝的连家里都揭不开锅了,而且在十里八乡闹出了很多丑事。

心底始终有个结,她不喜欢酒鬼,非常不喜欢。

“好好好,从今天以后,我滴酒不沾。”一句玩笑话,绣儿太过当真,粽子只能积极配合,完全听从女王的安排。

“多吃点。”男人听话,绣儿的心情甚好,给粽子夹了块红烧肉,“你最喜欢吃的,看看我做的好吃,还是仙鹤做的好吃。”

“绣儿做的好吃。”粽子睁眼说瞎话。

“胡说,你都还没尝呢。”绣儿忍不酌,直接将肉夹进他的嘴里。他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宴桌之下,粽子的手悄然摸上绣儿的大腿,“不管你是什么模样,做什么事,在我的眼里你就是最好的。”

绣儿筷子一抖,肉掉在桌子上。她伸手抚住额头,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怎么了?”粽子问道。

“有点晕。”绣儿笑道:“可能是酒喝多了,肚子有点热。”

“虽然是甜酒,但糯米酿的酒一般都有点后劲,吃点饭就没事了。”

绣儿点头,低头吃饭,但头却越来越眩晕,腹部好像有股火在烧,而且越来越烫。眼前的景物愈发模糊,僵尸喝酒喧闹的声音越来越遥远,她抓住粽子的手,“楚寻,我醉了。你说甜酒的后劲怎么这么大,我也没喝多少啊。”

“要不要紧?”粽子放下筷子,担忧的问道:“要不扶你回去休息吧?”

绣儿点头,“嗯。”

粽子扶起绣儿,朝着众僵尸道:“各位吃好喝好,内人已经醉了,我带扶她回房休息,回来继续跟大伙喝。”

绣儿脚步不稳,她倚在粽子身上,任由他扶着回房。

身体越来越热,绣儿额前渗出热汗,喘着气的她连抓粽子衣角的力气都没有,“楚寻,我……我好难受……”

“你空腹喝酒,是会有点难受的,在床上躺一会就没事了。”粽子推开房间扶着绣儿回房,反手再将门闩上。他扶着绣儿躺在床上,给她脱去鞋子。

绣儿难受的侧着身体,“你去陪客人吧,我躺一会就好了。”

“你是不是很热?”粽子伸手去解绣儿的衣领,“我帮你脱件衣服。”

“不用……”意识不清的绣儿去推粽子的手,可粽子却跟没听见似的,三下五除二直接将她的外衣褪去了。

非但如此,粽子好像脱上瘾了,他不仅脱了她的外衣,连里衣也脱去了。雪白如玉的身体露了出来,若隐若现,他坐在床边盯着魂牵梦萦的妙曼曲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锋利的指甲,钩住粉色肚兜的带子,刚要扯开,谁知绣儿抓住他的手,“楚寻,你要干什么?”

“绣儿你不是很热嘛,我帮你将衣服脱了解热。”

“你……你在我酒里动了手脚是不是?”绣儿再蠢,也意识到不对劲了。这个混蛋,她真的做梦都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在酒里做手脚。她跟他都已经和好了,他竟然还……还在酒里下药……该死,身上又热又痒,好像有饥饿的虫子在身体里不停的咬。

“动什么手脚?”粽子将绣儿的手紧握住不放,直接扯开肚兜带子,连带着孰裤都毫不留情的扯掉。

“你要干什么?”绣儿急了,偏偏身体软绵无力,连一分力气都使不出来。

“干想干的事!”粽子笑得大尾巴儿狼似的,他拿起刚从绣儿身上脱下来的肚兜跟孰裤,饶有兴趣的放在鼻间,用力嗅了一口,一脸陶醉道:“绣儿,你的味道可真香。”

“变态!”绣儿喘着粗气,无力的夹住双腿,雪白的身体泛起一股潮红。

她紧紧缩成一团,想要拉过被褥盖住身体,可手却被粽子拉了回来。两只手被他轻而易举的拧在脑袋上方,宽厚的手掌抚在绣儿嫣红的脸颊上,一寸寸往下……

僵尸的手掌,长了层厚厚的茧,粗糙的触感滑过如婴儿般稚嫩的赛雪肌肤。但凡手掌摸过的地方,泛起一股熟悉而陌生的酥麻,绣儿的身体战栗着,“唔……不要……”鲜艳欲滴的红唇紧紧咬住,汗水自额间不断渗了出来。

“不要什么?”粽子明知故问。

绣儿的视线模糊不堪,粽子的笑容不断在她眼前晃动,愈发的狰狞。

“楚寻,不要这样,我真的会生气的。”

“绣儿,这不都是你逼我的。再说,我要是走了,你身体的热谁解你解呢?其实,你也很想要的,是不是?”粽子覆下身,嘴巴吻上绣儿的红唇,舌头探进她的嘴里,手抚上她的胸脯,轻轻揉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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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尸王的宠妃24 “来,喝!”碧水湖边的草地,百来号僵尸聚在一起,嫌碗太小,僵尸直接抱起了坛子,“为了鹫国跟琉璃国重见光明,为了尸王!”

“干!!!”僵尸一个个抱起酒坛子,仰头往嘴里灌酒。.

楚昕站在椅子上,伸手要去端碗。

小绿急了,忙拉住她的手,“昕昕,这是烈酒,孝子不能喝。”

“吼……”楚昕露出獠牙,朝小绿凶狠的吼着,锋利的指甲往她抓住。个个都欺负她,现在连个蛤蟆精都欺负她!

小绿吓了一跳,忙松了手,楚昕的嘴里往碗里凑去,猛地喝了一大口。

“噗……”楚昕一口喷了出来,“吼……“酒又呛又辣,她拼命张大的嘴巴,吐出舌头喘气。

“哈哈哈……啊哈哈哈……”一众僵尸被楚昕滑稽的模样惹得大笑。

“吼……”楚昕朝僵尸大吼。混蛋,早晚要杀了他们!

“什么声音?”僵尸的听觉很是灵敏,一只僵尸的耳朵动了动,谨慎的站了起来,眼睛四周打量着,“安静一下,是不是天界打进来了?”

顿时,僵尸的喧闹声没了,湖边一片寂静,二百来只耳朵竖了起来。

“啊……啊……不要……啊……不要啊……”隐忍的呻吟声自木屋内断断续续飘了出来。

众僵尸顿时愣住了,这是……该不会是……

“唔……啊……”声音,若有若有,带着股哽咽,似猫爪子般挠着僵尸的心。

天,真的是啊!!!这这这……大白天的,就热火朝天干了起来啊?

木屋隔音不好,湖面上寂静的可以听到针落声,绣儿的呻吟声不断传来,众僵尸的眼睛一只只瞪如铜铃大,跟打了鸡血似的连嘴巴都合不上。

一只只僵尸耳朵立的尖尖的,他们屏气凝神忍佐吸,不仅连尸王跟绣儿的呻吟声都听得一清二楚,连大床的椅声,都丝毫不差的听进了耳朵里。

“好!!!”尸群突然响起喧哗声,酒坛子“砰砰砰”的放在桌上,激动的僵尸一窝蜂涌上木屋。

“各各各各各……各位!”面红耳赤的小绿慌张的冲到僵尸面前,伸手拦住他们,“尸尸尸尸……尸王跟夫人有重重重重……重要的事商量,各位千万一能打打打打……打扰!”天啊,这个关键时候,尸王跟夫人怎么可以做那种事,而且动静大的连所有的僵尸都听见了,真是丢脸丢死了。

小绿的话,一时间让所有僵尸怔住了,虽然他们都对那种事很好奇。僵尸跟神仙啊,啧啧啧,高高在的神仙,如今正躺在僵尸的身下,欲仙欲死的承欢呢。尸王就是厉害,他不找女僵尸,也没爱妖怪,唯独钟爱下凡的仙女。也对,僵尸太过僵硬干扁,做起来没有味道,而妖怪太过风骚,勾三搭四的没有节操,不像叫绣儿的仙女,那容貌跟身体水灵灵的,光是看着都能让僵尸硬了,更何况是欢爱起来……

“啊哈哈哈……”缓过神来的僵尸哈哈大笑,“尸王有重要的事要办,来来来,我们先喝酒,继续喝!”尸王脾气暴躁,性情难以捉摸,现在正是男欢女爱的关键时候,若是发现一群僵尸在门外偷窥,万一尸王恼羞成怒……算了算了,还是不偷窥了,脑袋重要!

“来,干杯!”僵尸们重新回到席位,继续猜新喝酒。

热闹的声音,掩盖了木屋内的呻吟声,小绿紧张的手脚哆嗦,连筷子都拿不稳。她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好险,差点没挡住他们。以后她的日子可怎么过啊,万一尸王跟夫人每天办事都办得轰轰烈烈的……

半个时辰后,衣冠楚楚的粽子从容的自木屋内走了出来,神采那个飞扬啊,真真是应了那句:只羡鸳鸯不羡仙!

粽子一出来,宴会上的喧哗热闹声顿时鸦雀,“刷刷刷”的目光齐齐望向他。

眉毛一挑,粽子明问故问道:“怎么了?”

某尸笑容灿烂,解压之后的那个身体,舒坦的连骨头都是酥的。

“啊哈哈哈……来来来,我们接着喝……”一僵尸祖宗拉过粽子,“我们就等你了。你来晚了,要自罚三碗酒!”

“行!”粽子豪爽道:“我自罚三碗。”

尸王一诺千金,三碗白酒眼都不眨一下,大口喝了下去。

喝了一大圈回来,粽子重新坐在位置上,楚昕跌跌撞撞地爬了过来,鼻子不断往他身上嗅。

“怎么了?”粽子温和的摸着她的小脑袋。

楚昕拍掉他的手,一边鄙视的望着他,狗鼻子一直嗅个不停。

“什么事?”粽子放下夹菜的筷子,笑问道:“是不是要吃饭?”

“你身上有味。”楚昕嫌弃的捏住鼻子。

粽子嗅着自己的衣服,不解道:“什么味?”嗯,好像带着点绣儿身上的香味。

“有偷奸的味道。”明明是刚满月的孩子,也不知从哪学来的词,楚昕说的相当顺口。

“楚、昕!”粽子沉下脸,神情严肃的教训道:“我跟你娘可是光明正大的。什么叫奸情,你懂吗?好的不学,专挑坏的,看你的德性。”

某尸动手,轻轻捏了捏她胖嘟嘟的脸蛋。今天心情好,不跟她一般见识!

“娘呢?”楚昕鼻吼朝天,继续鄙视他。

“娘累了,在睡觉呢。”粽子给楚昕夹了一小块肉,“吃。”

“你刚才对娘做了什么?”楚昕睁大眼睛,嚼着肉好奇地问道:“你是不是打她了,她好像在哭呢?”什么不要不要的,又哭又叫不害臊。

“没,我宠你娘还来不及呢,怎么用动手打她呢。”粽子说这话的时候,面不改色的,真真是脸皮比城墙厚。

楚昕固执道:“那她为什么哭?”

“因为我做了件事,你娘感动的哭了。”嗷,若非今天是满月宴,他还真打算死在绣儿的温柔乡里不出来了。

“哼!”楚昕扭头,狠狠嚼着嘴里的肉,半晌才道:“我可以跟他们一块回去吗?这里很无聊,没有僵尸陪我玩。”

“回尸界干什么,就在这好好呆着。”粽子往楚昕嘴里塞了一大块肉,“让弟弟陪你玩。”

“讨厌你。”楚昕撅着屁股爬远了。

粽子向小绿招手,“将昕昕看紧了,别让她偷偷跟僵尸跑了。”

“是。”小绿恭敬的点头,羞得不敢看粽子一眼。

粽子心情甚好的喝着酒,他跟绣儿的事,总算是尘埃落定了。家有如花美眷,膝下有儿有女,这一生他算是满足了,只求跟绣儿恩恩爱爱的过日子,高兴不高兴的偶尔能揍揍两个孩子。

“尸王。”身后突然响起一个久违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粽子有些不乐意了。

一只年轻僵尸在粽子面前坐下,坐容甚是仁慈,“如今你美人在抱,我们的约定也算是完成了,该是你实现承诺的时候了。”

“你急什么?”粽子笑道:“今天是我孩子的满月宴,过几天再说。”

僵尸急道:“亲,贫僧可以等,但印度水灾的难民等不得,你还是尽快将那批财宝给贫僧吧,好让贫僧救受苦受难的百姓于水火之中。”

“拿我的钱去做好事,功德却是你的。”粽子玩弄着酒杯,饶有兴趣道:“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你该不会是想反悔吧?”僵尸生气了,压低声音道:“若非我的主意,你能这么快就讨得安绣儿的欢心,重归于好吗?还有你率僵尸打上天庭的事,是贫僧扮成你,负荆请罪去了,受了天庭多少屈辱你知道吗?佛祖一再催贫僧去印度救灾,你若是再出尔反尔,卸磨杀驴的,可知会承受什么后果!”

“菩萨。”粽子盯着僵尸,嘴角泛起一股若有若无的笑容,“今天有这么多僵尸在这里,你轻而易举的进来了,但能毫发无损的出去吗?”

“今天贫僧若是走不出这里,佛祖定不会放过尸界的,你可得好好掂量。”反了,菩萨竟受到僵尸的威胁,真想不明白祖佛为何对粽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哈哈哈……”粽子突然放声大笑,斟了一碗白酒递了过去,“跟你开个玩笑呢,还当真了?来,一场朋友,喝了这碗酒,该给你的,我一分不少。”

菩萨恨得牙痒痒,她端过碗豪爽的一饮而尽,“贫僧再信你一次。”

“那批财宝我放在尸界,等宴会结束后再便交给你。”戏弄了菩萨一把,粽子忍不酌奇道:“若是让天庭的神仙知道宝贝你在手上,不知他们会作何感想?”都说菩萨救苦救难,可谁知她骨子里却是贪财至极,不过总算她心系百姓,亦算是情有可原。僵尸对金银珠宝不感兴趣,能跟绣儿在短短时间内重新和好,菩萨出力不少,那批宝贝就是算酬劳。

嘿嘿,他只要有绣儿一个就够了。牡丹花下鬼,僵尸也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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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尸王的宠妃25 绣儿醒来之时夜已深,她疲倦的睁开眼睛,身体痛的犹豫如被车碾过。.

房间一片黑暗,绣儿挣扎着坐了起来,谁知一坐起来身上凉飕飕的,她摸了好一会才在床头摸着自己的衣服。

吃力的穿好衣服,绣儿起床摸到桌边点亮了灯,口干舌燥的她喝了几杯水,才算缓过神来。

屋外一片寂静,绣儿起身往屋外走,谁知没走两走只觉得有温热的液体滑出两腿间,当即羞的面红耳赤,心中对着粽子又是好一顿臭骂。

“夫人,你醒了?”小绿正在厅子里喂馒头,见着绣儿时先是一怔,继而露出笑容,只是她的笑容比平时多了一些不明的意味。

绣儿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她尴尬的在一旁坐下,“宴会什么时候散的?”粽子做事个顾忌,他是脸皮厚,可是她还要出来见人的,真是丢死人了。

“傍晚的时候散的,好多僵尸都喝醉了,一直在闹酒疯呢。不过有尸王在,他们再怎么闹也没有做出格的事,后来被尸王全赶回尸界去了。”

“他呢?”绣儿几乎是咬牙发问的。

“走了。”小绿给馒头喂吃的。

绣儿一怔,“什么?”

“说是回尸界有点事,办完就立即回来。”小绿微笑道:“夫人不用担心,尸王没有喝醉,不会有事的。”

“哦……”绣儿露出尴尬的笑容,揪紧的心不由松了些。

“对了,昕昕呢?”

“被尸王带走了。”小绿解释道:“昕昕吵着要回尸界,而且他担心我带不住楚昕跟馒头,所以将她带在身边了。”

“昕昕被带走了?”绣儿心里只觉得不妙,以往小绿都能看住两个孩子不打架,为何现在就看不住了?不不不,或许一切都只是她的多疑了,但愿他能早些带孩子回来。

身上黏糊的难受,绣儿起身到浴池洗澡。她坐在温水中,身体尽是一片情欲之痕,红唇紧抿,不断用水洗着自己的身体。都说小别胜新婚,满月宴傍晚就已经结束了,他即使回尸界有事,可现在已是深夜,也该是回来了。而且,他还带走了昕昕……

绣儿的心越来越慌,匆匆洗完澡回到房间,谁知刚进房一股味道扑了过来。醒来时呆在房间倒不觉的什么,可在外面呼吸了新鲜空气重新回到房间,她才感觉到房间那股味道是什么。

脸红心跳的厉害,绣儿急忙将所有的窗户都打开,拿起扇子不断扇着房间的味道。

坐在窗边,望着苍穹中皎洁的月光,绣儿越想越难受,眼泪滑出眼眶。那个死僵尸,他最好别回来,否则非得扒了他的皮!

绣儿在窗一直坐到天亮,小绿进来之时都吓坏了,“夫人,一夜都没睡啊?”

小绿紧张地握住绣儿的手,却发现她浑身冰冷僵硬,脸上尽是干涸的泪痕,她紧张的推了推自己的主人,“夫人,夫人……”

“小绿。”醒过神来的绣儿着急的抓住小绿的手,“他回来没有?昕昕呢?”

“这……”小绿为难道:“我刚起来,还以为……以为尸王昨晚就回来了。”奇怪,尸王离开之前明明说很快就回来的。

“是吗?”绣儿怔然失神,抓住小绿的手无力的滑落,哽咽道:“你说他是不是骗我?他不但骗了我,还把昕昕也带走了。”

“不会的不会的。”小绿连连安慰道:“或许尸王有急事给拖住了,指不定一会就回来了。”

“你说他是不是为了报复我,这些日子来才故意做出这么多事,然后再带走楚昕?”她也不愿意多想,可是一天一夜了,他什么时候带孩子回来?

“夫人,你别多想了,尸王对你这么好,他费尽心思百般讨好你,不会做出这种事的。”说归说,小绿心中也觉得没谱了。僵尸的心思,谁能猜想的透啊,早知道就不让他带走楚昕了,否则夫人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失魂落魄了。

“我煮了些粥,夫人你吃点吧?”男女这种事,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绣儿摇头道:“我没胃口,你自己吃吧。”

“那我抱馒头进来吧。”夫人对孩子宝贝的紧,或许有馒头陪着心情会好一点。

“嗯。”绣儿苦涩的点头。

小绿将馒头抱了进来,绣儿搂在自己怀中。睡了一夜,馒头很是精神,一双清澈的小眼睛不断打量着绣儿,“嗯啊……”见到绣儿,他的心情很好,嘴巴一张一合。

绣儿轻轻抚着馒头小小的脸颊。一个月过去了,他的身体一天好过一天,性命总算是从鬼门关里捡回来了。当初只有一小团的身体如今已慢慢长开了,只是他的面颜跟粽子越长越像,嘴巴跟鼻子还有眉毛,跟粽子小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你长大以后可不能学他的,老做些坏事。”绣儿吸了吸鼻子,手指轻轻点着馒头的嘴巴,“不能到处骗姑娘家,要不然……”唉,又能怎么样呢?明知粽子是什么德性,她仍是忍不住他的诱惑,再一次飞蛾扑灯。

“嗯啊……”馒头张嘴含住嘴巴,用力吮吸起来。

“是不是饿了?”一天一夜没喂过奶,幸好他可以自行的吸食一些灵气,否则早就饿坏了。她伸手揉着自己的胸部,再解开衣服喂馒头奶水。

闻着奶香味,馒头用力的吮吸着,小脑袋不断往绣儿的胸部挤着。绣儿轻轻摸着他的脑袋,“别急,慢慢吃,或许以后全都是你的,再也没有僵尸跟你争了。”每个男人在性事方面都有特殊的嗜好,自她生下孩子后,粽子便对她的奶水上瘾了,跟个孩子似的,昨天愣是被他吸了个精光。

馒头“渍渍”的吸着奶水,绣儿轻轻摇着他的身体,思绪一点点飘远。

日出日落,时间悄然流逝,黑夜再一次来临。

绣儿如坐针毡,焦急的在屋前不断徘徊,她将馒头交给小绿手上,“等不下去了,我去尸界找楚昕。”

“可是尸界在哪里?”见绣儿吃不下坐不住,小绿也着急了,“要不我跟你一块去了吧?”

是啊,尸界在哪?绣儿焦头烂额,她就是个猪啊,现在孩子丢了,她连尸界在哪都不知道,怎么去讨孩子?

“你说他要是真的不回来,不将昕昕还给我,我怎么办?”一想起孩子,绣儿急的都快哭了。他若是真的是故意,她真要将他千刀万剐捅死他。他是尸王,连天界与佛界都拿他没有办法,比起意外,她更愿意相信是人为的。

“夫人,你别乱想了,我们还是再等等吧。”

“嗯。”除了等,她不知道还真可以做什么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以为只凭着自己就可以遮风挡雨,可是想不到她还是离不开他。

等,一直等到深夜,绣儿只觉得心力交瘁,痴痴地坐在床边等。

寂静的屋外,突然响起“咯吱”的开门响动声,绣儿一个箭步冲了出来。

粽子抱着楚昕自屋外推门走了进来,见绣儿从房间走了出来,顿时露出灿烂的笑容,“绣……”

绣儿扑了过去,劈手夺过楚昕,一脚将粽子踹了出去,“砰”的一声将门闩上。

此动作行云如流行,一气呵成,几乎是在电闪火石间完成了,相当精彩。

“昕昕,你可终于回来了。”绣儿紧紧搂着孩子,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绣儿,你开门啊。”屋外的粽子不断拍着门,“快点开门。”

听着声音的小绿抱着馒头自屋里走了出来,高兴的想去给粽子开门,不料绣儿阻止道:“馒头玩了一天也累了,你带他去睡吧。”

如此一来,小绿只得乖乖回房。唉,主人间的事,做下人的不好插手。

绣儿抱着楚昕回房,顺手将门给闩紧。不料刚将门闩紧,一个转身却发现粽子站在自己身后,绣儿怒道:“你来干什么?”

见她动了肝火,粽子忍笑道:“我这么久没回来,你吃醋了?”

“你最好永远都别回来!”绣儿冷着脸去推他,谁知手刚触及到他的胸膛,粽子却握住她的手紧按在胸口,一脸陶醉不已。绣儿气得吐血,吃力的想将手抽回来,谁知他紧握住不放,还放在嘴边亲了一口。

某人气得血液往脑门冲,一仙一尸在房间里拉扯起来,不料僵尸力大无穷,绣儿被强行拖进粽子的怀抱,脸颊被狠狠亲了一口,“想死我了。”

“无耻!”绣儿骂道。

“你们好肉麻。”一直没吭声的楚昕一脸鄙视的望着他们,“打情骂俏的。”

“……”绣儿满脸黑线,“昕昕,谁教你说这话的。”

“爹教的。”楚昕鄙视某只僵尸,“他刚才还跟我说,让我回来就乖乖跟蛤蟆精睡觉,不要打扰你们,否则就打我屁股。”

“昕昕!”粽子拿两眼绿瞳瞪着女儿,“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孝子可不许说谎,否则会遭天打雷劈的。”报复,这完全是打击报复,看他不揍烂她的屁股。

绣儿重重一脚,踩在粽子脚上。

“嗷……”粽子吃痛的抱脚,不由松开了绣儿。

“昕昕。”绣儿剜了粽子一眼,抱着绣儿往床边走去,“告诉娘,爹还跟你说了什么?”

见绣儿想从孩子身上套话,粽子着急了,“昕昕,不可以胡说啊!”

“我说了,你可以保证爹不打我吗?”楚昕的眼珠子滴溜打转,“你看,爹又在瞪我了,说实话要被打的。”

绣儿一听,那个生气啊,狠狠的剜了粽子一眼,放缓声音安抚道:“别怕,有娘在,爹不敢打你的。”

“爹跟娘睡在一起,娘叫的好大声。”楚昕语不惊人死不休,“比你那天叫的还大声。”

粽子的脸瞬间惨白,当即怒道:“你再乱说话,信不信我揍你。”好一个吃里扒外的白眼僵尸。

绣儿脸一红,半晌才道:“那天我……”这个混蛋,做事真阴损,弄得连个孝子都知道了,以后让她如何在孩子面前抬的起头来。

刚吐出三个字,绣儿怔住了,“哪个娘?”什么叫比她叫得还大声?

“昕昕。”粽子冲了过来,直接提起楚昕,一巴掌重重揍在她的屁股上,“谁让你乱说话的!”

“哇……”楚昕张嘴嚎啕大哭,“啊……”

“你干什么!”绣儿朝粽子怒吼,用力推了他一把,“你给我滚!”他竟然跟别的女人做那种事!

“绣儿你听我解释。”粽子急了,“昕昕在胡话说话,你不要相信她。”

“你就跟娘睡了,就睡了。”哇哇大哭的楚昕在床上横踢竖打,眼泪往下断,“我要娘,我要哥哥……”

“你跟宓裳红是不是?”绣儿激动的望着粽子,泪水滑出眼眶,“你之前一直在骗我对不对,你跟她根本就是对有名有实的夫妻。”

“我、没、有!”粽子用力扳住绣儿的肩,“孩子说的话,你不要相信。”

“你这两天,都跟她在一起吧?”楚昕的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刀,一刀刀刺进心里,痛的呼吸不过来,她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宓裳红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而她是什么?

别说做小的,她连个名分都没有呢,有什么立场生气?人家本来就是夫妻,恩爱之事再正常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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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尸王的宠妃26 “尸界有点事,我回去处理了一下。.好不容易将事情办妥了,谁知楚涡带着昕昕溜出去玩了,两个孩子连牙齿都还没长齐,就玩什么私奔的游戏,不知跑到哪躲起来了,害得我派僵尸足足找了一天一夜才找到。这不一找到昕昕就马上回来了。昨天怕你担心,就没敢告诉你……”粽子头痛的抚额,“总之你相信我,我的女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早知道生个女儿搅事,还不如不生!

“你胡说。”楚昕抹着眼泪,“你昨晚上很快就找我跟哥哥了,哪里找了一天一夜。”

有了楚昕的指证,粽子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绣儿刚点燃的心,一寸寸熄灭……

“小绿!”粽子一声怒喝。

“在……”小绿的声音自屋外响起。

粽子一把提起楚昕往外走,绣儿拦在他面前,伸手就要抢楚昕,“把孩子给我,你要将昕昕带哪去?”

“我想跟你好好将误会解开。”粽子惹着怒气道:“有楚昕在,你就听不进去我说的任何话。”

“我不想听你说,你将女儿给我。”绣儿伸手跟粽子抢楚昕,粽子拂开她的手夹着哭闹的女儿打开门,将孩子塞到小绿的手里,“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进来。”

生怒的绿瞳,瞪了楚昕一眼,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楚昕缩着脖子钻进小绿的怀中。

“是。”尸王一发怒,小绿能感觉到四周弥漫着浓浓的尸煞之气,当即吓得心惊胆战,她压根不敢正眼看他,抱着孩子转身就走。夫人还是自求多福吧,僵尸发怒太可怕了。

绣儿往外走,粽子忙拉住她的手,“绣儿,你到哪里去?”

“你不走,我走总可以了吧?”绣儿气来呼吸不来。

粽子反手将门闩上,“绣儿,孝子哪懂什么,尤其是楚昕,唯恐天下不乱,就懂得乱说话。”

“你若没做,昕昕岂会乱说。”绣儿气得眼泪掉了下来,恨恨地瞪着粽子。

粽子拖住她往床边走去,“楚昕在尸界不肯回来,我一气之下揍了她的屁股,这不就在你面前报复我了。你若是不信,可以跟我回尸界去查?”

“你放开我。”绣儿挣扎,苦笑道:“宓裳红是你的妻子,你跟她在一起再正常不过了,我凭什么去查?”

粽子强行拉带着绣儿在床边坐下,“我在尸界真的是有事抽不出身,才耽搁回来的时辰。我对你怎么样,你还不清楚?”

“你弄疼我了。”手腕被粽子紧紧箍住,绣儿举起另一只手朝他打去。

“我看看。”粽子赶紧松手,只见绣儿的皓腕被自己箍出一道红痕,僵尸心急的低头朝她的手腕吹气,“不疼不疼,我不是故意的。”

“别碰我。”绣儿生气的推开他。

“我就碰你。”粽子将她搂进怀中,低头蛮横的亲了她的脸颊,笑道:“我这辈子就碰你一个,别人送上门我还不要呢。”

“都让你别碰我了。”绣儿推了他的脑袋一把,心烦意乱的朝粽子怒吼。

“我就碰你了。”粽子嬉皮笑脸,“非碰不可。”

尸爪伸了过去,替绣儿擦着眼泪。牙尖嘴厉的绣儿张口,拼了老命咬住僵尸的手,咬死这个混蛋!

“嗷……”粽子搂住绣儿痛得直叫,“咬吧咬吧,咬死我吧,咬死了我改变了我是你男人的事实。”

“呜……”绣儿一直咬着粽子,牙齿的锋利丝毫不比僵尸的獠牙差,咬的僵尸皮开肉绽的,终是忍不住失声痛哭,“你骗我……”

“我真的没骗你。”粽子紧搂着绣儿,“骗你的是楚昕这只小兔崽子。”

痛并着快乐,僵尸这个东西就是犯贱。

绣儿一直哭,边哭边打粽子。

粽子忍,打是情,骂是爱啊,绣儿对她又打又爱,那就是爱啊!

英雄难过美人关,粽子顶不住绣儿的眼泪,开始缴械投降,“好吧好吧,我承认我是故意这么晚才回来的。不过我想着这些日子以来给你做牛做马,但你却一直爱理不理的,你说我一个大老爷们在你面前这腰杆子弯的跟个奴才似的,这在尸界都传开了,好让我好生没面子。我就寻思着提升一下自己的爷们地位,让你紧张一下我,所以打算忍三天不回来让你着急一下,可是忍了一天一夜着实忍不下去,于是赶着回来伺候你跟孩子们了。”

“给我做牛做马?”绣儿愤愤地瞪着粽子,“你还成奴才了?”

“这不是打个比喻嘛。”女人一旦钻起牛角尖来,可真让僵尸害怕。

绣儿忍气反问道:“那你现在是不是想让我给你当牛做马做奴才?”男人都什么东西,他不是就这几天多做了点事,就算给她当牛做马了,那她以后还得伺候他一辈子呢。孩子是他的种吧,她在肚子里怀了一年遭了多少罪,生孩子还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现在倒好,日子才过了几天,说他的爷们地位低了,耍着手段要提升地位了。

“姑奶奶哦,我的姑奶奶啊。”若是身为女人,粽子还真想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他着急的站了起来正面对着绣儿,伸手就去解裤子。

“啊……”绣儿吓了一跳,忙斥道:“你要干什么?”

“你不是不相信我吗?”粽子忍气道:“我脱掉裤子要你验验,看我有没有跟别的女人发生关系?”

“你流氓!”绣儿赶紧捂住脸,气急败坏道:“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什么叫我不要脸。”粽子哭笑不得,“我跟你解释,你不相信。现在脱了裤子给你检查,你又不检查。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相信我。”

“你快点穿上啊。”对于粽子的厚颜无耻,绣儿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你到底看不看?”恶狠狠出了口气,粽子被动的局面终于得到缓解,他笑望着捂脸的绣儿,“若是不检查,那就是相信我了。以后不准再轻易的怀疑我跟别的女人有关系,否则我会不高兴的。”

某尸耍无赖,绣儿有苦说不出,生气的扭头坐在一旁。

粽子紧挨着她而坐,脑袋轻轻靠她的肩膀上,“绣儿,你是相信我的,对吧?我知道错了,从今以后绝不对用这种方式来要求提升地位,别生气了好吧?以后有任何问题,咱们好好谈。”

“好好谈?”绣儿一手肘撞在粽子腰上,“你若是想跟我好好谈,会在酒里下药吗?”一想到昨天让人丢脸的事,绣儿恨得牙痒痒。

“啊……”粽子痛苦的倒在床上,“我的肾,被你撞碎了。”

“没撞碎你的蛋就不错了。”一动怒,情急的绣儿连脏话都吐了出来。

当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时,捂嘴已是来不及。她气得满脸通红,怒得又给了粽子一拳,“都是你的错。”

“噗……哈哈哈……”粽子忍不住哈哈大笑,直接伸手搂住绣儿滚到床上,“我的蛋若是碎了,你还不哭死,以后拿什么跟你爱爱。”

“滚!”绣儿五雷轰顶,一直踹了他一脚,“你还能再下流一点嘛。”

“是绣儿说要撞碎我的蛋蛋的。”男人都有癖好,喜欢有意无意的在女人面前露几句象征着雄性特征的话,以证明自己独一无二的男性地位。

在外人面前,粽子是高高在上的尸王,威严无比。可一旦关起房门,粽子是只谈情说爱的普通僵尸,无论上床办事还是下床过日子,他都跟想绣儿过得有滋有味的。可若要将日子过的五彩斑斓,都离开调情二字。

“我……我……”绣儿有嘴说不清。

“绣儿,我是在酒里下了点东西。”粽子一个翻身,让绣儿反趴在自己身上,男为下女为上,锋利的尸爪紧扣住她纤细的腰肢,往自己结实的身躯上按,某个坚硬的部位紧抵住绣儿的腹部,甚是得意道:“不过那都是些调情的小手段而已,而且昨天我们不都是很舒服嘛。”干柴烈火的,绣儿刚开始虽不情愿,可后来半推半就的也就从了他,与他共赴云雨巫山。

女人家嘛,心里过不去这个坎而已,总得事后发发牢骚,找个台阶下。

“你混蛋。”粽子的满嘴浪话,羞得绣儿两颊绯红,她咬牙恨恨道:“你舒服了,我可疼死了。”他给改造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鬼身体,明明跟他欢爱过无数次,连孩子都生了,可是却比第一次还疼,身体不但疼的跟撕裂了似的,而且还落红了,就好像第一次被他破处了似的。刚改造完身体的那一次也是这样,疼的让人难受,都不知道他到底对她的身体动了什么手脚。

“绣儿,我昨天是急了。”粽子内疚的笑,“久旱逢甘露,我知道弄疼你了,所以特地给你带了点药回来,我帮你擦擦吧。”

“不用你假好心。”绣儿挣扎开他的束缚,背对着他躺在床内侧。擦,擦哪啊?变态!

“我这不是忍了一百年了嘛。”粽子着急的解释,“昨天就冲动了一点,没太顾及到你的感受。”

粽子慢慢靠近绣儿,伸手去掀她的裙子,“你让我看看,给你上点药。”

绣儿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她不敢再跟他说话,就怕他说的话会越来越荤,可谁知他不但说荤话,还直接动手了。

她恼得一巴掌拍掉他的手,“你给我走开。”

被打了第一次,可粽子不安分的手再一次伸了过来,继续掀绣儿的裙摆。

“给我滚!”恼怒的绣儿动起灵力,朝粽子一掌重重击了过去。

尸王拥有与神叫阵的能耐,别说菩萨连如来都忌惮他三分,绣儿又岂会是他的对手。他轻而易举的化去她的灵力,再一次动手掀裙底……

僵尸有的耐性,可谓是越挫越勇,气馁的绣儿紧咬着唇,任由粽子在自己的身上胡作非为。

粽子坐在绣儿面前,笑容贼的跟个大尾巴狼似的,他自衣袖里掏出个精致的小瓷罐,手指自罐里抠出一小坨透明的膏状物。

他分开绣儿修长雪白的玉腿,手指往她两腿间探去……

“唔……”异物的侵入,让紧绷的身体痛疼不已,羞愤的绣儿紧咬住牙关,闭住眼睛不敢看粽子一眼。

粽子的动作很慢,清凉渗进绣儿的体内,她的指甲扣进被褥中,“……楚寻,你快点。”

“绣儿,你相信我的,对吧?”无耻的粽子总喜欢挑时间来跟绣儿谈问题,他边认真尽责的给她敷药,边心花怒放的欣赏着绣儿羞人的反应,“否则,你不会乖乖让我给你敷药,你说的没错吧。”

此话一出,绣儿挣扎着要起身打他,可不料粽子的某物仍在她身体深处,她这一动身体当即起了大反应,“唔……”

一声闷哼的她不敢再挣扎,僵硬的身体紧紧绷着,渗汗的手心紧箍成团。

“绣儿,你相不相信我?”粽子反客为主,用卑鄙的手段掌握了话语权。

“我……”绣儿将粽子千刀万剐的心都有了,“我相信你,相信你还不成吗?”这个王八蛋,她尽早要弄死他!

粽子继续动作暧昧的给绣儿擦药,“昨天的事还跟我生气吗?”

“……不生气了。”绣儿忍,忍不住也要忍。

“还跟我打架吗?”

“不打了。”绣儿快哭了。

“还骂我吗?”粽子加重了敷药的力道。

“不骂了。”绣儿忍辱负重,“我以后都听你的,不再怀疑你了。”他等着,迟早有一天给他好看!

“爱我吗?”某尸玩游戏玩上瘾了。

“爱。”爱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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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尸王的宠妃27 被粽子用特殊的手段擦药,绣儿带着满腹的委屈,躺在床上缩成一团低声啜泣。.

听着绣儿的哭声,粽子的身体跟被猫爪子轻轻挠了挠似的,不但心痒痒了,连身体都跟着痒了。不过昨天欢爱的过于激烈,她的身体得要养几天才能再次承欢。到头来,还是憋坏了僵尸,真是做顶不住,不做也顶不住。

他将她拉了起来搂进自己的怀中,低头用僵尸爪子温柔地给她抹着眼泪,“乖,别哭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你哭我心都疼了。宝贝别哭,我都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出来明誓了。”

“别假惺惺的。”绣儿推开粽子的手。

“夜深了,我们睡吧。”粽子摸着绣儿的青丝,“我对你的爱,你是一清二楚的。昨天的酒,你可以想成是药,但却是我们感情的良药,你看像现在我们这样不也挺好的吗?男欢女爱,再正常不过了,即便没有昨天,我们情到浓时也会肌肤之亲的,只不过提前几天而已。你想想我们以前鱼水之欢的滋味,难道你一点都不回味吗?”反正他是想,他天天都想要,想将绣儿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流淌在血液中。

粽子的话,其实绣儿也明白,但女人总有自己的小性子。她哭着哭着,声音也就少了,轻轻的偎在粽子的怀中,“我很害怕。”

“怕我一去不复返?”

绣儿轻咬着唇,“怕一百年前的事,会再次发生。”他在药里下酒,待她醒来之后,他带着孩子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消息,任谁都会有想法的,哪怕她的心再坚定。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绣儿的心结仍未完全解开。

粽子揉着绣儿的肩,“只要我们还相爱,这一天永远都不会再来了。”

“嗯。”雪白的藕臂搂住粽子的脖子,“楚寻,你以后别再一声不吭的消失,我害怕。”

“好,这种错误我以后不会再犯了。”

粽子褪去绣儿的外衣,他手轻轻一挥,房间的灯熄了,一翻闹腾结束,一仙一尸就寝。

绣儿躺在粽子身边,禁不住悄然叹气,在他熟悉的气息中,不安的睡了过去。

趁着粽子回尸界处理公务,绣儿带着楚昕在湖边玩耍,背着馒头偷偷塞给她一些好吃的。

有吃的,而且馒头没有,楚昕自然高兴,低头不断吃着东西。

绣儿温柔地摸着她的脑袋,“昕昕,昨天爹打了你,还疼吗?”

“不疼了。”楚昕径顾着低头吃东西。

“昨晚你爹告诉我,说你撒谎了。”绣儿的声音愈发温柔,“你告诉娘,是爹在撒谎还是你在撒谎?”

“爹撒谎。”楚昕低头,用獠牙咬着东西。

“你爹为什么在尸界待了这么久才回来?”绣儿将楚昕抱了起来,又往她手里塞了零嘴。

“跟娘还有哥哥在一起。”

“昕昕,说谎是要天打雷劈的,你爹都跟我坦白了,其实我今天就是要看你诚实不?”

说到雷,楚昕的身体不禁战栗了一下,她扑进绣儿的怀里,“我没有撒谎!”

绣儿暗中施起仙力往空中运气,仙力化成一个透明的球,“轰”一声巨响,犹豫天雷响动。

“啊……”楚昕吓得直往绣儿身上钻,“不要劈我,不要劈我。”

“别怕,有娘在。只要你乖乖说实话,雷就不敢劈你了。”这孩子刚满月就满嘴谎话了,而且不懂得分辨是非善恶,是该给她点教训的时候了,否得长大后会惹出更多的祸事。

“爹没跟娘在一起,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雷是低级僵尸的克星,尤其是被雷劈过的楚昕,恐惧深入骨髓。

“别的女人?”绣儿一怔,“你知道她是谁吗?”看来粽子藏着事呢。

“那个……”楚昕含着眼泪想了半天,“贫僧。她跟爹要了好多金银珠宝,然后就走了。”

“贫僧?”绣儿愕然了,“是个和尚还是尼姑?”

“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我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楚昕呜呜地哭着,“我跟哥哥躲在箱子后面,没有看清楚。”

“你昨晚说的爹跟楚涡的娘肯在一起的事,是不是真的?”粽子太狡猾了,做事都给她留着一手呢。

“我不知道。”楚昕抹着眼泪,“娘问我,爹跟你发生了什么事,我就照实说了,然后娘很生气,还喝了很多酒,抱着我哭了很久,然后就告诉我,见到你的时候就说爹留在她房里睡了,反正……照着你跟爹做过的说就行了。”楚昕的小手指,不断地在绣儿身上画着圈圈。

“那你爹有没有跟她住在一起?”想不到,宓裳红对粽子仍是不死心,现在竟然拿孩子下手了。粽子欠了宓裳红,绣儿问心有愧,一直忍让着甚至不愿为妃,甘愿无名无分的留在粽子身边,但如果拿无辜的孩子下手,不断挑拨自己跟楚昕的关系,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

“没有,娘做了好吃的找爹,可是爹跟她吵起来了,娘哭的可伤心了。”

绣儿百感交集,她搂着楚昕,心愈发的沉重。自己亲生的孩子,口口声声叫他人为娘,被利用了也毫不知情。

“楚昕,娘对你好不好?”

“娘跟哥哥对我很好。”

绣儿如鲠在喉,语气带着哽咽,“我是说,我对你好不好?”

楚昕沉默,低着头不说话。

“你很讨厌我吗?”

楚昕点头又摇头,“娘说是因为你,我才不能回到她身边的,而且她说你封印了我的灵力,只喜欢弟弟不喜欢我。要不是你,爹也不会打我骂我。你没出现的时候,爹可宠我了,哪像现在只对你跟弟弟好,眼里再也没有我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我是你娘。”愤怒涌上心头,绣儿对宓裳红的内疚之意,如云雾般逐渐渐去,“你跟楚然都是我用命换回来的,我若是不喜欢你,又岂会冒死生下你。”

“娘是这么说的。”楚昕委屈的低头,“总之你不喜欢我。”

“昕昕,你凭心而问,不要听她的蛊惑,娘对你怎么样?”

楚昕犹豫了半天,“你封印了我的灵力,岽珠也不给我。”不过她会给自己做衣服,买好吃的,这些都不错,尤其是她的奶很好喝,带着丰富的四阴之气。

“……”明明是她的亲生孩子,为何却总也养不熟,“只要你乖乖听话了,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她不能再坐视不理了,否则在宓裳红的教唆之下,楚昕迟早会跟她反目成仇。

一再忍让,只怕会后患无穷。

既然跟了粽子,便注定了是非恩怨,独善其身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而已。

绣儿回到房间,寻思着楚昕口中的“贫僧”到底会是谁?

粽子肯定瞒着她事,否则以他土匪般的霸道作风,岂会给别人送大批的金银珠宝,要知道他不拿群众一根一线就已经是不错了。

唉,为僵尸妻,她失败的一涂糊涂,连丈夫都隐瞒着自己送别的女人金银珠宝;为僵尸母,女儿却视她为不共戴天的仇人。

她若是再不想些办法,只怕终要落的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孩子,丈夫,她都不能再失去了。一旦没了这些,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当前最要紧的,是先收拾粽子,没有男人的爱是永恒不变的。女人,没有不劳而获的爱,永远都不要去妄想天上掉馅饼的事。纵然天上馅饼,也得要比别人早起,才能捡的到这个饼。

粽子就是她要的那张饼,如今饼已经在手上,她要做的是如何才能让这张饼不给别的女人抢走。

她不能再傻下去了,正如小绿所言,爱情是需要手段去经营的。粽子一直在努力靠近她,可指不定哪天痛了,或是受到诱惑了,他松手了……

而她却要坐以待毙吗?不,百年前她坐以待毙,被动的接受粽子的给予,才导致了今天的局面,她不能再走上以前的路。

“啊……”

在房间冥思着退敌之策,谁知小绿的房间响起一声尖叫,绣儿吓了一跳,担心孩子有意外,匆匆走出房间找小绿。

“夫人。”小绿抱着楚昕慌张的奔出房间。

绣儿紧张道:“怎么了?”

“楚昕出事了。”小绿脸色惨白道:“她要咬我,一直嚷着要喝血。我……我之前没听清她说什么,直到她抓住我的手张嘴就咬,我才意识过来。”

喝血?绣儿吓了一跳,忙将楚昕抱了过来,“昕昕?”

楚昕脸上如面粉般苍白无血色,两颗僵尸獠牙一直露在外面,龇牙咧嘴的甚是骇人,眼睛泛着血红色的凶光,“吼……吼……”

绣儿伸手紧紧捏住楚昕的下颌,“楚昕,你为什么想要喝血?”奇怪,她以前一直都没喝过血的,怎么突然会想喝了?

“娘,我好饿。”楚昕的身体战栗个不停,长着锋利獠牙的嘴巴拼命挣扎,“血,我要喝血……啊……啊……”

“你中午才刚喝过一大碗粥,才过没多久怎么就饿了?”绣儿着急的吩咐小绿,“中午的粥还有,你去盛一碗过来。”

惊魂未定的小绿往厨房走去,端了一碗粥。绣儿将楚昕抱坐在怀中,拿起汤匙舀了一勺粥往她的嘴里喂去,谁知楚昕一手将绣儿手中的汤匙给打掉。不但如此,她还将放在桌上的满满一碗的粥给打翻,泼了一地的白粥。

“吼……”楚昕不断朝着小绿啸吼,死灰色的指甲“嗞嗞”冒了出来,不顾绣儿的拉扯挣扎着要去咬小绿。

突如而来的事,绣儿也吓坏,她紧紧抱住楚昕,“昕昕,你别吓娘。快告诉娘,发生什么事了?”

“娘,我饿。”挣扎不脱绣儿的束缚,楚昕不断在她的身上用力地嗅着,如小狗般拱着身体不断顺着绣儿的身体往上闻,她的脑袋紧凑在绣儿的脖子上,“娘,我饿。”

纵然楚昕不喜欢绣儿,但她的良心尚未泯灭,知道绣儿是她的亲娘,死死克制住欲/望没敢咬她的脖子,“娘,我……我饿,血……我要血。”

绣儿身上的四阴之气,在鲜血的诱惑之下,楚昕只觉得香味扑鼻,她不断咽着自己的口水,痛苦的忍着咬人的冲动。

绣儿浑身僵硬,她可以感觉到楚昕锋利的獠牙紧紧贴着自己的脖子,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獠牙下肌肤中流淌。

“昕昕,不要怕。”绣儿握住楚昕的手,将自己体内的仙力源源不断的渡进她的体内,不断洗涮着女儿体内污浊的灵力。

楚昕是神仙跟僵尸所生的孩子,虽说僵尸性情暴戾,但她体内也流淌着神仙的纯净血液,比起其他的僵尸,楚昕体内的灵力要纯净许多,少了很多的戾气。之前在封印楚昕灵力时,绣儿也是深有体会的,可为何她在后来修炼的灵力会变得污浊不堪,跟别的吸血僵尸压根没有区别。

绣儿突然收住自己的灵力,对着一旁的小绿道:“给我找根绳子来。”僵尸的力气很大,她已经在压制不住拼命挣扎的楚昕。

“绳……绳子?”小绿一头雾水。

“快点。”绣儿的灵力注进楚昕的体内,犹豫清水流进干涸的田地,体内吸血的欲/望顿时那没有厉害了,可谁知眨眼间她又将自己的灵力撤走,楚昕挣扎啸吼的更是厉害。

小绿找来一根绳子,合绣儿之力将楚昕绑的严实。

“昕昕。”绣儿摸着楚昕的脸,细声安抚道:“娘要将你体内污浊的灵力吸出来净化,你不要害怕。待娘净化好后再还给你,行吗?”楚昕对灵力的渴望,可谓是比生命还重要,否则不会对封印她灵力的自己如此痛恨。

“吼……”被鲜血欲/望束缚的楚昕意识越来越不清楚,她脑海里想的只有鲜血,压根不知绣儿对自己说了什么。她挣扎的越来越厉害,绳子在她手上勒出一道道红痕,看的绣儿心都揪痛起来。

她按住楚昕的身体,手掌施在她的天灵盖上,将她的灵力慢慢吸进自己的体内。

“吼……”楚昕痛哭的挣扎,哇哇乱叫,“娘,不要,不要……”

“昕昕,你忍忍,娘都是为了你好。”楚昕的嘶吼声,如尖刀扎在绣儿的心。打在儿身,痛在娘心,绣儿只觉得万分难受,听着她的哭声,自己的眼眶也湿润了。她咬着牙不敢去看楚昕一眼,将她的灵力源源不断的吸进自己的体内。距离封印她的灵力只有短短的时间,可楚昕的身体已聚集了不少灵力,这与她的日以继夜的修炼是脱不开关系的。但凡能吸收灵力的,不管是吃的、穿的、修炼的,无论能收集到多少灵力,她都没有放过任何机会。

楚昕对灵力的渴望,让绣儿既欣慰又担忧,对欲/望过于执着,极易走向魔道,最终坠落成魔。

未完,共2页 / 第1页

番外 尸王的宠妃28 “你真的愿意跟我回尸界?”情理之中却又是意料之外,粽子没有想到短短几天时间,立场坚定的绣儿会突然改变主意,他正愁不知用什么方法让她改变心意跟他回尸界呢。.

绣儿望着粽子愕然惊讶的神情,不禁有些来气,“你若是不愿意,当我没说过吧。”

“别啊。”粽子忍笑,“女王下了命令,岂有不从之理。”

“……”绣儿满脸黑线,较着劲道:“你好像不是很情愿似的。”

“我的姑奶奶哦。”粽子将绣儿搂在怀中,轻轻捏着她水嫩的脸颊,“我做梦都想要你嫁僵尸随僵尸,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见不得他春光得意,绣儿损了他一句,“瞧你那土匪样。”

“嘿,那我一会就劫你回去做压寨夫人。”粽子痞气的笑着,直接弯腰将绣儿扛在肩膀上往床上走去,“来,先让爷验验货。”

“啊……”被粽子扛在肩上,绣儿吓得一声惊呼,当即嗔怒的扬手捶打着粽子的背,“放我下来。”都说没心情了,楚昕吸血的事还没办好了,他又想着那档子事了。

“啪”,粽子扬起宽厚的尸爪,在绣儿的挺俏的臀部重重打了一巴掌,“让你不听话!”

僵尸的力气很大,尽管粽子已控制了自己的力道,可绣儿细皮嫩肉的哪经得的住他的打,当即臀部被打得又痛又麻,跟针扎了般疼,委屈涌上心头,绣儿怒骂道:“变态!”

“等会还有更变态的。”粽子的性趣被挑起,锋利的爪子拧住绣儿臀部的肉,用力掐了一下,“保证你喜欢。”被她虐待了这么久,终于轮到自己翻身做主人,该是在床上好好治治她的时候了,看她还敢不敢像以前嚣张?嘿嘿,连带以前的利息,他要一并讨回来。

“啊……”绣儿羞愤不已,满脸通红的她带着怒意一掌打了过去。

“嗷……”粽子一声呻吟,被绣儿打的连骨头都酥了。

“你混蛋!”绣儿恨得牙痒痒,偏偏拿粽子没有任何办法,只得忍辱负重道:“楚寻,别闹了,我身体不舒服,以后再说行吗?”

“不舒服?”粽子蹙眉,手从她的裙底钻了进来,“我检查一下,给你上点药就舒服了。”

“你能不能别满嘴荤话?”绣儿真的生气了。

“我说了荤话?”粽子不解道:“我说什么啊?什么都没说啊。”

“你无耻!”给他三分颜色,他还开染房了。

“现在就让你知道我有多无耻!”粽子疾步走到床边,直接将扛在肩上的绣儿高高抛了过去。

绣儿重重砸在柔软的床榻上,摔得披头散发、两眼直冒金星。咬牙切齿的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刚要爬起来,谁知粽子“嗷”一声鬼叫,一个飞身直接跃到床上,将她压在身下。

“起来!”绣儿柔软的身体深深陷进床榻,愤怒的声音自被褥中透了出来。

粽子嘿嘿笑,匪气十足道:“小娘子,只要验明你是处子之身,大王立即用八抬大轿抬你回尸界,夜夜让你侍寝。”

“楚寻!”绣儿咬牙道:“你若再这样,我可要叫了。”

“你叫吧叫吧,我就喜欢听女人叫了。”粽子拂开绣儿散在背上的青丝,两只手悄然摸进绣儿的前胸衣襟,反手将她的衣襟用力扒开,露白的香肩欲遮半掩。

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粽子趴在绣儿背上,嘴巴急切的啃咬着她的肩膀,“我最喜欢听你叫了。来,叫两声听听给爷听听,爷一会重重有赏。”

“……”绣儿晕死。僵尸有多变态,看粽子那德性就知道了。她这一生,算是毁在僵尸手上了,以后等楚昕两姐弟长大了,绝不能再跟僵尸扯上任何关系,嫁的不能嫁僵尸,娶的绝不能娶僵尸,否则断绝母子母女关系。

“楚寻,我真的不舒服。”僵尸软硬不吃,绣儿绝望了。还以为经过一百年的时间,他会有所改变,谁知流氓本性更是变本加厉。

粽子自绣儿身上翻了下来,某人不由松了口气,以为他刚才只是吓唬一下自己而已,谁知粽子竟然强行掀开她的裙子,动作利索的脱去孰裤。

绣儿急了,“楚寻……”

粽子单手将绣儿捞了起来,逼迫她分开腿跪趴在床上,他解开自己的裤子,结实壮硕的身体猛地用力向前一撞,深深进入绣儿紧窒的身体。

“啊……”绣儿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不适应异物入侵的身体如撕裂疼痛,双手紧紧抓住被褥,羞愤的她吃力的往前爬,试图挣扎开粽子的强行索取。

粽子宽厚的手掌握住绣儿纤细柔软的腰肢,急迫的他没有任何前戏,所有的血液与力气流向腹部,狠狠地往她温暖的身体深处撞击着。

“唔……”绣儿死死咬住唇,娇弱的身躯被他重重往前撞,头埋进被褥中呼吸不过来,直冒金星的脑袋晕乎乎的缓不过神来。

身体冲撞出去,再被无情的手掌捞了回来,粽子尽情地在绣儿身上驰骋,不断的索取着欢欲。

“啊……”此起此伏的喘声中,无力的手抓向粽子的腿,指甲顺着他的结实肌肉往下滑,绣儿哽咽的语中带着哀求,“楚……楚寻,求……求求你……”

汗水粽子额前滑下,滴落在绣儿泛着粉红的雪白肌肤上,“绣儿,你求我什么?”

“不要……”绣儿被粽子撞的呼吸不过来,“不要在这里……”

粽子喘着粗气笑道:“绣儿想要在哪里?”莫非,绣儿比他还重口味?

“会……会被听到的。”绣儿差愤的只想拿块豆腐撞死。

“所以绣儿压抑着自己不敢放声叫?”某尸忒不要脸。

“求求你……”痛并着快乐的绣儿快哭了。

“那你说,要不要我?”翻身做主人,粽子丝毫不放过打击报复的机会。

“……”绣儿想死?

“要?”硬物恶意的往绣儿身体重重一挤,粽子的语气带着戏弄的意味,“还是不要?”

“……要。”这个混蛋,她迟早有一天要弄死他!

“可你刚刚说不要的。”重型武器又是狠狠一挤,粽子高高在上的审判着身下承欢的人儿,“绣儿说话可不诚实哦。”

“唔……”眼泪滴落在被褥,受尽羞辱的绣儿哽咽不已,“求……求求你。”

“姐姐。”粽子的笑容,让人鞭尸三日都不解恨,“我的绣儿姐姐,弟弟可疼你了。你以前有多疼我,我以后会夜夜加倍奉还给你,好不好?”

调戏归调戏,没有底线的粽子手一挥,一道透明的结界将床榻围了起来,隔了外界的声音。

“来吧,绣儿姐姐,叫的大声一点,我最喜欢你的声音了。”

“……”绣儿一口血喷了出来,直接晕死过去。

这个贱尸,她做鬼都不会放过他的!!!

月朗风清,银辉高挂,寂静的湖边坐立着一幢小木屋,恬静的犹如一幅山水画般美丽。

“嗷……”杀猪般的惨叫声,打破了水山的美丽。

楚昕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推了推睡在一旁的蛤蟆精,“什么声音?好像爹遇到凶险了。”

“昕昕。”小绿跟着坐了起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掩了她尴尬的神色,“哪有什么声音,你可能做梦了。”

僵尸幼崽的耳朵坚的尖尖的,“不对,我听到爹的叫声了。他是不是跟娘打架了,我之前好像听到娘的叫声还有哭泣声,就像上次喝酒的时候一样。”哼,蛤蟆精还骗她说了喝了血之后产生的幻听。他们肯定又在打架了,真搞不懂他们,为什么总是晚上打架,而且第二天又好的如漆似胶的,连眼角都带着笑意呢。

或许僵尸跟神仙天生死对头,都是晚上打架,白天和好的,就好像她看到馒头,不由自主的就想欺负他。

“哪有声音啊?”小绿嘴角抽搐,结巴道:“不信你再听听。”

果然,四周寂静的可以听到针落声。楚昕努着嘴,重新躺回床上。

而此时的另一个房间,刚经历一场灵与肉洗礼的绣儿跟粽子,战势发生了大逆转。

一具不着丝褛的妙曼身躯跨坐在有着麦色肌肤的精壮男子身上,男子胸肌隆起,腹部有着六块结实的腹肌,另外两块正被女子坐在身下。

女子被汗湿的青丝及腰,遮了满身红色的情欲痕迹,两只黑色的眼眸露出愤怒的叙苗,她左手紧紧捂住男子的嘴巴,咬牙切齿瞪着他,“很疼吗?”

男子摇头,身体猛地用力往上的一顶,眼角带着浓浓的笑意。

“唔……”两具身体媾和处一紧,女子羞得面红耳赤,她紧紧咬着自己的唇,手指掐住男子胸前的凸起,使出吃奶的劲用力一拧。

男子的身躯剧烈的挣扎,无奈嘴巴被她紧紧按住,愣是生生将声音咽在喉咙里,痛得泪水都出来了。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身体不断起伏着,女子雪白娇躯犹如在一叶扁舟,随波逐流。

剧烈过后,炽热的种子撒在女子身体深处,她身体一软,如一滩水融化在男子身上,委屈的泪水在眼眶不断打转。

这个混蛋,无论她想着如何报复的法子,他总有办法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激情过后,男子如视珍宝的搂着女子,吻着她眼角的泪水,“绣儿,别生气了,你刚才也‘狠狠地’对付我了,咱俩算扯平行吗?”

不解恨的绣儿张嘴咬住他的胸,粽子疼得双手紧抱住她,力道大的只差没她的身体勒进自己体内,“唔……啊……”

绣儿想从他的身上翻下来,谁知粽子紧抱住不放,羞得她低声怒道:“你快点出来。”

“不出来。”粽子紧按住绣儿的臀部,让她的身体跟自己紧密的没有一丝缝隙,“我今天就是死,也要死在你的身体里。”她的身体温暖湿润,天生就是给他用的,别的男人想的别想。

精力旺盛的粽子索取无度,绣儿疲倦的连眼睛都睁不开,哪还有多余的力气再跟粽子争执。她喘着气主动求和,“楚寻,我真的累了,你让我睡会吧。”

“睡吧。”粽子亲着她的额头,伸手拉过被褥盖住她的雪白身体,心满意足道:“我们一起睡。”一个晚上,他的身体也被绣儿榨干了。

“可是你的……”绣儿羞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你先出来。”

“我明天再出来。”粽子安抚地拍着她的背,“你就当行行好,收留我一晚吧。”

“……”绣儿晕死。

粽子笑,用指尖撩开她额前被汗湿的头发,心满意足道:“绣儿,你刚才就像只发怒的小母狮,要将我吃吞活剥了似的。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凶狠模样,以后都让你在上面,行不行?”当然,如果她不卖力表现的话,他仍会翻身做主人的。

房间寂静无声,温热的身体柔软静静的反趴在他身上。

“绣儿?”粽子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却不料疲倦的她已合眼睡了过去。

粽子笑,与她的十指紧紧相扣,“你刚才差点没让我死了过去。”嘿,他以前还真是小看她的本事了,若是再调教调教,日后房事必然其乐无穷,足以打发这海枯石烂的茫茫光阴。

醒来之后,绣儿一直没给粽子好脸色,吃早饭的时候都是着一张脸。

粽子倒了介意,欠揍的笑容灿烂的跟什么似的,见牙不见眼。

楚昕好奇的仰头问粽子,“爹,你昨晚是不是又打娘了?”

“咳……”童言无忌,绣儿被粥呛了,难受的咳了起来。

粽子轻轻拍着绣儿的背,心情愉悦的问楚昕,“为什么?”

“我昨晚听到娘的叫声了。”楚昕不解地问道:“爹,你是不是讨厌娘了?”

“去,孝子知道什么!”见绣儿的脸色不对,粽子不敢再露出灿烂的笑容,假正经的责指楚昕。

“我就知道。”楚昕不服气道:“每次打完娘,你的心情都很好,一直笑个不停的。”

“……”绣儿满脸黑线,恨恨地瞪了粽子一眼。老不正经,现在连孩子都带坏了。

“胡说。”粽子佯怒的斥责楚昕,“我跟你娘都不知道有多恩爱,连根头丝都舍不得碰她,又怎么会打她呢?”

楚昕鄙视粽子,蹭蹭地爬到粽子身上,不断用鼻子嗅着。

“怎么了?”粽子不解道,“又给我玩什么把戏?”

“你身上有娘的味道。”楚昕鄙视道:“上次娘喝醉酒挨打时你身上也是这种味道。”

“咳!”绣儿满脸绯红,恨不得挖上地洞钻下去。

“我去看看厨房的汤好了没有?”一旁无辜的小绿,听着主人一家极品的对话,羞的连手脚都不知

未完,共2页 / 第1页

番外 尸王的宠妃29 “孩子很听话。.”朱淇淇站在一旁,用指尖轻轻逗弄着莫纹,“绣儿,他还记得你呢。”

“嗯。”绣儿眼眶有些湿润。唉,她跟莫纹仅仅相处了几天,喂过他几次奶而已,可他竟然还记得她。楚昕呢?或许,一切都是命吧。

命中注定八斗米,走遍天下不满升。

“你刚走的那几天,他哭的可厉害,给他找了好几个娘奶,可他都不肯吃奶。”

莫纹一直乐呵呵的望着绣儿笑,嘴里一张一合的嗯啊个不停,手一直紧紧抠着她的衣服,粉色的舌头不断舔着嘴唇。

“孩子饿了。”朱淇淇起身想去叫奶娘,绣儿忙叫住她,“我难得来一趟,你若不介意就让我喂孩子吧。”

朱淇淇点头,“绣儿,你跟他过得可好?”

绣儿解开衣襟喂着莫纹,嘴角露出丝笑容,“不知将来会怎么样,现在就是凑合着过呗,他对我跟孩子还算不错。”

“我相信他对你是真心的。”遇着粽子,绣儿是幸福的,哪像她将自己的人生搞得一团糟,不得不咽下这杯苦酒。

绣儿不解道:“对了,我是否哪里做错了,左魔将军刚才看我的眼神,欲言又止的好像有话要说。”

朱淇淇愕然,半晌才笑道:“左魔将军智慧无比,你跟粽子的事瞒得了他一时,瞒不了一世的。”

“原来这样啊。”绣儿尴尬不已,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放心吧,你的事我已经如实告诉左魔将军了,他虽然是应龙的忠心部下,但也是个明是非的妖怪,他并没有怪你,而且并未将此事张扬。”

“是我辜负了左魔将军的信任。”以左魔对应龙的忠诚,他能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已是给了她天大的面子。

朱淇淇百感交集,“绣儿,他人终是你生命的过客而已,只要你跟他过得快乐,其他都不必在意。”

在左魔的坚持下,莫纹的满月宴办得很大,几乎所有魔界有头有脸的妖怪都前来祝贺了。

绣儿曾是应龙的妻子,无论当日她为何离开,而今天又以何种身份回来,对于知情者而言都是尴尬的。而那些不知情的妖怪,一直都认为朱淇淇跟莫纹名不正言不顺,唯有绣儿的孩子才有资格继承魔尊之位。曾有不少妖怪联名上凑,要求重新迎回绣儿母子主持朝政,如今绣儿的回来让他们即将熄灭的信心又重新点燃起来。

接连着几名妖魔将军要求拜见绣儿,绣儿心中甚不是滋味,起身跟朱淇淇告辞,“两个孩子还在家里没人照顾,我得早些回去,宴会我就不参加了。日后若有什么事,你尽管告诉我,能帮忙我定不会推辞。”

朱淇淇清楚绣儿的心思,倒也没再挽留她,“一路小心。莫纹跟你可亲了,等他再长大一些,我带他见你去。”

“嗯,若是有机会,我也带两个孩子来看你。”

临走之下,朱淇淇犹豫再三,对着绣儿道:“有粽子庇护魔界,你不用担心我跟莫纹有意外。他对你是真心的,否则又岂会答应护魔界安全,我希望你们有情人能终成眷属。”

绣儿一怔,难怪风雨飘摇的丰都城能屹立不倒,原来粽子在暗中操作。

他心思缜密,处处考虑她的感受,她还有什么好顾及呢。或许一切都是她多想了,既然他不开口,那她主动点何防呢?

数天没回来的粽子终于见着了影子,带着两个孩子在湖边玩耍。

绣儿微笑着朝三道身影走了过去,朝粽子问道:“尸界的事忙完了?”

“想你们了,抽空回来看看。”粽子将两个孩子将给小绿带,随意的问道:“朱淇淇儿子的满月宴怎么样?”

“挺热闹的。”绣儿淡淡道:“魔界的妖怪几乎都到了,不过我担心两个孩子会饿肚子,没来得及参加宴会就回来了。”

粽子拉着绣儿手往木屋走去,“你担忧孩子会饿肚子,就不担忧我会饿?”

绣儿笑,顺着粽子的话往下说,“我有预感你会回来,所以特意赶回来给你和孩子做饭呢。”跟粽子处久了,她发现就不能跟他唱反调,一旦唱了反调他只会越发的兴奋,没完没了的跟自己对着干。

“我饿了,好饿!”粽子揉着绣儿纤细的手指,力道越来越大,“你懂的。”

“行,我马上给你做饭。”绣儿往厨房走去,嘴角忍不住露出笑容,明知故问道:“你喜欢吃饺子还是面条?”

粽子直接将绣儿拦腰抱起,露出个流氓的笑容,“绣儿姐姐,我要喝奶。”

绣儿勾抱住粽子的脖子,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不准让他们发现。”哼,就知道他脑子里又想着那事了。

“行,包你满意。”粽子激动的嗷嗷叫,抱着绣儿大步流星的往房间走去,“若不满意,可包退货。”

绣儿羞得满脸通红,忍不住问道:“几天没回来,是不是想了?”这厮推着不走,打着倒退,唯有顺着他的心意,他才不跟拧劲。

“想,夜夜都想。”难得绣儿主动,粽子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的两眼放光。

粽子直开另一个久违的熟悉空间,空间一片雪白,放着一张宽大的软榻。往昔在天庭里,他每每跟绣儿爱爱时,都是躲进这个空间,尽情的寻欢。

三下五除二将自己脱了个精光在床上躺好,粽子朝绣儿眨眼贼笑,“绣儿,你好几天没有打我了,我浑身痒的难受。来吧,狠狠地打我吧!”

“……”绣儿满脸黑线,果然是被虐狂。

伸手褪去衣衫,绣儿慢慢俯身吻着粽子温热的唇,她悄然闭上眼睛,“楚寻,有你在我身边,真好。对了,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某硬物高昂抬头的粽子受不住绣儿的磨叽,直接翻将她压在身上,“就算天塌下来,也是等我们办完事再说!”

.

番外 尸王的宠妃30 一番抵死缠绵,绣儿偎在粽子身上,指尖轻轻在他结实的胸膛划弄着,“我上次跟你说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事?”粽子的尸抓轻轻摸着绣儿雪白的裸背,嘴巴贴着她的耳垂暧昧道:“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漂亮了,是不是我的功劳?”男女阴阳调和,自是相由心生,加之她最近施了些淡妆,穿着也比以前讲究了,确实让僵尸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不过,他还是喜欢她什么都不穿!

“上次跟你提的我去尸界的事?”绣儿有些郁闷,“你是不是在尸界藏了别的女人,怕我去了会坏你的好事?”

粽子笑,“你每次都将我榨干了,我哪还有精力去找别的女人?”

绣儿憋红了脸,“是你榨干了我好吧?”额,这么咋这么奇怪,怎么说怎么不对。

“别急,我已经在处理了。”粽子摸着她的头发,“再等段时间。”

绣儿不解道:“有什么好安排的?”莫非他怕宓裳红不高兴?

“我想给你个惊喜。”粽子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

只怕是惊死吧!绣儿忍不住腹诽道。

“楚寻,你说馒头到了尸界,会不会不习惯?”绣儿担忧道:“尸界怨气太重,会不会对他有影响?”

“有我在,放心吧。”粽子胸有成竹道:“总之你放一百个心,我不会让你跟孩子受苦的。”

“你就不能告诉我一声?”绣儿侧身背对着粽子,“老是神神秘秘的,让我提心吊胆。”

“绣儿,你这几天闷闷不乐的,是不是就是想着这事?”

“哼。”绣儿嗤鼻。

“说来听听。”

“你什么事都不说,我猜不透你心里想什么。”这种感觉,就好像百年前一样,他来无踪去无踪,连开辟了尸界娶了宓裳养了几十年的孩子,她却毫不知情。

他的蚀气一天不除,她总是放心不下,指不定在蚀气的驱使下,做出一些不受控制的事来。

绣儿愈发的不安,犹豫再三终于忍不住道:“楚寻,蚀气的事你是如何打算的?”

“已经驱除的差不多了。”开玩笑,男人没点野心如何在世上生存,更何况他体内哪来的蚀气。就算有,况且仅凭一滴女魃一滴僵尸血的浊气,能耐他何?不过绣儿总是提心吊胆的,他也不便反驳她,要知道女人一旦生气便是没完没了的。

“真的?”绣儿不太相信。

“真的,比珍珠还真。”粽子睁眼说瞎话。

“你最好别骗我。”绣儿有些不安心,“否则后果自负!”

尸界的事,粽子一直不再提,绣儿隐约有些担忧,之后问过粽子好几次却都被他含糊不清的带过。她不知道他所谓的惊喜是什么,如果有得选择,她宁可不要!

绣儿的担忧,并没有持续多久,粽子果真给了她很大的惊喜。

他在尸界给她建了一座宫殿,当绣儿抱着孩子来到尸界时,尸界王城万尸空巷。绣儿跟粽子坐在玉辇上,街道两旁尽是顶礼膜拜的僵尸,黑丫丫的望不到边际。

如此隆重的仪式,绣儿强行掩住激动的心情端庄的坐在玉辇上,想来粽子真当她当成了心头宝,只怕当年他娶宓裳红为后时都没有今日的排场。

住在尸界的僵尸,几乎都是鹫国跟琉璃国的千年僵尸,尽管并非所有的僵尸高等级的,有些低下的僵尸不具有改变容貌的灵力,皮开肉绽面目可憎,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身上的腐烂气味并不重。

其实,为了迎接绣儿母子的到来,粽子下了死命令,但凡在王城内的僵尸必须每日洗澡驱除身上的腐烂味,但凡有不洗澡者一律拖出斩了。

真实的尸界,远远超出绣儿的意外,这里有白天黑夜,有阳光有阴天有温暖有寒有春夏秋冬,几乎可以跟人间媲美,街道的买卖交易很热闹。

绣儿随意的打量着,短短时间内便发现了好几家裁缝铺,甚至连胭脂水粉摊都有。

她还真是轻视了粽子的能耐,尸界在他的统治下日益精彩起来。他让数万年来生活在黑暗中的僵尸,见到了光明,感受到了阳光的味道。

尸界,倾注了粽子所有的心血,只怕他这一生再也无法离开了,而她会陪着他直到生命的终结。

“绣儿。”粽子轻轻握住她的手,“要你委身为妃,都是我不好……”

绣儿捂住粽子的嘴,“名分乃身外之物,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在一起,就已经足够了。”

“可是……”粽子内疚的承诺道:“相信我,再过不久我会封你为后的。”

“楚寻,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有些事,你若做得太绝了,我怕依她的性子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自己掂量掂量吧。”只怕依宓裳红的能耐,粽子没法做到全身而退。

尸后之名,仅仅是个虚名而已,她留得住名却留不住粽子的心,又何必再添事端。

王宫雄伟浩瀚,一众僵尸等候在宫门前,为首的是道红色的耀眼身影。

绣儿一怔,想不到她竟然来了。

众僵尸跪在玉辇前,粽子握住绣儿的手站了起来,不威而怒的环视着尸界的皇亲国戚、建朝元老。

尸界的元老级人物,在满月宴时绣儿几乎都见过,不过除了他们之外,她还见到了两个妖怪,皇少跟媚影儿。想不到一百年过去了,他们仍然跟在粽子身边,而且媚影儿的青丝已挽起,想来已嫁作他人妇。她跟皇少相临而站,如果没有猜错已是他的妻子、

爱情,总是奇妙的很,昔日黯然神伤的媚影儿如今已是神采飞扬。她忘了前世曾深爱过的男子,选择了朝夕陪伴的皇少,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粽子扶着绣儿下车,衣袖轻轻一挥示意众僵尸平身。

楚昕自玉辇上钻了下往,往宓裳红扑了过去,“娘娘,娘跟爹回尸界了。”

宓裳红一怔,楚昕竟然叫她娘娘?

她抬头望着绣儿,眼眸中有着一闪而逝的恨意,却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昕昕,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娘不知有多想你。”宓裳红抱着楚昕站了起来,“你呢,有没有想娘?”

楚昕的手勾住她的脖子,“昕昕也想娘娘。”爹警告过她,尸后并非她的亲娘,“娘”不准再乱叫,否则会封印她的灵力。

其实,这段时间娘对挺好的,她并没有尸后娘娘说的那么坏。

宓裳红走向粽子,露出温柔的笑容,“楚寻,绣儿好不容易跟着你回来了,你可千万不能委屈了她。你不在的这几天,我已命僵尸准备好了封妃仪式,就待绣儿来了。今天的日子不错,不如……”

“改日再议吧。”粽子打断道:“绣儿跟孩子一路风尘仆仆的,需要休息一下。”

粽子抱着孩子,带着绣儿往宫殿走去,只留下宓裳红站在原地望着相拥而去的身影,眼眸中的恨意愈发的深邃。

惊喜,却实超乎了绣儿的想象。

粽子不仅为她打造了一座王城最奢华的宫殿,而且他还在宫殿四周设立了重重结界,别说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就是凭自己的本事,若是有粽子在身边,她连结界都无法打开。

费尽心思打造的宫殿固若金汤,是为了保护绣儿母女仨的安全。

走到宫殿,阳光明媚,绿意荫荫,灵气充沛,粉色的桃林中有座精致的宫殿悄然坐立。

绣儿震愕的望着眼前的美景,这哪是尸界,简直是人间仙境,传说中的世外桃源。

宫殿内的布置全是按着绣儿的喜好,温馨而素雅,不过房间柔软的大床很是显眼,某尸的野心毫不掩饰。

绣儿不知怎么就想歪了,脸颊绯红的她尴尬地别开脸望别处。粽子用眼神示意小绿带着馒头到偏殿休息,他从身后轻轻拥住绣儿,“姐姐你放心,这里的隔音很好,你叫的再大声都不会让他们听到的。”

“……”绣儿满脸黑线。为何他总在她面前没个正经,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

“对了,我一会将你跟小绿的气息溶进结界之内,方便你们以后出入。这里很安全,没有僵尸可以进来打扰污浊了这里的灵气,连她也进不来。两个孩子若是没有你跟小绿的带领,也是出不去的。”

“这片世外桃源,花了你不少心血吧。”

“嗯,为了建它我几乎消耗了所有的灵力,从今以后你可得好好补偿好,将我失去的灵力补回来了。”

“哼。”绣儿鄙视了她一眼,“你从我身上吸血的四阴之气够你打造十几个世外桃源了。”他就装吧,每次房事他都能从她身上吸食大量的四阴之气。想点不好的,他如此热衷房事,大抵跟四阴之气脱不了关系。

俗话说,做的多,得的多。

粽子笑,“好好休息两天,准备受封。”

.

番外 尸王的宠妃31 尸界举城欢庆,纳妃大典即将在尸王殿举行。.

绣儿一早被小绿唤起,扶到梳妆台前穿打扮,施粉画眉。前一晚的粽子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换着行欢方式将绣儿将死里折腾。

刚睡下没多久,被小绿拉起来连眼睛都睁不开,脑袋一晃一晃的,偏偏小绿给她穿上厚厚的宫装,脸上涂的胭脂水粉跟刷墙似的,反倒是楚昕异常的兴奋,穿着崭新的衣服在房间里晃来晃去。

尸王殿内,粽子神情严肃的坐在王位上,端庄的宓裳红一身红色宫装坐在他旁边,楚昕从偏殿钻了出来,亢奋的爬上尸王宝座,跟亲爹挤在一起,威严的环视着殿下群臣。

粽子摸着楚昕的脑袋,低声道:“跟娘在一起高兴吗?”

楚昕点头,“高兴。”虽然跟她在一起闷了点,但是宫殿内灵气充沛,她每天尽情的吸食灵力,不似宫殿之外灵力匮乏,四周充斥着怨气跟腐臭味。爹果然偏心,只要是娘的事,他必会做到最好。所以,跟着娘混,有肉吃!

在粽子跟绣儿的教导之下,楚昕也跟着爱干净起来,成为一只有洁癖的僵尸。

一旁的宓裳红听着父子俩的对话,母仪天下的笑容甚是灿烂,衣袖之下的手却紧紧箍在一起,浑然不知痛觉。

吉时到,绣儿在礼仪官的带领下,缓缓自正殿外走了进来,怀抱着馒头的小绿始终相随左右。

宓裳红看到馒头的时候,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相比今天的隆重仪式,当年她跟粽子成亲简直可谓是草草了事。

从来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粽子让两个孩子出现在封妃大典上,无非是想告诉全天下,安绣儿跟两个孩子虽非正室跟嫡出,但地位却独一无二的。

身披凤衣宫装,头戴金步摇,绣儿行至大殿中央行跪拜之礼,双头僵尸拿起金册宣读册封礼。

绣儿被册封为妃,馒头被封为王子,而楚昕是公主。

在僵尸的搀扶下,绣儿起身向前自尸王手中接过有受封礼册,粽子微笑着握住她的手,一尸一仙并肩而立,“我向天下宣誓,此生独爱绣儿一生一世,无论生死!”

晶莹的眼泪,顺着眼眶滑落,绣儿反握住粽子的手,十指紧紧相扣,“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相死相依。”

礼成,满殿僵尸欢庆,唯独一道红色的影子转身离开,带着无尽的孤寂……

当夜,尸王殿载歌载舞,喧哗不已。绣儿坐在粽子身边,望着眼前翡翠杯中的鲜血,两眼直发晕,头上沉重的金步摇压她喘不过气来。

一只尸爪,悄然摸上绣儿的大腿,温厚的手掌不断来回摸着,然后往大腿根部爬去……

满脸黑线的绣儿抬头,只见坐在位置上的尸王气势浑然天成,他正手举着一杯美酒,朝着僵尸大臣敬酒,“各位,今天是个让僵尸高兴的日子。来,我敬大家一杯!”

“……”假正经!绣儿将手伸到桌子底下,掰掉那只在自己腿上为非作歹的尸爪,“楚寻,我想先回去了。”

杯中烈酒一饮而尽,粽子附在绣儿耳边笑道:“那你早点回去,在床上等我。今晚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我都盼了一百多年了。”

“……”绣儿晕死。孩子都生了,还洞房花烛夜呢。

腹诽归腹诽,绣儿回到寝宫将头上沉重的首饰摘下,疲倦的倒在床上睡了一会,便被小绿叫醒。

“夫人,尸后在殿外说有事找你。”

“你说我睡下了,有事明儿再说吧。”来者不善,只要自己处处小心,对她的挑谑或是阴谋不加理会,想来也不会着了她的道,“对了,两个孩子都睡下了?”

“是的。”小绿点头道:“我依夫人的吩咐,将昕昕看得牢牢的。下午楚涡来找她,我也没敢让她出去。她就跟楚涡隔着结界说了好一会的话,我怕楚涡心思不单纯,于是将楚昕抱回屋了。”

“这里不比之前的那个家,你我行事都得处处小心谨慎千万要将孩子看好,不能让他人有了可乘之机。”

“谨遵夫人吩咐。”小绿领命离开,将宓裳打发了去。

绣儿脱下宫装挂好,缓步往浴池而去。

孩子尚未断奶,尽管已注意清洁,可绣儿仍是觉得自己身上有股奶骚味,每每粽子要求行房时,绣儿都有些尴尬。身上虽戴有香囊,可她总觉得身上的味道驱之不散。

绣儿往浴池撒了些桃花,褪去衣衫一步步走进浴池中。她依着池壁而坐,舒服的泡了个花瓣澡。终于,她是粽子名正言顺的女人了,相夫教子是她一生的责任。

回到房间洗擦干头发,喝得醉醺醺的粽子踉跄着走了进来,呛人的浓郁酒气在房间弥漫开,绣儿不禁蹙起了眉头。她向前扶住他,不料颀形高大的粽子醉得几乎没有了意识,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绣儿身上,绣儿羸弱的身体只差没摔倒。

“怎么喝那么多?”绣儿吃力地架起他的身体,跌跌撞撞往床上走去,忍不住嘟囔道:“喝的跟个醉鬼似的。”

“绣儿,我没醉。”粽子乐得合不上嘴,“来来来,我们接着喝,我们喝……喝交杯酒,喝一杯脱一件,谁脱光了谁就输了,啊哈哈哈……”

酒鬼僵尸色欲熏心,连喝醉了都不忘调戏绣儿,宽厚的尸爪一伸,覆住绣儿隆起的胸部,用力揉蹂起来,“我的,是我的!”

“啊……”僵尸的力道很大,绣儿吃痛的抿唇,扬起一掌拍向粽子的脑袋。这个混蛋,她要剁了他的贱爪子!

粽子抓住绣儿的手,满嘴酒气的唇凑了过来,用力在她脸上啃了一口。

酒气,薰的绣儿头痛裂,偏偏酒鬼僵尸如脱缰的野马,他将绣儿扛在肩膀上,兴奋的原地打转。

“放我下来!”绣儿被他甩的头晕脑转,胃被顶得异常难受,晕晕欲吐。

“嗷……”粽子双手一抛,将绣儿横着举过头顶,抛向梁顶,“飞啊,飞啊……”

绣儿吓得脸色惨白,身体直直往下坠,眼看着就要摔成肉饼,她刚要运气灵力自保,谁知粽子嗷嗷叫着冲天而起,将她搂在怀中兴奋着不断转着圈圈。

绣儿气得喷血,手伸扯住粽子的耳朵,扬起另一只手重重打了过去。

“啪”一声,粽子脸上多了红色的五只手印。

绣儿手掌发麻,她冷冷的望着粽子,“闹够了没有?”僵尸的酒品,差到了极点。

某仙生怒的坐在床边,连着几个深呼吸才稍微平息自己不断往上飙的怒火,拢着被他扯乱的衣襟。浑蛋,是他说要洞房花烛夜的,害得她还特意花了许多心思。他倒好,嫌别的僵尸没来闹洞房,自个倒先闹起来了。

一巴掌,没将粽子的酒打醒,反倒是彻底打懵了。他低着个头,脚步不稳的走到床边,在绣儿身边坐下,一脑袋倒在她肩上,然后呜呜地哭了起来。

“……”绣儿满脸黑线。他这唱着又是哪一出?

粽子一直哽咽地哭着,绣儿起先不理他,可后来实在忍不住了,伸了摸了摸他的脑袋,“大男人,哭什么呢?”亏他还有脸哭。

被绣儿一摸,粽子温顺的趴在绣儿怀中,忍不住哭诉道:“绣儿打我。”

“你若乖乖听话,我便不会打你。”绣儿轻轻抚着他的银色发丝,安抚着他受伤的心,“你可是堂堂尸王,若是让别的僵尸知道你喜欢趴在女人怀里哭,岂不丢尽了尸王的威风。”

粽子不说话,抬头不断蹭着绣儿高耸的胸部,甚是委屈道:“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我一时高兴才会多喝了点。”

“你可曾记得,曾答应过我不再喝酒的。”绣儿心里憋着一股气,“当我的话是耳边风了吧?”活该他挨打!

“都说是我们的大喜日子了。”粽子大气不敢出,自言自语的发着牢骚,“想着喝些酒助助性,都说没喝醉了。”

“你说什么?”绣儿瞪着眼珠子,“再说一次。”

某仙霸气则漏,僵尸不敢再说话,他脱掉鞋子躺在床上,头枕着绣儿的大腿,乖的犹如一只小白兔。

绣儿哭笑不得,跟个孩子似的,她都不知该拿他怎么办了?

唉,僵尸的性情太过于极端,他可以为她撑起一片天,可有时却也任性的跟个孩子似的。

“楚寻。”绣儿低头看着枕着自己大腿睡觉的粽子,指尖拂去贴在他脸颊的头发,“原想着有你在,我带两个孩子不会太吃力,可谁知竟然多带了一个。”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真不知该如何处理了。

粽子闭着眼睛,安静的没有说话。

绣儿轻轻推了推他,“……”晕死,闹过哭了,竟然睡着了。

头痛的抚额,绣儿彻底晕菜。

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可某只僵尸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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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尸王的宠妃32 洞房花烛夜,绣儿忙的够呛。.

粽子醉得一塌糊涂,呼啦呼啦的在床上睡着了,房间的酒气呛的绣儿难受。她打开窗透气,端了一盆热水浸湿手帕给他擦脸抹身洗脚。

好不容易将一切都收拾好了,刚要打算上床睡觉,谁知粽子突然醒了,一个翻身趴在床边“哇”的吐了,吐了一堆秽物。

吐完之后,粽子一个翻身,呈大字型继续呼啦呼啦的大睡。

绣儿死的心都有了,不得不重新起床将他吐的秽物清理干净。

此时已是凌晨破晓,疲倦的绣儿终于得以休息。

没睡几个时辰,绣儿便被摇醒,只见粽子一脸紧张的坐在床上,“绣儿,我们昨晚……”

“你说呢?”一提昨晚,绣儿窝了一肚子的火,愤然转身背着他继续睡。

粽子着急的查看着自己的身体,外衣已经褪去,但穿在身上的里衣整齐的几乎没有褶皱。他有个习惯,每次跟绣儿行房之后,他都喜欢抱着她裸睡,而如今他居然……

“绣儿,我们做了没有?”真是喝酒误事,粽子急忙解开自己的裤子,检查着老二的动静,见它安静的躺着,当即毁的肠子都青了。

“不知你在说什么。”酒还没醒吧,一大早又在胡言乱语了。

“绣儿,太阳还没出现,还不算第二天。”粽子伸手去扳绣儿的身体,“我们现在就做,还来得及。”

“别闹。”绣儿困的连眼珠子都睁不开,心烦意识的推着粽子的手,“我要睡觉。”

“一会再睡。”粽子亢奋的跨腿骑在绣儿身上,禁不住咽了咽口水。

宫殿的事全是粽子一手打点的,大到布局设置,小到一砖一瓦,甚至连绣儿的睡袍都是他亲自挑选的,用织女织的最上等丝绸,透明的跟没穿似的。

凹凸有致的妙曼月同体在睡袍之下若隐若现的,粽子的呼吸粗重起来。真该死,昨天一时高兴喝多了。嗷,来不及了,快点做吧!

尸爪,轻而易举的扒开绣儿衣襟,两只手熟门熟路的探进衣服,揉搓着绣儿胸前的雪白双峰……

“唔……”胸部吃痛的绣儿甚是恼火,一脚踹向粽子,谁知粽子的脚轻而易举地压住她的腿,将她反抗的双手箍在脑门上方。他解开裤子,没有任何前戏直接用力地撞进绣儿的身体,重重的律动起来。

嘴巴堵住水嫩娇艳的红唇,粽子将绣儿的怒斥声挡在绣儿的喉咙……

一扯爱,让绣儿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尽管睡足了,可一想到粽子的种种行为,绣儿压根高兴不起来,黑着一张脸吃早膳。

粽子倒不介意,一脸笑容灿烂地对着绣儿。啧啧,百看不厌!

一旁的小绿瞧着主人脸色,见粽子一时半会没有离开之意,于是开口道:“夫人,昨晚尸后来找你,没见着你之后谁知她一早又过来。”

绣儿抬头,望了粽子一眼,继续低头吃早膳。

粽子蹙眉,吩咐道:“以后不管谁来,没有我的命令都不准他们进来。”他费尽苦心的在宫殿四周设了重重结局,有一半的目的就是怕她对付绣儿。绣儿的心太过善良,以宓裳红的能耐,对付她并非难事。

“是。”有了粽子的话,小绿的腰杆不由硬了。一只巴掌拍不响,纵然尸后有七十二般变化,夫人只要不理会她,想他也整不出什么腰蛾子来。哼,以不变应万变,永远都处于不败之地。

“这样不太好吧。”绣儿想了想,淡淡笑道:“她可是你的正室,按理应该是我去拜访她才是,可现在她居然几番迂尊降贵的来见我,我若是再将她挡在门外,该让他们笑话了。”

“绣儿,这里是瘦肉强食的尸界,你若按人间的那一套放在这里,是行不通的,到头来吃亏的只是自己。你是我的女人,好与坏只有我才能评论,他们哪敢乱嚼舌根。”僵尸,永远都没有人类八卦,他们关心的是鲜血,是修炼。

“行,我听你的。”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不管别人说什么,她只要粽子跟孩子们好好的,便已是晴天。

绣儿在宫殿安心的住了下来,她向来不喜欢热闹,可谓是深居简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楚昕闹得厉害,白天动来动去的,而且楚涡经常会来找她。每次楚涡一来,楚昕便缠着绣儿要出去,粽子暗中斥了她几次。

不知粽子跟她说了什么,总之楚昕乖乖的不再闹事,而且也不再跟楚涡说话,一天到晚坐在桃花林里吸食灵气。

“你跟她说了什么?”绣儿甚是不解。楚昕在她手里又哭大闹,龇牙咧嘴的非得要出去。

“我说她若经常跟楚涡在一起,你会封印她的灵力。”

“……”原来他是好人,她是坏人。

宫殿终于灵气充沛,仙雾袅袅,绣儿在桃花林中开了个结界设阵,让结界内的灵气愈加的充沛。馒头怀抱岽珠,一直在结界内修炼,慢慢的竟然长的跟正常婴儿差不多大了的。他每日修炼的灵力几乎已可以自给自足,不再依靠绣儿的奶水。

“楚寻,现在两个孩子都可以独立修行了,我想将奶水断了。”

“不能断。”一听她要断,粽子着急了,“你若断奶了,我喝什么啊?”

“……”绣儿满脸黑线。这个王八蛋,就知道他在打这个主意,自跟他重修于好后,她的奶水几乎都是被他喝断的,两个孩子抢都抢不着。

平心而论,绣儿是真的想断奶,且不说孩子是否还需要喂奶。或许粽子天生缺奶,他对她的奶水瘾一直很深,有时一天都要喝个两三次,吸得干干净净的。偏偏他手脚没个轻重,而且行房时顾及也少,又捏又挤的让她疼得难受,有时他动作重了,奶水有时还会喷出来,喷得他满头满脸的。

不知他是什么感受,总是她挺尴尬的。

这奶水,不断也得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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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尸王的宠妃33 无论僵尸或是神仙,只要教好了,都比人类的孝好带,最起码他们不用一日三餐吃喝拉撒。.绣儿的生活清闲下来,除了注意孩子的安全之外,她不再时刻紧盯着不放。

宓裳红吃了几次闭门羹,倒也不再上门。

绣儿更多的心思放在自己跟粽子身上,闲时看书做女红,不过她看的并非一般打发时间的书,而是道家除魔降妖的秘笈。

这些失传上百千年的法宝,绣儿自是没有办法寻找,只得将希望寄托在粽子身上。一开始粽子并不乐意,自己的男人跟孩子是僵尸,她学道家那狗屎玩艺想干什么?

难不成有一天还想收了他?

僵尸这种东西,虽然软硬不吃,但对某些事物却有着狂热的癖好,尤其是对粽子这种精力旺盛、耳根软的僵尸,绣儿只需一床温梦,在他耳边“呀咩嗲呀咩嗲”的叫了几声,粽子便浑身发热的派僵尸给她出去寻了好几本绝世版回来。

绣儿想着粽子对自己掏心掏肺的,而且最近尸界的事忙得他跟个陀螺似的转个不停,她寻思着该让他放松一下,于是亲自下厨做了几样他喜欢吃的糕点。

尸界对绣儿而言,其实是个可怕的地方,尤其是她带着孩子来到尸界没多久,尸界便发生了几起强/奸案,而且被强/奸都是生前貌美如花的女子,那肌肤水灵的跟豆腐做的似的。可僵尸明明没有性别之分,为何就发生强/奸了?

绣儿做好糕点放在食盒里,出了结界往尸王殿走去。没有事先禀报,但尸王殿前的僵尸都知道她的身份,没有一只僵尸敢阻挡,甚至有只僵尸特别的狗腿,要给她帮忙引路提食盒。

僵尸貌丑味难闻,绣儿温婉的拒绝了。开玩笑,被他碰过的东西,粽子怎么吃啊?

刚到偏殿,绣儿正往推门进去,却意外听到了宓裳红的声音,她当即一怔,粽子在百忙之中跟宓裳红见面?

绣儿不想偷听,却忍不酌奇的竖起了耳朵。宓裳红母仪天下,说的都是些关怀备至的话,说是粽子最近熬夜辛苦,她特意做了天山雪梨汤给他润喉,说最近天气反复无常,让他多注意保暖。说到后来,欲言又止的宓裳红说楚涡病了好几天,意识晕迷的他一直想要见粽子,但她怕扰了粽子忙于正务的心神,于是忍着没说,但现在楚涡的病情很严重了,随时都有可能……

“知道。你先回去吧,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就过去。”

“那我等你。”

绣儿转身离开尸王殿,走出大门时给食盒塞给了僵尸守卫军,“给你们吃的。”

“谢谢娘娘赏赐。”僵尸喽喽大喜,当即跪下谢礼。

绣儿头也不回地走了,坐在桃园怔怔发呆。不管楚涡的病是真的,还是宓裳红用的苦肉计,都不能否认粽子对楚涡是有感情的,那个孩子连她看着才都喜欢,更何况是养了他几十年的粽子。

心里或多或少有些失落跟担忧,但绣儿告诫自己,不该吃的醋,千万不要吃。

粽子直到深夜才回来,绣儿已经侧躺在床上,听着粽子的动静,她佯装睡着了。粽子直接宽衣上床,倒也没像以前一样,没心没肺的非得将绣儿弄醒调戏一番才心满意足地睡去。

他很快就熟睡过去,而绣儿却是睡意全无,直到下半夜才晕晕沉沉地睡着了。

早晨粽子起来的时候,绣儿给他更衣,他轻轻捏了她的脸颊,“听说你昨天来找我了,为何不进来?”

绣儿淡淡道:“他们说你很忙,我就没进去了。”

“我再忙,也是以你为先的。”粽子低声自言自语,“那几个混蛋,非弄死他们不可!”居然敢吃了绣儿给他做的糕点,嫌命长了。

“原来你还有时间弄死他们啊?”绣儿哭笑不得。

粽子皮笑肉不笑,“跟你开玩笑呢。”

“对了,你昨天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绣儿不经意的问道:“昨晚给你做了饭菜,你回不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昨天有点事。”粽子内疚道:“下次一定提前告诉你。”

“什么事啊?”绣儿淡淡道。

“政务上的事。”粽子臭美的望了眼铜镜中的自己,朝着绣儿眨了眨桃花眼,“我今天是不是很帅?”

“很衰。”绣儿剜了他一眼。

粽子没听出其中的意味,意气风发的离开了。

阳光很是温和,绣儿搬了张躺椅在桃林园中晒太阳,两个孩子在不远处修炼。粽子说的没错,孝子的记忆来得快,去得也快,宓裳红跟楚涡在楚昕心中的份量逐渐轻了,见或不见都已无所谓。绣儿每天都会陪她玩耍,私下给她塞点零嘴,母女俩倒也日益和平相处起来。

“夫人,媚影儿求见。”小绿自结界处走了过来,对着绣儿轻声道。

绣儿有些讶然,想不到媚影儿会来找她。狐狸总是充满着算计,当年她便挑拨了自己跟粽子的关系,如今她跟皇少也算是修成了正果,可以说是粽子的心腹了。

“你带她进来吧。”不知她找自己有何事?

百年未见,媚影儿已是少妇,她愈发的美艳动人,脸上为遮掩伤疤而刺的花朵,娇艳欲滴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小绿奉茶进殿,不觉间多看她了几眼,绝色佳人,难怪能让色鬼皇少从一而终。

“绣儿,我想不到你跟粽子最终能成为伉俪。”媚影儿的目光带笑,眼睛一直打量着她,“更想不到,宓裳红会容忍你的存在。”

“我也想不到你跟皇少能修成正果。”

媚影儿流露出一丝苦笑,“有志者,事竟成。女人若想紧紧抓住男人的心,并非是件容易的事。”

“皇少能娶到你,是他三生修来的福气。”

“我啊……”媚影儿笑,“早些年苦过来的,这些年倒还好,他安分了很多。”

绣儿不解道:“何出此言?”

“天下哪有不吃腥的猫。”媚影儿品了口茶,“他忙着找女人,我忙着收拾那些女人。或许女人玩多了没有新鲜感,他后来反倒老实了,不过偶尔仍会背着我尝些腥,太出格的事倒也不敢做。”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过媚影儿实在很厉害,能将色鬼皇少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

“不知这次来找我有何事?”她跟自己讲这些,有何目的?

“你之前也算对我有恩,我今天一来是想跟你叙叙旧,二来是想提醒你一下。我们身为女人,都希望夫君能对我们从一而终,可很多时候都是事与愿违。女人,就是一盘菜,哪怕再好吃,男人天天吃着这道菜,总会有吃腻的一天。”

“你是想告诉我,粽子已经吃腻了,已经去找新鲜的菜了?”

“我是想提醒你,别让他有吃腻你的一天。”媚影儿笑,“别让其他菜有机可乘。”

“你指的是宓裳红?”

“粽子对老丈人见死不救的事,你知道吧?”

绣儿点头,粽子救或不救,不敢说全是因为她,但至少也脱不了关系。

“你知道,宓裳红肯定也知道。”媚影儿若有所指道:“但她是个能屈能伸的女人,居然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以她的城府,你是绝对斗不过的。我之前一直以为她是因为爱粽子,所以才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直到前几天,她私下偷偷找了皇少,此事只怕没那么简单。”

“所以你今天来找我了?”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媚影儿只怕皇少定力不深,吃了宓裳红这盘菜吧?

“不管她想做什么,都不是你我愿意看到的。”媚影儿站了起来,在绣儿耳边轻声道:“妻不如妾,妾不偷,偷不如偷不着。若想男永远都吃不腻自己这盘菜,便不能有求必应,而且你若是将别的菜打翻了,他纵然就是想吃,也是吃不着的。这便是我对付皇少的法宝,我相信以你的资质,想做到这些并不难。”

媚影儿走后,绣儿沉思不语,再想着粽子明明去看望楚涡,但他却没有明说。也许,确实是她将夫妻之道想的太过简单了。不管宓裳红是因为深闺寂寞去找皇少,还是想为父报仇拉拢皇少,对自己而言都不是好事。

粽子既然念父子之情,总有一天他会念夫妻之情,这极有可能会是宓裳红用来对付自己的武器,而且她私下找皇少到底想干什么?

是想对粽子不利,还是想除掉她母女仨?

心里想着事,绣儿有些坐不住,她打算去见见宓裳红,看看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你在这里看着两个孩子,我有事出去一趟。”

绣儿吩咐了小绿,便出了结界去找宓裳红。

王城后宫很大,绣儿来了之后除去尸王殿外,便一直留在结界之内,一时之间还真不知宓裳红住哪。

沿路问了几只僵尸,绣儿总算找到了她的居所,刚要走进去,便看到一道熟悉的银色身影,愕然的绣儿下意识往假山后一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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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尸王的宠妃34 “啊……”一声惊叫,绣儿猛地从床上坐在起来,满额虚汗的她不断喘着粗气。.

粽子被她的动作吓醒,忙跟坐了起来,着急道:“怎么了?”

“没事。”绣儿擦着额上的汗,“做了个梦而已。”

“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粽子捂着她冰凉的手心,“老是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

绣儿的笑容有些苍白,“我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将馒头压偏了。”

“……”满脸黑线的粽子低头,馒头在床中间睡得正熟。话说,她到底什么时候将儿子弄走,他实在是受不了。这几天她不知哪根筋不正常了,碰都不让他碰一下。

天刚破拂晓,绣儿给馒头褥了褥被子,重新躺下。黑暗,掩了一双心事重重的眼睛。

小绿跟踪了粽子几天,倒也没发现任何异常,绣儿每天都会离开结界到御花园逛逛。尸界怨气重、灵气匮乏,许多花草树木都不能存活,唯独彼岸花开得鲜艳,血红色延绵起伏望不到尽头,绣儿沿着石头小径往前走,却在转角望到两道身影,一银一红相拥着坐在湖边。

绣儿闪身躲在假山背后,双手快速起诀念咒,元神自她体内往飞,往尸王殿而去。

透明的元神飞至尸王殿上空,只见小绿现出蛤蟆真身潜伏在尸王殿对面阁楼的瓦砾间,忍不住露出笑容,她还真是尽忠职守。

飞进尸王殿,元神一路寻着香囊的气息,往书房而去。它附在窗纸上,只见粽子神情严肃地坐在案前批阅公文,紧绷的心神顿时松弛下来。

尸界法术高深,元神刚附在窗纸上,他便已觉出异常,凌厉的绿眸杀气腾腾的射了过来。

绣儿吓了一跳,赶紧收回自己的元神,归附体内。想来粽子的防备心,远远超乎她想像,不过这样也罢,不管宓裳红玩什么把戏,或许他都不会轻易上当。

不过,她还真想瞧瞧,宓裳红演的是哪一出?

绣儿自假山后站了出来,目光直直地望向湖边的两道身影。

宓裳红察觉到绣儿的存在,她微转过脸,冲着绣儿缓缓露出一道笑容,而银色的身影一直没发觉绣儿站在远处,他搂着宓裳红,留给绣儿的只有一道身影。

绣儿脸色铁青的望着两道身影,调头转身就走……

已近中午,绣儿刚回到寝室,小绿也回来了。尸界带有浊气,太阳甚是毒辣,晒的小绿脱了一层皮,她连喝了好几杯水才缓过神来,“夫人,我一直在尸王殿守着,尸王在书房没出来,刚才双头僵尸来找他,好像拉着喝酒去了。我怕夫人担心,就先回来禀报,现在马上就回去跟踪。”

“不用了。”绣儿感激道:“你这几天也够累的了,今天休息一天吧。”

“夫人,恕奴婢斗胆。”小绿忍了几天,仍是禁不酌奇地问道:“尸王一直对你忠尽耿耿的,宓裳红几次求见他,他都拒之门外,如果被他发现夫人怀疑他,不太好吧?”

“清者自清,我这并不算怀疑他。”绣儿心事重重地笑道:“只是想弄清一些事情而已。”媚影儿说得对,若想男人永远吃不腻,除了不能有求必应之外,还得将其他菜打翻了,才能永绝后患。

绣儿回房修炼打坐,继而在结界入口施法而阵,她用自己的元神炼制了一层无坚不摧的结界,融入粽子缔造的结界之内。

灵力耗尽,一口鲜血自绣儿嘴里喷了出来,她两眼一黑倒在地上。

不知睡了多久,绣儿才苏醒过来,眼前的影物甚是模糊,身体轻飘飘的似在半空中浮动。

“夫人。”小绿惊慌而又带着喜悦的声音,自头顶上方传来。

绣儿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小绿的模样逐渐清晰,她露出一丝苍白的笑容,“是不是吓到你了?”

“嗯。”小绿悄然抹着眼泪,“夫人,你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若非楚昕发现了晕迷不醒的夫人,她及时输灵力给夫人,只怕命不保矣。

“娘。”楚昕不知蹭蹭的爬上床,扎着羊角辫的脸出现在绣儿的视线中,“你怎么吐血了?”

“不碍事,娘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

楚昕着急的抬头,朝着小绿露出獠牙,“蛤蟆精,快点让爹过来,娘快死了。”

“不碍事了。”绣儿眼眶湿润,艰难的抬起冰凉的手,摸了摸楚昕的脸,“昕昕,你终于懂得关心娘了。”

楚昕一怔,半晌才倔强的撇开脸,“嗯,我只是怕你死了而已。”

某只僵尸幼崽撅着被尸王打得高高肿起的屁股,动作别扭的下了床,回到桃林继续修炼了。

“夫人你等等,我现在就去请尸王回来。”小绿转身往房外走去。

“不用了。”绣儿吃力的拉扯她的衣袖,“小绿,你将他的东西收拾一下,全给我扔到外面去。”

小绿震愕,半晌才不解道:“为为为……为什么啊?”夫人这几天是不是中邪了,喜怒无常不说,还让自己去跟踪尸王,话说她应该去对付宓裳红才对。这些都可以暂且不提,可她突然之间灵力全无,还差点弄得自己命悬一线,现在又要将尸王的东西扔出去。

“别问那么多,按我的吩咐去做就行了。”绣儿难受的咳了起来,失血的脸如蜡纸般苍白,“没我的同意,你不能让他进来。”

小绿甚是难为情,却只能硬着头皮同意了。她收了尸王的一切东西,连带着枕头鞋袜都没有放过,统统扔到了结界处。

尸王被扫地出门的事很快便传来了,粽子闻讯赶来,看到自己的东西被无情的扔到结界处,当即脸都气炸了。

当他想走进结界问个究竟时,却发现自己压根进不去。绣儿将自己的元神炼制成结界,她的灵力深厚若想强行打破结界并非易事,而他若强行闯入,一旦绣儿的元神被打破,她便会跟着香消玉殒。

粽子气得的喷血,好端端的她搞这些伎俩干什么?

小绿两头受气,尸王的强大气息吓得她大腿一软跪在结界内,语无伦次道:“禀禀禀……禀尸王,奴婢只是按吩咐做事,其他的一概不清楚。”

“绣儿怎么了?”某尸忍怒道,“到底怎么回事?”

“夫人身体不适,已经睡下了。”

“你进去告诉她,让她马上撤消结界。”女人真是麻烦,鸡毛蒜皮点事忍着不说,非得要做些拆天的事出来。

小绿被吓得快哭了,“夫人身体不适,已经睡下了。”

粽子既担心又生气,“她哪里不舒服?”她用元神炼制了无坚不摧的结界,定是损伤了心脉。

“风寒。”有绣儿的一再叮嘱,小绿不敢说实话。

“蛤蟆精撒谎。”楚昕自桃花林飞了过去,对着结界外的粽子不安道:“娘吐血了,病的好严重。”

“马上让她撒消结界。”粽子心急如焚,却不敢强行打破结界,“我要进去。”

“奴婢现在就去请示夫人。”怕楚昕乱说话,小绿一并将她抱走了。

“爹。”楚昕拼命挣扎,朝着粽子大喊,“娘要死了,你快点救她。”

粽子一听,急得撞墙的心都有了,偏偏撞不得。

“宝贝,快点让你娘撤消结界。”他到底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让绣儿不惜以死相搏。

“昕昕,你在一旁别乱说话。”小绿低声叮嘱楚昕道:“夫人受伤需要静养,不可大嚷大叫扰了她的心神。奴婢也想让尸王进来,可夫人有命令,不准我带她进来。

不让她带进来?楚昕眼珠子一转,锋利的五指掐住小绿的脖子,凶神恶煞的威胁道:“快点带我爹进来,否则我就吸了你的血。”

“昕昕。”说漏嘴的小绿只差没哭出来,“你就是吸干我的血,没有夫人的命令我也不敢带尸王进来。”

楚昕鄙视道:“吃里爬外。”

“……”小绿忍辱负重,抱着楚昕放轻脚步走进寝宫。

绣儿躺在床上,听到脚步声的她睁开沉重的眼皮,见是小绿跟楚昕,有气无力的吩咐道:“他在门外是吧?”

“夫人,尸王听到你受伤了,都急得快疯了。”小绿着急的问道:“要不,我带他进来吧。”

绣儿气血虚弱,字字珠矶道:“小绿,我跟你说的话,你是不是都当耳边风了?”

小绿心惊胆跳的低下头,“奴婢不敢。”别看夫人温婉贤惠,发火的时候还是挺吓人的,少惹为妙。

将楚昕送回桃花林,小绿硬着头皮复禀粽子,“夫人已经睡着了,尸王还是请回吧。”

“我天天睡里面,你现在让我睡哪?”粽子头顶直冒青烟。

无言以对,小绿行礼,匆匆跑掉了。

“……”粽子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怒得踹了地上的东西两脚,直接走了。

绣儿的伤一天天好了起来,粽子每天都会来三四趟,偏偏每次都见不着绣儿的身影。

楚昕总算还有点良心,粽子来时她都会先去瞧一眼绣儿,然后再将情况报告给老爹。粽子想见馒头,她便拎着襁褓中的弟弟,带到结界旁让他瞅一眼。

跟粽子说完话,楚昕都会用小眼睛瞪着绣儿,“恨你,为什么不让爹进来?”

绣儿笑笑着摸她的头,“你现在尽心尽力帮你爹,你爹肯定会更疼你了,保证以后都不敢再打你了。”

“真的?”楚昕眼珠子发亮。

再见到粽子时,楚昕的态度发生了惊天逆转,对着爱理不理了。

“你娘呢?”

“不知道。”楚昕坐在地上玩泥巴。

粽子恨得牙痒痒的,“小兔崽子。”

“哼!”楚昕隔着结界鄙视粽子,“小兔崽子也是你生的。”

“……”粽子喷血。

楚昕转身就走,粽子急道:“回来,快点回来。”

“小兔崽子不理你。”

“别!”粽子急了,“宝贝,快点回来。”

楚昕冷哼,“你不是叫我兔崽子吗?”

粽子不得不改口,“你是我的心肝宝贝。”敢威胁她,迟早得揍她!

“还打我屁股吗?”

“……”粽子忍,“你是爹的宝贝,以后再也不打了。快告诉我,你娘怎么样了?”

楚昕厚颜无耻的讨价还价,,“你会给我灵力吗?”

“给!”粽子咬牙。

“娘说你很熊。”楚昕唯恐亲爹不够可怜,来了个语不惊人死不休,“你熊不熊啊?”

“……”这货不是他亲女儿!从现在起,她最好天天烧高烧祈求,不要落在他手上。

“你熊不熊啊?”楚昕高傲的挖着鼻孔,“不说我就走了。”

语毕,某只僵尸幼崽转身就走。

“熊。”委曲求全的粽子卧薪尝胆,“我熊,还不行吗!”

楚昕当即美滋滋的笑,“娘说你快点回去处理政务,晚上回来吃饭。”

粽子痛哭流涕,“嗷!”忍常人之不能忍,方为僵尸之王。

被夫人扫地出门,粽子在尸界沦为僵尸私下议论的对象。尸王过于厉害,僵尸喽喽们只敢背地里说说,缓解漫长而枯燥的岁月。原来,僵尸的日子还可以这样过,嗷嗷嗷,他们也要修炼变身成美男子取个美娇娘生孩子去!!!打打闹闹总好过只懂得吸血来的强。

冷落了粽子几天,绣儿怕他生气,特意下厨做了几样他平时喜欢吃的菜,用心的熬了一盅汤。

小绿自结界之外将粽子带进来的时候,粽子黑着一张脸,他冷冷的望着一脸笑意的绣儿,一声不吭进了房间。

绣儿跟着走了进去,反手将门关上。

她站在他身后,轻轻伸手搂抱住他的腰,脸颊温柔贴在他的后腰,声音清脆如黄鹂音,“楚寻,生我气了?”

“哼!”粽子的怒气从鼻孔里冒了出来。

“你真的生我气了?”绣儿的右手,隔着衣物沿着粽子结实的腹部慢慢往下摸……

嗷!!!粽子打了个激灵,她这是往哪里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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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尸王的宠妃35 “你想干什么?”绣儿纤细柔的手即将摸上某个坚硬的部位时,粽子冷冷地抓住她的手。.

绣儿伸出另一只手,在他的腹部徘徊打转,力道时轻时重,“你猜我想干什么?”

粽子不由倒吸一口冷,他转身不敢置信地打量着眼前如花般娇艳的女人,“绣儿,真的是你吗?”

媚眼如丝,绣儿嘴解缓缓露出一丝笑容,纤细的玉指举了起来,落在他的额间,顺着眉宇缓缓而下,划过鼻间在他性感的满唇间抚弄着。

粽子张嘴,想含住她手指,却不料玉指顺势而下,轻轻捏着他的下巴,“你希望我是谁?”

粽子咽了咽口水,紧绷的腹部涌过一阵热意,一股燎原之火熊熊燃烧起来。

当绣儿的指尖停在粽子喉结打转时,粽子忍不住呻吟道:“妖精!”

雪白藕臂勾住粽子的脖子,绣儿踮起脚步,鲜艳欲滴的红唇狠狠在粽子嘴角咬了一口,粉色的舌尖用力的涮过他温热的唇,“你想对妖精怎么样?”

“降妖!!!”粽子拦腰将绣儿抱了起来往床上走去。

两具身体翻滚到床上,粽子将绣儿压在身下,喘着粗气道:“伤好了没有?”

“好了。”绣儿一个翻身将粽子压在身下,伸手去解他的腰带,“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你说呢!”尸爪扬起,重重打在绣儿臀部,“这几天是不是欠教训?”好久没挨打,她皮痒了是吧!

“啊……”绣儿被打得一声痛呼,她咬牙直接抓住粽子两腿间的硬物用力一掐……

“嗷!!!!!”粽子一声嚎叫,直接将绣儿反压在身上,逼得她跪趴在床上以迎合之姿对着自己,“小妖精,爷几天没碰你,痒了是吧!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身体被重重撞击,绣儿隐忍着咬牙,承受着粽子暴风雨般的惩罚。

干柴烈火,此起彼伏的粗喘声萦绕在房间,两具汗水淋淋的身体倒在床上,久久才从云端璀璨的烟火之境缓过神来。

绣儿趴在粽子结实的胸膛上,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抚着他的胸肌,声音酥软绵绵,“楚寻,你都惩罚过我了,别生我的气了。我只是想静心修养,才不让你进来的。”

“哼!”某人犯的错太过严重,尽管欢爱一场,可粽子仍是余怒未消,“说吧,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元神炼制结界?”她可知用将自己的元神光暴露,若是遇到法力高深的妖魔或是神仙打散了她的元神,她就算有九条命都活不过来。

“没什么。”绣儿淡淡道:“前几天心情不好,不想见到你。”

“……”粽子满脸黑线。

“不过,这只是一个方面而已,主要是我前些天看了道家的书,里面就有讲这门古老的秘籍,所以我想修炼一下。”绣儿握住粽子的手,温柔道:“我错了还不行吗?你一天天强大起来,我只是想赶上你的步伐而已,不想成为你的累赘。若是以前我有能力跟你并肩而战,或许后面的事根本就不会发生。楚寻,我不希望一直活在你的保护之下。”人生总是世事无常,没有谁能保护谁一生。

“别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你的元神不能堂而皇之的暴露。”

“除了你,能打破我元神的,没有第二个。”三哥临死前将所有的灵力过渡到自己体内,加之自己原有的修为,若跟宓裳红单打独斗,虽不敢说胜算有多大,但凭她的能力绝对灭不了自己的元神,再说还有粽子的结界在护着她元神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粽子神情严肃道:“别这么任性。”

“要我收可以。”绣儿提了个要求,“你既然是尸王,就得有君王的模样,自从我来到之里,你就没回过自己的寝宫了。”

“你赶我走是吧?”粽子总算听明白了,气得口不择言,“你是不是背着我养小白脸了,想着法子撵我走?”

“想什么呢。”绣儿娇嗔的望了他一眼,“说你该有君王的模样,你还不高兴了?”

“整个尸界都是我的,我想睡哪就睡哪。”粽子愈发的不高兴,“我若是真学了君王的模样,娶一城的女人回来,你就该高兴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嘛。”绣儿吻着粽子的嘴,“我错了,还不行吗?”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收了还不行吗?”粽子钻牛角尖,她只怕越描越黑,“你就别怕生我气了。”果然不是块狐狸精的料,她是说多错多。

“这还差不多。”粽子不禁气消了一点,不过仍是不解恨,“没有下次,否则看我怎么对付你。”

“知道了。”绣儿低头,适当的服软。

“越来越任性了。”粽子忍不住发牢骚,“宠你宠的没形了。”

绣儿吐舌头,俏皮的笑,“那你一直宠我嘛。”

“将你宠得意了,就对我横鼻子竖脸了是吧?”粽子不禁后悔,她就是吃定他不敢动她分毫。女儿舍得打,老婆连根头发都舍不得动。话说那只兔崽子,还没收拾她呢,竟然敢骂他熊样,揍死她的份都有。

“谁对你瞪鼻子竖脸了。”绣儿忍笑道:“我有生命有意识,可不是你想咋样就咋样的玩偶,就允许你周官放火,不允话我百姓点灯?”

“点灯?”粽子一巴掌打在绣儿屁股上,说了句忒不要脸的话,“刚才被我点灯的舒服吗?”

“……”绣儿满脸黑线。果然僵尸的想像力远远超于人类。

“要不要再点一次灯?”两只不安分的尸爪,不断在绣儿胸前揉蹂着。

绣儿推开他的手坐了起来,玉足跨下床捡碰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意犹未尽的粽子侧身欣赏着美女穿衣图。绣儿穿好衣服收拾走到床前,忍笑着嗲了句,“大王,该是起身更衣用膳的时候了。”

“吃什么饭,我就想吃你。”

“可是我饿了。”绣儿摸了摸肚子,“我累了,想吃完饭早点睡。”

“想睡?”粽子裸着傲人的身体下床,让绣儿替自己穿衣,“今晚我不会让你睡的。”

绣儿笑而不语,直接替他更衣梳头。

小绿将饭菜重新热了一次,一家四口高兴的聚在一起吃饭。重新见到粽子,楚昕甚是亢奋的爬到粽子身上,“爹!”

几天没抱孩子,粽子方知珍贵,他左手搂着楚昕,右手抱着馒头,再望着对面的娇妻,不禁满足到了极点。

楚昕在粽子身上蹭着,蹭着蹭着不对劲了,她用力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半晌才道:“你跟娘又打架了?”

绣儿脸一红,想着自己之前陌生的挑逗手段,脸颊止不住一片绯红。夫妻之道,确实是门深奥的学识,有待研究。

“吃饭。”粽子摆起严父架子,凌厉的斥了楚昕,“孝子家家的别多嘴。”

哼,过河拆桥,楚昕偷偷鄙视他。不过她时刻时挂念着粽子的承诺,刚吃饭就跟他要灵力了。

粽子满脸微笑,抱着往楚昕往桃林走去,“来,爹有话跟你说。”

绣儿刚回到房间,楚昕的嚎叫声在桃林响起,“你这个骗子,骗子!!!你打我……”

嚎啕大哭声不断传来,粽子神采飞扬的走进房间。

绣儿蹙着眉头道:“你怎么又打楚昕了?”

“棍子之下出孝子。”粽子笑,“她就是欠收拾。”接下来,轮到好好收拾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了。

在粽子严格的监督下,被逼无奈的绣儿总算将元神收了回去。

她好好将自己收拾了一番,该是见见宓裳红的时候了。自己这几天下了血本对付粽子,该是让她称心如意了吧?

“姐姐。”

绣儿同是一身深红的灼眼宫装,脸上施了厚厚的胭脂水粉,一张红唇烈焰让宓裳红有些缓不神来。

“妹妹。”宓裳红热情地拉着绣儿的手,带着她走进殿内伺茶,“想见你一面,可是盼星星盼月亮都盼不来呢。姐姐想着你没空来,我抽空过去吧,谁知你都没空见我一面呢。”

“姐姐见笑了。”绣儿用茶盖拨了拨浮子,轻轻品了口茶,杯沿留下一道红唇印,“楚寻的性子你最清楚不过了,他一日三餐都在我那里,我是天天都得小心伺候着,着实是忙得抽不开身。按礼数,我该来拜见姐姐,可是楚寻偏不让,说尸界没有人间的繁文缛节,有些规则能免则免。今天若非他有政务要忙才一早离开了,我还不得空来拜见姐姐了。”

绣儿说话客客气气的,声音柔弱三分,偏偏句句带刺,听得宓裳红既是气愤又是难受,可笑容却始终挂在脸上,“男人嘛,总是图个新鲜。我跟楚寻都已经是老夫老妻,他对我虽有情义,却再无新鲜感。这世界,总是只见新人笑,哪闻旧哭,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这泱泱后宫以后还不知要来多少待宠的新人呢。你说是吧,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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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尸王的宠妃36 “王城会不会来新人我不知道。.”绣儿自信满满的对宓裳红道:“我只知道无论按时间还是按先后,我都不是新人。你曾说过,我养育了楚寻,而且又给他生了两个孩子,我的身份对楚寻而是独一无二、无人可取代的。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不管来多少新人,他都会对我始终如一的。对了,我前几天看到姐姐跟楚寻在湖边散步,好生恩爱啊,楚寻果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僵尸。”

宓裳红的笑容有些僵硬,“妹妹别取笑我了,楚寻他也就是听到楚涡生病了,来过几趟而已。还有前几天妹妹将他赶了出来,他找我倾诉了几句而已。所以今天你既然来了,不管高不高兴我都得说你几句,我们做女人不能恃宠而娇,做事得有分寸,你将楚寻赶出来的事,已在尸界闹得沸沸扬扬,楚寻可是颜面全无。他宠你,才不跟你计较,但你既已为妃,就得有妃子的模样,要有颗母仪天下的心,他是我们的男人,很多事纵然做得不对,你都得要包容他,体谅他的苦心。”

“姐姐,你可是楚寻的王后,母仪天下的该是你才对。”绣儿浅笑,口无遮拦道:“若我也母仪天下,他们只怕要非议我有野心要谋你的王后之位呢。”

宓裳红脸色一敛,脸色不悦道:“我不知是楚寻将你宠的如此任性,还是你天生就是孝的心性,姐姐今天跟你说的这些,都是为了我们好。我若做的有不对的地方,你尽管提出来便是,咱们既已是姐妹就是齐心协力辅佐好楚寻,让他安心朝政。”

“哼。”绣儿别开脸低声嘟囔了一句,“还以为自己是谁呢!”

自言自语的声音不大,偏偏却听进了宓裳红的耳朵里,她当即脸都绿了。这个贱人,以前还虚情假意一番,现在仗着做了楚寻的妃子,更加有恃无恐了。

“姐姐。”绣儿回过头时已是笑容灿烂,她起身挽着宓裳红的手,“你别生气,妹妹年纪小不懂事,以后有不对的地方还请你体谅。”

“我们都是为了同一个男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宓裳红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以后我们两姐妹好好慢伺候楚寻便是,不可争宠生娇。”

绣儿点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姐姐,昨晚楚寻闹到很晚才睡,我有些乏了,先回去补个眠,中午楚寻说过来吃午膳。”

纤纤玉手捶了捶脖子,雪白的脖子上尽是男女欢爱留下的痕迹,绣儿柳腰款步,转身离开。

宓裳红将一切看在眼里,虽然不动声色,可眼眸的切肤之恨却无法掩饰。红色衣袖一扫,桌上的茶杯重重打落在地,发出刺耳的破碎声,“贱人!”仗着有楚寻撑腰,便想骑在她头上作威作福。

其实绣儿跟宓裳红都很清楚,僵尸没道理可讲且特别护短,这便是绣儿敢光明正大骑在宓裳红头上撒野,而宓裳红却不敢明着对付她的原因。

粽子连自己都舍不得碰绣儿一根头发,想想被绣儿无情的扫出门,尸王都得委曲求全的忍着,只因他爱这个女人超出了自己的生命。纵然宓裳红能找一千个一万个将绣儿碎尸万段的理由,到头来错的却只会是她而不是安绣儿。不管明的暗的,只要安绣儿出了点事,粽子都会将账算在宓裳红身上,这便成为堂堂尸后处处受掣的致命伤。

见时辰尚早,绣儿往尸王殿走去,粽子正在御书房处理奏折。

对于绣儿的打扮,粽子笑意盈盈,朝出手指朝她勾了勾,“美人,过来孤这里。”

妙曼的身影款款走向粽子,直接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勾抱住他的脖子,媚眼如丝的笑,“大王,妾身今天美不?”

“美。”尸爪握住绣纤细的玉指,贴在自己胸膛上揉了起来,“你这番打扮,真真是美艳极了。”绣儿穿着向来素洁,而最近的打扮让人耳目一新,相当大气跟美艳,如一朵绽放的瑶粟,吸食了僵尸的心魂。

粽子亲了绣儿一口,拿起一叠奏折放在她手上,“红颜祸水。”

“我若是红颜祸水,你会将我吊死在马嵬坡吗?”绣儿眨了眨眼,低头在粽子脸颊上印了个鲜红的唇印,“以安抚尸界民愤?”

粽子笑得暧昧,不安分的爪子钻进绣儿的衣衫之内,心猿意马的玩弄着她香气盈人的娇躯,“我才舍不得让你吊死在马嵬坡,我要将你吊死在床上。”

“无耻!”红唇轻启,绣儿咬了他的耳垂一口,“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要日日夜夜缠着你,不准你碰别的女人一根手指头。”

“唔……”绣儿的挑逗,让某尸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他作势要将绣儿按在桌案上,想着要将她就地正法。哼,勾引尸王是要付出代价的,看她最近的气焰是越来越嚣张了,不打压都不行了。

“不要……”引火自焚的绣儿急了,忙抓住尸王不安分的手,“晚上……晚上再说。”

“敢还不敢调戏我?”欲求不满的僵尸在绣儿高耸的胸部捏了一把,“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厚厚的妆容掩饰了绯红的脸色,绣儿坐在粽子的大腿的,郁闷的低头翻着他塞到自己手中的奏折,“这些都是什么?”

粽子头痛的抚额,带着些许的无奈,“自从绣儿来到尸界之后,有些僵尸垂涎你的美貌,开始对女子产生性趣,据各地官员反馈,这些日子来已发生了好几起强/奸案,更有僵尸对娶妻生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上书问如何才能让他们早日娶妻生子。”

绣儿满脸黑线,“你就掰吧,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宓裳红跟媚影儿的容貌,哪个都不输于我,为何红颜祸水的罪名就扣在我头上了?”

锋利的尸爪,玩味的捏着绣儿小巧的下巴,“唯有你,才能让尸王另眼相看,不是红颜祸水是什么?”

“切。”绣儿嗤鼻,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粽子笑,重重掐了下绣儿的脸颊,“我这一生,就栽在你手上了。你今天这打扮是好看,不过涂得太厚了没点血色,回去将自己的脸洗干净了。”

绣儿鄙视道:“你刚刚还说喜欢的。”果然男人是善变,既要冷艳高贵的,又想温柔美丽。

其实穿红戴绿的,主要还是用来探探宓裳红的口气,毕竟以自己浅薄的阅历对付老练的宓裳红,她怕露出了端倪。那道银色的影子,到底是谁?

“楚寻,都说高处不胜寒,如今你功成名就,可得要提防小人暗算。”依宓裳红的性子,她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而且皇少色归色,亦是一只有野心的妖怪。这两只妖怪若是真搞出些名堂来,只怕甚是棘手。

“小人?”粽子颇为意味的问,“哪个小人?”想不到她也会有长心眼的时候。

“只是给你提个醒而已。历史不都是这么过来的,我不希望你会走上那些君王的道路。”纵然女魃傲视天下,却也死在了三哥手上,虽然个中缘故不方便评论对与非,可她不希望粽子也走上这条路。宓裳红、皇少、媚影儿,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粽子挽住绣儿的手,“这个世界上能伤害我的,从来都只有你一个。”

绣儿依偎在粽子怀中,“我说过的,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随。”

深夜,粽子跟绣儿缠绵了好一番,没一会便睡了过来。

绣儿轻轻推了推粽子,确定他睡着之后,双手快速起诀施咒,元神自体内飞出,消失在黑暗中。

意识,凭着记忆不断在黑暗中前行,落在一幢黑暗的宫殿前,在空中飘荡着,却感受不到要寻找的气息。房间内一片黑暗,床上空无一物,元神飞过窗纸进入房间,悄无声音的附在房梁上。

绣儿隐约感觉到房间有异常,她集中念力寻找着,只见一道黑色的结界浮在半空中。元神往结界飞去,慢慢渗透在结界内。

“啊……”刚渗进结界,一声声呻吟声透了过来,结界有张大床,床上紧紧纠缠着一对不着衣褛的男女。

男子有着及腰的银色,他骑在一名脑袋长着两只角的女人身上,胯部狠狠往她身上撞击。

“啊……楚寻,我要……啊……用力点,我要……”女人喘息着仰头,身体滑如蛇般紧紧缠住男人壮硕的麦色身躯。

“啊……”看清女子面容的绣儿吓了一跳,牵引元神的灵力骤然失了控制,元神飘进结界中。

男女激烈的欢爱,并未察觉到有灵力入侵,只见她一个翻身骑在男子腹部,身体快速的上下律动,妖艳的脸上被极致的欢欲扭曲,锋利的指甲陷进男人的胳膊中,“楚寻,你是爱我的,你是爱我的!!!”

“宝贝,我爱你!”男子忍不住呻吟,“我只爱你!”

绣儿乱了心神,忙将元神召回,不敢再看一眼。

胸口如压了块大石,沉重的呼吸不过来,黑暗中绣儿猛地睁开眼睛,下意识的握住粽子的手,身体渡进他的体内却震愕的发现他的元神并不在体内。

脑海中闪过结界内抵死缠绵的话,宓裳红口口声声喊着粽子的名字。那个男人,长得跟他一模一样,她虽然又惊又愤,却仍下意识的相信,一切皆是假象。法力高深的妖怪可以自由改变自己的容貌,在结界她并未感觉到楚寻的气息,而且粽子明明睡在她的身边,或许这一切只是宓裳红演给她的戏,又或是那个跟粽了极其相似的男人只是粽子的替身而已。

对于宓裳红的红杏出墙,绣儿愕然的缓不过神来,但却是情有可原的。她深爱粽子,跟他却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夜夜独守深闺,自是寂寞难忍,难免一时之间做出糊涂事。

百年前,粽子曾入过她的梦中,将她深埋在身体的陌生情愫挑了起来,让她意识到自己对他的感觉并非姐弟之情。当时她单纯的以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现在想来是元神入梦。

他白天处理政务已是绰绰有余,除了私会女人之外,她着实想不着还有什么紧要之事。

愤怒,涌上心头,粽子下意识的扬手朝熟睡中的粽子重重一巴掌打了过去。

“啊……”粽子一声痛呼,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茫然的摸着被打肿的脸,粽子只觉得黑暗中有双吃人的眼睛杀气腾腾地瞪着自己。莫名其妙挨打,任由粽子脾气再好,亦是恼火了,“你干什么!”大半夜的,她又哪根筋不正常了。

“你刚才去哪了?”绣儿双手紧紧箍住自己的手,忍着怒气问道。

“在睡觉。”粽子肺都气炸了,“我人都在你身边呢,能去哪?绣儿,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哭,他就做错了那么一次,为何她紧紧揪住不放,时不时在他伤口上撒盐。

“别再骗我了!”绣儿气血往上翻滚,“你的元神刚才去哪了?”

粽子一怔,半晌才道:“我……有事出去了一下而已。”

绣儿咄咄逼人,“去哪了?

“你这是在干什么?”粽子脑子转得快,带着怒气质问道:“你怀疑我?”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粽子躲躲藏藏的模样,让绣儿更加生气,“身正不怕影歪,你没做对不起我的事,会怕我怀疑你?”

粽子不敢信的用手指反指着自己,“我对不起你?”

“宓裳红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们夫妻恩爱再正常不过了,又何必遮遮掩掩的?”

“我跟她?”粽子瞪大了眼珠子,“绣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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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尸王的宠妃37 “我说你刚才是不是跟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绣儿咬牙问道:“是不是在一起了?”

“你想哪去了?”粽子气得喷血,“我都说临时有事去办而已。.”

“什么事见不得光让你暗中派元神去办?”

“政务上的事,说了你也不懂。”粽子摸着被打肿的脸,强行忍怒拉着她的手,“好了,别胡思乱想了。”

“是我胡思乱想,还是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我说只碰过你一个人。”粽子气得起床穿衣,“你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你相信也罢,不相信也好,我没碰过她!”

大半夜的,某尸气得拂袖而去。

绣儿亦是悲愤交加,泪水顺着眼眶滑落,心口阵阵刺痛。再次运起元神,可宓裳红的房间却已恢复了正常,她已熟睡在床上,之前发生的事似梦一般虚幻。

粽子一晚没有回来,绣儿心乱如麻,理智上她是愿意相信粽子的,但他那晚到底去了哪里?

什么神秘的事,让她宁可误会,他也不解释呢?

一夜没睡,绣儿起早给粽子做了些点心,亲自送去尸王殿。

她承认,昨天确实激动了点,既然他不肯说,她便亲自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以免着了宓裳红的阴谋。

在尸王殿找了一圈,并未见粽子的身影,绣儿既是担心又是难过。她跟粽子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不管此事是真是假,她都要弄个水落石出,省得再留下遗憾。

绣儿将点心留在书房,转身去找宓裳红。

宓裳红笑面相迎,“不知妹妹找我有何事?”

绣儿闷着一张脸,双手不断拧着丝巾,无精打采道:“姐姐,楚寻生我气了。”

宓裳红愕然,半晌才笑道:“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纵然我跟他向来相敬如宾,也有吵架的时候,更何况是你呢。不知你做了什么事,惹他生气?”

“他昨天深夜才回来,我问他为什么这么晚,他语气含糊不清,我一气之下便跟他吵了起来。”绣儿的眼睛,暗中瞥向宓裳红的脖子。

“唉……”宓裳红哭笑不得的摇头,“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楚寻乃一国之君,日理万机自是忙得抽不开身,你岂可如此任性妄为……”

“我以为他跟你在一起嘛。”绣儿情急之下口无遮拦,“所以……所以……”

“安绣儿!”宓裳红眼眸闪过一道光,目光凌厉道:“注意你自己的身份,别仗着楚寻宠你,便在我面前不知好歹。纵然楚寻跟我一起又如何,我是他的结发妻子,难道还不够格吗?”

“你昨晚跟他在一起吗?”绣儿生气的站了起来,眼眸中露出一丝嘲讽,低声嘀咕道:“我再任性,楚寻还不是天天留宿我那,他都不屑看你一眼。”

“够了!”宓裳红怒喝道:“你除了争风吃醋还会做什么?是,他昨天是没来找我,若今天你是来向我炫耀的,那大可不必。我会好好睁眼看着,你能得宠多久?”

“哼!再短也比你长!”绣儿气得就走。

宓裳红气得两眼直冒烟,她倒要看看,这个贱人还能得意多久。

绣儿在御花园漫无目的走着,一时之间有些寻不着头脑。

宓裳红脖子上有几处淡淡的淤痕,尽管用衣领遮了起来,可随着她的一番动作,心细的绣儿仍是发现了。宓裳红与男人行欢过,但那个人不是粽子。换而言之,她真的跟别的男人有染。

那粽子呢?

他到底做什么事去了?

绣儿的心绪,颇为复杂。宓裳红是爱粽子,否则那男人的模样岂会跟他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件事,她该不该告诉粽子?若留着宓裳红,她必然会对付自己,可若将此事公布于众,不仅粽子的面子挂不住,而且宓裳红亦是可怜之人……

罢,此事还是等有了证据再说,先看看宓裳红还有什么目的。

绣儿回到寝宫,见小绿在桃林带着楚昕玩耍,于是问道:“小绿,楚寻回来没有?”

小绿摇头,“尸王没有回来。”

绣儿领着她走到一边,“从现在开始,你不用再跟着他了,不过你帮我做另一件事。”

“什么事?”听到不用再暗中跟着尸王,小绿不觉松了口气,终于不用过心惊胆战的日子了。

“你帮盯着宓裳红,看她平时都跟什么人来往。”

“好。”听到主人终于要对宓裳红了,小绿不禁兴奋地点头,“我一定紧紧盯着她。”

“宓裳红戒备心强,你千万要小心,不用跟的太紧,远远着不让她发现就行了。”

小绿领命而去。

绣儿悄然叹气,心头一片沉重。

粽子消失了一天,直到深夜才回来,臭着一张脸不说话。

绣儿原是心烦意乱的,原想跟他说话的,可话刚嘴边粽子已直直的走进房间了,一时间倔强的性子也拧了起来。

吃饭、洗澡,粽子一反常,杀气腾腾的似刚从屠宰池来似的,连睡觉都侧身背对着绣儿。

绣儿也生气,照样转身背对着他。

像两个闹别扭的孝,心里想着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大半夜,粽子一个转身怒道:“要你先跟我说话就这么难吗?”无论对错,每次都是他先妥协,她主动一次会死吗?

粽子一说话,绣儿忍不住喷笑出来,她伸手轻轻摸着他挨打的半边脸,“还疼不疼?”

“疼!”粽子握住她的手按在胸口,“这里疼。”

“我听听。”绣儿将脸贴在他的胸口上,仔细听着他的心跳声,“有多疼?”

“很疼。”粽子搂着绣儿,语气甚是委屈,“被女人打耳光,很没面子的。”

“谁让你偷偷瞒着我干坏事。”他若不元神出窍,她也不会怀疑。

“你管我干什么坏事。”仍在生气中的粽子扬手“啪”一声,重重打在绣儿的屁股上,“总之不会背着你跟别的女人有来往,行了吧?”

绣儿被打的屁股疼,搂着他的脖子颇为复杂道:“楚寻,我是不是太爱吃醋了。男人都喜新厌旧,三妻四妾的,我是不是对你……”世事总难事,连海枯石烂的爱情都能生变,还有什么可以永恒?或许,粽子总有一天也会喜欢上别的女人,正如宓裳红所说,这座王城将来还会有很多的女人。

“哼。”粽子高傲道:“你要再打我,我会慎重考虑这事的。”

“你要是敢……”绣儿急了,“我就……我就……”

抓住绣儿的痛脚,粽子开始有恃无恐,“你就怎么样?”

绣儿恶狠狠的威胁,“我就咬了你。”哪个女人愿意跟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粽子瞬间脸色苍白,双手下意识的捂住裤裆,“你敢?”真是瞪鼻子上脸了。

“你看我敢不敢?”绣儿作势张嘴咬了过去。

“色女人。”粽子身体勾成一团,捂住下半身不让她碰自己的宝贝。

“那你以后还敢不敢?”绣儿揪住他的耳朵,却不忍一声喷笑出来,“噗……敢不敢?”

“你说敢不敢!”粽子一双手,直接在她胸部抓了一把。

“啊……”绣儿挥手打他,“你混蛋!”

“咋地,只许你周官放火,不许我向你点灯啊?”粽子一把将绣儿压在身下,三下五除二将她剥了个精光,“我今天非得要好好点你的灯!”

情人之间,吵闹来得莫名其妙,去了也莫名其妙。一只霸道的僵尸跟懵懂的神仙,在轰轰烈烈的爱情归于平淡之后,不断摸索着夫妻相处之道。

来尸界已有一段时间,绣儿几乎埋首深闺,粽子的政务稍微空闲下来,他便会带着绣儿去游览尸界。尸界浩瀚无际,纵管尸王灵力通天来去如风,通常领着绣儿在天上看大好风光,都要好几个时辰。

僵尸集怨气而生,在他们聚集少的地方,风光如人间般青荫美丽,灵气丰富。

不再惧怕阳光,僵尸们出来活动的时间长了,不再死气沉沉。他们开始再现三千年前鹫国跟琉璃国的繁华,将埋深在骨子里的人类意识挖掘出来。

粽子做事向来雷厉风行说一不二,但下了朝堂与僵尸大臣间的相处还是挺融洽的。每逢僵尸举行聚会,都会邀请粽子参加,粽子偶尔会带绣儿参加。绣儿本来不想去,但又怕没自己看着,粽子会变得鬼酒尸王,于是但凡有绣儿参加的聚会,粽子都很有节制的不敢喝太多。

僵尸喝醉尸,是件很有趣的事,他们会挑戏别的僵尸,会唱歌跳舞,看他们动作僵硬的扭来扭去,绣儿笑疼了肚子,直接倒在粽子怀中起不来。粽子兴起时,亦会拉着绣儿跟他们一块跳。

绣儿想,其实跟僵尸一起生活,也不是件太枯燥的事,虽然脾气暴躁了点,但少了人类的油嘴滑舌跟算计。

“夫人,抓住了抓住了。”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直潜伏在尸后殿的小绿终于找到了一次机会。她匆匆向绣儿禀报,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有个男的,鬼鬼祟祟的来找宓裳红,房门紧闭的肯定没好事。”

“看清楚是谁没有?”绣儿着急道:“是不是跟楚寻长得很像。”自从知道宓裳红跟别的男人有染之后,她曾暗中注意了一段时间,那是只法力高深的僵尸,每隔几天宓裳红都会跟他在结界内行欢,而且要求他变成粽子的模样。

从那以后,绣儿便有些不太待见粽子,每次粽子提出行房时,她的脑海里便会浮出宓裳红在结界之内扭曲的面容,下意识的有了抵触。

绣儿没了心情,可憋坏了粽子,她总推说身体不舒服,到后来甚至直接不让他进寝宫了。有苦说不得的粽子郁闷难抒,被扫地出门的他,被其他僵尸拉去喝酒了。

“黑夜里看不清他的长相,只感觉身影比尸王矮了几分。”

“我知道了,你别打草惊蛇。”

绣儿回到房间施法布阵,元神再次前往尸后宫,果然只见黑暗的房间有个黑色结界。元神刚进房间,绣儿便闻到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夹杂着酒味。

这股味道,她似乎在哪里闻过,但肯定不是宓裳红身上的味道。

隐约感觉得,房间有股很强大的妖怪气息,绣儿再次起诀念咒,将自己体内所有的灵力打进元神内,隐去自己任何可能被怀疑的气息,悄然渗进黑色的结界内。怕被发现,绣儿不敢开天眼,只是集中念力听着结界内的动静。

“放肆!”一声怒喝在结界内响起,紧接着一道响亮的巴掌声,“凭你也配碰本宫一根手指头。”

“嘿嘿……”男人猥琐的声音响起,扬手重重打了宓裳红一巴掌,“臭婊子,陪我睡怎么了?要老子给你卖命,还想不给好处?尸王不要你,你不照样也在背地里勾三搭四的,在老子面前装什么清高。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可是最后一次机会,若是让他知道你有野心,他会放过你吗?”

“啊……”

衣衫撕裂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挣扎着,绣儿听到了两具肉体撞击的声音。

“老子早就想这么干了,尸王的女人,果然味道就是不一样,爽!”

“啊……”宓裳红拼命挣扎,破口骂道:“无耻!”

“我无耻!”男人放荡的笑,“你能清高到哪里去?你若有那能耐可以不跟老子干,你直接取了他的命不就可以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既然做了婊/子就别再想要贞节牌坊。”

难堪的呻吟声不断传来,绣儿悲愤交加。偷窥这种事,她真的不颤长,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想不到宓裳红爱到深处是无尽的恨。

听着那男人的声音,他就是化成灰,绣儿都认得。媚影儿不仅媚术厉害,连看男人的眼光都准确无误,皇少跟宓裳红之间确实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心不断往下沉,绣儿痛的呼吸不过来, 她死死克制住自己跌荡起伏的心情。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空间内的苟且已完成,宓裳红冷冷的发问。

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响起,“你急什么,我已暗中命妖怪制造一些事端,等他外出处理时,便是最佳的动手时机。”

“你最好是言而有信,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宓裳红冷哼一声,威胁道:“现在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若有什么意外,你别想能全身而退。”

“嘿,我连尸王的女人都敢碰了,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事成之后,将安绣儿留给我,我要亲手对付她。”语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恨意。

皇少哈哈笑,“你该不会想找几只僵尸,像我伺候你一样伺候她吧?啧啧,你守了几

未完,共2页 / 第1页

番外 尸王的宠妃38 一夜宿醉,粽子头痛欲裂的。.

绣儿给他做了顿清粥,炒了点小菜让他伴着吃。难得绣儿温柔体贴的,粽子自是笑容满面的。

端了碗粥在粽子身边坐下,绣儿犹豫了半晌才道:“楚寻,最近的政务如何?”

“还行,那几个强/奸犯都抓到了,还有些汪洋大盗、土匪小偷的……”粽子平静地喝着粥,“全拖出去五马分尸了。”这些个废物,留着也没用,抓一个就地处决一个。

“我昨天逛御花园时,听到些闲言碎语,不知该不该说?”

“说吧。”粽子笑,“再不说你晚上又得做噩梦,然后打我耳光了。”

“你讨厌。”绣儿娇嗔的剜了他,“小气鬼,我就那次不小心误打了你,你必要天天挂在嘴边吗?要不,你打回来好了?”

僵尸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发牢骚的机会,“我若舍得打你,哪还轮得到你打我的一天。说吧,听到什么闲言碎语了?”

“你觉得皇少怎么样?”

“有勇有谋,不过就是太色了。”每次有绣儿在的地方,粽子都想挖了皇少的眼睛,不想那只淫虫看她一眼。

“我觉得你少说了一样。”

粽子抬头,“什么?”

“野心。”绣儿心事重重道。

粽子笑,颇为意味的望了眼绣儿,“你怎么知道的?”

“都说听到的闲言碎语了。”绣儿有些担忧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尸界是你辛苦打下来的,所谓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有些事你还得谨慎些。”

“放心吧。”粽子捏了捏绣儿的脸颊,“我是谁啊,若那么容易就让别人暗算,岂不是早就连骨头都没有了。”

“我不是怕你阴沟里翻船嘛。”绣儿仍是忍不住提醒道:“不管如何,他若没有野心自是好的,若是有非分之想,你得要及时制止。”

“行,我会注意的。”粽子边喝粥边感慨道:“不容易啊,你向来不问世事,想不到现在也会如此关心我了。”

“别嬉皮笑脸的,给我严肃点。”皇少跟宓裳红苟且之事,绣儿暂时并不想点破,只得耳提面命道:“你现在可不是独身一人,还有我跟孩子呢。”

“放心吧,我自有主张。”粽子自信满满道:“除了你,没有谁能伤害我。”

绣儿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总之一切要小心,而且最近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外出,我怕他会乘人之危。”

“好,我都听你的。”粽子心里暖暖的,比吃了灵丹妙药还管用。

尽管粽子口头上答应了,但绣儿仍是担心他吊儿郎当的模样,万一他没往心里去呢。

绣儿提心吊胆地过了几天日子,粽子似乎真对皇少产生了怀疑,他找了门差事将皇少调离了王城。

粽子对皇少产生了怀疑,绣儿总算放心下来。

午后的阳光很温暖,绣儿带着两个孩子在桃林玩了一会,便去午睡了。

睡了一觉刚起来,小绿送了一封书信过来,说是从魔界派妖怪送来的。

绣儿看着信封上的字,是朱琪琪的笔迹,不禁有些高兴,谁知拆开信一看,当即变了脸色。

信上只有短短几个字:尸界恐有变,万事小心!

绣儿震愕的缓不过神来,朱淇淇怎么会知道尸界有变,而且还给自己送信提醒?

信捏在手中,绣儿忐忑不安的在房间踱着步子,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光,不禁恍然大悟。宓裳红想仅凭自己跟皇少联手便能夺下尸界置粽子于死地,简直是痴人说梦。但是,宓裳红手中仍是有牌的,她是前魔尊之女,在魔界一直都受到妖魔的尊重。虽然魔尊死后来死于应龙之手,可是他的残余旧部尚未来得及急斩草除根,便发生了神魔之战,魔界死伤惨重而应龙也殁于此战役中,让前魔尊余孽得以喘息的机会。

如果宓裳红想对付粽子,唯一有取胜机会的,便是利用魔界余孽。朱琪琪可能感觉到了魔界的不寻同之处,所以才用书信通知她的,可为何不在书信中直接说明,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夫人……夫人……”小绿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昕昕……昕昕不见了……”

“什么?”绣儿吓了一跳,着急道:“她是不是跟你捉迷藏躲起来了?”

“我所有地方都找遍了。”小绿急得快哭了,“之前昕昕一直在桃林修炼,我到外面给夫人取了信回来,然后到园子里摘了些菜,谁知昕昕就不见了。”

“我们再找找,这个结界除了你跟我还是楚寻,不可能再有他人进来的。”绣儿提起裙摆往外走,急急地吩咐道:“或许是我们自己吓自己,你再找一遍。我去找楚寻,看是不是他将楚昕带出去玩了。”

两人分头找,绣儿离开结界匆匆往尸王殿而去。

粽子正在跟一群僵尸大臣在议政,听到楚昕不见了,连忙派僵尸四处出去。

小绿将结界里里面面翻了几遍,仍是没有楚昕的踪影,她就像平空消失了般。一群僵尸将王宫寻了个遍,仍是没有任何消息。

绣儿急得快哭了,“昕昕怎么就突然不见了?”

“别哭。”粽子安抚地拍着她的背,“我们再找找,指不定她是躲起来了。”

“能躲到哪里去?”绣儿心急如焚道:“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出结界,除非我们三个带她出去。”

粽子不禁思量道:“既然我跟你都没带她出去,有没有可能是小绿将楚昕带出去不小心弄丢了,又或是有其他的目的?”

“小绿对我没有异心,不可能是她做的。”

“在尸界能破我结界并且悄然将楚昕带走的,是不可能的。”粽子沉默半晌,有些犹豫道:“不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不排除他们有这个可能。”

“可能在你眼皮底下不动声色带走掳走楚昕的,屈指可数,除非……”绣儿的脑海轰一下炸了,“有没有可能是皇少跟宓裳红?”

“皇少被我派出差干,过几天才能回来,不可能是他。”粽子须臾片刻道:“她也许有这个可能。”

绣儿起身往尸后宫走去,粽子跟了上去。

到尸后宫的时候,宓裳红正拿着剪刀修着长满刺的腊梅,嘴里轻轻哼着小曲。

绣儿深呼一口气稳住心神跟粽子走了进去,身后跟了一阵僵尸护卫军。

见到楚寻跟绣儿一块走了进来,宓裳红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放下剪刀行礼,朝着楚寻温和道:“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粽子黑着一张脸,语气冷然道:“来看看你在做什么。”

“我还能做些什么?”宓裳红苦笑,“白天弄些花花草草,深夜赏月光。对了,刚才有僵尸来我这问说有没有见到昕昕,怎么回事呢?”

“昕昕不见了。”绣儿担忧的发问,“不知姐姐有没有见到昕昕?”

“昕昕怎么会不见了?”宓裳红惊讶道:“自她回尸界就一直住在你的那里没出来过,而且即便想她出来,可走不出结界,又怎么可有走丢呢。”

“昕昕向来跟你亲近,一直嚷着要来见你,只是我还尚未来得及带她见你而已。我想着可能是趁着我不注意,一时偷跑出来,所以过来问问姐姐而已。”

宓裳红笑,“尸界有谁不知楚寻宠你入骨,花了毕生法力为了缔造了一个固若金汤的家,除了你跟楚寻之外没有谁能出入,昕昕更是出不来。既然她出不来,又岂会跑到我这里呢?刚才已有僵尸来问过了,不知妹妹现在带兴师动众的带着僵尸来,是什么意思?”

“姐姐误会了,我怕是孩子顽皮躲起来了,在尸界她跟楚涡玩的亲,孩子只有一小团,随便躲在角落里就找不到了,所以我才敢前来打扰,求姐姐帮忙找一找。”

“昕昕不见了,大家都急。”一旁的粽子朝宓裳红道:“你让他们进进找找,指不定孩子就找出来了。”

宓裳红脸色一变,“楚寻,你不相信我?”

“我没有不相信你,正如绣儿所说,孩子指不定在跟大人玩捉迷藏。上次楚涡偷偷带着楚昕离开王宫的事,你还记得吧?我怕他们两个又瞒着我们在后院里玩耍也说不定。”

“你是找吗?”宓裳红手指指向屋外的僵尸护士军,“你带着一群僵尸进来,是想搜我这里吧?”

“哈哈……”宓裳红笑得有些苍凉,“楚寻,我待你如何,天地可鉴。但你呢?昕昕不见了,你哪里都不搜,唯独带着兵来搜我这里,你什么意思?说我将孩子藏起来呢?”

“想什么呢?”粽子怒道:“让你再找一次而已,非得要歪曲我跟绣儿的意思吗?”

“好,你搜!”血红色的衣袖一挥,宓裳红恨恨地瞪着绣儿,“你们尽管搜,若是将昕昕搜了出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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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尸王的宠妃39 “别吵了!楚昕不见了,你这里只是例行搜查。.”粽子神情严厉道:“在不在,搜了就知道。”

宓裳红一甩衣袖,生怒的别开脸,“我是你的王后,她只不过你是的妃子,可你却相信她的栽赃陷害。”

“闭嘴!”粽子怒道:“只是来你这里找一下昕昕,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想要闹到多大?你若没做过,谁能栽赃陷害你!”

粽子一个手势,僵尸护卫军在王后宫搜了起来。他们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几乎将每个角落都翻了过来,却没有发现楚昕的任何影踪。

楚涡从后殿走到宓裳红身边,然后猛地冲了出来,往绣儿身上撞去,“你这个贱人,让你欺负我娘。”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粽子正与宓裳红怒目以对,待绣儿意识过来时已来不及,楚涡头上两只锋利的角重重撞在她的肚子上。

楚涡的力气很大,没站稳的绣儿倒退几步跌倒在地,顿时痛得脸色惨白。

“绣儿。”粽子冲过去将绣儿扶了起来,见楚涡再次冲上来要打她,粽子一手箍住他的手怒喝道:“楚涡,你要干什么!”

“爹,我要杀了这个妖妇,是她迷惑了你。”楚涡拼命扎,隔空忿然地想用脚踢绣儿,“都是因为她,爹才不要娘跟我了。”

“胡说八道。”粽子气愤难忍,对着宓裳红道:“你就这样教孩子的?”

手掌用力一推,将楚涡推向宓裳红,粽子急切地问着绣儿,“伤到哪里没有?”

“不……不碍事。”绣儿捂着肚子,脸色如蜡纸苍白,半晌才得以呼吸,“既然楚昕不在这里,我们快点到其他地方找吧。”

粽子拦腰将绣儿抱了起来,对着宓裳红怒道:“你教的好儿子。从现在开始,不将楚涡教好,你就永远别踏出这里一步!”

抱着绣儿,粽子转身离开,僵尸护卫军继续在王宫内仔细地搜查,而宓裳红跟楚涡被禁足。

粽子将绣儿送回结界,连忙叫来僵尸御医,绣儿紧张道:“我只是气血翻滚而已,并没有大碍,找楚昕要紧。”

“你放心吧。”粽子安抚道:“我一定会将昕昕找出来的。”

“那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绣儿着急的推粽子,“快点出去找!”真是僵尸不急,急死神仙了。

“绣儿,其实你不必这么紧张,凭楚昕的能力是不可能离开结界的,如果是他人强行掳走,必然是用来威胁我的,所以他们不会伤害楚昕,你只需要静等消息便是。”

“不行,我一刻也等不下去。”绣儿挣扎着下床,“你不去找,我自己去找。”

粽子头痛道:“找找找,我所派尸界所有的僵尸去找,连我也亲自出马去找,你满意了吗?”真想知道哪一天他不见了,绣儿不知会不会着急?

将粽子赶走之后,绣儿将小绿叫了过来,“我总觉得楚昕的失踪,跟宓裳红和皇少脱不了干系,从现在开始你帮忙盯着她,有任何不寻常的举动随时告诉我。”

小绿领命而去,继续跟踪宓裳红。

绣儿心急如焚,却不知该如何才能尽快找到楚昕,无意看到扔到桌上的书信。刚收到朱淇淇的信,楚昕便失踪了,尸界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粽子已派僵尸在尸界寻找,不知什么时候才有消息,晚一刻找到昕昕,便会多一分危险。她不能干等着,既然朱淇淇暗中写信通知她有危险,指不定会有线索也说不定,她不能错过一点有可能找到楚昕的机会。

绣儿运气打座,将翻腾的气血压了下去,元神飞出体内,往魔界而去。

元神刚到尸界,坐立不安的朱淇淇马上留了上来,“绣儿,你终于来了。”

绣儿急迫的问道:“你信中所指之事,是怎么回事呢?”

朱淇淇拉着她在桌边坐下,“前段时间魔界余孽一直蠢蠢欲动,他们暗中纠结在一起,似乎在密谋着事情,想对丰都城不利。可是就在几天前,粽子突然夜访左魔将军,然后尸界便来了一群法力高深的僵尸驻守在丰都城,魔界的兵力皆被他们调动,连左魔将军都无权干涉。我曾私下问过左魔将军,可是他却闭口不言。这些日子以来,僵尸昼伏夜出,他们控制了王城,封了魔界的出入口。我隐约听到些消息,那些僵尸杀了很多魔界余孽,我起先以为是粽子派来协助丰都城消灭余孽的,可后来才知道这些余孽暗中集兵并非对付我们,而是要对付尸界的。后来我才想到宓裳红是前魔尊之女,极有可能会替她爹报仇。可是昨晚我无意见听到两只妖怪鬼鬼祟祟的见面,似乎是宓裳红派来的奸细,他们法力高深我并不敢靠太近而且听得也不太清楚,所以才给你写了封信,偷偷派妖怪送了出去。”

“你有没有看清那两只妖怪长什么模样?”难怪魔界的入口把守森严,原来尸界真的出事了,但粽子却一直瞒着她没说。他前些天来过尸界,想必就是元神出窍的那天。

朱淇淇摇头,“我离得太远了,而且是在黑暗中,并没有看清他们长什么模样。”

“你帮我留意着此事,一有任何消息马上通知我。”得不到更多有利的消息,绣儿起身道:“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朱淇淇欲言又止,到嘴边的话最终没有说出口,“那你一切小心。”

绣儿睁开眼睛,不禁露出一丝苦笑,她低头望着熟悉的笔迹,不禁滋味百生。这个消息,不管是真是假,能防范于未然自是最好的。

只是将一切跟粽子和盘托出时,他却冷笑道:“绣儿,你以后少些跟朱淇淇往来,我着实不喜欢你跟她在一起。”

“现在不是讨论喜不喜欢的问题,而是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在背后做这么多事,害得我还以为你毫不知情。”绣儿心结郁闷难抒,“我对你而言,就那么不可信吗?”

“绣儿,我跟宓裳红之间纵然没有你,迟早也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不告诉你,是不想你误会是自己的缘故而造成今天的局面,你向来心地善良,这种你死我亡的事,我并不想让你知道的太多。”

“那你……”绣儿苦涩道:“打算怎么对付她?”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会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她若悬崖勒马,我自会放她一条生路。”

心头一片沉重,活在仇恨中并非是件痛快之事,但是她真的不想粽子有任何闪失,宓裳红的事……还是交给他亲手处理,她不能介入。

“不管怎么说,奸细之事你还是要去查查,以防万一。”绣儿握住粽子的手,“我只想你跟孩子们都平平安安的。”

“绣儿,派去尸界的僵尸,全都是我信得过的僵尸。”粽子露出一丝不屑,“朱淇淇这些小伎俩,也只能哄你上当而已。她是怕我会趁机占领魔界,让她母子俩在魔界没了立足之地,于是想到这个策计引你前去。魔界是应龙打下来的,于你对应龙的感情,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的。她母子俩是应龙的未亡尸,算准你会替她争一席之地的,所以才会下饵让等你上钩。”

绣儿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其实我也猜到了,她言词间漏洞颇多,不过……”

“不过明知是个坑,你也会跳的。”粽子苦笑,“对不对?”

想起应龙,绣儿眼眶有些湿润,“楚寻,我总觉得这辈子,亏欠了三哥。”

粽子伸手覆住她的脸颊,“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月色诡异,空气闷沉,一道黑色身影悄无声音的留进尸后宫。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寂静房间,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如你所愿。”沙哑的声音响起,“魔界的兵马已集结好,就等你一声令下了。不过,你真的打算要杀了他吗?”

“他不仁,我不义。”女子怨恨的声音响起,“想当年我父女为了帮他开劈尸界,连差连性命都搭上了,可他非但不感恩连我爹有难都袖手观边。正因他的袖手旁观,我爹才会命丧应龙之手,而如今他更为了那个贱人想要废后。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他逼我的,我以为只要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掏心掏肺的对他,他总有一天会对我动情的,可是他没有。你没有看到,今天为了那个贱人,他是怎么对我的?哈哈哈,我若不杀他,他便要杀我!我得不到的,那个贱人也别想得到!!!”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明天我让人透露一些楚昕的消息,引他离开王城,到时你大开尸界之门将魔军引进来,等占领了王城,再合你我之力杀死他。”

“楚昕呢?”沙哑的笑声响起,“那孩子以前跟你可亲了,你打算怎么处理?”

“杀了!”冷然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杀气,“一头白眼僵尸,怎么养都养不熟,留着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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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尸王的宠妃40 “你的宝贝儿子,可是相当喜欢楚昕呢。.”黑色的房间,沙哑的笑音带着丝玩味,“要是他知道你杀了楚昕,不怕他恨你一辈子吗?”

宓裳红冷笑,“只要你不说出去,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明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手在黑暗中悄然摸上宓裳红的身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该是让我快活快活的时候了。”

宓裳红打掉那只恶心的手,忍怒道:“事成之后再说。”

“你今天先让老子干一下,老子明天才能替你卖命!”

伴随着沙哑狂妄的笑声,衣衫撕裂的声音响起……

“啪……啪……啪……”

掌手,自黑暗中响起,房间瞬间一片明亮,一群僵尸站在房间的角落,杀气腾腾的望着几乎不着丝褛的宓裳红,为首的正是粽子。

“啊……”宓裳红急忙捡起地上被撕裂的衣服遮住自己裸露的身躯,脸色惨白的望着粽子,“你……”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烂婊/子!”脾气暴躁的双头僵尸两口痰吐在宓裳红身上,“你倒还真有能耐,陪男人睡都能睡出一片江山来。”

粽子扬手在半空中,示意双头僵尸注意文明用语。

他向前走向前,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宓裳红身上,“我知道你怨气难平,但何需用如此作践自己的方式来报仇呢?你我完全可以光明磊落的决一死战。”

“哼!”宓裳红一声冷哼,“如果你今天是来羞辱我的,那大可不必。我技不如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来僵尸!”粽子一声怒喝,“将她拉下去打入冷宫。”

僵尸护卫冲了进来,押着宓裳红,抱起熟睡中的楚涡,送入冷宫。

粽子走向身披斗篷的皇少,一声冷笑,“给我带走!”

书房之内,一道身影跪在地上,“禀尸王,属下不污圣命,总算誓死完成了任务,只是属下做了不该帮的事,还请尸王赐死罪。”

“算了。”粽子悄然叹气,“她疑心向来很重,你若不走那一步,只怕她还不会相信你。只是这等事终究是丢了孤的脸,你若还想要自己的脑袋,就好好掂量掂量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

“尸王,属下记忆不好,之前发生的事我都忘了。”

“自己到天牢里关几天反省一下。”

黑影领命,往天牢而去。

粽子打开空间,将楚昕抱了出来,“兔崽子,该回家了。”

睡眼惺忪的楚昕揉了揉眼睛,撒娇的抱住粽子的脖子蹭了蹭,“里面好无聊。”

粽子心情甚好,抱着女儿出了书房,“有没有想你娘?”

“想。”楚昕有些盼望道:“我不见了,她有没急着?”

“急,都急得快哭了。”粽子摸着她的羊角辫,“我教你的记住没,一会见到你娘别乱说话。”

“知道了。”楚昕怀疑道:“你真的会给灵力我吗?”

“会。”粽子承诺道:“保证给你。”

粽子抱着楚昕走到结界,谁知竟然再一次进不去了,绣儿用元神炼制了结界,将父女俩隔在了结界外。

粽子苦笑,只觉得头皮发麻,“惨了,你娘知道我将你带走了,现在生气了不让我们进去呢。”

“啊……”楚昕撇嘴,“那怎么办?”

“只能等你娘生消了才能进去。”唉,绣儿越来越聪明,真是太不可爱了。

“你还是先将灵力给我。”楚昕不相信粽子的尸品,担心他会出尔反尔,“快点。”

“什么灵力?”粽子不解道。

“你无耻!”楚昕急了,“你答应过只要跟你离开结界,就给我灵力的。快点给我,否则我告诉娘是你拐带了我。”

“你娘已经知道了,你告诉不告诉她都无所谓。”

“哇……”楚昕被言而无信的尸王气得哭了出来,“臭僵尸烂僵尸,我恨死你了。”

“你恨啊。”粽子笑得爽朗,“你再恨,老子也是你爹。”

“你就是个畜生!”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当受骗,楚昕快疯了。

“逆子!”粽子重重一巴掌打在楚昕的屁股上,“畜生也是你爹,再口不择言,小心我封印了你的灵力。”

有家归不得,苦逼的父女俩在书房里睡了一夜,可当翌日粽子睁开眼睛时,楚昕不见了。

粽子愕然,半晌才闻得一丝熟悉的气息,不禁哑然失笑。嗷,他被反将了一军,被抛弃唾弃了!

赶到结界处时,只见扎着羊角辫的楚昕在结界内跟绣儿还有小绿玩老鹰捉小鸡,笑得那个叫灿烂啊。

“绣儿,你让我进去啊。”粽子急的用尸爪直挠结界,“你听我解释啊。”

绣儿似乎没有听到粽子的话,直接抱起楚昕往屋内走,“昕昕,你饿了没?娘给你做早膳去。”

“娘,我被爹掳去关了一天都没吃饭呢,好饿啊。”楚昕抱住绣儿的脖子,暗中朝结界外的粽子吐舌头。哼,让他过河拆桥,看她不弄死他!

“好,娘给你做好吃的。”绣儿头也不回的抱着进屋,自始至终都没有看粽子一眼。

粽子急得快哭了,“绣儿,你听我解释啊,我是有苦衷的啊。”

绣儿铁石心肠,粽子一直被拒之门外,连着半个月都无法进门一步。

粽子头痛欲裂,却拿她没有任何办法,魔界的余孽已诛杀干净,而尸界内宓裳红的势力也已拔除,也该是了断此事跟绣儿重归于好的时候了。

入夜,冷宫寒风萧萧,破灯笼在宫前摇曳,时不时发出咯吱声。

“娘。”楚涡浑身发抖,他缩进宓裳红的怀里,“爹为何要如此对我们?”

“呵呵……”宓裳红冷笑,紧紧将儿子捂在怀里,“你爹他就是个负心汉,是个心狠手辣的僵尸。”

“可是爹以前一直对我们很好。”楚涡不解道:“为什么突然就变了?”

“他受了那个贱女人的诱惑,所以才想着杀了我们。”宓裳红安抚儿子,“涡儿别怕,娘一定会尽全力护你周全的。谁要是敢动你一根寒毛,娘就跟他拼命!”人算不如天算,枉她费尽心思,却终究败在他手上。

哈哈哈……眼泪,顺着宓裳红的脸颊落,黑暗中她望着楚涡的模样,不禁想到百年前的那个晚上。

那天晚上,天寒地冻的,她练功走火入魔在一个像现在这样的残败破庙养伤,然后遇到了他。他跋山涉水为她取来了治愈内伤的灵芝草,再后来她与他情愫暗生,偷吃禁果有了孩子,却也因妖怪的身份,失去了他。

她以为,只要自己等待,总有一天他会回心转意的,可等来的却是他大婚的消息。她以为自己终此一生不会再爱了,而为了保住腹中的孩子,她一气之下嫁给了楚寻,以为绝情绝义的自己就此会平淡一生,却不料却会情不自禁的爱上粽子。

前一次与人类的爱情,犹如一盏明灯照亮了黑暗的自己,而对于粽子,她是一只飞蛾,哪怕明知会化为灰烬,却仍义无反顾的扑灯而上。

“娘,你怎么了?”灼热的眼泪滴落在楚涡身上,他抬头望着宓裳红,“你哭了?”

“涡儿,娘只怕不能陪你长大了,你要记住爱情是盅毒药,千万不要去触碰。一旦你碰了它,便是无药可治,会粉身碎骨的。”

楚涡茫然道:“娘,我不懂。”

“不要爱上任何女人,她们会要了你的命。”宓裳红对着儿子耳提面命,“娘不在你身边时,你一定要学会自己强大起来,不受任何人控制,不要走娘的老路。”

“娘,昕昕也不要吗?”楚涡哭,“昕昕很好啊,娘一直都喜欢她的。”

“昕昕她跟你不是同一路的,你忘了她。”宓裳红擦着他的眼泪,“她是只没心没肺的僵尸,她不会喜欢你的。”

楚涡摇头,“娘,我不懂……”

“等你长大以后就懂了。”

冷宫的门,咯吱一声开了,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爹。”眼泪汪汪的楚涡见粽子走了进来,下意识的奔向他。

宓裳红紧紧拉住他,神情戒备的盯着粽子,“你想怎么样?”

“我们之间,该是做个了断的时候了。”

“哈哈……”宓裳红仰头而笑,恨恨的望着粽子,“你已废了我的尸后之位,诛杀了所有与有我关联的人,你今天是打算杀我灭口吧?”

粽子一步步走了进来,“这条路,是你自己选择的。”

“我选的?”宓裳红冷哼道:“若不是你逼我,我会走上今天这条路吗?”

“我逼你?”粽子悄然叹气,“你可还记得我们当初为何成婚?宓裳红,成婚之前我就跟你说过绣儿,我说这辈子除了她再也爱不上别的女人。你可还记得,当时你说了什么?”

宓裳红倒退一步,满是泪痕的脸上尽是苍凉,“我说你放心,我的心已经死了,永远都不会再爱人。”

“我一直都没有变,变的是你。”粽子平静的望着宓裳红,“若不是你太贪心要的太多,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那些誓死追随你的魔界旧部也不会死。”

“你又何必说风凉话?”宓裳红冷哼,“你敢说,我爹的死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敢说,若非因为安绣儿,你会对我赶尽杀绝吗?我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让你跟安绣儿逼的!这一切,都是你设的陷阱,逼着我上当的。”

“那他呢?”粽子轻轻拍了拍手裳,护卫军押着一只僵尸走了进来。

宓裳红看清眼前的僵尸模样时,愕然的倒退几步跌在地上。

被五花大绑的僵尸,银色头发及腰,与粽子有着一模一样的容颜。

“你与他通奸之事,是我逼的吗?”粽子直直地望着宓裳红,“一夜夫妻百日恩,你跟他的事并非一朝一夕,只是我一直没说而已。若不是你对我跟绣儿起了杀心,我也不想对付你。如果我没有察觉到你的阴谋,只怕今天被关在这里的,便会是我。”

“我已落在你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宓裳红将楚涡护在身后,“孩子是无辜的,求你放他一条生路。”

“你让皇少抓楚昕时,可曾想过放她一条生路?”

“你放过楚涡,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粽子扬手,直直拍向被五花大绑的僵尸,僵尸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生生被尸王吸光灵气而死。

“啊……”楚涡吓得紧紧捂住嘴巴。

粽子向前,蹲下身摸向楚涡的脸,“涡儿,爹真的很喜欢你,可以留在爹身边吗?”

对于楚涡,相处了几十年,粽子是打心底喜欢,馒头若有楚涡一半的聪慧跟机智,他便心满意足了。

楚涡脸色惨白的问,“爹,你会杀我吗?”

“你若留在我身边,我便不杀你。”

“你会杀娘吗?”

“会。”粽子毫不犹豫道。

楚涡冲到宓裳红面前,伸出手护在她面前,“爹要是杀娘,就先杀了涡儿吧。”

粽子起身,露出一丝笑容,“涡儿,你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以后你就好好照顾娘。我跟你娘没办法走到一起,但她是这个世界上对你最好的人,别辜负她的一片苦心。”

“嗯。”楚涡含泪点头。

粽子面无表情的望着宓裳红,“你带楚涡走吧,走得远远的。他是块璞玉,千万别雕琢坏了。”

宓裳红愕然,“你……”依他赶尽杀绝的性子,根本不可能会放过她。

“我对你没有爱,却有尊重。”粽子别开脸,“若再不走,我只怕会反悔。”

宓裳红抱起楚涡,神色复杂的离开冷宫,消失在黑暗中。

粽子站在冷宫,静静的不发一言,半晌才抬脚走了出去,冷冷道:“烧了。”

红色的火焰在黑暗中熊熊燃烧,木头发出炸裂的火花,冷宫在火海中倾塌沉陷。

僵尸闻讯赶来,却是天生怕火而不敢靠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整座宫殿化为灰烬。

粽子对外宣布,宓裳红畏罪自杀,与楚涡命丧火海。

火灾之事一过,绣儿终于收回了结界之内的元神,可怜的粽子总算是有家可归了,不过她仍旧冷着一张脸,不跟粽子说话。

“绣儿,我这么做也是为了顾全大局,你别再生我气了。”

绣儿冷然道:“这次你绑回楚昕自演自导,下次你是不是要绑架我?”

“不是我要绑架昕昕,是宓裳红要绑架她来威胁我们,我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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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臭道士与烂僵尸01 新年

正月初一,鹅毛大雪,耸入云海的山峰白茫茫一片,咆哮的风凄厉地的刮过脸颊,如刀割般疼。.

人间的春节,是每年一度最热闹繁华的日子,而此时此刻的茅山却陷入肃杀的气氛。

茅山祭坛,旗帜在风雪中猎猎招展,人间天师道大小派别共一百零八十派加驱魔人共五百多人齐聚茅山,共讨“屠尸大会。

道门乃清修之地,可此时却比尸界仍怨气三分,每个道士及驱魔人莫不是咬牙切齿的,自开天辟地起,门派间的明争暗斗便一直存在,而这次却是空前团结,简直是同气连枝。

“杀了她!”

“打得她魂飞魄散!”

“擦她祖宗十八代!”一个激动,道士的脏话崩了出来。

脏话开了个头,犹如洪水决堤,一些小门派没修养的道士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顿时哄闹起来,“先奸后杀!日她祖宗!!!!”

名门正派一听这话,个个满头黑线。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个个都垂涎女僵尸的美色,报仇神马的全都是狗屁。

“各位,少安毋躁。”身着天蓝相间道袍的茅派山掌门玉虚子衣袂飘飘的站在祭坛上,丹田之气由腹腔发出,浑圆雄厚的压住五百多外恬躁的怒骂声。

“玉虚道长。”一个披头散发的驱魔人在人群中发出撕心裂肺的纳喊,“你是天师道的泰山北斗,如今僵尸横行,让我驱魔人没了立足之地,你得为我们做主啊。我一生都在与邪魔歪道战斗,每次都是将生死置之度,可是僵尸他们……他们居然将我的卖命钱,偷了个精光……如今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八十口可如何养活啊……”

“玉虚道长,那群僵尸太可恶心,他们不但偷了我道观的镇观之宝,还将道观打烂了,将逼我名下的弟子还俗,威胁他们若不还俗就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想我道观清誉百年,竟然毁在一群僵尸手上,我……”说到伤心处,某道长仰天长哭,“天理何在啊!!!”

“各位,我们今天之所以共聚一堂,就是为了商讨如何屠尸的。”玉虚子扬手让众人安静,“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灭掉僵尸。”

“敢问道长,你打算如何屠尸?”一个被打得全身残废的驱魔人,被同伴用担架抬到玉虚道人面前,鼻青脸的他吐字不清,“那个僵尸女魔头是尸王的掌上明珠,如今她率着人间所有的僵尸到处打道士杀驱魔人,偷人钱财挖人祖坟,将除魔降妖者的尊严踩在脚下践踏,对我们可谓是赶尽杀绝。暂且别说她法力高强,我等之辈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即使我们齐心协力降住了她,如该如何处理?她只怕伤了一根寒毛,尸王都会血洗人间,到时我们又该如何?”

“老天啊,你开开眼吧!!!”说到心酸处,不少道士再次仰头咆哮,“千万年来,我们除魔降妖扞卫人间太平,可到头来竟要落得如斯下场……”

“啊哈哈哈……”银铃般的清脆笑容突然在茅山上空响起,“哈哈哈……你们这群臭道士,能让你们苟活到现在,已是姑奶奶我大发慈悲了。”

玉虚子顿时脸色一变,“谁?”来者好深的法力,竟然有震天之音。

“女魔头!!!”顿时,五百多名道士齐齐色变,纷纷掏出刀剑慌张的打量着四处,“女魔头来啦!!!”

“哈哈哈……”一袭红衣,自高空缓缓降落,妙曼的纤影落在祭坛对面屋檐上,一位十六七岁的妙龄少女有着倾国倾城的美貌,只是精致如玉啄般的脸蛋带着一股戾气,绿眸朝玉虚子露出深深的鄙视,“臭道士,你召集了这群酒囊饭袋来对付姑奶奶我,竟然不知我是谁?老子擦你祖宗十八代!!!”

“……”玉虚子满脸黑线。他活子五十多年了,僵尸说人话,简直是闻所未闻。

泰山观的道长忙对玉虚子道:“玉虚师兄,今天只是女魔头一只僵尸来,我们有这么多人,就不信斗不过她。”

玉虚道长有片刻的迟疑,“我们以多敌少,似乎……”

“你别被她的外表骗了,这个女魃头可心狠手辣了。她已经是只魃,若斗单打独斗我们没有一个人是她的对手,今天难得天下驱魔降妖高人齐聚一堂,若是放弃这个百年难得一遇的机会,只是将来人间会被僵尸吞并,再也没有我们的一席之地。”

“哈哈哈……”楚昕仰头而笑,烈焰红唇轻启,“姑奶奶赶时间,你们一块上吧,省得我一个个对付你们。”老爹已连下十二道尸王令召她回尸界,她若是再不回去又该挨打了。

玉虚子拔出诛邪剑,“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客气了。”

泰山道人边往后退边趁机呼喝道:“各位,我们一起上,杀了这只魔头报仇血恨!”

仗着有茅山派在,被僵尸虐待的道士们纷纷操起家伙,拿出看家法宝朝楚昕攻了过去。一时间镇尸符、狗血、牛蹭子、桃木剑、墨斗、枣核丁满天飞,凌厉的打向屋顶上的楚昕。

“吼……”

楚昕发出震天啸吼,顿时天地为之变色,风云骤起,红色华服在风中飘舞,道家法器纷纷被震回人群中,顿时惨叫声响起,震晕震伤一大批道人。

杀意渐起,锋利的獠牙露出来,死色的指甲嗞嗞生长,楚昕飞身跃向人群,九阴白骨爪纵横交错,一些道行低下的道士及驱魔人伤在了尸爪之下。

僵尸的怒吼中,人不断倒下,连茅山的七星阵都无法抵挡魃的法术。黑色的尸煞之气弥漫在祭坛,楚昕狂妄的笑容响彻云霄,“哈哈哈,什么狗屁七星阵,连姑奶奶的绣花鞋都顶不住。”

楚昕一脚踹飞七星阵的两名弟子,七星阵法力顿减,锋利的尸爪毫不留情地取向玉虚子的喉咙。玉虚子躲闪不及,被尸爪伤了喉咙,一口血喷了出来,重重摔在远处。

“快……”慌乱中的玉虚子抓住一名茅山小道童的手,“僵尸乱世,快去请祖师爷出山。”

“是,师祖爷爷。”小道童连滚带爬往仙人洞逃窜而去。

他一路往山上奔去,蚀骨的害怕让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气喘吁吁的他不敢回头,跌跌撞撞的一直攀爬了好几个时辰,才爬上仙人洞,双腿失去知觉的他扑通掉在雪地里,“祖……祖师爷,不……不好了,出人命了……”

白雪皑皑的山峰坐落着一座茅草屋,风刮着雪花啸吼而过,似要将整座茅山刮走。

“咯吱”一声,木门被打开,一个神色冷峻的年轻人走了出来,靴子踏雪朝道童靠近。小道童吃力地睁开眼睛,只觉得眼睛一片光明,在光亮中有道身影朝自己走来。

仙人,他看到仙人了……

衣袖洁净无污,一双温暖的手将道童扶了起来,死里逃生的道童“哇”一声哭了出来,“祖师爷,我终于见到祖师爷了……”

道童不断在雪中磕头,“僵尸到茅山作乱,打伤道门五百余人,请大慈大悲的祖师爷救天下道士于水深火热之中,莫要让僵尸为祸人间。”

祖师爷的画像已经茅山道观挂子三百年,足足三百年,可道童压根没有想到,祖师爷竟然比画像中的人仍要年轻个七八分,从他不老的容颜来看只有二十五六的模样,可他却已有三百多岁的高龄了。

“屋里有药,你自己进去包扎一下伤口。”

“可是女魔头在茅山祭坛大开杀戒,祖师爷可千万要救救我们,否则茅山派只怕……”

“你进去吧。”庄逾臣的言语间不含一丝温暖,“她已经一路随你上山来了。”

“哈哈哈……”楚昕狂妄的笑声平空而起,红色的身影轻轻落在庄逾臣身后,纤纤玉指搭在他的肩上,烈焰红唇缓缓朝他的耳垂吐了口气,将沾在他耳朵上的雪花吹走。

红唇紧贴着庄逾臣的耳朵,楚昕如兰吐息道:“啧啧,于让我找到一个长得帅气些的臭道士了。”

“你的胆子倒不小。”庄逾臣冷哼一声,“都敢欺负到我茅山派头上来了。”

“茅山派?”楚昕昕忍不住哈哈大笑,红唇印贴在他的耳根边上,“称你们为狗屎派都是抬举你们了。”

精致的绣花鞋踩上庄逾臣的靴子,“枉我爹还对我耳提命面的,让我尽量别去招惹茅山派,想来他是老糊涂了,就喜欢做缩头乌龟。我一只手就将你的徒孙打的落花如水,哭爹喊娘,屁滚尿滚的,那个玉虚狗贼刚才趴在老子的脚下,给老子舔鞋底呢。啊哈哈……你想不想也给舔舔我的鞋底呢?唔……你长得这么帅,舔鞋底实在是可惜了,要不我的脚趾头赏给你舔吧,啊哈哈哈……”

庄逾臣转身,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楚昕,“你是他的女儿?”眉宇点带有三分英气,脸容倒有些安绣儿的影子,只可惜这如花似玉的模样白生了。

“管我是谁的女儿!”楚昕粗鲁的揉了揉小巧的鼻子,“一会我要打的你喊我叫祖宗!”

“尽管试试看。”庄逾臣后退几步,用脚在雪地中画了个八封,他左手放在背后,伸出的右手微弯,“尽然你是我的后辈,礼应让你三分。”

“你瞧不起老子?”楚昕瞪眼,凶狠的獠牙露在红唇外,“我擦你奶奶的,竟然敢瞧不起老子!”

“他对你的管教可真失败。”庄逾臣眉头紧蹙,深邃的眼眸有着一闪而逝的厌恶,“张口闭口脏话,是该受些教训。你不是用一只手打败我的徒孙吗?今日我便用一只手,在这三步宽的八卦圈内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吼……”庄逾臣的鄙视,让楚昕甚是恼火。擦,凡是鄙视过她的,早就去见阎罗王了,只要打败了这个臭道士,她就可以扬名立万,爹便会放心将尸界交给她打理了。哼,到时她要四界捏握在掌心,杀尽所有的道士跟神仙,谁让他狗眼看僵尸。

鄙视僵尸的下场只有一个,死!!!

这个该死的庄逾臣,够臭屁的,想用一只手打败她?

楚昕怒,锋利的爪子恶狠狠的攻向庄逾臣,庄逾臣不闪不避,只是她的爪子刺向自己的眼睛时,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他伸出两根手指头,快若闪电地夹向楚昕的手腕,浩瀚的灵力如江涛怒浪袭来楚昕的脉门。

楚昕的手一痛,竟然被他两根手指头夹的不能动弹,震愕的她扬起另一只爪子,直接庄逾臣的喉咙。

两脚站在雪地上,庄逾臣前半身向后一仰,楚昕的爪子落空。

两根手指轻轻一拉,楚昕的身体扯了过来,与庄逾臣贴身擦身擦过,重重摔在雪地上,摔得两眼直冒星星。

楚昕头发凌乱的爬了起来,额前掉下一摄刘海,顿时恼得眼睛子一瞪,“好你个臭道士,竟然弄乱我花了半天时间才梳好的头,找死!”最讨厌别人弄她的头发了!

楚昕在人间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她着实小窥了庄逾臣的能耐,竟然忘了“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个永恒不变的真理。

她一直深信不疑,自己是第一的,殊不知永远都只是个二。在尸界,她屈居在粽子之下,好不容易来到人间以为老子天下第一了,竟然出现了个臭道士,一时粗心大意竟让他仅仅两招就将自己打的狼狈不堪。

这个臭道士,她非弄死他不可!

楚昕尸煞之气尽现,她使出十成的法术攻向庄逾臣。庄逾臣的身体透出柔和的光芒,纯净的仙力瞬间将她的尸煞之气化得一干二净。

他以不变应万变,见招拆招与楚昕斗了上百招,道童趴在门缝里观战,吓得冷汗直掉。天啊,祖师爷太厉害了,竟然单手对付一只法力高深莫测的魃,那可是一只将五百道门中人瞬间秒杀的僵尸啊!

庄逾臣身上的光芒越来越亮,金色的八卦之光若隐若现,楚昕的法力在缠斗中被拖耗,而他的灵力却如泱泱海水不可预测。

某人的镇定自若,彻底惹怒了楚昕,她忍着被反蚀的痛苦,使出十二分的法术打向庄逾臣。庄逾臣右手一挥化去她的戾气,抓住她的手腕反箍在身后,用力将她压在地上。

庄逾臣的左手扬了起来,掌心幻化出一道阴阳八卦镜,击向楚昕的天灵盖……

“吼……”楚昕啸吼挣扎,不料八卦镜在空中越来越大,重重压下来。

八卦封印直直打进楚昕体内,她忙将灵力抽出来,却已是来不及,七成灵力被封印,连带着元神都被镇压在庄逾臣用元神炼制的八卦镜之内。

没了灵力的僵尸,犹如砧板上的鱼任由道士宰割,红色的华服漫天铺开,楚昕重重摔在地上,咬牙切齿地瞪着庄逾臣。尼玛,她竟然输了,怎么可以输了!!!!

洁浄的靴子踏雪而来,踩过如缎子般柔顺的红色华服,庄逾臣居高临下的望着狼狈不堪的楚昕,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靴子直接踩在她的脸上。

“唔……”烈焰红唇毫无留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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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臭道士与烂僵尸02 崎岖山路上,一名十余岁的道童牵着绳子,绳子的另一头绑着一位穿着红色纱裙的倾城少女。.

羊肠小道难走,脸色惨白的少女神色恍惚,脚步踉跄不稳,一个踩空,“啊……”

身体在崎岖的山路滚落,重重撞在石头上,脸上划出好几道伤口,顿时鲜血如流。剧痛让楚昕站不起身,道童左手牵绳,右手拿着一根赶尸鞭,恶狠狠道:“起来!”僵尸是极其狡猾的邪物,她肯定又在想着杀人的阴谋。

身体被绑,楚昕压根站不起来,怒火中烧的她干脆躺在地上装死,谁知翻身做主人的道童想到女魔头往昔的恶贯满盈,纵然她现在看起来生死不如,他却没有一丝怜悯之心,赶尸鞭重重打在楚昕身上。

赶尸鞭,赶尸用的鞭子,专门用来对付不听话的僵尸。僵尸本是没有痛觉的邪物,可是施了道家法术的鞭子却能让僵尸感受到剥皮抽筋的极刑,更何况是开了七窍的楚昕。一鞭子下来,打得的她顿时呼吸不过来,连痛喊声都叫不出来,重重的力道似锋利的刀子割开自己的血肉,将自己的心肝脾肺搅烂……

“起来,烂僵尸。”道童扬起赶尸鞭使出浑身的力气不断鞭打着楚昕,“别装死!你伤我道门五百余人,让你死一万次都不过分。烂僵尸,烂僵尸,打死你打死你!!!”

鞭子打在楚昕背上,顿时衣衫被抽裂,雪白的背部留下一道道焦黑的凹痕,冒出烧焦发臭的味道。

“啊……”装死不成,楚昕拼命挣扎,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她跪在地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此时她一身伤痕累累,满脸鲜血,却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走!”赶着她在前面走,道童忍着满腔的愤怒骂道:“再使诡计看我不抽死你,烂东西!”

楚昕意识模糊的往前走,鞋子在挣扎的时候掉了,锋利的小碎石扎在脚步,脚掌被扎烂,血脚印沿着山路蔓延,让人触目惊心。

活了三百年,楚昕从来没有如此挫败跟颓废,她竟然败给了一个臭道士,还害得灵力被封印了,现在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道童都敢对她施于极刑,她发誓要将天下所有的道士碎尸万段。这些个贱东西,都给她等着!

不行,她不能坐于待毙,一旦下了山那群道士会活活将她碎尸万段,根本就拖不到爹派僵尸来救她。

楚昕越走越慢,她感觉到道童在不断靠近,用尽最后的力气猛地个回来,锋利的獠牙咬向道童的脖子,“吼……”

“啪”道童早有准备,楚昕的獠牙还没咬到他的脖子,赶尸鞭已狠狠扫到她的脸上,从左脸一下延伸至下巴,打得整个脸都凹下去了。

“吼……”楚昕殊死一搏,被束绑的整个身体朝道童扑了过去。

就在僵尸的身体在撞向道童的时候,只见道童身发上出一阵耀眼的光芒,楚昕的身体被弹了出去,“啊……”

道童冲过去,拿着赶尸鞭对着楚昕又是好一顿毒打,打得她皮开肉绽,直到奄奄一息才住手,“好你个烂僵尸,若不是祖师爷早料到你会用偷袭的卑鄙手段,我今日就被你咬死了。”幸好祖师爷给了他护身符,烂僵尸太坏了。

庄逾逾臣,擦他个擦擦的!虽让他有落到自己手上的一天,她要刨了他祖宗十八代的坟,割他的肉喂狗!

一路被道童虐待,回到茅山道观时已是傍晚,一只倾国倾城的僵尸愣生生被折磨的血肉模糊,残忍的让道观数百道士都不敢再看第二眼。

大胆的道士拿着刀剑冲了过去,嚷着要杀死楚昕。

“各位。”重伤的玉虚子忙制阻道:“祖师爷有令,现在还不是杀她的时候,千万不要冲动。我相信祖师爷自会有处理的方法,还请各位回大殿等待,祖师爷已经在给大伙治尸毒了,一会便轮到大家了。”

庄逾臣比道童先行一步下山,已给被魃伤到的道士解尸毒,见楚昕被打得面目全非,他冷血的连眼皮都未眨一下,直接命令道:“拉出去到大门口吊着。”

没有将楚昕打的魂飞魄散,天下道士心有不甘,但毕竟庄逾臣是天师道的老祖宗,他说的话没有人敢反驳,忍着满腔的怨气回到大殿。

楚昕绑着双手被吊在茅山道观的大门口,白天被烈日烤晒,骄阳灼在身上烧出一片片焦黑,冒出的青烟不断,奄奄一息的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身上仅存的破烂衣服全被灼伤的一干二净,身体似一具被烧焦的尸体,发出一股浓浓的恶臭之味。

庄逾臣没有杀楚昕,别派的道士们腹诽他是怕尸王的报复而不敢动手,虽然面子上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多少都有些非议,可看到楚昕高高吊在道观门口惨不忍睹的模样时,他们当即不敢再看第二眼。

祖师爷的冷血无情,三百多年来在江湖上如雷贯耳,光是听到他的名号,妖魔鬼怪都会吓的尿裤子。他是个刽子手,但凡被落在他手上的妖怪,除了魂飞魄散之外,没有第二个下场。他可是连自己师傅的亲生女儿、同门师姐,都敢亲手杀死的人。

众所周知,僵尸怕光,阳光是能致命的,可是庄逾臣偏偏将楚昕吊在阳光之下曝晒,这种酷刑比活活被打的魂飞魄散更残忍。

这等残忍之事,若是被护短的尸王得知了,只怕会生生灭了人间吧?

“玉虚师兄。”泰山道人悄然将玉虚子拉到一旁低声道:“最近有不少道士跟驱魔人都来找我打探,说女魔头这事祖师爷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这……”玉虚子堪是为难,“祖师爷自从替大伙治好尸毒以后,在房间静休再也没出来过,我也不敢问。”

“师兄,他可是你们茅山派的祖师爷,你有何不敢问啊?”

“师弟你有所不知,老朽虽然活了五十多年了,这一生都在为茅山派尽职尽忠,可是我本事有限啊,到底没有将茅山派光复到三百年前的荣耀。一个女魔头仅靠一只手就将全天下的降妖者打的抬不起来,祖师爷将我斥了一顿再也没有出来过。我的心,到现在都发着颤,哪还有面目去求见祖师爷。”

“这事可拖不得啊,女魔头已经在太阳底下暴晒三天了,她随时都会死的。这几天有不少僵尸在茅山道观附近踩点,这来的每一只可都是魃啊,他们似乎并不着急动手。我率着一帮道士在附近找了一圈,依不同的僵尸味来算,这怕不下有十只魃。尸王肯定已经知道这事了,于是派了十多只魃来营救女魔头。你们茅山派有祖师爷庇佑自然不怕僵尸,可是我们这些小门小派以后可怎么办?僵尸这邪物可记仇了,尸王一怒之下只怕会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你快跟祖师爷说说,要不就放了女魔头吧?”僵尸已经将茅山派包围了,他们压根就逃不出去啊。

“师弟,我见到祖师爷都不敢抬头看他的威严,若是再提放了女魔头的话,祖师爷只怕会雷庭大怒。”

“女魔头罪该万死,可她若一死,尸界肯定会疯狂的报复我们……”泰山道长越想越是心惊肉跳,“屠尸会是在你们茅山派举行的,现如今出了事你们茅山派得在担起泰山北斗的责任,不能让我们这些小门小派没了活路。”

“……”玉虚子满脸黑线。想来江湖传来果然不假,泰山道人是个伪君子,当时是他带着各门派的道士上门痛诉女魔头的恶行,大家一块商讨屠尸,而如今出了事却将责任全推到茅山派,果然阴险至极。

茅山脚下聚集的僵尸越来越多,甚至有些不怕阳光的魃光明正大的出现在道观门口。

玉虚子鼓起勇气敲开庄逾臣的房间,年过五旬的他恭谨地行跪拜之礼,“祖师爷。”

在床上打坐的庄逾臣睁开眼睛,“这是第几个白天了?”

“回祖师爷,是第三个白天了,马上就是晚上了。”

“她怎么样了?”庄逾臣下床,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平静道:“死了没?”

“命悬一线,只怕熬不过今晚。”玉虚子犹豫半晌道:“祖师爷,山下聚集了很多法力高强的僵尸,应该是尸王派来的,我们该如何处理?”

“他们伤人了吗?”

玉虚子摇头,“这说也奇怪,他们并没有伤人,而且也没有救走女魔头。”

庄逾臣冷哼一声,“还算他识趣,给我们茅山派面子。说说屠尸会是怎么回事?”

“禀祖师爷,半年之前出现了一只魃,她带着人间的僵尸四处砸道观偷人钱贱,甚是干出挖人祖坟逼人还俗这等恶行,逼的天下道士苦不堪言。”

“她偷道士的钱财有何用?”庄逾臣有丝不解。

“分给僵尸去买血。”玉虚子有些难以启齿,“僵尸到人间交易,有些僵尸买牲口血,有些穷人愿意将自己的血卖给他们,这些日子倒也没传出僵尸伤人的事。刚开始,人类被僵尸吓个半死,可跟出手大方的僵尸交易过几次后,人类竟然不再那么害怕他们了。祖师爷,僵尸都是些狡猾的邪物,一旦人类打消了戒心,只怕他们会大举进攻人类啊,再这样下去只怕不妙……”

“这么说,她只是偷了道士钱财,并没有偷普通百姓的?”这个小东西倒是有趣,僵尸还学会交易了?

“是的,而且这次屠尸会,并没有闹出人命,不过很多道士都中了尸毒,若非祖师爷出手相救,只怕我们难逃此劫。”

“以往是道士捉僵尸,现在竟然变成僵尸追着道士打。”庄逾臣冷冷道:“你们倒真有本事啊?”

玉虚子羞愧的低头,“弟子无能,请祖师爷降罪。”

庄逾臣自衣袖之内掏出八卦镜,施于法术放置空中,只见镜中射出金色的光,尸界的景象在镜清不断移动……

玉虚子看得瞠目结舌,半晌才缓神道:“这……想不到僵尸真有不咬人的时候,尸王竟有这能耐……弟子真是孤陋寡闻。”

“你觉得该如何处理她?”

“人间的僵尸千万年来一直以吸血为生,可在女魔头的带领下,他们不再猎杀人血,而是进行公平的交易,如果僵尸没有阴谋,弟子认为这倒也是件好事。若是将女魔头杀了,人间的僵尸极有可能再次陷入混乱,而且她是尸王的爱女,纵然她再不懂事,我们必须要给尸王一个面子。”

“不怕她再去偷道士的钱财,挖人祖坟逼你们还俗吗?”

祖师爷的话,让玉虚子头皮发麻,小心谨慎道:“相信有祖师爷在,僵尸不敢乱来的。”那些道士的钱是怎么来的,大家心里都有数,心照不宣便是了。

望着徒孙不成器的模样,庄逾臣心里不是滋味,仅仅三百年的时候,已是僵尸的世界了。

被暴晒了三天,奄奄一息的楚昕终于被放了下来,相较一具焦尸的她,庄逾臣衣冠整齐洁净。

他静静地盯着倒在地上的楚昕,一语既往的冷血,“念你初犯茅山,我饶你一死。”

一只魃自山下走了上来,抱起浑身发黑的楚昕离开了,楚昕一直瞪着大眼睛恨恨的盯着庄逾臣。这个畜生,给她等着!

楚昕被带下山,魃用自己的法术治疗她的灼伤,浑身烧焦的肌肤慢慢现出苍白僵硬的肤色,她一丝不褛的躺在地上,两眼空洞无神。

魃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她身上,抱着回了尸界。

一见到粽子,楚昕委屈的张嘴哇哇大哭,“爹,我不想活了。”

“哭!”粽子瞅了眼虚弱的楚昕,“你不是在人间混的挺不错的嘛,我催了多少次你都不肯回来,现在哭什么啊?”

“啊……”被粽子一骂,楚昕更是嚎啕大哭,抱住粽子的大腿不放,“爹,我被欺负了。”

“是吗?”粽子忍笑道:“你可是天下第一啊,谁还能对付你。”

“臭道士他打我骂我还将我吊了起来。”楚昕越哭越委屈,紧紧抱住粽子不放,“爹,除了你敢打我,还没有敢打我呢。”

“好了,别哭了。”粽子到底是护短的,见不得楚昕的眼泪,“你走之前我就警告过你,别去招惹茅山派,现在尝到苦头怪谁呢?”

“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爹?”楚昕愤愤地瞪着粽子,“是不是不管我的死活了?”

“我若不管你的死活,还会派僵尸将你带回来,只怕你都没命下茅山了。”

“你混蛋!”不提还好,一提楚昕更回生气了,“你派的那些臭僵尸就会在山下打转,一个个怕庄逾臣那个畜生怕的跟鬼似的,都不敢靠近一步。”

“唉呀,他们有自知自明,自然不敢踏进庄逾臣的地盘一步。”楚昕想用激将法,可粽子压根不接招,“哪像我的宝贝胆大包天,将人间的道士搅成一锅粥了。”

“爹,你替我报仇。”楚昕委屈的趴在粽子的怀里,“庄逾臣将我吊在道观门口三天三夜,让全天下都看尸界的笑话。他欺负我,就是在你头上拉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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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臭道士与烂僵尸03 “怎么弄死他?”面对媚影儿的点拨,不明情事的楚昕一头雾水。.

媚影儿笑得风情万种,“你想怎么弄死他?”

“弄死他太不过瘾了。”楚昕恨恨道:“我先要将灵力夺回来,然后再他生不如死,我要将他关起来,砍断他的手脚一刀刀将他的肉割下来,然后再挖了他的眼珠子……”

媚影儿朝楚昕勾了勾手指头,楚昕兴奋地脑袋凑了过来,烈焰红唇在她耳朵嘀咕了几句。楚昕一听,当即怒了,“吐,太恶心了,我才不让他碰。”狐狸精果然没有什么好事!

“这可是男人最脆弱的时候,你对付他的绝佳时机。”

楚昕嗤鼻,“还没其他办法吗?”

“庄逾臣是出了名的难搞,除了你爹只怕他在四界已无敌手。他心狠手辣软硬不吃且性格喜无常,庄家到他这一代已是绝种,能让他重情得义的师兄弟三百年前都已死光了,你几乎是拿捏不到他软肋的。如果你实在不想走那一步,就先试试一哭二闹三吊吧。”

“还吊啊?”楚昕郁闷道:“我都被吊三天了,他连眼都没眨一下。”

“听过卧薪尝胆的故事吗?

楚昕愤愤的点头。

“既然你不肯牺牲色相,那便忍辱负重认贼作父吧。”

楚昕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认贼作父?”

“师父的父。”媚影儿笑道:“庄逾臣法力高强且几近冷血,若尸王不帮你讨回公道,凭你的能耐是很难光明正大的要回灵力。他生性凉薄,且当年你娘跟他曾有过一段情,只是你娘最终选择了尸王,以致他自断情根。他身上的血是冷的,你唯一能靠近他的机会便是投诚,认他做师父是留在他身边最好的理由,或许等个百儿千年,他有那么一丝丝感动的时候,会将灵力还给你。”

楚昕思量了一点,“行,那我便认他做师父,趁他不注意的下点毒药或是睡觉时一刀捅死她。”僵尸向来能屈能伸,只要能要回灵力,她忍!!!

“不过我还是建议你考虑一下刚才说的事。”媚影儿的手上突然多了几本春宫秘笈,“这可是我狐妖族不外传的媚术,你若是学到些皮毛,对付庄逾臣会简单许多。”

楚昕将书接了过来,低头翻了几页,不解地问道:“男人的那根东西为什么要插进女人身体?”

“……”楚昕的话过于粗鲁直接,媚影儿愕然半晌才笑道:“这是男女行欢的方式,亘古不变。”

楚昕茫然道:“那么大的东西弄进去,不疼吗?”被针扎一下都疼呢。

“第一次会疼,习惯之后便是极致的欢乐。”

“喔。”楚昕将秘笈塞进衣袖,“有看不懂的地方再来问你。”

打定主意,楚昕当夜便潜到了茅山,神不知鬼不觉的避开道士摸上仙人洞。靴子踏在厚厚的积雪上,发来沙沙的声音,简陋的屋子透出昏暗的灯光,一双绿眸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犹如恶狼盯着猎物的眼睛。

楚昕站在屋前,只待庄逾臣开门。可谁知她忍着性子在屋前等了良久,被寒风刮的瑟瑟发抖,屋里的人儿却连吭都不吭一声,更别提开门了。

“咳……”楚昕忍不住弄了点动静,伸手将自己的头发弄乱,眼睛流出些泪水,看起来让自己更可怜一些。

又是等了好一会,泪水都被寒风吹干了,屋里依旧没有动静,楚昕不禁恼怒了,又是重重咳了好几下。

半天之后,僵尸终于忍不住了,一脚踹在木门上,“臭道士,给老子开门。”

木门有些破烂,可一脚踢过去却是纹丝不动。楚昕这一踢便是足足十多下,只差没将自己的脚给踢断,木门仍是固若金汤,“别装死,你这个缩头乌龟,再不出来老子就将你的屋子一把火给烧了。”她已经闻到他的气息了,明明就在屋里。

屋门踢不开,不死心的楚昕爬上屋顶,动手掀茅草……

“啊……”一道灵力自屋内袭向楚昕,她从屋顶被打落下来,重重摔在远处,一口血喷了出来。

门“咯吱”一声开了,一道颀长的身影站在屋前,冷冷的望着远处的楚昕,“我已经饶你一命,现在是嫌命长吗?”

楚昕挣扎着爬起来,她擦去嘴角的鲜血,充满恨意的眼眸死死盯着庄逾臣,迈起脚一步步走向他。

他生得甚是高大,她站在他面前刚好够着下巴,只得抬头仰望他,然后双膝一软跪在他在面前,手紧紧抱着他的大腿不放,语气甚是可怜,“道长,我错了,请你念在我不懂事的份上,原谅我吧。”

“你何错之有?”某尸变脸太快,庄逾臣着实有些不过神来。宁死不屈的她,而如今却是卑躬屈膝,她翻脸翻的也太快了吧。

“我真的错了。”楚昕凄凉的哭了出来,“我不该得罪你们茅山派,更不该伤你门下弟子,还出言污辱你。”

“挖我祖坟的事,是你做的?”

“我错了。”楚昕跪在他面前,磕了一个头,“道长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暗中掳走我门下弟子,也是你做的?”

“我错了。”楚昕又朝庄逾臣磕了一个响头,“请道长处罚我吧。”

“啊……”话音刚落,楚昕背上挨了赶尸鞭,痛得一声惨叫,她紧紧抱着庄逾臣的大腿,“师父你别打我了,好疼啊。”

“你不是让我处罚你吗?”

“我就那么一说,你别真打啊,我的伤还没好呢。”擦,早知道他这么听话,就让他将灵力还给自己。

庄逾臣收起鞭子,冷言问道:“你来干什么?”

“自从被道长打败之后,我才领悟到自己罪孽深重,这半年来我所犯下的罪行简直是罄竹难书,回到尸界我爹又将我责罚了一顿,打得的只剩半条命,说我不该跟茅山派过不去。于是我痛定思痛,想改过自新,可我本是僵尸,身上戾气太重总是想着罪恶之事。想道长法力高深,定能化解我身上的戾气,让我重新做人,还请道长你收我为徒吧。”

庄逾臣直接转身,将楚昕隔在门外,“若想从我这里蓉灵力,倒不如重新修炼来的快。”

擦,修炼个毛线,那可是修炼三百年的灵力。

道士铁士心肠,楚昕一直在屋前哭,哭着自己如何作孽,求庄逾臣收她为徒。

耐着性子哭了几个时辰,楚昕又开始踹门,踹不开门便开始掀屋顶,庄逾臣毫无客气的隔山打牛。不料楚昕不怕死,一次次的冒死爬上屋顶,如此闹了几十次之后,天亮了。

天一亮,楚昕没力气了,她缩在门缝边躲着光线。

庄逾臣一开门,浑身是血的楚昕拼命挤进屋内,钻在床底下避光,脸色苍白僵硬的她一直打着哆嗦。

雪地上血迹斑斑,全是楚昕被打落屋顶再冒死爬过来留下的痕迹。庄逾臣面无表情的一挥衣袖,雪地上的血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他站在空旷的雪地开始吸食灵气。

楚昕在床底下躲了一个白天,直到晚上才爬出来,见庄逾臣一动不动地站在雪地里修炼,身负重伤的她爬了过来。

仙人洞灵气异常充沛且纯净,楚昕在庄逾臣身边盘坐,微仰着头贪婪的吸食着源源不尽的灵气。

吸了几个时辰的灵气,她身上的伤慢慢好了,楚昕开始打量着庄逾臣,雪花落在他身上积了厚厚一层,跟个雪人似的。

绿瞳转了几圈,见他一动不动的,楚昕顿时起了歹心,偷偷从衣袖里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她实在忍爱不了他了,先杀了这只畜生再说,指不定他一死她的灵力就回来了。

她悄然站了起来,踮起脚尖绕到他身后,扬起匕首重重朝他脖子刺了下去……

“啊……”就在匕首刺向庄逾臣身上时,他身上发出一道八卦之光,打得楚昕撞飞出去。

一口血喷在雪地上,楚昕好半晌才坐起来,继续接着打坐疗伤吸食灵力。臭道士太狡猾了,一掌打的她只剩半条命。她忍,迟早有一天能弄死他!

庄逾臣的一掌打的相当厉害,楚昕打坐一个晚上仍是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天蒙蒙亮,楚昕趴在地上,一步步往屋里爬去,躲避着白天的阳光。

庄逾臣被封成一个雪人,楚昕撅着屁股爬进屋,床底太过冰冷僵硬,于是她顺带将庄逾臣的床给霸占了,裹着被子缩成一团。哼,臭道士倒挺爱干净的,被子没有臭味,就是床板太硬了。

打不过庄逾臣,楚昕唯有忍辱负重,不过让僵尸高兴的是仙人洞灵气充沛,吸一个晚上的灵气胜过她在尸界吸食的十多倍。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被封印的灵力要拿回来,灵气也不能错过。晚上时间不够用,楚昕恨不得一天当两天用,她将屋子的窗户封了起来,只睡一两个时辰便在屋里继续修炼。

打小在绣儿身边长大,楚昕养成了爱洗澡爱吃饭的习惯,如今在仙人洞呆了几天只觉得身体甚是难受,她跑到山下痛快的洗了顿澡买了些吃的,弄了床柔软的毛毯,舒服的铺在床上。

眨眼之间,楚昕竟然在仙人洞待了一个月,她日以继夜的修炼,灵力增长可谓是突飞猛进。而站在屋外的庄逾臣已变成一座冰山,楚昕寻思着匕首太小肯定刺不死他,于是到山下买了把锋利的长剑,想着自己修炼了一个月,现在手好脚好的不能错过机会。

于是,她一剑刺穿了庄逾臣的身体,笑得那个灿烂,“啊哈哈哈,臭道士,老子终于弄死你了。”

楚昕狂妄的笑着,一口痰吐在包裹庄逾臣的冰山上,“来啊,你不是想弄死老子嘛,到头来老子还不是先将你弄死了,阿哈哈……”

笑着笑着,楚昕觉得不对劲了,剑隔着冰穿透庄逾臣的身体,却是连一滴血都没有。

楚昕脑袋往前凑,刚想查个究竟,却被庄逾臣的八卦光再次打飞,吐了两口血,剑也给扔到她的脚边。

这个混蛋,竟然敢装死!楚昕气得喷了一口血,深呼吸了几口气压下怒火继续打坐修炼。

他等着,等着,只要她不死,迟早有杀他的机会!

心里的积怨越来越大,楚昕愈发的拼命修炼,不觉间又过了一个月,不死心的楚昕再次刺了庄逾臣一剑。怕刺不死他,楚昕寻思着在剑是涂了剧毒。哼,刺不死他还毒不死了?

好家伙,眼都不眨一下,从正面穿过庄逾臣的心脏,不过尚未等到楚昕放声大笑,冰裂了。

积封两个多月的冰,一块块全裂了,闪着寒光的剑直直穿过庄逾臣的身体,他慢慢睁开眼皮,冷冷的望着楚昕。

楚昕双膝一软,当即跪在雪地上爬了过去,紧抱住他的大腿不放,“师父,徒儿错了,徒儿下次再也不敢了。”

她抱着他的大腿哭,然后慢慢站了起来,眼泪汪汪的抬头望着庄逾臣,“师父,你原谅徒儿这次吧。”

说这话的时候,楚昕一手握住剑柄,直接用力一绞,含着眼泪的脸笑得甚是扭曲,“啊哈哈哈,看这次弄不死你!!!”

某尸边说,连狠狠的绞着手中的剑,不解恨的她将剑抽半截再刺了进去,如此几番之后,庄逾臣的鲜血不断涌了了出来,流到雪地上,那个叫触目惊心……

楚昕扬手拍打着庄逾臣脸,“臭道士,阿哈哈哈……你也终于有今天了。怎么样,被僵尸捅的滋味如何?哟,你那天怎么对我来着,那个小道童用赶尸鞭打我,你让人将我吊了三天三夜。哎呦,你说现在可怎么办好呢?你现在落在我的手上,我该怎么报仇呢?要不这样吧,我先将你剁肉酱蒸成人肉叉烧包,然后给你那些徒子徒孙吃,等他们吃了我再告诉他们,说他们将老祖宗吃了。灭哈哈哈……然后我再将他们一个个全杀了,尤其是那个小道士,我也将他做成人肉叉烧包,我一天吃一个,灭哈哈哈……”

“很好笑吗?”庄逾臣冷冷地问,鲜血顺着嘴角淌下。

“不好笑吗?”楚昕咧嘴笑,尸爪捏着庄逾臣的脸,“你骑在老子头上拉屎,老子忍你很久了,现在你终于落在我手里了。老子告诉你,自小到大还没人敢这么欺负我。告诉你,欺负老子是要付出代价的,今天不仅你要死,你们茅山派的臭道士都得死,连只耗子都不会放过。我要耗子知道,投胎在茅山是它今生最大的错误。”

“那我也想让你知道,你做的事有多愚蠢。”

“你马上就得变成个死人了……”等等,她都将他的身体搅烂了,怎么还不死啊?

天神嘛,想死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楚昕一不做二不休,运起体内所有的灵力拍向庄逾臣的心脏。庄逾臣一衣袖拍过去,直接将楚昕拍飞出去,摔了个四脚朝天,喷了好几口血。

“你装死?”见庄逾臣从容的拔掉胸口的剑,脸色阴森的朝自己走来,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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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臭道士与烂僵尸04 有些僵尸,善于较劲。.

太阳刚落山,楚昕从木棚里爬了出来匆匆下山。回尸界时间来回不够,她跑到热闹的大街上,找了处女人最多的花街。

某尸向来用鼻孔看人,天底下她唯一能看得起的,只有自己的亲爹。看着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对着大街上的男人拉拉扯扯、投怀送胞的,她甚是感兴趣却不屑向前。

她靠花街对面的拐角处站了一个多时辰,然后用法力缔造了个空间将自己需要的东西往里搬,直到大深夜才匆匆赶回茅山,在太阳出来之前吸食了些灵力。

庄逾臣打开门的时候,门被一堆物品堵住,刚一拉开门东西哗哗地往屋里倒,而某只僵尸已钻进木棚熟睡过去。恼怒的某人只得飞出屋外,一脚踢开木棚门弯腰抓住僵尸的脚拖了出来,这一拖可不要紧,她不知何时竟学会裸睡的本事。庄逾臣手里拖的竟然是根雪白修长的玉腿,当下不敢再施了,一个转身背对着裸尸,恼得衣袖一挥,门口堆积如山的物品全飞了过去,生生将楚昕活埋。

某尸活埋了一天,直到太阳下山才挣扎着爬了出来,趁着庄逾臣不在山上,她将买回来的东西全往屋里塞,堂而皇之的坐在镜子面前打扮起来。

庄逾臣回来的时候已是深夜,见屋外空旷旷的,他微有些诧异那只视灵力为生命的僵尸竟然没在吸食灵气。

屋内一片黑暗,庄逾臣刚推开门谁知竟然从屋里伸将一只雪白的酥手,一个用力将他拉了进去。庄逾臣尚未站稳,一具温热的身体紧贴着后背,女人香气弥漫在屋里,楚昕自身后抱住他,脸颊紧贴着他的背,“爷,你回来了?”

庄逾臣推开她的手走向桌边,点亮煤油灯,面无表情的他刚转身谁知楚昕已像条美人鱼侧躺在床榻上,她右手撑着个脑袋支起上半身,烈艳红唇轻抿了抿,粉色的舌尖探了出来舔了舔,左手放在大腿上,拉着若隐若陷的纱裙往上,雪白的玉腿一寸寸露了出来。

她媚眼如丝的望着他,两条腿若有若无的蹭了起来,“爷,你说奴家美不?”发嗲的声音挠心挠肺,犹如穿肠毒药蛊惑男人心。

“唔……”见站着不动的庄逾臣眉头紧蹙,楚昕的纤纤玉指沿着高耸的胸部往上,轻轻拉了拉衣襟,“你觉不觉得好热啊?”

这一拉,衣衫半解,胸前几近透明的抹胸欲掩还掩,春光一片大好……

“啊……”呻吟声自鲜艳欲滴的红唇逸出,见庄逾臣锐利如刀的眼神一直盯在自己身上,可他却一直站着不动,楚昕打着赤脚上床,拖曳着薄薄的纱裙露着大半条腿婀娜多姿的款步走来。

她站在庄逾臣面前,妙曼的曲线紧贴着他结实的身体,高耸而柔软的胸器在他胸前蹭了两下,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红唇在他嘴巴上轻轻咬了一下,“你这样看着奴家干什么?讨厌,你是不是想吃了我?”柔若无骨的手,悄然在他胸膛上摸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庄逾臣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奴家想你……”楚昕媚笑,手中的丝帕轻轻扬在冷傲无情的脸上,“吃了我。”

浓郁的香气呛进庄逾臣的鼻子,他的眉头拧成一根线,“想死,是吧?”

楚昕吃吃地笑,“我想死在你怀中。”

庄逾臣冷笑一声,扬手轻轻摸着楚昕的青丝,“楚昕,你以前跟过几个男人?”

“两个。”楚昕伸出两根手指头,“我爹跟楚涡哥哥。”

“……”庄逾臣满脸黑线。该懂的,她一窍不通,不该懂的,跟个屁精似的。

“不过,只要你愿意做我的男人,以后我眼里心里都只有你一个。”

“既然你眼里心里只有我,那就是为我死,你也是愿意的?”

楚昕最痛恨被摸脑袋,每次摸脑袋准没好事,她皮笑不笑的伸手想拉开庄逾臣搁在自己脑袋上的手,谁知却已是来不及,庄逾臣的元神八卦镜再次张开,将她仅剩的三成灵力以及这两个多月来在仙人洞吸食的灵力全部吸灵了个精光。

“啊……”失去灵力的楚昕犹如发疯的小母狮朝着庄逾臣张牙舞爪,锋利的獠牙往他脖子上咬去。

面对一只失去灵力的僵尸,庄逾臣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举了起来,声音冷的似一把刀子,“没有勾引男人的能耐,就没出来丢人现眼。”

一个松手,楚昕摔在地上,她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臭道士,擦你祖宗十八代!”

话刚说完,黑暗的天空突然一道雷劈了下来,伴随着青色的闪电,仙人洞剧烈的椅起来。

“啊……”楚昕吓得脸色惨白,慌然的她爬了起来往庄逾臣的床上钻,缩成一团裹在被褥里瑟瑟发抖。

春末夏至,春雷伴着闪电一直轰轰作响。

“啊……啊……”楚昕被雷声吓得尖叫,身体抖如筛糠般。

青色闪电撕破厚厚的黑色天幕,霹雳而至的雷声打在仙人洞上,似要将山峰劈烂。脸色惨白的楚昕从床上跳了起来往门外冲去……

僵尸怕雷,不管灵力高低,天雷是僵尸的克星,它们骨子里的害怕是无法克制的,尤其是灵力低下的僵尸。

僵尸千万年来之所以不能像人类那样繁衍不息,除了卫道士除魔降妖之外,另一个导致僵尸死亡的缘故,便是天灾,天雷与闪电。僵尸与人类不同,他们孤寂的活着而非像人类群居,智力自是有限的,遇到无法抵挡的天灾,它们会慌的六神无主,不顾一切的逃命。它们下意识的跑,在天雷面前,僵尸的生命渺小的犹如一叶浮萍,压根没有考虑过正是因为逃亡而引发的灭顶之灾。

天雷对楚昕而言,无法抹去的恐惧,儿时被雷劈的记忆深入骨髓。她跳出木屋狼狈的向前奔,谁知一道天雷直直朝她劈了下来……

“啊……”一根雪白的手臂,被生生劈断。

楚昕倒在地上,身上冒出股股焦烟,凄厉的惨叫声响起,身体不断在地上打滚。

闪电再一次划破天空,天雷凶悍袭来,朝着楚昕劈了下去……

一道透明的结界挡在楚昕身上,庄逾臣自屋里飞了出来。他俯身抱起楚昕,衣袖一挥将不远处的断臂卷了起来。

“吼…吼……”慌乱的楚昕拼命挣扎,指甲獠牙全露出来。

庄逾臣紧紧抱住她,“别怕。”想不到这次竟然不是装的,她是真的害怕天雷。

“吼……吼……”楚昕的意识已崩溃,她彻底变成一只没有思维的僵尸,拼命挣扎的身体战栗成一团。

僵尸的力气很大,庄逾臣紧紧搂住挣扎的楚昕,将自己至纯的灵力渡进她的体内,“楚昕,只是打雷而已。”

“吼……”

断臂的楚昕唇齿交战,庄逾臣的八卦阵将雷声隔至结界外,八卦阵发出金色的柔软之光,温暖照在僵尸身上。纯净的灵力源源不断的渡进她的楚昕,深入骨髓的恐惧逐渐安静下来。

害怕的楚昕犹如狂风怒浪的一叶扁舟,她忘了庄逾臣是自己的死对头,独臂紧紧抱住他,似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还敢勾引道士吗?”

雷过风雨,仙人洞恢复了平静,庄逾臣手里把玩着一截断臂,冷眼望着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僵尸。

“不……不敢了。”楚昕脸色苍白,声音带着哽咽。

“还敢霸占我的房间?”

楚昕拼命摇头,“哇”一声哭了出来,“我要回家……哇……爹,娘,我要回家……”

“……”庄逾臣甚是无语,果然还是个孩子。

楚昕一直哇哇的哭,一身脏兮兮的,衣服破烂不堪,脸蛋头发被雷劈的一团焦黑。

“早知当日,何必当初呢。”庄逾臣低头打量着拿在手里的僵尸手臂,露出一丝笑容,“我若帮你接好了手臂,该该回尸界去。”

“那你把灵力还给我。”天劫刚过,楚昕的意识逐渐清醒过来。

死性不改的东西,庄逾臣直接将手臂扔给她,楚昕将手臂捡了起来抱在怀里哭,“师父,你帮我接一下手臂吧,我若是没了手以后可怎么伺候你啊?只要你接好我的手臂,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勾引你了,要不然我天天勾引你,我脱光衣服站在你面前……”

僵尸向来没有廉耻,更没有男女之别,楚昕动手脱衣服。庄逾臣一巴掌打了过去,“不知廉耻!”

楚昕将衣服穿了回去,“那你帮我接手臂。”这个臭道士,假清高。

僵尸过于无耻,庄逾臣施法术接好楚昕的手臂,冷冷道:“我的耐性有限,别在我面前玩些乱七八糟的手段,否则下次就不会只劈断你一条手臂那么简单。”

楚昕欣喜的打量着自己的手臂,有些得寸进尺道:“师父,你将灵力还给我吧。”

“不可能!”庄逾臣断然拒绝。

“那……”看得出庄逾臣正在气头上,楚昕只能退而求次,“你将刚才吸走的灵力还给我。”

“那是你勾引我的代价。”庄逾臣冷哼一声,“这次的天雷只是牛刀小试而已,若是你日后再闹,必将你劈的魂飞魄散。”

楚昕深深的低头,“师父,我再也不敢了。”

僵尸确实低估了道士的能耐,他竟然能轻而易举的请来天雷闪电对付她。

不怕死的楚昕,第一次尝到了害怕的滋味。不过,她对庄逾臣的恨意更深了一层,他竟然用雷劈她,这个畜生!!!

自从被天雷劈断手臂,楚昕不敢轻易勾引庄逾臣了,但是失去所有灵力的她再也没有能耐抵御阳光,哪怕在木棚上盖了几层厚厚的茅草,僵尸依旧生不如死,身上动不动就冒烟。

一冒烟,楚昕就往屋里跑,怕庄逾臣不高兴,她只敢睡在床底下。庄逾臣懒得跟不可理喻的僵尸费口舌,只要睡床底下的她井水不犯河水,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着她哪天受不了,自己收拾东西滚蛋。

僵尸这种邪物,永远都不知何为放弃。它们一生只做一件事,修炼;而某只僵尸幼崽在不觉得却改变了念想,她要报仇,她的人生的信念不再是成为一代尸王,而是打败庄逾臣。

勾引不成,楚昕只得另想他计。她太心急了,才会累战累败。

唯一能打败庄逾臣的方法,忍!!!忍僵尸不能忍,之忍!!!

卧薪尝胆的故事,楚昕听过却从来都没有如此休会深切,她不再跟庄逾臣作对,也不再挑谑他。

不知是不楚昕的错觉,她总觉得庄逾臣在房间施了阵法,尽管白天有阳光但比起住在木棚里要舒服的多。一到白天她就将窗户封起来。

至于如何讨好庄逾臣,楚昕是煞费苦心的。庄逾臣有洁癖,不喜欢别人乱碰他的东西,尤其是僵尸。楚昕白天睡了些时辰,然后想给他收拾房间。

楚昕活了三百年,除了修炼几乎十指不沾阳春水,更不知如何干家务。

刚开始给庄逾臣叠被子的时候,她足足叠了一个时辰才算勉强满意,然后是扫地擦桌子。

等到庄逾臣回来时,楚昕美滋滋的迎上前,连带着声音格外温柔,“师父,我给你收拾了一下房间,你觉得怎么样?”

庄逾臣瞧了一眼房间,从鼻子里冷哼一声,“猪鼻子里插蒜——装象!”她像干活的僵尸吗?

楚昕努嘴,忍着不快道:“师父,这可是我第一次干活。我爹娘养我这么大,我都没给他们干过活呢。”擦,他嫌个毛线啊!

庄逾臣冷然的瞅了她一眼,“想来你还是只白眼僵尸,你父母都白养你了。”

“我……”对面道士的挑谑,楚昕忍着怒气道:“我怎么成白眼僵尸了?我是尸王之女,只要乐意尸界有大把的僵尸伺候我,压根不用我干活。你是我师父,我才放下身段伺候你的。”

“你为何伺候我?”庄逾臣反问道。

“因为你是我师父啊,徒弟伺候师父应该的。”

庄逾臣若有所思道:“听,徒弟伺候师父是应该,那你伺候父母岂不是更应该?可是你没有,我说你是白眼僵尸错了吗?”

“我……”楚昕怒,朝着庄逾臣露猛獠牙,“师父,你不要太过分了。”哼,给脸不要脸!

“不用跟我辩解,你扪心自问便好。”庄逾臣将楚昕赶了出去,自己动手重新收拾了一遍。

师父不满意,徒弟心里愁。

楚昕干活越来越勤快,她经常抽时间往山下跑,买吃的跟庄逾臣一块分享,“师父,我们一块吃吧。”僵尸爪子给他递了鸡腿,“你吃鸡腿,我吃鸡肋。”

“僵尸也吃凡间的食物?”或许楚昕一直留在仙人洞,他习惯了她的聒舌,偶尔也会问一两句。

“爹跟我娘都吃。”楚昕笑,“我吃习惯了。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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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臭道士与烂僵尸05 时光荏苒,三百年眨眼即逝,楚昕跟在庄逾臣身边足足三百年。.

三百年来,有一半时间在仙人洞修炼,其余时间则跟着庄逾臣斩妖除魔、行善积德。她从一只魃变成最低级的僵尸,三百年的忍耐让她再次修炼成魃。

楚昕自己也没有想过,她能在庄逾臣身边待三百年。

她竟然伺候臭道士三百年,海枯石烂的三百年,连茅山派道士都不知换了多少批,她看着他们生,再看着他们死,最终化成一堆黄土。

楚昕晚上肚子饿了,不想下山去买,于是半夜偷摸去道观找吃的,听到茅山掌门跟弟子议论过几天是祖师爷七百岁的生辰,该如何给他祝贺。

僵尸颇为头痛,该怎么给臭道士庆生呢?她在他身边三百年,从没见他过生辰,亦没给他祝贺过。

三百年来,她绞尽脑汁伺候庄逾臣,衣食住行举案齐眉神马的,若是他愿意她还打算给他暖床,不过他总是冷冰冰的,一幅缺了她可以活得更好的模样,真是让僵尸不爽。哼,她鞍前马后的伺候他,哪天他若是离开了她,会死的!

正寻思该如何给他别有心意的生辰礼物,细心的楚昕突然发现庄逾臣的鞋子微有破损,于是突然有了主张。

三百年来,他的鞋子都是她给买的,他穿烂了她几百双鞋,居然一点也不感动,这次她亲自出马,给他做一双。他若是再不知好歹,弄死他的份都有!!!

于是,楚昕暗中准备,可做鞋对于她这只僵尸而言却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庄逾臣生日前几天,茅山掌门特地上山来请,不料庄逾臣不想被打扰了清修在仙人洞设了结界,他的徒孙压根无法拜见。

楚昕莫名雀跃,庄逾臣想让她给他过生辰呢。于是她特意准备了一些美酒佳肴,拉着他坐在月光下,拿出了自己做的那双鞋。

庄逾臣瞧着那双大站不一的鞋,声音一贯的冷淡,“你做的?”

道士的嫌弃眼神,楚昕气得直想露獠牙,连带着眼眶发酸。混蛋,这可是她特意花了好些心思做的,他竟然不领情!!!

“师父。”楚昕强忍着委屈,朝庄逾臣伸出十只被针扎的满目沧眱的手,“为了给你做双鞋,我的手都扎破了,谁知你还不高兴。”

庄逾臣瞅了一眼她手,“行了,我收下便是,屋里有些药,你拿来擦一下。”

“谢谢师父。”楚昕破涕为笑,奔回屋里拿着药瓶递给庄逾臣,“徒儿手疼,师父你帮我擦一下。”

好一只得寸进尺的僵尸。满脸黑线的庄逾臣接过药瓶,低头给楚昕的尸爪上药。

瞧着他认真的模样,楚昕只觉得他似乎比往昔顺眼多了。嗷,她容易吗?被虐待了三百年,终于盼来了翻身的苗头。

她悄悄往他身边挪了挪,只觉得他身上干净的气息透了过来,挺好闻的。

楚昕低着头,莫名的脸突然间红了。活了六百年,她第一次觉得害臊,不太敢正眼去瞧庄逾臣。这些年来,他一直不爱说话,但却不怎么虐待她了,偶尔心情好时还会给她好脸色瞧瞧。

“师父……”楚昕颤颤的唤了庄逾臣一句,带着些连她都没有察觉的期待。

庄逾臣抬头望着她,楚昕尴尬地别开脸,“没……没什么。”

上完药,楚昕端出特意买的酒菜,笑容满面道:“祝师父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罢了吧。”庄逾臣有意无意的瞅了她一眼,“道士的天职是除魔降妖,跟僵尸为伍并非是件值得炫耀的事。”

“我……”楚昕肺都气炸了,“僵尸怎么啦!我当牛做马伺候你三百年,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以为你是谁啊!连爹娘我都没伺候过一天,凭什么伺候你啊……”

骂着骂着,楚昕突然哭了出来,好个没良心的臭道士,太坏了!

“哭什么!”庄逾臣揭开酒坛子喝了口,将坛子递给了楚昕,“不就是说了你一句,你倒还没完没了了。”

郁闷的楚昕撇嘴,接过酒坛酒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没几下子就将原来买来孝敬庄逾臣的烈酒喝了个精光。

酒喝光了,僵尸也醉了,憋屈的楚昕生怒的举起酒坛个砸了个粉碎,“你骂我!”

庄逾臣满脸黑线,“我就随意说了一句。”

“你知不知道为了给你做双鞋,我熬了几个晚上吗?”楚昕揪住庄逾臣的衣领,“我十根手指都被针扎肿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庄逾臣我告诉你,你是铁石心肠吗?我忍你三百年了,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为什么就一点都不感激,呜呜呜……”

醉醺醺的脑袋一歪,倒在庄逾臣身上哭了起来,“你欺负我,呜呜呜……”

“谁欺负你了。”庄逾臣郁闷的,扬手拍了拍她的肩。

眼泪决了堤,三百年来的委屈涌了出来,楚昕哭了大半天才止住眼泪,用尸爪子抹了抹眼睛,低着头半晌才道:“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没有。”庄逾臣抬头望着深邃的夜空,心事重重。

楚昕眼皮一沉,歪在庄逾臣身上睡了过去。

庄逾臣无奈地摇头,抱起醉鬼僵尸回房。他将她放在床上,褥好被子。

楚昕醒过来时已是翌日中午,她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茫然发现自己睡在庄逾臣的床上,愕然半晌突然笑了。

她重新躺在床上,拉高被子盖在身体,鼻子用力吸了口气,有庄逾臣干净的味道,莫名的愉悦。

脑海中不禁浮现庄逾臣冷酷的容颜,楚昕深深觉得他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比她所有见过的男人都要帅,比自个的亲爹还好看,呵呵……

楚昕赖在床上好一会,屋里静悄悄的,她好奇庄逾臣哪里去了,于是起床走出屋外。

僵尸轻轻依靠在门边,望着屋外一身天水相间的道袍颜色。她静静地望着他,三百年来的怨恨消失的无影无踪。或许,臭道士没有她想象中坏,那……只要他将灵力还给她,她可以饶了他一命。

“师父,你在干什么?”

“布阵。”庄逾臣在仙人洞四周施法,将天上的灵气引了过来。

楚昕不解道:“布什么阵?”

“到晚上你就知道了。”庄逾臣在阵法中央画了黑白八卦,咬破手指将鲜血涂在符纸上,贴在八卦阵四周。

“师父,我……”楚昕雀跃的站在庄逾臣旁边,“我帮你。”

庄逾臣低头忙碌着,“不用,一边呆着去。”

楚昕敝嘴,郁闷的坐在一边,托腮望着庄逾臣。

天空飘来一朵云彩,云彩上站着两道身影,徐徐降落在仙人洞。

楚昕睁大了眼睛,半晌才愕然道:“馒头,你怎么来了?”

来的两个人物,楚昕都甚是熟悉,一位是菩萨,一位是自个的同胞弟弟。天,馒头怎么跟菩萨混一道去了,压根就是八辈子打不着竿。

十多岁的孩童朝菩萨行礼,菩萨微笑着点了点头,孩子笑容满面地朝楚昕走来,“姐姐。”

“怎么回事?”楚昕拍了拍馒头的肩膀,“你怎么跟她混在一起了?”

眼眸悄然瞥向菩萨,只见手持净水瓶的她微笑着走向庄逾臣,两个神仙在一旁轻声交谈起来。

“菩萨收我为座下弟子。”馒头高兴道:“爹跟娘也同意了,我跟在菩萨身边已有好几年了,隔段时间会回尸界看望爹跟娘。姐姐,你已经好久没回去了,什么时候回去一趟呢?”

“你好好的干吗跟了她?”一听馒头跟了菩萨,楚昕顿时急了,“你可是爹跟娘的心头尖,将来整个尸界都是你的,你做什么不好非得拜她为师?你不知道僵尸跟神仙势不两立吗?”

“姐姐莫要生气。”馒头微笑如风,“僵尸跟道士亦是天敌,为何姐姐与能庄施主相处三百年呢?”

“学会教训我了是吧?”楚昕拧住馒头的嘴角,“能比吗?姐姐忍辱负重是为了报仇,夺回自己的灵力,孝子不懂别乱说话。一会再教训你,快去听听,他们在讲什么?”哼,臭道士,对她冷着一张脸,对着那个女人笑脸相迎,偏心眼!

“对姐姐而言,是极好的事。”

楚昕眼睛一亮,“什么事?”

“天机不可泄漏。”

“什么德性!”楚昕翻白眼,推了馒头一把,“一边玩去,装什么深沉。”

楚昕悄然观察着庄逾臣跟菩萨,只是离得太远听不清楚他们在谈什么,不过事情似乎没有谈拢,菩萨最终带着馒头离开了仙人洞。

僵尸耐着性子等到晚上,庄逾臣终于不再卖关子,“你来这也有三百年了吧?”

“嗯。”楚昕拼命点头。

“留在我这里的东西,该是还给你的时候了。”

“真的。”楚昕喜出望外,当即眼泪哗哗往外流,紧紧抓住庄逾臣的手,“谢谢师父,谢谢师父!!!”太好了,冷血道士终于被她感动了,良心发现要将灵力还给她了。

“你现在已是一只魃,我若将灵力还给你,你只怕到了渡天劫的时刻了。”

楚昕讶然地张大嘴巴,“师父,你的意思是一旦将灵力还给我了,我会变成犼?”

庄逾臣点头,“只是你杂念太多,此次的天劫对你而言未必是件好事。”邪念太重,天劫对她而言只怕是灭顶之灭。

“那……”楚昕望着庄逾臣施好的阵法,恍然大悟道:“师父是为了度天劫而设的阵法?”

庄逾臣点头,“时辰差不多到了,你准备一下吧。”

“谢谢师父!”楚昕激动的抱住庄逾臣,“就知道师父会对我好的。”

“别没大没小的。”庄逾臣语气冷然的推开她,“是福还是劫,都是你的命。”

楚昕握拳,“有师父在,我一定会成功的。等我成功度劫,一定会好好伺候师父的,我伺候你一辈子。”

庄逾臣没有说话。

时辰到,楚昕盘坐在八卦阵中间,庄逾臣往她身上贴满符纸,继而在阵法四周设了重重结界抵挡天劫。

楚昕静气屏神,庄逾臣的手按在她的天灵盖上,单手起诀念咒,元神八卦镜封印被解开,浩瀚的灵力渡进她体内。

凡身肉躯抵挡不住如此庞大的灵力,楚昕只觉得血肉被绞开,气血不断翻滚,鲜血渗出嘴角……

封印三百的灵力刚回到楚昕体内,整个天地突然动摇起来,一道天雷重重打了下来,却被结界的挡住……

一道,两道,结界越来越来,直到第六道,天雷劈在楚昕身上,一股鲜血喷了出来,楚昕倒在地上,身上燃起熊熊大火……

天雷一道道劈下来,楚昕运起全身的灵力与之对抗,却仍是被劈的血肉模糊,身上燃起熊熊的大火,她却倔强的一次次站了起来。

她等了三百年的机会,就算是死也不会错过的!

身上的火球越来越大,当第十道天雷隆隆来袭时,庄逾臣快速起诀运起浩瀚的灵力卸去天雷一半的威力,转为自自己承受。天雷砸在地上,燃烧起一道巨大的火球,承受天劫的庄逾臣倒退几步,一口血喷了出来。

担忧的眼眸,望向熊熊燃烧的火球,庄逾臣的心不禁担忧,她的邪根未除,能否度过此次天劫得看她的能耐了,但愿三百年的心血没有白费。

“轰”,巨大的火球炸裂开,顿时金光万现,一位不着丝缕的女子站立在地上,肌肤赛雪眼若秋波,及腰的青丝垂落,金色的眼眸盈盈望向庄逾臣。

庄逾臣不觉间露出一丝笑容,甚觉欣慰。三百年,她比他想象美好!

楚昕赤足走向庄逾臣,身体不受控制的在他面前翩翩起舞,红唇飘逸出优美动听的歌声。她一直围着他唱歌跳舞,银月皎辉洒照在她凹凸有致的妙曼曲线。诱人的月同体越贴越近,处子香气萦绕在鼻子,庄逾臣尴尬的别开脸,脱下外套披在她不着丝缕的身体。

“师父……”楚昕激动的扑进庄逾臣怀中,紧紧抱住他,“谢谢师父出手相救。”刚才若非他出手,她只怕已经魂飞魄散了。

庄逾臣忙推开她,声音一如以往冷淡,“你若念这份情,以后做事切记要三思而行,不要再任意妄为。”

“嗯。”楚昕温顺地点头,“以后我都听师父的,师父不让做的事,我绝对不会做的。”想来他是对她极好的,否则也不会在生死时刻出手相救。

“如今你已是犼,四界之内能为难你的人,寥寥无几。”庄逾臣望着楚昕,叮嘱了一句,“你可以走了,记住今日对我的承诺。”

“走?”楚昕不解道:“去哪啊?”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庄逾臣转身往屋里走去。

未完,共2页 / 第1页

番外 水火相融01 淅淅沥沥的雨下了半个多月,仍未放晴的征兆。.青山绿野白茫茫一片,冷风带着寒意吹进屋子,凉了空气。

悠悠琴声带着浓浓的哀伤,一位丰姿卓越的少妇坐在屋里抚琴,一阵风灌了进来,窗户“砰”一声被吹的关上,受惊的少妇一个分神,琴弦应声而断,刺红的血珠涌出指间,染在名贵的凤尾琴上。

一名气宇轩昂的银发男子走了进来,坐在少妇身边,紧张地问道:“绣儿,你怎么了?”

绣儿微笑的轻轻摇了摇头,掏出手绢擦掉指尖上的血珠,“没事,只是可惜了你送给我的琴。”

粽子蹙眉,“你最近怎么了,老是心事不宁的?”

“或许这几天没休息好。”绣儿笑了笑,却是眉愁不展。

“是不是想楚昕跟馒头了?”粽子安慰道:“馒头前几天才来看过我们,他跟在菩萨身边挺好的,身体跟修为都长得快。楚昕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她现在是一界尸王,将尸界的政务打理的井井有条,你若是想见她了,我们一块回去看看她。”

“昕昕很坚强,她过得很好,过段时间再回去看她吧,要不然她以为我又要唠叨她成亲了。”

粽子犹豫半晌才道:“你是不是想他了?”再过几日是应龙的死忌,每年这段时间绣儿总会闷闷不乐。

绣儿轻轻点了点头,眼眸中的忧伤挥之不去,“这几天都在做梦,梦到很多以前的事。”

“都过去几百年了,你为何仍忘不掉他?”粽子拥着绣儿,心疼的将她搂进怀中,“我知道他对你而言是特殊的存在,可我们总得往前看。逝者已,我们再伤心也是徒然,指不定他已经转世投胎过得很好呢。”

绣儿悄然叹气道:“楚寻,你别再安慰我了,三哥前世双手染满鲜血,他纵然转世投胎只怕会永世打入畜生道,任人宰割。”

“瞎说,他曾是天神,阎王怎么也得卖他个面子,让他转世投抬生个富贵人家。”

“其实我已经私下找过阎罗王,我查看过生死簿……”绣儿声音哽咽道:“他在修罗地狱受了五百年的刀山油锅极刑,之后才转世投胎,生生世世投抬为畜生……我求过阎王,也威副利诱过,可是他死活不同意更改生死簿。三哥已经九世投胎了,上天对他的惩罚何时才是个尽头……”

绣儿无助地倒在粽子怀中,哭的肝肠寸断,“三哥落得如斯下场,天庭何尝不是罪魁祸首,为何就不能看在他以往的功绩网开一面放他一条生路?”

“别哭了。”粽子拍着绣儿的肩膀,“应龙他已经投胎转世为人了,他不会再做畜生任人宰割了。”

绣儿泣不成声,“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粽子替她擦着眼泪,“你向来心慈手软,有天庭的压力阎王自然不敢卖你面子,我将他全家的脑袋拧了下来,威胁他若不答应便将修罗地狱的厉鬼全变成僵尸,他这才勉强答应让应龙转世为人,只是此事天庭监督及严,阎王他不敢做得太明显,应龙此次投胎只怕命运多舛,但总好过沦落为畜生。”

“真的?”绣儿激动的望着粽子,“你有没有在骗我?”

“怕你担心,此事我本不想跟你提,但解铃人终须系铃人,我希望你的心结能早日解开。”

“他在哪?”绣儿紧握住粽子的手,“你带我去见他。”

“可以带你去见他,但是你得答应我,阎王私下篡改了应龙的命运已犯了死罪,他今世所受的所有苦难都是命中注定的,你切忌不可能试图更改他的命运,否则应龙只怕会落得个更惨的下场。”

“嗯……”眼泪簌簌而下。

“别哭了,哭得我心都疼了。”粽子温柔地哄着绣儿,“你为别的男人掉眼泪,我会吃醋的。”

“那不一样。”绣儿轻轻捶了他一拳,抹眼道:“瞎吃醋。”

粽子给绣儿系上狐裘披风,打着油纸伞离开了木屋,前往人间。

春节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破落的茅草屋,一路烂黄泥,沾满过路人的草鞋,绣儿隐身站在屋前,不敢置信的打量着岌岌可危的房子,“三哥就住在这里?”

“啊……”话音刚落,屋内传出女子凄厉的惨叫声。

“贱人,快点将钱给我。”伴随着女子的声音,男人的怒骂声响起,“再不拿出来老子不打死你。”

“啊……家里没钱了,钱都被你拿起赌了。”

“你还敢顶嘴……”重物砸地的声音响起。

“不要打娘。”男孩子的声音响起,“啊……”

听到声音,绣儿顿时愕然了,直觉告诉她那个男孩子或许是……

心急如焚的绣儿抬脚刚要往里冲,谁知粽子拉住她,神情严肃道:“绣儿,你答应过我不会插手这件事的。”

“可是……”绣儿心痛道:“他在挨打。”

“那是他的命,我们是无法插手的。”

“拿不拿出来?”男子揪住妇人的头发将她拖出屋子,“不拿老子就将你送到窑子里接客去,看你还逞不逞强!”

妇人被拖在地上,屋前土坑的水染湿了褴褛破旧的衣服,一个五六岁的男孩从屋前奔了出来,死死抱住妇人,苦苦哀求的男人,“爹,不要卖娘,不要卖娘……”

“滚开,死野种!”男人一巴掌打了过去,将男童重得打落在地,不解恨的他伸脚踹了过去。

男孩一口血喷了出来,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不要打了,我给……我给还不行吗?”妇人冲过去,跪在地上扶起儿子,“求求你不要再打他了,他会死的。”

“快点!”男人一脚踹了过去,喋喋不休的骂了起来。

妇人连滚带爬进屋,从床底下的瓦罐子的掏出十几个铜板,颤着手递给男人,“就只有这点救命钱了,你别再赌了,儿子还在生病连看病钱都没了。”

“滚!”男人一口痰吐在她脸上,“晦气。”拿着十几个铜板转身又去赌了。

妇人抱着晕厥过去的儿子,失去痛哭,“你爹他不是人,是畜生!”

眼泪,顺着绣儿的脸颊滑落,她紧紧咬着唇,望着屋前满脸污垢看不出来模样的男孩,她挣扎着被紧箍住的手,“你放开我。”

“绣儿,你冷静点。”粽子头痛道:“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该一时心软带你来。

“楚寻,我求求你……”绣儿哀求着粽子,“你让我过去抱抱他,我就抱抱他。你没听到吗,他在生病,现在又被他爹打的吐血,我……”

“绣儿,因果报应之事,你比我还清楚,这是他的命,你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改变的。”

“他的命?”绣儿泪眼朦胧的问道:“什么命?”

“他本该永远打入畜生道轮回,阎王暗中将一个罪孽深重的转世者身份与他调换了。他的娘未婚先孕,有掩人耳目委身下嫁给酒鬼,像今天这样的闹剧几乎每隔两三天就会上演一次,我们纵然有心相帮,也只能解一时之急,却无法操控他的命运。绣儿,他每投一次胎,身上的罪孽便减去一分,或许终有一天能过上好日子。”

“罪孽?”绣儿心头沉重道:“三哥落得今日的下场,说白了不正是他们亲手造成的吗?”

“绣儿,这个世界弱肉强食的世界,从没有公平可言。”粽子强地拉着绣儿离去,“你放心吧,他不会死的。”僵尸甚是后悔,不该一时心软告诉她应龙转世之事,这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楚寻,你让我过去看他一眼。”绣儿依依不舍的回头。

“绣儿,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只怕她看一眼,便无法坐视不理了。

被粽子强行带了回去,绣儿连着几天都做恶梦,梦到那个弱不禁风的男童被打得遍体鳞伤。

粽子寸步不离的看了她好几天,丝毫不敢有松懈。

“楚寻,今天是三哥的忌日,我想去趟黄泉海。”绣儿心事重重的望向窗边。

每年的这一天,绣儿都会到黄泉海拜祭,到应龙殒落的地方瞧瞧。

“我陪你一块去吧。”粽子心里头不是滋味,却又不忍心拒绝她。

黄泉海,一道黑色的身影伫立在海边,海风将他黑色的头发吹了起来。

男子眺望远方,怔怔出神。

或许听到了脚步声,男子回头朝着绣儿跟粽子露出笑容,“干爹干娘,你们也来了?”

绣儿迎上前握住他的手激动道:“莫纹,你怎么来了?”

黄泉海边风大,莫纹解下披风披在绣儿身上,神色复杂道:“今天是我爹的忌日,当年他就在这里被杀死的,我想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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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水火相融02 “干娘,我爹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莫纹道出一直深藏在心底的心事,“是庄逾臣吗?”

绣儿心痛一阵绞痛,半晌才稳住心神道:“你爹本事高强,世间没有任何人能杀死他。.”

“可外界一直传言是天庭跟茅山派的道士联手杀死了他。”莫纹有些难解的怨言,“干娘,是不是因为昕昕喜欢姓庄的,你怕我对付茅山派,才这么说的?”

绣儿摇头,有些担忧的望着莫纹,“你爹是上古天神,只是后来受浊气染体,被邪念控制最终走火入魔了,堕落成魔并成为一代魔尊。莫纹,你不曾为神为仙,自是无法体会到神与魔之间的斗争,你爹身怀仁念却因受到浊气的控制做出了许多血腥之事,生不如死的他在与魔念对抗中选择了跟浊气同归于尽。”

“不可能。”莫纹摇头,不敢置信道:“我不相信。我娘一直告诉我,爹是被天庭跟庄逾臣联手杀死的。恨只恨我没有能耐,不能找庄逾臣报仇。”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你爹是自杀而死,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忍着没告诉你。可是对你爹而言,并非痛苦而是解脱。”

“他解脱了,那我娘呢?”

“你爹跟你娘之间的往事,不能用对与错来评判。”

“是女魃吗?”莫纹心有不甘的问道:“干娘你想说爹跟女魃才是天生一对,我娘有今天的下场都是自找的?那我呢,我也是个多余的吗?”

绣儿悄然叹气,拉住莫纹的手,“我不知道你娘对你说了什么,但以我而言你是三哥赐给我的宝贝。我一直视你为己出,对你并不比昕昕和馒头差。你爹跟你娘在错误的时候相遇,便注定了此生无缘,况且你娘怀你的时候,你爹已堕落成魔,神魔大战迫在眉睫,你爹他亦是无法兼顾。莫纹,有些错已经铸成了,我希望你不要去怀恨你爹,他已够苦的了……”想到三哥转世的悲惨,眼泪夺眶出。

“干娘。”莫纹抱住绣儿,内疚道:“我不恨他,只是替我娘不甘心。”

“你娘跟你爹,就像你跟昕昕一样,有些瓜强扭的不甜,我希望你能体谅你爹一些。”

从黄泉海回来,绣儿再三思虑,对着粽子道:“楚寻,这几天我想了很久,我真的放不下三哥,与其让他在人间受苦,不如我们将他带回来抚养长大。”

“绣儿,我们现在在人间,人类的生死是由天庭掌控的,你带他在身边亦是没有用的。你阻止他受苦,便是与天神作对,一旦他们发现应龙没有被打入畜生道,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你自己一清二楚。”粽子只觉得头痛欲裂,她一碰到应龙的事,做事便不顾后果。

“那我们带他回尸界或是魔界,那不是天界的管辖范围……”绣儿哀求的望着粽子,“三哥脱闹了天界的控制,自然可以活下来了。”

“你怎么忘了人类是不可能在尸界跟魔界生存下来的。”粽子崩溃了,心有不满道:“你想他将变成僵尸还是魔鬼,然后重蹈黄泉海的生死离别?那你有没有问过他,他是愿意做僵尸,还是做魔鬼……或许你帮忙修炼成仙,亲手送他上天界?”

绣儿起身站在窗边,心乱如麻。

为什么她帮不了三哥?

放不下应龙,绣儿瞒着粽子悄然去了人间,她隐身站在破烂的茅草屋前,足足站了一个晚上,冰冷的雨水打了一身湿,寒意刺骨。

凌晨刚破晓,许子谦拖着病重的身体打开房间,拿着一只破败的碗离开了茅草屋。绣儿悄然跟在他身边,见他衣衫破烂单薄,赤脚冻的开裂出血,哆嗦的小身体缩成一团,一双乌黑发肿的手不断磨擦着取暖。

看着五六岁的许子谦挣扎在生死线上,绣儿痛如刀绞,屡屡伸手想扶住跌在泥泞路上的他,脑海中却不禁想到粽子的话。如果可以,她愿意替他受这份罪。

一身泥泞的许子谦拖着病重的身体来到集市,他选了个角落坐下,将破碗摆在跟前。

绣儿恍然大悟,他在行乞。

他跪在地上,向着过往的行人乞讨,却是受尽白眼。

讨了一个上午,许子谦非但没有讨到一个铜板,反而受尽各种奚落怒骂,心急的他抱住一个路人的脚,“大叔,请你行行好,我娘生病了好几天没吃东西……”

“滚滚滚,小叫化子。”男人一脚踹在许子谦的身上,“弄脏大爷的衣服。”

绣儿不忍心再看下去,转身去裁缝铺买了几套棉衣跟鞋子,再到包子铺买了几个刚出笼的热包子,鼓起一勇气走向许子谦,念泪激动的望着他。

“姑娘……”许子谦跪在地上朝绣儿重重磕头,“求你行行好,施舍点钱给救救我娘吧。”

眼泪,滑下眼眶滴落在许子谦的头上,泣不成声的绣儿蹲在地上,心痛的呼吸不过来。

许子谦抬头,愕然望着满脸泪痕的绣儿,不解她为何哭痛流涕。

“三……”绣儿唇齿发颤,张了张嘴半晌才道:“孩子,给你的。”

她将衣服鞋子还有吃的,塞到许子谦的手上,“拿着。”

“谢谢,谢谢你。”许子谦一愣,激动的磕头,“菩萨会保佑你的。”

“你起来。”绣儿将他扶了起来,掏出手绢擦着他磕肿的额头,“你肯定饿坏了,快点吃东西吧。”救苦救难的菩萨是永远都不会保护需要保护的人。

许子谦的容颜,与安越泽长得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绣儿似乎看到了三哥儿时的样子。生活给予他太多的苦难,可是他的眼眸却依旧清澈,笑容依旧温和像冬日的阳光。

见他将包子放进口袋里,绣儿擦干眼泪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不吃呢?”

“娘几天没吃东西了,我想留给她吃。”

“你自己吃,我一会再给你买。”绣儿摸着许子谦的脸,心痛道:“你可真是懂事的孩子,但是只有吃饱了肚子,你才有力气照顾你娘啊。”

饿了几天的许子谦拿出一个包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谢谢你的好心,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吃完一个包子,许子谦将棉衣棉鞋还给绣儿,犹豫道:“恩人,我可不可以不要这些,你给我点钱买药吧。”

“衣服你留着,药我给你买。”绣儿紧紧抱抱住许子谦,无声的哭泣,“我给你娘买药。”

掏出一锭金子,绣儿塞到许子谦手上,“这钱你留着,等你娘的裁了,你就带着她远走高飞吧。”

许子谦又是磕头道歉,绣儿给他穿上衣服鞋子,起身去药铺捉药,谁知刚从药铺回来只见一大群乞丐围着许子谦打了起来。

手中的药掉在地上,绣儿刚想冲过去谁知却被拉住手,转身一看居然是冷着脸的粽子,不由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粽子不悦道:“你说我怎么来了?”

“你放开我,三哥被人打呢。”绣儿着急的推粽子的手。

粽子拉住她不放,“他被人打,都是被你害的。”

绣儿愕然,“什么意思?”

粽子紧拉住她的手,不让她上前解救被围殴的许子谦,“命中注定八斗米,走遍天下不满升。”

“啊……”许子谦的脚,挣扎打斗中生生被乞丐打断,可是他却死死抱住一个乞丐的脚不肯松手,“我的钱,我娘的救命钱……”

绣儿身体一软跌倒在地上,她终于理解到了粽子的话,却已经太迟了。

“他是乞丐命,纵然你给了他金山银山,都不会属于他的。如果不是你因为一时心软,他今天就不会被眼红的乞丐们欺负,更不会被打断脚。”

“我……我没想要改变他的命运,只是想让他吃饱穿暖而已……”为什么上天连如此微薄的愿望都要剥夺。

“你若是无法控制自己,只会将他害的更惨。”

粽子将绣儿拉了起来,凭平消失在街角,数包药材散落在地……

“啊……”鲜血自许子谦嘴里涌出,意识模糊的他死死箍住一成年乞丐的裤管,“我……我的钱……”

成年乞丐提脚踹向许子谦,“呸,老子抢到的就是老子的。”

“臭不要脸!”不知何时,一名十来岁的少女站在人群之中,朝着成年乞丐露出一丝嘲讽。

少女神色冷峻,身着狐裘小棉袄,想来是富贵人家的千金,乞丐倒也不敢惹她,箍着抢来的金子低头便走。

“站住。”少女伸出拦住乞丐,冷哼道:“人可以走,钱留下。”

“我抢来的,便是我的。”金比命贵,乞丐这辈子都没有见过金子,自是不敢给。

少女一挥手,鞭子自衣袖中挥出,乞丐被长鞭卷在半空中,像摔咸鱼般重重摔在地上。少女走向前,一脚重重中踩在乞丐的手上。

“啊……”乞丐一声惨叫,手掌生生被少女踩碎,鲜血渗了出来。

少女抬脚踢开乞丐的碎手掌,将沾血的金子踢到许子谦脚下,许子谦滋味百生的握住金子,“谢谢姑娘出手相救。”

“哼。”少女收起鞭子嘲讽道:“窝囊废!”

许子谦低头,挣扎着站了起来,不再说话。浑身鲜血的他除了一块金子,什么都没有了。

他挣扎着走向药铺,却是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哄抢的乞丐被少女的武功吓得一哄而散,围观者见少女杀气腾腾的倒也不敢再评头论足,纷纷掉头离去。

“少主,我可找到你了。”一个中年男子匆匆寻了过来,见少女的身影不禁松了口气,“教主四处找你,我们快走吧。”

少女转身跟着男子离去,可走到一半却莫名其妙的停下脚步,她折身走回许子谦身边,打量着那张浑身是血的脸。

“少主。”男子惊讶不已,“一个无关紧要的乞丐,我们不能误了大事,走吧。”

“你先走吧。”少女挥鞭卷住许子谦昏厥的身体,跃上房顶消失在视野中。

“少主。”男子忙运起轻功追了上去,却没了少女的踪影。

少女来到河边,将许子谦扔在草地上,她坐在地上打量着血人。

她坐等了好一会,却仍未见许子谦醒来,不觉有些恼怒,于是踹了他一脚。

“啊……”一团黑色的影子,从许子谦身上强开,黑色的长高帽滚到一边。

“黑兄,怎么了?”一旁的白面鬼见黑无常被一个少女从许子谦身上踹开,当即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怪事,我勾不了他的魂。”黑无常捡起自己的帽子,有些讶然的打量着少女,“她明明只是个普通的人类,竟然可以打中我……”

白无常棘手道:“她身上煞气重,非一般鬼神可以近身,可没想到她居然阻止我们勾许子谦的魂魄。许子谦阳寿已尽,如果勾不了他的魂,我们如何向阎王交差?”

“我们回去再从长计议吧。”少女轻轻一脚,竟然踢掉他半条鬼命,此人绝非池中之物,身为凡人必有隐情。

“唔……”魂魄重新回到许子谦身上,他痛苦的睁开眼睛,传入耳朵的是潺潺流水声,浑身如车碾般难受,却觉得有道凌厉的目光在打量自己。

许子谦挣扎着坐了起来,下意识查看自己手中的金子,见金子仍在自己手中,不觉松了口气。

陌生的打量着四周,见冷颜少女盯着自己,他露出一丝笑容,“谢谢你救了我。”

少女命令道:“把脸洗干净。”

许子谦不解,但想着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于是爬到河边洗干净自己的脸,感激的望着少女,“不知恩人叫什么名字?”

少女望着许子谦的脸,只觉得陌生而又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心底涌出一股莫名的感觉,少女转身离开河边,瘸腿的许子谦跌跌撞撞追了上去,“姐姐,你叫什么名字?今日的救命之恩,我没齿难忘。”

少女停下脚步,半晌才道:“为了一块金子,连命都不要了,值得吗?”

许子谦苦涩道:“金子可以救我娘的命。”

少女低头,脱下自己的凤血手镯,掏出一瓶药转身扔给他,“傅澜赏给你的。”

许子谦弯腰去捡掉在草地上的手镯,只觉得此物贵重,连忙抬头道:“谢谢傅姐姐的好意,只是太贵重……”

河边空荡荡一片,没有少女的影子。

许子谦珍惜的握住手镯,可一想到嗜赌如命的爹,他犹豫半晌在河边挖了个坑将凤血手镯藏了起来,想着将来若是有缘再还给她。

入夜,一道黑色的影子悄然潜进阎王殿,越过重重机关翻出生死簿,机警的目光打量着四周,手快速地翻查着生死簿。

半晌之后,目光停留在许子谦的字样上,顿时震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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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水火相融03 夜深人静,绣儿悄然走进茅草屋,站在许子谦床前。.腿被乞丐打断了,痛苦的他睡得很不安稳,绣儿运起灵力替他疗伤。

学了数百年的道法,绣儿将灵力过渡到他体内形成结界,将一张道符夹在他的衣服里层,以防黑白无常再来勾他的魂。

她无法改变他的命运,只希望能解燃眉之急,等着那个能改变他命运的人,来到他的身边。

天蒙蒙亮,许子谦起床做早饭,愕然发现自己的脚居然好了,身上暖阳阳一片,似乎昨天发生的一切只是场梦而已。

许子谦翻开草席,用金子买药后找的碎银子分文不少,他不禁松了口气。

赌鬼老爹一夜没回来,许子谦怕银子迟早会被他发现,于是只留下一小块银子,其他的全埋到后院藏了起来。他到屠夫家割了点肉煮汤喂娘喝。

咳嗽的许氏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孩子,你从哪里来的钱啊?”

“娘,昨天我给人干了点活,那家的主人可好了,知道你生病就多给了些钱,这几天我都会干活还钱的。”

许氏擦着眼泪,“孩子,都怪娘没本事,让你吃苦了。”

许子谦笑,“娘,我不苦,只要你的病快点就好了。”

许氏喝完药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许子谦回到房间无意间瞅见放在床头的精致小瓷瓶,不禁想到救自己一命的青衣少女。将瓷瓶握在手中,许子谦往河边走去,将埋在泥土里的凤血手镯重新挖了出来,擦干净视若珍宝的放在掌心。

他躺在草地上,脑海中浮现傅澜的容颜。不知为何,第一眼见到她,他就有股很熟悉的感觉,似乎他跟她已经认识很久了。

凤血手镯放在胸口,许子谦只觉得有股温暖涌进心田,是从未有过的温暖。

身后传来脚步声,许子谦赶紧将手镯收了起来,抬头一看竟然是昨天赠他衣服跟金子的少妇,忙高兴的行礼,“夫人,你怎么在这里?”

“出来随便走走,想不到在这遇到你了。”绣儿温的和笑,伸手摸了摸许子谦的脑袋,“你娘的裁了吗?”

“我用夫人的钱给娘买了药,现在好多了。”许子谦再次道谢,“谢谢夫人的救命之恩。”

“瞧你这孩子。”绣儿在许子谦身边坐下,“昨天我买了药回去,却没有找到你,你去哪了?”

“昨天有点事,我就先走了。”

“是吗?”绣儿笑着问道:“跟谁一起呢?”

“傅姐姐。”许子谦笑,“夫人跟傅姐姐都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带了些吃的。”绣儿自衣袖里掏出一只烧鸡,自个撕了一根鸡翅然后整个递给了许子谦,“陪我吃点。”

长这么大,许子谦吃肉的日子屈指可数,烧鸡的香味让他暗中咽了咽口水,不过仍是斯文的撕了一小块,慢慢吃了起来,“夫人,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为什么这么说?”绣儿一怔,勉强露出丝笑容。

“我总觉得夫人很亲切,就像亲人一样对我好。”许子谦朝绣儿露出灿烂的笑容,“遇见夫人,是我三生有幸。”

“那我以后常来看你好不好?”

“嗯。”许子谦点头。

“对了,你刚才说的傅姐姐,没跟你在一起吗?”

“傅姐姐走了。”

能改变应龙命运的人,如果她没有猜错,他口中所说的傅姐姐,应该就是女魃。扪心自问,她真的希望是女魃,如此一来三哥转世投胎也算是值了,能跟心爱的人再续前缘。

愿之愿,他们之间能少受些苦,不再造化弄人。

想着生死簿上写着许顺酒醉殴妻反被妻误杀,而许氏悬梁自尽。尽管许子谦没有死,可绣儿仍是放心不下,三哥的身世已经够可怜了,赌鬼父亲就是死一万次都不过分,可如果许氏死了,谁来照顾许子谦?他如何承受丧亲之痛?

绣儿犹豫再三,仍是忍不住想尽绵薄之力留住一丝温暖给许子谦。

太阳即将落山,仍是生病中的许氏出门摘菜。

绣儿化成一名行动缓慢的老妪,与她擦肩而过时不慎摔了一跤,许氏将她扶了起来。拄着拐杖的老妪说自己家远,现在摔了一跤连路都走不动了,许氏犹豫了良久答应送老妪回家。谁知不远的路程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将老妪送回家。老妪给她一些碎银子跟粮食作为报答,许氏推辞不过只得收下。

一来一回错开了死亡时间,绣儿心有不安,却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这两天粽子看她看得紧,她压根没法抽时间找傅澜。见时间不早了,绣儿赶紧回家给粽子做饭,等到深夜粽子睡熟了才敢偷偷溜出来。

可她赶到村子时,却发现到处一片火海,尸横遍野。

绣儿慌了,她只是离开了几个时辰而已,却想不到会发生天翻地覆变化。许家的茅草屋燃起熊熊大火,一路找来陆陆续续发现村民及武林人士的尸体,想来这里曾发生一场江湖恶斗,殃及到无辜的村民。

“子谦……”绣儿顾不得大火,设起护体结界冲进许家燃起大火的房子,“许子谦!!!”

屋内房梁倒塌,绣儿在火海中寻找着许子谦,却只发现被压在火海中的许顺跟许氏,两人尸体已冰凉想来死了一阵了。

拜月教,由波斯传入中土已有二百多年的历史,被江湖人士称为魔教。现在第十五任教主傅雷庭行事作风毒辣,与武林正派人士水火不容。

不日前魔教与江湖五大派决战,最终死于五大手高之下。魔教教主一死,武林正派同气连枝将魔教斩草除根,拜月教从此消失于武林。

绣儿不吃不喝在村子找了一天一夜,许家并没有发现许子谦的尸体,全村二百一十五人,她逐一清点却始终少了一具尸体。

费尽心思想保住许氏的命,可终是人算不如天算,她跟许顺仍是死了,而许子谦下落不明。

他是死了,还是活着?

“废物!”阎罗王怒的一拍桌子,“许子谦的魂何时才能勾到?我让你们勾许氏夫妻的魂,你们倒好连整村的人都害死了,天界若是知道了此事,我们的脑袋都得落地。”

“阎王饶命。”黑白无常“扑通”跪在地上,忍不住为自己喊冤,“本来我们可以勾到许氏夫妻的魂,可是尸王之妻安绣儿竟然插手制止我们,我们不得已才将魔教引到村子想借他们之手杀死许氏夫妻,谁知魔教教主凶残成性,将村民全杀死了。”

“废物!”阎王将厚厚的生死簿砸在黑白无常的脸上,“生死天注定,现在他们的生死全乱了套,若是不想出个办法来补救,你们的脑袋也别想要了。”

“阎王,我倒是有个办法让那些无辜惨死的村民活过来,就是不知你可否同意?”

“什么办法?”

“他们在今世已经死了,想要复活是不可能的了,不如让他们穿越吧,等他们在异世阳寿已尽时,我们再将他们的魂勾回来。只要我们保密,天庭是不会知道这事的。”

阎王须臾片刻,抚着胡子点头道:“那便让他们全部穿越。我给你们三天时间,如果许子谦的魂勾不回来,你们也别回来了,做孤魂野鬼吧。”

十年后,少林寺

悟虚方丈将静空叫进禅房,神情严峻的从衣袖里掏出易筋经,“静空,为师此次只怕难逃劫难,这本易筋经是少林的镇寺之宝,你定要好好好收藏,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能交给魔教之人,如此为师就算死也瞑目了。”

“师父。”静空望着悟虚方丈,却并没有伸手去接易筋经,“弟子与少林生死存亡,决不退缩。”

“静空,你不知五大派与魔教之间的是非恩怨,他们这次是有备而来,其他四大名派在一夜之间都遭了魔教的毒手,少林只怕逃不过劫难。”

静空双手合十,口里念着静心咒,“师父,我不走。”

“为师让你逃命,自然有理由的。魔教教主练功走火入魔,唯有易筋经才能救她的命,否则她迟早会筋脉尽断而死。她武功高强嗜杀成性,你带着易筋经走得远远的,纵然被她抓到你也不能将易筋经交出来,一旦你交了出来必死无疑。待逃过此劫,你将易筋经带到湖北交给悟境方丈,他自有安排。静空,你身负重任,不能逞一时之气而让少林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师父。”静空含泪向悟虚磕头,“弟子谨记教诲。”

“现在魔界包围少林,今晚定有一场大战,你趁乱下山。”

静空紧紧捏着易筋经,郑重点头。

悟虚方丈料想的分毫不差,深夜魔教余孽攻打少林。纵然有十二金刚、十八罗汉护寺,可少林依旧败得很惨壮,余孽如魔鬼般恐怖,那是一群受人控制的行尸走肉,拥有铜皮铁骨的他们刀枪不入,见人便杀,少林上千弟惨遭屠杀,血流成河。

魔教教主傅澜伸出锋利的五爪生生将悟虚方丈的心脏挖了出来,厉声狂笑,“哈哈哈……当日我爹怎么死的,我便要你们惨百倍千倍。”

“教主。”一黑衣余孽将一名十五六岁的和尚扔到傅澜脚下,“这小秃驴想逃下山,被属下捉了回来。”

傅澜充满杀意的血红色眼睛盯着摔在地上的和尚,冷冷吐出四个字,“格杀勿论!”

“教主,此人武功高强,属于无能。”黑衣余孽单膝跪在地上,“特意抓来让教主处置。”明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和尚,却有一股奇怪的内力在护他安全。

“禀教主。”一帮教徒匆匆自少林各处涌来,“属下将所有地方都翻过了,并没有发现易筋经。”

血红色的眼睛,落在地上的型尚身上,傅澜忍着翻滚的血气蹲在地上,带着笑意道:“型尚,只要你告诉我易筋经藏何处,我便饶你一条性命。”

“我不知道。”静空挣扎着坐了起来,鲜血自嘴巴涌出,“就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们这群杀人凶手的。”

“杀人凶手?”傅澜只觉得听到了全天下最可笑的笑话,“十年前五大门派诛杀我教众南千上万人,连老弱妇孺都没有放过。你们名门正派可以光明正大的杀人,而我今天只是以牙还牙而已,却成了杀了凶手?”

一声冷笑,锋利的血爪快若闪电抓向静空的脖子,傅澜杀气腾腾道:“型尚,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交出易筋经,我便放你一条生活。你还这么年轻,肯定不想死吧,如果你乖乖配合,我便放你回家跟父母团聚。”

“呸……”静空一口血喷在傅澜脸上,抬头恨恨地瞪着傅澜,“若非魔教十年前杀进我的村子,我爹跟娘根本就不会死。你们魔教要找少林报仇,我村子的二百多条人命枉死在你们手中,你们不该以死谢罪吗?”

鲜血染了傅澜的绝色容颜,她扬手一巴掌重重打在静空脸上,“找死!”

傅澜内力浑厚,静空一口血喷了出来,重重摔在地上。浑身抽搐的他挣扎着爬起来盘坐在地,闭上眼睛双手合十静心念经。

傅澜只觉得分外刺眼,擦干净脸的血冷笑道:“我倒要瞧瞧你的骨头有多硬。来人,给我打,打到他说为止!”

鞭子,无情地抽在静空身上,衣服被抽烂血肉绽开,他紧咬着牙根愣是不吭声,豆大的汗珠自额前渗出。

刺耳的抽打声一直响起,静空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两眼一黑晕死过去。执刑的教徒手心发汗,不敢再抽打,犹豫的望着傅澜,“教主,再打下去只怕他会死的。”

“你们再将少林寺搜一遍,如果搜不出来就一把火烧了它。将他带回去关在地牢里,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让他易筋经拿出来。”

“是。”教徒带着晕厥过去的静空退下。

岂立千百年的少林寺,一夜之间消失在熊熊烈火中。

与少林十二金刚,十八罗汉大战,傅澜内力耗尽,体内的真气四处流窜,傅澜一口鲜血喷在帷帐上,她忙点了身上几大穴位,运功静坐半个时辰,才将体内的真气压下。

她起身换了套衣服往地牢走去,恶臭的气味从地牢传来。

“啊……”惨叫声在地牢响起,似地狱传来的声音。

一个血肉模糊的和尚被铁手锆锁在墙上,锋利的弯钩穿透琵琶锁骨,身上血水流脓溃烂在一起,教徒拿着铁夹,生生将他的十个指甲盖剥了下来,“说,易筋经在哪里!”

鲜血不断从静空嘴角涌出,他不断念着经……

“臭和尚,找死。”教徒拿起锋利的刀,想从他身上割肉。

傅澜自台阶上走下,冷眼望着视死如归的静空,“我识英雄敬英雄,今天便成全了你。”

扬起,朝静空的天灵盖拍了下去。一个冥顽不灵的臭和尚,她就是将他剁成肉酱,他也不会说的

未完,共2页 / 第1页

番外 水火相融04 “教主。.”副教主突然出现在房间,心有不甘道:“属下敢断定,这个臭和尚肯定知道易筋经的下落,我现在就去逼他将经书交出来。”

“你不知道他软硬不吃吗?”傅澜不屑的反问,胸有成竹道:“此事你不用插手,我自然有办法让他将易筋交出来的。”臭和尚,她倒要看看,他的嘴巴到底有多紧!

“可是……”副教主看不惯傅澜为了得到易筋经而对许子谦逢场作戏,他伸手拉她,“澜澜,他只是个臭和尚而已,没必要为了他做出有损名声的事。”

“放肆!”傅澜抽回自己的手,怒瞪着副教主,“你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我做什么事,用不着你来说三道四!”

“澜澜……”副教主着急的解释道:“我对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

“够了!”傅澜冷漠道:“不要有下一次,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滚!”

副教主忿然离开,傅澜杀气浓起,鲜血涌出嘴角。她拿起许子谦写的易筋经,盘坐在床上开始修炼……

当晚,许子谦做了个梦,梦中断断续续闪过很多片段,不同朝代陌生的男女,熟悉而陌生的歌声。

醒来时头痛欲裂,许子谦有股奇怪的感觉,他总觉得梦中女人甚是熟悉,似乎就是傅澜。天籁的歌声一直在脑海中回旋,他盘脚坐在床上念着清心咒,好一会才让紊乱的心绪静下来。

遁入空门足足十载,可他依然每天念清心咒,莫非这便是傅澜所说的,凡心未了?

敲门声传来,许子谦起身去开门,只见傅澜站在屋前,“子谦,昨晚休息好了吗?”

许子谦将她请进屋,微笑道:“傅姐,我挺好的,就是不知你的情况如何?”

“托了易筋经,我的内伤好了很多。”傅澜递了碟糕点过去,微笑道:“我亲手做的,你尝尝。”

傅澜的糕点做得很粗糙,明白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是初入下厨。

“你尝尝嘛。”傅澜尴尬的笑,拿起一块糕点往许子谦嘴边递去,“我特意下厨给你做的。”

许子谦接过糕点咬了一口,当即脸色都变了。

“是不是很难吃?”傅澜垮着张脸,“你别勉强自己吃了。”

许子谦微笑,吃完了整块糕点,“但凡用心做的点心,都是最好吃的。”

“那我下次再做你吃。”傅澜拿起来尝了一块,当即直吐舌头,“天啊,我这做的是什么东西!”

她赶紧将碟子收了回来,“等我以后将手艺练好了,再做给你吃。”

“傅姐,我真的觉得好吃。”许子谦甚是高兴,“第一次有人特意为我做吃的。”

傅澜握住他的手,“那我以后一直做给你吃,可好?”

许子谦一怔,抽回自己的手,“阿弥陀佛,贫僧乃出家人,只怕以后很难吃到傅姐做的点心了。”

傅澜脸色一僵,半晌才道:“子谦,你有没有想过还俗?”

许子怔愕然,当即摇头道:“贫僧从没想过还俗,尘事于我而言已是了无牵挂。”

“那我呢?”傅澜望着他,有些失落道:“我对你而言,也是了无牵挂吗?子谦,你当时出家并非是自己的意愿,而是别无选择。现在不一样了,你就不能考虑一样吗?”

傅澜鼓起勇气再次握住许子谦的手,“子谦,昨晚我做了一个晚上的梦,我梦到了前世前前世……”

想起梦中的情境,傅澜轻轻哼起了曲子。她的歌声很美,可谓是天籁之音,居然跟许子谦梦中的歌声一模一样。他愕然地望着傅澜,“你……你怎么会喝这首歌?”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自从十年前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会时不时做些奇怪的梦,梦里总会有这首曲子。”

“我也时常做梦,梦中总会有这首曲子。”缠绕了十多年的奇怪曲子,他翻阅过不少乐谱,却始终不清楚这曲子叫什么名字。

“你说,我们做的是不是同一个梦?”傅澜伸出手揉了揉额头,“昨天我梦到一个很奇怪的地方,一片浩瀚的海,她坠海了。”

“黄……”许子谦一怔,脱口而出,“黄泉海。”

傅澜恍然大悟,猛地一拍脑袋,“对,就是黄泉海。”

许子谦突然间哑然,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为何傅澜会跟他做同样的梦,会唱那首忧伤的歌曲,知道有个地方叫黄泉海?

“子谦……”晶莹的眼泪突然间流了下来,傅澜泪流满面的望着他,“我总有种错觉,我是梦境中的她,你而是那个他……”

许子谦的心“咯噔”一下,他心里想的,正是她现在说的。他遇见了她,开始做奇怪的梦,而她亦是如此……

他的前世,她的前世,可是今生他是出家人,而她是……

傅澜每天都会来看许子谦,许子谦可谓是喜忧参半,他想天天见到傅澜,晚晚入梦,可自个的身份却在不断提醒着,他与她之间是不可能的。

他初次尝到了爱的滋味,思念犹如蛊虫噬心,让人茶饭不思,夜不安寝。有多少次,他想将易筋经告诉她,却悟虚方丈的临终之言,却让他犹豫不决。

傅澜大了他五岁,可他却可以感觉到她对自己是有男女之情的,但他无以为报,只因他是佛门之人,四大皆空。

“傅姐,明天我想离开。”许子谦挣扎良久,仍是决定离开,“少林寺千年基业毁于一旦,我必须遵从师父的遗愿。”

傅澜沉默,半晌才道:“子谦,你真的不肯为我留下来。你知道,我……我喜欢你的。”

“我相信你会找到值得托付一生的人。”衣袖之下的手,紧箍成一团。他与她在错的时间相遇,注定有缘无分。

傅澜别开脸,深吸几口气才平息翻滚的气息,半晌后对着许子谦露出一个甚是牵强的理由,“我明天有事没办法给你送行,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傅澜拿起杯子,斟了两杯茶,许子谦接过其中一杯,跟她碰了碰杯,“傅姐,若是有缘我们日后定然会再相见的。”

茶水一饮而下,傅澜坐在桌边跟他说了些小时候的事,约摸过了一刻钟,许子谦只觉得一股陌生的燥热自腹部涌起,连带着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抬头望着傅澜,只觉得她的容颜不断迭合。

“子谦,你怎么了?”傅澜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怎么出汗了,是不是生病了?”

雪白纤细的手摸在许子谦额头,一阵凉意渗进心田,燥热的身体顿时舒服了不少。

许子谦自幼在寺庙长大,可谓是不谙世事,更不知男女之情为何物,他无害人之心,可防人之心亦是薄弱。

傅澜的手停在许子谦脸上,指尖轻轻抚弄着他的脸,划过他的额头、脸颊,刮着他的下巴,温柔的语气带着股媚惑,“子谦,现在有舒服一点?”

她的动作甚是明显,许子谦固然再不懂情事,亦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他慌然站了起来,“傅姐,我不知道先休息了,恕不送你了。”

脚轻飘飘的,许子谦打了个踉跄,傅澜忙上前扶住他,“小心点,我扶你过去吧。”

傅澜身上的淡淡香气扑进许子谦的鼻间,他只觉得心跳加快,心怦怦跳个不停。温香软玉的身体紧贴着面红耳赤的他,可许子谦却不敢去推她的手。谁知走到床边时,傅澜踢到他的脚被绊了一下,两人往床上跌去。

许子谦被傅澜压在身下,她紧紧贴着他的胸,手勾住他的脖子,静静依偎在怦怦乱跳的胸膛。

“傅姐……”许子谦满脸通红,腹部涨得难受,只觉得身体的某物硬梆梆的抵着她的身体,当下尴尬的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活了十五个年头,身体头一次出现如此异常,许子谦意识到某些事,当下羞愤欲死。

他是个四大皆空的出家人,居然……

他伸手去推傅澜,谁知她却蹭着他的身体,媚眼如丝的望着,指尖轻轻划过他凸起的喉结,“子谦。”

许子谦倒吸一口冷气,身体烫的异常难受,汗水渗出额头,禁不住喘着粗气,双手无力的连她娇盈的身体都推不动。

纤纤玉指探向他的衣襟,鲜艳的红唇在他耳边徐徐道:“你是不是很热,我帮你把衣服脱了。”

“傅姐……”许子谦浑身发烫,他握住傅澜的手艰难道:“不要……”

傅澜笑,红唇赌住他的嘴巴,手探进他的身体……

一夜春宵,无限缠绵,两具不着丝褛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傅澜及腰的青丝垂落在许子谦身上,她枕着他的胳膊,满足的搂着他的脖子,“子谦,我现在是你的女人了,你以后可要好好对我,千万不可以负了我。”

许子谦怔然失神,他居然破了色戒……

“我……”许子谦战栗地握着傅澜的手,“我会对你负责的。”此生,他只怕与佛再无缘了。傅澜是他的救命恩人,如今又将清白交给了他,他必会照顾她一辈子的。

“我会做你的妻子,与你白头偕老。”傅澜温柔如水的依偎在许子谦怀中,“我终于可以跟心爱的人在一起了,就是死也是值的了。咳……咳咳……”

傅澜难受的咳了起来,嘴角溢出鲜血。

“你怎么了?”许子谦紧张的抱着傅澜,伸手擦着她的鲜血。

“没事。”傅澜的笑容甚是苍白,“其实易筋经能让我多活了这些日子,我已经很满足了。遗憾的是,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光居然如此短暂,我只怕没有福气做你的妻子,给你生儿育女了。我刚才还想着,给你许家生……生好多的孩子。”

“傅姐,你不会死的。”许子谦心急如焚的抱紧傅澜,“我不会让你死的。”亲人、恩人,一个个相继离他而去,他不能再失去傅澜了。

傅澜伸手抚着许子谦的脸,“能跟你在一起,我已经很满足了,岂敢再贪心要求的更多。”

“我不会让你死的,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傅澜开口笑,轻轻哼唱着梦中让人魂牵梦萦的曲子。许子谦的眼泪滴落在她苍白的脸颊,“我有易筋经,你不会死的。”

“你……你真的有易筋经?”傅澜虚弱的喘着气,“我真的可以跟你一起白头偕老?”

“我们不会分开的。”许子谦附在傅澜耳边,将易筋经的口诀毫无保留的念给了她听。

傅澜的眼眸,有着一闪而逝的光芒,许子谦却毫不知觉。

有了易筋经,傅澜的内伤逐渐痊愈。除了练功,傅澜终日跟许子谦在一起,起初他仍未从自己的身份中缓过神来,可两个人都是热血的年纪,初尝禁果的许子谦在傅澜的调教之下,愈发的亲密起来。

爱情的滋味,让孤单了十五年的心,热炽不已。

可他终究是个和尚,如今破了世俗堂而皇之地跟女人在一起,却是落了人话柄。拜月教教徒虽不敢明说,可私下倒也传的沸沸扬扬。傅澜听不得别人嚼舌根子,逮着一两个拔了舌头,压下了这场风波。

“教主,你已经拿到易筋经了,为何不杀了那个臭和尚?”副教主心仪傅澜多年,她跟许子谦的事是扎在心里的一根刺。

“怎么?”傅澜不悦的打量了他一眼,冷笑着反问道:“什么时候我做事,需要你来指点?”

“教主,你跟臭和尚的事已经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将来我们在江湖上如何立足?”副教主苦口婆心道:“教中兄弟已是不满,你还是杀了他以平众愤吧。”

傅澜一巴掌打了过去,“这世上,还没人敢对我指手划脚。他是生还是死,由我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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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水火相融05 “傅姐,我有事想下山一趟。.”温存过后,许子谦将傅澜搂在怀中,轻轻摸着她的青丝,“好不好?”

傅澜偎依在他怀中,心情甚好道:“你下山做甚,有什么事吩咐他们做就行了。”

许子犹豫半晌,道出了心事,“我想去趟湖北,办些事。”

“子谦,我们成亲好不好?”傅澜吻着许子谦,与他十指相扣,似乎并没有听到他刚才说的话,“我想做你的新娘子。”她身边的男人很多,他是最平凡的一个,可是她喜欢他灿烂的笑容,干净而温雅。只要他在她身边,她就觉得高兴、满足。不知从何时起别的男人已经吸引不了她的目光,飘飘荡荡二十载,她想在他的港湾停留。

许子谦一怔,沉默半晌道:“如果我们成亲,你会跟我一块走吧?”

傅澜不解的抬头,“这里挺好的,为何要离开?”

“傅姐,我想跟你在一起,但是我不喜欢这里。你重挫五大派已经江湖引起共愤,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不想你有事,也不想你再掀起腥风血雨。我们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过些安静的日子,好吗?”

相处这些日子,傅澜的强硬手段许子谦是有所耳闻的,她喜怒无常动不动就杀人,两个丫环被拔舌头的事,还有前些天一个堂主说了些针对他的话,她二话不说当场一掌将堂主毙了。除了五大门派,江湖上但凡反对拜月教的,都遭到了血腥镇压。

不管什么事,但凡惹她不快的,都没有下好场。杀一个人,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她的手段,连鬼神都害怕,江湖必有一称劫。许子谦不禁想到方丈临终前的话,他说易筋经千万不能落在她的手上,可自己终是给了她。

并非后悔,如果重新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仍然会将易筋经给她的。毕竟,他心里有她,而他也感觉得到她对自己是与众不同的。

“傅姐,我不想看到你整天活在腥风血雨中,你退出江湖吧。”

“江湖于我而已,仅是个开始而已。”傅澜笑望着许子谦,“我不喜欢闲山野鹤的生活,你尽不必担忧我的安危,天下间能伤我的人寥寥无几,你跟我在一起可以享尽荣华富贵,没必要杞人忧天。”许子谦如果多些男人的野心,她会更喜欢!

许子谦心中的失落越来越大,“死在你手上的人已经够多了,难道你要无休止的杀下去吗?”

“谁拦着我的路,我便杀了谁。”傅澜的笑容妩媚,遇神杀神、遇佛诛佛的霸道跟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傅澜,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许子谦痛苦道:“你为什么现在变成这样,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双手沾了多少血?你到底想要什么?武林盟主,还是至高无上的权力?到底要死多少人,你才会罢手。”

“许子谦,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傅澜没了笑容,忍怒望了他一眼,“你以前是普通百姓,现在是和尚,能一样吗?别天真的跟个孩子似的,这些蠢话我以后不想再听到。你只要陪在我身边就可以了,我可以给你最好的,只要你乖乖的别惹我生气。”

“傅澜,我在你眼中到底算什么?”许子谦忍着痛苦道:“你以前说只想跟我在一起,相夫教子……”

“啪”,傅澜重重一巴掌打了过去,隐忍的杀气毕露无疑,“许子谦,你以为自己是谁?这天底下有资格来教训我的人,已经死光了。你若是不想死,最好闭紧自己的嘴巴。该说不该说,该想不该想,要有个分寸,别仗我宠你就胡作非为。”

手一挥,散落的衣物自地上飞了起来,傅澜穿好衣服头也不回地离去。

许子谦被打的跌撞在床上,脑袋嗡嗡作响,嘴角鲜血渗进被褥中。如她所言,他天真的以为傅澜是爱他的,可一切到头来都是为了易筋经。如今她易筋经到手,哪天她不想再跟他玩了,便是他命丧黄泉之日。

“教主不好了。”给许子谦送饭的丫环急急禀报,将书信递了上去,“许……许公子他走了。”

因许子谦的忤逆,傅澜闷闷地喝着酒,听着丫环的话,她愕然的有些缓不过神来。他走了?没经过她的允许,他竟然敢跑?

生怒的接过信一看,许子谦竟然真的留书出走了,傅澜怒得一掌将书信震得粉碎,“我让你看着他,怎么还跑掉了?”

“奴婢……”丫环吓得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奴婢该死。”

傅澜款步向前,一掌拍在丫环的天灵盖上,冷冷的说了句,“废物。”

鲜血喷了出来,丫环倒在血泊中。

“来人。”傅澜怒道:“将他给我抓回来,他若是不肯回来,就地处决!”

“是。”黑衣教徒领命,搬起丫环的尸体离去。

“等等。”傅澜深呼吸忍怒道:“我要亲自处置他,你们若是伤了他一根寒毛,便是死无葬身之地。”许子谦生性固执且不会武功,若是反抗只怕会死在他们手上。

许子谦连夜下了山,确定没人跟踪之后,他重返少林在山脚下挖出埋藏的《易筋经》,往湖北方向而去。

走了一天,口渴的他到溪边洗了把脸,刚要捧起水喝,却发现一道黑色的影子站在身后。

他吓了一跳忙站起来,黑衣蒙面人手拿一把利剑杀气腾腾的,许子谦谨慎的打量着四周,不禁往后退了两步,“你是谁?”

“傅教主派我来杀你。”黑衣人冷哼,忍不住讥笑道:“臭和尚,她留你在身边只是为了得到易筋经。教主逢场作戏,你还信以为真呢,真是可悲。”

“她……”也对,她已经得到易筋经了,留着他已没有意义。

黑衣人一声冷笑,扬剑刺向许子谦……

“哐当”一声,利剑擦出火花,一枚暗器打偏了,剑尖擦着许子谦的脖子而过。

凌厉的鞭子自空中击来,青衣一闪,纤细的手揽住许子谦的腰飞向岸边。

黑衣人的剑法很毒辣,招招袭向许子谦的要害,傅澜一掌推开他,鞭子缠住剑尖,两人在空中打斗起来。

许子谦着急观望,两人的武功都很厉害,但傅澜却是技高一筹,稳稳占了上风。想着她的所作所为,许子谦匆匆逃离,往湖北方向而去。

兵器交战声不断,傅澜见许子谦消失在山路,不禁运起十成的功力一掌击在黑衣的胸口。许子谦,他居然敢躲着她!

当她是什么了,居然溜的比兔子还快!

黑衣人重重摔地上,鲜血喷了出来。傅澜走前,扯下他的面巾,望着熟悉的容颜却是丝毫没有惊讶,“为什么?”

副教主擦去嘴角的血,心有不甘道:“因为他,你变了。想当初,我们之间曾亲密无间,可是现在呢?你眼里心里只有他,他根本就配不上你,为什么你将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他身上?”

“我乐意。”傅澜冷哼一声,“念在你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今日我饶你一死,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他在你心目中,有那么重要吗?”副教主挣扎着站了起来,“为什么?这些年来,我连心都掏出来给你了,现在就因为一个臭和尚,你要杀我?”

傅澜冷冷道:“你再不走,小心我改变主意。”

副教身捂着胸口,踉跄着离去。

傅澜捡起地上的剑,一个用劲,剑飞向副教主,直直自后背插入胸膛。

副教主转身,朝着傅澜露出一丝笑容,身体直直倒了下去。

傅澜走向前,望着死不瞑目的副教主,冷冷的绝色容颜没有一丝感情,“背叛我的下场,除了死没有第二条出路!”

许子谦日夜兼程,赶了三天的路。路上无论是平头百姓,江胡黑白两道,或是山野匹夫都在议论拜月教,拜月教教主嗜杀成性,妄图独霸武林,不断残害武林人士……

“你听说了没,拜月教教主新养了一个男宠,据说是从少林寺逃出来的和尚,被抓到山上伺候女魔头了。”

“以前她就抓过很多男人上山,后来那些男人都死了,听说她在练什么邪功,专吸男人精元。肯定是男人玩多了,现在对和尚感兴趣。”

许子谦低着个头,买了几个馒头匆匆离开茶棚继续赶路。风雨兼程,让他憔悴了很多,他几乎不敢睡觉,每次一合眼便是噩梦不断,梦中模糊的容颜逐渐清晰,坠海的女子竟有着跟傅澜一模一样的容貌。

高处不胜寒,傅澜与整个武林为敌,恶行昭彰的她迟早有会下场,可是他真的不想看到她有那么一天。

胸口刺痛不已,许子谦子双手合十,口声念着经文,“愿佛祖保佑她一生平安,我愿为她折寿。”

去湖北途经家乡,许子谦绕了点路程去父母坟前上香。自十年前被魔教屠村之后,村子荒凉没落,成了远近闻名的鬼村,白天浓雾不散,晚间各种凄厉的叫声不断,让生人不敢靠近。

许子谦心中有愧,他在村子做了三天三夜的亡灵超度,离去之前去了杏边。

十年时间,河道移位改道,他花了大半天才找到当年埋凤血手镯的地方。在泥土的侵蚀之下,凤血手镯染了一层独特的岁月沧桑,散发着奇特的光芒。

许子谦将凤血手镯握在胸口,久违的温暖涌上心田,带着无法言喻的刺痛,傅澜的容颜浮现在脑海。

“傅澜。”许子谦低声喃喃自语,“你是否真的爱过我,还是因为易筋经?”

“你说呢?”冷冷的声音,自许子谦身后响起,一身青衣的傅澜,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

许子谦愕然,半晌才转身望着冷漠的傅澜,心口痛的呼吸不过来,“你已经得到易筋经了,为何还不肯放过我?”

傅澜伸手将易筋经自他衣袖掏了出来,挥向天空一掌震碎,纤细的手捏住许子谦的下巴,“易筋经我要,你的人我也要!”

许子谦别开脸,“易经筋我已经记在心里了,除非你杀了我,否则它会永远流传在这世界。”

“许子谦,你以为自己是谁?”傅澜冷哼一声,“我对你不够好吗,为什么要逃走?”

“我不想留在魔鬼身边,更何况你对我好,是为了易筋经。现在易筋经已经在你手上,就别再演戏了?”

“演戏?”傅澜直直望着许子谦,“我跟你提成亲的事,是在得到易筋经之后,你认为这也是演戏吗?”

许子谦眼神空洞,“我是喜欢你,却没有办法跟魔鬼生活在一起。”

傅澜一巴掌打了过去,“你以为自己仍是那个假清高的和尚吗?那天晚上你已经跟我堕落地狱了。你破了色戒,还不止一次,你忘了有多少次在我身体上得到了极致的欢乐?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哈哈哈,许子谦,太迟了。你现在就是给佛祖提鞋,他都不会要你。整个少林寺都死光死绝了,你为什么能够活下来?你就是奸细,就是出卖少林寺的叛徒……”

“你……你血口喷人。”

“我当然知道你没有。”傅澜温柔似水地摸着他发光发亮的脑袋,冷笑着威胁道:“可如果你不跟我回去,我便告诉全天下,你是少林寺的叛徒,到时所有的人都会唾弃你、鄙视你,整个武林人士都会追杀你。”

“为什么?”许子谦失落望着傅澜,“你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傅澜笑,“我说过,易筋经我要,你的人我也要。我活在地狱里,你只能陪我活在地狱里,永远都别想见到阳光,得到救赎。”

“我不会回去的。”

“你若不回去,我便杀了你。”

“我已经死过不止一次了,岂会受你威胁。”

傅澜笑,媚眼如丝,“如果你不跟我回去,我便将腹中的胎儿杀了。”

许子谦愕然,“你……你怀孕了。”

傅澜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平坦的腹部,“自从跟你了,我便没碰过别的男人,孩子你的。你跟我回去,我将孩子生下来,一家人好好生活在一起。”

许子谦低头望着傅澜的腹部,良久之后重重叹了口气,将她拥入怀中,“你离开拜月教吧,别再杀人了。我们找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我会照顾你跟孩子一辈子的。”

眼色一敛,傅澜扬手劈晕许子谦,恼怒的望着倒地上的他,“敬酒不吃,吃罚酒。”

许子谦被带回山上软禁了起来,成了任人摆布的傀儡,绝食的他坐在床上静静的打坐,不屑跟傅澜说一句话。

傅澜身边多了许多各色各样的男人,她当着许子谦的面跟他们搂搂抱抱笑语连天,可许子谦却没有任过任何一句话,每天只是打坐念经。恼怒的傅澜直接一手一个,当着他的面将那些男人全杀了,殿内血流成河。

“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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