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轨(炮友H)》 炮友 余欢对这次相亲不是很感冒。 据好友岑思介绍,这次的对象收入高,性格好,很适合他。反正余欢周末也没有约会,她说服余欢不如给对方一个机会,至少一起吃顿饭—— 吃饭地点选在一家中餐厅。 离余欢的公寓很近,不需要占用余欢太多交通时间,是余欢答应此次相亲的原因。 记得打扮漂亮点,朋友嘱咐。 余欢本着对相亲对象基本的尊重,化了全妆,洗了头发,得体地出门;到达餐厅时,正好七点五十五。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 “我朋友订了位置。”余欢报出岑思电话号码。 “稍等一下。”前台在电脑里输入号码,过一会儿后抬头道,“十五号桌。” 余欢顺着指给他的方向走去,在不远处靠窗的位置看到一张桌子,坐着一个男人,藏在木制天花板横梁的阴影里。 头发尚算茂密,侧面干净利落,身高目测高过平均水平至少十公分——从外形上开,还算不错,比起之前亲戚们介绍的“歪瓜裂枣”好多了。 但余欢并不抱什么期望。 对于偏宅,忙碌的人群来说,相亲不失为开启一段新恋情的方式。但余欢并不指望通过这种以凑对来撮合人与人的形式同谁相识。 无关浪不浪漫。 只是年纪越大,本就寡淡的期待之下蕴藏的矛盾越是复杂:相爱很难,合适很难,长久更难—— 能和爱人共度一生的始终是少数。 感情和婚姻对于像她这种有过恋爱经验却仍然处于单身,即将步入而立之年的女人,远不如银行卡上的数字让人安心。 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张先生?”她走到桌前,站定在男人对面的位置,笑着招呼道。 “余……小姐?”对方闻言抬头,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惊艳,礼貌地起身,“余小姐照片已经很漂亮了,没想本人更漂亮。” 半是恭维,半是真心。 “谢谢。”余欢内心并不意外,只笑道,“让你久等了。” 落座,点餐。 通常而言,一男一女,初次见面,一般都会聊些等无关痛痒的废话:天气、明星、社会上新闻……通过接话对方感兴趣的话题,窥探彼此的性情和叁观,确定是否有必要有可能再约第二次。 但相亲这种行为,谈话目的性极就强多了。 “听说余小姐是律师,那平时都双休?”果然,落座没多久,余欢对面的男人就问道。 这是大部分人对于律师的误解;他们所熟悉的律师形象都来自于电视剧中,以为这个群体全都像电视里一样,光鲜亮丽,收入高,时间自由。其实—— “并没有。”余欢解释道,“我们忙的时候差不多也是九九六,而且时常出差。” “这么忙?你是民事诉讼这块还是?” “……”余欢,“我不做诉讼。” “?” “我是非诉的,主要给企业提供法律咨询,日常事务的法律审查还有商务谈判。” “哦……帮企业做事,那你么的收入应该很高吧?” “……还好吧。” …… 一个小时候,余欢从餐厅出来,相亲的男人将她送至她小区门口,然后挥手同她说再见。 他大概算好了时间,余欢刚回到公寓,对方的短信就发了进来,问,到了吗? 到了,余欢回。 然后等了一会,对方的短信又发了过来:早点休息。 后面还有一段,大意是说今天的见面很愉快,然后很委婉地表达两人不太适合,希望能做朋友。 余欢看着短信,并没有觉得意外——这已经不是头一回了。 相亲市场的男人,找结婚对象多少都希望找个自己能Hold的女人——像余欢这种职业,天天打交道的人非富即贵,她本人又漂亮,一般男人很难生出娶回家的心思。 但他们拒绝的同时,也会表达希望做朋友的意思,除了礼貌的给地方留面子,还有一半是真心实意——毕竟人嘛,在社会上总免不得遇到些事,关键时候,有个律师朋友给点意见也是好的。 余欢顺着对方的话回复:今天谢谢你,下次有机会我请你吃饭。 短信发出去后,她就把手机扔在一旁,进来浴室。 等洗好澡出来,相亲男回复了一句别客气,外加愉快的表情;此外,微信显示还有两条未读,一条来自岑思:相亲怎样? 余欢从冰箱里取了张面膜,一边敷面膜,一边拨给岑思。 语言接通,电话那头岑思就着急地问她相亲怎样;余欢简单回地汇报了一下情况,岑思听完,沉默一阵后道:“是他没眼光。” 余欢无意傲慢,于是她没说的是:尽管对方外形尚可收入也不错,但从其直奔主题谈话展开,以及和她交谈时,他略显混乱和欠缺重点的叙述来看——他的智情商都不算太高。 她也压根没看上对方。 “对了,那谁加你微信了吗?”见余欢沉默,岑思又问。 “谁?”余欢。 “陆……陆什么来着,名字我也忘了……就陆廪的同事,上次我们婚礼上,你见过的……” 余欢这才想起,是有那么一个人——名字她也不记得,但对方确实托岑思向她转达过他对她的好感。 “啊,你说那个小男生啊。如果我记错,你说过他是95年的,老牛吃嫩草不太合适吧?” “小叁岁而已,又不是很多,说不定就是你的缘分呢,再说了,就算修不成正果,谈谈也没关系啊。你老是这样一个人,不好。” “一个人有什么不好?” “……也不是说一个人不好。”岑思,“你不想有个男朋友吗?” “太久没有性生活,可是会影响内分泌的。”那边忽然压低了声音。 “……”余欢。 她只是没有男朋友,但谁说她没有性生活? 余欢挑眉,手指切换手机界面,亮着的屏幕上,还有一条未读,信息发自二十分钟前:我下飞机了,大概十一点到你家。 床上(H) 挂掉电话,墙壁上的挂钟显示十点五十,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余欢将面膜揭下来去浴室冲洗,等再出来时,手机屏幕短暂地亮了一下,是短信进入;发信人来自高宴,只有简洁的两个字:到了。 看来这个点的路况还不错。 余欢放下手机,开门,高宴就站在门口。 “出差回来了?” “嗯。” “还顺利吗?” “还好。”高宴进屋,脱下外套迭放在一旁的沙发上,“周末休息?” “嗯。”难得有一个双休的周末。 “那今晚可以晚点睡。”高宴。 他说着,身躯随即贴上了她。 衣料摩擦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抱住她,下巴埋在她肩窝处,明显已经隆起来的胯部顶着她的腰,伸手隔着她的睡衣去揉她的臀,却在拉扯间摸到她空无一物的腿间。 “没穿?” “嗯。” 他抓着她的手用力,身下更加硬烫,用力揉了几下后:“我去洗个澡。” 放开余欢,高宴轻车熟路地进了浴室。 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余欢不需要告诉他热水的开关和浴巾的位置。 “在哪?卧室还是这里?”很快,裹着浴巾的男人再次贴上来。 “卧室吧。”余欢道,然后整个人被抱了起来。 身体在空中自由落体的失重感让余欢觉得自己有一瞬间是在漂浮,回过神来已经仰躺在床上。 男人伸手撩起她的睡衣,从胸口开始一点点揉,腰线,小腹,臀侧,然后俯身吻下去,从平坦的小腹到胸口、锁骨。 他一路亲上去,弄得她一片水光。 殷红的乳头刺激得鼓胀起来,她忍不住挺身,他便顺势含住俯身含住颤巍巍的肿起乳尖轻叼细啄,含咬在嘴里反复吮吸。 在这方面,余欢一向觉得高宴是个练家子——可以十秒钟内用舌头打樱桃梗那种。 他总能准确的找到她的敏感点,摸哪里她都觉得爽。 余欢被他羽毛似的吻撩拨到身体发软,忍不住就喉咙里轻轻哼出声,抬臂勾住高宴的脖子拉着向自己靠近,伸手攀上他的肩膀。 “这么快就忍不住了?”高宴抬起头来,沙哑的声音里带着戏谑,“才一个星期,就这么想?” 余欢没应,手一寸寸下滑,移到腰间解开那浴巾。 卧室没有开灯,但两人在黑暗中的厮磨。 很快,余欢便湿得不成样子。 “流了好多水。”高宴分开她的双腿,用手指抚摸着阴唇的纹路。 余欢身子不自觉地缩了一下。 高宴低头舔了舔阴道口。 他湿滑的舌头在阴唇外围舔舐,吮吸着肉瓣,把舌尖刺进去开始舔花核, 大腿的颤抖很快便把余欢的快感暴露无遗,她甬道收缩着,流出动情的液体;被他的舌头搅动出诱人又色情的水声。 “松松点。”他在她腿间抬起头来,贴着她吐气。 他的吐息激发地余欢更加情动,她摸到床头未拆封的盒子,递给他 黑暗中高宴利落地撕开保险套,戴在早已蓄势待发的阴茎上。 余欢穴口已经湿透了,他揉了揉那处软乎乎的小穴,拉开她的双腿,俯身挺胯将自己悉数埋入对方体内。 插入的那一刻,两人都发出了满足的叹息。 高宴也不浪费时间,直接大开大合地抽插起来 “轻点……”余欢喘着气承受着带有疼痛的撞击。 高宴只好慢下来,“才一周而已,怎么又这么紧。” 还不是他太大了。 余欢没说,怕惹得他更激动,只扭着身子努力适应 高宴伸手,耐心地再次抚摸她。 很快,疼痛感消失,余欢迎合着身上人的动作,难耐地轻吟,不由自主地用细嫩的大腿内侧蹭着对方腰部的肌肉。 痛呼变为了舒缓的呻吟,她紧紧地咬着他,用每一寸媚肉讨好着。 感受到身下人的变化,高宴重新用力。 硬挺的性器大开大合地进出,每次都能精准地挤在余欢的敏感点上。 他挺腰快速地抽插着,把余欢穴口被磨得一片娇红,淫液很快粘足彼此交合的部位,发出色情的噗嗤声。 “那么舒服吗?流了这么多少水。”他摸了一把,涂在她乳肉。 “嗯啊啊……”余欢喘气着,早没有平日里端庄干练的形象,现在双腿大开,在男人身下放浪地呻吟。 粗长的肉棒每一次都整根挺入,过于深的长度让余欢每次都有一种他要贯穿的错觉。 “太深……唔…啊啊啊”强烈的快感让余欢忍不住绷紧身体,差点把高宴绞得泄出来。 高宴只好把自己拔出来,让余欢翻了个身,“啪啪”余欢臀肉上:“跪好。” 余欢双手撑着床沿,背对着高宴重新趴好。 高宴扣住她的腿根就撞了上去 粗壮的性器再次出征,次次都攻向最敏感的那处软肉。 胯骨和臀肉撞出一片“啪啪”的声音,高宴捏着余欢绵软的臀丘,在她白皙肉体之间攻城略地。 月光刚好可以穿过昏暗的床帘落在高宴的身上,这确实是两具很出色的肉身,肌肉线条、柔韧性、爆发力都极佳。 余欢半阖着眼,扭头看着身后的男人,身子随着对方的顶弄一颤一颤的。 她紧湿的入口合不拢一般那根粗壮的东西深深插入后严密地吸吮,又在它抽出时难耐地挽留。 高宴触到她湿漉漉的目光,手顺着她的腰窝摸上去,握住她的胸,身下越发大力。 因为姿势的变化,他操得更深,两人几乎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唔……太深了……啊啊……”余欢爽的眼泪都飚出来,话还没说完就被高宴的手捂住了嘴巴。 余欢顺势地把手指含进嘴里,模仿着口交的频率吮吸含弄。 床下 炮友,比恋人‘自在的一点在于,你可以不用顾忌对方的看法。 如果你交一个男朋友,你表现得太过开放,你可能会担心对方介意你的过往情史,但对炮友,这种担心是不存在的—— 余欢吮吸着高宴的手指,花穴也不自觉地跟着收缩。 她又软又湿的甬道地紧紧咬着身后人那根又热又粗的东西,直吸得后面的人把手指拔出来,握着她的腰狠狠地冲刺,每次都恨不得把她操穿才算。 后入的姿势本来就深。 余欢没几下就被操得喷了—— 又多又烫的粘液浇在肉棒上,高宴感觉自己要被融化在她的身体里似的;咬牙勉力顽抗了几下,还是忍不住和她一起抵达了高潮。 事后,余欢坐起来,找了两只纸巾给自己擦拭,高宴在垃圾桶前脱下套子,熟练地打结并扔进垃圾桶后,抓起一件外衣去了阳台。 他在那里抽烟。 还记得他第一次在这里抽烟,也是这般事后,他掏出烟盒问她要不要来一根,她摇头,然后他就自己去了阳台。 当时正值寒冬。 这里虽是南方城市,冬日夜里室外也不过四五度。 他特地关上落地窗,就那么裹着浴巾站在阳台抽烟,一根完了,她问他不冷吗,他只摇头,然后等手脚暖和了再来抱她—— 在余欢的认知里,男人都很懒,初识时总是各种用心,各种细节拉满……等到熟稔后,却懒得再为你做到当初的体贴,哪怕百分之五十。 高宴偏偏是个例外 余欢想,她之所以能和他做这么久的炮友,很大原因在于这一点:不管是每次做爱前必要的清洗,还是周到前戏,或者是抽烟。 他一贯耐心体贴,把握得当。 “最近众城的案子应该忙完了吧,还要天天加班吗?”抽完烟回来,高宴问。 “比之前好一点。”余欢,“你们呢?” “和那边的合作谈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可以稍微轻松一点。”高宴,“看你朋友圈,在学游泳?” “嗯,最近颈椎不太舒服,医生推荐游泳,我记得你会游泳是吧?” “会。” “学了多久?” “多久?小时候学的,你要问具体多少课时,我不记得了。”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除了工作上的事,两人平日里除了偶尔睡一觉,生活上并没有太多交集,可以交谈的内容也不算太多。 等到话题渐渐讲完,高宴主动将两人几指宽的距离其缩短至零,贴着余欢的肩膀,伸手从她宽大的睡衣下摆往上握住了她的胸。 “今天,用这里帮我?”他说,更贴近了一下,拉她的手覆到自己胯间—— 即便隔着布料,她亦感觉到他胯间某处正逐渐膨胀,发热。 余欢干脆关了灯,拉开被子滑进去,把上半身趴到了高宴腿上。 ………… 经历过一轮高潮,第二次的高宴明显比第一次更加持久,余欢乳口并用,还是被拉起来操了个彻底,等结束时,腰和腿酸得像是抓着浮板在泳池做了数个来回的打腿练习。 撑着两条酸软的腿去到浴室,等余欢冲洗好出来时,高宴已经换好衣服。 “走了。”他将外套拿在手里,站在客厅与卧室的明暗交界里对她道。 他从不在她这里过夜。 就像他们不会接吻,也不需要故作不舍的道别。 “嗯。”余欢应道,径直入床,“把客厅的灯关一下。” 周一的早晨一如往常,CBD附近车水马龙,高耸的大厦将天空切割成不规则的形状。 难得完整休息了一个周末,余欢总算回血,她迈着精神抖擞的步子从负一层乘坐电梯上一楼,就在电梯合上时,忽然撞见急急忙忙地前台——ie。 她拎着咖啡险些撞到人,余欢帮她扶稳,对方吁气接过,好不容易平复下呼吸:“谢谢啊。” 余欢看了一眼手表:“还有十分钟,不用这么赶” 对方却摇头:“我得赶紧上去准备下,刚才Fred发信息,说一会儿高总要过来。” ie口中的高中,正是高宴,乐尚集团的总经理。 乐尚和余欢所在的律所处于长期合作关系,除了乐尚自己公司的业务,高宴每年还会给他们介绍不少案源,算是律所的VVVIP客户。 “是又有什么新的案子?”余欢翻看手机,律所群里毫无动静。 “不知道呢。”前台摇头,过了一会儿,“不过,有个实习生要来。” “实习生?” “嗯,据说是高总的外甥,才毕业回国,高总的意思是想让他来我们律所熟悉一下国内的法律环境,以后好去公司帮忙……” 律所在二十叁层,还不够八卦完,电梯一下子就到已经到了。 ie赶着去准备茶水招待贵客,余欢去茶水间冲了杯咖啡,再出来时,高宴人已经到了。 他今日一身正装,戴了一副金属边框的眼镜,藏在镜片背后的脸棱角分明,眉目深邃……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跟与在床上判若两人。 “高总。”余欢点头招呼。 “余律师。”高宴冷淡而有礼地回应。 余欢瞥了一眼他后面的人。 相对高宴的正式,高宴身后的人穿得很随意,圆领卫衣配休闲裤和运动鞋。他身型高挑结实,舒展的四肢透露出一种蓬勃朝气和活力。 二十一还二十二? 余欢想,这应该就是即将入职的实习生没错了。 同乡 沉逸林。 这是余欢在群里看到的实习生的名字。 高宴刚带着人进到Fred的办公室,律所另一个避开了领导的摸鱼群里,大家就开始八卦起来。 余欢打开电脑,一边梳理着新一周工作,一边不时看一眼,忙完出门办事时,ie正领着沉逸林参观办公室。 “这就是我们的工作区域,刚才那是Fred的办公室,他是这里最资深的律师,也是我们的老板,不过很多时候都不在,有什么事我们一般都找Rhys,他是合伙人,他的办公室左边走廊尽头,左边第叁个门……” ie身形娇小,不到一六零的个头站在目测一米八加的沉逸林身边,像个霍比人。 而沉逸林则迁就的侧着身子放低头,很认真的听着。 都说外甥像舅舅。 沉逸林眉目英挺,长相与高宴确实有几分相似,不过记忆中高宴从来没有这般随和,局促过;即便偶尔谦卑,骨子里依旧透着上位者的优越和从容。 余欢想,冷不丁对方的视线扫了过来。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他似乎有些意外,又瞬即朝她一笑——脸颊隐隐露出两个酒窝。 这五官,笑起来倒是挺好看的。 余欢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前台已经给沉逸林分好了位置。 他的办公桌更像是一个小隔间,位于Fred的办公室附近,很方便,那里有玻璃窗和玻璃门。房间中间有一张大木桌,后面放着一架子cd,旁边放着百科全书大小的法律参考书。 根据公司的等级结构,沉逸林是不应该得到这么好的办公室。 不过鉴于高宴每年给律师带来的业务,正好之前的同事辞职走了,办公室空着也是空着,倒也是可以理解的。 此刻,沉逸林独自坐在办公室里,一边心不在焉地翻着文件,一边透过玻璃墙和玻璃门环顾四周,似乎有些无聊。 “大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交给我们的实习生@逸林。” 群里,Fred一早交代。 然而消息自发出去后就没有人吱声。 这种富二代,以前律所也来过几个,通常工作就是带薪摸鱼,两叁个月不到就走了——有时候都不够跟完一个大的案子。 对于这种富二代,大家一般都是供着,或者一起吃吃饭交个朋友,搞好关系,让对方以后有什么案子就介绍过来——没有谁指望他正儿八经做什么工作。 大概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在工位上无聊了好一阵后,沉逸林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那个,安律师,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似乎决定主动出击,他挑了最近的工位问。 Amy抬头看沉逸林,有点意外,又似乎不好拒绝,愣了下后拿出一份文件:“你帮我把这个复印五份吧。” 复印、打印、递文件…… 一个上午,没有人正经地给沉逸林安排什么工作。 中午休息,余欢再看向,已经没有人,反而茶水间里一直有人忙碌着。 “好香。”经过茶水间的同事嘀咕了一句。 余欢也闻到了,好像是黑咖啡的味道,因为空气的对流直往她办公室方向飘。 “你在煮咖啡?”余欢起身去倒茶水。 “是啊,我看大家都好忙,我也帮不上什么忙,给大家煮点咖啡提神。”沉逸林道,边说边把手中的杯子递给余欢,“试试看。” 里头果不其然的是深邃的黑色液体。 余欢挑了挑眉,但还是在沉逸林热切的眼神中接过了杯子。她啜了一口,沉逸林立马期待地看着她:“怎么样?” “……还不错。”余欢诚实地评价。 “真的吗?”沉逸林神情立刻像被点亮了一般,嘴角扬起毫不吝啬的笑容,“我这就去端给他们。” 咖啡很香,十分钟后,整个办公室都弥漫着浓郁的咖啡味,而余欢则被Rhys的内线call到办公室。 “这咖啡挺好喝哈?”Rhys坐在办公椅上,端着杯子,“不过高总塞人进来,可不是来学给咱们煮咖啡的。” 余欢大概猜到他的意思:“那你找个人带他呗。” Rhys点头:“这两个月你带他吧。” “我?” “嗯,律所有资格带实习生的,就你年纪跟他相差少些,再说我看下了这孩子的简历,他跟你是老乡。” Rhys办公室出来,余欢问ie要了一份沉逸林的简历。 美国排名不算靠前,也不算差学校,主修是法律,辅修计算机,实习项目丰富多样——但对于律所工作帮助并不大。 沉逸林的简历不算太出彩,如果不是高宴的关系,想要进这律所恐怕有些困难。 余欢想,滑动着页面,忽见高中那一栏里,沉逸林写的正是F市一中——邻市排名第一的中学,同时也是她和高宴高中就读的学校。 闯祸 “你有什么专长?”余欢把人叫进办公室。 “Uum……刑法。”沉逸林。 “刑法?”余欢从桌案前抬头。 对面站着的少年明显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嗯,但是,嗯,我专攻的是公司法。为了快速拿到学位,我选修了很多专业课程。嗯…是的。” “你怎么看公司法?” “……”卡机了。 “你不是在面试。”余欢微微皱眉,“不需要给我留下深刻印象。” “哦。”沉逸林恍悟状,咂咂舌头,“我这不是怕你不带我了嘛。” “你在嘀咕什么?” “没。对方摇头,回了她一个大大的微笑。 他笑起来眼睛弯弯的,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硬是把一张她熟悉的脸用一种她不熟悉的方式展现了出来。 “走吧。”余欢愣了下,从办公桌前起身,“我带你去个地方。” “档案室?”沉逸林看着门口的字。 “嗯。”余欢推门进去,“你可以在这里整理律师需要在指定日期带到法庭的所有文件、信息和证据。到时候我会向你展示它是如何工作的,但现在我想我们先从一些简单的文书工作开始。我需要你做一个案件的归档。你可以在这里借鉴之前的档案作为参考。” 余欢说着随意翻出一份档案递给他。 “听起来不难。”沉逸林,“那我现在开始?” “嗯,我已经把材料发邮件给你了。下班前发给我就行了。”余欢点了点头。 沉逸林效率很高,两个小时后就把重新整理好的文件交给了余欢。 只是临到下班的时候,他忽然站在她办公室门前敲门,愧疚的眼神和乱蓬蓬的头发,让她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出什么事了?” “我想要一份档案室文件分类的清单。” 余欢极其严肃地看了他一眼:“你做了什么?” “我……”沉逸林欲言又止。 余欢越过他,径直往档案室方向而去,站在门口,只见文件柜空空如也,而周围地上放了一堆文件。 “你到底做了什么?”余欢。 “你不是说有空的话,把时间久远一些的文件清理掉,放到新柜子里面嘛……”沉逸林,“我就想如果我把这些文件拿出来,重新排序,就会更容易找到旧的记录,但后来我把它们都拿了出来,我发现我也有点混了……” 他摊手指了指地上。 余欢头疼地扶额,还好这个点,其他律师大都外出了,余欢吐了口气:“好了,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拿单子,一会儿,我们你和我赶紧把这些文件重新排好,越快越好。” “你给我一张单子,我自己可以——” “你一个人得弄多久?”余欢瞪了他一眼,“明早有人来找文件怎么办?” “我……”沉逸林还想再说什么。 余欢打断他:“赶紧把文件夹分开,我这就去打印清单。” 余欢打印了单子过来,两人开始翻动文件按单子重新放回柜子。 文件实在太多了,没一会儿沉逸林直接跪坐在他旁边的地板上—— “在这里,前七排字母A……”他一边对单子,一边把找到的文件迭怀里。 余欢穿着裙子,不方便坐下,只能踩着高跟鞋辛苦地蹲着,沉逸林见状,“要不你来念,我来找,然后递给你放柜子。” 他说着递出自己的单子,又朝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后面有椅子。 余欢面对他坚持伸着的手,接过单子,起身扶着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两人整整忙了两个小时,文件终于少了大半。 此时早过了下班的时间,外面的天已经黑尽,附近几座大楼全亮起了璀璨的灯光。 余欢眼见要加班,拿出手机点外卖,刚按开,就有信息进入是,是高宴发来的,问:晚上有安排吗? 呵。 本来有的。 余欢回,拍了一张狼藉的地面,又道:托你外甥的福,在加班。 逸林闯祸了?几乎瞬间,那边问。 倒也不算,只是把文件弄乱了。余欢继续回,等了一会儿,那边没有再回复。 沉逸林却忽然抬头:“男朋友?” “哈?”余欢。 “看你一直盯着手机看。”沉逸林,“是男朋友?” “不是,一个朋友的消息而已。”余欢点开外卖界面,“照这个速度,一会儿还得加班,我点个外卖,你想吃什么。” “外卖……”沉逸林看了眼屏幕,“um随便吧。” 两人又继续忙了一个多小时,近九点总算把文件全部归类好。 余欢手机没电了,在车上冲上电重新开机才看到两条未读消息,一条来自沉逸林的转账,备注是晚餐,余欢回了一句不用了,这才切换到另一条未读。 消息来自高宴,发自叁小时前,问她:本来的安排是什么? 游泳。余欢回。 没一会儿手机再次震动:忙完了? 余欢:嗯。 高宴:还游泳吗? 这个点,健身房马上就要关门了。再说,她还不会游,没有教练,游也不过是瞎扑腾。 赶不及了。余欢回。 没一会儿高宴的信息又进来了:来我家游。 教学(微H) 高宴最近正好搬了新家,带大泳池的那种。 余欢本以为他说的让她去他家游,不过是另一种委婉的约炮邀请;没想去到时,高宴真的换了泳衣在泳池等她。 还好今晚她本就约了课,汽车后备箱里正好有带泳衣。 她换了衣服下水,高宴看到她手中的充气袖套:“你还不会游?” “嗯。”余欢不太好意思地承认,“还不会换气。” 蛙泳的基本动作要领教练都教过了:如何打腿,如何划臂,如何在划臂时抬头换气…… 奈何一旦连贯起来就出问题,不是头刚抬起来身子就往下沉,就是换气不顺畅,游不了两下就开始呛水。 余欢只能借助袖套,高宴却走过来:“你别带这个东西,我帮你看一下。” 接下来半个小时,高宴发现了问题,并通过自己示范来纠正余欢—— 在健身房学游泳时,余欢记得她教练一次都没有下过水,现在高宴反而全程水中指导,见情况不对就立即托住她—— 这是余欢来之前不曾想到的。 大概是因为今天沉逸林在公司连累了她加班吧。 就像以前,她因为他公司一个临时的案子,错过了偶像在本地的巡回演唱;他便特地买了她偶像在外地的下一场演唱会最好的位置,并附带来回机票作为补偿。 他一向善于收买人心,这大概也是乐尚这几年越做越大的原因之一。 高宴教得很认真。 余欢按照他的建议,蹬两次腿换一次气,下沉的问题便得到解决;她大胆地游了两圈,渐渐的也能一蹬腿一换气了。 “你这个方法倒是比我教练教的更适合我。”第一次顺畅地从一头游到另一头后,余欢同高宴道。 “你是说我比教练教得好?”高宴在岸边倒了一杯香槟递给余欢,“要买课吗?” 他总是这样,开玩笑的时候脸上也没有太大的表情。 但露出的腰身、泳裤紧包的臀部、低沉的嗓音??却十分的色情,尤其那紧身布料包覆着的凶猛的硕大。 今天就游到这里吧,余欢想。 高宴察觉到她的目光,再次下到水中。 “要不要在这里试下?”他取了她的杯子放到岸边,拉起她的手放到腰上,压住她的后颈拉向自己,迈着步子把对方带倒泳池的池壁。 “这里?”余欢搂上高宴的颈脖。 “嗯。”高宴应了一声,手从她的腰间撤去,顺着她的腿根移去,勾起她泳裤的一角,手指顺着臀缝下滑,很快就找到了小穴的入口,“水里应该挺刺激。” 水流伴着他的手指水波蓦地刺入,他缓缓推出,又戳着软肉一点点进入,有序地戳动着,不偏不倚地点在她敏感的内壁。 “唔……”突然的凉意让余欢弓起身子。 高宴另一只手趁机挤进她背部和泳池间,解开她泳衣的扣子,手探进泳衣顺势握住她挺起的胸。 “湿了吗?”他煽情地揉捏着她的胸,低沉地嗓音带着热气直吐在她敏感的耳垂。 “嗯。”上下的攻势夹击,让余欢顿时涨红了脸,但还有犹豫,“可是……” 高宴已经手脚麻利的把她和他泳裤扯掉,任其下沉水中。 “泳池的水新换的。”他抬高她的腿挽上自己的腰,狰狞的性器抵住小穴的入口摩擦了两下便往里送,“我不射进去。” 泳池(H) 挺立起来的欲望,就那样直接的顶开她的腿根,借着顺的滑水流往里塞—— “唔……”池水的温度在运动停下来后有些偏低,激起余欢阵阵的颤抖。 为了不让自己因为过分的刺激打颤,她只好用肉穴紧紧包裹住高宴的性器,企图让无孔不入的池水少一些流向深处。 她咬得那样紧,软滑炽热的穴肉箍住粗大狰狞的凶器,紧紧收拢,不住挤压着那硬胀的龟头和茎身。 高宴舒服到头皮发麻,忍不住喟叹了一声,然后一手掐着余欢的腰,一手拖着她臀肉将她拉向自己,一个长驱直入便贯穿到底。 “站稳。”他道,紧接着便开始在她体内不遗余力地抽插挺进,狠狠顶弄起她娇柔的软穴。 两人的身体在水中前后晃动。 水的阻力让他达不到自己想要的速度,不能痛痛快快地操弄,总有点儿不够畅快不能解了体内的痒处。 “放松。”高宴只好去咬余欢的耳朵,“你太紧了。” 余欢根本放松不下来。 他尺寸过大的性器和水一起把那处撑的满满当当、 所有敏感点都被撑开来时轻时重的碾磨;即使有水的阻力,重力还是不可避免的让他入得极深—— 池水晃荡着拍打在两人身躯,加上没有套子的阻隔,整个人体验比之前刺激太多了。 他每一次进出都会让她随之低吟出声,伴随着触电一般的颤抖。 高宴看出来了,干脆放弃了速度,转而加大了力度。 借住浮力,他轻易地抱起她往阶梯处去。 他抬腿蹬住一截台阶,腰腿使力向上,顶着余欢便使二人出水了一大截。突然的动作使两人贴合更加紧密。 “啊……”尽管有水的浮力托住她,余欢还是忍不住失神叫出声。 随着他那根粗壮的大东西在自己身体进出,她只觉得一浪又一浪的强烈快慰在身体里乱窜,像脑海像炸了烟花一样。 “唔…轻点……”余欢趴在他的身上,娇柔地讨饶。 然而掌握主动权的男人并没有理会,箍在她腰间的手丝毫未松,像是要把她揉进他的身体,整根没入然后全部退出—— “你里面流了好多水。”他低低在她耳边吐气,用力插到最深处,然后抬胯重重碾压肉穴内壁,每一下都撞到她敏感的深处。 强烈的冲撞和深重的进出下,余欢的眼角不可抑制地滑出生理性的泪水,破碎的呻吟也越来越密集。 “你…还要……还要多久?”她不住喘息,连泳衣被冲得虚挂在在胸前都浑然不知。 “你清楚我没有那么快的。”高宴低头去亲那晃动的乳肉。 他舔弄着上面的水珠,细碎缠绵地亲吻着她的肩头和前胸,下身的动作跟柔情全然没了关系,发狠得几乎要连剩下的两颗蛋都塞进去。 她只能脱力地抱住他,颤抖着,承受着他的每一次进入,在高潮的浪尖上失声尖叫,直至—— 他闷哼着从她体内抽出,白色的粘稠液体溅射水中,像白丝线蔓延至水面,又沉入水里。 第二天,余欢刚推开自己的办公室门,咖啡的香味就扑鼻而来。 不知是谁在她桌上放了一杯咖啡,还有一大盒车厘子,似乎已经洗干净了,饱满的个头上滚动着新鲜的水珠。 办公室一般不会有人无事献殷勤,余欢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确实是昨天的味道—— 正好沉逸林敲门进来,她问,“你煮的咖啡?” “嗯,还有水果。”沉逸林痛快地承认,又补充了句,“熬夜伤皮肤,多补充维C。” 呵,倒是有些小心思。 余欢找了一些排版、材料收集的工作给沉逸林;在她即将出门时又叫住她:“中午你别点外卖了,我带你到附近逛逛。” CBD附近从来不缺吃饭的地方。 但如何在用餐高峰期找到一家干净卫生,味道价格都不错且无需等位的餐厅,那就门学问了。 余欢带着沉逸林下楼,一路告知他附近所有合适的选择,并带着他来到其中一家不太容易找到的餐厅。 落座后,沉逸林看着餐单上熟悉的家乡菜:“听ie说,余律师你也是F市人?” “嗯哼。” “那,你的高中是在——” “F市一中。” “你果然是我师姐。”沉逸林笑,又问,“哪一届?” “08届。” “诶——”这下沉逸林有点惊讶了,“我舅舅也是这一届诶,你们不会是同学吧?” “同学?应该也算吧。”余欢从餐单前抬头,“不过我和他不同班。” “哦……那你们之前认识吗?” 往事 认识吗? 余欢当然是认识高宴的。 高一的上学期,几乎是刚军训完,高宴就成了学校的风云人物:F市杰出企业家的儿子,家世好,样貌好,还擅长运动,虽然长了一张有些厌世的脸,但这并不妨碍女生们对他芳心暗许—— 相比之下余欢就普通多了:不擅长主动和人交往,从入学一来就独来独往,加上话少时常面无表情,许多人误会她性格高冷,极少有人愿意与她多做交流。 那时的她和他分别在不同的班级。 她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即便没少听同班的女生谈论他的名字,也并不怎么在意—— 虽然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数学老师,作为课代表,她进出办公室时,偶尔也会撞到他,但他们从来没有单独说过话,甚至眼神交流。 直到某个阴雨绵绵的下午,她在办公室帮老师批改作业,肚子忽然翻江倒海地疼了起来—— 其实是例假,并非什么严重的问题。 但高中时期的她,太过瘦弱,气血严重不足,每次例假前到访的第一二天都如同受刑一般。如果例假前碰巧受了凉,那疼痛更是翻一个量级—— 老师被她苍白的脸色吓到,连忙就要送她去医务室,她拉住对方,在支吾半天后,对方总算恍悟:“咳咳……那这样,你休半天假,我打电话让你家里人来接你。” 高中的时候,余欢父母在外务工,她寄住在她大伯家。 那天,家里不巧没人,电话打了半晌都是忙音;余欢趴在桌子,表示等自己缓一缓,可以一个人打车回来。 数学却老师并不放心。 他想送她,无奈接下来有个重要的会议,正好高宴敲门进来,于是他一拍掌,把送余欢的任务交给了高宴。 “你……能自己走吗?”这是高宴对余欢说的第一句话。 余欢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撑着桌子勉强地站了起来,高宴看着她,忽然微微别过头,然后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外面有点冷,不然你先披着我的外套吧。” 那天,余欢回家后才发现自己的裤子不小心沾了一块血迹。 这大概是高宴脱外套给她的原因。 但当时她并不清楚。 只是当她抬头,看到少年身姿挺拔,表情严肃,灯光打在他漂亮的脸上,周遭一切都显得潦草而寡淡。 鬼使神差地,她就接过了外套。 高宴撑着伞送余欢一路出到校门口,把伞递给余欢,自己则冲进雨中帮她截车。 当时老师的意思是让高宴送她出校门,帮她叫出租车。 可等到终于有出租车停下,余欢收了伞递给高宴,刚想把衣服也脱下还给她,对方却拉开另一边的车门先行上了车。 “我还是把你送到家吧,这雨越下越大了。” 余欢只好跟着上车。 F市入夏后便是雨季,几乎天天下雨,有时是连绵的阴雨,偶尔也会有瓢泼的暴雨。 那天本是细雨,两人上车后,天色却一下子暗了下去——涌动的乌云密布天空,豆大的雨珠忽然就砰砰地砸落了下来。 封闭的车厢虽隔绝了外界来势汹汹的狂风骤雨,但车身仍旧被暴雨打得啪啪作响。 余欢和高宴分坐在后座两头,喧嚣中,正好省了尴尬的交谈。 高宴侧头看着窗外。 缓过了一阵儿疼痛的余欢透过后视镜第一次认真地打量他。 昏暗不清的外景让他的一半侧脸隐匿在阴影里,辨不明晰;但无可否认,他眼深,鼻挺,配上恰到好处的薄唇,确实很是耐看,也不怪学校那么多女生将他奉为男神。 那天,高宴将余欢还送到她住的小区,撑着伞,一直到她进入干燥地地方,才接过她递还给他的衣服,转头上车。 那个时候,智能手机还不普及,没有微信,也不流行转账。 打车的费用,余欢是托数学老师还给高宴的,她对他说过的话,只有那天到家后的一句谢谢。 此后再见,两人依旧如同陌生人一般。 余欢有时候都在想,那天高宴或许根本都不知道自己送的是谁。 她发育得很迟,初中的时候,别的女生就陆续发育,只有她到了高中都还像竹竿一样,没前也没后—— 至于长相,她的五官偏浓颜,配上现在饱满的脸颊和红润的气色,或许有不少人愿意称她一声美女,但那个时候,高中生的审美并不是这一卦的。 她过大的五官镶在又黑又黄的脸上,加上厚厚的眼镜——虽然也不至于丑,但配上她瘦弱的身材,丢在人群里,那真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没有男生愿意多看一眼。 当然她也不是毫无特点,至少她成绩优异。 可人们会记住年级第一是,年级第二,甚至勉强记得年级第叁,可年级第八第九呢? 何况后来她分了文科,高宴分了理科—— 清尊对旻序,高宴有馀欢。 某次同桌读到一首诗,指给余欢看。 馀欢,余欢。 她说,你看,你的名字竟然和高宴连在一起。 余欢其实早就知道那首诗。 但那又如何?谁会把她和高宴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如果不是多年后她和他因为工作原因建立联系。她想,高宴可能压根不记得,他的高中生涯里,有个人叫余欢。 情书 “你舅舅当时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我当然认识他,不过他应该不认识我。”余欢点好餐,将菜单放到一旁。 “风云人物?”沉逸林帮她倒了杯茶水,“我妈说那时候很多女生追他,有这回事吗?” “对啊,就连我都给他写过情书呢。” “真的假的?”沉逸林放下茶壶,满脸的不可置信。 “很意外?”余欢抿了口茶。 “……不是。”沉逸林,“你……余律师你看上去就不像那种会给人写情书的人啊。” “如果是有人出钱呢?” “哈?”沉逸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暴雨事件后。 高宴不一定记得余欢,余欢却没办法不注意高宴。 他就是那种让人难以移开目光的人,如果硬要说和,和如今的沉逸林有点像,但没这么阳光开朗,却多了一份事故和沉稳。 他出众的外形,让他在人群中总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就连不经意间的举手投足都像是偶像剧的截屏。 何况他还有家世和脑子——余欢曾批改过他的数学作业,他写的一手好字,逻辑思维和创新意识都很强。 但余欢觉得这些都不是最难得的,最难得的是他从没表现出任何的高高在上或者不可一世,为人处世一向无可挑剔——就像那次他送她回家。 尽管很多年后,余欢出了社会,见识了各式各样的人,才明白——有一类人在交往时展现出来的妥帖和风度,不一定是真正的温柔,只不过是他们从小在富足的家庭环境与充裕的优越感下自然习得的一种处事准则罢了。 他们乐于表现得Nice,乐于施一些恩惠,因为这些恩惠既不劳心费力,也不伤神耗脑——甚至你很难说这是不是一种更隐秘、更深层次的傲慢。 因为自己生来优越,于是对不自觉对他人悲悯。 但不得不说,这样的处事方式,对于少有机会体验它的人来说,确实据有极强的杀伤力。 从班花到极花,从学妹到学姐。 学校里不乏同高宴告白的,不过都被得体地拒绝了。 但依旧有人前赴后继,高二的上学期,有个省级的作文比赛,余欢拿了奖,班上的转校生便找到她,让她代写一封情书。 现在想来,余欢已经不记得情书的内容了,无非一些欣赏对方,想要机会认识对方的话,还有几句诗歌,或许酸的掉牙。 反正不管多费尽心思遣词造句,最后大概率都会变成毫无意义的废纸。 余欢写的并不算用心,但意外地是,高宴居然收下了,甚至还约了对方出去—— 尽管约会进展得不太顺利,两人最后并没有在一起。 “所以,因为这封情书,两人还是见了一面?”沉逸林的关注点却有些偏,“是什么样的情书啊?后来舅舅知道这封情书是你写的吗?” “……”余欢,“这不是重点吧。” “如果一个女孩的长相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你会因为对方情书写得好,而答应和她约会吗?”她问沉逸林。 “……”沉逸林无法反驳。 “所以重要的并不是情书。”余欢,“况且对方付了钱,那就是她的情书。” “多少钱?” “我一周的生活费。” “这稿酬也不是很高啊。” “你知道是多少?” “不知道。”沉逸林摇头,“但你不像那种会乱花钱的人。” “……”余欢。 “话说回来,即便对方付了钱,按照着作法,对方只有使用权,你依然拥有版权。” “上菜了……赶紧吃饭吧。” 婚礼 沉逸林在律所适应得很快,除了第一天的乌龙,后面没再出什么岔子。 一晃到了周末。 余欢有一个婚礼要参加:合作公司利达地产的前任CEO——梁诗韵的婚礼。 新郎是着名建筑设计师,也是新娘的大学同学,两人互为彼此初恋,兜兜转转重新在一起,简直比言情还像。 高宴也出席了这场婚礼——作为伴郎。 他穿上新郎同一色的西装,只是领结换成了领带。 应该庆幸新郎也是一表人才,否则,就高宴鹤立鸡群的气场和样貌,他必然会成为整个会场的焦点。 余欢远远地坐在宾客席,看着他被人群簇拥,一群人上前找他说话、敬酒。 不得不说,什么圈子他都混得如鱼得水;那场景不免让余欢回忆起遥远的高中情—— 直到婚礼开始,在简单的仪式后,进入亲友致辞环节。 “能够成为这场婚礼的伴郎,是我的荣幸。我是新郎的大学室友,也是新娘的大学同学。”高宴接过话筒,“如你们所见,两人是大学同学,不过要问两人怎么在一起的,我想我应该有一份功劳——” 他开始讲述这对新人的过去:新郎如何因为他的怂恿参加了一个比赛引起新娘的注意,两人如何坠入爱河,又如何偷偷瞒着班上同学偷偷的恋爱,如何因为异地恋分手,多年后两人又如何因为他的一个项目重逢…… “十年了,我也算见证了他们一路的艰难和坚持,终于喜结连理——”他向他们点头时,嘴角拉起由衷地微笑,然后转向观众,“让我们一起祝他们幸福。” 他是个天生的领导者,不管讲什么都有感染力;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台下顿时掌声四起。 然而就在这掌声和起哄的恭贺声中,余欢听到了一个八卦。 “讲的真好,他要是把自己当初追求人新娘那段也讲进去就更精彩。” “……你别这么损行不行?” “开个玩笑嘛。不过我是真的挺佩服他——他当初那么声势浩大地追求梁诗韵,今天梁诗韵和楚夏结婚了,他现在居然来做伴郎——真当同学们都没有记忆啊。” “要不然怎么是成大事的人?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哈哈……” 旁边,两个男人语气略酸地谈论着。 他们看似赞赏,实则取笑的腔调下,嫉妒展露无遗。 余欢并不意外,意外地是谈话的内容——高宴曾追求过梁诗韵。 余欢去看台上的梁诗韵。 她穿剪裁合身白色的纱裙,露出性感的锁骨,戴着清新雅致的头纱,整个人仿佛一朵带露百合,优雅又不失娇艳。 从过往她和她的接触来看,除了美貌,对方的人品和才华亦是上层。 这样的梁诗韵,身为女人的余欢看着也觉得喜欢。 但就像沉逸林说的“你不像是那种会给人写情书的人”,高宴看上去也不像那种会追求异性的人—— 从高中时期那些写情书的女生,到这几年她看到,费劲心机想要贴到他身边的女人——他身边一直不缺异性,但他从没对谁表现出过多的青睐和在意。 他高中时期的女友是对方先追求他的,前两年分手的那位同样如此。 余欢还没和高宴成为炮友之前,曾无意撞见他前女友同他提分手—— 对方控诉他,虽然看上去像个称职男友,体贴包容,也会在节日准备惊喜和礼物,但永远缺了一点主动,一点上心—— “你真的在乎我吗?为什么我觉得你在乎只是女朋友这叁个字,谁带上这个头衔,你就关心谁;而我并没有什么特别,随时可以被你换掉。” 这是对方的原话。 余欢很难想象,像高宴这样的人,真正喜欢、追求一个人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婚礼的致辞不错。听说新娘是你女神,想哭的话可以找我。”收回目光,余欢发了一条信息。 此时高宴还在台上,完成最后的亲友和新人的合照,他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忽然抬头看向台下—— 他的目光扫过观众席,到余欢这桌时,微微停顿了一下,状似很不经意的一瞥。 但就是这一瞥,余欢确信他瞥到了她,因着他目光里含了轻微的不满和警告。 或许不该开这样的玩笑。 余欢低头,忽然手机轻轻震动,一条短信进来,是高宴发来的:埋在你胸前哭? “……” 真不该开这个玩笑的,余欢皱眉,还没回复,手机又震动了,还是高宴的消息。 四个数字,看上去像是房间号,后面还附了一句:五分钟后过来。 舔胸(H) 众人都在婚礼会场。 穿过空旷的走道,余欢来到高宴发的房间,房门虚掩着,她轻轻推开,高宴坐在窗边的皮制沙发椅上,背风逆光,正抽烟。 纱帘轻轻被风鼓动,房间里还飘着没有散去的烟味。 看到余欢进来,高宴把手里快烧干的香烟按进面前矮桌上的烟灰缸里,招呼了一句:“来啦?” 一旁的茶几上摆了一瓶正醒着的酒,几道菜肴和一盘点心,全都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怎么光点不吃?”余欢问。 “难过,吃不下。”高宴陷进座椅里,抬头看她。 他整个人逆着光,凌厉的线条看不太出具体的表情,但语气明显是戏谑的。 余欢之前还同他开玩笑还隐隐担心不妥,想在看他这副样子,反而放下心来—— 也是,做人做到他这个份上,有什么是真的值得他难过的呢? 余欢歪下头:“这酒店的东西很难吃吗?” 她说着将手提包放到一边的长沙发上,执起筷子夹了一块点心。 软糯的条状密糕,味道不错,就是有些甜腻,她于是又取了旁边的酒杯,倒了些酒。 淡石榴红色的酒液,香气清新,酒体轻盈,单宁阻尼感恰到好处,余欢虽不太懂红酒,亦喝得出来这瓶酒应该不便宜。 正好弥补她送出去的礼金。 她干脆在沙发另一头坐下,就这么一口酒一口菜地吃了起来。 高宴见状,也给自己也到了杯酒——只是仍旧没动筷子,就那么看着余欢吃。 座椅很宽大,他坐在沙发另一头,目光随着她的动作,放肆地在她身上游走;分明在说等她享用够了,就该他享用她了。 被那么灼热的视线盯着,余欢的身子也跟着躁动,一时间口舌之欲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好了,我准备好了,你要开始哭吗?”最后喝了一口酒,她擦了擦嘴,微微后倾,挺起胸脯。 像大多数炮友一样,两人很少在光线明朗的环境下做爱;余欢没办法像高宴那样自然地开场,于是借玩笑缓解尴尬。 “哦?”高宴的酒杯停在空中,抬起眼帘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下沉至她胸部,“衣服,不脱掉吗?” “……” 余欢只好去解自己的扣子。 白色衬衣刚被打开了叁颗纽扣,黑色蕾丝的bra便露了出来,漂亮饱满的乳房被那半罩型的胸罩遮住,挤出深深的乳沟—— 只一眼,高宴的目光便变得黯沉。 “内衣也一起。”他道,用目光不动声色地描绘着那高耸的胸的浑圆。 余欢挑眉,反手继续去解身后的内衣扣。 如果硬要比较,余欢一向觉得自己的身材比脸蛋更有吸引力,尤其是那一对胸。 高中发育迟缓,她一直瘦得像竹竿,于是到了大学就疯狂想要找补:吃到吐的木瓜,喝到吐的牛奶,还有健身时刻意锻炼胸肌的动作—— 现在想来,她也不确定那些努力到底有没有用。 但从大学到毕业后的几年,她的胸部确实随着她整个身材的丰盈,像面团发胀般慢慢鼓了起来。 甚至因为她那些习惯,她的胸部又白又嫩,滑腻柔软,在脱下内衣后,依旧圆润而丰挺,随着她微微加速的呼吸颤动着。 “过来。”高宴此刻连嗓音都变得暗哑。 余欢在他专注地凝视下又挪动了两步;她屈膝跪在沙发上,而高宴坐着—— 这样的高度让他的脸正好与她胸部齐平。 他伸出手抓住那轻晃的盈白,略微粗糙的指腹抚过滑腻的乳肉,微微摩挲着,然后将嘴唇贴了上去。 亲吻,舔舐,随后是吸吮…… 他埋首于她双峰之间,深嗅着她的味道,张口轮流咬着两块软肉,在上面留下了淡红色的不规则的痕迹…… 他泡过酒精的嘴唇湿漉漉的,异常柔软;而他的唇舌又一向灵活—— 很快余欢就在他的舔舐下发出了颤抖而破碎的喘息。 “我喜欢你今天的香水。”他继续用舌头在她挺立的茱萸上打转、摩挲,吸了口气,低声道,“比上次好闻。” 哪有什么香水,不过是被胸罩捂久了的体味和一些残留的洗衣液的味道罢了。 余欢想,却并没有煞风景地说出来。 她昂起头,半张着嘴喘息,胸部随着呼吸的节奏而起伏。 双乳被唾液一遍遍地沾湿。 他温热的口腔包裹着她胸上的软肉,恰到好处的吸吮让她舒服得连连呻吟—— 余欢想自己下面一定湿得厉害。 花液外涌的感觉是那样清晰而频繁,几乎湿透她轻薄衣裤。 “唔……啊……” 她在喘息中呻吟,抓住高宴的一只手,领着他探向她的两腿之间。 那样热情的濡湿,他隔着布料都摸到了一手的水液。 他于是微微用力,将手指压入那凹陷处。 “啊……”余欢颤抖着扭动双腿,忍不住紧抓他的手臂,抬头乞求地看着他。 他这才松开她:“自己坐上来。” 阳台(H) 高宴的裆部已经有明显的凸起,但衣服还是整齐的。 不得不说这身伴郎礼服很衬他,深灰的颜色得他越发眉梢英挺,剪裁得体的衬衫隐约露出他结实肌肉轮廓,生生勾勒出几分禁欲的气息。 她于是没有去脱他的衣服,而是拉开拉链,把他灼热的欲望从裤子缝隙中释放了出来。 本就饱胀的茎身一下子变得更加硬挺。 余欢双手握住高宴逐渐显出侵略性的粗长性器,用柔软的掌心揉弄敏感的顶端。 西服下的肌肉随着她的动作瞬间绷紧。 她这才够着手取了一旁的套子拆开,帮他带上。 狰狞的性器,昂扬的挺立着。 余欢跨坐高宴腿上,用一个略微难堪的姿势,低下头,扶着它对准自己湿热的肉洞,缓缓坐下去。 花穴早润滑到位。 她的柔软与他的坚硬形成强烈反差,她放松下体,很容易地便让巨物一寸一寸撑开肉壁—— 热情肉穴下意识地向内收绞,软肉吸附着高宴的阴茎,像是一张贪吃的小嘴。 高宴被夹得倒抽一口冷气,他半眯着眼,看着身上人略显放浪的动作,呼吸被动随着对方吞入的动作,变得越发浊重。 他们很少在白天干这样的事。 都是漆黑的夜里,再不济也是光线昏暗的黄昏。 高宴身上的烟草、酒精气息混合他独特的气息萦绕在余欢鼻尖,她的袒胸露乳和他的衣衫齐整成为鲜明的对比—— 一想到眼下的场景,余欢下身便湿的一塌糊涂。 下体被满满当当撑开带来的饱胀和酥麻——快慰得让人目眩,仿佛全身的神经带被逐个碾压。 她忍不住前倾,将一只手撑在他肩上。 高宴单手揽住她的腰,帮她稳定重心,将她固定在自己身上,带着她一起向后靠进沙发椅背。 女上位,最棒的一点,在于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掌控节奏。 她屈膝抬腰,缓缓起来又慢慢坐下。 这样的节奏,特别适合腾出心神聊点什么,比如——今天听到的八卦。 “听说你当初疯狂追求过梁总。”她攀着高宴的肩,小幅度扭动,“所以怎么个疯狂法?” 高宴虚握着她的腰,腰腹不时挺动,闻言微微皱眉:“写信、送花、表白。” 简洁的回答,很是敷衍。 “就这样?”这与余欢心中的疯狂有些差距,她忍不住追问。 “那你觉得应该怎样?”高宴抬眼看她。 余欢转动眼球试图思考。 可在她即将开口的时候,高宴忽然扣住他的腰,一记深挺:“做爱的时候还是专心一点。” 他故意将“做爱”二字咬得色情而煽情,舔着她脖颈间的肌肤,让她忍不住打颤。 紧接着,他扣住她的腰加大动作的幅度。 被上下顶弄着,余欢很快就被快感的浪潮淹没,喘息着再问不出别的。 这样也不错,余欢仰起头想。 这才是他们一惯的相处模式,不需要太多的交流,只有欲望和本能,以及充满张力的性—— 她索性闭上眼睛,摆动腰杆迎合高宴的律动,完全沉迷在感官的世界里。 喝下的酒精开始发挥作用。 余欢的身躯开始变得潮红,渗出细密的汗珠。 高宴也是。 汗水催生更多的燥动和荷尔蒙,两人压抑的喘息和细碎滑动摩擦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让屋里的空气似乎也跟着变得闷热起来。 很快,余欢便汗涔涔的趴在高宴肩头,挪动着有些酸软的腰肢,吞吐的节奏越来越慢。 “没力气了?”高宴问,接替了她的工作,抱着她小幅度挺动—— 然而并不得劲,于是又抱着她起身:“我们换个姿势。” 余欢被高宴抱了起来。 她整个人攀在高宴身上,紧紧搂住人的脖子,穴内还含着她的性器。 站立的姿势让性器顶的更深了,她的乳房摩擦着他的胸前的衣料,走动的时候,余欢甚至能感觉到他性器在自己穴里跳动。 太刺激了。 余欢趴在高宴肩头轻喘。 然而更刺激的时,她脚落地时,她发现自己站在阳台。 “你干嘛……” 这可是在室外? 意识到只一点,余欢捂住胸口下意识地就要往回屋。 高宴却堵住她的去路:“没有人。” 他说着扳着她肩头转身。 高楼之下是一片海,海浪不断拍打海岸,微风中带着海水的咸味,外面确实空无一人。 余欢这才放松下来。 没了阻挡之物,之间穴内滑腻的液体全顺着大腿流了下来。 高宴用阴茎磨着余欢柔软腿根,很轻易就再次顶了进去。 他把西装外套脱下啦,披在她肩头,让她屈身抓着栏杆,自己则从后面重重地撞击她。 余欢迎风站立,偏低的温度加上室外的刺激,让她整个人从上到下每一处都不自觉地绷紧 “别咬那么紧。”高宴压在她身上,嘴唇贴着她颈侧吐气。 他用双腿顶开她的双腿,粗胀的性器狠狠擦过她体内的敏感点;双臂则搂住她的腰,滚烫的手心横过她的肋骨,握住她晃动的胸,一拉一扯揉捏着她敏感的乳尖。 余欢被夹在他结实胸膛和透明栏杆之间,裸露的皮肤摩擦的发疼,除了破碎的呻吟说不出话。 大海翻卷着白色的浪花,正午明媚的阳光照在波浪上闪烁,整个海面仿佛铺满钻石。 余欢从前幻想自己的婚礼时,也曾想过在海边办婚宴。 想象中也是这般美好的天气,阳光也是这般耀眼—— 而现在,就在这耀眼的阳光下,别人的婚礼中,她正在酒店的阳台和伴郎激烈地做爱。 这种感觉有些荒诞。 “以后我的婚礼,你会来吗?”不停摇晃的视线有些模糊,恍惚中,余欢忽然开口。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开口。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身后人明显一滞。 她回头,正对上他缓慢聚焦的目光,还有随之皱起的眉头。 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他的唇紧抿,不知是她的问题太过冒昧,让他不知如何回答;还是做爱期间提这种问题太过扫兴,他不想问答—— 余欢最终别开眼:“开玩笑的。” 八卦 “周末梁总婚礼,你没去吗?”周一,茶水间,同事Amy问余欢。 “去了啊?”余欢搅动着咖啡,不解地问。 “那我怎么没看到你?”Amy。 余欢想起那天的荒唐事,扯谎道:“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哦。”Amy应了声;她到得晚,没听到高宴的致辞,又问,“听说新郎和新娘是大学同学?” “嗯。”余欢轻啜了一口咖啡,点头。 “我下个月还要参加一场婚礼,新郎新娘也是同学。”Amy道,沉思了一会儿又开口,“好多学生时代分手的情侣后来毕业后又走到了一起,好像大多数人在找结婚对象时都更倾向于找老同学,你说为什么呢?” “因为知根知底?”余欢放下杯子,“比起后来认识的人,或者学生时代的感情更纯粹?” 毕竟学生时代,人考虑的东西更少,入社会后则需要各种权衡利弊。 Amy闻言又陷入了思考, 余欢看出了她的不对:“难道你也想找老同学?还是有同学找你?” “没有啦,随口感慨一下而已。”Amy连忙摆手,忽然又看向余欢:“你有这样的候选项吗?” “……”余欢愣了一下,“没有。” Amy却从这短暂的停顿中看出不对:“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余欢只好再次声明。 沉逸林却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什么有没有?” 看来八卦不止是女人的天性。 Amy和余欢对视着笑了笑;Amy端着杯子出去了,余欢则转身看向沉逸林:“休息了一个周末很精神嘛,有去哪里玩吗?” “没有,拆了两天快递。” “……” 所以除了八卦,他还痴迷网购? 余欢忽然有点怀疑沉逸林的性取向,对方看出她眼里的不对劲,连忙出声道:“都是些简易的家具和软装啦。” “我现在住的地方只有基本的家具,啥都没有。”沉逸林又解释道,“回来后我发现国内网购果然特别方便,就在网上买了一堆东西;好多都要组装,于是就留到周末一次性拆咯。” “……哦。”余欢的目光又恢复了正常,“你没有和你爸妈一起住?” “他们在国外。” “?”余欢,“我以为你是留学回来呢,原来是一直就在那边啊……” 诶,不对啊,他高中明明是在F市读的—— 余欢有些疑惑了。 “不是美国,我爸妈他们在加拿大,我大二的时候他们移民出去的。”沉逸林只好继续解释,“我爸妈都是搞珠宝设计的,你知道的,这行在国内不怎么受重视,尤其外公决定进军地产后……早在我两岁的时候,我爸妈就申请了自雇移民,不过当时我外公外婆闹离婚,舅舅又未成年,我妈放心不下……后来舅舅年纪大了,外婆身体又不好……就一直拖着,直到前两年他们才终于成功移民过去了。” 沉逸林在说到她外婆身体不好时微微顿了一下,尽管没话说,余欢也猜到了后面省略——她外婆过世了。 沉逸林的外婆,高宴的母亲——严裕华,严女士;和高宴的父亲高程一样是F市着名的企业家。 他们俩的发家史,在F市可以算作传奇:靠着倒卖小商品白手起家创立了F市最大的饰品公司并建立自己珠宝品牌又迎转型风口,在地产开始崛起的2004年,并购当地一家地产公司,建立F最大建材城;而后大规模进军地产行业,直至有了今天的乐尚—— 不管高程,还是严裕华;在F市都是家喻户晓的传奇人物。 高中的百年校庆上,余欢曾远远地见过一眼严女士本人,在那个自媒体还不发达的年代,严女士看上去明显比照片上更漂亮,更睿智,干练又不失和蔼——只是精神不太好。 据说那个时候她就被诊断出了癌症。 此后七八的时间里,她一直在和疾病做抗争。因为病情,她渐渐淡出了人们视线,直到两年前,F的本地新闻又一次报道了她——却是她因为癌症恶化辞世的消息。 “所以,你一个人住?”余欢。 她其实想问沉逸林,你外公呢?而后她又迅速想起高程这几年放飞自我的行径——据高宴不屑的透露,高程的新女友也就比沉逸林大了不到两岁。 沉逸林估计和高宴一样心有怨怼呢,余欢于是换了个问题:“离这里远吗?” “近倒还挺近的,不过我在这里只是实习,过几个月可能还要换住的地方——”沉逸林吐气,“本来我想先住舅舅那里的,可他居然跟我说不方便——” “他现在又没有女朋友,都不知道有什么不方便的?”他忍不住吐槽。 “……”这个余欢就不方便发言。 不过沉逸林还是太单纯了,她想。 男人的所谓没有女朋友,谁知道是真的没有女朋友还是有别的猫腻呢? —————— 一会儿还有一章,争取把昨天的没更新补上 差异 下午,余欢带沉逸林去处理一单新接的案子,一单涉及商业机密泄的案子—— 余欢虽不擅长诉讼,但罗纳工业是律所建立之初的合作伙伴,余欢在同Fred商量后,给对方推荐了靠谱的诉讼律师,同时带沉逸林一起跟进这个项目。 叁人约定好了时间,一起去到罗纳工业。 余欢不是第一次来了,她轻车熟路地带他们穿过由玻璃隔成办公室,来到一间会议室。 会议室里,罗纳的安全工程师Eric起身,在简单和他们打过招呼后,便和他们讲解起了事情的经过,并登入内部系统Rhone,给他们演示通过系统的每一步。 这部分与法律工作关系不大,Eric只能尽量用叁人能够理解的语言来表达。 “你听懂了吗?”Eric和负责诉讼的律师被罗纳的老总请去另一间办公室的时候,余欢问沉逸林。 “嗯。”沉逸林总结道,“简单点说就是‘有人偷偷溜进来,偷走了写有秘密配方的那张纸’。” 计算机专业出来的果然不一样啊。 余欢感慨,继续提出她的不解:“按Eric的说法,在罗纳网络中,没有一条信息不存在至少一级冗余,包括被窃取的数据……” 刚开了个头,就听到敲门声。 余欢抬头看去,罗纳的人事兼行政主管——Manny,正站在玻璃门门口,手里用托盘端着一壶茶和几个杯子。 “啊,谢谢。”余欢起身绕过椅子,帮Manny开门,接过她手上的托盘,“这种事我们自己来就行了。” “前台的非非有事外出了,我看你们这里连杯水都还没有,就帮你们泡了点茶送过来。”Manny一边把杯子从托盘里拿出来,一边问,“这位是?” “这是我们律所新来的实习生。” 余欢道,没等她继续介绍,Manny已经朝沉逸林伸出手:“你好,我是Manny,罗纳的人事主管。” “你好。”沉逸林顿了一下,伸手。 他今天一次被余欢带着外出,于是提前换了一身正装。 可能他刚才认真分析情况的模样太像那么回事,一点不像二十出头的稚嫩新人。 Manny也表现了她惊讶:“所以你才毕业?” “嗯。”沉逸林点头,腼腆起来,总算恢复了一点平日的稚嫩。 然而Manny并不介意,恋恋不舍地放开他的手,继续道:“你哪个学校的?能进中佑,应该挺厉害的吧。” 罗纳这里大都是男性员工,颇有姿色的Manny在这儿一直是女神一样的存在,这么主动和男人搭话,余欢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这里的员工大都不修边幅,哪怕长得稍微好一点的Eric,也因为常年格子衫换着穿,让人提不起垂涎的欲望。 和他们比起来,沉逸林就是妥妥的小鲜肉。 难怪Manny主动来搭讪,还把一般只用来招待重要客户的骨瓷茶具都拿了出来。 余欢当即识趣的放下茶杯:“你们聊,我去下洗手间。” 余欢从洗手间出来,Eric他们还没回。 她远远地透过玻璃门看到会议室只有沉逸林和Manny两人,不知聊着什么,Manny脸上的笑就没停过。 “聊什么这么开心呢?”余欢笑着推门,去刚才忘了的手机,作势又要出门。 “余律师。我想到了——”沉逸林却叫住她,“我想起来了,刚才Eric说备份每天都是在半夜进行,是吗?” “……啊。”余欢吗,“是。” “那么被窃取的数据——”沉逸林朝他招手,带她重新回到桌子前,点开他pad上的草图,“理论上绕过安全系统,进入网络,根据防火墙和Eric的顶级安全措施;要想……” “你们先忙我不打扰你了。”Manny见两人讨论了起来,起身带上了门。 他一走,沉逸林便停止了。 余欢侧头看他:“继续。” “我其实没想到,我们还是等Eric回来吧。”沉逸林赔笑。 “……”这是拿她当挡箭牌。 他这拒绝倒真是照顾人面子? 余欢不由地想到了高宴。 之前她和高宴外出办事时也有类似的场景,她也像今天一样识趣地走开了,但走开没多久,就收到了高宴的消息:回来。 尽管只有短短两个字,余欢却从中读到了严重不满的情绪。 余欢只好折返回去,女方早被打发离开了,只有高宴抽着烟,意味深长地抬眼瞥她。 其实在处理男女的事上,高宴比沉逸林利落多了。 不管是高中还是如今,他虽然也会绅士地顾忌女性的面子,但拒绝其人来亦毫不含糊—— 对不感兴趣的人,他甚至都不会和对方过多交谈。 这样的高宴,是怎么和她搞到一起的呢? 前任 余欢大学是在首都读的,距离这里千余公里外的北方。 要问为什么选这么远的地方,原因只是因为余欢从小到底都没出过F市,于是一直想走远一点看看,而老师正好推荐了首都的学校。 和一般女生无甚差别的大学生活:学习,参加社团活动,捯饬自己,谈恋爱—— 余欢的初恋是大二的时候开始的。 对方是隔壁系的学长,两人从余欢大一时就认识了,他们在同一个社团的同一个部门,学长是社团部长,也是余欢宿舍里时常被室友们谈论的对象。 一开始余欢和其交流不多,体会不到室友们为其痴迷的原因——尽管对方长了一张不错的脸,辩论也很厉害——但听室友们谈论的多了,她竟也渐渐认可了对方的优秀。 于是后来当学长对她表现出好感并开始追求她,而室友也被收买了各种助攻时,余欢答应了。 两人就这样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 一开始余欢并没有多喜欢对方,但女人似乎都难免俗,总会因为感动,而对一直陪伴自己的人产生依赖和爱意。 等到毕业时,余欢已经决定留在首都了。 男友也是外地人,对方的父母一直要求对方回去,并托关系给他安排好了不错的工作—— 男友虽然因为余欢决定留在首都,但坚持了叁年后还是放弃了。 因为生活的压力,因为同居后显露的越来越大的观念的差异,因为彼此忙碌对感情的疏于打理,还有——因为余欢薪水逐渐有超越男友,对方自尊开始微妙的失衡。 余欢毕业后的第叁年,男友提出分手,决定回了老家,接受了父母的安排。 他甚至没有问她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回家乡发展。 余欢只能被迫接手分手。 而分手的后劲又是巨大的,哪怕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哪怕理智知道关系已经结束了,可大脑某些区域还是不会不由自主地活跃,让她不由自觉的想联系对方,一遍遍回忆和对方在一起的事情…… 余欢煎熬地在首都继续坚持了半年,最终在一场大病中,因为父亲的一句“回来吧”,而选择了回到现在城市。 比起首都,这里气候更好,离家更近,同样是国际大都市,不愁工作的发展;也有不足——这里没有法律界的校友,没有积累的人脉,几乎等同于重新开始。 但好在余欢入学早,毕业后工作了两叁年,也不过刚满二十四岁。 她还能吃苦,学东西也很快。 她找了一份新工作,重新振作,亦重新忙碌起来。 父母知道她上一段恋情惨淡收场,也没有再提,只是等二十五岁生日一过,他们便又开始着急,开始劝说她别一心只顾着工作。 受不了父母成日的念叨和,余欢偶尔也会看看朋友或亲戚介绍的相亲对象,合适的话就见个面,聊一聊。 就是在这个过程中,她遇到了她第二任男友——藤森文。 说起来,余欢一开始是有些看不上藤森文,因为她颜控。 但她也理智的知道,男人最重要的并不是颜值,加上对方没有展现出急迫的目的性,只说当个朋友互相了解, 余欢也就同意了。 两人交换了微信,藤森文开始主动找她,他不会像一般相亲对象那样每天早安、晚安;他只会挑一点生活的趣事分享给她—— 那段时间余欢工作很忙,很多时候不能及时回复消息,对方也不在意,不管她什么时候回,他态度一样好,并且总能在她快要将天聊死了恰当地接那么一两句话,让话题得意延续。 久了,她发现和他聊天很舒服。 于是当二十六岁生日来临,余欢无人可约,而藤森文巧合地在那一天问她要不要一起去试试某家新开的餐馆时,她答应了。 可能是第一次见面大大降低了预期,可能是熟悉带来的滤镜,也可能是那天对方恰巧精心收拾了一番。 第二面,余欢没有再纠结颜的问题了。 她不自觉地变得热情了一些。两人在愉快地交谈中,发现了越来越多的共同话题——后来又约会了几次,两人便开始试着交往。 藤森文外形虽差了点,但收入不错,同时很会来事儿—— 交往初期,余欢几乎挑不出错处;他总以她的意见为先,各种细节到位、体贴入微:会在她忙的时候帮她定闹钟确保她不会错过重要的时刻,会在她生理期时随时在车上备着红糖水,去哪儿都先主动报备行程—— 可就是这么一个体贴的男友,余欢某次却无意撞到了他和别的女人约会—— “她是家里介绍另外的相亲对象。”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是不想给你压力,其实家里很着急让我结婚,但你说你近来两年不想考虑结婚的事——” “我妈这段时间身体越来越不好,我推不过,那个相亲对象,我就和她吃过两次饭而已,真的,我保证,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藤森文被抓包后,如此解释。 那些话在后来被证实五成以上都是谎言。 可或许是他平日的良好表现让她对他太过信任,也许是当时对男人这种生物还不算太失望,余欢当时听到解释的第一时间,竟真的开始认真反思,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在这段感情里,是不是她强势,没有给他正向积极的反馈? 他好几次含蓄提到结婚的问题,她含糊而过,她是不是寒了他的心? 余欢在脑内为对方开脱。 她想要原谅他,可多少还是有些膈应。 那段时间,她刚忙完重要的案子,本是请了假打算和他一起外出旅行—— 事情发生了,她没了游玩的心情,又懒得销假,干用休假的时间一个人去近郊泡温泉散心。 温泉度假村坐落在山上景区里,整个项目依山而建,深秋时分会有大片的红枫林可以观赏;可余欢去时本市才刚入秋,加上并非节假日,度假村正是清净的时候。 岑思打电话来关心余欢时,余欢正一个人占着山庄视野最好的汤池泡温泉。 她见四下无人,干脆开了免提,仰躺着一边泡澡,一边同岑思讲述事情完整的始末,包括藤森文的“解释”—— 可就在倾诉完后,他却发现池子不远处,被灌木遮挡的一角后,还有一个人——正是高宴。 “……高总。”余欢挂了电话,尴尬地招呼。 那个时候,余欢同高宴接触并不多。 虽然余欢所在律所和乐尚一直有着密切的合作关系,但由于高宴是大客户,又是早期的客户,乐尚的案子,不管大小都是Fred亲自在跟—— 余欢和高宴实在算不上熟络,看到他从灌木后出来,尴尬地恨不得扣个地洞钻进去:“抱歉啊,我刚才不知道你在这里。” “是我抱歉才对,刚才有些困,打了个盹,没能及时出声让你知道。”他道,不知为什么,整个人脸上有种说不出的沉郁。 后来余欢看报道,才知道——就在那前几天,高宴母亲过世了。 但当时,她只以为他被扰了清净,所以不悦,于是只说自己泡得差不多,便告辞离开。 就在她踏出池子时,高宴却忽然叫住她:“余欢——” “高总还有事吗?” “很抱歉听到你的私事,不过——”高宴,“我建议你最好查一下你男朋友的手机。” “?”余欢当即顿住。 她很难形容当时的心情—— 高宴说着不是他故意不出声的,却分明把她和岑思所有的谈话都听了个清楚。 虽然她觉得藤森文背着她约会别的女人并不是她的错,但男友的叁心两意却很难不让人猜测——是不是她没有眼光、亦没有魅力。 而现在高宴提醒他,情况可能更糟—— 一时间她觉得自己好像小丑。 羞愤又难堪之下,她没有应声,赶紧裹了浴巾大步离去。 而高宴却并没有就此收声。 “知道怎么查手机吗?”他转身看着她背影道,“朋友圈消息列表,手机导航地址栏,酒店、外卖订单。” 疑问 男女朋友之间,应该相互信任;不应该做出查手机这种侵犯人隐私的事。 可信任本就出现裂痕了呢? 高宴的话像种子一样埋在了余欢的心底。 一开始她是不赞同的,但经高宴提醒,她确实发现了异常——比如,藤森文和她在一起时,手机几乎从不响,他也不看手机。 这个习惯从两人刚开始约会时他就有了。 一开始余欢还以为那是他尊重、在乎她,现在看来却觉得猫腻——哪有人休息的时候便一点不用处理工作上的事? 怀疑的种子一旦发芽便再难遏制。 终于,余欢还是没忍住,在藤森文熟睡后查了他手机。 微信聊天页面并没有任何异常;余欢按照高宴所说,进了朋友圈消息列表。 这个列表里,有别人和藤森文互动的消息:谁点赞了他,谁回复了他——余欢从里面发现了几个不对劲的账号,点进去,聊天消息栏却都是空白。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到自己的消息框——却怎么都找不到,不管是从联系列表,还是历史消息记录里。 余欢没有经验,只好退了出来,又按照高宴说的去查手机导航—— 在藤森文导航的历史记录里,她查到除了她的地址,还有两个明显也是小区地址,同时在他的历史记录和收藏夹中。 但只有地址,很难排除这是不是亲友。 直到余欢点开藤森文的美团,看到他这几个月的团购记录和外卖订单—— “我和她其实不止吃过几次饭,确切来说,我们已经接触有两个月。”在余欢的证据下,藤森文改了口。 他重新“解释”,但余欢已经有了警惕,很快她就发现,他重新的坦白里添加的内容,就只有她查到的那些内容—— 她查到两个月的订单;他口中,他和其“相亲对象”就只接触了两个月。 她查到看电影票,餐厅团购,外卖订单;他就咬定他跟对方的关系只到那么一步,没有肉体接触。 他频繁点赞互动的那几个人是不是正暧昧或交往的对象?他微信那些空白的消息框是不是被删除了聊天记录?她余欢的微信对话栏又是不是被隐藏起来了? 关于综上种种,藤森文全部矢口否认,只说他前两天微信卸载重装过,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他各种赌咒发誓,借口开脱,并说余欢只要答应结婚,他马上当着余欢的面打电话,和那边彻彻底底地断干净。 余欢这才一下抓住最大的漏洞:“原来你还和她有联系?” “我……”藤森文当即捂住嘴,好一阵后才支支吾吾地解释,“没有,本来上次同你坦白后,我就和她说了的……我说我有女朋友了,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可对方不接受,老是打电话过来……” 余欢看着面前还在不断扯谎的男人,一时间啥都不想追究了。 他是不是同时还在和别的女人交往?一个还是两个?到底谁先睡后,会不会她才是那个小叁? 都不重要了。 本来从她看到电影票和外卖订单的那一刻,她和他就已经完了。 她给他辩解机会,不过是想搞清楚整个事情来龙去脉,学点经验,避免下一次重蹈覆辙。 可他明显不到黄河心不死,到最后一刻都还在狡辩——他但凡对她有几分真感情,怎么可能把她当傻子一样,到最后都只想欺骗她? 余欢真的被恶心坏了。 作为律师,她也算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但在感情上面,她一向不喜欢带着恶意揣测他人,尤其是枕边人。 而她天真的结果,就是被狠狠上了一课。 看清藤森文真面目,余欢果断分手。 因为太过膈应,这次分手余欢一点没有觉得伤心,但习惯使然,闲下来的时候,还是隐隐空落,伴随着自我怀疑—— 这么她就遇到这种货色,还瞎了眼和对方交往了呢? 余欢心头烦郁,岑思见状,提议去酒吧。 余欢其实很少去酒吧。 这是猎艳和买醉的地方,猎艳,余欢怕不安全;至于买醉——就算大醉一场,醒来依旧不能解决问题。 但心头空落时,处在一个热闹的环境,确实好受过一个人待家里胡思乱想。 周五的晚上,余欢于是和岑思一起去了酒吧。 她酒量不行。不过几瓶啤酒下肚,体内的酒精上了脸,脑袋也懵了—— 她迈着有些虚浮的脚步,避开喧闹的人群到洗手间干呕,完后刚把手伸到水龙头下冲洗,就听到身后有人开腔:“酒量不好就少喝点。” 她循声转头,高宴正从走廊另一个方向过来,“在这种地方喝醉可是很危险的。” 他好意提醒。 余欢想说自己和朋友一起来了,刚转身,眼前却出现了重影。 她一个不稳险些踩滑,关键时候,一只手忽然横过来扶住了他。 “谢谢。”余欢道,松开他手时又说了一句,“上次的事也谢谢……就是你教我查手机的事。” “听上去不是什么好结果。”高宴总结。 “嗯。”余欢点了点头。 不知是酒精催生了让人倾诉的欲望,还是高宴明显等下文的目光给了她鼓励,她把查到的结果和对方地狡辩通通都说了。 高宴沉默地听着,偶尔微微皱眉,但大部分时候表情都是寡淡的,仿佛一点没感到意外。 “你为什么那么清楚呢?”余欢侧头看着他在灯光阴翳下的脸,忽然忍不住问,“是不是男人都没几个好东西,只是有没有被发现的区别而已?” 这个问题,高宴没有回答。 余欢等了一阵,在她以为他也不会回答了的时候,却忽然听他开口:“不是男人没几个好东西,是好男人流通率低。” “?”余欢不解。 “男人都是很现实,差不多到了年纪就会找个人结婚生子,不管有没有遇到爱情。”高宴继续解释,“靠谱的男人早在适婚年纪前,或者更早,在学生时代就找到了他的另一半,没什么意外,一次恋爱就步入婚姻。而你如果想要在婚恋市场上找一个跟你年纪相仿,近叁十还没有安定下来的男人——” 他说道这儿忽然转头看向他:“当然,我不是说绝对没有靠谱的。但大概率,要么对方是被人挑拣剩下的,你看不上的;要么就是我这种——” 哪种? 相识多年,她和他其实并没有太多接触;她见过他拒绝别人,也见过他被分手——但还是太片面了,说明不了什么。 “你是哪种?”余欢不禁凑过去看他。 她没仔细观察过自己醉酒的样子,但据后来高宴形容,挺诱人的。 那天,她就这么贴过去。 对方看着她,忽然压下身子,低头吻住了她。 开房 高宴身子压下来,和余欢越靠越近,他的手摸上了她的脸颊,指腹轻缓地摩擦,最后吻住了她的唇。 她闻到他身上也有的酒精味,还有像冬天的雪松一样清冽的、他的味道——又或者只是香水的味道。 那天余欢只是微醺,记忆还是清晰的。 她记得,他吻得很温柔,却又带了一点捉弄的性质,一点炫技的成分,仿佛在回答她刚才问题——渣男。 甚至在松开她后,他轻佻地问了一句:“去酒店吗?” 余欢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好。” 虽然意识是清醒的,但如果要问那天点头时在想什么,余欢也很难解释清楚。 在高宴的吻吻上来之前,她对他的印象一直停留在高中时期雨中撑伞的清俊少年——冷清、疏离,却又不失和善。 因工作重逢后,她印象中的他,也没有多少变化——依旧高冷,难接近。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同她开这样一个玩笑;又或者并不是玩笑,眼前的他才是脱下了伪装的真实的他—— 她不确定,却又止不住的好奇。 如果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无所谓了,反正她也有需求,哪怕一夜情,和高宴这样的对象,不亏。 甚至因为高中时期的好感,潜意识里,她一直愿意和他发生点什么—— 余欢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搞到床上了。 酒店的房间里,高宴先进去洗澡,给余欢点了盅糖水,说是让她醒酒,其实余欢知道,那是在给她反悔的机会。 余欢没走。 等高宴裹着浴巾半裸着从浴室里走出来,他微微有些错愕地看了她一眼:“你要洗一下吗?” “嗯。” 余欢应了一声,起身去浴室。 浴室里,湿热气雾还有没散尽。 流水滑过身体时,余欢的大脑不可遏制地想象到刚才站在这里的那个男人。 他舒展的身型,精壮又修长,比起高中时健壮了许多。 那天在温泉里,太过尴尬,她没有细看——现在看来,他应该是有坚持在健身的:那均匀分布的上肢肌肉;那线条饱满的硬朗胸膛;还有V形的,隐没进浴巾里的人鱼线…… 只是一想,她便感到自己下身泛起潮湿的兴奋。 原来女人和男人一样,都是食色动物。 余欢从浴室出来时,高宴已经先上了床。 他仰靠着床头,一手翻动着手机,一手轻轻撑着太阳穴,不知在看什么消息。 浴室滑门打开,发出“呲溜”一声轻响,他闻声抬头,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惊艳—— 谈过两任男友的余欢对此并不意外。 倒不是她多漂亮—— 只是平日里,她不想因为年纪被人质疑专业性,总是将尽量将自己装扮的职业、老成——整个人也避免不了显得老气。 褪了衣服和妆容,她看上去自然年轻了些,同时,身材也比显得更有料。 高宴微微前倾一些身子,将还没熄灭屏幕的手机放到了一旁,就这么侧头看着余欢。 余欢被那样的视线盯着,隐隐兴奋地同时又感到压迫。 她没有约过炮,不知道这种场合该怎么做:是直接脱衣服?还是先聊点什么缓和气氛? 他经验丰富吗? 为什么他也什么都不说,就这么看着她—— 像电视剧里那种,轻佻地夸赞着对方,便搂抱着就滚到床上的桥段,真要实施起来恐怕尬得人想要抠脚。 余欢挪动着脚步,迎着高宴的目光一步步向他走去;直到走到床边,她都没想好开场,而对方亦没有开口—— 她索性关了灯,脱下浴袍擦干身子,从被子另一头钻了进去。 ———————— 前面一章改动了一下,接吻地点改为了酒吧。 初次(H) 余欢钻进被子里。 她贴近着高宴躺下,手指无意擦过结实的手臂肌肉。 黑暗中他终于出声:“手怎么这么凉?” “……一直这样。”余欢,“可能气血不足。” 话音刚落,便听到轻微的布料摩擦声——是他的手从被子探了过来。 他找到她的手,拉起来握在手中,隔着他瘦削的骨肉感受她的体温—— 他的手掌炙热。 在视觉被剥夺,连空气也安静的黑暗中,即使这样轻微的体验都略显刺激。 她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手掌滑到了她的腰侧。 她没能控制住漏出一声柔软的喘息,下一秒,他用胳膊搂住她的腰,把她的身体拉向了他。 “你冷吗?”他用鼻子和嘴唇蹭她的脖子,宽大的手掌抚摸着她腰线的轮廓。 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她敏感的感受神经止不住地在他的轻抚下微颤。 她不冷,但紧张且兴奋。 她侧了个身转向他,他的手便顺势抚摸上她纤薄的背脊—— 他一边在她背上来回移动,慢慢地上下摩擦着;一边低头沿着肩头啃着、吮吸着,一直到她的柔软的半球…… 细密的亲吻,潮湿而灼热,让人昏庸。 余欢不是没有被男人抚摸过,可这么兴奋却像是第一次。 她轻喘着,皮肤亦跟着轻颤,升温。 “你好敏感。”高宴握着她的腰,用掌心感受到了不断爬升的温度。 “……”余欢哪里回答得上来。 一切都太不真实,又太真实了。 她迟缓地眨眼,胸口微微起伏着,只觉今晚喝下的酒,全都化为了潮热的热气,蒸腾成皮肤上的薄汗还有最隐秘处的水液。 等到高宴终于进去时,她整个人终于解脱;就好像逃亡半生的人,终于束手就擒了。 那一刻,她终于放任自己叫出声来。 然后等他开始动起来后—— 她才发现,刚才前戏,真的只是前戏罢了。 他真的好大。 硬度同样感人。 她紧窄的甬道被严丝合缝地撑开,奇妙的酸胀感刺激着每一根大脑神经。 她不安地想挣扎,但是高宴没有给他任何机会,双手桎梏着她拱起的腰身,缓缓地动了起来。 插入、抽出。 他一边调整着角度,一边通过她细微的反应来观察她的快慰程度…… 他控制着速度,动得并不算快,奈何他尺寸过人,光是筋络的跳动都烫得人发抖。 她瘫软地陷在床铺上,起初的不适感很快被磨灭,润滑的水液伴随着呻吟,从上下两张口中不停地泄出。 “你好敏感,水好多。”高宴抹了一把交合处的水液糊到她乳房上。 她的心脏在他炙热掌心下“噗噗”地跳动着,想解释,又不想解释—— 其实,她是个谨慎又有些保守的人,从小到大又乖又听话,约炮这种事情,就像读书时候的逃课、打架,是她从来都不曾想象过的。 可当高宴撑在她身上起伏,一边用性器顶着她湿滑的花穴戳弄,一边推握着她乳房情色地抚慰—— 当她蜷在他身下,张开双腿,努力地吞纳着他粗胀的性器—— 不可否认,某种从没体验过的,打破道德和原则的兴奋,让这体验感好得要命。 余欢喘息着,湿淋淋的花穴配合地缠着深入其间的炙烫性器,用力地吸蠕。 高宴被她咬得闷哼,双手重新禁锢着她的腰,不再控制速度,而是大开大合,把余欢顶弄得呻吟连连。 楔得满满当当的酸胀,躯体摩擦的绝佳的触感,近在耳边的喘息…… 洪水般的快感冲击着的余欢,不一会儿,她的手便抓紧了床单,小腹一抽一抽地痉挛了起来。 “你到了?”高宴伸手绕过去摸她的肚子。 “嗯……”余欢轻应,在喘息中乞求,“慢点。” “好。”他咬牙,从她体内退出,猛地用力,小臂环住纤细的腰,把她捞起—— 再回过神来,她已经被他搂紧在怀里,腰身贴着腰身,胸部贴上宽厚的胸膛。 他硬得发烫的东西直顶着她敏感的禁区,湿哒哒的显得极其的情色。 他掐了一把她饱满的臀,他拉着她的手握上那根部,示意她重新把他吃下去。 她只好勉强撑着瘫软的身子坐起身,手撑在他胸膛上,掰开尚未合拢的红肿穴口重新吞进粗长火热的阴茎。 刚高潮过的内壁极度敏感,她稍微动一下就觉得浑身酥软,能做的只是缓慢又笨拙地扭腰…… 身下人见状,将手扣在她腰上,再次挺动了起来。 ………… 和后来的战况比起来,那天高宴并不算很持久。 余欢更快, 她自己都不记得高潮了到底多少次。 一开始还觉得有些丢脸,几次后就放弃了这莫名的自尊,配合他摆出各种姿势,蜷着脚趾享受快感侵蚀。 汗液交融,湿濡一片。 他们身下更是狼狈,精水和淫液混杂在一起,不知将床单浇湿了多少处。 邀约 余欢在固定生物钟的驱使下醒来,高宴还熟睡着。 他躺在床塌右侧,用干净被褥盖住半个身子,似乎睡得深熟。 他的脸在睡梦里亦微锁着眉头,脸部线条如刀刻般的棱角分明——一想到昨日他可能就是用这样的表情在她身上放肆地索取—— 余欢的脸忍不住微微发热。 小心地从他手胳膊下扯出被压着的发丝,她裸足踩着地毯走向浴室,将昨天的衣服重新穿上。 双腿的酸涩让高跟鞋踩着有些难受,她还是尽量小心地不发出声响。 等终于出门,进到电梯,她才放松下来,背倚着电梯墙轻轻吁了口气。 其实她也有好奇。 如果她不走,等高宴醒来,对方会是什么反应—— 但两人并不是完全陌生人,他们还要共事,还有交集——太尴尬就不好。 余欢就这么走了。 再次和高宴见面,是两天后,中佑律所的电梯间。 高宴是和Fred一起的,电梯们打开的那一刻余欢才看到,只能故作镇定地同两人打招呼。 “高总早——,Fred早——” “早。”Fred简洁地回应,高宴则只是微微颔首。 等余欢进了电梯间,他才从反光门里看了她一眼,但也只是一眼,他便侧过头同Fred继续讨论了起了案子。 两人都没有再提那混乱的一夜。 高宴依旧是那个高冷寡淡的高宴,余欢依旧是那个兢兢业业的余欢。 就算两人站在一起,律所的人也不会联想到两人有什么,更不会猜到两人曾搞到一起…… 也正因为这样,一个月后,当Fred因为太忙,决定将乐尚的日常事务交给手下人做时,他第一个想到了余欢。 当时余欢进中佑也有叁年了。 她经验已经足够,又正好相比律所其他人更空闲。 乐尚的日常事务主要是一些重要合同和流程的审合;余欢需要每周抽半天到一天时间去乐尚办公——和高宴的见面,也不可避免地多了起来。 但即便如此,两人除了公事,平时也不过简单打个招呼,并没有多余的话。 某日,余欢照常去乐尚办公。 她正在洗杯子,销售部的唐安过来找她,说销售部之前搞活动剩了两张音乐会的票,问她有没有兴趣。 唐安说,他们部门的人周末都没空,而他上次碰巧看到她在听那个乐队的歌曲,所以过来问她一句—— 但不多不少正好两张票,很明显地暴露了他不良的企图 余欢当然懂,还是点头答应了。 唐安邀到了她,当即高兴地走了,余欢看着他出去,刚喝了口咖啡,抬头就见到了不远处正路过的高宴。 乐尚法务部的茶水间是半开放式的,虽然对着条内部走廊平时没什么人经过,但没有隔门的设计让它也毫无隔音效果可言。 他应该听到了吧,余欢想。 不过乐尚没有不许办公室恋爱的条例,况且准确说来,她也不算乐尚的员工。 “高总。”余欢打了声招呼,端着咖啡从高宴身边借道。 高宴却叫住她:“周末准备去听演唱会?” 啊,他果然听到了。 余欢只好点头。 高宴侧头看她:“你每周只来这里半天,可能不知道,唐安在销售部有多少个前女友。” 这话算是赤裸裸的提醒——唐安到底有多花心。 但关于这一点,余欢多少也有些耳闻。 她并不吃惊。 高宴略微诧异:“你好像并不介意?” 余欢点头:“嗯。” 当时距离她和藤森文分手已经过去叁个月了。 这叁个月里,她见了不少人:相亲对象;约会软件上的聊得还不错的网友;还有因为工作原因认识的,对她表现出有好感的人。 她并不是着急想要谈恋爱或者结婚。 只是就如高宴所说的,一个男人如果条件还不错,到了年近叁十还不打算安定下来,那八成不太靠谱的—— 而那段时间,她正好比较闲,所以她就想多见识一下,那些男人到底是怎么个不靠谱法。 第一次见面不动声色炫富,第二次约会却开始哭穷的;刚见过一两次就约你去旅游的;各种画大饼的…… 在这些约会里,余欢带着审视的目光,果然如愿见到了各种套路。 就好像做观察实验。 她渐渐地把这当做了枯燥工作之余的一种消遣;要是对方各方面都符合她的胃口,她甚至不介意陪对方演演戏…… 毕竟她的生活好像一泓静水,总需要一些刺激,来搅动出一点波澜。 “不介意。”余欢于是坦然道,“不过打发一下时间而已,他的前女友们不需要我操心。” “打发时间?”高宴闻言,眉毛有些微妙地挑了挑;等她错开身准备离开时,忽然再次叫住她,“唐安的票是销售部活动剩下的吧?” “诶?”余欢,“啊……是。” “销售部搞活动的票,全都是周日的。”高宴一边道,一边转身走向余欢,直到两人距离不过半尺,他这才停下脚步,微微侧身,低头到余欢耳边,“我这里有两张周六的票,第叁排的位置,如果你只是想‘打发时间’的话,或者更适合你。” 演唱会的票,余欢一向也是能买第一天就买第一天的。 第一天歌手的状态会比第二天好一些,毕竟第一天之前休息充足,而第二天多多少少会受第一天演出的影响。 而高宴所谓第叁排,一般都是演唱会最佳的位置,有时候有钱也不一定能抢到—— 余欢侧头,看着神情并不像开玩笑的高宴,默了半晌后,用一种略遗憾的语气开口道:“看来,我只能拒绝唐主管了。” 浴室(H) 当然不止单纯地听一场演唱会。 当日,演唱会一结束两人便心照不宣地去旁边的酒店开了房。 第二次约了,余欢早有准备,带了自己的洗漱用品,可刚脱了衣服,高宴就敲门进来—— 这次,他省略了亲吻的步骤,压上来把她按在墙边,膝盖顶进她两腿。 他滚烫的手掌隔着薄薄的衣料揽紧了她的腰,贴着她的身体含住耳朵,舌头拨弄她的耳垂,不时往下啃咬她敏感的脖颈。 他早硬了。 她能感觉到那根东西隔着衣料在两腿中摩擦的微妙触感——好像只要碰上他,她便一点就着。 她喘动鼻息,臀部下意识地往后蹭动着,抓在他胳膊上的手指亦不自觉地摩挲着他的手臂—— 伴随她乞求般的鼻音,高宴地嗓音亦跟着暗哑:“我今天带了套子,你找出来帮我戴上。” 余欢在高宴怀里转身,隔着衣服开始在他前胸的口袋翻找——没摸到套,只摸到一手肌肉。 上次黑灯瞎火,她都没有仔细观察。 近距离抚摸上他结实的胸膛,她才发现,哪怕隔着衬衫,她都能感受到那完美的胸腹线条; 仿佛大师雕刻而成。 空气变得越发躁动。 她又向下去寻找裤子的口袋,依旧无果,只触到他下腹肌v型肌肉的凹槽。 “在哪儿?”她有些焦灼。 他只好牵引着她的手去摸他裤子后面的口袋—— 这让两人成了一个拥抱的姿势,她的腰贴着他的腹肌,手则按在他臀部—— 同样的部分,她的都是柔软的脂肪,而他的结实紧结的肌肉,甚至比她的还要挺翘。 他引着她上上下下摸索。 他轮廓分明的肌肉随着他的移动而起伏,挤压摩擦着她胸前的绵软——等她终于在他西裤的后面袋子摸出来,她耳朵都红了。 高宴将未开封的套取来,等他撕开包装,又把东西放回了她手里。 余欢愣了一下,还是顺从的接过。 她伸手去解他的皮带。 那里早支起帐篷,解开西裤便见被内裤包裹着的粗壮柱状体。 一想到那根东西埋在体内的滋味,余欢的双腿越发的湿了。 她曲起的指节略过对方的小腹,顺着腹股沟向下,一点点把他的四角内裤扯下来、 狰狞的性器当即弹跳出来:形状笔直,顶端饱满,青筋蜿蜒。 伸手覆上,她安抚性地一手撸动了两下,接着用手指捏住套套顶端,另一手将其卷折的部分一点点往下推。 随着她的动作,高宴呼吸瞬间越发浊重,腿间性器亦不安分地在她手中动了两下—— 等她终于戴好,他之前的气定神闲早不复存在,抱住她往后贴上墙壁,往下褪着她的裤子:“脱掉。” 碍事的衣服很快被除掉。 她为他张开双腿,内里早已是一片泥泞。 他滚烫的东西抵在穴口,拉起她一只大腿挂在腰上,抓紧她的臀肉便开始往里送。 窄小的花穴没费多大劲就容纳了那根粗硕的茎体,在插入的摩擦中收缩个不停,穴口不住吐着蜜液。 “你今天好热情。”高宴在她耳边赞叹了一句,低头隔着衣服含住她因挺立了起来乳尖。 “啊……”余欢当即只剩喘息,紧紧攀住高宴,呻吟亦紧随其后不断溢出。 粘腻的水声很快在狭窄的浴室里回荡。 硬物撑满了甬道,缓慢的退出,再缓缓的顶入,每一次尽根没入,似乎要让她紧致的内壁感受到性器完全的性状。 撞击带来的酸软与欢愉都像敲在神经上。 余欢背靠着瓷滑的墙壁,夹紧大腿攀着高宴的脊背;只觉肉体灼热得像一团火,偏偏又凝固在了那一段狭窄的空间里。 那么潮热;令人窒息。 那天晚上比两人第一晚更激烈。 只是在浴室,余欢便连续高潮了两次,到最后人都有些站不稳,高宴只好抱她回房—— 他的性器停留在她身体里。 因她将重量全部交给了他,这个姿势进入的更深——他每走一步,都顶在她最敏感的深处,让她忍不住蜷缩着脚趾。 情欲一根根地烧断了她的神经—— 等终于被放到床上,她连手指尖都软得没有力气,像一团软泥,任他变化着姿势揉搓,予取予夺。 精疲力竭。 第二天,余欢一反常态地在中午醒来,枕边早空无一人,窗帘却严严实实地拉着。 她摸到手机,时间显示十一点,而一条未读消息来自高宴:酒店我续了一天,你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高宴的微信是余欢接手Fred的工作后才加的。 两人之前的记录只有聊聊几句,都是关于工作,这还是第一次私人的对话。 余欢在退房后告知了一句。 高宴并没与及时回复,第二天却又发来一条邀约。 余欢同意了。 一来二去,两人便成了炮友。 高宴看着眼前的沉逸林。 不可避免,因为他的出现,因为他和高宴有几成相似的脸,她总会更多地想到高宴——而微信上,高宴的消息还停留在上次发的房号信息。 他们已经叁天没有联系了。 上次结束后,他又提到他要出差了,而一般他出差时候,他们是不常联系的。 炮友之间的聊天频率,余欢也是在同高宴成为炮友之后才了解到的。 大家都在同一城市,都处于可约状态的时候,每天都联系——看似日常的问候,其实表明自己的状态,要是双方都想要,便心照不宣地约一场 至于一方出差时—— 偶尔也会聊天,大概就是两叁天一次的频率,以免下次约的时候太唐突。 他们之间的联系,一向是高宴主动地得多些;余欢大多时候都是被动的回复,并不怎么主动挑起话题。 因为主动一般都暗示着想约——他没出差时候,他会主动,频率大于她的需求。 他出差的时候,她主动也没用。 有时候余欢都在想,如果只是要找一个炮友——不应该随传随到更方便吗? 但性这种东西,有时候就用护肤品,用习惯了高端的,同类功效哪怕哪怕有平替,肤感也是劝退的—— 而做爱也好,护肤也好,余欢都没有混着用的习惯。 —————————— 500珠,1000收了,谢谢大家的支持哈。 这章肉算加更的,晚上继续剧情。 撒娇 高宴这趟差,一晃半个月都不见回来。 余欢忙着工作,尽量不去想生理上的空虚,可就在这忙碌中,沉逸林病倒了。 余律师,我感冒了,今天请一天假可以吗? 周二的早上,余欢还没到律所就收到沉逸林的信息。 罗纳工业的案子过两天就要开庭了,虽然余欢不是主讼律师,也在忙着整理资料,这几天她都加班到九、十点钟,沉逸林坚持陪她加班—— 不知是不是办公室的空调得太低了。 想到上次沉逸林说他一个人住的,余欢忍不住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好一阵才接通,那头传来沉逸林气若游丝的声音:“余律师……” “你怎么样了?听着挺严重的,去医院了吗?”余欢问。 沉逸林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反应了好一阵余欢的话才回了一句:“没有。” “但我吃了药。”他将目光聚焦到床头边拆来的非处方感冒药上,手缓缓地伸过去,抓起一旁的杯子。 早晨吃下去的药,让他出了一身的汗,连混身的力气似乎也跟着蒸发出去了—— 关是这一个简单的动作,他都累得喘气,脑袋更是晕得不行。 他弓身,忍不住又是一阵咳嗽。 余欢听到声响,忍不住皱眉:“你住哪儿?” 余欢拎着药来到沉逸林给的地址。 输入密码后,房门打开,里面是空无一人大厅。 余欢一眼就看到那虚掩的卧室门,她上前敲门后推开房门,只见里面窗帘紧闭,黑漆漆的房间里,沉逸林躺在床上,将手伸在被子外,整个人蜷成一团。 “逸林——” 余欢走向他,蹲在了床前,昏暗之中他皱着眉的,像是经历着一场不甚愉快的梦。 “逸林,醒醒,我帮你测下温度。” 余欢又唤,拿出一早买好的体温计。 床上的人却因为冰凉的碰触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抬起头,辨认着对方露出来的脸:“余律师……” 他的声音比之前接电话时哑得还要厉害些,气息异常灼热,拂到了余欢掌心都是烫的。 “……”余欢,“你真吃药了?” “吃了。”沉逸林侧身指向床头。 他一动,脑袋又一阵一阵地眩晕,只好又躺下闭上了眼。 余欢拿过那盒子,那只是普通的感冒药。 “只吃了这个?”余欢挑眉。 好在沉逸林的温度测出来并不算太高, 她又从自己袋子里翻找出,半晌,找出一袋冲剂,“我再帮你冲杯冲剂吧。” “中药的?”对方却抓着她的手摇了摇头,“我吃不惯中药。” “可是你喉咙……” “我想喝银耳雪梨汤。”沉逸林忽道。 他看向余欢,睁大如同小鹿一般湿漉漉的眼睛;甚至还撒娇似的摇了摇她的手。 余欢低头,对上那可怜巴巴的,仿佛下一秒眼泪都要出来的眼睛——半晌后应了声:“好,你等一下。” 余欢帮沉逸林捂好被子后,从他房间退了出来。 现在还是早晨,外卖要十点半后才接单,小区外面的餐厅也大都还没营业。 余欢开着车在附近转了一圈后,无奈地驶向了超市。 高宴是在下飞机那一刻收到沉逸林的短信的。 舅舅,我感冒了,好严重。 舅舅,你今天回来吗?后面是一个哭唧唧的表情。 作为从小被高楠用宠女儿的方式宠大的沉逸林,高宴有时觉得他简直娇气得像个公主。 他略嫌弃地点开语言通话—— 半晌那边都没人接听。 可能真挺严重。 高宴挂断通话,将行李递给司机:“先不回乐尚,载我去逸林那里。” 半个小时候,高宴拎着药和早餐来到沉逸林的公寓。 他还没输密码,就隐约听到厨房传来声响。 自从沉逸林搬家公寓以来,他知道他添了不少东西,包括厨具,但那都只是摆设—— 谁在做饭? 他疑惑地开门,然后就看到了厨房里正忙碌的余欢。 生气 余欢买的鲜银耳,省了泡发的时间。 她将银耳进行简单的清洗,去掉根部,再一点一点地撕成小块,装入砂锅中,放入冰糖和同样清洗干净的百合片。 加水,开火,煲汤。 趁着汤羹煮沸的时间,余欢清洗着雪梨—— 开放式的厨房,连着客厅,正对大门。 她刚关掉水龙头,就听到了房门打开的声音,转身,就看到了高宴。 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些诧异对方出现在这里。 “出差回来了?”余欢先问。 “嗯,刚下飞机就收到逸林信息说病了。”高宴微微皱眉,“他也发给你了?” “他早上打电话给我请假,我听他好像挺严重的,又想起他之前说一个人住,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余欢解释。 话音刚落,砂锅里咕噜咕噜,水烧开了。 余欢连忙将火关小,用刀开始给洗好的两个雪梨削皮—— 趁着她忙碌的时候,高宴去卧室看了沉逸林。 等他再出来时,雪梨已经余欢去皮去芯,被切成均匀大小的小块,装在盘子里。 “你在煮什么?”高宴问。 “银耳雪梨汤。”余欢将砧板放在水下冲洗,“给逸林煮的,他咳得厉害,说想喝这个。” “他想喝你就亲自给他煮?”高宴。 不知为何,余欢总觉得这语气不太对。 也许在别人家里煮饭到底有些僭越,余欢只好解释道:“我在外面买不到煮好的。” “我本来给他买了冲剂的,他不肯喝。”她想了想又问,“逸林他是不是对中药有什么成见?” 哪有什么成见?单纯讨厌那个味道罢了。 以前每次感冒,高岚都依着他,后来换他爸照顾,中药他还不是乖乖喝了。 “他妈和他外婆惯的。”高宴简洁地概括。 这话有点呛。 “……”余欢不知该怎么接。 正巧手机响了,余欢一边接起,一边渡步去了阳台。 电话是Eric打来的,关于周五罗纳工业的案子开庭的事。 余欢接完电话,回头再看,高宴竟然还站在里厨房,甚至他还揭开了砂锅盖—— “虽然是鲜木耳,但也没有这么快。”余欢走过去,“你一会儿有事吗?” “暂时没有。”高宴,“怎么了?” “我一会儿得去趟罗纳工业。” 余欢接过高宴手中的盖子,放到一旁;端起旁边的雪梨下到锅中,等汤重新煮沸又关小火—— “再炖二十分钟差不多就可以了。”她转向高宴,“既然你在这里,那我就先走了。” 走之前,怕高宴出岔子,余欢特地强调什么都不用管,等二十分钟关火就行了。 然而沉逸林病好回来,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却是控诉她,说话不算话。 “余律师,说好的银耳汤呢?”沉逸林,“你明明说给我煮银耳汤的,结果最后我还是喝了中药,现在嘴里都还有中药味。” “你——说——话——不——算——话——”他精神明显好多了,控诉起她来也是中气十足。 “我说话不算话?”余欢觉得冤枉,“我买不到现成的银耳汤,我专门去超市买了鲜银耳给你炖,虽然汤没炖好我有事先走,但你舅舅在啊……” 余欢把那天有事先走留高宴看火的事同沉逸林说了。 “啊?那我怎么一口汤都没有喝到?”沉逸林迷惑,“他是故意要让我喝中药吗?” “他这么可以这样!”沉逸林气不过,当即掏出手机就拨给高宴。 余欢装作看电脑,目光却不自觉地留意着沉逸林那边的动静。 她见他气势汹汹地走出去,半晌又灰溜溜地走回来,停在她办公桌旁前:“那个…是我的错,余律师,上次我忘了跟你说,我百合过敏,所以,你煮的那个我不能喝……” “啊?”倒是她画蛇添足了? 余欢抬头,又复而低头:“哦,没事。” “怪我,没早些说。”沉逸林还在自责。 他一直没提那汤,余欢也没问。 但根据沉逸林愧疚的表情看来,那汤大概率是被倒掉了。 毕竟高宴不爱吃甜的。 余欢没太纠结这事儿,第二天在乐尚的电梯遇到高宴,他却主动提起了这茬儿。 “上次你炖的银耳汤,你走后我才发现里面有百合,逸林百合过敏,所以,我没给他喝。” “哦。”余欢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电梯就他们两个人。 高宴透过反光门去看余欢—— 察觉到他的视线,余欢抬头:“那至少可以告诉我一声。” “?” “你告诉我,我可以自己打包带走。” 平日工作忙,余欢也不怎么下厨。 一想到那天辛辛苦苦做的东西,最后的归宿是垃圾桶——高宴不提还好,他一提——她忽然察觉,她其实也没这么大度。 “或者你让逸林打包带给我,也好过浪费。”她道,语气不自觉带了一些责怪。 “你……”高宴半晌才反应过来,“你以为我把汤倒了?” “……”不然呢? 余欢抬头去看高宴。 电梯正好打开,反光门里,余欢看不清高宴神情,只听语气平淡地开口道:“我喝了。” —————— 沉逸林:舅舅,你不是说汤让司机打包带走了吗?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同余律师说…… 高宴:我说他打包带走了,又没说是他喝的。 沉逸林:……你还真是好意思啊。 首-发:[海棠搜书].space「po1⒏space」 饮醉 自己这是怎么了? 回到中佑,回想起电梯里的事,余欢还觉得尴尬。 不过一锅汤而已,她到底在计较些什么? 上次婚礼也是,这次也是,怎么有些话不经大脑地就出口了呢? 余欢烦躁地想着,办公室门忽然被推开,沉逸林兴冲冲地走进来:“余律师你回来了?晚上有空吗?” “?”余欢。 “罗纳工业的案子今天终于庭审结束了,虽然结果还没出来,不过我刚看方律师今天在庭上的表现,应该没什么问题的。”沉逸林,“明天正好周末,要不然晚上我们去庆祝一下?” 这个案子,沉逸林正好专业对口,也帮了不少忙。 这是他实习以来第一个完整跟下来的案子,总算告一段落了,余欢看他:“你想怎么庆祝?” 沉逸林选了酒吧。 “原来国内的酒吧是这个样子的啊。”沉逸林感慨。 “你没来过?”余欢。 “去纽约的时候我才刚成年。”沉逸林摇头,“那边的酒吧不是这种。” 美国的酒吧大都是跳舞蹦迪,或者清吧那种简单喝点东西,聊聊天的地方,场地并不大。 而他现在和余欢所在的酒吧,是市内数一数二的—— 很大,也很吵。 进到里面,到处都是闪烁的灯光,喧嚷的人群;节奏感极强的舞曲充斥着每个角落,正中的巨大的舞台上表演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沉逸林第一次来,忍不住被这“壮观”的氛围震惊了两秒。 余欢见他一副比自己还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拉了拉他胳膊:“走吧——” 余欢带着沉逸林开了个卡座。 “这个空间好大。”沉逸林再次发出没见过世面的感慨,当即就去摸荷包想要给小费,却发现回来后早养成了不带现金的习惯。 “你有带零钱吗?”他问余欢。 “他们有提成的。”余欢。 “对哦。”沉逸林于是落座,大方地点了个轩尼诗+果盘+软饮的套餐。 卡座选在舞台侧边,视野不宽阔却巧妙;余欢侧头正好能从柱子旁边看见舞台上帅气的女DJ—— 余欢不擅喝酒,也不喜欢跳舞,来酒吧能做的也就安静看表演。 沉逸林则选择去跳舞。 一开始他本是想拉余欢一起的,余欢死活不肯,他只好一个人去—— 他阳光又帅气,惹得不少女孩子主动上前搭讪。 沉逸林每次都笑着同人交谈,目光却看向余欢这边—— “你就不能直接拒绝吗?”已经有过一次当挡箭牌的经历,余欢忍不住抱怨。 “没有啊,人家女孩子鼓起勇气搭讪,总要给点面子嘛。”沉逸林。 “……”余欢,“想过去应聘酒吧暖场人员?” 沉逸林笑,忽又问道:“余律师,你真的没有交男朋友吗?” 类似的问题他第一天就问过。 余欢不明白他怎么执着。 “好奇嘛。”沉逸林坐到余欢旁边,拍着她肩膀小声的耳语,“右边那个男的一直在看你。” “还有,你前方那个,他注意你好久了,可你一个眼神就把人家拒绝了。”他讲完自己的观察,重新坐直身子,恢复正常音量道:“律所的同事都说你单身,可是我觉得不像诶。” “可能只是因为我不喜欢酒吧里的男人呢?” “可是,办公室的Roger,罗纳工业的Eric对你都有意思啊,也没见你有半点回应。” “……” “所以,其实有对象了……地下恋?” “没有。” “暧昧阶段?” “……不是。” “被追求?” “……” “难道是暗恋?” 喝了酒的沉逸林比平日更加八卦,余欢有点招架不住,最终开口道:“是一个特别的人。” 余欢不想把高宴单纯的定义为炮友, 一方面,是不能开口同沉逸林讲这么少儿不宜的话题;另一方面,是她不想承认高宴只是炮友—— 他们不光只是约,偶尔,他们也会填补一下彼此精神空缺,在没有情欲的驱使下正常相处: 比如繁忙的工作之后约一顿晚餐;在无聊的周末一起打球、听音乐会;甚至有次,她临时发现大姨妈提前来了,他依旧穿过大半个城市来到她家,最后和她窝在沙发共享了一部无聊的电影…… 这样的时刻虽然不多,但确实存在。 她有时候也会同他吐槽工作的不顺,虽然他有什么烦心事,他更倾向于用性爱的方式发泄—— 但本质是一样的——都是做彼此情绪的垃圾桶。 余欢不常梳理和高宴间的关系。 但除了享受对方的肉体,和不可避免的工作交集—— 她其实是有点喜欢他的。 谁会和自己一个不喜欢的人长久地维持一段炮友关系呢? 或许他也有点喜欢自己。 不然也不会发生今天电梯里那样尴尬的对话。 但语言也好,行为也好,都可以有不同的理解——人总倾向于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东西,先沦陷的人,很可能输得一败涂地。 先前压下去的烦躁再次涌上来,余欢端起酒杯去碰沉逸林的杯子,然后一口闷了。 “……”沉逸林。 他本来还准备听故事,结果最后只八卦到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特别的人?是谁? 他想,他是等不到下文了,但看着面前的酒,还是够意思地端起来干了。 吃味 周五的晚上,将近十二点的酒吧里依然吵闹,一波人走了另一波人又来,舞池里,永远有人不知疲倦的跳着,吼着。 余欢和沉逸林干完最后一杯酒,开始忍不住用手撑着头,有点晕了—— 手机却一阵震动,来电显示正是罪魁祸首。 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打给他? 两人平日除了公事,一般不会打电话;余欢看着屏幕愣了两秒,这才接起;对面传来高宴熟悉的声音:“逸林和你在一起吗?” “逸林啊……”余欢语气骤然降低,伸手去拍旁边的人,“你舅舅找你——” 她刚把手机拿离开耳朵。 嘈杂的人声和酒吧特有的动感音乐便通过扬声器穿到了电话另一头的人耳里。 高宴不禁皱眉:“你们在哪儿?” 半个小时候,高宴来到余欢和沉逸林所在的酒吧。 嘈杂的音乐,喧嚷的人群,到处充斥着酒杯的碰撞及失控的嚎笑。 他费力的拨开一层层的人,可还是有人不识趣的往他身上蹭;他好不容易穿过舞池,总算在舞台旁边的卡座找到了余欢和沉逸林。 余欢一张脸红红的,仰靠着沙发躺着,微蹙着眉头,像是在闭目养神,一旁,沉逸林倒在她腿边,头枕在她垂落沙发上的手背,看样子竟像是睡着了。 “醒醒——”高宴走过去,拍沉逸林的脸。 “舅舅?”沉逸林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你怎么来了?” “你妈打了你一个晚上的电话,最后都都找到我这里来了,你说呢?”高宴。 “哦……”沉逸林连忙去摸自己手机,“哎呀,我手机呢?” 手机明明就在他手里,他还四处翻找—— 余欢睁眼看到那情形,忍不住笑。 “他到底喝了多少?”高宴皱眉。 “……”余欢望着早被清理干净的台面,“也不是很多,套餐的一半?” “你喝了另一半?”高宴转头看她。 尽管醉酒之后,感官悉数退化,余欢是听出了那语气和平日有些不太一样。 高宴扶着沉逸林往酒吧外走。 他的车就停在外面不远处:黑色的凯迪拉克,车身线条延展流畅、车头的“V”型标志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然灿灿生辉。 沉逸林虽然晕乎乎的,却还能辨认出来自家舅舅的车,伸手就拉开车门。 “你坐前面。”高宴。 “哦。”沉逸林只好又不情愿地关上车门。 司机见人醉了,赶紧出来,从高宴身上扛过沉逸林,打开副驾驶车门—— 余欢等沉逸林上车后,这才把一直帮忙拎着的包包还给他,沉逸林却从车窗里够出脑袋,“余律师,你也上车啊,我们先送你——” 这到底是是喝醉了呢,还是没醉呢? 余欢还在琢磨,高宴已经先替她拉开车门:“上车吧。” 余欢弯腰钻进后排座位。 “余律师,你住哪儿?”刚进去,就听司机问。 她报上自己住的小区。 “那也不远啊。”司机复述了一边地址,“那正好,先送你,然后从你小区后面改走XX路,送小沉回家……” 他规划着路线。 冷不丁,从另一边开门进来的高宴却打断他道:“周叔,我们先送逸林。” 较劲(H) 余欢坐在高宴的大腿上,完全赤裸,一丝不挂。 她的阴部紧紧缠绕着粗壮的性器,皮肤烫得像火烧—— 她微微移动臀部,试图找到一个更好的角度,用某种摩擦来平息焚身的欲火。 她搂着他的脖子,稍稍抬腰,轻微的动作让她的乳房离开又在挤压他的胸膛—— 粗糙的浴袍面料擦过她肿胀的乳头。 摩擦带来的快感,像电流穿透了它们,她忍不住轻颤—— 一只大手落下来,紧抓住她丰满的屁股,限制了她进一步的行动。 “再等一下。”高宴把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一手按着她,一手滑动着手机,沙哑地在她耳边低语。 再等一下?再等多久? 余欢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们送完沉逸林回家,高宴心照不宣地和她一起上楼。 洗澡,爱抚,插入 一切都和以前的流程一样,可就在他插进来没多久后,他却忽然道:我得给逸林他妈妈回条信息。 他停止了抽动,抱着她,双手在她背后轻敲手机。 她想自己动,他另一只手却按下来,阻止了她的动作—— 已经持续好长一阵了。 她在疯狂的边缘徘徊:“你还要多久?”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掐着她的臀肉。 饱满的臀肉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和宽大的手掌相互配合揉捏下,被挤出煽情的形状。 她身下的水涌得更厉害了,被他堵住了都还是溢出来一小滩,黏腻地在她臀下,湿湿的,和身上的欲火成鲜明对比。 他的阴茎深埋在她湿漉漉的阴部里,她能清晰感觉到他的青筋的每一次搏动,贴着她颤动的内壁—— 摩擦引起了快感的涟漪,稍微缓解她的焦灼,却又带来更焦渴的欲望——她想要更多,更强烈的,更粗鲁的占有。 汗水逐渐在她的额头上汇聚,沾湿了她的发丝。 她哀嚎着,亲吻着他脖子上裸露的皮肤,阴部不由自主地紧咬着他跳动的粗柄—— 她想要他。 他想要被他占有。 她想要他的阴茎顶进来,她想要他用力地操她,把她操的浑身颤栗…… 除了本能的欲望,还有堆积了半个多月的思念。 她想他。 非生理的那种。 可她咬紧嘴唇,不愿泄露半分。 余欢扭了扭腰,无法挣开高宴的钳制。 从没有过的难受和煎熬。 好像每一寸皮肤,每一根神经都被羽毛搔动着,濒临崩溃。 她在他的后背上乱抓乱抓,更用力地咬他的阴茎。 燃烧的欲望撕裂了她的每一条血管,她不顾一切地想要达到高潮。 但她根本没有他的速度 她也不能像他一样,精准利落的撞到敏感的软肉。 靠吸蠕产生的快感那么微弱,刚要开始堆砌起来便重新溃散。 这种被吊着的不上不下的感觉让她崩溃。 她明明听到她喘息加重了,却仍旧狠狠按着她的腰,不让她动弹。 她贴在他肩头的唇张开,忍不住朝他鼓起的斜方肌咬了下去。 他真的好讨厌他这个样子。 讨厌他的从容,讨厌他在她身体里还能理智—— 她饱受煎熬,他却可以全身而退。 就像他不动声色地就搅乱她的心—— 虽然他一开始吸引她的,就是这副样子。 可现在,她只觉得讨厌。 她加大了嘴上的力道。 从前他们上床,她都很小心地不去碰他脖子那一块的肌肤——因为太过显眼,怕留下印记。 但今天她却卯足劲地想要给他留下一个牙印。 深一点,再深一点。 最好他下任,下下任都能看到的印记。 她牙齿陷进她肩膀的皮肤里,逐渐加大力度—— “嘶——” 高宴从一开始的压抑着呼吸,到后面倒抽一口气—— 他终于拉开了她。 “你……”他疼得皱眉,可望进余欢眼,却一下子忘了要说什么。 —————— 晚些还有一章。 爆发(H) 余欢眼里隐有委屈。 明明被咬出血的人是他,怎么她还先委屈上了? 余欢自己也察觉不妥,慌乱地别过头去。 高宴看着她颤颤巍巍抖动的睫毛:“怎么了?” 生气了? 虽然他刚才是有点过分,但她可以开口的。那也是他想做的事,只要她开口求他一句—— 余欢挪开视线,逃避与之对视。 有些情感,恋人之间或许可以袒露。 炮友间,却不能。 她不可能同他袒露,她讨厌他刚才的捉弄,因为她真的很想他—— 他们可以做最亲密的事,却不能简单的开口说一句想你了。 她又想起他们之间的联系,看似是他主动得更多,但换一个角度,又何尝不是她每次都在回应他的需求。 就像这次,他出差回来都这么多天了,现在才找她。 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要计较这些—— 明明一开始她只是想和他发生点什么,后面却忍不住贪心地想要更多。 或许是酒精放大了平日刻意压抑的情绪—— 但她不可能向他袒露她这种复杂又矛盾的心情,只好别过头,借口道:“不想做了。” “好,要是不舒服就不做了。”高宴开始从她体内退出。 他感觉得她穴肉的挽留,他自己也同样也不好受,但他还是咬牙从她体内抽出,从旁边拿来纸巾给她擦拭,顺便帮她拢了拢凌乱的头发。 他胯下那根还精神抖擞地立着。 余欢享受着他的贴心的同时,又开始心疼起他的难受。 他总是这样,体贴、温柔,却又谨守炮友界限——他太狡猾了,自己永远都是被拿捏的那个。 余欢看着垂头认真帮自己清理的高宴,忽然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除了酒吧那次,这是他们第二次接吻。 余欢喜欢高宴的唇舌在她唇齿间的那种感觉—— 后来的日夜,好几次,她出神地望着在她身上挥汗的他,想要吻上去,可又害怕被推开的尴尬。 炮友之间没有义务接吻。 但这一刻,在酒精怂恿,和矛盾情绪的折磨下——她遵从本心地扑上去,忘乎所以地吻上了他。 就要吻他。 偏要吻他—— 如果他敢推开她,如果他试图找什么借口,她就让他滚出去。 从此以后彻底滚出她的世界。 第一次,余欢把高宴压在沙发上,恨恨地想着。 然而预想中的推阻和拒绝并没有到来;高宴只是愣了两秒,便伸手回抱住了她—— 赤裸的肌肤相贴有种噬骨般的柔滑。 高宴的双臂用一种轻柔的力度慢慢收紧,仿佛带着某种安抚的意味,轻轻抚摸余欢的头发和后颈。 那种亲昵感,让余欢一瞬间便头皮发麻, 她感到高宴开始回吻,勾着她软绵的舌头含进他嘴里吮吸—— 他们额抵额,鼻尖抵着鼻尖,温热的吐息交织 他莫名的温柔让她浑身的筋骨都瘫软了下来,吻渐渐失却戾气,变得温柔绵密—— 娇软的喘息一声声余欢喉间溢出来,又被高宴全部吞进喉咙里。 自己终究不是他的对手。 余欢不争气的想,在几近窒息的吻中,跨坐到他身上,找到那仍旧硬挺着的利刃,撑开自己,再次把它吃了下去。 终于再次碰撞在了一起。 当她感觉到他的龟头一寸寸扫过她湿透的褶皱时,她快慰地缩起脚趾。 堆积的欲望一下子寻找到了出口—— 余欢坐在高宴身上,不由自主的扭动着,屈腿起落,一次次摩擦过他紧实有力的腹肌,把原本松挂在他腰间的睡袍蹭的一团糟。 高宴沉眼看着她,埋在她体内的性器忍不住胀大了一圈。 他伸手扣上她纤瘦的腰,扶着她,任由她按照自己喜欢的频率主宰这场性事。 “满意了?”等她终于哆嗦着达到高潮,他揉捏着漂亮的腰窝问。 余欢不吭声,只埋首在他肩头喘息。 高宴抓着浑圆的臀肉腰腹使力坐了起来,湿软的嘴唇亲吻着细腻的脖子,再次接替了她的工作。 他的速度明显比她快很多。 他手掌掐着她晃动的乳房,肿大的性器撑满她整个花穴,潮湿的喘息贴着她耳朵吐在她敏感的脖颈—— 多处敏感点被人同时亵玩,刚高潮过一次的余欢哪里承受得住—— 她颤抖着大口呼吸,起伏乳房在高宴手上跳动着,很快两条腿便夹着高宴的腰再次收紧—— 巨大的生理快感让双眼不自觉溢出水雾。 近乎啜泣的呜咽让她觉得丢脸却又控制不住,她只好再次吻住眼前的人—— 他的唇居然也很柔软。 她喜欢他的吻,喜欢抱住他的感觉,喜欢他的味道,喜欢他带给她的欢愉—— 或许她真的不应该再贪心,享受当下就好。 余欢迷迷糊糊地想着,迎合高宴的腰扭动得越来越快,身下也吸得越来越紧。 浑身的血液仿佛都沸腾起来,快感渗透她身体的每一寸,用一种令人近乎崩溃的方式弹奏。 她不行了,她受不了。 “高宴……”她哀求着,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从她的嘴唇里流出来。 却又不知道自己在求什么。 迭起的情潮让她本能地收缩着小穴紧紧地绞住他,后面的求饶亦渐渐变了调,最后只剩下了气音。 她在高宴手里胡乱的挺着腰,无力地抱着他哭叫着。 拥抱、接吻和占有轮番交替…… 直至她和他热汗淋漓的皮肤紧紧贴在一起,吸收着彼此的高潮。 ———————— 昨天加更了一章短的,今天也是,两章加起来就当是补了编推的加更哈 留宿 第二日醒来,余欢感到腰间比平日多了一份重量——是高宴的手,伸展放在毯子外面,以一种相拥的姿态,搭在她身上。 高宴侧躺着,脸朝她,另一只手曲枕在脸下,安宁地闭着眉眼—— 昨晚片段在余欢脑中闪过,喧嚣的人群,酒精和晕眩,相贴的嘴唇,灼热的爱抚,交织的气息…… 昨晚她的意识是清醒,却又是冲动的。 她记得,她和高宴在沙发做了一次,完后在浴室里又做了一起。 弥漫的热雾和水汽里,高宴把她抵在墙上亲吻,手摸到下面按揉,就那么进入了她的身体。 淋浴落到他和她身上,水浇得到处都是。‘ 他又热又硬地性器深埋在她体内,深重而有力进出——等一场性事结束,她整个人瘫软着,连站立都没有力气。 高宴帮她冲洗,抱她到床上。 她裹着被子,看他像平日一样用最小的动静窸窣地穿衣,忍不住出声道:好晚了,要不然明天再走吧。 约炮以来,两人都不曾在对方家里留宿过。 一开始,约的地方都是酒店,不存在留宿的问题—— 后来,有酒店被曝装有隐藏的摄像头,余欢有些担忧,高宴提出既然两人都那么熟稔了,不如约在彼此家里。 第一次,是在高宴家。 做完后余欢很累,但还是拖着疲惫的身子重新穿好衣服同他道别。 高宴有些意外,余欢解释说她第二天一早有工作—— 虽然是事实,但因为两人的关系,她并没有解释得很具体。 高宴看着她:大晚上的让你走,我觉得自己像个混蛋,下次约在你家吧。 那以后,基本都是他来找她。 约在自己家里的好处是省了化妆、卸妆,也省了开车来回——余欢自然乐意。 高宴前两次来的时候,都是工作日。 他做完后只短暂待了一会儿就告辞,余欢第二天还要上班,为了保存精力,也没有留他—— 后来再想开口,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其实不介意枕边多一个人的。她甚至享受他的怀抱—— 但对于亲亲抱抱这些亲密举动有需求的,好像只有女性,男性很多时候似乎只需要性本身就够了—— 余欢拿不准高宴的想法,也没有再提。 但今天不一样。 反正接吻都接了,她何妨再出格一些呢。 明天再走吧。 余欢侧过身朝向高宴,勾着他的手道。 “看来这酒后劲挺大啊。”她听到他这么说了一句。 然后他脱掉刚穿好的衣服,钻进被子,贴着她躺了下来—— 他什么时候把她圈进了怀里的? 又或者,她什么时候缩进他怀里的? 借着不太明晰的光线,余欢看到他裸露的肩头还留着她昨天的牙印。 家里还有创可贴,但一张恐怕遮不住,贴一排又太丑。 余欢小心地摸上去,比划着。 微弱的光线中,高宴缓缓睁眼:“在看什么?” “没。”余欢骤然对上他的眼,一下子缩回了手。 他们面对面,连彼此呼吸都能听见。 她转过身,掩饰性地去看手机。 高宴也摸出枕头下的手机:“才九点,你今天有工作?” “没有。”余欢,半晌又问,“你呢?” “有。不过——”高宴道,忽然转过身,伸出手再次抱住了她,“不太急。” 他将手机重新放到一边,嘴唇贴着她的后颈亲吻,手横过她的腹部摸向她的胸—— 只是一瞬,他胯间的沉睡的巨物便随之挺起,直直戳着她的后腰。 他细细碎碎的吻带着温热的呼吸不住落在她的脖子,炙热的大掌隔着丝制的布料,一圈一圈摩挲着她丰满的乳房。 很快,余欢也被挑起了兴致。 她从他怀里转身,手贴上他的胸膛,去抚摸他结实的胸肌。 那上面还有她指甲留下的痕迹,但她却没办法再像昨天那样不管不顾地去吻他。 她的目光停留在他的唇上。 他察觉到了,低头,贴上她的唇瓣,一边轻啄,一边拉起她的手握住他灼热的性器。 ……… 又一场酣畅的性事。 缓过来后两人倒在枕头上,伸直的四肢依然似有若无地贴着,满是潮热的汗水,却没有人主动拿开。 “早餐想吃什么?”余欢感到自己肚子已经在抗议了,拿出手机准备点外卖。 “我可以有沉逸林的待遇吗?”高宴侧过头来。 “?” “我想吃你做的。” “……”这,这好像有点犯规啊。 余欢侧开头。 她没有答,只坐起身开始套衣服。 窸窸窣窣的响动中,高宴看她用宿醉后不太协调的身体套了几次才将睡裤套好。 算了,还是不难为她了吧。 高宴抓过手机,点开自己的外卖界面。 冷不丁的,走到卧室门口的余欢转身问他:“煎蛋你吃熟的还是溏心的?” 出差 周一余欢去到律所,整个人神采奕奕、容光焕发,连洗杯子时脸上都不自觉挂着笑意—— “怎么那么开心?”Amy打趣,“周末约会去了?” “约什么会?”余欢当即否认,“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语调却因为心虚,不自觉地比平日里低了一些。 “你不对劲。”Amy更起劲了。 “你想多了。”余欢反驳,接了咖啡连忙逃也似的出了茶水间。 其实她周末真没去约会。 那天早上,高宴在她家吃完早餐,因为还有事,并没有停留多久就走了。 她的周末和往常难得空闲下来的周末一样:打扫卫生,健身房打卡,超市采购日用品和水果;看书…… 要说真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和高宴的短信发得比之前多了些。 那天高宴从她家离开后,反常的报备了一句到家了,并在下午发了一条陪几个老板海钓的视频给她。 他说他空军了一下午。 余欢看得出他确实很无聊,也看得出他是真的走不开,就陪他在微信上聊天—— 然后,这两天,他们的消息都还挺多的。 这么明显吗? 余欢端着咖啡回办公室后,忍不住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 沉逸林来敲门:“余律师,你也长痘了?” 余欢连忙放下手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个“也”字,盯着沉逸林,“你长痘了?” “嗯。”沉逸林点头,”那天喝完酒回去,第二天额头就冒了一个痘。” “好大一颗呢。” 他说着,撩开额前的刘海给余欢看,又想到一件事:“对了,那天舅舅把你送到家吗?” “……”余欢,“送了。” “那就好。”沉逸林,“不过我记得你好像住的更近吧,他明明应该先送你的啊。” “额,我们有点公事要谈。” “……哦。” 沉逸林当时醉呼呼,也没什么印象了,随便地就被这么被余欢搪塞过去了。 沉逸林是来找余欢给他安排新一周工作任务的。 余欢调开新一周的工作计划表,简单安排完后道:“我周叁得出一趟差,估计周末才能回来,我不在这几天,你要遇到什么问题可以请教其他律师,要是太闲了觉得无聊也可以去找Rhys,让他给你额外再安排些工作。” “你要出差?”沉逸林将脑袋凑到余欢电脑面前,“出差做什么?” “律所的一个常年法律顾问单位,有一个项目谈判,需要我们配合。”余欢大概解释了一下情况。 沉逸林听完有些不解:“这个单位的合作方明明违约了,他们把合同解除,要求违约金不就可以了吗,还谈判啊?” “可是他们的商业计划明年就要投产,打官司虽然会赢,但工期必然拖延,如果明年无法投产,他们所做的招商工作就全白费了。”余欢解释,“整个计划一旦被打乱,损失远高于打官司可以得到的赔偿” “哦。”沉逸林这下明白了,“那,我可以参加吗?” “……”余欢。 “你给的这些工作,我周二前就能搞定,你不如带上我一起出差吧。”沉逸林,“你们开会啊谈判啊,我就默默站旁边,保证不添乱。” 他说着,转头眼巴巴地望着她。 “这……”余欢,“你很想去?” “嗯嗯。” “行吧,我问下Fred。” 实习生跟着出差倒也不是没有先例;不过怎么都得知会Fred一声。 除了Fred,还有一个人—— “周叁我要去外地出差,逸林我说想一起去……”晚上,余欢同高宴说起了这事儿。 “能不能别在这种时候提别的男人的名字。”高宴伏在余欢身上正埋头“耕耘”,一个没控制住,猛地一顶。 “啊……”余欢被他这么一顶,当即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她也意识到这不是谈话的好时机,扭过头来,带点求饶意味地又“嗯”了两声。 她声线偏冷,但叫起床来却有种千回百转的意味。 高宴这才不紧不慢地继续抽动起来。 “你说要带逸林去外地出差?”结束后,高宴问余欢。 “嗯,就叁天左右。”余欢简单地说了一下事情经过。 “又是他要求要去的?”高宴,“你是不是太纵容他了一点?” “有吗?”余欢。 她不由又想起沉逸林那双眼。 不知为何,每次她被他用湿漉漉的目光期待地看着时,她就是说不出来拒绝的话。 余欢和沉逸林在周叁下午出发,飞机不到两个小时不到便抵达目的地。 两人去到酒店安顿好,距离约定的饭点还有一定时间。 客户单位给安排的酒店是一家中式酒店,建得很有特色的:不管是自然光的天井,还是绿植莲池相得益彰的庭院。 余欢忍不住拍了几张照片,想要发给高宴,又有些犹豫。 正巧对方发来消息:到了吗? 到了。 余欢几乎秒回,顺便把照片也发了过去。 你也喜欢这种风格? 那边很快回复:那下次都休息的时候,我们去安缦吧。 安缦啊,那个传说的酒店中的爱马仕? 好,余欢回。 明明刚出差,就已经开始盼着回去了。 —————————— 晚点还有一章加更。 冷静 晚上,客户企业的谈判人员和余欢他们接头,开了个会,梳理出了这次谈判的核心问题,并明确谈判的底线条款和特别要注意事项。 第二天谈判,沉逸林为了不拖后腿,特地整饬了一番自己,西装领带,挺像样的,就是那领结——怎么看怎么别扭。 “你打得什么结?”余欢问他。 “不知道啊,网上找的。”沉逸林,“好像……叫交叉结?” “你记错了吧。”余欢嘴角抽了抽。 “是吗?”沉逸林低头看了会儿,也觉得不对,解了领带重新打。 他东拉西扯,但又似乎总不得要领,余欢看不过眼,走到他身前,接过他手里的领带—— 余欢手指挟着领带折来折去,很快打出一个标准漂亮的结。 这一过程,沉逸林低头看着,试图记住——但有觉得过分复杂了一点,最后只能看着打好的领带傻笑,顺便拍了张照发朋友圈。 第一天的初步的谈判很顺利。 谈判完,余欢带沉逸林回酒店,教他整理会议纪要—— 这方面沉逸林倒是挺快的,不一会就按照余欢的要求做好了报告,开始回复起朋友圈关于早上发出去的照片的评论。 他的微信同步登陆着电脑端,打字更方便。 他一会儿回复朋友圈,一会儿打开微信对话框私聊,甚至还点开了一个视频,给镜头那边的人展示他职业装的样子。 余欢从阳台接完电话回来,正好瞥到电脑屏幕上的女人——大约和她差不多的年纪,长得很是漂亮,还莫名有点眼熟。 “余律师,你回来了。”沉逸林见到余欢,连忙同镜头那边的人道,“菲菲姐,不和你说了,我该工作了。” “那下次再聊。”电话那头的人笑着说再见。 那声音,余欢听着也觉得有些耳熟。 “你朋友?”等沉逸林挂了视频,她问,疑惑自己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你说菲菲姐?”沉逸林将界面切换回会议记录,“……算是朋友吧,不过更准确的说,她是我舅舅的前女友。” 他嘀咕的声音不算大。 余欢却一下子想起来了,刚才视频里那美女,正是她某次去乐尚,无意中撞见的,和高宴提分手的女人。 晚餐的时候,余欢刷到了沉逸林的朋友圈。 没有配文,只有他穿着职业装的自拍。 余欢当着沉逸林的面点了个赞,然后用一种特别“不经意”地口吻开口道:“刚才跟你视频的美女,你说是你舅舅的前女友?” “嗯。”沉逸林,“虽然他们分手了,不过菲菲姐人挺好的,我们还有保持联系。” “哦。”余欢点头,又状似八卦地继续道,“你舅舅的前女友挺漂亮啊,看起来和他挺配啊,怎么分手了?”, “不知道。”沉逸林摇头,“据说舅舅是被甩那个,可是后来外婆想撮合他们复合,舅舅好像并不怎么积极。” “你外婆撮合他们复合?”余欢眸光沉了沉,“这么说,都见过家长了?” “怎么说呢,菲菲姐是医生,是外婆先认识她,然后介绍给舅舅的——我也不知道算不算见过家长了,反正家里人除了外公,都见过她的……”沉逸林回忆了着,忽然叹了口气,“其实菲菲姐人真挺好的,外婆临走前,还念叨着希望她和舅舅能复合呢,不过始终没等到,说来也挺遗憾的。” “哦……”余欢垂眸,跟着附和,“是挺遗憾的。” 可那语调,自己听着都觉言不由衷。 晚饭后回到房间,余欢忙完工作,放空的脑子又开始想到沉逸林口中的“菲菲姐”。 虽然只是瞥到几眼,但对方真的很漂亮。 皮肤白皙,五官精致,说话时会不自觉地微微昂起下巴,骄矜却又坦然,仿佛那种从小被宠爱到大的孩子,有一种自己足够配得上世间所有最好的东西自信。 然后不知这么的,余欢又想到了同样漂亮但稍内敛一些梁诗韵,想到高中时,托自己写情书的转校女同学…… 真要说起来,他们除了长得漂亮这个共性外,个性可谓千差万别。 高宴他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呢? 这一点,高宴恐怕不会给她答案—— 就像之前,不管是她含蓄地问他还记不记得高中的某某同学,或是直白地问他,当初是怎么追求梁诗韵的。 高宴都只是云淡风轻的带过,一副不愿多提的样子。 有时候余欢都忍不住想,自己以后会不会也这么云淡风轻的出现在他口中——又或许,自己出现在他口中的资格都没有,因为根本没人知道他们的秘密,也不会有人问起 这几日来的暧昧,让她错觉她和高宴有了不一样的关系。 可仔细想想,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承诺。 他和她仍旧是炮友关系,他陪她做了更亲密的事,但他并没有给她那独一无二的头衔。 她还是没有资格追问他的过去,没有资格和他以一种光明正大的方式联系起来。 一想到这一点。 心仿佛被拧起了一角,生出一阵酸涩沉闷的痛。当高宴发来消息,问白天的谈判情况时,余欢躺在床上,竟一点都不想回复。 —————— 首-发:[海棠搜书].today「po1⒏today」 反常 余欢有些反常。 明明刚出差的时候还好好的,一抵达酒店给他分享了照片,谈判前晚还和他闲聊;这两天却像换了个人,回复他消息的速度却越来越慢——不及时的同时,内容也变得越来越简洁和敷衍。 高宴看着他和余欢最近的对话。 第一条是昨天晚饭后,他问她谈判情况的消息,对方隔了很久才回复一句,还好。然后便说累了,要早睡,让他也早点休息。 第二条,是今天中午,他分享了他的午餐并问她吃了吗,对方只简洁回复一句吃了,便再没有下文。 第叁条更离谱,傍晚的时候,他发了自己健身的视频过去,两个小时过去了,对方压根儿没回复。 吃饭?已经过了点。 洗澡?半个小时足够了。 还在忙工作?那为什么沉逸林朋友圈刚才又更新了? 高宴看着屏幕,实在想不出合理的缘由,于是退出来拨给了沉逸林。 “喂,舅舅?”沉逸林收到电话,明显有些错愕,“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这话说的。 “关心一下你不行?”高宴挑眉,“工作还顺利吗?” “……不太顺利。”沉逸林,“谈判过程中出了一些新的纠纷,我们可能要晚两天才回去。” “很棘手?”仿佛一下子找到了症结所在,高宴问。 下一秒,沉逸林却否定:“倒也没有。” “余律师说了,讨价还价是他们的事,我们只要对涉及法律部分的问题提供意见就好了。”他补充道。 那又是为什么? 高宴刚舒展的眉头再次蹙起:“你没有给余律师添乱吧?” “没有呀,今天余律师还夸我工作完成的不错呢。” “那……你在那边吃的、住的还习惯吗?”高宴又问。 “哈?”沉逸林。 这个问题比收到电话本身更让他疑惑。 要知道,他这只是出差,左右不过几天的时间。而当初——当他远在美国留学的时候,高宴可一点没有关心过他吃住方面的问题。 “……这边吃的还好吧,口味跟我们差不多,酒店环境也不错。”沉逸林回道,犹豫了下又问,“舅舅你怎么了?” 不会像外婆一样忽然检查出什么绝症,然后忽然察觉不能只顾着工作,应该多关心家人—— “你最近做身体检查了?”他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很好。”高宴大概猜到了他不正常的脑回路,“没事早点睡,挂了。” 一通电话,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除了一条——余欢他们的出差时间被延长了。 可这一点,余欢并没有同他提。 是遇到了什么别的烦心的事—— 高宴猜不出头绪,决定打给余欢。 余欢躺在床上,看着高宴发来的视频。 晚上,客户单位的人拉她和沉逸林一起吃饭,她推不过对方的热情劝说,不得已喝了点酒。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每月总有那么几天,人格外躁动—— 她躺在床上良久都没有睡意,于是点开了高宴发给她的视频。 视频像是教练的角度拍摄的:高宴坐在凳子上,正做哑铃推举。 他手臂的肌肉线条清晰、饱满又不失美感。 不知是第几组训练了,被汗水浸湿的衣服挂在他身上,清晰地勾勒出与手臂共同发力的肩部肌肉、以及他饱满的胸肌。 汗珠从他密的头发中滑到鬓角,再滑落到颈侧,配合着喘息的呼吸;一呼一吸,让她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爆棚的荷尔蒙。 余欢第一次发现,原来性欲是可以具体化的。 是他紧绷的唇角,是他鼓起的肌肉、是他紧咬的牙齿溢出的低喘、是他躁动的汗腺,皮肤滚烫的触感—— 余欢将手机丢到一边,陷在柔软的床被里,手不由得从睡衣下摆伸进去。 想起了从前无数个同那人缠绵的夜晚,她莹润的指尖带着微微的冰凉,模仿他的技巧和抚触,在自己逐渐升温肌肤上游移……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 首-发:[海棠搜书].today「po1⒏today」 试探 “高宴。” 她忽然唤他的名字,把手机放在床头开了空放,身子在被子里换了个姿势。 听到那头低沉的应声,又问:“你那边天气还好吗?” “还好,你那边呢?” “也还好,就是周末可能回不去了。” “嗯,我听逸林说了。” “你呢?周末怎么过?” “陪合作商吃饭,还要去参加一个论坛……” 两人就这么聊着。 都是些琐碎的事,但高宴念诵它的性感嗓音,让余欢仿佛置身于曼妙的音乐中。 她裸露的身子在被子下轻轻扭动,手放在两腿间松松地拢着,有一下没一下地缓缓揉弄。 电话那头,高宴每一个音节都清晰地被她的鼓膜接收,但渐渐的,大脑还未将它们拼凑成完整的句子,它们就又从其他什么地方漏了出去。 余欢仰陷在松软的床榻里,回应的声音越来越慢,思考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困了? 高宴感受到对面减慢的回复速度,刚想问,冷不丁的,听到那边滑出一声没压抑住的,短促的轻吟。 “你在干嘛?”几乎是瞬间,他的喉结跟着滑动。 “我在……跟你聊天啊。”余欢半弓起身子逐渐放松下来,半晌后才答道。 她溃散的嗓音带着不稳的喘息—— “你……”高宴可太熟悉那个声音了。 一时间,他觉得自己的呼吸也变得不稳。 余欢听到从话筒那头传来气息变化,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伸手就要掐断通话。 刚够上去,又听他问:“想我了?是吗?” 这应当是一句调情。 因为它带着微微拖长的尾音,像极了某些特殊时刻的暧昧低喃—— 但它又不全是调情,因为他没有加那个“要”字,而且在末尾还加了一恳切的问句,是吗? 是吗? 这问题的狡猾之处在于,他明明知道她想了,还要让她亲口承认。 就像他以往的种种所为——用他的绅士,用他的体贴,一点点瓦解她的防备,诱导她确定她的欲望和心意。 可等她确定了,他却仍旧迟迟不肯展露底牌。 他问她想他了吗?他呢?又是否想她,又是否在乎。 “如果我说我想你,你会过来吗?”余欢缩回手,忽然也用一种调情的语调开口道。 两地远隔近千公里,即便飞机来回,光在途中就要消耗半天时间。 “你会过来陪我过周末吗?”她反问,甚至带上了些撒娇的语调。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半晌:“你想我过去吗?” 果然,是这种含糊的回答,男人惯用的伎俩——把问题抛给对方,试图让对方先察觉到自己的无理,从而放弃。 若是以往,余欢笑笑,这事儿就揭过了。 可这次,余欢却点头:“嗯。” 从前他出长差的时候,她在空闲的假期中,也生出过想去看他的冲动。 从一个城市飞到另一个城市,见他一面,缓解她的思念。 她知道她如果她开口,他大概率会负担一切费用,甚至会周到地招待她一番,让她享受一场还不错的度假或旅行。 但他们毕竟不是情侣,如果为说为见另一半舟车劳顿尚且算是浪漫,为炮友——就有些上赶着的廉价了。 “我想你过来。”余欢道。 意愿是真的。 试探也是真的。 像高宴那样的男人,对她体贴可能仅仅是因为教养;付出金钱,是因为他本就不缺;甚至他现在同她这样说着暧昧的话,也可能仅仅只是出于无聊——可如果要他在本就无甚空闲的周末添加一趟行程呢? 从前,她撞到他被分手,当她听到前女友的控诉他虽做足本分,却永远缺了一点主动和上心时——她并不能共情,甚至觉得对方多少有点任性。 但现在,她忽然就理解了那种感受。 就是那种,明明你已经沉沦,对方却仿佛随时能抽身的不甘心—— “你过来好不好?”单恋带来的酸楚给余欢难得的任性撑腰。 她不是高宴的女友,她拿不出分手这样的条件做要挟—— 他一定会觉得她疯了吧? 那正好,她也可以借此把所有自以为是的念头全部掐死,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只把肉体交出去享受——直至她找到别的,可以同时满足她肉体需求和情感需求的亲密关系。 余欢这么想着。 心却不自觉地在对方长时间的沉默中一点点下沉。 “睡觉吧,晚安。”终于,她道。 她还是太高估了自己。 一夜辗转,余欢睡得不太好。 第二天的会议,她还是发挥出了她完美的职业素养。 等到终于结束,并整理完报告,余欢合上电脑,头疼地揉着太阳穴,同沉逸林道,“你自己去吃饭吧,我想回去先休息一会儿。” “好。”沉逸林点头,看她疲累,“我帮你打包晚饭吧。” “不用,我一会儿睡醒了,在酒店随便吃点就好。” 余欢回到酒店房间,简单冲了澡便上床睡觉。 昏昏沉沉间,手机收到信息的提示音响了好几下,她都没理,直到电话铃也锲而不舍地响起——她这才从枕头下摸出手机。 来电是高宴。 错过的几条信息也来自于他,分别是: 我到了。 定位分享。 你在哪? 还有最后一句:开门。 余欢几乎是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看着眼前的人,满脸地不可置信。 他怎么在这里? 他……又怎么知道她住这里? 她想问,还没问出口又觉得这些问题多余。 人是她自己叫来的。 至于他怎么找到这里——有沉逸林在,他有什么找不到的呢? 纵情(H) “你真的来了?怎么……昨天都不说?”将人迎进门,余欢仍有些不确定的恍惚感,仿佛尚在梦中。 “我也怕赶不及。”高宴反手关上门,“想确定了再告诉你。” 他的语调很平淡,眼睛却是柔情的,还有点疲惫和无奈——像在纵容她反常的任性。 一瞬间,余欢忽然什么不想计较了。 余欢主动勾上高宴的脖子,让他低下来和自己接吻。 这是一个热情,且迫切的吻—— 比以往任何的吻都热烈。 她把暗恋的不甘抛在脑后,化身勇猛的武士在吻里冲锋陷阵,探索着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舌尖所到之处都烙着湿热的印记。 她吻得着迷,连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在不住地升温—— 高宴有一瞬的错愕,然后丢开行李箱,回抱住她,将她往墙边带。 余欢回过神来时,腋下已经被架住—— 她被略微提起来抵在冰冷的墙,脚尖堪堪触地,上半身被走形的西装和对方的手臂禁锢着,唇舌被温柔的侵占,耳边灌满对方沉重的呼吸。 以前有过这么多次,这下子也不过是轻车熟路。 高宴轻易地便把余欢的睡衣剥光,嘴唇含着对方胸前已经挺立的地方不断吮咬。 他湿热的气流贴着颈侧颤动,黑发发梢挠着她的下巴。 余欢抽出了他束进裤子里的衬衫,凉滑的手从他后腰往里头探,绕到前方解开皮带,拉下拉链。 高宴配合地脱下了衣裤,把余欢一条腿抬起挂在自己腰间,扶着余欢的腰便插了进去。 进入的时候,高宴蓄力让余欢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这场性爱,两人稍稍都有点失控。 高宴抱着余欢,将性器用力地没入余欢的身体,茎头碾过敏感的软肉,直顶得包裹着他的湿热部位不住颤抖。 余欢被笼罩在高宴的影子里,难以自持地喘息,肉穴却如饥似渴地裹着吸着他,扭动着身子竭尽所能地与他贴合,绞紧…… 湿滑的体液顺着两人的交合处淌出来,很快将两人的双腿浇湿。 余欢的身子随着越发剧烈的动作颤动,背贴着光滑的墙壁,止不住地滑落,又被高宴的大掌有力的按住。 他的手顺着余欢的腰际、大腿内侧抚过,在她颤抖着弓起身迎向他的时候用力研磨,换来一阵更为激烈的战栗。 她含着呻吟贴住他近在咫尺的嘴唇,一声声颤动送进去,惹得他埋在自己下半身的器官越发坚挺。炙热。 性器与湿热的黏膜忘我地摩擦、快感百倍十倍地增长。 很快,一股电流直穿脊背,余欢被刺激得眼角一下子通红,手臂在高宴背上仓皇地收紧,里面条件反射地吸紧—— “我站不住了……”她发抖地攀着身前人的肩膀,求他。 又湿又热的穴肉不住吸吮、蠕动,高宴花了极大力气才忍过射精的欲望,拖住她下滑的身子:“这会儿又来撒娇了?”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不是说很想我?” 余欢没有回答,只倾身去亲吻他,温热的嘴唇碰过他的额头、眼睑、鼻尖和脸颊,最后贴在他的唇上亲昵地厮磨。 那样缠绵、热情—— 她下身的小嘴儿亦同样紧窒地压挤着他,夹吸着他,绞得他几乎失了理性。 他咬牙抽出,将抱她抱到床上;下一刻,扣在她腰上的手骤然收紧,然后是更加深重顶进、占有。 大幅度进出,抽到只余顶端含在里面,继而整根顶进去,每一下都侵犯得彻底—— 他顶在让余欢抖得咬不住声音的地方,感受着软肉紧致的收缩和挤压,撞得她的身子如风雨中的小舟般晃个不停。 被磨得熟红的穴壁不时随着抽出的动作外翻出一圈,又被捅回去。 酸胀的快感里,她不住地呻吟、喘息;夹杂着他的名字,直至—— 数次深顶后,他扳过她用力吻上,封住自己即将克制不住的喘息,伏在她身上,再次将她送到高潮。 事后,余欢的头枕在浴缸边缘,脖子下垫了块毛巾,整个人有气无力地泡在水里,像一朵绽放的花,湿漉漉软绵绵,任人摆弄。 高宴站在淋浴下冲洗,光滑肌肉上不断滚落下水珠,让余欢不禁又想起他之前发的那个视频—— “你什么时候回去呀?”她问,试图转移注意力。 “明早7点的飞机。”高宴关了水,把沐浴露抹到身上,赤裸的身躯,每一寸肌肉下都蕴含着雄性的力量。 余欢别开眼,尽量不去瞥那胯间晃动的物事:“这么早?” “嗯。”沐浴露在高宴手上变得浑浊,他将它们抹上肩头,“中午约了合作商吃饭。” “哦……”余欢语塞,忽然不知该说什么。 高宴转过头:“现在可以说了吗?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那么坚持地想要我过来?” 尽管那天在电话那头,余欢什么都没说,但她反常却是显而易见的。 为什么? 高宴看着余欢,等的她的回答。 余欢最终吁了口气:“那……你可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好。” “我们算是什么关系呢?” ———————— 晚些还有一章 关系 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呢? 最终,余欢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不是一个理智的问题,问了就只有两条路,要么挑破暧昧成为情侣,要么——不,他们不能做陌生人,他们有工作上的交集,低头不见,抬头见,只能尴尬地继续共事。 可这一刻,余欢就是问了。 可能是他的纵容给了她勇气,也可能是因为她厌倦了他长久以来的若即若离。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良久,她听见他反问。 为什么每次都把问题抛给她? 她当然希望是认真的关系,而不是只有肉体的联系—— 她想要那个头衔,女朋友的头衔。 可以和他光明正大地在公众场合牵手,听他介绍说“这是我女朋友”,和他约会,庆祝每一个属于情人的节日。 问题出口的那一刹那,她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 他难道不明白吗? 为什么非要让她开口呢? 还是到了这种时候,他还打算用什么“女朋友又如何,不过一个头衔而已,没有这个头衔,我们一样可以做更亲密的事”之类的话来搪塞。 沉默让人难堪。 余欢紧抿着唇,急促地呼吸着,眼睛忽然有些潮湿。 之前见到他那一刻窃喜,就如同他身上搓起的泡泡,轻轻一碰就消散。 “好,我知道了。”良久,她侧过头去,不再与他对视。 她从浴缸里起身,不顾湿淋淋一身,裹着浴巾就大步地往外走去。 她走得那样急,差一点滑到,高宴伸手扶住她,顺势一拉——她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她再次被他拉到了怀里。 温热的气息拂面而来。 她清晰地听到他叹了口气,然后用有些无奈地语气开口道:“你知道什么了?” “为什么到现在还那么不相信我?你觉得我跑这么远来,就为了和你打一炮?”他低声问道,肩膀低下来与之对视,仿佛有些疲惫。 “可……” 余欢还想说什么,下一秒,下巴就被扣住了。 后脑勺被按住了,他温热柔软的唇覆上了她的嘴唇,亲密地贴合在一起。 他轻轻扫着她的齿颚探进去,摩挲着缠绕上她的舌尖,细腻地舔舐着她的唇齿—— 这个吻和之前的吻有有些不同。 仿佛缠绵着柔软的情愫:温柔、珍惜、怜爱、占有……种种心情都试图从唇舌间传递。 余欢不自觉地攀住高宴的背脊回应起。 等到他再次松开她时,她听到他低沉磁性的声音,伴随着呼吸的气流:“知道那天在酒店,你问我会不会出席你的婚礼时,我的感受了?” “我的感受,就是你刚才的感受。”他补充。 “什么意思?”她眨了眨眼,然后又忽地反应过来,“你是说,你是说你…… “是。”他肯定地承认,“那个时候我就想,不能让你再这么装傻下去了。” “可……装傻的人明明是你。” “因为我一直在等你主动追问我,但你总是表示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我没有不在乎。” 余欢想要辩解,然后又想起他们之间的诸多界限,一开始其实都是由她设下的: 比如做爱时不开灯,因为怕那些场景在脑海里被记得太过清晰; 比如不留宿,因为拥抱比做爱更能加深对一个人的依赖,同理还有亲吻—— 比如每次简洁的信息,因为怕聊天频率过高,产生恋爱的错觉。 ………… 她很少去梳理,那些混沌的,模糊又纠结的感情。 她没有勇气开口告诉他,她对他既渴望又惶恐,生怕一个越界,就会打破他们之间关系—— “所以,你是说,你喜欢我?”余欢得出推论。 “嗯。”高宴点头,没有过多花哨地补充,只眼睛温柔地注视她,仿佛在替它们的主人在无声地传递爱意。 被他那样注视着,余欢感受到自己胸腔轻轻颤动着,又开始升腾起愉悦的泡沫—— 但同时又诧异:“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旧事 高宴高一那年,高程和严裕华又闹起了离婚,原因很老套,是高程在外面的小叁闹到了家里—— 早不是第一次了,只打高宴有记忆以来,高程在外面的女人就没断过,区别是有的安守本分,有的贪心不足。 高岚从小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像个侦探一样精通各种侦查:装成买牛奶、送报纸的上门攀谈;和同目标人物周围人混熟,打听八卦;收买高程的司机套料…… F市任何女人,只要被高岚知道和高程有一腿,不出一个月,底细绝对被高岚扒得清清楚楚。 可有什么用呢?严裕华根本不在乎。 严裕华还没有诊断出癌症前,就一个完全没有软肋的女强人,高程只要不在生意上给她添乱子,她根本不在乎他外面有人没人,有多少人—— 甚至只要小叁不挑衅上门,她见面还能心平气和地冲人笑。 高程无数次在醉酒的时候抱怨严裕华,说她就是个空芯的枕头,外面看着漂亮柔软,其实一点没给过他温暖—— 每当这时,严裕华就冷笑:你的小叁们都是实心的,那你去找他们啊? 高程顿时不说话了。 是的,和外人想象不同,高家一直想要离婚的是严裕华,而一口咬定不离的是高程。 外面小叁很多,高程却从没想过离婚,仿佛只要守住严裕华,他就勉强还算个事业家庭都成功的男人,小叁也可以隔叁差五地换一换。 两个人,一个心无旁骛地只顾生意,一个十年如一日地沾花惹草。 高宴有时候都怀疑两人真的相爱过吗? 不相爱,他们是怎么挺过那些艰难的岁月,互相扶持着将生意一点点做起来的? 可相爱,他们又这么会演变到后面,那种相互漠视,相看两厌烦,同在一个屋檐下开口就是明朝暗讽的地步? 总之,家就不是个温馨的地方,上学还好,一到节假日简直灾难: 高岚是肯定要回来家里来的。 她说的好听,说什么父母关系不和,她这个做姐姐要给他更多温暖——实则是学了一身屠龙的本领,却苦于嫁了个二十孝好老公,无处施展——于是哪怕自己都有家庭了,还不遗余力地各种侦查高程的小叁,并逮着机会就和他分享成果。 高岚一来,沉逸林必然要跟着来。 他从小在女方偏强势的家庭下长大,学得很乖巧,像个女孩子,礼貌又懂事。 但缺点也是乖巧,娇滴滴的,做什么都些畏缩,完全没有男孩子的皮实,加上他同时还继承了他妈的八卦,喜欢像个跟屁虫一样粘着人——高宴每次带他就觉得心累。 除了高岚和沉逸林,外公外婆也是要来,说什么高中阶段很关键,生怕他有一点过得不如意,影响了考大学—— 这期间要再遇上高程和严裕华回来吵一架,或者高程的小叁常找上门—— 其狗血程度简直得堪比电视剧,光是想想,就够高宴头疼。 节假日,高宴能约朋友就约朋友,不能约朋友就用学习做借口,躲在学校享清净。 学校图书馆外有一荷花池,荷花池旁有一凉亭,在夏日郁郁葱葱的绿植掩映下格外幽静。 高宴某天在家里又看了一出大戏,烦躁地逃到学校,见凉亭四下无人,于是直接躺在那里睡一下午。 醒来时,却听到有人在湖边念书。 那人正是余欢。 高宴在数学老师的办公室见过她,瘦瘦弱弱一女生,但数学格外厉害,有时数学老师自己思维短路,解不出题,就让余欢先做—— 高宴还曾见她帮数学老师批改作业,数学老师则在一旁念叨她,要她再努力一点,因为学校奖学金只发给年级前八名,而余欢很不幸的,正好是那第九个。 可能正是她的倒霉让他印象深刻,他站在门口,一下子就记住了她的名字。 高宴在荷花池边遇到余欢的时候,她正坐在池塘旁边的一块石头上,手里拿着一篇英语美文精选—— 老师说她英文不好,是拿不到奖学金的关键,于是,她就和英语死磕。 她英文发音稍稍有些不标准,口音也很重,但念书的感情却是很投入—— 高宴鬼使神差地坐在凉亭里,默默听她读了两篇,不觉得难受,反而感到一种莫名的喜感。 像听相声。 那些烦着他的事情,也暂时地从他脑海里消失了。 高宴后来没事就喜欢去凉亭。 余欢的英文从一开始的生硬别扭,喜感十足;到后来在她有意识的纠正下,变得标准流畅—— 不管怎样,都能让他暂时忘了那些焦躁和烦恼。 他听得多了,对她也渐渐生出好感,仿佛她是他一位相识已久的朋友。 尤其那次暴雨送她回家后,他从数学老师那里得知,她寄住她大伯家,而她大伯家里有两个小孩—— 他更是从她每周末都和他一样赖在学校的行为里,找到了一点同病相怜的感觉。 但他始终没有主动找她攀谈。 谈什么呢?摒除某些共性,他们本质上是不同类型的人。他们的追求是不同的追求,他们的烦恼是不同的烦恼。 他如果同她说他有烦恼,她可能会说他饱汉不知饿汉饥。 他于是从没想过要打破什么,直到那封情书。 那封情书没有署名,但他认得她的字迹 他确定是她写的,除了她的字迹,还因为他眼见过她在池塘边创作她的过程—— 她在池塘边年博尔赫斯的诗: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 比起她略显滑稽的英文,她中文字正腔圆,配合她清冷的音色,有种莫名的魔力,仿佛一下子就能带人进入某种意境。 那天,他听她念了无数首情诗、俗套,热烈的、别致的、高远的…… 就在他好奇她那样的人怎么忽然也泛起花痴,在他好奇到底是哪个男生那么厉害,能让她绞尽脑汁地表达爱意时—— 他就收到了她的情书。 不平 她怎么会给他写情书? 他们根本都没有说过几句话—— 但如果她和那些“知好色而慕少艾”的女生一样呢? 那次暴雨事件过后,在一些公共场合,他明显感觉到她的视线也会有意无意停在他身上—— 要是她也对他有意思呢? 那时,高宴高二,严裕华被确诊出癌症,家里生意不得已要更多地指望高程,而本来打算等高宴一考上大学就出国的高岚夫妇,也不得已再次搁置了移民计划—— 两个家庭都生出了新的矛盾。 日子鸡飞狗跳的,高宴根本没想过谈恋爱。 但如果余欢对他真有意思,他想,就算要拒绝,也要应该尽量用一种柔和的方式,把话说清楚。 要怎么说呢? 在这方面一向经验丰富的高宴,居然也有点犯难。 而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当他满怀纠结的按照情书上给的地方赴约时,他见到了新来的转校生。 “情书是你写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头居然有种说不清的、隐隐的失落。 “……是啊。”对方有些心虚地承认。 “是吗,文采很好啊。”他道,然后一阵夸赞。 对方越来越不好意思,最后坦白道:“情书是找人代笔的啦。” “但心意是真的。”她又强调,小心地注意着他的表情,“你不会只是因为情书写的好才来见我的吧?” “如果我说是呢。” “哈啊……”对方有些错愕,半晌后叹了口气,“那你请我吃顿饭吧,我就告诉你到底是谁写的。” 那女生虽然找了代笔,但胜在坦诚。 高宴请她吃了饭,在交谈中问明稿酬竟然只是一周的生活费时,生平第一次体会了什么叫哭笑不得。 因为请女生吃饭这一举动,高宴收到的情书越来越多。 似乎大家都怀抱着一种退而求其次的态度:哪怕追不到他,一起吃顿饭也是好的。 那段时间,高宴就算不开信箱,不清理抽屉,完全不理会那些信件,也会有人专门在路上拦下他,送情书或当场表白—— 时间久了,高宴也觉得烦。 “你要是不堪其扰呢,我告诉你两个方法:要么,你找个告白的女生,狠狠羞辱她一番,杀鸡儆猴;要么在跟你表白的人中找个女朋友,让她帮你挡桃花——”朋友见状,出馊主意道。 高宴当然没有采纳。 他虽不认为自己品德有多高尚,但也绝做不出那种糟践人心意的事情。 直到林苏同他示好—— 林苏是余欢分科后的同学,也是余欢的朋友。 高宴一开始注意到林苏,纯粹是好奇,好奇余欢那样独来独往的性子,到底会和什么样的人交朋友。 他观察了一段时间后才发现,是林苏主动和余欢结交的—— 和余欢不一样,林苏是那种特别会来事,特别八面玲珑的一个人。 她白瘦高挑,五官在他看来最多算清秀,但因为擅长打扮,嘴甜会撒娇,在年级上竟也有不少追求者。 茶是茶了点,但余欢能有个性格互补的朋友也不是什么坏事—— 高宴一直这么想,直到某天,他亲眼见到林苏将余欢给她糕点丢进垃圾桶。 “苏苏,你干嘛把那谁给你的吃的扔了?” “酸不拉几的,谁爱吃啊。” “也是哦,不过,我还以为你和那谁关系很好呢。” “好?我跟她?得了吧,她那么土,谁跟她关系好。” “那你还和走那么近?” “她成绩好啊,我不主动和她走近一点,怎么能拿到她的笔记,还让她在考前帮我划重点呢。” ………… 当时,林苏没有注意到他,就那么和她的朋友肆无忌惮地一边谈论着余欢,一边从他旁边经过。 高宴看着垃圾桶的糕点。 那分明是余欢最爱吃的,她奶奶做的酸枣糕。 可能就在她把糕点给林苏前,她都小心的用东西捂着,怕凉了影响糯米的口感—— 谁知道,她的真心换来的是这样的践踏呢。 高宴冷冷看着林苏离去,等过两天,他在打篮球,而林苏拿着水热切地望着他时,他走到了她面前:有纸巾吗? 都说男人主动,其实女人也可以很主动。 那天,他不过微微撩了一下,后面林苏就时不时地在他面前刷存在感,并在他回应了两次后主动找他表白—— 而他答应了。 回想起来,他对林苏其实一点都不好。 需要的时候,拎出来当挡箭牌,不需要的时候懒得理睬——林苏其实也察觉到了他对她的不好,但虚荣作祟,她却总爱和身边人吹嘘。 甚至有次他听到他和余欢吹嘘,说他如何如何体贴—— 那个叫余欢的是你朋友吗?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朋友啊。 于是,他故意道。 他其实并没有暗指什么,但林苏却以为他在说余欢土,说余欢性格孤僻,为人怪异。 她一点没替“朋友”辩驳,反而嫌弃地解释,只是同学。 他只是一问,她便觉得丢人,后来便渐渐和余欢疏远了关系。 高中叁年,林苏就这样做了高宴一年半女朋友。 毕业的时候,林苏选了外省的大学,高宴因为母亲病情加重,选了邻市的A大。 林苏得知后,跑来质问他,怎么他没报之前说好的学校,非要和她异地;又问他知不知道异地恋多辛苦。 他只淡淡回了一句:那分手呗。 分手?林苏看着他,有些不置信,你要和我分手? 尽管一年多来,她受的待遇不算好,但她享受到的,做高宴女朋友的那份虚荣和风光却是独一无二的。 她享受那些虚无的东西,于是不可避免地对他也投入了一定感情。 骤然被分手,她整个人都懵了。 就这样你就要和我分手?你究竟把我当什么?她问。 我当你是什么? 高宴好笑地看着她:那些对你好男同学和女同学呢?你又把他们的心意当什么? 什么意思?什么男同学?你吃醋? 她显然不明白他的说辞。 而他也没解释,像她当初一样,把带给他的奶茶转手便丢进一旁的垃圾桶,走了。 —————— 高宴可不是什么善茬,他只是对善良的人善良罢了。 今天依旧是两章,前面一章也点一下哈~ 重逢 高宴进了A大,读一直想读的建筑。 严裕华在做了胰腺癌切除手术后,一直静养,事业心日渐减淡,开始将重心更多地放在家庭,高程也良心发现般不再外出鬼混—— 大一的寒假,高宴难得地在家里享受了一段和平、安宁的时光。 大年夜,一家人团聚一起,和和美美地吃了团圆饭,第二天,高宴带着礼物去拜访曾经的高中老师们,到数学老师家们口时,一个裹着羽绒服女生刚好出来。 “蒋老师,那我就先走了。”。 女生背对着高宴,熟悉的声音,正是余欢。 高宴上前,对方正好转身。 四目相对的刹那,余欢微微愣了一下,明显还认得他,但并没有同她打招呼。 “蒋老师,新年好啊!”被高宴约着一起去的同学,频频望着走廊的方向,进屋就问,“刚才那女生是原来七班的数学科代表?” “是啊。”老师点头,颇有些感慨,“变化挺大的吧,才进屋的时候我都差点没认出来了。” 高宴想起在过道里那一瞥。 明明五官还是原来的五官,但脸圆润了,皮肤白了,整个人的气质就完全不一样了——仿佛一下子从不起眼变得明艳。 高宴第一次发现,原来余欢长得也挺好看的。 后来几年,高宴只要是在F市过年都会去数学老师家拜年,只是再也没有碰到过余欢。 直到大学毕业的第二年,他照例去数学老师家拜年,而老师有个亲戚的孩子也想考法律专业,高宴这才见老师从通讯录里翻出余欢的电话,打了过去。 “喂,余欢啊……我是蒋老师……诶,新年好新年好……今年又在首都过年啊?……是吗?都打算定居在那边了啊……是找了那边的对象?……哎呦,都要结婚啦?恭喜啊……” 数学老师寒暄了好一阵,才把手机递给亲戚的孩子,让她自己咨询。 而正是在数学老师寒暄里,高宴了解到余欢的情况:过了法考,进了红圈,交了男友,准备结婚并定居首都—— 似乎过得挺好的。 谁曾想,又过了两年,在中佑律师事务所,高宴再次见到了余欢。 高宴看着站在门口的人。 对方穿得很职业,利落的黑色大衣,里面是衬衫和西装裙,围巾遮住了她白皙颀长的脖颈,黑发盘在后面,加一副眼镜,整个人看上去干练、端庄。 同记忆中那个瘦弱的女生判若两人。 “高总,Fred已经到楼下了,马上就上来,您先喝杯咖啡。”她敲门,将咖啡放到他手边。 声音还是那熟悉的声音,但又多了些成熟的韵味。 窗外前晴好的日光落进来,她冲他礼貌地笑——隔着六七年的岁月,眼睛还是清澈,只是也学会了不动声色。 他于是没办法再根据那目光判断——她是否还记得他。 “谢谢。”他回。 “不客气。”她道,然后转身小心地将门带上。 他透过玻璃门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她比他大一寒假见到她那时更漂亮了,身材也更好:平直的肩膀,凹凸有致的胸、腰、臀,还有的修长匀称的双腿。 纵然冬天的衣服厚重,也难掩她优越的比例,挺拔的身姿。 “那是我们律所新来的同事,刚从首都某知名律所辞职回来,未婚。” 出神间,Fred已经来了,笑岑岑地看着他,仿佛在问:看上人家了? 高宴于是转回视线:“谈正事吧。” 一个小时候,高宴和Fred谈完了正事。 Fred送他去电梯,路过洗水间时,高宴再次撞到了余欢——她正被Cra塞了一条裙子,并被要求赶紧换上,说是晚上要见客户。 Cra也是中佑的老员工了,专业能力不算强,但擅长维护各种客户关系,算是中佑的交际花——饭桌上,荤素段子信手拈来,喝酒更是不在话下。 高宴瞥了一眼余欢手里的裙子,便知道了怎么回事,蹙眉转向Fred:“你让Cra带她?” “在红圈工作过的名校毕业生,你就让她跟Cra去应酬,不觉得浪费?”他问。 “经济下行,没办法,我们也要吃饭啊。”Fred摸了摸鼻子,也有些不好意思,又看他,“诶?我记得我刚才只说了她从首都知名律所回来,你怎么知道是红圈?还知道人家名校毕业?” “我们是高中同学。”高宴只能承认。 “哦……老同学啊?”Fred意味深长地看他,“要我帮忙关照一下?” 高宴没接话,等Fred送他到电梯口,才转身看他:“周天下午有空的话可以去美澜打两场高尔夫。” 周日,高宴在美澜陪几个同行的大老板打高尔夫,Fred“恰巧”也来了,高宴便顺便拉他一起,把他介绍给了那几位老总。 新的案源很快被Fred开拓下来。 礼尚往来,Fred也很识趣,他没再让余欢跟Cra去应酬,而是亲自带起了她。 认清 乐尚有什么案子都是Fred亲自跟。 自从Fred亲自带余欢,不可避免的,高宴碰上余欢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余欢每次见他都会笑着和他打招呼——但也只限于打招呼。 他有女朋友,她很快也有了新的男朋友。 两人本不该,也没什么可能性在公事外生出什么交集,直到他在泡温泉时听到余欢和朋友的电话。 “他说那是他家里另外介绍的相亲对象,我挺膈应的,但这段关系我也有错……” 老套的出轨故事,偏偏余欢还觉得自己有问题。 高宴仰靠这池壁皱眉:她有什么错?错在太单纯? 本来不该多管闲事,但他越听越觉得对方离谱—— 那天,他到底没忍住,开腔提醒余欢查她男朋友的手机。 “知道怎么查手机吗?朋友圈消息列表,手机导航地址栏,酒店、外卖订单。” 学生时代也好,生意场上也罢,不偷腥的男人到底是少数。 高宴见得多,加上高岚的侦查技术更新迭代——对于该怎么查男人手机,他可太熟了。 他骤然出声,余欢觉得难堪,沉默着,匆匆走了。 高宴当晚却做了一个梦,一个春梦。 梦里,余欢泡在温泉里,裸露的身子贴着他,依偎在他怀里给他念诗—— 温泉水又滑又暖,她的声线一如多年前的荷花池边的清冷,又多了一些成年后的妩媚和婉转。 高宴从梦中醒来,发现腿间物事直挺挺地立着,良久,都不肯软下去。 男女之间的吸引大多时候都是从肉体开始的。 这话真是一点没错。 高宴认识余欢那么多年,从来只当她是一个不怎么交谈的故友,从没生出过半分邪念。 可自从在温泉池偶遇她之后,他总是不自觉想起,她泡在温泉中的样子:熏红的脸、瓷滑的肌肤,还有那明显比高中时期丰满了不知多少的胸部…… 他惊讶地发现他居然对她产生了欲念。 而更离谱的是,在后来她同他道谢,当她醉醺醺仰头问“你呢,你是哪种?”的时候。 他盯着那殷红的唇,一个没忍住,俯身吻了下去。 他的自制力不该是这样的。 可是他都已经吻了,退开也不能当做没发生过—— 他干脆投入地享受。 她不是问他是哪种嘛? 于是他故意吻得煽情而挑逗,等吻够了,又轻佻补充了一句渣男的经典台词:开房吗? 他希望她只当这是他喝醉了的一个玩笑。 然而余欢却点头:好。 高宴当即愣住了。 他看向余欢。 那一刻,他的理智很清楚地知道应该推开她,可是他的唇却始终紧抿,就是不想配合,不愿开口说任何拒绝的话。 像是在和他较劲,她也没有反口,两人就这么一路到了酒店。 进去房间,瞥到那盒计生用品时,他开始反省自己的冲动,借口道:我先洗个澡。 可即便这样,她仍然没有走,后来的事,便不是他理智能控制的了。 黑灯瞎火的空间,交缠的身体、潮热的呼吸…… 那晚他将她摆成各种姿势,毫不节制地在她的身体里射了一次又一次,做到最后她腿都都是抖的,眼角沾满因生理快感溢出的泪水。 他抱着她娇软的躯体,惊讶于她平日性子冷清,在床上居然可以那么敏感,那么热情—— 同时也意识到,在她面前,他的自制力和其他男人也没什么不同。 脱力的一晚,身体格外疲惫,但大脑并不是很想休息。 他看着睡熟在枕侧的人,心想,不然就交往吧。 虽然他们这开始有些荒唐,但没有也研究表明,荒唐的开始就一定没有好的收场。 虽然他并不认为他对她有多少感情,更多的是冲动的欲望和积攒心底的一种熟稔——但这并不影响什么,他和她前几任也没有多少感情。 如果她需要他负责的话,他愿意同她正儿八经地建立一段关系。 他在混沌的睡意和莫名兴奋间迷迷糊糊地想着。 然而再次睁眼是,枕边空无一人。 没有纸条,没有讯息,她甚至没有叫他一声,道别一句,就这么走了 他在中佑律所的电梯间再次撞见她,她明显一脸疏远——并不需要他负责。 那就算了吧,他想。 说不上失落,但不可避免的,微微有点可惜。 就像他好不容易发现一道美味,刚放开吃了一口,就被人端走了。 可能是男人是劣根性,对于自己睡过的女人,总是有种莫名其妙的占有欲。 后来当得知自己销售部的员工在打余欢主意时,高宴忍不住再次多管闲事—— 他提醒余欢道,唐安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余欢却并不意外,笑道,她只是打发时间而已。 打发时间? 她高中时就识人不清,前男友又劈腿—— 他倒不是觉得她笨,她只是太单纯,同时不够心狠。 如果一定要打发时间,高宴想,那她不如找他好了。 至少他有分寸—— 至少哪天她想认真了,他也是可以负责的。 对于恋爱,高宴向来不算慎重。 高中时的初恋就是个笑话。 后来大学遇到梁诗韵,对方似曾相识的冷清和专注,让他生出过好感;于是他便追求她—— 再后来是凌菲,母亲喜欢她,她也确实是个优秀的人,他便在接触了几次后同她开始交往—— 都说女人阴晴不定,心思难捉摸。 但或许是家里有个特别造作的高岚,高宴在和异性相处上并不存在障碍。 他自认还算体贴也做足了男友本分,可凌菲却提出了分手。 那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被甩。 他并没有难过,因为他自己都感觉到不到自己对凌菲的爱,最多只有欣赏和好感,以及对世俗眼光的迎合和对亲人期待的满足罢了。 父母那满地鸡毛的婚姻,让他从小对婚姻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期待。 他在生意场上见了太多的貌合神离,同床异梦,甚至反目后仇——对于感情更是越来越无所谓。 男女朋友也好。 或者简单的肉体关系永远将他和余欢联系起来似乎也不错。 尽管他心里知道,肉体关系并不牢固——但这世上的关系,本来就没什么牢固的,没有一种承诺可以被无限拉伸到永远。 既如此,何必那么执着呢?他想。 直到那天,那天余欢问他,她的婚礼他会来吗。 她的婚礼,她和谁的婚礼? 尽管知道她可能只是随口说说,他还是没办法得体地回应,他第一次意识到,他并不能接受那样的场景。 接受她和别的男人结婚生子。 心安(微H) 什么时候喜欢她的? 感情这种东西不是凭空出来,要让高宴说,那必定实在无数个交缠放纵,耳鬓厮磨的夜晚一点点累积起来的。 是第一次他从她家离开,回到空无一人的住所,瞥见空荡的房间,觉得缺了点什么的时候。 是他第一次抱着她,生出只是想要单纯地抱抱她,和她说会儿话的心思的时候。 又可能更早:第一次吻上她的唇,第一次看到她裸露的肩头,第一次为她心意被践踏感到不平,第一次听到她念诗…… 只是他没意识到罢了。 高宴在浴缸沿边坐下,看向余欢:“你想知道?” “嗯。”余欢。 “过来。”他分开腿示意她坐上去。 余欢贴过去。 高宴拉着她坐到自己腿上,却只道:“故事很长,以后再慢慢讲。” 说着扳过她下颌,再次吻上去。 他柔软的舌带着侵略的气息,一颗颗掠过她的牙齿,温柔地向她口腔深处探去—— “唔……”她还想再追问。 他已经借着唇齿相贴的间隙,再次进入了她。 饱胀的头部再次撑开嫩滑穴肉褶皱,将它们一一打开。 不久前他们才做过,那里尚未完全合起来,他把着她的腰肢,轻轻用力,便毫无罅隙地顶了进去。 身体被逐渐盈满的充实,让余欢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相连之处涌起快感,光是轻微的厮磨都异常鲜明;她很快便热情回应,内里不住分泌出湿滑的液体—— 他便借着那润滑抽插了起来。 两人呈面对面的姿势抱坐这,前胸几乎是和对方贴在了一起,呼吸和心跳都彼此相闻—— 这一次,余欢什么都触得到,什么都摸得到。 面前男人是是属于她的。 他的气息将她完全包围,又完全禁锢—— 而她正被他需要,并占有着。 这种微妙的心情,比身下的快感更让人眩晕。 蜜液不住溢出,从腿根淌下来,淌在他的腿上,湿漉漉的一片。 “你流了好多水,都堵不住了。”他俯下身舔着她的耳朵,强韧的大腿故意用力上顶,慢慢摩挲着。 “啊……”她羞恼又带了点撒娇地呻吟,抬起头轻咬他的肩头。 之前她留下的那个牙印还在,她找到那浅浅的痕迹,细细的舔吮,亲吻。 高宴倒吸了口气,伸手将她拥得更紧;又硬又热的性器埋在她体内,冲撞得越发大力。 很快她便无力地趴在他肩头,不住泄出讨饶的喘息。 ………… 洗过澡后,余欢随意用毛巾擦了擦头发,裹着睡袍,用勺子舀着粥小口小口的进食。 高宴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身子后倾靠着椅背,用平板翻看着他秘书发给他的,关于明天要签的合同。 他戴上了眼镜,金丝框的方形镜片,整个人的气势变得内敛而冷峻, 他认真工作起来的样子,让他比平时看上去更有魅力 余欢很少有这样安静地看着他办公的时刻。 她忍不住悄悄瞄他,瞄他鬓发下的耳,瞄他推推眼镜时手指文雅的动作,瞄他修长又骨骼分明的手。 他察觉到她的视线,微微别过头来:“明天还要不要工作了?” 余欢听出他话里的暗示,连忙扭开头。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砰砰”地响起,伴随着沉逸林的声音:“余律师,你好点了吗?我给你带了夜宵,你要不要吃一点?” 夜宵?她哪里还还吃得下夜宵? 余欢抬头去看高宴,小声地开口:“你有告诉他,你来了?” “没有。”高宴摇头。 他来时还不清楚状况,当然不能做出惹人猜想的不妥行为。 不过现在—— “他早晚得知道。”高宴道。 他说着站起身,作势就要去开门;看样子,是打算跟沉逸林摊牌。 可余欢还没做好准备啊。 她出差是来办公的,要是让沉逸林看到他舅舅出现在她房间,那他得怎么想她啊。 再说了,沉逸林那个性子,他要知道了,等于全办公室的人都知道了—— 想到这儿,余欢一个蹦起身,拦住开门的高宴,拉着他就往浴室塞。 “逸林,你怎么过来啦?”将浴室门关好,余欢这才小心的将门打开了一条缝。 “我听到你这边有声音,猜你应该是睡醒了。”沉逸林道,拎高手中的袋子,“我晚上吃了这边的荷叶鸭,挺好吃的,便帮你打包了半只。” “试一下?”他说着就要将盒子递给她,却无意间瞥到茶几上一桌子的吃的。 余欢连忙侧身挡住他的视线,生怕他看到有两双碗筷;接过盒子道:“谢谢啊,我刚吃了晚饭,你这个鸭子,我晚一点儿再试。” 将沉逸林送走,余欢把打包盒丢到一旁,连忙去浴室开门。 “他走了。”她冲里面的人道。 对方却转身看着她:“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呢?” 这是拿她的话揶揄她呢?这还生上气了? “……”余欢。 不过转念想想,要是她长途跋涉飞了千里去见他,却被他塞在厕所里,她可能不光生气这么简单。 难哄 “生气了?”余欢小心地问。 高宴没答。 “我……我只是觉得挑现在这个时候不太好。”余欢解释道,“你也知道逸林那性子,要是传出去让同事们知道了……影响不好。” “对你影响不好。”她想了想,又仰头补充了句,用有些撒娇的语气。 以前碍于两人的关系,她不能向他撒娇。 只有在床上被做得狠了的时候,她才求饶地哼唧两声,顺势去抓他的手臂,装作无意识地滑向他的手心,等他用力地、不自觉地抓紧她的手的时候,她再委屈地同他喊疼…… 但此刻不一样,此刻他们已经互相表白过心意;他就站在这里,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同他撒娇。 某些名叫爱意的东西在心里发酵,余欢走过去抱住他,像猫一样贴在他怀里,开始了她的小动作: 先扯扯他的衣角。 不消气? 那再勾勾手心。 还不消气? 用面颊贴在他胸膛上蹭蹭。 这还不行? 那可别怪她亲他了。 …… 余欢的手指轻触着高宴的手掌,摩挲在他的掌心慢慢往下,滑进去一点点与他十指相扣。抬头接近他的鼻息,慢慢贴近,直到嘴唇轻触、松开又再次触碰。 她够着脚亲一下,便仰头看他一眼。 她的大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本来就明亮的眸子,仿佛晃动着水光。 这都是谁教她的? 高宴低头看了她一眼,最终伸出手臂托住了她的腰,反客为主,再次吻上她的唇。 ………… 在休息室等待着登机,余欢像考拉一样陷进了沙发椅里,一动不想动。 后腰酸痛,昨晚她被折腾地太狠,上午又笔直地干坐半天,这会她的腰简直像废掉了一样。 她把沙发上的软垫拉过来垫在身后。 旁边的沉逸林还在疑惑地研究着机票:“怎么来的时候是经济舱,回去时候就变商务舱了呢?” 余欢没答,只有昨晚的情景还在脑子里慢吞吞地放着。 昨天沉逸林走后。 她被高宴拉着按在床上又做了一回。 本来在浴室她差不多都把人哄好了,一开始他也挺温柔的。 可没一会儿,沉逸林又来敲门,问她上次给他打的领带是什么结,说他又忘了。 …… 然后,等她好不容易隔着门把人打发走,高宴便再次发作了。 仿佛故意折磨她一般。 他将她的腿架在他肩上,变着法子刺激她的敏感点,一时大开大合,一时深深浅浅,故意抵着最敏感的地方,坏心地研磨,直操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他非但没心软,反而用力将她将她试图合拢的两腿分得更开,五指陷进臀肉里,性器肏至底又完全抽出,在她密集的喘息里,凑过去咬她耳朵,问她更最喜欢哪一种。 “都…啊…都喜欢。”她被逼得没法,只好呜咽着回答。 他却不满意:“喜欢怎么不出声?” 他说着把枕头塞到她腰下,抬起她的臀部,使她的大半个身体都处于悬空状态,随后再次自上而下用力挺进;故意折磨着她,要她叫出来。 可是酒店的隔音并不好,之前他们所处的浴室相对还好些,卧室却是紧挨着沉逸林那边的卧室—— 有时候隔壁东西掉落地上她都能听到。 她怎么敢出声。 喉咙里不断溢出断续呻吟。 她只能咬着被子,用紧致的内壁裹着他的肉柱不住吸嘬、收绞;希望他能快点射出来。 但毕竟是第叁次了,整个战线不可避免地被拉长—— 等最后结束,余欢感觉腰已经不是她的腰了。 ………… “可能经济舱超售了吧。”余欢的手在抱枕底下小心的揉着腰,随便编了个借口道。 “那我要怎么填报销单?”沉逸林纠结地皱眉。 “……”余欢疲惫地闭眼,“随便填吧。” 反正你舅舅买的机票,他不差那点钱。 公开 因为出差多耽搁了两天,新的一周,余欢堆了一堆工作要处理。 沉逸林能帮忙做的有限。 余欢疲惫地从电脑前抬起头,今天第叁次去冲咖啡;路过前台的时候,却看到沉逸林正在同事们一起摸鱼兼八卦。 前台聚着四个人,除沉逸林外,有一到下午就闲得发慌的ie、摸鱼达人Amy,还有拿着公文包不知是要外出还是正回来的Roger。 他们一边聊办公室这几天的八卦,一边剥着荔枝。 荔枝是沉逸林拿来的。 今天一早,他就给办公室的人分了荔枝,说他舅舅让司机拉给他的,两大箱,他也吃不完,干脆带来给大家尝尝鲜。 刚上市的妃子笑,正是香甜多汁的时候。 余欢也分到了一份,放在办公桌上,没怎么动——因为她昨晚就吃过了,高宴亲自送去的。 不过沉逸林他们的吃法有点特别,他们是沾酱油吃。 “这是什么奇葩吃法?”余欢也累了,忍不住凑过去想放松一下。 Amy闻言,连忙点头:“我也这么说,可你看他们几个——简直邪教。” ie白了她一眼:“这样吃才不上火好吧。” Roger也跟着点头。 余欢虽然早知道这种吃法,但还没见身边谁有这癖好。 两种完全不搭的东西,怎么看怎么违和;偏偏沉逸林还吃得津津有味—— 余欢不解,沉逸林收到她的目光:“要试一下吗?” 说着,他从盘中挑了一个头饱满的荔枝,剥了壳蘸上酱油,递给余欢。 未免酱油汁滴落,他还贴心地用手虚托着,狂热地安利道:“这样吃,荔枝的味道更有层次。” 余欢有些犹豫,但见对方已经把荔枝都送过来了,还是下意识的张口。 刚咬了一口,玻璃门“叮咚”一声打开,走廊里进来的两个人,正是Fred和高宴。 “舅舅。”沉逸转身。 余欢则连忙伸手接过沉逸林手中的荔枝,用纸巾包起来,掩饰地放到背后—— 虽然大家平日都挺自由,但聚在前台八卦这种事,多多少少有些影响公司形象。 她不动声色地退了两步,将包着的荔枝丢到垃圾桶,ie也小心地伸手推了推装荔枝的盘子,将它移到一个不那么显眼的位置。 Fred当然注意到了两人的小动作。 他一进门就看到了,那么大一群人聚在前台,他想忽视都不行。 他目带警告地瞪了ie一眼,又点头同众人示意,这才若无其事地和高宴谈论着继续往前走。 高宴却停下了脚步,朝着沉逸林方向走来—— “在和同事们和下午茶呢?”高宴扫了一眼前台台面,“上班还习惯吗?” “还好。”沉逸林有点紧张。 他没有薪水,上班时间摸个鱼什么的,他不觉得有啥负罪感,但其他人不一样啊,尤其是ie—— “挺好的。”怕连累了大家,他连忙又补充道,“大家都很照顾我,短短一个月,我就学到了不少东西呢。” “那就好。”高宴点头,目光又转向余欢。 糟了,刚才沉逸林喂余欢吃荔枝的一幕肯定是被高总看到了。 ie瞥到高宴有些不悦的视线,不由得向余欢投去关切的一瞥,仿佛在说,你赶紧想怎么解释吧。 人高总让你帮忙带外甥是,你倒好,把人小年轻的心思都给带坏了,现在被抓现行了吧—— ie的想法也是Roger和Amy的想法。 这段时间,沉逸林粘余欢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老让她帮忙打领带;天天陪着她加班,没事就给她带好吃的…… 高总老江湖了,肯定一眼能看出猫腻。 他们看着高宴一步步朝余欢走去,都替余欢紧张着。 谁知道等高高宴走到了余欢身边,却只是抽了张纸巾,抬手帮她擦了擦唇角—— “嘴角有酱油。”高宴道,声音是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听过的温柔腔调。 ie和Amy面面相觑,都怀疑自己看错了、听错了;甚至Roger都有些难以置信,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沉逸林。 就在这时,高宴又同余欢道:“我晚上和Fred要去一个饭局,你忙完了打给我,我来接你。” 这啥情况?报备行程?还接送? 这怎么听都像是已经在交往了的情侣啊。 这次,众人也不互相看了,目光齐整整地转向余欢。 余欢也很无奈。 之前出差的时候,高宴想同沉逸林摊牌,她就劝阻过他,说那不是好时机,后来他便没再提—— 她以为她和他已经达成默契,暂时还是不公开关系,等恋情稳定一点再说。 没想高宴来这一趟,直接就这么把他们的关系公开了。 但眼下却不能不给面子。 “好。”余欢只好应道,拿起咖啡杯在Fred玩味的目光,和众人惊呆的表情中匆匆离开。 等她回到办公室,果不其然,公司屏蔽了Fred和Rhys另一个摸鱼群里,大家已经炸了。 ie和Amy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分享着刚才的见闻,大家都在@她,让她如实交代:到底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和高宴勾搭在了一起。 就连沉逸林都发来私信,问她,是不是真和他舅舅在交往。 邀请 “太高调了。”晚上,余欢忍不住抱怨。 “那应该怎么办?”高宴反问,“难道要一直偷偷摸摸的,等结婚的时候,再突然发张请柬给大家?” “……” “结婚”二字就那么自然地从他嘴里说出来,一瞬间,余欢好像再生不起气来了。 高宴顺势凑过来亲她。 他将她压在身下细密地吻着,指腹搔弄着她柔软的皮肤,从腰部攀到后背,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 室内的温度渐渐攀高,很快余欢便被高宴剥了个干净;就在这时,下腹忽然传来熟悉的坠胀,伴随着细流的涌出—— “等一下。”余欢推开高宴,起身就往厕所去。 几分钟后,她整个人蔫着从厕所出来:“我那个……来了。” 大姨妈提前造访。 余欢现在身体比当初好了一些,来大姨妈不再会疼得死去火来,但下腹的不适依旧让她整个人懒得一动也不想动。 高宴体温比她高,正适合给她充当人形抱枕。 她舒服地靠在他怀里,他则将手覆到她肚子上帮她暖肚子。 两人就这么窝在一张沙发上看电影。 这让高宴不由地想到了之前也有那么一次,他们也这样什么都没做,就这么单纯地看电影。 那是去年初秋,严裕华的祭日。 高宴一早去扫墓,到了墓地却发现有人比他到得更早—— 墓碑周围的杂草都已经被清理了,碑前放着鲜花,不是菊花,而严裕华最爱的姜花。 当时高岚和她老公已经定居澳大利亚,沉逸林又在美国;能一早到严裕华墓前祭拜的,只剩一个人——高程。 不然,高宴也想不出,谁会在扫墓的时候送严裕华姜花;那分明是当初高程和严裕华定情的花。 不知该说有心,还是该说无聊——人都死了,这些功夫做给谁看呢? 高宴看着那刺目的白花,心道。 却又不可避免的想起,在严裕华最后的那段日子里,高程表现出来的悲痛—— 是所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的低落和压抑,整个人在狂躁和爆发的边缘,仿佛一件极小的事情都能成为引爆他的导火索。 但当他对着严裕华时,又会换上一副轻松的、耐心的面孔:推她晒太阳,给她讲笑话,帮她擦身体…… “你说……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以前一直在外面那么胡来,可能只是想引起咱妈的注意……就像他每次喝醉了都抱怨咱妈没给他温暖一样。”某次,高岚忍不住替他说话。 高宴对此嗤之以鼻。 在高程和严裕华那段婚姻里,纵然严裕华强势、冷漠也有过错,但高程明显是错的更多、更离谱的那个。 若说严裕华行为只是让他们的婚约出现了裂缝,那高程的行为无疑是破罐子破摔——直接让两人的婚姻再无修补回来的可能。 高宴不认同高程出轨的行为,更不想把他那种事后的悔疚定义为深情,那会让他觉得污辱了“深情”这个字眼。 但看着眼前的鲜花,想到高程一个人在墓边拔草的样子——大概率一个人挪动着不利索的腿脚,自言自语的落寞的样子。 高宴心头还是觉得没有由来的堵。 尽管他说服自己,他和高岚对高程的责怪与疏远,纯粹是高程咎由自取。 但严裕华并不在意高程从前的所作所为,她似乎从来不曾介怀他在外面做的那些荒唐事,更谈不上原不原谅—— 他便不确定,他和高岚对高程所做的,替严裕华惩罚高程的那些行为,到底算不算高程的罪有应得。 高宴把自己带来的鲜花放到碑旁,拿出手绢机械地擦拭着严裕华的墓碑。 就在这时,他收到余欢消息,说她例假忽然来了,下午不约了。 不约了? 不知为何,看到短息那一刻,他忽然很想见她。 想和她单纯地说话会儿,或者哪怕什么都不说,就静静地待在一起就好。 于是他回短息道:我已经在路上了。 那天下午,高宴还是去了余欢家。 两人拉了窗帘,像现在这样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电影什么名字,什么内容,高宴已经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抱着余欢很舒服,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和纠结也全都被暂时地抛在了脑后—— 他心不在电影,时不时在出神后问她剧情。 她耐心地同他讲解。 荧幕上斑驳的色彩反射在她的眼里,散出莹亮的光泽,她纤长的睫毛微垂,眼里仿佛漾动着打乱的星光。 他忍不住低头去吻她。 身体稍微一转,两个人的大腿就贴在一起了。 她呼出的热气触碰上皮肤,丰满柔软的胸部随着呼吸起伏,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怀中颤动…… 尽管吻上去那一刻,他并没有欲念;分开的时候,他还是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反应。 她隔着裤子感受到他顶在腿间的东西,低声问,“要我帮你吗?” 她问的时候脸色还有些白,尽管没有捂着肚子,但微皱的眉头却昭示着她并不舒服。 那一刻,高宴忽然觉得自己很混蛋。 同时又很讨厌他和余欢之间的关系——那种只有肉欲把他们连接起来的关系。 明明其它事对他也有吸引力:和她像朋友一样聊彼此的事情,继续和她赖在沙发上看完电影,一起分享晚餐…… 他穿过大半个城市来,并不是为了睡她;可她就算不舒服仍担心着他的欲望,仿佛只要他出现在她的家里,他们就必须做点什么。 高宴错愕地望着余欢。 那一刻,他真的很想告诉她,他心头所想;可真组织语言的时候,他发现他并不能很好地措辞—— 他也怕。 怕那些混沌的感情并没有被理清楚。 怕给她错误的期待,又怕她对他没有那份期待,他的冒失会结束两人的关系—— 好在,余欢比她勇敢。 屏幕上演着什么对高宴来说从来都不重要。 他的思考像藤蔓一样不由自主地缠在怀里人身上—— 她是那样可爱。 在昏暗的屏幕反射的暧昧光线下,他忍不住低头去吻她。 嘴唇相贴。 他伸出手臂托住了她的腰,勾着她的舌头探进自己的嘴,纠缠着她的舌尖,吸住来回舔舐…… 他吻得温柔、舒缓。 没有什么情欲的传递,只是单纯想吻她—— 等他吻够了,他的指腹仍贴着她颈侧的皮肤摩挲着,额头贴她的额头:“搬来和我一起住吧。” “啊?”余欢被吻得晕乎乎的,还没反应过来,又听高宴贴着她鼻尖道:“我想每天下班回来都可以这样抱着你。” 同居 同居? 第一次听高宴提出同居的建议时,余欢第一反应是——太快了,但高宴多提了几次后,余华开始觉得,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先不说这段时间高宴几乎天天去她家,在两人确定了关系之后,一起过夜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们各自的住处都塞了不少对方的东西,从衣服到鞋子,再从沐浴露、洗发水到到平日喝水的茶杯,还有两人共用的小物品—— 其实和同居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余欢最终答应了。 反正她和高宴什么都做过了,也没什么好扭捏的——同居不过是省了彼此来回开车的车程罢了。 她选了一个周六,把东西搬去他家里。 难得周末两人都没有任何行程安排,不用加班也无需应酬——这是完全都是属于两人的假日。 高宴帮着余欢一起把东西收拾好,问她准备怎么过。 “你一般周末做什么?”余欢。 “没有应酬的时候?和朋友钓鱼打球,还有去找你。”高宴。 “自己在家呢?” “我一般不会一个人待在家。”高宴,“你周末呢?” 她的周末? 如果不加班也没有聚会,她的周末一般是打扫卫生,下厨,依旧采购日用品。 但高宴这里—— 清洁,家政每天都有做,沙发缝里一点灰尘都没有;高宴的衣服整整齐齐挂在衣橱、早被洗好、熨好;就连花园也刚被修剪过。 好像只有冰箱略显空荡,里面除了水果、酒、饮料再没其它。 “周末不忙的话,我喜欢在家里煮饭吃,不然,我们去趟超市吧。”余欢道。 高宴几乎不用家里的厨房,偶尔在家里吃,也是提前打电话给家政,让对方买菜再过来。 但认识余欢以来,他只品尝过两次她的厨艺——沉逸林生病那次,还有她要他留宿她家那次。 眼下她主动提议去超市,他当然点头:“好。” 高宴住别墅里区外就有一家精品超市,但基本都是进口的商品,包括蔬果,选择并不多。 为了余欢有更多的选择,高宴开车带她去了远一点的另一家。 余欢在出来之前已经想好了要买什么,进了门便很有目一路只奔日用品区和生鲜区—— 高宴慢慢推着购物车走在余欢身后。不时从她经过的储物架之间拿起一些东西,但从没往车篮子里放。 “你还有什么要买的吗?”很快,余欢把东西买齐了,问他。 高宴摇头。 “那我怎么看你老是拿东西——” “就随便看看。” 高宴道,没说的是,顺便记了一下她用的牌子。 两人去结账。 下午的结账队伍并不长,很快就轮到了余欢。 她从把包里掏出钱包,高宴已经先点开了支付码。 他在等收银员将所有商品一一扫码时,就很自觉地用购物袋将商品全都装了起来。 等扫码一完成,他直接利索的将东西提起,一只手拎着购物袋,另一只手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 “挺熟练的啊。”这整套动作,余欢偏头问,“以前也经常陪女朋友逛超市?” “没有。”高宴道,侧头示意余欢看向前面,“现学现卖。” 余欢顺着他目光看去,前面是一对黏腻的小情侣。 两人买了两大袋东西,男生一手拎着;女生想帮忙却被他阻止,非要一个人拎,并腾出的手去牵她—— 女生拗不过,只好伸手挽上男生胳膊。 于是余欢也现学现卖,将手挽到了高宴胳膊上。 回到别墅,两人歇了一会儿,余欢早早地开始做晚餐。 都是些家常菜,但高宴很给面子地都吃完了。 “我以前都不知道你厨艺这么好。”他将碗筷收进洗碗机中,还忍不住感叹。 “谁让你以前都不留下。”余欢擦拭着灶台。 高宴似乎有些委屈,转头无声看她:怪我? 余欢心虚地别开眼:“我去洗点水果。” 冰箱里有柑橘、苹果、梨等常见的水果,余欢又从超市买了火龙果、黑布林、杨梅…… 看着林林总总的水果,余欢第一次发现,她其实并不知道高宴爱吃什么。 煎蛋问他溏心的还是全熟,他就说都行;吃饭问他喜欢清淡还是重口一点,他也说不挑—— 水果她很少见他吃。 刚才在超市她问他的时候,他说都吃。 也不知该说是迁就她呢,还是故意要她花时间观察他的喜好—— 余欢看着旁边的男人,忽然生起了要小小作弄一下他的心思。 杨梅(微H) 余欢拿出杨梅,揭开上面铺着的树叶,下面全是个大粒圆的红色果子。 但个大不一定就甜。 这玩儿意余欢从小吃到大,很清楚要挑色泽黑红、手感紧实的——至于那些发红发白的,那都是没熟透的,放进嘴里能酸得人腮帮子疼。 余欢找了个水晶沙拉碗,“精挑细选”了半碗杨梅,用盐水细细浸泡。 等她洗好,高宴已经坐在沙发上开了电视。 余欢走过去,挨着高宴坐下,拈着杨梅便往他嘴边送—— 高宴下意识地偏头凑过去,看到是杨梅停顿了一下,但还是张了口;余欢等他咽下后,又喂他第二颗,第叁颗—— 她喂的第一颗是熟透了的,第二颗颜色稍浅,第叁颗颜色更浅。 高宴咬第二颗的时候,眉头便已微微皱起,等到第叁颗,他直接转头看她,目光有点幽怨。 “咦?你不喜欢吃啊,怎么刚才买的时候都不说。”余欢故意道。 高宴只好张口把杨梅从她那两根青葱的手指间衔走。 余欢忍不住露出得逞的笑。 还没开心一会儿,下一秒,就被高宴吻住了—— 高宴俯身压在余欢,两只手抓住她两只手腕,含着杨梅的嘴压着她的唇就往上亲。 他用果子顶开她的唇齿—— 她生怕那汁水挤溅出来,只能配合地张开嘴。 高宴于是略加了点力,卷着那带着细软颗粒的果实在她上颚、舌尖、牙齿上来回滑动,满意地感受着汁液被挤出,又因为重力的原因都流到她口腔里—— 余欢酸得牙疼,不服地卷着舌尖回敬他—— 等松开时,两人的唇都殷红得好似染血。 “该买车厘子的。”余欢看着罪魁祸首不以为意地将果核吐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忍不住哼唧。 他舌头那么灵活,应该让他表演下给车厘子打结的。 高宴转头看她:“车厘子也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余欢问。 高宴不怀好意地看她,忽然俯身过来,再次将她拖进了怀里。 “不过,我更喜欢吃水蜜桃。”他道。 紧接着,俯身隔着衣服含住她高耸的胸,轻轻地咬了咬那敏感的乳头。 毫不意外的,他们在沙发上做了一场。 一开始余欢在上面。 她抱着高宴,随着他的起伏小声地哼起来,之后愈演愈烈,她的哼唱都不成调,逐渐带了求饶的意味,死死压着他,不让他用力上顶。 高宴于是换了个姿势,让她躺在沙发上,然后重新打开她的腿。 他把她双腿架到自己肩头,塞了个垫子在她身下,然后跪着重新进入她的身体—— 他一边不急不慢地操弄她,一边伸手夹了颗杨梅就开始在她乳尖上扫弄。 时而轻缓,时而激进。 余欢一侧乳尖被伺候的高耸不下,另一侧则翘首盼望着那人狂风骤雨般地爱抚。 高宴叼起手中的杨梅,俯身,在边上那点儿上照样画葫芦地画圈挑逗。 余欢一低头就能看见自己的双乳跟着他的动作起伏,被拉扯、揉捏成各种煽情的形状。 “能不能别这样……”她求饶道,伴随着轻微的呜咽。 高宴抬头,将嘴里叼着的杨梅送入她的口中,顺带交换了长长的一吻—— 杨梅酸甜味道在口腔舌尖内蔓延。 他的手指搓揉着她的阴蒂,听着她的哼声不断改着频率刺激她,进出的时候都故意用力顶她深处的敏感点。 太深了,太深了。 可是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下身不断被顶弄着,两边乳房泛红,被蹂躏了一遍又一遍。 余欢伴着动作,呻吟不绝于口。 等高潮再次来临时,她颤抖着身子,只觉上下两张嘴都酸的不成样。 颜射(H) 第二日,余欢是被透进窗户的日光唤醒的。 她的头枕着高宴的胳膊,睁眼,就是他近在咫尺的安静的睡颜。 虽然确定关系后,他们相拥而眠的次数并不少,但他们都太忙了,即便周末,也很少有这样都不用工作的时候。 窗外斜照进来的阳光一路攀升到高宴的背上、颈上和脸上,勾勒出极好看的轮廓, 他一手置于在她脑袋下,一手压在被子外,漂亮的肌肉线条向下一直延伸进被子里,随着他的呼吸轻轻伏动——让她明明看了无数次却还是觉得看不够。 余欢撑着下巴,专注地看着身边的人。 “醒了?”忽然,对方睁眼。 “醒……”她刚说了一个字,他已经倾身过来,开始亲吻她。 明明才刚醒,他胯间的那根不知何时却早已勃起,梆硬贴着她的腿。 那么热,那么硬。 可她的腿现在都还有些酸,而一会儿他们还要出门—— “你平常起床精神都这么好?”她于是在亲吻间隙问他,“那一个人的时候怎么办?” “听过一个词吗?”高宴,“自己动手。” 余欢当然听过。 她就是故意的—— “怎么自己动手?”她贴着他耳朵继续道。 他察觉到她的意图,忽然停下来看她,目光灼灼地看向她。 额,最近她好像越发得寸进尺了。 余欢想,察觉到高宴眸子里潜藏的危险,当即就要下床。 下一秒,高宴却拉过她的手,握上了某个硬烫的物体—— 被子已经在刚才的亲昵间被扯落,高宴的身体袒露在清晨的光线下,就那么伸手带余欢握上他已然勃发的欲望。 她的手刚贴上去,他性器便微微抖了下,越发挺直地向上立着,略显暗沉的红色茎身充血出鼓胀出青筋。 他天赋异禀,挺立的性器,她一手只能勉强握住。 “就这样动手。” 他道,温热的手拉着她,包裹着他青筋环绕的柱身,开始轻缓地套弄起来。 窗帘开着大半,晴好的日光透进来,将他一边照在光明里,一半笼在阴影下。 他低垂着眼眸,下巴性感地微仰;伴随手上的动作着不时发出闷哼,整个人散发着要命的男性荷尔蒙。 她不由地跟着他,刚尝试地收紧了一下手指,便惹出他舒爽的喘息—— “过来。”他忍不住道。 她不明所以,还是依言过去。 然后,他用闲着的另一只手按上她的腿部。 他粗糙的指腹在她细滑的皮肤上抚过,摩挲着,一点点把她的睡裙从腿根推高,直至挂在胸前。 等到她双乳毫无保留的展露出来。 他的目光在她胸前逡巡着,好一阵才推手往上握住了她丰盈的坚挺。 高宴用指腹按着余欢胸前的凸起揉捏。 他玩着她的乳房,感受乳肉在手中的变化,把它乳头搓得又红又硬——然后又低头含住。 他一边大大方方地在她面前自慰。 一边含着她软滑的乳肉,唇齿在上面啃咬着,留下泛红的指痕的浅淡的咬痕—— 接二连叁的吻落在隆起的乳房。 他唇瓣擦过她肿胀的乳尖,带起一阵阵颤栗;挺立的性器在摩擦的温度下蒸腾出若有似无的雄性气味—— 余欢跪坐在床上,被这熟稔的嗅觉和触觉双重侵袭,腰肢逐渐瘫软,人也愈加焦渴。 热量涌向下腹,滑腻的花液不住从腿间溢出,却得不到慰藉。 她看着手中自己肖想的物事,忽然俯身,亲了亲那红润的顶端—— “唔……”高宴猝不及防地喘息。 他本就粗大的阴茎忽然又涨大了一圈。 余欢趴在高宴双腿间,用手扶住它,借口水的润滑把那怒胀的物事全部打湿,然后才小心地张口含进去。 一切都是心血来潮。 她其实很少为他口交,最多是用双乳帮他的时候,顺便张嘴舔一舔。 但现在,不知为何,她就是做了。 她不太会口。 只能按照从前从网上看来的经验,含着他的肉棒吞进去,又吐出来,侧过脑袋细细去亲吻柱身。 她虽生涩,但口腔和她下面的小嘴一样又软又湿,热情无比。 高宴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沉黯,伸手插入她头发中,想将自己埋得更深些,但又努力抑制住,怕自己一不小心压得太深—— 余欢吮吸时抬起眼睛去看他,他那种在在快感边缘拼命忍耐的表情,同他平日的游刃有余想去甚远。 她于是越发变本加厉。 四指沿着茎身越发快速的上下撸动,拇指罩在冠肉上摩挲—— 她一便撸动着他阴茎,一边低头更用力的含吮。 性器顶弄着她柔软的唇部,让浅淡的唇色变得红艳—— 她努力张大嘴,想将他完完全全地含在嘴里。 但是高宴还是太大了,她两只手都用上了,去爱抚对方,嘴也难堪的张大了,却只勉强将它包裹住—— 她于是只能借助舌尖去刺激那敏感前端小孔;含着它,去嘬、去舔、去顶、去吮顶端泌出来的清液—— 柱身和顶端的双重快感让高宴头皮发麻。 他呼吸逐渐紊乱,看向余欢的目光也越发意乱情迷—— 快射了吗? 她问,忽然加快撸动的速度,贴着他的大腿,吐息、亲吻。 汹涌的快感如电流涌遍全身。 高宴不可抑制地抖动了两下,伴随着闷哼,一下子射了出来。 他又粘又稠的精液成股地涌出,贴着余欢的下巴,迸射到她面颊和嘴角—— 它们湿嗒嗒地糊在她细嫩修长的脖颈,又滴落下去,粘湿她的手背。 高宴无力地睁眼,看着眼前的余欢,只觉她像一块涂满了奶油的蛋糕,色情无比。 以后(完) 事后两人去浴室冲洗。 余欢摸着高宴唇上浅浅的胡茬,“你该刮胡子了,刚亲我的时候都扎到我了。” “嗯。”高宴赞同地点头,“那你帮我刮。” 余欢于是真帮高宴刮了起来。 先在他胡须的位置涂抹上剃须膏。 她用指腹在他脸上来回打转,很快就搓出一层绵密的泡沫。 高宴配合地低着头任由她折腾,没有用发胶打理的头发自然地垂在额前,表情是难得的柔和。 余欢盯着他好看的下颌线,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高中他送她回家的场景。 那日狂风暴雨,她在昏暗封闭的车厢中偷偷看他——怎么也想到如今他们后来竟会生出这些故事,想不到如今他们竟可以这么亲密。 余欢涂抹着泡沫,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在想什么呢,这么开心?”高宴垂眼瞥到,问她。 余欢回神:“别说话,我要开始了。” 她仰头靠近他的脸,第一刀小心翼翼地落在他唇角侧面。 虽然给别人刮胡子,她还是头一回,但还是稳稳刮下了第一道白沫。 余欢满意地看着裸露出来的白净皮肤:“抿一下嘴。” 然后继续刮其他区域。 先从上到下刮掉唇周的泡沫,再反向刮去残留的胡茬—— 余欢直起身子,小心捏着高宴下巴让转动着角度。 她连呼吸都摒了起来。 认真的样子让高宴不由恍神,仿佛看到多年前她垂头念书的专注模样—— 直到脸上热气开始蒸腾,余欢用热毛巾把他脸上残留的泡沫都擦干净后道:“好了。” 他才仰头去看镜子。 “我刮得还算干净吧?”余欢用拇指和食指摩挲着他光滑的两颊。 “试试不就知道了。”高宴看她。 然后握住她的手,低头就吻上去,不住用下巴不住蹭她的下颚、脸颊、耳朵…… 两人在浴室闹了一阵,等换好衣服出门已近中午。 他们先找地方吃午餐,然后照计划去看电影—— 大龄青年的恋爱真没什好谈的。 什么游乐场、剧本杀,真人CS……对他们来说通通不适合,他们也只能吃吃饭看看电影。 最近上映的片子里,有一部正好是余欢感兴趣的,高宴于是买了票。 余欢进场看了半个小时后,发现片子和想象有些出入—— 正无聊,就听手机震动,消息来自沉逸林,问她今天还会不会做饭,说想去蹭饭。 昨天余欢难得下厨,忍不住拍了几张照片发朋友圈。 尽管她只拍了菜品,但通过盘子下的大理石台面,沉逸林还是眼尖地认出了那是在他舅舅家。 两人朋友圈还有别的同事 沉逸林于是私信给她,同她求证。 余欢只好承认,然后现在沉逸林就发消息来了,说想蹭饭。 “不然我们晚上约逸林一起吃个饭吧。”余欢把短信给高宴看。 虽然高宴之前在中佑当着众人的面宣告了她是他女朋友,沉逸林也知道了这件事。 但后面因为太忙了,余欢只是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事情经过;也不知沉逸林有没有追问高宴,而高宴又怎么回答的—— 逸林始终是高宴的外甥,余欢觉得,一起吃顿饭也是应该的;就当正儿八经知会他一声,他们正交往的事。 余欢把自己的考虑告诉高宴。 “嗯。”高宴点头,本来也早有此意,不过—— “在家里?” “……”余欢感觉到他不太乐意,“你觉得呢?” “你不嫌麻烦就行。”反正也就一顿。 高宴:“那你叫他晚一点出来,晚上一起吃饭。” “好。”余欢道,低头便开始回信息、 高宴凑过去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余欢发的表情包,很萌的那种—— 他不由蹙眉。 “你说逸林都喜欢吃什么啊?”正好,余欢发完消息又问。 高宴几乎是一下子就脱口道:“你对他可真好。” 语气是掩不住的酸。 “因为他是你外甥啊。”余欢下意识地辩解。 话出口的瞬间却不由地想起沉逸林刚来律所时的情形—— 其实,那个时候她只把高宴当炮友,尽管隐约也有些感情,但一直压抑着,不愿意承认—— 她和高宴只是相互解决彼此生理需求的关系,她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这样的关系特别关照沉逸林。 可不管加班帮他收拾烂摊子,还是他生病她帮她炖汤,甚至后来带他出差—— 她确实如高宴所说,对他特别好。 看完电影出来,余欢和高宴直接乘电梯去商场负一楼的超市。 刚才余欢问高宴沉逸林喜欢吃什么,高宴没说,余欢于是自己问了。 她按照沉逸林给的大方向,细心地挑选着食材—— 高宴推着车:“随便煮点就行,别太惯着他了。” 和在影院时一样,酸溜溜的语气。 余欢笑:“知道为什么我对沉逸林这么好吗?” “又要说是我外甥?”高宴挑眉。 余欢摇头:“我刚才认真想了想,并不是这样——” 并不是这样? 高宴顿时不淡定了,转头直直看着余欢。 余欢继续道:“我对沉逸林好,是因为他像你。” “?”高宴。 余欢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其实,我跟你是同一个高中的。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高一的时候,我们共同的数学老师蒋老师还曾经让你送我回家——” 记得,当然记得,高宴心道。 余欢却不待他回答又再次垂下头,一边挑着菜,一边道:“那个时候我可能就有点喜欢你吧。” “我一直记得你高中的样子,再遇到你却是在四年前——”她道,“这其中间隔的几年,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子的,又经历了些什么?可沉逸林今年刚毕业——” “我刚在影院想了很久,也许我总是忍不住对沉逸林好,只是因为潜意识里我想要对你好,想要参与——我并没有资格参与的,你大学以及毕业后的那几年青春。哪怕沉逸林和你除了长相,并没多少相似之处。” 余欢同高宴坦白,也可说是同他表白。 她忍不住抬头去看他的反应,他微微有些愣,然后伸手去牵她—— 他紧紧拽住她的手,就在她以为他也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低头看了看手表:“现在才叁点半,还有时间,一会儿我们要不要逛下商场?” “哈?”余欢。 这是什么回答? 她在跟他说她高中就暗恋他诶? 他居然问她要不要逛商场? 是他前女友们都喜欢逛商场吗? 他这么有钱,刷他的卡应该挺爽的吧—— 他们想要他为她花钱的时候,总要说些好听的。 他以为她也在说好听的话? 余欢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着,想到高宴的前任们,心头忽然有些不舒服。 她的眉眼肉眼可见地耷拉了下去。 “不想去吗?”高宴,“我还说一会儿去买点东西呢?” “买什么?”买包吗?他准备给她买几个? 余欢没好气的问。 “昨天你不是说床单太滑了吗,我们换一床你喜欢的吧,还有厨房的餐具,你书房的摆件……”高宴罗列着,“既然要一起住,总要是你喜欢的样子吧。” “……”余欢。 她愣愣看着高宴,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心理活动有点好笑。 谁没有过去呢。 但她和他之间有的是未来啊。 她反手紧握住高宴的手:“买了菜我们就回去吧。” “你说这些,一个小时恐怕不够,以后再慢慢卖吧。”她道。 “以后”两个字从她嘴里出来,格外的动听。 “好。”高宴点头。 反正,来日方长。 —————— 完结了哈。 尒説+影視:ρ○⑧.αrt「Рo1⒏аrt」 星河(番外) “你还要买什么吗?手表,袖扣,衣服之类的。” 余欢站在奢侈品店门口,盯着他旁边的男人问。 交往快叁个月,迎来了高宴的生日。 以前两人做炮友的时候,礼物这种东西太越界,现在终于正式交往,余欢决定送高宴点什么。 “没什么缺的。”高宴摇头。 像往常一样的语调,让余欢犯难了。 他确实什么都不缺。 食、住、行有生活助理加司机。 换季的衣服,有品牌店的销售每季帮忙搭配,包括领带、袖口。 况且真要送的话,领带总有种想要拴住对方的意图,而袖扣太过鸡肋—— 余欢考虑过香水,但和袖口一样鸡肋。 至于手表,便宜的不适合他的身份,贵的又不适合她的消费水平。 她思来想去,居然不知道送什么。 “你舅舅生日快到了,你说我送他点什么好?” 好在身边还有个沉逸林,余欢很直接的同他求助。 “礼物啊?我也在头疼这个问题呢。”沉逸林同余欢一样犯难。 从前他在读书,礼物什么的送了高宴也不会收,都是掐着点送一两句祝福就行了。 今年他工作了,加上又是高宴叁十岁的生日,他这个做外甥的再不表示一下就不合适了—— “你说舅舅他缺点啥?”沉逸林。 “……”余欢。 她是来找他出主意,怎么他倒要她帮他参谋—— “你舅舅以前的女朋友们呢……他们一般送什么?”不知怎的,这句话就从余欢口里冒了出来。 “以前的女朋友啊,我就只知道菲菲姐一个,送什么……”沉逸林转着眼珠回忆了半天,“我想起来了,我记得我刚去美国那年,菲菲姐托我找过两本书,什么名字我忘了,我只记得是建筑相关的,她让我帮忙找英文原版,说是送给舅舅的礼物,据说舅舅还挺喜欢的。” 高宴是学建筑的。 平日出门,遇到别致一点的建筑,他都喜欢用专业的眼光仔细审视一番。 凌菲的礼物倒是挺有心的。 余欢想起沉逸林的话,路过书房时,忍不住拐了进去。 书房很大。 办公桌后是整面墙的书柜,收集着各类书籍:管理学、法律、名人传记,书法、心理学,冷门的名着…… 据高宴说,都是装修的时候随手让助理买来当装饰的居多,像他这种几乎天天行程都排满的人,很难有闲暇坐下来一本一本的读。 林林种种的书目中,余欢没有看到外文书籍,倒是意外看到一本标记着”F中学08届9班照片合集”的相册。 相册放得有些高。 余欢够着脚去取,一扒拉相册就掉下去了,摔在地上,掉出一个信封。 信封的边角已经泛黄—— 邮戳和寄收的信息一概没有。 信封很轻,余欢将它夹在食指和拇指之间搓压片刻,推测大概只有一张信纸。 是什么重要的信件吗? 信封没有粘上,随意便能挑开的敞口仿佛欲说还休的引诱—— 余欢忍不住伸进未封口的信封,里面是一张折成两折的信纸。 这么多年的封存,纸质有些变样,用蓝黑墨水书写的纤丽字迹已经有些褪色,但还能勉强认出写了些什么。 “亲爱的高宴: 这是我一周里第4次,也是最近第12次想起你;每当我靠近你,我的心跳便止不住地加速,连手指也跟着颤抖,喜悦的感情充斥着胸腔和头脑。 我终于忍不住鼓起勇气,把这封信写给你。” 只一个开头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余欢仔细看下去,果然……这就是当初她写的那封情书。 他怎么会留着这封情书呢? 她从前的字迹和现在还是有些区别的—— 他知道这是她写的吗?沉逸林有告诉过他? 可这封情书如果不是他有心留着,那就算沉逸林告诉他,他也没办法找回来—— 他肯定是一开始就留着的。 至于为什么留着,是对当初寄信的人有意思? 应该是有意思的吧,不然也不会答应见面,但后来为什么又没有在一起呢? 或者留下这封书信只是单纯感怀曾经的青春—— 余欢被这封突如其来的情书弄得心绪烦乱,晚上当高宴亲近她的时都还有些心不在焉—— 高宴从她敷衍回应的吻里感受到了,问她:“最近工作遇到什么麻烦了?” “没有啊。” “那是什么事?” “我……”余欢,“算了。” 高宴:“不管什么都可以对我说。” 他的目光认真且坚定,一如既往地温柔。 “你到底你喜欢我什么呢?”余欢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慢慢地想了想后又补充,“我是说,你交往过那么多女朋友……我……对你来说特别吗?你认真的吗?” 余欢不是没谈过恋爱。 尽管这段时间以来,高宴的良好表现远超一个合格的男友,对她的好也毋庸置疑—— 甚至问出问题的那一刻,她都觉得自己有些矫情。 可他是高宴啊,是从高中时期开始她便近乎用一种仰视的姿态去看的人。 她也会怕,怕自己之于他没什么特别,怕他有天会厌倦—— 怕她也成为他众多前女友中的一个。 高宴从她的目光里读出那隐隐的忧虑,微微皱眉:“谁说我交过很多个前女友?” “你是我第二个认真交往的女朋友。至于你问我是不是认真——”高宴眉头皱得更紧了,好一阵又舒展开道,“你等我一下。” 他说着起身,没一会儿拿回来一个盒子,绒布质地,方方正正的小盒子。 “这是什么?” “这是我今年的生日礼物。” “?”这么小,怎么看都像只装得下砖戒或耳钉的样子。 高宴在余欢疑惑的目光中补充道:“沉逸林他妈妈问我今年想要什么礼物,我说我交女朋友了,于是让她帮我设计了这个——” 他说着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钻石戒指。 铂金材质,主钻是圆砖,经典的六爪镶嵌款式,旁边是起落有致的辅钻,与主钻相互辉映,仿佛璀璨的星空。 “这……”余欢当即惊得说不出话来。 高宴拉过她的手,很快,她只觉无名指上套上冰凉的一圈,大小刚刚合适。 “这个戒指的名字叫‘星河’。”高宴将她的手拉起,从各个角度欣赏了一会,“尺寸挺合适的,款式你还喜欢吗?” “喜欢,”余欢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可是,这也太快了点吧……” “是太快了点。”高宴点头,“我本打算再等几个月,找个合适的时间,带你去吃烛光晚餐,然后跪下向你求婚的。不过你问我是不是认真的,我想这是最有说服力的证据—— “是发生什么事了?”高宴又问。 “没什么,是我多想了。”余欢道,对上高宴追问的目光,只好简单解释,“不是你生日快到了吗,我不知道送你什么礼物好,问了沉逸林,他跟说你前女友送过你两本英文书籍你还挺喜欢的,我就想看看,结果书没找到,反倒是找到了一封情书……” “情书?”高宴拉余欢起身,带到到书房找到那封信,“你是说这封?” “嗯。”余欢点头。 “所以你吃醋了?”高宴又问。 余欢没说话。 高宴拉她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凌菲送的那两本书,我留着用处不大,所以送给楚夏了——就是上次婚礼你看到的梁诗韵的老公。至于这封情书,我之所以还留着——” 高宴将信纸从信封里抽出来:“这不是你写的吗?” “你知道了?!”余欢,“逸林告诉你的?” “关沉逸林什么事?你同他说过?” 高宴的目光又开始变得危险起来。 余欢发觉自己说错话了,赶忙切回正题,“那你怎么知道?” “早就知道了。”高宴,“你还记得上次你问我什么时候喜欢你的吗?回来后我一直忘了告诉你,其实早在高中时我就注意到你了……” 高宴开始讲述他的视角。 他坐在沙发上,把余欢抱在怀里,用一种降低了的,缓慢而磁性的嗓音徐徐讲述当初的事。 他的手揽在余欢的腰部轻轻的抚摸这,嘴唇紧贴着她的耳朵,每说一句话,嘴唇便轻触一下她的脸颊。 他详细地描述着,那些足以让余欢兴奋雀跃的细节。 她听着他性感的声音,闻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乳头在若有似无地抚摸下又硬又挺,身下也跟着湿了—— 等他终于讲完,她转过头来面对着他,捧着他的脸便吻了下去。 他停止说话,将手伸到她的颈后,手指埋进她的头发里,加深地回应她的吻。 等绵长的一吻结束,他抚摸她的背脊和肩膀:“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余欢摇头。 高宴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从她背上收回来,慢慢顺着相贴的缝隙伸到了她睡裙下面—— 那里透明软黏的液体早已将内裤浸湿。 他褪下那她碍事的布料,收回手便扶住自己同样挺立胀痛的性器对准她胯下—— 她扶着他的肩膀慢慢地坐下去。 粉唇的两瓣被他的龟头上缓慢抵开,她刚感受了了一下那灼热的温度和坚实的硬度。就听身下人轻咬着她耳垂的边缘:“现在该我问了?” “为什么要帮别人写情书?”高宴问,搂着余欢把她固定住,稍稍挺腰,让自己进去得更深了些。 “……”余欢没答。 “嗯?”高宴又顶了一下。 酥麻的感觉深刻而清晰地从下体私密处地窜上来,直窜得她头皮发麻,她甚至不知如何撒谎,只能如实道:“对方找我帮忙,我就帮忙写了……” “帮忙?没收人家报酬?”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这要怎么回答啊? 余欢脸颊滚烫,仰头控制不住地从嘴里流露出娇吟。 “写的时候在想什么?”高宴换了个问题,嘴唇贴在她的脖子上,轻轻地吻,去舔她并不突出却隐隐颤抖的喉结。 余欢呻吟地更厉害了,后仰着头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忽然见他将一旁的信纸捡起展开。 “亲爱的高宴: 这是我一周里第四次,也是最近第十二次想起你;每当我靠近你,我的心跳便止不住地加速,连手指也跟着颤抖,喜悦的感情充斥着胸腔和头脑。 我终于忍不住鼓起勇气,把这封信写给你。 你可能不会感兴趣,我什么时候对你入迷,就像耀眼的星星,从不在意地上的微尘,但在一百万年后,当恒星碰撞,我们都只是星尘,请允许我切入正题。 我喜欢你——” 他身下轻顶着,双手按在她的臀上捏了捏,“后面呢?” 余欢没有回答。 他又向前倾了倾身子,唇舌从她的颈间离开,隔着轻薄的丝绸布料,含住她凸起的乳尖,用灵活的舌头逗弄着,只把那里舔成湿漉漉的一片。 他一面折磨着她的双乳,一面将手滑回到她分开的腿上,用拇指托住她潮湿的土丘,按压着那同样充血的小核摩擦着…… “后面是什么?”高宴用一种哄诱的语气道。 即便是在捉弄她,他整个人依旧呈现出一种难以抗拒的魅力和性感、 余欢想起早上匆匆回顾一遍的信纸。 尽管当初因为委托人的要求,那信她加了很多肉麻的、夸大的甜言蜜语,但也有部分是她当时真实心情—— 她不需要努力回忆便接口到:“我喜欢你。” “喜欢你闪闪发光的样子,喜欢你优秀却依旧谦卑、包容的姿态,喜欢你悦耳的声音,喜欢你万事不惊的淡然……” 她刚念了两句,就感觉身下的性器忽然胀大了一圈;翘着头精神抖擞地撑在她身体里—— 粗长、坚挺,甚至硬到青筋都暴起。 “继续。”高宴道,用力压下她的臀,饱胀的阴茎撞击进她的小穴深处—— 硬物摩擦过脆弱的内壁,密集的猛烈抽插让腹部一阵阵紧缩。 “啊…嗯……”余欢一松口便漏出甜腻的呻吟,只好结结巴巴继续:“有很多原因可以解释,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仰慕你。然而即便有这么多理由,依然不够描诉你的独特的。 我始终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样子,你穿白色T恤,身姿挺拔,一双深邃的眼睛迎着朝阳,像平静的湖泊,又像涌动的星河……” 久远的记忆涌来,余欢的声音不自觉带上了感情。 她半阖着眼,在念诵间低头看身下的男人。 他的表情也不再游刃有余,那双深邃的眼里因她而生的欲望正熊熊燃烧着,身下的力道也随之变重—— “噗嗤、噗嗤……” 摩擦渐渐出了水声。 两人交合的下身湿漉漉的,透明的花液被捅地溢出来,不住黏在布料和彼此肌肤上发出淫靡声响。 “在我所见的一切,所经历的一切中。 你比膨胀宇宙中每一个恒星都珍贵。 当我写下这些话。 时间在我笔尖身旁变慢,你开始出现在我的脑海。 炫目的,兴奋的, 我像在燃烧, 又像在痊愈。 ……” 余欢的声音还在继续,忽高忽低。 高宴牢牢追着她的双眼,不时地配合她的内容加重力道—— 好几次顶得余欢尖叫泄了气,用力调整呼吸才能继续数下去。 饱胀的性器不知疲倦的出入。 每次进入,都仿佛要将下面两个鼓鼓囊囊的袋子也一同塞进。 每次退出时,都把合不上的穴口翻出红艳的嫩肉。 高宴不断深入且用力地占有着余欢。 余欢目光涣散地张合着双唇,双手环着他的肩,很快到了极限边缘—— “信所能载,不足十一。如果可以,我希望……“ “希望……嗯…我不行了……”她眼角溢出快感带来的泪水,连声音都开始夹着气音;脸埋在了他耳畔,“不念了可以吗?” 回答她的是比刚才更激烈的操顶。 余欢被顶得双腿酸软,加快了声音,企图用快速的语调念完最后的一段。 “我希望见面后……见面后把此刻的心情一点一滴告诉你……亲眼见到你的反应……亲耳听到你的回复……” 就要袭来的高潮让她几乎晕眩。 她还没念完,下身便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大腿也开始颤抖,连脚尖都蜷缩起来—— “高宴……” 她承受不住般哭喊出身下人的名字,手指胡乱攀抓着他的背。 他亦加快了速度,粗壮炽热的东西顶入到深处,又硬又热的性器凶狠地冲撞在她的敏感点上,顶着她不断摩擦—— “啊……” 终于,她破碎地哭叫着到了。 他狠狠地抽动了两下,赶在她奔溃的末端和她一起达到高潮—— 两人汗湿的身体抱着一起。 余欢在炫目到大脑都近乎空白的快感中,感到手指被交握—— 额上酥酥痒痒的,是高宴亲吻她的汗珠,用温柔的嗓音正对她刚才的告白的进行回应:“我爱你。” 这番外写出来和之前微博上预告的还是有些出入哈。 本来还想写一个两人和隔壁楚夏夫妇一起出游的番外的,但都到这个份上了,让余欢吃梁诗韵醋好像也没必要了,我看后面再贴点别的小剧场或者段子吧,长的番外就没有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