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放过我》 分卷阅读1 书名:能不能放过我 作者:天的空 文案: 大蜘蛛抓住了一只美丽蝴蝶,骗他说会放掉他,但终究不舍得,最后还是吃了他。 “敢出我的掌心,后果你不会想知道。”男人淡淡地说。 任羽苦苦挣扎、百般忍耐,等到的会是什么?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任羽,方禹宏 ┃ 配角:李锦文,夏青 ┃ 其它:虐身虐心,绝对控制 ☆、入网 黑的夜,紧锁的门窗,黯淡的灯光,这一切,让这个房间显得沉闷而压抑。“我不喜欢被反抗,这下,你应该能明白了吧?”男人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任羽敛下所有的愤怒与恐惧,平静地对上男人的双眼。那双眼,沉静而冷漠,没有一丝情感。 那男人开始动手脱下他的睡衣了,但任羽一根指头都不敢动,挣扎的代价有多惨,他已深切体会了:动手,那男人卸了他的肩关节;动脚,卸掉了膝关节;挣扎扭动了一下,五脏头腑马上纠结在一起。那男人话不多,但说了,就一定得听! 今天本来是任羽人生的新起点。他大学毕业了,今天是第一天面试,那男人是面试官之一,他们就见过那一面,但就那一面,使他坠入深渊。 任羽全身□□地躺在华丽的大床上,任由男人将他翻转,为他做扩张。男人接好了他的关节,在他放松的瞬间,进入了他。 痛晕了又被做醒了,任羽没发出过半点声音,男人也没在这件事上纠缠,男人走了他才开始睡觉。等醒来,外面已不知亮了多久。他挣扎着进了浴室,花了很长时间才把自己弄好。矮几上放了一只保温桶,他摸索着想要找到昨晚的睡衣,找了一圈都没找到,索性放弃了。他身上太痛了,肚子也饿,打开保温桶,喝掉里面的粥,任羽又钻进了被子里。房间里没有任何可以遮身的衣物,暂时不会放自己走吧。忍一忍,或许过几天就会被扔出去。他尽量乐观地想着,进入了梦乡。 晚上时,任羽听到了开锁声。进来的,还是那男人。 他没有像昨晚那么疯狂,任羽晕过去后,他便离开了。 ………… …… 七天,任羽被关了整整七天;八晚,男人上了他八晚。这晚男人离开之后,任羽勉强撑着身子,将自己翻下了床。他仰面躺在地板上,入秋天气已转凉,夜间的温度更是低,他□□地躺着,睁大眼睛等天明。 透过窗帘也可以看出外面发白的天色时,任羽才爬了起来。他全身都麻木了,毕竟躺了太久,也冻了太久。身上微微掩了一下,大部分还□□在空气中。那种深入骨髓的凉意让他忍不住发抖,他想蜷缩一下,却忍住没动,如果怕冷,又何必这样折磨自己?他盯着门,等待有人推门进来,无论是谁都好,他怕了,他怕这样的日子没有尽头。 不知过了多久,任羽终于听到了开锁的声音。他瞬间缩紧了身子,微闭着眼睛。进来的依旧是那男人。他抱起了任羽,将他放在温水中,细致地擦洗。放掉了温水,任羽的身子依然有些凉。他看见男人微微皱了眉。 男人一件件地为他穿上衣服,最后将他抱下了楼。他第一次离开那间房,明亮的阳光让他眯了眯眼。 这是一间很宽敞的厅堂,正对南面的巨大落地玻璃使阳光可以肆意地打进来,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瓷砖,这一切都使这个空间很明亮。窗外不远好像是花园,里面的植物很参差,似乎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但却又有种别样的美感。男人将他放在沙发里,周身塞满了靠枕,最后还放了一个在他怀里。 李锦文这是第一次看到任羽,之前很好奇,因为这是方禹宏第一个自己看上的人。只见窝在沙发上的年轻人面色苍白,五官清秀,头发微乱,没什么特别的,要说的话,就是特别安静。 量了体温,打了针,吃了药,任羽窝在沙发上睡觉。 “老大,这次的人打算玩儿多久?”李锦文是方禹宏的私人医生,在无人时,还是会叫他老大。“和以前一样,听话就留着,玩厌了再放掉,不听话就送给俱乐部。” 任羽醒来时,方禹宏在窗前看文件。看到任羽醒了,他就放下文件,对任羽招了招手。任羽听话地走了过去,走近时,方禹宏放下交叠在一起的腿,用手拍了拍,说“坐”。任羽看了他一眼,发现不是玩笑,便顺从地坐了上去。尽管任羽身体颀长,但坐在高大精壮的方禹宏腿上,并不显得违和。方禹宏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任羽,只见他神色如常,目光淡然地飘向窗外。方禹宏又伸手来解他的纽扣,并未禁锢着任羽的身体,他想要弹跳开,易如反掌。解开了两颗纽扣,任羽依旧安静地坐在他腿上,目光淡淡地。缓缓拉下衣襟,任羽被露出半只纤瘦的肩。方禹宏忽然一口咬了上去,任羽急促地抽了一口气,之后便无任何动静,方禹宏抬起头舔了舔唇际的血,满意地说道:“很好。”为任羽系好了纽扣,这才一把将他搂在了怀中。感觉到怀中身体的僵硬,方禹宏毫无预兆地咬住了任羽的喉结,他用牙齿轻轻地磨着,直到怀中人颤抖着软了身子,他才松口。 看着任羽软软地靠在自己怀里,安静而乖巧,方禹宏思考了一下,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盒子,从中取出一只腕表,执着任羽的左手,方禹宏细心地为任羽戴上,表带紧紧地贴着皮肤,让他有种被禁锢着的感觉,可能有点小,任羽这么想着时,就听“叮”的一声,那是清脆的金属扣合声。他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恐怕没有表带会发出这种声音吧?感觉到怀里身体的抖动,方禹宏环紧了任羽的身体,在他耳边低声道:“你真聪明,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什么时候可以取掉?”任羽沉默许久,轻轻地问。“等我愿意的时候。”男人无所谓地答。任羽觉得自己好累好累,他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刚刚睡醒。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他什么都不想再想,谁遇上这种事,都没可能无所谓,任羽只是不停地安慰自己,这是一个噩梦,很快就会醒来,但现在,他不知道用什么来说服自己,这是一场真实的灾难,真实得让他无处可逃。没有了支撑,他连下一秒,都不知要怎样度过。 尽管他轻闭的双眼掩尽了心中的恐惧无措与疲惫,但那男人的眼神太锐利,轻易地就看清了他所有情绪。“你累了支撑不下去了可以在我怀里休憩,也只能在我怀里休憩。”他强调的不是“我”,而是“怀里”,他不允许他独自疗伤,就算伤了需要舔伤也只能在伤害自己的凶手怀里舔,这男人真是霸道得可以!任羽已无力计较太多。只是轻缓地应道:“好。” 过一会儿,等任羽差不多缓过来了,男人才开口道:“ 分卷阅读2 情况也许没你想的那么糟,至少比你这七天要好很多。”任羽识相地睁开眼。“我让人准备了早点,带你去吃。”男人的语气很温和。 晚上他终于不用回那间屋子了,但他要去男人的房间。开始之前,男人说:“今晚我只做一次,但要看到最真实的你。”他锐利的目光紧逼着任羽,他冷漠地看着他茫然无措,恐惧紧张,最后绝望妥协。他做了很多前戏才进入,而且动作很温柔,他想要的效果,□□,媚态,迎合,都一一看到了,一次过后就真的结束了。男人连着任羽的双臂,紧紧地将他箍在怀里,这种感觉很不舒服,他想等男人睡着了再拿开他的双臂。不知过了多久,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睡吧,你要学会习惯。还有,别想着耍小聪明,你生病的原因,别以为我不知道。”任羽心里一惊,不由自主地问出口:“你怎么知道的?”“地上留有□□印迹。”任羽不说话了,他连冷水澡都没敢冲,就怕被男人发现,但现在……他真是无话可说了。 如男人所说,情况似乎不是太糟,他可以在整座的别墅里走动,男人的书房也随他使用。书架上有很多书籍,男人上班时,他便在里面找着看。时光在这里就如静止了一般,缓慢得快要流不动。每天陪男人吃早餐,然后看书,偶尔去花园散步,晚上等男人回来一起吃饭。男人并不是纵欲的人,很少会和他做,但每晚都必将他禁锢在怀里才睡觉。时间久了,他早已习惯,就算身体一下也不能动,他也能安然入睡。 ☆、三年。 男人总是有办法让他感到压力。任羽的生活是透明的。方禹宏在时,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中;方禹宏不在时,每天轮流的监视让他喘不过气:他做过什么,说过什么,有什么异常情绪,方禹宏都知道地一清二楚。他的烦躁不能发泄连流露都不敢。只有在男人怀里时,才可以自我恢复。这一切,方禹宏都知道,因为这是他要的效果,他喜欢任羽依在自己怀里。 任羽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并且总是经济管理类书籍,这些方禹宏都知道,他不仅不反对,还总是补充一些此类书籍。任羽看完了一本又一本,仿佛不知疲倦。时间久了,方禹宏也会心生恼意,他明白任羽并不是真的对那些书感兴趣,他只是在为自由后的工作作准备。关了那么久,他还在想着自由!不知不觉中,方禹宏已不想放任羽自由,他想任羽安心地呆在自己身边。 ………… …… 三年了,这是任羽第一次跨出别墅大门。午后的阳光不再刺眼,暖暖融融的。由于别墅建在半山腰上,周围有大片大片的树,风一吹,就能听到沙沙的声响。住在这里真好,任羽想,但不是被囚禁在这里。 一辆黑色轿车从里面开了出来,在任羽身旁停下。一个身穿休闲装的人走了下来,打开车门,极恭敬地对任羽说道:“任少爷,请。”任羽朝车里望了一下,除了司机还穿着保镖服装,另外两人也穿着休闲服。他坐了进去,打趣地说道:“你们原来那身挺精神的呀,干嘛换了?”“老板说不想让你感到有压力。”身旁的人回答。任羽看了看手腕上精贵的腕表,不再出声。 任羽说想去公园,他们便在中心花园停了车。由于是上班时间,公园里人不多,他在长椅上坐了下来,面向着街道。那三人在他四周分散开来,不远不近地守着,不久泊车的那位也加入其中。任羽有些想笑。但笑不出来。太久了,久得他已忘了笑是什么表情。这是他第一次发现男人这么重视他,竟派了四个保镖跟着。 看着公路上的车来来往往,匆匆忙忙,任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在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他被囚禁了三年,与外界隔绝。没有报纸,没有电视。不被允许靠近电脑,不能往外拨电话。如果连看书也不被允许的话,他都不知道怎样熬过这三年。可能男人也明白这点,所以尽管现在越来越讨厌他看书,却也没有禁止。 面对强烈的脱世感,他无能为力。不知哪里出了错,自己变成了现在这样。他宁愿自己是那匆忙穿行队伍中的一员,也不要现在这样淡然地看着别人来来往往。家人,朋友,都不再与他有关。他只剩下那男人。 胸口闷闷地痛了起来,原来还会痛,任羽自嘲地想着,还是不死心啊。 忽然一辆轿车在任羽面前停了一下,几秒之后又走了。任羽愣了一下,也没太注意。“阿羽!”侧面传来一声大喊,熟悉的称呼,熟悉的声音。任羽惊喜地站起来,一位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迎面走来,满脸的惊喜与激动。“老二!”任羽也大喊着,向着年轻人走了几步,眼角余光看到不远处的四位保镖正合围过来,他赶紧定住身子,对年轻人张开了双臂。四人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任羽松了一口气。被叫“老二”的年轻人冲到了他身前,用力锤了他胸膛一下,又大力地抱住他。“你个死小子!”老二小声地说着,任羽轻轻地拥了拥他。那男人控制欲太强,所以任羽连拥抱朋友都不敢太紧。 老二松开了任羽,眼圈红红地说:“你个死小子死哪儿去了,刚分开就换了号码,哥们儿几个都联系不到你,是不是迫不及待地离开我们啊!三年来,你连屁都不吱一声,死了吗?!”“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对不起……”任羽歉疚地重复着。“算了算了,我这关你算过了,大哥和老三他们那里有你好受的!” 他们在长椅上坐下。“这几年过得还好吗?”是朋友,终究还是会担心他。“挺好的,你呢?”他用三个字轻轻带过。“刚接手我爸的公司,一切都还过得去。”老二眼睛忽然扫到了任羽腕上的手表,心里惊了一下,虽然看不出牌子,但那表一定很名贵。他又注意到了一下任羽的衣着,面料做工都不会比自己差。“当初为什么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消失了呢?”老二逼问。“发生了一些事,总之,一言难尽啊,以后有机会再跟你细说。大哥和老三他们过得怎样了?”他转移了话题。“当时没找到满意的工作,就决定合伙创业。本来还想问你愿不愿意加入的,结果找不到你人了。现在事业上慢慢有起色了。”“那就好。”任羽放下心了,他们三人都很好。老二又锤了任羽一拳,“我想,兄弟四人中阿羽你混得最好吧!遇上贵人了?”“呵呵,是啊。”“怎么这时候到这儿逛公园?”“呃……生了点病,在休息,就出来透透气。”“严重吗?!”“老二紧张地问。“没大事,感冒而已,对了我现在得再去挂一瓶水了。”任羽说着便要起身。“那你快去。等下,这次该给个号码了吧?”“呃……我手机这两天正好丢了,把你号码给我好了。”“真的?兄弟们都没换号,就等着你打过 分卷阅读3 来了,嘿,一等就是三年。”“抱歉。”“算了算了,我也还有事,就先走了,快去打针吧。记得给我们打电话。”“好,再见。”看着远去的车影,任羽说不出的痛。他不想离开他们,能多与老二说一会儿,任羽都是感激的,但他不得不打发他走,他怕露出破绽,怕连累朋友。再见,再也不能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 O(∩_∩)O ☆、惩罚 “他很伤心?”“看起来是的。”“好了,你们下去吧。顺便让管家过来。”“是,老板。” 晚饭后,任羽被方禹宏搂着腰坐在一起。“羽,想不想给家人打个电话?”“不!”任羽瞬间惊恐地望向男人!“怕什么?你又不会逃。”男人揉揉他的头发。任羽安下心来,又有些绝望,那种感觉很奇怪。“用公用电话吧,我送你去电话亭。”男人说。“我……怎么说?我无法解释……”任羽犹豫了,他怕父母起疑。“不用解释,告诉他们你还好,就够了。” 投了币,男人就走远了。任羽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夜间的城市美得就像一个梦,闪烁的霓虹灯尽情地显示着这座城市的繁华。灯光很美,在地下投下了大大的阴影,那个高大的男人,就静默地立在阴影里。方禹宏走远了又回来了。他离任羽很近,微微侧出头,听着任羽说的每一句话,看着他挂掉电话,看着他蹲在地上,将头埋在双臂中…… 紧环的双臂,抖动的双肩,这一切都显示着那个蹲着的男子在哭,但离的再近,方禹宏都无法听到半点声音,他第一次发现任羽是那种连哭都没有声音的人。 任羽哭了很久,方禹宏就一直在阴影里等着他。 看到任羽双肩渐渐停止颤动了,方禹宏抬步向车的方向走去。回来时任羽除了双眼微红以外,并无半点异常。“怎么去了这么久?”“多聊了一会儿,对不起。”任羽打开了车门,坐进了车里。“你哭过了,背着我。”方禹宏说。“对不起。”“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方禹宏平静而冷漠。“为什么?三年了,你还没厌倦,我后面都松了,你还没厌倦!”任羽情绪忽然激动起来。男人沉默了一下,开口道:“你还没有完全顺从,但目前做的还不错,我愿意花点耐心来打磨你。”“不顺从么……我还要怎样做?”“你的心,既然选择了顺从,又还在坚持什么?”“是不够依赖你么?如果从一开始,我就全身心依赖你,是不是我早就自由了?”“也许吧!在你之前的那些都是两三个月就厌倦了,最长的在我身边呆了半年,你是唯一一个我至今都还留在身旁的人。”“这样啊……”任羽的声音轻缓地就像一声叹息,“我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知道吗,你的恩威并施对我并不起作用。开始七天的狠狠折磨,你剥夺了我一切的权利,让我在恐惧无助中脆弱。在我快要承受不了时又对我仁慈,借给我胸膛依靠。之后又利用外在的不断施压迫使我屈服。我不否认,你的胸膛很有用,如果没有你的假仁慈,或许我早就撑不下去了。但我不会因此感激你,更不会依赖你。你对我做的每件事,都带着相同的目的,我不会步入你的陷阱,永远都不会。”“很好。”方禹宏脸色铁青,车子呼啸着一下子钻入了夜色中! 一时的冲动过去了,任羽看着男人绷得紧紧的侧脸,心惊胆战了一路。每次冲动的后果,都够他安分好一阵子。想到一会要承受惩罚,任羽忍不住轻轻发抖。 车子驶回了别墅。今夜该是一场狂风暴雨吧,任羽想。但他错了,男人没打他也没用什么手段这么他,连□□也没有,他只是像往常一样抱着任羽入睡。任羽总感觉事情不会就这样过去。 第二天,任羽陪方禹宏吃完早餐后,男人平淡地对任羽说了一句话:“去卧室里脱光了,再把衣柜里的那张新毛毯拿来给我。”任羽掩下眼睑,点了点头,顺从地向主卧走去。方禹宏打好领带,穿上西装外套,就坐在沙发上等任羽出来。过了一会儿,任羽走了出来,全身□□,双手捧着毯子。 方禹宏站起来接过毛毯,抖开后将任羽裹了起来,连同双臂一起。任羽笔直地立着,任男人将他的身体裹得紧紧地。方禹宏打横抱起了任羽,走了出去,一直将他抱进车里,放到了座位上。任羽想起男人第一次这样抱他也是在这样一个秋天的早晨。已经过了三年,他还在男人手中。 任羽第一次发现男人出门是要带保镖的。只有三位,其中一位是保镖兼司机。他们都坐进车后,那位年轻的管家赶了过来,他恭敬地将男人的公文包递了进来。任羽记得男人每次出门时都是亲自拿包的,但今天……原来自己比包重要…… 白天的城市依然繁华,林立的高楼静默而高贵地俯视着大地,这曾是他向往的。他希望能在这里拥有一席之地,但如今…… 方禹宏抱着任羽进了专用电梯。这幢大楼的最顶层,是男人的办公室。任羽被安置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男人大步走去,拉开了落地窗的窗帘,瞬间,整间办公室都明亮起来了。其实,可以开灯的,任羽在沙发上想。做完这一切,男人就坐在办公桌前开始工作了。他的表情很认真,始终没有看任羽一眼。 ☆、公司 任羽安静地窝在沙发里,偷偷地看男人的侧脸。他不得不承认,这男人很优秀,很有魅力,只是太冷酷了。 由于裹着毯子,任羽不敢乱动,怕弄散,看着男人并没有要用他的意思,也没人进来过,便渐渐地睡起觉来。他不敢胡思乱想,他想要好过一点。 不知过了多久,方禹宏才想起任羽,都做到这份上了,他应该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吧!谁知扭头一看,那小子竟在沙发上睡着了!睡觉?我允许了吗?伸手接通了内线,平淡的声音响起:“泡一杯黑咖啡端上来,不加糖,温热就好。” 睡地迷迷糊糊的任羽感觉有人在推自己。睁开眼便看见男人表情温和的脸,任羽一下子就清醒了。方禹宏扶他坐好,端来一杯浓黑的咖啡。“羽,渴了吧,来,喝点咖啡。”任羽的双臂无法动弹,方禹宏直接将杯子凑到他嘴边,任羽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瞬间满口的苦涩。方禹宏不动声色地看着任羽皱起了好看的眉,杯子并不移开。任羽看着杯子只怔了一瞬,复又低头喝了起来。男人的暴烈隐藏在平静之下,只要他有一点点不温顺,就会立即爆发。方禹宏的手隔着毯子扶在任羽背上,看着他低着头顺从地喝着苦涩的液体,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样子乖巧温顺得不得了。吞咽时喉结也一滑一滑的,向下隐没在毯子里的身体□□,唯一的作用便是等着自己的疼爱。男人的目光像实质一样掠过身体,任羽忍不住抖了起来。 分卷阅读4 杯子里的咖啡被喝得一滴不剩,方禹宏放下杯子,压在了任羽身上。任羽顺着力道慢慢躺倒,眼睛大大地睁着,望着天花板。“你总是害怕这种事,这身子经过了这么多次,都学不习惯么?”方禹宏附在任羽耳边说,一只手从毯子下面顺着腿摸了上来…… “方禹宏……”任羽痛苦地喊出了男人的名字。 …… 里间有个小小的休息室,还带一间小浴室。方禹宏将任羽洗干净了放在休息室里,又将自己备用的衣裤给他套上。任羽闭着眼,躺在男人平常休息用的床上。男人总有办法打破他的底限,一次次被迫顺从,却还是有无尽令他无法接受的事。他的惩罚时而相同,时而不同,但都是令他痛苦无比、不愿再次经历的法子。 方禹宏上午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便去进去看看任羽。任羽睁着眼睛躺着,一动不动的。方禹宏走了过去,在床边坐下,任羽明显瑟缩了一下。方禹宏伸手摸了摸他细瘦的腰,道:“知道怕了就要长记性,下次没有这么便宜。”男人望了他一会儿,出去拿了本杂志进来,丢给他:“自己看会儿。”过会又叫人冲了杯热牛奶送上来,自己端进去让他喝了。 任羽出不去,中午方禹宏便让人点了餐送进来。任羽喝了一小碗鱼片粥,便吃不下了。方禹宏又将他放到里间,让人上来收拾一下,然后送些水果吃食上来。任羽躺在里间里翻杂志,平时会有些嗜睡,但今天因为之前喝过浓咖啡,所以一定困意也没有,手边就放着水果吃食,他看累了就吃一点,再发会儿呆。方禹宏过会儿就会进来看一下,看见任羽在里面乖乖的,就摸摸他,杂志翻完了再给他拿一本。 今天底下的人都奇怪了,总裁以前从没有这么事儿多的,一会儿咖啡一会儿牛奶的,水果零食什么的,跟个女人一样。但秘书也发觉今天总裁心情似乎前所未有的好,不像以前总是不咸不淡的,喜怒难测。这情形,就跟女朋友来了一样,中午点的餐花样也多了起来,两个人吃刚刚好。可是秘书除了第一次送咖啡时没进去,其他每次都进去了里面没有别人,她不敢往休息室那边看,那边的门也一直都关着在,是什么人不能让人看悄悄藏着的? 早上方禹宏来的晚,公司里都上班了,没什么人,他又走的专用电梯,因此大家都没见到任羽。晚上走的时候大家可看见了,一个弱质青年披着他们总裁的风衣进了总裁的车。不是女朋友啊……八卦的人们有点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 几天没登陆,今天一看,发现居然锁了……删了许多字。 ☆、女人 任羽披着方禹宏的风衣,坐在副驾驶上,保镖司机都不在,男人亲自开的车。方禹宏一只手放在任羽腰间,任羽垂眼坐着,一副温顺安分的样子。“这一年多我不怎么对你动手了,不代表你就可以放肆。我以为你已经懂事了,这半年却越来越不安分。自己掂量着点,别害了自己。”方禹宏淡淡道。任羽抬眼看了看前方,沉默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叫了男人一声。“方禹宏……”他的声音里有太深沉的痛苦,方禹宏侧头看他。“说。”任羽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只是道:“……我错了。”他想说他快承受不住了,想问他什么时候才会结束。方禹宏身边呆三年,几乎剔尽了血肉,任羽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如果现在放了他,或许慢慢地他可以自己活下去,但如果再囚两年,放出去他都活不了。男人似乎也意识到了,已经开始有点养着他了,这从各种细节上的宠爱可以看出,但他一点也没有要放他的意思。 方禹宏将任羽揽得靠在自己身上:“错了就改。” 任羽坐在车里,男人探进身子来为他系好了安全带。“开车带他出去转转,别去人太多的地方,郊区什么的都可以,晚饭之前回来就行。午饭让他在车里吃,要清淡一点的。路上备点零食水果。”“放心,老板。”这些日子,任羽出门的次数多了起来。过往三年,最狠一次,任羽被吓得几个月都不怎么说话,人呆呆痴痴的,方禹宏也没让他出门一步,只每天拿着本书念故事给他听。前几次任羽还有想去看看的地方,都看过以后,任羽就没地方想去了,方禹宏只有让人带他随便转转。 路边的野菊花都开了,任羽蹲在土路边上一朵朵地看。三个保镖靠在车上抽烟,一边闲聊一边看着任羽。远远一辆车开了过来,红色的跑车在土路上慢慢开着。那跑车太熟悉,所以他们只是把任羽带进了车里,并没有把车开走。一个高挑的女人走下了车,向这边走来。任羽车里三个人立马下了车,站在女人面前:“大姐。”“嗯,不错,你们三个还跟着小禹在。”她朝车里望了望,“里面是什么人?”“回大姐,里面是老板养的人,让我们给带出来兜兜风。”“用你们三个来陪一个卖的出来兜风?未免太大材小用了吧,也不知小禹是怎么想的。”三人不出声。“我能叫下来说几句话么?”她又朝车里望了一眼。“这……”“放心,只是交待几句,一个小角色,我还是不放眼里的,只是他现在跟着我弟弟,做姐姐的还是要关心一下的。”几人对望了一下,让开了。毕竟这是老板的家事,他们不好插手,并且,他们三个的主要作用,是防止车里那个人逃走。 任羽看着一身皮衣的女人向自己走来,他望了望那三个人,他们一副放任不管的样子,任羽只有放弃。女人敲了敲车玻璃:“介不介意下来聊聊?”女人笑着问的。任羽只有下了车,和她走得远了一点。女人打开包,拿了一叠资料给他,任羽疑惑地接过看了看,竟然全是他的家庭详细信息。任羽望着她不说话。女人又拿了一张纸条给他,上面是几行小字。任羽扫了一眼,问她:“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小禹的枕边人,应该发现了他不是普通人吧。我是他姐姐,我们是一起混出来的。现在他改干公司了,我却还在干老行当。我们这种人,什么都干得出来。找你就一件事,把字条上的话,一字不漏地讲给他听。”任羽苦笑了一下:“我会死的。”女人伸手将任羽手中的资料抽了过去。“你赌一下,也许从此就自由了,不赌,你的家人会不会出事,我就不能保证了。”任羽沉默了许久,慢慢道:“我赌啊。”再扫了一眼字条,递还给女人。“你就不怕我告诉他?”“告诉他,指望他救你的家人么?”任羽沉默了一下,又道:“如果他发现了呢?不,他一定会发现的,我瞒不了他任何事。”“发现了你就求他救你家人吧。我是他姐姐,世上唯一的亲人,他会为了一个玩物,对我如何呢?” 任羽坐进车里,关上了车门。方夜蓉才走了过来。“今天这件事我不希望小禹知道,他不太喜欢 分卷阅读5 别人管他的事,就算我这个亲姐姐也一样。如果事后他问起来,就直接说是我做的好了。”三人点了点头。毕竟这是他们姐弟俩之间的事,他们外人不必要为此得罪人,况且还是手中有势力的人。 任羽闭着眼一路都在想这件事。她说的没错,他只是男人养的玩物,听话就宠着不听话就折磨,为他费心还说得过去,却万万没可能为他的家人费心。难道要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人因为自己的事而受到伤害?任羽摇了摇头。赌一把,或许真能自由呢?他已经等不了太久了。 这种事容易夜长梦多,任羽没等方禹宏照例询问别人他的行程,冲上去就把女人要他说的话大致说了一遍。“你真的这么说?”方禹宏脸色已经变了却还耐心地问了一句。“是!”任羽很坚定地回答。“跟我来。”方禹宏转身走了出去。任羽顺从地跟上了。 ☆、鞭打 任羽掩下眼睑,缩紧肌肉,咬紧牙关。第一鞭如期而至,任羽身上火辣辣地痛了起来。男人一鞭一鞭地打着,有条不紊,似乎每一鞭都用尽了力气。任羽想不明白,这件漏洞百出的事,为什么聪明如他,竟没看出什么不对。 后来,任羽什么都没有气力想了,脑子混混沌沌的,身上的痛并未停止,可他已经没有力气抗挣了,开始他还会抽搐,现在全身都发软了。意识越来越模糊,他也累了,就索性睡了下去。忽然,一桶凉水兜头而至,一下把任羽给惊醒,他慢慢睁开眼,看见男人正对他扬鞭。他下意识地想要缩紧肌肉,却发现做不到。每鞭仿佛抽在了神经上,任羽痛到了骨髓里。他在等男人停下来,就算不是因为气消了,而是打累了,暂歇一下也好。不过任羽的愿望落空了,男人一点停下的趋势也没有。不知过了多久,任羽的意识又开始模糊,鞭子落在身上似乎也没有多痛了,他用力咬了一下舌尖,使意识清明一点。他不是怕再次被男人用冷水泼醒,而是隐约觉得这次睡过去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他不甘心,他这一生,才刚刚开始。他想喊男人,告诉他自己快死了,但最终也只是哆嗦下了嘴唇。这么细微的动作,男人根本看不到。任羽使劲咬紧舌头,他用尽力气使自己不睡过去,盛怒中的男人始终没发现任羽的异样。他茫然地朝男人方向看去,却什么也看不清,只徒劳地花力气抬了抬头,最后索性一下子垂下去。 方禹宏这时才心中一惊,停下了鞭子。他迅速放下绳子,将任羽的身体放下来。一只手臂环过任羽鞭痕交错的身子,任羽的身子软得像没有骨头一样,双臂自然下垂,头也无力地后仰着。方禹宏伸手去摸任羽的颈动脉,手指竟是连自己也没发觉的轻颤!感受到指腹下微弱的脉动,呆愣了一秒,他迅速解开了束在任羽腕间的绳子,抱着任羽的身子就抢出门去…… 任羽睁开眼的第一眼,看到的是白色天花板,第二眼是放大的男人的脸。“醒了?感觉怎么样?渴不渴?”任羽还没反应过来,方禹宏已经含着水凑了过来。任羽本能地顺从张口接了咽了下去,才想起之前的事。“发生了事情怎么不告诉我,什么事我解决不了?”任羽闭口不言。方禹宏又道:“她虽然是我姐,但插手我的事,一样不会让她好过。并且她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厉害,我断了她一双腿,她再也不能打你的主意了。”任羽轻微抖了一下,方禹宏盯了他一会儿,才说:“她差点害死了你……敢动我的东西,没要她的命,已经是仁慈了。”他让夏青把方夜蓉的地盘吞了,人手也吸纳了,带着人去看着人把腿打断,并说,插手我的事,一双腿是代价。方夜蓉开始还说是为了他好,说是怕他有了软肋。后来又说每天不知道多少人巴望着方禹宏死,他却对一个男人动了情,这是自寻死路。方禹宏眼神都不动一下,只是两个字:打断。方夜蓉骂着“疯子疯子”被打断了腿,疼晕了过去。任羽此时看方禹宏的眼神,也像在看一个疯子,或者说一台机器。方禹宏摸了摸任羽的眼皮,说:“我就是这么冷酷的人,三年来你惹了我多少次,我却都让你好好活着在。”任羽缓缓闭上了眼睛。“你当初说的话还做算吗?”“哪一句?”“你说你会放了我。”“是么?我当初是这样说的?我记得应该是‘我腻了就放你’吧。”方禹宏隔着眼皮轻轻揉弄他的眼珠,感受眼珠在手指下的形状、弹性,“我的确不舍得你死,可我最初也没想过让你死,是你理解错了,我不想再手上沾血。你们这类,如果让我不愉快,最终结果是另一种。羽,你太单纯。” ...... 住院期间,方禹宏经常来看任羽。当任羽的伤差不多痊愈了,方禹宏就把他接回了别墅里。平日里闲着无事,任羽就拼命地看书。 终于在任羽身上交错的鞭痕变得淡而又淡时,男人发话了。他允许任羽回家住一段时间,他说,回去和家人好好团圆团圆吧。任羽僵在了他怀里。 ☆、回家 出发的那天,下起了这一年的第一场雪。方禹宏亲自开车送任羽去机场。一路上,任羽都望着窗外细细下着的雪末,整个人如雪一般静寂。反而方禹宏一反常态,一路都在不停地交待。像什么给父母的□□放在哪里,原始密码设的多少,现金放在哪里,给他放了多少钱,大衣放在哪里……真是事无巨细,一一交待。他并不在意任羽有没有听,只是在说完之后淡淡地命令了一句:重复一遍。“我都记住了。”任羽轻声说。那么长,他实在不想重复。“别让我说第二遍。”男人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危险。任羽垂下眼,缓缓重复了男人刚刚交待过的事。男人听后,发出了一声感叹,他说,羽,我真应该把你放在我的公司里。任羽听后,眼睛立马盯着男人,里面闪烁的光,亮得使人不敢直视。不过,这并不包括方禹宏,他沉下脸,冷静地吐出了一句话,他说,别想。就算你有天大的才华,也须得给我荒废了。任羽眼中的光成功地熄灭了,他又转过头,看着窗外寂寂下着的雪。是他妄想了。男人交待的事,他一半是一字不漏的复述,一半是简要的总结。 送任羽上飞机时,男人说,羽,好好和他们聚聚,开心点。等时间到了,我会通知的。到时候乖乖回来,不要怕。任羽点点头,转身走入人群。方禹宏说会通知他,但任羽已经三年没摸过手机了,他是没有手机的,因为他不需要和任何人联系。 下了飞机,任羽拉长衣袖,将那块惹眼的腕表掩下。 给每个人都精心挑了礼物。任羽坐上了回家的计程车。他并不介意使用男人的钱,就像他不介意咽下男人喂给他的酒一样,到了如今。 站在不远处,看着屋檐下忙碌的的身影,任 分卷阅读6 羽暗暗回忆着记忆里母亲的样子。他的母亲正在屋檐下晾衣服,任羽默默地等他晾完了,才长长地喊了一声“妈”。他的母亲扭过头来,仔细地看了好一会儿,才忽然露出笑容来。她大喊着“小羽回来了”,脚步飞快地来到任羽身边。她想帮任羽提行李,任羽不着痕迹地让过了,于是她就把任羽往家领:“小羽快进来啊,妈给你做好吃的!”他们还没走进门,父亲和弟弟也都出来了。“小羽。”“哥!”两人一起喊道。“爸,弟,我回来了。”任羽淡淡笑着说道。 母亲上街买菜去了,任羽的弟弟忙着给任羽收拾房间,而任羽在和父亲聊天。方禹宏在任羽走之前,已经为他准备好了说辞,所以当父亲问及工作时,任羽从容地回答说在支教。他怕他们不同意,所以当初没有告知家人;因为地方偏僻,没有信号,他没有给家里打电话;后来害怕他们生气,不敢解释,所以一直没说。 任羽的父亲点了点头,说只要你不后悔便好。他没有怀疑任羽,因为任羽一直都是好孩子,不会对他们说谎。任羽摸出一张□□来,上面贴着的白色胶布上写着密码。钱不多,是我的心意。他说。父亲不肯接,让他自己留着,任羽笑了笑,一边说要去看看母亲做的什么好吃的,一边溜走了。任羽的父亲叹了口气,本来以为儿子长大了成熟了,却还是个孩子。 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吃了饭,任羽的母亲便开始问任羽有没有女朋友。任羽想到了男人冷沉的脸,摇了摇头。“哥,怎么会?!”任羽的弟弟惊叫一声,但被父亲看了一眼,他又低眉顺眼了。“小羽,这种事,拖不得的。怎么不赶紧找啊?”任羽的母亲说。任羽沉默地微笑着,想了想,还是说:“我会找的,到时带回家来。”任羽的语气神情沉稳得令人安心。 相比刚入大学时,任羽已经变了太多,但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但他承受的是他们完全想象不到的经历。 晚上,任羽正准备关灯睡觉时,他的弟弟任非轻轻地敲了敲他的门。任非是小孩心性,坐在哥哥床头,把自己的恋爱史眉飞色舞地讲了一遍,又自告奋勇地要教授任羽追女生的秘诀。任羽微笑听着,脑海里却不断浮现着男人冷峻的脸。如果他敢跟女孩儿有牵扯,下场会很惨吧...... 任非出去了,任羽拉起被子,蜷缩在床上。他想起以往每次和方禹宏同眠时,他必须舒展身体,以最放松的状态躺在他怀里。想到这里,任羽不禁更加缩紧了身子。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转眼间,年已过完。大地回春,天上有了风筝的影子,沉寂的小城渐渐活跃了起来。任羽像等死亡通知一样等着方禹宏的命令。他不能逃,也逃不掉。 一天,家里的座机响了,任非接的。他说,哥,有人找你。 任羽只说了一声“喂?”,男人低沉的嗓音便响起:“明天去订机票,后天晚餐之前,让我见到你。”说完电话便挂断了,任羽站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 离家之前,任羽交待了弟弟好多事情,任非听得不耐烦,忍不住提醒他,他说,哥,这不是生离死别……任羽怔了一下,然后笑了,骂他:你小子,怎么说话的? “时间到了就乖乖回来,不要怕。” 任羽想起男人说的话。到了这个时候,他真的害怕了,男人说的没错。这次回去,逃不过了吧......只是,所有一切都由不得自己。他要在他规定的时间里回到他的手中,也或许,他从来没能脱离他的控制。但他也从一开始就知道离开不是永久之事,终究要回去的。 ☆、投网 任羽低头看自己的手,发现手在细小地抖动。其实他全身都在细微地发抖。再等一个多小时他就到了男人的地盘,这还不够,他会自己回到那栋别墅里,等他回来,到他怀里……他会回到他的掌心,将一切交由那个三年来他噩梦的来源。这种巨大的恐惧,无论他如何控制身体也会记得……任羽闭上了眼,这种感觉就像被刀丝缚住喉咙的目标人,明知越靠近就越接近死亡,但还是随着刀丝的收紧而一步步向暗杀者靠近。他不敢逃,刀丝缚喉。就算他在远离男人的小城里,依然感觉得到男人的控制。任羽眼睫轻颤,想象如果男人在自己面前……如果他在,会把现在的自己拥在怀里安抚吧。慢慢止住了颤抖,任羽睁开了眼。 计程车上了半山,眼前那幢别墅越来越近。“先生,到了。”任羽付了钱,提着行李箱站在大门前。很快大门自动打开了,走出一个年轻人。“任少,请进。”年轻人接过任羽手里的行李,恭敬地引任羽进去,大门在背后缓缓合上。任羽隐约记得他是这里的管家。 彻底清洗了一遍自己,换上家居服,任羽才坐回客厅。桌子上马上又摆上了水果点心茶。任羽伸手拿了一块,放入口中,熟悉的口感。闭上眼睛,任羽躺倒在沙发上,莫名有种回到家的感觉。这里的一切都太熟悉了,无论过去三年是否好过,他熟悉这里比熟悉家里,是事实。他对家的印象只剩放假时回去拿钱顺便住的一两天或者自然和谐的一家子三口人,他似乎是临时的寄居者,大把大把的时间住在学校里,泡在图书馆里,看书或睡觉。五岁开始的寄居,等到十五岁回到家时,茫然看着不熟悉的三口人,才发现原来却是一辈子。 任羽模模糊糊地感觉有人在往自己身上盖衣服,睁开眼,面前是身穿衬衣西装的方禹宏。任羽一时分不清梦里现实,只怔怔望着眼前的人。“回来就好。”男人低低开口。任羽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是男人的大衣,一下子惊得坐了起来!“怕什么。”方禹宏拿开滑在沙发上的大衣,自己坐了上去,一把将任羽揽进怀里。“累了吧?再靠一会儿。”一只手又将大衣从任羽背部裹来。任羽眨了眨眼,反应过来,迅速软下身子,靠进了男人怀里。现在离下班时间还太早。别墅里打电话来说任少到了,方禹宏本来想挂,但还是问了一下,他状态如何?得知任羽心情似乎不太好,他交待了下面一声就匆匆驱车回来了。那个人睡着了还一副孤独的神情,方禹宏略一想就明白了。 方禹宏伸手到他后颈缓缓揉按起来,任羽闭着眼睛,头枕在男人胸膛上,温顺地接受放松。“回来进入了这里就是我的人,外面的一切再与你无关。这次放你出去,就是让你做一个了断。此后,那些再不必去想。”“嗯。”任羽全身的肌肉都放松下来了,方禹宏便停了手,让他静静趴一会儿。 怀里的青年呼吸平缓,表情平静,全身上下看不出一点不温顺来。但这只是用手段得来,这样的姿态三年来他看了太多,这一刻的温顺并不能代表永远的温顺,如果给他 分卷阅读7 选择,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离开。方禹宏低头看了看怀里睡得安心的人,改造还是从明天开始吧,今天他才回来,会很怕。 方禹宏脱下了西装外套,任羽接了挂好,又走回男人身边。“我让吴妈多做了几个菜。现在饿不饿?”任羽在男人的示意下坐上了男人的腿。“还不饿。你怎么不问我回家的事?”“你现在已经与他们无关,不用问。况且,这些日子你做了什么,我都知道。”任羽一僵。“还是怕么?”方禹宏低头,摸了摸任羽的头。任羽强迫自己放松下来,身子又恢复了软度,只是,寒气仿佛已经渗入骨头。方禹宏抬起他的下颌,吻了上去。“接受就好,不必害怕。你总是不懂。”男人低声说,吻了进去。任羽慢慢闭上眼睛,感受着口腔里逐渐深入的入侵。是了,他不曾逃,他的网便隐在周身,不曾显现。一吻过后,任羽只能头搭在男人肩上,无力地喘息。 晚上的菜果然比平时多了几盘,方禹宏夹了个虾球,放在任羽碗里。“平时你总是吃不多,现在胃口好了一些,多吃点。”任羽一惊!立马放下筷子,在方禹宏身边跪了下来。“多吃点就好。起来,吃饭。”任羽抬头去看男人,方禹宏放了筷子,伸手将他拉了起来。任羽重新坐下,拿起筷子,怎么努力却也吃不多了。方禹宏盛了一碗汤,推给任羽:“再喝点,这个味道不错。”任羽赶紧接过,慢慢舀了喝。他所知道的方禹宏,从没夸过什么菜的。 ☆、吃饭 任羽垂眼立在床前。方禹宏从脖子仔细看到脚尖。离开这里时的一身痕迹已经消没了。“转过去。”严苛的目光从后颈开始,逐渐往下。这种检查物品一样的目光,男人少有的几次出差,回来之后都要经受一遍。虽然任羽不觉得还会有谁会和他一样变态,但他还是要确定他的东西原封不动。“好了,趴下。”“啊……”“难受?”“有点。”方禹宏停了一会儿,手指抽了出来。“可以了。”任羽终于直起了腰,额头渗出了薄汗。方禹宏看了看,扶他坐下:“是我考虑不周。躺着休息一下,我去洗澡。”20多天没碰,就算才灌过,那里还是太紧了。 方禹宏从浴室出来,任羽规规矩矩地躺在被子里。方禹宏进了被子。任羽的身体时软时僵,变换不定,方禹宏摸上去,皱了眉。嘴唇被吻住,逐渐深入。下面被强制性地、不容拒绝地释放了一次后,任羽的身体软了下来。 仰着头喘息着,颈间的痕迹一直蔓延到胸口,任羽闭眼承受着。直到后面可以接受四根手指的并排进出了,方禹宏才抽出来,把自己送进去。强烈的快感让任羽瞬间沉迷…… 任羽直接睡着了,方禹宏打了电话让人上来收拾房间,自己还抱了任羽进浴室清洗。把两人洗完天已大亮,下面的人送了粥上来,方禹宏推任羽起来吃,任羽闭着眼睛不肯醒。他睡糊涂了才敢这样。方禹宏含在嘴里一口口地喂,食物到嗓子口了任羽就咽下,一点也不抵触。喂了小半碗下去,方禹宏才放他继续睡。 方禹宏挺喜欢任羽要醒没醒时的样子,有点调皮,但不会惹自己动怒。他会自己动着想要在他怀里找到更舒服的姿势,或者闭着眼睛赖一小会儿床,样子很可爱。所以任羽小小的赖床习惯被男人一直刻意保留着。打了通电话到公司,方禹宏搂着任羽,又在温暖的被窝里睡下了。 男人也太困了,一直到晚上才醒来,怀里的人还在酣睡。方禹宏伸手细细摩挲着任羽的面部轮廓,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任羽烦躁地把脸扭来扭去,怎么也拜托不了那烦人的东西,气得猛一抬头,把动来动去的东西压在脸下。终于不动了,接着睡。任羽睡着了也不太敢动身子动手脚,被方禹宏环在怀里的部分他都不敢乱动,但男人不介意他动动脑袋。 方禹宏看着被人用脸压在下面的手,有点愕然。但也没抽出来。任羽又睡了一会儿,身子忽然一僵,随即又放松了。方禹宏知道他醒了。任羽睁开眼睛,抬起头,露出了方禹宏被压着的手指。方禹宏没有动,看着枕头上自己放着的手指,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任羽从被窝里爬起来,顺服地跪在他面前。赤果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起了一层小疙瘩。方禹宏伸手摸了摸任羽瘦削的肩,将他揽入自己怀中。“你睡着了,无意识的。没关系。”任羽趴在男人怀里,闭了闭眼:肌肉真结实,身体真暖和。男人似乎能看透他的想法一样,又把他往怀里带了带。“饿了吧,我让人送晚餐上来。”“嗯。”任羽乖乖点头,确实饿了。 方禹宏看了看时间,晚上八点多,不算太晚,就打了电话让人把晚餐送上来。任羽全身酸软,赖在男人怀里懒得起来,直到响起了敲门声,才被男人放进被子里。方禹宏起身披了睡衣,又交待任羽在被子里躺好,才走过去拿了饭进来。任羽穿好了睡衣,想下床去洗手。一动身体就跟要散架一样,双腿抖着恨不得摔在地上。方禹宏放好了饭菜扭头正好看到了。“坐着,不许去。”过了一会绞了一条毛巾过来,给任羽擦了脸又擦了手。方禹宏将任羽的雪梨粥放在床头桌上,任羽就趴在床上用勺子舀了吃。方禹宏看着他从睡衣里露出来的两条长腿,恨不得把他吃一遍,但又想到他现在只能这样趴着吃饭,就是因为昨晚被自己吃得太彻底了,只好作罢。 作者有话要说: 被锁了…… ☆、宠物 任羽似乎感觉到了方禹宏的目光,身子不自然地僵了僵。他想到了男人说过的话:你总是害怕这种事。是了,在男人身边,最不能避免的,就是这事。自己就是他养着取乐的,怎能避免。仅仅三年,他就这么辛苦,此后不知还要经历多少个三年,但也许,男人会把他变得习惯这事。“吃饭时,不要乱想,消化不好。”方禹宏看他一眼,低声警告。任羽赶紧收回心思,慢慢喝粥。 方禹宏吃完了饭,过来伸手捞了任羽,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自己端了碗勺,一勺勺舀了喂。任羽微微靠在方禹宏怀里,面色平静,身体温顺,勺子送过来就低头吃掉。姿态神情,完全是打磨后的完美。方禹宏越看越喜欢,低头在怀里人的颈项里咬了一口。“啊……”任羽微微侧头,眉头轻皱,一声呻~吟稣到了骨子里。方禹宏眼神深了深,让任羽自己拿了碗勺吃。任羽垂眼接过,勺子在碗里轻轻搅动。可悲的条件反射,一遍遍严酷训练得到的完美结果。男人一只手收在他腰上,一只手隔着睡衣缓缓揉弄。过了一小会儿,任羽喘息着碗都快要拿不稳。“喂我一口。”男人要求。任羽抖着手舀了一勺喂给他。方禹宏张口接了,脸压过来要渡给任羽。任羽微微张了口,任男人将食物渡了过来。方禹宏 分卷阅读8 看任羽喉结滑动着将食物吞了下去,低头亲了亲他的唇。 碗里不剩什么了,方禹宏就让任羽把碗放下。他的手已经潜入任羽睡衣里,在里面动作着。不知他做了什么,任羽瞬间扬起了头。“呃!……”男人低下头来,含住了他的喉结轻轻啃噬。任羽仰着脖子坐在男人怀里,双眼失神。男人的头在他脖子里,喉结被细细啃着,下面被规律地捋着,后面埋入了三根手指。任羽的胸脯大幅度地起伏着,身子完全由男人掌控。一念地狱,一念天堂,全在男人。“啊……” 方禹宏扯纸擦了擦手,又给任羽擦了擦。任羽完全失神了,无力地靠在男人怀里。方禹宏一条手臂搂在他腰间,感受着他身体里的一波波余韵。好一会儿,任羽才缓过来,头搭在方禹宏肩膀上闭着眼睛微喘。“累了?”“……有点。”“睡一会儿。”“那你……”任羽睁眼看他。方禹宏抱了他躺好:“没事,睡吧。”任羽闭了眼偎在男人怀里。方禹宏搂着他,手指延着脊椎一节节地摸。任羽身体一僵!但很快又放松下来,他猜方禹宏可能是无聊了。方禹宏少有的几次摸他脊骨都是极严重的警告,可是自己刚刚的反应并无错处,男人的情绪也算平和。 方禹宏慢慢揉按着指下凹凸的骨头,想着要不要继续训练下去,把怀里人完全做成自己的宠物,还是先这样放着,等以后想的时候再训练。他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先就这样过着。任羽现在这个样子就很好,他就很喜欢,以后出门也可以带着,走哪儿带哪儿,想见就能看见。男人稀有的微微笑着闭上了眼,桌子上的盘子碗都没叫人上来收拾。 任羽第二天就跟着方禹宏出去了,不过这次他穿整齐了,也不是抱着上车,而是被男人搂着腰进的车。方禹宏拿了任羽一只手放在自己腿上,翻开早报看起了财经版。任羽自然不敢自己拿开,手就那样放着。男人快速地浏览完了,折了丢在一边,拿起了自己腿上的手。任羽不敢有别的反应,只好看着被男人捏来揉去的自己的手。方禹宏从不在人前对任羽做过于亲密的事,他不想让人由此联想到任羽的身体。 任羽跟着方禹宏并肩上了电梯。方禹宏让任羽坐在沙发上,自己去接了杯水给他,又给他拿来一摞杂志。秘书这次送瓜果上来,总算看见上次的神秘人。一个长相清秀的年轻人坐在一旁在看杂志,一身休闲风把总裁办公室严肃压抑的氛围都险些破坏了。“放着吧。”方禹宏抬头看了她一眼。秘书赶紧放下盘子走了。自始自终,任羽都不曾抬眼看过来人一眼。这已经超过了人的本能。 “过来端去吃。”男人在电脑前开口。任羽放下杂志,走过来端了过去。任羽无论在哪里,手边都会摆有吃食,这是两年前开始的。方禹宏喜欢身材纤瘦的,但他最初是有一点结实的,并不纤瘦。男人不许他吃太多,每顿一小碗饭。他一个成年男人,一小碗哪里够,每次吃饭时就尽量多夹些菜来吃。男人不曾说过他什么,他就尽量每天多吃菜。这种情况持续了大半年,只是忽然有一天,他就一小碗饭都吃不完了。上一顿他还积极地夹了很多菜到碗里,下一顿就连米饭都没能吃完。后来就越吃越少,有时只喝碗汤就算。他的身材早就瘦得超出了男人的要求,直到有一次,男人劝他再吃点,他才惊觉。再后来就是男人要求的每顿尽量多吃点,外加至少一碗补汤。身子养起来后,他还是吃不多,男人怕他会饿,无论他在哪儿,手边都要放吃食。其实如果他真觉得饿,又怎么会吃不多,只是后来每天吃多少水果点心,男人都作了规定。 作者有话要说: 一条评论都没有……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流言 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方禹宏关了电脑,过去任羽身边坐着。任羽放下杂志,神色有些疲惫。“是不是很无聊?”方禹宏去揽他的腰,让他靠进自己怀里。“没有。”任羽放松地靠着,抬头去看男人。“歇一会儿,我们去吃饭。你是想在这里吃,还是出去吃?”“在这里吃。”“那好,我让人订餐。有什么想吃的么?”“粥就好。”“还有什么想吃的?”任羽摇摇头。“那……以前在学校喜欢吃些什么?”男人捉住任羽的下巴,细细摩挲,眼睛直直望进他眼里。任羽仔细想了一下,道:“食堂饭菜。”男人忍不住笑了,嘴角微勾,眼里笑意满满。任羽看得愣了,他第一次见男人笑得这么明显。方禹宏低头亲了亲他,“我让他们送点公司食堂的饭菜上来吃吃看。” 食堂的饭菜还能将就,但还是比不了方禹宏自己家里的厨子。任羽还是吃得不多,但不敢拂男人的意,每样菜都夹了一些。任羽吃了饭就犯困,方禹宏让他在休息室里的小床上睡一会,自己坐在床头,让任羽上半身靠在自己怀里。任羽困了,靠着也很舒服,一会儿就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快三点了,任羽睡的有点过,他以为方禹宏已经出去工作了,但一感觉,自己还在他怀里!!!任羽赶紧抬头去看。正好对上男人的眼睛,任羽觉得血液都在倒流了。小心地从他身上下来,就要往地上跪。方禹宏拉住了他:“没事,扶一下我,腿麻了。”任羽赶紧扶他坐起来,轻轻给他揉腿。方禹宏看任羽还在介怀这件事,就伸手揉了揉他的头:“我喜欢的,不关你的事。”任羽这才神色轻松一些,他一点点揉按,使男人麻木的腿慢慢回血。以往每次男人都是这么给他揉的。他想起第一次被罚跪在卧室门口,跪了大半夜,双腿早就麻木了,他垂头丧气地想,可能会跪到天明吧,大脑里混混沌沌地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没留神,男人就把他抱起来了。他愣愣让男人把他放在床上,拿了他一只腿,放在自己腿上,慢慢揉按,回血的刺痛感被很好地控制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没有一点粗暴。那是他第一次除噩梦惊醒后以外迷失在他虚假的温柔里。 “羽,我很喜欢你。”方禹宏看着正为自己揉腿的人道。任羽一顿,张了张嘴,最终只应了一声“嗯”。他如果回答也喜欢,那太假了,他甚至连表示高兴都太假了,他不能确定男人会不会为此发怒,毕竟这是有前车之鉴的。他也不能回答任何男人不喜欢的话语,比如我不喜欢你?我恨你?那都是找死。方禹宏还是心情很好。 第二天里面换了张双人床,两人一起躺上面。方禹宏觉得这样就很好了,每天最喜欢的人就在自己手边。任羽闭着眼睛,柔顺地接受亲吻。一吻过后,任羽气喘着趴在男人怀里,方禹宏一只手搂了他的腰,两个人一起午睡。任羽想,以后是不是也会这样过。 终究不是。 开始几天大家都觉得那可能是总裁的亲戚或者朋友,关系好 分卷阅读9 跟着也没什么。但一个多月后那个清秀的男人还是跟总裁同进同出,就有人开始怀疑了。有钱人玩得起,有些特殊癖好的也不是没有,如果那是个女人这样天天带着完全说得通,但男人……也不是不可能。有钱人敢玩,也得有人奉陪啊!渐渐地,人们看任羽的目光就不大一样了。 一次方禹宏去开会,他不好带着任羽,就锁了办公室,将任羽关在里面等他。会议有些紧急,助理没有准备好资料,还有一份终于文件还在总裁室,忘了拿回。方禹宏犹豫了一下,给了钥匙。他想任羽还是安分的,看都不会看助理一眼。 任羽坐在沙发上翻杂志,无聊地打着哈欠。门打开了,任羽从杂志里抬头:“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助理看见任羽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嫌恶地瞥开头,像是看见什么恶心不得了的东西。任羽怔了一下,又继续看杂志,他终于知道背后那些奇怪的目光是什么了。方禹宏回来一看到任羽,就知道有事。他问了,任羽就不得不详尽完全地告诉他。方禹宏听了没什么表情,只安慰任羽说:“你是我的人,不必在乎他人的目光。以后也是。”可是坐回办公桌前,就拨了人事部的内线。人事部的接到电话都有些不敢相信,因为总裁除非特别紧急的情况,几乎不亲自出面的,所有事似乎都是经理在一手掌管,总裁的责任就是每天来一趟公司,晚来早归,或者干脆不来,都随他高兴。方禹宏重复了两遍,脸色很不好,但终究没说什么。 外面有人敲门:“总裁,是我。”方禹宏对任羽说:“去里面。吃的端着,书拿着。”任羽点了下头,又端又拿地进了小休息室。“进来。”方禹宏说。一个二十□□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总裁。”“嗯,坐。”来人恭谨地落坐。“……总裁,王助理工作上并无过错……不知……”“嗯,薪金给他多算些,多给两个月。还有,公司里的流言李经理也听说了吧,如果再让我发现这公司有一点异常,那就怕是李经理能力不太够……”“我明白了,总裁。”李经理惶恐站起来。方禹宏示意他坐下:“这公司我几乎都没怎么管过,大小事物都由李经理决定,我也不怎么过问,只是我怎么说也是这公司的总裁,他们敢评头论足到我身上来,管管也是应该。”李经理受惊猛地站起来:“总裁,我……李跃还是知道自己的位置的……”“嗯,公司事物还是麻烦李经理多费心。”方禹宏十指交错,点了点头。李经理后背汗湿了一层。这公司的确是由他做主,但总裁永远都坐在他背后,只要有一丝不忠不直,他都能发现。 再之后,背后再没有什么目光了。其实,方禹宏早就发现了,只是不在乎,任羽本来就是他养着的。可是现在有人在他藏任羽的地方明目张胆地欺负他的人,但想到那个人是地道的上班族,辞了他也就够了。 ☆、想逃 暮春雨多,一连好几天都不曾停。方禹宏将自己的风衣给任羽披着在,手臂揽在他肩头,另一只手将一把大黑伞遮在两人头顶。他弯着身体准备将任羽送进车里,忽然偏了头,顿了顿。任羽坐进了车里,抬头看了看男人。方禹宏伸手摸了摸了他:“没事。” “喂,夏青。今天有人偷拍了我,帮我注意下,报社和人都要找到。报社消失了就可以,偷拍者先带来我看看。” 任羽洗了澡出来,方禹宏见了,伸手让他快些过来。任羽怕冷,屋子又是常年偏冷的恒温,这时不能穿衣,冷得更甚,见男人伸手,便快步过来。爬上床,被笼进宽厚温暖的胸膛,轻薄的被子从后背罩了过来,整个人又暖暖的。任羽将脸埋进了男人的颈项,舒服地叹了口气。“暖和?”“嗯。”当初刻意调低了恒温,就是为了类似今天这样的效果。任羽想,那些噩梦现在已经不常做了,方禹宏却总是温柔的。 早上,刚刚用完早餐,夏青就带人过来了。方禹宏让任羽避了进去。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被推了进来,跪在了地上。方禹宏抬头问夏青:“问出来是谁指使了吗?”夏青点道:“你前段时间辞退的助理,陈瀚生。”方禹宏点了点头,目光又放回面前跪着的人身上。“长得一般,皮肤还不错。撕开衣领看看。”地上的人惊呆了,夏青俯身,一下就撕开了大半衣服,垮了上衣,露出整个肩部来。方禹宏点了点头,夏青又把人拉了起来。方禹宏又看了看,然后说:“可以,给‘蓝魄’送去,和陈瀚生一起。”夏青点了点头,要告辞。方禹宏说改天请他吃饭,夏青笑了,说:“我怎好让老大破费啊,这些不算事。”他要走,方禹宏忽然又叫住了他:“加上这两个就有八个了,‘蓝魄’的主人答应过,如果凑够八个,‘蓝魄’里喜欢的随我挑一个。我已经有了,你要不要一个?”夏青苦笑着摇了摇头:“老大我喜欢女人的。”“里面有女人。”“……” 夏青严重觉得老大这是过得太舒心了…… 方禹宏去开门,任羽见了他,瑟缩了一下,一张脸惨白。“怎么,吓着了?”方禹宏摸摸他的头,将任羽搂进怀里,“我不会对你那样,你是我自己的。”任羽点了点头。方禹宏抱着他去车上,由任羽举着大伞。 一路上方禹宏都牵着任羽的手,报纸都没看。“你怕终有一天你没忍住彻底惹到我,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下场?”任羽瞬间有些惶恐。“无论你是什么样,我都能把你变成我想要的样子。我不会把你丢给其他人糟蹋。”方禹宏说。任羽想,在他手中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些手段……也不是常人能忍。但相比他人,他还是愿意在男人手中。“不去想那么多了,先就这么过着,嗯?”任羽用力点头:“嗯!” ...... 杂志一页页地翻过,任羽却心不在焉。他脑海中一遍遍回响着男人说的那几句话,却不明白,为什么他只能等着事情发生,而无能为力?为什么他到死都磕在男人手里了?不不,不一定只有一种结果……自己还可以逃跑!这种想法一出,任羽就知道,完了,逃不掉了。 方禹宏一直到回了家,吃完了饭,才问任羽:“你想逃走?”任羽起身,在男人腿边跪下:“对,我想逃走。我无法让自己不这样想,我控制不了……方禹宏,把我关起来吧,不要再带我去外面……也许过一段时间,我就好了。”“你不想逃。”任羽垂着头。“是,我知道我逃不掉。但就像飞蛾扑火一样,明知道会烧成灰,还是忍不住往上扑。我会忍不住去想,有机会就想要试试。方禹宏……我要怎么办?”任羽会喊男人的名字,说明真的很痛苦,或者无助。这是最初任羽承欢时,被男人捉住腰很慢但不断进入时,男人给他的福利。可能是他当时的表情太脆弱太无助,以 分卷阅读10 至于男人都看不下去了。那是方禹宏第一次告诉他自己的名字,虽然喊了不一定有什么作用,但相比生生忍着会好一点点。 方禹宏伸手抚上任羽的侧脸,微微用力,迫使他抬起头来。男人在看他。任羽缓缓对上男人的目光。一瞬间就像被摄取了魂魄一样,任羽只能睁眼望着男人,任由幽深而无机制的目光射入眼瞳深处,进入内心,肆意探寻检视。这样的事他经历过太多次,甚至比这更痛苦的层层剖开都经历过许多次,但每次都还是会痛苦。被人探寻到那么深入的地方,他的本能上就不允许,但却又无能为力,结束只能由对方来说。 任羽胸口的起伏慢慢加快、加深,可以明显看到他每一次的呼吸。在他快要承受不住这种精神上的痛苦时,男人终于探够了,收回了目光。任羽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反应过来时又立马跪好。方禹宏坐着,望着地上温顺跪着的人,在想究竟是用严厉的惩罚使他迅速打消这种念头,还是不去管他。反正,逃是不可能的逃得掉的。任羽本能感觉到危险,可是他不能求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左右男人的决定。任羽低着头想,终有一天,他会像他所说,完全变成他想要的样子。 “起来吧……”任羽抬头看男人,慢慢站了起来。方禹宏伸手挽了他的腰,任羽顺势乖巧地坐了。“……你还是怕。”任羽小心地往方禹宏身上靠,生怕惹他不快。“这件事放过,今晚好好伺候。”男人说完,低头在他侧颈咬了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一条评论……是不是我写得太烂,无话可说? ☆、噩梦 任羽垂着眼,一点反应也没有。方禹宏抬了他的脸来看:“怎么,吓傻了?”任羽呆呆望着男人,慢慢回过神来。他无措地仰着脸,不知作何反应。方禹宏觉得有趣,低头吻上了他。任羽微张着嘴,顺从地接受着。温柔的舔舐让他有点沉迷,男人搂上了他的背,他就完全靠在男人胸膛上,眯着眼舒服得有点想睡。方禹宏无奈地看着怀里睡意沉沉的人,一舒服就想睡,不管正在做什么事都是。 洗澡、清理都是方禹宏做的。任羽乖乖趴在床上,扒着枕头哼哼。后面的手指很温柔,滑动也一下一下的。方禹宏摸了摸前面,还没什么反应。他现在仅仅因为里面被有韵律地滑动而觉得舒服,也难怪他以前被做着做着就舒服到睡着了。方禹宏故意从敏感点上重重插入 ,任羽身体一弹。他难受得腰动来动去,方禹宏伸手按住了,压在了床上。他不能动了,更难受了,可是又没有办法。“乖,一次就好,忍忍。” 最后任羽眼泪都出来了,余韵很强烈,一波波过去,方禹宏将他搬到怀里,亲了亲他。“好了,可以睡了。” 梦里又是那些被夸大了许多倍的可怕场景。他梦见男人说他背着自己自渎了,要接受惩罚,男人拿着一把刀过来,他颤抖着分开腿,男人握住了,一刀就下来……“啊啊啊啊!!!……”任羽惊叫起来,方禹宏醒了,赶紧将他揽紧,不停地抚摸他的后背:“乖,做梦呢,不怕啊,乖,不怕。”任羽颤抖着将脸埋进男人脖子里,身子使劲儿往他怀里挤。方禹宏抱得更紧一些,使两人完全贴在一块儿。又摸摸他的头,嘴里不停:“乖啊,小羽好好的呢,哪儿哪儿都是好的,不怕啊……”又是摸又是哄的,好一会儿,怀里的人才渐渐放松下来。任羽把头移开一些,便于呼吸。方禹宏抚着他的背,轻声问:“还记得梦见了什么吗?”任羽小声说:“不记得了。”方禹宏不计较他的说谎,搂着他说:“那再睡一会儿?”“嗯。”任羽脸贴着男人胸膛,慢慢放缓呼吸,渐渐再次入睡。这样的事发生过太多次太多次,男人都有了一套应对的模式,他却如第一次一样,每回噩梦都会害怕,每次惊醒都得好一会儿才缓得过来。三年里做噩梦几乎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超过三天没做噩梦是不可能的事,最严重时睡个午觉都噩梦连连。梦里的那些哭叫求饶,最是他清醒时不肯露出的姿态,梦里却一展无余。方禹宏从没因此责怪过他,就算睡得正好,被任羽的尖叫惊醒,他也只是抱着他哄,摸他,等他再次入睡。被男人安抚后再睡着,多半是没有噩梦的,任羽曾经很想对男人说,你在我睡前就安慰我一次好不好,兴许这样就能一夜好睡了。可是他怎么敢,至今仍是不敢。任羽知道噩梦的来源是什么,无论是打断他两条腿的残酷的黑道大佬,还是吃掉他半个身子的高大食人魔,无一不是被想象夸大的男人。方禹宏心知肚明,只是放任。白天还是重重严格的规则,超出还是照罚不误。他是玩物,早就是了,只有那些专业书籍里熟悉的专业知识,让他记得他曾在大学课堂里坐过四年。 方禹宏说过不会那样对他,可是在医院时又何必给他看那些视频。男人从不会威胁,他做的都是警告。 任羽又被放在家里。后来他才知道,男人之所以把那栋别墅称为家,因为那是他母亲曾经住过的地方。方禹宏去上班了,任羽在花园转了两圈,去了男人的书房。他以前看的书整齐地码了一排,眼神从上面转过,去到了后面。曾国藩的。从前那类书,回到这里便是再不能看了。 坐下来翻了一会儿,看不起劲,又去换了本。书换了一本又一本,都看不起劲。无聊地翻翻换换,吃点水果,打个瞌睡,一天就过了。 晚上方禹宏回来了,任羽坐在他腿上。“有什么想看的书?明天让人买回来。”他掌握着他所有举动,甚至情绪,任羽早就习惯了。低头想了一下,任羽吐出两个字:“杂志……”方禹宏突然想笑,但他只是好风度地揉了揉任羽的头:“好。”任羽在他公司翻的那些书,都是他让秘书从公司那些女人手里搜罗来的,尽是一些什么时尚杂志、家庭医生、青年文摘,知音之类的女性读物。 ☆、垮掉 第二天,各类杂志就码了一排。任羽兴致好了些,抽了一本坐着翻了好一会儿。翻着翻着就困了,靠在椅子上又睡着了。醒来错过了饭点,也懒得动,就拿了点水果块吃了。很快就有佣人把饭菜都端了过来,整齐地摆好,都还是热的。任羽勉强吃了小半碗,放下了筷子。又有人来很快地撤走了碗筷。以前也是这样过的,只是那时还不肯放弃,总在坚持,现在却没了坚持的必要。任羽拿起书,又放下了,决定起身去花园转转。 看见石凳,便不想走了,一下坐在石凳上。坐着发了一会儿呆,又觉得累,石凳没有靠背,不能靠,任羽只好起身。回书房?想想也觉得累。在方禹宏身边时还不觉得,现在他就觉得整个人都是僵的,懒散的,动一下都觉得累, 分卷阅读11 可是不动又觉得烦。这下好了,杂志也看不进了。 方禹宏晚上回来时脸色果然不好了。任羽全身没力气,其实是有点想在男人怀里趴着的,但还是驯服地跪了下来。“怎么了?”方禹宏问。“就是觉得没力气,打不起精神。”任羽想了一下,抬起头来,让男人看自己:“我这是怎么了?”方禹宏有些失笑,他以为自己是万能的神么?想着却伸手将任羽牵了起来。任羽终于如愿靠在了男人怀里。“有什么想做的么?”方禹宏低头看怀里的人。任羽微微皱了眉:“不知道,想着还好,但真正去做了又觉得烦。”“比如……逛花园?”方禹宏道。任羽点了点头。“明天让人过来给你看看,是不是血压又低了。”“嗯。” 方禹宏没有去上班,看着李锦文给任羽检查身体。血压确实有点低,但是他平常的范围。 “怎么样?”“老大,说实话,如果一点都不愿放,请个心理医生给他看看。他终究是个人。”方禹宏不说话,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 “没事,我多抽点时间陪陪你就好了。血压是有点低,我让厨房每天炖点当归鸡汤给你喝。”“嗯。”任羽点了点头。 方禹宏每天就在家办公。任羽更嗜睡了,天天蜷在沙发上,头枕在男人腿上。方禹宏有时打电脑,噼噼啪啪的,任羽也不醒。沙发再宽大,终究不及床,有次任羽翻身,差点整个人扣在地上,幸亏男人手快,一把捞住了他。方禹宏心怦怦跳着,决定把任羽搬到床上去。电脑也拿去床上了。任羽还是头枕着男人的腿,身子更舒展了,每天睡得云里雾里。方禹宏喊他一会儿,他便朦胧醒了,呆在他怀里和他说话。方禹宏不允许,他便不敢睡,呵欠连天都睁着眼。任羽想要逃的念头仿佛只是昙花一现,方禹宏不带他出去了,便是不给他念想,可是似乎,那晚过后,他便没有了那想法。 不知是哪里断了线,任羽便撑不起来了。方禹宏还记得自己送他进机场时,他那直得跟杆子似的背。可是眼见着,任羽的精神就垮了下去。方禹宏每天将参汤含了,一口口喂。任羽乖乖的,一口参汤一口冰糖莲子汤,闭着眼睛由着喂。中间方禹宏有带他去过公司,可是还是不行,他连坐着翻杂志都不能了,要躺着才舒服。方禹宏没有许他睡,他只躺一上午,就半死不活的样子。 李锦文过来给任羽检查身体,又提起心理医生的事。现在的任羽,就算放他一部分,也不会有什么作用了。任羽听见“心理医生”几个字,惊慌地抬头去看男人。方禹宏沉吟着,在思考。“方禹宏……”任羽仰着脸喊他的名字,声音里竟带了祈求!方禹宏静静望着任羽,他一定是不愿极了才会做这种徒劳的事。可是,任羽的内心,他也不愿让一个陌生人知晓。在任羽的恐慌接近极点时,方禹宏才开口:“嗯,不看心理医生。”任羽松了一口气,用力地呼吸。方禹宏摸了摸他的头,以示安慰。 方禹宏去喝酒,酒吧里的人看见方禹宏进来了,赶紧通知了上面。一级一级,最后,夏青过来了。“我不过照顾你的生意,你就来了?”方禹宏低沉地说。夏青温和笑道:“不过是场子里的人,没见过世面。我听说大哥一人在此喝酒,想来是有烦心事,这才来的。”“哦,喝酒。”方禹宏已有些醉了。夏青喝了一口,道:“老大什么事烦心?”夏青见过方禹宏各种样子,却唯独没有这种。“养了个东西,没养好,要死不活的了。”方禹宏淡淡道。夏青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其实一直都挺好奇,老大养的玩物是个什么样子,上次销毁的胶卷他看过,但那人低着头,只能看见半张苍白消瘦的脸。“请个医生看看?”夏青建议。“不请。”方禹宏回答得很快。夏青心思电转,“如果……老大不介意,我去和他聊聊?不说别的,只谈谈老大过去的事。”方禹宏心中一动,又审视地望着夏青。夏青苦笑道:“大哥还信不过我么。”方禹宏点了点头:“好,你明天下午去。” ☆、夏青 真正见到任羽之前,夏青被老大拉到一边去,杂七杂八的交待了一堆。走时方老大还严肃交待了一句:“不许把你那习惯带出来!”夏青好声好气地答应:“知道了知道了。” 那是一个很温驯的青年,低眉顺眼、规规矩矩地坐在石凳上。“任羽?”夏青转过花架,来到了任羽面前。青年站了起来,点了点头,却不请自己坐。瘦而清秀的一个人,并无女气。夏青想,也没什么特别。“我是夏青,方老大的朋友。”夏青微笑着说,流畅地走到任羽对面,自己坐下。那种缓慢而温和的威压慢慢压了过来,任羽微微蹙了眉。夏青扫了一眼石桌,笑着道:“外界传,方老大三年盛宠一人,此看如是。”任羽垂着眼,安安静静地。“见你之前,被好一通交待,我跟他六年,从不知他这样婆妈。”任羽想起来了,他听过这个人的声音。夏青说完忽觉不妥,又解释道:“那个……我不是他枕边人,我曾是他的手下。”任羽还是安静坐着,并不接话。“你们平时也是这样么?他话不多,你也不说话,两人一起沉默。”任羽这才微微抬头,看对面人一眼:“抱歉。”夏青又温和笑道:“抱什么歉啊,我不过是好奇罢了。他以前就想找一个人陪着。别人送的,自己挑的,男男女女,各式各样,却都处不长久。没有人知道他想要什么样的。原来却是这样安静温顺的类型。”任羽想,我才不是这样的类型。但面上一点不显。“跟着他,只要听话,应该会被宠得很好吧。其实女人更适合他,只是女人容易恃宠而骄,他不喜欢这点。”任羽想,有谁是不恃宠而骄的呢?“他的控制欲太强,男人一般受不住。呵,其实上位者都有点,我自己都是。对了,他曾经是道上的老大,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任羽目光安静地看着他。男人第一次在自己面前□□上身的时候就被他身上的痕迹惊住了,隐约猜到是混的,但一直没问过。“我知道他时,那时他才十六岁。他父亲才死,没人知道他从哪儿冒出来,却带着一批狂热的追随者,将那些从没注意到过他的兄弟们和妄图瓜分势力的大佬们全部清开,一人占据了霸主地位。他还是个半大孩子,手段却酷辣得令人发指……过程惨烈到无法想象,血腥停止后,整个黑社会被几乎被洗牌,当初处于地位中心的那些人几乎全部死尽。但剩下的人,几乎都归了他。他用了黑道最忌讳的方法,控制了大局。有时你甚至觉得,那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只会遵循指令的机器。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被他体现到了极致。死的人多,归顺的人却更多,那些以前被其他大佬们压制着的人,几乎都跟了他。我是夏家最不得宠的儿子,家里的人几 分卷阅读12 乎都死在他手里,我以为我也逃不过。他问我是否愿意归他,我想那些人死了挺好,就说愿意。他还很年轻,比我还小两岁,但气势了不得……我那时并不觉得跟着他有什么前途,我只是不想死,他断了我的后路,逼我不得不为他卖力。不久后,我成了他的左右手,风头一时无两。只是,每次看到他的眼睛,我就觉得自己正被一台机器操纵着,行差就错,就是万劫不复……直到有一次,他为我挡了一枪。我无法相信这种事,他用别人挡枪还差不多,怎么会为人挡子弹。我问他为什么,他说那一枪他挡了,顶多受个伤,可是他不挡,我就会死。他说,我不愿以命换命,但这样还是划算的。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誓死跟着他了,从那以后,我成了其中一个。六年时间,当初潜伏起来伺机报复的人几乎清完了,一切也都平稳了,他却要甩手不干了。我如今的位置不是自己拼出来的,而是他让给我的。”任羽想,就算这样,想要坐稳,恐怕也不简单吧。“你放心他?”任羽问。“他有我致命的把柄。”夏青苦笑说。任羽愣了……“但有没有都一样,如果当初他没有救我,现在何谈信不信任。所以我不会背叛他,筹码有等同于无。唉,他这几年,当公司老板还当得挺自得其乐的,每天上班下班的,也不觉枯燥,前段时间天天把你带着,更是前所未有的心情愉悦。搞不懂他,到底是为什么要去黑道溜一圈,搅得天翻地覆后又撒手不干了,跑来经营公司。”“他姐姐……”“啊对,他有个姐姐,之前让我带人去把她腿给打断了。本来我还以为只是吓唬吓唬,毕竟老大待他姐姐还是不同的,什么苦都没让她受过,天下坐稳了才把她接回来,分她一杯羹。但那时听老大的语气,只要一双腿已经是留情了。也是,敢管老大的事,只落个残疾的确是留情了。”任羽闭了闭眼,这样的人,到底是怎么让自己遇到的。夏青看了看他脸色,“他对你是不同的,前段日子还跟我说他已经有了他想要的。你就是他想要的。”任羽觉得没有比这更悲哀的了。“就算不是他,你以为你以男子之身,落到谁的手里,又能过得了这一关。”任羽垂了眼:“我只是个一般人,也就是他品味奇特,看上了。”夏青笑了:“呵,那倒是。”“他为什么不找同,偏偏选中了我……”夏青嘲弄一笑:“现在还有区别么?”任羽沉默不语。把一个正常男性,变成现在这样,所经历的,常人难以想象。他以为只是忍着痛让他干就过了,可是他却把他磨成了灰,吞了下去。 他的身体抗拒他的触碰,僵硬如石不说,一摸就起一层鸡皮疙瘩。他亲他,他咬了他不说,自己还吐了。他害怕被一个男人挑起□□,害怕身体被控制。他的身体他的心理,都无法接受一个男人。 任羽慢慢松开手掌,看自己的掌心。那些坚持,不过是一个笑话,在他遇到方禹宏前,的确是正常人,但遇到他之后,就不是了。 夏青看任羽脸色不对,又笑着道:“唉!今天跟你说了这么多,还讲了他的坏话,平时我哪敢?但今天得了赦令,又兼之他不在……”“他在听。”任羽忽然道。夏青一窒:窃听器就在他口袋里,方老大让带的。“听就听吧,如今我已不在他手下,不受他管束,只是可怜你了。”任羽表情淡淡,不置可否。夏青想,这性格最遭罪了,自己就是例子。“你心思这样细,却不显露,在他身边,吃了不少苦吧。”任羽淡淡看他一眼,“他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他就是了。”被层层剖开,越是不愿暴露的,越是被检视得仔细。承受这种精神痛苦最多的,却是任羽。“和他生活在一起,很恐怖吧……”“是很恐怖,但在他怀里又觉得还好。”夏青笑了,说:“我们不是一种人,我不可能去他怀里,更无法想象这种事。所以你说的,我是体会不到了。”任羽想,这没什么好遗憾的。但夏青想的是,去老大怀里?没有比这更恐怖的事了。 “比起许多人,你算是幸运的了,不要不甘,跟着他,不是不能过。”任羽冷冷看夏青:“你们这些人,根本不拿人当人。”夏青低低笑了:“拿人当人的,早就不是人了……”任羽觉得心寒,他想说不是这样的,可是他的经历让他说不出话。他猛地站了起来,却无处可逃,他甚至不能离开这里。“怕了?别激动……”夏青站了起来,想安抚任羽坐下。“方禹宏!!!”任羽忽然尖利地叫了起来!方禹宏面色一肃,放下耳机就奔了出去。 “我没对他做什么……”夏青还在解释,方禹宏已经抱着任羽走远了。 “乖,不怕啊,我在,我在呢。”方禹宏一边说,一边低头亲了亲任羽的脸。 ☆、玩物 夏青被打发走了,连口水都没给喝。 任羽在方禹宏怀里渐渐平静下来。方禹宏一下下给他顺着头发。“他说的不全对,那只是黑道的规则。你觉得不幸,只是因为你遇到了我。”任羽没有任何反应。“说话!”方禹宏忽然掐住了他的下颌。任羽望进男人眼里:“我要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方禹宏摩挲着他的嘴唇:“怎么办由我来决定,你只要好好让我养着就行了。”任羽慢慢收回目光,偏着头靠在他肩上。 方禹宏的手从唇上滑了下来,一遍一遍在任羽脖颈间抚动。任羽受惊般地睁开眼,望着上方的男人。“没事,你接着休息。” 虽然同为男人,但方禹宏要比任羽强壮太多。不仅是体型上,更是力量上的悬殊。任羽被按在床上进入,就算没有反抗,那种不容抗拒的力量也令人发颤。任羽抓着被单,身后的进出力量太大,没多少快感,更多的是闷疼。汗水顺着脸直往下滴,方禹宏忽然伸手扳过了任羽的脸。“真是太久没对你粗暴了,承受能力竟变得这么差……下面自己照顾一下。”松了手后面的挺动更大力了。任羽闷哼着把手伸到下面去抚慰自己。其实只是痛,并没什么别的感觉,但如果最后没能出来,惩罚只怕会更严厉。自从遇到男人,他很少能自己动手,几乎都是男人给的,前面后面,无论愿不愿意,男人都会好好满足他。方禹宏很少允许他□□,少数的几次,也是说了就要做的,跟他想不想要,完全没有关系。在男人一次结束前,勉强出来了。方禹宏的手随意搭他在腰间,这次余韵消失得太快,男人没说什么。但第二次第三次前面后面都是方禹宏亲自来,体内那一点更是攻击对象,男人控制着最后一起,任羽承受不了,被逼得泪流满面。 任羽被抱去洗澡,男人坐在浴缸里,任羽被他双腿跪叠着放在自己怀里,上身趴在自己身上。任羽手软脚软地任男人为自己擦洗,脑袋搭在方禹宏肩上。 激烈的□□过后 分卷阅读13 ,任羽累得只想睡觉。可他不敢,方禹宏握着他的肩,让他在床上跪下。任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控制住那两条腿在床上好好跪着的。“还记得自己是什么吗?”“是玩物。”“觉得自己今天像玩物么?”“……”“我以为,你回来时,就明白了。”“……”方禹宏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过一个玻璃杯,递给任羽:“去外面的走廊。” 任羽颤抖着接过了杯子。“是……” 方禹宏在黑暗中等了很久,外面的喘息不再响起了,任羽也没有进来。很矮的杯子,只有半掌高,可是之前他已经出来了三次。方禹宏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到他跪在走廊的样子,要不要给他拿件衣服去?算了,就这样吧。方禹宏拉过被子,合上了眼睛。 杯子没有满,还差很多,任羽不能进去。也不用努力了。他垂头跪着,想起以前为了能进去,生生勉强自己的样子。场景很□□吧……现在也是。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一点假都不敢做,男人说什么,都一丝不苟执行。任羽想了很久,都没有想起来。他只记得他说“乖,你能承受的”,还有他语气淡淡说的“羽,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任羽凭本能直直跪着,脑子里思绪乱飞。他又想起他父亲说的“你自己决定就好”。三年来这个男人几乎把他握死在手里,那样的音讯全无,只用一句漏洞百出的谎话就搪塞过了。任羽想,你知不知道,我决定了什么?我决定回到这个男人手里,当他的玩物。 凌晨。屋子里的佣人们快要起来工作了,方禹宏掀被下床。门外走廊上,青年没有预想中的跪着,而是躺倒在地,身旁的杯子还好好放着,里面只有浅浅液体。方禹宏大步过来,抱起地上的人就进了房间。任羽身上滚烫,昏迷不醒。“小羽,小羽!”方禹宏用手拍了他几下,完全没反应。拨完电话,就赶紧去浴室放水。方禹宏一把扯了身上的睡衣,抱了任羽躺进浴缸。泡了一会儿,李锦文还没来,方禹宏捞了任羽起来,重新放水。趁这空隙,又去打了一通电话:“你他妈怎么还没来?!!!” 作者有话要说: 只求不举报……再删我都不知道缺掉的部分怎么补了…… ☆、昏睡 受了凉,时断时续地烧了近一周,才渐渐清醒。 任羽这次醒来后,真的瘦成了一把骨头。天天在男人怀里偎着,几乎不再说话了。方禹宏将手伸进去,抚摸任羽的胸口。里面肋骨一根根的,有些咯手。任羽睁着眼发呆,仿佛摸的不是自己。衣服里的手从肩部滑过,进入到了后背,在整个背部抚摸。任羽的衣服都是男人喜欢的宽松休闲型,即使里面进了一整条手臂,也不觉得勒。大手摩挲着皮肤,有些舒服,任羽闭上眼睛,享受起来。“舒服么?”男人凑近了问,他的手指按到尾椎的下面,指腹微微用力揉按着。任羽呼吸急促了一些,但没睁开眼。“你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我们不把人当人。你在我手里,想堂堂正正做人,怎么可能。安心当宠物我就养着你。”任羽又想起了男人给他看过的视频内容,“你说过你不会那样对我。”任羽喘息着说。“是,那你是愿意了?死心了?”三个指尖并着顶在穴口,微微压迫。“我在你手里,怎样还不是你决定。”任羽喘息着回答,表情像是在哭。方禹宏将手臂抽了出来,环住怀里人的身体。任羽将脸埋进了男人脖颈。 没有了外人骚扰,任羽还是很乖,是方禹宏喜欢的宠物样子。天天窝在男人怀里,一切由人控制,还一副舒服安心的样子。里面有几分真几分假方禹宏懒得探究,真的越多,他自己就越舒服,假的部分应该是他痛苦的来源。 任羽最痛苦的事,是他已经不觉得有多痛苦了。 夏青又来过几次,方禹宏没有藏宝贝了,将任羽搂在怀里,也不避讳。夏青问:“他怎么了?”方禹宏低头看了看窝在自己怀里睡得很香的人,道:“他睡着了。”夏青迟疑了一下,说:“那个……我每次看到他,他都在睡……他睡的……是不是……那个……有点多了?”方禹宏淡淡道:“他睡的也不是很久……他以前就这么睡。”夏青看着老大怀里纸片儿一样贴着的人,忍不住劝道:“就他现在这样儿,给一点空间正好。”“上次他只见了你,就又敢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见你之前比这严重多了,还一副活不了的样儿。”上次的事,夏青差点被老大怨上了,这下赶紧说:“兴许上次是刺激得太过了,也可能他压根就没好呢……”好没好方禹宏最清楚了,现在的任羽只在勉强讨他欢心,吃半碗饭都跟在吃子弹一样,每咽一口看着都像快要哽喉咙里下不去似的。 “松紧自己控着,人稍微让活泛一点儿,又不至于调皮,多好。”方禹宏想起之前任羽天天跟他去公司的时候,觉得那样就是正好。夏青看老大听进去了,又道:“老大,你上次说可以让我在‘蓝魄’挑个人的事……现在还上算么?”方禹宏斜眼看他一眼:“男的女的?”夏青顿时一震!忙道:“跟您这位完全不一样!不是一个型儿……唉!我就喜欢他那样儿的。”方老大见夏老大一副深陷情网的样子,点了点头:“嗯,我一会儿给他们老板打个电话。”夏青高兴地笑了,又聊了几句,兴奋着走了。方禹宏看着夏青的浮躁样儿,想着要是以前他就这幅德行,那是怎么也不会把那么大一帮派交到他手上的。 方禹宏又把任羽带公司里去了。这次任羽没有翻杂志的兴致了,一心只想睡觉。方禹宏把他放休息间里睡了几天,觉得不甘心,又换了宽大的沙发摆在办公室。平时也不坐老板椅了,就坐沙发上办公。桌子放在面前,资料看着,腿上任羽横过了大半个身子。 有时兴致来了,想喂任羽一点水果,轻轻拍了半天人也没醒。直接喂也不会主动吞了,非得顶到喉咙口。有次方禹宏含了一块西瓜,给他顶到嗓子,任羽本能咽下了,一点没嚼。方禹宏用力摇了半天,才把任羽摇醒了。 方禹宏还是把任羽带出去了,带他出去吃饭。任羽没什么变化,一连好几次,有次甚至把他一人放在餐厅。他痛苦地吃下小半碗饭菜,就低头捣着碗里的饭,等上厕所的男人回来。方禹宏给了他一点钱,他可以付账,也可以搭车回公司,但他生生等到过了饭点,在服务员的提示下,才结了账。结过账,也不敢走,趴在餐桌上睡着了。方禹宏来抱他时,任羽已经睡过去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之前说你想逃,为什么?”任羽抬头去看男人,他想逃,很正常不过的事。“为什么回家的时候不逃?”男人严肃地望着他。“想逃不代表要逃啊……想想罢了。”“现在呢?”“不敢想。之前大概是过得太舒服了才想的 分卷阅读14 。”方禹宏听他这么一说,眉眼就柔和下来,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任羽心神一放松,又打了一个呵欠。他还是想睡。 “不要睡!”方禹宏忽然捧住他的脸说。任羽静静望向男人,眼神静到了极致。方禹宏眼睛又看向了别处,“没事,困就睡吧。”任羽又伏到了他怀里。 ☆、回忆 方禹宏想,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为什么选中了你,否则决不会这么喜欢睡觉。那一天他从大厅穿过,那么多等着面试的人,各种姿态都有,只有一人酣睡,那人面容安宁得像是广博无垠的天空,似乎隔绝了所有的纷纷扰扰。他是总裁,但在公司,有太多人不认识他。他让总经理安排人把睡着的那个找到了,喊醒叫了进去。他也在里面,总经理坐在他旁边,一身是汗。 任羽的顺序排在最后,三份兼职让他有些吃不消,面试的说辞之前都准备好了,空出来的时间正好可以补觉。他把一切都算好了。被叫醒时有些奇怪,他还有点迷糊,就跟人走了进去。 方禹宏不懂那是无边的孤独,他只觉得很不同,很想要。 方禹宏让秘书领着任羽在公司里参观参观。一整栋楼都是,要参观完,也很花时间。任羽茫然地四处看着,脑海里一遍遍过着男人的各种惩罚。耳边介绍的声音不曾停,说的什么一句也没听进去。 犯过一次的错,能避免,就尽量避免吧。 不再说,不再听,不再认真看。不出男人给他制造的世界,特别是在他不在的时候。 过了一会儿,任羽又疲倦了,不停地打呵欠。方禹宏盯着屏幕,过了三秒钟,给秘书打了电话:“带他回来。” 任羽瘦瘦的裹在宽大的衬衫里,从门外走了进来。“总裁,如果有事再叫我。”方禹宏完全没看一眼自己的秘书:“嗯,去吧。”门在任羽身后关上。方禹宏坐在沙发上,静静看着细瘦的人朝自己走近。任羽垂着眼步伐一丝不乱,只是呼吸有些不畅。终于脚步在男人面前停下。“知道我让人带你出去是什么意思吧?”方禹宏毫无情绪地问。“透气。”任羽低低回答。男人冷哼一声:“在我面前就透不过气了?”任羽目光一慌,嘭地跪下了。“接着说。”方禹宏又无情绪了。“只有在你怀里才能呼吸,没有你我活不了……”任羽垂头说,声音斑驳的像被风化腐蚀多年的老树桩。“知道就好,我宠你是因为我喜欢,而不是你需要。不要对你好一点就以为自己可以任性,抑郁着给谁看?全身上下就剩那么两根硬骨头,再支棱着我就给你敲了,做成彻底的宠物。”任羽瞬间睁大了眼睛,就算低着头,方禹宏也能感受到他的心惊。“自己去窗户那边跪着吧!”男人收回了目光,淡淡道。 任羽跪在落地窗前,脑子里一直都是男人刚刚的话。他果然存了这种可怕的想法,预感成真了……任羽知道他做得到,严厉的惩罚加适当的安抚就可以达到,费些功夫罢了。他就是一步步变成现在这样的。那样魔鬼一样的人,竟可以让自己放松地在他怀里安睡,甚至成为习惯、成为本能。 …… “不过是大棒加红枣罢了,你还有什么招数?哼!”他能感觉到那男人的皮鞋的尖从自己一根根肋骨上垒过,却还是嘴上不饶人。“只用这一招,你屈不屈服?”男人语气平稳地说,脚移到他下身。“我不在乎你这里是好是坏,你呢?”他想骂他无耻、下流,想不屑一顾,可是他知道,只要他表现出一点,这个男人真会废了他。“给你三分钟,衣服脱了自己过来。”男人的脚拿下了。…… “你敢咬我。”男人退出舌头,啪的一声任羽摔在地上。“对不起。”任羽低声道歉。男人俯身掐着他的下颌冷冷看了一会儿,“本能?不能接受男人?嘴里都是血,过来舔了。”……“咽了。”“吐成这样,怎么罚才好?是自己的□□,还是我口中的酒,你要怎么选?”任羽闭着眼,咽下从男人嘴里渡来的一口口烈酒。“才半瓶,就胃疼?粥从我口中取,要不要?”任羽想说不要,可是他知道,不要就会是剩下的半瓶酒。他冒着冷汗凑近了去。…… “身体还是这样硬,只有操过了才软……我最喜欢那样软软的你,是不是每次抱之前都得先干呢?”“这样柔若无骨的样子多好,三次够不够?”“不说话那就是不够?”“啊!”“后面有点肿了,还要不要?”“……不要了。”…… “舒服么?”“不习惯被人碰没关系,我这儿有进口的药,给你抹一点你就喜欢了。”“现在舒服么?”他刮着他艳红的□□,“还是不舒服,药还剩很多的,给你后面都抹上也是够的……”“……舒服。”“那叫一个来听听……”……“不折腾你了,累了吧?怀里睡一会儿。”任羽强行放松了身子,心里还是很怕。男人的手摸上后颈,缓缓揉按起来。…… “梦见了什么,哭喊成这样?”“对不起!”任羽惊慌地想起身跪下,男人按住了他:“没关系,那都是做梦呢,不用怕,乖乖睡,不会有事的……”抚在后背的手,一下又一下,规律得让人安心。…… “知道错了就要接受惩罚……别怕,你能承受的。”……“乖,自己数出来。”“一……二……”“惩罚过了就没事,过来,都红了,给你抹点药,免得一会儿肿了。”“怀里趴一会儿,嗯?”…… …… ☆、工作 “想什么,这么入神。” 任羽一惊! 他耸然一惊的样子太明显,明显到想让男人不注意到都做不到。方禹宏俯身扣住他下颌,抬起他的脸,低低问:“刚刚在想什么?”任羽心中叫苦,这下不得不说了:“我在想,我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我在回想那些过程。”方禹宏审视地看着他:“有什么感受?”任羽被迫仰着脸,微喘着回答:“你可以得到任何你想要的……”男人松了手:“起来吧。” 比起以前,一跪一夜来说,这次的根本不算什么,但任羽已经脸色有些发白了。起来时眼前一阵发黑,腿又一木,差点栽倒在地。男人刚刚转身,仅仅在他一臂之间。方禹宏瞬间回身来看,任羽已经半跪在地上,一只手臂撑在地上。“怎么了,还好吧?”他蹲下来看,任羽又自己站了起来:“腿有点麻了,没事。” 方禹宏去接了杯水,给了任羽。“喝了水,去里面休息一下。不要乱想,明天给你找个工作,做着玩儿一下。”任羽点了点头,没什么大反应。 方禹宏想起他跪的那嘭的一下,过来卷任羽的裤腿。果然紫了,最严重的地方接近出血。手指轻轻搭上去,微微揉了揉:“还疼不疼?”任羽摇了摇头:“没什么感觉了。”方禹宏还是打了电话,让 分卷阅读15 人去买药。“身体还有哪里不适么?”男人又问。其实就是觉得累,想躺着,想睡,但怎么能说。“没有。” 不一会儿,药买上来了。方禹宏拆开包装,拿着药水就走了进去。任羽蜷在床上已经睡着了。动作轻缓但强劲地打开了熟睡之人的身体,拉过腿来挽起了裤子。任羽醒了,乖乖伸着腿让男人熟练地给自己上药。“就这样直着睡,免得药被蹭掉了。”男人说。任羽听话地直着睡了,方禹宏却没走,坐在床沿给任羽抚摸脖颈。 任羽自然不敢问。他可以在他怀里熟睡,可以趴在他身上自在看书,却不代表他这样坐在床边他可以没有压力。“怎么不睡了?”过了一会儿,方禹宏发现了。任羽不好回答。“算了,我陪你躺一会儿。”方禹宏有点走神,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在想任羽之前明明可以抓住他的,就算凭本能也会抓住自己以不至于摔倒。但他没有,那么近,他却撑在了地上…… 任羽枕在男人臂弯,放松地躺着,享受着腰间的抚摸。这具身体是很享受来自这个男人不带痛楚的触摸的,而他只要不故意去想那些关于屈辱的问题,也就完全是舒服的。就像他以前觉得不穿衣服睡觉是一种屈辱,后来习惯了光裸地睡在男人怀里又觉得还好,男人也会解开睡袍带子让自己完全贴入他。反正一舒服也就不想那么多了。 车开了很远,停下了是一家蛋糕店。“跟我来。”方禹宏低声说,任羽跟了上去。“方老板来了?里面请里面请!”一个胖胖的中年人见方禹宏进来立马站了起来,热情招呼道。方禹宏面色温和了一些:“不用了,我得去上班了,这就是我家小羽,麻烦您了,他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请告诉我,我来严加管教。麻烦您了。”胖子连忙摆着手说不敢。“那小羽就交给您了,别让他伤着,我走了。”“您放心您放心……”任羽从没见过男人这个样子,从没。 “小羽少爷,我是这家蛋糕店的糕点师,叫我老李就好,我负责教您做一些简单的糕点。”任羽赶紧问好:“李师傅好。”“哎哟叫我老李就行了,我带您去里面看看。”任羽换好了衣服随李师傅进去了。 里面四五个人正在忙,对他们两个视而不见。李师傅领着任羽来到一个独立的台子前,上面有各种做糕点的材料,边上放着一本小书。台子边还有一把椅子。“这些是材料,名称都标注好了。这里面是做一些简单糕点的方法步骤,我们现在比较忙,您先看着自己做,做好了放旁边,过会儿我来帮您一起烤了。等我没这么忙了再细细教你。做这个不着急,您随意,看兴致,累了就在椅子上歇一会儿,渴了外面有茶。啊还有,要小心一点,千万别伤了自己,别的不在乎,这个一定要记牢了。”任羽乖乖地点了点头,道:“谢谢您。”李春贵直想,我谢谢您嘞,您自己慢慢玩吧!“小羽少爷别客气。那……您先看着?”李春贵拿了那本小书给任羽。“嗯,您去忙吧。”任羽微笑着接过。 什么工作,不过是让自己来玩儿罢了。任羽翻开第一页看了起来。前面都是做食物的一些卫生规定。后面有做各种小酥饼的一些方法步骤,还有烤蛋糕的步骤。看着看着就有点想跃跃欲试。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这里停一下。有没有人想看到一个好的结局,很美好的结局。如果有,请留言。我会为他们写章番外。故事本身不会变,只为他们幻想一下。有没有想要的,在这里还来得及……如果没有人要求,我就照常继续写。说这么多,不过是想给任羽一个美好的梦罢了,不知他有没有运气…… ☆、曲奇 看着容易做起来难,任羽忙活了半天,终于把面糊搅到看起来还将就的样子,用器具挤出来,样子很难看。李师傅抽空瞟了一眼,看他那么认真地挤一个,又一个,觉得这小伙子还是可以教一教的。任羽把一张纸上挤满了一坨坨的黄色,前面的是挺丑,后来好多了,有了正经的形状。不知道烤出来什么样,会不会好吃,任羽有点期待了,但一看人家那么忙,也不好打搅,又默默低头做自己的了。 一整个上午大家都比较忙,除了李师傅抽空过来帮他把他做的小饼烤了,没什么人搭理他。李师傅尝了一块他烤的曲奇,给他指导了一下,就又去忙了。任羽也觉得是烤得有些硬了,香是香,但得略微费力地慢慢嚼。就算这样,任羽还是吃了好几块。没做好,但任羽舍不得扔,都装好了放一边,又重新开始搅面糊。 任羽身上没有钱,蛋糕店不包中餐,中午大家都去吃饭了,任羽提着他的小曲奇,坐在一边打算就着开水慢慢吃。李师傅看见了,赶紧给夺了下来:“我的个祖宗哎,这哪儿是您能吃的?我带您去下馆子!”任羽哪肯?一直推辞不肯去。李春贵实在没办法了,只得说:“放心,这钱最后都算在您表哥账上,不算白吃我的。”任羽一愣,明白了过来。其实方禹宏已经在附近的中级餐厅订好了餐,两人的份儿。只是李春贵怎么能告诉他?没订高级餐厅也只是为了不让他起疑。 任羽很久没和除男人以外的人出去餐厅吃饭了,感觉有点奇妙。李师傅装模作样地点了一下餐,然后对任羽说:“你表哥说你喜欢吃这些,让我不能亏待了你。你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没?”任羽摇了摇头,说:“可以了,谢谢。”一会儿饭菜就送了上来。李春贵一个中年汉子,吃饭也不怎么讲究,吃得又快又多。任羽还是慢慢吃着,进了大半碗就放了碗筷。李师傅顿了一下,问:“是不是不合口味?要不咱再重新找家吃?”他想的是,吃惯了高级餐厅的人,吃不惯这些饭菜。任羽连忙摇头:“别别,我饭量不行,在家也只吃这么多。”李春贵点了点头:“男子汉得多吃饭,你看看,你都瘦成啥样儿了?”任羽微笑着点了点头,一副受教的样子。只是却没再动筷。 下午闲了很多,李师傅教了任羽很多基础知识,还亲自示范了一次。任羽学得很认真,只是在李师傅指导他搅面糊时,觉得有些累。他认真地往里面加着各种东西,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了,手上也不肯停。李春贵觉得这是个料子,嘴上不时指导两句,心里满是赞赏。两人都太认真,等李春贵注意到时,任羽脸上已经渗了冷汗。“哎哟赶紧别搅了,坐着休息一下。你身体不好,我都给忘了,快快坐着,我去给你倒杯水。”李春贵一吓,赶紧扶着任羽坐下了。搅面糊是不能停的,李师傅一走,任羽下意识就站起来了,但不知想到了什么,顿了一下,又坐下了。李春贵觉得自己都开始冒汗了,倒了热水端过来递给了任羽。任羽抱歉地笑笑,接过喝了几口。旁边的师傅刚烤好一炉小蛋糕,还没涂奶油,就 分卷阅读16 拿了一块递给任羽。任羽连忙道谢着接下了。那师傅点点头没说话,又去忙活了。 任羽喝了一杯热水,吃了一块小蛋糕,还歇了半个钟头,感觉好多了,又想重新再搅一盆面糊。李春贵哪敢再让他动手,赶紧喊了他过来看自己怎么做。他做的是精致糕点,工序要繁杂得多,讲得也多一些。任羽一听又入了迷,完全忘了要自己动手搅糊糊的事儿。后来又转着在看别的师傅做糕点,他们见小伙子想学,一边做也一边讲解一二。一下午晃荡着就没了。 师傅们都下班了,任羽坐在店里,等男人来接。看店的是个小姑娘,一直想跟任羽搭几句话,但任羽垂眼坐着,一点要聊天的意思也没有。后来总是有人来照顾生意,小姑娘忙了起来,也就没顾得上。一直到华灯初上,男人才来。任羽趴在桌子上差点睡着了,感觉面前站了个人,抬头一看,竟是方禹宏。“走了,回去。”方禹宏低沉说道,扶着任羽站了起来。任羽呆呆跟着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了他的曲奇还没拿,昏头昏脑就 想往转跑。男人一把按住了他的肩:“干什么?”声音里已带了不悦。任羽一惊,就要往地上跪,方禹宏立马拿住了他肩膀,没让他跪下去。这是大街上,要他跪什么?这人给睡迷糊了。方禹宏放温和了口气,耐心地问道:“我们回家了,你要回去拿什么?”任羽这时才真正清醒过来:“没什么,烤坏的几块饼干。不要了,我们走吧。”“你烤的?”方禹宏问。任羽“嗯”了一声。“想要就去拿,我又不差这点时间,你去我等你。”任羽迟疑了一下,转身回去拿了。 方禹宏从任羽手里拿过了保鲜袋,对着亮看了看,又伸进去拿了一块出来,又对着亮看了看,最后放进了嘴里,然后,嘎嘣儿一声,饼干在嘴里碎成了几小块。任羽有点想笑,但又不敢。方禹宏看他一眼,没说什么,转身找了个垃圾桶吐了。他的曲奇饼还是被男人放进了车里。 “感觉怎么样,还能适应吗?”方禹宏一边开车一边问。“……还行。”男人又接着说:“别太累着,学不学得会都无所谓,喜欢就干,不喜欢我再重新给你找。在那儿有人欺负你就告诉我,我帮你出气。当然也别太老实,轻易让人欺负了去。”任羽点了点头。方禹宏侧头看他一眼,又继续道:“这里离我那儿有点远,开车过来时遇上了高峰期,堵了一会儿,所以来的有些晚。”任羽又点了点头。 任羽一天下来,还是比平常疲惫了许多,靠在车里又睡着了。方禹宏脱了西装外套,给他盖上,又继续开车。回到别墅时,任羽已经睡熟了。方禹宏把他叫醒,抱在怀里一勺勺喂粥给他。任羽闭着眼睛吃了一碗粥,又沉沉睡去了。 方禹宏抱他洗澡,他也没醒,脑袋搭在男人身上,随便让人折腾。洗净擦干后,方禹宏把他放到床上盖好,自己才开始洗。 居然把他累成这样……方禹宏裹着浴袍立在床尾,面色沉沉。任羽睡得蜷起了身子,头都埋进被子里,只露了点头发出来。方禹宏帮他把身子抻直,又把头露出来,才拿了手机走出去。 开车在路上,男人又开始交待了:“别再累着自己,你在那儿是没有工资的。人家跟我说,只要你不给人捣乱就行,不指望你帮什么忙的,当然,如果真的帮上了什么忙,人家也会认为你是自愿的,还是不会给报酬。所以,别那么卖力,喜欢就学着玩。……也别想着学一门手艺什么的,你的以后,全是我的,我不会给你任何技艺的用武之地的。”男人侧脸去看任羽,任羽低低应了一声。“还有,以后每天中午都跟着李师傅出去吃,账是算在我头上的,不必跟他客气,想吃什么就点。”任羽都乖乖点头。方禹宏停了车,抚了一把任羽的脸,道:“去吧,晚上等我来接。” 李师傅招呼着任羽自己做,又去忙去了。台子上又摆好了新的材料,任羽一看到,兴致就又来了,又开搅面糊。搅好之后挤成小小的一朵朵,圆圆的,花纹一绞一绞的,很好看。做好这些了,任羽坐着休息了一下,顺便翻了翻蛋糕的做法。 还是要搅面糊,但任羽这次怎么也搅不好,失败了好几次,过会儿脸色又有些白了。旁边一师傅斜了一眼,道:“小伙子,不是你那么打的,别白费劲了。等我过会儿教你一下。”任羽道了谢,这才坐下来歇着了。 到了下午快下班时,任羽终于烤出了一个吃着比较松软的蛋糕来了。大家之前都有点排斥他,但看小伙子那么执着,偶尔也愿意提点一二了。只是李师傅没有像昨天那样认真地教他了。任羽将小蛋糕分成小小的几小份,分着给几位师傅尝了,都觉得才一天就能烤成这样算很不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要说,我从来没烤过曲奇,也没亲眼见过烤曲奇的过程,所以所以……不必在意以上我的想象。如果真心觉得我幻想得太不像,可以私信我,告诉我是怎么做的,我就回来修改修改 ☆、心疼 外面下了暴雨,有伞的先走了,没伞的在店里等雨停。看着雨势渐小,像要停了,轰隆隆几声炸雷,又大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有的有人来送伞了,没伞的去临时买了把,也走了。天色很快暗沉下来,雨里连灯光都昏暗了,任羽坐在店里,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出租车。看店的小姑娘似乎约了男朋友,一直想早早关门。但任羽还没走,所以她心情有些烦躁,一直在问:“小帅哥,你表哥什么时候来啊?怎么还没来啊?”任羽抱歉地笑笑。此时他才发现,方禹宏可以随便将他困死在一个地方,至死都挪不了半步。 又等了一会儿,雨一阵大一阵小,天已经完全黑了。店里根本不会有什么人来光顾了,小姑娘的手机过一会儿响一下,看样子是那边等得急了,任羽还安静地坐在店里,看着更加让人烦躁了。“那个,你要不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是不是先回去了?”任羽摇了摇头。姑娘又说:“这么晚了,又是下雨,自己打车回去得了。”任羽想了想,说:“也对,你关店吧。” 锁了门,姑娘挎着包,打着小伞,招手进了出租车里。任羽看了看,周围的店几乎都关门了,还有灯光的,离这里有些远了。有出租车在路边停下:“先生,去哪儿?我送你。”任羽想了想,坐了进去。他一报出地址,人家就不干了:“那里太远,又是郊外,不好意思啊…”任羽又下来了,连着问了好几个,都没人愿意。这样的雨夜去郊外,的确是……给多少钱都没人愿意干。雨不是特别大了,但站了这么一会儿,任羽身上还是湿了。他全身上下除了早上男人给他套上的这一套衣服,什么都没有。电话号码男人也从没告诉过他,李师傅的也没有。 分卷阅读17 任羽蹲在店门前,抱住了双臂。 那里太黑,根本看不见有人。不知过了多久,又有车在路边停下了。黑暗中,忽然出现了熟悉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任羽!”任羽迟钝地抬起头,看了看,男人笔挺的身形出现在视野中,手执一把黑伞。“这儿。”任羽小小地出声。男人听见了,立马顺着声音过来了,仔细看了半天,才发现蹲成一团的任羽。“你怎么在这儿?!”男人赶紧用伞遮住了他,俯身去摸,衣服湿透了,身上冰凉。方禹宏吓了一跳,雨伞往任羽手里一塞,蹲下身抱起了他。 方禹宏将任羽放在了后座上,车里暖气开到最大。他一边开车一边喊任羽:“小羽,快把湿衣服脱了,乖,赶紧脱了。”任羽慢慢脱了上衣,不肯动了。“都脱掉。车里只有我,怕什么。外面看不到的。”任羽犹豫了一下,都脱掉了。车上很暖,□□着也不冷,男人丢了一件外套进来:“湿的丢车下,把这件裹着。” 任羽蜷在后座上,裹在宽大的衣服里。方禹宏通过内视镜看他:“怎么在外面待着了?看店的人呢?”任羽小声说:“走了。”方禹宏目光平平看着前方,一瞬间眼里的暴虐残酷铺天盖地!!!但只有一瞬间。“怎么不找个地方坐着等我,附近应该有24小时便利店之类的吧。”男人语气温和地说。“我怕你找不到我…”“傻子!”任羽一说完方禹宏就接了口。任羽垂眼,看见了手上的表。想想觉得也是,他去了哪里他会找不到?方禹宏却想到了看见店关着门时那一刹那的暴怒。 沉默了一下,方禹宏又道:“来接你的路上前方发生了车祸,绕了些远路。我以为你还在店里,就没另叫人来接。现在还冷么?” 任羽摇了摇头,又怕男人没看见,说了一句:“不冷了。” 任羽可怜兮兮地裹着衣服蜷在车座上,方禹宏心里心疼死了,却不好表现出来,只想着那女人决不能让她轻易死掉,要慢慢折磨。 方禹宏停了车,下车打开车门去抱任羽。他一伸手抱住,任羽就将整张脸都埋进他脖子里去了。方禹宏紧紧搂住他,心疼得心脏都在抽搐了。他这样放在手心疼着的小东西,竟然在晚上被人关在外面淋雨!关上了车门,将任羽整个身体搬到了怀里,方禹宏低低道:“乖,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对不起…”任羽的骨头都快被他搂碎了,却也只说出了这么一句,已是顶天了。当初血里走出来时也没皱一下眉头,现在这个小东西却让他疼到了心眼里!他从没说过的矫情话,如今却也因为他说了。 任羽这一晚上又是被人催、又是无助地在黑暗里淋雨受冻的委屈忍了一路,此时终于得以发泄。他蜷得紧紧的,完全缩在男人怀里,被男人藏得紧紧的。方禹宏微仰着头,纵容着任羽在自己脖颈里使劲儿埋着脸。 ☆、念书 两人在车里呆了好一会儿,任羽才感觉好了一点。方禹宏用衣服将任羽裹住,像抱一个大球一样抱了进屋。进去直接上了楼,大步抱去了房间。一路上有佣人看见,赶紧避了开去,那样子一瞥就知道里面的人肯定没穿衣服,而方老板最讨厌别人看见他的宝贝。方禹宏将任羽放在床上,说:“好了。”衣服一松手,就散开了,任羽□□的身体几乎都露出来了。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去扯滑落的外套,男人一把给他夺了去,丢在了一边,又抖了被子过来给他围住。“里面暖一会儿,我去给你放洗澡水。”任羽乖乖待在被子里。 任羽泡了个热水澡出来,方禹宏拿了睡袍让他穿上,又让人端来了姜汤和晚餐。一碗姜汤是一定要喝完的,晚餐只吃了小半碗,看他实在吃不下了,男人也没再强迫他。吃完饭,任羽又出了一身的汗,不得不再去洗了一个澡。方禹宏见他出来了,掀开被子让他赶紧进来捂着。任羽躺在柔软的丝绒被里,回想自己在车里的举动…还真是……他知道会有今晚这种状况发生,大部分原因是因为男人。把一个成年男子逼得像一个柔弱无用的宠物一样只能在雨里受冻,如果不是男人,他有一百种方法让自己不至于待在雨里,可是他断了他所有的路,让他不得不生生等在雨里。任羽不敢想象,当男人失去自己行踪时会有怎样的暴怒,后果也不是轻易可以承担的。可是他觉得委屈,还是要往男人怀里埋。 男人最恨的是他的清醒,可是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陷入,比迷迷糊糊死掉更痛苦。 方禹宏拉开浴室门,走了出来。任羽躺在被子里,只露了头。方禹宏伸手进去,摸了摸,是暖的。“身上有没有什么不舒服?”任羽摇了摇头:“没有。”“明天先不去了,歇一天。”男人上了床,进了被窝,去揽任羽。任羽也累了,趴在男人怀里。方禹宏已经好几天没要他了,任羽不确定他会不会起兴致。身体之前也清理过了,只是累了,想睡。“累了就睡。”男人摸了摸他的脸。 八点多了任羽还没醒,呼出的鼻息热热的,喷在胸膛上。方禹宏躺着没动,低头看了看怀里熟睡的人,又闭上了眼睛。到近十点任羽才醒,他以为还早,还在男人怀里赖了一会儿。“醒了?”方禹宏揉了揉他的头,起身去拿衣服。任羽睁着眼在被子里发呆,不想动弹。方禹宏穿好了衣服过来,将任羽捞了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又给他穿衣服。任羽全身软得没有骨头似的,任凭折腾。方禹宏想,就这样儿还不愿当宠物……穿整齐了,搂着任羽站起来:“乖,去洗漱,然后我们下去吃饭。饿不饿?”这么一说,任羽还真有点饿了,于是自觉去洗漱了。方禹宏拉开窗帘,打开了窗户,才进去。任羽出来一看到窗户外面的天色,吓了一跳!扭头去看方禹宏,才发现他今天穿的是家居服。“今天不去上班,我过会儿打个电话过去。”男人说道。任羽小声说:“我睡过了…”方禹宏摸了摸他头顶,“没事,我们下去吃饭。” 虽然饿,任羽吃得还是不多。 “要看书吗?”任羽摇摇头。“那去沙发上坐一会儿?”“嗯。”方禹宏抱着任羽坐在组合沙发上,任羽睡饱了,不觉得困,只是坐着也有点累。“还睡不睡?”“不睡,不困了。”方禹宏抚了抚他略长的额发:“那……要不要念段书听?”任羽动了一下眼珠:“嗯,听。”男人很久没有念书给他听了。“那你坐着,我去选本书来。” 很经典的,任羽擅长的是理科,所以这些故事没有看过。男人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因为带了几分闲适,听着只觉好听,而没有通常会产生的威压了。任羽听着听着坐不住了,身子慢慢往下滑。方禹宏停了下来,看他一眼:“坐着累?”“有点…”方禹宏反扣了书,抱着任羽躺下,让他头枕在自己腿 分卷阅读18 上,又拿了书接着刚才念。 一上午也就念书了,偶尔聊两句里的人。任羽有时候会觉得,这是对他最坏的人,但也许是对他最好过的人。 中午吃了饭,任羽又困了,一直打呵欠。方禹宏下午有事,就放了他在房间里睡。 “怎么样?”方禹宏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表情阴沉得可怕。“受不了,在求死。”那边的人回道。“别真给弄死了,我要留她七天。现在我正开车过去。”方禹宏语气轻描淡写,但眼里的残忍肆虐得满眼都是。很快,夏青打电话过来了:“老大,这次来真的?”方禹宏不说话。“那个……老大,我不是要管,只是你不是说过,不想再沾血了吗?”“说完了吗?可以挂了。”“……”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进程是不是有点快啊,感觉再这样很快就要写没了……没有情敌没有小三,没有旧情人没有曾经的初恋,没有家人的阻挠社会的压力,没有各种亲戚出各种事,没有车祸没有失忆,没有绑架没有勒索……这些都没有,我到底想写些什么呢???觉得发展有些快的看官们一定要告诉我一下……然后我就写慢点(^.^) ☆、折磨 “方老板,里面请。” 锁链上的人费力抬头,看见了方禹宏,忽然睁大了双目:“是你?为什么?”方禹宏扭头看了看,去选中了一条鞭子:“你们店长有跟你们交待过吧,我放进去的人,不可怠慢了…”女人不可置信:“就因为这?你们这些有钱人,简直丧尽了天良!”方禹宏静静看着她,凌厉的一鞭刷了过去!“啊!……”方禹宏又道:“这是你们店长的不是……他竟只让你们以为,我仅仅是个有钱人。拿刀来。”锁链上的女人立马尖叫起来:“啊啊啊啊!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方禹宏接过刀:“不过去,要你一根脚趾罢了。”说完手一甩,刀瞬间飞了出去,没入女人脚下的地面。“啊啊啊啊!!!……”高亢的惨叫瞬间响起。女人的小脚趾被切断了。方禹宏招来旁边的人问:“视频拍了吗?”那人赶紧道:“拍了,给她自己也看过了,又给她男朋友也发了一份儿过去。”方禹宏又道:“一上午时间,问问这些弟兄们是不是够了,不够我再出去等会儿。”他哪敢让人出去等着,于是大声喝问:“方老板问你们够没够?!”底下的人一愣,又瞬间明白过来,都纷纷说“够了够了”。方禹宏点了下头,手里的鞭子立马凶狠地刷了过去!都是照着腿,不会死,但看那凶狠的力道,一直打下去估计会断。方禹宏打了好一会儿,忽然意识到这样下去她得流血而死,于是收了手。“你们看着点,别让她死了。”“是!” 有人搬了一把大椅子进来,放在一边,给方禹宏坐。 有人来给铁链上的女人包扎了腿,止了血,又用冷水把她泼醒。下面的腿是不能用刑了,接下的就是加在上身的一些零碎折磨。方禹宏在一旁静静看着,一句话不说。用刑的人心里也在打鼓,用的法子一个比一个折磨人。过了好一会儿,方老板终于开了口:“别总是把她弄昏了。” …… 用刑的人换了几个,方禹宏抬手看了看表:“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们慢慢伺候她。”所有人立马站了起来:“哎,好,您走好!” 任羽睡醒了,正无聊地趴在床上。方禹宏在楼下洗了澡,换过了衣服才上来。“睡好了?”方禹宏说着过来坐在了床边,揉了揉任羽的头。“嗯。 ”任羽自然发现他换了衣服,头发都还湿着,但什么都没问。方禹宏拖了任羽到自己腿上,手伸到他衣服里摸他的腰。“想不想要?” 一场过后,任羽累得只能无力地喘息了。这样子一看就知道承受不了第二次了,再来肯定得昏过去。方禹宏抱着他给他顺气,心中想着这身子还是得早点养好。“喝不喝水?”任羽点了下头。方禹宏扶他半坐起来,拿了水喂他喝了些。又歇了好一会儿,任羽才缓过气来,只是体力已经很不济了。 方禹宏打了电话让人上来收拾,自己抱了任羽去洗澡。洗过之后重新在浴缸里放满水,洒了缓解疲劳的精油,又把任羽放了进去。“泡一会儿。别睡着了,小心点,别滑进水里了。”任羽将手臂搭在了缸外,点点头。男人就在旁边的淋浴下洗了起来。他们很少这样一起洗澡,虽然浴缸够大,但在同一个浴缸里洗更是没有,男人总是习惯一个一个的洗。外面房间的人还在收拾。这就是男人放他在这里泡着的原因。通常他并没有想要他的欲望,甚至是玩弄他的身体。只是这是任羽最不愿的事,他一遍遍重复着是为了观察任羽的反应,或是为了折磨。偶尔也用于奖励。理智到可怕的人……任羽有时候甚至会想,控制这个强大身体的到底是什么,里面那颗心脏只是为这具躯体存活提供动力,并不掌管情感。 男人关了水,拿了浴袍穿上,过来抱任羽。“刚刚在想什么?”“有没有什么人对你来说是不同的?”任羽一冲动,问出了口。男人拿浴巾给他擦身体:“有,我母亲,和你。”他没有往下说了,任羽便不问了。 方禹宏擦干了,便抱着他出了浴室。床单被罩都换过了,房间也简单收拾过一遍,整整齐齐的。将任羽放在床上,方禹宏自己也躺上去,搂过他在怀里。“躺一会儿,我打电话让她们做饭了送上来。”“嗯。” 男人半躺在床上,一边打电话吩咐佣人,一只手给任羽揉着后腰。 任羽微闭着眼睛享受着。 ☆、烤鸭 方禹宏垂眼看着这个在自己怀里享受着的人,目光微微安静。 这是他的东西。 任羽已经很累了,晚餐送上来,一起吃过后,方禹宏也就由着他睡了。 第二天男人还是先送了任羽去蛋糕店。看店的人换了一个,任羽也没大注意。进去打了个招呼,自己又开始捣鼓了。把蛋清打成奶油状很费精力,这里有专门的打蛋机,但怎么轮得到任羽来用,所以他只能手动打蛋。终于一盆搅好装入模具,任羽坐下歇息。“我给你一起烤了啊。”正好有师傅要烤蛋糕:“哦,好,谢谢!”任羽要站起来,那师傅已经自己提了走去放烤箱了。 下午,任羽又在自己打糊,上午那个师傅过来看了看,说:“你这打着打着力气就不足了,我来给你打,你负责往里面加东西。”任羽怎么好意思。“没事,你这太瘦了,胳膊这么细,当然没力气。我这粗人,天天出力气,做这个不费什么力。啊对了,也别叫我什么师傅啊,我可比你大不了几岁呢。叫我小王就好。”任羽从善如流:“王哥。”小王一边搅拌一边说:“小羽少爷,你平时都不怎么说话,我一开始还觉得你们出生在 分卷阅读19 大户人家的少爷都是这样清贵,可是后来又感觉你跟他们不同,平时挺平易近人的,只是不大喜欢说话罢了。”任羽笑笑,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心中一滞,这样平常随着别人接两句的闲聊,他已经不会了……他竟想不出一句把话头接下去的话来。小王看他不想跟自己交谈,也就没往下说了。气氛有点僵。任羽有些茫然地看着小王不停搅拌的手。得再加白糖了,任羽也忘了说,小王自己伸手舀了两勺。过了好久,他才回过神来:“王哥,我不太会与人交谈,你不要介意啊。”小王赶紧摇摇头:“怎么会?”两人却再也无话。 下班后,任羽坐在店里。小姑娘换了一个,任羽也没问。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多,有女孩儿来问他某种糕点会不会太甜,任羽去看,客人太多,那姑娘已经有些忙不过来了。他抱歉地笑笑,说:“抱歉啊,我只是在这里等人,所以不太清楚。”“等人,等谁啊?女朋友吗?”说着还看了一眼正在收银的姑娘。任羽面色淡淡道:“不是。”又有一个女孩儿扭头来问:“我看这小帅哥八成和人赌气呢,吵架了?”任羽心里不悦,却隐着没表现出来。还有人问收银的姑娘:“那边坐着的是你男朋友啊?好帅啊!”姑娘赶紧说:“不是不是,可别乱说。”她这样说,人家反而不信,还有人起哄。任羽身边也有人说:“小帅哥,人家生气了呢,不承认。”“不去哄哄?”也奇怪了,这时候来的都是些年轻女孩儿子,蛋糕都不挑选了,围在任羽身边说来说去。任羽面色已经很难看了,那些女孩儿却一点也不怕,还在七嘴八舌地说。这店不是他的,他没有权利赶人出去,任羽猛地站了起来!外面刚好有车停下,他就大步走了出去。方禹宏停下车偏头往店里一看,就见任羽气哼哼地往自己走来,靠近车时面色才恢复如常。 方禹宏没有下来,等着任羽自己上车。车门关了,他才问:“什么事,这么生气?”任羽一窒,看男人一眼。方禹宏正在发车,并没有不悦。“店里的几个女人,来了不买东西,老是在那里东说西说的。”“说什么?”方禹宏只是随口一问。任羽却答不上来了。“没事,随便问问。”男人在开车,还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怎么样,店里的人有没有对你不好的?”“没有,都挺好。”只是李师傅几乎不再教他什么了。“不喜欢就告诉我,我再给你换。”方禹宏知道任羽是喜欢的,却还是这么说了一句。任羽手指微动了一下,他不能说喜欢,也不想换,只好点了点头。“对于厌恶的人,不用对他们客气……你是我的,除了我以外,谁都不须忍。” “嗯。”任羽的火气都没了,表情平和下来。方禹宏余光瞥见了,只觉这还是个孩子。“早上来时看见前面新开了家店,好像是卖烤鸭的,排队买的人挺多,闻着也挺香,要不要尝尝。”男人这么说那就是要买了。任羽“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就开到了那里。任羽一看,人比早上排得长的多了,真要去买,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去,于是开口:“人太多,算了。”男人见他真的是因为人多而不想买了,而不是对这吃食并无兴趣,所以果断停了车。“在车里等着。” 任羽看男人一身衬衣西装地排在长长队伍的最末,想这男人这辈子恐怕都没干过这类事。 不久方禹宏后面也排了长长的人。那些排队的人那么多,弯了几个来回,方禹宏在那么长的队伍中间,慢慢挪动,任羽却觉得男人是那么显眼。 等了许久,终于轮到方禹宏。任羽看到男人从人堆里出来了,手里领着烤鸭袋子。这时一个年轻女子追了上来。她拦在男人面前,笑着不知说些什么。方禹宏脚步只是顿了一下,就继续往车这边走。那女子一边跟着一边说,最后还掏出一张名片递给男人。方禹宏完全没理,大步走了过来,拉开车门,坐进车里。“买到了,还有点烫,吃吃看。”任羽接过,香气四溢。打开包装,里面是色泽金黄的一整只鸭子。难怪买的人这么多。任羽不自觉咽了口口水。“很香,你先吃。”放在纸袋里的烤鸭又被递了回去。要是以往,这么做方禹宏肯定又会很生气,但现在他这么说,方禹宏却知道他只是在不好意思。当下也不客气,接过撕下一只肥肥的腿递给任羽。车里全是烤鸭的香气。任羽接过吃了一口,外酥里嫩。方禹宏见任羽喜欢吃,只吃了只鸭翅,就全给任羽放着了。任羽很喜欢吃脆脆的鸭皮,撕着把鸭腿外面的皮都吃了。方禹宏见他肉只吃了一口,皮倒是吃光了,就把纸袋给他递了过去:“喜欢吃外面的皮,就只吃皮。”任羽一愣,“那你呢?”男人一错眼,拿过了他手中的没皮鸭腿:“我吃肉。” 两人停着车,在里面吃鸭子。任羽却吃得很专心,只觉得好吃,心里什么都没想。他吃皮,男人吃肉,两人并排坐着,前面放着垃圾袋,用来丢骨头的。方禹宏平时对食物要求并不高,家里的厨娘还是管家请的,现在却觉得这烤鸭确实好吃。只要他还在吃,任羽就可以放心地撕着他的鸭皮。 方禹宏见任羽吮了吮手指,抽了张纸递给他:“还吃么,我再去买一只。”任羽摇了摇头:“不,吃饱了。”心满意足的样子。 ☆、如果 方禹宏很想把他揉进怀里,但忍住了。“喜欢明天咱们再来。”任羽隐隐觉得男人宠自己太过,但还是重重点头:“嗯!” 晚上两人都吃得少了,任羽更是喝了碗排骨汤就吃不下了。方禹宏揽了任羽在怀:“以前就喜欢吃烤鸭?”任羽闻言怔了一下:“没吃过……”方禹宏之前也没吃过,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任羽怎么跟他同?他见婶婶买过,可是却没见他们吃……他知道婶婶家过得也不容易,之所以答应让自己寄养,完全是因为他父母每个月会给的钱。可是那些钱却几乎没多少用在自己身上。他从小到大没得到过的,男人给了他,再没有人比男人对他好了,可是为什么要是这样的代价…… “方禹宏……”“嗯?”任羽犹豫着最终什么都没说,只将脸埋进他的脖子里了。他终究没有问出来,就算问了也不会有什么改变。方禹宏见他这样,就抱着他抚摸他。男人其实并不很关心他在想什么,在他顺服的时候。 “你怨他们么?”方禹宏抚摸着任羽的头。“谁?”任羽从男人脖子里抬起脸来。“你父母。他们可以养着任非却没有想过把你接到身边。”任羽淡淡道:“不怨,没意义。”“你给他们的卡,我每个月都有让人往里面打钱。不多,不会引起他们怀疑。如果你不想,我就停掉。”任羽怔在了那里,半晌才问:“他们有取吗?”方禹宏仔细看着任羽的表情:“取过。每过几个月 分卷阅读20 就取一次。”任羽缓缓抬起手来,看自己攥得死紧的手指,慢慢松开来。“寄吧。”声音沙哑难听。方禹宏一把将他头揽在自己胸膛,捂得紧紧的。他以为任羽会哭,可是任羽怎么流得出泪来,在他怀里。他知道男人不会在乎那点钱。“不寄了,他们不用你养。你是我的,只是我一人的。”方禹宏紧紧抱住任羽,他后悔了。 任羽那么聪明,等缓过来,仔细一想,就明白了。他慢慢从男人怀里起来,跪在他脚边。他这一跪,把男人的安慰和心疼都变得虚伪了。方禹宏淡淡看他:“起来吧。”任羽小心翼翼地站起来,不知所措。方禹宏看他的样子,又缓了脸色,伸出手来。任羽小心地握住。“困不困,去洗澡睡觉。”男人站起来,牵着他上楼。 方禹宏想,他这样不甘愿,如果强行驯化,会很痛苦吧,也会吃很多苦头。再等等。 任羽软软趴在男人怀里,全身肌肉都是松弛的,但一动不敢动。方禹宏摸了摸他的头:“睡觉。”任羽乖乖闭了眼睛。他还是怕。方禹宏还是伸手给他揉按后颈。 夜里不知梦了什么,留着泪不停喊男人名字。方禹宏被吵醒了,打开床头灯,见任羽哭得满脸泪。他这样敏感。能怎么办?还是抱在怀里哄。眼泪都蹭在胸膛上,抱着哄了半天,才又睡着。 早上路过烤鸭店时,那里还是有人在排。任羽想起昨晚男人也在那里排。方禹宏看任羽在看窗外,就说:“晚上从这里经过时再买。”任羽点了点头。“或者中午和李师傅来买。”男人瞥了他一眼,又道。任羽摇了摇头:“晚上买。”如果靠步行,这里离蛋糕店还是有些远的,为了吃顿饭,犯不着。 “不要想太多,乖乖地。不要累着。去吧。”方禹宏表情温和地揉了揉任羽的头。 任羽一上午都有点走神,几乎没做出什么来。李春贵也不知他是怎么了,只请他坐着,自己不时看一眼,免得出状况了。 十一点多时,看店的小姑娘进来喊任羽,说是有人找。任羽还在奇怪,出去却看见了方禹宏。“小羽,去换衣服。带你去吃饭。”任羽还在怔愣,听到这句话,才有了反应,转身去换衣服了。 他很奇怪男人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但却没有问。车停了,是一家高级餐厅。 “可以上餐了。”男人侧头说道,侍者离开了。“小羽,我下午有别的事,所以想中午接你回去,但这都到了饭点,等回去吃你肯定都饿了,所以随便订了点东西,先吃了我们再回去。”任羽这才明白,点了点头。 端上来的有一只烤鸭,只是皮和肉都分开了,而且都切好了,整齐地码在盘中。男人将烤鸭移到任羽那边。任羽夹了一片放在碗中,低头吃得很慢。“怎么又不喜欢吃了?”任羽赶紧摇摇头,又夹了一片放进碗里。 终究是没吃下多少。男人摸摸他的头,抽了一张纸巾递给他:“吃不下就算了。” ☆、朋友 任羽跟着方禹宏往外走,走着走着,男人忽然停了下来。“小羽,你朋友。”任羽有点茫然地顺着男人目光看去,果然,是老大。“要不要去打个招呼?”任羽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视线转回来来看男人。方禹宏将表情放温和了一些:“想不想?”任羽垂眼想了一瞬,摇了摇头。“那好,我们走吧。”两人刚要走,老大快步走了过来。“阿羽?”方禹宏伸手搭住了任羽的肩,任羽只得站住,微笑道:“老大。”老大笑了,“果然是你,变太多,我差点都不敢认。这位是?”任羽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慌乱。“你好,我是小羽的远房表哥,方禹宏。”男人的手从他肩上下来,伸了出去。“你好你好!我是阿羽的大学朋友。我叫张正涛。”任羽觉得自己手又在发抖。“正好我的客户刚走,我们进去再喝几杯?”老大这么说着,眼睛看的却是方禹宏。“不了,我们正好有事。下次吧,听小羽说,你们合开了公司,下次有机会一起吃饭。”老大听他这么一说,立马开心了,“好啊好啊,下次一起吃饭。那你们有事就先忙,我就不打搅了。”方禹宏好风度地点了点头,任羽也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出去了。 关上车门,任羽呆呆地。方禹宏帮他系好安全带,发动了车子。任羽还在发呆,忽然被男人握了手。方禹宏没看他,但抓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腿上。任羽终于收回心思,手搭在男人腿上。“生存不易,出了校园,有几个是不变的?你在努力适应我的时候,他们在努力适应这个社会。”道理懂,但也避免不了失落,任羽还是闷闷不乐。方禹宏想,这真是个单纯的傻子。“刚刚你把我当成了什么?病毒?还是什么脏东西?生怕沾染了你朋友。”任羽一听,打了个激灵,恐惧瞬间袭上心头,下意识就想往下跪。身子被安全带护住了,他急着去解开,被男人一把压住了。“坐好,回去再说。”说完又拿着任羽的手放在自己腿上。任羽的确是害怕男人接触到自己朋友,这个人就是魔鬼,他自己半身泥泞,怎能再牵扯别人进来。但也没有男人说的那么严重,他只是怕他,怕到了极致,嫌弃是谈不上的。过了一会儿,方禹宏见任羽脸色还惨白着,觉得吓得太过,就握住他放在自己腿上的手捏了捏:“没事的,就吓你一吓。”任羽还是不敢相信,男人从没干过这种幼稚事。方禹宏这才真正脸色微沉:“说了你不信,怎么,还要我一边开车一边给你放松身体?”任羽一僵,这下信了,也真吓到了,一路上大气都不敢出。方禹宏心情也不好了,这干的什么事? 终于到别墅了,方禹宏牵着任羽上楼。“去洗澡。” 坐了这么一会儿,方禹宏冷静了一些。惩罚他做什么?他本来就怕。任羽光着身子出来,垂着眼往床上上。“过来。”方禹宏伸出手来。任羽爬过去握住了,身子往男人怀里去。方禹宏搂住了,抱在面前。“不做了。在被子里待着。”说着扯了被子将他围住。任羽慢慢在里面躺下,看着方禹宏在床前脱衣服。 “一起躺一会儿。”任羽被也□□着的男人揽在胸前。“我已经尽量对你很温和了,别这么怕我。”方禹宏一只手搭在他腰间,一只手给他顺着脸颊边的头发。任羽眼里些微破碎的脆弱在男人温和的目光下慢慢沉寂。“你总是想太多,我什么时候没有把你养得好好的?就算我很恐怖,除了失控那一次,我什么时候真正让你承受不了了。你害怕被控制,没错,今天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朋友,我认识他,不仅他,还有另外两个,我都能认出来,你第一次见到你的‘老二’时,我就查过了,但我并没有对他们做过什么,甚至你想帮他们,我都可以。我又不是疯子,对谁都残酷,我公司里那么多员工,他们不都过得 分卷阅读21 好好的?陈翰生本来就放过了,是他自己撞上来的。这里住着的佣人厨娘,六七年了,也没人出什么事。好用的留着,不好用的多给些钱打发了,我难道还对他们要生要死的?你乖乖呆在我身边,我就养着你,我们一起过。” 任羽隐约感觉事情不是这样,但他反驳不了,也不能反驳。相不相信其实没有多大意义,他已经在他怀里,以后也会是这样。任羽将脸贴上男人胸膛,缓缓闭了眼睛。相信吧那就相信吧,至少他会养着你。 ☆、红甲 方禹宏给他抚着背,等他入睡。任羽还是很喜欢这样肌肤相贴的感觉,趴着很快就睡着了。方禹宏闭着眼陪着他睡了半个多钟头,才小心地起身。任羽还是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方禹宏给他盖好被子,又摸了摸他的脸:“乖啊,我有事出去一下,你接着睡。”任羽还没清醒过来,一听就又闭上眼睛了。 “她怎么了?”躺在床上的女人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这几天一直在发烧。”方禹宏淡淡瞥了瞥:“发烧?”“是,烧得很严重,有次差点就……”七天确实有些难,而且造成任羽当时处境的,主要还是自己,想到这里,方禹宏道:“把她弄醒,今天就结束吧。我在这里看着。” 惨叫从尖利到沙哑,最后只能发出闷闷的吭吭声。方禹宏蹲下来,地上女人倒着,全身都是血污,只有两只手还是苍白纤细。方禹宏看了看,十个指甲都涂了火红的指甲油,又长又尖,红艳艳的。 十根手指,一次一根,十指尽碎。方禹宏丢了钳子,接过布擦了擦手。 最后一刀也是他亲自插的。割破了喉管,但没伤到动静脉。等了好一会儿,女人在地上慢慢停止了呼吸。方禹宏做这些的时候,简直好像对待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可拆卸玩弄的物品……边上的人看着都觉得头皮发麻。他们年轻,够狠,下得了手,但终究对待的是人,不会当成物品。 在地下室里呆了太久,出来时感觉身上都还是一身的血腥味儿。方禹宏想了一下,又回去,要了一桶水,把自己从头到脚冲了一遍,又换上了底下人临时买来的一套衣服。这回再出来,才感觉好了一些,方禹宏这才进车。 回到别墅,又先在楼下洗过澡,还泡了一泡,方禹宏才上楼。之前问过,任少还在上面的卧室,没有出来。任羽还在里面睡,头都埋进被子了。方禹宏上了床,进了被窝,把任羽抱住,让他的头露出来,又用腿打开他的身体,把他身体抻直了,夹在怀里。任羽能感觉到有人在翻整自己,但懒得醒来。男人睡着了就喜欢把他抱过来抱过去,任羽早就习惯了。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任羽彻底睡醒了,抬头去看男人。方禹宏一直醒着在,此时正目光平静地望着他。任羽有点尴尬,他从被子里抽出手来看时间,有点晚了,晚上六点多了。忽然他发现男人居然穿了衣服了……他记得睡的时候没穿啊。“我有出去过,那时你在睡,我还跟你说了的。”方禹宏摸摸他的头。任羽模糊记得,但又好像没有,也无所谓,就点点头。 方禹宏伸手摸到任羽小腹,按了按。“要去做什么?”任羽扭头去看,男人懒懒躺在床上,一点要起来的意思都没有。“没有。”任羽又舒服地躺回去了。方禹宏伸手拿了一根香蕉,慢慢剥开,递到任羽嘴边。“……”任羽迟疑了,脸色瞬间变白。虽然男人从没让他做过这种事,但这形状……方禹宏这才意识到不妥,自己咬了一口含在嘴里去喂任羽。任羽不抗拒这个,张嘴接了咽了下去。“乖,嚼了再吞。”他只是想喂他点东西,免得他饿了。方禹宏一口口地喂,任羽平和下来,乖乖地吃着嘴里的香蕉块。敏感的小东西啊……方禹宏丢了香蕉皮,扯了一张纸,擦了擦手。任羽的嘴还在动着,方禹宏看着看着,忍不住忽然低头舔了一下。任羽一僵,喉咙迟钝地咽下了食物。他猜的没错,方禹宏本来好好的,被他勾出了兴致……怎么是这样??? “这次是你自找的。”男人低哑地说,猛然翻身到任羽上方。 平时又枕又趴的强壮躯体笼在自己上方,空间狭小得呼吸都不畅了。反正就是那回事,任羽偏了头,露出细白的脖子来……男人低头,在他颈项上啃了起来。 …… 方禹宏将身下的人抱了起来,任羽已经昏了,没了意识。做得过了……有些失控。但很爽。亲了亲,方禹宏抱着下了床,进了浴室。洗干净的人又被拥进怀里,身体微凉,捂一会儿暖了,方禹宏忍不住摸来摸去,虽然都是骨头,但皮肤还是滑的,身子抱着感觉也很好,有点爱不释手的样子。本来只想和他说说话的…… 任羽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他身体痛,动不了,扭头去看,男人坐在一边在看电脑。“醒了?”方禹宏过来,伸手去捞任羽。“啊……”身体被动一弯,腰就痛得要命。方禹宏赶紧停下了,手在里面给任羽揉按。那腰细得跟蚂蚁腰一样,男人两只手伸进去,一左一右,两边一握,就全在手里了。方禹宏手劲大,一捏一揉,任羽立马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他不敢说让轻点,也说不上疼,反正就是一种很难忍的感觉……“难受?”方禹宏停了一下。“有点。”“忍一忍。”全身上下被搓完,之前是感觉僵硬,现在却是完全软了,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找了衣服给任羽穿上,抱着他去刷牙,怀里的身体跟面条一样,什么都干不了。牙是刷不了,想上厕所也是男人抱着,方禹宏一只手臂将任羽完全扣在怀里,另一只手帮他解决。这身体确实不太行了,猛了一些,要了两次,就成这副样子了。被喂着喝了粥,放在腿上,软趴趴的,还会随着重力慢慢往下溜。任羽烦躁得不行,不自觉蹙了眉。方禹宏低头看他,伸出手指揉了揉他眉心:“要不要去花园看看?” ☆、忘忧 任羽被抱着去花园遛了一圈。身上衬衣虚虚罩着,里面细瘦的身子挂在男人胳膊上,脑袋不给兜着,就只能无力地后仰着,简直脆弱到了极点。花园里不知名的金色花开了,颜色鲜得耀眼。方禹宏抱着任羽在花廊里看,任羽头靠在男人肩上,望着开得鲜艳的花:“那好像就是黄花菜……”他知道,那就是黄花菜。方禹宏低头看他一眼。 …… 两个男人,方老板抱着任少,任少抱着一兜金灿灿的花,来到了厨房。四十多岁、手脚麻利的厨娘,急得汗出了一头。两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爷在边上不走,要看这花怎么做成能吃的黄花菜。任羽力气恢复了一点,搂着靠着能站了,就靠在方禹宏身上看。这么几朵花,能做个什么出来,水一焯,可怜的不剩什么了。但旁边这两位还在看 分卷阅读22 呢!做成汤,打了鸡蛋进去,淋在面里,撒上葱花,放了香菜,端了两碗给了两位爷。虽然吃着没什么特别感觉,但总归是亲眼看着把好看的花做成吃的吃掉了……这便满足了。任羽面没吃多少,但把那可怜的几条黄花菜找到吃了,汤也喝了。方禹宏倒是一碗面吃完了。虽然不知道有什么意义,但心愿满足了,两人又搂又扶的慢慢走了。厨娘一口气终于喘出来。 据说黄花菜也叫忘忧草。喝了它的汤,似乎真的有效用,任羽感觉什么不好的事都忘了,懒懒躺在男人怀里,惬意极了。方禹宏慢慢给他揉着肚子——任羽把一大碗汤喝完了,撑着了。 无论昨天他的手是否还染过血,但现在给他心爱的小东西揉着肚子的动作很温柔。 任羽被男人放在怀里宠了又宠,终于好了一点。他愿意去上班,方禹宏便载着他去了。 “乖乖的,不要累着。……如果有事,告诉李春贵,让他联系我。去吧。”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这样说。“嗯。” 店里的人都在照常工作,打了个招呼,又各自忙了。没有人问他为什么请假……似乎这很正常。的确,他只是来这儿玩玩而已。还是那些材料,还是那些工具,任羽已经没有了开始的热情。可是他如果表现出一点没有兴致,男人就会把他带走。 就先这样过着吧!先这样过…… 他会怎样,从来不是他自己能掌控的。男人现在对他还不错。每天都宠着,晚上贴在一起睡,白天送来店里放着。 那个王哥跟任羽的关系挺好了,两人闲时可以聊两句,都是些轻松的话题。任羽很久没和人这样聊过了,随便聊点什么都行,都很轻松。男人晚上来接他时,从来没说过什么,感觉像是不知道。他只在意他是不是还喜欢这里,有没有累着。 渐渐任羽也能和其他几个师傅说几句,都是些不痛不痒的话,但感觉轻松了许多。李师傅还是天天带他出去吃饭,把他当富家公子一样对待。 他这么瘦,自己不觉得,方禹宏却是怕的。他可以给他一些自由,让他慢慢好起来。每晚摸着任羽,骨头都咯手了,那傻子还趴着睡得很香,就像那天,站都没力气,看着花还想吃。 “我姐给我带来了好些红心鸭蛋。正宗的高邮鸭蛋!”“高邮鸭蛋……好像课本上还学过,是不是筷子一扎,油吱吱地冒?”任羽还记得这个描述。“任少还没吃过吧?赶明儿带些来,大家都尝尝。”“哎,好!别光说好听的啊,明天大家都要吃的啊!”王师傅这么一说,大家都嚷着要吃。任羽也笑着,他也要吃。 大家都任少任少地叫他,怎么说都没用,但说话时没有那种拘束了,任少这个称呼更像是一种调侃,任羽也就由得他们。 第二天来了,果然有鸭蛋。在台子上放着。任羽道谢,王哥说本来还挺多,被他们抢光了,就留了这么一个。任羽还是很高兴,他本就吃得不多。剥好了,拿在手里,专门用筷子去扎……没有冒油。“那个……刚煮好的时候扎,可能有吧……”王哥有点尴尬。任羽点点头,咬了一口,去看芯儿。“真的是红的!” 上午多吃了颗大鸭蛋,中午就吃不多了。“李师傅,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我表哥我只吃了这么点……”李师傅从碗里抬头,看着任羽。“我吃过鸭蛋,现在还没饿……”任羽小声说。“哦!没事的,我不说。下午饿了就自己拿吃的啊,咱们就是做吃的的,还能饿着了?”“嗯嗯!” 李师傅果然没和方禹宏说,男人毫无所知。 任羽最近心情好了很多,饭还是吃得不多,但没有之前那样艰难了。餐桌上每晚都有一只烤鸭,方禹宏会亲自剥下一些,放进他碗里。任羽慢慢吃着,尽量把男人夹的都吃完。当然,没吃完,男人也不会说什么。每天去蛋糕店晃荡,做做糕点,聊聊天,晚上在方禹宏怀里赖着,很乖。 ☆、兄弟 “小羽,你的几个朋友我帮你约了,现在去见见他们。”“啊?”任羽坐在车里,神色茫然。“上次答应过了的,去见一见,没事的。你们毕竟曾经是好兄弟。”男人温和地说,揉了揉任羽的头发。 好兄弟……的确是。他第一次被人强迫着喝酒,被人拖着去网吧,大学的小巷他跟着他们去吃遍了,骂人的脏话也学了来,打人的事也跟着参加……一起打游戏,一起将这个城市逛了个遍,他那么安静的性子,跟着他们把什么那个年纪的年轻人会干的事都干了。他最小,他们会一边带着他去疯,一边又照顾着他。那是他生命中色彩最绚烂的日子,白天打篮球晚上熬夜组队打游戏,一起做兼职一起喝啤酒,逃课、抢座的事都干过,帮老三追女生……似乎也被女生追过,但当时没当真。 他出校园时已经和普通青年无异,尽管在大学之前他没有一个朋友。“你会一直坐在我身边吧?”任羽忽然问。方禹宏奇怪,侧头看他:“怎么了?”任羽的口气不像是想和他们单独待。“我太久没见他们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方禹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好。”他有轻微的社交恐惧症,就算瞒着,这个一手控制着他的人,又怎会不知。 提前在酒店订好了包间,人都到了,方禹宏才带着任羽姗姗来迟。“方先生。”三个人齐齐站起来。方禹宏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坐下,自己却先带着任羽落座了。“我听小羽说过,大学时承蒙你们照顾,方某感激不尽。在此敬三位一杯。”老大赶紧站了起来,给所有人倒酒。“不敢不敢,当时只是一起疯玩罢了,说不上照顾。我们敬方先生一杯。”任羽跟着大家一起端起了杯子,男人压了他胳膊一下。“小羽最近胃不太舒服,这杯我替他喝。”任羽看着喝酒的人,完全不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场面。明明都是熟悉的人,却感觉一个也不认识。方禹宏本来是想让任羽和他们单独叙叙旧的。 是男人不免就聊到了工作,方禹宏只说了自己那栋大楼的名字,三个人就递上了名片。方禹宏神情淡淡,但一一收下了。“阿羽,你在哪儿干什么工作?”老三问,眉眼柔和。任羽僵了一下,方禹宏道:“在一家蛋糕店学做糕点,他喜欢这个。”他的语气竟带了兄长的宠溺。任羽惊恐得心脏都在收缩,脸上却什么也表现不出来,还乖乖点了点头。“哎?你不是喜欢经济学的吗?”老二奇怪地问。“没,当初学那个是想多赚钱。”任羽老实道。“手艺怎么样?在哪里学?”老二立即追问。“不怎么样,上次烤得曲奇饼差点崩掉我一颗牙。”方禹宏忽然接了口,声音里带了一丝戏谑。老三微笑道:“那可不敢尝了啊,我这牙不够结实。”任羽一看他这温和的样子就来火:“你牙还不 分卷阅读23 结实?啤酒盖子都不用起瓶器起的,直接上嘴揭!”说完他就白了脸。桌上的人却都笑了。老三认了输:“好好,你做的比啤酒盖子还硬,我都啃得动,好不好?脾气还这么火爆……”方禹宏摸了摸任羽的头:“哦?我还以为他只在我这个表哥面前脾气坏,原来以前就这样?”“那可不,平时看着安安静静的,脾气大着呢!还倔得很。”老二道。“嗯,是很倔。”方禹宏认同地点点头。气氛放松了一些。 任羽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自己以前的事,觉得呼吸都困难了。“有一次,教训一个嚣张的小子,我们打完走了,走了一段涛子猛然发现阿羽没跟上,大家跑回去一看,他还在那儿打得很专心,吓了一跳,赶紧拉着他走,他还不肯,老三狠狠踢了那人几脚,他才肯罢休。”方禹宏听得饶有兴致,给任羽夹了一筷子菜,道:“什么事能让他这么生气?”“有次校园篮球赛,本来我们的队能赢,那小子在球场上用了阴招,阿羽在最后一场被他撞伤了腿,我们输了比赛。阿羽指出来,他还笑阿羽太弱。”老二道。“差点当时就打了起来……”老三微笑着补充。任羽垂着头,想起那时候他骂得很厉害,却毫无办法,老三瘦瘦的,什么话都没说一脚就踹了上去。那人一个趔趄,回了身就要打,老大当机立断地过去拉住了,然后老二就喊着大家都来拉。这一幕回想起来仿佛还在眼前,那么鲜活,但他已经离得太远了。“打篮球?”方禹宏目光浅淡地来看任羽:这个腰细得多承受一点力量仿佛就会断一样,每天只会软软往自己怀里靠的人,喜欢打篮球? 任羽乖乖挑着碗里的饭来吃。“吃饭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难怪瘦成这样!”老大一眼看见就看不过眼。“吃菜吃菜。”方禹宏淡淡道,用筷子指了指饭桌。淡下去的威压一瞬间又强了起来。“喝点汤。”方禹宏舀了一小碗冬瓜排骨汤,推给任羽。 有手机震动声响起,方禹宏拿出来看了一下,对他们道:“不好意思,接个电话。”说着就起身走了出去。 “阿羽,你有这么厉害的表哥以前我们怎么不知道啊?你怎么不跟着他干?”方禹宏一走,老二立马凑过来问。“怎么这么久都不联系我们,是不是怕我们沾光啊?”任羽淡淡道:“他的光不好沾,能不沾就尽量不沾。”老大不以为然:不好沾你怎么还跟人粘一起?“你现在住哪儿?跟你有钱表哥住一起?”老二问道。任羽点了点头。“之前听老二说你遇到贵人了,我还不信,上次亲眼看见才敢相信……”老大还在讲,老三淡淡打断:“阿羽,大家兄弟一场,能帮就帮,你现在混好了,稍微带着一点曾经的兄弟,可以吧?”任羽瞬间怔了。“现在我和涛子一起在创业,办了一个小公司,运营得很艰难。人脉有多重要,不用我说,你也明白。能和方先生这样的人搭上线,对我们公司帮助是不可想象的。阿羽,你愿意帮我们这个忙吗?”任羽呐呐半天,才道:“人脉……感觉他也没什么人脉啊,天天就上班下班的……”老大顿时哂笑:“呵!人家干了什么都跟你说?”任羽哑口无言。老三责备地看了老大一眼,又道:“没关系,我也就说说。怎么样,现在过得如何?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他这么一问,老二也想起来了:“对呀,上次我见你时还不是这样。你怎么没上班了,去学做什么蛋糕?”没上班了很好想通,看人家这一身,哪还需要上班?只是这么瘦……“前段日子生了场病,已经好了。”任羽道。 “不好意思。”方禹宏走了进来,在任羽边上坐下,“大家喝酒。”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任羽犹豫着要不要提,要不要提。最后快结束时,还是男人自己提了出来:“公司的事我不怎么管,一直在当甩手掌柜,手下倒是有个得力干将,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任羽搅着碗里的汤,想,好了,不怨我。 ☆、沉没 坐上了车,方禹宏才说:“瞎说什么自己得了病?!”“……” “不管现在他们变成什么样,以前和你关系好是真的,为了这个,帮他们一下,也无妨。你不要怕。”任羽点了点头。他给他的父母寄钱,给他曾经的朋友予事业上的帮助……这种感觉……就像是,捕食者要开始食用它的猎物了。 那种飘渺而巨大的恐惧紧紧网住了他。任羽垂眼慢慢想着,有谁可以救他……没有。没有谁救得了他,也不会有人来救。也没有多失望。哪有所谓的安全?他一直挣扎在汪洋海里。“在想什么?不许想。手给我。” 男人伸出了宽大有力的大手。任羽将自己的细瘦的手放了上去,立马被握了进去。“这么凉?”男人拽他的手塞进了自己腰里。塞完又去调高空调温度了。“那只手也伸进来。” 任羽双手捂在男人衬衣里,手掌下是男人柔韧有力的肌肉。这样一个但凡出门都穿戴整齐到严肃的人,现在衬衣下摆一边抽了出来,一双手从那儿伸进去……真是没法儿看了!“看什么?为了你我什么丢人事没干过。我还穿着被你睡皱的衬衣开过会。”开会……是有一次。任羽回想了一下,那时候的确天天趴在他怀里睡觉…… “累不累,靠着我睡一会儿。”方禹宏示意了一眼自己肩膀。任羽的确累了,天色都黑了,靠一下也没关系,于是就把头枕了过去。这一刻是好过的,明天怎样,何必去管? …… 车停了,任羽才醒,腰被男人揽着在。“你用一只手开的车?”他的头还偏在男人肩膀上。“嗯。”男人低沉地应了一声,忽然低头在他领口里嗅了嗅。任羽一瞬间绷紧了皮肤,脸色都不自然了。“别勾我……”伴随着低哑的嗓音,灼热的呼吸都喷在颈项里,任羽能感觉到自己每根汗毛都竖了起来。方禹宏终于从他脖颈里抬起头来,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好了,下车。” 洗了澡,任羽盘腿坐在男人怀里,头上顶着被子。“如果他们去蛋糕店找我怎么办?”方禹宏玩着任羽的手指,没抬头:“他们找不到。”“如果找到了怎么办?”任羽又问。方禹宏停了下来,看着他:“你怕他们发现你和我的关系。他们误会了你你也不敢解释,现在又为这种小机率事件担心。”任羽转了下眼珠,看着被男人包在掌心的手。“我和他们走的不是一条路,以后也不可能再见,是非能少惹还是少惹的好。”不是不敢解释,而是不能解释。方禹宏拿了一只手出来,抚在任羽脸上:“放心,你在我这里,没有是非。” “嗯。”任羽目光柔和地望向男人,软下腰靠向了方禹宏怀里。他已经在这海里泡了很久,没有船经过,也不会有什么经过了。 方禹宏伸手圈住他,让他窝在 分卷阅读24 自己怀里,又将滑下的被子拉了上来,将任羽拥住,低头问:“暖和么?”任羽趴在他胸口,点头:“暖和。 早晨。方禹宏一边吃着小笼包一边问:“李师傅他们对你还好吗?”“挺好的。”任羽搅着粥回答。“那就好。” 每天白天去蛋糕店,晚上被接回去,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方禹宏已经不会再让他在店里等了,从那次被店里的顾客围着八卦之后,每次快下班时他就到了,来了直接接了就走。任羽知道男人在等他恢复,这种日子不会持续太久。但每天做做糕点,听着几个大男人的闲聊,心情真的好了很多。 “任少,有人找。”任羽正在自己烤面包,听到愣了一下。这些天,方禹宏来了,别人都是说‘任少,你表哥来了’。“谁来找?”任羽自言自语道,走去洗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王哥道。任羽点点头。一出去,就看到了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老三?”柜台前的人转过了身,点了下头:“阿羽。”任羽狐疑地望着他:“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老三淡笑着说:“有同学在这里见过你,你说你在蛋糕店,我想就是这家了。出去聊聊?”他偏头示意了一下外面。“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我这走不开。”任羽扯了扯身上的工作服。“就几句话,我们去外面说。”老三又道。任羽终于点了头。 老三站在马路边上,递了一根烟给任羽。任羽摆了摆手:“现在不抽了。”老三笑了一下,没说什么,自己含着点燃了。“阿羽,你的状态不对劲。这几年杳无音讯,到底怎么回事?”任羽勉强一笑:“怎么不对劲?人都是成长的,我总不能还像以前一样。”老三吐了一口烟,淡淡道:“你那位表哥不太好相处吧……你……唉,这话我本最没资格说,但是……能不靠别人还是不靠别人的好。”任羽心里惊涛骇浪,表面佯装平静道:“什么意思?”老三忽然笑了:“这么紧张做什么?只是看你被他辖得紧紧的,怕你受了委屈。也许是我多想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是我多嘴了。”任羽看他一眼,又低下头:“老三……谢谢你。我表哥……他就是那种强势的人,但对我还是不错的,很照顾。”“嗯,看得出来。对了,这次他帮了我和涛子大忙,想请他吃个饭来着,他谢绝了,我和涛子准备了一份礼物,不值什么钱,表达个意思罢了。在我车上,我去拿,你给带回去好了。”老三含着烟就去拿。“唉,别!”任羽想阻止,老三已经大步走开了。很快,他提了个袋子又回来了。“别,这样不好吧……你要不亲自给他?”任羽推辞。老三笑了一下:“呵,咱怎么见得到人家呢!傻子,听我说,但这里面是一只人参,野的。是我老家的邻居从山里挖到的,我上小学时,他们就挖到了,这些年一直留着没舍得卖。不大,跟个萝卜根子似的,但毕竟是野的,你拿回去,你表哥肯定不在乎,你就想办法让他给你熬了水喝。你看你瘦得这样儿,只剩一把骨头了……要对自己好一点,凡事先想着自己,知道吧?”老三说着,将烟头丢在地上,用脚碾了碾。“老三……”任羽看着他,说不出话来。“三什么三,听懂了就拿着啊!”老三将袋子戳了过来。任羽伸手接住了,提在手里。“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走了。”老三一手插着口袋,一手扰了扰,潇洒地离开了。任羽想,这才是老三。提着袋子进了店里。 老三坐进车里,关了车门,发动车子。我也是个有家有室的人了,作为朋友,只能帮你到这里,阿羽。 任羽将东西在更衣室放好,进去了。“什么人啊?”李师傅问。“我一个朋友,听说我在这里,来看看。”任羽道。“哦。” 晚上方禹宏来接时,任羽拿了礼物给他看。男人果然没在乎,一听任羽说是野山参,就说要给他熬汤喝。 “谢谢你。”任羽扭头望着方禹宏说。男人正在发车子,闻言停了下来:“谢什么,是我代你还他们的。”任羽眼中有一瞬间的凝滞。“傻子。”方禹宏伸手扯了扯他的脸。傻子……傻子……任羽微微皱了眉。“瞎想什么?今晚有黄花菜汤。这几天又开出了一些,她们采了晒着在,今晚能做一锅汤了。”任羽点了点头,还是心不在焉。 ☆、崩坏 方禹宏开了一会儿,才开口:“你在担心什么?”任羽闭了闭眼,道:“你可以不帮他们。我知道从我进你住的地方开始,就没有什么朋友兄弟了。他们怎样,都与我无关,不过是曾经认识。曾经认识的人多了,我不能一一为他们负责,他们做什么是他们自己的事。我可以跟着你,也可以不出去。”男人沉默了,过了好久,忽然道:“你这么天真,又这么敏感聪明……我没有不放过扬戈,他也不会再去找你了。工作你喜欢就继续干,没事的。”任羽绷紧的身体终于松懈下来,脱力般向后靠去,放佛心力都耗尽了。“我就这么可怕?沾之即死。”方禹宏淡淡道。任羽解了安全带,屈膝跪在车里。男人看都没看一眼,抚了抚他的头,压在自己腿上。任羽眼里完全沉寂了,侧头枕着男人双腿,脸挨着大腿的西装裤的布料。“有什么要说的?” 任羽缓慢眨了下眼睛,轻声道:“我只是太怕了。你对我很好,我知道。”男人没说什么,也没让他起来。 外面人来车去,喧嚣不止。任羽静静跪在车里,觉得心跳仿佛都停了,脑子里空空的,只是膝盖慢慢疼了起来。 车停了,任羽才被抱下来。 细细的龙须面,白白的一根根,在碗里好看极了。面汤是用他喜欢的黄花菜做的,磕了鸡蛋加了木耳肉丝…吃着其实也没有多喜欢,就那样儿,都一样。他们羡慕的锦衣玉食,名车豪宅。 “不喜欢?”男人停箸看任羽。“没有。” 说着抱起了碗喝起了汤。方禹宏见他咽得很艰难还喝得吱吱儿的,忽然就有点心疼:“吃不下算了,饿了我再让她们现做,别勉强。”任羽放下碗,低头挑了一根面慢慢吃…… 男人放下了碗,任羽才止筷。这是规矩。 “你怎么了,恍恍惚惚的?”任羽坐在床上,被子也没盖好,大半个身子裸在空气中,听到声音,才迟钝地转了一下眼,望向从浴室走出的男人。方禹宏上床搂了人躺进被窝,手指捉了任羽下巴,仔细看。 任羽也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眨了眨眼:锋利而刚硬的轮廓,挺直的鼻骨,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好看?方禹宏瞳孔一缩,拉开了距离,手在被子里摸了摸发呆的人的腰。“乖,别看了,睡觉,不然你受不住。”他的声音已然有些暗哑。任羽乖乖把脸埋进男人胸膛,睡觉去了。 方禹宏一下下给他顺着背,感觉他在自己怀里越 分卷阅读25 来越放松,渐渐入睡。 他的精神在崩坏了,现在已经很明显。这样浑浑噩噩的,没什么痛苦,挺好的。只要他自己不发现。方禹宏想。 早上任羽又赖床,软趴趴的让男人给他穿衣服,去洗漱也要搂着去。方禹宏抱着哄了哄,他才肯自己站着刷牙。 一起下楼,一起吃早餐。任羽还是安静而温顺,不行差就错。就算是这样,与记忆中他给人的感觉,也大有不同。那个会借着他给的片刻温柔迅速恢复,又总是忍不住反抗他的年轻小毛头,什么时候已经变成这种样子了?……那个时候他自以为聪明,每次惩罚之后,他就乖乖窝在自己怀里,安分一阵子后,自己哪句话伤到他可怜的自尊,就跳起来言语反抗。他梗着脖子不肯认错请罚,他就暴力对待,一巴掌过去嘴角都裂了眼睛还瞪着,恨得让人直想一脚踢死。又舍不得真的踢伤,只能一脚踢飞吓他一吓,省好了力道,不会伤到什么,却每次也都吓到他,让他趴在地上再不敢动。自己说不介意他从自己这里摄取温暖来恢复,因为总有一天要让他沉下去,再也无法恢复。现在印证了,一次惩罚可以让他好一段时间柔听话,甚至就算什么都不做,有时他也会失去正常思维能力,傻傻的让自己养着。 方禹宏喜欢的,还是有点天真有点脆弱喜欢赖在自己怀里的任羽,离这样不太远了。 打开车门时,任羽犹豫了一瞬,但还是面色如常地坐了进去。方禹宏进来后,搂了他的头,在自己胸前按了一按:“别想太多,乖。”任羽好了一点,自己系了安全带,靠在车上打瞌睡。他已经有些脆弱了,很小的事情都会影响到情绪。 方禹宏犹豫了一下,还是过来吻了吻他头顶。任羽睁了眼,有点惊讶。“乖乖的,不要在意昨天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我这点收藏量……真是连这个月的新手都比不上…… ☆、出逃 方禹宏一瞬间看进他眼里,而后又摸了摸他的脸:“不去算了。” 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路边的树绿得浓烈,满眼都是植物,前方的柏油马路弯曲着缓缓向下。任羽眯着眼,慢慢闭了起来。所谓自由,大部分时间,他是想不起来了。 方禹宏缓缓降低车速,把车开得很平稳。就算这样什么都没想,他有一部分还在抗争,不肯妥协。心都腐朽了还剩一丁点还在叫嚣着疼,扭曲翻腾着不肯接受,所以他吃不下饭,所以他喜欢睡觉。 “多和人说说话。”下车前男人这么交待。任羽不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几个大男人聚在一块儿,没事时就讲些荤笑话。任羽在一边静静听着,听到好笑的地方也跟着笑。他会以为自己此时是清醒的,就算被改变了许多,他还是任羽。他会以为这个还有微弱挣扎但已不再抗争的人会是自己,他会幻想着也许可以就这么一直和那个男人过下去,有时会觉得那人对自己其实很好……他总以为这个已经有些天真的人还是清醒的自己。方禹宏从未放过他……如果那三年他没有骗好自己坚持下去,只要稍微一放弃他就会活不下去,男人不会介意玩死一个人。所有的残酷都被蒙了一层纱,影影绰绰能知道,但感受不真切。 “任少,你表哥有女朋友了吗?”忽然有人问任羽。女朋友……任羽摇摇头。“他也快三十了吧,是看不上么?”结婚生子,这是正常人的人生轨迹,方禹宏……还真说不定。“可能吧……他一直在忙事业。”“哦……”刘师傅虚虚应了一声。“老刘你女儿刚毕业,还没出嫁吧?”王哥略带嘲讽地问。“你想到哪儿了?是别人托我问的,方老板总是在这一块儿停车,注意到他的人多了……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不敢妄想。”大家这才恢复神色。任羽又把手表往上码了码,低头静静和着面。李师傅看见了,道:“小羽少爷,这表带子有些松了,怎么不往里扣一扣?”任羽一愣,看了看瘦骨伶仃的手脖儿,的确是松了些。“扣不了。”任羽答。李春贵一窒,其实戴着表做糕点,本来就不方便,大家都是工作时间取了的,但有钱人想显摆,他们也不好说什么。“王哥,这附近有化学试剂店吗?”任羽忽然问。“有啊……问这个做什么?”不仅王哥疑惑,大家都有些疑惑。“家里马桶堵了,听说用硫酸能溶,想买一些。”“哦……没溶过,不知道,但可以试试。”“往前面那个岔路进去就有。不过可以请个师傅来通嘛,干嘛要自己来?”任羽顿了一下,道:“是我不小心弄堵的……已经堵过好几次了,让他知道,肯定得骂我…”他此时说话又有点像小孩子,大家笑了一下,也没说什么。任少偶尔会有点幼稚……大家都知道的,心照不宣罢了。 中午下班时,任羽让李师傅先走,自己过会儿就去。王哥还在更衣室,刚要往外走,任羽进来拦住了。“什么事?”“那个……能不能借我一点钱?我会还你的。”任羽有点支吾。王哥眼珠转了一下,笑道:“你要去买硫酸?中午我帮你带。”“好啊,谢谢你!”任羽用力从衣服上拽了一颗扣子,放在了王哥手里。“干嘛啊我不要。你回去再钉上。”王哥要还给他,任羽赶紧走了。 外面李师傅还在等着,没走。任羽出来看见,略微惊讶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两人并肩一起走。 吃完饭回来,王哥真的买了,拿给了任羽。“不是很多啊,你拿回去试试看。”“谢谢你。”任羽说。 下午任羽喝水时打破了一个水杯。 玻璃还是太厚,相较与表带与皮肤的间隙来说。任羽使劲□□去,皮肤都擦破了一些。一滴硫酸滴上去,滋滋冒起了白泡……任羽冷静地看着。 卫生间的门打开,任羽走了出来,直接向店外走去。“任少出去啊?”看店的姑娘顺口问。任羽点了下头,脚步一丝不乱地走出。 没有钱没有证件,要怎么办呢?任羽走在大街上,心怦怦跳。他不给你一分钱,便是不想你逃,他是不许的……内心已经有些脆弱了,腿还在不停地走。 身无分文。满大街的交通工具,任羽只能靠走。离最近的车站还有半个多小时,任羽已经脸色发白,头冒虚汗。 在火车站内找到工作人员求助,坐上最快开车的火车离开……任羽闭上眼睛,一步步这么清晰冷静,回想起来,做梦一样。无论逃不逃得掉,都是要逃的,给人做玩物……不如杀了他。 在一个小县城下了车,下火车前偷了别人一百多块钱。 找一个小旅馆,先住两晚。再努力找工作,包吃住就行,工资少点没问题。任羽这么想着,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这一路都挺顺利,也许是男人还没反应过来,不过他已 分卷阅读26 经逃了这么远,再来找也是不大可能了……不过是宠物没了,再养一只就是。任羽疲惫得不行,很快就在小床上睡着了。 只睡了两三个时辰天就亮了,任羽爬起来,去外面吃了点早餐,就开始各处奔走,打算找一份工作。他连身份证都没有,只能找清洁工、服务员之类的工作。他一副病惶惶的样子,又是陌生小城,难得找到几处,去了人家一看都不要。最后一家告诉他,一看他就知道不会是认真做事的人。 任羽恨死了这身衣服,却也没多的钱再买一套了,哪怕是地摊货。怎么办?去退房……把钱省下来,买一套,晚上找个网吧过一夜。这么想,任羽搅了搅碗里的方便面,大口吃了起来。 去楼梯间丢了面盒,任羽抹了抹嘴,拖着脚步慢慢往回走。打开门,任羽一瞬间僵了身子。屋里唯一一把椅子上坐了一个高高大大的人。方禹宏不动如山,仿佛已经坐在那里很久。任羽感觉到自己心脏骤然一缩,转而却放松了身体走了进去,柔顺地在男人脚边跪下了。 男人静静看着腿前这个驯服跪着低垂着头的人,什么也没说。房中空气仿佛都静止了,任羽身体全然放松着,垂了头,还呼吸自如。其实也没那么怕……好像已经不怕了。 方禹宏看他半晌,忽然伸手砍在他侧颈上。任羽身子一软,歪在了地上。 方禹宏站了起来,走到门边,拉开了门。外面站了黑压压的人。“带走。”方禹宏从人群迅速让出来的一条路走了出去,眼都没斜。“是。”有人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我居然这么快就让他逃了一次并且被抓住了……不擅长写长篇的人就是这样了-_-|| ☆、清醒 任羽醒来时,是跪坐着的,全身□□。已经在别墅了。男人坐在沙发上,在看文件。任羽腿已经没有知觉了,但还是撑着跪了起来。男人放下文件,看地上的人。他还是垂着头,一副了无生气的样子。静了半晌,方禹宏才道:“有什么要说的。”任羽垂着头,不说话。男人耐心等了一会儿,忽然抬手扇了他一巴掌。任羽倒在地上,头嗡嗡响,缓了一下还是爬着跪了起来。 “你就真以为我会留你?”“……” “还是不说话么?” 任羽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低道:“说什么……说我为什么要逃?……我求过你的……我求你不要带我出去,不要让我有希望……我愿意死在这个房子里……你总说我不屈服……我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做你的玩物,我受不了……只要一想,身体里面就痛得窒息……没有希望意味着什么你知道么,我没有理由活下去……我却那样求你,你还要我怎样。” “你控制不了自己?”方禹宏冷静地问,手指捏住他的下颌抬起来。任羽直直望着他,嘲讽一笑:“控制?我为什么要控制。我本来就是要逃的呀。”男人不理他,无机制的目光静静探进他眼里。 任羽眼里只是沉寂……什么都没有。 “你以为你脱出了我的控制?硫酸是我允许王蓼买的。”方禹宏静静说,“五个人,你以为只是李春贵是我的人?把你放在里面,我得保证你安安全全……他们每个人每天对你是什么态度,每天要制造出什么氛围给你看……那天让你淋雨是个意外,那个女人拿了我的钱却不听话……那以后,他们每个人我都挨个见过,亲自敲打过。他们中的谁要跟你关系好一些,都是我选的。我不介意给你自由的错觉,如果你能活得好一些。”任羽忍不住在他手下发抖。“怕什么?我不过是想要你安安全全的。”方禹宏道。“你怎么跟他们说的?用黑道手段逼迫四个人不可能,跟他们说我的精神有时会出点小问题?所以无论我什么样他们都不曾惊奇。”任羽低低道。 “你知道了?”男人目光一沉。任羽忽然一把打开了他的手,尖声叫了起来!“你惩罚啊你惩罚啊!我这不是跪着嘛你杀了我啊!!!老子不活了!”任羽双目圆睁,对着男人叫嚣:“你打啊你打啊你不是最喜欢打吗……当初我为什么要躲那一下,撞过去插死了就不会受这些罪了……你不放我你早说啊!为什么要让我熬成这样!!!”方禹宏冷冷道:“我会不会放你,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任羽猛然一滞。的确,三个月过去时他就感觉到了,半年后就确定了,只是骗自己活下去,因为还有不甘。“我错了,我受不了的。”任羽低声说,忽然站起来朝墙上冲去! 腿都不听使唤了也不知是怎么跑起来的,速度奇快。方禹宏垂眼,拿了一个苹果,手腕一抖,飞了过去……任羽摔在了墙前。 他没有力气了就用头撞地,也没有多大力,只是不肯停。方禹宏站了起来,走了过去,一脚踩在他脖子上。“想死?你以为由你?”任羽动不了头,就把手伸过来,想啃手腕。方禹宏目光一沉,脚下一使力,人就昏了过去。 男人静静看了这个瘦骨嶙峋的人半晌,弯腰捡起了他。 …… 夜里任羽苏醒,身子在男人怀里。铤而走险骗到了他一次,却也没什么意义……惩罚不惩罚,都没有意义。他以为他不会关他时,他关了,他以为不会带他去外面时,他却把他放到了外面……再逃时,时机已不对。他的判断出现了偏差,竟以为每天在蛋糕店的那几个时辰,是有一些自由的……这脑子真是不行了。 “醒了?”男人胸腔微微震动。“你要怎么办。”任羽低声问。“先睡。” 早上,都醒了,却都没有起来。“你要这么躺到什么时候。”男人终于轻声说道。任羽从方禹宏怀里爬起来,下床,跪在了地上。 “不惩罚你。把这片药吃了。”男人伸来的手心躺了一颗药。“是什么。”任羽淡淡问。“算了吧……什么都别想,做我的宠物,我养着你。”方禹宏垂眼看着他道。任羽抬手打掉了他的药:“不可能!”同时站了起来,像外面跑去。 方禹宏烦躁地皱了皱眉,起身追了出来。任羽缩在楼梯口,不敢下去。方禹宏看了一眼下面打扫的女佣,弯腰过来牵他的手:“跟我回房间。”任羽犹豫了一下,还是搭上了男人的手。关上了房门,方禹宏才松开他,坐回了床上。“不穿衣服瞎跑什么。” 任羽站着,不靠近,也不跪了。“如果我要逼你,怎么由得了你?过来。”男人低沉唤他。任羽不肯过去。方禹宏头疼地揉了揉眉头:“你先过来,这么站着冷不冷。”任羽不理他,自己走到衣柜找衣服。男人目光一冷,瞬间袭近一腿将任羽拐在地上,脚踩了上去。任羽痛得蜷缩,却被踩着身子,只能徒劳地动弹。“胆子真是不得了了……耍疯也要有个度。” 任羽冷静了一点,方禹宏才拿开脚。任羽蜷在 分卷阅读27 地上不动,也不说话,眼珠也不大转了。方禹宏坐在床上抽烟。“理智一点,要死要活的有什么用?在我手上,有谁是生死由己的。我说过,不会送你去‘蓝魄’,但我要一只纯粹的宠物。你之前做的就不错……乖一点,也没有多痛苦,浑浑噩噩也就过去了……我会很好的养着你的,这个你知道。”任羽猛然看着他!而后又埋起了脸,全身都紧紧蜷缩起来。方禹宏只看见他脖筋全部爆出。“我怎么能给人做宠物、怎么能?!那样我要怎么活?你说错了,还剩下的不是骨头,是我的命!!!那是我至死也做不到的事……”任羽痛苦地低吼,像是困兽一样。“不要想,不要去想。”方禹宏熄了烟,蹲下来捧任羽的脸。任羽表情痛苦至极,但倔强地偏了脸。 ☆、抑郁 男人没说什么,放开他,自己去洗漱了。 …… 方禹宏穿好衣服出去时,任羽还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又被打开。男人端了早餐进来:“起来,穿衣服,去洗漱。”任羽蜷在地上不动。 方禹宏放好了碗,扭头任羽还在地上。“要我抱你么?不管怎样,饭是要吃的。起来。”任羽缩着身体,一点反应也没有。方禹宏有点无奈,还是好脾气地过去抱他。“自己逃了,我又没拿你怎样,还这幅样子了……不逼你,乖一点。”任羽垂着眼,不说也不闹腾。方禹宏找了衣服给他穿上,又搂着他去浴室。挤好了牙膏放进手里,任羽拿着牙刷,还回不过神来。“不惩罚,也不逼你,你好好吃饭就行。”方禹宏无奈道。任羽动了一下眼珠。 哄着洗漱好了,叫过来吃饭。小菜舀了放进粥里拌好了,这个人又不肯接勺子。“怎么又不肯吃饭了?”方禹宏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脾气了。任羽看着粥碗,不说话。“没放药。如果我想让你服下去,给你你也得自己吃下去。这两天都没好好吃饭吧,饿不饿?”方禹宏好声好气道。任羽迟疑了半天,终于拿起了勺子。 他的精神已经很脆弱了,男人也就由着他。 任羽吃过饭,打了个呵欠。“还困?过来睡一会儿。”方禹宏去摸他。任羽僵了一下,但没抗拒。被拖过去按进了被子里,任羽还是无法有动作反抗。他下意识就会很温顺,经历过太多次。“陪你睡一会儿。”被搂住,一只手进了衣服里。任羽神经一绷!“不是要你。”男人轻声说着,大手在背部规律地抚摸起来。任羽微闭着眼,道:“我不吃你这一套。”男人也没说什么,只一下一下地给他抚着背。 后颈被揉得很舒服,全身的肌肉慢慢完全松弛下来。任羽有些昏昏欲睡了,被男人抱进怀里也不抗拒,头枕在他胸膛上睡了起来。 方禹宏低头静静看着他。不急,先这样吧…… …… 任羽闭着眼睛躺在凉亭的石条凳上,呼吸都有点微弱。那只人参已经吃了,也没好多少,每天还在吃抗抑郁的药。天空还是那么蓝,和多年前一样,不曾改变……一粒尘埃的出现或消失,没什么重要,可是与这天空比起来,又有什么是重要的……风云变幻,它都不变,那么广博,那么空…… “吃东西了么?”方禹宏低低问,树后的人转过身来:“劝着吃了一些。没什么异常,还是和昨天一样。”方禹宏点了下头,转过花木走了过去。“跟我进屋,念故事给你听。”男人的手微微用力按在他身上。任羽垂着头,让男人牵着手跟在身后缓缓穿过花树。 “放首音乐听好不好?”方禹宏轻声问。任羽被揽着坐在沙发上,靠着他,点了点头。舒缓的音乐在空旷的房间晕散开来,方禹宏摸了两下任羽的颈肩,他就睡着了。 白天睡太多,晚上反而醒了一段时间。被揽在男人怀里,压得很牢,任羽睁开眼,看着微亮的窗户。方禹宏使劲儿搂了搂,低低在他耳边问:“在看什么?”任羽不说话。男人将他翻了过来,额头抵着额头,鼻子对着鼻子:“已经好几天了,要一直这样下去么?”任羽悚然一惊。“我会很宠你。只要过得舒服,是什么有什么重要。至于别人的眼光,不会有别人,只和我呆一块儿。”男人温声道。任羽心中冷笑,这番说辞用在你自己身上看你还能不能接受!男人周身顿时一寒,大手狠狠遏住了他的脖子:“这样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以为我便拿你没辙?信不信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男人很少这样对他,只有几次他“错了”却没有及时跪下表示接受惩罚。 任羽扶在床沿喘息,汗大滴的落下,表情痛苦至极。方禹宏俯在他身后轻声道:“到了我手里的人,我可以三天就让他变成狗。对你,却花了这好几年……不过是想你可以长长久久活下去,别不知好歹。”任羽已经什么都听不进了,泪珠滚滚从眼里冒出,额头青筋爆起。 昏过去后,慢慢发了烧。方禹宏忙活了大半晚,天亮后终于退了下去。任羽醒来时,方禹宏手正放在他头上。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懒懒地望着男人。方禹宏表情缓了些,摸了摸他的脸。任羽瞬间瑟缩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害怕。“乖顺一点。”方禹宏淡淡道,起身去换衣服。 门开了又关上了。任羽闭上眼睛,静静躺在被子里。方禹宏回来时,他就又睡着了。 喂了药,又喂了粥,任羽醒了一些,趴在方禹宏怀里,还要睡。男人犹豫了一下,搂着他睡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到底是在折腾什么呢? ☆、嗜睡 这个样子了还挣扎有什么意义,就算逃出去,没有人养着,以后要怎么过?他已经不是正常人了,还妄图回到正常的生活。 他记得他来了半年时还义正言辞地指出过自己的行为是犯罪、是会坐牢的,那时他已不知承过多少次欢。才出校园就被自己圈了,他总有那种学生的纯真在。 方禹宏想,等过了这段时期,他没精力再想这些事情了,一切就会好很多。 任羽身上疼,好几天都不大动,方禹宏就把他关在卧室里,下班回来时才抱他下楼走走。任羽柔顺了很多,安安静静的,不怎么说话。“好些了么?”方禹宏扶起他,手进去摸他的腰。任羽轻轻应了一声,俯在他身上。 “外面下雨了,我们在客厅里坐坐吧。”方禹宏道,任羽当然不反对。落地窗外雨潇潇而下,任羽双腿叠放,跪坐在男人腿上。方禹宏双手环着他的腰,控制他不掉下去。“手扶住我,坐好。”男人低声道,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根细链子来。下面的吊坠是一枚圆形透明饰物。“你的扣子我给拿了回来,做成了这个。好看么?”任羽看着,懵懂地点了点头。方禹宏给他戴好,拨了拨。任羽皮肤很白,锁骨凸显 分卷阅读28 ,配这种精致的饰物很好看。任羽低头看了看,又来看男人,表情还是有些懵懂。方禹宏揽住他,低头亲了亲,按在了怀里。“一直没想过送你什么,这枚水晶扣子你戴着倒是好看,那就戴着吧。”任羽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凉凉的,很细小。感觉很微妙……一种说不上的感觉。方禹宏见他不讨厌,又亲了亲他。 男人还是宠着他。 …… 任羽每天睡得越来越多,醒了就发呆。他像一只发条用尽的玩具,不再叫嚣不再歇斯底里。每天醒来的时间越来越短,人也越来越沉默。 方禹宏不去公司了,天天把任羽抱在怀里藏着。任羽脸偏在男人锁骨上,睡得很深。方禹宏手臂轻轻环在他脖子上,一睁眼就看到。“吃瓣橘子。”果肉就在唇边。任羽张嘴含了,慢慢咀嚼。他咽下去时,方禹宏的手臂还在他脖子上,可以感受到他喉结的滑动。男人低头含住他的嘴唇轻轻吮了一下:“还吃么?”任羽轻轻摇了摇头。方禹宏又亲了上去,一手掌住他的头。一只手在他后颈轻抚……被吻得太深时任羽会有些脆弱。“我给你时间……” 无论逃不逃避,都没有退路了……任羽有点茫然,但胸口像是压了石头,又闷又痛。“你以前很怕和我做……现在还有些,但有一种方式不会……只要你乖,我可以让你不痛也不怕。现在我还可以许你。”男人凑近了说,嗓音沉沉,带着诱惑。任羽迟钝地转了几下眼珠,没有表示。 他困了,方禹宏就让他继续睡。 任羽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似乎从有记忆以来都一直在等。等待只是让时间过去,这次终于看不到未来。他不想去想成为别人所谓的宠物之后会是什么样子,最终的结局不必关心,他不知道那样还算不算活着,忘记了尊严失去了思维遇事他要怎么办……那是一个恐怖而莫测的世界。 睡睡醒醒间人更加虚弱,方禹宏终于看不下去了,有时会叫醒他,抱着他在园子里转一转,或者给他念念书。方禹宏抱着任羽,指花丛里的一个鸟窝给他看:“这里原来有一窝小鸟,后来都飞走了,你总是从花园里过,有没有见到过?”任羽摆了摆头,打了个呵欠。方禹宏又说:“人越睡越困,你这么睡,一辈子都不够,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任羽配合地使劲儿睁了睁眼。“这片花园是我母亲生前打理的,她一直住在这里,最后也死在了这里。我把她的骨灰撒在了园子里,房子推倒了重建,建成我喜欢的样子。”任羽头搭在男人肩上,还点了点。方禹宏还说:“你这个样子……实在不行,我让人给你打营养针。”任羽勉强睁着眼,眼神都虚弥了。 第二天陈锦文来,看见任羽现在这样儿倒没再说什么了,冷静地给他扎针。任羽中间醒了,方禹宏给他把着胳膊在,营养液输了一小部分了。他看了一眼,没什么反应,头一偏,又在男人怀里睡起来了。 他已经不再想不再说那些事,方禹宏也不再劝他。这个人若是个听话的,至于花这么久么。 其实嗜睡很早之前就有症状了,只不过他一直压制着在。他不断催眠自己,会有办法的,总有变好那一天的。想到浪费的这些个日日夜夜,任羽就觉得着急,出去后怎么还撵得上人家?别人都在努力挣钱,努力发展事业,而他在这里陪一个疯子玩疯狂的游戏。这么一想,就觉得时间不够,就算关在里面也要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没有实践知识那就多补充点理论知识,看书,看书!他疯狂的支配着自己,一丝一毫不敢松懈。他其实一直怕过得没有别人好。可是实际情况是,他根本出不去,又有什么可比性?到了现在,这一生都毁了。 “方禹宏……我要怎么办。”醒时偶尔他也会这么问。方禹宏不说话,只是摸摸他的头。他已经走到绝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就这么一点文,卡了好几天,真是服了自己了………… ☆、游乐园 又过了半个多月,任羽完全瘦成皮包骨了。方禹宏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在等他明白,而是在等他死去。 任羽短暂地醒来时,方禹宏问他:“你去过游乐园么?”任羽点头,“那玩过没?”任羽摇头。方禹宏说:“我带你玩。”其实他自己也没玩过。 到了游乐园,任羽已经睡着了,方禹宏把他叫醒,撑着他进了里面。有人拿了两长串票过来给男人。方禹宏把它拉直,一段一段地给任羽看。任羽目光停留时间长一点,方禹宏就指着票问:“这个……水上漂流玩不玩?”任羽摇了摇头。其实就算他说玩,男人也不得让他玩,他现在这个样子,那不是漂流,是漂魂。其实最安全最适合他的是摩天轮,不快,慢悠悠的转一圈,还是两个人一个小舱,他可以在里面护着他。但最后任羽选的是过山车。 方禹宏说,过山车坐完你就没力气玩别的了,再看看,还有别的想玩的没。任羽又选了一个恐怖屋。男人忍着没说出什么来,只重重点了下头。 方禹宏将任羽放在椅子上,去商店买了晕车药和水,回来喂任羽服下了,又拖着他去恐怖屋。估计吓一回出来药就该起效了,然后再去云霄飞车。 两人不惊不乍地一路从恐怖屋出来,坐着歇了一会儿,又上了过山车。方禹宏紧紧抓住任羽的手:“等会儿怕了就喊出来,没关系的。”任羽这时精神还挺好,还扭头看了他一眼。极速冲下时方禹宏去看任羽,他的表情有点空,就像是……失了灵魂的样子。这个念头一起,方禹宏瞬间感觉自己没加速的心跳怦怦了起来。索性下来时任羽还是正常的——所谓正常,就是像他没上云霄飞车之前一样。他撑着任羽慢慢往椅子走去:“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任羽摇摇头。有小孩儿在喊着妈妈要棉花糖,任羽刚坐下,听见了,下意识扭头去看。方禹宏见他眼睛盯着棉花糖,就拍拍他的肩:“我去买,在这儿等着。”周围小孩儿都要的粉红色,方禹宏便也要了一支粉红色的,反正都是糖,什么颜色不是吃?拿过来给了任羽,他就立即舔了一口。旁边有人狐疑地望了一眼,方禹宏瞬间冷冷回看了那人一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还事不关己,路人甲连忙看别处的热闹去了。“累不累?”任羽点了一下头。方禹宏又撑着他回车上。车门关了任羽才又吃了起来,可见他还是有一定理智的。任羽看他一眼道:“我还没疯。”方禹宏神色淡定道:“爬山……去不去?” 过了几天,两人又要准备爬山了。任羽以为不过是坐缆车上去看看风景,再坐缆车下来。真正到了地方才发现不知是几百公里外的一座山。方禹宏换了路虎,开车开到不能再开的地方,叫醒了任羽。颠簸的路段让他睡得更沉,跟船里 分卷阅读29 一样。这个时候还是上午,可见天还不亮时男人就把他放进了车里。山不是很高,但路挺陡。方禹宏带了很多吃的放在车里,爬山前先拿出来吃饱。任羽竟勉强自己吃下了两个面包。 歇了一下,方禹宏将一部分食品背着,带着任羽往山上走去。任羽走两步就要停一下,喘得跟什么似的,精神头儿还不错。方禹宏让他靠着自己休息,又从袋子里拿出水给他喝。走到后面,这么两步一歇的走了好几个时辰,都到了下午。最后一小段任羽完全没力气了,趴在方禹宏身上不起来。这么蹭下去,天黑也上不去啊,更别说下山。方禹宏将食品袋子挂在脖子上,蹲下身将任羽小心扶上了背。任羽趴在他背上,看着他艰难地沿着陡峭的山路攀爬,低声问:“为什么?”“你是我的,我不背你谁背你。”男人的后背像胸膛一样很宽阔,趴着不自觉地会产生安全感,会让人止不住想要依赖。他这么背过别人么?任羽漫不经心地想,感觉到男人攀爬得越来越吃力了,他忍不住扭头往身后看了看,山势陡峭,离山脚还是挺远的,如果自己使劲摇的话会不会两人一起摔下去?这样的高度,能不能摔死?可是那样叫夏青的那个人会怀疑吧,他姐姐会很生气吧,那个女人会不会找他的家人泄愤?算了,就这样吧,他慢慢想着,等回过神时,山顶已经到来,方禹宏几步爬了上去,找了块儿较平坦的地方把他放了下来。他们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歇息,周围山峦环在旁边。其实这里山都不高,但今天是阴天,湿雾雾的,山脚水汽漫上来,看着模模糊糊,就显得高远了。 方禹宏将任羽揽在怀里,给他抚着背让他喘气。任羽歇了一下,好多了,要站起来看。方禹宏扶他起来,带着他到边上。山的另一面更陡,任羽低头往下看,都是山石和树。方禹宏的手按得很紧,任羽想弯腰更往下看一点都不能,他像一尊石柱一样嵌住怀里瘦弱的身体,以至于任羽只能低个头。“我不敢的。”任羽忽然说。方禹宏没接他的话,当然也没相信。任羽看够了下面又四周,深深吸了一口气,道:“空气好好。”方禹宏点头赞成:“是很清新。” 两人一边看景一边吃东西,任羽这次累着了,吃得也多了一些。坐在大石块上,方禹宏一直用大半个身子虚虚环着任羽,防止他私自起来。“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好玩么?”任羽点了点头,歪在他身上看风景。阴天,天灰茫茫的,并没有那种天高云远的感觉,但他们在山顶,往下看还是觉得自己处得挺高,心情也轻爽不少。 任羽这一路都没困,现在趴着了,眼睛还在到处看。方禹宏纵容地陪他在上面呆了很久,才要带他下山。任羽要自己走,路太陡,方禹宏就走在前面,让任羽跟在自己身后。两人抓着山路旁的树、草之类,弯着小心往下下。一个地方太滑,任羽没踩好,一下子滑坐下来,方禹宏刚要扭头,脚后就一冲,要不是他底盘稳,就给冲下去了。任羽坐在男人脚跟上,还有点回不过神。方禹宏一只手把他拉起来,拍拍灰,问:“有没有摔着?”任羽摇摇头,示意他继续走。方禹宏也是奇了,这还来劲了。赶上他心情好,也就由着他。 上山不快下山快,两人也就这么磕磕绊绊地下了山。坐进了车里方禹宏要检查任羽看有没有摔伤,任羽说没有,方禹宏还是不放心,扒了一看,屁股都摔红了。全身上下,就这块儿有点肉,得亏摔的是这里,不然他那细骨伶仃的……“疼不疼?”男人给他揉了把。任羽摇摇头:“不是很疼。”方禹宏拿他没办法,把衣服给他穿好整理整齐,扶他坐好,扣上安全带。“吃的放这里,想吃就吃。” 他们得在天黑前回到城里。任羽是不操心的,反正他困了就睡方禹宏。山路颠簸,任羽还好兴致地从袋子里翻了一块饼干吃了。方禹宏想,不管怎样,以后都可以多带他出来玩玩。 上了柏油路,任羽反而很快睡着了。方禹宏车开得很稳。 作者有话要说: 一写到游乐园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方禹宏只是想让他开心……是这样的是这样的 ☆、喝酒 任羽去玩过一场,心情是好了些,回来就病了,好几天都在流鼻涕,整个人更殃了。下了几场雨,天气转凉了。方禹宏不敢将他放到外面,就在落地窗前摆了一张躺椅,抱着他坐在上面摇。有以前的手下兄弟叫方禹宏出去聚餐,男人没答应,天天守着他。任羽知道,每年他都会和朋友聚几次,有时是在这里,有时是在外面。 拖了几个星期,感冒慢慢好了,任羽还是天天睡,精神萎靡。 这天,方禹宏开了一瓶酒。男人很少喝酒,抽烟也是,跟他之后一般情况下基本也是烟酒不沾的。任羽吃过饭菜后,男人倒了一些,推到他面前,示意他喝下。任羽乖乖端起喝了,方禹宏又倒了一些进去。 喝了许多酒的人眼神迷蒙,两颊微红。方禹宏将他整个搂在怀里,任羽醉了,不是特别安分,但跟反抗无关,就是脑袋在男人怀里拱来拱去,不肯罢休。方禹宏知道他醉了,由着他。“羽。”“嗯?”任羽抬头望他,可是又看不太清。方禹宏半天不做声,任羽等不及了,就问:“嗯?什么事呀,你怎么不说了?说呀说呀。快点说,我等着呢。”“你醉了。”“嗯,有一点。我困了,睡,睡。”“好,睡。”方禹宏胸前的衣服,被任羽又是拱又是解的,已经开了,任羽现在就把脑袋往胸肌上一埋,老实不动了。过会儿又不安分了,抬起脑袋又开始喊:“方禹宏方禹宏。”“嗯?”男人脾气出奇的好。“你渴不渴?我倒水给你喝。”方禹宏知道是他自己渴了,却还问他渴不渴。“好。”任羽从他怀里起来,支撑着细细瘦瘦的身体,摇摇晃晃走去倒水。方禹宏沉默着,看着他倒了一大杯,自己咕咕灌了下去,又重新倒了一大杯,摇摇晃晃端过了来。方禹宏接过喝了一口,扣住他下巴,给他喂了回去。任羽吞了,仰着头继续等待。方禹宏笑了。醉后的一切,皆是本能。他记得任羽第一次被逼喝醉时,任羽就是很痛苦很悲伤,一直问为什么、怎么办,要他时,他很怕,身子蜷成一团儿,强行打开就抖得不行。现在任羽没那么怕了,手指摸到后面,他才瑟缩了一下,说“疼,轻一点,慢一点”。任羽巴在方禹宏身上,承欢已经成了本能。无论愿不愿意,他都变了太多。 早上醒来,任羽头疼,身上不大舒服。男人破天荒地已经穿好衣服坐在床边。已经很晚了么?任羽扭头去看窗外的天色,无奈是个阴天,看不出什么来。男人看着他的动作神情,没说什么,伸手按在他胸口:“身体本身没有问题,心理因素作怪,你的情绪拖垮了它。我会把 分卷阅读30 你养好。”任羽有种不祥的预感。“忘掉那些事、那些屈辱,什么都别想,乖乖跟着我,由我养。”男人松了手掌,手指游到他脸上,慢慢抚弄着他的脸。任羽躺着,眼睛直直望着他,里面写了三个字:可能么?方禹宏垂眼扫了一眼任羽在被子里几乎不显的身子,眸光沉了沉,温声道:“可以的。你愿意么?”任羽只是望着他,里面没有答案。男人俯低了身:“你要一直这样拖到死么?还是期待有一天我会良心发现放了你?你还有别的选择么,非要我用那些手段慢慢磨?你这破身子还受得了么。”任羽转了眼珠,不自然地看向了别处。他当然不想再受那些罪,可是要他配合,那不也是罪么。“今天用来给你考虑,明天……”男人没有说完,走了。 任羽有点茫然有点无措地四处张望着,眼神并没有焦距。怎么办,怎么办……没有人告诉他该怎么办。一上午他都没能再睡得着。男人中午时才上来,他还躺在床上。方禹宏给他打理好了抱他下去吃饭。他还没有想好,这不用说显然就能看出来,男人也没说什么。任羽还是本能的低头喝汤,心不在焉。男人吃完午餐就一直将他抱在怀里,做什么都不撒手。他不应该给空间给他考虑么……他又突然对任羽特别宠爱,走哪儿都抱着,就算不抱手臂也是不离腰的,甚至任羽上厕所他都跟着。开始任羽还不明白,后来他就懂了,在他冒出不如自杀这个念头时。“不用想了,还是想想我的建议吧。”男人低头看他,指腹抚过他的唇角。任羽想,你这个傻子,之前那么多机会,非要等到现在没有机会了才下决心,你还在奢望什么?方禹宏一直在观察他的神色,这时大手摸了摸他头顶,道:“也许上天待你是薄了点。下辈子我不来找你。”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没更说明我卡了…… ☆、认命 一直到吃完晚餐,躺到床上,任羽都还处于茫然状态。方禹宏揽着他躺下,微微支起身子看他:“这一天快要过去了,现在解决吧。我知道你还没想好,答案给一个吧,明天好执行。现在就说。”最后四个字男人忽然坐了起来,直直望住他。任羽猝然一惊,猛然睁大了眼。怎么办怎么办……他焦急地思考着,还是没有所以然。方禹宏看他额头急出了汗,却一点也没有再想如何选,而是两个都不想,忽然怒由心生!他一把掐住了任羽下颌,目光狠狠刺入他眼里:“愿不愿意?”任羽瞳孔都放大些许,直直望着男人,却没有说话。“再问一遍,愿不愿意!”男人语气骤然变寒。任羽眼神有些破碎了,也不肯点头。男人猛然摔开了他下巴:“好,很好。”他利索地下床:“我去拿份材料给你看……乖乖呆着,不然会后悔。”冷冷警告了一句,开门出去了。任羽躺在床上,呆呆看着男人消失的门口。 一沓纸散落在他的被子上。任羽拿起一张,上面清晰的照片瞬间映入眼帘。任羽震惊了,他迅速地扫了一遍,又快速地将剩下的纸张都看了一遍。这是他弟弟的详细资料,详细到平时的生活细节都有拍摄下来。“……什么……意思?”假装镇定声音却发了抖。这姐弟俩的行事风格惊人的一致……“虽然没你好看,但挺年轻的,你说呢?”男人用他从来没用过的轻佻语气说。“我……不明白。”任羽嘴唇都哆嗦了。“不知道你所经历的那些,他是否也受得来?”任羽猛地坐起,疯了一样扑向男人,手直直掐向他脖子。方禹宏冷静地钳住他的双手,任羽使劲挣了好几下都没挣开,又用一只脚去瞪他。方禹宏被他惹火了,用力一扯他手臂!身体被拉动,失去支撑的腿又落了回去。男人将他身体拉到了床外,半个身子悬在空中。任羽还是不死心地用一只腿踢他。方禹宏双眼微眯,瞬间一膝盖顶在了他腹部,又扭过他胳膊,死死压在背后。失去拉力,任羽上半身垂了下去,但很快又不甘心地试图勾回来。方禹宏眼神一寒,用力向下拉扯他的双臂。任羽努力了几次都不成功,最后勉强把头勾了起来。男人在上方目光复杂地望着他做徒劳挣扎。任羽双眼通红,目光疯狂,似乎想要吃了男人一样。“冷静一点,我的目的不是他。我要的是你。”方禹宏声音无比镇定。任羽呆了几秒,眼里的光黯淡了下去,头也垂了下去,全身都放松下来,像被抽尽了力气一样。这样姿态的任羽让方禹宏产生了正在被压制着的人是具尸体的错觉,他心里莫名一慌,松了手上的力,将任羽上半身揽了起来,移开膝盖,将他整个人都放在床上。 收拾了散开的纸张,随手扔进了床头柜里,方禹宏坐在任羽身旁,双臂撑在任羽身体两侧。他本身压迫感就强,现在更盛。任羽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死人样子,失神地望着男人眼睛,大脑停止了思考。“认命了么?”男人问。任羽转了下眼珠,偏过头去。“嗯。” 方禹宏躺了下来,将他半个身子搬了放自己身上,轻轻给他揉腹部。任羽后脑枕着男人结实的胸肌,怔怔望着惨白的天花板,有泪从眼角滑出,瞬间隐没发际。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短了点,虽然每一章都不长……但是,等我下一章长的 ☆、终 那天以后,任羽便几乎没能离过方文宏的身。走哪儿带哪儿不说,没人时更是不离他的腿,上厕所都要得到允许。男人脾气好了很多,在对待任羽时。其实□□一如从前,并没有什么改变,只是任羽几乎没什么反抗的了。没事就在一旁翻杂志,方文宏伸手一捞就过来,放腿上就乖乖坐腿上,累了就趴他怀里,睡得跟树袋熊一样。还是没什么活力,但也没大毛病,每天乖乖顺顺的,方文宏很喜欢。 蜘蛛捕食时会将落入网中的猎物用丝一道道裹紧,最后裹成一个茧,猎物被彻底困在里面,再也出不来。蜘蛛再注入毒液,使猎物身体麻痹,慢慢失去知觉,再然后,身体的组织也开始慢慢溶解,只待捕食者慢慢享用。至于最后的空壳子,谁管它去了哪里。任羽现在就处于慢慢失去知觉的状态,他已经不再挣扎了,乖乖呆在男人怀里。男人的话语、男人的抚摸、男人的体温、男人的怀抱都让他觉得安全安心。他乖乖呆在茧里,不觉得恐惧,反而有点享受。只是很偶尔很偶尔的时候,他也会痛苦,他知道原来的任羽快要消失殆尽了,而他毫无办法。他会低低地喊方文宏的名字,却说不出来一个字。在他最痛苦的时候也是这样,除了方文宏三个字,再也没有别的。以前是他的尊严不允许他说出更多的,而现在,他是说不出。其实这三个字一点用也没有,但不念这三个字,他便什么都没有。这是方文宏给他的稻草。 方文宏不是不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但他只会把任羽抱在怀里, 分卷阅读31 抚摸他,安慰他,让他忘掉这件事,只安稳安心地让他养着。每次结果都是这样,他不再疼,乖乖坐在男人怀里,表情安详地让男人给他摸头发。再后来,他没有再主动喊过方文宏的名字。他已沉的够深,不再抓稻草了。他的组织开始溶解了。 慢慢地,他变得温顺,变得听话,只听男人的。男人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方文宏说的每个字,他都听。不能更温顺了。 他浑身□□,只裹着一张薄毯,窝在方文宏怀里。坐在对面的三人分别是他的父亲、母亲和弟弟。“爸,妈,弟。”他一人叫了他们一声,张嘴吃下男人喂他的一颗坚果仁。他不懂他们的悲愤,他们的痛苦,他们的不忍。他不是不认得他们,只是还是无法懂罢了。男人手上不停,剥好一颗,便喂给他。他乖乖等着吃果仁。“你怎么能???这是我的儿子!!!”任老接受不了,悲愤地低吼。“你的儿子?”方文宏剥着果壳儿,低低地笑了,“从他21岁遇到我开始,到现在36岁,在这15年里,没有我的允许,他不能出我的大门一步,没有我允许,他不能给任何人打一个电话...”“你!”任老已悲愤得说不出话,任羽的母亲只会哭,而他弟弟早已呆掉。任羽又吃了一颗男人喂来的果仁。他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一个他们完全不认识的男人手里变成了现在的模样。他是不能说,但他的谎言并非没有漏洞。15年,如果不是今天的偶然,也许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的儿子遭遇了什么。在任羽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他叫的也是方文宏的名字。方文宏是他的稻草,而他们,是他视线里,从未出现过的彼岸。又是哭,又是嚎的,久了,任羽也有点烦,他嚼着男人喂的果仁,将头偏向了一边。男人知道他不耐烦了。“他现在很享受这种生活。你们走吧。”“你!”“把我儿子还给我!!!”“哥!哥!”很吵,任羽皱了皱眉。“来人,把他们带下去。”方文宏沉着脸命令道。 屋子又安静了。方文宏将手伸进毯子里,微微用力,在任羽胸口揉按,他问了一个和多年前问过的同样的问题。“这里,疼么?”多年前的任羽是低着头不回答,而现在则是一边无聊地打着哈欠,一边回答他说不疼。当年他是再疼都忍着,不说,而现在,他已经不会感觉疼了。他已经是个壳子,碎了都不会疼。 有时候方文宏也会觉得厌烦,一个百依百顺的宠物,玩儿了太久太多次,也会觉得腻。他也会试试新口味。当他有男孩时,就把任羽放在偏房里,关着,让他自己玩。成为了壳子,最大的好处便是不会痛。任羽不是不知道男人有了新的男孩,他还知道他最常待的那个怀抱此时也坐着别人,但是他无法有什么感觉。组织溶解时,自然也溶掉了大脑和心。 他在房间的地毯上爬来爬去,累了随便靠在哪个角落就睡着了。有时会记得吃饭,有时也忘了。有时他也会记得洗澡,在浴缸里放满水,温度适宜,便美美地躺进去泡着。有时泡忘记了,便在里面睡着了,醒来水都冷透了。又有一次,他在浴缸里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孤独望天的少年。蝴蝶在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时,做了一个梦,梦见它还是一条毛毛虫时候的样子。 方文宏去看任羽时,他的尸体泡胀了,已经有了尸斑。除了说安葬方文宏不知道自己还应该有什么留恋,记住他最美好的样子?呵!他有点想笑,但笑不出来。 他坐在任羽的墓碑前,恍然如梦。似乎曾有个年轻人在他的世界里出现过,但又好像没有。除了眼前这座墓碑,有什么能证明呢?没有。大蜘蛛梦见自己捕获了一只美丽的蝴蝶,并且吃掉了它。大蜘蛛有点后悔,它不后悔没有放掉那只蝴蝶,也不后悔吃掉了它,它只后悔它没有把它的壳子保存好。它该把它拖进洞里好好存放着,照看好,天气好时再把它搬出去晒一晒,这样也许就可以保存得久一些,不会这么快就风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应该还有一章,是任羽被带出去后打了人,把方先生以前的兄弟打了……手稿丢了,又过了太久,写不出想要的感觉了,等我番外补上。现在才说求收藏,是不是太晚了点……那就算了,等着我的番外,那场真的挺重要……可是该死的偏偏我现在写不出来 ☆、番外 任羽已经蜷在沙发上睡了很久,“小羽,小羽…”男人才轻轻推他。他睡眼惺忪地望着俯在上方的男人,乖乖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鞋脱了放在沙发下,此时穿了半天,脚都没能顺利穿进去。男人蹲下,帮他穿进去了,拉着他站起:“晚上拌了你爱吃的黄花菜。”任羽点点头,牵着手随他去提电脑。“晚上有聚会,我想带你去。”男人说。任羽跟着他往电梯走,懵懵懂懂地,没搭话。 男人还是带他先回别墅了。面前摆着晚餐,都是他喜欢吃的几样。他侧头看男人已经在吃了,才拿起碗。一碗饭,一碗汤,任羽吃得饱饱的,和男人同时放下筷子。“先在家吃好,免得一会儿你吃不饱。”男人说,牵着他上楼。柜子里不知什么时候新放了一套衣服,配饰整整齐齐地放在衣服上。“换上。”男人递给他说。任羽大方地在床前脱自己身上的衣服,脱到只剩一条内裤,又拿了男人要求的衣服换上。黑色真丝衬衣,黑色长裤,白色领带,白色皮带,银色领带夹,银色皮带扣。男人去翻出一双尖头黑色皮鞋,放在床边。任羽弯腰穿上了,站起来过他看。方禹宏拉着他转了个身,又转回来,把他的领带取了,抛在床上,解了他两颗衬衣扣子。“嗯,行了。”男人满意点头,在床上坐了下来。任羽还站着,等男人带他出去。“先不急,过来……”方禹宏嗓音低哑地说,示意人坐下。任羽乖乖过来坐在他边上。 “啊……嗯嗯!啊……”镜子里的人衣衫半解,松松挂在身上,柔韧的身子与一个健壮男人纠缠在一起。任羽难受得床单都抓皱了,身子在男人掌握中,半点逃不出。纠缠持续了好一会儿,男人才慢慢放过,给他扣好衣服。懵懂裹在一身修身黑衣里的他,有一种妖媚的诱惑,任羽不知道。最终下去时,没打领带,领口扣子解了两颗,露出里面纤瘦的锁骨。 今晚是有人开车的。所以任羽和男人一起坐到了后面。“今晚回去得可能有些晚,要不要先睡一会儿?”任羽点点头,乖乖蜷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 车子无声地在黑夜里潜行,怀里的人似乎又睡着了。 任羽被叫醒时已经睡了一小觉。男人过来给他开车门,他乖乖搭着他的胳膊从车里出来了。经理等着迎他们进去,方禹宏手臂微微揽在任羽腰间,连 分卷阅读32 带胳膊一起。推开金碧辉煌的大门进去,里面喧闹的音乐声、众多的人让任羽瑟缩了一下,男人紧了紧手臂。引导的经理看见了,一点声色都不动。 上了楼,经理恭敬开了门。一屋子男男女女四十多人顿时静了一下,转而又热闹地涌了过来:“方老大!老大来了啊,还带了伴儿?”“老大!”“方老大!”……数十双眼睛瞬间集中到他们两人身上,任羽紧张得缩在男人身边,身子贴着他。经理已经知趣地退开了,小心地为他们关了门。“里面请!老大里面坐……”有人反应过来,众人嚷着把男人往里拥。 任羽被男人带子坐在了最里面,他乖乖贴着他坐,身子靠着他。男男女女闹闹嗡嗡的,任羽不适地微蹙着眉。酒上来了,大家都是酒杯,唯独给他上了一杯牛奶。方禹宏拿了给他,任羽抱着喝了一口,抬头来看男人。“好喝么?”任羽点点头:甜的。家里的不甜。他们的举动一屋子人都看着在,说实话,这个伴儿算不上多好,跟很多MB比,他年纪大了许多,面容顶多算清秀,身材还行,但比他好的太多了。把他跟MB比,因为他穿着‘蓝魄’高级MB的标准服装。方禹宏紧紧揽着任羽的手臂,许多目光便自然地转走了。这是一场男人联络感情的聚会,爱说的早就喋喋地说起了自己的所见所闻。男人静静听着,饶有兴致,偶尔插一句。他们喝酒任羽是不参与的,至于他的牛奶,他想什么时候喝,就什么时候喝。方禹宏听别人说话的时候,手还从桌子上拿一些食物,喂怀里的任羽。他有点紧张,有点不自在,但吃的过来了,他还是乖乖张嘴接住。这么多人圈一起,任羽除了男人谁也不敢看,只伏在他怀里吃东西。忽然,男人扣住了他下颌,吻了下来。任羽一惊,感觉到有酒液渡过来,乖乖接了,含在嘴里。男人离开了,摸了摸他喉咙,低声诱哄:“乖,咽下去。”任羽柔顺吞下,被辣得眼泪汪汪。方禹宏拿水果给他吃,那一群昔日的手下才赶紧移开眼,装作看别处。他们老大喜欢男人,他们能接受,却不一定能自己也喜欢,所以都叫的是女人作陪。但老大这个,虽然是男人却有一种不自觉的性感…… 任羽吃撑了,不肯再吃,依在方禹宏怀里消食。方禹宏拿纸巾给他擦了擦嘴,使劲儿搂了搂。他不敢睡,无精打采地靠着,看各种伸来从桌子上拿东西的手。“方先生,听说‘蓝魄’最近又出了一批新的,个个都不过二十…”喝了酒,有胆子大的小姐说。方禹宏低头看怀里这个,手指摸摸他脸皮,道:“我这个确实有些老了……还能玩,等再老一些了就重新找个。”“老大这几年不肯找伴儿都是因为他?”又有人问。“嗯。”男人低声应了一声。“厌了我们‘帝皇’也有。”有女子说,立马又有几个女子娇声附和:“是啊,各样的我们这里都有……”“十几的一大把,个个水灵灵儿的,拉出来还怯生生的呢……”“……”方禹宏也没烦,还配合地点了点头:“好,到时来这儿挑。”任羽还是窝在他怀里,无精打采地。他们不稀奇方老大对任羽的好,因为,方老大对每个伴儿都很好。 “我去下洗手间。”方禹宏说,要起身离开。任羽受惊般坐直身子,手扯住了他袖子。“乖,坐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了。”方禹宏拍拍他的脸。任羽松了手,眼巴巴看他穿过人群走了出去。“牛奶好喝吗?”有人问。任羽低头看着桌子,不做声。有个大个子将自己的酒倒在了他的牛奶里,端着凑到他面前:“喝呀!”任羽侧了身子,想避开,但两边都是人,还都是男人。那个人还端着,不肯放下:“往哪儿扭,喝的在这儿呢!”有人呵斥:“光头,别太过分。”光头轻嗤一声:“大哥走时又没交待……过分什么?一个老男人还干这个,本来就下贱……”“你说,你是不是下贱……你说呀!”光头喝醉了,一直逼问。任羽低着头,忽然一冲动,随手抡起桌上的酒瓶子就磕在他头上。 …… 大家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个人随随便便、行云流水地打了人。光头反应过来一把耗住了任羽领子,要打他。任羽直直望着他,眼里仿佛有火在烧。“光头!”有人在他巴掌落下前喝止了他:“老大的人,等他回来了自己解决……你知道的,方老大最讨厌别人插手他的事。”光头这才慢慢放下了大掌,狠狠看了任羽几眼,松了手。任羽低下头,坐在那里动都不敢动。“光头你竟然被人打了……哈哈哈哈!”“有点骨气……只是不知一会儿会被修理成什么样。”……众人各种想法的都有,看好戏者居多。“算你狠,待会儿看老大怎么收拾你!”光头狠狠呸了一口唾沫,坐下了。 作陪的小姐们呆呆看着,心里有些悲哀,说到底,都是一种人,这些男人看不起他,也就是看不起她们。 方禹宏养人是养着玩儿。会很宠,却也不真拿这些人当回事,大家都知道的。方老大讲义气,大家更知道。这么一想,这个男人是真没好果子吃了。 任羽呆呆坐着,心里百感交集,却也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最清晰的大概是焦急与害怕吧,他不知道要怎么办,他想见到方禹宏。 男人推开门走了进来,顿时所有人都望着他。“怎么了?”他冷静地问。光头猛地站了起来:“老大,他打人!”方禹宏这才看见光头的头出了血,顺着脑门流出了一些。他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最终目标竟是任羽! 方禹宏的脸色瞬间铁青,“怎么回事?”光头委屈地道:“我就跟他说了几句话,他不理我,还打我……”方禹宏侧脸:“成子,你说。”成子就是之前劝光头的人。“老大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成子说。等于是默认了。 “站起来。”方禹宏沉沉说。任羽一直殷殷望着他在,就等着他过来了,此时立马站了起来,瑟缩着想去拉他。 敢打人?会生气敢打人就说明还有思想,那之前都是装的? 方禹宏狠狠一巴掌打了过去,任羽跌倒在地,半趴在地上。他急忙回头去看男人,嘴角流血也不管。他在男人眼里看到了无尽的暴怒。任羽一瞬间茫然了,他徒劳地转着眼珠,想要想点什么办法,可是他什么都想不出来。忽然,他看见了掉在他身边的酒瓶,瓶子只有一半了,那一半被他敲碎在别人头上。任羽捡起残余的酒瓶就往自己头上磕!方禹宏眼疾手快,在任羽注意到瓶子时,他的心就一紧,然而就这样,也还是在瓶子就要磕在头上时堪堪抓停了他的胳膊。没有思考过程也就没有了犹豫,动作干脆得惊人!方禹宏用另一只手从任羽手里拿下了瓶子,丢在了地上,然后将他抱了起来。任羽抬头看他,方禹宏将表情恢复成了平常的样子,紧了紧 分卷阅读33 手,任羽这才安下心来。“成子,带光头去医院看看,医药费我出。光头,他是脑子不太灵光,做事不受控制,老大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只是,他对于我,不一般。今天的事就算了,没尽兴的下次我再请大家喝一场!”大家都被这场面弄愣了,反应不过来。成子被点了名,最先反应过来,看光头还怔愣着,赶紧捅了捅他。光头回过神来,看老大已经抱着人走了,赶紧追过去:“老大我这不碍事!不用去医院。老大老大……”方禹宏头也没回地走远了。 光头扭头走回来,对着一帮子人,欲哭无泪。方禹宏那一番话,等他们反应过来,都惊出一身冷汗!他们有的就算没有直接参与,但也没有出手阻止,在他们心中,甚至是有些乐见其成的。可是那是老大重视的人啊,漠视他被人欺负,完了,完了。光头哭丧着脸,问大家怎么办,于是,光头立马被炮轰得体无完肤。“我的头还流着血呢……”光头委屈地说。“流什么流,早就不流了!”“这不碍事。”“成子,带光头去医院看看……”光头一听,恨不得一头撞死自己。“那个人,脑子好像真的有问题。”成子引开了话题。“还当他下手狠,原来是个傻子,对自己下手也狠。”“老大喜欢的,管他呢。”“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个人简直就像是老大按自己喜好打造出来的?”此话一出,所有人后背一凉…… 方禹宏将任羽抱进车里,扯了纸给他蘸了蘸嘴角的血渍。手掌轻轻抚住任羽肿起的脸:“是不是很疼?”任羽想摇头,但脸被抚住了,只好开口说“不疼”。方禹宏叹了一口气,将他搂在怀里。“我以后再也不打你了。”任羽不知说什么好,就睁大眼睛呆在他怀里。“以后我再也不让你见外面这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