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生存法则(NPH)》 末世的第2130天 如果此刻让江晚许个愿望,她能想到的只有——女人不能有大姨妈,尤其在末世。 或者让24岁的她原地绝经也可以。 现在,大概是2032年的4月12号或者13号,本来应该五天后才来的月事突然提前。 求生迁徙路上的江晚被坑得猝不及防,她温热的鲜血引来了一波又一波一路上尽力避开的丧尸小团体朝她汇聚,俨然已经是小型丧尸潮的规模。 彼时江晚正走在小城的街上搜罗物资,能藏的地方太少了。商店不行,会被攻破。巷子不行,会被堵截。 能又快又有效保护自己的办法只有待在附近的制高点。 但所谓的制高点只不过是江晚能利用自制工具爬到的,一家银行网点的门头。感谢银行们在建造时期会从建筑上突出一块,这是她后来还能活好几十年的关键转折点。 江晚坐在坚固的门头呆呆地看着浓郁的晚霞下一大片密密麻麻的丧尸群,它们拼命嘶叫着、扑腾着,想把上面的她拆吃入腹。 浓郁的腥臭味快要将她淹没,哪怕她在末世已经活到第六年,还是没办法彻底习惯这股令人联想到死亡的味道。江晚想,这种记忆应该已经刻进她的基因里了。 银行门头像一座孤岛,隔绝了她和丧尸们。但她走不脱,它们上不来,也不会离开。 经血越涌越多,浓郁的味道使她就像一道正在烹饪,散发着热气与香味的美味一样吸引着这群以人肉为食的怪物。 江晚想,她就算饿死,渴死,也不会让这群丧尸吃到自己哪怕一丁点的肉沫。 这是她身为还没变异的灵长类动物最后的尊严。 “下面的人,你抬头看看。” 江晚双目无焦地靠在墙上,可能是自己太想活下去了,好像幻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而且还是个有点好听的男人声音? “能听到吗?” 江晚:?……! 害怕是嗝屁前的幻想,江晚慢慢扬起下巴抬头往发出声音的,她的头顶上面看。 一张从她角度看倒过来的男人脸从距离她四层楼的窗户前探出来。 挺年轻的一张帅脸,身上也打理得干干净净的,看起来不像恶人。 是她活下去的希望!江晚立即站起身来冲他挥手。 其实就算没有这个人,楼上但凡能有窗户打开她也能自救。过高的距离她的自制飞爪没法砸破玻璃,不然江晚靠自己也能转移地方。 “麻烦您帮帮我!活下来的话我的物资你随便拿走。”江晚的措辞和语气都很客气,也没忘末世的规矩。不能让救命恩人白忙活一场。 只是她的物资不太能拿的出手罢了,希望等下恩人不要后悔。 她没有看错对方。 在没有道德和法律约束的末世,什么样的人都有。图肉体的、图物资的,以及各种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些人如果要救人,先废话威胁一番是通常会有的流程。 但这个男人二话不说就扔了一捆绳索下来,将另一头在精壮的胳膊上缠了好几圈拽紧,还丢下一句话:“能不能活下来还得靠你自己。” 他的声音清朗坦荡,还挺好听的。 男人说的话没有吓到江晚,因为凡事完全需要依赖别人的人是活不到第六年的。 她精准地抓住落下来的绳索,开始往自己腰上缠。 男人扔下来的绳子还是又细又结实的登山索。江晚触摸着这个手感,猜测这个人不普通,要么自己有本事,要么是有好一点的基地或组织。 她一边想,没忘了把绳子在腰上缠紧,绑上越拉越紧的拴马结。然后检查好自己随身带的东西,两只手拽着绳子借助恩人拉绳的力道往上攀走。 这个过程江晚根本不敢马虎,也一直暗暗祈祷恩人不要手滑,不然她摔下去直接摔到丧尸堆里可就惨了。 好在一切顺利,两个人一个拉一个爬,在力气快要用光之际,江晚终于爬到四楼。 男人伸手来拉她,江晚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轻轻松松把她拽进了安全的楼房里。 吊在半空中有点久,腿软的江晚蹲着歇了一会儿。她抬眼不动声色地看救命恩人,他穿着工装裤、白背心,外面套一件并不显旧的灰色夹克外套。裤子上系着匕首腿环,腰间的腰带上也附带了不少工具。 背着大背包,脚踩登山皮靴,一副斥候打扮。 斥候,指有基地靠山却单独在外的散人。斥候一般都是基地里放出来搜刮物资、开扩地图、探查情况的高手。 能遇到他,倒了“血霉”的江晚总算找回了一点心理平衡。但对于末世中孤身一人的女人来说,这更有可能是危险的开端。 —————— 开文大吉!蟹蟹各位老婆的捧场。 这里不要脸伸手要一下猪猪,新文初期日更一章,每500猪猪加更一章。生存游戏彻底完结后这边开启每日多更外加加更制度 微博:一坨薯饼正在更新,欢迎老婆们勾搭 末世的第2131天 歇顺气以后,江晚把自己带出来的所有东西都卸下来摆在面前。她低着头,尽量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脸。 “大哥,谢谢你救我,这些东西你能看得上的都拿走吧。” 物资都是身外之物,更重要的是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这个男人看起来虽然不是饥不择食的禽兽,但不敢保证他会不会把她强行带到基地去。 孤身一人的女人去到有一群陌生男人的地方会是什么下场就不用说了。 “不用。”男人好像无所谓似的,声音懒洋洋还带着点玩味,“自己留着用吧……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后面一句话他顿了顿才说出来,似乎有所顾虑,但又抵不过实在好奇。 “我和朋友走散了,顺着标记找他们呢。”江晚搬出早就想好的说辞。不能让人知道她孤身一人没有朋友没有靠山。 然而实际情况,江晚就是一个人在外漂泊。 六年前丧尸爆发,江晚和家人朋友组成的小团体在混乱的逃亡路上失散。没有任何联系途经找到家人难如登天,又因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她不敢去人多的地方,一路越走越偏,最终落脚在一个偏远小镇上。 江晚运气好,被独居的老奶奶收留。奶奶家有旧年囤积红薯用的地窖,一老一少挺过了最难的末世第一年。 小镇上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因为活人少反而安全,江晚也就留了下来。 后来奶奶的身体抗不过艰苦环境去世,江晚安葬了她,一步一步把奶奶家筑成虽粗糙但实用的安全防地。 丧尸爆发的第七年、末世来临的第六年,小镇上再也搜刮不出来可食用的物资,江晚只能被迫迁徙。 她避世的这几年,外界不知道经历过怎样的兵荒马乱,不仅一路上碰不到人,来到的第一座小城也是空空荡荡的。 城里危险,但江晚没有食物也没有水了,只能硬着头皮进来。结果大姨妈害她,提前五天到访,吸引了一屁股的丧尸跟着。 再然后就是现在这个情况了。 说了自己还有朋友,江晚的余光有特别注意对方的反应。见他只是点了点头没有特别的反应,她悬在心口的大石头放下了一点点。 “我叫裴云起,如云涌起的云起。你叫什么?”救命恩人简单自我介绍了一下,收好登山绳装进背包里,“无论怎么样,还是先离开这里吧,楼里也有很多丧尸,天黑就走不掉了。” 他的嗓音和语气听起来就像组织公益活动的学生会会长,就像管理消防演练的消防员代表,是既有主见又有气势让人不由自主信从的正派感。 不管之后怎么样,江晚现在必须跟他团结一心,一起从这里闯出去找个地方过夜。 这些以人为食的怪物一到晚上会成倍加强进食欲和攻击性,不好对付。所以到了晚上人类战力不够必须避战。 现在楼下丧尸还比较聚集,换个方向转移还能行,如果等到明天,丧尸群因为失去目标分散开来会更麻烦。 “我叫江晚,江海的江,晚安的晚。”江晚回馈一个自我介绍,把身上的东西都缠紧了,取出背在背上的自制死神镰刀双手握紧,“云起大哥你先冲,我垫后,我们速战速决。” 刚才没细看,现在看到江晚的武器,裴云起的视线慢慢从上扫到下。 锯齿状大镰刀被打磨得锃光瓦亮,底下是用铁丝紧紧缠在一起的粗木棍,毫无美感可言,但胜在简单粗暴。 他上手试了试稳固程度,衔接处用力掰纹丝不动,木棍也相当结实,还是橡木的。 “你这武器不错。”裴云起夸赞一句。 轻巧、攻击范围大、够锋利,很适合女孩子使用。 刚才说要上供物资的时候裴云起明显是看不上的,江晚还以为自己这些破烂玩意会被嘲笑。没想到他还挺有眼光。 她颇为自豪:“这是我弄了好久的。” 说这话的时候江晚掉以轻心,抬头看了裴云起一眼。 这个男人正着看比倒着看更顺眼了。特别是标志的眉毛和眼睛。眉毛根根分明、线条流畅利落,像纹上去的一样工整好看。眼睛黑亮有神。 出色的长相配上宽肩长腿大高个,让没有防备的江晚眼前一亮了。 没想到从地窖出山后见到的第一个雄性就是难得一见的大帅哥,这是什么运气? 对视是双向的。这一下,对方也看到了她的脸。 裴云起眉头微挑,显然和江晚的心理活动是一样的。他也没想到穿着老土、物资拉胯还独身一人的女人长着一张娇俏可人的脸蛋。 脸上抹了灰也藏不住一双灵动桃花眼。 “走吧,我在前面。后背不长眼,你自己当心点。”裴云起拿稳武器调头带路走在前面。 太阳马上落山,再耽搁,小心两人一起交代在这儿。 —————————— 正版网址:[海棠搜书].tw/,外网需翻强,感恩支持正版 末世的第2132天 跟在裴云起身后下楼逃离,江晚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四楼这么不方便的高度救她。和四楼比起来,一楼、二楼、叁楼游荡的丧尸都不少。避开危险直接去四楼能省事又省力。 下楼的时候两个人也是加快脚步能走多快走多快,等丧尸听到声音已经看不见人影了。 不过江晚如果没有来大姨妈的话撤离会更顺利点。 月经刚到的时候量不多,但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汇集的血腥味人可能闻不到什么,丧尸却是异常敏感的。 裴云起在前面利落解决掉挡路障碍,回头一看,江晚屁股后面紧跟着一连串从楼上追下来的丧尸。 他惊得俊眉一挑:“怎么回事?”是这群怪物又进化得更聪明了吗? 江晚双手握着镰刀砍掉一个靠得最近的丧尸脑袋,因为不好意思直说,支支吾吾道:“是我……流血了……” “噢…没事吧?忍着点,赶紧离开这里。”裴云起伸手捞过江晚的胳膊拉着她加速跑,右手抬起来对准追在江晚屁股后面的一串麻烦重重一挥。 江晚的视线还看着后面,眼睁睁看到一幕震碎她世界观的画面。 从裴云起修长有力的五指中心飞出一股无形但又能感受到的气旋,穿过她打向身后追过来的丧尸。 看不到裴云起放出来的是什么情况,但从丧尸们被掀翻的状况来看,这股气旋从他手心冲出来之后陡然变大扩散,像是一道螺旋冲击波。 不过没能持续太久,在掀翻五六个嘶吼着张牙舞爪的丧尸后气旋便趋于平静。 江晚瞳孔地震,盯着裴云起右手看了很久也没看到有什么便携式高压气枪藏在袖子里。 太好奇了,但现在不是时候。两人撤离的动静一经放大,之前在马路那头围在银行门头下的丧尸都会转移过来,她们必须趁现在马不停蹄转移地方,跑的越远越好。 江晚被裴云起抓着胳膊跑得两腿生风,不由庆幸她自从末日后身体素质越来越好,经期除了持续掉血没有别的负面感觉,所以尽管有点吃力,还是能跟上裴云起的节奏。 他带着她轻车熟路左拐右拐,穿梭在小城网格状的街道间。 没有人住的房子一个星期就会变得灰旧,失去人类维护长达六年的小城荒废破烂,早已不复当年的繁华有序。 马路上被碰撞遗弃的汽车在风吹日晒的摧残下成了一堆废铁,除了阻拦幸存人类的逃亡路途,再没有别的意义。 道路两边被砸烂被火烧的店铺没有人修缮,透过糟糕的状况能想象到当年丧尸大规模爆发时的混乱场面。 人类花了几百上千年留下的痕迹逐渐被抹灭,只有属于大自然的生机是永恒的。绿化带和人行道两边的植物疯长,甚至有些树根都已经冲破了水泥和地砖,狰狞地横亘在路面上。 裴云起拽着江晚一路杀到一处有点高档的小区。 小区里是整齐的联排别墅,在重金打造的茂密绿化植物区下已经被掩映得看不见全貌。 里面没什么丧尸,裴云起又这么熟悉,江晚感觉他之前应该在这里驻扎过,清理了附近所以才会有她现在看到的情况。 被带进其中一栋房子里,裴云起关上门隔绝掉追过来的零星丧尸,逃窜了一路的两个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跑的时候心情太紧张没顾得上反应身体情况,这会儿停下来,江晚两条腿都打颤颤。 她杵着死神镰刀靠在墙上喘气,感觉被裴云起握住的手肘生疼。 被六年末日生活摧残磨炼过的人类身体素质普遍显着提升,江晚感觉自己是从黄铜段位提升到了钻石。但是看裴云起这样的,进步空间肯定不大吧…… 他站在她面前默默喘息,休息间隙没忘问她:“哪里受伤了还在流血没,要包扎吗?”说完,目光在她身上略微扫了眼,裸露在外的皮肤没看见有伤口,衣服上也没有血迹,伤口应该在背后。跑了这么久也没见她吭一声,这女孩还挺坚强。 江晚脸一红,小声道:“大哥你快别问了,我是屁股流血……你……你能不能别看我背后……” “……”裴云起懂了,略微慌乱地移开目光,“咳……那什么,你去房间处理一下,我去弄吃的。” 他转身走的远远的,明显是为了给江晚挪地儿。 末世的第2134天(500加更) 趁着天彻底暗下来之前的最后一点光,江晚在厨房里用裴云起的水物资把内裤和裤子都洗了。 她不敢浪费,第一次用的冷水,第二次用的煮蒸馏水的热水,蒸馏水只用了一点点来洗小内裤。如果不是怕内裤不干净沾染细菌,她是不敢动用宝贵的蒸馏水的。 小区人工湖的水,不知道有没有沾染过丧尸的病毒,甚至泡过尸体,所以就算是煮沸的水也不能完全放心。 洗干净衣服,她回到第一次进的房间把湿衣服挂在屋子里晾着。 做完这些,江晚脑子空荡荡的发呆了。她现在该做什么?要出去和裴云起打招呼吗? 虽然两人才认识不到半天,准确来说是不到四个小时,但江晚感觉彼此有在迅速且高效的熟悉起来。 她现在在人家临时驻扎的地方,还吃了别人的用了别人的,如果龟缩在屋子里会不礼貌的吧? 可是……就这么出去,江晚又有点不好意思。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因为她已经好几年没见过活人了,近距离和人,尤其是和年龄相差不了太多的异性接触,她真的不太自在。 可能和她正值生理期也有关系。 犹豫再犹豫,江晚最终还是蹭了出去。 裴云起好像已经把吃饭的碗给收拾了,正在清点背包里的东西。看到江晚出来,他停下动作抬头对着她的方向,但没有说话。 黑暗里看到人的轮廓已经是极限,但江晚莫名脸颊爆热,手脚不知道该怎么摆,捏着手指头只剩局促。 “我……我来问问你需不需要帮忙……” “不用。”裴云起答的干脆。 “那……那我谢谢你。谢谢你救我,还带我过来避难……还有分享食物。”明明白天的时候说话还不费力,这会儿表达感谢,江晚说得磕磕绊绊,像个结巴。 “不客气。你坐下说吧。” 听裴云起的语气,江晚感觉他好像不太在意救了她这件事。好像只是随手捡了个东西带在身上。尽管这个东西是一个人,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江晚挨着沙发扶手边坐在边缘,想了想,又朝裴云起挪近了一点。 “我明天天亮后就去找我朋友,我身边带的东西你有需要的都可以拿走。不然我过意不去。”裴云起是个好人,但江晚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再说她也不清楚裴云起的属地是什么情况,没有贸然加入的想法。 裴云起有一搭没一搭地收拾着东西:“行。没找到之前,你要是没地方去也可以来这里。我后天就走了。” 他真好啊……江晚默默感叹。然后她心口压的大疑惑忽然浮出来,因为害死猫的好奇心,她试探问道:“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就是……就是你下午把丧尸打飞的动静是怎么发出来的?” “自创小钻风。”裴云起答的轻巧,“我是风系异能。” 空气中响起江晚石化又崩开的声音。 “异……异能……” 她这不敢置信到神情恍惚说出来的飘忽不定的语气说完叁秒后,裴云起手上动作戛然而止。 “你……你不会是穿越过来的吧?”他试探性地猜测。 末世的第2135天 江晚整个人僵直了,她感觉脑袋有点发晕。到底是她不对劲还是裴云起不对劲? 但人家看起来条件优渥、大方得体,怎么都不像脑子出问题的臆想症患者。 再说她是个独居好几年的乡下人,不知道这期间外面发生了什么是很有可能的。 连不腐不烂只吃人肉的丧尸都能真实存在,人类进化出异能也不算太离奇。 但谨慎的习惯还是驱使她试图遮遮掩掩,没有直接招认:“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随便问问……” “那你怎么没见过异能的样子?”裴云起没准备放她一马,追问,“你的异能是什么?” 江晚这个反应又不对劲又好笑,他已经被勾出了好奇心。 听裴云起的问题,江晚暗暗心惊,模糊有了个猜测。不会所有人都有异能只有她没有吧? 因为看他态度,好像没有考虑过江晚“没有异能”这回事,那么就只能说明裴云起见过的所有人都有异能。 江晚后背已经冒冷汗了。 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和智商供应不了她编出可以搪塞住裴云起的话,实在招架不住,江晚只能老实交代:“我没有异能……” 事实上在知道裴云起有异能后,江晚的计划也推翻了。 外面的人要是都有异能,她一个白板怎么苟活? 找合适的驻扎地不容易,在这之前她肯定还会遇到幸存者的,不知道将来遇到的是人是鬼,还不如让裴云起带她开启新世界的大门。 裴云起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你没有异能?你的朋友也没有吗?” “我没有朋友,说要找朋友是骗你的。”想清楚后江晚就踏实多了,说真话不气虚腿肚子不发抖的感觉真好,“我一个人生活了四五年没有见过活人,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裴云起没想到是这个情况,不过联想江晚洗得旧到变形的衣物和破烂一样的物资,这个真相不能再合理了。 他顿了顿,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没话找话说了句:“独居四五年口语还没退化,厉害。” 江晚的努力被发现了,感动到有点激动:“那是!没事干我就读说明书,自言自语,还分饰两角对话。” 然后空气安静地僵持了很久很久…… “每个人都有异能吗?” “你确定你没有吗?” 然后两人又异口同声开口转移话题。 裴云起思考了一番,慎重地告诉江晚:“我见过的人都有,只是大家觉醒的时间不太一样,程度也不一样。我比较早,四年前觉醒的。可能你只是还没觉醒呢?” 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异能不分年龄阶段,从小孩到老人,都差不多从四年前开始逐步觉醒,相差时间也在一到两年之间,不会超过两年。 但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因为江晚说自己是独居的,这可能是她和别人不一样的原因。 不知道裴云起心理活动的江晚好受了点,默默点点头,寻思自己可能是大器晚成。等她进化出异能,一定是很牛的攻击系的吧? 她像个乖学生一样像前辈请教:“云起大哥,异能觉醒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呀?现在都有哪些异能?” 这些记忆虽然已经过去了几年,但裴云起印象还是很深的:“身体会一时冷一时热,饿的特别快,浑身有种说不出的通畅感。我是风系的,觉醒前空气无形,觉醒后感觉空气看得见摸得着了。进化到现在,可以控制小范围的空气形成气流变化。” 江晚听着这个描述,嘴巴控制不住地张开默默惊叹。只会存在与电影里的超自然现象成为了事实,这种奇异体验让身体像淌过一阵微弱的电流般刺激,甚至有种灵异的惊悚感。 “据我所知,现在只有金、木、水、火、土、风、雷、冰,这八种。”裴云起耐心给江晚介绍。 以为自己只是发育得比较晚的江晚美滋滋幻想:“你是风系异能,如果我觉醒个火系,风催火,组合起来肯定很厉害吧?” 裴云起很给她面子:“火系很厉害,我们基地现在只有一个火系,你加油觉醒。” 末世的第2136天 从裴云起那里得知了惊天秘闻的江晚当天夜里做了一整夜异能的梦,梦到自己其实是罕见的五灵根,虽然灵根越多修炼越费劲,但她通过潜心修炼最终修成元婴大能,成了绝无仅有的五灵根绝世高手。 飞天遁地的美梦被丧尸经过发出的嘶哑叫喊给打破。江晚睁开眼睛,没有灵气充沛的修仙世界,没有清冷禁欲的美人师尊,只有丧尸环伺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悲惨末世。 而且她还是个没有觉醒异能的废柴路人。 伸个懒腰,怅然若失的江晚穿好衣服推开门,听到从洗漱间传来微弱的牙刷唰唰声。 她内心对裴云起的好感又悄然上升了一个点。 江晚本来以为外面的人经过几年无序的混乱生活多多少少会变得变态一点,只是小变态和大变态的区别。没想到裴云起正常得就像末世之前的人。 心地善良、品行端正、作风正常,甚至还有点小幽默。不说末世,就算丧尸还没爆发之前,这样的人都不算多。 “早呀。”江晚握着自己已经劈了毛的牙刷等在外面排队等待。 裴云起嘴里塞着牙刷不清晰地回应:“早。” 他嘴边没有白色泡沫,看来大家都一样,没有牙膏可以用,但仍然坚持刷牙。 刚起床,他身上就只有一件打底的T恤,在身上绷的紧紧的,能看紧致的肌肉轮廓。 太久没有接触过异性的江晚对此抵抗力为0,脸蛋发热,默默移开视线。 “那个……我等下出去再搜搜东边的城区,你有没有需要的东西,药品,或者是用的东西。”裴云起刷好牙洗脸洗手,一边甩着手上的水一边走出来,在距离江晚两步远的地方站定问她。 他越说越小声,所说内容涉及的方面肯定不是寻常的。 这种隐晦让江晚懂的很迅速,裴云起在问她有没有需要用的经期用品。 现在外面所有能找到的东西的生产日期都定格在六年前。包装食物绝大多数都过期了,药品勉强能用,但日用品的使用期限却还在持续。 只要包装得好保存得当,没有沾染空气和水汽发霉就可以。 江晚有一迭循环使用的布片,不要那些东西也可以,但太不方便了,洗也不能彻底洗干净,她当然向往便捷又舒适的姨妈巾,白白的、软软的,干爽洁净的感觉已经太久没有过了。 想要说肯定的回答,但江晚不太想再麻烦裴云起。尤其这种麻烦加载了生命的重量。 “不用,我有办法的。你出去一定要注意安全。我……要是我没有那啥,我就和你一起去了。”江晚还是说了拒绝的话。想用的话下次她自己想办法找。 经期不疼,但持续流血,而且今天出血量增多,她出去以后不方便行动,去了也是给人添负担,所以还是不逞强的好。 裴云起垂眼望着地面,靠在洗手间外的墙上:“我知道,你就在这待着。看吧,要是顺手我就给你带几包。” 然后他走开了,没有再针对这件事多余讨论。 他不想多说,江晚也就没有再纠缠。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们两个之间的氛围有点微妙地生疏了。你不看我,我也不看你。 明明昨天晚上还有说有笑。 江晚有点纳闷,又不敢深想,走进洗手间收拾自己。 透过灰寂了几年已经变得模糊的镜子,江晚看到自己的身影,脸蓦地红成猴子屁股。 啊啊啊!!!为什么她没有穿内衣就走出房间还完全忘记了这间事啊!!! 救救她救救她…… —————— 老婆们太强了,1000猪猪加更的章节等我码完再放出来,应该一点多了,先睡吧,啵啵 末世的第2137天(1000加更) 因为一个人生活太久失去裸体敏锐度的江晚在才认识一天的男人面前真空,体验了一波想要连夜逃到外太空的社死。 她关上洗手间的门一个人闷了半个小时都还没缓解红脸、砰砰乱跳的心和紧扣地面的脚趾。 裴云起应该是顾及到她的脸面,没有来叫她,只是在临走的时候隔着洗手间的门说了句:“我出门了,吃的在茶几上。” 听到他的声音,江晚降温了的脸又发烫了。 她非常谨慎地等了很久很久,久到裴云起就算忘带东西也返回拿走第二次出门的程度,才捂着胸口飞速跑回房间换衣服。 好在裴云起够正人君子,发现她不对劲就没盯着她看。但这个行为莫名让江晚更羞耻了,而且是忘不掉、止不住、时不时想起的严重程度。 她吃完裴云起给她留的食物,把碗收拾干净,一个人出门好几趟,找到裴云起说的人工湖,一趟一小桶,把家里几个装水的容器都装得满满的。 小区里零零散散散布着才被杀死没几天的丧尸尸体,应该都是裴云起之前计划临时驻扎的时候干的。 他把附近的丧尸都清干净了,后续出现的应该是江晚又引进来的。 家里厨房中裴云起架的火堆昨天下午为了避免吸引丧尸就熄灭了,江晚又生了火烧水,忙活得没有空胡思乱想。 上个月有半个月的雨期,人工湖储水充足,江晚难得奢侈地洗了个浇水澡,别墅里甚至还有半瓶洗发水和半瓶沐浴露。 这些东西的保质期只有叁到四年,但超过期限叁年后用起来其实和以前没有区别。江晚把自己弄得香香的焕然一新,心情美得不行。 出门寻找物资的裴云起直到天快黑才回来。 听到门口的动静,江晚拿起就放在手边的武器,谨防是丧尸攻进来。直到门把手有规律地被插进钥匙扭动、推开,她确认了是活人进来才卸下手上的力道。 门开了,露出来一张今天时不时出现在她脑海里的脸。 但是英俊的脸庞上多了一道翻了近乎一厘米深皮肉、流了不少血,看一眼都觉得疼的伤口。 裴云起脖子上都是血,破掉的裤腿上也有一道可怕的割裂伤。他扶着门框的姿势看起来已经脱力了。 江晚吓得说不出话来,赶紧冲上去把他扶进来。关门的时候看到不远处追过来很多丧尸,她立即把门关得严严实实。 只要关上门,不露出动静,等到明天早上那些丧尸不聚集在一起堵着门就好解决了。 “别怕,不是咬伤。”裴云起坐下喘气,教给江晚拿处理伤口的药。 他这个状态不是因为受伤,而是受了伤流血往回赶受的累。 伤口不多,但实在太深了,尤其是脸上那道伤差点穿破整个脸颊,江晚帮他消毒清理、上药的时候甚至从伤口里夹出来一小块玻璃碎片。 没有麻醉就这么对伤口弄来弄去不是一般的疼。裴云起咬牙忍着,额头青筋凸起,看得江晚心重重揪起。 终于处理好伤口,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裴云起指了指卸下来放在一边的背包:“东西都在里面,你看看。” “好。”他冒险受伤拿回来的东西,江晚除了接受什么都说不出口。 打开背包,除了他出门找的药,剩下的全部都是带给江晚的东西。五包状态完好、粉紫色包装的姨妈巾让江晚的心因为感动融化成一滩水。 这还没完,甚至还有两套崭新的运动款女生套装…… 江晚视线都模糊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东西,裴云起应该不会受伤。他那么帅一张脸破了十厘米长的口子,以后留疤了可怎么办? —————— 离肉不远了 末世的第2138天 看江晚抱着东西眼泪汪汪,裴云起有点慌乱:“别放在心上,这很正常。都是小伤,养养就好了。” 江晚哭的更伤心了:“要留疤的,你不怕变丑吗?” “要是以前会在意,现在不会了。只要有条命在什么都好说。”裴云起本来还认真地答,想逗江晚不要这么难过,又开玩笑道,“万一留疤那也没办法,要是变丑了没人要……要不你负责?” “啊?……”江晚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泪崩,可能觉得裴云起这个行为太热血太感人了,无私到像一个圣父。 直到他说让她负责,江晚灵敏的天线竖起来,“还说东西都是顺带拿的不是为了我,不是为了我受的伤为什么要我负责?你骗人……” 裴云起给她整懵了,剧本怎么不按他想象的来呢?话题不应该在他说出那句话后就一路走偏吗? 结果不单绕了回来,还绕到他没办法解释的事情上。 他确实是专程为她去了一趟商场,但也不全是为了她。基地里女性幸存者不少,还有他的亲人,这种东西虽然还有储备,能多一点也不是坏事。 当然,要是江晚想要,全部都拿去用就好。 但,就算是这个程度,对于刚认识没多久的陌生人来说也还是超纲了。 是为什么?原因简单到不需要思考。因为男人对女人的好感。 认识这么短的时间,这个心思说来让人不耻,但裴云起就是对江晚生出了几分心动。 有些人认识十年都平淡如水激不起水花,有些人认识一天却会心跳加速。 男人为了有感觉的女人做点举手之劳的事天经地义。 但裴云起还是没说真话:“你拿一半,剩下的我带回基地。不内疚了,好不好?” 今天脸被割伤,不知道哪天又会身首异处,就算喜欢得要命也要埋的深一点。何况只是好感。 “噢噢。”江晚点点头,才反应过来人家是有基地的,收获的物资要为集体做贡献。她有点想太多了。 她只留了一袋卫生巾其余放了回去,衣服也放了一套回背包里。 抱着珍贵的物资,江晚想了又想,小声说:“要是留下很丑的疤,我会对你负责的。” 她说话这么严谨,裴云起必须问问:“那要是疤不丑呢?” “疤不丑你又砸不到手里。”其实江晚想的是,就算裴云起半边脸变得狰狞也影响不到他什么。因为喜欢他的人一定不单是因为他的脸,还有他的品德和人性光辉。 她这么说,只是因为有小小的私心,又不好意思太明显。 自从真空被裴云起看到,江晚对他的感觉就有点明显变味儿了。 谁能拒绝一个会回避看福利的男人呢?更何况江晚对自己的身材还是很有自信的。缺吃少穿也没能影响她发育得圆润坚挺。 谈到裴云起最终砸谁手里,气氛变得微妙起来,两人没再说话,稀里糊涂各自回房睡了。 裴云起的伤口说深不深说浅不浅,本来最迟叁天该愈合的伤口,出人意料地化脓溃烂了。 第四天,他开始轻微地发热。 能用的药都用了伤口也不见好转。低烧持续了两天,裴云起自己不急,把江晚吓得够呛。 不确定有没有感染丧尸病毒的可能,她不敢说。 不过裴云起自己明白,也能看出来她的担忧。 “放心,要是感染早就变异了,还会咬你。”他故作轻松地笑笑,把江晚端过来的一杯水喝光。 “那你啃我一口,看看有没有想吃的欲望。”江晚把手送到裴云起嘴边。 她没有开玩笑,如果病毒是沾染的方式感染的,入侵人体有没有可能特别慢?或者裴云起身体太健康抵抗力太好,延迟变异是不是也会有可能。 裴云起很清楚自己只是发炎感染,严重点是破伤风,绝不会是丧尸病毒感染。 他握住江晚的手腕,嘴唇在她手背上蜻蜓点水地一触既分。 “你看,不想吃你的肉,能放心了吗?” 他居然亲了她?江晚脸红到耳根。 她低下头不敢对视,心里默默想,裴云起怎么还不放开她…… 末世的第2139天 无声静默的此刻漫长却又短暂。 裴云起私心地多握了会儿江晚的手,再久就不合适了。他松开她换了个姿势,面朝里背朝她,不想让她看到伤口:“我给你画张基地的地图,写张东西,你自己试着去找一找。我们基地规矩严格,不会有人欺负你……” 听他像交代后事一样的口吻,江晚心揪成一团,不礼貌地打断他的话:“我们一起去!” “太远了,就算顺利,路程也有一个星期。我身上有伤口是个麻烦,只能你自己去……” 他此时说话的声音和当初救自己的时候判若两人,沉着冷静,还有点冰凉的强硬,听得江晚好难受。 她再次打断他:“那你赶紧给我画地图,我去找人来带你一起回去。”她不允许他丧失生存的希望,一如当初她孤身一人被卡死在银行门头,心里依然希望会有奇迹。 幸运的是奇迹来了,而裴云起就是那个奇迹。 所以哪怕有一线希望她也不想放任他胡思乱想。 没等裴云起说话,江晚快速说道:“不就是两道伤口吗,你这么强,怎么会被一点炎症给打败?你不要停止用药,等我回来找你的时候说不定已经自愈了呢?” 裴云起还是背朝着她,久久没有说话。 这些天都是他自己上药的,他不让江晚帮忙,所以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见他不说话,江晚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急得站起来坐到裴云起身边,拽着他衣摆的手都有点微微颤抖:“是不是药不够了?那我去给你找药,你出去过有经验,快告诉我位置在哪里。” “那里丧尸太多了,我不要你去。你去找基地吧……我们两个人,能活一个是一个。” 裴云起终于肯说话了,但他说的话一点都不中听。 江晚扔开他的衣摆,气得鼻头发酸眼前一片模糊。不想理他,不想说话。她心想,干脆两人一起死在这里算了。 她没动静了,裴云起反而急了。他声音柔软下来:“我知道你不想听我说这些,但是我们必须清醒,必须看清现实。” “现实就是我不想你死。现实就是我想跟你一起活着。”江晚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硬生生掰着裴云起的肩膀让他眼睛看着她。 看到她发红的鼻头和眼眶,对方眼里认命的灰败被击退。他望着她久了,面上忽而有了笑意。 “你笑什么啊……”江晚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心里酸涩一片,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我笑我没白救你,这么在乎我的人可不多。”裴云起抬起手,轻柔地把江晚挂在睫毛上的泪珠擦掉。 这种时候,江晚的理智已经被抛到脑后跟。她其实心里明白裴云起说的没错,这样的情况下,他能活下来的可能性真的太小了,他的烧持续不退,不见好转,足以可见状况有多恶劣。如果不是他身体好,换个人可能早就恶化了。 所以,她闷闷地对他说:“你是单身吗?需不需要女朋友?不然就这么走了也太孤单了吧。你救我一命我都还没报答你,要不肉偿吧……” 她要让他心有牵挂,舍不得死,放她出去找药,等她找人来救他。不然刚得的女朋友还没新鲜两天人就没了,多可惜。 江晚这个话题转变弧度过于大了,裴云起落到半空的手陡然停下,被空气呛到猛地咳嗽起来,肺都颤抖了。 末世的2140天 “怎么?你看不上我?”江晚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气势默默占据上风,语气也随之凌厉起来,“你看你都成这样了,有美女投怀送抱还不赶紧答应,别等我后悔你可就没机会了……” 裴云起本来想要拒绝的正义心思被江晚几句话挑拨得稀碎。他目光晦暗下来,哪怕发着烧,把江晚扯到自己身上的力气还是有的。 小嘴突然这么能叭叭,还是堵住的好。 没有想过“女朋友”一事严重性的江晚被裴云起搂着腰封唇深吻,趴在他身上的一双手隔着衣服摸到他滚烫的肉体。他因为用力搂着她,臂肌坚硬凹凸,男性力量十足的触感瞬间把江晚点燃。 他的吻专注霸道,她被亲得脸红心跳,没多久就有种头脑发晕的缺氧感觉。 腿根处很快感觉到一根粗大的硬挺,同样烫得惊人。 江晚紧绷得像只临死的兔子,一动不敢动,任凭裴云起撬开她的嘴勾缠渐深。 她素了多少年了,突然一上来就这么猛,着实有点招架不住。 他因为发烧嘴里热热的,还有股药味,但江晚有种发疯的着迷。她被亲得津液乱流,因为女上男下的姿势全都给裴云起卷走了,他还嫌不够,含着她舌头吸。 江晚被吻得浑身燥热,攥着他的胳膊不想停下来。 裴云起默契地感受到身体接触传递的信息,再进一步,撬开江晚的嘴刮弄她软嫩的上颚。 从没有过的强烈体验让江晚浑身一麻,没防备地以鼻音“嗯”出了声。 深吻由此彻底打开,亲了不知道多久,江晚嘴唇都被吸肿了。直到结束,她像经历了一场恶战一样浑身酸软。 男人果然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裴云起亲了她以后脸色不深沉了,丧气话也不说了。眼睛里亮亮的夸张到江晚都要以为他退了烧。 结果一摸额头还是烫手。 她人还趴在他身上,怕把人给压坏想要走,裴云起手上一用力抱得死死的。 江晚脸红得滴血:“你快放我下去……” 裴云起开口说话,嗓音低哑:“单身太久,好不容易有个女朋友,让我多抱会儿。” 江晚不看他,脸埋在胸上说得很小声:“你戳疼我了……” 他低声笑了笑,掐着江晚的腰把她像小鸡崽一样往上提了提,这下那东西卡在她两腿之间,不会再戳到了。 “这都怕疼,还说要肉偿,你受得了吗?”他挠挠她腰上的软肉,开玩笑道。 “……”江晚说不出话来,腿肚子有点发抖。 刚才头脑一热说出来倒是轻巧,现在临门一脚,她才知道又羞又怕。同时腹诽,这个男人怎么突然变的有点坏啊……明明之前那么正经来着。她都差点以为他对她不感兴趣。 见她害羞了,裴云起不乱说话了:“逗你的,亲亲就够了。” “啊?”江晚抬起头。不对啊,她为什么又不乐意了? 裴云起被她可爱到昏迷,一本正经道:“不行,没有避孕套,怀孕了怎么办。” 江晚忽然想起刚才他说的那些丧气话把她气的不行,什么“我们两个只能活一个”,她一报还一报,故意挑拨他:“怀孕了就当遗腹子,我要给崽找个长命的后爹。” 裴云起:“……” 末世的第2141天(肉) 江晚为自己的嘴巴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谁知道只是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裴云起被刺激到直接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了沙发上。 他的手探进她衣服下摆,停留在小腹上面,倒数第叁根肋骨处,再往上一点点就是她的内衣。 男人的大手停在这里,简直是巨大的威胁。江晚吓得心脏骤停动都不敢动。 一想到那天她没穿内衣站在他面前,现在他的手离她的隐秘处只有咫尺之遥,她的心跳又加速怦怦,有一股莫名的电流从心底阵阵扩散开,来往反复。 裴云起从上而下地看着她,睫毛投下的暗影让他瞳仁里沉淀的暗色染上危险意味,他低声道:“不是我不想,是不能。但……我们可以做点别的。” 江晚逃避他的目光,偏头看向一边,屏息等待裴云起的手摸过来。 这一刻显得很漫长,江晚紧张到心都快钻出嗓子眼儿了,可对面迟迟没有动静。 “晚晚。”他突然认真地唤她。 “嗯?”江晚声音有点颤抖。 裴云起问她:“我不要你肉偿。如果你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江晚心里大喊男人都是猪头叁,嗔他道:“裴云起你搞快点,女人不和不喜欢的人上床你懂不懂呀?” 话音刚落,他的手摸了上来,江晚娇嗔的声音戛然而止,被陌生的触觉入侵弄得浑身僵直。 修长的手指试探性轻柔地包裹住胸脯揉了揉,然后加重力道揉捏,浅揉几下,试探停止,随即江晚的肩带被强势地拉到胳膊处,乳罩也被拉了下去,胸前绵软没了遮挡彻底暴露出来。 她急促的呼吸让身体起起伏伏,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显得格外显眼,轮廓被勾勒出来,一点凸起若隐若现,诱人得要命。 裴云起静静欣赏了一会儿,看得口干舌燥。 “晚晚,你身材真好。”他称赞她,随即覆上去轻揉慢捻,舒服到不由自主放缓呼吸。 他专注地望着江晚,看她因为他的抚摸咬住嘴唇、眉头微动、脸颊嫣红楚楚动人。 裴云起至今都觉得很神奇,随手一捡,竟能捡到世界上最可爱的女朋友。 她是完美的。在他看来,没有人能比她更好了。 只是被包裹着揉几下,江晚舒服到双手合拢攥紧又打开。直到裴云起手指按住奶头轻搓,她瞬间抓紧沙发紧绷的布料,指节都泛白。 浅浅的呢喃没能被忍住,从唇齿间溢出来。 “我想舔,可以吗?”裴云起一步一步试探她的程度,可是这次他没有等江晚的答案。好像这句话只是为了给她提个醒。 江晚的衣服被掀起来脱掉,只挂了半边的内衣也被解开拿走。她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看,却又调动全部的注意力捕捉裴云起的动作。 他一只手捧一边,先按揉了一会儿,随即俯身凑近过来。 江晚呼吸暂停,腰身在这一瞬间绷的紧紧的。 裴云起发着低烧,手本来就很热,对她的每一步动作都尤其明显且深刻。直到他舔上来,江晚毫不夸张地感觉,她人没了。 他的舌头又软又热,还很灵活,含着她乳尖后舌头在里面来回扫弄,感觉强烈到不夸张地说,完全脱离了江晚想象中的程度。 距离上一次已经过去太久太久了,久到江晚已经完全忘记了做爱的细节和感受。 所以此时这让人全身发麻的快感虚假到像一场夸张的梦。 江晚因为克制呻吟全身都很用力。她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下埋头舔她的裴云起,被画面刺激得狠狠哆嗦了下。 裴云起舌头卷起奶头猛攻数下,又嘬了嘬,松开她哑声说:“想听你叫,别忍着。” —————— 对不起大家,今天晚上发生了点事码字暂停了所以没更及时,为表歉意,再加一章,太晚了明早再来看 末世的第2142天(肉) 江晚羞的不行,脑袋往外面歪了歪朝地面偏过去,假装没有听见裴云起的话。 裴云起笑笑,指腹点了点她乳肉,“恍然大悟”地慢悠悠说道:“看来是我还不够卖力。” 然后他埋头,舌头翻飞,舔弄得又轻又快。 “啊……”这种刺激频率下江晚再也忍不住了,张开嘴媚叫出声。 已经开了口,接下来再也收不住了。满室都是她随着裴云起变动动作而转变的呻吟声。 人体太奇妙了,她上面被舔得舒服得发狂,下面跟着一起被电被刺激被发热。 不知道裴云起光舔胸都舔了多久,直到他终于满足了停下来,江晚感觉身体像过度劳累一样全身酸软,下面湿得一塌糊涂。 裴云起抱着她一起躺在沙发上,手掌在背后轻轻摩挲,顺着背脊的曲线一路往下。 又痒又麻,江晚想躲躲不掉,只能贴他贴得紧紧的。 这个男人的身材太好了,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浑身都是在高强度的历练下沉淀出来的结实肌肉。 他摸她,江晚也摸他,手指从锁骨滑到腹肌,再到人鱼线。 裴云起的手停在她后腰处,挨着裤子边,江晚的手便也停在他的裤边。 他什么心情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紧张得要命。 上面的隐私级别和下面不是一个程度上的,她既害怕又期待,甚至比第一次的情绪起伏还要大。 江晚是个正常的成年人,一个人的时候偶尔来了需求会自己摸自己抚慰一下。 她以为自己很开放了,可是和裴云起在一起的时候,这种自我认可迅速垮掉。 见她停下来走神,裴云起凑过来亲亲她的脸蛋:“在想什么?” 江晚勾头藏进他颈窝里,小声说:“你让我很紧张。” “我也紧张。”他动动下巴蹭她头顶,“想让你更舒服,又怕用错方式你不喜欢。” 江晚摇头,酝酿了再酝酿,嚅嗫道:“你让我好期待……好想……” 她话没说完,也没说出口,裴云起却明白了。 他抱着她坐起来,脱掉她的裤子,现在江晚身上就只剩下一条内裤,她不由自主绞紧双腿,把自己缩成一团。 裴云起让她靠坐在沙发上,自己单膝跪地在她面前,所以就算她遮遮掩掩,他也看明白了江晚的秘密。 “晚晚,你湿透了。” 他带着情欲的低哑声音挑动起江晚的神经,她那里又流出了水,把裤底浸成了另一种颜色。 裴云起看得专注,慢慢拨开江晚的腿让她向两边分开,然后他又握着她的手腕牵到腿根中间,放到被内裤包裹着隆起的阴阜处。 “乖,自慰给我看。”他循循善诱,仿佛在做一场学前引导适应课。 他想了解她喜欢的手法和力度。 江晚害羞到浑身燥热,可是却又无比喜欢这一刻。 她是个好学生,不仅听话了,还额外超出了老师的要求。 她把手从裴云起手指间抽出来,沿着内裤边插进里面,食指和小指翘在外面,唯有中间两根手指隔着裤底轻柔地抚摸着自己的敏感地带。 在裴云起的注视下,酥酥麻麻感觉比以往自己玩自己更甚,江晚娇吟出声,汁液多到顺流到股缝深处。 这幅要人命的的画面看得裴云起眼底的暗光浮浮沉沉,喉结微微滚动,只有拼命克制才不至于打断江晚的动作。 末世的第2150天 临出门前,裴云起从二楼往左中右叁个方向远远扔了带点重量的东西,吸引附近的丧尸先转移注意力,这样可以保证他们开门的时候外面那些丧尸都是远离且背对着别墅大门的。 行李已经收拾完备背上了身,两人分别拿着自己的武器站在门后做好准备,等待丧尸离得足够远。 扔了东西过去十分钟后,裴云起站在门前准备开门。 他尽可能放缓动作,努力降低别墅大门被打开时发出的噪音,以免惊扰到距离最近的,此时正背对门口晃悠的丧尸。 丧尸拥有超越于人类的听觉与嗅觉,同样的距离,人类肉身听不见的声音和闻不到的味道都能被丧尸所察觉。 江晚一直觉得,不光是听觉嗅觉和其它身体机能,从很多方面来说,丧尸都像人类迭代出的更适应生存的进化体。 强大的牙口和力气、不腐不烂、只吃不排泄、不吃也不会饿死、不用喝水……等等等等人类身上完全不存在的优点不胜枚举。 而且最可怕的是,它们的弱点就只有大脑。只有破坏了脑内的神经中枢才能彻底杀死丧尸。 他们接收的吃人肉的指令更像是为了壮大群体才存在的。 一个人居住的那些年,江晚常常在想,大自然是不是要淘汰除了脑子什么都很弱小,只会污染地球资源的人类了,所以才诞生了世界末日。 写作世界末日,读作人类末日。 时至今日,得知人类进化出异能,以及发现了自己也有技能,江晚的想法两级颠倒。 或许不久的将来地球将会面临毁灭的危机,比如行星撞击、比如太阳氦闪。此时她们的经历只是在为了将来的生死存亡提前做适应准备。 毕竟,人类如今已经到了食物链最顶层,只有人类能打败人类,所以才会有丧尸。 门外那些丑陋的东西,其实只是她们的练习道具罢了。 这么一想,江晚顿时浑身充满干劲,双手紧握的死神镰刀都举得更高了。 裴云起转头无声的看她,眼神传递出“你准备好了吗?”的含义。 江晚重重点头,只有口型没有声音:“冲!” 透过已经打开的门缝射进来的窄窄一道光正好打在她身上,光条周围有浓浓的飘浮的光晕,又似乎是因为江晚才有的神迹。 一双漂亮的眼睛在暗色里也仿佛有光芒在闪烁,她热血的模样何其鲜活,这一幕清晰地,又深刻地印在了裴云起心里。 在江晚眼里,裴云起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他彻底拉开门,脚步轻快又迅捷地握着两把长刀凑近到了丧尸背后。 头发乱糟糟、衣衫破烂、腿高低不平的丧尸察觉到动静,头才转到侧身,就被裴云起手起刀落头颅移位,然后顺着身体轱辘轱辘滚到地上。 这两把形似西瓜刀,但是刀尖变窄,大约一臂长的刀是裴云起的本命武器。第一次两人遇到的时候因为牵着她,他只拿了一把出来。 江晚没见过这种样式,说是唐刀,长度不够,说是西瓜刀,外观又更为结实沉稳。 他不出门的时候,有半天的时间都在检查和打磨刀。 能做到砍脑袋如砍瓜切菜,这两把刀的锋利程度已经脱离日常可见的刀了。 脑袋落地的声音吵醒了附近在“待机状态”的丧尸,它们纷纷转过身来,行动由迟缓到流畅,朝闻起来很鲜美的一男一女靠拢。 末世的第2151天「Рo1⒏аrt」 和大多数影视剧,甚至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僵尸一样,丧尸的皮肤呈现灰败的颜色。眼窝深陷,瞳仁不仅没有光芒也没有色彩,像褐色掉色后,近似深灰。 有些人生前被啃了脸,烂掉的区域停止在被啃时的状态,只是肉纤维老化,血液干枯。因为时间长了,那里像破掉的老床褥一样形状模糊且软烂。 丧尸身上有一种复杂又直击灵魂的臭味,和任何具体的味道都不同。如果非要形容的话,江晚觉得像烂了半个月的肉被泡在加了老陈醋的呕吐物里的味道。 末世最初的那段时间,江晚总会因为这些味道胸闷气短、干呕,常常感觉到饿但是没胃口。 后来闻习惯了,她甚至觉得自己闻起来也一样。 如今她已经是一名成熟的末世幸存者,哪怕这些味道经过经年累月的发酵变得更加提神醒脑,她也只会在精神层面上打哕(yue)。 因为只有叁面有危险,双刀裴云起正好管两边,江晚只用对付右边的丧尸。 她侧着身,随着他一边杀一边往外冲的步伐,侧着身子往前跑,同时在脑中经过精密的测量,在丧尸逼近合适的距离时,大幅度挥动镰刀砍向丧尸的脖子。 裴云起砍下一颗头的挥动距离只需要不到一米,因为他的刀足够锋利。但江晚必须加上更大的重力加速度,尽管她的镰刀被他打磨得锋利程度更上一层楼。 丧尸不会躲避、不会身法,所以只要它们位置不动,江晚能砍得很准。 但意外在于,这丧尸他在跑动的时候平地摔了…… 江晚的镰刀挥了个空,电光火石之间,丧尸一个踉跄成了扑脸架势。 这个距离和角度不利于一击毙命,她往后疾退一步,用力一脚蹬在丧尸身上,将它踢了个趔趄。 紧要关头,从侧身前方飞过来一道无形气旋,帮助江晚把丧尸推得又远了几步。 两米距离的警戒线外,江晚面临的红色高级危险指数直降为普通。 丧尸成了仰躺在地的蟑螂,一时半会儿翻不过身来。 江晚的镰刀是弯的,没办法处理挨着地面的东西。她正犯难是杀了还是不管,裴云起果断冲过来,一刀砍向丧尸的脸。 “噗呲”一声,丧尸的鼻子从中间分了家,头部一分为二,像烂西瓜一样流了一地的深褐色浓汤。 刺鼻的臭味直冲天灵感,江晚转身就跑,顺着小区的林荫小道往大门口去。 裴云起早就把小城的构造摸了个大概,知道往哪里走能用最短的距离上高速公路。 只要远离城区,空旷的场地危险程度大大降低,还利于分辨方向不至于迷路。 他目前唯一的目标,就是尽可能快速且安全地把江晚带回基地。 恢复了身体的裴云起感觉他比受伤之前速度更快,出手更猛。其实在旁观者看来区别应该不算很大,但他本人的感受绝不是错觉。 像坚持锻炼一段时间后,耐力和韧性都有所提高。 像睡了一场好觉,全身恢复充沛精力,眼明手快。 像吃饱了一顿肉类和碳水充足的盛宴,底盘踏实、有用不完的力气。 他不确定是因为心情和身份的转换,还是因为江晚的异能给他治疗伤口带来的附加增益。 如果是后者,那他的宝贝也太强了。 尒説+影視:ρ○⑧.αrt「Рo1⒏аrt」 末世的第2152天 一路绞杀丧尸配合得越来越熟练的江晚和裴云起终于走到了高速路口。 从转弯驶进收费站的岔道一直到肉眼所能看到的高速路的尽头,全都停放着密密麻麻的车辆。 而且已经不分进、出车道,全都被往里开的车塞满。 长时间日晒雨淋,不管是普通车还是几十上百万的豪车,通通都成了灰头土脸的钢铁障碍。 江晚遥想六年前。 起初,第一阶段丧尸病毒潜伏期太长。所有人都以为是免疫力低下引发的呼吸道传染病,因为病症不严重,也不影响工作生活,并未得到社会层面的高度重视。 直到第一例变异发生,病毒宿主互相影响,全世界各地像天女散花一样同时迎来第一轮高密度爆发。 随着丧尸病毒传播进程演变,毒性变弱,传染的途经越来越单一,由飞沫传染变成血液传染。但变异时间也越来越短。 发展到现在,人类被咬伤后一个小时内即可变异。 因为第一轮爆发太密集太突然,所以几乎每个城市的高速路口都会像这样被堵住。 当初这些车辆,有开往老家寻找家人的,有单纯逃离慌乱的,有开往爆发程度不严重地区的。各种各样的原因,导致所有人被堵在这里缓慢通行。 只要前方爆发丧尸、车祸,后面的车就再也走不掉。 “这是我来时走过的,丧尸不多还被我清过一次,相对安全。”裴云起收起一把刀,空出一只手牵着江晚。 两人靠着边缘走,让身体一侧起码能保证安全。虽然说是安全,但也得防备从哪个大车后面突然蹿出来个丧尸扑过来咬人。 视线里只有高速路、山、一望无际的车。 江晚和裴云起走路的速度虽然不慢,但在大环境里她们两个仍然算是缓慢挪动。 末日里,这种空旷的地方会让人感觉到有种大气的悲凉感。 但江晚一点都不悲凉,她为自己的幸存者生涯将迎来新的篇章而激动。 “云起哥,你们基地是什么样的?有多少人啊?他们每个人都是什么异能?有你厉害吗?” 两人确定关系以后江晚对他五花八门的称呼裴云起已经习惯了。有事云起哥,无事起子哥,就是不肯好好叫声哥哥。这样耿直可爱,还保留着末日前的单纯,裴云起感觉他都被带着变得简单透明了。 他耐心给她一一解答:“我们去年年底搬迁基地,现在驻扎在一处比较偏远的养殖场,有山有湖,很宜居。基地带上我一共有叁十八个人,以后是叁十九人。” 说到这里,裴云起静静和江晚对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都因为其中蕴藏的深意而情怯,各自移开视线看向远方。 牵在一起的手却双双都加了力道握紧彼此。 裴云起继续说:“我们所有人的异能都包含在我给你说的九类里。我风系的异能按实用性来说不如火系异能厉害。我们基地唯一的火系异能就是基地的负责人,她叫唐铭,我们都叫她唐姨,是个心理很强大的女人,很受人尊敬。她制定了严格的规矩,所以我们基地的风气很好。我堂妹也是被她所救,找到走散的妹妹后,我就留在了基地里。” 江晚一边听一边点头,越听越向往。听到裴云起说基地负责人是女性,她对于裴云起为什么这么正直和正常的问题也迎刃而解。 良好的管控和引导对于团体风气的影响至关重要。 她默默想,也只有女性领导教育出来的属下才会在末世里还这么尊重和爱护女生了。 当然,和裴云起还有个妹妹关系也很大。 末世的第2153天 和裴云起一起徒步的感受与江晚自己孤身一人闯荡末世完全不同。 几天前,江晚在路上找不到合适的落脚点的话晚上压根不敢休息,只敢待在非常空旷的地方警惕一整晚硬生生熬过去。 有裴云起在,他在天黑前就带她找到合适的大树,在树杈间用登山绳捆出简易版吊床,把江晚紧紧缠在里面。她就算在上面扭动成被撒了盐的蛞蝓都不会挪动一点位置。 这样的睡觉经历,如果忽视随时在耳边嗡嗡嗡的蚊子的话,可以说既有安全感又新奇得要命。 江晚一抬头就能透过树梢看到露出来漫天繁星的星空。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相比起六年前,人类数量骤减到快要成为珍稀动物的今天,夜空更暗,星星更亮了。 她从小只在书上和影视特效里见过的萤火虫,也会在夜晚穿梭在草丛里。 明明是小昆虫的求偶,在人类看来却是一幅浪漫风景。 江晚在周身绝美的自然风光里舒服得飘飘然然,然而旁边不断传来刻意压低的“啪啪”声。 是裴云起在打蚊子。 “晚晚,你没被蚊子叮吧?你那边是不是没有蚊子?”裴云起没听见江晚有什么动静,发出疑问。既是疑问也是关心。 “很多啊,好吵。”江晚抬手挥挥,“没有感觉被叮。”她确实很少被蚊子叮。除了地窖里很干净之外,江晚一直以为她是不招蚊体质。 现在两人临时过夜的树就离河边不远,她之前也没待过蚊子这么密集的地方。 江晚赶蚊子的手忽然停下来:“莫非……” 裴云起也意识到了,他笑笑:“晚晚的异能真实用,好羡慕。” 不提治伤功效,个人体质变好不生病就算了,还自带驱蚊功能。 为了避免发生树枝断裂的意外,裴云起睡在另一棵树上,而且防护措施就只是在身上栓一根绳子挂住,身体下面两条绳子拦着,要靠核心力量撑住。 江晚本来就担心他夜里睡着掉下去,刚才听那拍蚊子的密集声音,也心疼他明天被叮得浑身是包。 “不用羡慕,抱着我睡就可以了,我给你当驱蚊香包。”江晚探出头,“这个树很粗诶,我觉得可以承受两个人的重量,过来睡好不好?” 裴云起没有立即回应,但是也没有拒绝,显然是心动了但是在犹豫。 “过来嘛,我想和你一起睡。”为了保护男朋友的皮肤和健康,江晚不惜为爱撒娇,声音甜得她自己都觉得齁。 但裴云起不觉得,他为此倒戈投降了:“好,你躺好别动,我拆绳子过来。” 然后窸窸窣窣的拆绳子声响起,裴云起从隔壁树上跳了下去,走到她身子下方,不费力几下就爬了上来。 他把拴在腰间的绳子捆到上方结实的树杈处,再次加固缠住江晚的吊绳床,然后才把自己也简单绑在了上面。 裴云起一躺下来,江晚立即凑上去抱住他脖子钻进怀里,腿也从“井”字型的绳子里面抽出来,盖在他结实紧致的大腿上。 江晚小声宣布:“从现在起,有我罩着你,蚊子苍蝇通通别来沾边。”颇有大姐头罩小弟的气派。 裴云起紧紧搂住她,嗅到淡淡的发间幽香,理直气壮的手臂莫名其妙僵直住了。 他想到昨天早上他晨勃把自己硬醒了,看着江晚甜美可爱的睡颜,怕她醒过来看到,轻手轻脚去厕所冷静了好一会儿才回房间。 没有保护措施,江晚也不再是安全期,这几天他能避免亲密接触就都避免了。 没想到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两人在树上为了不让蚊子咬抱得这么紧。 她的香味,她的柔软,让他很难克制,保持清醒自持。 单身这几年都好好过去了,裴云起不知道憋着会是这么难受。 —————— 尒説+影視:ρ○⑧.αrt「Рo1⒏аrt」 末世的第2154天(肉) 江晚靠在裴云起身上,比刚才只有绳子捆着要舒服多了。也莫名不再害怕会掉下去。 她为了寻找最舒服的角度,在胸肌上枕着试试,又试试手臂和胸之间的凹陷,也就是腋窝的位置,最后又蹭起来一点去贴裴云起的颈窝。 他本来应该朝她倾斜才对,可是裴云起略微往另一边侧身。 江晚察觉到他在回避,不满道:“干嘛躲我啦?” 裴云起轻咳一声:“赶路出了一身汗,别臭到你。” “没有啊。”江晚半信半疑,又凑近在裴云起脖子上嗅嗅,“不臭啊,正常的味道,还很man诶。” 她鼻尖从脖子上扫过,激得裴云起半边身体发麻,默默把距离拉得更远了。 江晚:? 她都不嫌弃他为什么还要拉开距离?江晚心生疑惑,随即恍然意识到问题所在。 她的腿往上挪,一直顶到裴云起胯下,果然接触到一大根硬棒。 原来男人只要足够心动,就算抱一抱也会硬这件事是真的。 感受到像石头一样的硬度,江晚控制不住想到几天前两人的第一次。然后把自己想得面红耳赤腿发软。 尤其是被裴云起彻底插进去的那一下,舒服得她浑身发抖。 “云起哥。”江晚再开口,声音已经有点飘忽了,“你怎么硬了?” 她一时紧张,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明知故问了。 既然秘密被发现,裴云起也没甚么好掩饰的,他大大方方承认:“因为我喜欢你。”喜欢你,所以就连你的味道也是催情剂。 他年轻的身体血气方刚,抵抗江晚的能力为零。 江晚不正经的思想被裴云起一句表白堵得严严实实,她忘记了那些香艳的回忆,被撩得心跳快得像快要爆炸炸弹的倒计时。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裴云起放弃拉开距离,凑过来紧紧抱着她,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好喜欢晚晚,喜欢得只是这样都会想要你,我真像个满脑子色情思想的禽兽。” 他低声说话的嗓音好听到犯规。 江晚攥紧裴云起的裤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岂不是禽兽不如?” 好好的暧昧氛围被江晚的话戳漏了气。 裴云起笑得胸膛微颤,还真开始思考他到底应该做禽兽还是做禽兽不如。 两厢对比下,他还是选择做禽兽。 江晚紧紧缩在裴云起怀里,正想着哪怕就只是这样抱一晚上也是好的。忽然被他一双手捧着下巴把脸抬起来亲小嘴儿。 紧紧相拥的吻放肆又克制,江晚被亲得意乱情迷,内裤湿透了。 她的腿搁在裴云起身上,刚好下身距离他的大腿很近,她贴上去扭动屁股,微微发痒的下身就贴着他蹭起来。 隔着裤子在他腿上磨磨都好舒服,江晚变本加厉,在被裴云起亲的间隙从唇缝中溢出一声浅浅的呢喃。 被刺激到的裴云起右手松开她的脸,大力拨开江晚的腿,手挤到两人贴在一起的腹部钻进了她裤子里。 里面又热又湿,裴云起探得最深的中指摸摸嫩肉,江晚的身子立刻弓成一只熟虾。 末世的第2155天(肉) 拥挤的空间让彼此体温迅速升高,因为深夜没有光,身体的五感也被放大了。 江晚被刺激得受不了,手在裴云起身上乱摸,越摸欲望越强烈。 他的手因为插在内裤里不能大范围动,就只有指腹那一截变幻着方向和动作刺激她外阴的敏感处。 浅浅的粘腻声在空旷的夜晚听起来很明显。 江晚舒服得欲仙欲死,轻轻叼着裴云起的嘴唇喘气。 裴云起手被占着,没办法捉着她的手,只好口头上引导:“晚晚,我硬的难受,你给我也摸摸。” 他只要一起反应,内裤就会憋的慌。可是不憋的内裤腰围又会太小。龟头顶在裤边的感觉实在不太好受。 江晚舒服迷了,听到他说才想起来还有互相安慰这回事,赶紧扯开裴云起的裤子。 本来她要学他也伸进去摸,裴云起轻轻顶了下腰碰停她的手,说:“乖,帮我脱掉。” 太性感了,江晚感觉自己鼻头一热,竟有流鼻血的预兆。 她费了好大劲把裴云起的裤子拉到身下,然后用脚蹬下去帮他彻底脱了。 终于不再受束缚,裴云起放松了很多,又因为江晚伸过来握住他下身的手倒吸一口气。 她一上来就用掌心包住了他的龟头,还轻轻握住捏了捏,挤他淌出来的前精,用大拇指涂开。 这刺激哪个男人受得了? 江晚没有多少帮男人打枪的经验,看裴云起吸气还以为弄疼他了,急忙松开。 裴云起真是忽上忽下,江晚跑了,他比之前憋在内裤里还要难受。 “晚晚做的很好,继续。”他耐心指导她,同时没忘记加一根手指搓揉江晚的小蜜豆。 “嗯啊……”突然加剧快感的爱抚让江晚差点丢了,她一边压抑着叫声一边重新握住裴云起,随着他帮她揉的频率,她也握住肉棒上上下下套弄。 在以天为盖的野外,尤其还是天晴月明的夜晚同时给对方用手摸,这种刺激让两人都格外兴奋。两只伸到对方身下的手因为互相的喘息越来越急促而变得越来越快。 裴云起低头与江晚额头相抵,导致就连彼此的喘息都紧密交缠。 不过江晚力气和体能都不如裴云起,手再拼命地套弄也没有他快。导致她下面明显发热,濒临高潮了,却感觉裴云起还没什么动静。 但她叫的越来越急,他感觉到她要来了,手上保持着令她最觉得舒服的速度和手法连番按揉。 “啊…啊啊……不行了……”江晚娇声喘息,高潮的时候整个人贴着裴云起蠕动颤抖,连连反应了好长时间。 她很尽力在高潮的同时没忘记手上动作,但真正到来的时候头脑一热什么都忘了,直到痉挛彻底没了才反应过来自己握着裴云起的肉棒没有动作。 这太不公平了,江晚正惭愧着,裴云起毫无所觉地亲她一口,手握在她的手外面夹紧慢慢撸动几下,随后顶动下身在她手心里抽插。 他又硬又烫,好像通过江晚手心一直烫到了她心里,烫到了她脸上。 他一连狠狠抽插了几十下,江晚感觉到手心里的龟头明显胀大,知道裴云起这是要射了。 手心比下面更能直观感受到他射的时候的状态。江晚因为龟头的胀大代表的意义心动不已,情不自禁幻想它插在她身体里的感觉。 “晚晚,晚晚……”裴云起一边喘一边唤着她的名字,高潮的时候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射在了她手心里。 他身体盖在她身上随着射精起伏,强大的力量充满侵略性。 末世的第2156天 被裴云起用手伺候着舒服了叁次,江晚很快沉沉睡去。 因为睡的过于早,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她就睁眼自然醒了。此时身边空无一人,从上面吊下来拴在裴云起腰上的绳子被解了开,垂落在她身边。 江晚钻出上半身坐起来环顾一圈,附近并没有人影。然后她往远处看,发现河里有动静。 裴云起在水流平缓的区域忙活,河水深到没过他的腰,大概到肚脐的位置。 江晚自己钻出自制吊床,抱着树干慢慢下到地面,走到岸边喊他。 “起子哥,你在洗澡吗?” 河水干净得几乎清澈见底,不知道原本就是这样还是因为这几年没有被人类和工厂的排污霍霍。 裴云起光着膀子,从水里站起来的时候结实的背肌上顺着沟壑往下滑落水滴。 “对。”他扬声回她,“这里有鱼,我抓两条来吃。” 空手抓鱼可不是容易的事,江晚来了兴趣,也脱掉衣服想要下水玩玩,顺便洗个澡。 这条河就是她前几天来到这个小城市之前洗澡的河,那时候她应该是在目前这个位置的上游。 江晚踩着水里的石头蹚着走到裴云起身边,这时水位也已经高到腰间了,她索性深吸一口气钻到水里游起来。 从水里看裴云起游到深水区抓鱼,能看到他放轻动作以后游动的姿势灵活又优雅,因为身材好呈现出力与美的视觉享受。 水里还真有鱼,因为没人打扰吃得肥肥的。看起来像鲫鱼。 江晚以为裴云起要徒手抓鱼,没想到他用身体当障碍物,把鱼赶到浅滩,然后一挥手发出一道水底气旋,半包着鱼将其打飞,呈一道抛物线落到岸边。 从水里钻出来看到这一幕的江晚震惊到愣住。 裴云起也从水里钻出来,他扬手把打湿的头发抹到脑后,冲江晚笑着扬扬眉:“给你吹头发得来的灵感,用来抓鱼果然也很不错!” 岸边无辜躺在石头上拍尾巴的肥鲫鱼睁着圆圆的眼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江晚笑得肚子疼,大声笑起来:“风系异能快让你给玩儿明白了,哈哈哈。” 裴云起专注地看着江晚笑这么开心,被她感染得也唇角上扬。 “晚晚,我的异能如果能升很多级,风旋变大到能把人像鱼这样掀翻冲出这么远,破坏性应该不比火系和雷系差。” “何止风旋,说不定还能弄出龙卷风呢,我相信我起哥肯定可以!”江晚握拳举到头顶,给裴云起加油打气。 毕竟她连治愈异能都有了,还有什么不可能。 裴云起望着她的眸光闪烁,有一股暖流默默在心尖回荡。 一条鱼肯定吃不饱,裴云起又用同样的方法抓了四条。 两人回到岸边,裴云起生火,江晚换掉打湿的内衣裤。她忙活完以后,他已经把鱼串起来架在火上滚动烧烤了。 想当初江晚饿的没东西吃,却因为抓不到鱼站在岸边白白看着一群食材游的欢快,那种无可奈何的感觉她记忆尤深。 现在有裴云起在,抓鱼简单、生火简单,闻到鱼皮被烤熟散发出的香气,江晚体验到了幸福感。 更幸福的是,裴云起还带了调味料。 新鲜的鱼本来就没什么腥味,只撒上一层细盐,就已经足够美味。 精打细算的裴云起还用制作蒸馏水的小锅拿吃剩的鱼骨熬了一锅汤,同样只有一点盐,却鲜美得无与伦比。 江晚在他周到的照顾下吃饱喝足,望着慢悠悠升起来的太阳,感觉自己的未来就像此刻的风景一样,一片光明。 末世的第2157天 裴云起说回到基地要一周左右的时间,但那是他一个人独自专心赶路的效率,加上一个江晚,两人足足用了九天时间才走到基地驻扎的山脚下。 之前听他说过了,基地新的驻地在一处山腰处的养殖场,而且还带有一处吃柴火鸡的农家乐。 养殖场并不是荒废的弃地,因为老板一家叁代五口人一直住在这里。过于偏远的位置让此处几乎成了世外桃源。 如果不是老板儿子外出找物资遇难被基地的人救下,大家还住不上这么好的地方。 本来江晚还觉得很神奇,但是站在山脚下亲眼看到上山的路连水泥都没铺,就能想通为什么还存在这么好的地方了。 因为山里不是给人居住的,只是承包了土地的人建了养殖场还未大规模运营起来,就遇到了丧尸爆发。 泥巴路没有车辆经过,路一荒,长了草,就不像是会有好地方存在的样子。 江晚跟在裴云起身后,他一只手紧紧牵着她,另一只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一条短短的红绸,边挥舞边走进基地的范围。 不用裴云起解释,江晚能联想到这是基地防止被外人擅闯的安保措施。 里面肯定有人守在高处放哨,看到舞动的红绸就能知道来者是自己人,不用召集人防守。 转过一道大弯没了草木遮挡,纪柠终于看到她期待已久的基地外貌。 不过现在她只能看到用木头搭建的高高瞭望台、围绕着高台保护基地内部的是一圈粗糙却实用的防守外墙, 外墙由竹子和木头组合编成,侧面和顶部都有削尖凸出的竹杆长刺,有些区域的长刺染着早就乌黑的血迹,想来之前扎死过想要冲进基地的丧尸,被清理后留下了痕迹。 守在瞭望台上的看起来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青年看到挥舞的红绸后,也朝她们挥了挥手,然后扭头朝里喊了几句。 隔这么远江晚也听到了,他喊的是“云起哥回来了,还带了个人!”。紧接着,同样用木头和竹子组合成的基地大门缓缓打开。门开后,能看到门靠内的一侧居然也有一层突出的长刺,里外里都能用来扎死丧尸,可见组织布置这些的人一定很细心周到。 两人继续朝着大门前进,同时,基地里也迎出来好几个人。 远远看着,有个女孩子是最激动的,几乎是门一开就跑了出来,步伐比谁都快。 裴云起说过他有个堂妹,名叫裴云微。基地里最关心他的人,想必就是他的亲人了。 有血亲的堂妹,眉眼和裴云起有几分相似,属于能一眼看出来他们是亲戚的程度。 裴云微跑到近前,看清站在裴云起身边的江晚,以及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脸上的笑容愣了片刻,随即又恢复了生动:“哥,你终于回来了!” “嗯,这次出去的是有点久,让你们担心了。”裴云起看到亲人,姿态放松了许多。他牵着江晚的手没有变化,朝裴云微介绍道:“这是江晚,现在先叫姐姐。” 现在先叫姐姐,之后的称呼可能会变化。这个暗示的明显程度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可能是出门捡回个女朋友这种事发生在裴云起身上让人不太敢相信,裴云微愣神,嘴里的话有点结巴:“姐…江晚姐姐好。” 江晚被刚才裴云起的话弄得有点害羞,拼命想把脸红忍下去,回道:“云微妹妹你好。” 裴云起牵紧江晚有点想往回缩的手,抬脚往基地里走:“先进去再说吧。” 末世的第2158天 裴云起带回一个女人的消息在成员不多的基地里快速传开,不少人聚到大门口看热闹。 江晚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裴云起牵着手踏入基地范围内。 多少年没一次性看到过这么多活人了,江晚不可避免地有点拘谨,再说还有暗示性明显的牵手行为,她更是觉得不好意思。 进入围栏后,里面是一大片空场地,站着不少人。其中年轻人居多,但也有不少上了年纪的叔叔阿姨辈。 大家都难掩好奇地盯着江晚这个陌生的面孔,也打量着她的穿着、物资,包括她背后背的大镰刀。 站在人群中央的是一位长相略严肃的短发中年女性。 裴云起把江晚带到她面前,介绍道:“唐姨,这是江晚,她一个人没有组织,我就带她回来了。” “晚晚,这就是我说的基地管理人,唐铭。”裴云起又转头对江晚嘱咐。 正式场合,裴云起终于主动放开了她。江晚壮起胆子和看起来像妈妈辈的唐铭平和对视,对她点头道:“唐姨好,各位基地的成员大家好,我是江晚。” 裴云起已经和她提前商量好了,她不需要多说话,加入基地的事宜由他来安排就好。 “你之前是一个人是吗。现在已经来了我们基地,以后就是我们的一份子。”唐铭对江晚点头致意,神色比刚才的打量有所缓和,然而随后她话锋一转,“不过,加入基地后得严格遵守我们的规矩,违规次数超过规定,会被放逐野外。” 没等江晚回应,唐铭又看向裴云起:“既然是你带回来的,你能担保没问题就好。该走的流程走一下,以后江晚由你来负责。” 虽然唐铭说的话很直白,但言语中透露出了对裴云起的信任。既没有盘问江晚的来历,也没有对她的加入表示任何不满意。 江晚觉得最重要的原因是裴云起用牵手的方式对所有人宣布了他们的关系并不一般。 “好,江晚以后出任何问题我担同责。”裴云起应下来,又牵起江晚,“走,我带你安置一下。” 有唐铭发话,没人对基地突然多加入一个人提出什么异议,虽然很多人的表情都较为生疏没什么笑容,不过也只仅限于默默看着江晚随裴云起走进屋子里。 表面看起来平和、庄严,有规矩、气氛紧张,但其实还挺人性化——这是江晚对小基地的第一印象。 裴云起先是吩咐堂妹裴云微帮江晚安排宿舍,然后牵着她走到农家乐里面,站在用来收餐费的吧台前登记。 登记的内容是裴云起出门的天数,同时,他把背包也卸了下来。一个女生记载背包里的物资详情,一个男生把物资拿篓子搬去了一间房里。 记载完后,女生数了一把沾有各种颜料的竹签递给裴云起,有红色的和黄色的。 他的事安排妥当之后终于开始处理江晚加入基地的情况。 “把这张表填一下,内容都要填清楚。”站在吧台另一侧的女生递过来一个翻开好页面的本子。 末世的第2159天 本子里是手画的一幅表格,要求江晚填写姓名、性别、年龄、异能、、异能程度、学历、擅长事务、身高体重、现存亲人数量、出生地等。 江晚看清楚要填的内容,不动声色和裴云起对视一眼,然后她握着笔默默挨个填写。 这些内容裴云起已经提前和她商量好了。 她在异能一栏大大方方填了个“异能未觉醒”,且标注了“原因未知”,其它都正常填写无需隐瞒。 写好后,江晚把本子递回给女生,女生看了一遍,目光停留在异能那两栏的位置明显看愣了。但因为她只是个办事的,没有当场询问江晚。 “这是你的初始积分,我们每个新加入的成员初始积分都是十分,之后你想要用积分兑换物资,就只能做贡献赚取,旁边这个是贡献项目参考。”女生递给江晚十根涂了蓝色颜料的竹签,又指了指她身后放的一块板子,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很多杂务活的内容和相应能赚取的积分。 江晚大致扫了一眼,她是从头开始看的,捕捉到如“打扫卫生”“做饭”“洗衣服”“集体项目”“锄田”“种菜”之类的,越往后任务越难积分越高。 她直接跳到后面看,发现了“杀丧尸”“出外勤”“收获物资”等高风险高难度的任务,并且积分单位直接从个位数跳到了十位数甚至百位数。 裴云起干的就是最靠后面收获最大的危险项目,刚才他拿的红色竹签和黄色竹签都是比蓝色竹签的份额高十倍百倍的积分签。 江晚正想得入神,听裴云起同负责登记的女孩说了句:“小曼,我要申请住双人房,你帮我记一下。” “啊?哦哦……”被唤作小曼的女生仓皇地看了江晚一眼,下笔唰唰写下裴云起提出的申请。 这事儿裴云起之前没有提过,江晚也很意外。她本来已经适应好的肢体又僵硬了起来,干巴巴地被裴云起拉着离开。 等两人走进物资室,去而复返的男生盯着他们背影看了好几眼,头也没扭过去,就这么小声问:“小曼,啥情况?” 小曼指指纸上登记的内容,难以置信:“裴哥说要申请住夫妻房……天呐,好突然……” “啊?真的假的?我裴哥怎么也有英雄难过美人关的一天?”男生的嘴张大到能塞个灯泡进去,又啧啧了两声,“那不是要多好多伤心人了。” 小曼撇撇嘴,目光漫不经心瞟了眼站在院子里围在一起的叁个女人:“这种事当然要你情我愿才能成了。” 男生顺着她看的方向看出去,感慨道:“还是裴哥桃花多,不过长的漂亮的又不是没有,人还是得看缘分。” “是啊,缘分。”小曼的目光又收回来,看向本子上“异能未觉醒”五个字,纳闷地摇了摇头。 已经进了物资室的江晚自然没有听见两个小年轻的闲话家常。她此时已经被屋子里满满当当好几架的食物物资给看得眼花缭乱了。 从零食饮料到饼干泡面,从米面蔬菜到鸡蛋罐头,一应俱全。难怪裴云起说回了基地随便她吃,原来不只是说说而已。 当然,所有非蔬菜蛋之类的新鲜物资全都是过期食品。 “晚晚,想吃什么都可以拿,从我的积分里扣。”裴云起捡了个小篮子跟在江晚身边,像陪女朋友逛超市的贴心男友。 放置物资的架子上都用小纸签标注了积分,一袋中型号薯片要5积分,一罐旺仔牛奶要7积分,和江晚拥有的十根1分的初始积分签来比,简直贵得离谱。 但裴云起都说随便拿了,显然他的个人积分累积过分丰厚。 末世的第2160天 江晚挑了一袋麻辣牛肉面,一小把青菜和一个鸡蛋。 她现在没什么特别的欲望,只想吃一顿热乎乎的煮泡面。 裴云起给自己拿了江晚的同款,又大手笔地拿了两根金锣放进筐里:“晚晚,吃泡面得加火腿肠才圆满。” “哈哈哈……”江晚被裴云起逗笑,紧绷了好久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放松下来。 反正物资室就在这里又跑不掉,小筐装了两人一餐的东西后就被裴云起拎去门口“结账”。 管理物资室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他的目光一直笑眯眯地追随一对小情侣,连筐子里装了什么都不用看,直接出口报:“一共64积分。” 一点没错。 江晚刚看了,像鸡蛋青菜这种自产的可再生的物资要便宜一些,小把青菜2积分,一个鸡蛋5积分。但是泡面和火腿肠就很贵了,一包泡面要15积分,火腿肠一根10积分。 两个人吃一顿泡面要用掉大概杀掉两个丧尸的积分。 而且江晚觉得这个杀丧尸还不是外出的时候杀的那种,肯定是出现在基地周边的。 裴云起递给大叔一根红色的竹签,被找回叁根黄竹签和六根蓝竹签。 “小裴,这是你带回来的朋友?”大叔还是笑眯眯的,和蔼得像管理学校小卖铺的退休教师。 年长的人口中的“朋友”,不是普通的朋友,随语境可以分为一般朋友和男女朋友。在这个情况下,他说的朋友肯定是指后者了。 “是的,王叔,这是我女朋友江晚,以后劳烦您多照顾了。”裴云起对大叔还是很客气。 被叫作王叔的中年男人一边在本子上记录被买走的物资,一边点点头,连连说:“好啊,好啊,连小裴都有对象了。” 江晚本来想叫人的,不过王叔并没有抬起头看她,裴云起也直接牵着她走了。 物资都买了,裴云起直接带江晚进厨房弄吃的。 此时是下午两点,厨房里没有别人,裴云起一边舀水洗菜,一边给江晚讲解情况。 “刚才物资室的王叔就是养殖场和农家乐的老板,他和他老婆一起管物资室,儿子负责总管基地修缮,小女儿还小。” 江晚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难怪她刚觉得气氛和谐,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原来姓王的中年男人是这里的“土着”。 哪怕裴云起他们救了别人的儿子,但入住了这里,两方势力因为不均衡肯定会生出或多或少的嫌隙。 尤其是,这里住进一大批人后总领地盘的还是别人的管理人。身为原主人的几个土着会有想法也算正常。 但江晚瞧着,基地建设成这样的规模只靠老板一家五口肯定是不可能的,这些物资的搜刮大头想必也是裴云起这样能往外跑的高手。 看来瞧着和世外桃源一样的基地也不免存在难以处理的人情世故。 初来乍到的江晚正想得深沉,泡面下锅猛地爆出来的香气快把她的馋虫给勾出来了。 她走到裴云起身边,只见小锅里面饼被咕嘟咕嘟的汤汁逐渐浸软,旁边还卧着白白的荷包蛋,洗好的小青菜沾着水珠躺在旁边的碗里,等面煮软了再加进去。 她转移视线看向低头专注煮面的裴云起,线条硬朗的眉弓和高挺鼻梁好看到让人的目光情不自禁随之描绘。 末世的第2161天 热腾腾的、加了很多料的煮泡面把江晚的记忆拉回了六年前。妈妈给她煮泡面的时候为了营养均衡也会加蛋加青菜。 江晚有一瞬的失神,不知道爸爸妈妈和其他人现在在哪里,他们还活着吗?吃的东西够不够? 其实江晚知道可能性不大了。因为后来稳定后她曾回到失散的地方看过,那里一片狼藉,丧尸成群不散。 但她仍然报有一丝希望,所以刚才填表的时候她一个没少,把之前的亲人数量都填了上去。 思维拉回来,江晚因为走神而失焦的眼睛恢复光彩,动手开动筷子。 也许是经过了水煮,过期五年多的方便面吃起来和以前区别并不大。 难得的是,蛋和小青菜都很新鲜,略带溏心的鸡蛋蛋黄和蛋白都很凝固很紧实,蛋黄一点腥味都没有。 江晚品尝着朴实但对她来说几乎是神迹一般的美味,连舌头被烫到都顾不得。 裴云起吃的慢条斯理,不是因为不饿,是因为他更专注于看江晚吃他煮的面。 看她烫得龇牙咧嘴吐舌尖,还是要去吃看上去不会流出来的半固态蛋黄,然后一边呵气一边咀嚼。 他喜欢看江晚吃东西。除了吃的认真,还吃的很干净。 两人第一次见时,在半昏暗的客厅里江晚吸溜面粥的时候就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那时他以为她是饿的,但后来每一次吃东西她都是这样。可能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也可能是这几年物资匮乏对她的改变。 裴云起曾想过,往后,他再也不会让江晚饿着。 “起子哥,你说,这些过期食物吃了会拉肚子吗?”江晚夹起一片火腿肠,问题问出来以后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体质不会有这方面的困扰。 倒是裴云起这种“凡夫俗子”,拉不拉就不好说了。 然后她毫无心理负担地把火腿肠塞进了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好吃到眯起眼睛。 “咳……”裴云起停下筷子,从自己碗里夹了两片肠送到江晚的碗里,“说不准,得看保存的好不好,有些会,有些不会。” 既然不管怎么样都对江晚没有影响,那她多吃点肯定更划算。 “晚晚,吃完饭后我带你参观一下基地,然后宿舍应该就安排好了。在双人房申请好之前先委屈你住一段时间的女生宿舍。”裴云起又主动提起刚才令江晚意外的安排。 关于异能方面的事通通都不方便放到嘴边说,怕隔墙有耳,所以裴云起指了指自己脸颊上之前受伤的位置。 他不解释江晚也能想通,和裴云起住一个屋首要目的是保护她不泄露异能有关的细节。 其实就算裴云起不这么说,江晚也会主动想和他在一起的。她当时的反应主要是不好意思在那种地方在陌生人面前说到这些。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羞什么,但就是控制不住地觉得不好意思。 两人吃完后,一起收拾了厨房洗了碗,临出厨房的时候,裴云起还在入门的盒子里主动放了五根蓝色的竹签。 不用说,这是个人使用厨房需要提供的积分。毕竟燃料和水都很宝贵。 填饱了肚子,才是江晚正式了解基地的开始。 裴云起把她的东西先放好,带她从里到外走动,一边介绍基地的人员情况。 之前他就说了,基地一共有叁十八个人。现在详细来说,劳动力最强的中青年一共才二十七人,基地里的老少小加起来有十一个。 从成员年龄层占比来看,江晚觉得裴云起的基地实在算得上是慈善友爱的模范地。 收留这么多劳动力不足的老人、少年、小孩,会拖累基地的战斗力。这是哪怕在末日刚爆发的时候组团也明白的道理。 光从这一点来看,基地管理人唐铭和基地的成员们都能称得上是保留人性光辉的好人团体。 末世的第2162天 透过这个表象,江晚也产生了个疑问。 “基地一直都很安全,没有经历过什么风浪是吗?” 这是她从进入基地就隐约感觉到的。这里的人不仅对她这个外人人口没有什么防范表现,各种状态,说话、行走、做事,也都和末世前没有什么区别。 这也是江晚会觉得这里像世外桃源的原因。 江晚虽然只有短短不到一年的末世逃亡经历,剩下很多时候都是独身一人过活,但正是因为她只有一个人,且还是个女孩子,她才更需要假设到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好让自己在面临危险和困境的时候能更迅速地应对。 放在末世前,叫“被害妄想症”,放在末世后,这就叫求生欲。 但这里的人显然和她不同。最深刻的是在吧台里忙碌的女孩子小曼,因为江晚和她相处的时间最久所以印象也最深。 小曼就像一个正常的上班族,只需要妥帖处理上层指派给她的任务就好。在她身上江晚看不到警惕感和对于生存的担忧。 管理物资室的王叔也是如此。 对于江晚的问题,裴云起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对。我加入的时间比较早,我们比较幸运,因为驻扎的两个地方都很偏僻,除了丧尸,没有受到过其它基地的侵扰。出门的一直是我和另外两个年轻人,我们都比较小心,也没有引来什么人。” “喔,原来如此。”江晚明白了。 基地人少、管理严格,所以基地内部平和。没有外来侵略,能担事的年轻人也不缺,所以一直都很安全。 跟随裴云起走一圈,看到基地全貌,哦不对,应该说是住宿处的全貌。因为除了农家乐和扩建出来的简陋宿舍,基地还带有大片山头和一大片可以称作湖的池塘。 虽然成员们居安思危的心不强,但把一个基地叁十几口人衣食住行该有的设施全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不仅如此,江晚还见到了菜园、耕田,生活在硕大养鸡场里的几只鸡鸭、野鸡、一窝兔子,甚至还有两条亲人又懂事的田园犬。 难怪这里的人都不担心,只要不用出门,不被丧尸围城,在这里一直住到老也没有问题。 本来江晚对种的地和养的动物很感兴趣,但因为裴云微还等着,裴云起只好先带她回了住宿的地方。 基地这里之前因为是养殖场和农家乐,还是没有彻底建成的那种,全都是平房,可睡觉的空间实在不多。所以在空地又用各种凡是能派上用场的材料、包括但不限于砖头、瓷砖、木板、石板、茅草、塑料布、木头、竹子等建了能防风遮雨的住处。 而且为了节省空间,宿舍里睡的床还是叁层的,每层的空间仅够睡觉、翻身,连坐在床上都不够伸展。 “江晚姐姐,目前只有叁层有空位,你先委屈一下睡在叁层。我哥说之后你们住一起,所以应该用不了几天。”裴云微站在靠墙角的叁层自制架子床前安排江晚的住宿问题。 “好的,不委屈,辛苦云微啦。”江晚也很客气。 活着是最重要的,她不挑剔这些表面上的条件。能有个安全的地方睡觉就好。 房间里一共有四台这样的架子床,此时屋子里除了江晚和裴云微,还有几个女生,她们或站或坐聚在一起,都看着江晚这边。 听裴云微说之后江晚就不住这里了,本来暗暗观察的无声氛围陡然紧绷了起来。几人互相对视,满眼不敢置信,但暂时没人开口说什么。 末世的第2163天 江晚感觉所有听到她要和裴云起一起住的基地成员反应都特别大,她不禁暗生疑惑。 按照常理来说,裴云起出门一趟带回来个女人还要一起住确实突然,但从她们的反应来看,事实的严重性远远大于此。 这是为什么呢? 江晚坦然接受裴云起的安排,一是信任他,二是两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要隐瞒,所以她并没有第一次和男人“同居”的慌乱心情。 可基地里显然是有先例并且可以这样做的,这样对比下来,就感觉围观群众的反应超出范围。 可是江晚又不敢问她们为什么,就只能等见到裴云起的时候向他要答案了。 属于江晚的第叁层床铺上已经被裴云微铺好了床褥枕头,江晚把自己的背包拿进房间靠墙放在地上,取出衣物之类的东西放好。 她忙碌的时候,其余几人的视线一直追着她,江晚权当没看见,自顾自忙活,随她们看,等她忙完了才看向她们。 “各位姐妹,我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之后有哪里做的不对的,大家直接指出就好了,我脸皮厚不介意的。”她确实心比较大,只是太久没见过人不太适应。不过既然来都来了,必须克服生疏心理,尽快和大家伙打成一片才行。 本来自顾自放着东西的江晚忽然来这么一下,不只是裴云微,另外叁个女孩也被她搞愣了。 排外和审视的目光匆忙被收回,几人互相看了眼,站在最外面的短发圆脸的女孩作为代表接话:“好…好的。”然后才想起来,补充一句,“那个,我叫周彤洁。” 愿意介绍自己就代表释放了善意,哪怕这种善意只有微弱的一点点。其她两个女孩虽然有点别扭,但还是跟随周彤洁一起报了姓名。 高个子的女孩叫董雪。唯一一个坐着的,长发大眼睛的女孩叫宋娅安。 江晚和叁个女孩一一打了招呼,转头看向一直站在她旁边的裴云微: “云微妹妹,我想现在就接任务挣点积分,你要一起吗?” “好。”裴云微点头答应,两人一起离开宿舍。 江晚走后,只有叁个人的房间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宋娅安越想越气闷,搅着头发埋怨:“你们不是说不喜欢她吗?干嘛搭话那么快?” 周彤洁挠挠头:“没…没啊,就随便认识下,总不能装作没听见吧……”她瞅董雪一眼,想让她帮忙解围。 董雪好半天才开口:“是的。” 因为同仇敌忾暂时结成的反天降女友联盟并不稳固,第一次对阵就因为敌方乱出招没有准备,在慌乱中未达成一致输了气势。 这让带头的宋娅安觉得很挫败。 整个房间,除了她们叁个人,裴云微也知道情况,就只有江晚不知道。 去接任务的路上,裴云微侧头看了江晚好几眼,发现她好奇地四处观看,尤其看基地搭建的东西看的认真,好像真没把别人的目光放在心上,心里对这个哥哥突然带回来的女人有了点改观。 她本来想象的情况是,江晚看哥哥厉害人又好,凭着美貌勾引他让他头脑一热带她回来,还要一起住,以为江晚是手段高超的钓系狐狸精。 毕竟她哥长这么大,包括在社会形态发生天翻地覆变化的末日后,也没见他对谁特别动心过。 他的解释是没感觉不想随便,裴云微自动理解的是哥哥还没开窍。所以在江晚一事上,裴云微匪夷所思。 但是就在刚才,江晚大大咧咧地对叁个不怀好意的女人说的那番话,让裴云微对她的第一印象彻底破灭了。 这肯定不是狐狸精,狐狸精没这么粗枝大叶。 裴云微转念一想,或许哥哥喜欢的就是会耍镰刀有颜有身材的搞笑女呢? 她们基地还真没这一款的,裴云起会单身倒也正常。 哥哥终于有女友了,裴云微既替他高兴又怅然若失。 她因为在外地上学,丧尸爆发的时候没有家人在一起。能和在同城工作的堂哥重逢已经是奇迹,两人又相依为命过了这么多年,裴云起又当哥哥又当爸,比她亲生哥哥还要亲。 她害怕这份珍贵的亲情因为江晚的加入被稀释。 末世的第2164天 “云微妹妹,我选喂动物打扫养鸡场,你呢?”江晚见裴云微有点出神心思不在当前,喊她的声音放大了点。 裴云微回神,刚才只听见,没有过脑子的声音在脑中又拨放一遍,点头回道:“行,养鸡场很大,这个可以两个人一起干。” 既然选的任务都是一样的,两人又能一起了。正好没看到裴云起,江晚先跟着裴云微也不错。 其实这两个任务价值的积分不高,喂动物1积分,打扫2积分。江晚图的是满足好奇心。 之前江晚在裴云起带领下走了一圈,扫一眼看到除了人之外还有活物可以说是又惊又喜。 一个人独居多年,江晚现在觉得就连鸡都很可爱。 圈养的动物有狗、兔子、鸡鸭,两人顺路从厨房装了剩饭剩骨头以及择掉不要的菜叶带上,江晚还给骨头洗了洗去掉盐分。没有狗粮的狗只能将就吃剩饭剩菜,但是她知道吃这些对它们其实不好。 裴云微看江晚洗骨头,本来觉得她多事,不过转念一想,连狗都会用心保护的人,说明人性的光辉还没被残酷的末世侵蚀,总比冷血又自私好。 两个女孩准备好叁种动物的口粮后从平房离开,江晚又四处张望一番,还是没看见熟悉的身影。 没有手机就是这点麻烦,只要不当面就没办法联系。 养鸡场和农家乐之间有点距离,为了减少做工,两边分开建造防护栏。 丧尸会攻击动物,但因为动物承受不了病毒,一旦被咬就会死,所以不存在丧尸动物,只要活着的就都是健康的。 被养在划分成五片区域的养鸡场里的动物们状态都很正常。 江晚先把两只狗喂了,然后依次把禽类的食槽添上,又加满水,才安心蹲在兔子窝前给它们喂菜叶。 兔子是野生的,毛皮是略杂的灰色。大兔子有五只,还有一群刚长齐毛的小兔子。 裴云微语气自豪:“这些兔子都是哥哥抓的两只留下来的后代。” “他真厉害。”江晚跟着夸。明明就一小会儿没见,她现在竟有点想他了。 提起裴云起,裴云微又想到了宿舍里的情形。她犹豫再叁,还是决定提醒一下江晚。 “江晚姐姐,你要注意提防刚才那叁个女孩子。” 那叁个人之前因为都喜欢她哥没少较劲,现在突然凑到了一起,不知道有没有打什么坏主意。 虽然她现在还没多喜欢江晚,但总归是带一层关系的自己人,不能让外人欺负了。 “嗯?”突然听她提这个,江晚一时没转过弯来,回过味来便能品出来裴云微为什么会这么说。 她本来没多想的,以为人家只是好奇她这个新人。不过她们略别扭的态度加上裴云微的提醒,江晚联系出了前因后果。 “我懂了,谢谢云微。”江晚冲她笑笑,连称呼也顺口改了。 不过她并不担心周彤洁她们。喜欢一个人很正常,更何况裴云起是个好男人。如果叁人之中有他喜欢的,之前那么长时间,要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 要是有人对她使坏,她也不会任人欺负的。有了裴云微的提醒她能多一份心眼提防,事情就简单了很多。 喂好兔子,江晚和裴云微一起打扫卫生,主要是清扫粪便和食物残渣、检查栅栏坚固度。 江晚刚跨进鸡舍,一只母鸡抬起屁股从秸秆做的鸡窝离开,原本她蹲的地方多了一颗白白净净的鸡蛋。 江晚立刻走不动路了,鸡蛋好像会发光一样诱人。 “云微你看,蛋……” “捡走吧。刚生的,肯定还是热的。”几步远外的裴云微听见江晚叫她,告诉她这不是用来孵小鸡的,可以拿去吃。 江晚无比虔诚地用双手把鸡蛋捧起来,蛋果然还是热的。她的心胀得满满的,为捡到一颗珍贵的、可以食用的新鲜鸡蛋而满足。 因为看了毛茸茸的兔子还收获到蛋,江晚心情高涨。上交了物资又领了她加入基地后挣到的第一份“工钱”,叁根蓝色竹签,满足感空前浓厚。 她迫不及待想和裴云起分享她的快乐。 末世的第2165天 江晚心想事成了。 从农家乐出来正准备回宿舍去放竹签,隔着一段距离一眼看到裴云起和几个男人搬了一堆东西放在住宿区旁的空地上。 高大挺拔的他在人群里格外显眼。 江晚和裴云微都想找他,欣喜对视一眼,一起朝他小跑过去。 不仅有几个正在忙活的男人,还有很多人在围观,裴云微开口了,江晚就没说话。 裴云微走到近前问道:“哥,你们在忙什么?建房子吗?” “对,建个双人房。”裴云起回答着裴云微的问题,目光看的方向却是江晚。 现在江晚知道为啥她和裴云起单独住一起还要打申请了,原来他们的住处是需要从零开始搭建的,没有现成的房子。 “我想帮忙可以吗?”江晚迎着裴云起的目光朝前走了几步,仔细看那一堆材料有没有她可以处理的。 裴云起身边的年轻男人听见这话,径直说:“这都是男人干的粗活,别给老爷们儿添乱。” 他带着玩笑的口气,意思是女人不用干这些粗活。 “没事,可以试试。”裴云起走到材料堆里挖了些木板和铁丝出来,“晚晚,你来做我们房间的大门吧。” 裴云起见识过江晚自己做的镰刀,连接处稳如磐石,也听她说起过独自建防地的故事,知道江晚是个自食其力不怕苦不怕累的人。她既然想帮忙肯定是有想法和把握的。 再说建房子的集体项目挣积分多,能干一些肯定划算。 “好!”江晚扎紧头发撸起袖子,把木板搬到空地上准备好垫凳、锯子、刨子,有条不紊地忙活起来。 她的力气虽然不如男人,但坚持锻炼和干多了粗活后处理这些事还是够用的。 再说她的优势是心细、脑袋灵光,同样的事她能比别人干的又快又好。因为她会提前在脑袋里整合排布方法,避免重复做工。 因为江晚加入了建房活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几乎所有人都盯着这个新加入基地的陌生女孩,怀疑她到底是不是逞强。 叁个视江晚为情敌的人也都来看着她,很难相信长着这样一张精致脸蛋的女生能在材料和工具有限的情况下独自做好一扇木门。 基地的女人们通常都是接一些细致的任务,洗衣服做饭之类,因此也没人能帮得上忙。只有裴云微帮江晚递个东西什么的。 这些木板参差不齐,有些甚至不是等比或规整的长方体。如果是别人,拿到木板肯定都会首先用锯子把板子锯到一样长短,然后再调整木板两侧的平整度。 但江晚不是。 她选择先把几块木板摊平在地上,不停调整位置看有没有板子两两之间能自然拼接到一起,这样能省很多事。毕竟没有电刨子,只靠手拿刨子刨平一块木板的侧边太过费时费力。 只要能连接在一起,掐头去尾后的长度够结合在一起成为一块门板就好了。 只是一个小小的捷径思考,却是很多思维固化的人转不过来弯的程度。 连不少正在忙活的男人都停下来看江晚干活,眼睛瞪得老大。 裴云起也挪不开看江晚的目光。 没有受什么刺激,但他的心跳动的频率却加快了很多。 —————— 尒説+影視:ρ○⑧.αrt「Рo1⒏аrt」 末世的第2173天 裴云起说过房子建成就住一起,所以江晚回宿舍收拾东西,基地的女人们都知道她这是要搬走了。 没事忙的人都聚到宿舍,眼巴巴地看着江晚,竟然还有点舍不得她走。 这几天大家结伴去外面干活都爱叫上江晚,相处的多了,发现这个漂亮又厉害的女孩子还不拘小节,说话好玩,大家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集体夜聊能被她笑的更精神,本来不讨厌她的人就更喜欢她了。 而因为情敌事件和江晚有嫌隙的叁个女生,此时不情不愿地帮她收拾东西。 宋娅安嘀咕一句:“重色轻友,女生宿舍留不住你吗?” 这跟第一次见面不拿正脸看江晚的那个小美人简直判若两人。 江晚也很喜欢这一帮心思简单直来直去的小姐妹,尤其是之前喜欢裴云起的叁个女生,从情敌到朋友的转变更显难得。 她冲她们笑笑:“我只不过是换个屋子住,怎么好像要换个基地一样?好啦,以后我们白天一起……这样吧,每天早上我带你们锻炼怎么样?” 她们的力气不够,拿着砍刀也发挥不出威力,如果独身一人的时候遇到危险就麻烦了。 总不能被别人保护一辈子。 听到江晚的魔鬼发言,除了裴云微有应和,一帮在基地闲散安全惯了的小姑娘顿时不说舍不得她了。 “小江说的对,多锻炼总是没坏处的。”站在门口看热闹的阿姨笑呵呵地帮江晚说话。 女生宿舍和双人房区仅仅只有十几步之隔,江晚被几个阿姨和姐妹像嫁女儿一样陪同过去。 裴云起看到人从宿舍出来了,走到江晚面前接过东西。 女朋友的人气这么高,男女通杀,这让裴云起只觉得很欣慰。这说明他的眼光好运气好,捡到宝了。 “你们在说什么?这么热闹。”裴云起对关于江晚的事都很感兴趣。尤其是还有人说“明天就算了吧,你起得来吗?” “我说我要带大家一起早起锻炼身体。”江晚简单解释。因为那句打趣的话,她思想逐渐跑歪,头脑一热默默改口,“那明天就算了,从后天开始吧。” “噫~”围观群众整整齐齐发出嘘声。 因为这个小插曲,裴云起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晚上。 到了该休息的时候,他拿积分兑换了一桶水拎到树林里摸黑洗了个澡,把自己弄得干净清爽,还刷了整整五分钟的牙。 江晚不知道他人去哪儿了,躺在两人的小床上等他。 屋顶被裴云起做了个小漏窗,静谧的月色从小格子里射进来,让房间里不会过于黑暗。 她平躺着伸手去接月光,光线从指缝间漏过,倾泻在床边的地面上。 外面终于响起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随即门被裴云起推开,他转身认真反锁好门,走到床边把江晚的手牵起来握在手心里:“等急了?” “没呢,你又跑不了。”江晚翻身坐起来,看裴云起正好站在那一束光下。 冷色月光打在他菱角分明的下颌,又落在宽阔的肩膀和胸膛处。 “你把衣服脱掉嘛。”江晚晃晃被他握住的手,想看男朋友的美妙肉体在月光下被打出轮廓的模样。 裴云起听话地松开她,双手掀起T恤下摆缓慢地把衣服扯起来,一点一点从身体剥离,直到彻底从手臂处脱除。 他小小的奶嘴刚好在光晕里,因为皮肤光滑好像有一圈光晕笼罩。 江晚只是想让他把上衣脱掉,结果这老实男人把裤子和内裤也脱的精光,胯下嚣张的阳具翘的老高,肉眼处出的一点前精泛着水光,亮晶晶的。 过于限制的画面在月色的打光下被禁锢住赤裸的直白,连色欲感都显得高级。江晚没出息地看湿了。 末世的第2174天(肉) “好看吗?”裴云起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个大男人会被江晚看到不好意思,但是他又很喜欢这种感觉,喜欢江晚看着他的眼神,他还向她征求意见,“我宝还想怎么看?” 他这任由支配百依百顺的态度快要把江晚的魂儿都勾没了。 她夹紧滑溜溜的腿根,冲他笑道:“能不能撸给我看?要慢一点。”她把声音压低再压低,唯恐让外面的人听到,不然明天她们两个要一起社死的。 裴云起表面镇定,耳根已经悄悄红了。 除了江晚,他还没被别的女人这么调戏过,属实有点超出他的承受范围。 两人的第一次是他主动的多,都没有今天这么刺激心脏,裴云起往下摸的手略微有些僵硬。 多么诱人的帅哥纯情场面,江晚看得肾上腺素飙升,还有点发热。她换了个姿势趴在床上掌心撑着下巴,方便看的更专注。 她不能错过任何一点细节。 裴云起右手贴着身体滑过腰腹往下探,虎口虚虚圈住硬挺的肉棒根部。阳具的颜色和尺寸在他手背的衬托下显得更惊人。 他停顿了片刻,像在努力做心理建设,随即才曲起手指圈住棒身缓缓撸动,然后他的呼吸声逐渐加深。 硕大的肉棒随着他身体的紧绷和深呼吸微微颤动,肉眼处晶莹的黏液更多了。 江晚现在能懂为什么当时裴云起看她自慰会反应那么大。亲眼看着喜欢的人的私密部位,看到对方的手从神秘的形状上轻轻抚过,视觉冲击强烈,还让人能看不能动,勾得人心里痒痒。 她朝裴云起勾勾手指,让他过来一点, 他照做了,然后江晚伸出指腹揩了点前精,轻柔地涂开。裴云起被她摸到身体一麻,僵着不能动。 江晚还想继续造作,被他捉住手腕翻身上床压在身下。 “别摸了,受不了。”他凑过来胡乱亲她,亲她的嘴唇、下巴,脖子,甚至耳根。 江晚被亲得气息不匀,哼哧哼哧喘气,身子也跟着扭。 裴云起的手随便一用力压着她她就动弹不得,他伸进衣服里大力揉她的胸,两条腿分开她的膝盖压下来隔着裤子做顶她的姿势。 衣服被掀开的一瞬间,江晚立即反应过来用手捂着嘴免得自己叫出声。 内衣被推开,他上来就是舔,挑动舌尖把她柔软状态的乳尖舔到立起来,然后含住吮咂。因为两人都没发出声音,房间里最明显的反而是裴云起舔她奶的声音。 江晚爽到发抖,因为憋叫憋狠了还有点缺氧,胸膛起起伏伏喘息不止,空出来的手无章地抓着他的手臂或脖颈。 裴云起等这一刻很久了,和江晚在一起后的每一天他都憋着一股火,压抑的欲望在此刻窜天而起,越烧越旺。所以他动作激烈,舔够了以后把江晚的衣服扒干净,抱着她坐起来,他躺下,让她坐在他胸膛上,就在脖子的下方。 江晚两条腿膝盖内扣坐着,一手捂着嘴,低头看裴云起的脸就在她身体下面。 看这个架势,她有种自己会被裴云起舔死的预感。 末世的第2175天(肉) 裴云起从不让人失望。 江晚被他双手掐着腰举起来,坐到了他脸上。 被柔软的嘴唇和舌头一碰,江晚舒服得腿发抖。她不得不伏低身体一只手撑着。 腰臀在他的控制下前后摆动,阴蒂重重从柔软的舌头上蹭来蹭去,没几下江晚就全身过电下体发热,死死捂着嘴呜咽着往前爬,想跑。 裴云起抓住她的脚腕用力一拉,把人拖回来固定着腰身不让动,然后他柔软的舌头猛攻充血的肉粒,含住肆意吸舔。 江晚被刺激到眼前闪过一片白光,她感觉自己控制不住想叫了,快速抓气裴云起的手盖在她嘴上,唇在他掌心里张开,舌头舔在他手心上才没至于破功。 这一下高潮让江晚喘了好久的气才恢复过来。她一直趴在裴云起身上,他趁机抱着她侧躺在一起亲她的身体,在胸和腰上吸草莓。 最后还在她快要接近阴阜的位置吸了一个。 江晚全身发软,任凭裴云起将她修长紧致的双腿抱起来抗在肩上。 他戴好早就准备好的安全套,一手抓着她屁股一手扶着腿,顶腰一进一出寸寸挺进。 窄湿的甬道被扩开按摩,越往里进就越刺激。肉棒每一次撤出去的时候都会带出大量汁水,随着插入又捅进体内,发出咕叽咕叽的水泽声。 慢慢地动最折磨人,裴云起一边插一边吸气喘气,身上的肌肉块随着做爱的动势紧绷耸动。 等江晚紧绷的身体放松,他如释重负地重重一顶,下体紧紧压住她的屁股,插得严丝合缝。 两人交合处传来“啪”的一声,水也溅了几滴在床单上。 “唔……”就算江晚一双手捂着嘴巴,还是没挡住一插到底的刺激程度。 裴云起浑身绷紧,低喘一声,扛着江晚的腿就这么压下来亲在她手背上。 “晚晚,好舒服……”他在她手背上亲亲蹭蹭,然后慢慢耸动起来,压住双腿折迭身体,顶着她的花心插磨。 江晚的下半身被这样的姿势压到倒翻着抬起来,呈最好的角度接受裴云起的肏干。 太刺激了,她不得不扣紧脚趾,因为不能叫,强烈冲击的舒爽全都冲上了脑袋,化成泪水溢出眼角。 两人赤身裸体紧紧纠缠在一起,裴云起压在江晚身上耸动得越来越快,动作激烈到床板跟着一起颤动,然后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 这声音太明显了,裴云起尴尬到不得不停下来。 江晚本来正因为快速的抽插爽到不行,还期待他更强的肏干。陡然停下来让她心一空,他撤了出去更是吊得她难受的要命。 裴云起把她抱起来,一脚踩在地上一脚踩在床上,然后就这么站着,让她坐在他身上的姿势把他吃了进去。 “明天我弄个地毯。”他小声安慰她,然后紧紧扣着她的身体快速颠动。 快感的浪潮狠狠拍打江晚的身体,没想到床响动裴云起会换成这个姿势。 她像挂在他身上一样,腿弯也挂在他胳膊上,高难度的姿势在裴云起强有力的体能下完全不在话下。他狠狠地往上顶起腰臀撞击江晚,速度快到她被一上一下撞到头晕眼花,两团大奶子也甩起来,有时候还会拍在裴云起的胳膊上。 尤其是一条挂在裴云起手肘上的腿,甩动的太快小腿都发麻。 江晚没有支撑点,干脆搂着裴云起的脖子,脸埋在他肩膀上。 他抽插得重又狠,保持这个姿势快速抽插数百下,快感最密集的时候甚至腰臀都撞出虚影。 江晚实在忍不住,高潮的时候下面紧紧含住裴云起的鸡巴,嘴也咬在他的肩膀上,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抽搐不停,全身泛红。 裴云起一射就是好长时间,一边顶掼喷精一边喘气,双手用力揉捏江晚的屁股,压着她紧紧含住他不准逃离。 直到高潮过去,两人还紧紧抱着。 裴云起亲亲江晚绯红的脸蛋,哑声说:“我最近要出去一段时间,等等我,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 末世的第2176天 “出去,去哪儿?是不是去探查有狼出没的原因?”江晚听他说这种句式心都揪起来了,为什么要等他回来再结婚呢,就算有仪式,半天还搞不定吗? 众所周知电视剧里说这种话的角色通常都离领盒饭不远了,她紧张到抓着裴云起的手不知不觉用了很大的力道。 “对,先沿着狼过来的方向去看看是什么情况。然后还要出一次外勤,肖同济他老婆怀孕了,出去找找有没有可以补充叶酸的东西,最好能挖一棵核桃树回来。”裴云起知道江晚不想他离开,他也不想走。可是除了要完成基地派发的公共的任务,他也有想出去一趟的私心。 即使在末世,他也想给江晚一点纪念意义。出去找个大钻戒、头纱之类方便带回来的,也不耽误事。 江晚的注意力被裴云起透露的消息转移了:“怀孕?不是有安全套吗,怎么还会怀孕呢?”之前和裴云起说怀孕只是开玩笑,江晚内心是很反对女人在这种环境下怀孕的。再说当时她以为裴云起可能要死了,怀孕一事重要性降低,才会冒险做那一场。 现在基地虽然平和但总体实力并不强,在这种情况下怀孕,不说没有现代医学兜底,就连个妇科医生都没有,怀孕生子的危险性可以说回到原始社会的程度。 裴云起也很无奈,摇摇头解释:“是意外,不过他们决定生下来。” 他所说的想生孩子的夫妻俩,男的名叫肖同济,江晚认识。就是她组装木门的时候开玩笑说别添乱的那个男人,和裴云起关系不错。 果然是意外。不过既然已经怀了,说不要也没有妥善的方法能打掉。意外怀孕是骑虎难下,选择生下来是更多难题的一条路。 决定要这个孩子,说明这一对夫妻有他们自己的想法。 江晚摇摇头,抱紧裴云起不撒手:“那我们先办仪式,或者我跟你一起去。” 裴云起心底柔软的一块被江晚一句话撞得重重一颤。 “我很快就回来,你在基地等我。”他不能带她出去,外面太危险了。有丧尸都不算什么,万一运气不好被大基地抓住,江晚一个女孩子后半生就毁了。 他死在外面都没有关系,江晚必须安然无恙。 “我不想跟你分开。”不知道为什么,江晚的心越来越慌。她紧紧箍着裴云起,生怕以后再也抱不到这样炙热的身躯。 “乖,没事的,我都出去那么多次了。有了你我会更小心。”裴云起一边亲江晚,一边用力挣脱她的手,把之前脏了的套脱掉,又撕开一包戴好。 她眼眶和鼻尖发红,显然是委屈到了,身体也因为情绪波动变得紧绷。 裴云起掰开江晚修长圆润的大腿,扶着鸡巴对准依然湿滑的穴口慢慢一插到底。他抱着她插到最深处,转动臀部让龟头狠狠研磨刚才令她失控的点。 “别不开心,不是喜欢插的深一点,这样舒服吗?”感觉江晚满脑子不好的想象,他只有这个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了。 要命的快感将江晚淹没,卷走她低沉的情绪。忍着令人发抖令人想要尖叫的酥麻,她郑重跟他声明:“既然……既然你坚持,那我就不说了。但你一定不能食言,你……你要回来,不然……不然我是不会为你守寡的……啊……” 身体被裴云起撤出去半根后凶狠的撞击顶得大幅一颤,江晚彻底破功,绵软妩媚的声音清晰可闻。 她羞得脸通红,拍拍裴云起随着抽插一耸一耸的肩膀:“你轻点,轻点。” “老想着别的男人,必须要狠点让你离不开我,只想被我草。”裴云起挥开江晚捂着嘴的手,亲自帮她按住嘴巴,随即狠狠操干得疾风骤雨,不管江晚因为受不了刺激流出的眼泪,插得她淫水乱流,下身控制不住喷的一干二净。 末世的第2177天 就算江晚身体再好也扛不住裴云起这一顿折腾,第四次做完的中场休息时间,她被榨干到一片空白的脑袋什么都思考不动了,随即沉沉睡去人事不省。 裴云起等她呼吸彻底变深沉,甚至发出小小呼噜声,才放心下来小心翼翼抽走被江晚枕着睡的胳膊,坐起来下床离开房间,轻轻锁好门。 此时只不过才大约晚上十点十一点左右,但该睡的人都已经入睡了,基地一片寂静,只有藏在草丛里的昆虫时不时发出几声浅浅的嘶鸣。 裴云起在木头堆里坐下靠着背部,环抱手臂闭眼将就入睡。 直到凌晨四点天光熹微,他挣扎着睁开眼睛,伸个懒腰站起身后取了提前准备好的背包和武器,叫上肖同济和他的兄弟程光一起出发,向着狼走过来的方向进入树林里。 江晚一觉睡到自然醒,睁开眼睛意识回笼才感觉到身边一片空白。她心脏一惊,猛地从床上爬起来。 天已经大亮了,所以屋子里就算关着门也不影响视线,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一下子显得空空荡荡。 笨蛋笨蛋,她怎么会睡的像个猪一样什么都感觉不到啊! 江晚暗暗在心里骂自己不知道警惕,虽然还没找过,但她直觉知道裴云起已经走了。 她打开门走出屋子,基地的成员过来过去,朝她打招呼的笑容打趣。 江晚走到瞭望台下面,仰头问上面放哨的少年:“请问有看到裴云起吗?” 少年是天亮换班的,但他听前一班交接的人说过,所以探头朝江晚摆摆手:“晚姐,裴大哥他们已经出去了。” 因为早就有心理准备,江晚没有难过的感觉。她的力气已经在醒来时看到床边空荡荡的时候就被抽干了。 这个臭男人,平时那么好说话,一到关键时刻心硬的像石头,说一不二的,还玩哄睡她悄悄走掉的把戏。 她又不会哭着拦住他不让走!顶多……顶多死皮赖脸非要跟着他罢了。 江晚垂头丧气去找裴云微,她正在拿镰刀锄头,和宋娅安一起准备去菜园。 江晚把锄头接过来,让她俩拿菜篮之类的轻便东西。 裴云微看她表情便懂了:“我哥走了吗?” 江晚点点头,默默想起昨天夜里裴云起一反常态强势霸道地耕耘她的样子。 她当时被他操昏头了,也没想到他说走就是第二天,一点准备时间都不给。 现在人走都走了,她除了在基地当望夫石默默祝他一路平安安全归来没有别的招。 提起裴云起,宋娅安还是不免尴尬,她难得闭嘴没有说话,不像之前时不时忍不住嘴江晚几句挖苦她,彰显她的存在感。 两个女孩一左一右夹着江晚往菜园的位置去。有她在,她们也不用叫一个男的陪同护卫。 菜园里只有简单几种蔬菜,白菜、莴苣、黄瓜、南瓜、辣椒,早晨的露珠还没彻底散掉。江晚深吸一口气放空大脑,弯腰蹲在地里割白菜。 “江晚,你不要割太低,留点菜帮子。”宋娅安看江晚一割只剩个平平的底,连忙阻止她。 “哦哦,好,是这样吗?”江晚把镰刀抬起来一点,留大概叁厘米的距离,等宋娅安点头了她才动手。 没有帮子兜底的白菜会散开,江晚捧着一团包在一起的叶子小心翼翼放到菜篮里,转身回来,看到宋娅安对着她刚才割掉的部位伸手施放异能。 一团白菜芯以肉眼可见的趋势逐步长大,最终停在双手合拢的大小。 末世的第2178天 江晚只知道宋娅安是木系异能,可以影响草木生长,但还没亲眼看过她施放。 看到她让刚刚割掉的白菜又长起来,以后还能这样无限循环下去,不由称赞:“娅安你这个好厉害,像森林女神诶。” 宋娅安嘴角默默翘起,又赶忙压了点下去,语气平平地说:“还好吧。” 江晚想起之前合力杀狼的时候宋娅安没有使用异能,只是在水里朝狼泼水,猜测她应该是觉得木系异能没有攻击性,辅助的话也没有其它异能直接,所以干脆放弃。 她看向攀爬在架子上的黄瓜藤:“你能让藤蔓伸长卷曲拉紧吗?”她还走过去站在黄瓜架面前,把手伸出来放到弯曲的黄瓜藤蔓须须前端。 “可以,我试过。”宋娅安再次抬手施放异能,控制藤蔓长长,缠绕在江晚手臂上。 但黄瓜藤太脆弱了,根本没有杀伤力,连江晚的肉都没有勒起来,稍微一用力就断开。 她叹口气,为自己除了种菜一无是处的异能感到无力。 “别难过呀,这个不行还可以找找别的植物,坚韧一点的藤蔓,有的连刀割断都很难。” 但只是藤蔓还不够方便,毕竟那种像铁丝似的藤蔓不是哪里都有,想要使用还得挖一盆带在身边。 宋娅安摇摇头:“太难实现了,哪里去找这么合适的藤蔓呢?” “是啊,而且还得时刻带在身边才行。”裴云微也跟着一起着急。她是冰系异能,太能懂这种异能受限的痛苦了。没有水的时候她就宛如一个废人。 哦不对,人家江晚也没有异能,但是人家就不废物。人还是不能太依赖异能了。 叁人默默相对,针对宋娅安的异能问题各自思索。江晚发散思维,挖空心思想有什么植物能发挥宋娅安的实力。 能让植物加速生长的异能,绝对不能仅仅只是局限在一两亩地的菜园里。 她一边想一边说:“比如带刺的东西,野外到处都有的那种藤条,不仅能让藤长长,还可以让刺突长,挖一根带在身边应该不难。遇到敌人或者丧尸,利用刺的爆发穿透致命部位。异能可以让植物生长,应该也可以控制植物吧?比如带毒的植物,就那个夹竹桃到处都有,花、叶子,全都有毒,可以控制它塞满人的口腔挤出汁液,见血封喉。还有那种一丛一丛的剑麻,尖端都很硬的,不知道控制住后能不能扎死人……” 关于植物异能的利用被江晚彻底打开思路,有些是宋娅安想到过的,有些她从没联系过异能还能这么用,尤其是江晚所说的带毒的植物,什么毒花毒草毒蘑菇,就算不常见,但遇到过以后可以挖回来种在盆里随身带着。 更何况异能是可以升级的,她已经从叁年前只能让白菜芯探出来一点点发展到现在能短时间内让其长大到手掌那么大,再往后进阶,说不定真能像江晚说的那样,让藤蔓的刺突然爆开,从敌人的眼睛直接插到后脑勺。 宋娅安越想越激动,她身边最近的黄瓜藤上还挂着小黄花的黄瓜婴儿噗哧一声膨胀到五六寸长。 她把黄瓜掰下来递给江晚:“别难过了,你男人肯定能安全返回的,吃个黄瓜吧。” 江晚接过黄瓜,本来被奇思妙想充斥的大脑突然切换成一张帅脸。 这长短,这粗细,和小裴云起太像了…… 末世的第2179天 “程光回来了!”瞭望台上放哨的男人高喊一声,能听到声音的基地成员纷纷往门口聚拢迎接。 距离裴云起带着两个男人出门已经过去接近叁天,江晚整日在带领女性成员们锻炼身体、接任务挣积分中忙忙碌碌度过,白天还好,一到夜里就觉得时间尤其漫长。 听到有人喊话,江晚激动了一下又冷静下来,因为放哨的人喊的是“程光”,不是裴云起。 她男朋友是领队,如果是他回来,江晚觉得喊的应该是“裴云起他们回来了”。 等脚步声从围栏旁边绕过来,果然只有程光一个人回来。 这个安排,应该是让程光先行给基地报信,裴云起和肖同济顺着探查狼出没的方向去继续下一个任务,这样更省事。 虽然只看到一个人,也没有听到程光开口说话,但可以确定的是目前裴云起是安全的。 江晚随着大部队迎接程光,听他因为长途跋涉一边喘一边说的话。 “确实是人为的,隔叁个山头,有一片长了松树的深山,有人砍树在森立里烧炭,树干全都给砍走了。很大一片,看这个工作量和需求量,估计是个百人以上的大基地。山被烧了,动物都往外跑,所以我们这种小树林才会有狼。”程光将基地这边会出现狼的情况说明后,基地的气氛明显紧张起来。 没想到隔这么近的距离会有大基地活动。 末世出行不便,也没有电子设备,一个基地四面八方延伸出去的可能性太多,哪怕只有五公里的距离,几年发现不了一个地方有人也是正常的。 只要双方没有轨迹交汇就一直发现不了,更何况烧山制炭的位置距离小基地叁座山头,那个地点是大基地选择的,那么大基地所在的位置又会更远,可能性更多了。 有如此强盗做法的大基地作为潜在威胁,刚在这边安定下来的小基地都显得不是那么安全了。 有种被圈养的鱼终于看清所生活的渔网被放置在海里的感觉,身边危机四伏,却看不清,甚至不知道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大家不要恐慌,既然狼出没是意外,说明我们的位置还没有被发现。这里位置偏僻,也没有任何指引,只要我们小心谨慎,暂时不会有问题。”唐铭肩负叁十多个人的性命安全,压力是最大的。但她作为管理者必须要稳住军心,她不能乱。 但这样的说法显然没法让大家彻底放松下来。 说“暂时不会有问题”但谁知道意外发生在哪天呢? 江晚走到唐铭身边,尽量让自己说话的声音显得轻松:“先不怕,敌人在暗,但咱们也在暗。而且咱们还先一步发现这周围有别的基地的呢,只要少往烧炭那片地方去,发现不了的。” 虽然两个人的话是同样的意思,但是江晚觉得换一种说法,点出己方是“更暗”的这一方,再把话说的绝对一点,安慰效果可以大大增强。 唐铭回头看了她一眼,笑着对她点了点头表示肯定。尽管她的笑容有些勉强。 其实江晚比她更勉强,因为她心里其实暂时只能专心记挂裴云起的安危。不知道他的行动轨迹是怎样的,能不能绕开大基地的位置办好自己的事。 肖同济老婆怀孕了,需要补充叶酸,可现在这年份叶酸之类的早就过期了。过期的食物顶多吃到人拉肚子,过期的药没人敢冒这个险。 没有叶酸,只能吃富含叶酸的食物,所以裴云起说要挖一棵核桃树带回来。 核桃成熟在八九月份,现在才五月,挖回来栽种也不知道能不能活,果子能不能继续生长。 江晚乱七八糟地想着,心莫名有点发慌,慌得她感觉喘不上来气。 末世的第2180天 在已知周围存在手段狠厉的大基地后,江晚的日子更是难熬。她接的积分任务又多了一项——轮班放哨站岗。 这任务不难,只是需要持续的高度警惕,再加上不近视视力优越的个人条件。 爬上相当于两层楼的高台,江晚不用望远镜,空眼望向地面的视线可视范围能延伸到没有大型遮挡的叁千米左右。不知道裴云起他们会从哪个方向回来,她只能叁百六十度全方位观察。 这一等就是小半个月。 久到江晚跟所有基地成员都混熟了,久到菜园里的菜都生长了好几茬,久到江晚的经期来了又去,她终于看到了朝基地靠近的两个男人。 江晚一颗心提到喉咙口,赶紧拿起望远镜确认。 远远看上去,两个男人隔着一段距离抱着一颗不大的树,江晚就知道这就是她日思夜想出门去的裴云起没错。 望远镜一对准,能看清来人的五官轮廓后江晚高兴到近乎浑身发抖。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但是望远镜往下挪,两个男人身上有不同程度血凝固的深红色痕迹。裴云起腰腹染红一大片、裤子上也到处都是血迹,肖同济甚至半条胳膊都没了。 “来人、来人!西北方向十一点钟,他们回来了快去接一下!都受了很重的伤,多来几个人跟着我!”江晚喊完这句话,手脚并用爬下瞭望塔,率先从还没彻底打开的大门缝隙冲出去接人回家。 听到她的话,自发跟了四个男人在她身后,唐铭又多派了两个跟着。 一千多米的山路距离,江晚跑过去只用了五分钟左右,连追在她身后的男人都没有超过她。 “裴云起!”隔老远,江晚用尽力气喊他。 对面的人听到她的喊声,一起停下动作将树放到地上。江晚感觉自己没看错,裴云起的身形有点晃荡,显然是受伤又劳累有点脱力。 想当初她和他一起在小城里狂奔一小时都没见他这么虚弱过,江晚心酸成一团,不管不顾跑到他身边查看伤势。 出去那天还干净精神的年轻帅小伙,经过半个月跋山涉水的摧残,头发乱了,胡子长了出来,人也清减了不少。 江晚小心翼翼掀开他已经破了的衣服,肚子上被咬烂一大块,血肉模糊还散发出臭味,腿上多出剐蹭,旧伤上又添新伤。 “这是怎么回事?”她的声音都是发抖的。 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裴云起,看向江晚的瞳仁里却仍然是离去之前那样坚定的深邃,甚至更亮了。 “丧尸、棕熊。”他简单解释,不顾受伤这么重的身体紧紧抱住江晚,“我回来了,以后再也不分开。” 一直坚持不哭的江晚被他一句声音沙哑的话催出热泪盈眶:“你别动,我们回家,回家给你治伤。” 随后,江晚怕自己的身高不够顶不住裴云起让他颠到伤口,换了两个男人搀扶他回基地。 在回去路上了解到,肖同济断了胳膊是因为被丧尸咬到手腕,为了防止尸毒扩散,被裴云起当机立断砍断的。 没了半只手,但他好险保住了性命。 他还有妻子和尚在孕育的宝宝,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没有感染成丧尸,失去一条手臂已经是最小的代价。 末世的第2181天 两个出门一趟差点回不来的男人被迎进基地,凡是能帮忙的人全都围上来帮忙。 “麻烦大家把裴云起送到我们房子里,不用给他处理伤口,我来就好了。”江晚根本没有犹豫过,她必须对他使用异能,哪怕伤口好不彻底也比他在这种程度的重伤下在没有麻醉的状态被清理伤口好。 裴云起回头看她,要拒绝的心思溢于言表。江晚直接打断他不让他说话:“听我的,不然不嫁给你。” 想了想,她又加上一句:“你偷偷离开的账我都还没跟你算呢!” 这情况让大家都懵了,不知道是该觉得江晚奇怪还是该看热闹。 看到哥哥伤成这样已经哭成泪人的裴云微泪眼朦胧地看向江晚:“晚晚姐,都这种时候你就别跟我哥生气了,让陈阿姨给他处理一下吧,陈阿姨以前是护士,是专业的。” 裴云起确实要拒绝。 他这次的伤没有感染的迹象,处理一下慢慢养好就行,没必要让江晚动异能。他这个状态,等和她做爱疗伤后突然变好,想要隐瞒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除非一直待在屋子里不出来,可在这个像大家庭一样的基地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但是……坚决抵制爱爱疗伤的裴云起,听到江晚用“不听她的就不嫁给他”的威胁,他害怕了。 戒指头纱都准备好了,不能临到头失去已经到嘴的老婆。 这边没办法努力,就从隐瞒后续这一边努力好了。 而且现在很多人看江晚的眼神就像在质疑她是在无理取闹,包括他堂妹,裴云起护妻心切头脑一热:“麻烦你们把我送回屋,晚晚帮我就好。同济的状态不太好,可以省下多点精力帮他。” 裴云微急出一身汗来,可是哥哥嫂子达成一致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再说她了解裴云起,表面上看着脾气好、好说话,其实他做的决定没有人能更改,便也只能放任别人把裴云起抬到两人小屋去。 她跟着一起送了大量处理伤口的医疗物资,然后没多久被和其他人一样被请出来,紧接着房门反锁上,什么都不知道了。 进了屋子里回归二人世界后,上头的热度消退下来,裴云起后悔了。 “晚晚,这还不到用异能的程度,你帮我消毒擦药包扎就好。如果我快死了,你要用异能我什么都不会说,但是现在我还好好的,我不想你暴露。”他尽量压低声音,耐心平稳地同江晚交涉。 江晚什么话都不说,用剪刀从衣摆处剪开裴云起的衣服。她看着被野兽撕咬到一团模糊的部位,想象着清理和治疗伤口的过程,每一步都像在剜她的心、割她的肉。 如果她能做到放任裴云起承受这些,白白看着自己的男人受苦,她要这个异能有什么用? 异能暴露就暴露吧,她实在不忍心在明确知道自己有异能的情况下还让裴云起吃苦。 “裴云起,如果今天受伤的人是我,我们所处的情况互换,你会怎么办?”江晚语气平缓,没有冲动影响、没有意气促动,“如果你选择用异能救我,就不要再说拒绝的话。” 她想了想又停下动作看着他:“都是要结婚的人了,要学会换位思考,再惹我生气,小心以后你拿套必破。” 还以为江晚生气会说出什么话,裴云起松一口气,不过随即设想了一下江晚诅咒他的场景,确实有点狠辣。 套破了还怎么欺负她,这不行,不能成真。 末世的第2182天 在江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强压之下,裴云起只能接受被治疗。而且江晚还让他躺着不要坐起来。 她出去倒了碗水端进来给他喝,裴云起伸手接,江晚眉头一皱:“不许动,我喂你。” “我是伤着了不是瘫痪了。”裴云起乖乖把手放下,江晚爬到床上,跪在他身边抱着他脑袋抬起来喂水。 看裴云起这幅嘴巴都晒干了的落魄模样,哪怕依然帅气,她还是心疼的不行。 “饿不饿,要不要弄点吃的来。”江晚看到他包里带走的吃的已经都没了,不知道这是饿了多久。 端着碗的手被他捉住,裴云起一双因为瘦了更显深邃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她:“不想吃饭,想吃你。” 两人含情脉脉对视半晌,江晚为了让他吃点东西补身体,没忍住继续碎嘴:“可是没力气怎么吃我,你不会真打算完全不动让我自己来吧?起码也要顶一顶……” 话还没说完,她被裴云起拽下去接吻。 他喝完一整碗水嘴唇温润,被柔软的唇吮两下江晚浑身发麻,不由自主丢下碗跨坐在裴云起身上,搂着他的脖子索取快乐。 裴云起的吻向来温柔缱倦,轻轻慢慢地舔她吸她,舌尖又软又灵活,仅凭亲亲,江晚都能被他亲得水漫金山。 屋子里只有亲吻粘腻的水泽声,两人紧紧贴在一起,身体逐渐升温。 她还没被亲够就被放开了,颤颤睁开眼睛,裴云起捧着她的脸,带笑的眼睛几乎能腻出水:“等不及了,不吃也能顶你。” 江晚不怀疑,她一定是喜欢死他了,才会看他哪里都好看,听他说话都心脏怦怦跳。 裴云起受伤了,很多前戏都做不了,江晚体贴他,自己把衣服脱了。 他这时候又记起来她说的话了,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欣赏她脱。眼睛亮亮的,看得江晚不好意思,一只手绕到背后解扣子一只手在前面遮住胸口。 可她单手不方便解扣,扣子半天都捏不开,就算她脸皮不薄,被这样盯着看太久也是会害羞的。 扣子打开,她遮着两点拉开肩带脱掉内衣,又一只手脱底下的衣物。 一丝不挂又遮挡着重点欲拒还迎的身躯美极了,裴云起硬到胀疼,几次深呼吸才忍住把动作缓慢磨人的江晚彻底扒光的念头。 江晚低头放衣服,才后知后觉想到,她应该先给裴云起脱的。她现在已经全光了,可是他的裤子还在身上。 她只好缩紧身体给他脱,脱着脱着,好不容易还剩一条内裤,她又被他给拉到身上,挪开胳膊两只手握住双峰揉捏。 这个姿势下江晚避无可避,不管视角怎么转动都能看到裴云起摸她的手和直勾勾看她的目光。 他的目光扫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浑身起火没处发,她只能低头脱他的最后一层阻碍。 两个人都越来越急,多日分隔小别胜新婚,因为被揉胸太舒服,江晚脱内裤的动作微微发着抖。 裴云起太大了,内裤前面被他顶起来一个大包,光是看着那夸张的轮廓,江晚都心惊肉跳。 末世的第2183天(肉) 脱掉内裤,和黄瓜一样大的肉棒弹出来,热烫的气息伴着一股麝香般的淡淡腥膻,江晚忍不住浮想联翩,之前被裴云起抽插的快感记忆涌现,身体好像酥酥的,小穴也发痒。 她俯身撑在他肩膀上,为了不压到伤口上身不紧贴,同时挪动屁股贴着肉棒根部往前面磨蹭。 裴云起的气息越喘越粗,揉胸的力道和速度都快了起来。两个人互相刺激,都激动得像第一次和异性上床的。 江晚屁股上的水蹭满了裴云起,连囊袋上面都是,滑腻触感的磨蹭舒服得人力气都要流逝尽了。 “晚晚,我受不了了,让我插进去。”被动的裴云起被吊的高高的不得满足,心都跟着火烧火燎,下体快要爆炸。再不进去他真感觉他要不行了。 江晚蹭的正开心,他热热的又很硬,龟头稍软,每一次豆豆从那里蹭过都刺激得她腿心发抖。 裴云起催她想要,她还没爽够,撅起屁股在他蘑菇头处一连磨数下,手从后面扶着根部坐进去。 水太多了,就算裴云起很大,还是很顺利地滑进去了一小截。 频繁又强烈的刺激让裴云起不禁闷哼一声,因为不敢发出声音,强行压在胸腔间轰鸣。 他曲起腿给江晚撑着,推着她的屁股往前又压进一截。 现在轮到江晚受不了了。 她咬着唇把肉棒往进吞,坐到底后本来想歇一下喘口气,裴云微顶起身子撞击,越撞越快,腻在两人下体处的水太多,抽插的声音越发响亮。 这就是最好的催情剂。 江晚搂着裴云起的脖子用力迎合,没几下下身感觉到酸胀不已,水越涌越多。 因为怕他的身体支撑不了太久,她没有抗拒这一股强烈的刺激,浑身不由自主绷的紧紧的,还夹紧肉棒往敏感点上撞。 这样的刺激下,女人更容易比男人抵达高潮。 频繁的刺激令江晚很快抵达高峰,浑身过电下体酥麻,胀胀地喷出一股甜水随着抽插进出不停往外涌动。 裴云起本来因为速度和力道不够没有到那个点,但江晚高潮的时候穴道不停将他往里嗦和挤压,强行提前他的高潮,到这时他才突然反应过来没戴套,吓得赶紧抽出来,刚撤出就喷在江晚穴口处,再晚一点会酿成大祸。 江晚倒在裴云起肩上,见他表情悚然,喘着气断断续续说:“别怕,你不记得日子了吗,我姨妈刚走。” 虚惊一场,裴云起长舒口气,感觉到暖流灌注全身,近乎伤筋断骨一般的疼痛感在一点点消失,因为做爱幅度过大渗出血的伤口也没有撕裂疼了。 一板之隔,听到撞击的啪啪声陡然停了下来,男人深深皱起的眉头夹杂狐疑之色。 里面没了声音外面会容易被发现,也怕被别人看到,男人只好放缓脚步后退离开。 不是他刻意要偷听人家小情侣在房间里做什么,只是手里东西拿的太多,一卷绷带滚到了房边,捡东西时听到从房里传来了暧昧的声音,没忍住好奇和男人的劣根性他就偷听了一会儿。 裴云起受的伤也不轻,两人回到房里不赶紧处理伤口消毒包扎,反而做起爱来。 不知道是伤口真不疼还是小两口分开太久小别胜新婚干柴烈火,有点奇怪,但他也管不着。 末世的第2184天 两个已经有了经验的人都静静地看着腹部伤口愈合的过程。 哪怕已经知道,也见过,但江晚在伤口逐渐恢复正常的过程中依旧有种身处梦境的离奇恍惚感。 已经往里陷的伤口在损毁的结缔组织再生的过程中逐渐被填满膨胀,肌肉与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一恢复,最终只剩一层因为腐坏被抛弃的烂肉和血痂停留在身体表层。 江晚用棉布小心擦拭掉这层外形一片模糊的污垢,触感感觉到纱布底下接触的是恢复良好的强韧腹肌,才敢带上力道把血垢仔细擦干净。 裴云起的腰侧恢复得完好如初,劲腰光滑紧绷,好像之前这一片的惨烈只是用乳胶做的特效妆。 这伤口比之前他出门给她找卫生巾带回来的伤口要严重的多,但是恢复起来花费的时间竟然也不相上下。 江晚不得不怀疑她的异能可能是增强了,或者治疗能力原本就不仅仅只是愈合一个小伤口的程度。 看到裴云起回来受了重伤,她的情绪波动就一直很强烈。当时太着急没顾得上,也因为跑的太急浑身发热导致变化不明显,现在回想起来,江晚感觉当时她身体里面,甚至下腹也有点隐隐发热。 盘踞在她心里一个很大的谜团似乎出现了松动的缺口,异能可以提升吗?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提升? 如果她的治疗异能第二次真的比第一次强,那么提升的原因只有一个,是因为受到了裴云起受伤的刺激,激发了她的潜能。 江晚又想到小基地成员们的异能情况。 小基地里的人,除了作为首领的唐姨火系异能强力些,裴云起、肖同济这种经常外出的人异能强力一点,其他成员从觉醒异能的四年前到现在,进步缓慢微乎其微。 唐铭在丧尸爆发中先后丧子丧夫,集结幸存者组建小基地不断扩大,因为异能霸道和公平公正的处事做了管理者。 裴云起的风系异能可以千变万化,去掉异能的个人实力也强劲,所以他的强力反倒成了合情合理。其他和他类似的男性成员也是一样的道理。 表面上看,在末世后的小基地成员都是因为觉醒了强力的异能才在人群中出头。 但反过来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们的经历创造了进化异能的条件,又恰好异能具备攻击性,才成就了现在的境界。 将异能属性作为主因可能是本末倒置了。 江晚曾看过一篇文章,人的身体里有一千亿神经元,但日常生活中只有15%在活动,无限的智慧和力量被开发的程度过低,其实人类潜能不仅止步于此。 当人类面临生死危机时,潜能会被短暂激发。 江晚不禁想,异能可能只是人类面临丧尸危机集体突破基因锁进化的人体功能,而后期异能进化则会在不同经历的个体之间产生高低差异化。 小基地太平和了,多数成员过着安全舒心且与世无争的日子,所以异能进化进度缓慢。 这让没见过世面的江晚对外界忽然产生强烈的好奇。 有没有人的异能已经进化到了很变态的程度呢? 末世的第2185天 裴云起腰上的咬伤消失得无影无踪,腿上那些剐蹭的伤口就更不必说了。 江晚没让他穿衣服,扒着裸体翻来覆去仔细看,除了以前沉积下来的老伤口,出门后患上的新伤没有漏网之鱼。 “真好。”江晚想着,如果她的异能进化到顶级,是不是只要裴云起不彻底死亡,她就不会有守寡的那一天。而且,丧尸的咬伤会不会也能治愈呢? 她一边想,一边拿绷带给裴云起包扎已经不存在的伤口,腿上也缠起来,免得给人看到好的太快了。 “真好。”裴云起的视线随着江晚的动作跟踪挪动,胸腔是满满的幸福感。 可是一旦想起一墙之隔外有那么多的人,担忧又始终没法挥散。 最理想的情况,他在房里一直待到常理上伤口能恢复的时间,没人进来打扰,没人怀疑,才能保证不被发现。 这并不容易,尤其他还有个关系亲近的堂妹。 按照裴云起的想法,这件事最好不要有第叁个人知道,哪怕这个人是他的亲人。 毕竟他只能管住自己的心,管不住别人的心。江晚是他爱的人,是他想守护的人,他只能确保自己不会伤害她。 其余的人,一律没法保证,哪怕是裴云微。 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就不能用江晚的安危去当赌注,这是裴云起最坚守的信念。 江晚刚剪掉绑好的包扎口,被裴云起卡住咯吱窝拖起来搂进怀里,她放下手中工具顺势搂住他的脖子。 “晚晚,宝贝,一定要注意隐蔽。不能被人发现我们的秘密,包括云微。” 裴云起收紧手臂,搂的很紧。江晚又感受到了他害怕的情绪。关于她的事上,他总是会容易紧张,会没有把握。 特别是这次,他假装伤员躺在里面不能动,全靠江晚出面应付其他成员,他就很被动。 江晚蹭蹭他,安慰:“放心吧,我能处理好。”其实她也有点恐慌,但想活命就得坚定。 只是她没想到麻烦来的这么快。 给裴云起包扎好,她想去厨房给他弄点吃的来,一打开门就看到等在外面的裴云微。 “晚姐,我哥怎么样了?”末世里的相依为命让堂兄如父,裴云微没办法不担心裴云起的状况。 江晚的态度既不能太伤感也不能太淡定:“伤口处理好了,他状态还不错,我去给他弄些吃的来补补力气。” 裴云微急着就要去推门:“我想看看他,我能不能进去看看?” 她推门,江晚随即扣住门:“相信我,放心吧他挺好的,没有发烧也没有大出血,让他休息一会儿。” 本来听江晚说没事心口大石头落下的裴云微愣愣地盯着江晚制住她的手,疑虑暗生。真没事的话为什么不让她进去? 她没有按江晚劝的听话松开手,默默加了力道去动门栓,江晚制止她的动作也随之相抗。 裴云微不可置信地看向江晚:“晚姐,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去?肖大哥都快不行了,我哥是不是也不行了你才不让我看他?” 看裴云微都快哭了,江晚有一瞬间微弱地心软了。可是她不能妥协,当圣母只会害自己。她只能放任裴云微胡思乱想,哪怕她为此痛哭流涕。 “没骗你,不让你看只是他没穿衣服不方便。”江晚只能搬出嫂子的架势,“云微,哥哥跟你男女有别,他绑了绷带纱布不方便穿衣服,等他伤好了你再看他。” 屋里也传来裴云起的声音:“云微,哥没事,等好了再进来,听你晚晚姐的。” 裴云微怔愣一下,想反驳可是又因为感受到江晚不容商量的态度不敢多说。 不能穿衣服是有点不方便,但是跟她急切想看望亲人的心比起来没那么重要吧?再说不是还能盖个被子遮一遮么? 裴云微暗生不满,感觉自己突然和哥哥之间有了距离,横在中间的还是她没法讨厌的江晚姐姐。这种感觉很憋屈,可是说出来又显得她矫情。 她犹豫半晌,还是放下了推门的手。 这一幕对峙被很多基地成员都看到了,关于裴云起伤势的情况,除了江晚没人能猜到到底是好还是坏。 好的话为什么不让裴云微看?坏的话为什么不找人帮忙? 但出于对江晚的尊重,人们估计顶多在心里纳闷。 只除了一人。 末世的第2186天 “我是男的,让我看看裴哥行不?我有事想问他。” 一道男声打破已经松弛下来的气氛,听得江晚心脏像被狠狠攥了一把。 她看向说话的人,是肖同济的好兄弟程光。 程光走到江晚面前,表情莫测,根本不像是因为担心裴云起才提出这种请求的样子。 他又说:“我想知道为什么都是一起去的,裴哥没事,我济哥现在活不活的了都难说。” 程光眼睛微眯,看着江晚捕捉她的反应。 太反常了,这一对情侣的操作让人难以理解。刚才他不小心听到他们在屋子里顶着重伤做爱也就算了,现在还不让人进去看裴云起。 这不是欲盖弥彰是什么? 他不喜欢裴云起在基地一手遮天那一副没他基地不行的样子,也不喜欢这基地被一个女人管着没什么出路这里规矩那里规矩。 本来听到两个人在屋子里受伤的状态还上床只是有点奇怪,现在一联系起来,发现明显有大问题,肯定要抓住机会做点什么。 江晚默默挡住门。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程光来者不善:“裴云起说过,肖大哥是被丧尸给咬了,他没被咬,不一样不奇怪。” “让我进去跟他当面说。”程光也逼近一步,不依不饶。 不说裴云微,连旁观的人都察觉出不对劲了,纷纷围拢过来。 江晚正要回他,裴云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就在外面说吧,你一定要进来看到我吗?” “是,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到底怎么样了?”程光豁出去直戳重点,试探对方的反应。他敢断定这中间必有猫腻,就算没有,看一下确认也好过被瞒在鼓里。 这人这种态度,江晚几乎没办法说服自己他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人家都差把“找茬”两个字刻在脸上。 如果不是发现了什么,怎么会是这种态度? 现在很多人已经围了过来,没料到会闹成这样的江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答应程光会被发现秘密,不答应更说不过去。 就在她还是决定坚持拒绝的时候,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披着衣服的裴云起走出来,把江晚拉到他身后。他面色冷下来,沉声对众人说:“不用逼她了,我出来给你看。” 事已至此,没什么再隐瞒下去的必要。程光已经起了疑摆明不看到结果誓不罢休,僵持下去只会让江晚难为。 裴云起高大的身形不善地杵在面前,程光的气势立刻被压低了一头,说话略微结巴:“纱布……纱布拆开看看。” 这走向越发让围观的人看不懂了,尤其是裴云微,她看到裴云起脸色健康,站着没什么压力看起来状态确实不错的模样,被刚才的事弄得揪成一团的心平展了,听到程光要裴云起把伤口露出来她立刻爆炸,冲程光喊道:“凭什么啊?我哥腰上的伤好不容易包扎好,解开出事了你能负责吗?” 程光本来还有点紧张犹豫要不要算了,心想他猜测的太荒谬,那么重的伤口怎么可能会突然愈合。然而,被这句话一激,他不想丢面子的心又让他梗了起来:“我说的,我负责,裴云起里面根本就没事!”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有狐疑地看向裴云起和江晚的,也有怨怪程光是没事找事的。 唐铭被动静引过来,扬声道:“怎么了,在吵什么?同济那边状态不太好,小程你在这儿是怎么回事?” 原以为有管理人出面询问,剑拔弩张的气氛会缓和一下,谁知道程光像应激了一样太阳穴青筋暴起,说话的声音更大了:“我怀疑裴云起的伤有猫腻!你们都看到了吧,不让人进去看,他还跟没事人一样,这不是有问题是什么?” 江晚被裴云起捉着手按在身后不让她出来,还被他后退一步顶到屋子里面。 她紧张到手心冒冷汗,知道这次是瞒不住了。 她估计程光听到了她们在屋子里的动静,所以才会怀疑上。 但这个人非要揭发她们的态度十分可疑,估计背后有私人恩怨夹杂。是对裴云起,还是对唐姨? 末世的第2187天 程光无论是态度还是说的话都有很强攻击性,唐铭心情复杂地叹一气,看向裴云起问道:“云起,这是怎么回事?” 能看出来唐铭对于裴云起还是非常信任的。她并没有因为程光掷地有声的揭发就觉得裴云起和江晚有什么坏事瞒着大家。 可能正是因为唐铭这种态度,让程光怀疑裴云起会选择浑水摸鱼咬死不承认,他突然动作,用力朝裴云起撞过去。 距离太近又突然,裴云起背后还护着江晚根本不好躲,他没办法只能顶在前面。 被程光撞到腰腹,那么严重的伤口却没有一点浸血,围观的基地成员纷纷哗然。 “看见了吧?我说的没错。”程光的表情像是劫后余生的疯狂欢欣,“他根本就没事!” 周围窃窃私语,说什么的都有,但主要还是大家都搞不懂为什么亲眼看到的裴云起那么严重的咬伤现在不到叁个小时能恢复成这样。 江晚已经做好了异能公开的心理准备,裴云起拉着她的手用力握紧,像在告诉她“不要害怕”。 没办法,这事谁都怪不了。用一句不合时宜的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在基地使用治疗异能,就有被发现的风险。 不光是程光,裴云微也是导致秘密告破的因素。只是不知道程光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他对裴云起有积怨,恐怕这事不只是异能公开这么简单。 至于他为什么会针对裴云起,嫉妒、攀比,人类的阴暗心理永远也想象不到。 越来越多的声音让裴云起拆开看看证明一下程光说的是不是真的。 江晚感觉到裴云起浑身紧绷,好像抑制不住心态了,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绪,哪怕她站在他身后,也能感觉到他的愤怒。 裴云起情绪起伏严重,几乎是压着嗓子说话的,他在做最后的挣扎:“不用拆了,我伤口好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很难解释的奇迹……” “是江晚,是她治疗的你,你们上床了你就好了,她根本不是没有觉醒异能,她是治疗异能!”程光得逞,用力指向他打断他的话。 这番话让所有人都怔愣了。那么重的伤口能被快速治疗,属实离奇得有点过分。可是裴云起自己都承认伤口好了,这是摆在眼前不争的事实。 江晚猜的没错,程光果然是听到了,不管有意还是无意。 裴云起应该也是断定了程光有证据而且非要拆穿两人不可,才放弃他亲口所说的让江晚坚持隐瞒,主动走了出来。 江晚只是担心,她感觉裴云起除了担心,现在肯定剜心地难受。 他比她还不想让异能暴露,却必须主动放弃坚持,亲口承认这件事。 那么敬重裴云起的人,那么喜欢江晚的人,听说是江晚把伤口治好之后,他们的目光全都变得复杂又凝重。千人千面,不知道此时这些人心里想的是什么。 程光顺势提出他的第一个目的:“既然能救人能治疗,藏起来不告诉大家是不是太自私了?济哥现在生死关头,把你们的治疗异能拿来帮帮他,如果明明能救人,他却死在你们面前,你们的良心不会受到谴责吗?” 末世的第2188天 看不出来这个人还挺“正义”,为了兄弟盯别人盯的这么紧,证据不是十足确凿的情况下和基地成员撕破脸,现在还用道德标准来绑架人家。 他提出帮助别人治疗伤口无可厚非,但起码得征求一下别人同意,而不是这么强硬的捆绑模式。 更何况明知治疗方式如此私人。 这情况太超出常人理解范围了,除了正在风暴中心的叁人,其余人没人插话,连唐铭都暂时保持了沉默。 肖同济的老婆听到动静走过来半天,在听到程光要求江晚治疗她丈夫后,也因为内心心绪翻滚,没能及时作出反应。 “谴责?”裴云起冷笑一声,“不会谴责。” 平日里负责任守规矩,不辞辛苦乐于助人的公认好人,在此时会是这样崩坏的态度。 连裴云微都被吓得心脏狂跳。 江晚已经放弃了满脑子的复杂想法,她站在裴云起身后抱着他始终护住她的一边胳膊,感觉只是高一个头的他,却像是她顶天立地的守护神。 只要有他挡在前面,什么样的妖魔鬼怪都不会侵扰到她。 裴云起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首先,异能是江晚的,她有使用与否的选择权。能救人,就必须要救人吗?哪里写的规矩,有法律吗?呵,法律,都末世了,连法律都没有,你算个什么东西? 没有她,我早就死了,要不是她愿意跟我回来,你现在有机会站在这里要挟别人? 其次,我这趟出去是为了什么?为了给你们意外怀孕擦屁股,如果今天死的人是我,你们会因为我是怎么死的感到愧疚吗?就算会,这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吗?谁也不要要求谁,大家都是成年人,把自己当作独立的个体,好与坏自己消化,不要麻烦别人,别让我教你这个道理。 不管是谁,只要江晚不愿意救,那就不救,不要让我再听到第二个人提起这件事。” 裴云起字字掷地有声,坚定的意思显而易见。不管程光和其他人说什么,只要江晚不愿意他们就不会救人。 程光被怼得脸颊红一阵白一阵,他看向一旁怔愣的肖同济的老婆,恨铁不成钢道:“你在犹豫什么?你肚子里还有济哥孩子,你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插一下怎么了?你现在还在介意这个?” “可是……”肖同济老婆弱弱地说,“可是他正在被治疗,也没人说一定会死啊。” 程光转身催问唐铭:“你不是最‘公道’吗?现在明明知道有人可以治疗受伤的成员,还能省下一大把医疗物资,你不用你管理人的身份安排一下?” 他的声音充满戏谑,压抑已久的不服气在冲突中爆发出来,把唐铭气得也不禁微微发抖。 唐铭经历的事太多太多,她有是非曲直,能分辨出来谁对谁错。不会因为所谓的“公道”就强人所难。 “裴云起说的没错,救不救人是江晚自己的选择,没有人可以强迫她做不愿意的事。” “呵,呵呵呵。”程光看向其他看热闹的人,“看到没有,嘴上说的好听,所有成员一视同仁,其实人家心里早就偏到太平洋了。见死不救,就这也配当领导?要是今天要死不活的是你们,估计也都躺着等死吧。” 末世的第2189天 平静了太久的小基地突然爆发这么严重的争执,成员们都有点无所适从。 尤其是看程光的眼神,都奇怪他为什么会突然变的这么癫狂。 因为没被涉及到的人看待这件事都和唐铭差不多,江晚的异能要是真只有性交才能治疗,那人家愿不愿意救别人是可以有自主选择权的。 平时挺正常的一个人,突然搞道德绑架还讽刺管理人,大家对他的意外比听他挑拨更突出。 连相识已久的人都这么想,才来不满一个月的江晚就更意外了。 她本来以为程光是个普通的老实人,平时话并不多,对他都没什么印象。 程光突然对她和裴云起发难,还为难唐铭,可见之前其实积怨已久,还藏在心里不表露出来。 所以像宋娅安这种什么都写在脸上的人不可怕,闷不吭声的人逮到机会突然发难才让人猝不及防。 “谁躺着等死啊?”第一个站出来替江晚说话的也是宋娅安,“基地没给你提供保护,没给你提供药物吗?这些东西都是谁冒险找回来的?是你们吗?这都是裴云起带回来的,你那挣的几个烂积分配吗?还想让江晚用身体救你们,多大脸?” 周彤洁也紧随其后:“正常人谁惦记人家的东西,还怪上唐姨了,觉得基地管理不好,你有本事别待,我觉得挺好的。” “没错。”董雪简短应和。 除了裴云起以外的男人暂时没人说话,会出面帮江晚的都是女孩子。除了她们和江晚关系好,很重要的原因是只有女人会站在女人的立场考虑问题。 这事换成任何一个女性,被人绑架用身体救毫不相干的人,谁都会犹豫的,这是显而易见的人之常情。 裴云微刚才被程光气得浑身发抖喘不上来气,现在好一些了,小声问裴云起:“哥,晚晚姐真的把你的伤治好了?” 裴云起没说话,对她点了点头。 裴云微眼睛慢慢睁大,狠狠震撼了。那么重的咬伤,伤口溃烂,如果不是裴云起运气好,可能跟肖同济一样会被感染出一系列的问题。 她都怕裴云起会死,结果江晚的异能强大到可以直接治好重伤?难怪不让她进去看,她哥这么好的状态她肯定会怀疑。 其实她都已经听江晚的话放弃进去了,都怪这个杀千刀的程光突然冲出来坚持要看裴云起拆纱布。 裴云微一转头,皱眉质问程光:“我们和你没什么仇没什么怨吧?你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程光看没人帮他说话,急得喊基地的男人:“今天不把规矩定出来,等下次我们这些男人受伤还能有盼头?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装死了?” 给他赌对了,裴云起的伤口还真是江晚和他上床救的。基地好不容易有个稀有治疗异能,不能让裴云起独占。 他早就不服被女领导管着基地设定的一些婆婆妈妈的规矩,也不服裴云起一家独大。 好不容易被他碰上一次好事,不能就这么放过。 女人帮江晚,那总有男人跟他一样的想法吧?更何况江晚还是个美女,这么好的事他不信没人心动。 他估计的没错,确实会有人和他一样心动,但别人都只敢在心里想想。 想让江晚成为公共资源,首先就要得罪裴云起,不是所有人都和程光这么上头。 人家得掂量得罪裴云起的代价。 末世的第2190天 一直被裴云起挡住的江晚只能听到外面这些说话的声音。 忐忑的心在听到叁“情敌”姐妹说的话后就已经平缓了很多。此时听到程光挑拨男性成员,她轻轻推推裴云起:“让我出去说话。” 裴云起转头看她,眼神对视后,他让开遮挡,牵着江晚到他身边。 江晚没看程光,看的是被他撺掇的旁观者。 “请各位放心,有朝一日你们受伤,基地,以及我和裴云起,会尽力保护你们营救你们。但我的异能因为只有一种特殊用法才能生效的私密性质,只会救裴云起一个人。如果基地想安排我,我会选择离开这里,我相信他也会跟我一起离开。我觉得大家都是聪明的文明人,不会想闹到见血的地步,对吧?” 裴云起刚才已经警告过所有人,现在他不想再多说了,只是看着江晚,肯定她的话:“你走,我也走。” “我也跟你们一起。”裴云微赶紧表态。 “好了,不说走不走的话。我个人认为江晚有权管理自己的异能。这件事没人有资格指手画脚替人安排。”唐铭不愧是裴云起夸过心理强大的女人,在被程光明嘲暗讽后还能保持稳定情绪。她看向众人,放慢语调说,“有人不同意,现在就举手提出来。但我说的不是不同意江晚的异能,是不同意我这个管理人。我们基地向来透明公开,既然我是大家推举出来的,你们如果改变主意觉得我不配位,也都可以直接提出来,现场投票决定要不要换人管理基地。” 她这句话是针对程光说的话。 谁都看出来了,程光对唐铭有意见,不光绑架裴云起和江晚,还用“公平管理”绑架她,让她去干涉人家的异能使用。 现在程光孤掌难鸣,自然没人举手,他自己一个人举手也是自取其辱。 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沉默了好半晌才找补:“我是太着急济哥的情况想救他才说这个话,不救不救就是了,犯得着人身攻击吗?” 然后灰溜溜回到肖同济治伤的地方去了。 一场闹剧突然爆发又匆匆收场,围观的人被唐铭指挥各忙各的事去不要聚在这里,没多久就散了。 只有和江晚关系最亲近的四个女孩子留了下来,把裴云起赶走,围着江晚八卦。 得知治疗异能有且只有做爱一种方式能起效用,女孩子们都纷纷表示尽管异能很厉害但不想拥有。 看来谁都知道这个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异能。 江晚是中彩票一样幸运,以前一个人生活,第一次遇到的人是裴云起,进来这个纯朴的基地,有个叁观正的女管理,还有一群心思简单的成员。 虽然出了颗意外的老鼠屎,不过也没搅出什么风浪来。 女孩子们想的都简单,没出事就没事。但她们走后,江晚和裴云起都没办法放松下来。 “没想到居然被发现了。”江晚见裴云起情绪不好,环着他的腰和他说话,“你说程光是不是故意偷听的,我们根本没发出声音还是被发现了。” “不知道。”裴云起悔的肠子都是青的,他现在已经没心思去纠结之前的细节了。 沉默半晌,他握紧江晚的手说:“晚晚,不然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我不放心。” 江晚也很担心。 那个程光看起来像是放弃了的样子,但被他突袭过一次,她很难完全放心这个人。谁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有没有放弃针对她们,有没有盘算下一次背刺。 但她不想离开,不想为了一颗老鼠屎离开一锅粥。她在末世饿的多了,不想浪费粮食。 “我舍不得大家,舍不得唐姨。”江晚想了想,小声和裴云起说,“有没有办法不离开但是能放心一点。” 比如把老鼠屎挑出来毁掉? 末世的第2191天 “当然有。”裴云起眼神凌厉,显然和江晚想到一起去了。 大意过一次,他不可能放心让程光这种人待在江晚身边。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让他彻底消失才清净。 裴云起没有杀过人,不是不敢,只是从来没到这个程度的严重性。今天程光对江晚说的话做的事,足够让他的血成为第一个给双直刀开光的活人血。 江晚看到裴云起攥紧手,手臂上青筋跳动,知道他动了杀心。 她这个想法只是最简单便捷有效的第一念头,可是想到要落实,她又没法坚定。 不是不忍心杀人,是碍于基地的规矩。 基地连成员打架都属于严重程度的违反规定,杀害成员更是要被蒙眼流放。 吃了一次被听墙角的亏,江晚牵过裴云起的手,在他手心里写字。 她一边写一边觉得自己倒霉,以为大白天没人敢靠近房间偷听,正好赶紧把裴云起的伤治好免得夜长梦多,千算万算没算到还是给程光听到了。 果然最致命的永远是意外。 “杀人犯规,怎么办?”她在裴云起手心写完,想程光死的念头像气球跑气一样变软了。 果然很多事只能在脑袋里想一想,真实施出来顾忌太多。江晚尊重唐铭和基地的规矩,可这样一来,就和她俩的想法相悖了。 杀了程光被放逐和留在基地与仇人共存,只能选一个的话,为了安全,江晚宁愿和裴云起去流浪。 她正暗自郁郁,起身去拿东西的裴云起回来了,递给她一张写了字的纸,把笔也递给了她。 纸上写着“我想让他死,这是重点,死了再谈别的。” 苍劲的字体力透纸背,透着一股不管不顾的狠意。这和江晚认知中的裴云起不像是同一个人。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程光这是踩了裴云起底线。 江晚轻轻覆上裴云起的手安抚他,右手拿笔写“你好帅,记得娶我”。 有她插科打诨,裴云起中烧的怒火才好一点。他看向挂在上的两把直刀,他刚才差一点就取刀让程光血溅当场了。 但这样冲动的代价太大。 有没有人劝架会不会误伤都两说,小基地平和得就像末世前的大家族,还有不少老人小孩,要是看到他当场把程光砍死,他和江晚的形象信誉都会大大折扣。 就算唐铭想留他们在基地也不能留了。 适合生存的地方不多,裴云起虽说首要选择杀掉程光,为此不介意接受惩罚,但只要有转圜的余地,他不想因为把事情做的太绝,导致江晚跟着他出去受苦。 风餐露宿、危机四伏,没有水没有电的情况下必须选有充足水源的地方定居,这并不容易。只凭几个人的力量建立有防御功能的基地更是难上加难。 所以他忍了,选择晚上动手神不知鬼不觉杀掉程光,再处理掉他的尸体。 然后他会主动和唐铭认罪。 几年来,裴云起为基地做出很多贡献,他直觉唐铭不会因为他杀死一个没什么贡献的人真对他严格实施基地规矩的惩罚,尤其这个人还有异心。 只要不让他们离开,什么惩罚裴云起都可以接受。 而程光,因为他平时做人透明,除了肖同济没人和他走的特别近。只听到一声死讯,虽然是内部自相残杀,但结局已定,不会太吓到大家,也没人能改变什么。 甚至,可以对一些和程光有一样想法的男人起到警示作用。 裴云起考虑的很周全,但他为此感到憋屈。 他的手已经忍不住想夺走程光的命,让他为逼迫江晚的行为付出惨痛代价。 还有一点,他必须等到晚上,夜深人静才能动手,或者让程光落单。千盼万盼,裴云起希望不要再出什么意外。 末世的第2192天 因为有必须要得手的报仇计划,裴云起剩下的时间都在暗中监视程光。但那人一直躲在屋子里不出来,混在营救肖同济的人群里。连落单的机会都不给。 但凡他能落单,裴云起的计划都能提前。 怕他察觉出来杀心有所准备,裴云起没办法,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他只能不停忙进忙出,借势观察。 屋漏偏逢连夜雨,偏偏这时还有人来找他,说唐铭请他谈话。 “给唐姨说我有事忙,闲了我自己去找她。”裴云起不想出现任何意外,他怕一旦他不在就给程光抓住机会跑了。 “云起,现在就来,不用太久。”唐铭亲自跟了出来,站在不远处望着裴云起。 一老一少隔空对视良久,唐铭的目光几乎写满祈求,裴云起没法,只得顺从。 唐铭带着他走进封闭的办公室关上门,深深叹口气。 “云起,我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这些年我把你当亲生儿子。我知道你的性格比看起来要刚强很多……你能不能看在基地叁十六名成员的份上,不要对程光痛下杀手?” 裴云起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从有人叫他开始,他已经猜到了唐铭要说什么。 他没有说话,用沉默代替抗议是他对他所信服的领导人最后的尊重。 “我带领这个基地这么些年,最害怕的就是丧失人性。人要变坏很容易,想要坚持正义却很难。我知道程光今天做的事远远比他所谓的解释要严重很多,他能有这种想法,虽然没对谁造成伤害,但说明他从根部已经坏了。你不会容许他留下来威胁到江晚。但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杀了人,什么都变了。你从前做出的努力,付出的艰辛,都会被你手上沾染的血迹侵蚀得一干二净。到时候,你们夫妻两个人还怎么领导基地?”唐铭苦口婆心劝裴云起不要动手,要有大局观,见他因为要他放弃仇恨完全听不下去,她转而说道,“我已经派人去带程光了,把他关押起来反思一段时间。在此期间,你有充足的时间想想怎么妥善地处理一个会给基地和成员带来威胁的毒瘤。还有,怎么确保江晚的安全。” 她以为她这一番话能劝动裴云起,但裴云起眼睛望着地面,毫无波澜,看得出来他并不赞同这些话。 “唐姨,以前我和你有一样的理念,现在不是了。”裴云起淡淡道,“从前我们所有人都是一群贫乏的困兽,连活着都要拼尽全力。和平和公正是维持希望的教义。现在呢?生活安稳了,居住环境也变好了。我喜欢的人,江晚,她被暴露出来身怀珍贵的治愈异能,我要蠢笨到什么程度才会去相信人心不会变?” 他停顿片刻,无奈地轻笑一声:“唐姨,以德服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必须见点血才能镇住妖魔鬼怪。我听你的不杀他,先关起来。但这个人必须传出死讯。” 和唐铭对话的过程也在坚定着裴云起的决定。 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沉寂,现在该考虑该动摇的人换成了唐铭。 然而就在唐铭刚要开口答应的时候,异况陡生。 “不好了,不好了!”门被人从外面拍响,“裴哥!程光砍伤人逃走了!” 末世的第2193天 几乎是听到“不好”两个字的同时,裴云起就变了脸色瞬间把门打开,来人说程光跑了,他用最快的速度冲出平房,朝聚集在门口的人群冲过去。 报的消息已经说明了,要押送程光的人被他用砍刀砍伤,打开门逃了出去。 因为要说秘密的话题,唐铭把裴云起带到了农家乐的房间里,从事故发生地到房间的传话距离足够程光跑远了。 裴云起气得七窍生烟,随手夺了别人的武器就要追出去捉拿程光。 跑出几步远,他陡然停了下来,高声喊道:“小林、阿伟,你们去追程光,把他带回来我分你们一人两千积分!” 被点名的两个男人听裴云起出这么大的奖励让他们去找人,赶紧拿了武器,顺着在瞭望台上站岗的人指引的方向追了出去。 江晚在几步远外看到他短短时间内的犹豫,明白裴云起是被她给困住了才不敢追出去。 他怎么会放心留她一个人在基地自己跑出去?异能已经暴露了,他一旦离开,没有人能护得住江晚,如果男人合起伙来造反想害她再简单不过。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是没办法反抗一群男人的。 裴云起垂头走到她面前,无声地叹了口气。 江晚伸手牵住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唐铭站在屋檐下遥望一片混乱的基地,向来严肃又精神的面容也出现了苍老的痕迹。 是她错了,裴云起说的对,用封闭和贫瘠换来的和平是脆弱的,一旦有利益出现,人心经不起考验。 程光就是现实给她的当头棒喝。心都坏了的人,怎么会束手就擒接受惩罚。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如果裴云起在,程光一定逃跑不掉。偏偏因为她把他叫走了,困住了实力最强的人,导致程光杀出了一条血路,硬生生闯了出去。 这是……放虎归山…… 基地从来没出现过这么严重的危机,被砍伤的成员痛苦哀嚎,除了帮忙的人因为有事忙没空反应,听到声音赶到的人都是一脸不敢置信的呆滞。 表面上看起来稳定的纸房子,一阵风,便被吹得摇摇欲坠。 接下来是漫长又痛苦的等待。 裴云起亲自登上瞭望台查看附近的动静,望远镜举在眼前久久没有放下来过。 江晚爬上去找他,站在身边望向他看的方向。周围树林太密集了,肉眼看不到任何动静。 “怎么样?”她尽量淡定地问他。 江晚很急也很担心,但这时候坏情绪不能表露出来影响到对方。尤其裴云起现在情绪起伏不稳。 宽阔的背脊紧绷,浑身的力量都在无能为力的克制下沸腾涌动。 此时一阵风起,穿梭过树林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明明是微弱的清风,却在接近基地的时候被一股力量猛地攥紧成了一场小型旋涡。 树叶和砂石被卷入其中,漩涡越转越快越转越急,树叶被疾风裂成碎块,随着风旋静止,洋洋洒洒落在地上。 “障碍太多看不见,让他给逃了。”裴云起声音微微发抖,握紧的拳用力到指节发白。 江晚从后面环抱他:“没事,我们下去召集大伙商量一下吧,这里不能待了。” 敌人在暗她们在明,程光一个人是干不了什么,但不能轻视危险。大象也会死在蚂蚁手里。 更何况这周围还有个大型基地呢? 末世的第2194天(5000加更) “除了照顾伤员的成员,大家集合一下,我有话要说。”裴云起站在高台放开声音喊了句,随后又看向墙边抬头看着他的唐铭,“唐姨,可以吗?” 唐铭会意,扬声道:“所有人集合一下,大家开个会。” 叁十九个人的基地,伤员叁人,跑了一个,两个成员追出去,少了六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本来男多女少的基地,这一下看起来男丁稀少,大多是老人少年和柔弱的妇女。 聚集在一起的人因为接二连叁的变故惴惴不安,都看向管理人和裴云起,还有引起这些事的根源,江晚。 开会是裴云起召集的,他作为主导发言,劲松一般站在人前,面容肃穆。 “程光被追回来的概率不大了,如果没有找回他,考虑到大家的安危我建议基地尽快搬迁。” 他话还没说完,只说这一句就引起了人群的骚乱。 “不行!这里费了这么多心血才建成,我不走。”王叔,也就是农家乐的土着老板,管理物资室的中年男人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他不走,他的妻子和一双儿女自然也都随他,不想离开这里。 这片隐蔽的好地方是属于他们一家的财产,就像老人不舍得离开老家,这里对他们一家来说就像根一样,乍听要离开,第一反应是不同意。 他儿子应和道:“不就是跑了个人嘛,出去都不知道能活多久,说不定晚上碰到丧尸,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不用自己吓自己。” 在基地有防护栏、有放哨的人、夜晚的危险被隔绝在外,时间一久,连危机意识都会被淡忘掉。 天黑后丧尸能力增强,如果孤身一人遇到小型丧尸阵被缠上,存活概率不大。 有他提醒,人群纷纷应和,都觉得为了一个逃跑的人搬迁整个基地是小题大做。 还有一道微弱的男声说:“还不都是因为江晚才出的这些事,要走的话也是你们走,干嘛连累我们。” 搬迁基地,简简单单四个字实施起来每一个环节都是麻烦。在场的人都经历过一次,而且上次搬迁还是在选定地址的情况下。现在都不知道搬去哪儿,怎么搬?基地储存的燃油连一吨都不剩,只能养一辆货车跑两千多公里不说,搬走的话很多物资都带不走,到时候又要冒险四处搜刮。 和搬迁的难度比起来,孤身一人出逃的基地叛徒的威胁不值一提。 “是啊,我们跟程光又没什么过节。”一旦不想听从裴云起的建议,各种附和反对者的声音越来越多。 被点名的江晚目光扫过这些想和她割席的成员,他们说这样的话她不意外,能同甘的人很多,能共苦的人有几个,人之常情没必要生气。 “你们想的太简单了。程光昨天说的话大家都听到了吧,他本质不但虚伪,还好大喜功。看不惯基地的管理方式,挑事掐架。你觉得他逃出去会不知道外面的危险吗?有没有想过他是带着目的出去的?” 江晚走到裴云起身边继续说:“是,基地的变故是因为我,我也不想离开基地和大家,人多力量才大,只有几个人是成不了气候的。但如果你们轻视危险不愿意离开,我和裴云起,还有愿意离开的人只能和大家分道扬镳。我以这种立场提醒大家一句,‘凛冬将至’,不是你没有得罪别人,别人就会过你,如果他把大基地的人引过来,这里将会像那片被烧炭的森林一样寸草不生。物资、人、女人,都将会被掠夺。” 江晚自从独居地窖后就没再出过世,但她见识过末世来临的那一段兵荒马乱的光景。 人和人之间、人群和人群之间都是独立的个体。 熟人之间还能保持人性,但陌生人之间有利益纠纷的时候谁在乎你死活。 在程光身上栽跟头是她关心则乱,害怕裴云起伤口出问题不得不冒险。 但从现在开始,她们不能再踏错一步了。 末世的第2197天 “只带必须的东西、短时间内不好搜集的物资,尽量轻装上路,争取所有人都能坐上车。” 成员们摸黑收拾自己东西,唐铭一边指派人收拾基地公共物资,一边不厌其烦地到各个地方督促大家整理行囊,一遍一遍重复,不是必须要带的东西要学会舍弃。 首先重要的是能源,汽油、煤炭一类,其次是必须要用的工具、武器,之后才会考虑到衣食住。基地养的活物也都装在笼子里被抬上了车。 因为要收拾东西,基地难得在大晚上点了火把。江晚也是第一次看到唐铭使用异能。 她能燃起一簇火苗悬浮在手上保持很久很久,看起来对异能驾轻就熟。 所有成员争分夺秒地收拾物资装箱装车,但到了天亮的时候还是没能装完。基地到处乱糟糟的,还要照顾伤者。最后等一切准备就绪,成员们也插针一般挤在大货车的车厢里,已经早上八点了。 满载的车顺着山道往外开,等到了大路上有交叉路处,都是选择远离烧山的位置开。 离开基地,外面到处一片荒凉,公路上荒草丛生,偶尔路过一群晃晃荡荡的丧尸,能避过的货车都会避过,避不过的通通径直开过去,将其碾压成肉泥。 有些没撵到头的丧尸被压扁黏在地上,还挣扎着能动的部位朝留下尾气的货车张牙舞爪。 为了方便通风,货车的尾部是没有封闭的,坐在车厢里的成员有的闭目养神抓紧时间休息,有的顺着车尾看向外面。 倒灌的风呼呼地刮,却能给人已经逃离了不可预知危险的安全感。 目前还不到找寻下一个驻扎点的时候,小基地必须远离之前基地足够的位置,而且要尽量偏僻免得半路上撞到别的基地被发现。 还不到四十个人的基地规模太小了,像个刚成立的小公司,不管是资本还是实力都不够看。 跑的越久,大家紧绷的情绪越松懈,看太阳的位置越来越高,临近中午,唐铭吩咐取出干粮来分发给成员吃。 正分着东西,车尾突然传来一声失魂落魄的惊叫。 “后面!后面!”声音都吓得不利索。 所有人被喊得心脏停跳,转头看去,被出现在视线尽头,顺着公路看过去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 “快啊!开快点!开快点!” “啊!!!” “快走!快加速!” 被惊吓到的人不停拍着车厢壁、跺着脚催促司机踩油门加速,车厢里陡然一片鸡飞狗跳,心理承受能力不好的人甚至被吓到哭起来。 江晚和裴云起拨开崩溃到发疯的人群走到车尾,遥看公路尽头。 看清吓到众人的东西后,江晚头一次体验到从头冷到脚底的感觉,比她在银行外被丧尸潮包围的时候还要令人绝望。 远处,四辆被喷漆涂改得张牙舞爪的黑色越野车前后交错,风驰电掣地朝大货车冲过来,离得近了后,最前面一辆车还疯狂按喇叭。 刺耳的声音像野兽邪恶的呼号,听得人心惊胆颤。 甚至有几个男人打开车窗从窗户钻出来露出半边身子,举着黑色的冲锋枪欢呼着大喊大叫,他们的声音被风声冲散只能听到零星,但也足够让没见过这种场面,一直生活在和平氛围中的人害怕到脚底发软呼吸困难。 这一群末世的亡命之徒,一出场就席卷恐惧,带着死亡气息的压迫感令人只剩无助的绝望。 对比起来,什么都没有的小基地就像一场笑话。 这才是适应了天灾,真正在末世中存活,还活得风生水起的人。 —————— wb:一坨薯饼正在更新 末世的第2198天 从成员叛逃到全体搬迁只不过才过去一个晚上加半天时间,已经是基地最快的效率。 所以乍然看到装备高级的精锐武装部队在后面穷追不舍,人人都被超出想象的画面吓到毛骨悚然。 这么短的时间,如果程光不是提前和大基地有勾结,就是在逃跑的半道上遇到了大基地的人,不然怎么会来的这么快…… 简直和无论怎么逃都逃不过追捕的噩梦一样。 鬼挑弱者上身,佛挑善人受苦。也许老天爷都看不惯小基地与世道不符,才会接二连叁地让坏心眼的人得逞。 大货车拼了命地踩油门也跑不过后面强悍崭新的大黑盒子。 最前面一辆车副驾上的人兴奋地朝天开了一枪,“砰——”的一声,引发货车上阵阵尖叫,男人笑的更大声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想死……” “这是什么啊?他们为什么会有枪?” 车厢充斥着杂乱的哀嚎和绝望絮语,没有自保能力的人感觉自己只是一颗任人切砍的烂白菜。 尤其是女性成员,被那一群男人明显充斥着邪恶的笑声和叫喊声吓到绝望。如果不能逃脱他们的追捕,等待她们的下场显而易见。 她们抱在一起害怕到发抖,看着车辆越拉越近的距离绝望地闭上眼睛。如果逃脱无望,不如死的干脆一点,起码还能留下生而为人的尊严。 唐铭终于艰难地走到了车尾,尾部没有封死,怕她出意外摔出去,江晚和裴云起一左一右扶着她。 裴云起尝试朝后面打风旋出去,可是车在高速行驶,气流太大,对面的越野车也是重量不轻的大家伙,释放出去的异能石沉大海,什么都阻止不了。 唐铭的火就更派不上用场了。 越野车不要命地加速,双方你追我赶,短短不到十分钟前后的间距越来越近,已经不到两百米。 唐铭腿一软踉跄半步,无能为力的绝望让她被深重的愧疚和自责湮没。如果不是她错误的决定导致程光逃离,基地怎么会惹来这么大的杀身之祸。 “四辆车,一辆车坐五到七个人,他们竟然出动这么大的阵仗……”江晚已经麻木了,她说到这一句便噤声没再说,因为下一句是“这是来抓我的”。 这么精准的跟踪捕捉,车上一定有程光给人指方向。对方如果仅仅只为了抓小基地叁十多个没什么实力的人,犯不着出动这么多人,更何况还配了枪。 这种重视程度,不是为了抓她,江晚想不到别的必要。 “晚晚。”裴云起叫她。 江晚抬头看裴云起,他却死死盯着后面的车没有看她:“如果我们被拦截停车,我拦住他们,你抓紧机会逃跑跑的越远越好,往树林里跑,不要回头。” 不要回头,不要记得我狼狈的样子。 江晚死死咬牙忍住想和他争执的冲动,只是答了个:“好。” “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裴云起又大声呵斥众人,“异能有用的跟我一起抗敌。剩下的人,车没停都躲好点,要是车被逼停抓紧机会跑。” 他这一嗓子把不少瑟瑟发抖的人都喊醒了,有人因为害怕而犹豫:“对方有枪……” 这种时候,裴云起没心思解释,斩钉截铁道:“听我安排就行了,如果不尽力自救,还不如现在就让车爆炸大家一起死。” 末世的第2199天 按照这样的速度,车很快就会被追上,但大货车体积大,如果左右走位的话后面的车想开到前面去逼停也是不容易的。 对面出动这么大阵仗,肯定不是图小基地的物资,所以不会在接近后朝车厢内无差别射杀。 裴云起让所有人远离车尾抓紧身边坚固的东西,免得被晃动甩出去,等越野车靠近后,他们要减速逼对方减速,一旦气流障碍减弱,他的风可以配合唐铭的火让对方没好果子吃。 但胜利的天平再次无理由地倾斜了。 越野车靠近后,从第一辆车的右边探出来一个男人的上半身,他的目光像鹰隼一样狠厉地盯着远远的前方,手高高抬起,瞄准后快速催动异能,猛烈的神经传导令他的手掌不受控制地张开。 随即,位于大货车道路前方,两道碗口粗的内蓝外白的雷光滋滋啦啦兜头劈在路两旁的粗壮梧桐树上。 “轰——”两棵梧桐树被劈成两半,树干呈两部分应声倒地,靠近公路的一边一左一右倒地,稳稳拦截住大货车的去处。 撞在树干上不会有好下场,开大货车的成员别无他法,只能猛踩一脚刹车。 好在裴云起提前吩咐成员们抓好坐稳,不然这一下急刹很多人都会摔出老远。 在货车里不知道前面什么情况的人们都以为司机疯了,虽然迟早会拉进距离,但一直开下去总能想点办法。 车停了下来,对面追上来的人也开到近点。死亡的恐惧将好不容易在裴云起号召下燃起的生机又被兜头浇了个熄灭。 越野车都停了下来,车上的人端着武器下车,为首的人正是刚才释放雷异能打断梧桐树的魁梧男人。 他扬声中气十足地喊道:”“喂,对面的废物,还不赶紧下车,别想着搞事,谁动手谁死。” 裴云起解开半身高的护栏,优先跳了下去,转头看向车厢里的人又小声叮嘱一句:“记住我说的话。”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失去投诚先机的人就算像程光一样反叛也未必会被重用,到时候去了人家基地做底层的人,猪狗不如。还不如趁现在跟着裴云起一起试试。 他的话太肯定,又是基地最强者,在强心针的作用下,众人逐渐找回了心态。 小基地的人互相搀扶着下车,拿着武器紧紧团结在一起,对面的人也都抱着冲锋枪围了过来。 但因为这是有异能的末世,大基地的人并没有仗着备有枪支就离的太近。 程光也被两个人从第二辆车上压了下来,他有胆量出卖小基地,却没胆量看着大家。 如果目光有伤害能力,他已经被射成千疮百孔的筛子了。 一个瘦高的男人目光只管盯着小基地的女人瞟,不怀好意地笑着说:“二哥,这小破基地美女还挺多。” 被他叫二哥的人就是带头的魁梧男人,他没有搭理这句话,尖锐的视线盯着人群扫了两眼,粗声说道:“我所有的话只说一遍,没有回应我就会开枪杀掉一个人。第一个问题,谁叫江晚?” 裴云起正准备动手,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是。”江晚淡淡承认。 二哥转头看向程光:“是她吗?” 程光快速瞅一眼,点头确认。 末世的第2200天 确认第一目标后,二哥又开口发布命令:“第二件事,老年人、男的、女的,分开站,江晚到前面来。” 这一句让小基地分区的话,已经说明不管是谁,被带到大基地以后都不可能有好结局。 无用的老人甚至会被当场射杀只留下尸体在这里。 江晚奇怪的配合让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松懈了一分防备,然而下一刻,一大片熊熊烈火在他们前方燃起来。 这是唐铭能施放的最远距离,勉强能烧到对面前排的人,配合着裴云起的风,火势越烧越旺,火舌还不断往对面的人飘去,对面措手不及,一时间乱了阵脚。 异况突生,双方同时动起手来,对面水系发动异能灭火,站在边缘能在不伤害到江晚的情况下击中人的大基地成员也朝这边开起枪来。 一时间兵荒马乱,枪声混着各种不同的叫喊声,还有怒喝声,情况危急不怠。 子弹穿梭在空中,被骤然席卷的一阵大型的急速风旋阻挠了方向,甚至被吸入了旋涡中。 “跑!”裴云起一声令下,刚才已经分配好,没有能力战斗的人全部调头逃跑。 老人、小孩、孕妇、伤员,所有做不了贡献的人在一群英雄用肉身充当盾牌的保护下逃往存在生机的方向。 唐铭突袭的火虽然打了对面措手不及,但对面的水系异能施放的大型水流不到一分钟就解决了麻烦。 看似均衡的局势瞬间被扭转。 小基地后续组合起来施放的异能在对面人均唐铭水平的反制下被压的喘不过来气。 小基地人群散开,虽然有跑的机会但也给了对面精准猎杀的机会。 子弹会被裴云起的风拦截,大基地的男人便穷追不舍,一旦拉进异能范围,立刻抬手朝逃跑的人施放。 哀嚎声四起,惨不忍睹的场面令人不忍看。尤其是雷系异能的杀伤力令人毫无反抗的余地。 江晚也跑远了一小段距离,但能继续跑的她却停了下来。 她转过身,高喊道:“停!所有人现在全都停下来!” 场面太混乱了,她足足喊了四五声,场面才得以遏制。 因为江晚是大基地主要且必须得到的最重要目标,当这些恶鬼一样的人看到江晚手握镰刀放在手腕上,谁都没能再动作了。 “如果你们想完成任务把我带回去,放了他们。不然我先他们一步死掉,后面的事怎么样我也管不着。”江晚说的很平淡,听不出威胁意味,甚至是轻松的。 这时所有人才发现,江晚根本没在逃跑,她只是为了和所有人拉开距离。 “晚晚!”裴云起的喊声都是崩溃的。 “云微、小林,拉住他!不要让他过来。”江晚容色淡定,这个主意她早就打定了。 大基地这种阵仗,他们是反抗不了的。哪怕裴云起的计划奏效,能活下来的人也寥寥无几。 最小的代价,就是只牺牲她一个人。 程光一定向大基地透露了她的重要性,所以对方才会重视到这种程度。那么但凡他们需要得到她,就必须放弃一些可以放弃的东西。 不然大家玉石俱焚好了。 能和裴云起,能和基地所有人一起死一起投胎,她觉得也不错。 “二哥,不要听她的,差事办不好咱么回去要被大哥骂死。”有人毫不在乎一个女孩子的威胁,“把人都抓了,你看她敢动手吗?” 在他说话的同时,江晚眉头都没皱一下,拽动镰刀在手腕上狠狠拉开一道切口。 血流如注,她却没有去管,而是抬起手又将锯齿状刀刃横亘在了脖颈上。 “你看我敢吗?”江晚的话决绝冷硬,目光盯着那个说她不敢自戕的人。 “我操……”大基地人群里不少人低声惊叹。 “晚晚!”裴云起红着眼眶要冲过来,身后四五个人听了江晚的话把他死死拽住。 被叫做二哥的男人沉默良久,看着江晚已经淌了一地血的手腕,咬牙切齿屈服了:“行……放他们走。” “把你们的越野车全部让他们开走,再给两把枪。我保证他们不会动手。”江晚继续提出谈判条件,“等他们离开一个小时,我跟你们开大货车回去。” 末世的第2201天 江晚提出双方换车的要求,让两边的人都很意外。 二哥都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女孩子能口气这么大这么敢提要求,惊到鼻孔放大,气到额头青筋凸起:“你……” 要不是她是老大必须得到的东西,他直接一道雷劈死她。 双方眼睛都不眨地对视良久,二哥恨恨同意:“行……” “晚晚,不……”裴云起双目通红,朝向江晚死命挣扎,甚至动用异能抗拒压着他的人。 本来只有和裴云起关系最亲的人阻止他,听江晚要自我牺牲用自己换取小基地平安还替他们争取物资,又过来几个人拖住裴云起。 他冲动了,他们都得遭殃。 除了裴云起,所有人都默认地接受了江晚的牺牲。 他们感谢她,为她的壮举感动到于心不忍,但没人有勇气放弃活命的机会。 “裴云起,听话,好好活着,变强,以后才能接我回家。”江晚对他笑,抬起血淋淋的左手手背朝外,给他看她有好好戴着的钻戒。 裴云起之前因为心情过于激动感知不到悲伤,此刻快要冲破肉体的情绪因为江晚的笑容崩塌成无用的废墟,眼泪夺眶而出,把视线模糊成一片。 他看不清她的脸都会心如刀绞,怎么能接受她用自己换他平安…… 一股猛烈风旋蓦地从他周身冲出,将团团拉扯着他的五个人全都掀翻。 挣脱了的裴云起刚跑出两步,被一把钢棍从后面狠狠敲向后脑勺。 小脑震荡导致他两眼一黑失去意识,身体不受控制软软倒地。 手握钢管的唐铭喘着粗气嘱咐众人:“把他看好了,最好绑起来。” 她心情复杂地看向斜对面镇定的江晚,女孩松一口气点了点头,赞同把裴云起砸晕的行为。 唐铭深深看了江晚一眼,她单薄的身躯好像拥有强大到令人不敢直视的气场,那是灵魂的重量。 她一个多活几十年的人比不上,在场所有人加起来都比不上。 但没有办法,一个人的生命和叁十多个人比起来还是太轻了。唐铭叹口气,指挥跑远的基地成员回来搬运物资。 江晚随时发声,指挥大基地的一群男人配合:“都站远点,把车空出来。不准伤害任何人,否则我的人头绝对在你们之前落地。”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割断自己的脖子,但说的越严重威胁效果就越好。 大基地的刺头男人们都很不爽好好的车拱手让人,还让这么多俘虏跑了。不清楚这个江晚有什么能耐让二哥再叁退让。 难道这是二哥流落在外的女人?还是大哥的前女友? 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号人物。 但是问那个告密的叫程光的人又问不出来。 等小基地的人开着越野车跑了,二十多个男人和江晚大眼瞪小眼等待承诺的一个小时过去。 车没都没了,唯一的女人江晚,价值四辆车两把枪一箱子弹的江晚,勾起了很多人的好奇心。 “喂,捂好你的伤口,别给老子流血流死了。” 带头的二哥烦躁地踱来踱去,一头硬实的毛刺头发被薅的乱七八糟。 他出任务从来没这么不顺过,弄丢这么多珍贵物资,今天回去不挨一顿骂是不可能的。 万万没想到会栽到一个黄毛丫头手里,二哥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江晚生拆活剥。 末世的第2202天 漫长的等待,江晚举着镰刀的手都有点累了。 她的异能对自己没有效果,否则这么多年怎么也该察觉出来不对劲。 治愈异能只能让自身调节内在,清除会影响身体健康的异类。比如痛经、感冒、生病这些。 她划手腕的位置看着是对准正中的动脉血管,其实划偏了点,割的是接近手掌的细小分流血管,割破后血流出来,远处的人也分不清伤口在哪里。 所以血就算流的吓人,也不会达到失血过多止不住,流到丧命的程度。 再稍微在身上按压住伤口,流血速度就能逐渐减缓,撑过一个小时不死没有问题。 她好疼,可是又好高兴。她的爱人、朋友、长辈,都能好好活下来。一个人换了叁十多条命呢。 如果不是考虑到割腕真实性,江晚向对方讨的时间肯定不止一小时。 不过一个小时,速度加快点,差不多够小基地转移去相对安全的地方,也不会被反悔追捕。 毕竟剩下的交通工具只剩一辆大货车,对面想追也追不动。 等待的时间里,江晚不容许任何人靠近她,她怕进入异能施放范围有人可以弄掉她的镰刀。 “时间到了,把武器放下跟我们走。” 终于熬到头,二哥粗着嗓子不耐烦催促江晚,只想赶紧把人带回去了事。 “好。”江晚答道,深吸一口气浑身紧绷。她眼前浮现出裴云起的面容。 刚才她太专注看敌人的状态,都没有来得及看他最后一眼,虽然被砸晕了看不见脸,看看身体一角也是好的。 能遇到裴云起是她末世后遇到的第二件好事了。第一是收留她的奶奶。 她不想死,不想年轻的生命止步于此,但是被这些人带走的下场显而易见,她又是这种损己利他人性质的异能,还不如清清白白地结束在这里。 末世很坏,她却舍不得。 有点下不去手的江晚看到一个个陌生的男人在向她靠近,心一横,收手拉刀,重重从脖子上划过去。 裴云起,你再等等,我这就跟你回家。 “不好!” “快!她要自杀!” 远处闹哄哄地躁动起来,他们朝她狂奔过来,江晚再加一份力。 感觉到了皮肤被割开的疼痛,还有温热的液体汩汩往外流。江晚睁着眼最后看天空,蔚蓝蔚蓝的,真美。 她体验着死亡,体验着生命的流逝,镰刀却被拼命跑过来的一个人进入范围内伸手施放的金系异能给猛地吸走。 他晚了,江晚笑起来,她已经割喉成功。 不过她没感受到想象中喉管破裂无法呼吸的痛苦,为什么?她回忆刚才割喉咙的感觉,也没有想象中鲜血喷涌的重重一下,是因为手麻使不上劲吗? 仔细想想,伤口一定不够深不够大,但血液的流动是真实的,这个出血量比手腕大多了。回基地起码半天时间,她应该是活不成的。 江晚静静等待死亡,感觉到小腹又传来熟悉的温热。 没用了,异能涨的再厉害也会被她带走,除了裴云起谁也别想享受被治疗的好处。 大基地的男人们朝她围了过来,有水系和冰系配合,把她的两处伤口给牢牢封住。 但血还是在流,江晚一动不动随便别人摆布,她的任务只有等待死亡。 他们把她抬到货车上,然后除了开车的司机和替换的人,其余人也都坐在车厢里,包括程光。 因为有皮肤的温度,当做缝合器的冰块一直化水,大基地的人不得不持续守在江晚身边照管她。 江晚感觉身体越来越冷,还有席卷全身的困意,她闭上眼休息,以为自己要死了,但却没有感受到传说中的死亡走马灯。 末世的第2203天 大货车一路开得追风逐电,赶在下午四点半驶进一条修建得规整宽阔的山中公路。 山路蜿蜒,在半山腰处出现一处岔道,路边立着一块高档指引广告牌,进入岔路后没开多久,货车来到一处建在山中的温泉山庄门前。 门两边建了两座高耸塔台,各守一名端着枪戴着军用望远镜,全副武装的男人。 被加固的铁门在看到从副驾驶探头出来的人后缓缓打开,两道铁门刚拉开合适距离,货车立马冲了进去。 车停稳后,二哥首当其冲从车厢里跳下来,冲里面高声吼道:“快点!拿担架过来,叫陈医生准备救援!” “二哥,程光怎么办?”有人走到他身边询问。 男人不耐烦地挥挥手:“先关起来,现在救人要紧。” 这个时间点,趋近平静的基地被手忙脚乱的阵仗搅的热闹起来,帮忙的、看情况的,呼啦啦围了不少人过来。 “毛子,你看着点,不准任何人出差错,我去见老大。”二哥回头看一眼被抬到担架上浑身是血,嘴唇已经失去血色的女孩,烦得头皮发麻。 他叁步并作两步走,越走越快最后干脆小跑起来,走向最靠山里,地理位置最高的一栋酒店大楼。 他从楼外梯一口气爬上七楼,站在楼梯口处向里面占据整层的总统套房打招呼:“老大,我回来了。” 按他的地位,其实平时根本不用这么拘谨,但今天差事没办好心虚,不夹着尾巴做人估计会死的很惨。 房间另一端,身材高大背影修长的男人正站在窗边看远处地面的情况。 四辆越野车出去,回来一辆又丑又旧的货车,只带回来一个女人,还躺在担架上看起来像个死物。 这是什么? “老大……那个江晚用自杀威胁我换车、放人,最后还真动手了,她好狠的心。” 接近一米九的壮汉越想越心酸,为了少挨几句骂,不得不哭诉对方的罪行。 “是吗?” 窗边的男人转过身来,逆光的状态下看不清他的脸和表情,喜怒未知,却还是有浓浓的压迫感,让人双膝发软。 他只穿了一件银灰色真丝睡衣,衣襟敞开,露出横亘在胸腹肌肉上新旧伤疤,还有最近才添上去,还未痊愈的撕裂伤。 二哥站的笔直,继续解释:“虽然不知道那个程光说的是真是假,但我想着就当是真的,不能放过,所以被她给威胁了。她手腕上还划了一道,我不敢赌。” “自己的伤都救不了,还能救别人?”窗边男人懒懒道,低哑的嗓音在门边壮汉砂砾般粗糙低沉的声音衬托下显得韵味绵长。 “这……那还救吗?反正感觉也活不成了。”二哥小心翼翼问。 男人气笑了:“周茂凯,动动脑子,你费这么大代价就为了给我带具尸体回来?” “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堂堂基地二把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周茂凯,夹紧屁股就要下楼,迟一步怕又被电。 他怀疑脑子变笨就是被老大电多了的。 房间里很快又安静下来。 一想到有人让基地损失四台车,作用还未知,窗边男人单手手指的指节捏得咯嘣响,扭曲的紫色电流缠绕在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间,散发着诡谲的死亡气息。 末世的第2204天 二哥的命令下的很死,一阵兵荒马乱后,从外面带回来的女人被护送到基地的诊疗室,关起门来一概不让人进,只有基地首领的心腹医生陈宽独自负责治疗伤者。 其余人只能守在外面。 这些人都是异能体格双强的基地精锐,十几个粗汉子聚在一起,闲杂人等没人敢靠近凑热闹,只敢远远好奇受到这种重视程度的人是什么来头。 精锐们聚在一起烟雾缭绕,冲锋枪竖在走廊的墙边靠着。 远远看到大高个和穿着睡袍鹤立鸡群的男人走近,汉子们立刻分成两边靠墙站把中间让出来。 “老大!二哥。”整齐划一的称呼声喊起来,倒像是受过正统训练一样。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后面那个身姿魁梧不凡却又长了一张轮廓分明精致面容的英俊男人身上。 末世以强者为尊,他强硬的手腕和无人可匹敌的个人实力牢牢镇压着这个鱼龙混杂的地界。 四百多号人的大型基地在他大刀阔斧的管理下诞生了新的社会秩序。 穆严这个名字,就是这里的神。 飘逸轻薄的睡袍在一众全副武装浑身脏乱的人里显得格格不入,然而这种无需忌惮任何人的随性,正是基地当仁不让的主人才会有的气场。 被周茂凯吩咐看守情况,名叫毛子的小伙子主动交代:“老大,陈医生没喊人,还不知道情况。” “嗯,我进去看看。”穆严脚步不停,往诊疗室门口走。 自然有人替他开门,随后只有基地成员里唯叁知情的周茂凯敢跟在穆严身后进入房间里。 这里原先是温泉酒店的按摩房,基地不需要浪费这么大的地方当按摩室,就改成了诊所。 此时诊所的其他人都被清空了,陈医生在手术室里给失血过多昏迷过去的女人清理伤口,止血、缝合伤口、包扎。 两个大男人站在床边冷眼看陈医生忙活,消过毒的手术针线穿过皮肉缝合,躺在床上的女人脸上和身上的血迹已经被擦拭干净,不见血色的脸唇和安静的容颜看起来像一具没有痛苦死去的尸体。 陈医生在努力,说明人还没断气。 “还好伤口不深没割到颈动脉。也算是运气好,流这么多血还没休克。接下来只能靠她自己的造化了。” 基地没有条件输血,陈宽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老陈,依你看,这人有治疗异能是真的的?”周茂凯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陈宽吐气思考,斟酌道:“性交治疗闻所未闻,但九大异能都有了,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目前从身体状况还看不出来,也不能自愈。但能活下来也算奇迹,不清楚是不是因为身体自带的异能导致。可以现在就试试,但有致死的风险,还是等醒过来身体好转再确认稳妥点。” 周茂凯转眼观察老大的表情。 面色平淡但眉头有向下的趋势,惯常的冷脸,可能是不相信这么玄乎的故事,或者不喜欢处于被动的等待。 他代替穆严回道:“那你先照料着,等醒了再说。” 却不料穆严淡淡道:“送我房间去等。” 陈宽听出来这句话背后的目的,心道自己跟了穆老大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提防。 不过正常,万一治疗异能是真的,被他,或者他守不住人,被哪个为了美色不要命的先把人给玩死了,简直暴殄天物。 这女人身上不能出任何差错。 “是,老大,等包扎好就让人送过去。”陈宽老实应道。 他活这么大年纪,好不容易在末世扎下根,最知道惜命二字。 周茂凯嘱咐:“把手脚都捆好别让人乱动,嘴也塞起来免得咬舌自尽。” “二当家放心吧,咬舌人不会死,嘴巴堵住久了还会影响呼吸,阻塞气管导致窒息。”陈宽耐心讲解。 末世的第2205天 疾驰在国道上的越野车分秒必争,车窗外的景色因为拉远的速度太快构成一条一条快速飞逝的横线。 裴云微看他哥哥又看看唐姨,担忧得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从裴云起醒来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不知道具体的时间,裴云微估计大概有一个半小时以上,这期间他一直静静地望着车窗外,什么都不说,也不理会任何人的话,包括她。 因为人太多而车只有四辆,每辆车都尽量挤着坐,一辆车装九到十个人,裴云起这样,谁都不敢说话,车里静悄悄的,磨人的很。 裴云微主要是担心他崩溃到精神状态出问题,不敢说话还是要说。 “哥……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对方一声不吭,人像没有感情的提线木偶。 唐铭也怕他出什么问题,更怕他一时冲动寻短见,忍不住还是撕开没人敢触碰的伤口,放缓声音说:“云起,别太难过,等我们增强实力,以后把江晚救回来。” “是啊哥,你别这样,晚晚姐知道了会难过的。”裴云微趁唐铭打开这个话题才敢这么劝。 有人在耳边说话,听起来只剩嗡嗡嗡的声音。 她们在说什么?一定说的是他这个靠卖老婆逃跑的垃圾怎么还不去死吧。 裴云起嗤笑一声,低头在身上找东西。他摸索了很久,脱力的手才从背心内口袋里掏出一枚朴素的戒指。 那是他手上戒指的另一只,一对戒指,戴它的主人已经被他弄丢了。 他举起戒指迎着光看,已经疼到麻木的心不会再感觉到悲伤,只会像绞肉一样抽疼,还有厌弃。 厌弃他只不过是一个连老婆都护不住的废物。如果他强一点,是不是她就不用牺牲了? 他怎么会去死呢?这条命都是江晚给的,他不想办法变强,把她救回来,他有什么资格寻死觅活,他们这些人又有什么资格用她换来的命苟活。 如果有人拒绝服从这一点,他一定会杀人的。 裴云起将戒指套到小拇指根处戴好,戒指有点小,他拔下匕首剜掉指根上的一块肉,让两个戒指能紧紧贴在一起。 有人抢匕首,他就松开了,反正想做的事已经做好。 看着一大一小的戒指,他生疏地勾起唇角笑起来。 晚晚,不管遭遇什么事,求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 江晚从一片黑蒙蒙的大雾中走出来,感觉到雾的颜色淡了,却找不到方向。 她茫然地往前走,朝着亮光的地方靠近,越靠近,越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疼痛感,还逐渐清晰深刻。 然后她听见了,听见一阵耳熟的旋律,好像是《人鬼情未了》的主题曲,只有萨克斯的曲调,悠扬、浪漫。 让她感觉自己好像在余晖下漫步,找不到方向。 慢慢的,记忆逐渐回笼,纪柠想起来自己之前血溅人前,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她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一处高档精致的大空间,房内浓郁的色调、奢华的水晶灯,让她有种错乱时空的不真实感。 萨克斯曲调的声音更清晰了,声源距离她十米不到的距离。 江晚尝试活动,才发现手脚都被捆着固定起来。她抬起脖子看,挣扎间被剧烈的疼痛刺激得“嘶”了一声。 空间里响起脚步声,因为全铺了地毯,脚步声极其轻微。 随后,一张陌生的冷峻面孔出现在江晚面前。男人的眼睛没有任何人世间该有的感情色彩,冷血得像一条活了多年的蛇。 他走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连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末世的第2206天 江晚气死了。 她那么努力的,用自己觉得最稳妥的方式求死保清白和尊严,却失败了。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公平可言?她想死连割脖子都死不掉。 这男的也像个哑巴一样,不说话,江晚也不乐意搭理他,反正她连死都不怕,得罪谁都没关系。 她陌然闭上眼睛,自己休息自己的,听流淌的音乐回想之前,又思考她该怎么办。 当时被二十多个男人围着,她根本没有求生的欲望,跑不过也打不过,被抓住收走武器捆起来她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她不死也不伤,回来的路上会发生什么,江晚想都不敢想。 现在答案揭晓,她自杀失败了,但当时她伤成那个样子,应该没被凌辱吧? 不过她都没知觉,不管发生什么都可以当作没有过,不需要细想不需要在意。 现在被人救起来,还捆住手脚,江晚隔着眼皮看到的光都逐渐灰败。她的未来一片黑暗,除了消化痛苦,她茫然到组织不出来任何打算。 “醒了,带老陈上来看看。” 身边的男人说话了,但不是对江晚说的,想到有个按键声音,应该是对讲机之类的。 江晚更绝望了,有越野车、有冲锋枪、住这么豪华还有对讲机,这大基地的条件属实高级。 没隔多久,房间进来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走到床前掰弄江晚的眼睛、舌头查看情况,还掀开被子用听诊器听她胸腔。 江晚感觉到自己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一层被子,被子掀开,她赤裸裸地像一只白鼠一样暴露在叁个陌生男人面前。 可能是她连死亡都直面过,这点小事已经不足以引发她的羞耻,江晚完全无所谓。 这应该就是教科书级别的破罐子破摔心态。 旁边两个男人在说话,听声音,其中一个是那天抓捕小基地的带头人,别人喊他二哥。 这雄浑的声音辨识度太强了,江晚昏过一次还记忆犹新。另一个男人是她睁眼后见到的第一个人,长着人模狗样的反派脸,电影里会炸市中心威胁人要钱的那种。 “老大,太好了,没白费力气。”二哥先说话。 “嗯,但你还是要把车补上。”对面回。 江晚明白过来,这俩人一个是基地的首领,一个是二把手。 她身边的人检查完毕后,把被子扯回来盖住,向那两人汇报:“身体状态已经趋近平稳,只是失血过多,最近最好多补充些蛋白质和维生素。” 江晚平静了很久的内心起了点小小的波澜,这个人还把被子扯了回来,挺有医德的。 “什么时候可以试验?” 那个不像好人的首领又说话了。 身边的陈医生答道:“她恢复速度很快,老大想什么时候都可以。”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些人尽力救她就是为了她的治愈系异能。现在她身体好了,清白也就保不住了。 她大好的年华,以后都要被捆着当人肉救人神器。 还有没有办法可以死一死? 或者少受点苦? 江晚本来铁了心与恶势力抗衡,要挺直腰杆不喊一声苦,不说半句求饶话。 可是想到那种最恶心最痛苦的下场,她还是有一点点害怕。 末世的第2209天(肉) 穆严长的很帅,眉眼锋利鼻梁高挺,帅的不讲道理。但江晚看着这张脸脑子里只有将他碎尸万段的想法。 他为了能顺畅做爱用异能强迫她发情,插入后撞击得越来越猛不见间断。江晚越抗拒,身体反而不听使唤地越觉得酸胀酥麻爽的厉害,源源不断地流水滋润他的阳具接纳他。 她咬牙保持毫无所觉的状态,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还是制止不出急促的呼吸出卖她。 穆严闭着眼,并不在乎她如何,他干的痛快干的舒服,时不时连番深捣重击花心,自顾自低声喘气,将用强泄欲的形象饰演得淋漓尽致。 江晚不再看,闭上眼睛专心致志抵抗淫乱的快感在体内叫嚣想要冲出身体的冲动。然而晦气的是,闭上眼睛这些快感更强烈了,还能感觉到阳具的轮廓在甬道里按揉的感觉,她差点哼出声。 江晚只能又睁眼,死死盯着天花板想象让人生气的事转移注意力。 抽插她的肉棒从体内抽了出去,穆严将她双腿并拢都压向右边,整个下身侧着,屁股撅着,就着这个姿势又捅了进来。 江晚流的水打湿了自己的屁股,甚至连穆严腿上也都是。换姿势进来的无比顺利,撞击的水声也更明显了。 因为江晚的不配合,穆严好像把她当没有反应的工具人,连一句嘲讽的话都不多余说。 室内除了音乐,就是响亮的啪啪声,激烈的撞击极度色情,却听不见一声女人的叫声。 江晚以为穆严这种人是在床上品性低劣不尊重女人的垃圾男人,会骂她几句难听的脏话,嘲讽她不愿意还被操出这么多水之类的,好在他不可一世惜字如金,她耳根能清净点,正好少生点气。 歪着身体的插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刺激到了另一个地方,江晚下身又热又麻,还涨得难受。 身体越觉得爽,她就越恶心,恶心得想吐。 如果她没被捆住手脚,就算杀不死人,她一定拼了命也要从穆严身上咬掉一块肉。 穆严抽插的动作又激烈起来,又快又重,每一次都撞到两人下体紧密联结,还俯身抓着她的胸。 江晚被插得身体乱颤,嘴里咬出来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郁。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很明显要迎来高潮了。 穆严从激烈的抽插突然放慢,变成深重的几下缓击,鸡巴一鼓一鼓地胀大射出浓精喷在江晚体内。 江晚的穴也顺着深嵌的棒身淌出源源不断的透明汁水,床单打湿的范围不断扩大。 两人都重重喘着气,同时看向穆严腹肌上故意没包扎的伤口。 本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却朝着谁也没想到的方向一骑绝尘。 穆严身上深深的一道撕裂伤口在半愈合的状态下突然崩开,越扩越大,伤疤像被一双无形的手向两边撕开,甚至露出之前未被伤害到的粉色好肉。 源源不断的血从裂口涌出来,很快流了一滩比江晚打湿的形状还要大的血迹,混着她的水被稀释。 两个明知异能情况的人都愣住了,不知道伤口为什么不但没被愈合,反而还加重? 这是什么情况? 末世的第2210天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江晚积攒已久的怒气在此刻爆发并得到安慰,嘲笑鸡巴甚至还没从她身体里退出来的大基地首领,“没想到吧?我能治愈,也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赶紧去死,死了最好。” 就像当初治愈裴云起的伤口时逐渐愈合一样,穆严的伤口还在加重,源源不断地流血,骇人的场景看起来就像中了某种邪恶的诅咒。 江晚在末世后除了裴云起没有别的性经历,万万没想到她不仅是个给人治愈的奶妈,还能加重伤口索命于无形。 不知道这是在她自杀的时候下腹灼热异能增强的时候添加的新技能,还是本身就存在的机制因为没有施展所以一直都不知道。 江晚更倾向于相信后者,毕竟她从来没有主动使用技能的感觉,都是高潮时被动的。 那么能区分异能到底是作治愈用还是增伤用,就只有可能取决于她到底是放松的愿意的,还是警惕的抗拒的。 因为喜欢裴云起,愿意和他做爱,所以她能治愈他。可换成这个讨厌的首领,效用就完全相反。 对方下床拿对讲机,叫了人带医疗箱上来给他包扎,然后捂着伤口走上前来一把掐住江晚的脖子。 他瞳孔微缩目光凌厉,看起来凶神恶煞,明显动了杀心。 “你的异能不仅是真的,还有两种用法。” 他说的不是疑问句,应该是根据江晚的态度猜出来她也是才知道治愈异能也可以伤人。 江晚脖子上有伤被捏住伤口疼的要命,还是挣扎着开口:“是,怎样?只有我愿意才能治疗,你这种人,永远也别想让我救你。你让人轮奸我的计划也泡汤了,小心我把你下属全都弄死。” 穆严凝眉逼视她半晌,用力掐住脖子的手又默默放开。 看他表情,估计这会儿脑子里各种猜测各种想法,也不知道到底会把她怎么样。 很快那个二哥和陈医生又来了,看到穆严身上变重的伤势大呼小叫,一边给他处理伤口一边问。 “老大,这是怎么弄的不是都快好了吗?是不是江晚?是不是那女的?” 穆严没立即回答,顿了下才说:“做太狠不小心弄的。” 躺在一边等死的江晚纳闷,他居然连心腹都没说实话……为什么?不是应该马上喊人把她丢出去喂丧尸喂野狗吗? 难道还惦记着她能治愈的异能用法?这对他来说很重要吗? 那个二哥不愧是曾经答应江晚不平等条约的“好人”,接下来一句话给了江晚答案。 “老大,这伤口这么狠,你最近还是别去激发室先养好再说,你异能已经够强了,不要操之过急。”他劝完,扭头看一身暧昧痕迹的江晚一眼,试探问道:“老大,治愈是不是假的啊?” “激发室”、“操之过急”?江晚越听越糊涂,默默联想二哥口中的激发室是不是用来激发异能强度的? 她之前看到裴云起受伤,和自杀的时候小腹都有过发热的感觉,怀疑异能在主体受刺激的情况下能够进阶提升。 所以这个基地是不是有可能因为发现的这一点,直接人为干预情绪波动用以激发异能提升。 首领老大身上的伤可能就是在做各种极限激发时留下的? 如果真是她猜的这样,这个基地也太可怕了吧…… 尤其是这个首领,要强不要命,提升了异能巩固王位,提升不了老二上位。 “嗯,养好再说。”穆严先回应了第一句话,然后回答二哥的问题,“是假的,我们被骗了。” 江晚更生气了,她这么牛的异能这男的居然否认它的存在! 但她并不是想昭告天下她有异能,江晚不想让别人知道,只是单纯的为自己的棒棒异能在心里鸣不平。 多好啊,能救人还能伤人,要是有朝一日提升到能让人不仅伤口加重,还一击毙命就好了。 到时候像穆严这样的,她要让他死的透透的。 “假的?!”二哥声音都拔高了,“那不给治了,弄死算了,浪费物资。” 江晚听到要安排自己了,竖起耳朵等待穆严的回应。 她让他流这么多血,估计不只是不救她这么简单。 “治好,单独关起来,任何人都不能靠近。”穆严低沉的声音说得听不出情绪。 江晚又迷了,这人到底想干嘛? 末世的第2211天 江晚被套上一件宽松睡裙,锁在一间小屋子里戴着脚手链关了起来。 就在总统套房楼下,看起来像酒店杂物间。可能是为了防止她自杀,屋子除了搬不走的东西什么都没有,空荡荡无趣的很。 铁链连着洗衣机,江晚只能坐在地上。 因为穆严不让人靠近的命令,她像被遗忘了一样独处在这片空寂的小空间里。房间里没有窗,一到夜里暗得伸手不见五指。 应付坏人的时候还满腔壮志铁骨铮铮,一旦脱离打打杀杀后江晚的情绪不受控制地变得低落。 她忍不住担心裴云起他们有没有脱离危险,能不能找到合适的驻地。 在变故发生前,江晚从来没想到自己还有当圣母的潜质,但在那种情况下,让那么多人因为她的原因被捕被害,她接受不了。 要是自问后不后悔,江晚的答案是否定的,因为目前看来她是成功的。 接下来又会怎么样,她一点头绪都没有。 短暂接触下来,她感觉大基地的首领不是普通的无脑恶棍,他有品位又讲究,沉默寡言捉摸不透,被江晚弄伤了还忍得下脾气没放电把她烧成干。 只说关起来,没说怎么处置,让人怪纳闷的。 而且他还隐瞒了江晚的异能。 第一次被人知道是因为程光告密没办法,第二次,他抓住这个机会说了假话,就算那个二把手和医生怀疑真假也没有证据。 做爱会让人受伤,怎么想怎么玄幻。 会被主动隐瞒异能是江晚没有想到的,这让她更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 猜不透,江晚干脆什么都不想也不管了,躺在地上闭眼睡觉。 独处幽闭空间后时间过的奇慢,江晚只能通过一点点光线的变化分辨是白天还是黑夜。 不给吃也不给喝,她说要上厕所,有人开门丢进来个盆就算完事。 来给她检查伤口换药的陈医生也不说话,干完活就走。江晚被彻底冷处理了。 对方手段果然高明,钝刀子割肉的折磨比什么惩罚都要让人情绪崩溃。江晚气得要死,隔几分钟就要骂一次王八蛋。 让她跟一个脏盆待在屋子里,江晚宁愿憋死也不要自己臭自己。 距离她被关起来应该过去了两天两夜,只是短短两天,江晚已经感觉自己快要不行了。 又饿又渴,肚子时不时阵痛,疼得她满地打滚,额头上冒了一层汗珠,头发也打湿了。 她双目失神地躺在地上强撑着,挣扎的时间久了,目光控制不住瞟到一旁的盆上。 就在她快要放弃坚持的时候,门被打开,光线争先恐后涌进来,又被站在门边的人挡了个人形黑色剪影。 男人迈了几步在她面前蹲下,干净、体面,还有一股淡淡的乌木沉香混着高级烟草味。 江晚不搭理,克制身体不要显露的太难受让得逞的人得意。 “还听不听话?” 他云淡风轻地问她,尾调又夹杂一丝威胁的厉色,好像在跟豢养的畜生说话。 什么意思?还没放弃利用她的治愈异能? 江晚觉得这个人好固执,本来懒得搭理他,没忍住还是回嘴道:“王八蛋,你死了这条心吧。” 关了两天,江晚依旧硬气。不过穆严非但不意外,还因为跟他预料的反应一样觉得有趣起来。 这世道,性格特别的人不多,能让他肏出感觉的女人也不多。不然只凭一个不受他控制的异能她活不到现在。 种种原因相加,他现在还不准备让她死。 更何况,他很需要治疗系异能,如果能收服她心甘情愿为自己所用,将会对他大大添益。 穆严看向摆在她脚边的盆,里面只有一点点体液。他有洁癖,应该会嫌恶的,可是对她弄出来的东西竟然不介意。 也从中察觉到了她刚才骂人时气息变弱的原因。 性格天生的恶劣驱使他伸手在江晚平瘫在地露出来的肚子上按了下。 “你有病啊!” 江晚捂住肚子坐起来破口大骂,声音中气十足,显然是气得冒烟了。 末世的第2212天 被按的一下江晚感受到一阵直冲天灵盖的胀痛,疼得她接近崩溃。 她才不管对面是什么大人物什么执掌她生死的冷血反派,想骂就骂,大不了把她杀了,也好过在这儿受这种难言之隐的憋屈。 结果穆严神情依旧,根本不为所动。 江晚委屈死了,深深感觉到自己和这种男人之间存在天大的鸿沟不可跨越。她装聋作哑、装死、骂人什么都试过了,可是他从未被激怒分毫。 易怒的人像炸弹,杀伤力高可是有迹可循,对面这个却像深海一样,让人不管是抵抗还是讨好都束手无策。 但他只要打个喷嚏,惊涛骇浪便能让她尸骨无存。 按照从电影得来的经验,想象中,江晚以为她会被严刑拷打或者被人作践清白,她都做好心理准备了,可是这人居然饿她渴她还不给她上厕所。 江晚忍了,因为不想自己和笼子里丑陋的鸡猪一样。 越想越难过,她睁圆瞪着他的眼睛里滚落两颗热泪。 对面见进一步的心灵攻陷成功,再次开口道:“只要你点头,我可以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江晚气过头了,听他说话还愣了一下,才想到他刚才说要让她听话。 她一字一句陈述,第一次和他有正常的交流:“我不会听你的话,更不会如你所愿。” “你看,这就是听到我的话了。”穆严站起身来,“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是出去还是继续被关,看你自己” 他再次没有为她的不配合生气,都说再一再二不再叁,这已经是第几次江晚都数不清了。 但他这是什么意思,江晚又搞不懂了。突然从强制让她治疗变成无欲无求循循善诱的态度,这让她不仅没放松还加倍警惕。 “毕竟强制没用,不是吗?”他余光睨她一眼,转身走出房间站在门口。 江晚太饿还肚子疼反应变慢了,联系穆严的行为和她的异能,她总算发现了一个惊悚的事。 他要收买她让她心甘情愿贡献出异能给他用? 这个道理很浅显,但因为对方给她的感觉不像是会做出这种让步的人,所以江晚压根没往这方面联想。 江晚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的志向再次被这个可怕的人击成碎末。 她的诉求是不为了存活卑躬屈膝,可他告诉她,该被讨好的人是她。这不是……这不是正中下怀吗…… 这是不是意味着只要自己好好周旋,就有能逃出去的希望! 诱惑太大,再拒绝就不礼貌了。 “我要出去!”江晚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你先答应我第一个要求,把程光交给我,我要弄死他。” “好。”对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还叮嘱守在门外的心腹下属,“把柳筠叫过来照顾她。锁链不能去掉。” 短期最大的目标,杀了程光报被背叛的仇,就这样轻易地达成了。 江晚有种脱力的感觉,一下子连坐姿都撑不住,匍匐在地上。 她听着基地首领离去的脚步声,因为腿长,每一步都跨的大,声音显得随意又大气。连走在地毯上都能有这种效果。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江晚感觉自己被拿捏的死死的,根本玩不过对方。 但她唯一确定能赢的是,她永远不会有被征服被收买,自愿给他治疗伤口的那一天。 末世的第2215天 这不在江晚的预料范围内,但她也没惊讶。之前没往这方面想,柳筠解释以后很多小细节都对上了。 她打扮的很美,穿着不方便的裙子甚至留着长指甲,不像需要战斗的人。除了大人物的女人这种身份,其它可能性不大。 表面上看江晚也是穆严的女人,但柳筠从见到她开始就没有为难过她,要么柳筠并不在乎那个男人,但不像,因为她对他的称呼和看他的眼神不像无情。 要么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当然也有穆严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可能,镇得住手底下的人不敢乱来。 江晚慢慢地点着头,短短的时间里已经有了判断。 柳筠见她不说话了,也沉默下来没有再说,和之前相比,气氛有隐隐的微妙。 江晚以为自己是在认真吃饭,但在柳筠眼里,江晚是在介意她的身份。 更何况这是个才从小黑屋捞出来的女人,手脚还带着拷链。 她忍不住提点一句:“像我这样的人基地还有叁个,你是第五个,之前的人没有我这么好运气,她们已经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了。” 江晚听出她的好意,虽然心里在暗骂狗男人渣,面上还是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 柳筠深深看着江晚。她作为天之娇女,哪怕在末世后也因为能屈能伸没吃过什么苦,所以一直以来觉得自己站在金字塔顶目下无尘,但她此时没法不承认,她有点嫉妒这个女人。 她一直以为穆严心里只有权力和地位,无心情爱,所以就算是她也只是在有需求的时候才会出现。而且不开灯、没有亲吻、没有拥抱,更不能发出声音。 那是她不管怎么努力都追逐不到的太阳。 可是江晚毫不费力就有和她一样的待遇,还不主动讨好穆严。这让柳筠的认知有点崩塌。 她看到江晚吃了两碗饭又添第叁碗,气息更不顺了。她为了维持身材从来不敢放纵,江晚怎么一吃就是叁碗…… 吃了叁碗饭的江晚还有点意犹未尽,炒菜的味道和她末世前吃的几乎没有区别,两个菜都太下饭了。酱油、醋之类的不像过期的,不知道大基地是不是有手艺人自己会酿造这些。 看菜还剩一点,哪怕柳筠美人看着她的目光不可思议,江晚还是勇敢伸手又添了一团饭,实施光盘行动。 隔壁传来拉动椅子的响声,江晚转头看了一眼,是迟来的首领团。 可能是说话说晚了,可能是不想跟人挤,他们来的时候二楼的人已经走的只剩两桌,所以隔壁两个女人尤其醒目。 江晚回头的时候正好和穆严看过来的目光撞上。 他视线下移看到江晚面前空荡荡的两个盘子,目光停顿了两秒,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晚瞪回去,“看什么看,还不是因为你关我两天不给我饭吃”。 穆严有收到她的眼刀,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像没看见一样。 看到他的脸,江晚的好心情迅速萎靡。她恶狠狠嚼着嘴巴里的饭粒,把碗里吃得一颗米都不剩,心想要是穆严舍不得她这么吃,她以后顿顿都要吃到饱,还要再多加一个菜! 杀不了他,她就努力把基地给吃垮。 末世的第2216天 有基地首领承诺江晚吃完饭可以提走程光随意处置,江晚必不会多耽搁一秒。 吃完饭她立即让柳筠带她去关押程光的地方。 说来,这也是江晚感到神奇的地方。程光带着惊天大秘密和强烈想要干出一番事业的投诚心,也有那个运气碰到了大基地,但他居然被用完就扔,根本没被大基地的人考虑过重用甚至收编。 但江晚要是穆严,她也不会用程光。今天他能带着小基地的秘密投靠大基地,明天也能带着大基地的秘密投靠更大的基地。留着他谁能放心。 柳筠并不知道程光关在哪里,也没有权限,所以她去叫了一个在当场听到穆严承诺的男人,等他吃完饭一起,才把江晚带到关押程光的地方。 借此机会,江晚也在基地走了一圈,看到内里的构造。 基地除了温泉酒店内部,还包含外面一大片,她看不了全貌,只知道和小基地一样,占着山头的便利开扩了很多区域出来种植和养殖。 关押程光的地方在整个酒店最简陋的员工宿舍,和穆严住的那一栋楼天差地别。 每一间房子都比较狭窄,门换成铁栏,关押了不少人。 江晚走进去,看到了不成人形的女人,也看到了被砍断双脚只留下手做杂活的男人。像这样被控制起来当牛做马的俘虏不知道没被关押着的,别的地方还有多少。 他们的惨状灭绝人性到江晚不忍心看,但是她还是强迫自己看了一路。 看到这些过得生不如死的人,越是痛心,江晚就越庆幸自己之前用自己换基地叁十多人的决定。 被关起来的这些人和她们基地的没有区别,有年轻的男人女人,也有中年人,反而没有老人和小孩。 如果她当时没有孤注一掷,裴云起、裴云微,唐姨和小林阿伟他们此时也会是其中的一部分。 在臭烘烘的牢房里被百般折磨,有这样的下半生,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江晚此时深刻意识到,她的异能给她带来很多麻烦,但又何尝不是她保命的护身符。 没有不可替代性的人只会被当做畜生一样压榨最低端的价值。 她之前恨程光告密想杀了他,现在只想让这个差点酿成大祸的人不要死的太容易。 穿过大概六个牢房,江晚看到了被关在最里面的熟悉面孔。 她以为对方不想让程光告密会堵住他的嘴,结果这人满嘴的血奄奄一息,身边有一团已经快干了的死肉。他的舌头被连根割断了。 他身体从胳膊肘到膝盖被缠了很多圈绳子,根本动弹不得。 带路的男人朝看守的人努努嘴示意:“把程光带出来。” 里面的人听到名字,挣扎着回头往外看,因为说不了话只能“啊啊啊”地,像一个哑巴一样叫唤。 看到江晚的脸和完好无损甚至打扮光鲜的身体,程光惊悚地往后蹭,还没蹭到墙壁就被人像死狗一样拖了出来。 “要怎么处置?”看守的男人问。 带路的人看向江晚:“问她。” 江晚的目光犹如一潭沉静的死水,她默默说:“我想用最残忍的手段把他折磨死还不脏自己的手,有什么好的建议吗,柳筠姐。” 被问的柳筠想了想,建议道:“要不然带去丧尸坑吧,我们基地犯了大罪的人都会被扔在那里。” 末世的第2217天「Рo1⒏red」 丧尸坑是个好主意。 江晚来到基地挖在后山的一个大坑前,坑大约有叁米深,里面被放满了丧尸,令人作呕的腥臭味比粪坑还要让人反胃。 柳筠站的远远的,对江晚解释:“丢进去丧尸会吃,你让人把绳子解开更好。” “不用解开。”江晚对把程光拉过来的小弟吩咐,“能不能把他吊起来,底下吃一点放一点,最好能让他亲眼看着自己被丧尸啃食。” 程光的听力功能并没有受损,江晚说完,本来他一直呜呜呜的声音猛然拔高,啊啊啊个不停,听那个语调像是在跟江晚认错求饶。 大基地跟过来的两男一女叁名成员也都诧异地看向江晚,没想到从她一个看起来阳光明媚的美少女嘴里会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我,我试试。”小弟都结巴了。 他不认识江晚,但是江晚身边两个听她说话的人都是首领身边能叫得上名字的,所以不管江晚说什么他都得尽量照办。 小弟兴师动众地开过来一台小型叉车,在程光身上栓起长长一段双股麻绳,勾到叉车的钩子上把他挂起来固定好,然后他启动叉车开到大坑边缘,一点一点把程光往下放。 小弟怕程光太吵事先要堵住他的嘴被江晚拒绝了,她就是要听程光惨叫。 他是没有酿成她想象中的大祸,但江晚不会因此冲淡他的罪行。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不尊重。 江晚站在坑前,专注地看着程光被下放到丧尸头顶,那些丑陋的怪物撕扯他的皮肉,咀嚼他、喝他的血,江晚居然没有感受到不适。 这是她第一次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对待一个活人,她适应的竟然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快。 和江晚要求的一样,程光每被吃空一点,就会被下移一段,还没等吃到膝盖人就已经晕了。 说不出话的哭嚎声戛然而止,江晚一直看到丧尸吃到程光的肚子,看到他的内脏被扯出来一团一团地往下掉,她才心中空空地满意离开。 …… 后山发生的事被眼线一字不落地汇报给了穆严。 他靠坐在窗前的真皮旋转椅上望着窗外的风景抽烟,白色烟雾从薄情的薄唇间缓缓吐出,让人看不清微眯的双眸里是什么神色。 良久,天生略微向下的严肃唇角难得向上勾了起来。 还没燃烧到一半的细烟被无情地按灭在烟灰缸里,穆严挥挥手对眼线吩咐道:“去让柳筠把人带过来。” 没过多久,让其他人都出乎意料的女孩出现在最高层的房间里。 和柳筠站在一起,她比对方矮半个头,但柳筠站姿绰约柔美,她傲立端正,气势甚至盖过对方。 也不知道在这个处境下哪里生出来的硬气,把手脚上戴的镣铐衬托得像酷飒风的首饰一样,就是和身上的白色棉布连衣裙不太搭。 但不是她不配裙子,是裙子配不上她。 穆严静静审视着江晚,好像透过她隐约看到了年轻时候钢筋铁骨的自己。 “你把程光解决了,感觉怎么样?”穆严懒懒问道。 江晚眉头微皱思考了一会儿,仔细看能看出来她有点不服气:“我把他杀死了,你不是说随我处置吗?难道你还反悔要找我麻烦?” 这不懂人话的模样,听得穆严头皮都紧了。 “你出去吧,明天白天再过来管她。”他让柳筠先出去。 本来准备让人跟基地的女人住一起,想想还是关在自己身边放心。 尒説+影視:ρ○⑧.red「Рo1⒏red」 末世的第2218天 柳筠走了,偌大的单层大套房只剩下江晚和一脸要找她算账模样的凶男人。 最顶层真的很大,江晚很少听说有一整楼都拿来做套房的酒店。放到普通楼层大概有八到十二间房,她没仔细看。而且这里的空间没有被拿来分隔成很多间用房,所以单独空间的区域很大,显得空旷。 穆严背后是一整扇落地窗,办公桌也横向占地四米长,他这个人的长相本来看起来就脾气不好压迫感强,坐在这样的环境下,颇有几番睥睨天下的气势。 当然,他再帅,在江晚眼里也是枭雄。 她问过话后,穆严闭上眼沉默了良久,似乎在压制怒火,等他睁眼恢复平静,说话的嗓音比刚才还低沉:“我说过的话不会变。” 可能早就习惯这女人带刺的脾气,他对她的忍耐度出奇的高。穆严对理解能力不行的人没有耐心,也懒得解释,换人他不会多解释一句,能力一般的人也不会重用。 不是找茬就行,江晚默默恢复。想起之前他说可以满足她一切要求,江晚继要人之后提出第二个要求。 “你能不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她说了内容后,提醒他,“你说过满足我的要求。” “可以。”穆严垂眸继续看之前没看完的报告。 “第一个问题,如果有人用异能袭击你怎么办?” 在小基地,大家的异能等级都很低,低到几乎不具备杀伤性,江晚在看过那个二哥把两棵树劈倒后才知道有人的异能已经进化到杀伤力这么大的程度。 她被穆严用极小的电系异能整治过,知道他是电系。 江晚不觉得一个四百多人的大基地的首领异能强度还不如二把手,就算他别的不行异能也一定行,不然镇不住人。 所以她很好奇,如果有人在穆严身边突然对他用异能,比如雷、比如火这种能直取人性命的,突袭加上高强度异能,在让人毫无招架能力的情况下,他会不会死。 在统治阶级身边从不缺暗杀陷害,他这种地位多多少少会引人妒忌,不可能从没人对他动过手。 那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穆严听周茂凯说过小基地除了一男一女其他人实力都很渣,所以江晚这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能理解。 “你是不是以为只要攻击范围够,异能够强,谁都能杀谁?”他抬起左手,扭曲的紫色电流在指尖蠢蠢欲动,他一边把玩着,一边慢悠悠解释,“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更残酷,优胜略汰、弱肉强食,低等级的异能对抗高等级的人,异能强度会削减到不足10%。可以用,但没用。” 还不等江晚做出反应,他又添一句:“你们基地的人,早就该被淘汰了,居然活到现在。” 江晚本来被这个事实震惊到心情复杂,听到这句话火蹭蹭往上冒。 小基地很多人确实在她被程光威胁需要被支持的时候没有站出来,也因为不想搬走让她和裴云起离开基地,甚至在她主动牺牲的时候没有一句反对。 但里面有小部分她觉得重要的人,穆严一句话把所有人全都骂进去,就算说的是事实,也不该由他这种刽子手来说。 “活到现在怎么了,又没吃你家大米。你是很强,但你的基地就像恐怖组织一样,你手上背了多少条人命数的清吗?你喜欢霸权,也有人喜欢安稳。你没有资格说别人配不配活。” 小基地确实需要成长,但不能因为不够强就被全盘否定。 江晚说完这段话,因为心情激动胸腔起起伏伏。 事情走到这个地步,她也不想激怒穆严丢掉她现有的权利。但在意的人被说该死,她实在忍不了。 可能她这样的话,或者更严重的话穆严都听习惯了,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又说:“让你用命来换的人,也值得这么维护,天真。” 末世的第2221天 逃亡顺利的小基地在其中一辆车燃油耗尽之前只来得及找到一处建在高速公路中途的休息站。 临时驻扎的地方必须满足四点,地方够大能容纳叁十几个人、远离城市乡村等人口密集丧尸数量多的地方、易守难攻、有高点能观察四周。 休息站不是特别好的选择,但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也未知未来的情况下小基地只能往一定会有休息站的高速路开。 为了能进入,大费周章地开辟了一条被堵住的车道,怕留下证据还把车又归位。 在清理休息站滞留的丧尸群时,有一名成员不幸被咬伤。现在小团体只剩下叁十个人,十八个男人、十二个女人,伤的伤残的残,本来就不强壮的小基地元气大伤。 粗略安顿好后,和江晚分开变得异常沉默的裴云起连夜收拾行囊,吓得裴云微不顾唐铭已经休息,生生把她叫到裴云起的房间。 “云起,你这是要干什么?”唐铭的惊讶不比裴云微少。 长时间不吃不喝拼了命的赶路让很多人都几乎没了半条命,裴云起的状态看起来不比任何人好多少,他像往常单独出任务一样收拾东西,这太荒谬了。 “出去。”裴云起简短吐出两个字,说了和没说没有区别。 唐铭急到变了语气,声音拔高:“救人再心切你也应该养精蓄锐恢复精力和体力再去,现在出门你是想送死吗?” “路上休息。”裴云起装好简单行礼,取出磨刀石来打磨他的两把直刀。 刀身折射的寒光映在他眼睛里,惨白又空洞。 “哥…哥!我求你别这样,如果你死了,晚晚姐怎么办?”裴云微这次真的害怕了,在车上看到裴云起崩溃她都没这么害怕过。 才找到地方落脚,他竟然就要出门去找江晚,这么莽撞能有什么好下场? 裴云起这才停手,最后耐心解释一遍:“我去找摩托车,去认路,去提升异能。如果我没有带晚晚回来,你们就当我死在外面了。记得给我立个牌子。” 随后回应两个人的只有呲嚓作响的磨刀声,裴云起再也不说话了。明显,他做下的决定没有转圜的余地。 还没来得及开口把基地交给他的唐铭,在这种情况下已经没法开口。 她也没办法扭转年轻人的思想,只能黯淡离开裴云起的房间。 裴云微见不管怎么劝说都没用,最后干脆不说话了,默默陪着他磨刀。 可能因为裴云起这时想的是江晚,裴云微也想她。她默默地,自言自语一般说:“哥,你去吧,我在基地带领大家锻炼身体练习功夫,研究怎么提升异能。我们和别人差距太大了,我知道错了。如果我们不是一直得过且过,可能江晚姐姐就不用为了救我们被那些坏人带走吧。” 裴云起磨刀的动静明显放慢下来,他想起他加入小基地后的事。 那是大概五年前,在唐铭的组织下,小基地也才成立没多久。人不多,二十九个。他们一路往偏僻的大山里逃,加入基地的人都是路上遇到的没有办法不管的零散幸存者。 后来找到地方驻扎,因为害怕人多不好管理,也怕收纳坏心的人进基地发生祸乱,很多人都反对主动收纳新人的加入,大家外出也尽量避免遇到人。 小基地就一直以这么点人的状态维持了下来。 没有危机、缺乏刺激,不用出门的人几乎只用担心一日叁餐吃喝拉撒睡,和末世前没什么两样。 或许现存的小基地成员会有“如果没有江晚小基地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想法。 但对于裴云起来说,就算只能和江晚在一起一天、一个小时、甚至十分钟,也好过庸庸碌碌混吃等死一辈子。 他的异能强度已经提升了很多,感觉距离遇到江晚的时候几乎提升了接近叁倍,但还不够。所以他必须外出寻找物资和机遇,为营救江晚做准备。 一个人做不成事,他还想带上几个人一起。 末世的第2222天 江晚梦到裴云起了。 她梦到他的异能升得好强好强。大手一挥,由他释放出的风旋直径高达几十米,是最强的龙卷风! 夹杂着砂石枝叶的龙卷风席卷过境,将温泉酒店的树和房子连根拔起,粗暴地卷入暴风眼中。江晚也被卷在里面,但是她被他有意控制的分支风流择选出来,慢慢送到安静的中心眼,等他把大基地的其他人和物全部甩出去弄死后,风暴逐渐缩小,随后她被温柔的中心风卷慢慢放到地上,毫发无伤。 而他就站在不远处等着她。 江晚心情激动得朝他跑过去,可是怎么跑也跑不动,距离还不断地再拉远。她急出一身汗,心里难过得昏天黑地喘不上来气。 她在美梦中大快人心的时候,有人在梦外被折磨得睡不着觉。 穆严有过一段草木皆兵压力大到每天夜里睡不着觉的时候,后来情况变好,但也遗留了睡眠浅一有响动就会惊醒然后再难入睡的后遗症。 末世下人们都习惯早睡,今夜九点,他在和客厅连在一起的开放式主卧睡,江晚被关在靠近卫生间的次卧睡。 现在十一点了,穆严好不容易困意浮现,一阵打呼声隔着墙壁传到他耳朵里,起伏均匀、声音不大又不小,越听让人越烦。 对穆严来说,声音大但没规律和声音太小都没有关系,影响最大的就是这种有频率又无法忽视的响动。 而且打呼不够,她竟然还说梦话? 穆严心头无名火起,清醒后压着性子等了叁分钟,结果因为精神清醒,声音听得更清楚了。 听力太好是好事,但现在他很折磨。 打开次卧的门,借着微弱的光能看到躺在床上的女人身上没有盖被子,一条腿压着被子睡得姿势诡异,口中还喃喃有词念着:“起子……摔死他……” 穆严走到床前,本来想把她叫醒,莫名变成弯腰捂住她的口鼻。 没长这一张嘴,人还勉强让他有欲望。太能说话了,干脆捂住。 江晚被憋醒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场景,赤裸着上身的男人顶着一张放大的脸在她面前,还捂着她的嘴,难怪她美梦临门一脚喘不过来气。 “唔唔唔!”她挣扎着抗议。 “你不要说话,我就放开你。”穆严叁句话里绕不开威胁,江晚点头,她的脸都要憋红了。 “你干嘛呀!我吵到你了?”江晚大口大口喘气,看他点头,她质疑,“这和你不仅隔那么远还隔着一堵墙,也能吵到你?” “不然我半夜不睡觉过来捂你的嘴,我有病?”穆严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的说话方式好像被江晚给传染了。 也许是梦里把大基地给团灭让江晚心情很好,她没功夫呛穆严,挥挥手道:“那你去睡吧,我等你睡着再睡。”说完还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已经被她骂习惯的男人一脸狐疑,站在原地没动。 江晚打呵欠后,眼眶泛出泪水,因为还没彻底清醒过来,迷糊的面庞看起来像是尚在高潮余韵中的迷离。 几天前的记忆涌上心尖,竟然罕见地历历在目。 穆严从来不屑对女人用强,也不需要。如果不是想快速试验江晚的异能他永远不会体验到和她的感觉。 他能感受到她的抗拒,身体却抵不过他带来的快感,倔强的脸满面潮红欲骂欲哭,因为紧绷,甬道里一个劲将他往里吸,混着源源不绝的骚水真让他难得尽了兴。 因为回忆,身体复苏了那股灭顶的快感,令他后臀发紧浑身像淌过低低的电流,痒麻无穷。 他硬了。 末世的第2225天(肉) 刚才江晚还有心思骂穆严,现在临门一脚毫无安全感可言的时候她只有无力的感觉。 她的私密处距离穆严的凶器只有一层布料相隔,这是她的遮羞布,但在他面前脆弱得一捅就破。 内裤被拉到膝盖的时候,江晚绝望地落了一滴泪,泪水从眼角溢出,滑过鼻梁流到另一只眼睛,挂在睫毛上落不下去。 虽然她已经被他强了一次,只要不换人,再来一次,甚至很多次也没有区别。但她没办法做到不介意。 说出去可能会让人觉得矫情,尤其她现在处境艰难,又没实质受到什么伤害,但江晚没法说服自己坦然接受,她的身体和思维还保留在六年前,只能被所爱之人占有。 违背个人意愿的性交通通都是强奸,是践踏女人尊严的恶劣行径。 江晚默默想,这一次之后,她对他盲目的信任崩塌了,以后不管他说什么鬼话,她都不会再相信。 找机会逃跑,或找机会杀了他。低级异能在他面前没用这件事和她无关,肉体依然会死于利器穿刺。 穆严灼热又硬挺的肉棒插进她挤在一起的腿根,他用手压住她的腿让两条腿交迭紧紧挤压在一起,随后挺身抽插。 饱满的龟头不断从穴口蹭向阴阜,从江晚身体前探出来又抽回去,来来回回勾缠,棒身的肉筋刮得她饱满的肉唇酥酥麻麻,水声逐渐变大。 直到穆严蹭了几十个来回,江晚因为激愤不平静的心疑惑得跳速渐渐减缓。他不插进来? 但也可能只是插入之前取水的前戏,江晚不敢高兴太早,被他握着手腕已经有点疼的手抓紧床单,面无表情地等待最终情况。 身后的穆严喘息声逐渐粗重,因为下面足够滑腻抽插的速度也逐渐加快。 每一次撞击,他的耻骨都会狠狠拍到她屁股上,发出响亮的啪啪声。 江晚不想有感觉,但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如他所愿地冒了不知道多少汁水。 他的龟头经常会在钻到前面来的时候重重从她阴蒂处蹭过,热乎乎的快感舒服到她不想承认。 江晚暗中收紧身体,阻止屁股往后翘起,因为只要一翘就会改变角度,穆严能轻易把她磨出高潮。 她默默改变身体的方向,结果穆严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跟着她一起动,她往前缩,他就往前顶。 两个人我逃你追,从正常地躺在床上变成迭在一起斜斜地侧卧。床被弄得乱七八糟,床单皱了,被褥被压在身体下面皱成一团,垫在江晚身下把她撑起来对准他。 两人都弓着身体,她的脚踩在穆严小腿上,背陷入他宽阔的胸膛,整个人被紧紧贴着包裹得严严实实。 不管她怎么躲怎么闭,穆严总能找到角度磨到她。她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下身忍不住发热,隐隐有了高潮前一飞冲天的趋势。 “唔…啊……”穆严喘声越来越明显,按着江晚的手不自觉加了几分力道,灵活的劲腰顶出一片虚影后和上次一样减缓变成深重的抽插。 滑腻腻的龟头从江晚已经肿胀不堪的肉蔻上蹭过,一片噼啪作响的闪光从江晚眼前释放,她的身体像接满水再也承受不住的气球一样爆开,随着穆严射精时满足的喘息声抽搐不止。 “你很舒服?”他松开她的腿,手搭在她腰间松垮垮搂住她,声音暗哑性感。 江晚不说话,她嘴唇都已经咬破了。 餍足的雄性生物总是会短暂地好脾气一段时间,穆严松松笑了笑,只有气声从鼻腔喷到她后颈。 “我很舒服,没想到这样也行。” 末世的第2226天 穆严末世前从学生时代到参军到因为家中变故提前退役,一直没有时间和机会找过女朋友,26岁退役后很快末世降临,直到建立了自己的基地才有机会开荤。 他解决需求的目的向来直接明了,因为没遇到喜欢的,没怎么调过情,这还是第一次在女人体外射出来。 别样的畅快,滋味竟然还不错,尤其江晚抗拒得要命还忍着,却不受控制地被他摩擦到高潮,这让他额外感觉到满足。 漫长的剧烈动作让两人都出了一身汗,他搂着沾满他味道的女人歇了会儿,没忘记刚才提的第二个要求。 “江晚,你休息好没有,按我说的试试。” 江晚半天没理他,以为可以消停了。听他说这话回忆了一番才想起来刚才他说“试试我不喜欢的样子”。 看在穆严没有违反约定的份上,江晚没有回绝他。 “什么?你要我怎么做?”声音一出口,软弱无力懒懒的,她好像一点都不硬气了。 身体被穆严托着一百八十度大翻身,变成和他面对面,江晚面无表情盯着他,只希望他的要求不要太过分。她不想把异能学习这事儿搞黄。 “你嘴唇怎么流血了。”穆严看她破了相,拇指指腹给她擦了一下。 “嘶……” 江晚的脸直接疼到变形。这人是不知道自己手劲有多大是不是?真是野蛮人。 穆严开始提需求:“你装得妩媚一点勾引我,说话夹一下嗓子,说的话最好油腻一点。” 江晚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深吸一口气拆穿他:“你当我是叁岁小孩儿吗?”这是他不喜欢的样子吗,这是让男人乐开花的样子吧? 他想骗她做不愿意的事也不能用这种鬼话来糊弄她。 穆严看她表情疑神疑鬼,也肃着脸解释:“我是认真的。”为了让江晚快点照做,他提起她的要求,“明天我让陈宽教你,顺便检查伤口恢复情况,他是我的心腹知道你的异能,你也可以问他你的情况。” “好吧……”江晚还是不知道他想干嘛,但听说穆严派那个有医德的医生教她异能知识,她动摇了。 “咳咳……”江晚坐起来,不熟练地翘着手指在穆严手臂上若即若离地抚摸游移。 她性格从小外向乐观大大咧咧,不习惯扭捏造作,连在喜欢的裴云起面前都和他有点像哥们,偶尔的撒娇也不太自然,让她在穆严面前这样,江晚更难受了。 不过这次是为了自己。她回忆着电视剧里妖媚性感女人的样子,稍微侧着头,虚着眼睛“媚眼如丝”,指间从穆严胳膊上的汗毛蹭过,夹着嗓子叫他:“穆严geigei,人家觉得你好厉害~” “哕……” 江晚正要张嘴干呕,穆严的声音比她还要先出来。 “行了可以了。”他的脸色迅速转化为嫌弃,手臂也收回去离江晚远远的,自己用手掌在胳膊上摩擦几下消除掉她刚才留下的触感。 江晚迅速恢复自然状态,皱眉嘀咕:“发神经。”让她做又嫌弃,真搞不懂。 穆严视线望着空气,很难形容刚才是什么感觉,觉得恶心看不下去是认真的,可是又好像有让她再认真一点不要油得太过分的想法。 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看来他果然不喜欢性感这一款的。 穆严站起身,准备回去睡了。 “床单被褥在哪里啊,我这不能睡了。”江晚叫住他。 他回头看,她站起来站在床的边角,指着又湿又皱还有他精液的床单,那些痕迹就在身体的正中心躲不开。 “那你去沙发睡吧,明天让人来换。”他回道。 “嗯?”江晚下意识发出疑惑的声音。 “房里只有两张床,难道你要跟我睡一起?” 江晚快速接嘴:“那我还是去睡沙发吧。” 末世的第2227天 穆严的沙发比江晚睡的小卧室的床还要舒服。 本来睡的正香被弄醒,纠缠了一两个小时,她现在困到头脑空空,但因为怕吵得穆严睡不着又找她麻烦,她只能强撑着保持清醒,等穆严那边呼吸变缓她才能睡。 困又强撑的感觉格外难熬,江晚的神志都是迷糊的。她默默想,穆严作了很多恶事,在关键时刻倒是守信用给他的人品扳回一局。 她现在很期待明天和陈医生碰面,补齐经历空白几年缺失的信息量。 刚才穆严进房间声讨江晚让他失眠,一副看起来睡眠功能失调的模样,她以为要等很久,结果胡乱走神一会儿,穆严睡着后的呼吸声越来越绵长。 不是江晚听力有多好,是他声音太大了。也不是打呼,是喘息声长长的,又粗重,累极了的感觉,在空旷的空间尤为明显。 江晚如释重负,头一歪,立即入睡。 穆严难得好眠一夜无梦,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太阳都升了起来,阳光从落地窗斜射进来,满室朝气。 他没有立即起床,躺着放空了好一会儿,直到余光看到沙发上像蠕虫一样的一团,才想起来昨天有个女人因为床单打湿睡了沙发。 忘记这件事是因为,他睡着的时候对方完全没有动静。现在想起来,江晚确实做到她说的,等他睡着了她再睡。 穆严坐起来靠在床屏上活动筋骨,视线没有地方可落,就落在沙发那一片。 江晚侧躺着,屁股顶着被子曲线突出,让他莫名回忆起昨天在黑暗的小屋子里激烈的擦边性经历。 因为一个罕有的治疗异能,他在江晚身上经历了很多第一次。第一次被女人骂,第一次和女人打赌,第一次在体外纾解性欲。 这种被人牵制不得不妥协的感觉很陌生,不过他却不像面对敌人那样警觉。归根到底,是因为对方是个被俘虏的女人吧。 生死掌握在他一念之间,无足为惧。 这么想着,穆严起身披上袍子,走到沙发前近距离看江晚。 她睡着的时候不说话安安静静的模样挺乖巧的,睫毛又长又翘,和骂他的时候那种炸毛倔强的模样反差极大。 穆严将人从头顶看到脚,不知道这么单薄柔弱的生物,体内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能量。像生长在岩峰里的松树,顽强坚韧不屈不挠。 松树打了个呵欠,睁开眼睛看到站在跟前的他,脸色切换自如,皱眉斥他:“你看我干什么?” 穆严淡淡道:“我看太阳都出来了,你怎么还在睡。”他怎么会让她知道是一时兴起偷看她睡颜,这太不像他了。 江晚坐起来回怼:“你肯定也才醒吧,不然我早就被你吵醒了。自己都起的晚凭什么怪别人赖床。”说完又打了个呵欠。 她被关在小黑屋时睡觉硌得她腰酸背疼,现在哪怕睡沙发也是好的。 穆严转身走了。 江晚冲他背影喊:“我是自己去找陈医生还是你把他叫上来啊?” “吃完早饭让柳筠带你去找他,记得单独沟通。” 好在小房间有单独的洗浴间,江晚不用和穆严共用洗漱台。她起身回房刷牙洗脸。 之前没功夫注意细节,刷牙的时候江晚按下卫生间的按钮,顶灯打开,柔和明亮的灯光照得镜子里她的脸细腻清晰。 多久没见过灯的光亮了,在这一刻,江晚感觉像回到了过去。 大基地竟然是有电的,发电机吗?还是自己建了能发电的设备? 后者的可能性太小了,还是发电机最有可能。大型高星级的酒店有发电机很正常。但使用发电机需要大量柴油,大基地囤集的物资肯定非常壮观。 昨天夜里到处都没开灯,大基地也怕会吸引到夜里的丧尸朝这边聚集。 夜晚加强的丧尸攻击力惊人,能避则避。 末世的第2228天 江晚梳洗好走出小卧室的时候穆严已经走了,她从正对着酒店底下的一侧窗户往下看,竟然看到一群男人在楼底下的空场地操练。 负重蛙跳、自由搏击,穆严的伤还没好只能站在一边监督。这种强度只有男人能承受,基地的女战士们只能跑步或者阶梯跳。 穆严带基地成员像在练兵。但那些男人参差不齐,没有军人的肃穆,看起来像一群不入流的痞兵。纯靠练出一身腱子肉用力气莽。尤其是二把手那个大块头最明显。 这个架势让江晚很怀疑除了人数更多异能更强的超级大基地来套娃,还有没有人能是穆严的对手。 “江晚,醒了吗?我来带你去吃早饭了。” 从楼梯口处传来柳筠的声音,江晚回头应答:“醒了醒了,这就来。” 昨天柳筠给她挑裙子的时候让人送了很多衣服和日用品,被穆严留宿的时候送到了顶层来。今天自己能选择,江晚还是穿了分体的上下装。 在末世穿裙子总会让她有种不看场合的违和感,就像穿着高跟鞋去上体育课一样。 江晚感觉到她从屋子里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柳筠不动声色地在观察她,视线扫过她的脸,又看身上。 这个艳丽系的大美人,心里对穆严有情,但是表面上谨守本分,只做她该做的事,对上江晚的时候连眼神都控制得很好,所以她之前误判了柳筠的身份。 江晚觉得她拥有这份聪明劲和自制力,只做床伴真的可惜了。 果然是男人误事,让女人沉迷感情迷失自我。 两人下楼去吃早饭,江晚向柳筠打听基地的情况:“柳筠姐姐,楼下那些人每天都会训练吗?你们基地能派到外面出外勤的精锐部队一共有多少人?” 在柳筠的认知里,江晚只是个周茂凯从外面帮穆严抢回来的女人,戴手链脚链为了防止她反抗逃跑。她对江晚的防备程度几乎只停留在同为床伴身份的层面。 穆严这么重视她,她问什么东西,柳筠知道的都会跟她说:“是的,除了下雨每天都会训练。大概有两百叁十人左右吧,男女都有。” 江晚点点头,在心里默算,四百多人的基地,男人占四分之叁也就是将近叁百个男人,肉眼可见楼下女战士的占比极低,所以精锐的二百叁十人里男人可以算有两百人。 能出门的精锐都占这么多,剩下的几乎都是内勤、打杂,毕竟连厨房都有五十人呢。以及维持多人团体正常运转的专业型人才,比如医生陈宽,还有修理工、电工之类的。 不养闲人的成熟丛林法则管理模式,唐姨那种爱的教育型肯定是管不出来这种基地的。 但这样的模式,身为管理者必须足够强,还要足够冷血,加以说一不二的霸权专治,才能压得住各有心计的百态人心。 穆严大晚上睡不着觉浅眠是应该的,哪有干正事的君主一天天饱睡不起,那样王朝迟早会垮。 因为基地的规矩是等战士们练完了才吃早饭,一群人空腹训练又累又饿,江晚见识到了声势浩大的抢早饭行列,比昨天吃晚饭的时候激烈多了。 她看了一下,一楼供应的是馒头煎饼粗碴粥,二楼要精细一些,有包子、豆浆、茶叶蛋。 末世后,这种大基地分出了明显的阶级,有能力有地位的人享受着更好的待遇,食物、物资、性,这是权力的附赠品,也是人追逐权力的动力。 江晚身为女人,可以选择像柳筠一样用容貌和身体换男人用命换来的东西,但有一天她不再拥有这些优势,出现了比她更好看更年轻的肉体时,她又该如何? 江晚不想做附属品,她也想做穆严。 —————— 爆更几天今天疲软了,先暂且两章,后面生存完结补回来,目前欠章数量:2 末世的第2229天 吃完早饭,按照穆严的嘱咐,江晚找到陈医生并且没让柳筠一起,和陈宽独处一室学习异能相关知识。 从裴云起那里了解到的只是基础,只要有异能的人都懂的程度。经过陈医生的讲解,异能的神秘面纱终于对江晚揭开一部分。 除了江晚的治愈系异能,大基地这边掌握的所有普世存在的异能也是金系、木系、水系、火系、土系、风系、雷系、电系、冰系一共八个种类。 人们觉醒异能普遍在四年前,这个时间点的原因可能有叁点。 第一,丧尸在爆发两年后产生异变,夜晚会变强且加强攻击性。进化出异能可能是人类自身的基因开发对此作出的应策。 第二,基因进化是个漫长的过程,就如同丧尸从病毒出现到集体爆发也有个过程。异能或许早就在丧尸爆发时就埋下了种子,两年发育,一朝破土。 第叁,丧尸爆发两年后才是人类迎来最大的生存考验,存活人数锐减,消耗型物资大范围告罄。如果不作出改变,仅凭存活人类目前的能力,不足以改变睹始知终的情况。 在此情况下,人类这个物种维持了六百万年平凡却伟大的基因,松动、扩散、甚至重组。基因锁链断裂,吸收自然之力融入血脉,调动、甚至自产自控。 而正是因为这种原因,异能的进化方式也是在主体受到强烈刺激下得以再度增强。 情绪的剧烈高涨,肉体的濒死,都会让脑垂体收缩受刺激,从根源诱发进阶改变。 所以人人都有异能,却有低等和强力之分。因为人的经历各不相同。 发现这一点的人,能通过人为干预刺激异能增强,比如穆严。他在基地打造了激发室,里面有斧头摆锤、电击椅,还有能闭气的水桶。不仅自己时不时进去受虐,还强迫手下的成员每隔半年都要进行一次自虐。 听到这里,江晚暗暗想,难怪大基地这些人人均实力都相当于裴云起和唐铭那个阶层的,原来是因为有穆严这个恐怖的首领。 他就不怕自己玩脱了直接死在激发室魂归地狱。 江晚继续问陈医生:“我听穆严说,低等级异能者的异能在高等级异能者面前只能发挥不到10%的作用,这是真的吗?有这么准确吗?” 陈宽愣了下,没想到江晚现在和穆老大已经说得上这么多话了?老大日理万机,居然还有功夫搭理江晚这么简单的问题。 他感叹,果然女人才是最能令男人产生化学反应改变性情的关键。 “是的,我们做过很多次试验,八种异能互相施放,低级异能者会被高级异能者压制。比如说现在有个比我厉害但是没有老大厉害的火系异能放一堆火,我和老大都进入火中,我会被烧死,但他只会被烫伤。” “这么神奇……”江晚设想八种属性的异能,提问,“那如果是两个不同等级的木系、不同等级的土系,共同对同一个目标施放技能,是不是低级会被高级压制,控制不了物体?” “是的。”陈宽赞同江晚的猜测,并且给出结论,“所以人人都想提升异能,不然低等级在高等级面前就像赤手空拳的普通人,毫无招架还手之力。” 一直觉得自己异能被动,没有攻击性的江晚释怀了。她虽然没有杀伤性,但是只要治愈系异能提升得够高级,那么低等级异能者只用异能也是伤不到她的! 她突然有点想找人判断一下她的等级在什么程度。 末世的第2230天 以现有的知识推断自身情况,可以确定的是,江晚的异能等级首先绝对被穆严压制得死死的。 裴云起的异能虽然控制了程度,但是江晚没有感觉到自己体验到的风力比实际上看到的小到哪里去。所以那个时间点下,她的异能等级低于裴云起。 除此之外,江晚还没被其他人的异能碰到过。样本太少了,没法对比。 她有可对比的只有她男人裴云起。 他的异能因为在程光逃跑时提升一次,所以两人分开之前,他的小钻风变成了中钻风。 从遇到他到现在,江晚一共提升了两次异能。江晚不知道她目前的状态和当时大基地前去捉拿她们的精锐部队小弟比起来怎么样,当时那群人里也有风系异能,看释放的风力比起裴云起要差一点。 她越想越好奇,大基地人这么多,肯定能找出来比她强的和比她弱的,用风系这种没法直接杀人的异能作为参照物,可以对比结论出江晚的异能在哪一等级。 她一走神,连陈宽说话的声音都听不到了。可怜的中年大叔一连喊了好几次,江晚才从沉浸式思考的封闭空间里走出来。 “啊?你说什么?” 陈宽指指桌面上医疗盘里的器械:“给你检查伤口了。” 江晚坐正身体抬起头,让陈宽拆纱布能方便点。他一边弄,江晚问起她今天第二个重点:“陈医生,穆严说你知道我的异能,那你能告诉我,我为什么会跟大家不一样吗?” 陈宽嘶了一声,犹疑道:“这……我只是个医生,不是研究人员,我只能猜测一下,但不确定我的话就是对的。” 江晚知道医生在这方面能力有限,毕竟隔行如隔山,但陈宽跟着穆严见多识广经验丰富,猜测的话也有可能就是事实。 想知道真相,自己必须先毫无保留没有隐瞒,江晚将自己末世后的经历完整地向陈宽讲述了一遍。 陈宽听完后深思熟虑一番,用词比刚才向江晚科普异能情况谨慎了许多:“这个嘛……你这种独居很多年的情况确实不多见,异能情况不同本来就是根据环境的自我选择,可能和你自己住,有地窖有保护有关系,因为这个情况下的你更需要维持主体存活,如果生病了,就算你有火有雷也没用。再一个,你说救你的奶奶死了你很难过,这可能是很重要的诱因,你不希望奶奶死亡,你想救人,所以觉醒了治愈系异能。奶奶死在末世第二年,时间节点也刚好对的上。” 江晚觉得陈医生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她很难理解她的异能使用方式为什么会是那么的私密。 听到她这个问题,陈宽更犯难了,思忖了良久才叹口气道:“这大概就跟人体构造有关吧,老夫知识有限,实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没关系没关系,你已经教了我很多了。”江晚打心底敬佩这个医生大叔,有医德又守信用,不知道穆严救了人家几次才得此等靠谱的左膀右臂。 此时陈宽已经把江晚颈部的纱布拆掉了,这是缝合伤口的第四天,他盯着伤口看了许久,难掩心中激动:“这…这真是奇迹……” “怎么了!”江晚被他感叹得心跳猛地加速,猜测自己伤口是不是已经彻底愈合了,像她给裴云起治疗时那样。 难道她已经进化到能自愈了? 陈宽拿过来一面镜子放在江晚面前让她自己看。江晚因为保持着抬头的样子不敢动,只视线下移,看向镜子里照映出来的脖颈。 她以为的愈合到伤口光滑平整的画面并没有出现,还是能看到创面是分开的两边,没有彻底接拢。 陈宽看她一点都不激动,详细说明道:“本来颈部的缝合要七到八天才能拆线,你这个愈合速度比一般人快多了,今天就能拆线!正常情况下,第四天伤口应该在修复期,但你现在都快接近成熟期了!”他的声音很激动,盯着江晚的伤口,瞳孔都惊讶到微微放大。 江晚明白,自己因为异能要比普通人愈合伤口的速度更快,这确实让她很激动。但她因为见识过真正的奇迹,忍不住暗暗想,那是你没见过我治疗裴云起的情况,不然吓死你。 末世的第2231天 想归想,这个话江晚是绝对不可能对任何人说的。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除了裴云起以外的人永远都不要见到她治愈异能起作用的奇幻场面。 看陈宽的反应就知道,即使他知道治愈异能的存在,可能也听到过程光口述的情况,但因为眼不见为虚,在他没有亲眼见过之前,会把程光的话当做夸张的谎言。 毕竟人自愈一道破开真皮层的伤口需要半个月左右,她治愈却只用大概十分钟,这说出去谁信谁是傻子。 陈宽的反应就在江晚面前,她看到他激动过后恢复情绪认真给她拆线,心头微动,试探问道:“陈医生,你觉得我的伤口愈合这么快是因为体质的原因吗?” 她一问,陈宽差点手都哆嗦了:“是…是吧……” 江晚懂了,穆严当时是瞒了人,但他却没有瞒陈宽。所以在穆严当众说江晚异能是假的以后,这个医生看到她自愈加快却没有生疑。 她继续问:“为什么穆严这么信任你,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吗?” 陈宽冷汗都下来了,不知道一个小女娃,怎么跟穆老大的感觉如出一辙。 他见瞒不住她,叹口气道:“人有牵挂,就是把柄。” 这话的意思是他有家室,有妻儿、有牵绊,所以为了保护自己和全家,对掌握着生杀大权的穆严忠心耿耿。 而那个二把手看起来不怎么聪明,也不像有牵挂的样子,被穆严趁机会暂且排除在外。 陈宽拆线后给江晚把伤口处理好,依旧给她包上纱布:“你好的快,但还是按照正常的手续走,最近伤口还是不要碰水。” “好,谢谢陈医生。你放心,我不会告诉穆严你露馅了的。”不管他们主仆两个怎么交流,江晚这边先给人家吃颗定心丸免得陈宽担心受罚。 人在敌营,能买个好感通通不能放过,说不定埋下的人情将来关键时刻能派上关键用处呢。 从诊所出来以后,江晚一心找穆严提出她新的要求。现在是上午十点半,不知道他人在哪里。 江晚对柳筠提出想见穆严的需求,柳筠面色犯难:“严哥这个点可能在视察基地,也可能在机密办公室开会,都是不好打扰的,还是等中午吃饭的时候看到他没事忙了再说吧。” “好的,那先等等。”江晚看柳筠根本没胆量打断首领正事的反应,估计这事会让人下场惨烈,反正她也不是很急的事。再说她不想连累柳筠,缓缓再找穆严没问题的。但还有一个半小时,让她干等着难熬,“那能带我去看看你们的菜园吗?” 四百人大基地每天不知道要吃掉多少粮食蔬菜,想不到要多大的菜地才能撑得起来这个需求量。江晚想见识一下生活类的经营管控情况。 “菜园在基地外面,带你出去的话也要问过严哥才行吧。”柳筠还是为难,“不过我可以带你去看厨房。” “可以的。”厨房要备菜,和看菜园有异曲同工之妙,江晚爽快妥协。 大基地的厨房用的是酒店的总厨,里面空间宽敞,分为储藏室、洗切、炒叁个空间,炉灶两排一共十二台,蒸米饭的柜子都有两座。 柳筠说在厨房工作的一共五十人左右,包含的应该也有相关岗位的,比如种菜收菜的。 此时正是为基地全体成员午饭准备最忙活的时候,切菜区一筐一筐的白菜、胡萝卜、黄瓜、土豆正在处理,还有人正在分解半扇猪肉,一眼望去叁十几个人分配得当,同时忙活得热火朝天,见江晚和柳筠进来,只瞄了一眼就继续忙活。 有意思的是,因为末世后人人都有异能,这个厨房里忙活的场景和几年前可不太一样。 水系异能的人洗菜只管放异能冲,切菜的人是金系异能,两手悬空控制刀柄,不用怕切太快剁到手。 烧猪蹄的人是火系,手掌喷出去的火从粉色猪皮上燎过,皮焦黄冒泡,发出一股烤肉的焦香带着淡淡臭味。 江晚看入了迷,心想穆严那个放电的人能不能在日常派上用场。他能发电吗? 末世的第2232天 一个基地可以简陋、可以不够强,但不能让成员在吃上面委屈。 当江晚听说穆严规定一楼大锅饭食堂每天午餐要有两种不同种类的荤菜,四个热菜一个凉菜,还要有汤,每周四都要过目下周的叁餐菜单的时候,她明白了这些大男人为什么每天心甘情愿跟着穆严高负荷运动,因为背后有好菜好肉撑着,可以敞开了肚皮吃补充力气。 厨房忙碌,江晚没想给普通的打工人添乱,看了大概情况后就让柳筠带她走了。 两人从餐厅穿出来,餐厅外是个喷泉水池,没有蓄水已经干了。但离喷泉远一点低处的露天温泉泳池却是蓄满了水的。 像这样的温泉池在整个山庄被四面环绕的建筑包围的中间大场地中修建了大大小小一共五口。像南方的阶梯水稻田一样根据地势比邻而建。 最高处的最小,离穆严住的那一栋最近,是他专属的。那口池子旁边还有假山凉亭,风光绝美。 江晚记得昨天看水还没这么满,感觉今天像是特意布置过的,她好奇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今天端午节,今晚可以泡温泉。”柳筠眼睛亮亮的,看得出她很期待。 居然都端午节了。江晚算算日子,今天应该是五月叁十日。 末世没有手机、没有日历,纯靠人通过末世前的日子用阴历推算。江晚一个人的时候也不知道推的对不对,但她每逢过年过节,都会在节日的时候让自己额外吃点什么做点什么来庆祝。 人活着是需要烟火气来维持的。 难怪厨房弄了那么多土豆,还有炖肉的香味,今天有炖汤可以吃。 该是高兴的时候,江晚却提不起兴趣。她在这里吃好穿好睡好,裴云起怎么样了?小基地怎么样了? 他们找到地方驻扎了吗,缺不缺吃的? …… “裴哥,要不先找地方找点吃的再赶路吧,实在走不动了。”蒋枫林两手撑着膝盖弯腰喘气。 叁人从早上天刚麻麻亮一直走路一刻不停到现在,昨晚只吃了点还没彻底成熟的野地瓜,又饿又累又渴,不趁还有点力气去找吃的,等实在走不动怎么办? 他看裴云起的背影像铁人一样不受影响,心里直叹气,跟阿伟对视一眼,两人都无奈摇头。 “行,找找附近有没有小溪水渠。”裴云起弯腰蹲下,拨开散落在地上的树叶取出一根钢管插在土里再拔出来,看干湿情况。随后他站起身捅掉泥土,抬脚前进,“小林、阿伟,继续走,附近有水源,给你们抓鱼吃。” 裴云起本来准备带四个男人出来,但考虑到基地需要留人守卫大家的安全,最后只带了蒋枫林和许知伟两个人。 叁人纯靠步行顺着来时的路想回到之前开车经过的城镇准备碰运气,找尚存的摩托车和燃油代步。 理想很丰满,然而现实是残酷的。 自从小基地的摩托车坏了,裴云起两年外出都没找到能用的。末日都已经过去六年,从丧尸爆发起摩托车就是最炙手可热的代步工具,可以说现在能用的摩托车基本已经被散步在各个隐蔽处的基地占据,想在外面捡漏能用的摩托车可以说难如登天。 除非抢劫。 可就他们这叁个人,能抢谁呢? 末世的第2233天 大基地要过端午节,午饭的菜应该很丰盛,一楼食堂人人情绪高涨。 不过因为条件有限就连二楼都没有粽子可以吃。包粽子要糯米不说还要箬叶,穆严显然没想花太大代价就为了个可吃可不吃的东西。 在厨房考察的时候江晚顺手点了两个菜,回锅肉、清炒胡萝卜丝,让柳筠也点一个,柳筠选了糖醋排骨。 她们俩还是坐在之前的位子,这次穆严带着一群男人来的比上次要快,菜,落座后不知道穆严是不是看到江晚面前的菜突发奇想,还是抽了什么风,他甚至和她们没有眼神交流,视线望着前方扬声说:“你们两个过来坐。” 这里没有谁是一桌坐着两个人的,除了江晚和柳筠,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和穆严同桌的五个大汉也愣了。 还是周茂凯反应快些,站起来安排道:“那给老大一左一右腾个位。” 六个人坐圆桌本来就不挤,周茂凯坐的最近,自己先挪了挪,然后站起身调整椅子。 动静这么大,容不得江晚有反应,柳筠已经站起来端菜了。 她把叁个菜送到隔壁,解释道:“还没动筷,大家一起吃吧。” 江晚只能跟着过去。 柳筠先坐在了穆严右手边,江晚只能坐在唯一空着的,穆严的左边。 因为她是稀奇,一圈人的目光都死盯在她身上。 之前穆严从来没叫床伴一起吃过饭,毕竟都是五大叁粗的汉子,还是各吃各的自在些。 今天这一遭,肯定所有人都知道是因为新来的这个女人了。 江晚像坐牢一样,好在他们的菜也很快有人送上来了。 十个菜都很丰盛,因为是给男人吃的,荤腥重,而且果然有土豆排骨汤。 穆严好像就只是叫人来吃饭的,不跟江晚说话,也没跟柳筠说话。依旧和男人们谈论着基地不那么重要的公事,物资怎么样、俘虏怎么样、还有基地成员内部的纠纷。 没人看她了,江晚默默盛饭吃菜。她发现柳筠比她还拘谨,也没有给穆严夹菜邀宠的行为,整个人就只是端庄地坐着,一碗白饭上面从来没有出现过堆积的菜。 通过柳筠的言传身教,江晚越来越了解,穆严虽然在她面前因为有所求可以忍气吞声对她骂人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对外肯定是很龟毛、脾气很大的。 不过江晚不仅没有后怕反思,反而用她少见的脑回路想着,既然穆严能忍她,她肯定要多骂几句,作别人不敢作的死,有种面对敌人,不管哪方面,就连嘴上也要占便宜的成就感。 整张桌子上就只有她点了个胡萝卜丝是素的,没人动筷,比起柳筠点的快被夹光的糖醋排骨,她无疑是幸运的。 等转盘转过来,江晚夹起一筷子胡萝卜丝放到碗里,旁边一直没管过她的人说话了。 “多吃点肉,有人不让你夹菜吗?”那说话的语气还不太愉快,好像被冤枉亏待了她。 江晚顶嘴:“你管我,我就爱吃胡萝卜。” 六双眼睛齐刷刷看向江晚,眼睛都睁得有点大,还有即将要看到可怕场面的畏惧。 菜已经被自动旋转送菜的转盘给转远了,穆严长臂一伸,把一整盘菜端起来“铛”地一声放到江晚面前:“那你吃吧。” 当着人多的面,分辨不出喜怒不显的穆严这话到底是认真的正向含义还是阴阳怪气的威胁惩罚。毕竟盘子落下的声音有点大,还让旁人眼睛跟着眨了一下。 他们看向江晚,好奇她会如何。 江晚:“我还要吃糖醋排骨。” 只剩叁块糖醋排骨的盘子此时在周茂凯面前,他看看江晚又看看穆严,试探着站起身把菜端起来也放到江晚面前。 穆严没说话,看来他揣摩上意对了。 江晚又端着盘子站起身越过穆严把菜送到柳筠面前:“快吃吧,等会儿就没了。” 柳筠对她挺好的,江晚对女孩子有着超高的耐心。 如果下巴掉在地上有声音的话,现在场面中一定是噼里啪啦的。 末世的第2234天 柳筠有点酸涩的心被江晚的举动弄懵了。 她在为江晚被穆严关心和送菜的举动不平静,对方竟反过来关心她吃的好不好? 这是什么情况?江晚和她不是一样身份的人吗? 她知道江晚人不错,也知道江晚不会有别的意思,比如借和她产生互动引起穆严的注意,但这样一来就更显得奇怪了。 柳筠以前有傲气,之前也没人能比得过她,头一次体会到吃醋的感觉就被江晚强行灌一勺糖给抹平了。 所以江晚是真的一丁点都不喜欢穆严也不在乎他吗?那自己吃的是哪门子的醋,她又管不了穆严的心,甚至对他除了发泄没有别的任何意义,更何况距离上一次已经过去好久好久了。如果她能管,现在也已经成了大嫂而不是床伴。 第一次被主动关心,对方竟然是她的情敌。柳筠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摆正心态,连对江晚道谢也是干巴巴的。 柳筠迷惑,其他下属也都很迷惑。 这诡异的场景,这诡异的行为,比下流星雨还要稀罕,赶紧控制别眨眼多看几眼。 今年种的西瓜还没熟,但是眼前的瓜熟了。 周茂凯则后背发紧一阵后怕,无比庆幸这盘糖醋排骨是自己端起来的不是穆严端起来的。 要是老大好不容易给别人端一次菜,被江晚转头当着他的面送给另一个人,不知道老大会不会当场发疯。 他放缓呼吸看着穆严的表情,没什么表情,安安静静的什么都看不出来,两手自然状态握着拳搁在桌面上,像一张静态图片。 一旁的江晚吃着胡萝卜丝拌饭,还探身夹了一条干煸小河鱼放在碗里吃,把穆严当空气。 周茂凯是在场唯一知道点内幕的人。 老大说跟江晚做了一场,有不一样的感觉,所以就算她异能是假的也当床伴留在身边。 之前他就觉得奇怪了,现在看来,莫非老大这次对女人上心了?毕竟谁见过他喊女人陪吃饭还给人端菜嘘寒问暖的。让她多吃点肉是为了让人身体受的伤赶紧好起来免得床上经不住折腾吧。 看看,瞧瞧,这么多下属,只有他掌握真理。周茂凯不禁露出满意的微笑。 暴风眼中心的江晚没将这些放在心上。她咬一口香煎到骨头都酥了的鱼肉,辅以辣椒花椒干煸炒制的,香酥麻辣咸香回味,和没有加调料烤的鱼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而没有调味料烤的鱼,是和裴云起在一起时的记忆。 她由小鱼想到之前和裴云起一起抓鱼烤鱼吃。想到裴云起,顺带想到他的异能。想到他的异能,想起自己的异能,记起来自己要让穆严答应找人帮她试探异能深浅。 这事风险比较大,她预感穆严可能不会同意。 江晚抬起手,随便从正好转到面前盛着香菇炖鸡的大碗里夹出来一坨鸡肉,放到穆严碗里,顺势提出她的目的:“我有事想求你帮忙,等会儿吃完饭你给我点时间呗。” 求人办事要放低姿态给点好处,这是礼节礼貌。 穆严侧头看她,眉头松动:“什么事?” “等会儿再说吧,你先吃饭。”江晚努努嘴,示意穆严吃她给他夹的菜。 穆严视线落低,看了一眼江晚筷子上粘的饭粒,不知道是为吃菜做心理建设还是暗骂江晚不讲究还多事。 然后他还是动手了,端起碗拿起筷子把江晚夹的鸡肉挑出来咬一口。 众目睽睽之下,穆严牙齿合拢的动势并不像咬一块鸡肉那样顺畅。 出乎所有人意料,他的动作戛然停了下来,两侧额头青筋凸起喉结滚动。 随即,鸡肉被吐出来,碗被重重放在桌子上,他一拳砸在桌面上,咬牙切齿说:“以后厨房做饭禁止放姜!” 所有人为了看热闹微微前倾的身子不约而同后移靠在椅背上,二楼其它地方刚还热热闹闹的,穆严一低吼,整个场地霎时鸦雀无声。 末世的第2235天 所有人都盯着江晚,包括穆严,江晚无奈摊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过你确定不放吗,姜可以去腥诶,你不要看不起姜。以后小心点就好了,我眼神不好,大不了不给你夹菜了就是。” “不准放。”穆严厉声道。 这还是江晚见到穆严以来第一次听他用这种冷硬的语气说话,威慑力确实蛮强的。她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不再说话免得踩到老虎尾巴等会儿不同意她的要求。 穆严说过什么都可以答应她,但这个测试事关异能,她还是先低调一点比较好。 小小的意外让这顿午饭仓促结束,因为穆严咬到姜以后起身去吧台开一瓶白酒喝了半杯,然后离开了。 他不在,他的下属们慌忙往嘴里塞了几口肉也跑了。一大桌只吃了一半的菜,只剩江晚和柳筠。 眼看柳筠坐不住想走,江晚劝她:“吃吧,人家没吃饱能加餐,我们应该不行吧。” 她说的在理,柳筠动筷把江晚给她争取到的叁块排骨吃了个干净。 两人吃饱喝足才下楼离开,此时餐厅已经没什么人了,有个粗胳膊粗腿的年轻男人等在餐厅楼下,看到两个女人下楼,结巴道:“江…江小姐,老大让我带你过去找他。” 这小弟看外形一个能打叁个,在女人面前却拘谨得手不知该往哪里放。 柳筠了解情况问他一句:“小天,我要一起去吗?” “老大没说,只说让我把江晚带过去。”回柳筠的话,他倒是正常了很多。 江晚察觉出这细微的区别,刻意观察了下叫小天的小弟。 他年纪应该在二十岁左右比她略小,五官端正,虽然短发有点乱,还是能看出长得清秀。 她有点印象但不多,好像在六楼见到过。或许是当时在小黑屋外看守她的男人。 “那我们先过去,应该要挺长时间的,柳筠姐你先忙你自己的吧。”如果她顺利的话,说不定要好半天时间才能结束,让柳筠一直等着也不好。 柳筠点头:“好,那我先回房去。”她昨晚失眠没睡好,这会儿吃完饭有些困顿,正好补眠。 江晚跟在小天后面先行离开。 江晚从后面看着,如果不是她带了主观情绪,小天走路的姿势确实不太自然。难道他对自己有想法? 不是江晚自恋,柳筠多有女人味的大美女,两人站一起,小天的态度明显是不一样的。 也有可能是看柳筠久了已经免疫了。 “小哥,我看你有点眼熟,你是之前负责看守我的人吗?”江晚突然发问。 小天宽背一僵,又结巴了:“是…是我。” 看来江晚没记错,当时门外的男人,给她送盆的男人就是他。只不过她只有在出来后经过的时候余光扫了一眼。 “你叫什么名字啊?”江晚问。 如果小天对她有想法,她或许可以借机把他发展成帮手。江晚对柳筠好也有这个原因。 因为柳筠对穆严是有感情的,没有人会比她更希望江晚离开基地。只要功夫深,柳筠或成江晚逃跑最大的助力。 而小天,看起来是个老实的男人,江晚相信感情牵绊最容易让人无条件妥协。 “井天,井盖的井。”井天手指不自然摩挲,“井就是我的姓氏,比较少见。你…江小姐你叫我小天就行。” “好的。小天,谢谢你送的盆。”江晚没话找话对井天道谢。她知道没有穆严的首肯不可能会有盆。 井天不知道该回什么,说不用谢显得他揽功,解释盆不是他主动拿的又浪费江晚这声道谢。 犹豫半天,已经快到穆严跟前了。他只能收起心情免得被看出不对劲。 心动只敢偷偷的,毕竟江晚是穆严的女人,他有这贼心也没贼胆跟首领抢女人。 末世的第2237天 穆严传下命令,要统计基地所有风系异能者目前的强弱情况,紧急召集所有风系集合并先填写自我判断详情,根绝所写内容排序从低到高,依次定向展示异能。 而江晚负责套麻袋套头,当低层级的承受异能的靶子。 穆严还让她自己挖两个窟窿方便看情况。 只要关键方式解决了,中间过程都由穆严安排得妥妥的,江晚乔装打扮穿得松松垮垮破破烂烂,全程避开他人视线,神不知鬼不觉混入靶子中。 江晚特地跟穆严确认过,已经告诉所有人是以展示异能为主,不是杀靶子,所以不担心会有人因此伤亡。 考核地点在后山上,和丧尸坑离得不远。 江晚被绑在树上,看穆严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看戏,视线还时不时瞟到她身上,显然他也好奇她藏在身体里的异能到底是什么强度。 这些被临时召集来的人参差不齐,有服务岗的也有战士岗的。第一个人自评最弱,对江晚放的风力听起来像个最弱档的电风扇,但吹到她身上除了最软的发丝微微动,没有多余的反应。 地上的草和树叶都有动静,江晚终于亲自体会到低等级异能者在高等级面前施放异能的情况了。 周围还是会受影响,只有她不会。 很难说这是基因在突破时为了预防人类自相残杀制定的枷锁,还是故意为了区分阶级做出的自我选择。 江晚屏息等着,每一次换人对她施放异能,她都会不自觉紧张。 因为她自评她的异能等级应该不低,如果输的太快她可能会失落。 轮番上阵的人越来越多,江晚等待期间忽然想起一个被她,甚至被知道她异能的所有人都忽略的微妙问题。 如果低等级异能者对高等级的人施放异能有强制的限制,那她的治愈和增伤呢?也在这条规则里吗? 她快速治愈过裴云起,也让穆严受过伤,二者无法放在一起衡量比较,但治愈的程度比增伤的程度要大很多。 当时穆严身上自带一道撕裂伤,她只做到了让他的伤口裂开、渗血。这个程度比起让裴云起感染的伤口十分钟内愈合到平整消失要小很多。难道说她对穆严起到的增伤程度是被削弱到10%程度后的结果? 正想着,一道狂风掀过来,江晚被风的压力拍到整个人后仰贴在树干上,空中有气流涌动的短促呼啸声。 “行了,换人。”穆严挥挥手,示意手下把江晚换掉,换一个更强的俘虏上来当靶子。 这是第叁十六个人,看穿衣打扮和气势应该是换成战士组后的第叁个。 这个风力很强劲,如果江晚不是被绑在树上她可能会被风劲给掀翻在地。 也就是说,如果把江晚换算成普通异能者,她大概和第叁十五个人相差不远。 整个基地一共有四十叁名风系异能者,江晚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完整场试验,见证了大基地最强风系异能的风可以平地拔草、折断树枝。 如果再强数倍,人说不定也会像树枝一样被折断。 所有人展示完毕后,穆严扬声训话:“你们施放异能就只会直接吹过去?风这么千变万化的元素,卷、掀、摇晃,或者能不能把风控制成多段同时操控形成风刃?异能是有了,多动动脑子想想怎么发挥到极致。” 不知道他是有感而发还是为了掩盖找人来用异能打靶子却又控制靶子比施放者高等级的行为,这段话听得所有人一脸惭愧,乖乖埋头受训。 江晚听后也很受启发。 裴云起也是风系,他的风就很多样,当时他虽然异能等级不高,却能操控小钻风掀翻好几个丧尸,比刚才吹到她的那阵大风要省事省力的多。 江晚又想起自己男人,不知道他异能经过最近的事提升后会到达哪种境界。 他能练出穆严说的小风刃吗?听起来还挺强的。风能做刃,就能伤人于无形。 末世的第2238天「Рo1⒏red」 试验完毕后,江晚在穆严的安排下金蝉脱壳,躲起来换回自己的衣服若无其事从无人的角落走出来去找柳筠。 她现在还不能见穆严,不然目的太明显了,两人定好今晚回了房间再细说。 测试结果和江晚想象的差不多,因为她提升过两次,所以目前的强度应该和分别时唐姨的火系强度差不多。 她的心现在又换了别的心事装。 之前治愈裴云起的时候,会不会真的因为她的异能比裴云起强所以她才能那么快治好他? 江晚没想过有她比裴云起弱的可能,如果那个治愈效果是被削弱10%后的,那她在百分之百的完全状态下岂不是可以生断肢、肉白骨? 那也太违规了点。 再次将本不属于同一层面两个男人的情况放在一起对比,江晚有很大把握可以肯定她也在“天道”的辖制内,不然穆严不止受那点伤。 也就是说,江晚想让治愈和增伤都起到百分百的作用,必须尽量提升自己的异能等级,保证自己比对方等级高,否则二者都将大打折扣。 她一路分心,没注意到不少遇到她的人看到她一个人在外面乱走都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这女人被掳回来才几天啊?手铐脚链都没取,已经取得老大信任连看守她的人都撤了? 要是江晚能读心,估计要笑他们过于美化穆严。 他早在答应江晚的时候就叁令五申她不要搞事情,因为此事必须秘密进行,一旦他给她身边安排人都有走漏消息的风险,所以此事必须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江晚不知道发了多少誓承诺多少次不搞事不自杀才获得短暂的自由。她还被逼承诺一结束就去找柳筠,要是被路人看到她乱跑,就要被关起来十天哪儿也不许去。 估计穆严看她这个一顿饭吃叁碗各种花式提要求整他的样子也不像寻死觅活的,半推半就随她去了。 光这个事情都忙了一下午,没多久到晚饭时间,吃完晚饭穆严又开了个全体成员大会,宣布新增异能创新训练,散会时天已经暗了下来。 为了避免吸引丧尸朝温泉山庄聚拢,到晚上这边一律不开大灯,楼房全部保持全黑。但今晚庆祝端午节泡温泉,温泉边上建在石子路和木台的小路灯打开了一部分,散发出柔柔的暖色光线,映照着氤氲着朦胧热气的温泉泳池。 日常生活紧绷忙碌的成员们下饺子一样跳到池子里,享受难得放松又美好的时刻。 江晚没参与过大基地夜晚的活动,她看到男男女女扑腾在池子里,暧昧地挤在一起乱亲乱摸的混乱场合,甚至有人当场做起来,才从小基地里培养出来的健康1v1现代婚恋观被这一幕创得稀碎。 怕长针眼,江晚收回视线看向近处,看到柳筠给穆严送了个果盘,甚至还有香槟。 穆严端起高脚杯,回头看到江晚还直挺挺站在上面发呆,他懒懒唤她:“下来。” 江晚抬了抬左手:“我手腕和脖子才换的绷带。”其实只是她不想下去的借口。水位并不深,穆严坐在里面水线才到他胸口,仔细一点不会沾到水。 “脖子影响不到,手腕上缠一圈保鲜膜。”穆严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柳筠看江晚一眼,对她抬抬下巴示意她不要抗拒,自己转身去找保鲜膜了。 江晚叹口气,仔细踩着石墩一步步走进温泉里,坐在穆严的对面。 穆严把漂浮的果盘推向江晚,让她吃东西。 果盘放在竹编的托盘里,盘子底下还有一层冰,镇着切片西瓜、小番茄,西瓜肉还是粉粉的不够红,看起来没有彻底成熟。 但在如今的世道下,能泡在温热怡人的温泉里全身发暖脑袋也略感昏沉的同时,能吃一片冰冰凉凉的西瓜,说是人间仙境也不为过。 水果都到嘴边了,江晚忘掉浑身不自在,拿起一片西瓜咬一口。清甜冰凉的汁水在口中四溢,抚慰到枯燥了六年的味蕾。她幸福到闭上眼细细品尝,浑然忘了对面还有男人在盯着她看。 尒説+影視:ρ○⑧.red「Рo1⒏red」 末世的第2239天 江晚放慢咀嚼的速度,本来是很享受的时刻,睁开眼看到穆严看着她的目光不对劲,她纳闷地摸摸脸颊:“我脸上有西瓜籽吗?” 穆严撑着侧边下颚,缓慢摇头:“我看你像没吃过好的。” “我是没吃过好的,我是乡下人。”江晚不在意这点嘲弄,说别人的话让别人无话可说,她趁机抓紧时机吃东西,把两片西瓜迭在一起啊呜一大口。 以前五月底西瓜早熟了,末世后种植水果不像种菜,没了果农那种经验和各种精准的施肥给药的比例,水果不仅长得慢,有虫害的话成果率也会大大降低。 她吃的这个西瓜看个头就不对,既不像橄榄球大的小西瓜,也不像篮球大的大西瓜。也不知道大基地种了多大规模的,长成的西瓜又有多少个。沾着穆严的光能蹭一点是一点。 柳筠拿了保鲜膜回来,帮江晚把左手和脖颈都缠好,江晚还顺手给她塞了两块。 “行了,防水给你做好了,过来。”穆严实在看不下去江晚这副总在讨好她不该讨好的人的样子。 柳筠能给她什么?是吃的还是地位? “我不过去。”江晚踩着鹅卵石的铺面,背靠得紧紧的。 “为什么?”穆严追问。 江晚看向两人同泡一池水的身体,脑袋里又出现她每次游泳和泡汤池的时候都会考虑到的一个问题:“你要是放屁怎么办?” 穆严咬紧牙关,总觉得他迟早有一天会被这个女人气死:“再不过来,明天不许吃饭。” 看在饭的份上江晚还是妥协了,半蹲身体踩着池底一点点蹭到穆严身边坐下。 这个单人池大概比普通的圆形大型浴缸要大一点点,如果坐满人应该能坐六七个。 穆严来的时候穿着浴袍,泡水里脱了外衣只穿了泳裤,腰上的伤也经过防水处理,没有那么不怕死。 江晚则是普通的衣服,短袖运动裤,什么都没露。 不知道穆严让她坐近点有什么用,明明什么看头都没有。江晚有伤的手搁在肩头,右手抱紧自己的膝盖。 “行了,这里不需要你了。”穆严突然出声,话是对柳筠说的。 江晚看向柳筠,发现她虽然极力忍着,表情仍带一分落寞。 江晚内心暗骂穆严是不是故意的,她做的这么多努力,在这种顾此失彼情况下通通白费。 穆严又不喜欢她,让她一起泡温泉还凑这么近毫无逻辑。难道被他看穿江晚的目的,用四两拨千斤的手段挑拨柳筠对她产生敌意? 她心里乱糟糟的,看柳筠走开的背影不知道拉拢她的计划还能不能行得通。 “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柳筠?”穆严沉声问话。 江晚心一紧,扯出早就想好的借口:“因为她跟我没仇,我看不得女人这么被动,像被圈养的动物一样看人脸色、没有自由。” “你自己的铁链都还没解开,白费力气担心别人。”穆严悠闲地靠着石壁,视线落在她身上。 “我有什么办法,我又没法改变这些。”反正没地方可以看,江晚也侧头看着穆严,看夜里微弱的光线将他轮廓硬挺的脸照映出明显的分界线。 这时候的他看起来削弱了几分不可一世的傲气,只看脸没那么讨厌了。 但只是看起来,江晚的心理没有任何变化。 “过来。”他又唤她。 “都这么近了还要怎么过来?”江晚怒了。 下一秒,穆严突然朝她贴过来,水被他推开哗的一声,她一缩脖子偃旗息鼓,靠在石壁上顺势被穆严圈了起来。 他灼热的鼻息喷在她耳侧,淡淡的香槟味道隐含危险意味。 当男人将女人压在墙上,他们不会打架,只会被异性相吸的引力越吸越近,直到紧紧贴在一起。 末世的第2240天(肉) 江晚没想到她穿的这么土也会让穆严发情,暗道男人果然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只要是个女人在面前都会思想走歪。 她紧紧抱着胸抵抗他,手肘压在穆严的胸肌上,他因为手撑在她背后的岸上用了力,胸肌硬得她根本推不动。 穆严捉住她手腕用力掰开,说话的气息已经隐约有点意乱情迷的颤抖:“松开,让我摸奶子。” “你是不是借酒装疯啊,下午喝半杯白酒都没事喝点香槟开始装疯是不是?”江晚完全抵抗不了穆严的力气,两只手被他掰开合在一起绕到身后,还压在岸上。 江晚知道酒精不是关键,关键是下面的不远处传来的此起彼伏的嘶吼和淫叫,催化了穆严作为雄性的欲望。 她没想到大基地会淫乱至此,恶心得想吐,唾弃他们是一群没有廉耻心的动物,算不得是人。 穆严成功制住她,手钻进她在水里飘飘浮浮的衣服,绕到背后捏开内衣搭扣,迫不及待掀开胸罩覆在她胸上揉捏。 江晚扭着身体闪躲,好像还让他更来劲了,竟然扎进水里在水中吸她另一边的乳尖。 他一点都不温柔,也没什么技巧,舌头抵在乳头表面疯狂上下扫动,勾缠爽了又含着她吸奶。 但偏偏是这种狂热的侵犯顺着江晚的乳尖噼里啪啦一路刺激到头顶。 她咬着唇抑制自己不要出声,但前两次穆严都没舔过她,这次比之前强烈数倍,江晚还是没能止住溢出几声鼻音。 穆严舔的更卖力了,开始开发新的玩法,吸住乳肉的同时舌尖快速挑动她已经肿胀不堪的奶头。池水在他大幅度的动作下晃晃荡荡。 江晚被刺激到顺不过气来,哼哧哼哧喘着粗气,腿在水里乱踢。 “穆严,你发春为什么拉上我?你去找别人不行吗!你别招惹我求你了,算我求你了行不行……呜呜……”之前他粗暴地对她江晚还没觉得危险,现在穆严明显对她的身体有了兴趣,江晚绝望了。如果他上了瘾对她加强关注,她还怎么逃? 她们两个明明没做什么,动静比下面聚众淫乱还要明显。 远处树后,井天小心翼翼遥望着江晚挣扎流泪喊叫的模样,攥紧拳头眼眶通红。 他有点喜欢这个漂亮又顽强的女孩,她对这么大基地的首领痛斥痛骂,却对他一个马仔温柔说谢谢,如果他可以,他一定会把心思告诉她。 可江晚是穆严的女人,他但凡表露一点心计,都有可能被穆严放电瞬间烧成炭。 井天暗恨这世道,强者压着弱者永远翻不了身。 穆严有自残的勇气,他没有,他永远不可能超过那个男人。 听到江晚的哭声,穆严松开令人发狂的嫩乳从水里钻出来。看她哭得梨花带雨,他喝了酒又被气氛影响到欲望冲顶的头脑清醒了点,又纳闷他只不过是舔了胸,又没干别的过分事,能把她气成这样。 那天晚上用鸡巴操她奶子也没见她反应这么大。 “哭什么哭,又没强奸你。”穆严叹口气,指腹胡乱在江晚脸上蹭几下抹掉眼泪,补充一句,“你就当被狗啃了。” “被狗啃也是啃腿,只有你这个淫狗啃人的胸。”江晚抽搭着骂他,哭了一场挺解压。如果穆严因此能不动她的话最好。 但他都自称狗了,不做点狗事显然对不起这句话。 顶得高高的泳裤贴上来插进她双腿之间,手也去拉她运动裤的带子。 “你!”江晚气得说不出话,没想到堂堂四百人基地的大首领自贬后还舔着脸干偷鸡摸狗的事。 穆严不为所动,捏着带子重重一拉,江晚裤子上的蝴蝶结紧绳就开了。 “正好我在水里,你放电电死我吧,你不电死我我就趁你睡着杀了你。”江晚恨恨瞪着他,如果目光能杀人,穆严已经死了一百次了。 她不能接受被强奸,更不能接受在这种露天的地方被强奸。不知道会被多少人偷看。她和在大街上被公狗强插,屁股连在一起的母狗有什么区别。 穆严看她这反应比昨天晚上激烈多了,他多少明白原因,弯腰勾住她的背和腿弯,抱着人站起来踩着水中石梯一步步走上岸,然后赤着脚走向位置最高的楼。 江晚就这么被他公主抱,众目睽睽之下走进酒店,顺着墙外梯一直登上七楼,回到只属于穆严的总统套房。 末世的第2241天(肉) 刚才还烈得像野马一样的人,从登上楼梯之后就安静多了。 穆严低头看江晚,看她气鼓鼓的模样竟然感觉到一丝陌生的愉悦。回到房间后,他站在客厅问她:“今天冒险给你测了异能,你不付出点报酬?” “刚给你摸了也亲了,那就是报酬。”江晚闷声说。 “呵,我以前连杀个丧尸的报酬都比这个大。”穆严将她扔在自己的大床上,拽着两边裤腿的拉链把江晚的运动裤扯下来。 为了不麻烦每次江晚穿衣服都需要有人给她解开手链脚链,她的衣服都是有人专门改过的,别人套着穿,她的是靠拉链,内裤则是绑绳。 穆严脱得不胜其烦,江晚还一直挣扎,铁链差点甩到他鼻梁上。 “你别动,我不肏你。”穆严沉声呵她一句。 “那你要干嘛?”江晚也挣扎累了,停下来抬头看穆严。 他跪趴在她双腿之间,扯开内裤绑绳将湿淋淋的布料扔开,视线专注看她私处紧闭的嫣红肉缝。 “让我摸摸你逼里到底长什么样,能让我伤口裂开。”他粗声粗气说着,手指朝她密处覆了上去。 为了看她,他还打开了床头台灯。 穆严是武人,看起来力量感爆棚的一双手自然是粗糙带茧的。他好像探索一样,将手指落在江晚阴户处摩挲。 这次他没有放电,但随着他指腹挪动,一股微弱的酥麻电流缓缓席卷江晚的下身,弄得她有点痒。 “你没吃饭吗?”江晚脚趾都扣紧了,催促穆严别折磨她。 穆严居然白了她一眼? 他手指往下,按在肥硕的两片肉唇上揉搓,江晚立马闭嘴,避开昨晚的伤口换一边咬住。 穆严对女人的结构认知仅限于找对地方,还是第一次距离这么近看女人的逼,还上手摸。 江晚这里像没骨头似的,嫩得不可思议,按住揉捏还能听到软肉摩擦的粘腻声。 他拉开挤在一起的两片嫩红肥唇,发现了她长在顶端的蜜豆,手指轻轻按上去揉了揉,江晚踩着床单的两条腿立马就是一哆嗦。 穆严来了兴致,视线看着江晚的脸,加了根手指两指一起按住蜜豆打圈揉搓又轻颤刺激。 江晚身体扭起来,腰不停上下拱动,脚在床单上抵着踩动。随着动作,她穴口不断淌出晶莹剔透的汁水,顺着股缝流到床单上。 穆严刮了点水涂到肥唇和蜜豆上,才搓了十几下,江晚一声喘息猝然叫出来,随即身体颤抖痉挛,双腿紧紧夹着他,小穴也因为爽极了的收缩一张一阖。 穆严看得口干舌燥,中指在肉缝间前后左右沾满了水,顺势试探地插进江晚身体里。 他手指虽然粗长,但到底比不上鸡巴,因为江晚水够多,进的很顺利。 于是穆严第一次以手的触感摸到了女人体内的构造。 温热、细腻、带着小褶的嫩肉弹嫩紧致,他手指甫一进来,便随着江晚还没彻底平息的高潮吮吸他的手指。 指尖的舒畅猛地蹿到天灵盖,咬得穆严头皮发麻,下身也胀得发疼。 他按住躁动,耐心地又往里探了探,直到掌心贴在了江晚屁股上,向上勾起的指腹也触摸到了一处柔韧的肉壁。 他顶了顶那里,江晚第一次在他面前发出一声绵软媚叫:“唔……” “这里很舒服吗?”穆严看她轻轻皱眉,嘴巴微张,浑然天成的媚态好看得他心尖发软。 他试着勾起手指顶着那里慢慢打磨,江晚猛地弓起身子,言辞狠厉但声音软弱无力地咒骂他:“死狗穆严…不许你碰我那里……你出去…出去……” 穆严被这一声刺激得浑身兴奋,血液倒涌,不仅加了一根手指,手还又往江晚下体压了压,掌心挤着她下面不留一丝缝隙。 “你…你太过分了……”江晚说出来的话已经不构成谩骂,全然是调情的暧昧。 穆严耐心回应她:“对,我过分,舒服吗?舒服就叫出来。” 末世的第2242天(肉) 穆严身材高大手长腿长,手指也不例外。江晚看过,他手指长又笔直,还粗,方方正正的看起来抓握力极强。 他一只手能轻轻松松掐住她两只手手腕还能有剩余,那个时候她就想过,如果能有选择,这种男人要有多远躲多远。因为一旦被盯上,女人会被他玩得死去活来。 此刻他两根手指插进她身体里堵的严丝合缝,随便抠磨都叫她神志混乱,身体完全被强大的饱胀感给压制得感受不到其它触感。 下身胀胀的,他一动就酸麻,还诱得她身体渴求更多。 穆严欺身压住她,隔得极近看着她的脸。他微微粗粝的指腹顶住她反应强烈的G点打圈按揉还时不时勾动两下,酸得江晚重重喘着气,咬着嘴唇的力道倏然溃散,气息从口中喘出,断断续续的破碎感昭示着她在此刻毫无抵抗的能力。 “你看起来已经不行了,还要忍吗?”他倒是好耐心,诱惑她叫出声的同时手指拔出去一点,又重重捅进来,插出噗呲一声。 江晚偏头远离他,穆严就追随着她侧头的方向也侧过身子,腿弯顶住她想往里夹的腿根,手逐渐加快动作勾住G点抠挖,她越忍,他动得就越快越狠,手指的动静几乎把她下身带着一起颤动,她的水像漏了的管道一样呲呲淋漓地往外溅。 “唔啊……啊…啊…”江晚的神志和身体已经彻底分离了,第一声发出后,再也没法憋住,因为爽过了头,带着痛苦的呻吟高高低低响彻整个空间。 得逞的穆严满意地看她被他弄得欲仙欲死,手很快找到熟悉的感觉,节奏也越来越顺畅。 他动得太快,大拇指不小心从江晚外阴扫过时她身体突然狠狠一哆嗦,穆严以为伤到她了刚要停下来,结果她叫了一声变调的声音像猫叫一样粘腻。 穆严把大拇指挪回去,里面勾动不停,外面按住蜜豆处不断挤压。 “啊啊!”江晚身体一颤一颤,突然发了狠地推他踢他,穆严没见过她爽成这样,满足感爆棚,手下动得近乎出现残影,咕叽咕叽把江晚穴里的肉都要磨到发烫。 身下的娇躯在他狂轰乱炸的进攻下狠狠颤动,几乎是在床上弹跳。穴里紧紧一绞,随即一兜水顺着手指喷出来射了穆严一腿。 穆严低头看,那水从红到艳丽一张一阖的穴里往外喷,看的他心脏狂跳。 他手指加紧连番颤动几十下后突然拔出来,一大股水比刚才还要多的水顺着他抽出的方向喷洒四溅,散发出一股陌生却动人的味道。 穆严松开江晚,趴回她下身掰开腿看。 江晚从小腹到腿根像触电一样抖个不停,水还没流尽,时不时在大幅度的痉挛后喷洒几滴出来,好看得要人命。 他也没想到第一次用手就让女人痛快到高潮余韵持续长达几分钟,心被胀得满满的,看着江晚抖完之后软成一摊烂泥摊开身体一动不动,他觉得有趣极了。 穆严侧躺在江晚身边,好心情点评:“你里面好会吸,难怪做起来那么爽。” 江晚不理他,转身背对着他往前拱。她还没休息好,到现在都浑身发麻。 穆严一只手卷着她的腰轻轻松松一捞,江晚就被他拖到了怀里。 “你爽够了,我还硬着呢。” 末世的第2243天(肉) 江晚推他的手,纹丝不动。她什么劲都提不起来,懒懒地说:“只要不插进来,你随便,快点解决。” 穆严上次用了从后面的姿势,听江晚都懒得骂他了只让他快点,翻身坐起来脱了被顶得老高的泳裤,一双手掐着人腋下弄到自己身上坐着。 她真软得像没骨头似的,他只好躺下来让她躺在自己身上,一双手端着她屁股摆正,两条腿分开刚好坐在他胯间,私处便压在了肉棒上。 这姿势亲密得像情侣,穆严从没和女人面对面抱的这么紧,江晚侧着脸枕在他胸间,一动不动竟有种乖巧的错觉。 他让她压住自己,她湿淋淋的肉唇便贴在肉棒更敏感的底端,还因为有水越吸越紧。 滚烫的肉棒被柔软佣附,龟头兴奋得胀大发抖, 穆严抓着江晚的屁股上下套弄,和从后面插进她双腿间一样,利用下体贴在一起的摩擦制造快感。 这样的刺激比上次要大些,但是难度更高。 他不小心用力过猛,把江晚拖得太上面,私处来到最顶端从冠状沟和龟头上重重滑过,穆严毫无防备闷哼出声,动作陡然停下来。 冲出肉棒范围坐在穆严小腹上的江晚见他不动了,连她自己也没想到会无意识问他:“你怎么了,弄疼了?还是折断了?” 这样的动作,穆严的肉棒几乎是九十度往上翻,贴在叁角区处,还要被她压着。 要是他断了,她只能替他默哀叁秒,然后高兴一辈子。 “太爽了……”穆严咂摸着回味,双手抓着江晚的屁股大肆揉捏。 那一下他脑中一片空白,鸡巴一烫差点射出来,所幸因为刺激只有一下,只是流了很多前精出来。 听到江晚难得关心他,穆严心情愉悦,掐着她的腰抬起来让人重新坐到根部上。 他腿上一用力,顶腰模仿抽插把江晚颠了几下,试探她:“能不能吃一点进去给我夹两下?” 满脑子都是她高潮时穴口一紧一松的收缩,这要是肉棒被含住该有多爽。 “你想屁吃!”江晚恢复了一点的力气因为这句怒骂又散的一干二净。她挣扎着要走,屁股又被穆严抓的紧紧的。 她屁股不小,穆严却刚好一掌牢牢抓一边,她像被抓住命脉一样根本动弹不了。 穆严没想到他费劲心思爬到如今的位置,却还在床上被一个弱得他一只手都能掐死的女人管住鸡巴不给操,多年辛苦仿佛付诸东流。 但他像他妈中了蛊一样除了这个叫江晚的,对谁都提不起兴趣。除了她看谁都像白开水,没胃口。 穆严从不勉强自己吃不爱吃的东西,比如生姜,所以也不会在床上强迫自己睡不感兴趣的女人。 没见过江晚以前,他以为柳筠那样的就行,结果两人站一起,他只想看她。 才睡两次就这么上瘾,穆严不知道等睡多了以后他会不会跟她睡出感情。 “别动。”下面流了精变得更难受了,穆严低呵江晚,“你不动我能控制,你动起来可就说不准会不会滑进去了,到时候别说我故意肏你。” 威胁完,江晚果然不动了。他顺着刚才的姿势和力道掐着她屁股前前后后推动磨蹭,她的水全涂在他睾丸和鸡巴筋上,爽得他浑身舒畅。 适应了姿势以后,穆严的速度逐渐快了起来,还一边让江晚磨她一边往上顶,幻想此刻他插在她体内驰骋。 双重刺激搞得他喘息粗重,江晚不知道被他顶到哪里,从闷不吭声也开始轻轻吸气喘气,偶尔还发出一声鼻音。 穆严像被棉花撞到心脏,加上浑身胀爽,他咬着牙加快速度拖着她小幅度一连磨十几下,然后模仿刚才用力过猛,把她带着从根部一连贯坐到顶,完整从龟头前端划过。 极致的刺激让人头脑一片空白,穆严低喘着对准江晚射了她一屁股。 事后,穆严也不想动了,一只手抱着江晚保持面贴面抱在一起的姿势,一只手伸到床头柜拉开抽屉拿烟,顺便把打火机递给江晚让她点。 他的打火机是复古机械的,江晚拨了四下都拨不开,不耐烦地丢给他。 穆严啧一声,只好咬着烟蒂自己点燃。 揉着翘臀吸事后烟,好不放松。 床单和床垫上都是温泉水和江晚的水,还有他的精液。穆严叹一句:“今晚我睡哪儿?睡你床上吧。” “睡沙发吧你。”江晚推他,“你爽完了,该放开我了。” 穆严手臂收紧不让她跑,悠悠闲闲吸一口烟又吐出去:“再抱会儿。” 末世的第2248天 穆严洗漱后就离开了房间,没有留下什么话,也没喊人来处置江晚。 昨晚发生的事好像就只有她们两个知道,被和江晚一起留在了小房间里。 刺杀失败还安然无恙,没有像她想的那样,无论事成还是事败她都活不了。江晚的心乱成一团,躺在床上不知道该如何打算。 她看向被穆严扔在地上的剪刀,心情复杂。 昨天是她冲动了,可穆严,那样一个无法逾越的高山一样的恶人毫无防备地睡在自己面前,江晚没办法眼睁睁看着机会从自己面前溜走。 她总觉得穆严不死,裴云起就会有危险,这两人孰轻孰重,她不需要考虑。 江晚越发看不透穆严了,他居然在明知她想杀他的情况下还在她面前睡着,这强大到可怕的自信。 她侧躺着,曲起腿把自己缩成一团。 夜晚是真的会把人的情绪给放大,把勇气也放大。天亮后,她再也没有勇气把剪刀拾起来。没有勇气把剪刀对准拥有二级“双刃剑”治疗系异能的自己。 穆严没当场处决她,应当不会要她的命。 可能他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江晚也不知道该拿自己怎么办。一向乐观的她现在只想把自己缩起来静一静。 柳筠在楼梯口叫她,江晚微弱地应了声,轻浅的脚步声从进入套房的门口走向小房间,柳筠站在门边问:“江晚,起床了,早饭都开始供应了……你怎么回事,不舒服吗?” “没有不舒服,你去吃饭吧柳筠姐,不用管我。”江晚想了想,为了证明自己没事,坐起来给她看自己的脸和身体,“我不饿,让我躺会儿吧。” 一墙之隔的大卧室,已经有人在给穆严的床收拾狼藉,干燥床垫、换床品。 柳筠转头看一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的心像被蜂针蛰了一样的刺痛,视线低垂,落在江晚床前的地毯上。 “江晚……”她尽量克制自己的声音正常一点,可还是忍不住微微颤缩。 “嗯?”江晚躺回去,从她躺着的方向看柳筠,她像失恋的女人一样连发丝都是低落的。 江晚知道柳筠从昨晚温泉那里就很难受。她想劝慰她,但她的话显然没有任何说服力。 柳筠深吸一口气:“你是不是那里不舒服,我去找陈医生拿点药?”她还是把想问江晚昨晚细节的话给咽了回去。 何必自取其辱呢,温泉边的辱还不够吗? 再说江晚没有任何错,她只不过是被穆严看上眼了而已。她戴着戒指,心有所属,只不过是个被迫的可怜人。 她爱而不得,江晚得而不爱,她们都是末世车轮下被碾压的苦命女人。 江晚想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过不能让别人知道她因为和穆严的约定,两次都是体外,所以没有过多解释,默认了柳筠的话。 “好,不过我心情不好,午饭也不用等我。谢谢你。”江晚有气无力道了谢,转过身子面对着房间的窗户。 窗外是山,郁郁葱葱的,看了也许心情会变好。 末世的第2249天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江晚呢?” 柳筠给江晚拿了药来到餐厅的时候吃早饭的人已经差不多都吃完了。她上楼迎面碰到从上面走下来的一群男人,穆严看到她的第一眼就问她这句话。 从楼下仰头看楼梯上方,穆严的身姿更显高大挺拔。无论旁边站的是谁,站着多少人,他总能把别人压制得黯然失色。 放在末世前,当时以柳筠的家庭条件和个人条件,穆严这样的男人都是她的择偶标准。更遑论末世之后。 她一直以为没有人比她更配穆严,无论是外貌还是聪明才智。 可江晚的出现证明了她以前不相信的一句话,喜欢没有配不配的上,喜欢是一眼的冲动。 曾经她以为穆严这样的人,就算喜欢也会很淡,但她错了。穆严对喜欢的人同样可以无限容忍,给予他能给的一切优待。 她确定,他一定很喜欢那个叫江晚的女孩,才会有她没见过的眼神,和她没有见过的关心。 “她说心情不太好想一个人静静,不想吃饭。”柳筠如实禀告。 “心情不好?”穆严似笑非笑的重复一遍,“她有什么可心情不好的。”该心情不好的人是他才对吧? 柳筠不知道穆严是什么意思,没有贸然答话。 “行了,先不管她。周茂凯,快点派两个人去七楼看着,不许出任何差错。”穆严叹口气,心烦意乱到太阳穴涨疼。 他本来能确定江晚不会再想着死,现在又拿不准了。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说的一点都没错。 昨天晚上他都困得不行想睡了,突发奇想装一下,试试江晚有没有对他放下戒心。结果这女人经不起念叨,还真想对他下手。 不知道她是不是属黑寡妇的,小小一个弱女子,心黑手辣,养不熟的白眼狼。 这但凡换个人,他早一条电花扔过去永绝后患。 可他还得笼络她为他治疗,打不得骂不得,把他气得做梦都在啃她的肉。 不过啃着啃着就啃到胸和屁股上去了。 大概是他真对江晚太好了,好到她得寸进尺恃宠而骄,是该冷落一下让她反思反思自己到底是什么处境。 今天穆严得查收陆续回来的搜寻小队带回来的东西。两周前派出去十队一共二十个人,已经回来了一半。忙活起来得大半天,没空管江晚,她想一个人待着就待着吧,反正看她那个胃口,饿了是会要自己找东西吃的。 一个人待着的江晚遥看窗外树叶沙沙,听到门口又有声音。两串脚步声,走到小卧室门口就没动静了,不像柳筠,应该是穆严派过来监视她的。 江晚躺在床上没动,继续看着窗外,细想自己该怎么实现逃出去的计划。 大基地和小基地一样,在温泉山庄周围建了一圈高达叁米之上的坚固铁板。大门把守四人,叁处小门每处把守两人,都是配了枪的高级异能者。 黑夜因为特殊性,还会加人带手电筒巡逻。 不管是考虑逃出去的难度还是考虑出去以后的安全性问题,江晚都必须在白天实现逃出成功。 暗杀穆严这一下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接下来她会被加强监管,还是等过阵子放松戒严以后再找机会逃跑。 江晚起来上厕所,靠近门边的时候看到守在门边的其中一个人竟然是熟面孔。 “井天?”这个名字太好记了,她印象很深刻。 井天被她喊的这一声,眼睛亮了一下。不过因为旁边还有个人,他只是对江晚含蓄地点了点头。 另一个守在门边的男人看井天竟然和老大的女人有接触,冲井天挑了挑眉,无声表示好奇。 井天摇头:“别误会”。 对面笑了笑,好像也并没有很在意这回事。 毕竟他看起来虽然是二把手的心腹小弟,其实并不属于这里。 末世的第2250天 穆严这一忙就忙到中午。 忙的时候想着正事没空顾及江晚,这会儿闲下来往餐厅走,心想从早上八点到现在,江晚饿一早上,应该来吃饭了。 结果餐厅二楼仍然只有柳筠一个人在。 他想斥责柳筠两句,一想到又是自己说“先不管她”,发火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昨天连着两顿饭江晚都在旁边,她吃饭的声音有点吵,但今天人没了他又总觉得不对劲。 穆严忍着脾气吃了半碗饭吃不下,腾地站起来离席,大步往高楼走。 留下一厅的人面面相觑,嘴里的肉不知道该不该咽下去。他们看向唯一知情者柳筠,柳筠也是一样的莫名其妙。 同样莫名其妙的还有江晚。 她好好地躺在床上睡觉呢,突然有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走到床边盯着她,还把她摇醒。 江晚正做梦在吃火锅,刚涮好的极品小肥羊沾了油辣碟喂到嘴里,被人一把拍掉。 睁开眼睛一看是她最讨厌的穆严,江晚崩溃了:“你干嘛啊?” 穆严黑着脸,声音低沉得可怕:“你闹什么脾气?” 门口看守的井天听到这声像要杀人一样的呵斥,神经陡然绷紧,手因为极力忍耐攥成拳头不断揉捏。 他对面的人投来狐疑的目光,井天喘着粗气咽下担心,只能装作没什么事,耳朵时刻听着里面的动静。 江晚也吓了一下,十分不理解她除了昨晚差点扎了他的脖子之外还做了什么碍他穆严眼的事:“我没闹脾气!” “为什么不去吃饭?”穆严气的是女人真让人捉摸不透,自己要杀他,还拿不吃饭来闹脾气折磨他。要他的命还毁他的心情,实在可恶。 “我不吃饭也得罪你了?”江晚弹射坐起来,浑身充满斗志,“我少吃一点,你基地的人就能多吃一点,这不是好事吗?你有什么好骂我的?” 是啊,不过只是不吃饭而已,他为什么这么在意?穆严也搞不明白。 他无话可说,只能瞪着江晚。 难道只有让她得手了她才能高兴?怎么有这么难伺候的人。 穆严瞪她,江晚也瞪他,心想昨天就该快点给他一剪子,不该犹豫。扎不了脖子扎鸡巴也行,免得这个人阳气过剩祸害别人。 她坐着,穆严站着,一个仰头一个低头,两个人对视瞪得跟乌眼鸡似的。 江晚想着要把穆严瞪败,结果那人突然弯腰把她扛了起来往外走。她吓得不自觉挣扎,手砸在门框斜斜撞在手铐上立马就是一道口子。她当时只是火辣辣地疼了一下,不知道手破皮了,也不知道滴了滴血在地上。 穆严扛着她下楼,江晚绝望地想,完了,估计她要被丢到牢里去关起来,或者被丢到丧尸坑里去喂丧尸。 结果他扛着她从厨房后面的小门走出去,来到建在山脚的养殖棚前。 穆严把她放下来,丢到羊圈里,周围一群只有她大腿高,咩咩叫的小山羊。 守着牲畜棚做事的几个叔叔阿姨想看又不敢看,手里正剁着草的动作都慢了,迟一下快一下的。 小羊围着江晚咩咩叫,有的还走上来啃她的衣服。 “你再闹脾气不吃饭,就睡在羊圈里哪儿也不许去。”穆严想着,女孩子都怕这些动物,又脏又臭,羊眼睛是竖瞳还会站起来走路,江晚要是晚上睡在这里肯定会吓哭。 “首先,我没有闹脾气。”江晚坚持自己的原则,然后弯腰撸了下小羊的脑袋,“其次,跟羊睡也比跟你睡好。” 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稻草堆上,抱着羊脖子闻了下膻气,小声问羊:“你多大了,能吃了不?” 穆严:? 末世的第2251天 “江晚……”穆严咬牙切齿,他就没见过比她还难对付的人。 江晚死猪不怕开水烫,觉得羊圈那一层外圈拦住了穆严,她暂时很安全,手指在山羊略微有点硬的白色毛毛上打圈圈,想象梦里烫火锅的味道。 谁知道穆严竟然长腿一跨,也翻了进来。 “哎……哎!你干嘛?” 江晚被穆严按在草垛上不能动弹,看他脸色阴沉沉的像要吃人。 可从他威胁她的办法只是把她丢到羊圈里来,他这个人的威慑力在她这儿就大打折扣了。江晚看着他的眼睛说:“我警告你,你不要再无能狂怒了,小心喜欢我的羊子在你身上拉羊屎球。” 穆严看她不停叭叭叭的嘴,想贴上去狠狠给她封住。 “你不要再说话了。”他最后警告她。 “我就要说,你威胁我的手段真的越来越……” 穆严的脸失焦了、变大了、变黑了、看不见了。嘴巴上被盖得严严实实,江晚刚才说话放出去一些气息,现在被封住嘴吸不了氧气,拼命推穆严。 可是什么用都没有,穆严结结实实让她安静了整整一分钟才松开。 江晚的脸都憋红了,躺在草垛上疯狂吸气,可羊圈里的空气全都是羊膻味。 她顺了会儿气后,看到穆严鞋上一堆新鲜的羊屎球又笑到岔气:“让你强吻我,被报复了吧。” 穆严晦气地甩开还冒着热气的草棕色羊屎疙瘩,站起来把江晚拽出羊圈。 “说吧,想吃什么,让厨房给你做。”他心情好了许多,没忘记引发这出事故的根本原因。 江晚慢慢抬头看穆严,心生奇怪。 她很难搞懂这个男人对她的所作所为和他内心所想,昨天晚上看他的眼神她都以为她要死了,结果今天这人在羊圈强吻她。 可如果有人说穆严喜欢她,她肯定会笑出声的。这样一个从事实层面上来说顶级优秀的男人,会喜欢骂他害他的女人? 她更宁愿相信这是穆严骗她心甘情愿治疗他的诡计。 江晚指向羊圈:“我想吃火锅涮羊肉,要很麻很辣的重庆牛油火锅,你能办到吗?” “我办不到,厨房能办到。”穆严转头走了,亲自去吩咐厨房的人现在立刻马上炒火锅底料,准备几道配菜,多做点,下午基地也吃火锅。 声音从后厨的门传出来,传到江晚耳朵里,她猜测这都是手段,可还是不受控制地空了一秒的心跳。 然后她木然地被穆严领到餐厅等饭吃,两人无言对坐,闻着从厨房传来的热辣浓郁的香味,听着厨房传出去消息后基地的欢呼声,像颁布了赦令的国王和王后一样表面淡定内心翻涌。 穆严:我居然答应她这么荒唐的要求,我真是疯了,治愈系异能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我退让到这个程度? 江晚:他居然真让人炒火锅底料了,这么香的味道好正宗,我是该继续忧郁还是说句谢谢表示一下? 不过就算不看在火锅的面子上,看在穆严没有计较她对他动手的份上,她也不好意思什么话都不说。 他昨晚说得对,如果不是他,自己早就死了很多次了。 此刻,江晚对穆严的情感复杂到了她人生从来没有经历过的程度,复杂到,她不仅没法了解他,好像连她自己也不了解了。 有怨恨,但也有感激,她不知道把她掳走的人是他到底是她的幸运还是她的不幸。 “你…要一起吃火锅吗?”江晚迟疑着问。 穆严“嗯”了声。 她看向他又问:“你中午也没吃饭吗?” “吃了。”穆严开口回答,“一半”两个字又被他咽了回去。好像不太想让她知道他因为操心她连饭都吃不下去。 末世的第2252天 和穆严沉默对坐太要命了,江晚熬到火锅端上来,终于能喘口气可以不用在意不管眼睛望着哪儿余光都能看到穆严的诡异状态。 沾了他的光,厨房可能把能涮火锅的食材都给端上来了,现杀羊要排酸来不及,给她切上来的羊肉是之前杀了冻在冰柜里的。桌子快要摆满了,一半肉一半菜,琳琅满目地映衬着中间沸腾翻滚的红油汤锅。 这香味勾得江晚嘴巴里不停分泌口水,尤其她早饭午饭都没吃,这会儿饿得前胸贴后背,看什么都诱人。 穆严看她吃得香,自己也敞开吃了些,不过他吃菜吃的少,只要动筷就是肉。 江晚看向他的眼睛目露奇怪,显然不理解他一个吃过饭的人为什么还这么能吃。 两人把六盘肉吃得干干净净,江晚还吃了点番茄、黄瓜什么的填肚子。 对穆严来说,可能只是一顿普通的饭,但是对江晚来说,算是满足了她一个念了好几年的愿望。 她百感交集,捧着杯子喝水发带,思想漫无目的地飘远。 穆严看到她抬起来的手腕,手铐落下,手腕上不仅有淤青,还有一道已经结痂的伤口,皱眉问:“你的手腕怎么回事?” 他不说江晚都忘了,她不甚在意:“刚才你背我出来在门框上撞的,戴了几天手铐皮肤被磨薄了吧,一碰就破了。” 穆严沉默半晌,犹豫到底要不要给她把这些束缚去掉。 手铐脚链挡不住她一个人在的时候自杀,但是能给她施加点阻力,如果打人或者逃跑什么的,她会因此受到一定的束缚,容易被制伏。 之前有这些措施,所以他敢放心地只让柳筠监视并照顾她,因为柳筠的异能对付她足够了。 现在还不能彻底保证江晚不会有异常行为,不应该给她把束缚去掉。但是不去掉,这两个东西又会像她所说,手腕脚腕的铁圈日常对皮肤摩擦,会损伤表皮,使其变得脆弱易受伤。 左右摇摆半晌,穆严还是决定不能给江晚太大的自由:“让陈宽把你手腕脚腕都包起来免得摩擦。” 江晚点头,半试探半玩笑对他说:“你干脆给我摘掉得了,你这基地防得像铁桶一样我又出不去,还能让我给跑了?” 人就是奇怪的,江晚不提这件事穆严还有想法给她摘掉,她一提,穆严顿时觉得她危险,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纯粹的放养她。 “不行。”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拒绝得果断,甚至比脑子想的都快。 江晚扁扁嘴,不高兴了一下,不过可能是早有准备没想过真会被松开,她倒没有放在心上。 穆严不知道为什么松了一口气,并决计不到江晚彻底转变心意,他永远不会放她自由。 江晚吃饱了,想起一件她很好奇的事:“那能不能让我看看你们的激发室?我也想试试。” “你对这些的好奇心还挺重。”这个要求穆严可以满足她,不过江晚这个女人不爱红妆爱武装的性格,倒是很合他的脾性。穆严站起身,“走吧,我带你去看。” 不久后,这个从江晚第一天在大基地醒来就听到的地名,她终于见到了真面目。 不夸张地说,就像牢房里的酷刑室一样。 正中间架着一张椅子,椅子前方有一樽木架,上面拴着个很大的,能砍骨头的斧头。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东西的使用方法是人坐在椅子上,让斧头高高扬起荡向坐在椅子上的人,通过体验死亡的瞬间逼近激发人的情绪爆发。 看穆严的一身伤,江晚暂时不准备试这个,她走向一旁一人高的木桶,里面装满了水,这个可以蹲在里面屏息闭气,体验溺水的濒死感。 末世的第2253天 穆严看她探头探脑,疑道:“你要试这个?” “可以吗?我看水还挺干净的。”江晚当然也想升异能,不止为了治疗和增伤,主要是可以防止被比她等级低的人放异能所伤。 按照穆严说她现在有二级,简直是个人都能伤害她。 “嗯,每天有水系异能的人换水。你想试就试吧。”穆严并不警惕江晚有提升异能的想法,她提升对他来说是好事,两人差距过大,穆严也不用担心江晚突飞猛进超脱他的控制。 江晚想了下,只是把脑袋埋进去的话她在受不了的时候可能制止不住自己从水里拔出来的冲动。所以她干脆抬腿翻过木桶的边,整个人坐了进去,深吸一口气把脑袋埋进水里,想象自己现在溺水了沉在水底。 江晚记得自己憋气的极限是一分钟十几秒,沉在水里的时候她心里默数时间,一直到一分钟叁十秒,她胸腔内的氧气耗尽,咕咕嘟嘟从嘴里冒了些泡出去。 她想象自己置身于湖底,孤立无援、不会游泳,马上就会淹死在水里。 给自己充分的心理暗示后,加上憋到身体受不了,她还真感受到了即将死亡的恐惧。 想着憋久一点效果更好,江晚攥紧手强撑,还配合着演技挣扎着拍水。 多重迭加的效果还真让她因为有了恐惧、慌张的死亡感,小腹有点微微的发热。她正高兴着,一只手伸进来拽住她的手腕硬生生把她拎到站了起来。 浮出水面,江晚大口大口喘着气:“你干嘛拉我起来,我才刚有点感觉。” 穆严冷冷道:“再不拉你,我怕我面前要多个淹死鬼。” “我那是在演戏啦,想象自己快要淹死了会有感觉一点。”江晚摸向小腹,感觉发热比较微弱,但不是幻觉。 她等喘过来气感觉好点,又沉进水里:“好啦,这次你不用管,我自己会出来的。” 穆严无奈地看着她没说话。 她刚才在水里扑腾的样子真像要淹死了,竟然还是自己给自己加戏,模仿溺水。真是让人头大。 不过他又不禁生疑,这样做效果真的会好点吗?他居然有想试试的冲动。 江晚折腾好几次,还呛了一鼻子水喝了几口,才停下来没再憋水里。 就像穆严说的,这种方法有用是有用,但是随着体验的次数多了,人身体会形成自适应,情绪波动减缓,效果会越来越差。 最后一次她感觉自己真要淹死了,却不再有小腹发热的感觉。 江晚有点难受,还忍不住担心假如有天她真的要淹死了,是不是也不会再产生害怕,产生强烈的求生欲望。 她从水桶里爬出来,被她折腾的,水桶里面的水已经少了一截。衣服湿透了,得快点回去换衣服。 穆严就站在她面前,低头看她宽大的衣服因为被打湿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的明显曲线。 江晚的胸不小但也没有大到夸张,难得的是坚挺圆润,奶头圆圆的像小樱桃。双峰躺下的时候像胖胖的笋子、像拦腰截断的蜜桃,和她人一样娇俏又倔强。 思维一经延伸,眼神便变了味道,穆严搂着江晚的腰往怀里一按,她没站稳半跌了一跤,扑到他身上,胸在坚硬的胸膛上撞了一下。 末世的第2254天(肉) “你别在这儿发情。”江晚推他,根本推不动。 本来穆严只是贪恋她的身材,听到她声音,脑子热乎乎的只有欲望在膨胀。 他锁住她,低头在脖颈间嗅了嗅:“玩会儿,我不过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江晚听他这个因为带着欲望变得沙哑的声音就知道一玩起来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可她也没有选择,穆严想占的便宜,占不到嘴决不罢休。 她推推搡搡,没把他推开,反倒被他把自己衣服扯破了。 挣扎间内衣搭扣也被解开,胸罩被推开,两团私密的软肉就这样暴露在这间毫无整洁和情趣可言的房间。 穆严一只手把她手腕拉起来举到头顶,低头专注欣赏了会儿她的胸,夸赞道:“江晚,你的奶子真他妈的好看。” 白皙、光滑,因为她剧烈起伏的呼吸一抖一抖的,像两团乖兔子。 穆严掐住一边的底捏了捏,柔软得不可思议。她脾气这么硬的女人,身上的肉却长的这么乖。在他怀里烈得像条鱼的时候,胸和私处都敏感得违和。 可如果她温柔乖顺,躺在床上任人品尝,又会是什么样的?她这个样子,便宜的是哪个男人,给她戴戒指的? 穆严有些燥意,手掌兜着乳肉,大拇指指腹在乳尖上滑来滑去。听江晚的喘息逐渐变得粗重,他感觉口干舌燥,甚至小腹有筋络在弹跳,牵引着鸡巴逐渐膨大。 乳头被他摸硬了,从嫩嫩滑滑的状态长成记忆里的小樱桃,穆严按着它揉来搓去,用指腹的薄茧磨蹭。 “唔……”江晚打了个哆嗦,身体往后想躲,结果被穆严一把握住胸抓住,她的乳肉从他指缝间溢出,乳头也被夹在两根手指之间。 穆严低头舔舐那一点凸起,舌尖翻来覆去地舔,把奶头舔得湿淋淋的,道不尽的酥麻痒酸。 江晚本来浑身湿透,应当感觉不到内裤湿没湿,但是穆严舔得太舒服,她腿心之间生出一道温润的濡湿,变化明显。 可能一只手不过瘾,他把她手腕放下来,两手抓着她的胸摸揉,又挤到一起,半蹲着身子埋在她胸口吸她的肉,所到之处留下嫣红的圆形印记,一路印到乳尖。 他伸出舌尖缓慢地舔了舔,随后舌头一卷,把奶头送进嘴里含着吮。 敏感处被温热的口腔包裹,吮得江晚酥酥麻麻,舒服得没有任何不适。 这一次比昨晚在温泉里温柔细致了许多,江晚甚至能感觉到他今天像对待心爱的玩具一样,把玩、试探、享受她。 穆严吸了左边吸右边,最后还把两边挤到一起,伸出舌头两边来回逗弄奶头。 江晚难受得直吸气,摆头喊他:“别舔了,痒……你别玩了我受不了……” 穆严满足地站直身体勾头看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晶润的嘴唇。 江晚胸上还残留着他嘴里温软的温度,气息渐渐平缓下来,因为腿有点发软站不直身体,微微侧着身体只留一点点支点靠在他身上。 “喜欢被这么吸?”穆严满足地欣赏江晚变得红润的脸颊和耳垂,视线落到她收紧手臂被挤在中间还没来得及挡住的嫩乳,又有点想舔。 他伸手给她把内衣提起来遮住:“先忍忍,晚上再弄你。下午我还有事忙。” 他这不明显又不收敛的淫言荡语听得江晚身体一热,甚至后颈发麻。她想骂他,又语塞,犹豫着犹豫着变成了不言不语的默认。 她自己摸索着扣好一边肩带,另一边是穆严给扣好的。 “你先回去换衣服,我让陈宽去给你包手腕。”穆严看她衣服已经被他急躁躁地扯烂了挡不住春光,脱了自己的T恤罩在她身上。 他一件衣服盖下去,直接把江晚的屁股都给包严实了。 想到在床上,她的身体也是这么被他包裹盖在身下挣扎不了,穆严喉间发紧,只好转身先走了。 “快点回去,不许乱跑。” 江晚小翻个白眼,她都湿透了肯定要回去换衣服,还能跑哪儿去。 回到房间,守门的两个男人已经走了,江晚进卧室脱衣服,看到床头柜旁边的地上多了一个纸包。 她把纸包打开,是一团砸烂的野草,散发出一股清香,纸包中间还夹了张纸条,上面写着“看你流血了,这是止血的草药,可以敷着,还能消肿”。没有署名,但字很男性化,应该是井天留的。 毕竟除了他,江晚在基地没有别的认识的男人会给她留草药了。 末世的第2255天 井天的好意出现在这里,江晚感觉就像落在老虎窝里危机环伺的时候被一只小老鼠掏个洞送了一把米。 她感激之余,甚至更多的心情是钦佩小老鼠的勇气。 等会儿陈宽就来了,江晚把东西收拾好藏起来怕人看到给井天找麻烦。 井天自己放的隐蔽,就说明他不敢公然对她表露好意,所以她更要慎重。 换好衣服,江晚因为藏草药包想起她和穆严签订的合约,将纸张又拿出来看了眼。 五个月之约,看起来很短暂,然而她到大基地后短短几天时间里就发生了这么多事,被穆严从上到下吃干抹净,每天不放过,不知道真等五个月是什么情况。 江晚走出卧室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陈宽,安静下来后发呆发到思绪一团乱麻。 她知道自己的心还在裴云起身上,但她厌恶她的身体已经不再因为穆严的触碰而不适。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她希望自己永远也不要适应这里,永远也不要适应穆严。 可现实好像越走越偏了。 直到陈宽来了,江晚把一双手递给他,对面嘀咕一句:“老大说你受伤了让我赶紧过来,我还以为多严重,结果就这么小一道伤口。” 如果不是因为直切下去伤口深流血了,说是蹭破皮也不过分。 江晚默默看着他取掉手铐清理伤口,没回话。 陈宽看了眼江晚没有表情双目失焦、魂不守舍的脸,有种凄然的美,感觉她真像是被关起来不给自由失去快乐的金丝雀。 他也是有女儿的人,和江晚差不了几岁,看不得年纪轻轻的姑娘受苦。想来想去还是叹口气,多嘴劝道:“姑娘,我知道你是被迫的不愿意,但这世道太多不由人,能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我看老大对你也挺好的,他这人是心狠手辣了点,但有原则讲义气,要是你听话些,他喜欢你,你也能过的更舒服不是。” 江晚对陈宽是有敬意的,她本来不想说话,还是微微启唇淡淡道:“陈医生,你不用劝我。并不是每个人的重点都是活着。我和你们不一样。” 她和他们不一样,她除了裴云起已经没有牵挂,说不定他现在正拼了命地找她想要救她,这让江晚怎么心安理得委身他人求荣。 她不想活在良心谴责之下。 陈宽简单处理好伤口,按照穆严吩咐的,给江晚手腕和脚腕缠上纱布防止过度摩擦皮肤。 他看一眼江晚左手无名指上戴的钻戒,忍不住又说一句:“我有女儿,要是我女儿也经历这种事,我更希望她能好好活着。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贞操比起命算个什么。我相信给你戴上这个戒指的男人也能理解。” 他之所以会劝江晚不要在意贞洁,是因为现在穆严对她还有兴趣,还愿意容忍,要是江晚一直这么固执下去,万一惹怒了那个男人,她的下场会像那些试图挑战他们基地权威和安全的,其它基地的人一样,生不如死、尊严全无。 “你不懂,陈医生,你不懂。”江晚喃喃说,像是对他,也像是对自己说,“正是因为他会理解,正是因为他对我有纯粹的爱,我才更不能这么对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只有这么活着,我才能确定我还是一个人,一个完整的人。” 陈医生的动作停下来,他看向江晚,透过她无神却坚定的双眸,他好像看到一团纯白到毫无瑕疵的灵魂,无法安放在道德崩坏的末日,何其孤傲,何其珍贵。 他无法理解,但又忍不住生出一分敬意。 末世的第2256天 晚饭时候的大基地像过年一样热闹,火锅的香味简直能飘出十里地外去。 二楼有单独的锅煮,一楼食堂是用大铁锅烫好的食材分成一份一份的,像麻辣烫。 江晚中午吃过吃到撑的一餐,晚饭陪柳筠吃,自己随便吃点就可以。 穆严和他最亲近的属下都没有来,她们两个还是自己单独坐了一桌,只用很小的单人锅煮。 末世里能吃到火锅,如此废油废调料奢靡复杂的吃法,平时大家想都不敢想。现在传了一下午,所有人都知道这顿难得的火锅都是因为沾江晚的光,关于她拿捏住老大穆严的传言人尽皆知。 柳筠一顿饭吃得魂不守舍,频频看向江晚,最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江晚,严哥让食堂做火锅真是因为你想吃吗?” “嗯。”江晚没必要骗柳筠,知道她会难受,但除了承认她还能说什么。 柳筠的筷子停在原地,半晌没有动。 她看出来穆严对江晚上了心,但没想到他对江晚已经宠到了这种予求予取的程度。 柳筠才崩了没一会儿的认知又塌陷了一个大坑。 要知道穆严是个很严格的人,管理基地在管控物资和食材上向来现实又严谨,该给的给,不该给的从不松口。 吃火锅这种满足味蕾的奢侈活动居然就发生在端午节的第二天,这合理吗? 柳筠拿着筷子的手有点微微发颤,她感觉自己输了,输得彻头彻尾。 江晚没有体会过她这种“自己喜欢的人喜欢别人”的感觉,不过她知道肯定很难受,就像在学习上努力了很久,昼夜伏案拼尽全力,结果仍然没有考出一个好成绩,会失落会自我怀疑。 她想劝慰柳筠,但她不能。因为她还得利用她。考虑到这一点,江晚甚至对柳筠说:“放心吧,你之前的待遇怎么样,之后还是不变的。我向你保证。” 她不能对柳筠说“放心吧,我不喜欢穆严,我不会跟你抢他”。她需要的是尽量和柳筠保持平和关系的同时让她介意自己。 微弱的,但不会造成严重后果的敌意。 江晚显然成功了。 柳筠的表情逐渐变得冷漠,眼睫轻颤,唇角维持的平和弧度也烟消云散。 “用不着你可怜我。”她淡淡吐出一句话,放下筷子没再用餐。但还是默默等着江晚吃完,履行她看守她的义务。 江晚为了试探柳筠生气的程度,问她道:“穆严呢?怎么没来吃饭。” 柳筠答道:“有事忙吧,最好不要在这时候操心太多,我们的身份就只是床伴而已,不要因为受到一点优待就越线。” “知道了。”江晚不由得暗暗在心里夸奖柳筠也是个有原则的人,即使生气也不忘提醒她要遵守本分。虽然话里有话刺了她一句,但无伤大雅。 没见着穆严,江晚乐得自在,吃罢晚饭后锻炼了一阵,天黑前回到七楼洗漱换衣服爬上床准备休息。 可惜,虽然她房外没守人,六楼和酒店楼下都有人把守,所以就算穆严不在她也哪儿都去不了。 一直到江晚困意袭来都没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她便安安心心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的床垫重重往下一陷,多了一个人躺在她身边。 末世的第2257天 江晚本来睡的多么香,即使床垫沉了沉,她只有游离在表层的意识感受到了异样,脑袋和梦境并没有受到影响。 她下意识往床边翻身远离重物,却被带着热源的人追上来搂在了怀里。 江晚彻底醒了,从混沌到清醒的一瞬因为很多事情没有联系起来,还受了短短一瞬的惊吓,挣扎着想要叫,又被紧固的怀抱卸去了力道。 “怎么了?别怕,是我。” 穆严的声音响起,江晚这才安静下来。她被大晚上突然有个男人出现在自己床上给吓出一身冷汗。 可能因为她潜意识并没有接受这里,也没有认下穆严,竟然让她有种回到末世前,那种对夜闯民宅的事故的害怕。 抢劫、强奸、杀人——普通人,普通女人在生活中缺乏安全感的恐惧来源。 她半晌没有说话,穆严也意识到了她不对劲,破例把床头灯打开,看到江晚被吓白的嘴唇和额头的冷汗,他皱起眉头问:“做噩梦了?” 并没有做噩梦,甚至没有做梦。江晚摇头,干咽了口空气:“是你,你吓到我了。” 她这个受惊的模样在昏暗的夜里竟让穆严的心有点揪起来,紧窒感让他的心情也趋于沉重:“我对你来说就这么可怕?” 此刻的江晚让穆严感觉几天来的接触毫无进益,他对她来说还是威胁到她生命安全的陌生人。 然而他只不过是趁她睡着抱了一下,又没做其它过分的事情。 江晚的视线轻飘飘落在墙壁上,没有说话。她本来以为穆严不在,她能消停一晚上。可他半夜归来,仍然来她房间找她。 毕竟下午说了晚上要办事的话,他来找,就说明没有忘记,也说明他还有精力想着床上这些事。 下午她自省过,这会儿什么劲都提不起来,等会儿就当自己是死尸一具好了。 穆严已经侧身凑过来了。 他高挺的鼻尖在她侧脸上划过,顺着下颌游动到脖颈,手不安分地从衣摆伸了进来。 “多搞几次,熟了你就不会怕我了,是不是?”他亲吻江晚的耳垂,柔软带着淡香的胴体令他的欲望渐渐苏醒。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今晚耐心又细致的亲吻好像让江晚毫无感觉,她不痛不痒,气息平稳,身体就原样躺着一动不动,他的热意像浇在了冰块上,化成一地凉水。 穆严抬起头看江晚,发现她表情木然,好像游离在这间房之外。 “刚抱你那下把你魇着了?”他知道有种说法,人在睡着的时候叁魂七魄会分出一些游离飘荡,如果在睡着的时候受到过度惊吓,人会缺一魂一魄,魇住的人就像江晚现在这样,魂不守舍的无法集中精力。 他把她抱得更紧了点,搓了搓江晚有点凉意的手,企图给她温度唤醒她。 江晚摇了摇头,声若蚊蝇:“还好。” “那你怎么了?”穆严眉头皱得更深了,不知道怎么她下午还好好的,晚上成了这个样子。他思来想去,没觉得是给她受了什么委屈让她心里难受了,那就只能是别的原因,他挑眉问,“你想别的男人了?” 江晚没说话,他当她默认了。 被她冰到的凉气又沸腾成更滚烫的热意,烧得穆严气息逐渐不稳。 “我想睡觉,你快点好不好?”江晚催他。 穆严静默良久,手伸长把台灯一按,满室重归黑暗。 “睡觉!”他极力克制但还有些恨恨的声音味道明显。 这太出乎江晚的意料了,她静静等了很久,能感受到穆严顶着她的第叁条腿远离了。不过他还是没收走抱着她的手。 这人什么时候转性了? 末世的第2258天 江晚本以为穆严不折腾一番这一晚上过不去,他突然关灯偃旗息鼓让她意外到愣了好半晌才相信了这个事实。 枕畔的男人挤占了绝大多数位置,搂着她一动不动,挤占了江晚大量睡眠空间。 她睁开徒劳闭着的眼睛,想让穆严回去自己床上睡的话在嘴里打了几道弯,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因为她怕刺激到他收回现有的决定。 江晚听着小虫子嘶鸣的声音发呆,默默等穆严睡着,但这男人什么动静也没有,等着等着,江晚因为头脑放空先行一步昏迷入梦。 穆严暗恨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这样也能睡着,而他越发清醒根本没有困意,还有无处安放的气闷。 尤其他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江晚在他怀里睡着,他是该保持不动免得弄醒她还是趁早扔了她这个打呼磨牙说梦话的毒瘤好让自己能睡个好觉。 夜不早了,再犹豫下去离天亮不远,穆严放开江晚站起身刚要出去,背后传来她喃喃的声音。 “裴云起……” 叫吧,叫的再狠,她人也在他身边哪儿也去不了。今晚放弃只是因为太晚了,他也突然没兴致了,不是因为可怜某个女人心情不好。 早在叁年前,他就再也没把任何人的需求置于他的意愿之前。 回头看到江晚搁在被子外面的手,钻戒在夜晚仍有星星点点引人注目的冷淡反光,之前觉得可笑没让人取下来的东西,现在看着着实有点碍眼。 第二天江晚醒来的时候整个人呈斜斜占据床铺的奔放姿态,没有预料之中因为被穆严占据床位憋屈到腰酸背疼落枕等后遗症。 她爬起来开门往外看,透过镂空落地装饰栏看到十几米外的大床上还躺着个男人,从她的位置只能看到他修长结实的小腿和长长的脚掌。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去睡的,没有强行拘着她一起太好了。希望穆严继续保持,再接再厉。 他应该是昨晚失眠太晚睡了,直到柳筠上来找江晚也还是没醒。 柳筠可能知道穆严还在睡,静静等在楼梯门口没有出声。一直到江晚走出房,两人下楼离远了她才开口说话:“今天不能乱跑,你跟我去做点事打发时间。” “怎么了?”江晚问完,刚好两人走出一楼,她看到外面的情况,不用柳筠解释大致能猜出来了。 远处基地大门敞开,停在外面新搜刮来的车辆一辆接一辆开进来,空场地上停着外出的成员开回来的摩托车正在检修,还有堆在一边正在被分拣的物资。 车辆是补充当时江晚用威胁换给小基地那几辆吉普车的,但从昨天就有陆续从外面回来的人,阵仗这么大,江晚内心惶惶不安。 “柳筠姐,为什么会派这么多人出去?”当时她让人放了小基地先走一个小时,虽然那天能确定小基地不会被追上,但后面穆严会不会派人去抓小基地的人她并不清楚。 柳筠摇头:“我也不清楚,我没权过问这些。走吧,别看了。” 她话音刚落,江晚转头往楼上冲。 这楼上去容易下楼难,每层把守在楼梯附近的人看江晚急急忙忙往回跑,视线追着她绕过死角,竖起耳朵听楼上的动静。 柳筠感觉不对,追在江晚身后往楼上去,生怕她跟有起床气的穆严发什么疯惹出祸事。 江晚腿上有铁链,不能迈大步,只能一阶一阶地往上跨,然而就算如此,柳筠也越追和她差距越大。等她到七楼,江晚已经把穆严叫醒了。 “穆严,你是不是派人去搜查我们小基地的人了?”江晚小口小口喘着气,半跪在床上居高临下,手紧紧攥着他的胳膊。 穆严昨天失眠快到天亮才睡着,被江晚打扰清梦,他闭着眼睛眉头紧皱,缓慢匀气忍耐的黑脸看似即将爆发一场灾难的沉沉乌穹。 江晚被他仅仅只动了手腕的小幅动作给拽到砸在他身边,她的脸闷在柔软蓬松的枕头上,锲而不舍地撑起来问穆严:“你说话呀。” 穆严手臂搭过来捂住她的嘴,翻身夹住她,胯下在她腰间厮磨他因为晨勃硬邦邦的阳物。 “就那点人能有什么用,臭鱼烂虾,犯不上我费功夫去找。”他将醒不醒时的沙哑声音因为从牙缝挤出来显得极其不耐烦。 江晚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瞬间平息急躁,放低声音在他手心里咿咿唔唔说:“那,那你继续睡,我不打扰你了。” “睡个屁,我现在只想肏死你。”穆严捂着江晚嘴唇的手转到上方,捏住她脆弱的后颈翻身而起,两条腿横跨在江晚趴着露出的臀部上方。 他拽掉她的裤子,低头看被内裤包裹的两瓣饱满臀肉,甚至有一小部分布料陷进了臀缝中被夹住,熊熊烈火腾地一下蹿起来,烧得他眼眶通红。 —————— 隔壁生存已经彻底完结,今天起无特殊意外末日这边一日四更,加更另算 老婆们的猪猪大力砸过来叭 末世的第2259天 此时得知穆严派出去的人不是找小基地的,江晚十分后悔羊入虎口。她估计他有不小的起床气,这会儿跟昨晚有点耐心问她怎么了还默默分房睡的那个男人几乎不像同一个人。 她趴在床上被他按着不能动,屁股露出来击溃了她本就不多的安全感。 山上不算热,但她没几下就出了一身细汗,身后的男人像龇牙咧嘴的雄性野兽,让她不敢动弹。 穆严看着那两瓣饱满浑身发紧,他俯身贴上去透过布料闻她臀缝,淡淡的腥臊加上微弱的香甜,令人上头得要疯掉。 他又将脸埋在江晚屁股里吸了一大口,喷出的鼻息臊得江晚瑟缩颤抖,夹紧屁股想躲。 穆严起身一掌打上去,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声音压低胁迫道:“听话。” 江晚被打得浑身一抖,短促的疼痛让她体内多巴胺猛增。屁股肯定被打红了,然而她却体会到一丝奇怪的愉悦。 屁股被穆严一双手抓住揉捏,他揉来揉去,还挤着臀肉往中间推,隔着内裤布料张嘴咬住她的肉肉含在嘴里吸,分开的时候发出“啵”的一声,不仅没有讲究没有底线,还自顾自发出满足的喟叹。 江晚咬着嘴唇提心吊胆,生怕他把她内裤扒下来就地正法。不过万幸穆严是个心系正事的正经首领,他像瘾君子一样把她从后到前吸了一遍,意犹未尽地起身洗漱去了。 她赶紧把裤子穿好从床上爬起来拉着柳筠就跑。 而吸了一通女人味的穆严神清气爽,冲了冷水澡把硬挺消灭。他回味着那股诱人的味道,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原味内裤这种东西存在,别人不知道,江晚的味道是真的好闻。 自从她在身边,穆严发现自己勃起的频率越来越高。看见她在身边就忍不住亲亲摸摸,摸着摸着就来感觉。 他以前骂周茂凯一斤的脑子装不了二两的货,现在他也越来越有这个趋势。 红颜祸水说的一点没错。 而他的红颜祸水,此时走两步就靠着墙壁揉揉屁股调整内裤,不胜其烦。 “严哥打你了?”柳筠看她走路姿势古怪,忍不住问。 江晚本来想说不是,但要让外人知道她在床上怎么被穆严玩弄的,她都要丢死人了。所以江晚造谣:“是的,我把他吵生气了,他发火打我。” 柳筠瞠目,守楼梯的小弟结舌,都没想到穆严一个铁血硬汉的形象居然会因为起床气打女人。这传闻自此默默在群众里散播,大家对老大的狠戾有了新的认知。 连喜欢的女人都打,还有什么他做不出来的? 穆严估计怎么也想不到,身为首领的威望又上一步台阶的背后是这种原因。 话说回来,因为这天基地很忙,江晚被柳筠带着和女人们一起整理内务。 这是她第一次集中和有名分的女人们共处一室,感觉她和柳筠在一群女人中因为所属男人地位的不同也有明显的阶层区分。 尤其是身上穿的衣服和人的状态,几乎是断层的。 江晚虽然穿的衣服朴素,不如柳筠各式各样的裙子高档,但她身上从里到外都是新的,也不用自己洗衣服。 其她这些女人穿的明显旧一些,状态也没有柳筠那种闲适和自信。 联想前日泡温泉时遍地乱交的场景,江晚猜测不像穆严一样有洁癖的男人估计没权力也没必要占有独享的床伴。也就是说这些可怜的女人要伺候的不止一两个男人。 如果自身愿意还好一点,不愿意的话,只能说她们过的是用牺牲自己换取的短暂平和生活。 这让江晚很不是滋味。她为自己的幸运而庆幸,也为这些女人的无奈感到无力。 她怀念起小基地里和末世前没什么两样的自由氛围,每个人都只用奉献自己的劳动换取物资,男人有人权,女人亦有人权,违背妇女意愿的男人算犯规,会受到严重的惩罚。 大基地是很厉害,高手多、物资多,吃住不愁,据点环境优越。但这里从根上就是烂的。 区分明显的阶级体系,一人独裁的专权制,享受的只有身在高位的小部分人,大多数人还是在受苦,尤其是女人。 但,这才是末世后的常态,强者为尊、弱肉强食。穆严无疑是在这种生态下扎根挺立的强者。 从建立基地的客观角度来说他做的已经很好了,但江晚宁愿在小基地过艰朴的生活,没有火锅没有炒菜她也愿意。 末世的第2262天(肉) 江晚已经尽力把自己缩成一团,奈何她身上什么包裹都没有,因为双腿蜷缩腿根处挤在一起把私处夹紧成肥嘟嘟的,屁股也弯成一道弧线,反而还方便了穆严。 他这人没羞没臊的,趴在她下身像交媾的公狗一样闻母狗的屁股,舌尖勾缠她流的水那一下,江晚羞耻度爆炸,喝了酒有点发胀的脑袋更加晕晕乎乎的。 好像快感也被不由自主地放大,她紧绷封固的身体被他用舌头撬开,陡然泄了气软成一滩烂泥,只能瘫软在床上有出气没进气。 穆严发现她松懈,扒开两条紧致修长的腿分开按在床上呈M形,脸埋在双腿之间,舌头像开荒一样不留余地贴在江晚私处探索吮吻。 泽泽水声从舌肉相贴处传出,挑动他的神经。 他真是疯了会觉得这样上瘾,含住江晚的蜜豆舍不得放,喜欢她的身体随着他唇部松开又紧嘬的动作轻颤流水,还有她隐忍在喉间粘腻的哼叫。 穆严感觉再忍下去下身要爆炸了,按住江晚不让她挣扎加速舔逗,舌头上上下下勾缠翻飞,顶着她的肉珠疯狂颤动。 江晚大声叫起来,还不到一分钟高潮全身痉挛,流得屁股上全是水。 快感太强烈,她大口大口喘着气,看穆严拎着她的脚腕把下身抬起来,两条腿并拢在一起差不多贴着他的胸膛,肉棒挤在双腿间进进出出,磨得汁水到处都是。 晕乎乎的江晚闭上眼睛等待穆严快点结束。 她刚才丢了人现在想平静一点,但是又硬又烫的肉棒碾上来滑腻腻地从穴口磨到阴蒂,制造出的快感不亚于刚才穆严给她舔,穴里好痒好空虚,流的水蹭到他睾丸和腿上,拍出声声脆响。 他释放了点欲望,但看起来仍然不够,江晚腿底触及到的劲腰和胸膛绷得紧紧的,穆严皱着眉头喘息,抽插的又重又快。 江晚的腿被他一只手收拢的很紧,膝盖抵在一起甚至有痛感。 他弄了一会儿,叹口气压着她的腿伏身盖下来,凌乱地亲吻她的锁骨和胸,长进长出,下身死死抵着她屁股打圈磨,喘的气低声又短促。 江晚被他蹭得难受死了,拼命拽着床单忍耐,夹紧腿妄图抵消那股酥痒的空虚感。 “忍不了,江晚,我忍不了……”穆严一双手捏握她的胸,肉棒在腿间前后贯穿几下,突然不慎在极度润滑的情况下滑了半截挤进江晚穴中。 两人同时喘出声,僵住身子不敢动。 紧密的拥抱灼灼火热,江晚出了一身香汗,穆严也好不到哪里去,额发早已汗湿。 “你快出去……不要这样……”江晚双颊绯红,软弱无力的手不断推穆严的肩。可他像块石头一样一动不动,嘴里还轻喘不断。 他的气息残留着淡淡醇甜的酒香,两人隔的近,江晚感觉自己又被熏醉一次,不仅意志不坚定,身体也更软了,下面还被穆严插得饱胀满足。 她都快哭了,声音发抖断断续续央求他:“混蛋…你不能进来……不要……” 穆严看似静止不动,其实因为爽得头皮发麻在深呼吸调整,江晚一边推他的同时穴里一绞一绞的含住他龟头吮吸,他爽得上了天,她的话左耳进右耳出,根本听不进去。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他脑中的弦紧绷到人近乎崩溃。 气息越喘越粗,他看江晚眼睛鼻头泛红哭了起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可她嘴里一边说着不要,身子流的水却快要把他给打湿透,小穴紧紧咬着他,没有半点放开的意思。 “不要?”穆严低头与她额头相抵,嘲弄道,“可你的骚穴吸着我不放,怎么办?” 江晚无助地摇头,眼泪从眼角溢出来滑过太阳穴,被穆严说得她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就含一会儿,我不动。”穆严挺腰又入一截,温热紧窄的甬道含得他失控到龟头又胀大一圈,被江晚内里层层迭迭的媚肉紧紧嵌住。 “唔……真他妈爽。江晚,你好热好紧,吸得我受不了,怎么办?” 他压在她身上,看她又委屈又微张着嘴销魂失神的表情,用小到听不清的声音说“出去……出去……”。 此情此景令他头脑发热身不由己,后臀发力逐步往里推,不知不觉耻骨紧贴江晚下身抵死压迫,直至插到最深处。 末世的第2263天(肉) 江晚被他扛着一双腿对半折迭,绷紧的姿势、强势的压迫,无时无刻不在击垮她的防线。 她像发烧了一样浑身灼热无力,心脏还跳得极快。 等她反应过来,屁股被穆严顶的严严实实,插的很深,深到她不住颤抖。 痒意被肉棒的插磨抚平,江晚能感觉到她的肉穴不受主人控制,和穆严说的一样,含得紧紧的舍不得松开他。 她无助地流着眼泪,气愤穆严不守信用,更气愤自己喝点酒把持不住给了他机会。 江晚深深厌恶自己丧失原则,可是悔恨的同时她又抗拒不了穆严带来的快感。 酒精不是借口,她还是清醒的,这肉欲迸发的画面是无可告解和宽恕的罪证。江晚感觉自己堕入了地狱,从这一刻起不再纯洁光明。 “你哭什么?就这么讨厌我?”穆严看她从梨花带雨到哭得止不住好像遭遇了什么伤心欲绝的事,荡漾的心骤然梗阻。欲望烧得有多旺怒气就有多强烈。他不管不顾狠狠挞伐起来,下身撞向江晚发出啪啪声响,“老子到底哪里不如人?” 她要什么他给什么,为了顾及她的心情和两人的协议,从不缺女人的堂堂基地首领两次忍着没进去。 从来不需要服务任何人的他还给她手指按摩,给她舔逼,像条狗一样伺候她讨好她,到头来竟然是这种下场。 那个男人,她做梦也要念叨的裴云起,凭什么他就能随心所欲地日她,还让她为了他连命都不要。 他到底哪里不如那个男人? 穆严眼底赤红一片,掐着江晚的屁股拔出去又重重一插到底,拼了命地撞击她的下体,江晚被猛力的撞击震得全身摇晃,胸前两团软肉颠动得吓人。 响亮的啪啪声贯彻房间,还有江晚不断用手推他,哑着嗓子的骂声:“穆严…你不讲信用……” “既然在你心里我是坏人,那我就坏给你看看,到底什么叫坏人。”穆严一把搂起江晚,兜着她的身体站起来保持插入的姿势走到窗边。 打开窗户,他将她抵在窗边猛肏,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夺下钻戒用力抛出去。 戒指呈长长的抛物线越过围栏,落入后山不见踪影。 “不!——”江晚绝望哭喊,眼泪顺着双颊落到下巴,因为身体被穆严压到从窗户越出去,泪珠甩落在空中。 扔了碍眼的戒指穆严一解心头大恨,拔出肉棒把江晚翻个身抱到落地镜前,按着她的脖子和腰让她撅起屁股方便他从后面插进去肏她。 她的屁股被他撞得荡出波纹,汁水飞溅,溅到他小腹和大腿上。 “睁开眼睛看看你被我肏的样子,你心爱的男人怎么不来救你?骚水流这么多,是不是很爽,嗯?”穆严架着江晚脖子的手绕到前面抬起她的下巴逼她看被他奸淫的浪荡模样,不断刺激她,以慰她给他的憋屈,“老子早该这么肏你,反正不管怎么对你好也是个不会心软的白眼狼。” 江晚紧紧闭着眼不睁开,任凭穆严如何辱骂她都不吭一声。 她已经心灰意冷,不断问自己,爱一个人有错吗?信守誓言有错吗?她不觉得有错,所以既然穆严不理解,她不需要跟他说任何话。 身后的男人憋的久了,做起来不管不顾,撞得她极致刺激到肉穴酸疼。但她心情差到极点,叫不出来,正好不用分出精力抵抗。 穆严没换姿势一连抽插几十上百下,畅快至极,低喘着按紧江晚的腰悉数射在她体内。 直到彻底射完,他拔出肉棒松开她,视线移到还没拆开纱布的腰腹。 在得到江晚这件事上,伤口裂开根本不算什么大事。 穆严默默等了叁分钟,然而肉体不但没有一丝裂开的疼痛,伤口周围还有异样温热的痒麻。 面带犹疑地扯开一圈一圈的包扎,穆严紧皱的眉头和微觑的眼睛缓缓舒展睁大,一脸深深的不可思议。 他的伤口,像被施了魔法一样正在缓慢愈合平展。 末世的第2264天 穆严如遭雷击,浑身僵硬到不知该如何动弹。 怎么会……伤口怎么会不但不恶化反而逐渐往治愈的情况发展?虽然好的速度很慢,但他能感觉到体内肉芽明显再生的过程。 他看向因为脱力跌坐在地毯上的江晚,她回过头,面无表情看着他正在变好的伤口,已经止住的泪再度大颗大颗往下落,神情充满自我厌恶的恨意。 短短一瞬间,穆严明白过来一个超出他预计的事实。 他和江晚的第一次,因为她不愿意,治愈异能反向施展,撕开他的伤口造成重伤。而这一次他被治愈,说明江晚内心已经改变了。不管她怎么表现出来,说了什么话,她的身体和内心其实已经接受了他…… 然而他却误以为江晚还在抗拒他,狠狠伤了她的心。 扔了她的爱人送的戒指、说难听的话、施虐一般的强暴……但她的内心仍然没忍心伤害他。 穆严慌了,他从未有哪一刻像此时这般后悔。他蹲在江晚身前抱住她,轻柔地拭去她的眼泪,声音因为懊悔而慌乱:“别哭,我错了,我错了。” 然而任凭他说什么,江晚都木然地望着地面落泪,失魂落魄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穆严口中发苦,心揪成一团。他捉着她的手腕说:“小祖宗,你打我、骂我,怎么都可以,只要你别哭了。” 他将江晚小心翼翼抱起来放到床上,看她身下他的精液淌出来糊了一腿一片污糟,去浴室洗了干净的热毛巾出来帮她轻轻擦拭。 江晚还是毫无反应,赤身裸体躺着任凭穆严动作不遮不掩,像一具行尸走肉。 她这样子把穆严吓的不轻,擦干净屁股后给她套了件他的衬衫挡住上身和下身,坐在床边不停哄她说话。 但其实江晚并非是被伤到了,她也被穆严正在愈合的伤口吓得不轻。 她接受不了她治愈了穆严这件事,这是在她以为自己还完完全全爱着裴云起的情况下重重给了她一巴掌,通过铁证如山的事实告诉她,她变心了,她心里有了别的男人,愿意和这个人上床,愿意治疗他。 这让江晚怎么接受的了?她明明……明明真的没有。 江晚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酒精起作用让身体出现误判。可是她回想起刚才穆严扔掉她的戒指时,她并非完全恨他恨之入骨,因为她感觉到穆严也是实实在在的受了心伤。 所以她困惑了,困惑到把自己锁起来静静梳理连自己都没弄懂的内心。 穆严锲而不舍地对她道歉,道歉他刚才的一切行为,哪怕没有江晚的回应他也持续说了十几分钟。 “你渴不渴,想喝水吗?别生气了,身体要紧。只要你好一点,怎么折磨我都可以。” “听说你想去看菜园,明天我带你出去。还想去哪儿,想兜风吗?” “戒指,戒指我明天捡回来,你要是喜欢戒指,我再去给你找一堆大钻戒戴满。” “江晚,小祖宗,你笑一下,只要你笑一下,我什么都肯答应你。” 一直持续不停地说,说得江晚嫌吵,抬手一巴掌捂住他的嘴。 末世的第2265天 见她终于肯动弹,穆严眼睛都亮了,捏住她的手不放:“江晚,原谅我一时失智发疯干的蠢事。” 江晚仿佛大病初愈,声音虚弱地说:“我要你继续遵守协议内容,而且答应我,不要伤害我的朋友们。” “好,我答应你。” 不说这两件事,就算让他答应更过分的,他现在也没有问题。 穆严的心情好到了顶点,就算异能升到五级他的心情也没有现在这么高涨。 江晚的治疗持续了十多分钟,他的伤口肉眼可见愈合到了可以碰水的程度,只剩一道浅浅的疤,比半年前的伤口还要浅淡。 这应该只是削弱到10%效果的状态,不知道完全施展出来会有多强大。估计别说等待了五天的撕裂伤,就连刚刚受的重伤也能恢复完全。 天光越来越暗,穆严的心情却有如晨曦。 江晚说完刚那句话就没理他了,穆严躺下来浅力地抱住她,不敢像昨天晚上那样抱的那么紧。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晚喃喃地说:“穆严,你们基地的女人是怎么避孕的?” “不避孕,有了就生,末世需要人口增添。基地可以保证生育照顾。”穆严回答她,心有不妙预感。他又补充一句,“但我没让人留过种。” 江晚闭了下眼睛,心想果然如此,跟她猜想的一样。基地不足六岁小孩子的数量不像是正常意外数量。 “不留种是怎么办到的,避孕套?有没有别的方法,你让人给我做一下,我不想怀你的孩子。”江晚最害怕这个。 第一次两人做的时候她经期结束第二天,那时候她也没资格提这事,侥幸去想的话可以劝自己不会那么容易怀孕。 但今天距离她的排卵期不远了,很有可能会中奖。 “好,我让陈宽问中医有没有办法。”穆严先应下她的请求。 然而他莫名被江晚一句“怀你的孩子”给牵引得心头微动,说不清道不明。 “我不想跟你睡一起,我要回去。”江晚解决完心头大患,坐起来要走。 “你不动,我抱你进去。”穆严起身将她抱起来赤脚往小房间走。 他做了亏心事,现在对江晚百依百顺掏心掏肺,只求她不要伤心过头,让好不容易有的进展一退回到几天前。 江晚累极了,躺下后翻过身背对着穆严和他一句交代的话都没有,兀自闭目养神。 穆严不敢要求太多,目光贪恋地看了看她穿着他衣服的模样,轻手轻脚退出去,还给江晚关上了门。 等他走了,江晚深深叹口气,平躺着梳理一团乱麻的心思。 意外出乎了她所料,犹如当头棒喝。但好在穆严因此有了心理负担,对她会比之前更好,所以是不是代表她可以早点达成逃走的心愿。 她分不清她对穆严到底是感恩那些信守承诺和优待的好感,还是女人对男人的好感,但这影响不到江晚逃走的计划。 而穆严,他到底对她又是因为利用才在意,还是喜欢呢? 想不明白,江晚干脆都不想,她盘算着刚才穆严答应她的事,期待明天在他的带领下探究大基地更多的秘密。 然而就在这天晚上,两个带着坏消息的基地成员在距离基地几十公里外的地方驻扎,只等第二天天亮就能回到基地复命。 末世的第2266天「Рo1⒏red」 天光大亮,基地厚实坚固的铁门因为门外有人归来缓缓敞开,一辆摩托开进这座雅致大气的温泉山庄,摩托车后座上绑缚的一具破烂尸体和一颗垂吊的,被啃得不成型的人头,与此处画风相去甚远。 摩托车停下,排气口发出的噪音闷哼两下后趋于平静。而座位上的人不等这噪音平息就大声喊叫起来:“快去叫二哥,叫老大,有重要情况!” 周围经过的人看到这两人带了具尸体回来都纷纷围拢查看情况,帮这两人把尸体解开放到地上和人头摆在一起。 尸体脖子处的断口整齐得就像被切成两半的西瓜,血浆早已流尽凝固。尸体身上穿的衣服彻底染成血红色,裤子也没有幸免。 那颗头被啃咬过,嘴唇处的软肉被吃掉露出牙齿,鼻子也没了半截,血淋淋的看不出死者是谁。 有人问道:“你们带个死人回来干嘛?” 开车的人弯腰把尸体已经骨折的手臂掰过来给众人看,他指了指那人小拇指长得出奇的指甲,又指手腕处的陈年烫伤伤疤:“看见没,这是猴子。猴子被人杀了!” 正吃完早饭准备和穆严一起出基地去后山看的江晚跟着他过来就听到这句话。 听说死者是猴子,围观众人顿时犹如沸腾的开水一样炸开,七嘴八舌询问情况。 看到穆严过来又纷纷噤声喊他。 穆严穿过人群,皱眉看地上的死状惨烈的尸体,问道:“什么情况?” 带尸体回来的人从头到尾交代:“我们回来的路上经过国道307那边,在路上发现路边有两具被砍头的尸体,还有个丧尸在啃脑袋,我们停下来杀了丧尸查看尸体,通过手上两处标志认出来都是我们基地的兄弟,带一个回来给老大做证明。他们俩都是被利器砍头,先死后被丧尸吃,肯定是在活着的状态下被杀的。除了尸体,身边什么东西都没有,身上还有很严重的擦伤摔伤。死的位置距离基地大半天的车程,老大,有人活杀咱们兄弟抢物资!” 穆严走到尸体旁边翻开一番:“摔这么狠,马路没异况的话不是风系就是木系。” “老大,没有,路和附近山上的土都没有情况。也没有任何痕迹。动手的人绝对不是风系就是木系,不然人不会摔这么狠。” 回来的年轻人答道,又愤愤,“敢动咱们基地的人,怕是不知道咱们基地的规矩!” “就是,要让不长眼的人付出代价!” “找人我去,猴子是我兄弟。这范围不算大。” 江晚在听到穆严说动手的人是风系异能后浑身紧绷,她拨开一群躁动的男人,看到尸体被砍断的脖颈处利落的刀口和熟悉的位置,与从前裴云起带着她砍丧尸下手的情况一模一样,她呼吸陡然急促,想也不想攥住穆严的衣袖。 穆严正要安排人出门搜寻下手的人报仇,袖子一紧,他侧头看江晚紧抿着唇神情紧绷,温声问她:“怎么了,害怕就别看,快回去吧等我忙完再带你去。” 他设立基地的十条铁规第一条,对任何主动进犯基地、杀害成员的敌人绝不手软。 江晚抖着声音对他说:“你昨晚答应过我的事,不能反悔。” 穆严静静望着她,联系到这之间的关键,他看她的温和眸光逐渐沉淀下来。 耳边是属下们叫嚣要杀光敌人的声音,面前是对江晚许下的承诺。 作为四百人基地的首领,他的抉择显而易见。 “你先回去。”穆严声音生硬,但他别无它法。 —————— 尒説+影視:ρ○⑧.red「Рo1⒏red」 末世的第2267天 “我不!你是不是又要反悔?”江晚眼眶蓦地发红,紧紧盯着穆严,手也攥着他不放。 “你们先把尸体埋了,挪车准备,周茂凯安排人,等我吩咐再出动。”穆严没法,只好俯身抱她先离开这里,不能让属下和成员听到他答应了她什么。 江晚在穆严怀里挣扎,拼命想要跳下来奈何他抱的太紧,她拍他打他都无动于衷。 穆严勾头看着她压低声音说:“我答应你是认真的,但谁能想到你的人杀了我的人,还被发现,现在众目睽睽全都知道,还有证据,我不能不按规矩办事。” 那些男人全都摩拳擦掌要报仇,江晚明白他作为首领的难处,但她管不了什么基地规矩,明知杀人的准是裴云起,她必须制止这场可怕的灾难:“可是你答应我了不伤他,你昨天答应的那么果断。你的人出去要是找到了,你怎么保证他的安全?” 穆严此时深刻体会到“世上安得两全法”的无奈。 他才刚刚哄好江晚,两难的难题就摆在面前,好像上天看他手染太多鲜血,不想让他得到江晚这一大助力,特地安排这样的巧合来为难他。 基地的规矩是他定的,已经闹大的事压不住。如果他不派人出去只怕难以服众。 “江晚,我答应你的是你的人上门来,只要不动手,我可以留他们一命。但是此事对方动手在先,所有兄弟都看着,我不能让他们失望。”穆严艰难开口,胸腔像压了块大石头,阻塞沉闷。 “所以你选择让我失望,对吗?毕竟我对你来说只是个工具……”江晚声音哽咽,哭着哭着笑了起来,“哈哈,你演的可真像!看不出来,你这种草菅人命的人渣、强迫女人的畜生,演技会这么好,把我骗的团团转,还以为你动心。真是可笑……” “你骂吧。”穆严不知道为什么他早就硬得像石头的心肠会因为江晚的话酸涩。他试图劝她想开点,“不一定就能找到人,你不是说他很厉害?” “你们基地这么多人这么好的装备和车怎么侥幸?穆严,我告诉你,要是你敢杀了裴云起,我绝对拉你陪葬,就算杀不了你,你也别想再能利用我,我不会再给你机会的。”江晚只要一想到自己反复相信他就觉得她真傻。 穆严实在没有办法,走向小房间的步伐调转,回到自己的地盘。他将江晚放在床上,拉开放了刑具的抽屉,取出一副手铐和皮套脚链,把江晚身上的打开,又细致地将她四肢分开锁在床的四个边角。 “如果找到人,我会让他们把你的人带回来,让你能见一面。我能做的,是给那些人留一条命,这点我向你保证。”穆严于心不忍,到底还是没能狠心坚持以前的作风。他妥协了,为了江晚,也为了自己。 派人出门这件事实在没得商量,他只能从别的地方补偿违背江晚的承诺。 穆严拉了拉手铐和脚链,确保留有活动空隙不会太紧伤到她,临走前留下最后一句话:“把你锁起来是怕你做傻事,等我证明这次没有骗你,会给你解开的。”说完他头也不回离开了房间。 走下六楼,穆严又吩咐两个小弟去房间里看守江晚,再加一个柳筠照顾她,不能让人出事。 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的江晚还能隐约听到楼下的动静,她失神地盯着天花板,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如何。 不杀人,有什么用呢,把人锁起来当奴隶用,这和杀了裴云起他们有什么区别? 她只能默默祈祷裴云起小心点,不要被人抓住。 现在已知的是他抢了大基地斥候小队的物资,其中包括一辆摩托车,这对他来说如虎添翼,方便行动动静还小。 江晚不知道裴云起正在赶来救她的路上还是另有打算,她宁可是后者,因为现在短短时间内让裴云起和大基地抗衡是不现实的,如果他的异能可以快速升到超过四级,或者扩大势力收获强力武器什么的,有足够的实力再来才能有成功营救她的希望。 楼下听了穆严的吩咐,进来两个端着枪的小弟,柳筠也来了,叁个人看着她一个被绑得毫无行动能力的她,未免小题大做。 江晚看了眼,两个小弟都眼熟,一个是井天,一个是上次和井天一起在房间外看守她的人。 柳筠走到床边,看这架势还有些慌乱:“这是怎么了,你做了什么事惹怒严哥了吗?” 为了避免麻烦,江晚不能让人知道她和穆严之前是因为什么,只简单应了声:“嗯。” 柳筠了解穆严的脾气,对此倒不奇怪。但是江晚被锁在他的床上,这待遇怎么看都不像真惹生气了。 还是同人不同命。 末世的第2268天 这下房间里的叁个人都以为江晚昨天挨打今天被罚,看她的目光不免报以同情。 井天暗中攥着拳头克制自己不要多话,他旁边的人不易察觉地看了他好几眼,。 大概过了十几二十分钟,有人到楼上来找人,没在六楼看见人便站在楼梯处喊人:“井天在不在,二哥派你出去。” “在楼上。”井天应道,眼角余光看了江晚一眼,脚步迟钝地往外走。 忽然身后伸过来一只手拍拍他的肩膀,井天转头,看到张潜阳越过他:“我替你去吧,你留在基地守好老大安排的事。”他看井天对江晚魂不守舍的模样,知道他拒绝不了这个提议。 而他,急切需要这个机会离开基地,把窃听录音送回组织。 井天嘴上发问,脚布却默默顿住了:“这能行吗?二哥喊的是我。” “跟二哥说一声不就行了,我去吧。”张潜阳挥挥手,径自下楼去了。 江晚和柳筠都看着屋里唯一发出声源的两个人,后者只是看个热闹,江晚的视线随着走出去的人挪动,直到身影被障碍物挡住,她知道这就是要出去找裴云起的人,不知道他实力怎么样。 这人跟井天一样是周茂凯身边用的人,应该不差,她不由悬起一颗心,躺着也不得安生。 穆严说会吩咐出门的人活捉,把人带回来留一条命,还要用实际行动证明他说到做到。但江晚并没能因此放心。 首先出去的都是一群素质脾气参差不齐的年轻人,谁知道两边万一动起手来会起什么样的冲突? 活捉根本不简单,裴云起那边并不知道敌方言行的真实性,怎么可能束手就擒。刀枪无眼,异能更不会转弯,会不会有误伤谁也不知道。 早知道穆严铁了心不会收回成命江晚就不会多跟他废话,他以为她要自杀把她锁城这样,捆住手脚什么事都做不了,情况有点棘手。 江晚闭上眼睛默默盘算。这屋里的一男一女是她在大基地唯二熟悉的两个人,柳筠和井天,她该利用谁是对的,该相信谁不会出卖她。 …… 短短时间内,四十人组成的搜寻队已经准备好行囊集结完毕。这些人里有成员尸体发现者,用来领路带队的。有死去两名成员关系亲近的人。也有临时添加的最近没出过门状态比较好的高手成员。 四十个气势汹汹的年轻人整齐站在基地首领面前,听从穆严指挥调遣。 基地已经好久没有发生过被挑衅后寻仇的活动,可预见的惨烈场面让这些热衷打打杀杀的人兴奋到血液沸腾。 然而穆严的命令一出口,仿佛给这些嗜血的人泼了盆凉水。 “这次你们出去找人,找到杀害咱们兄弟的人后,不许动手,必须活捉。带回来见我。” 众人呆愣住,以前发生基地成员被杀的事哪次不是血洗对方的人和基地,这次为什么要活捉?活捉那是人干的事吗? 因为死的两个人都是周茂凯的部下,这些出去的人里大多平时跟他走的比较近,不敢直接跟穆严对话。 周茂凯便作为代表提出疑问:“老大,为什么要活捉?活捉估计要伤亡不少弟兄。” “说什么照做就行,我说活捉自然有我的目的。”穆严此时气压极低,他说话的时候安静一片,没人敢窃窃私语,“屠村有屠村的打法,活捉也有活捉的打法,多动动脑子,不要硬上,都给我活着回来。” 周茂凯慕强,对穆严向来都是无原则服从,听这番话,转头交代一群毛手毛脚的汉子:“听到没,要智取。多带点网子什么的,尽量零伤亡把对面的人带回来。” “是!”四十小弟齐齐站直大声应答。 等载着成员的大车小车纷纷出动,周茂凯望着缓缓关上的基地大门,灵机一动一拍大腿:“我知道了!老大肯定是准备等人被带回来,当众砍头挂在大门上以儆效尤!这招狠啊,不愧是老大。” 穆严无语凝噎,人都没派出去江晚就跟他割裂关系了,要是把人分尸挂墙上,估计他后半辈子再也别指望被治愈。 别说被治愈,一根指头都碰不得了。 他抬头闭着眼揉捏眉心,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希望成员此行不要出任何意外。 如果己方人员因为活捉对方伤亡过多,估计不要再妄想权衡江晚和基地。目前他做出的让步已经违背了太多原则。 末世的第2269天 摩托车从小径疾驰而过,短短半天时间,已经载着叁人横跨直线距离两百多公里,从之前的地方转移到一处城镇。 这要是只靠两条腿走路,不知道要花上几倍的时间。 裴云起让小林和阿伟一起搜寻食物和燃油,而他自己准备单独行动。 “裴哥,你要干嘛?丧尸这么多,你一个人应付得过来吗?”蒋枫林探出头看一眼,街道上全是游荡的丧尸,看起来这又是一个没有幸存者的小镇,他们就只有叁个人,不知道裴云起开车来这里干嘛。 裴云起检查好身上的装备,弯腰给跑鞋的鞋带系成死结,以免发生意外。 “杀光这里的丧尸,涨异能。”他说话的语气平淡到好像只是喝一杯水。 涨异能? 蒋枫林和许崇伟干瞪眼,都被裴云起这番不要命的打算给吓住。 末世后谁不是对丧尸能避则避,能跑得过绝不停一步。这里打眼望去光一小段街道的丧尸都有几十上百只,整个小镇不知道有多少。裴云起要血洗丧尸城? 这惊悚程度不亚于把人丢进狮虎遍地的野生动物公园,他真的有把握能活着出来吗? “如果你们不怕的话,最好跟我一起。人在陷入危险的情急时刻能激发潜力促进异能强度提升。你们都太弱了,这样下去不行。”这是裴云起在失去江晚的那一天,异能在情绪崩溃重建下突飞猛进得来的经验。 发现这一点太晚了,但只要他尽力而为就还来得及。 江晚在坏人手里生死未卜,他晚去一天她就多承受一天的痛苦,可是按他现在的能力去了也是送死。裴云起只能以命相拼,用最直接的方法促进他已经提升了不少的异能再次进益。 如果是以前,看到这种地方他会选择绕道走。丧尸太多,陷入包围圈后一点意外就能要人命,就算是再强的高手也不会和一城的丧尸作对。 但他还有老婆等着他去营救,屠灭丧尸城这一条路,即使是死路他也必须闯成生路。 裴云起双手一左一右紧握他磨得锋利闪烁着寒光的直刀走出掩体,望着听见动静朝他跌跌撞撞走过来的丧尸重重咬牙。他锋利的下颌微动,深邃的双眸里是不破不立的决然。 晚晚,你再等等,杀光这些怪物我就来找你。 …… “柳筠姐,是不是到中午了?我饿了,你去吃饭,顺便给我带一份吧。” 江晚默默等了一上午,终于等到饭点有合理的理由支开柳筠,只留井天在这里。 “那我先去了,你在这里看一下。等我回来你再去吃。”柳筠不疑有他,问过江晚想吃什么后,给井天做好交代就走了。 房间里只剩江晚和井天两个人。 等柳筠走远,江晚侧头对井天站的位置小声说:“谢谢你上次给我的草药,我没用上,收起来了。” 井天没想到江晚会主动跟她说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回应,空间安静了一会儿,他才出声:“不用谢,小事。” 这段短短的对话,松动了他的犹豫。他不自觉往前走了几步,来到绑着江晚的床边。 之前多有生机和活力的女孩,此时被像做实验的白鼠一样分开四肢绑住不能动。她脸上的神采凋零,眼睛里也没有光。 像被攀折后又被丢弃的花一样令人惋惜。 江晚的视线直直看向井天的眼睛,无视他的慌乱和无措,鼓起勇气对他说:“你有没有解锁的钥匙?我想松开活动一下,这样好难受,胳膊和腿都麻了。” 末世的第2270天 江晚思考了很久,最终还是选了井天作为帮助她的目标。 因为在柳筠看来她现在在受罚,如果让柳筠帮忙,她不能确定柳筠会帮她还是转头向穆严告密。而井天对她有好感,看他的表情隐含可怜她的不忍心,求助于他的成功率更高。 但是在此之前江晚需要试试井天在帮助她之前的胆量有多少。解开锁只是投石问路的试探。 如果连这都被回绝,江晚只能另外想办法。 “我没有钥匙,钥匙应该在老大手里。”井天说了令江晚失望的答复,但是他蹲下身子在床脚边,放好枪后一双手慢慢捉住她的脚踝,伸手对准锁着江晚的铁链。 “我是金系异能,我可以帮你解开这个环。”他一边说着,一边对准扣着脚环的链条,只见粗如粉笔的一个金属环节在他发力后向不同方向扭开,没了紧扣在一起的连接,铁链从中间分开,江晚还戴着脚环,但没有牵引的束缚了。 腿麻是真的,江晚没有骗人。松开的一瞬她被发麻的感觉一刺激,倒吸了口凉气。 井天手动了动,犹豫良久还是捉住她的腿,隔着裤子给她捏了捏:“我帮你缓解一下。” 他竟然是金系异能,江晚暗中叫绝。她让井天把她放开只是试探,没想到真的能松开。 一条腿失去牵制后,江晚想逃跑的心更加蠢蠢欲动。 井天能解除她被禁锢的状态,接下来她只需要想个万全之策趁穆严不在离开这栋楼,逃出基地。 她必须快一点,赶在穆严的人抓到裴云起他们之前离开,否则什么都晚了。 穆严说留她的朋友一条命,就只是留一条命。不人不鬼的命留来有什么用。 只要她在这里一天,裴云起就必须想方设法过来救她,不仅救她,还要被牵制。以前江晚还能顾念穆严答应过不杀小基地上门救她的人抱有侥幸,但今时今日,裴云起手里沾着大基地的血,情况完全不一样。 他只要落到穆严手里,被人发现就是杀害大基地成员的人,会像今天穆严顺应民意派人出去搜寻仇人一样被处置。 如果她能逃跑,穆严交不出来人,裴云起在不受牵制的情况下还有可能全身而退,就算这个可能性不大,但也是有操作空间的。 这是她思来想去唯一的一线希望。 可是要怎么逃呢?这栋楼白天随时都有人把守,晚上穆严会回来。 江晚看向窗户,想到昨天被抛出围栏的戒指,一片迷蒙的心豁然开朗。她唯一有可能逃走的办法是直接从这里跨域七楼的高度和平地距离十几米的宽度,像戒指一样越出去。 听起来不可思议,但这是有异能的时代,尤其是能操控就在围栏外的树木的木系异能者——柳筠! 江晚控制不住内心激动心跳加快呼吸急促。 她可以逃跑,她能办到的,只要同时说服井天和柳筠,让井天在没人的时候解开禁锢,柳筠控制树木把她送出去,看似不可能逃离的铁桶一般的基地就不再能困住她。 “你在干什么?” 一声怒喝响起,打灭了江晚近在咫尺逃离的幻想。 穆严为什么会在吃饭的时间回来? 井天给她按腿走神,江晚也因为有心事没有注意动静,竟然连穆严走进来了都不知道。 江晚看向声音来源,穆严盯着井天脸色阴沉,像一头暴躁到濒临发狂的雄狮。 井天吓到哆哆嗦嗦站起来,支吾解释:“江小姐说她腿麻,我…我帮她缓解一下……” 穆严的视线转到江晚已经断掉一边的铁链,看着她得以自由活动的一边腿,神情莫测。 江晚正要出声帮井天开脱,穆严右手手腕紧绷转动,紫色电流躁动不安地一蹿而起,随着手臂重重一挥,空中划过一道刺眼紫线,完完全全打到井天身上。 这是江晚第一次亲眼看到人在高压电贯穿全身下痉挛而死,连叫都叫不出来,不出片刻浑身焦黑,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她脸色煞白,嗓子像被恐惧压了一块大石头,枯哑得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穆严杀了井天后表情好转,缓步走到床边坐下,用他刚刚杀过人的手托起江晚的腿不轻不重地按揉。 直到此时,江晚才感受到这个男人的可怕。 她浑身发抖,也像地上的尸体一样僵硬得一动不动。她甚至没法质问穆严为什么一言不合就杀人。 末世的第2271天 穆严取出钥匙把江晚解开,无事发生一样握着她的腿和胳膊按揉,问她哪里感觉麻。 江晚嗓子发紧说不出话,像人偶一样任凭穆严摆弄。 她不害怕杀人也不害怕死人,但是短时间内难以接受一个对自己示好过,可能会成为她逃跑助力的人如此痛苦且毫无反抗余地的死在她的面前。 也让她直面了穆严的强大,杀人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实力断层的碾压,让江晚感觉此刻的他和每天夜里躺在她身边的男人割裂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变得很陌生。 穆严手上动作不停,侧头看江晚:“害怕了?别怕,我只是处理了一个背叛我的人,触犯我的底线都是这个下场。” “是很害怕。”江晚撑着胳膊艰难地坐起来,她语气平和没有带情绪的生硬,甚至还很软和,“这也算背叛吗?你是不是经历过什么?” 她违心地与他交流,询问他的经历,但只是为了弥补井天死亡后她计划中缺失的一环。 江晚害怕,但她没怕到臣服于穆严放弃逃跑。 短短几息她反而冷静了下来,她不能冲动,不能对穆严大吼大叫发脾气。因为这样做会让她的处境更加恶化。 井天死了,她想逃跑就必须改变被锁住的待遇。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从这一刻起,她学会了低头,学会了巧言令色。 穆严以为江晚会生气,会害怕,甚至会冷落他不和他说话。他知道后果,但他没有压抑被心理阴影掀翻的情绪。 尤其当他看到那个男人的手放在江晚腿上的时候,除了杀了他,没有任何手段能解他心头怒火。 他看着江晚,感觉她此时像被吓到的小孩子,忘了哭闹撒泼,战战兢兢靠近大人寻求精神寄托。 他将她的双腿抱起来置于自己腿上按揉,是帮她舒缓也是安抚。他自身躁怒的情绪也趋近平缓,耐心解答她的疑问:“在我的地盘觊觎我的女人,违反我的安排,当然是背叛。” 他的手指细致地从她小腿肚上按过,将她好奇的事简单道来。 “你问我经历过什么,其实也没什么。过去太久我都快忘了。无非是被最熟悉的人卖了——在我舍命救他们的时候。” 他语气平淡,但江晚感觉他手指在无意识收紧用力,按在她的腿上有明显的痛感,她极力忍着没有躲开。 虽然恨穆严不守信用还滥杀无辜,但她也感觉到这个男人经历过足以彻底改变他的悲剧。 叁两句话说来轻巧、听来也云里雾里,江晚却好像莫名能看到穆严走到今天经历过的不容易。 她反复斟酌后,声音温吞迟疑道:“我知道你有你的规矩,但井天毕竟没有做什么严重的错事,你就这么杀了他,太残忍了。是我说四肢发麻他才给我解开的,他没有侵犯我。” 江晚果然会说这样的话。 她在替别的男人说话,但穆严却一点都不生气。相反,他还觉得她很可爱。 伸手把人抱到怀里坐着,穆严搂紧她,不熟练地哄着:“是,我不该在这里动手,把你吓到了。” 她看上去虽然没有很大的情绪波动,但脸色发白,手指微微颤抖。是吓的不轻,还怕他迁怒于她。 穆严剩下的话,包括对江晚的警告,硬生生咽回肚子里。 他抱着她站起来往外走,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勺按在自己怀里,免得她看到死人有阴影。 让人趁此期间把房间收拾干净,穆严带着江晚下楼,换了个小房间先暂时待着。 中午外面太阳大,不然去花园里更好。 “身上还麻不麻?”穆严放轻手劲摸了摸江晚的胳膊和腿,看她摇头,他对她解释,“放心不下你才来看看,知道你不舒服,我应该早点过来。” 如果井天没死,如果穆严没有派人去搜寻裴云起,江晚或许还会觉得他体贴。 她拽住他的胳膊制造肢体接触,顺便提要求:“我之前的话是威胁你的,你别把我锁起来,浑身不能动弹真的很难受。我宁愿你把我关在小黑屋,行不行,你别锁我,把我关起来吧,效果是一样的。” 穆严看着她的眼眸静谧深沉,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是察觉到她的目的还是让他起了警惕心。 但江晚没有别的办法了,她必须以退为进为自己争取有利的条件。 对方沉默太久,久到江晚心紧紧绷起来,手脚冰凉。和穆严谈判的心理压力太大,直到此时,江晚忽然庆幸昨晚她治疗了他,起码能让穆严相信她对他产生了依赖,不然凭今天的她没有任何拿捏穆严的砝码。 “把你关小黑屋,我就看不见你了。我舍不得,你呢?” 他眼里的疑云终于还是退散,搂住江晚腰身的手紧了紧。 江晚低头沉默,咬紧下唇迟迟不语。 末世的第2272天 穆严等着江晚的答案。 经过今天早上的事,江晚应该恨透他了。他不了解女人,但是了解人性。江晚这种性格的人,不会在乎身外之物,她更在乎的是品性。 她信了他,但还不到一天时间不仅被推翻,还在她最在意的事上正中靶心。 穆严知道,她对他的一点点好感,敞开的心扉,从那一刻起都会全数收回。 江晚的要求能不能实现,取决她怎么回答他这句话。 他耐心等着。 太难了,她应该怎么对付他,才能让他不生疑? 江晚不敢思考太久,她尽力忘掉想尽快逃跑的计划,幻想自己处于左右为难的境地。如果是这种状态的她会对穆严表达暧昧的话如何反应。 回应他吗?不对,那不是她,不是江晚。 “我……我怎么都可以,只要你答应我不伤害我的朋友。你说不杀他们,但也不要折磨人。我看过你们牢房里的人,太惨烈了,成了那副模样,就算活着能有什么意思。” 江晚鼓起她全部的勇气抬头直视穆严。 各有心思的两人近在咫尺地对望,比暧昧少一丝慌乱,比审视多一重纠缠。 穆严牵起她的手细细揉捏,抚摸她的指尖。 这一次,他没有轻易答应她:“如果你的朋友不造成太大损失,我想我可以看在你的份上对他们网开一面。” 话只是江晚拿来欺骗他的挡箭牌,听穆严这样说,她不受控制地生出一丝犹豫,但又快速烟消云散。 不害人是有条件的,“不造成太大损失”能不能实现,谁也说不准。而且也不太可能恰恰好满足所有条件,比如裴云起他们被毫发无伤地带回来、大基地也不损一人,这几率太小了。 现实只会是两边都损失惨重。 与相信小概率事件,不如寄希望于大基地这一趟毫无收获,她也趁乱逃走。 甚至还有一种奇迹,她逃走后遇到裴云起。不过概率更小了,所以江晚把这个可能性称之为奇迹。 心里这么想,江晚面上缓缓点头,好似松了一口气。 穆严何尝不是也放松了紧绷的弦。 但凡江晚有任何言行异常,他都不会如她愿。但她心里只有向朋友求情,是不是说明,她除了这些没有其它想法。 是不是说明,她虽然讨厌他的欺骗,但仍然没有厌弃他,没有离开他的想法。 不管是什么留住了她,总归她还在尝试力所能及地保护朋友。 他主动答应江晚:“不关小黑屋,也不锁起来。只要你能开心一点,想做什么都行。” 如果她愿意待在他身边,只要她想要,只要他有,什么都能给她。 穆严不理解他怎么变的这么好说话,甚至都不是好说话,而是没了判断没了原则轻信别人。 他知道最稳妥的方式是把江晚牢牢的锁起来,看紧了拴在他身边。甚至不脱离他视线半步。 只要这样,她就哪儿也去不了,只是他一个人的。 但是这样有什么意思? 就像最开始他对江晚的目的一样,那时候他想要她的“心甘情愿”,而现在,他同样想要她的心甘情愿。 强扭的瓜不甜,是真的不甜。尝过被她放在心里的甜,他怎么看得上仅仅只得到她的肉体这种失败的拥有方式。 江晚拼命抑制如愿以偿的喜悦,她紧窒的心打开来,高兴到有点虚无缥缈。 也许穆严确实怀疑过她想逃跑,但他想留下她,想继续让她为他效力、治疗他,就必须抓住机会讨好她。 江晚正暗自高兴,忽然被穆严按住身体强行拥抱。她坐在他身上与他交颈相贴,能感受到彼此胸腔下鲜活的跳动。 “留在我身边。” 他声音极轻地说了五个字,轻到江晚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她正要问他说的是什么,穆严的声音又放开。 低哑的声音从脑后传过来,好像有点无奈,又有点高兴。 “江晚,我是不是喜欢上你了?” —————— 下一章晚十几分钟 末世的第2273天 猝不及防的告白,不仅江晚愣住,穆严自己也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静。 这实在太超出她的意料范围了。 就在她坚信穆严对她只是利用,只是恬不知耻的虚伪的讨好时,他说的这么真诚。 然而此时江晚没有任何触动,她也没有那么大的心,在这个时候被触动。 但该怎么说呢,她为此感到困扰。困扰到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穆严,怎么回应他才符合他想要听的。 这比刚才更难了。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不过好在她更适应这种方式。 穆严抱紧她,抚摸她的发梢,听了她的话后他笑了笑,胸腔明显的震动带得江晚跟着一起轻颤。 “不知道才要问你,你觉得呢?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多作为都是为了骗你的异能。” 江晚一拳头砸在穆严肩膀上:“难道不是吗?你就是贪图我的异能,可能演着演着我信了,你自己也信了。” 她想着,这样说应该能像刚吵完架又和好的情侣。 穆严觉得江晚说的很有道理,而且可能就是真相。他想起这些天来发生的种种,不太明白到底是怎么沦陷的,但就是一步一步越走越深。 等到发现的时候,江晚已经走到了不可思议的位置。 石头一样硬的心止不住地因为她变软,穆严托着江晚的腰肢把她放倒在沙发上,手掌撑在她耳边,遮在她头顶的空间垂眸看。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合他心意的女人。 长得好看不说,喜时灵动,怒时也勾人。顽强坚韧又善良的内心对他而言更像愈久愈亮的宝石一样有致命的吸引力。 回想起昨晚发现伤口愈合时,其实当时他不仅仅是高兴她的治愈异能是真的,更多的是高兴江晚的异能对他正向施放。 是意外,是惊喜的意外。 穆严控制不住自己凑的越来越近。 江晚也默默地抬眼望着他,她眼里有惶惶之色,但更多的是水润的光,像落了碎樱的水潭。 “我想亲你,可不可以?”穆严听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点发抖。 他一个叁十一岁的大男人,竟然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样,在女人面前会紧张,会呼吸困难。 他紧紧按着沙发的手用力到骨筋突起,浑身紧绷。他应该有点动作的,平时这个时候不安分的手早就不知道摸到哪里了,但是这时候竟该死的不知道手往哪里放,只能徒劳地按在江晚身体旁边。 而另一只手,搁在江晚肩膀上,也是一样的僵硬。 周茂凯总是说他是女人的克星,只要他愿意,没有女人摆不平。但江晚好像是地狱级别的难度。 她听了他的请求,瞳光晃了晃,睫毛微微颤动。显然她也不知道在这种时候还要问答。 最终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闭上了眼睛。 穆严的视线移到江晚水润饱满的红唇上,喉间发紧。 他亲过她一次,但是那次囫囵吞枣,没有现在正式也没有现在这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心境。 穆严心一横,微微侧头贴上去。 很难想象,只是嘴唇贴着嘴唇,会让人的心阵阵发软。 穆严摸索着慢慢厮磨,因为动作并不激烈,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燃起了一簇小小的火苗,不在下腹,在胸膛。 随后这阵温热传遍全身,当然,也包括小腹和双腿之间的阳物。 严格来说,这是穆严的初吻。 以前的欲望简单而原始,他并没有体会过想亲吻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冲动。甚至觉得交换唾液是无聊又无趣的。 但看着江晚,这种冲动自然而然又很强烈。 现在他明白为什么情侣总是要接吻。太舒服了,就只是嘴唇贴在一起蹭一蹭,就能让他满足到通体舒畅。 江晚没有动静,他不知道她是否舒服。穆严分开一点,捧着江晚的脸问她:“感觉怎么样?” 江晚鼻头耸了耸,睁开眼睛瞪他。 她的眸子较刚才更湿润了,想必是被他亲到动了情。 穆严心情愉悦,低头亲她鼻尖,然后又将她的嘴唇摄在嘴里吮吻。 这一次他的动作放开很多,舒服的感觉越发强烈,穆严忍不住发生呢喃鼻音,撬开江晚的唇勾缠她的舌头。 亲吻的动作逐渐激烈,他欲望之下的行为也苏醒过来,找回了记忆。他用膝盖顶开江晚的腿,模仿缓慢抽插的频率顶她,把江晚的身体推得慢慢晃动。 江晚迫不得已被亲,脑子里走神想着成功解除封禁后她应该怎么说动柳筠帮她逃走,以及怎么保证柳筠帮了她以后不会像井天一样被处置。 穆严越发动情,亲得她呼吸不顺头脑发晕。 她以为她会不想被他亲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也没有厌恶的感觉。 一定是因为这些天亲密接触的太频繁,她已经熟悉了穆严的身体和气味。 末世的第2274天(肉) 江晚被穆严按在沙发上像吃糖一样持续舔到口干舌燥、舌尖也被吸得发麻。她的气力随口津流尽,浑身瘫软,祈祷接下来的折磨能快一点结束。 他胯下硬物顶了她半天,等会儿做起来又要废她半条命去。 江晚默默等着,等来的却是穆严坐起来抱她坐在他腿上,背贴胸膛。 他从后面搂着她,江晚半边身子都和他紧紧贴在一起,屁股坐在他身上被顶着的感觉更明显了。 穆严解开内衣扣,掀开衣服探进罩杯里握住酥乳滑动抚摸,嘴唇若即若离蹭在她后颈,她前后都不得安生,痒得难受导致身体不自觉闪躲扭动。 这一躲,屁股的软肉无可避免地压迫在硬挺的性器上捻磨。 “别动,不然我会忍不了。”穆严低声嘱咐她,嗓音意外的压抑。 江晚被喷出的热息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后背发麻,只能僵着身子任凭穆严动作。 她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忍不了?难道他不准备动她,可现在又是在干什么。 他难得温柔,亲吻她的发丝、触碰她的耳垂,虽然手惯性地从裤边钻进双腿之间,却只是细致抚摸她的小腹,顺着往下缓缓摩挲大腿内侧。 ,似年轻的情侣一样清纯地探索对方的身体。 然而他指腹粗糙,江晚痒得受不住又不敢动,只能僵着身体喘粗气。 “江晚,你的皮肤好滑。”穆严摸胸的手撤出来捏着江晚的下巴转过她的头,亲吻她的脸颊,初见时冷冽慵懒、漫不经心的嗓音因为动了情,虽然还是暗哑性感,但比当初有人味了很多,“像鸡蛋,我都怕把你摸坏了。” 他闭着眼睛,在她侧脸似嗅似亲,窄薄的唇峰和挺拔鼻尖若即若离蹭过她鬓边细绒,酥麻感瞬间贯穿江晚全身。 她轻轻推他:“很痒,你别这样……” 嘴巴还没闭上,被他趁虚而入封住唇吮吻,在她裤子下顶起一片凸起的手从内裤侧边探进秘密地带,叁根手指插进来抚摸。 摸到她穴口的湿润,他亲吻的力道忽然加重,变得急切了点。 江晚感觉摸到水让他更兴奋了,抱她抱的很紧,呼吸急促连亲吻都伴上喘息。 不过他手指的动作还是轻柔的,转圈抚摸她双腿间峡谷处的软肉,手指沾了水变得湿滑,滑腻的揉搓让江晚下身很快发热。 穆严的手掌和手腕都被裤子束缚,动作幅度被迫缩小速度也快不起来,不过他好像本来就只是为了摸她,不急不躁地揉,最上面的食指每每从蜜豆处轻轻蹭过,都让江晚有种近似触电感一般的快意。可能他指尖带了微弱的异能,令快感强烈到致使头脑一片空白。 她身体越来越软,靠在穆严怀里被接吻的微弱力道越压身体越低,最后像赖在穆严臂弯里一样斜斜靠着。 下身越来越涨,江晚凌乱的喘息被穆严用嘴堵住,脸憋得越来越热。 她被他慢慢的按揉送上高潮,快感像水浪一波又一波起起伏伏,身体也随之晃动、颤抖。 江晚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还全身乏力。 穆严的手没有抽出去,依然轻缓地摸她在春潮时抽搐的软肉。持续的刺激让江晚高潮迭起,层层涌现,内裤湿透了,他的手指也全都沾染上淫水。 她感觉他的手指很多次停在穴口想插进去,但又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高潮了太久,江晚浑身酸软,放弃挣扎躺在穆严怀里挺尸。 “才揉了多久就泄了,怎么这么敏感?”穆严食指点了点她的豆豆,手撤出来送到眼前欣赏。 手指上全是她流的水,温热湿滑,搓一搓只觉触感粘腻。 穆严鼻尖凑到手指前闻了闻,咸湿的气味勾得他下腹蠢蠢欲动。 他看似很镇定,其实憋的都要疯了。 想把江晚按在身上狠狠贯穿,让她屁股含着他的鸡巴撞击甩动。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为什么? 穆严自己也不太清楚内心怎么会为此迟疑。大概是之前强迫她太多次,想给她一些克制的纯情回忆。甚至连手指插入都忍住了。 大概是他惮于做到高潮时江晚那两面性的异能出现他不想看到的情况。 只要没有第二次增伤出现,他的心情就可以一直停留在昨天夜里。 可笑……居然会担心这个,穆严暗暗自嘲,他没想过他这种人也会有患得患失的一天。 江晚闭眼等着,想象中激烈的情形并没有出现。 她狐疑睁眼看穆严,结果他把她放下来摆在沙发上躺着。而他自己站起身,顶着高高的帐篷转身去浴室。 “你休息会儿,等我洗完澡去吃饭。” 随后,有可疑的喘息声从浴室传出来,江晚震惊到愣住。 穆严居然没睡她而是跑去自己撸?这太不可思议了。 末世的第2275天 浴室里,穆严闭眼靠在墙上,闻着手指上残留的江晚的味道紧握柱身上下套弄。 记忆全面涌现,她的身体、叫床声和味道,是一针针致命的催情剂烧得他全身燥热。 快感喷涌的一刹那,他不受控制叫她的名字:“江晚,要射了,呃……” 动手根本不够劲,但好歹消了一下火。 穆严用冷水冲洗掉黏液,心想还要素几天,等事态缓缓再做不迟。免得让他女人觉得他是个种马。想当初没看上什么人的时候他也没要的这么勤过。在江晚面前却总是忍不住占她便宜,然后引火烧身控制不住。 在这个念头之下,一道阴影闪过脑海——他真的能等到那天吗? 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浴室里面的动静,江晚在外面能听到隐约的大概。 如何形容她现在的心情,可能她自己都觉得莫名,这比穆严选择睡了她还让人难受。 明明是大尾巴狼,装什么纯情小白兔,以为这样能让她回心转意吗? 江晚胸口发堵,不过正好她不确定异能会怎样对穆严,本来也暗中担心如果伤了他把他惹怒了怎么办,甚至调节了很久心理状态。没想到他自己选择刹车,江晚重重松了口气。 …… 柳筠不敢离开太久,去了趟餐厅带了叁份饭回来,短短时间,屋子里江晚不见了,抬出来一具焦黑的尸体。 她茫然让开,拉住人问出了什么事。 被叫来清理尸体的人倒是看到穆严抱着江晚进了小房间,但是哪儿敢说那么多,只摇头说是老大的吩咐的,其它一切不清楚不知道。 茫然的柳筠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等在房间外面,一直等到饭凉透了,才在楼梯旁看到远处穆严和江晚一起往回走的身形。 离开前江晚还是犯事被锁的状态,短短时间“复宠”,穆严还为了她杀掉一个手下。柳筠越来越弄不懂这其中是什么乾坤。 等江晚回到她身边,两人独处,柳筠没忍住问了她。 江晚早就想好了应答。 反正除了自己没人知道真相,她用和穆严一样的理解情况骗柳筠:“井天趁我被锁住对我动手动脚,被穆严撞上了。” 她心里默念对不起井天,不仅间接害死他,还污名化他,但她实在没办法。 “啊……”柳筠听后反应很大,捂住嘴怔愣半晌才喃喃道,“难怪他被电的那样恐怖,居然会犯这种糊涂。” 她的第一反应是人不该犯这种事,有种此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所以见怪不怪的感觉。 江晚几度酝酿,似无意对柳筠说:“我都以为我又要被关几天,还好他心软了。” 柳筠捂着嘴绷紧的手部不明显松动,表情冷下来又自控唇角扬起,面部一时间表情古怪:“是啊,以后你小心点,还是少惹严哥生气比较好。” “谁让他脾气那么大,一不顺心就发火。又不是我自愿在这里的。”江晚余光主意柳筠的表情,话锋一转,“不过雷声大雨点小,对我容忍度挺高。” 看柳筠掩不住吃味的神情,她的铺垫暂时到此结束。 想让柳筠帮忙不能太直接,甚至不能让她察觉到真实目的。江晚必须让她先介意她的存在。 首先是渲染穆严对她的特殊,让柳筠产生危机感。 只要她开始介意她的存在,后面迎刃而解。 末世的第2276天 想让路人救自己不能喊“救命”,要喊“救火”。 同理,江晚想让柳筠放她走,不能以自身的安危作为求救信号。她不能对柳筠说,她想离开、不想待在穆严身边。 必须要把柳筠牵扯进来,让她产生危机感,她才会有帮助江晚的动力。 不过今天的铺垫就此为止,江晚很急,但不能操之过急,她得有个过程让柳筠的心态发酵,也必须等待合适的时机。 接下来是平静的两天,平静到江晚觉得时间像被施法一样放慢。 穆严一直没有碰她,还把戒指给她找了回来。 两人分开睡了一天,他又没忍住在她床上睡了一夜。除了插入什么都做了,但还是没碰她。 江晚知道他应该是在等派出去的人回来,等他所说的,证明他说的话没有骗她后才会更进一步。 更合江晚心意的是,穆严连过问的机会也没给她,亲自说到了时间会给她。 她们两个好像除了床上,一切都回到事情发生之前。穆严宠她宠得基地上下皆知,柳筠的心态肉眼可见一天比一天差。 酝酿了两天,江晚再也等不下去。 她趁穆严忙的时候,让柳筠带她四处走走,两人沉默地逛了许久,江晚反客为主,走在前面把柳筠带到偏僻之处。 “柳筠姐,你说,穆严是不是爱上我了?”江晚的开头像朋友之前的密谈。 柳筠皱眉上下打量她,试图分析江晚是在炫耀还是在和她单纯探讨。她默默半晌没说话,直到江晚接着说第二句话。 “可是我是有夫之妇,如果他再这么对我好下去,我不确定我会不会也爱上他。” 柳筠一时不知是气愤还是嫉妒:“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有现在这样你还不知足?都什么时候了,你想的未免太……” “所以你把我送走吧。” “什么?”柳筠惊到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江晚看到她惊讶过后一瞬闪过的愕然,那是下意识对理想渴求的光。 “你帮我逃出去,以后你还是唯一的首领女伴。我也保证你不会出事,对你对我都好。”江晚直直看着柳筠,目光坚定。 她看对方想闪躲,再加一剂猛药:“只要我在,你不可能再接近穆严。我来这么多天,他有碰过你,甚至看过你一眼吗?再不趁我地位还没稳固的时候送我走,小心你以后也和其她人一样,成功共用品。” 这几天的接触,江晚明白柳筠是高傲自持的人,她跟着穆严除了看重穆严的外貌条件,更重要的肯定是他首领的身份给她带来的便利。 如果没了这份特权,柳筠势必不能再像目前这样悠闲自在。 “现在机会难得你不要犹豫,等你想清楚可能不会再有机会放走我了。”江晚催促她快做下决定。 人脑子乱的时候最容易冲动,她不能让柳筠静下心来考虑到她为什么要走这一层面。 她现在沉浸在江晚所说的丧失地位的恐慌中,必须趁热打铁搅乱她的思绪让她放弃挣扎跟着她的安排走。 这是江晚唯一的希望,如果不能说动柳筠当场做下决定并实施行动,她极有可能会向穆严告密。 江晚急出一身汗,激将柳筠:“你连这点魄力都没有,是怎么超过其她叁个人的?我说过保证你不会出事,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什么方法?”柳筠狠下心来,“什么方法保证我不会受罚。” 放跑江晚是很骇人听闻,柳筠没那个胆子。但江晚拿捏住她了,她更没胆子等到江晚坐稳位置把她彻底取代的那一天。 没了穆严床伴的特殊身份,她会是什么下场,她不能沦落到那个地步。 末世的第2277天 当柳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江晚知道她算是成功了一半。 “我写了一封信,等你送我走之后我告诉你在哪里,你交给他看,我保证你不会有事。我喜欢你这个人,不会害你,相信我。”江晚真诚向柳筠保证,又厉声威胁她,“不要想着骗我告发我,只要我没走,你就不可能扳倒我,穆严不会对我怎么样你也看到了。你只有放走我这一条路可以选。” 江晚必须防备柳筠事到临头出卖她,她想了两天怎么保全柳筠也保证自己的计划能成功。 只有一次的机会,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你放心吧,我不是笨人。”柳筠越发坚定要让江晚消失的想法,这女人能成为她的强敌不是偶然,她所有的软肋都被江晚捏的牢牢的。 可以说,其实她内心已经生出了除掉江晚的想法。 可是杀人她不敢做,也承担不起后果。现在江晚主动提出来正合她的心意。 她不明白江晚为什么要走,这里安全、富足,还有穆严的喜欢和特殊对待。但她也不为此感到奇怪。 江晚看起来像一只热爱自由的山雀,这里关不住她。 “怎么做?你有计划吗?”柳筠问。 江晚摇头:“我没有确切一定能行的办法,但我能给你提供思路。辅助我走出基地、放走我。或者帮助我翻墙。” 她指指几步远外的围墙,围墙依山而建,这里地势高,距离外面树枝最近。是她这段时间来观察过最有利的地形。 “你是木系异能,能控制树枝生长到里面来吗?必须抓住白天的机会行动,夜里有人带灯巡逻,不比白天安全。”江晚控制不住地忐忑,这是她距离逃跑最近的一次。 柳筠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越看心跳越快。她也没想到还能利用异能钻这种漏洞。 正经基地成员没人想着逃跑,想逃跑的人没机会跑。然而这一棵树,竟在今天有了这种妙用。 身边不时有人走过,但她们两个经常一起出现在基地各个地方,虽有人朝她们看,但因为这边有一丛花,没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而且有建筑物遮挡,门口高塔放哨的人也看不到这个方向。 柳筠暗暗心惊,看来江晚为逃跑谋划已久。 “这里可以做到吗?不行的话就只有申请出去再打晕看管的人逃跑了。”江晚看柳筠愣神,忍不住催她。 如果柳筠的异能派不上用场,她只能选择去后山,但是出门穆严一定会派男人跟着她们,而且还是高手。 如果只剩那个办法,两个女人偷袭一个高等级异能者一击砸晕不给还手的机会,难度太高。 “我可以试试。”柳筠叁级木系,所以穆严不仅派她照顾江晚还派她看守她。 木系攻击性不强,但是防守和压制很厉害,看守一个低级冰系绰绰有余。 她想起来一个很重要的事:“你说我送你走再告诉我东西在哪里,怎么告诉?隔墙喊话?”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出去再提示你。”江晚动身往外走了走,查看四周的情况。 这里介于餐厅和关押楼之间,逃跑地理位置是好的,就是过来过去的人比较多,得耐心等待足够长的间隙。 江晚等到心焦,也许是做贼心虚,总觉得有人盯着她。她反复四处确认隐蔽处有没有藏匿跟踪监视她的人,可是看哪儿都是空的。 心慌成一团乱麻,她不敢预测这一次出逃能否成功。 末世的第2278天「Рo1⒏red」 终于等到没人经过,对面也没人迹,抓紧时间行动的时候到了。 两个女人走到围墙根处,柳筠把江晚的手铐脚链打开后让她站在距离外面那棵树最近的地方。她伸直了手对准尚且能看到树梢的枝干,这个距离也正好够异能施放的长短,可能是江晚运气好,真是什么都刚刚好。 枝干在柳筠的控制下疯长,不仅快速伸长探进围墙里面,还压弯弧度倒垂下来。 “快!抱紧树干。”柳筠紧张到浑身发抖,生怕时间不够正好让人抓个正着,“你,你要抱紧,如果你臂力不够抱不紧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了。” “放心吧。”江晚高举双手准备好姿势。她看柳筠尽力到树枝已经无法再伸长也无法再压弯,蹲下身子一跃而起双手牢牢抱住树干,“可以了,动吧。” 这个姿势对臂力要求太高,四肢力量柔弱的女人撑不了太久。江晚虽然有锻炼过但到底不比男人。才十秒钟手就已经酸胀脱力,但想要逃跑的意志爆发,她硬生生咬牙坚持下来。 这围墙是为了防止丧尸入侵建的,高度直抵叁米,如果不是借助树的高度仅凭垒高垫地翻出去几乎不可能。柳筠控制树枝往起抬,把江晚架起来直到回到围墙的高度,她有点后继无力,不太撑得住了。 江晚看她额头冒汗,不再单纯依靠她,自己伸手攀住围墙,换一根细一点的侧枝抱着就往墙外跳,借助树枝压弯的缓冲离地面越来越近,最终在树枝快要断裂的时候果断松手落地。 出来了……终于出来了。然而江晚没有安心,心跳反而更剧烈。因为这才是她逃跑的开始。 她从裤兜里取出包着石头迭成一团的纸,跳起来扔进围墙里转头便跑。 在里面的柳筠还等着她告知书信藏匿的地方,甚至后怕江晚是不是骗她的,然后一道抛物线越过围墙落到她身前的地面上,柳筠看着那团滚了两圈的东西震惊,原来这信就藏在江晚身上! 江晚骗她信藏在某个地方,这虚晃一枪,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 柳筠很想打开看看江晚到底写了什么,但她也需要尽快藏起来,不能让人看见她一个人,否则江晚被抓回来她更难逃重罚。 捡起地上传说中能保护她的信件,柳筠沿着无人处找地方待着,心里不由自主给江晚祈祷“跑吧,快跑吧,千万不要被抓回来”。 正如她所想的,江晚在山间夺命狂奔,风声从她耳朵两边呼呼刮过,四周景色急速后退。 她必须一刻不停拉开距离,在穆严发现她跑了之前跑得足够远。因为可怕的不是追上来的人,可怕的是基地养的狗。 距离太近被闻到味道,和身上装了定位器没什么区别。 此时大概是上午九点多,气温还不算特别高,江晚跑得直喘粗气。为了激励自己跑的快一点,更快一点,她想象第一次认识裴云起的时候和他一起在破旧的小城里玩命狂奔。 她们身后追着几十上百只丧尸,但是在裴云起拉着她一刻不停的努力下,她们和危险拉开的距离越来越远。 这次只有她一个人跑,但是仿佛他依然在她身侧,依然牢牢拉着她的胳膊不放。 她的前方不是山路森林,是距离裴云起越来越近的希望。 —————— 尒説+影視:ρ○⑧.red「Рo1⒏red」 末世的第2279天 穆严静静坐着,然而他身边的皆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触了霉头被电死。 什么情况?老大的女人跑了,怎么会跑了,怎么跑出去的? 看到穆严手中指点地图的杆子咔嚓一声断成两截,全场都吓到哆嗦一下,尤其是发现情况带着柳筠来汇报的人。 男人站起来大步往外走,一串压着气息的吩咐声音落在他身后,手下赶紧也跟着动起来。 堂堂首领亲自去抓逃跑的女人,可真刺激…… 因为江晚是从山上跑的,那个方向还有更高的山头,除了靠两条腿,连山地摩托都派不上用场,只能靠人加猎犬。 穆严吩咐周茂凯带人沿着公路封锁,自己带着四条狗和一队人朝江晚离开的方向进发,兵分两路。 要问他现在的心情,生气吗?好像气的只是他自己。 他给了江晚足够的自由,甚至没有让之前跟着她的眼线恢复跟踪。直到听说她逃走,穆严才清醒过来,他果然被所谓的情感和攻心的渴望给麻痹。 他隐约有猜到,为什么没有防备。归根到底还是太自信了。 他怎么会相信江晚会愿意留在他身边而不是离开,尽管外面有丧尸,有野兽,有轻易就能要了她的命的各种意外。 但事实就是,这里和他都留不住她。 穆严气到手发抖,但想起江晚,他只有深深的无能为力。难道只有把她锁起来才能得到她吗? 但他去想,如果把她追回来他要怎么办,竟也没有具体的想法。 江晚这个硬茬,真是他的祖宗,他的克星。 必须要把人抓回来。 接近基地一段范围的地势相对比较平缓,穆严骑了一段摩托,直到地势变陡变急,他下车跟在猎犬消失的方向奔跑。 江晚已经离开一个多小时了,只有两条腿,她能跑多远。 穆严望着茂杂的深山,再翻一座山头,就会接近修到山里的公路,然后顺着绕山路下去,会到路面上。 江晚会选择绕开路一直走在山里,还是去可能会有人和车经过的路面呢? …… 一辆载着叁个人的摩托疾驰在荒凉的道路上,叁个男人坐一辆车有点挤,但条件有限,只能先这么将就着。 两天前,裴云起在小镇杀到天明,一共砍掉了二百五十五颗丧尸脑袋。 夜里丧尸全幅增强,他逼自己陷入绝境,不动手只能等死,硬着头皮鏖战一夜,活了下来,异能也成功松动突破。 这是他第叁次升级异能,风系异能施放距离更远,范围和力度都增强不少。 更妙的是,裴云起和无边无际的空气与风仿佛建立起了联系,他能感受到别人看不见也摸不着,千米范围内无形的气流波动。 这两天他回到小基地当初的地方,沿着大基地越野车驶来的方向寻找大基地驻扎点,带在身边的燃油快用光了,再找不到又得换方向回到城市去找油。 急蹿的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但阻挡不了他感受到来自身后的边界处的异样波动。 裴云起当机立断找了转弯的隐蔽地方停下车,绕到高点伏低身体等待从同行驶方向靠近的庞然大物。 “怎么了裴哥?”两个小弟都很不解。 裴云起做手势让两人不要说话,静静等待。 很快,远处车轮擦地的重迭噪声越来越明显,从弯道后方开往叁人所在处。 不出五分钟,声音来源从叁人眼皮子底下经过,待到眼睛看清,车队已经转弯远去了。 叁人都惊得不浅,裴云起轻手轻脚转换位置看向已经远离的车的背影。 墨绿的外皮,硬朗的造型,竟然是叁辆军用悍马装甲车…… 说不准这是不是大基地的东西,出现在这里,还和他们是同一个方向。 “跟上去。”裴云起决定远远跟着看看。 既然对方没有感受到他们,那么说明车上没有和他等同级别的风系异能者。 末世的第2280天 连续不要命地在山里奔走两个多小时,江晚实在跑不动了,跌坐在粗糙的白茅草堆里休息。 山里枝繁叶茂野草紧凑,她的衣服已经花脏,泥土混着植物的绿色汁液糊在布料上。 早就谋划逃出大基地,所以江晚日日穿长裤铺垫,为的就是逃跑时能护住她的两条腿。现在腿是没受伤,但上身是短袖,两条胳膊被不知名的锋利枝草割破很多小伤口,又疼又痒。 她只坐了不到一分钟,惴惴不安的危机感促使她又站起来往前跑。 没有被开过荒的山道路崎岖,上行难下行更难,很多陡峭的土坡江晚都是靠坐着滑下去才得以挪动。 大概是穆严给的压力太大,哪怕逃跑很顺利,但江晚仍然止不住地心慌,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蹲下身子躲下来看身后。 不知道是她跑跑停停耽误了速度还是穆严发现她逃跑太早,她竟然听到有狗叫声在空旷的山谷间回荡。 江晚一颗跳得躁乱如擂鼓的心提到嗓子眼,跌跌撞撞拼命往前跑,因为太急还不慎脚滑摔出去滚了一段,直到身子撞到树干才被迫停下。 这一跤摔得她浑身酸痛,树干撞到腰侧疼得她内脏像被重重捏了下,霎时就是一头汗。 她扶着树干站起来继续跑,但绝望的是身后的动静越来越近,有动物在树林里穿梭而过发出窸窣声,听得江晚头皮发麻。 穆严在基地养的狗身条细窄又凶,看起来是极擅打猎的猎犬。只要穆严给它们闻一下她穿过的衣服,千里追踪像恐怖噩梦,根本摆脱不了。躲起来更是等死。这是她最害怕的情况。 太快了,穆严发现的还是太快了,江晚感觉她跑掉的可能性已经趋近于零。 “江晚!” 穆严肯定还没看到她,但他的声音从几百米外传过来仍然洪亮,像下一刻就会抵达江晚身边。 这比魔鬼、比野兽都可怕,因为江晚知道一旦被抓回去,她再也不会有这次这么好的逃跑机会。 她拼尽全力在山间向前跑,然而她又一次遇到绕山而建的道路横在身前的山下。 这是江晚第二次经过水泥车道,第一次距离大基地太近,她不敢贸然在大马路上跑选择绕开,这一次她别无选择,转弯换方向会被更快追上。 为了建公路,山被挖去一块整平,从山顶到下面的路太陡了。而且斜面根本没有什么树,只有草和小灌木,要不就是长满刺的藤条。 江晚把换到手掌的纱布再次缠好,拽着大把茅草或者藤条一点一点往下试探。 本来还好好的,下到一半,江晚手里抓的一把茅草因为干枯的叶子比较多,叶面光滑一时抓不住失手滑落,锋利的叶片侧面在她手腕和手臂上割开几道口子,但她没空意识到这些,身体没了阻力直往山下摔,她只能当机立断屈肘护住脑袋免得摔出脑震荡。 山体上还有突出的石块,虽然磕到江晚身上很疼,但好在多了些磕绊没让她直直掉下去,不然这个高度从半山腰摔到路面上,江晚估计自己会半残。 即便她护好了头,摔的太狠还是伤的不轻,甚至让江晚混沌片刻四肢发麻失去知觉半天都没爬起来。 她昏昏沉沉撑着地面往起爬,耳朵断断续续听到由远及近的行车声,随后在她面前刹住。 江晚晃晃被震到晕乎乎的脑袋抬起头看面前的庞然大物,沉稳的墨绿色是严肃的象征色。 副驾驶的人看到路上躺着的人还活着,打开车门走下来查看情况。 来人一身墨绿制服笔挺,头戴形状工整的大檐帽,正前方神圣庄严的标志充分说明其身份。 江晚本来还很害怕刚出龙潭又入虎穴,看到这身军人打扮,心稳稳地定下来,尝试出声说话:“救救我……” 副驾的军人探身朝车里问:“军长,路上有个受伤的女人求救。” 不知道里面说了什么,但副驾那人打开车侧门,朝江晚走过来抱她起来将她塞进了车里。 车里坐着两个男人,江晚被副驾驶的人放在车内的地上靠着车座,没让她直接坐在还有余量的座位上。 “开车,尽快抵达目的地。” 距离江晚比较近的男人发话,声音清朗又磁性,语气四平八稳不疾不徐,但仍有不容小觑的气势。 “是!军长。”驾驶员应道,随即启动车辆。 江晚抬头看向发号施令的人,他很年轻,似乎顶多叁十出头,剑眉星目,五官端正而深刻。 车开了,他也低头看江晚并朝她伸出手,说话端正有礼:“姑娘,上来坐着。等我办完差事带你回军区救治。” 远处追着军用装甲车的摩托车被迫停下来,距离太远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为了防止被发现,裴云起一直和前面的车保持一道弯的差距,如果道路过直,他甚至要等上很远的距离。 “裴哥,怎么了?”坐在他后面的人一听不见二看不见,着急的要命。 裴云起摇头:“不清楚,车又开了,走吧。” 末世的第2281天 江晚坐了会儿终于缓过来点,但因为身上伤痛太重显得没什么精神。 她没想到事态峰回路转,竟然能遇到军方的车队正好路过,而且车上坐的人还是军长…… 乱世果然英雄不问出处,年纪轻轻升任军长,这个男人应该很强。 最高军事指挥官就坐在她面前,江晚连呼吸都不敢过重,这离奇程度比她做梦还夸张。 随后她想,军长彬彬有礼好说话,等他带她离远一点,她要请求他把她放下来,最好放到小基地附近。 虽然只凭她一个人这个样子找裴云起不现实,但军区不知道在哪儿,去了更没希望。军方应该不可能还派人送她出来找人。 毕竟末世后这么多年,形势和正常时期相比肯定大不一样了。 从丧尸爆发起,世界各个国家因为政府自顾不暇都乱到化整为零,秩序解体后人人自危各自为战,就算随着时间推移军方重组,和正常社会的军方肯定是大有不同的。 江晚出世后从两处基地完全自主的情况都能看出来,军方现在大概只是另一种基地性质的独善其身。 江晚乱乱地想着,身边的军长忽然开口问她:“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江晚不知道该怎么说,木然地顿了半晌。 男人以为她害怕,自我介绍道:“我姓贺,贺元辞,中南军区少将。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 他既肃穆认真又不失亲和力,江晚想来想去还是开口说了实话:“贺军长,我被一处基地俘虏,从里面逃了出来,后面还有人在追我,能不能麻烦你先带我离开不要让我落到他们手里?” 贺元辞听到江晚的声音和来历,面上不露声色,内心惊讶不浅。 因为受伤她的声线变弱,但和录音里听到的声音有80%相似,再加上俘虏身份和出现的位置,可以确定正是他此次行动的任务目标——江晚。 竟然会这么巧? 正要应答江晚的话,车一个急刹,所有人被惯性推得往后靠,又在停车的一瞬不受控制往前摔。 贺元辞有长腿撑着前排椅背没有移动,江晚却因为无力抵抗往前滚。 他反应极快地长臂一揽捞起江晚肩膀按在椅背上,才让她免于一头栽倒的后果。 “军长,前方有车拦截我们!”副驾的人立即扳动步枪保险机作备战状态。 他话音刚落,爆炸一般的枪响声朝车头铺面而来。 子弹打在防弹玻璃上闷出巨响,击溃面呈点阵状无规律杂乱铺开,但因为玻璃有夹层并没有立即碎裂散溅。 公路一旁的山头上,几头猎犬站在边缘冲山下吠叫,闻声赶来的穆严和手下看向山下停靠的叁辆军用车,脸色凝重。 刚才在另一头已经看到江晚被挂在藤条上的衣服碎片,和跌落山脚时身体在草堆和石块泥巴上压出的痕迹,沿着公路追了一圈没看见人,竟然是被捡走了。 好在周茂凯带队的巡逻车迎面撞上阻拦了军用车前行。 周茂凯性子火爆急躁,也许并不知道江晚在车上,但他看到有人和车出现在基地附近,第一反应就是开战,拖延时间正好让穆严等人追了上来。 两边打起来声势浩大,枪林弹雨和频出的各式异能让人眼花缭乱。 不过这个阶段和距离,异能只能用来遮挡子弹,两边好像都没有使出杀招。 “住手!”穆严在山上高声呵止。 江晚趴在侧边车窗看到侧后方山上站的熟悉身影,脸颊失去血色近乎发白。 他亲自出来抓她,还带这么多人。如果没有贺军长的车队路过,她肯定会被他带回去。 有穆严制止,周茂凯那边停了手,贺军长这边好歹是军方的人,没有被进攻便也停下防卫。 双方僵持期间,江晚主动交代:“贺军长,这些人是来抓我的。” 她第一时间透过车窗认出来对面拦路的车是大基地的,此时虽极力镇定还是不免紧张,连声音都抖。 穆严一方来势汹汹,她怕贺元辞避免麻烦把她给交出去。 “姑娘放心,我们会保护你。”贺元辞温和镇定的语气从身后传来,江晚紧绷的身体差点哭出来。 然而,此时的她根本想不到,这并不是一场巧合。 也不是军方保护弱小的正义壮举。 末世的第2282天 贺元辞此行的任务说来简单,由司令亲自下令委派,安排他带一个天赋异禀,拥有特殊治愈异能的女人回军区研究。 任务不仅保密,因为从窃听录音中得出治愈异能不仅生效途经特殊且存在两面性,他还被委以高度机密的单人任务。 此事谁都不能透露,包括任务目标本人,名叫江晚的女孩。 因为以上两点,这桩任务的难度被无限增加。 不仅要隐瞒任务目标,为此他还不能带太多的人出动。如果剿灭穆姓男人的基地只为带走江晚,太容易暴露任务的存在。 然而幸运的是,江晚在半路送上门来,将此事最难瞒住她的开端——他的任务目的,化解于无形。 贺元辞只要顺理成章把江晚带回去,她不会怀疑治愈异能已经被他及军方得知,且主动接近她的目的性。 开端有利,贺元辞当然顺应江晚的要求。 “把你车上的女孩交出来,我放你们走。” 山上的声音在封闭玻璃的阻隔下不算特别清晰,贺元辞按下一点车窗,从江晚身前穿过靠近车窗朗声答道:“她说她是被迫的,寻求我方保护,我答应了她。劝你们不要和军方作对。” “狗屁军方!不过是一群装模作样的缩头王八蛋,今天你爷爷在这拦着,鸟都别他妈想飞过去!”周茂凯的车一踩油门往前靠,到了攻击范围内伸手便在带头车后面的两辆车上方召雷。 带头车里有江晚,他不敢把老大的女人一起给雷了。 军方的车也启动往前冲,一是闪躲雷击,二也是准备正面和对方硬碰硬。 装甲车结实,不是普通的民用车硬度能比的。 江晚紧贴在座椅背上,贺元辞硬挺的侧脸就在她面前,她亲眼看见他抬手施放异能,一大片火海倏然平地而起,横跨整座山头将穆严他们包围起来。 烈焰熊熊,瞬间映亮本就明净的山间。江晚甚至从贺元辞侧面的眼瞳看到烈火舞动的红色光芒。 她从未想过高阶火系异能会霸道到这种程度,转头看山上,短短几秒成了一大片火海,传来频频惨叫。 她心脏不受控制紧绷震颤,不知道穆严和贺元辞哪个异能更强,如果火系更强,穆严也会困在火里被烧。 见军长动手,其他军官也朝拦住去路的车辆施放致死强度的异能。没有贺元辞的规模恐怖,但也都十分强力。 看到这种场面,江晚估计他们很快就能冲出重围离开这里。 带头车身后的两辆车适时越过第一辆车朝并行在车道上拦住去路的两台车撞过去,利用坚固的车体硬生生把越野车撞开、撞歪,制造出缺口。 直到把其中一辆车与另一辆撞出错身,江晚这辆车的驾驶员立刻打方向盘左扭右扭从中间穿过,随后加速驶离。 江晚转身透过车窗看拉开距离后越来越小的两台车,还有山上越烧面积越广的大火。 远远的,她看到从山坡上绕路冒出来一个人,是提前从大火里逃出来的穆严。 他身上衣服已经被烧毁,手臂焦黑混着暗色鲜血,站在原地望着叁辆军用车无可阻挡地越开越远。 江晚看不到他的表情,紧绷惧怕的心态因为成功逃离缓缓平息,但也有一丝道不明的庆幸。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想去思考。 就在叁辆军用车载着江晚成功逃出穆严势力范围时,一道横跨整条车道的风卷从后方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山火被卷得火苗窜天。两台被撞毁了车头的车也险些掀起来。 尚且存活的人不得不牢牢抱住车内陈设,不知道这可怖的风又是什么情况。 末世的第2283天 如果不是之前的路太平直怕被发现被迫间隔了太长的距离,裴云起不至于全力加速紧赶慢赶还是直到两方都打完了才追上。 远远看到曾经见过的雷系异能在军用车上方引爆,他才确定军用车不是掳走他晚晚的大基地,拦住军用车去路的一方才是。 摩托车在两台撞损的车前急刹停下,裴云起双手抽刀朝被撞得额头冒血的周茂凯走去。 这是他见过的人,是当初把江晚带走那一队人领头的。 “带我去找江晚。”磨得光亮透寒的刀锋架在对方脖子上,没有多余的解释和废话,同时吩咐两个兄弟把其他人都捆起来当作人质。 有金系异能者试图夺刀保护周茂凯,可根本撼动不了那两把锐亮的利刃。 裴云起抬头看向山顶,和站在那里看着他的陌生男人隔空对视,那人从火里逃出来,形容狼狈,但身居高位的气度不减。 “你就是裴云起?”那人开口问。 他知道他的名字,必然是通过江晚的原因,裴云起浑身紧绷,握住刀柄的手用力攥紧,指头被刀柄的:“把她还给我,不然这些人全部都得死。” 穆严垂眸看着下面一片狼藉,心情差到极点。 他曾经看不起这个把老婆弄丢的男人,然而今天他更看不起自己。 才叁个人就敢闯来救人,难怪江晚对他念念不忘、用情至深。不管救不救得下来,光是这份勇气就不简单。 他现在动动手指就能杀了他,但穆严没有这份打算。 他告诉裴云起:“住手吧,不要白费功夫对我的人动手。你来晚了,她被刚才那群军队的人带走,我没能拦下来。” 裴云起听这话愣在当场,气血疯狂倒涌冲得他头昏脑涨,握着刀的手也微微发抖。 这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发展,江晚被他一路尾随的车队带走,难道是刚才停车的时候,停下来是为了让江晚上车? 联系起之前的情况,山上男人的话不像作伪,裴云起厉声问:“她逃出来了是不是?” 他的晚晚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如果他没能像今天这样逮到机会控制住一群大基地的得力干将,而是赤手空拳去救她,能成功的概率太小。 以江晚敢想敢做的性格,她提前逃出来让他没有把柄,也是变相地在救他。 裴云起满腔酸涩,瞪着山上的男人眼眶发红。 如果是真的,他晚了一步和江晚失之交臂,这未免也太残忍。 “是。”穆严回答。 他见裴云起不废话立刻收了刀朝摩托车走去,看向远处封路的熊熊大火:“省点力气,你追不上去的,军方放火把路封死了。先灭火。” 在平地看不到的位置,只有穆严的高度能看到远处一大截横跨接近十米的大火,车从中穿过去都有可能被引燃油缸导致爆炸,人也捱不过这么大的火。 这火的面积比纵向的山火更难穿过,他能从刚才的山火里逃出来全靠体能好反应快,一出火势包围圈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没被烧死。 但这场拦路火,除了灭掉没有别的办法。他还有受伤了的属下要救,只能暂时等一等。 穆严没想到会被一场火困住,军方的人异能强度比他更高,第一次体会到被等级压制,无力感和自责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裴云起没有贸然相信他,骑着车带人去确认了火势,又回来抓了他水系的属下前去灭火。 穆严从山上下来,查看属下的伤势,把人都挪到还能开的一辆车上,亲自开车调头也来到被拦截处。 因为大火,附近的温度陡然拔高,路面上方的气流都因为高温变得扭曲。叁级水异能者放的水量要灭这么大的火不是容易的事。 水浇到路面和周围山上的火上滋滋作响,还冒出滚滚黑烟。 如果不是异能,正常的火根本不会在没有易燃体的地方燃烧太久,但这场由军方人施放的火势头正旺,不知道放着不管会持续燃烧多久。 火从主要存在的路面延伸出去烧到山上去更糟糕。 土系和木系也能帮助灭火,还清醒的人都纷纷抬手控制异能削减火势。 “你要去军区找人?”穆严走到裴云起身边,虽然态度并算不友好,但也没有深仇大恨水火不容。 裴云起本来不想搭理他,他没空白费力气跟他动手,不然必杀了这个把江晚掳走的人。 “加我一个,我也要去救她。我怀疑军区不是顺路捡了江晚这么巧合,放火拦路,此地无银叁百两。” 裴云起的异能明显提升到仅次于穆严的程度,比周茂凯要高,这种强度和规模的风用处很大,为保证顺利找到江晚,他们需要暂时的合作。 听穆严这话,裴云起才正眼看他。 如果他也救人,他倒不介意临时结盟,人手不够,缺物资缺能源缺吃缺喝,找地方、找人,再来一次谈何容易。 小林和阿伟也只不过是帮他的忙,太危险的事,裴云起也不希望搭进无关者的命 穆严和裴云起静默对视,两人眼中各有浓浓的生疏和敌意,但全然被一致的目标所压制。 意外发生前,穆严没想到会有提出与裴云起合作的情况,这人是在基地留了名的仇人,既见了面,本来应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但从弄丢江晚那一刻起,有些坚持和原则对他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 末世的第2284天 江晚紧绷的心情随着车越开越远缓和下来,默默看贺元辞又越过她的位置从车窗探出去放火。 她回过头通过后排的玻璃看到被火海拦住的路面,虽觉得会引发火灾烧山危害大,以及手段夸张了点,不过把路封起来穆严那边一时半会儿追不上来,这边车换路跑就不会被发现行踪。 细想想,军方的人肯定不会希望被外人追寻到踪迹,这么做比较稳妥。 脱离危险后,之前被紧绷的精神压制的疼痛感逐渐显现,江晚感觉自己像被车从头到尾碾了一遍,浑身都疼,又说不上来是哪儿疼。被茅草割破的皮肤还火辣辣的,她只能瘫在座位上自我调节。 “你伤的很重,等停车休息的时候让人给你清理一下伤口。”身旁的人开口关怀,语气是无足挂齿的寻常口吻,没摆架子也不见丝毫不耐烦。 贺元辞这样的大人物竟会关心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这让江晚很意外。 因为要对话,江晚撑着座位换方向,和他能对着脸免得不礼貌。 “贺军长,谢谢你的好意,等走远了能不能放我下来,我还要找人。” 江晚不能跟着军方一起走,这个方向不对,离大小基地越走越远,换了路以后更不知道方向。 虽然她成功从大基地逃了出来,但因为目的是找裴云起,她并不能离基地太远,最好有武器、干粮,潜伏在山间靠近裴云起可能经过的地方。 甚至还能回小基地拿些当时搬迁基地没有带走的东西,如果没被周茂凯他们拿走的话。 听起来很荒谬,但裴云起既然抢了大基地的摩托车,过来这边不会隔的太久。 只要江晚小心点不被抓到,保护好自己。尽人事、听天命,她相信能有奇迹发生。 似乎情人之间美好的重逢就在眼前,江晚终于有了笑意,走神后眼神的焦距没有看贺元辞,视线盯着他喉结处的军装衬衣翻领,看在眼里一片模糊。 所以她自然没看见贺元辞深暗莫测的眼睛。 “你从山上摔下来伤的这么重,还是个女孩子,一个人在野外是不是太危险了。遇到丧尸怎么办,有危险的野兽怎么办?” “啊?”江晚因为在大基地被关了太久适应了没自由的俘虏身份,乍被正常且身份特殊的陌生人细致关怀,一时半会儿没适应过来。呆了一下才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没事的,你们有正事,不敢麻烦你们。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给我一点吃的,还有武器就好了,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这女孩性格这么独立自主,这下该轮到贺元辞词穷了。 他的秘密单人任务——接近任务目标江晚,获得其好感,亲自证实治愈异能真伪,认证过后将江晚提送研究所研究并负责此项目,扩大治愈系异能可使用范围。 司令说此事兹事体大,只敢交给最为信任的他来办。可贺元辞从小到大受的精英教育让他只知道认真学习工作、恪守军人行为准则、报效国家保卫人民,接到这样的任务对他来说其实比“剿匪”还难。 他宁愿带兵攻打作恶多端的大基地,也不知道该怎么讨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欢心,和她谈恋爱,欺骗感情哄骗她上床。 他的第一个难题就摆在眼前——把江晚留在身边带回基地,并不让她起疑。 可是她好像很明确,不跟他走,她要下车找人。 贺元辞听过录音十几遍,“江晚”和“穆严”所有的对话内容,甚至床上的话,都被他记录下来,背得一清二楚。 所以贺元辞明白江晚要找的人是她的丈夫,名叫裴云起的男人。 他假装一概不知,板着脸不容商量地说:“抱歉,在任务没有完成之前,我不能满足你的要求。你只能先跟着我们。” “好…好的,贺军长。抱歉。”江晚骨子里对军人有浓重的敬畏心,知道自己的要求在为难人家,立马闭口不谈。 她只是捎带上车的小麻烦,人家有任务在身,愿意救她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末世的第2285天 贺元辞暗暗松口气,短时间内他只能想到用身份气势压人。好在效果明显,很长时间江晚都不再提要下车的要求,不仅不提,连话也不敢多说了。 他不由出神,想起昨天接到任务时复杂的心情。 因为末世后社会形态特殊,阶级权力解体,重建的中南军区往辖区所有势力范围较大的基地都输送了卧底潜伏,对于情况并不算严重的地方平时军区不予干涉,探听监视只是为了保证势态在可控制范围内。 然而这次被送回来的录音窃听器,却带回来一个惊天大秘密。 也就是贺元辞直接从司令处听闻的,能短时间内治疗伤口的治愈系异能。 异能的主人此时就坐在他身旁,根本不知道她将要经历的是什么样的一场骗局。 贺元辞为此心存内疚,但他没法不服从上级安排。 两人之间的距离大概只有一拳,一拳之隔,江晚只敢在心里唉声叹气。 下不了车,她只能跟着这些严肃正经的军人大哥,等人家执行完任务再说。 贺元辞命令驾驶员开往埕县,江晚也没听见是什么样的任务,她不知道埕县在哪里,只能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和她一样发呆的还有车上除了贺元辞以外的其他五位军人小哥。 这趟跟着军区最高军事指挥官一起出来执行秘密任务,一堆人诚惶诚恐,然而没一个人知道到底是什么任务,但因为有军长在,都以为是机密性危险性非常高的特殊任务。 没想到军长大发善心半路停车救了个女人,还带着她一起,这让一直以来以贺元辞为榜样和目标的军官士兵们深刻领悟到,能担负重任,不仅是个人能力重要,有高尚的品质更重要。 满车静默,各有心思,还好人类没有读心术。 等太阳升到头顶,贺元辞吩咐停车整顿,驾驶员在乡间小道停车,后面两辆车也停下来,军人们井然有序地开辟地方起火煮水做饭,江晚则被贺元辞带着亲自为她找军医处理伤口。 下车后,江晚才发现贺元辞这个年纪轻轻的军长不仅容貌英俊气度从容,外形也优越的可怕,接近一米九的身高,腿又长又直。如果不说他是军长,她会以为他是军队文工团的台柱子。 江晚这些伤口都是逃跑的时候在山里弄的,创面不整齐,可能还有异物嵌入,比普通的刀伤要疼的多。 军医给她消毒,她疼的龇牙咧嘴又不敢喊。贺元辞站她面前引导她说话,问她名字、经历了什么、怎么被抓的。 回答他的问题,疼痛感好像有弱很多。江晚不免怀疑贺元辞到底只是为了了解情况,还是为了帮她转移注意力。 他太亲和了,江晚本来对军长身份又敬又怕,说了一通话,当着他的面一边惨叫一边答话,处理完伤口之后莫名有了一点点亲切感。 然后她和一群绿衣军装坐在一起吃饭,还坐在贺元辞旁边,有种莫名其妙的“军民一家亲”之感。 这些男人都是训练有素军纪严明的军人,不像大基地那群占山为王土匪一样的莽夫,大家食不言寝不语的,也没人多看她一眼。 江晚实在庆幸碰上的是他们,一点都不用担心有人对她起歹念。 不是江晚被害妄想,末世能活下来的女人并不多,在外遇上陌生男人会担心这种问题是下意识的。 末世的第2286天 这群人吃饭也很快,听声音吸吸噜噜的,不到十分钟全部结束。而江晚因为手疼不方便,塑料杯子里面的汤还剩一半,饼也没啃完。 “不着急,你慢慢吃。”贺元辞站起身,顿了顿才说,“有要解决的走远一点。” 江晚把饼咽下去,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脸因为不好意思热了下。 这一群出来执行任务的全都是男军人,只有她一个女人,他们要解决三急,还得顾及她走的远远的。 怕不小心看到不该看的,江晚埋头吃饭。 等贺元辞走远了,她听到还坐在她身边的人纷纷喘口气,似乎和她一样也绷太久,吊着一口气。 有人甚至卷了半干不枯的叶子在火里点燃叼在嘴里吸着过瘾,坐姿也不端正了,伸长腿放松。 不过这种状态只是相较刚才的绝对端正而言稍微放纵了下,但并不是从刻板端正直接成了小流氓。 “哎,小姑娘,你咋回事,从哪个基地逃出来的?” 有不在第一辆车里的人闲的无聊逗江晚说话,但语气并不轻佻。 江晚看说话那人年纪也不算大,回道:“我不是小姑娘,我叫江晚,叫我名字就好。从哪个基地逃出来的,我说了你就知道吗?” 问她话的人刚要说话,眼睛看向她身后,连忙闭嘴了。 “在聊什么?”贺元辞回到他的位置坐着,“什么基地?” 江晚:“没啥,就是问我哪个基地跑出来的,我听着好像我说了你们就知道呢。我也好奇,军方知道外面这些基地吗?” 贺元辞侧着看她,江晚也小心翼翼和他对视,咀嚼的幅度都不由自主变小了。 他好脾气地耐心回答“知道大概,这片区域有两个基地,一个四五百人的大基地,一个几十人小基地。我们有军用卫星持续工作。” 江晚往嘴边送汤的工作顿住,没料到军方知道的居然这么详细这么具体。 原来大家之前以为非常隐秘的驻地,竟然一举一动都在军方眼皮子底下。军方没有派人救援、收纳存活人类,但也没有出手干涉。 虽然算是名存实亡,但江晚还是没法改变对军方及军人的神圣印象和敬畏心。 更何况贺元辞的形象比她想象中的军人还要克制端庄,还大方回答她的问题,告诉她这种层面的事情,这行为重重敲在江晚心上,让她感觉到自己像个没开化的野蛮人,不仅无知还目光短浅。 她一时心情复杂,没了胃口,但又不敢浪费粮食。把汤给喝完杯子涮干净,然后找了树叶把剩下的半块饼包起来揣在兜里。 贺元辞看她像个仓鼠一样小心翼翼,也没有从他半真半假的话里怀疑什么,紧绷的心弦有所缓和。 因为时间紧迫,吃完解决完贺元辞就下令收拾东西上车赶路。 江晚缩手缩脚越走越慢,准备蹭到后面的车里挤一挤,被贺元辞叫住:“江晚,去哪儿?坐我这辆车其它车没位置。” “啊……好的。”江晚被抓住小心思,不得不又坐回贺元辞身边。 她不想坐这辆车,气氛太压抑,坐在贺元辞旁边她的状态也控制不住很紧绷。 她更想坐在刚跟她说过话那人的车里,感觉那个小哥比较和气。 车开动,贺元辞哪壶不开提哪壶,还问她:“你不想坐这里?” 末世的第2287天 江晚抱着座包把自己艰难拉上车,吞吞吐吐:“没,没有……我怕耽误你们商量正事。”嗯,反正肯定不是觉得贺元辞太严肃。 他这人不是刻意的冷脸,也没有高高在上不理人,但穿着军装板正的坐姿和肃正的表情实在没什么人味,江晚连靠在椅背上瘫着都不太自在,更不提她右侧屁股摔得有点疼,想侧着左边坐。可向左就会朝向贺元辞,她不太好意思。 尽管江晚自认为性格外向,但在军人面前她胆量明显退化。 想来想去,江晚觉得既然她不得不坐在这里,在爱民如子的军长面前可以不用隐忍,所以还是慢慢调转身体,曲起左腿垫着侧向贺元辞的方向靠坐。 “不要紧。”贺元辞正要开导江晚让她放开点不用紧张,这姑娘不仅直接面朝他坐着,坐姿还略微扭曲。四目相对,他试探问道,“是身体不舒服吗?” 江晚点头。 贺元辞转头对身边的下属吩咐:“常青,你往左挪挪,挤一下。” “是!军长。”常青大声应答,毫不拖泥带水地一屁股挤到了门边上,硬生生空出一大截位置。 贺元辞也紧接着往左挪,给江晚腾出来接近一米的空档:“摔的这么重肯定会疼,躺下吧,会舒服一点。” 江晚眼含热泪,内心惊叹贺军长太平易近人太关怀群众,有此军长,说不定中南地区以后可以统一管理制度,让所有幸存人类齐聚一堂,恢复正常生活。 不知道车还要行驶多久,江晚没有客气,小心翼翼倾倒上半身让上身躺在座位上,腿还是放在座位下面。 不过位置还是有点挤,她的头顶时不时蹭到贺元辞腿上,头顶和他军裤摩擦,小碎发全都立了起来。 隔阂悄然融化,江晚话多了起来:“贺军长,我之前就是你说的那个几十人的小基地的呢,不知道你们观察的程度是怎样的,我们基地风气非常好的。” “倒是没有很具体,你可以跟我聊聊。”贺元辞微垂着头看江晚,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侧脸,生得精致秀气,比他想象中更美。 上翘的鼻头显得朝气又倔强,和她不屈不挠的性格相吻合。 她没有见过他,贺元辞却从横跨几天的录音里通过声音和对话对江晚这个人物的外貌性格有大致的侧写。 二十二到二十六岁之间的年轻女性,宁死不屈、胆大心细,有个感情很好的丈夫,为此不断与俘虏她的基地首领周旋,拖延时间争取有利条件。 贺元辞第一个想法,这个女孩很适合当间谍,虽然不是特别聪明,但是人格高尚本我坚定,值得敬佩。 时间紧迫,接到任务后他秘密研究了她一整晚,印象实在深刻,而且还无可避免地对江晚产生了少量的好奇心。 想到录音,贺元辞默默又回忆到录音里每晚两人上床时的动静。这是他第一次听真人床上录音,刚听时面红耳赤,硬着下身听了一晚上,充血太过分导致第二天腰有点酸。 江晚聊天聊着聊着没声音,睡着了。 没了她说话,车里再次陷入沉寂,以及江晚发出的绵长呼吸声。 贺元辞估计自己是录音听多了,他记起来江晚睡觉说梦话,正觉得好笑,身边的人手一抬,抱着他的腿蹭了蹭,然后很不客气地枕了上来。 常青余光看到这一幕,眼睛瞪得老大。他以为向来洁身自好的军长会把这女孩挪开,没想到贺元辞不仅让她枕腿,甚至还把脚往前踩了踩,让腿不被支起来太高。 所以军长对女生这么体贴的吗?跟开会和操练时候那个严肃高标准的魔鬼完全不一样。 车被路面上只剩骨头的尸骸磕了一下,被晃醒的江晚看到自己枕在贺元辞腿上也吓得不轻。 她赶紧爬起来道歉,然后看到贺元辞裤子上有一圈十分可疑的水痕。 “对不起对不起……我帮你擦一下。”江晚扯起自己的裤子在贺元辞墨绿整洁的布料上蹭蹭,然后余光发现他皮带下方的区域,被顶起来很大一团。 江晚呆住了,贺元辞发现她看到,轻咳一声,改了下坐姿上身前倾,让裤子能被坐姿撑起来点遮掩住不听话的男根。 都怪他回忆起录音没控制生理反应,也没想到江晚醒的这么快,被她看个正着。 而江晚,哪里知道贺元辞在想什么,还以为是她睡着时吃了军长豆腐把他摸硬了。 毕竟她睁眼时手搭在人家腿上,姿势可疑。 “贺军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江晚咬唇小声道歉,生怕被人以为她是装睡吃豆腐的色女。 她还想跟贺元辞“借物资”,不能得罪他。 “没关系,知道你是无心的。”贺元辞的声音不太自然,因为他知道这是大好的机会,该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拨动江晚的心,但他不是会撩女孩子的人,想不出来,也觉得不合适,最终不了了之没有任何后续。 然而在江晚看来,这沉默的冷处理却让她对于贺元辞正直好人的印象再次进阶。 末世的第2288天 叁辆车持续行驶数小时,下午大概四五点的样子赶到贺元辞说的埕县。 江晚作为受伤人士被留在车上。贺元辞把人都带走去执行任务,说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让江晚不要乱跑。 因为怕闷死她,车并没有熄火关窗还给她留了车钥匙。 如果江晚想走,完全可以趁现在没人管她一走了之,但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距离之前大小基地的位置已经走出了大几百公里,她现在离开没有任何意义。 而且她不会开车,车带不走。不过就算会开车她也不会跑,因为很有可能会上军区黑名单被追杀。 还不如乖乖等他们回来,贺元辞答应过她任务结束再帮她解决问题,她相信他。 而且他们是来这里出任务,肯定要回去,回去可能会经过之前走过的地方,跟着他们才是正确选择。 江晚放平心态全身放松躺在座椅上休息。 男人们去了大概两叁个小时,等江晚听到明显的枪声靠近时天已墨蓝,她坐起来看到一团黑影正朝车靠近,在枪口的火光下,能辨认出黑影都是活人,是贺元辞他们,他们有几人抬着一个东西,后面有大量丧尸在追逐。 入夜的丧尸速度快力气大很难缠,江晚坐起来把两边车门打开方便兵哥哥们上车。 结果人还没上来,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个丧尸凶狠地往车上张牙舞爪的爬。 江晚手无寸铁只能抓着车座躺倒靠两条腿拼命踹蹬开丧尸。 丧尸钻进来半边身子,江晚不能被咬到,一直蹬它的头,这样是有效的,但僵持得难分难舍,丧尸进不来,江晚也拿它再没别的办法。 这边的动静惊动到贺元辞,他加速狂奔过来,径直跑到车右侧,靠近江晚的一边。 不能从左边去拉丧尸,会有被反扑的危险,必须将其一击毙命。 “江晚,我喊叁二一你收腿。”沉着冷静的男声在耳后响起,江晚点点头,憋住气让自己注意力更集中一点。 “叁…二…一!” 江晚收回腿的一瞬间,“嘭”的一声,一颗子弹从她斜上方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射入丧尸额头,正中眉心。 她不知道贺元辞是怎么在丧尸不停晃动攀咬的过程中能打到这么准的,子弹穿过丧尸脑仁损毁脑神经,丧尸动作逐渐迟钝,然后趴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贺元辞走到另一边拽着丧尸扔出老远,随手一挥火舌唰地平地而起,席卷丧尸全身烧得噼啪作响。 “没事吧?”贺元辞走回来查看江晚伤势,手掌燃着一团温暖的小火苗,照亮江晚的脸和身体。 因为关怀心切他靠的很近,江晚身上有伤他不敢用手直接接触她,看过没有伤口后将车门关上才赶去支援下属们。 贺元辞一把火拦住丧尸去路,军人们迅速上车启动,不到叁分钟,原地只剩一堆尾气。 虚惊一场后,江晚心跳的很快,她看向只有一个剪影的侧脸,关心道:“贺军长,你们行动还顺利吗?没受伤吧?” “我们没事。”贺元辞转头看她。 因为光线不够她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能听到他郑重交代她:“你一个人的时候,以保护你自己为先,不用管我们。好在刚才你没有被丧尸抓伤咬伤,要不然我……” 后面的话他迟疑了,但能听出来贺元辞因为刚才的意外事故情绪也很紧绷。 江晚没想到她被贺元辞这么重视,感动到词穷。 坐在贺元辞旁边的常青没忍住插话道:“江小姐,你保护好自己就行了,有贺军长在,我们什么意外都不会有的。” 这一点江晚倒是没有任何怀疑,贺元辞太强了,异能逆天、枪法一流,有他镇场子丧尸兴不起大风浪。 “我知道了,保护好自己就不会给你们添麻烦。”江晚保证的很干脆。 “嗯。”贺元辞声音松弛下来,对驾驶员嘱咐道,“找个空旷偏僻的地方停车扎营过夜。” 末世的第2289天 等找好位置临时驻扎,天已经彻底暗下来,伸手不见五指。 男人们升了小火堆照明弄帐篷,因为车上也能凑合躺着休息,十几个人就只扎了一处帐篷。 江晚内急,憋了好半天才等贺元辞有空跟他报备。 他想都没想,大度道:“你去吧。”然后才反应过来这地方平平坦坦没有遮挡,江晚一个女孩子肯定不好意思当着十几个男人的面,走远的话这大晚上的不安全。 “我陪你去。”他抬腿便走。 江晚摆手:“不用不用,我只是想问我能不能拿个火把。” “走吧。”贺元辞不容置喙地转身在前面带路了,江晚只好跟在他身后走远。 现在她不用带火把,因为贺元辞就是火把。 有他和小火苗在,江晚对黑夜和潜伏在黑夜的可怖丧尸都不怎么害怕了。回想以前她一个人在的时候,如果外出找东西,天黑之前必回家,每到太阳落山都有种心脏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恐慌感。 实在没有掩体,贺元辞把她带远了之后转身站着,摸摸鼻子道:“不然,你就在这里解决吧,我给你挡着。” “好的,谢谢贺军长……”这特殊时期,江晚也没多扭捏,在贺元辞身后转身脱裤子蹲在地上小解。 淅淅沥沥的声音让两人都有点僵硬,尤其贺元辞比江晚反应还大,耳根子不住发烫。 好在黑夜是上佳的保护色,他的异样没人会看出来。 从接到这个秘密任务到现在,贺元辞没有一刻觉得轻松过。司令知道他作风保守,说只有他这一个放心人选的时候也很头疼。 如果江晚的性格比较随便也就好了,偏偏人家随时戴着她男人给的戒指,还一心要找人,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被勾引。 这异能机制有两面性,治愈还要在自愿情况下才能生效,不能强制。否则也不用费这么大心思。 贺元辞深吸气,他必须要抓住每一次机会施展魅力,让江晚尽快对他动心。 可他这人古板无趣,不会撩也不会追人,江晚这种性格的女孩子可能会嫌弃他太无聊。 现在的他并不知道,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这种性格反而在这个阶段是误打误撞的最容易获取江晚信任和依赖的人。 完事后两人回到原地,吃了东西,江晚询问贺元辞自己夜里睡在哪里。 贺元辞走到车边打开车门:“你跟我一起睡车里。”车虽然睡不舒服,但更安全,夜里是有人站岗,不过万一要是有丧尸潮聚过来,在车里比帐篷里要安全的多。 江晚点点头,没有意见。 悍马只有前后两层,今天有人是坐在后备箱里的,所以只有她们两个人睡一辆车江晚也没觉得奇怪。 贺元辞把第二排往后挪,驾驶位和副驾驶都放平,他和江晚并排躺下。 他主动问江晚:“你说要下车,是什么打算来着?” 听他主动提起这件事江晚感动极了,半撑着身子回答他,隐瞒掉异能讲明来龙去脉,还说想在小基地附近下车,她准备一个人找自己的朋友。 贺元辞沉默半晌,久到江晚忐忑,他略带歉意告诉她:“抱歉,我们不准备按原路返回。不过你说要找的人,确定能找到吗?你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来到这边吗?” 江晚摇头:“不知道,我只能碰运气。” 贺元辞思索后建议:“不如你和我一起回军区,我通过监控卫星帮你找人。” 江晚没想过对方会愿意帮她到这种程度,睁圆眼睛呆了很久。她不好意思麻烦他这么多,但是对贺元辞提出的建议,她没有办法拒绝也没有底气拒绝。 毕竟她的办法实在是老实的蠢办法,成功率很低很低,还会有危险。 能背靠军方,她真的拒绝不了。 末世的第2290天 同一时间,远在几百公里以外的大基地因为叁个不速之客变得很不安宁。 眼熟的摩托车,危险的风系异能者,很明显正是两天前被发现杀害两名基地成员的那群人。 今天没出门的人不知道,周茂凯他们跟着穆严一起的都知道这人就是江晚的原配老公。 今天被火烧伤、被车撞残的一群成员还躺在诊所里,穆严把情敌带回来谋划和军区抢人,这不是很离谱吗? 不过没人敢对穆严说一个不字,讨伐的目标都是这个眼生的,从进来就没什么好脸色的年轻男人。 裴云起被穆严说动,带着小林和阿伟暂时住在大基地。 他心里有底不怕被骗不怕人反悔,小林阿伟都怕得打哆嗦。被一群凶神恶煞手持枪的大汉包围,感觉命随时不是自己的。 裴云起在花坛边坐下,让两小弟也坐下,只说一句:“让我过来保证不杀我们的人是你们老大,有什么不爽冲着他,对我说有什么用,有本事杀了我,吵的真烦。” 蒋枫林和许崇伟都贴着裴云起,心想他们裴大哥丢老婆黑化后全方位崛起,现在气场好强好拽好有安全感。 这些人有枪也没用,裴云起有叁百六十度全方位包裹旋风屏障,子弹根本穿不进来。 看他事不关己的态度,吵吵声被迫停下来,周茂凯这些身居高位的人被迫和穆严讨说法。 穆严听了半天吵闹,无非都是该处理掉裴云起他们,可能去军区还没提上日程,没人说这事。 估计都以为只是一时冲动,毕竟没人觉得穆严会为了一个女人付出这么大代价。 穆严沉默许久,等大家不说话了,冷哼一声:“我确实说过挑衅基地的人都得死,不过现在我改注意了,留这叁个人还有用。不服气的人可以走。” 建立基地并管理好不是容易的事,穆严这里除了他定的规矩,管的其实并不严格,甚至自由度还是很高的。 除了第一年立威处置了很多人,后来他很少动手,可能让很多人都忘了,这是他的基地,他想怎么样都可以。 不说别人,在江晚逃跑之前甚至连他自己都忘了这一点。觉得要看在成员和威望的份上遵守信诺。 不过还有一点很重要,当时裴云起对他来说是个最好消失的存在。 现在江晚为了找裴云起离开,穆严大受打击,心态变化翻天覆地。 他今天除了自己,没有考虑过任何人。刚才沉默的时候心里不受控制想的全都是江晚。 昨晚他们还抱在一起睡觉,江晚没有抗拒他的怀抱,穆严当时还觉得她乖,没想到是“断头饭”。 果然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心里盘算着逃跑,表面上一点破绽都不露,把他哄的团团转。 此前,穆严根本没有意识到他有多喜欢江晚,直到她不在,心仿佛破了个大洞一样空落落,疯了一样想把她找回来,甚至不惜留下他的情敌,还合作。 他真的缺人手吗,或许这根本不是主要原因,只是他心里清楚,裴云起死了他这一辈子都没法让她开心。 “我不止不杀这叁个人,和他们合作,还要去军区找人。话只说一遍,反对的人现在可以滚出基地大门。以后对此事再有异议我绝不手软。”穆严沉声为此事宣判定论,毫无商量余地的口吻让刚才还议论纷纷的一群人鸦雀无声。 以前他们被他护着在外面作威作福,现在轮到自己没有规则守护,谁敢和穆严作对。 穆严处理完正事,没忘记追究江晚逃跑的事:“把柳筠带上来。” 从早上穆严带人出去追人,柳筠已经被捆了一天了,她担惊受怕到现在早就神经衰弱,被扯了口塞以后连忙声明:“老大,江晚她有一封留给你的信!” 此话一出,穆严和裴云起瞬间来了精神。 那一团包着石头的信纸被递给穆严,他迫切地打开看,是之前他给江晚签的五个月协议,没有写完内容的空档处有她新添的内容。 “穆严,对不起,我也毁约了。不过你我互相背弃一次算是扯平,谁也不欠谁。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逃走了,我希望不要被你找到,因为我有重要的人要保护。但我还是想厚脸皮求你一件事,不要伤害柳筠,她是个好女孩,和她在一起你们都会更轻松。如果你对我还有一分情义,就不要怪罪于她,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你。 你是个坏人,但你又不是特别坏,所以我觉得这么说应该是有用的,对不对?最后,还是要谢谢你对我的仁慈。幸亏是你。” 看完了,穆严又好气又好笑,余光看到裴云起过来要看信,他一把挪开迭好揣在兜里。 裴云起厉色道:“给我看看。” “不给,这江晚写给我的,又没提起你你看有个屁用。”穆严不搭理他,转头对柳筠的方向说,“行了,给她解绑吧。以后你自己找个活干,看在江晚的面子上留你一条命。” 柳筠现在一丁点当大嫂的旖旎心思都没了,看到刚才穆严疯了一样的状态,她只想好好活着。 这大嫂还是让给有能耐制住穆严的人当吧,比如江晚。 末世的第2291天 江晚一想到她找裴云起这事有了军方的帮助八成能成,心情越来越敞亮,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再叁和贺元辞道谢:“谢谢贺军长,真是麻烦你们了。” 毕竟虽然在她看来是天大的事,是最重要的事,但是对军方来说不仅不重要还麻烦。贺元辞主动提出帮她,让江晚格外惊喜。 她撑着身体侧坐,瞳仁上蒙着一层因为激动溢出的泪液,在黑夜里都亮得能映出月光来。 贺元辞躺着,不用侧头都正好能看见她完整的面庞,被她外溢的喜悦也影响到心情不错。 但很快,他的情绪又冷却下来。 为了不让江晚起疑,他临时编了个任务带属下做,还打着帮助她的幌子骗她去军区,这么没道德的事,他竟然做起来这么顺手。 不过幌子是幌子,却没骗江晚。他是真的有帮她的打算,就算他没有这个任务,也不忍心把她这样的好女孩丢在荒郊野岭等死。 只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估计要等完成秘密任务的使命以后才能满足她的需求。但贺元辞心里没有底,研究她的事什么时候结束,能有结束的那一天吗? 司令说治愈异能如果验证为真,研究出广泛利用办法后推广出去将令全民受益。在此之前,贺元辞也不禁为这种可能性心潮澎湃。 末世后他想做的事很多,但是因为种种限制,他只能在军区重复并没有多大意义的事。 但如果能普及快速治愈,或许能够改变当前尴尬的军民状态。 然而等他见到江晚,构想她为此会经历的一切磨难,包括来自于他的欺骗,贺元辞不免横生恻隐之心。 但他没有立场替她拒绝,一人和很多人比,太微不足道。 见贺元辞脸色凝重下来,江晚收住笑愣了愣,小心翼翼问:“贺军长,你困了吗?那我不吵了,我们睡觉吧。” 她闭嘴躺下来,一点细微的声音都没有发出。 因为空间受限,座椅被贺元辞调整成最大弧度还是带一点点V型,不过躺着其实挺舒服的。 然而江晚心情太激动,根本睡不着。她背朝贺元辞躺了半天毫无困意,一翻身调整睡姿,发现他还睁眼看着她。 视力适应黑暗后,再加上从挡风玻璃透进来的月光,江晚能完全看清贺元辞的五官。 他摘了军帽安静躺着的时候比白日少了几分威严肃静,和裴云起比起来其实差不了太多,甚至比穆严看起来还要年轻。 江晚不知道他一双沉沉星目里装的是什么,心跳紧张到漏了一拍,期期艾艾问道:“怎…怎么啦?” 贺元辞轻轻开口:“你要找的人是你的另一半?介意讲讲你们的故事吗?” 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江晚整理语言从她离开地窖开始讲起,一直讲到今天和他说的,她被大基地的首领抢走。 为了隐瞒异能,江晚把救裴云起的事改成她们俩一起找药救治他患难生情,把程光改成因爱生恨才背叛小基地的叛徒。 贺元辞听完一场末世动人爱情故事,唇角微微上扬:“真让人羡慕,我也希望能遇到一个你这样的女孩。” “贺军长是单身?”这是江晚没想到的,她又好奇,“军区里的女孩不多吗?你喜欢什么样的呀,我看看我认识的有没有。” 小基地的姐妹也都很好来着,如果能顺便牵个线就再好不过了。 贺元辞看着她,默默说:“喜欢漂亮点的,性格坚强不柔弱,重感情、开朗、有趣,节约食物……说起来,好像差不多和你一样。” 尒説+影視:ρ○⑧.red「Рo1⒏red」 末世的第2292天 “啊,哈哈哈哈哈”江晚尬笑,“女孩子都是这样的,贺军长加油!” 这种“你喜欢什么样的”“喜欢你这样的”听起来像老套撩妹,不过被贺元辞说出来让人没法怀疑真实性,江晚觉得这大概都是巧合,碰巧他喜欢的特制她都有。 这些属性也不是很稀奇的东西,确实很多女孩都符合这些,所以江晚倒没有什么不该有的特殊心情。 贺元辞尽力了,说完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沉默了很长时间对话进度为零,两人有默契的默默各自闭上眼睡觉。 江晚心情好脑子里不装事儿,很快睡着。贺元辞头疼要怎么勾引一个心有所属的有夫之妇,听着她微弱的呼噜声大脑一片空白。 还是慢慢来吧,太急可能适得其反。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贺元辞梦见他用尽一切手段,甚至在大操场体罚江晚,她还是不喜欢他,任务失败,军区和外面因为药品和医疗物资稀缺,人死的比生的快,最终人类灭绝。 梦的内容荒诞不经,贺元辞意识到不对干脆睁眼,缓了会儿,自嘲他的梦牵强附会毫无逻辑。 江晚还在睡,他静静看了她一会儿。 夜色还没彻底退散,睡得甜甜的女孩还不知道等待她的是多大多深的陷阱。 贺元辞也不忍心,但没办法,他只能盼研究手段不要对她太残忍。等回到军区,他会尽量让她过的舒服一点。 天放亮后,全体快速整顿好出发回军区。 有了昨天一系列的经历,江晚不再抗拒和贺元辞同乘一辆车。虽然他对男人们还是很严格,但对她还是友好又包容的。 她透过贴了防窥膜的车窗看车走过的路,和昨天不重合。果然不是原路返回。 江晚没多事问贺元辞为什么换路走,怕问到不该问的让他难为。 她脑补的军区要事、国家机密,其实背后原因很简单。贺元辞想好的谎言因为江晚不问无处施展,两厢比较,她的贴心懂事更让他心怀愧疚。 静默的长途跋涉是无趣的,江晚昨天睡的很好,不困也不饿,只能百无聊赖看窗外景色,看沿途掠过的末世残迹,丛生荒草的荒芜粮田、随处可见的报废车辆、不慎钻到崖下装着累累白骨的大客车。 手肘突然被人碰了碰,江晚回过头,贺元辞递过来一只手机。 外形简约的黑盒子已经多少年没有用过了,在别的地方因为没电、主要是没网而成为砖头的东西,在贺元辞手里亮着屏幕。 “在军区能用内网,外面没有网,不过可以玩离线游戏,玩吗?”他语调轻柔又理所当然,好像在讨好自己的小侄女。 江晚受宠若惊,虽然她确实很无聊没错,不过堂堂军长把手机给她玩这行为也太……太纵容了吧? “玩!我一定不乱动你手机,我当着你的面玩。”江晚优先保证坚决保护手机主人的隐私。 她往贺元辞身边挪了挪,双手规规矩矩握在一起放在腿边:“有什么游戏啊?” 贺元辞把游戏分区调出来给她看,植物大战僵尸、纪念碑谷、弹球达人,都是单机就能玩的游戏。 六年前,丧尸病毒潜伏期过后全球爆发,世界各地都是差不多的情况,人类大量死亡,幸存人类不足原人口的十分之一。所以人类社会各行各业迅速瘫痪,游戏厂商的服务器自然也很快停摆。现在还能玩的都是末世前保留下游戏程序的单机版本。(不用登陆账号的都可以玩,就假设这仨游戏不用登陆账号) 江晚怎么也想不到过了几年原始日子还能有机会碰手机游戏,兴奋得眼睛冒绿光,果断先挑应景的植物大战僵尸。 贺元辞点开游戏把手机递给她,两人一个玩一个看,不知不觉越凑越近。 车里的下属和小兵维持不动的姿势,只有瞳孔在微微颤抖。很难想象严厉军长贺元辞在女人面前这么好说话这么温柔。 在他手里吃过训的此时都不禁有点羡慕江晚的性别生的好。 玩了一把植物大战僵尸后江晚又点开纪念碑谷,她心情高涨话也多了,问贺元辞:“你以前经常玩游戏吗?手机里只是单机都能剩下叁个。” 谁在那种紧急情况下还有心思想到给手机里下载游戏?所以江晚只当贺元辞的游戏是末世前下载的。 他回答:“没什么别的爱好,偶尔闲暇时的消遣。” 江晚手里的关卡有点难,拨动2.5D的立体色块来来回回没有进展,贺元辞点拨道:“往上面挪一半就好。” 豁然开朗的江晚转头谢他,没想到两人的脑袋近在咫尺,贺元辞放大的俊脸冲击力太强,锐利有神的眉眼此时眸光平和,向下敛着看她,差点亲在一起他也没躲。 还好江晚反应快马上朝后仰拉开距离,她吓得心脏怦怦跳。 贺元辞这才往后坐直了点,低垂眼帘不盯着她看了,还主动道歉:“抱歉。” 江晚摆了摆头表示没事,默默继续玩游戏。 末日的第2293天 玩游戏电量耗的快,江晚看手机只剩一半电量就主动把手机还给了贺元辞。 吃过午饭后再出发,贺元辞让人拿了个黑色头套出来递给江晚。 “不好意思,因为军区位置要保密,辛苦你提前戴一下头套。”他解释。 “没事我理解的。”江晚接过头套戴上,视线变成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车继续行驶一段时间后,可能由于军区位置隐蔽,车时不时左拐右拐转大弯。江晚看不见路没有防备不能预先抵抗,被惯性甩得左右晃荡。 一只手臂伸到她面前,左耳耳畔响起熟悉的声音:“抓着我胳膊。” 江晚的手正在摸门找固定点,想着要是不小心拉到门把手把车门给打开会很危险,就没跟贺元辞客气,一双手抱着他手臂。 他穿的是夏制军装短袖衬衣,手臂没有遮挡。江晚牢牢拽着,触手一片温热、坚实,满是力量感。 她指腹下就是他小臂上凸起的道道青筋,接触得太紧密感觉怪怪的,江晚拿开手只靠勾起手腕卡住。 随后车身还颠簸,幸好她抱着贺元辞的胳膊稳定身体。 叁辆军用车在天黑之前驶进军区大门,几分钟后车停稳,江晚的头套被摘下来。 按照时间来看,中南军区驻扎地和之前江晚所在的位置车行九个小时,因为有绕路不是全程走高速,平移距离差不多四五百公里左右,如果是末世以前,这距离并不算远,在大省的话甚至不出省内。 但在什么都缺的末世这距离就很远了。毕竟小基地和大基地之间车程只有叁个小时都能长达几年互没发现。 江晚下车,控制不住看一圈军区全貌。 “中南军区”四个响当当的字,令江晚想象的场景宏大而庄严,然而这儿既不是原本的军区,也不是从无到有平地起高楼,是在监狱的基础上扩建改造而成的。 砖头水泥筑的外墙高达七八米,这是防丧尸的。在高墙之上还立的有电网,是防人的。 中央空场地停着数十台和她们一行人开回来的一样的军用车,以及山地摩托、还有直升飞机。 不算小的场地因为有这些交通工具停得满满的显得拥挤,来往的人都会给贺元辞敬礼打招呼。 江晚知道就算是军区人也不会很多,不过观察一路走过的地方遇到的人的密度,她估计整个军区不超过叁千人。 贺元辞要先去复命,安排江晚在他房间外面先等一下他。 等贺元辞回来的过程中来来往往的都好奇这个浑身衣服破烂脏兮兮的女人是谁,但又不好直接打量,就借着余光瞅一眼。 江晚缩在门口看着地面不说不动,不好意思乱看。 司令办公室内。 办公桌后坐着的中年男人五官方正仪容严肃,肩头深绿的肩章上两星一叶灿然夺目,听贺元辞汇报完,他眉头深深皱着,半晌才开口:“不用过度紧张,加快进度吧,要懂得变通。人不用带来给我看了,等你确认异能属实再来汇报。” “是,司令。”贺元辞敬礼应答,随后离开房间带上门。 他走后,司令叹口气摇摇头。 要不是考虑到只有贺元辞这个军人世家出身的下属根正苗红忠诚好拿捏,不会有私吞治愈异能者的可能性,他不会把这种任务交给他。 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端正了不会走歪路子。 敢用,却不好用。但没办法,这年头,谁让好用的人不放心呢。 贺元辞回到和江晚约定地点后,看她靠在墙上低着头像个小可怜,才反应过来他直接把江晚晾下了,都没找女兵带她去处理个人问题。 “不好意思,让你等久了,我这就联系监控室的人准备卫星监测资料。我带你去医务室处理下伤口换衣服,好了以后就能看到你想看的信息了。” 江晚看到贺元辞的一瞬间,忐忑不安的一颗心不着痕迹地趋于平静。 这里陌生人好多,所有人都穿得整整齐齐,她看起来像个异类。只有看到贺元辞,她才没有了这种感觉。 听他的一系列详细安排,江晚觉得他对她太好了,好到不正常。 末世的第2296天 时隔多日,江晚终于在全身心放松的状态下在正经的床上好好睡了一觉,神清气爽。 她穿好衣服洗漱好出门,循着记忆的方向走出这栋楼,听到楼下场子热闹的欢呼声,她走下一楼,转过围栏经过几道廊柱,远远看一群军人聚在一起,冲着包围圈里加油叫喊。 她听到有人喊贺军长加油,也挤过去看。 包围圈里,贺元辞赤着上身跟另一个男兵切磋,对打、摔跤,两个浑身充满力量感的男人每一次碰撞都仿佛能擦出火星子。 贺元辞无疑是以身作则的领导,浑身紧绷没有一丝软肉,连背上都能看见紧致的肌肉轮廓。 他身上也是有不少旧伤的,不过比穆严要好得多。 摔跤最终以贺元辞把另一个男人锁住喉摁在地上告终,能看出来那人尽力了没在谦让,输也是输的心服口服。 两人站起来,贺元辞拍了拍他的肩让他再练练,叁天后再检查他有没有进步,把对面吓成苦瓜脸。 然后他转身拿挂在单杠上湿透的衣服,回过头离开时,和江晚看他的视线撞在一起。 两人昨天各自干了心虚的事,神情都有无意识的瑟缩、闪躲。 贺元辞走到江晚身边,摸了摸鼻子跟她打招呼:“昨晚睡的好吗?” “挺好的,你呢?”江晚早上迭被子的时候还担心会不会被贺元辞闻到不对劲的味道,此时脑子里回忆了时,根本没注意到贺元辞比她好不了哪去。 “还行。”贺元辞轻咳一声,走在前面不看江晚才能镇定一点,“等我回去换身衣服带你去吃早饭。” 江晚默默跟在他身后,看贺元辞赤着上身的背影,感叹他身材练的太好了,宽肩窄腰、壮而不腻,和裴云起出众的美感有的一拼。 两人回到房间,贺元辞开门走进去,看江晚站在外面不动,转头问:“你不进来吗?” 江晚想说不进去,但是又怕贺元辞发现异常做些让她社死的事,还是跟着进了门内。 “我不会迭豆腐块……”她见贺元辞看着被褥,感觉被嫌弃了。 “哦,没事。”贺元辞倒不是看她被子迭的不标准,毕竟人家又不是军人。他耸耸鼻头,“我是觉得你才睡一夜,这屋子里的味道就不一样了。” 江晚炸毛一样急声说:“没什么味道,你闻错了!” 贺元辞错愕转头,发现他的话被误会了,联想昨天他听到的声音稍微代入才意识到他不该说这个话让江晚误会:“不是,我是说香味。”沐浴后的香味混着一股女人身上独有的幽香甜气,和他一个人住的时候区别明显。 江晚反应大过头,心虚到不敢看贺元辞。 直到男人走到床脚的柜子边弯腰打开门拿衣物,汗湿的衣服没地方放,他手伸到背后递给江晚:“帮我拿一下。” 江晚接过衣服,真是有够夸张:“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训练了很久吗?”她看别人也才刚起来没多久,贺元辞这个出汗量起码高强度运动了一个小时以上,那他得多早起的床。 “没多久……”贺元辞一想到昨晚的梦就心虚,拿了衣服内裤袜子卷在手里,一转身,和江晚面对面。 房间太小了,一男一女面对面,他还赤着上身,光是普普通通站着都觉得暧昧。 这大好机会,贺元辞忍住裸体是耍流氓的想法,没话找话拖延时间:“谢谢。你手上有伤,换下来的衣服可以给我一起洗了……嗯,外衣。” 江晚的视线避无可避,看上面会和他对视,看下面会看到他隐没在皮带处的人鱼线,只好目视前方。 然而这里是贺元辞的胸肌中缝,回避效果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你堂堂军长也要自己洗衣服的吗?”江晚听到自己的声音飘飘忽忽,脸霎时热起来。 贺元辞点头:“没有洗衣机,不搞特殊化。” “你脸上有根睫毛,别动。”他忽然低头凑近,手指来到在江晚眼下。 江晚登时闭上眼,等他把睫毛拈走:“……好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来由地慌张,呼出的气息都变热了。 末世的第2297天 贺元辞拈走那根他想了很久理由才“惊鸿一瞥”发现的小助力。没说好了,只是静静地看着闭上眼的江晚。 他想象,如果他没有任务,只是一个喜欢上她的男人,一定会趁现在江晚并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多看她几眼。 贺元辞并没有意识到,他从万般为难到现在能找到借口、想到理由、编造出一番心境,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实现了第一次追求女孩的大跨越。 和他想的一样,江晚见他半天不说话,脸上也没有异物感,感觉到不对劲然后不等回话自己睁开眼睛。 然后她捕捉到贺元辞仓皇闪躲的视线。 在他逃避之前,他眼睛里是复杂的、是纠缠不清的。 江晚终于意识到了不对,意识到她单纯将贺元辞对她的好看作身居高位者对普罗大众的关怀是错误的。 他看她的眼神并不纯粹。 江晚后退一步,下意识拒绝:“不用,我自己洗就好了。”说完转身就要走出房门。 “对不起……”身后贺元辞声音落寞。 关上房门前,江晚不知道她有没有听错一句,他说“如果你没有嫁给别人就好了”。 离开房间只是江晚一时情急下逃离尴尬现场的举动,然而她还要等贺元辞带她去吃早饭,哪里也去不得,只能在外面等着。 没过多久贺元辞拿了些东西出来,眼睛看着另一个方向说:“等我一下马上就好,我简单冲个澡。”随后大步离开,只留给江晚一个背影。 江晚手足无措,贺元辞没关门,她便回房间坐着等。等待期间满脑子都是他近距离盯着她看的模样和他那句话。 她因为心有所属没什么感觉,但贺元辞没有做错任何事,她没有道理把他打入地狱冷漠以待把两人的牵扯割裂开。 她找裴云起的事还要拜托他帮忙,能在军区畅通无阻轻松调动一切资源的人只有他。要求人家办事还弄僵关系,显得她多少有点不识好歹,像那什么,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更何况贺元辞只是对她感兴趣,也没动手动脚潜规则,用不着反应太激烈。 江晚默默想通,打算等会儿贺元辞回来,她就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贺元辞直到冲完澡胸腔还止不住强烈起伏。 恋爱都没谈过的他一开局把难度升级成勾引人妻,说那句话已经是他演技的高光时刻。 有没有效果不知道,但他觉得应该需要明显一点,如果不明显的话万一江晚比较迟钝,任务完成时间又不知道会拖延到什么时候去。 等他冲水换衣服回到房外,敲了门,看江晚走出来的神态显然已经调整好了:“走吧,我有点饿了呢。” “走,吃早饭去。”贺元辞洗完澡神清气爽,看到江晚后任务一概抛之脑后,心情也变得明亮了点。 两人从生活区走到食堂,见到的人比昨天要多很多,路过的人照例是给贺元辞敬礼问好,然后等她们走远了驻足回望,或窃窃私语。 “这女兵是谁,没见过。” “贺军长带回来的。” “军长不是去出任务吗?怎么带了个女人回来。” “还挺漂亮的,什么情况?” “我们要有军嫂了吗?” 越说越离谱,贺元辞回头看一眼,聚在一起的人顿时鸟兽状散开。 “人多就容易闲言碎语的,你别介意。”他回头对江晚说。 这话令江晚心头熨帖,她声音软软地回:“没事,我当没听见。” 末世的第2298天 吃到军区食堂的早饭,江晚深刻意识到为什么人人都想自开疆土、自立为王。因为规矩宽松,能掠夺也能不计成本地生产物资。 在大基地,连餐厅一楼都有馒头和煎饼,粥虽然是粗碴的但好歹熬的香浓。更别说二楼还能吃到包子、茶叶蛋。有身份的人在大基地可以过得很滋润。 然而军区规矩严明,更别说作为军长的贺元辞除了有个逼仄的小单间,其它条件和普通军人一视同仁,吃是锅里一样的土黄色窝窝头,喝的是像水一样的白菜汤。 大概是因为种植区产能有限人又太多,每日消耗物资有严苛的要求和计算,食物注定精细不起来。 不知道中午饭和晚饭是什么规格,如果还是只负责管饱不负责花样、口味,江晚感觉这里只是设施和武器顶格,安全系数非常高的高级基地。 没有特殊身份带来所谓的优待。 江晚又觉得奇怪,按理说这里管理的很正规,军人们看起来也很正常,应该会保留末世前国家和政府的责任感,不说救援全国幸存者重建大邦,起码也应该有序规范一片区域,比如说中南军区的辖区周围几个省地的幸存者。 但是没有,军区建地选址偏僻,只是与世隔绝的一方净土。 “吃不惯吗?怎么走神了。”贺元辞问她,还朝她伸手,“吃不下的话给我,我给你换别的吃。” “啊没有没有。”江晚啃一口在嘴里咀嚼。土黄色窝窝头看起来没食欲,其实是玉米掺了杂麦、黑豆才有这种颜色,虽然没油水还粗糙剌嗓子,不过细细咀嚼却有粮食的甘甜,江晚没有那么娇气,不至于吃不下去。 贺元辞跟她说话,她忍不住表达她的疑问。 听她说完,贺元辞浅浅叹了口气,给她讲述为什么是现在这种模式的来龙去脉。 末世后的情形江晚知道,丧尸爆发的太快,制度瘫痪的也太快。社会大乱,人人自顾不暇。 从贺元辞的讲述中,她得知现在的中南军区是以前恰好因为执行保密研究任务远离城市的外派驻军。 目前的司令是当时总领驻军的中校军官,因为缺乏物资带着人回到真正的军区驻地,结果只有少数幸存军人,还被已经变异的丧尸海困住。贺元辞就是那群被困军人的带头人。 被司令救下后,两方军人汇合成一体,带走军区的物资另觅安身处。 贺元辞提出过救援幸存者,但是被司令否决。 随后因为转移时阵仗明显,军区还被集结的大量平民百姓入侵抢劫。流血事件过后,军区继续转移,找到偏僻的此处,处理了监狱变异和未变异的人,在这里安顿下来。 江晚默默听着,暗自生疑,怎么会有普通人想着抢劫军人,就算有异能自己也有枪,可军人训练有素不说,枪子儿还不长眼,这也太不通逻辑了。 这个导致军区不管民众的关键点暂且放下不提。 决定改造入住监狱时,司令下令把除狱警之类的工作人员之外所有囚犯,不管变异未变异都处理掉,这一刀切的雷霆手段,听起来是个狠人。 贺元辞就不一样,他是学着那一套最正直无私的价值观长大的,虽然他没细说监狱的事,但江晚听他说建议救援幸存者,就知道他和那个总管现在军区的司令是两套行为逻辑。 江晚隐隐觉得不对,可是又不敢确定。 毕竟像穆严那种异能强大、自己有枪、有人的悍匪就有抢劫军区的可能性,她不能把事想的太绝对。 末世的第2299天 不过……江晚环视一圈,看到监狱食堂里坐满的军人,状似不经意问贺元辞:“你们司令也和你一样在食堂吃吗?” 贺元辞摇头,把最后一团窝窝头面团咽下去,喝一口菜汤:“我可以不在这里吃,是我自己来的。” 怪异感又来了,但江晚没问继续司令用不用自己洗衣服,睡的是什么地方。 身居高位的人享受更优越的待遇没有问题,但所有军人封在这里,没什么事要处理、没什么政务要安排,作为长官也不用操练,真的有穆严那种山大王的既视感。 而且穆严还亲自过问那么多事,亲自带人训练,比江晚现在都没见过面的司令要好多了。 江晚忍不住想,这些吃的苦、住的苦、锻炼苦的军人,好像是困在这里保护一人安危的工蚁。 面前的贺元辞主动成为工蚁,身为军长没有优待,带人出任务,纯粹是因为他有一颗炙热正直的心。 他应该没有像江晚这样怀疑过自己的长官,毕竟末世前他经历的是严明军纪,军人以服从为天职,他没有异议,甚至这群军人没有异议都太正常了。 “对了,你们当时被困在军区的人多吗?是不是当时挺危险的。”江晚旁敲侧击。 她问的是以前的事,倒没什么需要保密不能说的。贺元辞实话实说:“军区叁个师,四万多人,最终幸存者只有一千八百多人,因为大家同吃同住,太容易感染了。我们被困弹尽粮绝,要不是司令带人里应外合炮轰出路,估计最后会全军覆没。” 所以说,司令带的人比贺元辞带的人还要少,两帮人汇合后,对方做了老大,贺元辞做了二号人物。 难怪军区没有帮普通人也没有到处掠夺,有他和他超过一半的手下震着,妖魔鬼怪不敢乱来。反正人已经够多了,自给自足完全够用,犯不上冒险多事干别的。 江晚一个外人没有烟雾弹罩着,精准地看透此处军区的本质。 此时的她还有怀疑是她想太多、过于悲观主义。不过从另一个角度看,有这种想法的对比,贺元辞的形象在她心里变得无限高大。 窝窝头扎实到噎人,江晚认真啃完一个,学着贺元辞把菜汤喝干净。 他吃的比她快太多,后面就看着她吃,隐隐约约的笑意不知道是在高兴什么。 “我脸上有东西吗?”江晚蹭蹭嘴角。 贺元辞愣住,脸色很快恢复正经,不同的肌肉拉伸感让他后知后觉感悟到他刚才一直在笑。 “没有…是看你吃饭有意思。”他话说完看江晚脸色僵硬,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理解他话里这个“有意思”。 有意思吗?普普通通的吃饭哪里有意思。 贺元辞再叁自问,心头茫然。 江晚被看到不好意思,尤其贺元辞像个中心磁场,谁都要跟他打招呼,谁都会注意他,吃饭期间还一直有人往她这边看,她低头默默说:“我吃好了,你去忙吧。” 贺元辞心想,他现在唯一需要忙的就是她。 “我没什么事,你要看卫星监测吗,上午八点会出来一次图,现在已经有了,我可以带你去看。” “要!”江晚低垂的脑袋又挺拔起来,看贺元辞的目光像看奥特曼。 他是她心目中唯一代表希望的大英雄。 末世的第2300天 上午八点,监控室收到最新卫星定点监测汇图,横向宽度囊括两百公里地区的静态图像,使用对比检索功能可直接标注异常区域。 和昨天未经处理过的图相比,在东经111度12分954秒,北纬30度49分007秒的环山公路上出现人类活动痕迹。 放大图像后可以明显看到四台车在此处分开,分别往两个方向出动。 工作人员按照贺军长指示处理掉异常,将图上车迹抹灭,伪造出一切正常的假象。 与监测拍摄同一时间的真实地域,裴云起坐在副驾,展开穆严给他的地图,上面圈定了分配给他的探索区域。 昨天大基地平定内乱,穆严处置了几个人,又制定了基地新规。随后双方开会探讨,决定两边各出一队人分配好路线以大基地为中心呈射线出去探索,寻找军区驻地。 因为还要确保自身安危,每一队人不能低于十个,以免在外遇到其他势力陷入险境。 看穆严认真的架势,改规矩整顿基地、为了找军区的位置大量派人外出搜寻燃油增加囤积物资,裴云起越来越肯定和他合作是正确的选择。 也可以说,裴云起看到这首领为了找江晚做这么多事,之前心疼江晚被抓后会遭遇折磨的痛心也有所好转。 他不介意江晚经历过什么,只希望她能想开点好好活着,当然,也曾下定决心要杀了侮辱欺负过她的人。 见识过穆严本人的脾性后,裴云起推测江晚被带到大基地后应当没有受过惨无人道的折磨。而且行动自由到还可以逃走,这让他心情好转很多。 穆严明显喜欢上她老婆了,裴云起看在他眼光好、能帮忙的份上,可以暂时和敌人握手言和。 一切让步都是为了能尽早和江晚团聚。 拿笔在走过的路画上记号,裴云起默默祈祷江晚在军区能安然无恙。 …… “还是什么都没拍到啊……”江晚知道不会太快有收获,期盼早点见到裴云起的心还是会因为迫切而心急。 她自我安慰,裴云起抢了摩托车后还要准备、要谋划,找到大基地后没准还得观察一阵子。 她跟穆严约定了五个月呢,这连一个月都不到。她不能因为知道裴云起抢了大基地物资就以为他快要来了。 看江晚沮丧,罪魁祸首贺元辞昧着良心安慰她:“不着急,没准下午就有了呢?” 然而他心里清楚,任务没有结果之前什么动静都不会有。 监控到兵分两路的四台车应该是排查军区位置来找江晚的,如果对方找人的意志坚定,寻过来之后很有可能会和军区发生斗争。 贺元辞不仅要加快任务进程,还要尽量避免不管是军区还是普通平民不能有任何伤亡。 欺骗江晚利用她已经违背了他的原则,在这件事上,包括江晚本人,贺元辞不希望任何人成为牺牲品。 江晚只是随口感叹一句,没有真的急到等不了也没有怪军区动作慢的意思,贺元辞安慰她的这句话听起来不合实际,只是哄人开心的话。安慰的意味让她感觉暖心。 她也意识到不该心里想什么都往外说,急忙挽回:“没事我不急,能有你帮忙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我以后不会再说,也不用每天都来看耽误你们工作,如果有新发现你再告诉我,好吗?” 贺元辞停下脚步,垂眸看着江晚。她每退让一步,都是在朝他良心划刀。 “等待的时间你会不会觉得无聊,我想想给你安排什么消遣。监狱有图书馆,可以去消磨一下时间。”因为她的懂事,他心软,想对她再好一点,尽量能从别的方向补偿她。 “好哦,不过,等我身体完全不疼了,可以要求和你们一起训练吗?可以学一下怎么用枪吗?”江晚越想越兴奋,她可以把这次经历当成随军训练,强身健体、学开枪,最好能学学格斗之类的。 她在异能上已经输别人先机了,能提升的唯有自身的武力值。特别是学会用枪。 末世枪支自由,能拿到枪却不会用是个大悲剧。 这没什么难的,贺元辞点头:“行,我安排个女兵排长带你一起。” “谢谢你贺军长!你太好了。”江晚太高兴了,贺元辞不仅是大英雄,还能满足她各种要求,她已经开始困扰什么都没有的她要怎么报答人家。 他对她有意思,如果她是单身,也许会以身相许吧。荒诞的念头蹿过江晚的脑子,然后被她摇头晃到灰飞烟灭。 “用枪是有限制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教你。” 贺元辞看着她,视线绵绵的,看得江晚心脏发虚。 可是她只能答应:“那……那就麻烦你了……”她低头不跟他对视,脚步仓皇地走出几步,又不知道该去哪里。 末世的第2301天 在一军之长的安排下,江晚顺利混入操练队中和英姿飒爽的女兵一起跑操、站军姿。 她以前保持锻炼,一个人修建驻地没少干体力活,身材匀称健康,穿着一样的军装戴上军帽加入阵型中毫不违和。 不过江晚因为之前常住地窖里不见光,一身皮肤细白,离开那里后的这一个多月风吹日晒黑了不少,但相较很多人还是白皙细腻惹眼。 粗看混入成功,细细看去,她像混入一群猎豹里的小猫,努力地昂首挺胸,却还是带着一股稚气。 贺元辞和平常一样在军人们训练的时候站在前面监督陪练,但因为今天里面加入了他的任务目标,他换了位置,来来回回经过,为了能看她几眼。 每天参与训练的男兵女兵加起来两千叁百左右,虽然因为地方不够分成上午下午两批,不过一次一千多人也挺多了。其中男女比例为八比二,女兵只占一个营,和男兵人数差距比较大。 所以平时贺元辞关注男兵更多,女兵交给女兵的营长,今天他频频看女兵,把所有人搞得状态紧绷,一刻都不敢松懈。 江晚看别人站得格外标准,自己也不敢大意,身体绷得紧紧的脑袋高高昂着一动不动。 贺元辞看别人,那都是自己手下的兵,眼里只有跑的好不好、军姿动作标准不标准。 然而看江晚,这些严苛要求不翼而飞,不知不觉,脑子里的想法只剩下——她真可爱。 站完队形,全体有序分散以排为单位进行体能训练,引体向上、障碍跑、仰卧起坐。 监狱里空场地和设施本来就多,军队进驻以后加强建设,加建了很多设施,军人们轮流换着练差不多够用。 散开后,贺元辞的特别关注更明显,他直接站在江晚所在的排训练的外围看她。 女排长知道江晚是来体验生活的,虽然对她一样严厉,不过给她分配的任务量要比别人适当轻一点。 也幸好有优待,不然挂在单杠上感觉自己胳膊快麻了的江晚会怀疑人生。 正规和业余的区别在这时显现出来。 引体向上别人能一口气做十几个轻轻松松,江晚做十个就没力气了。也得亏她有自己练过体能,不然在这个环节是纯纯丢人。 看江晚速度慢下来,女排长点她:“慢了没关系,一组二十个必须做完!” 余光看到贺元辞走了过来,女排长敬礼喊他:“军长好!” 她面色仓皇,估计不知道自己教训江晚是对还是错。 贺元辞对她点点头,没有说不该,那就是她做得对。 他走到双杠旁看江晚咬牙坚持,脸蛋都憋红了,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很好。 江晚知道他来了,目视前方不去看他,自己手握杠杆调整呼吸慢慢拉动身体往上抬。 十个……十五个……十七个……她手臂无力,好像再也拉不动了,往起抬的时候浑身抖。 站在一边的人都看热闹似地看着她,训练很枯燥乏味,有江晚的加入倒是有意思了点。 还有人给她喊加油。 然而很快,站在江晚面前的人都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她脚底下伸过来两只比她长一大截的脚,垫在下面把她往起抬。因为有了一部分助力减轻了手臂的负担,江晚缓缓挣扎上去,做完了最后叁个。 江晚松开杠杆跳到地上转身看,贺元辞握着她身后的另一根杠杆,双手弯曲、下肢前倾,还维持着垫她起来的姿势。 然后他也松开手跳下来,紧绷的臂肌还没松弛,满是力量感。 他对她说:“已经很不错了,看来平时有保持锻炼?” 江晚看大家伙在他面前老鼠见了猫一样夹紧屁股,知道贺元辞平时肯定很严格,而且是严于律人也严于律己的那种,根本想不到他会在她做不了训练的时候公然帮她“作弊”。 她既不好意思又觉得丢人,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往哪里摆,用很小声只有她们俩能听见的声音跟他商量:“你不用帮我……”被姐妹们看到怪让人难为情的。 “好,不帮你。”贺元辞笑笑,“其实没什么,你的目的是强身健体,坚持完成数量任务会有成就感,适当来点助力无伤大雅。” 江晚身份不同,贺元辞心里默认她是特殊的。所以他没把她和军人们混为一谈,何必那么严格,稍微放松一点还免得拉伤肌肉。 对别人很严格的贺元辞对她这么体贴,还当着众人的面,真让人吃不消。 江晚不知道是练的太用力还是什么原因,脸又红又热,半天都没消下去。 末世的第2302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贺元辞说完成数量有成就感,后面的几组动作江晚休息好之后,在没有他帮忙的情况下居然能自主完成所有数量。 她本来还觉得这样不好,现在却是能懂了,他帮她不是作弊,是让她获得自我肯定附加的力量。 如果第一组二十个失败,做到十八十九断掉,那股劲因为失败散去,后面可能次次都重蹈覆辙。 虽然很累,但江晚很开心。她看向贺元辞目光晶亮,无声感谢他。他对她摇了摇头,好像在说“不客气”。 等到中午十一点,训练结束解散,排队洗了脸后排长和同班同学都走的飞快,没人跟江晚一起,她只能和贺元辞并肩往食堂去。 “感觉怎么样,吃不吃力,能坚持吗?”贺元辞问她,语气和他早上集训的时候放声喊口令那种震耳欲聋的高声反差极大。 江晚低着头看自己脚尖,点头称是:“练的时候累,做完又好些了,可以坚持。” 和他走在一起,到哪儿都是焦点,虽然她来了都有大半天了,可是对这么多,尤其还很炙热的视线不仅没适应,还越来越不好意思看。 为了训练她都把戒指给摘了,这时候真想再戴回来随时用手背对着看热闹的人,让他们不要误会。 贺元辞看她像蔫了的茄子一样低头无精打采,不知道她这是害羞还是累了没精神。他试探:“下午教你用枪,还有力气学吗?” “有!学!”江晚瞬间亢奋。 贺元辞无声笑笑,明白了,她这是在害羞。 江晚吃到了军区食堂午饭,味道其实还可以,就是花样不多一共叁个菜,打饭的叔叔阿姨给每个人盘子里都盛的满满的,江晚练了一早上腹中空空,盛饭时用勺子压了压,垒得严严实实。 吃完午饭后有一个小时休息时间,贺元辞要回房拿东西,两人一起。 江晚想起来早上的发现,在贺元辞还没走之前没忍住多嘴问一句:“贺军长,你昨晚是不是因为换了地方没睡好?要不你午睡在这儿吧,我出去,我中午不睡。” 其实贺元辞没睡好并不是因为认床,不过有意外之喜,他当然借坡下驴,顺势答应下来:“那我在这儿睡一下,不过你不睡下午会不会没精神?” “出去你没地方去,不然将就一下合衣午睡。晚上我给你换床单。”他脱鞋上床往墙里靠,空出来半边位置,“如果你觉得不好就算了,随你。” 然后他抱着手臂面对墙躺下,闭上眼,把选择权交给江晚。 江晚其实想睡的,她有饭困。 现在半边床对她的诱惑超过了因为避嫌出去溜达,犹豫叁秒钟,她和贺元辞一样脱鞋上床背靠背合衣躺下。 运动是最好的催眠药,江晚几乎闭眼秒睡,中午时间短没梦做,江晚睡的很香。 中午一点二十,贺元辞手机闹铃响。 两人睁开眼,发现姿势从背靠背默默变成了面对面,更过分的是,江晚的腿缠在贺元辞一条腿上,像夹着一个大抱枕一样夹着他。 “啊!”江晚吓得惊叫一声,迅速收回腿坐起来,结果后脑勺磕到靠着床位的柜子,嘭的一声巨响,疼得她直吸气,“唔……” 贺元辞也赶紧坐起来,情急之下他上手帮江晚揉后脑勺:“慢点,房里太挤了。” 揉了好一会儿,他温声问:“撞的有点重,还疼吗?要不下午你休息一下。” 江晚眼睛包着泪花,看着他摇头:“不行,要学。” “好,学。我一定教会你。” 他声音耐心、目光温柔,手里给她揉后脑勺的力度轻缓克制。江晚感受到了纵容的味道,心情浮浮沉沉,变得复杂,像一团乱线。 —————— 第四章晚点来 末世的第2303天 贺元辞说军区的枪支管制严格,训练用枪还要申请权限。 所以两人来到监狱后面放风场改的射击训练场时,这里比起前面要安静的多,只有一两个人在练习。 场地很简单,入口桌子上摆着各式枪支和配件,远处立着靶,十米的、叁十米的、一百米的,甚至还有移动靶。 江晚跟在贺元辞身后,看他思考过后给她挑了把手枪:“先教你用后坐力小一点的手枪,这是格洛克18,后坐力小射速快,枪身也比较轻便,女孩学起来好上手。” 贺元辞确认扳机关闭,先把枪递给江晚:“先拿在手里摸摸它。” 十八年,不对,加上末世后几年,江晚活到二十四岁,第一次亲眼看见枪支是在穆严的基地。 这是第二次。 这些杀伤力极高的热武器静静展示在她面前,江晚心情抑制不住地激动,心跳很快,身体也有点紧绷。 她一双手摊平接过贺元辞递过来的枪,生怕不小心碰到哪里走火。 贺元辞看出她的小心翼翼,低声安慰:“别怕,我在这儿。” 随后他把枪放在她手上,江晚第一次安安静静接触到这个对普通人来说很神秘的东西,呼吸都不由自主急促起来。 和她想象的冰冷、沉重不一样,这把名叫格洛克的手枪确实和贺元辞说的一样轻便,起码不是看起来这么大面积的钢块的重量。 哑光的枪身神秘、冷酷,江晚莫名联想到穆严。 她换成一只手端着,摸了摸枪口和弹匣,在贺元辞的指导下尝试以握枪的方式去握它。 可能因为对枪支的畏惧心,怕走火,江晚的手势紧绷,始终放松不下来。 贺元辞走近,亲自上手帮助她,扶着她每一根手指放松,放到应该放的位置。 他的身体半包围着她,低头说话的时候气息就在江晚耳畔。 “放轻松,别紧张。” 江晚吞咽口水,尽量深呼吸放松。 贺元辞扶着她的右手保持正确的握枪姿势,随后左手也牵着她,帮扶两只手一起握住枪正对前方。 他站在她身后靠的更近了,压低的声线在她头顶,像沙哑的风:“为了保持稳定,先练习两只手拿枪。你要熟悉它,将它看作你的伙伴,而不是敌人。” “好…好,我有在适应了。”江晚答话磕磕绊绊,也不知道她在紧张什么。一紧张,就容易说些不长脑子的话,“我认识它,可它好像不认识我……” 贺元辞噗哧一声笑出来,松开江晚的手侧身一步站在她面前看她:“那我先演示给你看看,既然它认识我,肯定也能认识你。嗯?” 江晚看他眼睛带笑意后褪去浑然天成的严肃,痴呆着点头。 贺元辞按下移动靶的开关,靶牌在滑轨上开始左右移动。他关掉保险栓,右手单手举起手枪手臂抬平正对前方。 观察好靶向移动速度预判好位置后,他握着枪的手移到靶牌还没经过的位置扣下扳机,子弹应声出膛,可他的手稳稳的,丝毫没有受后坐力影响颤动一分。 接下来贺元辞又朝不同位置连开叁枪,随后关上移动靶。 十环内多一个窟窿,九环内多叁个窟窿,弹无虚发。 江晚佩服得五体投地,情不自禁鼓掌欢呼:“太厉害了!” 旁边练枪的两个人应该和贺元辞关系不错,看他秀了一手,吹了声口哨开玩笑道:“这谁啊,居然让我们堂堂贺大军长亲自教。” 贺元辞笑,江晚也跟着讪笑,说了句:“看这种形式,贺军长应该是这里的第一神枪手吧?” “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贺元辞笑意深了点,轻轻揉了揉江晚后脑勺,“用的枪不一样,没有第一之分。不过我确实很厉害,你是我唯一的亲传弟子。” “啊……”江晚语塞,愣愣看着贺元辞语气轻松的神态,和他摸她头的动作,呼吸莫名有点困难。 末世的第2304天 贺元辞的枪支教学很系统,先教江晚熟悉感觉,然后教她拆枪和组装,认识内部结构,直到下午日光西斜才真让她上手射击。 此时江晚已经把枪都给摸熟了,最初的畏惧感褪去,只剩学有所成的征服欲。她按照贺元辞教的经验瞄准靶,空枪两次后找到感觉后,叁十米远也能打个六七环不跑偏。 “学的很快,真棒。”贺元辞像老师夸奖学生一样夸她,把江晚都整不好意思了。 夕阳给他睫毛投下阴影,墨色瞳仁里浓郁的暗影混着暖色的碎光,沉静地望着她的时候好像天地都黯然失色。 江晚迅速挪开视线,及时避免神志被美色勾到迷糊。 贺元辞深思,她逃避,是不是证明眼神勾引有效果?不过江晚定力太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撬开她的心。 在学业、岗位一路顺风顺水的天之骄子贺元辞没有遇过什么难事,除了被丧尸困住,活到现在为止,江晚是他最难的题目。 也许司令见到这两天的情况,也意识到这点。本来他说不过问的,还是没忍住在晚饭后把贺元辞叫到跟前询问。 活了半辈子,曾经在情场叱咤风云现在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成熟男人十分不能理解:“小贺,让你追求个女人,你怎么让人家跟着一起训练,还教用枪,这能追到手吗?现在你俩到哪个地步了?” 贺元辞思索后认真答:“司令不用担心,目前进展顺利。” “到哪一步了?什么时候能验证异能?”司令把贺元辞从头看到脚,想想也是,贺元辞相貌英俊一表人才,勾引个女孩上床应该不成问题。 “到……眉目传情?”贺元辞总觉得和司令汇报这个任务的时候有那么一点荒谬和离奇,两个板板正正的男军人围绕男女之间的事谈论细节,他想努力正经都不行。 听他说进展顺利司令信了,以为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暗地里发生过亲密接触,结果“眉目传情”四个字让他绝望了。 司令想了想,觑着眼睛狐疑问道:“小贺,你该不会还没有过性生活吧?” 贺元辞:“是的。” 沉默,久久的沉默。 司令深深吸口气又呼出,捏着眉心沉思半晌:“这样,我派人引丧尸去农田,你明天出去出任务,带点伤回来,想办法催那姓江的女孩给你疗伤。这异能说是治愈,并不清楚没有伤口的身体会受到什么影响。所以为了验证异能真伪,你本来也需要制造伤口再和她发生关系。” 贺元辞眉头微蹙,因为心头为难没能立即答应下来。 欺骗江晚感情本来已是违心,上演苦肉计逼她暴露自己异能,多少有些下作。 不过,怎样的骗都是骗,他现在这样骗人感情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想到如果真让江晚喜欢上他,再戳破假象利用她,江晚只会更难受。贺元辞犹豫再叁,还是答应了司令这个加快进度的提议。 “好,我尽量伤重一点,让军医也配合工作。” 明知不对还要做,贺元辞心脏阵阵发紧,保持了一天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洗头洗澡还洗了衣服忙碌完的江晚回到房间,燃了支蜡烛查看身上碰伤摔伤的淤痕。 昨天腰上、腿上,四处乌青紫红,今天已经都看不见了。手上被茅草和刺藤挂上的伤口也已经淡到看不见疤痕。 现在这个自愈程度还能用身体好略糊弄过去,等她异能再升级,自愈再次加快,估计就无法解释了。 所以往后为了自保,再有这种一个人遇到陌生人的情况,她千万不能让自己受伤。否则就算别人不知道她能治愈伤口也一样会被重点关注。尤其是军区这种地方更要注意。 正想着,一旁的房门被轻轻扣响两次。 “江晚,是我,有事和你说。” 是贺元辞的声音。江晚让他等等,把衣服穿起来确认没问题才给他开了门。 贺元辞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意思,江晚见他神情漠然,心情不怎么好的样子,主动邀请他进房里坐。 他没推辞,两人坐在床边,烛火的光将他一半的脸隐入黑暗中,江晚有些不好的联想,紧张地试探问他:“贺军长,什么事啊?” 贺元辞掀起眼帘看她,尽量让说出口的话听起来正常平顺:“军区种植作物的良田附近有大量丧尸迁徙,我要带兵前去清理,可能会离开几天。” “很严重吗?”江晚不免揪心。因为如果情况不严重的话,犯不上让军长亲自出马。 比如之前她遇到他时的那次任务。 在末世,有枪有人都不足以对抗数量超过叁倍的丧尸群,子弹会用光、人会出意外,只有强力的异能是最稳妥的。 但异能也有限制,施放异能强度越高需要恢复的时间越久。 如果地形简单全部都能远距离处理还好点,最怕的是和丧尸群在地形复杂的地方,因为它们可能出现在任何视角盲区。 “贺军长注意安全,等你回来。”关心的话卡在嘴边,最终只有简单的两句话。 贺元辞颔首道:“我不在的时候照顾好你自己。我给监控室打过招呼,你想去看,白天工作时间随时都可以去。” “好。”江晚看着他,能说出口的话只剩这一个字。 末世的第2306天 “常青,你先出去吧,把门带上。” 站在一边完全透明的隐形人常青眨一眨望着一男一女交缠在一起的手,半天才找到舌头:“哦……哦……” 他甩甩头,走出病房牢牢扣上门,守在外面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地板,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原来谣言并非空穴来风,军长真的对江晚不一样!可是……可是江晚不是有老公吗? 常青用他简单的脑袋想了一会儿,忽然悟了。难怪军长不找女朋友,原来是喜欢吃别人碗里的。 想明白了,常青又挪远几步,生怕等会儿听到不该听的声音。 病房里,江晚抓着贺元辞的手被反握,他的长手包着她,牢牢捏住虎口的位置,令她有点酸胀。 贺元辞闭上眼睛,没有下一步动作,但他好像真的因为握着她的手,气色看起来好一点了。 江晚内心天人交战,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踏出那一步。 如果什么都不考虑,她是想救他的,起码不要这么疼。可是她不能不考虑,就算贺元辞不会出卖她,暴露给别的人知道后会发生什么。 这里是军区,只要防起来连一只鸟都飞不出去。 她才从穆严手上逃出来,真的要因为对一个刚认识几天的男人心软,就把自己又置于更可怕的牢笼中吗? 就算没有她,过个十天半月的贺元辞自己会好的。并不是非救不可。 道理都懂,可江晚看不得贺元辞这副模样。 奇怪,当时穆严要强她的时候她百般不情愿,可是对象换成贺元辞,她竟松动了。 是经过之前的事后她的道德底线变低了吗?江晚无法自断。 她甚至不清楚自己想治疗贺元辞是出于谢意和敬意,还是出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有还是没有的情意。 “江晚……” 贺元辞低声唤她,睁开眼睛,牵着她的手也松开了。 “对不起,冒犯你了。你出去吧,我马上派人把你送到安全地方,等监控有消息我再通知你。” 他还是做不到,做不到把牵着手能令他感觉到愉悦的女人送到手术台上去任人处置。 那不是她自愿的,是卑劣的他通过欺骗和诱哄对她的不公平对待。 普罗大众是人,她也是人。生命没有通过多与少去衡量的标准。他就当世界上没有治愈系异能这回事。以前该怎样以后也怎样。 江晚愣了愣,坐到床边离他很近:“为什么?我在这儿不是好好的吗?” 贺元辞应该告诉她真相,但是如果他没让她受到伤害,可以把她安然无恙地送走,那么他可以保护她的内心,不让她因为军区这种企图研究她的计划而担惊受怕。思虑过后,贺元辞决定不告诉她。 送她出去和她心心念念的丈夫汇合,她一定会很开心。 “如果你现在不走,我可能会想把你留下来据为己有,我喜欢你。”他定定地望着江晚。 从见到她以后,这句话是他唯一一句彻彻底底的真话。 江晚感觉胸腔下跳动的心像发生了一场爆炸,余波慢慢荡出去,通往四肢百骸。 “好,那你现在就通知人在外面等着。” 贺元辞的心空了一瞬。 送走她是他说的,可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她,想到今后她和心爱的男人甜蜜生活在一起,他感觉心酸酸的。这就是嫉妒的味道吧。 他拿出手机联络他原本的部下,在他之下权限最高的也值得信任的人,手指有点不听使唤,导致动作缓慢。 消息发出去,他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心却沉沉的。 身上笼罩下来一片阴影,江晚按住他的手,不,是赤裸的胳膊,靠近锁骨处有一丝隐私地带的部位。 “先让他们等半小时。”她说。 末世的第2307天(肉) 四目相对,触着锁骨的指腹逐渐升温越来越温热。 “治了他她就走,就当是报答帮忙找裴云起的大恩大德”江晚这么想着,心一横,爬上床跨坐在贺元辞身上,闭眼俯身封住他淡色的嘴唇。 贺元辞浑身僵硬,愣着不动,江晚含着他的唇吸了两下,像是把他吸活了一般,一条腿夹着她稍微使力便是一通翻覆,将她压在了病床上。 他颤着亲了两下,分开她哑声问:“这是在干什么?” 江晚手腕搭在他肩上,她不想让他提前知道真实目的,只能骗他:“分手炮。反正以后见不到了,你就当我肉偿吧,感谢你为我做的这些事。” 贺元辞深呼吸几下还没缓过来,他的意志力和定力在此刻化成灰。 其实他知道江晚不是想献身,她是想给他治伤。但,此情此景,他从身到心没有哪怕一点想要拒绝的意思。 她的唇软得像豆腐,甘甜可口。 甜得贺元辞头脑发胀,迫切地含住江晚亲吻,吮吸她的津液。 他右肩有伤不方便动,左手微微发抖,探进江晚的衣服摸她的小腹、胸腔,迟疑过后直白地覆在隆起的双峰处,从触摸到揉捏。 他不算熟练,甚至可以说生疏,但源源不绝的热情和炙热身躯扑面而来的热息让江晚被热得迷迷糊糊的,不知不觉衣服被推到胸口,他拇指在奶尖上刮来揉去,刺激得江晚直推他手想躲。 他摸着胸,脸移到她小腹上亲吻她,一点一点往下。 江晚配合着褪去裤子,他便在内裤边上亲,甚至吮了下她的肚脐。 江晚痒得腿翘起来,贺元辞顺势搂着腿抬起来吻她大腿根,他像没吃过稀奇一样哪里都想亲哪里都想舔,虽然用力但因为有克制变得不轻不重刚刚好,每一次吮吻都让江晚浑身发酥。 她压抑着不敢叫,捂住自己的嘴,贺元辞见状把她两条腿抱到肩上,脱了内裤朝腿心舔了上去。 江晚浑身一僵,感觉贺元辞的嘴像一张温柔的吸盘,包裹着她所有的禁地吮吸。 她的力气流尽,变得浑身瘫软,眼睛望着天花板呼吸一道比一道深重悠长。 贺元辞柔软的舌头转着圈地从她肉唇碾过。 因为没有经验,他所有的动作都是全凭照顾人的悉心细致,反倒给了江晚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她捂着嘴的手指攥紧又打开,身体随着他的节奏不自觉扭动、抬起腰往他嘴上压。 贺元辞的动作渐渐快了,舌头翻飞一上一下扫在令她反应最大的地方,感觉到她的水越漫越多,他浑身燥热紧绷,裤裆里早就冲天而起的鸡巴痒得耐不住。 被舔到高潮的时候江晚没忍住摸着贺元辞的头发,感受他脑袋贴着她私处一上一下,她心理也被刺激得不行,高潮一浪高过一浪,身体忙不迭地颤了十几下才平息。 第一次服务女人,贺元辞不知道自己做的好不好,盖在江晚身上,摸着她热烫的脸颊问:“怎么样,舒服吗?” 江晚的脑子一半在经历背叛裴云起的道德谴责,一半在高潮韵味中逐渐放空,听到贺元辞的声音会受不了,于是捂着他的嘴:“别说了,快进来。” 末世的第2308天 贺元辞脱掉了裤子。 江晚愣愣看着他高高翘起的性器,龟头肉红圆润光洁,柱身颜色浅点粉粉的,看着又粗长又硬。 她情不自禁问他:“你的怎么这么漂亮?” 听她夸赞,贺元辞忍不住溢出一团湿滑前精,鸡巴跟着抖了抖。 他被她折磨了不知道多少次,今天有机会“报仇”,还是过了这村不再有这店的唯一一次机会,躁动地想全数插在她身体里把她捣到酥烂,捣到求饶。 贺元辞抱着江晚的腿压低身体,她自己勾勾脚主动夹在他腰侧。他心头微动,和刚才亲她,舔她高潮时一样满足。 他放缓动作,费力用右手捧着江晚的脸和她近在咫尺,鼻尖贴着鼻尖:“真的可以吗?” 如果她不会后悔,他甘愿将全部都交给她,包括他的心。守了二十八年没有为任何人跳动过的心,等她走了以后再守二十八年也不是难事。 就算她只是想帮他治伤。不对,为了给他疗伤不惜暴露自己,这远比她对他动心更可贵。 江晚也想问自己这句话,可以吗?值得吗? 然而她抬头看贺元辞的脸,看着这个人,她便说不出来否定的答案。 就当她疯了一次,反正只有这一次。 江晚默默打开腿,分开因为流了太多水黏在一起的双唇,顺势也拉开了那一道幽深的肉洞,做出邀请的姿势。 贺元辞望着江晚的目光炽热,他一刻也等不了,扶着根部在她外阴上上下下磨了几遭,多弄些水免得进入让她疼。 滚烫湿滑的龟头撵在她敏感柔嫩的私处,听她小声吸气,贺元辞也忍不出喘粗气。 后腰阵阵发紧,他的理智如同损毁的河堤,释放出积攒已久的欲望洪流。 肉棒来到嫩红的洞口,他紧绷到眼底一片红,亲眼看着属于他身体的一部分一点一点陷进江晚的身体里。 温暖、紧窄,鸡巴被含得阵阵跳动,颅内神经也跟着震颤不停。 贺元辞进了一截后,无师自通地出来一点再进去更多,几个来回,每一次被穴内潮湿含得一片水光的柱身面积就更多。 最终尽数进入后,贺元辞爽得直哆嗦,控制不住搂着江晚喘息出声,一边堵着她的嘴一边慢慢插弄。 太硬太烫了,江晚下身酸胀,眼角因为爽极变得潮湿。 她感觉自己的神志和意识随着贺元辞退远又撞过来的抽插被荡得一波一波地晃动,有点迷蒙不清,像喝了酒一样。 他深深浅浅地适应了十几下,随后渐渐加速,常年训练的结实体魄让每一下撞击都结实又迅猛,江晚全身酸胀发麻,很想大声叫出来可是又不能,只能通过抓着贺元辞的背来缓解。 她挠得越重他撞的就越快越狠,病床被摇得咯吱作响,汁水被拍打的啪啪声也清脆响亮。 抑制的低喘声混杂在其中,因为禁忌显得极度色情。 贺元辞明显是第一次,可是他猛得仿佛不知疲倦,压抑的呻吟闷在喉咙,只知道捣弄会让她强烈挣扎的位置。 江晚几乎喘不过气来,自己都感觉浑身皮肤发烫,她受不了了,便用力抱着贺元辞的脖子拉他下来亲他:“射给我。” 说完后,她舌头伸进他嘴里勾缠,搔弄他腔内上颚,屁股也夹紧他的分身。 “唔啊……”贺元辞架不住这勾引神魂一荡,精关尽失,痛痛快快抽搐着臀肌喷洒在江晚体内。 两人低喘的声音混在一起,贺元辞反客为主,拼了命亲吻江晚。 也许不曾拥有过不知道珍贵,两人做过后他更加不舍,心纠成一团酸涩不堪甚至想反悔。 但既然已经承诺,怎么也要把她送走。 可亲着亲着,江晚渐渐没了动静,不再回应他,仿佛睡着了。 贺元辞心跳漏一拍,松开她,摸着她闭上眼的脸颊急声唤:“江晚!江晚!” 对方却毫无动静。 末世的第2309天 江晚陷入昏迷了,怎么回事? 贺元辞不确定她是不是累昏过去,唤她唤不醒,尝试心肺复苏人也丝毫没有反应。 下属的消息早在他们做的时候就发了过来,秘密护送的车辆人员都安排好了,他现在就能趁人不注意把江晚暗中送走。 她莫名昏迷,贺元辞预感不妙,他抓紧时间不再耽误,单手把江晚抱起来走向门口。 门却被从外面打开,一身医生打扮的姜泽并不意外贺元辞和江晚这个状态,他双臂平抬,平静地看着贺元辞的眼睛:“交给我吧。” 而姜泽背后,透过医院窗户,能看到司令站在外面正看着他。 答案了然,司令不放心他,不仅让姜泽动了手脚,还亲自来“监督”。 贺元辞静默,抱着江晚迟迟不愿松手。 他肩头被炸弹碎片穿过的窟窿正在愈合,有了铁证,江晚就有了把柄。 现在当面违抗司令的命令会有泄露江晚治愈异能的风险,这件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他不能冲动。 如果他能选择,即使再舍不得也会把她送走。可是现在他没有选择的机会,前路封死,由不得他。 贺元辞收回远望的视线看向姜泽,这个脑子里只装了科研和医学的男人冷漠得像个机器人,他不放心。 “对她好点,下手不要太重,不要弄疼她。有任何情况先通知我。”贺元辞叮嘱。 虽然他和姜泽不算特别熟,但因为同样出身中南军区也算得上是朋友,联系比司令更紧密。 现在他还没有违抗军令,和司令尚且统一战线,有权过问这件事。 送她出去的事只能延缓等待合适良机。 短短几分钟的关头,贺元辞从江晚被药倒一事上察觉出不对。司令没有把江晚当人,真的会像对他承诺的那样,只是合理利用不伤害她吗? 假设研究出江晚的血液能救人,又复制不出来,她会不会被关起来当一辈子的血库? 越是深想,贺元辞就越是后悔把江晚带了回来。 他手臂僵硬,违心送江晚到姜泽手里,对方打横抱着看起来像睡着了一样面容恬静的女孩,疑道:“你这是动心了吗?” “替我保密,快走吧。”贺元辞担心司令起疑生出防备心。 姜泽小幅摇摇头,抱着江晚走了。 为避免被看到,司令提前召集所有人紧急开大会,清理过的必经之路一路无人,江晚在毫不知情中被转移到研究所早已准备好的机密研究室。 目前知道这起研究项目的,全军区只有三个人,姜泽要独自完成所有研究方向,探究治愈异能的秘密。 也许所有人都对被治愈感兴趣,但姜泽感兴趣的单纯是这奇特的异能。 将人放到手术台上去除衣物扣住四肢锁扣,连接上所有测量人体数据的贴片,显示仪滴声后开始工作。 不过令人诧异的是,原本起码三个小时剂量的药,床上的人还没等抽血就醒了过来。 江晚悠悠睁眼,头顶蜂窝状的大灯刺得她直流泪。 缓过来以后,她发现自己所处一间满布仪器、瓶瓶罐罐的陌生房间,被捆住不能动不说还全身赤裸。 一旁忙碌的背影看身量正是不久前在手术室外看到过的“姜所长”。 他转过身了,发现她醒了目露诧异:“药效散的这么快,体质果然特殊。” 可能是经历过穆严,处境两级反转江晚竟然相当平静。她回想贺元辞的言行,不觉得弄昏她是他做的,安静地问姜所长:“护士给我的水有问题?贺元辞知道吗?” 姜泽没想到她醒来没惊没吓不吵不闹,第一句话竟会说这个,看来这个研究对象倒是不太一样。他耐心为她解答疑惑:“对,是我动的手。贺元辞不知道。” 江晚舒口气,绝望的心情有稍微好一点点。 从她的处境倒推,军区、贺元辞应该早就知道她的异能。蓄意接近、设下圈套,都是为了套取她自愿治疗。 如果她心再硬点,再自私点,有没有可能已经跟着贺元辞安排的人逃走了。 他说送她走是骗她的吗? 江晚闭上眼睛,身心沉重到像跌入了深海,被重重迭迭的负面情绪压到喘不过气。 “我叫姜泽,神经外科医生,主研显微解剖学。末世后成立变异研究所,研究丧尸和人类异能。如果你好好配合,我答应贺元辞不伤害你。” 姜泽冰凉的声音回荡在封闭的研究室内,像在背书一样没有感情起伏。 江晚默默想,什么叫不伤害她,违背她的意愿研究她还不算伤害吗? 不过换位思考,倒也能理解这群人为什么不走明面玩阴的,没人愿意成为被研究对象,更何况她的异能还这么私密,只能用骗的让她上当,确认异能后强行绑来当小白鼠。 这事要是发生在穆严之前,江晚肯定想法设法阻止对方,不过现在她心境不一样了,还是省点力气,尽量让自己舒服点比较现实。 江晚觉得自己进步挺大的,心态相当平稳,不过也有可能是气糊涂了。 “你非得让我光着吗?能不能给我盖点东西遮一遮,我怕我身材太好你看硬了耽误工作。” 姜泽:? 末世的第2310天 在江晚的强烈要求下,姜泽给她剪了几条宽纱布盖住胸和三角区,窄窄的布条被顶在乳头上露出下半球,反而比全裸还要色情。 这很奇怪,江晚裸着的时候姜泽当她是普通的女性人体,甚至和以前那具尸体标本没什么两样,然而现在遮起来却令他莫名其妙产生了些许微弱的生理反应,呼吸滞慢。 他不再看她,取针抽了一管血,又拿来长柄勺和细口瓶。 江晚几经思索,决定把这个看起来还算正经的姜所长当成突破口。 看他忙来忙去,她主动搭话:“你怎么没有助手,是因为这是保密研究项目吗?” “是的。”姜泽倒是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高冷淡漠,起码没把她当死物,跟他说话都会回。 他站在她脚边,把手上东西放在一旁置物架的托盘里,戴着手套仍然细长的手指托着她的臀抬起来在下面垫上一层塑料片,随后把纱布掀开。 姜泽戴着医用口罩,只能看到他垂着眼看她私处,眼睛轮廓变得细长,纤长睫毛仿佛搭在脸上。 “你们刚才做了,是内射?”他跟她确认。 提起贺元辞江晚就心梗,她淡淡嗯了声,都忘了介意姜泽的目光。 他拇指和食指来到她双腿间,按住小穴旁的软肉向两边掰开扩大洞口,右手执着长勺抵在肉缝处。 “你下手轻点。”江晚实在受不了这个架势,深吸一口气咬住牙,做好准备抵抗即将到来的疼痛。 这次姜泽没搭理她,不过那小勺稳稳当当探了进来,竟丝毫不抖。除了刚进来的时候有冰凉的异物感,进来以后因为残留在她体内体液的润滑,适应了以后被她体温含热,感觉倒是微乎其微。 他握着柄进进出出,转着方向轻刮她肉壁,把夹在褶缝间的黏液刮出体外。 可能是勺子倒过来出去的时候凸出的光滑背面从G点处摩擦而过,江晚身体反应快过大脑,哆嗦了下屁股夹紧。 姜泽冰冷的警告声立刻响起:“别动,会疼。” “我又不是木头!我也没想动啊不受控制咋办。”江晚生气,慢慢放松身体,东西还在体内她不能激动。 姜泽深呼吸,手尽力保持一个姿势一个力度已经有些僵酸了,调整好后他又加一分注意力,尽量控制小勺不去碰女人甬道里那些不同位置的敏感点。 三百六十度收集完穴内体液,硬生生给他紧绷出一层薄汗。 收走接了一滩白色又透明黏液的塑料片,姜泽没忘给江晚又把纱布盖上。 浓重的情欲味道扩散开,姜泽把液体转移到细口瓶盖上塞子,很快把塑料片冲洗干净然后丢到废弃物垃圾桶里,又把水池给冲干净。 他不重欲,但是是个正常的男人,无法控制基因里对两性交合味道的特殊反应。 把江晚的血液分出来提交化验、做显微镜观察片,姜泽不咸不淡开口说:“你还挺配合。” 不挣扎不吵闹,好像认命了一样。 已经是砧板上没鳞没骨的鱼肉,不配合能怎么办,江晚没心没肺道:“我都这样了,抗拒的话我怕你打我。你看起来像个分尸不眨眼的变态,还是算了。” 这感受是真的,江晚看姜泽这肤白发乌沉默寡言的冷淡样,还有那双窄长淡漠睁眼都不用力,看人时耷拉着眼皮死样子,和悬疑电影里一言不合把人整死分尸的变态如出一辙。 不过他是帅版的,遮的越多越有味道的那种。 对方听她这么说,手上动作顿都没顿一下,默默道:“打你不至于,让你安静下来的办法多的是。” 果然如此,江晚就知道在这种科研人员手上保持安静和配合才能安好。起码她现在还能说话,要是被不知道用了什么镇定剂、塞嘴、哑药,她会憋屈坏。 江晚估算下时间,估计是该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姜泽,我饿了。” 末世的第2311天 她使唤他的语气还能再自然一点吗? 姜泽没有料想到独自研究特殊异能样本会附带一系列满足人类生理需求的负担。 他叹口气,只扔给她两个字:“等着。” 江晚很饿,但姜泽好像无欲无求一样,他一言不发站在显微镜前观察完切片,又研究了一番血液分析报告,慢条斯理在记录册上写满一页纸,才摘手套摘口罩出门去。 一句话没留就走了。 此时大概是下午两点,江晚饿得肚子咕咕叫,独自躺在冷清的研究室望着惨白的天花板。 她想吃卤鸡腿、想吃红烧肉、想吃胡萝卜丝炒肉拌饭。 想到第三个,江晚联想起穆严,不知道她走了几天的现在,他在干什么。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她的信放过柳筠。 姜泽回来的比江晚想的快多了,可能是有人送饭,他拿了两盒回来。 听到可疑的咕咕声,他端着拆开的一盒站在手术台旁边,用勺子舀了,面无表情地喂给江晚,比喂鱼还要面无表情。 食堂的菜还是那个味道,不好吃也不难吃甚至已经有点凉了,但对于此时的江晚来说只要能吃就行。 “够了吗?”姜泽喂了一半,停下勺子问。 江晚摇头,他又默默继续喂。这次没再问,直到饭菜都见底。 喂了她错觉胃口都变好了,姜泽自己吃饭,没吃几口又听见江晚在那儿喊:“姜泽,我想喝水。” “张嘴。”姜泽没动,摊平右手从指间凝聚出一小股水流呈弧线延伸至江晚的方向。 “这能喝吗?”江晚瞪眼,把嘴巴闭得紧紧的歪头。 姜泽冷淡的声音听起来持续波澜不惊的耐心仿佛快要告罄:“纯粹的H2O,放心喝。” 医生说干净那就是干净,江晚一听他流出来的水堪比蒸馏水,摆正脑袋张开嘴,为了不直接呛喉咙她稍微后仰脑袋,让水落在舌头上。 之前她从没直接喝过水系异能者放出来的水,总觉得那玩意儿玄乎,经过姜泽认证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喝到嘴里竟真有种干干净净的“味道”。 喝够以后江晚张着嘴不加舌头发出“好了”的声音,小水流应声停止,随后被他控制着把剩余的射到脚边的垃圾桶。 这感觉相当神奇。 江晚盯着吃饭的姜泽看了一会儿,好奇问他:“你喝水也是这么射给自己喝的吗?” “咳咳……”姜泽被她一句话呛到,眼帘翻飞瞟了她一眼,“我吃完前不要说话,不然给你药哑。” 其实他并没有可以让人说不出话的药,不过既然江晚自己都那么猜测了,他可以配合她。 效果很显着,威胁很好用,姜泽安安稳稳吃完饭,把两个空盒子丢到垃圾桶,擦手、漱口,把水注入杯子中端着杯子喝。 “哦,原来你射到杯子里喝。”江晚像憋坏了一样,终于能说话后像疑惑被解开一样舒服了。 她语气很正常,听不出一点故意,可“射”来“射”去,姜泽真是听到头大。 他不明白贺元辞那个正经的木头喜欢这个女人什么,喜欢她爱说话?喜欢她麻烦多? 才一天都不到,他已经觉得吵了。 末世的第2236天 井天把江晚带到刚才她还远远望过的凉亭前就走了。 穆严独自坐在里面,两条长腿随意交迭,斜靠着依栏望向下面的泳池,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这反应大的,江晚默默给他配上旁白“吃一口伪装炖姜,我将用这一生来治愈”。 然后她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憋不住想笑。刚刚在饭桌上她还没笑,现在酸酸胀胀的感觉涌到鼻腔口腔,化成嗤嗤急喘的气息喷出来,胸腔跟也着发抖。 穆严听到脚步声已经转过头来了,纳闷地面无表情盯着她,看她要笑到什么时候。 被无趣的人这么盯着看就没什么意思了,江晚的笑意退散,自发在穆严身边隔着一段距离坐下主动提及她想要说的事:“有个事想请你帮忙,你能不能找几个风系或者土系这种伤不到人的,对我施放异能,试验一下我的异能在什么等级?对了,还有,柳筠之前问我异能是什么,我说的是很弱的冰系,你别说漏嘴了。” 江晚提出的要求简单,但里面有个矛盾的点。如果她是正常的异能,无需别人来试验,自己施放一次就能知道异能强弱。她既然需要试验,说明她的异能是有问题的。 这和穆严想隐瞒她异能的打算相悖了。. 江晚就知道穆严不会轻易答应,看他半天不说话的漠然表情,她的好奇像蜗牛的触角一样慢慢缩了回去。 可能是穆严几天来对她的容忍让她以为他是好说话的,江晚以为不管答不答应,他起码该有个反应。 她认命了,语气低落下来:“好吧,不行就算了。”确实是有风险的,这一点江晚也懂。 “嗯,不行。”穆严也简短叁个字将此事盖棺论定,“你还有别的事吗?” 昨天晚上这男人还求她帮他泻火帮他测试喜好,今天这种态度很像提起裤子不认人,江晚莫名其妙气结,屁股稳稳坐着没有挪动。 “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吗?”她较着一股劲不想死心,和昨天晚上的事比起来,她的事明明重要多了,凭什么狗男人可以磨她答应,她不能磨他答应? 她想到刚才的事,觉得莫名其妙:“我不是故意给你夹错的,你不会是在记恨我吧。” 被误会的穆严闷叹一口气:“其它事都可以答应你,关于异能的事要谨慎。”然后他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我针对的是姜,不是你,我讨厌姜吃到嘴里的味道。” 江晚对姜没有特别讨厌,听穆严这么说,她代入了一下自己喝甘草片不小心弄化在嘴里的心情,能懂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了。 不是对她生气就好,江晚继续说:“那如果我可以想出来不被发现的万全之策呢?” 听她这么说,穆严换了个姿势,放下腿打开坐,手肘撑在膝盖上微微侧头看着她:“什么办法?” 话是这么说,江晚这不是还没头绪吗? 她和穆严对视,看似大眼瞪小眼,其实他的脸已经一片模糊,她的脑子里只有怎么才能安全无恙地弄清楚她的异能等级。 穆严默默看着她看自己,间隔一米的距离,两人之间明明没有暧昧的纠缠,但,陌生的感觉逐渐剥离又汇聚在心尖。 他想捕捉,但是一旦去深入探究又化为乌有。 穆严不知道喜欢是什么,但他感觉这不是喜欢。 喜欢不应该像电视里演的那样脸红心跳手足无措吗?但他除了和平静无关的异样触动,此外没有别的不同。 或许只是有了肌肤之亲后,让她和别人有了区别。毕竟不至于毫无感觉还能连睡两次。 “我知道了!”江晚忽然出声,眼里逐渐涣散的光凝聚回来,然后她左右看看确定没人,压低声音说,“能不能给所有基地成员来一次大统计,安排我秘密去当个靶子?哦不行,不能有人因此受伤。” 看她一秒泄气,穆严一边觉得她聪明,一边补充:“只统计风系不就行了。” 江晚难以控制心跳加速:“你答应了?” 穆严点头:“嗯。” 末世的第2244天 被穆严耍无赖抱着直到他抽完一支烟才放开,江晚扯了他的睡袍包住身体去浴室擦身体。 她不方便洗澡,只能自己擦擦。擦好身体从浴室出来,竟看到不要脸的穆严真躺在她床上。 还只穿了一条内裤,擦干净身体就躺了过来,大剌剌压在她的被子上。 “你去睡沙发,不准睡我的床!”江晚站在床边扯被子赶他走。 这人重得像猪一样,不管她怎么扯他都纹丝不动。 “我不睡沙发。”穆严态度坚定。 江晚气极:“你不睡沙发就喊人来给你换床单,你不是老大吗?这点权力都没有?为什么非要睡我的床啊?” “今天过节,好歹给下属一点自由空间。” 这时候他倒是像个五好领导体恤员工的大善人了?江晚用他的话回他:“今天过节,所以你能不能别让我一个女人睡沙发。” 穆严突然坐起来抓住她手腕用力一拉,江晚猝不及防失重被拽得摔到床上被他顺势一揽包进怀里。 “就不能一起睡吗?” 他面无表情低头看着完全躺平的她,江晚不知道穆严为什么做着无耻的事说着无耻的话时表情还能这么淡定,淡定到如果她因此怀疑他对她动心都像一种妄想。 她瞪着他:“你能不能有点你是大基地首领我是你掳回来的俘虏而且是一个工具的自觉啊?你知不知道什么关系才能睡在一张床上?” “我管什么关系,这是我的基地,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穆严躺回床上调整姿势,把江晚挪动成侧躺枕着他胳膊的搭配。 胳膊被压着还有点舒服,他还能摸胸,好软。 五天前,江晚还觉得穆严是个不可一世自视甚高的装逼犯,现在只觉得他是个没心没情的泼皮无赖。 不知道除了这幅皮囊这个异能这个身份,柳筠大美女还喜欢他什么。 她只觉得他好讨厌,尤其是被占了便宜还要被抱着睡觉,江晚感觉好对不起裴云起。 她现在很想他,想他的眼睛,想他的温柔和妥帖。她想埋到裴云起怀里哭。 眼泪无声从眼角滑落,思念一如泪水晕开床单一般扩散开来。 一滴水滴到手臂内侧,穆严心一抖,坐起来看江晚,发现她眼睛鼻子红得像兔子。 “你哭什么?”他纳闷。 “我想我男人!”江晚理直气壮地冲他喊,喊完眼泪止不住地往外冒。 穆严皱眉,一股火蹿起来烧到头顶,又莫名感到烦闷。 “他有什么好?护不住女人的男人不就是个废物,这是末世,如果不是落到我手里,换个人,你们早就死在一起尸体都被丧尸啃干净了。你以为你那种威胁对谁都有用吗?换个人会像我一样需要你的异能吗?” 江晚气得锤穆严一拳:“他异能是不强,但他人很强好吧!他很爱我,尊重我,还很有趣。我也爱他,所以我愿意用我自己换他,而且当时他被打晕了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的感情,你这种人永远也不会懂的。” 穆严生生受了她一拳没有动弹,可惜和猫挠没什么区别。 他说刚才那些话之前还没想过这个问题,说完之后深刻觉得,这么弱的女人脾气还这么大,但凡不是落在他手里早就死了。只有不间断自残身体永远带着伤的他因为需要她的异能才无限包容,才能让她好好活着。 因此他更加唾弃那个在江晚口中除了异能不强其它地方完美的男人。 因为那个人最大的错就是让江晚落到了他手里。 “这是末世,我不用懂,也不需要懂。”穆严掐着江晚的下巴,一字一句说,“你现在在我手里,这就够了。” 惨淡的月光下,他的眼眸深沉得像一片隐藏着惊涛骇浪的黑色海域。江晚被渺小自我在无力抵抗的庞然大物面前生出的无力感紧紧包裹,甚至喘不过气。 末世的第2245天 江晚不说话了,她不想跟没有感情的木头男人交流。 穆严看了她好半晌,换了话说:“今天你的测试结果比我想的要强一些。按照我对异能强度的粗略划分,你现在是二级异能者。如果你是电,现在可以释放50毫安左右的交流电。是火,可以放出重型卡车两张轮胎大小的火堆。” 好吧,这个话题江晚没有办法无视,她看着天花板的角落,语气平淡地问他:“那你呢?你是几级,你的电是多少毫安?” “我是五级异能者。”穆严弹指朝吊顶的小圆灯扔过去一串紫色电流,玻璃竟融化成半固态(电熔玻璃还要加热,私设不需要)掉到地面,“推测电流强度是500毫安。一级电异能20毫安,二级50毫安,叁级100毫安,四级300毫安。” “500毫安?如果放到人身上会毫无抵抗能力地死掉吧?二级好像还不能电死人。”江晚瞠目结舌。暗想难怪穆严能牢牢把地位坐稳。她隐约记得人体安全电流其实非常低,二级异能的电应该杀不死人,但叁级可以。 穆严的回答印证了她的记忆没有出现错乱:“我叁年前叁级异能的时候能直接杀人,二级只能让人浑身痉挛。” “那雷呢?我看你那个个子很高的下属的雷异能也很强,但为什么他没你厉害?”江晚早就想问了,雷系异能和电系异能的区别什么。 “你说的是周茂凯吧。电系和雷系的区别是指向性技能和非指向性技能的区别。他放的雷有延迟,人可以躲掉,我的躲不掉。” 江晚暗惊,难怪周茂凯能劈开两棵那么粗的树却还是被穆严压制得出不了头,原来区别在这里。一个是放出去就不能动了,一个可以捏在手里到处乱扔。 穆严不愧是事业型野心家,对异能这方面研究得明明白白。江晚来了精神,继续提问:“按照你的提升速度,应该不是每次受伤了有进化都会涨一级吧?” “嗯,明显的异能增强才算升级。”穆严看向她,右手在她小腹上摸了摸,“你有过几次反应?” 这个问题把江晚的记忆拉回到很久以前。 之前江晚不知道人能觉醒异能,把小腹发热当做身体异状,现在回想起来,加上遇到裴云起之后的两次进化她一共有五次反应。奶奶死的时候,地窖差点被攻陷的时候,被丧尸潮包围的时候,分别有叁次。 一共五次进化,异能升到二级。不知道每次都是同样程度的上涨,还是不同情况不同增进,像倒水一样,直到倒满一杯才会换成另一杯。 她告诉穆严有五次,穆严的解释和她想的倒水论差不多。 “五次二级,进步的挺快。说明你每次的情绪波动都比较大。”穆严说完后长长叹口气。 江晚敏锐地察觉到有情报,连忙问:“怎么了?” “越到后面不仅越难提升,自残这种方式还会自适应,心理锻炼得越强越难波动导致影响异能,我已经很久没有升级过。”穆严竟没有隐瞒的意思。 不过这种东西没有隐瞒的必要,哪怕天下皆知也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按照穆严说的分级,小基地大多都是一级异能,大基地这边普通人一到二级,叁级都会被当成战士,四级寥寥无几,更不用说五级。 五级异能的穆严站在山巅独孤求败,没有敌手。 更何况异能与异能之前还有强弱之分,像电这样能直接置人于死地的异能没几个。 末世的第2246天 江晚问完,轮到穆严问。 “你的二级治疗是什么效果?上次让我伤口加重是削弱到10%的程度,对不对?” 虽然他没骗自己,但江晚说实话就太蠢了,她把手腕递给穆严:“会像这样愈合得快一点,你应该听陈医生说过我伤口的情况了吧?程光是怎么说的?” 穆严静静看着她,看得江晚很心虚。 “程光说你可以让伤口瞬间愈合,恢复如初。是他骗人,还是你骗人?” 江晚坚持到底:“当然他是骗人的,你以为异能是魔法吗?还能瞬间愈合。” 没想到穆严并没有在意她话的真假,他浅淡地笑了笑:“是真是假,等五个月之后你心甘情愿奉献身体,就知道了。” “睡觉吧。”江晚闭嘴不再说话,手扒拉住床边往外挪试图冲出穆严的禁锢,结果她越挣他搂的就越紧,江晚愤愤道,“你不是睡眠不好吗,现在又不怕睡不着了?” 穆严搂着她侧回来,一翻身,腿架在她身上下巴搁在她头顶上,懒洋洋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听说抱枕头睡觉能提高睡眠质量,你这么软,也挺像个枕头的,给我抱着试试。” 江晚无话可说,干脆不说话也不动弹,免得这个古怪的男人越来越起劲。 被这么抱着,她一点睡意都没有,闭着眼捋顺刚才收获的知识。 怀里柔软的身体散发着清甜的淡淡香味,听着她轻浅的呼吸,穆严头脑放空,纷杂繁多的事务像云烟飘散,困意席卷,他的意识竟然逐渐变得缥缈模糊。 他心道,抱枕一说果然有用。 穆严果然睡眠困难,这睡着的速度超出江晚的预计将近十分钟,也比昨天晚上要慢很多。 她慢慢抽出身体,结果他睡着了身体依然还有反应,她一动,他的手臂就会缩起来。 江晚很想趁穆严睡着找把刀了解掉这个可怕的五级异能者,但现在他可能没进入深度睡眠还有点意识,知道抱着她不撒手。 想法一旦生根发芽就会迅速膨大,江晚明白杀掉穆严她更跑不了。可是让他活着是个极大的威胁和祸害。 他现在能忍住遵守承诺不睡她,可要是将来裴云起过来给大基地造成很大损失,人员伤亡、物资损害,他能控制住不对他动手吗? 江晚暂且做个裴云起能升到四级异能者的梦,如果她先杀掉穆严这个五级,没人是裴云起的对手,是不是裴云起有机会能好好活着,重振荣光,建立一个既有强力安全保障,又有人性有平等的和谐基地呢? 江晚好困,但她强撑着没有睡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一个小时,或者她因为心急把时间想得很快其实实际只有半个小时,穆严的呼吸变得粗重,手臂也慢慢松开。 江晚小心翼翼活动脚和腿往下钻,试图抽空她的身体。难度有点高,但她一点点挪,一点点离开穆严的怀抱,最后整个人缩到床尾,成功脱离了穆严的怀抱。 脚上的铁链摩擦可能会有声音,江晚已经等了这么久不着急这一会儿,尽量放轻行动,去她的抽屉里拿剪刀。 她只有剪刀可以用,如果能捅到穆严脖子上的颈动脉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再次放轻行动挪回床边,还因为怕有阴影照到穆严身上弄醒他,江晚站的是她睡的那一边。 她看准穆严裸露在外的脖子,紧张到心脏砰砰快要从身体里跳出来。 慢慢把膝盖放到床垫上,江晚一点一点地俯身,一双手握着剪刀扬得高高的。 “睡觉吧。”穆严刻意的粗重呼吸戛然而止,像个魔鬼一样睁开眼睛漠然地看着她,“我如果这么好暗杀,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他抢过她的剪刀往后扔得远远的,把她扯到床上。 这次却没有再抱她。 —————— 第叁章晚点点 末世的第2247天 一直到天快亮,江晚都没有想明白穆严到底是机警性太高还是故意和她同睡一张床,假装睡着钓鱼让她对他动手,再在关键时刻揭穿她好把她的心理击溃。 江晚不能确定哪一种可能性更高,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真的被穆严击溃到丧失斗志了。 她失眠一整晚,背对着穆严,听着他的声音、闻着他身上烟草混着木质香的味道,在已经暖起来的六月份,冷得身体阵阵轻颤。 天亮后没过多久,穆严醒了。 他打了个呵欠,看都没看江晚一眼,起床、从房间走了出去。 江晚知道他肯定生气了,好吃好喝还信守承诺供了个想要他命的白眼狼,他生气太正常了。 但对她来说,她只不过是做了她该做的事。他在她面前表现得再正常,也抹不掉他是个刽子手,是个强奸犯的事实。 穆严留她在身边是养虎为患,如果她不试试干掉他,又何尝不是助长黑恶势力扩张。 她想逃是一回事,可如果逃不掉呢?一辈子带着镣铐给人当人肉治疗器,当生育机器吗? 江晚躺在床上,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只能暗暗祈祷第一次被穆严上了还内射的时候没有怀上他的种。 …… 天快亮了。 蹲在灌木丛后面的蒋枫林和许崇伟腰酸背疼腿发麻。 他们跟着裴云起在土坡后面蹲了整整一晚上,终于等到远处从小平房走出来两个人。 昨天傍晚叁人赶到附近准备找地方歇息,意外发现方圆几里唯一的小平房外面停了一辆半旧不新的摩托车。 有人先他们一步占据了房子过夜,有车、有物资。因为天黑看不清楚情况不知道对方有几个人不敢贸然动手,裴云起便做下决定,蹲守目标等白天再做决定。 夜里是方便偷袭,但一来,对面是出自大基地的,当斥候肯定是高手。进攻被发现,目标还有房子当掩体,容易被反制。二来,除了裴云起,蒋枫林是水系,许崇伟是土系,强度都一般,风系在房子里还发挥不出威力,所以等目标出来更为妥当。 天亮后,看到摩托车把手挂了两个头盔,本来还担心错失良机的两个人暗暗庆幸裴云起的决策是英明的。 “裴哥,然后呢?”蒋枫林伏低身体,小声问。 裴云起再次拴好东西,弓腿弯腰,随时准备冲出去。他沉声回句:“你们看情况辅助我就行。”说完,看准对面两个人要离开的方向,顺着土坡往前跑,提前到达对方要经过的地方去埋伏。 两个小弟小心翼翼跟在后面,对视一眼,不知道裴云起为什么这么有把握可以一击即中。 被盯上的两人跨坐在摩托车上,戴好头盔,启动摩托转入车道。随着速度逐渐加起来,摩托车越行越快,狂风吹得两人裤腿甩动不止。 令人想不到的是,一阵强烈到比正面风速大出几倍的旋风从侧面兜头朝摩托喷过来。 巨大的风力吹得摩托车轮胎失去对地面的抓力,刺刺擦擦在水泥车道磨出几道歪歪扭扭的黑痕后连人带车摔个人仰马翻。 蒋枫林和许崇伟看得目瞪口呆,半蹲的身体默默站了起来,望向摔到公路旁边的沟里甚至有个已经骨折了的两个陌生男人。 裴云起这风的强度……什么时候恐怖成了这个规模? 车被吹动带着人翻车,还不能确定裴云起的异能强度有没有高于另外两个人。但,眼睛骗不了人,裴云起释放的这阵风旋范围之大、力度之强,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难怪他这么有把握。 而且,没有看错的话,这个距离一般异能施放不了这么远吧? 蒋枫林放一道水出去,从土坡到对面的水沟,还差个好几米远。 这是风系异能提升后的特殊优势吗?技能距离竟然变得这么远! 看裴云起已经握着双刀从土坡冲下去,两人赶紧跟上。 摩托车摔在草丛里侧翻,车轮还在滚动。这点时间完全够摔到水沟的两个人爬起来。 看到有人握着刀过来,两人身体受了多出重伤,只能朝对面面色黑沉的男人施放火异能和风异能。 然而这人居然比他们还厉害,两个异能加在一起,被他一挥手放出一道横向风旋击散。 “你敢杀我们?我们是四百多人的大基地,杀了我们你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裴云起仿佛没听见这声威胁,手起刀落,那人的人头像丧尸一样被从脖子齐齐斩断,喷溅出的血洒了他同伴满脸。 “物资……物资都给你,车也给你……别…别杀我。”看到同伴的死亡,摩托车后座的男人吓得裤裆一片温热,哆哆嗦嗦求来人放他一条性命。 “杀了你,东西也是我的。” 这是他活在世上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末世的第2260天 这天中午男人们被占着时间没有太多功夫好好坐下来吃饭,简单对付了餐,直到下午将带回来的机器和零件检修好圆满完成,穆严才和那群人出现在餐厅二楼。 江晚还没入座他就盯着她,从楼梯口隔着大老远对她抬抬下巴示意她坐他边上。 上次江晚和穆严一起吃饭还是吃火锅。她还是坐在他坐手边,默默听一群男人粗声粗气的聊天笑闹。 早上她只来得及和穆严确认派出去的人不是为了搜寻小基地的,听他们聊天才知道两人一队的斥候小队是派出去找机器的。 不管能用不能用只要能修就带回来,小的驼大的找车拉,最大的收获是有人带回来一台小型收割机。 而且十队斥候小队已经回来了八队,没什么人员损失。 穆严心情很不错,让人开了酒一人面前摆一个杯子,开两瓶五粮液随便喝。 江晚面前也有一杯,不过柳筠只给她倒了四分之一杯,酒是珍贵的享受型物资,不能浪费。 可江晚根本不会喝酒,就算只有四分之一也是白搭。 男人们推杯换盏,穆严面前第二杯都快见底,她的还一动没动。 穆严抽空看她一眼,凑近了些说:“你不喝就给我。” 她以为恶劣的男人会喜欢劝女人喝酒,都想好要义正言辞拒绝了,没想到穆严问她要她的。 江晚忍不住问他:“酒有那么好喝吗?” 穆严两杯酒喝下去面色无虞,眼神反倒柔和了不少。江晚盯着他看,觉得他这样淡淡地打开身体坐着的时候莫名更有气势了,脸也是真帅,刀刻斧凿,很有男人味。 他听她问酒好不好喝,认真想了下,告诉她:“是粮食的香味,还有时间沉淀的浓烈。” 他这说法,倒把她觉得臭臭的白酒描述得有点神秘感。 江晚生出几分好奇,捏着自己的玻璃杯晃了晃,凑到鼻尖处嗅,确实像他说的一样,仔细闻来有粮食的香味,闻久了还上瘾。 江晚因为好奇,倾斜杯子凑上去抿了一小口。 果然不该有该死的好奇心,浓郁的白酒在口中一经化开,江晚的脸立刻皱成小笼包子。她呸呸往外吐,可都来不及了。 穆严笑声震天,夺过她手里的酒杯一口闷下,含在嘴里慢慢咽下,观赏着江晚的苦脸好像在就酒。 抿的小口白酒在嘴里被吸收后,江晚感觉喉咙和身体逐渐发热脸也热热的,脑袋像飘了起来,略有昏沉。 她后悔死不该好奇尝试自己不该尝试的东西,不过她怎么也没想到小小的一口酒能把她给喝醉了。 好不容易等男人们吃完散席,她以为自己该醒酒了,结果站起来两脚发虚,走不了直线。 穆严这才发现她喝醉了,看她这幅模样纳闷道:“你这沾酒就醉的本事还挺少见的。” 江晚有醉酒壮胆,凶道:“都怪你把酒说的那么有意思害我好奇!” 下一秒,她的身体漂浮了起来,被一双坚实的臂膀稳稳托着,打横抱在怀里。 “怪我,所以我勉为其难照顾一下你这个醉鬼。”淡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两只手还往中间收紧了些,让江晚能蜷起来一点窝得更舒服。 后面一串的人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穆严理所当然地公主抱江晚,一路走下餐厅楼梯,慢悠悠穿梭在酒店路上,往最高处的大楼走去。 江晚醉酒娇嗔的声音和穆严少见的耐心说话声随着距离的拉开逐渐飘散在空气中,难得一见的奇观震惊全场。 “酒太难喝了我再也不喝了!” “你别喝了,酒都嫌你碰瓷。” “你别跟我说话,你有酒的味道。” “行,赶紧回去刷牙。” “我变臭了,我要洗澡。” “洗吧,你自己能不能洗。” “我说不能你会帮我吗?” “不会。” 听穆严说不会帮她,江晚放心了,不然这人肯定要趁机占她便宜。她才不能让他占便宜,再说他洗澡肯定很粗鲁。 江晚想起裴云起帮她洗澡,虽然洗的方式也很直白,但他的手会轻轻搓,还会陷到她屁股里给她揉揉下面。 思路逐渐走歪,江晚红着脸靠在穆严怀里微笑,两条腿难耐地绞了绞,攥着穆严的衣领撒娇:“起子哥哥,帮我洗澡好不好?我喝醉了不想动。” 穆严想说“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不是你的裴云起”,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她现在思绪错乱,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嗯。”他简短答应了她,抱着人径直走向自己的大浴室。 末世的第2261天(肉) 如果不是清楚江晚的个性,穆严都要怀疑这女人是在装醉骗他。不然怎么会有人只喝了一口,一小口,只是抿了一下就醉成这样。 把蓄水桶和保温瓶的水放浴缸里,他将她扒光了衣服放进去,可能是因为醉的程度轻,江晚入水后很快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穆严!”她看清他的脸,捂住胸口往后退。 她脸蛋还是红扑扑的,也没想起来刚才的事,穆严估计她还在醉中,只不过比起刚才迷迷糊糊的程度要好一点。 他腰腹的伤口还没好,没做防水措施下不了水,站在浴缸旁边脱掉所有衣服,取了毛巾放水里搓好开始擦洗,没管准备斥责她趁人之危的江晚。 她见他没动作,防备心渐渐没了,估计想着反正来都来了,自己有一搭没一搭地揉搓身体。 穆严擦好后,自顾自刷牙洗脸,没给江晚眼神。毕竟他还有些计较的事没有找补回来,要是热脸贴冷屁股伺候江晚,要给她宠得无法无天。 结果他消停还没多久,江晚那边开始嘤嘤嘤地啜泣。 穆严狐疑走过去,听到她自抱自泣:“没人性的基地,没人性的穆严,不把女人当人……” “你在嘀咕什么东西?”穆严蹲下身强硬地给她囫囵吞枣洗了个澡,捞起来用浴巾包成春卷扛到大床上躺到一起。 几番折腾下来,江晚又清醒了一点,攥着浴巾不让他扯,穆严抓住浴巾一个角狠狠一拽,光溜溜的江晚在床上几个打滚,赤裸地摔了出来。 江晚总算找回了理智,想起来刚才发生过的片段,就只有片段,有些她真的想不起来了,想不起来怎么从餐厅回的这里,只记得她骂穆严没人性。 她身上除了纱布和铁链之外一丝不挂,蜷缩起来护住胸和屁股。 穆严挪到她身体上方将她一整个笼罩,低头压迫空间,他的嘴就在她耳畔。 “你刚说什么?我没人性不给人权?”他听的不完整,联系到江晚今天下午的行程有了猜测,他闷声笑了笑,嘲道,“你太天真了,不管男人女人,只要够强就行。没有能力,就只能出卖最原始的东西,男人是力气,女人是性。我给过很多人选择,办不到的人只能在底层奉献血汗。” 他低头嗅了嗅刚刚被他洗出来香香软软的江晚,思想滑坡,哑声道:“但你是特殊的,我不给你选择,你只能被我吃掉。” 他没有扯开她的手,只是凑上来亲一切他只需要伏在她身上就能亲到的部位。 额头、耳垂、肩膀、后腰、屁股。 亲着亲着开始舔,含着她身上的软肉吸。江晚被四处点火,因为喝了酒变得敏感酥软的娇躯不住在穆严身下颤抖。 他像今天早上一样,脸埋在从她臀和腿连接的地方闻她的味道。 因为刚洗过澡,江晚身上荷尔蒙的气味比早上经过一晚的分泌要淡很多,他便越陷越深,鼻尖甚至顶在她后穴附近。 穆严闭着眼睛专心闻着江晚穴口因为他的亲舔溢出的点点水痕,咸湿的气味勾得他喉结上下滑动:“你湿了。” 他喷出的热息浇灌在她敏感的穴和唇上,江晚下身被吹得一片发麻,缩得更紧了些。 此时正值太阳落山,霞光万倾,映照得屋内橘色暖光弥漫,大床一隅像小成本的浪漫文艺情色电影,静谧又暧昧。 穆严分开了一点,一片暗色的双眸专注望着被柔光笼罩的屁股和私处。因为江晚的动作,她的密处笼罩在腿根的阴影下,不完全看得清楚的肥美反而充斥着令人遐想万千的诱惑。 他一点点凑近,伸长了舌尖勾舔她因为紧张微弱蠕动的穴口,那里滑腻一片,让他无暇顾及其它。 舌尖勾住一点点就收回来,粘腻的淫水从她屁股到他舌尖拉出一段晶莹剔透的银丝,晶莹剔透,甚至被晚霞映照得朦朦胧胧。 穆严欣赏够了,闭眼贴近,上下唇完完整整包裹住江晚的私处,舌头软软展开,贴在她最敏感的地带上下舔舐。 真好吃,他不由暗叹,心尖因为满足微微颤抖。 “啊……” 听到江晚尽管极力忍耐仍然不小心溢出的声音,还有她紧绷的腿和蜷缩起来的脚趾,穆严的阳物硬得发疼。 他以前觉得女人叫床的声音腻,现在却想让江晚叫得再凶一点,声音再大一点。 末世的第2294天 江晚被贺元辞带到医务室正经处理伤口,他就站在她背后,看护士给她在擦伤和割伤的位置消毒处理。 江晚看自己并不深的伤都已经好的快要没了,遮遮掩掩地不敢给贺元辞看。 然而他还是发现了,问她:“已经好了,这么快?” 江晚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云淡风轻:“对,我身体特别好,受伤易恢复体质,和有些疤痕体质是反的。” “这样,那还挺好的。”贺元辞也假装相信了。 放在穆严房间里的窃听器没能听到这个。不过他估计这八成是江晚治愈系异能的附带作用,加快新陈代谢、包括调节自身机能。 这边处理好,江晚换上一套大小差不多合适的女兵军装,跟在贺元辞身后又去监控室。 知识匮乏的她以为能神奇到可以像看视频一样实时监控,有贺元辞讲解才知道,因为卫星和地球都在转动,一天只有两个时间段可以拍摄记录,而且单个卫星拍摄区域还是有限的。 因为有保密工作,贺元辞只让人选取了今天叁辆军用车经过,捡到她那附近方圆七八十公里的画面。 无限放大后,第一次的监控能清楚看到贺元辞他们当时还没经过,路面上除了有移动的丧尸,没有活物也没有车辆。 第二次,叁辆车刚好在画面里,不过这个位置已经是捡到江晚之后,他们留了火的地方火被灭掉,穆严他们也走了。 江晚想起昨天的事,心情一时间有点低落。 贺元辞带她离开监控室,详细解释道:“虽然一天只有两次,但只要进入监控范围被捕捉到就能确认,时间也来得及,你不用担心。你说你丈夫他们抢了基地摩托车,有这个标志很容易辨认。” 江晚只是默默点头。 贺元辞看她没有发现造假痕迹,心情五味杂陈,既庆幸又不好受。 事实上在第二次监控画面里,可以看到捡到江晚附近除了穆严等人还多出叁个人,贺元辞让工作人员把画面处理掉,伪装成那处的人已经走掉的假象。 如果多出来的摩托和叁个人是江晚所说的朋友,贺元辞知道,江晚的丈夫和俘虏她基地的人碰头了。 按说应该水火不容的两批人,却一反常态地合作灭火,不知道是否因为江晚的关系。 两人回到贺元辞的房间。 军区位置有限,贺元辞以身作则,住的地方空间并不大,一张桌子、一张单人床,洗漱和上厕所都在公共区域。 他让江晚坐在他床上,江晚看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坐了,只好坐在床尾放了迭得像木头做的一样的被子旁边。 贺元辞想说她坐的其实是他床头,想想还是忍了。 “我本来准备安排你住在女兵宿舍,但大家的作息比较严格,你又不是军人没必要跟着一起。单人房比较少。不然你先住在我这里,我去住男兵宿舍。”贺元辞和江晚商量对她的安排。 江晚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就去宿舍就好了。怎么能占你的地盘……”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贺元辞是过于热情好客的主人,她是上门叨扰的客人,不仅吃人家喝人家,还要主人把房子让出来给她住,这也太过分了。 狭小的房间里因为到了下午光线不算明亮,贺元辞侧头看着她,说话的声音淡淡的,但是很坚持:“没事,就住这里,你是我带回来的人,照顾你是我该做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思想是很正经的,毕竟她确实是他潜意识里需要被“特殊照顾”的对象。 可是看江晚怔愣过后目光游离,手不安地扭着手指的小动作,贺元辞意识到这话在没有前提条件下越听越怪,殷切过头了。 想挽回,又考虑到任务觉得没必要,贺元辞改口问她:“只是给你这个选择,你有别的想法可以告诉我。” “没、没有……”江晚当然也觉得住单间好,自在、舒服,贺元辞这么真心实意让房子给她住,江晚再推辞不太好。 贺元辞点点头,想起来件事:“不过我这房间没有灯,因为我夜里照亮有自己的火。” 他抬起指尖,一簇小火苗呲地一声燃起,把一室照成暖色。 就着这片光亮看江晚秀气的脸蛋,贺元辞想到司令的话,让他效率快点,心里有事,他不自觉就盯着她看的久了点。 火苗映在他眼睛里,好像也是他眼睛里的火,看得江晚呼吸一窒,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 “我去给你拿几根蜡烛。”贺元辞起身开门出去了。 有了蜡烛后,江晚去女兵公共浴室洗头洗澡,把自己清理干净,换了护士给她的新内衣内裤,回到小房间里反锁门准备入睡。 床边被锁住的抽屉里,一枚安装的小型转接窃听仪闪烁着微小的红光。 相隔几百米的监狱男兵宿舍,躺在床上的贺元辞耳朵上戴着实时接收器。 安装这个只是为了监测江晚的状态保护她的安危,本以为不会有什么动静。结果就在贺元辞快睡着的时候,一声细小的嘤咛响在耳畔,仿佛在对着他的耳朵呻吟。 末世的第2295天 不知道为什么,江晚突然很想裴云起。 或许是高大英俊的贺元辞浑身雄性荷尔蒙浓郁而勃发,在狭小的房间里和她隔的那么近,还盯着她看,勾出她身体对两性的渴望,变得蠢蠢欲动,内心也很躁动,所以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裴云起的脸和肉体。 他结实的臂膀、窄紧的腰胯,盛满蜜意的亲吻和抚摸。 贺元辞的床干燥硬实,枕头和被褥上有淡淡的香皂味,还有一股的清爽温暖的男人味。 江晚躺在里面浑身软绵无力,双腿间逐渐酥痒,她夹住被子蹭蹭,越蹭反应越大,双腿间一片粘腻。 可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人家的床上,江晚要是动手了明天会没脸见贺元辞。她深呼吸忍住内心疯涨的旖念,强制自己入眠。 清除掉杂念的脑海一片空白,然而裴云起不受控制地又冒了出来。 幻想中,他出现在她背后,钻进被窝搂着她胡乱地拥抱、亲吻,手钻到内裤里摸她的嫩肉。 江晚呼吸急促,手不知不觉探进身下给自己止痒。 她回味裴云起手指抚摸的滋味,带着试探和小心翼翼慢慢地揉。 欲望得以释放,舒服的快感让江晚感到满足,她夹紧臀小幅度在被窝里拱动,喉间止不住溢出娇吟。 痒意被快感替代,抚摸很舒服,但更让她动情的是脑海中幻想的和裴云起亲热的画面。 幻想他紧紧搂着她,幻想插进来那一刻的极致,身体记忆复苏,四肢百骸酥酥麻麻越来越畅快。 她不知不觉越叫越大的声音此时清晰地传达到贺元辞的耳朵里,他眉头轻蹙,嘴唇紧紧抿起来。 困意褪去,下腹的火越烧越旺。 随着江晚一声转了弯的呻吟,甜腻的尾音钩子把蛰伏的阳物彻底唤醒。 反正这间牢房里只有他一个人,贺元辞叹口气,双手把内裤脱了,手指搓了搓囊袋,握住根部向上撸动。 难免幻想江晚在他床上分开双腿或是紧紧纠缠着腿自慰的模样,贺元辞红着耳根,随着她叫声或缓或急的频率撸动、刺激敏感的龟头。 她叫声变得急促,他也快快地动,同样的频率下,好像两人穿过不同的空间面对面紧紧贴在一起。 贺元辞不懂进女人的身体里是什么感觉,他的欲望像无头苍蝇一样胡乱冲撞,手里的硬杵烫得像烧热的铁。 平时有需求自己解决都没什么问题,但今天怎么撸怎么不得劲,始终感觉差一截。 耳机里的声音又娇又急,几声急喘后戛然而止,随后是绵长的慢喘。 贺元辞听得浑身僵硬,龟头肿胀不堪,欲求不满又不知该如何纾解。 江晚带着满足余韵的呼吸渐渐沉下去,随后变得绵长安稳,看来是睡着了。 贺元辞起身去浴室又冲一遍水,躺在床上,鸡巴还是翘得像擎天柱一样竖得高高的。 他浑身燥热翻来覆去,最终还是拿起手机,带上耳机调出加密文件,找到裁剪拼接过的一条音频,熟练地调到中间位置,第八小时的第叁十四分钟。 “让我摸摸你逼里到底长什么样,能让我伤口裂开。” “死狗穆严…不许你碰我那里……” 录音里,江晚先是被叫穆严的男人用手伺候了一回,然后穆严又在她体外夹着鸡巴磨了次高潮。 贺元辞听得耳根发烫,握着分身的手随着这一段长长的床上音频起起伏伏。 他随着几天晚上的片段撸射了叁回才感觉燥热的身体得以平息,床边的垃圾桶被他擦满了纸巾,简直荒诞。 他也不懂怎么会对江晚的声音这么有感觉,可能是从来没有过经验抵抗力薄弱,听什么都稀奇。也可能是研究江晚后对这个女孩有了点好奇和好感,让他抵抗不住她好听的叫床声。 他带着满脑子乱意沉入梦中,梦到那段音频的背后,把女人压在床上的人变成了他。 以前做春梦时梦里的女人都没有脸,今天对方的脸明确清晰,是江晚的面容。 江晚挣扎打骂,不要他靠近,贺元辞压住她的手,让她安静下来看他的脸。 看清来人是他,江晚错愕,愣愣唤他名字。 她对他信任又尊敬,不再抗拒。脑海深处有任务的催动,贺元辞前有理由、后有优势,压在江晚的身上胡作非为。 他摸了她的胸,摸了私处,感受模糊但让他兴奋得头昏脑涨,不知疲倦地索取。 第二天早上睁开眼,贺元辞感觉到内裤一片湿润。 他居然在昨夜撸叁次后还梦遗了…… 想到昨晚荒唐的梦,贺元辞无奈地捏着眉骨,自责几分钟后爬起来擦洗。 现在天还没完全亮,起床铃都没响,江晚没起来他回不去拿衣服,只能先擦干净穿着湿的,等她起床了他才能换内裤。 可能身体憋太久了他才会这么饥渴,贺元辞独自在训练场摸黑负重锻炼,挥汗如雨,企图通过把自己练到累趴下来排解身体旺到过剩无处排解的冲动。 末世的第2305天 贺元辞说完后就走了,江晚隐隐有不妙预感。如果只是普通的丧尸群,他怎么至于神情这么紧绷? 她默默为贺元辞祈祷,不希望他出意外。 不仅是因为有求于他,还因为他是个好人,最难的前几年都熬过去了,她不希望一个优秀的军官轻易败给那群可怖的活死人。 还有别的私情吗,江晚不知道。她现在只能顾得上担心,没有余地再想其它的事。 贺元辞不在的叁天,江晚和女兵们的作息逐步趋同。 吃饭的时候人家看她魂不守舍的,问她怎么,她说担心外出的贺元辞还被人笑杞人忧天。 每个人都说贺元辞不可能有事,身手好枪法好异能强力,是谁有事也不会是他。 结果叁天后外出的车风驰电掣地开回来,一路开到医疗部楼下。 当时江晚正在操场跑步,看到回来的是贺元辞走的时候上的车,想都不想脱离队伍追着车尾跑。 她慢一步,赶到的时候贺元辞和几名男兵被抬出来,失血过多昏迷,嘴唇都没了血色。 “这是怎么回事?”江晚抓住那个叫常青的下属盘问。 因为伤员被送到急救室,被留在外面的人反正没事干,常青给江晚解释:“有人出了点意外,军长为了救人自己也受伤了,只是失血过多应该没有生命危险,等等吧。” 看到担架真是要把人吓出毛病,听常青说没有生命危险江晚吊起来的一口气才喘匀。 这里是监狱的医院,里面有监狱原本幸存下来的医生也有军医,江晚站在外面探头探脑地往里看,正好和一个从手术室走出,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对视。 那人肤白俊美身量高挑,穿着一身白气质干净清朗,江晚多看了两眼,对方也看着她,目光冷冷的,一点都不和善。 “姜所长,我们贺军长和兄弟们咋样了?”常青朝他打探。 被叫姜所长的男人停下脚步,淡淡回答道:“没大问题,没有抓伤。缺杜冷丁止疼,熬过去就行了。”然后脚步轻缓地越走越远,推门进了另一间房。 他说的轻巧,可是听那个意思是指没有麻醉止疼,所以如果有需要缝合之类的伤口,能把人疼死。 江晚在外面又等了一会儿,直到和常青都喝光了护士送来的水,才看见贺元辞被推出来,送到病房去休息。 出来之后就可以探望了,江晚和常青一起从没有封住的另一道门进去病房。 因为怕犯人住院期间发生事故,这边建了一些单人病房,贺元辞住的就是单人的。 看他脸色灰白地躺着,江晚一阵心绞痛。 因为他伤的是右边肩膀,一侧身体被捆绑的包扎束缚,所以上身是赤着的,身上血迹已经被处理干净了,但还是能闻到血腥混杂着药物和消毒水的味道。 江晚坐在床边守着,大概半小时后贺元辞才悠悠转醒。 “贺军长!”她站起来叫他。 贺元辞想对她笑笑,但完全笑不出来。 伤是真伤,但伤口的疼远不及他此时良心的不安。他内心拉扯,到底要不要继续下去。现在打住还来得及,不让她治他,放她走。 可除了他,所有涉及到此事的人都准备好了。 司令对这件事寄予厚望,研究所也已经准备妥当,如果能研究出不用通过交合就能治疗的方法,军区会给予江晚最高级别的待遇,保她后半生衣食无忧。 可如果研究不出来呢?一切设想都是以最好的程度假设,可万一江晚的治愈异能只能通过与她交合,她会被怎么处置? 贺元辞不敢想。 他闭上眼睛,江晚以为他不舒服凑过来抓住他的手,叫他名字。 “贺元辞,你是不是疼得厉害?” 他是疼得厉害,他的心疼得厉害。 “是,江晚,你握着我不要松开,这样我感觉好一点。” 他最终还是妥协了,天平的一端倒想了那个理想状态发生后有利于普罗大众的一方。 如果研究失败,他会拼尽全力保护她,绝不让她成为任何人利用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