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端玩家》 第1节 =============== 书名:低端玩家 作者:金呆了 文案: 酒吧灯光昏暗,人影攒动,音乐动感得恰到好处。 我举了杯酒,走到一身着抹胸的陌生美女旁边,表情夸张,小指偷指了他方向:“那人一看就是渣男,我刚看见他踮脚俯视你那儿了。” 美女气鼓鼓,惊讶地捂住嘴巴,护住胸,不敢相信眉来眼去的帅哥竟这般低俗。 半小时后,我在角落与人调情,一只手擒住我后颈,力道不重,满是酒渍,他恶狠狠地在我耳畔磨牙:“你这叫哪门子wingman(泡妞拍档)?特么坑队友啊!” 非玩家误入玩家局,游戏开始! #大白话叙述,vr第一人称 #任意“雷点”读者慎入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吻,韩彻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立意:友善友善 =============== 第1章 二十二岁那年我独自来到了m市,一个全然陌生的二线城市,和生长的北方城市与念书的南方城市不同,这儿四季分明得刚刚好,就像他一样。 我和他是通过社交网络认识的。那时的豆瓣还是个文青网站,约|炮这词儿尚算新鲜。 豆邮了一阵,好感正盛,和他唠嗑的日子消解了我对于陌生城市的恐惧,而对一个男生的期待值蹭蹭冲顶。 他太棒了,年轻、帅气,甚至还多金幽默。每次聊天结束,我总耐不住躁动的手指,上滑到聊天的顶端,回味字里行间的趣味,揣测他对我有几个意思。 我的相册里放了一张宿舍合影,四个姑娘,他问哪个是我,我让他猜。 他说最左边的,我问为什么? 他说,左边的那个最好看。 我佯装不开心,憋了30秒回复他,我不好看咱两是不是就不能聊天了? 他说,没,不影响聊天。 我说那影响啥? 他哈哈两声,插科打诨了过去,那天说完晚安后半小时,我刚回味完聊天记录,拉到最底下,他难得没立刻睡,发了一条消息给我:没说完,不影响聊天,但影响见面。 完了,我抱着手机,彻夜未眠。 后来他告诉我,原来他在评论区里看到了我和其他豆友的回复,确认最左边那个就是我,“不过没看评论区的时候,我一眼看过去就觉得那是你?” “为什么?” “特灵气,就像你发的影评一样,会发光。” 不是没恋爱过,艺术生感情课开得都比旁的孩子早。 我高一就会给男孩递情书了。高二开始,小树林是我最喜欢的地方,恋爱就去那里打啵儿,单身就去听墙角,不知道为什么,我喜欢听人接吻,听女孩嘤|咛,听男孩喘息,就像现在有人喜欢用软件听风声雨声听海螺声一样,我喜欢那些黏黏糊糊的欲罢不能。 自然,我也喜欢暧昧期的欲罢不能,而这个男人给我的欲罢不能是我开化来最凶猛的一次。 我认为这是丘比特的张弓声,是幸福在我耳朵边敲门。 他的豆瓣名儿叫“zach”,一个英文名,我加了他的qq,昵称也是这个。 他是路桥设计师。我装白痴,问这是什么,在当时我应该就是白痴,确实不知道。他告诉我,说不定某次经过的道路可能就是出自他设计公司之手,说不定我仰头看见的某排路灯就是他画稿的一角。 我追问是吗,你公司叫什么名字,我以后每走到一条路我就百度谁设计的。 他卖关子,这个......当面告诉你。 我每天的心跳都被他调戏得像撞钟,一是“duang”得大力,二是时间固定。 他每天上午九点上班准时登q,晚上五点下班吃饭准时下q,不加班晚上九点准时睡觉,像个幼稚园宝宝一样规律作息。好在他们这行经常加班,吃完饭有时候会再次上线陪我聊会,后半夜加班的时候也会靠我这个夜猫子提神。 我们大概聊了三个月,这期间我和新同事把m市兜了一圈,我发现这个城市的晚上特别好看。 同事有车,穿行在高架上时,繁灯像燃放的仙女棒,将我那点儿想念也点燃,想到他,同事持续吐槽老板的负能量也被我忽视了。 网聊的那几个月,我最喜欢q上“叮咚”的消息提示音,那简直是我的起搏器,叮咚一下,心跳便能上百,我每天就靠这点儿肾上腺素维持对陌生城市的热情。 我本孤僻,但全然陌生的人和事放大了我粘人属性,晚上一个人回出租屋特没劲,室友整日早出晚归,我和她住了两个多月,连五官都没看清。 所以我无比感恩,谢谢自己大学混了两三年豆瓣,积累了一定的小热度,谢谢可以在豆瓣上遇见他,是老天搁在m市的礼物。 我们聊到第三个月的时候见了面,出门前我卸了两遍妆,淡了清寡,浓了太俗,我甚至还把宿舍合影揣摩了一遍,最后还是日常妆出门。 我不想显得太隆重,搞得我好像很在意似的。 他说他来接我,从他说出发了那刻我的膀胱就像憋了几天的尿似的,跑去尿又只有两滴,就这么来回几趟,一卷纸都被我擦光了,终于,q上来了他的消息:在小区门口了,你下来还是我上去? 我飞快带上房门,捧着一颗心,飞奔下楼。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文:《罗曼蒂克药丸》,欢迎收藏! 程伊(女主)视角: 分手的时候全世界都黑了,她怀疑太阳不会再次升起,怀疑长夜会一直持续。 后来太阳升起落下循环千次,她突然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了,没有什么能影响日升日落,时间甚至把他的名字都从生活里带走了。 经年重逢,她第一反应是他叫什么来着? 三秒后,那个熟悉的名字在舌头上打了结。 十分钟后,她反应过来,气到捶方向盘,狗男人,光顾着端形象,忘了抽他了! 祁深洲(男主)视角: 当初提分手是想让她冷静冷静的,就知道作!他不明白,为什么穿过人声鼎沸,经历过遥遥异国恋,却在日夜厮守时一刻不停地战火纷飞。 结果冷静完了,特么的她居然处对象了,后来就换他自己去冷静了。 【穿过人声鼎沸,以为是地老天荒,才发现,不过是空中花园。】 第2章 知道我第一眼见他什么感觉吗? 一种自卑感,强烈的自尊心让我把嘴巴合拢,娇羞地抿了抿西柚色的唇瓣。 初入职场,大家都是搬砖的,我已经算公司里每日最花功夫在打扮上的人了,可见了他我才知道,有些东西靠打扮是不够的。 直男自拍要另加20%的分是近几年才流行开的知识点,那天我懵懵地想,他比豆瓣相册里长得还要精神,昏暗的车厢给他的轮廓打上一层神秘的光,手扶在方向盘上,姿态像极昨晚台剧的富二代男主。 当然,可能有车加持,凯迪拉克那冷峻的方屁股性感极了。 我走向车门的那几步,徒手打破网络与现实的壁垒,都说见光死,他简直见光重生。我承认,那一刻真的很花痴。 二十九岁,开五六十万的车,之前聊天中了解他本地人,独居,那便是至少拥有一套房。我非常市侩地想,他应该算时下最流行的“高富帅”吧。 他由内替我推开的车门,“嗨。”我摆摆手。 “这里堵,没法下车为你绅士开门了。”他不着痕迹地打量我一眼,很快直视前方。 那一眼像是四六级考试时,老师拿着准考证身份证和我的脸比较真实度,冷冷抬眸,没有感情,机械撇开。 考试我生怕哪天妆浓了不像了,今日我生怕五官哪里不入他的审美。 “我们去哪儿?” “想好吃什么了吗?” 我和他同时发声,他像利剑,我如软缎,看似势均力敌,实际我毫无承受之力,指尖都抠皮垫子里去了。 他轻笑着回答我:“你选,日式韩式中式法式都可以,我都定了位。” “全部?”我十分讶异。 “当然,昨天问你,你没决定好,我不能让你饿肚子等位吧,这是毛小子才会让美女受的苦。”他趁着等红灯的功夫,侧脸朝我骄傲地一挑眉,又嘚瑟又他妈叫人中意。 说实话,这表情这话换个人来做,都显得装逼。偏偏他,一个土掉渣的“美女”都能戳进我心坎,让我放下那一眼打量所带来的不安。 我面对生人有些局促,何况还是陌生的心上人,这感觉很奇妙,挠得我心慌。我完全没有网络上的伶牙俐齿,假装自在地回答:“那吃韩式吧。” “行啊,我很喜欢那家的部队锅,”他说话时又看了我一眼,我很想像网聊时那样,直怼怼地问他,我这么好看?看那么多遍? 我知道自己长得不赖,也不是什么无辜少女,不会把自己不是主角的照片挂到网上,尽管大家素不相识,但虚荣心还是有的。 那张合影必然是碾压性的好看,然校园里出来的好看总是脆生生的,禁不起太高级的审度。 我不知道的是,自己的羞涩稚嫩恰是他中意的。 那顿饭挺难吃的,我吃不惯芝士,在嘴唇上拉扯不美观,再加上状态并不松弛,三两口便顶住了。 他见我搁下筷子,牵起嘴角:“你们北方女孩不应该很能吃吗?” “你这是刻板印象!北方也有小鸡胃的!” 他刚含了口水,噗嗤一声从两侧嘴角滴落了下来,我忙抽纸,他笑得不能自已,用纸巾挡去半张好看的脸,刚好掩在鼻峰处,癫笑不止,两眼聚着光向我放电:“你太有趣了。” 在鼓励式地聊天下我渐渐放松,说话恢复点网络状态,主动挑起话题,聊他主页被我翻烂了的那些电影,试图凸显我在电影上的独到,但他似乎对这个没什么兴趣,三两句拨弄至让我臊脸的男女之事上。 他问我上一次恋爱什么时候,两眼直勾勾的,正经得像问我大学绩点。 我将长发挽至耳后,特矫情地反问他:“你问这干嘛?” 第2节 换我现在肯定问,你呢,而不是忸怩到大脑当机,每句话都那么不堪回首,完全被他带着跑。 “聊聊嘛。”他让服务员给我换了杯果汁,装似不经意地挑眉扫了我一眼,把我瞧得又手足无措起来。 “大三吧。”如果没记错的话。我恋爱虽然次数多,但是没个长性,前男友凑数字能整一支足球队,却没一个超过俩月的。 好吧,这会我意识到应该问他了,他很少提起自己的事,多数话题都围绕我,可我又皮薄起来,完全没有网聊耍黄腔的麻溜劲儿。 “那......”我刚要开口又被他下一句话吸去注意力,“那就是有一年多没谈过咯。” 他说着若有所思般,四指扣了扣桌子,轻轻的敲打声让我不知是呼是吸。 第3章 结账时他刷的卡,掏卡动作不刻意,寻常事儿一样。 我心态不佳,坐着看人结账有些尴尬,韩料不贵,也就小几百,我开玩笑问要aa吗? 他利落地再次接过话茬,在我心口刷了层糖丝儿:“要是没什么兴趣呢就aa,省点钱可持续发展,但是今天嘛......”他说到这里没继续,两指接过服务员送还的卡,深深看了我一眼。 我从不知眼神有重量,猝不及防,压得我一抖,飞快转身往门口灰溜溜走了两步,再佯装自在地回眸,他含笑大步走来,一手搭在我的肩胛替我拨开门帘。呢大衣厚重,可五指依旧清晰地传感到我皮肤。 他比照片上高不少,可见镜拍的俯视角度真是死亡角度。 “你真高。” “你还说我一米六五呢。”他无奈地搬出我当时的直言。 我记得当时我说完,他打了好几个感叹号让我再说一次,我故意怄他,逼他又说了那句,见面好好看着。“你可太不会拍照了,你那照片看上去顶多一米六五。” 他豆瓣好几个相册,多是电影或风景,只有一个叫《daily》的相册与他本人有关,里面仅三张照片,一张鸟笼家饰,灯光错落笼罩,营造出一种高级感,还有两□□身房全身镜的自拍,质量堪忧,幸好我有眼光,被他主页寥寥几条动态吸引。 “哦?这么说我本人看起来不错?”他嘴皮子颇利索,把我的那点儿心思拆穿。 “还行吧。”我低头,快走到他车门口,他约莫是在口袋里解了锁,身未动,潇洒站在那处,车自觉在我身畔双闪起来,把我带到小男生围蜡烛表白的进阶版现场。 我怕他靠近,率先拉开车门,却发现拉不开,被他打趣了眼,快步走向驾驶座。 疯了,我一定很土很没见识。 这次还是他从里为我推开的车门,我陷在表现不够完美的情绪里,直到他鼻息凑近我冰凉的耳垂,我吓得一缩,蹙眉惊呼:“干嘛!” “安全带。”他示意我,见我恍然,自顾自地伸手拉过,绅士地替我扣上,过程没有任何身体接触,暧昧却在封闭的车厢里放大。 在我警惕的审视下,他还偷闲在安全带“嘎达”的搭扣声里冲我了然一笑,好似把我的顾虑和紧张都看清了。 我当时没有意识到自己遇见玩家,满脑子都是他不会要亲我吧,会不会太快了,第一次见面就就就...... 幸好,他没有越距,很快开出了商业中心,带我兜起风来。 我问他为什么叫“韩澈”,他漫不经心说爹妈随手翻字典翻的,转头又把话题抛给了我,“你呢,为什么叫林吻?” 我的名字在此刻太有歧义,在他别有用心的重音下,我赶紧别过凝着他的眼,往窗外望去。 说实话,我也算谈过恋爱,太知道男生把话题围着你转的难能可贵了,这会不吹几句家里的牛都不算个有钱人。 “大概是爱吧。”我随口玩笑,没想他的笑点简直长在我的玩笑上,竟又乐不可支地扶着方向盘大笑起来。 城市灯火璀璨,车灯霓虹交映出不同以往的浪漫,我突然对城市有了股归属感,柔柔地问,“哪条路是你设计的啊?” “你还真信了?” “不是吗?难道你不是路桥设计师?”他很爱开玩笑,我怕自己把他的玩笑话当了真,反成了笑话。 “我是啊。”他将导航关了,方便我方才与导航相冲的声音发出。 “真的吗?你哪个大学的?”我有名校崇拜症,看他谈吐的自信劲儿应该不差。 “西交大。” “哦。”我的回应不冷不热。没怎么听过,心里有点失望。 “不满意?”他偏头看我。 “听起来不是很厉害。”我觉得我的大学名号比他响多了。 “西交大路桥专业全国第一好吗!”显然戳到他的自尊心,他声调拔高,腰都杵直了。 我装出一副傻白甜的模样逗他,“我以为出来做交警的呢。”好,我知道这话现在发网上肯定被围攻,你母校哪儿,说出来听听,但私下玩笑时我没了分寸,他显然承接得很好,“好吧,我骗了你。我确实不是路桥设计师,我为了吸引美女注意特意编的,其实我就是交警。”他故意深沉地瞧了我一眼。 我跟着附和:“车呢?局里的?” “哪儿能啊,租的,800一天。”他特意学我并不重的那点北方口音。 “嗐,早说啊,又不是外人,我们打车去,多费钱啊。” 一谈一笑间,时针歪过九点。 下高架时他抄了个道,单手打方向盘的姿势很帅,他分了心,有点冷场,我怕尴尬无缝挤出一个新话题:“你路很熟啊。” “土生土长,你住的老城区我从光屁股就在这儿溜达,哪里有老鼠洞哪里有蛇窝我都知道。” 我一哆嗦,“不可能吧。” “怕吗?我告诉你,你的友邻小区以前是个乱葬岗。” 我半信半疑,迟疑了会,“现在应该没事了吧。” “有点阳气自然没事,不过听说啊,如果超过一年不交男朋友,阳气就会很弱,鬼就会找上门来。” 满股子吓小孩的低级谎话,可有魔力似的,听者会自动降智跟着演。 我咽了小口唾沫假装害怕,“那怎么办啊?” 他轻咳两声,单手假模假样地理了理自己的衬衫领,意味深长地看向我,说真的,那一眼我他妈心跳都要停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第4章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忽地凑近,我瘫软在他的眼波里,一动不动,刚才气氛很好,好吧,要吻的话也行,我甚至预备性地舌尖动了动,却不想他慢悠悠地顿住,只听“嘎达”一声,安全带嗖地贴着我的胸|线滑了上去。 我咽了小口唾沫,“然后呢?” “可不就到了嘛。”他努努嘴。果不其然,对街就是我那破烂小区。 我僵硬地转头,对今日的会面恋恋不舍,他主动下车,替我开了门,感叹道:“你住在老城区也好,人多安全,不过就是堵了点。” 我看着地面的影子,我俩粘一块,嘴角不觉牵起,默数了五秒,他抬手看了眼表,我识趣,礼数让我挥手说拜拜。 马路很窄,不到十步,我回头,他长身鹤立在灯下。 见我没进去,他指了指头顶的路灯,挑眉示意,我灿烂地回以笑容,用力地点了点头。 失眠是肯定的,我来m市后睡眠就不太好,再加上总是睡前兴奋,黑眼圈日益明显了起来。 当晚我捧着手机等待,却渺无音讯,我开始设想是不是手机丢了,是不是出去嗨了,是不是在忙工作,甚至还摸黑去照了趟镜子,是不是我并没入他的眼?他的夸赞只是出于礼貌。 我就这么一夜颠来复去完全没睡着,终于在09点03分的时候,他来了消息,寻常般:早啊。 我松下口气,撅起嘴巴:昨晚睡得很早? 他回复:是啊,昨晚心跳过速,你也知道我三十了,跳太快吃不消,早早就睡了。 我坐在工位上,西子捧心,问他那你早饭吃的什么? 没两句他去忙了,一直忙到了傍晚,我中间又发去了两条消息,他到晚上九点才回,我关注手机差点成一个斗鸡眼,不过也幸是如此,粘在了位置上,工作效率还挺高。 【太忙了,今天要通宵了。】他如是这样哀叹,我同情地安慰了他一通,结束和同事的聚餐返回家中。 今日室友带了朋友回来,我一到家便感觉到她房里有说话的声音,定住听了两秒,是个男人。 这个男人住了两天,我难受了两天。 一是我不习惯和陌生男人共用洗手间,二是这几天韩澈非常忙,我的肾上腺素没了,人也蔫蔫的。 我姑爷的大学室友是我所在设计公司的老板,这是我不远千里来这座城市的原因,我算不上关系户,但好歹人家也卖面子,月底实习期一过,我的胸牌换成了正式工。 我告诉他,他说恭喜,请我吃饭哦。 我说当然,什么时候有空? 他凌晨三点回复的我:妹妹,等我忙完,我快不行了。他说完自己还补一句,我行,男人怎么能不行。 寥寥两句,再次将我的落寞扫空。 第一次date结束,我等了两周都没等来第二个,我尽量理解他的忙碌,但懂事的属性也让我陷入了焦虑,“他是不是不喜欢我”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的回复频率越来越低,虽每次热情有佳,理由充足,但我很难不往坏处想。 我安慰自己,只是个网友罢了,但内心却又甘心,我来m市后大部分的时间和注意力都耗在他的头像框上,一时根本无法成功劝解自己放下。 我随意地搜索起他的名字,想知道他在哪个公司,说不定能偶遇。 叫这个名字的太多了,没搜到,韩澈+西交大也没找到,只能叹气,正发呆时想到有次他截图给我看一个网页,昵称是zach han,我鬼使神差在微博上搜用户,还真找到了,头像是他,戴着滑雪镜对着鱼眼镜头,身后一片白茫茫的雪道,有路人和指示牌入了镜,看得出来不是国内。 我欣喜若狂地点进主页,相册里没有照片,三四年前有零星几条吐槽的,其他均是转发nba的消息以及知乎问答。 豆瓣刚出来时,我们说自己玩豆瓣特有逼格,那年的知乎刚兴起,小众,高端,各种神人在上面显神通,四处是科普论文般全面的知识点。就像当年初出茅庐的豆瓣一样,没有用户下沉,使用体验感极好。 我点进他关注的几个知乎帖子,一个m市美食帖子里赞同数最高的id赫然显示:zach han。我当即原地起舞,像是窥探到什么宝藏了一样。 我刷了一下午知乎,颠覆了三观。 他是个知乎小v,关注者两万多,主要靠他勤奋耕耘。 他的回答一部分是路桥设计,什么绕城高速,什么红绿灯安置。韩澈卖弄观点时的表达幽默得恰到好处,刚显得装逼马上又自嘲一句,没什么距离感,和本人很像。一部分回答是美食,他很擅长吃,吃遍全国各地海内外,从街边摊到米其林,见解独到,我一边刷着一边苦笑,他的知乎比豆瓣沉默的主页精彩多了。 要论最精彩的还是他回答的泡妞帖子。 他深谙其道,会回答一些男性发出的疑问,一招一招写下如何泡妞,最后添一句,女孩们看见了吗?快跑! 无疑,政治正确,男的女的都得到了知识点,可我却在他细数的招数里渐渐僵硬,我突然意识到我只是一条鱼,而他将我捕上来后,又将我弃了。 我被骗了,像被骗走了全世界,可却无法报警。 我气得发抖,当即打开对话框,犹豫两秒,又关上了。 不是我收住冲动,是我想起前几日与另一位豆友的聊天。我开心地告诉他我要恋爱了,网上认识的,英俊多金幽默有才,还三十未婚,简直太完美了,那豆友冷冷回复我,不可能有这种男人,要么已婚要么玩咖,没有第三种可能,除非你有中头彩的运气。 第3节 我没理他,继续沉浸在自己价值观营造的小世界里,此刻想来醍醐灌顶,再没有比男人更了解男人这个物种的了。 我飞快冷静下来,再次理了理思绪,点开他的头像,这时我才发现他qq的等级才两个月亮一颗星星,明显是个新号,我打开电脑,漫游了聊天记录,含着羞耻将对话重新浏览了一遍,一边脚趾抓地,一边两爪挠头,太可恶了! 晚上八点半,他终于“下班”,回了我一句:晚安。 我疲惫地上滑,这半月聊的天还不足以前半天多,这么明显的信号我都没收到,想来他在对面应该皱眉头了,这个蠢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看不上她? 我没有回复,在认清现实就此放弃还是刨根究底打死渣男之间纠结,又是一晚没睡好。凌晨两点,我那个室友又带着男人回来了,两人似乎喝大了,桌椅板凳动静不小,我敲了敲床板,但声音没传出去。 我想到了那张鸟笼照片,这种内饰的家一定很别致,隔音不会这么差的。 我住在老城区,他住在新城区,两个区离得不远以南环桥为分界,就是这十几米的分界,房价翻了一倍。 由于老城区要保持古朴特色,不能大兴土木,大型购物中心与高层小区全在新城区,我第一次来m市就爱上了新城区,那里有一条月光湖,环湖的小区都是高价,姑爷带我去老板家吃过饭,他家面湖,风景极好,我当时都想在他家阳台住下了。 我跟韩澈提过一嘴这事儿,他调侃,那你直接住我家就行了,我家正对湖,你说的那个小区风景偏了点。 你敢信,我真的有当真。 疯了疯了。 我整个头埋进枕头,躁动地踢了踢床尾,这回歪打正着,外面听见马上歇了声。 第5章 我颓了两天,没有联系,他自然音讯全无,顺理成章地摆脱了我。 第三天早上我换了个口红色号,精心描了眉,到公司收到不少惊喜和赞叹,我陷入了沉思,如果我的长相没有问题,那是什么让这个玩咖放弃嘴边的肉。 这都不是生气,是好奇。 我的自尊心受到了挑战。 当然,这是我为自己再次回头找的借口,我好奇他为什么不喜欢我。从小到大,我放出信号的男孩都会拜倒裙下,时间只取决于对方的羞涩度。 是那晚哪里不妥吗? 为此我又联系了他,【怎么,肉都没到嘴边就放弃了?】 这次他回的挺快:【什么?】 【见一面吧,我有话要说。】 他隔了老会才回复,倒是演得跟真的似的:【妹妹,忙啊,我也想见你啊。】 【多忙,难道忙得不吃饭?】 见他不答我继续追加:【就抽顿饭的功夫。】 我其实没抱多大期望,没想他说好,明天下午一点开会,我十一点半下班,十二点到你家楼下,行吗? 这会了我也没当真,【我打车去你公司楼下吧,节省你来的时间。】 他说:【不用,我开车接你,只可惜时间短,没法请你吃大餐了。】 我心中冷嘲,别装了,臭瘪三。【呵】 次日我在家睡到十点半,洗漱时看了眼手机,没有消息,于是打开电脑看剧,十一点半,手机响起了久违的“叮咚”。 我愣了会,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下班了,背着头儿悄悄溜出来的。】 我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这算哪一招,等会半路被抓回去加班,还是谎称路上车祸? 他到小区门口时,我对着报到的消息发呆,随手抓了两下头发,冲下了楼。 说是小区其实就是一排楼,我住最里面那栋,没几步便见他的凯迪拉克大喇喇地横在小区门口,黑得发亮,亮得欠扁。 我裹了件黑大衣,素面朝天,抄手盯着副驾锃亮反光的玻璃,形象可以想象,那天打扮了都没看上我,今天更别提了。 我没开门,他也没主动开,过了一会门由内推开,他还是他,笑得人畜无害,“我不能下车,怕交警。” 好吧,这窄窄的路,确实不方便。我飞快坐进去,冷冷看了他一眼。 他问:“怎么不开心?因为迟到了吗?路上有点小堵。” 我完全没注意到现在是十二点十分,好吧,“算上你回程,我们只有二十分钟了。” “是啊,二十分钟能吃什么呢?”他左右看了看,有家苏氏面馆,“面,如何?” 我摇摇头,指了指前面公园的树林,“停边上,说会话。” 他没什么意见,目光迟疑地流连在我脸上,我蹙着眉头没好气,很想扇他,但他又没真渣我什么,或者我竟在怪他为啥不渣我,该死!真贱! 背后一棵大树枝丫伸得长,他别别扭扭靠边停下,歇了火探出车窗瞧了眼,骂了句,“靠!停得跟屎似的。” 我坐在车里看不出什么,不懂男人在车技上的自尊心,还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唤了他一声:“韩澈。” “嗯?”他身子靠近了点,但脸没扭过来,仍在在意车没停好的事。 我冷声问:“你真叫韩澈吗?” 冬日午后,晴好亮堂,寥落的虬枝将影子映在车窗,盘踞在我的脸上,我睫毛慢速度眨动,仿佛能在灰飞间揭开一场骗局。 “是啊。” “不是泡妞用的江湖艺名?”我冷脸戳穿他。 他眉毛挑了挑,“什么意思?” “如果你对我没兴趣应该坦白说,游戏嘛我玩得起,没必要有一搭没一搭地吊着,好像谁上赶着似的。” 我十分生气这半月我所浪费的期待和感情。 他歪头懒懒靠在车窗,目光在我脸上梭巡,似有不解,又似是了然。 我们任光影在眨动中明灭,有一会谁都没说话。 他率先打破这各怀鬼胎的对话,第一次认真叫了我的名字:“林吻。” 我翻了个白眼,不想承认他叫我名字的时候声音好听得耳朵都痒了。 “那天我很开心,”他耷下眼,指尖在方向盘上局促地抠动,“你是那种第一眼美女,比我想象的要好看,又瘦又美,可是你知道吗,我配不上你。” 话音一落,我脸部肌肉肉眼可见地颤动起来,不知道该哭还是笑。他配不上我? 我一个北方女孩,没房没车,工作一般,除了年轻屁都没有,我们的硬件匹配度肉眼立判,什么烂借口。 他见我不信,重重地叹了口气,“你知道吗?我有ed。” 空气再次陷入安静,车子隔音很好,偶有几声鸣笛。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我眼,“你知道ed是什么吗?” 我摇头。 他又叹了口气,“性功能障碍,”顿了顿,“就是不举。” 我眨眨眼,高亢打脸渣男的心忽地down了下来,“那你?” “你上次不是问我多久没恋爱吗?我没回答,其实我怕我说了你会继续问,问出什么来。好吧,”他两手一摊,“我已经五六年没恋爱了。” “因为......那个?”我谨慎用词。 “嗯,刚开始都好好的,但一到那一步就结束了,所以我怕了,如果你不那么好看可爱有趣,我可能会试着处一处,看你能不能接受我,但你太优秀了......” 一个男人在我面前交待这种事,多少尴尬,“这样啊......” 他自嘲地扶了扶额,“我没想到是用这种方式坦白的,我还想给你留个好点的印象呢。” 我垂下眸子,大脑空白,车厢内气氛压抑,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发丝在犹豫时滑落了下来,刚要抬手却被他撩起,替我挽在耳后。 他的手没立刻离开,调皮地拨弄了下我的耳廓,轻松气氛,“别这么沉重,我好歹长得帅啊。” “嗯,你还有钱,还有临湖的房子。”我试着鼓励他,估计很笨拙。 “哈哈哈,这么一听还不错。”他无所谓地笑笑,似乎坦然接受了这件事。 我咬住唇,瞥到时间,惊呼:“天哪,十二点五十了!你来不及开会了!”我完全没想到这么几句话居然说了这么久。 “没事儿,大不了回去被骂一顿。”他认真地看着我,目光柔得我心肠发软。 “可我要走唉,我出来急,门没锁。”我心虚地挠挠头,是真的,但怕他觉得我为摆脱他故意找借口。 “我送你。” “不用,就拐弯那里,几步路,你直接去开会吧。”我松了安全带,手刚碰上门一个念头飞快闪过,突袭了我的心跳。 我愣了一下,缓缓回头。 韩澈在看手机,刚刚对话间他手机确实震了两下。 估计是余光扫到了我的动作,他牵起嘴角,伸出指尖替我拨开额角的软发,无比亲昵,“怎么了?” “我有个问题。” 第6章 “我有个问题。”对,我是带着问题来的,差点被他带跑了。 他冲我扬扬下巴,示意我问。 “你为什么要用qq小号加我?” 他表情没变,对这没头脑的问题并不意外,“大号被盗了,后来也没什么事用qq,跟你聊天后才用的。我又不挂号,所以等级不高。” “那你真的叫韩澈吗?” “不然呢?”他哭笑不得。 “身份证给我看看?”我朝他摊手。 不知道当时我一个孤零零的姑娘哪来的勇气在车里,一个绝对弱势的环境下,试图揭穿一个雄性的骗局。 估摸是色令智昏,但凡他歹毒点,心眼小一点,游戏精神弱一点,我估计至少得剐层皮。 “没带,出来的急。”他有一丝波动,眉心一瞬拱起小山丘,但看不出恼怒。我也是有心眼儿的,紧挨车门,见着不好马上溜。 “驾驶证儿呢?这总不至于没有吧。” 第4节 他嗤笑了一声,胸膛起伏,下颌左右磨了磨,倒也不怒,点点头,拉开我膝前的储物格,丢了个透明文件袋给我。 我半信半疑,打开他的驾驶证。 应是有一阵大风刮过,周围骑电动车的人衣服被风鼓起,身体弓起对抗阻力,我安然坐在车里,对着驾驶证一动不动,仿佛被点穴般。 他也没催我,好整以暇地抄手,脚还嘚瑟地摇摆起来,我都感受到他身体的振幅了。 “你的驾驶证快过期了,要换了。”我半天挤出了这么一句。 “哦,谢谢提醒。”他语气不急不缓,似在等我下文。 我默数了三秒还是决定问出来:“怎么字儿不一样啊。” 驾驶证上是韩彻。 “初中改过名儿,那会皮坐不住,成绩不太好,我妈跟一位大师求来的解法,说我本浑浊,澈字压不住我,所以改成了彻底的彻,”他自在地伸出手指又勾弄起我的发尾,“所以我才考上了全国最牛逼的路桥专业,多亏那位大师。” 我单指推开他轻佻的指尖,下意识嘀咕:“这样啊。” “不信?要不我拿户口本给你看?” “不用,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告诉我你叫韩澈呢?” “我现在不浑浊了。ed了都,就觉着以前的名儿更好,符合我清心寡欲的本质。”他说的是一本正经又逻辑缜密,完全看不出撒谎的痕迹,可就是这份运筹帷幄的自信让我更加怀疑。 “我说什么你都准备了说辞,不慌不忙,也没有对问题的出处提出质疑,这恰恰证明我是对的。”我说完喉头一紧,感觉离真相近了。 这车太降噪了,沉默被窒息的安静拉长。 “什么是对的?”他笑了!还靠了过来。 我鸡皮疙瘩瞬间起立。那张正派俊气的脸此刻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痞笑。 妈的,我终于知道什么叫二月春风似剪刀了,他勾起的唇角和眼尾撇下的弧度把我的世界裁得粉粉碎。 “你没有想要恋爱,或者你的恋爱是有时效的,我只是你的猎物,新qq假名字还有甩女人的技能,你深谙此道,对此娴熟,不是吗?” 笑容没有从他脸上褪去,愈发放大起来,眼里冒出赞许的目光。 他前倾着贴上我的鼻尖,眼瞳在我眸里找寻什么,我生怕露怯,跌了下风,梗直背脊,没避没退。 我们贴的很近,但他没吻,只是低低长长地用气音在我唇上呼了两道热气:“厉——害——” 真相大白。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果然是个骗子,竟骗得人心花怒放,到这会也怪不得他。 我自嘲地说:“我知道我长得不好看,劳您之前费心夸我了。” 他稍稍后退,捏起我的下巴,戏谑地将我打量了一遍,“上次是不太好看,今天不错。” 我眉头刚皱起,他忽地凑近,在我颊畔留下一个轻吻:“素颜更好看,和那张照片更像。” 原来是看上了那张照片里的我,那时我才大二,黑长直,而今我栗色大波浪,风格显然大变。什么变态口味。 “你是变|态吗?”泡妹只喜欢同款? “想多了,我只是这阵想吃清蒸鲈鱼,再香的红烧肉也吊不起胃口,”他说到这处,又流连地抚上我的脸颊,“但说真的,今天你很好看。”他眼里浮出男性的欲|望,却不显轻浮。 我掰下副驾的镜子,意图反驳他,看清自己后,眉心的小山又塌了下去。这瓷白无暇的皮肤,含情剪水瞳,尖尖小小的完美鼻头,配上微微凌乱的头发,当真美炸天,我一时没舍得挪眼,探出小舌尖欣赏了两秒。 无心插柳柳成荫。 “所以你上次没看上我,冷处理我?”镜子弹回,话题继续。好吧,我心眼儿有点小,兜兜绕绕还是自己的魅力问题。 他挑眉,不可置否。 “所以你真的是西交大的吗?” “你猜?”他笑意扩大。 “真的在月光湖旁有房子?” “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趴在了方向盘上,烟灰色毛衣下肌肉型状被勾勒了出来,“你真的太逗了。” “真的二十九?真的是路桥设计师?真的是本地人?那些电影真的看过?”我睇他一眼,开始怀疑起人生来,“脸不会也是假的吧?” 他刚缓过来,又笑抽了过去,半天也没回答我的问题,眼角都沁出了泪花。 我无语,如不是演技,这个渣男的笑点也太低了吧,车都被他笑震了。 见事儿都坦白的差不多了,我准备走人,刚准备张口再度道别,又一个恐怖的念头闪过,我整张脸都拧巴了起来—— “卧槽!ed不会也是假的吧!” 第7章 我洗了把脸,电脑上是播放到一半的韩剧,我切了网页百度起ed来,看完百度百科的词条我拍了下脑门,啐自己,想什么呢,就算是真的又与我何干!难道要施斋吗? 想是这么想,可又没睡好。 睡前,我潜意识里反复回放他从方向盘里擦笑泪的表情,苦笑着冲我耸肩,“你觉得哪个男人会在这种事上开玩笑?” 是啊,真不行都要强说行,何况他硬件极佳,没必要为了泡妞撒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谎。 我消沉了一阵,参加社交沉迷网络都没能拯救我的肾上腺素。 公司有个同事追求我,一起吃了顿饭。是个老实人,可有一股油腻的体味,并不好闻,我拉长回复消息的时间将其礼貌疏远,某一天我突然反应过来,我这不是和韩澈,不对,韩彻一个样嘛。 至于韩彻,我当自己被上了一课,不是每个人碰见渣男都能全身而退的。 但人终究是情感动物,浪费过那么多个日日夜夜,一腔热情耗在他身上,难免有一种失恋的错觉。有时候晚上在路上走着,经过某条街、某盏路灯时会晃神,想到他,马上摇摇头,失笑着再次热情投身于真实的生活。 我想恋爱,很认真的那种恋爱,以前定性不够,包容心很小。学生党穷,我见不得男孩扣扣索索,又心疼又尴尬,没几顿饭便打了退堂鼓。 表姐说我这样的人肯定不愿意陪潜力股发展,完全吃不起苦挨不了穷,我这个势利眼只能找绩优股。 本人深以为然,却不知寻一支绩优股有如上刀山火海,比p2p还毒,层层暴雷,我下了交友软件,质量参差不齐不说,划去一百个终于有一个顺眼的,没几句不是乏味忠厚就是直白露|骨,碰上个万里挑一的有趣,还要提心吊胆是否是第二个韩彻,见面方知我想多了,男人也有照骗! 韩彻再度跟我产生联系是三个月后,豆瓣上。 这期间我有fo他的知乎,他在那个网站异常活跃,我以为他不玩豆瓣了,没想到他会回复我。 我标记了一部电影,说今晚去看,这条更新到我的动态中,他半小时后回复:一个人? 我没回,晚上看电影时豆邮来了,好吧,我承认一直在等待。 和一个有趣多金的人保持联系并不坏,他是渣,但不至于渣到没底线,那条线我又已然触及,在心中拉起防线,无妨无妨。 我有点自以为是,自恋自己的外貌,还错认为自己对男女之事有绝对掌控能力。 二十二岁,屁都不懂却觉得自己什么都懂的年纪,我遇见了改变我世界的奇葩男人。 本以为那三个月网恋是我走过的感情弯路,却不想,他是捷径。 他约我去酒吧,我拿腔拿调,说我不和男人喝酒,危险。 他发了个问号给我,我算男人?我都不知道我在你心里这么厉害。 论一个帅哥幽默自嘲的杀伤力有多大? 成功把我的矫情打败。 我昏头昏脑凭着寂寞的催动出发,他立在晚风里,白色长衫,衣袂飘飘,叼着根烟的模样像辉煌时期许文强身旁的丁力,目光漫不经心地梭巡,完全忽视我。好吧,长得有男主的风范,但穿衣风格匪夷所思。 我走到他面前站定,冲他迷离的眼前招招手,他这才恍然般聚焦:“整了?” “你这口彩泡妞,不ed也没人要你。”我知他好清寡口味,化了个妖冶的妆容。 他将烟递到我嘴边,“抽吗?” “不抽。”我还烦烟味。 “说到底什么浓妆艳粉,骨子里还是清纯的乖女。”他揽过我的腰,撞进那片颠倒的声色中。我试图挣扎,刚滑出身子,被主持人高亢的“八号卡座的张小姐开一瓶皇家礼炮!——”吓到,缩回韩彻怀里。 这是我们最亲密的一次接触,上次蜻蜓点水那一下我都觉得小儿科,好在他的手老实,把我当个沙包似的半扛着,径直往里带。 这个酒吧非常豪华,像是高级餐厅挤满蠕动的肉|体,每个男人头上平均三分之一瓶发胶,一半以上的女人毛都染着色儿。我大学去过几回酒吧,蹦迪去的,一道儿的都是同学,相互照应,当然也玩不开,瞎胡闹。 我承认对成人、高级的世界有向往,但在这里呆超过五分钟后,我开始恐慌。 跟渣男网友混酒吧?当代女大学生失|足前传?我脑袋上生长出问号。 昏光魅影下的男女脸庞瞬间膨胀成牛鬼蛇神,特效般聚在我脑袋边吓唬我。我给表姐发了条消息,告诉她我在酒吧,每小时给她发消息报平安,没发就打电话给我。 这种无措在半杯莫吉托下肚后缓解,我舒了口气,脚底升起飘然感,放松地扭动起身体。 韩彻把我带到卡座后跟朋友说了两句话,约莫是看到我局促地望着桌面,过来提醒我不要喝别人给的东西。 我撅起嘴巴想说我不是小孩,还是乖顺地点点头,刚升起10%的信赖感,他递来一杯莫吉托,拎出浮在冰块上的薄荷叶喂进自己嘴里,咂了下嘴:“尝过了,没毒。” 我接过,刚要喝,被他拦住手,白了我一眼,自己抢去喝了。 我就看着他干了一杯属于我的莫吉托,目瞪口呆,这人怎么这样啊,不是请我喝酒,为骗我赔罪的吗? 没一会他又递来一杯,我挤出笑,摆摆手,他欣慰地点点头,然后对我说:“好了,你学会就行,现在喝吧。” “哦。”我也不是蠢,知道他是好意,伸出手,还煞有介事地秀了下我刚做的车厘子色指甲,再次被他“啪”地打了下手,“还是没学会。” 我,又看着他失望地冲我摇摇头,干了那杯酒。 第三杯我学会了,臭着张脸,一直摇头,直到酒保用托盘给我送来,我才接过。 我可是北方人,酒量挺不错的,不至于半杯莫吉托就飘了,他这一来一回的教学让我放下紧绷,开始享受起这个光怪陆离的成人世界来。 我到这儿才知道韩彻的衬衫刚玩大冒险吹瓶吹了自己一身,所以借了朋友的外套,我说呢,风格大变啊。 他向我介绍了在场的两位男士,一位是个光头,绰号肥仔,他带了几个女性朋友来,这会已经走了三了,另一位已婚,滴酒不沾乖乖男,就是借他衣服的那位潮人,现在正在扒韩彻衣服准备走人。 韩彻留他,他摆手,一副你懂的表情,说不行不行,再不回去死定了。 我看了眼时间,21点。 韩彻送他出卡座,回来时有点失望的样子,见我又马上扯出笑,“妹妹,开心吗?” “连21点睡觉也是假的。”我恨恨说。 他乐不可支,没想到我还在惦记那些骗人话,马上想出了坏点子热场:“要不这样,我们拼酒,你猜出一个我骗人的事我就喝一杯,你猜错了你喝一杯。” “你说真的就真的,你说假的就假的,真假在你一念之间,我压根儿无从查证,当我傻啊。”我鼓起嘴巴,说是这么说,心里还是非常好奇的,“除非有人证。” “喏,肥仔啊!”他一把揽过肥仔,特大爷地一指,“我高中同学,我的事儿他都懂。” 他情绪很嗨,有酒的原因,有音乐的原因,窄劲的腰身跟着节奏松弛摆动,工字背心完美地展现了他健身房的苦果,我没有在美|色面前完全失掉理智,问道:“我喝多了怎么办?” 第5节 大概我带着戒备,他露出讶异的表情,两手一摊,一脸无辜,“喝多了我给你开间房,或者打车送你回家,不然能怎么办?我又不能怎么你。” 第8章 要说呢,我命好,还心大,初出茅庐,虎到遇见渣男还能开开心心做起朋友来。 有天喝多了,拉着韩彻说我可太能了,遇到渣男居然能全身而退,他开始择自己,我算渣男? 我差点把酒给喷出来,指着他大骂男人真不是东西,科学家发现没啊,这种扭曲的自信和盲目到底是哪串基因序列啊? 当然那是后话,先揭露眼前这个渣男的渣度! 肥仔说开瓶伏特加,我嗤笑,这家伙说的骗人话一瓶可不够。 韩彻与我面对面盘坐,酒吧噪声大,我们近得膝盖挨在一起。 我轻咳一声,义愤填膺地开始发问:“真的是路桥设计师吗?” 他得意地扭起脖子,把斟满的小酒杯往我跟前一推,“如假包换!” 我还不信似的看了眼肥仔,尽管他也可能骗我,结果他一脸“这是什么问题”的荒唐表情。 我仰头饮尽,特别豪气。 结果我喝不惯洋酒,入口火辣辣的,摸黑抓过酒瓶看了眼,50度,行吧,酒吧的洋酒都是掺水的,凑合30度吧。 韩彻吹了声口哨,眼带笑意看着我,我嘴巴张成一个“o”型,呼出一口气,“西交大?” “喝!”他举起一杯酒,送到我嘴边,遗憾地摇头,“啧啧,想喝酒真难。” “真的有月光湖的房子?” 他将酒杯往我跟前再一推。 “年龄?” 他下巴往酒桌方向扬了扬,妈的,我继续喝。 “其实你没有曾用名是吗?” 他玩味地冲我打了个响指,干了一杯。动作间他一直看着我,包括喝酒时的抬额吞咽。幸好酒吧昏暗,不然很难不暴露我花痴的本质。 “知乎上发的东西都是真的?”我继续问道。 “知乎?”他僵住了,“什么?” “不是你吗?回答问题的语气还有专业都一模一样。”包括泡妞的兴趣取向。我喝的太急了,一下有点晕,揉了揉太阳穴。 “你怎么知道的?”他表情严肃起来,但没有吓到我,他的严肃并不锐利。 “zach han,并不难搜啊。”我不以为然。 “你都看过我知乎了,还问我是不是路桥设计师?”他有些不自在,自己闷头喝了一杯。 “我哪儿知道啊,万一是你经营的另一幅面孔呢?” “谁有那闲工夫啊!”他又闷了一杯。 “你不闲你撒这么多谎!”我气得自己给自己顺气儿。 肥仔这时候发挥了他最大的功效,主持大局,问我们还继续不,这都没喝趴呢。 我不懂他们要喝趴的规矩,只知道我还有问题没问完,我借着酒劲,肢体动作愈发放肆起来,将手高高举起,一副上课要回答问题的积极动作,“那天你是不是没有会要开?” 他露出欣赏的表情,喝完酒咂咂嘴,“不错。” “有毒吧,这也要骗我!”我哭丧着脸,“还说头儿会骂你。”亏我还为他担心了。 “哥可是股东哎,谁敢骂我?而且,这也不算骗你,这是一种退路。”说到一半,酒吧的dj打碟声儿特别大,他将我半搂在怀里,贴着我的耳朵说,“这样可以找借口不回消息或者开溜。” 他说完松开我,一副“恭喜你,获得新的知识点”的表情。 我对他勾勾手指,他很快凑近。一时没防备,呼了他一鼻子酒气,唇擦过他的鼻尖,“那……ed呢?” 他闪过一丝犀利,很快被玩笑的表情取代,“你是不是要自己验一验真假?” 我摇摇头,彻底失望。 喝完该喝的酒我冲肥仔比了个ok。问完了。没有任何收获,就算我喝的比他多,他依旧是个垃圾。 “那我不明白,你都不行......你泡妞干嘛。”我嘟囔着脸,可惜老天暴殄天物,白瞎这么好一张脸和一副身材了。 “什么?”他靠近我,大声问。 我两手比成喇叭,对着他的耳朵重复,喝的多,说话就大喘气,吹得他耳朵都烫了。 我自察觉不到他眸色渐深,只专注他贴耳的回答:“你不懂吧,我们这种人很变态的,那里不行就想在其他地方找征服感。” “那你干嘛吊着我,当时直接不理我不就行了。”白费功夫的感觉。 “你不是说初来m市就我这么一个投缘的人,我不能把你唯一的希望拔走吧。”他这次没有贴耳朵,贴着我的脸颊说的,说得我的脸湿漉、滚烫。 最完蛋的是,他说完我还有些感动,唇/瓣/张/合地想说句谢谢,确实是他帮我度过了在陌生城市最开始艰难的日子,教会我不少m市生活的便捷方式,结果刚组织到一半,他先问的我,“感动吗?” 我点点头。 他挑起我的下巴,淡淡地说:“那我们接吻吧。” 耳内响起一道尖锐细长的耳鸣声,我皱着眉头,不知所措,张嘴融化在他的辗转娴熟中。 吻到一半,头顶盖下来一件衣服,彻底将周围那些游移的灯光挡住,那一瞬间我们几乎同时攀上彼此的肩颈,愈加放肆热烈。 第9章 吻是被狂震不止的手机打断的。 只是一件衣服罩着而已,我却差点窒息。这绝对是我这辈子接过最刺激的吻,说不上原因,可能对方是个ed,有一种跟“残疾人”接吻的感觉吧。 一丝透亮的银丝勾连,我的口红几乎被他吃光,他喘了几口气,抽了纸巾掰过我的脸,替我擦腻开的口红。他拿着纸巾靠过来的时候我是有些惊讶的,妈呀,这么好? 却不想动作粗鲁,擦得我口唇生疼,“靠,又吃了一堆蜡。” 酒品见人品,可见不是个真绅士。我皱眉扭头,说疼。 他把纸巾怼我眼前,“你自己擦。” 我忿忿抖着唇,心里骂他亲完就翻脸,真是个渣男,正要接过纸巾,他又继续擦起来,这次没用纸,用的拇指,一点点揩,温柔了不少。“黑灯瞎火的,我都看不见,你别越擦越丑了。”我完全不知道我的脸被烈焰红唇糊得像过敏了。 “呵,不是说想吃清蒸鲈鱼嘛,怎么今天红烧肉也能下嘴了?”也没那么有原则啊。 “这阵换口味了。” 他擦完对着摇摆的射灯左右比照了两眼,甚是认真,我的脸瓜子在他掌心像一颗刚被护理过的夜明珠。我略不自在,开始嘴炮,“是不是下面不行,所以上面特别厉害。”那颤动,简直是在我嘴里发小舌音。 “我当你夸我。”他完全没有被戳软肋,甚至有一种为自己的ed自豪的调调。 凌晨一点半,他打车送我回家,摇晃的车厢里,稀薄的霓虹划过脸庞,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话题琐碎跳跃。 “其实我始终没懂为什么summer要跟tom分手。”我们聊到了一部名叫《和summer的500天》的电影。 “两个人分手并不需要强烈的理由,有时候就一个瞬间,这个决定就产生了。”他阖着目,语气懒懒。 我眨巴眨巴眼睛,低喃道:“卧槽,真渣。”虽然像极我过去提分手的理由,可如此冷静,不对,如此克制冷血的回答我接受不能。 我的分手念头虽然是突然产生的,但多多少少能掰扯出自辩的借口,比如我是为他省钱,他口音有点重,他龅牙亲嘴不方便等等。 韩彻的说法把我也扔进了煤渣堆。 下车时,他遥望洞黑的小区,嘱咐师傅别走,低声咒骂:“这破烂小区连灯都没有,怎么设计的啊。” 我指了指保安室门口悬着的一盏照明,“喏,有灯。” 他不屑嗤笑,“月亮都比它亮。” 他没说陪我进去,却跟着我往里走。我们沉默了半程。 初夏的凌晨尤带凉意,风将我最后残留的酒精吹散,我有些感慨,不知道下次啥时候还能再约,“认识你挺好的,以后估计我看男人会更准一些。” “嗯,基本遇到我这种人一回,智商正常点的,以后被男人骗的几率就是零了。” “说不定以后还能跟玩咖过招。”我得意起来,觉得自己掌握了不少知识点。 他不解地看着我,“你觉得什么叫玩咖?” “只动j.b不动感情?” 他停住脚,冷笑了两声,好像这个公认的答案荒唐似的。他抚上我胶原蛋白丰富的脸蛋,戏谑说:“妹妹,不动感情就不好玩儿了,那不如去嫖,反而自在。” “那?”还能是什么? 我眸中映了两个月亮两个他,且那个他越发放大。 “是不要沦陷。”他的吻向我砸来,绵长湿热,却丝毫没让我沉沦,我平白清醒其中,望着月亮,有如被泼了一脸醒酒汤。 生活是要继续的,那个晚上虽然失眠但并不痛苦,我没有急着入睡,反复琢磨他话里的话,想不明白却觉得有意思极了,手指抚上过劳的唇瓣,埋进被窝笑起来,真是荒唐好玩。 没几天,我一个关系不错的前任最近来m市出差,说请我吃饭,我多空啊,热情赴约,也恰好是那天,韩彻说来玩儿不,人少无聊。 显然他是把我当做凑局的人了,我回复他:跟前男友吃饭呢,没空。 无耻的来了,【吃饭能吃到后半夜?你这小鸡胃九点就差不多了,等你啊。】 【万一吃着吃着,后半夜就有安排呢?】 【那一个小时顶多了吧,一点来?我们今天通宵。】 我们这么熟?拜托,他是一个伤害过我的人哎。 我是没想赴约的,但前男友絮絮叨叨的模样让我想跟他再分一次手。 我突然发现我还不如韩彻,至少他在对我没什么兴趣的时候,耐心、人性地照顾我的自尊心,违心夸我。而我面对不合眼缘的粗糙制品,连敷衍的耐心都没了。 八点二十,我洗漱完,韩彻的消息又来了:【来吗?给你介绍高富帅。】 当我十八岁吗?论这三个综合值谁能超过韩彻:【ed的高富帅?】 他发了一串省略号,我抹护肤品的时候反复想,是不是我老提他难过了,正在纠结怎么轻松地把话题圆过去,他的消息又来了:【不是每个ed都会老实告诉你的......】 我嗅到了一丝低落? 第6节 【他们会告诉你自己特别牛,每个前女友都爽得要死,把欢天喜地的你骗上|床,三厘米,五下,还要问你爽不爽,事后烟都比整场战役长。而你,都不敢说一句他不行,配合演出,怕伤他自尊。】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有点超出我的经验范围,回了串省略号。 【打了那么多字!免费教学!这都是需要真实吃到亏才能get的知识点!!!!】 这家伙显然把我当打游戏组团缺人时,随叫随到的候补队员,我没考虑好要不要加入他的友情队列,但不可否认,他确实是我在m市认识的最好玩的人了。 他耐心可真差,我才纠结了3分钟,手上都拿起粉底了,又追来了:【妹妹,我好想你啊。】 我脑袋上飘过一串乌鸦叫,翻了个白眼,【来了!】 他恍然般发来一串—— 【原来是这样啊......】 【既然如此......】 【我好想你啊,林吻,我想和你接吻。】 【我想你想的ed都好了,要不我们试试?】 【过了,有点油了,到给我介绍高富帅那里停住最好。】我对着手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粉底都笑褶了,这个臭男人太可爱了。 【行。直接下楼,我在你家楼下!】 我看着手机上的时间,第一次有一种,21点,夜才刚刚开始的感觉。 第10章 没有高富帅,他骗我,拉着我跟肥仔出来吃夜宵,他们刚打完篮球,肥仔下车都扶着腿,韩彻拍拍他憨实的背:“你这体力真是......” 肥仔反驳:“总比你好吧,把人姑娘累死。” 韩彻轻咳一声打断他,将他往里推,自己大喇喇坐外侧,我坐在两人对面,狐疑地盯着韩彻,“把谁累死了?”肯定不是我。 韩彻低头摆弄手机:“他胡说八道。” “对对对,我胡说八道的。”肥仔打哈哈,见服务员没来招呼,问了我们要吃什么,去找正在烤串的老板直接点单。 待肥仔一走,我两手一撑凑到韩彻跟前,“你又有事骗我。”我刚刚竟看到了韩彻难得的闪避! “不是,”他特意往肥仔方向看了一眼,苦恼模样叹了口气,“这种事我不好跟兄弟讲的。” “那他刚刚说的什么?” “姑娘替我挽尊,为我吹牛的。就像我说的,你撞见个不行的,你也不会到处去说吧。”他说完见我一脸呆滞,紧张起来,“你告诉别人我不行了?” 我用力摆头,绝对没有,主要我不知道告诉谁,我和他关系是架空的,没有交汇线。 他松了口气,“那就好,这事儿我跟你讲是因为你善良,别人不一定这么觉得,”他作势整了整自己的领带,“你也知道,我们成功人士,不能有这种丑闻的。” 他这番话说的无比自然,也颇有几分道理,可我总有一种他在演的感觉。我盯住他,几秒后,好吧我想多了。 “哦。”我踢踢他,“高富帅呢!” “在你面前!”他冲我一笑,牙白得我晃眼。桌底双腿夹住我的小腿,我脚踝挣扎了一下,人字拖滑落,脚尖没安全感地左右找鞋。 “我要功能健全的。”我咬牙强调。他条件是不错,可我好歹是个正常女人,那方面的世界我还没正式窥探过,并不打算将就。我爱慕虚荣,贪恋美色,还向往肉|欲的世界。 他没当回事,小腿固着我,同我蹭来蹭去,我起初不适应,没两下脚心竟蹿起酥麻感,我咬着唇任他的腿灵活骚动着。他舌尖痞气地在上唇游移,我则维持脸上正经表情直到肥仔回来。 他起身松开我脚的瞬间,我忙夹紧腿缩回来,心骂,这个男的就该ed,免得害人。 我呼吸有些乱,生怕被察觉,低头细品半天大麦茶,没注意到韩彻那意味深长的坏笑。 肥仔接了个电话,对韩彻说那人不来了。 韩彻双手抱头,苦恼地往椅背一靠,大啐:“靠!没人了!” “什么?” “就我们仨。”他脚尖又伸过来骚扰我,“去ktv通宵吗?” 我是个超级夜猫,通宵对我来说并不难,但三个人去ktv...... 我面露难色:“你只有肥仔一个朋友吗?”今天可是周五哎。 他将手机往桌上一扔,没好气地说:“你到我这个年纪看看,这个点还能叫出来的老朋友有几个。” 烧烤上来了,肥仔给我递了盘子,也止不住摇头,“估计混不了几年我也要结婚生子了,不然没意思,要么只能跟更小的玩儿了。”他冲我响舌,唤我注意力,“你多大啊?” “二十二。” 肥仔坏笑地拱了下韩彻,“卧槽,畜生啊!” m市的烧烤没劲,肉很小,玉米粒都是一颗一颗串的,最关键的是没有气氛,老板烤好了拿上来,感觉没有参与感,北方边吃边烤热热闹闹的。我就这么一说,韩彻应承了声,“好啊,下次一起。” 我扁扁嘴,算了,我也知道,成年人的“下次”充满了未知。 韩彻照例送我到楼下,也就一回,居然像有了默契。 他转身的那刻我也转了身,看着他融进夜色的寥落背影,我沉了口气,高富帅的寂寞貌似和我无差。 韩彻人不错,由于我算准他泡妞是出于寂寞,而我已经不在“妞”的范围内,算半个兄弟,所以非常皮厚地要求他给我介绍男朋友。 他有点不乐意,问我他哪里不好? 我发了一串问号过去。哥们儿,你哪里不好这不明摆着呢嘛。 七月我报了个瑜伽班,由高温瑜伽走到三十八度的室外,竟有一种走入空调的感觉。 六月一整个月我都没有见过韩彻,他约过我一次,但我临时被调去三组,那里的甲方要求我不熟悉,包装设计一改再改,约的那天正在鏖战,所以推了。 我没想到玩咖的世界这么薄情,一回没参加就没我的事儿了,男女之间果然没有友情,我想是这么想,网络上还是跟他聊着。 他去了趟合肥参加路桥项目的活动,据说有颁奖,我问你能得奖吗? 他告诉我,路桥这种东西基本是国企占大头,他们私企是分杯羹吃吃,去参加这种活动主要是扩展人脉。 我总觉得不差钱的人应该去国企,【你为什么不去国企?】 【毕业呆过一阵,每个月两千块,你觉得能干嘛?】 【可是私企应该更累吧。】 【看个人追求,我不喜欢太拘束,现在带团队压力大,自负盈亏但自由。对了,这个月新来的两个小弟弟和你差不多大,想认识吗?】 【好啊!】我的表情瞬间明朗! 【打个预防针,我们工科生非常无聊的。】 我接触的都是艺术生,不以为然,【像你这么无聊就可以了。】 他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要求还挺高。】 半小时后,我:【我连你哪个公司都不知道。】 【下次送你张我烫金的名片。】 我将瑜伽服洗干净,晾衣服时我又听见了兽类的响动,紧张地加快速度,溜进房间。 室友除了带男友之外还养了只金毛,可怜那只大狗这么可爱,而我竟然怕狗。她一般将狗锁在房间,它有时候呆不住会撞门,这让我恐慌,这么大的个,我觉得门不一定牢固。 我一边化妆一边想,合约还有半年,时间一到立马换房子。 打车到ktv时才知这局人有多少! 一个豪华大包乌泱泱的人,韩彻的队伍也壮大得太快了吧。我先看到的肥仔,他体型最醒目,拿了瓶百事站在一二层的楼梯上吹牛,我拍拍他,向他打了个招呼。 他热情极了,“好久不见啊,妹子!”指了指最角落那大长腿骚搁在沙发椅上的韩彻,“喏,那小子在那儿呢。” 我点点头,惊叹道:“一个多月不见,你们找了这么多人一起玩儿!”难怪我已经out了。 他皱眉头摇头,“哪儿啊,这儿我就认识韩彻公司的几个人,其他都是朋友的朋友,还有他合作公司的。” 我了然,跑到韩彻旁边,说实话,一月不见我又有种第一次见面的局促感,幸好他的表情无比亲昵,拉着我坐在沙发上,自己则长腿一展,支着沙发扶手。他抱歉道:“妹妹,今天让你扑了个空。” “什么?”我皱起眉头。 “新来的弟弟在加班!” 他今日难得穿了件我看得懂牌子的衣服,白t牛仔,干净如少年,我一时花痴,点点头,“哦,没事。” “你怎么不问他们为什么加班?”他一脸期待。 我抿抿唇,“加班还能为什么?” “我让的。”他冲我挤了个得意的笑,眼见我脸上的温和破碎。 “神经病。” “哎,万一你和我下属好了,他就成了关系户了,我以后打不得骂不得,还是算了吧,”他大手一挥,“不过呢,这里不少男的,你自己试试。” 我被“关系户”那三字给哄好了,真的开始巡睃起来。 韩彻笃定我找不到中意的,可我傻乎乎,居然真的在两首歌后被一个声音好听的男生给吸引了,喝了两瓶rio准备主动出击,结果人家来搭讪了! 这出乎我意料。 我们听歌的品味相近,都喜欢周杰伦。是的,这年代搬出周杰伦,大家便都是知己,他见我喜欢还特意点了一首七里香,我笑眯眯听着,有一种回到校园的感觉。 他叫胡闵,也是搞路桥的,我问和韩彻是一样的吗? 他说他属于跑现场多一些,还给我讲起路桥的分工,我点点头,假装听懂了,继续看向mv屏幕。 韩彻去洗手间前扫了我们两眼,接着我的手机便震动了一下。 【出来。】 第11章 韩彻给我带了烫金的名片,颤着酒抖的手像模像样递上。 我小心翼翼接过,“我会妥善保管。”得来不易啊,从百度他公司想偶遇,到人家主动告诉我,我还身在他公司聚会里,不可谓不是关系的进步,只可惜这关系已然不复当时。 他公司今日投标中了,是个两千万的大项目,韩彻被灌了不少酒,呼吸都在喷酒精。我确认了眼他的状态,试探问:“那我回去了。” 他点点头,待我走出两步叫住我,紧闭着眼睛努力找回神志:“那人我不熟,就见过两面,你自己考量。” 第7节 我心里切了一声,还能有比你还坏的男人吗?嘴上识趣:“知道知道!” 他抓住我的手臂往身边一拽,我踉跄地差点撞进他怀里。 酒嗝上来,他皱着一张帅脸,抵住气口,艰难挤出一句:“记得要戴套。” 我没反应过来。 他一副怒我不争的表情:“女孩子随身也带一个,这样男的找借口你不会很被动。” 我这才明白他跳跃到什么了,蹬了他一脚。什么嘛,联系方式都没交换呢! 当然很快,聚会结束前我和胡闵交换了联系方式。 胡闵也是北方人,从小在m市长大,我们每天都聊,但不温不火,主要是没有激情,真如韩彻所说,工科男挺无聊的,无聊到无语。 换作高中大学,我聊聊可能就没耐性了,但那会同学朋友多,跟谁都能玩,现在我孤苦伶仃,珍惜陌生城市每一个新结识的人。 胡闵约我吃了两顿饭,还非常实际地袒露自己的财政状况,一套两居室独居,和父母分开住,小有存款,平时没处花。 我看着他离开昏暗ktv后暴露的月球表面皮肤,机械地啃着大盘鸡。房子是很重要,但是脸也不能太丑吧。 表姐知道我在努力社交找对象,一听胡闵工作稳定有房有车,人还老实,劝我,男人关了灯都一样! 我知道这有几分道理,但一天只有10个小时是天黑,就算家里不装灯,那还有14个小时我咋活?要这么说,还不如韩彻呢,好歹观赏性和时效性强一点。 我知道自己非常务实,不然不会被人一张鸟笼照片给吸引,见着男人总想考量硬件,也知道自己不实际,碰着一点儿忍不了的便打退堂鼓准备撒手,这次我想试试,治治自己的臭毛病。 我和胡闵在认识第一个月结束时,进展到了拉手的程度,我以为我会适应这类生物,但低估了男人的乏味性,也忽视了他们小心眼起来有多尖酸。 我性格偏活泼,且越处越外放,聊着聊着,他在我的带领下话多了起来。先是对上司的不满,再是对合作公司的吐槽,这些我还耐心劝解,年轻人嘛,压力大,但他说起韩彻的不是时,我有些尴尬。 我推说过和韩彻不熟,主要是我和他的关系也不便细说,于是胡闵松了口气,说韩彻这个人不行,离远点。 我不知道怎么接,回了个表情包。 他说韩彻恃才傲物,说好的合作临了指出一堆问题,导致他们上半年错失了最大的一单,辛苦付之东流不说,季度奖也泡汤了。那天ktv聚会主要是领导间打圆场,买卖不成仁义在,但他们底下的人都不爽韩彻。 这是工作上的事,我不好插话,就看着屏幕上一条条铺满他的吐槽与抱怨,负能量溢出,搞得我中午午休都眉头紧皱。 而韩彻,自我跟胡闵聊上后,便默默退出了我的生活圈,有回晚上他发来一张酒吧嗨图,惋惜了句,要是你没恋爱就可以一起了。 我心头刚涌起热流,他马上给自己挖了个流氓坑:【记得我说的事儿。】 呸。 最终,和胡闵的关系没能维持超过两个月,我对着日历惋惜,又觉得怪不到自己,是真的不合适。 好在我处理的不错,他说以后还是朋友。 这段关系和我过去的那些一样,食之无味,弃之无所谓,只是这六十天把我和韩彻的趣味暧昧性关系洗成了白水。 生活起起落落,室友和男友也进入了关系疲乏期,他们开始吵架,吵就算了,吵完了还要床尾和,每到隔音差到我恨不得自己聋的时候,都想换房子。 终于有一天,我崩溃了。 那天室友不在,房门估计没关严实。我下班到家,那只金毛上下跳跃要和我亲近。在别人眼里可能是一只温柔的狗狗在示好,而怕狗的我看到的是一只变异巨型怪兽披着金色披风预备袭击我! 我腿一软,尖叫地跪倒在地,使出吃奶的劲推开它,还碰到了它湿漉漉的鼻子,一边逃一边叫救命。 我吃完街边摊,蹑手蹑脚回家,想看看室友回来没,却见家里灯火通明防盗门大敞,两个警察正在问询,室友见我回来忙问我今天回来没? 我这才知道自己出门时门没推上,狗跑了。室友隐有责备的意思,马上又收住,揶了揶眼角的泪,违心道:“都怪我自己没锁好门。” 我又失眠了。 室友和男友找到半夜,还查了监控,我听着客厅他们来来回回的脚步声,说起明天影印寻狗启事的事宜,埋进被窝懊恼起来。 人在异乡会有很多个孤独的时刻,这一刻我对于这二字感受最为深刻。 凌晨两点,室友睡了,我主动联系韩彻,【能聊两毛钱吗?】 在被窝看了半集美剧,切回主界面发现他一刻钟前回复了,但这狗手机吞了提醒:【没流量了,面聊省钱。】 我转手给他充了100话费,【这样可以吗?】 我又等了会,每看五分钟美剧便切回主界面,总觉得可能来消息只是手机又吞了,但实际没有,直到半小时后—— 【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不长 第12章 下楼时我摸黑左顾右盼,希望那只狗聪明点,自己找到回家的路,但实际这鬼黑的深夜只有一道清廖的修长立在几米外,浅浅月光投下半片影。 韩彻刚从外地回来,我坐上车发现副驾上放着一包卫生巾,两指拎起“咦”了一下,不可思议地送到他眼前:“这是?” “ed久了就变态了,”他打开车顶灯,冲我挑眉,“你们女人这玩意还挺好用的。” 我两条眉毛波浪扭动,一时不知他是真话还是玩笑。 他啧了一声,可惜道:“还是有缺点的,就是不透气。” “你一般都垫哪儿啊?”我努力设想了下他身体能用的部位,一片空白。 “哪儿都能垫。”他说着打开来,噌地一下,小天使便在我眼前张开翅膀。他手拂过棉柔表层,给我细数起来,“我比较喜欢下面用网面,上面用绵柔。” 我人生第一次面对一个男的举着卫生巾毫无羞涩感,还好笑地弹了弹,“上面是?” “和你们一样,贴内裤上。” 我大脑当机,“下面呢?” “脚。” 我的表情应该很丑。 韩彻哈哈大笑,“好了,不逗你了,我们这行要跑现场,都是荒郊野岭,方圆几十里渺无人烟,地势也是坑坑洼洼,出差有时候特别临时,叫了就走,来不及整理行李,到那儿就开始徒步几十里,这个东西方便,搁脚底当鞋垫很舒服,不然就是一脚泡。” “那上面呢?” “我也说了,没人就没超市,好不容易找家旅馆只能问他们要女性用品当换洗的内裤。” 好吧,听起来他的工作也挺辛苦的。 韩彻将座位放下,我们面对面半躺着,他开完玩笑见我依旧不语,手朝我伸来,拨开碎发,手指挠挠我下巴,“妹妹,失恋而已,至于嘛?” 我拍开他的手,不屑地强撑:“我从没为感情难过过。” “哟,比我还牛啊!”他难得认真,捏着我哭丧的脸问,“那怎么苦着脸?” “我估计在狗找到之前,我都抬不起头来。”我三两句讲完,扁嘴生闷气,总觉得自己也是无辜的一环,却莫名其妙背了大头的愧疚与罪恶。 我说要一起找,室友摆手说不用,我这么害怕狗看到狗也不敢领它回来。虽然说有道理,但看他们忙碌我好尴尬。 “有个方法可以解决此事。”他食指竖起,在空中勾了个圈。 “什么!”我情绪一震,单手撑头凑近他半分。 “换房子。” “说得容易。”像他们这种人把中介费、房租、搬家费当毛毛雨才说的这样轻巧。 “你呆在家也帮不上忙,还徒惹人烦,这么郁闷也不是个事儿,不如这样,先找认识的朋友去借住几天。” 他说的容易,我想了一圈却没想起谁,都是合租或者和父母住,失望地摇摇头,“算了。”我皮厚厚,忍忍吧。 “你瞎吗?”他突然贴上来,将我眼前微弱的车厢灯全数挡去。 我同他的唇瓣仅0.5厘米的距离,一张口便会挨上,我努力冷静,抿着唇嗫嚅:“这......不方便吧。” “拿我当外人?” 我摇头。 “拿我当男人?” 我噗嗤一笑。 他亲了我一下,笑得无比魅惑:“乖。” 我上去简单拿了两件衣物,拎了化妆包便下了楼。我估计也就住一两天,狗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没想到我真的会到韩彻家,也真的见到了那个鸟笼家饰,悬于客厅一角。 “我住哪里?”同一个男人回家,我多少局促。 “你想住哪里都行?”他将鞋一脱,躺倒在沙发上,疲惫地揉起额角,丝毫没有要带我参观的意思。 我站在玄关环顾一圈,三室一大厅,看起来本来是两厅,后来被打通了,二十多米的大客厅直通出去是个不大的露台,摆着一张竹藤圆桌。由露台探窗出去,是独属于月光湖旁三十三层的风景。 和老城区青瓦白墙的古典风貌不同,新城区才是真的21世纪,凌晨三点望出去,高楼林立于城市中,霓虹在黑夜将其勒出轮廓,周围几栋楼的窗玻零星亮着灯火,cyberpunk之感猛然撞入。 我没出息地张着嘴,站在十一月的冷风里升华眼界,直到打了个喷嚏,方才回到现实。 我趿着软牛皮的男士拖鞋,蹲到韩彻身边,轻声说:“有一间客房,我睡客房啦。” 他揉着山根,嗯了一声。 “你早点睡。”已经三点多了。我刚起身,他一把拉住手腕沙哑地说:“妹妹,我已经睡了两天担架床了。” 我问:“为什么要睡担架?” “加班赶图,”他闭着眼睛,比了个二,“先跑了两天施工地,又熬了两天夜,还大半夜去接你,三十岁的男人真不容易,你要不要考虑报答一下我?” 这个臭男人真是,刚升起感动和温暖,他就来索要东西,时时银货两清的样子,真是存不住一点好。 我反身,没好气地捧起他的脸,嘴巴一嘟用力盖上了去,狗男人,谁占谁便宜还不一定呢。只是舌刚探出抵上唇缝,他便扶上我的肩,脑袋一偏避开了,还故作惊诧:“我是让你给我揉揉腰,你想什么呢。” 我:“......” “不过你要是想接吻也行,”他嘚瑟起来,嘴角刚勾起坏笑,我翻了个大白眼一把将他推倒,膝盖抵上他的腰,超大力地给他“按摩”。 他得理不饶我,吃痛地扭曲着表情还坚持挖苦我,“三十岁男人真不容易,又ed,腰又不好,还引狼入室,下面不行就压榨我上面。” 他一说我更羞了,彻底没了轻重。 “卧槽——”韩彻触电一样绷紧身子,猛地将我翻转,压在身|下,一手捂着腰,一手压住我,痛得嘴直哆嗦:“林吻你真他妈狠。” 我不自在地扭了一下,嗔道:“让你胡说!” 空气中一时只有我们擦|撞的呼吸声。 第8节 他背光,一半表情隐在黑暗里,幽深的黑翟石眼瞳中淬了两个清汤寡面的我。 他粗喘了一口气,俯身贴面,鼻尖抵着我,厚脸皮地说:“我哪里胡说了?”我偏过脸,他的唇直接印在了脸颊上,诱声儿问,“亲我的不是你?”我疯了,手徒劳抵着他的胸膛,试图隔开一些理性的距离,他却不依不饶,滑至我耳畔呵气,齿间厮磨我的耳垂,“还主动伸舌头,在一个男人家里敢这样。” “你又不是男人!”我犟嘴。太丢脸了,这个王八蛋太坏了! “我是不是男人我今天让你知道!”他舌灵活地撩过我的耳蜗,留下一片濡湿的微凉,我颤着半身鸡皮疙瘩,撒娇求饶:“对不起,我错了。”我有点害怕,又有点享受,我和他的亲密行为是普通词汇难以定义的未知刺激。 “哪儿错了?” “不该亲你。” 他冷哼一声,继续吻,我颈后也沦陷了。 我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融化了,在他的唇下化成一汪春水。 “哪儿?” 他还在问,而我被亲得神志不清—— “不该说你不是男人?”他啃上肩头,留下一串齿擦感。 “不该用力按摩伤了你的腰?”他亲上了我的太阳穴。 “不该在不安全环境下......”他咬住我的下唇,轻轻叼住,眼神示意我继续,我吸了口气,拉扯着唇瓣继续说,“挑起亲密行为?” “啵——”我的下唇弹了回来,他撑在我上方,深深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结束了,有点点遗憾但还是舒了口气,毕竟我也没打算和他有什么实质进展。 我曲起膝盖想借力坐起,却无意抵上一无名硬处,我和他同时愣住了,彼此眨眼三秒后我骂了一声:“卧槽!” 第13章 这一晚上是别想睡了,靠! 我站在六人桌一侧,双手掌桌,严肃道:“韩彻!你是不是又骗我!” 韩彻两腿间搁了个抱枕,懊恼扶额,叹息道:“我承认,刚刚我起了歹意。” 我气得脸色铁青,指着他手都在发抖:“好好说!一句句交待!” “这是本能啊。”他将我强塞的抱枕往桌上一丢,腾地站起,“林吻,你长得这么好看,一个男人在亲密举动后对你有生理反应这不是很正常的吗?没有才不对吧。” 我说的是这个吗?我说的是:“你怎么会那啥!” “哪个啥?”他带着疑惑靠近我。 我后退一步,以手间隔距离,“你心知肚明。” 他沉默半晌,失笑说:“林吻,你不会以为ed是硬不起来吧。” 不是吗? 勃|起功能障碍,不是字面的意思吗? 他看我表情便知说中了,比我还气愤:“你当我太监啊!” 我心中狐疑,掏出手机再次百度起来,上次没有耐心,看了几个字就关了,想想也是,一个我一辈子都不会得的病我看它干嘛。 这次我仔细了,将病因也一并了,别过眼,“好吧,是我误会你了。” 他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模样,冷哼一声,慢条斯理给自己倒了杯水:“不举不是举不起来,是男人可控的14级硬|度——软豆腐、剥皮香蕉、没剥皮香蕉还有黄瓜无法控制,还有就是,时间也达不到正常。” “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ed的?”望着他的背影,我突然有点难过,宛如看到一个绝症病人。 “工作后。” “创业后吗?” “我也不算创业,我这行没有人脉,只是注资做股东,”他仰头饮尽,墙上晃动的影子如内心的无助般巨大,“家庭幸福没有童年阴影,感情顺遂每个女孩都喜欢我,智商超群985也就那么随便一考,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估计是天妒英才吧,看过心理医生,也吃过药,改善不明显。” 尽管其中夹杂了非常不要脸的话,但他消沉的语气深深地影响了我。 “那你是硬度不够还是时间不够。” “怎么,你想试试?” 我鲠住,内心希望他是伟岸的,更想带着仰视的角度去接触他,那方面的尴尬还是算了吧。“没事啦,你比三厘米的好一些。”我的膝盖告诉我的。 “......” 他的背脊倏然绷紧,我不知他在憋笑,当又戳中他的伤心事,咬着唇上前愧疚地揉了下肩,兄弟般,想舒缓他低落的情绪。大概是他平时总笑侃此事,我也当玩笑忽视了男人心里的痛。 不知道为什么,站在他身后,我竟有一种为自己丈夫性无能的苦恼感,人真是荒唐的情感动物,这也能代入自己。 “这个力道不错。”他反手捞起我的手往腰上一搭,语气理所当然,“重新按。” 我心里骂骂咧咧,手倒是老实捏了上去,好吧,非常紧实,手感一流。 我按摩还是很有天赋的,一是北方洗浴按摩行业非常发达,二是归功于我爹妈的多年奴役。 我时轻时重力道稳准,韩彻舒服地哼唧,完全放松。我心中一柔,挠了一下痒却见他纹丝不动,讶异道:“你居然不怕痒。” “好像是的。”他脸埋在两臂间,声音闷闷的。 “听说这种人不怕老婆。” 他低笑,切了一声,“也就你这种小姑娘信。” 我撇嘴:“不管真假,用在你身上还挺准的。” “为什么?”他语气淡淡,听不出好奇,似乎只是疲惫地顺着我的话题接续。 “你这种人能把老婆骗得团团转,哪会怕。”一嘴的坏本领。 他沉默了几秒,才迟钝般笑了起来:“这可不一定。” “是吗?那你以前谈恋爱怕女朋友?”谈及这个话题我比较兴奋,手也跟着更得劲。 “怎么能叫怕呢,应该叫尊重。” “少拿知乎那套糊弄我,我不吃口头政治正确这套。”耍油头。 “小姑娘学精了。”他露出半张脸,朝我抛了个满意的眼神。客厅的灯带光线柔和,将他的脸照得无比俊气。 “那你以前怕女朋友吗?” 他憋了口气,半天吐出一个字:“怕。” 我像听到了了不得的事,两手攥成狗爪小拳头,殷勤地给他捶背,“怎么个怕法?” “就是听话吧。” “最久的谈了多久?”我手顿住,认真等答案。 “两年多吧。” “真的!”我不敢置信,这个人居然正常过。 “干嘛。”他坐起身来,活动了下筋骨,非常畅快地伸了个拦腰。 “那你那会ed吗?” “不告诉你,你又不是我女朋友,什么都跟你交代了哪儿成啊,”他还傲娇起来了,“我也得留点儿秘密。” 我忿忿咬牙,换了个问题:“那你们为什么分手?” 他冷冷瞧我:“还记得我上次说的吗?” 我垂下眼,吞吞吐吐地回忆:“分手不需要理由?” “......”他弹了下我的脑门,“你这个复述能力真的是九年制义务教育下培养出来的?是分手不一定需要强烈的理由,这种分手不是出轨,不是暴力,不是父母作梗,是有太多太多无关紧要的小事堆砌,压垮走下去的信心,分手是无奈的最终导向。” “哇,韩彻,我对你刮目相看。” 他肩头一耸,欣然接受我崇拜的眼神。 “所以,那是让你难受的感情吗?”我想起车里我说从没为感情难过过,他说我比他厉害,这说明他有过。只是当时我情绪不佳,没有心情追问。 “嗯,差不多吧。” “真好。”我眼里闪出羡慕,我也想有一段真正的恋爱。 他看我一副傻样:“好什么?” 我把内心想法说了出来,他拍拍我的头:“你这个年纪这么想是对的,这也是我这种人骗一个中一个的原因。” “你真无耻。”简直是生理变|态导致心理变|态。 “谈吧谈吧,谈一段你就会发现爱情不过是荷尔蒙的阶段性产物,然后你就彻底清醒,专心其他事情。” “什么事?” 他眯起眼睛,痞气地冲我耳朵呵气:“比如我做不了的事。” 我没理他,摸摸耳朵,撅起嘴说:“可是找对象挺难的。”谈一段恋爱好难,大学好歹男人多,烂桃花排排站。 “找对象其实不难,首先要认清自己是什么人,再确定自己要的是什么人。盲目等没用,瞎出击也徒劳。有些姑娘和什么男人在一起都会开心,她们天生容易满足,什么小事都能寻到甜处然后放大成幸福,有些姑娘跟谁在一起都不会开心......” 我听到这里立刻苦脸,“那我是第二种,我挑三拣四的。” 韩彻摇头,“不,你是第三种,”他捏起我的下巴,迫我仰脸,“只有跟特定的人在一起才会开心,像幽默啊有钱啊英俊啊。” 我眼神一黯,完蛋,市侩和贪心被看破了。 “比如你和我这样的,就会很开心。”他松开我,笑容充满蛊惑。 我看了眼时间,点点头:“我知道。”我只是差了点运气。 他走出两步,我想到了什么,追问他:“那你和那个前女友还有联系吗?” “没有,怎么了?” “她结婚了吗?” “没有,单身到现在。” 我惊讶,“那应该挺大了吧。” “嗯,也三十了。”他点头。 “她为什么没有恋爱啊?” 第9节 “小朋友,你问题好多啊。”他胡乱揉搓我的脸。 “算了,不说拉倒。”他不想说我也骗不出来,我拿开他的手准备撤退,可他却神色骤冷,单手将我箍进臂弯:“你觉得,和我这样的人谈过恋爱,她还能找到男人吗?” 他的脸距离我只有一公分,我呼吸稍大力点都会与他碰撞。 我努力控制自己的鼻息,不让被震慑的情绪流露。 他的眼神深邃如一片沼泽,拽我下坠,我有被点名的心虚,但我承住没避让,直直回视,甚至在他映着月光的乌眸里找到一丝与我暗合的七情六欲。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真正的谎言大师,是临拆穿而不乱脚。 第14章 这一个晚上我没失眠,一觉到大中午。 我起来时韩彻正在煎牛排,我走进厨房听见了油锅的滋滋声,肉香四溢,久违的家的感觉。 他见我醒来,自然招呼道,“闻见味道起来了?”这态度,仿佛我和他是住了许久的室友。 我点头,两手摆在身后,小声问:“有我的吗?” 他手比划了一下,左下角有一块碎肉,示意我:“你这小鸡胃这么点就够了吧。” 我不爽地指了指米罐:“你怎么不说喂我吃这个呢。” 他正在掂锅,听我说完他笑得手抖,手忙脚乱地险险接住牛肉,“反正饿不着你,我做什么你吃什么。” 他煎了一块牛排,煮了碗泡面,各分一半给我,好一顿简陋的西餐。 我是无所谓,他那餐盘里显然不够他吃:“你就吃这么点?” 他疯狂吸食,两三口解决,刀叉一丢,无所谓地说:“家里没有存粮,等会去采购。” 我扒了两口面才开始吃牛排,切了一块细细咀嚼,他只撒了点黑胡椒,我口味偏重,入口几乎尝不出味道,跑去取来调味瓶用力拍。 他抄着手,冷眼看我费老大力在那儿加料,淡淡道:“你听说过量子力学吗?” 我专心加料,不知道他要说什么,随意摇头。 韩彻又取了个调味瓶,走近我。我瞥了眼,“你这个什么味道?” 他厨房的瓶瓶罐罐很多,没有标识,我随意拿的,以为他拿来的是更好吃的味道,却不想他从我手里接过瓶子,将两个瓶子的底部螺旋摩擦,原先跌跌撞撞不情不愿的的调味粉在他手下轻而易举流畅撒落。 我目瞪口呆,“哇。” “妹妹,做事要动脑子,你这样使蛮力撒调料和你乱撒网找男朋友是一个行为。”他嫌弃地摇摇头。 我抿起嘴巴,不情不愿地切起牛排来。这番功夫,我胃里的泡面已然涨开,将最后一丝牛排的空隙填去,我搁下刀叉,将碗推到他面前,“你吃吧。”牛排不是泡面,只要不用我的叉,很卫生。 他正在回手机消息,抬首瞥了眼牛排,又皱着眉将我扫了一圈,“你这就饱了?” 我摸了摸胃,其实也不是饱了,只是不饿了而已。 他下颌左右磨动,很看不惯的样子,一言不发将牛排切成小块,一块块送到我嘴边。 我摆手,来不及说不想吃便被他堵住了嘴,一块还没咽下去他马上又一块送来,我飞快咀嚼,眼睛瞪成铜铃,撇头不肯吃,他不依不饶围着我转,幸好只有半块牛排,七八个小肉丁,不然我腮帮子都要撑死了。 见我咬牙切齿,他拿眼睇我:“你知道你为什么平|胸吗?就是肉吃的太少了。” 当我不懂科学吗?“平|胸是基因,和吃肉没关系。”还有,我蹭地挺了起来,“我根本不是平|胸!” 他后退一步,托着下巴目光丈量后,眯眼道:“b plus?” 我点头:“嗯。” “opps!宝刀未老!”他冲我打了个响指,得意洋洋地走了。 我这才明白自己做了他校零的工具胸。臭色狼! 很奇怪,我不算是在外人面前特别放得开的人,但与韩彻接触后那交流尺度是越来越低。 我思考了一下,可能我们相识于网络,没有人际关系的牵绊,所以率先接触的是真“我”,而非社交面具下的“我”,后来即便慢慢产生社会关系,我们之间纯粹的沟通也不会因此改变。 韩彻领我去了趟超市。 我不想承认自己眼界短浅,但确实在全外文的商品和超大包装袋跟前傻眼,在熟悉排布、陌生品牌的环绕下,我憋了十分钟,终于问出了口:“这是什么超市啊?” “sam's club。”韩彻正在挑牛排,看他比对的模样很是专业。 我家乡是北方三线城市,念书在南方二线城市,虽不高大上是但好歹吃穿不曾亏待,普通大型超市我都去过。那年山姆会员店全国不到15家,不了解怪不得我,但我还是在那刻产生了切实的生活品质差距感。 韩彻将挑好的牛排放进购物车,瞥了我一眼:“没来过?” 我没说话,觉得他可能会嘲笑我,不曾想他拉着我把这巨大的超市兜了一圈,塞了两购物车的东西。刚进超市的时候,我想这单我买了,毕竟借住人家两天,等第二辆购物车开始塞东西,我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自尊这个东西在钱面前屁都不是。 韩彻这个人就是这么无常,你感动他给你明算账,你得意他给你泼冷水,你局促他又马上给你安全感,我只能尽量保持稳定心态。 但确实如他所说,我和他在一块儿是真的很开心。 回家路上,他一到红灯便拿起手机回消息,如此两三回后我冷嘲热讽道:“哪个妹妹啊,这次感觉魅力很大,回复很积极啊。” 他不以为耻:“你也知道,我们变|态就这么点爱好。” “你和我聊天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什么?” “开车也在回消息?” 他转头挑眉,“你觉得呢?” 瞧,我肯定自作多情了,“知道了知道了。”我眉心不爽地鼓起小山丘,这个臭渣男。 “不记得有没有开车回复,但好几次下班等红灯想起和你的对话,我笑得停不下来。” 好吧消气。我就知道,这个人看上的是我的幽默! 到家刚把东西安置好,韩彻便开始躁动,两指捏着手机中点飞快转动:“走走走,我们出去嗨!” “不在家吃吗?”买了不少保鲜包装的食材,这放不了几天啊。瞧我这咸吃萝卜淡操心的。 “明天再说。”他一把揽住我,凑近我的脸蛋说:“我朋友家司令去旅游了,走!我们去泡吧。” 去酒吧当然要化妆,我绷着眼皮描眼线,韩彻目不转睛地观察我,搞得我手抖得不行,差点化成波浪线,手肘推他:“干嘛!” “看女人化妆还挺有意思的。”他越凑越近,我歪着头避开他的脸,对着镜子上口红,刚触上唇边被他抢过去,听他自言自语:“这个是有机的吗?” “不是。” “别涂了。”他拧着眉头冲我摇头,“不好吃。” “......”我从化妆包里捞出另一支蓝调正红,冲他扬了扬,“好看就行了!” 去酒吧不涂口红是要我装鬼吗? 我出发前只当这两天陪他嗨,毕竟吃人嘴短,住人腿软,没想到接下一周我们几乎天天去酒吧嗨。 我只带了双运动鞋和两件通勤毛衣,央求他必须带我去趟商场,不然我没脸进酒吧。 他倒是穿了件绣金边的黑衬衫,人模狗样分分钟就能去走红毯,老娘就算站在旁边不像女朋友也不能像推销酒的。 他本来不肯,直到看到我那点家当才翻了个白眼让我抓紧时间。 我怕他变卦,拉着他一路在地下车库狂奔,熟门熟路走到凯迪拉克旁催他快开锁。 这会他又不急了,站在一旁泊着的黑色跑车后面欣赏起来,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朝我抛了个眼神,“觉得这车怎么样?” 我不屑一顾:“轻浮。” 我刚说一完,那车像受到感应一样,扁窄的小屁股在我眼前亮起灯来。 “走!我们今天开这辆。” 第15章 坐上跑车的那刻我承认,虚荣心爆棚,有一种被包养的偷腥感。 见我嘴角的笑意没有down下来,韩彻被我感染,调侃道:“妹妹,这么开心啊。” 我没有为自己的没见识羞愧,主动拉过他的手摇来摇去:“韩彻,你ed真好。”我超级真心的,要不是他ed能轮上我和他做朋友,世界上美女太多了好吗,幽默的也不少,幸好我善良不歧视“残疾人”。谢谢爸爸妈妈! 我半仰躺,屁股安然坐在真皮座椅上,副驾视野变得很低,有一种与地面一尺之遥的零距离感。 我没喝酒自带开心醉态,肩膀一扭一扭,他失笑,手搭在我颊畔,眼神暧昧:“那你知道在跑车里什么最刺激吗?” 我眼睛一亮,期待状。 韩彻倾身靠近,凑至我耳后轻嗅,哑声道:“香车和美人最配。” 吻细细碎碎落在我耳后、颈间,跑车空间小,我们的热烈没一会便将车厢点燃,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没吻我的唇,只在我敏感的脖颈处撩拨,掌轻滑过腰|际却未着力,搞得人心悬着,似乎总有下一步。 难得,停歇时分他比我狼狈,襟前两颗扣子散开,发型也乱了,双目欲|色未消,意犹未尽地望进我的眼。当然,我内心真实的荡漾一定不如这全妆脸蛋般完美无懈,神志早飞到九霄春|梦去了。 韩彻长舒了口气,冷静了会。“走吧。” 到商场我不想磨蹭耽误时间,一副食堂打菜晚了就没的架势,随手拿了条裙子。 韩彻倒是像模像样地梭巡起来:“能接受穿短裙吗?” 我思考了两秒,点点头。 他后退一步再次拿人眼x光样扫描:“低|胸呢?” 我忸怩,不是很愿意。 他让我试他手上那件带亮片的连体吊带裤,我拨了拨头发,随意照了下镜子,“你确定这件不露胸?” 他见我不信,与我一同立在镜前,比划了两下:“你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肉眼看这件衣服领口偏低,没想一试恰将微波拢住,露出胸|口颈间一片甚少见光的白皙,我站在更衣室的镜子前傻眼,不是自恋,是为这男人恐怖的眼力叫绝。 韩彻在外头没了耐心,喊了一嗓子:“别照了,让我也看看。” 我强压下翻白眼的冲动,拉开木门,亮相在他眼前。 到底是见惯美女的人,韩彻波澜不惊,淡淡点头,将卡递给了店员,我一激动忙摆手,“不行,我自己买!”真把我包养了?朋友是要明算账的。 第10节 我抢不过韩彻,店员默认我们是一对,笑眯眯躲我不接我的卡,还劝我:“美女,给男朋友表现的机会嘛。” 我噎住,左右不是,韩彻附和:“就是啊,给男朋友表现的机会。”说完又小声凑到我耳边,央求我:“妹妹,让我在大庭广众下做回男人嘛。” “......”这男人替人买单,还要给个台阶说是成全他,我不得不佩服这情商,难怪小妹妹们被他耍得团团转,路上我又开始八卦起来,“你为什么第一次见我没有开跑车啊?”如果开了我应该沦陷得更快,毕竟我见钱腿软。 他瞟了我一眼,“说实话?” 我一听,感觉不好,迂回战术:“不如你先说一下假话吧。”他那句“上次是不太好看”可太戳心窝子了,我尤有忧意。 他直视前方,不紧不慢道:“假话就是,跑车太不稳重了,怕影响在你跟前苦心经营的成功男人形象。” 好吧,中听。“那真话呢?” 韩彻唇角勾起,不怀好意,“真话就是......”他说到一半卖起关子来,由着拖长的尾音,温热的手掌顺势搭在了我大|腿|上,来回抚摸,长吁一口气,享受道:“我刚刚看这衣服就在想,我必须在这车里摸一回大|腿,我靠!爽!” 我按住他的手,不耐道:“快说。” “真话就是你和跑车并不相配,你是个乖乖女。”说话间,他指尖下滑至大腿内侧,在我敏感吊起气的瞬间飞快收回,得逞地坏笑。 我一个皱眉的功夫,他的色劲骤消,立马恢复成把方向盘的稳重模样,我又想气又想笑。“那你见不同的妞会开不同的车?” 他并不否认:“有时候会。” “天!”我惊得大张嘴,“你这么无聊?” “这叫认真对待女孩!”他反以为荣,“大家开开心心来,和和气气散,一个完美的男人,一场完美的约会,一段完美的记忆,不好吗?” 我无言以对:“完美是对你来说吧。如果你第一次见我那天觉得我很漂亮,你会如何?”应该不是冷处理吧。 他眯起眼睛,带着份危险的语气:“你确定你要知道?”我点头,随着他的凑近,安全带“啪”地弹回,“到了。” 韩彻没有回答我,我忙着下车忘了追问。 车钥匙转交至酒吧门口的服务生,酒吧之夜开始了。 这家酒吧隐在闹市街区,我从不知那扇不起眼的红蓝霓虹窄门后,别有洞天地藏着一个如此巨大的空间。 韩彻似乎是常客,直走再打拐,直奔他们最常占的卡座。 我们来得晚,沙发上坐满了黑压压的人,大家玩儿开了,也没有要介绍彼此的意思,见人坐下便招呼起来,酒往手边送。 韩彻灌了一杯,和兄弟吹起牛来。 这个卡座位置极好,就差一个位便正对舞台,此刻追光灯下,摇滚乐队正在嘶吼呐喊,脏辫贝斯手晃动着半个身体般巨大的辫子,现场躁动不已。 我饮了半杯长岛冰茶,理性慢慢飘空,韩彻问我去蹦迪吗? 方型舞池设计如拳台,巨大灯球三百六十度旋转,廉价彩光流连在每一张兴奋的脸上。舞池里有几个人戴着面具,气氛好到爆炸,我站到震动钢板的瞬间表情便解放了:“哇——”四肢细胞开始跳跃,韩彻两手搭在我腰上,与我一道扭动。 世界都在晃动,快乐从脚趾蔓延至头发丝,我的汗液出动,腰|臀失控,没一会便脱离了韩彻,由边缘融入人群。 直至筋疲力竭,汗水淋漓,才发现自己嘴角都笑僵了。 我扶着栏杆左右张望,没指望韩彻还在舞池,但没想到他真的在,还和一位美女打得火热。 他们摆动间腰|臀|贴得很紧,这会正唇贴耳说话。忽明忽暗的灯光将他们的身影融成热吻的线条,我知道他们在说话,但酒吧就是这样,把每个人都照得像苟|且纵欢。 我缓了会气,转身回卡座,半路遇见人搭讪,说要请我喝酒。 我定睛瞧了一眼,腼腆地将肩带拨正,掬起温和乖巧的笑摇摇头:“不好意思,男朋友不让。”此人花臂、断眉还肌肉健硕,不管骨子里是否绅士,邀请的姿态都给我带来压迫感,一个简单的摇头怕不能摆脱。 却不想这个理由都能被笑讽一句:“男朋友这么小气啊。” 我眨眨眼,正想说他就这么小气,一条长臂由我腰后探出,大力将我捞入怀里,我踉跄地倒退两步,撞进熟悉的木质香调中。 “不如这样,让我来请你喝一杯吧。”韩彻微笑,看那哥们儿面露尬意,冲我附耳道,“看在他这么有眼光的份儿上。” 待那人走了,我推开他,朝他身后张望,“那姑娘呢?” “谁?”他也作势与我一道找寻。 我啐他一口,“刚刚不挺热乎的嘛。”装什么十三点。 他掩口轻咳一声,“你看到了啊。” 见我仍想追问,他反手一摊,昏暗中,掌心一排数字加一个浅浅的红唇印。 “卧槽,行啊。”酒吧搭讪要电话或者请喝酒的影视剧常见剧情,原来真是来源于生活。 他遗憾冲我摇摇头,拇指将掌心的内容揩去,“但是,有一点不行。” “什么?” “和你之前一个原因,”他冲我龇牙笑,“长得不是我的菜。” 我舒了口气,咬着唇掐他,倒要看看你喜欢什么款。恰好一高挑露|背|装美女经过,我手悄悄指了一下:“这个如何?” “靓。” “那个呢。”一位长腿旗袍美女。 “美。” “那她左边那个呢。”是个海魂装娃娃脸妹子。 “俏。” “我是在考你语文吗?”我知他在糊弄我。 他揉揉我脑袋:“我只是告诉你,女孩各有各的美。” “说人话!这里没有人给你点赞同!”又开始搞知乎两边讨好的中庸那套了。 他低下头闷闷地笑了会,认真地捧起我的脸,灯球璀璨在眸中,低沉的声音被嘈杂吞掉大半,却清晰地传到我耳朵里:“此时此刻,她们都没有你美!” 随口一句话,戳破那点不安。 我不白痴,知道他说的是假话,但非常受用。 他的兄弟溜出去打了个晚安电话,回来拉着韩彻拼命喝酒,不停吐槽娱乐生活的苦逼清零状态。 没一会韩彻喝多了,跑来找和肥仔还有女伴玩骰子的我。他伏在我肩上叹气:“妹妹,我刚刚骗了你。那个美女留完电话让我去洗手间找她。” “然后呢。” “我没办法,只能指着你说那是我女朋友。”他苦着脸叹气。 我也喝得头重脚轻,安慰起他来:“没事啦,你不是享受荷尔蒙的阶段性感受嘛,下次等你快露馅需要撤退的时候,我就借你当女朋友。” “真的啊!”他一把搂住我,我痒得难受,推他,他却越搂越紧,头不停地往我颈间蹭,像是感动得要以身相许,“妹妹,你真好。” “你也很好,借我地方住,以后你泡妞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提。” “什么用得上的都可以提?”他鼻尖拱我。 谁说酒后吹牛是男人的专利,我作为一个女人,喝完酒也他妈容易感动,忙不迭地点头,“尽管提!我林吻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他噗嗤一笑,酒气热乎乎地全喷在了我的脖颈上。 我被他黏腻的动作搞得娇笑不止,估计也喷了他一脸暧昧的酒气,40度的酒精在我们的脸颊上冷热交织。 眸中的火燃得旺盛不已,却没吻成,被零点登场的钢管舞给搅了。 看完钢管我和韩彻又去蹦了会迪,这次我们喝得很多,我觉得我头都要晃掉了,好几回拉住韩彻问:“你快看看,我头是不是掉了?” “哈哈哈哈哈,还在。” “在。” “没掉没掉。”他抱住我的头,试着拔了拔,“我摘都摘不下来。” 如是三回,我拍拍胸,大着舌头说:“那就好,我刚刚眼前都黑了。” 估计看我太嗨了,韩彻问我喝别人给的东西了吗? 我摇头,全喝的酒桌上的。他扒开我的眼皮对着暗光确认瞳孔状态。可他也喝得晕乎乎的,手指都他妈钻进我眼睛里了,结果就是我一个美瞳掉出来了,今日的局结束了! 出门前他指着洗手间前喝得找不着北,躺在地上的人说,“看到没,估计要被捡尸了。” 我努力睁了睁眼,“那你捡过吗?” “我需要捡尸?”他高起嗓门来。 “你不需要吗?” 他反应了会,动作突然卡带了一样,半晌,哈哈大笑起来:“我需要!我只是不屑!” 臭男人,喝多了都没句真话。 卸妆洗漱搞完我酒醒了大半,躺在床上略有疲意却精神振奋得怎么也睡不着,耳边隐隐有动次打次的幻听,索性跑到露台看风景。毕竟不是自己家,有一种旅游景区看一眼少一眼的留恋。 “没睡?”韩彻听见动静,端着两杯水走来,递给我一杯,“喝了酒容易渴,等会拿到床边省得半夜找水。” “哇,没想到你还是个暖男。”我意外。 “别给我扣帽子,我这只是经验之谈。” 我叠着手撑着下巴,眼巴巴俯瞰月光湖。圆月映在粼粼湖面,由风吹皱成银纱,漾得人心肠柔软。 m市政府没有用过度的灯光将月光湖打造成俗气的霓虹湖。湖边仅有一圈并不亮堂的照明灯光,如此月光好时,辟如今日,会有独特美妙的风景。 “睡不着?”韩彻没走。 我没应,心下认为他打扰了我赏月。 “要不要看电影?” 好烦哦。 “看《和summer的500天》?” 我继续沉默,他歇了声,没一会,身后传来电视声。 他站在投影仪边冲我招手,“我每次半夜睡不着都想有个人陪我看电影。”他的酒没我醒的快,声音尤带沙哑,立身时人还微微晃动着。 我把他给的白水饮尽,赤足跑到客厅。 韩彻拍了拍身边的懒人沙发,我一屁股将自己埋了进去。 电影是跳跃性叙事,色调清新,失恋时昏暗,恋爱时明亮。 我们都看过这部电影,应该都不止一遍,聚焦电影没一会,我们在男女主接吻的时候也吻在了一起。 偌大的客厅,光影在我们脸上明明暗暗。完全没有理由,甚至酒精都在体内消散了,情|欲反倒热烈了起来,唇舌纠缠的水渍声漾满了整片空间。这时,我好像回到了上学时躲在小树林里偷听的光景,好奇,被动。 我从来没有在接吻时将对方看清楚过,也不总那么投入,好像只是惯性,我会闭着眼睛。被压在瓷砖上时,我配合将舌探出,与他于唇外厮缠。 第11节 舌尖如灵蛇般错过再相遇,如是三番,我本能仰头迎上,却总隔着这么一段距离。 我嚯地睁眼,韩彻正垂着眸子,漫不经心地抵|弄|舌尖,享受地看着我迎合,沉沦。 我突然涌上一丝恐慌,却不知这感觉由何而来。 第16章 在韩彻家的第一个24小时,我像度过了一周。 清晨,在室友回复的【还没找到】中,我的快乐指数直线下滑,刷牙都哭丧着脸。虽然对毛绒生物无爱,但好歹有基本的善良,想到那只没有野外生存能力的大金毛饿得瘦骨如柴、没粮吃的样子,我的心揪得一阵疼。 我拧巴着一张湿漉漉的脸握上洗手间扶手,一开门是韩彻顶着个鸡窝头,下巴泛青冒出微碴,怒目圆睁气吼吼一根食指怼到我眼前:“林吻!你为什么不把我弄到床|上!” 昨晚我们嘴对着嘴的快乐时刻,他竟然睡着了,我唤他几声他都没反应,于是我在他脑袋下塞了个枕头,努力忽视某支|棱处,给他身上也盖了条薄毯,自认仁至义尽,却不想他竟还气上了。 亲亲都能睡着,可想他是多不走|肾了。 “你那么大块头,我怎么把你搬到床上去?”当我男人啊! “那你就自己睡床了?”他不停转动脖子,揉捏左肩,似是非常不舒服,我有点愧疚,声音低了下来,“难道我要陪你睡冰凉的瓷砖地?” 不这么说还好,一说完他更炸了。 “你也知道那地儿冰凉!我睡了一夜血液循环都快停了,”他夸张地狰狞了一下面孔,朝我失望摇头,“算了算了,我自己揉吧。” “......”我手搭上他的肩,“这边吗?” “下面点。嗯,对,大力点。” “......” 初冬午后,冷风拂过枯枝,最后一点残叶摇曳飘零,三十三层丝毫不受温度影响,24小时中央空调恒温。 我穿了件昨日新购的t恤,抱了个抱枕窝在沙发,荧幕里,安妮海瑟薇一头爆炸长发,正颤抖着手往嘴里扒拉药。 韩彻在露台打电话,一只脚高翘在竹藤桌上,姿态闲散不羁。 外面风大,露台上的一盆绿植残喘地摇晃萧条的叶片。他却好似完全不惧冷,白t和运动中裤大喇喇敞在风里,不密不疏的腿毛将白皙的小腿着上雄性的笔墨。 一个大男人,腿还挺好看的。 我看看电影又看看他,一心两用,不对,是一心三用,我时不时还要关注屋内的动静,身后的开放式厨房,阿姨正在处理食材,地面一只名叫“瓦力”的扫地机器人在努力找着垃圾。 薯片噼里啪啦于口中碎裂,炸在脑海,好像生活的一角也如是颠覆了。 我这个工人阶级家庭出来的孩子竟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别人为我干活,真是资|本|主|义|害|死|人。 韩彻这个电话打到电影过半,阿姨饭刚煮好,他像是闻见香了似的,跑了进来。 他冻成一个冰块,狂抽几张纸巾擤鼻水儿,扑到沙发上紧紧搂着我,颤抖不止:“冻死我了,妹妹。” 我贴着他冰凉的皮肤,无效挣扎了两下,“那你干嘛不多穿两件。” “多穿两件怎么给你展示我锻炼的成果。”说着他中裤一撩,大腿肌群一鼓,见我反应不大,又将袖管撸|到肩头,手臂曲起,展示他恰到好处并不夸张的肱二头肌。 说是私密空间,毕竟有第三个人在,还是长者,我羞答答地点头,逃出他的臂弯,“挺不错的,继续努力。” 我逃到厨房,帮着阿姨将菜端上桌,昨天我还担心自己三脚猫的厨艺功夫处理不了这些材料,今日阿姨就上门了。 刚趁着韩彻打电话,我与阿姨闲聊了两句,她说她一周来这里做两天工,分别是周三周日,每次三两个小时,就打扫打扫卫生,做一顿饭。 我夸她手脚麻利,这么大个房子打扫加做饭居然只要两三个小时,她腼腆笑笑,说现在工具都很现代化,而且小韩蛮干净的,弄起来快。 她没问我和韩彻什么关系,并且由于她良好的职业素养,眼神里也瞧不出好奇。 我们这边开始吃饭,阿姨便把“瓦力”送去主卧干活,接着飞快将异型茶几上的文件、书籍、零食袋还有各个电器的遥控器整齐归位。 我一言不发地吃着饭,眼睛时不时关注阿姨,韩彻扫了我几眼,脚凑近碰了碰我小腿。 我踹他,“好好吃饭。” 他不吃米饭主食,所以吃的比我快,塌腰二郎腿姿态遥遥看起《爱情与灵药》,没一会男女主角开始亲|热,他上身纹丝未动,下|身像上次一样将我的腿束住,来回滑弄,只是今日他穿着中裤,腿毛像会挠痒一样,在我光|裸|的小腿上作祟。 我推他,不许他动。 见我一脸视死如归,脚也钉死在原处毫无互动性,韩彻捂嘴笑道:“妹妹,在家呢,这么紧张干嘛。” “家里有人,你别闹。”说完觉得语气太像亲密关系,不自在地将头埋进碗里。 “谁啊?”他偷偷摸摸凑到我边上。 我白他一眼,专心喝汤。阿姨手艺不错,我也很久没有吃到像样的家常饭了,吃了不少。 他见我不答,提醒我:“那是打扫的阿姨,不是我妈。” 他当我傻吗? “你当我智障吗!是你妈的话,我估计被你藏起来了吧。” “那倒不一定。”他轻哼一声,脚不老实地带着我晃荡起来,“我可能把你送到我妈面前当贡品。” “你妈也催婚?” 他无奈摇头:“不同的世界,同一个妈。” “那你妈会来这里吗?”我警惕地看了眼门,“不会有什么突然袭击之类的吧。”电视剧常这么演,女孩借宿男主家,随后男主妈突然袭击,要么拆散要么撮合的戏码就上演了! 他问:“你怕吗?” 我点头。我并没有准备接触他妈妈,我这关系尴里尴尬的。 “王阿姨,我妈回来了吗?”韩彻转头问阿姨。 我一颗心吊了起来,那阿姨温和地笑笑:“本来回来了,昨晚又说转机到澳门玩两天,你关心她就自己打个电话给她嘛。” “我打过去能听一小时旅游流水账,算了算了,”他打开微信,划拉了两下朋友圈,“我就朋友圈看看吧。” 王阿姨又说了几句韩彻爸爸这两天的饮食,韩彻点头说这老爷子是要控制控制了,口味太重了,吃药也白搭。 我听他们交流,咬唇思索半晌,两手扩成小喇叭,附耳低声问:“你们认识?” 他忍俊不禁,也学我低下声来:“我爸妈家的阿姨。” “那她会告诉你妈妈你家有女人吗?”我声音彻底低成了气音,像两人上课偷偷说话。 他示意了下阿姨的方向,“你自己问她啊。” 我摇头,“算了,我明天就回去了,告诉了也无所谓,反正是你扛着。” 韩彻调侃的神色僵住,问道:“你要回去?” “是啊,明天礼拜一我要上班啦!”我总不能在这里久住吧,孤男寡女,每天亲亲我我又没名没分的,耽误我找男朋友。我笑眯眯拍拍他的肩,非常猥琐地说:“为了感谢你这两天的豪宅招待,我给你准备了份小礼物。” 他没注意到我语气的别有用心,反倒一副生气的样子,拔高音调:“你睡了我两天就走了?” 他的声音也太大了吧,都盖过吸尘器了!我捂住他的嘴,蹙眉压着声音回他:“谁他妈睡你了!我没有那个本事!” 他冷嗤一声:“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又不是医生,我试那玩意干嘛!”说到这里,我的笑意又止不住了,推推他,“唉,你不好奇我送你什么吗?” 饭后韩彻改手下人的设计图,我下楼取了个闪送。 韩彻对我挺好的,带我吃喝玩乐,这也就是个男的,且不差钱,如果是个女性朋友应该直接晋升为我此生挚友了,仗义到没话说。我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一个东西聊以报答。 我在他家观察了一圈,香水领带皮带电子产品他什么都不缺,我买了也不一定达到他的水准,于是乎,本人另辟蹊径,简直了,我都为自己的机智叫绝。 韩彻说去过医院,吃过药,看过心理医生,但不一定试过我大中国的药酒!我同事的爸爸是开计生用品店的,同时经营某副业,她在饭桌上讲男客人的趣事时,我完全没想过会有一天找她帮忙,她也没想到我来m市没多久就能支持她家生意。 我兴奋地把药酒从盒子里取出,是个透明玻璃瓶,里面泡了牛鞭羊鞭鹿茸一堆黑乎乎的东西,我拧开盖子闻了闻,浓浓的老白酒味道。 我倒了一杯殷勤地敲开书房门。 韩彻正在用cad软件画图,但并不专心,上面还铺了qq界面,见我来也没个好脸色,“干嘛?” 我噘嘴:“你对客人这么凶?” “客人会这么忘恩负义,说走就走?” “这房子又不是我的,可不就是说走就走嘛!”我绝对说不过他,所以在他再次张嘴反击我之前,我马上用杯子堵住了他的嘴,为了提高口感,我加了冰块,为了加强视觉,我用了威士忌杯。 我期待地看着他,这酒应该很不错。 韩彻估计没想到这是酒,抿了一口便不肯再喝了,我哄他:“喝嘛喝嘛,喝了就开心啦。”同事说每天一杯,饭后一小时饮就行了,我算了算时间,差不多。 “这什么啊?”他不肯喝,将杯子搁在了桌上。 我一字一句揭晓谜底:“这是补酒!” “......”他愣了一下,幽幽将目光再次投向那杯酒,发现有不明杂质,反应过来,气得脚一蹬,转椅极速后退撞向墙面。 他指着酒吼道:“卧槽,林吻!你给我喝壮|阳|酒?” 壮|阳|酒?怎么听起来这么猥琐。 “也不是这个名字吧,反正是药酒,男人喝了很好的。”我同事说这个会慢慢改善男性某方面,长期喝效果很好。当然,我知道不一定真的有用,可这是一份心意。 韩彻像是刚喝了鹤|顶|红一样,卡着喉咙拼命咳嗽,“不行,我难受。” “......”他飞快灌了半瓶水,精神肉眼可见地萎靡了下来。我看他表演,翻了个白眼,“没毒,别演了,给你喝之前我偷尝了一口,就是酒。” 他无语地摇头:“你是男人吗?” “那人家喝了是雄起,你怎么反着演呢。”真想打他。他辜负了我的一千块药酒。 他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眸中闪动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情绪,“我在你眼里这么失败?需要喝这个?” 我语塞,这人提起这茬一会骄傲一会悲伤的,我摸不准,只知道此时此刻戳到他痛处了。 他起身逼得我连连后退,两手一撑将我困在臂间,冷笑地问我:“怎么,你是想我喝了有反应?” 第17章 再次踏入swindlers’酒吧,我自如了许多。但估摸心里装了事儿,不是纯粹来消遣的,所以神态并不轻松。 和韩彻两人吵吵闹闹一下午,嘴皮子都闹酸了。 他当着我的面将那杯药酒一口闷掉,非常严肃地向我科普这类补材并无实际医疗或壮|阳功效,除生|精作用只能让人上火。说完,他一言不发继续干活去了,轮到我这个马屁拍到马腿上的人心惊肉跳,这不是买错品牌的小失误,而是往人心上扎针。 第12节 我把自己北方的属性卸载干净,扯着他的袖子撒娇道歉,“别气啦。我换个东西送你?” 他紧盯着电脑屏,一副抽空理我的样子:“什么?” “你喜欢什么?”我这次直接,不装聪明了。 他抄起手来,斜睨我:“你觉得呢?” “我只知道你喜欢美女。” “那就送这个吧,”他再度靠近我,摩拳擦掌般迫不及待,故意笑得痞里痞气,一副要把我生吞活剥的表情,“正好喝了一杯生/精酒无处发泄。”他手抚上我的腰,吻热烈地烫在我的皮肤上。 我任他动作,完全没当真,大脑飞转,怎么送他美女?我在m市并不认识长得好看且随时可以断绝来往的美女。这时,我突然瞥见他书房的吉他,激动地抓住他顺势而下的手,欣喜若狂:“今晚酒吧我做你的wingman如何?” 我当然知道韩彻这种人根本不需人帮忙搭讪,但不代表他对这种搭讪方式不好奇。英美剧喂养生活的人猎奇心理和行为尺度会比普通人大,他更是尤甚者。 我说完他眼睛一亮,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知有戏,这烂摊子算挽救回来了。 但我没想到,我的尺度太小了。 高脚凳将美女的长腿效果拉伸至极致,酒吧的昏光魅影将暧昧气氛衬得恰到欲说还休之处。我第一次在酒吧如此殷勤认真地找寻美女,不负所望,这个世界上美女就是比帅哥多很多,随意梭巡一圈,一圈都是美女,各个类型都有。 同时也不负我隐隐的盼望,捕捉了一个帅哥,还和他目光相撞了。 我对韩彻说:“我觉得吧台那个穿黄裙子的姑娘很不错。” 他摇摇头。 我又指向那位红色马甲衫的熟女,“那个呢?”那姑娘是我的菜,我喜欢在闹吧还自带文艺风的人。 他摇头,“女文青太头疼了。” “宝蓝色吊带衫的辣妹如何?” “在你眼里我这么野?” “......”你不是吗?我含怒瞪他。 他敛起挑剔的表情,抿了口威士忌,“好吧,其实我是怕她带我去洗手间。” 真惨。我默哀后重拾耐心,但没个三两句他又把我打发了,我叉腰怒了,“你到底是不是来泡妞的?” 他失望:“我只是没想到你和我的品味差这么多。” “我哪儿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 “你照照镜子不就行了吗?”他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把我给说红脸了。 我抑住快乐的唇角,还真准备掏镜子,他拉住我的指尖,“现在不行,现在需要一面照妖镜。” 这个男人多气人。我没理他,强行在黑暗里补了个口红,他好整以暇地看我,冷笑道:“说男人是骗子,女人又何尝不是,大家都经不起时间的考验,甚至你们露馅得更快。” “我们是修饰外貌!” “我们是修饰内心!妹妹,殊途同归!” 谁有功夫跟你谈两性。我皱起眉头,“那我兑现不了礼物了?”看他这副不上心的样子。 他挑眉:“谁说的?” 没想到他早有目标,我见他一直闷头喝酒,当此事全权交由我了。该想到的,玩咖的眼睛属24k钛合金狗眼,隔着衣服都能看出abcd来。 韩彻低头饮了口酒,沉声说:“三点钟方向,那位西装男旁边的女士,能帮我拿下吗?” 我抬眼望去,赫然是刚跟我眼神对视的帅哥那桌,我刚还惋惜他有女伴了呢。“可是人家有伴啊。” “关系不清楚,但除了坐在一起没有亲密举动,而且,”他势在必得地挑了挑眉,“她刚看了我好几眼。” 我语塞,那还要我干嘛。 他玩味道:“你去帮我拉个线呗,不是wingman嘛。” “如果没有我,你平时会怎么做?”我站起身来,将那圈人看了个清楚。 他也不遮掩,“我会点一杯鸡尾,在酒保指向我的时候同她对视一眼,这样可以的就可以,不行的就不行了。” 可真简单粗暴。“不应该还有一种可能吗?” “拿腔拿调豁不开的?”他举起酒杯,别有深意地与我碰杯,话里有话地强调道,“那我也喜欢,有征服感。” 我用酒杯掩住张皇,被戳中了脊梁骨似的,没由来的一阵慌张,我就是个不敢上前又极度渴望的人,好奇心总攀在自身尺度之上。 将余酒饮尽,空杯用力砸在桌上,我开始伸懒腰热身,一副要上战场的样子:“等我信号!” 他拉住我,“你准备过去怎么说?” “告诉你哪儿成?”我矫情了一下,走出两步回头看他一眼,指着他的领口说,“你把衬衫扣解了。” 他顺从地解了一颗,我扬了扬下巴,他低笑地又解了一颗,我摇摇头,自己上手,粗鲁地把第三颗也拽开了,“这样好看。” 他朝我舔唇,不可思议道:“你喜欢这样的?” 我学他:“老娘今天喜欢这样的。” 我健步走到那位抹胸美女那桌,先那位美女看向我的是那个男人。 他没有韩彻俊秀得无可指摘的五官,脸型偏国字,但发型利落,身材健硕,气质卓群,一双鹰一样锐利的眼睛在酒吧这种地方,自带强信号弹功能。 我眨眨眼,努力把不自在的稚气卸下,大方地打了个招呼。那男人轻咬拇指,用审度的目光上下撩拨我,我承认有被shock到,呼吸都乱了。 我坐到那位美女身旁,柔声问:“嗨,你的耳环设计好特别哦,可以问一下是什么品牌吗?” 美女笑眯眯地说了句谢谢,接着打开淘|宝,替我找那家设计师的店铺。 她说她叫糖糖,刚刚就有注意到我肩颈比例很好,体态很漂亮,问我是不是跳舞的,我夸她眼光真好,是有点童子功。 我们互相吹捧了几句,没几句话我就沦陷了,她可太甜了,当真人如其名。 那个男人为我叫了杯鸡尾酒,我抛了个媚眼致谢。将店铺收藏,确认了一下款式,刚要开口提韩彻,糖糖便邀请我去洗手间,提议我试戴一下,看看效果。 我的良心被猛地敲了一下。 天哪,这么好的美女万不能被糟蹋了! 我咬住嘴唇,向二层的半弧形吧台望去。此时韩彻胸襟半敞,执杯陷于昏黄暧昧的灯光下,养尊处优的皮肤反出诱人的色泽。我咽了咽口水,撑住身体,问糖糖:“你觉得那个男人怎么样?” 糖糖往后一瞟,一眼便确认了我说的是谁,“你们是不是认识?” 我摇头。 “我觉得他好帅,”她附到我耳边,“他的头身比很好,虽然坐着但估计身高在182185之间,而且,”她眼睛一亮,语气兴奋极了,“他应该有健身的习惯,你看他那胸肌线,还有衬衫勒出的手臂线条。” 我吃惊:“这黑压压的,你居然看得这么清楚!” 她嘿嘿一笑。 那个耳饰很夸张,非常吸睛,我戴上后一张脸被衬得超小。她边补妆边羡慕我,“我要是有这肩颈比,我能戴的款就会多很多。” 我彻底被女孩的甜言蜜语俘虏,一脸惆怅,亦步亦趋走了出去。我没想到糖糖会主动跟我说,“那个男的你觉得怎么样?” 我为难地抿起嘴,假装无知。她说,我准备去要号码! 我以为我会吃味,或是酸涩,万没想到心疼先占有欲一步,戳上了我的良知。 我脱口而出:“那人一看就是渣男!” 她疑惑地“啊”了一声。 “我刚看见他踮脚俯视你那儿了。”韩彻在半二楼,糖糖在一楼,其实不用故意做什么举动便能将胸|前风光扫尽,我这么说纯粹是想毁了糖糖的旧时光好感。 她惊讶地捂住嘴巴,下意识护住胸,又提了提抹胸,不敢相信眉来眼去的帅哥竟这么低俗。 我没有回座位,主要是不敢,于是跑到吧台瞎晃,没一会那个鹰眼男人来了。 “酒量好吗?”他是男低音,好像大提琴一样低沉撩人。 和上次ktv面对胡闵的搭讪不同,胡闵一看就属于招数很少的老实人,而眼前这个男人的攻击属性很强。我想起了韩彻刚刚的那句话,挺起背脊,拨了拨耳侧的头发,莞尔道:“还不错。” 我有纠结要不要喝,我确信这个男人没有放不良内容物,他的手没有碰杯子,服务生将酒上桌后,他只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我在他的眼神下感受到压力,深呼吸两次后没有扫兴,与他干杯。 他叫张铎,是个证券分析师,我菊花一紧,这个职业简直是男人的天赋领土,一本正经张口忽悠。但好在我不炒股,他也没有给我卖安利,浪酒闲茶配上风花雪月,简直自带电影效果。他偏锐利的眸光在我们的聊天里渐渐温柔顺眼,我完全没有意识,本还隔着半个座的间距,在某次话题激动处,他将凳子挪前了点,等我反应过来,我们的膝盖已经贴在了一起。 不得不说,这种进展性的搭讪十分美妙,节奏感良好,我的心动指数直线飙高,当然我也时刻谨记着韩彻说的“不要沦陷”。 “所以,下次你有空我们可以一起夜跑。”张铎说罢又碰了碰我的杯,他们这行好像说一句话就要碰一杯,我喝了三杯鸡尾酒一杯威士忌了。 我抚上被他盯到发烫的脸颊,佯作含羞点头:“好啊,下次一起。”看,不是只有男人在泡妞时会说大话的,女人也会,天知道我这种信奉“生命在于静止”的人怎么会喜欢夜跑呢。 果真,男女的谎言殊途同归。 张铎还要为我叫酒,我假装好奇,“我不常来酒吧,这里除了鸡尾和威士忌还有其他什么酒吗?” 他立马兴奋,滔滔不绝讲起酒来,随意点了杯苦艾酒,酒保横茶匙倒酒、点燃方糖时我瞪大眼睛极其捧场,他骄傲得好像自己发明的,“这叫悬乳效应。来,喝喝看。” “有点清香。” “茴芹味,苦艾酒还有杯中杯之类的喝法,下次一起啊。”他眯起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再次与我碰杯,我咬唇应下,手指无意识地捞起耳侧一绺头发打圈,歪头看他的模样春|情满满。 春|情满满这个词是韩彻形容给我的。 就在我们相谈甚欢,掏出手机交换微信时,一只湿漉漉的手擒住我后颈,力道不重,满是酒渍。韩彻含怒附至我耳畔磨牙:“你这叫哪门子wingman?他妈坑队友啊!” 你能想象上一秒正在与人眉来眼去调情,下一秒像被原配抓包出轨一样被扼住咽喉吗?我大脑当机,慌张地撑上桌沿。 张铎反应迅速,“你干什么!”他伸出手欲拉开韩彻,保护我。 酒吧热闹非凡,四下躁动,只有周围几个人往这处投来注目。 我手臂拧了一下,却被韩彻抓得更牢,我低吼:“你干嘛!” 他没理我,宣誓主权般把我揽进怀里,直勾勾盯着张铎,在我太阳穴边印了个尤带酒意的湿吻,“不好意思,处理点家务事。” 第18章 我怒道:“韩彻你坏了我好事!” 韩彻冷笑:“你好意思提这茬?” 十一月的冷风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环绕。 我双手抱臂冷到发抖,单薄的裙摆被风吹得狂拍大|腿,他两手抄兜完全无视,潇洒站在风里:“你跟人说什么了?” 第13节 “我说什么了?”我心虚地避开眼,“说你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三十不到事业有成,全身各个零部件堪称完美!” “哦?”他靠近我,假作疑惑,“那人家为什么一直防备我?话语夹枪带棒,关键是......还护着胸?” “可能人家美女是个老行家,一眼勘破你的本质了。”我冻得唇都颤了,说完欲溜,被他一把拉住。他问:“急着要跟那男的解释?” “才没有呢。”我拼命跺脚取暖,“冻死了,我们进去说。” 他恍然才发现我冷似的,不紧不慢道:“这样啊,早说嘛。” 我们去了对街的711,我抱着杯热可可找到人间的温度,“然后糖糖就泼你酒了?” 韩彻咬牙嘀咕了句还糖糖,反问我:“你觉得呢?” 我自知理亏,扶了扶晕乎乎的脑袋,“对不起呀,我搞砸了。” 没想到我这么快认错,他吊起一口气没撒得出来,只得长叹出口:“你呢,和那男的聊得如何?” 我捧起脸蛋朝他醉笑:“嘿嘿,聊得挺好的。”要是没有你打扰那就更完美了。 他不屑:“看你高兴的,遇到个玩咖而已。” “谁说是玩咖的!”我白他一眼,“人家是证券分析师,一所我听过的985毕业,三十三岁,而且很懂酒。” 韩彻冷嘲:“哟,被人一杯杯酒地灌还给人挽尊,你傻不傻啊。” 他说就说,还戳我脑袋,给我戳得气越发足了,没好气地冲他:“别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 “你信不信,你们换完微信,他会从你的朋友圈发掘出新的话题,然后再灌你几杯酒,今晚你就交待在他怀里了。” 我语塞,那人酒确实喝得挺嗨的。但,我绝不嘴软,“你猜的也不定准。” 他冷哼一声,“当然,你要是有那意思就当我没说。” 我垂眸努力回忆方才与张铎的对话,是否他给过暗示只是被我忽略了,结果想到自己胡说八道说爱夜跑,噗嗤笑了出来。我又何尝不是个骗子呢。 韩彻见状,表情像看少女为买爱疯失|足一样失望,“你还真想过夜了?算了算了,当我看错你了。”说完严肃问:“套儿有吗?” “什么?”我一脸呆滞。 他打开我搁桌上的包,一样样数:“粉底,口红,这什么?” 我歪头辨认了一下,“哦,吸油纸。” 他盯着我,无语地将我的小包倒扣抖了抖,肉眼可见的东西再没有了,“你就带了这么点东西?” “不然呢?”来酒吧还要拖行李箱吗? “我上次不是告诉过你,随身带套吗?” 我活到二十二岁,竟然需要一个非亲眷的男人提醒我如此私密的事,而我只能像小学生忘带作业一样,委屈道:“忘了......” 韩彻看智障一样看我,低头掏兜,“算了,把我的先给你。” 我见他这副小人度君子的样子,损他:“不是每个人都是来酒吧约|炮的!” “来酒吧不约|炮的人是不会跟你搭讪的。”纯嗨,与老友聚会,多少也安了艳遇的心思。 “那你呢,你又不是来约的,你不也搭讪吗?” “你想碰上个我这样的,人照样带你去开房,男人这种事不行一堆借口,而且,”他眯起眼睛,鄙视道,“我十分怀疑你并不能分辨出来。” 我是傻缺吗?我没有感官吗?最关键的是,我根本不会在酒吧与人发生关系,我对于男女进度还是有标尺的。 “你酸!”ed男酸正常男人可太正常了,男人得了这毛病心理平衡才怪。 韩彻没理我,低头扒拉了几下钱包,拍了两下口袋,陷入思考。 我等了会,问他,“你的套呢?” 他两手一摊,理所当然,“用掉了。” “......”我一脸狐疑。 “上班无聊,吹气球玩儿的。”他揉揉我的头,带我去柜台买,问我喜欢什么味道。 我人生第一次和男人买这个,还不是我们用,太羞耻了。 我两手捂脸,偷了个指缝说薄荷味,我觉得这个味道很酷。 他拿了个小盒装,丢给柜员结账,我把脸埋在他背后,心脏狂跳。韩彻直接拆了包装,往我手里塞了一个,交待道:“放好了,以后随身带。” 我将塑料小包装捏在手心,没由来涌上温暖,圈住脖颈,挂在了他肩上,两腿腾空晃荡,“韩彻,你真好。” 他轻笑着领我共振,“那你今晚还陪别人?” “我哪有。” “去吧。” “去哪儿?” 他拉开我的手,拍拍我的背,“不是还没换微信嘛。” 我愣住,点点头。 再度进入酒吧,张铎看我的表情多了道意味。我挤出笑,朝他和糖糖道歉,说自己和朋友开玩笑呢,如有得罪请一定原谅我。 糖糖喝多了,理性边界模糊,拉着我称姐道妹,估计都没搞清楚哪一茬,挥手说都是小事。张铎则有些不信,“是吗?那男的挺不错的。” 我憨憨一笑:“嗯,我表哥不错是吧。” 彻底冰释。这年头大部分亲密行为,血缘关系都能撇净。 彻底变坏。一个谎言后面自然跟跑无数个谎,麻溜溜不带眨眼的。 事实上我并不知道交换方式后要如何,酒精消散后,那点情|色|意兴也阑珊了。 韩彻和我约好,我如果半小时还不出来,他便自行打道回府,没想到我一刻钟便速战速决了。 swindlers’的红蓝霓虹招牌宛如伊甸园中那片遮羞的无花果叶。 我推门而出,闯入人间烟火,韩彻立身于华灯绽放的白格中,一眼便瞄见了街区对面的我。 他快步走出711,朝我招招手。 我拎着包儿一动不动,且歪头瞧他。 机动车与非机动车在我们之间穿梭,喧闹不绝,见我不动,他也不动。 手机震了一下。 他朝我示意,我点开微信:【我就知道今晚你是我的!】 我别开脸,努力抑住笑,却没憋住,最终荒唐地笑出声来。 一辆公交车驶过的功夫,韩彻已经从斑马线那端飞了过来。他一把将我抱住,凌空转了个圈,再次相视,烟尘陡乱。 我捧起他的脸,认真唤了他一声:“韩彻!” 他没放我下来,精壮的手臂紧紧把我箍牢在怀里:“怎么?” “我想接吻了。” “你能想点别的吗?” “我......唔......” 第19章 周一晨会结束,我开始了遥遥无尽头的设计稿修改。甲方简直是伏地魔一样的存在,听见电话都能恶心两下,有时候还要自欺欺人假装没听见。 我是个包装设计师,我很想这么说,但事实上不到一年从业经验的我只具备初级职称:包装设计员,主要负责包装设计应用升级等。 这行需要天马行空无边想象力,算艺术家,同时也需要吃苦耐劳卑躬屈膝,算农民工。 张铎发了个表情包给我,时间是08点58分,距离股市开盘两分钟。青天白日,理智在线,我转头打开网页,在lnkd上找到了他,见姓名年龄职业都对上号,方才回复:【早安!】 待我修改完设计图,韩彻终于醒了。他上周太忙于是本周一调了休,问我晚上想吃什么? 是的,凌晨我答应继续住在他家,理由竟是谢礼都没送上怎么能走? 我一时不知是他不想我走占比多,还是我想留下占比多。 我说起张铎来找我聊天了,韩彻很晚才回复我: 【刚在健身,暴汗!爽!】 【你要想玩就玩玩,但别对酒吧里的男人付出什么真心。】 我的一颗真心早交待在豆瓣知乎之间的人格差里了,哪儿还有余量共享。【那你呢?】 我发出去后又觉得不妥,却不想他秒回:【我们当然不一样啊。】 我刨根究底:【哪里不一样?】 【我们亦师亦友......亦情人】 韩彻到底是韩彻,这省略号用的,简直是文学之光。 张铎在聊天里数次提起我的“表哥”韩彻,夸赞他的手臂和肩背练得很漂亮,问韩彻什么职业,我说学的工科,平时跑建筑工地,他说了句难怪,像他这种工作一天到晚盯大盘写分析,特别亚健康,你表哥这种工作挺好。 在此声明,我不是个和平爱好者,思想也不腐,如果可以,我希望这两个男人可以为我打一架而不是互相欣赏。 我将话题抛给了他,【干金融听起来很爽哎。】 我故意一语双关擦边球,当面我肯定说不出口,但隔着屏幕,一些黄|色|废料便蠢蠢欲动。果不其然,男人都很吃这种幽默,大盘还在起起落落呢,他照旧一心两样,回复速度飞快。 韩彻从健身房直接来公司接我,我战战兢兢脱离大部队,从侧门出来绕了一圈路。他见我鬼祟,一句话戳穿我:“怕我太帅同事问东问西?” “我的同事好多单身的,我需要用平民的身份潜伏在她们身边。”我拉开镜子,将乱发理顺。 他沉吟:“这么说你不是单身?” “......我是,我的意思是,我要带着一种男性绝缘体的愤慨与大家共处。”女性的友谊必须平衡,资源太强容易脱群,我一个孤寡外乡妹要时刻为自己的交际圈筹谋。 “opps,学到了。” 下班前我特意精致地补了一个妆,当然只补了底妆,着上提气色的唇膏,恰好今天穿的白色风衣,仙气扑面而来,站在logo前就能拍画报。 韩彻在我脸上多瞧了两眼时,我虚荣了。 下车前他又看我了一眼,“两天就圆了?不至于吧。” 第14节 我送了他两颗超级大的白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那个炒股的能吐出象牙来?” 我鼓起嘴:“至少人家觉得我很美。” “你本来就很美啊,”他强调,“我没有说过你不美,我只是说,你有时候并不是我的菜。”说着又开始语重心长起来,“你的美是自己定义的,你只有坚定自己的标准才能遇到符合你标准的人,如果你一直跟着别人的取向和审美波动,很难发掘出真正的自己。” 三十岁、逛知乎的老男人就是很爱讲道理,戳得我五脏都漏气了。 二十二岁、渴望注视的小姑娘完全听不进他的道理,而韩彻还在继续:“而且,那个炒股的夸你美肯定是有目的的。男人是极其自大的物种,如果没有什么目的,他们的话题都只会围绕自己的成功,且心安理得认为你们的美丽是自己牛逼的献祭品。” “你不是男人吗?”我反问。 “我是,但我是清醒的男人。” 踩同类还要捧高自己,果然自大。我瞪他:“那他夸我的目的是什么?” 韩彻眸中闪过一道犀利的光,一字一顿:“睡!你!” “我不信!” “请问美丽的林小姐,你认为他的目的是什么?” 一股气流在我胸中涌动,答案呼之欲出,但我多少说不出口。这件事无比正常,可在玩咖眼里却被黑白颠倒得像个笑话。 他打趣地看着我:“跟你谈恋爱吗?” 我僵住,深知灵活处理好男女关系和情绪,属两性中的技术工种,无一定经验无可能练达,可仍无法在烂漫的年纪一下推翻童话认知,总觉得自己是命定的白雪公主,适合水晶鞋的灰姑娘,会被王子吻醒的美人,还有,终结浪子的傻白甜。 我们打了个赌。 入局时我便知道自己赢面很小。 到达swindlers’时已是晚上八点半,灌了一杯咖啡,才勉强应局。 二楼半吧台,张铎坐在韩彻昨天的位置附近,朝我热情招手。今日他穿的比较休闲,倒是我显得正式了。 “连着两天酒吧,酒吧新人吃得消吗?” 他要帮我点威士忌,我推说自己只能饮一杯鸡尾,揉了揉太阳穴,露出疲|软|状态。 张铎与我聊了一小时,话题琐碎。酒吧很吵,男女距离会比咖啡馆或是普通餐厅近,是个天然暧昧场所。韩彻推翻张铎是个好男人的理由便是——正经约不会选酒吧。 不知是没有酒精助力,还是头顶悬着一把刀,我整个人嗨不起来,所以他邀请我去蹦迪时我欣然答应。 韩彻催命鬼一样发来:【!body touch!】 像个被男性|欲|望操控的工具人一样,当张铎的手借着音乐节拍,轻轻搭在我腰上时,我实实在在地皱起了眉头。 张铎的手没有上下滑动,但试探的指尖与露骨的眼神在动次打次的节奏中跃跃欲试。他俯身与我交耳,唇不经意擦过耳廓,他在征求我一个暗示,我几乎可以想象一旦松下防线后,身体走向是何处。 并不意外,这样的场合没必要矫情,这样的尺度也并不过分。 只是我那杆男女进展的标尺并不适用于高频出入娱乐场所的男性。 “滴滴——” 张铎降下后座车窗朝我挥手。我走出两步又敲了敲车窗,“谢谢你呀。” 他扶上额头,疲惫不堪地抻了抻脸部表情,一双鹰目褪去锐利:“谢我什么?” “谢谢你请我喝酒。”我奉上甜美的笑,目送车屁股消失。 那辆夜里都能亮到反光的凯迪拉克慢慢悠悠驶至身旁,韩彻望着道路那头摇头,“搞金融的就是不如我们工科生老实,才见了两面就要掳上|床。” “人家没有好嘛!”我否认。 他牵起嘴角:“有没有你自己清楚,你是二十二不是十二。” 我倒在座椅上阖目养神,抄起手一副防备姿态。 第二个红灯的时候我问韩彻,“你以前不是浪子的时候,喜欢什么女孩子?” 他拆解道:“我就是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女孩子,所以才成为浪子的。” 我脑海里出现他躺在万花丛中的模样,“都喜欢?” “女孩子这么美好,我真的每款都想试试,没能力下肚,尝一口香也是不错的。” “你当吃自助火锅啊。” 说到这处,车厢陷入半刻静谧,他突然问我:“饿吗?” 我们晚上吃的法式铁板烧,原因是我说想吃很贵的东西,但这玩意真的不顶饱,花样多环境好但不自在,我忙不迭点头,“刚刚喝酒,一口下肚我胃都刺痛了。”明明是吃了饭来的,却有一种空腹喝酒的感觉。 他振奋道:“我们去吃夜宵吧!” 路光穿过窗玻泼洒半片车厢,我睁开眼睛和他在半暗处对视,见他一脸期待,我拧起眉头,假装很遗憾:“可是我脸圆了。” “谁说的!”他一脚刹车,捧起我的脸蛋揉了揉,“都皮包骨了。” “那你说我美不美!”我仰起脸,想趁火打劫,骗句违心的夸奖。 “美!你是我这几年尝过的最特别的一款调味料。” 我鼻尖轻动,“......什么味道的?” “要不这样,我调给你尝尝。”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善男信女,感情游戏你退我进,大家看个热闹就行。 第20章 我们去吃了海底捞,一个鸳鸯锅,他点了十个菜,口味很重,鸭肠、猪脑、牛肚......吃过他做的牛排,没想到他吃中餐这么丧心病狂。 我是第一次见人吃火锅调料要调两碗,一碗蘸荤一碗蘸素。 热辣的红汤,原醇的清汤,不断翻滚热气,饥饿的人闻见味蕾大动,再加上时间是接近零点的深夜,平添一层破戒的刺激。话题则在泡妞和饮食之间来回跳跃。 韩彻是孤独的,他说玩咖的艺术生命很短暂,大概终结在28岁。这无所谓,反正一个人泡妞和一群人嗨顺便泡妞都没差,最痛苦的是想吃夜宵或者试哪款新餐厅叫不到人陪。 “那么多妹妹不都可以陪你吗?”随便找个网上聊得开心的,约出来,既新鲜刺激又赏心悦目。我简直被他的泡妞方式彻底洗脑,潜移默化地认同了。 “吃东西要以舒适为主。”韩彻烫了片毛肚,蘸了下辣锅的汤,夹到我荤料碟里,“吃美食的时候绞尽脑汁想话题,同时还要逻辑通畅地圆谎,这很累的,再香的美食口味都要打折,再美的美人都会消陨掉部分颜值。” 我讽刺他:“我以为你们这种人说谎是本能呢。”就好像拿筷子吃饭一样,长在细胞里的功能。 “是技能点,但不是本能。这是需要训练的。”他喝了口可乐,“就像我坚信那个炒股的在打造成功男人身份的基础上,一定有蒙蔽你的信息点。” 我的筷子僵在半空,没好气地收了回来,“为什么?” 韩彻神色笃定:“每一个抛给你的信息都是精心设计过的,对你这种女孩一击即中。” “万一他就是这么优秀呢。”张铎男性荷尔蒙很足,一看便无可能是乖仔类型,但要说多坏我真感觉不出来。搭讪、要联系方式、再到date和身体接触是大部分男女关系的进展流水线,张铎顶多算进程加速,要说哪里骗了我,我不认可。 “优秀的男人又不是绝种了。”他将蔬菜下锅,待清汤咕嘟咕嘟,用漏勺捞起滤过汤汁,送进他为我调的素料碟中,“来,尝尝素的。我要说的是他可能优秀,但其中必然存在谎言或者隐瞒,以达到你们快速上|床的目的,因为完美是适婚女性最好的催|情|剂。” “比如什么谎言?他的名字年龄工作都是真的。”取一个和真名极其近似的假名,这才是谎言中的大师,张铎的谎言再厉害也不可能在我心里绝过韩彻了。 “这个就要你自己发现了,”他露出欣赏的笑容,“妹妹,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我吃惊到瞪眼:“我擅长?” 韩彻失笑,“你是第一个拆穿我的人。” 我愣住。 “当然可能是因为你碰巧发现了我的知乎。” “以前没有人发现过?” 他眯起眼,有点不爽:“从未!” 女孩太天真了,要善用网络引擎啊。我摊手,“好吧,只能说明你的谎言并不完美。”直男的隐私敏感度不如女性,我每个网站的id都不一样,那么多文艺可爱的好听网名,换都换不过来,怎么可能就用一个。 “说一个成功的谎并不容易。” 我将生菜浸入料汁,嘀咕道:“我觉得挺容易的。”在和张铎的聊天里,有些瞎话我脱口而出,毫无破绽。 “首先,谎言不是凭空捏造的,这是很多人对男人谎言的误区,它一定是建立在部分的事实真相之上。否则时间一长,缺乏记忆支撑点,说明明谎者很难圆回来。这不是电视剧,捏一个人物,一群编剧会结合资料整合人物的逻辑,我们是社会里的螺丝钉,各有工种,很容易被拆穿的,所以我一半内容是骗你的,一半则是真实的。” “你要说张铎也是?” 他见我仍不愿相信,“并不是所有男人都会骗你,但能让你快速产生好感和完美错觉的男人,一定警惕。” 我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他在摧毁我对优秀男性的信任。 “我并没有说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我只是希望你明白,和某类人相处要抱有游戏精神,知道对方要什么,清楚自己的底线是什么,这样暧昧才能抛接得愉快,没有那么多后顾之忧。” “之所有那么多女生被骗后歇斯底里,多是预期与实际落差大,你一开始不要设定那么高,痛苦会少很多。” 隔着沸腾,我沉默地消化着,与韩彻对视良久,迷失在他黑翟石般幽深的瞳仁里。 显然深夜并不适合消化大道理,我失眠了,辗转播放韩彻的话、张铎的举动,一颗少女心在半梦半醒间浮浮沉沉。 睡前我发了个消息给室友问她狗回来了吗?发的太晚了,她到了早上才回复我,说没,问我什么时候回来? 我估计外宿的原因不用明说,对方也能意会,于是推说过几天。要我在房间看他们进进出出找狗,估计愧疚得呼吸都困难。 刷牙的时候,我正在58同城上看同城金毛狗的价格,谁料韩彻顶着鸡窝头一脚蹬开门,没等我把问候说出口,头便埋进我颈窝,抱着我使劲顶。我第一下完全没感觉,待反应过来尖叫着坐到马桶上,两腿乱蹬:“韩彻!你疯了!” 他的主卧有一个洗手间,我默认这是客用洗手间了。大清早带着困意,迟钝到都忘了他有病。 韩彻靠着墙懊恼地挠头,控制呼吸失败,一个劲儿闷喘。 我一脸懵地保持防备姿态,白色泡沫顺着嘴角流下,一动不敢动。几个呼吸吐纳的来回后,他一头扎进淋浴间,打开淋蓬头,冷水浇自己,一头乱发一下给淋踏实了,精壮的上半身瑟缩在冷水下。 约莫十几秒,韩彻的呼吸便平复了,小帐篷也淋塌了。 他顺着水流颓然滑坐在淋蓬头下,沙哑着声音说:“对不起,吓到你了。” “......”我盯着他犹豫片刻,把牙给刷完了,他依旧没起,只是抬手将冷水调成热水,洗手间瞬间蒸起雾气,我打开排风问他,“不洗漱吗?” “还没缓过来。” 我噗嗤一笑,“是惊喜它会起立吗?” “拜托我们ed激素水平是正常的好吗!”见我没恼,他似乎松了口气,自嘲地嘀咕道,“就是质量不行而已。” 我对着镜子飞快化妆,大脑也在懵逼的状态中清明起来,“那你还淋什么,那货歇菜了,赶紧准备准备搬砖!” 他任水流浇着,仍旧不动,整个人被水线雕出诱人的线条。我瞥了两眼,不对,十几眼。 第15节 “你知道贤者时间吗?” 我哪儿知道啊,“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头发长了!”一睡就炸毛,一个好好的帅哥,早上起床丑成济公头,同一屋檐真是败幻想。 他双手将过眼的头发向后一薅,仰头迷茫地看着我:“是吗?” 我咽了咽口水,无声地点点头。 中午张铎打了个电话给我,问候我中午吃的啥,我在同事八卦的目光里,一本正经得像跟爸妈打电话:“红烧肉、青菜、榨菜肉丝汤。” 他在电话那头低笑,大提琴般的声音低得更厉害:“吃的很一般呢,想晚上调节一下口味吗?” 张铎没提昨晚过夜邀约后我拒绝的事,这让我讶异,竟还生了点愧疚感。我挂完电话溜到茶话室,拨通韩彻的电话。 他那边很吵,一群男人很嗨的声音,他没有应声,吵闹声越来越小,直至一道关门声传来他才开口:“想我了?” “......”我悄悄翻了个白眼,随之叹了口气,“你今晚自己去剪头发吧。” 他多玲珑心的人啊,立马怒道:“你为一个男骗子放我鸽子?” 人家哪里是骗子了!“我只是去吃顿饭......然后顺便找找他的破绽。”真是为自己的机智鼓掌,好个不重色轻友的理由。 这次不是酒吧,是一家西餐厅,整个过程我享受了无微不至的绅士关心,这份温柔有别于之前交流的暧昧,和他冷峻的外貌不甚相符,我努力提醒自己要清醒,然而吃到半程,我还是被蛊惑了个彻底。 他说起自己的投资,问我这家环境如何,他也想开一家类似风格的西餐厅,小门店、精致小众需订位的风格。我马上有种对面不是个高级打工仔,而是未来小老板的感觉,淑女腿都在桌下自觉摆了出来。 我承认,吃完饭他没有再次邀约而是送我回家,这让我有一瞬间的失落感。 虽然他提我也定不会答应,可他没再提,我一颗心便忽上忽下患得患失起来。 待张铎的车驶离视野,我招手打车去了韩彻那儿。 一开门,我吓了一跳。 第21章 【入v】 发型对女孩很重要, 换个发型便是换风格,但我第一次知道男人换个发型也能脱胎换骨。 说完全不认识了绝对夸张,但第一眼真的错觉是别人。 韩彻理了个寸头, 一洗先前的熟男精英痕迹, 清新利落如刚毕业的大学生。亮堂饱满的前额露出,整个人白了两个度。 最邪门的是,他戴了个纯银耳钉,痞帅到我夹腿。天知道我以前审美定式般认为,男人戴耳钉娘里娘气的,而今只一眼,便颠覆了我的认知。 我傻眼良久,鞋都忘了换。 韩彻身着白色工字背心,正站在客厅靠墙处举铁, 负荷运动后肌肉充血, 亮晶晶的汗液和闷哼的喘息迷人到近乎邪性。 韩彻没搭理我, 冷哼一声, 故意别开脸看向露台。 “健身的男人太帅了吧。”我装出玩笑的口吻夸他,实际至少省略了二十个以上的形容词。 他放下哑铃,牵起一侧唇角怼我:“重色轻友的人不美。” 明明是一个人, 怎么连熟悉的表情与语气都换了个调性。此刻的韩彻像是个年少轻狂的学弟。 “我也觉得。”我认可地点头,三步并作两步行至他跟前, 拿眼近距离扫了个仔细。我失控地直接上手,穿过衣服摸上了腹肌,滑溜溜的汗液附上指腹,引导我在格子冰道上探索。“外面的男人真的不如家里的香。” 如果没有韩彻,我此刻应该在床上翻来覆去,揣测张铎是个什么意思呢, 到底是约|炮还会约会?但有了韩彻,我完全分心,酷得像个渣男,转头便扔了个一干二净,抚上眼前帅哥质感良好的寸头。他理得很短,近看几乎可以看到健康的头皮,雄性荷尔蒙顺着发根升腾的热意灼热了我的掌心。 我仰头望着他,满目春|情,:“怎么想到剪这个头?” 他冷眼瞥我,“帅吗?” 我舔唇,含笑反问:“你觉得呢?” 在他面前,我表达欲|望愈发直白,此刻想把他生吞活剥的想法直勾勾圈在乌瞳里。他居高临下地看我发|情,眼神复杂。 在我踮起脚尖、撅起嘴巴靠近他时,他幽幽伸出一根手指抵上我的额头,记仇地说:“我并不觉得家里的女人香。” 月光湖有一家特色临湖清吧,就在韩彻小区附近,他拉我出去寻欢。此刻他的耳钉换成了一颗灼目的蓝钻,与我保持一臂距离。 出门前他让我帮他挑耳钉,我盯着那一排耳钉,指了个粉色的,他鄙视我:“挑耳钉的眼光和挑男人一样不行,戴这个我不被当成基|佬才怪。” 我瞪他:“那你干嘛买这个?” 他得意洋洋:“以前扮gay的时候戴的。” 真是低估了他的浪荡事迹。 路上我问他扮gay的事儿,人家最后知道了吗?他缄口不说,表示保密。 我说:“扮gay还挺适合你的,亲亲摸摸,止步于此,免于露短,女孩还会把你列为死党。” 他意味深长地看我:“和现在一样是吗?” 我被他痞气的外表蛊惑,完全没明白其中关联,傻乎乎地点头。 清吧叫“night breeze”,非常小清新,入门便可窥见一斑,小型演出台下环着两排桌椅,地方小略显拥挤,却不见烦躁。酒精将疲惫卷走,大家微醺着随音乐打拍。 一圈落地玻璃外是几张临湖的露天座,十一月的天气坐在外面多少有些冷,我倚着玻璃看韩彻端了杯mojito走近那位独坐在风中的姑娘。 他说那姑娘情绪不好,去劝几句,我看他跃跃欲试的模样,讽刺他,别劝得两张嘴巴黏在一起了。 他冷哼一声,你以为都跟你一样? 外面应该很冷,我在窗玻上呼出一片白雾,待我用纸巾擦净,韩彻已由对面坐在了姑娘旁边。我眨眨眼,这什么神级进展,好奇得抓耳挠腮,恨不得放个录音笔听现场直播,转播也行。 我目不转睛地盯了一会,那个忧伤的姑娘心情似乎好了不少。我只能看到背影,隔着并不单薄的衣料,她的背脊的弧度较前舒展。 忍不住了,我掏出手机:【你使了什么招?】 韩彻没回复,直到半小时后两人眉开眼笑的进来了,我以杯掩唇,定睛追随。 他走到吧台打了个响指,应该是问喝什么。那姑娘托腮沉吟后,附至韩彻耳畔,捂嘴说了句什么。两人在温暖的酒吧亲密交耳,画面美好。 男歌手在台上唱《我爱的人》,音乐催动下,要说心理完全没有波动是不可能的,我有一刻觉得自己是被丢弃在角落的动物,类似“单身狗”之类的。幸好,手机震动时我意识到我并不孤单,体会到左右逢源的美好之处,难怪渣男总是那么快乐。 张铎发来:【睡了吗?】 十点一刻,怎么可能睡,我可是夜猫哎。【没呢,刚洗完澡。你呢?】这不明摆着两人都没睡吗?但我还是秉持只要我不想结束话题,便抛一个问号出去的原则,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面对面那聊的都是正经话题,毕竟没有刚认识并且修饰“性”意图的人会大喇喇开黄|腔,于是网聊便成了释放真我、擦边欲|望的好地方。 他说:【睡不着,你呢?】 我瞥了眼韩彻,敲下:【我也是,准备找部片子来看。】我特意没用电影这个词。 【一起啊。】 【好啊,你说看什么呢?】 他分享了种|子给我,电影名儿叫《安娜情|欲|史》,听着不像什么正经电影。我手边没有电脑,也不想暴露自己还在外的事实,佯装正在下载。他说去调杯酒,等会一起。 我随手百度,找到了在线资源,快进进度条大概浏览,嘴角浮动起诡异的笑意,还真不是正经片子。臭男人。 韩彻回头的时候,我正隐在黑暗里偷笑,他发消息来:【哟,我泡妞你这么乐?】 【我在找下一个接吻对象。】 【?】 【毕竟你马上要脏了。】 以韩彻的尿|性,泡妞不上手下嘴那简直是不可能,谁费那脑力功夫逗姑娘只单纯为博美人一笑,睡不了那啃一啃是必然的,不然嘴上功夫没可能练得那么溜。可想到他亲了人姑娘,我无缝下嘴多少显得难受,说不出个所以然,但心头拧巴得慌。 【那你今晚想亲我怎么说?妹妹,你怎么双标呢?】 我哪有。我嘴上骂骂咧咧:【我哪有双标。】 他过了好一会回复:【那行。】 约莫一刻钟,他坐到了我对面,我慌张地看向那个女孩却发现人已经离开了。 我疑惑道:“结束了?” 他懒洋洋地转了转脖子,“不然呢?” 《安娜情|欲|史》的进度条走过三分之一,我和韩彻才晃至家中。由于不专心,我路上不知道回了些什么,一进门便上滑聊天记录开始回忆重点。 张铎可真是个妙人儿,在女主和男友边刷墙边快乐:)的时候,他发来:【站着很考验腰胯力量。】 我非小白,他又健身,这时候问“你的腰胯力量如何?”最带感,不负深夜聊天的刺激感。 韩彻眼尖瞥见了,嘴角不屑撇起:“要不要现在送你去试试?” 我扶住额头,弱柳扶风状:“太晚了,而且我不胜酒力,就嘴炮嘴炮罢。” 他清清嗓坐下:“那你准备怎么嘴炮?” 他假装板脸,我却敏感捕捉到其间浓厚的兴趣。“你觉得呢?” “你回‘如果腰胯力量很强的话,核心力量也不能弱,不然撑不住’”。他控制不住笑意,人轻颤起来。 我一边打字一边问:“什么是核心力量?” “你想象一下,如果腰胯撞击凶猛,那么人不是要歪倒嘛,控制你平衡的是哪里?” 我低头打量了一圈,嘴角没绷住,试探地指了指腹|部,他赞许地点了点头。果不其然,刚发出去,张铎便迫不及待地回复了:【那你......核心力量如何?】 “说很弱。” 军师指挥不用动脑的感觉真好,我跟着韩彻的指导回复,笑得不能自已,也不知道笑点在哪儿,我们笑到了一块儿。 【那我改天带你练练?】 我抓着手机尖叫,“他要带我怎么练?实战还是健身啊?” 韩彻挑眉,“你问啊。” 我问:【怎么练啊?】 【明晚带你?】 “你问的是方法,他回答时间,真是个老司机,避重就轻。” “我觉得他也把我当老司机了。” 我回复张铎:【怎么带?】 “你不是吗?”韩彻斜睨我,“如果不是的话,那你很有天赋。” 我开心地抱住他胳膊:“是吗?你觉得我要修炼多少年?”女孩属性甜美保守居多数,这源自中式传统教育对女性的规训,我原先也属这类,可接触韩彻、接触渣男后,感受到与这类人棋逢对手擦撞技能的刺激,突然不想要乖顺属性了,我要狂野!我要剑走偏锋! 第16节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不需要多少年,只要一个够格的男人。” 我若有所思:“张铎?”他是骗子或不是骗子都挺够格的,反正我们能扛住彼此的招,就算我扛不住,后面不还有狗头军师嘛! 不想韩彻脸色倏然耷拉,生气地掰开了我的手,“那你们俩玩儿吧。” “哎哎哎!他回了!”我赶紧招手,将内容读出来,“他问我‘你想怎么练’?韩彻别走,快教我!” 我在主卧洗手间门口堵住他,他欲要关门,我直接跳上了他的背,一把圈住脖颈,撒娇道:“快点教我啦!” 他憋了口气,“笨蛋!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我估计了下时间,“十二点。” 他斩钉截铁:“所以不要回了!你是女孩子,十二点就该不小心睡着了。” “啊?”我反应了一秒,啵唧一下亲了他的脸。高手啊! 第22章 次日我自然辅以娇滴滴的赔罪过去, 困顿的清晨都没那么无趣了。 我刚坐上地铁,张铎的消息便来了,说自己睡得太晚, 现在很困, 让我发条语音给他提神。 我看了眼时间,才七点半:【你这么早就上班了?】 【我们上班很早的,要早起看国内外资讯和股票所有公司最新消息,看完还要回客户领导的邮件,所以......】 我发了条一秒的语音,说了句“加油”过去。 张铎很开心,说自己听了好几遍。 我们没继续深夜戛然而止的话题,也是,天都亮了, 有些话不适合了。 他很自然地提出今晚的邀约, 我无师自通地拒绝了。 连续三天约会太频繁, 搞得我很闲似的, 太上赶着了。而且昨晚放了韩彻鸽子,此人心眼时大时小,我又人在屋檐下, 还有求于人,必须跟着讨好。 【请你吃大餐。】我主动示好, 发了几个大众点评的链接过去。 韩彻倒是替我省钱,挑了个人均一百的素食馆,【我这个发型不能胖,不然脸会变成倒三角,从今天开始我要控制饮食。】 我变相夸他:【很少见男人对外貌要求这么高的。】 他照常自大:【我不是一般男人,我的放纵会耽误我的兴趣。】 今天空闲, 我与他插科打诨说到胖瘦的问题,他说自己最胖便是恋爱时,人懒散贪食,不求上进,一副此生了了的活死人状态。 【后来呢?】我对他的感情问题还是很好奇的,是什么女孩曾经跟韩彻恋爱过?韩彻恋爱时也是这般精于算计吗? 【后来我减肥成功了!】 【然后你就把人家甩了?】 【是人家把我甩了......】 我回了一串省略号。 我们没有继续,结束在此处。 我有强烈的预感,我接着问他也不会回答,省得他编一堆瞎话影响我的思路,到此为止应该都是真话。 “分手不一定要有强烈的理由”、“人家把我甩了”,我心头分析,他应该在两人关系的平台期被对方用一个并不撑得住脚的理由给分道扬镳了。啧啧,每一个渣男都有一段酸心情|事。 我刚来m市带我遛弯的有车一族同事张杨前阵相了亲,最近情绪高涨,每日拿着手机痴笑。 我吃完了饭,她的盒饭才动两个小角,我只能将她的注意力唤离手机,催她快吃,然后她便笑眯眯将快餐盒一丢,“吃好了。” 当真是有情饮水饱。 公司下午茶时间,女孩爱围一块唠嗑,有时吐槽客户,有时聊聊美妆。 当一个人恋爱的时候,那她必然成为某一日的主角,话题默契围绕着她的爱情转悠,大家将心中或多或少的不屑压下,全数换上羡慕的脸孔。 张杨说:“他昨天给我带了个奶油小方!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说过我喜欢吃这种,没想到随口一句他居然记住了。” 同事们附和:“哎哟,这个男孩子老体贴了!” 张杨说:“我们每天都要聊天,互问早晚安,出门都是手拉手的。” “小情侣刚在一起就是这么粘人。” 张杨说:“我们每次出去吃饭他都会买单的,有时候我要买他都不让。” “不舍得你花钱啊,这种男人好,以后钱都是你的。” 我混迹在一群婚龄少女中,努力与周遭同事一道感受这份甜蜜,可情绪却像手上的白水一样平淡。 我眨眨眼,望向窗外,摩天大楼反射刺目的金光,照得我人有些发懵。 是否在认识韩彻之前我也会满足于这样一种幸福? 晚间我问了出来,为了避免自降身段抬高了他,我特意斟酌词句:“你说我认识你和不认识你的生活会有不同吗?” 我这个话题开启的太突然,也没个前因后果的,韩彻愣一下,“是指哪一方面?” 我两手从上至下比划了一下:“各个方面。” 他替我冲了冲碗筷,举动间相当了解女性了,“最大的改变应该是让你在22岁看到了30岁女人看到的世界。” “30岁的女人就有火眼金睛了?能直接分辨出渣男?” “不会,她们只是更清楚,或者更能够接受,男人本来是什么德行。”他定睛看了我一眼,将手机伸至我面前,两张截图左右划了划,是张铎和一个麦色皮肤的女人,姿势一看便是情侣,亲密无比。“男人就是这么个德行。” 我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照片,说没有心理准备是假的,毕竟韩彻耳提面命,但完全没有冲击也不可能,毕竟我们的暧昧指数很高,交流得无比顺畅。 我呆坐在位置上,任服务员一道道菜上,一筷子都没动,韩彻吃了会催我动筷子,我这才慢吞吞嚼了两口,和恋爱中的同事一样,含着心事,就这么饱了。 “你至于嘛?”韩彻不爽地看着我,把韭菜卷吃光,“你不吃拉倒,起阳草归我。” 我耷拉张脸,努力玩笑:“你不是不信这个吗?” “哟,终于来精神了?不就两张穿衣服的合影吗?又不是床|照。”他冷冷瞥我,“一副被绿的惨样。”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站在玩咖身边,本能想用一种游戏精神去体验男女推拉,证明自己玩得起。 可这份经验与勇气是揠苗助长而来,没有扎实存在于我的行事逻辑中。这种当头泼冷水毕竟经历得不多,只有韩彻赐过我透心凉,这么快来第二回 ,我需要消化消化。 做一个美梦起床还要遗憾为何我会醒,更别提如此真实的交手与暧昧,总是失落的。 我向服务员招手,问有酒吗? 人很容易被同化的,这就是少时爸妈不让我们跟“坏小孩”玩的原因。 我以前不开心,打开美剧韩综分分心,这茬也就过去了,跟韩彻混了之后,我不开心,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喝酒,真伤肝。 最终没喝素食馆的啤酒。韩彻带我去了酒吧,还叫上今日终于得空的肥仔。 我当自己多牛呢,结果到了酒吧才想起来单被韩彻买了。 我仗义地拍拍他的肩:“今天我请客。” 他捏起我的下巴,指了指自己的脸,“我看起来需要小朋友买单?” “我们是朋友,我吃你的住你的喝你的,这样不好。”我虽贪财,但好歹明事理。 “有什么不好的,你是我的wingman。”他一把揽住我,附到我耳边,“我告诉你昨晚我怎么跟人聊上的,好吗?” 我漫不经心点点头,学得再多也无用,并不能完整消化成自己的东西。 韩彻见我对平日最感兴趣的话题都意兴阑珊,蹙起眉头,不敢置信地问:“林吻,你别告诉我,就三天,你真喜欢上那个炒股的了?” 我否认:“我哪有,我只是为自己没有先你一步找到破绽而自省。”明明是我跟张铎接触比较多,却完全陷落在对方的完美陷阱里,幸好我身体保守,没把自己交待进去。 韩彻忿忿:“你知道用社交网络找我的破绽,怎么没想到找他的?” “因为我没有ins。”我没觉得张铎是骗子,也压根没想过他会有女朋友。这个时候,我不可避免地想起豆友的话,除非有中头彩的运气,不然这类男人不是玩咖便是已婚。我低头扒了扒手指,问:“那个女的是他女朋友还是老婆?” 韩彻摇了摇威士忌的冰块:“女朋友,谈了很多年。” “你怎么搜到的?”他展示的ins截图上id是一长串英文还有下标,和“张铎”并无关联性。 韩彻冲我挑眉,“我认识他们券商,他非单身这事儿圈内都懂,且清楚他的私生活状态。” 我愣滞。所以,张铎只想睡我,完全没有要跟我交往的意思,那张“西餐厅未来老板娘”的大饼可真是画到我的虚荣心坎里去了。真该死,我又当了一回鱼。 我点了杯长岛冰茶,快速饮尽,昨日还风生水起的夜生活,今天一下便归了零,生活真是起起落落,当然还没落到底部。我看着面前神情复杂的韩彻,扯起嘴角,“韩彻我想接吻。” 他身子往后退了退,睨我:“大庭广众,不合适。” 我撅起嘴巴,什么合适不合适的,你想亲就合适了是吗?“真不够朋友。” 他呛我:“你跟朋友接吻啊?还舌吻?” 我酒劲上头,大脑钝了,情绪渐渐高涨,开始放狠话:“我决定以后要游戏人间,接吻上|床都是朋友,谁给我画饼我都不信了!” 韩彻欲言又止,舞台鼓声“duang”地一响,他猛地将我圈进臂弯,上嘴便是伸舌,完全没有温润的前奏。长岛喝得太快,酒劲猛烈轰击我的神志,我任他直捣黄龙,颓然承受,毫无回应的能力。 我们亲的时候肥仔来了,我听见了声“卧槽”,随之是两声调侃的口哨。 我迷失在热吻和声浪中,待我目光聚焦,一曲结束,唇风干带来凉意。 韩彻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捧起他的脸,鼻尖蹭他,开始絮絮叨叨没头没尾地发酒娇:“哎,韩彻,说句实话,我们差点就不能接吻了。那天氛围超好,他开车送我回家,画了张大饼给我,聊得好快乐,只要我一个眼神,”我一个酒嗝上来,卡了话口,挣了挣额头才缓过来。韩彻正认真听我说胡话,没有嫌弃的表情,被吻丰润的嘴唇与我来回碰触。我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本来呢......我和他肯定就接吻了,可那个眼神我始终回避,你知道......为什么吗?” 韩彻没说话,定定与我对视。 我含住他的下唇,等了会,见他不答,语气不觉嗲起来:“你猜猜啊。” 他喉结滚动,一轮呼吸后终是没说话,依旧在静候我,像是在等我自己失去耐心。 我当然耗不过他,射灯晃过两圈就缴械了,嘿嘿一笑:“我想到我要是跟他亲了,就不能跟你亲了,怎么说呢,突然就有点难受,所以我......”矫情话没说完,我的唇再次被韩彻堵死,一番天旋地转,我被反压在沙发上,被搅弄得几欲窒息。 我还没说完呢。我想说,早知道管他三七二十一呢。 第23章 知道我再次看到张铎示好的消息是什么感觉吗? 第17节 我脚心涌起了一股凉意, 男人原来是这样的,我当即把他删除。渣滓!吃着碗里的还要偷舀锅里的,王八蛋! 我一边练直拳一边气鼓鼓告诉韩彻, 把眼前的教练当张铎, 面露凶狠,实际绵软地出击。 韩彻倒是淡定, 坐在一旁好为人师地给我开“三观不正”课堂:“那还不够凉,当你面对这种男人照样释放魅力, 忽略其劣根性, 不再嫉渣如仇的时候, 你才是真的看破了,才有可能成为游走男人间的玩家。” 没几拳我便气喘如牛, 说话全靠吼:“那我不是小三吗?!” 我若继续与张铎交往,他女朋友多无辜啊。自己的男友在外面骗人身骗人心,还装单身画大饼。 “妹妹, 你怎么还这么天真呢,”他替我拨开汗湿的乱发, 无奈摇头,“女人天生有‘警犬’基因, 你面对陌生的我都能大海捞针抓出把柄,人家相处几年的情侣会不了解品性?” 想想也是,一个喜欢混酒吧玩乐的人, 女朋友若没点心理准备按理没可能。我疑惑:“那她为什么不管束?或者分手?这种渣男也能在一起?” 韩彻一副看幼稚园小朋友的表情:“知道为什么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 我俩像看智障一样对视良久,终究是我败下阵来。我说不出反驳的话, 毕竟韩彻这么坏,我心头还是喜欢的要死。但张铎不行,我和他没有革命友情。 教练带我进体测间测试, 为我量周身围度,再根据我的状况我制定健身计划。韩彻大喇喇跟着,我瞪他试图将他推出去,他咬耳低声道:“我要看看你的核心力量如何。” 核心他妹!他就是想偷听我三|围! 教练当我们情侣玩笑,还打趣:“男朋友估计是不放心我。” 韩彻抄手倚着墙角,嘴上占我便宜,轻松道:“没有没有,我对你们的专业性很放心的。” 我撇起嘴角,张开双臂,死闭上眼睛听教练报软尺上的数字,韩彻时不时发出一点犯贱的语气词,也不知是夸还是贬。 教练让我闭上眼睛单腿直立,测试平衡能力,结果我五六秒就歪倒了,韩彻惋惜道:“opps,不能蒙眼了。” 我一口老血,还来不及愤慨,教练拿着体脂测量的报告对我说,“林吻,你偏肥。” 晴天霹雳! 我活了二十二年,站在任何一个人面前都不会有人用“肥”这个字形容我,我斩钉截铁,像拒绝医院的诊断报告一样,“不可能!” “你的体脂21,算正常标准,但实际偏肥一点,要有好看的肌肉线条的话你需要减肥。” 我扶着墙差点没站稳,一根手指颤颤巍巍,“我要是要减肥,那大部分女的不都要减肥吗?” 教练竟然点头:“是啊,来健身房大部分人都需要减肥。” 我呆若木鸡,难怪健身事业如火如荼,是个人都在减脂,就这颠覆性的身材认知谁受得了啊。我瞥向拿拳头抵住笑意的韩彻,没好气问他:“你体脂多少?” 他撩起t恤,向我直面展示腹肌,无比骄傲:“我12.1。” 白巧克就这么诱人地摆在我面前,而我却要咽下口水假装不屑。真窝囊。 我心里飘过北方骂,老老实实交了私教的钱。年卡直接用的韩彻当时办两年健身卡送的一年亲情卡,我问他爸妈不用吗? 他捏捏我纤细的手臂,“他们不用减肥。” 精神世界受到重创! 男人背叛是小事,身体居然也背叛了我。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保守辣妹来着,没想到在健身界,我是肥妹! 我坐上跑车再无兴奋感,看着教练给的饮食餐表,芥蓝、西蓝花、生菜、紫薯、鸡胸肉、牛肉......“你也没有按照这个吃啊,你火锅酒精照样摄入。” 他嘚瑟挑眉:“因为我体脂12.1,有放纵空间。” 又提,又提,真幼稚。 下午下了一场暴雨,我趴在桌上午休,醒来脑袋昏沉沉的,韩彻说我这是人虚,需要锻炼,于是非常臭屁地接我下班,把我捞去健身房看他打拳击。 说实话,谁天天去酒吧,外加高密度技能输入输出,还能精精神神应付工作。 看韩彻与教练一对一打拳我也好奇,感觉很酷,于是借了护腕与小号手套试着打了两下,这个坏蛋真心机,纠正动作,传授巧劲,没两下软拳就能生小风了,瞬间把我带入股。 我捏着这份食物单,想到自己有酷酷腹肌、虎虎打拳的酷飒模样,决定忍! 人减肥的时候可不就是靠着自己瘦下来的幻想支撑嘛。 跑车经过积水路段,压过坑洼间的水塘,溅起高高的泥水,韩彻看着车窗上的水渍,摇头不满,“这条路排水做的真差。” “你要是开凯迪拉克,也不至于这样。”我张望出去,眼前都满天泥星了。阴雨天的,非要劳什子开跑车。 今天是周五,这周的工作日结束了。 我等于在韩彻家住满整整一周,却一直没兑现wingman的承诺。 我大言不惭:“韩彻,我决定今天报答你!” 经过张铎那番心路跌宕,我看清了友情与爱情的持重比例。男人可以有很多,韩彻只有一个,我必须把他捏牢在我的交际圈里。 他不以为然地单手操着方向盘,半仰脸,任车屁股的红黄尾灯在脸上闪烁不停,淡淡道:“怎么报答?” “以身相许!”我嬉皮笑脸。 他眉毛耸动,不可思议:“开窍了?” 我凑近他,两眼聚光:“我今晚一定帮你钓到全场最靓的姑娘!”以她的身许你。我也就是随口说说,也要那个姑娘中意他才行,不过我对韩彻的硬件和嘴皮子功夫还是很自信的。 他一听原来是这般,冷嘲一声,“算了吧,我废一晚唇舌最后不能亲不能抱的,我跟带了个女朋友出门有什么区别。” 我清清嗓,正色声明:“我昨天不是说了吗!我以后要游戏人生!这种交叉接吻我可以的,你今晚上!你上!我在后面给你殿后!” 我越说越大声,像是要把心里那点杂念给吓跑似的。 “真的?”韩彻不信似的眯眼,试图在我眼里找出犹豫或是玩笑。 我梗起脖子,坚定道:“当然啊!” “没有什么指标什么的?” “什么指标?” 正说着,前面的车突然减速,眼见追尾,韩彻一个急刹踩死,我抓紧安全带前倾,脑门磕着了。 他低骂了几句,看了我捂着脑袋,沉下气温声问:“怎么样,没事吧。” 我揉揉,摇摇头,瞪了眼那傻儿子车,“算了,你继续,什么指标啊?” 他帮我揉了下,确认我不痛,继续道:“别我从温香软玉里回来,你再审问我,伸舌头吗?亲了多久?摸哪儿了?” “我们是朋友!我问这干嘛!”我有那么小心眼儿吗!我提起气儿,“大家都是出来玩儿的,谁也不干涉谁!” 哇,好酷。我为自己鼓掌,但掌声在我离开酒吧的瞬间便歇火了,千万别高估自己对情感的支配能力,它要是听我的话,我也不至于单身。 车窗上的泥珠滑落,斑驳成丑陋的线条膈应在视觉中。 swindlers’酒吧耀着红蓝霓虹,迎我们入内。 周五,上班族松下紧绷的神经,韩彻叫了几个朋友来,向我介绍:“以前一起玩游戏的。” 他们估计对韩彻的私生活比较了解,对于我的身份并没有兴趣,夸了句“美女”,便轻松地聊了起来。 等韩彻与好友们臭屁完,我已经观察了一番,拉过他问,是实战类游戏还是虚拟类游戏的朋友?他不解,问我什么意思。 “混酒吧泡妞的成|人游戏,还是普通男孩子玩的那种?”我比了个打|枪瞄准的姿势。这些人都不帅,和韩彻不是一个颜值等级的。 韩彻噗嗤一笑,“我是不是在你眼里只会泡妞?” 我当然摇头。 “那我还会什么,说说。”他摆出小学生等待小红花的傲娇样。 我暗笑,原来你也喜欢听好听的。 我开始掰手指:“一,你长得特别帅,穿衣很有品味。” 他微笑。 “二,你很有教养,不会甩脸子,不让人下不来台。” 他点头,欣然接受。 “三,你吻技一流,舌头时而像电钻时而像软缎......”说到此处,我顿住了。韩彻仍沉浸在我的夸奖里,牵起嘴角,满足地等待下文。我叹气,“可惜......” 突然卡在这里,韩彻表情瞬间不好了,明白我膈应他之意,白了我一眼。 我点了杯马提尼,见一个姑娘羞答答缩在角落打量,也没人招呼,我过去搭话,给她叫了一杯珍珠红甜酒,度数低,适合小姑娘。 聊了会才知道人已经24岁了,正在读研。也不知怎的,才几回,我便有一种酒吧常客的风尘劲儿。不得不说,有师傅带,成长和见识呈倍数增长。 冰块在酒杯中阔落阔落响动,我倚在二楼半的栏杆处将内场梭巡了个遍。 周五太热闹了,韩彻说要不是认识老板这个座根本保不住,场内有卡座的坐卡座,没座位的吧台边围了一圈,还有站着的散客,我问同座的一个哥们儿,“今儿怎么这么热闹?” 温度比平时燥热,音乐风格温和了。 “今天有个小有名气的民谣歌手来演出。” “外面已经不让进了。” “民谣歌手来这里?不该去清吧或者音乐酒吧吗?” 我眯起眼睛,难怪那么多青涩的漂亮妹妹,有几个还带着股学生味,短裙、及踝袜配运动鞋,青春烂漫,好奇又局促地打量这个光怪陆离的地方。 我拉过韩彻,“今天是个好日子。” 他显然也知道此事,摇摇头:“我最怕文青。” “你被文青纠缠过?” “你见过上......”他猛然咬住嘴唇,唇形一变,“接吻前要跟你讨论哲学,接到一半突然停住,非要我讲出个二四六来的人吗?” 我挠挠耳根,讪讪道:“也不是每个文青都这样吧。” “结束还要写篇诗歌念给我听,我一个工科生哪懂这啊。”他扶住额头,“我栽过两回,不ed都ed了要。” 我别过脸,掩饰自己曾自称“文艺青年”的尴尬,和写诗念给男人听的姑娘比,我真是铁汉了。我讽刺他:“那你还上豆瓣勾搭个魂啊,豆瓣女文青最多了。” “你是我在豆瓣第一个勾搭的人好吗?” “真的啊!”我惊喜,“我在豆瓣不文艺吗?是什么风格啊?”是什么风格吸引了韩彻! 他奉送我一个白眼和四个字:“一个二逼。” 我刚张嘴想要反驳,强调自己是幽默,便见楼梯处走上来一位白皮红裙的妖冶美人。 她太扎眼了,奶白色皮肤在乌暗的酒吧空间内自带追光,v|领挤出深深的沟|壑,几步路走出了红毯的效果。 像是电影慢镜头,为了凸显女主的美貌,周围需要一群智障的目光衬托。我也是被美貌惊艳的其中之一。 我抬眼看向韩彻,果不其然,他亦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 我挪开一步,与他间隔开距离,问他:“这个总是你的菜了吧。” 第18节 他垂下眼帘,若有所思,再次转头看向那美人落座的方向,嘴角一撇,“这是每个男人的目标吧。” “你呢?” 他眯眼反问:“我不是男人吗?”我冲他挑眉:“那?” 韩彻轻笑,指尖在栏杆上点动:“你别又要卖我。” 我推他肩,还不信任我了,“那你自己去好了。” 他拽过我的胳膊,凑近我:“如果是这个人,今天还真得你帮我。” “为什么?” “她是跟一群女的过来的,如果我贸然过去会打破局面平衡。” 一听便知道他有心思,已经把对方友人与各中计划都考虑了进去。 我托腮沉思了会,拽过韩彻,“我把那姑娘带到你面前,你有多几成把握能留住人?” 他抬眸,扫见那美人笑得东倒西歪,下颌动了动,“保守估计五成。” 我很想讽刺他盲目自信,可他说话时眼神的笃定与认真让我把话咽了下去。上一次看他这副神情还是在书房面对电脑图稿。 我一口闷尽马提尼,脑海里撞进多个美剧片段,自己内心编排了“你长得好像明星,可以给我签名”的桥段。行至她所在的卡座,我大脑一空,老老实实向她周围一圈姐妹打了个招呼,“姐姐你好,可以请你喝一杯酒吗?” 她意外,没想到是女孩子来招呼,犹豫了一下 。 我弯起眼睛,扯开嘴唇,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姐姐,你看见栏杆那边那位穿黑衬衫的男的了吗?” 她迟疑了一秒,点点头。 “我不好意思搭讪,姐姐可以帮我吗?”我咬唇,娇滴滴撒娇。 她很可爱,还鼓起嘴巴想了想,看得我都心动了。她问我:“要怎么搭讪啊?” 我趁机把她拉出来,小声问她:“姐姐,你觉得他帅吗?” 她捂住嘴巴,不好意思地笑笑:“问我他帅不帅干嘛?你觉得他帅就行了。” 我嘴甜了几句,拉着她三步并作两步往韩彻处走,行至跟前,抬高音量:“姐姐,他叫韩澈,是个路桥设计师,幽默帅气。最关键的是,”我超级真诚地睁大双眼,站定在韩彻身边,右手一展,摆出介绍人的姿态,“他对你一见钟情。” 她这才恍然,看着我娇嗔道:“你骗我。”长长的睫毛蝶翼一样扑闪扑闪,朝我,不对,朝韩彻抖动。 韩彻歉意道:“不好意思,是我让的,唐突了。” 美人笑眯眯地娇羞,我视觉是享受的,但说不来,嘴里莫名其妙泛着苦。 功成身退,我溜回卡座。 天哪,人类这该死的占有欲,要说友情的平衡多容易打破呢,只消一方陷入异性享受,另外的人难免失落。如果韩彻方才在一群女人里独选中那姑娘搭讪,就算关系再好,总有个微妙的失衡瞬间。 真好,他真聪明,都算到了。 我和肥仔聊了会,听他吐槽程序员那点破事,编凑点网络段子对答,也是有说有笑,可我知道自己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往二楼半的栏杆处飘。 上次在night breeze,我在失落时立马找到了情绪的落点,免于自怨自艾,这刻我拿着手机打开了微信。 张铎发现自己被删了,下午发来好友申请,问我是不是手滑,我一直没有通过,鬼使神差的在这一刻,我的大拇指点击了通过。 我紧闭上眼睛,奋力挣扎三秒,准备回复他秒速发来的消息,没想一睁眼便见韩彻眼神暧昧,舔了舔嘴角。这个动作极其低俗,又非常高效,但凡换个丑点的男人来做估计都要挨白眼,可他,撩得人姑娘嘴角都颤了,轻拍了他的肩,其打情骂俏意味颇浓。 我坐在沙发角落,两腿夹紧。明知这个信号弹不是冲我发的,我还是可耻地缩了缩。 我关闭微信界面,叹了口气。 雨后,路面坑洼积水,每处水洼都映着一轮月。 我走出酒吧,脑袋一抽不怕脏似的,开始走水路,踩碎一地月光,光裸的小腿泥泞不堪。 我走到街区尽头,伸出手准备拦车,身后不远处传来嫌弃的声音—— “我看你还是打车回去吧,老子今天开的跑车!” 作者有话要说:看这一手攻心术玩转得多溜 第24章 “我看你还是打车回去吧, 老子今天开的跑车!” 我蓦地转身,细高跟没控制好平衡,稳了下精神方才站稳。 像是做梦, 电影里的男主角穿过幕布跃至面前。 我疑惑地看着韩彻, 他襟前衬衫皱褶,胸扣解了两个,外套搭在腕上,显然是匆匆出来。 霓虹闪烁,人潮涌动。 我耳边有一个音叉,“叮”一下酸了心弦。 我问:“你不是在泡妞吗?” 他看着我,答:“是啊,我在泡妞啊。” 我皱起眉头,“那你怎么出来了?” 他叉腰, 笑得不能自已。 几步之遥, 我就这么一脸懵地看他笑, 直到他缓过劲儿, 眸光徐徐聚起,深邃不见底,表情却轻佻如挑衅:“我不出来怎么泡妞?” 像第一次见面, 他落在我身上那道有重量的眼神,我肩头陡然一沉, 居然鼻酸了,霓虹字样有一瞬间斑驳成了五彩。这个王八蛋。 他走来,一把箍住我,将我紧在臂弯里。我撅起嘴,不依不饶,“那姑娘呢?” 他做了副夸张的嫌弃表情:“我给甩了。” “你有病啊。”我都要弯了, 他一个大直男、大色|狼能做到面对极品美|色不动摇? “这你不知道了吧,”他吻住我风凉的耳廓,压低声音告知秘密般,“得不到才是最好的。” 我蹙起眉头瞪住他,满脑袋问号。他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他半真半假道:“你看我现在不是很稀罕你嘛。” 我假装不屑:“那你岂不是稀罕每个女人。” 我们都喝了酒,不能开车,他找的代驾开跑车,我和他乘坐出租回家。 回家,思及这二字,我嘴里的那点苦涩泛出甜意。 我们在车上便商量好回去看电影,锁定恐怖片,我整个人激动得无法自拔,要知道上回和异性看恐怖片还是大二,本想娇滴滴做个软妹,结果人男孩叫得比我还厉害,差点把我手给捏骨折。 出租晃过大学城的夜市街,稚嫩的学生仔们成群将街头拥堵,车徐徐驶过,半开的车窗飘进烟火香气,混着孜然胡椒味,我和韩彻眼睛一亮,默契对视,我说:“现在下车买?” 他眼睛一转,“不,回去定外卖,我家附近有一家烧烤特别灵!” 行近小区,阴丝丝的天气终是坠下了雨珠。 “幸好撤退得早。”韩彻说。 玩笑推搡,狂奔上楼。 我拂开颊上的微雨,原地蹦高,心情好得像喝高了。韩彻也跟着皮,一把打横抱起我,垫排球似的将我在肘弯小幅度抛高。 我身体失重,脑袋一晕,慌得两脚在空中乱晃,抱住他的脖颈乱|叫:“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哈。” 我们莫名其妙又乐成了两团。 卸完妆洗完澡出来,韩彻正在厨房打烧烤店电话,嘴里叽里咕噜报了一串单,我咽了下口水,假装没看到沙发上的健身房减脂饮食表。 我将橱柜里的啤酒搁至冷冻,先冻上,韩彻打完电话抱住我,深嗅了一下,享受道:“哇,我的味道。” “我用你的沐浴露,自然是你的味道。”薄荷味,可把我冻死了。 “嗯,”他埋在我颈间细细嗅,唇不经意似的,印下密密的酥麻,卖起关子,“但......多了股不一样的味。” 我问什么,他答奶香。 我翻了个白眼:“切,不是每个女人都喜欢听到这句话的?” 他蹭上来,低笑试探:“真的吗?没有开心一下?” 他是不是在我心里装了显微镜,那点偷乐连我自己都没细究。 我绝不让他占上风了,强调道:“我身上只有一种味道,那就是女人味,奶香这种骗小姑娘的词你留着用别人身上吧。” 他搂了我好一会,我尽量忽视这份温馨,但抵不住唇角自发的笑意暴露我的快乐。 外卖半小时后送达,我兴冲冲将啤酒取出,用力嘬哈了一下,爽爆了。 我们看的是《死寂》。 客厅全暗,只有雨滴携夜色敲打窗玻,我屏住呼吸,与电影中的人一样,没两串下肚,我便止住动静,屏息浸入电影气氛。 这部恐怖片以制造心理压抑感为主,我这人禁不住这种,还不如突然蹿出个鬼头吓我呢,毛孔都竖了起来,欲知下文又不敢继续,一口口地灌酒,想把胆子喝大。 韩彻表情淡淡,就像看综艺一样,时不时鼻子里还冷笑一声,我本距离他一臂,在某一瞬间扑进他怀里,和他搂作一团。 我见他不怕,颤着指头指向荧幕,“你不怕鬼吗?” 他冷哼:“我们泡妞的人心里就住着鬼,怕什么鬼啊。” 有理。 直到四听啤酒都被我喝没了,我溜了趟厕所,尿到一半突然害怕叫了他一声,“韩彻!” 他似乎没什么意外,应了一声:“在。” 尿完我飞奔向厨房找酒,扯着嗓子嚷:“还有酒吗?” 韩彻窝在沙发上,继续着电影,淡淡说:“干嘛,喝那么多,想乱|性啊。” 我一扇扇橱门开,目光扫描式寻找,嘀咕道:“我倒是想呢。” 他按了暂停,与我一道翻箱倒柜,最终失败,空手败兴。 我没想到,他堂堂一个高富帅,家里没有82年的拉斐镇宅就算了,连普通酒都没有。大半夜的,太扫兴了。 我嘟囔着脸挂在他身上,任他把我驼回荧幕前。脚沾地的瞬间,我一个激灵用力勒住了他,他骂了声:“卧槽,没有酒至于动手吗?” “啊啊啊啊啊!”我跳下来,酒意让我的兴奋翻倍,手舞足蹈起来,我冲进我的客房,搬出了生|精酒,冲到他面前,乐感十足:“当当当当!” 第19节 他想挤出鄙视的表情,但今晚太美好了,“鄙视”不伦不类地温柔在了唇角。他取了两个威士忌酒杯,我们搂在一起,喝了起来。 由于打断,恐怖气氛都没那么浓郁了,我问他:“好喝吗?” 他摇晃杯子,酒波浮动,“就是老白酒的味道。” 这酒好歹一千呢,老白酒才几个钱,“有没有热血沸腾的感觉?” 他眯起眼睛:“你还真想乱性啊。” 我很想就这个话题跟他杠一下,也不知怎么,酒精催生了泛滥的情感。我软绵绵倚进他怀里,“不乱不乱。我命这么好,遇见渣男不仅全身而退,还亲亲我我做起朋友来,想着乱性这么俗的事儿干嘛。”朋友和恋人哪有两全的,但凡换个身体健康的男性,我的快乐值也不会这么高,所以残缺有残缺的好处。我很满足。 我感觉到韩彻胸廓迅速起伏了一下,似是要说话,但终究只出了一口气。我继续道:“韩彻你真好,得了这么忧伤的毛病,还能这么快活。” 空气一时与电影里无声气氛一致,半晌,韩彻若有所思地出声:“我是渣男?” 我的笑意僵在唇角,眨眨眼:“是啊。” 他一把推开我,来气了,“你见过渣男吗?我这么好的男人怎么能叫渣男!” 我被推得晃了晃,扶住沙发,撑着下巴歪头问:“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他应该是在讽刺自己,我觉得。 韩彻不乐意了,他的酒喝得比我少,人比我清醒,列出条条框框有理有据地择自己:“渣男应该是那种没有责任心的人,我只能算是玩咖......或者浪子,你懂吗!” 我仰起头望着天花板,试图消化这几个词,但加载失败,用力摇了摇头。他可不就是渣男吗? “我有骗钱吗?” “我骗得到色吗?” “我泡妞有强上吗?” “我有说话不算话吗?” “我有放鸽子吗?” “我有脚踩两条船吗?” “我有上|床不戴套吗?” “我有让人意外怀孕吗?” “我有让人打胎吗?” 他越说越快,边说边压向我,我大脑迟钝,反应跟不上他的语速,在他强大的气场下被迫点点头,“哦。” 完全忘了渣男骗情这桩老官司。 “那我是渣男吗?” 我摇摇头:“不是。” 他将我揽进怀里,摸我的头,语气温柔蛊惑:“这才乖。” 我觉出不对味,但没几秒又被电影情节迷住了,两手紧紧环住韩彻,直到电影结束都没松手。 酒精会壮鬼胆,我后半程没有前半程害怕,后劲十足的结尾也没能吓到我。 酒精同时也壮了我的色胆,我两只手一点都没闲着,先是他精壮的手臂,顺着肌理抚来抚去,再探入不会融化的白巧克力,指尖一格格戳来戳去。 他有腹|毛,很淡的一条,我听说体毛旺盛的人才有,可他腿毛并不旺盛,我大脑无意识地盘旋着这桩事儿,指腹一根根攥。 他没吱声,只将我顽皮的手握住,认真看电影。 我手被控制住了,鼻子开始不老实,探入他脖颈间使劲嗅,在他锁|骨间擦来擦去,我听他沉了口气,另一只手出动,扣住了我的脑袋。 如此,我终于老实了,直至电影结束我都没机会动手动脚。 这一系列动作好像本能,房间里是一对亲密无间的爱人,所有的举动都不违和。 电影结束,演职人员表上浮,我们沉默了许久,终是韩彻先打破的,“这部还可以。” 我窝在他怀里,不想动,“现在还不到一点,我们再看一部电影吧。” 他直了直腰,拍拍我的背,“那你先起来。” 我两手紧箍住他的腰,耍赖道:“我不要。”一个姿势久了,换姿势都没有安全感。 我感觉他动了一下,拿了个刚喝空的饮料瓶敲敲我的脑袋,“那行,我尿这里。” 我猛地一推他,撇起嘴角:“你好烦啊。” 他边起身边说:“你不撒尿啊!” “撒尿就说啊,”我瞥了眼那可乐瓶,待他拎着裤子走出来,我故意切了一句,“可乐瓶啊,没劲。” 他打开电脑,开始找电影,随口问:“什么。” 我拧开盖子,瓶口对准他,晃着脑袋,大舌头道:“老天对你你真的很不公。” 他冷笑一声,也不恼,“你是想自己看看吗?” 我两腿发软,但手有劲,掌心一撑爬到茶几边,脑袋枕在他胳膊上:“听说有脉动、农夫山泉的区别,你这个就是个农夫山泉吧。” 他冷眼睨我:“那你想尝尝农夫山泉吗?” 语气冷静得不像话,激发了我没事找事的贱|欲,我伸出舌头:“可以吗?” 老白酒是真的很上头,喝多了酒吧掺水的五十度,完全低估了我国本土酒精的厉害之处,我此刻像个色|情|狂,粗浅,直白。 韩彻侧脸对着我,好似完全聚焦于电脑屏,鼠标不停咕噜,可界面实际已经到了底端,不再滑动。 “林吻,你喝多呢。”他哑声说。 “嗯,有点。”我鼓鼓嘴,又倒了一杯,玻璃瓶见底,“再来最后一杯。” 他按住我的手,“我们试另一种喝法。”他以吻封缄,将酒渡给了我,我们一口一吻地分享完这一杯,终是意犹未尽,虎狼般,舌头在彼此齿缝间探索余酒,聊以自醉。 我唇|瓣被吻得发胀,嘴呆张着,唇周晶莹剔透泛着水光,韩彻捧着我的脸,眼神复杂,“真他妈想睡你。” 我笑,睡呗。 他手抚上腰,“真的?” 我娇笑。 他眸色渐深,下滑至臀,掐了把,“真的?” 我醺醉在男色下,笑得比甜果酒还甜,心里隐隐飘过嘲笑,有本事你真睡啊。 他的手失了控,眸色骤深,抓住我的绵|软,“真的?” 我捧起他的脸,用力亲了一口,嘬出老大的响动,嗤笑他:“你可真不是个男人,说睡说了半天,娘儿吧唧的。” 韩彻垂下眼,死咬住唇,像是在挣扎。 我刚心疼地想收回我伤他的话,他再度抬眼,含笑看我,眼带春风:“妹妹,和我在一起开心吗?” 我弯起眼睛:“开心!” “那我们上|床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826 01:35:29~20200831 19:35: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烧酒熏鸡白煮蛋 1个;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九里弯、烧酒熏鸡白煮蛋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zmyrooney、烧酒熏鸡白煮蛋 2个;九里弯、2_nuan、记得签到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鸡鸡 10个;得了吧张小姐、九里弯、记得签到、烧酒熏鸡白煮蛋 3个;鬼衣呦、chillchili 2个;2_nuan、戚木、言、尾巴、春面君、寒暑一场秋、酒酿圆子很好吃、大吉大利、栗子耶_、孖孖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hillchili 100瓶;yiyi、zmyrooney 40瓶;鸡鸡、一如当初 20瓶;sodagungun 18瓶;gloomy 16瓶;记得签到 13瓶;思思、得了吧张小姐、威 10瓶;guomo25 8瓶;栗子耶_ 7瓶;江湖骗子、小疲惫、婷婷、31267855 6瓶;不一样的烟火、王的頥、安妮、孖孖 5瓶;19442197 2瓶;唯有你好、妙得飞a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我被扑倒在地毯上时, 还没当真。 直到身上凉了,衣服被卸光我都没意识到真的会发生什么。 天,韩彻猩红着一双眼, 直勾勾凝着我, 叼着避|孕|套以齿扯开,我酒醉的心跳还走丢了两拍,我笑,“你连套儿都准备了。” “我说过,这东西要随时准备着。” 我素来伶牙俐齿,随机应变,但身体被穿透的瞬间,我彻底失语了。 你知道女人心肠多菩|萨吗?我前半程还担心,哎呀, 他万一不行我要如何安慰他, 可我痛到流泪, 他疯狂驰骋, 像杀红了眼一样。 我感受到他犹豫了一下,但下一秒,飞快挺身, 紧咬牙关,痛下狠心般充耳不闻, 将头埋进颈窝,不再看我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 直到他咬着我的耳朵,安慰我说,“妹妹,忍忍,很快就不痛”的时候, 我这才明白,原来这个龟儿子又骗了我。 他要吻我,我气得没让,不停推他锤他,最后是在眼泪里结束的。 我把头埋进被窝,这个龟儿子还问我,疼吗? 我拿刀捅你肚子,然后问你疼不疼,你会怎么回答? 但我终究只是在大脑里自我意|淫这番对话,实际上,我死咬住嘴唇,一言未发。我气得连玩笑都不会开了。 运动加快了酒精代谢,我缓了一会才彻底厘清刚刚的一番状况。 酒后乱|性,以身试谎,终于真相大白。 雨在深夜此刻突然下大,我埋在被窝听雨,好像塑料桶倒扣在头上,任凭雨滴叩打。直到后背上吹来凉意,我才知道为何雨声那么清晰。 原来他开窗通风了。也是,搞了这么久,交/合的腥/膻味儿不轻。 我脚背勾起被子,胡乱掩盖,下一秒,被子像得到召唤,均匀地罩下温暖。 我重重叹了口气,这个龟儿子。 “要喝水吗?” 我继续沉默。这个谎言贯穿半年多我们相处全程,蓦然在这样的情形下拆穿,我人多少发懵,表现形式是生气。 这个混蛋撒这种谎是为了什么,占了那么多擦边球便宜是图一个“爽”吗? 没熬得住,我问了出来:“你为什么骗我?” “如果我告诉你没有呢。” 第20节 我一把掀开被子,瞪住他:“那行,你没有骗我,你再编个理由说服我。” 他僵住了,慢动作转身,终是拉开抽屉,拿出一盒药扔到我面前,“这东西叫万艾可。” “伟|哥?” 他抬眼:“你知道?” “韩彻,我后来有查过,”我指尖抠入药盒,这个龟儿子连这个谎戳破的下文都接上了,我气到完全没了战术,“你要是还想骗我呢,我就说信,但如果你真把我当朋友,你就说实话。” 他背光,垂首静默,这个表现对于韩彻来说几乎等于放弃挣扎了。 我脑门一热,嘴巴一扁,委屈道:“韩彻,我想哭。” 韩彻懊恼地把我拥住,声音低沉到宛如胸腔发出:“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第一次。” 我更懵了,左右看了看,光影点滴斑驳在白墙上,雨声未止。 我眨巴眨巴眼睛,是我刚刚表现得太撕心裂肺了吗? 我哑然:“我......” 韩彻把我抱到椅子上,清理床铺。 暗室的凉意袭上皮肤,我茫然张望,这才发现床单上有两点深色,再一低头,我腿根也有血色糊开的痕迹。 我彻底清醒过来,那次我没破成?事情追溯到大一,我的前前前某任男友老实温柔,帅气白净,于是我们终于进展到了那一步,可初经人事,傻乎乎啥也不懂,我喊痛他就停,如此折腾了两回。当时见了血,但我太痛,于是以某生活不和谐的内心理由,慢慢把他给蹬了。 我不喜欢去磨合,后来玩儿豆瓣才开拓出这方面的世界,知道这事需要两人探索。我寻思要么自己先探索一下吧,花招都了解了一下。 平时发的动态擦边球尺度也比较大,没有人觉得我未经人事,友邻都当我经验丰富。 我自己也因为丰富的某知识自信满满,忽略自己是半张白纸的本质。 我呆滞在那处,扮演一个受了情伤的少女,苦兮兮地对着韩彻的背影问:“你后悔了吗?” “什么?” “第一次和不是第一次有区别吗?”我对这个好奇。 “我会温柔一些。”他难得低落,像做错事的小孩。 我下脚用力蹬他,骂道:“别骗人了!刚刚我喊痛,你也听到了!但是你杀红了眼!” 颠簸中,他眼里涌动的欲望不休不止地泛滥,有太多我看不懂的东西。我好恨,老娘这么痛他居然不停,真是床|品见人品,还不如我那个憨憨前男友呢。 “对不起,林吻,我有私心。”韩彻拧着眉头抱住我,头埋进颈窝,胸口好像有一吨气要叹,不停重重地叹出。 我第一次见如此脆弱的韩彻,但他弱我必须得强,不然等他情绪缓过来,我大概又要被当驴溜圈了。 “你为什么骗我ed?”我强迫他直视我的眼睛,不容他逃避分毫。 韩彻似乎被我“处|女”的身份吓到了,话少得惊人,喉结滚动后吐了两个字:“好玩。” 我好想抽他啊,虽然这个答案并不意外,早已埋下伏笔,只是浮土而出罢了。他泡妞不就是猎奇嘛。 “好玩在哪里?” “我骗你ed你信了,后来那么多次你都信了。”他苦笑,捏捏我的脸颊,宠溺地看着我,“你知道自己多好玩吗?” 我都懒得强调自己是幽默不是好玩了,爱咋咋吧。“那你想过我会知道吗?” “当然。”他牵起唇角,温柔又残忍,“我是一定会睡到你的。” “那你准备伟|哥干嘛。” “因为你太好玩了,所以我想看看,还能不能继续骗你。” “那你怎么不继续骗了?” 他两手搭在我的脸颊,亲昵地揉了揉,“不舍得了。” 屁嘞! “那你刚刚搞我的时候非常舍得!”我咬牙切齿,不想承认“不舍得”三个字非常戳心。 “对不起,”他吻上我的额头,“林吻,你是我的第一个。” 第一个? 我一个哆嗦,推开他大骂:“卧槽!你一个玩咖还有处|女情结!” “不是!狗屁!”他急了,眉头紧锁,沉下气解释道,“只是我一直有一个遗憾。我和我前任只做了一半。” 我鲠住,没说我也只有一半,只问他:“为什么只做了一半啊?” “她说疼......” “然后你没舍得?” 他沉默了。我一巴掌扇上去,特别动情地委屈道:“那你舍得我!”这个动作太矫情了,换在任何时候都像在做戏,可此刻,非常符合我的人物动机和情绪反应。 韩彻痛苦得紧咬下颌:“所以我很后悔!” 他伸手想要安抚我,被我一手拍开,啐他:“渣男!” 他苦笑:“我是。” 韩彻说他很多次都想把我办了,我一脸机灵相,实际憨甜,经常有让他忍俊不禁。他想要鱼水之欢,也贪图斗嘴之趣,所以一直逗我。 他说把我引到家里就是想把我办了的,只有我这么天真,信了他的邪。 我们看《和summer的500天》,他吻我时便从钱包里掏出了套子,但见我闭眼伸舌的情动模样让他感受到接吻和逗弄我的无限乐趣,于是憋了回去,因此那天在711才需要买套给我。 他说他谈过两次恋爱,一次结束在高中,一次从高三谈到大二初,因为异地恋没走的下去。阴差阳错,这两次恋爱都没有发生过关系。他捂住脸,自嘲地笑说,我从来没为爱做过爱。 我热爱且享受的那些友情瞬间,不过是韩彻耍弄我的赏赐。 他坦白的时候我没有多少情绪,等在家中躺了一天,肺后知后觉给气疼了。 这个龟儿子说和我在一起很开心,很喜欢我。我反驳他,喜欢一个人是没法眼见她和别人约会的。 我代入了我的逻辑,喜欢是占有,却忽略了高端玩家的逻辑—— “你知道什么是高玩吗?大家一起杀怪,但人头......也就是最后一血,必须是我的!” 他笃定我不会与张铎或是酒吧的男人上|床,钓鱼一样钓我,上钩了放走,又上钩了再放走,看我花枝乱颤沦陷在游戏中,还感恩戴德他的倾囊相助,赐我那么多饵与一片海。 我感受到三观地震,拉开窗帘有一瞬,眼前的一切都是扭曲的。 电脑里的剧集发展到无比关键的场景,画面一暗,屏幕上映出一张茫然的脸。 二十二岁,有一种苍老了十岁的心境。 张铎那种“伤害”到底还是太微不足道了,韩彻才是那个有能力赐我透心凉的龟儿子。 我打开微信,张铎昨晚的一串消息我都不曾回复,不知怎的,我突然想报复社会,与渣男鱼死网破。 约在swindlers',我化了伪素颜妆,皮肤清透吹弹,唇抿了层粉底,进去前点了滴眼药水,双目含情泪欲滴。 我一见他便扑进他怀里,一个劲的哭。本想感叹自己的戏真好,可后来委屈太多了,想营造泫然欲泣的林妹妹状,最后嚎啕成一张涨红的关公脸。 “怎么了?”张铎在我的哭泣里急了,不断问我。 糖糖也在,显然认出了我,没想到我和张铎关系进展如此神速。我曾问过韩彻,那糖糖和张铎是什么关系?会不会像我们一样。 他神神秘秘说,我们的关系独一无二。而他们,估计就是金融届志同道合结伴寻欢的友人。 我光顾着哭,哭到后来不知怎么开口。到底道行浅,不晓得如何编这么大一个谎,于是憋着没吱声,光埋在他坚实的胸口流泪。 哭着哭着,眼泪止了,我的关注点转移到侧脸下的胸|膛,伸手抚了上去。 他见我缓了,鼓了鼓胸肌,我掖了掖泪,夸他:“真大。” 他笑了,搂我更紧了些。 他这么轻易拥美人在怀,可不得展示无限的绅士风度,追问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删我?为什么哭成这样?” 糖糖也凑在一旁安慰,打气, 张铎凑近我,我脸稍避开,唇挨上脸颊。 我手隐在西装内,于无人可察的衣衫内撩拨,与他摩擦,将他点燃,嘴上小声说起正事:“我觉得我配不上你了。” 我一杯杯灌酒,张铎在一旁陪着。 我说完便再也不肯说了,而他估计也能猜到些什么。没到嘴的肉,没上勾的鱼估计是被别人先骗去了,好在“心”在他这处。 一瓶威士忌过半,我难过得好像杯子都嫌小,举起酒瓶对嘴干了。我一口没咽,但这个姿势让我看起来伤心欲绝。 张铎面色凝重得像被绿了。 一口闷尽手上的酒,用力摔了杯子,一点不乐意的火在酒精下燃了起来。终于,我在嘈杂嘶吼里听到他沉下声音,问道:“是谁!” 没有后顾之忧,不想与这种人有所发展,如此,玩弄起来便不会手软。 是这样吧,韩彻。 我觉得我变坏了,肉眼不可见地腐烂了。 像是一颗鲜嫩多汁的黄桃儿被有心人去掉天真的核儿,片成成人需要的形状,加入柠檬酸,拧上盖儿。尝起来还是黄桃味,但充满了人工计算的味道。 占有欲很可笑,泡妞还能有先来后到,男人有时候像个笑话。 但他们喝了酒又可爱的像少年人,冲动,易怒,暴躁,热血,我头也没抬,指向二楼正中偏右的卡座,“被我‘表哥’。” 糖糖一听,天哪,是那个色狼,那天他还看我胸了来着,幸好幸好。 “卧槽!畜生啊!” 我正要解释他不是我真的表哥,上次我是开玩笑的,因为太喜欢你,不知如何厘清我和别的男人的关系,怕你误会,所以信口胡诌的身份。 但没来得及,我连袖子都没碰到。张铎一撸袖子,晃着身体,像一只离弦的箭飞向了二楼。 我当下只有一个反应,跑。 我冲到酒吧出口时,听见内场忽起一阵大动静,人手直往一处聚,我加快脚步,心跳如雷,出了门拦到车:“师傅!快开车!友邻小区!” 出租车划过m市的声色喧嚣,我杀进被窝,将头埋进去好久,都没缓过来。 吓死了吓死了。韩彻会死吗?或者,张铎会死吗? 万一喝了酒下手没个轻重怎么办? 我拿出手机,百度挑唆打架有没有事,一条条往下翻,也没看明白。直至深夜一点,韩彻打来电话。 我攥着被角,看手机屏幕一明一灭,想,能打来电话,应该是没死吧。 第21节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不要骂我,要骂就骂这个龟儿子,渣男!混蛋! 我替你们骂,这样有没有可能不波及作者。(委屈.jpg) 我每次看你们猜测这个龟儿子溜林吻的理由,都觉得,哇,大家都好善良,玩咖泡妞或是约炮哪儿需要理由,凭心情或本能出击,凭睿智和经验圆谎,不就是家常便饭嘛。 第26章 【下来!】 韩彻又开始发号施令了, 我是一条狗吗,你让下来就下来。 我气得用力一摔,手机猛得被掼在了地上, 我被那声儿响吓得赶紧捞起, 果不其然,屏幕碎了,按了按home键,也没反应了。 人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当真祸不单行,我正在消化生活的剧变,生活却告诉我,我还没变完。 这年头手机就是半条命,门被敲响的时候我另外半条命也没了。 “干嘛!”我嚯开一条缝, 膝盖死死抵着, 生怕他强行进来。 楼道黯淡的昏光映出他的脸, 眼角擦了条未结痂的血痕, 半片淡淡淤青看着就疼。我喉头一紧,真的被揍了?张铎真爷们。 他冷眼瞥来:“要么你出来,要么我进去。” 韩彻痞起来我压根兜不住, 于是苦着一张脸披了件袄子跟他下了楼。 临关门前室友的门缝下那道光才缓现于黑暗的客厅。 “为什么不接电话?” “手机坏了!” 我把手机送到他面前,他接过看了看, 发现还真是,“怎么坏的?今早不还好好的吗?” 我没好气地说:“它气坏了。” 韩彻的死人脸蓦地柔和了,嘴角噙起笑意。 我以为他会质问我今晚去酒吧怂恿张铎的事儿,却不想他拉过我的手,问:“疼吗?” 我垂下眼帘,心中冷笑, 这个男人的关心是真还是假,是一步棋还是下意识,我当真无从分辨,可我不想主动挑起酒吧的话题,只能顺着他的话回答:“疼。” “上车吧,外面冷。” 我摇摇头,宁可吹冷风。 他无奈,转头上车拿了一管药膏给我,“涂个两次应该就好了。消炎镇痛。” 铝管在我手心瞬间变形,我举到他面前,不敢置信道:“我自己涂?”太羞耻了吧。 他盯着我:“那我帮你涂。” “......”我白他一眼,把药膏塞进了口袋。回去就给扔了。 我双手抄兜,等他下文,却不想他也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我在沉默的一呼一吸间收敛了那些矫情火。 黑暗里,冷风中,我们有一瞬间目光对上了,又被我飞快错开。静峙中,我平静了许多。怒目圆睁的面孔渐渐柔和。 “干嘛。”我先开的口。 “我在等你消气。” “消不了。”我故意用阴阳怪气的口吻,“有些伤害过不了。” 我已经习惯了他的残缺,突然完整,身份天平自会摇摆,我完全懵掉,脑海里还飘出歌来——“超过了友情,还不到爱情……” 正陷在左右为难的忧伤里,韩彻叹了口气,“我也没办法,我这个尺寸破|处确实比较痛苦,难为你了。” 我那一瞬间气到不知作何反应。一天到晚说自己不行的男人,突然说自己行,怪得不行。 “妹妹,别气了。我请你吃好吃的,喝好喝的,好不好?”他哄小孩一样揉我的头,我用力一甩避开了。 相比较于生气,此刻我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我凌晨五点半离开韩彻家时对他说,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你这个大骗子了。 我看到他的凯迪拉克跟着出租一路到小区门口,又在我下车后于拐角消失,我心里是恨的,恨他是个坏男人,但好歹,算个好市民。 只是没想到,“这辈子不见”这么快又见了。 “林吻,我真的没想到你是第一次。”他收起玩笑,正色道,“不过我应该考虑到的。一天到晚耍黄腔,抖擦边球机灵的人怎么可能是经验丰富的撩男老司机。” 我还不服气了,刚刚我把张铎撩得多带劲。“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只有实战少的人才会为点口舌之快沾沾自喜。” 我好讨厌他什么都懂的样子,显得我像个咋咋呼呼半瓶水晃荡的小学鸡,“韩彻,你真的是个王八蛋,我后悔认识你!” 完了,小学鸡实锤,我都矫情出了些什么台言对白。 一阵冷风刮过,我一个哆嗦,抖了抖。 “林吻,我王八蛋?”韩彻面色骤冷,一步一冷哼,携着凛冽的眼锋靠近我,“我在泡你的同时,你也在泡我,何必把自己摆在一个情感弱势的立场,你在跟我接触过不是也学到了很多东西吗?只受到了伤害吗?没有在和我的聊天里找到不同的自己?没有在失落里唤醒新的视角看待问题?我们这场男女关系一开始就是游戏,只强调掉血,不说杀伐的快感,就是没有游戏精神。” 今晚无星无月,世界黑得畸形。 他字字诛心,我气血倒涌,汗毛竖起,两拳在身侧攥得死紧。 这个男人是真的渣,睡到了便说如此无耻至极翻脸不认人的话,我被架在受害者兼受益者的立场不上不下。 不知是冷的还是气的,我牙齿颤得直抖。 “你不傻吗?一个男人亲你摸你,你却把他当朋友,拜托,全都是为了操|你。” 他最后两个字气息像巴掌一样扇在我脸上。 怒极之下,绝望之时,我“啊——”地尖叫出来,抓住韩彻的手张口便咬,下了狠嘴,眼泪一边咬一边肆虐。 我真的是遇见了极品渣男,才会被调戏、被睡后还要落得被数落到哑口无言的下场,我上面动嘴,下面下脚,拼命踹。 韩彻抬手,将我凌空吊起。我气头上,恨不得鱼死网破,不休不止地持续发泄,按照后来韩彻的说法,我当时像《情深深雨濛濛》中疯掉的可云。 见我如此,他严肃冷厉的表情变脸似的倏然柔和,揽我入怀,箍腰晃荡。 他蹙着眉心,急得不停虎我后脑勺,好声好气安抚道:“怎么哭了呢。完了完了,吓唬你这招演过了,不好使,怎么办,妹妹,我错了。” 心头的锐矛瞬间化成丘比特的箭,这个男人真的乌龟儿子王八蛋。 我仰起涨红了脸,用尽全身的气力瞪住他,委屈得要命:“韩彻你刚刚好凶!”凶得我童年被老头吼的阴影都上来了。 我肯定哭得丑死了,毫无表情管理,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说实话,他骂我的瞬间我真的绝望了,玩弄我、睡我不可怕,那确实是成人游戏里掉血的代价,但怕的是翻脸无情,那最后一点关于人类的信任都消耗殆尽了。 他可以不是好男人,但得是个好人吧,不然我的世界当真8.0级地震,需得十年做灾后重建。 他蘸了蘸我的眼泪,点在我眉心,挤出一个赞许的苦笑,“还是你这招好使。” 我哪有招,全是气急败坏的本能。 但我还是极有胜负欲地吸了吸鼻子:“哼,你输了吧。” “我输了!我输了!”他说是这么说,但我“嘤嘤嘤”哼唧、抽抽噎噎个不停,委屈泛滥成灾。 他又叹了一口长气,捏起我的下巴,强行堵住了我最后一个出气孔,上下搅动。 不似往常花招百出,此刻更像是一种温和的安抚。 我在挑弄中惊叹,吻的节奏竟如此魔力百出,口舌交缠的妙不可及当真有无限探索空间。 好奇,沉浸,融化。 我止了哭,鼻子也通了,双脚渐渐落地,又踮起,拥住他回吻。 好舒服,好治愈。 寒凉的秋风都燥了起来。 结果他亲完,叼住我的上唇,用力弹回,痞气道:“接吻这招还真是百试百灵。” 我呆在那里,愣愣看着他,湿漉漉的嘴唇湿漉漉的眼,楚楚可怜的映在韩彻的眼睛里。 他看了我一会,终是叹息一声,没有再继续玩笑,“不过呢,我也是第一次用,以前觉得只有没用的男人才会用这招制‘敌’。但怎么办呢妹妹,”他两手揉着我的耳垂,声音像化骨绵掌,“我现在在你面前什么招都没了。” 我费劲地换气,彻底没了脾气,一上一下跳楼机一样操控我的情绪,我兜不住了。 我抬眼将缴械状的韩彻梭巡了一圈,冰凉的手触上眼角的小伤口,“疼吗?” “怎么会疼呢,”他按住我的手,浮起意味深长的笑,“妹妹出师了,我心甘情愿。” “我......”我听他这么说,真以为自己有能力操控男性,还不好意思起来。 但,事实是我天真了。 张铎冲到二层,一副凶态拎起韩彻的领口,欲要拽他下楼,向我道歉。是的,只是道歉。 韩彻当时正是郁闷时刻,我问他,你郁闷什么,他说酒不好喝,我撇起嘴角继续听。他说,当时一听我在楼下,还和张铎在一起,而且张铎的衣领松散,一看就刚折腾了番,他当即拎起张铎的肩领,反手一甩,想自己下楼找我。可能由于心急,力道失控,张铎摔了个措手不及,被掼至楼梯角,姿态不太好看。 原本抢风头的事最后搞得如此狼狈,张铎自是不愿,于是追到一楼,拦住韩彻,两人扭打了起来。 说到底,起因是我,但最终干起来,纯粹源自男人那点狗皮的自尊心。 “妹妹,下次想报复我可以换个聪明点的招。” 我破罐破摔没风度地否认道:“谁想报复你,太给自己长脸了。” “你不想吗?”他勾勾我下巴。 我扭开脸,懒得理他。 不过好歹他和张铎因打架滋事闹进了局子,算折腾了下这两个狗男人。 但韩彻说,他们做笔录时,酒醒了,态度良好,互相谦让,在警局聊了起来,谈起最近香港股市的动荡,握手言和,然后便与捞人的朋友走了。 警察都说第一次看到打架的人是这样走的,玩笑道,希望以后都是高素质人才闹事。 我脑袋顶着问号,“你别说你俩还约了下次一起喝酒。” “你怎么知道的!”他一副“你真聪明”的表情。 我翻了个大白眼,俩神经病。 下一秒,他虎虎我的头,交待道:“想得美,在警局做脸好走人,实际我们谁都看不上谁。” 第22节 “是吗?” “是!”他亲亲我的额角,“看上同一个女人的俩男人,这辈子都成不了朋友。” 我突然有些局促,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摆,我知道他在哄我,所以他问我“听了开心吗?”的时候我并没意外,但这股霸道的甜意戳进我肺管子,甜到喉头发紧。 “妹妹,”他拉过我的手,“你要生气就冲我来好了,搞那么迂回干嘛,白费那美人计的功夫。你又不是他女朋友,这种人是不可能费那劳什子劲儿帮你出头的。” 我气道:“我怎么冲你来!我玩儿的过你吗?” 他鼓励我:“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怎么试啊!”神经病啊!实力明摆着呢,我被遛得到这会儿都没缓过来! “你知道怎么报复我这种人最好吗?” “......” “让我也爱上你。” 作者有话要说: 干! 玛丽苏到极点了! 真的是我笔下最甜的文了! 行为,无任何实际指导意义,轻松休闲一下。 创作不是只围绕真善美来的,爱情也不只发生在真善美的人身上。生活里的感情同理,充斥着奇奇怪怪说不清道不明的疲惫与乏味,没有什么是纯粹的,总是杂糅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如同钻石,都含有杂质。 里,能有几分钟几小时投入剧情,逃避生活囹圄,如此便好。 我没有办法用新闻的绝对值视角去书写,我写的终究是言情,知道这种设定太可怕了,但又觉得这人物塑造立体了会很有意思,所以就下笔了,看个热闹便好。 我的生活就很舒适圈,不喜欢挑战,所以我的二次元世界喜欢猎奇,渴望刺激。我一直写波折的言情,在我眼里结局好就是甜文。生活里,我从不坐过山车,里,我希望各种过山车都体验一遍。 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尽可能多体验这个世界,万卷书,万里路,万般人。无说教之意,只是在说我自己。嗯。(套路保命.jpg) 就像我每本书男女行为都会强调避孕,稳定关系强调吃短效,非稳定关系体验要记得戴套,这一点在我的里始终贯彻提及,我们各自有各自的性格,角色也是,保护自己是自己的事。角色是成年人,命运既定,选择也与性格有关,她们有金手指,有玛丽苏,不用担心。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言情会被代入各种意义,新闻意义,社会价值,性|宣教,正能量传播,肩负各种责任,身陷各种困束,而我们终究是被槽来槽去还收益卑微的千字三分的消遣网文。 看多了同行经历枪林弹雨,一个接一个退圈退博,我缩在角落多少唇亡齿寒,我一边害怕一边坚持,如此,苟延残喘,还在继续。 我写这文一直吊着颗心,感觉这种剧情被诟以任何意义我都无法择清,只能事先再三声明,这只是一篇,不构成任何社会意义与价值,权供消遣。社会环境是染缸也是历练,自己是自己安全的唯一负责人,任何言情不提供安全教育,批判性思维的读者可以以此作反面教材。 写到现在,读者都很包容,评论区都很快乐,谢谢老读者给我自由,一本本陪我成长,谢谢新读者来看我的文。 【希望盗文网可以把这段话盗走。本人声明,无无无无无实际指导意义!无社会价值,无正能量传播,无性|宣教,不参考任何新闻意义。】 第27章 网络时代, 网友与网友之间的关系就像蒲同英,看似聚拢,实际风一吹便散了。 我作为一个在社交网络沉浮的达人深谙其理。 那夜之后, 我和韩彻继续做朋友, 但是没有彻底原谅他。没原谅他是我的说辞,主要是,我根本没有想好要如何与他相处。 我和他一开始做朋友,便以一种他残缺、我“慕残”的互惠关系平衡,掌握他的秘密,替他保守,与他打趣。现在的他正常且“完美”,如此我真的落到一个普通女网友的平地上,毫无特别性。 年底各家公司忙着收尾, 年度报告总结, 各种新年尾牙, 韩彻很忙碌, 前两天在朋友圈发了张拳击手套的照片,心情是——buuuuuuuusy疯了! 我点开看了两眼,又关上了。 上周肥仔叫我出去喝酒, 我真是要笑掉大牙了,肥仔虽然和我关系很好, 但绝不会越过韩彻来邀请我,只有一种可能,韩彻让的。 我终究是个填空局的人,于是回复:【有约了。】 我回完肥仔,没几分钟韩彻便来叨叨了,【女儿大了, 会跟野男人跑了......】 我学他的幽默套路回复:【是啊,总不能乱|伦吧......】 离了韩彻,我的生活骤然落空。从夜夜笙歌的罅隙中享受了两天安静的夜,接着便无底洞似的空虚了。 我灵机一动拉着同事去酒吧,就是谈恋爱的张杨,却不想被喂了一嘴狗粮,她男友八点就来接她,说女孩子去酒吧不能太晚,坏人多。 姐姐,这是清吧哎。 我目送她离开后,一个人坐了一晚,听着靡靡之音,寂寞得无病呻|吟。 临走时,我注意到角落的男人,西装革履,正襟危坐,与松快迷离的亚热带风格酒吧格格不入。多瞄了两眼,他察觉到了,朝我笑了笑。 我到家依旧蹑手蹑脚,看见客厅没有怪兽,松了口气,丢丢被领进房间了。 丢丢是我从58同城上买的狗,送给室友做补偿,她把那个月的水电费承包了,没问我要,如此,这一段尚算和谐的室友关系便要告一段落了。 我最近在找房子,准备搬家。不再合租,开销会比原来大,但一个人的空间终究更自由些。终于不用经历被陌生男人、庞然大狗支配的恐惧了。 找到房子那天,公司也发布了过年的休假安排,我定了机票准备回北方老家过年,梳妆后出门见一个女网友,约在那家清吧。 表姐听说我要回来,问我带男朋友回来吗? 我翻了个白眼,连根阴|毛都没有,但非常积极地敲下:【下一年再接再励!】 新手机是韩彻给的,坏的次日便闪送到我家。天,我用“初|夜”换了个苹果手机? 我转账给他,他一直没收,24小时后钱自动退款回到账户。我心里一直惦记着欠人钱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惦记,他欠了一个姑娘相信人的真心,或者,他更可能惦记——“初|夜”。 这事儿我一直没告诉他,我才不是白纸一张呢!哈!想你韩彻身经百战也有走眼的时候,多能煞他锐气,可我终究没说,不知为何,可能还是想让自己显得独特一点吧,虽然这份“独特”很廉价,换汤不换药,依旧是用谎言包装。 我很意外,酒吧里那个男人还在,只是今天穿着休闲了许多,t恤牛仔,没有那日精英气,倒像个it男了。 他看着桌面沉思,依旧独坐。 我和女网友是因为喜欢喝酒结识,约好今天把酒单的酒都尝一遍,饮完几款热门的,又有些兴致寥寥,不够刺激。 于是我提议,猜酒的的成分,猜中较少的那个人去找那个男人要电话号码。 她一听兴奋了,大概是觉得自己这个游戏必赢,而恰好,我并不想在这局做赢家。 果不其然,我压根没想到会有枫糖浆与低咖,于是半推半就举起酒杯向他走去。 他没有多帅,长相中规中矩,但忧郁独坐的气质非常吸引人,我莫名想到了救赎这个词。 我走近他身旁打了声招呼,他眼中闪过讶异,似乎猜到我来干嘛,忙低下头,耳根泛起红晕。 我见惯了韩彻张铎这种不要脸的,害羞倒像是男人稀世珍宝一样的属性了。 他叫王端之,文绉绉的,是个国企的中层管理,三十三岁。这个年纪,其实不用问也知道,离异,一个孩子归太太。 我性格深潜处是孤僻的,但跑到人前尚算活泼。 我们没有多少共同爱好,毕竟年龄差在那儿,但男女的互相吸引可以擦碰出很多莫名其妙的话题,连附近菜场都可以槽两句。 我与他越聊越带劲,直到女网友给我发来微信,我才意识到自己不是一个人来的,差点重色轻友了。 走前我问,可以交换联系方式吗? 他飞快掏出跃跃欲出许久的手机,“我扫你?” 我们默契一笑,那一刻我想,新生活开启好像不难。 巧的是,当晚韩彻发来消息,【妹妹,过年回去吗?】 【回。】 【那不知我是否有荣幸在你回去前请你吃一顿饭?】 我想了会,【你不是说busy嘛?】 【yep,but never4u.】 他发来地址给我:m市中心商贸72层。 我记得那是旋转餐厅,问他,【我需要穿晚礼服吗?】 【生意难做,催款失败,兜里钱只够在普通餐厅吃。明年估计要吃软饭了~】 就知道凭嘴。我随手回复,【跑车利用率这么低,可以先变卖它,你那根利用率还是比较高的,最近又刚恢复使用,不能委屈了。】 约的好好的,结果那天女领导挺着五个月的肚子见红了。我们一阵忙碌,问候领导,收尾工作,临下班时接到了领导来自医院的电话,让我把她午休摘在桌上的浪琴手表给她送去。 我看了眼时间,勉强来得及,可忽略了下班高峰两个区之间的拥堵,光南环桥我就叹了20分钟的气。 我打电话给韩彻让他等等。 他说盒饭已经吃掉一份了。我失笑,就知道开玩笑。 赶到中心商贸,好不容易等到电梯,只能直达68层,我问72层为什么不能到,服务人员告诉我在另一边,我气急败坏,绕了个大圈子终于杀到72层,一切美好的心情都没了,迟到了整整一个半小时。 我喘着气问这里除了旋转餐厅是不是有一家普通餐厅。对方摇头,我灵机一动问他,有没有一位韩姓先生的定位? 服务生点头,带我径直行至露天餐厅入口。透过玻璃门,我看见韩彻身着深蓝色丝绒西装,英俊笔挺地端坐,低头看手机。 下一秒,我手机一震:【妹妹,到哪儿了?】 我往往玻璃定睛一照,瞬间晕厥。上了一天班妆掉的差不多,只有上楼前补的口红残喘提色,单肩毛线衣,牛仔裤,通勤粗高跟,与这个场合、与他格格不入。 这种事关女生形象的事情怎么可以开玩笑!我气恼自己没有好好查查这里的餐厅类型,信了这个龟儿子的邪。 我绝对不会穿成这样和他面对面进餐,那堪比凌迟。 我拨通电话,他秒速接起。 他看见来电自然而然浮起的微笑,化了我心头20%的怒火。但我第一句话还是非常暴躁:“韩彻!”我喊了出来,隔着玻璃见他肩头抖动,手掩着唇偷笑起来,这有什么好笑的,他是不是猜到我会这么狼狈!靠!“你什么意思!” “怎么了?”他这才反应过来我在生气,笑容微滞。 “你为什么约在旋转餐厅?”鉴于公众场合,我降了两格音量。 “你上次不是说想吃贵的吗?” “上次都是两个月前了!” “那......”他迟疑在那处,似在思考。 没有包装愣意的韩彻真是难得一见。 我眼珠一转,话锋一转:“不过呢还是谢谢你这份心意,鉴于你骗过我那么多次,所以我以牙还牙,骗了你!” 第23节 他脚一蹬,手掌桌欲要起身,“你没来?” “嗯!”我对着声筒干笑两声,“就问你现在生气不生气!” 他愣了一秒,低笑起来,不信似的:“真的?” 我来了火,每次就知道耍我,“什么真的假的,就许你骗我,不兴我骗你?我就是没来!”老娘放你鸽子了! 我还没得意两秒,他沉声唤了我一声:“妹妹。” 我一个人在角落翻白眼,“干嘛。” “我愿意被你骗。” 神经病。 我挂了电话便往外走,行至柜台想起要不把单买了吧,还欠他手机呢,刚要唤服务员转念一想,我买了单不就证明我来过了嘛?我摇摇头赶紧溜,做戏要做全套,虽然知道这种“骗”无比低廉,但好歹骗到了,管我过程是不是比他还心酸。 电梯里没有信号,出电梯时信号格慢慢回升,弹出一个未接来电和一条微信。 【妹妹,你要不要考虑骗我一辈子?】 哇,这个畜生,这种时候还不服输,非要扮演白马王子扳回一城。 【不好意思办不到!按照男女平均寿命,男人比女人短命八年,你比我大七岁半,我骗不了你一辈子,你在我半辈子的时候就挂了。】 我气得手指使劲戳屏幕,上了出租又傻乎乎笑了,两个人穷折腾什么呢。 事实上,我们在那晚之后便僵在了那儿,聊着聊着便能杠上,你一句我一句,非要较个高下。 我有天疑惑,我和他以前也是这样对话的吗?这才发现不是,他以前说什么,我都是傻乎乎奉若圣旨、信条,难怪尽让他占上风了。 他那天的原话是“让我也爱上你”。什么意思?就是说我爱他。 这个人自恋到放了个显微镜在我心里,还顺带摆了个放大镜。但我没反驳,怕越说越乱。 我啐他:“你想得美,休想再耍我。” 此人花样百出,半真半假,骗我跟他转悠,还要骗我去偷心。偷心又不是摘桃,哪儿那么容易,何况有些人的心就是红色石头,我绝不中他的玛丽苏圈套。 他就是喜欢跟我闹,想找个伴儿,ed的招儿使过了便换一个招溜我。 是,我承认我也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日子,被骗也乐乐呵呵的,但一直处于下风的我就像一个美丽废柴,我不愿意时时被耍弄,事事后知后觉。 但我也不会蠢到与他一刀两断分道扬镳,这是气头上的决定,气平了立马收敛那意气冲动。我一个人在m市孤苦伶仃,无亲无友的,万一擦磕碰撞,感冒发烧,我还可以道德绑架他,如此势利眼,不愧是我。 和韩彻浪荡的日子不是白瞎的。 不用歌来唱“童话里都是骗人的”,我亲身经历过一段难以轮类的风月后,醍醐灌顶,清楚自己不是最美的公主,不是合适水晶鞋的灰姑娘,不是等得到王子来吻的睡美人。 我不再做傻白甜的梦,至于那个浪子谁爱终结谁终结吧。 第二天一早,我一样样打包装箱,细心分类,还在箱子上贴上卡通贴识别箱内容物。 我拧了瓶水,喝了一口,见王端之搬完这些,腊月天的满头大汗,赶紧找纸替他擦,左右在空房间扫视,再没矿泉水了,不好意思地说,“你要不嫌弃......” 他本能地摆手手自己不渴,见我递到半空不上不下,憨厚一笑,“那我不对嘴。” 我托着下巴,这才是我们第三次见面呢,我就敢支人给我搬家了。在酒吧开拓的第二性格未免也太彻底了,我几乎成了一个自来熟。 拜托人帮忙的同时也找到由头请他吃饭,增进了解,他开着他的本田带我到了一家本帮菜馆。听他说,这里的菜便宜好味。 富有生活气息的男人便是如此,接地气,我看着档次骤降的车内饰,竟没什么落差感,还想,这就是我该过的生活。 我倒不是多喜欢王端之,只是在酒吧多看了几眼,生了点兴趣,人是越交流越擅交流的,韩彻的泡妞嘴炮技术绝非一蹴而就,我怕这阵不出去玩便会失了功力,随时练习。 他不幽默,话不多,有的只是阅历与沉着。整个场子全靠我热,我倒也不累,叽叽呱呱说个不停,说起我在m市不认路走丢、租房和中介小哥看楼时刻防狼的各种糗事,他被我的描述逗得直乐。 不知道是不是我自作多情,我有一瞬间觉得他看向我的眼神像是要娶我。 回家路上我直摇头,天哪,是不是每个玩弄感情的人都会很自恋? 后来上豆瓣无意中看到一句粗鄙的总结,男人最容易高估的两件事,一是自己的性能力,二是前女友对自己的感情,女人最容易高估的两件事,一是自己的外貌,二则是异性对自己的感觉。 好吧,我承认,这句话不一定准,听起来像老年朋友圈咋呼人的那种标题党,但不巧,完美印证在了在下身上。 虽然这头与王端之交流状态良好上升,但年关的临近也意味着一段异地,肢体进度条中止加载。 韩彻说好要送我去机场,我答应了却忘了告诉他我搬家了。 下午三点的飞机,他十点便出发来接我,说要补我一顿简餐,我这会才想到:【我搬家了!你开到景城花园南门口。】 他过了一会才回复:【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上周。】 韩彻来得很快,主要是我这次的小区离新城区比较近。 简单梳妆后,我站在南门口等他。这次因为搬家,行李都打包寄回老家了,只有一个简装背包,无比轻快。 我一开车门,m5的《sugar》流溢出来,我笑说:“你还挺嗨嘛。”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开车听歌。 他没看我,只是调低了音量,淡淡问:“他人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 第28章 “三十三, 不多帅,不多幽默,贵在老实。”我瞎说的, 我和王端之发乎情止乎礼, 压根没提及进展关系这一层。 韩彻蹙起眉心,“三十三?” “哦,结过次婚。” 韩彻点点头,没继续这个话题。被调大音量的音乐打断了对话气氛,我们难得在车上安安静静,一言未发。驶至市街闹市街区,韩彻兜了一圈在自行车、电动车的空隙中艰难停了车。下车他看了一眼,一把拉住我扭头就走:“快跑!” 我疑惑:“怎么了?这里不让停吗?” 他脖子像打了石膏,没法回头似的:“停的太他妈丑了。” 我好笑地转头, 他赶紧把我的头掰过来, “别看别看, 不能毁了我英明的形象。” 韩彻带我来的是m市老菜场中的一家早茶馆。笼屉的蒸汽浮在面上, 大铁锅中的鲜香味唤醒食欲。他带我来如此烟火气的餐馆,倒是出乎我意料。 我们到达时恰是午餐排队的中高峰,店里坐满了堂吃的叔叔阿姨。 他熟门熟路, 礼貌弯腰打了声招呼。拼到座位后,韩彻指着墙上被油垢浸匀的菜单问:“喜欢吃什么?” 我撑起脸, “红汤馄饨?”我重口。 “这家店的泡泡馄饨很有名,”他指了指外面排队打包的食客,“他们基本都是来买这个的。” “好啊,我不熟,你点,我不挑食。” 韩彻点了三碗泡泡馄饨, 一屉小笼,一碗甜豆浆,一碗莼菜汤。 点的太多,我们是拼桌,小半张桌子堆不下。 他将两碗馄饨并成一碗节约空间,我们手搭在桌边艰难又舒适地吃着,这是我熟悉的平实环境。 “你怎么想到带我来这儿吃啊?”我舀了个泡泡馄饨,吹了吹,张嘴一尝眉峰不觉挑起。这个馄饨味道不见多独特,但由于皮薄,每个小馄饨都鼓起一股气,挺着小肚皮儿浮着,一口咬下去,汤汁儿饱满,葱香四溢。 “我从小在这条街长大的。” “真的?”我向塑料帘子外张望,这条窄街年代久远,是十几二十年前本地人的居住区,“我看你像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没想到也是巷弄里出来的。” “我养尊处优?”他指着斜前蔬菜摊位的老阿姨,“你知道我小学每天放学要去那里干嘛吗?” 我看了眼农贸菜场那入口的摊位,摇摇头。 “我每天都要去捡菜叶。”他见我不信,笑着耸肩,“我小时候有几年新鲜蔬菜都吃不起,爸妈又忙,我捡完烂菜叶回去,自己拣完、洗好,等我妈下班回来煮。” 我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下意识看向他的手,白白净净的,不像干活的,“真的啊?” 他两眼一眯:“假的。” 我脑门轰地雄起一股子无名火:“......” “好啦好啦,真的。”他看我表情不对,马上顺着我前额虎脑袋,“哈哈哈哈,总想逗你。”他舀起莼菜汤,喝了几口,还让我也喝。 我夹起一小嘬叶子吃了,口感甚是奇怪,滑溜溜的,他说,“我小学得了荨麻疹,总起风团,又老挠,去了好几家医院都看不好,有天莫名其妙就好了,后来发现,就是家里特别困难,捡菜叶那段时间好的。” “为什么啊?” “当时没想原因,后来没几年又发了,那会条件好了,去更大的医院看还是不见好,就想着算了,反正死不了。有次我妈做这个汤,我吃了之后风团褪得很快,早上起来就消了大半,现在我每个季节都要喝莼菜汤。” “哇,这么神奇?” “并不适用每个得荨麻疹的,我查了,估计我的诱发因素是果果中医里讲的‘上火’,这菜恰好有降火的功效。” 我哈哈大笑,“你信中医?”中医是那年知乎上热议的“玄学”。 他抿起嘴角,一副知乎大神的高深表情:“我持保留意见,但不一概否决。” 吃完我问他,后来哪来的钱去投资路桥公司啊?怎么听都觉得是富二代干的事儿。 他说啃老啊,后来家里条件好了。那年他妈下岗,卖了嫁妆和乡下几亩地果断下海,没想风生水起,三年就搬离巷弄,住进了楼房。后来他爸从国企出来凭人脉与他妈搞起小商品批发,又做产品经销,一路干了不少行当,走上致富之路。 三言两语,说的轻巧,但我听着莫名沉重,感觉他现在日子虽好,但童年还挺跌宕的。 韩彻在一户住户前停下,窄门半开,红漆半脱,“我小学三年级之前都住这儿。” 我猫身探了一眼,从缝里看,是未经修缮的青瓦白墙老风貌,典型两户小院。 我问他:“怀念吗?” “有点,偶尔来这儿吃东西会看一眼。不过,不会怀念以前的苦日子,只是那么苦还能那么开心的感觉还挺怀念的。”他扯了扯嘴角,略显苦涩,在我捕捉到的下一秒,他冲我一咧嘴,“走啦,妹妹,送你去回家。” 到达机场时,他抱了我一下,很快礼貌松开。 我朝他挥挥手转身便走。刚走出两步,身后便传来不甘心的声儿:“妹妹我都带你去我长大的地方转悠了,你不礼尚往来一下吗?” 我立在那处没动,背着他翻了个大白眼,我说怎么变性了,如此真诚与我交流少时往事,原来雷埋在这处了。 “怎么礼尚往来?”我明知故问。 他上前一步,“这我得教教你,就是成人之间的客套。你就随便说句邀请,然后我礼貌地说下次。这样我们都不会太尴尬。” 我“哦”了一声:“谢谢你带我去你长大的巷弄,有空请你去我家那块儿吃烧烤。” “好啊,我有空。”他抄兜,笑得无比真诚,真诚到刺眼。 我猜到了,所以我说:“我没空,改天吧。” 第24节 他掏出机票朝我晃晃,“改哪天啊,我现在改。” 我震惊得抢过他的机票,和我竟是同一班,皱起眉头不解地看向他:“你没事吧。” 他两手一摊,理所当然:“今天周六,我可不就是没事嘛。”见我愣着,一把揽住我,“妹妹,走!我们冬游去!” 我的机票是托肥仔帮我用他单位的服务器抢的打折票,韩彻和他狼狈为奸交互信息并不奇怪,要揩人油水,总是要牺牲点隐私的。 春运,高峰,机场也人山人海,我担心韩彻回不来过年,问他:“你回程的票买了吗?” “定了,明晚。” “这么赶啊。”我嘀咕了声。 “舍不得我也不行,我必须要回家陪老头老太过年的。”他钻我话锋的空隙,故意曲解我,我懒得理他,两小时航程极快,我捧了本杂志打了个盹便到了,我问他你平时出门是不是都坐商务舱。 韩彻表示我受影视剧影响太深,像他们这种基层技术人士都是经济舱,自己出去旅游如果带妹妹才可能自掏腰包出点血。 我捧起脸,朝他眨巴眼睛:“我算那种妹妹吗?” 他点了点我的鼻子,牵起嘴角,神神秘秘地反问:“你觉得你算吗?” 我俩嘿嘿一笑,也没继续这茬。 下飞机我又带他坐了两小时大巴。巴士上我们脑袋挨着脑袋,睡得贼香。他先醒的,扶正我的脑袋,自个儿揉眼睛伸懒腰,乘务员阿姨估计急着下班,冲韩彻说:“把你老蒯也叫醒。” “啊?”韩彻没听明白,还好我已经醒了,拉他下车。 他问我,刚刚乘务员阿姨认识你? 我笑弯了腰,他见我笑更好奇了,“你小名?” 我边笑便打他:“你小名才叫老蒯呢。” 出了汽车站,灯火稀疏,每个路灯之间间距极远,出租车上明暗交替晃过疲惫的面庞,我半眯着眼,即将入梦。韩彻精神抖擞地张望,“你们市这块城建不行啊。” 我手盲伸至他嘴边,用力捂上。家乡是自己可以说,但是别人说不得半句的地方。 一股热乎乎的气流呼在掌心,我听他威胁道:“我伸舌头了......” 我赶紧缩回手。这个臭流氓。 韩彻被我安置在家附近的快捷酒店里,给他定了间标间。 我到家和爸妈打了声招呼,他们做了一大桌子菜,我在m市那秀气地方呆久了,蓦然看到这么夸张的阵势,兜头一盆幸福的热水,心头淋得滚烫。 我拍了张照片给韩彻,他问我能打包给他吃吗? 我取出饭盒,吃完打包带走。 我爸妈还不解,朋友一起来的就领回家住,家里有空屋儿。 我摆手,“她们南方人进人家有讲究,不像我们。”我准备开溜,我妈不乐意地在后头嘀咕,“头晚就不住家,难得回来趟,都没瞧仔细呢。” 我怼到我妈脸前,捧起脸一挤,“胖了胖了,长老多肉了呢!” 为了男色我背叛了久别的父母,一边过马路一边骂韩彻。 一进房间,他正在看电视,冲我惊奇道:“南北的电视台都不一样呢。” “应该多了些本省地级市的台吧,”我打开食盒,“吃吧,我爸妈煮东西口味重,你等会多喝点水。” 韩彻一边吃一边夸手艺好,没一会,神神秘秘推推我:“我刚刚百度了一下。” 我正在和老同学约聚会,没抬头,“什么?” “老蒯。” 我瞪着他:“吃你的饭!” 韩彻问我晚上去哪儿玩,我说带你去做大保健? 他脸色瞬间暧昧起来,“是健康的还是不健康的?” 我拿出手机,准备找个男同学问问,“要不我给你问问不健康的在哪里做吧,我只知道有营业执照的那种。” 最终我们没去做大保健,选择了溜冰。电视里的《乡村爱情》正好播放到这个情节,他说喜欢在北方溜真冰。 这个很容易,我本来还想,他做大保健我一人呆着多没劲呢。 我带他去了我以前常去的露天溜冰场。换了冰刀鞋,韩彻抓着我的手,兴奋得像个孩子,“你知道吗!有年我在什刹海溜过!太开心了!” “这没什刹海那大。” 他兴奋得根本听不见我说什么,左右打量着露天溜冰场,“你们北方孩子太幸福了!” 我生理期要来了,整个人情绪振奋不起来,恹恹的。在他自嗨的“夜场叫麦”带动下,提起点儿劲儿,突然醒来一样,想到个问题:“你会溜吗?” 他递了个眼神给我,“我什么不会!”说罢借我掌心的力,反手一推倒溜了出去。 他朝我伸手,我迎了上去。 说实话,北方太冷了,我蓦然从湿冷走到干冷,在抽巴掌一样的冷风里哆嗦,他拉着我溜了会,人才暖和起来。 身边的男女老幼都穿的深色,我隔着手套捏捏他,他回头。“你想到哪部电影了吗?” 他思考了一下:“《白日焰火》?” 我用力点头,真想抱起他的脑袋用力亲一口,我可太喜欢这种默契感了。 “那还差点什么。”他松开我,左右开道,找到块稍空的地儿,张开双臂,腰胯摇摆,跳起舞来。 想韩彻在夜场,镭射灯球为他铺就情|色浪荡的光,窄劲腰身一扭,自是帅气。 但这会我们裹得像球似的,肢体笨重无比,像在跳机械舞。我笑得直不起腰来,要不是掏手机太冷了,我可真想录下来,回城里好嘲笑他。配上溜冰场的乡村迪斯扣,他可太村了。 他见我笑,跳得更欢,冲过来环住我,试图带我一起。却不想,我完全没准备,一下猛的冲击后,一番左摇右摆,终是笨重地双双倒地。 韩彻压在我上|面,大口喘气,冰凉的鼻尖拱拱我脸颊:“妹妹开心了吗?” “我哪有不开心啊。”他沉,我推他,“快起来。” 他作势一撑,又跌回了我身上,还蹭蹭,耍赖道:“完了,我起不来。” 我打他,厚厚的手套锤进厚厚的棉服,也不知道他感觉到没,故作凶态提醒他:“你别硬!” “你别小瞧我们男人!公共场合弟弟会注意影响的。” 遛了个冰,出了身汗,我的肾上腺素回来了,拉着韩彻去吃我回来必吃的烤串,他拿着菜单就开始乱点,我吓得赶紧拦着:“我们这里的菜量很夸张的!” 他没听我的,还说自己吃的掉,结果上了两盘串他就哑口了,最终浪费了好多东西,一路上我都在翻白眼,像个管家失败的小媳妇,嘟嘟囔囔的。 送到快捷酒店楼下,韩彻还在不开心,“林吻,这么没劲,待客就是把客人一个人留在房间?” 我好笑道:“难道我还要陪/睡啊!” “也不是不可以啊。”韩彻作势要拉我。 “我不要。”我扭身,站离他一步。 任谁看我们估计都是闹别扭的情侣,不过确实,说到过夜这个话题,我还是有些避讳的。 要说受了多大的伤害,那真的过了,不然也不会做朋友,但很难回到过去那种亲亲抱抱摸摸也无所谓的关系了,以前笃定没有下一步,现在知道他随时准备着。 我们上个月约过一次清吧,他问我要不要去他家看电影,我拒绝了,后来他再约酒吧,我都推说有事,他才想出肥仔出面约我的下策。 “妹妹。”韩彻叫完我又没了下文,我睁着眼睛等,却不想他叹气说:“不是有两张床嘛。” “可是床之间没有铁门铁窗铁锁链。” 他噗嗤一笑,脸马上又垮了下来,似乎接受了这件事。“好,那我送你到你家楼下吧,毕竟北方民风彪悍。” 我拧巴:“不许说不好。” 他对着风大喊:“好,我太喜欢北方的风了,想多吹吹。” 我们走出两步,他低着头,一句话都没说,情绪似乎很低落。 等红绿灯时,我踌躇:“要不......” 他像是终于盼到了,脑袋猛地抬起,一把拉住我,头也不回地往酒店走:“不什么不,我绝不动你!” 作者有话要说: 老蒯,老婆 第29章 我出门时便做好了不回家的准备, 对韩彻一定会留住我,而我会半推半就住下的可能性有心理准备。 看,我对这龟儿子的套路都熟悉了。 我就想遛遛他, 看他如何不知情地挽留我, 顺带催发他那点愧疚。 韩彻洗完澡哼着小曲擦湿发,心情美得很。瞧,自以为苦情计留住了妹妹,却不想是妹妹故意说走,欲拒还迎。 我翘着腿,冷瞥他好看的小腿一眼,继续约饭。刚溜冰那会群里疯狂呼唤我,怎么人没了,我正给大哥大姐们赔罪, 边打字边笑。 韩彻一个眼锋扫来:“你跟谁聊这么欢?” “同学。” 我投入在手机屏中, 忽略了空气中凝滞的那几秒。韩彻问:“你和那个33在一块了吗?” “还没。”我老实回答。 “进展到哪一步?”他蹦上床上, 自然而然地环住我。 阳光穿透那瓶隔空对嘴的矿泉水瓶的画面, 就这么撞进了我的脑海。我把间接吞了,说了个:“接吻。” 韩彻撑起头,一动不动盯着我, 眼神复杂。我被他瞧得不自在,问他干嘛? “妹妹, 你好渣啊。” 我愣了一下,下一秒怒了,腾地坐起:“你说谁渣?” “接吻了还说没好上。” 我皱起眉头,“那行,那就好了。” 但我嘴上功夫哪杠的过韩彻,他继续赖我:“你跟人好了还能跟我在一张床上。” 我更暴躁了:“是你自己爬上来的!” 又安静了会, 韩彻今天跟我斗嘴的间隔时间有点长,一看就是在打坏主意。果不其然,他指尖在我手臂上轻轻地挠痒,漫不经心地问:“你说我的接吻技术好还是33的接吻技术好?” 第25节 我一言不发,斜瞪他。韩彻理所当然:“我就想知道吻技和实战有关还是跟年龄有关?” 什么扯屁的玩意。是不是我说33的更好,他立马不服气,申请再次实战验证?休想得逞,于是我说:“你的更好!” 但我低估了韩彻的战斗力,他了然地点了点头:“所以我鼓励你多谈恋爱,多谈之后就知道什么更好了。” 我给气笑了,再也忍不住了,拧身拳打脚踢。这个男人真是嘴上花招百出,又气人又好笑。 他圈我在怀里,“不过呢,既然你都不确定在没在一起,那就是没在一起,如此我就不怕挨揍了。” “你被人揍过?难怪要练拳击!”我说呢,这不算多热门的运动项目不选,原来是用来防身。 韩彻择自己:“是我有原则,不碰有主的姑娘。” “这么有原则?你也没那么渣哈。”我认识男孩就喜欢聊骚有主的姑娘,觉得这样刺激。 “那是,渣有渣道。”他冲我扬下巴,还挺得意。 我睨他:“你的渣道是?” 他握上我的手腕,抬至空中,掰起食指,比了个一,“你情我愿,”掰起第二根,“安全措施,”第三根无名指开始打弯,他用指力控制住,“彼此单身,”竖起第四根,“不要恋战,”他张开我的五指,“最后一点,在尽可能的范围内不要让姑娘太伤心。” 他说罢,五指插入我张开的指缝,与我十指紧合搁在身侧,问我:“你呢,你的渣道是?” 我蹙起眉头,“我哪儿渣?” 他故作了然,点头道:“懂了,你的渣道就是没有心,所以不觉得自己渣?” “我没有心?” “没有心的人不会觉得自己没有心的。”他说,“你谈过那么多次恋爱却从来没有伤心,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短!”我说的是恋爱时间,他故意解读为另一种时间和长度,“谢谢夸奖。” 我气得踹他,他索性双腿固住我,敛起笑意:“说说,怎么个短法?” 我顺他话茬,破罐破摔胡说八道:“三厘米?” “那算残疾吧。” “五厘米?” “妹妹,你知道中国男人平均尺寸多少吗?” 我依稀记得曾经看过类似的帖子,但记不清数字了,“十厘米?” “12厘米左右。” 我目光一聚,不怀好意道:“你呢?” “我不知道哎,”他装作好奇,凑到我耳边,“你要不要帮我量量?”说完他自己没忍住,率先笑了出来,搞得我鄙视他的眼神做到一半,也跟着他笑颠到了一处。 我锤他,“神经病!” “怎么办,跟你在一块儿我的玩笑越来越低级了。”他埋在我肩头笑个不停。 “你要不长这张脸,那些花招肯定没有目前的成功率。” “那我当你夸我!” 我们抱着好一会没说话,鼻尖嗅到他身上淡淡的皂味,“对了,我没怎么见你抽烟呢。”与韩彻日夜相对一周有余,平时也会碰面,我只见过他抽过一回烟。 他哼笑,闷在我肩头说:“我不抽烟。” “那我那天怎么看到你抽烟?” “装逼呗。”他做了个夹烟的动作,口唇撅圈,“你不觉得很帅吗?” 这个男人到底为泡妞学了多少东西啊?“不觉得,只觉得你神经!”我拿起手机,继续回复消息,他枕在我肩头,与我挨着,还问我这人谁啊,那个呢? 我给他讲,这人应该勉强算我初恋,那个好像拿走了我初吻。哦,对了!这个仙女头像是我们班班长,你知道吗!她大学曾和现在某知名影视小生谈过恋爱! 我无比激动,两眼迸发说八卦的火花,指望从他眼里瞧出同样的意思,却不想他对明星不感兴趣,指着在我每句话后面回个“哈哈哈哈哈哈”的人问:“这个是不是也是你前男友?” 我想了想,点进头像,不是好友,没有备注,“应该不是吧。”我和前任们关系都还不错的,没印象应该不是。 “林吻。”他坐直身体,面部肌肉扭曲起来,“你知道你刚刚都用了些什么词吗?” 我歪头,“什么?” “你用了‘勉强算初恋’、‘好像拿走我初吻’、‘应该不是前男友’这种不确定的词!” 我苦脸想了想,好像是这么说的,遂自我辩解道:“高中的事儿,多少年了都,细节记不清不很正常吗?” “拜托!是前任哎!又不是路人!我高一下学期和同桌在一起,一百天的时候我们打啵儿,这我都记得!” “我的天!你一百天才打啵儿!”我捂住嘴巴,“一百天我都分手了!”不敢想象,韩彻曾经是个如此纯情的男孩!是什么导致他现在如此变态,一定是憋坏了。 “你没谈过超过一百天的恋爱?” “......没有。”我的记忆里是没有的,校园里的男生总是很蠢很穷很直男,而我同蠢同穷同直女。 韩彻失望地摇摇头,半天没说出话来,垂头思考了会,虎虎我的头,“不错,你是这块料!” “什么?” “你没有心!” 我不满道:“你就是说我渣咯!” “你也这么觉得是吧。”他牵起嘴角,握住我的手,一副你终于承认了的表情,“同道中人。” 我气不过,扑至韩彻身上。一米二的小床将将容下我们两人,我一扑,身体一交叠,气氛便变了味,身体每个关节都在摩|擦,而韩彻的浴袍早在活动间拉扯松垮,我低头便能看见内|裤一角。 嗅到暧昧的危险,又想刺探“承诺”的底线,玩火不就是这样吗? 我察觉到鼓囊,又不想停,心脏失序乱跳,表情扮作无心,娇嗲着声调儿,道:“你胡说八道!” 韩彻被欲望冲击,呼吸粗重,反身压制,勾住我看似乱踢实际乱蹭的脚,“别乱动。” 我人立马僵住,吐吐舌头,“哦。” 韩彻两手撑在我肩侧,凝着我粗喘,我眼睛左右转转,愣没敢与他对视,最后目光落在了他的喉结上,见喉结起伏不定似在忍耐,我逗他:“你这个姿势看上去像是要做俯卧撑......” 他徐徐低头,诱声问:“那我可以做俯卧撑吗?” 我鼓鼓嘴,无辜道:“床那么软,不知道做不做得起来哎。” 韩彻盯着我,目光像是要将我洞穿。 我与他对视,呼吸交织,眼睛渐渐眯起,乌瞳蓄上挑衅。 他挑眉了然,牵起嘴角,痞笑着一下一下跌撞过来,刚开始很慢,像在试探,床的软硬,我的反应,没会儿,他适应了节奏,俯卧撑的效果很不错。 不仅健身姿势很标准,其他方面三心两用也技能过硬。 我的耳垂被问候得极好,他没有与我接吻,一个俯卧撑一个卷舌吻,耳垂耳蜗耳骨,呼吸的燥热一下下冲击无辜的耳朵,迸发出千军万马的鸡皮疙瘩式抵抗。 我听见火山爆发,听见深海地震,听见我亲手拽断铁锁链,迟疑说:“要不......” 他低吼道:“我答应不动你就不动你!” 韩彻估计做了这辈子一次性能做的俯卧撑极限,双手在我身侧直在打颤。 我人如水又如泥般瘫软在小床上,媚眼如丝,伸出丁香舌,于空气中打圈。 他停顿了一瞬,口唇微张,似在挣扎是否要迎合我,我眼尾勾起一丝笑意,静候他妥协。 然而,他同上次一样,只与我在唇外交缠。 王八蛋...... 他的动势越发凶猛,白墙恍惚,猛地一下安静,彼此如同抵达另一空间。 衣衫完整挂在身上,却湿如刚淋过倾盆大雨,韩彻在我耳边哑声说:“妹妹,这招牛逼!” .............................................................. 作者有话要说: 心酸说明:此章节未xxoo,衣衫完整,男主只做了俯卧撑。 第30章 夜里, 朦胧间,我听见隔壁床翻来覆去的动静,惺忪着睡眼透过黑暗, 轻声问:“怎么, 睡不着吗?” 旁边传来一阵叹气声,“没。” 我听他下床,当是起夜,没想传来了洗澡的声音,我勾起唇角迅速跌回梦中。 次日,我醒得很早,韩彻还在睡。蹑手蹑脚洗漱完,韩彻单手搁在脑后正玩儿手机,冷冷瞥了我一眼。 我疑惑, “怎么了?”起床气? 他打量了我一圈:“你昨天做梦了吗?” 我垂眸想了想, “不记得了, 怎么了?” 他坏笑道:“你知道你做春梦了吗?” 我踹掉拖鞋蹬了他一脚:“神经病。” “真的!”他盘起腿, 懊恼地双手抱头,“你知道昨晚你叫|床叫得我多难受吗!” 我愣了一下,立马羞红脸, 用力推他,强调道:“那不是叫|床!” 韩彻像个不倒翁, 摇晃着又稳了回来,来劲了还,“你要不要我给你场景重现一下!”说罢哼唧起来,羞死了人,我捂住他的嘴,脸拧巴成一团, “那是睡觉的一种声音!” 他皱起眉头,有些不信。 我睁大眼睛,尽力将眸中的诚恳展现。“真的!” 说实话,这事儿我爸妈都没发现,还是住集体宿舍才知道。我睡觉时,尤其入睡那阵会断断续续发出鼻音。室友当时也惊奇,见过磨牙打呼没听过哼哼唧唧的。 我解释完,怕他不信还补充了很多细节,却不想退完房他还沉浸在这茬中,问我:“那你听过自己的叫|床吗?” “啊——”简直了,我挂在他背上勒他,“那不是叫|床!” 我们在酒店走廊上闹腾,恰好有人经过,音量没控制好,见那人投来好奇的目光,我飞快将头埋到他颈窝,低声一字一顿强调:“这是睡眠呻|吟!有学名的!” 韩彻清清嗓,等那人挪着步子终于消失,他拿出手机开始搜索,惊叹道:“真的哎。” 我懒得理他,留他一人在出租上刷相关知识点,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他对着学名定义分析:“你这个应该不是睡眠呻|吟,你的睡眠质量还不错吧。” 第26节 “不好,我经常失眠。” 他意外:“你在我家也失眠?” “有时候会,”我不耐烦的推他,“别看了,我就是哼唧而已,我未来男朋友都没嫌弃呢!” “你怎么知道人家不嫌弃?” 我怒道:“他敢!” 他斜我:“他敢......”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嘶”了一声,变了调儿,“就是,你这么牛,谁敢嫌弃你。” 我和韩彻认识许久,因电影结识,却净约了些与文艺青年无干的事儿,今日是第一次去看电影。 走入电影院,人山人海,入目皆是手拉手,他自然地将我揽入怀里,我丝毫没有挣扎的意思。 身体有过亲密接触的男女,只要心无抵触之意,肢体语言是难以做减法的。 临近新年都是老少皆宜的阖家欢电影,我捧了盒爆米花从头吃到尾。韩彻则在手边补眠,电影结束我俩都神清气爽。 天气灰蒙蒙的,几道金光穿破云层,阴晴不定。北方的冷空气他适应的比我快,我走到室外蓦地吹上冷风还哆嗦了两下。韩彻说我要加强锻炼,问我最近去打拳了吗? 我心虚说去了两回,他点头,并不意外,“回去我督促你。” 我们轧了会马路,途经铁栏杆,他问我,“这东西真的会黏上吗?” “会!”我笑着推他,他自是愕然不动。 “你舔过吗?” “哈哈哈哈哈,我没,但我小时候骗别的小男孩舔过。” 他不信似的手指碰了碰栏杆,见没黏住,手指径直捣进看热闹没合拢的我口中,作恶似的,绕着我惊愕到忘了活动的舌头打圈,还戳了戳。 “真吸上了哎。”他试着拿掉手指发现不容易,关节活动后才拔掉了手指,“不过不太牢。” 我傻乎乎在那里吞咽,扁扁嘴,“你要么试试舌头。” 他飞快附至我唇畔,贴着唇角问:“那我试舌头?” 我别过脸,这个王八蛋。 韩彻没让我送他去机场,轻轻抱了我一下,干脆利落地招车走了。 点开手机,王端之无甚新趣的问候躺了小半天,倒不是我故意不回,只是生活里有了高阶趣味,没想起来低阶的那一层。 这个新年我参加了小学、初中、高中同学聚会,开心得飞起,回到家乡才知道自己有那么多朋友,可以约到手软,吃到嘴软,说话说到睡着,半梦半醒还能接着唠。 韩彻新年间或发来消息—— 【妹妹,在干嘛?】 【玩!】 【在干嘛?】 【high!】 【不会又在嗨吧。】 【是滴!】 【是和你的前男友们吗?】 【我也有很多女孩子朋友的,不过前两天碰着两个。】 【有没有后悔当年没把握住的潜力股?】 我骄傲起来:【没有,不得不说,我看男人的眼光还是很毒辣的。】 韩彻秒回:【谢谢!】 【......】 而我和王端之的聊天便显得饱满多了,经常需要我组织半天语言。 回来的前一天韩彻打来电话,问明天要不要来机场接我。 我保证我就愣了两秒,轻轻“额”了一声,他立马冷哼,“知道了。” 我当话题结束了,准备继续收拾行李,没想他闲聊般问,“你和33平时都聊些什么啊?” 我想了想,“我们聊得都是很有内容的东西!” 他懒散地说:“这只能说明你们不熟!” “胡说。”我和王端之从家庭成长环境、人生五年计划再到婚嫁雏形构想都聊了。 不得不说,虽然聊得有点累,但我思考了很多道理。跟这种人相处还挺能增加思想厚度和思考深度的。 “林吻,真正关系好的应该是像我们这样天天插科打诨,说些有意思没内容的废话,只有跟同事才会说条条框框的内容产物,只有跟领导、父母才需要汇报未来计划。” “.....”我陷入了思考,很快反驳,“不是的。” “聊天90%都是废话的,才是真正的关系好。” 我没理他,因为我陷入了另一层焦虑,王端之紧着两天问我,那你的结婚计划会提前吗? 我玩笑说,经历过一次婚姻的人应该不会渴望第二次婚姻吧。 他简明扼要,会。 男人当然不都像韩彻这样,三十了还嬉笑玩闹,没个正形。我身边的男同学与我一般大,本地工作,竟已经积极思考婚事,这叫我震惊,他们活明白了吗?这么快就准备进坟了? 王端之来接我的那天,天飘着毛毛雨,那渗入毛孔的阴凉叫我再度陷入不适。 我带了很多家乡特产,给了他一包,指导他哪一部分放冷藏,哪一部分要尽快吃,见他含笑看我,我问怎么了? “你的条理很清楚呢。” 倒真像是长辈的语气,我不懂怎么接,嘿嘿一笑,腹诽韩彻可真会洗脑。 回m市后我恢复了拳击的训练,但一次都没遇见过韩彻,他说一堆活儿,天天睡公司,整日狼狈得如同拾荒者。 我发了个心疼的表情,却没信他。有一种他曾冷处理我的场景重现感,是啊,男女哪有维持长久的暧昧友谊,我们的关系一定会在某一方恋爱时戛然而止。 韩彻惯来冷静,也好,这样不会伤姑娘我的心。 【你忙你的吧。】 我以前觉得女人是复杂的,心头九曲十八弯,天气一变心思便能颠个身。男人相对来说比较单细胞,比如我谈过的那些愣头青。韩彻这种脑回路清奇的复杂男性生物属于变种,我遇见了算长见识。 但否定之否定规律告诉我们,事物发展变化是波浪式前进、螺旋式上升的一个过程,我们会在曲折中前进,我对于男性的认识在王端之身上又经历了一个颠覆。 有天,我们约在初遇的清吧,他主动谈及了前妻。 随着明显增高的约会频率与聊天密度,我们清楚知道关系正走向何处,尽管我的态度比较模糊。 王端之知我酒量好,为我点了杯长岛冰茶,自己则指着杯气泡水细抿,他比较养生,每周饮酒量精确控制,作息甚是规律,他说再往后,男人的前列腺会经历各种考验,如果还有在床笫间耍威风的想法,还是得早做保养。 我低头喝了口酒,内心替韩彻默哀,他ed的谎言没几年可能要成真了。 他问我介意听他和前妻的事吗? 我摇头,我说我喜欢听故事。 王端之讲起他和前妻的相遇,非常中庸的叙述与内容,无起伏,和万千夫妻的心路别无二致。在条件一般的年纪相遇相知,婚后分歧吵架频频,终是烦恼堆积下意气离婚,幸好两人关系处理得不错,最近他们有约饭,聊孩子的养育问题。 “成人的世界要考虑的东西真多。” “你也是成年人啊,”他如是说,见我讪讪,他解围道,“我们这种叫中年人,被线团一样的社会关系包裹、绑架,没法像你们小姑娘,想干嘛干嘛,我们这个年纪瞻前顾后的,很多事真的说不清。”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我眨眨眼,怎的越说越深了。 回去路上,王端之心情没有去时好,我猜可能与说起往事有关,主动安慰他,他拉过我的手,问我,“林吻,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心头咯噔,歪头笑问,打算什么?打算下周好好工作,过年回来后我一直没找到工作状态呢。 他定定看着我,我不觉紧张,随着脸慢慢靠近,呼吸紧促了起来。我以为吻会停在脸颊或是唇角,符合王端之冷静沉着的性格,但他的吻如少年一般,耿直。 听着春风中那交缠声,我不禁荡漾,世上的吻原来不总与性格一致的。 那些少年的吻,冲撞蛮横,恨不得把你啃了,无章法,全靠荷尔蒙和憋气长度往上顶。失婚男人的吻,冲撞蛮横,恨不得一通吻把你收拾明白了,无章法,但宽厚的怀抱和沉稳的性格将周围的风带出了不同的节奏。 公共场合接吻不好,我却没有慌张,心知他一定都考虑到了。 回到家我还假作惆怅,哎,怎么办呢,好像就这么要恋爱了呢,好久没恋爱了,他这么老,我还没想好呢。 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王端之再没有主动发过一条消息。 正在我彷徨低落,人懵里懵懂再次失去方向的时候,韩彻打电话说刚加完班,明天下午述标,让我请顿烧烤给他打气。 他约在我家附近的烧烤店,肥仔也来了,带了新女友,两人如胶似漆。 我推推韩彻,你的酒吧拍档是不是又要少一个了? 他不以为然,接受了这个事实,“等挣了大钱,我自己开家酒吧。” “真的吗?”我快速拉开啤酒拉环,朝他敬酒,“那老板以后记得给我免单。” “22岁以下免单。” “我怀疑你针对客户。” 他满脸堆笑:“恭喜啦妹妹,月底就23岁了,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我咬着罐头边缘,狐疑地看着他,“你要送我礼物吗?” “可以吗?” 看他诚恳的表情,我问他:“你最近是真的忙吗?” “你不会觉得我在耍你吧。”他失望地看着我,指着自己的黑眼圈,“看到这没,这是岁月的痕迹,熬夜的证据。我们都到这关系了,你居然不信我?” 我后退半个座,一副提防表情问他:“我们到什么关系了?” 肥仔和他女友也好奇地等待,一时桌上三人都看向韩彻,他没出声儿,朝我做了个口型,还那七个字。 我白了他一眼,继续喝酒。 喝了四听,两脚松快不少,我问韩彻,“问你,男人亲了你之后却没有再联系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看都没看我,自然地说,“就是字面的意思。” “啊?” 第27节 他搁下筷子,“就是,亲了你,没有再联系你。还需要什么意思。” “什么嘛!”我不爽他敷衍我,虽然我从中隐隐摸出了点苗头。 “那男的没联系你?”他凑近我,试图从我眼里找答案,我两眼一瞪,“不关你事儿。” “我们都这关系了,还不关我的事儿?”他将我拉了出去,站在风里审问我。 我半个字说不出口,我自以为很了解男人了,可我到底只会交朋友,搞暧昧,那个务实的老男人是不是看穿我经验不足了? 难道我接吻的时候吻技很差?可是,俗气的直男这种时候不应该开心吗? 我提了打啤酒,坐在路口一听一听地喝,“我觉得每当我自以为懂男人的时候,就会发现我不懂。” “你哪里懂了?” 我扭头撇嘴:“男人不就是好色嘛。”说错了吗? 他噗嗤一笑,“是,但男人好色也贪心。贪名贪利贪地位。” “那他贪什么?” 他明知故问:“谁?” “算了。”我继续喝酒,懒得说了,昨日过客罢了。 韩彻要保持大脑高度清醒,不能喝酒,就在一旁陪着,静静吹风。 我嘿嘿一笑,想起王端之说的保护前列腺,提醒他,“你记得要少喝酒,少熬夜,多养生,‘要想长久得在床笫之间耍威风,要好好保护前列腺’。” 他眯起眼睛,不阴不阳地夸我:“哟,跟33到底还是学到了点东西的。” “人那岁数不是白活的。” “所以你知道吗,岁数不是白活的。我们这个年纪的男人动心是很难的,喜欢一个人很容易,漂亮小姑娘谁不喜欢?谁不想亲?可亲能代表什么?约会又能代表什么?” 我替王端之解释:“他不是那种玩咖。”我就是不想总与玩咖相处,生怕过分浮躁,小男生处多了跟带孩子似的,好累,想与安静的老男人一道沉淀自己。 “那更容易理解,要他们牺牲打拼多年才获得的稳定生活,陪你去玩、去闹,任你吊着,是不可能的。老男人对生活的控制欲很强的。” “我哪有吊......”我说到一半顿住了,埋头灌了口酒。好吧,我有。 我被韩彻的活法激发了灵感,想在22岁开启男性集邮的道路,但胆子又不够大,小心翼翼抬脚试水,虽不够深情但也不够薄情,卡在半空,节奏失控。所以王端之看出我贪玩的本性了? 可有话为何不直说,要消失呢,成人游戏你来我往,又不是蒙眼局。我越想越气。 在韩彻的点拨和酒精的刺激下,我拨了通电话过去。 没响几声,他竟挂了,我来了气,亲完我就跑,连声再见都不说? 韩彻见我如此当我喝多了,伸手拦我:“不是吧,人家的态度已经摆明了,别闹。” 我不依不饶,着了魔似的连拨三通,第四通终于接通了。我冷不丁一机灵,都没想好要说什么,一道尖厉的女声传了出来——“有毛病吧,大半夜不睡打骚扰电话!再打我报警了!” 我呆滞地看着中止通话的画面,彻底陷入迷茫。 我又失眠了,感情这种事真的很费睡眠。这次倒不是伤心,而是吓到了。 我又瞎了狗眼看错男人?这次还不是个玩咖或是有女友的人,是拿感情不和导致离婚作幌子,实际是处于婚姻状态的真渣男? 难道我无意中破坏了别人的婚姻? 我越想越恶心,半夜跑去刷了个牙。 早上六点,我接到了王端之的电话,那是他晨跑的时间。我困顿着双眼,将愤怒的骂词卡在了喉咙里,心跳在他最后一句话里平复——“困在生活死局里的人是得不到救赎的。” 电话挂断好一会,来了条微信。 【喜欢不总是勇敢的,喜欢有时候是懦弱的。抱歉,林吻。】 我想了想敲下,【我理解你】。点击发送,却发现他已经秒速将我删除了。 我为男人的薄情与冷静哑口。 韩彻下午去投标路上打了个电话给我,说晚上就解放了,让我出去嗨。 我坐在工位上打瞌睡,毫不犹豫回绝了,心道,下班了我得回去补个觉。 真佩服韩彻这种泡妞高手,一个又一个大美人,不动心不伤心,活的跟百事通似的,我每多认识一个男人三观就碎一回,闹心,是不是我们女孩注定无法真正成为一个玩咖? 下班,关机,闷头睡到晚上八点半。 我睡得很沉,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梦。有一个梦好真实,面目不清的男生拿了个大声公站在宿舍楼底下表白,我可太讨厌这种浮夸的男生了,我要泼一盆洗脚水给他! 睡梦中惊坐起,我揉了揉脑袋,呼了口气,现在哪还有人这么俗站在宿舍楼下表白啊。我耸肩一笑,掀开被子准备排尿。 忽地听见梦中那熟悉的大声公再次响起—— “林吻!我爱你!请你嫁给我好吗?我保证一生一世照顾你爱护你,给你美好的生活!” “林吻!我爱你!请你嫁给我好吗?我保证一生一世照顾你爱护你,给你美好的生活!” “林吻!我爱你!请你嫁给我好吗?我保证一生一世照顾你爱护你,给你美好的生活!” 我点穴般定在黑暗房间,听到第三遍才确定这不是梦,飞快冲到窗边。 小区健身器材的中心位置,韩彻被一群大爷大妈围着,白色的大声公搁在地上。 我住三楼,隔得远,但很清楚他正在笑,那肩膀欠扁地一耸一耸。 我两手扩成喇叭,大骂:“卧槽!韩彻!你神经病啊!”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基友现言《她等待刀锋已久》(连载中,很肥啦!) 文案: 岳翎的记忆丢失在十六岁那年的暑假前夕。 校园里寂静的桑树林,热闹的足球场,给她写情书的男生,她都不记得了。 但她记得她好像喜欢过一个人,那个人说他长大后的梦想,是做一个好医生。 飒到飞起的精神科女医生 x 又憨又温柔的心胸外科男医生 【欢迎收藏!!!】 第31章 我戴了个口罩, 恨不得裹个斗篷,在周遭近邻的一片艳羡目光里,领走了这个丢人的家伙。 韩彻还礼貌冲他们挥手:“叔叔阿姨, 我先走了, 下次见!” “见你个头啊!”我低骂,心头又羞又恼,韩彻真是个疯子,只是关机没接电话而已,不知道门牌号就别来,有事明天说嘛,“你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他两指转动手机,不以为然,“信息时代, 等会回家电视一开, 明天都没人记得这事儿, ”他身体一倾, 附至我耳边,坏笑着说,“当然啦, 当事人会记一辈子。” “你想得美!”我很快就忘了。 “那我问你,这辈子第一个跟你求婚的男人是谁?” 哼, 休想骗我。 我一本正经说:“我爸!我小时候说以后要嫁给他,我爸说好!” 韩彻语塞:“......这种感情我不懂,大概要等我生个女儿才能体会。” 我嘲讽:“那是没机会了。” “为什么啊?我只是爱玩,我又不是不结婚了。” “哇,韩彻,我以为你对自己几斤几两是有数的, 你这种人结婚对得起人家姑娘吗?” “哪里对不起了!”他拍拍自己,“长相、工作、动产和不动产,我哪样比别人差!” 我捂嘴偷偷对他说:“你知道你哪里别人差吗?” 他挑眉,示意我有本事就说出来。 我声音猛地一大,指着他那处翻了个大白眼:“dick!” 他倒退一步:“fuck!” 我冲他抛了个媚眼,“这个答案也不错。” 我领他进门,他大概扫了一眼,嘴里还在念叨:“我跟你说,只有婚前见识多了,经历多了,尝过山珍海味,才会踏实过日子,知道男女之间的套路就那些,不会轻易被好看的姑娘骗走目光......” 我反手捂住他的嘴,目光恐吓:“这话留着骗别的妹妹吧,你这套在我这儿磨破嘴皮子,我也不会吃的。” 他吃鳖,转头观察起我一室半的小居室。 我事先在公众号和知乎上研究过合理收纳的文章,找室内设计的同学帮我稍微设计了一下空间,买了些增加空间感的不规则橱与墙饰,阳台上摆了盆仙人掌和吊篮,色调清新,环境舒适。 韩彻点点头,“生活有滋有味。” “那是!”我从冰箱里取出自制的蜂蜜柚子柠檬茶,倒了半杯,“喝水。” 他接过,随处转悠,其实也就40平,没必要看这么久,我葛优瘫在小沙发上,等他下文。果不其然,原地三圈后,他开口问:“那个33后来找你了吗?” “他复婚了。” “这样啊,如果你实在喜欢可以等等,过不了几年说不定还会去趟民政局。” “应该不会,他有一种赴死的坚定。他说认识我的时候就在考虑复婚的事,是我打断了他的计划,如你所说,他这种男人一砖一瓦都是自己熬出来的,不会浪费时间陪我玩儿的。” “哦。”他点头,“这个结果不意外。” “那什么结果你会意外?” “如果你被个已婚男骗了,我会比较意外。” “为什么?” “什么已婚男骗色只骗吻,又不是处|男。”他俯身捏捏我的脸颊,“妹妹,你这样的不翻来覆去睡几回,根本回不了本,毕竟骗你太费劲了。” 我抱紧抱枕,往沙发里又缩了缩,摆出副楚楚可怜的表情,“那你......” 他正经道:“我们是朋友!” 我假装松口气,配合他停顿的气口,果然他很快接着说:“朋友要互相帮助,我空窗期的时候你得帮帮我。” 我遗憾地摇摇头:“算了,尺寸不合,这忙我帮不了。” 他惊愕:“你上次是不是没看清楚?” 第28节 “器|大又不代表活|好。”我拍他肩佯作叹气,“你只能骗骗那种认知还停留在尺寸至上的小姑娘。人家看到一百八十平直接就嗨了。其实体验过的人才知道,这玩意有拎包入住的精装修和没通水电的毛坯房区别。” 他咬住下唇不甘心地凑近我,“妹妹,这种挑衅很危险的,你是第一个说我......” 我打断他:“因为她们没有机会反馈!你这么快甩了别人,还鄙视人家五厘米三下的呢,我告儿你,你这还不如人家那体验感呢。” 完了,好像玩笑过头了。我一说完,韩彻脸色猛然一沉,空气落针可闻。 他徐徐靠近我,捏住我下颌,噗嗤一笑,“妹妹,你这知识面怎么会是个处|女呢?” 我别扭地张开被他捏成鸡嘴形状的嘴,称:“我不是。”我......确实不是。 “也对,你要是那我算什么?”他松开我,认真道,“你这话除了我别对别的男人说。” 听着好霸总,可......我转溜眼珠想问为什么。韩彻抄着手立在炽光下定定看我,我憋了半天,拧着眉毛说:“伤害男人的自尊心?” 他紧咬下颌,一字一顿道:“会就地办了你。” 在我准备送客的时候,韩彻说,走吧,他们都到了,我们迟了很久了。 “谁?干嘛?” 他将我推进卧室,“快点靓女,梳妆打扮,我们争取十点赶到。” “不是说了不去了嘛,怎么不早说啊,我刚被男人骗需要梳理心情来着。” 我嘴里嘀嘀咕咕,动作倒是无比配合,打开衣橱,手直接伸向夏装的那堆,拎出件露脐背心。最近打拳小有所成,瘦的人不费劲就能有马甲线,终于找到机会秀秀了。 韩彻站在卧室门口避嫌,安抚道:“22岁就是被各种男人骗的年纪,你不是不懂男人,是不懂人性,不懂生活,不懂压力。我带你玩儿,你年纪小,自己玩儿危险。” 我没空回答,借支架戴上了美瞳,冲进去洗脸化妆。 韩彻问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都赤|裸相对过的人,现在讲绅士风度,有点亡羊补牢了。我们这段没法黏一块玩的日子可不就是他给造成的嘛。 我瞥了他一眼,见他正打量我,“怎么了?” “妹妹,你是不是因为腿好看所以喜欢穿短裤?” 我将腿一伸,傲娇问:“我腿好看吗?” “好看。” “你嘴里是不是没有说过谁不好看?”如此政|治正确的人啊,说什么甜话我都不信了。 他没答,只说:“其实你除了腿好看,其他地方也挺好看的。” 我自恋道:“我知道。” 他走近我,站在镜子后,目光如扫描仪一样,“你知道是哪里吗?” 我垂眸审视了一下自己,脚跟一抬,轻蹬了他一脚。 上车时我见着一包烟,讶异道:“你又抽上了?” “这话说的我跟个烟鬼似的。”他往兜里一揣,“等会带给他们抽,你们小区不让循环播放喇叭,刚贿赂保安用的,买多了。” “不让放一包黄南京就能放了?这也太没原则了。” “胡说,谁说一包的。一人两包烟!两个保安,我给了4包!” “你不能问吗?”我学他语气,“有没有一个小姑娘住这里啊?” 韩彻冷笑:“你知道这个小区有多少小姑娘吗!” “你加个前缀呗,就问最漂亮的那个住哪户?” 他斜我,“啧,还是你聪明,我怎么一点没想到呢。” 我俩臭贫,一眨眼便到了。 逢周五,swindlers’前的闹市街区聚满了潮流男女,我们艰难跻入红蓝霓虹中。 朋友还是那帮老朋友,位置还是那个老位置,我下意识地往糖糖他们常坐的卡座看去,那坐着群cos职业装的陌生男女,我松了口气,后来张铎还给我发过微信,问我有空吗?我装死没回复。 扮演警察的男人正在梭巡,拿着假警|棍一上一下,扮演护士的男人握着巨大针筒来来回回,其暗示意味未免太明显。又低级又忍不住看。 我好笑,“今天是什么主题日吗?” “应该没有吧,非年非节的。这群人就是把约|炮意图挂在胸前,愿者来报名。” “要是我就扮演这个,”我伸出一根食指徐徐戳向他,直到挨到他胸口,他都没有反应,我不爽道,“你没猜出来吗?” 他眯起眼睛,故意猜:“一指禅?” 我掐他,这个坏人!“是et!” 他揽住我,指着那帮人说,“这你不懂了吧,他们扮演的是国外女性|性|幻想top10职业。” “啊?” “国外女性最想嫁的职业排名第一第二的是医生和律师,在国外这两种职业经济收入、社会地位都很高,而最想做|爱的职业你知道是什么吗?” “他们?” “是的,消防员,警察,工人这种体力劳动者。” 我浮出猥琐的笑容,“那你算什么啊?” 他贼得意:“我们工科生上得办公桌,下得建筑地,两项兼具。” 没说几句,后面朋友不爽了,骂韩彻重色轻友,来了就知道跟女朋友玩儿。 我笑笑,将他推去卡座。他们为了避免称呼上引起的误会,统一将朋友的女伴称为女朋友,这样双方都爽,跟打了什么关系擦边球似的。 我喝了两杯,下了舞池。 这里对我来说就像泳者热爱的泳池,自由徜徉。可能有危险,但因为熟悉,或因为有韩彻,所以无惧。 蹦完几曲回来,我全身汗湿。韩彻他们正玩儿行酒令,嗨得不行,要拉我一起,我摆手说先去补个妆。 他喝的很急,脸颊浮上瑰色,抱着我大腿不放:“妹妹......我跟你说......这个标......五千万!要是中了我今年就可以不干活儿了......我们去旅游好不好?” 他说完周围一群醉鬼起哄—— “韩总该带妹子出去嗨了!” “就是,都辛苦多少年了!” 我一根根指头用力扒开,“我要上班呢。” 他理所当然:“请假!” 我又不是什么贵太太,一个民工哪有资格为了旅游请假,但我没与大舌头的韩彻继续纠缠,嘴上应着,好好好。反正他清醒了肯定不是这样的。 我拎着小包走进洗手间,一眼便看到了上次的美女姐姐。她今日未着红裙,一件简单的白t恤,显得干净利落。 我上前朝她招手,见她迟疑,“姐姐,还记得我吗?” 她喝了点酒,醉眼憨萌可人,歪头回忆,“你是?” “那天我要搭讪一个帅哥,找你帮忙来着。”我朝她眨眨眼,试图用当时的无辜表情唤醒她的记忆。 她的表情也告诉我她想起来了,只是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她面露尴尬和犹豫。 “姐姐,怎么了?” “哦,没什么,好巧啊,今天你也来玩?”她温柔地笑笑。 我打开包包,与她站在一面镜前。 她急补了个口红匆匆转身,朝我摆手,“我先走啦,朋友在等我。” 我愣愣转身,叫住她:“姐姐。” 镭射灯光制造的暧昧光影,能为本就酒醉迷蒙的神经注入致幻剂。 我一步一拖沓,烦躁地走回了卡座。 回去时,我看韩彻眼神都不对了,这个混蛋,那天撤退的理由竟是——“不好意思,我和我女朋友玩真心话大冒险,冒犯了。” 姐姐带着酒醉的赌气,想小小报复韩彻和我联合耍她的事,噘嘴说,你知道吗!那天我和他舌头都勾上了! 她估计想看我暴跳,气男友的肉|体背叛。等了会,见我没她预想的反应,咬着唇懊恼地走了,像是在后悔失言,留我一人傻在洗手间墙角,大脑里循环大声公谩骂:“卧槽!韩彻有病吧!韩彻有病吧!韩彻有病吧!” “韩彻!你是不是有病!”我拉过他的手臂又掐又咬,想叫醒他,但都失败了。他今天述完标彻底放松,喝得特猛,我倒了威士忌,痛饮三杯,总算把背锅的火压下去了。 好不容易认识个美女姐姐,还把人惹了。下次能不能商量好,这人甩锅的时候别拉上我,我还想交朋友呢。 半小时后韩彻被架去吐了一趟,凌晨两点迷糊转醒,那会我正要和肥仔一起收包走人。 他问:“结束了?” 我说:“天亮了!” 他扯唇笑了笑,“我睡着了。” 我:“......你喝醉了!” “半醉半睡吧,我感觉有好一阵没好好睡了。”他靠在我肩头,慢条斯理地扯平衬衫,长长叹了口气,“上月x市桥梁坍塌,你看到了吧新闻上。接到通知,从创公司以来所有经手的大小工程项目全部排查,找初始设计图,重算交通承载量,同时这次投标的设计图需要重新对交通量进行控制计算,上面还提出很夸张的要求。手下两个弟弟又是新来的。我就快住在公司了。努力了几个月,从年前就在准备,请客陪饭喝酒,关系一通再通,要是最后不是我们公司中标,我他妈一年都不来酒吧了。” 我狐疑:“那这一年?” 韩彻磨起下颌:“我重新进行职业规划。” “......” 他被我一看立马萎了,“好啦,开玩笑的,投不中就等下一个,还能怎么办,我又不能跪下求他们。” “你会跪下吗?” “如果跪下有用我就跪,但这个年代男儿膝下哪有黄金,有个美人就不错了。” 酒精放大了情绪,减缓了反应,我想了会才反应出那画面,啐他这个老色鬼。 走出酒吧,韩彻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肥仔正要招手拦车,他叫住肥仔,“你先回去,我和她散会步。” 他走得很快,看起来酒确实醒了,我跟在后面有些晕乎,撒娇道:“你走慢点。” 他朝我招手,诱骗我:“快点,你看过凌晨三点的月光湖吗?” “看过,在你家!”我还是在三十多楼看的呢。 “那我带你近距离看一次。”他揽住我,迎着寒冷的春风,替我裹紧了风衣,“妹妹,今天这衣服还习惯吗?” 他说b杯露微沟很美,若隐若现,让我考虑展现一下。我犹豫一秒,终是兴冲冲尝试了。 第29节 女性和男性审美的鼓励是截然不同的,女孩的鼓励更倾向于你很美,你要做自己,而男伴的鼓励安全感优于前者,尤其去酒吧,会传递一种“我保护你”的感觉。 二十出头多少虚荣,想要获得一些目光,做不到从容将美丽视作私有品,尚停留在渴望认同的稚嫩。 韩彻让我自信了很多,我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不像二十二岁了,当然除了腰包。腰包还是属于年轻人的瘪。 韩彻问我生日想要什么礼物?恰好问到了点子,我两手比成小喇叭,对着空旷的桥洞大喊:“啊——我想要变有钱!” 韩彻掏出钱包拿出几张一百的,“够吗?” 我嘟着嘴数了数,“五百块,我靠,堕落街的鸡口一回都不止这个价!” 他骂了声卧槽,价还挺高,业余的叫出专业的价格了,把剩下的几张红票子和一张绿票子全数掏出,特大爷拍在我手心:“数数!” “一千三百五,”我仰着脸想了想,“一次,不许内|射的价格。” “包夜吗?” “一千多肯定不能包夜,会榨干我的。” “我都三十了,平时酗酒熬夜,这体力能榨干谁啊?姐姐,打个折!” 我俩你一句我一句不知道在说啥,借着血液中未代谢的酒精一个劲乱开黄腔。 末了一阵冷风呼面,我反应过来:“这不是我的生日礼物吗?”我拿钱拍他的脸,“差点上你当了。” 在长桥洞底下呆了会,我们漫无目的地环湖走着,他就33的事儿劝我,“多谈恋爱好啊,恋爱本来就是谈的越多越不会受伤的。” “你怎么也这么好为人师,是不是老男人都喜欢讲道理?” “讲道理是因为,人总会很天真地想把经验直接告诉你,希望你少受伤少走弯路,但实际上,很多南墙是要自己撞了才知道的。可就算知道这个道理,看到你走向那堵南墙,我还是下意识会做劝阻的动作,因为怕你受伤。” “那你还会受伤吗?” “我这个年纪的人受伤都是内伤,看不出来的。外表铜墙铁壁,内里千疮百孔。” “怎么千疮百孔?”那些工作的烦恼我也有,不停校稿,烦人的甲方,包装设计可能含有不良影射,打回重做。这只能算社畜的烦恼吧。 “多了去了。大二那年我去见习,每天灰头土脸,建筑地条件艰苦,女朋友生日没空飞回去陪她,她说分手,妈的我当时就想,谈个屁,省吃俭用一个月省一次来回飞机票,撑了两年。末了一个生日陪不上就说分手。” 我眨眨眼,“其实她是想让你哄她。” “现在当然看清楚了,虽然后来我气劲儿过了马上回头死皮赖脸地求了,但没多久还是死在了异地恋上。” “这种经历也算千疮百孔?” “好,那我再说一个,这个就厉害了。大学毕业我不是进过国企嘛,觉得没意思就出来了,被我老头追着打,接着我就进了现在这家私企。我是本科,那年开始有不少硕士压本科了,我在读书深造和投资捷径里选择了啃老。” 我没听明白:“啊?” 他解释道:“有个合伙人移民,转让股权,我回家问老头要钱,他不肯,没有哪个自己创业苦出来的人会放心把这么多钱给一个23岁的毛小子。” 我来了劲,“然后呢?” “然后我就绝食。”他认真地向我投来一个复杂的眼神。 “真的?” “真的,我这辈子干过的最琼瑶的事儿,当然昨晚那喇叭也算。” “昨晚那是玩笑,”我推他,“绝食然后呢,你爸答应了吗?” “不然呢?独生子女时代,不过我爸真的狠心,说给我一半,我的天,哪儿够啊,我当时做了一个很勇的决定。” “什么?” “合作方是个大富婆,她给我递了无数个眼神和一张名片。” “卧槽!”我捂住嘴,天哪,我简直在听深夜电台,“你们睡了?睡一次多少钱?” “差点,真的差点。我都接了房卡了,”他抬起左手,送到我面前,“当时她摸着我这只手摸了十分钟,要没这十分钟我说不定就做了,但被摸的我要吐了,直接撤了,后来因为这事,项目还被穿了小鞋。” 我震惊的看着他,尽管没睡,但我不敢相信,高傲的韩彻曾经差点为了钱爬床富婆? “我那会真的很想成功,国企的无聊日子受够了,年轻气太盛了,没原则没底线没耐心。不想一步一步慢慢熬成领导,想在项目上有话语权,”他扯了扯嘴角,苦笑了一下,“那会真的很激进,幸好素质教育比较成功,没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 “后来呢?” “我的性格还是和我爸有点像,吃软不吃硬,最后我们和平解决,我打了借条,每年按银行利率给利息。” 我松了口气,“那还好,现在也算苦尽甘来。” “甘个屁。老子还欠四百多万呢。我这种不叫富二代,叫负二代,负数的负。” 我愣住,“那你的房子车子?” “房子是以前就在我名下的,车我自己买的。” “那跑车呢?” “我买的啊。” “那钱你干嘛不还债?” “那债是我老子的,我想什么时候还什么时候还。”说是这么说,声音很快低了下来,“我要是中标了我就不是‘负二代’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大笑,“难怪你这么想中标。” “嗯,感觉长跑的终点就在眼前了。”他握着拳头朝空中一挥,“我想想都激动得睡不着。” 我听得酒劲都散了,笑开了花,同他一起期待起来:“多久出结果?” “下周,你生日那天!”他捧起我的脸,在我额头盖下一枚重重的吻,“给我点好运,林吻。” 我蓦地紧张,怎么日子还和我扯上关系了。“怎么办,我有压力了!” “没事儿,中不中都不关你的事儿,你只要想好你要什么生日礼物就好。” 我低头拉开拉链,从包里取出一把钱,“这个不是生日礼物吗?” 他笑,帮我把钱塞进包里,重新拉上拉链,“这是包夜的钱。” 我眯起眼:“哪一夜?” 他没说话,我哼了一声。“我知道我要什么生日礼物了!” “什么?” “你还记得你那天说让你也爱上我吗?” 他哈哈大笑:“你信了?” 我气得唇都抖了,我就知道,“不信,我做梦都想你爱上我,我再用力地甩了你,然后你跪在我面前求我爱你。”我越说越大声,把自己给振奋出汗了。难怪这么古早的剧情几十年过去依旧热烈在荧幕上,狗血永垂不朽! 韩彻跟着我笑,只是笑意未及眼底。 我来劲了,问他:“你这种人怎么才算爱?” 韩彻叉腰,还真想了想,“对啊,怎么算爱?说‘我爱你’算爱吗?”他跨出两步,站到湖边,扯开嗓子大声喊道:“林吻——我爱你——” 凌晨三点的月光湖,开春寒意深重,可见隐隐一层凉雾,他的声波在平静的湖面砸开波澜,一层一层掀翻死寂。 韩彻说完轻笑起来,低骂一句,“卧槽!好幼稚!” 我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却被那突如其来的一句万箭穿心,周身蚁爬般酥麻。 我的风衣被吹开,衣袂飘起,胸前白皮下的微波鼓出两轮弯月的弧度,煞是好看。 他转身,与我四目交错时,眼里荡漾的笑意登时凝固,勾起的唇角也一道僵住。 我扯开嘴角,脸部肌肉不自在地颤动,不知所措地附和他:“是啊......好土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预收文《她和他的三两事》(感兴趣点击作者主页,收藏一下) 钮蔻热爱拉丁,却因拉丁会致性早熟,十岁时被母上扭去练芭蕾。 高二那年,她在迎新晚会上与裴翼在学弟学妹们面前热舞了一段拉丁。 钮蔻兴奋地说:“我跳了好多年拉丁,你是我第一个男舞伴!” 裴翼温柔笑答:“荣幸之至。” 那天她终于体验到了什么叫性早熟,原来握手,扭胯,贴面,是会动心的。 那夜她一战成名,知道裴翼有女友都来不及懊恼,便被学弟们疯狂追求。钮蔻体会到万人迷的待遇,一冲动瞎眼择了一未见雏形的渣男,后来风风雨雨,情路跌宕。 裴翼见证钮蔻成名,看她被众星捧月,也在她嚎啕大哭时缘分路过,递过不少纸。 高考前一晚,裴翼假作自然道,哎,我俩说不定可以试试? 钮蔻玩笑接趣,好啊! 两日高考一过,她脑袋一抽又原谅了那渣男。 如此往复,蹉跎数载。 【从校园到都市,一起成长,各经人事,终成眷属。】 第32章 不用想也知道会失眠, 所以我没有急着睡觉。 脱了外套,径直走到淋蓬头下,任水浇头。先是刺激头皮全身寒颤的冷水, 再是温热抚慰的热水。身上的单衣与热裤浸满水, 地心引力拽我下坠。 我双手拂去睫上的水珠,又淋了会。 不得不说,如此心事重重,我走到镜子前第一反应竟是,这个睫毛膏防水效果不错。心可真大。 前半夜的“大声公”效应——“林吻!我爱你!”如紧箍咒般箍着我的思维,我坐在沙发上跌进计算。 认识韩彻后,我最有头脑的一次撩男还是向张铎卖惨,虽然结果以失败告终,但给了那句决绝的“再也不见”一个台阶。 我脑海中的进度条开始回溯。 刚刚韩彻喊了我爱你, 我不记得是否有男孩这样对我喊过, 若换做别人我铁定恼了, 又蠢又俗, 但韩彻喊出来,只会让人错觉“我被选中了”。 当我试图掩藏被“我爱你”击中的震撼时,韩彻回眸与我对视的那一秒慌张也传染给了我。 不知怎么, 气氛微妙了起来。 回来的出租上,我们几乎一言未发, 这在我们两个话痨之间几乎是不可能时刻。我暗喜,无措,又怀疑。如此矛盾,难受极了。 第30节 中间几度我想开口,问他为什么和美女姐姐都接上吻了,还推开她出来找我?如果我的身体早晚是他的囊中之物, 又何必急于那一时。 他醉酒时,我是带着恼的,坐上出租,再思及这个问题,我无耻地害羞了。 我反复回忆,全是他没正形的眼神和挑逗,脚趾都急出汗了也没思考明白,最后睡眠拯救我于水火,咣当跌下去,一觉到下午。 晚上,我和同事约了饭,整一顿烤肉两小时,韩彻都没有消息。倒是有个贼心不死的前任给我发了两条消息,没钱不幽默,唯一的长处是帅,但it的男的穿衣品味能把你拉到上世纪九十年代。 我把消息屏蔽了,接着手机彻底安静,再没有震动过一次。 其实过了最初网聊的日子,后来我很少会等韩彻的消息。他被我的潜意识挪至“不可能的人”那一栏,就是什么都能干,什么都能说,百无禁忌,但关系无法进展。 我鼓着嘴回到家,背倚着门愣了好一会,茫然转了半圈后后背又惊起了一层凉汗,这个王八蛋不会又在耍我吧,故意说“我爱你”,然后再遛我一圈。反正他这种人什么情话都能信口拈来。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倒了杯蜂蜜柚子柠檬茶,定了定心神—— 【刚刚前任来找我复合呢。】 韩彻到晚上十一点才回复,【那我要恭喜他吗?】 好不容易盼到回复,却被这句话给鲠到了,好在30秒后他很快发来,【喜提好人卡?】 【我会替你转达的。你前任找你复合你会复合吗?】 他果断回复:【会!】 我脑袋上飘过问号,半天没反应过来。 韩彻补充道:【还记得我的遗憾吗?】【男人未必都想复合,理性来说复合很容易重复过去感情上的错误,想来一炮的占比比较高。】【不过呢,我前任是不可能找我复合的。】 我问:【为什么?】 【她性格要强,就是打落牙齿活血吞也绝不说后悔的类型。绝不会因为找不到比我更好的而吃回头草。】【当然,她看我这几年这副德行,转了性也不会找我复合,说不定心里还庆幸,幸好分得早。她看待我,估计就跟你看待你前任一样,瞧不上眼了。】 我看了眼时间,赶紧去洗澡,待洗漱完吹完头发,才看到韩彻半小时前发来:【妹妹,今天怎么想起问前任?不会真想复合吧?他是漏网的潜力股?】 正想要不要逗逗他,屏幕一闪一闪,电话来了。 我表情瞬间猥琐了起来,下意识就切断了,发了条微信过去:【正在等电话呢,不太方便。】 我对于一个可复合的前任,还没有大概的形象构想,接起电话我不懂咋圆。缓兵之计,丢个假雷,试试他。 韩彻说:【那就微信吧。】 我飞快阻住他继续问问题的可能性,先发制人:【好啊,问你个事儿,上次你是怎么从那个美女姐姐那里脱身的啊?】 他问:【哪个?】 【红衣大|胸的软妹姐姐,我做wingman的那天!】 【哦......】【干嘛?】 【突然想起来,问问嘛,万一哪天我搭讪成功,又聊得不得劲,可不得学习学习怎么撤退。】 等了会,约莫五分钟,韩彻方才回复:【我说我家狗走丢了,得赶紧回去找狗。】 我埋进被子,闷声大叫,啊啊啊啊啊啊,乌龟儿子王八蛋!我不遛你我不姓林! 生日的前一晚,肥仔女朋友问我有喜欢的颜色吗? 我随口答,紫色。 对方回了串省略号,好吧,换个问法,蓝色粉色金色你喜欢哪个颜色? 【都不喜欢。】 【当我没问!】 生日零点,收到很多祝福,室友们,同学们,网友们,零星两个关系不错的前男友都很准时的送上祝福,关系亲疏不同,客套与调侃的程度不一。 我等到一点,非常不爽地睡去了。睡前咬牙想,怎么就没把韩彻教的那些给融汇呢,人都说了,失望是因为期待值太高。 林吻!降低期待!他就是个龟儿子,你指望他有心? 约莫是睡前想着韩彻,这一晚梦里他的戏份很吃重。我梦见他哭丧着脸说,原来谎言说多了是会成真的,我问怎么了? 他拿出ed诊断报告,我哈哈大笑,却听他说:“老婆,你笑什么?你不应该跟我一起难过吗?” 我震惊,一把推开他,“你叫我什么?” “老婆!我叫你老婆!”他靠近我,表情僵硬,两眼无神,都不需要医学诊断,我一眼就能看出他不行。 我吓得拔腿就跑,可脑海里循环播放着大声公:“老婆——老婆——老婆——” 听了一夜老婆,我醒来时都恶心, 韩彻在一小时前发来:【妹妹,生日快乐!】附带一个红包,封顶的200。 发来祝福的时间和我爸妈一样,呵。 【几点出结果来着?】 【13点左右吧,估计等会老大会打电话去问。】 【好运,我的老情人,晚上见。】 我对着b站视频描了一个很妖艳的妆容,等会又要去见网友了,二郎腿优哉游哉,跟见朋友一样毫无心理负担。 网易花田是同事新下载的交友软件,甚为吹捧。我问这和世纪佳缘、百合网有区别吗?同事很认真地说,名字好听些,你说的那两个年代感太强了,使用起来有心理负担。 不知是不是因为新用户,推送的男性十分优质,同事给我展示了几个男的,建议我可以试试。我一瞧简历,直呼太假了。同事遂又把该社交软件夸了一通,怪我不识货。 她上周见了一个,特别优秀,条件是这样的——“184,体型匀称,211本科,本地人,有房有车,不烟不酒,生活习惯良好,还有一条温柔的拉布拉多。” 听了我都怀疑是韩彻在上面泡妞,尤其还附了张很帅的照片,明显是个健身的,我更怀疑其真实性了。 偏同事深信不疑,见我一脸抗拒,安利的热情直线下降。 上周她与他见了三面,没说进展细节,我估计非餐桌缘分。 她让他把花田上的状态改为“恋爱中”,那男人推三阻四,连聊天频率都下降了,同事陷入患得患失的状态,办公效率直线下降。 她问,是不是我让他改状态不好?他生气了?哎,都怪我,我不该让他改状态的,应该彼此信任。 我说他是个骗子,骗感情骗炮的! 同事想了想,摇摇头,他人很好,不会的,可能是忙。他今天早上还有回我消息呢,说下周带我去看他的狗狗。 我脚尖一踮,转椅背向墙壁,翻了个大白眼。当天下午下载花田,我一点点筛选,手指划拉了两小时,终于找到了这个男的,我看了眼趴在桌上“奄奄一息”的同事,点了一下打招呼。 由于抱着目的,我精心挑选了张头像,来自韩彻的直男拍摄,一张吃饱发饭呆的照片,又傻又好看,一看就是条贼容易上钩的鱼。 他回复的很快,我气得手都抖了,男人不肯改状态还能是什么,还怪同事不信任他,你配这份信任吗? 我三言两语羞羞答答夸了他一通,他问我头像本人吗,我说:【你猜】 此人尚算有趣,不是韩彻那种有深度的趣味,他的趣味稍显油腻,我抱定他是个骗子,聊了三天,半推半同意见面。 保险起见,约在中午。哈!完美假象,待我戳穿。 这人说自己叫王正阳,某汽车公司售后服务部工作,我走进约定的潮汕菜馆,一眼便见到了他。若说照片上给我的观感是8.5分,那见面则在7.5分左右,没有光线加持,气质差了一些。 他显然也看到了我,迟疑着动了动,不确定是我,微张着嘴以眼神询问。 我朝他挥挥手,娇羞地打了个招呼,“嗨!” 他忙帮我拉开长板凳,目光在我脸上流连,“我刚都没认出你,你和......照片上长得不太一样。” 瞧着话说的,如此歧义,还出来泡什么妞,差评。 他察觉到不对,赶紧找补,“本人更惊艳。” 我跟他聊他的工作,他说了几句我没听明白,了解车几乎是男人的必备技能,韩彻看一眼车内饰就能知道什么牌子、新款老款,我怕他唬我,撒娇要他的名片,他有犹豫,我咬着吸管,且这么等着他反应。 估计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挣扎后掏了一张,开始吹起牛逼来。 我半句没听进去,垂着眸,脚尖若有似乎地擦过他的裤脚,又点点他的脚踝,他明显愣了,下一秒脸色一转,问我平时有什么爱好,我说就看看书看看电影咯。 他说那我们去看电影吧,我点头。 我捧起脸,笑眯眯看他结账。 两人吃了126,真抠门,第一次约会出手甚是谨慎,肯定不会付出什么豪华约会的代价。 网络交友成本廉价,信任也廉价。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其赤|裸不言而喻,我没避没让,冲他眨眨眼。 他说就前面那家吧,我没拒绝,只是嘀咕了句,x城影城imax厅的座位舒服。 他果断说,那我们去那里吧,他招收拦车,我问你有车吗? 他说有,以为今天会喝酒就没开。 第一次见面,男人总会表现出有求必应的绅士风度,这个时候面具包袱最重,有什么要求都赶紧提。 一场电影,他尚算规矩,半程才开始摸我的手,我装作羞涩,低声说,“别闹,都是人。” 他更兴奋了,手隔着牛仔摸上了我的大腿,我语露不快,“你这么急啊。” 他收回手,凑近我说:“我家有投影仪,和电影院效果一样。” 我两眼一亮,假装惊喜:“真的啊,好厉害啊,我一直想买一个呢。” “我下次送你一个,不贵,很好用的。” “好啊!” 他犹豫了一下,“那么我们......” 我主动拉上他的手:“走吧。” 出了影院,他步伐飞快,我放慢步速,漫不经心聊天状,“你平时除了上班都干些什么。” “健身,遛狗。” 我惊讶地捂嘴,“你家有狗?”倒退一步假装害怕,“我很怕狗。” 他想了想,安慰道:“没事,我等会把他关进房间。” 我摇头,不情愿起来:“我动物毛过敏,会一直打喷嚏。”我捂住口鼻,仿佛听见“狗”都难受。 “这样啊?”他低头思考,“那我们......”他拉起我的手,我反手五指紧扣,靠近他,娇羞道,“那......我们去酒店吧。” 他没想我会主动提出来,一激动,作势要亲我,我头一偏,让唇印在了脸颊粉底上。 我看了看周围的人,手扶上他皮带搭扣处,往外拉了拉,低着声音娇滴滴说,“我单身也有一阵了,觉得你人挺不错的,也不知道这次有没有看走眼。” 第31节 “我会好好对你的。”他眼里的诚恳看得我想戳瞎他。谁说眼睛不会骗人的,这句话就是骗人的。 我附到他耳边,吹气儿,掐着嗓儿说:“我好急啊。” 他揽住我的腰,“我也是!我找家......”我打断他,手一伸,“那家好了,我们快点。” 我指的是家耀在十字路口阳光下的时尚五星级酒店,他迟疑了一下,我捂嘴羞答答说:“里面可以提供性|爱|椅。” “那是什么?” 我勾了个媚眼,“好玩的。” 他骑虎难下,不着痕迹掩住心痛,和我一样开开心心地飞奔向那里。走进酒店前,我说你先去开房,我打个电话给我朋友,取消下午的约会。 “你下午还约了人啊?” “这不都陪你嘛。” 他点头,迫不及待地去登记了。我憋不住地心跳开始失控,拿着手机附在耳边假装打电话,飞快调整呼吸与思路。 王正阳开完房间一边收卡一边出来找我,我看了眼大厅的人,“走吧。” 见他迟疑地看我,我说,“你说你一个人住的吧。” “他们没问。” “哦,我以前有个男朋友是警察,他告诉我这种开房记录都是可以查到的,谁跟谁住一块,我一个女孩子有点怕这种名声影响的。” 他安抚我,假装毫不在意,“我知道,我知道。” 进了房间他反身将我压在门上,急不可耐就要亲吻,我一边撒娇一边推他,“不要,我喜欢关灯,我怕生!” 他流连在我的脖颈上,掐着腰说,“那?” “你先去洗澡!”我娇笑推他,看他浮起急色的笑意,我舔着唇补充道,“那里洗干净点。” 他呼吸显然一滞,激动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估计没想到如此轻易,我强调:“要很干净很干净哦!不然我不吃。” 我听见浴室的门咣当一声,方才抚着心脏喘气儿。 确认他进去了,我打了客房服务的电话,叫了两份菲力牛排,高级水果拼盘,加一瓶一万的红酒,他们问我红酒需要醒吗? 我咬紧牙根:“全给我醒了!” 挂电话时,我手抖如筛子,牙关都在打颤。 我飞快拎起包,走到门口没死心,打开酒柜把里面的几瓶酒一并拧开,拧到第三瓶,浴室的水声停了,我吓得一抖,飞快逃走。 酒店长长的蓝印花长廊在我眼前就像一个逃生通道,我再次站在十字路口的时候人都傻了,直到晒了会太阳才恢复理智,颤着手打开花田,王正阳发来消息,问我人呢? 我拍了张他的名片发了过去,【以后不要再在网上借着谈恋爱的名义骗炮了,臭渣男!】 发完我便卸载了花田,找了家咖啡厅,稳定心神,终于熬到五点,韩彻说他来接我? 我选择了自己打车过去,本想一进门就拉着韩彻讲述今日这一壮举,心头都快憋坏了,却不想一走进红蓝霓虹,“砰——砰——”头顶炸开礼花。 一时彩片缎带飞舞,我在一片乱七八糟里看见了韩彻。 几个常一起玩儿的人齐声喊:“生日快乐,小美女!” 我懵里懵懂挤出笑容,“谢谢大家。” 我人生的第23个生日,心脏经历了巨大的考验。 swindlers'这个点没开业,我说呢,这么早叫我过来。 肥仔女友装饰了下我们的卡座,还真是紫色的“happy birthday”,她说找起来可费劲了,我亲了她一口,感动得抱着她直蹭。 韩彻问他有没有这个待遇,我这才猛然想起来他下午投标结果出来了,我问:“韩主任!中标了吗!” 我问完,他神神秘秘一笑,“你猜?” 哼,这一瞧不就知道了吗? 我们唱了生日歌,吹了蜡烛,许了愿望,整一个少女心生日会。他们有人带了拍立得,拍了好多照片,最后相机不停劳作都发烫了,我们也没放过它。 我捏着张和韩彻互相贴脸搂着的合影,拿远了看,感慨道:“这任谁看都是情侣啊?” 肥仔女友点头,我觉得你们和恋爱也没差了。 韩彻说,我看看,凑过来瞥了一眼,“啧,普通情侣哪有我们这么好的关系。” 我故作不爽:“那我问你哦,哪个男朋友不0点准时送生日祝福的?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斜眼,“因为我们不是情侣。”这还用说嘛。 “不是。我故意的!”他挑起我下巴,“我知道肯定很多人给你祝福,你也肯定会等我,而我要做你24小时里最特别的一个!” 我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心里嘀咕着骂他,就知道遛我,王八蛋。 六点多,陆陆续续来了些客人,此刻的酒吧更像清吧,虽然音乐依旧吵闹,但酒客的状态很松弛。 我吃了块儿蛋糕拉过韩彻,说起今天这桩刺激的事儿。没想他越听神色越不对,最后脸色一沉,将我拽到一边,厉声质问:“你想过这样做的危险吗?” 我被他认真严肃的表情吓得肩头耸起,“什么啊?” 韩彻两手叉腰,一副训话模样:“你说的那叫“渣男”?那顶多是情感态度上比较游戏,说白了就是骗炮。” “要是你遇到不负责任,人品坏的,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还敢把人骗去酒店,他门一关就能直接把你办了,什么性|虐,什么奇怪的癖好,你想都想不到。” 我张口欲要辩白,王正阳人看着没那么坏,又听他继续咄咄道:“还等人洗澡!多少男人办事儿都是不洗澡的!也就偶尔碰上个人,”他戳我脑袋,逼得我连连后退,“你当每个男人面对欲望都能一步一步按照你的节奏来?怕人报警还发消息威胁,你这消息就足够给人留证据报警的了。” 我被他一句一句逼得步步后退,腘窝一打弯,跌进后排空卡座的沙发上,委屈得都快哭了,脸瘪成梭子,哭腔道:“你好凶啊!” 我太娘了,可是我不知道说什么,原本的刺激一下化成了后怕。 他手指一指,脸色依旧严肃,“别给我来这套!” 我放松表情,耷拉着眼,“怎么办,我突然很紧张,”我扯起韩彻的衬衫袖,摇晃起来,“会不会出事啊,他会不会顺藤摸瓜摸到我啊,怎么办,我不懂怎么表达我的紧张,反正现在心跳得乱七八糟的。” 正在我焦虑的时候,前排的肥仔女友看热闹一样扒着沙发,“完了完了,那对小情侣吵架了。” 肥仔掰过她的脸,捂住她的嘴。 我可怜巴巴看向韩彻。 韩彻好整以暇的看着我,冷笑道:“现在知道怕了!” 我忙不迭点头,但由于他在一旁,我没了一人时的无助。拽着他的手扒拉着消解慌张。 韩彻扶着额想了想,“这样吧,为了安全起见,今晚跟我回家。” “啊?” 第33章 我跳上韩彻的背, 环住脖子:“你坏不坏啊!这时候还要遛我!我都吓得发抖了!” 韩彻冷厉的表情终是在如是这番动作中缓和。他将我放下来,替我拽了下裙摆,“你知道后怕还敢不敢了!” 我苦脸, 解释道:“我知道那是个渣男, 知道他在骗我同事,可同事不信他是渣男,还觉得他们在恋爱。” 韩彻轻笑,不以为然道:“他们是在恋爱啊。” 我震惊:“什么?” “对于男的来说是在恋爱,对于女的来说也是,只是不处于同一种定义里而已。” “哇,好渣的说法啊。” “渣?那你知道这段恋爱里的第三者是谁吗?” 我眯起眼睛,细细一品,麻蛋, 竟然是我。 “还记得我说的吗?有些南墙是要自己撞的, 有些渣男得自己遇见一回。你告诉同事他是渣男, 你知道同事为什么不信吗?” 我说:“因为她被蒙蔽了!” “是, 感情是‘渣’的天然滤镜,这不是道理或逻辑可以劝解的。你们女人好爱劝分,知道为什么常劝不掉吗?因为还有感情。”他拍拍我的脑袋, 靠近我,压低声音, “有时候,就算看清了‘渣’的本质,还是会因为感情而继续。”韩彻牵起一侧唇角,点漆般的眼睛里淬着通透与复杂,意味深长道,“你说是不是啊, 妹妹。” 我面无表情,只作未明白他的言外之意,“知道了。” 他直起身,揉揉我的头,“别管闲事了,这种事你是管不过来的。” 我垂下眼帘,嘴巴撅到天,情绪丧到了底,“我事儿成的时候还想,以后我说不定可以专门收拾渣男,替□□道。这么多鉴渣知识不能白费了。结果就一回,人还不定有动作呢,我就吓得腿软。刚出道就准备金盆洗手,我真是又蠢又怂,敢做不敢当。” “都送到人嘴边了,还怂?就差替人把自己剥了,扔到床|上。”他话音一转,“不过以身犯险是真的很蠢。”见我不开心,他挠挠我下巴,冲我挑眉,“妹妹,生日快乐!恭喜你来到二十三岁。二十三岁就是做傻事的年纪,我二十三岁还绝食呢,记得吗?” 我想起这茬笑了起来,笑意刚及颧骨,又耷拉了下来,“如果他报警,我会怎么样?会赔钱吗?” 韩彻不以为然:“你想赔也没几个钱。” “一万块的红酒呢!”我抬高音调强调道,对于他来说是没几个钱,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月的收入。 韩彻取了杯鸡尾,拎起樱桃喂进自己口中,将酒递给我,“妹妹,你一看就是酒店去少了,酒店的红酒都是当客户面开瓶、醒酒的。” 我脑袋跟挨了千斤锤似的,登时眼冒金星,“啊?就是说我今天的活儿都白干了?” “是的,恭喜你,你只是浪费了一个下午,那个男的连吃饭、房费、餐费估计费个两三千块钱。这么点钱,按照你对他的经济描述,不至于去报警。谁都丢不起那人。” 哇,蠢到家了。 我瘫软在座位上,打开微信朋友圈,同事发了条伤感的心情,我默默点了个赞,想想又取消了,回复她:【礼拜一带好吃的给你!】 刚准备关掉,朋友圈秒回提示:【好呀,爱你!】 她还带着滤镜等待呢。 韩彻说的对,关于渣男终得实践出真知。 韩彻往我头上扣了顶生日帽,跟我说,今天你的酒水老板免单,不喝醉不准走,不然亏了。 “哇,想把我带我回家居然用这招。” “林吻真的出师了,这你都不上当。” “我现在算明白了,只要把男人每句话背后的目的都解读为要睡你,那怎么都不会受骗,不会乱感动,还能见招就能拆招。” “悟性很高啊,”韩彻“嘶”了一声,苦恼状,“怎么办,骗不到你了。” 我与他碰杯,收下他的表扬,“为了照顾你的旧系统,我可以假装被骗。” 第32节 由于心情糟糕,整个场我都不嗨,不似平时乱蹦乱跳乱玩笑,一个人窝在角落发呆。 他们怪韩彻与我吵架,把寿星妹妹惹不开心了,韩彻挪了个座,挨坐身旁,左右看看我,装无辜:“我有吗?” “今天智商情商遭受打击,我知道是自作自受,但我想要安慰。想请在场最会甜言蜜语的小王子韩主任来安慰我,可以吗!” 肥仔嫌弃道:“那你们俩私聊吧。” 韩彻被他们玩笑推搡,故意脱力倒在我身上,直起身时自然地环上我的腰,拨正倾斜的生日帽,非常幼稚地扯了下皮筋,弹我下巴,就在我瞪眼的瞬间,再度将我嘴巴捏成鸡嘴,“怎么安慰?” “你不是很会说吗?说点好听的。” “那你知道我在哪里说话最好听吗?”他顿了顿,见我低落得完全没有猜测的意思,直接道出答案,“被窝。” 我料定答案不正经,他料定我会笑,两双眼睛瞬间弯成四弯月亮。我那低潮期的心跳又蹦跶了起来。 我拉拉韩彻,假装自暴自弃,想骗点好听的,“我是不是很笨?” “妹妹,这不是聪明或是笨,这是年轻,莽撞又热情,缺乏评估意识,如果你行动前瞻前顾后一下,比如想想如果你同事知道了,会不会反过来责怪你多管闲事?比如想想那个男的是穷凶极恶的可能性?比如想想自己是否有必要浪费一个美好的下午,去做一件并不不利己的事?比如想到一个词叫‘关我屁事’,那么你可能什么也不会干。” 他叹了口气,“其实也许你是对的,但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所以这种你的这种能力会随着年岁渐长而退化,逐渐变成我这样,漠视。” 好吧,以后冷静点,保护自己。 这茬过了! 我大声说:“韩彻!我要去蹦迪啦!” “一起!” 又喝了两杯酒,我们走向舞池。 “单位弟弟要去见女网友,我顶多说一句,记得买单。” “那我下次就说,约会的时候使劲吃!” 周五很多人蹦迪,我和韩彻一度扭散了。 全身零件随性地活动着,表情迷离,发丝摆动。男男女女融进音乐,游走暧昧。 我拒绝了一个油腻男的搭讪,转换阵地继续蹦。某一个扭头间,余光捕捉到了“韩彻”,我倾肩两个扭胯跳至他身边,两手扶上他的腰,掌心熟门熟路地衡量了一下,大声说,“你最近忙得肌肉都没了!” 头顶没有声音,我也全未在意,直到我脑海里飘过一个意识,韩彻今天的动作未免也太局促了吧,跟根木头似的。 慢吞吞酒醉般抬头,恰一道镭射灯光划过他的脸颊,我惊得猛一个倒退,这人飞快搂住我的腰,往怀里一捞:“小心!” 我不知所措地咬着唇,讪讪道:“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他略显局促,似乎对这个场合并没那么适应,一手挠挠头,“没事。” 这个男人年纪不大,舞池灯光昏暗,模样看不太清楚,但皮肤白到反光,我夸他:“你好白啊。” 他说:“你视力真好。” 我怀疑他讽刺我,好像我故意揩他肉似的,两手立马老实垂至身侧,“还行,平时不戴眼镜。” “那你的隐形眼镜是没有度数的吗?” 我讶异:“你视力也很好啊。”这么黑,我看得出他白不难,毕竟这么大一张脸,但就这么几眼,他看得出我戴彩片那是相当精准了。 “我是飞行员,视力还行。” 我突然置身沙漠般,又热又渴,下意识舔了下唇,撩了撩头发,“你今天一个人来的吗?” “和朋友。” “坐哪儿?” “二楼。” “东还是西?” “东边第三桌。” 我心下有了计算,是低消5000的卡座。 “常来玩儿吗?” “不常来。” 估计是我目光过于直喇喇,他喉结滚动后低下了头,挠了挠鼻尖。 “下次什么时候来?” “什么?” 我攀上他的肩,唇贴上他的耳朵,拉长气息:“下次什么时候来玩?” 掌下他呼吸频率起了变化,半晌,他摇摇头,始终没看我。 我跳到衣服衬衫湿透,印出内衣才离开的舞池,一边拎着前襟透风,一边目光非常明显地追随他快步远去的身影。 韩彻两手插兜,倚着栏杆斜靠着,面无表情道:“你确定心情不好需要安慰?” 我手捞着长发散热,回头确认机长走远了,拉着韩彻兴奋地压低声音尖叫,“好帅!卧槽!就算渣男我也爱了!”我原地转了两圈手舞足蹈,激动得根本停不下来,“简直了!这绝对是我在酒吧见过最帅的男的!” 我腿都软了。 如果说刚刚在舞池没看清楚,那经过吧台的灯光时,我绝对不可能看错,气质一流,蹦迪时风度也极好,完了,我那些鉴渣条框被那张脸一键全消。满脑子只有,来渣我吧,我愿意! 韩彻冷眼看我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一言不发,末了问我:“那你心情好了吗?” 我眉头皱起,使劲摇头:“不好!” “那再喝点酒好了。” “不是那件事儿了,”我拉住他的袖子,“我没要到电话号码!” 是没机会。 他一直不抬头,音乐躁得吞声儿,我没有空隙插入话题。太生硬了显得我急色。本准备去他卡座要,正思考怎么张口,这不碰着韩彻了。 “......” 我一把抱住他的胳膊,两手勒得贼紧,使劲摇,撒娇说:“韩彻,你是我的wingman!” 我坐在卡座上,翘着二郎腿,一脸期待。 我完全信任韩彻随机应变的能力,虽然没怎么见过他跟男人打交道,但信任就是很莫名其妙的东西。 我咕嘟咕嘟灌了两杯马提尼,激动得脚趾都在跳舞,我有预感,只要这个男的给了我电话号码,我的酒吧春天就能立刻开启! 实战的号角即将吹响,二十三岁,我们拒绝嘴炮! 我摇头晃脑,抖得卡座的朋友一并颠。肥仔女友问我是不是蹦迪的劲儿没过,今儿音乐这么猛啊? 我只说你下去试试,还不错。目光继续盯着漆黑遥远的东三方向。 估计过了半个小时,韩彻才回来,那会我已经开始跟他们玩21点斗酒了。 我盘腿在沙发上,见韩彻回来,直接起立,借着高出优势挂在了他背上,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怎么样?怎么去了那么久!” 韩彻不紧不慢,背着我喝了一杯酒,才淡淡说:“没找着。” “什么!怎么可能!”我立马奔向东三,还真是,是一波完全陌生的人,看气质不可能跟机长一伙。 这是个中年江湖局,几人都是花臂金链。 我不死心一个个卡座找,最后连吧台都去了,依旧扑空,他应该是走了。 我两脚跟灌了铅似的。都怪期待太高,失望可太不好受了。 是不是我刚刚调戏得太轻浮了,所以他给了我假座位? 也是,他有点点正经,估计觉得我油腻。我搭讪是依葫芦画瓢韩彻的,果然这种东西不能跟男师傅学。 等我回了座位,韩彻没有提这件事,而是对我说,“妹妹,现在过零点了,为了不影响你生日的心情,我一直没说,”韩彻两手一摊,“我没中标。” 我在舞池被点燃的那点快乐彻底熄火,萎得像风中摇曳的稻草人似的,“啊?” 韩彻张开双臂,“要不要换你安慰我一下?” 我心口顿时堵了块沉重的石头,一点不比王正阳那事儿好过。我拥抱他,下巴无力地搁在他肩头说:“那怎么办啊?下一个标是什么时候啊?” “这么大的标,一年就那么几个,我们这种私企希望向来不大,靠点儿碎活儿养活。” 我就这么抱着他,先还膝盖跪在沙发上,最后沮丧让我完全失去保持距离的力气,直接跌坐他大腿上。 我们抱了很久,他看着精瘦,实际肩膀很宽厚,舒服得我差点睡着。 韩彻在我耳边说:“困了就回去吧。” 我声音瓮瓮地应好。 “去我家。” “......”我身子稍稍后退,与他隔出对视的距离,满眼鄙视。 我半天都没说话,倒是韩彻先没忍住,加筹码道:“我只是想找人看电影,你白天不是没看完嘛,我晚上陪你看。” 我且这么定定瞧着他,不动声色。他估计被我看毛了,灌了杯酒:“就看电影,保证不动你。” “看什么电影,你别告诉我看《安娜情|欲|史》那种电影。” “看《飞屋环游记》好不好?” 我噗嗤一笑,捏起韩彻脸:“韩彻,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受骗叫做,看破你所有的骗术,还愿意被你骗。” 他牵起嘴角,“林吻,我早就没招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周三就一更,勿等。 唯一好男人出现了,可惜,妹妹已经太“油”了。 第34章 千万别信韩彻, 我上了出租想到自己没有卸妆的东西和换洗衣物,转念想回家,这厮刚还向我举白旗表示赤子投诚的心, 立马又祭出了一招:“你的生日礼物在我家。” “是什么?” 老实告诉我就不是韩彻了, 他神神秘秘说:“我保证你会喜欢。” “万一不喜欢呢?” 第33节 “我今晚任你处置。” “......” 这真叫人骑虎难下,我脑海里瞬间蹦出几个处置方法。“你别后悔哦,我让你搞个女装py你也得认。” 韩彻自信满满:“只要你忍心说不喜欢。” 24小时便利店购入简单的卸妆用品,我们回了家。 回家。这个词可真容易让人产生幸福的错觉。 等待电梯时,我把花田下了回来,还是忍不住好奇王正阳是否暴跳如雷。 我吊着心输入账号密码,除却一堆打招呼的人,这男的只发了两个问号,中间各间隔一小时, 后来再也没动静了。我有点懵。 韩彻倒是不意外, 他说, 你要这么折腾我, 我除了发个问号还能怎样。 我顺手挨个点开打招呼的人,浏览了一下照片与资料,没意思, 不是招呼式猥琐,就是憨得我不忍挑逗。 直到电梯到达, 我也没刷到一个靠谱的搭讪者。 韩彻准备的礼物确实让人无法挑错,源自我们共同看过的一部美剧《寻妈记》中的一个道具——蓝色圆号。那部美剧有不少男女在酒吧搭讪的剧情,wingman曾多次在该剧中被提及。 “是周边吗?”我双手捧着圆号,爱不释手,眼睛都直了。颜料是新涂上去的,漆蓝色极其漂亮, 一下赛过我最中意的那个鸟笼装饰,拿在手里如此沉甸甸,像是wingman的荣誉奖杯。 “看清楚了,”韩彻倒了杯水,持杯的手竖起一根中指,指着logo,强调道,“雅马哈!我买了个圆号找人涂的漆料,特意比对过颜色,剧里的都不会有这个好,绝对独一无二。” 想到了雅马哈的钢琴,我一阵肉痛,细细抚过一节节管腔,不会乐器可太暴殄天物了,“很贵吧。” 韩彻靠近我,痞里痞气地冲我耳垂吹湿气儿:“不贵,也就包你两次夜的钱。” 我眨眨眼:“那我需要肉偿吗?” 韩彻倒退一小步,舒了口气,故意惊叹道:“事情进展得这么顺利,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我拨下肩带,手掂了下白兔,了然地冲他抛了个媚眼:“带我回来,不就这个意思嘛?” 韩彻边消化我的转变边拥住我,手拿捏着我的肩,试探问:“那我们?” 我立马变脸,苦哈哈地撒娇:“可是韩彻......我怕疼。” 他诱哄:“这种事越做越舒服。” 我叹了口气,仿佛回忆起不太好的事,将头埋进他的颈窝,懊恼地摇头,“不行,一想到那天那么疼,我就吓得闭合了。” “吓出医学奇迹也是挺厉害的。”他讽刺我,手则再我腰间思考状地点动,半晌他主动退了一步,“那我们先看电影吧。” 我抬起头,感动地说:“韩彻,你人可真好。” 他冷瞥我一眼:“哼哼。” 韩彻与我太熟了,以往的那些动作撩拨或是口头骚话我早已耐受,甚至将那套把戏融进自己的话术中,估计他也遭遇了史上最强撩妹瓶颈,坐在长沙发的另一头,撑着头陷入沉默。 我并不想让韩彻轻易得逞。 一是他遛我太多次,我若不煞他几次威风简直说不过去,尤其是ed!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能因为逗我好玩而忍着不睡,那就别停,继续玩! 二则源自女人的直觉,这个男人想睡我,但又不只想睡我。 当然,后半部分可能是我天生自我感觉良好。哎。理论再多都架不住这份自信。 准备洗澡,他递来件白衬衫,我一点儿没犹豫地接下,出来时扣子特意少扣了三个。 衬衫丝绸面质,应该只有去泡吧的时候才能穿。男人穿了翩翩风度骚情万千,女人穿了万种风□□说还休。最心机之处莫过于一般男士衬衫面料比较板硬,能恰好掩住激|凸,而这件...... 估计猜到这份效果,我走出来时韩彻只看了一眼,飞快别过眼。 我脑海里蹦出不知名台词:哼,男人,是你先点的火。 《飞屋环游记》我看过两遍,深夜此刻,多少缺了那种轻快气氛,我长腿交叠搁在沙发上,脚趾勾勾韩彻,“要不我们看点别的吧。” 他压根没看进去,垂眸撑头,漫不经心说:“你点。” 我切了灯,找到资源下载《肉|蒲|团》。我这个年纪错过香港three级片的黄金时代,前几年这电影特别火,一直想看可惜没找到机会。这会找来看,一是因为好奇,二是好玩。 和男人——一个我喜欢的,也喜欢我的男人看这种片片,还隔着一层自设的禁忌,太妙了。 在韩彻的训练下,我也开始喜欢在冰刀上跳舞,知道有受伤的可能,但渴望那种交锋的刺激感,有一种喂狗假肉|棒的感觉,思及此处,我指尖兴奋得颤抖,终于理解韩彻假装ed的理由了,虽然听起来极其欠扁,但最近的一番体验告诉我,好玩是真的很好玩啊! 电脑上跳出了个弹窗,提示c盘存储容量不足。我点击确认,看到c盘存储空间都红了,鄙视他:“你下了多少片子啊,都内存不足了。” 他疲惫地揉着太阳穴,陷在昏暗间,眼都没睁,“你下多大的片子啊,怎么会内存不足呢。” “没有多大啊,3.6g。” “你下的什么这么大,一部电影一个g不是差不多了嘛,”韩彻赤足跨至茶几旁,我垂眼,白皙的脚背动作间趾骨分明,我夸他,“你脚真好看。”小腿也好看,我对男性的审美点可真奇怪。 他点开c盘,自然而然地耍起黄腔,“我哪儿都好看,你要不要看看其他地方?” 我假装好奇:“什么地方?” 他轻笑,都懒得理我扮猪吃老虎,“你猜?” “白巧克力?”我捏捏他的腰。 他深深地瞧了我一眼,暧昧地说:“动手动脚是要付出相应代价的。” 我收回手,又不甘心地掐了下他的小腿,若有若无地刮过他不密不疏的腿毛,“你最好记得你现在这句话。” 韩彻喉结滚动,沉了两口气才握上鼠标,删除了几个文件夹,“上回过年给我妈下的黄梅戏,忘了改存储路径了,”删完他点开迅雷,一看电影名乐了,“妹妹,你这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我是看你今晚情绪不高,放一部全程高|潮的电影让你快乐一下。” 他今日情绪是不高,尤其零点后,估计是为了我生日配合我,零点后彻底放松,陷入痛失五千万的负二代身份中。 “有些快乐不必电影。” “但电影的快乐不痛。” “妹妹,除了嘴皮子上的功夫,实战也是需要经验的,不然你说话老练,上|床小白,这样很吃亏。”他抚上我的膝盖,逆着皮肤纹理一路向上,“除了鉴别渣男要实践出真知,有些事情纸上谈兵也是不行的。” 我静静地感受毛孔在温掌下背叛,于腿根处按住他的手,挑逗地反抚他的手背,“哦,是嘛?说说看理论和实践之间的差距在哪?” “这个我需要身体力行向你证明。” “可是我理论还没学好,”我遗憾地摇摇头,“我先打好基础吧。” “哪里没学好?” 我琢磨了一下,还是决定试探番:“上次你告诉我,当男人让你觉得忽远忽近的时候,他就是没那么喜欢你。” 他不动声色,静静等我下文,指尖挑起内|裤|边|缘,一下一下弹拨我的腹|股|沟。 “但我又有一个问题了,”我食指一曲,勾起他的下巴,舔了舔他的下唇,贴着他的鼻尖压低声音,“如果他随叫随到,有求必应,供大于求呢?” 我目光直白热辣地落在韩彻脸上,试图擒他七寸,却不想蛇从来狡猾,哪儿那么容易中招。 他不避不闪,冷冷回视:“两种可能,一种,他很喜欢你。” 我心中擂鼓,“第二种呢?” 韩彻起身,点了下手机屏,屏光映亮他的脸,话家常般的语气,“他是个渣男。” 迅雷的“叮咚”和qq消息提示音很像,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我挑衅地问他:“渣男,看吗?” 韩彻退回至他的角落,淡淡抄手:“我没意见。” 这部电影真的太黄了,毫无美感,各种场景极尽浮夸,我一边挪不开眼,一边翻着白眼。 原本自在的双腿本能一夹,二郎腿斜斜翘起。 这头我被烧得口干舌燥,那边韩彻跟入定了似的,没声没息,直勾勾盯着投影屏。 我问:“你在想什么?” “你放这个希望我想什么。” 我撑头装天真,含笑盯着他,屏幕上的光影在我余光中颠簸,画面假得我都能择出bug,但和男人一起看,真假便无所谓了,一颦一动都能开闸小腹热流。 某部分愈演愈烈的声效炸得我几乎装不了淡定。 我开始默默念经,怀念起飞屋环游记。 伤敌未知,自损数千,我可真坑。 正在我自认道行不够,欲要缴械飞扑时,韩彻开口了。 他压低声音,于超假的娇|喘背景音中给我带来一线挽尊的希望。 “我在打坏主意?” 我调整呼吸,坐近他:“哦?说来听听,我看看够不够坏?”我这大腿夹得自己都不信自己能忍住了。 “林吻,你笃定我不会靠力量强|行|上|你,”韩彻缓缓抬起脸,露出好奇的表情诱惑我,“那你要不要加大考验力度,看看我兽性的边界在哪里?” “怎么玩儿?” “还记得那个男人的经典谎言吗?” 我咽了小口唾沫,脑袋上方响起危险警报。 “我就蹭蹭不进去。” “好玩儿不?” “要不要试试啊?” “给你个机会,试探一下渣男的底线。” “你想想,我能忍住和前任异地恋两年没做......”见我迟疑,没了先的坚定,他转了下眼,迅速加砝码,“哦,还有,我们接那么多次吻,我却能忍住骗你半年之久,可见我在这方面的忍耐很厉害的,你不好奇吗?真的不想试探一下?” 韩彻在向我开机关枪,一下一下,密密的激光砰砰向我疯狂扫射。 我军军心动摇,城门即将失守。 天,抵抗不住了。 本来是不好奇的,这搁十六岁我都没可能上当。偏偏二十三了,我脑袋中弹般产生了幻觉,哇,他这么厉害,还真说不定忍得住呢。 “嗯?” “林吻?” 他将我困在臂弯内,压迫感很强。在他摄人的男性荷尔蒙环绕下,我几乎瘫软成液体,尤其背景音叫得我可太难受了,整个画面都是粉扑扑、白花花杂果果糅的艳金。男女动势太假了,可我的身体跟着汹涌成灾,仿佛身临其境。 第34节 韩彻眼里暧昧的挑逗渐渐覆上胜券在握的挑衅,鼻息烫着我的鼻尖、人中、唇珠、门齿、舌尖,我微张着嘴,感觉意志正在融化。 随着电影里女主角高潮的假|叫,我亦颤颤巍巍地找到了呼吸的落点。 我们都不聋,那声儿响他也听见了,为何他能冷静如此。在他挑衅一样的目光中,我莫名雄起了股斗志,坚定摇摇头,挣扎地大喘道:“不好奇,因为渣男没有底线。” 是的,我说的斗志是玩儿他的斗志,而不是走入他的圈套再度被他玩儿。 整个后背湿得透透,他的眼神仿佛是熔浆,烫得我沸腾,我真为自己在这个时候还能抵抗渣男鼓掌,虽然裆夹得紧紧的,一刻都不敢松开。因为我感觉......我尿了...... 他佯作惊讶,压着气息在我耳边闷喘,“上次你不是试探过了吗,我多遵守承诺啊,说不动你就不动你。” “上次是上次,”上次我东道主本土作战,气焰嚣张,这次我的意志力明显在下坡,使劲儿踩刹车呢,这可不,腿都踩麻了,吓失禁了都。要说试探他,还不如折磨我。我脖子一扭,逃出他的臂弯,“这次我不干!” “真的?” “真的!” “确定吗?” “我确定!” “opps!”韩彻飞快起身,冲我鼓掌,“你赢了!”他往主卧走,懊恼又好笑地摇头,“我去冲个冷水澡。” 我抚着心口,略惋惜的喘气儿,暗叹自己逃过一劫,韩彻站起时我才看见他支棱得高高的,合着刚刚故意不挨着我,假装君子。王八蛋。 我关了垃圾电影,重新打开飞屋环游记荡涤身心。 没一会又乏味了,我拿起手机,下意识地打开了花田,这个动作在三天和王正阳的聊天里成了习惯,也是好笑,我随意扫一眼正准备关闭卸载,扫见了花田给我的置顶推送:你可能感兴趣的人。 我点开,瞳孔地震,恰是此刻,主卧门被“砰”地拉开,掼得墙大响,韩彻赤/身/裸/体身上淋着水珠,直喇喇走到我面前,我吓得在沙发上连连后退,手机都给吓掉了,“卧槽!你不是去冲冷水澡嘛!” “操!冻死老子都冲不下去!” 他颤着牙关,往后拨了拨湿漉漉的寸头,冷水珠顷刻撒满我呆滞等候问刑的脸庞。 他破罐破摔,不装禁欲了,直接坦白:“我还有一招。” 我噗嗤一笑,“哦?” “我下周去x市两个月,妹妹,你会想我吗?” 第35章 “那你最好真的两个月别出现!” 我自然当韩彻编了个谎话。脚掌顺着支棱上滑, 擦过时大脚趾恰较了下力,看他眉头锁起,压抑地颤抖, 我简直爽翻了。 当然当然, 我有在玩笑间不动声色地以足丈量,那笔直一根相当不错。 次卧的东西都没动过。 上次我遗落了一包纸巾,这会安然搁在床头柜上。 洗手间的牙刷杯里,我的蓝色牙刷依旧在。这让我有一个错觉,我没离开过。 可惜韩彻睡了,不然我会抱一下他。 雄赳赳硬了一整晚心肠,又在小事物里柔软成棉花糖。若现在韩彻出现在身后,问我,妹妹, 感动吗? 我大概率会扑进他怀里, 说, 臭渣男, 你赢了。 但他此刻已经睡了。 睡前他发了条消息给我,【老子撸了一小时,都他妈废了。】 我没落井下石地回复, 一个小时?呼,幸好幸好, 不然废的就是我。 男女在这方面的生理忍耐度还是很不一样的,女人转移注意力就行了,至于男人么,关我屁事。 我抱着蓝色圆号,抚摸它一下,瞧一眼手机, 如是几十番,那个对话框毫无动静。 我又点开那个头像,左瞧右瞧,有点像又有点不像。 我和机长只一面之缘,实在无法确认是他的脸。就一张简单的旅游照,他穿着黑色背心,笑得一脸阳光。 花田的资料显示他28岁,澳大利亚皇家墨尔本理工大学(rmit)毕业,职业赫然是飞行员,我原地尖叫,还能再有缘一点吗? 我没想到他会在花田,这个我印象并不佳的网站。 我移除了王正阳的对话框,看着太碍眼了,专心致志地等待机长回复。 半梦半醒间,我还在想,在酒吧这么害羞,竟也是个寂寞的男人。 我是在接近中午时分才醒来的,睁眼源自一股莫名其妙的压迫感。我囫囵地破开眼缝,被眼前一张大脸吓到惊叫:“啊——” 没想韩彻恶人先害怕,连退好几步,挨至衣柜门拍心口,“卧槽!吓死我了!” 我缩在墙角,又想气又想笑,最后脸拧成一团丑模样:“你有病啊!” 韩彻认真道:“你说你只有入睡那阵会叫|床,我发现不是。” “啊?”我挠挠头,顺了顺碎发,迷茫着一张脸,“是吗?我也没听过,都是我室友说的。” 韩彻叹了口气,做出一副牺牲的样子:“你今晚跟我睡,我试着听一晚,看看你叫|床的频率。” 你妹!我抄起枕头就往他身上砸:“你说!这理由你是不是想了一晚!” 他反应迅速,一把接住枕头,假装嫌弃道:“你以为我想听你叫|床?” “啊——我要杀了你个龟儿子!你才叫|床呢!”我飞扑到他身上,他来了个急转身,露了个后背给我。我圈住他的脖颈,“你再说一次!我那叫什么!” 他索性将我两腿一捞,背了起来。 “叫|床!” “韩彻!” “叫|床|叫|床|叫|床!我跟你说,你不让我完整听一夜!我就一直说!”他耍赖地背着我往外走,不让我落地。 昨晚我们把客厅搞得乱七八糟的,饮料瓶、遥控器、餐巾纸等等,像经历了一场无地心引力漫游。我勾着他,飞快转移注意力,想到自己是在别人家里,嘀咕了句:“哎,等会得收拾收拾。” 韩彻说:“不用,我明天走了,王阿姨会来收拾。” “啊?”我手下意识地箍紧,勒得他青筋暴凸,“对不起对不起,”我赶忙松开,这小子还假装咳了两下。我惊讶问:“你真的要走这么久啊?” 韩彻嗤笑一声:“妹妹,你没发现吗,我已经很久没有骗过你了。” 他背着我,温热的体温贴着我的柔软,说话时胸腔共鸣的颗粒感带着我一道酥麻,我不觉温柔,“是吗?” “你信了?” 我两腿一夹,没好气道:“你居然信我信了?” 这个坏种!存不住片刻好感! 韩彻没放我下来,反倒将我颠颠妥,一边走一边深蹲,“今天不去健身房,早起扛只一百斤的猪锻炼锻炼。” 我稳住重心,向他强调:“我哪有100斤!我96!96!没过百!” “哟,上次不是有吗?” “要还是100斤我的汗不都白流了!”我还是有在努力节食健身的,粉色的拳击手套都买好了。 我见他不放我下来,虽然呆着舒服,但我还没洗漱呢,便指挥说我要刷牙。 没想到,韩彻还真背我去了洗手间,在我准备够手取牙刷时,他手方便,帮我挤了,很自然地递给我。 我迟疑地接过,慢吞吞地塞进嘴里。 阳光穿过半开的小窗,浸透年轻男女。我望着镜子里失真的美好,有刹那晃神,几乎要陶醉在这一刻的岁月静好里。 只是韩彻一开口,便把我打回了渣男的噩梦:“妹妹,你喜欢这样吗?” 我顷刻炸毛,这个王八蛋是不是又在温水煮我,被骗怕了,立马冷酷道:“不喜欢。” 那一刻,我看见了韩彻脸上闪过失望,我再眨眨眼,妈的,大中午眼花了,还是那副又贱又帅的模样。 我抚了抚他的脑袋毛,说:“你的寸头长了,不寸了。”长度超过了两厘米了。 他不以为然地歪头与镜子中的我对视:“长了就长了呗。” “可是我喜欢你很寸的那种。” “我为什么要照你喜欢的长?” 我哑然,说的是,为何我那么理所当然地脱口。 他见我愣住,又将我往上托了托,捏捏我大|腿:“不过呢,你要是给我听一晚叫|床,我就为你再理一回寸头。” 我一把捂住他的眼睛,压弯他的腰,将口中爆出的白沫吐掉,连呸了几下:“你想得美!” 刷完牙韩彻背着我做了二十个深蹲,他说都怪最近没有健身,导致体力无处发泄,昨天差点铁杵磨成针了。 我讪讪装傻,啃起面包,想说你那物什磨一晚绝对成不了针。 打开花田,结果显而易见,机长依旧没有回复我。 花田有个功能不错,不会让人空等。对方看了消息会显示已读。 幸好,他一直没看。 韩彻随意扫了一眼,“你又在玩交友网站?” “我没有!”我下意识否认,随之又叹了口气,“我没想到线下见面,线上相思。” 我把机长的照片给韩彻看,让他给我确认确认是不是同一个人,他昨晚好歹也瞥了几眼。却不想韩彻斩钉截铁泼我冷水:“不是。” “不是?”我慌了,拿到他面前想让他再看看,“长得差不多,都是开飞机的,如果不是也太巧了吧,开飞机的都这么帅的吗?” 我听他低声冷嘲:“帅个屁。” “啊?” “我说昨天那个还行,你这个太丑了。” 我又看了看,叹气:“好吧。” “还有,”韩彻放下哑铃,抄过我手机开始读消息:“啊啊啊啊啊啊!你还记得我吗?昨晚在酒吧我们一起跳舞来着。是你吗是你吗?” 他看智障一样看我:“林吻,你泡到男人全靠头像?” 我很想反驳,但在他读出来的时候羞耻感淹没了我的好胜心。我把脸埋进手心,太莽了。消息是刚发现机长的时候发的,那一刻只顾着激动,直白冲动得像个私生饭。 第35节 花田应该开发一个“撤回”功能,让搭讪者有反悔空间。 韩彻在m市的最后一晚,我们难得没有嗨,我穿着他的丝绸衬衫当oversize,与他一道看了话剧。 我只看过《恋爱的犀牛》,韩彻说他也看过那个,看不懂,要不是旁边妹子看的认真,他早溜了,我握手表示赞同,我们大概确实没有文艺细胞。 他说,你不是自诩文艺青年吗? “自从了解了真文青的世界,我简直是钢铁直男。” 开心麻花这个招牌我是第一次听说,韩彻说前两年回成都聚会,有个同学在剧院工作,拉着大伙去看,还挺有意思的。 我们看的话剧叫《夏洛特烦恼》,名字挺奇怪的,不过开场前的主持人热场很有意思,把我给逗乐了。 结束时我还沉浸在剧中,拉着韩彻感叹,真搞笑,我以前当话剧都是恋爱的犀牛那样,读一整场热血沸腾的情诗,酸到人尴尬泪流,没想到可以这么好玩。 “下次再带你来看。” “好啊!” 告别前我从后座取了蓝色圆号抱在怀里,“帅哥,一路顺风啊,x市日照很厉害,买顶帽子吧。” 韩彻立在车旁,静静看着我,好似无波无澜,又好似万语千言。 心倏然被一只无形的掌捏住,爆出酸泛,我上前两步欲要张口。 不料唇舌如有磁力般,顷刻吸附在了一块,也没什么缘由的,就这么亲了,还难舍难分,愈演愈烈。呼吸困难时我嘤咛出声,大喘了口气又吻上了,我不记得身边有没有人经过,只感觉到怀里的蓝色圆号越来越重,接着被他拖住。结束时我还尤在氧气中复苏,韩彻为我抚去吻渍,瞥了眼怀里这wingman的荣誉奖杯,咬牙不满地嘀咕了声,“真他妈碍事。” 然后,韩彻真的消失了两个月。 “他把我微信删了。花田显示他已经一周没有上了。”同事悄悄在茶水间与我聊天,“你说的没错,这男人真的是渣男。” 一周后,同事和手机都快产生超越物种的感情时,幡然醒悟自己遇上了渣男。我心中悄悄庆幸同事不了解这其间的渣变催化剂。 只是转身点开花田,我那也没有动静。 我此时此刻多么希望,机长是个渣男啊。 我问韩彻,最近约着炮了吗? 他拍了张戈壁图,【人类都没几个。】 他寂寞时分会给我打电话,多是夜半,有回他听见闹声,问我你在哪里? “酒吧啊。” “和谁?” “肥仔他们啊。” 韩彻没想到我迅速融入了他的社交圈,他一走,肥仔会叫上我一块。我多好叫啊,随叫随到,一点不拿腔调,来了还能热场,贼好使。但韩彻显然不太高兴,当即切了电话打给肥仔,手机倒口在桌上,肥仔和他女朋友出去买烟了。 就是这一晚,我又遇见了机长,这一刻距离上一次见他过去了一个月,我的花田也卸载半月余。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相见,那一眼我惊得即刻高出2公分。 “嗨!”我走至吧台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是一个人来的,闷着头一口酒接一口酒地灌,见到我有些许茫然,我将头发拨至耳后,含笑调侃他:“你视力不是很好吗?” 他恍然,失笑地冲我招呼,“不好意思,那天太黑了,没认出来。” “哦?我见光不好看?”我故意讪他,见他尴尬,皱起眉头思考措辞,主动替他解围,“好啦,我开玩笑的。” 他松了口气,转头往躁动的男女中扫了一眼,“你常来?” “我经常坐那里,”我指了指二楼,“你呢?” “我很少来酒吧。” 我歪头,“是嘛?那你交友都通过什么方式?” “交友?”他想了想,摇摇头,“我不爱社交。” 我努力在他眼睛里找到伪装的痕迹,但都失败了,他淳朴得还真像一张白纸,于是我问:“花田听过吗?” 他问什么?我凑到他耳边,大声说,花田! 他依然不解,我又觉得自己失策了,这个男人应该很会,我继续对着他的耳朵吹气儿说,听过王力宏的《花田错》吗? 他呼吸一下粗重,但控制住了,只点点头。我说前两个字的一个app软件,我在上面看到你了,还跟你打招呼了呢。 机长先生低头想了想,又打开手机,半晌他告诉我,这个软件给海外留学生发过邮件,一键注册,他当时用了几天,觉得没意思便没管。 他打开花田,在几百条搭讪对话框里找到了我,笑得特别温柔:“哈哈,你好可爱啊。对不起,我没及时看到。” 我半杯长岛冰茶下了肚,遗憾地鼓鼓嘴,道:“我等了好久回复。” 他低下头,思考片刻,似有挣扎,但终是抬起头,真诚地看着我,说:“可以请你一杯酒赔罪吗?” “不行!”我斩钉截铁,他喉结局促的上下滚动,“那......” 下一秒,我朝他两眼一弯,笑得春|情盎然,贴近他半分,娇声说:“我酒量很好,一杯不够。” 他后退了半分,避开我的眼神,呼吸都紧了。 他叫苏宇鸣,真机长,在墨尔本拿的执照,属大学毕业半路出家。 “上次我就想要电话的,”我两手撑着高脚椅,左右晃动,撒娇似的,“可是你走了。” “是吗!”他腼腆地笑笑,“那我们真的错过好多次。” 我默默看他,直到把他盯得再度低头,我简直到要捂脸了,这个男的也太害羞了吧。我高跟鞋尖若有若无地擦碰到他的裤脚,“那今天可不可以......” 我有一种中头彩的快乐,表示自己打车回去,肥仔不同意,说韩彻把他骂的狗血淋头,要是不送你回去,估计他要飞回来揍他。 我大着舌头,嫌弃道,“我一不是他女儿,二不是他女朋友,他手也伸太长了吧!”抱怨归抱怨,还是很鸡贼地阳奉阴违了,“你告诉他我安全到家了,他又不在,难道还要监控我们的行|踪|轨|迹吗?” 肥仔还没玩够,也不是很乐意喝到一半中断了,于是我俩一拍即合,各奔东西了。 我跑去吃了顿烤串才回的家。和韩彻说我已经洗完澡了,准备看集美剧就睡,他还自恋道,这么早就撤了?没我到底不够嗨啊。 【是啊,今天我环顾酒吧,不得不提,我们韩主任的颜值,绝对能排第二!】 他问我:【第一是谁啊?】 终于轮到我自然地带出我的机长大人了!我抱着圆号在沙发上打了两个滚,才稍稍稳了下心情,向他汇报:【啊啊啊啊啊!韩彻!我今天遇见机长了!啊啊啊啊啊!】 【......】 第36章 我把我一帆风顺的出师路给韩彻口述了一遍, 分了8条60秒语音。中间一度乐笑了场,估计那头听了不少我笑到打鸣的片段。 等我洗完澡,韩彻发了条语音来:“就这也能上钩, 这男的饿急了吧。如此饥不择食。” 【他饿极了更好, 我这也嗷嗷待哺呢!】我急色得很,天天与一个大帅哥搞暧昧,动手动脚还要动脑子,同时憋住底线不动摇,耍心机搞报复,太艰难了。我擦着大腿根长吁一口气,本人急需阴阳协调。 韩彻问我:【那你下一步准备干吗?】 我很自然地回复他:【推倒,强上。】 韩彻很久没动静,我还在心头掂量, 这吞吞吐吐是几个意思呢?心念一动, 指尖都开始在床单上画圈圈了, 韩彻回了:【白教了, 一夜情才是这么个步骤。】 【我就是要一夜情啊。】不对不对,我赶紧补充,【我要几夜情, 一夜睡不够。】我惦记了这么久,按照韩彻的说法, 少说得翻来覆去睡好几回才能回本。 【那我算什么?】 【?】 他不爽:【我还没睡够呢!】 我嘴炮:【没事儿,我们是朋友嘛,这种事情可以互相帮助。】反正他现在也不在,何况我确实没耍够韩彻呢。 【林吻你变了,你以前是有长远打算的。】 我疑惑:【什么打算?】 【你以前是想认真谈恋爱的......】 我心中咯噔,【我以前这么俗?你赶紧失忆, 游戏人间多好玩啊,不好意思,不怪你当年看不上我,我确实太肤浅了。】 韩彻没有再回我,我看了眼时间,一点,不行,太早了,我看了部电影,等到两点半发了条微信给机长。 【真糟糕,失眠了。】 机长的微信头像是一架f15鹰战斗机。 昨晚,他给我介绍了一下这架参与过越战的机型,估计三句不到便打住了,“你们女孩子肯定不爱听这种吧。” “怎么会,你知道吗?”我撑着脸,二郎腿将腰线勒出,稍稍前倾,“你讲飞机的时候,人会发光。” 我看见他眼睛一亮,心道,可真好骗。 我一夜睡得喷香,第二天早上,收到了韩彻的一条消息,给我整笑了——【我失眠了。】 我为这巧合的深夜消息发笑,问他:【为什么?】 他回的很快:【我以为我是带你识别渣男,免于受骗。但没想到你把盾当矛,变成了一个渣女。我为少女失|足心痛。】 我边刷牙边思考,最近的行为和尺度确实与以前大相径庭。可这也不能怪我,师傅就是邪门歪道,指望我学出什么名门之风? 【世界上的好女人太多,不差我一个。各有各的活法,以前挺好,现在也不赖。】 机长的消息被群消息压到了底下,他很老实地问我:【睡眠不好?】 【本来还可以的,但是如果夜间遇到什么刺激的事情,我就会失眠。】 我疯狂暗示,机长却一板一眼。 【是吗?那你其实不太适合去酒吧。】 【下次少去。】维持完乖巧的形象,想到自己犯了个大忌,我赶紧补上:【但有时候晚上无聊,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转转。】 【可以去环湖夜跑。】 【你喜欢吗?】 【喜欢啊,你喜欢跑步吗?】 我望向镜子,眼睛笑成一条线,这兜兜转转的。 恭喜你,林吻,勾搭健身男人,这点体力输出是跑不掉的。 最近健身有成,我特意穿了露半腰的运动背心,外面兜一件网格运动衫,纤腰半隐半现。 第36节 机长,哦,不对,苏宇鸣穿的很简单,但估计有机长滤镜,不管他穿什么我都像看见了机长制服,我将职业倾慕如是表达,他避开眼含蓄地笑了。 “你什么时候上班?” “下周,不过我们这行没有你想的那么轻松、光鲜,经常倒班。” “是吗?但是空姐很漂亮哎。”我并没往酸溜溜上表达,“要是我上班能看到这么多漂亮妹妹,我超愿意上班。” “哈哈,但我们驾驶舱很小,都是几个大男人,没有想象中美好。” 果然,职业就是职业,听起来光鲜,实际干的都是些苦力技术活。 健身房跑步的时候,我全靠上涨的数字打鸡血,没想到和别人一起夜跑五公里竟毫无感觉,疲累被晚风吹跑,酸胀在月光湖的美景中消解。 我们聊了很多,他是m市县区人,月光湖旁有套小房子,我说我是北方人,今年准备买辆小车。说到车他来了兴趣,问我心理价位,我说15万左右。 他带我跑到一公里外的露天停车场,边走边介绍,我也看不明白,但见他说得起劲,我便跟着听听。一番罗列后,他推荐我高尔夫,女孩子开小巧安全。 我表示自己会关注的。 回去路上,由于刚才的一番歇停,我显然没有去时激情,两腿灌铅,开始拖步子。 要是韩彻在我铁定耍赖要打车,但初识阶段不能暴露自己半途而废的本性,于是撑着小跑了一会,苏宇鸣见我蔫了,笑着问我行不行? “行!我行!”我喊了两声,马上又小声说,“要是有根拐杖就好了。” 他还真左右看了看,捡起地上掉落的还没我小指粗的树枝,“只有这个。” 他给我看了下就扔了,幸好没往我手上递。 我两手负背,摇摇头,“没事,我可以的!” 他看了眼马路,“要么打车吧。” “不要我们坚持到最后!”说好十公里的。 他带着我跑,没几米,我拉住他的手腕,借起力来,他拽着我往前,鼓励我:“加油,越是累越是减脂。” “我很胖吗?” “不胖不胖,我不是那个意思......” “哈哈哈哈哈,好啦,快点跑。”我玩笑都开不动了,拉着他的腕子一路狂奔,晃过不知多少个路灯后,终于跑到了起始的路牌下。 没想到这年头泡个男人能要我半条小命。 我站在原地娇|喘,对,我故意的,盯着他喘气儿,带着点气恼,含着点诱惑,苏宇鸣根本受不住,转过身喝水,喝完见我没动,问我怎么了? 我撅起嘴巴,将水瓶往他眼前一递:“我开不动。” 我都能想象,我要是这样对韩彻说,他肯定会一边开瓶一边笑我,你上回徒手拆快递的样子,我还以为在分|尸呢。 苏宇鸣笑着接过帮我开了,开起玩笑来,“那举得动吗?” 我冲他张嘴,在他讶异的目光下飞快闭上,哈哈大笑,接过矿泉水来。 也不知道谁规定的,女孩子喝水不可以狼饮,男孩喝得越大口,喉结越性感,女孩子抿得越小口,姿态越优雅。 我抿了两口,在他擦汗的时候转身咕嘟咕嘟,一下灌了半瓶,渴死我了。 苏宇鸣问我车学得如何,我说好糟糕的,大一暑假学的,现在都忘光了。 他说,今天有点晚,下次找个合适的下午,带我去郊区空旷的路段练练,我满口答应。 约会的满意度在于结束时是否有! 只要不是韩彻这种顶级画饼渣男,一般结束时提出下一次约会都代表了满意。 到家洗了个澡,韩彻问我约会感觉如何,我说帅是帅,但是不得劲,我想要那种肉搏的心惊肉跳感! 现在的进度太缓慢,我习惯了渣男主动递话茬,我只需漂亮接招便可,现在要我时刻自己想招式,推进度,不比跑十公里轻松。 更糟糕的是,脑子和身体都跑了十公里,我却只抓到了手腕,天,我想换个“把”握一下。 【妹妹,你有点着魔了。】 【什么?】 【你寻刺激过度了,我觉得我带坏你了......我很愧疚。】 【没事,万物守恒,这个世界有渣男也有渣女。】 【我记得上回我说你渣,你还反应激烈,现在居然引以为豪......】 【上次没看清自己,多谢韩主任慧眼识珠,我现在明白了,难怪我正常恋爱老谈不愉快,我就不适合走那条路。游戏人间是正道!】 【妹妹,冷静。】 我不!【我也要做高端玩家!】我对这个游戏充满了兴趣,现在遇见男人都不害怕害羞了,只要不是穷凶极恶,我都能让他绕指柔。 韩彻说,我靠的都是脸,实际技术非常不稳定。 我反驳,脸就是外挂啊,有挂就是比普通玩家升级快。 韩彻发来语音,“妹妹,你就是高玩啊。感情游戏里,技术是次要的,不动心才是高端玩家。你这种没有心的人,开局必胜。” 我脑袋上炸开烟花,又听了一遍,惊叹道:“韩彻,今晚的你200分!”他总能把我气死,又让我爱死。 韩彻有气无力地问:“那你能不能帮帮我?” “什么?” 韩彻说他寂寞,详细跟我说了自己的弟弟最近不舒服,如果不得到有效纾解就要生病了。 “什么病?” “jing液|堵|塞|症。” “哼,”我用ipad查了一下,“你以为我不会百度是吗?” “好,那就ed,ed行吗?” “......”老生常谈的毛病了。 借我沉默的空隙,韩彻反应飞快,电话立马赶到。 我接起,没好气问他:“干嘛。” “妹妹,我这里信号时有时无,我们要速战速决。” 我抓着手机猛地一个紧张,“那我要......” “你现在脱衣服。” “啊?” 我本坐在马桶上,吓得立马坐直,“你是要电话那个吗?” 韩彻完全没理我,自顾自地说:“我已经光了,就像我那天站在你面前那个样子。妹妹,你呢?” 我捂住嘴巴,天哪,有画面了。 “好,你慢慢脱,我先自己舒服一下。” 接着,皮肤擦动的细微声音传来。 我张大嘴巴,脚趾兴奋抓地。电话里韩彻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周围安静无杂音,就好像在我耳边一样,新鲜刺激。 我飞快处理自己,按了下马桶。 不料,我这里也同样安静,这糟心的声音也一道传了过去。 摩擦声止,磨齿声传来:“林吻?你在干嘛?” 作者有话要说: 双管齐下,妹妹左右开弓 第37章 我飞快挂断电话, 都尴尬出m市了。 韩彻再打来电话,我不停拒绝,将头拱进被窝兀自懊恼, 为什么会把这么刺激的事情搞砸。我还是女孩子吗? 【老子竖着呢!】 【......】我噗嗤笑了出来, 赶紧深呼吸,调整自己。 下一个电话再来,我没矫情不接,但接起来还是没忍住,心塞地在那“嘤嘤嘤”。韩彻舒着气说,“对,这声儿舒服。” 我抱着被子,人都酥了,韩彻太会挠女孩儿心窝了。 我舔舔唇, 将灯关了, 嗲声说:“我这里黑了, 你那儿呢?” 他哑声道:“我开着灯呢。” 我撒娇, “我不要,我喜欢黑处做。” “都依你。” 我双手捂脸,比他在身边还娇羞。我戴上了耳机, 那头的一擦一动仿佛不是千里之外。我问他,“你一般多久啊?真的一小时?” 他低笑, 喉间的颗粒穿过声筒摩挲着我的耳道:“妹妹,你想我多久,我就能多久。” “这样啊,”我逗他,“那你给我撑到天亮。” “那你陪我到天亮。” “你是不是笃定我无法验证?” 他摩擦了会,半天没答, 我听着稍显粗重呼吸等待他说话,过了会,他叹气,用平日0.75倍的语速,“妹妹,做ai的时候不要说正经话。” 声音柔得像根羽毛在我背脊撩拨,我一起一伏,怎么都不是。 我享受地在床上翻滚,在他诱哄的引导下偷偷问:“那......说什么?” “说色的。” 我用力咬住下唇,整张脸兴奋得颤抖,“比如问你现在舒服吗?” “具体点,比如哪里?怎么舒服?” 床单在我翻来滚去下,平整皱成凌乱,就好像我的理智一样。 “妹妹,什么味道?” 第37节 我闭上眼睛,鼻翼微煽,“有点腥。” “那你舔舔看,是不是腥的?” “不要。”我咬住被子,两脚不停蹭着不堪皱褶的床单。 “乖,”他深喘着哄我,“就伸出舌尖,一小下。” 我脸埋在进被子,挣扎一番后,娇滴滴说:“就一小下!” 他保证道:“就一小下。” 我听见他闷哼了一声。 “啊......你骗我!” “那你还不松嘴?” 我后仰地下滑,顺着无法停止的喘息,徒劳地抓着床单、发丝,一切可发泄揉捏的软物,直至在韩彻的指导下,扶至自己那对儿白兔子,方才获得片刻快慰的救赎。 我喘得比跑了十公里还厉害,眉心皱起小山,像经历了大起大落,身体扭如灵蛇,舌头不停探出,如极渴的沙漠旅人。 我一个人,在寂静深夜,瘫软在一张单人床上,经历了一场颅内高|潮。 “妹妹,舒服吗?” “舒服。”我荡漾在快乐的余波中,晃着脚丫,兀自陶醉。 “那等我回来,我们做|爱吧。” 我捧起脸蛋,痴笑状:“好啊。” 练车这事儿都不需择日,好感度正盛的男女是一日都熬不住的,我收到机长先生的邀约时,得意地哼起流行歌,像上学得到老师夸奖一样,臭屁极了。 我问韩彻,你被正在攻略的女孩积极回应,会开心吗? 【不会,百发百中的事儿。】 【你这种人活着真没劲儿。】 我穿着白衬衫牛仔裙出门,清纯如返璞归真,我有种在江湖沉浮了颇多年的错觉,几乎忘了自己才大学毕业一年。 机长开至我家附近问我喝什么,我说随便,没想他买了好几种饮料,能量饮料、无糖茶饮、碳酸饮料、橙汁儿和矿泉水,我笑问,我是水桶吗? “怕买得不称心,我最怕女孩儿说随便了,买回来脸色一点都不随便。” “哈哈哈,有故事呢。” 苏宇鸣撇清:“没有没有。” 我有点基础,开了半小时就会了。他带我来的是开发新区,楼盘商场都框架都搭得极好,马路宽敞崭新,还未造势宣传,袅无人烟,我开了会便心猿意马起来,开始没事找事。 我两手扶着方向盘,“机长,我想喝水。” 他取了水为我拧开,取笑我:“一般叫‘机长’那都是出事儿了。” 他举了半天我也没停车,龟爬一样慢慢开,没会他自己理解了,徐徐送到我嘴边,我樱口微张,“你上边儿点。” 我第一次这样喝水,可不就搞身上了嘛,白衬衫沾了一片能量饮料的黄渍。 我一脚刹车,解了安全带,任他慌忙抽纸往我这边递。我也没接,定定瞧他,不知怎么看他着急的样子我特别上火,终于在他纠结要不要帮我擦时,我喉头一把火熊熊燃起,倾身便吻了上去。 主动权一开始在我,苏宇鸣在我轻轻缓缓的试探中逐渐掌握主动权,他扣住我脑袋那刻我人都苏了,膝盖一抵,半站起身,将重心压向他。 腰被搂住时,我心中嘶吼,你快往下摸。 可惜了,狼性不够,止步在腰际,宽掌掌着我的腰,偷气间我娇|吟问,与你的操作台比手感如何? 他没回答我,只是掌际揉捏的力道加重,唇齿吸吮作速起来。 他的吻很男人,很稳很重,像一口陈年老黄酒,当然不是指味儿,而是指劲儿,每一嘬吸都能吞劲我口中的空气,再辗转下一口,我信任地任他将我抛上高空,再将我扔进深海。 我们在午后的无人街区,吻了近半个小时。 结束时,我胸|口的黄|渍干透了,嘴巴像打了麻药一样,自觉肿胀。 他意犹未尽地亲着我的唇角,一下一下,吻得我心口都融化了,我偎在他怀里,“机长,我还没喝水呢。” “还拿得动吗?”他拎着水在我面前晃晃,满眼调侃。 我歪头,笑说,“你猜。” 苏宇鸣拧了瓶盖,小心翼翼地贴到我唇边,慢慢地倾斜,“这次当心。” 我小口小口闷着,目光一刻都没离开他英俊的脸庞,我心骂,同这种长相的人接|吻,怎么可以闭眼睛! 他被我看得呼吸再次灼热,他轻嗅我的脸颊,问我:“喝完了吗?” 我又咽了两小口才点的头,下一秒,再度被他抄进臂弯,以吻封缄。 口腔内残留的那些甜被他一扫而净。 我睁开眼睛,看见机长先生闭眸仰脸,呼吸粗重的模样,心叹,可真他妈帅。 我清晰地听见小树林间,曾偷听的那些吻声,干净灵透,又粘滞胶着。 他微微蹙起的眉头,他动情颤抖的睫毛,他不歇不止的嘴唇,他忽平忽凹的脸颊,我终于理解韩彻看我接吻的变|态|心态了。 谁不喜欢这种上帝视角游戏,既能动心动身,又能不陷囹圄。 我和机长共进晚餐后去看了场电影,我手指作祟,他则专心致志地控制住我的手,“乖,别闹。” 我倚在他怀里,任这部无聊的英雄主义电影带我入梦。 我不太喜欢英雄,韩彻说他也不喜欢。 他喜欢小人,坦荡的小人,直白面对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舍身为人,将仅此一次的人生献给一群只有你服务才颂扬你的愚人。 听来无比刻薄,但平凡的我们在茫茫人海中像是找到了知己,莫名其妙地碰了个杯,他说这是不是叫马基雅维利主义,我笑骂,少贴金。 而机长显然是个英雄主义,他被结局感动得热泪盈眶。 他拉着我的手说,他的梦想是做个蝙蝠侠,我脑袋上的乌鸦叫才“嘎”了一声,便听他深情款款地问我,愿意做他的rachel吗? 韩彻日常发来问候,妹妹,漫漫长夜,在干嘛呀? 我告诉韩彻:【我正在看蝙蝠侠。】 【?】 【机长问我愿意做他的rachel吗,我傻乎乎地点头了。麻蛋!到家看了电影才知道,原来是rachel是蝙蝠侠的女朋友。你说现在的男人骚不骚,冷不丁给你埋个雷。】 韩彻过了半个小时直接打了电话过来,听背景音好像站在风里,呼哧呼哧挺多杂音的。“什么意思?” 我佯装苦恼地叹了口气:“对不起彻彻,我不小心有男朋友了。”并且我的男朋友现在正在微信上问我,睡了吗? 电影画面黑漆漆的,蝙蝠侠跟铁打的似的,一直被坏人丢来丢去也不坏,有钱人可真行。 我噗嗤一笑,这英雄的技能一点都不好用,机长怎么想的,还不如超人有英雄气质。 韩彻半天没说话,听见我笑立马语气不太好地开口,“你是不是傻,怎么只会上当受骗。” “我怎么上当了!”一切都在我的掌握间! “莫名其妙做了人家女朋友不算上当?” “这也叫上当?各取所需!不是你说的吗?他觉得我是,我觉得不是,我们只是面对不同的rachel定义罢了。”我心道,我的rachel是老友记的rachel。 “我靠!林吻!这是人话?” “我靠!韩彻!你个双标!” 今天通话信号真的挺差,没两句话断了。 他打过来,我接起,听到一个模糊的音又断了,再来一个,“听见了吗?” 我大喊,“听见了!”刚说完,又嘟嘟嘟了。 如是好几个来回,韩彻改用微信,发来了十几条一模一样的消息—— 【谈恋爱就好好谈,按步骤来,先拉手。】 【谈恋爱就好好谈,按步骤来,先拉手。】 ...... 【谈恋爱就好好谈,按步骤来,先拉手。】 我看着三分钟后还在发来的重复消息,赶紧拦截他这糟糕的信号:【来不及了,你能忍住见四回面的美女不接吻?】 【操!林吻你给老子记着!】 【操!林吻你给老子记着!】 ...... 【操!林吻你给老子记着!】 作者有话要说: 韩彻观点仅代表他个人,吐槽英雄请辩证看待。【狗头.jpg】 第38章 机长问我, 要听晚安摇篮曲吗? 韩彻则说,林吻你给老子记着! 韩彻的骂骂咧咧和机长的如水温柔左右夹击,我竟有一种做作的为难感。 我洗了把脸, 望着镜子里水嫩嫩的皮肤, 冒出一个巫婆的声音——长这么美,这份纠结是你应得的。 我捂住脸,赶紧憋笑。神经病了都。 距离韩彻回来还有28天。 我换了床薄被子,快入夏了。 我直挺挺地躺下,任月光泼在面上,很快爬上睡意。终于,感情的破事儿再也没有糟蹋我的睡眠,安安稳稳,一觉天亮。 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回复机长的消息:【天, 早睡的我错过了什么!】 【真乖。】 【今晚补我~】 第38节 我往下拉, 同事出国兼职做了趟代购, 我转账给她, 再往下,韩彻03:24发来消息:【妹妹,知道凌晨三点的沙漠是什么样子的吗?】 他发了张图, 是天际划破的沙漠与星空。【单反拍了不少,回来给你看。】 我放大又缩小, 缩小又放大,被这猝不及防的宏大浪漫戳中,保存图片后终是没有回复。 他的不明朗,是我的保/护/伞。龟儿子,你休要怪我。 机长是个耿直的妙人,他带我去了游乐园。 我这颗死在十二岁的少女心握着气球线, 原地心肺复苏,坐上海盗船险险恢复点颈动脉搏动,迎风舒爽了两下。我问可不可以坐跳楼机,机长震惊地看着我,然后陪我上了次天。 我“duang”地直升至空中,大喊道:“啊——你开飞机是不是也是这个感觉——” “没有这个爽——” “啊——我居然比开飞机还爽——” 三人一排,我旁边的男生吓得瑟瑟发抖,皱着眉头看我像看神经病,我转头反射性地说:“哈哈哈哈,韩彻,我们真的是天不怕地不......” 看清机长脸的时候,跳楼机猛地下坠,带着我的头发反向火箭发射,凌乱了一脸。 我一颗心没由来的跟着空落了几秒,降至中段,它停了,耳边断续传来旁边的、底下其他项目的尖叫声。 苏宇鸣问我:“什么?” 我胡乱抓抓:“我头发乱了吗?” 他宠溺地笑说:“没有,很好看。” 他这么一说,我眼睛都酸了,像回到了过去,一落地便扑进他怀里。我以前的男朋友对我都是这样温柔的,我预见命运的滚轮徐徐碾来。 我打开手机看了下姨妈软件,只要伤春悲秋,那便是生理期临近,无一例外。 苏宇鸣是个很好的男人,好到我都不忍心祸害他。 他问我要不要见他爸妈,我都要吓尿了,眉毛几乎拧成八字,“你说什么?” 见我如此,也明了态度,他揉揉我的头,说:“没,就问问,我只是告诉你,如果你想见我随时带你去见。”他摆出认真交往的态度,搞得我更加愧疚了,但这份愧疚维持不到五分钟。 吃完他做的简餐,我抱住他,打扰他洗碗,鼻尖点上柠檬味的泡沫时,我们亲上了。 机长的吻室内和室外都不一样,在家里他很野,我属于人家野我更野型,于是我们接吻便像打舌架,吻出吃面的嗦吸声,特带劲。 有回亲完,苏宇鸣说,这么能憋气,改天带你去潜水吧。我问改天是什么时候? 我额头上可是有一个催命符贴着呢,等韩彻回来,我很清楚,我要么没了韩彻,要么没了机长。 男人的世界根本容不下这番共存。 玩家不能有占有欲,可惜的是,我和韩彻都有。 这非常没有游戏精神,谁都择不出局,难以孑然,但好在我的占有欲是呈下降趋势的,而他,就来电和找寻频率,态度和说话方式,占有欲明显在上升。 机长行动派,订了机票与酒店,飞往普吉岛。 我本想坐他开的飞机,可惜他只开国内航班。 旅游很幸福,但对于社畜来说,请假太难了。 我提前一周开始演戏,不舒服,上吐下泻,弱柳扶风。同事领导都劝我歇两天,我摆摆手,带病坚持,赖在工位。终于在旅游的前一天,我苍白着一张粉底唇,走去领导办公桌,柔弱地开口道:“领导我想歇两天,实在吃不消了。” “快点休息吧!林吻,我都怕你殉职。”她扶我去工位收拾包,唠叨地关心道,“我就说,你这么瘦还减肥,吃什么鸡胸肉西蓝花,人不吃饭怎么行呢!你就是没有爸妈在身边管着,以后我得监督你们小年轻吃东西哦......” 我忙不迭点头。杀到地铁口,我便摇摆起来,普吉岛!我来了! 我期待的根本不是我潜水,而是机长潜我。 我亲得□□焚身,机长则负责冷静我,手抚着背为我顺气。 他说,太不郑重了,得给我仪式感。天,我这么野的风格看不出来吗?铁定不是处|女啊,要什么仪式感? 不过被如此珍视,没有人会拒绝。我乖巧地等待这个稳重的好男人为我安排一切。 他迁就我年纪小,陪我玩幼稚的游乐园,猜测我喜好浪漫,将我们的第一次安排在浪漫的海滩酒店进行。 我在飞机上想,如果没有韩彻,我应该会很踏实地和机长在一块吧。 但这是个很荒谬的因果论,如果没有韩彻,我怎么会去闹吧玩儿,还能抛下架子,主动搭讪男生。 韩彻如常与我问好,但很规矩地再也没有越距,这让我产生一个错觉,这个男人竟然真的挺有渣道。 一边又忍不住咬牙骂道,渣男就是这样,没有心。 我当然不知道韩彻在那一头憋着股劲,咬牙投下赌注,赌我会否为他守住底线。 他真的想多了。你不说,我咋懂。 我和机长到普吉岛的第一晚便睡了。 但过程真的很糟糕,糟糕得我痛哭流涕,仰面问苍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就因为我“渣”? 我这还没开始呢,报应这么早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很瘦的加更,因为作者快秃了,要早睡。 下章韩彻就回来了。 主角画外音剧场: 韩彻:“我这都唠了十万字的废话了,你们居然为了这个出场不足一万字的npc就要取代我!读者没有心!” 作者:“你个油渣,又油又渣。”(我写机长的时候仿佛在清肠......) 第39章 夜空, 海风,椰树,烛光, 还有一床玫瑰花瓣。 本该是完美的一夜, 但不知道是不是源自韩彻的“诅咒”——“妹妹,除了嘴皮子上的功夫,实战也是需要经验的,不然你说话老练,上|床小白,这样很吃亏。除了鉴别渣男要实践出真知,有些事情纸上谈兵也是不行的。” 我心头有一根弦绷着,致使整个人怎么亲都不放松。苏宇鸣温柔周到,但进入的时候仍是一刀送我下了地狱。实际只有一个刀尖, 我便疯了, 喊出了道非常不美好的声音。 真的太痛了, 不仅是生理痛, 心中疑惑也迅速攀升,我是有什么毛病吗? 那么多片子、帖子都告诉我很爽,为什么到我这里每每都成了凌迟? 他不停安抚我, 吻我,低喃着情话, 停下来等我适应,可他第二次尝试时,进了个头我又不行了,眼泪再度夺眶,绝望地咬着他的手,被自己气死了。 苏宇鸣抱着我, 替我擦眼泪,迟疑问:“......第一次?”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是有多少个第一次,我那口子是可再生装置吗? 我没回答,只戳戳他,面上娇羞,实际指挥道:“你用手指试试?”苏宇鸣低笑,咬我耳朵嘱我放松,手下探照做了。 我们很合拍。 肌肤抚触,快意非常,但没人吃得消这份疼痛,本是无比惬意的一晚,却带着股自怨自艾入了睡。 我和机长没能如愿打开身|体世界,但顺利地解开我世界的蓝色枷锁。 岸潜后我看到了珊瑚礁,美得我不舍眨眼,上岸后我发消息给韩彻:【你去过海边吗?】 晚间给我发来一张冲浪的帅照,但那时候我和苏宇鸣已经结束了沙滩散步,他正在替我抹晒后修复乳,没几下,我人便卸了力。 很好,这一晚我们用掉了四个套,依然只能进一点点。 我的腹部肌肉练出来好像全使在了对抗他这事儿上,整个人紧绷如打了石膏。 到最后,我们都放弃了。我一边抹眼泪一边开玩笑,“你以后可以出去吹牛,一晚上用了四个避|孕|套。” “哈哈哈,我跟谁吹这个牛啊。”他安慰我,“没事不急,我们下次再试。” 我摇头,整个人丧气到极点,嗓子都哑了。“我可能跟这事儿没缘分。” 我合上眼,脑海里飘过我对着姿势科普帖全神贯注到魔怔的画面,飘过我大学谈到这种话题眉飞色舞到疯癫的画面,飘过韩彻这种女人堆里爬出来的技术派硬通货都能让我如此生不如死的画面,飘过我三次被男人当第一次的画面。 喉头涌起一股又一股的腥苦,被我坚强地咽了下去。 普吉岛四□□程结束时,估计连苏宇鸣都感受到我们的关系到了尽头。 飞机上,我难过地说,哎,你以后还可以跟朋友吹牛,以前有个姑娘因为我太“大”而跟我分手。 他失笑,“胡说什么呢。” 第三晚他有提议要不要再试试,我拒绝了,不是不想试,是火辣辣的疼告诉我,没法试。 回国后没几天,韩彻发来两条消息:【终于到市区了。】【妹妹,我明天回来了,给我接风?】 【好。】 【怎么接?】 【给你当wingman,找个辣妹,好吗?】 【......】 苏宇鸣四点回家,问我想吃什么。我说随便,我不挑食。 买了束火吻红玫瑰,一进门我便送到他眼下。他不可思议,“买给我是为了讽刺我没送你花?” “当然不是,买这个就是好看。”我插好花,看见满桌子喷香的饭菜,叹了口气,“以后就吃不到了。” 这么好一个男人不是不惋惜的,但有些事情比如性,真的是勉强不来,我曾经以为遇不到好男人是我不幸福的绊脚石,但没想到性|生|活不和谐才是。 天谴啊。 想到我以前笑话韩彻,一个ed长这么帅有个屁用,现在知道了,长这么美,底下邦邦硬,再多撩男技巧也白搭。 我提了分手,机长说,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我楚楚抬眼,考虑什么?你不为自己的性/福考虑一下吗?我玩笑道,你太大了。 他知道我这不正经的画风,抱住我说,先吃饭吧。 我捧住他的脸,“你先说,我们分没分。” 他笑了,“你想我说分还是没分?” 我目光坚定,甚至带了渴望:“分了。” 机长神色一黯,“哦,那分了。” 话音一落,我便吻了上去,他在意外中很快适应了我的节奏,与我纠缠在了一起。 第39节 喘息间,我仰起脸感慨道:“我一直没有机会吃回头草,因为以前分手的时候,我从不会觉得可惜,今天谢谢你,机长先生,我圆梦了。” 他亲了亲我的额头,“我也没分过这么特别的手。” 无甚寻常的一个夜晚,我打开《寻妈记》追最新的一季,这季网络留言争议变大,玩咖男和玩咖女恋爱了,而这两人还是男主的好友和前女友,关系成狗血乱炖。 我津津有味,又五味杂陈。 剧对我来说依旧好看,但wingman的荣誉圆号摆在面前就像一个讽刺,让你玩,让你玩,看你能玩出什么花儿来! 我上网百度了一下,发现有一个词叫“石女”,越看越慌,与自身状况完全无关的情况也往自己身上带,最终我挂了周六下午的妇科门诊。 天要亡我的是,诊室里居然坐着个男医生,我站在门口敲敲门,小声问:“不好意思,有女医生吗?” “去急诊手术了,如果要找女医生可以明天上午过来,号去窗口退一下。”那男医生头也没抬,仿佛这是个很常见的问题。 想到怎么也是个省级三甲招牌,硕士起步价。看个病而已,没必要这么放不开,于是我深吸一口气,大步迈到他办公桌前,“医生我看病。” 他抬起脸,一双俊美的桃花眼就这么看向了我。 我菊花一紧,天哪,老天在玩我吗?知道我不行,所以连医生都给我安排这么帅的? 他合上那本全英文的书,让我坐,问我:“哪里不舒服?” “性生活不和谐。”我小声说。 他很淡定:“怎么不和谐?” “痛。” “每次都痛?” “根本进不去,”我想到韩彻那王八蛋秉持的破处长痛不如短痛原则,补充说,“除非特别狠心,不管我痛不痛。” 医生露出点不解,我叹气,这得问到什么时候,遂直接自我诊断:“我好像是石女。”说完更伤心了。 他依旧淡淡,“月经有吗?” “有,正常的。” 我大概说了一下自己三次糟糕的破处经历,第一次我记不清进没进,但痛是痛死了,第二次韩彻是压根没管我,当捅破就好,第三次我好像外面都堵住了。越来越严重了。 他问我要检查吗?医生认真向我说明,看了可能会影响它的存在。我巴不得它不在,摆手说没事。 于是帅哥医生给我开了个小处方,排队交了十八块八毛后,我非常羞耻地躺在了操作台上,两腿架起。 为了避嫌,他让一个护士进来,那护士就站在我边上,让我别紧张。她越说我越紧张,感觉拿了张癌症诊断报告,正在让医生看分期。 “阴|dao形状很正常,黏膜完整,”他顿了顿,我则吊起一口气,等待下文,他低笑了一声,“放心,处|女|膜|没了,让你男朋友慢一点,你太紧张了。如果你紧张,心理状况会影响生理状态,放松点,前戏时间长点。” 走出医院我也高兴不起来,直到走进一家奶茶店,喝了点甜才算恢复心情。 肥仔问我,韩彻是今天回来吗? 我说是啊,怎么了? 他说这小子居然没约局。 我没什么心情,只回复,可能累了,想歇一晚吧。 韩彻这种精力过盛族会歇息才怪,他16点下的机,坐单位车回了趟家便去健身房虐腹了。 我18点约了私教打拳,在健身房碰到的他。 我戴着拳击手套,两脚分开与胯齐宽,膝盖微曲,拳头与面颊平行,拳心向内,收紧下颌,眼睛紧盯“对手”,一拳一拳打向靶子。 跟着私教的好处是他盯得紧,没法划水,坏处便是因为没法划水,所以能累瘫。 韩彻抄手,虚倚着沙包,一动不动地盯着我,我想说句你知道你黑了吗,都喊不出来。终于在教练说休息五分钟的时候,我直接躺倒,大口喘气,望着健身房的天花板说:“你变丑了。”话咽了会,再出口,整个意思都变了。 韩彻走近身旁,抄兜俯视我,“是不是看惯了开飞机的,就看不惯我们路桥搬砖的了?” “瞧你这酸的,”我翻了个白眼,“我是上天多还是走路多啊,当然是看你比较顺眼。” “哟,”他两手塞进运动裤兜,脸色一下活了过来,撇嘴坏笑,“容我算算,这次还是没超过三个月?” 我缓缓眨了下眼,重重叹了口气,“嗯。” 韩彻抱腿坐下,推推我:“怎么?吻技不好?” 我两眼放空:“贼好。” 他眯起眼睛:“活不好?” 我嘟囔着脸,沉默了,这个不太清楚。 韩彻没追问,直到教练喝完水,笑嘻嘻地喊:“林吻,再来五组。” 我耍赖:“啊——不要。” “快点,不是你说的吗?时间就是金钱。” 私教的时间就是我的金钱啊,可是太累了,我像被狐狸精吸干元气的书生,死躺在地上不肯动弹,“我不要钱了。” 说完这话,自己数到五秒,还是站了起来。 打完这几组,我汗如雨下,整个人粉扑扑的,韩彻就这么看着,中间我扯开嗓子问他:“这么好看?你不用锻炼?” 他还点评起来了,“还不错,我以后女朋友也要练这个。” 我练得脑袋充血,没好气朝他虚晃两拳,啐他:“当你女朋友可真倒霉。”还要被按头练拳。 教练喊下课,我张开双臂,终于解脱,朝韩彻说:“来,帅哥,抱一个。” 他嫌弃地上前两步,“这汗出的,”说是这么说,仍是将我抱起空转了两圈。我环住他的脖颈,将额角的汗都蹭给了他,低落地说,“韩彻,我发现我有心。” “嗯?” “这次分手还是有点难过的。” 韩彻冷哼一声:“等你把‘有点’这种无情的形容词去掉,再说自己有心。” “唔......好吧。” 韩彻带我去吃了意餐,挺不好吃的,趁他去打电话,我把账结了。 他意外,臭屁道:“这么主动?我是不会给你报销的。” “不用报销,”我撑起脸蛋,手指在脸上点动,踌躇半晌,还是不要脸地说了出来,“就是今晚借住一下你家。” “......”他将手机放下,慢慢靠近我,直到我看不清他的五官,只一双黑梭梭似能洞察人心的眼睛直勾勾凝住我,“那我问你个问题。” 我背脊一僵,两手下意识就抠紧凳子。有一种暑假作业没做,课代表走到我面前要我交作业的紧张感。 我状态明显下风了,他还不依不饶,鼻尖用力地抵住我,唇往下一压,朝我吹气问:“你和机长......做了吗?” 第40章 我产生过一瞬的悲哀, 是不是钥匙和锁真有尺寸匹配这一说法,是不是那五厘米三下就是为我配的? 我越想越觉得对,不然万物守恒, 五厘米三下这一恒谁来守, 可不就是我这种窄道嘛。 可怜我多年雄心壮志,今年还妄想大杀四方,却遭遇最难置信滑铁卢。 没有男人希望自己五厘米,就像没有女人愿意相信自己只能进五厘米。 韩彻挑眉问我:“你和机长......做了吗?” 不能再坏了,我在绝望的顶峰放弃挣扎,索性闭上眼睛纵身一跃,“你猜啊。” 韩彻直起身,轻哼一声,“我怎么猜?” 我抓起他的手, 往自己大腿上一放, 暧昧地挑逗他:“你说呢?” 我俩各怀鬼胎, 相视一笑, 都有一种得来全不费功夫的庆幸。 男女在这种事上,有时候只是需要一个借口。 车子驶上高架,路灯一重一重划过脸庞, 我打开车窗,任风吻面, 扬起发丝,“韩彻,沙漠美吗?” “比城市美。” 我转头,“是吗?” “是,”他腾出一只手,将我的手捉住, “只是没有妹子,有点寂寞。下次我们一起去。” 我颓肩,丧气道,“还有下次吗?” “有个项目在那儿,估计还得跑几趟,但不会这么久了。”他摇摇我胳膊,“有兴趣吗?妹妹?” “再说吧。”猴年马月呢。何况,我不确定韩彻对我和机长发生关系这件事是否介意。 由于关系的难以界定,由于对感情的游戏态度,我无法用常人的思维去解读他的占有欲和接受度。当然也有便利,可以占此中空子的便宜。 不是名义恋人,何来道德束缚。 行至小区门口的24小时便利店,我叫住韩彻,让他停个车。 冲进便利店,我径直走向计|生|用品架子。 小时候超市结账柜台上摆的都是箭牌口香糖,什么绿箭蓝箭黄箭,不知什么时候被这些少儿不宜的东西给占领了。 略微对这一晚的战况进行了计算,我伸手拿了两大盒(每盒7个装)。 站在身后的韩彻贱兮兮地发出了声“嘶”的声音,我转头打量了他一眼,摇摇头,故作失望,重叹了口气,送回去一盒。 营业员是个胖哥哥,非常专业地控制表情,握着扫描枪等待我们结账。 我先丢了一盒给他,指尖在润滑油间徘徊,这种超市非成人用品专卖店,我帖子上看到的那种润滑成分分析用不上,顶多挑个颜色。韩彻的注意力则在我放回去的那盒套上。 “买!”他取了我摆回去的套子往胖哥哥面前一丢。 我“哎哟”了一声,嫌弃道:“你行不行啊。” 那胖哥哥再也忍不住了,颤抖着肉躯笑了出来,这激发了韩彻的耍贫欲,强调道:“男人不可以说不行!” 我当即毫不犹豫把四管润滑油都拿了,丢到营业员面前,豪气地说:“结账。” 营业员胖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不忘很专业地问我,“确定......都要吗?” 我豪气道:“都要!” 韩彻拒绝:“不要!” 第40节 最后当然都买了,我付的钱,大概关系到自尊,他死活不肯出两盒避孕套外的钱。这点钱我会缺? 于是我们在营业员小哥面前演出了5分钟“拿润滑剂、放回润滑剂、拿润滑剂、放回润滑剂”的无聊默剧。 韩彻非常生气,一出超市门,两手插上了腰,一副准备训我的凶态。 “我像是......”他一开口,我立马苦起脸来,用力抱住他,“韩彻,我怕疼。” 他一直觉得第一次带给我的精神伤害太巨大,以至于后面只要我说疼,他便马上闭嘴,不碰我也不批评我。 这不,嘴上的封条自动紧上了。 对于韩彻来说,他对自己的。。有足够的把握,但对于我来说jsg,我恨不得先把他。。。用铅笔刀刨根再削细。 心理障碍越久越难跨越。 我下午一边喝奶茶一边看帖子,以前没接触这块的信息,只看爽帖,浏览姑娘们汉子们吹着牛逼,讲述自己夜晚都有“几个快乐瞬间”。我当这事儿很容易,却不想另一个角落,躺着不少“这类事”低潮的人。她们这面的快乐入|口像被上帝用橡木塞堵上了。 出了电梯,韩彻还在打电话,我等了会,心头火急火燎,拉过他空闲的手便往指纹锁上按。 解了锁,我熟门熟路地开灯,换了鞋便要往里冲,韩彻拽过我,由门后划开了个小机关,避开声筒,“来,按一下指纹。” 我诧异,怕影响他没吭声,不停缩手摇头,但拗不过他的力道,盖下了我的戳。 这等于给了我他家门钥匙。这什么意思啊? 我坐在沙发上愣了许久,思路像老旧的炽光灯,发出“咯噔咯噔”的中断连接声,眼前的物景一闪一闪,韩彻结束通话,一把将我捞进怀里,埋在颈窝深嗅,夸赞道:“真香。” 在他唇寻迹贴上唇的瞬间,我良心发现般一指抵在了他的唇上,拦住风雨欲来的吻。“韩彻,你要不要再问一次?” 他眼中情|欲|涌动,唇含上了我的食指,挑逗地打圈啃咬,“什么?” 我咬唇,“问我和机长那啥了没?” 他目光忽地一凛,“怎么?” “你再问一次。” “我不问,”他勾起唇角,“我自己感受。” 哪儿来的自信,我拆台道:“那..........无眼,你能感受出个屁。” 这话一出,韩彻没了方才的正经神色,喉间溢出憋笑声,人伏在沙发上,乐得一颤一颤,笑道:“是啊,..........无眼,那这事儿重要吗?” 我直盯着韩彻,试图在他眼里找到点在乎,或是先前间或传达的占有欲望,但此刻遍寻无踪,只有梭黑的星目蕴着场未名海啸。 我贴向他:“那行,我们开始吧。” 既然你不在乎,就别怪我没良心。玩咖的世界果然充满了情感逻辑的变数。 韩彻问:“什么?” 我学他捏起两颊,将他的唇挤成鸡嘴,直白道:“先热身。” 说完我便吻了上去,却不想被他反推开来,“等等。” 韩彻起身,赤足走到酒架前。 之前我不知道这藤条架是做何用处,只当是别致的摆设,今日才知道是酒架,只因上面摆满了各色酒。 我惊讶道:“上次还没有的。” 韩彻取了两瓶,看了下标签,又放了回去,蹲下身又在底部找了起来,“我最近才搞的。朋友的女朋友是个飞行品酒师,找她采购的。” 我与他一道蹲下,抱着膝盖问他:“你在找什么?” “一瓶有你出生年份的酒。是王阿姨帮我摆的,不知道在哪,”正说着,韩彻挑眉一笑,将手上的瓶子转向我,指着上面的数字,“喏。” 我就这么蹲着,眨巴眨巴眼:“那能喝吗?” “能啊,今晚就喝。”他去厨房找开瓶器,悠哉地不着调,“美人配酒,谁喝谁懂。” “韩彻!”我站起身来,语带恳求,“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不问问吧。” 他玩味地看着我,一下一下地拧着开瓶器。他不动声色,看不出喜怒。 精壮的手臂肌理毕现,原来健身后真的会注意到别人的健身效果。他的手臂线条确实很好看,我勾着的时候总是很有安全感。 脚底的大理石都被焐热了,我也没冷下心肠来,韩彻对我真的很好,不管他在不在意,我不能骗他。 虽然他能到最后一刻都骗我是ed,但我真的做不到。 真希望我可以是个冷酷无情的女骗子,而不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愧疚搅得局促不安的半吊子。 “砰”的一声,不响,我恍惚闻见淡淡的甜涩酒香。 韩彻拎了两只葡萄酒杯,摆在茶几,暗红的琼浆灌入酒杯,他递给我一杯,“喝一下,本来你生日那天就该喝的,但国际物流滞留海关,耽误了不少时间。” 原来他早准备了这酒,太有心了。我本就稀巴烂的心现在血淋淋的。 “韩彻。”我苦脸。 他眯眼,没说话,细抿了一口,“嗯,不错。” “啊!”我仰头咕嘟咕嘟灌尽,苦恼地挠了挠额角,一鼓作气:“韩彻!我和机长睡了!睡了!睡了!睡了!” 我站军姿一样立在原地,等待韩彻的反应。 说实话,有时候我感觉自己很了解他,可有时候我又对他全无把握。也许骗子的本质就是这样,捉摸不透。 谁料韩彻歪嘴“啧”了一声,摇着酒杯,晃动红酒,“睡了四次?” “......” “一晚还是几晚?” 我见他这般无所谓,试着开了个玩笑,比了个一:“一晚。” 话音一落,韩彻脸色一变,将酒杯重重摔在茶几上,我吓得腿软,被他一把压倒在地毯上,两手保命一样护着胸,肩膀拧着尽量保持距离。“你干嘛!” 不是无所谓的吗,怎么情绪变化这么大。 他沉声问:“戴套了吗?” 我点头。 “四次都?” 我点头。 他瞥了眼茶几:“那行,我们今晚把避孕套全部用掉!” “......怎么用掉?”我两腿并得死拢。 韩彻僵如死人的脸忽地一变,意味深长地哂笑:“吹气球玩。” 他松开我,拆气避|孕|套来,扔了纸盒,将两个七片连装展示对联一样,全数散开,面无表情问我:“妹妹,你是想我生气呢,还是不想我生气?” 我一脑袋问号,垂眸想了想,“不想。” 他冲我假笑,勉强牵起唇角,“那我不生气。” “哦。”我乖巧地撕下一个,“怎么玩?” 他夹起这个左右看看,说了句等我一下,便走进了卧室,留我一人在客厅五味杂陈,感觉事情结束得如此轻易,人飘飘忽忽的,这逻辑不在我的理解范围内。 当然,这也只有一个解释,韩彻不在乎这件事,或者不像我认为的在乎我。 “林吻!” “进来!” 我搁下红酒瓶,推门走入漆黑的卧室,“啊?怎么没开灯啊。” “别开灯!”韩彻高大的身影背身角落,猛地一转,“看!” 我看见了一个光柱,愣了一下,“这是?” “夜光diao!” 韩彻送到我面前,我捏着这油拉拉的夜光“灯柱”,紧着口子,生怕空气跑掉形状没了。 胸口拥滞的情绪跑掉一半,我笑骂他,“你神经啊!” 他问我:“喜欢吗?喜欢我们下次买这个。” 我眼睛一亮:“我们今天就用这个吧!” 韩彻两手一摊,遗憾道:“我就只有一个。” “啊!就这么浪费啊?” “这是我国外旅游猎奇买的,你喜欢我海淘一波。” 我踩在他脚掌上,手耿直地暴露了我不老实之意,“那我们开始吧。” 夜长梦多,不对,春宵苦短。 在我已经蓄满热情,背水一战时,韩彻这个王八蛋又开口了:“等等。” 我恼了,两脚不快地左右踩他脚掌,“啊?又等!” 他翘起脚,脚趾挠我脚心,“开始前我有话要说。” “......” 他被我的急恼逗笑了,步子挪动,带我在黑漆漆的卧室转悠,哄我道:“妹妹,我有话要说,听我说完。” 我叹气,磨牙道:“你说。”还能不让你说怎么? 他两手挑起我的下巴,迫我仰头:“林吻,看着我。” 我抬起眼睛,在他难得正经的表情中软化,收起着急上|床的意图。 “妹妹,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他的气息迫近,熟悉的木质将我包围,暧昧愈发浓郁,明明周身除了夜光套只是个黑暗的卧室,可我莫名被他的眼神递送到了烛光晚餐现场。 我呼吸猛地一滞,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个问句,点了点头。想说我也喜欢你,可喉头跟堵着塞子似的,张张口终是没发出声音。 韩彻低笑,黑暗放大了他声线的温柔,附向我耳边:“那你猜猜我喜欢你到什么程度?”依旧是那副有些不着调的不正经语气,可我莫名脑袋发晕。 脚掌面不平,人有些站不住,我紧紧抠住他的腰,傻道:“啊?” 韩彻自问自答道:“喜欢到愿意放弃那部分自由。” 耳内神经都开始敲锣打鼓了。 第41节 他深深地看了眼我,声音沉如挤出喉头:“你呢?” 我懵着脑袋,努力挤出思路,终是断闸般脱口:“唔......我还好。” ................................... 作者有话要说: 【部分正常但鉴定为敏感的词汇经白话词汇处理】 快结束了,这次我决定收个甜尾巴。 试了几次,戛然而止作者舒服了,读者好像都不太喜欢,想想还是把两人决定在一起这段拉长一点战线,后面就是两人酱酱酿酿了。 番外会有几万字的男主第三人称视角番外。 第41章 “唔......我还好......”我飞快组织语言, 出动自己所有的文艺细胞,想说几句中听的,能像韩彻一样触动我心, 却不想下一秒, 韩彻用力推开我,冷声道:“我!就!知!道!” 方才还温情的氛围瞬间肃杀起来。 他下颌左右活动,磨牙嚯嚯:“林吻,这个游戏你比我有天赋,不到一年就参透了。你是不是计划着耍我玩,想让我吃醋,刺激我,再用力甩了我!” 我抠着墙,不想承认自己的心思被猜透了。跟机长睡, 一面是为了体验游戏, 快意恋爱, 一面也是赌一把韩彻的反应。 我几乎没往深里想, 只冒出过一个浅浅的念头,我说不定还真可以探探他对我的虚实。 即便被猜中,我也有我的倔强:“我没有......” 韩彻显然不信, 两指捏起我下巴:“真没有?” 我死撑点头,只是毫不坚定。 韩彻手一撑, 再度将我困于桎梏,“你没有?那我问你,既然知道我喜欢你,为什么要跟那开飞机的睡?” “是知道我会生气,所以故意的,是吧?” “为什么要惹我生气?因为我耍过你所以要报复我, 是吧?”他抵住我的脑门,鄙视道,“我说‘报复’你还真信了?” “想骗我耍我,又没狠得下心,一点甜头就让你缴械,白教了!” 我被他一句一句,砸得比刚才的情话还懵,整个人情绪再度被他搞得一起一伏。 我几乎忘了自己原本是要瞒他利用他的,不知哪个环节被他撬开,倒了一整片多米诺骨牌。 韩彻抽起嘴角,没再看我,垂头喃喃自语般:“这是游戏,只强调掉血,不说杀伐快感就是没有游戏精神!” 我拳头一紧,抓住这句话,急道:“所以我和机长睡也是游戏,都是成年人,这并没有什么错,不是吗?”最后三个字,气息又跌了下去。 我们都知道我们什么都不是,又知道我们不止于此。 上床是恋爱游戏中的一part,韩彻后来很久没有过女人也是不可忽视一part,我有想问他,但终究是那股怕自作多情、先开口就输了的自尊心,给憋住了。 很难不多想,越久越难不多想,可他不说,我便只能憋着,猜着,此刻他反问我,我多少理亏,又多少委屈。 韩彻鼓励我玩,教我暗招,让我难以往男女私情上想,他那样与我身体交流,只给了我感情游戏一个方向,一种无需负责、敞开了玩、自在洒脱的都市新型男女关系。 我们接吻做|爱交流各色观念,关系上,我们又是自由的。 我没玩过这个游戏,不知道边界与尺度,只凭着杀伐嗜血又贪图新鲜刺激的本能横冲直撞。 那些世俗的暧昧的男女情愫,何时萌动,何时发芽,都被我用力地忽视了。他是韩彻,他说的做的都不能多想,想了便中了圈套,想了很难不沦陷。 韩彻侧脸对我,呼吸深沉,神色不明。 我拉拉他的手臂,想服个软,下一秒,他用力地吻了下来,堵得我几乎窒息。 他吻得又急又狠,毫无章法,有一瞬间我有个错觉,他把我整张脸都包进了嘴里,手下力道失控到几乎把我腰都要掐断了。 我先还推了几下,没会便软在了他怀里,双双倒在床|上时,呼吸早已凌乱成愤怒之外的味道。 我顺着他的t恤领下滑,膝盖不住抵弄,被他反锁住手,“别动。” 我没停,脑袋空白,越发急乱,可我哪拗得过韩彻,他铁了心今晚不做了似的,利落地将我推开,还整了整衣服,一副正人君子模样。 “把事情说清楚。” “说什么啊!”我拖鞋一甩,盘坐在床上,自暴自弃道,“我是有一点想耍你的心思,但不会像你一样对我发生实质性伤害的。”我特意强调了一下这一点。 “这个我相信,你没那能力。”韩彻走到墙边,开了一盏很特别的灯。 之前看过从未见他打开,此刻才发现那个大圆球是一个月球,莹亮的一大颗,表面深深浅浅的坑洼绘得极逼真,我下意识脱口,“好美啊。” 他面色一凛,“别偏题。” 我扁嘴,是他开灯吸引我目光的。我打量着这个灯问他,“这个在哪里买的?” 他没回答,立在窗边背身思考。许久,我都听见窗外唧唧的虫鸣歇声了,韩彻平空炸开一字脏话,再度问我,“真做了?” 我莫名其妙想笑,也真的笑了,他到底是知道我骗他,还是赌我骗他。 是不是他没有那么神通广大能勘破人心,只是一招一式一比划,把心理素质差的人比如我,给吓出真话来。 但我已经懒得挣扎了,小女子敢作敢当,我们非恋人非夫妻没约定,为什么不可以做?我喊得老大声了:“做了!” 他逼近我:“做了吗?” 我白他一眼:“做了。” 他一拳头锤在床上:“再问最后......” 我没让他说完这没用的狠话,打断他说:“我现在说没做你信吗?”不知道他重复问的意义何在。 “林吻,”韩彻两手抱头,埋在被子里几乎气到发狂,不停发出兽类的嘶吼,末了软枕被锤出一个坑了,他咬牙切齿道:“现在换任何一个男的,估计都能气得把你狠狠操一顿。” “再用力地把你甩了。” “啊......”我看他这样又好笑又心疼,还觉得很暖。这太复杂了,讲不清楚,总之我眼眶热乎乎,心头酸溜溜的。 韩彻抬起脸,憋红的俊脸上还有几道褶印。他平静地说:“但我不会。” 我知道他不会。 “今天又坐飞机又健身,一晚上用四个套我应该做不到,只能用一个套,另外三个吹气球玩。”他说完不甘心似的,用力蹬了下床头,“操,他们开飞机的体力居然这么好。” 我抿嘴,想配合他的玩笑笑一下,却彻底红了眼眶。看韩彻不爽又要强开玩笑的样子,我意识到,因为猎奇,我真的做了很王八蛋的事。 他弹了下我的额头:“怎么哭了?” 我抖着唇,摇摇头,却把眼泪摇了下来,他抽了两张纸冷淡地贴在我脸上:“你本来挺乖的,上上网,打打嘴炮,是我把你带歪的,这点是我该承受的。” 见我眼泪不止,他捏起我的两颊,打开我的鸡嘴造型,叹了口气,“连个像样的恋爱都没谈过,感情处理乱七八糟的,看着机灵,实际男女之事完全没有分寸。” 我擦了下眼泪,辩解道:“我谈过的。” “感情甜蜜都在前几个月,后面就会出现问题矛盾,那时候才是锻炼人处理问题,应付自己毛病,通过一段感情向内挖掘的时候,你那都是孩子气打闹。”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吸吸鼻子,反正我说不过他。 “这样吧,我牺牲一下,带带你。” 我汪着一双泪睛斜他,等他下文。 “带你谈场恋爱,怎么样?”韩彻松开我的脸,看我一脸茫然,“我喜欢你,你喜欢我,这个时候应该有一方提出在一起,而不是憋着,继续憋着就是天各一方了。” 我试探问:“韩彻,那你还生气吗?” 他故作大方:“不气,有什么好气的。” “真的?” “当然,你单身,和谁睡是你的自由。”他没看我,敛眸沉声的模样仿佛是在说服自己。 “哦,是,”我抱住枕头,用以防御,身体慢慢后退,“那我可以拒绝你吗?” 他猛地凑近我,将我眼前的月球灯光全数挡去,不敢置信道:“为什么?” “我不想谈恋爱!” “林吻!” “韩彻!我连拒绝的自由都没有吗!” “你没有!”他一把推到我,食指怼到我眼前凶巴巴地说,“你现在就两个选择!一,现在答应,二,被我操一顿,再答应!” 我憋住气,慢慢将两根手指竖到他面前,“我选二。” 韩彻失望地撇过眼去,下一秒,我们同时笑出声了。 第42章 “事情就是这样, 我痛得根本进不去。” 将普吉岛的事简述完,我拉着韩彻的手往白兔上送,非常没有技术含量地诱惑他, “韩彻, 我们再试试吧。” 存着极其重要的心事,我压根不想考虑谈恋爱的事,只想通过今晚把“疼痛魔咒”解除了。 韩彻低下了头,任我抓着他的手一捏一松,只冷哼一声,“你说做就做,我是.朕动磅.?” 这种两全其美的事儿没想过韩彻会拒绝,我说:“不是你说的吗?这种事好朋友要互相帮助的。” “切。”他抽了下肩,似乎对这事不屑。 月球灯的一处坑洼印在了他光洁的额头, 我就看着那个圆孔, 一直盯着, 直到自己的呼吸频率与他一致。 我有点摸不透他这沉默的意思, 赌上气了,“韩彻,你这要是不行, 我就去找个五厘米三下的试试。” 我很苦恼,但非常清醒地想好了下一步, 甚至也想好如果实在不行,去找个心理医生看看。 我对于这事的处理心态是非常积极的,毕竟事关我的爱好。 谁料韩彻又“切”了一声。 还没完没了了。我手指戳上那处坑洼,顶起他的脸,看见他翘起嘴角的得意表情时,我的表情僵掉了, 有些意外道:“你笑什么?” 韩彻眼里噙满了复杂的笑意。他牵起唇角,就这般直勾勾盯着我,也不吱声,但抖动的脚告诉我他心情很好。 我咬住下唇,抬起脚丫蹬他那骚动的大脚,整一晚都怪里怪气的,“你干嘛!”有话说话,看得我毛毛的。 “林吻,”他的笑意越发肆意,眼角岁月浅浅的鱼尾都深刻了起来,“这叫睡了?睡一张床叫睡了?” 第42节 “......” “你那四个套还没吹气球好玩吧。”他手指弹了下我系在床头的夜光t,又兀自淡笑了会,拉过我的手,“本来我是要罚你的。” “怎么罚?” “故意弄你呗,还能怎么办?” 都那么怕这事儿了还要弄我,我作势要踹他,韩彻拉过我的腿架在自己腰上,两手扶住我的肩,敛起那副不正经,“我刚刚真的肺都要气炸了,就想把你裤子脱了,按在床上,狠狠抽一顿屁股。” 我试着动动腿,却发现被他的肘紧紧夹住。 “有两种感觉夹击我,没成年的女儿在外面乱搞,作为父亲的我想把他那小子宰了,喜欢的姑娘和别的男的睡了,我要绿不绿,揍人家都没个正经理由,窝火死了。” “不过,现在我舒服了,妹妹.”他凑近我,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 我没好气啐他:“还说我是自由的,放屁。” “你是自由的,但我的情绪不是,你的自由绑着我的情绪。”他拉过我的手,一根一根手指掰开,与我十指紧扣,“你下次自由的时候想想我行吗?” 我被抹了层蜜,突然词穷。韩彻挡去所有的光线,半昏半暗间,我目光都不知该落定何处。 多年不见的害羞心动,高幅集中在了今晚。 孤单寡女以如此暧昧的姿势坐在床|上,还都是急|色型,此刻却全无情|色味道,这属实难得。 “我在x市的时候就想,林吻不至于这么没有良心吧,不至于这么迟钝吧,我又不能让你立马分手,这太没品了。我就忍,赌了一把,没想到,你还真的没把我放心上。”他掌劲一用力,捏紧我的手,问我,“我要是当时让你分,你分吗?” 我想了想,正要回答,韩彻便没了耐心,翻了个白眼,咬牙道:“这个时候不要思考!有些事情只有一个标准答案!” 我憋笑,回答道:“......会......”对不起呀,机长,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个游戏你确实比我有天赋,又想夸你,又想骂你,左右不是,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说说又气上了,捏起我的脸蛋左右蹂|躏。“还说什么不要沦陷,你倒是听进去了,我这说的人居然忘光了。” 我笑得不能自已,难怪刚刚他像个精神病似的,跳跃得不行。我撅起嘴,亲了他一下,夸他:“师傅教的好。” “妹妹,我教不了你游戏人间了,我只能教你谈恋爱。”他蹭蹭我的耳垂,调情般色兮兮问我,“你要不要学啊?” 我故意道:“我不想学怎么办!” 他听出我的为难之意,继续哄我:“先学三个月试试,我肯定比你之前那些小屁孩男友谈的好。” 我傲娇地说:“那行,等我们做完,我考虑一下。” 韩彻突如其来的表白轰炸,那事儿的重要性都降低了。 被韩彻拎到面前讲情话,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 我都分不清是快乐还是虚荣亦或是喜欢,只知道自己怎么克制,眼睛都控制不住地冒咸水,我使劲眨眼才憋了回去,没让自己的感动暴露得太多。 “林吻,我终究还是个很俗的男人。” 我们并排躺着,韩彻牵着我的手说,大学那会谈恋爱占有欲都特强,管当下还要管以前,有几个哥们有处|女|情|结,都希望姑娘是第一次。 我皱眉头:“如果不是呢,分手?” “不会分手,但是会不太开心。” “那他们是处男吗?” 韩彻顿了顿,看了我一眼:“有些不是。” 我大骂:“靠!不要脸!” 韩彻当时也想,这玩意这么重要吗?他可觉得烦死了,因为那层阻碍,他一直爽不了。 “但那天我疯了一样,”韩彻叹了口气,紧了紧我的手,“发现自己真的好俗,可这种俗欲被满足时,人是很快乐的。” “我知道这太垃圾了,但还是偷偷地开心了。我以前所鄙视的那些男人的劣根性,那糟糕的糟粕般的占有欲控制欲,我全都有。” “因为你,我发现自己好俗好平凡。” “也因为你,我觉得俗点平凡点也不赖。” “这次去大戈壁,我每晚都会开车去看星空。有时候和同事,有时候一个人,但每次都会想到你,我就想,我一定要带你来看一次。” 我心被猛地击中。 天花板上月球灯朦胧的纱晕,宛如大戈壁的星空。 我和韩彻牵着手,躺在越野车上。 “妹妹,你才23岁。经历的少,胆子大,人活泼,对世界太好奇了,对男人、对性有一堆问号,我既想满足你,又不想满足你,一边跟自己男性传统的俗欲挣扎,一边希望你是自由快乐丰富的。我不想用我的占有欲把你圈禁在一个狭窄的两人世界里,但真的很难,我只想你跟我在一起。” 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喷薄而出,沿着太阳穴流了下来。 韩彻果然跟那些嘴笨的小男生不一样,甜得我痛哭流涕,我埋进他胸口抽抽噎噎起来,他抱着我的头故意问我:“妹妹,感动吗?” “王八蛋!”我锤他。 “妹妹,和我在一起开心吗?” “龟儿子!”我咬他肩膀。 他就是能让人心甘情愿,即便知道被骗了,也照样跟他接吻上|床,甚至恋爱。 我真想遛他,可我做不到。我不做到像电视剧里那样,说一句,你终于喜欢我了吧,现在你可以滚了。 韩彻低笑,抱着我,“妹妹,我们做ai好不好?” 我担心道:“会不会size不合?” 他揉我腰,“不至于吧,上次不是进去了嘛!forepy长点就行了。” “好。”我贴上他,准备第一步kiss。 韩彻眼睛一转,那副坏样又来了,“如果没有那么痛,怎么说?” 我认真道:“如果我asm了,我就做你女朋友。” 他眼皮一耷拉,鄙视道:“......你想的还挺多。” “不然呢?” “asm?你做十次都不一定有,步子跨大了扯裆,你先适应了,不痛了再说。”他没有玩笑对待我的状况,没摆出吹牛包办的姿态。 我故意怄他:“十次都没有不就是你能力问题吗?” 韩彻抓住了我的命门,“你有本事现找个比我奇|大|活|好的去。” 我抱住他,“韩彻,我要是好了,我就再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一件我骗了你的事,本来我想骗你一辈子的。但我觉得你人挺好的,所以我不能骗你了。” “妹妹,如果能骗一辈子就骗一辈子,真相和骗一辈子有时候没什么区别。” “但游戏是游戏,游戏里有孙子兵法,有敌我两方,但是恋爱应该是坦诚的。”我看向他,确认他眼里是否与我有共识,试探地问:“你说是吗?” 韩彻愣了,笑着替我拨开额角的乱发,“是,你说的对。” 我们将酒、润滑油和套转移进了卧室,我翘着脚丫开始得意,有种一切尘埃落定,只等自己快意的闲适感。 “韩彻,恭喜你梦想成真,你终于可以听一整夜我的睡眠呻|吟了。” 韩彻正倒着酒,耍贫说:“我不仅要听你的睡眠呻|吟,还要听你的清醒呻|吟。” “你好色。”我捂住脸,假装害羞,实际快乐早就坐着火箭升了空。 “妹妹,跟我谈恋爱很好玩的。”他晃着红酒杯,“喝点酒,放松一下。” 我没接,只探出舌尖舔了舔唇,懒着身躯,做作道:“我手拿不动杯子了。” “这么早就不肯动,等我会不会累死?”他睇我,说是这么说,还是配合我低劣的flirt技术,抿了一口,朝我倾身。 我捧起韩彻的脸迎着唇缝舐尽,享受道:“好香啊。” 韩彻替我拭去唇角的一滴红酒,挑起唇角,半真半假地夸奖道:“妹妹,你掌握的好快啊。” “什么?” “色的。” 我坏笑戳他,“实践出真知。” 韩彻的表情却没有我预料的那番情动,眯起眼睛问:“我那晚教过你之后,你有在那开飞机的身上实践一下吧?” 我抿起唇,眼睛转了一圈,坚定地摇了摇头。 韩彻搁下酒杯:“哼,还说谈恋爱要老实。” 我脑门轰地就炸了,“那你还说占有欲和控制欲是糟粕!说我是自由的!” “感情就是自相矛盾的。这是第一课。我一边想不能气,一边看你这两个月的进步又气得要死,现在你是我的,我得好好蹂|躏。” “你不知道吧,像我这种这辈子没有过占有欲控制欲的人,突然有很恐怖的!”他故意摆出副恶狠狠的模样,我配合地往后一缩,护着胸|口强调道:“可是我还没解除身体魔咒呢,我还不是你的?” “妹妹,你信不信.......” 月球灯旁,起起伏伏。 第43章 【正文完】 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 我以前当是工作,韩彻工作确实很帅,眉头轻锁, 目光聚焦于图稿, 两指于鼠标上点动,而他匍|匐于身|下时同样认真到让人落泪。 我不着寸缕的瞬间便紧张地不行,韩彻说,妹妹,你有点点腹肌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看到了!” 我们低头研究了一会,然后笑场了,韩彻又灌了我一杯酒,说我太紧张真的容易受伤,还向我非常不要脸地强调, 我的伤能好, 他要是海|绵|体骨折, 比较难好。 我作势揍他, 打闹了一会,他不断说情话哄我吻我逗我,手不停, 嘴不停,天半亮的时候我们的嘴巴还粘在一块, 腮帮子都吻酸了。 不是完全没有进展的,我竟然真的在他的一指禅神功下,发生了一件我过去从不敢相信的事,我抱住韩彻像发现了宝藏:“啊啊啊啊啊,韩彻我爱你!” 他咬我耳垂,托我将床单卸了, 好声哄道:“宝宝,再说一遍!” “你想得美。” 第43节 “这么忘恩负义的?” “我爱玩咖!” “你爱什么都没用,你只有我。” 我们像一对双生儿,虽然他这一晚没入“蓬门”。 我笑自己,之前还故意不让韩彻睡我,现在做梦都是韩彻快点快睡到我。 “就是里面有个地方叫前|庭|大|腺,你一直触就会刺激分泌黏液。” 我看着他给我找的解剖图,放大了锁定,低头在自己身上琢磨了会,“然后我就......”我捂住嘴巴不敢置信,“我以前以为是电影瞎拍,瞎写的。” “是真的,”韩彻给我挤了牙膏,递给我,嘴上逗我,“别怀疑了,你就是水做的。” 我踹他,羞得不行。 昨天我们几乎把身体每处都了解了一下,这会打闹起来彻底没了分寸。 说几句话便热烈在了一起。 以前恋爱都是在学校,约会大多在公共场合。和机长交往时,我便发现社会人恋爱的特别之处,在于其独立的空间。如此,只要没有特别的避讳,那么亲密行为很容易发生。不似校园,需要两人都统一迈出那一步,而成人多了个“顺水推舟”的借口。 这几天,我对韩彻刮目相看,见过他撕下□□后化身如此野兽,不敢置信他之前是怎么忍的。 “不许摸了!我要着火了!” “你知道我憋了多久了吗?” 他能轻易用手指将我点燃,一点一点让我对他不再抵触,住在一起的第六天,我们大功告成。 “你动动看!”他托着我的腰。 “我怕疼!” “我又不是狗,没有倒刺。” “狗是什么?” 他还给我讲了起来,讲的我都恶心啊,“闭嘴!”随着语气的波动,我跟着动了下,不由发出喟叹,真舒服。 很胀,很酸,不疼。 我没有完全适应,依旧需要近一小时的forepy,但确信自己不需守五厘米三下那一恒,仍是大松了一口气。 韩彻在这方面是又有技术又有耐心,我问他人家都要这么久吗? 他安抚我,这种事就是越来越舒服,身体会越来越敏|感,不要太担心,指责我是爽贴看多了,才误以为男人弹弹百发百中,女人次次颤|抖失控。 “如果别的姑娘有我这个问题,你也这么耐心吗?” 他求生欲装傻:“别的姑娘是谁?” “我在说正事!你不要耍贫!”我提醒他,并且阴阳怪气了一下,“我才不会吃陈醋呢。” 都不是什么纯情的人,这时候装什么清白。 我从来不知道韩彻如此粘人,接送上下班,同事跟我比较熟了,见过韩彻后对我说,你男朋友真好,和你好粘,第一眼我以为是个渣男。 我说他就是。 有一次我嫌烦,说我自己坐地铁听会歌不行吗? 韩彻表示他谈恋爱就是这样,有点黏黏糊糊的,以前女炮友处久了也会,就不太想换,我说你最久的炮友处了多久啊,不会产生感情吗? “......” “说话!” “半年?一年?断断续续的那种,不会产生感情,因为都很忙,经常凑到一起打完就一拍两散,但习惯了就不太想换。” “最后为啥换了?” “女孩多数想要安定,一看我就不是安定的人,生活里出现个靠谱的男人,没多久都会走向结婚,这种关系很自然就断了。” “没想过交往?” 韩彻叹了口气,“说句你不信的,在你之前我真的没想过谈恋爱。” “为什么啊?” “可能习惯泡到妞就打|炮,直奔主题,我的工作圈全是男人,没有遇见能培养感情的人,所以不会产生这种冲动。不过我不抵触谈恋爱,以前想过,等过几年,玩不动的,听家里安排相亲结婚,踏踏实实过日子,生个女儿宠着。” “你对自己金盆洗手后的日子倒是安排的挺好啊。” “那当然,我是个享乐主义。” 我问:“你觉得你会安定吗?” 他轻笑,反问我:“你觉得你会安定吗?” 想了想,其实我也不确定。 韩彻说:“换个问法,你觉得童话故事最后‘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之后,他们过着怎么样的日子?” 我第一次听见这么新鲜的问法,还真没答案:“不知道......” “对,所以王子和公主的日子幸不幸福,要王子和公主自己过了才有答案。” 韩彻脚一勾,我屁股下的转椅便滑到了他身边,他两手撑在我身侧,满眼温柔:“妹妹,好喜欢你啊!” “喜欢我什么?” 他经常说这句话,我也经常问喜欢什么,每次答案都很不一样。 我就想知道,他还有多少花头精,遂弯起眼睛,静候他下文。 “喜欢你问我谈过几次恋爱的时候,我不用回答‘只有一次,和你一起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谈恋爱。’” 我捂嘴大笑,“哈哈哈哈,有这种答案?” 韩彻见我乐,继续说:“喜欢你问我以前的事情,我不用绞尽脑汁伪装自己是个好男人,洁身自好,专心工作,不混娱乐场所。” “喜欢你给我自由,出门看见美女能一起欣赏,而不是问,我和她谁美。当然,在我心里,你永远最好看。”他说着还冲我点点头。 我轻咳一声,“最后一句话骗人了。” “哈哈哈哈哈,”韩彻将我捞进怀里,用力地亲了一下,“我以前真不信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好看就是好看,不好看就是不好看,为什么非要拿自己跟女明星的照片比呢,现在我知道,不管你在不在乎答案,在我心里,你真的比女明星都好看。” 我捏起他脸颊,挤成鸡嘴,“说!有什么阴谋!” 他凑到我耳边,低声问:“宝宝......今天姨妈应该走了吧。” 我一拳轻锤向他的腹部:“畜生!” 至于那个“第一次”的迂腐、乌龙事件,在一起两个月的时候,我告诉了韩彻。 他当时就像一个□□湖栽了。 “你什么表情?这个时候不应该假装完全不在意,告诉我,不管你是不是第一次,我都依然爱你吗?”我戳他,严肃道,“这是唯一标准答案。” 韩彻意外道:“我只是没想到有人跑得比我快。我一直以为我是第一个到终点的,当自己是个幸运儿。” “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几把无眼!” “哈哈哈哈!不过,”他搓我故意冷下的脸,逗我道,“不论如何,你里面对我来说都是崭新的新世界。” 我一下就脸红了,踹他,“自圆其说还能讲这么色,王八蛋!” 我知道不管说什么,韩主任都能接得我心花怒放。 我当然知道他不在乎,一个玩咖哪能这么俗,那还玩个屁,但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是第一次而过度“珍视”我,我不是新手村出来的玩家好吗,我也是打过野,做完了新手任务的。 我故意问他,“你会有他们那种‘不太高兴’的心情吗?” 他松了口气:“妹妹,谢谢你让我知道,我还不是那种俗人。” 人会因为爱情产生一种盲目的自信,我与旁人都不同,我于他独一无二。 韩彻一直给我这样的错觉,我有想过,天哪,哪天这个泡沫被戳破,我大概会很难过吧,甚至我都不能想象,他说的“谈三个月”到了截止日,会是怎么样? 事实上,三个月的时候,我们完全没有感觉,我打电话说,韩彻,我们谈了三个月了。 “恭喜你,妹妹,我成了你生命中最‘长’最‘久’的男朋友!” “我第一次谈满三个月哎,我们坐跳楼机庆祝一下吧。” “跳楼机多没意思啊,妹妹,既然你不怕高,我们去蹦极吧。” “......” 我们到澳门的次日是韩彻的三十周岁生日,我说呢,庆祝恋爱三个月未免太隆重了吧,原来是给自己圆梦。 我正要作一下,便听韩彻郑重告诉我,二十四岁左右第一次产生了想要蹦极的想法,二十五岁生日跑去美国蹦了个60米的,当时觉得超爽,就想以后要是有喜欢的女孩就带她一起来。 没想到在三十岁的时候遇见了。 “你倒是想的挺美的,哪个女孩乐意蹦极啊。” 韩彻嘬了我一下,冲我眨眼:“你啊!” 我斜他,假装鄙视。虽然事实就是如此,我听到蹦极,激动得夜不能寐,韩彻说我出发前“叫|床”(睡着)比平时厉害多了。 我们签了“生死表”,韩彻拿手机拍下来的时候,我激动得要死。好像要结婚了一样,不对,蹦极对我来说比结婚还要刺激。 身边常有人恋爱结婚,却不是每对爱人都会来蹦极。 穿好背心,工作人员帮我们系上主绳,我的英文不好,听了个一半,韩彻捧着我的脸又给我说了一遍,问我紧张吗? 我点头,亲了他一下,“紧张,但是不害怕。” 明明是来玩的,却有一种生死决别的情绪涌动。 我们在跳台上接了很久的吻,工作人员还为我们拍照鼓掌欢呼,贴边走到站台边时,一低头便是有些眼晕的世界,好像真的要跳楼了一样。这和过山车还是不一样的,我会陷入一个完全失重的境地。 我紧张了,手心全是冷汗,除了粗重的呼吸什么都不会了,刺激太大,超过了我23年人生的极限,风很大,韩彻拉着我的手大声问:“怕吗?” 我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你在我就不怕。” “林吻,我爱你。” 我们跳下去的时候,韩彻对我说我爱你,这句话平时我们常说,倒也不震撼,世界的颠倒,人的失重让我联想到了《盗梦空间》小李子去往另一层空间时的那股感觉,弹跳结束,工作人员帮我解开腰带,我拉着韩彻说了我刚刚的感受,他耷拉着张脸,不爽地说,“你没有说你爱我。” 我失笑,捧起韩彻冰凉的脸,嘟起嘴用力往他唇上一戳,“爱你爱你,怎么会不爱你呢。” 他抬手指着gopro,“我们蹦的时候你没说,它没有录到。” 第44节 原来还是这茬,不早说,我白他一眼:“难道要再蹦一次吗!” “明年再来!” “和谁啊!” “你说呢!” “......明年我会记得说的。” 我们决定在一起的那天便同居在了一起,有天,我偷偷问王阿姨,以前有别的姑娘住在这里吗? 王阿姨很谨慎,回答我没有没有。 韩彻应该是被王阿姨转达了,终于逮到我在乎他过去的证据了,“妹妹,想知道什么就直说。” 我问纯粹是好奇心,见好奇被发现了,索性敞开了问:“王阿姨说之前养了只狗。” “那会我方便泡妞,小动物这个武器很好使,后来太忙没空遛,就送朋友了。” 我鼓鼓嘴问他:“那你喜欢狗吗?” 他淡淡道:“不喜欢,也不讨厌。” “......” 我对毛绒动物抵触,怕韩彻因为我不喜欢毛绒动物而放弃自己爱好,现在都市人总是喜欢猫猫狗狗的。 韩彻没否认,说以前是想过,如果谈了恋爱结婚了,就养个小动物什么的。 我就知道!当即矫情地臭脸了。 月光朦胧,酒酣耳热。 我们在露台看蜥蜴。 韩彻提议养蛇,我眼睛一亮,但最终害怕王阿姨吓到,于是折中决定养蜥蜴。 我浏览图片,眼睛发亮:“我喜欢这个颜色!好漂亮啊!” 韩彻搂着我,贴唇告诉我:“它们会变色的,照片上的颜色不作数。” “也对。” “它们能活多久啊。” “平均寿命25年左右。” “哇!这你都知道!你是百科全书吗?” “妹妹,你看一下右上角,有简介。” “......” “挺好的,我能陪它一辈子了。”我看着图片竟然就产生了很长久养它的感情,我说,“以后我们分手了,这个蜥蜴归我。” “......”韩彻捏起我的嘴,不满道,“你想什么呢?” 我没管他这即将脱口的情话,继续说我自己的,得意洋洋道,“我名字都取好了。” “叫什么?” “小骗子!”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