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天下:傲娇夫君,乖乖受宠》 第二章 陆亭森从小厌世 曲九宁的风评烂赌成性,性瘾成僻,在京都遭人人唾弃。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死在边关,可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不费一兵一卒就将赵国威风凛凛的大帅慕容靖给击退了! 此举动轰动全国。 如今战乱正是国家用人之计,如此人才又岂能白白浪费? 不久女帝便召她回京都,对过往既往不咎。 曲九宁便率领大军浩浩荡荡的班师回朝。 诺大的太平殿,乌泱泱站着一大片人,都是来迎接曲九宁的,排面给得十分足。 曲九宁风风光光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一身凯甲和几月之前那萎靡之相判若两人。 “儿臣,曲九宁见过陛下!” 女帝曲凤然满意的抬手,“多日不见,敬王清瘦不少,却越发精神了。” 恭维的话,曲九宁自然会说:“这一切都感谢陛下送儿臣去边关镇守,儿臣才发现原来世界有那么多需要学的,儿臣受益颇多,感触也良多,若不是因为陛下,只怕儿臣到现在都浑浑噩噩的活着。” 女帝看着她的模样,嘴角勾起,“哦?那朕还倒顺手做了件好事,令爱卿浴火重生。” 曲九宁不卑不亢的恭手:“儿臣定为国多多效力,以洗从前的罪恶。” 喧闹了一阵子,女帝退场后,臣子们也纷纷退场。 曲九宁想着回去洗洗身上风尘再好好睡一觉,但被人拦住去路。 她抬头一看,是老四侯王。 女帝膝下共有四女。 分别为忠,录,敬,候,年龄也是依次排下。 曲九宁穿越过来之前,经常和老四侯王混在一起把酒言欢,流连花丛,实实在在的狐朋狗友。 “三姐,得了那么大的功劳,被母皇如此夸奖,不打算和我们喝上一杯庆祝庆祝?” 曲九宁刚穿越来,先是面临生死大难,后是匆忙回朝,都没有正而八经休息过,本想拒绝的。 但录王也上来劝说:“玩玩吧,难得三妹回朝,想必已经很久没有过聚会了吧。” 原主是个非常喜欢宴会的人,凡是聚会之地,必到的。 曲九宁有点怕改变太多,会让她们起疑心,所以只好应下。 “那就承大家的好意,打扰了。” 录王见她答应,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什么浴火重生,狗屁不通,骨子里已经烂透了! 乖乖跳进她精心安排的戏里吧! 第三章 他的心声被她听见 以前的聚会都选在录王府举行,这次也不例外。 这录王府上有个极品酿酒师父,酿得一手好酒,十分引人欢喜。 不论是原主,还是现在的曲九宁,都极其好酒,来了录王府必定要尝上许多。 “最近府的师父又出了新的酒,叫桃花醉,请大家品尝品尝。”一名婀娜多姿的男宠扭着腰,介绍着手中的酒。 曲九宁闭上眼,光闻着酒香味就已经令她肚子里的酒虫瞬间活跃。 完全忽略掉给她倒酒的男人是有多么般的神仙姿色。 也忽略了那是她曾经求而不得的美人儿——凝雷。 凝雷长相极美,弯弯的柳眉,漂亮的狐狸眼非常勾人心魄。 原主几乎是一眼就相中了他,可是凝雷是录王的侧妃,不论她用什么样的天价要求和录王去换,都换不来凝雷。 如今凝雷亲手给她倒酒,可她眼中竟然只有酒,没有凝雷。 这一举动,引得桌上三人纷纷对视了眼。 难道边关走一遭,她当真改邪归正了? 曲九宁捧起酒,像是捧起心爱之人,眼睛里充满着热诚,十分警惕的先是放在鼻尖闻了闻味道,悠悠的香气充斥着些许的桃花香,通过鼻息走到身体里各个角落。 好香的酒味! 她十分小心翼翼的品尝了口。 曲九宁前世身为大将军品尝过不少的美酒,桃花醉也曾品尝过,但唯独就没有品尝过如此好喝的酒,好喝到令她几乎热眶盈泪。 当下就将杯中的酒如珍宝似的全部饮下,她感慨道:“真是好酒啊,好酒!” “三妹喜欢就好,凝雷还不给敬王把酒斟上。” 接到示意的凝雷,又靠近曲九宁的面前,半蹲下身将整张脸都露在她的面前,用柔情蜜意的眸光望她。 然而曲九宁的眼中依旧只有酒,没有他。 录王这才相信,如今的凝雷对于三妹来说没有半点吸引力。 “凝雷下去吧。”录王招了招手。 忠王一声不吭的喝酒,气氛一下子仿佛陷入了僵硬的局面。 候王为了缓和气氛提议道,“咦,对了二姐,你府上不是有新宠么,听说他们舞技一绝,人人看了都称赞,今日这么好的机会可不叫上来让我们瞧瞧?” 录王瞧了只顾酒的曲九宁眼,当下拍手:“奏乐。” 她就不信这厮还真能改邪归正了! 随着乐声响起,缓缓走上来一群薄荷绿流仙裙的男人们,他们的身姿个个妖娆。 但除去最角落里的男人,薄荷绿流仙裙穿在他身上紧紧巴巴的,勾勒出若隐若现的腹肌,腰身也比别人粗一圈。 曲九宁的视线却落在那个男人身上。 不为别的,因为那个男人跳舞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闻到了淡淡桃花醉的味道。 弱弱的,可她绝对不会闻错。 难道他就是录王府上的酿酒师吗? 就这么思考间,录王抓获到她的眼神,嘴角半勾起弧度。 心中也不自觉终于松了口气。 三妹还是那个三妹,内里还是黑的,只不过她已经不喜欢凝雷这样柔弱的口味了,而是改成魁梧的口味。 一曲终了。 录王率先开口:“陆亭森,陪敬王喝酒。” 话音落,就见刚刚那个穿着皱皱巴巴薄荷绿流仙裙的男人别别扭扭地向曲九宁走去…… 而曲九宁此刻却正沉浸在桃花醉的香气中,完全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喝酒的样子丑死了。】 【难道我陆亭森今生就毁在这种荒银无度的敬王手中吗?】 正在品尝美酒的曲九宁抬起头。 谁,谁在说她的坏话? 人人都知她是什么品德,可无人敢当着她的面说这种话。 谁这么大的胆子。& bsp; 她的目光落在了正走过来的魁梧男人身上,一身薄荷绿的流仙裙穿在他身上格外的别扭,却有种完全不同于别的男宠的感觉。 陆亭森,刚刚录王似乎叫了这个名字。 她的视线看向正迎面走过来的陆亭森的脸上,陆亭森端着酒面无表情的走过来,目不斜视。 【看什么看,再看挖你眼珠子。】 【我活了这么久,挣扎了这么久,终究还是逃不过命运吗。】 曲九宁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准确的来说是盯着他的薄唇。 明明没有看见他说话,为什么会听见他的声音? 陆亭森跪卧在她的面前,拿起酒壶给她斟酒。 曲九宁冷不丁的道:“你说句话来听听。” 看看刚刚究竟是不是他在骂她。 录王顿时轻笑,开口解释:“三妹,他是个哑巴。” 哑巴?& bsp; 呵。 陆亭森半垂下眸子,遮掩住眸中的灰败之色,那些难堪的过往涌上心头…… 第四章 她的对策 曲九宁觉得不可思议。 她居然能听见人的心里话。 而且就只有陆亭森一个人的心里话。 难道是因为陆亭森靠得她比较近的原因?可刚刚凝雷就靠她很近啊,就没有什么别的反应。 绿灵也经常侍在她左右,但她听不见绿灵心中所想啊。 “看来三妹很喜欢桃花醉。”录王轻笑着开口:“今日连母皇都对三妹你赞许有佳,以后肯定前途无量,所以多喝点也无妨。” “陆亭森,还不给敬王斟酒。” 陆亭森默默为她添满。 【喝不死你,桃花醉的后劲极强,录王却不提醒分明就是想看她出丑。】 【出丑也好,反正没一个好的。】 曲九宁此时真的很对他想说。 哥们,我们无怨无仇吧,哪来的苦大仇深? 她以前就是个老酒虫,酒量一直都很好,以前被人称千杯不醉,是不怕醉的。 但如今这身体却完全不一样,喝了两杯就已经感觉晕晕然。 她将手放在宽袖下,催动穴道将酒顺着手指逼出体外。 陆亭森感觉地上一阵湿意,发现到她的动作。 漆黑的眼眸抬起撞进她浅粽色的眼瞳里。 她冲他,微眨了眨眼睛。 这举动似乎要将他和她拉到统一战线似的。 陆亭森端着酒壶的手,微微僵住。 听传闻说敬王好sè,强jiā 皇帝男宠,又泼皮无赖,什么无耻之事都做过。 可眼前的敬王... 好活泼。 刚刚那个眨眼,实在不像她会做的事情。 【为何对我眨眼睛?眼睛坏掉了?就算这样也还是讨人厌。】 陆亭森又为她倒满酒,刚推到她面前。 曲九宁醉趴在桌面,脸蛋红扑扑的:“喝酒...喝酒..” 喃喃中,她已趴醉着闭上了眼睛。 陆亭森死盯着她‘醉死’的模样。 【呵,装醉到是装得像真的一样!】 每次喝醉曲九宁都是一醉不醒,雷打都不会醒。 此时的候王也醉醉糊糊的,看见曲九宁的模样,嘻嘻嘲笑:“三姐也太不经酒量了吧,比我还无用,啧啧,三姐,起来,再喝啊。” 说着,候王就准备要去曲九宁的身边,但最后也不胜酒力,倒在桌上。 忠王抿口酒,幽幽地望向录王:“二妹,你又想让三妹出丑?” 她们都知道曲九宁喝醉是什么毛病,有好几次趁她醉时,往她的床上塞人,第二天醒来之后,人们知道她酒后失德,原本就不好的名声,更加的臭气远扬。 忠王每次都知情,但从未阻止过。 “大姐,今天母皇夸奖了她,她不过是一时运气好,就能让母皇刮目相看,你我一直认真学习,为朝廷做了那么多事,却从来未曾得到母皇半句夸奖,你不生气吗?” 忠王拿起酒杯,仰头又闷下口酒。 “我才不信她会改邪归正,这回先出出气再说。” 停了两分钟,忠王开口道:“你别做得太过分。” 录王顿时大喜,从榻上站起:“放心,我自有分寸。” 就知道大姐是站在她这边的。 把她衣服扒掉,让人都看见她的身体,让她丢人现眼一回,要让母皇知道曲九宁还是以前那个好sè无度的女人。 三妹,谁让你上我府都不带个侍从呢,活该得此下场。 录王手才刚刚碰到曲九宁的衣角,她就忽然睁开了眼睛。 录王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抽回手:“三、三妹原来你还醒着?” 怎么回事,以往她都醉得一塌糊涂,怎么今天还醒着? 曲九宁浅粽色的眼眸看着录王,好半响都没有说话。 录王一时之间有点心慌。 之前做过太多这样的事情,从来都没有被抓包过,如今她从边关回来一趟,似乎连气息都改变了。 居然有点怵她。 曲九宁突然笑眯眯起眉眼:“美人儿...” “什么美人儿,我是你二姐。” 曲九宁突然扑到录王的身上,将她扑倒在地。 录王大惊,不知道她都喝醉了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力气,怎么挣脱都挣不开。 对上她那双醉醺醺的眼眸,录王觉得大事不妙。 刚想叫人拉开她,但已经晚了。 曲九宁已经对录王上下其手,专门对着胸脯,握了个满手。 心中忍不住轻啧。 怎么这么小跟平底锅似的,比她的都还要小些。 录王的脸如调色盘似的,愤怒大吼:“曲九宁,你给我放手,放手,来人啊,来人!!” 气得录王直接连名带姓的骂。 陆亭森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脸上波澜不惊,内心云风涌起。 【曲九宁...你真是个可怕的女人,传闻中的放là g果真不假,莫不是她早就看中录王,所以装醉对录王上下其手?】 曲九宁听见他内心,一口老血堵在喉咙里。 真想扯着他衣领破骂。 再敢在心里骂我,阉了你信不信!? 下人终于把曲九宁从录王的身上拉开,忠王看着这情景紧抿的嘴角撇出一丝弧度。 录王丢了大脸,气不可遏:“把她架住!” 今天非把她的衣服给扒了不可! 被架住的曲九宁,可以很轻松的将这些人给打退,但她并没有那么做。 看着录王靠她越来越近,直到停到她的面前。 曲九宁抓准机会,一个箭步上前。 在录王的脸上“啵”了下。 声音极大。 现场都听见了。 忠王在这之前隐忍着笑意,但这会儿嘴角间的笑意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录王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 恨不得把她给大切八块,以泄心头之恨。 曲九宁醉醉的,还摸了一把她的脸:“美人儿,跟我进房间啊,我会好好待你的。” 曲、九、宁! 录王握住拳头,脸色变幻又变,最后深深吸了几口气,将内心里的怒火强行压下,狠甩了甩宽大的袖子:“陆亭森,扶她进房休息。” “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 曲九宁自然知道录王这是什么意思,之前录王不是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就使用老方法,趁她醉,把人塞到她的床上呗。 第二天就传遍她在录王府上宠幸了谁谁谁。 这样大家就会知道她依旧还是那个曲九宁,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被点名的陆亭森心中凉意森冷。 【终究还是到了这一步,哪怕我怎么不愿意。】 第五章 她和传闻中的不一样 陆亭森将‘醉醺醺’的曲九宁扶进西厢房。 他知道她很清醒,是亲眼看着她把酒逼出体外,再趁醉装疯戏弄了录王,但他并不知道这位刚刚带着战功回来的敬王心中是什么想法。 是男女通吃看上了录王,还是有别的思想。 他拿不准。 确定周围没有人看守,曲九宁也不再装醉,大大方方的落座,打量起周围。 虽说是客房,可装饰十分豪华,摆着好些个古董玩意,还有一幅孔雀东南飞的屏风。 而陆森亭就站在屏风旁。 他很拘谨。 双手交叉握着,眼眸盯着自己的鞋面,似乎在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免被她看见。 可这么大个人,长得又比一般男子壮硕,实在是忽视不掉啊。 陆亭森知道曲九宁在看他。 她的气息,很迫人。 特别是这种安静到地上掉一根针都能听见的时候,就格外能感觉到她强势的气息。 曲九宁动了下,陆亭森就往后挪了小步,内心紧张。 【她要过来了?真的好恶心,我不想做那种事,不想!!】 “桃花醉是你酿的吗?” 陆亭森一怔,乌黑的眼眸定定地望她。 曲九宁拍拍身边的凳子:“你站着不累吗,过来坐吧,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虽然这是女尊的世界。 可她总觉得吃亏的可能还是自己,更加不可能会对陆亭森做些什么了。 【她看着和传闻中不太一样,我要相信她吗?不,不能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信!】 曲九宁撇了撇嘴:“我觉得你酿出来的桃花醉很好喝,可以告诉我方法吗?” 【那不是我酿出来的,只是教了一点小方法而已。】 原来是这样。 “时间不早了。” 听到她这样说,陆亭森身体顿时紧崩。 【她的真面目要露出来了么。】 “你去房间里睡,我睡外面。” 陆亭森怔怔地望她,曲九宁眉梢微扬:“别这么惊讶,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最好乖乖进去。” 几乎是当下,陆亭森就抬步往里室走。 等坐在床榻边的时候,他还没有缓过神来。 【她怎么不像传闻中的那样?不是说她荒yí 无度吗,怎么会放过我。】 【还是说我长得不合她的胃口?如果是这样也好,想不到我和父亲一样的身材到是救了一命。】 ... 陆亭森的内心话,她在外面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她真的很想说。 他就是和正常男人没有什么区别,比起这个女尊的世界,男人都像女子苗条又高瘦的模样,她到是更喜欢他那样的。 觉得他那样才是正常的审美。 健硕,非常有力量的肌肉感,很增加好感度。 * 曲九宁是被人吵醒的。 准确的来说是被陆亭森内心的那些碎碎叨叨给吵醒的。 【太阳都已经升出来了,她到底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她怎么这么懒这么能睡?】 【我好想如厕,可是她不醒,我便不能先出去。】 【快醒醒啊,上辈子是猪投胎的吧。】 他内心里的声音一直在她的耳边立体环绕,连着语气声调都像他在说话似的。 曲九宁有点起床气,起初想无视的,可是后来实在是烦。 “吵死了,给我闭嘴!” 陆亭森怔了怔,悄悄伸出半颗脑袋看外面还在榻上躺着的曲九宁,又扫了眼外面。 【她在和谁说话?没人啊,难道得病了?】 【她还要睡吗?】 被他嘟嘟囔囔的内心话给吵得完全睡不着,她只好坐起身,抓了把头发。 她能骂什么? 难道要骂,你别给我在内心里说话了,老娘听得见? 罢了罢了。 曲九宁深叹了口气。 【大清早叹气运气会变差的。】 .... 曲九宁非常难言的转头看向走出来的陆亭森。 他看起来冷漠又平静,是个冰山男人的模样,不苟一笑的。 没想到内心居然这么的丰富,整一个内心戏超级多的戏精狂魔! 她翻身下榻,拿起桌上的一杯水。 陆亭森看着她走到里室,将水洒在床单上。 【她做事怎么古里古怪的,把水洒床单...她在帮我!?】 后知后觉的陆亭森意识过来,脸色十分古怪。 曲九宁把玩着手里的杯子,轻声道,“这样你也好回去交差吧,想要感谢我的话,以后就多送些美酒过来。” 陆亭森从小到大,唯一对她真正好过的人就只有父亲。 父亲总是会把最好的都给他,父亲去世之后,他感受到的是这个世界满满的恶意。 原本以为方老爷是个好人。 可后来才知道,方老爷才是大恶人,令他往深渊的地方更加的推进,他早就已经不相信这个世界会有好人。 可眼前的这个天下人都唾弃的女人。 昨天晚上不仅仅没有碰他,还把柔和的床让给他,早上还帮他做样。 【为什么...他不怕被人唾骂吗,名声好不容易才挽回一些。】 名声什么的,曲九宁并不在意。 反正她知道自己是什么模样就够了。 况且现在这种名声也挺好的,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那些需要动脑筋的事情实在不适合她。 她习惯了打打杀杀在刀尖舔血的生活,回到朝堂面对尔虞我诈实在不是她所拿手的。 陆亭森还在懵然中,曲九宁已经推开门走出去。 刚走出门,便有丫鬟走进来收拾屋子,看见床单上的痕迹,然后偷偷地上报。 此时录王正和曲九宁一起用早膳,听到下人报上来的消息,嘴角抿着笑:“三妹,你怎么又跟以前一样,你现在身份可不同往日,那种糊涂事怎么可以再做?” 曲九宁喝了口粥,笑眯眯的看她,“二姐,你知道的女人总有把持不住的事情嘛,要替我保密哦,不然母皇又该骂我了。” “恩。” 一定会帮你‘如实’的告诉母皇。 曲九宁用过早膳之后,便离开了。 录王心情愉悦,召来陆亭森。 “你做得不错,果然是经过训练好的,重重有赏。” 陆亭森垂着眼帘,默默站着。 【曲九宁...你究竟是怎样的人。】 第八章 他的投其所好 和老的到来令曲九宁苦不堪言,和老虽上了年纪,脸上能看得出岁月的苍桑,但身材和皮肤保养得还不错。 有点风韵犹存,看得出她年轻的时候很漂亮,但她总是非常严肃的拿着戒尺,盯着曲九宁练习字。 曲九宁叫苦不迭,她情愿每天拿刀拿枪,在沙场上跑个四五圈,也不想每天拿细细的笔对着字帖练字儿。 让大老粗拿绣花针绣花,这不是成心为难吗? 但和老是母皇的启蒙导师,她所做的一举一动皆都会被上报。 怎么敢不听话。 唯一的好处就是起码不用面对每天宫柳拂,容陆的拜访。 这烂摊子至今曲九宁都不知道该如何收拾。 要说遣散了男宠吧,她被人指着鼻子骂也就罢了,但肯定会引人怀疑,更况且这是女尊的世界,男宠被遣散,同等于送他们去死。 曲九宁虽没那么善良,可也不冷血,不希望手上平白无故染血。 只好借机一避再避,连连避开好几天。 和老又见曲九宁没有认真临摹,字帖下不知道藏着什么,手里拿着狼毫,墨汁都滴到纸上,她都一眨不眨的认真瞧着字帖下的东西。 和老一阵叹息。 内心更是早已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叹息了,真不知道陛下为何让他教三王爷,字丑陋不说,也没有陛下所说的有大智慧。 怎么看都是智商不高,心思不多的懒堕王爷。 和老当即手中戒尺落下,曲九宁脑门感觉一痛,懵然抬头,欲盖弥彰的挪了挪纸。 “你在做何?” 曲九宁干笑两声:“临摹啊,比较慢......” 和老斜斜瞪了眼她,走到她的面前用戒尺将她遮盖的纸移位,一张军事地图出现在眼前。 和老疑惑问道:“你看军事地图做什么?” “了解情况啊。”曲九宁见和老有兴趣,立即进行讲解:“老师您看,咱们南晋虽然富饶,但海域太多。我在想有没有办法可以使用更多的绿地面积。” 和老深沉的背手望着地图,时而抬头看她说话,然后情不自禁的道:“就算占绿地面积多又有何用。” 曲九宁不解:“老师是何意?” 和老用戒尺指了指军事地图的左下角:“就这一块,北铭地界,占地面积多,可每年都被洪水侵略,死伤无数,都要拨一大笔振灾款过去,这可是朝廷的一大心病。” 曲九宁撇了撇嘴。 她在说如何侵占土地,而和老说的是如何治理国家。 牛头不对马嘴,完全没有共同语言。 曲九宁深知录王对她有敌意,或许朝中暗下还有很多人对她心怀杀意。 她不会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但特会利用自身的价值。 她会行军打战。 只要打了胜战,女帝曲凤然就会承认她的价值,有女帝罩着,她还会怕那些人的虎视眈眈? 在之前的世界里,她也是这般做的。 所以穿越来这里之后,她便一直没有懈怠的努力恢复体能,为的就是做重新上战场的准备。 和老见她兴趣缺缺,无心听她所说国事,微冷了脸:“继续临摹。” “....是。” 望着她的模样,和老又一次的在心中叹息。 明明都给她机会谈起国事,居然半点不开窍,这哪里有半点聪明的模样,心里只有打打杀杀,满脑子都是想着争夺土地,简直就是蛮人思想。 陆亭森站在敬王府门前,望着高高在上的牌匾,内心忽然有几分紧张。 已经好几日没有见过她了,不知她在做些什么。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曲九宁的身影总是在他的脑海里转悠,或许她是第一个对他表达出善意,又没有目地性的人吧。 他以为全天下没一个好人,尤其是女人更加的坏,可名声狼藉的曲九宁却不是那样。 越接触,越感觉到她的不同之处。 陆亭森看见一位衣品不凡的半老徐娘从敬王府中走出,上了轿子离开。 陆亭森心想那应该就是女帝的先师和老。 他抬脚要进王府,谁知曲九宁很快出现在眼前。 曲九宁出来的匆忙,没看见陆亭森,迎面撞上他,撞得两人都纷纷退了两步。 看清是陆亭森,她下意识反问:“你怎么来了?” 听着她的话,陆亭森心里感觉怪怪,但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录王让我来的。】 又是录王。 曲九宁这才看见他怀里抱着酒坛子,眸光瞬间微亮,主动走上前:“有酒喝?” 陆亭森往后又退了好几步,薄唇抿紧。 【撞了我不道歉,还想要我的酒。】 这酒原本就是带给她的,继第一次见面后陆亭森就知道她喜欢喝酒,对酒有点痴迷,所以特意拿来酒,可刚刚她的那句不经意的,你怎么来了,令他挺不舒服的,不由自主的生气。 但也只能在内心里生闷气,脸上依旧是冷冷的。 曲九宁可是能听见他内心话的人啊,听见他的内心话后,了然的轻笑:“抱歉,刚刚不是故意撞你的。” 陆亭森站在那里不动,黑眸瞥着她。 【急赶着去做何。】 曲九宁指了指他怀里的酒坛,开口商量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把怀里的酒让给我,好不好?” 陆亭森没有迟疑,心里的那股闷气也早已经消失,将酒递了出去。 曲九宁接过酒,抱个满怀低头闻了闻酒香气,惊喜抬眸:“这好像不是上次的桃花醉,这味道比上次的还要香!” 她忍不住打开一点点品尝。 酒的浓香,加上一点点果子的味道,入口之后喉咙也不觉得烧酌。 “这酒好好喝,是什么酒?” 【暮色,是由杏子制作而成的,酿了足足半年才出了这一小坛子。】 曲九宁准备再品尝品尝,可陆亭森伸手将酒坛遮住,盖住盖子。 第九章 军中切磋,副将下黑手 【这酒后劲很大的,不宜多喝。】 曲九宁想到一会儿要去的地方,虽舍不得却还是没再贪杯。 陆亭森站在她的身边,他也是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要比她高的。 就连阳光照射着他们的影子,也是他的影子比较长,都可以将她的影子完全遮住的那种。 烈日炎炎,鸣虫都热的不鸣叫找地方乘凉去了,但有这么个地方振奋的声音不断接连起伏。 军营之中操练的士兵不停挥汗如雨,不停的操练再操练。 陆亭森没有想到曲九宁会带她来到军营。 军营从来都不是男人来的地方,这里是女人的天下,能进军营的男人不是战俘,就是官继。 一身盔甲的绿灵暂停带兵操练,走向曲九宁:“将军。” “天热炎热,训练虽好,但也要讲究休息有度,先停下来让她们喝口水,你也去休息喝水吧。” 绿灵的脸都被晒的红中泛黑,其他的士兵情况大都也是一样。 “是。” 绿灵转身吩咐士兵们暂做休息,自己也听曲九宁的命令喝水去了。 曲九宁还是觉得在军营里来得自在,比在王府里缩着练字不知道好多少倍。 陆亭森黑漆漆的眸不时张望四周,似乎对这里的一切还挺好奇的。 “眼下有点时间,我带你去转转。” 陆亭森面无表情,默默跟在她的身后。 【她是特意带我逛军营吗?她人有这么好?】 曲九宁特别隐晦的瞅了他一眼,特别想对他说。 我究竟在你心里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形象?这么久以来对你都挺不错的吧? 曲九宁带着陆亭森在军营里逛了一圈,陆亭森虽面无表情的,可心里是觉得无比新鲜与好奇的。 但就这么短短的一圈,军营里流言四起。 “敬王居然带男人来军营这种肃穆的地方玩乐。” “她这是把军营当jì寨子呢,什么人都随便往里带,果真还是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王爷。” “真是不知道轻重缓急,我们这支骑士军队恐怕要毁在她的手中。” 右副将萧紫走出来时就见士兵议论纷纷,七倒八坐在树荫处,完全没有半点军中规矩,当即怒颜:“谁让你们休息了!?起来,继续操练!” 士兵们想说是左副将绿灵让她们休息的,可军令如山,她们不敢多言,只好又纷纷回到沙场操练。 右副将萧紫望向正带着男人往这边走过来的曲九宁,不自觉握紧手中配剑。 原本她是准骑士军队的大将军,她手底下的所有士兵都这般认为,她在军中多年,熟悉军中一切事务,且一直都做得很好。 可这个只知道玩乐的曲九宁,凭着高贵的身份,流着皇室的血统一来便占了她的将军位! 原本她想,这荒yí 的王爷只是被发配边关送死的,不久就会战死沙场。 可万万没有想到她对上越人将军慕容靖有应对之法,而且还胜了! 现在萧紫是彻彻底底的与将军位失之交臂,再看曲九宁的作风,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称职的王爷,更不是个做大将军的材料。 萧紫怎么想那一次对上慕容靖都是侥幸,只不过是曲九宁有点小聪明罢了。 她不服,不服曲九宁! 心想着曲九宁肯定体能不行,在军营之中强者为王,她们都是服从强者的。 她要让军营里的士兵们知道在这支骑士军队中,谁才是强者,谁才是王! 右副将萧紫堵去曲九宁的去路。 “将军,末将要挑战你!” 萧紫故意将声音说的很大,特洪亮,使士兵们都听见。 她对懦弱无用的王爷下了战帖! 就是当众告诉所有人,不是谁都能做将军的! 萧紫以为懦弱又没有能力的曲九宁是不会答应的。 可谁知她嘴角扬起笑容,轻松应下:“好啊。” 曲九宁和萧紫站在军中擂台上,绿灵得知消息连忙赶来。 陆亭森望着军擂上的曲九宁,心中疑问。 【她比我还要矮,能打得过那么高的萧紫吗?恐怕很难吧,别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心中刚刚想完,曲九宁的视线突然看向他,带着点狠意的警告。 他心中一紧,再看时曲九宁,她已经移开视线,仿佛刚刚是他看错了似的。 或许那只是不经意的一瞥而已。 萧紫是下死心要让曲九宁丢脸,所以没有手下留情。 原本军营之中切磋就有伤情,这种情况多得是,所以哪怕把曲九宁打伤,也怪不得她,怪就怪曲九宁太弱! 万万没想到的是——占上风的不是萧紫! 一出手曲九宁的身姿就非常的灵敏,力道也非常的大,每每都能将萧紫甩出去,还游刃有余,浅粽色的眸子里带有明显的笑意,似乎玩得非常愉悦。 曲九宁的身体素质比之前好太多,如今虽没有恢复之前的体能,但和萧紫对擂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萧紫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占下风,被耍着玩的人会是她! 曲九宁眼眸底的笑意,对于萧紫来说那就是一种嘲笑,无情的嘲笑她! 曲九宁体能并没有完全恢复,所以也只打算对战一会,就将萧紫逼出擂台线。 胜者,曲九宁! 士兵们看着叹为观止,惊心动魄。 萧紫有多强她们是最清楚不过的,可这个污名远扬的王爷却轻易的就将她们的副将打败了! “你资质不错,但下盘不太稳,多练习练习。”曲九宁指出萧紫的不足之处。 她脸上被炎热的太阳晒红,额头也冒出很多的汗。 陆亭森和绿灵在下面等她。 她向着陆亭森走过去。 萧紫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侮辱。 她的眼里划过一抹理智未明的红光,趁曲九宁转身之时,出了狠手! “砰!” 第一十章 他抗拒女人,但不抗拒她 陆亭森当即就冲了过来,将没有发现异样的曲九宁推开,生生受住了萧紫的重掌…… 顿时,吐了一口血。 曲九宁见此状况,浅粽色的眼中染上愤怒。 她冷眯起眼眸,望向萧紫,快步走到被打飞出去的陆亭森身边,将他从地上扶起。 “可以站起来吗?” 【死不了。】 陆亭森挣扎着想起,可还没起身,嘴角又冒出血。 当下她就蹲在他的面前,手弯过他的膝盖,将他从地上抱起,大步往军医的方向走。 她的力气很大,所以抱人高马大的陆亭森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陆亭森一直都紧蹙着眉,死抿着薄唇,微依在她的肩膀上,她以为是真的很疼,所以脚步越发的快了。 萧紫怔愣的站在原地,死死的握紧双手。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头脑一热便出手了。 出手之后,她就后悔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法是她一直所不耻的啊! 曲九宁平步青云地抱着陆亭森走进军医帐篷。 女大夫正在桌前捣草药,见到曲九宁来了连忙起身:“将军。” “不必多礼。”曲九宁将陆亭森放置在床榻,眉目之间还有没化开的冷意,“给他仔细查查。” “是。” 女大夫循规蹈矩的走到陆亭森面前,刚要伸手查探他的情况。 陆亭森猛然缩手,身体和脸都侧向墙壁,非常明显的抗拒。 【不要,我不想被女人碰,好脏。】 女大夫为难的看向曲九宁。 不让查看怎么医治? 曲九宁目光在帐蓬里扫视一围,问道:“就只有你一人吗?” “是。” 军营里都是女人,根本就没有男人。 “男女有别,你用别的方法检查。” 女大夫怔懵了几秒回答道:“脉博可以用红线牵引,但身体上的伤就......” “我来。” 陆亭森脸从墙壁方向望向她,漆黑的眼珠烁烁其华。 曲九宁放低声调,轻柔开口道:“这里就只有我和大夫,你不让大夫检查那就只剩下我。” 她都抱了他,也不差这一回触碰吧。 他抿了抿薄唇,又将脸侧向墙壁。 【这也是没有办法,她比那些女人稍微好那么一点点......】 女大夫用红线号过脉后,就退了出去。 曲九宁望着恨不得要缩进墙壁里的陆亭森,下意识连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格外温和。 “过来,我会尽量轻一点。” 说完,她耐心的等,等陆亭森从墙壁的方向转过来。 极度有耐心。 陆亭森内心格外煎熬,从小在jì倌里长大的他知道男人身体的重要性,父亲生得那样的魁梧,可依旧女客人强行占有。 所以他对女人有天生的抗拒感,平常一直都被他死死压抑,不让人看出他的弱点,可刚刚他在曲九宁的面前暴露了。 或许是曲九宁在他的面前表现得太过亲切,太过没有目地性,他不经意的就放松警惕心。 但刚刚被她一路抱着过来,心里也没有抵触感。 【不过是被她看一看,闭上眼睛熬一熬且就过了!】 曲九宁无声勾了勾唇,有点难隐的笑意。 女尊世界里的男人都和他这样,把身体看得极为重? 【陆亭森你可以的坚持住!大不了就当被狗咬了口。】 这会儿曲九宁就不太高兴了。 她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又不会吞掉他,居然在心底把她都比喻成狗。 哼哼,若她是狗的话,早就扑过去咬他了! 哪里还有这般好耐性的等他做好心理准备。 陆亭森深深换好几口气,才面向她。 当着她的面,动作很快地解开钮扣,面无表情的模样看上去似乎特别的洒脱,可仔细看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着,将他所有的伪装全部都暴露了。 他脸面对墙壁,衣服褪到腰际,只露出后背给她看,因为刚刚被打伤的地方是后背。 曲九宁看着后背的的掌印鲜红,五指红印非常显眼。 浅粽色的眼瞳渐渐的又爬上淡淡凉意。 她移开视线正准备告诉他,可以了。 但目光不经意的一扫,就看见他肩膀内侧似乎有伤痕。 没有多考虑,她按着他的肩胛骨强行面朝向她。 陆亭森没想到她会这样的动作,吃愣之际居然也没有下意识地反抗,潜意识的意思似乎她无论怎样都行。 胸膛前全部都是伤痕,大大小小的。 小部分是别其他东西所造成的伤口,但大部分都是鞭子抽出来的伤口。 旧伤添新伤,新伤还是最近造成的,细细长长的鞭痕呈粉色。 “曲北蔫伤的!?” 陆亭森目光看向别处,乌黑的眼睫微垂,乌黑浓密投出淡淡的阴影。 看上去很宁静,内心里却三连问。 【她怎么直呼录王的全名?生气了?她为什么会如此生气?】 曲九宁确实生气了。 气录王的残暴性子,更气自己的智商。 明知道录王性子残暴,知道在他面前得了势之后录王肯定要找人撒气,最好撒气的对象就是暗中帮了她一手的陆亭森,但她却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这伤口的痕迹来看录王已不是第一次虐待他,那录王府实在不适合他在住下去。 即他帮了她一手,那总是要回报的。 就帮他脱离录王府吧。 曲九宁将他腰际的衣服往上拉,没有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陆亭森望着她的背影,内心却非常不安。 甚至都开始在想。 【她是不是被我丑陋的身体吓到了?确实,我的身体没有美感,一点儿都不像其他男人娇柔。】 陆亭森穿好衣服在帐篷里看了看,大夫和曲九宁都不在,他就准备往外走。 刚走到帐篷边就听见外面守卫的士兵低低议论着。 “你看见刚刚敬王抱那个男人的样子没有,是真的紧张啊,想来他很得敬王的宠吧,那个男人可真是走运了。” “你忘记敬王是何人了?对陛下的男妃都敢......只要得他的宠,还有什么可怕的?” “不过嘛....敬王家中男宠无数,这个男人也不过是一时之宠,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咱们就又看见敬王带着别的男人出现了。” “说的也是,敬王那样的人肯定不会独宠一人的。” 帐篷里的陆亭森听着,不知不觉的紧咬住下唇瓣,脚步往帐蓬里走,越走心越加的慌乱。 【怎么忘记了曲九宁她有无数的男宠,就如她们所说的,她对每一个男宠都很好吧,都这般温柔细腻,甚至会更加的宠腻。】 【能被曲九宁宠的男人,至少生活上没有如我这般苦吧......】 【她府上的男人是不是个个身姿美妙,难怪刚刚都不愿多我几眼....】 【如果...如果我是她的男宠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有如今这样的下场...是不是生活会轻松很多....】 “你怎么下榻了?” 听到声音的陆亭森连忙打断内心的胡思乱想,唇色都吓得苍白,压根就不敢看向曲九宁,怕看见她,心头又乱了。 曲九宁刚刚进来就看见他苍白脆弱的仿佛风一吹就倒的模样,眉头皱起,将手里的草药放下,微凉着脸庞命令道:“去榻上躺着休息。” 陆亭森脚步匆匆地往床榻上走,似乎晚了一步就会跌入什么无法回头的危险之境。 第一十一章 他被她府里的男宠威胁警告 鉴于陆亭森身上的伤,若是回录王府说不定又会被录王添上新伤。 所以刚刚曲九宁就派人通知录王,这两天陆亭森会住在她的府上。 录王答应的很干脆,原本就是想让陆亭森捆绑曲九宁的,只是录王没有想到进展这般快,一个只有脸称得上美的哑巴,居然能勾得曲九宁神魂颠倒也是意料之外的事,但录王却乐于见此情形。 陆亭森也没想到他就这样住进敬王府中,而且被安排住的环境都格外的好,还有仆人专门照顾。 待遇是他从来都没有享受到过的。 “这几天你就安心住在这里,直到伤好为止,其他的事就不必担忧了,我会处理的。” 她所说是帮他脱离录王府的事。 但事情还没有成功,就没有告知他。 “你休息吧,和老给我安排了任务,今天只顾着玩了还没有完成,我得赶紧去了。” 不然明天见到和老又是一张冷脸相待,戒尺打手警告。 外加宫里的女帝指名道姓地训导。 惹不起啊,无论是和老还是女帝她都惹不起。 曲九宁吩咐了两句就离开了,陆亭森站在门边望着她的背影,手指扣着门缝,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挺不想看见她离开的背影,只想看见她朝他走过来,一步步的靠近。 陆亭森的戒备心很重,到陌生的地方不可能会一下子就放松警惕,所以更加不会睡觉,哪怕伤口真的很痛,服过药之后真的特别困倦。 他硬撑着,想撑到天黑再睡。 撑到天黑之后曲九宁和他一起用完膳后再说。 【一起用膳?她会来和我一起用膳吗?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想法?】 陆亭森被自己的思想所震惊,又困扰又不得其解。 而这时院子外面传来脚步声,而且越走越近,伴随着吵架的声音。 陆亭森之前是经过训练的,所以听得格外清楚。 “宫柳拂,你怎么这般不要脸,我去哪你便去哪!” “谁跟你似的,我是来看王爷新带进府中的宠儿,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我容陆需要跟在你后面?” “哼,宫柳拂你最近是不是吃胖了,怪不得王爷连见都不愿意见你,从外面带小的回来。” “你皮肤暗黄,印堂发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脸色,我若是王爷肯定也不愿意见你!!” 陆亭森听着微垂眼帘,静等他们的到来。 宫柳拂与容陆争先恐后的往院子里挤,生怕慢了一步就会落于下风似的,跑到陆亭森的面前时,两人气息都微喘。 但看见陆亭森的时候,他们纷纷气息凝滞,眼瞳之中皆是不可置信! 怎么会是这样!? 本以为这阵子王爷不愿意见他们,真如王爷所说的忙碌,最近王爷也时常被叫到宫中,而且前几天宫中陛下的启蒙老师亲自过府教导王爷。 王爷肯定是忙得不可开交,他们就耐心等待着。 可等着等着就听见王爷又带了新人过府。 他们才意识到恐怕要失去被宠的地位了,他们有了危机意识,便来瞧瞧王爷新带进府的男人究竟长什么天仙模样。 可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男人。 人高马大,冷若冰霜,漆黑的眼瞳中蕴藏浓厚,化不开的冰冷。 整个人完全没有半点的美态! 反而很让人感觉到威胁,受胁迫的威压感。 陆亭森也在静静的打量着他们,看着他们一个个腰肢细柔,仿佛一只手就可握满。 【原来她喜欢的男人都是这般绝色的,也难怪当时不愿意多看我几眼。】 宫柳指和容陆回过神来,内心渐而被嫌弃,鄙夷爬满心头。 王爷居然看上这种男人,几乎不可能会有女人看上的货色。 怎么去了一趟边关回来,王爷的品味就差这般多,难道边关日子那般清苦,王爷就连这种货色都吃得下口了? 容陆率先先声夺人:“你叫什么名字?” 宫柳拂也不甘示弱:“不论你叫什么名字,我警告你!敬王府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凭你这种姿色,连王府里的丫鬟都比你美。” 话都让宫柳拂抢先,容陆气得又添加上句:“哪怕王爷宠幸了你,那也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王府里的小妾多的是被王爷宠了一回,就再也没有进过他们的院子。” 陆这森默默的听着,没有给任何反应。 【她没有宠幸我,更没有鬼迷心窍过......】 见陆亭森一直不说话,冷冷的站在他们的面前,姿态仿佛高高在上,天生就高他们一等的模样。 两人心中都生出恼意。 “你是怎么回事,我们跟你说话怎么不回答!?” “就算被宠了又如何,就算真进了王府也在我们之下,你凭什么如此高傲姿态!” 还居然给他们摆脸色! 第一十二章 他做了小动作 陆亭森依旧没有说话。 两人脸色渐渐越来不好看,正要上前发难。 “宫小主,容小主,王爷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能打扰客人休息。” 容陆手直指陆亭森的鼻梁,怒道:“我们不过是来慰问慰问罢了,可他居然敢轻佻傲慢,都不回答我们的话!” 一直以来他们都是王府之中得宠的人,所以哪怕面对绿灵都依旧趾高气扬。 绿灵瞧了眼他们,从容的回答:“客人嗓子不方便发声,所以才没有回答两位小主,两位小主若是不愿意走,那绿灵只好禀报王爷。” 两人一听,都后怕了。 最近王爷都一直不愿意见他们,若是在这个时候明知道她的指令又不遵守的话,说不定会惹怒她。 所以两人只好愤愤然的瞪了眼陆亭森,就离开了。 他们又何必和不能说话的哑巴置气呢! 人走后,陆亭森从里面往外面走出几步,漆黑的眼瞳望着绿灵。 绿灵有点意外。 他似乎知道自己有话要说的样子。 “陆公子,王爷刚刚被人叫进了宫里,派绿灵过来看看陆公子醒了没有,醒来了若是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尽管吩咐,绿灵都会为陆公子找来。” 【她晚上不来啊......】 陆亭森摇了摇头后,转身就走回房间,将房门带上,似乎要将自己封印在房间里,这样做了之后会安全一点。早朝之后曲九宁才回到府中。 女帝昨天将她召入宫中后就对之前对外贸易之事商量许久,其实曲九宁压根听不懂那些细节,大多数都是在听女帝与和老谈话,她坐在一旁安静如鸡。 她们谈得投入,曲九宁内心早就不耐烦极了,但依旧乖乖装木头人,后来宫中宵禁,她只好在宫中住下,早朝之后才方归。 昨夜里,曲九宁还被女帝与和老连番教育了顿。 “老三,以前你那些荒唐事朕都可以忽略,但如今既请了老师好生教导,那便要好好学着,别再三心二意的。” 果然....和老还是向女帝打小报告了啊。 可她真的胸中无墨啊,怎么好好学? 她苦脸应下,和老似乎是生了她的气,给她布置了道题,让她在家中想,想出答案后再派人送来。 似乎要根据答案内容来判定到底消不消气。 曲九宁骑马而归,刚迈进府,绿灵就迎了上来。 “陆亭森醒了吗?”她问。 一将他请进门,她就消失了,待客挺不周的,好歹也要请人吃顿饭吧。 “昨天傍晚宫小主,容小主去找过陆公子,然后陆公子便未进食,关在房间里直至现在。” 这都已经日上三竿了,他还没吃? 曲九宁抬步改了方向,并吩咐道:“准备点早膳端过去。” “是。” 曲九宁站在陆亭森的门外,伸手敲了敲门,天气炎热,太阳升得早,门板被晒得有点微微烫手。 “是我,开门。” 她出声之后,才听见脚步靠近,伴随着他内心的声音。 【哼,终于把和老出的题目答案想出来了吗,不过就你那小鸡脑袋想来也肯定不是什么正确答案。】 陆亭森将门打开,看见曲九宁身上穿着的还是昨天的衣服。 他面无表情的望着她。 【把我带进来可又不管,究竟是什么意思。】 曲九宁手指扣了扣脸颊,歉意道:“抱歉,昨天母皇召我进宫,聊着聊着就误了出宫的时辰,到刚刚才回。” 闻言,陆亭森脸色依旧面无表情的,但漆黑的眼眸变得没有如刚刚那么的冷。 稍稍侧了侧身,让曲九宁走进房间。 她走进房间,见房间窗户都是紧闭的,半点不透气。 “你打算在房间里汗蒸?” 陆亭森走过去将窗户全打开,徐徐的微风吹进来,将房间闷闷的空气吹散,瞬间凉爽不少。 【关窗户是不想被人打扰罢了。】 曲九宁刚想解释,仆人就将早膳一一摆上桌。 她落了座,对他招手:“来啊,一起用膳。” 陆亭森望着她丝毫不客气的吃相,走了过去,直到落座拿起筷子后还在盯着她看。 【宫中难道不伺候早膳的吗?没道理啊,她肯定用过早膳了,可为什么还能吃的这么香?莫不是你前世猪投胎的?】 曲九宁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微挑了挑眉梢。 算了,看在他昨天晚上和早上都没吃的份上,就不与他生这份气了。 “我听绿灵说了,昨天有人过来找你麻烦,是我招呼不周,但我会警告他们不要再来打扰你,你就安心住下。” 陆亭森端着碗,吃相干净斯文,喝粥的动作都是小口小口的抿。 和她的吃相完全成反比。 可看着他的唇因为喝下暖乎的粥而变得有血色,她也稍稍安心了点。 刚刚一看见他的时候,脸色真的差到吓人。 曲九宁看着他喝掉一碗粥,之后才开口问道:“需要我给你换药吗?” 说完她抿了抿嘴,这才想起来他是讨厌女人,而并不讨厌男人,还是让府里的仆人来伺候他比较好。 曲九宁站起来准备要去外面叫仆人。 【要,想要换药。背后粘粘乎乎早就想弄干净了,可在后背擦不到。】 他的手也拉住她的衣角。 他抬起漆黑的眼睛,看了她一秒。 下颌点了点。 后飞快地别开视线。 从她的角度只看得到他的冷硬的侧脸轮廓。 她不自觉笑了。 他真的好别扭啊。 陆亭森似乎听见了她的笑声,脸往别的方向撇得弧度更多了点。 他能感觉得到,自己的耳尖在发烫着...... 陆亭森脱衣服的时候依旧非常僵硬,背部硬的跟快石头似的。 曲九宁将方巾湿水拧干后轻轻擦拭伤口,又开口和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昨天母皇与和老说了我一顿,和老又给我布了道题。” “是关于之前对外贸易的一些补充细节,和老的意思是让我写出满意的答案,否则都不会消气呢。” 【大概军营的事情传到了陛下的耳中,所以才会召她入宫吧,虽没有明说但也在警告她以后不可再胡闹了吧。】 曲九宁听得心惊,心脏噗噗噗直跳。 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还以为是这些天以来没有半点长进让和老生气了,和老才会和母皇打小报告,压根就没有想到这一层关系。 昨天白天才发生的事情,傍晚女帝便收到消息了,这京都的消息传播得好快啊。 【但女帝没有明着说出来,就代表无伤大雅,至于那和老估计只是看不惯她吧,故意找点麻烦让她为难吧。】 陆亭森心中所想的几乎就是她的现状。 曲九宁是真的能感受得到和老对她不喜,严厉非常,而她也不是什么学习的材料,也不敢惹怒和老,所以一直都是敢惹不敢言。 不过曲九宁深深松了口气,既然女帝不以为然,和老要的答案她就准备胡乱写几个,反正怎么样和老都对她看不眼。 说话间,陆亭森的身体没有开始的僵硬,渐渐地放松了很多。 换了好药后曲九宁就准备去书房写答案,尽快送到和老那去,早解决早好。 【要走了?人生地不熟的,我要去哪,又不想认识这里的任何人。】 曲九宁收拾着药瓶子,不经意地开口道:“你一直待在房间里也不好,我正好要去书房,你要不要找本书看,打发打发时间?” 陆亭森点了点头。 【总算是有点良心了。】 她无言的白了他一眼。 她一直都很有良心的好吧! 曲九宁心想着要快点写完答案送出去,进了书房就没有管他,一心扑在纸上写答案,没有发现他也拿过一张纸和笔,走向了角落。 隔了好久,曲九宁终于磨出来认为还算可以的答案,心满意足准备交给外面的绿灵。 可被陆亭森拿了过去,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信封,将纸对折后放了进去,又拿起笔,在信封上写字。 曲九宁让出书桌,走到外面去叫绿灵。 回来时陆亭森将信封直接交给绿灵。 曲九宁吩咐道:“送到和老的手上。” “是。” 陆亭森漆黑的眼眸直直盯着绿灵手上的信,久久没移开视线。 第一十三章 他的小计谋成功了 天气炎热,午时后更是灸热。 平时女帝曲凤然都会在郁郁葱葱的小竹林休憩片刻,可今天女帝却完全没办法午睡。 录王已经来好久,不断谈起曲九宁。 “母皇,昨天三妹居然带着男人去了军营,军营重地又岂是男人能进的地方?” 女帝曲凤然半依靠在软榻上,太监在旁扇着风,凉凉的,她慵懒的打起哈欠:“还有事没,没事退下吧。” 录王心有不甘:“母皇......” 都已经这样了,母皇怎么半点不气? 录王还想再说话,这时和老匆匆的小步奔过来:“陛下,敬王真如您所说的那样......” 这地方平常不会有人来,所以和老并不知道录王会在这,在看见录王后,和老恢复成平常严肃的模样。 “老臣不知录王也在这。” 曲凤然从软榻坐起,此时脸上没有半点困倦,吩咐道:“录王,你退下吧,朕还有事要与和老商量。” “是。” 刚刚分明就从和老的口中听见了曲九宁,正经事就是她? 难道母皇将曲九宁归到皇位候选人之列!? 录王沉着脸退下。 人一走,和老恢复脸上惊喜的笑意:“陛下,敬王真的给老臣带来惊喜了,真的如您所说的那样,是有大智慧之人!” 曲凤然接过和老递过来的纸,摊开看了看。 “我出的题目是如何详化对外贸易之法,她给老臣列出好几条,条条都是重点。” 一、签署贸易两国合约,以防后患。 二、增加税率,以充国库。 三、严打走私,贸易律法尽早完善。 曲凤然拿着信纸,望着上面依旧难看的字体,嫌弃的吐槽:“这字....只怕是练习一百年都改不了。” 和老脸上不禁也是一笑,后又有点苦恼:“可惜敬王对这些似乎没什么兴趣,到是对军事十分感兴趣,书房之中绝大部分都是兵书,还有各种大小的地图。” 原本和老对曲九宁是没有抱任何期望的,甚至还对她抱有鄙夷态度,因为知道她是何种作风,名声那般的差还有什么可培养的? 哪怕陛下说她是可造之材,和老依旧还是不信,直到今天看见她的答案,才知道错的有多彻底。 曲凤然长长的吟了声,恋恋不舍的将纸放下:“既如此那就不教她了吧,逼得太紧反而适得其反。” “.....可是敬王所识的太浅薄,大都是片面的,不好好教的话....” “这些朕都知道,但不能再教了。” 和老瞬间明白。 刚刚录王来过一趟,来做什么她也很清楚。 曲凤然重新躺回软榻,微闭上眼眸:“她竟然喜欢舞刀弄枪就让她玩去吧,不过也不能让她太得意,偶尔你就送几本书过去,出出几道题目,别让她的脑子里装得全是刀枪。” 陛下的意思,和老领会当下恭手:“是,老臣遵旨。” 此时的曲九宁还不知道答案被改,捧着兵书在手中。 以前她是不爱看书的,但穿越过一世之后,深知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想要生存下去的话就必须有一项要强。 她没有好的头脑,但对打打杀杀的事情比较在行,所以就一直认真的做。 但此时曲九宁有点看不进去兵书,因为有道声音一直在耳边碎碎念。 【她会怪我吗,怪我做得小动作......】 【如果她生气了,发怒了怎么办,我要说出来吗,要是她发怒了,我该怎么面对她.....】 【可是......我只能拼着试一试了。】 曲九宁不知道他内心在想的是什么事情,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想的那个她,就是自己。 他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了? 曲九宁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不动声色的捧着兵书,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翻一页了。 隔了一会儿,她听见陆亭森站了起来,然后走向她。 一张薄薄的纸,放在她的眼前。 上面是她写给和老的答案。 答案的下方,还有一行清新飘逸,苍劲有力的字:‘我把答案调换了。’ 曲九宁的目光一直看着纸,看了看自己的字,再看看他写出来的字,对比真的好大。 他的字怎么那么好看? 陆亭森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看着她一直没什么表情的盯着纸看,内心的不安扩散,一点点渗进心中。 【她生气了....她真的生气了.....我该怎么办....】 【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我没有想害你,我绝不会害你,不要生我气....一定,一定不要我的气....】 曲九宁听着他内心里声音越来越小,都快细小的失了声。 再这样下去,真怀疑他在内心里都要成为个小哑巴了。 “你写的是正确答案吧?”她抬起脸,问道。 陆亭森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样问,懵了几秒,迫切点头。 她当即扬起笑脸,好几颗洁白的牙齿露出来,“那不就结了,换就换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写的答案还是胡乱写出来的呢。 陆亭森定定的站在原地,紧盯着她的脸。 【你不生气吗,不怨我擅自换纸吗,不怨我自作主张吗?】 第一十四章 和录王的谈判崩了。 曲九宁看着他依旧在笑,甚至还眨了下眼睛:“你为何这么害怕?放轻松,你来我这儿是来养伤的,可不是来住鬼屋的。” 绿灵此时迈了进来,行了礼后说道:“王爷,刚刚和老那边捎人来说从今天起便不来府上了,还说王爷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但隔一段时间还是会来抽几个问题问王爷的。” 一听曲九宁浅粽色的眼睛瞬间变的亮晶晶的,看向面色紧绷的陆亭森。 “瞧,你帮了我一个大忙呢,我终于可以摆脱掉和老了,解脱了,我解脱了!” 陆亭森心神渐渐放轻松下来。 【呼.....幸好...幸好。】 曲九宁笑了。 他是真的太紧张了。 她又不是那种无情之人。 不过若是听不见他内心的话,还真以为他是个冰冷到令人发指,什么都不畏惧的男人呢。 绿灵肯定是这样认为的。 但他实实在在是个话唠,又极其没有安全感的男人啊。 陆亭森紧张过后内心皆是喜悦。 他成功了。 成功让皇上与和老看中敬王,这样以后陛下与和老需要敬王的时候,她就会来找自己...... …… 京都,天香楼中。 曲九宁专门单独宴请录王,两人面对面而席。 “三妹这是什么意思?”录王望着桌上的银票问道。 曲九宁扬起一笑,说道:“二姐,这里是我所有的财产,还有一些地契,和一些铺子。” “我要拿这些买下陆亭森。” 录王愣怔,但随即笑了:“三妹,你又来了,不过是个妾而已,这次还动用所有的财产太夸张了吧?” 之前曲九宁看中她府上的凝雷,也是花金银买,但这次不一样,她为了陆亭森,居然愿意拿所有的财产交换。 可见陆亭森对于曲九宁来说非常有牵制力,甚至已经到着魔的地步了吧! 曲九宁喝了口酒,嘴角挂着几分风流的笑意:“二姐也知道我是什么性子,正好陆亭森还挺我的胃口,即二姐不喜欢,就让给我呗。” 曲九宁不是个会谈判的人,她只会抢夺,但这关于陆亭森的生死存亡,她只好耐下性子慢慢和录王磨。 “三妹,之前是凝雷,现在又是陆亭森,是不是本王所拥有的,你都要抢过去?”录王看似玩笑般的说话,眼睛里却没有半分笑意:“不怕本王告诉母皇?” 曲九宁丝毫不悚,又将银子往录王的面前又推了推:“二姐,你要是觉得少我可以将现在住的那府邸也一并让给你。” “至于母皇那边就不必二姐操心了。” 录王沉默了很久。 毕竟曲九宁连母皇的男宠都敢占为已有的人,她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看着似乎已经铁了心的曲九宁,录王轻笑了笑,以轻松的口吻说道:“三妹,我知道你是认真的,但事发突然总要给本王一点考虑的时间吧。” “那二姐可要快一点想,三妹可没什么耐心,说不定急上头了,又做了点什么不经大脑的事情。” 录王眯了眯眼,听出她话里话外的威胁之意。 录王此时却在内心里直发笑。 没有想到为了一个区区的陆亭森,曲九宁这么快就露出真面目来了,想来很快母皇对她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任,就会消失殆尽。 陆亭森这颗棋子用得实在是值,太值得了。 寒暄了几句,录王就先离开了。 曲九宁面有深思。 看样子录王不打算放人呢。 要不然还是直接将陆亭森一直留在府里吧。 偶尔耍耍无赖也不是不可以。 桌上一堆没有动过的食物,曲九宁唤来小二吩咐道:“都给我打包了。” 带回去给陆亭森品尝品尝,他应该会挺喜欢的。 有点想知道他在吃到这般好吃的菜在内心里会是什么样的评价。 * 陆亭森知道早晚会回到录王府的,只录王府派人来接他的时候,他是那么的舍不得。 不知道这一去,又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曲九宁。 不知不觉之中发现自己要是离开了她的身边,竟然会如此的难受。 他出府的时候。 宫柳拂和容陆走了出来,两人面色不善的嘲讽。 “在我们府上蹭吃蹭喝的终于走了,以后不要再来了!” “还以为是王爷的新宠,没想到居然是录王的小妾,一个破鞋而已,我们王爷怎么可能会要破鞋,快滚吧。” 容陆手扬了扬,命令看门人命令道:“还不快把门关起来,省得脏东西又跑进来了。” 陆亭森看着眼前慢慢关上的大门,抿了抿唇才走向轿中。 【为什么我不是敬王府里的人......哪怕是个最下等的仆人也好啊.....】 【没有告诉她一声就离开了,她回来后不知道会不会担心我,或者会生气吗?气我的不告而别?】 陆亭森不敢期待,在敬王府这几天里他的内心已经疯狂滋长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念头,就跟毒药似的,无论他怎么遏止,还是会不知不觉地想起。 陆亭森刚刚回到录王府,如上次一样都还没有回到自己所居住的地方,就被下人叫了去。 “王爷让你去地牢。” 地牢.... 那就不是普通的一顿毒打了。 希望他还能有命活着,活下来再见曲九宁。 而此时的曲九宁才刚刚入府就迎面撞见宫柳拂和容陆。 “王爷!” “妾身恭迎王爷回府!” 来不及跑的曲九宁只好回头,挂着浅笑:“嗯。” 宫柳拂和容陆一左一右的抱住曲九宁的手臂,都带着力气,曲九宁感觉自己像个木偶被扯来扯去的。 “王爷这些天来肯定累了,柳拂最近学了按摩,保证给王爷伺候舒舒服服。” 容陆不让宫柳拂将人带走,急忙道:“你是初学者,怎么能掌握得好力道,王爷知道我的手艺可是一绝,每每都能伺候的王爷自然睡着,当然是交给我。” 听着他们争吵,曲九宁一颗头两个大,挣脱开他们的束缚。 “我在天香楼带回来一桌酒菜,想必你们也很馋吧,你们就一起享用吧。” 有这么好菜吃,就放过她吧。 实在应付不来他们啊。 至于陆亭森那边,下次还是直接带他出去品尝吧,现在她只想快点摆脱宫柳拂和容陆。 果然两人听见后,面色都极为开心。 “王爷在外面都想着我们,真是太好了。” “还以为这些天王爷只念着那个哑巴,看来王爷的心中还是有我们的。” 容陆笑容越发扩大,说道:“王爷如今那个小哑巴已经被录王接回去了,以后我们每天去伺候您好不好?” 正找借口要走的曲九宁停下脚步,眉宇瞬间蹙起,“你说陆亭森被接走了!?” 容陆怔了住,支吾回答:“对、对啊。” “何时的事!?” “已有半个时辰了吧。” 曲九宁脸色瞬间降了下去,大步离开又喊了声:“绿灵!” 绿灵从角落里闪了出来,瞬间到曲九宁的面前:“王爷。” 她头也不回的往王府外走,并吩咐道:“把我的大刀拿过来,跟我走!” “是。” 录王表面上答应着好好的,却在暗下偷偷接走陆亭森,压根是不想和她好好谈判,那她又何必再以礼相待呢!? 直接冲过去,抢人! 第一十五章 上门强取豪夺 午后阳光格外的灸热,可地牢之中却阴寒的令人不自觉发冷。 陆亭森被绑在十字木架上,渗过盐水鞭子一下又一下的抽在他的身上,他依旧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如以往一样仿佛没有痛觉似的。 录王连连在他的身上抽了不知多少下,然后坐在椅上休息。 陆亭森已经被鞭打得身上没有完好的伤口。 才刚刚养好的伤,又添上新伤还越加的严重。 陆亭森低垂着头,面如死灰,不挣扎,不反抗,跟块木头似的。 他曾经反抗过,挣扎过,可无一不是更加严重的后果,他早已经对未来不抱有任何的希望。 甚至对生存都是本能的意识。 最近遇见了曲九宁,他才开始渐渐想要生存,想要活下去,多看看曲九宁。 看到她的脸庞,他的内心就会生出宁静感,安全感。 他喜欢那样的感觉。 但他也清楚,这不过都是他内心里的想法。 曲九宁是何等优秀的人,救他或许是一时的心怜,但对他又能有多久的怜悯呢? 可他好想好想哪怕是得到她的怜悯,只要她把这份怜悯心一直保持下去,一直可怜他,不要抛弃他,不要忘记他...... 录王喘着气,望着陆亭森冷冷而笑:“真不知道曲九宁那个废物怎么看上你的,居然还拿所有的财产跟本王买下你。” 陆亭森闻言,愕然抬起脸望向录王。 刚刚如死灰般的漆黑眼瞳,此时像是被染上一把火苗似的,越来越亮,越来越光彩。 【她向录王要买下我吗?她想要我吗!?】 良久以来陆亭森总是冰冰冷冷,面无表情的,可如今这样的波动太过明显,被录王发现了。 “呵,可真有意思,你居然喜欢上曲九宁那个废物了。” 派去勾引曲九宁的人,居然喜欢上了曲九宁。 录王觉得无比受辱,再怎么样陆亭森也是她府上的男妾,哪怕她再看不上陆亭森,但他也不能喜欢上曲九宁! 绝对不能原谅他! 录王气极反笑,喝了声:“来人啊,给他上水蛭!” 陆亭森的身上全部都是伤口,水蛭几乎不需要费力,嗅着血的味道直接吸食,一点点钻进他身体里。 录王看着,脸上皆是笑意,笑得格外疯狂。 “喜欢曲九宁!?你不过是本王手里的一只蚂蚁,本王想怎么贱踏就怎么贱踏,你喜欢的曲九宁她会来救你!?” 陆亭森此时疼得身上冷汗连连,才养好一点的血色早已经苍白如纸,水蛭吸食着他的血,一点点的变大,还在乐此不疲着。 “你就是本王身边的狗,本王让你做什么就得做什么,这就是你三心两意的下场!本王叫你生就生,叫死你,你就绝对没有活路!” 录王的话刚刚说完,仆人匆匆地跑了过来,还大喊着道:“王爷,王爷不好了!” “敬王....敬王带着人冲进了王府里,正往这边来!” 话音刚落,就听见‘砰’地一声巨响。 曲九宁将地牢的门踹开,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手里拿着一把比她人还要高的大刀,威风凛凛,眉宇之间皆是英气! 陆亭森直直凝视着英姿飒爽的曲九宁,苍白的脸上皆是惊喜。 【她来了,她居然来救我了!!!】 【我不敢想的事情居然发生了。】 【我想跟她走,好想,好想好想好想!!!跟她走!】 【求求你,带我走吧.......】 曲九宁的视线看向了他,但看见他的情况之后,脸色却无比的难看。 直接翻身走下铁的围栏,几大步跑到陆亭森的面前。 催了催内力将那些水蛭从他的身体里逼了出来。 水蛭一个个全身沾血,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在地上蠕动着。 曲九宁用大刀砍掉绑住陆亭森的绳子,他软软的瘫倒她连忙抱在怀中。 录王回过神来,怒气大喝道:“你是什么意思,居然擅闯本王的王府,你眼中还没有本王这个二姐,还有没有母皇!” 这一次她还不死!? 就不信母皇还能纵容她! “来人啊!........” 录王的话还没有说完,眼瞳之中突然出现一把大刀,就抵在她眼瞳几厘米的距离。 锋利的刀尖,和曲九宁那张阴戾的脸庞印在录王的瞳孔里。 曲九宁冰冷的开口道:“曲北蔫,你觉得我会害怕!?” 那冷到带着冰碴的口吻,令录王想起以往曲九宁的作风,抢男宠,强占母皇的男妃,什么事她不敢做? 现在又怒气横生,失去理智,她动手杀人的动作都极有可能做得出来。 录王心中惧意。 觉得此时曲九宁就是一条发了疯的疯狗,被这条疯狗咬到对于她完全没有任何好处。 录王不自觉咽了咽唾液,往后连退好几步。 曲九宁因陆亭森的伤势也懒得和录王周旋,走了几步,可又停了下来,拆下腰间的钱袋扔到录王的面前。 “从今天起,陆亭森我买下来了。” “现在就将他的卖身契拿给我。” 录王捏紧着拳头,可看着无比强势的曲九宁,无奈咬了咬牙闭眼大喊道:“来人啊,把陆亭森的卖身契拿来给她!” 拿到陆亭森的卖身契,曲九宁没有再做任何的停留大步离开。 绿灵见她走出来了,当即就跟了上去。 “绿灵,去最近的一家药堂。” 绿灵回头看了眼虚弱的倒在曲九宁怀里的陆亭森,沉声应下:“是。” 曲九宁从来都没有看见过真的有人会用水蛭做那么恐怖的刑法,要是水蛭住到他的身体里,吸附在他的肉里的话,到时就算想救都救不回来了啊。 他就会被水蛭吸干鲜血而死。 曲北蔫,下手是真的狠毒! “大夫,快给他看看,检查他身体里还有没有水蛭!”她怕刚刚没有驱除干净,所以特意又嘱咐了句。 “好好,快把他放下来。” 曲九宁将半昏迷的陆亭森放在床榻,刚要抽身的时候发现衣服被他死死攥在手心里。 【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 第一十九章 她给他特权 曲九宁要攻打饶关的消息传到萧紫的耳中。 萧紫当时正在大牢里,因自己的过错,所以自请责罚进大牢受刑直至现在。 “副将,您别去了吧,反正您现在都已经伤了就装病不去,那个废物王爷听说是因为一个男宠才主动请缨要攻打饶关的。” 去了便是死啊。 萧紫脑海里所想的是曲九宁那冰冷的眼神,她沉声说道:“还有二十鞭子,打完。” “.....副将,这几天您都已经受了一百鞭了,什么错都已经消了,不必再罚了吧,反正王爷也不会来,没有人看见的。” 咱又何必受那个苦呢? “让你抽就抽!” 何婧不忍心的瞧了瞧,但还是依言将剩下的二十鞭抽完。 萧紫从十字木架走下,身上全是血,她却没有休息直奔曲九宁的帐蓬。 何婧见状连忙拿了件外衣跟在身后,为其披上:“副将,等等。” 萧紫走到营帐之中,看见曲九宁在,当即跪地。 “末将领完所有责罚。” 曲九宁站在模拟出来的缩小仿真地图前,睥了她一眼淡淡的应声,“嗯。” 萧紫却跪在地上,动都没有动。 曲九宁这才又说了句,“下去休息吧。” 萧紫双手抱拳直言道:“恳请将军让末将也跟去饶关,末将不会再犯军规,此类事情末将更不会再犯,请将军给个机会。” 曲九宁这才真真正正的将视线放在她的身上,走了几步到她的面前,用着不咸不淡的语气问道:“所有人都认为本将军是去送死的,你又是因什么要跟本将军去?” 萧紫抿了抿唇,直言道:“愧疚,还有不服。” 自从上前之后,她就一直对自己非常不耻,哪怕曲九宁还没有开口罚,她就主动请责,但这依旧在她的内心里留下了污点。 她平生没有做过这样的下流事,内心难受极了,想要找些事情弥补下,可对于曲九宁她内心深处依旧是不服气的。 是真真正正的还想要和曲九宁再比一回。 就拿饶关来比! 这一次她不会再轻视曲九宁,要堂堂正正拿自己的真本事和她比! 曲九宁望着直言直语,几乎是一根直肠子的萧紫不由的笑了,人也顿时变得爽快几分:“好啊,我就且与你再比一回。” “饶关的地形你也是非常清楚的,攻守难攻,你我就想出对付饶关的对策来,谁的对策好就谁胜。” 萧紫眼中迸出光芒,觉得再合适不过。 身为将军,若不会指挥那怎么能行? 曲九宁的武力在她之上,但行军打战,战术上面她可是身经百战的,曲九宁是比不过她的。 这怎么说也是她占优势! “好!” “你下去吧,去军医那里拿药。”末了她又道:“等到了饶关后,你我再把方案拿出来,一对比,自然见分晓。” 萧紫自信满满的走出军营,顿时神清气爽,这么多天来的那股子闷子一下子都驱散了。 何婧不懂萧紫在笑什么,疑惑道:“副将,您好端端的为什么还要主动跟上去啊,王爷不是个好的。” 萧紫微微蹙眉。 何婧当即小声凑在萧紫身边说道:“她可是位心狠手辣的主儿,就连跟在身边多年的忠心耿耿的另外一位副将绿灵,刚刚都用军法处置了,您说狠不狠。” 萧紫神情却没有什么变化。 脑海里一瞬间还闪过一个念头。 或许里面营帐的那位将军是值得信赖的。 曲九宁率着骑士军队离开京都,忠王,录王,候王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目送着曲九宁的离开。 候王望着汗血宝马上意气风发的曲九宁,已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息:“三姐好好的怎么会如此想不开,居然又为了一个男人......” 真是送死都没有她这般快的。 录王伸了伸衣袖,微凉的哼了声:“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现在看着精神抖擞又如何,不多时就将会是一具尸体被抬回来,或许连尸骨都抬不回来,直接死在了沙场上。 曲九宁,此生咱就不要再见了。 录王冷冷的一笑,转身走开。 忠王也只是斜斜地扫了眼渐行渐远的大军,跟着离开。 * 自曲九宁走后,陆亭森几乎住进了书房之中。 由管家李苏亲自料理陆亭森的衣食住行,同时也监管着王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 李苏在王府许多年,也是极为忠心的,所以曲九宁对他是放心的。 原本曲九宁是不爱看那些文书的,但和老来过几趟之后,书房里的书籍种类丰富到几乎一应俱全。 他在书房里泡了三天,直到第四天的时候收到了来自曲九宁的信。 书信上是简单的一些她在路上所见所闻,字体依旧丑陋,可却让陆亭森心安很多.... 只要知道她安全,这就好。 他不会辜负她的期望的,一定会好好读书,等她回来后,他就会不一样了。 过些日子就是秀才考试,陆亭森知道曲九宁肯定赶不及回来看他考上秀才。 但过几个月的秋围,不知道她能不能赶得及回来。 好想看见让她看见他考试的模样。 此时管家李苏将午膳端了进来,他发现这几天的午膳越来越清淡了,更是听见外面人的声音。 “都是因为那个男宠,害得咱们现在过得如此清贫,以前偶尔好歹还能吃上肉,现在全是绿菜叶!” “快别说了,你忘记上次被罚的那些人了?会被罚的,闭嘴闭嘴。” 陆亭森这才想起曲九宁将所有的家财都用来买他了,整个王爷还能运作都是非常不容易了。 他思索了一会儿后给曲九宁回信。 他想要将府中一些摆设拿出去卖钱,手上有点钱就可以运作,也可以做起生意,不然真的寸步难行。 但这些东西精致肯定是曲九宁花了好大功夫淘来的,他也不敢随意做主。 所以问问曲九宁,若是不行的话那他再想想别的办法。 陆亭森以为会要等几天,没有想到两天不到,就收到了信,一封信里是写给他的说可以,府里的任何东西他都可以动。 另外一封是给管家李苏的,对李苏说要将府中所有的权力都过给陆亭森,见他如见自己。 第二十章 驻扎饶关 耗时大半个月,军队才到达饶关。 饶关一带靠山,水土都极好,但经常下雨,七天里就有两天是雨天,军队到达的时候也正下起着淋漓的雨。 萧紫一连半月终于想出如何攻破饶关之法,全身热血沸腾,觉得势在必行。 几乎是军队刚刚扎营,萧紫火急火燎地找曲九宁对答案。 她自信满满,可入了营帐见曲九宁站在仿真地图前,手里把玩着红色旗子,嘴角噙着淡淡浅笑。 萧紫原地踌躇了,内心忽然又充满不安。 曲九宁见她来了,出声说道:“来了,把你的构思告诉本将军。” 萧紫咬了咬牙接过曲九宁手里红色小旗子,敛下内心里的不安说道:“饶关易守难攻,自然是选择用人海战术,但在人海战术之前,一小部分人去断他们的军粮,再有部分人从正面对抗,分几个门同时攻入,总会有突破口的。” 仿真军事地图随着萧紫说话,饶关一带插好多根红色小旗子。 曲九宁全程听着,没有插话。 绿灵是半途中进来的,立在旁边看着,直到萧紫说完,曲九宁收回视线看向绿灵问道:“你觉得如何。” 绿灵瞧了眼地图,如实回答:“萧副将这个方法太笨拙,到时候肯定会死伤无数。” 萧紫却不以为然:“出来打战哪会没有伤亡,最重要的是胜利,只要胜利了,拿下饶关就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将士们,是对她们最好的回报。” “可我们也没有那么多人,人海战术可能行不通,饶关地形复杂,我们的人难进来,敌方则对这一带极其熟悉,若是增援的话,那也是他们的援军先到。” 饶关就像个天然的迷宫,打战已经对他们非常不利了,现在又用人海战术,显然行不太通。 萧紫也非常的清楚,可这已经是她在半个月里想出来最完善的办法了。 饶关那是出了名的难以攻破啊。 虽然地形复杂,但拼一拼的话说不定就攻破了呢,说不定这次幸运女神会站在她们南晋这边呢? “不试试又如何能知道?” 一直没有吭声的曲九宁突然出声:“行军打战最忌讳的就是心存侥幸,只要存一点点的侥幸,败的几率则越高。” 曲九宁将地图上的小红色旗子收起,只留下一根旗子,“咱们其实不必一定要与他们正面对战,可以选择侧面进攻。” 萧紫不太懂她的意思。 侧面进攻? 饶关地形那么的复杂,四处都是山,又经常下雨,敌军就是饶关的地主,他们这些新来的肯定被会地主欺负啊。 “他们能利用地形,我们当然也可以利用。” 萧紫心中不屑。 再怎么利用也不如敌军,她这不是睁眼胡说八道吗? 曲九宁的手在饶关附近虚比了比:“饶关这一带原本雨多,而且饶关镇又建立在低洼处,周边四处环山,但因为种植的树木多,所以避免很多的自然灾难,但如果我们将那些树砍了呢?” 萧紫闻言微懵后,眼眸蓦然亮起。 如果将树砍了,雨水便会冲刷泥土,就会形成泥石流! 而且这一带原本就雨水多,大小河川多杂,土质也比较稀松,能导致泥石流的机率非常大。 这样还可以很大程度避免我军伤亡,取胜机率也会明显提高。 不得不说曲九宁的方法比她的要好很多,而且有很大胜率。 萧紫看着曲九宁指点江山、掌握大局的那种淡然,幡然醒悟,原来她早已经胜券在握了。 如今萧紫才知道,她输了,而且输的很彻底。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还可以利用大自然的灾害,此时也深深知道上一次和越人慕容靖交手也并非是侥幸! 不论是比武,还是比兵法,都败在了这个女人的手上! 萧紫攥紧在身侧的手,好半响后回道:“末将认输。” 曲九宁即便胜了,也没有露出骄傲之色,而是拧着眉心继续道:“自然灾害本将军有几处不太知如何处理才是上策,你们且都来想想办法。” 绿灵和萧紫都纷纷上前一步,认真听曲九宁说话。 从营帐里走出时,天早就已经黑了,军营里点上烛火。 萧紫走出军营,长长吁出口气。 将内心里那最后一点点的不甘都随着长时间的交谈之中消散了。 常年跟在萧紫左右的何婧见她走出来,第一时间就凑上去,喜滋滋的道:“恭喜副将这回肯定是胜了吧?” 副将的能力她们怎么能不知,肯定比那个靠运气取胜的王爷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萧紫神色严肃:“我输了,输得很彻底。” “不!这怎么可能!”何婧压根就不信! 手底下好多个将士们都在等着嘲笑曲九宁呢,心里甚至连嘲讽的话都已经想好了。 可副将却说输了! 萧紫凝声吩咐道:“我萧紫服得心服口服,你和下面的将士们说从今天起我萧紫就跟在曲九宁的身后,誓死效忠于她!” “若再让我听见半点不利于将军的传言,休怪我军法处置!” 整个骑士军队大部分都服从萧紫的,听萧紫的调谴,如今萧紫都这般说她们自然是服从。 何婧万万没有想到最憎恨废物王爷的副将萧紫居然一改前态,要誓死效忠,那个王爷究竟有多大的能耐啊? 在此之前绿灵一直认为王爷出征都和陆亭森脱不了干系的,若不是因为陆亭森,王爷可以再成长成长,不需要现在就面对强敌。 所以哪怕领了罚,她都没有悔过。 但如今她看见王爷谈论起军事的时候,那种意气风发,那种大将风范浑然天成的模样,才清楚。 是她错了! 没有陆亭森王爷依旧会出征。 现在的王爷已不需要成长,她需要的是实践! 绿灵“扑通”一声,重重跪在曲九宁的面前:“王爷,绿灵知罪,请王爷责罚,绿灵以后再也不犯这种错误!” 谈了一晚上的军事,曲九宁早已经疲倦,再看绿灵一脸悔不当初的模样,她深沉的摸了摸下巴。 绿灵心中忐忑不安,以为王爷这是不宽恕的意思。 “即然知错,那就罚你。” “是” 不论什么样的惩罚她都接受。 “罚你给我端盆洗脚水,再找点食物来。” 绿灵懵然的抬脸,怔怔的望着她。 就这样而已了? 还都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了,可没想到居然就这么轻飘飘的不算惩罚的惩罚... 曲九宁故意蹙眉,佯装怒气道:“怎么嫌不够轻?还想要让本王罚更重的?” 绿灵慌忙起身,应了声之后走出去。 以往犯错王爷都会罚得极狠,从来不留情,可现在的王爷改变了很多,真希望王爷永远都是这般,再也不要回到以前那般浑浑噩噩的模样了。 第二十一章 他的书信 曲九宁这边刚刚驻扎饶关,远在京都的陆亭森则在这半个月里做了许多事情。 陆亭森卖掉王府里很多的古董,管家李苏最开始的时候还很心疼,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谁让王爷让他都听从陆亭森的安排呢,只好卖了。 原本以为陆亭森会拿卖古董的银子去大肆享受,可万万没有想到陆亭森给了一笔钱给他,用笔写出来的字告诉他用来王府的开销。 王府上上下下那么多张嘴都是要生活的,没有银子,怎么运作? 李苏心怀满意的收下,心想着的陆亭森也不是那么无耻之人,至少还懂得拿出点银子替王府着想。 然而更加令李苏想不到的是陆亭森又在京都做起了生意! 他开起了酒庄。 陆亭森因为不能说话,大部分都是在纸上写下字交待给管家李苏去办的。 李苏在王府多年,也曾经管理过生意上的事情所以非常的面面俱到,只要陆亭森稍稍一提,便立马去办了。 不出小半月,酒庄生意渐渐运作了起来。 陆亭森的一手酿酒的好本领,就连老酒鬼曲九宁都拍手叫绝,他酿酒的花样又多,慢慢地吸引不少的客人,生意开始渐渐好起来了。 管家李苏之前还在想王爷怎么能那么的儿戏居然将诺大的王府就这么交给一个不能说话男宠手中,还要什么都听男宠的,这岂不是将王府送向绝境吗? 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不能说话的陆亭森将一穷二白的王府渐渐往好的道路上带,短短半月就令王府又恢复元气。 虽然不能和从前的王府相比,但吃穿用度上,再也不像以前那般紧巴巴的了。 这会儿李苏不得不感叹王爷是真的挑中了人选,眼光毒辣,陆亭森不是池中物啊,以前放在录王府上,真的是大材小用了。 而陆亭森满心都是想着,要将之前当掉的东西再赎回来。 那些东西都是曲九宁淘回来的,都是她的宝贝,他要替她守着,只要是王府里东西,他都要替她好好守着。 可惜现在银子还不够多,还需要再赚一点。 陆亭森也不敢落下读书的事情,所以这段时间都睡得很少,但是他觉得很充实,无比的充实,比以往十多年都来的充实。 按照以往这天曲九宁的信就会传回来,陆亭森读书都心不在焉,心心念念着都是曲九宁的信。 接下来便是到饶关了,这才是真正步入危险的关头,他好想知道她的状况如何。 以往管家李苏都很准时的将书信送到,可今天却迟迟没有送来。 陆亭森等不及走出书房去找管家李苏。 还没到李苏那,就听见了宫柳拂和容陆的声音。 “这是王爷的家书,凭什么只给那个哑巴一人看?” “两位小主,奴才是遵从王爷的意思。” 李苏虽然是男人,可是他在王府里多年,掌管着王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还是有一定的权力的,宫拂柳和容陆也不敢在他的面前太过造次。 可眼看着书信一次次都往陆亭森那里送,最近甚至似乎连管家权都移到陆亭森的手中,他们便按耐不住了。 那小哑巴难不成还想要爬到他们头上做窝!? 所以他们一早就过来堵住管家,抢过书信。 容陆看也不看李苏,哼了声。 “谁知道是不是王爷的意思,等我看看信才知道王爷究竟说了些什么。” “就是!” 他们都是王爷之前最宠的两个妾,李苏也不好说些什么。 正当容陆得意洋洋的要打开信看的时候,突然面前出现一只手,快速的将他手里的书信抽走。 容陆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抢走信的人是陆亭森。 陆亭森面目冰冷,将信紧紧护在怀中。 拿过书信之后的陆亭森也不想与他们多过牵扯,转身便想走。 但被宫柳拂和容陆拦住去路。 这时管家李苏站了出来,再也没有之前的为难。 “两位小主,王爷之前说过不许碰陆公子一根汗毛,如若两位小主执意而为的话,那休怪奴才不客气。” 宫柳拂和容陆心头滑过恨意。 王爷怎么会如此护着眼前这个小哑巴,不仅仅花所有的银子去买他,现在似乎连整个王府都听他的指挥。 王爷当真不宠他们,改宠陆亭森了吗? “李管家,你不必紧张,我们就是和他说说话。” 宫柳拂和容陆推开拦在前面的李苏,迈到陆亭森的面前。 上上下下的打量他。 “就算王爷将你买了回来,做为他的新宠,可你有伺候过王爷吗?” 陆亭森眉目一怔,漆黑的眼瞳有点变化。 【没有。】 看他那生涩的表情,两人都知道他从来没有伺候过王爷。 两人不由得意起来。 “你又知道王爷喜欢什么吗,王爷最喜欢男人在床上做些什么事情吗?” 【不知道,她喜欢什么?】 宫柳拂笑开了,“你什么都不知道,还算是王爷的男宠?你也就不过是府里的一个下人而已。” “王爷可是最喜欢我弹琴给她听了,每次听见我弹琴眼神都柔情蜜意的。” 容陆顿时也接着说道:“王爷最喜欢我一手按摩的技术了,每次都会在我那睡着,你呢,你会什么?” 与他们相比,他什么都不会。 两人知道陆亭森还没有上过王爷的床,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等王爷回来了,我们自然会比你要懂得多,到时候王爷还能不能宠着你,还不一定呢。” 陆亭森开始烦燥了。 宫柳拂和容陆的出现令他想起来曲九宁是多么风流的人。 府里男宠那么多,若他不争宠的话,说不定很快就会失宠的。 他不想失去曲九宁对他好,好想一直一直占有着她。 可让他像宫柳拂和容陆那样的争宠方法,他做不到。 但什么都不做的话,又担心曲九宁会离他越来越远...... 曲九宁收到书信的时候。 就像以往一样让绿灵念出来。 萧紫最近经常在她的营帐里,这次也不例外。 绿灵念到最后,顿了顿好半响没有说话。 曲九宁闻言抬眸,“没了?” “还有一点....” “念。” “知你心火旺盛,所以画上几幅丹青先解解你馋....” 绿灵念着念着手一抖,丹青从手里滑落。 落在地上,曲九宁视线一扫,看见丹青上赤落着身体的男人的脸,居然是陆亭森!! 看见是陆亭森的瞬间,她当即扑过去捡起,慌张地揣到怀里。 绿灵和萧紫都尴尬的站在原地。 这...... 也太劲爆了点吧。 曲九宁轻咳了声,“不、不用念下去了,我自己看就行了,你们下去休息吧.....” 萧紫和绿灵走出营帐。 萧紫想起陆亭森那冷面的模样,不由好奇绿灵后面未读完的信。 “后面还写了什么?” 绿灵没回答,快速走远。 反正就很让人面红耳赤,完全想不到那居然是冷面郎君陆亭森所写的...... 第二十二章 他又一次耍计谋 曲九宁现在很尴尬。 怀里的丹青宛如烫手山芋,可她又忍不住瞧了瞧。 一共三幅丹青。 各种姿态...... 第一幅是陆亭森伏趴在温泉池水中背后是袅袅的雾气,浓密乌黑的发铺在鹅卵石上,好看的脸庞,微侧出些许的弧度。 妖治又邪魅。 看得曲九宁眼睛都发直了,这男人怎么这么好看? 第二幅的陆亭森出现在荷花池中,他坐在小木船上,周边是盛开的莲花,他漆黑的眼眸悠远的望着盛开的一朵莲花。 说不出的清隽,气质斐然。 曲九宁觉得自己的心脏扑扑乱跳,深吸好长一口气才看向第三幅丹青。 第三张的陆亭森是在她的书房里,他手执着她用过的狼毫,用着她的书桌,坐着她的椅子,手底下拿着的书都是她看过的兵书。 他微微抬眸,漆黑的眼睛直直的望着,画得栩栩如生,有一瞬间她真的以为他是真人在深深凝视她。 她看得几乎快失了神,呼吸很浅很浅,注意到最后一幅丹青下留有一行很小很小的字。 【王爷喜欢哪种姿势?妾都可以扮。】 妾....妾!? 妾这个字几乎烫到了曲九宁的手,她慌乱地将丹青扔掉,可最后一幅丹青上的陆亭森一瞬不瞬地望着。 仿佛在静静等她的答案。 曲九宁深吸了几口气,匆匆地将丹青收起藏到抽屉里,不敢再多看。 隔了几天。 陆亭森这天和以往不太一样,焦急之中又隐隐带些许期盼。 他从来都没有如此大胆过。 虽然没有明说,可是那三幅丹青已经是他花了很大的勇气,强行撇掉内心的羞耻自画而出。 曲九宁对他很好,从认识到现在她都没有对他有过分的想法,还一直帮助他,信任他。 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这个世上居然会出现这样的一个人,在他黑暗无边的世界里伸出一双援手,带给他光亮。 在此之前他对人非常的戒备,现在也是如此。 如果真的要将身体交给曲九宁,他内心恐惧和不安占据着绝大部分。 但那天宫柳拂和容陆的到来,实实在在的提醒他,他现在是曲九宁的男宠,如果不争宠的话,他就会失去曲九宁对他的好。 所以心慌之下做出来一系列的举动,现在已经来不及收回了。 他不想失去曲九宁那种无条件,无目地的好。 他好害怕曲九宁会不再像以前那样灿烂的笑,好怕好怕她会不理他..... 不安,焦急,又彷徨。 他就这样等了一天,即便过了平常管家送信来的时辰他都还在等着,直到天完全黑下,管家进来送膳的时候,他才写字问道:“王爷没写书信回来?” 李苏看了看之后,默默摇头。 陆亭森握着笔的手蓦然一松,毛笔从他的手脱落掉在地上,墨汁沾到他白色的衣角,他浑然不在意。 【她鄙弃我?】 【也是,我没有宫柳拂娇媚,没有容陆阳光开朗活泼,更没有他们那般苗条又好看的身材,她不喜欢也是正常的。】 李苏摆完膳食准备要提醒他用膳的时候,一抬眸怔住了。 他手攥紧着衣衫,仿佛在隐忍着什么...那张原本就不怎么红润的脸,此时苍白的跟病重似的。 李苏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默默退下。 远在饶关的曲九宁和平常一样与两名副将商量军事。 萧紫和曲九宁熟悉之后,是个嘴杂又爱管闲事的人,特别是那日不小心听见书信后,更是好奇下文。 但从嘴巴严丝合缝的绿灵口中套不出半点风声,她憋了好多天,实在是好奇。 这天军事刚刚谈完。 萧紫就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将军对那冷面小郎君是如何回信的?” 曲九宁掷所有的银子买来陆亭森的事情,早已经传遍军中,她想不知道都难,一开始还以为是将军看中陆亭森强行买来的。 可万没有那冷面小郎君竟还有那般火辣的一面,难道他们是两情相悦的? 所以萧紫好奇啊好奇,实在是憋不住才主动问起。 正在喝茶的曲九宁一口茶水噎在喉咙里,差点喷了出来。 绿灵斜斜地瞥了眼萧紫。 “将军,末将和萧副将一起去操练新兵。” 正不知道如何回答问题的曲九宁听见此话,微松了口气摆摆手,“去吧。” 萧紫直至被绿灵强行拉出营帐,萧紫都迷迷乎乎的。 “不是,绿灵你拉我做什么,操练新兵还用着我们两人出马,你一人去不就行了?” 她还有问题没有问将军呢! 绿灵木着张脸,率先说道:“你以后不要再问这个问题了。” “.....为什么?” 下属关心关心下将军的私事也不行? 绿灵叹了口气,才缓缓而道:“因为将军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处理,那信将军没回。” “什、什么!?”萧紫不可置信瞪大眼眸,又连声问,“将军都不惜花重金买下陆亭森,居然连吃都没有吃过?” 绿灵点头。 “那将军买下他做什么,摆着好看吗!?”萧紫纳闷了。 这怎么和传闻之中的不一样啊,传闻中的将军可是男宠无数,连陛下的男宠都要收入盔下的。 绿灵斜了她一眼,“我们将军从不是随便的人。” “总之你别再去问了,让将军自己思量,别再给将军添堵了。” 萧紫在曲九宁的身边连续多日,越来越觉得曲九宁和传闻中不一样,此时更是不由分说就信了。 觉得自己以前对将军是真的有太多的曲解。 想想那天将军那羞涩的态度,确实不像是身经百战,流连花丛之中的老手。 曲九宁也清楚自己答应过陆亭森每三天会写封信给他,可她失言了。 现在都已经快过去七天了,她都没有写信回去。 实在是不知写什么。 她对陆亭森原本没有抱那方面的感情,一开始是觉得自己能听见他的心声,所以很好奇。后又觉得他聪明,又可怜。 不知不觉就......变成今天的这种局面。 她觉得这样的局面,有点好,又有点不好。 穿越来之前,她从来就没有经过感情这方面的事情,行军打战谁还有心思谈什么感情? 可和陆亭森不知不觉之中就走到今天这种模样。 她承认,陆亭森吸引着她。 他的聪慧,他的性格,他的外貌都似乎长在她心尖里,特别迎合她的每一个喜好,都恰到好处,没有半分不喜。 罢了,还是先写一封信回去吧,否则他肯定又该多想了。 曲九宁正在斟酌怎么写信的时候,绿灵走了进来带来一封信。 经过上次的乌龙,曲九宁已经不让绿灵读信了,自己拿过书信。 她还以为是陆亭森写来的信,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可打开一看是管家李苏写的信。 说陆亭森重病卧榻已久,不吃不喝,药也不吃,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原因是自上次没有收到她的信,从那之后就情况一直不好,还哭了。 又哭了? 曲九宁看见后心脏一抽。 连忙拿起毛笔,匆匆的写下字之后,她把信交给绿灵吩咐道:“现在就快马加鞭将书信送回去,越快越好。” “是。” 绿灵走后,曲九宁瘫坐椅子上吁出口长气。 罢了,反正她的男宠有那么多个,多一个陆亭森又有何妨呢?大不了日后多对他好一点便是。 想通了之后,曲九宁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了些。 书信不到两天就到了京都,管家李苏收到信之后神色是有些激动的,不敢多留就立马送到书房。 “陆公子,信到了,王爷的信到了!” 听见声音的陆亭森立马从椅子站起,动作跨度太大,导致桌上的书都扫落掉地。 他连忙接过李苏手里的信。 “怎么病了?病了怎么考试,怎么帮本王治理王府,好好吃药否则本王回来饶不了你。” 然后还有一行字。 “画的不错,本王都挺喜欢。” 李苏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书,在偷偷地观察陆亭森的神色。 见他紧蹙的眉心渐渐松开,薄唇扬起弧度,不由也跟着松了口气。 其实陆亭森并没有病,他帮着陆亭森欺瞒了王爷。 可也不算欺瞒,这几天陆亭森的状态非常不好,饭也没有好好吃过,脸色一天比一天白,真怕哪一天他就真的病倒在榻上了。 况且从来不多话,勤勤恳恳的陆亭森求他帮助,他怎么拒绝的了? 看见曲九宁的回信。 陆亭森将信纸小心翼翼的折好放在怀中,压抑在心里好多天的大石头终于落下来。 陆亭森很清楚现在不是病倒的时候,还有秀才要考,秋围要考,还有王府要顾,但他内心里的伤不断的扩大,百般受折磨。 所以他又一次十分卑鄙地使了计谋。 串通管家李苏,让李苏给她写信,告诉他的状况非常的不好。 主要是想知道她究竟会不会心疼他,会不会紧张。 答案显然他是非常满意的,还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 那种空洞又难受的情绪折磨着他好多天,直到现在收到她的信之后,才好受了许多。 至少......她还是有点在乎他的。 开心的同时又有了新的担心,要是她知道他卑鄙的手段,会不会厌恶他?毕竟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心思单纯干净的人。 第二十三章 猜透蓝白心思 “怎么病了?病了怎么考试,怎么帮本王治理王府,好好吃药否则本王回来饶不了你。” 然后还有一行字。 “画的不错,本王都挺喜欢。” 李苏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书,在偷偷地观察陆亭森的神色。 见他紧蹙的眉心渐渐松开,薄唇扬起弧度,不由也跟着松了口气。 其实陆亭森并没有病,他帮着陆亭森欺瞒了王爷。 可也不算欺瞒,这几天陆亭森的状态非常不好,饭也没有好好吃过,脸色一天比一天白,真怕哪一天他就真的病倒在榻上了。 况且从来不多话,勤勤恳恳的陆亭森求他帮助,他怎么拒绝的了? 看见曲九宁的回信。 陆亭森将信纸小心翼翼的折好放在怀中,压抑在心里好多天的大石头终于落下来。 陆亭森很清楚现在不是病倒的时候,还有秀才要考,秋围要考,还有王府要顾,但他内心里的伤不断的扩大,百般受折磨。 所以他又一次十分卑鄙地使了计谋。 串通管家李苏,让李苏给她写信,告诉他的状况非常的不好。 主要是想知道她究竟会不会心疼他,会不会紧张。 答案显然他是非常满意的,还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 那种空洞又难受的情绪折磨着他好多天,直到现在收到她的信之后,才好受了许多。 至少......她还是有点在乎他的。 开心的同时又有了新的担心,要是她知道他卑鄙的手段,会不会厌恶他?毕竟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心思单纯干净的人。 * 大越国占土地面积虽多,但大部分都是黄土沙地,越人子民们经常饱受黄沙干扰,但就是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反而养成了不服输的天性。 而慕容靖所带领狼王军队,也是大越子民挤破头都想进入的地方。 跟着慕容靖将军,会打胜仗,扬名立万! 黄土风沙地扎营着军队,士兵们在恶劣的环境里不断的操练再操练,而在营帐之中慕容靖面色并不是太好看。 她着一身银黄色的铠甲,腰间配着一把长剑,长剑剑柄上印着一头凶悍无比的狼,象征着一整只狼王军队。 慕容靖将呈上来的军报反复看了又看,最后问道:“你说的可是之前在龙门镇的那个敬王?” 那个根本就没有用,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南晋敬王? 她居然又出征打仗了? “是,就是她。” 慕容靖将手里的军报放下,冷声嗤笑:“上次在龙门镇使小聪明骗了本将军一回,居然还有胆子来。” 慕容靖自行军打仗以来就从来都没有败过,而且还败得这么儿戏,直到现在她都觉得耻辱! 那股气还没地撒,这曲九宁居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她正好还没有找到机会复仇呢。 副将想了想回答道:“听探子来报说,这次废物王爷看中录王府上的男宠,花所有银子买下男宠,录王不愿给,后来废物王爷就强行闯入府中将人夺走,惹怒了南晋帝,所以才主动出征的。” 说来说去就是因为一个男人而已。 到底还是个废物。 “不论她目地是什么,这次本将军不会再放过她。”再也不会中她的攻心计,一举直接将她的军队攻破! 副将拿出新的军报呈上,并说道:“刚刚来的军报上说陛下命将军对抗东商,陛下说饶关地形复杂,不会那么容易攻破,眼下与东商一战才是重中之重。” 慕容靖的眸子微眯,脸色又瞬间降下去几层。 半响,她抽出腰间长剑,将饶关的军报一剑劈成两半,凉凉的道:“便宜那废物了。” 饶关的将士们可以轻易对付曲九宁,看样子是等不到她从东商回来了,可惜了,不能亲手了结曲九宁。 饶关的镇守将军蓝白接到慕容靖将军的军报时,神情是激动的。 慕容靖在大越就是她们的信仰,宛如神一般的存在。 将军说了最好能活捉敌方将首。 敌方将首南晋三王爷曲九宁,正是上次龙门镇一役,她不费一兵一卒就将慕容将军喝退,那一战是慕容将军败了。 消息传遍天下。 慕容将军第一次战败就是在那种废物王爷手中。 若换作是她,她也肯定不甘、不服气的。 所以蓝白此次打算用废物曲九宁换来一个进狼王军队的机会。 只要南晋那边先攻打,他们守。 这片地势易守难攻,在南晋攻打的时候,战力自会削弱,届时他们饶关就会轻而易举的取得胜利。 可为何南晋军队都驻扎一个多月了,半点动静都没有? 每天传回来的军报都是风平浪静,偶尔他们会砍两颗树回去做椅子,桌子啥的。 他们是来浪费粮食的?还是做做样子给南晋女帝看的? 若是别的军队这般不作为,蓝白肯定以为是有什么阴谋,但换成曲九宁那出了名的废物王爷,她觉得可信,毕竟曲九宁为了一个男人惹怒女帝才出征的,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但蓝白还是比较冷静的。 心想再等等好了,也许过几天曲九宁就忍不住率先动手。 又是连续好几天的雨,下得天气开始发霉,萧紫却十分高兴。 这雨势如果再大一点点,就可以利用山体石流攻打饶关了,他们一直在等的就是天气。 等个万全的天气。 整整蛰伏了一个月啊,如果是之前她早就按捺不住了,但现在萧紫觉得等是非常值得的。 萧紫如今进将军营帐已经十分轻车熟路了。 她人未到声先到,声音特别的洪亮:“将军,这雨越下越大了,过几天还会更大一点呢,到时我们胜率就更多了。” 萧紫一进门就见绿灵不知和曲九宁说着什么,曲九宁的脸上瞬间染上笑意,十分明媚。 “你们在说什么,谈什么秘密呢,可不能瞒着我啊!” 如今她可是全心全意跟着将军的,将军说什么秘密可不能不带她啊。 曲九宁把玩着手里的小旗子,浅粽色的眼睛里依旧染着笑意:“绿灵刚刚说饶关的侦查兵今天已经出来五趟。” “那又如何?” 不过侦查兵嘛,他们营也有啊,也每天都在侦查对方的情况啊,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曲九宁笑而不语。 绿灵也跟着笑了笑。 “你们...你们怎么都笑得这么神秘,奇奇怪怪的!”萧紫急得发燥,心想她们之间该不会是心有灵犀吧。 否则怎么会就她不懂这其中的奥妙呢? 最后还是绿灵开口为她解疑惑:“一天派侦查兵出来五次,就代表他们是急了。” 萧紫还是不太明白:“急了又能如何,他们总不能放弃那么好防守的地方,主动出来攻打我们吧,他们没有那么蠢。” 曲九宁抿嘴笑了,点点头:“原本是这个逻辑,但最近之前与我交过手的慕容靖去和东商对战了。” 慕容靖没有选择来与她对战,这是轻敌。 行军打战的一大死忌。 “慕容靖虽不在,可蓝白在啊,那蓝白镇守饶关多年,从来都没有失守过,经验丰富,那也是极其不好对付的。” “一般人根本就拿不下饶关的。” 绿灵看着点化不开的萧紫,轻叹了口气:“那是一般人的做法,你知道为什么上一次王爷能胜慕容靖吗?” “知道啊。” 一手空城计,耍得慕容靖团团转。 当时她都在场的。 “上次王爷不费一兵一卒就胜了,慕容靖肯定是不服气的,再加上王爷的烂名声,全天下谁不知道王爷的污名?” 绿灵说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瞧了眼曲九宁,见将军没什么表情之后才敢继续说道:“慕容靖不服气王爷,那蓝白就更加不服气,她铁定是想要找机会除掉王爷的。” “她肯定认为王爷这般的废材,轻轻地一弄就废了,所以才会一天派侦查兵出来五次查探情况啊。” 萧紫闻言,猛拍大腿眼睛瞪大直呼道:“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啊!” “想当初我就是因为将军的名声,才百般不服将军的!那蓝白肯定想要抓咱们将军回去向慕容靖邀功!” 萧紫神情非常的激动,兴致勃勃的道:“那是不是不久之后蓝白就会主动饶关那乌龟壳里出来了?” 那他们攻下饶关更加事半功倍啊! 曲九宁十分的冷静,摇了摇头:“蓝白在饶关多年还是知道利害关系的,不会轻易的从饶关主动出来。” 萧紫毫不犹豫的说:“那咱们再等呗,等到蓝白主动起心思。” “当然不,如今雨天这般好,错过这一场雨,等到下一场不知是何时,我们要主动进攻。” “如何进攻?” “蓝白的心思那么飘,当然是再给他往前推一推。” 第二十四章 拿下饶关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又是两天。 饶关的雨势似乎一天比一天还要猛,饶关下雨早已经稀松平常之事,所以蓝白并不在意这个。 她所在意的是敌方。 蓝白每天都在派侦查兵去打探南晋的情报。 一直都风平浪静的,而且这两天得到的消息越来越离谱,敌方已经好几天没有练兵,整天吃喝玩乐。 这样的敌方,令蓝白越来越想主动出击,一开始她是真想再等等,等到南晋先动手的,可对方是南晋最为废物的王爷啊。 而且让蓝白心动的是,如果拿下曲九宁交给慕容将军,她的前途将无可限量啊。 曲九宁对于蓝白来说,同等于煮熟的肉,吃不吃全在于她到底下不下筷。 这样的诱惑力太大,令蓝白心痒难耐,她左思右想之下决定亲自去侦查看看敌方军营之中究竟是什么状况。 蓝白趴在高处的山头,从高望远,望着南晋的军营。 磅礴的大雨洗涮着一顶顶帐蓬,帐蓬的不远处有个巨大的广场。 可是广场上却没有半个人影,非常地寂寥。 “将军,属下觉得他们是真无心对战,只是为了应付南晋女帝而已,像敬王这种从小就被养物怎么可能会打战?” 蓝白心中喜悦,而且早已蠢蠢欲动,内心里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告诉她,出手吧,只要出手了肯定是赢! 在饶关当缩头乌龟这么多年,难道不想威风厮杀一回!? 对方是曲九宁,肯定会赢的,这样的机会可是非常的难得啊。 蓝白还在天人交战的时候,余光之间看见敌方阵营突然出现一批人,乌泱泱的,想注意不到都难。 慕白抢过侦查兵手中望远镜,站在高高的山上向下观察。 只见为首的盔甲女人在雨中一步步走向高台,扬了扬手里的剑之后,之后搬来乐器,紧接着好多个男人接连出场。 男人们在大雨之中扭着腰枝,高台上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些一开始训练有素一齐列站着的士兵们当下都冲到了跳舞的男人们之中。 看中了之后,就将男人带走,诺大的广场人渐渐的越来越少。 蓝白此时内心无比的激动,死死地抓着手中的望远镜。 没想到那废物王爷居然到了如此地步,在军营之中大摇大摆的就让士兵们和军jì苟合在一起。 果真是全南晋最荒yí 的王爷! “去,现在就回去整兵待发,这一战本将军赢定了!” 雨越下越大,广场高台之上的曲九宁一直都站在雨水里,直到侦探兵回来禀报。 “今天看见了对方的将首亲自出来侦查。” 听到这个情报,曲九宁嘴角咧开一笑。 “成了!将军我们成了!”萧紫激动地抹了一把脸:“蓝白这会儿肯定会出兵了吧?” 都已经做样子做到如此地步了。 军营里原本没有几个军jì,但为了凑人数,硬生生将女人化成男人装扮,为的就是凑数让敌方将首蓝白掉进他们精心编织好的陷阱里。 曲九宁轻嗯了声,语气却并不轻松:“这两天她们肯定就会出来,但我们这边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从今夜起去山上砍树,将之前标下来所有的树木通通砍掉。” “末将遵命!” * 蓝白出现在饶关城楼之上,她遥遥看着远方,在等最后的确认。 雨比之前任何一天都下得还要大。 蓝白在饶关多年早就已经习惯下雨,在雨水之中没有任何的不适,反而觉得这场雨就是来洗涮那些南晋士兵的鲜血。 侦查兵匆匆地迈上城楼,如实禀报道:“将军,敌方如今还和前几天一样,半点都没有危机意识。” 蓝白嘴角泛起冷笑:“好,她们越是这样,我们的胜率就会越大。” 她的一万精兵自从来到饶关之后,就没有主动出过城门,如今也终于到了大放异彩的时候了! “众将士们,出发!” 饶关镇的城门缓缓而下,这是她们多年以来第一次主动打开紧不可催的城门。 蓝白率着一万精后信心满满的准备要杀南晋所率先的骑士军队一个措手不及,可走到两边山丘的地方。 突然就出现无比洪亮,中气十足声音凌空响起。 “南晋士兵们,到你们为国效力的时候了,冲啊!!!” “冲啊!!!” 从高处的山上,不断有滚石下落,箭如大雨之似的,一直滔滔不绝。 蓝白一边挡滚石,还有箭。 此时她才知道——上当了! 上了她们的当。 “撤退!撤回去!”只要撤回去,回到饶关她们守住饶关还是不成问题的! 她们肯定能回得去! 一万精后不断的往后撤退着,蓝白已经顾不上手下的士兵们,但看见地上倒着的都是她的士兵们。 她内心痛苦。 原来雨水洗涮的不是南晋人的血,而是她们大越人的! 蓝白咬紧牙关心想着回到饶关之后,定要将曲九宁给挫骨扬灰,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在距离快要到饶关一千多米的地方,蓝白甚至都已经看见了饶关的城门。 可万万没有想到...... 突然地动山摇,饶关四处围着山,地面强烈的震着从四周的山上流下泥沙。 “是泥石流!” “泥石流冲进饶关了!” “将军,现在该怎么办,回城的路已经被泥石流堵死了!” 蓝白愣怔望着还在滚滚而出的泥石流,脸色苍白。 怎么会这样...... 明明该是她大获全胜的啊,为什么反而是她输了!? 为什么天公如此不作美!? 蓝白看着对方的将首曲九宁,一身黑色盔甲,骑着汗血宝马出来在视线之中,她浅粽色眼眸冷然的看过来。 “拿下饶关!” 她话一出口,身后的士兵们仿佛被了鸡血般,拿着刀剑不要命的往前冲,口中是奋振人心的号子。 蓝白心脏紧了又紧,看着一个个倒下来的士兵们,她突然明白了。 这哪里是天公不作美。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曲九宁的计谋! 她从头到尾都被骗得死死的! 蓝白知道输了,必输无疑已经没有任何的活路可走了,这一步步精心的布局,没有半点漏洞。 如今她脑海有一瞬间里在想。 当初在龙门镇或许那一战并不是曲九宁侥幸,而是她确确实实有实力,是光明正大战胜了慕容将军的。 可这样的想法只仅仅存在一会儿,就被蓝白给强行甩开了。 不可能。 曲九宁那么的废物怎么可能会想得出这样完全的法子,肯定是背后有高人相助,这不可能是曲九宁自己想出来的。 当萧紫和绿灵的剑架在蓝白的脖子上之后,所有还在对抗的饶关士兵们都纷纷停下了手。 也确确实实知道。 输了。 就连她们的将军都被敌方拿获,还有什么可打的? 蓝白心中还是非常的不甘,望着汗血宝马上的女人,咬牙切齿的道:“你赢了我又如何,我们大越还有慕容将军。” “这饶关,慕容将军迟早要重新拿回去的!!” 被挑衅的曲九宁眉毛都没有挑一下,淡淡地扔下句:“收尾的工作就交由你们。” 她骑着汗血宝马冷然离开。 第二十六章 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持续多日的雨天,在傍晚的时候终于停了。 如今的饶关不再是往日的平静,富饶,而是生灵涂炭,处处都是战争所留下来的痕迹。 曲九宁站在高高的城墙,双手附在后背,居高临下的俯视着。 她整个人,甚至心态都非常的平静。 这个时代原本就是乱世,若不将自身变强,那只会被吞掉的份。 时代就是如此,弱肉强食。 所以只要强,才不会被欺负。 绿灵站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靠近,恭手说道:“将军,战场都已经全部清完毕了。” 曲九宁淡淡的嗯了声:“我们也该回去了。” 等曲九宁从城墙下来后,萧紫便跟在她身后。 饶关有一大部分被泥石流波及,情况并不是很好,曲九宁所到的地方哀鸿遍野,她目不斜视的直进饶关大本营。 快走到的时候,曲九宁看见在大一批男人被铐上沉重的锁链,一步步往前艰难走着。 她微停了停脚步,问道:“怎么全部都是男人?” “这些都是战俘,是在饶关挑出来好看的男人一齐抓来要带回去的。” 战俘的下场并不好,等于物品任人挑选,若是挑剩下了,就会被送到军营里充当军jì 。 萧紫以为她是看中哪个战俘了,就率先走了过去吩咐道:“你们将那些战俘都压过来。” 都没有让曲九宁说拒绝的机会,战俘们就已经被士兵们压到她面前。 男人们个个姿色上等,一个个垂低着头,眼睛里皆是灰败之色。 他们知道饶关败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自由可言。 “将军。反正都是战俘,将军瞧瞧有没有相中的。” 曲九宁浅粽色的眼眸看她,“本将军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人?” “...不...可将军....”....就是这样的人啊。 全京都的人都知道敬王好sè无度,家中男宠无数。 再说哪个女人不好男sè? 将军能力这么强,好些色又有什么。 若将军不好sè的话,又怎么可能将陆亭森买下,还不惜去惹怒陛下呢。 可这会儿将军怎么反问起她了? 萧紫不知道该怎么说,绿灵瞥了眼萧紫,心中叹息。 跟在将军这么长时间,萧紫还是不太懂将军的心。 曲九宁撇了撇嘴。 她还以为这段时间的所做所为,已经足够让萧紫知道,至少她是个非常正直的人。 可万万没有想到。 依旧是那样,几乎没有什么改变啊。 曲九宁撇了撇嘴,转身欲要离开。 “将军不选?” “不要。”曲九宁当下拒绝。 府里光是宫柳拂和容陆就已经够让我应付了,再来几个的话,岂不是要我死? 不要,坚决不要! 曲九宁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一道声音传来。 “将军,将军!” 曲九宁刚回过身,脚边已经跪了个人匍匐地向她爬来,抓住她的裤管:“将军,奴才苏折。” “奴才可以做很多的事情,奴才想要待在将军的身边,想要一辈子伺候将军。” ... 苏析生得一张巴掌大的脸,长得非常的清秀,肌肤盈白得仿佛剥了壳的鸡蛋,一双眼睛湿碌碌的,就那么静静的望着都不禁令人心生怜惜。 曲九宁望着被抓的裤管,神情微妙。 苏析看着她的模样,连忙解释:“奴才虽生在饶关,但是孤儿一个一直都在饶关底层挣扎,清白身子,没有半点底细,求将军收留。” 苏析一双小鹿般的眼睛紧紧地瞅着曲九宁,都快要哭出来了。 萧紫看着不由为之心疼。 这么漂亮的一个男人怎么能哭呢,就该好好被捧在手心里好好宠着呢。 这么好看一个男人苦苦哀求,将军怎么一点都不为所动? 曲九宁不仅仅不为所动,脑海里还一闪而过陆亭森的面庞。 若她收了这个苏析,陆亭森会是什么反应? 气炸了?或者是在内心疯狂骂她? “我府上已经没有银子再多养一个人了。” 所有的银子都拿来买陆亭森了,没有闲钱再养别人了。 苏析微懵了一会儿,连忙道:“奴才吃的很少的,也可以三天不吃饭的!” “就算这样也还是不行。” 曲九宁往后稍退了退,挣脱掉苏析的手掌。 苏析一张盈白的脸此时苍白如纸,小鹿般眼睛之中布满了绝望,眼泪都已经快要夺眶而出。 萧紫看着实在是不忍心,斗胆走到曲九宁的跟前问道:“将军....既将军不要,那末将能不能将他带走?” 这么玉一般的人儿若是被糟蹋了,挺不忍心的。 绿灵瞧了眼她。 萧紫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原本她是想要给将军找一个男人的,可是看见苏析之后就一眼看中了,而且还极其舍不得他哭。 曲九宁没有什么意思,随手摆了摆:“你喜欢就带走吧。” 萧紫人还不错,起码会好好对待苏析的。 “谢谢将军。” 苏析跪在地上,眼睛紧紧盯着曲九宁离开的背影,萧紫大喜扶起苏析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喜悦。 “叫苏析是吧,以后我会好好对待你的,至少不会再饿肚子。” 苏析收回眼神,低低的垂下头顺应着道:“奴才谢过主人。” 萧紫满意的笑开。 * 半月后。 自从接到饶关传过来的军报,大胜之后陆亭森就再也没有收到曲九宁的书信。 因为她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不会再有危险了。 可没有书信之后,陆亭森觉得这日子越发的难熬。 每天都度日如年,盼着曲九宁早早归来。 估摸着日子,今天大军会回到京都。 所以陆亭森早早的就在城门口等着,想要第一时间看见曲九宁。 时隔几月不见,不知道她究竟过得好不好。 “回来了...回来了!” 远远地就看见大部队出现在眼前,陆亭森紧紧地盯着远处的人,虽然看不清,可是望着那汗血宝马上模糊的人影。 眼眶不自觉微热。 她终于回来了。 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士兵们训练有素的走进京都,在前面的曲九宁成为所有的人关注点。 她又一次胜了。 被人每日耻笑的王爷,又一次赢了胜仗归来了! 曲九宁早就看见了在高处的陆亭森。 曲九宁进关之后稍稍停下,陆亭森和客家李苏立马迎过来。 “王爷,奴才一直都盼着您能早点回来,真好,您能平安回来真好!” 曲九宁微微勾了勾唇。 看向陆亭森。 他定定站在那儿,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多月不见,他比之前要养得好些了,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身上的伤看来是早就养好了。 【是啊,真好,看起来也没有受伤,太好了!】 骑坐在马上的曲九宁对陆亭森勾了勾手指,说道:“走到跟前来,让本将军瞧瞧。” 他微微一怔后,步子往她面前迈,原本需要五步才会走到她的面前,可他硬生生缩短成三步。 曲九宁似模似样地打量了会,突然掀唇而笑:“嗯,总算是养胖了点。” 他望着她,那双浅粽色眼底蕴着调侃的笑意。 令他的心情也不由地愉悦,内心充满了喜悦。 【是胖了点,可你瘦了,瘦了好多。】 曲九宁下意识摸了摸脸颊。 没办法,在外面打战吃不上太好的,瘦也正常。 就在这时,身后轿子里走出来一个男人,他直直向着曲九宁走过来,恭敬的弯腰行礼:“王爷。” 曲九宁瞧了眼苏析,吩咐一直站在旁边的管家李苏道:“把他带回去,暂时给他安排了住处。” 李苏一怔后,立马点头。 陆亭森也怔了会,后漆黑的眼眸定定打量苏析。 曲九宁原本想要解释的,可又忽然选择闭上嘴。 静静地望着陆亭森。 内心隐隐期待他的反应。 早在之前她就一直想要知道。 如果她把苏析真带进了王府,成为她的男宠,陆亭森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第二十七章 他所看见的 王爷向来都是喜新厌旧的。 李苏还记得小时候的王爷特别喜欢的玩具是小木马,几乎走到哪里都会抱在手中,睡觉的时候都要和小木马说晚安。 可后来陛下送给王爷大骑坐马后,那只小巧的木马就被抛弃了,被丢到角落里无人问津。 李苏还以为这次的陆亭森会是个例外,因为王爷虽然宠幸人但从来都没有为其倾尽家产,还将管家权全权移交出去的。 而且陆亭森的相貌也不是王爷平常吃的那一型,所以就以为陆亭森会是个特别的例子。 但还是猜错了啊。 王爷这不又带了新人入府了。 可惜了.... 陆亭森打量着站在曲九宁身边的苏析,漆黑的眼睛停留了十几秒便移开。 曲九宁一直都在盯着陆亭森,期待他的内心。 然等了好一会儿,陆亭森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曲九宁懵了。 这是内心毫无波澜的意思? 她十分古怪地望着面无表情的陆亭森,不甚高兴地撇嘴。 若不是时间上不允许她再停留太久,她真想扯着陆亭森的衣领骂他。 不是说要做我的男宠,怎么连争宠都不会!? 她深吸了口气,吩咐了句:“街上人多,注意安全。” 说完便策马离开。 管家李苏,陆亭森,还有苏析三人站在一起,死一般的寂寂无声,气氛格外的尴尬。 最终还是苏析打破沉闷的气氛,温柔轻说:“小人叫苏析。” 李苏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苏公子,走吧,回到王府再说。” 苏析低低道谢,跟在李苏的身后。 陆亭森望着苏析,藏在袖子下手攥得紧紧的。 他内心忍不住酸的冒泡。 【这个男人长也比我好看,笑起来的时候还有梨涡。】 【为什么出去打战她都能沾惹上男人!?为什么我长得没有那么好看。】 他在曲九宁的面前死死隐忍,就怕她会看出他嫉妒的心理。 无奈半内心里的想法死死按捺住,不敢在她的面前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嫉妒。 原本陆亭森走在最后,不知为何苏析突然停下脚步,然后和他并肩而行。 “你就是陆亭森?”苏析半眯起眼睛笑着,“我听王爷提起过你呢。” 陆亭森抿了抿薄唇,目光直视前方。 仿佛一丁点儿都不在意似的。 可他的内心早已经酸的要命。 【曲九宁在外面没有好好的打战,又带男人回来,那些好酒再也不给她尝了!】 “王爷真的很勇猛呢。” 苏析温温绵绵的口音,令陆亭森的脚步驻在原地。 漆黑的眼睛定在苏析的脸上。 【她已经和这个人同过房了吗?】 【在饶关的几个月里都是这个人服侍在她的左右吗,所以她也并没有想念他,身边一直都是有人伺候的。】 苏析见他停了,微微弯了弯眉眼:“怎么了?” 陆亭森摇了摇头后才继续往前迈着步子。 苏析站在原地看了会陆亭森后,才缓缓跟在他的身后。 * 曲九宁再次为国立功,举国同庆。 女帝曲凤然高兴极了,看曲九宁的眼神之中都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情。 “饶关一直都是朕心头一根刺,没有想到敬王你说道做到,带给朕如此大的惊喜。” 她不仅仅有颗智慧的大脑,就连行军打战都很有天赋。 上次是在越人将军慕容靖的手中平安归来,这次更是将饶关给带回来了! 一整个晚宴人人都在夸赞曲九宁。 时不时就会有人跑过来和她敬酒,说些特别好听的漂亮话。 曲九宁已经很久没有贪杯了,在外面打战她都是禁酒的。 所以现在一碰到酒,完全控制不住,几乎来者不拒,一杯酒接着又一杯下肚。 录王一整个晚宴都死死瞪着曲九宁。 她怎么都想不到,这个废物居然真的将饶关打下来了,而且还没什么事的模样! 这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宴会散了之后,录王想像以前那样将曲九宁给拽住到她的府上继续第二摊。 可刚刚走出大殿,曲九宁便不见了人影。 录王气的甩袖,咬牙切齿道:“曲九宁下次也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让你占!” 曲九宁甩开了录王她们之后,心情甚好的回府。 绿灵跟着曲九宁身后,王爷骑马骑得飞快,似乎急赶着要见什么人似的,她也只好加快跟在身后。 刚刚到王府的曲九宁下了马,看了眼紧跟在身后的绿灵说道:“你也累了,不必跟在我的身后,去休息吧。” “是。” 绿灵想幸好王爷虽然喝多了,意识还是非常清醒的。 王爷每次喝醉后就会上脸,脸红通通的,身上的酒味也非常大,隔着一米都能闻见她身上浓厚的酒气。 这都已经在王府里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了,所以她就非常安心照吩咐去休息了。 曲九宁原本是想去见陆宁森的。 白天他那没有什么反应的内心,令她非常不满意。 心里总添着堵。 但走着走着,她自己都能闻到身上的酒气太过浓重,所以决定回去换身衣服再去找他。 曲九宁快走到房间,就被人堵住了路。 “王爷。” 曲九宁闻言回头,眯眼微看了看。 苏析看着她,神情有点怪怪的:“王爷您喝酒了?” 说着苏析伸出手想要触碰曲九宁,但被她给躲过了。 她眉宇微蹙,“有什么事?” 苏析连忙恭敬道:“小人是谢谢王爷的暂时收留,不然小人真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不必谢,等萧紫将家中安顿好就会接你走。” 苏析没说话。 曲九宁也没有理会他,走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走路有点带飘。 这身体还真不甚酒力,只才一点点的酒就已经晕晕乎乎的了。 她费力脱掉衣衫胡乱的丢在地上,这时听见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她目光瞧了瞧后,瞬间拧紧了眉。 “你怎么还没有走?” 苏析不但没有走,反而还不请自来了。 听见她微微不悦的语气,苏析在原地踌躇了下,后仿佛下了决心似的朝着她走过来。 “小人看着将军喝醉了,身边也没有人伺候所以想进来伺候将军更衣。” “不必了.....” 曲九宁忽然闻到一股非常香非常香的味道,诱人的香味,仿佛连空气都是甜甜的。 她再看看苏析的时候。 不知道何时眼前的苏析变成了陆亭森。 “陆亭森,你什么时候来的?” 苏析微懵了会儿,知道陆亭森是个哑巴所以一句话都没有回答,而是牵起她的手。 这一回,她没有拒绝。 任由他牵着。 陆亭森知道曲九宁回来了,所以带着几个月以来酒庄的账本去找她,账本其实是他找一个借口而已。 他主要是想见她。 来到曲九宁的房间,发现她连房间门都没有关,大敞开着。 他走了进去。 刚刚走到里室,脚步就硬生生的定格在原地。 他看见里室的床榻上。 曲九宁衣衫凌乱,脸颊绯红,将苏析将在身下,苏析也是一样的衣衫不整,双手紧紧的攀着她脖子。 第二十八章 迁怒 曲九宁的手放在苏析腰际,脑袋埋在他的颈脖之间,显然动了情丝,这样的光景入在陆亭森的眼中,怎么看怎么刺眼。 他知道曲九宁风流史无数,光是王府之中的男宠就有十几个。 但亲眼看着她和男人交缠,又是另外一种心情。 他无法再进行自我欺骗了。 心脏真好疼,好疼,为什么连房间里的呼吸都变得格外稀薄了? 【早知道就不该来的...】 苏析看见了陆亭森。 可苏析并没有提醒曲九宁,反而将曲九宁抱得更紧了些,小鹿般眼眸之中波光流转,水意汪汪的,似乎像被欺负了,楚楚可人。 陆亭森不知什么时候咬破了唇,还是口腔里弥漫铁锈的味道才意识到的。 他垂下眼眸,转过身。 心中悲惨的自喃着。 【陆亭森,你怎么如此不知趣,不要再去打扰她和别人的好事了。】 埋在苏析脖颈之中的曲九宁身体微僵,拉开和苏析的距离,浅粽色的眼眸定定望着近在眼前人的脸。 原本该是陆亭森的脸庞,渐渐变得清晰。 是苏析! 曲九宁瞬间整个人弹跳开,拉开与苏析的距离,但动作太大,她整个人掉下床榻,四脚朝天的跌地。 巨大的声音引起陆亭森的注意,他不自觉又走了回去。 只见刚刚还在床榻上交缠的两人,已经拉开距离,跌掉地的曲九宁脸漆黑如墨。 苏析也从床榻上忙不迭的跪地:“请王爷恕罪,奴才是真心想要服侍在王爷的左右,求王爷成全。” 曲九宁阴沉着张脸,不知为何扭头看向站在门边的陆亭森。 她蕴怒的朝他吼:“陆亭森你明明进来了,为什么不阻止我!?” 此时的陆亭森知道事情不是自己所看见的那样,但望着愤怒不已的曲九宁,他也跪在了她的面前。 【原来是我误会了,她不是在做那种事情啊。】 ... 想也不可能啊。 陆亭森啊陆亭森,你是傻子吗? 若我真的荒yí 无道,你觉得你现在还能是清白之身吗? 早就被我吃得连肉渣都不剩下了。 曲九宁头疼的拍额,单手撑地从地上站起,合拢了拢衣衫,冷然问向苏析:“刚刚用了什么使本王迷了神。” 苏析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原本就白的脸此时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听到曲九宁的口气,他的身体开始不断发抖,“....迷..迷失香,可以使人暂时进入短暂的幻觉。” 陆亭森抬起脸,漆黑的眼眸望着苏析也渐渐变冷。 【我都不敢碰她一下,你居然对她用药,对她如此不敬,我要你死!】 曲九宁看了眼面无表情,眼神微冷的陆亭森。 目光才移向苏析的身上,她口气依旧冰凉:“就算你得逞了,本王也不会收你入府,原本好好跟着萧紫过,生活会很不错,但现在.....我不会留你。” 苏析的背脊骨像是被压塌了似的,整个人瘫坐在地。 为什么敬王和传闻之中的不一样。 苏析以为任自己的姿色曲九宁肯定会看中的,她都舍得拿花所有的银子去买一个男宠,为什么会不要一个白送的他呢? 刚刚迷失之际,她口中念的名字也是陆亭森。 跪在他的身边这个只有脸好看以外,什么都不行的男人。 苏析被人架着拖走后,曲九宁坐在床边瞧了眼还跪在地上的陆亭森。 “你也退下吧。” 冷静下来的曲九宁想了想,这事也怪不得他。 刚刚那种情况无论是谁都不会过来打扰吧。 莫名就对他撒气,实在是情绪难忍。 这一份难忍,她清楚是为什么,因为她对他非常有好感,同时也期待着他也能怀有一样的好感。 但眼前似乎只有她自己保持这种好感,他并没有,不然他看见她和别的男人交缠在一起,怎么半丝反应都没有? 罢了罢了,越想头越疼,早知道今天便不喝酒了。 曲九宁回过神却发现陆亭森还跪在地上,漆黑的眼眸一定不定的望着她。 似是在认罚似的。 她轻叹了口气,抬了抬手缓声道:“我不怪你了,起来吧。” 他没动。 【骗人,明明脸色这么难看,明明还在气。】 曲九宁依在床背,手指压着太阳穴:“我酒喝多了,头疼,你出去吧,我要休息。” 这话陆亭森信了。 他确实闻到她身上传来浓厚的酒气,起初还以为她是喝酒助兴。 像她这个老酒鬼喝酒也再正常不过了。 她微瞧了眼站起来,却伫立在眼前的他,干脆向他招手:“不走?那便过来给我揉揉。” 【好。】 陆亭森轻松地迈到她的面前。 手指轻轻按压在她的太阳穴,不敢太过用力,非常的小心翼翼。 曲九宁闭着眼享受,有他按摩着舒服了许多,仿佛不是那么疼了。 她微微动了动,原本是靠在床背改靠在陆亭森的身上。 靠在他的身上的时候,能明显感应到他的身体微僵,但她并没有离开,靠在他的身上比床背舒适多了。 她才舍不得离开呢。 陆亭森垂眸望着她乌黑的发,她的脸紧贴在他的胸膛,热热的...软软的.... 他嘴角不由染上笑容,渐渐这样的笑爬到他的眼底,溢进他的心房中,充斥到身体里各种角落。 真是糟糕。 他现在真的好开心,好开心。 开心得想要抱她,紧紧地抱住她。 但是他不敢.... 依旧轻轻按着她的太阳穴,忽然听到她低低的呓语声:“我....真的想你.....” 陆亭森一怔。 手指停顿。 缓缓垂眸看向她,但她已经闭上眼睛,在他的怀里睡着了,呼吸均匀平缓,睡得很香很甜。 【她是对我说的吗?还是在做梦?】 【好期待她是对我说的想念,好想好想....】 只是光一点点的想到她是在想他,内心就跟烟花炸开了似的,无比的开心,心里跟抹了蜜糖似的。 绿灵准备要把苏析处理掉的时候,通知了声萧紫。 毕竟这是萧紫的人,还是要通知下的。 萧紫知道了后,立马就来了王府求曲九宁。 曲九宁一开始不同意。 让一个人敢对她下药的人活下来,怎么能行? 她不想留情。 但萧紫似乎真的特别喜欢苏析,说要欠个人情也要救回苏析,想了想曲九宁同意了。 萧紫为人很正直,她这个人情或许以后会用得上。 萧紫大松口气,这才欢欢喜喜的和曲九宁一起用膳。 得到消息的陆亭森出现在地牢之中,苏析看见他的时候灰败的神色之中闪过一丝嫉妒。 “你来做什么,你这个哑巴不过是攀上敬王,运气比我好一点罢了。” 若是他早一点攀上敬王的话,现在就不会这样了。 陆亭森隔着地牢柱子,冰冷的盯着他。 手里拎来一个袋子,他打开袋子然后丢了进去。 从袋子里爬出来好多条蛇,苏析看见后脸色大变。 荒张地四处逃窜。 苏析并不知道自己被救了,以为自己已经要死了,还被陆亭森落井下石。 他就算是死了,也不能让陆亭森得意! 苏析冲着他吼道:“你知道敬王被我用迷失香迷去心智的时候,嘴里喊的人是谁吗?” 陆亭森脚步微顿。 见他上勾后,苏析吼得更大声。 “他叫的不是你的名字,是别人,是别人!哈哈哈哈,你陆亭森也不过是曲九宁的玩物而已,她真正放在心中的人是别人!” 第二十九章 解围 苏析说完后,内心无比畅快。 在饶关没有攻破前,苏析就早已听闻敬王为了一个男宠,倾尽所有家产。 当时他就在想。 为什么好事会发生在别人的身上,为什么就不能是他? 在看见陆亭森的时候,苏析脑海里的念头就更甚,他长得比陆亭森看好那么多,可为什么敬王不要他? 明明都是最底层的人,可偏偏就他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他嫉妒陆亭森,无比嫉妒! 半点都见不得他过得好。 陆亭森肯定也是见不得他好,否则又怎么会特意过来放蛇咬他! 苏析往角落里缩,整个人贴在墙壁上,动都不敢动。 那些蛇吐着蛇信子,慢慢悠悠地向苏析爬过去。 牢外面的陆亭森,冷然地站着。 那一双漆黑的眼眸,比之前要蕴上许多阴戾。 “陆亭森!你要是放了我,我就告诉你敬王心中的那个人是谁。” 苏析实在是怕了,那些蛇眼看着就要到眼前,恐惧爬上他的心头。 他不想被蛇咬,真的不想!! 闻言,陆亭森似是思索了半晌才缓缓将牢门打开。 牢门一打开的瞬间,苏析速度飞快地冲出来。 苏析跌坐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气。 陆亭森站在他的面前,漆黑的眼眸居高临下的睨他,修长好看食指轻点了点薄唇。 苏析明白这是让他说出曲九宁内心里的人究竟是谁。 陆亭森很好奇,而且无比的在意。 知道陆亭森的心思,苏析仿佛像是抓住了他的把柄,笑得非常讽刺,“你喜欢上敬王了。” “陆亭森,你我都是最底层的人,你认为敬王那么高高在上的人会低下头看你?别不要脸了!” 低贱的人就根本就不配有爱。 陆亭森漆黑的眼眸微眯了眯,他半蹲下身,宽大的手掌将苏析的下颌直接拉脱臼,再给他接上,反复如此。 他知道怎么样会让人倍受折磨。 苏析根本受不了几下刑,痛得哇哇直叫,可嘴上依旧强硬:“你恼羞成怒了!我戳中你的短处了,喜欢上敬王后你只有死路一条!” 陆亭森漆黑的眼眸之中一片冷然。 他又何尝不清楚呢。 可已经来不及了。 他对曲九宁的喜欢,早已经没有办法收回了。 哪怕最后只有死路一条,他好像在心底里已经做好准备了,准备着有那一天的到来。 他又再一次的将苏析下颌弄脱臼,顿时苏析痛的眼泪直流,手不断拍打他的手臂。 “我...我说....” 听到他的回答,陆亭森才松开手,苏析脸颊两边有鲜红的手指印。 他静静的睨视着苏析。 言下之意的意思也很明显,若是苏析还不说的话,他就会继续用刑,甚至会有更加严厉的刑来逼他说出口。 苏析下意识往后爬了爬,缓了一大口气之后才说道:“她念的是我的名字,她说苏析,苏析你怎么这么可人,令本王好生怜惜,本王好喜欢你,好喜欢你...” 苏析的说完之后,昂头哈哈大笑。 可刚笑了没有两秒,声音就突然断了。 陆亭森一脚将他踹倒在地,脚发狠地踩在他的胸膛,半蹲下身另外一只手掐住苏析的喉咙。 【就不该与他多说太多的!她平常不可能会说这样的话!】 明明知道苏析是故意惹自己发怒的。 可他没有忍住.... 只要关于曲九宁的事情,他都没有办法保持冷静,内心里会非常的躁动,火气也会非常的大。 苏析被陆亭森掐得的几乎快要断了气。 “陆亭森,你做什么!”绿灵急忙喝止。 陆亭森手中微停,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 绿灵和萧紫站在地牢的门边,两人脸色都非常难看。 他心底蓦然松了口气。 【幸好她没有看见......】 绿灵看陆亭森的时候,他那双漆黑的眼睛之中阴戾气息未散,眼神极其可怕。 就连绿灵都为之怔了怔。 萧紫看见地上的苏析已经几乎快要奄奄一息,连忙跑过去将他扶起。 “苏析,苏析,你怎么样了?” 苏析这时候已经晕死了过去。 绿灵见状,当下就说道:“抱着他出去吧,府里有大夫让大夫瞧瞧。” “多谢。” 萧紫二话不说就将苏析抱起冲出了地牢。 绿灵瞧了眼打开门的地牢地上还爬满着蛇,眉目蹙紧了紧。 “你自己好好向王爷交代吧。” 陆亭森之前无所畏惧,可现在慌了。 一直以来他从来都没有在她面前有过血腥的一面,一直都安安静静的,非常听她的话。 若是她知道他擅自进了地牢,还做了这种阴狠毒辣的事情的话....... 一想到她的脸会变成阴天,甚至是雨天。 陆亭森完全没有刚刚那样的气势,内心慌乱如麻.... * 陆亭森完全不知道是怎么走到曲九宁的面前的。 听着绿灵将所有的事情告诉给她知道,他的内心跌进了深渊之中。 曲九宁一面听着绿灵的转述,另外一面就听见垂着头看着地面的陆亭森的内心的声音。 【我为什么会控制不住自己,明知道那是苏析故意激怒我,可还是下手了....】 【她肯定不喜欢我这么做,我的死期到了....】 【只要她不赶我走,什么样的惩罚我都可以接受,只要她不赶我走....】 他的内心越来越卑微... 这都快要卑微到尘埃里去了。 曲九宁扫了眼站在那跟木头人一般的陆亭森,轻哂了下。 他现在真的是完美演译什么是看似稳如老狗实则慌得一批。 绿灵察觉到曲九宁的走神,微微蹙了下眉:“王爷,现在该如何做?” 曲九宁轻咳了咳,正色道:“苏析现在怎么样。” “人还活着,萧紫正陪在身边。” 曲九宁端起桌上的茶壶,缓缓倒了杯茶,轻抿了口:“既还活着,那就没什么事了。” 话一出口。 陆亭森和绿灵都怔了怔。 【她不怪我,不生气,不发怒吗?】 “王爷,陆亭森做出这种事情,虽然现在受害的是苏析,可将来说不定就会是别人,到时候会给王府带来大祸的呀。” 绿灵到现在都还记得陆亭森当时那双充满阴戾的眼神。 曲九宁摸了摸茶杯边缘,嗯了声:“这个确实是要罚。” 陆亭森身体绷紧了紧,生怕从她的口中听见被罚出府外,以后不能再近到她的身边半步,这样的话。 “就罚.......贴身伺候我一个月。” 闻言,陆亭森漆黑的眼眸之中皆是惊喜。 【这是惩罚,这真的是惩罚吗?这明明就是奖励!】 曲九宁佯装怒气的凝眉:“你现在回去好好思过。” 陆亭森行了个礼之后退下离开。 看着陆亭森离开的背影,见他脚下生风,还微微有点飘的姿势,曲九宁嘴角不由浮上丝笑容。 刚刚还诚惶诚恐的,现在恐怕高兴得上了天吧。 “王爷....”绿灵难言的出声道,“陆亭森他很危险....” “他懂得利用刑法,看上去是经过特殊训练过的,而且能力也不差,恐怕不是男宠那么简单的身份。” 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很危险啊。 曲九宁轻轻的说道:“是苏析先对我下药在先,给他些教训也没有什么吧,至于陆亭森,我自有分寸的。” “你去告诉萧紫,就说是我想给苏析一点教训,让他长长记性,没想到出手重了点。” 绿灵抬眸看了看几乎不放在心上的曲九宁。 陆亭森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王爷不放在心上,她可不能不在意,早晚一定会将陆亭森真正的身份查出来的! 第三十章 他染上了一种名为曲九宁的毒药 京都的天气依旧炎热,常时间在饶关的曲九宁回来后有短暂的不适应,经常窝在屋子里整个人也是蔫蔫的。 吃的食物也是冰冰凉凉的东西居多。 这会儿她歪躺在凉椅里。 陆亭森捧着账本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她衣领微微敞开,露出的精致的锁骨,手里拿着扇子煽着风。 陆亭森眼眸微变,缓步走过去拿过她手中的扇子帮她煽着风。 得到了她明月弯弯的笑容。 “为什么京都会这么热啊,现在到是想念饶关的天气了。”她拿过账本随意瞧了瞧:“这些都是你在做的?” 陆亭森点点头。 曲九宁知道他非常的聪明,智商超级高,可是没有想到在她走的这段时间里他能把一个经济成赤字的王府经营到现在每天都在不断变多的收入。 曲九宁看得啧啧称奇,不禁赞叹道:“你怎么会这么聪明,酒庄都开了好几家,现在又打算要做别的生意?” 陆亭森又是轻轻的点头。 【有这个想法,只单单做酒庄生意并不能达到我所想要的,还是要多方面发展比较好。】 曲九宁对账本和生意都不是很在行,看不是太懂,瞧了瞧就放了下。 管家李苏此时端来刚刚冰过的杨梅,送到曲九宁面前。 看着曲九宁将账本放下,望着陆亭森问道:“又是生意,又是读书这段时间很累吧?” 陆亭漆黑的眼睛望着她,轻轻的摇头。 【不累,一点儿都不累,觉得非常的充实。】 李苏望着陆亭森这么隐瞒,觉得他太过隐忍,明明每天要死还都不告诉王爷,告诉了王爷,王爷不就会心疼他了嘛。 李苏想帮陆亭森一把,就出声说道:“王爷不在的时间里,陆公子可帮了呢,一开始要忙着弄酒庄里的酒,几乎都是一整天,晚上又要读书,奴才经常看见陆公子每天就眯那么一会儿,就继续忙碌。” 曲九宁打量着陆亭森,是看见他好看眼睫下有淡淡的青痕,肯定是没有睡好。 自从她回来后,也经常伺候他。 “不然你去睡一天吧,好好的休息休息,别累垮了身体。” 陆亭森不愿走。 像这样能和她相处的时间是很难得的,他宁愿晚上读书也不愿意离开她的身边。 【我真的一点儿不觉得累,想和你待在一起,李管家都是胡说的,才不是真的。】 李苏见王爷真的在心疼陆亭森,心中微喜,这才大着胆子继续说下去。 “陆公子肯定是想陪着王爷的啊,现在陪着王爷肯定比之前要好很多,而且在王爷的身边才不会有麻烦事缠上身。” “嗯,什么意思?” 她不在的时候,还有谁找他的麻烦吗? 明明让整个王府都听他的号令了啊,应该没有人敢和他过不去的。 李苏停了停,才如实说道:“宫小主和容小主时不时就会找点麻烦,奴才也不敢多说什么。” 毕竟以前宫小主和容小主是最得宠的。 听见这两个人,曲九宁的脸色变得微妙。 忘记了还这两个人在..... 李苏见王爷的脸色变了,心中一紧,心想是不是说得太多了。 虽然他想帮陆亭森在王爷的面前多得点宠,可王爷的心思哪里是他能够猜测的到的呢。 不知道是不是起了反效果。 李苏不敢再多说什么,匆匆退下。 陆亭森凝视着她的脸庞,手里的煽风的动作未停。 心中却在想。 【她喜欢的人是宫柳拂和容陆吗,他们之前是最得她宠的,出去这么长的时间肯定非常想念他们吧。】 【说不定她现在想的不是我在身边,而是他们,我是不是碍事了?】 听到他内心的声音,她微微侧目。 “陆亭森呀...” 【嗯?你做什么这种求人的语气和我说话?我也没有欺负宫柳拂和容陆。】 知道他们是她之前最宠的人,所以一直没有动过他们。 毕竟是她喜欢的人,他不敢动。 曲九宁确实有求于他,但不是他想的那样。 她双腿盘坐在凉椅上,背脊挺直,目光紧紧地望着他:“你也知道我呀以前是有很多风流史的,但是现在呢我已经改过自新了。” 【改过自新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觉得和以前差不多。】 .... 那是你以前不认识我! 曲九宁撇撇嘴,忽略掉他内心里的声音继续说道:“我现在呢不想和他们有什么纠缠,所以你呢...能不能想想办法帮我给他们找个好去处?” 她早就想要打发掉宫柳拂和容陆,可是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 闻言,陆亭森微懵。 曲九宁挪了挪屁股,伸手挠了挠头发,“你这是什么眼神?我知道以前是我做得不对,我现在不是想做个好人么。” “我是想给他们找一个好去处,总比一直在我这王府里生活来得好。” 你能不能别一幅看渣女的眼神看着我!? 我真的不是渣女! 我对男人这方面还是非常非常节制的,到现在都没男人呢! 【哼,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也不是没有办法处理掉他们,可是你真的能舍得吗?毕竟都跟在你的身边那么久了,怎么舍得?】 陆亭森的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看来苏析口中所说的人并不是宫柳拂和容陆。 说曹操,曹操到。 刚刚还在提的两个人人还没有到场,声音就先传了过来。 “宫柳拂,你怎么又跟着我来了!?” “谁跟着你了,明明就是你跟在我的身后,我是来王爷,又不是找你的!” “你是真的烦人!” 曲九宁听见他们的声音,顿时就一个头两个大,也不能对他们真的怎么样,躲现在是躲不掉了。 她无奈之下只好眼巴巴的望着陆亭森。 无声的问他‘怎么办呀?’ 陆亭森放下手里的扇子,缓缓走到她的面前,单膝跪地。 曲九宁懵了。 看着他将自己的裤管一角拽在手中,另外一只手托着她的脚。 “陆....亭森,你干嘛呀.....”她小小声的问。 宫柳拂和容陆走了进来,看见眼前的光景,两人脸色都微变,站了一会儿后都纷纷转身。 离开了。 咦? 他们走了?今天怎么这么轻易就走了,居然都没有纠缠。 此时她就听见他内心在说。 【这是求欢的姿势,只要他们看见了便会明白,当然不会过来打扰的。】 .... 拽裤管居然是求欢的动作! 现在想想上次苏析似乎也是拽她的裤管。 曲九宁不知道也是正常的,穿越过来之前的曲九宁从来都是强占,这种求欢的动作自然是不知道的。 她轻咳了声,清清嗓子后才说道:“他们已经走了,好好不用再装样子了。” 陆亭森跪在地上,漆黑的眼眸望着她的脚。 【她的脚,好小....一只手就可以握满了,怎么会生得这么小的脚。】 曲九宁脸微微红了红。 陆亭森已经站了起来,视线停留在她的脸上。 曲九宁将脚又盘了回去,微微昂起小脸望向他,冷不丁问道:“如果我真的接受了你的求欢,你会怎么样?” 第三十一章 选择 【我自然是愿意的。】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曲九宁就听见他在内心这样的回答。 他褪去了身上的外衫,重新蹲在凉椅前,漆黑的眼眸抬起来看了她下,又飞快的望着她小巧的脚背。 陆亭森的手指一点点攀到她的脚,然后重新握住她的脚。 曲九宁懂了,他这是用实际行动在告诉她——求欢。 她原本只是想调戏下他,没想到他如此的认真。 她倾身靠近他,伸出手推开他白色里衣,露出来一大片精致的锁骨。 因她的触碰,陆亭森的身体变得无比僵硬。 陆亭森啊,你这个家伙在内心里都这么的不诚实,明明就还怕着呢。 她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冷不丁的亲了下他的脸庞,然后又坐了回去,惬意非常的道:“别这么急色,慢慢来,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陆亭森微怔,继续盯着她的脚。 曲九宁也知道他虽然愿意,但身体的本能不是说消失就能消失的。 她也的不着急的,是想要和他慢慢的培养感情,感情一深,便自然水到渠成了。 而且他每天都在她的面前,也不会怕他跑掉。 至少他是很愿意和她发生点什么,应该是对她有点好感的。 曲九宁撩拨完心情极其的好抽回脚,拿起桌上冰镇杨梅品尝了后,又塞了一颗到他的嘴里。 一双眼睛眯成的月牙形状。 “很甜哦,还冰冰的。” 夏天还是冰杨梅好啊。 她哼着小曲儿,享受着美味的冰杨梅。 陆亭森望着她的唇,舌尖抵了抵口中杨梅,品尝着一样的味道杨梅,刚刚还硬梆梆的面庞此时变得柔和许多,连嘴角也是微微上扬着些许的弧度。 * 之前陆亭森还在顾忌宫柳拂和容陆,虽然讨厌他们,但一直也没有动过手,也没有对他们有过分的举止。 因为他害怕伤害了曲九宁在意的人。 可现在有了她的批准,所以陆亭森就毫无顾忌的将宫柳拂和容陆打发到酒庄里去了。 一来,是让他们别整天在王府里,凑到曲九宁的面前。 二来,酒庄生意最近一直都在稳步上升,人手确实不够。 宫柳拂和容陆自然是不愿意的,好好的在王府里过着滋润的生活,为什么要去外面受苦? 可他们不愿意,想要找曲九宁当面说。 但怎么都见不到曲九宁,每次找曲九宁都会扑空。 好像她在故意躲着他们似的。 曲九宁确实在躲。 可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宫中要举办宫宴了,可以带家属过去,曲九宁知道消息后就让管家去告诉书房里的陆亭森。 宫宴的时候会带他过去,让他有点心理准备。 曲九宁在偏僻的小院子里,蹲着身体扎马步,适应京都天气之后她又恢复训练,每天都会来这里训练自身,不敢有所懈怠。 她扎了增半柱香的马步后,正准备要耍耍剑。 从院子围墙那儿传来一道声音,曲九宁目光看了过去。 宫柳拂此时已经翻越过围墙,而容陆还挂在围墙上,正准备往下跳。 看见他们,曲九宁心头一跳准备扔掉手里剑欲离开。 “王爷!” “王爷您又想逃了!” 宫柳拂不去管挂在围墙上的容陆,连忙跑过来将曲九宁的路堵死,“王爷您为什么要故意躲着我们,是不是陆亭森让您这样做的?” “就是,陆亭森不就是得宠了嘛,我们愿意和他一起伺候王爷,可他居然赶尽杀绝要把我们送到酒庄那种破地方!” 容陆也从围墙上下来,一左一右将曲九宁的路堵得死死的。 今天是说也不会让她走的。 曲九宁感到头大。 陆亭森匆匆地走了进来,身后带着几个侍卫,似乎是知道宫柳拂和容陆偷偷爬墙过来了,要将他们带走。 “王爷,他来了,他又来欺负我们了!” “王爷您以前最宠我们了,可不能任我们被他欺负啊。” 他们躲在曲九宁的身后,怒目瞪着陆亭森。 他们以为这一切都陆亭森所为,而曲九宁是完全不知情的,所以才这样跑过来告陆亭森的状。 陆亭森示意侍卫们将宫柳拂和容陆带走。 “放开我!王爷救救我们啊。” “王爷您快看看陆亭森这都把王府弄成什么模样了,他这是要只手遮天啊!” 曲九宁此时才意识到有些事情是不能让人代做的。 “把他们放下。” 宫柳拂和容陆瞬间得意,以为是曲九宁心疼他们了。 可还没有得意多久,就听见她说。 “不是陆亭森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我让你们去酒庄的。” 宫柳指和容陆的脸色瞬间白了:“怎么会...王爷您以前明明就那么的宠我们啊。” “就是...您一直都很喜欢我们的。” 曲九宁将手里的剑立在身后,神情无比平静的望着他们:“是以前,但并不是现在。” “我让你们去酒庄是想着你们以后就算是离开了,也可以自食其力,不必攀附在别人而活,而是真真正正的为自己而活,不必再去讨好别人,哪怕是只有自己也能够活得好好的,这样的生活,你们不想要?” 宫柳拂和容陆垂下眼眸,皆陷入沉默之中。 王爷对他们是没有感情了。 若再执意下去,或许连去酒庄的机会都没有。 “陆亭森不会亏待你们的,只要在酒庄做得好,以后就会有更多的自由,更多的机会等待着你们,若你们不想要可以继续留在王府里,继续过衣食无忧的生活。” 衣食无忧,但不会有自由,下半辈子就同等于冷宫无疑。 宫柳拂和容陆深深的思考之后,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们听王爷的安排,愿意去酒庄。” 王爷如今宠的人只有陆亭森,他们是再也沾不上面了,若再不识趣的话,以后将迎来更加痛苦的生活。 争不了了。 他们已经过了最得宠的时候了...... 宫柳拂定定的望着曲九宁,不禁问道:“王爷每一个人都是被您捧在手心里宠上了一阵子,之后就再也不可能回到您的跟前了?” ... 这话得问穿越前的曲九宁吧,她不知道啊。 没得回答的宫柳拂苦笑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他走到陆亭森的身边的时候,轻轻的说了句:“现在的我们,就是你将来的模样。” 陆亭森听着瞳孔微微一缩,薄唇细细抿成一条线。 终于送走了宫柳拂和容陆之后,曲九宁感觉轻松上不少。 这种桃花债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 “陆亭森,宫宴的时候一定要打扮的很好,我要让全场的人都知道你的存在,明白吗?” 陆亭森回过神,看着她点点头。 可内心却忍不住的在想。 【她现在这么宠我,是不是以前也很宠很宠宫柳拂和容陆,可是他们的下场......】 听见他内心里的声音。 曲九宁微微扬了扬眉,持剑走到他的面前,问道:“看见了他们,就觉得那会是你以后的下场对吗,若是真有这么一天,我让你自己选择,你会选择离开还是留下来?” 第三十二章 进宫入宴 当初用所有的银子买下陆亭森的时候,她是怀着欠他一个人情,还有惜才的心情,可距离那过去几个月,她的心境完全发生了变化。 她现在也会用这种婉转的话语去试探他的心,隐隐期待他能说出她内心所想的答案, 【当然是死也不会离开,我不需要自由。】 【只要她不赶我走,我就是死皮赖脸也要赖在王府里,一辈子都赖在她的身边。】 听见他内心里的声音,曲九宁不自觉笑了声。 他定定的望着她。 很明显在问她,‘笑什么?’ 曲九宁把玩着手中的剑柄,稍稍收敛了下笑意:“嗯......就刚刚忽然想起一件特别值得高兴的事情。” 他的回答近处完美,甚至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怎么能令她不高兴呢? 原本以为和他也只是刚刚接触不久,可能还足够令他说出会一辈子留在她的身边这样的话,可是他却想到了一辈子这么的长远。 她真的很想仰天长笑。 但要是笑得太过得意的话,会被他认为是个脑子坏掉的傻子,说不定还要给她找个大夫瞧瞧,所以她只好死死按捺住内心里的欣喜若狂,尽力保持平常的模样。 可欣喜又怎能是说藏就能藏得住的? 曲九宁将剑收到身后,另外一只手抱攀住陆亭森的脖子,印上他的薄唇,蜻蜓点水的吻了后软着声道:“我才舍不得放你离开呢。” “......” 陆亭森垂眸凝她,平静的眼眸因她的吻渐渐染上几许复杂的眸光。 * 因为曲九宁交待要带陆亭森进宫入宴,还特意吩咐要给陆亭森准备万全。 所以王府里这几天都一直特别的忙碌,李苏在陆亭森面前出现的次数也渐渐非常多。 衣服挑送来好多件,让陆亭森一件件试过进行对比。 又送来很多的配饰又个个试在陆亭森的身上。 后来又送来抹额之类的东西.... 甚至还送来了保养品。 看见保养品的时候,早已经不耐烦的陆亭森深拧了眉,脸上写满了抗拒。 直接绕过李苏,走到书桌面前拿起书籍,全身上下都写满‘不要’这两个大字。 李苏捧着海澡泥走到他的面前,孜孜不倦的劝说:“陆公子,不对陆小主你看王府里的那些小主哪个不敷保养品的,您只是敷脸,那些小主都是保养全身呢。” ...... 他本就是粗人,而且长得也不美,身上还有那么多的伤痕完全没有任何保养的价值。 陆小主哪哪都好,可就是非常的油盐不进,不听劝。 但李苏知道有一个人能让他轻易妥协。 “陆小主不想让王爷看见您光滑的肌肤吗?” 陆亭森看着书的手微怔,目光飘了飘。 李苏隐去嘴边快出来的笑意,又继续说道:“而且王爷这是铁了心要让陆小主大放异彩呢,若是别人看见陆小主在王府里过得多么的好,特别是那个录王的话,你说王爷看见了之后会不会高兴?” 【她肯定会很开心的。】 【她原本就是打算想要把我带给录王看的吧。】 隔了一会儿,陆亭森放下手里的书,主动拿过李苏手里的海澡泥缓缓敷在脸上。 李苏顿时笑了,怕陆亭森会看见所以垂低了脑袋。 王爷就是他的命门啊。 陆亭森的主动配合使李苏的工作进度就快了很多,也迎来了入宫的日子。 曲九宁这几天经常在军营里,哪怕是回到京都她都没有懈怠每天几乎都会往军营里跑,还有一个原因是她回来之后陆亭森就必须会伺候在她身边。 他身上已经有很多的压力,有酒庄的生意,还有读书,所以曲九宁就不想再给他多余的压力,留点时间让他好好的休息。 但入宫的这天是她所期待的。 当初录王曲北蔫是如何欺负陆亭森的,她到现在还记着账呢,她就是要让曲北蔫知道,陆亭森现在是多么的光彩耀人。 陆亭森是多么好一个人! 最好是能让录王后悔! 可当她看见陆亭森的时候,自己到是先后悔了。 他也太俊美了吧。 一身孔雀蓝对襟窄袖长衫,衣襟和袖口边用丝线绣着腾云祥纹,束着黑色的腰带,腰带上也是同样绣有蓝色的腾云祥纹,腰间挂着的也是腾云配饰,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 墨黑的长发用一条白色的绸缎拢拢束起,长如线般绸缎和墨发并在一起。 曲九宁忍不住拍手赞叹:“你真好看。” 旁边的李苏特别的开心,得到王爷的赞许,总算是这几天的功夫没有白费,努力是非常值得的! 陆亭森不自觉抓紧了紧衣袖,漆黑的眼眸飘了下,移向别处。 【哪里好看了,只不过是换了件衣服,改变了下发型,其他的也就和平常差不多。】 李苏原本还想要给他化了一点点妆的。 男子化妆是想变得更加的柔美一点,而且男子化妆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经常有男子化妆想要变得更加的好看一点,去讨好女人。 可陆亭森严令拒绝。 敷脸都敷了好几天,这已经是他最大的妥协了,化妆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 “王爷,时间差不多了该出发了。” “好。” 陆亭森走到曲九宁的面前,然后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臂。 ... 这....姿势很奇怪吧。 他站她的身边,她就只达到他的胸膛位置,可他偏偏小鸟依人的抱着她的手臂。 虽然这是这个世界的传统,可在曲九宁的眼中是怎么看怎么奇怪,怎么看都觉得无比的别扭。 所以她拉开他的手臂,伸出手和他的大手掌五指交握在一起。 陆亭森垂眸望着他们十指紧握在一起手。 又抬眸看了看她。 曲九宁眼中扬起明媚的笑意,“这样方便点,走吧。” 跟在曲九宁身边的陆亭森一路上都在看着他们交握在一起手,嘴角不由弯出些许的弧度。 他们牵手了。 她的手和脚一样小小的,而且还软软的..... 和他的粗糙的手完全不一样。 入宫的人很多,宫门之外非常的热闹比平常要热闹得太多。 三三两两的官员们带着自己的家属进入宫中,排着队在宫门外等候排查。 当然哪怕是刚刚立了大功回来的曲九宁也是要比经过排查的。 因为有陆亭森在,所以今天曲九宁选择了坐马车。 曲九宁是先经过排查的,因为人实在是太多,而且一直都在有人在看她,所以她选择回到马车上,没有必要白白地给他们看。 这样的环境挺吵的。 有这样的想法的人不仅仅是曲九宁,还有录王曲北蔫。 录王也是同样选择的马车,她还在排队,已经等了很长的时间,她掀开窗帘想要看看前面到底还有多少的人。 如果人实在是太多的话,她就选择插队,谅那些官员们也不敢和她争。 可掀开窗帘一看,录王懵了。 正在接受排查的男子背影宽厚又力,束着白白的绸缎丝带随风飘扬,他微微侧了侧脸,那侧脸冷硬的冰然,却格外的好看。 那个要浑然上下都散着矜贵的气息。 录王被吸引了。 被那个人背影和侧脸吸引了,刚想要看清那个人是谁,快速的下了马车之后那人已经走远了.... 录王痴痴地望着前方,喃喃着:“那个人究竟是谁......” 第三十三章 敬酒 曲北蔫对男人是喜欢的,但她认为自己没有像曲九宁那样对男人来者不拒。 她的口胃很挑剔。 喜欢绝色的美男子,当初看中凝雷的时候也是看中他那不可一握的腰,感觉美得不可方物,很长一段时间里都非常喜欢凝雷。 可后来凝雷在府里过得太好,把细腰给吃胖了,之后她就再也不喜欢凝雷。 但曲九宁那个废物却非常喜欢凝雷,所以她就利用凝雷对付曲九宁。 她看过世间几乎所有的美男子,各种姿色的都有。 但就刚刚那个身穿孔雀蓝的男子,没有见识过。 那个男人仿佛处在雪山之巅,让人只有仰头高高看着他的存在,他给她的感觉是那种雪山之中的雪莲,高冷又矜贵,绝世稀有的存在。 一眼曲北蔫就相中了,看上了。 就是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的家眷,若是官员的家眷的话,她想要带到自己的府里。 当然她才不会像曲九宁那般的傻,想要男宠还要直接上门豪取强夺,搞得满城皆知,她会比曲九宁聪明,在暗下将一切都准备好,再将那个男人接到府里来。 反正一会儿在宴会上肯定会看见那个男人的。 想着,曲北蔫已经暗暗期待,心里已经盘算着回去之后要怎么对待那个男人。 坐在同一个轿子里的凝雷望着情绪变化非常大的曲北蔫,微微垂眸,捏紧了拳。 来之前王爷就已经明说了,若是今天没有办法让曲九宁上他的勾,那他的存在就没有什么意义了的。 他还不想死..... 今天必须要使出浑身解数让曲九宁再一次迷上他。 他现在有点后悔,如果当初曲九宁迷上自己的时候,不该对她爱理不理,甚至还唾弃她,早知道当初就对她好一点了。 不然现在被曲九宁用全部银子买回去是他,而不是陆亭森。 * 太和殿里的官员们三三两两的到得差不多,曲九宁携带陆亭森迈入太和殿。 很多官员的目光都聚在曲九宁的身上。 她刚刚打了胜仗回来,而且是短时间之内又一次的胜仗,已经完全和以前那个不学无术的曲九宁身份不一样了,很多的官员都想要向曲九宁那里抛出橄榄枝,想要讨好她。 和老率先站起身对曲九宁招手:“敬王,坐到这里来。” 曲九宁看见了和老后,乖乖地走到和老的身边坐下,“老师。” 一声老师令和老冰然的面庞露出一丝欣慰与欢喜。 当初陛下将曲九宁给她的时候,她还是不愿意的,以为曲九宁还是那个废物王爷,但曲九宁给她连续给出太多的惊喜,一次次让她对曲九宁彻底改观。 这回甚至都将仗给打胜了。 以前的曲九宁,那都是在藏拙啊,绝对的藏拙! 和老瞧了瞧,压低了些声音问她道:“当初你天天都看着军事地图,是不是早就已经盯上饶关了?” 还记得当初她所看的地图,研究好像都是饶关一关,但她也不敢太确定。 所以今天抓到机会非要问个清楚。 “说是的话也是,但说不是,也算不是。” 闻言,和老古怪的乜了眼坐在曲九宁身边的陆亭森一眼,“你是为了他?” 被提及的陆亭森挺直了背脊。 和老是陛下身前的红人,而且还是曲九宁的老师,所以他不想给和老带来什么坏的印象,正正地直坐着。 “饶关也是在我观察的范围之内,至于他是真的很聪明,可以为南晋效力的,老师您以后就会知道他的能力是多么的强。” 陆亭森静静的听着曲九宁夸奖他,心中非常的开心。 同时也在想。 【我一定要非常的努力,努力配得起她的夸奖。】 和老又岂不是被一两句夸奖就能轻易相信的人,目光没有在陆亭森的身上有过多的停留,语气更是淡凉:“即然是你用胜仗换来的机会,那就要好好的珍惜,至于到底能力如何,那也要看能不能考入朝堂。” 不然说什么都是空的。 曲九宁笑得非常的自信。 和老认为她是被陆亭森给迷了眼,因为喜欢陆亭森才会觉得他哪哪都好,还特别的聪明。 心中也有点小小的担心,她这么的喜欢陆亭森到底是好还是坏? 不过幸好陆亭森是个哑巴,说不了话就会做不了很多的事情。 曲九宁与和老又谈了一会儿饶关。 陆亭森就在旁边望着曲九宁说话,看着她说话时那神采奕奕的眼眸,也听得很入神。 突然他感觉到一道强烈的视线聚在他的身上。 他下意识的回过眸,就看见了录王。 录王看见他的时候,眼眸之中充斥着几种复杂的光芒,其中震惊的眸光甚多。 看见录王,陆亭森内心里不是很高兴。 面无表情的移开目光。 反正他现在已经和录王毫无半点的瓜葛,再也不会回去到录王身边的。 录王曲北蔫怔愣地望着陆亭森,脸色可以说是五颜六色。 她想着一定可以在宴会是看见刚刚一眼就看中的孔雀蓝的美男子。 事实证明确实是看见了,但她怎么都想不到那个孔雀男,仿佛生长在雪山之巅的雪莲般的男人居然就是——陆亭森! 怎么会是他! 当初他在府里的时候明明就是个不会说话,浑身都是丧气的宛如一具死尸般的男人,每天都低着头不让人看见他的脸,他就仿佛臭水沟里老鼠一般的男人,可现在摇身一变成如此的华丽的模样。 完全判若两人! 曲北蔫望着陆亭森阻止住曲九宁继续喝酒的动作,大手按住曲九宁的手背。 后曲九宁看了看他一眼,似乎与他打着商量。 可陆亭森似乎不为所动,最后曲九宁无奈的抓起陆亭森的手在手里婆娑着。 录王曲北蔫望着曲九宁握着陆亭森的手格外的刺眼,仿佛是他心中宝贝被曲九宁给抢了去,那样的不甘又气愤。 录王暗下狠狠掐了一把身边凝雷的腰出气。 凝雷被掐的几乎痛叫出声,但后来还是死死忍住了,他跟着录王走向曲九宁的面前。 “三妹,恭喜你又一次打了胜仗回来,之前我可是一直都在担心你呢。” 曲九宁玩味的勾了勾唇:“谢谢二姐的关心。” 担心她没死在饶关吧。 和老不搅和在她们之间,在录王来了之后就坐直身子不再与曲九宁搭话。 “说起来也有二姐的功劳,若不是二姐在后背推波助澜的话,我可能提不起勇气要去攻下饶关,还是要谢谢二姐的。” .... 不让她好过,那她也要气回去。 果然录王握紧了紧手中的酒杯,眼神发狠了狠,好半响似是压下胸膛的气才说道:“我们敬你一杯。” 凝雷也跟着一样带着酒杯。 曲九宁正愁着被陆亭森看着,没有机会碰酒,这会儿欢喜的拿起酒。 她刚准备要喝酒的时候,身上突然被撒了一身酒。 还没有回过神,凝雷已经绕过桌子,来到她面前,不断的擦拭着她的身体:“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被泼酒事小,但泼酒的是凝雷。 陆亭森看着凝雷借着擦酒的借口,不断的磨蹭着曲九宁的身体,眉心微微轻蹙。 陆亭森记得当初曲九宁也是对凝雷是喜欢的。 难道在曲九宁内心里真正喜欢的人其实是凝雷吗? 第三十七章 难题 曲九宁觉得自己太过鲁莽了,原本以为要到一个封号无伤大雅,况且陆亭森配得起这个称号,可现在居然将陆亭森给赔进去了。 早知道就该好好的谋划的,明明可以用更加万全,更加安全的办法来用的。 只是她见着情势大好,就顺势开口要了。 现在覆水难收,可怎么办才好。 曲九宁巴了巴嘴,准备要再说说情的时候,突然一道声音比她率先出口。 曲北蔫往前站出一步,求情说道,“母皇只是游戏而已,还没有必要上升到玩命这般严重,不如玩些别的吧,比如重责。” 当下,曲九宁盯着曲北蔫,浅粽色的眼眸之中有几分迷惘。 她这是在做什么? 录王是恨透了她的啊,更是见不得陆亭森好的,可是现在居然出面求情,这录王该不会脑袋被门给挤了吧。 曲九宁完全不懂曲北蔫的此举是什么意思。 其实曲北蔫有自己的商量。 如果向母皇求求情的话,说不定陆亭森的目光就会看向她。 若是母皇接受了她的提议,那陆亭森就会欠下她一个大情,日后再找陆亭森就方便许多。 她都是为了陆亭森,而不是曲九宁。 女帝曲凤然半点都不为所动,“从朕这里要奖励,以为是那么好要的?朕金口以开,无法再收回。” 曲九宁此时有点着急的,觉得自己闯了大祸,内心愧疚不已。 陆亭森则是拉了拉曲九宁的衣角,漆黑的眼眸看着她,微点了点头。 示意着她,他没有关系的。 【不论是什么游戏,我都会努力的。】 【不要担心,我可以的。】 曲九宁只好往后退了退,依旧不太放心。 要是就因为这样将陆亭森的命葬送掉了,那她真是的负全部的责任,她终究还是不太聪明,想出来的法子居然漏洞这么大,到现在都已经拿命在博了。 曲凤然招来几个太监来到御前,压低着声音和他们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 曲九宁拉长着耳朵想要听他们的对话,可就是一丁点儿的声音都没有听见。 她无奈地只好拿起桌上的酒,一口饮尽,以缓解内心里的慌乱。 【她怎么又喝上酒了,不许再喝了,真的会醉的。】 .... 此时曲九宁嘴角抽了抽。 大兄弟,你都快没有命了,怎么还关心我醉没有醉的问题啊,担心下自己啊,担心下一会儿出的问题啊! 【她又喝上了,我过去拿走她的酒杯的话会引人注意吗?】 曲九宁放下了手里的酒杯。 【嗯,算你还有点分寸,不许再喝了,要渴的话就喝点水。】 曲九宁乖乖地拿起手右侧的水,默默地抿着。 心中想着。 不是我有分寸,而是你一直在唠叨呀,快担心担心自己吧。 可曲九宁并没有听见他内心里有半点担心自己的话。 【她喝了那么多的酒,又喝了水会不会想要如厕?】 .... 这人真的没有救了。 就连她想要如厕他都要在心里想,关键问题是他还真的猜对了! 她好想如厕! 但现在她是不可能会去的,这种关键的时候可不能离开,说不定她还能在旁边听到点点的答案呢。 那她就可以和他偷偷的通风报信了。 【她看起来是真的想要如厕,别憋了,憋着对身体不好,快去吧。】 不,我不! 我一定要忍住! 曲九宁抿紧着唇,坐姿挺直中又有点小小倔强。 【她是不是经常憋着,可是这样真的对身体不好啊。】 曲九宁憋得脸颊微微发泛粉,瞧了眼女帝曲凤然还在和太监们说话,可能还要有一会儿。 她站起了身,恼怒的瞪了眼陆亭森后,快速从小道离开。 【她怎么瞪我,我做错了什么事情吗?】 .... 对! 你就是做错了事情! 明明是该担心自己安危的,却跑过来关心她要不要如厕的问题,这简直是不正常好嘛! 曲九宁以生平最快的速度上厕所,生怕晚了一步,回去就看不见陆亭森了。 怕回去之后看见的是只有躺平在地上的陆亭森。 在回来途中,曲九宁还看见了凝雷的。 曲九宁只当他也是来如厕的,目光瓢都没有瓢一眼,径直大步离开了。 凝雷望着几乎不给任何机会曲九宁,脸色越发的凝重。 这样下去真的不行...... 他会死的。 会被录王活活虐待死的,他不想要变成那样。 曲九宁回到大殿的时候,大殿正中央的站着几个太监,每个人的手里都托着一杯酒。 这是什么情况。 正当曲九宁疑问时候王不知道凑到她的身边,解释道:“这四个人每个人都有酒,其中只有一杯是无毒的,若是他选择错了,饮下酒之后就会当场暴毙。” “瞧瞧,咱们母皇还是心狠的吧。” 曲九宁没心情回答她的话。 紧紧的看着陆亭森,他站在原地看着那几个人来来回回的走。 候王又在曲九宁身边小声的道:“他这样来来回回的走已经好几次了,大概是也不知道吧,三姐,你要给你的男宠收尸了.....” 曲九宁斜了一眼候王,然后往前站出一步:“母皇,游戏玩得这么大,总不能让他这么平白的猜,总要给点提示吧?” 曲九宁是看不出一点儿的门道来,只要厚着脸皮要提示。 女帝曲凤然似乎猜测到曲九宁会来要提示,轻嗯了一声:“你们就每人说一句话做为提示。” 曲九宁心想一定要在太监的话语里找到答案,然后告诉给陆亭森! 个子高的太监:“我这杯酒有毒。” 个子矮的太监手指向胖太监:“他的酒无毒。” 胖太监手又指向个子高的太监:“他的酒有毒。” 瘦瘦的太监:“我的酒无毒。” 一番提示之后陆亭森还是站在四个人面前,依旧没有动静,还是像之前那样看着那四个人。 似乎一点儿都没有进展的模样。 曲九宁暗暗着急。 这怎么可能会有进展嘛! 她都听懵了。 感觉他们在上演一出阴谋论,每个人说的话都是假话,全部都不可信,这提示跟没有提示是一样的! 还比没有提示的时候更加的难了了! 要不然再厚着脸皮问女帝再要点提示吧。 录王又一次的站出来恭了恭手说道:“母皇这提示跟没有提示似的,不如再给点提示吧。” 陆亭森,你看见了吗,本王为你出头呢! 曲凤然这回半分没有好脸色,“朕已经足够宽容了。” 曲北蔫默默的退下。 刚刚曲九宁要提示的时候母皇脸色还很好来着,可是一到她这里母皇怎么脸色就那么的难看。 果然母皇对曲九宁的态度比对她要好得很多。 “陆亭森,你有了选择了吗?” 曲九宁不由怒瞪曲北蔫,刚刚女帝还没要答案,她刚一开口女帝立马就要答案。 还是赶紧要说点话拖延下时间吧。 “母......”曲九宁的话还没有说完,声音断在喉咙里。 只见刚刚还没有动静的陆亭森突然出手,拿起一杯酒,仰头直直的喝了下去! 曲九宁惊恐的下意识叫道:“不要啊!!!” 第三十八章 生气 来不及了。 曲九宁阻止的声音落下的时候,陆亭森已经将酒饮尽。 见状,曲九宁快步走过去夺过他手里酒杯瞧了瞧,不由骂道:“你是傻子吗,喝一点不行吗,怎么全部喝光了!” 喝一点毒酒的话,还有可能救回来。 “有事吗?感觉怎么样,要是感觉不舒服的话就扣出来!”曲九宁紧张地望着他的脸色,可他面无表情,内心里也没有说任何的话。 曲九宁也不清楚他到底是喝了毒酒还是无毒的酒。 突然陆亭森身体往后退了退,曲九宁心头一跳以为他喝的是毒酒,连忙扶住他的身边:“快扣出来啊,扣出来还能活命!” 其他的人望着眼前的场景,唏嘘了声。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 录王曲北蔫眸色变了变,说不出来的奇怪情绪。 觉得陆亭森死了也挺好,至少不用再体会他在眼前晃,又回不到自己身边那种讨厌的感觉。 又觉得陆亭森死了好可惜,她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对胃口的男人了,好不容易遇见居然就这样死掉了。 全场就只有曲九宁焦急不已,正准备上手主动去扣陆亭森的喉咙。 正在这时,女帝曲凤然冷不丁的道:“没事装什么死,起来吧。” ..... 全场都懵了住。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在曲九宁怀里的陆亭森,就连曲九宁本人也是一样的懵然。 他......没事!? 女帝曲凤然发话之后,陆亭森便睁开了眼睛从曲九宁的怀里退出,端端正正地站好。 曲九宁的脸色一时之间变得无比难看。 他真的没事!! 大臣们看陆亭森的神情都开始不太一样了,就连和老也是如此。 连她都没有把握确定到底是哪杯酒无毒,可陆亭森却无比确信的拿起瘦瘦太监托盘里的酒,一口饮尽,半点都没有含糊,这分明是确信那杯酒是无毒的。 女帝眯着眼睛问道:“你怎么会知道那杯酒无毒的。” 陆亭森站在那儿没动,无声的指了指嘴。 “来人啊,给他上笔墨纸砚。” 女帝金口御赐,这已经足够说明情况非常不一样了。 至少女帝对陆亭森的态度变得不一样了。 女帝是承认陆亭森的聪慧。 陆亭森在纸上写下回答。 【我只是大胆的假设其中两个人说的话是真的,然后推测出来的。】 答案非常的简短。 其中还参杂着赌的成分,这换做是别人都不敢那么决然的就下了判断,而曲九宁望着答案,脑海里不由地想到。 这不是她学过的反证法吗? 反证法是证明定理的一种方法,先提出和定理中的结论相反的假定,然后从这个假定中得出和已知条件相矛盾的结果来,这样就否定了原来的假定而肯定了定理。 这是她在高中数学课上学过的! 陆亭森没有学过居然也能灵活运用,这等聪慧真的非常过人。 和老看着陆亭森的眼神之中不由泛了几许赞许。 之前听曲九宁怎么的吹嘘她都不为所动,可是现在她相信曲九宁所说的话了,这个人是真的很有才志。 曲凤然闻言,拍了拍手掌:“精彩,精彩,今天的宴会令朕非常的愉悦。” “就照之前朕所说的封你为县主,从此走到哪都与女人受到平等的待遇。”说完,曲凤然的目光望向曲九宁,笑着道:“你到是眼光毒辣,选的人也非常的不错。” 曲九宁上前恭了恭手:“谢母皇恩赐,这都是机缘巧合,还有二姐的忍痛割爱。” 被提及到的录王曲北蔫脸色难看的要命,她扯出要笑不笑的嘴角,“这都是你们的缘分。” 女帝曲凤然坐了一会儿,然后就率先离开了。 女帝率先离开了,大臣们也自然可以退席,但曲九宁却坐在席上并没有走。 她一杯酒接着一杯酒喝了起来。 陆亭森漆黑的眼眸望着她,有点不解。 【为什么她在生气,明明是该高兴的不是吗?】 【她喝醉了怎么办?】 在看见曲九宁又一次捧酒要喝下的时候,陆亭森像之前那样按住她的手背,要阻止她喝酒的动作。 曲九宁抬眸,那一双浅粽色的眼眸之中淡凉凉的:“陆亭森,你刚刚欺骗了我。” 陆亭森心中一抖。 呼吸都蓦然发紧,他刚刚非常没有出息的想要试探一下自己在她内心里的重要程度。 他想着如果她对他有很重要的话,内心就会很安心....可是现在似乎弄砸了,他不该如此试探的。 【对....对不起,我.....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我可能还会这么做。】 他太想知道自己在她内心里的重要程度。 她的身边有那么多的人,而且还有一个隐藏在内心深度最喜欢的人,那他呢,又在她的心里占了多少的分量。 真的好想,好想知道.... 曲九宁听着他丝毫没有半点悔意的内心话,脸庞更加的冷淡了。 亏得她之前那么的紧张他,而他居然也将自己做为棋子来利用,让全场都惊叹他的能力。 曲九宁非常讨厌被利用,还是被陆亭森利用。 她全心全意为他好,可他心存利用,想来在他的心中,她也不是那种特别的存在。 曲九宁敛了敛眼眸,望着他的手掌,声音不由的比刚刚还要冷,“放开。” 冷然的声音,像是冰刀子似的刺在陆亭森的心上。 认识曲九宁这么久以来,似乎她是第一次如此这样的说话,这样的冷酷到几乎没有半点感情的模样。 【我....我现在该怎么做才能让她不生气?】 陆亭森鼓起勇气准备学着以前在男倌里的时候,那些男倌讨好客人的手段,缓缓地要握住曲九宁的腰的时候。 “三姐,你还没有走啊,来啊,喝酒啊!”候王捧起酒杯,对着曲九宁大声嚷嚷。 曲九宁原本内心就非常烦躁,听见有酒喝,也顾不得那是非常粘人的候王,站起身直接走向候王。 陆亭森伸出去的手落空,默默地望着她离开,和候王她们一起又喝了起来。 候王喝到一半的时候,看见陆亭森一直都站在旁边看着,不由说道:“咦,你的男宠怎么还没有回去,我的人都已经走了。” 曲九宁又将一杯酒喝下肚,才出声道:“听见候王所说的吗,你先回去。” 陆亭森站在原地没有动。 【那你呢,我等你一起回去。】 曲九宁冷了冷眉:“我让你回去,听不明白?” 候王此时也发觉到气氛不太对劲,明明是该开心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三姐和她的男宠反而闹起不愉快了。 录王看着此情此景,反而偷偷地笑了。 让凝雷陪在曲九宁的身侧,又做好人和陆亭森说话道:“回去吧,回去早点休息。” 陆亭森望着凝雷坐在曲九宁的身边给她倒酒,薄唇抿了抿。 他好想阻止。 可又有什么资本呢。 再不走的话,他会被她更加讨厌的。 难道她不知道自己喝醉了之后,录王会往她的床上塞男人吗,凝雷一整晚上都蠢蠢欲动的,这会儿正是好时机。 又或许她原本就打算喝醉了之后就顺势与凝雷发生点关系? 第四十章 指责 喝了一夜酒的曲九宁觉得头疼脑热的,在宫中草草的换了一身衣服回到府中就闷头大睡。 已经好久都没有这样喝醉过了,她酩酊大醉,但意识还是非常的清醒,也不知道是被陆亭林给气的还是什么,连候王都被她给放倒了,候王还是率先支撑不住先去休息的。 想到陆亭森,曲九宁就觉得胸口发闷。 直到起榻后屋子没有看见陆亭森,导致曲九宁持续烦躁发闷。 曲九宁才刚醒不久,管家李苏就冒出了出来站在门外说道:“王爷,王爷您醒了吗?” 曲九宁原本不想应,但想来兴许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或者是关于陆亭森的事情所以她应了。 “嗯。” 李苏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录王来了,带着凝雷在前厅等着王爷,不知道王爷要不要见?” 曲北蔫?凝雷? 他们来做什么? 曲九宁只记得昨天喝了一夜的酒,后来中间上了一趟厕所回来之后,候王和凝雷都不见了,然后她又继续坐在桌上和几个大臣继续喝酒一直到天亮为止。 曲九宁将房间门打开,手里拿着外套正在穿,神情之中尽是疑惑,“他们来做什么?” 她和曲北蔫可没有什么好交流的,曲北蔫也不可能这个时候和她交什么好。 “不知道,看着神情似乎怒气冲冲的。” 怒气? 曲九宁心想肚子里也满满皆是怒火,这里又是她的地盘,正和曲北蔫比比看她们谁的怒气比较大。 “看看去。” 走到前厅的时候,曲九宁还听见曲北蔫在骂骂咧咧的说话,言语之中似乎是在骂着凝雷。 可后来又扯着嗓子大吼:“曲九宁,你给本王滚出来,敢做不敢承认的卑鄙小人!” .... 她做了什么了? 怎么就不敢承认了? “曲九宁你再不出来的话,信不信本王现在就提着刀和你上次一样,冲到你的房间里!” 曲九宁现身走了出去,神情寡淡:“二姐,你这是做什么?” “昨天宴会闹得那么晚,当然是要睡到自然醒的。” 曲北蔫看见她,冷哼了声:“你还好意思睡觉,现在凝雷的事情该怎么办,你想要怎么办!” 凝雷坐在椅子的半边,手里拿着帕子委屈的低泣着。 “凝雷的什么事情?”曲九宁落座拿起手边的热茶轻轻的呷了口。 “你居然还装蒜!?” 曲北蔫当下就走到凝雷的身边,不顾凝雷轻微的反抗,直接他的衣领给拉扯开,从锁骨的位置一路往胸膛都是吻痕,还有抓痕。 “噗——” 曲九宁一口热茶全部都喷洒而出,她食指捻掉唇边的茶水,“二姐,你们的闺房趣事就不用拿到我面前看了吧,我没有什么兴趣看这种东西的。” 曲北蔫脸阴了阴,怒指向她:“你把凝雷给睡了,现在还在装蒜,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禀报给母皇知道!” 啥? 她把凝雷给那啥了? 她明明喝酒喝了一夜,啥时候有空和凝雷做那啥的事情。 凝雷捏着手帕假装嘤嘤嘤的哭泣,内心则在无限的窃喜着。 昨晚上凝雷几乎都以为没有任何的机会了,曲九宁的心情非常的不好,一直都在闷头喝酒,而且还有那么多的人在,凝雷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机会和曲九宁对话,后来终于找到了机会,在曲姓宁上厕所的时候,他跟在后面去了。 没想到机会就来了。 他是奔着曲九宁去的,当时天色太黑但凝雷抓到了曲九宁就说了很多的情话。 最后说得曲九宁心动,将他带到旁边的屋子里睡了一晚。 凝雷终于松了口气,再也不会被录王给杀了,说不定...说不定他也会像陆亭森那样会被曲九宁给买回去。 可凝雷醒来之后,哪里还有曲九宁的影子,身边只的一片的狼籍。 都已经把他吃得干干净净了,还想擦擦屁股就走?况且她的屁股也没有擦干净呢。 他手边还留有证据! 一条手帕,就是曲九宁的手帕! 曲北蔫将凝雷昨天拿的手帕亮了出来,“瞧瞧这是不是你的东西!” 管家李苏此时走了上来,给他们一个个的添加上热茶。 看见曲九宁盯着那条手帕,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几秒之后点点头:“这确实是我的。” 李苏暗叫不好,退下之后神情凝重。 陆亭森就在身边,他连忙将里面的情景说了出来,“现在录王正拿着那条白手帕逼王爷呢,看来昨天晚上王爷真的和凝雷做了些什么。王爷都承认那条手帕是她的了。” 陆亭森脸色同样的凝重的。 手帕其实也不是曲九宁的,而是他的。 昨天凝雷把曲九宁泼了一身都是酒后,他就是拿着的手帕给她擦拭的,后来就一直放在她的身上。 可是没有想到就是这条手帕成了关键性的证据,要是昨天没有把手帕放在她的身上就好了,要是昨天没有没有害怕她生气,继续死嗑站在那儿就好了。 哪怕她再怎么生气,他都不应该离开的,否则也不会导致今天这种局面。 “来人啊。” 曲九宁的声音从里面响起。 李苏见情况连忙将手里的茶壶递给陆亭森拿着,人匆匆地跑了进去。 陆亭森站在离门非常近的地方,试图想要听见里面说话。 可他也不敢太过靠近,站的这个地方完全听不见。 曲九宁靠近李苏的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李苏见状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 曲北蔫看着曲九宁承认手帕是她的之后,就没有任何的反应,反而召来了下人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顿时蹙了眉心。 “曲九宁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想不负责任?” 曲九宁轻笑了笑之后,又呷了茶,这回她将茶喝完了才开口说道:“二姐,你想要我承担什么样的责任,把凝雷也带到府里来?” 闻言,凝雷心中率先欣喜非常。 太好了。 如果敬王要把他迎接到府里,他就可以脱离录王,再也不用被录王虐待了,再也不用担心性命安全了! “只光光这样完全不够,你接连在我府中捣乱,先是陆亭森现在又是凝雷,曲九宁你这是就是与我过不去!我要你当着天下人的面前向我道歉,承认你今天的错误!” 还有..... 曲北蔫的话还没有说完,曲九宁就接着她的话说道:“二姐你真的好狠心,要是在全天下人的面前承认错误,以后我还有何颜面见人啊。” “这是你先与我过不去的!一人做事一人当!” 李苏走了出去,陆亭森看着他出来就跟了上去,漆黑的眼睛紧紧的看着。 李苏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王爷叫我去叫候王来一趟,而且是现在马上。”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叫候王过来,岂不是让多一个人知道王爷的丑闻么,可是这是王爷的命令,李苏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陆亭森听后,漆黑的眼眸突然迸发出光芒,薄唇忽尔扯出浅浅的弧度。 李苏懵了。 王爷都出这么大的事情了,他怎么不担心反而还笑了? 第四十一章 请人 李苏觉得陆亭森真的很奇怪。 之前还担心的要命,时时刻刻都要向他知道最新的情况,可现在的得知王爷要见候王之后,他居然不在王府里替王爷着急,反而还跟过来了! 跟过来也就罢了,最奇怪的是他一路上心情都似乎颇为的好。 李苏来了候府门前,对着门前的小厮说道:“麻烦传叫一下,我家敬王找候王。” 小厮看了他们一眼,“稍等。” “好好。” 李苏应着就站在门前等候,看着陆亭森的模样不由问道:“你开心什么啊?” 陆亭森嘴角扬起笑容,自然是开心的啊。 因为他知道昨天和凝雷在一起睡了一晚上的并不是曲九宁啊。 知道凝雷不会因为这次的事情从而进入到王府里,心情就更加的好。 也知道凝雷在曲九宁的心中不占半点分量,否则现在就不会派人来找候王入府了。 小厮去了没有多久,就回来了脸色有点不善,“我家王爷说昨天喝醉伤风了,谁也不见,你们且回去吧。” 李苏懵了,迟疑了两秒又说道:“我家王爷向来与候王交好,现在我家王爷出了点事情急需要找候王,麻烦让我见见候王吧。” “不是说了吗,王爷抱病了,任何人都不见!” “可是......” 王爷还在府上等着呢,若是没有把候王带回去,肯定会误事的。 李苏急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若是候王铁着心不见的话,那他也拿候王没有任何的办法,难道就这样空着手回去? 就在这个时候,陆亭森拉了拉李苏的衣服两下,将事先准备好的纸条塞给李苏的手中。 李苏看着字条几秒后,脸上扬起震惊的神情后下意识的问道:“这是真的!?” 陆亭森十分肯定的点头。 李苏嘴角也是控制不住的笑容,有了陆亭森给的纸条上的字,李苏的底气也十分的足:“麻烦再次告诉给候王知道,若是候王今天不去的话,那凝雷的事情闹到陛下的面前,丢脸的人还是候王。” 原来昨天晚上和凝雷睡了一晚上的不是王爷,而是候王啊!怪不得陆亭森刚刚那么的开心! 这确实是令人值得开心大笑的事情! 录王怒气冲冲上门找事,处处都针对王爷,这会儿带了候王回去铁定狠狠打他们的脸! 看他们还敢不敢什么脏水都往王爷身上泼。 小厮想了想,还是进去通报了。 不一会儿小厮就走出来将他们放了进去。 候王脸色非常难看站在大厅里率先问道:“我三姐知道了?” 陆亭森点了点头。 “是啊。”李苏也跟着说道:“现在录王正在府上闹事呢,非让王爷负责,所以王爷就让小人过来请候王过去,说是谁做的就该承认。” 候王苦苦哀嚎了几声,抱着头非常的痛苦。 “我这都是遭了什么事啊,昨天晚上我喝醉什么都不知道,一醒来就.....哎....不提也罢。” 候王想了想又对李苏说道:“你回去和三姐说,反正她接过的脏水也不少,能不能将本王这次事情也一并兜着。” 要是他打死也不承认呢,反正现在二姐打死都认为是三姐做的。 若是被人知道是她做的,母皇会把她骂一顿不说,而且会被人笑话很久的,那得多少天不能出门见人啊,她真的不想面对那样的局面。 “当然不行的。” 没想到候王还真打算把脏水给他们王爷顶,连忙拒绝。 陆亭森这时候又拿出一张纸递给李苏。 李苏看了看纸上的字后,照着上面所说的转述道:“您也知道录王与我们家王爷向来眼和心不和,若是别人的人话咱们王爷会为您兜着,但是录王的话就别当别论了,到时候真要是闹到陛下的面前,吃亏也还是王爷您。” 候王攥紧了手,烦躁的抓抓头,还是犹豫不绝。 “王爷,若是现在不去的话,等到咱们王爷的暴脾气上来了到时候您就不是这样的下场了,会比现在更加的惨。” 陆亭森还真敢写这样的话,换做是李苏是万万不敢说的。 候王想到曲九宁那暴脾气,都敢直接拿大刀直接二姐的府上抢人,说不定哪一天也会拿着大刀到她的府上来。 想了想,候王曲肖一阵叹息:“行吧,本王去就是了!” 真是造孽了,原本好好的喝一场酒,可是却变成这样的局面。 哎..... 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陆亭森看着候王屈服了之后,内心稍稍松了口气。 又给了李苏另外一张纸。 李苏看了看后又转述问道:“请问当时和您在一起的大臣们有哪里,为了以防万一,奴才也将那些大臣们请来。” “还请大臣!?”候王曲肖顿时惊慌。 李苏继续转达陆亭森的意思,“是为了录王赖账,当然也会请那些大臣们对此事闭口不言的,相信以您和咱们家王爷的交情上,咱们王爷也绝对不会对您坐视不理的。” 候王想了想,三姐确实一直都对她不错,眼下她都已经受到这样的大难了,坦白一点说不定三姐还会帮她呢。 “好,本王告诉你们便是。” * 到曲九宁承认白色手帕是她的之后,到现在为止曲九宁人都没有实质性的行为,更没有半点的慌乱。 曲北蔫觉得很奇怪。 明明是曲九宁做错了事情,为什么她还能这么的从容。 曲九宁漫不经心的态度使曲北蔫的耐心全失,从椅子上站起身冷然道:“既你不愿意承担责任,那我只好现在就去告诉母皇,让母皇为本王做主!” 曲北蔫内心是想要曲九宁叫住她的。 因为她不光光是想要曲九宁的道歉,还想借着凝雷的这件事情再向曲九宁把陆亭森给要回来。 自从宴会上见过改头换面的陆亭森之后,曲北蔫的内心就跟猫抓了似的,不将他重新弄回来就难受的要命! 可是到现在为止曲九宁都没有露出半点的慌张。 凝雷现样感觉到失落。 为什么之前她就愿意花所有的银子去买下陆亭森,还为了陆亭森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可是到了他的头上,敬王便吃干抹净还想不承认,明明他就比陆亭森好看那么多,为什么他的待遇比陆亭森要差那么多! “二姐,别急着走啊。” 听见曲九宁叫住了自己,曲北蔫心中窃喜,但脸上依旧冷冰冰的。 曲九宁手指了指桌上的茶,笑着说道:“茶都还没有喝完呢,喝完再走呗。” “....曲九宁你简直欺太甚,本王非要告到母皇那里,看你这次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曲九宁这次是真的惹怒了她! 曲北蔫满腔怒火地准备要告到曲九宁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可是曲北蔫刚刚走出大厅,迎面就看见候王走了过来。 “四妹,你来的正好,看看你的三姐都做了什么好事,把我的侧室给睡了现在居然还不想承认,你与我到母皇那里去,我非得把她给告倒为止!” 候王曲肖脸色无比的僵硬:“对不起二姐,我不能陪你去告三姐。” 第四十二章 乞求 什么意思? 曲北蔫此时被曲九宁气得怒气直升,也不理会曲肖话中是什么意思。 “你不去,本王自己去!” 曲肖又连忙拉住曲北蔫,脸上依旧苦巴巴的,“二姐,你也不能去。” 曲北蔫甩了两下手没有甩开,气愤地吼道:“你也向着曲九宁,为了她违背我!?” 什么时候她们的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候王曲肖不敢松手,紧紧抓住曲北蔫的手腕,“二姐,你听我说.....其实昨天晚上和凝雷睡了一晚上的人是我。” ... “不可能!”曲北蔫和凝雷都齐声反驳。 凝雷情绪波动极大,仔细回想着昨天晚上的情景,“昨天明明就是敬王,我手里还有敬王的手帕,敬王都承认了的。”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错? 候王曲肖瞧了眼那白色手帕,“那是三姐借我擦的,昨天我原本是去如厕的可是你过来后,与我说了些情话,我到现在还记得的很清楚,需要我一一说出昨天你昨天晚上对我说的话吗?” 凝雷脸色突变,惨白如纸。 怎么会这样..... 他明明是跟着敬王去的,为什么睡了一夜不是敬王而是录王,他怎么会把人给弄错了! 录王曲北蔫的脸色也是极其的难看。 难怪说着曲九宁怎么一点儿都不惊慌,原来昨天晚上和凝雷在一起的并不是她,所以她才那么的有底气。 愚蠢的凝雷,就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居然还弄错了对象。 他要着也没有什么用了。 但曲北蔫并没有打算就这么算了。 “四妹你胡说什么,昨天晚上和凝雷在一睡的人分明就是曲九宁,你何必为了她将脏水揽到自己身上呢。”曲北蔫反手握住曲肖,眼神之中充满着胁迫,“反正她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就连母皇的男妃都敢下手,又怎么会不敢朝本王的侧妃下手。” 只要曲肖配合的话,哪怕昨天晚上和凝雷睡的人是曲肖又如何,照样赖在她的身上! 曲肖手腕被曲北蔫捏得发疼,不由苦笑出声:“来不及了....二姐。” 曲九宁放下手里的茶杯,正准备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此时从外面走出好几个大臣们。 那些大臣们曲九宁都是眼熟的。 正是昨天晚上和曲九宁一起彻夜喝酒的几位大臣们。 大臣们站在大厅之中,看了眼当下情况,然后对录王说道:“录王,昨天我们几位大臣们与敬王一起喝酒直至天亮,敬王实在没有空去做别的事情。” “若是录王执意要闹到陛下的面前,那我们也会随同一起过去说明情况。” 曲北蔫越听脸色越发的黑。 曲九宁瞧了眼突然出现的几位大臣们,心想着她并没有找大臣们过来啊,只叫了曲肖过来而已,可这几位大臣一上来就已经准备好了说辞,看来是早已经有所准备的。 能将事情做得如此周道的,除了陆亭森,她再也想不出有第二个人了。 有这么多的大臣们亲眼所见,曲北蔫就算想要再想栽脏到曲九宁的身上都没有任何理由了。 “本王知道了,你们还不都滚!”录王愤怒的吼。 大臣们纷纷瞧了眼上方曲九宁。 曲九宁也扬起一笑:“多谢诸位今日过来做证,改日定当重谢。” “但今日的事情,只有在场的知道,本王不希望有别人知道。” “是。”大臣们不由地笑了。 他们其实是想要巴结曲九宁的,否则也不会昨天一夜都与她喝酒,现在出了这一档子事情,有了这个人情日后想要再靠近些曲九宁会更加水道渠成。 大臣们走后,凝雷心知这样跟录王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当下就抓住候王的衣服不放,苦苦哀求道:“候王,小人这样只怕没有颜面再待在录王府,再待在录王身边了,只求候王能发发慈悲收了小人吧。” 记得昨天晚上候王明明也很开心的,现在他只能求候王了。 若是跟录王回去,肯定会死的! 候王连忙避开凝雷的拉扯,避如蛇蝎,“昨夜若不是你主动凑上来,也就不会发生那种事情,你...你这都是活该。” 说完,曲肖又巴着看向曲北蔫:“二姐,昨天是我喝得太多了,求您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我愿意将我府上新得来的一块夜明珠送过去好不好,求求您了,二姐。” 曲北蔫从头到尾针对的人就只有曲九宁,至于曲肖她压根就没有放在眼里,烦躁地挥挥手,“快滚!” 曲肖如同得到大赦似的,脚底生烟逃命似地匆匆离开。 陆亭森先是看着大臣们出来了,后来又是候王。 想必里面的情况已经明朗了,可他们还是没有出来。 陆亭森想了想,还是悄悄地往大厅的方向靠近了些,这回他靠得很近,听到里面人说话的声音。 曲北蔫丢了大脸,想也不想的就准备离开。 但被曲九宁给叫住了。 “二姐,你就打算这么走了?”曲九宁神色淡淡,“跑来我的府上大吵大闹了一场,还都是与本王无关的事情,若是我把这件事情告诉给母皇知道,你觉得母皇是站在我这边,还是你那边?” 录王动作顿住,胸腔里积的怒火越来越甚,到最后还是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录王曲北蔫转过身,扯出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这次是我误会了,曲肖那得来的夜明珠回头就让人转送到你的府上,这样如何。” 曲九宁并没有想要将事情闹大,只是想给曲北蔫添点堵。 但意外收获到一颗夜明珠,她已经是非常的满意了。 “勉强接受吧。”曲九宁笑眯眯的弯着月牙眸:“这次可以算了,但下次二姐还这般为难的话,可就没有像现在这般好说话了。” 陆亭森觉得他们应该快要走了,等会儿他就进去找曲九宁,不知道她现在还生气不生气着。 可突然听见凝雷的声音。 凝雷见着要走了,要跟着录王回到王府里肯定是死路一条,连忙跪在地上爬到曲九宁的面前,“敬王,凝雷求求您收了凝雷了,若是凝雷回去肯定会死的,求求您看在曾经喜欢过凝雷的份儿上将凝雷收了吧。” “凝雷愿意做牛做马,无论什么样的身份都可以,只要您能收了凝雷,凝雷做什么都可以。” 凝雷上前拉扯着曲九宁的衣服的,眼泪汪汪的,眼睛里充满着对生命的渴望和深深地乞求。 曲北蔫望着凝雷,冷笑了一声:“你如今倒是会主动找别人保护了,凝雷,跟本王回去。” 那阴森森的声音,显而易见的暴躁情绪。 凝雷回去了肯定会被活活虐待而死。 “王爷,录王爷凝雷求求您了。”凝雷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头重重地磕在地上,一下又一下:“求求您救凝雷一条小命吧,凝雷以后什么都听您的,求求您了!” 陆亭森也知道凝雷回去必死无疑。 曲九宁向来都是心好的,说不定凝雷那么的苦苦哀求着会有所心软呢,毕竟凝雷也是她曾经喜欢过的男人,总不会真的看着他去死吧。 第四十三章 讨好 陆亭森忍不住偷偷地往大厅里瞧了眼。 凝雷跪在地上,头磕得一下比一下重,额头都已经磕出血。 眼睛里含着泪花儿,可怜巴巴地望着曲九宁,她不开口,他就继续磕,似乎势有曲九宁不答应就一直磕头磕到死为止。 曲北蔫心想着如果曲九宁将凝雷真的收了,那凝雷还会有点作用。 凝雷都已经磕成几乎快要断气的模样了,像曲九宁这样的人肯定会收吧。 之前她不就看着陆亭森被虐待之后,才像现在护着小鸡崽子一样护着他么。 就连陆亭森也以为曲九宁会把凝雷收了。 但曲九宁却往后退了退,声音冷清:“走吧,王府里不需要再添人了。” 凝雷绝望的瘫坐在地,眼神近乎空洞。 曲北蔫嗤笑了一声,“曲九宁都不要你,还不走?” 凝雷瘫坐在地,眼泪不自觉划出。 为什么他会成这样的结局。 陆亭森可以获得重生,而他就必须走上绝路,他明明比陆亭森长得好看,又比陆亭森听话,为什么他的结局会是这样! 他好不甘心! 曲北蔫走出来的时候,一眼就发现站在大厅角落里的陆亭森,她嘴角不由泛起笑容。 “陆亭森,来了敬王府之后你到是养好了不少,若是有空的话便回去坐坐,少不了你的好。” 曲北蔫还准备要触碰陆亭森,可是被他往后退让了。 根本就没有让沾到一片衣角,曲北蔫扑了个空,却丝毫没有恼,捻了捻手放在鼻间,似乎抓到了他身上的味道似的,深深嗅着:“若是敬王对你不好的话,可以回来啊,录王府随时为你敞开大门。” 陆亭森漆黑的眼眸无比地冷漠。 曲北蔫哈哈地笑着离开。 凝雷经过陆亭森的身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地怨念,“陆亭森,你已经被录王盯上了,被录王盯上的人通通都跑不掉,你也不例外,你早晚也会和我是一样的下场。” 当初他也是被录王盯上的,以为会有富贵,从此平步云青。 可现在呢他的下场..... 很快陆亭森就会下来陪他的,他在下面肯定不会寂寞的。 陆亭森并没有理会他们,陌生的人话,又何足挂齿呢。 他担心的是曲九宁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 刚刚曲北蔫的声音那么大,曲九宁不存在没有听见的。 【这是故意不想见我吗?】 【我现在是进去还是不进去?】 曲九宁靠近门边,就听见陆亭森在内心里纠结无比的内心话,她撇了撇嘴,内心还在别扭傲骄着。 我有说不让你进吗? 你走进来我还能赶你出去不成? 而且你就不能哄哄我? 说不定哄哄就好了,你可是惹我生气了啊!! 曲九宁内心想,要是他走进来了,她就开口和他说话,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可是等了一会儿,陆亭森在外面没有动静了,也没有听见他内心的话。 曲九宁不由地伸出脑袋往外看了看,见大厅外面没有人。 瞬间她的脸色就降了下去,气愤地拍了拍门框:“我生气都不知道哄,鬼才理你!” 曲九宁决定要再生气一阵子,绝对不要轻易地原谅他。 曲九宁往房间里走,被曲北蔫闹了这么一出之后,她就一直都没有睡好,准备再回去好好睡一觉。 走到半途之中,曲九宁的脚步忽然顿了顿。 因为她闻到了一股非常非常香,非常独特的酒香味。 这种酒她没有品尝过,胃了里的酒虫一下子就被吊了起来,曲九宁的闻着酒香味一路走了过去。 绕过回廊,假山流水的小院中,四处都种植着绿色生机勃勃的植物,小院中正央摆着石桌和四个小石凳子。 晚阳洒在石桌上渡着一层微暖的光芒。 曲九宁的目光定格在石桌上的酒壶,白玉瓷器的小酒壶打开了盖立在旁边,徐风微微吹过,酒香气一下子散了出来。 曲九宁盯着那酒好一会儿,似乎在挣扎着什么,可实在是抵不过酒香气,脚步迈了过去。 拿起桌上的酒,品尝了一大口。 她眼眸瞬间亮了,又忍不住的喝了又喝,“好好喝.....” 语言匮乏的她只能用好喝来代替内心里感动。 味道真的超级棒的! 这都比之前喝过任何一种酒都要来得好喝。 曲九宁只一小会儿就将酒壶里的酒给喝光了,还非常不舍得地舔舔唇。 陆亭森躲在绿色植物的后面,偷偷地打量着曲九宁这边,望着她喝了一口又一口。 【她应该是很喜欢喝这个酒吧。】 【喝了我的酒之后会不会就不再生我的气了?】 【她知道我是在拿酒讨好吗她,宫柳拂的这招似乎也没有太灵应。】 【我都已经站在这么明显的地方了,她都没有叫我,这是想白喝了我的酒,还不打算原谅我?】 陆亭森心底非常地没有底气,不知道该怎么和曲九宁交流。 他又没有办法说出话来,如果贸然地触碰她,又怕她会生气。 今天的曲九宁让他知道,她不是那种良善的人,却一直在他的面前很良善。 他其实有点担心,她的这份良善会不会一直保持下去。 “出来吧,你躲在那里做什么。”曲九宁放下酒壶,声音已经比之前要温和得很多。 陆亭森心中一喜,连忙走到她面前,漆黑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 眼神里的意思似乎在向她认错似的。 像是在对她说‘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这人真的知道自己哪做错了吗? 曲九宁微叹了口气,指指旁边的凳子,“到这来坐下。” 陆亭森依言坐了下来,瞬间他就只到曲九宁的腰际,但体形要比曲九宁宽大,所以还有给人点强迫感的。 陆亭森微弯了弯背脊,将身上那种浑然天生的强迫感强压下来,不想让曲九宁感觉到有一丁儿的不舒适。 曲九宁似乎并没有察觉他的气场,食指微抬了抬他垂低的下巴,浅粽色的眼眸与他对视。 “陆亭森,你给我听好了,我不喜欢被人欺骗,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明白吗?” 陆亭森望着那双无比的认真,没有半丝玩笑成分眼眸,默默地头。 【不敢了。】 听着他内心里的回答,曲九宁微微舒心的勾了勾唇。 顺势坐在他的腿上,两条腿脱离地面,在空中晃啊晃的,“这次看在酒的份上就饶了你,下次若有什么想法的时候,一定要先通知我,明白吗?” 陆亭森乖乖地点头。 漆黑的眼眸里印着都是她眉眼舒展开,小脸微微绯红的娇俏模样,不由的眼神变得温和许多。 曲九宁似想起什么来着,抱着他的脖子,认真的与他对视,“你真的很不会哄人呢,下次我要是再生气,你还想再用酒来讨好我?” 【是这个打算。】 “我教你一招吧,下次我再生气的时候,你就叫我宝宝。”曲九宁眯笑着眼眸,“这样会就不怎么生气了,要不要来试试张口叫叫看?” “来...跟我学....宝宝。” 第四十五章 等你拿画 苏析其实内心一点都不甘心。 哪怕他已经成为萧紫的人,可过得并不好,萧紫的正室之前登堂入室过,二话不说就是一个巴掌,直言说他这一辈子都别想进入萧家门。 再况且萧紫也仅仅是副将,没有多少的前途,根本就当没有曲九宁这个王爷来得安稳。 可是曲九宁这边他根本就没有办法下手,苏析心想着只要还有机会都要再试试的。 但曲九宁压根就不给他那样的机会,刚刚就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他。 苏析内心无比地挫败。 真不知道自己哪里输给陆亭森了。 也确实在如厕之后撞见了陆亭森,但情况和他说的有点不太一样。 陆亭森并没有和那人有说有笑的,而是是被拦住的那一个。 但如果这样说能让曲九宁对陆亭森的印象有所改变,甚至对陆亭森心生出一点芥蒂的话,那他自然是再乐意见到不过的。 至少绿灵在听见他这番话后,脸色是有所改变的。 苏析期待曲九宁也会有点点的变化,可她却站起身,二话没说地就准备走出厢房。 而在这个时候,陆亭森走过来了。 陆亭森径直走到曲九宁的身边,将新酿好的酒放在她的面前,又倒了一杯酒,然后就捧给曲九宁。 曲九宁嘴角弯弯,接过之后一口饮尽。 入口香甜,味道和上次喝的很不同,酒的浓度要多很多。 “这酒的味道也挺不错的。” 听见她的话,陆亭森放下了心。 【那就可以成为酒庄的新品,拿出去卖了。】 绿灵憋了一会儿,直接问道:“陆亭森,你刚刚在底下遇见了谁?” 肯定是录王吧,只有录王了吧。 苏析期待地望着曲九宁的反应,可她又倒了杯酒,还拉着一直在那站着的陆亭森落座,将手中的洒放到他的面前。 陆亭森的眸微垂。 刚刚遇见了谁,他其实不太想提的。 “是录王吗?” 陆亭森闻言,点了点头。 手拿着酒杯,手指在酒杯边缘打转。 【如果可以的话,其实并不是很想提起她。】 绿灵准备再说些什么,而曲九宁却出声打断了绿灵问话,“可以了,今天是出来放松的,其他的事情不必再提起了。” “.....” 绿灵警惕性地盯着陆亭森一会儿,然后才默默地收回到了嘴边的问话。 王爷是真的太过信任陆亭森了,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况且陆亭森的身份还是个谜呢。 苏析望着丝毫不当回事的曲九宁,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他走到窗户边透气,真不想不通,明明他和陆亭森同一个阶级的,可是陆亭森为什么就比他要过得好那么多,而他不仅仅没有名分,还没有地位。 真的太过不甘心。 苏析站在窗户边的时候,看见了之前和陆亭森在一起说话的人,声音故意放大了几分,“咦,那不是和陆公子在交谈的那个人么。” 录王目光在一楼打转,到处都在找陆亭森。 绿灵和萧紫都走到了窗户边,也让录王找到了目标,手对她们招了招,然后带着侍从走了过来。 “三妹,看着你们在一起喝茶所以本王就不请自来了,不会怪本王吧。”曲北蔫自行落了座。 这完全没有和她们是在打着商量的意思。 录王坐下来之后目光是直直勾勾地盯着陆亭森。 在场的人都能看得出来的。 录王并不是过来玩的,而是冲着陆亭森来的。 苏析看着更是握紧了拳头。 为什么一个两个人都是为了陆亭森而来,眼前这个看上去就非常高贵的人也是冲着陆亭森来的。 陆亭森他到底有哪里好? 陆亭森压根就没有理会录王,和以往一样连个眼神都没有扫过曲北蔫半眼。 【他怎么还不走。】 曲九宁放下手里的酒杯,然后说道,“二姐,我这儿这么多的人在,三姐在恐怕有点不太方便,不如改天我再和二姐单独地喝一杯。” 言下之意也是非常地明显,就是在对曲北蔫说‘这里可没有你站的地方,赶紧走吧。’ 曲北蔫却半点都没有放在心上,嘴角微扯了扯,笑了开:“本王也不会在这里多待很久,就是有一幅画想要给三妹欣赏欣赏,不知道三妹哪一天有空?” 话一说出口,陆亭森拿着酒杯的手微抖。 漆黑的眼睛猛然看向曲北蔫。 而曲北蔫也是一样,看向陆亭森的时候带起一笑。 画? 曲九宁向来对画没有什么兴趣,只是随口应了句:“好,改天上门去便是。” 曲北蔫说完之后,瞧了眼陆亭森之后就站了起来,然后离开。 录王走后,气氛比刚刚要好了很多。 曲九宁看着陆亭森似乎一直都心不在焉的模样,微微凑到他的身边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 陆亭森似乎才拉回神思,懵了懵之后然后摇了摇头。 【要是那种东西被她看见了怎么办,我不想让她看见那种东西。】 曲九宁听见他内心里的话,微微有点好奇。 他说的是什么东西不想让她看见? 陆亭森站了起身,和曲九宁指向了厕所的方向,在曲九宁点头之后,然后就又走了出去。 绿灵留了个心眼,在陆亭森出去之后,她也就跟了出去。 陆亭森刚刚走出去没有多少路,曲北蔫就叫住了他。 “本王就知道你会过来的。” 曲北蔫贪婪地望着他的脸庞,嘴角边的笑意非常地明显:“想也知道若是让曲九宁看见你的luǒ体,会是什么表情,一定会气死了吧,她的男人的luǒ体居然在别人手中,想不介意也难吧。” 陆亭森脸色瞬间冷了下去,看向曲北蔫的目光里也越加的阴戾。 曲北蔫想要伸手摸摸陆亭森,可是被他给躲了开,他的眼神越发的冰冷。 曲北蔫收回了手,脸上扬起笑容,“放心,本王不会为难你的,只要你抽出个时间过来本王府中拿就可以了。” “本王随时都等着你。” 说完,曲北蔫心情很好似的就离开了。 而陆亭森看着曲北蔫离开的背影,双手不自觉地攥紧。 绿灵站得比较远,隐隐约约的听着什么府之类的。 在陆亭森离开之后,绿灵也沉着着一张脸走了回去。 曲九宁正倚着窗户在看舞台上的戏剧,嘴边哼着不成文的野调子,心情看起来似乎非常的不错。 “王爷。” 曲九宁微微侧过眸,“嗯?” 绿灵瞧了瞧门边,然后说道:“刚刚属下偷偷地跟着陆亭森了,发现他又跟录王在一起,而且还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属下只听见他们说王府什么的。” “王爷,陆亭森很可能是奸细。” 这样的人不得不防着啊。 曲九宁听着,眉心微微地蹙了蹙。 “你真看见陆亭森和录王在说话?” “千真万确。” 那就非常奇怪了,陆亭森明明那么的讨厌录王,可是为什么他们还能在一起说什么话呢,难道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让她知道的秘密存在? 第四十六章 主动问及 录王这个人有一个极其变态的嗜好,每一个进入录王府的男宠都会让人画一幅luǒ体,然后收藏起来。 陆亭森的也在。 如果不是录王提起,陆亭森几乎都要遗忘了,遗忘还有那种东西存在。 陆亭森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曲北蔫为什么会揪着他不放,可是他真的不想自己的画留在录王府里,又或者哪一天录王就把他的luǒ体给别人看,让她的脸上无光。 那一幅画他是一定要拿回来的。 由于陆亭森心情并不是很好,曲九宁也就没有心情再喝茶唱戏,早早就散了。 回到府上之后,曲九宁准备问陆亭森今天和录王说了些什么话。 可是管家李苏告诉她。 “和老来了。” 和老? 曲九宁第一反应就是和老又来问她一些回答不上来的问题了,顿时觉得难缠。 “陆亭森,你和我一起去吧。” 要是和老当场问她问题的话,陆亭森说不定会在内心里告诉她答案呢。 反正她一个见和老的话,一定是回答不上来和老任何一个问题的。 和老的茶已经换过了两盏,曲九宁才回来。 曲九宁看见连忙说了声抱歉:“对不住,我回来晚了,也没有通知,若是有人通知的话我一定会早一点回来,绝不会让您坐在这里等这么久。” 和老摆了摆手,神色温和:“不妨事,是我让他们不要叫你回来的。” 听他们府里的和管家说她也是难得有这样有休闲的时间,所以是她来的时间不凑巧而已。 曲九宁落了座,陆亭森就站在她身后。 曲九宁望着重新坐下来的和老。 见她一直都没有说话。 曲九宁扣玩了一会儿裤子,又绞绞手指,又喝喝茶。 最终还是耐不住这种沉闷地气氛,她主动问道:“和老此次前来是问学生问题的吗,若是问题的话请问吧。” 反正现在有陆亭森,她完全不怕。 和老喝了口茶之后,然后摇了摇头:“此次并不是来问问题的,而是有别的事情。” 和老瞧了眼曲九宁身后的陆亭森。 不是来问问题的,那是因为什么? 还是不能陆亭森听见的事情,而明明陆亭森就是个哑巴啊。 曲九宁瞧了眼身后陆亭森,正色道:“他是我信任的人,绝对不会将和老所说的话说出去,请和老放心。” 听见曲九宁说他是她所信任的人,他嘴角微微的勾起弧度。 和老警惕性地盯了一会儿陆亭森之后,然后开口:“敬王殿下,请问您有兴趣争夺储君之位吗?” .... 什、什么? 储君之位!? 曲九宁心中一惊,“和老您是不是在与我开....玩笑?” 因为太过震惊,曲九宁说话的时候咬到了舌头,现在手捂着嘴,浅粽色的眼眸之中还是无比震惊的。 曲九宁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争什么储君之位,一来是她的智商不够,二来她对争权之事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过。 她所想是如何稳固现在的地位,如何可以在这个世界里稳定的活下来。 并不是想要惹事的。 和老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身边,那双平常总是冰冷的眼眸之中现在全是热切。 “臣是教过您的,您不论是才志,还是军事上都是高人一等的,我知道您可能对储君之位没有什么兴趣,所以一直都在假装无能,可您想想忠王,录王,候王哪一个能比得上您的。” 三位王爷之中。 录王曲北蔫是曲九宁最了解的,如果曲北蔫成为新皇的话,那可能就是第二个秦史皇,暴戾无度,不过曲北蔫没有秦史皇有那么浓厚的野心,曲北蔫也就只有秦史皇那样的暴戾而已。 陆亭森在旁边听着,微垂着眼眸看着自己的鞋面。 【如果她成为新皇也很不错的,至少比录王当是新皇要好得多。】 曲九宁扯了扯嘴角。 大哥啊,那些才志都是靠你才想出来的啊,我哪里有什么才志啊。 若是让我成为新皇那岂不是天下大乱了? “忠王呢,我看着忠王挺不错的。” 大姐一直都挺中规中矩的,每次母皇吩咐的事情都做得挺好的。 比起录王来,忠王还是比较可以值得信任的。 提起忠王的时候,和老脸色微变然后直言道:“臣看中的您,臣觉得如果是您能上新皇位的话,可以带领南晋更上一层楼。” 龙门镇、饶关就是两个活生生的例子。 足以够证明她曲九宁是这个资质坐上新皇位的。 曲九宁想了想,然后扯了扯笑打着哈哈道:“现在母皇的身体如此的好,什么新皇不新皇的也未免说得太早了吧。” “以后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我挺满意现在的。” 和老清楚曲九宁是真的对储君之位没有什么兴趣,之前若只是猜测的话,现在就是确信。 “敬王殿下,臣知道您只是想要满足与现状,可是有些事情还是牢牢抓住主动权,往后的生活才会过得更好,不是吗?”和老说完,又补上了一句:“这事先不急着问您答案,等您想通了,再来找臣。” “臣一直都会等你的答案,和府大门随时都为您敞开。” 曲九宁坐在那儿没什么表情,和老瞧了眼曲九宁身后的陆亭森,然后说道:“如果你能劝得动王爷的话,那就劝劝。” 陆亭森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要怎么做的。 如果陆亭森将来真的进入朝堂之后,那向着的人也肯定是曲九宁的,所以劝曲九宁争夺皇位,对于陆亭森来说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和老走后,曲九宁将手边的茶一口饮尽。 稳了稳心神,然后才将目光看向陆亭森,“你说和老今天是不是突然心血来潮,或者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不然怎么会突然上来就说这样的重磅消息呢。 她可是母皇最信任的大臣啊,现在居然说要辅佐她成为新皇,这种事情至少曲九宁是想都没有想过的。 【没有。】 陆亭森望着她,平静地摇了摇头。 【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且是考虑过万全之后才过来找您的。】 “......” 曲九宁惊得又想喝茶压压惊,可是茶都已经被她给喝光了。 陆亭森在外面拿过茶壶,给她添满上茶。 【如果真的那么难以决择,那就不要再想了。】 【顺其自然吧,以后肯定还有路出来的。】 【而且和老只是过来问一问,又不是现在就要进行争夺新皇的事情,和老只是想要提前站位而已。】 对对,顺其自然。 曲九宁再听见他内心里的话之后,一颗小心脏才终于放稳了下来。 她呷了口茶后,稳下心神之后,突然想起来之前忘记问的事情,脱口说道:“你知道吗,你下午去厕所的时候,绿灵跟在了你的身后。” 陆亭森拿着茶壶的手一抖,顿时怔住。 【所以她是全部都知道了吗?】 曲九宁瞧着他苍白如纸的脸庞,看样子并不是和曲北蔫有什么亲密的关系。 “所以你能告诉我,当时你和曲北蔫说了些什么话吗?” 第四十七章 坦白 最后陆亭森依旧什么话都没有说。 曲九宁最初手放在桌上,敲击出来得非常有节奏,可随着陆亭森的沉默,节奏渐渐凌乱,良久之后,曲九宁收起手站起来,大步离开。 陆亭森默默盯着她离开的背影。 他知道她的意思,‘我主动给你机会,是你自己主动放弃的,后果自负。’ 陆亭森内心烦躁,从未像现在这般的难过,无比渴望自己能是个正常人。 他好想对她说,‘再等一等,只要等一段时间,我就会全盘托出。’ 此时他好恨自己为什么是个哑巴,连话都说不出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冷漠离开。 陆亭森想等到从录王的手中拿走,到时候再全盘再向她托出。 那时候不论她怎么看待他,他都会听着,不论是教训也好,还是其他...... 第二天,陆亭森起了一个大早原本是想趁着早去录王府去拿画的。 昨夜里一直都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下,眼圈下一层淡淡的青痕。 陆亭森来到曲九宁的房间前,明明知道曲九宁在睡觉,可是他还是来了,内心非常难安。 踌躇了好一会儿,陆亭森才转身离开。 转到走廊拐角处的时候,迎面就撞上绿灵。 入秋的早晨渐渐寒凉,绿灵看陆亭森的眼神就如这秋季早晨的天气。 陆亭森也知道绿灵自从上次之后就一直在防备着他,他垂眸准备默默地从她的身边离开。 擦肩而过的时候,绿灵开口说道,“王爷最讨厌被人欺骗,也最讨厌叛徒,如果你把自己当作是敬王府里的人,就应该明白是什么该做是什么是不该做的。” 说完,绿灵就大步离开。 陆亭森反而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绿灵走消失的方向。 【我一直都将自己是敬王府里的人,自从来到敬王府之后就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 曲北蔫一早就派人在府门前看守着,并吩咐一旦陆亭森来了,就立马放他进来,然后就把府门关上。 只要陆亭森进入她录王府,那她还不是任她拿捏。 只要她用过了陆亭森之后,看曲九宁还要不要陆亭森这只破鞋。 如果曲九宁不要,那她就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陆亭森重新带王府。 曲北蔫一大早就在等,心急如焚。 时不时还亲自往府门前张望着,只要陆亭森一出现在府门前,哪怕他再怎么不愿意,她都叫人一把将他给拉进王府里! 自从在宫宴里见过陆亭森之后,她就每天晚上都会梦见他,魂牵梦萦的,若不将他弄到手,做什么都不舒坦。 曲北蔫等啊等,等到午时都没有等到陆亭森来。 照理来说陆亭森应该是不想要自己的luǒ体画在她的府上,他也不会告诉给曲九宁知道这种丑闻,若是直接告诉给曲九宁岂不是自己揭自己的短,让曲九宁看不起他,鄙夷他? 曲北蔫认定陆亭森肯定在哪个角落里挣扎着,可是到最后还是会过来的。 决定继续等。 陆亭森原本是准备要去录王府的,都已经出了府走在去录王府的路上,可是脑海里一直环绕着曲九宁的话,还有绿灵早上的话。 她不喜欢被人欺骗。 昨天她那样的眼神就已经让他一夜都难眠,若是以后还要面对她那样的眼神,那样冷漠对待。 陆亭森脚步蓦然停滞,深吸了口气之后脚步往录王府反方向而去。 曲九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起得比平常晚,主要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她像平常一样洗漱了一番之后,就去小院子里锻炼,手里拿着一把长剑,秋风扫落叶地将树上绿绿的树叶弄得满地都是。 锻炼了大概一个时辰之后,曲九宁满身是汗,将剑放回原处。 她回去洗个浴。 曲九宁躺在浴桶里,整个人往后仰着,脸上盖着白色的毛巾,闭眼休息。 隔了一会儿,她听见了动静声,还以为是外面过来换热水的丫鬟,所以她并没有在意。 直到脚步声走到她面前,好半响都没有离开的动静,她才觉得有点奇怪。 刚想要拿掉脸上的毛巾的时候,肩膀上忽然被人用食指蜻蜓点水般点了下。 曲九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忙坐直,脸上的毛巾掉落之后。 她懵了懵。 她还以为是哪个不懂事的下人跑过来了主动勾搭她,哪曾知道这个主动勾搭她的人却是陆亭森。 陆亭森站在她面前,漆黑的眼睛望着水中的她,将她一览无遗。 曲九宁一瞬间还有点慌乱,特别是见他的眼神一直都在盯着自己,她将毛巾遮住重要部位,然后轻咳了咳,“你进来做什么?” 陆亭森微移了移目光,耳尖有点泛红。 然后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纸抵在曲九宁的面前,给她看。 纸上写着: ‘我是来坦白的。’ 陆亭森见曲九宁目光看在纸章之后,手动翻下一页。 ‘其实录王用了我的luǒ体画逼我回录王府,我不想让那画流到外面,怕会给你脸面无光。’ 翻完之后陆亭森眼眸微垂,手捏着白纸的边边,已被他捏得皱巴巴的。 【最主要是怕你会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 他是真的非常的害怕曲九宁会用不一样的目光看着他,害怕从她的眼神之中找到一点点的嫌弃之意,所以他很慌张。 曲九宁听着之后,昨天到现在的阴霾一扫而空。 可她却没露出半分笑容,脸庞肃穆。 陆亭森内心顿时‘咯噔’了下。 【错过了吗,错过坦白从宽的最佳时机了吗?】 这样神情就如昨天那样冷漠中藏有冰霜,好怕以后她都是这样的眼神,然后与他渐行渐远。 面对曲九宁冷若冰霜,不苟一笑的态度,陆亭森轻轻抿咬住下唇,最终还是红了眼眶。 ...... 装不下去了。 曲九宁原本还想装严肃,吓唬吓唬陆亭森的。 谁让他迟迟不说…… 可他都快哭了。 曲九宁缓和了下神色,保持常态的问道:“如果看见我生气了怎么办?” 曲九宁以为他会说上次教他的那种方法,会叫她宝宝。 可陆亭森并没有叫,而是缓缓地将自己的衣服给解开,衣衫一件件滑落在地。 看着他把衣服都脱了,就连里衣都没有放过,直接在她的面前脱光光。 ..... 所以她生气,他就脱衣服给她看!? 陆亭森执着的平平站在她的面前,漆黑的眼眸之中很是坚定。 【画只是画,我可以脱光,还可以伺候.....】 【只要你能忘记掉那幅画就好,不要去想那幅画.....】 曲九宁一开始还很惊讶,甚至还有点点不适应,毕竟一个大男人突然脱光站在面前,怎么可能会适应。 可看着陆亭森眼眶渐渐泛红,倔强地抿着薄唇,曲九宁在心中叹了口气。 这个男人肯定又在内心里变扭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她趴伏在酒桶边缘,白玉般的手臂伸出向他勾了勾,“过来。” 脱光之后的陆亭森巨没有安全感,又极度自卑。 这样满身是伤,又丑陋的身体给她看,会不会污了她的眼。 见她示意,陆亭森走了过去。 刚走过去,曲九宁就跟水蛇一样,勾着他的脖子,整个人粘在了他的身上,吻也随之而来。 第五十一章 争吵 曲北蔫看着鸡蛋落地,眼中的暴戾顿时升起。 末了一把脸之后,彻底怒火爆发:“来人啊,抓起来带回去!” 居然敢对她如此不敬,回去之后定要好好地折磨上一番! “录王又要杀人了,录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大家快跑啊。” “大家不要惹录王,被录王盯上的都没有好下场,之前的男宠也是的,大家也是,快跑啊!” 曲北蔫懵了懵,此时感觉到不对劲了。 前去打探消息的人下属也跑了回来,“王爷,也不知道是谁放出消息说您生性残暴,又极其变态,专门收藏luǒ体画,府中还有很多私刑的刑具。” “还说....还说敬王府的男宠之所以luǒ体画会被流出,就是王爷您心有不甘,故意放出来给人瞧的,为的就是弄死那个男宠。” 越听,曲北蔫的脸色越黑。 这消息还能是谁放出来的,除了曲九宁再也没有谁敢这般做了。 曲北蔫听到那些百姓们还在不断的议论纷纷。 “说起来那陆亭森也是可怜,在录王府上肯定受到非人的待遇,画像上就有那么多条疤,指不定都是录王所为呢。” “就是就是,好好的一个人被折磨成那种模样,也难怪眼神空洞无光了,原来是这样啊。” “敬王肯定是看不过去才把人从录王府中抢过来的,若是我看中的人受到那种非人的待遇,我也要拿着大刀直接闯进录王府中,录王这还是人吗,简直不是人啊!” “人都已经离开录王府了,还死咬着不放过,还将人最重要的名节给毁了,录王迟早都要受到报应的!” 曲北蔫可以对付得了一个人,可是那么多个百姓,那么多张嘴,曲北蔫不能全部都带回去。 而且刚刚扔鸡蛋的那个人早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曲北蔫咬了咬牙,气愤道:“打道回府!” 曲北蔫刚刚准备放下帘子,而这时有人快马而来,径直停在曲北蔫的轿子前,“录王,陛下请录王现在就进宫中会见。” 曲北蔫看了看身上的脏污,脸色不善:“容本王回去换一身衣服。” “不行,陛下说了,录王不能有片刻的耽误。” 曲北蔫此时心中恨透了刚刚那个扔臭鸡蛋的人,眼中闪过一丝怒气,“走吧。” * 御书房中。 女帝曲凤然觉得自己的头疼的毛病是好不了了,这几个就没有一个是安生的。 曲九宁的事情,她是知道的。 曲九宁那样的行事风格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不论怎么教训她都是改不掉的,而且骂得人也只是曲九宁,所以曲凤然的也不打算管,反正就让人去骂曲九宁吧。 可心中这样打算着,但更火爆的事情又发生了。 大街上到处都是录王不好的传言,而且将录王传得如变态杀人魔一般。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曲九宁让人传得。 女帝曲凤然这会儿轰然大怒,将曲九宁立马传到了宫中。 曲九宁都还没有行礼,女帝曲凤然就震怒道:“你非得为了一个男宠,搅得整个皇族都不安生是不是!” “如此造谣你二姐,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 曲九宁也早知道女帝会发怒,也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曲九宁跪在地上,双手恭着,“母皇,儿臣说的也是事实啊,再说是二姐与儿臣过不去,儿臣只不过做了与二姐同样的事情而已。” “胡说八道!”曲凤然顿时怒拍桌而起,“录王心性虽然有点暴,可万不是那种随意动用私刑,性情暴戾非常之人!” 几个孩子都是女帝曲凤然看着长大的,其中曲北蔫性子确实有点火爆,可在她的面前,都是乖巧的。 曲凤然不信,不信曲北蔫会是那种暴戾无度,随意乱用私刑之人。 曲九宁跪在地上,背脊挺得直直地,浅粽色的眼眸定定地望着女帝。 “母皇若是不信的话,可以现在就派人去录王府里瞧瞧,若没有那些私刑具的话,若找不到那些luǒ体画的话,再与儿臣生气也不迟。” 女帝曲凤然望着下方的曲九宁。 心想着曲九宁也是顽劣的,可说出来的话大半都是万真万确的。 这个时候曲凤然内心开始有些怀疑了。 温昭以前总是在耳边说录王是如何如何的好,每天都在好好的读书,每天都在照着她的吩咐做事。 说曲北蔫虽然性子有点点的小坏,可是大部分都是好的,是个极好的孩子。 曲凤然阴沉着大半张脸,“若都不是事实的话,朕就拿你问话,朕让你承担所有的责任!” “好。” 曲九宁回答得非常干脆。 这令曲凤然内心里又松动了一些。 等到曲北蔫到场的时候,温昭就在御书房外面等着她。 “等等。” 曲北蔫蹙了蹙眉,“做什么啊,母皇还在里面等着我呢。” 温昭将曲北蔫拉到角落里,脸上带上一丝的喜悦,“刚刚本宫听见你母后在里面训斥曲九宁,想来俨然是彻底动怒了。” “真的!”曲北蔫一扫来之前的怒气,瞬间染上的欢喜。 温昭这才闻到股子的腥臭味,还有曲北蔫身上狼狈模样,“你怎么会弄成这般模样?” 曲北蔫身上味重的,令温昭忍不住捏了捏鼻子,往后退了好些步。 “还不都是曲九宁,她在外面到处造谣我的事情,煽动那些刁民对本王做这种事情人!我绝对不会放过曲九宁的!” 温昭望着此时的曲北蔫,突然上前狠狠地掐了一把曲北蔫的大腿。 力道非常的重。 “父后,您做什么啊!!” 温昭怕她痛叫出声,连忙捂住她的嘴,小声的对她道:“反正你都已经是这种模样,索性再装得可怜些,让你母皇产生同情心,你母皇就不会再向着曲九宁了,到时会多向着你一些的。” 听到这话,曲北蔫暗暗将痛给忍了下来,并且这笔痛都记在曲九宁的头上,将来一定要双倍奉还回去! 曲北蔫一迈进去,眼眶通红,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女帝曲凤然一开始还想要问罪曲北蔫,可是看见曲北蔫如此狼狈模样,“你怎么会弄成这种模样?” 曲北蔫跪在了地上,,手指向身边的曲九宁:“儿臣从来都没有受过如此大的屈辱,竟然被人当街扔臭鸡蛋,还被人指着鼻子叫骂,这都是她随意捏造出来的事情!” “三妹,我与你都是母皇所生,你怎么能如此对待我!?” 曲九宁冷哼了一声:“我怎么对待你,那不都是事实嘛?” 两人当着女帝曲凤然的面又争吵了起来。 女帝看着吵得各不相让的两个人,顿时黑下去脸色,“够了!” “录王,朕已经派人去你的府上搜查了,若搜查出来结果不是敬王口中所说的,那敬王就会负所有的责任,朕到时就会给你一个交待。” 曲北蔫一听,心中大喜连忙道:“儿臣谢谢母皇。” 不一会儿,派去录王府中搜查的人也回来了。 “回禀陛下,臣已在录王府中搜查了一圈,但并没有找到什么刑具,也没有找到什么luǒ体画像。” 第五十二章 落井下石 曲北蔫很清楚女帝曲凤然为人仁慈,是最见不得这种残暴的行为。 若是被母皇知道她的府上有那种东西存在,同等于自毁形象,曲北蔫才没有那么蠢,再加上父后千叮咛万嘱咐,就更加不会在自己的府中藏那些东西的。 所以他们去找自然是什么都找不到的。 曲九宁这次是自找死路! 女帝曲凤然看向下方跪着的曲九宁目光渐而森冷:“敬王,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曲九宁进宫之前已经让人率先去录王府,还有录王外面的府庄搜索,本以为万无一失的,但没想到曲北蔫藏得更深。 此时说什么女帝都不可能会相信的。 她跪在地上,脸上没有半分的悔意,“母皇要罚就罚,但是儿臣还是那一句话,儿臣今天所说的没有半句假话。” 女帝曲凤然明显动了怒。 “胡乱造谣皇族,造成皇族脸面全失,仗打一百大打板!来人啊,拖出去打!” 侍卫走进御书房,准备要架起曲九宁。 但是曲九宁自己从地上站起身,曲北蔫望着她,侧过身的时候嘲讽的冲她冷笑。 曲九宁想要和她斗,还是嫩了一点! 就说曲九宁不可能一下子智商就提那么高,现在曲九宁这般的作为,曲北蔫放下了心,现在母皇对曲九宁肯定是有所失望的,肯定也不会像之前那样一直偏心与她的。 曲北蔫越想越是得意。 自从曲九宁从龙门镇回来之后,就处处输于她,今天还是第一次胜她,心情自然是格外的好。 曲九宁被带到广场正在中央,也是官员们人来人往地方,只要经过就必会看见。 只给了一个长长的板凳,曲九宁躺了上去。 刚躺上去,一个长板就落了下来。 痛得曲九宁吡牙咧嘴,轻嘶了一声,气都还没有喘匀,第二板子又落了下来,每一板子都无比的重,又疼。 曲北蔫就站在旁边看着,还在旁边指挥:“你这板子太小了,再换个大一点的板子过来,还有下手要重一点,否则她怎么能长记性?” “是。” 曲北蔫看着换了的大板子,一下比一下重地落在曲九宁的身上。 曲北蔫半蹲在她的面前,目光与她对视,冷笑连连:“三妹,何必要与本王过不去呢,像以前那样不好吗?” 曲九宁紧咬着牙根不说话。 曲北蔫伸出衣袖,替她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笑着说着:“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免去一百仗。” “你把陆亭森还给本王吧。” “你把他还给本王,本王现在就对母皇说饶了你。” 曲九宁浅粽色的眼眸定定地望着她,忽然扯了扯嘴角。 曲北蔫不明白她在笑什么,刚准备要问的时候,忽然眼前就一道黑,紧接着就是脑袋狠狠地被撞到。 曲九宁借着板凳的微微力道,然后整个脑袋往前撞,和曲北蔫的脑袋撞在一起。 当下,曲北蔫就被撞了出去,摔了个屁股蹲! 曲北蔫哀痛地叫了几声,恨不得接过侍卫手中板子亲自来打曲九宁。 可想了想这里是皇宫,而且刚刚还因为这件事情差点就让母皇发现了,所以曲北蔫忍了住,只是还是气愤地大吼道:“打,给本王狠狠地打!必须每一板子都打到位!” 最好是人直接给打死了,以后再也没有曲九宁这个人才好! 曲北蔫怒气冲冲指着曲九宁的鼻子怒道:“你简直不知好歹,给你路选择不走,偏偏要往死路上走。” 曲九宁依旧被一板子接着一板子打。 她的脸色早已经苍白的很,但目光却是愉悦的,冲着曲北蔫得意的勾起嘴角,“不过是些皮肉之苦,比起二姐求之不得,皮肉之苦这一时之痛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曲九宁在战场受伤都是常有之事,现在这种板子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只是这身体太过娇贵,才会感觉到更加的痛苦些。 “你.....”曲北蔫捂着发疼的额头,气哼哼的甩了甩袖子:“你给本王等着!” “接着打!” 说完,录王捂着额头大步离开。 与曲九宁这顽固不化的石头,多说话简直是对牛弹琴! 曲北蔫气呼呼地出宫,刚刚出宫的时候就看见了在宫外面等候着的陆亭森。 陆亭森和李苏站在一起。 陆亭森知道外面关于录王的消息都是曲九宁放出来的时候,内心则就知道她还是在帮着他,并没有要赶走他的念头,内心一直不敢面对的大石头落了地。 原本想要去找曲九宁的,可是管家李苏说曲九宁被叫到了宫中。 女帝肯定是震怒了。 不知道曲九宁有没有什么准备,若是没有的话定是要吃亏的。 问李苏的时候,李苏也说曲九宁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吩咐,就进了宫中。 陆亭森知道录王会用私刑,可是每次用完私刑之后就会藏起来,不会让人发现的,事后再找肯定也是找不着的。 【完蛋了,她肯定是要吃亏了。】 随着时间慢慢往后推移,陆亭森内心里的不安越发扩大。 再看见录王的马车出宫之后,陆亭森内心里的不安感应现了。 曲九宁,果然在宫中出了事情。 否则录王就不会一脸小人得志的走过来。 曲北蔫停在了陆亭森的面前,贪婪地盯着他的脸,“陆亭森,你是来跟本王回府的吗?” 陆亭森目光瞧都没有瞧她一眼,微微往后退了几步。 李苏也往前靠了靠:“录王爷,陆小主是在等我们家王爷,还请录王爷不要为难我们家陆小主。” “等你们家王爷?”曲北蔫冷笑了笑:“她现在还在正南门那里被打板子里,一百大板,打完都已经就差不多半残了吧。” 陆亭森瞳孔狠狠缩了缩,藏在衣袖下手都攥成拳。 望着陆亭森的脸,曲北蔫就想起曲九宁说什么都不让人的神情,心中怒气瞬间升了起来。 “刚刚本王和曲九宁谈到了你,本王说陆亭森反正现在的名声尽毁,人人看见都骂之,索性就让给本王吧。” 话音落下的时候,曲北蔫就看见了陆亭森的脸色瞬间变了。 就连唇色都惨白的可以。 曲北蔫内心感觉到爽意,又说道,“你猜猜她说了什么,她说是啊,没有想到带回去的男宠,就你这前前后后弄出这么多的事情,等受完刑之后就打算将你驱逐出府呢。” “到时候你被驱逐出敬王府后,就算你再怎么不愿意,本王想要捡你回来,就捡回来,你依旧逃不掉本王的手掌心的。” “哈哈哈哈哈哈!” 曲北蔫大笑着准备离开,可是宫中的人又跑了出来将她叫住:“录王请留步。” “陛下叫您现在过去一趟御书房。” 曲北蔫凝了凝眉,然后下意识的说道:“曲九宁被打死了?” 一百大仗啊,而且每一下都没有留情,落在细皮嫩 òu的曲九宁身上那还不得被打死!? 想到这里,曲北蔫无比高兴地往宫中迈去,背影都是迫不急待的。 第五十三章 随你处置 陆亭森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跟着往宫中走,但被管家李苏给拉住了。 “不行啊,陆小主若是你擅自闯进宫的话,还没有进去就会被看守宫门的侍卫打死的!”李苏拉着陆亭森手臂往回拽,出言安慰着,“王爷不会有事的,王爷自小就吉人自有天相,才不会死呢。” “那都是录王故意吓唬您的,就连刚刚录王说的那些不着边际的话也都是假的。” 陆亭森站在原地,漆黑的眼眸仰望着建立着高耸的城墙。 内心想着。 【不,录王说得可能是真的,就我如今的这样的名声,想不介意都是难事。】 【况且也确实自我入府之后,王府之中的事情便没有停歇过,她也会觉得不堪其扰吧。】 【现在只要她能平平安安地从皇宫之中出来,后续的事情都不在乎了,只要她还好好的。】 李苏觉得站在这里继续等下去,可能也没有什么结果,就说道:“我们还是回去再等吧,再这样下去的话天就要黑了,您也到现在都还没有吃什么东西呢。” 主要是陆亭森的病还没有好,大夫说了要需要休息的,结果他就跑来这里在毒太阳下站了许久。 李苏都中途热得受不了,跑到树荫的地方躲阳光,可是陆亭森却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大概是那里的视野最好,只要有人一从宫中出来就能看见是谁。 陆亭森是想在等着王爷从宫中出来后,第一个迎上去的吧。 陆亭森没有回应李苏,倔强地站在原地,像是生了根似的,动也不动,漆黑的眼眸定定地望着宫门的方向。 哎.... 陆亭森为王府一直都尽心尽力,若不是出现录王的事情,想必到现在在府中还是很得王爷的宠的。 但现在就吃不准了。 毕竟这事情头乎着名节,女人都很在意名节一事,王爷也是女人,自然也是在意的。 虽然李苏嘴上安慰着陆亭森,内心还是清明如镜的。 八成回去真如录王所说的,王爷要将陆小主给驱逐出府了。 * 曲北蔫一想到曲九宁极有可能是被一百大仗给打死,脚下就生了风似的,步子轻快地往御书房迈去。 只要曲九宁死了,那录王府中的人自然就走得走,散得散。 哪怕曲九宁再怎么不愿意将陆亭森还给她,都已经死掉了,还怎么到人间和她抢人。 曲北蔫甚至在内心里想好了,若是曲九宁死了,她就抢来陆亭森专门在曲九宁的坟墓面前,将陆亭森给强了,让曲九宁连死都死得不安宁! 最想,曲北蔫就越发的愉悦。 迈到御书房前时候,怕表现得太过高兴会令母皇不舒服,所以她特意的平缓了缓面部表情之后才迈进御书房里。 曲北蔫装得一脸沉重,可刚抬眼就看见了曲九宁。 她还活生生得在那儿。 不对.... 是趴在那儿。 而且她趴着的并不板凳而是明晃晃地金丝软凉榻,那张凉榻平常是只是母皇才躺的,她们这些人自然都是没有资格躺上去的。 这是怎么回事? 曲九宁怎么不被继续打,反而受到的待遇还升了级? 难道说母皇只是做做样子给她看的吗,对曲九宁依旧还是无比的好!? 这样都撼动不了曲九宁在母皇内心里的位置,这样的母皇也未免太过偏心于曲九宁了吧! 曲北蔫移开目光,这才发现忠王曲筱依站在旁边。 顿时曲北蔫内心里的石头升了起来,甚至感觉到非常不妙。 再对上曲筱依的满脸都写着,‘二妹,抱歉,我没有隐瞒住,还是被他们给发现了。’ 当下,曲北蔫就知道完蛋了! 她把所有的东西都藏在忠王府中,所以他们不论在她的府中怎么搜都搜不到的,本以为藏在忠王府中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是万没有想到母皇居然连这层都想到了! “录王!” 随着女帝曲凤然勃然大怒的声音落下,曲北蔫瞬间跪在地上,面如死灰。 “亏朕还百般信任你,结果你就是这样欺骗朕的!”曲凤然气得拿起手边的砚台,直直砸了过去。 正砸到曲北蔫的额头,顿时墨汁混着血水一起流下,那张脸变得黑漆漆之中混合着血腥味。 曲北蔫跪在的地上,动都不敢动一下。 曲九宁趴在金丝软榻上,手撑着下巴凉凉地望着好戏。 身上的这点痛又算什么,她也要亲眼看着曲北蔫的下场。 刚刚是怎么对待她的,怎么鄙薄、奚落她的!? 忠王曲筱依则是立站在一旁,似乎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当着个隐形人。 女帝曲凤然气得胸膛彼此起伏,恨不得将曲北蔫也拖出去重责一百大仗。 但刚刚已经责罚过曲九宁,还是责罚错了,使得曲九宁受了不少的委屈。 眼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受委屈的曲九宁。 “曲北蔫啊曲北蔫,你可真是好的大胆,连朕都被你骗得死死的!” 曲凤然刚刚说完,说法侍卫走进来说道:“皇后在外候着,想要见陛下,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曲九宁抬了抬下巴,看向了女帝。 这是有人来维护着曲北蔫了。 您老心中如何想? 曲凤然没敢看曲九宁的目光,阴沉着一张脸手一挥,“让他进来。” 温昭走进来后,看见跪在地上曲北蔫那惨淡的模样,额头上血流不止,顿时心都揪紧了。 人立马就扑向了曲北蔫,拿着手中的帕子为她止血:“陛下,就算录王做错事了事情也不该如此对她啊,怪就怪臣妾吧,是臣妾教子无方,臣妾愿意替录王受所有的错过,有什么都冲着臣妾来吧。” 温昭说着说着,泪如雨下,“臣妾就只有这么一个孩子,自小就宠着些,没想到居然酿成如此大错,陛下您罚臣妾吧,录王还小,就饶了录王吧。” 美人落泪,温昭还是曲凤然的皇后,此时哭成这般模样,曲凤然又哪里能不动容的? “你还不快起来,这是录王自己犯下的错!” 他跑进来非要这么搅和一趟做什么,岂不是将水给越搅越浑? 温昭抱着录王不放,心疼无比地道:“陛下先给录王看看御医吧,她看着情况非常的不好,身体抖得不行,其他的事情就冲着臣妾来吧。” 曲北蔫一下子就会意温昭的意思,缩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着,看着还真像是病重了。 曲凤然都不由地想是不是刚刚真下手太重了,录王伤得可是脑袋啊,万一给砸成什么样那该如何是好? 曲凤然正准备要开口的时候,躺在金丝凉椅上的曲九宁冷不丁的来了句,“真好啊。” “真是羡慕二姐,做错了事情还有父后帮着护着,可儿臣出了事情却没人护着,若是儿臣的父亲还活着,也肯定如父后这般一样,拼命维护着吧。” 曲九宁说完,还看向曲筱依问她道:“大姐的父妃也会护着你的吧。” 曲筱依悄悄地看了眼女帝曲凤然,默默地闭上口,可不敢搭这个话。 曲九宁深知道温昭这是护着曲北蔫,若是让温昭这么护下去,曲北蔫很可能到最后什么事都没有,她反倒白白的挨了顿打,她怎么可能会情愿? 所以没有判决曲北蔫之前,是绝对不能让曲北蔫离开的。 女帝曲凤然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温昭是曲北蔫和曲九宁的父后,曲九宁也从小都待在温昭的膝下成长着,可是现在出了事,温昭却只护着曲北蔫,完全对曲九宁不管不顾,想来以前曲九宁受过的委屈还更加的不少。 曲凤然目光对上曲九宁,问道:“朕刚刚错怪于你,现在将录王交到你的手中处置,随你的怎么发落。” 这样总能消气了吧。 曲九宁顿时来了精神,手支着软榻,支起半个身子,“既二姐引起民怨,那就让二姐帮助贫困百姓们做些累活,挽回些名声吧。” 第五十四章 跟随 做慈善? 女帝曲凤然还以为曲九宁会以怨报怨,怎么着也要让曲北蔫脱层皮,但没想到她就这样放过了。 对于这样方式,曲凤然表示非常的满意,她是极不愿意看见自己的孩子自相残杀的。 “那就依敬王所言。” 曲九宁眨了眨巴眼睛,“二姐做慈善的期间不可随意乱发脾气,凡事都要亲力亲为,只有这样百姓们才会对二姐有所改观,最好找个人监督着。” 不准发脾气? 曲北蔫想着今天在大街上遇见的刁民,顿时就不愿意,在温昭的怀里拉扯了扯他的衣服。 温昭抬眸说道:“那怎么能成,若是那些百姓们伤了录王怎么办,还是换别的办法吧。” 温昭护着录王护得太过明显。 刚刚女帝曲凤然就已经心存不满,现在曲九宁所说的处置已经算是最轻的了,温昭还依旧不满,还在这里挑三拣四的。 曲九宁也是微瘪了瘪嘴角,浅粽色的眼眸看似平静地盯着温昭看,但那个角度落在曲凤然的眼中,以为曲九宁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顿时曲凤然的脸色降了下去:“够了。” “皇后,你身为一国之母没有教导到孩子,还在这里过分溺爱,导致录王现在越来越性情越来越暴戾,你也有罪,从今天起闭门思过一月。” “至于录王找人监督的事情就交给敬王一手操办。” 女帝曲凤然那一脸不容反驳的肃然脸庞,令温昭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你们都退下吧。” 曲凤然瞧了瞧曲九宁,缓和了语气:“敬王快去让太医瞧瞧,别落下了病根。” 曲九宁被人伺候着抬走,而曲北蔫待遇就天差地别,自己从地上站起来,还不允许温昭去扶,灰溜溜地走出御书房。 女帝曲凤然瞧了眼站在一旁的曲筱依,深叹了口气,“几个人之中也有你稳重些,若是她们能多像你一些,朕就能放下不少的心了。” 忠王曲筱依扬起淡淡的浅笑,温和说道:“二姐,三妹年纪尚少,有点冲突摩擦也是常事的,怎么说也是一家人,不会闹得哪去的。” 曲凤然头疼的揉了揉脑袋,“希望如此吧。” 忠王看着连忙说道:“儿臣最近学习了一套按摩的手法,不如给母皇按按吧。” 曲凤然原本就头疼,之前被温昭按摩后好不容易舒缓了会儿,可是那么一闹之后,头反而更加的疼了,此时曲筱依这么说,她有点想要试试。 “上来吧。” 曲筱依走到曲凤然的身后,慢慢缓缓的按着她的太阳穴,手法非常的熟练,甚至比温昭的手艺还要好了上一些,令曲凤然不由的感叹,“你这手艺是从哪里学来的?” “从京都中有一家专门按摩几十年的老师傅那儿学的,那老师傅脾气不太好,骂着骂着,儿臣的手艺就越来越好了。” 曲凤然稍稍意外的抬眼,“无事你学按摩做什么?” 这回曲筱依怔了好几秒后,才回答道:“儿臣看着母皇经常头疼,所以想着或许学一点按摩的手艺能帮母皇分一点担忧。” 曲凤然听着,嘴角忍不住扬起笑容,“还是你有心。” 忠王站在曲凤然的身后,眼眸带着笑,可是那样的笑容却并没有达到眼底深处,眼眸之中还藏着其他的情绪。 * 天渐渐进入黄昏,天边的红霞一点点在空中染开。 陆亭森依旧站在宫外面动都没有动一下,漆黑的眼眸一直都望着宫门的方向。 李苏望着陆亭森中午到现在都没有用膳,走到了他的面前,提醒道:“陆小主,都已经是晚上了,用一点膳吧,这旁边有一家小面特别的好吃,不如尝尝?” 陆亭森摇了摇头。 “您不吃东西那怎么能成,若是再把身体弄坏了怎么办,还是吃一点吧。” 陆亭森这回没有给任何的回应。 哎.... 陆小主果然也是个倔牛脾气。 谁都话都不听,就只听王爷的话,在王爷的面前,不论做什么他都可以,顺从得不得了,而在他们面前,就倔得要命。 李苏准备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发现陆亭森动了,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匆匆地往前面迈去,李苏目光顺着看过去,一眼就看见了王府的马车从宫中出来了。 一瞬间李苏感觉有点奇怪。 明明王爷是骑着马进宫的,怎么出来的时候就是马车了。 陆亭森迎接了上去,可是马车直接从陆亭林的身边经过,连停都没有停一下。 陆亭森连忙目光看向李苏。 当下李苏会意,大声地冲马车叫喊着:“王爷,王爷,陆小主在这里等着王爷您!” “王爷,王爷请您停一下!” 马车上的马夫倒是回了下头,看了眼他们之后,就策马离开。 而那辆马车连停都没有停一下,马车里的人也没有掀开帘子,小窗口的帘子只有风吹拂着,却没有人伸出头来张望。 陆亭森内心顿觉得不安。 【肯定是出事了,不然她不会连看一眼都不看的,不知道她究竟怎么样了!】 【老天保佑她一定要没有事,千万千万不能出事情。】 李苏略尴尬地站在原地,又扭头对陆亭森说道:“王爷可能是没有听见,我们现在回府吧,反正王爷肯定是回到府中了。” 其实他内心不由自主地想,该不会是王爷此时连陆小主的人都不想看见见,所以才故意漠而视之的吧? 陆亭森行色匆匆地跑回王府里。 李苏看着门前的小厮,率先就问道:“王爷呢,王爷回来了吗?” 小厮点了点头:“王爷被人抬进了府中。” “抬、抬进去的!?” 陆亭森也是目光一凛,藏在衣袖下手都微微颤抖着。 “是的,当时王爷昏迷不醒,可把小人吓坏了......” 听到这里,陆亭森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整个人直接冲进府中,大步奔跑,一路气喘吁吁地来到曲九宁的房间门前。 他连忙推开门,往里面走,床榻上的曲九宁。 曲九宁趴在床榻上,脸侧趴在软枕上睡着,樱唇又干又涩,脸上更是没有血色。 臀部那一块缠着白色纱布,空气里都弥漫着药的味道。 看着她如此情形,陆亭森一直之间不敢上前。 【她....她究竟是昏迷,还是....】 提到死亡两个字,他心脏都紧紧地抽痛着。 【难怪她在马车上都没有掀开帘子,不是没有,而是没有办法。】 陆亭森伫立在床榻前,盯着曲九宁看了好久好久,可曲九宁始终都没有动一下,一直维持着趴着的睡姿。 【为什么这么难受的着姿势她都可以维持着....】 陆亭森深吸了口气,弯下腰身将食指探到曲九宁的鼻息间,他整个手都是剧烈颤着,就探到她的鼻尖一点点的距离,他的脸色就瞬间变得煞白煞白。 没、没有呼吸! 没有探到呼吸的陆亭森像是被烫到了手,瞬间抽了回去,定定地望着床榻上的曲九宁,连薄唇都开始微微颤抖着。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你不要走,我还没有好好的报答你呢,不要....】 陆亭森还是不敢相信,蹲在她的身边,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中。 握住地瞬间,心里的凉意和绝望升得更高。 【为什么手这么的凉,为什么,我给你暖一暖,暖一暖之后就好了。】 【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的原因,你就不会变成这种模样,我果然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总是给别人带来麻烦,父亲如此,现在连你也是.....】 陆亭森不断的搓着曲九宁手,还往她的手中哈着暖气,可是好一会儿都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暖意,反而感觉越来越凉了。 最后他把曲九宁的手掌放在自己脸颊上,眼泪缓缓而落。 内心里的悲怆早已经爬满整个心头。 【没有关系的,我会去陪你的,你在哪里,我就去哪。】 陆亭森早就知道,如果不是曲九宁的出现,恐怕他就早已经死掉了,不是被录王虐待而死,那就是他自己了结生命。 他在这个世个挣扎了那么久,可是没有一点点的光明出现。 令陆亭森一直一直活下来的原因就是小时候为了护他平安长大的父亲,父亲好不容易将他拉扯长大,如果他还不惜命的话,就是对不起父亲。 所以陆亭森决定,只要身上最后一件宝物消失了,那他就结束生命。 那就是他的zhē 洁。 可是万没有想到,他遇到了曲九宁,这个女人给了他生命的光明,还有无尽的希望,和越来越开心地生活,是他前半生从来都没有过的,比起前半生哪一天都无比的安稳,又安宁。 本以为他可以一直跟随曲九宁一辈子。 但..... 陆亭森漆黑的眼眸之中的光芒,好不容易在最近点燃,此时正在一点点的熄灭。 陆亭森看见桌上有一把剪刀,走了过去将剪刀拿在手中,然后从此执起曲九宁的手,深深的望着她。 在内心里默默地念着。 【我马上就随你而去,不会让你寂寞的,哪怕在黄泉下我还要伺候着,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想要一直伺候着你。】 第五十五章 做饭给她吃 曲九宁被打了麻药,一直睡到刚刚才醒。 还没有睁开眼睛就听见陆亭森内心里的话。 .... 他在说什么死不死的? 跟着谁去黄泉? 她可还没有活够呢,才不下黄泉。 曲九宁睁开了眼睛,望着陆亭森正握着剪刀,剪刀尖端都已经抵到喉咙,溢出一点点的血。 陆亭森漆黑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她,整个人都懵怔怔的,眼眶里的泪还半含着,雾蒙蒙的。 【没事?你真的没事,可是刚刚明明探着没有气息....】 曲九宁看懂了他的行为,好看的柳眉不悦地拧起:“你想跟着陪葬?” 【是这样...】 陆亭森缓缓地点头。 【没有你,我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曲九宁冷笑着勾起唇,说道:“你想陪葬还没有这个资格。” 闻言,陆亭森停了几秒,眼眶中的泪划落,他半垂下眼眸,没有再看向她。 【是啊,能陪葬的人都必然是她想要,或者是重要的人,我又哪里排得上号。】 陆亭森的脑袋垂得越来越低,死攥着手中的剪刀,锋利的剪刀将他的手割伤了,都没有自觉,抿着薄唇心不在焉的模样。 冷静下来的曲九宁意识到自己用错了方式。 用这样冷漠之中带着严厉的方式和陆亭森说话,只会令他更加的自卑。 而且用这样对着军营中士兵的方式用在陆亭森的身上完全起反作用,他不是军营里的士兵,而是她的男宠,她王府里的人,也是她心悦的对象。 曲九宁微微伏起身,伸手拿过他手里剪刀:“玩自残呀?” “身上原本就那么多的伤痕了,又添上一笔伤,不是成心想要让我心疼嘛?” 陆亭森连忙抬头,然后开始摇头。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不小心,不是故意要这样的!】 不过,她真的会心疼吗? 陆亭森在内心里打了个问号。 曲九宁将剪刀放下,然后用衣袖捂住他手掌上的血:“对不起,我刚刚的语气有点冲了。” “我的意思是不想让你跟着了陪葬,就像今天啊,如果我没有死,你就欲陪葬了,那死得不是很可惜?” 【....那一刻我不会。】 那一刻因为知道她没了,所以才跟着去的,他内心里没有半点的可惜,满脑子都是想着要跟随着她。 ... 这颗死脑筋还真是不开化啊。 大哥,陪葬有什么好的,好好的人生就这么没了啊。 曲九宁想了想,又说道:“而且如果我真的没了,那谁来帮我做我想要完成的事情啊,所以你不能死,要好好得活着,将来如果有这一天,你就帮我完成我没有完成的事情。” 陆亭森定定地望着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好几分钟,才慢吞吞点头。 【我考虑考虑....但不一定会答应。】 曲九宁用奇怪地眼神乜了他一眼。 表面上都很乖巧的点头了,内心里还在考虑的阶段,这敷衍的态度要不要这么明显? 看着陆亭森手上还有脖子上还在出血,曲九宁松了开手,“快去包扎下。” 陆亭森乖乖地站起身走出去。 曲九宁感觉到还是有点疲累,所以就又闭上眼睛休憩了会儿。 李苏听完小厮所说的话,知道王爷没事就放宽了心,站在门外面等候着王爷的差遣,没有等到王爷吩咐,陆亭森到是先出来了。 “王爷醒了没有,是不是要备点清粥小菜什么的....”李苏看见陆亭森脖子上,还有手上的伤时,顿时倒吸了口气,“这是怎么搞得?这还流着血啊,快快来止血。” 陆亭森默默地跟在李苏的身后,进行包扎着。 在给陆亭森包扎的时候,李苏在脑海里闪过很多人为什么陆亭森会有这样的伤口,最后的想法可是是王爷所为。 王爷因为生气,所以对陆亭森发脾气了? 可是这样的发脾气也太过..... 李苏不敢再想,若是脖子上的伤口再深一点点,那就不是皮外伤,而是致命伤了啊。 但王爷做事,李苏是不敢妄自猜测的。 包扎完了之后,陆亭森拿过来一张纸递给李苏。 ‘带我去厨房。’ 李苏一怔后,然后连忙站起来领着他进厨房。 王府之中的男宠从来都没有踏足过厨房,陆亭森出现的时候,厨房里的人都停下了手,怔怔地望着他,觉得无比地稀奇。 陆亭森没有理会那些人的目光,找到了一些用具之后就开始自己动起手来。 陆亭森弄了一点小米,勺着清水开始清洗。 李苏看着连忙说道:“您的手还伤着呢,切莫不要沾水,您要做小米粥是吧,让厨房的里的人来吧。” 厨房里的下人们也跟着说道,“是啊,就让我们来吧。” 陆亭森摇了摇头,然后对他们挥了挥手,垂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李苏见状,轻叹了口气对他们道,“就随陆小主去吧,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是。” 陆亭森小时候经常煮粥,因为和父亲没有东西吃,就会以粥代餐,粥吃得特别容易肚子饿,那时候他就时常在半夜时候饿醒。 陆亭森在厨房里找了一圈,看见有新鲜的虾,就准备做一道鲜虾饺。 这样曲九宁就不会在半夜的时候饿醒了。 陆亭森小时候不用做饭,后来长大之后就开始自力更生,做饭也顺便学了,起码在饿肚子的时候,他自己就可以弄着吃,没想到现在居然派上了用场。 可以给曲九宁做一餐饭。 李苏以为陆亭森是做着给自己吃的,毕竟他已经一天都没有怎么吃过东西了,恐怕早就已经胃里空空了。 可没有想到陆亭森将小米粥,鲜虾饺做好的时候却放在托盘里,就走出厨房了。 这...是要给王爷吃的? 他做东西给王爷吃,自己呢? 哎.... 陆亭森将食物端到房间的时候,靠近曲九宁的身边,发现她又睡了过去,姿势还是之前那样趴着的姿势,但这回陆亭森没有再害怕,而是安心了。 他将托盘放下,摸了摸曲九宁的手有点点的暖意了,后又摸了摸她的脚。 脚是冰冷冰冷的。 陆亭森就蹲在床尾将曲九宁的一双脚握在宽大地手心里捂着,静静地望着她的睡颜。 曲九宁的手脚常年都是属于冰冷的,所以她一直都习惯了,可睡梦之中感觉到手脚渐渐回暖,再加上臀部上的疼痛使得她睁开了眼睛。 一下子就看见蹲在床尾捂着她的脚的陆亭森。 那么高大的人可怜兮兮地缩在角落里。 曲九宁用脚尖戳了戳陆亭森的手掌,脸上扬起笑容,“手脚都暖了,身上也要被你捂出汗了,起来。” 陆亭森相信了,因为现在是秋季,秋老虎也是很热人的,所以他松开了手,缓缓站起来。 陆亭森转过身摸了摸放在桌上的小米粥,庆幸还是温的,就端到曲九宁的面前。 曲九宁接过陆亭森的勺子,品尝了口,味道和平常吃得有点不太一样,但她没有想太多,准备继续吃的时候,就听见陆亭森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 “你饿了?”曲九宁嘴里咬着勺子,嘴角边都是笑意。 陆亭森几乎是立马当下摇着头。 【没有,我不饿,是它自己要叫的!】 陆亭森在内心里顺便还鄙夷了下自己,以前饿着几天肚子都不带叫一下,但现在不过是一天没有吃东西,就叫成这模样! 他真是太没用了! 曲九宁将勺子拿下,然后勺起一口粥到他的唇边:“来,尝一口。” 陆亭森将头一偏,用全身心来抗拒着。 【不要,我不饿。】 曲九宁将勺子的边缘沾到他的薄唇,然后耐着性子温声道:“做得太多了,你帮我分担一点,不然就浪费了。” 陆亭森内心渐渐有所松动,对上她浅粽色的眼眸,有点相信了。 【那就一点点,不是我饿了,而是帮你分担的。】 听着他内心里的别扭,曲九宁觉得好笑,死死抿住想要上扬的嘴角,将粥喂到他的口中。 陆亭森原本想着就吃一两口就不吃的,可是在曲九宁那盛满笑意,一勺又一勺子热衷地给他喂食,不知不觉已经吃完了。 吃完了之后,陆亭森才发觉过来,不由有些懊恼。 【明明是做给她吃的,怎么全部进了我的肚子里,她肯定没有饱。】 他做的? 曲九宁放下碗后身体非常配合的打了个饱嗝,她拍了拍肚皮:“这粥的味道还真不错,和平常的不太一样,吃饱饱了。” 看着她打了饱嗝,他内心才松了口气。 望着她舒缓的神色,陆亭森内心忍不住地想。 【她看着似乎完全没有一点想要将我赶出王府的模样,那之前录王所说便是假话吧。】 【应该是录王故意骗我的。】 曲九宁拍着肚皮的手微微一怔。 曲北蔫还对陆亭森说了这样的话? “陆亭森。” 陆亭森心中一惊,目光怔怔地望着她,有点小小忐忑不安。 “曲北蔫被罚了,你猜猜我罚了她什么样的下场?” 陆亭森歪了歪头,认真的思索了会,然后摇头。 【不知道。】 曲九宁笑了,笑容之中带着些狡黠,“明天我带你去看。” 第五十六章 正面回答 曲九宁原本一早就打算带陆亭森去外面看录王曲北蔫怎么做慈善的。 但一大清早府上就来了一位人物令曲九宁出不去。 和老坐在曲九宁的书房里,正捧着一杯热茶清冷的目光打量着书房。 曲九宁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已经好一会儿了,明明知道她昨天刚刚被打了板子,和老都没有叫她歇息下的意思,明显就是恼火呢。 直到陆亭森将早膳端过来后,和老才放下手里的茶盏幽幽地看向曲九宁。 “想必录王身上那么疼也没有什么心思用膳吧,陆亭森,你就陪我用膳吧。” ... 饭都不给吃啊。 和老可真活像小时候严厉的班主任啊。 陆亭森瞧了眼身边的曲九宁后,得到她点头示意后,坐在了离和老稍远的位置,默默地拿起筷子夹菜。 曲九宁有点小小地幽怨。 原本心想着今天起得早可以去府外面吃点好吃的早膳,换换别的口味也不错,哪曾想连早膳都没得吃... 和老乜了曲九宁一眼,她立马直起身体,板得正正的。 “你闲着看着我们用膳也是无聊,我就出一道题目给你,到旁边好好想想。” 做题? 曲九宁凑到和老的跟前,带上几讨好的笑容,“老师,您瞧瞧闹事者是录王,而且录王现在都已经被陛下罚了,本王也是受牵连的呀。” “牵连?”和老气哼了声,将手中的筷子重重放下:“敬王哪里受到牵连了,故意设计使得录王名声大子降之后,给您除了解气带来了什么好处?” 狠狠地解了下气,这样还不够? 曲北蔫那么对待陆亭森,曲九宁觉得以其人之道还至其身还不够狠呢。 “你可知忠王昨夜里在宫中宿下了?” “你可知昨夜忠王与陛下谈心到后半夜?” “你可知你与录王互相死咬的时候,忠王悄悄的在陛下的面前赚足了陛下的好感?” 曲九宁老神在在将手往在前面素相互交叉着,模样不太上心。 她确实不上心,因为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想过要夺嫡的事情。 但曲九宁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毕竟怕和老看出来,便似模似样地听着,半响都没有出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其实曲九宁压根就没有思考,而是在听陆亭森内心里的考量。 【和老说得确实没有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只是不知道这忠王是特意设计,还是只是巧合。】 【若是特意设计,那忠王此人心机很深,以后不得不防着些。】 就连陆亭森都在想着这事儿。 曲九宁面上也就稍显严肃了些:“这次确实是本王做得欠考虑,以后不会了,以后本王定会多多考虑的。” 和老目光移放在了陆亭森的身上,“这可我就不信。” 陆亭森心中一紧。 也知道这次的事情皆是因他而起,若不是他事情先被录王暴出来,曲九宁就不会为了他出头,在陛下的面前失了好感度,让忠王走到了陛下的面前。 和老很想要说陆亭森,可是陆亭森在宫宴上表现出来的能力又是不凡,憋了憋和老最终也只问出了句:“秋围准备得如何了?” 闻言,曲九宁有点心虚。 最近诸事不断,而且陆亭森还因为过劳而倒下去过,所以她都令陆亭森这几天好好的休息,尽量将书都抛弃到一边,这会儿她也不知道陆亭森究竟温习的如何。 可能有点悬。 陆亭森点点头,面上看上去平静如水,没有什么变化。 曲九宁也没有听见他内心有不安的声音,心也就稍微的安了一丢丢。 和老深沉地瞧了眼陆亭森,然后冒了出句:“希望你真是能为敬王做事,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模样...” 陆亭森垂下了头。 曲九宁连忙为陆亭森反驳道,“他为本王做了很多的事情,本王的王府都是他一手支撑起来的,井井有条,令本王很是愉悦。” 和老乜了眼,那眼神似乎在对她说‘这种事情一般人也能做,我所说是国之大事,将来能不能辅佐你上位的大事。’ 陆亭森内心坚定无比。 【会的,我一定会在秋围上考出来的,为了这一天我已经准备了好久,好久。】 【关于她的事情,我从来都没有松懈过。】 ....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好认真,可是我压根就没有打算要夺嫡啊。 好不容易送走了和老,曲九宁饿得饥肠辘辘,看着早已经撤下去的早膳,她也只能可惜的道:“我们走吧。” 陆亭森走到她的面前,从衣袖里拿出来两个白玉奶馒头。 “还是你好。”曲九宁接过,无比感动地啃起来。 * 曲九宁给录王特意制定了一些做慈善的人员名单。 挑选了好些家最为穷困的百姓们,让录王过去送温暖,然后还要让录王为他们的家庭里至少做一件事情,若是事后还是让百姓们不满的话,那便继续做下去。 侍卫告诉曲九宁,曲北蔫已经进行到第三家。 听到第三家的时候,曲九宁挑了挑眉。 曲北蔫的进展能这么的快? 曲九宁牵着陆亭森,慢慢吞吞的来到名单上的第三家,主要是曲九宁身体状况压根就走不快,一走快臀部就生疼生疼的。 木头做的房子,用干草铺出来的屋顶,院子也只是简单的泥土和石头堆砌出来的。 庭院里种了好些个绿色的蔬菜,旁边的小院子里养着猪,鸡之类的家禽,里面的桌子,椅子都是非常老旧的。 庭院前好几个孩子在院子里扒草,其中一个人曲九宁是眼熟的。 凝雷。 凝雷灰头土脸地蹲在地上的扒着草,太阳晒得他的脸早红通通得,额头上也皆是汗珠。 曲北蔫呢? 曲九宁目光扫了扫,发现曲北蔫在阴凉的大树下,躺在凉椅上,悠闲无比。 曲九宁对着身边的侍卫吩咐了句,然后那侍卫就朝着大树下的曲北蔫凉椅,上去就是一脚。 “谁、谁啊!” 曲北蔫整个人从凉椅上掉地,还没有看清人就在那儿破口大骂:“敢对本王如此无礼,信不信本王....” 一扭头,曲北蔫就看见了曲九宁牵着陆亭森走过来。 曲北蔫有点心虚。 没想到曲九宁真的吃饱了撑得跑了过来监督! “二姐,这就是你做错事的态度?” 曲北蔫眼神微微闪烁,然后道:“本王只不过是累了,休息了一会儿,本王也让他们说事情,可是他们都不让本王做,本王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啊。” “....呵。”曲九宁招来一直看守在旁边的侍卫,问道:“事实如何?” “录王每去一家都给了银子,但所有做的事情皆是他的侧妃凝雷在做,录王就在旁边看着,全场指挥。” “哦,是嘛。” 曲九宁凉凉地看着,“那便多加几家给录王,然后派人全程盯着,主动和住家说明情况,让住家有什么需求就直说。” “是。” 曲九宁望着气不成声的曲北蔫,露出个假笑:“希望二姐好好做事,争取早日做完。” “对了,之前在宫中本王还没有正面回答你的问题。” “你不是想要从本王这里要回陆亭森么,现在本王告诉你...就算你拿命换陆亭森,本王也不给!” 第五十八章 迷晕 陆亭森抽回自己的手,默默坐在一旁,垂眸望着自己的鞋面。 他从来都不敢高看自己在曲九宁的内心里的位置,只想默默地陪在她的身边,只要她的内心里有那么一点点角落给他占就好。 曲九宁很快就将他的手给扯回来,把玩着他的手指,“答应你了。” “回去后,我就派人将凝雷接回来,只要和录王提出让她少做一些事情,想必是很乐意将凝雷让出来的。” 陆亭森稍顿,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她为什么会如此轻易的答应,反应过来后才怔怔地点头。 【她....她怎么会轻易就答应我的请求了?】 曲九宁握着他的手,将他修长略粗的食指圈在掌心里,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可以尽量多向我提出一些请求的。” 陆亭森手指微微一颤,不自觉的手指缩紧了紧。 漆黑的眼眸深沉地望着他们粘合在一起的手。 手指上仿佛沾上了她身上的热源,还沾上了些许的香气。 【真好....她真的很好,很好。】 回到府后,曲九宁就被府医请走换药,臀部其实伤得挺严重的,尤其她今天还外出走动了动,此时臀部的伤口渗着血,曲九宁不愿让陆亭森看见这些,所以让他去书房念书。 过不了几天,陆亭森就要去秋围。 “本王需要几日才能好?”她支着身体问道。 府医毕恭毕敬的回答道:“长则半个月,短则七天。” 曲九宁拧了拧眉,“不能再快一点?” 她想到时候像没事人儿一样送陆亭森进考场,若是像今天这样痛得要命,走路走得跟怀孕了似的,实在不太威风。 “如果能从宫中拿到断灵膏的话,情况就会好很多,伤好得也会快一点。” 曲九宁招来李苏吩咐道:“你进府一趟,去拿断灵膏来,还有将录王府的凝雷带出来,给他一个住的地方。” 末了,曲九宁又添加了句,“凝雷住的地方要离王府越远越好。” “....是。” 凝雷? 就是王爷之前喜欢的凝雷吗,王爷最后还是将凝雷带回来了吗,可是明明要将凝雷带回来了,可是为什么王爷要将他安排在那么远的地方。 难道是为了不让陆亭森发现? 李苏左思右想都想不通,索性不再想,默默做事。 * 几日后。 用了从皇宫中拿来的断灵膏后,果然见效得非常快,曲九宁明显感觉到比起前几天恢复得快很多,臀部虽然有点难受,但行走算是自如了。 曲九宁一早就清醒了。 今天是要送陆亭森去考场。 曲九宁的特意还给陆亭森做了一身新衣服,纯白色又有点儒家风气的衣衫,穿在陆亭森的身上肯定很好看,很有气质。 曲九宁亲自去陆亭森的房间去找他,可是一大清早的陆亭森便不在房间里。 房间里床榻上的被子都是被叠得好好的。 人呢? 是因为紧张所以去书房里又看了一夜书吗? 以前曲九宁考试的时候,就经常临时抱佛脚,前一天晚上彻夜读书,但记住的却没有多少。 曲九宁就捧着新做的衣服去往书房,内心还在想着,时间若是来得及的话,一定要让他再休息一会儿。 可是去书房的时候,也没有看见人。 书桌上的书还是敞开的状态,窗户外面的风吹进来,翻得书页微微晃动。 怎么也不在书房里? “李苏!” 在门外候着的李苏匆匆迈进来,“王爷。” “陆亭森呢,他去哪了?”她问。 李苏稍顿了顿,然后说道:“昨儿晚上,凝雷公子过来了一趟,然后就将陆小主带了出去,然后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想必,再过一会儿应该就会回来了吧。” 毕竟今天对于陆小主来说是大日子,陆小主不可能会耽误的。 曲九宁眉心蹙起:“他没有带侍从吗?” “带了,带了的。” 曲九宁内心里还是隐隐不安,在书房里来来回回地踱步,然后大步往房间外走去,“走,去找凝雷。” 将凝雷从录王里弄出来,可比将陆亭森买回来要容易得多,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录王就大大方方给了。 主要是录王曲北蔫也不想要每天都在穷困潦倒的破地方打扫猪圈。 所以才答应地那么的干脆。 曲九宁往离录王府外面很远的别院的路上,不由地有些懊恼。 平常她都是睡得挺晚的,可是最近几天因为用了药的关系,睡得总是比平日里都要早,若是她知道凝雷进了府,肯定会过去一趟的。 到达别院的时候,曲九宁发现门是开着的。 心头就微微一凛。 连忙进去查看情况,视线在院子里看了一圈,都没有看见半个人影。 曲九宁的脸色微沉,“找,现在就给本王将院子里里外外搜一遍!” “是。” 府兵们将院子都搜了一个遍,都没有找到陆亭森,甚至是凝雷,院子里连一个活人都没有。 曲九宁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凝雷好大的胆子,连她的人都敢动! “现在就找人,问问这周边的所有人,凡事看见过凝雷,或者是陆亭森的,知道消息过来上报的本王都重重有赏,现在就传出去!” 府兵应下了话之后,匆匆而去。 曲九宁看了看时间,距离进入考场只有不到一个时辰了,不知道这一个时辰里能不能找到陆亭森。 如果是昨天晚上陆亭森就落入到录王手中,可能.... 想到此,曲九宁恨恨的咬了咬牙,浅粽色的眼眸中迸发出怒火。 若是曲北蔫真的敢对陆亭森怎么样的话,绝对不放过她! 曲九宁气得狠狠地踢了一把脚边盆装的植物,怒火涛天。 * 陆亭森昨天晚上原本是在书房里看书,心想明天就是秋围的日子,他一定要考出个好成绩,让曲九宁开心开心。 最主要是他不想让曲九宁觉得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 他要做得很完美,让曲九宁当初做得选择也非常的完美! 可在这个时候管家李苏说,凝雷过来拜见他。 曲九宁将陆亭森从录王府带出来已经有几天,凝雷生活得应该不错。 怎么又跑来找他了? 陆亭森放下手里的书籍,微微点首。 凝雷进来后,就对陆亭森连番感谢了好久,还提议着:“为了感谢你,我在家里特意做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想请你和王爷一起过去。” 陆亭森摆了摆手表示不必了。 “去吧,我做了一个下午,敬王那边我不敢过去,不如由你去说吧?” 陆亭森知道曲九宁最近几天都睡得格外的早,所以并没有打算叫她。 望着赖着不走的凝雷,陆亭森看了看时间,打算去一趟就回来。 陆亭森还特意带了几个府兵跟着一起去的,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本以为凝雷与他本就有着同样遭遇,劫后余生了之后,肯定会无比珍惜眼前的生活,可是陆亭森怎么都想不到,人与人是完全不一样的,他有这样的想法,并不代表凝雷有这样想法。 凝雷在陆亭森的酒中下了迷yào。 将他迷晕了。 第六十章 考试 “你若是杀了本王,曲九宁到时候会被你拖下水的,她绝对脱不了干系的!” 陆亭森听到曲九宁的名字,稍顿了顿,手下也不松了些,半响后他松开手,垂在两侧。 是啊。 因为这样的人,连累到曲九宁便不好了。 若是因为她害了曲九宁一点半点,他都完全不能接受的。 曲北蔫连忙往后退了好些距离,手捂住喉咙不住的干咳着。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陆亭森已经迅速越过她,朝着窗户外面而去。 此时已经出了京都,陆亭森迅速离开,闪身至京都外面的郊区的森林之中。 曲北蔫急急忙忙地冲出来,命令身边的府兵们,“追,给本王不眠不休也要找到他!” 陆亭森对郊区外面不熟悉,只能往树木最多的地方藏。 十多个府兵们在森林里地毯式的搜索,陆亭森都能感觉到那些人就在自己的头顶,顿时连呼吸都不敢呼吸。 他知道,若是被抓到了,这一生便完了。 他将永远都没有办法再回到曲九宁的身边,也没有未来可言。 曲北蔫也在搜索着,在晚上举着一只火把,边搜索边句句话都直戳陆亭森的软肋,“陆亭森,你以为躲起来便没有事了吗,就算是本王找不到你,曲九宁知道你被本王带走了一夜,她难道就不会多想?” “曲九宁知道本王是有多么的肖想你,本王可能不动你呢,你就算回去了曲九宁也不会待见你的,还不如就跟着本王的身后。” 陆亭森紧崩住下颚线条,蜷缩在角落里。 【不。如果曲九宁不要我的话,还有一死,也绝对不会到录王的身边。】 时间一点一滴的经过,曲北蔫连带着十几个府兵都没有找到陆亭森,曲北蔫不打算放手,“就在这一片搜索,明天就是陆亭森考试的日子,本王就算是要不了他的人,也要让他没有办法去考试!” 失去考试的机会,看陆亭森还如何咸翻身。 想要蜕变成龙?那也得看她曲北蔫答应不答应先! 陆亭森死死地咬住牙关,心中已经开始在担心着。 如果他们一直不走的话,那该怎么办... 准备了那么长时间的秋围,原本还准备想要让曲九宁送他去考场的,可是现在... 曲北蔫从面前石洞中站着,当下陆亭森的呼吸都蓦然停滞,身体往后面的石洞里挤,他的身躯太过庞大,依旧还是往里面挤着,摩擦得皮绽开,渗出血丝他都没有出声,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曲北蔫。 若是被曲北蔫找到了,那他就只有一死。 曲北蔫原本是想要看看洞口里面的,但洞口这么小,陆亭森那么大的身躯是很难躲进来的。 再加上有人在叫她。 “王爷,这边好像有动静!” 曲北蔫放弃将火把往洞口边看,转身就往府兵所说的方向而去。 陆亭森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等了一会儿,似乎听不到有什么动静声,他咬了咬牙,冲出石洞,头也不回的冲出森林,连头都不敢回一下,几乎是以平生最快地速度而去。 * 曲九宁找遍了周边好些多地方,都没有找到陆亭森,收到的消息都是假的。 唯一有用的消息,就是看见凝雷去了录王府。 可是这消息,曲九宁也是知道的。 她也清楚都已经过了一夜了,曲北蔫不可能还将人藏在录王府里,现在的陆亭梵在哪,真的不知道。 要不然先冲到录王府,将曲北蔫捉起来拷问一番? 想了想,曲九宁还是将这个念头打消了。 这样做太不理智了,到最后可能连陆亭森救不出来不说,就连她也要搭进去。 “王爷,距离考试的时间快要到了,不如先去考场上看看再说吧,说不定陆小主就来了。” 在这里等也等不到什么,说不定在考场那边还有一线希望呢。 陆亭森凡事有一点点的机会,只要是出来的机会他都会死死抓牢的,他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 “走吧。” 曲九宁的马车就停要考场外面,望着人来人往的人进入考场,距离考试关闭的时间也不过几分钟而已。 考场外面都已经有士兵在站着,等着要将门关起来。 这扇门关起来之后,再开启那便是三天之后,若是陆亭森不来的话,再要考就要过好几年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曲九宁的眼眸也渐渐冷凉。 心中那一点希望都快要消失的时候,听见身边的李苏突然大叫了一声,“来了,来了!” “陆小主来了!” 曲九宁连忙从马车上下来,看见陆亭森从远处而来。 陆亭森昨天穿得一身劲黑的衣服,此时被扯得破破烂烂,身上夹杂着青草,破掉的地方肉和血凝固在一起,他好看的脸也被划开了长长的口子。 看见后,曲九宁眼眸之中瞬间燃起怒火。 “陆亭森,这都是曲北蔫弄的?” 陆亭森一心扑在还没有关上门的考场,脚步还往着那边而去,站在考场门边的时候,他才敢稍松一口气,隔着道还没有关起来门,目光看向曲九宁,露出来个劫后余生地笑容。 【幸好,赶上来了。】 【我没事,一切都算好的,也没有错过考试的时间。】 闻言,曲九宁也稍松了口气,吩咐李苏将马车上的衣服拿出来,然后递交给陆亭森,“伤口尽量不要碰水,若是严重地话,就不要的硬撑,要告诉考官,本王过一会儿就捎考官把药给你捎过去。” 陆亭森点首。 【我会的。】 曲九宁也露出了个笑容。 陆亭森看了她一会儿,突然走上前,拉住她的手然后贴在脸颊边上,深深的吸了口气。 鼻息之中很快就充斥着她身上的淡淡馨香气,这才让陆亭森感觉到活了过来,一下子内心里又充满了活力,漆黑的眼眸之中都亮堂了起来。 “好了没有,要关门了!” 陆亭森松开曲九宁,拿着包袱大步走向考场之中。 曲九宁望着渐渐关起来的门,脸上的笑容才渐渐的消失,变得冰冷的眸色。 她对身边的李苏说道,“你去把和老请过府中,说本王有要事有与她商量。” “是。” 接到消息的和老是惊诧的,向来都是她去敬王府,到现在为止都是,而且敬王每次看见她都是一脸小畏惧的模样,生怕她又会出个什么问题来。 这会儿居然主动邀请她过府,难道这天是从西边升起来了吗? 半个时辰后,和老到达敬王府中,原本还想调侃下曲九宁的,可是见她脸色严肃,没有半分平常含笑的模样。 曲九宁也是直接开门见山,“本王已经想好了,本王要夺嫡,希望和老能全心全意的助本王一臂之力。” 和老自然欣喜,欣喜过后也微微冷静了下来,问道,“王爷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以往敬王对于夺嫡的事并不热衷,几天以前她还亲自过来说忠王的事情,可是曲九宁都表现得平平淡淡,可如今现在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改变了! “没什么,只是本王突然来了兴趣而已。” “....”和老闷了几秒,看曲九宁的眼神俨然就像在说,‘王爷您这是被谁附身了吗?’ 好端端地这么突然又如此的正经,着实有点不太习惯啊。 曲九宁神色未变,依旧是那样的严肃,手支着下巴半边屁股坐在椅子上,“本王对于这种事情不是太懂得,以后还是需要多多向和老请教的,和老也不必因为本王的身份而有所畏惧不敢说些什么,有什么可第一时间向本王汇报,若是本王有做错的地方,也可以直言说出来。” 和老听着点头。 但还是觉得曲九宁今天是被谁附身了,今天乖巧不得了。 就连她说,“王爷您是聪明的,可看过得书还是太少,建议多看些其他的书,关于军事的书尽量减少一点点。” “好。” “....” 今天的敬王还真是好说话。 和老又趁机吩咐了一番后,才离开。 当天曲九宁就当真在书房里看了一天的论语,格外地认真。 * 曲九宁再见到曲北蔫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以后。 还是曲北蔫气愤地来王府堵她的。 自从那天知道曲北蔫对陆亭森的所做所为之后,她就将曲北蔫的任务布置得越发地难了些。 曲北蔫完全受不了,直接堵到了王府里。 “曲九宁,你是不是故意的,如此为难本王,信不信本王告诉母皇,说你公报仇!?” 曲九宁神色凉凉,“本王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曲九宁一点都不害怕,原本女帝将这个任务交给曲九宁就是有让她出气的意味存在,所以她知道,曲北蔫更是非常清楚地。 曲北蔫稍顿了一会儿,脸上的笑容顿时都带了些猥琐的意味,“你不就是想要为陆亭森出气么。” “陆亭森的滋味是真的很好,瘫在我的怀里,那身上软得的啊,跟水做得一样。” 曲九宁的目光渐渐地变得阴森。 看见曲九宁明显降下来的脸色,曲北蔫才觉得出了口气。 曲九宁不让她如意,那也不能让曲九宁如意!就不信曲九宁这回心中不生一点半点地芥蒂! 第六十一章 接他 三日后。 曲九宁早早地就来到考试会场等着,如今曲九宁身上的伤是完全大好了,坐在马车手里拿着一坛子酒,单膝弯曲着架在马车上,边喝着酒,边等着。 看着安静地考场,渐渐开始喧闹起来,不多时考场的门打开。 考生们从里面走出来。 周围有很多的人来接自己的家人,一下子连着考场外面都变得喧闹了起来。 曲九宁一眼就看见从考场里走出来的陆亭森,今天的陆亭森和三日前完全不一样。 身上着着白色的衣衫,真的如她所想的特别地有儒家气息,添加了几分文雅的气息,和一众考生站在一起身上那种学者的气质就更加的浓厚了些。 曲九宁扫了扫陆亭森周边的人,然后得到一个结论。 嗯。 还是陆亭森最好看。 其他的人不是太过苗条,就是比较阴柔,还是陆亭森非常的有男子气概,好看的紧。 陆亭森原本是想着要到曲九宁的身边的,可是还没有走过去,就被人给叫住了。 “陆亭森,我们几个考完了打算放松放松,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酒啊?” 说话的人是一起考试的陈婷生。 “虽然你的身体喝不了酒,但是那里也有茶,我们聚聚吧?” 原本考生在三天里住宿都要和五人住在一个房间里,但由于陆亭森是男人的关系,所以他是一个单独的一间。 不少人好奇陆亭森,经常会过去看他。 陆婷生就是其中的一员,而且还非常地自来熟,也不管陆亭森说话不说话,自己就能说一堆的话,考试完了还拉着陆亭森要一起去聚一聚。 “哼,一群女人的聚会,男人跑进去算什么回事?简直就是降低聚会的氛围。”说话的人是白浅之。 白浅之似乎特别看不惯陆亭森一个男人跑来考试,所以从见到陆亭森开始就一直冷嘲热讽,脸色从来就没有对他表现过一丝丝的友善。 陆亭森自动忽略掉白浅之的模样,指了指在不远处马车上的曲九宁,然后对陈婷生摆了摆手,表示不去的意思。 陈婷生目光看过去,见到敬王的时候目光有点许的怔愣。 迟疑了几秒陈婷生讷讷地道:“想不到敬王对你还真的很不错,亲自来接你呢。” 若是别家的男宠可从来都没有这样的待遇呢,而且像敬王这样位高权重的人,那就更加少得可怜的了。 陆亭森在心里也默默的想。 【是啊,她是我见过全世界最好最好的人。】 曲九宁看见陆亭森在和别人说话,所以就没有去叫他,想着他能交识到一些朋友也是好的,说不定将来如果陆亭森为官之后,那些人还可以与陆亭森作为同僚呢。 提前打好关系也是不错的。 望着陆亭森站在那些女人们的中间,曲九宁脑海里不由浮现曲北蔫昨天所说的话。 “陆亭森的滋味本王已经尝过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还给你吧!” 曲九宁当时垂在两侧的手,紧紧得攥住,拼命忍住想要上去给她一拳头的冲动。 好半响,曲九宁才缓缓地吐出一句话来,“曲北蔫,你真恶心。” 真的是她见过最最恶心的人。 不折手段要将人弄到手,还强迫他人,性情又那么的暴戾,从曲北蔫的身上她找不到半分优点。 在曲九宁出神的时候,陆亭森已经站到她的面前,漆黑的眼眸望着她好一会儿,站在原地默默地盯着她。 【她在想什么呢?】 【好像特别入神,我要不要打断她?】 听到陆亭森在内心里的碎碎念,曲九宁拉回了神思,浅粽色的眼眸望着他,然后嘴角扬起笑容,“回来了。” 她下意识将酒坛递了出去,“喝酒吗?” 陆亭森刚刚准备要接过的时候,曲九宁又将手缩了回去,她一手拍了下脑袋,“我怎么忘记了,你身上还有着伤不能喝酒,忍忍吧,等伤好了再喝。” 陆亭森抿了抿薄唇,漆黑的眼睛盯着她,用着一种‘你不也是一样受了伤还在喝酒,明明是自己贪杯,也不想要给我喝吧。’ ... 哟嗬,连她这个王爷都敢质疑了? 曲九宁向他伸出手,看上去是要教训他的模样,陆亭森的下意识的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发现她握上了自己的手腕。 “上来吧,咱们回去了。” 她的手温温地,又非常地 óu软,真的很好。 陆亭森感觉到无比地安心,顺从地被她牵着上了马车。 到马车里陆亭森挨着曲九宁的身边坐下来,坐得有点点地靠近,可以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之中杂夹着些许的酒味。 若是别人身上的酒味,陆亭森是不喜欢的,甚至有点讨厌。 但是曲九宁身上的酒味,他仿佛也跟着喝了假酒一样,醉醉醺醺的。 马车渐行渐远。 望着马车离开的陆婷生还没有收回目光,被一旁的白浅之看见冷笑了一声,“呵,光是忠王还不够你攀得是吗,现在又想着搭上敬王这条线了?可惜啊,人家敬王连看都没有看你一眼。” “她的男宠就更加的冷漠,连话都不说,那又是你能高攀得上的。” 陈婷生收回目光,眼眸之中带着些微凉,脸上依旧是笑意满满,“我只是在担心陆亭森身上的伤,做为他的朋友出于本质上的关心而已,白姑娘不必这样出口伤人吧。” 白浅之冷冷地勾了勾嘴角,显然是不信她的鬼话的。 陈婷生似乎像是没有在意白浅之的举止,然后和朋友们吆喝着,“走走,我们几个去酒楼里庆祝一番,今天可要不醉不归啊。” “正好,我们几人也可以对对答案,看看考得如何。” 白浅之一听,顿时得意的抬了抬头,“你们就算是考得再好,解元的位置也还是我的。” 白浅之举止之中写满了,‘我才不与你们这些愚蠢的蠢蛋在一起玩。’ 踩着轻快地步子离开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背后靠着录王吗?” “录王最近都被罚了,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得意的。” “算了算了,别理她了,免得将自己给气死了,我们几个去喝酒对答案去。” 原本陆亭森想要回到府里的时候,将那一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给曲九宁知道,可刚还没有进府,曲九宁就去了书房。 是与和老一起进得书房。 陆亭森望着非常配合的曲九宁心生无限的奇怪。 以往曲九宁看见书,和那些问题都是的头大又逃避得紧,如今怎么会这么乖乖地就跟着去了? 李苏也觉得奇怪,凑到了陆亭森的身边,小声的道,“王爷的行为奇怪吧。” 陆亭森微微颔首。 “自你那天进了考场之后,王爷就将我把和大人叫来了,到现在为止和大人每天都过来呢。” 闻言,陆亭森稍顿,目光望着书房,不由地出神。 【难道是因为我的原因吗?才会令她将原本的想法改变了。】 第六十二章 看榜 陆亭森一直在书房外面等候着,等了好久,还是和老先走出的书房。 和老见到陆亭森的时候,象征性地问了句:“感觉考得如何?” 当下陆亭森微微点了点头。 和老看着他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的神情,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然后就说了句:“那本大人就等着你的好消息,若是你能在这次的秋闱里得到好成绩,那将来还是会需要用上你的。” 陆亭森微怔了怔,这回是重重地点头。 听着和老的意思,曲九宁已经决定了要夺嫡了,而且还是曲九宁主动告诉和老的。 和老没有再多说什么,心情很好的离开。 陆亭森在书房外面站了一会儿,听到里面传来朗朗的声,若是平常曲九宁肯定早早地就将东西放在那里不管了,人都已经去摸枪弄剑了。 她是非常喜欢舞刀弄枪的,可是现在却要缩在小小地书房里,读着压根就不感兴趣的书。 怎么想都觉得委屈。 李苏端过来一杯热茶,陆亭森接过之后就往房间里走去。 曲九宁瞧了他一眼,然后放下手里的书籍端起他递过来的茶抿了口:“你的茶来得真及时,正好解解酒气。” 刚刚喝过酒,现在看着书上的字一点儿都不清楚,脑袋里晕晕沉沉的。 陆亭森拿起她放下书,是非常复杂的古书。 【这样的书放在以前她是从来都不会看得,现在却.....】 听着他内心里的声音,曲九宁捧着茶的手微微一顿,然后继续喝着热茶。 陆亭森将书放下,然后用手指碰了碰曲九宁。 曲九宁稍顿,目光看向他。 陆亭森将一只手腕上的衣袖往上揽了揽,在左手的手腕正中心的位置有一颗小红痣,特别的明显。 守宫砂? 曲九宁印象里有知道这个世界里的男人会有守宫砂的,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但陆亭森将衣袖揽起来的时候,她懵怔了怔。 同时内心里也明白了。 原来曲北蔫说得那些话都是假的,故意要骗她生气的啊。 想来那天曲北蔫想要惹怒她之后再闹到母皇那里去,她就算是有什么理由都不可能再罚曲北蔫了,两人就此打成平手,这样就是曲北蔫想要的结果吧。 再来就是为了气她,只要能让她生气,哪怕一点点都可以。 事实那一天她确实生了很大的气,在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最生气的一天。 此时她心中平静了下来,又故意冷淡地说着道:“你知道那一天曲北蔫对本王说了什么样的话吗?” “录王说你的滋味她已经品尝过了,也不过如此。”后面还有一些更加难听得话,曲九宁的直接省略了过去,免得陆亭森听见了之后,会闷闷不乐的。 陆亭森连忙摇头,漆黑的眼睛里瞬间染上几许焦急的目光。 他用手比划着对着她说明情况,可是曲九宁才刚刚学了手语没有多久,所以并没有看懂他的意思。 【不是,并不是那样的!】 陆亭森拿过桌上笔和纸,边在纸上写着字,边在尽里说明着。 【录王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她根本就我一根毫毛都没有碰到,相反地我差一点点就把她给掐死了!】 【录王怎么这么坏,这种事情都要胡乱地说,她会不会误会我了?】 陆亭森字写得非常的快,字迹也很潦草,曲九宁堪堪了扫了一眼。 刚刚已经听到他内心里的解释了。 她也明白了。 曲九宁沉吟了声,拖长着尾音长长地嗯了声:“那一天我可生气了呢。” 【不要生气。】 陆亭森手握住她的手,漆黑的眼睛之中像是对着她讲着话似的。 【如果我真的被她给玷污了,我就不会再回来的。】 听着他的话,曲北蔫内心五味杂陈,一时之间心中生出隐隐地惧意。 陆亭森能有这样的想法,当时肯定是熬了巨大的折磨,脑海里不断的挣扎,还有快赴死的心吧。 曲九宁另外一只手伸到他左脸细细长长的伤痕,轻轻地抚着,“其实这次的事情令本王明白了,若是不夺嫡的话,本王以后的权位肯定会往下掉,若不能往上爬的话,若不能将自己变得强大的话,便保护不了我想要护得人。” 就想陆亭森。 若是她的地位再高一些,比曲北蔫要高的话,还会怕曲北蔫? 早就已经冲到曲北蔫的府中,将她的府上弄个底朝天,也不必想那么多,还要瞻前顾后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还不够位高权重啊。 【可是你原本就不喜这些东西,又何必强迫自己呢,惹得自己那么地不高兴。】 【我只是想要你能高高兴兴的,每天都能做自己喜欢做得事情。】 就像她每天去军营练兵的时候,就非常的高兴,晚上回来后那种大汗淋漓着,浑身洋溢关青春与活力,真的非常地耀眼。 陆亭森不想她失去自己所喜欢的。 曲九宁轻叹了一声,将手缩了回来,“人生在世嘛,都会有点不如意的,本王最近已经在克服这些东西,虽然还没有明显的效果,想来时间一长,就会好很多吧。” “本王想要高权位,就必有所失,毕竟鱼如熊掌不可兼得。”曲九宁说完,为了改善气氛又开玩笑的说了句,“若是有人帮本王受这种罪过就好了,听说有的酒壶里会出来神仙,本王也喝过那么多的酒,不如哪天来试试看,若是弄出个酒仙来,就可以替本王将这些事情全做了。” 陆亭森漆黑的眼眸微垂,目光盯着桌上的书籍。 内心里忍不住地在想。 【如果我是个女人就好了,就可以替她排忧解难,替她做那些不想要做得事情,依旧能让她过现在这种想要的生活。】 ... 咦?他如果成为皇帝的话那也挺好的啊。 至少她可以保证以后是无忧无虑的。 可惜... 如果陆亭森要上位了的话,和老肯定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得。 “你身上的伤去府医那治治,不许留下什么病根子,懂了吗?” 陆亭森点了点头,望着曲九宁重新将书拿起来看,站了一会儿后才眸色深沉地离开。 * 陆亭森没想到陈婷生这个人真的是自来熟到不行,就连他在府里,陈婷生居然也找上了门来。 陆亭森正给曲九宁磨着墨。 和老最近又让曲九宁将那一手丑陋的字给写好看些,所以最近的几天曲九宁经常在书房里练字。 今天的日子不太一样,是放榜的日子。 陆亭森原本想着过一会儿要和曲九宁一起去看榜的,这会儿陈婷生居然跑了过来。 曲九宁沾了一点墨汁,目光看向陆亭森问道:“你认识?” 陆亭森迟疑了几秒,听到陈婷生这个名字的时候,有一瞬间都没有想起来,然后才点了点头。 【算是认识吧。】 “那就让她进来。” 曲九宁默默地又写了几个字之后,突然地念了一遍陈婷生的名字,然后勾起嘴角,“陆亭森,陈婷生,你们的名字还挺像的。” 陆亭森瞬间一凛。 【不过是名字而已,有什么可值得关注的。】 “对吧,很像是吧!”陈婷生人未到,声音先到,然后走了进来脸上是灿烂地笑容,对曲九宁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敬王安康。” 曲九宁微微抬了抬手,示意免礼。 陈婷生脸上扬起大大地笑容,自顾自的说道,“当初就是因为陆亭森的名字与我的名字斜音相似,才想要见他这个人的。” “相处了之后发现陆公子真的是个非常不错的人。” 陆亭森不着痕迹的往曲九宁的身后退了退,拉开与陈婷生的距离。 【她跑来做什么,又不是很熟悉。】 曲九宁放下手里毛笔,然后问向陈婷生,“今日找他是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陈婷生恭手解释道,“前几日看见陆亭森身上的伤挺严重的,还断断续续的烧着,有点担心,二来呢,今天不是放榜的日子么,想着和他一起去看看榜。” 怎么说也是朋友了,当然是朋友一起邀约看榜啊。 陈婷生目光直接看向陆亭森,问道,“你去吗?” 陆亭森面无表情地摇头。 “去吧,外面还有好些人一起呢,还可以一起讨论讨论呢。” 陆亭森依旧面无表情。 此时曲九宁适时的开了口:“恐怕是不方便的,因为他并不能说话,与你们也交谈不了什么。” 陈婷生懵了,“啊?” 原来他不是高冷不愿意说话,而是不能说话啊。 “那看看一起看看榜也是好的。” “他一会儿要与本王起去。” 陈婷生些可惜的应了一声,说了几句话,正准备要走的时候,管家李苏匆匆地跑了回来。 李苏也没有看见陈婷生,黑着一张脸跑到曲九宁的面前。 “王爷,奴才刚刚等不及去看了一眼榜,可是.....” 望着李苏那黑漆漆的脸庞,曲九宁下意识地就问道:“没中?” 陆亭森的目光也跟着看向李苏。 没中吗? 第六十四章 对比 白浅之脸色煞白。 敬王.... 眼前的人居然就是敬王!? 她印象里和听到得传闻之中的敬王,那个荒yí 无道,不学无术的敬王,应该是满脸横肉,一脸纵欲过度的脸才对,可是眼前的曲九宁,和她印象里的模样,完全没有一丝丝吻合的地方! 她居然当着敬王的面说坏话。 白浅之一瞬间往后连连退好几步,脚下都不由发虚,内心虚得直打鼓。 但是这么多人都在看着,白浅之想着她还有录王撑腰,录王还是曲九宁的二姐呢,怎么样都要比录王还要长一辈,她不可能不敬着录王的。 “那、那又如何...”白浅之咽了咽唾液,“又不是我一个人这样说,所有人都这样说过,我不过从别的那里听来,然后转述而已。” 曲九宁望着白浅之明显心虚到啃指甲的动作,呵了一声,“是么,那为什么只有本王的坏话,就没有本王的好话呢?” “本王可是记得最近本王接连为南晋带来两大喜功,你为什么没有从别人那里听说过?”末了,曲九宁话音一转,瞬间带着几分凌厉:“你可以随意造谣官员是何罪!?” 死...死罪。 白浅之怔了怔,瞬间就跪了下去,“王爷,草民只是不服气啊,草民只是有所质疑,并没有想要对王爷不敬!” “你在质疑什么,质疑考试有假,还是质疑整个南晋的科考都是在做假!?” “...草民不敢。” 忠王也走了过来,望着跪在地上的白浅之,目光之中带着微凉,“本王记得你是录王身边的一个亲戚,怎么,觉得有录王撑腰所以才如此胆大妄为?” 闻言,众人都纷纷往后退了退。 录王!? 就是那个总是爱造谣生事,生性残暴,性子极其阴晴不定的录王? 难怪这个白浅之敢如此地嚣张,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听到周边陆陆续续指责的声音,白浅之懵了好一阵子,这一段时间里她为了准备秋闱的事情,所以人对于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知,考试完了之后,就一直处于放là g得阶段,没有着过家门半步。 原本是打算今天带着中到的解元回去府中炫耀的,可是没有想到就先被陆亭森抢走了解元的头衔,现在就连靠山录王都似乎倒了! 录王什么时候被陛下给罚了,为什么她都不知道。 若是她提前知道了,现在肯定就不会再如此地嚣张。 “下去领罚吧,以后不要再犯了。”忠王微冷着声音说道。 “等等。” 白浅之心中才刚刚还没有高兴得太久,就被曲九宁给叫住了。 曲九宁几步迈到她的面前,浅粽色的眼之中有一丁点的儿的和颜悦色,“你不是想要看考卷么,本王可以破例给你看一回,让你瞧瞧,再让大家伙儿瞧瞧是不是真如你所说的抄袭。” 闻言,白浅之的眼神一亮。 没有想到曲九宁居然敢这样做,只要将试卷拿出来就肯定是陆亭森抄袭无误啊! 曲九宁不等白浅之回答,然后又接上了一句,“但相反的如果你错了,本王要你不仅仅领罚,还要被永远剥夺参加科教考的机会!” 永远!? 这一生都不能再参加科考,这同等于赌上一生啊。 白浅之心慌了,全家都指望着她能考上之后,为家里添光,为着往录王的身边更加靠近一步,为了以后更加富贵的生活,这一切的一切都要经过科考才能实现。 若是输了.... 不! 她怎么可能会输,输给陆亭森这样的男宠!? 不过是个男人而已,她一个大女人还比不过一个男人? 白浅之沉吟了好久之后,咬了咬牙重重地点头,“好!” 不就是赌注么,从小到大她赌就没有输过,而且一直都是顺风顺水得,这一次也肯定不会出什么意外。 曲九宁露出满意的笑容。 陆亭森站在曲九宁的身边,用手微勾了勾她的手心。 她垂眸发现手心里多了一张纸条。 同时陆亭森也在内心里想着。 【先教训他一顿吧。】 纸条上的字很简短,就是提醒曲九宁他被陛下封了县主一事。 .... 对啊,刚刚只顾着看白浅之的下场了,都忘记了陆亭森已经被陛下封了县主的事情。 曲九宁嘴角勾起些许的弧度,将后搁在腰后,说道,“在拿出考卷之前,你先对县主磕头认个错。” 县主? 哪里来的县主? 白浅之不明所以,曲九宁就非常好心将陆亭森拉到身前,到白浅之的面前。 “陛下亲封的县主,特给他与女人享有同样的待遇,若有人敢歧视他的性别,就随县主的处置,你说你该不该跪下磕个头认错?” 县主!? 居然还是陛下亲自封的! 之前那些在私下偷偷地骂过陆亭森的人现在都往后藏了藏,生怕陆亭森的目光会看向他们,他们可没有白浅之这样有硬后台告着,若是被陆亭森知道后,肯定是要被砍头的啊。 白浅之也是极其地意外。 陛下怎么会封陆亭森为县主,还给他这样高尚的特权,难道连陛下都认为他是奇才? 不,这不可能的! 这肯定是曲九宁向陛下那里厚着脸皮要来得,否则就陆亭森这个哑巴怎么可能有能力有表现出才华? 白浅之想了想,移到陆亭森的面前,深深地行了个礼:“对不起...” “请县主大人有大量,饶了草民这一回吧,草民再也不敢了。” 陆亭森漆黑的眼眸移开,那举止之中似乎写满着漠然视之。 半分都没有将白浅之放在眼里,放到心中。 向来心高气傲的白浅之望着这样的陆亭森,心中的火焰一下子又腾腾得燃烧了起来。 骄者必败,陆亭森你一会儿就看着输得下场吧! 现在跪下又如何! 一会儿就要让你知道什么是痛苦的滋味! 一会儿就要让你的名声扫地! 曲九宁柔和地看向身边的陆亭森,问道:“满意吗,若是不满意的话就让她再向你磕头,直到你满意为止。” 陆亭森点了点头。 可是内心里却在想。 【还能让她继续磕?虽然我是真的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什么诚意。】 听着他内心里的声音,曲九宁淡淡的说了声,“继续磕头。” 什、什么!? 刚刚明明就看见陆亭森点头了啊,这就表示是原谅她的意思了啊,为什么还要让她磕头! “磕啊。” 白浅之满脸地不情愿,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堪堪又朝着陆亭森磕了几个头。 陆亭森每次都是撇开视线,这次撇开视线的时候,对面陈婷生对他眨巴了巴眼睛,好像是在对他说‘王爷真的很好啊,一直都为你出头呢!’ 陆亭森移开目光,不去看她。 在白浅之磕到第十个头的时候,曲九宁才叫了停,微微摆了摆手,“进去拿陆亭森与白浅之的试卷出来做做对比,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做对比。” 白浅之将内心里地愤恨强压了去。 内心开始高兴。 她翻身的机会来了! 第六十六章 夜探录王府 凝雷也是同样发怔地望着曲九宁和陆亭森他们。 他身体也才刚刚恢复,今天心情好出来溜转,顺便买点东西回去,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体会过这样买买买得滋味。 在买买买的过程中,凝雷不知道多少次感慨现在拼来的好生活。 刚一扭头就看见了陆亭森他们.... 凝雷下意识地就想要逃。 曲九宁当下就吩咐身的几个府兵将凝雷的退路拦路。 凝雷万分警惕性地看了看左右两边,发现周边有很多人在围观,稍微安心一丢丢。 “敬王安康,只不过敬王这般堵小人的路,怕是不合适吧,毕竟我怎么说也是录王的侧妃。”在得罪陆亭森的时候,凝雷就已经想到会被敬王曲九宁记恨上。 可.... 相比于录王曲北蔫那种残暴地程度,他还是害怕了,曲九宁只是好se无度,行事乖张了些,但总比来说,他如果有录王撑腰的吧。 是完全不怕敬王曲九宁报复的。 陆亭森也注意到周边有很多双眼睛在看,就拉了拉曲九宁的手,冲她摇了摇头。 【现在不是最佳的时机,算了吧。】 【而且最近她的风头已经很盛了,都不是什么好事,也都是因为我,若是现在又为了我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那真的太不值得了。】 听着陆亭森内心里的声音,曲九宁不是怎么高兴地撇了撇嘴角,手微微轻举,示意府兵退下。 顿时,凝雷心中的底气就更加大了。 望着一言不发地曲九宁,猛然地脸上带着笑容:“敬王爷,您也别怪凝雷,谁让当初凝雷求您的时候,您连援手都不愿意伸一下呢,所以凝雷就只好自己找退路。” “人呐,要想要活得好,就必须要拼博一把是不是?况且....”凝雷的脸庞渐渐浮上嘲讽之意,“陆亭森他原本就是录王的人,睡了一晚又如何,反正您无论如何都会要陆亭森的不是嘛,毕竟您那么地宠他。” 凝雷并不知道那天晚上录王曲北蔫没有得手,只是猜测依录王的性子是不可能不把陆亭森吃掉的,所以自顾自地那么以为着。 闻言,一直围观的陈婷生大惊。 天呐,录王居然对陆亭森....也就是说那天在考场上那么狼狈的陆亭森是被录王给弄得? 曲九宁细细地半眯起眼眸,浅粽色地眼眸之中已经染上怒意。 陆亭森漆黑地眼眸之中也是早已经爬满冷色。 凝雷望着眼前明显已经动怒得曲九宁,心想着如果将曲九宁得气七窍生烟,回去之后录王肯定会很开心得。 所以不由得声音都大了些。 “真不知道敬王您怎么就专门喜欢捡破鞋,而且还专门捡我们家王爷的破鞋,不过现在的陆亭森咱们王爷也不稀罕了。” 曲九宁阴沉着一张脸,手都已经半扬起。 凝雷想着,如果曲九宁这一巴掌打下去,他就立马装哭,引得周围人都过来,同情他,抨击曲九宁! 但曲九宁最终还是扬起来的手放在两侧,眼眸之中的冷意,更加的明显。 “...很好,果然是二姐养出来的侧妃。”曲九宁的话,也不知道是褒义还是贬义。 凝雷自动自发地听成是褒义,笑了笑:“那是我家王爷教出来的自然是好。” “我们走。” 陈婷生看着扬长而去的凝雷,几乎是不可置信眨了眨眼,回过头震惊地问道,“就这么放他走掉了?” 依着凝雷口中所说的话,陆亭森之所以会落入录王的手中,和他是脱不了半点干系的。 曲九宁握住陆亭森的手,冲着陈婷生微微浅笑:“没关系,反正陆亭森一点事都没有,也没有关他们的道。” “总不能真的当街把凝雷给怎么样吧。” 陈婷生冷静了下来,内心也是赞同。 是啊。 那凝雷可是顶着录王侧妃的头衔,况且若是这么当着百姓们面处置了凝雷,到时候肯定又会有人说敬王什么...惨无人道之类的话。 曲九宁抓住陆亭森手在手心里摩擦着,轻轻对着他道,“委屈你了。” 陆亭森望着她的眼眸,几秒后,缓缓摇头。 【不委屈,一点儿都不委屈。】 “我们也继续去天香楼用膳吧。” 一行人又往天香楼而去。 * 秋季的夜晚经常月黑风高,加上最近又降了些温,晚上就更加凉了些。 陆亭森等到曲九宁睡下之后,便悄悄得从王府后门溜了出来。 这次出来的主要目地是凝雷。 白天凝雷那样的态度,陆亭森明显感觉到曲九宁是极度气愤得,可是碍于那么多人在,不方便对凝雷动手,他现在就过去将凝雷给了结了。 也是打听到曲北蔫今晚不在府中,所以才大着胆子去的。 录王府的路,他很熟悉,所以有极度大得把握的。 录王府晚上的时候,每半个时辰就会有一次府兵巡逻,守卫并不是非常的严谨,陆亭森掐紧着时间,等到一批府兵离开后,才悄悄地摸了进去。 直奔凝雷的院落。 若不是白天的时候,凝雷将曲九宁给惹怒了,令她气得连地都没有处撒,他也不会这么早就过来找凝雷算帐。 曲九宁是真的生气了。 平常晚上的时候,曲九宁都会喝上酒,一喝就是半个时辰这样子,可今天她饭都没有怎么吃,就匆匆放下筷子称去睡觉了。 晚上也没有看书籍。 就真的早早熄了烛火,躺下了。 不仅仅陆亭森觉得奇怪,就连身边的绿灵也是一样的觉得奇怪。 “....王爷这是怎么了?”绿灵问道。 绿灵对陆亭森现在是非常的微妙,最近她特意观察了观察陆亭森,才发现他与常人不同,而且在秋闱里他还是头名,解元。 光是这个就让绿灵佩服不已,这是她学习一辈子都没有办法考得到的。 陆亭森低垂着眸,轻轻地摇了摇头,在曲九宁的房门前站好久才缓缓得离开。 绿灵望着陆亭森的模样,心中最后一点的疑虑也彻底打消。 像陆亭森这样聪明的人,若是想要对王爷做些什么事的话,恐怕早就动手了,也不会弄得之前那样可怜兮兮的。 凝雷的房间灯火通明,在窗户边有个人影刚刚走过去。 陆亭森漆黑的眼眸泛凉,正准备要跟过去的时候,忽然又是一道人影从窗口边走过,使他动作停了下来。 是下人吗? 那便再等一等吧,他是想要了结凝雷没错,但不想被人看见,若是被人看见的话,就会给曲九宁添上麻烦的。 他已经给曲九宁添上不少的麻烦了,不想这次也要露出马脚来。 但好半响也没有看见里面的下人走出来。 陆亭森正在疑虑的时候,就听见里面忽然传来一道惊恐的叫声—— “啊!!你是谁,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快来人....” 声音很短很急促,也仅仅是几秒,声音就突然断了,像是被什么人给捂住了嘴的模样。 陆亭森观察了两边没有看见的下人之后,就潜了进去,潜到卧室边,往里的探了探,就看见房间里除了凝雷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正在死死捂住凝雷的嘴,不让他发出半点声音。 第六十七章 不要出来! 那个人穿得全身黑,从背影看起来比较苗条,那腰甚至比以腰细而闻名的凝雷的腰还要细,比凝雷还要娇小上很多。 陆亭森望着那个全身黑的背影,莫名觉得格外的熟悉,可是却不敢确认,怕自己认错了。 黑衣人的力气比凝雷要大得很多,用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块布将凝雷的嘴给堵住,然后用绳子将凝雷的手反手捆住,推倒在地。 做完这一切的黑衣人,扯掉脸上的布。 曲九宁! 凝雷的眼睛蓦然瞪大,唔唔唔地挣扎叫唤。 而陆亭森也是同样的惊讶。 原来她晚上只所以不喝酒,还那么早就睡下,都是因为要到这里来。 “很惊讶?”曲九宁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的凝雷,冷笑得勾勾嘴角,“你应该要猜想到的,白天敢在本王的面前那么嚣张,就该猜到有这样的下场。” 末了,曲九宁又哼笑了声,“也对,你也猜不到的,你觉得本王没有录王心狠,认为本王奈何不了你,对吧。” 凝雷只能唔唔的叫。 他所有的想法都被曲九宁给说对了。 窗户外面的陆亭森也是这样想的,在他的印象之中曲九宁是很温柔的一个人,对他极好,可能是真的会忍下这口气。 但是凝雷得罪了曲九宁,陆亭森就忍不了。 他没有办法看着凝雷对曲九宁嚣张,还在那儿自己得意,所以陆亭森内心里的怒火才那么强烈。 【她是要自己动手吗?早知道我就早一点来就好了,免得脏了她的手。】 ... 嗯? 我幻听了? 居然在这种地方都能听见陆亭森的声音! 曲九宁下意识地左右环顾,四下找了一圈,也没有看见有半个人影。 【她的表情很凌厉,想来是白天被气得不行了吧。】 曲九宁抿了抿唇,这会儿她确定不是幻听,而是陆亭森也闯进录王府来了,而且目地还是和他一样的。 她心想。 大概是白天被气到了吧,所以他想要晚上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将凝雷给悄悄解决了。 和我的想法简直不谋而合。 不过曲九宁为的不是自己,而是为了陆亭森,主要是怕陆亭森看见凝雷的时候内心又有什么阴影,再加上凝雷这般的气人,委实活着也会更加气人而已。 陆亭森都来了,那她就将凝雷交给他本人来处理吧,这样才会更加的解气一些吧。 曲九宁抽回目光,移到地上还在不断挣扎地凝雷身上,高深莫测的道:“你可是真是惹上了最不该惹的人。” 凝雷以为有曲九宁说的是她自己,所以不断的往后退着,再后退着。 只要弄出大点声响的话,就会引起巡逻府兵们的注意,到时候他就活了,他就有活下来的希望了。 曲九宁径直走到凝雷的面前,缓缓将凝雷脖子给掐住。 凝雷眼眶渐渐湿 ù ,模样特别的痛苦,那双眼睛死死得望着曲九宁,似乎是有什么话要和她说的似得。 曲九宁思忖了几秒,将手微微松开,也将凝雷捂住嘴的布给拿掉,“你还有什么话想要对本王说的。” 凝雷咳嗽了好多下之后,哭着嗓子喊道,“你不能杀我,若是杀了我,录王不会放过你,我姐姐也不会放过你的...” 话还没有说完,凝雷的嘴巴就又被曲九宁给堵了住。 “还以为你是有对本王道歉,这样本王或许就会稍微想想给你留不留性命,现在看来是不用手下留下情了。” 当下,曲九宁手上加重力道。 凝雷的脸色渐渐变成酱紫色,然后眼睛一瞪,整个人就突然被抽干了力气的,躺平在地上。 望着一动不动地凝雷,曲九宁忽然轻呵了一声。 .... 他在装死呢。 不过这样也好,就不用再演下去了,一会儿就把凝雷让给陆亭森来处置吧。 曲九宁起了身,重新戴上布遮在脸上的时候,果不其然就听见陆亭森在内心里悄悄地道。 【曲九宁,凝雷他还没有死呢,他是装死的,快点将他弄死啊。】 【走...了?就这么走掉了?】 【行吧...幸好我过来了,不然就留下麻烦了,今天出来还是没有错的。】 面纱下的曲九宁不由的嘴角翘起,浅粽色的眼眸也微微发亮,她悄悄地走了出去,走出去的时候还装模作样地观察了下四周有没有人,然后才走的。 曲九宁走后,地上一直装死的凝雷突然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得呼吸,心中满满都是劫后余生的快gǎ 。 想不到曲九宁居然那么的蠢,连装死都不知道。 就她那样的居然还能成为大将军,还带了两个大功回来,那肯定都是曲九宁的幸运所导致的! 凝雷挣扎着爬到墙角的位置,想要利用柜子上的花瓶,引起外面人的注意,顺便再将手上的绳子给弄开。 眼看着花瓶快要掉下来的时候,忽然出现一只手将快要掉下来的花瓶给拦了住。 顿时,凝雷一懵,缓缓地抬头看过去。 就撞进陆亭森那一双冰冷又阴戾地眼神之中。 陆、陆亭森! 凝雷心中突一下,心想完蛋了。 他可以对曲九宁瞒天过海,可是眼前的陆亭森肯定是瞒不了的! 陆亭森是那么地恨他,肯定会确认他到底有没有死透才会走的! 凝雷想要和陆亭森说话,可是嘴巴被布给堵住,完全就说不了一个字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叫声。 陆亭森也完全没有理会他这种叫声,蹲下身继续掐住凝雷的脖子,慢慢一点点的收力。 他不像曲九宁那样会有半点的心软,或者像曲九宁那样比较大意,他是确定看着凝雷的彻底断了气之后,然后看着他瞳孔也放大了,才渐渐地松开手。 最后还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确定房间里面没有留下半点关系到曲九宁的东西之后,这才放心大胆地离开。 曲九宁在王府外面,其实并没有走。 她要确定得看着陆亭森从王府里出来,才能放下心来,不过细细算着陆亭森应该也快要出来了。 现在这个时候凝雷已经死透了吧,陆亭森内心里的怒气也会好受到很多了吧。 曲九宁想着刚刚陆亭森在内心里为自己着急的模样,不由好笑地又无声笑了起来。 正这个时候看见围墙上面出现一道阴影,看着似乎是陆亭森要出来了。 曲九宁目光又移向了别去,在马路角落之中有一道微弱的光芒亮起,然后光芒就从拐角里一点点显现出来,还伴随着一点马蹄声。 曲九宁眯着眼睛确认得盯着看。 就见那一辆马车出现在眼前,在漆黑的夜空之下马车上的灯笼就特别得显眼,那上面的标志是录王府的标志! 录王曲北蔫回来了! 曲九宁望着正在往墙壁外面爬的陆亭森,这会儿是再也没有办法轻松起来,真的恨不得拿个喇叭冲着陆亭森的耳朵里喊:“不要出来,曲北蔫回来了!” 若是这个时候爬出来的话,陆亭森会被录王曲北蔫当场活抓的! 第六十八章 一起睡觉 曲九宁万分紧张地望着正往外爬的陆亭森,眼看着录王的马车就已经快要到了,幸好陆亭森神经是紧崩着的,注意到马车来了后,就立马缩了回去。 看着那道黑影又缩了回去,顿时曲九宁松了口气。 陆亭森认识那马车是录王的马车,没有想到录王这么快就回来了,这下想要出去可能难了点。 录王的马车在府门前停下,当即就有许多的府兵围了过来,录王从马车下来,在黑夜之下,录王曲北蔫的脸色非常地阴沉。 周围的府兵一多,陆亭森所存在的位置就极其容易被发现,而且周边都没有什么遮掩物,幸好今天是月黑风高夜,他还勉强能隐于黑暗之中,但若是府兵们靠近一点点的话,陆亭森的位置就会彻底暴露。 陆亭森在内心里盘算着怎么办,如果现在出去的话,肯定会被府兵们知道,到时他就是出了府也会被他们追杀,肯定到最后还是会落到他们的手中。 如果这一次再落到录王的手中,性质就完全和上一次不一样了。 上一次录王并不知道他的身手,这次录王肯定会有防备,他是没有办法与那么多人对抗的。 “着火了,着火了!” “后院着火了!!!” 录王也才刚刚下马车,就听见府里的下人大声嚷嚷着,录王寻声看过去只见不远言冒着火焰,录王当即下令道:“快去救火!” 原本守在门前的府兵们都纷纷赶到后院去救火。 就在这个时候,陆亭森抓紧这个人机会,然后翻出墙壁,快速闪身而去。 录王像是有感应一般,突然之间回过头,却什么都没有发现,皱了皱眉头,但还是专注着后院失火的事情,连忙奔向了后院之中。 陆亭森从录王府中逃出来,而且越来越远的距离,他才终于停了下来,重重地松了口气。 心想着。 真的是太过幸运了,这个时候录王府失火了。 可冷静下来的陆亭森想想又觉得不太对劲,他在录王府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是从来就没有见过录王府失过火,而且王府之中都是巡逻府兵的,所以失火的可能性就越加的小。 难道说是......曲九宁!? 曲九宁已经发现他也去了录王府里吗,所以帮了他一把? 但陆亭森自认为当时隐藏的极好,不会被发现的,但心中还是非常地疑惑。 还是回去验证一下吧。 如果曲九宁在府里的话,那就不是曲九宁帮他,但如果曲九宁回来得晚的话,那就可能是曲九宁在帮他。 放火再溜火这一系列的行为是要花不少得时间的,一般不会很快就回去了。 陆亭森当下就加快了脚步,往回赶。 陆亭森轻喘着粗气来到曲九宁的卧房门前,望着里面依旧是漆黑一片,他深深平稳了气息之后才缓缓推门而入。 陆亭森没有掌灯,就着漆黑慢慢的走到里室的床榻前面。 看见床榻上躺着个人。 这个人即使是在漆黑的夜里,陆亭森依旧可以告着脸部轮廓认出来这就是曲九宁。 她的气息很平稳,完全不似他气喘吁吁得,所以并不是曲九宁帮得他,而或许真的是意外,巧合而已。 陆亭森打消内心里的疑虑,完全松懈了下来。 陆亭森静静地看着曲九宁的睡脸之后,准备转身离开。 转身的时候,当下他的手腕就被人拉了住。 曲九宁拉住他的手,侧卧在床边眼睛没有睁开,平稳地道,“本王抓到一个小偷了。” 她的声音有淡淡的沙哑,比平常多加了一点低沉的调。 陆亭森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滚,垂眸望着握住他手腕的手。 【没有...我才不是小偷。】 【而且你明明知道是我,还故意说是小偷,太坏了。】 曲九宁微微睁开了眼睛,在漆黑的夜里浅粽色的眼眸对上他的眼眸,“你这个小偷是来偷什么的,偷本王的银....” 当下陆亭森立马挥手。 【不、不是,我才不是来偷银子的!那种事情我从来都没有想过!】 曲九宁稍须了一会儿,才拉长着尾音说道:“那就是来偷看本王睡颜的吖~本王的睡颜还让你是满意吗?” 陆亭森垂下了脸,黑夜将他发红的耳根遮掩得很好,令曲九宁完全看不到一丁点。 【又是故意的....】 【太坏了....】 【不过当时放火的人肯定不是曲九宁了,她现在这么坏,还这么从容,肯定不是她,应该是我多想了。】 闻言,曲九宁不由有点点地心虚。 ... 陆亭森啊,你若是心思更加的慎密一些,我恐怕就真的要暴露了。 幸好当时绿灵赶了过来,所以曲九宁就让绿灵去放了火,确认录王府门前没有人的时候,她就先回了王府,否则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圆场才好。 曲九宁又拉了拉陆亭森的手腕,这回使了一点点力气,“来都来了,要不要与本王一起睡?” 【一、一起睡!?】 陆亭森顿时身体僵了僵,内心顿时非常地复杂,就着漆黑的夜望着床榻。 【她是在邀请我一起过夜吗,要做那种事情吗?】 【也对,她是个女人,在我来了王府之后就一直没有那种生活,想必早已经就忍耐不住吧,陆亭森,你早晚都是要经历的,这是曲九宁不是别的人,所以你是可以的,可以的,不要抗拒,不要抗拒....】 .... 什么鬼? 就因为她是个女人所以忍不住那种生活? 这句话他确定不是弄反了吗?明明就是男人才容易冲动的好吧! 陆亭森当即就缓缓爬上曲九宁的床榻,然后跪在床榻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手还是止不住地颤抖。 明明知道这是曲九宁,他不应该要有颤抖这样的反应得,可是身体就是控制不住。 曲九宁突然从床榻起身,脸凑到了他的面前。 “你做什么?” 【...不是说要一起睡觉?】 习惯黑夜的陆亭森能看得清曲九宁脸上的神情,她一脸‘你为什么要当着本王的面脱衣服,本王只是想和你单纯地盖棉被睡觉而已。’ 当下,陆亭森尴尬地收回了手。 【原来...她不是那个意思吗,是我自作多情了?】 陆亭森越想越是觉得难为情,又无比的尴尬,当下就趴在床榻,面朝着墙壁,面壁思过。 【我的想法怎么能那么.....陆亭森啊陆亭森,你丢脸不丢脸!】 望着假睡与持续装死的陆亭森,黑暗里曲九宁不由地不不溢出浅浅的笑容。 陆亭森的耳朵向来都是尖的,所以只见她在笑,当下脸都埋进了被子里。 次日。 陆亭森是率先醒得,他向来都醒得非常得早,而曲九宁则就会多睡一会儿,这会儿他正望着曲九宁平静地睡颜。 她睡着的时候很温驯,看着就更加的娇小。 特别想要伸手将她揽到怀里,抱个满怀,可是他不敢。 他的动作也放得特别的轻,不想要打扰曲九宁的睡眠时间,可是偏偏有人不如他的意。 李苏摆着一盆清水进来,看见床榻上的两个人,瞬间手里的盆掉落在地。 哐当! 一声巨响。 这这....这两个人昨天晚上一起睡了!? 第六十九章 整个王府都知道了 李苏一直都是早上这个时辰来王爷的房间里,伺候着王爷起榻。 平常也是看着门开着他才会进来,今天来的时候也是一样,看见门看着,所以他就进来伺候了,可是进来一看,李苏惊呆了。 王爷和陆小主睡在一张榻上,王爷脸侧着面对着陆小主,睡得很香甜。 一大清早就看见如此冲击性地画面,李苏涨得脸都通红。 陆亭森拧着眉,略有紧张地望着曲九宁的脸,见她在微微蹙了蹙眉,眼睫毛扑闪了几下之后,还是继续睡了。 李苏还是紧张不已,准备连声道歉:“对、对不起.....” 陆亭森当下就将食指抵在薄唇边,对李苏示意着。 李苏看懂了,点了点头,顾不得拿地上的盆就连忙退了出去。 刚刚退出房间的李苏就撞见准备要进入卧房的绿灵。 “别别别....”李苏的当下就把绿灵手臂拉着往外面扯,“别进去。” 绿灵不悦地盯着李苏看了一会儿,“你做什么。” 见她声音很大,李苏紧张兮兮地作了个噤声的动作,“王爷和陆小主在里面睡觉呢。” 睡觉.... 听到这两个字,绿灵的脸上也是微微闪过一丝不自然,自动自发地走远了一点。 绿灵心想着,应该是昨天晚上王爷救了陆亭森,陆亭森感动得无以回报,就只好献身了吧。 李苏则在心里默默地替陆亭森开心,之前还担忧陆亭森会被赶出王府,现在是不用担心了,明明王爷和陆小主的感情那么好,都睡了呢。 说不定以后陆小主还可以做当家主母呢。 若是陆小主做当家主母的话,肯定是可以将王府带到更加发达的地步。 等到曲九宁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到午时了。 曲九宁一睁开眼睛便看见陆亭森在眼前放大的脸庞。 她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 ... 真是一张好看脸,怎么看都不觉得腻呢。 曲九宁忍不住伸和绘着他的眉,然后到尖挺的鼻梁,再然后....就听见他的呼吸声音渐渐凌乱。 咦,醒着的呢? 曲九宁勾了勾唇,伸手捏住他的鼻子,一开始陆亭森还在憋着,可是曲九宁一直都没有松手的打算,实在是憋不住了,陆亭森睁大眼睛,弄掉她的手,大口的呼吸着。 他微恼地瞪她。 曲九宁扬起一笑,脸上满满写着都是‘谁让你装睡都装得那么不像,本王可不是那么好骗的。’还有...‘一看你那装睡的模样,本王内心魔鬼就自动自发的跑出来,指使本王做这种调皮的事情。’ 反正她是笑得坦坦荡荡得,丝毫不见半点的愧疚之意。 【哼,真坏。】 曲九宁微微收敛了点笑,轻声问他,“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陆亭森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从爬了床榻缓缓地穿上靴子。 这态度和模样明显是有点点小生气了嘛。 曲九宁坐在床边,脑海里在想,要准备说些什么好听得话再让他心情稍微好一点的,可是陆亭森在穿好之后,就半伏在地托起她脚,然后就开始给她靴子。 咦,这生气的时间就这么短?一个转身就消失了? 曲九宁正准备要说话的时候,这回李苏进来了,又重新换了一盆清水,供他们洗漱。 陆亭森是回去洗漱的,所以房间里剩下曲九宁一个人,曲九宁在洗干净脸之后,就闻到一股非常难闻得味道。 一偏头,就见李苏正端着一碗药到她的面前,笑脸盈盈得:“王爷,请把这药喝吧。” “???”曲九宁用温毛巾擦拭着手,好奇反问,“我又没有生病。” 臀部上的伤也已经完全大好了,而且那也是用不着喝药的程度。 李苏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迟疑了几秒后才说道,“昨夜里陆小主没有吃药,您们就做了那种事情,若早是不喝药的话,王爷很可能就会怀上的...虽然您对陆小主很好,可是现在怀上孩子不是太好的时机...” 王爷现在如此的风光,又是大将军,实在也不是时机怀孩子的时候。 若是陛下让王爷出去打战呢,到时候怀着一个孩子出去?那肯定是不行的啊,所以李苏自认为非常地贴心。 ... 啥? 只不过是盖着被子纯睡觉的功夫啊。 明显这是误会啊。 望着李苏的脸色,曲九宁原本是想要解释得,可是想了想,还是算了。 曲九宁咂了咂嘴,端起药喝了几口,最后实在是太苦趁着李苏不注意的时候,全部都倒进花盆里。 * 和老进入王府的时候,就觉得今天的王府和平常不太一样,王府里的下人们在交头接耳着一些什么。 和老当下就留了心眼,走得很慢,快要消失的时候又偷偷地折了回来。 “听说昨天王爷和陆小主圆房了,而且王爷没有让陆小主吃药呢,” “这也太宠陆小主了吧,的都不舍得让陆小主吃药。” “是啊是啊,咱们王爷真的是爱惨了陆小主了,明明陆小主风评都那样了,还那么的宠...” “你不要命了啊,敢说陆小主的坏话。” “是我不对,是我多嘴了...” 和老边思忖着边走到书房,书房里曲九宁正在看着书,陆亭森则在一旁磨墨。 看见他们和老想起在院子里听到的传闻,冷艳的脸上扬过一丝丝地调侃:“两位今天还有心情看书呢,我还以为今天两位要休息呢。” 当下陆亭森磨墨的手都顿了。 曲九宁也是僵了僵手。 和老这意思可不就是非常的明显么,言下之意就是,两位昨天晚上做了那种事情,今天还有精力在这里出现? 陆亭森连忙抬头,对和老摇了摇手。 【不是,不是那个样子的,我只是和王爷一起睡了一觉,纯睡觉而已!】 曲九宁是有意而为之的,这样做的目地可以让府中的下人们对陆亭森更加的敬畏,之前出现陆亭森luǒ体画的事情,就连身边的绿灵都对陆亭森有很严重地微词,更加别说王府里别的下人了。 若是这个误会可以让府上的下人们敬畏陆亭森的话,那又何乐而不为? 但万万没有想到府里的消息传播得这般得快,就连和老都听说了。 这下要怎么解释? 和老调侃了下,又恢复了常色,严肃道,“玩归玩,可是不能闹出人命来。” 眼下可不是要孩子的时候呢。 曲九宁当下就赔着笑,连连说道,“本王就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件事情,而且一早就已经吃了药。” 索性就这么圆过去吧,反正她这这方面的传闻只多不少的。 听着曲九宁的回答,陆亭森漆黑的眼眸怔怔地望着她。 原来她是这样的想法啊。 只玩而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个孩子,想想也是王府里一直都没有过半个孩子呢。 陆亭森仿佛看见了一个粉玉的瓷器娃娃从眼前消失,再也不会出现的那种。 可能这一辈子他和曲九宁之间都不会有孩子吧,毕竟她是这么地拒绝。 和老满意的点点头,隔了一会儿又说道,“录王府里的侧妃死了,但录王给他办了一场所盛大的葬礼,邀请了文武百官都去了,敬王殿下您在不在受邀行列之中?” 第七十章 凝雪 录王曲北蔫居然给侧妃凝雷办了一场盛大的葬礼? 曲九宁觉得有点稀奇,原本以为曲北蔫会就让人将凝雷的尸体直接处理掉,只是对外宣称侧妃病死类似这样的消息,可是曲北蔫给凝雷的待遇是同等于正妃的待遇。 挺不合常理的。 不仅仅是曲九宁觉得意外,就连陆亭森也是意外连连。 【录王真的给凝雷正妃的待遇?这其中怎么感觉怪怪地。】 曲九宁招来绿灵寻问了问,绿灵恭敬回答道,“刚刚也送来了帖子。” 和老说道:“那届时就一起过去吧。” 曲九宁点点头,在和老离开后,教手语的方七来例行教曲九宁手语。 陆亭森与方七对比着手势,方七转身就教照着姿势传递给曲九宁。 曲九宁照样学样,学完之后问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方七当下回答道,“陆小主的意思是说带我去。” 陆亭森漆黑的眼睛眼巴巴地望着她,稍点了点头。 【总感觉这次录王给凝雷办盛大的葬礼没有那么的简单,所以我也想要去瞧一瞧。】 曲九宁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点头,“行啊。” 其实带陆亭森去也好,陆亭森其实是要比她心细,或许会看出有什么端倪来的。 * 这天曲九宁特意挑了两件纯黑色的衣服,给她和陆亭森一人一件,没有任何的花纹,连头饰都是纯黑的。 陆亭森穿上黑色的衣服,配上他身材和气质,更加的冷漠添加了几分阳刚之气。 曲九宁浅粽色的眼眸之中荡着丝丝地笑意,陆亭森望着她,莫名歪头。 【她在笑什么?】 【一大清早的有什么事情值得她这么开心?】 曲九宁嘴角的弧度顿时扯拉着更大。 ... 当然看见你才开心的啊。 大概等了半个时辰,和老来了一起相邀着去往录王府。 三人同坐在一辆马车之中,和老盯着眼前两个人。 总感觉有点不太对劲的地方。 仔细瞧了瞧,才终于发现有哪里不对劲。 曲九宁正把手挽在陆亭森的臂弯之中,而陆亭森背脊挺直,目不斜视的模样,这两个人的气场完全相反了。 好像....陆亭森看着比较强势一些,而曲九宁挽着陆亭森手臂的模样,很小鸟依人... 身为一个将军,加南晋的王爷怎么气场还如此弱势? 和老轻咳了声,看向曲九宁的目光之中微微不赞许。 曲九宁当下也就将手缩了回来,微微往后瘫靠,闭眼假憩。 这下和老才觉得顺眼了许多。 陆亭森悄悄移看向她缩回去的手,再垂眸盯着刚刚一直被曲九宁握住的地方。 若不是和老的目光不太对劲,陆亭森都没有发觉这样的举动有什么不对劲的,似乎....确实看着他压了曲九宁一头,关键这样的动作还是曲九宁自己做出来的。 曲九宁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得体的,和老即没有出声制止,那她也就当做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以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大不了在和老的面前,少做这些举止。 马车停在录王府的时候,就听到一阵鞭炮声响起。 来录王府的大臣们比曲九宁想像之中的还要多,大家都在纷纷排队往大厅里走的时候。 曲九宁的身边就突然多出来个人。 陈婷生先是拍拍陆亭森的肩膀,歪着脑袋俏皮的一笑,“没想到在这都能碰上你啊。” 然后陈婷生规规矩矩地向曲九宁行礼:“敬王安康。” 和老一进录王府就与他们分开了,此时就只有曲九宁和陆亭森站在一起。 曲九宁微点了点头,又有点疑虑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婷生也是半点都不隐瞒,直接就说道,“小人是跟着忠王殿下过来的,我的母亲是忠王殿下的侍卫,这次我考上了举人,忠王殿下便带我出来见见世面。” 说话间,陈婷生也指向不远处地忠王曲筱依。 曲筱依正在不知道和谁说着话,顺着视线看过去,那个人曲九宁并没见过的面孔,所以只是堪堪地扫过一眼,便移开目光,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在不久之后,曲九宁居然与那个人碰上了面。 曲九宁带着陆亭森来到大厅,一眼就看见那跪在地上正往火盆里丢着草纸的女人。 女人一身白麻葬服,眼眶湿湿的,唇色发白,正一张又一张的纸往火盆里丢着。 女人像是有感应一般,抬起头对上曲九宁的目光。 那双眼睛像极了——凝雷。 曲九宁懵了几秒,才想起来这可能就是凝雷死前所说的他的姐姐。 凝雪死死地盯着曲九宁好一会儿,眼中泛着冷芒后,又垂下头继续往火盆之中扔纸。 曲九宁移开目光,上了香之后准备带着陆亭森离开。 但陆亭森却站在原地看了凝雪好一会儿,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事情。 【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她,但是一时之间并没有想起来她是谁。】 曲九宁拉了拉陆亭森的手,让他回过神来之后就带着他走出大厅,原本是要用膳之后再走的,但曲九宁并没有想留下来的意思。 死人饭,而且还是凝雷的死人饭,她更是没有兴趣吃。 但是此时陈婷生凑到了他们的身边,“咦,你们要走了?再等等吧。” “怎么了?” 陈婷生指了指大厅里跪着的女人,无比神秘的挑了挑眉梢,“一会儿会有好戏看得,而且你们现在就走幸免太过可惜了,再等等吧。” 也不知道陈婷生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曲九宁瞧着陆亭森似乎也对大厅里那个凝雷的姐姐有兴趣,所以就暂时停了下来,随意找了个能看得到大厅的角落里坐下。 可刚刚坐下来不久,曲九宁就看见许多人在拜祭完了之后,主动上前去找凝雷姐姐说话,而且那些大臣们的脸上一个个都带着貌似讨好的笑容。 望着那些人得模样,曲九宁不由想起刚刚似乎忠王曲筱依也是和她说话了一阵子。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香钵钵,这么多人都围着她转。 曲九宁实在是好奇不过,便问向站在一旁一脸看戏表情的陈婷生,“那个人究竟是什么人?” 陈婷生闻言一怔,然后奇怪地瞧了她,“您不知道凝雪吗!?” 凝雪? 那又是谁? 曲九宁依旧一脸不知所云,但听到凝雪两个字的陆亭森脸色却是微微变了。 “凝雪传说之中是百机门的后继人....!” “百机门,是天底下第一大消息传播和收集最灵通,最快,百机门之中高手如云,更是有人传言说得百机门者,得天下。” 陈婷生一翻解释之后,才又说道:“小人还以为您会知道她呢,心中还在奇怪您怎么说走就走了,这可是讨好凝雪的大好时机,若是凝雪以后继承了百机门,同等于多了一大助力啊。” 陆亭森的脸色依旧是冷凝的。 【凝雷...凝雪,这两个是亲人吗?姐弟俩?】 曲九宁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陆亭森。 她非常想竖起大拇指对他比一个,你猜得真对。 而正在此时,一直大厅里的凝雪忽然站起身,走到曲九宁他们的面前。 第七十一章 传召进宫 凝雪来到曲九宁的面前,微微施了个礼,面上带着礼貌又谦和地笑容,“不知道敬王殿下来了,小人真是有失远迎。” “若是舍弟泉下有知的话,想必也是很开心吧。” 百机门可以称得上是非常隐密的门派,谁也不知道百机门在哪,百机门里有多少的人,百机门虽然从来都不主动涉江湖事,朝廷事,战事。 可有时候从百机门里传出来的消息,却是千真万确,比预言还是厉害。 所以许多人都去寻找百机门,但凡求得到百机门一点半点的指点,未来的路都会明亮很多。 凝雪很有可能就百机门未来的继承人,主动向与曲九宁说话。 曲九宁并不认为凝雪是来和她主动求什么好。 但是在别人的面前,甚至是身边的陈婷生都以为凝雪在向敬王曲九宁示好,脸上那明显的惊诧,掩藏都掩藏不住。 曲九宁却是听得很明白。 身边的陆亭森眼眸之中也不自觉带着几分戒备。 心里想着。 【她是在说反话,她可能已经知道凝雪是怎么死的,这时候话里话外都在说着的意思是,‘你要小心一点,弟弟这个仇,我一定是要报复的’。】 【曲九宁该不会相信眼前凝雪的片面之词之吧?千万不要相信凝雪!】 .... 曲九宁真想给陆亭森翻个白眼。 把我当成什么人呢,我刚刚才动了她的弟弟,怎么可能会因为她这两句意味不明地话就认为这是讨好? 曲九宁半眯起眼,浅淡得笑着,“不必客气,说起来本王与凝雷也算有缘分的,来一趟不过分。” 若不是当初凝雷和录王曲北蔫不同意的话,说不定现在凝雷都会成为她的男宠了。 若是凝雷成为她的男宠,恐怕比王府里的宫柳拂和容陆都要难以搞定。 凝雪看上去在笑,实则那笑意并没有达到眼底深处。 而在此时,录王曲北蔫叫了一声凝雪后,凝雪微微回头说道,“失礼。” 凝雪缓缓地走向录王曲北蔫的身边。 曲九宁的视线与曲北蔫对上,曲北蔫嘴角勾起明显的弧度,然后与凝雪一起并肩离开。 曲九宁微呵了一声。 等到凝雪走后,陈婷生不由地激动道,“凝雪这是有意要靠向王爷您啊,对别人都没有这样客气的态度,对录王更是一样。” 他们来了之后才知道为什么录王曲北蔫会为了区区一个侧妃办着如同正妃那么盛大地葬礼。 根本就不是因为爱得侧妃有多深,真正想要讨好的人是侧妃的姐姐,凝雪,未来极有可能是百机门的继承人! 陆亭森悄悄横了眼陈婷生。 【别瞎说,明明凝雪是过来挑衅的,才不是什么示好,你别胡说八道误导曲九宁的思想!】 【她原本就不是很聪明的说.....】 听着陆亭森内心里的话,曲九宁当下就牵起陆亭森的手,攥紧在手心里,用了几分力。 嗯? 又在心里骂我!?我可是个王爷耶!? 在内心里骂也是要犯法得,我是会生气的!哄不好的那种,而且还要给你穿小鞋!! 陆亭森感觉手上有一点点的痛,比起的力道是重了些,可是以为她是因为凝雪的出现,而出现思想凌乱,才在思考之中不自觉地就加重了力道。 【她是在担心凝雪吗?】 “走吧,我们回去。” 曲九宁前脚刚刚回到王府之中,正准备要去军营里的,算算已经有几天没有进入军营里了,想去看看情况。 但后脚和老就跟着踏进了王府之中。 和老的脸上带着无法言说的喜悦之情,“听说百机门未来的继承人主动向王爷您示好了?” .... 曲九宁一言难尽地看了眼无比激动地和老,等她缓和上一口气才缓缓说话道,“那并不是示好。” 听到曲九宁的这话,陆亭森内心里的担忧放下来了。 【幸好她还不算是天资太笨的,知道一些事理,也明白一些情况的。】 “怎么就不是来示好的?”和老都听说了,而且一传十,十传百,“现在可是人人都知道凝雪向敬王殿下您示好呢!” “还不就着这个机会请凝雪吃一顿饭,若是请来凝雪的话,对于王爷您的大业,那将是如虎添翼啊,这可是许多人求都求不来的呢。” .... 要是请凝雪吃饭的话,估计凝雪会在我的饭里下毒! 直接要把我给毒死吧。 “和老您真的是误会了,凝雪那并不是示好。”曲九宁不想对和老说凝雷是她和陆亭森一起弄死的,只是反驳着。 和老微沉了脸。 “不论王爷您是什么样的想法,可是凝雪背后的百机门那可是一大助力,传闻之中都说得百机门者得天下,现在有百机门很可能是未来继承人的凝雪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自然是要好好得把握住才是啊。” 和老都已经有点怀疑曲九宁又是以前的那种不争不夺的想法,可是这一次完全不一样,这可是百机门啊! 似乎是怎么说都说不通了呢。 曲九宁将手边刚刚泡开的热茶移到和老的面前,声音微沉说道:“和老,您不必怀疑本王的思想出现什么偏颇,本王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只是这凝雪确实不是来向本王示好的。” “这一点,本王非常的确定。” 和老将热茶喝下肚后,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刚才只顾着高兴,可仔细想想凝雪为什么偏偏选中敬王呢,那录王还是她弟弟的夫君呢,怎么说也是录王排在前面的,而且一面接受着录王的好意,又向敬王示好,这样的举动太过奇怪了吧。 “可能是老臣想多了。” “但是太过早下判断也不好,咱们可以先观察观察,若是那凝雪真的是来示好的那就再也不好过了。” 曲九宁微叹,敷衍性地点头。 陆亭森在旁边站着,漆黑的眼眸微垂着。 内心在想。 【恐怕凝雪不但不是来示好的,还是来报仇的,而且估计可能在不久的将来.....】 就在这时,绿灵走了进来,脸色并不是太好看。 看见王爷与和老都在,绿灵吃怔了怔。 曲九宁见绿灵模样不太对劲,就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录王在刚刚被陛下传召进宫了。” 进宫? 这也没有什么可稀奇的,恐怕是想要问录王这些天做事的事情吧。 虽然在这种比较特殊的日子传录王曲北蔫进宫感觉有点奇怪之外,其他也没有什么。 绿灵见王爷与和老都是一脸不是很在意的脸,又继续说道,“陛下已经撤消对录王的惩罚了,这次进宫很有可能还会要奖励录王。” “???” 曲九宁与和老都怔了怔,相视对望的眼神之中皆是不明所以。 “为何?” 这才惩罚了录王曲北蔫多久啊,感觉连一个月都没有到,就结束了,非但如此,女帝曲凤然居然还要奖励录王,这也太过奇怪了吧。 “因为那些百姓如今将录王捧成了菩萨,还为录王专门修了一个菩萨庙!” 第七十二章 埋伏 为录王曲北蔫修菩萨庙? 曲九宁仿佛听见了什么超世纪的大笑话,懵然了几秒后,不由再次确认道,“真的是录王?” “是,绝对没有错!” 和老沉凝了会儿,主动道,“老臣这就进宫去看看情况。” “既如此,那本王就去看看那座专门为录王而造得的菩萨庙吧。” 陆亭森跟在曲九宁的身后,一起去看那座庙。 他们到了京都郊外的地方,黄昏都快要过去,渐入黑夜,府兵们点上了火把。 到了地方,还真的就看见了菩萨庙。 庙前就有一个由鎏金渡成的人像,在火把光芒照耀之下看得很清楚。 是曲北蔫。 因为是鎏金的人像,还特意给曲北蔫穿上了将军战袍,向为大将军,又建立了两次大战功归来的曲九宁看着,总觉得这尊人像,怎么看都有种被讽刺的意味。 曲北蔫连长枪都没有拿过手,现在还穿上将军战袍了? 这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村民建起来的? 该不会是曲北蔫自己花费特意建造的吧! 曲九宁目光紧盯着曲北蔫的人造像,脸上的情绪不明,陆亭森走到她的身边,将她的手缓缓握在手心中。 食指轻点着她的手背,漆黑的眼眸之中带着安抚地眼神。 曲九宁微侧脸,看向他。 其实要说气的话,她也没有觉得太生气,她也不喜欢自己被别人打造成为人像立在那儿,但此时陆亭森这么一安慰,内心反而有点小小不平静了。 她问向陆亭森:“这好看吗?” 陆亭森摇头。 【不好看,穿着简直难看,一点气质都没有。】 听着他内心里的回答,曲九宁的心稍微平静一丢丢,微哼了哼,“本王才不与她比这个,白天傻站着晒太阳不说,说不定还被过路的鸟啊,虫子的拉屎,想想都觉得难受。” 陆亭森极度配合的点点头。 【明天就过来破坏掉。】 【让这尊像消失掉。】 曲九宁昂着头迈进庙之中,点上火把的同时,也看见了好几座各式各样的曲北蔫的人像,都是仿照着菩萨姿势所做出来的。 还有一些完全还没有做好的工具倒在地上,庙里有沉重地漆味,这里也是刚刚才做不久,很多东西都还在建造之中。 陆亭森也是一样左右的望望庙里。 之后,曲九宁问向绿灵,“这是怎么一回事?” “听说是录王救了这座百花村的村长,百花村向来都人心团结,凝聚力特别地强,他们什么人的话都不听就听信他们的村长的话,也不知道录王是如何把村长给救活了,之后村长就率动着村庄里人,修建了这座庙,现在整个村庄里的人都将录王捧成活菩萨。” 陆亭森听着,微微的拧了拧眉。 在心里默默地想。 【录王不是一直都在做名单上的人家吧,名单上似乎并没有百花村的吧,那她究竟是怎么救到百花村村长的?】 曲九宁扭头问向绿灵:“她是怎么接触到百花村村长的?” 陆亭森也是看向绿灵。 绿灵这回摇了摇头,也是迷惑不解,“属下不知。” “属下的部下传来的消息确实录王都有在认真的做名单上的人家任务,并不知道她如何和百花村村长挂上勾的,确实很奇怪....” 曲九宁和陆亭森的脑海里都是同样的想起一个人,两个字——凝雷。 都说凝雪不可能会对他们示什么好,但没有想到来得却是这样的快。 曲九宁微勾了勾嘴角,“传闻之中的百机门果然不太一样。” 陆亭森眸子微垂,望着曲北蔫人像,开始梳理最近发生事情。 自凝雷死后,录王就为凝雷办了一场特别盛大的葬礼,而且在凝雷的葬礼上,他的姐姐凝雪突然出现,并没有表现出明显地恶意,而是弄出在旁人眼中看出来的示好。 之后,一天的时间不到,录王就被陛下叫进了宫中。 又出现一座突然出来,各种方面都特别粗糙的庙。 而他们都又在个庙中,这种庙建立在这种特别荒凉的地方,周围几乎都没有几个人会出现的地方。 陆亭森当下拉紧着曲九宁的手就要往外走。 【快走,恐怕会有埋伏!】 曲九宁稍顿了几秒之后,顺着陆亭森大步往外迈走,可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刚刚一出去,顿时刚刚还漆黑一片的天,外面被火光照亮,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批的人,在庙前齐齐站成一排,不断地往射带着火的箭! “王爷小心!” 绿灵闪身到曲九宁面前,可话刚刚说完,曲九宁就已经抽走她腰间的配剑,持在手中,并肃脸道:“你保护好自己。” 绿灵怔愣了两秒,就看见曲九宁带着陆亭森往后退,并且大声喝道,“撤退,往庙中撤退!” 当下绿灵也顾不得其他,快速跟着进入庙中。 曲九宁这次带出来的府兵并不多,总共大概二十人左右,将不大不小庙给占满了,周边还有不断的带着火的箭射进来,将庙给一点点燃起,显然若是杀不掉他们,就会将他们给烧死在里面! “王爷,现在怎么办,这样下去迟早会被烧死的!” 曲九宁也是垂着眸在思考出路,忽然身边的陆亭森就朝着一面墙壁而去,手指着墙壁,然后对他们指了指,当下就会用脚踹墙壁。 【方才我有观察过,这面墙壁做得比较薄弱,可以聚人力将墙壁打破,从这里出去。】 曲九宁当下就命令道,“所有人都将这面墙壁打开,速度要快!” 曲九宁率先去了。 中途她听见陆亭森内心里的声音。 【光是这样明显还不够,他们可能围剿着,到时候要兵分两路,一会儿将曲九宁的外衣扒下来,穿上自己的身上,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也好让曲九宁逃跑。】 不消片刻,墙壁就被他们合着众力将弄倒了。 他们刚刚一出去,甚至都没有来得及高兴,外面有也早早就守着一批人。 “杀!” 陆亭森在人群之中找曲九宁,只见曲九宁将身上的外衫脱掉,只着里衣。 曲九宁的目光看了过去,大步走到他的面前,二话不说也将陆亭森身上黑色外衫给扒了下来扔在地上。 “一会儿你跟本王走,绿灵会率剩下的二十名府兵去另外一条路,你不许离开本王身边半步。” 陆亭森一惊,可是还没有反应过来,曲九宁就已经拉着他的手往外冲去。 剑就只有曲九宁手上那一把,陆亭森看着火光下曲九宁肃杀地侧脸,紧紧地不敢从她脸上移开。 数量太多了.... 完全数不过来到底挡了有多少只箭。 曲九宁依旧还在坚持着,可是也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而来的箭,直中她的胸膛.... 【曲九宁!】 曲九宁怔愣着看着自己的胸膛中箭,灼热得要命,又痛得要命。 刚想安抚一两句话令陆亭森不要慌,只是这一点小伤而已,就见陆亭森的背上也被射上一箭! 他们今天....是要死在这了吗? 第七十三章 无助 曲九宁迷迷乎乎地感觉到自己被人抱着,然后不断地往前走,曲九宁感觉到身上粘粘乎乎的,鼻息之中毕是血腥味,味道特别地浓,可是怎么睁都睁不开眼睛。 她知道....抱着自己的人是陆亭森。 他们还没有死,可是她却怎么都动弹不了四肢。 这种感觉让她想起第一次上战场回来也是伤重得几乎快要死掉的时候。 那时候的曲九宁也是痛得泪流不止,心中止不住地怨天由人,为什么老天爷要将她带到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年代,她想要回去,想要回去她的那个和平年代。 如今身体虽然疼,可是再也没有那样的心情,伏在陆亭森的身上还有种安宁的感觉。 陆亭森抱着她,大手在她的腿间施力,一点点地加重。 她听见他内心里在说。 【曲九宁,别睡啊,千万不要睡,醒醒,快醒醒!】 曲九宁听见了,特别想要回应无比焦急地陆亭森,她想对他说声:“我没事呢,还好好的呢,不要着急...” 可她怎么蠕动嘴唇都没有办法发出声音,最后就连意识都渐渐归于浑沌之中。 * 曲九宁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听见了陆亭森在内心里几乎都快要哭出来的声音。 【怎么办,我不敢拔箭....若是bá出来了,她....这里没有任何可以补救的东西,我到底该怎么办。】 【曲九宁,你快醒一醒,我求求你了,好不好....】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的曲九宁终于睁开了眼睛,努力又勉强地冲他扬起一个笑容。 但看见陆亭森身上的伤口之后,曲九宁的脸色瞬间就降了下去。 她中的箭是在胸膛有位置,由于这幅身体几乎从来都没有尝到过这样的痛楚,才痛得晕过去,如同第一次在战场受伤那样的痛楚,可休息了之后,曲九宁感觉还是可以硬撑撑的。 没伤在关键部位。 然陆亭森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身上的箭是从背后直穿到快要接近心脏的部位,心脏啊! 这样的伤口,这箭怎么才能取得出来,若是偏了一点点的话,触到心脏的位置.... 陆亭森却还傻呼呼地松了口气,漆黑的眼眸之中还泛着丝许的笑容。 【幸好她醒了过来,还没事,至少现在还没事.....】 .... 陆亭森啊陆亭森,你究竟是有多傻啊。 明明知道自己的伤比我还要严重得多,却还只顾着担心我的安危。 曲九宁微微支起身体,看见脚边有陆亭森摘来的草药,看着应该是可以止血的草药,她定定地望了眼陆亭森。 好半响,她才开口说道,“我们互相拔箭好吗?” 陆亭森微怔之后,点了点头。 【好。】 【如果能死在她手下,也是一种幸福的事情。】 曲九宁不由地鼻间一阵酸楚,其实她也没有万分的把握,只是若是不把箭bá出来,那就将必死无疑...人总是要抓到那万分之一的希望不是吗? 陆亭森盘坐在她的面前,一双漆黑的眼睛一点儿都没有即将面临死亡的恐惧。 曲九宁还听见他内心不断地在喃喃着。 【我一会儿一定要下手快一点,这样她才会少受一点痛苦,一定要快狠准...】 曲九宁握着陆亭森身上的箭,浅粽色的眼眸之中蕴藏着复杂的情绪,轻声喃喃着安慰道,“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不知道她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着陆亭森。 总之声音轻到几乎令陆亭森听不见。 可陆亭森知道.... 曲九宁在担心他,无比的担心,甚至连手都是微微颤着的,一直都在强忍着颤意,保持着镇定地模样。 其实....她眼眶都红了。 因为我而红的。 曲九宁目光一凝,咬了咬牙,将陆亭森身上的箭拔了出来,与此同时她也感觉到身体一痛,但痛意来得不是特别明显。 她慌了.... 看见陆亭森身上箭被拔掉之后,血流不止,出血量完全不是正常地模样! 连他的脸色都瞬间变得苍白,瘫倒在地上! “陆亭森!” 曲九宁此时完全顾不上身上的痛意,爬到陆亭森的面前,将他抱在怀里,又用地上的草药敷在他出血的伤口上,可就算是这样....也依旧还是出着血.... 陆亭森在曲九宁的怀里,半拉耸着眼帘望着她,薄唇费力的掀起淡浅的一个笑容。 【真好...遇见你真的特别好。】 好...个屁! 老娘还没有真正的对你好呢,你得要好好活下去才感受到什么是真正得好! “陆亭森,你是要敢死,本王就把你扔了!本王还要把你逐出王府,永远都不让你进本王的府中半步,骨灰都不给进!” 听到她半威胁地恐吓语句,陆亭森这会儿却又扯了扯嘴角弧度。 【你又开始坏了。】 【这一次我真的好累,好累....我就睡一会儿儿,一会就醒过来,我还舍不得呢....】 舍不得离开你的身边, 陆亭森的话在内心里没有说完,意识已经彻底消失。 曲九宁望着不断流出来的血,品尝到深深地无助和绝望。 好不容易.... 好不容易有了这样重视的人在身边,可是她却没有办法护住他,感觉自己是那样的无能! 如同初来这样的世界一样,太难受了...! 不行,不能就这样放弃... 曲九宁死咬了咬牙,将陆亭森昏迷不醒的陆亭森从直抱扶着站起来,身上也在流着血,可是与陆亭森的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 曲九宁拼命地将陆亭森往着外面森林外面拖。 一路跌跌撞撞地,都不知道摔了多少次。 原本是绿色的植物都被她的血和陆亭森的血染成了红色。 突然,曲九宁停下了脚步,眼神之中充满了戒备! 她听见了有脚步声! 而且那脚步声不断地往他们的身边靠近着,仿佛像是在寻着他们而来的一样。 难道是....那些人还不死心又在森林之中寻找着他们吗? 曲九宁将陆亭森拖抱住往旁边比较能藏人的草丛里躺着。 她已经感觉到陆亭森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凉,感觉他的身体都渐渐僵硬了起来。 曲九宁不由自主地将陆亭森怀往里抱紧了一些,目光死死盯着草丛外面。 内心已经在想着,如果是来了一个人的话,她拼死也要试试能不能的打过,如果是好多个人的话...那就无力回天了。 恐怕是真的要死在这个不知名的森林之中。 曲九宁压根就没有想到自己就算是要死,居然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要这样的地方。 可如果真的要死的话...陆亭森就在自己的怀里,似乎也不是那么的难过。 至少,到了下面陆亭森也肯定会护着她的。 听到脚步声音一点点地靠近,刚刚如果曲九宁心中还存着一点点以为是过路人的想法,现在已经完全打消这样的想法。 因为她听见脚步声音靠近的同时,那个人还在拨弄着草。 很明显就是过来寻着他们的! 曲九宁此时已经完全不动了,面前都已经看见那一双靴子停下,只是靴背停在面前,暂时还没有发现他们。 突然那人转过身,也将唯一遮住曲九宁他们的草给拨弄开了... 第七十四章 危险期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人,身上背着一个草药篮,手里带着镰刀。 男人面容冷凝,看了他们几秒后就准备松开手里的镰刀,欲要离开。 “等等....”曲九宁连忙叫住他,“救救我们....” “我是曲九宁,南晋的敬王。”曲九宁将怀里的陆亭森身上的伤口亮给他看,“如果你能救活他的话,我重金相谢。” 男人目光微停在面容苍白如纸的陆亭森脸上几秒,后问道,“如果你是敬王的话,一个男人而已,死了便死了,为什么还要救?” “都是人命,为什么不救,而且他对于我来说很重要。”曲九宁回答得毫不犹豫。 曲九宁盯着眼前的人,也不确定他能不能救得了陆亭森,但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是不会放弃的。 曲九宁现在唯一能确认的就是眼前的人并不是派来暗杀她的。 没有一个来暗杀的人,身上还背着草药篮,手中还拿着镰刀出来割草的。 男人蹲了下来,将草药篮搁置在一旁也不知道从篮子里拿出什么样的药来,敷在陆亭森的身上。 这草药却出奇地特别神奇,居然那么的有效,不流血了。 曲九宁眼中充满着希冀。 “别高兴得太早,现在把他背着跟我走,救不救得活还是另外一码事。” 但最起码有希望。 曲九宁胡乱地用剩下的草药敷在自己的伤口上,然后就咬牙背起陆亭森一路跟着走。 * 曲九宁跟着来到一个茅草屋中,周边是小溪流水,还种植着一些花花草草,蔬菜,看着都非常的不错,可见种植的人真的很用心。 曲九宁打量着院子中的一切,然后跟着男人走到屋子里,将昏迷不醒地陆亭森放在榻上。 男人拿来一个医药箱,然后将医药箱里的东西一一排列好。 “一会儿我可能会划开他受伤的部位,需要你在旁边协助我。” “好。” 曲九宁二话不说应下,在男人拿起刀子的时候,她就已经拿来一盏烛台,又打来盆清水搁置在一旁。 男人看了曲九宁一眼,她以为是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就又直接道:“有什么事情可以直言,只要是我能办得到的,都可以——时大夫。” 时令目光一滞,怔愣着望着她。 曲九宁指向他刀柄上的刻印的小字,“这把刀上有你的姓氏。” 时令垂眸望着自己的刀柄,抿了抿唇几秒之后,就说道,“帮我按住他,中间不能让他动,我这里没有麻药。” “好。” 曲九宁将陆亭森四肢锁按住,然后对时令说道,“可以了。” 时令将刀烧得差不多时,就下刀,陆亭森在昏迷之中硬生生地被痛醒,止不住地短促地啊啊痛叫。 曲九宁人将陆亭森按着,不敢松一下手。 在他的耳边一下又一下地安抚着,“只疼这一下,陆亭森,疼过了我们就好了,宝宝...” “宝宝,你说过叫不想要离开本王的,你舍不得本王的,本王不许你离开,一定要忍忍....” 陆亭森开始在剧烈的挣扎,可是后来渐渐平静了下来。 曲九宁也没有听见陆亭森内心里的声音,看着他不动了,整个人和心房都慌乱了。 曲九宁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看向时令,问道:“他怎么样了?” 时令一抬眸。 就见曲九宁额头上全部都是密密麻麻地冷汗,脸颊红彤彤地,浅粽色的眼睛里隐匿不住的紧张。 时令稍顿了会,然后垂下眸收拾着刀具,“没事,只是晕了过去,暂时是安全的,但能不能彻底的安全还是要看今天晚上的,若是今天晚上抗过了的话,就过了,若是抗不过去,便是无力回天了。” “好,我会守着他的。” 时令将纱布什么的放在曲九宁面前,淡淡地说了句:“自己处理伤口。” 曲九宁这才注意到自己伤口又裂开了,流出来血,已经渗透了衣服,衣服粘粘乎乎的。 “谢谢。” 时令早已经拎起医药箱离开。 曲九宁简单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的时候,就听见陆亭森微微地在内心里呢喃着。 【热....好热....】 曲九宁胡乱地将纱布绕了几圈后,就起身拿着盆去溪边打来水,急急忙忙地跑回味,将冰凉的毛巾敷在陆亭森的额头上。 隔了一会儿之后,陆亭森眉目松展了些。 曲九宁也跟着松了口气。 这会儿也才刚刚到傍晚,甚至都还没有天黑,她不能睡,若是睡着了就很难再清醒过来,到时候陆亭森有什么需求,可是看着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的话,那她就没有办法注意到了。 不能睡,千万不能睡啊....、 曲九宁坐在床榻边,哪怕早已经困得眼皮都在打架了,可还是坚持着。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 天气也特别的闷热闷热的,曲九宁怕陆亭森又会叫热,所以就在一旁给他煽着风。 忽然之间天际就开始闪电,一闪一闪的,房间里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又渐渐隐下去,如此反复。 在持续十分钟闪电之后,就开始一道惊雷降落。 床榻上的陆亭森忽然一颤,眉目又开始蹙起来。 曲九宁见状,连忙地上爬起来,用双手捂住他的耳朵。 第二道惊雷落下来的时候,陆亭森没有像之前那样蹙眉,又慢慢的松展开。 惊雷落下半个时辰之后,天空就开始了下起豆大般的雨滴,雨势哗哗哗地,越下越大。 而床榻上陆亭森又开始在内心里喃喃着。 【冷....好冷.....】 曲九宁在房间里找了找,找到一床薄薄的被子,然后压在上陆亭森的身上,又怕他不够暖,将手伸进了被子里握住他的手,温暖着他。 就这样过去了大半夜... 在随着雨滴声之中,陆亭森没有再有任何的动作,似乎睡得挺安稳的。 曲九宁就整整大半夜都没有睡,一直都逼迫着自己不许睡,不许睡,不断的起身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强行让自己不许睡。 雨在几乎快要天亮的时候停了下来。 曲九宁稍微松了口气,心里想着.... 这会儿应该可以了吧,陆亭森应该是算渡过危险期了吧。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曲九宁感觉到地面一阵阵的震动着,而且震动地声音来越来越近。 地震了? 曲九宁起身去看了看情况,可还没有走到门边,就突然一张带着毛的脑袋出现在眼前。 还有一个无比锋利的爪子挠向了她! 曲九宁几乎是出于本能就往后退着,退了好几步才终于看清是什么东西。 居然是一只大灰熊! 大灰熊无比的凶狠,冲着曲九宁露出凶恶的尖牙,还有有锋利的爪子,还准备要往房间里而来。 里面还有陆亭森。 若是让大灰熊进到房间里来,把陆亭森给弄成什么样的话,那她..... 曲九宁眼睛里当即就冒出浓浓地杀意,拿起手边的尖锐的棍子,就狠狠冲了出去。 曲九宁下手那是直接下死手,直接对大灰熊的一只眼睛而去。 当即,大灰熊痛得嗷傲痛叫。 时令披着外衣匆匆地跑了出来,看见的时候,地上已经是一滩血。 而曲九宁正趴在大灰熊的身上,将要给予最后一击! 第七十五章 讨好一头熊 时令顿时心都停了住:“住手!” 曲九宁就在那千均一发之间停下了手,尖锐的木头就抵在大灰熊的喉咙之中。 大灰熊嚎嚎一叫,反手就是一个大巴掌将曲九宁给直接煽到地面。 曲九宁感觉屁股都快要散架了,身体也格外得痛。 大灰熊捂着自己的眼睛,痛叫地同时还在冲曲九宁怒吼,正准备扑上来要将曲九宁给直接活撕成两半。 “大灰,住手!”时令叫住大灰熊。 顿时大灰熊停下了手,捂着流血的眼睛,冲着曲九宁嚎唔着,这仿佛在时令诉着委屈般。 时令走过去,拍了拍大灰熊轻声道:“来,跟我过来。” 大灰熊像着人一样走路的姿势,跟着时令离开。 曲九宁忍受着身上的疼痛的同时,内心有点小小的不安。 似乎....她把时大夫的宠物给伤了。 曲九宁是真的很懵逼。 时大夫看着文文弱弱地,可是养得宠物却如此的凶猛,怎么想都想不到啊,而且这里也在森林之中,就自然会以为这是熊闯进人居住的地方了啊。 看着天完全大亮了,床榻上的陆亭森也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脸色也看着比昨天晚上要好很多。 曲九宁想了想,便跟了过去。 看见时令坐在木头质的小阳台前,为趴着的大灰熊治疗眼睛上的伤,声音放得很低,“大灰乖,不疼,我很快就会好了,忍着一点点。” ... 这似乎是把大灰熊都当成家人了啊。 这会儿过去岂不是就是被骂的份? 然而曲九宁都还没有走过去,大灰熊就已经闻到她的气味,顿时又是一脸凶巴巴的模样,冲着她吡牙又是咧嘴。 时令也是对曲九宁完全没有昨天晚上友善,表情更是冷了,“你走,它看见你就特别的生气。” “对不起,我不知道它是你的宠物,我当时以为它闯进来想要对陆亭森做些什么事情,所以就...对不起。”曲九宁退了退,又补上了一句说道,“若是有什么要我做的,尽管告诉我,这次是我的失误。” * 陆亭森是被活生生得痛醒的。 入眼是用茅草盖成的屋顶令陆亭森几乎以为是处在了地狱里,因为他记得当初晕过去时候,他和曲九宁是在森林之中,周边根本就没有人家。 如果这不是在地狱里又怎么会出现屋子呢。 直到—— “吃一点吧,我错了还不行?” “我刚刚从河里捉过来的特别的新鲜,你就吃一点点好不好,要不然我给你烤一烤?” 床榻上的陆亭森懵了懵,闭上了眼睛。 【这是曲九宁的声音吗...在地狱里居然能听见她的声音,真好啊。】 陆亭森不由地苦笑了一声,哪怕是笑着伤口都在隐隐作痛着。 渐渐地陆亭森感觉到不对劲,似乎这里并不是在黄泉,他身上的痛感来得太过真实。 【刚刚在外面....是曲九宁的声音!?】 瞬间陆亭森睁开眼睛,一激灵就想要从床榻上起身可是身上太痛,他完全没有办法站起来。 挣扎了很久,他滚落在地,然后一点点朝着屋子外面爬去。 爬到门槛处的时候,陆亭森伸长着脖子往外面看,看见了院子里的曲九宁。 曲九宁架着一个木头架子,将篮子里的鱼一个个用木枝串起来然后放下,又在那里生火,她生火得技巧特别笨拙,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到是将一张白白的脸抹得黑漆漆的,身上也是看着有几分狼狈模样。 在曲九宁身边不远处还趴着一头一只眼睛缠着纱布的大灰熊,大灰熊趴在自己的爪子上,心情极度不好地冲曲九宁吼叫。 曲九宁当下就加快了手中地动作,口中还在喃喃着,“快了快了,我已经在生火,你很快就可以吃了。” 试了好几次的曲九宁,终于将火给生了起来。 她把火放在架子边,然后站了起来,手放在腰后支了起来长长的叹出口气。 .... 妈啊,真的好累啊! 为什么讨一头大灰熊的欢心那么的难啊! 都已经很久了,不论是给吃的,还是给玩得,它都凶巴巴得对她。 时令说若得不到大灰熊的原谅,就不会再继续救陆亭森,甚至出手将陆亭森给的弄死。 这还得了? 曲九宁说什么也将这头大灰熊给讨欢心了。 曲九宁在站起来伸展腰肢的时候,闻到一股浓厚的烤焦的味道,她垂眸一看,支撑着鱼的木头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燃烧了起来,鱼已经掉进了一堆火里面... “我的鱼!” 曲九宁用着木头架子把烧焦的鱼从火堆里掏出来,边跳着脚边用手煽着风,可是鱼已经又脏又焦,完全不能入口了。 曲九宁无奈中又带着点点地可怜巴巴地望着趴在那的大灰熊,“要不....将就下?” 大灰熊似是听懂了她的话,顿时又冲她吼叫了起,这次的吼比刚刚还要凶。 【哈哈哈...】 ... 谁! 谁在笑我! 曲九宁气呼呼地回头,就看见趴在门槛那儿的陆亭森,那双漆黑的眼瞳旧明亮如水,又泛着淡淡的波光,就如阳光照在水面上那样亮亮的水光。 “你醒了!”曲九宁顿时欣喜,顿时想要走到陆亭森的面前。 可是大灰熊冲着她又一次吼了声,曲九宁脚步瞬间往回缩了,微叹了口气:“是是是,我现在就为你从河里重新捉一只鱼来,别生气了。” 陆亭森趴在那儿,依旧眼尾微弯起弧度,嘴角边也是扯着淡淡浅浅地笑容。 “你还笑....”曲九宁微瞪了瞪了陆亭森,佯装凶巴巴地模样,“快回去休息。” 【可是看着你现在这种模样真的很好笑啊,而且.....再看见你真的也特别值得开心的。】 听着他内心里的前一句话,曲九宁是生气的,甚至都想要冲他大吼,‘老娘这都是为了谁才搞成这种模样的啊,还不都是为了你!’ 但后在一句话,令她内心里的气愤完全消失了。 算了。 看在你是真的开心的份儿,就暂且饶了你这一回吧。 曲九宁微哼了一声,挽起衣袖,和裤腿重新进溪水之中,弯着腰重新要捉鱼。 陆亭森在她弯腰的时候,看见她破着洞的衣服,胸膛前的伤口用白色纱布包着。 她的伤... 陆亭森试图想要站起来,恨不得代替曲九宁去河里捉鱼,可是怎么试还是站不起来。 而这时曲九宁在水里认真的站了一会儿,然后飞快地又抓上来一条鱼,直接丢到岸上。 “鱼来了,鱼来了,我再为你烤上一只,吃完了就不许再生我的气,好不好?” 曲九宁对趴在那儿的大灰熊说话,可是大灰熊依旧凶巴巴地对待曲九宁。 曲九宁这会儿已经习惯了,看见刚刚好不容易生起来的火灭了,又跑过去生火。 在这个时候,陆亭森目光看向大灰熊。 时令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陆亭森那双漆黑的眼眸充满着阴戾,又带着冷冷地威胁。 陆亭森指着不远处的鱼,对大灰熊做着放入嘴里的动作。 时令心想。 大灰是非常有灵性地动物,平常除了他的话,是不会听任何的人话的,只怕眼前这个人也只是做白工而已。 可谁知大灰熊居然爬了起来.... 难道真的听了陆亭森的话? 第七十六章 上药 大灰熊呜咽了声,从地上爬了起来叼起地上曲九宁之前丢的鱼,扭头又瞧了见陆亭森,见他脸色依旧冷冽,就飞快地将鱼丢进嘴里吃了起来。 吃完之后,又瞧了眼陆亭森的眼色。 时令看得叹为观止。 没有想到一头熊也会如此看眼色,居然会害怕陆亭森。 曲九宁刚刚将架子搭好,扭头却没有发现地上的鱼,只留下滩水渍,再看已经趴在那儿休息的大灰熊。 曲九宁微顿了几秒后,心情愉悦非常,冲着一直看着这边的时令挥舞着手,“时大夫,大灰吃了鱼,这样算是不生气了吧?” 时令远远地瞪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若不是因为陆亭森的原因,大灰怎么可能轻易原谅她。 不知道其中原因的曲九宁乐颠颠地跑去陆亭森的身边,将他从地上扶起。 “走,我扶你去床榻上休息。” 边走曲九宁边关怀地问她道,“你饿不饿?我弄点吃的给你好不好?” 陆亭森连忙摇头。 【不,我不饿,你还是快点休息休息吧,身体都还没有好。】 将陆亭森扶上床榻之后,他坐在床边,拍拍床榻示意曲九宁上去休息。 曲九宁微扯了嘴角:“我去弄点吃的给你,一会儿再睡。” 他都已经躺了这么久,不可能不饿的。 但曲九宁还没有转身,陆亭森就已经将她的手腕抓住,有点倔强地攥在手心中,漆黑的眼睛也是定定地望着她。 【上来,你真的很需要休息。】 陆亭森做势要起来的模样,令曲九宁犹豫地走到他的身边,“真的不饿?” 【不饿。】 曲九宁歪了歪头,最终也没有听见陆亭森在内心里喊饿,也没有听见他肚子叫唤,以为他是真的没有什么胃口,所以就爬上床榻,躺在了他的身边。 刚刚躺下曲九宁就打了个哈欠,对他说道,“我就睡一会会儿,晚上还要给那头大灰熊弄饭吃,你记得要叫我哦。” 陆亭森点点头。 曲九宁安心地躺下,不出三分钟就很快入睡了。 陆亭森望着她睡得极沉地模样,伸手将她额间的一缕发丝拨开,望着她柔顺的眉眼,【目光深沉。 【为了照顾我肯定很久没有睡吧,我真是的罪过,让你为了我而操这么多的心.....】 【一直以来都是我在给你添麻烦,真的对不起....】 * 曲九宁在睡觉的时候,时令来过一趟。 看见曲九宁在陆亭森的怀里睡得很香很沉,陆亭森如老鹰护崽的姿势护着睡梦之中的曲九宁,漆黑的眼眸见人都是有几分戒备。 时令的抿了抿唇,带着医药箱走了过去,“伸出手来,让我看看。” 陆亭森犹豫了两秒,才伸出手。 【他应该就是曲九宁说的时大夫,但没有想到是个男人。】 大夫大部分都是女人,所以陆亭森一直都以为曲九宁口中的时大夫是个女人,所以刚刚看见时令的时候,有很多戒备之心。 时令把着陆亭森的脉,好几分钟后,松展了眉:“你的生命力挺顽强的,之后好好照顾身体,说不会出什么大的意外。” 时令说完,目光扫了眼陆亭森怀里的曲九宁。 陆亭森下意识地就将被子将曲九宁的脸给遮了遮。 顿时,时令目光移到陆亭森的脸上,定定地看着他。 陆亭森微微移开目光,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只是不想让时令,眼前的这个男人看见曲九宁的睡相而已。 因为她的睡相实在是太想独自占有了。 哪怕眼前的这个人是大夫也不想。 陆亭森也不管时令有没有看出自己的心思,看出来更好,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发生的事情。 时令从医药箱里拿出一瓶药,还有一卷纱布放在床榻边缘,然后说道,“你给她换药吧,伤口需要用酒清洗清洗。” 陆亭森望了眼,然后点头。 望着还在睡梦之中的曲九宁,陆亭森的目光落在她胸膛前伤口上,一下子处于尴尬之中。 【这受伤的位置.....】 如果要给她上药的话,必然要脱掉她的衣服,到时候岂不是要把她看光? 陆亭森光是想想,耳根早已经通红一片。 他摸了摸发烫地耳垂,心虚地移开目光,可望着药和纱布放在床榻边缘,心中又犹豫不定。 【陆亭森,她是你的主人,而且还是你最重要的人,只是上药而已有什么好慌得,快点,得快点帮她上药才行。】 陆亭森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将药和纱布移到脚边,慢慢地解着曲九宁身上的衣扣,一颗接着一颗,他已经在控制着,可还是看见自己的手在不由自主的地颤抖着。 特别是看见她衣服下的肌肤,一大片雪白.... 顿时不仅仅是耳根,就连脸庞都是红了,内心里有种从来都没有过的情绪一瞬间都上升到腹部。 反应是那么的快速,又是那么的真实。 真的是令他尴尬地无地自容。 【幸好,幸好她是睡着的,幸好她还没有醒过来,不然那就真的....】 后面的话,陆亭森自己都不敢想像下去。 怕一想像,在内心里说出口的话,就自动在脑海里播放成影像了。 ... 似乎...晚了啊。 陆亭森,我已经清醒了啊。 而且就在你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的时候醒了。 起初曲九宁还以为陆亭森是要做什么呢,他们都已经受重伤了,他还有心情做这种事?还能这么的...不可描述? 但鼻子里闻到一股药香的味道,再听着陆亭森那尴尬无比的内心声音。 曲九宁就知道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再说陆亭森也不是那样的人。 曲九宁心中忽然生起一股顽劣地心情,在陆亭森将曲九宁的衣服解开大半,露出大片肌肤地时候,曲九宁突然就睁开了眼睛! 陆亭森与曲九宁的目光四目相对。 曲九宁浅粽色的眼眸蕴着别样光芒,盯着他,还微微眨了眨。 陆亭森怔了一秒,然后像是被触电了一般,迅速缩回手,快速地往后退着再退着,然后直接退掉下床榻! 屁股重重落地,他脚尖挪着又往后挪了后。 平常总是面无表情的一张脸,此时再也无法保持平静,惊慌失措、又尴尬地手脚僵硬。 曲九宁右手支起半个身体,微微起身看向地上的陆亭森。 曲九宁还没有说话,就看见陆亭森的一张脸,从微粉的颜色迅速变成番茄色。 漆黑的眼眸,闪闪躲躲的,又不时转回目光。 曲九宁顺着他的目光垂下头,就看见自己的衣服已经被脱得只剩下dù兜。 她嘴角勾起弧度,看向陆亭森,“哦?陆亭森做坏事被我抓到了呢。” 陆亭森脸上番茄色越加的深沉,在地上直摆手。 【不、不是!我没有这样做!】 就在曲九宁正准备要说话的时候,两人齐齐听到一道非常熟悉地叫喊声印入耳中。 “王爷!王爷您在哪里啊!” “陆亭森,陆亭森你们听得见吗!?” 两人皆是一激灵。 这是绿灵的声音! 第七十七章 敬王妃 两人都没有想到居然可以在这样深山老林之中听见绿灵的叫喊声。 曲九宁更是从床榻上起身下榻,连靴子都来不及穿,急急走出去对着外面叫喊的来源大声回应着,“绿灵,绿灵,本王在这里!” “王爷....!王爷,您在哪里啊,要是听见回一声啊!” “王爷!” 不仅仅是绿灵一个人在叫她,还有很多个声音在不停的叫唤着。 曲九宁又回应好几声,一声比一声大,甚至都已经将大灰熊都给吵醒了,大灰熊不满地冲曲九宁叫吼。 但陆亭森从房间里爬了出来,手里拎着曲九宁的靴子。 陆亭森在看了眼之后,大灰熊又缩了回去,不敢再吼。 陆亭森跟着看着,发觉到不对劲。 【以往这样大的声音,绿灵他们应该早就听得见的,而且绿灵是练过的,对声音那是更加地敏锐,不可能会听不见曲九宁的声音的,唯一的可能的就是这一片地方是隔音的。】 听见陆亭森内心里的话,曲九宁停下了声,然后欲要去之前进来的地方。 陆亭森见状连忙拍着自己身边的门,弄出声响。 【靴子,靴子还没有穿上啊,快过来穿上靴子再走,不然脚会受伤的。】 曲九宁心急着要去那地方瞧瞧,原本是不打算理会陆亭森的。 可是陆亭森又将门造出更大地声响,就连在内心里的声音都不由更加急促了些。 【曲九宁,快回来穿靴子!听话啊!曲九宁!】 曲九宁回过头,看见陆亭森正提着她的靴子往前摆了摆,剑眉微蹙,颇有几分严肃。 曲九宁微叹了口气之后,就快步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接过靴子穿好,又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地上凉,你去房间里等着,我去外面看看就来。” 陆亭森点点头。 【别忘记带走我就好。】 .... 傻瓜么。 忘记谁都不可能会忘记你的啊。 曲九宁在内心里默默地想,然后起身走向外面。 她脚步越来越快,顺着内心里的记忆往一开始来地方而去,可是怎么走也走不到最开始的地方,出了院子都是树林,看着每一颗树都都差不多的模样,没有一条路是曲九宁刚开始来得路是一模一样的。 而且绿灵他们的喊叫声也越来越远,渐渐听不见。 这会儿,曲九宁连回去的路都已经找不到了。 陆亭森在房间里等了又等,可是还是没有等到曲九宁回来,起初他有点隐隐地担心,以为曲九宁是和绿灵相聚之后太高兴,会忘记掉自己,但只一会儿就立即打消这个疑虑。 曲九宁不是那样的性子。 她即救了自己就不会忘记带自己走的。 陆亭森正准备要爬到外面去看看情况的时候,这个时候就看见时令从窗户边走过,时令走过窗户的时候,停了下来,清清冷冷地说了句,“我去带她回来。” 陆亭森稍顿后,才明白了过来。 【曲九宁没有走出这里,和绿灵没有听到曲九宁的声音都大部分是因为时令的原因,时令应该会些奇门卦术。】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个时令是个不简单的人,绝对不是隐居在山林之中的普通人。】 曲九宁感觉自己走了很久,可总还是一直在原地打着转,不论走多少的路都还是原地,就跟鬼打墙似的。 她都已经一个一个的用石头做着标记了,可还是走不出这片树林。 怎么搞得? 这么邪门? 正当曲九宁准备再走一遍的时候,时令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时令清清冷冷的站在那儿,身上明明是粗布麻衣,可总令人感觉到清贵的气息。 他淡淡地抬手,“走吧,你的男宠等急了。” 说完,时令转身就走。 曲九宁跟在时令的身后,快步走到他的面前,“你听见了他们在找我,为什么不放我出去?” 曲九宁这才刚刚明白过来,这可能都是时令在搞鬼。 时令目不斜视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走,清淡地道,“我的大灰还没有高兴,所以你还不能出去。” “大灰本王是不会忘记的,但是本王现在若是不出去的话,外面会乱的。” 凝雪刺杀她不成,肯定会再想办法的。 凝雪很明显是靠诚录王曲北蔫,现在她又不在,凝雪不知道还要做出什么样的动静来,她可得必须回去的啊。 见时令不为所动,曲九宁又说道,“本王出去之后,给大灰买一百条鱼,再给它找一头母熊陪它,这样可以吗?” 时令往前走着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曲九宁以为他是同意了,又立马说道,“本王给大灰找得母熊一定会品相极好,努力醒得上大灰的气质。” 时令定定的望着曲九宁的脸,冷不丁地问道,“你为什么会来这样荒凉的郊区来,若不说明前因后果,我是不会放你出去的。” 曲九宁眼眸移向左边的树林,目光远思。 时令虽然性子有点古怪之怪,人也特别神秘之外,似乎对他们也没有什么恶意。 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曲九宁就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将凝雷的事情说了,然后提到了凝雪。 “凝雪大概是想为了她弟弟报仇,所以投诚了录王,又引我去了那庙里想要暗杀本王,本王也是一时不察。” 曲九宁即说了,索性就全部都说了出来,“凝雪非常地有目地性,暗杀本王可能是只她第一步,接下的路子本王也不得而知,所以本王不能一直都待在这样的地方,必须要出去。” 时令静静地听着,目光望着地面。 等曲九宁说完了,时令的目光还是一直盯着地面看。 曲九宁也不知道时令到底有没有在听自己说话,还是说时令已经完成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 这个人是真有可够古怪的。有 如果不同意的话,她就回去和陆亭森一起想想办法。 她的陆亭森也很聪明的,只给他一点点时间,这样的小小树森是难不住他的。 好大半响之后,时令抬起了头:“我可以放你出去。” 曲九宁面上一喜,嘴角的笑容泛大,“那真的太感谢你了,本王不会忘记刚刚所说的事情的。” 可时令却不为所动的又补了一句,“除了给大灰找头母熊之外,我还需要你再做一件事情。” “你尽管提,只要是我可以答应的,都可以答应你。” “我需要你带我进京都,给我一个身份。” “.....???”曲九宁歪了歪头,没有太听懂他的意思。 时令吸了口气,目光直视着曲九宁的眼眸说道,“简单地来说,我需要你娶我。” ....!!! 大夫! 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吧! 怎么就突然扯到娶的问题上了!? 曲九宁一脸懵脸,完全没有跟上时令的脑回路,甚至都在内心里默默反思着。 难道是最近几天,一不小心就把时大夫给撩到了? 可是她最近一直都在看护陆亭森,并没有和时大夫有什么过多的接触啊。 这都是哪门子跟哪门子的事情啊。 时令此时又的开口说道,“我不仅仅是你娶我,还要成为你的正妃,敬王妃。” 第七十九章 晋见 曲九宁回府后,管家李苏是喜极而泣,眼泪止都止不信,站在府门外拜天拜地,嘴里念念有词,“感谢老天爷保佑我家王爷,感谢各路菩萨。” 看着管家李苏的模样,曲九宁颇有点失笑。 李苏在看见曲九宁和陆亭森身上的伤之后,又连忙叫唤着,“府医,快传府医来。” “不必了。”曲九宁叫住李苏,然后看向身后的时令,“这里有现成的大夫,还有给他找一间上好的房间。” 李苏这才注意到王爷带了一位新的男人回来了。 男人看着挺清清冷冷的,仿若莲花般的感觉。 时令注意到管家李苏的打量,也稍稍对视了眼,投以一个友善地眼神。 曲九宁并没有停太久,而是和绿灵先去了书房。 消失整整五天,现在局势如何她是必须要掌握的。 曲九宁走后,李苏暗下打量了眼时令之后,就作了个请的手势。 时令却说道,“先带我去陆亭森的房间,我需要先给他治疗。” 李苏瞧了眼陆亭森的眼色之后,就率先走在前面。 陆亭森走在时令的身后,仔细打量着时令,他怎么都想不到曲九宁会带时令回来的。 可是现在不仅仅带回来了,而且还安排好的住处,似乎对时令还挺信任的模样。 【这个人明明不简单,为什么曲九宁与他刚刚认识没有几天就要带他回来呢,见色起义吗?】 说起来时令的面貌确实长得不错。 * 书房之中的曲九宁,坐在书案前手里捧着一杯刚刚沏好的热茶,有一搭没一搭的沏着茶盖。 眉目微微微上。 “你的意思是说....凝雪代替了我?” 绿灵重重点头,脸上很是难看,“是。” “凝雪现在顶了您的位置,成为骑士营的将军,在不久之后就将要出征了。”末了,绿灵又加了一句,“绿灵也是其中一员,也要跟着一起去。” 闻言,曲九宁放下手里的茶杯,瞬间站了起来,沉声道,“备马进宫。” “是。” 绿灵心想着,这距离陛下下令也没有过去太久,说不定王爷进宫之后就会有转机呢,骑士营里的士兵们是他们精心操练过的,现在就这么转手拱送他人,送得这个人还是对王爷暗杀的凝雪。 怎么想都怎么地不甘心! 曲九宁行色匆匆地换了身衣服,便要出去,而听着消息的陆亭森顾不上身上的伤,就匆匆地跟了出来。 陆亭森眼巴巴地望着曲九宁。 【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么急?】 曲九宁不想让陆亭森受伤了还要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所以简短的说了句,“我进宫一趟,去去便来,你好好在府里养伤。” 【是。】 陆亭森内心里回答着,可是却不由自主地想,事情肯定不是曲九宁说得这么简单。 曲九宁说完便转身要走,可是被叫了住。 “敬王殿下,留步。”时令走到她的身边,然后低声道,“请借一步说话。” 曲九宁跟着时令往稍远的角落里走去,时令这才开口说道,“是凝雪有行动了是吗?” 曲九宁沉吟了一会儿,点点头,“是,她抢了本王的骑士营要出征。” 时令一脸的果不其然的神情,“猜到了。” “她原本就是心思慎密,为达到目地不择手段的人,王爷请务必小心行事。” 曲九宁微微的点头,转身走了几步,又突然折回来,浅粽色的眼眸盯着时令,冷不丁问道,“若你突然出现在凝雪的面前,她会是什么反应。” 时令脸色微变,紧崩着下颌线条,“至少会惊慌失措吧。” 闻言,曲九宁嘴角泛起笑意,“好,等着成亲吧。” 曲九宁大步离开,这一次没有再回头,时令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回头,就看见陆亭森还在盯着自己看。 时令心中一凝。 半响后,吸了口气平静地走向陆亭森的面前,说道,“继续看伤吧。” 陆亭森目光盯着时令好半响后,才稍稍点头。 【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话?此时真的好想,好想的说话...像时令和她那样对答如流的模样,真的畅通无阻....】 【他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为什么还可以有那么的话可以说。】 就像刚刚曲九宁明明都已经走了,可还是回头冲着时令笑了。 陆亭森强行按压住内心里的不舒服,这里是所有的人都是曲九宁的,不论她带回来什么样的人,他都要接受,哪怕再怎么不愿意,都要接受。 * 此时的皇宫。 女帝曲凤然正在与凝雪和录王曲北蔫在用膳。 女帝曲凤然也是最近才受到前不久曲九宁打过来的饶关而在烦心着,饶关虽然打回来了,可是这才过去没有多久,大越的将军慕容靖居然又要率兵抢回来,这可是大越国的大将军慕容靖啊,可不能大意对待。 原本是想要找曲九宁去镇守饶关的,可是偏偏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曲九宁失踪了。 消失得无影无踪,怎么都找不到。 女帝曲凤然起初有点生气,以为是曲九宁故意借着失踪为由,想要不去镇守饶关,毕竟一个好好的大活人怎么可能在京都说消失就消失? 正准备要派兵去敬王府中去搜的时候。 录王带着凝雪晋见了。 光光凝雪这一个百机门未来继承人的头衔在身,就足够令女帝曲凤然另眼相看,还居然说要出征。 女帝曲凤然不由地想,难道百机门是想要投诚于南晋? 觉得南晋才是真命所归,是想要将南晋送往更远的道路上? 越想越是开心,女帝曲凤然几乎是没有任何的考虑就答应下来了,甚至连曲九宁的骑士营也让给了凝雪。 女帝曲凤然对曲九宁是有怨气的。 有凝雪这样挺身而出的态度在前,女帝曲凤然更加以为曲九宁是有了两件战功在身,就在这个时候故意拿乔。 借着这个机会打压下曲九宁也不错,别让曲九宁以为只有她一个人可以选择了。 所以此时女帝曲凤然此时特意给凝雪送行。 录王和凝雪坐在一排,望着此时眼前大好的局势,不由自主地笑了。 有了凝雪之后,她事事顺利。 凝雪果然不愧是百机门未来的继承人,做事滴水不露,她想要杀一个人的话,那肯定也是得手了吧。 曲九宁都已经好几天没有消息了,也没有半点动静,恐怕早就已经死在哪个角落里,被野兽吃得连尸骨都不存吧。 录王曲北蔫心中得意的同时,又忍不住地想。 幸好当初没有急着对凝雷动手,否则现在下场苦痛反而是自己。 凝雷啊凝雷啊,你若早说出你有这么个厉害得姐姐,本王肯定会对你极好极好的..... 可惜啊,现在你可没命享福了喽。 曲北蔫的痛快地闷下一口酒。 而就在此时,太监匆匆走到女帝曲凤然的耳边低低说了句什么,然后女帝脸但色微变了变,就抬了抬手:“宣吧。” 顿时太监用着尖锐着嗓子高声喊道:“宣....敬王晋见!” 什么? 曲九宁没有死!? 第八十章 请婚 曲九宁为什么如此命大,上次在饶关没有死,这次毫无预兆地暗杀她居然还能活着回来! 录王曲北蔫面容不由变得有几分狰狞。 凝雪听见敬王曲九宁晋见,意外地挑眉。 居然能命大活着回来,但肯定伤是受了不少,这种情况回来又能如何? 曲九宁大步迈进殿中,步子豪迈,英姿飒爽,半点都看不出来分毫的狼狈。 “儿臣见过母皇。” 女帝曲凤然懒懒地抬手,没多少热情。 曲九宁站起身,扫了眼录王曲北蔫和凝雪。 录王是最先憋不住的,站起身指着曲九宁质问道,“曲九宁,之前母皇需要你的时候你故意不出现,现在凝大将军要替你出战,你就跑了出来!” 女帝也是微哼了声,难得地配合录王曲北蔫。 凝雪也是曲九宁微微一笑,眼底尽是寒凉。+ 曲九宁目光回收,看向女帝曲凤然,双手恭起:“母皇,儿臣并非故意不出现,而是儿臣听说有人给二姐修了一座菩萨庙,替二姐高兴就特意去瞧了瞧,可没想到却遭到了暗杀,来人非常有目地性,是专门冲着儿臣来的。” “儿臣也万万没有想到只是为二姐高兴,还能招来杀身之祸。” 女帝曲凤然脸色微变,望着曲九宁的神情发生了变化,“你伤到哪了?” 曲九宁抬手捂向胸膛的方向。 胸膛啊! 曲凤然连忙招手,神色微急:“走近些,让朕瞧瞧。” 依言,曲九宁走上御前到曲凤然的面前,微微拉开一点衣襟,让女帝看见伤口。 回来到现在曲九宁都没有换过药,纱布上早就已经沾上不少的血,一大片面积,看得曲凤然心头一绞。 原来之前都是自己想得太过狭窄。 曲九宁到现在为止都是一直为南晋卖命,也不像是那种拿乔的孩子。 “快去让太医瞧瞧。” 曲九宁将衣襟慢条斯理的整理好,并说道,“母皇,这事不急,儿臣还有别的事情要与母皇说。” 女帝曲凤然脸上微僵。 大概能猜测得到曲九宁是想要说什么。 肯定是为自己的军营而来的啊,无缘无故并没有犯什么错事,好好的自己的骑士营就移了主,这事能不让人气愤,这事是她做得太不得体。 可旨意都已经下了,还怎么能改。 但曲九宁是个闹腾的主,拿了她的骑士营,必然会叫嚣的。 “什么事情都不及你的伤重要。”曲凤然并不想让她开口。 录王曲北蔫也站了出来,面上挤出一点笑容来,“是啊,没有想到三妹因我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若身体有什么伤痛的话,我也不会安心的,所以三妹去好好看太医吧,这里..还有饶关都交给凝雪大将军吧。” “她的能力也很出众的,三妹你一直这么辛劳也该休息休息了。” 凝雪虽不认为曲九宁真的能将骑士营从自己的手中抢回去,但还是双手恭起,往前站出一步,“臣定幸不辱命!” 对于凝雪这个百机门未来的门主,女帝曲凤然自然是放心的。 可是眼前的曲九宁.....着实难办啊。 女帝在内心默默地想。 若是她当众在凝雪的面前给自己难看的话...哪怕是自己愧对于她,都不可能容她的。 曲九宁微微勾了勾浅笑,“儿臣也算是为了这件事情。” 顿时,女帝曲凤然心中已经开始有点不太高兴。 果然...她那无法无天的性子又跑出来了。 “儿臣可以将骑士营暂时借给凝雪大将军。” 女帝曲凤然都已经在内心里组织好语言,如何骂曲九宁,可一下子听见曲九宁的话,懵了懵。 这...是她听错了吗? 曲九宁这次怎么会如此大方? 就连录王曲北蔫都是同样的意外。 凝雪神情凝重,知道曲九宁肯定还有后话要说。 果不其然,曲九宁停顿了一会后又开口说道,“但是也仅仅限骑士营的新兵可以借给凝雪大将军,那些老兵不能跟过去。” 老兵经验最为丰富,比那些新兵不知道要好多少。 老兵不出,那骑士营还叫骑士营?只是一个挂名而已了啊。 “曲九宁..你是不是故意的,新兵能顶上什么事?你这是故意欺人太甚!”录王曲北蔫第一个跳出来不同意。 曲九宁站在曲凤然的身边,凉凉的瞥了眼她,声色凉凉,“二姐,既从我的手里拿走骑士营的必然是大将之才,饶关易守难攻,我都攻了下来,这次是最容易守的,新兵够用了。” 说完,她还又不咸不淡地补上了一句,“虽说是百机门出身,但如果没有点实力的话,终究还不是无用之才。” 一番话,令女帝曲凤然一头热的脑筋也渐渐平缓了下来。 是啊,都还不知道凝雪的实力呢,就这么大力支持若是凝雪是个无用之才,那她还用着,岂不是遭天下人笑话? 凝雪也看出女帝曲凤然的动摇,暗下撇了撇嘴,敛下脸上的情绪,开口道,“正如敬王所说的,饶关是个好守的地方,臣带着那些新兵去已经足够了。” “但是....”凝雪瞧着上方的曲九宁,问道:“敬王如今伤重要休养,无法出兵,又何必将那些老兵强行留在自己的身边呢,反正都是养着兵,还不如让他们去战场上历练,别让他们磨掉了一身的好本领。” 凝雪言下之意非常的明显,就是说,‘他们吃的是国家粮食,不出兵打战难道还要继续白吃白喝着?白吃白喝的过程中还将自己一身的本领给养废了也说不定呢。’ 曲北蔫也帮忙说道:“是啊,母皇那些兵可不能白白养着,再说大越的慕容靖不容小视,多带着兵去有备无患啊。” 女帝手搭在龙椅扶手上,眼睛不断地在曲九宁和凝雪的身上扫过。 最后,女帝曲凤然是倾向于凝雪的。 毕竟行军打战不是开玩笑地事情,不容半点的差池。 曲九宁不等女帝曲凤然开口,就率先问道,“这意思是说凝雪大将军没有把握能在敌方手中拿到胜利,哪怕是那么好守的饶关?那我去吧,我带着那些新兵去。” 弯弯道道的最终还是提到这个点上。 凝雪心中冷笑,半点都没有让曲九宁给饶进去,“臣不是那个意思,臣带着新兵去绰绰有余,敬王还是养伤为重,臣只是好奇那些老兵留在京都做些什么,别浪费了南晋的大好资源。” 曲北蔫听得心惊。 好一个狡猾的曲九宁,居然又饶了回来,刚刚差点被她给饶了进去,幸好凝雪机智! 曲九宁嘴角勾了勾笑,面向曲凤然突然跪了下来,“这也是儿臣来的原因。” 曲凤然微懵了半响,以为曲九宁来是为了骑士营的事情,现在看起来似乎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啊,她微敛了声音问道,“何事要向朕说的。” “儿臣想要请母皇赐婚,儿臣想要娶时令为正妻,也想要让骑士营的那些曾经跟着儿臣一起出生入死的姐弟们一起见证儿臣的婚事。” 时令? 凝雪听见这两个字的时候,脸色大变。 第八十一章 带时令进宫 时令... 应该是同名而已吧,时令不可能和曲九宁有什么瓜葛的。 时令现在应该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呢,不应该会出现在京都的。 凝雪安慰着自己,像曲九宁这样私生活不干净的人,并不是时令想要的对象,时令不可能会选择她的,所以肯定不是认识的时令。 录王曲北蔫懵了脸,好一段时间都没有消化过来。 曲九宁居然向母皇赐婚!? 那陆亭森呢? 反应过来之后,曲北蔫在心里嘲讽,之前对陆亭森那是宠爱有佳,那又如何?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给陆亭森什么正经的名分,反而给一个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人一个正妃,还要成婚了。 陆亭森啊..陆亭森,你就看看吧看看这曲九宁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后有得你后悔的日子! 女帝曲凤然紧盯着曲九宁的脸庞,问道,“你是认真的?” 以前女帝曲凤然想要将曲九宁的性子压下去,就想要给她赐婚,可是曲九宁是打死都不同意,后还差点闹出逃婚的戏码。 女帝曲凤然怕丢脸,所以就没有再压曲九宁。 曲九宁府上正妃的位置都已经空缺多年,现在居然是她自己提出来要请婚。 “认真的。”曲九宁认真地点头。 曲凤然打量着她的脸,心中已经在想那个时令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明天,你将时令带进宫中让朕瞧瞧,朕瞧过之后再看说。” 别到时候找了个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就娶进门做正妃,如果是那样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答应的。 曲凤然都已经在心中想,她该不会是把男倌里的男人带来了吧。 曲九宁当下答应,“好。” 末了又补了句,“母皇您会喜欢他的,他是个大夫。” 大夫的话,那至少不是男倌里的人了。 曲凤然脸色稍微放松了松,语气也轻和了一点,“那朕等着,快去看伤吧,别拖出病根了。” “是。” 大夫... 时令也会医术... 凝雪觉得曲九宁口中所说的那个人越来越像是认识的时令,脸上也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出宫的路上曲北蔫就一直见凝雪是严肃着一张脸,什么话都不说,以为此次去饶关只带着新兵对于凝雪来说,太过严重。 “本王会让府中高手跟着一块去的,本王再给你在江湖之中搜索高手,只要打了这一次胜仗,本王就重重赏你!” 这一次的胜仗对于曲北蔫来说太过重要,她就靠着这一次在母皇的面前重新赢取信任! 凝雪看向曲北蔫,突然开口道,“王爷,明天你再带我进宫一趟吧。” 曲北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正与她说着打仗的事情呢,她怎么还要进宫? “可是后天你就要出征了,不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吗?” 凝雪摇头,“明天进宫。” 望着那一脸凝重地凝雪,曲北蔫心中疑虑,又有点奇怪,可这对于曲北蔫来说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便答应下来了,“好。” 正好,她也想要看看时令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以前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一次居然一跃要成为敬王妃了。 * 在宫中用过午膳之后,曲九宁回到王府,就直接去了陆亭森的住处。 陆亭森并没有睡,搬着一张椅子坐在门边,手里还捧着一本书,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一件里衣,秋风时不时吹拂进来,吹动着他披散下来的墨色长发。 陆亭森看书看得并不是很认真,他在等曲九宁。 不知道她进宫情况怎么样了。 听李苏把情况说了一遍,陆亭森不认为曲九宁进宫就能将骑士营要回来,一是女帝肯定要脸面的,二是凝雪看着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人,肯定会防着曲九宁。 多半....她会无功而返。 陆亭森翻动着手里的书,神思已经飘远。 【她回来之后要怎么安慰她才好呢?找找笑话给她看?可惜...我所看的那一类书并不多,现在手也更是一本那样的书都没有。】 【不如给她拿酒喝吧,她是极喜欢喝酒的。】 陆亭森出神到身后的脚步声靠近都没有发现。 曲九宁也故意放轻了脚步缓缓走到他的身边,听着他内心里的声音,嘴角不由抿起愉悦地弧度。 ... 这么担心我啊。 不过这一次猜错了哦,我可是让凝雪她们吃瘪了呢! 曲九宁将身上的外衣脱下,然后轻轻披在陆亭森的身上,这个动作令陆亭森神思拉回,漆黑的眼眸之中那一瞬间是警惕地,可看见是曲九宁之后,瞬间又放松了下,甚至暗藏着些许的惊喜。 曲九宁手肘搭在他的肩膀,身体半倾看着他的脸故意问道,“陆小森森,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呢,连我来了都没有发现哦。” 【你啊。】 如愿听到这个回答,曲九宁嘴角弯起的弧度越发的大起来。 【奇怪...她看上去并不沮丧,反而还挺开心的...难道将骑士营要了回来?】 陆亭森手在曲九宁面前比划了比划。 学过几天手语的曲九宁能看得懂他一些简单的手语,他在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曲九宁狡黠一笑,“我虽然没有将骑士营要回来,但只给了他们新兵,老兵不让他们带。” 陆亭森听着,也跟着扯了扯嘴角。 【这样是对的,这样就等于骑士营拉回自己的身边,只给了个头衔给他们而已。】 【你今天怎么会这么聪明了?】 听着陆亭森内心里的话,曲九宁不高兴地撇了撇嘴。 ... 我看着就是那么蠢的模样,陆亭森你可知道你这样说话非常非常地危险!? 若不是看在你受伤的份上。 说到受伤,曲九宁半蹲了下来望着他的伤口的地方轻轻问道,“伤口怎么样了,感觉有比之前好点吗?” 时令可是答应过她的,保证冶得陆亭森没有半点的后遗症,若是出什么问题了,她立马找时令算账! 陆亭森轻轻地点头。 【有好很多。】 曲九宁仔细打量着他的脸庞,看着脸色是比之前好上一点点,而且还能坐在椅子上了,看来时令的医术真的非常高超。 就算是这样曲九宁还是将陆亭森手里的书拿走,将他扶起来,“生病了就好好的休息,病好了再看也来得及。” 陆亭森被曲九宁扶着走内心里在心想着。 【还有几个月就要到春闱了,我必须要好好地看书。】 春闱? 年都还没有过呢,他就已经想到春闱了,真是太拼了。 反正在我的手中是绝对不可能让你看书的。 曲九宁是打定主意不让陆亭森这一天都碰不着书,扶着陆亭森进屋准备让他再睡一会儿。 但刚刚才将陆亭森扶到床榻边,管家李苏就在门外踌躇着不知道是进还是不进。 最后还是陆亭森注意到门外的李苏,提醒了曲九宁。 “进来吧。” 李苏迈了进来。 “什么事?” 李苏瞧了眼陆亭森,然后非常不太确定地问道,“之前王爷是说要给时大夫打扮一番对吗?小人刚刚没有听清...” 曲九宁眼都不眨一下,直接回道,“是。” “好好打扮一番,明天我要带他进宫。” 陆亭森心头一跳。 曲九宁要带时令进宫... 第八十二章 撞马车 一晚上,陆亭森翻来覆去地没有睡好,怎么睡都睡不着,在漆黑的夜里睁着眼,面靠着墙壁发呆。 【她和时令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和时令越来越娴熟,都已经到可以带他进宫的地步了。】 【陆亭森,你不可以再想了,她是主人,不论做什么你都要顺从,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 心中虽然这般想着,可是脑海里依旧止不住的胡思乱想,内心凌乱,焦虑不安。 曲九宁一晚上也就听着陆亭森内心里的话没睡着。 其实她是非常地想要对陆亭森说出事实的,但已经有承诺在前,曲九宁硬生生地止了住。 怕陆亭森会一直这样想整整一个晚上,她微动了动,将手搭在他的腰际,“睡不着?” 陆亭森本能的身体一僵,呜咽了声音。 【在想你和时令的事情。】 .... 我知道,而且你已经念叨了一整个晚上了。 别担心啊,我不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啊,到现在也就和你睡一床呢! 曲九宁将手按在陆亭森胸骨下部的鸠尾穴,拇指轻轻地按压着,一下又一下。 “我一直都在呢,不会离开的,所以别想那么多,船到桥头自然直,所以别想那么多了,睡吧。” 陆亭森闭上眼睛,在心中微哼了声。 【鬼才信你。】 ... 你还是不是我可爱的陆小森森了?居然还不信我!那些过去都不是我做得,通通都不是啊! 说是这样说。 但换位思考地话,曲九宁其实很能理解陆亭森的心思,好不容易从录王府出来了。 可她的身边总是出现各式各样地男人,让他极度没有安全也是自然而然地事情。 况且...在陆亭森的内心里她的身份地位极高,就算他会说话,这样的事情也只会永远搁置在内心里,永远都不会说出来。 曲九宁的按压还真有那么一点作用,陆亭森渐渐地开始感觉到困倦。 也该累了,吃了药不仅仅有药效催眠,还有曲九宁的按压着穴位,鼻息里闻到他若有似无地体香。 陆亭森渐渐地陷入睡眠中。 * 陆亭森起得早,心中搁着今天曲九宁会带时令进宫的事情,本以为曲九宁也会起早去看看时令的。 可一睁开眼睛,曲九宁枕在他的臂弯中睡得正香甜。 曲九宁的双腿还夹着他的腿,见他动了动,整个人往被子里蜷缩了些,将脸都埋在被子里继续睡。 陆亭森睁着眼眸望着她漆黑的小脑袋,眼中露出迷茫地神色。 【她不去看时令没有关系吗?记得当初我第一次进宫的时候,她都有起早的。】 【不过...我喜欢她睡在身边。】 陆亭森微扯了扯嘴角,索性又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和曲九宁睡在一起的温馨早晨。 鼻息里都是她身上的馨香,还有她软软乎乎的手一切都感觉那么的好。 但这样的时间总是特别的短暂,陆亭森也才刚刚躺下来不久,外面管家李苏就低声唤道:“王爷,时辰不早了,该起了。” 今天是特意进宫,所以要去得早一些。 陆亭森闭着眼睛在管家李苏小声催促的第二遍恋恋不舍地睁开眼睛,手伸进被子里轻轻推搡着还在睡的曲九宁。 【起床了,管家都已经叫了两遍了,不早点进宫的话不太好,会失掉礼仪的。】 曲九宁又往被子底下蜷缩了缩。 陆亭森拍一下,她就往下缩一点,原本是抱着他手臂,渐渐变成抱着他的大腿。 曲九宁动了动,也不知道蹭到什么东西。 陆亭森反而身体僵硬了。 【你....你快起开啊!】 迷迷乎乎的曲九宁慢吞吞地反应过来,然后直起身体将头伸出被子外,果不其然地就看见陆亭森泛红的脸庞,还有通红的耳根。 曲九宁勾着嘴角,坏坏的笑。 陆亭森漆黑的眼睛闪烁不定,压根不敢对视她的眼睛,侧过面然后匆匆地从床尾起榻。 半蹲在地上托起她的脚,替她穿上靴子,压根就不敢抬一下头。 曲九宁有点不想就这样放过陆亭森,用脚尖挠着他的手心,好以整暇地等他抬头。 可陆亭森就是不抬头,也把她做出来的反应直接无视掉。 【你又使坏了。】 曲九宁不由一笑,刚想说话,门外的李苏又低低地叫唤道,“王爷,您起了吗?该起来了。” 曲九宁撇了撇嘴,声音里带几分被打扰地不悦,“起了。” 被打断了之后,曲九宁再看陆亭森,他脸上的红晕早已经褪去,恢复成平常面无表情的模样。 内心里也不再起半点波澜,曲九宁也意兴阑珊,独自穿好衣服,系好钮扣。 “今天可能没有办法和你一起用早膳了,你记得吃,还有...多休息。” 陆亭森站在旁边看着她一颗钮扣始终没系好,走到她的身边帮她一颗颗系好。 用喉咙发出呜咽的声音回复她的话。 【我等你回来。】 曲九宁听着他内心里的话,内心忽地悸动。 握住他的手,咂了咂舌忽尔说道,“我晚上还会来的,所以不要担心。” 陆亭森点了点头。 曲九宁走了出去,陆宁森跟出去几步,站在门边看着曲九宁的身影离开,可他依旧站着没有离开。 时令的住处就住在陆亭森不远的地方,若他们要走的话必经过陆亭森的院子。 所以陆亭森就一直站在门前看着院子前面的门。 等了好长一会儿,陆亭森看见了曲九宁他们也看见了时令。 时令今天穿了一身孔雀绿,袖口是白色的,绣着复杂的云彩图案,陆亭森也只就看到侧身,但知道那是极其复杂的做工。 时令站在曲九宁的右边,脸侧向曲九宁,不知道和她说着些什么。 曲九宁也在认真地听着。 他们没有在院子前停留,直接走了过去,所以陆亭森并没有看见很多东西。 曲九宁和时令坐在一辆马车上,曲九宁能看得出时令有紧张地情绪,所以宽慰了两句。 “放平静点,你竟然已经选择了跟本王进府,就已经踏了进来,退缩就是懦弱的表现。” 时令深吸了几口气,又闭了闭眼睛,然后再睁开眼睛,情绪比刚刚要好很多。 对着曲九宁重重地点头。 曲九宁轻恩了声,见马车的行驶速度比刚刚慢,所以倾身往前掀开了帘子,看了出去。 只见前面一辆马车行驶在前,上面是有大大地录王府的标志。 曲九宁嘴角的微勾,看向里面的时令:“坐稳了,最后抓紧点东西。” 时令还没有听明白曲九宁的话,就听见她对马夫说道,“去撞前面的马车。” 马夫愣了,迟疑道,“...可那是录王...” “让你去。” 马夫不再说话,鞭打着马径直撞向前面的马车。 录王正在马车里和凝雪喝着早茶,一本热茶也才刚刚端在手中,还没有喝就被撞得茶杯飞远。 脸更是被热茶烫到痛叫,曲北蔫痛得直吼:“是谁!哪个该死的敢撞本王的马车,不要命了!?” 马夫往后看了看,瑟瑟地说了句:“好...好像是敬王殿下...” 第八十四章 消息 他居然也是百机门的人!? 时令一席话令整个平静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格外沸腾。 女帝曲凤然怎么都想不到,不过是简单地例行寻问居然问出如此深水**。 这样也难怪曲九宁才刚刚与时令认识几天,忽然就要成婚。 如凝雪般从百机门出来,曲凤然都想要抓住她,不让她离开南晋。 百机门那么隐匿的地方一下子出来两个,而且其中一个很快就要嫁到皇室来,曲凤然不由心中喜悦:“朕从第一眼看着你们就觉得很相配。” ... 配? 配得是身份吧,时令一说出是百机门的,母皇立马脸色变了。 若身边的人换成是陆亭森的话,母皇肯定没有这般好脸色。 说不定还不留余地的阻止。 凝雪的目光一直都定格在时令的身上,身边的曲北蔫更是怎么都想不到,看上去如白开水般的男人背景居然如此地深,还都是百机门所出的。 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和老。 难怪王爷会置陆亭森于不顾,原来是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王爷还真的的很认真,说要夺嫡就一直在稳步往前迈,看来她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了。 曲北蔫拿起桌上的酒杯,轻抿了口说道,“原来时公子是和凝大将军同门所出,可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听凝雪说过你呢,而且你们见上面也似乎都没有打招呼呢。” 曲北蔫的意思在场的人都听得很清楚明白,曲北蔫言下之意就是说,‘两个同门的见面不打呼,不热络,莫不是你这个百机门所出是假的吧!肯定是来招摇撞骗的!’ 曲九宁浅粽色的眸细细半眯起,微咳了声然后开口道,“二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当着母皇的面,时令他怎么可能会说谎,而且若时令说谎的话,凝大将军肯定会当场戳穿的,时令岂能开如此大的玩笑?” 女帝曲凤然也是赞同曲九宁的话,眸光看向录王曲北蔫之中略有几分异芒。 虽然录王现在身边有凝雪大将军,可是说话总是不经过大脑,如此简单的事情她居然还想不通。 席间歌舞升平,女帝曲凤然饭后就下旨令曲九宁在年末的时候完成婚事,席间都是喜气洋洋得。 宴席之后,曲九宁原本是要带着时令一起回府,可女帝凤然叫住曲九宁,单独有事要与她谈。 所以时令就先行回府。 时令回到府中,并没有直接休息,而是拿起医药箱去了一趟陆亭森那里。 即答应过曲九宁要给陆亭森医治得没有半点病根落下,那就肯定会照顾好他。 陆亭森似乎很喜欢坐在门边看书,上次时令也是看见他是这样看书的,时令靠近提醒道,“你这样看书对眼睛不好。” 陆亭森合上书没有什么表情地跟着时令迈进屋里。 其实他非常的想要问。 【你跟着曲九宁进宫都做了些什么?曲九宁呢,她怎么没有看见?】 【明明说还会来的,可是来得却是时令。】 对于时令一开始陆亭森其实没有什么情绪的,可是自从时令进了府里之后,陆亭森内心里对他产生越来越多的抵触心理,现在甚至都很想能不接触到他,就不接触。 可惜时令像是定时定点似得出现在他的面前。 时令在医药箱里翻了翻,少了味药,“你要不要出府?” 陆亭森微歪了歪头。 “我这里少了一味药,正好我想要去京都里的药房里看看有什么其他的药材,你要和我一起吗?” 【不要。】 陆亭森在内心里本能的拒绝,可是细想想。 如果他不答应的话,时令肯定会去找曲九宁,曲九宁到时候就会带时令出府。 陆亭森微抿了唇,稍点了点。 时令收拾好药箱提了起来,“你的药就在药房里换吧,只要不是大的动作,你都可以自由行走的。” 陆亭森既出了府,就打算巡视一下酒庄和最近新开的铺子,所以把管家李苏也一并带上了。 首先去得一家百年的药堂。 时令对里面的药材十分感兴趣,和店老板迅速打成一片,谈的内容都是关于药材方面的。 陆亭森就放时令药堂里,带着李苏去了附近新开的铺子。 新开的铺子掌柜的是许久不见的容陆。 容陆依在柜台上,手中拿着大蒲扇煽着风,看见陆亭森的时候意外地挑了挑眉:“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陆亭森绕过柜台走了进去,拿起放在柜子里账本瞧了起来。 李苏则在一旁问道,“最近生意如何,有没有什么难处?” 容陆简单的回应了下,李苏又绕着去看店铺里的情况。 新开的铺子客流量不错,已经超过陆亭森所预期的,这其中肯定缺少不了容陆的努力,否则一个新开的铺子怎么可能会这样的成效? 容陆趴在柜台上,用大蒲扇敲响桌面引起陆亭森的注意。 “陆亭森啊,你要不然就自己做生意吧,我看着非常有经商的头脑,在那个王府里你不行的。” 陆亭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继续低头算账。 见陆亭森不咸不淡地,容陆懒懒地依靠着柜台,用大蒲扇继续煽着微风,“你瞧瞧你都瘦了一大圈,王爷岂是那么容易讨好的人,而且王爷很快就要正妃了,你能算哪根蒜啊。” 正妃? 陆亭森停下手,面无表情的面庞定定地对上容陆,仿佛在说‘没有的事情,你别胡说八道。’ 见他不信,容陆瞬间就来了劲直起身子,“我说得都是真的,你别看我这样,我消息还是挺灵通!很快这件事情就会传遍大街小巷的!” 陆亭森压根就不相信。 曲九宁若是有正妃的话肯定会告诉给他知道的,就算不告诉那府里的人也会提前知道的,可是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跑出来说曲九宁将要娶妃,不信。 【关于曲九宁的谣言多着呢,这个谣言非常的不靠谱。】 陆亭森满不在乎地继续低头在算盘上算着账。 “嘿,你还不信?”容陆气得直摇头,“我说得都是真的,而且我还特意问了的,本来以为王爷会娶你为正妃,可突然就出现个不认识的人,你说府上最近是不是又进新人了?” 【新人?也就时令而已。】 【时令进府也才堪堪几天,进展又怎么可能会这样的快,不可能的。】 陆亭森刚刚在内心里自言自语完,店中的店小二从外面急急忙忙地跑进店中,看见了容陆之后,扯着大嗓门嚎道,“掌柜的!咱们王爷要娶正妃了!” “皇榜都已经下来了,要在年末的时候完成婚事,还特意减免了几天的兑呢!” 正在算账的陆亭森顿时停下手,目光怔怔地,手里的算盘也不知道何地掉落在地,砸在他的脚背上,那么重的算盘砸在脚上有肯定痛得要命。 可陆亭森却连叫都没有叫一下,仿佛没有痛觉似的,漆黑的眼睛空洞无光,脑海里回放着的都是。 曲九宁真的要娶正妃了? 第八十五章 因为什么? 曲九宁怎么可能会娶认识还没有半个月的男人做正妃?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容陆把玩着手里大蒲扇,幽幽地道,“看吧皇榜都已经下来了,还能有假?” 李苏听见声音也停下了手,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这不可能的吧。 王爷怎么可能会正妃之事如此的草率。 陆亭森想到时令就在不远的药堂,便急急走出铺子。 陆亭森的步子迈得很快,平若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浮躁,可临近药堂的时候,陆亭森却停下了脚步。 李苏跟着后面见他停下,不由问道,“怎么了,陆小主?” 陆亭森指了指前方, 李苏的目光顺着看过去,就看见了时令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时令怎么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如果皇榜上说得真的,那时令就不该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在一起,而且还拉拉扯扯的,时令究竟置王爷的颜面于何地? 李苏想上去前阻止他们说话,可被陆亭森给拉了住。 陆亭森目光定定地望着前方,漆黑的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食指抵在薄唇做出噤声的动作。 李苏识相的闭上嘴,乖乖地站在他的身后。 【虽然只见过一面,可是还记得那就是凝雪,时令又怎么会和凝雪在一起,而且还似乎很熟悉地模样。】 陆亭森不由放轻脚步往前挪了一些步子,靠得近了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你放开我!”时令狠狠地甩了下手,可还是没有挣脱开。 凝雪死不松手,问着他,“跟我回百机门吧,他们都在到处找你呢。” “我暂时不会回去。” “为什么,你从来都不喜欢这些朝野中事,你为什么要插足进来?” 时令冷冷地一笑,“我喜欢敬王殿下这个理由不够吗?凝雪你既娶了小师弟,就别再来纠缠我。” 凝雪依旧死攥着时令的手不放,神情甚至比刚刚还在更为激动一些:“你为什么要嫁给敬王,你根本就不知道敬王是有多么的荒yí 无道,你根本就不知道她害死了我的弟弟!” “你喜欢的根本就不是敬王那种类型的人!” “呵,你又如何知道了?”时令微哼了一声,“我现在喜欢的就是敬王殿下,至于你....我早就已经忘记了,请你放手,我现在是敬王殿下的准王妃,若是你再敢碰我一下,别怪我不客气。” 凝雪见时令冷若冰霜的模样,为之一愣后,露出几分伤感,松开了手又似在自嘲般地喃喃,“以前你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时令眉心一跳,眉宇之间的露出来的嫌恶更多,“确实不一样了,当初是我把你带进的百机门,和你朝夕相处了十多年,可你却为了百机门的继承位娶了我小师弟,是你先背弃我们那十多年的感情!” 凝雪面容上有几分受伤,“我那是无可奈何,我没有想背弃我们之间的感情,你也知道我那是一夜醉了,而且小师弟是清白人家,我不负责的话,还怎么能在百机门待下去?” 时令连听都懒得听凝雪的解释,甩了甩衣袖:“你这番话还是去骗骗小师弟吧,你我相处十多年,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性吗,你是故意把小师弟灌醉,从始至终你想要都是百机门门主的位置!” 被直接戳穿,凝雪停顿了几秒之后,脸上的神情蓦然变了,眼神也变得有几分阴森,“知我者莫若时令你啊,我可以娶小师弟再娶你的,你为什么要走呢,故意嫁给敬王来气我?” 听着凝雪的话,时令当下气得直翻白眼:“气你?你别想得太多了!我早就已经对你没有任何的感觉,我是喜欢敬王殿下才会嫁给她的。” 时令转身就想走。 凝雪站在后面叫住了时令,阴森森地说道,“你若嫁给了敬王,就是与我作对!” 时令脚步微顿了顿,然后大步离开,走了几步时令迎面就看见了陆亭森。 陆亭森大大方方地站在那儿,漆黑的眼眸凝视着时令,陆亭森身后的时令一脸嫌弃。 时令下意识侧了侧身,然后对陆亭森说道,“我们走吧,药还是回府之后再给你换。” * 曲九宁是傍晚的时候才回到府中,一只脚也才刚刚踏进王府之中,管家李苏就匆匆跟了过来,“王爷,王爷您不能跟那个时公子成婚,那个时令并不是什么好人!” 身后的绿灵也跟着瞧了眼。 管家李苏并不是个爱多嘴的人,今天怎么会这样说? 曲九宁步子往前陆亭森的住处迈着,嘴角微挂着浅笑,应付地轻哦了声。 绿灵顿感不太对劲。 知道王爷要娶时令为正妃的时候她也是同样的吓了一跳,这种事情为什么事先一点预兆都没有,现在又听见李苏说时令并不是个好人,王爷不咸不淡的。 对比上一次她冤枉了陆亭森不是个好的,是有目地性的时候,王爷的态度很不一样。 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时令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似的。 李苏见王爷不上心,连忙跟着又说道,“今天小人跟着陆小主和时公子一起出府,可就撞见时公子和凝雪,就是那个凝雪在一起拉拉扯扯的!” 李苏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那就是凝雪,把骑士营抢了的女人! “那个时公子似乎还和凝雪有一段旧情,听凝雪说时公子是为了气她才选择和王爷您成婚的,若是这样的人和王爷您成婚了,以后可是大大地隐患啊。” 当下,曲九宁脚步停下看了眼快要的陆亭森的住处,沉默了几秒,吩咐道,“你去告诉陆亭森,本王今天晚上不能过去用膳了,让他记得用膳。” 以为王爷是将时令赶出府,所以答应得非常快,“是。” 曲九宁转身往反方向走。 绿灵跟在曲九宁的身后,可是走了没有几步,就被曲九宁给叫住了,“你不用跟过来了。” 绿灵抬了抬眼,感觉有点奇怪,但还是停留在了原地。 陆亭森站在院子里隐隐约约地听到外面有说话的声音,似乎还听见曲九宁的声音,就走出来站在院子前等着曲九宁。 可没有把曲九宁等来,反而李苏走过来了。 陆亭森顿时垂下眼眸,准备转身走进院子里。 “陆小主,刚刚王爷来了。”管家李苏连忙小跑着到陆亭森的身边,“王爷在听到小人说了白天的事情,现在去找了时公子,暂时就不过来了,让你一个人好好用晚膳。” “我看着啊王爷绝对是要把时公子给赶出府了!”李苏隐隐地开心着,也是替陆亭森开心着,“陆小主您也别太担忧,时公子那样的王爷肯定不会与他成亲的。” “况且现在王爷还知道时公子的过去,就更加不会和时公子成亲了,说不定明天王爷就进宫把这婚事给退掉了呢!” 陆亭森抿了抿薄唇。 陛下赐得婚又岂能是说退就能退掉的? 究竟是为了什么陆亭森要和时令成亲? 第八十八章 想接他出府 寂静的夜里曲九宁那一声声的宝宝,格外地清亮,仿佛整间屋子都环绕着她的声音,更回荡在陆亭森的耳中,直至心坎里。 陆亭森低下了头,抿了抿薄唇,可还是抿不去唇间止不住上扬的弧度。 陆亭森知道曲九宁之所以这么叫他,是因为上次她说生气的时候要喊宝宝,才会消气,曲九宁这是在哄着他呢。 【原来被哄着是这样的感觉。】 真的能让人心间止不住地愉悦,甚至感觉心坎里都在冒着沸腾的小泡泡。 陆亭森在内心偷偷喜悦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起头,曲九宁正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眼眸半弯起月牙的模样,露出好看又洁白的牙齿冲着他在笑。 朱唇皓齿眉如黛,晓得明月伊人在,就是用来形容她的。 陆亭森点点头,又起身去弄了条干净的湿毛巾擦拭着她的脚。 曲九宁双手撑在床榻边缘,微垂着眸望着她嘴里还在碎碎念着,时令把酿得‘黄昏’酒给喝得一干二净,语气里都是满满地抱怨和略略的小气。 陆亭森把曲九宁的脚擦拭干净之后,又去打来干净的水给她洗漱。 曲九宁才意识到可能是说起时令让他不开心了,她认真地望着他,说道,“陆亭森,你比任何人都好,所以没有必要去和任何人比,我会一直都在你的身边。” 等着你准备好一切走到我的怀里,在此之前不离不弃地陪着你。 陆亭森拧毛巾的动作稍顿,然后将手中毛巾死死地拧紧,好半响才递给她。 漆黑的眼眸深深地望着她擦拭脸的动作,半点不离。 【嗯。】 听到他内心里的回应,脸埋在毛巾里的曲九宁不由地勾了勾笑容。 * 清晨第一束阳光洒进来的时候,曲九宁便醒了。 今天是凝雪出征的日子,虽然骑士营里都是新兵,可是那些兵她也带过些日子,就没有办法再安稳的继续睡懒觉。 曲九宁见陆亭森还在睡,就轻手轻脚的不想吵醒他,可也才刚刚掀开被子,陆亭森便睁开了眼眸。 【嗯..?今天怎么会醒得这么早。】 听见他内心里的声音,曲九宁回过身望向他,“我起来去训练,你再睡一会儿。” 陆亭森点了点头。 曲九宁简单的洗漱完毕之后就去出门了,前些天身上的伤一直没有怎么好,就一直没有训练,如今伤好得差不多后,曲九宁就又继续训练起来。 陆亭森在曲九宁起榻后,也起了。 平常他都起得很早,只是曲九宁在的时候他才会一直躺在床榻上,不愿意吵醒她,同时也是想和她多处一会儿。 陆亭森在房间里看了一会儿书之后,管家李苏走过来问他,“王爷到现在还在练着,要不要提醒王爷用膳啊?” 早膳都还没有用呢。 陆亭森合上了书,然后目光看向窗外的方向,摇了摇头。 【今天是凝雪出征的日子,想必她心里面肯定是乱的,没有胃口吧。】 否则她今天也不会醒得那般早。 李苏见状,应着点头。 看着今天情绪不错的陆亭森嘴角不由的带起丝笑容。 陆亭森眼眸望着他,漆黑的眼眸在问‘你笑什么?’ 李苏抿住嘴角的笑,回答道,“昨天晚上王爷为了哄您都光着脚走路呢,可见王爷对您是真心的呢,所以...哪怕王爷成亲了,那颗心也一定在您这儿的。” 陆亭森心一颤,移开了目光。 压根就不敢想曲九宁的心会自己的身上。 李苏偷偷笑了。 邻近中午的时候,陆亭森合上手中书站起身走向曲九宁训练的小院子。 在炎热的阳光,曲九宁正拿着长枪在挥舞,每一下都非常地有力,那双眼眸在阳光下更是闪闪生辉。 曲九宁练着练着,就挑起一旁的剑丢向站在旁边绿灵身边,也不等绿灵反应来不来得及,长枪一出,绿灵连忙后退好几步,在地上滚了一圈拿起地上的剑。 两人比划了起来,她们经常这样练习。 陆亭森站着看了一会儿,正愁着不知道怎么叫停的时候,这时候从外面飞来一只鸽子,直接飞向了府中。 绿灵和曲九宁动作都停了下来。 府里有人养鸽子过吗? 绿灵见状当下就踩上墙壁,飞了起身将飞在半空之中的鸽子给活活捉住。 陆亭森也走了过来,盯着绿灵手中的鸽子。 鸽子腿上还绑着信条,似乎是有人特意放鸽子进府里的。 绿灵取来信条递给曲九宁。 陆亭森站在身边,和绿灵一样望着曲九宁。 只见曲九宁看了一会儿脸色变得有点怪怪得,然后抬眸看向了陆亭森。 绿灵的视线也跟着看向陆亭森。 【信条上写着得是关于我的吗?写了什么?】 陆亭森刚想上去看的时候,曲九宁就将信条给收了起来,然后藏在袖子里,“不早了,用午膳吧。” “是。” 绿灵也没有多看,跟在曲九宁的身后就走了。 陆亭森盯着绿灵手里的鸽子,漆黑的眼眸之中泛着几许光芒。 用午膳的时候,曲九宁也没有说半点关于信条的事情,陆亭森时不时的就看了眼曲九宁,见她压根就没有打算要说信条的事情,所以缓缓垂下了眸。 【信条上肯定是写着关于我的事情,只是她为什么不说?】 曲九宁装作没有听见陆亭森内心里的话,继续用膳,用完膳之后就又去训练了。 陆亭森没有看进去书,在挣扎了几番之后将绿灵原本要处理掉的鸽子给偷偷拿了过来。 那信条上到底写了什么关于他的事情,他必须要弄清楚! 鸽子是个很灵性的动物,一般送完信条之后给点食物它就会又飞回到原来的地方,所以陆亭森跟着信鸽一直走。 信鸽飞过热闹地市集后,停在一间小院子里。 陆亭森张望了左右两边,确定没有什么埋伏之类的才悄悄地潜伏进去。 院子里很干净,外面还晒着干菜,里面传来朗朗的读书声,听着声音还有点点的熟悉,陆亭森缓缓走了进去。 直到看见里面在读书的人是谁后,陆亭森就没有在隐藏自己的脚步声。 正在读书的陈婷生一扭头就看见了近在眼前的陆亭森,吓了一大跳,差点从椅子上掉了下去。 陆亭森漆黑的眼眸盯着她,没有什么情绪。 怎么都想不到往府里送鸽子的人居然是陈婷生。 陈婷生缓了口气之后,惊喜地从地上爬起来,“我原本准备晚上去接你呢,没想到你提前出来了,正好以后就都不用去王府了,我这里好好住上吧,那王府不去也罢!” 陆亭森感觉不对劲,直接走到她面前的桌子写上一行字,然后拿给她看。 ‘你在信条上写了什么?’ 陈婷生看了几秒,再看陆亭森那一脸严肃的神情下意识就回答道,“就骂了敬王几句,再为你感到不公,想要将你接出敬王府外生活,就...就这样而已。” 把他接出敬王府生活!? 曲九宁会不会误会了他和陈婷生之间有什么!? 第八十九章 有那么层关系? 望着陆亭森面无表情的脸迅速变得惨白如纸,陈婷生感觉自己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大错事。 她也没有别的意思。 是惜才陆亭森,他考场上的时候带着那么严重的伤还考到解元,又被陛下给封了县主,这将来肯定不可估量的,现在居然还要在敬王府上受苦。 之前还觉得敬王特宠陆亭森,特替他高兴来着,可这才过去多少天啊,敬王转眼就要娶王妃了,陆亭森到现在为止都还只是敬王府里的男宠而已。 敬王果然还是传闻之中的见一个爱一个,以后不知道陆亭森还要吃多少的苦。 陈婷生觉得做为他的朋友,就该给他想想对策,就给飞了个鸽子说如果他愿意的话,就晚上去接他回府,等你考上了功名,以后就不用再在别人的屋檐下低头了! 这举止陈婷生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可万万没有想到鸽子到了曲九宁的手上,还被她看到了正着。 此时陆亭森一脸天快要塌下来的表情,陈婷生也隐隐感觉到不安,“我是不是搞砸了什么事情?” 陆亭森漆黑的眼眸冰冷地盯着陈婷生,然后拿起笔,在纸上扬扬洒洒的写下字之后,将笔一摔,人转身离开,没有半步停留。 陈婷生瞧了眼纸上的字。 ‘我与你没有分半瓜葛,请以后不要往府里送鸽,还有我是什么样的生活,不劳你操心!’ 陈婷生觉得事情是真的闹大了。 陆亭森怒了,见字如见人,他的字里行间里都非常地暴躁,如果陆亭森有开口说话的话,感觉现在已经被骂得狗血淋头了。 好像...这次她是真的做错了。 陆亭森这意思特明显了,再直白一点的就是,‘我们不是什么朋友,别来攀关系,我的生活也与你无关。’就差没有写一个滚字了。 这以后她还怎么见陆亭森啊。 陆亭森知道事情的始末之后,立马回府,路上还在想着难怪曲九宁当时看他的眼神怪怪得,而且中午用膳的时候也没有喝酒,食欲也比平常要少。 原来是这样... 曲九宁不会真的误会他和陈婷生的关系吧,想到这里,陆亭森的脚步加快了。 去到曲九宁训练的小院子里,可曲九宁却不在,桌上还摆着茶水之类的东西也没有动过。 陆亭森四处看了看,又飞快地去她的卧室、书房、几乎所有曲九宁会在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可是都不在。 甚至... 陆亭森来到时令的房间。 陆亭森若不是怕曲九宁会把这个误会一直搁置在内心里,几乎不会踏到时令的地盘里来的。 而时令因为昨天宿醉一直感觉不太舒服,主要是他平常没有怎么喝过洒,猛然一喝还喝了那么多,此时头晕脑胀的,但他还记得昨天晚上喝醉之后说过的话。 不敢出门见曲九宁,索性就躲在屋子里捣弄药,药也才刚刚捣弄到一半,陆亭森就急急忙忙地赶过来。 陆亭森目光在屋子里搜索了一大圈,也没有见到曲九宁。 时令手里还拿着药材,站起身望着他,“找王爷?她不是在我儿。” 连这里都不在,她究竟去了哪... 陆亭森一路走得匆忙,加上天热额头已经出了些许的汗,后背更是早已经汗津津的了。 “你来得正好,索性把今天的药一起换了吧。” 陆亭森怔了一下,好半响才缓缓地走到时令的面前面无表情地坐下来。 时令拿着药替陆亭森将药换好,满意伤口恢复得速度,点了点头,“伤口愈合得不错,但是平时还是得注意一下。” 陆亭森漆黑眼眸望着前方,似乎像是没有听进时令的话似的。 脑海在搜索着曲九宁还有哪里是她会去的地方。 时令望着他的模样,轻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刚刚好像听李管家说萧副将来了,之后王爷就出去了,大概是和萧副将一起出去了吧。” 闻言,陆亭森突然站了起来。 衣服都还没有来得及重新系好,就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时令看着他那焦急的模样,不由地蹙了蹙眉,恍惚之间仿佛看见了自己从前的影子,顿时嘴角边划过一丝苦意的弧度。 * 曲九宁原本是打算在府上和绿灵训练一整天,哪都不去的。 可是萧紫这人也不知道是闲得还是咋滴,忽然就跑到府里来了。 “将军,昨天说得要请客吃饭的,可不能作废啊,咱们现在就出去吧,天香楼,走起?” 曲九宁和绿灵对着打,没有人理会萧紫。 萧紫在她们的面前走来走去,好一会儿后萧紫又道,“走吧,末将在府里也实在是闹心,喝酒去吧,将军,绿副将。” 曲九宁动作也渐渐停了下来。 想到今天午时收到的信鸽。 上面将她一顿骂,那是写给陆亭森的,能这么大胆妄为的送鸽子入府,还和陆亭森熟悉的人也只有陈婷生这个自来熟的人。 这都多久了,还有人在骂她。 还给陆亭森写信骂她,这信条自然是不能给他看的,所以就收了起来。 曲九宁心中也有点点的小小郁闷,再加上萧紫硬是不打算走的架式,所以只好拉着绿灵一起去了天香楼。 几杯酒下肚,萧紫将最近的忧愁一咕噜都倒了出来,“这男人啊,是真的烦心,我家那正室更是烦,到现在为止都不让我将苏析迎进府里,最近苏析也在催促着我了,我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办。” “王爷啊,末将劝您晚娶正妃的时候就晚娶,否则看中个男人也会受到正室的眼色。” 就如她,现在被家中的正室逼,又被苏析被逼,两头大啊。 绿灵低着头喝酒,不言语。 萧紫看了眼绿灵之后,忽然感叹道,“还是你好,单身没有烦恼。” “苏析并不是个好惹的,是你执意要将麻烦惹上身的。” 当初缠着王爷不放,都对王爷下药了,这心思可见不是什么单纯的,就这样萧紫还是想要,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招揽麻烦么。 曲九宁喝着酒,配合的点了点下颚。 “可苏析他好看啊,我长这么大就从来就没有见过苏析那样合我心意的美人儿,怎么可能不心动啊。” 萧紫在有苏析之前也没有别的,也一直都知道正室比较霸道,她平常都在军营里也没有心思搞那么,索性就随正室去了,可见了苏析之后,萧紫就变得不一样了。 “苏析那么的好看,我也想要将他娶到府里来的啊,就这么放着在外面,我其实是不放心的。” 绿灵不由有几分好奇问道,“你不放心什么?” 苏析在外面的生活肯定比之前要好很多,萧紫不会对他差的,那萧紫还不放心苏析什么? “不放心别的女人啊,若是别的女人看中了苏析怎么办?我又经常不在他的身边,若是他和附近的什么女人在一起了,那我怎么办?” 萧紫说着还打了个比方,“王爷,若是你的冷正妃,或者是陆亭森和别的女人走得近,你放不放心?” 经萧紫这么一提醒,曲九宁才意识到,似乎陈婷生和陆亭森走得挺近得,陈婷生还说今晚要带走他。 他们之间...有那么层关系? 第九十一章 赢了? 苏析怔了一下,看了看左右两边确定只有他一人,才缓缓转过身。 坐上轮椅的女人,穿得无比华贵,坐得轮椅也比一般的轮椅要精致许多,苏析整理了下自身,清了清嗓子柔和道,“这位姑娘,找我有事吗?” 轮椅上的女人扯了唇,“找你喝喝茶,走不走?” 苏析怔愣在原地,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有什么样的目地,看着还有几分书卷气,但又特傲慢。 但身上的穿着和用得都是上好的东西,应该不会比萧紫差。 此时萧紫的声音在后面传过来,在叫苏析。 女人转动着轮椅离开,苏析没有过多的考虑,就将萧紫的叫声摒弃在脑后,跟着轮椅上的女人一起离开。 苏析跟着跟着就开始大起胆子,主动上去推轮椅,还主动搭上话,“不知道如何称呼姑娘?” “白浅之。” “是真个好名字,又好听又好记。”苏析大力夸赞着。 轮椅上的白浅之冷掀了掀唇,没有言语。 * 陆亭森跟着曲九宁进包厢,曲九宁坐在原位又喝了杯酒,喝完后咂了咂嘴。 ... 没有陆亭森酿得好喝,我这张嘴真是被他给养刁了。 陆亭森来了后,绿灵便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在陆亭森来了后,还顺带将门给带上。 曲九宁放下酒杯见陆亭森还站在原地没动,眼神示意,“坐。” 陆亭森稍顿后,缓缓落座在她的身边。 非常娴熟地拿起桌上酒壶给她的杯中添上酒,后将酒壶放在腿上,手指捻着酒壶盖,低垂着眸。 看上去安安静静,乖乖巧巧。 但不稍多时曲九宁就听见他内心里唠唠念念。 【她究竟有没有误会我和陈婷生?要不要和她说清楚情况?】 曲九宁没有再喝酒,而是一定不定地望着陆亭森。 陆亭森也对上了她的视线,舔了舔干涩的唇。 曲九宁端起酒杯身体半倾过去,捧到他的薄唇边,“找我找了很久是不是?喝点润润喉咙。” 今天被萧紫叫出来原本是想要叫陆亭森的,但管家李苏说陆亭森不在院子里,曲九宁就想着让陆亭森在家里休息休息也好,所以便没有办人去找他。 陆亭森望着杯中明晃晃的酒,喉咙不自觉地干咽了下,才乖乖地凑上去喝掉杯中酒。 喝完酒后,陆亭森突然起身拉开房间门,对着门外的绿灵比了个笔纸的手势。 绿灵会意转身离开。 陆亭森站在门口等,等到绿灵拿来纸和笔,他快步迎了上去接过,又跑了回去坐了回去。 在纸上写着字。 曲九宁斜斜地瞥着。 在他快写完的时候,曲九宁已经看明白了。 “你今天出去是顺着鸽子找到陈婷生了?” 陆亭森点头,脸色不是那么好看,在纸上挑了个空白的地方写下字。 ‘我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事前也不知道她会弄这么一出,也与她不熟。’ ‘请王爷不要误会。’ 差点存有那心思的曲九宁现在内心尴尬地很。 就说陆亭森不会有那样的想法的。 曲九宁好半响都没有说话,一直盯着纸上的字,陆亭森也不清楚她究竟是误会了,还是没有误会,心脏一时间紧张的很,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揪住。 紧紧地揪着,如果她再不开口说话的话,就仿佛心脏要被这样活活的揪死。 幸好曲九宁回过神来后,轻启了启唇,“嗯,我知道的。” ... 这么好,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只仅仅这么一会儿没有说话,脸都被吓白了,这样的你,我又怎么可能不信任呢。 曲九宁转了转眼眸,对他勾了勾食指,“看在你这么好的份上,过来,和你说件事情。” 陆亭森稍顿了顿,顺着她食指的动作,耳慢慢贴到她的唇边。 刚刚贴过去就听见她在耳边,低低轻轻地道,“我有个秘密,但不能告诉你,也不能告诉别人。” 陆亭森听着,懵懵地正脸看她。 【和时令吗?】 听着他内心里声音。 曲九宁嘴角边的弧度越发的扩大。 ... 陆小森森真的好聪明,只是轻轻地提点了下,他就已经猜测到。 这样也不算违背和时令之间的约定吧。 我可没有说时令的名字,也没有说出这个秘密是什么。 曲九宁拿过他手里的酒壶放在桌上,“走吧,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府。” 陆亭森跟在她身后,认真的揣测着。 很有可能是和时令之间有什么秘密,或者是什么交易? * 经历大半个月,凝雪终于抵达饶关。 刚进饶关的凝雪就听着前方传来的战报,说大越人慕容靖已经住扎了大半月之久却一直都没有动静,着实奇怪。 凝雪觉得可能是慕容靖拿饶关没有办法,才会这么久半点动静都没有。 便没有放在心上。 可就在当天,凝雪都还没有安定下来,前方就传来战报。 “报!报报报!敌方率着众大军杀过来了,就在城外!” 凝雪心神一凛,也来不及休息立即道,“走!” 凝雪对大越慕容靖是了解的。 在百机门有很多关于她的事情,侥勇善战,年轻有为,一身血性,此人就是天生为战场而生。 凝雪也清楚自己这种没有上过战场的是敌不过慕容靖的。 可换了易守难攻的饶关就不一样了,饶关这个地方极其好守,哪怕是慕容靖也够她吃一壶的。 只要不和慕容靖打,一直守着饶关,就算慕容靖有天大的本领也攻不下来饶关! 在城外的慕容靖,一身盔甲手持长枪紧紧盯着城墙上即将出现的人。 曲九宁。 南晋三王爷。 全天下人人都称作的废物,在她的手中溜走一走,又将易守难攻的饶关给拿下了。 让一直打胜仗的大越吃了一大打壶闷亏。 这一次,就让本将军亲自会会你,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 可当慕容靖看清敌方城墙上站着的首领后,脸色瞬间变了。 曲九宁呢!? 怎么会是陌生的面孔? 她问向旁边的副将,“那人是谁?” 副将也瞧了瞧好半响才说道,“听消息说好像是凝雪,似乎是百机门的未来继承人,现在已经是南晋的将军,还听说她这次带的兵就是从敬王的手下抢过来的骑士营。” 宝马上的慕容靖深深瞧了眼城墙上的凝雪,冷哼了声。 曲九宁就这么没用? 连自己的军队就这样随随便便被人抢了去? 不过是个喜欢收小道消息的百机门而已,居然还就捧着把将军的位置给了出去,南晋看来离亡国也不远了。 凝雪严阵以待,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着。 那就是慕容靖... 好强的戾气,仿佛从鲜血里走出来的女人,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难受到浓浓的杀意。 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就在凝雪等着大越行动的时候,可突然就看见慕容靖骑着马转身离开了,随着她离开,身后的大兵也排着整齐的队伍离开了。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说这也是和曲九宁在龙门镇的时候一样,慕容靖不战而退,她赢了!? 第九十二章 时令喊入洞房。 “赢....赢了!?” 原来打一场胜仗如此简单? 怪不得那曲九宁轻轻松松地就打赢慕容靖,不是因为曲九宁有多么的厉害,而是慕容靖自己撤退! 凝雪头一回开始怀疑大越国的慕容靖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厉害,百机门传回来的消息是不是有误? 士兵们正准备要欢呼的时候,而前线的士兵匆匆走上城墙,“将军,敌方说....与将军对战没什么意思,还指名说下次要敬王殿下。” 什...什么!? 士兵话刚刚说完,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就看见将军的脸黑得如锅底般,再也不敢抬头。 凝雪在两侧的紧紧地攥紧,沉默了好半响才说道,“刚刚的话如若流传出去,本将军要你的命!” “是,末将不敢!” 凝雪转过身将腰间的配剑抽出举上天空大声道,“吹哨!我军胜了!” 在声声哨浪中,凝雪对身边的士兵说道,“传军报回去说我军胜了!” “是!” 曲九宁... 慕容靖居然还指定要曲九宁,如此看不起她,曲九宁有什么本事?除了吃喝玩乐,行为极其不检点之外,根本就没有半丝本事! 就那样的曲九宁,慕容靖居然还如此看得起她! 今天的事情,凝雪决定嚼碎了吞进肚子里,决定不能让女帝知道,也不能让消息传进南晋,否则她的面子往哪里搁!? 而且给曲九宁长势的这种事情,她怎么可能会说出去!? 凝雪招来身边信任的副将,低声道,“将知道今日的事情的人都处理干净了。” “是。” * 京都一派祥和,敬王府里却格外地忙碌,忙碌着准备过几天的婚礼。 府里也早早就沾上喜气,有些地方贴上了双嚞字。 曲九宁这边倒是没有什么,每天都在按步就班地练习着,中间萧紫来过一趟,但还没有进府就被堵了回去。 萧紫无奈在门边转晃了两圈,神色蔫蔫的回去。 和老也知道她婚礼的事情,所以大半月都没有过来监督她,让她完成婚礼之后,再捡起之前的学业,所以书房就让给陆亭森去看书,偶尔曲九宁才会坐在凉椅上看着那些特别难懂的古书。 看那些古书的时候,曲九宁有不懂的地方就会向陆亭森问。 陆亭森就会写下很多的注释给她看。 唯一让陆亭森觉得奇怪的是,他身上的伤已经大好,可是时令还是按例每天都会给他看一回,偶尔还要喝一些奇怪的药。 陆亭森一开始是拒绝的,曲九宁就会放下手中的书,瞧着他,“喝吧,时令的药是极好的,可以温养身子,你的身体也该补补。” 【我有什么好补的。】 陆亭森内心里反抗,但还是乖乖地将药都喝了下去。 * 曲九宁成亲这天,热络非常,敬王府中从寅时就开始忙碌起来。 曲九宁被迫也起了个大早,也经过一番精心的打扮。 一身红妆看起来格外飒爽,好看是好看,就是脸色太臭。 曲九宁是真的没睡好脸色能不臭吗? 结果一整天下来,曲九宁的脸色都一直臭臭地,没有半分好脸。 成亲真麻烦。 客人一批接着一批来,还得要站在门前恭迎,一寒暄又好久,平常见过的,没有见过的面孔都跑来寒暄,真是头都大。 曲九宁成亲,女帝曲凤然带着皇后温昭一齐出现。 席间对曲九宁温声说道,“成亲后可要好好的对待人家。” 曲九宁知道女帝曲凤然的意思,点点头。 候王曲肖在中途凑到曲九宁身边,悄悄说道,“三姐,你可好本事啊连百机门的人都能娶上门,这下母后肯定会对你青睐有佳了,以后可别忘记罩着妹妹啊。” 曲九宁捧着手中茶杯,一饮而尽,不咸不淡地道,“你别再打趣我,烦着呢。” ... 这些人怎么还不走? 成个亲从白天都已经到晚上了,居然还不走! 忠王曲筱依手背掩着唇轻笑:“四妹,你都没有看见三妹脸上的不耐吗,三妹脑子里都是新郎呢,你可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对对对....”候王似是才幡然醒悟,连忙退了几步,“我不打扰三姐,不招三姐的烦。” 当下忠王和候王都起哄的笑起来,气氛正好。 就只有几步之外的录王曲北蔫冷笑了声,“就算娶了百机门的人又如何,究竟谁赢谁输还不知道呢!” 以前以为曲九宁只是个没有用的王爷,可是现在她不仅仅有用了,还想要和她争夺未来谁储君之位,这位子她是势在必行的,怎么可能会让曲九宁拿走!? 只要凝雪在饶关打赢了胜仗归来,到时候看曲九宁还怎么得意的下去! 曲北蔫刚刚在心中想着,外面就急急匆匆地走进来个侍卫,直接扑到主厅里,跪在女帝曲凤然的面前手指捧军报:“报!凝雪大将军在饶关打赢了胜仗!军报刚刚传来!” 闻言,全场都停了下来。 女帝曲凤然心中大喜,面上保持着沉凝,接过侍卫手中的军报,摊开看了看,越看眉宇间的喜悦就越显而易见。 “好好好啊!继敬王之后,我南晋又出了一个令大越人不战而退的将才!” 大臣们听们也纷纷上前祝贺。 “凝雪大将军可真乃我南晋之福啊,大越人向来凶猛,居然能让他们不战而退!” “我南晋日后肯定可以平定大辽!” “恭贺陛下!” 女帝曲凤然脸上一派的喜悦,原本是曲九宁成亲的日子,却莫名成为这样的场合。 这不是显然在砸场子么? 录王曲北蔫勾了勾嘴角,心想着就让曲九宁成亲这天也开心不了,闹腾死她! “母皇,军报上来,那军队不日也该回来了,不如早早写诏书奖励她吧?”曲北蔫站在曲凤然的身侧,游说道,“凝雪大将军若是知道陛下早早写下奖励的诏书,肯定会更加开心的。” 女帝曲凤然喜悦上头,连连站起身说了好,带着温昭率先离开了。 女帝曲凤然一走,忠王,候王等大臣们也跟着一起离开。 刚刚还门庭若市的敬王府,一下子突然冷清了下来。 曲北蔫走的时候,还故意停在曲九宁的面前,眉尾上扬起挑衅地弧度好似在说,‘从此以后你的时代便过去了,这以后就是凝雪的时代。’ 凝雪的时代,那也就是她曲北蔫的时代! 等人都走后,曲九宁长松口气,“终于都走清了。” 凝雪会战胜,可以也在她的预料之中,毕竟饶关并不是那么好攻下来的地方。 就是这时间有点太短了,让她有点奇怪。 凝雪的大军也刚刚到饶关不久吧,都肯定没有超过三天吧,怎么这么快就赢了? 时间上有点奇怪。 但曲九宁还没有深思,管家李苏就打断了曲九宁的思绪,在旁边提醒道,“王爷,该入洞房花烛夜了。” “嗯。”曲九宁淡淡地应着,却没有什么动作。 李苏又提醒道,“王妃特意让小人过来喊您的。” ... 时令? 他们不是已经事前说好不会洞房花烛夜么,现在是什么情况? 第九十四章 凝雪归来 大婚第一天,曲九宁带着时令一起进宫面圣。 席间一派喜气洋洋,却不是因为曲九宁大婚而喜悦,而是因为...凝雪的大部队将要归来。 曲九宁也被女帝曲凤然叫着一起迎接即将归来的凝雪。 之前曲九宁是凯旋归来,从来都不知道要站在大部队里居然等这么久,腿都快要站麻的时候,终于听见哨声。 高座上的女帝曲凤然顿时喜悦,在看见凝雪带着副将们走来的时候,竟也走下几步迎接。 曲北蔫也跟在女帝曲凤然的身后。 “臣见过陛下...”凝雪双手恭起,正准备要跪行礼的时候,被曲凤然虚虚一摆。 “不必行了,此次辛苦你了。” 凝雪扬唇一笑,然后道,“臣为国行事是应当的,今后也必定死而后已。” 女帝曲凤然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多出几层,“南晋有凝大将军,日后必定会更加的富饶。” 凝雪的视线扫过人群,一眼就看见了在人群之中站着的曲九宁,还有时令。 忠王和候王都上前去恭喜凝雪打胜仗,曲九宁自然也跟着上前,欧恭贺。 “恭喜你凯旋归来。” 凝雪盯着曲九宁脸庞,内心里却回荡着大越人慕容靖那样嚣张的言辞。 居然说只和曲九宁对上! 竟如此瞧不上她! 凝雪瞟了眼时令,掀了掀唇,“也恭喜敬王殿下新婚燕尔,百年好合。” “多谢。” 到这也没什么,谁知凝雪又突然多补了一句,“时令之前在百机门的时候和臣有过一段过往,这事还希望敬王殿下不要在意,否则臣也内心也不安稳。” 一直在曲九宁身侧的时令,顿时抬眸,如水的眼眸之中不由溢出几分情绪。 此话一出,百朝文武都纷纷侧目看过来,就连女帝曲凤然也看向曲九宁和时令。 时令咬着唇,内心里情绪一时之间很难忍住。 凝雪她是故意的! 之前早不说晚不说,偏偏选择在他和曲九宁成亲后,又偏偏在她凯旋回来的这个时候。 因为这个时间,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会多,也让曲九宁感觉到是最丢脸的时刻! 如果他是和曲九宁之间是真的有感情,被凝雪这么一挑拨,肯定是受到巨大的影响。 不过现在...时令也不能确定曲九宁究竟是气还是没有气。 录王曲北蔫也上前来补刀,言道,“这事本王事前虽然知道,但看着三妹着实喜欢,只好隐瞒了,怕影响了三妹成亲的情绪。” 若是让人知道自己的王妃只不过是别人不要破鞋!?还能有情绪成亲,换成谁都会气炸吧! 曲九宁你以为你娶得是个什么好男人?不过是凝雪不要的男人而已,破烂鞋一只! 后悔了吧,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 见他们说得越来越说,描述得越来越隐晦不堪,时令忍不住上前踏出一步,刚要准备出口解释。 时令就听见身边曲九宁的声音从左耳边响起,“这事本王事前早就已经知道了,人嘛,总有那么一两段感情,不合即散,又哪里来的那么多规矩呢?” 曲九宁说着,嘴角溢出浅浅的笑容,“而且谈过感情,才会懂得感情是多么的难能可贵啊,这一点还得感谢凝雪大将军,不然本王也不会收获到像时令这么贴心又乖巧的王妃。” 三两句话,曲九宁就回堵了去,也堵住满朝文武异样的目光,因为从曲九宁的脸庞上看不出任何一丝半点的愤怒。 凝雪再三仔细观察都没有看出曲九宁的怒意,只有脸上无懈可击的笑容。 凝雪撇了撇嘴,移开目光。 录王曲北蔫在内心里深深认为这是曲九宁装得,装得满不在乎的模样,装得大气。 试问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有过瓜葛,这个女人还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亲自在众人面前怼出来。 能不生气!? 不可能不生气的! 女帝曲凤然轻咳了声,打破互相猜忌的诡异目光,开口道,“朕已经设下宴席,亲自给凝将军接风洗尘,都来吧。” 话刚刚说完,凝雪就接着话道,“陛下,敬王殿下刚刚大婚,想必是极想和王妃单独多处处,不如就让敬王殿下回去吧,臣也不想耽误敬王殿下的宝贵时间。” 在场谁不是人精? 哪能听不懂凝雪看似是好话背后的意思? 凝雪的言下之意是‘我不喜欢曲九宁,专属我的宴席上不想看见曲九宁的这张脸出现在眼前。’ 凝雪的意思谁都懂,关键是要看女帝曲凤然是什么态度。 女帝曲凤然蹙了蹙眉后,沉凝了几下对曲九宁轻声道,“敬王想必昨天睡得晚,今天就早早回去歇息着吧。” 曲九宁扯了扯唇,应了声,“是。” 女帝曲凤然便转身率先离开,曲九宁站在原地,看着众大臣们从身边一一往前走着。 录王倒是停了下来,嘲讽似地对曲九宁比了个手势。 那手势,使得曲九宁嘴角间的弧度越发的上扬了些弧度。 回去的路上时令也没有机会和曲九宁说上话,因为曲九宁是先骑着马离开的。 而时令是坐着马车回去的。 陆亭森站在廊下,看见曲九宁回来了,脚步正准备要向着她那边走,就见她脚步匆匆,越走越快地往书房的方向而去。 陆亭森微停了停,有点奇怪的歪了歪脑袋。 【她那么急着要去哪?有点怪怪的...】 陆亭森拿了一点糕点,准备带着要去给曲九宁的时候,就见时令慢吞吞地回来,脸色不是太好。 可以说是那张脸特别地丧。 甚至陆亭森走到时令的身后,时令都没有及时发现,还被吓了一跳。 时令被吓到后,拍了拍胸脯,“我...我可能把王爷给得罪了。” 陆亭森漆黑的眼眸微晃了晃。 【今天是凝雪归来的日子,想必在宫中是碰上了吧。】 陆亭森将手中的糕点拿给时令,手指了指书房的方向。 示意时令过去。 【就看在昨天洞房花烛夜的份上,今天让你去曲九宁的身边。】 陆亭森现在内心里有很大地可能性知道,时令和曲九宁不是因为感觉而成婚,而是为了什么目地。 一个不能对别人说的目地。 否则时令昨天就不会故意迷晕他,把他送到新婚房间里。 时令迟疑了几秒,缓缓接过曲九宁手中糕点,然后往书房的方向走。 站在书房的门口,时令深吸了口气,敲了敲门。 “进来。” 里面的声音...好严肃。 感觉比之前要严肃很多。 时令心中一紧,提了提气然后迈进书房之中。 曲九宁正站在书桌前,单手托着下巴,神情严肃,眉宇之间都是拧巴着的。 她这是生气了吧。 虽然在宫中曲九宁为他出头说话了,可再怎么样他还是顶着敬王妃的身份。 曲九宁怎么样也会觉得丢脸的。 曲九宁觉得奇怪,时令从进来已经好久了,但一直都似乎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一下,便问道,“你有什么事?” 时令心中顿时‘咯噔’下,紧张感更甚。 完了,他要怎么和生气之中的曲九宁对话? 第九十五章 赴宴 时令自认之前当初刚捡来曲九宁的时候,是不怕曲九宁的,可随着想要托求的她的事情多起来。 对曲九宁就日以渐深地了解,时令改变了,像曲九宁这样的人一生气,就会特恐怖。 所以此时就不知道该如何和她对话才比较好。 曲九宁目光定在他的手上,“给我的?” 时令这才发觉手里拿着陆亭森刚刚递给他的糕点,木讷地点头。 曲九宁招了招,时令就僵硬地迈到她的跟前,将糕点放置在桌,踌躇地绞着手指。 在内心里组织着词语。 曲九宁不知道时令内心里在想什么,只觉得今天的糕点做得味道和平常不太一样,似乎比平常还要好吃上一点。 这是时令亲自做的? 时令似乎不像是会做糕点的人。 时令看着曲九宁将一个糕点吃完后,开口说道,“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让‘王妃’这个位置受辱了....” 时令的话还没有说完,曲九宁浅粽色的眼眸对上他,似乎并没有半点生气的模样。 “我以后会注意的。”时令慢吞吞将剩下的话说完。 曲九宁丝毫不甚在意,“我早就知道凝雪的为人,她有这样一出也并不奇怪,我不生气呀。” “那你急匆匆地回来做什么?” 曲九宁又捻起一块糕点放在嘴里咀嚼着,边吃边指着桌案上的地图说道,“找它啊。” “之前在饶关的时候收获的,是一张全饶关的分细图。” “凝雪那么快就回来的事情令我还是觉得奇怪,在路上的时候想起来有这张地图所以就急着回来找。” 原来是回来找地图的,时令不由松了口气也瞟了眼,“这地图好精细。” 时令看了几眼之后,轻咦了声,“饶关这等复杂的地方,虽很难攻下来,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突破口,凝雪他们怎么就不战而胜了?” “你也觉得奇怪吧。”曲九宁目光盯着地图,觉得这件事情越来越值得仔细思索。 ... 难道说凝雪也用了什么方法让大越人慕容靖害怕了?可传闻之中的慕容靖应该不会在已经中了一次计的情况下,再失策吧? 曲九宁吃完糕点后舔舔了手指上沾到的沫渣,目光看向时令,突然一笑,“想不到你也会看地图嘛,对这方面有造诣?” 没有学过的人看这要地图,只觉得太难,看不懂的,可时令刚刚那模样似乎还颇有学问的模样。 时令往后退了两边,回答道,“是我的一个朋友教的,他在这方面造诣挺深的,喜欢研究这些东西,我只是耳濡目染罢了。” 曲九宁听着挑了挑眉梢,“若有机会的话,还挺想见见你的那位朋友。” 来一个对这方面有造诣的人,肯定会话题很多的。 闻言,时令垂下眸,遮住眼眸之中的一些情绪。 时令站了一会儿就退下了,没有打扰曲九宁继续研究地图,这东西他也就皮毛而已,仔细往下的话,他完全就不会了。 * 曲九宁没有研究透凝雪在饶关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倒是绿灵在门外站着来来回回的走动。 在绿灵来回走动的第不知道多少回,曲九宁出了声,“进来吧。” 绿灵脚步一顿,然后迈了进来。 “王爷。”绿灵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属下有一事要说。” 曲九宁看不明白,索性也不看了慢慢将地图卷起来,半眯着眼睛:“萧紫求你帮忙了是不是。” 绿灵微撇了嘴,然后点头。 而且不止不一次。 绿灵也知道萧紫上次的德行太过了,居然为了一个男人与将军对抗,还是为了个错处百出的男人。 实在是不值得。 萧紫那是在自毁前程。 所以让萧紫冷静冷静也是好的,免得以后脑子太冲动什么事情都听着那苏析的,那才是真正的悲哀! 但绿灵也是有所顾虑的。 凝雪打了胜仗归来,陛下肯定会对凝雪爱戴有佳,上次凝雪就已经在针对王爷,这次肯定会更加的针对。 而骑士营大部分老兵还都是萧紫曾经的手下,是在非常听萧紫的号令的。 这种情况下,再这么冷着萧紫有点不太合时机。 “萧紫说了什么。” 绿灵心中一松,也飞快的出口,“萧副将说想要请王爷到天香楼一聚,亲自给王爷赔不是。” 曲九宁将地图卷好放回原位,才出声道,“那就应下来吧。” “是。” 看来不仅仅是她这样想,王爷也一早就想到这一层了吧。 上次没有把陆亭森带着,所以这一次曲九宁将陆亭森带在身边。 曲九宁去找陆亭森的时候他就坐在房间门口的小凳子上,看着书。 “你怎么又在强光下看书了?对眼睛不好。” 陆亭森将手中的书合起然后站起身,漆黑眼眸望着她。 【习惯了。】 而且这样边看书,边等着她的感觉也挺好的,这不就不等到她来了么。 【看上去不生气了啊。时令是不是弄错了。】 ... 我说时令当时怎么不说话,原本以为我生气了啊。 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生气。 明知道凝雪是个渣,手段低劣又怎么没点防备呢。 曲九宁扬了扬手,对陆亭森扬眉笑道,“走,陆小森森,咱们去天香楼。” 陆亭森点头将书放回原位,在内心里想着。 【是和时令一起吗?】 【不过看她的神色似乎又不是太是和时令一起。】 曲九宁看着他走回来,然后伸手牵住他大大的手掌,“萧副将给我赔不是来了,你看看你生了场病,都瘦了不少。” 捧着他的手掌掂了掂,她笑的狡黠,“所以一会儿多吃点补一补,不必为萧副将省银子。” 陆亭森也跟着她薄唇不自觉的扯出弧度,漆黑的眼眸之中泛着点点碎碎的光芒。 【嗯,吃垮萧副将。】 而在天香楼的萧紫则是格外地紧张,已经连着好多天都没有见到将军,上门也被拒绝。 这一次可是求了绿副将好久才终于将将军给盼来了,等一会儿一定要好好向将军赔个不是。 上次的事情萧紫深知是自己做得不对。 虽然将军私底下平易近人,可不代表她就可以如此无视上下级的关系,而且还为了苏析这样冲撞将军怎么想都是不应该的。 上次那件事情原本就是苏析错在前,将军没有找她算账已经是极其的宽容了。 所以今天一定要和将军好好赔不是,萧紫早早就来了,还叫小二将天香楼里最好吃,最贵的菜都一一摆上来。 今天就是大出血,也要和将军缓和好。 就在萧紫焦急等待的时候,苏析便来了。 看见苏析的时候,萧紫有瞬间是错愕的,下意识便问,“你怎么会来?” 她可从来就没有和苏析说过她在天香楼啊,她本人也是今天才知道王爷答应了赴约的。 苏析往里踏的脚步一顿,然后就回了句,“我在路上看见了你,就进来看看,你这是做何,布这么多的菜?” 不等萧紫回答,苏析便又问道,“你是要请王爷赴宴吗?” 苏析怎么连这个也知道? 第九十六章 跟踪 萧紫的这个疑惑在内心里并没有停留太久,而是上前微牵扯他的手臂往房间外带,“你还是回去吧,今天是重要日子,不能带你一起,改天,改天我再单独带你来天香楼。” 若是让将军看见她又将苏析带在身边,只怕饭还没有吃下,气都气饱了。 苏析被拉到门边后,就死活不愿意再挪动,将脸上的淤青特意往萧紫的眼前凑,“家主,您知道妾都被打了多少天吗,您难道真的不为妾出头吗?” 望着苏析脸上的淤青,萧紫内心愧疚,“我与他说过很多次,可...你放心这次我真的不会再退让了,给你的药都还在用着吧,长时间用不会留下痕迹的。” “等今天过后,我就回去和他正式的谈谈,也会将你娶到府里来的。” 对于苏析,萧紫是真心喜欢,若不是家中那样,恐怕苏析早就已经入府了。 这一再的退让总不是办法,萧紫觉得自己是该要做个选择了。 否则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的麻烦事。 苏析垂下眼眸,几秒后脸上带着笑容,“妾都已经来了,可以让妾尝尝这天香楼的美味吗,不会打扰到你们的。” 萧紫有些犹豫。 主要是知道苏析对将军总还是有点不太死心,今天又是重要日子,她实在不愿意让苏析破坏掉要。 苏析上前拉住萧紫的手臂晃悠着,“妾保证,不会过来的,吃完妾就会回去,不会让任何人看见的。” 苏析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软势过了,再看着苏析脸上的淤青,萧紫最终还是于心不忍,点了点头。 苏析嘴角顿时泛出笑容。 * 曲九宁带着陆亭森出现在天香楼里,萧紫连忙站起:“将军,请。” 曲九宁让陆亭森在自己的身边坐下。 或许是有陆亭森在,等他们入座后,萧紫还依旧是站着,眼睛乱瞟着,神态有点僵硬。 陆亭森拍拍曲九宁的手,指了指外面。 “现在就要去?”曲九宁问。 在府中,陆亭森写字告诉曲九宁想要去铺子里看看,上回没有看仔细,这回想要好好瞧瞧。 曲九宁同意了,但以为是饭后她再和他一起去店铺里,没想到陆亭森现在就要过去。 陆亭森点点头。 【我在这儿,萧副将是半句话都说不出口的。】 曲九宁有意无意的扫了眼萧紫,停了几秒后,对绿灵道,“绿灵你跟着陆亭森。” 绿灵当下点头。 等绿灵和陆亭森走了后,萧紫松了口气。 “将军,末将向您赔不是...”萧紫扑嗵一声跪在地上,“是末将为情所困,才会做出那样不经大脑的事情,请将军责罚。” 曲九宁手在桌面轻轻地敲击着,一下又一下非常的有节奏,半响都没有说话。 萧紫就跪在地上,一直等着,内心七上八下的,十分忐忑不安。 正当萧紫准备再说话的时候,曲九宁那冷淡的声音传入耳中,“为情所困本将军能理解,但...你为情所困的程度是不是太过了?” 萧紫那模样已经到是非不分,一味坦护,这对苏析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 “是,末将知错。”萧紫双手抱拳,无比诚恳道,“末将绝对不会再犯第二次这样的错误。” 冷静下来的萧紫也觉得不对,所以内心里的不安才会越加的扩大,也特害怕曲九宁的怒气。 曲九宁微哼了声,“希望你能长记性,这若是在军中,绝对不是如此简单。” “是,末将知道。” 若是在军中,苏析犯下的错早就已经被打得没有命了,而她的行为也配不上副将的身份。 曲九宁原本就没有打算和萧紫置气,所以就将这事掀过去了,她多说无意,关键是萧紫的态度如何。 “起吧。” 萧紫心中大喜,语调都不自觉的上扬,“将军,末将已经点好菜,不如让他们上了吧。” 曲九宁看了看门的方向,然后道,“再等等,陆亭森他一会就会回来的。” 陆亭森在附近的店铺里看了一下账后,没有在店铺里多做停留便和绿灵一起走了。 路上陆亭森还特意叫住了绿灵,让绿灵在原地等他一下。 绿灵看了看陆亭森所去的方向,有点奇怪。 陆亭森无缘无故地跑去典当行里做什么? 王爷对他是够好的啊,而且府中的运作,外面的店铺大部分都在陆亭森的手中。 说句难听的话,哪怕陆亭森贪污银子,王爷都是不知道的。 所以陆亭森手中绝对不会缺银子的。 陆亭森去了典当行里不多时就出来了,手里多了些包袱。 虽然依旧面无表情的,但漆黑的眼一直望着怀里的包袱,神色也是无比轻松的。 绿灵觉得纳闷,但还是一句话没说默默地跟在陆亭森的身后,一直到天香楼的时候。 绿灵是率先上去的,但陆亭森又突然拉住绿灵。 绿灵回过头,看向陆亭森,“陆小主,怎么了?” 陆亭森手指了指,角落里的方向。 绿灵顺着目光看了过去,是一个女人,仔细看还有几分眼熟,可一时之间却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 见绿灵没有领悟他的意思,陆亭森放下手里的包袱,然后从怀里掏出笔和纸,写上字递给绿灵。 ‘跟着那个女人,别被发现。’ 绿灵接过纸条看了几眼,点头后就错身往角落里而去。 陆亭森并没有在原地停留,径直往楼上走。 【白浅之出现在这个天香楼里了,刚刚一瞬间之间似乎还看见了苏析...】 【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总是还是留个心眼比较好。】 曲九宁看见他抱着一个大包袱走进来,笑问道,“你买东西了?” 这到是挺难得的。 之前出来的时候,陆亭森从来都不买东西的,劝了他也没有用,这次居然主动去买了东西。 陆亭森点点头,坐在曲九宁的身边,将包袱放在脚边。 曲九宁也不问陆亭森买的是什么,人嘛总是有点自己想要的东西的。 她向萧紫说道,“上菜吧。” 萧紫笑着应下,然后走到房间外面对店小二去吩咐上菜去了。 而与此同时,天香楼最无人的角落里,白浅之听到要传菜手,对着阴影里的人说道,“该你去了。” 苏析手微颤,眼神也是乱飘着的,“白姑娘...我真的下不这个手。” 白浅之目光微凛,抛出诱人的好处,“你难道就不想飞上枝头吗,从此不受任何的白眼,过上富贵的生活?” “只要你做了,之后就会有无尽的富贵荣华,你自己要想好了,就这么一次机会。” “做了这件事情后,我可以跟着您吗?” 白浅之半响才轻笑了笑,“我们不是一直都在一起的吗?我对你是很满意的。” “奴家一定会好好伺候白姑娘的。” 苏析的脸上也扬起笑容,他要的就是白浅之这句话而已,其他的都是多余的。 他想要的是自己的后路是最安全的那一条路才是最最重要的。 第九十七章 投毒 然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的身后绿灵一直都在跟踪着,将他们的对话都听到了。 果然...听陆亭森的话过来跟踪是无比正确的选择。 绿灵匆匆忙忙地回去,原本是想要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告诉给王爷知道的。 但陆亭森率先看见了绿灵,就先一步拉住绿灵走以包厢。 陆亭森用眼神示意绿灵,绿灵看懂了后,压低着声音低低地道,“我看见了苏析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了,那个女人似乎就像是前些日子被王爷亲自废掉,终身不能科考的白浅之!” 她也是听见苏析叫白姑娘的时候,才察觉到那就是白浅之。 只不过一些日子不见,白浅之居然瘸了,所以绿灵一时没有认出来。 陆亭森面上没有丝毫的变化,绿灵这才知道原本他早就已经知道那就是白浅之,所以才让自己去跟踪的。 绿灵不由地对陆亭森多了几分敬畏,继续压低着声音说道,“白浅之似乎要苏析做些什么卑鄙的事情,我没有听得太清。” “我必须要告诉王爷,让王爷警惕些,也要让萧副将把苏析给处理掉,苏析不能再留了。” 说罢,绿灵就准备要走进房间,可还没有走一步就被陆亭森给拉住了手臂。 陆亭森对绿灵轻摇了摇头。 绿灵不理解,都已经快火烧眉毛了,若不提醒王爷的话,说不定就会让对方得逞了啊,这时候为什么陆亭森还要阻止自己? 曲九宁知道陆亭森和绿灵在外面不知道偷偷地在做着些什么,他们今儿有点奇怪啊。 但陆亭森和绿灵并没有在外面太长的时间,很快菜就一一上来了,陆亭森和绿灵都走了进来。 绿灵神色有点闪烁,目光时不时就会看向曲九宁。 曲九宁知道这有事,但并没有开口,因为... 她已经听见陆亭森在内心里的话了。 陆亭森盯着一一布上来的菜,面色虽然如常,可内心却忍不住地在想。 【或许苏析会在这菜里下毒,不能让曲九宁吃到毒。】 ... 苏析要向我下毒? 【白浅之勾搭上苏析,让苏析做出投毒的事情,肯定不会就这么简单的,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可是我要怎么样向曲九宁说明我想要将计就计呢。】 ... 白浅之? 曲九宁在脑海里搜索了会儿,才记起来白浅之就是之前被自己亲自废掉终身科考的人。 白浅之也是录王曲北蔫的远房亲戚,没想到她居然和苏析搭上桥了。 曲九宁在内心里默默地回复陆亭森。 不用说了,我已经都知道了。 曲九宁面上保持着什么都不知道,云淡风轻地模样。 菜肴一一上桌后,萧紫就率先端起桌上的酒,站起身先敬曲九宁,“将军,我敬您。” 曲九宁捧起酒杯,慢慢送到唇边,余光间就看见陆亭森的视线紧张地望着自己。 ... 傻子,我不会喝的。 曲九宁准备找个借口不喝酒的,可萧紫突然往旁边一倒,半个臀部都摔在地上。 她怔愣地望着突然对自己出手的绿灵,眼睛里皆是不解。 绿灵看了看自己的凳子,“这凳子似乎坏掉了,我不是故意要撞你的。” 萧紫不太相信...那凳子她刚刚坐着还是好好的,怎么可能会坏掉。 绿灵是不是看她不过眼,才故意这样的! 萧紫半支着身体,准备要拿起地上的酒杯,此时绿灵来了句,“咦,萧副将你腰上的双凤纹变黑了!” 闻言,曲九宁也微微地侧过眸,看向萧紫腰间的双凤纹,补上一句,“萧副将,本将军看着像是用银做出来的吧?” 想不到绿灵还挺能装模作样的,绿灵都已经演到这里了,她自然要努力得配合配合啊。 而一旁的陆亭森将曲九宁放在桌上的酒,推开远远地,到一个曲九宁伸手拿不到的距离才稍稍放心下。 萧紫哆哆嗦嗦的将腰间的双凤纹给取了下来,然后拿起酒壶的倒在双凤纹上。 没过多久,双凤纹就越变越黑! 萧紫脸色大变,曲九宁看着也极度配合的阴沉下脸:“萧副将这是怎么回事?” “末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末将一定会撤查此事的,请将军给末将一点时间!” 原本是向将军请罪的宴席上居然有人往里面投毒,这事怎么推萧紫都知道自己是绝对脱不了任何的干系。 天香楼向来都是极其严谨的,而且厨房她事先也打过招呼,不干系的人肯定进不去的。 这到底是谁在下狠手,想要借着她的手要把将军给除了! “本将军等你的消息。” 萧紫双手恭起,深深的行了个礼后大步走出去。 等萧紫一走,绿灵连忙跪在地上,“对不起王爷,刚刚属下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您真相。” 绿灵手心里皆是汗,也不知道刚刚演得像不像,她都是照着陆亭森给的指示行事的。 王爷那么的信任陆亭森,而且这件事情原本就是陆亭森让她去跟踪的,若不是陆亭森,王爷恐怕真的早就已经喝下毒酒了。 现在已经出事了... 曲九宁眉心深拧着,好半响都没有说话,身侧的陆亭森也是有点不安。 这事他们确实没有事先告诉曲九宁,是时间上不允许,但曲九宁向来都是讨厌有事瞒着她的。 曲九宁捉摸着装得够像样子了,才平缓了语气说道,“你去跟踪萧紫,看看会有什么样的动静。” “是。”绿灵深松了口气,连忙站起后匆匆离开。 陆亭森漆黑的眼睛一定不定望着曲九宁,然后扯了扯她的衣角。 曲九宁目光看向他。 陆亭森用手指比了比自己,漆黑的眼眸之中带着几分心虚。 曲九宁浅粽色的眼眸眨了眨,“你是想说这里面也有你一份?” 陆亭森点头。 【准确的来说是我让绿灵这么做的。】 曲九宁不由地一笑,“陆小森森,你是傻子么,若不是你的话绿灵是绝对不敢瞒着我任何事的,我自然知道这里面有你一份的。” 闻言,陆亭森深松了口气,半垂着眼帘。 薄唇不由自地微扯了扯。 原来她这么的信任我啊。 萧紫大步直接往厨房的方向而去,将厨房里的厨子和送菜的小二都全聚在一起。 萧紫将腰间的配剑狠刺到桌上,声音无比的冷冽,“说,你们谁在菜里投毒,若老实交代我还可以如宽处理!” 众人一听,皆吓得脸色苍白,都摇着头说没有。 那么重的罪,他们怎么敢做得出来啊。 若是没有人的话,酒里又怎么可能会有毒呢!? 萧紫决定换一个方式寻问他们,“那你们可有看见谁人靠近过厨房,或许是接触过食物?” 有些人摇头,有些人还是呆愣着苍白着张脸,萧紫以为这样也问不出什么名堂的时候。 有个人往前站了步,“苏公子来过厨房,在厨房里站了一小会儿后就离开了。” 苏公子... 那不是苏析吗!? 怎么会是苏析... 萧紫的脸色彻底变得难看。 第九十八章 为你好 萧紫怎么想都想不到那个人会是苏析。 其实仔细想想苏析今天的行为确实不太对劲,无缘无故地跑来,还知道她在这里宴请将军,然后非不走,说是要品尝天香楼里美味。 其实天香楼苏析都估计早已经吃腻了,对于钱财方面萧紫对苏析向来都大方的。 萧紫缓缓将手中的剑收回鞘中,冷声警告道,“今天的事情若往外面泄露半句,有你们好瞧的。” 众人连忙应答,“不敢,不敢。” 这都是要人命的事情,他们又怎么敢往外说,除非不要命了。 萧紫心事重重地离开。 来到苏析所在的包厢前,萧紫迟迟没有推开门,而在门外踌躇了很久。 良久之后,萧紫才深叹口气拧着眉将门推开。 苏析正拿着筷子在夹菜,见萧紫来了,将菜放入碗中笑脸盈盈地站起身,“家主,您那边已经结束了吗,我这才刚刚吃着呢,您还吃得下吗?” 萧紫瞥了眼桌上几乎没有动过的菜,此时内心更是一片哇凉。 苏析是他们一步用膳的,而他们还等了陆亭森他们好久才开席,这么长的时间苏析应该早就已经吃完了。 可现在几乎动都没有动过,足以证明苏析有一大段的时间去做别的事情了。 萧紫握着腰间的剑,死盯着苏析的脸,“是你投的毒是不是。” 苏析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莫名闪过一丝可惜的意味,然后重新带着笑容,“家主,妾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妾一直都在房间里吃东西啊。” 萧紫将手中的剑拔出,直指苏析的喉咙,脸色,和声音都变得冷然。 “老实交待出来!” 望着抵在喉咙上的剑,苏析的双手不自觉的半举着,好看的鹿眼也渐渐挂满泪水。 萧紫是最受不得苏析哭的模样,他一哭总是想要将最好的都捧给他,只要他不哭。 可现在苏析哭了,萧紫的感觉无比复杂,又发现内心里冷意的情绪则占更多。 “我一直那么疼你,你居然向将军投毒,你也该知道这样做是什么下场!” 从前一些错,她可以替他撑下来,可是一次又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还要大祸。 投毒这种下三滥又无耻之事,苏析居然也做得出来! 苏析鹿眼湿湿的,眼泪夺眶而出,抽抽泣泣地吸着鼻,“将军,妾做得这一切都是为了您啊!” “您也看见了,凝雪大将军明显对敬王针对,连骑士营也要抢的,这回凝雪大将军又打赢了胜仗。” “敬王以后肯定是更加没有好日子过,到时候骑士营肯定都是凝雪的,你还能有现在的位置吗?说不定比现在混得还要惨!” 苏析泪水不停的划落着,话像是倒豆子般没有停歇过,“妾是为了家主的未来着想,也是为了咱们的将来着想啊。” “若我这次为将军立了功,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进府上了,我身上有功,就没有人再拦着妾进府了,我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萧紫一直举着剑,目光里皆是不善,“那你也不能向将军投毒!” 投毒就是一大死都磨灭不掉的大罪,若是被发现了,不仅仅是他,甚至连她都要死与非命! “妾不这样做,家主又怎么能下决心呢,若敬王真的死掉了,到时候再向凝雪大将军邀功,家主的地位肯定会比现在要高,肯定不再是副将的!” 萧紫眼神微动,甚至都还没有理清脑海里凌乱的思绪,苏析就突然往剑上凑。 直接见了血,苏析还泪眼汪汪地道,“若您觉得妾做错了的话,现在就将妾杀了向敬王邀功吧,妾反正贱命一条。” 说完,苏析又要往剑上凑,萧紫连连退了好几步,最后将剑收了起来。 “你的事不会这样简单就算了的,你暂且先回去。”萧紫说完,偏过身,不去看苏析的脸。 依苏析所说的,他是为了她着想。 而她若要真的对他下手话,实在是下不了手,只看着他受伤了,心就跟被扯了似的。 苏析却没有走,抹了一把眼泪,主动靠近萧紫,“家主,事情都已经到这样的地步了,咱们投靠凝雪大将军吧,投靠录王殿下吧,敬王这边若是知道是妾做的,您也要跟着受苦的。” “凝雪是百机门未来的继承人,又听着录王的命令,想想以后那天下...定是非录王莫属的。”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咱们也走吧?” 苏析边说边将手抚着萧紫的背,萧紫最喜欢别人摸她的背,这样会让萧紫感觉到舒服。 但还没有抚两下,就被萧紫避开了,萧紫冷瞪了苏析一眼,大步往门外走去。 苏析站在身后朝着她喊了句,“若您想通了,那便来找妾。” 等萧紫走后,苏析刚刚还梨花带雨的脸上皆是冷意,迈着轻巧地步子走到桌边将酒一饮而尽。 * 萧紫直接回了府。 府中冷冷清清的,连个下人都没有,只有一个老管家在。 萧紫进了门也没有奉茶,亏得萧紫从来都不在意这些小节,就自己给自己倒茶 喝到嘴里都是冷的,连忙吐了出来,萧紫愠怒地丢掉茶杯,朝着外面怒吼道,“人呢,都去哪了,出来!” 老管家颤颤地迈进来,跪在萧紫的面前,“家主息怒。” 面对一个年迈的老管家萧紫强压下脾气,问道,“怎么连壶热茶都没有,人都去了哪?” “夫人带着府中所有的下人都回娘家了,还说以后不会再阻止您带外室进府,那些下人都是夫人从娘家带来的,如今也全部都带走了。” 萧紫一怔,半响之后脸上的怒气皆全显露。 这都是什么时候了,还在与她抬杠! 还连带着全府下人一起回去来吓唬她,强势的男人! 走吧...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她以后带着苏析投靠凝雪大将军,直上青云,再也不用受他的眼色,到时候看他后悔不后悔! 苏析的话其实非常打动萧紫。 人都是往高处走的,现在敬王明显是弱势,若是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军中的那些姐妹们也要吃亏。 就算她自己可以不管,可那些跟着她多年的姐妹们怎么能不管呢? 说不定跟着凝雪之后,将来不久的日子里她就可以做将军,自己统率那些姐妹们了。 可跟着曲九宁这些日子以来,曲九宁确实方方面面都很好,找不到错处。 原本以为她是个废物,可她带着她们打了两回胜仗了! 未来也是不可估量的。 可惜现在的局势都倒向录王那一边,再加上还有个百机门敬王这边真的没什么胜算可言。 不如就依苏析所言的吧,若不早点投靠的话,以后被敬王知道事情真相后,肯定会受连累的。 萧紫疲倦地回到房间里,发现房间里的所有夫人的东西都没了,收拾得干干净净。 远远地看见桌上摆着一封信,萧紫走过去瞧了眼,顿时眼睛变得直直地。 脸上之前带着怒气此时都化为淡淡地惊慌。 第九十九章 萧紫上门 绿灵在萧府门前等着。 一路跟着萧紫没有离开过,也将萧紫的行为告诉给王爷知道。 曲九宁听到萧紫的行为之后,就让绿灵继续跟着萧紫,看着萧紫接下来的动向。 陆亭森原本是想和曲九宁将内心里接下来的计划和曲九宁说的,可是曲九宁没空。 回府之后,和老便来了。 已经在书房里好久都没有出来过了,听着里面也没有什么声音,房门和窗户都是紧闭着的状态。 陆亭森在门前站了一会儿也就离开了。 和老望着看着书籍,手却在敲打着桌面的曲九宁,气得直哼哼,“王爷,您知道现在是什么样的局势吗?” 曲九宁望着满脸写着‘我很生气’的和老,扬起一个笑容,“您别那么生气。” 不提的话和老打算闷着一股气,可现在曲九宁一提起,那股子的气就怎么都压不住。 “你也看见了,前两天宫中的宴会,满朝文武都在,就您不在,那凝雪就是冲着您去的!” “现在凝雪又立了大功,肯定接下来还有后招的。”和老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来来回回地走,“肯定要想想办法的,若不想想办法的话,就得任人宰割了。” 曲九宁掀了掀唇角,不是特别在意的道,“凝雪立了功也才一件而已,本王立了两件功,还将饶关带了回来。” 和老停下了脚步,看曲九宁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看傻子的目光。 “您是不知道凝雪背后的势力吗?” 百机门,天底下消息流传得更快的百机门,几乎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百机门啊。 曾经还有一个传言,得到百机门者得天下,这样的传言到现在都还有人知道。 女帝曲凤然自然会更加看重凝雪一些,而曲九宁立下的那两件功劳,自然就渺小了起来。 也不等曲九宁回答,和老就又问道,“您竟然一早就知道时令和凝雪有过一段,怎么会就将时令迎娶进门了呢。” “现在百官们嘴上不说,可是私下肯定还是会议论的啊,您究竟是什么样的想法?” 曲九宁歪了歪头将面前的书合了上,手放在膝盖,浅粽色的眼眸看向和老,“您也不必太过担忧,这件事情本王会好好处理的,这段时间你就不要总往本王府上跑了。” “被人看见了,对您影响不好。” 闻言,和老微怔。 王爷这是为了她着想,她之前总往敬王府跑,那是有女帝曲凤然的命令,但现在没有命令了。 敬王府又被凝雪给盯上了,那样的威风正甚的凝雪若是知道她又总往敬王府跑的话,肯定会惹麻烦上身。 “可臣又怎么能撒手不管呢。” 不论如何都该为王爷分忧解难的才是。 曲九宁扬了扬嘴角,“已经有人为本王分忧了,您不必担心,您就照着平常的一样就是给本王最大的帮助。” 已经有人的替王爷分忧了? 是谁? 和老脑海的第一浮现的人就是陆亭森,虽然是个哑巴,可是头脑却是顶聪明的。 若他真的能为王爷分忧解难就好了。 和老正准备要说话的时候,绿灵敲了敲门,声音非常的低,“王爷,萧副将在外面等候着。” 曲九宁微歪了歪头,嘴角泛着一丝弧度,然后看向和老,“您先回去吧。” 和老也没有再说什么,匆匆离开。 留在敬王府里确定对她不利,这才刚刚开始若就被人盯上了,对于以后的大业会留下大隐患的。 “让她进来。”曲九宁末了又补上了一句,“等等,你先把陆亭森叫过来。” 陆亭森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曲九宁背靠着椅子,手里拿着毛笔在转着,整个人都是非常轻松愉悦地状态。 陆亭森走到曲九宁的身边,内心忍不住在想。 【看她的样子,是萧紫过来的吗?】 曲九宁勾唇一笑,对陆亭森全盘托出,“我本以为萧紫还会再挣扎一段时间的。” “除了绿灵和你,我也没指望有人对我绝对的忠诚,但萧紫这次到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曲九宁甚至都已经做好萧紫会直接投向凝雪那一方的准备了,都已经在脑海里想着接下来的打算了。 想的都是萧紫投靠凝雪之后的打算。 陆亭森望着曲九宁浅粽色的眼眸亮亮的,眼底里没有丝毫隐匿的愉悦,不由的也跟着扬着薄唇。 【只要是跟着你的人有心,就会知道你才是最好的,是最值得跟随的人。】 【这证明萧紫是个有眼睛,有心的人。】 ... 陆小森森啊,你这么夸奖我,我会骄傲的! “萧紫我之前看着她行为都是偏向苏析,所以用的打算都是最坏的打算,你那边有没有什么接下来的步骤?” 这才是曲九宁叫来陆亭森的目地。 陆亭森这个大聪明肯定比她的想法要多,考虑也肯定无比的周全。 果然陆亭森点点头,走到她的身边,拿过她手里正在转的毛笔,也不急着就在纸上写字。 而是先拿干净的毛巾擦拭掉曲九宁手背上沾染上的墨汁后才写下字。 一柱香后,萧紫来到书房,整个都惴惴不安。 看见坐在椅子上几乎没有什么神情的曲九宁,还有她身后一点丁儿表情都没有的陆亭森。 内心更是慌得直打鼓。 萧紫深吸了口气然后跪在了地上,“请将军责罚,末将做了一件大错事。” 萧紫一口气直接将话说完,“那天对将军投毒的是末将的外室苏析。” “末将发誓之前并不知道苏析的所作所为,末将也是事后才查到的,但这件事情始终都是因末将而起,所以末将来向将军请罪。” 话说出口后,萧紫感觉内心里的大石头松了,整个内心都轻松了不少。 果然选择直接向将军坦诚相待是正确的选择。 曲九宁坐在椅了上目光望着萧紫,嘴角不自觉半勾着笑意。 这笑令萧紫懵了懵,然后问道,“将军您早就已经知道了是吗?” 曲九宁没回答,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加明显。 “将军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一开始就知道。”曲九宁眨了眨眼,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为什么要选择本将军,你也该知道本将军之后会是什么样惨淡的下场,为什么还要选择本将军。” 萧紫若是有点脑子的话,就会知道她肯定会被凝雪针对的,可还是依旧选择了她。 这才是曲九宁好奇的点。 若是说忠诚的话,萧紫肯没有绿灵和陆亭森忠诚的。 一开始!? 萧紫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只觉得背后冷汗连连,此时在内心里无数次庆幸着今天来敬王府的选择是没有错的。 谁能想到她所有一切行为都早已经在将军手中了? 而且还被摸得一清二楚? 将军如厮可怕,以后恐怕会更加的厉害。 萧紫也如实相告,“原本末将也糊涂着,但末将回府后夫人留下了休书,末将这才幡然醒悟的。” 嗯? 一封休书就让萧紫想通了? 第一百零一章 报答 现在终于有机会给他一个名分了,怎么就不愿意了? 萧紫感觉到无比的奇怪。 苏析结巴了几秒然后快速说道,“家主,您想想看,你这才刚刚写下休书,就把妾迎接进门,这样会让人说闲话的,虽然妾可以不在意,但这关乎到家主的面子啊,所以再等一等吧,过一段时间好吗?” 萧紫虽然头脑简单,可也不是真笨到不会转。 这样明显转变的苏析,就特奇怪。 萧紫忍住质问的冲动,扬起笑容,“还是你想的比较多,再就再等一段时间吧。” “那我现在就为您安排和凝雪大将军见面,妾就先回去了。” “去吧。” 苏析深松口气,拖住萧紫后内心只有无尽的喜悦,连离开的背影都是无比轻盈的。 苏析并没有回去,而是直接去了白府,这也是苏析第一次来到白府,苏析在白府门前站着看了好久。 这就是以后他生活的地方,这府看着就比萧府不知道豪华多少,以后肯定会更好的。 “麻烦叫一下白姑娘,我是苏析,有事找她。” 白府门前的下人都没有通知里面的人,就立马让开了道路,“您请进吧。” * 自上次从黄泉路上走一圈后,这是白浅之第一次来到录王府,这一次,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骄傲自大,她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 一定要翻身,一定要为白家的未来奋斗,也要为自己的将来奋斗,定要一雪当初的耻辱! 白浅之转着轮椅来院子,录王曲北蔫和凝雪在一起坐着喝酒。 曲北蔫有说有笑的,对凝雪是无比地亲切,但看见白浅之来了后立马转变了脸色,非常的冷酷。 “没用的东西,你还敢来本王的府上?” 上一次没有把白浅之弄死,只断了一双腿那是看在是亲戚的份上。 这一次还敢在面前晃,岂不就是过来送死的! 白浅之趁着曲北蔫还没有真正动怒之前,连忙说道,“王爷,我这次是带来极重要的事情的!” “萧紫,萧紫她愿意投诚!” 曲北蔫正准备要叫人的声音断在喉咙深处,眉梢上扬,不由地带上几分喜悦之情,“你说得可是真?” 刚刚她还在和凝雪讨论怎么将曲九宁身边的那些老兵都抢过来,还在想着一个万全的法子,这会儿居然就主动送上门了? 就连一旁的凝雪也是目光瞧过来,看向白浅之。 白浅之飞快解释道,“是,萧紫她愿意投诚的,想要见王爷和凝雪大将军一面。” “太好了!”曲北蔫手兴奋的握成拳,“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凝雪就稍稍冷静些,望着白浅之继续提问,“你是如何让萧紫投诚的?” 录王曲北蔫喜颜于表,白浅之知道自己已经过了最难搞的关卡,深深咽了口唾沫,将内心的恐慌都咽下后,才回答道,“是经过萧紫的一个外室。” “那个外室是他们攻打下饶关后,萧紫看中了便带回来了,萧紫对那个外宣是极其的喜欢,为了那个外室三番两次顶撞敬王,所以我就从利用了那个外室,把萧紫逼上了绝境。” 白浅之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一旁听着的录王曲北蔫脸上笑容越发的掩藏不住。 凝雪倒是沉稳的喝了口酒,待到白浅之说完之后,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依你的智商怎么不去考功名,若是考了功名肯定可以在朝廷之中有所作为的。” 白浅之眼里的光芒瞬间暗淡了下去,低垂下了眼帘,好半响才抬头:“之前确定一直都在考功名,但现在...已经不能了。” “我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再考取功名,被敬王给剥夺了这个权力。” 敬王... 又是她。 凝雪了然的点点头,难怪白浅之这么针对曲九宁,还特意去费这样大的功夫。 凝雪一直都没有什么表示,令白浅之挺不安的,虽然录王看着非常的高兴,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但凝雪不开口的话,那她照样没什么以后。 好半响,凝雪倒了杯酒,然后移到桌子的边缘,“把酒喝了,以后就是本将军的人了,你可愿意?” 白浅之心中无比激动,喜悦上头还不忘记看了眼录王曲北蔫,看着她的指示。 曲北蔫微瞪了她一眼,说道,“凝雪大将军给了你翻身的机会还不牢牢把握住?” “是,多谢王爷,多谢将军!” 就在萧紫和录王曲北蔫和凝雪他们见面的时候,而敬王府和以往一样平静。 曲九宁像平常一样和绿灵一起实战训练着,秋季的尾巴已经渐渐开始冷了起来,连中午也不是那么的炎热,风吹过来都是凉意的。 陆亭森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 曲九宁发现陆亭森之后,隔了有一会儿才停止训练,将剑持在身后走向他的身边,“找我有事?” 陆亭森点了点头,将手里的毛巾递给她。 曲九宁接过毛巾擦拭着脸上,脖子上汗水,浅粽色的眼眸始终盯着陆亭森微微半弯的薄唇。 今天他的心情似乎不错呢。 平常都是面无表情的,今天居然嘴角带着笑意,有点古怪哦。 陆亭森看着曲九宁擦拭得差不多,然后率先走在前面。 曲九宁将毛巾扔给一旁的绿灵,就跟上陆亭森的脚步。 陆亭森把曲九宁带到自己的房间,示意曲九宁站在外室,人就进去了里室。 曲九宁目光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后,走到桌前倒了茶然后轻抿了起来,目光打量着房间。 记得之前这个房间都是非常简单的陈设,只有桌椅而已和简单的家具,可现在这么久了,只除了多了个书架之外,还有一堆的书之外,就没有再添加任何的东西了。 这是不是有点太素朴了点? 一口茶喝完陆亭森捧着个包袱走出来,那包袱曲九宁认得,是之前在天香楼陆亭森拧回来的东西,一直神神秘秘的,没想到今天竟然拿了出来。 陆亭森将包袱搁置到桌上,推到曲九宁的面前。 “给我的?” 陆亭森点了点头。 曲九宁放下茶杯将包袱拆开,里面是一些比较珍贵的瓷器,看着个个都价值不菲,还有点点的眼熟。 “这是....” 【之前卖了府里的宝贝,现在终于可以将它们都赎回来了。】 【这都是用我自己的银子将它们赎回来的,这样算是我给她买的吧?】 陆亭森目光盯着名贵瓷器,薄唇不由自主的微微翘着。 而全部听见的曲九宁也同样笑着,“哦,想起来了,这都是本王喜爱的宝贝呢,你都给买回来了,真厉害!” 曲九宁眼眸转了转,凑到他的身边,“你给本王都买了回来那我也要报答一下啊,过来,到本王身边来。” 陆亭森稍顿了顿,刚走到曲九宁的面前,薄唇上印上浅浅的温度,柔绵。 亲.... 亲他了! 陆亭森完全没有想到曲九宁会亲自己,一时之间脸刷得一下便红了,眼神乱瞟着,最后拎着茶壶以换茶的借口,匆匆走向外面。 原本想要冷静冷静的陆亭森迎面就撞上时令。 时令看见陆亭森那一脸的绯红,刚想问他是不是当染上风寒什么的,曲九宁的声音就从里面屋子传出来,“陆小森森,快点回来啊,本王还没有报答够呢。” ... 上回是把陆亭森给弄哭。 这回弄得脸红得跟熟透的虾似的。 王爷真是好手段。 第三十四章 他的耳朵 和老也知道录王带凝雷来的意图。 凝雷也是曲九宁的一笔风流债,曾经的曲九宁为了想要凝雷曾闹到陛下的面前,后来被陛下大骂了一顿,曲九宁没有如愿将凝雷带回去,现在又特意带凝雷出来,不就是故意带到曲九宁面前的么。 今天这么好的日子,曲九宁若是失态的话肯定会如录王的愿。 和老忍不住心想,曲九宁怎么偏偏都看上录王府上的人,录王可是最最与她过不去的了。 这会儿肯定有得闹腾了。 和老默默喝酒,状似不在意这边,可却竖起耳尖注意这里的一举一动。 自从在苏析那儿知道曲九宁的内心里有喜欢的人,陆亭森每每看见曾经和曲九宁有过接触的人都会忍不住去猜测。 而且他就不相信曲九宁看不出来凝雷的目地。 就已经那么明显的与她示好了。 陆亭森真的特别想将凝雷的那一双手从曲九宁的身上拿下来,那双手居然还放在她的腰上。 他都没有触碰过...... 刚这般想,曲九宁突然掐住凝雷的手腕,硬生生往外推:“你擦哪?” 被酒泼到的地方是大腿部,可他的手都已经到了腰际。 凝雷哽了哽声,刚想要说话,可曲九宁压根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罢了,不用你。” 说着她往后挪了挪位,拉开与凝雷的距离。 凝雷手里拿着帕子尴尬地站在原地。 她怎么会如此的冷漠..... 明明以都是她追在他的身后的,可是现在眼神冷漠的看他如陌生人,完全没有半点情意。 凝雷感觉到慌乱,想要做些什么。 如果再不做些什么的话,录王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陆亭森拿起桌上的帕子细心擦拭。 曲九宁没有阻止,微带着浅浅笑意看着他。 录王看着如今的陆亭森一心一意的眼里就只有曲九宁。 她明明站在这里已经很久了,他居然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好歹她也是他的前主人啊! 曲北蔫此时非常的后悔。 当初为什么没有将陆亭森给上了,当初觉得陆亭森只不过是她的出气筒,而且那死气沉沉的鬼样子,看着就让人非常的倒胃口,所以曲北蔫从来都没想过让他侍寝。 可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 一想到曲九宁享用还是处子的陆亭森,曲北蔫内心里的愤怒便止不住地蹭蹭蹭直冒! 见他们一直都没有走,曲九宁目光移到录王脸上,“二姐还有事?” 录王再也没理由停下,非常不甘心的看了眼陆亭森,后带凝雷离开。 陆亭森看着曲九宁的目光是在录王身上,没有看过凝雷,内心蓦然放下戒备。 看来她对凝雷没有半点意思。 曲九宁望着录王的背影,突然靠近陆亭森的耳边,用着两个才听得见的声音在他的耳边俏皮道:“你瞧见刚刚曲北蔫的眼神没有,她现在可悔死了。” 陆亭森微垂着的眸,抓紧手里的帕子。 鼻息之间嗅到她身上淡淡的芳香....淡雅如她。 曲九宁收回目光,看向他的脸庞却发现他的耳根早已经通红。 她轻咦了声,打量着他一直垂着眼眸,看上去没有什么反应的模样,嘴角挂上坏坏的笑意,又凑到他的耳边非常轻的吹了口气。 顿时陆亭森身体一僵,将手里的帕子握得更加的紧了些,另外一只手都已经握成拳头 【她......是故意的。】 曲九宁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伸出食指轻点着他的耳朵,嘴角溢出笑,“原来你的耳朵这么的mǐ 感呀,只是轻轻地对着它说话就羞红了,可是对它做更过分的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陆亭森微微一僵,后扭过头撞进她带着微许醉意的明媚眼眸之中。 【你喝醉了,不许再喝了......还有别调戏我......】 【我怎么以前从来都不知道耳朵会这么mǐ 感,只是轻轻被她吹了下,居然就有反应了.....我真是无耻。】 陆亭森看上去没有什么表情,可是曲九宁可以听得清清楚楚他的内心。 此时的曲九宁就跟街上的小流氓似的,调戏起陆亭森那是非常的大胆又直白。 和老几乎挂在陆亭森身上的曲九宁,摇了摇头。 没眼看,简直没眼看...... 不过幸好,她没有被凝雷迷了眼。 不然在这个重要日子里闹出难看来,真不好。 她的形象毕竟才刚刚有所改善啊。 曲九宁正准备再调戏下陆亭森,可不经意之间就对上候王的目光。 候王笑眯眯的望着曲九宁,手比划了下就准备要往她这边过来。 “陛下驾到!” 太监尖锐的声音阻断候王的脚步。 曲九宁稍稍松了口气,幸好候王没有粘过来。 在脑海里候王特别能混吃混喝,但凡是粘上来了,好一段日子都会跟在屁股后面,你去哪,她就会到哪儿。 平常已经够忙碌了,可没有空再招呼个候王。 女帝曲凤然来了之后,率先看了眼曲九宁,然后抬了抬手:“给敬王赐座。” 曲九宁的桌子就从下方的位置搬到女帝曲凤然的御前。 陆亭森乖乖站在曲九宁的身后,垂着眼眸看着靴子上的花纹。 曲九宁被赐座。 大臣们看曲九宁的目光越发的不一样了。 她们以前以为曲九宁是对王位最没有希望的人,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对曲九宁报有任何的期待,而是都转向忠王和录王,至于候王期待也很小。 但万万没有想到曲九宁如今变化这么大。 而且还深得陛下的宠爱,四个王爷就偏偏曲九宁被赐到御前,这还不叫喜欢? 大臣们看曲九宁的目光不由的变得深沉。 曲九宁可没去管那些人的目光,没了陆亭森的阻止,她已经喝下好几杯酒。 虽然身体是个不经酒力的身体,但这也阻止不了她想要喝酒的心。 “好些日子没有见,敬王看着如今已经和以前大不相同了。”皇后温昭温柔细语的和曲九宁搭话。 曲九宁看了过去,从脑海里搜索出温昭这个人。 温昭是录王的父后,从小将录王养育长大,对待录王那是爱护有佳。 小时候曲九宁就在温昭的身上吃过不少的亏。 记忆里温昭对她并不好,总是黑着脸瞪她,像这样无比的温和还是头一回。 “人总是要经过磨砺才有所成长的,还好母皇没有放弃儿臣,否则儿臣就真的没有救了。” 曲凤然听着非常的愉悦,嘴角挂着笑意。 温昭见着,内心暗暗着急。 陛下这架式是对曲九宁越来越喜欢了啊。 对他的蔫儿可大大的不妙。 他知道自己孩子的心,无非是想要看敬王出丑,在众人的面前丢尽脸面。 他自然是要帮自己的孩子的。 温昭轻轻的笑了笑:“是啊,不过人与人可是不一样的,敬王在深渊里走过一趟爬了起来,但端妃就没有那个好毅力,没有敬王这般的向死而生,到现在都......哎......” 听到端妃两个字,原本满脸笑意的女帝曲凤然的脸色瞬间降了下去,变得无比的难看。 端妃就是那个曾被曲九宁用强的人。 第三十五章 游戏 端妃是女帝曲凤然看见过最最阴柔的男子,他比女人都美,貌比潘安,说话也是温温吞吞的。 那样的美人儿天生就是该被好好宠着的。 女帝曲凤然就是这般想的,哪怕端妃说要天上的月亮,她都会命人做梯子登天去将天上的月亮摘下来给他。 原本该是会被她好好宠在手心里的,可是却被曲九宁搅得一朵娇嫩的花就此枯萎,再也开不出漂亮的颜色。 端妃已经大不如前,面容消瘦,见人都怕,疯疯癫癫的。 俨然是深受打击,精神崩溃了,曲凤然去过几天看端妃,可是每回都被他那疯疯癫癫的模样弄退,好几次反复,曲凤然便再也不去了,脑海里印着的端妃再也回不来了。 温昭知道陛下心中其实是喜欢极了端妃,只要提及端妃肯定就不会再像刚刚那样和颜悦色。 果然他所想要的效果达到了。 曲凤然再也不像刚刚对曲九宁有说有笑,全程沉着的一张脸。 陆亭森站在曲九宁的身后,所以看不见曲九宁的表情,但提起端妃的时候,气氛显然变了。 传闻他也是听说过的。 传闻曲九宁在醉酒后将过路赏花的端妃直接按在花丛之中用强了。 那件事情被宫里的人看见了,直接闹到了女帝的面前,当时可是特别轰动的。 那个时候的陆亭森听到这传闻的时候,一点儿都没有放在心上,反正都是与他无关的人,可现在这个原本与他无关的人,已经在他的心中已经成为不可磨灭的存在。 曲九宁的酒品那是差得可以,可偏偏就是酒鬼,上次酒醉后差点被苏析给得手了,所以传闻是那个事情陆亭森是相信的。 【不知这端妃究竟长什么模样......】 【她究竟还要喝多少酒,这都已经第十杯了,这酒的后劲很大,她该不会又要醉了之后不知不觉中又弄出第二个端妃吧。】 【该怎么阻止她才好。】 听见陆亭森内心里的声音,曲九宁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抖,酒撒了出来。 ... 我哪里是那么急色的人? 况且那真的不是我做的! 算了,她也有点怕酒醉之后的可怕事情会出现,还是回府之后再喝吧。 曲九宁不舍的舔舔唇,将酒杯放回了原位。 曲凤然一直沉闷了许久,突然开口道:“众爱卿可有什么新趣逗的乐子?” 若不提起端妃,女帝曲凤然也不会连歌舞都看不下去。 越看越觉得心烦气燥。 大臣们都纷纷不出声,谁都看得出来女帝的心情突然一下子变得不好,她们可不想这个时候上前找骂。 但和老却不一样。 她完全不怕曲凤然的阴沉的脸庞,从席位上走出,恭恭了手:“陛下,臣这里就有很简单的游戏。” 女帝打起了精神,抬了抬手:“爱卿请说。” “上乐器。” 宫人将鼓搬到正中央的位置,能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得见的位置。 和老走到鼓的面前坐下,目光看向众人:“游戏的名字很简单,名字就叫几匹马的游戏。” 说着,和老就在鼓上敲打出马叫的声音:“得得得得得得.....” 一阵声音之后,和老收手问道:“猜猜看,几匹马。” 忠王:“六匹!” 录王:“七匹!” 候王:“不对,不对明明就是八匹!” 还有大臣们的答案,一时之间争论声不断,和老始终坐着一言未发,嘴角勾起笑容。 录王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女帝知道她是聪明的。 和老也曾教过录王和忠王。 可对她们的不冷不热的,从来都不给她们有任何好脸色看。 可之前和老却对曲九宁和颜悦色,还有曲九宁自然的交谈上了,这放在录王和忠王身上那都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 所以录五特别想要证明自己。 要让和老和女帝曲凤然知道,她曲北蔫不比曲九宁差。 曲九宁一直没有说话,盯着和老手里的鼓。 明明就打了六下啊,可是六匹马的这个答案却是错误的。 到底是几匹啊? 曲九宁懵了,完全答不上来。 【三匹。】 曲九宁听到陆亭森内心里的答案,转侧过身目光看向他,挑挑眉。 他所想的答案是正确的吗? 陆亭森藏在袖子之下手悄悄比了个三的手指。 和老目光直直看向御前的曲九宁,问道:“其他的人都已经给出了答案,不知道敬王的答案是几?” 曲九宁又瞧了眼陆亭森,觉得这个答案非常的离谱。 明明是六下啊,怎么就是三匹呢了? 他该不会耳朵不好吧。 陆亭森对她人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 “三匹。” 错就错吧,反正又不是她一个人说错了。 三匹? 忠王听见这个回答的时候,笑着摇了摇头。 录王更是嗤笑出声,“三姐,你都是行军打战的人怎么耳朵这么的不好使,明明就是六下声音,这你都听不出来?难不成你打战都是靠的运气吗?” 对于曲九宁又一次打了胜仗回来,曲北蔫一直都抱有非常怀疑的态度。 为什么曲九宁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到底这中间哪里出了问题,她到现在还想不通,但一定不是曲九宁的实力,一定不是! 候王此时插话道:“不对不对,明明就是八匹,我听得真真的呢。” 女帝曲凤然眼睛盯着曲九宁,神思悠远似乎也是思考究竟有几匹马。 温昭再一次出声道:“臣妾觉得录王的答案才是正确的,臣妾也听着是六下,所以是六匹马没错了,至于敬王大概是随便想出来的一个答案吧。” 女帝曲凤然没应,直接看向下方的和老:“正确答案是几匹。” 和老站起身,伸出手指向曲九宁满面皆是笑意:“正确答案是三匹。” 女帝曲凤然的脸色又好看了很多,看向曲九宁的目光变柔和几分。 她还是非常聪明的。 和老毫不吝啬的夸奖道,“敬王好生敏锐,只是一遍便能猜测出答案来。” 想当初她都是听了好几遍才猜测出来的,原本以为她已经很厉害了。 现在居然只听了一遍就将游戏给看破了曲九宁。 她是真的聪明无比。 大臣们的视线都纷纷都投向曲九宁,接连着夸赞着。 曲九宁觉得自己都快要在大臣们的彩虹屁里自我膨胀,小尾巴都快要升天了 “不可能!”录王咬牙切齿地出声截断,“这怎么可能是正确答案!” 和老脸色变了变,也没有刚刚那么的好看,冷声问道:“录王的意思是臣和敬王合谋?” 这种小小的游戏又有什么合谋的必要? 而且和老是何等的身份,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录王自知说错话,想要改口的时候。 曲九宁突然出声:“这确确实实不是我想出来的答案。” 一石激起千层浪,录王方才还灰头土脸的,此时脸上可说是雀跃两个字来说明! 看吧,就连曲九宁自己都亲口承认了,还说不是串通!? “我是有作弊。”曲九宁站了起来,回答的非常的干脆。 “敬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和老的话还没有问完,曲九宁就将身后的陆亭森拉到了面前,举起他的手:“是他告诉我正确答案的。” 第三十六章 玩命的游戏 陆亭森!? 很多人对于陆亭森的印象停留在是敬王强取豪夺的对象,众大臣们之前还讨论过陆亭森,议论他的长相定是绝色,否则敬王又怎么会那般的不顾一切呢? 但看见陆亭森后,大臣们都不由有所失望,长相也没有想像之中的那般绝色啊。 而现在对陆亭森的印象进一步改变,他是第一个解出和老游戏答案的人。 女帝曲凤然的目光望着陆亭森。 曲凤然对陆亭森的印象并不是很好,因他两个女儿甚至都要大打出手,差点撕破脸皮。 敬王更是一头狂热,不惜征战也要为他求一个考取功名的机会。 听说他已经考上了秀才,再过不久就会考秋围。 曲凤然并没有放在心上,认为陆亭森是考不上功名的。 敬王那么的吹嘘,只不过想要讨好心上人罢吧。 这种出格的事情敬王又不是一次两次做。 但现在....... 满朝文武皆在,可游戏的答案却被陆亭森第一个解答出来。 是巧合,还是真如敬王所说的陆亭森真的很有才志,能为朝廷效力? 陆亭森也没有想到曲九宁居然将自己说出来。 长久以来的陆亭森都处于暗处,哪怕在人多的地方他都是尽力隐匿自身的气息。 陆亭森人生中第一次被这样万众瞩目着,他不由攥紧拳头。 这种情绪没有持续得很久,因为曲九宁似是察觉到他的心情,双手握住他攥紧的拳头,浅粽色的眼眸静静的望着他,双手一点点将他攥紧的手掌松展开。 曲九宁感觉到陆亭森整个放松下来后,才拉着他往正中央的位置走。 “他可是我的智慧大脑呢。”曲九宁微抬抬下巴,丝毫不掩饰得意神色,“你们都猜不出可他就能猜测得出,你说他聪明不聪明,母皇我说过他一定可以为南晋效力的,这并不是假话。” 曲九宁知道女帝答应的时候,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随口答应而已。 但她就是要让陆亭森今天在所有人的面前大放异彩,让所有人都知道陆亭森的存在,陆亭森并只是她的男宠,而是一名真正有才干,有实力的男人。 他的厉害,不允许任何人忽视! 许久没有出声的忠王此时说话道:“能想出来真的很厉害,我真是自愧不如。” 录王脸色很难看。 她和陆亭森相处了那么久的时间,可是从来都不知道陆亭森居然这般的聪明,智慧多谋,还以为他只是死气沉沉的哑巴而已。 为什么到了曲九宁的身边,他反而就变得如此鲜活,和在她府上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是啊,是很聪明,但可惜啊......”温昭叹了口气惋惜道,“可惜是个男人,若是女人的话就不会是现在这般光景了,一定可以做更多的事情吧。” 闻言,陆亭森眸光微垂。 若他是个女人的话,陆亭森曾经想过无数次这样的问题,甚至恨老天不公,为什么让他投胎成男人,但后来这样的问题他就没有再想过了。 曲九宁抱住陆亭森的手臂,脑袋歪贴在他的身上,目光看向温昭回答道:“若是女人的话我岂不是就成孤家寡人了,男人又有什么不好,父后不也是男人么。” 曲九宁的意思,在场的人都听得很明白,言下之意的就是:“要是陆亭森是男人的话还有她曲九宁什么事,温昭你自己就是男人,又何苦男人为难男人,贬低男人?” 温昭的脸色变了变,想要回驳。 可女帝曲凤然都还没有发话,半点都没有要教训曲九宁的意思,温昭只好吞下这口恶气。 陆亭森漆黑的眼眸深深凝视贴在身上的曲九宁,漆黑的眼眸不自由主的变得柔和。 关于为什么他不是个女人的这个问题,自从来到敬王府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想过了,有的时候甚至还隐隐的觉得男人挺好的,可以在她的身边。 【嗯,做男人也挺好的。】 曲九宁奇怪的扫了眼陆亭森。 做男人当然好! 男人可是没有大姨妈的烦恼啊!!! 若是让她选择的话,宁愿做个男人。 女帝曲凤然支了支下巴,出声道:“你这么的闹腾就只是为了炫耀你新得的男宠聪慧过人?” 顺便再气一气录王。 录王那脸色从头黑到尾,一直就没有看见好转过。 可当初是录王自己接受了那一大笔银子的啊,现在可要不回去的。 曲九宁稍稍松开手,站直了身体,“当然不止是这样而已。” 陆亭森伸出手碰了一下被曲九宁刚刚紧紧贴住的手臂,捻了捻手臂,似乎想要抓住她的余温似的。 “陆亭森这么的聪明,当然是想给他一个奖励啊,可以让他不在受人牵制的奖励,就好比刚刚父后说的可惜是男人这样的话......”曲九宁厚着脸皮继续说道:“这样的奖励儿臣给不了,但是他做游戏赢了,母皇也应该给点奖赏吧。” 曲凤然望着脸皮巨厚的曲九宁,半响没有出声。 心中却在想,说到底她又是为了男人。 她哪里是为了自己想要出风头,这是提着在为陆亭森考虑将来呢。 不过她就真的认为陆亭森真的可以考取上功名,而且还以为朝廷效力? “只是一个小小的游戏就想要这么大的奖赏?” 曲九宁嬉皮笑脸的道:“那不如母皇再出一道题目考考他,若他再次答对了,就将奖励兑现如何?” 曲九宁是非常相信陆亭森的,所以觉得就算母皇再次出一个难题也肯定难不到他,或许只是需要一点点的时间而已。 陆亭森也在心中想着。 【她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一心一意的为着我着想...一定不能辜负她的好意。】 看这个架式,曲九宁今天要是要不到奖励,就会继续赖下去的模样。 “好,朕就亲自出一个题目,若是他答对了,朕就封他为县主,以后去哪都可以受到与女人同等的待遇和地位,若是有人敢白眼他的性别,可自行处置。” 闻言,曲九宁脸上的和笑容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生怕下一秒女帝就会反悔似的,“好,儿臣跪谢母皇恩赐!” 她拉着陆亭森一起下跪。 其他的人脸色都变得很微妙。 难道女帝是真的认为陆亭森的能力,所以想要故意放水吗? 录王拳头紧紧捏紧,气得都快说不出话来。 谁曾想到臭水沟里的老鼠还能有见到光明,翻身的一天!? 陆亭森以前难道是故意的吗!? 录王死死盯着陆亭森,可他依旧没有往这边瞧一眼,半眼都没有,目光全程都在跟在曲九宁的身后! 曲凤然冷然的勾了勾嘴角:“别高兴的这么早,这个游戏不是那么简单的。” “游戏赢了,从朕这里拿走奖励,可是若是输了,当场暴毙。” .... 玩个游戏而已,何必要把命也赔进去一起玩!? 现在她收回之前的话还可以不可以? 这哪里是玩游戏,而是玩命啊! 早知道刚刚就不要答应的这么早了,若是输了可怎么办啊。 第一百零三章 出府 茶楼里依旧客满为患,甚至还有人自带小板凳到茶楼坐着围听着说书先生说最近人人议论的——敬王的后续。 “要说这敬王殿下啊也是胆大包天,仗着自己立下了两回汗马功劳居然还就当着陛下的面殴打凝雪大将军!当场就把陛下给惹怒了。” 闻言,好些个茶客们便已经开始议论起来。 “瞧,我就说这敬王殿下想要效仿西游记里的孙悟空吧,当着陛下的面打人,真是胆大妄为!” “还真是死性不改呢!陛下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说书的老先生喝茶润了润嗓子之后,才开始慢悠悠地继续说话道,“因着敬王殿下为南晋立下两件汗马功劳,陛下仁慈心厚,饶了敬王殿下一命,但半年都不允许敬王殿下出门,也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王府看望。” “这不就是软禁了么?!” “这待遇就被打入了冷宫一样啊,这样敬王一定是凉了吧,此时肯定不知道有多么的后悔呢!” “就是,就是,以为立下了两件功劳就可以尾巴甩上天了,现在呢,摔得更惨!” “说到底还是个废物,说不定那两件功劳都是靠着运气得来的呢。” 而在茶楼包厢最里侧的曲九宁摸了摸鼻,看向身边的陆亭森,“我就真的这么受欢迎?” 这茶余饭后都是说的她呢。 陆亭森薄唇抿得紧紧地,面色不善地盯着下面刚刚说曲九宁坏话的几个人。 听到曲九宁说话,漆黑的眼看转向她。 【说什么呢,他们是把你看成笑话,如此议论皇室中人,他们都该受到惩罚!】 陆亭森想着人已经离开窗户,准备下去教训刚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几个人,那几个人的长相他都已经牢牢的记在心里,哪怕下面的人再怎么多,也不会认错的。 曲九宁拉住走了两步的陆亭森,她依在窗户边,看着他嘴角泛着笑容,“不过是说说而已,我不在意这些的。” 陆亭森嘴角边的弧度往下拉得更长。 【只是说说而已,这明明就是想要把你的名声弄臭,这才好不容易起来一点名声的。】 ... 早已经名声狼狈的我,还有什么好维护的。 且他们说去吧。 曲九宁眨了眨眼,带着几丝笑意,“可是我们是偷偷地从王府里出来的,你要是去了岂不是让人知道我们在这里了?” 陆亭森气过头了,现在也稍微地冷静了一点点。 “让他们说去吧,我们等绿灵和时令来了后就出发。”曲九宁拉着陆亭森的手,顺着他手掌的纹路一点点地抚着。 像是要把陆亭森内心里的火气给一点点抚平似的。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起了作用,陆亭森刚刚还满是气愤的脸庞,此时已经渐渐消了气,恢复如常。 过了一会儿绿灵带着时令来了。 他们如果一起出府的话会引人注意,特别是引起凝雪他们的注意,所以就分成两批,先是曲九宁带着陆亭森出来,然后是绿灵带着时令。 时令背着个大大的医药箱来到曲九宁的面前,不放心地问道,“大灰它不会有事吧。” 大灰自己有生存能力,可是时令还是有点担心它。 曲九宁啧了一声,眉尾上扬,“它现在过得可是神仙日子,有母熊陪着,想必等你再回来的时候,就可以看见它儿子出世了,再看看你现在都还是个...” “够了...”时令挺难为情的瞪了她一眼,然后快速走开。 生怕从曲九宁的嘴里听到那些令人羞涩的话。 站在一旁的陆亭森,漆黑的眼睛盯着曲九宁看。 【雏?她说时令还是处男之身对吧。】 也对,那天洞房花烛夜一直都是他和她在一起,之后曲九宁也一直都睡在他那边。 中间时令都没有找过他说话,这若是换作是以前,容陆和宫柳拂的他们的话,早就已经按捺不住了。 这些天以来时令和曲九宁之间就相敬如宾,并没有什么越礼之事。 ... 说个话,都能被你抓住重点,陆小森森,你好可怕哦。 曲九宁转身就对上陆亭森一双敛着愉悦光芒的眼眸。 ... 收回前言,陆小森森一点都不可怕,简直可爱极了。 特别是专门为我而开心的模样,更加的可爱! 曲九宁好心情地牵着陆亭森的手不放,“走吧。” 时令正在翻着医药箱,此时皱了皱眉然后赶紧将医药箱放在一边,“我还忘记了带一些药,我现在去拿过来,那些药是平常很难见到的。” 对于一个大夫而言,那些药材就是时令的宝贝,不论到哪都要带上。 时令匆匆地而去,曲九宁对绿灵使了个眼色让她跟上。 正准备拉着陆亭森再听一会关于自己的传言的时候,陆亭森也挣脱了开她的手。 陆亭森手指了指门外的方向,比了个手指。 【我想去如厕。】 曲九宁自觉地松开手,走到桌前抓了一把瓜子随口道,“去吧去吧。” 没人陪着一起看,也就只好嗑嗑瓜子喽。 一碟瓜子嗑得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时候,绿灵和时令回来了,紧跟着陆亭森也跟着来了。 曲九宁瞟了眼陆亭森后,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尘,起身道,“走吧,出发。” 曲九宁戴上黑黑的帽子,然后低头从人满为患的茶楼离开。 曲九宁是和陆亭森乘坐一辆马车,时令需要认路,而且脸也生所以就和绿灵坐在外面。 曲九宁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下来后,目光看就向一旁规规矩矩坐着的陆亭森。 “陆小森森,你刚刚不是去如厕了对吧。” 陆亭森背脊一僵,漆黑的眼眸不敢看向曲九宁。 【我刚刚去教训了那几个人,要不要告诉她知道,万一她知道了觉得我小心眼怎么办?】 【还是装死吧。】 陆亭森摇了摇头,然后乖巧地蹲在小桌子边,拿起桌上的橘子剥好抽去白丝,递给她。 曲九宁瞥了眼剥好的橘子,抿了抿唇。 ... 这都直接上升到拿食物堵住我的嘴了,陆小森森,你套路好多哦。 曲九宁也不打算细问,非常配合地就着陆亭森的手将橘子吃到口中。 然后眯起眼睛,看着他笑,“甜,跟你一样甜。” 陆亭森手一顿,眼眸盯着手里的橘子,头垂得越来越低。 曲九宁舒服的靠着,得逞般地从喉咙里发出愉悦的笑容。 时令听见曲九宁的声音,把原本想要进马车的想法给按压了下来,坐在绿灵的身边。 还是老老实实地指路吧。 百机门的路比较难走,也比较远,他们已经走了大概有七天,才到了一个山脚下。 时令掀开了帘子对里面的曲九宁说道,“接下来就是要进山了,马车也没有什么作用了。” 还要爬山啊。 听到爬山,曲九宁觉得这趟来可能有点亏,她最讨厌爬山了。 然而还不等曲九宁回答,马车外面突然出现一大批的人,将马车给包围住。 “来人啊,把他们都抓住,不许让他们跑掉了!” 第一百零五章 帮忙 曲九宁似乎看见了陆亭森。 陆亭森对她笑的格外可爱,漆黑的眼眸之中盛满了柔情蜜意。 曲九宁忍不住就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滚烫的脸颊上,半眯着眼眸,“陆小森森,你看我好热对不对。” 陆亭森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扩大,脸往她的眼前又倾了倾,声音低低的道,“要么?” 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曲九宁刚刚还迷蒙的眼神一下子变得越来越清醒,然后狠狠将男人的手甩开。 贺琎懵了。 从来都没有一个女人在中了入情丝之后还会推开他的,中了入情丝之后所看见的都是自己想要的男人。 刚刚分明就看见她眼睛已经越来越离迷,而且还从她的口的听见了一个名字。 陆小森森。 听着就觉得奇怪的名字,但这样已经算是成功了,这女人已经完全中了入情丝的毒。 怎么会现在就一把推开了他? 贺琎刚准备要再靠近曲九宁的时候,当下眼前一白,紧跟着眼睛就像是被灼烧了一般,疼痛的要命。 “眼睛,我的眼睛。” 曲九宁趁机从墙壁的角落里逃出去,可身体起的反应太大,还没有走两步就已经软在了地上,气息越来越喘。 贺琎捂着疼痛不已的眼睛,寻着记忆去找架子上的水盆,将眼睛给洗了一遍之后。 又疼又痒,恨不得要将一双眼珠子给挖了去。 怎么会这样,记忆之中似乎也有过一次这样有体验。 贺琎压抑着眼睛上的疼痛和痒,沉着声音问曲九宁,“这药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曲九宁乜了眼他,随后移开目光。 谁要告诉像他这种思想近乎变态的人? “这是你唯一的机会,最好老实的交代出来!” 曲九宁盯着贺琎看,须臾她才开口道,“是时令给我的,他被你们关在牢里面了。” “时令?你认识时令!?”贺琎的声音不由带上几分喜悦,似在喃喃着道,“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说着就摸索着出门,对门外的人大声道,“把牢里的人放出来,把他们都带过来。” 几个人站在门边,看着软在地上神情明显不对劲的曲九宁,疑惑的叫了声,“老大?” “还不快去!?” “是。” 几个人也不敢看贺琎的脸色,匆匆忙忙的跑了。 曲九宁扶着柱子半站了起来,脸上的红越来越明显,她长长的喘了一口气之后,手伸向贺琎。 “即你和时令都是认识,那也该把解药给我了吧。” 看着他刚刚的表情来说,似乎是和时令关系很好,那现在要解药总归是没有问题了吧。 贺琎沉默了会儿。 曲九宁感觉内心里的反应越来越大,烦躁的要命,忍不住的吼了一声:“解药呢!” “...没有解药。” “什么!?” 贺琎不由自主地扶住门,往后退了几步,“入情丝是没有解药的,这还是时令亲自改良过的,更加没有解药,除非排解。” “....”该死的时令为什么要弄这种害死人的药出来!?可把她给害惨了! 将人带到之后,陆亭森看见前面的人率先就夺门而进。 看见了倚靠在柱子上,脸色红得特别不正常的曲九宁。 陆亭森连忙跑过去,将曲九宁的身体给扶住。 眉宇蹙得紧紧地。 【你怎么了,曲九宁,你这是怎么了?】 曲九宁费力的睁开眼睛盯着陆亭森的脸看,看了好一会儿,不确定地问,“你是陆亭森吗?” 陆亭森认真的点头。 【当然是我啊,你是怎么了,意识已经不清醒了吗?】 时令走近的时候就看见贺琎站在门边,一时之间惊呆了,“贺琎,怎么是你?” 贺琎听到熟悉的声音,阴柔的脸庞不由的带上灿烂的笑容,“阿令,你终于回来了。” 贺琎双手对着别的地方伸展开,想要抱时令的。 时令刚刚走到贺琎的身边,里面曲九宁的声音就吼了出来。 “都出去,把门带上一个都不许进来!” 闻言,贺琎连忙走了出去,绿灵看了眼里面将门带紧。 “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 贺琎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扭扭捏捏的回答,“就....里面的人中了你改良过后的入情丝。” “....”我的老天爷,敬王殿下你都敢碰? 当真是不要命了,贺琎! 里面的陆亭森扶着曲九宁暂时还一无所知,以为曲九宁是生了什么大病,紧张地不得了。 【还是给时令看看吧,他是个大夫肯定可以看出来的。】 陆亭森准备要把曲九宁扶着走向门边,可曲九宁就如水蛇似的缠了上来。 手搭在他的脖上,捻着他的耳垂,“陆亭森,我中了情药了,你帮我,我没力气了。” 陆亭森懵了。 下意识瞧了眼曲九宁,见她眨秋波,面带绯色,素来浅粉的唇此时都被染得红火,娇艳万分。 她抑制不住的吐出口气,全部都是热得,喷在陆亭森脖颈还有耳边。 陆亭森顿时面红耳赤。 【我...我怎么敢...】 曲九宁瞅准是陆亭森的面庞,然后顾不得那么多,带着他的手就伸向自己。 陆亭森感觉自己的心脏,就跟烟花炸开了似的,开出五颜六色的色彩。 陆亭森怀搂着陷入昏睡之中的曲九宁,望着她渐渐恢复常色的脸庞,漆黑的眼眸之中深情怎么藏都藏匿不住。 那深情几乎都快要从眼中溢出来。 陆亭森起身在房间里瞧了瞧,重新打来了一盆清水,为曲九宁清理一下。 曲九宁被湿湿的触感给弄醒了,睁开眼睛就看见陆亭森全部都是闭着眼睛的。 再看他手伸的方向,脸微红了一下,嘴里比心里的想法要快,直接脱口而出,“你这样擦,把我衣服都弄湿了。” 听到曲九宁的声音,陆亭森吓得手一抖,手里的毛巾瞬间掉落,整个人也往后退了两步。 那张脸殷红殷红的。 望着他的反应,曲九宁再也不觉得刚刚吃亏是自己,仔细想想想还颇为享受的。 “羞什么,还没有弄干净呢,我身体还没有恢复力气,继续擦干净了。” 陆亭森倒吸一口深气,踌躇了好半响才缓缓靠近。 陆亭森靠近的时候,曲九宁面颊发烫,微咳了一声,然后问道,“要不要我也帮帮你?” 【帮什么?】陆亭森抬眸望着她的脸,一时之间有点懵。 曲九宁握成半圈,浅粽色的眼眸扫视了他那儿一眼,“你忍得不辛苦吗,我可以帮你一把的。” 陆亭森顿时脸一僵,似是好半响才反应过来。 【好。】 陆亭森带着曲九宁软软的小手,还没有伸过去,曲九宁就主动将手缩了回去。 “罢了,不帮你了。” 曲九宁也累极了,眼睛都已经困得睁不开,将头偏向另外一侧打算睡一会儿。 陆亭森瘫坐在床榻边缘,望着面朝着别处的曲九宁,面如死灰。 都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可是他还是抵触... 她刚刚肯定是失望了吧,对他是不是已经彻底的失望了。 第一百零七章 回门 现在的时令居然是敬王妃。 贺琎回味过来之后,立马拉住时令的手,低声道,“你是敬王妃,而昨天那个陆亭森却和王爷在一起,你怎么连管都不管?” “...”我敢管吗? 怕不是会被打死的吧。 时令已经很知识务了,在洞房花烛夜的那天都把陆亭森送进去了。 “我和敬王殿下不是真的,只是借了下敬王妃这个头衔罢了。” 贺琎揉着疼痛的部位望着时令,“怎么听着你还有点怕敬王?” 时令白了眼他,“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初识还不觉得,但相处久了之后就会知道曲九宁这个人的可怕之处。 * 此时的曲九宁正在进山的路上,但并不是走路,而是被人用轿子抬着上山。 曲九宁还拉着陆亭森一起坐轿子,重量增加不止一点,外面抬轿子的人呼哧气喘的,不停地对贺琎叫着,“老大,我们快死掉了,老大快救救我。” 贺琎充耳不闻,若是理会了他们,估计现在抬轿子的人就会改成是他。 敬王殿下这记仇的本领可真是强,不仅仅连他,就连他的几个手下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地。 几个手下一路爬上山,到了百机门的时候几个人都累趴在原地,死活是走不动半点路了。 轿子稳了之后,曲九宁才走下轿。 百机门身处在悬崖边上,整个百机门都被淡淡的云雾包围着,仿若仙境似的,感觉在这样的地方大点声音说话都会有回声飘荡回来。 山间的天气也是不太稳定的,刚刚还是阴天,等他们到了之后就已经开始下起淋漓的绵雨。 “王爷,咱们进去吧。” 曲九宁瞧了眼时令。 时令抬着百机门的牌匾,已经看了好久,他双手紧紧地攥着,然后深吸口气,大步往百机门里迈去,“跟我来。” 曲九宁牵着陆亭森的手迈进百机门里。 陆亭森眉眼微垂,盯着他们在一起交握住的手,薄唇牵起浅淡的弧度。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似乎就总是牵着手,十指紧握着,只要出门曲九宁就会这样牵着他,似乎像是怕他丢掉了似的。 时令带着曲九宁他们刚刚走进去,就被人拦了住。 “你们是谁....这里不允许外人进入的。” 看守门的人看清了人之后,脸上不由浮现愤怒,“时令!?杀了人居然还有脸回来!!” 说着,几个人就会将时令给抓住。 曲九宁微微上前一步,将时令给挡在了身后。 两个看守门的人微怔了之后,面色不善地瞪曲九宁,“你是谁,这里是百机门没有经过允许是不准任何人进入的,你们回吧!” 曲九宁微抿了抿唇,扬起丝笑意。 看曲九宁完全像是护着时令的架式,两人脸色都变得越发难看了起来:“让开!否则我们不客气了!” “住手。” 贺琎走上前,严肃着一张脸,“她是敬王殿下,你们岂能无礼。” 两个看守门的人看见已经许久没有回百机门的贺琎之后,两两相看了之后,忍着怒火站在了一旁。 百机门里有规矩,凡是皇室中人都得以礼相待,不得怠慢。 再说这地方都是南晋的,他们又岂敢对南晋的王爷做些什么? 曲九宁看着刚刚还急头白脸的人倒是对贺琎还有点敬畏,微挑了挑眉。 时令从曲九宁的身后往旁边站出一步,保持着冷静,“通知长老们,就说我时令回来了。” 时令好生嚣张! 杀了人居然还跑出来,还要通知长老们都知道。 以为自己攀上皇家的人就可以免罪了!?不可能! 长老们肯定不会让时令的如意算盘如愿的! 时令回来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百机门,时令此时就在大厅内,坐着等几位长老们,时不时就会有跑过来看他们一下,随后人越聚越多。 虽说都是来看时令的,但总感觉他们是来看动物园里的动物,而她也是动物园里一只。 好在这样尴尬又诡谜的气氛并没有保持太久,几位长老们来了。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没事做了!?” 听到长老们的声音,那些弟子们纷纷作鸟兽散,跑得飞快,一子就散开了。 三位长老看见时令的时候,脸色皆是难看无比。 大长老率先出声,“时令你是回来自首?” 时令看着三位长老们落座之后,才开口道,“长老们,时令并不是凶手,杀死父亲的人不是我,请长老们明察。” 几位长老面面相觑。 “胡说八道!”一道声音突兀的传进来,“除了你不会再有别人了!” 门外走进来个一身紫衣的男人,男人看时令的目光充满着嫌恶,声音在大厅里回着音,“时伯伯不过是平时对你打骂了些,你就灭绝人性,天良丧尽对养育你多年的父亲下手!” “如今你还有脸回来说凶手不是你,不是你还能有谁!” 时令微蹙了蹙眉,再次说道,“真的不是我。” “就是你!”颜屈指着时令的鼻子连番骂骂咧咧的,“你那时不就是看着我和凝雪快成亲,时伯伯让你放弃,你心有不甘,怨时伯伯阻碍,种种事情加起来你才是那个最可能杀害时伯伯的人,你这个恶毒的人!” 颜屈又看向大长老哼了一声,“娘,时令回来了就将她处死吧,给时伯伯怨魂一个公道!” 时令无力的张张嘴。 上次也是一样,根本就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就要抓他,要给他的父亲陪葬。 坐在一旁的曲九宁倒是弄清楚了状况。 这个刚出来的男人,就是凝雪的夫人。 曲九宁觉得是时候该出场了,所以整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微咳了一声,“不知道本王的王妃是因何事让大家如此动怒。” “他杀了人!” 曲九宁紧跟着就问,“有明确性的证据吗?” 颜屈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但还是梗着脖子一口气道,“整个百机门之中就只有他最恨时伯伯,最有可能杀害时伯伯,不是他还会有谁!?” 曲九宁不听他那些花哨的话,眉心蹙起,声音顿时降了几个度,“没有实切的语气就乱诬陷本王的王妃,本王现在就可以治你的罪!” 颜屈这才感觉到不对劲。 这个女人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自称着‘本王’。 “你究竟是谁!?”颜屈黑着脸问。 曲九宁歪了歪头,微扯了扯嘴角,“怎么,凝雪大将军没有写信告诉自己的内人最近发生的事情吗,本王是南晋的敬王,而时令便是本王迎娶过门不久的王妃。” “现下本王有所空闲便带着王妃回门,可没有想到百机门就是这般对待本王的王妃。”曲九宁从鼻息里微哼了一声,格外的嘲讽。 时令望着将全场震慑住的曲九宁,稍松了口气。 选择曲九宁真的是最正确的选择了,否则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任何机会说明情况,直接被带去论罪了。 颜屈盯着曲九宁还有时令,脸色白了白。 为什么凝雪不告诉他这件事情? 难道凝雪还对时令旧情难忘吗? 第一百零八章 中计 京都,录王府。 一连多日,录王曲北蔫都在庆祝将曲九宁给逼成如今的闲散王爷,闲散将军,手无重权,更无兵权,母皇还亲自禁她门,如今的曲九宁拿不出来什么再来与她争夺储君之位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凝雪。 录王搜罗好些玩意,通通都送到凝雪那。 录王曲北蔫感觉到奇怪,虽然凝雪收了她搜罗来的宝贝,可是态度却不甚明显。 最后还是最近刚刚起势的白浅之给出的主意。 这是录王曲北蔫与凝雪坐在院中喝酒,曲北蔫一杯酒过后,说道,“本王近日在物色宅府,你现如今都已是大将军一直住在本王的府中想必也多有不便,本王倒是看中几处不错的,里面的环境和位置都很好。” 闻言,凝雪主动端起酒杯向曲北蔫敬酒,“劳烦王爷一番心思了。” 曲北蔫心中惊喜,又接着道,“若是闲暇有空的话,就去本王说的几处不错的院子里瞧瞧,看中了,本王就让人过去翻修,修成你喜欢的模样。” “王爷的美意,凝雪受着了。” 曲北蔫端起酒杯,不由嘴唇露出笑容来。 看来这白浅之还是有用的,虽然不能入朝为官,做做幕僚也不错。 白浅之捉来一只飞鸽放在腿上,转着轮椅来到凝雪面前,“将军,夫人给您捎信了。” 曲北蔫望着微挑了挑眉,“将军和夫人的感情真好,前一阵子也将军也才刚刚捎信回去的。” 这就是所谓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改明儿等将军的府邸完成后,不如将夫人接过来住些日子吧。”白浅之笑着道。 凝雪的眼中也沾染上几分笑意,接过白浅之手中的人信,“正有此意。” 白浅之与曲北蔫相视一笑。 凝雪将信拆开后,看了眼瞬间脸上的笑意僵住,渐而变得严肃起来。 “去!现在带人去敬王府!” 曲北蔫与白浅之都不知凝雪为何突然其来这一举动,“将军,发生何事了?” 凝雪将信条纸捏在手中成团,眼神之中冒出几丝怒意,“敬王此时在百机门中,并不在府上闭门思过!” 居然敢如此作为! 曲北蔫当下就起身,怒颜道,“人都跟本王走!” 敬王府此时是管家李苏在作主,看着录王带人冲进来,李苏稍怔了之后,也就没有再去拦着他们。 王爷说过,迟早他们都会查过来的,到时就让他们查便是。 李苏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来得这般快。 录王曲北蔫将王府都搜了个遍之后,没有找到曲九宁和陆亭森,面容瞬间阴了下去。 “敬王抗旨不遵,此乃重罪,现查封整个敬王府,所有人都不允许出入,将敬王府中的所有东西的全部查了!” “不能!录王殿下您不能这样!”李苏匆匆忙忙地跑来,气喘吁吁的。 录王曲北蔫冷呵了一声,“母皇的旨意都敢违抗,本王就算是先斩后奏又能如何!?给本王查封!” 曲九宁啊曲九宁。 这才多少日子,还以为本事见涨,才跌倒过一回,就已经将以前的影子都暴露了出来,终究也是个没有出息的。 这回查封了整个敬王府,等你回来后,便是将你送进大牢之中,永无翻身之日! 李苏连忙将手中的口谕拿出来,“这是陛下给王爷的口谕,陛下亲自恩准王爷可以陪王妃回门,所以王爷并没有违抗旨意,您也不能查封王府。” 曲北蔫不相信,扯过李苏手中的口谕看了又看,还是不相信。 这肯定是曲九宁假造出来的! 这根本不可信,母皇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前脚刚刚把曲九宁给闭门思过,后脚就放她离开了,那之前的旨意岂不是白白做给她看的而已!? 曲北蔫将口谕一扔,冷声下令,“口谕可以造假,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给本王查封!” “是!” 府兵们一齐冲了进去,李苏带着人站在门前,死活不让录王的府兵进入半步。 一下子陷入焦灼化,录王曲北蔫内心里的暴虐性子渐而又升起来,正想要自己亲自动手的时候,白浅之的声音在旁边传过来。 “殿下请息怒,此时最好的选择是找陛下讨个公道,若私自动手的话,会让陛下生烦,到时殿下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皆白费了。” 闻言,曲北蔫忍了又忍,气息都顺了两三次才狠狠甩袖离去。 管家李苏在他们走后,抹了一把冷汗,扶着门连声说道,“去写信给王爷,说录王已经知晓了。” 曲北蔫进宫的时候,女帝曲凤然正与和老在八方殿中下棋,两人对着正是白热化的时候,曲北蔫便来了。 连太监都还没有通知到女帝这边,曲北蔫就径直闯进来。 “母皇,你怎可放任曲九宁离去!?” 女帝正准备要反击,被曲北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落子变了道。 和老顿时笑眯眯地接着落棋子,“陛下,落子无悔。” 望着已经是死棋的棋盘,女帝曲凤然深叹了口气,满是不甘,“你也就运气好。” 曲北蔫才不在意女帝在做些什么,只想着要讨回公道。 “母皇,您表面上罚曲九宁,可私下又放她出去,您偏心也不至于偏心到如此地步吧!” 女帝曲凤然顿时瞪了眼,“胡说八道什么!?” 和老默默地收拾着棋子,假装是聋哑人。 被骂了之后的曲北蔫当下老实了一些,何眼中的怒火还是显而易见。 女帝曲凤然站了起来,摆了摆衣袖,“她立下了两件功劳,朕答应过给她一件事,便让她去了。” 曲凤然放曲九宁去,也是有所私心的。 若是曲九宁和百机门弄好关系的话,那以后也便不怕百机门投向其他国了,毕竟百机门还是江湖上比较重要的势力,那个传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曲北蔫万般不服气。 女帝曲凤然抬步往案边走,“朕知道你不服气,可你立下过功劳吗,若是立下了,那朕也易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情,若没有,那便闭嘴。” 这个录王。 自以为将凝雪招入盔下,便得意的找不到北了。 和老听着她们的对话,收拾棋子的时候嘴角不由的勾起笑。 敬王殿下这招好高明。 看上去已经是一盘死棋,可如果和百机门弄好的关系,得到百机门的信任的话,又可以当作一个王牌。 虽然凝雪是未来的继承人,可现在也不还没有继承百机门不是么,现在百机门也还轮不到凝雪来做主的。 曲北蔫在女帝曲凤然那里碰了一鼻子的灰,负气回去。 凝雪已经在收拾行李了。 “你这是要做什么?去哪?”如今凝雪一走,曲北蔫就会感觉到慌,凝雪如今可是她的王牌啊,她怎么能走? 凝雪继续收拾着行李,开口说道,“这次是了敬王的计,我不能让她百机门里继续放任着,我得要回去一趟。” 否则不知道曲九宁还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曲九宁这个人不得不防。 第一百零九章 流血 原本以为曲九宁这个人也没有什么,在百机门得到关于曲九宁这个人的情报也是个废物王爷,靠着运气取得了功劳。 凝雪来之后,所有的计划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唯独曲九宁是个意外。 曲九宁能一改前性,凝雪是不相信的,唯一的一种可能性就是在曲九宁的身边有一个像白浅之一样的幕僚,为曲九宁出谋划策。 只是这个人暂时还不知道是谁。 * 曲九宁就这样在百机门住下了,说是时令是杀人凶手,可又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猜测而已。 而曲九宁也接了下来,“即都说本王的王妃是杀人凶手,那本王就将这个案子接下来,查明真正的凶手究竟是谁。” 闻言,几们长老们都相视瞧看了眼。 “若凶手是时令呢。” “天子犯法如庶民同罪,若真是本王的王妃那也绝对不姑息,本王会亲自动手的。” 大长老闻言微点了点头,“染枝,从今天起你就跟在敬王殿下的身后,直到找出真正的凶手为止。” 染枝应下,自动自发地走到曲九宁的身后站着。 三长老忽地问了句,“若凶手一直都查不到呢,那又如何!?” 这一辈子都查不到凶手,那岂不是让眼前这个时令给逃避了一辈子? 曲九宁瞧了眼三长老,微眯了眯眼,“若本王查不出来的话,那本王就一辈子不出百机门,不知这样可否满意?” 在百机门里荒废一生这样的誓言着实是重了些。 听到曲九宁说出这样的誓言,陆亭森眼眸半垂。 似乎... 王爷对自己看重的人都格外的好。 之前在府中的容陆,宫柳拂,现在都已经有了很好的出处,未来更是一片光明,而现在的时令亦是如此。 王爷为了他,说找不到凶手就会留在百机门一辈子。 王爷自己都恐怕没有百分百把握可以确定抓到凶手吧,就这么轻易的答应,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还是说....她对时令的好已经到发这种誓言都不在乎的地步了? 陆亭森也不想自己想得太多。 可那天身体下意识地拒绝曲九宁后,他总隐约地发现与曲九宁的距离远了,越来越远。 他们之间隔着一层膜般的东西,他踏不进去曲九宁的世界,明明他是那么想要踏进去一脚的,想要站在她的身边的。 “陆亭森,陆亭森!”曲九宁的手在陆亭森的眼前招了招,“你在发什么呆呢?” 陆亭森回过神,懵懵地望着曲九宁的脸半响才彻底清醒似的,轻摇了摇头。 曲九宁狐疑的瞧着他。 最近已经不止一次看见他在发呆了,在他发呆的时候居然还听不到他内心在想什么,难道就只是发呆而已? 以前的他从来都不会这样子的啊。 奇怪,甚是奇怪。 “你也来看看现场,看看有没有疑点的地方。” 陆亭森走过去将房间打量了一遍,曲九宁望着站在一旁的时令问道,“当天是什么情况,知道吗?” 时令点头,然后目光看向前方似在仔细回想着过去。 “记得那是六月初九,我心情不是太好,然后父亲就请我去喝酒,后来明叔,陆叔也跟着我们一起喝酒,我们几个人都喝得有些醉。” “原本打算回去的,但是父亲拉着我们要去房间里再喝一回,明叔就带着来这个房间继续喝酒,说是不醉不归。” “后来我们几个人都睡着了,醒来之后,父亲就死了....我的手上也多了一把血淋淋的刀。” 陆亭森将房间打量了一圈,拿出纸和笔写下字递给时令。 【这里的一切可有动过?】 时令看了纸之后抬眼看向陆亭森,回答道,“我看着没有什么变化,听贺琎说那天之后就一直是这样,没有人来动过。” 陆亭森微点了点头在内心里思索着。 【如果门也是锁着的情况下的话,那这就是间密室,凶手很有可能就在时令和那个明叔,陆叔其中一人。】 曲九宁听着陆亭森内心里的声音,先他一步问向时令,“当时这房间是锁着的吗?” “是。”时令回想了想,然后驻定道,“我确定是锁着的,当时明叔说怕有人来打扰,就把锁给落了锁,我和父亲都是亲眼看着明叔落锁的。” “那把那个你所说的明叔,和陆叔都叫过来,我问他们的话。” “好。” 染枝此时开口道,“我去吧,反正我也站着没事。” 曲九宁一直都把染枝当成空气人,此时她主动开口揽事,那也断然不会拒绝的:“那你去吧。” 时令站在房间里突然落下了泪。 曲九宁微懵,就见时令哭哭泣泣地道,“父亲真的不是我杀的,我怎么可能杀养育多年,又会传教给我医术的父亲,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 这是触景生情了? 这要怎么哄人啊,我不会啊。 曲九宁懵了好几分钟,看着时令越哭越凶,眼泪如豆子般的掉落,曲九宁尴尬地走过去,手僵硬无比的搭在时令的肩膀上,轻拍了拍,“死者不能复生,节哀。” 时令也是一时情绪崩不住才会哭了出来,此时被曲九宁这么安慰也知道不合时宜,所以抽了抽鼻,打算从口袋里拿出帕子擦干净眼泪。 可掏了半天,也没有掏到手帕。 “你找什么?” “手帕。” 确实...这脸都哭得乱七八糟的了也该擦擦了,她十分大方的举起自己宽大的衣袖递到时令的面前,“拿去探吧,反正也是要洗的。” 曲九宁也就看过陆亭森哭过。 陆亭森哭的时候,是个小可怜,让人忍不住怜爱着。 而眼前的时令哭的时候,惊天动地,这前后的对比,曲九宁还是觉得陆亭森哭的时候比较好,还是陆亭森哭的时候赏心悦目。 时令迟疑了一下下才接过曲九宁宽大的衣袖,擦了擦脸。 陆亭森站在他们的身后,看着他们靠得越来越近的距离,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攥成拳。 好刺眼... 好想把曲九宁身上那一块时令用过的衣袖给割掉,再把时令从她的身边狠狠拉扯开。 时令擦干了眼泪,感觉背后如针刺着,这才想起陆亭森就在身后。 刚想要甩掉曲九宁的衣袖,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曲九宁和时令视线都纷纷转过去,只见桌子是翻倒在地,陆亭森的手也不知道划到了哪里,鲜血直流。 当下曲九宁就扯开被时令还抓在手中的衣袖,大步走向陆亭森,轻捧住他流血不止的手,“痛不痛,怎么流这么多的血,时令快过来看看有没有办法快速止血!” 曲九宁看得心揪了一片。 这才一会会儿没有看着他,他就把手给弄伤了,还流这么这么多的血,看着就疼。 时令回过头,陆亭森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时令看怔了怔。 内心突然有个非常大胆的想法,可想到之后又觉得太过恐惧,会不会是自己想太多了? 陆亭森这是故意的? 故意让自己的手流血? 第一百一十章 动机 因为和曲九宁靠得太近,所以陆亭森在用这种方式将曲九宁注意力给拉到他的身上? 不能吧。 曲九宁见时令站在原地没动,像被人点了穴道似的,曲九宁狠瞪了时令眼,靠人不如靠己,打算自己去拿医药箱给陆亭森止血。 可还没有走,就被陆亭森拉住了手。 陆亭森漆黑的眼眸凝望她,薄唇微微向下撇,表达对她的离开而觉得‘委屈’。 然后伸出手一点点握住她的手腕。 曲九宁心软了一大片。 ... 瞧瞧,都可怜成这模样了。 不走,不走,我陪着你。 “时令,麻烦你帮忙把医药箱拿过来。” 时令这才回过神,神色难辨迟疑地应了声,然后去拿医药箱。 陆亭森...并不是无意之间把手弄伤的,刚刚种种行为都是陆亭森故意而为之! 陆亭森这人的心思好深沉,好可怕啊... 一个笑面阎罗,一个心如大海,全部都不是好惹的。 绝配了,希望你们长命百岁,百年好合,千万不要分开祸害他人。 时令在内心里默默地想,以后要离曲九宁有一定的距离,否则被陆亭森盯上的话,肯定没好果子吃。 看着他手上的血还在流,曲九宁将衣服直接捂了上去止血,刚刚那委屈可怜的神情,更曲九宁动作越加轻柔,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还疼吗?” 陆亭森目光微垂着,盯着她的左手,半响微点了点头。 曲九宁突然倾身,半弯腰嘴唇凑到他受伤的手边,轻轻对伤口吹气,“乖乖,吹吹就不疼了哦。” 低柔的声音,轻得像在哄小孩子。 吹出来的气,温温的,麻了一整个手背,手指上都仿佛带着微弱的电流。 陆亭森低垂的眸微闪了闪,然后原本握住曲九宁手腕的手,一点点莬丝花般缠上她的手指,十指交握。 看着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陆亭森漆黑的眼眸不由潋滟出几分波光。 【真好。】 ... ??? 好啥? 手都受伤了,还在内心里感慨什么真好,这莫不是脑子也跟着受伤了吧。 曲九宁对陆亭森的关怀更甚了,“要是有别的地方不舒服,一定要表示出来,不要忍着。” 陆亭森抬起眸,轻摇了摇头。 陆亭森突然一下变得开朗不少,令曲九宁摸不着头脑,嘀咕了句,“傻子。” 【嗯,是挺傻的。】 曲九宁会觉得他的行为奇怪也很正常,但他是非常的开心,终于...终于往前迈了一小步了。 现在已经可以主动握住她的手,十指交握了,再继续试下去的话,肯定会更加地适应,以后就不会再有点抵触心情了。 这是拉近着他们之间的距离呢,他又怎么能不开心呢。 染枝先把明叔和陆叔带了过来。 “这位是百机门的东堂主,明尚,这位是西堂主,陆苟。”染枝一一做着介绍。 明尚和陆苟都事前得到了消息,所以看见曲九宁的时候并没有意外,简单的行了一个江湖抱拳礼,“敬王殿下万福。” 曲九宁也不是那种拘泥小节的人,直接开门见山问道,“听说你们当时都在现场,说说当时是什么情况。” 最开始说的是陆苟:“当时我和明堂主和时陆风碰上了就一起喝酒,大家喝得尽兴然后就回屋子里喝了第两摊,几人醉倒在房间里,我这个人有点认床的,虽然是醉着,但迷迷糊糊的还是有点意识。” “当天夜里感觉到脸上一阵湿意,又闻到了血腥味,觉得可能是出事了,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就真的出事了。” 曲九宁感觉到陆亭森的手指动了动,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勾了勾她的手掌心。 曲九宁微‘恼’的瞪了他一眼。 调皮。 小心我治你哦。 陆亭森漆黑眼眸荡着几分笑意,然后撇开目光。 他不是故意要动手指的,而是在思考的时候下意识就会动手指,这早已经是习惯了,刚刚也是这样,但被曲九宁以为他是故意而为之。 她似乎也以为他在玩,也没恼。 反而还很包容。 顿时,陆亭森的心情又好了许多倍。 “既是认床,又感觉到出事为什么没有醒过来?” 陆苟还没有说话,明尚就接过话道,“那天我们都醉成那样了,哪里还睁得开眼睛,还是我先发现时陆风死了,他们才一个个醒来的。” “你先醒的?”曲九宁目光转身明尚。 明尚点点头,连忙解释道,“我那时候也是刚醒就看见时陆风一身的血,被吓了一跳当下就叫出声音来了,随后外面就有人来了,我可什么事都没做!” 陆亭森在内心里发问。 【来的人是谁?】 曲九宁轻佻的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只是简单问一下,不必那么的紧张,那当时过来的又是谁?” 明尚刚刚还因紧张而过快的语速,此时放缓了一些,“是颜屈和凝雪还有一众百机门的人,那时候他们在上早课,正好看见屋子外面倒着很多酒瓶子,又听见了我的叫声。” 陆苟也接声道,“是啊,当时我们都吓了一跳,只有时令在那么大的叫声下都没有醒。” 这事着实是奇怪。 曲九宁又接连问了几句,可是也问不出什么明堂来,索性就让他们都回去了。 明尚和陆苟刚走出屋子,时令就提着医药箱出来了。 陆苟叫住了时令,不由问道,“时令,你真的是敬王妃吗?” 时令提着医药箱的手一紧,问道,“自然是,陆叔您又为何这般说?” “只是觉得奇怪,若你是敬王妃的话,那为何又看见敬王和那个始终不说话的男人手指紧握,敬王殿下还颇为紧张那个男人似的,敬王殿下该在乎的不应该是你的吗?” 明明时令才是正妃,才是最该敬王在一起牵手的对象啊。 “女人三妻四妾乃是平常事,况且他还受了傻,流了一堆的血,王爷紧张点定是自然,若王爷是对人伤情不管不顾的人,那时令才则要思考是否要跟着王爷呢。” 时令回答的一板一眼,听着还挺合理的。 明尚望着时令,半句话没说,拉扯着陆苟的衣袖快速道,“磨磨蹭蹭的做什么,手里还一堆活没有做呢,快走吧。” 陆苟没有在停留,和明尚头也不回地离开。 时令提着医药箱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曲九宁还在用衣袖止着陆亭森的伤口。 时令当下就走了过去,本能的将药一一拿出来,顺嘴道,“我来吧。” 陆亭森漆黑的眼眸盯向时令,虽没有太冷的目光,可是也有那么点森凉。 时令硬生生地将药塞到了曲九宁手中,“还是王爷您来吧。” 曲九宁接过药刚一打开,就听见时令开口问:“王爷,可有查到什么头绪?” 曲九宁摇了摇头,“听他们的意思目前杀人动机最大的就是你。” 时令当下脸就灰了下来。 一直没有开口的染枝突然出了声,“其实明堂主,陆堂主都有杀人动机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小气 染枝的话一出,曲九宁几人的视线都聚了过去。 “此话怎讲?” 染枝沉默了几许,时令连忙走到染枝的身边,抓住她手臂请求道,“枝姨,您就说吧,这事关我父亲的死,事关我的清白,请枝姨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年轻的时候陆堂主曾有位心上人,身患疾病,是那种传染性的,当时时大夫觉得危险会传染到自身,所以就弃之没管,导致陆堂主眼睁睁地就看着那位心上人死在了自己的怀中。” “至于明堂主虽然两人表面上和和气气的,却经常在私底下争吵,光是我看见过的就有几回,更是有几回吵到大长老的面前,明堂主掌管着百机门的采买一事,早已经对时大夫花银子挥霍无度而不满。” 这样看来....里面的三个人都非常有动机啊。 时令懵懵地听着,这些都是他之前完全不知道的。 他所看见的是父亲和明叔、陆叔关系还挺不错,否则也不会到可以一起喝酒的地步啊。 “为什么这些我不知道?” 染枝瞧了眼神色呆懵的时令,微叹了口气,伸手抚了抚时令的脑袋,“你这孩子总是在药堂里,时大夫又经常不准你出药堂,又岂会知道外面是什么模样?” 曲九宁边给陆亭森清洗着伤口,边提问道,“这么一说时大夫这个似乎人缘不是很好的模样。” “是特差。”染枝谈起时陆风的时候,脸上不由浮出几分厌恶,“若不是他的医术实在是高超,估计他早就已经被赶出百机门了,总是在百机门里任性妄为!” 说到任性妄为,曲九宁就下意识地移开目光。 不巧正对上陆亭森的视线,他漆黑的眼睛盯着她,好似在说道,‘你看看你,你也是个任性妄为的主儿。” ... 我不是,我没有。 那不是我,任性妄为的主儿已经没了,我可没有! 别污蔑我! 曲九宁觉得今天的陆亭森胆子有点大,刚刚扣她的手掌心,现在又公然用眼神有点‘嘲讽’的意味。 曲九宁觉得失了身为敬王的‘面子’所以就故意上药的时候下了点重手,想找回场子。 哪知刚刚下了重手,陆亭森就从喉咙里发出“咝”的声音,几乎是立马曲九宁便松开了手,立马放轻柔了,之后下手都是小心翼翼的,每弄一下都会问他,“这样疼不疼?” 陆亭森摇摇头。 望着这一切的时令,“.....” 高手啊高手。 之前毒箭快要到心脏的地方,那时候他给陆亭森上药,换药的时候,他吱都不吱一声,如今在曲九宁的面前倒是很会装腔作势的。 心机,超心机的。 给陆亭森包扎的好伤口之后,曲九宁发现屋子里就只剩下她和陆亭森了。 时令和染枝都不知道什么离开的。 趁着人不在,曲九宁也径直就问向陆亭森,“你觉得目前谁的嫌疑最大?” 【不好说。】 曲九宁沉凝了下将内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按动机的话,我觉得陆苟的嫌弃最大,心爱的人因为时大夫的见死不救,耿耿于怀心中多年,然后终于忍受不了杀了时大夫,这种事情也是极有可能的。” 情杀这种是最常见的,谁让情爱,是最难摆脱出来的一种状态呢。 陆亭森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说的也有点道理,但另外两个人的动机也不小,时令是从小就受时大夫欺负,打骂,而明尚又缀学和时大夫发生争吵,也是同样的有动机的。】 是啊,现在最起码也是知道有动机的不是时令一人,算有点小小进展了。 曲九宁吁了口气,说道,“走吧,咱们先去用膳,之后再动脑筋。” 曲九宁拉着陆亭森往外走,可刚走到门边,陆亭森的脚步就硬生生停了下来,他蹲在地上捡来起一块东西。 “这是什么?”曲九宁也跟着蹲下来,仔细的瞧了瞧,“好像是木屑啊。” 陆亭森点了点头,然后从怀里拿出手帕将木屑收到了怀中。 “这木屑有可能不是这屋子里的东西,飘进来的也不一定。”曲九宁准备要继续说话,肚子突然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 陆亭森视线直勾勾的看着她。 曲九宁:“...不是我。” 陆亭森薄唇微扯了扯,站起身,还十分配合性地点头,仿佛相信她说的话。 曲九宁再次觉得跌份,撇了撇嘴,表示这次一定要给他一点颜色瞧瞧,就甩开陆亭森手,率先走在前面。 但刚走出去曲九宁警惕性的往旁边角落里看了去。 曲九宁的警惕性很强,只要在一定的范围内发出点动静,她都是有所察觉,而此时她正盯着角落里的颜屈。 颜屈知晓被发现后,微往后退了退,连踩了好几根树枝。 还没有等曲九宁说话,颜屈就跑得飞远。 ... 跑什么,我又不吃人。 陆亭森三两步便迈了过来,走在曲九宁的身边,当下曲九宁又想保持着高冷,微昂着下巴,大步又往前走着,把陆亭森甩了身后。 其实也没有甩多远,也就两三步的距离。 曲九宁在内心默默告诉自己,这都是看在他受伤的份儿上,平常绝对不会这样顺着他。 绝对不会。 这一顺导致在餐桌上,曲九宁都主动给陆亭森夹菜,把陆亭森面前的小碗堆得高高得还不自知。 时令,贺琎都盯着她看,她都毫无察觉。 直到陆亭森阻止着她继续夹菜的动作,对她摇了摇头。 【不要了,太多了,吃不下。】 时令看着也忍不住开口说了句,“王爷,陆亭森平常胃口也没有这么大,是不是太多了点?” 贺琎更是绝,“这是要把人活活撑死吧。” 曲九宁看了看陆亭森碗里堆满的菜,笑脸眯眯对陆亭森望着,“你刚刚不是肚子饿得咕咕叫么,多吃点,要是不方便,本王来喂你。” 陆亭森是知道了。 曲九宁这是故意的,报复他呢。 【小气,曲九宁你可真是小气。】 听着他内心里的抗议,曲九宁心中的那些小小不平衡,一下子都化为开心,什么闷气都没了。 ... 我就小气,哼。 曲九宁还真就夹起陆亭森碗里菜,主动递到他的唇边,“来,吃一口。” 陆亭森望着她喜悦的眼眸,稍顿了会儿,张口吃下。 贺琎非常不合时宜的啧了声,然后用筷子戳了戳碗底。 这两人真是够腻歪的! 时令就当什么都没有看见,刚刚什么都没有说过,继续扒饭。 正吃到一半的时候,外面有个人走了进来,对时令说道,“时令,明堂主让你过去一趟,说是有事情找你。” “明叔?”时令问了句,“现在吗?” “是啊,挺急的,你快点!” 贺琎也当下放在碗筷,跟了过去,“我陪你一起吧。” “不行,明堂主说了只要时令一个人,不允许有其他人。” 这下曲九宁,陆亭森的视线都齐齐看了过来。 “你可知道明尚找你所谓何事?” 时令摇了摇头,“我也不知。” 第一百一十四章 怕鬼 然曲九宁刚凑到陆亭森的面前,两人都听见了动静声。 曲九宁只好可惜的撇撇嘴,缓缓坐了回去。 陆亭森内心松了口气,手指也渐渐松展开,梁柱木头都快要被他扣烂了。 下意识地还瞟了眼曲九宁浅粉色的唇,漆黑的眼瞳中略略有点小失望。 曲九宁垂头盯着下方的陆苟。 陆苟提来大桶温热的水,提到孔雀东南飞屏风后,又将角落里的浴桶翻出。 ... 吆喝,这是打算沐浴呢? 有免费的风景看了。 曲九宁双腿盘坐着,微微转身一眨不眨的盯着下方的陆苟。 陆苟丝毫不知道有人在看,将温热的水倒入浴桶里,缓缓宽衣解带。 陆亭森望着从刚刚起一直都垂头俯视的曲九宁,见她一定不定望着陆苟,胸膛里不由积起一股怒气。 真的好想... 好想直接伸手将她的眼睛捂住,然后将她的头按到自己的怀里,不允许她看其他的男人,更不准露出那种兴致满满地眼神! 意识到内心里的情绪,陆亭森觉得这样越来越可怕了。 他想要独占曲九宁。 可曲九宁是他的主人啊,身为男宠居然想要独占自己的主人,这种荒唐的事情若是被她知晓,定会遭到嫌弃。 陆亭森心中一紧,移开视线盯着梁柱一角,指着刚刚扣过的地方又继续扣。 【陆亭森,你不能这样贪得无厌。】 【不过...曲九宁连个大叔的身体也看,是不是未免太过贪色?】 ... 贪色? 我不是,我没有! 我就是看看免费的风景,并没有贪色! 曲九宁心虚地准备移开视线,忽而眼眸凝定,手也轻拍了拍陆亭森,示意他也去看。 陆亭森视线也跟着看过去。 只见陆苟的后背全是鞭痕,而且还都是最近才有的鞭痕。 陆苟在百机门都已经是堂主的身份,怎么会有人敢和他动手,若是和外人动手的话,肯定会有人知道的,可别人并没有说过陆苟受伤的事情,这说明是陆苟私下不知道被谁给打成这般模样,还要隐瞒住伤情。 陆苟并没有在水里泡太久,只一会儿便起身,将沾着血的衣服包裹在一起,然后便离开了。 隔了一会儿,确定陆苟不会回来的曲九宁率先下梁,陆亭森随后。 房梁上的空间太小,陆亭森蹲得脚麻,差点栽倒在地,还是曲九宁伸手扶了他一把。 陆亭森刚想张嘴,无声对她说声谢谢的。 便对上曲九宁似笑非笑,略略含情的眼眸。 陆亭森不太自然地撇开视线,将那个无声的字都咽回喉咙里,滑回肚腹中。 眼下时间紧迫,曲九宁也没有继续和陆亭森打趣儿,迈到里室又重新找了一圈儿,可是没有找到什么破绽之处,血衣也被陆苟给扔掉了。 “这是已什么都没有了。” 陆亭森也同样看了一遍,轻点头附和着,他下意识的动着手指转过身有正面对上了孔雀东南飞的屏风。 屏风非常的好看,栩栩如生的,就是孔雀的眼睛看着有点怪怪的。 陆亭森伸手摸了一把屏风,沾了一手的灰尘。 曲九宁见陆亭森在屏风面前站了好久,她靠近过去,“你喜欢这屏风啊,回府后给你搜罗更加好看的,绿色的不太好。” 绿油油的,看着就闹心。 陆亭森没说话,直接将孔雀的眼睛给挖了下来。 当下地面就开始震了两震,旁边的床榻缓缓移出个地下道。 曲九宁惊喜道,“可以啊!你是怎么发现的!?” 陆亭森将手上沾着的灰尘和孔雀眼珠给曲九宁看。 在内心里回答她的话。 【屏风上的有灰尘,可孔雀的眼睛都是干净的,而且有被人取下来过的痕迹。】 曲九宁虽已经知道了,但总不能就直接回答他的话,索性就当作不知道。 “走,我们抓紧时间进去瞧瞧。” 两人走进地下道,为了保险起见,曲九宁将地下道的门关了起来,以免陆苟突然间又折了回来。 地下道漆黑一片,曲九宁身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可照明,等于两眼一抹黑。 “陆亭森,你有带火折子吗?” 陆亭森摇头。 【没有。】 ... 确实,无缘无故谁还在身上带火折子啊。 曲九宁在原地站了站,感受到一股阴风从脸上刮过,脖子一片阴冷,汗毛不由自主地根根立起。 她舔了舔唇,“来,陆亭森你把手给我,我牵着你走,不怕啊。” 依言,陆亭森将手伸了出去。 曲九宁在空中乱抓到冰凉的触感,一瞬间又松了开,又问道:“陆亭森,你的手呢?” 已经适应黑暗的陆亭森看着曲九宁缩回去的手。 【喔哦?原来你怕黑?】 ... 谁怕黑,我不怕,一点都不带怕的! 为了表示‘不怕黑’的曲九宁昂首挺胸,这回是手都不牵陆亭森了,直接大步往前迈走。 虽然曲九宁已经习惯黑暗,但走着走着脚步越来越慢,最后甚至停了下来。 浅粽色的眼睛在黑暗之中乱瞟着,总感觉身边会有什么冲过来,阵阵阴风吹过来,更是令她毛骨悚然。 “陆亭森...”曲九宁回头看过去,发现陆亭森不见了! 此时心中更是慌兮兮地。 嘴里默默念着:“佛光保佑,弟子每年都有向您上香的,千万不要让那些鬼怪,妖精什么的缠过来,拜托,拜托。” 嘴里还在念念有词着,突然地下道亮了起来。 曲九宁眼睛被刺了一下,脸了被吓了白了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脚步声缓缓靠近,光芒也近在眼前,点点闪烁着。 曲九宁此时连呼吸都闭紧了紧,到底还是不敢睁开眼睛。 直到脚步声在她面前停下,曲九宁在深吸了好几口气。 【原来不是怕黑,而是怕黑呢。】 【菩萨是救不了你的,这种时候应该拔腿就走,而不是傻呆呆地站在原地。】 听到陆亭森内心里的声音,曲九宁猛然睁开眼睛,正正对上陆亭森漆黑的眼眸,含着笑意。 ... 我到是想跑啊,可是脚软了啊,跑不动啊! 曲九宁还想遮掩下怕鬼的弱点,微咳了咳佯装严肃,“你去点烛怎么也不知会下?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呢,我担心你!” 【是是是,担心我被什么鬼给抓走了,真是谢谢你的关心。】 这天...怕是聊不下去了。 曲九宁觉得此时听见陆亭森内心话对自己来说简直是一种嘲讽,而且还是全方位无死角再怎么不想听,都还是会听见的嘲讽! 曲九宁故意崩着脸,不去看陆亭森,然而走了几步还是放缓了脚步再等等他。 这种阴森的地方要是真有什么东西崩出来那可就不好了。 然在过弯道的时候,曲九宁看见了些东西,此时脚步加快,快步走过去。 陆亭森看着她加快的脚步,薄唇微微勾起。 【现在又不怕了?】 刚刚这般想着,曲九宁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陆亭森,快过来看看,我发现了一些东西!” 陆亭森此时目光一紧,也大步跟着走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大火 面前许许多的架子,架子上满目琳琅的便条纸,有些便条纸上标写着地方名,甚至是国家名。 架子像是上了自动发条一般,一圈圈转动着。 “是不是很有趣,这些架子居然会动!” 这种技术都有了? 陆亭森瞧了一会儿走到偏角落的位置,手指着水源处。 那眼神看着曲九宁,就仿佛是指着一个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 原来是从高处往下流出来的水驱使着架子自动转动的,才不是什么上了自动发条。 曲九宁一下闭了嘴。 ... 对不起,打扰了。还以为是遇见现代技术了,古人的智商真是了不得,还是说我蠢了...? 不,肯定不是我蠢,是我被现代化便捷生活拉低了智商! 曲九宁随手拿起书架上的册子看了看,发现了新大陆:“这里好像是放着从世界各地搜集过来的信息啊,我这里有关于饶关的信息。” 资料上的还挺齐全的,和她见到的饶关几乎没有什么差距。 曲九宁往后退了两步,看见下方写着南晋的字样。 曲九宁就往旁边的大越的便条纸下走去,随手拿起标写着慕容靖的资料。 册子是白纸一张。 曲九宁放下册了又拿起别的册子,也是白纸,接连的好几个册子都是白纸。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都是白纸?” 陆亭森将手中的册子拿了过来,交给曲九宁。 【大部分都是白纸,只有关于南晋的是有写资料的。】 曲九宁眉心微蹙,这会儿更加觉得奇怪了。 为什么关于南晋的就有写字,可是别的国家却没有,就连名声那么远大的越人将军慕容靖居然都没有填写资料,这还是叫百机门,天下信息几乎无所不知的百机门? 扯瞎了吧。 很快曲九宁看着字体有点不太对劲,又翻出刚刚的纸,眉心微微的拧了拧,“不对啊,这笔迹似乎不是陆苟的笔迹。” 刚刚在外面翻找的时候,曲九宁看过陆苟的字。 陆苟的字落笔的时候会很轻,而这些字就比较疾势,锋利,完全不像陆苟的字。 【你也发现了。】 陆亭森赞许的看她。 【只收集关于南晋的事情,应该是冲着南晋而来的,可能是隐匿着什么秘密吧。】 重要的是这是陆苟的地下道,可是收藏着别的人册子,这就非常非常地奇怪了。 曲九宁将册子藏到怀里,“先带着,出去的时候再找人对比一下字迹,应该不会很难找出来的。” 陆亭森点点头。 “我们走吧,在里面待着太久不好。” 他们原本是准备原路返回的,可是走到一半就感觉有烟漫了进来,起初曲九宁并没有在意。 陆亭森瞧着脚边生得越来越多的烟雾,心头闪过一丝不妙,当下脚步就加快了。 他快步走到出口的地方,发现那里火已经燃了起来,不断有浓烟冒进来,火也跟着烧了进来。 陆亭森连忙往回跑,拉着曲九宁手往回撤。 【不好,我们被发现了,他们放火了!】 曲九宁望了眼后面追过来的火光,也凝了眉,头也不回的和陆亭森一路往回跑。 又重新跑到书架的地方。 可书架这块地方是个圆形的洞窟,又是木制的书架,又是纸册的,火要是漫到这边来,肯定会被烧死的。 而且眼下就算还没有被烧,不断漫进来的浓烟也会导致他们缺氧窒息而死! 曲九宁和陆亭森视线扫荡了一圈,同时落在从高处不断流下来的水源上。 有水,就代表着有出口的地方,就会有空气流通的地方! 两人的视线都齐齐地往上看了去。 在水源的上门墙壁上,有个大概腰那么粗的口,不断的有水往下流淌着。 几乎还没有等曲九宁说话,陆亭森就已经飞身借着书架飞上水源处,用自己的拳头,不断的敲着的石头。 想要将周围的石头敲碎,弄成可以让一个人可以钻过去的大小。 陆亭森硬生生用手敲了好几下,一下比一下重,可都没有什么反应,石头丝毫未动。 见状,曲九宁脚踏书架,借力用脚踹上石头。 在两人不懈努力之下,石头终于松动,碎了一小块,但火势也跟着漫延进来了。 曲九宁脚踹得生疼,可此时也顾不上这些痛楚,必须要在火势进来之前要将洞口打开才行。 陆亭森不断的利用书架借力踹墙壁,而陆亭森也抓着石头,一拳拳的用手砸石头。 浓烟不断地往里冒进,而曲九宁也将速度加快,再加快。 终于又一次将石头给敲碎,这次不是一小块,而是一大块。 让曲九宁和陆亭森没有想到的是,将一大块石敲碎之后,旁边的石头就接连的裂开,然后碎成了一块块往下掉落。 地面也跟着震动了起来,曲九宁连忙跳上了架子,浓烟也跟着漫了进来。 她将身上的衣服撕成两片,湿了水,系在耳后,另外一片递给陆亭森,又将两人身上都沾湿了水。 这样起码在火进来之前可以坚持一阵子。 他们也都清楚,这石头要是继续弄下去,很可能导致整个洞口都塌了下去,到时候不仅仅出不去,还可能被石头给砸死。 当眼下后面就是快要漫上来的火,还有浓烟,也只有这一线生机,只能是拼死一试了! 陆亭森漆黑的眼睛定定的望着她,仿佛在征求她的想法。 曲九宁连想都没有想,“继续。” 这一线生机她必须要牢牢抓在手心里,不能坐以待毙! 两人目光交汇之后,都又恢复干劲,没有半点犹豫地继续砸着石头墙壁,石头的裂缝大了一些。 越来越大,也比刚刚要好敲打的很多,每一下都能听见石头之间摩擦的声音,略微有点点的上刺耳。 火已经烧上架子,又燃起架子上册子,曲九宁最后一次借着架子上去就是一脚,然后牢牢抓住石头。 可在她一脚下去之后,周边的石头都轰然掉落,她牢抓住的那一块石头也跟着一起掉落了下来。 没有地方吸附的曲九宁失重身体往下坠,陆亭森急忙抓住曲九宁的手,牢牢抓住。 整个洞口震动的越来越厉害,石头都陷了下去! 地面的震动,加上火光四溅,哪怕是在白天就足够引人注目。 漫天的浓烟不断从屋子的上方飘出。 “失火了,失火了,快救火啊!” “那不是陆堂主的住处吗,怎么会这样!?” 绿灵听见陆苟的住处着了火,顿时脸色沉凝,也不再继续跟着时令,而是直接跑走。 时令此时正和贺琎在一起,贺琎虽早知道绿灵就在身边,但没想到她居然自己就跑了出来。 回头想想又觉得不太对劲。 拉着时令就跟着往前跑。 时令被拉着气喘吁吁的,直问:“你这突然之间的是怎么了?” 贺琎边跑边说道,“很有可能,敬王还有那个男宠就在陆敬的房间里,被火给烧了!” 否则绿灵不可能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什么!? 时令当下脸色发白,望着烧得越来越旺的火势,如果他们还在里面还能有生还的可能性吗? 第一百一十七章 生还 但曲九宁已经死了,慕容靖要见的话就去地府里的去见她吧。 有了上一次在饶关胜利的经历,凝雪现在已经不怕慕容靖了,轻嗯了一声,“我收拾收拾便回去。” 不就是一个越人将军慕容靖么,看着也没有多大,多厉害的模样,而且上次她还是赢了的。 这一次她照样也可以在慕容靖的手中赢回来! 颜屈满眼不舍得,拽着凝雪的衣袖不放,“才刚刚回来没有多久便又要走了?不走不行吗?” “有我在,未来百机门就是你的,你何必又去南晋做什么将军呢?” 又那么的危险,说不定哪一天就去了再也回不来了。 安安稳稳当百机门未来阁主不好吗? 凝雪眉心一凝,此时脸上也严肃了许多,“颜屈,我做什么事情你不该过问的。” 颜屈当下瘪了嘴,十分委屈。 沉闷了好一会儿,凝雪才开口算是哄他,“我已经在京都里选了宅子,现正在翻修,等修好了我再接你过去,让你看看京都是怎样的繁华。” 从来都没有下过山的颜屈眼中很快就有冒出好几分的期待,也忘记了刚刚心中的委屈。 “好,那我等你,你要快点回来啊!” 凝雪自信一笑,“不会太久的。” 上一次去饶关的时候大部分的时间都花费在路上,真正在饶关的日子也就一天而已。 这次的耳关,比饶关进,相信前前后后要不到一个月,一个月后京都的宅子也就修好了。 刚回来的凝雪又要离开,引得几位长老们对凝雪非常的不满。 “百机门的人从来都没有进过朝堂,她到好,到南晋出尽了风头,还当上了大将军,那以后还回来做什么,就去南晋做她的将军吧。”大长老气的甩袖。 原本百机门是与世无争,虽然搜罗来的消息多,可是很少往外透露几乎没有多少人知道的。 可凝雪这一举,岂不是让整片大陆的人都知道他们这是有意投靠南晋? 以后还不知道会带来什么样的危险。 与世无争的日子也不知道这样能过多久。 偏偏唯一的儿子颜屈稀罕凝雪稀罕的要命,总是为她说话,“凝雪去外面见世面总是好的,况且我们生长在南晋,为南晋做些事情也无非什么吧。” “更何况凝雪又没有带消息给南晋帝,这也不算是违背百机门的规矩,就让她去出去历练历练又有何妨呢,爹爹您别总是这么凶凝雪嘛。” 大长老望着完全偏向凝雪那头的颜屈,止不住的摇头叹息。 凝雪带的行礼并不多,此次回去更是一身轻松,脸上带着笑意下山的。 在下山的过程中,凝雪忍不住哼了曲调调。 调调婉转略有点好听,声音在山间,飘到曲九宁和陆亭森的耳中。 此时的曲九宁和陆亭森正在河边泡着。 他们好不容易从地下道里顺着水流的地方一路冲上去,来到一处荒郊野外,草木丛生的地方。 快要被大火吞掉他们,为了活下去花费了全部的力气,等到确定是活了下来,两人都皆倒地,呼呼大睡。 第二天醒过来,曲九宁觉得两条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脚也肿得很好,陆亭森就更加好不到哪里去。 手肿得老高老高,他们一时半会儿在荒山里找不到方向,找不到回百机门的路,倒是找到了一条河。 就想着在河水里泡泡,缓缓身上的疼痛。 刚泡了一会儿就听到了有人哼着曲调调,嗓音还有点点的熟悉。 曲九宁当即抽回脚,站了起来,“走,我们去找她去,让她们带我们回百机门。” 曲九宁刚刚站起来,脚便又酸疼酸疼的,高兴的太过,都忘记脚还疼的要命。 曲九宁疼的吡牙咧嘴。 【得意忘形。】 ... 我哪有得意忘形了? 我这是怕慢了,她们就走掉了,到时我们又要迷路在这荒山里了! 曲九宁刚想翻个白眼,陆亭森就已经迈到她的面前,微微倾身,手弯过她的膝下,将她拦腰抱起。 “你的手!” 曲九宁怕碰到他肿得老高的手,连忙抱住他的脖子,往他的怀里缩了缩,尽量不去碰到他的手。 陆亭森走得很快,闻着哼哼曲调儿声音找到了一道路。 可走了几步,陆亭森脚步突然停了下来,甚至还往草丛里躲了躲。 曲九宁觉得奇怪,就也看了过去。 一看也顿了顿。 凝雪? 凝雪神清气爽地正往山下走,手里拿着野草在手中甩啊甩的,脚下轻盈,嘴里哼着轻快地调调。 在凝雪身后是担着箱子的随从。 ... 这是要走了? 见凝雪走的越来越近,陆亭森将曲九宁抱着往角落里缩了缩,曲九宁也有意识的贴紧到他的怀里。 感受到软柔的陆亭森,刚刚还一本正经的,此时耳根早已经悄悄的爬上了红晕。 曲九宁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浅粽色的眼睛一定不定的望着渐行渐远的凝雪。 直到看不见凝雪的时候,曲九宁嘴角不由勾起笑容。 “她就这么走了,我们的机会来了,陆亭森。” 凝雪来了肯定会搅局的,到时候必须要防着一点凝雪,可是现在不用了,凝雪自己主动走了。 陆亭森半响都没有说话,内心里也没有听到声音。 曲九宁这才收回视线,看见他薄唇紧抿着,漆黑的眼睛放在别处,就是不去看她。 眼神飘飘乎乎的,一脸心虚的模样。 “你做亏心事了?” 陆亭森头摇得跟波浪鼓似得,强行忽略掉感受到的软柔,视线看向别处,确定凝雪已经走远,不会再回来了。 陆亭森才抱着曲九宁往道上走。 走了那么的多的荒道,终于找到一条路。 曲九宁不由的溢出一笑,“这还是要感谢凝雪了,若不是她哼调调,我们也不会寻着声找过来。” 否则的话,他们说不定还要在山里不知道转圈圈到什么时候呢。 攀着陆亭森的脖子,曲九宁又忍不住地问他,“你说凝雪这么急着走是所为何事啊?” 要确定她们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有死,凝雪大可再留几天的,这么急着走这里面有就古怪。 【应该是陛下召见她吧,否则别的也没有什么再叫得动凝雪了。】 ... 也是,如今的凝雪贵为护国大将军。 就算是录王曲北蔫想要叫回凝雪,凝雪可能都会再掂量掂量的。 陆亭森抱着曲九宁走了好多的路,曲九宁望着陆亭森额头出汗了,内心一句抱怨都没有。 用手给他煽着风,“累不累啊,不如放我下来吧,休息一会儿。” 陆亭森摇头。 【抱你还是抱得动的,让你平常吃那么少,身上全是骨头。】 ... 对不起啊,我这一把骨头把你给硌到了! 曲九宁迅速把手给收了回来,不再给他煽风! 陆亭森也不觉得奇怪,因为他们已经来了百机门的门前。 门前两个看守门人还在讨论着。 “听说敬王殿下烧死在陆堂主的院子里了,尸骨无存呢!” “活该,让他们像小偷似的去陆堂主的院子,指不定他们原本是要偷什么东西呢!” 第一百一十八章 讨伐 两个看门守卫谈得是津津有味,丝毫都没有发现有人靠近。 “我听说啊,那敬王殿下在京都,不对,在整个南晋风评都极差极差,这种人为时令那个杀人犯担保,谁能信?” 他们压根就是蛇鼠一窝,谁都不比谁干净。 听着他们的对话,曲九宁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生气,就听见陆亭森内心里的声音。 【真想撕了他们的嘴,曲九宁岂是他们能说的?还全部都不是事实!】 有陆亭森在内心里为她出头,曲九宁顿觉得好受许多,甚至心中都没浮出怒意。 “比起敬王,那还是咱们百机门未来的继承人凝雪大人厉害,听说她都已经坐上大将军的位置,此次都是陛下召她回去呢,陛下这已经是缺少不了凝雪大人了。” “我们百机门中人总算不是隐居山林之中,有个出息的,听颜大师兄说,凝雪大人手中的那支兵还是从敬王手中抢过来的呢。” “就是,敬王也不过是出身富贵,若她不是敬王谁还会怕她?那种人扔在百机门里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两人话刚刚说完。 陆亭森和曲九宁便站在他们的面前。 两人将刚想说出口的话硬生生吞回肚腹中,皆是一惊。 望着曲九宁那似笑非笑地弧度,两人当下内心都是‘突突突’的乱跳。 曲九宁的眼神着实让人心底发悚。 可又想着这里是百机门啊,曲九宁又能拿他们能如何呢? 曲九宁声音浅淡,“跟本王去见长老们吧。” 说完,拍了拍陆亭森的肩膀示意他往前走。 两人站在原地没动,想要‘装死’混过去,可曲九宁的声音又在此时飘过来,“不要让本王动手。” 顿了顿,两人慢吞吞地抬脚而去。 也让人去通知向来都交好的颜大师兄,让颜大师兄救他们。 * 三位长老们听弟子们说曲九宁和陆亭森回来了,还要他们三人在大厅相见,三位长老们觉得有些怪异,但还是去了。 一到大厅之中,就见地上跪着两个百机门的弟子。 曲九宁坐在居上位的座位,陆亭森站在她的身后。 “这是.....” 长老们看着这情况皆有点不太理解,问向曲九宁。 曲九宁肿得多高双腿轻晃着,乜了眼四周,“再等一会儿,人还没有到齐。” 跪在地上的两人也下意识地看了眼,见颜大师兄还没有动,心中有点庆幸,还好曲九宁没有在颜大师兄不在的时候问罪。 一会儿颜大师兄来了,肯定会为他们撑腰的。 三位长老们沉了沉脸,碍于曲九宁的身份都沉默了。 隔了一会儿。 听到消息的颜屈,还有陆苟等人都纷纷来了。 就连在废墟中的绿灵他们几人也听到了消息,几人刚听见的时候,都怔了怔,然后飞快的随着百机门的弟子冲入大厅。 在看见大厅中正在悠闲喝着茶的曲九宁,绿灵连着一天一夜几乎绝望的心终于松了下来。 绿灵几人走到曲九宁的面前,“王爷。” 曲九宁目光扫过去,一看将正捧在手中的茶递给绿灵,“拿去提提神。” ... 这黑眼圈,都可以和国宝有得一拼了。 绿灵仔细瞧着曲九宁的手,几秒后接过热气腾腾的茶,轻抿了口,仿佛一下子活了过来。 王爷还在,真好啊。 时令则是注意到曲九宁肿得老高的脚,还有陆亭森青紫的手,两人身上皆是狼狈不堪的。 曲九宁看见时令,对他直接道,“陆亭森他受伤了,拜托你先给他治疗。” “好。” 哪知陆亭森站在原地没动,脚就跟生了根似的立在了曲九宁身后。 在时令看向陆亭森的时候,就看见他非常拒绝地摇头。 时令为难的望着陆亭森。 贺琎此时也插嘴道,“陆亭森,你这手不治是不想要了吗,跟我们走吧。” 曲九宁微摆过身,看向一脸倔强的陆亭森:“本王的话都不听了?” 陆亭森眼睫微动。 曲九宁自称本王的时候,就不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命令。 陆亭森薄唇微抿了抿,似在做一番挣扎后抬起脚步往外迈去。 时令与贺琎都快速地跟着出去。 然,陆亭森走到大厅外面之后便停下了脚步。 陆亭森薄唇微启,无声的说着口型。 时令看了老半天,只看见陆亭森的唇张张合合,也不知道在干啥。 “他让你去拿医药箱过来。”贺琎看一遍便懂了,对时令转述着。 陆亭森点头附和。 时令连忙转身小跑着去拿医药箱去了。 陆亭森站在离大厅比较近的地方,隐约能听见里面说话的声音。 贺琎双手叉腰,看着陆亭森几乎想要钻进大厅的模样,不由的撇了撇嘴角。 不知道曲九宁有什么好的。 除了武力值在他之上,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吧。 可绿灵对曲九宁忠心耿耿,不眠不休地也要找到她,哪怕是尸骨也要寻找。 眼前的这个男宠陆亭森,不怕自己的手以后要断,反而在关注着里面的情况。 这是怕曲九宁会吃亏? 他觉得不尽然。 看着人都差不多到齐了,曲九宁目光扫了眼,特别是在陆苟的身上停了好几秒。 陆苟当下心间一紧,下意识地移开视线,眼睛左右乱瞟着,就是不敢正视曲九宁的视线。 曲九宁好以整暇的收回目光,嘴角微勾这才开口说道,“本王在回百机门的时候,这两个门守诋毁本王的声誉,将本王说成十恶不赦的大魔头,本王寻思着在南晋都无人敢这般说本王,为何在百机门小小的门守都能这样诋毁本王?” “长老,我们没有啊,我们什么都没有说!” “是啊,长老们,我们向来都是尽心尽力的为百机门,从来都不多嘴舌的,这一点颜大师兄是知道的!” 颜屈还没有从曲九宁生还的消息中脱离出来,这时候被点名也是懵了一会儿,才怔愣地点头,“是啊。” 几位长老都纷纷对看了眼。 这种小事,曲九宁居然要让他们所有人都聚齐在这里,是不是未免有点小题大作了? 曲九宁却一脸泰然,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大长老微咳了一声,看向曲九宁,“敬王殿下这其中是不是有误解?” 颜屈也回过神来,听见自己的母亲都是向着这边的,立马话多起来,“肯定是误会,再说也可能是敬王你听错了啊,若非要找他们的麻烦的话,大不了让他们对你道歉便是。” 两人也非常的知识务,顺着颜屈的话,当下就对曲九宁道歉。 “对不起敬王殿下,让你感觉到不愉快了。” “请敬王殿下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这模样,仿佛是曲九宁故意找事,无理取闹,偏偏要针对他们似的。 百机门的众弟子都是这样的认为的。 曲九宁盯着地上的两个人,目光再移向颜屈的脸上,冷呵了一声,“百机门有你们,未来真的无望,迟早会灭门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 做戏 曲九宁居然当着百机门众弟子,还有几位长老们的面前公然诅咒他们要灭门!? 此举,引起众怒。 就连刚刚还算是和颜悦色的三位长老们,此时也是脸黑如锅底。 “敬王殿下,您是什么意思!?” 这是公然挑衅? 看着是针对两人小小甚至微不足道的守门卫的,实际上针对的是整个百机门!? 陆苟听见曲九宁的话,内心稍稍的松了口气。 曲九宁这样一举看来是怎么引火都引不到他的身上,曲九宁已经是一把火把自己给燃烧了,这会儿整个百机门的人都不可能会放过她的。 在众人众目睽睽,皆是敌意的视线之下,曲九宁丝毫不慌乱。 到是身后的绿灵进入一级戒备状态。 就连站在门外的陆亭森也下意识地捏了捏手,手疼得他脸上一白。 贺琎见状,不由地说道,“你为何自虐,不疼?” 陆亭森这才松开了手,漆黑的眼眸还是瞟向大厅处。 “曲九宁这是在干嘛,引火烧身,百机门可从来都不是吃素的。” 曲九宁这话也太过狂妄了吧。 这样的曲九宁还像是传闻之中的废物王爷,日天日地,就连陛下的男宠都敢用强的人。 到了他们百机门的地盘,还敢当着百机门几乎所有人的面前呛声,当真以为百机门的人不敢拿她怎么样? 如果真是这样的想法,那曲九宁就真的太过天真了。 陆亭森视线突然抽了回来,定格在贺琎的脸,漆黑的眼眸之中带着浓浓的警告。 贺琎一开始微懵,不知道陆亭森为什么要这样阴气森森的瞪他。 可后来... 他懂了。 “敬王殿下,我说是敬王殿下。”贺琎当下改口。 陆亭森满意地收回目光,薄唇微扯了点弧度。 贺琎望着目光又注到大厅的陆亭森,深吐出口气... 陆亭森这个人...真是阴戾又可怕。 贺琎总感觉到陆亭森身上那种阴戾之气特别的重,像是浑身裹着黑暗行走的人。 或许是和陆亭森是同一类的,贺琎才会这么的了解陆亭森,感受也更加的深刻些。 大厅之内的曲九宁嘴角微撇,“本王的意思还不懂?” “就是说百机门如今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若不加以整治的话,百机门迟早会自取灭亡。” 曲九宁话锋一转,“本王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在百机门之中消失没有一个人寻找,回来又听见两人小小的守门卫都能无所畏惧的诋毁2本王,这就是你们百机门的待客之道!?” 大长老有些语凝。 当初可是曲九宁自己要去陆苟的房间的,那里染枝可是有提醒过她的,出了事情可与她们无关的,可是这会儿曲九宁居然倒打一耙了。 这可真是够无耻的。 “那他们都说了什么?”二长老问道。 “他们说本王去陆堂主的房间去偷东西了。” 大长老一个没有忍住,反问道,“你...不是么?” 那样偷偷摸摸的行为,和小偷本质上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吧。 只不过,曲九宁偷的是答案,而小偷偷的是物质而已。 “我是啊。” ... 全场静默。 空气里仿佛还飘荡着曲九宁那轻快又非常快速的话音。 我、是、啊。 这都亲口承认了! 还有什么脸面说是门守卫诋毁她的!? 曲九宁这个人还能再不要脸一些吗!? 但似乎曲九宁本人并没有半点意识到这一点,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又接上了一句。 “本王偷偷进陆堂主的卧房里找线索的,有人啊,成心不让本王找到些什么,干脆放了一把火想要把本王连着线索一起烧死,可惜啊....本王生还了,料想不到吧。” 曲九宁说这话的时候,故意的看向陆苟。 陆苟顿时慌了神,“你、你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放的火!” “那房子我住了多少年,我又怎么舍得将它烧了,不是我!” 曲九宁嘴角微翘,“本王有说你吗,只不是看了你一眼,又何必惊慌?” 在门外的贺琎听着里面曲九宁一下子就转到案子上,顿时有点微微吃惊,“咦,她是做到无缝连接的。” 刚刚还是全百机门的怒视对象,只差一点***,曲九宁就会引爆整个百机门所有人的怒气。 此时又转到了案子上。 甚至直接牵引到陆苟的身上。 陆亭森并没有回头,但薄唇微扯了扯。 在内心里默默的地道。 【她原本就是这般厉害的。】 几位长老们的视线都扫向陆苟身上,目光之中带着几分探究。 陆苟莫名咽了一口唾液,“你...你说线索,那线索呢,别那暗箭伤人,阴阳怪气的!没有证据,你便是在污蔑我!” “谁说本王没有证据的?” 曲九宁从怀里拿出一张纸,“这是本王在你的地下道里找到的,里面关于很多南晋的消息,私自打探关于南晋的消息,还有一些本王不该看见的东西,你觉得本王该拿它如何处理才好?” 闻言... 陆苟的脸色越来越白。 曲九宁老神在在,神色自若的看向大长老,“老头儿,本王腿脚不方便,你亲自下来拿去看吧。” 大长老微怔了怔,然后站起了身,一步步走向曲九宁的身边。 看着大长老靠近曲九宁越来越近的脚步,陆苟内心防线一点点的崩塌。 冷汗涔涔。 就在大长老快要接过曲九宁手上的纸张的时候,颜屈突然冲了出来,“母亲!” “母亲!”颜屈拉过大长老的身体,连忙说道:“她说的都是假话,根本就不可信,刚刚她还污蔑两个守门卫的人呢,所以不要信她!” “她手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证据,都是拿出来骗您的!” 大长老的视线盯着急色的颜屈,视线之中不由带着几分深思,反问着他,“是不是语气,我看了之后才知道。” 你为什么现在就冲出来阻止我? 大长老并不傻,证据虽还没有看,但自己的儿子的行为异其的反常。 颜屈盯着自己母亲探究的眼神,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曲九宁将手中的纸直接大大方方的亮在了颜屈的面前,“看来贵公子也是想要看证据,那就让他也看看吧。” 亮在众人眼前的—— 只不过是白纸一张! 颜屈、陆苟的脸色皆是一白。 曲九宁将手中的白纸一放,白纸在空中飘荡了一圈然后落在地上。 曲九宁顿时哈哈大笑出声。 “你又骗我们!” 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证据,根本就是假的! 曲九宁弯了弯嘴角,眨了眨眼,“是啊,都是假的。” “本王有点无聊,所以才做出这戏一场,老头儿你觉得精彩么?” 大长老沉着脸,一句未说,盯着地上的白纸眉心蹙得越来越紧。 大长老的内心早已经风云涌起。 敬王殿下不是简单的做戏,而是故意做给他们看的…… 原本是试探陆苟的,可是无意之中自己的儿子颜屈就突然冲了上来。 难道说自己的儿子与时大夫,还有明尚的死有关? 第一百二十章 质问 颜屈总有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但眼下处置敬王曲九宁要紧。 “母亲...” 然颜屈的话还没有说完,大长老的声音率先响起,“够了,今天闹得还不厉害,都且散了。” “敬王殿下,请你以后也不要再开如此玩笑。” 曲九宁嘴角一弯,甩了甩腿,“看心情。” 这曲九宁简直嚣张至极,无法无天的地步了! 颜屈微眨大了眼睛。 就这样放过了? 什么事都没有了? 明明刚刚之前母亲还气愤难当,连带着另外两位长老们也是同等的气愤,可是现在... 陆苟见长老们都离开了,也赶紧跟在他们的身后离开。 曲九宁刚准备叫身后的绿灵扶她一把,突感觉到一股杀意,下意识地一躲,从耳边划过暗器的金属声,丝丝微凉,仿佛就差那么一丝半点就会割伤皮肤。 幸好...她躲得快。 曲九宁浅粽色的眼睛扫向地上两个假装什么事都没有的两个人,忽然从绿灵的腰间抽出软剑。 径直刺向刚刚向她扔暗器的人。 那人当场倒地,空气里弥漫着血的味道。 几位刚刚走出门的长老们和还没有完全走开的百机门弟子们,看见曲九宁如此动作,吃愣了愣。 幸活的还有一人,颤着手指曲九宁,“你既敢当着长老们的面杀人,草菅人命!” “长老们给我做主啊,我们百机门怎么能受他如此欺辱!” 【屁话!】 【明明就是刚那人暗箭伤人在前,曲九宁动手在后!】 外面的陆亭森全身心的精神都放在曲九宁的身上,所以当曲九宁被暗器所伤的时候,很清楚,很明白。 当时他在内心大吼,甚至都想叫出来,脚边都已经踏到门槛边,就看见曲九宁反手一把剑直直刺入,干净利落,没有半分半毫的拖泥带水。 那张明媚的脸庞也没有什么起伏。 愰乎间,陆亭森似乎看见曲九宁在战场上的模样,一身铁皮盔甲,骑在汗血宝马之人,那清淡之至,平静中又带着微许杀意的霸凌眼眸,英气勃发,上位者、统治者的姿态。 曲九宁的视线微转,陆亭森吓得赶紧又缩了回去。 只见大长老几人纷纷都转回头,阴晴不定的看着地上跪下的人。 那人还在不停的哀求,甚至爬到大长老的脚边,苦苦哀嚎:“大长老,您可要给我做主啊,是她可是当着您的面杀人了啊人!” 大长老喉咙刚刚滚了滚,正准备要开口,就见跪在地上的人眼瞳突然放大,嘴里也流出一丝血,直直倒在侧边,一把暗器从背后直刺入心脏,瞬间毙命。 “本王活了这么些年,想要本王死的人比比皆是,可唯独没见过这两个这般蠢的,当着人前就敢暗杀本王的。” 曲九宁嘴角一勾,“老头儿,本王之前说的话是真的,百机门若不整治的话,早晚会有人替你整治的,就如今天本王一样。” 长老们都不是傻的。 在放暗器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察觉到了,心中直觉得不可思议,可万没想到... 敬王殿下,曲九宁居然躲开了。 那个向来被人称作是废物,贪色的曲九宁居然还有如此身手,难道以前都是藏拙吗,若真是这样那隐藏的可真好啊,就连百机门的消息网都给隐瞒过了。 大长老眼睫微闪了闪,心中有点抖意。 她刚刚有一瞬间想要围护自己百机门的弟子,被曲九宁给看破了! 此人...深不可测! 百机门的那些弟子们一开始还以为是曲九宁狂妄到如此地步,可看清地上那暗器之后,皆明白过来了。 那暗器是那两人身上特有暗器,一直都贴着身,刚刚若不是主动动手的话,敬王曲九宁手中不可能会有的。 而且刚刚...隐约是感觉到气氛是不太对劲的。 曲九宁才不在乎那些人究竟是怎么想的,晃了晃紫肿的双腿,浅粽色的眼眸移向门外的方向,“陆亭森,过来。” 门外正在被时令治疗的陆亭森,心中一紧。 下意识地崩紧身体,僵硬地往大厅迈。 时令手中还拿着一截纱布,“别走啊,纱布还没有剪断呢,你别浪费我的纱布!” 无奈时令只好慌张地跟紧在陆亭森的身后。 贺琎见状,轻叹了口气将地上打开的医药箱收拾好带了进去。 大长老沉着的扫了眼,当下道,“收拾干净了,百机门出此类的弟子乃是耻辱。” 此话一出,那些想要说话的人,瞬间都没有了声音。 特别是颜屈。 颜屈还觉得这是个机会,可是没有想到这两人居然如此的蠢,当着他母亲的面去暗杀敬王。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 两个蠢猪师弟,活该被杀。 颜屈瞬间不敢再说些什么,跟着大长老一起离开,原本颜屈是想要回去给凝雪通风报信的,可是还没有走几步,就被大长老叫了住。 “屈儿,你跟我来。” 颜屈脚步一顿,下意识的瞧了眼陆苟,可陆苟就跟没有看见他似的,脚步匆匆地离开。 陆亭森站在曲九宁的面前,半垂着眼眸,时而趁曲九宁不太注意的时候,才稍稍抬起一点下颚观察曲九宁的脸色。 这模样,活像是受了委屈,受到冷暴力的小媳妇。 曲九宁脸上那神情几乎都崩不住了,特别是看见陆亭森还没有包扎好的手,还连着长长的纱布。 时令也刚从贺琎拿过来的医药箱中用剪刀将纱布剪断。 曲九宁见状,拿过时令手中的纱布,“我来。” 时令怔了一秒,然后将手中的纱布递给曲九宁,则半蹲下来去看曲九宁的脚。 曲九宁脚上的靴子早已经破烂不堪,那小巧的脚都肿得老高老高的,泛着青紫。 时令正准备处理的时候,就感觉一道视线盯着自己。 下意识抬头...对上陆亭森较为阴沉的眼眸。 陆亭森知道现在他是没有能力为曲九宁上药的,手都肿成这样了,曲九宁也不可能允许的。 但看着时令捧起曲九宁那么小巧的脚,内心还是有点不舒服,这种情绪控制不住。 他只好强制让自己撇开目光。 曲九宁为他包扎着伤口,绑成蝴蝶结的形状,低声的问他,“你为什么不听本王的话?” 陆亭森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子,乖乖的垂头。 【担心你。】 ... 你能不能别人内心里说的这么光明正大!?我还怎么表示威严? 曲九宁微咳了一声,“下回不许这样了,懂吗。” 陆亭森稍顿了两秒,然后点头。 贺琎望着眼前的三人。 画面怎么看怎么奇怪。 敬王的正妃跟蹲在地上为她疗伤,而她却忙着和男宠打情骂悄。 这活脱脱地无耻之女啊。 幸好... 时令不喜欢曲九宁,否则那是何等的悲哀啊。 颜屈跟着大长老到达房间,颜屈看见大长老的房间里有新的砚台,眼前一亮立马上前将玉砚捧在手心中,“爹,您是从哪里弄来这般名贵的砚台,可以给我吗,我想送给凝雪。” 凝雪最喜欢这些了。 大长老扫了眼,目光凝重,“你与时陆风的死有什么关系。” 第一百二十一章 拦截 玉砚就从颜屈的手中滑落掉地,但还是掉落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大长老走过去,将翻倒的玉砚拿起,摆放回原处。 颜屈干笑了声,“母亲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有时大夫的死有关系啊?” “当时我可是在门外的啊,里面的时大夫早已经死掉了啊,再怎么怀疑也怀疑不到我的身上啊。” 大长老手轻抚了玉砚台的边缘,发现晶盈透亮的玉砚之中有了丝裂缝,“是啊,你确实和那没什么关系。” 说起来颜屈和凝雪当时都算是第一发现人呢,那门还是密封的情况下,这样怎么可能会和颜屈有什么关系呢? 听着大长老的话,颜屈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吓死了,刚刚还以为母亲您是怎么了呢。” 颜屈又恢复轻松的状态,又拿起桌上的玉砚,“母亲这个给我吧。” 可这次颜屈还没有拿起来,就被大长老伸手按压了下去,只声拒绝道,“不行,这个不可以给你。” 向来在大长老这里拿宝贝从来都没被拒绝的颜屈这会儿心中发闷,甚至带着一股怨气。 “您的东西不是都留给我的吗,整个百机门都是留给我的,我现在只是想要个小小的砚台也不行?” 大长老眉心微蹙,更是将玉砚台拿到手中,“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在私下很少被大长老吼过的颜屈此时百般的不乐意,大小姐脾气升了起来,甩了甩衣袖气呼呼的:“不行就不行,我又不是非要不可了,母亲可真是小气鬼!” 说完,颜屈气鼓鼓地离开。 大长老望着颜屈背影,眉心蹙得越来越紧,从小到大宠得儿子怎么会说出刚刚那种话来? 本以为是个乖巧又可爱的儿子,只是偶尔有点小小任性罢了,心性是好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 他居然还和时陆风的死有关。 * 陆亭森原本还想照着之前那样将曲九宁直接拦腰抱起的。 但这样的想法被贺琎的话给扼杀在摇篮里。 “我记得仓库里有轮椅,可以拿过来一用。” 绿灵连忙道,“在哪,带我过去拿。” 如今王爷的脚是万不能行走的,看着都疼。 贺琎本以为自己是做了个好事,可是却遭到陆亭森的眼刀子,心中一‘突’,在内心不断反问自己。 我做错了什么? 陆亭森移开了目光,顺着曲九宁指的手坐在他的身边。 时令也刚刚收拾好医药箱,三个人坐在大厅里,一句话未说。 时令感觉气氛非常的紧张。 已经到了非常白热化的节奏。 陆亭森不说话那是正常的,因为他嗓子不行,可是曲九宁为什么也一句话都不说,而且表情还表现得那么的严肃! 目光直盯着刚刚死过人的地方。 好恐怖... 时令在思索着到底要不要说些话来调节调节一下气氛,可是又有点不太敢说话。 而曲九宁没有说话是因为在听陆亭森内心里的怨念。 【她又不重,抱着很轻,贺琎为什么那么多嘴,令人讨厌。】 【贺琎从第一天起就看他不顺眼了,不知道可不可以私下教训他一顿。】 【但...曲九宁对他还蛮欣赏的,真不知道贺琎身上哪点值得她欣赏了,没半点好的男人。】 ... 听听,这怨念大得她两只耳朵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这怨念都快从他的内心里直接流于表面了。 曲九宁为了不露馅,只好死死抿住唇角,盯着某一处看,也是怕不小心就直接盯着陆亭森看了。 让他发现了,就会少了好多的乐趣。 时令这时突然开口:“那个...今天还蛮惊险的哦。” 时令可是费了好大的勇气才说出这样的话,想要缓解气氛。 可谁知。 曲九宁和陆亭森视线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他,两人是同等的严肃,不苟一笑。 时令内心的小人疯狂的摇摆。 这可怎么办啊! 怎么感觉说出话后,气氛更加的凝重了啊,谁能来救救他? 曲九宁望着几乎崩溃的时令,浅粽色的眼中浮现几点迷惑。 ... 他怎么了? 刚这样想,同时就听见陆亭森内心的话。 【他是做大夫做傻了,精神失常了?】 若是时令也能和曲九宁一样听见了他们此时内心的想法,恐怕是泪流满面。 痛苦直嚎:你们根本就不懂我的痛苦! 所幸,绿灵和贺琎没有多久便回来了,绿灵刚准备要将椅子上的曲九宁移到轮椅上。 就见陆亭森快她一步,用着那白肿胖手将曲九宁揽腰抱起,然后移到轮椅上。 陆亭森还想亲自推着走,但被曲九宁阻止了:“让绿灵来。” 陆亭森眼敛微垂,稍顿,才缓慢松开了手。 今天已经冲突过一次曲九宁被发现了,若是再坚持下去的话,她必然不会高兴的。 绿灵终于接过推轮椅的重任。 “你们身上的伤要好好的静养,四五天就可以消肿,但是在此之前都不要提重物,或者是下来走路。” 曲九宁目光看向陆亭森,那眼神好似在说‘听见没,不让你推是因为我太重。’ 陆亭森抿了抿唇,在内心默默地想。 【一点都不重。】 这句话取悦了曲九宁,身为女人最想要被人说的当然就是轻啦,漂亮啊,之类的。 “王爷,咱回去吧?” 曲九宁稍回过神,“不急,先去颜屈那里,将颜屈传出去的消息拦截下来。” 她活下来的消息,颜屈定然会通知凝雪知道的。 若是凝雪又回来搅局到时候就变得有点棘手,还是拦截下来为妙。 陆亭森认同的点头。 原本他也正有此意的。 “若是拦截的话我倒是知道颜屈平常都在哪里放消息出去的。”贺琎冷不丁的说道。 时令下意识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要知道百机门原本就是收集消息最齐全的地方,百机门的人也有听意识将自己的隐私藏的极好,让人很难发现。 像这种能传递消息出去的重要地方,更是很少人才会知道。 贺琎随口回道,“就观察到的呗。” 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曲九宁睨了他一眼,“那就由你带路吧。” “上次就是在这里看见颜屈放消息出去的。” 贺琎带他们来的地方非常的偏僻,里面的杂草丛生,不知道都以为是个荒园。 这样的地方,平常根本无人问津。 绿灵见状说道,“王爷,让绿灵在这里拦截吧。” 曲九宁还没有说话,几个人除了时令都纷纷看向荒园外面。 【有人来了。】 绿灵主动推着曲九宁往角落里而去,贺琎拉着懵懵的时令也拖到角落里。 不一会儿脚步声就越来越近,颜屈和一个人会面。 那个人用布遮着面,看不清是什么模样。 颜屈左右两边看了看,然后低声道,“要尽快将消息传到。” “是。” 颜屈满意的离去。 蒙面人也刚准备要走的时候,前方的路突然就被堵了住,连脸都没有看清便晕倒在地。 绿灵将信递给曲九宁瞧了瞧。 陆亭森也跟着瞧了眼。 看过之后,曲九宁将信条递了回去,“就如他所愿,把信传到凝雪那边吧。” 第一百二十二章 国师之位 京都。 凝雪回到京都后,可高兴坏了录王曲北蔫。 当天便摆出一桌酒席。 凝雪携萧紫到场,萧紫看见坐轮椅上的白浅之,恨不得当下就抽出腰间的配剑,杀了白浅之。 事实上,萧紫也这般做了。 凝雪及时出声阻止,“萧紫住手。” 萧紫持着剑的手微颤,好半响才抽回剑。 白浅之这才露出一笑,好言相说,“萧副将,苏析是自己粘上来的,她非要入我苏府,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不过是你萧副将的人,我自然不会带入府中的。” “你且放心,我从今往后一定和他拉远距离的。” 萧紫冷笑嗤声。 心想。 你与苏析分明就是暗渡陈仓,现在不过是不想收拾烂摊子,索性就丢给我罢了。 幸好醒悟的及时,不然的话此时的自己真的会被气得半死。 一时以来细心呵护的苏析居然是如此眼高于顶的货色,还想攀着她去附更高的权势,心从来便没有放在自己的身上过! 白浅之的话显然萧紫不买账,凝雪也出了声。 “萧副将,你也听见了,适可而止。” 萧紫抿了抿唇,似是不情不愿的应了声,“是。” 萧紫归顺后就一直都很听从命令,凝雪觉得萧紫真的是很好使用的下属,就连她手下的兵也是极其好训。 录王曲北蔫脚下生风的急急而来,一身的酒气味,录王上前就去拍凝雪的肩膀笑道: “你回来真是太好了,你可知道母皇如今是有多么的信赖你,耳关一报急,头一个便想的就是你,若是你这一战再胜了,以后肯定前任无量。” 肯定会将曲九宁给彻彻底底的踩在脚底下。 凝雪不着痕迹的往后躲了躲,“虽这是好事,但王爷也不能总流连于烟花之地,以免得坏掉名声。” 言下之意,就是让曲北蔫不要太膨胀,太过得意忘形了! 曲北蔫打着哈哈:“知你回来,本王特意摆了一桌酒席,来来,入座。” 把曲九宁赶下台这么大好的事情,在朝中又没有对手,一帆风顺的这样的好事,能不好好庆祝一段日子么。 凝雪抿了抿唇,一声不吭地入座。 曲北蔫举起桌上的酒杯敬向凝雪,“本王提前预祝你旗开得胜,胜利归来,归来后你的前途而无可限量。” 凝雪并没有举杯,而是抬眸望着她,“这次胜利之后,臣想要国师之位,希望录王殿下能助臣一臂之力。” 国师? 曲北蔫懵了懵,不知道为何凝雪为何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一直站在凝雪身后的萧紫,手指微颤了颤。 国师... 凝雪还真是狮子大张口。 老实说凝雪现在的位置并不低,人人都敬仰的大将军,手握重权,现如今居然还想要国师之位。 国师仅此于皇位而已。 这事一定要禀报给将军知道,凝雪如此深沉的野心。 录王曲北蔫则是在想,若凝雪坐上了国师之位,以后便不是又没有人出去打战,将军之位又回到曲九宁的手中了? 没有凝雷出去打战,她又拿什么去取得母皇的好感与信任? 自然曲北蔫也不能实话实说,婉转地言道,“本王虽想要帮你,可曲九宁那里还虎视眈眈呢,你一松手,曲九宁自然而然的上位,那之前所做得一切皆不是白费了?” 闻言,凝雪勾了勾嘴角,“曲九宁已经没有办法回来了。” “什么意思?” 萧紫也不由竖起耳朵听,将军怎么了? 凝雪端起酒一饮而尽,“意思就是说曲九宁死掉了,以后都不可能再回来了。” 曲北蔫懵了好几秒,后惊站而起大喜过望,“真、真的!?” “她真的死掉了吗!” 曲九宁可是死了好几次都没有死成,这次真的是死掉了? “是..”凝雪嘴角的弧度不由扩大,“在百机门被活活烧死了,尸骨无存,几乎没有生还的机会。” 萧紫‘咯噔’一下,心中被一块大石头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怎么会...将军怎么可能会被烧..死? 曲北蔫停了一会儿,突然仰头哈哈大笑,持续很久。 “好好好..好啊!”曲北蔫捧腹还在笑不停,“本王可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和本王抗衡的了。” 储君之位非她莫属了! 凝雪等到曲北蔫笑停下来后,才继续之前的话,“请录王殿下答应臣,臣胜利归来后请向陛下推荐臣坐上国师之位,以后也好为录王殿下走上更好的路。” 没有了曲九宁这个碍事的家伙,曲北蔫自然是答应的。 “等你胜利归来了,本王就向母后主动提及。” 凝雪扬唇一笑,“多谢殿下。” 一顿宴席后,人皆散去。 录王曲北蔫边喝酒边问向坐在轮椅上的白浅之,“你觉得本王该不该帮凝雪这一把?” 白浅之认真思索后回答道,“帮。” “凝雪当上国师之后,对殿下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况且现在又没有敬王在后面拖后腿,王爷大可放心。” 就连白浅之都这样说,曲北蔫心中更是放心,又将一口酒吞入肚腹中,“你以后别再惹萧紫。” “浅之岂敢,是那苏析缠着不放,眼下浅之已经和苏析彻底脱离关系了,以后都不会沾他半点边。” 曲北蔫这才彻底放心。 萧紫都不知道这一路是如何支撑下来的,满脑子都是将军被大火烧死的信息。 将军死掉了,谁还知道她在做些什么? 以后的路该何去何从? 萧紫烦躁得要命,明天就要出征打战了,这战是去还是不去,将军都已经死掉了,又何必去给害死将军的凝雪卖力? 萧紫特别想要罢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然而不知道房间里还有一人,早早就上了她的榻,一直在等着她去榻上休息。 苏析在白浅之那里连连碰壁,没有想到白浅之上了桥之后,就翻脸不认人,不承认与他关系,也不让他进白府。 还用手段威胁他,扬言要是他敢说就会让他死! 苏析没有办法,这才想到对他痴情不改的萧紫,眼下跟着萧紫定然是吃不了苦的。 所以今天是特意过来讨好萧紫的。 可萧紫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大半天也没见上榻休息。 而在此时,从窗户那飘过来一个信条,引起苏析的注意,苏析起身便拿起信条,坐在床榻上看。 一看,整个脸色都变白了。 居然.... 萧紫居然是假意投降,实际上是内应! 这消息若是传给白浅之的话,他一定可以前途无量的! 然而苏析还没有把信条给收起来,一道黑影便压了过来,将苏析给遮的严严实实的。 苏析下意识想要藏起信条,可已经来不及了。 萧紫阴测测地盯着床榻上的苏析,“看来你都已经知道了...” 苏析连忙将信条一丢,表示忠心:“不,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家主,您可一定要信妾啊。” 萧紫冷笑,“就是因为听你的话,我才差点走上歪路,万劫不复的地步!” 第一百二十三章 对手 山中天气变化无常,这几天经常下雨,曲九宁的脚上的青肿也终于渐消。 这几天因为身体的原因,也没有去查案。 但曲九宁却时常出神。 这天大雨转微微细雨,曲九宁也能下地走动,所以决定去之前出事的房间再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陆亭森自然是跟着的,贺琎时令一行人都皆在。 陆亭森在现场观察的很仔细,曲九宁找了个地方便坐了下来,倦懒的很。 时令也在积极的找线索,这事关自己,实在是太想给自己清洗嫌疑了。 贺琎站在原地瞧了一会儿曲九宁,突然走到她的面前。 曲九宁见贺琎来了,也没有什么反应,依旧那样倦懒的神态,贺琎双手环胸,眼看前方,“你想去耳关。” 闻言,曲九宁懒懒地目光扫向贺琎。 “想去便去,反正留在这里你压根就帮不上任何的忙。”她顶多就是一个主持大局的人。 真正在查案的人就只有陆亭森而已,而曲九宁得到的大部分情报应该就是从陆亭森那里得来的。 曲九宁其实并没有太多的热情,但那天在颜屈给凝雪的信条上看见耳关战事后,反而心心念念的。 贺琎向来观察入微,又怎么会不知道曲九宁这点心理变化呢。 曲九宁双手托着下颚,依旧懒懒地,“本王倒是想,可本王先前已经放话查不清案子,便不会离开百机门。” “你若要走,我可以带你走。”贺琎又补了一句,“反正我经常下山,知道怎么样离开不会被任何人发现,你走可以,但陆亭森必须留下来查案子。” 曲九宁的柳眉微微一挑,歪了歪头看向贺琎,浅粽色的眼眸之中含着几许打量的神色。 贺琎一开始还说得好好的,注意到曲九宁的目光,一下子有点不自然,见她半响都没有移目光,不禁低吼了句,“你看什么看!?” 不妙却吼得全场目光都聚集在贺琎的身上。 贺琎微咳了声,撇开目光,离曲九宁稍远了两步。 陆亭森早就已经注意到曲九宁与贺琎在说话,两人而且说的时间很长,似乎很投和的模样。 这几天的曲九宁一直都兴致不高,对什么都是懒懒洋洋的,打不起劲来。 原因.... 陆亭森垂了垂眸,搓揉着手里刚刚捡到的一块铁锈,时令盯着他手中的铁锈,还以为这铁锈上有刻印着什么,所以陆亭森才那么反复的揉搓。 可盯半天,也没有发现铁锈上有什么啊。 曲九宁盯着贺琎,连着一笑,“你好像还挺会猜心的,不如猜猜本王为何会来这里查案。” .... 贺琎不禁翻了个白眼。 他是会观察人,又不是会天机,哪里知道曲九宁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贺琎下意识地瞧了眼不远处的陆亭森。 陆亭森也抬眸,两人目光交汇,贺琎感受到陆亭森的冷意,连忙收回目光。 曲九宁托腮望着贺琎与陆亭森的目光汇聚,不由的笑了起来。 怂怂的心态被曲九宁亲眼捕捉到,贺琎有点恼怒,又瞪起曲九宁来。 曲九宁站了起来,冷不丁的问了句,“是不是你交时令奇门卦术的。” 贺琎怔了下,然后点头,“是。” 曲九宁抿唇扬起一笑,双手负在背后走向陆亭森的身边:“有查到什么头绪吗?” 陆亭森将手中的铁锈递给曲九宁看。 曲九宁蹲在地上反复捏玩着铁锈,随口道,“这就是一块普通的铁锈嘛,看着没有什么区别。” 陆亭森点头,漆黑的眼睛却一直都在盯着她脸。 【她变得开心了不少,就是因为和贺琎说了几句话,瞬间就变得开朗起来了是吗?】 听见这话的时令,连连点头。 是吧是吧,就连敬王殿下也觉得这是个普通的铁锈,可是刚刚陆亭森就是反复搓揉了好久好久! “走吧,今天就查到这里。” 曲九宁心头还是有点凌乱。 她虽然答应过和老,自己也下定决心想要夺嫡,可是关于战场上的事情,她还是不自觉地挂心,毕竟那是她最熟悉的领域。 反而对朝政,查案这一类的事情都不是特别放在心上,她想要去军营,和那些士兵们在一起,那样的日子自然又舒适。 如今.... 曲九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心中乱得一塌糊涂。 * 入夜,雨后的天气丝丝凉爽,曲九宁也早早入睡。 本以为下雨天睡觉会很舒适,可是却不尽然,她在梦中梦到了越人将军慕容靖! 慕容靖那冷傲的脸庞,眼中燃着粼粼热火,仿佛要将人吞噬般的目光。 不由地激起了曲九宁内深处的好胜欲,刚准备拿起手中长枪要冲向慕容靖的时候,曲九宁便醒了。 ... 梦么? 曲九宁腿微微弯曲,手肘搁置在膝盖上,这个动作保持了整整一夜。 直到第二天一早,绿灵来的房间的时候,看见曲九宁的模样吓了一跳,缓过神来后问道,“王爷,您这是...” 曲九宁目光投向绿灵,问道,“绿灵,你认为慕容靖是什么样的人?” 绿灵瞧着王爷眼下的青痕,顿了顿如实照说,“若她不是敌人的话,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将军,带着手底下的兵一次又一次的胜利,是个非常不错,强而有力的对手。” “与她对战的话,赢了她的话肯定非常有成就感。” 谁都想要赢慕容靖,那种光明正大,正面对抗的赢她。 慕容靖是个很强韧的对手啊,也非常的强大。 曲九宁定定地望着绿灵的脸,又问了句“耳关你想要去吗?” 绿灵目光一顿,然后十分诚恳的点头。 怎么会不想去呢。 有慕容靖这样强大的对手在,想想就会觉得热血沸腾啊。 曲九宁从榻上起身,一连多日的困惑也终于如阴霾散开般,终于展现出晴朗的天气。 早晨陆亭森他们全部的一起用早膳。 陆亭森在为曲九宁剥着咸鸭蛋,曲九宁半响没有动筷,沉了几分钟然后开口道,“我决定要去耳关。” 闻言,在场几个人之中就只有时令最为意外。 怎么好好的就去耳关了,那这里的案子怎么办? 但耳关是南晋国家大事,为了自己这事比起来,似乎是耳关重要。 贺琎半分都不意外,因为曲九宁不是一个特别能纠结的人,从某种话来说她平常是很是果决的人,但碰到难以抉择的事情,也是要困惑些日子的。 但像曲九宁这样的人,注定不会困惑太久。 曲九宁刚准备要继续说接下来的话,陆亭森突然放下手中的咸鸭蛋,拿着毛巾擦拭干净了手,起身走了出去。 曲九宁盯着陆亭森剥了一半的咸鸭蛋,沉默了几许,也跟着起身走了出去。 时令望着他们一前一后的背影,迷茫的看向贺琎:“他们这是怎么了?” 他都不没有哭没有人在为他查案子了,他们怎么倒先一个两个情绪不好了起来? 贺琎斜眼瞪了时令一眼,没啥好气的道,“吃你的吧。” 在谁座当中,就属你最蠢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离开 曲九宁跟着陆亭森往房间里走。 看见陆亭森正在房间里收拾包袱,曲九宁依在门边,双手环在胸前问道,“你在做什么?” 陆亭森稍顿了顿,依旧还在收拾着东西。 用自己的行为告诉她,自己也要收拾包袱和她一起离开,离开百机门。 她去哪,他就要去哪。 不想要和曲九宁分开。 陆亭森默默不吭声的行为,令曲九宁的眉心蹙得越来越紧,酝酿了半响,她道,“陆亭森,你明知道我不会带你走的。” 陆亭森手下的动作僵住,垂着的,手紧紧攥着衣服。 【知道是知道,但我为什么不能跟着一起离开,绿灵可以跟着你,为什么就我不行?】 【不过是打战,我不会也可以学。】 他相信自己的能力可以很快学出来的。 曲九宁舔了舔唇,浅粽色的眼眸之中染上严肃的光芒,“陆亭森,本王救你回来,是希望你能有自己想过的生活,而不是让你为本王付出所有,没有自我,如果你连自我都没有,与傀儡又有什么区别。” 曲九宁的话说得重了。 在陆亭森的同时,也在说她自己。 之前为了想要夺嫡一直都在逼自己做不愿意做的事情,那些论语,那些古文她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根本就没有那方面的天赋。 陆亭森便不同,这样文绉绉的东西对于他而言是得以应手的东西,拿捏在他的鼓掌之间,可以说不费力气。 这样的好天赋,为何不好好发展发展,而且他自己也挺有兴趣的。 何必弃掉自己所爱,跟着她去打战? 陆亭森不该就此被埋没,因她而废掉一身所长,他自己就能一展鸿图,她绝不会让他自断双臂,自断后路待在她的身边。 他,总该要为自己图谋点后路才是。 陆亭森头垂得越来越低,紧紧地抿住唇,半响没有说话。 曲九宁也没有去等着听陆亭森内心是什么样的想法,自顾自的快速又说道,“本王需要的不是笼中的金丝雀,现在本王是疼你,但若以后本王不疼你了呢,你就会在笼中慢慢死掉。” “陆亭森,你想要那样的结局?” “你若还想跟过来,本王不会阻止。” 说完,曲九宁便转身大步离开,生怕晚了一步就会听见陆亭森内心里的想法,到时候就会心软,产生浓浓不舍之情。 这种不舍,她知道必然会生。 所以只能避开。 听见曲九宁丝毫没有停顿的脚步声,陆亭森紧紧攥住衣服的手渐而颤抖,忍了好半响,豆大的眼珠还是控制不住的打湿了衣衫。 眼泪如豆子般一颗颗不停滴落,陆亭森死死咬住下唇,头往上昂着。 【陆亭森,你不准哭,不准再哭了,现在的你一无所用,没有资格哭!】 【曲九宁对你已经产生了鄙弃的想法,更加不能再这样,不能.....】 【不能再这样自取灭亡了,否则将来就更加不能留在她的身边....】 饶是这样,眼泪还是从眼角划落隐没于发间,心脏仿佛被撕开了个裂口似的,疼的无法呼吸。 这是第一次....曲九宁如此决绝,又是那样的冷静、清晰。 陆亭森闭上眼睛,脑海自动汇聚成曲九宁那张明媚的小脸,不再笑意亲和,而是冷酷视他为陌生人般的眼眸,一想到仿佛呼吸都被抽干了似的。 * 次日。 绿灵收拾着两个人的包袱出现在大厅。 时令站在曲九宁的面前,为她送行,贺琎懒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姗姗来迟:“走这么早?我还困着呢。” 曲九宁一晚上没怎么睡。 昨天对陆亭森放了狠话,内心挣扎了一个晚上,夜里好几次想非常冲动地冲到他的房间,和他说,我不是故意要冷你的,我只是想你能为自己的后路想想。 在这样的乱世,曲九宁也不知道能护他到几时,若没了她,他又到以前那种半活不活的状态怎么样? 那得多心疼啊。 倒不如现在就狠下心,与其以后痛更痛,到不如现在短痛些,纵然心中万般不舍。 曲九宁心绪不宁,时不时就会往陆亭森若要来的必经之路。 心中想他来,又不想。 他若来了,一意孤行地想要和她去耳关,她虽不会阻止,可以后他的将来.... 想想,曲九宁心头一片烦意。 时令更是没有半句话,特别是看见曲九宁一脸冷意的神情,越加不敢说。 纵然他内心里有很多的疑问,想要问父亲的死,明尚堂主的死怎么办。 曲九宁看着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她微松了口气,“走吧。” 贺琎打了个哈欠,拍了拍时令的头,“你回去吧,我把她们送走后便就回来。” 时令重重地点头。 幸好...贺琎还在陪着自己的。 就在曲九宁快走的时候,听见了脚步声匆匆而至,曲九宁下意识地回过身,就看见陆亭森微喘着粗气跑了过来。 陆亭森手中还拿着个包袱。 见状,曲九宁刚刚心底升起来的丝许喜悦,一点点降了下去。 这就是陆亭森所做的选择吗。 不为将来,只为现在? 陆亭森缓了几口气,走到曲九宁的面前。 曲九宁抿了抿嘴角,沉声问:“你确定?” 确定跟在她的身边? 曲九宁望着他的眼眸肿肿地,昨天肯定是偷偷地哭过一场,时间还并不短,心想着已经软了大半。 跟着便跟着吧,尽她所有的能力去护着他便是了。 直至她死,都会好好护着他的。 陆亭森却突然把手里的包袱塞到曲九宁的怀中,然后伸出手,对她摇了摇,薄唇无声轻启,‘再见。’ 曲九宁望着手中包袱,吃怔了怔,这才明白陆亭森不是要跟她一起去耳关,而是过来送行的。 ... 陆小森森真好,昨天那么冷漠的对他,今天还来给她送行。 一丁点儿都不记恨。 曲九宁现在真想冲上去给陆亭森一个抱抱,抱了就不撒手,她怎么就这么好运气,遇上陆小森森这样绝世的男子。 但事实上曲九宁抿了抿唇,保持高冷的状态,“我走了。” 陆亭森漆黑的眼眸一直盯着她。 【早点回来,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我等你回来。】 呜呜... 他真的是太好了。 曲九宁连忙转身离开,怕晚了一步就会真的控制不住回头去抱抱他,或者是把他给放进包袱里打包带走。 望着曲九宁那丝毫没有半点松动的模样,陆亭森心房又在丝丝的抽疼着,挣扎了好久,最终还是舍不得的出来给她送行。 但她的态度似乎是真的已经有所厌倦,到今天都没有展现过一丝半点的笑容出来。 他若是继续下去的话,说不定会容陆和宫柳拂的以后便是他的以后,就再也不能再待在曲九宁的身边。 他不想要那样的结局,趁着现在还没有到那种地步,还可以再争取争取,他都绝对不会放弃的,把一切的机会都牢牢攥在手心里。 第一百二十五章 帮助他们 下山的路上,曲九宁紧紧抱着陆亭森给的包袱,抱起来还有点点的重。 绿灵原本想要从曲九宁的手中接过,但被拒绝了。 绿灵:..... 自己的包袱不拿,陆小主给的就愿意拿着了是吗。 贺琎手枕着脑袋走着路,斜了她一眼啧道,“看陆亭森都被你说哭了,既然这么喜欢又何必假装绝情呢。” 还在陆亭森的面前假装冷漠无情的样子。 也就陆亭森情根深重,压根就没有看见曲九宁那拙劣的演技,还有时令那个傻纸,压根就没有发现一点不正常。 看着陆亭森眼眶红红肿肿的,贺琎一时之间还有点吃惊的。 那样阴戾气甚重的人,居然也会哭,实在是想像不出来他哭出来的时候是个什么模样。 不过.... 也就只有曲九宁才能将陆亭森那样的男人弄哭了吧。 贺琎带着曲九宁她们走小道,不须多时便到了山脚下 “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就行了,接下来我们就不送你们了。”反正已经下了山,百机门的也不知道她们离开了。 贺琎刚要走,就被曲九宁给手拦了住,“谁说你可以走的?” “绿灵。” 绿灵从包袱里找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绳子,将贺琎的双手给捆住。 贺琎:..... 这..什么情况? “你还有点作用,上次你对本王的做的事情,就用这次与本王去耳关来抵消吧。”曲九宁眯着眼,嘴角浮出丝许的弧度。 贺琎挣扎着想要逃脱,可被绿灵系了死结,强行拉扯着往前走。 “我答应了吗,我还没有答应呢!” 贺琎现在想想也明白了过来,难怪之前曲九宁问他有没有教过时令奇门卦术,敢情是这儿等着他呢! “我不去,我不去!你就是这样对时令朋友,亏得我无条件带你们下山!” 这种霸道的行为完全不可取啊,不可取! 然而曲九宁理都没有理会他的怨言,说道:“放你回去也是惶惶度日,不如跟着本王去耳关,为南晋做点贡献。” 贺琎身上的能力不错,甚至都还比绿灵要强上一些,这样的人与其浪费着度着第一天,到不如给他点事情做,也可以为南晋效力。 况且...这可是贺琎欠她的。 那仇,到现在她还在记着呢。 贺琎眼看着离百机门越来越远,曲九宁又是打定主意要让他去耳关。 贺琎深叹了口气,说道:“总让我给时令投一点消息过去吧,否则他会紧张我的。” 在百机门贺琎也没有什么留恋的,唯一留恋的人就只有时令而已。 闻言,曲九宁给绿灵使了个眼色将贺琎放开。 * 曲九宁走了,留下了陆亭森。 这意思是让陆亭森帮助查案吗? 陆亭森在曲九宁走后,也没有停留便去了之前出了命案的房间,又仔细找了找线索。 时令一路都跟在陆亭森的身后,好几天没有出现的染枝也重新来了。 染枝望着只有陆亭森和时令两个人,对时令道,“时令,大长老让你过去一趟。” 时令身躯一震,缓缓地点头。 其实时令与大长老他们并不熟悉,以前都被父亲关在药堂里,每天面对的都是草药,若不是父亲突然离开,他可能更加和长老们没有什么交集的。 现在大长老突然找他,时令不由自主地紧张。 陆亭森瞧了眼紧张无比的时令,默默跟在时令的身后。 染枝望着随行的陆亭森也没有说什么。 大长老的书房给人一种格外压迫感觉,至少对时令来说是这样的。 大长老从书案前起身,手对他们摆了摆,“坐。” 陆亭森和时令均落座。 大长老直接就开门见山道,“敬王殿下已经出了百机门,还带走了贺琎是么。” 贺琎也走了? 陆亭森眉微微的挑了挑,然后就拿出纸和笔,写下字递给大长老。 ‘敬王殿下不在,这案子由我接手,我已经查出一些眉目,只是缺少点证据。’ 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查清案子的真相。 大长老看向一旁坐立难安的时令,时令被大长老瞧了眼立马坐正,连连点头:“敬王殿下不会骗我的,陆亭森他可以的。” 时令平常也看得明白,大部分时间都是陆亭森在找线索,把陆亭森留下来对于时令来说是最好的帮助了。 大长老沉默了几许,然后才说话道:“染枝,这段时间你就助他们一臂之力。” 染枝抬了抬头。 上次大长老只是让她去盯着,这次是帮助也就是是向着他们这一边的,大长老是有什么想法了吗? 陆亭森并没有多留,见大长老已经松了口便起身离开。 时令原本想要跟在后面的,可刚走没有两步就被大长老给叫了住,“时令,你留下来。” 陆亭森淡淡地扫了眼,然后但大步离开。 时令留在原地紧张得要命,他压根就不知道怎么和长辈相处,以前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候,父亲对他也不是很好,除了让他学习草药知识之外,对他是骂语居多。 现在大长老呢... 看着就是一个非常严肃的人,不太好相处的样子。 大长老也看出时令的紧张,微微缓了缓口气,“你不必那么害怕,我只是想要和你聊一聊。” 时令乖乖地坐在大长老的对面,坐姿都十分乖巧。 “你和颜屈平常有过接触吗?” 时令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 “那过节呢。” 这回时令沉了沉声,好半响都没有说话,头也微微垂了下去。 望着时令的模样,大长老眉心微微蹙了起来,心头也是凝重神色加重了些。 看来这事情真的和自己的儿子有关,也许还不是一丁点的关系。 “有...”时令缓了很久才低低的回答道,“凝雪是我从外面捡回百机门的,我和凝雪相处了多年,但不知道为什么凝雪和颜屈走的越来越近,最后他们成亲了。” 大长老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层关系。 颜屈只是对她说非常喜欢凝雪,她看着凝雪对颜屈也不错,但没有多想就答应了,百机门的人向来都有自己的秘密,大长老从来都不会多过问。、 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插足了别人的感情。 之前认为时令是凶手,再加上以前也鲜少见到过时令,以为他是个性子冷的人,可是今天见了后才发现,时令还是一个特别容易紧张的男人。 比较容易羞涩,软性子的人。 颜屈想着前几天和母亲闹了脾气,所以今天特意过来和母亲赔罪,顺便再想着那一台玉砚能不能拿过来,但刚走进来,就看见母亲和时令有说有笑的。 母亲看着时令的目光中温和之中带着某种慈爱。 “时令,你这个杀人凶手现在是又想要害我的母亲了是吗!”颜屈急急忙忙的冲进去,指着时令的鼻子破口大骂,“你滚,你离我的母亲远一点!” “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害我母亲的!来人啊,来人啊,把杀人凶手拖出去!” 第一百二十六章 设陷阱 颜屈突然情绪如此激动,时令仿佛早已经习惯似的站了起来,对大长老行了个礼:“打扰了。” 时令也不去看颜屈是什么脸色,径直从他的身边离开。 等到时令离开后,大长老这才露出怒言,语气严肃:“屈儿,你是怎么回事,是我叫他过来的,你怎么能如此对待母亲请过来的人?” 闻言,颜屈刚刚才平复下来的心瞬间紧崩起来,“母亲,他就是个杀人凶手,你叫她做什么!?难道你还想让他做您的儿子不成?” 大长老彻底脸色阴沉,一定不定地望着颜屈。 颜屈反应过来自己说话不太对,眼睛微闪了闪又说道:“母亲,你也知道时令是什么样的人,他可杀人凶手啊,怎么能靠近他呢,您靠近了他,若是您都有危险怎么办?” 颜屈想向往常一样揪着母亲的衣衫撒娇,小时候和往常只要他一撒娇母亲什么气都消了。 可这回还没有碰到大长老的衣角,就被避开了。 “母亲....” 大长老丝毫不为所动:“你抢了时令的情人却从来都没有告诉我,还在没有完成证据的时候,指责他就是凶手,这其中你有多少的私心,你自己该清楚,屈儿从小到大我都不是这样教你的。” 什么时候她的屈儿变成了这般模样? 颜屈手颤了颤,特别是再也看不见母亲脸上往日的温和面庞,心中的惊恐更加明显了。 “母亲,您别生气。”颜屈顿时就哭了出来,“我和凝雪是真心相爱的,虽然她和时令相处的久,可是凝雪也不会选择和我成亲啊,母亲你别什么都听时令说,要相信自己的亲生骨肉啊。” 正是因为相信,所以以前都从来都没有管教过他,可是现在都已经和杀人命案扯上关系,这还不管? 大长老望着哭哭泣泣地问题颜屈,最终叹了口气:“你先回去吧,回去好好闭门思过,以后切莫不要再如此行事。” 颜屈心中万般不服,可是在威严又敬重的母亲面前,又敢说什么呢。 当天晚上。 陆苟慌慌张张地和染枝坐在同一张桌上,也不知道为什么染枝突然找他一起喝酒。 同行的有陆亭森,时令。 陆苟下意识不敢去看陆亭森,因炒陆亭森现在掌握着案子,也不知道他查到哪里地步,也生怕自己一个多说话,说出来什么不该说的东西。 染枝将一杯酒放到陆苟的面前,扬起一笑:“不必那么的紧张,是我想要和你聊聊天,我们都是老朋友了,找你吃顿饭,聊个天都不行?” 陆苟下意识瞧了眼坐在对面的陆亭森。 陆亭森仿佛是看到陆苟的眼神,继续用着膳,吃着差不多的时候就主动离开席位。 在陆亭森走后,陆苟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看确定他不会再回来后,长长地松了口气。 染枝看着失笑:“你说你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这么害怕他做什么,瞧瞧时令也没有那么的害怕啊。” 被点名的时令抬起了头,懵了几秒,然后缓慢地点头。 其实时令并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要被拉来喝酒,但觉得这场面有点点的熟悉。 即染枝姨让他来的,那他就来喝酒吧,默默地不说话就是了。 陆苟将面前的水酒一饮而尽:“你是不知道那个叫什么陆亭森的那眼神的就同等于把我当成犯人来看了,上次还那么的怀疑我,我可不想受到牵连。” “只要不做亏心号,又何必怕鬼敲门呢?” 陆苟握着酒杯的手微停了停,随后跟着笑。 “说起来我们像这样聚在一起喝酒的日子也已经过去好多年了,你们如今都已经是堂主了,就只有我还在大长老的身边。” 陆苟扯了扯唇:“那你当年死活都要跟在大长老身边,否则以你的能力,现在说不定比我的地位还要高的呢。” 染枝笑笑没有说话,捧着酒杯自顾自的喝着酒。 时令默默地吃菜,隔一会儿陆苟感觉有点不太对劲眼前越来越晕,有点昏昏然的感觉。 染枝瞧了眼行动迟钝的陆苟:“喝啊,你不会就这么点酒量吧。” “当然不是。” 陆苟正准备要拿起眼前的酒,可是却直接倒在了桌上。 时令懵了懵,陆叔的酒量他是见识到过的,很能喝,现在才多少点酒啊,就直接倒下去了。 “枝姨,这是怎么回事?” 染枝闷了一口酒后站起身,陆亭森也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染枝看向陆亭森,“这样做对吧?” “真的将现场重现就知道凶手是谁了对吗?” 陆亭森点头。 【当然。】 【重点就是那于那个房间,只要重现现场,凶手自然而然就会浮现出水面来。】 染枝其实到现在都是半懵半懂的,可还是依照着陆亭森所写的字去进行工作,叫着时令:“你跟我一起,把她搬到之前出命案的房间。” 时令心中有点激动。 似乎快要知道凶手是谁了! 虽然他一点头绪都还没有,可是陆亭森那一脸势在必行的脸庞,非常地胸有成竹! 瞬间....他感觉真相来了,终于可以洗清身上的罪嫌了,也终于可以知道杀害父亲的凶手是谁了! 染枝和时令把昏过去的陆苟带到出事的房间后,随后也不知道染枝是从哪里弄来了一堆的血,腥臭腥自臭的。 “时令,你把身上涂满,要涂得看起来被人杀害了一样。” 说着染枝就沾了一点血在自己的身上,陆亭森也没有闲着,就沾着血到昏迷不醒的陆苟身上。 然后就将门给关了上。 “行了,就这样睡一个晚上吧,明天一早就可以知道答案了。” 时令跟着染枝躺下,可是内心里还有点不**稳:“染姨,这样真的会知道凶手是谁吗?” 怎么有点不太靠谱的样子? 染枝望着时令说了句,“睡吧,明天一早就知道了。” “哦。” 时令乖乖的侧躺着睡,月光下染枝看见时令的后颈有一块像是胎记般的东西,可是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就被遮住了。 染枝盯着他后颈看了很久,可是时令都再也没有将那块形似胎记的东西露出来。 第二天一早。 陆苟是最先清醒过来的,脑子里晕晕胀胀的,只记得昨天晚上和染枝还有时令人喝酒来着,喝着喝着意识就不太清醒了。 陆苟再一看.... 时令满身是血,脸色苍白的躺在榻上,而她的手拿着一把刀!!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在陆苟醒来的同时,染枝也清醒了看见陆苟的手上的刀,还有满身是血的时令,“你...陆苟,你杀人了!!” “来人啊,杀人了,杀人了,陆苟杀人了!” “不,不是我,不是我啊!”陆苟慌忙丢掉手里的刀,想要去捂住染枝的嘴。 可是已经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有人在里面是吗!?谁出事了!?” 大长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又说道:“把门拆开!” “母亲!别,让我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真相 也不知道颜屈是从哪里来的,一路喘着粗气非要挤掉大长老位置,占据了在门前。 “开门,里面有人吗?开一下门。” 颜屈拍打着门,大长老站在外面望着颜屈的举动,“你让开,让人把门给破了。” “母亲,还是让我来吧,我可以的。”颜屈非站在门前不让开,又拍了拍门:“里面人听着,你就算躲在里面也没有任何用,快开门否则我们就真的破门而入了。” 等了一会儿,还是染枝过来把门给打开了。 颜屈若有似无的松了口气,可看见床榻上全身都是血的时令,还有陆苟手边的一把鲜血淋淋的刀,颜屈懵了懵。 大长老直接怒瞪向陆苟:“陆苟,你怎么可做出这种事情?” 染枝也顺着说了道,“这么说来,那时大夫和明堂主的死都是你所为?” 外面一众百机门弟子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原来并不是时令,而是陆堂主,这陆堂主藏得竟然如此之深,难怪上次要放火把敬王殿下他们给烧死,还置之不理。 原来他就是凶手啊!!! 众人看陆苟的目光人不由开始带着冷意,甚至是冷漠。 就连大长老也是一样。 陆苟此时心头慌得要命,“不,不是我,我不是杀人凶手!” 陆苟此时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慌乱之下口不择言,望着站在大长老身边的颜屈连忙走到颜屈的面前,“颜屈,你是知道的,凶手不可能是我,我没有做杀人的事情是不是!” 颜屈眼神微闪,然后往大长老的身后又躲了躲,眼神之中不由带着几分冷漠:“你杀了时令又与我何干,我也没有想到凶手居然是你啊。”、 这话,彻彻底底地伤了陆苟的心。 也将陆苟给触怒了。 陆苟眼下知道自己再不说话就会如当初的时令一样怎么洗都洗不清自己身上的嫌疑,说不定很快就被拉出去问罪,而颜屈呢.... “你才是杀人凶手,杀死时大夫和时尚的人都是你,是你和凝雪联合起来做的!”陆苟手直指向大长老身后的颜屈。 颜屈身体一僵,后耿着脖子怒目瞪陆苟:“我可从来都没有进过房间,你这话说的根本就没有任何人相信,而且刀就在你的手上,身上有那么多的血,你再看我身上有血吗?没有!” “陆堂主,你怎么能含血喷人!” 陆苟望着想要过河拆桥,丝毫不帮助他的颜屈,一口怒气直接涌了上来:“是你,就是你.....” 在陆苟正要说的时候,陆亭森走了进去走到床榻上躺着的时令面前,拍了拍时令的肩膀,然后时令缓缓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 时令未死,吓得一干人等都纷纷往后退了几步。 诈....诈尸!? 已经死掉的人怎么就活了下来?怎么会变成这样? 然颜屈和陆苟的脸色都变得无比难看了起来,两人脸黑得如锅底般的颜色。 大长老不解的蹙眉,沉着声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又如上次敬王殿下所为的一样,又是一场戏? 这一次的目地是什么! 时令刚擦了擦脸上已经干涸掉的血,垂眸就看见陆亭森给他的一张纸,纸上写了密密麻麻的字。 陆亭森唇微动了动,让他照着念的意思。 时令看了看纸上字,脸色变得越发凝重起来,好半响才回过神,染枝从时令的手中抽走纸,时令眼神复杂的盯向颜屈,手指着他:“杀害我父亲还有时叔的凶手就是你!” 时令眼眶红红的,连日来的压抑在今天,由着这一句话终于释放出来。 躲在大长老身后的颜屈冷笑了笑,“都说凶手不可能是我,我又不是房间里拿什么去杀人。” 时令闷了闷声,走到门边。 颜屈看着他的动作,神色之中不由加上几分紧张,见着时令将门从外面轻轻用了几分一推,门便轰然倒下。 外面的百机门弟子都懵住了,万万都没有想到这门....居然如此轻易地就推开了! 怎么会这样? 陆亭森把倒下来的门扶起一扇,把侧面露给众人看。 j时令也指着陆亭森所展示的地方:“这门是你们事先就把里面的固定的东西取下来,铁片什么都了下来,这不过是个如同虚设的门而已,人想要从外面进来简直轻而易举,但是要完成这个手法,必须就是要第一个站在门前,不让任何人去动这门。” “当然只凭这个门是形成不了犯罪的,所以当初你们杀死我父亲的时候,里面还有一个内应,那就是明尚,让明尚灌醉了父亲,还有我,在我们没有意识的时候,偷偷的潜进来,杀害了父亲,又在隔天一早,故意站在门外,让明尚开门!” “就如你刚刚那样,明明事态紧急,可你却依旧站在门外对里面的人喊开门,而不是第一时间将门破开。” 怎么想都怎么奇怪吧。 他们在做的事情反正反了一个正常该有的逻辑,正常的思维。 大长老往旁边走了走,不再护着颜屈。 刚刚颜屈那样的举动就已经让她产生了奇异的心理,听着时令那么一说,现在才彻底的明白过来。 “颜屈,是你做的吗?” 母亲冷漠之中带着审视的眼神,令颜屈心神一紧连连摇头,“不,不是我啊,母亲我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与我没有关系,他们又没有证据!他们是陷害我啊!” 陷害吗? 若在此之前没有这个局,大长老或许会信几分,可是现在....刚刚那场面分明就是颜屈和陆苟狗咬狗。 他们俩之前就联合在一起将明尚给杀掉了。 而刚刚看看着时令‘死掉了’,颜屈认为是时令没有告知情况下杀了时令,而陆苟则是认为颜屈在陷害他,所以陆苟才会紧咬着颜屈不放,想要报复颜屈。 “那些拆门的工具,还有杀人的时候身上沾着血的衣服,你肯定不会轻易丢掉,在你的院子里找一找,说不定在哪里埋着的。” 此时.... 颜屈的脸,完全的白了。 为...为什么会知道了。 他本以为是天衣无缝的计划,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的,可是.... 大长老望着颜屈的模样,心犹如千斤石头压了下来,怒声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做杀人的勾当!?” 颜屈死死的咬住唇,半句话都不说。 “大长老,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想要和颜屈参加在一起,是他....” 陆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颜屈给硬生生打断了,“是我嫉妒时令,嫉妒他和凝雪在一起那么多年,我和凝雪快要成亲的时候,时陆风还出来干扰我,所以我就下了狠手。” “又逼了明尚向着我这边,还有陆苟也是一样,若他们不听我的话我就准备撤掉他们堂主的地位,他们就不得不听我的话,是不是这样,陆堂主!?” 陆苟心虚地瞧了眼颜屈,抿了抿唇随后点了点头。 第一百二十八章 节节败退 多日来的大疑难案件终于解开了,但陆亭森内心中并没有多少的波澜。 在百机门的人都向时令道歉的时候,他却独自离开,这一整个百机门与他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他所担心的....是在那远处的曲九宁。 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如何。 染枝看着陆亭森站在山谷边望着远方,她在旁边站了一会儿陆亭森也都没有侧身瞧过她一眼。 过了良久,染枝率先打破沉寂的气氛。 “你是不是接下来要离开这儿?” 陆亭森视线从远方缓缓收回,微点下颚。 【曲九宁不在这里,自然不会在这里多待上一天。】 陆亭森想要按着原定的计划,努力在春闱上拿出好成绩,定人惊艳地成绩,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可以出人头地,也可以让曲九宁脸上增光的头名。 到时候他不再是那个无用之人,他是可以帮助她的,是有能力,有本事留在她的身边的。 曲九宁之所以带走贺琎,不就是看中了他的能力吗,因为贺琎有那个能力,所以打从一开始曲九宁就对贺琎格外欣赏。 “能不能请你多留下来几天,我有些地方还是没有懂明白。”染枝请求道,“我不懂的是,颜屈要杀明大夫的理由,应该没有简单。” “还有,明尚,和陆苟我认识了多年,他们是不可能轻易就因为堂主的位置不保而去帮助颜屈的,我想这其中可能还有什么目地存在。” 陆亭森并没有回应。 染枝咬了咬唇:“如果你查出来的结果,那我现在就请求大长老,查明真相后,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不论是什么样的条件都可以。” 这话使陆亭森侧过了身,目光看向染枝,似乎是在问‘可当真?’ 染枝连忙应下:“当真,你若信不过的话可以立下白纸黑字,这样可行?” 半响后,陆亭森点头应下。 * 于此同时曲九宁正同贺琎他们一直进入耳关。 贺琎虽然已经答应她们要去耳关,但依旧担忧,骑马赶到前面,与曲九宁的马并行。 “再过不久就是耳关了,你已经有准备了,你的兵呢?” 一路过来也没有见她和士兵们汇合。 “没有士兵。” 贺琎:??? “不是吧,打越人就只有你跟我两个人?”这可是打战啊,要不要如此的随意!? 曲九宁摇头。 见她摇头,贺琎心中稍松了口气,幸好她还有点准备的,可谁知道她说:“不是你跟我,是你和,还有绿灵。” 两个人,和三个人有什么区别!? 贺琎瞬间连往前的动力都没有了,再看绿灵一头闷地往前走,跟紧着曲九宁的马,一点儿都没有半点胆怯的模样。 啧啧啧... 忠臣就是忠臣,可他不是忠臣啊。 他只想活命。 曲九宁似是听到他内心里的疯狂叫嚣似得,策马向前边说道,“放心吧,不到和特殊的时刻我是不会出手的,我主要是想要看看越人慕容靖。” 想看看她是何等的勇猛,虽然想和她对战,可不想什么准备都没有,对于慕容靖,她现在了解的还是很少,不如亲眼所见来得好。 闻言,贺琎松了口气。 幸好,不是一上去就送死的。 曲九宁的传闻谁不知道啊,虽然看着本人和传闻之中的极其不太一样,可是贺琎还是不太放心,毕竟这是关乎到性命的事情。 经过整整五天,有时候连着夜终于赶赴到耳关。 曲九宁并没有急着要到打战的地方,而是找了间偏远的地方落下脚。 “今晚就先休息一会儿,这么早时间也该累了。” 贺琎是丝毫不客气,连着好几天的劳累是真的困极了,几乎是沾床就睡的地步。 曲九宁虽然连着几日赶路,却并没有急着休息下,而是坐在窗边望着天上的月亮。 此时她脑海里想着的是陆亭森。 不知道陆亭森现在怎么样了,案子应该已经解决了差不多了吧,依他的智慧,她是从来都不担心的,而且那件案子已经苗头都出来了。 不知道陆亭森能不能一个人好好的回京都,应该在事前通知一声百机门的人让人护送他回去的。 她不在,陆亭森定然是要回京都王府的。 想着想着,夜色一点点暗了下来,绿灵出现在曲九宁的房门,轻敲了敲两声。 曲九宁也立马拉回心思,站了起来:“进。” 绿灵带着一个黑袍人快速地走进屋,黑袍人一进屋就露出脸庞看见曲九宁的时候,眼中露出无比惊喜的光芒:“将军!” “我接到信说将军你来了耳关,真的是太兴奋了,一晚上按捺不住好几次都想冲出来。” 若不是不想被人发现,也不会到现在这么晚才出现。 萧紫说着就‘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末将恭迎将军!” 曲九宁懵了几秒,即而失笑:“怎么,才多少日子没见,萧副将现在如此规矩了?” 萧紫望着一如往常的曲九宁,内心里的那些紧张,和微许的陌生感一下子都驱散了,站起了身。 “末将是听说上次将军差点被大火烧死,末将到现在都心有余悸,现在看见活生生的将军,才终于有了踏实的感觉。” 曲九宁抿了抿唇,“凶险是凶险了点,但不至于要了命。” 一直闷声不吭的绿灵,微抬了起头看向曲九宁。 王爷是不至于要命,那时可把她给吓个半死,还真的以为王爷出事了,到现在想想都心塞的程度。 “坐。”曲九宁指了指椅子,“叫你过来,本将军也是想要了解下如今耳关的局势。” 一说到这... 萧紫的脸上不复之前的喜悦,气氛也不由地变得沉重了不少。 “十几日之前,我们刚刚来到耳关不久,凝雪就带领着我们与越人打了一战,那一战我们惨败,及时撤了兵,死伤惨得,就连凝雪都受了伤。” “可自那之后,越人就越战越勇,而凝雪就一直没有再出过兵,一直都在是防守,防守,再如此一味地如此下去,整个耳关迟早要失守。” 事实证明,凝雪根本就不是个打战的料。 上次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把越人将军慕容靖打赢的,萧紫现在产生着浓浓地质疑。 凝雪这么怂? 被打了一次败胜就怕得不敢再接战了? 曲九宁微蹙了眉,表情非常地深思。 “而且有一次我听说侦察兵偷偷地不知道对凝雪说了些什么,之后那个侦察兵便死了,我也不知道侦察兵究竟说了什么,导致被灭口的下场。” 萧紫事后去查也没有查到任何的头绪,军营之中无一人知晓的。 “将军....”萧紫的话还没有说完,目光突然变得无比地冷漠,拿起腰间的配剑直接隔着一道木门,直接刺穿:“是谁,出来!” 难道她跟踪了吗!? 但她来的时候已经很小心翼翼了,除非她一早就已经被凝雪怀疑,并非盯上了。 所以,外面的人是凝雪派过来的人吗?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叫嚣 外面的人第一时间闪躲,萧紫趁强追击绝对不能放虎归山,让外面的人回去了告诉凝雪,那就大事不妙了。 萧紫纵身一越,正准备要踹开门出去的时候,外面的居然将门推开往里进。 “停...停停停,再这么打下去门就要坏了,到时会把整个客栈的人都吵醒的。” 萧紫懵了懵,望着已经站在曲九宁身后的男人。 这是....认识? 贺琎见萧紫站在原地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非常怒恼地拍了下曲九宁的肩膀:“你怎么不第一时间阻止?” 明知道他就在外面的吧。 曲九宁微侧目盯着一直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本将军没有兴趣提醒一个偷听狂。” 贺琎:.... 这不是担心么,来到这样的地方,她不休息而是在房间里等着不知道什么东西,怎么想也觉得奇怪吧。 萧紫盯着贺琎,有点懵。 这个男人看上去和将军很亲密的样子,仔细想想将军的身边似乎从来都不缺男人,总是有各色的男人出现在将军的身边,就连苏析也.... 想到苏析,萧紫的脸色就难看了许多。 “你这样就未免太过无情了吧。” “你的手什么时候才拿开?” 贺琎这才注意到手一直搭在曲九宁的肩膀上,连忙抽了回来,脑海里一瞬间闪过陆亭森那张冰冷又阴戾的脸庞,又拉远了几步距离。 幸好这模样没有让陆亭森看见...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曲九宁移开视线,对萧紫道:“萧紫,你手下兵还听你的么。” 萧紫立马挺直腰背,严肃道,“只要一声令下,都是听的。” “你出来的时间也够长了,回去吧。” 萧紫重新戴上黑袍帽子,趁着夜色悄悄地离开了,仿佛从来都没有来过似的。 “今天也不早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起早呢。” 这次,贺琎和绿灵都纷纷退出房间。 一夜无话。 一大早,太阳都还没有升起,只露出微白一点点亮光的时候,曲九宁几人便已经出门了,照着昨天萧紫给的地图,已经来来回回绕了几圈。 最终让找到了一个非常绝佳的置高点,而且也还没有侦察兵来过,可以将越人和耳关交战的画面全部收入眼底。 曲九宁坐在小山顶上翘着脚目光望着下方的空旷的土地,“根据萧紫所说的,越人越战越勇,就不会放过一举进攻的好机会,今天也必然会出现的。” 若是她就会继续打压,让对手根本就没有办法喘气的机会,慢慢消磨着他们的神经,让他们节节败退,连心理防线都一举攻破! 贺琎盯着曲九宁的后背瞧了会儿,主动从怀里掏出干粮递给她,“吃点?” 曲九宁撇了眼,拿起一个馒头:“你倒是很会自给自足。” 客栈那么早都还没有营业呢,他就已经有干粮在身了。 绿灵原本也想要去伸手拿一个的,可是被贺琎给让了开,小心翼翼的把干粮收入怀里:“去,谁让你没有我这样的观察力,连厨房在哪大概都不知道吧。” 绿灵:...... 确实不知。 曲九宁撇开一半馒头递给绿灵,“别理他这种小气鬼,拿去。” 绿灵顿了下,接过馒头。 这种时候可不能饿肚子,饿着肚子就没有力气保护王爷了,所以这个时候并不是礼让的时候。 这种时候有了这一顿,还不知道下一顿在哪,贺琎自然是要带够干粮的啊,而且给她干粮也是看在她头脑清晰的份上,出于欣赏的意思才给她一个馒头的。 贺琎瞪了眼丝毫不知道领情的曲九宁。 干粮刚刚吃过不久,就听见了声音传过来,像是人声夹杂着马的叫声,声势浩荡。 “来了。” 曲九宁也站了起来,再看耳关那边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城门上明明都已经有人看见越人大军一举进攻,却没有半点要出来迎战的意思。 反而就连刚刚在城墙上的人都消失不见了,好半响都没有看见凝雪的身影出现。 此时的耳关城内人心惶惶不安,不仅仅城内的百姓们,就连士兵们也是一蹶不振,连着十几天都是节节败退,他们早已经不知道什么是赢的感觉。 甚至都开始产生对方是大越的人啊,又怎么可能会赢呢,注定会输这样的想法。 这一切主要来源是身为耳关大将军的凝雪借病不出兵,一直都拖着。 哪怕连手底下的一些士兵大胆跑来进言,可是凝雪依旧不理。 萧紫也曾说过:“将军,出兵吧,上次输了,可是这次也不代表就会输啊,还是出兵吧,这样拖着肯定必输无疑的。” 凝雪沉凝着脸:“出兵?你去?” 早在十几天之前,凝雪还非常的把握可以将对方慕容靖打败,毕竟是在慕容靖的手中赢过一次的人。 当凝雪充满着斗志冲出耳关的时候,才发现之前慕容靖说的是真的。 慕容靖上次是故意放水,为的是和曲九宁对战,这次又碰上了之后,慕容靖没有一点放水,那攻势就中百机门收集来的消息一样,特别的勇猛。 根本就没有办法与之对抗,甚至凝雪还被慕容靖给打伤了,伤口到现在还火辣辣的。 慕容靖鄙夷的眼神到现在都历历在目。 “你就是这种废物?还是百机门的未来承继人?真是可笑!” 凝雪到现在都是又气又恼,可是她根本就办法还击,在强大攻势又特别勇猛的越人慕容靖的手下,她知道没有胜算。 就连白浅之也同样觉得,没有胜算。 “将军,拖着吧,能拖几天就拖几天,拖不了的时候我们就快速撤退,到时候陛下也只是会认为我们已经足够的坚持,战斗的极久,想必不会怎么责怪您的。” 眼下似乎也只有这样的办法了,再让她和慕容靖对战的话,只有死路一条了。 上次是侥幸可以逃脱活下来,再来一次的话就不一定了! 最让凝雪生气的是,敬王曲九宁竟然没有死,颜屈给她的信中说曲九宁活了下来,可是她现在分不开身,没有办法再赶回百机门。 不知道百机门的情况如何了,那门的秘密应该没有那么快就被解开吧。 被堵回去的萧紫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进言过,在此之前萧紫都觉得完了,可能要死一大批人了,那些人都是她重要的部下啊。 可是这样的想法在昨天晚上之后,就安稳了下来。 将军来了,终于有人过来主持大局了。 凝雪!? 凝雪就是个缩头乌龟!怕死怕得要命! 根本就不配这个将军之位! 就连第一面的曲九宁都不如! 萧紫现在只期望着曲九宁将军能早点带领他们,把越人赶出去。 刚这样想着,萧紫就听见一道无比大的声音在外面的叫嚣着,声源都传到萧紫所在的地方: “南晋的曲九宁给本将军听着,有本事就出来迎战,当派一些虾兵小将对抗本将军,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这次耳关本将军就收下了!” 第一百三十章 进攻 声音一出。 萧紫懵了。 怎么叫的不是现在带领他们的凝雪,而是曲九宁将军?还说凝雪是虾兵蟹将。 萧紫觉得敌方都已经如此叫嚣,再不去凝雪面前做做样子的话,未免会引怀疑,所以萧紫匆匆地赶到凝雪的营帐前。 “将军,越人简直欺人太甚,对将军您如此无视,请问将军可否出兵?”萧紫说的义愤填膺,声情并茂。 凝雪歪坐在椅,面上并没有多少的愤怒,“这是他们故意的,再等等。” 萧紫:...... 再等下去耳关就会彻底失守了! “将军...” 凝雪神色一凛,“本将军的话你都不听了?” 萧紫只好应下,垂头喪气地离开。 萧紫走了出去,萧紫的部下立马迎接了过来,“怎样,将军说要出兵了吗?” 现在这局势如果再不出兵反抗,谁都知道这是要大败的节奏。 萧紫摇了摇头,部下脸上的失望、气愤倾刻间爆发出来,“将军怎么会如此贪生怕死,末将现在就去找将军理论理论,非要把她骂醒不可!” 说着就要大步而去,但刚走没有几步就被萧紫拉了下。 “冷静!你忘记军规了!?” “现在提军规还有什么用,我们都要败了,到时候一样逃不过一死!”什么狗屁百机门的未来承继人,根本连一坨屎都不如! “就算要死,我们当兵的也要战死在沙场上,而不是在这种事情上!”萧紫说完,看了看周边瞬间压低了声音,“随我来。” 部下稍顿了会儿,跟在萧紫的身后走到四下无人的角落里。 萧紫看了看周边,确定没有人在看压低着声音对部下说道,“不用太过担心,有人会来接替凝雪的位置,再忍一忍,马上就有希望了。” 有人?会是谁? “你现在主要的是帮我去查一查,之前军营中死了一个侦察兵,凝雪究竟想要隐瞒什么样的秘密,查清楚后告诉我。” 部下好奇地盯着萧紫看,看萧紫一点儿都没有慌的神色,也开始变得有希望了起来。 跟着萧副将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也是会看一点萧紫的脸色的,萧紫有这样的面色,那就是有几分把握的。 而正主曲九宁处在高处,也是一脸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在叫我?” “那么大的喇叭,叫得那么大声,不是你曲九宁还有谁?”贺琎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你现在被天底下人都称为最勇猛的慕容靖给盯上了,你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哟。” 绿灵:“不许你直称将军的名讳!” 将军的名讳哪是他能叫的!? 曲九宁浅粽色的眼眸盯着下方骑在宝马上一身盔甲的慕容靖身上,距离稍远,看不清慕容靖是什么神情。 慕容靖...这是在挑衅她? 在慕容靖叫出她名字的第一瞬间,曲九宁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可是慕容靖目光都没有看向她这边,才确定慕容靖没有发现她。 贺琎没有理会绿灵的警告,“怎么样,现在打算走还来得及哦,毕竟慕容靖不是谁都能对得上的。” “走?”曲九宁嘴角不由上扬起一丝弧度,“我过来就是为了慕容靖,又怎么可能会走呢。” 这样的对手时常出现在她的梦中,是那么的想要对上,又怎么可能会走? 贺琎看见曲九宁的眼中淬满星星点点的光芒,像是火苗似的,不断地燃烧着,隐约中还有些许的兴奋。 贺琎:..... 疯子。 居然面对慕容靖的挑衅而感觉到兴奋的疯子。 曲九宁瞧了一会儿,然后收回目光:“我们去别的地方瞧瞧,这里没有什么观看下去的价值了。” 贺琎三两步就走到与曲九宁并肩的地方,“你该不会现在就去应战吧?” “现在还不至于。” 贺琎刚松口气就听见曲九宁的声音又响起,“当然还要看你的本事。” 贺琎:..... 这曲九宁肯定是他的仇人,所以专门过来折磨他的。 * 越人大营。 慕容靖走进营帐,拿起桌上的羊奶酒仰头大口大口的灌进喉咙。 “真是太好了,将军,这耳关不消两日就可以落到们的大越的手中,到时候咱们又为大越带了一份领土。” 慕容靖却没有多少喜悦,甚至还有些许的烦躁。 跟在慕容靖身边的下属们又何尝不知道她在烦躁些什么呢。 “将军,曲九宁那个废物王爷根本就不值得将军为她烦恼,她说不定比那凝雪还要缩头乌龟呢,没什么大不了了,传闻也不那么可信。” “就是...那废物王爷的名声远扬千万里,王爷又何必为了那么一个人烦躁呢,眼下该是庆祝的时候,咱们很快就可以带着耳关回领赏了!” 慕容靖又给自己添了一碗羊奶酒,坐在软垫上单膝撑着手肘,没一搭没一搭的喝酒,一句话未说。 下属们都知道,这个时候最好别去烦将军,否则也会感受将军的怒气,她们可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惹将军。 正准备要下去让将军一个人静一静的时候。 慕容靖突地放下手中的碗,抹了一下嘴角,“本将军烦了,明天就将耳关收下来回大越。” 原本要两天的事情,要缩短到一天! 可是对于她们来说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世上几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倒慕容靖的! “是!” 次日一早。 大越兵们就已经整装待发,今天要一举拿下整个耳关,然后她们就可以回去了! 耳关的士兵们听到外面的声音,此时已经彻底的感受绝望,今天可能就是破关的一天,到时候她们就彻底的败了。 里面的凝雪也在准备着要偷偷离开耳关。 白浅之推着轮椅进去,“将军,咱们该走了,大越的士兵们已经往这边冲过来了。” 凝雪站在营帐里望了望四周,心思一时之间感慨万千。 原来在山上收集信息,与实战是完全不一样的,实战才能感觉到死亡是有多么的可怕,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 早知道,就不该抢下这个将军之位的,差一点就把性命给丢了。 回去之后,一定要把国师之位弄到手,这破打战的事情她再也不来了! “走吧!” 凝雪他们准备趁乱的时候从耳关另外一个地方悄声无息的离开,此时她们也能听见外面大越士兵们的吼叫声,不绝与耳。 “打完今天的战,咱们就可以回家了,冲啊!!!” 大越士兵们一声声的怒叫,震耳欲聋,激昂四射。 “攻破耳关,我们就胜利了!冲啊!!打败她们!!” 耳关一破,他们就再也无力回天了。 凝雪加快了脚步,“我们快走。” 白浅之被两个人推着,快速的离开。 就在耳关被一点点攻破的时候,眼看着随时都会把城门砸开,慕容靖更是没有半分的期待。 就在此时一匹马出现在视线之中,马上还隐约坐着一个人。 正朝着慕容这边而来。 等到看清那个人之后,慕容靖瞬间坐直,眼神也瞬间变得不一样。 第一百三十一章 去死吧,曲九宁! 那骑着马正往缓缓而来的人正是——曲九宁! 慕容靖见过曲九宁一面,在龙门镇的时候,那时慕容靖还不把曲九宁放在眼中,只觉得是个废物王爷,可是之后她那张脸就一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一段时间未见,曲九宁和印象之中的有些不太一样了。 似乎更加的自信了些,当初看着无比的萧条,现在她的体格似乎变得不太一样了,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的不一样。 气质也改变了不少。 曲九宁并没有太过靠近,停了下来拉着马绳对一直望着她的慕容靖勾了勾嘴角:“听说你在找本将军?这里人太多,随本将军去人少的地方博一博?” 慕容靖望着曲九宁那满脸的自信,丝毫没有害怕的神色,眼中刚刚还在的疲懒,此时消失全无。 然而还不等慕容靖说话,那些人看见曲九宁后高声大吼着,“是曲九宁,南晋的三王爷,拿下她啊!” 也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那些原本在攻破城门的士兵们纷纷转头,冲向曲九宁。 曲九宁也没有懒呆呆地站在原地,将马绳转头,快速离开。 “放箭,放箭!” 曲九宁原本就拉得距离有些开,而此时又骑马逃离,想要将她射中是有些困难程度的。 慕容靖夺过下属手中的箭,挂在身上驱着马,直直去追曲九宁。 她的部下见状也急急忙忙的跟了过去。 将首都不在了,剩下的一些士兵们群龙无守,暂时熄了鼓,撤了兵。 而正在死死守着耳关的人看着他们突然撤离,一时之间还是懵懵的状态,可是过了一会儿一个个脸上都皆扬起巨大的喜悦。 “太好了,越人走了!越人撤兵了!” “刚刚出现在耳关外面的人似乎是敬王殿下啊!” “我也听见他们说是敬王殿下,敬王殿下是特意回来救我们的吗?” “凝雪将军呢!?” “凝雪将军早就趁乱跑了,哪里是什么将军,简直就是个卑鄙小人!!!” “关键时候还是敬王殿下单枪披马的过来救我们,敬王殿下才是我们的希望!” 慕容靖的马比士兵们要快,追上了那么一点曲九宁的距离,可是这样的距离慕容靖也不能保证就能将曲九宁从马上放箭射下来,所以驱着马,又往前赶。 追了一段距离后,慕容靖发现曲九宁的速度好似慢了些,慕容靖没有多想立马追了上去。 看准时机将背上的箭拿出,是看准着曲九宁的后背,放箭。 这一箭怎么说也是中的。 可奇怪的是.... 眼前的曲九宁突然不见了,连带着那只箭也消失了,周边是树林,而且还大有不断变化的感觉。 慕容靖感觉不断地在里面转变着,反应过来后大喊着:“别进来!撤退,撤退!” 但已经有一部分的士兵们冲了进来,之后都陷入到不断变化的树林之中。 这是奇门遁甲之术,而且规模还不小,曲九宁是故意引她进入的! 该死的曲九宁,真是诡计多端! 慕容靖心中后悔,可是现在根本就不是后悔的时候,咬紧着牙也快速地想出后策:“将周边的树砍了,动作要快!!” “是!” 在砍树的时候,突然就听见高昂的声音响起。 萧紫带着兵冲了出来,声音一下比一下还要高昂: “冲...冲啊!!姐妹们,打倒越人!!” 随后慕容靖就在耳边不断听见兵器相对的声音,而慕容靖被困的地方只有她一个人,此时慕容靖越发加快手中的速度。 但很快,慕容靖就停下了手,因为看见刚刚消失不见的曲九宁走了出来。 曲九宁站在树下,嘴角微勾的望着慕容靖。 但曲九宁还没有说话,慕容靖就立马抽出一只箭去射曲九宁,曲九宁的身影立马缩到树后,躲了起来。 慕容靖追过去后,又就没有人。 反复好几次后,慕容靖箭也所剩无几,曲九宁再一次走了出来:“慕容靖,我们正正经经的较量吧。” 慕容靖稍顿后,丢掉手中箭,非常狂妄地一笑:“原来这就是你的目地,曲九宁你以为你能打得过本将军!?” 近斗她就从来都没有输过,她可是每天都是刀尖舔血走过来的,哪里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王爷的比得上的。 只怕是挨了一刀,就会一命乌乎了吧! 望着慕容靖将弓扔得远远的,确定慕容靖拿不到的地方,她才从树边走了出去。 浅粽色的眼眸之中,燃着昂昂的斗志,不由言说地冲了上去。 好快! 慕容靖没有想到曲九宁的事情居然如此之快,一时之间都差点都没有反应过来! “看来你也不是传闻之中的那么没用!” 慕容靖往后退了几步,两人强强对攻了起来,谁都不让谁,一时之间都分辨不出是谁输谁赢。 在角落里的绿灵和贺琎望着她们对战,绿灵是紧张万分,生怕曲九宁会受伤,会落于下风。 而贺琎却望着曲九宁那张极其兴奋之中,又带着喜悦的面庞,心中一时之间似乎被感染了似的,竟然感觉到几分躁动! 有点想要随着曲九宁一起冲出去,上阵杀敌的感觉。 疯了,疯了。 曲九宁疯了,他可不能跟着曲九宁一起疯下去。 而已经逃出耳关的凝雪她们听到动静声,几人上了高点,就看见了正在打起来的两军。 “这是怎么回事?” “在那,将军你看!”白浅之指了指正在打起来的两人:“是曲九宁!” 一看,还真的就是曲九宁。 她和对方的慕容靖正打得不分你我,场面十分的胶着,凝雪看了好半天,脸色越加的黑了。 她在慕容靖手中过不了三招,可是曲九宁她居然....还能慕容靖势均力敌! 也就是曲九宁之前可以战胜慕容靖不是靠运气,而是实力,真正靠运气的人其实是她自己! 得到这个认知后,凝雪气得面容扭曲。 白浅之看了看下方打得不可开交的两方,“将军,我们快走吧,一会要是波及到我们就完了。” 凝雪再次看了眼下方的曲九宁,面容渐而阴冷:“要走你先走,来人啊,拿弓来!” 白浅之懵了懵,望着面容逐渐狰狞的凝雪:“将军,您要做什么?” 凝雪拿过下属手里的弓箭,骑着马山坡下而去。 山林之中的树渐渐减少,贺琎的阵法已经不顶用了,喊了一声:“将军,我支撑不住了。” 曲九宁像是没有听见似的,无比专心的与慕容靖对战。 在贺琎说完话之后,那阵漏洞百出,曲九宁的周边已经出现好几个人在对战。 贺琎和绿灵加入战斗,不让别人去打扰他们的单打独斗。 然在贺琎处理掉一个士兵后,回过头时就看见凝雪骑着马而来,那箭直直对着曲九宁的后背。 贺琎一看,不由地大叫出声:“曲九宁,小心!” 而此时的凝雪眼中皆是冷意,边拉弓边吼道,“去死吧,曲九宁!地狱欢迎你!” 第一百三十三章 揭露凝雪 凝雪的新住处虽说已经建立好,可发现这样的事情凝雪暂时被安排在录王府。 当天晚上录王曲北蔫就问凝雪真正的情况。 凝雪也一口咬定当初的说辞,就连身边的白浅之也和凝雪说的一样。 录王曲北蔫暂时信了下来,“如若是真的那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母皇不会拿你怎么样的,反观曲九宁回来后肯定是死期!” 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大胆妄为,母皇绝对不会再容忍她的! “臣担心的不是这个,臣是想明天的时候请王爷向陛下说推荐臣为国师的事情。” “什么?”都已经这个节骨眼了,还要推她为国师 母皇知道后肯定会骂死她的,这不是成心找母皇不悦吗? 凝雪也猜测到曲北蔫沉脸肯定不同意,又劝说道,“虽然这件事情是臣先揭发在前,可是若曲九宁胜了归来了呢,身有那么大的功劳,陛下还会拿她如何?曲九宁想要借此上位,录王殿下您若不把臣扶上位,就连赌一把的机会都没有了。” 曲北蔫并不想这样做,风险太大了。 母皇最近就已经对她产生不满了,现在又要触霉头。 “你看曲九宁,正因为她赌了,有萧紫做内应才在臣的手中将耳关夺了过去,胜了归来之后又重新手握重权,又重新坐上之前的位置,你之前被她打压得做了多少的苦差?您忘记了?” 想到过往,那一个多月来的苦差,曲北蔫到现在都历历在目,怎么可能会忘记!? 她可是时时刻刻得都想要找机会向曲九宁报仇呢! 可是这赌注着实太大了。 凝雪使了个眼色给白浅之,白浅之知道现在不帮凝雪的话,下场不过是一个死,但若凝雪上位了,她也跟着也会有大大的好处。 “王爷,赌吧,饿死胆小的,只有胆大的才有肉吃啊。” 就连白浅之都如此说,而且曲九宁一系列的动作确实有了很大的收获,曲北蔫又怎么能不心动。 曲北蔫咬了咬牙,“好,明天本王就向母皇说!” * 次日。 女帝曲凤然派人连夜去查了查,正巧在路上收到了线报,现在掌管着耳关的大将确实是曲九宁没有错。 那么这样....凝雪所言的不假? 女帝曲凤然陷入了沉思,可是都不等曲凤然想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录王曲北蔫就进入了御书房。 “母皇,凝雪的事情是真的吧?儿臣刚刚从父后那里去了一趟,父后说凝雪是被冤枉的那个。” 女帝曲凤然没吭声。 曲北蔫以为这是默认,心中一喜,“儿臣就说凝雪不可能说假话,是曲九宁捣的鬼,曲九宁就是想重新拿回兵权,才会如此处心积虑。” 曲凤然单手撑着下巴,面容看上去没有多少的变化。 曲北蔫想了想,看着母皇并没有生气的模样,联想到昨天凝雪所说的事情。 现在凝雪的罪名洗清,母皇应该会觉得欠凝雪的吧,现在应该是说的最好时机了。 “母皇,凝雪她一直都为南晋尽心尽力,这次完完全全都是曲九宁做怪,不是她凝雪早就已经赢了,若是一直如此下去,曲九宁不知道还要做什么怪。” “而且这次事情确实是我们对不太住凝雪,也对不太住百机门,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弥补一下凝雪,让她升为国师吧?”曲北蔫小心翼翼地看着女帝曲凤然的面色变化。 女帝曲凤然听着曲北蔫说完话,轻呵了一声,“你想让朕现在晋封她?” “这不是最好的弥补吗?” 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还没有弄清楚,就要晋封凝雪为国师。 女帝曲凤然正想骂曲北蔫这颗不开化的脑子,只想着为自己谋更好的前途,都不知道好好看看眼下形势! 曲凤然沉了沉声,好半响都没有说话。 曲北蔫正想父后温昭怎么还没有来,父后在的话,肯定是比她要更好的说话些。 按着事先说好的,父后此时也该来了啊。 可是进来的并不是父后,而是和老。 和老急急匆匆地迈了进来,跪在女帝曲凤然的面前,“臣没有经过事前通报就急急闯了进来,请陛下赐罪。” 温昭一脸怒颜地跟进来,“知罪你还不去领罪,来人啊把这个大胆的罪臣拖下去。” 眼下正是他的儿子正在谈正事的时候,怎么能让她把事情给搅黄了? “老臣是要事才闯进来的,等到老臣把事情禀报完了后,再由陛下亲自赐罪!” 此时女帝曲凤然正了正色,看向下方平时很稳重的和老,“和卿家,说吧。” “那凝雪....是杀人犯!而且根本就不是百机门的未来继承人!”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一言激起千层浪,全场都愣了。 曲北蔫是率先反驳的:“不可能,凝雪不是未来继承人又是谁!?她分明就是!” 和老冷笑了一声:“老臣在宫外的时候碰上了百机门的老阁主,老阁主正是为此事而来的,若是陛下愿意的话,可以请老阁主当面说明情况!” “请进来。” 女帝曲凤然沉了沉声,立马坐正。 百机门的大长老走进大殿的时候,曲北蔫和温昭的脸色皆是难看。 曲北蔫望着大长老忍不住嘀咕了句,“这人究竟是不是百机门的阁主,莫不是从哪里随意找一个出来的吧。” 大长老目光移向曲北蔫,动了动唇,“想必这位就是性子极为暴戾,向来喜欢施虐,风评向来都不太好的录王殿下吧。” 被如此一说,曲北蔫瞬间怒了,正准备要发火的时候,温昭连忙拉扯住她。 这种时候若是得罪了百机门的人,还是百机门的阁主得不偿失啊。 大长老走到御前,行了个礼:“草民参见陛下。” 女帝曲凤然摆了摆手,心急道,“实情说出究竟是如何?” “这事说起来都是怪草民,这要从草民的百机门中死了一个堂主大夫说起,那堂主大夫当年把草民的孩子调了包,把别的孩子顶替上了。” “草民就养了别人的孩子二十多年,二十多年后堂主大夫良心发现想要对草民出说实情,可被凝雪知道了,就联手百机门其他的人,还有那个别人的孩子一起杀了堂主大夫,欲图瞒天过海。” “草民也是最近才刚刚知道实情,凝雪此人鬼计多端,心术不正,真正的本事没有多少,草民怕她对南晋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错事,所以立马下山来向陛下说出实情。” 不....怎么会这样? 大长老深深的行了个歉意的礼:“此次的事皆我百机门所起,这次若不是幸亏敬王殿下,恐怕百机门也深受其害,请陛下严惩凝雪,百机门也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 女帝曲凤然懵了懵,“这关乎敬王何事?” 她当时不是陪她的王妃回门么,怎么和这件事情有瓜葛了? “正因为敬王殿下感觉到不对劲,查了凶手之后,才知道真正的凶手,也让草民找到了亲生儿子。” 一直在旁不吭声的和老问了句,“那么亲生儿子是谁?” 第一百三十四章 陌生人出现 亲生的儿子是谁? 大长老嘴角不由泛起几分温情,“正是现在的敬王妃。” 曲北蔫:!!! 怎么会这样! 被告知凝雪不是百机门的未来继承人,她还是个十恶不赫的杀人犯,这已经足够打击了,现在百机门真正的阁主亲儿子居然还是曲九宁当初娶进门被她嘲笑以后曲九宁前途无光的时令! 这怎么能接受的了? 旁边的温昭都惊讶的眨了眨眼睛。 女帝曲凤然冷声下令:“来人啊,将凝雪捉拿归案!” 今天这么多的消息总算有一个是好消息了。 当初对于老三娶时令是不太情愿的,可老三坚持啊,现在瞧瞧几个人之中就老三捡到大运,说不定老三就是有福星高照呢。 如此想着,女帝曲凤然连续多天的阴雨心情,此时也好转起来。 “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你差点将整个南晋送到陷局,甚至是死局里,还想让朕晋封她为国师,你可知朕晋封后带来的是什么样的后果!?” 女帝曲凤然头一个问罪的就是当初推荐凝雪为将军的曲北蔫。 曲北蔫灰头土脸地,此时大气都不敢出,也深知凝雪败了之后,她也要跟着倒霉了。 望着曲北蔫半句话都不说的蠢模样,女帝看着就心中生气,冷哼道:“回去闭门思过,没有朕的允许,不出府半步。” “....是。” 温昭更是不敢为自己的儿子说半句话,此时越说越错,反而会给儿子带来更加严重的后果。 谁能想到凝雪居然是那种人?居然和假的百机门阁主的儿子混在一起,还在京都里做了这么大的一个局?真的差点就把所有人都欺骗过去了! 凝雪此时心中想要找到凝雪,然后把她大卸八块,挫骨扬灰! 欺骗她的代价,一定要让凝雪生不如死! “找,把整个人都翻个底朝天也要将凝雪抓到,本王要弄死她!” “是。” 和老正准备要带着大长老离开的时候,女帝曲凤然突然叫住了大长老:“阁主请留步。” 大长老脚步停了停。 和老瞧了两眼,垂头缓缓而退。 女帝曲凤然在看着大殿里都没有人之后,“朕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问你,你一定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否则这次的事情朕要拿你们百机门问罪。” 大长老目光微闪了闪,沉了沉声:“是。” 和老等了一阵子没有等到大长老出来,索性就没有再等了,直接出了宫。 宫外,时令还有陆亭森在守着。 一出来,时令就迫不及待的迎接了上去,直直问道:“如何,母亲揭发凝雪了吗,现在事情如何了?” “恩,刚刚陛下就派人去抓凝雪归案,这次凝雪是死定了!”和老不由发出大快人心的笑声。 和老看向陆亭森,不由地拍了拍陆亭森的肩膀:“此次的事情做得不错,等到王爷归来的时候,想必王爷肯定会对你有所赏赐的。” 想不到敬王殿下的眼光如此之毒辣,说陆亭森是个人才,就真的如此。 昨晚和老都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陆亭森就仿佛从天而降似的,突然出现在府门前,带来了百机门的阁主,若不是陆亭森来得及时,现在后果早不知道该是多么的严重了。 幸亏啊幸亏! 陆亭森扯了扯嘴角,漆黑的眼眸之中没有多少的情绪,仿佛早已经料到这样的结果。 事实上他比时令先知道结果,因为不久前就看见士兵们从宫中出来,急急忙忙的,又是冲着录王府方向,就已经猜测到一个大概了。 他现在所担心的是——远在耳关的曲九宁。 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如何了,到底危险不危险,有没有什么意外。 和老并没有久留,说大长老还被陛下留了下来,可能还要一会儿,然后就率先离开了。 时令望着陆亭森漫不经心地模样,不用多想都知道他现在脑海里想的是什么。 “我母亲说过了,敬王殿下没有什么性命担忧,好像还赢了吧,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了,再等等吧,说不定就会等来战报了。” 虽然其他的时候不知道陆亭森在想什么,可是他在想曲九宁的时候,就很好分辨得出来。 陆亭森目光微移,看向别处。 漆黑的眼眸无比深幽。 【此次她在耳关没有写过一封信报平安,是为什么。】 【在耳关真的很紧急吗,还是....】 陆亭森想到离去前曲九宁那不苟于一笑的脸庞,心中还甚是难受。 这一次他助了她,助她把凝雪给除了,她应该会很高兴吧。 【应该不会再觉得我是没有用的人了吧,应该是觉得我还可以留在身边的吧,等到她回来,能否的看见她一展笑颜?】 真的不想再看着她冷漠的模样。 没有把大长老等出宫,到是看见一个穿着盔甲的士兵骑着马匆匆地赶到宫门。 在宫门前大声吼道,“战报,战报!” 陆亭森一直垂着的眼眸,瞬间亮起了精光。 时令也高兴冲了上去,忍不住问道:“如何,敢问战情如何?” 那士兵看了眼时令,冷酷的脸还没有几秒,就崩了:“这种事岂能对你说的,闪一边去!” 随后士兵骑马匆匆进了宫。 陆亭森望着那士兵的模样,薄唇不由地勾了勾。 【看来是胜了,曲九宁终于要回来了!】 明明这一次曲九宁去的时间比上一次要短上一些,可是陆亭森却觉得格外的漫长。 好似已经很久很久了.... 陆亭森也不再等大长老,而是直接离去。 士兵先带回战报,那过不了两天曲九宁就会搬师回朝,他一定要在最近的地方守着她回来,要早一点看见她。 陆亭森这一守,直接守到了京都郊外的地方,在必经之路上搭了个小棚子就住了下来。 李苏也跟着一起在小棚子里住了下来。 陆小主对王爷的心如何好,怎么能不跟着呢。 王爷说不定也想要早一点见到陆小主呢,王爷对陆小主心一直都是好的,比之前见过任何一个男宠的心还要好。 等了大概将近两天。 在第三天下午的时候,陆亭森边看着书籍边等,心情渐渐地有些不耐烦,一个人又往前走了走。 走了没多少路,他远远地就看见了南晋的旗子,还有一片黑压压的士兵们。 【回来了!】 【曲九宁回来了!】 陆亭森连忙跑着过去,跑得近了点,也看见了骑在马上一身盔甲的曲九宁。 她依旧是那样的英姿飒爽,朝气勃发。 陆亭森加快脚步跑过去,可也不知从哪里来得一匹马比他更快的冲了过去,直接冲到了军队前面。 起初有几人士兵将马上的男人拦了下来,之后也不知道马上男人说了些什么。 陆亭森就见曲九宁从士兵队中走了出来,然后指了指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上了马,跟着曲九宁一起走向旁边的小树林之中。 那个男人是谁? 他们究竟说些什么事? 第一百三十七章 事关重大的秘密 曲九宁走的地方越走越偏,也越来越冷清。 到了地方之后,太监就离开了,曲九宁推门径直走了进去。 陆亭森望着前面几乎没有一个守卫看着的门,脸色也渐渐地沉了下去。 【在宫中还处于冷宫的地方,除了之前被曲九宁强过的那位端妃之外,就再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陆亭森的猜测并没有错,曲九宁要过来见的正是端妃。 曲九宁也不太清楚端妃具体找她是什么事情,但还是来了一趟。 曲九宁边往里面走着,边看着周围的环境。 冷宫里的环境并不好,很多东西都是旧的,但被打理的不错,还种植了一些花花草草,看上去别有一番风味。 往里走了走,就看见一个男人正在弯腰给花浇水。 端妃感应有人来了,抬了抬眼,看见曲九宁后松开手站了起来,“见过敬王殿下。” 曲九宁忙把手抬了抬,“这里又没有其他的人,不必施这些虚礼。” 端妃穿着素朴,脸上也没有施半点粉黛,和当初遇见那个精致的男人简直是天差地远,甚至有点像是两个的感觉。 曲九宁抿了抿唇还是问了道,“你后悔现在的生活吗,若是后悔其实你也可以回头的。” 其实... 当初曲九宁并没有对端妃怎么样,那些事情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 原身再混,也不可能对着自己的母皇的男妃下手,虽然有所欣赏的。 那时候端妃大概也是在赌吧,才会找到曲九宁,赌一个结局。 显然端妃赌对了,曲九宁答应帮了他。 端妃轻笑着摇头,“不后悔,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还没有好好得谢过敬王殿下,若不是您,恐怕我现在早已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或许早就已经死掉了吧。 端妃并不想被宠,准确来说端妃的心中早就已经其他的人,是死都不愿意将自己的身体再给别人,可是碍于家族,他没有办法违抗。 进宫之后,端妃一度都是想要死的,但遇见了曲九宁后,端妃才试着改变想法,哪怕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如果就这样慢慢老死在宫中,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就是自那件事情后,差点让敬王殿下死在了边关,草民真的过意不去。” 曲九宁嘴角扯了扯,稍顿后回答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 原身可不是死了么,现在是她曲九宁。 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陆亭森在外面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决心走进来。 他想要看看.... 她们究竟在做些什么。 冷宫里并没有下人服侍,所以陆亭森一路走进来畅通无阻,也一眼就看见了在小凉亭子上,面对面坐着的两个人。 曲九宁,还有那个传闻中的端妃。 陆亭森一开始不懂,端妃不是被曲九宁给强的吗,那应该是非常恨曲九宁的,说什么也不可能把曲九宁叫过来的。 可是看见端妃和曲九宁坐在一起,有说有笑,气氛祥和。 他才知道——传闻是假的。 根本就不是曲九宁强了端妃,说不...说不定他们是两情相悦。 【所以,在曲九宁内心深处真正喜欢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端妃。】 这...这么久,他终于知道在曲九宁内心里深藏的那个人是谁了。 是端妃。 陆亭森望着因端妃不知道说了什么,而愉悦笑开的曲九宁。 好像....很久都没有看见她笑得如此开心,原来不是因为她心情不好,而是没有见到想见的人吗? 陆亭森死死盯着端妃看了一会儿。 五官确实是端正,可是也不是顶好看的人,为什么能入曲九宁的眼, 陆亭森死死攥住拳头,内心里有种不知名的情绪爬满了他的心头,他不知道这种情绪叫作嫉妒。 是的,他真的太嫉妒端妃了。 曲九宁把端妃放在心里那么久,甚至连提都不敢提出来。 那都是因为曲九宁提出来端妃,就会给端妃带来杀身之祸啊。 端妃这样被曲九宁小心翼翼的守护着,叫他如何不嫉妒,不眼红。 甚至在心底不断的冒出一个想法。 【为什么不是能是我,为什么要是端妃。】 为什么啊....为什么曲九宁喜欢的端妃,而不是他。 曲九宁一开始耳边听见陆亭森的声音时,有点不太敢相信,因为这样的地方平常很少人会过来,而她来的时候也很小心的观察四周。 但后来又听见了陆亭森内心里的声音,她立马回头看了看。 陆亭森也不知道怎么的,大概是觉得自己躲得很隐蔽吧,所以被曲九宁看见了那一点点衣角,墨绿色的衣角。 是陆亭森没错了。 陆亭森是跟着她过来的? 而且还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不过陆亭森过来了就过来了吧,这里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索性就让他过来一起坐吧。 正当曲九宁准备要站起来走向陆亭森那边的时候,突然听见耳边传来一声短促的:“啊。” 一道身影靠近,见端妃马上就要摔了,出于好心曲九宁伸手捞了一把端妃的手臂。 但这样的光景,落在陆亭森的眼中,就是这两人在谈旧情,如胶如漆,不舍得离开。 这光景,看得特别的扎眼。 好似周围的呼吸都一下子都变得稀少了起来,陆亭森渐觉不能呼吸。 陆亭森咬死了下唇,转身离开。 【陆亭森,别打扰她和端妃处在一起,别去打扰她,千万别去。】 ... 啥? 我和端妃? 听到陆亭森内心里的话,曲九宁立马就松开端妃的手臂,站了起来,还往后退了好几步。 端妃身体都还没有站稳呢,就被推开了,一个趔趄差点又摔了,幸好抓了一把石桌才稳住身体。 见到曲九宁要走的模样,立马叫住她:“敬王殿下,留步。” 曲九宁看见陆亭森已经越走越快,“等一会儿,本王叫个人过来。” 这要是让陆亭森给误会,可就玩大发了。 她一点儿都不希望陆亭森误会她和端妃的关系。 “等等!草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事关重大!” 曲九宁缓了缓步子,回头看向端妃:“他不是别人,他可以听到任何秘密。” “那要是关乎王爷您的秘密呢?” 她? 曲九宁懵了懵,她自身还能什么样的秘密?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一夜未眠 “那天我无意之中听见陛下说,您不是陛下的孩子。” 闻言,曲九宁心一沉。 深思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说话,“你是从哪里得知这个消息的。” 从小到大,她都是生长在皇宫中,虽然温昭对并不好,可从来都没有人说过她外来子,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流言过。 端妃连忙解释道:“那天,陛下来了这里,草民没有理会陛下,让陛下一个人在那里长坐着,后来想看看陛下到底有没有走,听见陛下在那喃喃自语,说的是您...陛下说您怎么会不是她的孩子,这样自语着。” 说罢,端妃举起三根手指,跪在地上,严肃发誓道:“若今天草民有半句谎言,定遭天打雷劈,终身都不得善终!” 曲九宁盯着端妃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端妃都没有半点其他的神色。 好半响,曲九宁重重坐在石凳上。 心里,仿佛有一块石头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是了,难怪母皇看她的神色不太对劲,哪怕她带了战绩回来,母皇也没有多少的喜悦。 原来....她不是陛下的亲生子! 曲九宁内心慌乱,呆坐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缓缓稳下来,看见端妃还依旧跪在冰冷的地上,她开口道,“起来吧,谢谢你把这件事情告诉本王” 端妃连连摇头:“敬王殿下您对草民有恩,这都是草民应该做的事情。” 曲九宁沉凝了凝,也露出了几分凝重:“今天的事情千万不能对第二个人知道,否则你会招来杀身之祸。” “草民知道,草民从现在起就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曲九宁脚步沉重地迈出冷宫,神思乱得不行。 在回去的路上,也是一言不发。 曲九宁是和陆亭森,时令一起回府的。 马车里的气氛特别的凝重,明明是大好的日子,明明是战胜归来的日子,曲九宁不说话,连个笑脸都没有,而陆亭森面无表情的模样。 气氛格外的诡异。 时令有点后悔上了马车,早知道就在外面坐着了,这会儿也不能逃跑了。 终于到了府上。 管家李苏站在门前迎接着他们。 “王爷,那位姓贺的公子说非要与王妃住在一个屋里,不让收拾另外一个房间给他。” 时令的眼前一亮。 曲九宁微挑了挑眉,“随他去吧。” “是。” 曲九宁心思凌乱地下了马车,因心思太乱,径直往前走。 曲九宁那凝重的脸庞,谁都能看出个几分。 李苏望着,忍不住问向一旁的陆亭森:“陆小主,王爷这是怎么了,今天不是大贺喜的日子吗?” 总算是有人问出时令心中疑问了,时令也插嘴道,“你可不知道,王爷这样的脸已经摆了整整一个晚上了,可渗人了。” 陆亭森凛着一张面无表情的面庞,大步迈了进去。 看着陆亭森半个动作都没有表示。 “这.....” 时令后也补了一句:“陆亭森这个样子也保持了整整一个晚上,八成他们是吵架了。” 李苏:..... 你可是王妃啊,您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 怎么陆小主和王爷吵架了,您怎么比谁都焦虑? 曲九宁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过自己的房间,都是宿在陆亭森那里,可是今天并没有,曲九宁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将门给关上了。 陆亭森站在曲九宁的屋子外面,看着房间里那一道烛光透在窗户上的影子,站在那里看了好久...好久。 陆亭森站了一会儿看曲九宁房间里的烛火灭了之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然而曲九宁整整一夜都没有睡。 女帝现在知道她不是亲生的,肯定要采取一些行动的,现在她带着战功不好对付,可到了后面....必然是有所行动的。 她必须要找到退路。 最最担心不是别人,而是陆亭森。 她若倒了,陆亭森是她护得最好的人,必然也会被陛下所针对的,到时候陆亭森到现在完好的生活必然又遭到重创。 他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人也渐渐的开朗了起来。 因她的原因,又回到原点,实在是太不值当了。 整整一夜,直到天边露白。 曲九宁将房间门打开,面色依旧凝重的很。 前来准备收拾屋子的李苏看见曲九宁的脸色,着实吓了一跳。 王爷这是....脸色怎么会如此之差。 “陆亭森醒了吗?”她问道。 李苏忙回:“醒着呢,正在房间里。” 曲九宁大步而去。 陆亭森一晚上都没有怎么睡好,翻来覆去不说,脑海里总是环绕着曲九宁和端妃在一起的模样,还有曲九宁脸上的笑容。 就连在半梦半醒之中,都还能梦见。 陆亭森不想要被那样的情绪占满着他的胸膛,所以索性起来看书。 在心里默默念着。 【陆亭森,你不能再想下去了,那是你的主子,你只有服从,眼下春闱才是重上加重的事情。】 【没有什么比春闱还要更加重要的了。】 陆亭森听见熟悉的脚步声走进来,还没有站起来曲九宁就已经推门而入。 陆亭林抬眼,微怔了怔。 【她的脸色怎么会这么差?生病了吗?】 陆亭森连忙站了起来,脚步匆匆地走到曲九宁的面前,大手在她白洁的额头上探了探。 【没有烧...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他准备要再检查检查的时候,刚欲抽回手,突然大手就被曲九宁给握了住,“等等。” 曲九宁把他的大手,缓缓往下贴在脸颊上,微闭上眼睛,低喃着:“就这样,让我安静的待一会儿。” 这一晚上的凌乱的心思,仿佛只有在他这里才会得到片刻的宁静。 陆亭森没有再动了。 漆黑的眼睛深深地凝视着她。 他感受到了她的情绪。 烦躁、不安....还有其他的情绪。 【她昨天和端妃见面不是应该很开心的吗,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情绪。】 【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见陆亭森内心里已经有所察觉的心思,敏锐的让曲九宁不敢再多粘着他。 睁开眼睛,目光微移看见桌上摊开的书籍,她抿了抿唇:“陆亭森,你喜欢读书吗?” 曲九宁浅粽色的眼眸对上他的眼睛,认真地又重复问了一遍:“喜欢吗?” 陆亭森歪了歪头,没有懂她为什么会问得这么的认真,但还是老实的点头。 【喜欢。】 【最主要的是想要快一点进朝廷,可以做些有用的事情。】 只有他有用了,就会有价值,就可以一直待在她的身边。 .... 看吧。 陆亭森是真的很喜欢这些。 她不能把这一切给毁掉了。 曲九宁嘴角微勾,浅粽色的眼眸里泛着几许光芒,字句缓慢地对他道:“放心,本王会让你有书念的。” 陆亭森眉微微蹙了蹙,更加感觉她的话很奇怪。 想要问她这是什么意思的时候。 曲九宁突然向他倒了过来,他连忙将她抱在怀中,看着曲九宁闭着眼睛,像是昏倒过去的模样,一下子脸色煞白,煞白! 她怎么了,果然还是哪里受伤了,或者是重病了吧! 第一百三十九章 冷酷的她 曲九宁突然昏倒,陆亭森急得抱起曲九宁准备去找时令,可刚走没有两步,就听见曲九宁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陆亭森:...... 【原来她睡着了。】 陆亭森望着她像是猫似的在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蹭了蹭后又满足的睡过去。 他不由地跟着弯了弯唇。 把她抱着往床榻上而去,将曲九宁睡在里侧,自己侧睡在外面,单手撑着脑袋侧着看着她的睡脸。 仿佛怎么看都不会腻似的。 其实他已经习惯和她睡在一起,只要再努力努力,过一阵子应该就可以坦诚相见了。 陆亭森内心里隐隐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想要时间过得更快一点,马上成为她的人,只属于她一个人。 陆亭森做了个梦。 梦中他看见了曲九宁,不着寸缕,浅粽色的眼眸中万种风情,她笑得柔情,甜甜的,空气里都仿佛弥漫着甜甜的味道。 她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用着清脆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呢喃着:“陆小森森,我从始至终喜欢的都只有你哦。” 梦中他,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说,只好身体力行狠狠的抱住她。 然后... “陆亭森,你在里面吗,我来找你玩啦!” 被一道声音硬生生叫停的陆亭森,迷糊了几秒,睁开眼睛看了看周边的环境。 原本睡在身边的曲九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他凝了眉,坐了起来,这才发现到最严重的事情。 裤子....湿了。 想到梦中的场面,他面颊飞红,即便是没有人他都拉过被子遮住下身。 而外面陈婷生还在不断地大声拍打着门,“陆亭森,你还在睡觉吗,快醒醒了,都已经过午时了。” 听到陈婷生的声音,陆亭森心中奇怪。 【她怎么进来的王府?】 陆亭森急急忙忙的收拾后,才去拉开门,陈婷生一边敲打着门,百无聊奈,看见他终于出来了,精神一振:“你在里面做什么呢,这么久才出来!” 陈婷生说着就要探头到他的房间,可是被陆亭森给堵了前面的路。 陆亭森面无表情的望着她,似乎在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好奇我是怎么来的吧,是你们王府的人派人来接我的啊,说是要给你找个读书的伴儿,所以我不就来了嘛!”陈婷生笑眯眯的,脸上的笑容越发扩大:“老实说,我还以为因为上次的事情找麻烦的呢。” “不过幸好...不是。” 听着她的回答,陆亭森面容却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曲九宁叫她过来的?可是曲九宁为什么要叫她过来,他都已经和陈婷生主动拉开距离了,可这回叫她来的人却是曲九宁。】 陆亭森完全猜测不到曲九宁心中在想什么。 陈婷生望着他的面容,心中有几分虚:“你该不会还在为上次的事情生气吧,我知道我有点马虎,可是也是真心为你着想的啊,以后绝对不会再做那样的事情了,绝对会经过你的同意,这样好吗?” 人是曲九宁请进来的,陆亭森没有打算对她怎么样,抿着薄唇微微地点了点。 当下陈婷生立刻就笑了起来:“那我们温习,我带了书的!” 说着陈婷生就要迈进屋子里,但还是被陆亭森堵在门外,他指着不远处的小凉亭。 “行行,我在那里等你,你快点过来啊。” 陈婷生也不在意,抱着书就往凉亭那走去。 陆亭森站在原地看了看,把门带了上,去偏僻的小院子里找了找曲九宁,发现她没有在练习,又去找了李苏。 “王爷从您的房间里醒了之后,就带着贺公子去军营了,估计好一会儿都不会回来呢。” 去军营了,却请回来个陈婷生。 他从来都不需要有人陪着读书,更况且还是能让人产生误会的陈婷生。 陆亭森又不能把陈婷生直接晾在一边不管,主要是担心曲九宁叫来陈婷生是有什么其他的目地。 所以就在小凉亭那里,和陈婷生的读书读了一个下午。 陈婷生也不怕陆亭森不说话,有时候主动说话,得不到回应也是笑嘻嘻的。 直到天快要黑的时候。 陆亭森才终于看见了曲九宁的身影。 曲九宁一身盔甲,身后跟着萧紫还有贺琎一些将士,她走在最前面,大步往书房的方向走。 看着他们要是进了书房肯定好长一段时间不会出来,所以陆亭森立马就冲到了最前面,站在曲九宁的面前。 陆亭森想要问,为什么要把陈婷生放进来。 可还没有问,曲九宁冷着脸语气冷凛:“让开。” 陆亭森微怔,漆黑的眼眸怔愣地望着她冰冷的面庞。 “本王让你让开,听不懂,还是说连耳朵也不好使了?” 若刚刚只是陆亭森一个人感觉到曲九宁的冷漠,现在是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 曲九宁平常对陆亭森是从来都不会像大声说话,语气都是和对她们是完全不同的,可是现在.... 不仅仅语气变了,还讽刺他是个残废.... 贺琎,萧紫,绿灵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对方的眼睛里都是大写的迷惑。 他们这是吵架了? 可是依陆亭森的性子,不会和曲九宁吵架吵得太狠才是。 陆亭森望着曲九宁冰冷的面庞,脚步往旁边移了一步,又一步,直到闪开一个人能过去的距离,曲九宁头也不回的大步往前迈。 萧紫停在了陆亭森的面前,悄悄地对陆亭森说道,“将军可能就是脾气上来了,过一阵子会好的,你要相信她对你心是真的,千万不要放在心中啊。” 萧紫话刚刚说完,曲九宁的声音响了起来,“萧紫,要不要把你扔在这里闲聊!?” “别啊,将军,末将这就来了!” 萧紫也不敢停留,脚步匆匆地跟了上去。 全程看见曲九宁对陆亭森凶巴巴的陈婷生,待人都走后,她走到陆亭森的面前:“...敬王殿下平常就是这样对待你的?” “就这个样子,你都不打算从王府里离开吗,这样的日子你是怎么过得下去的!?” 此时的陈婷生真的有点后悔,为什么当初因为怕了陆亭森而放任他回去。 本以为陆亭森会王府里过得舒适自在,是她想得太多,给陆亭森添麻烦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陆亭森居然在王府里过着这样的生活! 简直为他不值极了! 陆亭森垂在两侧的手握紧了紧,望着紧紧闭着的书房的门。 【为什么....为什么一觉醒过来的她变得如此的冷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明明之前她还抓着我的手,睡觉的时候也安安静静的贴在我怀里,就连在梦中也是对我....】 为什么醒过来之后,一切完全就颠倒了!? 第一百四十章 醉酒 书房里的几人面面相觑,特别是看着曲九宁的脸色沉重,感觉整个书房里的空气都是凝固的。 几个人时不时打量曲九宁的脸色。 曲九宁站在门边,背着她们,这样的姿势她已经保持好长一会儿的时间,也不知道她在看些什么。 其实在曲九宁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一点点陆亭森的一点影子,所以才一直盯着看,直到看不见影子的时候,她才收回视线,这个时候她发现被围观了。 “看什么?!叫你们过来是做什么的?” 萧紫等人立马围到书房的仿真地图面前,假模假样的似在认真讨论着:“我觉得你的那个队,需要好好的整理整理,太过散漫了。” “哪里散漫,是你们太严肃了,我带的兵都很好行吧?”贺琎不甘示弱的回嘴。 “嘿,说的你还不听,就是你们的那个队风的影响让我的兵都跟着散漫了起来,你这下去是不行的。” 两个讨论着就真吵了起来。 曲九宁白了个白眼,坐在位置上,拿出桌上的茶杯倒了杯茶缓缓喝了起来,任由他们争吵。 两个吵得完全不可开交,绿灵走向曲九宁的身边,曲九宁伸手也给绿灵倒了一杯茶。 绿灵连忙接过,望着王爷的神色,似乎又和平常一样,刚刚对陆小主只是心情不好? 等到他们都吵累了,曲九宁才发话道:“都说完了?那好好整理出一套方案,本将军要看见一个整理有素军队。” 在军营的事情上,曲九宁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贺琎与萧紫互相看不对眼,彼此哼了一声,然后撇开视线。 之后又聊了一些事情,天色已经全黑。 几个都皆没有吃饭。 曲九宁将书房的门打开,李苏站在门外已经好久,说道:“陆小主让准备了桌酒菜,几位请移驾客厅。” “真的啊,我真好饿得要命,你们家陆小主可心细。”萧紫最为大咧,听到有饭吃,立马高兴:“走吧,我们还在这里挨什么饿啊。” 用膳才是正经事啊。 绿灵和贺琎都没有说话,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曲九宁。 曲九宁原本也想移到客厅的,可是脚步微移间,看见角落里一抹熟悉的身影。 【只要我不在,她应该就会用膳了吧,好长时间都没有进过食了,别饿坏了身体。】 曲九宁硬生生停下了脚步,摆出冷酷的模样:“谁让他多管闲事了!?” 此话一出,几个人都皆看向曲九宁。 就连李苏也是。 原本以为陆小主都主动示好,王爷应该会很高兴接下这个示好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 王爷这是怎么了? “今天本将军请客,去外面喝酒!” 曲九宁说完,目光下意识的瞟向角落里那抹身影,忍不住的开始内疚又心疼起来。 ... 他肯定又难受了。 太清楚自己在陆亭森内心里所占据的位置,有时候真不是一件好事。 曲九宁怕听见陆亭森内心里伤心的声音,会立马心软,所以大步往前迈走,又往后嚎了声:“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走啊!” 几个连忙跟上曲九宁的脚步。 等到他们都离开后,陆亭森才慢慢吞吞地从角落里走出来,盯着曲九宁早已经离开的地方死盯着。 “陆小主,您也别太难过,也许王爷就是一时心情不好...” 陆亭森抿了抿唇,没说话。 【她并不是心情不好...刚刚和萧紫他们出来的时候,心情还算不错,只是听见我的名字后才变了脸色。】 至于为什么曲九宁会这样,他到现在都想不通... 又伤害了一次陆亭森的曲九宁内心里并不好受,到了酒馆之后,也是不停地在喝酒。 萧紫几人是要喝酒寻欢,但曲九宁喝酒买醉,意义差得太远了! “你们谁去问问将军和陆亭森发生什么事了,谁去啊?”萧紫悄悄地问着。 贺琎白眼一翻:“谁爱去谁去,那边明显火力大,我才不吃这个亏。” 绿灵也闷声不吭,表示不会去。 曲九宁喝着一杯酒,就在心中默默地念着:陆小森森,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凶你的。 后来烦闷地又干脆抱着一个大酒坛子直接抱在怀里喝。 几个人看着曲九宁将酒坛子喝得干干净净,脚边也倒了好几个酒坛子,今天总算是见识到她的酒量是多么海... 也意识到事情可能比他们想像中的还要严重一点点。 后来.... 曲九宁醉了。 能不醉吗,好几个酒坛,平常人早就已经醉倒在地,可是曲九宁还能迷迷糊糊地喃喃自语就已经非常不错了好吧。 曲九宁迷迷糊糊的站了起来,看见个桌子,半眯着醉眼蒙蒙的眼睛走着歪七八倒的步子,“唔...陆小森森,你怎么...嗝...在这儿?” 大伙们看着曲九宁走了过来,还一把抱住了桌子角,整个人像是熊似的缠抱了着桌角不抱,嘴里还喃喃自语着:“呜呜...陆小森森,我不是故意凶你的,不要哭...不要哭,我...心疼...” 这.... 要是心疼那你还凶人家做什么! 萧紫看着地上醉得彻底的曲九宁:“将军都醉成这个模样了,快来搭把手,把将军扶回去休息。” 绿灵连忙就走了上将,曲九宁并不重,其实一个人就可以将她给扶起来。 麻烦的是她把桌子角当成了陆亭森,非要死抱着不撒手,谁扯她就跟谁急:“滚开,你们这些混账,欺负我陆小森森是不是,我杀了你们!” “这可怎么办啊....” 这要是打起来,他们也打不过曲九宁啊。 后来还是贺琎抽出腰间的配剑,一把将桌子一角给砍了下来,让曲九宁抱在了怀里,轻叹了口气:“就这样带回去吧。” 醉鬼醉成这个模样,真是难看的要命。 曲九宁抱着桌子腿紧紧搂在怀里,时不时还用脸去蹭蹭,非常地满足,仿佛全世界都在她的怀里似的,后来喃喃低语的,嘴里的话也越来越胡乱,听得不太真切。 萧紫看着绿灵和贺琎可以把曲九宁带回去后,就率先离开了。 绿灵扶着曲九宁回到府中。 大半夜的因为曲九宁的醉酒,整个王府都热闹了起来。 李苏看着曲九宁一直抱着个桌腿在怀里,怔了怔:“王爷这是.....” 贺琎好笑道:“你们家王爷把桌腿当成了陆亭森了,你还不去把陆亭森请过来?” 啊.....? 当成陆小主了? 可是王爷明明白天就不是那样的,对陆小主态度那是又冷又烦的表现,这到晚上怎么就.... 绿灵看了看醉得彻底迷糊的曲九宁,也说了声:“去请陆小主。” “是。” 就连绿灵都这般说了,可见说是真话。 陆亭森心中烦恼,压根就没有睡着,就点着灯在看书。 这会儿也知道李苏脚步匆匆地来了。 他漆黑的眼睛盯着说话大喘气的李苏。 “陆....陆小主,王爷她喝醉了,正...正叫着您呢.....” 陆亭森本能地心情大喜,控制不住的站了起来,随后又很快的神色暗淡了下去。 【怎么会呢,她不会想我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甜的 “是真的,王爷抱着桌腿当成您呢,是绿大人让小的叫您过去的。” 听见这话,陆亭森心中抱着疑惑,还是走了过去。 就去看看也好... 眼见为实。 当陆亭森去曲九宁卧房的时候,此时曲九宁抱着桌腿坐在床榻边,死活不愿意上榻休息。 贺琎和绿灵都弄得满头大汗,贺琎更是毫不客气的直言:“看着小个子,怎么力气倒不小,平常都吃得什么!” 绿灵一言不发地继续要将曲九宁往床榻上移。 曲九宁可烦死有人一直对她拉拉扯扯,反手就是一推,绿灵完全没准备,被推倒在地。 还没有从地上站起来,陆亭森就迈了进来。 看见曲九宁真如李苏所说的抱着一根桌腿死死不撒手,心,跟着颤了颤。 曲九宁迷迷糊糊之间的仿佛又看见了一个陆亭森,她奇怪的看了看怀里的桌腿,又眯着眼睛盯着陆亭森看,“怎么两个陆小森森。” 贺琎走到陆亭森的身边,“她实在是力气太大了,搬不动,你来了那就交给你吧,” “我走了,累死了。” 贺琎打着哈欠离开。 绿灵也从地上站了起来,颇来慎重的看了看陆亭森,“王爷就拜托陆小主照顾了。” 她已经尽力了,可是王爷压根就不让人动她。 绿灵还非常细心的把门给带了上。 陆亭森望着地上还在分辨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的曲九宁,漆黑的眼眸不由变得柔和了几分,闷了一整天的心情,此时也变得极好。 他蹲在了地上,盯着她醉醉的模样。 因为醉酒,脸颊也是红红通通的,似熟透了的苹果般,眼睛也是水水润润的。 【真好看。】 曲九宁听见了陆亭森内心里的声音,此时终于分辨出来眼前的人才是真正的陆亭森,立马丢了怀里的桌腿,对他伸出双臂:“陆小森森,过来,抱抱。” 望着她半撅着嘴,略微带着一点小小傲气的模样。 陆亭森喉咙不由地滚动了动,不由自主地就将她抱在了怀里。 曲九宁在他的怀里蹭了又蹭,又在他的怀里寻找舒适的位置,想要睡觉。 陆亭森不敢再让她睡。 怕她昨了之后,明天一早又变了样,所以立马把她扯出怀里,拉开了一点距离。 曲九宁立马露出不悦地神情,浅棕色的眼中有几许不满。 也自动自发的加重力气要往他的怀里扎,力气自然是用得大得,喝醉的她哪知道什么控制不控制力气的,反正就是要往陆亭森的怀里扎,就是要抱他! 两人拉扯间,结果不慎就双双跌到床榻。 曲九宁脑袋被撞得一疼,“呜...”的一声发出疼痛的声音。 陆亭森立马就爬了起来,大手探着她受伤的地方,没有感受到湿意,也没有闻到血腥味,才稍微放松了一点。 【幸好,没有流血,好像肿了起来。】 曲九宁看见陆亭森就近在一起,当然是直接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这样你可逃不掉了吧。” 她清脆的笑容中,还有几分胜利的喜悦。 听着她炫耀的声音,陆亭森不由的嘴角半弯。 【抱可以,但不可以睡着,不能睡...】 陆亭森大手轻轻揉着她刚刚撞受伤地方,许是太舒服了曲九宁低嘤咛了起来,然后又想要在他的怀里寻找舒服的位置,想要睡觉。 这个动作陆亭森太清楚,她是想要睡觉了。 立马又把她拉出怀中,可是这回曲九宁可是有了准备,抱着他的脖子,死不撒手。 在拉扯的过程中,她还恶狠狠的威胁道:“你再这样,我就要用强了!别逼我,乖乖让我抱一会儿。” 她真的困得要死了... 为什么陆小森森这么不听话,都不让她抱。 两人的距离很近,陆亭森看着她粉粉的唇半张半合着,漆黑眼眸跟被浸了高浓度的酒似的,也跟着醉了起来。 鬼使神差间,他就已经贴上她的唇。 轻轻的....柔柔的... 也就那么一下,陆亭森被自己的行为而震惊到了,而且看着曲九宁还在盯着眼睛盯着他看。 陆亭森的心,慌乱急了。 【我...我刚刚做了什么?】 曲九宁伸手碰了碰唇,半歪了头又舔了舔唇角,似乎是尝到了什么味道:“甜的。” 【她好像是彻底的醉了,我怎么可能是甜的,你才是最甜的啊。】 【甜的让人心中犯痒。】 陆亭森望着她迷糊的模样,又试探性地凑近了一点点,看着她没有抵触的动作,又贴了上去。 这回加深了这个吻。 他想要尽快适应,让身体适应,在曲九宁醉酒的时候是最好的时机。 就是不知道她醉酒醒来之后,还会不会记得... 记得也好...一定要记得啊。 好久之后,陆亭森心脏还嗵嗵嗵的直跳,整个血液都直冲到脑袋,紧张地要命,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她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而且睡得很香甜.... 陆亭森舍不得再叫醒曲九宁。 躺在她的身边,在心里祷告着。 【明天千万不要再变样子了,答应我好不好...】 次日。 早上的暖阳透过窗户的缝隙,悄悄地照在床榻上的人身上,床榻上的人手臂白嫩,纤细,被暖阳晒得皮肤热热的,导致她直接清醒了过来。 曲九宁迷糊地眨了眨眼睛,看清周围的环境之后,又翻了个身。 瞬间,她眼睛瞪大,刚刚还有点嗑睡的脑袋彻底清醒! 陆亭森! 他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曲九宁迷迷糊糊的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昨天似乎是抱了陆亭森的,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陆亭森脸侧着她的眼前,脸干净又好看,睡着之后温驯又好看,连天仙儿似的,看得曲九宁心疯狂的悸动着,差点忍不住用手去摸摸他的脸。 可是还是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她悄然下榻。 快步走出屋子外面,绿灵就在屋子外面守着。 曲九宁见绿灵,当即黑脸低怒道:“是谁让你放陆亭森进来的!?” 绿灵懵了,没有想到王爷会生这么大的气。 “对不起,是属下的错。”绿灵跪在地上,立马认错。 曲九宁太阳穴突突地疼,她不是气绿灵,而是气自己怎么那么不争气,说好的要给陆亭森一个好的未来,怎么就这么控制不住自己。 然而房间内的陆亭森早已经睁开了眼睛。 他比曲九宁要早很早很早醒了过来,心中担忧的太多。 又不想离开她的身边,所以就一直装睡在她的身边。 可是清醒过来后的她,又变成之前那么冷酷的模样,还教训了绿灵。 她向来都舍不得教训绿灵的,这一次恐是真气上头了吧。 曲九宁对于把气撒在绿灵头上的自己,也是非常的气恼,“你起来吧。” 绿灵还跪在地上没有动,“请王爷责罚。” 做错了事情,自然是要受罚的,昨天她确实没有经过王爷的同意就私自把陆小主叫了过来。 曲九宁正准备要说什么,此时李苏脚步匆匆而来:“王爷,陛下请您进宫一趟。” 曲九宁微沉了脸,望着地上绿灵道了声:“你随本王一起进宫。” 第一百四十二章 揣测圣意 以往王爷从来都没有主动说过这句话。 绿灵感觉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一路上见王爷的脸色一直沉重,所以心也跟着紧了紧。 曲九宁知道这次进宫,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 特别是曲九宁知道自己不是女帝曲凤然的亲生孩子,所以内心里的警惕性又提高了些。 曲九宁来了御书房,发现御书房里不仅仅是女帝一人,还有本应该被禁足的录王曲北蔫,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了出来。 曲北蔫看向曲九宁的神色之中不由有几分傲色,似乎在冲她说“被母皇禁足又偷偷放出来,不止你一人,还有我,母皇对我的爱分毫不少。” 曲九宁这会儿可没有什么心情去怼曲北蔫。 全身心都面对面前的女帝。 曲九宁恭敬地行了个礼,看见曲北蔫放出来了也没有说话。 女帝曲凤然望着变得越来越沉稳的曲九宁,心中感叹再感叹。 她是真的越来越稳重了,也是自己最为看好的那个,为什么就不是自己的呢? 曲九宁不动声色地站着。 女帝曲凤然良久后才开口说道:“之前的事情是录王见识不够,可毕竟都是一家人,过去的事情且让她过去吧,你觉得如何,敬王?” 按着曲九宁的以往的性子,肯定是死都不愿意。 录王把凝雪带过来搅了多少的事情,受了多少委屈,现在只是关了曲北蔫两三天说放就给放了,放在以前曲九宁都能把天捅破。 曲凤然也是想要抓住曲九宁这个心情,想要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知道南晋是谁在做主。 让她深刻的意识到,这南晋的天是谁的。 然而曲九宁抬眼,扫了扫曲北蔫之后,忽然掀唇笑了:“那就依母皇的话。” 什么...? 她就这样妥协了? 女帝曲凤然多盯着曲九宁的脸庞瞧了一会儿,望着她脸上没有半分怒意,甚至还隐隐带着些许笑容的曲九宁。 开始看不太懂曲九宁是什么样的心思。 这个几乎是从小看到大的女儿,现在究竟在想着些什么。 曲九宁规规矩矩站着,这个时候她又怎么能不知道女帝想要压制她的心思呢,若是反抗了,才是要吃大亏。 眼前的....只有隐忍下来。 曲北蔫可不知道她们内心里是什么心思,只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入了母皇的眼,才会当着曲九宁面前,让曲九宁仰头让与她和好,这种事情放在以前那是从来都不曾有过的事情。 母皇肯定是看见了她的好吧! 曲北蔫内心兴奋又激动,无法言说的喜悦。 女帝曲凤然深深打量着曲九宁,开口道:“那你去和录王握手和好吧,这样朕才放心。” 曲九宁眼皮跳了跳,心中自然是不愿意的。 特别是看见录王曲北蔫那高抬着下巴,一副非常欠揍的模样,她只想把曲北蔫的下巴骨给拆了,怎么可能想和她握手? “怎么?不愿意?” 曲九宁见到女帝探究的目光,当下摇头嘴角扬起一笑:“家和万事兴,儿臣一切都听母皇的吩咐,母皇想让儿臣做什么,儿臣便做什么。” 说完,曲九宁一步步走到曲北蔫的面前,向对她爱搭不理的曲北蔫伸出手:“二姐,以前是我的错,请二姐不要放在心上。” 曲北蔫自以为在母皇面前已经非常受重视,所以当下拍掉曲九宁的手,冷声哼道:“本王之前都是为了整个南晋着想,才不是针对你,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从小都在本王之下,本王犯不着针对你。” 曲九宁手被打到在半空中停着,好半响都没有说话...手背也是被曲北蔫打着有些微红,半垂着头,双肩半垂,似委屈极了。 女帝曲凤然望着,放在龙椅上手蓦然握紧,唇也抿成一条线。 这录王真是半分脑子都没有! 没有为南晋做过半分贡献还趾高气昂,她究竟哪里来傲气!? 再反观曲九宁...她甚至都不知道不是亲生,因一句话就乖乖听话,没有半句怨言,真的是改掉了很多。 从以前那个嚣张跋扈的三王爷,到如今越来越稳重,知礼。 曲九宁的改变,她都是一点点看在眼中的。 现在她就让曲九宁毫无什么道理的退让,曲九宁还被录王当众拒绝,觉得委屈是自然的。 这件事情上,确实做得有些过火。 曲九宁余光时刻在观察着女帝曲凤然,察觉到曲凤然有一丝的松动,现在一定要咬死女帝曲凤然内心的这一点不忍,她才有退路可言。 曲九宁声音低低的,像是受了伤似的,“是,我什么都比不上二姐,生下来父亲就离开了我,性子也不好,没有人喜爱是应该的,或许我根本就不该存在这个世上吧。” 说完,她故意将面朝向女帝曲凤然的面前,让曲凤然看见她一脸落寞和伤心。 温昭是什么样的性子,曲凤然是最清楚的。 曲北蔫在温昭的眼中心中是最最重要的,可见曲九宁在温昭的手底下并感受到什么父爱,没有被虐待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女帝曲凤然烦躁的闭了闭眼:“录王,你想做什么?” 刚刚还趾高气昂的录王,被曲凤然这么冷冷一言,瞬间气势都降了下来,主动上前握住曲九宁手,但也就那么一秒,很快就松开。 曲九宁从御书房里走出来,背脊早已经是一身冷汗。 脸色也非常不好看。 她从来都不擅长这样勾心斗角,如今独自一人要面对女帝曲凤然,去揣测她的心思,抓住她的内心里那点心思,为自己谋退路,谋生机,才知道这是多么的难。 也感受到这样的生活,和刀尖上舔血没什么两样。 陆亭森为什么就可以那么如鱼得水,她真的开始佩服起陆亭森了。 望着脸色极其差的王爷,绿灵下意识地走过去,“王爷,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曲九宁摇了摇头。 只不过是刚刚从地狱中来回了一趟,有点虚脱。 “王爷,咱们回府吧。”脸色这么差,还是回去让王妃看看吧。 曲九宁镇定地摇头,浅棕色眼眸十分坚定:“本王还有一个地方要去,你随着来。” “是。” 绿灵跟在曲九宁的后来,来到了一个冷宫,这是冷宫的地方不是...端妃所在的冷宫。 “你在这里候着,若是有人来了,立马提醒本王。” “是。” 曲九宁大步迈了进去。 冷宫之中没有人,所以曲九宁来去自如,更没有提前通知过端妃,可是曲九宁走进去的时候,似乎听到了说话的声音。 今天端妃这里有别人? 曲九宁心中生起好奇心,大步往前迈走,想要看看那个人是谁。 曲九宁大步迈过去,确实看见了端妃的身影,也似乎看见了另外一个影子,那个影子逃得飞快,曲九宁正准备要去看的时候,影子已经飞快离开了视线。 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敬王殿下,您怎么会来了!?”端妃站了起来,彻底遮住了曲九宁的视线。 第一百四十三章 让绿灵配合 或许是听着陆亭森内心里的声音久了,她也开始忍不住去揣测人心。 就像现在揣测端妃的行为举止。 曲九宁原本也看不见那个人,但端妃这么特意遮住她视线的动作,引起了她的怀疑。 曲九宁并没有直接问,问也问不出来什么,不动声色的坐了下来,“本王来看看你。” 端妃望着曲九宁的神色后,缓缓坐了下来:“谢谢敬王殿下的关心,草民很好,不过还是请敬王殿下多为自己考虑考虑。” 曲九宁点了点头。 在端妃这里坐了一会儿,曲九宁并没有探听到什么有用的价值,就起身离开了。 今天的曲九宁并没有骑马是坐着马车来的,她和绿灵在一个马车里。 曲九宁掀开帘子,看着已经驶出皇宫很远的一段距离后,才放下帘子,目光看向绿灵:“你今天在端妃那儿,可有看见什么人出来?” 绿灵立马点头,“有。” “是谁!?” “...那个人走的很快,看着模样有点像忠王殿下,但属下并不是非常的确定。” 曲九宁垂了垂眸,看着马车地板思索了一会儿。 忠王? 端妃和忠王有什么联系吗,为什么她以前从来就都不知道? 曲九宁内心留下了疑虑,但今天带绿灵出来的主要的目地还没有说:“绿灵,你是本王最为信任的人,你不是想要知道本王为什么会对陆亭森冷酷得不近人情吗?” 绿灵怔了怔,然后诚恳的点头。 绿灵跟在王爷的身边那么多年,自问是知道王爷的心思,王爷对陆小主那肯定是喜欢的,而且还关心倍佳。 这段时间的举动却一反常态,太不自然了。 曲九宁坐直了直身体,望着规规矩矩,跟着她一起长大的绿灵,深吸了口气,然后口中缓缓吐出惊人的话语:“因为本王前不久得知,本王不是母皇亲生的。” 原本坐得规规矩矩的绿灵,猛然抬头,脚一滑整个人都跌到了马车地板上。 脸上是连掩饰都掩饰不住的震惊与不可置信。 怎么会....!? 曲九宁也预料到绿灵的反应,沉着脸,更加的严肃了些,“本王也是从端妃那里得知,端妃说是母皇亲口所说。” “母皇已经对本王所忌惮,现在只是暂时没有动作,时间长了,就会有所动作。” “本王之所以对陆亭森那样,是因为想要让他脱离王府,他跟着本王只会吃苦,说不定下场还要比以前更惨,他是个很才干的人,离开本王,肯定会过得更好。” 绿灵听着王爷的话,内心砰砰砰的跳得不停。 这样惊天的大秘密,王爷竟然告诉了她,而且是一句话都没有任何的隐瞒! 曲九宁望着几乎把什么都写在脸上的绿灵,正因为知道绿灵足够的忠诚,她才把实话告诉绿灵。 “本王今后的日子会很苦,你现在知道了情况,可以早早离开,因为本王以后可能就没有现在的辉煌,可能也护不太住你。” 绿灵沉默好半响,重重跪在地曲九宁的面前,极度的慎重:“绿灵从小就在王爷的身边长大,从小受王爷的恩慧,绿灵不知道离开了王爷还能做什么,而且绿灵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离开王爷的身边。” “王爷,您是不是陛下亲生的并不重要,绿灵只认王爷您,只认您!” 是今生唯一的主子,终身不变。 绿灵的反应在曲九宁预料之中,但看见绿灵极其认真的眼睛,内心动容,感慨的笑了笑:“这么多年了,也只有你这般的死心眼。” 绿灵看着王爷笑,也跟着憨笑了笑。 死心眼又如何,王爷的好....她是亲眼所眼,亲身感受到的。 曲九宁笑了之后,神色又凝重了起来,“眼下你要配合本王把陆亭森脱离出王府,和本王脱离干系,否则依陆亭森与本王的关系,就算将来陆亭森入了朝廷,那也会被陛下芥蒂着。” “是,绿灵定助王爷。”绿灵声音顿了顿,看了看曲九宁犹豫道:“只是....王爷您舍得吗?” 值得那么对陆小主吗。 之前绿灵只是为陆小主感觉到疼,感觉到委屈,可万万没有想到王爷这边同样不好受,或是更加的不忍。 王爷是多么的宠陆小主啊,给他成长的空间,给他一切想要的。 若不是知道这样的惊天的事情,王爷肯定会不留余力对陆小主好。 就连发生这样的事情,王爷也要为陆小主考虑好将来,只是疼啊....王爷肯定是疼的啊。 曲九宁往后一靠,整个人瘫倒,下巴贴着脖子,浅棕色眼眸半垂:“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是么。” 所以再疼,也要抗住。 她若倒了,天就要塌了,身边的人也会跟着倒。 她不能倒,一定不能,一定要死死地抗住。 绿灵望着已经闭上眼睛休憩的王爷,内心深深的叹息。 今天....她看见了不一样的王爷。 自龙门镇之后,王爷都是耀眼的特别迷人,可是今天看见了王爷另外一面,也更加了解点王爷。 马车停在王府后,曲九宁睁开了眼睛,眼中寒凉一片,面无表情的走下车。 绿灵跟在后面,同样的神色冷凛。 李苏连忙迎接了上来,汇报着:“今天也是按着您的吩咐将陈姑娘接到了府中,陈姑娘和陆小主读了一天的书,不过陆小主一整天都没有搭理过陈姑娘,中间来找过您几回,陆小主是想要见您的。” 曲九宁脚步顿了顿,声音冰冷:“以后关于陆亭森的消息不必告诉本王。” 李苏怔在了原地,讷讷的应了声。 曲九宁大步往前走着,而绿灵步子停了下来,也说道:“最近几天你从陆亭森的手中把管家权移到你的手中,尽快,越快越好,不要把任何权力留在陆亭森的手中。” “为什么啊....!”李苏下意识反驳道:“陆小主一直为王爷尽心尽力,把王爷带着蒸蒸日上,为何还要这般的对他!?我们现在收起权力,岂不是反咬一口?” 未免太过卑鄙了吧!? 绿灵神色冷凛,“让你做就做,如果不想要在王府待下去,现在就收拾东西离开。” 绿灵从来都没有如此大声说过话,也没有这么凛然过,此时李苏冷静了下来,连连应了下:“是,小的知道了。” 绿灵转身大步离开。 在绿灵走后,陆亭森和陈婷生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李苏一脸为难的看着陆亭森:“陆小主...这....” 陆亭森漆黑的眼睛盯着曲九宁离开的方向,抿着薄唇。 陈婷生倒是气愤极了,“看看,看看你陆亭森为王府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报答呢,就是把所有的权力都收了回去,这跟过河拆桥有什么区别!?” “敬王简直就是个不仁不义的小人!对你好的时候把全世界都捧给你,对你不好的时候连一根毛都别想沾到!”陈婷生越说越气,望着陆亭森说道:“陆亭森,走吧,离开王府吧!” 这鬼地方,不要再住下去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逐出王府 陆亭森身上只披着薄薄的纱衣,精致的锁骨和完美的身材都暴露在曲九宁的眼前。 曲九宁一度以为这是在梦中。 只有在梦中才会出现这样的场景,而且刚刚还把陆亭森给气闷走了,这会儿不会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她以为自己是喝多了,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 不过,喝醉了能看见这样的场面,感觉真好。 曲九宁已经松开架子上的酒坛,径直走向陆亭森,步子歪歪倒倒的,差点没有走到陆亭森的面前就摔趴在地,最后还是陆亭森自动自发的走上前,她才稳稳地抱住了陆亭森。 “你穿成这样是做什么,嗯,陆小森森。” 听见她又唤起陆小森森这个名字,陆亭森内心充满了喜悦。 他已经明白了。 在她叫这个名字的时候,总是会带着几分溺宠,从一开始的不适应,现在是真很希望她能天天这样叫他。 这样才会知道在她的内心里,他的分量是在的。 陆亭森任曲九宁在身上紧紧的贴着,哪怕还是紧张的手脚僵硬,但已经不能再有再适应下去的时间了。 今天的贺琎让他意识到危险,贺琎都已经和曲九宁共用一个酒杯,平常肯定还有更加亲密的时候。 他却什么都没有做... 更没有让曲九宁感觉到舒畅过,做为她的男宠,真的非常不合格。 曲九宁紧贴着陆亭森,他身上冰冰凉凉凉的正好可以解解她的热气,解热的很。 但还没有解热够,陆亭森就突然把她往外拉了拉,她蹙眉,想要表达自己的不满之情,就见陆亭森跪在自己的面前, 单膝而跪,一只手轻轻拽着她的裤腿,漆黑的眼睛抬起,一定不定的望着她。 这姿势,之前苏析就做过一次,是求欢的举动。 曲九宁痴痴一笑,将陆亭森从地上拉了起来,“陆小森森,你真的准备好了?” 曲九宁现在更加觉得这是在梦中,否则陆亭森怎么可能会这样的主动呢。 在现实中她憋屈的要命,想要却不敢碰,现在跟个幻觉客气什么? 她拉起陆亭森,在他还没有给出反应的时候,热热的唇就贴了上去,尽情地感受他的存在。 气氛越来越浓烈,曲九宁感觉越来越真切,就连陆亭森发抖都是那么的真实。 忽然天空一道惊雷蓦然落下,惊了曲九宁一跳,迷蒙的眼神也渐渐拉回。 再去看清眼前的人....陆亭森面色绯红,浑身颤抖,唇色也渐渐发白。 见到她停下来了,还用手去拉扯着她。 【继续。】 陆亭森主动攀了过来,曲九宁这会儿是彻底清醒,知道这不是幻觉,眼前的人是真真实实的陆亭森! 曲九宁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不经意撞倒了桌子上的花瓶,花瓶应声碎地。 绿灵就站在门外,听见声音正准备要进来,就被曲九宁吼了回去:“滚出去。” 绿灵一怔,隐约间看见似乎里面有人,就连忙退回外面。 曲九宁郁躁的摸了摸眉心骨,看着陆亭森的模样身体立马转了面,沉着声对外面的绿灵吩咐道:“去拿衣服过来,陆亭森穿的。” “是。” 此时绿灵完全明白了。 陆小主在王爷的房间里,而且还.... 天空中雷声滚滚,一声连着一声,似乎很快就要开始下雨了。 听着曲九宁的话,陆亭森脸色彻底苍白,刚刚身体只是发抖,而现在就仿佛置身冰窖之中。 【她不要我...她似乎没有想过要我。】 【那刚刚是把我当作是别人了吗....】 ... 我不能心软。 这个时候千万千万不能心软。 不然他永远都不能离开王府,脱离我。 不多时绿灵就将衣服拿了过来,曲九宁将衣服丢给瘫坐在地上的陆亭森,冷声命令道:“穿上。” 陆亭森慢慢吞吞地穿上,等穿好的时候,鼻尖早已经泛酸。 曲九宁转过身看见他眼眶已经有点泛红,心像是被针戳了下似的,隐隐发疼,又转过身去:“上一个勾引本王的是谁,你可知道。” 陆亭森点了点头。 【是苏析。】 “收拾东西走吧,王府从此以后容纳不下你。” 随着曲九宁的声音落下的同时,连着雷、闪电,突然就下起暴雨。 陆亭森整个人就像是被雷给劈到了似的,定格在了原地,盯着曲九宁看。 【不...不是的,我肯定是听错了。】 【不是这样的....】 听着陆亭森内心里的声音,曲九宁的手紧紧地攥住,指甲都陷进了肉里,渗出鲜红的血液。 她恨自己不够强大。 无法让陆亭森顺顺利利的成长起来,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去助他... 她暗暗咬了咬牙,冲着外面大吼了声:“绿灵!” 绿灵立马出现在她的面前。 曲九宁甚至有点讨厌绿灵为什么总是这样随叫随到,让她多一点和陆亭森相处的时间都没有。 她沉着声,“陆亭森触犯了府规,收拾收拾他的东西,丢出王府。” “是。” 绿灵心中一跳,下意识地瞧了眼陆亭森。 那张总是面无表情的脸,现在几乎没有半分血色,呆呆地坐在地上,仿佛魂魄被抽离了似的。 绿灵不敢在看,匆匆地迈了出去。 不多时就有人将地上陆亭森架着离开,曲九宁在他如木头人架着走的时候,一下子像是垮了似的,重重地坐在椅上,眼眶泛红,气愤地当下捶桌。 桌子应声碎在了她的手中,变成散架。 绿灵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地上散架,更加小心翼翼的禀报:“回王爷,陆小主已经被扔了出去,但是陆小主一直跑在王府门前,不肯走。” 曲九宁当下就看向外面。 暴雨连连,豆大的雨滴连续不断的落下,雨势又急又大。 连老天爷都喜欢在这个时候找她的麻烦! 曲九宁深吐出口气,闷声道:“通知陈婷生。” “是。” 陆亭森被逐出王府的消息很快就传来,时令和贺琎正在下棋,正也听见了消息。 时令当场懵住:“怎么会这样?” 贺琎眼帘垂了垂,当下手中的棋子站起身,“我去看看。” 时令以为贺琎是去看还跪在王府外面的陆亭森,哪知道他是去看曲九宁的。 贺琎看见曲九宁站在磅礴大雨中,傻傻呆呆的站着,似乎像是在陪外面的陆亭森一起受罪似的。 傻子。 陆亭森要不走,她是打算就这么一直陪着?陆亭森又不可能看得见的。 贺琎转身向着王府外而去,到了府门外的时候,就看见陈婷生一直在试图叫陆亭森离开,一直把伞给他遮雨。 陆亭森笔直地跪在地上,动也不动,眼睛死死盯着王府大门。 似乎只要他在这里跪着,曲九宁就会出来,就会心软,让他重新回到王府。 贺琎见着,拿走府边靠着的伞撑着走到陆亭森的面前。 陆亭森抬眼,贺琎就冲他灿烂一笑,然后半蹲下身,用着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在陆亭森的耳边低语。 很快,贺琎就离开了。 贺琎离开后不久,陆亭森从地上站了起来,如行尸走肉般的离开。狼狈至极。 第一百四十六章 昨天晚上曲九宁来过!? 贺琎又回到曲九宁的院子前,看见曲九宁还站在雨中,他打着一把伞走进雨幕中。 “我已经帮你赶走陆亭森了,可以回去了。” 伤风之后还得要时令为她看病,时令可忙着呢,才没有空搭理她! 曲九宁全身被雨淋得狼狈无比,衣服紧紧贴着身体,勾勒出绞好的线条,唇被雨水淋得发白,听到这话,她猛然抬眼,“你对他说了什么。” 贺琎伸手挠了挠脸颊,迟疑了两秒才说道:“就....就说你和跟我同过床,让他死心类似这样的话。” 曲九宁视线变得越来越冷凛,唇抿成了一条线。 贺琎觉得不妙,连忙往后退了两退,解释道:“不那么说,陆亭森是不可能会走的,我这也算是在某种意义上帮了你一把啊。” 曲九宁冷笑着走向他的身边,当下出手,两人就在大雨中直接打了起来。 几乎都是贺琎在防守,退后,再退后,而曲九宁下手又狠又快,将贺琎往死里教训! 曲九宁几乎都在拿贺琎在出气,看着贺琎被自己打得飞了出去,狼狈又受着不同程度的伤,她内心里依旧是闷着一把火,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 后来还是时令大吼的喝止声才让曲九宁罢了手。 “够了,敬王殿下,贺琎快要被你打死了!”时令边喝止边跑到贺琎的身边。 将贺琎从地上扶起。 曲九宁回过神,看见贺琎额头、眉尾、嘴角都挂着血,血被雨不断地冲刷着地上都流淌着浅红色的水流。 贺琎在时令的怀里哼气,贺琎不服气地哼唧道,“时令,你让开,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贺琎,这是本王的王府,不是百机门,在王府里就只要本王的吩咐行事,其他的事情,不该你做的就不要做。” 曲九宁冷声警告。 贺琎听着,高抬了一下下巴,跟一头还没有被驯化的兽似的,又凶又不服气。 曲九宁淡淡地瞥向时令,“你给他疗下伤。”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时令深松口气,将受伤的贺琎从地上扶起,边小声问他,“好好的,你为什么要去挑衅敬王殿下啊,你又不是知道她最近是有多么的阴晴不定,何必在老虎屁股上拔毛?” “我拔毛?”贺琎气得鼻孔里都快冒烟,“我还不是为了她着想,我看她在雨里淋着,免得染上重风寒,所以好心好意地帮了她一把,我就有罪了!?” 顶多....顶多就是话说的严重了点。 但不说严重点,陆亭森那个死心眼不可能会走啊。 以为他想?他也很害怕陆亭森的好吧。 时令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看着他骂骂咧咧的,叹了口气又劝道,“你已经决定以后要跟在敬王殿下身后,又何必总去挑衅她呢,这样对你不好,脾气也该改改了。” “以后你要面对的是战场,而不是在百机门,不能再那般的随性了。” 这一点,时令赞同敬王殿下的说法,贺琎确实太过随性而为了,性子懒散,又不听管教。 贺琎又是哼哼唧唧的,“你也不看看曲九宁那个模样,我不给她添点堵,怎么能解我心头的气愤?” 身上的疼痛嘶的他直叫,时令无奈地叹了口气将贺琎扶着去看伤。 看完贺琎的伤,时令被贺琎叫着送一碗去风寒的汤给曲九宁。 曲九宁刚换了一身衣服,就看见了桌上的热汤。 绿灵说是时令送过来的,里面添加了特殊的草药,对于去湿,去寒气特别的管用。 曲九宁用大毛巾擦拭着头发,盯着黑乎乎飘着药味的汤药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道:“绿灵,你去拿个保温桶来。” “...是。” 曲九宁去过陈婷生的家,知道陈婷生是一个人住,她过去只要注意不碰上陈婷生,不会有人发现她来过。 只是送去寒湿的汤药给陆亭森。 不会让陆亭森发现她的存在,就算陈亭森看见了,也只会认为是陈婷生特意为他熬的药。 曲九宁打着满心的算盘,其实也是想要多看看陆亭森,只是万万没有想到....陆亭森病了。 曲九宁观察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看见他什么动静,一直躺在床榻上,面对着墙壁。 起初她以为是他睡着了,就悄悄进去将汤药放下就好。 在放下汤碗的那一瞬间,她就听见陆亭森在内心说话。 【曲...九宁....】 曲九宁身躯一震,以为是被陆亭森发现了,脑海正在快速思索怎么善后。 【曲九宁....不要抛弃我...不要..我错了好不好...】 曲九宁这才回头,看着陆亭森依旧是那个姿势,似乎是半睡半醒。 曲九宁感觉有点不太对劲,稍稍靠近了他一点点。 陆亭森是个非常警惕的人,平常有人靠近一米之内,他就会立马知晓,立马拉起警报,而这会儿她都已经靠近一米范围线之内了,他动都没动,显然是不对劲的。 曲九宁弯了弯腰,见陆亭森薄唇苍白,脸却不正常的红,唇微微轻颤着,似在无声地想要发音。 她当下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被烫得缩了缩手指。 ... 这都快烧死的程度了! 她连忙把保温桶拎到床边,将陆亭森给扶起。 想要试着给陆亭森喂药,可是一点儿都不配合,薄唇抿得紧紧地。 曲九宁无奈将汤药一口饮,然后捏着陆亭森的下颚,将药喂进去。 陆亭森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模糊间仿佛看见了曲九宁的影子,手指动了动,却怎么施不上力气去碰触到她。 曲九宁将汤药喂完之后,再抬眼看见陆亭森睁着漆黑的眼睛,一定不定的凝视着。 一瞬间,她的心吓得一跳。 “我....” 曲九宁正准备要解释两句的时候,陆亭森突然嘴角划出抹苦笑,眼泪便多眼尾划落。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不再看她。 【幻觉呢...】 曲九宁坐在他的旁边,喉咙似乎被什么给堵死了似的,怎么都发不出半点声音。 真的好想抱住他,真好心疼,好心疼他。 事实上曲九宁就将他给抱了住,用着低低地声音轻声说话,“陆小森森,你一定要好起来,懂了吗?” 陆亭森感受到馨香气,迷惑地睁开眼睛。 这拥抱....温温的,好真实。 陆亭森刚睁开眼睛准备想要看清到底是幻觉还是在做梦,就见她吻上了眼睛,落在眼尾,眼尾那里湿湿温温的。 是她吧.... 这么的温柔。 这样温柔的对待着他,全世界就只有她一个人。 陆亭森从床上惊醒,已经是第二天,他惊慌地看了看周围只看见房间地上睡着陈婷生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人。 昨天晚上是梦还是什么....? 他抓起被子,深深吸了一口被子上的气息,可是除了被阳光晒过的气息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气味了,没有曲九宁身上那种淡淡的馨香味。 到是喉咙里有股药的苦味,连带着舌头都发苦。 昨天晚上曲九宁来过!?他不是在做梦! 第一百四十七章 必找他的麻烦 说来也是奇怪,早上陆亭森刚醒过来的时候还精神奕奕地,眉宇之间都填满着喜悦,陈婷生以为他已经缓和过来了。 就笑着说道:“你这样才对嘛,昨天的你都高烧不退,我可是使了好大的劲才把药灌到你的嘴里,不过现在看着你的样子应该是好许多了吧。” “敬王殿下没什么了不起的,咱们只要努努力,在春闱上得到头名,以后就是朝廷中的一员,人人都皆高看你,就连敬王殿下也一样,也要敬你三分的。” “到时候且让她后悔去吧!” 可万没有想到陆亭森在听到她的话后,瞬间脸色垮了下去,漆黑眼眸中那抹光芒也迅速地熄灭,变得空洞无光。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陆亭森就变成了这样。 难道她还不能提起敬王殿下这个人? 陆亭森坐在屋子里,灵魂仿佛被掏空了似的,一坐就是一整天。 在他得知昨天晚上喂药的是陈婷生,不是曲九宁,那只是他的一场梦的时候,心中的希望又灭掉了。 就这样,坐着就是整整一天。 * 几天后。 陆亭森被逐出敬王府的事情,在京都传得沸沸扬扬。 曾经那样受宠的陆亭森,敬王提着大刀去录王府直接要人,那样受敬王的宠,如今说抛弃就抛弃,不得不说,最是无情帝王家。 被宠上天的男宠陆亭森,不还是到最后都落不到个好归去。 大街小巷,茶余饭后都皆在谈论此次,一时之间成为京都最大的谈料。 更有人来陈婷生的住处来看陆亭森是否真在,陈婷生都不知道拿着扫帚赶走多少这些前来看热闹的人。 陆亭森似是一点儿都不在意那些人似的,整个都被抽空了似的,这样的陆亭森已经保持了整整好几天,都是这个行尸走肉的模样。 王府那边,曲九宁这几天一直都往军营两边来回的跑。 这天她刚准备要去王府,也才刚刚上马就被突然来的和老给叫了下来。 “你要去哪!?” 曲九宁骑坐在马上,望着突然来到的和老,心思微沉了沉,“老师,您有什么事情吗?” 和老沉着一张脸,气愤极了,“你什么事情,下来!” 陆亭森可是个人才啊,当初可是王爷她自己说的,在让她相信了陆亭森的能力之后,这会儿和突然王爷自己把陆亭森给赶出王府了! 这算是个怎么回事!? 王爷这不是同等于自断一臂吗,今天就是专门过来骂曲九宁的,想要知道曲九宁如今脑海里在想着什么事情! 曲九宁手牵着马绳,深沉地看了和老一会儿,冷勾了勾嘴角:“和老,您只是教过本王一两日罢了,别真的以为就真是本王的老师。” 和老半句话都没有说,抬头震惊的望着曲九宁。 曲九宁依然是那副冰冰冷冷的模样:“本王对你的那些教学一点兴趣都没有,以后不必再来本王府上了,来一次,本王赶你一次,请回吧!” 说完,曲九宁拉了拉马绳,骑着马飞快地离开和老的视线。 和老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见绿灵站在身边没有走,当头就是狠骂绿灵:“你们家王爷是个什么德行!?老夫再怎么不济也是陛下的先师,若不是陛下看重她,老夫便是天都捅破了都不会来这个鬼地方,今天算老夫愚蠢,以后老夫打死都不踏敬王府半步!” 说完,和老大步走向轿子,让人起轿声音颤抖地叫了句:“回府。” 今天敬王殿下如此奇怪,肯定不妙。 原本和老以为是敬王殿下和陆亭森小吵小闹,可是刚刚见着敬王殿下那般怪异的举动,她就感觉苗头不太对劲。 和老回府不久,立马宫中便有人来了。 “老爷,陛下派人来请你立即进宫。” 和老心中一沉,看来敬王殿下的事情是由陛下发起的,所以敬王殿下才会有那样的态度。 和老心中已经有谱,匆匆忙地跟上了去。 此次和老进宫见到陛下的时候,感觉陛下的神色和平常非常不一样,不是在平常小憩的地方,而是在**的御书房。 和老临危正坐,行了大礼,然后就听见陛下冷声质问:“朕已没让你去敬王府,为何你还要去敬王府。” 和老心惊了惊,眼不红心不跳的快速回答:“臣是看着陛下之前器重敬王殿下,而且这次敬王殿下也立了大功,所以主擅自作主,去看看敬王之前的功课有没有落下。” “结果呢。” 和老面上立马浮现怒气,气得几乎快七窍冒烟:“结果臣还没有进门,就被敬王给哄走了,还说让老臣不要多管闲事,陛下,敬王就是一匹训不乖的野兽,除了有一身的蛮力在,实在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器重的。” 女帝曲凤然细细盯着和老的面庞打量了好些会儿,才终于淡开一笑:“她原本就是那个样子。” 和老又连忙跪了下来,主动请缨道:“陛下,以后若是要让人去教敬王的话,请找别人吧,臣反正是教不了敬王,请陛下另请他人吧,臣宁愿在宫中多抄几本书,也不想去见敬王了!” 听着和老气愤连连的声音,女帝曲凤然的眉宇越来越放松,最后勾了勾嘴角,“放心吧,以后都不会有了。” 和老面上松了口气,可是心中越发的沉重。 敬王殿下这是被陛下给针对了,而且还不是小事,到底这里面发生了何等的大事啊。 从军营里出来的曲九宁,心绪不高,王府前又有女帝曲凤然的眼线布控着,所以她更加不想要回去,所以去了天香楼,那里曲九宁到是许久都没有去过了。 没选择在客房,而是在二楼最靠窗户的角落里坐着,边喝酒边看着窗户外面的人来人往。 想要碰碰运气,说不定在这么多人当中能看见正好出来放风的陆亭森呢。 已经好多天没有看见他了,不知道他过得究竟如何,风寒有没有好。 一口酒下肚,曲九宁拧了眉。 ... 这酒真难喝。 一点儿都没有陆小森森酿的酒好。 “呸呸呸,这酒怎么会这么难喝,感觉里面都是水。” 也不知道是谁说出了曲九宁的心声,听着声音还有一点点的熟悉,她抬头看了过去,只见是很久都没有见过面的容陆,和宫柳拂。 宫柳拂也将酒捧了起来,尝了后放了下来:“确实不如陆亭森酿的好。” “可惜了陆亭森啊,当初听我们的劝多好啊,就说敬王是何人,只图一时的新鲜,新鲜感一过就什么都不是,可是他偏偏不听,非要死跟着敬王,这会儿可不就好日子到头了么。” 容陆和宫柳拂是过来人,太清楚敬王的所做所为了。 曲九宁默默听着不说话,也尽量隐匿掉自己的气息。 宫柳拂轻叹了口气:“坏就在坏在陆亭森之前树敌太多了,之后肯定会有人找他麻烦的,我就听说过一个人,而且是近期必找陆亭森的麻烦。” 第一百四十九章 她走了.. 陆亭森的一生没有遇见过好人。 小时候遇见过一位老爷,那位老爷对他极好,给吃给喝,还对他笑,他以为那就是好人,打算用忠心去报答那位老爷,可是后来才知道那位老爷并不是什么好人。 那一位老爷只是在挑最好用的手下而已。 陆亭森尝尽了世间的冷、寒、凉,却唯独不知道什么是暖。 看着身边的一个个死去,他连对生存都是靠着本能,或许就有那么一天,就撑不下去了,他对未来,不抱任何一丝的希望。 直到遇见了曲九宁。 起初以为是个纨绔王爷,也是个垃圾,可是渐渐的才发现她似乎和别人并不一样。 对她只是好了那么一点点,她就会给他极大的空间,极大的回报。 陆亭森生活了那么多年,从来就没有见过像曲九宁那样的人。 她对他极好,好得让他一度以为之前受过的苦,都是为了遇见曲九宁的。 他曾想,如果要受那么多年的苦才能遇见她,那他....甘愿。 陆亭森把自己的一颗心,毫无保留的奉献了出去,哪怕小时候受过欺骗,可面对曲九宁,那样好的曲九宁,他觉得一颗心奉献给她,都是配不上她。 他自卑又觉得自己低贱,配不上那么好的,几乎没有一丝缺点的曲九宁。 他都想了,哪怕曲九宁爱得不是自己,那他也承受了,只要能陪在她的身边,她就是他生命里的唯一的希望,唯一的那一盏灯! 如今...灯灭了! 曲九宁是骗他的! 曲九宁才是那个最大的骗子! 卑劣的曲九宁编织了那么大一个谎言,将他的一颗心骗了去,又狠狠贱踏,比小时候那些人,比从前那些人,甚至比录王曲北蔫还要恶劣,还要罪该万死! 这个世间就连曲九宁都是那样的人,就连他深深信任,深深爱着的曲九宁都是那种人.... 那在这个世间,他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陆亭森一个人站在流川桥上,看着桥下微黄色的河水。 有人看见陆亭森站在桥上好久没有动,好意提醒道:“公子啊,别离得太近,这流川桥啊看着水平,其实它里面又急又猛,掉下去就等于没命了哦,快些回去吧,危险啊。” 闻言,陆亭森依旧一动不动的盯着河水。 惚然间,他似乎在河水里看见了曲九宁笑起来的模样,她笑的明媚动人。 陆亭森的心脏像是被人用手死死攥住,然后一点点的收紧。 罢了.... 此生就这样吧。 他整个的投身于流川河水中。 “有人跳河了!有人跳流川河啊,快来人啊!!” “有人自杀了!” * 陆亭森清醒过来的时候,不是在地狱里,而是在陈婷生的家中,睡的是那个人小床榻。 他望着破烂的屋顶,一时之间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后来是身体上的疼痛才让他意识到,他是真的跳了流川,但却活了下来。 具体是怎么活下来的,他不知道。 不是说流川河水又急又猛吗,为何他活了下来? 这时,陈婷生捧着热乎乎的汤药走了进来,看见陆亭森立马湿了眼眶,大步迎了上去:“你可算是醒了,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陈婷生身上湿湿碌碌的,头发也还在滴着水,泪眼蒙蒙的:“若不是我去救你,你就真的没有命了,你可知道?” 陆亭森望着面前哭得止不住的陈婷生,好半响都没有什么反应。 陈婷生哭了一阵子,就又立马说道:“以后你可不许再做这样的危险的事情了,敬王殿下不要你又如何,你那么的才华,只要考上了功名,以后再告诉忠王的话,你在朝廷里不会吃亏的。” “只要能考上功名,就见到忠王,我与忠王是有点关系的,陆亭森你以后不会吃亏的,一定不会的。” 陆亭森眼眸半敛着,看着破烂的屋顶,似乎没有把陈婷生的话给听到耳中似的,醒着也跟没有清醒是一样的。 陈婷生刚准备想要将汤药喂给他喝,外面就走进来几个人。 “陆亭森,陆亭森,我们来接你啦!” 脚步声匆匆迈了进来,看见床榻上的陆亭森,容陆和宫柳拂都微微愣了愣:“陆亭森,你怎么弄得如此模样?” 陆亭森躺在床榻上,一动未动。 陈婷生倒是率先站了起来,质问他们:“你们是谁,这里是我家,没有我的允许,谁让你们进来的?” 容陆瞧都没有瞧陈婷生一眼,径直走到陆亭森的床边,对着外面喊了一声:“来人啊,把单架抬进来,把人带走!” “谁让你们把人带走的!?” 宫柳拂拦住陈婷生微微一笑,“陆亭森如今是我们的东家,我们会好好照顾东家的,而且你们男女有别,照顾不了我们东家,我们东家我们自己会照顾。” 说着宫柳拂就又从怀里掏出几个银子放在陈婷生的手中,“这是我们东家最近住在贵舍的感激之意。” 陈婷生望着手里沉甸甸的银两,胀红了脸,看向陆亭森:“陆亭森,你要是给个反应我便不让他们带你走!” 但陆亭森动都没有动一下,依旧是那个姿势。 容陆和宫柳拂相视一笑,让人将陆亭森带走了。 容陆,宫柳拂把陆亭森带到一处大院子里,还给陆亭森找了好些个大夫看伤。 看过伤之后,容陆和宫柳拂站在陆亭森的床榻前,看着一直睁着眼睛,没有什么反应的陆亭森,容陆率先说道:“陆亭森,如今你就是我们的新东家了。” “敬王殿下不稀罕这些家产,派人来人把这些家财都转给了您,从此以后你就是我们的东家,可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自己的身体,好起来后,我们一起做生意好吗,那些往事便不要再去想了。” “是啊,做生意多好啊,别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床榻上一直都没有动静的陆亭森,在听见敬王殿下这几个字的时候,眨了眨眼睛。 他艰难的动了动手指,痛意便席卷全身,疼得他直蹙眉。 容陆不知道陆亭森是什么意思,心比较细宫柳拂到是会了意,立马拿过来纸和笔,“东家你是想要问什么,写下来吧。” 陆亭森缓慢地接过笔,在白纸上写下一个‘她’。 容陆和宫柳拂对视了一眼,两人沉默了半响,最终还是容陆开口道:“敬王殿下和录王殿下在怡红院打架斗殴,敬王殿下将录王的一条腿给打废了,陛下大怒,之后敬王殿下就被罚到边关去了....” 陆亭森听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边关.... 她走了。 或许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吧。 如果...我追上去,求她不要抛弃我,不要离开...她会不会有一点点的心软,哪怕一点点。 瞬间他的脑海里浮现曲九宁冰冷的面庞,连眼神都视他为陌生人般的冷漠,眼底甚至还有隐隐的讥讽。 陆亭森心脏猝然收紧,痛觉传达到他的五脏六腑,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不,她不会心软! 她会狠狠的嘲笑他是有多么的愚蠢,把他的一颗心再一次踩在地上狠狠地贱踏! 若我这一生注定就如缧绁之苦,孤独而死,那她为何要出现。 她管了我,让我感觉到什么是暖,什么是甜,什么是情,却又将我狠狠抛弃。 我还怎么回到以前那苦闷的生活,我回不去了,再也无法忍受从前的生活... 容陆和宫柳拂听见后面一声巨响,回过头看见陆亭森倒在了地上,口吐鲜血:“不..不得了了!东家,您撑住啊,大夫,快传大夫!” 第一百五十章 他的变化 秋去冬来,时光交替,转眼已是两年。 陆亭森站在窗户边,漆黑的眼眸盯着窗户外面的花园,原本那里种植着各色的花,有些花到夏季还盛开着,可是进入了秋季后,便再也看不到一朵花。 一转眼...两年了。 陆亭森漆黑的眼眸半垂着,盯着地上不断掉落地枯黄树叶,他关上窗户,大步离开。 陆亭森一早就来了户部,刚一进门门口的守卫就恭敬的喊他,“陆左侍郎,您今天又这么早啊。” 陆亭森没应答,冷着面迈了进去。 刚一进去,门口还要打扫的人纷纷作鸟兽状的散开。 陆左侍郎又这般早,可要打扫干净了,不能又给陆左侍郎挑出错来就完蛋了! 陆亭森进屋不久,好几名主事拿着账本走了进来,一个个神色紧张,排着队走到陆亭森的面前。 “陆左侍郎,这是按着您的吩咐,重新改算的朝廷一个年来所用的银两,请您过目。” 陆亭森接过帐本,漆黑的眼眸扫视着账本,还没有看一会儿,便合上了账本,扔在了地上。 主事脸刷地一下便白了。 垂头丧气的拿起地上的账本离开。 接着就是下一个主事,同样的,账本还没有在陆亭森的手中待上多久就被扔到了地上,这主事是新来的,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被陆亭森如此冷待,气愤道:“敢问陆侍郎,下官哪里出错了?” “若是陆侍郎能说出来的话,下官愿意给陆侍郎跪下来赔礼道歉,下官觉得陆侍郎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吧!” 这京都城内谁不知道陆亭森啊。 曾经是录王的男宠,后来是敬王的男宠,又被敬王赶了出去,还是个哑巴! 根本就一个字就说不出来的! 这样的男人,早已经不知道被人玩弄过多少回,居然还能坐上户口左侍郎的位置,陛下究竟是怎么想的,这可是个男人啊..! 陆亭森抬眼。 后面其他的几位主事都害怕往后退了几步,生怕陆亭森身上怒火会漫过来。 这个人肯定完蛋了。 陆亭森起了身,绕过书案走到主事的面前,陆亭森一双眼眸阴戾又冰冷,他弯了弯腰,主事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闭紧了眼睛,一瞬间以为陆亭森是要打她。 可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陆亭森已经将地上账本捡了起来,然后翻开一页,指了一处,“..这。” 主事迟疑了几秒,望着陆亭森指出来的地方,后脸色大变。 真、真的错了! 陆亭森眼神变得越加的冷酷,将账本直接扔出了门外,薄唇轻启:“...滚。” 主事脸色煞白煞白准备要走出来,可陆亭森突然踹了主事膝盖一脚,让她跪着爬了出去。 身边的几名主事当下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几位主事走出去门后,低低的议论着:“陆左侍郎又凶人了,太可怕了!” “就是,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几个主事了,这个主事看样子也要被换了。” 1 “谁让她轻看陆侍郎的,还当面嘲讽陆左侍郎是个哑巴,也是自找死路!” “不过陆左侍郎这样...我们要怎么活啊...说不定哪一天也会被陆侍郎赶走的吧。” 陈婷生悄无生息的走到她们的身后,笑眯眯的来了句:“只要你们认真做事,不弄有些没的事情,陆左侍郎是不会拿你们怎么样的。” 几人吓了一跳,看清之后立马恭敬道:“陈右侍郎。” 陈婷生笑得灿烂:“不必行礼,陆左侍郎又发火了是不是,你们多担待着点,他就是那样的人。” “是。” 他们又怎么敢不担待呢,陆左侍郎那么的凶,也不敢惹啊。 陆婷生满意的点头,转身往陆亭森的方向而去。 “这整个户部啊,也就只有陈右侍郎不怕陆左侍郎了。” “一个状元,一个榜眼,又同在户部,还经常相处在一起,我看啊他们的好事是将近了。” “我看也是,陆左侍郎对谁都是冷冰冰的,可是对陈右侍郎的时候,还有点温情,恐怕他们是一对儿吧。” “你也这么认为的?还以为只有我一人是这样的想法。” 陈婷生走进屋子,看见陆亭森又埋在公事里,那认真到一丝不苟的模样。 这两年里,陆亭森几乎都埋在公事里,从来都不花任何时间去消遣。 陈婷生坐在了椅子上,望着陆亭森处理公事,不敢去打扰他,因为陆亭森一处理公事的时候,若有人打扰到他的时候,他就会格外的生气,这个时候的陆亭森谁都不敢惹。 这个时候来惹他的,都会被凶,就连尚书大人都被陆亭森凶过一回,自后尚书大人也避开陆亭森处理公事的时间。 一等便是将近到下午。 陈亭生早就已经肚子饿得咕噜咕噜的叫,可是看着陆亭森,还是忍了下来。 陆亭森全最后一本账本,抬起眼眸时,看见陈婷生,微拧了拧眉,似是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陈婷生高兴地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终于处理完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喝点酒怎么样?” 陆亭森收拾着桌面,面无表情地摇头。 “你这人怎么这般的无趣,你都已经拒绝了多少回了,这回可不许再拒绝了,否则我下回就叫上忠王,让忠王亲自来请你。” 听到这话,陆亭森眉心拧了拧,好半响才点了点头。 陈婷生立马高兴。 两个人一起户部又引起户部的人围观着。 他们来到天香楼,这两年里天香楼早已经不是京都里最最最出名,最好吃的那一家了,近两年出来一家君满楼不仅仅菜色香,就连酒也格外的好喝,可是陆亭森却依旧来天香楼。 时不时有空就会来天香楼里坐坐。 等菜上来的期间,陈婷生望着对面的陆亭森,双手捧着下巴定定地望着他的脸。 两年了。 他比两年前更加的好看了许多。 但也更加的沉闷了,经常不理人,甩脸色,可就是这样的陆亭森格外的有魅力,又才华,否则尚书大人也怎么会对他刮目相看,敬之三分呢。 就是.... 他不爱说话。 明明嗓子已经有点好转了,可是却还是不怎么说话,有时候只吐一两个字,从来就没有超过五个字,有时候更是很多天都一句字都不吐。 “陆亭森,你说话呗,你的嗓子不是已经好转许多了吗,试着说话吧,不说你是永远都没有办法顺利说话的。” 陆亭森没理会她。 【好烦。】 【若不是不想看见忠王,是不可能来这里的。】 陆亭森看向窗户外面,那一眼,漆黑眼眸定了住。 在人来人往的人群中,他一眼就看见了她。 那一身灰黑色的衣服,熟悉到几乎化成灰都不可能会忘记的侧脸! 曲九宁! 她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陆亭森只看见她的半边脸庞,嘴角似乎微微上扬的模样。 是曲九宁吗!? 陆亭森几乎是当下立马站了起来,冲了出去。 她回来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拿性命去赌 陆亭森发现那只箭的时间有点晚,他已经做好准备会受点伤,也准备尽力往旁边躲了躲。 就在这时,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东西,陆亭森仔细看清后,才知道是剑鞘。 剑鞘上镶着红色的宝石,上面刻印着宁的字样。 这是——曲九宁的剑鞘! 剑鞘挡住那只飞箭后,陆亭森当下立马抓住快要落地的剑鞘,紧紧地握在手中。 陆亭森握住剑鞘后,人已在台阶边缘,台阶下面就是斜坡,一路往下滑的大斜坡,周围是大片的树木,杂草。 他刚刚准备回眸,就感觉有人贴过来,然后就闻到无比熟悉的味道,那股淡淡的馨香充斥在他的鼻腔里。 曲九宁挡住他面前的几只箭,回头不由冲他怒吼:“陆亭森,你不要命了!?” 在曲九宁叫陆亭森的名字时,他瞬间回眸,漆黑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的脸。 看见她略显焦急的脸庞,内心里无控制的喜悦疯狂滋长! 她还记得他! 还记得他叫什么名字,还记得他这个人,还在危机的时候跑过来救他。 “将军!” 萧紫从南理寺跑出来,望着曲九宁报告道:“南理寺里也有伏兵!” 曲九宁眉宇微蹙,虚虚揽了一把陆亭森的腰,将他带到萧紫的身边吩咐道:“保护他。” 曲九宁手里的剑滴着血,她头也不回地冲进南理寺中,陆亭森伸了伸手,却没有抓到曲九宁的一片衣角。 伏兵众多,萧紫又哪能真的顾全得了陆亭森,对陆亭森连连说道:“你就跟在我的身后,哪都不要去,知道了吗!?” 陆亭森没答。 萧紫也没有时间去听他的回答,专心对付眼前的敌人,不想死的话陆亭森自然就会乖乖跟在她身后的。 可萧紫万没有想到陆亭森是个不怕死的,只是转眼间他人便不见了。 连忙抽身往南理寺里冲去。 陆亭森冲进南理寺的时候,就看见曲九宁为贺琎挡了一剑,对贺琎说了句什么,随后贺琎连忙向着陛下那边而去。 曲九宁给贺琎挡剑的模样,动作非常流畅,浑然天成。 他们的默契已经达到这样的程度了吗。 陆亭森深吸了口气,甩了甩脑袋。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现在敌人这么多,先把敌人驱退再说。】 陆亭森抬眼,曲九宁就已直直的向着他走过来,那张明艳的小脸带着明显的怒意。 曲九宁大步走到他的面前,骂了他一句:“你怎么不听话?” 陆亭森漆黑的眼睛一定不定的望着,半响后,曲九宁主动稍微粗鲁的拉起他的手腕,低低的喃了句:“跟紧我,别丢了。” 望着她似无奈的模样,陆亭森不由扯了扯薄唇,微微点头。 萧紫进来找陆亭森时,发现他正紧紧跟在曲九宁的身后,几乎进寸步不移。 得...是她多管闲事了。 人根本需要不是自己的保护,而是将军。 萧紫正准备要去外面杀敌,就看见将军的身后多再来好几个敌人,都往将军的方向而去,萧紫刚要去帮忙的时候,就见陆亭森抄起脚边的长枪,扫向她们,最后长枪直中一人的心房! 萧紫:..... 或许陆亭森压根也不需要保护。 曲九宁等解决完眼前的人,再看后面陆亭森乖乖听话的跟在后面,漆黑的眼睛盯着她,而贺琎还在高台护着女帝曲凤然。 她想要去帮忙,但不能丢下陆亭森。 陆亭森乖巧的模样倒是许久没有见,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正在此时陈婷生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的,拉住陆亭森的另外一只手腕,神色急切:“陆亭森,你怎么在这儿,这里太危险了,跟我走。” 曲九宁微侧了侧目,扫了眼握住陆亭森手腕上的那只手,随后将自己的手的松开了:“去吧,带他去安全的地方。” 陈婷生见状,又扯了扯陆亭森。 陆亭森依旧没有动,甚至甩开了陈婷生的手。 陆亭森此时脑海里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不能让她走了。 走了之后...她肯定又会如当初那样,变得格外冷漠。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从她的脸上看出一点点的关切,他想牢牢的抓在手心里。 但陆亭森还没有来得及去抓曲九宁,敌军就又冲了过来,向着陈婷生来的,他原本是可以拦住的。 可在紧要关头,陆亭森却故意用手臂去挡那把剑。 曲九宁转身就准备去帮助贺琎,就听见后面惊叫声:“陆亭森!” 她连忙回头,就见陆亭森手臂鲜血淋漓,因血流失的过快,那张薄唇也迅速变白,脸色不复刚刚红润。 当下,她挤掉了站在陆亭森身边的陈婷生,手圈住陆亭森的精瘦的腰,顺着小道往南理寺外面带。 陈婷生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陆亭森半分都没有反抗,望着曲九宁担忧,焦急又气恼的神情,却很放松。 真的.... 此时是这两年来最放松的时刻。 终于让他抓了到一点点....一点点她在乎他的痕迹! 曲九宁将陆亭森带到比较偏僻的小道,指着后院的地方,“从这里往前走,就是官员们暂时躲避的地方,你快过去吧,别再跟着我了。” 太危险了。 陈婷生气喘着跟了上来,听见曲九宁话,也劝道:“是啊,太危险了,我知道地方的陆亭森我们先躲避躲避吧。” 因陈婷生来了,这里又比较偏僻,所以曲九宁打算要走了,可又不太放心陆亭森。 陆亭森望着地面,看了会斜切的地形心思微动。 他转过身往前走着,曲九宁打算看着他离开再走。 陈婷生见他终于愿意跟着自己走了,内心高兴,可是还没有走几步,就见陆亭森像是崴了脚,整个人都从台阶上摔了出去,顺着斜切地形面滚了出去。 “陆亭森!” 陈婷生急得站在看台上大叫。 陆亭森内心却隐隐地期待着。 她会来吗...会来救我吗? 这一次她会来救我吗.... 陆亭森余光间看见那抹身影,似乎没有动,他的内心里充满着希冀。 曲九宁,求求你一定要过来。 我拿性命赌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 她是想要对我道歉? 陆亭森滚下山坡,陈婷生在台阶边试探着想要下去,又将脚缩了回去,实在是太倾斜了根本就没有站脚的地方。 正在此时一道身影从她的身边闪过,就见曲九宁纵身一跃,踩踏着树枝,去拉不断翻滚中的陆亭森,可因惯性阻碍,曲九宁也才刚刚拉到陆亭森,人也跟着被大力扯出去。 她只好丢掉手中的配剑,双手紧紧抱住陆亭森。 “陆亭森,敬王殿下!” 陈婷生望着有人过来了,此时也顾不得其他,连忙避难去了。 陆亭森与曲九宁双双滚落出去。 * 陆亭森是先清醒过来的。 下意识地看了看怀里,见怀里的人是曲九宁,薄唇瞬间弯了弯。 漆黑的眼睛里洋溢着欢喜。 【她来了...我赌对了。】 随后他就发现身体好疼,动一下腿连着骨头都发疼的要命,怎么都使不上劲。 八成是骨头断了。 陆亭森抬高着头,往下看曲九宁的脸,看见她好看的脸上那道疤痕特别明显。 他忍不住伸手去顺着那道疤痕轻轻的摩挲着。 【究竟是怎么伤的,是战时受伤的吗,很疼吧...】 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动,他立马闭上了眼睛,假装还没有醒过来。 曲九宁清醒过来时是在陆亭森的怀中,见他脸色苍白,额头也冒着细细的冷汗,她连忙用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感觉到呼吸,才稍微松了口气。 她坐起了身,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周围杂草丛生,所见之处都是树木。 曲九宁感觉此情景有点过于熟悉,低低轻喃:“真是,总是和你一起到这种荒山野外里。” 假装未醒的陆亭森,放在两侧手,手指微微触动。 她还记得! 她记得他们不止一次落在荒山中,她都牢牢地记得的。 曲九宁借了一把陆亭森腿准备起身的,但感觉到他的腿不住轻颤,她立马回头:“嗯...?” 陆亭森见假装不下去了,喉咙里嘶出疼音,缓缓睁开了眼睛,手去握了握大腿的地方。 曲九宁也连忙蹲在他的身边,仔细的检查了番,拧紧了眉心:“腿断了,你等等。” 说着,她就起身离开。 陆亭森张了张唇,望着她大步离开的背影,正欲要叫住她,就见她在他视线所能看见的地方,捡来几根不大不小的树枝又走了回来。 曲九宁单膝跪在陆亭森的面前,在自己的身上撕下来一块布条,看了眼他说道:“可能会有点疼,忍忍。” 说罢,她就把布条叼在嘴里,然后用捡来的树枝去固定住他断掉的腿。 陆亭森感觉很疼,无比的疼,他是很能忍疼痛的,可是在曲九宁的面前.... 他没有刻意的忍,而是任疼痛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 听到低低疼痛声,曲九宁下意识松了松手,浅棕色的眼眸不由染上几分担忧:“再忍一会儿,否则后续治疗的时候会很麻烦。” 她的声音,都不自觉的放低放柔了很多。 陆亭森垂眸点头,她专心致志地固定他的腿,所以并没有发现他嘴角上扬的弧度。 曲九宁固定好他的腿,盘算着还要绑布条,两只手不够用,正准备用腿压压树枝固定的时候,陆亭森突然坐起了身,默默地拿走她嘴里叼着的布条。 他拿走布条的时候,漆黑的眼睛看了看她。 看得曲九宁有些微怔,心坎里更是微微犯痒.... ... 刚刚似乎被陆小森森给撩到了。 他的眼睛真好看,像是夜空里的黑宝石,好想独藏。 在曲九宁发怔的时间里,陆亭森已经自己将断掉的腿给固定完,额头上的冷汗更加地密集了。 曲九宁伸手用衣袖去擦拭他额头上的冷汗。 陆亭森下意识往后退了退,曲九宁也就罢了手,迟疑了下说道:“额头上有点汗,你自己擦吧。” 说着,她就往后挪了两步的距离,坐着。 她想着。 可能陆小森森是抵触她的,所以还是不碰他比较好。 但她没有想到,因她主动往后退的动作使得陆亭森心中刚刚生长的喜悦之情,统统跑光光,他闷下了头。 【曲九宁,你就是个混账!】 ... 嗯? 咋还骂上我了? 曲九宁听见他内心里的第一句话,就是他在骂她是个混账。 好吧...在他的眼中,她也确确实实是个混账王八蛋。 望着陆亭森靠在大树边上,头都快要垂到胸膛里的模样,一只手臂露在外面,隐隐还在流着血。 她再次靠近了过去,拿起他的手臂。 这一次陆亭森没敢有下意识的举动,头也抬了起来的,只见她拿起他手臂,唇就贴了上去,轻吮他手臂上的伤口。 陆亭森紧盯着她的动作,两人的视线交缠在一起。 曲九宁能明显看见他漆黑的眼睛闪烁不定,脸颊上也渐渐泛起红晕,就连着呼吸都开始不太平稳。 她松了开,将血吐掉,抹了下嘴角才开口说道:“口水止血,你流太多的血了。” 他慢吞吞的点头。 可是漆黑的眼睛还是一眨不眨的望着她。 曲九宁轻嘘了声,“把眼睛闭上。” 你这样看着我,叫我怎么能把持得住? 说是这样说,但陆亭森一点儿都没有想要把眼睛闭上的意思,曲九宁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将他的眼睛捂了住,然后再继续吮着他的手臂。 眼睛被蒙住后,感官更加灵敏。 手臂上那温热的感觉,微带着力气的吮,还有她的舌有时候不经意的碰触,湿湿糯糯的。 陆亭森脸颊越发的烫了起来。 曲九宁的脸颊正贴着他的脸颊,也能感受到一些,看着血差不多止了干净,才松了开,同时也松了开手。 那双如黑宝石般的眼眸,像是淬上了星光,闪闪发亮。 曲九宁忍不住的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浅棕色的眼睛深深的凝视着他:“陆亭森....” 陆亭森心中一紧。 她是想要对我道歉? 如果她说出来的话....我要原谅她吗? 如果她要是说出来的话,我也是可以考虑原谅的... 发现他的走神,曲九宁改用双手捧住他的脸,让他正视着她的眼睛,“陆亭森,你听我说...” 第一百五十五章 她总是那么变幻无常 陆亭森屏息听着她的话。 然而这时远处传来叫喊声。 “敬王殿下,陆亭森!你们在哪!” “敬王殿下!” 曲九宁听着熟悉的声音,拧了拧眉,当下也松开了贴在陆亭森脸颊上的双手,站了起来。 不多时,萧紫贺琎他们就找到了他们。 随行还有陈婷生,陈婷生望着地上的陆亭森,立马跑到他的身边关切的问道:“有没有事陆亭森?” 陆亭森漆黑的眼睛直直望着曲九宁。 曲九宁已经被萧紫和贺琎围着,贺琎望着她的脸:“流血了?” “将军受伤了?快来人扶着将军!”萧紫连忙叫来两名将士。 曲九宁抹了一把嘴角,淡声道:“没受伤,不是本将军的血,走吧。” 贺琎下意识扫了眼地上的陆亭森,跟上了曲九宁的脚步。 萧紫也连忙跟上曲九宁。 从刚刚到现在为止,曲九宁一次也没有看过他,又是那样的冷漠。 陆亭森被抬着上了单架,而曲九宁早已经不见了踪影,身边陈婷生一直在说着话,他也没有仔细听,心里乱成了一团。 他闭上了眼睛,假装在睡觉。 【她到底要对我说什么....不是道歉吗?】 【为什么她总是那么变幻无常,为什么...】 * 皇宫。 曲九宁回到皇宫中复命,女帝曲凤然受了一点惊吓之外并没有受什么伤,到是曲九宁的手底下兵受伤严重。 女帝曲凤然坐在高高的椅座上,望着下方的曲九宁道:“这次幸亏有敬王回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曲九宁弯了弯腰抱拳行礼,“保护母皇本就是儿臣应做的事情。” 旁边拄着拐的录王曲北蔫冷哼了一声:“说什么保护母皇,让大越的贼人潜进了京都都不自知,这算哪门子的保护。” 录王依旧还是熟悉的抬杠,也是专门针对着曲九宁。 “儿臣与大越人交手两年,依儿臣所认识的大越人,她们并不是做这种小人之事的人。” 大越人,特别是像慕容靖那样的人,是最为不耻这样卑鄙下三滥的行为的。 “这两年里就大越人最为肆意,不是她们又是谁!?” 曲九宁没吭声,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录王,浅棕色的眼睛里漫着轻嘲。 看得曲北蔫气得脖子都红了。 女帝曲凤然烦闷地揉了揉眉心骨,问向一直没有出声的忠王曲筱依:“忠王,这近两年来的动荡,你是怎么看的。” 忠王曲筱这才站出了一步,回答道:“依儿臣所见,觉得三妹说的话在理些,三妹这两年和大越人交手多次,许是最了解的,咱们不能轻易下定夺,还是得观望观望一阵子。” 曲北蔫听着就连大姐曲筱依都向着曲九宁,更是气得眼红,但也不敢再说什么抬杠的话。 女帝曲凤然眉蹙得更加的深了些,说道:“那这段时间,敬王就留下来吧。” 曲九宁双手恭了恭,应了声:“是。” 女帝曲凤然乏了,招手让他们都退下。 几人都纷纷退下。 候王曲肖一出大殿,那便就活了,立马串到曲九宁的面前:“三姐,你难得回来一趟,咱们去喝酒吧,我们也有好些年没有喝过酒了。” 曲九宁拍了下曲肖的肩膀:“今天出这么大的事情,累了,再说也好久没有回去了,想回去休息休息,改日吧。” 候王曲肖没意思的撇了撇嘴,放过了曲九宁。 录王瞧了眼曲九宁之后,冷哼着一拐一拐的离开。 曲九宁回到敬王府的时候,已经近黄昏。 敬王府将近两年都无人打理,门前的牌匾都落下了灰尘,这还是绿灵提前回来打扫过的模样,不然里面到处都是蜘蛛网,俨然像是十几年没有人住过的破地方。 绿灵一身皆是灰尘敬王府中走出来,被灰尘呛得忍不住地咳嗽:“王爷,您今夜还是去客栈里住住吧,这里面太脏了,不宜居住。” “无碍。” 曲九宁大步迈了进去,看见熟悉的地方皆变了模样,一时之间感慨万千。 绿灵瞧了瞧门外萧紫和贺琎他们都没有跟过来,忍不住问道:“王爷,他们都没有来吗?” “没有,去见想见的人了。” 都是许久没有回京都,心底里肯定有思念之人的。 绿灵:...... 依我看,他们就是分明想要逃避大量的清扫工作! 这诺大的王府该怎么打扫啊! 曲九宁收回视线,看着绿灵满面愁容的模样说道:“今天简单的收拾下地方,能住下来就行了,明天再去街市上找人过来收拾,别忙活了。” 绿灵心中一喜,连忙道:“是。” “若早知道有现在,当初就不应该把李管家他们散走的。” 曲九宁浅棕色的眼眸望着庭院,低低的回答:“谁又知道本王到底到底到哪年才能回来呢,散了他们才是正确的做法。” “自己收拾收拾住处便休息吧,今天也确实累了。” “是。” 曲九宁却并没有往自己的住处走,而是向着陆亭森的房间。 陆亭森的房间外面都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曲九宁手推门都印着鲜明的五指印,里面更是尘土飞扬。 曲九宁手捂了捂鼻子,望着里面的陈设都和两年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不由勾了勾唇。 这里倒是和以前一样。 就连他也是和以前一样... 不对,他似乎比以前还要更加的好看了点。 可惜没有办法和他相处得更久一点,好不容易能和他相处一会儿,最后还被人给找到了。 曲九宁刚准备要找个地方坐下来,绿灵便出现在门外。 “王爷,李苏管家带着人回来了。” 曲九宁站起了身,微微蹙了下眉,走了出去。 只见李苏率着以前王府中的人站在院子里,李苏面上带着笑:“听闻王爷回来了,所以奴才就赶回来想要替王爷打扫打扫屋子。” 曲九宁微笑了笑:“当年是本王散掉了你们,如今还要心甘情愿的替本王收拾?” 居然还能将人凑得如此齐全。 李苏道:“咱们是奉陆东家的命来的,而且奴才跟着王爷已经很多年了,奴才也是真心想要替王爷办事的。” 陆东家...陆亭森。 曲宁九微勾了勾唇,浅棕色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笑意,但很快就隐了下去:“不必了,你们如今不是本王的人,不必要为本王做任何事情,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 李苏怔了怔,本想要再说话,可是曲九宁已经离开了。 李苏本能地跟上了两步,想要再劝说劝说。 诺大的王府,打扫起来是个麻烦事儿啊。 可是李苏走了两步就看见了一个人影,看着极像是贺琎,贺琎身边还有一个男人,身材看着格外的熟悉... 似是李苏所认识的人。 王爷的身边从来不缺男人,可是陆东家那边....他要怎么回? 那个***直了身体,李苏这会儿是真真正正的认出来了那个男人....! 第一百五十六章 关于陆亭森的事情 李苏回到陆府。 陆府大厅内陆亭林,容陆,宫柳拂都在等待着。 容陆泡了杯茶给陆亭森,说道:“东家,李管家去给敬王殿下打扫屋子肯定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不如您先休息一会儿吧。” 听闻今天南理寺有刺客入侵,而且陆亭森这会儿还受着伤呢,可不是开玩笑的。 可陆亭森偏偏一回来就坐在大厅里,硬是不走。 这腿都是架着椅子上的,这么坐着已经有小半个时辰了。 陆亭森接过茶,放在桌上,轻轻地摇了摇头。 宫拂柳拉过一旁还要想说话的容陆,对他使了个眼色。 这会儿再劝说是劝不动。 这两年来容陆不知道陆亭森是什么性子,但心思比较重的宫拂柳却是了解些的。 陆亭森依旧是放不下曲九宁的。 他比他们都来得喜欢,喜欢着敬王殿下。 所以才会这样一直放不下,所以才会在第一时间派着人去给敬王殿下收拾王府。 容陆撇了撇嘴,立在了一旁。 本以为要等很久的,可是李苏却很快就回来了。 陆亭森看见李苏回来,漆黑眼睛微敛了敛,看来曲九宁连李管家都不要... “怎么回事,不是给敬王殿下打扫王府吗?敬王殿下拒绝了?” 李苏嗯了声:“王爷说,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李苏望着上方坐着的陆亭森,欲言又止。 宫柳拂看出李苏的情绪,率先问道:“还有什么事情?” 李苏怔了怔,才说话道:“在奴才正准备要离开的时候,看见贺公子带着一个人去见了王爷。” “是谁?” “...是消失许久的王妃。” 陆亭森眼皮狠狠地颤了颤,目光看向李苏。 容陆忽地拍了下大腿,呵了声:“当年我们怎么找也找不到敬王妃,原来是被敬王殿下好好的护着呢,一回来就派人去接了回去,可当真是把人护得完美无缺!” 宫柳拂立马拉扯了下容陆,眼神示意他考虑陆亭森的感受。 容陆心中气愤,可看见陆亭森的脸色不是很好,硬生生地闭了口。 当时敬王突然离开,百机门的阁主突然跑上门来,说找不到时令,想问问时令是不是在他们这儿,后来陆亭森就让他们也跟着去找,可是找了很久,很久,一直都没有时令的消息。 如今敬王一回京都,时令便出现了。 这不是敬王保护还能是谁! 敬王殿下可以将敬王妃保护得那么好,连人不是京都都要保护着他,他们是多么深情啊,那他们家的东家呢? 该死的敬王,不喜欢他们东家,那为什么还要这般祸害他们东家!? 陆亭森沉默了许久,手摆了摆让他们退下。 陆亭森一个人坐在大厅里,身影特别的落寞,孤单。 【原来入她心里的人,是被那样完完整整的保护着的。】 【时令一定感觉很幸福吧,可以被曲九宁那样的呵护着,可是那个人....为什么不是我。】 而在落满灰尘的敬王府,曲九宁突然打了一个喷涕,手指拧了拧泛酸的鼻尖。 时令当下就上前关怀:“王爷可是病了?” 曲九宁摇了摇头:“不是,本王身体素质很好。” 贺琎瞥了眼,“八成是有人在骂她吧,这京都里遍地都是恨她的人。” 时令瞧了眼说话丝毫不避讳的贺琎,他怎么还是这样的狗脾气啊? 曲九宁也没有在意,问道:“你这两年过得如何?” 时令笑了声:“嗯,大灰和大白生了好多小熊,过得挺好的,我也有一直在和贺琎有通信。” “那些信她没有看过,不知道京都是什么情况,你和向她这个井底之蛙说说京都现在是什么情况吧。” 曲九宁:..... 这两年她确实是没有去理贺琎和时令之间的传信。 是担心自己看了,会忍不住问陆亭森的状态,怕自己会忍不住想念他,到偷偷的回去。 索性就不去理会。 只要知道陆亭森在京都里过得好,性命无忧,这样就可以了。 “如今京都里最受陛下信任是忠王,忠王时常会受陛下的传诏进宫,有些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传给忠王去做,现在的忠王同等于陛下的左膀右臂。” “所以殿下若是碰上忠王的时候,要格外的小心。” 曲九宁稍点了点头,在大殿上的时候她也察觉到了一点点,那时母皇问了忠王的建议的之后,就让她留了下来,可见忠王如今的影响力并不小。 “可还有别的?” 时令懵了懵。 贺琎翻了个白眼,再一次主动开口说道:“她是问你有没有关于陆亭森的事情。” 曲九宁微咳了声,稍显尴尬。 时令长长的‘哦’了声,回道:“陆亭森他的喉咙已经有很大的好转,声带好了很多,可以练习说话,可是他不愿意开口,导致到现在只能吐出短句。” 听到此,曲九宁眼神微亮。 还没有听见过他的声音呢,之前也没有说个一言半语的,有点可惜。 “即王爷如今都回来了,那我不如也搬回来吧。”时令提议着。 正好可以帮衬帮衬着一些。 “不必。”曲九宁在贺琎还没有说话之前就率先道:“先不急着搬回来,本王也不知能在这里待多久。” 时令看了看身边的贺琎之后,点头应下:“如果有重要的事情立马让贺琎叫我回来,我随时都有空的。” 曲九宁话还没有说过完,绿灵便又跑了进来,“王爷,忠王过来了。” 曲九宁微挑了挑眉,然后抬手:“让她进来吧。” “是。” 时令刚刚说要注意忠王,此时忠王就上门了。 “时令,贺琎你们先躲避躲避。” 贺琎时令前脚刚刚离开,后脚忠王曲筱依便走进了大厅里。 忠王一进来就看见满地的灰尘,原本都是灰尘的桌椅干净了两张,顿时笑问道:“看来在本王来之前有人已经来过了?” 曲九宁立马回道:“是啊,两名属下刚刚来过。” 忠王扫了眼又打量了周围:“本王猜想着三妹好久没有回来,府中必然是积落了不少灰尘,所以想请三妹过本王的府上,住个一两日,这里就让本王府上的人打扫干净了再进来住吧。” 曲九宁往椅背人靠了靠,嘴角微勾:“多谢大姐的好意,但本王已经打算到军营中住下,这里明天让军营中的人过来打扫,所以不麻烦大姐了。” 忠王扬唇一笑:“看来还是不接受本王的好意啊。” “本王心想着我们两年没有见,想要聚一聚的,拉近我们姐妹之间的关系的,怎么,不给本王这个面子吗?” “大姐说的话怎么会拒绝呢,只是本王脾气不好,自在惯了怕给大姐添麻烦。” 忠王摸了摸下巴,深沉地看了眼曲九宁,冷不丁的说道:“那如果本王是想要和你谈关于陆亭森的事情呢?” 第一百五十八章 探望 刚刚是她听错了吗? 端妃? 当年她走的时候端妃身体还好好的,在冷宫里虽然没有人,可是看他过得不错,还种植了许多喜爱的花花草草。 “端妃啊。”忠王接话道。 曲北蔫冷哼了声,讥讽道:“怎么,当年你可对他对用过强,毁了他的一生,这一转眼间就忘记掉了?” 真的是端妃! 曲九宁拧了拧眉:“他怎么死的?” “听说是病死的,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在冷宫里臭掉了,母皇对他还是疼惜的,所以每年一到他的祭日的时候就会心情不佳。” “冷宫那样的破地方,谁待都得死,这一切都不是亏得某人当年的对待,否则端妃如今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吧。” 曲九宁没有理会曲北蔫,看向忠王问道:“那端妃葬在哪里,本王对他也所愧疚的,想到时候去扫扫墓。” “端妃被葬到郊外的皇陵。” 那一年,明明看着端妃还好好的,怎么说病死就病死。 * 隔天一早,曲九宁便去了郊外的皇陵。 皇陵外面有一左一右的看守着,曲九宁只带了绿灵一人,所以还没有入皇陵就被拦了下来。 “来者何人!?此乃皇家重地,不是闲杂人等能进的。” 绿灵当下就将令牌拿了出来。 “本王进去一会儿就出来,不必惊扰其他的人。” 两个准备报告上级的守门人当下应道:“是。” 曲九宁在皇陵中找了一圈,找到了端妃的坟墓,望着石碑上刻印的字,真的是端妃,她站在端妃坟墓前面站了好长一会儿。 绿灵蹲在地上将带过来的祭品一一摆放在坟墓面前。 “绿灵,当年你看见了端妃的状态了没。” 绿灵抬眼微微思考了翻才回答道:“当年隔的有点远,但看着状态还是不错的。” 所以....这事才更加的奇怪。 曲九宁盯着墓碑想到当年最后一次看见端妃的时候,端妃身边还有别人,看着有点点像是忠王曲筱依... 那究竟是不是大姐... ‘嗵!’ 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打乱了曲九宁的心思,抬眼看了过去,绿灵也是同样的看了过去。 只见在不远处的地上倒着一个粗布麻衣的女人,手边有水桶,还有扫帚,地才刚刚清扫干净一半。 曲九宁抬了抬眼,“绿灵,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绿灵当下就走了过去,绿灵本以为可能是太劳累才导致的晕倒,可是她将地上的人翻过来后,看见着情况,当下脸色微变:“王爷,她好像是中了毒!” 中毒? 曲九宁大步走了过去,看了眼晕倒的人,唇色发紫黑,脸色也是微微泛青的状态。 还真是中了毒。 看着就是个普通的人,又在皇陵里,怎么好好的中了毒? 普通人应该很有少中毒的情况。 可惜没有将时令带来,否则也好知道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曲九宁蹲下身从腰侧里掏出个玉瓶,从里面倒出两粒丹药,“喂给她吃。” 这丹药是时令之前给的,时令说有解毒的效果。 曲九宁一直放在身上,一直都没有什么时候用过,今天到是用到了。 虽然她也不知道时令的药,效果有多大,就尽一尽人事吧。 可能是她真的低估时令的药,隔一会儿人居然清醒了过来,嘴角上的紫黑以肉所能看见的速度褪了下去。 ... 时令那小子该不会是什么华佗转世吧,随随便便给的药,效果就这么好? 那时候时令确实就是随手给她的,她也一次没有用过,本以为是小玩意儿,可是效果却是好到超出了她的预期。 地上晕迷的女人迷茫的盯着曲九宁和绿灵看了一会儿后,立马起身跪在了地上,“奴才该死,奴才给两位主子添麻烦了,请主子饶了奴才一命,求求两位主子。” 之后头不停的磕着地,磕得地面砰砰砰的响,就连地面都震了震。 曲九宁往后退了一步,“不必再磕了,本王没打算找你的麻烦。” 女人听见曲九宁自称‘本王’之后,脸色更加的害怕了,人都哆嗦了起来:“录...录王殿下....” 曲九宁:...... 我跟曲北蔫那个残暴的人长得像? “这是敬王殿下,不是录王。”绿灵解释完了就直接问道:“你叫何名,怎么好端端的中了毒?” 丘凤怔了几秒,然后连忙垂头回答道:“奴才叫丘凤,是皇陵里的打扫人员,前几天打扫的时候被一只没有见过的虫子咬了一口,当时没有在意,只是觉得身体不太舒服,本想扛一扛,可没有想到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这郊外的山森里虫子确实多,有时候带着些毒也不太好分辨。 曲九宁望着丘凤的模样,将怀中的玉瓶子递给了她:“这些还有一点解药,你就留着吧。” 丘凤懵了好久,好半响才双手颤抖着接过曲九宁手中的玉瓶子,眼睛里含着泪花:“多....多谢敬王殿下恩赐!” “只是奴才这样的粗人,用了敬王殿下这般好的丹药,真是的授受不起。” 曲九宁手放在腰后,无所谓的勾了勾嘴角:“这种药,本王那有的是。” 没了到时候再在时令那儿拿些便是,时令当时那样随便的模样,看着这也就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可能走得动?不然让绿灵送你回去,今天就回去休息吧。” 丘凤连忙摇了摇头,变得诚惶诚恐了起来:“不、奴才不敢,奴才没事,幸得敬王殿下的药,奴才现在一点儿事都没有了。” 丘凤停了几秒,又大着胆子抬眸看向曲九宁:“敬王殿下怎么会来皇陵这样的地方...这里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皇室中的都极其避讳这样的地方。 曲九宁浅棕色的眼眸中浮上几丝情绪,“来探望探望旧友,只是没有想到物是人非了...” 闻言,丘凤垂下了头。 曲九宁也不打算久留,“绿灵,我们走吧。” 丘凤望着曲九宁的身影离开,直到彻底看不见的时候,她连忙拿起水桶,和扫帚,匆匆忙忙的往另外一个出口而去。 丘凤一路上频频回头看,等到家的时候还不太放心的回头然后将所有的门都关得死死的,才匆忙地走向一直躺在床榻上的人,“来了,解药来了,怜儿,咱们有解药了!” 床榻上的怜儿却没有多大的反应:“凤儿,你就别骗我....” “这回是真的解药,是敬王殿下给我的!” “敬王殿下真如你所说的是个大好人,连素未见过面的我都愿意出手相助,天底下怎么会这样好的一位王爷。” 床榻上怜儿却突然吐血:“怜儿,你撑撑啊,怜儿你千万不要离开我,怜儿...!” 第一百六十章 一起躲。 陈婷生正欲走过来,陆亭森忽然坐正身体,双腿伸进桌底,身体贴着桌面,微抬着下巴,恢复正经无私的模样。 桌底被陆亭森的身体遮得严严实实,陆亭森对主事摇了摇头。 意思是不打算让主事拨款下去。 陈婷生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不悦道:“你怎么还这么冥顽不灵,刚刚尚书大人是怎么说你的,转头就忘记了?” 陆亭森没啥反应。 不,他是有反应的,只是面上必须保持极度的镇定。 因为桌子底下的曲九宁手都顺着裤腿伸了进去,贴着他的腿... 整只腿都软软麻麻的。 他也不敢动一下,怕被发现。 【她肯定是故意的!】 曲九宁听着他内心里的埋怨,嘴角微勾,故意手指动作放轻柔,用指甲盖一点点刮他腿上的毛,玩得不亦悦乎。 陈婷生完全看不如好陆亭森有什么异常的模样,手撑着桌子,靠近他的身边:“陆亭森,都那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放不下?” 陆亭森没有半点心思去听陈婷生说了些什么,所有的神经,和注意力都在桌子底下。 他快速地在纸上写下两个字,后摆在陈婷生的面前,手指着门的方向。 ‘出去。’ 这两年里陆亭森从来都没有主动赶过陈婷生的,所以她以为是又谈起敬王殿下,所以他才发这么大的火。 陈婷生抿了抿唇,忍不住地道:“陆亭森,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往前看其实有很多人在关心着你的,重要的是珍惜眼前人,不是吗?” 一番话说的别有深意。 可瞧瞧陆亭森面无表情的模样,陈婷生落寞地起身:“你好好想想,再拖下去尚书大人就真的动了怒,对于你而言是不好的。” 陈婷生刚走,陆亭森就快步起身,将所有的门窗都关得紧紧的。 他漆黑的眼眸紧紧盯着桌子底下的人,心脏不可控制的躁动着。 【陆亭森,你要忍住,不能心软,千万不能软...】 陆亭森长长深吸了口气,走向了桌子旁,手指敲打着桌面。 其实曲九宁来,他是有猜测到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过来,让他措手不及,以至于刚刚差点乱了方寸。 这就是曲九宁,总是不按常理出牌。 曲九宁的脑袋探出桌底,浅棕色的眼眸左探探,右探探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才整个身体都从桌底钻了出来。 她坐在了他平常办公的椅子上,整个人慵懒地往后躺靠着。 陆亭森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儿。 曲九宁扬起洁白的牙齿冲他笑了笑,目光扫到桌子上的糕点,“我可以吃吗?” 陆亭森僵硬地点头。 曲九宁随即站起来,坐在他的书桌上,晃着两腿,手端着糕点捧在怀里,吃得很欢快。 她尝了一口,随即眼神微亮,盯着手里的糕点赞叹了句:“户部的糕点原来这般好吃的?” 陆亭森状似不经意地瞧了她一眼。 【户部的糕点才没有这么好吃,那是我做的。】 ... 原来是陆小森森亲手做的啊。 难怪味道那么不一样。 就是好吃。 曲九宁张口将半块糕点完全送到口中,愉悦又享受的半眯着眼睛。 陆亭森下意识扯了扯唇,但很快就被他给抿了去,又恢复之前那面无表情的模样。 可是视线还是有意无意的瞟向她。 在第不知道多少次瞟向曲九宁的时候,被她逮到个正着。 陆亭森身体侧了侧,正准备要走的时候,被她叫了住:“陆亭森,放款吧。” 刚刚还有点无措的陆亭森,此时漆黑的眼眸变得冷凉,转身视线无比严肃的盯着她,甚至还带着指控。 好似在对她说‘你之前不是还说我无用,现在呢,是跑过来求我吗?’ 曲九宁又捻起一块糕点,慢条斯理的道:“你为什么要拖呢,拖下去事情闹大了,你还以为能坐稳陆左侍郎这个位置吗?” 陆亭森目光变得越来越冷凝。 曲九宁也不去看他是什么神情,反正肯定是非常的不悦,继续说话:“你让本王过来,无非就是因为我激怒了你,在和我置气,可这样假公济私的行为,到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到时候丢了现在来之不易的位置,你就连与我置气的资本都没有了,觉得这样做真的好?” 说完,她看向陆亭森。 陆亭森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充满了对她的怒与怨,紧紧咬着下唇,咬得几乎都快要发白,感觉随时都能被咬他自己给咬破。 曲九宁看得于心不忍,撇开了目光,以吃糕点来转移注意力。 只要看见他受到委屈,这颗心,就会软。 她不能看... 陆亭森垂在两侧的手紧紧的攥紧,松开,再攥紧。 心中无比地得复杂。 更多是酸楚! 她都知道.... 她明明知道他在与她置气,他在怨她,气她。 除此之外,她却没有任何的动作,没有道歉,没有愧疚,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之情! 见陆亭森好半响都没有什么动作,曲九宁又下了剂猛药。 “看在过往的份上,我今天特意与你好好谈话,若谈不通的话明天我便去找陛下,到时候你就真的被撤职了,明白吗?” 曲九宁说话的时候,嘴里还含着糕点,话刚刚说完,糕点卡了喉咙。 不停的猛咳嗽着,眼圈都给卡红了。 她拍着胸口,准备要把糕点给顺下去的时候,这时眼前出现了一盏茶。 陆亭森臭着一张脸,将茶递到她的面前。 曲九宁接过茶咕噜咕噜的喝了两大口,才终于将糕点给咽了下去,舒畅了起来。 看着曲九宁似乎是好了,陆亭森冷着脸指着门的方向,示意是要赶人的意思。 曲九宁也站起了身。 她知道陆亭森内心肯定极不好受。 可他若这样执意下去,得知不易的陆左侍郎的位置没了,那怎么行? 还是因为与她置气才没的这个位置,太不值当了。 “你向来都是聪明的,该知道这样利用私权失去职位的行为是多么的愚蠢吧,好好考虑考虑清楚。” 曲九宁觉得今天也差不多,等到陆亭森清醒下来应该是会知道要怎么做的,所以她打算撤了。 可是刚刚走到门口,也刚刚把门给拉开,小心翼翼地往门外瞧了一眼。 就瞧见那陈婷生去而复返,当下她连忙往里走,小声地与陆亭森说道:“陈婷生,陈婷生又来了!让让。” 陆亭森这会儿正刚坐到椅子上,丝毫没有打算理会她的意思,更没有打算要让开让她躲在桌子底下的意思。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靠近。 曲九宁心中一急,当下就掐着陆亭森的腰,将他整个人从椅子上抱起,然后缩到了桌底下。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曲九宁才发现不仅仅自己躲在了桌底下,就连陆亭森也连带着一起被她扯着躲到桌底下了。 而且他还坐在她的腿上。 陆亭森挣扎着,想要出去。 而外面的陈婷生的脚步越来越靠近,这要是被陈婷生发现她在这儿,那还得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她关注我? 所以当下曲九宁想都没有想,双手搂住陆亭森的腰贴在他的怀里。 抬着脸,用着极轻极低的声轻哄了句:“乖,就一会儿。” 话说完了,陆亭森就正安静地没有再动。 桌子底下原本空间算是很大的,她一个人躲着绰绰有余,可是现在又来个身材高大的陆亭森就挤得慌,她不得不贴在陆亭森的怀里才可以。 导致也看不见陆亭森现在是什么样的神情,除非抬头。 可这会儿陈婷生已经迈了进来,她也不敢随意动作。 陈婷生心想着陆亭森的气可能已经消了,而且刚刚尚书大人也在问她,陆亭森到底有没有将款给拨下去。 看来尚书大人都急了,这事情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 她必须要去说服陆亭森。 可是进了房间,陆亭森却不在。 “人呢?” 陆亭森原本是很生气,甚至都不想和她处在一起的,可是听见她那带着轻哄的口吻,不由地还是拱手而降了。 所有的坏脾气,终都抵不过她的温声软语。 而且曲九宁软软的身体紧紧贴在他的怀里,身上淡淡的馨香在他的周围,这许久未曾有过的接触,他舍不得离开。 陈婷生望了望桌子,看见桌子上的茶喝过两口,当下就拿起茶盏捧了起来,自言自语着:“他究竟懂不懂我的心思。” 听到上面茶杯被拿起,骨碟发现的碰撞声,激起曲九宁的神经。 陈婷生喝的是陆亭森刚刚给她的那一杯茶!? 她忍不住地抬头,浅棕色的眼睛望着他,似在问他‘你和她的关系这么好,好到喝同一个杯子的地步?’ 陆亭森望着她质问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弯了弯唇。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现在的她,像是在质问‘红杏出墙’的他,仿佛很在意很在意他似的。 哪怕是错觉,但这一刻陆亭森都觉得很开心。 望着他在笑的模样,曲九宁更加的不悦,眉心蹙起。 心中想着。 这两年他们都朝夕相处,还都在一个户部,关系肯定是比以前都要好。 说不定...说不定他们还真的就日久生情了。 曲九宁一想到这里,内心就酸的冒泡泡。 这两年里她从来都没有想过陆亭森可能,一点点的可能会移情,但就在刚刚她心思动摇了。 因为陈婷生和他的关系好到,已经喝同一个杯子的地步! 曲九宁将不高兴的情绪都写满了脸上,陈婷生在屋子里没有找到陆亭森,就向着屋子外面走去。 陈婷生在屋子外面叫着外面的人,“你们可有看见陆左侍郎。” 曲九宁这才敢稍微往桌子底外面挪了挪,也拉开和陆亭森的距离。 陆亭森漆黑眼底漾着喜悦,这落在曲九宁的眼中却是另外一回事。 心中泛酸的曲九宁,抱着陆亭森的脖子就压向他,用着低低的声音道:“听说你可以说话了,叫一下本王的名字。” 陆亭森被她锁着脖子,挣扎了两下没有挣扎开,随后身体都僵硬了起来。 因为曲九宁已经将手轻抚着他的耳根,轻轻柔柔的。 陆亭森脸迅速地变红,眼神都开始变得不太对劲起来,轻轻推搡着曲九宁,意思是让她别这样。 可是这会儿曲九宁哪里会放过他? 早就想听见他的声音了,这时候都已经说出口了,哪怕再不合时宜,也要听见他的声音。 她凑到他的耳畔边,继续低语:“说不说,不说的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说完,她又吹了一口气。 成功感受到陆亭森浑身一颤,她非常贼的笑了开。 陆亭森望着她狡黠的笑容,知道她说的是真话。 她就是喜欢这样的坏.... 明知道他会承受不了,这会儿身体已经起了反应,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 陆亭森也不敢去抱她,控制她的身体,只好闭上眼睛。 顺从的从喉咙里溢出声音:“.....宁。” 他的声音,沙哑,又比想像中的还要磁性一些。 像是古筝发出来的声音,却又比古筝的声音要好听。 曲九宁正准备要再继续让他说话的时候,站在外面的陈婷生突然停了起来,看向房间里面,问向身边的人,“刚刚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没有啊。” 曲九宁也顿时没敢再缠着陆亭森说话,安静的待着。 陈婷生看了看里面没有看见什么。 “陆左侍郎或许往那边去了吧。” “好。” 陈婷生也没有想那么多,眼下找到陆亭森让他把款给拨下去才是大事儿。 听到脚步声都已经渐行渐远,没有动静之后,曲九宁拍拍一直坐在她腿上陆亭森的大腿,“他们都走了,可以出去了。” 陆亭森慢慢吞吞地走出去。 曲九宁是撑着地面走了出去,腿被坐得有点点麻,她甩了甩腿,目光对上一直看着她的陆亭森。 “刚刚叫的挺好听的,不如再一声?” 陆亭森抿紧着薄唇,什么话都不愿意再说。 曲九宁觉得这里也不是说话谈天的地方,这会儿四下无人,就直接出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陆亭森站在门边,望着曲九宁早已经消失不见地方,看出神了好久。 好久之后,陆亭森才向主事办事的地方。 陆亭森走到其中一个主事的面前,那主事看见陆亭森也是诚惶诚恐地站了起来,“陆....陆左侍郎您有什么吩咐。” 陆亭森目光在桌子上扫视了一圈,找到军营的册子然后放在主事的面前,说道:“..拨...款。” 主事的连忙点头:“是!” 陆亭森说完,就背着手走出房间。 许是刚刚被曲九宁逼着说话的功夫,变得有点点想要说话的想法。 刚刚曲九宁那期待的眼神到现在都还在眼前晃荡着。 陆亭森刚一走出门,还没有走远就听见里面人惊呼:“天呐,原来陆左侍郎不是哑巴,是可以说话的!?” “你是新来的自然就不知道,我们陆左侍郎人是可以说话的,只是平常他不愿意说话而已。” “我到现在才知道,这可是天大的奇闻啊。” 在门外听着的陆亭森突然脸色大变。 【曲九宁她是怎么知道我可以说话的事情!?】 【我从来都没有对外说起过,别人都以为我还是个哑巴,她刚刚回京都不久就知道我不是哑巴了!?】 【还是说,她从来都有在关注我,所以知道我不是哑巴!?】 第一百六十三章 结识楚欢 之前是苏析,现在又冒出来个陆亭森。 萧紫这是认错的态度? 楚欢心中老大不高兴,当下就甩掉萧紫的手,对前面的容陆客气道:“不好意思,我对你们陆家主手里的唐三彩挺感兴趣的,能否借在下观赏观赏?” 容陆笑眯眯点了点头:“当然,我们陆家主是好客之人,自然是欢迎的。” 陆亭森好客? 萧紫脑海里浮现陆亭森那面无表情的模样,半点都不知道他是哪里有好客之道的。 萧紫走到楚欢的身边,再次试图想让他别去,“欢儿,听我说那陆亭森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咱们不要去了好吗,你若真的这些东西,我...我去将军家给你捎一件回来好不好?” 将军府里铁定有不少的好东西呢,为了哄欢儿高兴,求求将军就是了。 楚欢这回连眼神都懒得给萧紫。 他要去看看这陆亭森究竟长什么模样,是个什么三头六臂的让萧紫这个花心的女人又起了乱心。 若还像上次那苏析一样,他必然和萧紫断得干干净净。 只不过听着陆亭森这个名字怎么感觉有那么一丢丢的熟悉? 萧紫望着楚欢上了容陆的马车,站在原地也是好一番踌躇。 那可是陆亭森啊。 说实话,萧紫挺怕遇见陆亭森的,因为每次遇见陆亭森总没有什么好事儿,将军总是会因为陆亭森的事情而变脸。 导致她久而久之都想要避着陆亭森走。 可是这回欢儿主动上门去了啊。 要不要先和将军报备下? 萧紫是这样打算着的,可是被手里的将士给叫回了军营,无可奈何萧紫就只好先回军营里,把手里的事情给解决完了再说。 可是现在将军和陆亭森也没有什么干系了,她还是不和将军说比较好吧? 楚欢是带着审视小三的态度来到陆府的,可当看见陆亭森本人的时候,一下子就记了起来。 这并不是什么萧紫在外面的小情人,而是之前在京都闹得沸沸扬扬的陆亭森,曾经敬王殿下男宠,到如今的户部陆左侍郎。 陆亭森的存在,就是男人中传奇。 楚欢看向陆亭森的眼神当下就变了,“久违陆大人的威名,今天才目睹到陆大人,是草民的荣幸。” 喜悦的眼神之中带着丝丝的敬佩之意。 陆亭森之前听萧紫说她的正室是个爆直脾气,相当的难哄,本以为今天会花点心思,可是眼前的人半点爆脾气都没有,真的不太像萧紫口的那个人。 萧紫知道陆亭森不能说话,所以就直接开门见山:“草民觉得陆大人是男人之中的典范,自己考取功名,能难自己一方天地,不靠天,不靠地,只靠自己,做出如今这番的伟业,草民是真心的佩服陆大人。” “若男人都像陆大人这样有决心的话,我们男人肯定也能抬起头做人的。” 这会儿陆亭森已经非常确定,这就是萧紫的正室楚欢了。 这直来直去的脾气,肯定是没有弄错人的。 陆亭森做了个请的手势。 楚欢坐了下来,容陆也坐在一旁,知道陆亭森不太方便说话,所以大部分都是容陆在说话。 有时候陆亭森也会写字去回应楚欢的话。 宫柳拂也将真正的唐三彩给搬了出来,楚欢看着喜欢极了,眼睛直直盯着唐三彩,手不停的摩挲着它。 “真品就是真品,比起那个赝品来说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陆亭森当下在纸上写上两个字,然后递给楚欢。 楚欢一看,连忙道:“送我?这使不得,万万使不得,这太贵重了!” 而且今天第一次见面就收这样厚重的礼物,楚欢怎么着都内心不安。 “楚公子,您就收着吧,我们家东家平常很少和人接触,今天能和您在一起相处这么长时间,想必也是喜欢您的,而且您这么喜欢它,就拿着吧,就当是见面礼了。” 陆亭森笑着点头,漆黑的眼眸中带着几分赞同。 容陆附和道:“是啊,我们家东家平常总是在办公,很少这样放松的时间,今天还是您给我们东家松心了呢。” “可是....”这东西实在是太贵重了啊。 陆亭森又在纸上写下‘以后常来’四个字。 “您看,我们东家都在让您收下了呢。” 楚欢迟疑了几秒,实在是对唐三彩喜爱的很,收了下来:“那就谢谢陆大人的割爱,以后有空定当常常来。” 陆亭森点头。 此时已经快要天黑,楚欢也该回去了,宫柳拂主动送楚欢回去,回去的路上宫柳拂还在和楚欢说着,“我们东家平常就压力大,又没有办法和人交流,像楚公子这样不嫌弃,和东家能聊那么久,也真是难得。” “陆大人人很好,若陆大人像普通人那样的话,肯定会很受欢迎的。” 宫柳拂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难啊....我现在只希望有人多陪陪东家,让能他多开心开心,人变得开朗些。” 楚欢抱着唐三彩,又听着宫柳拂的话觉得实在是在理。 陆亭森曾经遇到过那么多的事情,心中肯定是不畅快的。 “若你家陆大人不嫌弃的话,我以后便常常过来。” 宫柳拂顿时欣喜,连连说道:“不嫌弃的不嫌弃的,东家那么喜欢你,自然是希望您能多来的。” 送走了楚欢,宫柳拂美滋滋地回到大厅,对大厅中等待的陆亭森说道:“过不了三天,楚欢一定会再来的。” 陆亭森点头,捧起手边的茶杯,突然就想起曲九宁当时吃味的模样,不由地薄唇微弯起一丝弧度。 容陆和宫柳拂对视了一眼。 东家,这两天的心情似乎特别的好啊。 陆亭森满脑子都在想着曲九宁的事情,自从内心开始产生一点怀疑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她。 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些什么。 会不会在夜半里偷偷地过来找她之类的。 陆亭森站起身,命令自己不要再从想下去了,正准备回去处理处理公文,转移下注意力的时候,李苏就匆匆地迈了进来。 “东家,萧副将突然来访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贺琎给萧紫出主意 萧紫? 是曲九宁让她来的吗? 陆亭森顿时心中一喜,扬了扬手,示意让萧紫进来。 他在内心里已经开始期待起来,曲九宁会让萧紫带什么样的消息给他。 萧紫一身盔甲都没有来得及换掉,抱着唐三彩直接搁置在桌子上,直接开门见山道:“陆大人,这东西我家内人授受不起,请陆大人收回去,也劳烦陆大人能离我家内远一点。” 楚欢刚进门就听见萧紫丝毫不客气的话语,顿时脸拉了下来:“萧紫!我的事情何时用得着你来做主了!?” 说罢,楚欢又连忙向陆亭森道歉,手指了指脑袋:“陆大人,她这个人可能是这儿有点问题,不必理会她就好。” 楚欢回去的半截路上萧紫死皮赖脸的又来蹭座,原本还算好,可看见他手中的唐三彩好奇问了下哪来的,听他说是陆亭森给的后,脸色大变,说什么拿了陆亭森的东西日后必吃大亏,为了他的安全着想,一定要还回去。 陆亭森是如今的陆左侍郎,从他一个小草民身上能有什么利益可图的,怎么看都是陆亭森吃亏比较多。 萧紫这不是发神经么? 萧紫不让楚欢去拿回唐三彩,还直接对陆亭森说道:“陆大人,我内人平常规规矩矩的,从来都没有做错什么事情,请陆大人不要针对我的内人,若是陆大人对我有什么不满,直接冲我来便是。” 一翻话说的没头没尾,话里满满的怒意。 “若是陆大人觉得不够的话,那我直接给陆大人赔罪,不必要非把我家内人拖进来。” 陆亭森没说话,反而是容陆最先脾气爆发:“萧大人,我们东家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表态,您怎么能这般说话呢,我们东家是喜欢楚公子才送的东西。” “那就请陆大人千万别喜欢我家内人,若是惹怒了陆大人,我家内人到时吃不了还要兜着走,我们承受不起。” 之前就是这样.... 之前苏析就因为陆亭森的事情,吃亏了不知道多少次,虽然那都是苏析罪有应得,可是现在是楚欢,她不得不防患于未然,而且将军对于陆亭森,又处于灰白地带。 最好还是和陆亭森拉远距离才是明智之选。 楚欢当下就气炸了,一脚狠狠踹向萧紫的小腿:“萧紫!你有完没完!?” “我楚欢做什么,喜欢什么用不着你来做主,你如今和我就是两个不相干的人!” 见楚欢是真的生气了,萧紫捂着小腿,疼得有苦说不出,若直言告诉楚欢,不让靠近是陆亭森是为了他着想,他肯定是不会相信的,可是这却是事实啊。 楚欢怒火上头,又似故意般的对面向陆亭森:“不知道明天陆大人有没有空,楚某想要请陆大人吃一顿饭,感谢陆大人今天送的东西。” 陆亭森稍点了点头。 楚欢恭了恭手,绕开萧紫直接拿走桌上的唐三彩,又对陆亭森笑了笑:“那明天楚某就在家中设宴等候陆公子的大驾光临。” 说完,楚欢看也不看萧紫,大步离开。 萧紫苦巴巴的望着面无表情的陆亭森,只好怨怨地跟上楚欢的脚步,“欢儿,我是真为你考虑的...你别生气好不好。” 等到他们一走,容陆气的捶桌:“萧副将那是什么态度,我们东家割爱送了那么好的东西出去,竟然还上门来叫嚣,跟在敬王殿下身边的又如何,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看了吧。” 陆亭森漆黑的眼眸微沉,想的却和容陆完全不一样的思路。 【萧紫是在怕我。】 【我本是个文官,她文官本不会怕我的,可是刚刚却明显是怕我的态度,是曲九宁对她说了什么吗?】 陆亭森越来越觉得曲九宁可能是瞒着他什么事情。 萧紫是彻底把楚欢给惹毛了,惹生气了,如今是连门口都不让站,看见她来了就让下人去泼水,赶她走。 最后萧紫也没有办法,只好灰头土脸的回到军营。 萧府没有半个人,萧紫也就只好住在军营里。 这些天来萧紫在哄正室的事情,军营里的人都皆知道,今儿看见萧紫这么早就回来,不由笑道:“萧副将,您今儿又没有哄夫成功?” 提到这事儿,萧紫就头大拧着眉哼道:“去,一边去。” 贺琎坐在推车架子上,手里正拿着肉在啃望着萧紫的模样,忍不住怼道:“看她那个霜打了茄子的模样就知道是没有成功了。” “不过就她那样的,一辈子都追不回来。” 顿时萧紫就怒了:“贺琎,你小子是在诅咒我是不是,若是我追不回来,我一辈子跟你没完!” 贺琎完全不为所动,拿起脚边的壶喝了一口酒。 萧紫看了看情况,凑了过去果然闻到一股酒味,“你又在军营里喝酒,信不信我告诉将军,让将军罚你!?” 在军营里是有规矩不能喝酒的。 但是偶尔的,还是会有人偷偷的喝酒,只要没有耽误事情,大伙都非常默契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连萧紫有时候也会偷偷的喝一点点。 贺琎斜了她一眼,半分不为所动。 萧紫闷着一股子的气,望着贺琎那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模样,看着实在是快意,所以就靠近他的身边,也喝了口酒。 一口酒下肚,萧紫忍不住将心中的苦闷都倒出来,“你说男人怎么会那么的难哄?就比如今天,明明我是为了他好的,可是他却把我给臭骂了一顿,还邀请陆亭森明天过府吃饭!” “合着我是个罪人了?” 贺琎吃肉的动作微怔,眯了眯眼:“陆亭森?” 萧紫又是一口酒闷下肚,连连点头:“是啊,就是陆亭森。” “你可不知道我之前在陆亭森的手中吃了亏,再加上将军对陆亭森的态度又是暧昧不明的,我可不想楚欢到时候惹到了陆亭森,让将军发怒了,所以就想着让楚欢远离一点陆亭森,可是楚欢一点都不听劝,反而对我更恨了。” 真是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哦。 贺琎若有所思地吃了一口肉,慢慢的咀嚼着,然后勾了勾笑:“其实要讨回他的人也并不难,我这有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 萧紫瞬间眼神都亮了起来,贺琎的头脑确实是聪明,虽然她不怎么想承认,可是依贺琎的能力,都能做军师的。 他想的办法必然是比她这个直性子要好的。 “耳朵凑过来,我告诉你....” 第一百六十五章 烧死! 萧紫凑了过去,还没有听到一半顿时惊呼:“什么!?你让我去睡欢儿!?这不行,这万万不能行。” 萧紫头虽摇得跟波浪鼓似的,但内心却直犯痒,然后贺琎那凉凉的声音就入她的耳中:“有什么不能行的,他是你的正室,原本就是夫妻,做这样的事情很正常,这事完了之后,你再和他解释清楚,不就完了?” 对啊,他们原本就是夫妻。 很多情话都是在那个的时候说出来的,也比较好说出口。 这样应该可以吧? “真的可以?”萧紫还是不太确定,寻问着贺琎。 贺琎挑眉呵道:“当然,别忘记我也是个男人,还能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样的心理?” 萧紫挣扎了好一会儿,仰头闷了一大口酒,然后突然拔高声音:“好,我就信你一回!” “说来你这小子怎么会这般好意给我出主意了?”平常他都是见人就怼,他们可不对盘了,今儿他们居然还能坐在一起喝酒,吃肉,还给她出主意,今儿的贺琎有点变性格了啊。 贺琎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看看你现在的模样,整天惹人笑话,我怕你丢骑士营副将的脸。” 萧紫:...... 这是正常的贺琎,嘴上半点都不饶人。 贺琎望着军营帐蓬的烛光,周边都是大片的黑暗,再来就是枯草,树木,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看的。 “还是边关的风景好啊。”贺琎一声感叹后,冷不丁扭头问萧紫:“见着陆亭森后,可还有见他有什么别的动作?” 谈起陆亭森,当下萧紫抵触的道:“也不知道他是真喜欢欢儿,还是咋的,给欢儿送唐三三彩,欢儿现在把陆亭森当兄弟看待了,亲切得不行。” 贺琎眼眸微闪。 陆亭森那样机智的人...会做出这样无谓的动作来? 萧紫看着风景,也是长叹口气满脸嫌弃:“这里还真是没什么风景,在边关的时候夏天可以看见萤火虫,大草原,还有小河流,若没有战争的话,那里就是世外桃源。” 紧跟着萧紫自言自语的补充:“但边关没有欢儿啊,算来算去还是京都比较好,毕竟我欢儿那么英俊...” 萧紫越说越甜蜜...胡言又乱语的。 贺琎当下就夺过萧紫手中的酒,然后还踹了她一脚,“滚,别影响我喝酒。” * 结束了一天的户部工作,陆亭森才来的楚家做客。 楚家世世代代都是经商的,家大业大,所以府邸也格外的壮观。 因宫柳拂生意走不开,所以陆亭森只带了容陆来楚府,楚家下人站在门口迎接陆亭森。 “陆大人,我家主子已经等您多时,请进。” 陆亭森迈了进去,容陆跟在后面四下张望着楚家后,不由小声向陆亭森感慨道:“真不愧是百年世家,果然是无比豪华,有些东西看着就是古董,就连有些花,都是稀罕货。” 陆亭森扫了眼,庭院里确实有花开着,秋季还能有花开着实属稀奇。 不像他院子里的花,早已经枯萎死掉了。 陆亭森走着目光但定格在墙角里开得大片的蔷薇花,鲜艳的滴血,色泽非常的饱满。 “看来陆大人非常喜爱花。” 陆亭森抽回神,看向走过来楚欢,微微勾唇点首。 容陆也在旁边适时道:“我们东家就在院子里种植了很多的花,但秋天便都死光了,真是没有想到楚公子家的花开得如此好。” 楚欢当下也是眼神一亮,有些志同道合的意味:“我也是十分喜欢,之前也是像陆大人一样种植了一些花到了夏天都死光了,所以特意挑选了在一些不同的花种植着,像蔷薇就是秋天盛开的。” “若是陆大人喜爱的话,可以移植些回去,这样以后四季都能看见花,是也一种怡情。” 容陆瞧了眼陆亭森,见陆亭森微点下颚,立马道:“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楚公子。” “请,晚宴都已经摆好了,就等着陆大人入席呢。” 陆亭森跟着楚欢后面走,晚宴上气氛融洽,大部分都是容陆在与楚家人说话,陆亭森偶尔的示意,容陆也能明白,能准确的传递陆亭森的意思。 时间不知不觉消然而逝。 陆亭森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就站起了身,楚欢也注意到外面的天色,顿时道:“天色已经这般晚,不如陆大人就在府中住下吧,这么晚上了回去,不是太好。” 男子晚归,总是那么的不安全。 陆亭森略微的思索了下。 楚欢当下又游说道:“今天是草民硬留着陆大人聊天聊到现在,没有注意到时间,若是回去的路上出了什么事情,草民内心不安,而且从这里到户部也比较近,就请陆大人住下吧。” 容陆也瞧了眼外面的天色,说道:“东家,不如住下?” 陆亭森稍顿后,才应着点首。 楚欢顿时愉悦地笑开。 将陆亭森他们安置在客房之后,楚欢才回去自己的房间,进行一翻洗浴,和自己的贴身奴才聊着天。 “陆大人是真的好,斯斯文文的,又内敛,怎么看都是一个好男儿,为何命就那么的苦。” “苦尽甘来不是吗,现在陆大人的地位在南晋一般人可都是不敢惹的。” 楚欢当下认同的笑了笑:“这到是,陆大人如今的谁人能敢惹啊,就连那个萧紫...” 提到萧紫,楚欢当下就蹙了眉,心中一股子的闷气。 “少爷,萧主子对您一直都挺不错的,而且....最近萧主子那般哄着您,不如原谅她吧?” 楚欢冷哼了声:“消失两年,回来才对我求多少天?原谅她?想得美!” 楚欢拿着毛巾擦拭着身体,一番梳洗后,也是累了,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累了一天,明天还要早起,你也早点睡吧。” “是。” 见楚欢上了榻,盖好被子后,贴身奴才将烛吹灭。 过了一阵子后。 楚欢昏昏欲睡的时候,感觉有什么东西爬上了脚边,起先他没有注意,然后翻了个身,然后继续睡。 可是这样毛毛的感觉还是没有减,最后还爬进被子中,重物附上了他的身体,一双手就摸了过来。 顿时楚欢眼睛瞪大,整个人都惊醒了! 贼! 楚欢抄起脖子下的枕头反手就砸了过去,边大喊大叫着:“快来啊,有贼!快来啊,抓贼!” “...等等...欢儿,是...我” 楚欢的精神高度紧崩,没注意那熟悉的声音,几乎是当下就有人拿着火把跑进屋子里,将漆黑的屋子瞬间照亮。 果不其然就看见了床榻上被子里有个人。 大家纷纷对床榻上的人一顿拳打脚踢,加上乱骂一通,床榻被子里被蒙上的人,被打得还不了手,还一动不动的,似乎是晕了过去。 楚欢被带到门外,陆亭森和容陆也因为动静声,走了出来。 “真有贼?” 楚欢脸色苍白的点头,然后看见里面,觉得又气又恼,吼了句:“用火把她给烧死,烧死她!” 觉得这样还不够解气,楚欢亲自夺过下人手里的火把,直接扔到床榻上。 第一百六十六章 我亲眼所见 火把一扔,床榻的被子迅速燃烧起来。 随后不久,就传来一声惨叫声。 “啊!着....着火了,着火了!!” 刚晕过去不久的萧紫,被火硬生生的烧醒,本能跳出床榻,整个人都蹦下来。 萧紫屁股上着火,在地上原地打滚疼得‘啊啊’直叫。 众人看清那贼是萧紫之后,脸色各异。 萧紫刚刚将身上的火熄灭,身上被踩踏地全部都是伤,脸上也是青一块,肿一块的,狼狈极了。 楚欢看清是萧紫之后,脸上的气愤变得更甚,更多的是尴尬! 萧紫可怜巴巴地瞧着满脸怒气的楚欢,说了句:“欢儿,是我....” 楚欢气得整个人都快要爆炸了! “来人啊,报官,把这个贼带走!” “别....别啊,欢儿,我们可是夫妻啊。” * 萧紫被抓,一时之间闹得沸沸扬扬。 曲九宁在忠王府休息都听见了这样的消息,听见这样的消息人也是蒙了甚至还有点不太相信:“谁?萧紫?” 忠王应了声:“就是你的副将萧紫,本王想着这件事情应该让你知道,听说还是她的正室亲自报官抓走她的。” 曲九宁:...... 这萧紫玩什么呢。 “多谢大姐提醒,我现在就去看看。” 曲九宁正准备要走的时候,陈婷生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对曲九宁说道:“敬王殿下,下官想要与敬王殿下一同前去。” “你去做何?” 陈婷生婉尔一笑,笑中带柔:“陆亭森在楚府坐客,碰上了这件事情,我想要去接陆亭森回府,想必他应该也被吓得够呛。” 曲九宁脑海里回想起,当时陈婷生喝陆亭森的杯子。 之后她问他的时候,他也没有任何的解释,似乎这样的事情都不是第一次了。 曲九宁心中不是滋味,面上保持无所谓的态度,丢下两个字:“随你。” 曲九宁,绿灵,陈婷生坐在同辆马车上,曲九宁靠着柔绵的靠椅,闭眼假寐。 陈婷生瞧了瞧绿灵又瞧了瞧曲九宁。 之后起身走几步,掀开帘子对马夫说道:“可以再快点吗?” 绿灵顿时蹙眉,低声反驳:“王爷在休息,不能快,保持现在的速度。” 陈婷生当下一脸愧意,“对不起,我太过心急了。” “我担心陆亭森,怕他出了什么事情。” 绿灵下意识瞧了眼里面闭眼假寐的王爷,然而陈婷生还独自如焦急般的碎碎念着:“这两年里陆亭森出事的时候,我都在他的身边陪着,护着他,所以不由自主的就心急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安好不安好。” 绿灵忍了又忍,最终还是低斥了句:“够了,闭嘴。” “我们王爷在休息,保持安静!” 不知道这陈婷生是不是故意把话说给王爷听的,但王爷听见这些内心肯定是不好受的。 因为她知道....王爷是多么的在乎陆小主。 听到这些,内心肯定会极度不好受! 曲九宁缓缓睁开了眼睛,似是没有听见陈婷生的话似的,对绿灵道:“绿灵,先去趟军营,把贺琎接来。” 绿灵稍怔,然后立马应道:“是。” 陈婷生望着又闭眼假寐的曲九宁,心中也不知道是松气,还是更加的紧张。 敬王殿下这个模样似乎真的对陆亭森是不管不顾的,半点都不放在心上的。 可她依旧不放心... 最不放心的是陆亭森,因为她知道陆亭森对敬王殿下从未死心过。 陈婷生偷偷地打量着曲九宁。 两年前的曲九宁,陈婷生觉得她高高在上,义气风发,潇洒又自在,陈婷生羡慕她身上那份随意,洒脱的劲儿,还看见她对陆亭森笑的时候那分宠溺,那时候觉得她是个非常不错的人,身边还有陆亭森,真是世界上最幸福,又圆满的人。 而如今的曲九宁,漂亮的脸蛋上一道深沉又丑陋的疤痕,准确的来说她已经被毁容了,可她却没有丝毫自卑感,反而比起两年前似乎更加的自信了,身上那种高尚的气息,又甚了。 这个女人....每一个时刻都在变化着,变得更加的迷人。 所以陆亭森才会对她念念不忘,甘之如饴! 她不能再让陆亭森如鸡蛋碰石头了,不能... 曲九宁的内心很混乱。 特别是听着陈婷生对陆亭森那份紧张劲并不是假,她暗自焦虑了起来。 如果.... 如果他们真的日久生情了,怎么办? 仔细想想,她好像不能拿他怎么办。 陆亭森是她主动放手的,陆亭森对她恨,那是应该的,放弃她更是应该的。 而她也不能回去命令陆亭森,让他一辈子不嫁,等她回来。 越想越想不到一个完美的结局,曲九宁烦燥的情绪在看见贺琎的时候,顿时骂他:“你小子是不是给萧紫出什么馊主意了!?” 贺琎懵了几秒,然后笑得比较怪异:“她成功了!?” “她被抓了!” 曲九宁拧起贺琎的耳朵,面色冰冷中带着些怒气,“你现在就随本王去把事情解释清楚,回来军法处置!” 贺琎啊啊的叫疼,“曲九宁,你下手可真狠,你放不手,我可就还手了啊!” 曲九宁依旧没有理会他,下手反而更重了,贺琎瞧了眼曲九宁的面庞,似乎是感受到她的情绪不太对劲,当下就软了声:“领罚就领罚,你下手轻一点,我错了便是了....” 在马车上的陈婷生望着贺琎和曲九宁,眼神微微发亮。 大半夜的,曲九宁亲自去了趟衙门,而陆亭森就在门外守着。 陆亭森就是为了等曲九宁,知道曲九宁必然会将萧紫带出来的。 只是没有想到陈婷生跟着她一起下来了,曲九宁瞧也没有瞧陆亭森一眼,就大步去了衙门里。 曲九宁对马车上缩着的贺琎冷哼道:“你还不下来?” 贺琎缩了缩脖子,慢慢腾腾地下马车跟在曲九宁的身后往衙门而去。 陆亭森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在随着曲九宁移动,哪怕曲九宁没有看他一眼,他也打算跟着曲九宁一起进衙门。 可还没有走几步,就被陈婷生拉住了手臂。 “陆亭森,我送你回去吧,现在太晚了。” 陆亭森打算甩掉陈婷生的手,可被她拽得死死的。 “陆亭森,你还没有看清吗?” “刚刚我在马车上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敬王殿下特意去接的贺琎,我还看见他们亲密的抱在了一起,而且还亲吻了!” 陆亭森脚步瞬间停在原地,眼睛盯着陈婷生,问她是不是真的。 陈婷生顺势搂着他的脚步,点头:“我亲眼所见的。” 而在这时曲九宁刚把萧紫接出来,远远就看见陆亭森和陈婷生站在一起亲密的模样。 第一百六十七章 他欠她一条性命。 萧紫望着陆亭森和陈婷生在一起的亲密画面,活活被吓个半死。 “我的天,原来他们是一对吗!?” 贺琎顿时黑了脸,一脚踹向萧紫,“你是不是嫌自己活得不够长久?” 萧紫这才注意到将军的脸色不太对劲,立马闭上了口。 曲九宁望着陆亭森和陈婷生的模样,深吸了口气后大步从他们的面前走过去。 “走,随本王去楚府。” 萧紫满是惊奇又奇怪的偷摸的又打量了眼,才快步跟上脚步:“来了来了。” 贺琎站在陆亭森的身边,目光与陆亭森对视了几秒。 陆亭森漆黑的眼睥,一如既往的冷漠之中带着几分戾气,这份戾气似乎比两年前还要更甚了些。 贺琎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跟着上了马车。 曲九宁刚上马车不久,陆亭森就甩了陈婷生紧跟了上来。 陈婷生心急,又没有办法只好跟着陆亭森一起走上前,说道:“敬王殿下,可否载我们一路,陆亭森他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忘记在楚府了。” 陆亭森漆黑眼眸巴巴地望着曲九宁。 曲九宁瞧见陆亭森那样的眼神,心中不忍,撇开目光,冷淡的道了声:“上来吧。” 陈婷生心中高兴,先上了马车,然后对陆亭森伸出手掌,“来,陆亭森上来。” 陆亭森漆黑的眼睛瞧了眼曲九宁。 突然想起上次陈婷生喝了他的杯子,她的表情非常不一样,说不定这一次也会有异样的神情。 所以头脑一热,就将手递给了陈婷生。 陈婷生顿时欣喜,眼神都变得格外不一样,而曲九宁撇开了视线,马车内贺琎与萧紫的眼神倒是变得异样起来。 这一次曲九宁那格外淡然的模样,陆亭森内心充满了失望。 【难道上次是我感觉错了吗?】 【明明看得那么真,可是为什么这一次就变得不一样了。】 原本宽敞的马车,多了两个人瞬间变得紧了点,萧紫自然是不敢凑到曲九宁身边的,贺琎胆子向来大,也不拘礼节,所以主动就凑到曲九宁的身边,紧贴着她坐了下来。 曲九宁也没有在意。 陈婷生当下扯了扯陆亭森的手臂,让他去看曲九宁和贺琎坐在一起的画面。 陆亭森瞧着,当下抿紧了薄唇。 【她和贺琎的关系真的如此好?】 【好到可以坐在一起,贴的那么近...】 听到他内心里的话,曲九宁目光不自觉撇向陆亭森。 两人视线在空中汇聚,似乎在质问他,‘你和陈婷生不也是一样好,都喝同一个杯子的地步了。’ 此时马车晃了一下,马车往左斜了下,曲九宁、贺琎,萧紫几人都是稳稳地坐着,可陈婷生却一头栽在了陆亭森的怀中。 陆亭森手臂下意识扶了下陈婷生,原本是想要将陈婷生扶走的,可是陈婷生却在此时红着脸,向他道谢:“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怕是要摔得头破血流了。” 陆亭森摇头。 曲九宁望着又再次深吸了口气,情绪差点没有崩住,幸好楚府已经到了。 她想都没有想,直接大步下马车。 萧紫跟在后面,看着一脸含羞对陆亭森饱含着情意的陈婷生,再瞧了瞧陆亭森,唔了半响突然松了口气:“看来你是真的已经找到第二春了,祝你幸福啊,陆亭森。” 以后再也不怕陆亭森了。 现在是彻底相信将军已经和陆亭森没有什么关系了,再也不会怕惹到陆亭森而让将军生气了。 萧紫一身轻松的下马车。 贺琎撇了眼后,什么都没有说也跟着下了马车。 人都走了,陈婷生笑着打趣萧紫刚刚的话:“他说咱们是一对呢,咱们站在一起看着是不是也有点像,连名字都很像呢。” 陆亭森面无表情的往旁边移了移,漆黑的眼眸看她的眼神比刚刚凉冷了些许。 陈婷生脸上笑容僵住,她伸手想碰触陆亭森又缩了回去。 内心有点慌乱。 这两年来,陆亭森对她就不曾有过这样的眼神,再怎么烦她,最多不理她,眼神从来都没有这样冰凉过。 他的变化,都是因为曲九宁。 陈婷生脸上闪过一抹似羡妒的神色,很快又恢复如常改口道:“陆亭森,我刚才在帮你啊。” “我帮你试敬王殿下对你还有多少的心在,可你也看见了,我刚刚贴在你的怀里,敬王殿下都没有掀一下眼皮,陆亭森,你该看清了吧,敬王殿下的心中没有你,现在她的心中就只有那个贺琎。” 陈婷生的话像根刺戳在了陆亭森的心坎里。 生疼生疼的。 这根刺从被赶出敬王府的那时候起就一起在,起初是一根丝毫不影响的小针,随着时间推移,慢慢的长大,茁壮成长,现在已经到碰它一下就会疼得无法呼吸的地步。 再怎么样....也改不掉曲九宁已经和贺琎是同过床的关系。 他们确实很亲密,而且这两年里又时时刻刻处在一起,更是亲密无间。 可....可是。 他就是无法对她死心啊。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她风流,身边的男人无数,曾经想着只要她不要抛弃他,只一辈子陪在她的身边就好,可是随着时间推移,他越来越无法忍受。 想要将她独占,好好的收在怀里,不让任何人发现她,瞧见她。 可是她那样泛着光芒,那么引人注目,而他呢,在阴暗的黑泥里挣扎着,有什么资格独享她? 再现在为止,他都觉得自己是不配她的,配不上... 他所期望的是在她心里,能有他一点位置,能重新回到她的身边,现在他只期望这个... 但...好难,好难啊。 早在两年前他就被她彻底抛弃了。 陆亭森漆黑的眼眸冷冷的凝向陈婷生,给她严肃的警告。 让她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否则连朋友都没得做。 陈婷生被他冰冷的眼神,刺的一痛,她深吸了口气:“陆亭森,我不想你再因为敬王殿下而丢掉性命了!” “你忘记了吗,当年是我把你从流川里救起来的,你的性命是我的,现在为了敬王殿下,就想要和我决裂是吗!?” 陆亭森目光一凛。 又来了。 每当他非常气愤的时候,陈婷生总是会拿曾经救过他的事情来说,可她确实救过他,这是无法抹灭的事实。 正因为欠了陈婷生一条性命,很多时候陆亭森都处处忍让着,有时候顺着她,就当是在还她的救命之恩。 可是现在....真的好累,好累。 陈婷生的救命之恩,他要怎么样才能还清? 第一百六十八章 陆亭森该不会要杀他吧!? 曲九宁亲自押着萧紫和贺琎给楚欢赔罪。 楚欢知道曲九宁亲自来了,忍着一脸的郁黑出来恭迎:“草民拜见敬王殿下。” 在楚欢要行礼的时候,曲九宁单手微摆让他免礼,也径直开口道:“今天发现这样的事情,皆因本王而起,本王应该早点来的。” “当年是本王让萧紫去带着手下一众老兵投诚的,本王要让她来个里应外合,为了避免过多的麻烦,所以没有告诉给别人知道,导致你们分居了如此之久,是本王不该。” 曲九宁态度诚恳,语气平和,半点都不像传闻之中那样随性而为,无法无天的敬王殿下。 看着还挺平易见人的。 有将军先出头,萧紫也连连附和:“欢儿,我真的没有骗你,我所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想要背信弃义过,欢儿,你就原谅我吧。” 之前怎么说欢儿都不听,半点都不相信她。 如今将来,他可算是听进去了! 楚欢虽然之前脸色稍缓,可心中的气郁还是没有减散,曲九宁当下就将身边左右张望的贺琎踹到楚欢的跟前。 “这是本王的下属,这个人心术不正,平常就爱出点怪点子,可能是萧副将为情所困,所以就给萧副将出了馊点子,若是让你有什么气恼的地方,直接找他算账便是。” 贺琎听着曲九宁就这么直接把他给卖了出去,眼睛瞪大了几分。 虽然他的点子确实有点不妥,可他也不是什么心术不正的人吧? 她这么说他,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是是,就是你这个贺琎尽出什么馊主意,早知道不听你的话了,欢儿,我都是照着他给的指示做的,真的...我对你是真心的,绝对没有想过别人。” 楚欢冷哼了一声,言道:“我气的向来都不是这些,早在你后来还跟在敬王殿下的身边,我便知道你没有做那种违背本心的事情。” 没生气? 那为何还与她置气这般久? “我问你,苏析呢,你把苏析藏到哪里去了,是不是怕我对他如何?” 萧紫对苏析那么的痴迷,几乎都快要把一颗心都捧给苏析了,楚欢很难相信萧紫是真的悔过了。 闻言,曲九宁、贺琎的目光都纷纷看向萧紫。 萧紫也是连忙道,“当年我回去的时候,府里早已经没人了,他早就跑了,我想要和他撇干净关系,跑了就跑了,就没有理会。”还生怕楚欢不相信似的,举起三个手指头:“我说的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假,必遭五雷轰顶,出门被马车撞死!” 萧紫都发如此的重誓,楚欢当下就急了,吼她道:“没事发什么重誓!还不对着地呸呸呸掉!” 望着楚欢关心自己,萧紫脸上扬起笑容,厚着脸皮凑到他的身边:“欢儿,不生气了?” 曲九宁此时开口问道:“楚公子若要处置贺琎的话,那本王就把他搁置这儿,随你处置。” 贺琎本以为没自己什么事儿了,可是被曲九宁这么一提,贺琎觉得是被卖的彻底了。 萧紫是想要留的,但楚欢先一步开口道:“这本就是草民的家事,闹得如此大,还敬王殿下亲自过来,草民惶恐,贺大人也是好心,草民心中是知的,谢谢贺大人的好意,草民没有想追究。” 接下来也就是萧紫的事情,曲九宁带着贺琎离开。 曲九宁走到楚府大门前忽然原地停下脚步。 他们....还在外面吗? 刚刚那一幕,她不想再看见了。 贺琎似是知晓她的心思似的,率先迈出楚府往外探了探:“人还在。” 曲九宁下意识地就想要再避一避,这样的念头刚刚生起就被贺琎扼杀在摇篮里,“他们看见了。” 曲九宁:...... 这个猪队友,观察一下都能被发现! 曲九宁整理了理衣衫,沉着脸迈出楚府,果不其然陆亭森还有陈婷生还停在原地。 她没正眼扫他们,直直向马车而去。 陆亭森正准备要去堵曲九宁路,容陆驾着马车而来:“东家,我将马车找来了,咱们可以回去了。” 见状,陈婷生赶紧微扯了扯陆亭森:“我们回去吧,太晚了。” 陆亭森漆黑的眼眸望着径直上马车的曲九宁。 贺琎站在马车边上,对已经上了马车的曲九宁道:“我们不顺路,我自己回去。” 忠王府和军营是完全两个相反的方向,来回折腾挺麻烦的。 曲九宁微扭身看向时令:“你确定?” 贺琎点头。 贺琎坚持,曲九宁没说什么,进了马车声音浅淡的吩咐:“走。” 马车就这样从陆亭森的眼前离开,渐行渐远。 陆亭森望着早已经走远的马车,依旧还是没挪动脚步。 陆婷生又准备拉陆亭森的手臂,可被他往后退了几步,避让开了。 容陆望着陆亭森的动作,当下也是笑着对陈婷生说道:“陈大人,都已经这般晚了,您也回去休息吧,东家这边容陆可以照顾的好。” 陈婷生想要和陆亭森说话,可现在的陆亭森明显的抗拒她。 她也不好逼得太死,所以暂时退让:“务必要将他安全送回去。” “是,陈大人您慢走。” 陆婷生瞧了几乎不愿意理她的陆亭森,无奈的离开。 等到看不见陈婷生的身影了,站在原处的贺琎往陆亭森的身边靠近。 陆亭森漆黑的眼眸盯着贺琎,似早就在等他说话的模样。 “陆大人,两年过去了,您还没忘掉曲九宁呢?” 贺琎双手附在后背,下巴微昂的模样,颇是得意。 陆亭森眸子冷凝,定定地望着贺琎。 容陆最是沉不住气,贺琎讥讽的模样看着就气人,当下呛声:“我们东家做什么,与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也不过是敬王殿下身边的一个小小的谋士而已,见到我家大人不行礼,该当何罪!” 贺琎掀了掀唇:“什么罪,我是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若是我感觉到疼痛,曲九宁就会立马知道,然后找到我,要不要试试看?” “陆亭森,今夜我就与你明说了。” 贺琎变得正经:“不要再接近曲九宁,她不可能会对你有什么想法,我和曲九宁感情稳定,她对你若是有什么其他的行为的话,那都是无意而为,是你多想了,最好从现在起,不要再靠近她。” “你若是不信的话,我可以带你见下我和曲九宁在一起的模样,但你若执迷不悟的话,休怪我不客气。” 陆亭森聪慧过,这次又特意接近萧紫的正室,总觉得陆亭森可能是知道了些什么。 贺琎思来想去,还是用这样办法最能阻止陆亭森继续查下去。 感情才是最能混搅陆亭森思绪的唯一利器。 “若是你再接近曲九宁话,我不介意帮你重温一次当年被赶出王府的狼狈模样。” 陆亭森眸当下眯起,漆黑的眼眸中迸发着阴冷的光芒。 贺琎被他眼中的戾气吓得到嘴边的狠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心想着:应该是可以了吧? 贺琎正思忖着准备离开,可是陆亭森突然爆步上前,直逼向他。 贺琎和陆亭森目光在空中交汇,看见他眼中森冷的杀气。 贺琎心中突得一冷。 陆亭森该不会要杀他吧!? 第一百六十九章 故意激怒 陆亭森逼近,贺琎下意识就往后暴退好些步,边还喊叫道:“陆亭森,你若杀了我,曲九宁不会放过你的!” 向来都知道陆亭森是个可怕的人。 可面对陆亭森身上那浓浓杀气是冲向自己的时候,他才知道有多么的恐怖! 现在贺琎感觉陆亭森是个死神,而他的眼神若能化为实物的话,那就是死神手中大镰刀,专门来收割他的生命的! 陆亭森快速的停在贺琎的面前,以手做为刀,在他的脖颈上,狠狠地给了一下。 贺琎当场晕倒在地。 陆亭森漆黑的眼眸之中,蕴着浓浓化不去的阴森戾气。 “...带...走。” 他用着沙哑的声音,吩咐着身边的容陆。 “是。” 容陆将晕倒过去的贺琎扛上马车,趁着陆亭森没有注意的时候,还偷偷的掐了贺琎几下。 活该! 仗着有敬王殿下的喜爱就在东家的面前耀武扬威的,又得瑟的不行。 真以为东家还和两年前那样,默默忍受着呢? 才不会! 东家的狠厉手段才不是如此,容陆敢打百分百的包票,若贺琎不是敬王殿下的人,现在贺琎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还是那种尸骨都不完全的。 这两年东家的成长,是他们都看在眼中的,就是.... 东家再怎么狠厉,一遇到敬王殿下的时候,那些手段都没了...仿佛又变成两个前那个东家。 现在容陆才知道,东家只对敬王殿下,对于别人是绝对不手软的。 马车渐行渐远,而在角落里却有个人影一直盯着马车消失的方向。 * 陆亭森脑海里都是曲九宁对他漠而视之的模样。 再加上贺琎的那些话,让他有点不确定自己之前的想法是真还是假。 他太害怕了... 害怕内心里的希望再次落空,怕曲九宁不是有什么苦衷,怕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但将贺琎抓回来,陆亭森并不后悔。 甚至在昨天晚上一度非常想要将贺琎给杀死。 那时候他的内心仿佛恶魔的声音在激烈地叫嚣着。 杀死他!动手! 杀死了贺琎后,曲九宁的身边就不会再有别人了,把这个碍眼的贺琎杀了之后,以后在曲九宁身边的人就只有自己了。 到底陆亭森还是没有那样做。 因为一想到若是贺琎死后,曲九宁对自己是露出那样仇意的眼神,他就无法呼吸。 心就窒息的难受。 现在她就已经对自己漠而视之,已经让他难受的要命,更不敢想像,曲九宁对他仇意非常的模样... 不,他不能那样做。 陆亭森最后只是将贺琎给软禁了。 一软禁就是四天。 陆亭森很清楚,时间这样拖下去曲九宁迟早会发现的,可是....他就是不想放贺琎回去。 放他回到曲九宁的身边。 他不想... 而且他想要从贺琎这边试探一下,想知道曲九宁究竟是不是有所苦衷。 但贺琎嘴太严了,压根就不说别的事情。 陆亭森还是每天都会去贺琎的房间,等着贺琎自己愿意说出来 今天他也照样去了。 容陆和宫柳拂跟在陆亭森的身后,贺琎身上被绑在椅子上,基本动弹不得。 等到陆亭森坐了下来,宫柳拂才走上前,将贺琎嘴上的白布拿了下来,问道:“你可想通了?” “你若是老实说出敬王殿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东家,说出来了我们就放你走。” 贺琎目光看向陆亭森,“曲九宁能有什么秘密呢,你这样捆着我,她迟早会查到的,她一定会找到我的。” 陆亭森望着顾左右而言他的贺琎,觉得今天也是和往常一样问不出来什么。 他没有浪费时间,站起身离开。 贺琎望着陆亭森离开,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如今他不敢再说什么刺激陆亭森的话,那一天看见陆亭森眼中的戾气,真的够恐怖的了。 陆亭森这个人比两年前还要可怕更多倍! 原本他们该堵住贺琎的嘴,就离开的。 可容陆却没有这样做。 容陆冷冷地盯着贺琎:“贺琎,你识相的就老实说出来,早说出来就会早点放你走。” 贺琎望着容陆和宫柳拂,心思微动。 不敢惹陆亭森,可是眼前这两个人他敢惹啊。 贺琎眼睛微转了转,随即勾了勾笑。 “我记得你们俩个曾经也是曲九宁的男宠,如今被曲九宁抛弃几条葬家犬一起抱团取暖?” 容陆脸当下一黑,反驳道:“我们才不是被敬王抛弃的,我们是主动走的!” “敬王殿下向来贪色,从来都不会独宠一人,你现在是得势了,以后被敬王殿下抛弃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曾经他们也是敬王殿下最宠爱的男宠们。 陆亭森也被敬王殿下宠过一阵子。 可是最后呢,都是一个下场。 所以眼前的这个贺琎,只要等到敬王殿下的新鲜劲过了,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贺琎却是冷勾了勾唇:“是么,那你们上过曲九宁的床吗,你们敢直呼她为曲九宁吗?” 容陆和宫柳拂都愣怔了愣。 他们没有,也不敢。 当年虽然得敬王殿下宠,可是那也是明面上的,亲密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做过。 “你们没有,就连陆亭森也没有爬上过曲九宁的床,你们几个说白了就是曲九宁的玩物,自然最后只有被她抛弃的份儿。” 容陆气得眼睛都瞪大了,刚要上前去打贺琎,可却被宫柳拂给拦了住。 “容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他的嘴堵上。”宫柳拂劝容陆道。 此时的容陆正在气头上,一把甩开宫柳拂,一拳狠狠砸在贺琎的肚腹上,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没有敬王殿下你什么都不是!” 贺琎痛得直抽气,可是讥讽的神情依旧不减,“恼羞成怒了?因为说到你们的痛处了吧,你们几个都是贱得不行,陆亭森更是,明知道曲九宁不喜欢他,还巴着曲九宁不放。” 听着贺琎如此骂东家陆亭森,容陆更是气炸。 当下就又连续打贺琎好多下。 后来还是宫柳拂将容陆给强行扯开的:“容陆,够了。” “你放开我!你刚刚没有听见吗,他是怎么骂我们东家的,这种人就是欠收拾,你松开!”容陆挣扎的同时还在大嚷大叫着。 宫柳拂将容陆拉到一旁,制止道:“你冷静点!” “你若把他打出好歹来,那东家怎么办!?” 而且.... 而且他总感觉贺琎故意在激怒容陆,让他生气似的。 容陆顿时微愣了愣,想到东家在敬王殿下面前的模样,发热的脑袋也渐渐冷静了下来,望着贺琎的模样后说道:“我现在就让府医给他治,治好了敬王殿下就不会发现的。” 而且他刚刚没有打脸,光把腹部了,看不太出来伤痕的。 贺琎却是笑了起来,“晚了。” “曲九宁现在已经知道我在这里了,现在治疗晚了。” 宫柳拂觉得还是不要理会贺琎的好,把贺琎的嘴给堵了起来,然后将容陆拉了出去。 让容陆以后不能再这样冲动之后,宫柳拂准备去叫府医给贺琎看看。 这时候他们看见李苏神色匆匆地从他们的面前经过。 宫柳拂当下叫住李苏:“发现什么事情了,您怎么慌慌张张的。” “敬王殿下此刻就在府外!” 第一百七十章 喜怒无常。 容陆,宫柳拂当场吓白了脸。 皆都想起方才贺琎胸有成竹地说敬王殿下已经找来的模样。 难道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心理感应不成!? “这可怎么办啊,若是让敬王殿下找到了贺琎,东家怎么办?” 李苏不明所以的望着他们。 宫柳拂按住急的来回踌躇的容陆,“别乱了阵脚,我去外面拖住敬王殿下,你立马把事情告诉东家。” “李管家,我们去接待敬王殿下。” “好。” 三人分头行事,宫柳拂来到府门前的时候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将门给打开。 曲九宁正站在门外。 “敬王殿下安康。”两人规矩的行礼后,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请。” 曲九宁手搁置在后背,没进门直接开门见山道:“本王是来带贺琎回去的。” 宫柳拂稍顿了一秒,然后回道:“回殿下,贺大人不在府中。” 曲九宁柳眉微蹙后,抬步直接走了进去,“行,本王自己去找。” 宫柳拂和李苏也不敢阻止,两人紧步跟在曲九宁身后。 宫柳拂望着敬王殿下走的方向正是软禁贺琎的地方,脸色越发的苍白。 照理来说,敬王殿下是从来都没有来过陆府的,这么多个房间敬王殿下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找到贺琎藏在哪里的,可是此时敬王殿下没有停留,直接往着贺琎所在的方向而去。 怎么会这样? 宫柳拂心中疯狂地想办法,必须要想办法阻止敬王殿下再往里走了。 就在这时,陆亭森匆匆而来挡住了曲九宁的脚步。 曲九宁浅棕色的眼眸微凛:“让开。” 陆亭森双手伸展拦住曲九宁的去路。 可能是因为跑得太快的原因,他的气息不平稳,呼吸声比平常粗了些。 他分毫不让,同样一定不定的回望她。 肢体动作写明了‘不可能退让半步’的意思。 陆亭森的模样落在曲九宁的眼中,她唇微勾,对着旁边站着的容陆他们命令道:“你们都退下。” 容陆、宫柳拂还有李苏一时之间都担忧的看向陆亭森。 当下曲九宁眼眸半眯了起,“怎么,怕本王吃了他?” 陆亭森用眼神示意他们离开。 几人这才缓缓离开。 长长的回廊上,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陆亭森望着曲九宁的神色冰然,心中忍不住的直泛酸楚。 【为了救贺琎,所以才踏上我的地方,否则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会来,你为了贺琎...真的什么事都愿意做。】 【就那么喜欢贺琎,非他不可吗?】 听着陆亭森内心里的声音,曲九宁心下也是纠结。 ... 不是啊,陆小森森。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贺琎呢。 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些都是不能对陆亭森出来的事情。 曲九宁不由缓了缓神情,声音都软了几个调:“你抓贺琎也就罢了,但为什么要伤他。” 陆亭森微怔了怔,漆黑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满是疑虑。 【你怎么会知道贺琎受伤了。】 曲九宁不过是刚刚来,而他也是刚刚听容陆说的时候才知道的,但曲九宁怎么会没有人告诉她就知道了? 曲九宁将腰间的香囊拿出,翻开,里面一条鲜活跳动的虫子蠕动着身躯,她解释道:“这香囊里面装着产自西域的一种蛊,我这个是子蛊,母蛊在贺琎那里,我们双方任何一人受了伤,蛊虫就会躁动,牵引着回到对方的身边。” 这蛊原本曲九宁是不想要的。 贺琎并没有提前通知过她,还是她换香囊的时候才突然发现里面有只虫子,正准备要弄死的时候,就被贺琎给阻止了。 “别,那可是产自西域特有的回蛊,可以帮助主人滋养身体的,更厉害的是若你哪天丢了,我就可以靠这个回蛊找到你了。” 曲九宁当时是满脸不屑,还严令警告贺琎:“你不要再做这种无谓的事情,在本将军看来很无聊。” 说罢,她就想要踩死虫子的时候,贺琎用手去护:“你不能踩死它,它吸了你的气,又用你的血养了这么多天,早就已经认你为主人了,你若弄死了它,身体会遭到反噬,我也要跟着遭秧的。” 当时曲九宁就停了手,在边关若是身体出了什么意外,就是对敌方机会,当然她那时候狠狠罚了一顿贺琎。 可这回蛊却在战场上的时候,也或多或少给了些帮助的。 “所以不论是我,还是贺琎只要受了一定程度的伤,双方都会知道,同时也会找到对方。” 陆亭森漆黑的眼眸盯着香囊里丑陋的蛊虫,眼中闪过浓浓地嫉妒! 垂在两侧的手也紧紧攥住。 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冲上去将蛊虫捏死! 甚至现在已经开始有点后悔。 为什么之前没有将贺琎给杀死,如今他已经和曲九宁亲密到这样的地步! 香囊里的蛊虫往陆亭森身后的方向爬动,曲九宁将它重新收到得囊里。 “让我把贺琎带走,其他的事情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说完,曲九宁准备要绕过陆亭森的身边走的。 可是陆亭森却依旧挡着她的路,薄唇抿得几乎都成了一条缝,眼眶也微微泛红,泛着些许的泪花 看得她心脏揪紧。 ... 他肯定是受委屈了。 八成是贺琎那个王八蛋做了什么事情气着我的陆小森森了! 那个挨千刀的,回去定军法处置! 毕竟贺琎已经消失好多天了,再这样消失下去的话,会引人注意,到时候查到陆亭森这边,对于他来说太不利了。 曲九宁想要伸手抚摸他泛红的眼睛,好想安抚他,和他说。 并没有向着贺琎,都是向着你的啊。 满心都是向着你的呀。 可她只能把这些心情都压抑在内心深处,按住躁动不安蠢蠢欲动想要伸出去的手,她沉凝着声,缓和道:“最多后天,把贺琎悄声无息的送回军营。” 末了她又加了句:“别伤得他太重。” 说完,她轻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曲九宁刚转身,陆亭森就拉住了她手臂,不让她走,薄唇轻赢,费力的一字一句的问道:“...为...什...么?” 【你明明是来带走贺琎的,可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改口了?】 【现在是对我的退让吗?】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喜怒无常。】 第一百七十一章 贺琎他快死了! 曲九宁正准备要说什么的时候。 这时一道声音突然闯入:“陆亭森,我又来找你了!” 听着是陈婷生的声音,当下曲九宁想挣脱开陆亭森的束缚,闪身往角落里而去的时候,不料被陆亭森紧拽着不放,大有如果她不说清楚的话,就绝不放手的气势。 不能让陈婷生发现她在这里。 她压低着声音,凝眉道:“放手。” 这会儿陆亭森拽着更紧,漆黑的眼眸里散出来的光芒越发的坚定。 眼看着陈婷生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曲九宁冷下面庞,说道:“你问本王为什么,本王只是不想与你牵扯太多,但凡贺琎在你这里出了大的意外,本王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再不松手,本王今天就带人抄了你整个陆府。” 陆亭森望着曲九宁冰冷的面庞,心里的那些火焰仿佛被水浇了似的,一点点熄灭。 他无比失落的松开手。 曲九宁迅速撤离。 陆亭森微垂着头,无比萎靡的垮着双肩,坐在长廊椅子上。 他已经越来越不太相信,曲九宁之所以那么忽冷忽热的是出于她有苦衷。 刚刚也说是不想与他有过多的牵扯,若不是她把贺琎关在府上,她的意思是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踏足陆府的。 她与贺琎亲密到用蛊虫来关心对方,可与他却从来都没有这样亲密过。 他不得不承认,曲九宁当初对他并没有像现在对贺琎这样亲密,没有... 陈婷生看见了陆亭森小跑着过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陆亭森,你怎么会坐在这里?” 陆亭森依旧垂着头,没搭理她。 陈婷生感觉到不对劲,手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怎么了?” 陆亭森忽然站起了身。 大步往着书房的方向而去。 陈婷生站在原地,并没有第一时间跟上陆亭森的脚步,而是往反方向看了看,长廊的尽头就是是几间房间。 她脚步往反方向而去,还没有走出长廊,就被一道声音给叫了住。 “陈大人,我们东家并不在这里,刚才已经去了书房。” 宫柳拂突然冒出来堵住陈婷生的去路,脸上带着客气的浅笑。 “...就随便转转,行了,我去找陆亭森。” 陈婷生的目光往宫柳拂身后的房间看了眼,然后往回走。 此时的她,内心更加的确定。 陆亭森是真的将贺琎给关在了自己的府上。 前几天的夜里,她就隐约看见一点,但并不是很真切,这几天贺琎又一直不在军营中。 平常她进入陆府,是随便哪里都可以去的,可是现在却不能了。 种种行径都表明着,陆亭森真的把贺琎关在了自己的府里! 他可真是大胆。 就不怕敬王殿下找他的麻烦吗? 又或者是说陆亭森就是在心中期待着敬王殿下来? 陈婷生进入书房的时候,发现陆亭森又恢复了常态,在书房里看书,目光瞧都没有瞧她半眼。 她靠近过去,看见桌上的茶就准备捧起来喝两口,边说话道:“陆亭森,你总是闷在.....” 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茶杯也还没有碰到,陆亭森忽然移走了。 陈婷生的手停留在半空中好几秒,定定的望着陆亭森,而他却依旧如常,翻阅着书籍。 好似刚刚在做的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但她知道... 陆亭森这是慢慢在远离她了。 从小小的茶杯开始逐渐的远离她。 陈婷生手缩了回去,继续刚刚没有说完的话:“过些天有庙会,我们一起出去逛逛吧?” 陆亭森漆黑眼眸望着书籍,摇了摇头。 “你总是闷在屋子里不好啊,平常咱们又总是忙于公务,好不容易有个庙会,出去换换心情也是好啊。” 这会儿陆亭森连个反应都没有再给她。 陈婷生却还是道:“你好好考虑考虑,反正离庙会也还有些天。” 陈婷生望着陆亭森一直都没有回她的话,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 走的时候她特意回头看向陆亭森,可他连抬头目送她的想法都没有。 陈婷生无比失落的离开。 陆亭森之所以不愿意和她一起去庙会,这几天也早早回府,是否就是为了等敬王亲自上门,然后再续前缘? 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绝对不能... 当天晚上容陆、宫柳拂主动进书房领罪。 容陆跪在地上,灰头土脸的道:“东家,今天的事情皆是由我而起,请东家责罚。” “我也有一份,明知道有错,却没有阻止,请东家一起责罚。”宫柳拂也跟着跪了下来。 他们虽不知道为什么敬王殿下会来得那般快,但肯也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而且敬王殿下白天的时候,脸色那么差,那一脸凶巴巴的样子,都是东家替他们承受了。 东家是最在乎敬王殿下的,此时心中不知该有多么的难受。 陆亭森目光微移,提起毛笔写下几个字,然后递出去。 宫柳拂连忙起身接过纸,看见上面写的字不确定的问道:“东家,明天就放贺琎走吗?” 容陆连忙扯过宫柳拂手中的纸,确认之后不甘心的道:“明明是贺琎他先....” 宫柳拂当即一个眼神,严令制止容陆。 容陆没再说下去,心有不甘的撇嘴。 陆亭森点头。 再把贺琎软禁在府里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若是再把贺琎软禁在府中,只会让她更加的厌恶我。】 陆亭森烦闷地将书合上,起身大步离开。 * 贺琎消失了,萧紫早就觉得不对劲,但贺琎那个人向来都是野惯的,有时候也会有一整天不出现的情况。 但从来就没有消失好几天的情况。 起初还以为是将军吩咐了什么任务让贺琎去做,可是连着好几天没有看见贺琎,也没有贺琎的消息之后,不仅仅是她,就连军营里的士兵们也开始觉得不对劲。 在贺琎消失的第五天,萧紫按捺不住了去找曲九宁。 “将军,贺琎已经消失五天了,怎么半点消息都没有?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了?”不如派人出去找找吧。 曲九宁将手中的兵书翻了一页,漫不经心的回答:“不急,他会回来的。” “可是...可是军营里的士兵们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咱不能坐视不理吧。” 虽然上一次贺琎出了烂主意,可毕竟都相处了两年,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曲九宁没有回她。 萧紫刚准备再说话的时候,绿灵进了帐篷,看了萧紫一眼,就对曲九宁禀报道:“将军,陆府已经派人将贺琎在送回来的路上了。” 萧紫瞬间瞪大了眼睛。 陆府? 贺琎怎么好端端的跑到陆府去了,难怪将军一点儿都不着急,原来早就知道贺琎的下落呢。 曲九宁这才抬眼,勾了勾唇:“你不是担心贺琎么,正好出去迎接迎接他。” “是,将军。”萧紫满口答应下来。 正好她也想要问问贺琎这几天在陆府做什么呢,他还能和陆亭森关系变得好起来? 她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 萧紫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 可隔了一会儿,原来萧紫是该将带着贺琎一起回来复命的,但此时萧紫脸色大变,连通报都没有嚷着嗓子喊道:“将军,贺琎他快死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将军偏心! 什么? 曲九宁瞬间站起,张口反驳道:“不可能!” 虽然从刚刚起蛊虫一直都在动荡不安,可她相信陆亭森不会真的对贺琎如何,顶多就毒打一顿,但不至于要贺琎的性命。 “是真的,贺琎他...他流了好多的血,而且气息非常薄弱!” 曲九宁直接从桌子往前跳跃落地,大步奔出营帐。 萧紫小跑在前带路,曲九宁看见贺琎时,他躺在担架上,从额头上还在冒着鲜血,身上也被鲜血染湿,整个人似处在血泊之中。 曲九宁半弯下腰在他的鼻息处探了探。 她的食指微颤,浅棕色的眼眸也瞬间变的严肃。 几乎....快没有的呼吸了。 “还怔着做什么,带下去医治啊!”曲九宁大吼了一声,随后又对旁边的绿灵说道:“绿灵,你快马加鞭立马将时令带过来,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 几人连忙将贺琎抬到军营,曲九宁和萧紫都紧跟在后。 军大夫看见贺琎的模样,连忙放下的手中工作迎了上来,看了看情况之后,惊呼道:“是谁下如此死手将贺大人弄成这种模样!?” 曲九宁沉声道:“救他。” 大夫仔细观察了察贺琎的模样之后,眉头紧锁,摇头叹气道:“回禀将军,贺大人身上肋骨断了三根,又有大大小小的伤,还有好几处特别深的刀痕,失血过多...恐怕很难...救活。” 曲九宁脸色瞬变,稍顿后说道:“尽你一切力量,将他的气息吊住,还有止住他的血。” “是,将军。” 萧紫闻后,气怒的话直接脱口而出:“陆亭森怎么能如此恶毒、毒蝎心肠!这是杀人啊,他在谋杀!” “贺琎与他无怨无仇的,怎么能狠到如此地步!这种人真的比苏析还要毒辣!” “够了。”曲九宁冷声截断她的话,“没有弄清楚状况的事情不要胡说八道。” 萧紫不服气地道:“人是他们送回来的,而且都成这般模样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触到将军冰冷的眼神,当下噤声。 将军这是偏心! 偏心陆亭森,而贺琎呢,她就不在乎跟在自己身边两边的贺琎吗!? 这两年里他们可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啊,难道还比不过区区一个陆亭森!? 曲九宁卷起衣袖走向大夫的身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那就麻烦将军先清洗一下贺大人的伤口。” 曲九宁当下就用纱布沾水洗清着贺琎的伤口,伤口还在不停的流血,就算她有意去止,都还是止不住,一盆清水瞬间就染红了,这已经是换过第三盆清水了。 一柱香后,大夫告诉曲九宁,医术有限,只能医治到这样的地步。 这样的程度远远还不够,虽然气息是吊住了,可是就这样放任不管,贺琎迟早还是会死的。 曲九宁算了算时间时令应该快到了。 刚想着,绿灵就带着时令匆匆大步跨步进来,时令提着医药箱进来的时候,看见躺在床榻上的贺琎时,眼眶一下子湿了。 时令大步跨到床榻边,闷声拿出工具一一摆放。 曲九宁站在一旁问了句:“可需要帮忙。” “不需要!”时令当下吼她。 许是时令知道语气不太对,缓了缓气息,闷下头调低了几个音调:“敬王殿下请出去等吧,我会尽全力的。” 曲九宁也没有说什么,转身就走了出去,站在营帐外面等候着。 绿灵,萧紫都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 隔了好长会儿时间,时令沉着脸从里面走出来,目光是看着绿灵的,他道:“贺琎伤势特别严重,但现在需要的药材缺少,照着这上面的药材拿过来。” 说着,时令就手里的药材单塞给了绿灵,转身又回到营帐内。 绿灵瞧了眼就将药材单子递给曲九宁。 曲九宁接过,也知道时令这是生气极了。 时令会气愤,她也非常理解。 时令和贺琎的关系向来都是要好的,亲如手足,如今又不是战时,在京都里就出现这样大的事情,还是在陆亭森那儿出事的,时令怪她,她非常了解。 曲九宁目光扫视着药材单,说道:“本将军进宫一趟,你们看在这里,若是有什么消息立马通知本将军。” “是。” 曲九宁不想浪费时间,这个时候必须要争分夺秒,若是晚了一秒就是对贺琎生命少抢救一秒。 她骑着马立马飞奔出了军营。 曲九宁刚走一会儿,萧紫便忍不住内心里的暴躁,像倒豆子似的,将内心里的怒火和气都抖倒出来。 “如今贺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是由陆亭森而起,我刚刚不过是说陆亭森心思毒蛇,手段狠辣,将军居然还护着陆亭森那个罪魁祸首!” 绿灵闷了一会儿,才出声道:“陆亭森在王府的时候并不是那样的,或许里面出了什么事情,现在还不清楚,不能直接定陆亭森的罪。” 将军护着陆亭森就罢了,就连绿灵也向着陆亭森。 当下萧紫就炸毛了,“当初是当初,两年过去了,人都是会变的!” “当初我还不是觉得苏析可怜,多美好的一个人,我还不是全心全意的向着他,可结果呢,我差点就被他给祸害的家破人亡!” “将军就如当初的我一样,被情爱的事情糊住了眼睛,根本就分不清局势!” “而且贺琎变成这种模样,不给一个交代的话,军中的士兵们该怎么样!?她们会觉得自己跟着将军出生入死,还不如将军已经抛弃掉的男宠!以后她们还怎么为将军卖命!?” 绿灵望着神色无比气愤,几乎快要自燃的萧紫,冷静劝道:“现在等贺琎醒了,然后等将军从宫中回来再说,其他的事情之后再说。” 眼下最重要的是贺琎的性命。 可在萧紫看来,绿灵还是向着陆亭森。 萧紫觉得自己已经是前车之鉴,已经痛定思痛了,所以不能让将军也因为一个男人而步入她的后尘,将军舍不得动陆亭森,她可不一样! 若贺琎死了,她就让陆亭森一性抵一命! 萧紫下定决心,趁着将军不在将陆亭森拿下,等将军回来再舍不得也都已经晚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是不是你? 自从两年前知道自己并不是陛下的亲生子,所以曲九宁就很少进宫。 每次进宫也是磨磨蹭蹭的,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般焦急过,生怕晚了一步,贺琎的性命便没了。 曲九宁进宫之后,马不停息的直奔向御医院。 “照着这上面的单子,把药材聚齐,快点。” 太医诺了声,拿过单子:“敬王殿下请稍坐儿喝会茶。” 招呼着给曲九宁看茶后,太医偷偷又招来身边的人。 太医院里有太医院的规矩,拿药必须要记录,不然就是通知上面知道。 曲九宁坐下喝了半盏茶,等到后面她急的开始抖腿,再看身边又没有一个太医,索性放下手茶杯刚准备要起身去寻问的时候,一名太监从外面匆匆走到她的面前。 “敬王殿下,陛下召您入御书房。” 曲九宁神色微凛,轻嗯了声。 ... 这个时候找我见面,莫不是母皇已经知道我进宫拿药的事情? 难怪刚刚那些太医都不出来了。 曲九宁没拖沓大步迈向御书房。 御书房里不止女帝曲凤然一人,还有忠王曲筱依。 曲筱依就坐在女帝曲凤然旁边的小矮桌边,桌案上堆满奏折,她提着笔还在阅奏折,注意到曲九宁的视线,她还冲曲九宁温柔一笑。 曲九宁规矩的向女帝曲凤然行礼:“儿臣见过母皇。” 女帝曲凤然手里拿着一张单子,显然就是她交给太医的单子,女帝问道:“敬王,你要这些伤药做何用,有好些药材都非常的名贵,你可知道?” 曲九宁恭了恭手,早已经准备好说辞:“是,儿臣知道,儿臣手下的将士交手的时候出手没个轻重,伤着了,此次回来得匆忙,没什么准备,所以儿臣就进宫来了。” 这件事情不能让女帝曲凤然知道,否则对于陆亭森来说太过不利。 对他的仕途打击太大了。 女帝曲凤然打量了量她,沉吟了声,“敬王,朕再问你一遍,刚刚所说的是不是实话。” 曲九宁稍顿,然后点头道:“儿臣没有说谎。” 女帝曲凤然突然将单子重重拍桌,整个人都愤怒了,吼道:“胡说八道!敬王你现在居然还敢欺骗朕了!” 曲九宁心中一震,然后跪地。 女帝曲凤然怒目直瞪曲九宁,愤然道:“你军营中的人根本就不是因为私下博对而受伤,是陆左侍郎虐打的!若不是忠王告诉朕,你是不是还想要一直这样骗朕!” 曲九宁抬眼看了眼曲筱依,曲筱依神色突然一下紧张了起来,张口似乎有什么话要对曲九宁说似的。 但曲九宁很快就移开了目光,对着眼前的女帝曲凤然跪了跪,一字一顿诚恳道:“儿臣并不是有意要欺瞒,这件事情还没有理清头绪,不一定是陆左侍郎做的,所以儿臣是想等事情查清楚了再定罪也不迟。” 女帝曲凤然拿起桌案上的奏折直接扔向曲九宁的脑袋。 曲九宁跪在地上,动也不动,承受着女帝曲凤然的怒火,额头冒出了一些血,她也没有伸手擦拭一下。 到是女帝曲凤然看见她流了血,气愤的心绪慢慢冷静了下来,深吸了口气,说道:“这件事情真相如何交由刑部处理,你胆敢骗朕,令朕好生失望,自己下去领罚。” “是,儿臣领命。”曲九宁没有起身,而且还坚定道:“母皇,儿臣请求将这件事情交给儿臣处理,儿臣一定给母皇一个满意的答案。” 女帝曲凤然冷哼了声,“为了一个陆亭森,你都欺骗了朕,朕岂能还会信你?” 为了个男人就做到如此的地步,她也真是一点儿都不开眼! 曲九宁不卑不亢的道:“母皇,儿臣并非是护陆亭森,而是为了寻找真相,若是真相真的是陆亭森所为,那儿臣亲自处置陆亭森,请母皇给儿臣这个机会,让儿臣好给军中的士兵们一个交代。” 女帝曲凤然望着下方跪着面容无比坚定的曲九宁。 细想想,上次在南理寺的时候若不是曲九宁,好这会儿或许早就已经出了意外,而且这两年里她都是规规矩矩的在边关,将边关守得好好的,没有出乱过一次。 如果...如果这是自己亲生的女儿该有多好啊。 女帝曲凤然闭了闭眼,冷声说道:“你若再有半点异心的话,休怪朕不客气。” 曲九宁面上一喜,又磕了个头,连连说道:“谢母皇恩赐!” 曲九宁谢恩后走出御书房,正准备要找人将药材带出去,自己去领罚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叫住了她。 “三妹,三妹!等等我。” 忠王曲筱依快步追上曲九宁的脚步,微喘着气,神色焦急的解释道:“三妹,不是我故意要说出来的,而是...而是母皇命我去查的,我也是没有办法。” 曲筱依上前握着曲九宁的手臂,轻声劝道:“三妹,你要相信我,好吗?” 曲九宁垂眸盯着曲筱依的手,低落的问道:“大姐,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 曲筱依面庞变得更加的柔和,在她的手臂上轻抚了抚,笑得像个大姐姐,“当然能相信了,这些年来哪次你和录王吵架不是我在中间说和的,还记得小时候吗?” “每次你在父后那里受了欺负,都是跑过来找我哭的,只是后来你长大了,我的学业也重了起来,你就鲜少主动过来找我了,其实我一直都非常怀念小时候的时光的。” 曲九宁跟着一笑,笑中带柔:“这些我都记得,小时候的事情真的非常谢谢大姐,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闻言,曲筱依面上显露落寞的神情,轻轻的叹了一声:“如果我们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就好了,这样我们之间就不会出孤魂,像亲姐妹一样,不需要那么多的勾心斗角。” “但姐姐对你的心一直都是真的,姐姐对你没有隐瞒过什么事情。” 曲九宁话音一转,冷不丁的问道:“那姐姐,你可以告诉我一件事情吗?” “两年前在端妃冷宫里出现的那个是不是你?” 第一百七十四章 敬王殿下来了! 忠王曲筱依愣怔了几秒,然后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你...你说什么呢,我与端妃根本就不认识,又怎么会进他的冷宫里呢。” 曲九宁浅棕色的眼眸微微的半眯了起来,稍顿后才轻然一笑:“是吗,看来我是看错了。” “大姐不必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我没有怪大姐的意思,我还要赶着送药,所以就不聊了,告辞。” 曲筱依笑着松开手,“去吧,等你忙完了,我们在府里好好聊聊。” 曲九宁大步离开。 ... 曲筱依的反应不太对劲,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 向来在女帝曲凤然面前存在感较低的曲筱依,如今已经坐镇御书房,批阅着奏折了,这样一步步走上来,仔细想想真的细思极恐! 曲筱依站在原地望着曲九宁的背影,带笑的面庞一下子就降了下去。 曲九宁在宫中遇见了候王曲肖,当下就叫住曲肖。 “四妹。” 曲肖看见曲九宁脚步微怔后,居然又似没有听见她说话似的,大步往前走,曲九宁当下就跑到曲肖的面前,手搭在她的肩膀:“叫你怎么不回应?” 曲肖肩膀微颤,神色尴尬地扯着嘴角干笑道:“原来...原来是三姐啊...我刚刚在想事情没有注意到三姐。” 曲九宁见她神情古怪,半眯了眯眸可此时比较重要就拿着手里的药材给她:“帮我做件事情,把这个带到军营里,越快越好,之后我请你喝酒,可行?” 曲肖接过药材应下:“好。” 可是应下来的曲肖却站在原地踌躇着没有走,问道:“三姐,你把药材给我,你要去做什么啊?” “去领罚,刚刚在御书房被母皇罚了。” “大姐也在御书房?” 曲九宁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嗯,你快将东西送去,军中有人等着要。” 曲肖走了几分又突然折了回来,问她道:“三姐,罪臣凝雪找到了吗?” 曲九宁微微摇头:“没有。而且两年前我就已经去了边关,这京都里的事情恐怕我比你还要不了解,你怎么突然问起凝雪的事情了?” 曲肖张口啊了一声,然后慌张的摆手,“没事没事,这不看着三姐当年受了委屈到现在也没有找到正主儿,替三姐鸣不平么。” 曲九宁对曲肖的印象一直都停留一起喝酒,闹事,不学无术的印象上。 她平常只爱吃喝玩乐,哪里有好玩的,有乐的就有她。 倒没有见过她这么关心人的模样。 “怎么,如今倒是关心起我了?” 曲肖嘿嘿的傻乐了乐:“你可是我三姐啊,去了边关两年怎么能不关心呢,我现在就去给你送药,可别忘记了请我喝酒啊,我要最好的酒。” “嗯,不会忘记的。” 看着曲肖离开,曲九宁也转身去领罚。 * 曲九宁还在宫中,萧紫就已经私下带士兵直接冲进陆府。 萧紫一脸凶神恶煞:“陆亭森,滚出来!” 管家李苏率先走出来,随后容陆,宫柳拂等人都出了来。 “萧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容陆脾气最冲,直接怼道:“别以为你是朝廷命官就可以随意带兵擅闯民宅,我们东家定要找你算账的!” 刚吃了大闷亏,把贺琎给送了回来,后脚这萧紫居然带兵直接冲进他们府上来了! 这简直欺人太甚! 萧紫眉目冰冷,冷嘲道:“算账!?现在我就要找你们算账,陆亭森将我骑士营的谋士私自扣押不说,居然还把他打得几乎没有了命,如此毒蛇心肠,我今儿非掀了你们这个破府不可!” 容陆当下反驳道:“你少胡说,我就顶多打了他两下哪里有会没命!” 而且他又不是习武之人,打的还是肚腹怎么可能出人命!? 这不是故意讹上来了么! 萧紫听见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了,这就代表他们是真的有打贺琎! “好啊你们,居然真的打朝廷命官,不就是因为将军甩了陆亭森,就如此记恨,用这样恶毒的方式报复回去,陆亭森简直不是个东西!”萧紫怒眼瞪圆,大喝了声:“来人啊,给我查封了整个陆府!” “谁敢!” “那天贺琎被打敬王殿下是知道的,敬王殿下都没有说什么,你岂敢动我们陆府!” 萧紫神色微怔,之后更加的气愤了:“查封!” “萧紫!你不许动他们!” 楚欢得到了消息,立马赶了过来的他赶来的时候陆府的人已经都被绑了起来,被铐上沉重的锁链。 “你快放了他们。” 萧紫神色无比凝重,半分柔和都没有:“欢儿这是军事,不是你该插手的,回去!” 楚欢顿时呆站在原地。 自从萧紫回来之后,就没有对他都是好言好语,半分服气都没有,他怎么样,她都是笑着顺从,从来就没有像今天这样严肃,冷绝过。 这次的事情,大条了! 他必须要通知陆亭森,让陆亭森有所准备。 等到萧紫将陆府的人带走之后,楚欢马不停歇的跑到户部,他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气对门口的守卫说道:“快...帮忙通知下陆左侍郎,说楚欢找他有急事!...大急事儿!” 府前门的两个人都皆没有动静,压根就不相信楚欢的话。 楚欢被逼得无奈只好将手腕上的镯子塞给她们,“麻烦两位大人通报一下,我是真的认识陆左侍郎的,是真有急事儿!” 手中有沉甸甸的镯子,两人皆满意了,让他在门外稍等。 不多时楚欢被人领了进去,她看见陆亭森的时候连忙说道:“大事不好了,陆大人你赶紧跑吧!” 陆亭森坐在椅子上,漆黑的眼眸奇怪的盯着他。 好端端跑什么跑。 陈婷生此时就在陆亭森这儿,听见楚欢的话也是一笑:“这是户部有什么可跑的。” 能进来户部的人基本没有几个。 “是真的,刚刚萧紫就带着兵将整个陆府给抄了!查封了整个陆府,说不定接下来就是到这儿来了。” 陆亭森眸色一变,陈婷生也是一惊:“怎么会这样!?” “听说是军营中的贺谋士被陆大人打得几乎没了命,所以才上门算账呢,陆大人您快跑吧,萧紫这个人发起疯来可不得了....” 陆亭森神色变的苍白。 【贺琎出了事,那曲九宁她岂不是....】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有人传报:“敬王殿下来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关进大牢 她果然来了。 陆亭森唰的一下脸色苍白如纸。 陈婷生连忙站起走向陆亭森的身边,轻声安慰着他:“没事的,陆亭森还有我在呢,我在你的身边陪着你。” 曲九宁已经大步迈了进来,她浅棕色的眼眸直盯向陆亭森。 而陆亭森想站起身,才发现脚麻了,他不得不支撑着桌案才站起身,手一直都撑着桌,才勉强稳住站好。 陈婷生挡在陆亭森的面前,对曲九宁说道:“敬王殿下,陆亭森没有做那样的事情,绝对不是他伤的贺琎,您肯定是弄错了。” 曲九宁背手而立,面色冰嘲沉着甚至还蕴着阴霾:“事情真相究竟如何,刑部自然会查,带走。” 听到刑部两个字,陈婷生和楚欢都皆大惊失色。 去了刑部那是要受严重的刑法的啊,去了刑部就同等于去掉了半条性命,那如同地狱般的地方! 陆亭森望着她那阴鸷的神情,不由的蜷了蜷手指,眼帘微垂,目光都跟着垂了下去。 整个人都如斗败了公鸡似的,萎靡不振。 【她这是执意要为贺琎报复了...疯狂地报复我。】 几个人上前准备架住陆亭森,然而陈婷生却堵在前面,大声阻止:“真的不是陆亭森做的,陆亭森是什么样的人,我最为清楚的了!” 曲九宁半分不为所动,微凉的扯了扯嘴角冷笑:“你是不是也想进刑部玩玩?” 那眼神,不带温度,让人十分有紧迫,几乎快要窒息的感觉。 如此骇人! 陈婷生反驳的话卡在了喉咙里,渐渐消了声,心中生出几分惧意。 她害怕曲九宁那样的眼神。 曲九宁目光扫了眼身边的楚欢,楚欢也肩膀微颤,往后退了几步。 此时的敬王殿下和之前在他家里的那个敬王殿下完全不同。 那时候敬王殿下看着还是温和,很平易近人的王爷,还以为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可现在看见的敬王殿下,恐惧的让人不敢与她对视。 她身上那股子浓厚的气息一下子散了开,真的太让人有压迫感了。 陆亭森被关进了大牢里。 * 曲九宁率先回了一趟军营,想要看看贺琎的情况,然而绿灵却告诉她:“时公子说了,虽然是抢救了过来,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也许会早也许就是一辈子都不会醒来了。” 曲九宁笔直的站在原地,看了眼帐蓬。 “不过刚刚时公子拿了一样东西出来。”绿灵将怀里的东西小心翼翼地递给曲九宁,“时公子说这东西是死揣在贺琎手心里面的。” 曲九宁接过手,瞬间凝眉:“人皮?” 虽然只有一小块,可是触感确实是像人皮,而且上面全部都是凝固的血,皱在一起干干巴巴的。 曲九宁速度拿着人皮速度往营帐处走,绿灵也不闲着跟着进了营帐后用瓢舀了清水让曲九宁清洗人皮。 人皮上凝固的血慢慢清洗掉之后,慢慢露出一块青色的图案。 但图案就只有半块儿,并不完整。 但这样的图案曲九宁和绿灵都是见过的。 绿灵更是大惊失色:“将军,这图案是东商国的刺青啊!” 东商特有民俗便是在身上刺青,以示他们是东商的子民,特别是士兵们几乎每个人身上都会有这样的刺青。 这两年曲九宁他们也有东商打过交道,所以对于这样的刺青并不陌生,哪怕只看见一点点的图案,还是不难认出来的。 曲九宁将人皮攥紧在手心里,瞳孔散发锋利的光芒:“这批人八成与南理寺的刺客是一批的。” 绿灵也是跟着点头:“肯定是的,南理寺那里有几具尸体,他们身上就有烙印的痕迹,许是把刺青给烙去了。” “那陆小主岂不是无辜的?”绿灵不自觉脱口而出。 她就知道陆小主不是那样的人,他怎么可能会伤害贺琎呢,不会的。 绿灵说出口以后,细细口味又感觉不太对劲:“奇怪,陆小主只是文官,东商的刺客怎么会想着在他那边入手?” “他们为什么要针对陆小主?” 南理寺之后,那些人便再也没有消息,这会儿突然又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针对陆亭森,这不是特别的奇怪么。 曲九宁冷不丁的道:“或许这样做对他们而言会有好处。” “能有什么样的好处?”绿灵不明白。 顶多会挤掉陆亭森的职位啊,挤掉陆亭森的位置后谁会得到好处更多呢? 不太明白。 曲九宁沉吟了会儿,才道:“这就要去问问陆亭森了。” 问问他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或又是被什么人给盯上了。 说着,她眸光流转闪过一抹寒厉:“若被我查出来是谁,本王绝对不会放过他!” 绿灵望着满脸阴森的将军,心有余悸的咽了咽口水。 她知道...将军不是说假话,此时的将军眼神冒着阴测测的杀气。 曲九宁没有多停留,将人皮丢给绿灵,往外走了出去,可是走了几步她又停下来脚步,吩咐绿灵道:“将萧紫军法处置。” 绿灵报拳应道:“是!” 绿灵抬眼间看见曲九宁的后背,无比尴尬道:“....将军,您流血了..” 曲九宁侧身瞧了眼臀部,转身走向里侧去换了衣服。 绿灵站在外面,起初以为将军来了月事没有注意到,所以才会染了裤子,所以并没有什么样。 可等曲九宁换了一身衣服,绿灵抱起脏衣服准备让人去洗的时候,才发现血迹不太对劲。 不像是因为月事染上血。 绿灵瞬间变了面色,不由带上几分紧张:“将军,您受伤了!” 这根本就不是月事,而是血! “嘘...”曲九宁整理着衣扣,让她小点声:“不要声张,本将军没事,只是受了一点小责罚而已。” 曲九宁整理好衣服后就大步往军营外面而去。 绿灵心中清楚。 将军这肯定是在宫中受了责罚,那个陛下肯定对将军又施压了,将军如今已经到这样水深火热的地步了。 可是将军谁也不能说...只能默默的忍受着。 然而那萧紫却还在拖后腿! 绿灵气闷地怒了脸,掀开营帐帘,对着外面大吼道:“来人啊,将萧副将军法处置!” 不知道他们要在这京都里还要多久,在这里多一天,总感觉会多危险一天。 毕竟陛下对将军是那么的忌惮。 第一百七十六章 对我恨之入骨了吧 陆亭森被关到刑部大牢时,大牢中又湿又暗,空气里弥漫着股臭水沟的味道,湿气甚重,原本地上枯黄的稻草,发了霉,上面甚至都长出几许毒蘑菇。 陆亭森蹲坐在稻草上,脑袋都埋进膝盖里。 “东家...东家,您在隔壁吗?” 隔着一面墙壁,传来宫柳拂的事情,墙壁上有个手指般大的小洞在阴暗的小地方冒出丝弱的光芒。 “宫柳拂你刚刚究竟有没有看清,那是东家吗?”容陆拉开宫柳拂然后踮高脚尖,凑向墙壁上的小洞往里看。 可是看得地方有限,只有那么一小块地方。 正当他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候,陆亭森就站了起来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是东家,真的是东家。”容陆惊喊了声,见陆亭森面貌不是特别好,“东家,您怎么了,是不是受欺负了?” 是不是敬王殿下...欺负了东家。 宫柳拂拍拍容陆,容陆好半响都不情不愿的让开位置,让宫柳拂透过墙壁上的小洞看见陆亭森。 “东家,那天我真的只吩咐人送贺琎回去,其他的多余的事情并没有做,现在想想那一天的下仆也没有回来复命,着实奇怪的。” 陆亭森微微点了点下颚,表示已经知道。 他也不认为容陆和宫柳拂会再一次殴打贺琎,而且还将贺琎打得几乎没有了性命,那不可能的。 宫柳拂盯着陆亭森许久,刚准备要说话,这是听见外面狱卒的声音响起。 “敬王殿下,您怎么来了。” 敬王来了! 陆亭森眼皮一跳,唇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他将唇角绷得紧紧的。 “本王有事要铐问罪犯,带路。” 狱卒领着曲九宁来到陆亭森的牢面前,经过了容陆那边的牢,容陆和宫柳拂看向曲九宁的眼神中,带着愤怒。 容陆更是抓着牢柱子,冲着曲九宁大喊大叫道:“我们东家没有殴打过贺琎,贺琎是我的打的!不是东家!” “而且我也没有要贺琎的性命!!” 然而还不等曲九宁给出什么样的反应,狱卒就扬起手中的长鞭直接甩了过去,喝道:“闭嘴!” “再敢大喊大叫,把你拖出来让你尝尝什么叫厉害!” 容陆不服气刚准备又要喊叫的时候,被一旁的宫柳拂给制止了住。 容陆十分不耐烦:“宫柳拂你放开我,我还要和敬王殿下解释清楚,不能让她误会东家。” 宫柳拂压着容陆的手臂不放,说道:“你想解释是没错,但那也要敬王殿下想要听,你看敬王殿下刚刚给你半点反应了吗?” 容陆懵了住。 确实如宫柳拂所说的,刚刚敬王殿下连个眼神都没有瞟向他,一点儿都没有将他的话听进耳中似的。 “咱们别自讨苦吃。” 容陆非常不甘心的低骂:“敬王她现在已经一叶障目了!随意冤枉好人,简直不是个东西。” 闻言,宫柳拂连忙捂住容陆的嘴,让他不要再发出声音,又担忧的看了眼仅仅隔着一面墙壁的牢房。 也不知道他们听见了没有。 牢房里没有隔音,而且还有回音,容陆那又是天生的大嗓门,怎么可能没有传过来呢。 陆亭森听得很清楚,他知道曲九宁更是听得很清楚的。 因为他看见她眉宇不着痕迹的轻蹙了蹙,一看便是对容陆刚刚的话,存着不满。 【让容陆说出也好,因为贺琎根本就不是我所伤的。】 【但她是不可能会相信的,她现在处在愤怒之中,满脑子都是想要找我算账吧。】 陆亭森耷拉着肩膀,半点都没有反抗。 是失去反抗的心理。 他想着 【最好能在她的手中结束生命,反正我的命也是她一手捡回来的,本早就该灭亡的。】 听着陆亭森内心里声音。 曲九宁眉眼流露出一层伤感,和疼惜,稍纵而逝。 陆亭森一直都是在盯着她看的,所以捕捉到她的神情,一时之间他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曲九宁又怎么可能会出现那样的神情呢。 等到陆亭森再想确认的时候,曲九宁的面色已经恢复如常,如常的冰冷。 她走了过来。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随后下巴就被她的手钳制住,她还踢了一下他的膝盖。 全程陆亭森没有半点反抗,依着她的动作跪在她的面前,依旧闭着眼睛。 陆亭森哪怕是跪着,身高也达到她的腰侧,实在没有居高临下的感觉,曲九宁食指与拇指夹着他的下巴。 唇角泛出冷嘲,“你真是让本王好生失望。” 陆亭森蓦然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眼眸怔愣地盯着她。 【你失望...什么...】 “本王当初将你带入府的时候是看你有所才华,才愿意花大价钱买入,如今你为了这点心思毁了将来,毁了自己,这样的你和笑话没有什么区别。” 陆亭森瞳色一样子变得幽暗了起来,望着曲九宁冷嘲的面庞,一下子勾起他往日的回忆。 是啊... 他曾经发过誓言,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给曲九宁长脸的,让曲九宁知道他的作用,知道买下来他是绝对不会亏的。 他的目标还没有达到,怎么能就绝望的离世呢,这样只会....只会让她更加看不起他的,对他更加的不屑一顾。 曲九宁知道陆亭森已经有所动摇,此时可能已经没有想寻死的想法,她又补充了句:“你最好别让本王后悔当初所做的决定。” 陆亭森漆黑眼瞳转而清醒,曲九宁在心里悄然的松了口气。 ... 看来他是放弃轻生的想法了。 真的太好了了。 我只有这样才能够刺激他对生的渴求了。 下一秒,曲九宁突然‘嘶’了一声音,眉目蹙起。 她的手背被陆亭森死死的咬了住,鲜血不断的流出,顺着她的手背直接滴落到地面里。 阴暗的牢房里多了一股铁锈的血腥气味。 而陆亭森望着她的眼神,暗森森的,又充满着对她的怨恨。 曲九宁眼睛微眨了眨,喉间微微泛苦。 以往陆亭森看我的眼神,从来都是温和,顺从,又总是小心翼翼的,从来都没有在我的面前露现过半分坏脾气。 可是现在不仅仅露出的坏脾气,还对我如此明显的怨恨。 这是对我恨之入骨了吧。 第一百七十七章 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若硬要把当成动物来比喻的话,以前的陆亭森是只需要人爱惜的大狗子,而现在的陆亭森,是匹凶狼。 眼神凶狠,冒着精光随时随地都想要反扑的狼。 曲九宁另外一只手撬开他的嘴,用了点力气将他甩向一旁。 手背还在流着血,看见鲜红的肉翻露在外,痛到一度麻木。 她没把精神力聚在手背上,问他:“若不是你做的,但贺琎在你府上的消息应该不会有几个人知道,不是你府上的人动的手,还会有谁?” 曲九宁的血将陆亭森原本是浅色的唇染上好几度红,还用指腹刮了点唇瓣上的血,吮进口中。 妖治得不可方物,又冷又邪。 这样的危险的陆亭森,曲九宁也是第一次见,一时之间看懵了懵。 隐约间,曲九宁仿佛看见他背后生长出一双黑色翅膀。 直到听见他内心里的声音才拉回理智。 【陈婷生。】 【那天晚上带走贺琎的时候,陈婷生刚刚走不久,而且之后宫柳拂也告诉过他陈婷生试图在府中找什么,被他阻止了。】 【种种行径来看陈婷生是目前最有嫌疑的。】 ... 陈婷生。 这样说陈婷生极有可能和东商的人有所勾结? 可是陈婷生是忠王曲筱依的亲戚啊,难不成这里面也有忠王的一份儿? 她真的挺佩服陆亭森的。 在这种她知道的情报比陆亭森多的情况下,他还能准确的清理头绪,洞察到不妥之处,是如此的聪慧过人。 曲九宁不能表现出对他丝毫的欣赏,她不能。 她只能保持着冷冰冰的态度:“事情如何,之后本王会慢慢与你算,连同本王手上的伤也一并与你算。” 曲九宁走出牢房。 陆亭森瘫坐在地上,望着外面的她,漆黑的眼底冒起了一层火焰。 【曲九宁,我会让你后悔当初把我带回去,又抛弃掉我,我要让你悔不该招惹上我!!不达到这个目地绝不罢休!】 曲九宁往前走的动作停了停,眼神一黯,稍顿后她不再停留大步而去。 * 曲九宁回到军营的时候已经近黄昏。 绿灵见她回来后,立马就迎接了上来,开口道:“将军,忠王殿下派人过来说,您的府上已经让人打扫干净了,随时都可以回去,但如果您想要住在忠王府也随时欢迎。” 曲九宁嗯了一声,往军营中的方向而走。 早晚她都是要搬出忠王府的,而且在忠王府里住了几天也没有察觉到有什么意外之处,若真有问题的话,忠王也不会请她过去住的。 所以怎么想,那个王府也没有什么可查探的,还不如住回自己的府上,轻松还来得自在些,至少不用受忠王府中的人暗中窥探着。 绿灵眼尖的发现曲九宁手背上伤,顿时变了脸色:“将军,您的手.....” 曲九宁刚想坐下,却疼的瞬间站起。 “将军,稍等,我这就去拿药。” 曲九宁连忙叫住她,吩咐道:“别惊动到时令,让他好好医治贺琎。” 到现在为止贺琎都还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她身上的这点小伤,基本不碍着什么事的。 “是。” 绿灵照着曲九宁的吩咐,没有去打扰时令而是在营帐外面将军医叫出来才要药的。 但军医在拿药的时候,还是让时令知晓了。 “你在找什么?” 也不知道时令是什么站在身后的,军医吓了一跳后还是如实说来:“绿副将说想要一些治跌打伤的药,还有金创药,还有纱布之类的东西。” 时令直言道:“绿副将若是受伤了,大可让她进来看伤便是。” 这会儿贺琎的伤势是稳定了下来,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醒,并不妨碍他的事。 而且这原本就是骑士营的军医处,严格意义算起来他还是个多余的人。 军医摇了摇头:“绿副将看着人好好的,不像是有伤的模样。” 时令:...... 不是绿灵,那是....敬王? 军医见时令没有说话,又继续配药然后拿出去交给绿灵。 绿灵刚离开,时令就掀开帘子往外看了看,看见绿灵所去的方向确实似乎是曲九宁所在的营帐。 看来真的是敬王受了伤。 不管她。 她那么护着陆亭森,贺琎变成这般模样都没有管过,贺琎跟着她出生入死真是亏死! 等到贺琎醒来之后,他要拉着贺琎离开,不要再让他跟着曲九宁了。 时令放下帘子走了几步,又突然大步而去。 他是本着一个医者心,才去医治的,不是因为别的原因。 时令靠近营帐,还没有走进去就听见绿灵的声音响起:“将军,不如将实情说出来吧,陆小主会理解您的。” 实情? 时令顿时生起好奇心,脚步往前挪了挪,正打算继续听下去的时候,突然眼前一把刀从脸边擦过,吓得他往后退了好几步。 帘子被微风吹拂一丝弧度,看清外面的人是时令之后,里面的绿灵深松了口气,曲九宁心也微微放松了松,道了声:“是贺琎醒了吗?” “...不..不是。”时令还没有从刚刚的惊吓中晃过神来,声音都是哆嗦着的。 脑海里的思绪,乱七八糟的成了一团浆糊。 曲九宁漆黑的眼眸盯着他看,那眼神似乎在问他‘那你过来是做什么的?’ 时令微张了张口,准备要说是过来帮她看伤的,可是视线所能看见的地方,没有看见那些纱布,金创药。 这下时令倒不确定了,到底是不是曲九宁受伤了。 他也不能去主动的问,你是受伤了吧,我过来给你医治的,这样太傻了。 贺琎都还在那儿躺着呢。 曲九宁望着时令一动都不动的,以为他是来为贺琎讨个说法的,她短暂的沉寂后开口道:“我会为贺琎讨一个公道的。” “如何讨公道!?” “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闻言,时令瞪圆了眼睛,下意识的问道:“您的意思是说要将贺琎身上伤还到陆亭森身上?” 这...这不可能吧! 敬王是最为宠陆亭森的啊,她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 不,肯定是他听错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拷问 时令几乎脸上写满了几个大字‘我不信’! 然而冷淡的嗯了声,直接应道:“是。” 时令:...... “回去守着贺琎。” 时令整个人浑浑噩噩地的离开。 等到人走后,绿灵先是出去瞧了瞧确定时令不会再回头,然后赶紧拿出桌底下的药,纱布之类的东西。 连忙让从刚刚起直接坐在椅上的将军站起:“将军,快起来会让伤口恶化的。” 曲九宁手支着桌案站起身,她能感受到臀部湿湿粘粘的,伴随着一阵阵的疼痛,她抿紧着唇站起身,开口道:“到里面,别再让人看见了。” 绿灵连忙跟在她身后往里室里移,曲九宁趴在硬榻上,手搁置在玉枕上,半阖着眼睛,柳眉从刚刚开始就越蹙越紧。 肉都粘到皮肤里了,撕扯下来又怎么可能不疼呢。 绿灵看着都觉得疼,可是将军却半声不哼,她忍不住道:“将军,您若是要疼叫出来会好受许多。” 曲九宁阖着眼眸,没有什么反应。 绿灵不再言语,手上的动作越发的快速了些。 上完臀部的药,绿灵才长松了口气。 曲九宁也睁开了眼睛,拿起桌上的金创药独自涂抹手背上的伤口。 见此,绿灵急忙道:“将军,还没有清洗伤口,会感染的。” “没事。”曲九宁盯着手背上的伤口,扯了扯唇角:“都是陆亭森的口水,口水已经给消毒了。” 绿灵想着刚刚问了开头,虽然被时令打断了,这会儿索性直接一股脑问出来:“将军,把事情的真相告诉陆小主知道吧。” “他就知道将军的苦衷,就不会像这样伤害您了,而且您也跟着难受....” 将军心中明明在乎极了陆小主,可却偏偏要装出不在意的模样,不知道将军到底是如何保持下来的。 但她看着难受极了,替将军难受,替将军心疼。 所有人都以为陆亭森最可怜的人儿,所有人都同情他,怜悯他。 可谁也不知道,将军她背负着所有的骂名,尽已所能给予一切给陆亭森。 而那个最该知道的,他也不知道... 曲九宁将手背上的伤口涂抹的均匀后,放回原处,声音不急不缓:“是,本将军是可以将一切都告诉他,让他知道本将军所有的事情,但那样,那他就不是完整的陆亭森。” “他知道本将军所有的事情后,定会弃掉满腹才华跟随着本将军的身后,可那一身才华在我这能施展吗?我也舍不得让他跟在我的身边吃苦。” “他是陆亭森,不是金丝雀,他的理想,他的才华才是最吸引我的地方,我又怎能将那些闪光点亲手抹灭呢。” 说罢,曲九宁半垂着眸,眼底薄薄的悲凉浮漫出来。 .... 况且,我也没有强大到足够保护陆亭森在身边安全无忧。 如今陆亭森好不容易走上陆左侍郎的位置,只要不出大错,未来可期,我又怎么会毁灭掉呢。 绿灵张了张口,可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想问:那将军您呢?难道就这样让陆小主慢慢远离您,这样也可以吗? 若真有一天,陈小主选择每天在他身边的陈婷生,那将军到时怎么办? 这话,她不敢问,也不能问。 只能默默希望那一天永远都不会来,陆小主也不会和将军刀剑相向。 “将军,您刚刚说要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您真的要对陆小主动手?” 刚刚那只是说出来唬时令的吧。 曲九宁短暂的停顿之后,才低低的开口:“是真的。” “我得知陈婷生极有可能和东商的人有所接触,这一次的事情也极有可能是她造出来的,我必须做些什么才能引蛇出洞。” 再拖下去外面谣言纷飞不说,陆亭森的官路极其不好,而且那刑部大牢里那么的湿冷,更加不想让他待在那样的地方。 曲九宁恢复如常,冷静下令道:“明天你就放出消息,让陈婷生主动去刑部大牢,本将军要让她亲眼所见。” 面对命令,恢复如常的将军,绿灵也只好结束话题,应下命令:“是。” * 陆亭森一整夜坐在地牢里,未曾合过眼。 墙壁另一面,容陆和宫柳拂时常与陆亭森说话,可得不到回应,透过墙壁的小洞看着他几乎都没有换过姿势的。 整整一个晚上,都是那样的姿势。 陆亭森最多也就抿了抿唇,一开始属于曲九宁的血在嘴里非常的浓郁,甜腥甜腥的,可是后来那味道在口腔里稀释,再怎么回味都只有苦味而已。 就如曲九宁这个人一样,一开始甜后来全是苦,只剩下苦。 这时两个狱卒走过来,直接打开陆亭森的牢房,将他带出牢房。 容陆和宫柳拂急着靠近的柱边,喊叫着:“你们要把东家带到哪里去!?” 狱卒当下就给了一鞭子,哼道:“安全点,再吵连你们一块拷问!” 拷问...! 那不是要对东家动刑!? “事情不是东家做的,都是我做的,你们放开东家,快点放开!”容陆像疯了似的,直接扑上去叫喊。 狱卒见他们不安静,冷呵了声:“我看你们都是找死!” 之后就将容陆和宫柳拂都带了出牢房。 容陆和宫柳拂皆是心想着,事情是他们闯出来的,虽不能顶下东家,可东家受苦,那他们自然也要吃苦的。 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铐问他们的人居然是——敬王曲九宁。 曲九宁坐在圆形靠椅上,歪歪斜坐着,手里玩把着一个溜黑的发亮光的鞭子,侧脸冷硬,眼角又遮住她眼底的潋滟光华。 陆亭森看不到,看不情她是什么心思。 【她是真的要拷问我吗?】 【是因为昨天咬了她的缘故吗?】 狱卒带着讨好的笑意上两步说道:“敬王殿下,这两个人破坏规矩,所以....” 曲九宁用下巴轻点着不远处的十字架,冷声道:“都绑了吧。” “是是。” 狱卒将人都绑上十字架,而在角落里还坐着一个人,那就是时令。 时令非常的坐立难安,跟椅子下面长了刺似的。 从刚刚起他就一直是这样的状态。 敬王昨天说要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本以为她是随口说说的,可是没有想到今天就他来了刑部大牢。 而且现在居然还将陆亭森绑了起来,眼看着就要动刑的模样! 时令靠近曲九宁的身边,用着小声道:“敬王殿下,算了吧。” 曲九宁侧目看向他,那眼神幽深。 时令也不清楚,她到底是答应还是没有答应。 第二百章 从未进入过她的心。 到达陆府的时候已经是近黄昏,天边的晚霞如火般的红,秋老虎甚至比夏天都要来得炎热些,只在早晚间的时候才会有微风拂过。 曲九宁他们被李苏带领往前走,曲九宁走着走着,脚步忽尔停了下。 她的目光正在望着凉亭上的人。 陆亭森负手站立在凉亭中,他的侧脸在晚霞的照耀下,变得有点虚幻,像是渡了一层暖黄的光芒,染进了他的眼底。 曲九宁停下,李苏和时令都不由停下脚步。 “王爷?”时令焦急喊她。 曲九宁视线抽回,往前走了几步,后又停了下来道:“时令,你跟着李苏进去看贺琎,本王一会儿就去。” 时令目光斜扫了眼在凉亭上的人,顿时心知肚明地点头。 陆亭森似乎在发呆,连着曲九宁靠近都毫无察觉。 此时曲九宁已经走到凉亭里,站在他的身后,面前是养了一池的睡莲,里面有五颜六色的鲤鱼,全聚在一起,等着陆亭森投喂。 可陆亭森专注于发呆,压根就没有注意到那些鲤鱼等待投喂的模样。 直到陆亭森流到到视线中出现一只纤纤手臂,拿过栏杆上的鱼食,撒进池水里,鲤鱼瞬间在水里起哄,争抢食物,激起水花渐渐。 陆亭森第一反应以为是陈婷生又来了,可看清来人是曲九宁后,脸色变得有几分古怪。 曲九宁侧坐在木椅上,手里抓着一把鱼食有一搭没一搭的扔进池水里。 【她亲自过来接贺琎了。】 陆亭森冷着脸往后退了几步,正准备转身即走。 “陆亭森。”几乎是当下,曲九宁就喊住了他。 可叫住陆亭森之后,曲九宁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好多的话,无法对他说,没有办法表明自己的心情。 更清楚此时的陆亭森是连看都不愿意看她的,见到她就走,这样的举动再正常不过,也许是傍晚的景色太好,太美。 给曲九宁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所以想要和陆亭森就这样静静的欣赏会风景。 停顿了大半天,曲九宁有大肚子的话,到嘴边化为了一句:“若你不介意的话,陪我看完晚霞再走。” 陆亭森神情微怔,漆黑的眼眸望向曲九宁。 曲九宁眺望着在远处的晚霞,昏黄的光芒印在她的脸上,连着脸侧如蜈蚣般长的伤痕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陆亭森本该不去理会曲九宁的。 她对他做了那么多过分,又无理的事情,完全把他的一颗心践踏着,一颗心到现在伤痕累累,几乎支离破碎。 本该是没有一剑刺入她的心脏,已经是他最大的忍耐了。 可现在....仅仅是因为她落寞又寂寥的神情,心生犹豫。 因她的一句话,就生出想要留下来的心思。 看见她比平常温和万分的神情,下决心要冷硬下来的心,像是被开水烫到了似的,竟然有软化的趋势。 曲九宁知道陆亭森就在自己的身后,没有动,心间松了口气。 她也没有回头去看陆亭森,主要是怕回头看了一眼,他就会转身离开,所以静静地望着天边的晚霞。 虽然没有说话.... 可这已经算是回京都以来,他们之间相处的最为平和,最为和谐的一次。 曲九宁在看风景,而陆亭森在看曲九宁。 【就一会儿,暂时忘记掉恩怨,别辜负了眼前如此好的美景。】 听到陆亭森内心里的话,曲九宁喜悦的弯了弯嘴角。 陆亭森望着她嘴角微微上扬的模样,内心里连日来的阴霾此刻正在慢慢的消散。 然而还没有等到晚霞退下去,李苏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王爷!”李苏气喘吁吁的,连声道:“王妃请您过去一趟,贺公子的情势不好!” 李苏急得像以前在王府中一样,连着称呼都没有改。 曲九宁当即丢了手中的鱼食,站起离开。 陆亭森站在原地,望着鱼食,神色莫明。 一时之间都感觉刚刚那样的曲九宁是个假的,他们之间怎么可能会这样平和的时候? 宫柳拂此时走到陆亭森的身边。 “东家,您和王爷和好了吗?” 宫柳拂站的远,可是望着东家和王爷那样和谐处在一个地方,觉得不可思议的。 陆亭森摇了摇头。 宫柳拂闷了一会儿,正色道:“东家,今天去王府的时候发现原来敬王妃并不住在王府中,敬王妃可能并非是王爷的心头好。” 陆亭森没什么表情,更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宫柳拂纳了闷,难道东家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吗,知道敬王妃并非是敬王心中所爱,那在地牢里那个背影的事情呢。 东家也知道吗? “王爷!” 突然传来吼声,声音大的在凉亭中的陆亭森都听到一点点。 陆亭森走了过去,刚迈进屋,就听见时令焦急的声音传来:“王爷,你愣着做什么!?” “和贺琎说说话啊!” 曲九宁站在时令的身边,神色难辨,迟疑着没有靠近床榻边。 而床榻上的人,碎碎地喃喃着:“曲...曲九宁....” 陆亭森望着床榻上的贺琎。 贺琎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身上衣服甚至浸染着血,眉心一直都紧紧的皱紧,就这样他的嘴里还能一直都在喃喃叫着曲九宁的名字。 也正因为这样,所以陆亭森才会不愿意叫府医给贺琎看病,让人通知曲九宁将人带走。 曲九宁艰难地站在原地,半响都没有动。 时令急得冲曲九宁大吼:“敬王殿下,贺琎是因为谁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让您过去和他说话,保持他神智清醒,有那么难吗!?” 曲九宁迟了好几拍,才缓缓走到床榻边。 曲九宁刚刚坐下来,贺琎像是有所意识一样,半睁开眼睛望着她,极为虚弱的朝她扯出笑容。 陆亭森看见曲九宁那眉心蹙得老高老高,嘴角也是抿得紧紧地。 宫柳拂说曲九宁并不喜欢时令,他是相信的。 曲九宁不喜欢时令,如今他也知道曲九宁也并不喜欢贺琎,若是真正的喜欢贺琎,又怎么会在贺琎伤重的时候连陪他说话都显得不情不愿呢? 不论是他也好,时令也罢,还是贺琎....都未曾真正进入过曲九宁的内心。 第二百八十章 他来了。 绿灵万没想到阮佑会听到了她和王爷说的秘密,现在都不知道拿阮佑该如何是好。 “小公子,这事情关乎到王爷的生死,如果你真的有心为王爷的话,就该把这秘密从此烂在肚子里,也不枉王爷救你一场,对你好的情分。” 慕容阮佑连连道:“我之所以说出来,是想要让你带我进宫,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想要见见她,见她现在如何了。” “见了又如何呢,王爷现在的病情不能见外人,不过小公子的这份心思,我会传送给王爷的。” 说到此,慕容阮佑是知道不能进宫看曲九宁了,漂亮的眼睛里尽是失落,头都垂了下。 那份失落来得很真切,他应该是真的很担心王爷吧。 绿灵不由地放缓了语气,说道:“小公子,我派人扶你回去休息吧,好好养好自己的身体这才是要紧的事情。” 慕容阮佑摆了摆手,“不必了。” 望着他慢慢离开的背影,绿灵幽然的叹了口气,然后转身离开。 王爷进宫需要不少的东西,绿灵都给准备好了所以是用马车进的宫,但她并不知道马车底下藏着个人。 那就是陆亭森。 王府的马车宫中人早已经见过不知道多少次,也没有检查直接放了行。 绿灵将马车上的东西搬进凤祥殿,刚走了一会儿,马车底下的陆亭森滑了出来。 望着周围的环境,这里离凤祥殿并不远。 他照着记忆中的路,往凤祥殿里走,殿外的只有一个小太监守着,小太监趁着没人也常常会跑个没影儿。 特别是在晚上的时候,更是没人来,所以殿前没有小太监守着,他进入的很顺利。 宫里他也来过不少次,大概的建构他是清楚的,所以找到曲九宁所住的之寝宫并不是很难,而且还点着烛灯的更是很容易就可以找到。 找到了地方之后,绿灵正捧着东西走过去,开门走了过去。 他放慢了脚步,也慢慢靠近了过去。 刚走过去,就听见曲九宁咳嗽的声音。 “王爷,您今天的药喝了吗?” 曲九宁闷闷地声音传了过来:“没胃口...” 那么难喝的药,真的一点点都不想要入口。 “那不行啊,药是必须要喝的,您要是觉得苦的话,绿灵可以弄些蜜饯过来,这样喝完含在嘴里也好受一点。” 曲九宁没吭声。 心想着,不过是普通的一个小风寒而已,咳嗽着几天也就好了,还吃什么药?那么苦的中药实在是难以入口。 而且她也只是借着这次风寒故意进宫,为的就是想要和女帝拉近一些关系,好让女帝知道真相而已。 否则平常她也难以让多疑的女帝相信她的话。 不是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真。 用这招应该可以让女帝放松下戒心,去相信她所说的话。 “东西都带过来了吗?”她转移话题。 绿灵立马道:“带了,还带了一些王爷书,若是王爷觉得烦闷的话,可以看看书,解解闷儿。” “你带的什么书。” “老子说之类的书。” 曲九宁:...... 谁给你的错觉,我喜欢看这类的书了?这种书看得她分分钟头更加的大好吗,绕来绕去的,还不如找几本乡间野史呢。 【那样文学的书,她看不了几分钟就会犯困的。】 听到这样的声音,曲九宁精神为之一振,明亮的眼睛看了向周边。 刚刚.....是听见了陆亭森的声音吧。 她应该不会是听错了吧? 绿灵在收拾着书本出来,所以没注意到王爷脸上的神情变化,而是把书放在她的面前,开口道:“若是王爷不喜欢的话,明天绿灵再带别的书来。” 只不过以前见着王爷天天看这些,若是以后他们真的要自己落地为王的话,王爷也需要看这些东西的。 曲九宁淡淡的应了一声,还在怀疑刚刚听见的声音。 可是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圈,也没有感觉到有人的存在,是不是弄错了? 绿灵想了想,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王爷,绿灵有一件要紧的事情要说。” 门外面的陆亭森不由的紧张了下。 【来了,慕容阮佑听见的秘密要来了,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还关乎着她生死的秘密?】 里面的曲九宁此时无比的确定。 他来了,此时就在外面偷听着她的话。 绿灵一无所知,还要继续道:“小公子她听见了王爷您.....” “够了。”曲九宁当机立断堵断了绿灵的话,“知道就知道了,他不会害本王的。” “可是这样的事情已经让第三个人知道,这对王爷您.....”不利啊。 而且她们计划还没有成功呢,更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阮佑是什么样的人,本王心里再清楚不过...咳咳咳咳.....”曲九宁说着就不断的咳嗽着,身体似是非常虚弱。 绿灵一脸的担忧:“王爷您.....” 此时绿灵就见王爷明亮的眼睛不使给她使眼色,跟在王爷的身边多年,又怎么会看不懂王爷此时的眼神呢。 有在人听她们的对话! 是谁!? 这宫里的人,人人都知道王爷得了瘟疫,避之唯恐不及的,怎么还有人上赶着跑进来偷听她们的话!? 绿灵装得平常将刚刚的话说完,“王爷您得注意身体,您若倒了,绿灵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曲九宁又再次一连连咳嗽,声音也似乎比刚刚还要更为虚弱些。 “本王累了,想要睡一会,你也离本王远一点,免得传染了。” “是。” 绿灵在房间里站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退出。 陆亭森站在角落里,望着绿灵已经消失的背影,内心有所失落。 原本以为刚刚可以听见她们的秘密的,可是没想到她的身体已经差到如此地步,只是谈论几句话的功夫,就累得想要再睡一会儿。 他在外面等了好会一儿,确定里面没有任何的动静,走了进去。 他在内心告诉自己。 【就是来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已经到了无药可医的地步,就是来亲自见证的。】 绝对不是因为担心她,放不下她。 可是刚刚走进去,就看见曲九宁是坐床榻上的,那双明亮的眼睛也盯着他看。 第二百八十四章 凝雪的布局 端妃。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个名字,甚至还没有认识曲九宁起,就一直听见着这个名字。 正因为曲九宁调戏,差点强了端妃,被流放边关,自生自灭,几乎是在死的边缘走了一圈,才回来京都。 之后更是时不时会听见别人谈起这个名字。 说不定曲九宁就在他不知道时候,在宫中和端妃不知道见了多少次面,互诉了多少次衷肠。 甚至用这种瞒天过海的事情,试图想和端妃一起双宿双飞! 面罩下的他,再也没办法保持面无表情的模样,逐渐凶狠,连着声音都阴冷无比:“端妃的住处在哪!” 见着陆亭森听进去了,白浅之连忙接话道:“我怀里有地图,你们可以按着地图去找端妃的住处!” 陆亭森拿走地图,转身离开。 在陆亭森走后,陈婷生故意留在了原地,白浅之一脸期待的望着她,“我已经把什么都说了,你会把我平平安安带出陆府,去见凝雪的吧?” 陈婷生嘴角扬起一笑,笑容之中却是阴冷的:“当然,我自然是会让你去见的。” “不过是下辈子!” 陈婷生用绳子将白浅之的性命给了结,然后拍了拍手,露出无比得意的笑容。 原来这就是凝雪的目地啊。 曲九宁的心上人就是端妃,这下陆亭森肯定是气得要命,虽然他已经不爱曲九宁,可是知道自己被骗了整整两年,那股子的怒气肯定会蹭蹭上涨。 说不定就真的和她成亲了呢,接下来自然是需要她来努力的。 * 陆亭森照着地图,来到郊外的一处园林。 园林风景不错,远远看着就有一片小茅草屋,可是门前却是聚着很多的人,还有官兵。 官兵们个个都戴着层层防护面罩,站在门前,对着周围的人冷喊着:“滚开,都滚开,这里不是你们来的地方!” 百姓们往后退了退,可是依旧没有走。 在议论纷纷着。 “听说是得了瘟疫啊,好好的男人怎么会得了瘟疫呢。” “不知道,真是太可怕了,这会不会传染给我们啊,这病真是太可怕了。” “这样的人还是赶紧给火化了吧,免得让人害怕了,这病可不是开玩笑的,那可是会传染的啊!” “让开,都让开!” 官兵们让人都散了开,从屋子里将人给抬了出来,人是盖着白布的,官兵们将人给抬出的时候,脚步匆匆地往早已经挖好的坑那儿。 “快点把人埋进去,一把火给烧了吧。” “真是倒霉,这种事情怎么就轮到我们了,赶紧的,别在这里磨磨蹭蹭的,早点走了!” 然后几个放了一把火丢进了坑里,快速的离开。 等到官兵们走后,一直藏身在暗处的陆亭森,几乎是当下就奔了出来。 火才刚刚升起,并不大,他去掀开了白布。 掀开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怔住了。 真是端妃。 端妃他是见过的,虽然见过的次数不多,可是面貌一直都牢牢记在心中。 以前的端妃,是那种非常古典的美人儿,现在虽然被病痛给折磨得几乎不成模样,可是还是能隐约看出模样来的。 这就是端妃啊! 白浅之没有骗他! 火还在不停的燃烧着,陈婷生捂着脸,连忙将陆亭森给拉了出来。 “陆亭森,快出来,别给你也传染了!” 他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漫无目地往前走着。 这么说来,曲九宁之所以会得瘟疫,也是因为私下见了端妃的原因,才会染上的? 正因为不知道端妃得了瘟疫,所以才染上了病。 或者是早就知道端妃的病,却和他一样的选择一同死? 【曲九宁啊曲九宁,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你依旧还是那么让人憎恨!?】 【就那么喜欢端妃,喜欢到从来都不在人前提起他的名字,在心底埋藏得那么深,连死都想一起!】 【既如此,那又为何将我伤到如此深的地步呢.....!】 陈婷生走在他的身边,因陆亭森戴着面罩的原因,看不清他的表情是什么样的,自顾自的道:“没想到曲九宁会是这样的人,将端妃给隐藏的这么深,啧啧,这事若是让陛下知道了....” “不过曲九宁都已经得了瘟疫了,不久之后也要死掉了,真是便宜了她。” 她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去安抚陆亭森受伤的心,最好可以趁虚而入:“陆亭森,虽然曲九宁不久之后就会死掉,但是我一直都会陪在你的身边的。” “而且我的心中就只有你一人,绝对不会让曲九宁那样对你,全世界我只对你一个人好,我愿意把我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这样,他应该会感动到吧? 可谁知....陆亭森蓦然一拳头重重砸在身边的树上,那颗树顿时破了一个大窟窿! 陈婷生接下来的话,都吓止在喉咙里。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陆亭森已经早已经走不见了。 望着那几乎快要穿过树的大窟窿洞,她感受到陆亭森内心里是何等的怒气! 陈婷生正准备要跟上去的时候,但却停了下来,看见角落里出现的凝雪。 她疑惑的歪了歪头,满脸都是不解:“你怎么会在这里?” 凝雪负着手,嘴角挂着笑。 “若我不在这里,提前将一切都准备好的话,陆亭森又怎么可能会上钩?” 这话说得陈婷生更是懵了,好半响都没有缓过神来。 望着凝雪那得意的笑容,陈婷生微微张了张下巴:“难道说这一切都是你做得一个局!?” “敬王不是把端妃从宫中弄出来的吗!?” “呵,你可真是会想,敬王那样风流人物,又怎么可能真的在一个男人身上吊死呢。”凝雪此时的心情极好,顺着话继续往下道:“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情。” “端妃并不是死于瘟疫,而是死于毒下,刚刚只是我派兵故意弄成那般模样,为的就是让陆亭森知道敬王的瘟疫可能就是源于端妃,为的就是上陆亭森愤怒。” 为的就是让陆亭森气愤,然后最好做出出格的事情。 让王爷对陆亭森彻底的失望!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不安 凝雪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想了三天都没有想出来的问题,居然被陆亭森不到半天的时间就想出来了!他到底用什么样的方法? 不...她不相信陆亭森真的可以想出办法来。 肯定是用了什么办法将忠王给搪塞过去了。 此时的皇宫,忠王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就绪,将这连续几天心情都非常不好的女帝曲凤然叫出前殿。 女帝曲凤然依旧兴趣缺缺,眉目搭拢:“你如今是不可以随意在皇宫中走动的,可别太得意了。” 若是温昭看见忠王在这里,定然是要知道的,到时候又是一番闹脾气,太难处理了。 曲筱依笑着迎道:“是,所以请母皇的走出大殿,儿臣不方便走出去。” 龙椅上的曲凤然望着曲筱依那神秘兮兮的模样,觉得无比古怪,也不知道她这葫芦里卖得什么关子。 迟疑了一会儿,曲凤然才缓缓走下台,将大殿的门,往外面走去。 刚一走出去,便感受到了湿意,似乎是雨滴般的东西落在她的脸上。 难道是下雨了!? 终于迎来雨了吗!? 曲凤然喜出望外,可是这样高兴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她看见有两名太监正在人工降雨,什么下雨,不过是空欢喜一场。 这是忠王专门骗朕的!? 曲凤然心中憋着一股子气,越想越怒,可是抬头望着大雨,心中隐隐地觉得愉悦。 面前还有像竹筒一般的石柱,里面是镂空的,里面有水在晃动。 上面还刻印着字。 测雨台? 此时忠王曲筱依举着一把油纸伞走出来,说道:“母皇,儿臣知道您一直都在为天灾而烦躁着,这样的天灾,虽儿臣没有办法解决,可也想要为母皇出一份心力。” “不想让母皇心情一直这样抑郁,这样会坏了身体,所以擅自让人布置了这一场假雨,希望能让母皇开心一些。” 女帝曲凤然手指着测雨台,眼眸之中皆是不解,“这又是什么东西?” “用这个可以测量雨水的程度,这样或多或少可以早一点知道雨量什么时候,也能让母皇给早一点时间知道下雨的时间。” “再做得精细一点,还可以测量风向,因为时间上不太够。” 听着曲凤然眼睛里冒着愉悦的光芒,不可置信地道:“这东西还真的可以测雨量和风向?” “是,绝对是可以的。” 女帝曲凤然望着测雨台,半响之后脸上扬起大大地笑容:“好,这东西实在是太好了!” “你做得很好!哈哈哈哈!” 曲凤然大笑了几声,那笑意都直传达到眼底。 忠王曲筱依也不由自主的扬起笑容,心中不由自主地想:陆亭森果然厉害,不仅仅弄出来了测雨台,还能将陛下哄得如此开心。 凝雪想了三天,几乎是想破了脑袋都没有想出一个好的方法来,可是陆亭森只用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轻易想出来了。 这样的人的如今是她的人,实在是太好了! 陆亭森也比凝雪有用得太多了! 龙心大悦的曲凤然赏了忠王不少的好东西,连连夸赞了忠王,使得曲筱依都连带着心情大好。 而在忠王府的凝雪,则是一直等啊等,焦急地等待着忠王归来。 整整等了一夜,凝雪都没有睡。 随着时间渐渐的往后推移,凝雪内心里的不安就越发扩大一点。 快要天亮的时候,凝雪因为着要换药,所以回去了一趟。 在这个时间点,忠王曲筱依回来了。 听见忠王回来了,凝雪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得就站了起来,走出去,连纱布都没有绑好。 但凝雪万万没有想到地是,曲筱依回来后却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也没有去书房,而是直奔着陆亭森的房间而去。 忠王是要教训陆亭森去了吗? 凝雪心中抱着期待,步子加快着走过去,内心里越来越高兴。 脑海里甚至都已经出了画面。 可到了现场之后的凝雪看见院子里的光景之后,整个人都愣了住。 哪里还有什么教训的画面,眼前的光景简直一派祥和,其乐融融.... 忠王甚至与陆亭森一起用早膳! 曲筱依用自己的筷子,亲自夹了一个包子放到陆亭森的碗里,脸上带着亲和地笑容,“吃吧,若是这不和你的胃口的话,可以让厨房再做。” 陆亭森淡淡地看了看碗,然后轻启薄唇,“谢王爷。” 这.....这是怎么回事!? “王爷!” 凝雪内心里的不安,让她不由自主的叫出声,阻止这一切。 仿佛有个声音一直她的耳边说“快去阻止,快去阻止忠王与陆亭森接触,否则你会失去一切的,否则你会将一无所有的。” “现在所拥有的都会被陆亭森全部抢走的,快去阻止啊!” 听到凝雪的声音,陆亭森与曲筱依都纷纷转头看了过去。 陆亭森面上淡淡的,并没有多少惊讶之色,反而随意道:“凝雪大人、要一起来用吗?” 谁想用他一起用膳!? 凭什么他还一副主人的姿态!?看着就让人无比的讨厌!! 曲筱依见到凝雪,则是一脸的不耐。 原本凝雪就办事不力,还不分场合的就出现,俨然把这个王府当作是自己的家,想如何就如何了! 凝雪究竟知道不知道这整个王府是谁在做主!? “出去!” 凝雪怔了怔,好半响都没有缓过神来:“王爷,您之后说的事情我已经能了办法了,王爷您听我说.....” “不必了,你所说那件事情陆亭森已经为本王解决了,母皇龙心大悦,赏赐了本王不少的好东西。” 东西对于曲筱依来说,没有什么所谓。 主要是陛下开心了,对她信任度也更加多了,这才是她最想要看见的。 她只是想要哄陛下开心,而不是要真的去解决什么干旱,这样简单的事情,凝雪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以前还觉得凝雪挺聪明的,如今和陆亭森一对比,凝雪仿佛跟个没智商的似得。 什么?陆亭森他真的解决了!? 凝雪内心震惊....随后这样的恐慌逐渐增加。 本能告诉她,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权力都会被陆亭森夺走的,一定不能再放任他这样下去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丘凤现身。 听见这话的时候,陆亭森整颗心狠狠的一颤。 “两年前?” 曲筱依没有发现陆亭森细小的变化,一心都困在自己的烦恼之中,“本王原以为这事是很成功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还是被发现了,若是陛下知道了这事情,本王就没有希望太子之位了,你替本王想想办法好行。” “最好是可以让曲九宁直接死掉,以绝后患。” 陆亭森此时已经听不清曲筱依到底在说些什么。 他隐隐约约的记得,当年曲九宁是进了宫之后态度就开始大变,之后....过了没有多久他就被赶出敬王府。 然后她就去了边关。 【这就是她一直隐藏的秘密吗?】 【因为当年知道自己不是陛下亲生的,所以才会想要和我脱离关系?】 知道这个想法之后,他内心里仿佛被燃起了一把火,将早已经变成灰的心,又重新燃起一颗小豆芽,可是他已经不敢再多想,之前一次次得失望。 一次次的得到结果都是自己自作多情,此时他再也不敢了。 说不定曲九宁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他,所以觉得他是个累赘才想要将他赶出王府的。 曲筱依见着他好半会儿都没有说话,所以叫了他一声:“陆亭森,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他回过神来,稍顿了会儿才说话道:“殿下此时要进宫,将陛下拖住,尽量让陛下和曲九宁少接触,关于曲九宁的消息,也很快要阻断住。” “剩下的下官要好好的想一想。” 曲筱依也是这样想的,稍松了口气说道:“那本王就等你的好消息。” “本王也会为你和陈婷生主持大婚的,这就让王妃去办。” 陆亭森不知道是怎么走出书房的,整个人飘飘忽忽的。 是吗,曲九宁原来被骗了整整两年,所以那在两年里一直都没有回京都,是因为回来后,一定会被针对,而且陛下对她说不定还要下杀手。 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不想见他。 陆亭森整个人都浑浑噩噩,想要相信可是又不敢去相信,他已经被伤害得太多次了,这一次他真的退缩了,害怕了。 一颗心被伤得支离破碎的。 陈婷生是和陈岚在一起喝茶,是最快听见消息的,一听见陆亭森答应了要成亲的消息,顿时高兴的找不到北,一度还是不可置信。 “真的!?陆亭森他真的答应要与我成亲!?” 明明分不久还是在拒绝的,而且她一直都为此伤心不已,可是一扭头他就答应了! 陈岚望着她高兴得模样,也不由的跟着笑:“是啊,刚刚王爷可是派人过来说的,而且还要我为陆亭森准备嫁妆呢,你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 是啊,终于可以如愿了,这都是几年了啊。 “太好了!”陈婷生高兴的几乎快要落了泪水,缓了好一会儿才看向陈岗,略有害羞地小声说道:“哥哥,可以把婚期定得早一点吗?” 她真的太想要和陆亭森成亲了,若是可以的话,明天就成亲,可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陈岚望着她,调侃道:“怎么这么的心急呀,难不成还怕陆亭森跑了?” 陈婷生脸红了红,一脸的羞涩:“不是....哥哥你别取笑了我好不好,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思的。” “瞧瞧,别的事情上都可以好好说话,唯独碰到陆亭森的事情你就不行。”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将婚期提前的,王爷也想要早一点看见你们成亲的。” 如此,陈婷生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茶是喝不安稳了,当下就站了起来:“哥哥,这事情就拜托给你了。” 陈岚又是一个笑道:“又就把我抛弃掉去找心上人了?啧啧,这一杯茶还没有喝完呢。” 陈婷生红着脸离开了。 她本以为会很快找到陆亭森,可是无论是在陆府还是户部,都扑了一个空。 而此时的陆亭森正在酒庄里,宫柳拂和容陆陪在陆亭森的身边。 望着家主喝的酒越来越多,容陆不由自主的拧了拧眉,对身边的宫柳拂悄悄的问道:“家主这是怎么了,以前从来都没有见他喝过太多的酒的。” 宫柳拂也是摇了摇头。 自从上次喝酒之后,似乎是打开了某种开关似的,家主似乎像是爱上喝酒的感觉了? 可是两次都是闷着头喝酒,心情都不太高兴。 一次比一次的闷。 “这个时候不要去吵家主,我们就陪在家主的身后,不要让家主感觉到烦。” “是。” 陆亭森越想越觉得两年前的事情,就是因为忠王布了一个大骗局,曲九宁才会上当,而做出一系列的举动的。 但他又不敢去确认,导致越来越烦闷,最后只能以酒而解愁。 这个时候门里来了一个酒鬼,嚷嚷着叫唤:“给我酒,我要酒!” 店中小二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你怎么又过来了,你又没有银子买酒还跑过来,快走吧,天天喝酒,你家里人不骂的吗?” 听到这话,那人笑得比哭还要难看:“我哪里还有什么家里人,我的心上人已经死了,死了,敬王见死不救,忠王害人无度,这帝王家没有一个好东西,没有都是害死他的凶手!” 听见这话,陆亭森突然转过头,看了过去。 喝醉的人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面孔,怎么会提起曲九宁? 陆亭森将酒一口闷下之后,然后招来宫柳拂说道:“将那个女人的酒弄醒了之后,然后带到我的面前。” “是。” 丘凤还在嚷嚷着要酒喝,可是眼前却突然多了好几个人将她架了住,她迟钝了钝之后,酒意一下子清醒了一半。 “你们是谁,是忠王派过来要杀我灭口的人吗,还是敬王?你们放开我,救命啊,救命!!!” 容陆嫌弃丘凤实在太吵,而且也引起人的注意,所以就一把捂住了丘凤的嘴,然后一只手将她打晕。 丘凤晕之前,还在想着死了也算是一件好事,这样也总算是可以和心爱的他见面了,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鱼上钩 宫柳拂看见了一个人坐在地上将东家抱在怀里。 手边拿着碗不知道在弄什么东西一口一口的喂进东家的嘴里,东家也没有任何的反抗。 可惜的是...他看不见那个人长什么模样。 那个人是背对着墙壁的,背影比较小巧,有点像女人的背影。 看着她不停的往东家的嘴里喂东西,宫柳拂害怕那是什么毒药,是什么不该喝到嘴里的东西。 当即吼道:“你是谁,你在给我们东家喝什么东西!?” “放开我们东家!”宫柳拂大喊着。 曲九宁身体一顿,没有回头。 而宫柳拂也刚刚准备再骂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个人影,紧跟着他就失去了意识倒在了地上,就连被宫柳拂喊醒的容陆,也再一次的直接陷入晕迷之中。 绿灵解决完了宫柳拂和容陆之后,悄悄的走向曲九宁所在的牢房之中,微微的出了点声音。 这时候曲九宁回过头,说道:“没事,陆亭森已经睡了。” 受了那么重的伤,又烧得迷迷糊糊的本早就该睡的。 能支撑这么长时间已经非常能熬了。 绿灵微松了口气,连忙道:“绿灵不知道宫柳拂没有吃晚上的膳食。” 她在晚上的膳食里放了mí药,本宫柳拂和容陆一起都是深度熟睡的状态,可是万没有想到宫柳拂晚膳没有用。 曲九宁摆了摆手,看了眼下四周,开口道:“他没有看见我的脸,你去弄点干的稻草来,把这里的稻草换掉。” “是。” 刚刚已经差点耽误事的绿灵,此时不敢有任何的大意,连忙换了稻草。 曲九宁是想要继续陪在陆亭森身边的,想要看着他高烧退下去,可是不规则在这里待下去她会暴露的。 也很可能出现刚刚宫柳拂那样的意外。 她将陆亭森小心翼翼的放在稻草上,望着他连睡觉都是紧锁的眉心,伸手在他的眉心处轻抚了抚。 微微低头,在他的耳边低语:“不要再做恶梦了,做个好梦,还有快点好起来。” 说罢,她吻了下去,轻轻地,带着祈祷式的吻。 也不知道是不是陆亭森真的听见了曲九宁的话,还是因为什么,至少面色看着比刚刚要好许多。 曲九宁这才站了起来,万般不舍得的深深瞧着他,似乎要将他的模样牢牢的刻印在眼里,心里似的。 半响她才幽幽的叹了口气,离开牢房。 绿灵跟着曲九宁一起出了牢房,刚走出牢房的时候,便察觉到不对劲,浅棕色的眼眸扫向牢房对面的道路死角那一眼。 然后站在原地没有动,故意将声音放大,对绿灵问道:“陆亭森如何了!?” 绿灵起初是懵的。 刚刚不是将军亲自去照顾的陆小主吗,陆小主如何她是再清楚不过了,怎么现在却说着这样的话? 她抬眼见将军使了个眼色,顿时直起了身体回应道:“烧了一天一夜了,到现在为止都还是烧着,身体上的伤也恶化了。” “他也不愿意治疗。” 曲九宁当下冷嗤:“治疗?贺琎到现在都还没有醒,给他治疗什么,让他就那么病着吧,若是死了,本将军还落了个眼前干净,不许再让人给他冶病了。” 绿灵倒是犹疑了起来,闷了半响才道:“这样陆左侍郎他真的会死的...” “死了更好。” 曲九宁轻蔑的勾了勾唇,“他死了便死了,与本将军有什么干系,还直接处理掉棘手的人,好的很。” 说完,曲九宁余光看见一抹衣角,她没有停顿直接上马,骑着马扬长而去。 绿灵也快速的跟着曲九宁的身后离开。 等到她们都离开后,陈婷生从道路的死角里走出来,满面愁容的望着牢房的,原本是想要进去的,可是很快就从里面走出来站岗的官兵。 陈婷生在原地徘徊了很久,终还是无功而返的甩袖而去。 她没有回到自己的地方,而是去了忠王府,找到他的哥哥。 也就是忠王的正妃,陈岚。 陈岚坐在软榻上,面前是个小矮桌,正在煮着功夫茶,动作不停歇。 见到陈婷生微微抬眼,道了句:“坐。” 陈婷生憋了好半响,看了看周围之后才坐了下来:“哥,王爷不在府上,她在府上是不是,让她出来。” “她给我出的什么主意,非但没有让我如愿得到陆亭森,如今陆亭森都快死了!” 越说陈婷生脸上的怒气越甚! 陈岚递了一杯刚刚煮好的功夫茶到陈婷生面前,劝解道:“先喝杯茶缓缓,慢慢说来。” 碍于陈岚的这个哥哥,陈婷生憋着一肚子的火将功夫茶一饮而尽。 “她说要帮我取得陆亭森欢心的,可是现在陆亭森已经快要被敬王给弄死了,敬王对陆亭森压根就没有存半点旧情!” “她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她从来都不在乎陆亭森!” “她拿鞭子抽陆亭森,到现在陆亭森都生死未卜!” 陈岚不动声色的望着面前怒气甚重的陈婷生,幽然道:“当初你不就是怕他们旧情复燃吗,现在不是如愿以偿了吗。” 陈婷生气焰一下子就降了下去,整个人耷拉着肩膀,眼中含着泪花:“可...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要陆亭森的命啊。” 陈婷生哭的动容:“哥,我从来都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男人,他真的特别的有才华,而且还有骨气,天底下没有一个男人向他那样的。” “你看他都中了状元,而且还是现在的陆左侍郎,在男人之中谁能做到他那样的,不依附着女人生活,而是凭着一已之力。” 陈岚没什么反应,望着陈婷生直言道:“可这样的男人也不是一般人能过驾驭的,你在他身边两年,不还是没有走进他的内心吗。” “那是因为他长情!他还没有完全对敬王死心,现在不同了,他肯定恨透了敬王,哥,你帮帮我,让她出来再帮我一把,好不好?” 陈岚还没有说话,面容谨慎:“这次已经露出不少马脚,不能再行动了,不然会被发现的。” “儿女情长没有大业重要,妹妹你应该比我更懂事才对。” 陈婷生顿时懵了。 当初不是这样说的,当初是说为了帮她取得陆亭森的心的。 现在居然要弃陆亭森以不顾,要她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第三百一十章 快传太医 曲九宁跟着陆亭森回到他的房间。 看着陆亭森去房间换衣服,她打开窗户透透气,就看见外面种满了一大片蔷薇花,意外的挑了挑眉,索性倚在窗户边望着花。 陆亭森走出来的时候,望着曲九宁椅在窗户边久久都没有动,便走了过去。 “在看什么。” “看蔷薇花啊。” 他瞬间感觉惊异。 已经是入冬了,天气转凉,早已经没有开遍的蔷薇花,哪里有什么值得欣赏的。 看见得也是和他想的一样,光光的叶子,早就没有娇艳的花。 曲九宁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桀然一笑:“我不知道你倒是喜欢蔷薇花,之前我还想着你真的很适合蔷薇花呢。” 他眉宇微微的动了动,随后佯装着不动声色的问:“为何。” 【就是因为听从萧紫那边说你说我像蔷薇花,才种植的它,可是却一直都不知道它有什么喻意。】 听着他内心里的话,她嘴角不由的勾起了甜蜜的弧度。 原来是这样啊。 “这么一大片都是你亲手种植的吗?” 他抿着唇没有说话。 【当然,上面还有很多刺,手都出血了。】 曲九宁反身将他精瘦的腰给搂了住,脸贴在他的心脏处,轻轻的述说:“心有猛虎,细嗅蔷薇。你就是我的心中的蔷薇花啊,是那处最为柔和的地方,也不绝不想让别人去伤害的人,你知道吗?” 陆亭森没有回答,可是她听见他的心跳声变得非常不一样,一下比一下跳得快。 她正想要继续调笑的时候,突然“哐当”一声。 东西落在地上碎掉的声音,还有容陆那瞪大着眼睛,仿佛看见了什么绝世奇迹般的眼神,直直的望着他们。 曲九宁从陆亭森的怀里稍稍退开了一点,对容陆浅笑了笑:“容陆,好久不见了。” “....敬...敬王!?” 她点点头笑道:“是本王。” 陆亭森望着她嘴角弯弯的模样,嘴角不悦的抿成了一条缝。 【她可是和容陆以前是有关系的,怎么能对容陆笑得那么的开心!】 曲九宁无奈的收回视线,用一种‘瞧瞧,你的醋劲可真大’眼神瞧着他。 陆亭森非常不自在的移开视线。 容陆整个人恍恍惚惚的走出房间,外面李苏还有宫柳拂都在等着他,“里面的人真是敬王吗!?” 容陆怔怔的点头。 李苏更加的懵了。 他是真的没有看错,那里面的人真的是王爷! 宫柳拂嘴角却是扬起欣慰的笑容,家主终于是想通了,可以把过往的事情给遗忘掉了,现在能和敬王殿下好好的,真的是太好了。 …… 皇宫。 女帝曲凤然回到皇宫,整个人非常的心神不宁。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曲九宁没来求她,她都等了整整一个晚上,却一直都没有等到任何的消息,风平浪静! 曲九宁她究竟是怎么想的,难道真的那么不在乎陆亭森? 不,瞧着曲九宁那个态度,是真的在意陆亭森的。 怎么想都想不通的曲凤然整个人无比的烦躁,更没有想到的是忠王曲筱依居然也跟着她一起回到了宫中。 “你跟朕回宫做什么?” 曲筱依可没有忘记不要让曲凤然和曲九宁接触的事情,一直都非常的避免着这件事情的发生。 “母皇晚上一直都在喝着闷酒,儿臣见着您心情不好,所以就想来陪母皇说说话。” 若是在平常,曲凤然定然是欣慰的,想着还有女儿知道她的心情,这么的关心她。 可是现在,曲凤然没有那个心思。 而且知道曲筱依这是监视自己。 想想也真是可笑,她一个帝王居然被自己的女儿所监视了,还被她给操控了两年多,想想曲凤然内心里的气愤更加的扩大了。 “朕没事,你回去吧,朕累了,想休息。” “儿臣就在母皇的宫中吧,这样也能陪陪母皇,等到母皇想要说话的时候,也可以。” 女帝曲凤然居然大怒,“朕说了不需要就是不需要!” 曲筱依被吼得一怔,细想了想,若自己也不想被逼得太紧,想想今天陆亭森都大婚了,曲九宁也没有心思进宫的,所以暂时松松也是一种好处。 “...是。” 等到曲筱依退下之后,女帝曲凤然一口气还没有顺过来,内心焦躁的要命。 此时侍卫传话来说宋韵求见。 曲凤然心中一紧,然后当即道:“让她进。” 宋韵低着头匆匆地走了进来,行了一个大礼,曲凤然摆了摆手,迫不急待的问道:“查得如何,忠王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那话应该是曲九宁胡说八道的吧,只是让她起这个疑心的吧!? 宋韵好半响都没有说话,面上露出为难之色。 曲凤然的一颗心瞬间就跌入了谷底,整张脸上都浮现灰白之色。 宋韵迟疑了好一会儿,和小心翼翼的说道:“查是查清楚了,而且真相特别的惊人。” “当年陛下和东商的肖王一同怀有身孕,您怀的是死胎,然后温关在暗中操作,将肖王的孩子弄来偷梁换柱,所以忠王事实上是东商肖王之女,不是陛下您的....” 宋韵的话还没有说完,听见一声落地的声音。 抬起头一看,陛下瘫坐在地上,整个人都是呆滞的状态。 嘴里不断的喃喃着。 “朕到底是造了什么样的孽啊....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来,朕...这是亲手毁了南晋的江山啊!” “没想到敬王所说的都是真的....一直都依她所言的成真了。” “亏得朕以前一直都以为她才是那个假的,百般的针对....” 听到敬王两个字,宋韵惊了惊。 难道说这就是敬王一直想要远离着她们的真相? 因为早就察觉到被陛下针对,所以害怕会连累到她们,所以才一直这样避着。 没想到敬王殿下有这样的胸怀,真是的深谋远虑! 宋韵还在思考着,突然脸色一惊,只见女帝突然口吐鲜血。 她吓了一大跳,连忙奔到女帝的面前:“陛下,陛下!” “来人啊,快来人啊,陛下晕倒了,快传太医来!” 第二百零二章 出事了! 马车在平坦的康庄大道上行驶着,路边小摊主不时的吆喝声传入耳中,马车外一派祥和盛世,马车内则像是处在冰窖中,气氛僵冷。 曲九宁知道是瞒不住时令了。 时令从刚刚起就一直在盯着她不停流出血的手,脸上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震惊。 曲九宁蹙眉,慎重地告诫时令:“不论你今天看见了什么,权当看不见,也没有听见什么,可懂?” 时令怔愣了好一会儿才讷讷的点头,目光盯着她在流血的手,“王爷,您的手还在流血....” 曲九宁微扯了下嘴角:“无碍。” 只要时令能乖乖闭上口,这点伤不足为患。 曲九宁的手上的伤并不是意外,是她自己给掐的,听到陈婷生已经对陆亭森告白后,她心蓦然紧缩,只有通过让自己疼痛的方法才能保持理智,保持冷静。 才不在陈婷生的面前暴露出嫉妒到快要癫狂的心思。 但这些还是被在马车里的时令发现了。 曲九宁知道时令时不时就会偷偷看她,心中铁定有一大堆的问题想要问。 但她不会说。 她不是陛下所出的秘密在这个世上越少人知道,对她,还是对知情人都是一种安全保障。 曲九宁往后靠了靠,微阖上眼眸,心头紊乱。 陆亭森他....真的准备要接受陈婷生吗。 如果他真的已经慢慢喜欢上陈婷生... 曲九宁不敢再往下想,心脏像是被人用手紧紧的揪紧似的,疼得要命... 下意识地她又指甲掐入了肉里,鲜血顺着手指又滴入马车内,汇成一条小小的线条,流到时令的脚边。 时令望着脸色略微苍白的曲九宁。 突然想起两年前在树林的时候,那时候陆亭森身受重毒,曲九宁不眠不休地照顾了他一个晚上。 之后回到京都,时令以为帝王家的人天生凉薄,曲九宁变了心,可万万没有想到曲九宁没有变心,而是将心隐藏的更深了,深到外人几乎都发现不了。 这得到有多大的苦衷才会这样死死的隐瞒住心意啊。 不知道王爷的秘密,无所不知的百机阁会不会有点点的知情。 时令太过好奇了,迫切的想要知道曲九宁身上的秘密,心想着回头写封家书问问母亲,或许母亲会知晓点其中的内情。 曲九宁刚回到王府,萧紫就立马迎接了上来,神色喜悦地道:“将军,末将已经寻找到官银的下落了!” 当下曲九宁就下了马车,望着还在马车上的时令:“你带着贺琎在府中住下吧,好好照顾他。” “王爷,您的手还是先处理下为妙。” 萧紫这才注意到曲九宁手血迹斑斑,“将军,您遇刺了!?” “没有。”曲九宁掀起衣角,随手撕下一扯布缠绕着伤口,淡淡道:“不小心伤的,走了。” 随后,曲九宁骑上马快速而去。 萧紫紧随其后,绿灵则是留下来帮忙照顾时令和贺琎。 曲九宁到地方的时候,天色已经漆黑了。 在曲九宁印象中的流寇都是比山贼还要凶猛,生性暴烈,杀,打,抢无一不作,可是眼下看见的流寇却不是那样。 在昏黄的烛光照耀下,随处可见的伤员,老弱妇嬬,都挤在郊外的空地,居无定所。 萧紫站在曲九宁的身边,解释着道:“照着将军给的指示,我们查到她们拿着官银去买了建造屋子的材料和大量的食物,都是官银批号,所以定是这一伙人没有错了。” “将军,要将他们这批人立即捉拿吗?” 曲九宁骑在宝马上,浅棕色的眼眸望着眼前的难民们,迟迟都没有反应。 曲九宁也是刚刚才得知。 干旱导致的难民,原来有这般的多。 在京都城内都是祥和的,可是京都城外难民遍布,若不是今天亲眼所见,曲九宁怎么都想不到灾情已经如此的严重。 陆亭森也是想帮助这些人的吧。 所以才会如此的大胆妄为。 见将军好半响都没有说话,萧紫试探性的又问道:“将军?要捉拿吗?” 曲九宁长长的叹出口气,摇头:“不了。” “官银都是拿出来赈给她们的吗,若转手的话其中又不知道有多少贪官吞墨,还不如现在就赈给她们。” “可是那将军您怎么办....?” 曲九宁转着手中的绳,往回走:“赈灾银数目不少,你到时候让她们将剩下的官银老实交出来,本王也好向陛下如实交代。” “走吧。” 对于自然灾情曲九宁无能为力,可眼下即有用得到她的地方,搭一把手也是好的。 正当曲九宁她们离开不久,突然后面传来一大片火光,还传来喧嚣的声音。 杀过沙场上的曲九宁,经验丰富,当即反应过来,她脸色剧变望着身边的萧紫,冷声问:“是你的人过去了!?” “不是!将军您说不动,末将就真的没有动!” 上次已经经历过一次惨痛的教训,这一次又怎么可能再无视军规呢! 曲九宁脸色大变,骑着马快速转回头:“出事了!” 萧紫快速转过身,快速跟在曲九宁的身后。 她们到场的时候,刚刚还算是平静的地方,此时都处在一片火海中,无数的人们在火海里发出凄厉又悲惨的呼救声! 曲九宁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可能还不到她膝盖高的孩子,全身被火包围着,不断往她的方向爬过来,眼睛里充斥着痛苦还有对生的渴望,嘴里向她发出求救声。 “救命啊,救救我!!!” 曲九宁几乎是当下就下了马,准备走到小孩的身边,只见小孩已经彻底的趴在地上,动也不动,火继续的燃烧着。 萧紫见状,连忙拉住曲九宁:“不行,将军火势太猛了,千万不能过去啊!” 此时一道声音高声响着。 “放箭!” 曲九宁闻声看过去,在火光的那一头陈婷生还在不断命令身边的士兵们:“放箭,将这帮流寇通通斩杀!一个都不能留!!” 曲九宁当下就骑着马急驰向陈婷生,快要到的时候,她飞身掐住陈婷生的脖子,手掌一点点缩紧,想要将陈婷生直接掐死! 第一章 穿越女尊世界 曲九宁发现自己又穿越了。 但她来不及感慨。 因为她喉咙烧得无比难受,仿佛被刺穿似的,心脏也不规律的狂跳着。 桌上摆着三尺白绫,毒药,匕首。 毒药瓶被打开,歪倒在桌,滴出来的液体落在地面冒着白色泡沫。 她身体歪倒在椅,控制不住的抽搐疼痛。 显然是喝了——毒药! 此时她的周边,跪着好些穿着盔甲的女子们,泪洒当场,竟没有一个来救她的。 她痛苦的要命,强撑着直起身体封住穴位,用手指扣着喉咙。 幸好喝下毒药的时间并不长,还来得及挽回生命。 她倒在地上,手捂着喉咙,烧得太难受,火辣辣的疼。 众盔甲女子们呜呼哀栽,“敬王!敬王!” 曲九宁刚想怒骂。 此时脑海里像是走马灯似的,闪过一幕幕画面,画面闪烁的很快,可她都看懂了,短时间内全部吸收。 曲九宁知道自己来到女尊的世界,这里以女人为强者,而她的这个时代,兵荒马乱,战事不休。 这身体和她名字一样叫曲九宁,排行老三,是个极其没用,平常只爱吃喝玩乐的女王爷,家中男宠无数,因喝醉无意下轻薄女帝的男妃,惹怒了女帝,被罚到边关前线。 让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女王爷到前线来,无疑是送死的。 前方战事吃紧,越人骁勇善战,带头的将军慕容靖生性残暴,又极其多疑,她带兵已经连连攻破好几个关卡,正打入龙门镇。 曲九宁知道落入慕容靖的手中,会被折磨到生死不如的地步,权衡三下吞下毒药欲先行一步。 可喝下毒药之后,她就穿过来了。 曲九宁暗叹一口长气。 为什么每次穿越都要吃苦。 这一回竟然一上来就吃毒药,还要面临城池被攻破,落入敌人之手,面临生死不如的下场。 曲九宁还没有完全消化下脑海里的事情。 一个人身穿盔甲,腰间配剑的女子拿着匕首递到她面前,“敬王,越人兵马已经城池下,不需半柱香就会攻进,您还是....早早的了结吧,少受痛苦点。” “别。”曲九宁说话声音极其沙哑,在脑海里翻出她的称谓,“绿灵,我有解救之法。” 被毒药侵蚀过的喉咙沙哑的如公鸭嗓,每说一句话都疼痛无比。 绿灵是从小在她身边长大的,对她极为忠诚,她说一就绝对不敢说二。 此时绿灵眼前一亮,死灰的眸中迸发出一丝光亮,“主人有何办法?” 曲九宁喉咙实在是难受,坐回桌案前执笔下三个大字。 空城计。 绿灵望着纸上三个字,显然不明白。 曲九宁此时心中感叹,幸好她穿越过一世,那时就当的女将军,战场上的事情,她没有在怕的,若没有前一世的穿越,恐怕此时真的要抹脖子死翘翘了。 她深呼出口气,招了招手,“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龙门镇外。 慕容靖率五万大兵攻到城门之下,可奇怪的是,龙门镇却是城门大开,连个驻守城门的士兵都没有! 慕容靖攻打多年,从末见过这般情形。 一时之间沉默许久。 前方传来的消息是南晋最贪生怕死,最会吃喝玩乐的王爷驻守龙门镇。 这应该很容易就可以攻破的,可现在这情形.... 难道是说她知道失守,早早就弃关而逃了? 慕容靖抽出腰间长剑,大喝一声,“冲进去!” 她带头冲进龙门镇,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龙门镇里仿佛一点都没有受到战事干扰,居然还有人走动,市集还是开着的,许多人人来人往买卖着。 慕容靖带着人马进来之时,他们都没有受到影响。 慕容靖一直之间也不敢往里进攻,摆了摆手,令士兵停止。 这时,居然声乐响起。 在大街上的高台之上,男子们翩翩起舞,腰枝纤细,万千媚娇。 底下还聚着诸多的百姓们,拍手叫好,甚至还有人往高台上丢银两。 嘻闹声,欢喜声,俨然像祥和盛世。 慕容靖向来多疑,攻打多年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形,况且那曲九宁是个没用懦弱的小人,居然还能如此祥和的吃喝玩乐,完全不受半丝影响。 她心想,这其中必然有诈。 说不定他们已经来了援友,她要是进去,此不是白白送死? 一番心思之下,慕容靖扬起手中长剑吼道,“撤!” 五万大兵,浩浩荡荡的撤出龙门镇。 五万大兵走后,龙门镇关上城门。 此时装百姓的将士们,纷纷扬起手中的物品,激动大喊:“活了!我们活下来了!“ ”敬王万岁,敬王英明盖世!!!“ 绿灵无比激动的冲进来,眼眶发红:”主人,成了,真的成了,越人不战而退了!“ 曲九宁听罢,长松口气。 第六章 因他,被女帝罚了。 曲九宁回府后,蒙头昏睡了一天一夜。 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喝茶时嘴角都是勾起的。 绿灵恭敬的迈进来:“王爷,宫柳拂和容陆在外面等王爷多时,说想见王爷。” 宫柳拂与容陆之前都是曲九宁的宠妃,他们互看对方不对眼,每每遇见都要针锋相对,曲九宁恶趣味的喜欢那样的场景,所以总找他们侍奉在身边。 曲九宁啊,曲九宁,你死就死吧,还把一堆烂摊子扔给我。 “不见。”她怕太突兀的说不见会引人怀疑,又补了句,“就说本王军事缠身,暂时抽不开空。” 最媚不过美人香,但这份媚她可无福消受。 绿灵没有怀疑。 这段时间她亲眼见证王爷从临死的状态挣扎而出,想出绝地反击的妙点,后每日都会看书,习武,如饥似渴的充实自身,王爷她已经脱胎换骨了。 没多久,便有宫人过府,通知女帝传召她。 曲九宁并没意外。 录王怎么会放过这样告发的机会?她坦然从之的起身。 果不其然,曲九宁被女帝批骂了一顿。 忠王,录王侍在女帝左右。 “朕以为你从边关回来后会有所改善,却没有想到回来头一天便做出出格之事!” 曲九宁听罢,当下扫了眼会好会‘保密’的录王。 录王一脸‘二姐也是被逼无奈’的神情。 女帝神情肃然,眉宇威严。 曲九宁双手拱起,态度端正致歉:“臣知错,臣太过开心未能自醒,醉过三巡便得意忘形,臣愿受罚。” 道歉么,她会。 她犯的这点事也不至于惹得女帝砍她的头,只要死猪不怕开水烫,又有什么能伤得到她的? 女帝盯着她不卑不亢的身形,抿唇沉默半响。 “既知错,那便得罚。” 录王心中得意,心想扳回一成。 母皇这下肯定不会再对曲九宁有所期待了,未来的女储之位更加不会考虑到她头上,只凭一个男宠,就抹去一大竞争力,此举她赚大发了。 可谁成想,女帝抽出手边的折子。 “如今国家处于多事之秋,你且看看这份折子,想不出好的对策之前,不许出宫。” 闻言,忠王,录王齐齐抬头,不可置信的望向女帝。 这叫罚? 分明是赏! 以前曲九宁做错事,都是受重责,可现在居然还带她一起参与到国政之中,这不是越发看重她!? 曲九宁可苦青了脸。 她本就是个武将,智商又不高,心思又不多,国政之事她哪里会想得出办法。 让一个武将拿笔,太为难了吧! 笔到她的手中,还不得被轻而易举的捏成粉末? 曲九宁抬眸,观察女帝神色,试探性的开口:“母皇...国事只怕儿臣.....”有心无力。 不如痛痛快快给一顿打吧。 “还不快去?”女帝曲凤然命令道,“来人啊,请敬王入太和殿,交不出法子之前不准出太和殿半步。” ...... 谈判失败。 曲九宁满脸灰败地搭拢着肩,离去。 曲九宁走后,录王耐不住性子率先问道:“母皇,她分明做错事,怎么会让她参与到国事之中?” 曲凤然歪眸:“如今国事缠身,你们都看过又想不出任何法子,多一个人少一人想又何妨?” “可她......” 凭她那种荒yí 无道的人也配参政? 满脑子黄废料子能想出什么法子? 女帝闭上眼眸,手支着太阳穴:“朕乏了,都退下吧。” 录王还想说些什么,但被忠王使了眼色,无奈退场。 录王气愤难当,气得连连骂怨:“大姐,你也看见了如今母皇对她是越来越信任了。” “不就侥幸在边关打胜了一战么,有什么可信赖的!” 忠王:“关键是她所战胜的人。” 提到越人将军慕容靖,录王都闻色变脸。 慕容靖的威名,全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屡战屡胜,越人有那么一位侥勇善战的将军在,一直都是女帝的心头病。 “忍忍吧。” 录王攥紧拳头,望向前方。 忍?她怎么忍得了? * 太和殿。 曲九宁歪坐在软榻,不耐的抖腿,节奏越抖越快。 手里拿着折子,拧紧眉心认真瞧着,良久之后她烦心甩掉折子,趴在地上痛苦哀嚎。 这什么是什么鬼问题? 什么国库亏空,物资却饱和,其中特别是农业产品饱和严重,低价售出都无人问津。 这种尖端问题,她又哪知道怎么解决? 吃呗,多吃点,别把辛苦种出来的粮食浪费了,不行就送进军营,给军营的弟兄们吃。 可这样又没有办法解决国库亏空的问题。 难、太难了! 啊啊啊啊,有人过来帮帮她吗? 此时一双黑布料靴子出现在她眼前,她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对方脸,就听见。 【蠢货。】 陆亭森居高临下的站在曲九宁面前,见她姿态不端,毫无形象的捶地哀嚎已经好一会儿。 看她这模样,到是非常符合传说中胸无大志的王爷。 曲九宁一咕碌地坐起,面色不善:“你来做什么。” 穿着太监的衣服,还在心底里骂她! 狗胆子也忒大了点。 陆亭森冷若冰霜,面无表情的与她对视。 【录王还怕她真能想出对策,派我过来迷惑她,录王未免也太瞧得起她了。】 陆亭森坐到她桌案对面的软榻,宽大的手拿起地上被扔弃的折子,低眸瞧看。 曲九宁手扶着桌面,望着他的脸,素白纤细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 【蠢而不自知,连这种问题都不会答,呵。】 曲九宁敲击的动作微滞,又勾了勾。 后实在是忍不了。 她的身体越过桌面,精准钳制住他的下颚,半眯起眼:“你小子又.....” 你小子又骂我,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信不信老娘割了你的舌头? 可头脑冷静下来的她又想到,他是在心里骂她的,是个哑巴,根本说不出话,她怎么找麻烦? 微移神就对上他黑漆漆的眼眸。 陆亭森完全没有料到她有会这样的动作,微怔之后,看向她浅粽色的眼眸。 起初是明显的怒火,可不消片刻又散了去铺上层迷雾般,令人看不懂的光芒。 刚想挣脱开她的桎梏,只见她樱唇勾起微微弧度,食指轻点他下颚的软肉:“陆亭森,你有法子吧,帮我写,写好了重重有赏。” 她的手指很点点的茧,下颚的软肉麻麻的,微颤着,感觉有什么东西点过心尖似的。 陆亭森不自在的撇过头,离开她的手。 不经意又扫了眼她的手指。 手指有点点微黄的茧。 这是曲九宁穿越之后练出来的,之前的手太娇软,身体素质也不好,之后她就一直操练,才起了这一点点的茧。 陆亭森察觉到她的视线,连忙撇开目光。 第七章 他很聪明,智商超高 陆亭森是真的会。 他曾经以为方老爷是世上最好的人,想要回报他,为他做事,一生忠诚他。 陆亭森就学过很长一段时间,夜里都不敢早睡,加上他头脑自小聪明,记住的就很多,可后来他才知道方老爷的为人,再后来就被送去当男宠。 他执起狼毫,看了眼曲九宁所写下字,眉宇微小的轻蹙。 【字真丑。】 曲九宁真想揪起他的衣领,恶狠狠地对他说。 兄弟,看见我沙包一样大的拳头没,能打死你的拳头! 陆亭森在折纸写出来的字和她字迹一模一样。 曲九宁顿时欣喜。 望着他所写出应对政策,曲九宁由衷赞叹:“你真厉害。” 没想到他居然能想出如此好的对策之道。 “折子我收了,你若有什么想要的便告诉我,赏你。” 她望着他手里的笔,等着他写字告诉她要求。 【谁稀罕你的赏,不过是因为上次的事小小回报,我不喜欠人人情。】 曲九宁就当没有听见他的内心话,抽走折子从软榻站起:“你想好了便告诉我,早点回去吧,在宫中你这模样不好。” 被人发现之后会被当场论斩的。 陆亭森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关心的话,看着她开心的走出太和殿,还站在原地。 继这次的接触后,越发觉得她和传闻中的极不一样。 可这又与他何关呢? 自小就看世间百态的陆亭森,也不在乎曲九宁的真面目是什么模样。 从前他还不是这样冷漠的性子,小时候是很爱玩闹的,还有位疼爱他的父亲,虽然出生在青倌,有一段时间日子过得还挺愉快,但有一天眼睁睁的看着父亲被女客人凌虐至死,从那天起,他的世界变了。 他亲手杀了那位女客人,然后四处逃窜,后又遇见方老爷,本以为她是个好人,在最绝望的时候给他最大的善意,但最终也不过是方老爷手中一颗棋子。 从那时起,他改变了,将那一颗纯挚的心亲手捏碎。 * “这是你想出来的?”女帝曲凤然拿着她写出来的答案,神色莫明。 曲九宁挺直腰板,点头:“是。” 怕女帝不信,她又开口解释道:“儿臣在边关打战的时候也曾看见过村民将吃不掉的粮食糟蹋,臣看着心不忍,但如果使用对外贸易的话,这样就会大大缓解这种行为,也可以为南晋带来经济。” “但儿臣所学所见识的不多,只能想到粗略的想法,过多的儿臣怎么想都想不通了。” 这也是陆亭森的高明之处。 他知道曲九宁的行德,若是把全部的思想都写出来,肯定会让曲九宁被怀疑,所以只写出粗略的蓝图。 至于后续...那位女帝定然知道该怎么做。 女帝曲凤然拿着折子反复看了好几遍,再看下方恭敬端站的曲九宁。 起初她只想用这样方式让她尝试一下苦楚,并没有对她有过高的期望,顺势也让忠王,录王这两个不中用的紧张下。 可没想到曲九宁给她带来如此大的惊喜。 当真边关一战,让她有如此大的进展,还是说以前她太过疏忽这个老三了? 只记得着她荒yí 的一面,却没有注意到她的优点。 女帝将折子放下:“敬王,你做的很好,朕此次就不再追究。” “来人啊,从明日起令御学堂的和老到敬王府中,每日教敬王功课。” 底下的忠王,录王纷纷深吸气。 和老那是教过三朝皇帝的老大臣啊,更是母皇的先师,竟然将如此位高的老先生赐给曲九宁。 这已不是儿戏了! 曲九宁却慌了神,当下恭了恭手说道:“臣无能亦无才,恐怕消受不起。” 还是不要了吧,还不如赐点武学上的奇才师父呢! 女帝却态度坚决,不动如山。 “你点子是好,但想法粗糙又不能完善,字也丑陋,从前只知道玩乐,如今也该要收心好好学学了。” 这还怎么拒绝? 曲九宁只好灰头土脸的应下:“谢母皇恩赐。” 在曲九宁走后。 “母皇,那肯定不是她所想出来的。”录王心急,话脱口而出。 曲凤然冷瞥了瞥她:“老三所学不多,但还能想得到对外贸易,说明她很聪明,内有大智慧,你们呢,你们一个个还不如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老三。” 忠王,录王纷纷垂头:“母皇息怒,是儿臣们的错。” 女帝曲凤然冷声令她们退下。 陆亭森因要守宫中规矩,等到傍黄昏时,才通过宫中换班的守卫出了宫。 回到录王府的时候,录王早已先归还在怒火中烧,丫鬟告诉他,录王寻他。 陆亭森垂了垂眸,抬步往前走。 他才刚刚走到大厅,脚根都还没有站稳,眼前就落下来一道鞭子,狠狠打在他的身上。 他没有躲。 因为知道躲了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更加狠虐,更加凶恶的刑法。 “本王不是让你去迷惑曲九宁那个废物吗,为什么才这么点简单的事你都做不到!?本王要你何用!?” 录王握着金丝软鞭,又狠狠在陆亭的身上不停施虐。 陆亭森面无表情的站着,不咬牙,不蹙眉,仿佛抽的不是他的身体,痛的人不是他。 录王生性暴虐,一点不如意的事情便会虐打,他早知道帮了曲九宁会有这样的下场,但他不后悔。 从小到大便没有人对他好过,曲九宁突如奇来的举止令他惴惴不安,如今这般做了之后,心安了不少。 录王在陆亭森的身上不知道抽了多少下,直到觉得疲惫了录王才罢手。 录王气得落座,还在自言自语着:“母皇居然还赐给和老先生每日给她教书,母皇怕是被她一点点的小聪明冲昏了头吧!” 闻言,陆亭森微抬了眸。 他身上的衣服被抽得褴褛不堪,血沾湿衣衫,留下一道道鲜红的伤痕。 在此之前他都没有任何表情,在听见录王的这番话后,他有微小的表情变化,微小的扯了扯薄唇。 脑海里想到的是曲九宁在大和殿,抱头哀嚎遍野的模样。 有了教书先生后,只怕她每日都要哀嚎了吧。 那样丑陋的字,能让教书先生教教也好。 录王出完气之后,恢复了些理智。 望着木讷的陆亭森,录王开口命令道:“过几天,你再去敬王府上,必须要让敬王对你上心,什么事都听你的,懂了没?” 从边关回来之后的曲九宁越来越得母皇喜爱,眼前陆亭森就是他的筹码,自要留着好好对付曲九宁。 先养个几天,把身上的伤养好后,再送到曲九宁的身边,去诱她的心! 陆亭森垂下眸,内心一片冷然。 不愿又能如何,他没有任何选择。 只能照着录王所说出来的指示,一步步去做而已。 第一十六章 女帝动怒 曲九宁垂了垂眼睫,扭头对大夫说道:“你就这样给他看吧。” 陆亭森是被痛醒的。 醒来之后他发现自己是在敬王府之前住过几天的房间里。 这里陈设都没有变,似乎在等他再回来住似的。 他的身体像是被碾压过般,动一下都疼的要命,身上也缠着很多的纱布,但他还是穿上靴子,走下榻打开房门。 他想见曲九宁。 脑海里不断回放起她提着大刀,威风凛凛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当着录王的面带走他的画面。 他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人为他这么做过。 没有人出手帮他,没有人在急难的时候救过他。 只有她不一样。 她义无反顾的冲到了他的面前,带走了他,也带给他无限的光明与希望。 这一声感谢,必须要告诉她! 拖着疼痛的身体,陆亭森走路走的极慢。 院子里有专门照顾陆亭森的仆人,此时他们坐在院前的回廊低低议论着。 “听说咱们王爷拿所有的财产向录王买下了里面的男宠,现在这件事情已经传遍整个京都了。” “何止是买,咱们王爷是拿刀明抢的!原本以为王爷从边关回来后变好了,可没有想到依旧那般.....若是陛下怪罪下来,咱们也要跟着受苦的。” “一个男宠而已,能值几辈子吃不完的财产?况且那男宠也没有多好看,为了他还要惹怒陛下,太不值得了。” 陆亭森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扶着墙壁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曲九宁正端着汤药从走廊处走过来。 她看见了陆亭森,还没有说话就听见他内心里的声音。 【我值得吗....值得她用所有的财产换吗?我这么的无用,一无是处。】 【我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价值,就是个废物。】 曲九宁板着脸靠近,两个仆人连忙站起行礼:“谁准你们乱嚼主人的舌根子?” “奴才错了,奴才知罪!”两仆人当场跪下求饶。 曲九宁半点都没有留情,冷声下令道:“自己下去领五十大板,若有下次逐出府。” 两人脸上皆是苦色,应了声之后退下。 陆亭森垂着眼眸,觉得自己不配看她。 “陆亭森,你别听他们乱说。”曲九宁走到他的面前,空出一只手去扶他的胳膊,“你伤重别站在这里吹风,走,回房间。” 陆亭森顺从的让她扶着,垂着头薄唇抿的很紧。 【他们没有说错,我确实没有用.....不值得被救。】 将陆亭森扶到床榻上后,曲九宁又将汤药碗递给他后才开口说话。 “你对我来说很重要啊。你很聪明,比我这个王府里的所有人都要聪明,我缺少的就是像你这样的聪明人。” “而且我相信,依你智慧的大脑肯定会为我赚来更多的银子,是不是?” 陆亭森懵了几秒,漆黑的眼眸直直的望着她。 【是,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的。】 曲九宁看着他捧着碗懵懵的,动也不动的,轻轻的催促道:“趁热把药喝了,凉了药效就不好了。” 曲九宁看着他低头喝药,突然间看见汤药碗里的水滴,还有低低的抽泣声,他整张脸都快要埋进碗里。 “你哭了?” 【没、没有,我才不会哭!!】 曲九宁不太相信,伸手捧起他的脸。 一张好看的脸哭得稀里哗啦的,眼泪打湿了乌黑的睫毛,漆黑的眼睛像是被雨水打湿过。 圆圆的眼瞳,很像只被抛弃的大型犬。 “这么爱哭呀?”她笑着调侃。 他移开目光,吸了吸鼻子,强行不再自己哭半点,眼泪却还在眼眶里打着转。 曲九宁心想,他不是一个爱哭的人,性子又要强。 这个世界原本就对男人极其不公平,他肯定受了不少的委屈吧,所以才会控制不住自己。 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温和的对他说道:“来吧,发泄出来,憋着对身体不好,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陆亭森望着她温和的脸庞,鼻间酸楚,扑进了她的怀抱里。 他哭的时候都没有声音,但她能感觉到肩膀的湿意,染了大一片。 他整个人在怀里哭得一抽一抽的。 这得受了多少的委屈啊。 曲九宁伸出手安抚着他的背脊,一下又一下的轻抚着。 隔了一会儿怀里没了动静,她以为他是哭停了,试探性的叫他:“陆亭森?” 她稍稍和他拉开了点距离,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呼吸均匀,脸上还挂着泪痕,看上去可怜极了。 他原本身上就受着伤,又哭了这么久,哭累了睡着也是正常的。 曲九宁将他轻轻放回床榻,让他躺平睡下,才轻手轻脚的走出去。 刚刚走出去,绿灵便走了过来。 绿灵脸色无比的严肃,甚至带着几许担忧:“王爷,陛下请您即刻进宫,不得有误。” “陛下已经知道了,王爷......” 好不容易王爷才有所改变,和以前不同,可为什么又因为一个不知名的男宠又走向以前的道路呢? 曲九宁却没有什么反应,也早就已经想到了。 录王那么的讨厌她,这样的大好机会录王肯定会向母皇告状的。 “嗯。” “你留在府里照顾陆亭森,不要让府里的人打扰到他的休息。” 绿灵抬了抬眸,才应道:“是。” 曲九宁迈进御书房,发现御书房里有一堆的人。 忠王,录王,候王。还有和老通通都在。 除了录王都是来看热闹的? 录王鼻青脸肿的,身上更是缠着好多的纱布,看上去像是被狠狠虐打过一番。 唔。 她记得没对录王动手啊,那脸上的伤是自己找人打的? 这可就下了血本了啊。 录王看见曲九宁时,捂着脸庞眼中又带着恨意,对女帝道:“母皇您看看她哪里有半丝忏悔的模样!” 女帝曲凤然揉了揉眉心,对下面站着的曲九宁冷声喝道:“跪下!” 依言,曲九宁跪地。 “朕以为你在边关回来一趟已有所改变,才多久又发生这种事情!” 录王又恨恨的道:“她根本就没有改变,我这一身的伤皆是她所为,就只是为了儿臣府上的一个男宠,她就居然向自家姐妹刀剑相向!” 曲九宁,就不信这次你还能翻身! 第一十七章 和女帝对赌 御书房里一派严肃,静的一根针落地都能清楚听见。 忠王,候王都在一旁看着。 不同的是忠王没什么表情,候王则是满脸担忧。 和老恨铁不成钢的神情都想站出来将曲九宁毒打一顿,再向女帝请罪,“老臣没尽到义务,竟然教出如此学生,请陛下一并责罚。” 女帝是失望的。 曾以为自己是不了解这个老三,觉得她是有智慧的,之前老三就给她带来惊喜,所以特意叫和老去教她,花了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心思。 可这老三呢,把恃宠而骄这几字诠释的淋漓尽致! “一个男人就能迷得你神魂颠倒!你令朕好生失望。” 曲九宁跪在地上,不卑不亢的说道:“母皇,陆亭森他值得儿臣这般做,他很聪明,屈在二姐的府上,是折他的羽翼了。” “儿臣是为了南晋的将来着想,不想一代才干就这么死在二姐府上。” 听罢录王率先动怒,手怒指曲九宁的鼻子大骂道:“一个男人能有什么才干,天生就是在府里当金丝雀而已!你简直满嘴胡言,不过是为了替自己开脱罢了!” 直接治她的罪! 曲凤然细细的眯了眯眼,看着丝毫不惧的曲九宁,却一改之前的怒颜问道:“那个人有什么能力,你又有何证明。” 曲九宁行了个大礼后才缓缓开口道:“他可以为南晋效力的,只要给他一些时间,最好的证明就是给他个机会,让他考取功名。” 此话一出,全堂轰动。 忠王也出了声,声音里浓浓的不赞同:“三妹,自古以来南晋就没有男人考取功名的事,满堂上下都皆是女人。” 男人考功名,那岂不是闹笑话吗? “考功名?陆亭森哪有那个能力,况且他还是个哑巴,他不行!”录王更是吼道。 直觉得曲九宁是疯了。 被那哑巴陆亭森给洗了脑才会在堂上说出如此狂言。 和老与女帝都微微蹙眉,虽没有说话,但态度感觉都差不多,举止之间皆是不赞同的。 “南晋虽没有先例,但规矩总会有人打破的不是吗,为什么咱们不能做这个先例呢,只要人有才华又何关他是男还是女呢,能为南晋效力这还不够吗?” 这么说虽然也没错。 但...... 曲九宁也知道女帝是不可能轻易答应的,女尊世界里是容不得男人出头的,但她也有所准备的。 “为了表达儿臣对他的看好,儿臣愿意用条件换取他的一个机会。” 录王冷笑连连:“你还有什么条件好谈的?” 整个身家都用来买了陆亭森了,她现在只剩下一个空府,还有什么资本来谈条件? “饶关。” 闻言,在场的所有人都猛然精神一震,目光皆聚在她的身上。 曲九宁目光直视着女帝曲凤然,淡淡的继续说道:“饶关资源丰富,又一直与我南晋发生大大小小的摩擦,儿臣愿意来用饶关来换取陆亭森一个考取功名的机会!” 女帝无声的张了张口,又没有说话。 好半响才问道:“你可知饶关是谁的领域。” “儿臣知道,是大越的。” 知道还说这么狂妄的话!? 就一个慕容靖已经是让她们吃尽苦头,她现在居然说要将饶关带回来,岂不是在开玩笑吗!? 再者说这饶关易守难攻,更是一大烦心事,资源再丰富又如何,那都看得着,吃不着的,哪是她们能碰得着的? 曲九宁浅粽色的眼眸里并没有半点害怕,甚至还蕴着一丝笑意。 “母皇就当是在和儿臣赌呗。” “赌赢了,给陆亭森一个机会,赌输了,儿臣战死沙场,还能试探大越的底细,何乐而不为呢。” 女帝这回是眉心都快拧成麻花状。 从边关回来一趟,她怎么越发的大胆妄为,连这番话都能说出口。 当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 录王觉得若曲九宁和大越的人动手,肯定是葬命! 对方那可是慕容靖啊,她怎么可能会输? 上次慕容靖和曲九宁虽然对上,可是她们没有交手啊,只是曲九宁一直的幸运,这次可就没有那么的简单了。 录王站了几步,双手恭起,“母皇若三妹真的能战胜归来,那此次一事,儿臣就不与她追究了。” 加一点码,好让曲九宁没有办法再收回之前的话。 让曲九宁直接死在饶关,让她再也不要回来! 曲九宁听着录王的话,却是心满意足的。 麻烦事一起解决了,免得之后录王还拿这事找茬。 女帝还没有开口说话,曲九宁就接下话:“那就多谢二姐宽厚了。” 忠王神色不明的看着曲九宁。 候王这会儿更是担忧的要命。 和老唇都抿成酱紫色。 想起上次课堂抓到曲九宁看军事地图,她所看的地方就是饶关...... 女帝深深的看了眼曲九宁,良久之后才开口说道:“既是你的决定,那朕便答应了。” 录王当下笑了。 看曲九宁的眼神如同看一具尸体。 “你们都先退下,朕有事与敬王商量。” 一声令下之后,所有人纷纷退场。 御书房里只剩下女帝和曲九宁。 女帝曲凤然看了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曲九宁之后,摆手道:“你还跪在地上做什么,起来吧。” 曲九宁站起了身。 “可知你在做什么!?”曲凤然言语之间都是怒气,“为了一个男人,何须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女帝是惜子的,若不是上次之事实在让她气得上头,也绝不会把曲九宁扔到边关,若她真心狠手辣的话,早就砍了她的头。 又何必给她一个九死一生的机会呢,可没想到曲九宁真的抓住这九死一生的机会,活着回来见她。 可这回来还没有多久,她居然为了一个男人又要去赴死! “儿臣知道在做什么。” 曲凤然看着她打定主意死不回头的模样,也是深深的叹了口气:“罢了,随你吧,你迟早会败在男人的手中。” 之前是为了她宫里的男妃,现在又是一个男宠! 曲九宁笑着恭手:“若是败在陆亭森的手中,儿臣心服口服。” 凭智商,她输他,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她就算读再多的书,也赢不了陆亭森的。 第一十八章 她出征了 连续多日炎热后,似乎终于要迎来场雨。 天空中的乌云慢慢吞噬白云,天色逐渐阴暗,闷的连空气都变的格外稀薄,估计在不久后将要下一场大暴雨。 陆亭森早就已经清醒了,他在等曲九宁回府。 听绿灵说陛下急召她入宫,八成是为他的事情,陛下肯定动怒了,不知道她怎么样。 如果因为他的事,她被陛下迁怒的话,那他万死难辞其咎! 他翘首以盼,等来的却是——她要出征的消息。 与此同时天空中第一道惊雷轰然响起,像是劈在了陆亭森的心脏,令他的呼吸都骤然停滞,几乎令他窒息,一张脸森白如骨。 内心的不安,所有的忐忑都成为了现实。 陛下真的迁怒于她了! 陆亭森几乎是立马就冲了出去,他压根就不顾身上的伤口有多么的疼痛,听见外面的鞭炮声响起,他越发加快脚步往前奔跑。 她要走了! 不能.... 不能让她走.....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不关她的事啊。 此时的曲九宁骑坐在汗血宝马上,府中上上下下都皆为她送行。 她深深的看了眼府中,不知道这一走陆亭森在府里过得会怎么样。 原本她是想亲自去瞧瞧陆亭森的,但绿灵说他还在休息,她就没有再去打扰了。 绿灵也说了,陆亭森的事情会好好交待给下人,会让他在府中过得很好。 曲九宁这才放心下来。 鞭炮声刚刚停下,天空又是一道惊雷下来,绿灵走到她马下,提醒道:“王爷,再不走恐怕将要迎来大雨了。” 曲九宁收回目光,“走吧。” 她牵着马绳,骑马转身。 “王爷,一定要平安归来啊,我们等着您。” “王爷就算在外面也要想着我们啊,妾身可都是时时刻刻想着您的。” 【不要走!曲九宁,停下来!不要走!】 在阵阵不舍的声音之中,曲九宁听见一道近乎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她停下马,当即又回转过身。 而此时天空已经下起了雨。 雨滴如豌豆般大小,雨势来的非常凶猛,砸在脸上竟感觉有点微微泛疼。 王府的人们都纷纷退到屋檐下躺雨,不知不觉让出一条道路,陆亭森的身影便出现在视线之中。 陆亭森拖着残痛的身体,一瘸一拐的奔跑,每跑一小步都提紧着气息,雨水打在他的身上,地上流淌出来的皆是血水,是他身上的伤口裂开所造成的。 众人的视线都是放在曲九宁的身上。 只见她突然从马上跳下,三两步大跃就迈进了王府之中,将在雨中的陆亭森扶住。 曲九宁万没想到他身上有伤,还傻乎乎的跑出来,不自觉声音带了怒气,“你跑出来做什么,就不能好好养伤!?” 陆亭森死死攥住她的手腕,抬起被雨打湿的脸庞,漆黑的眼瞳望着她皆是乞求。 【不要走,是我的错,是我惹怒的陛下,不关你的事,不要去打战,把我带给陛下,我死有余辜!】 【这不是你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愿一力承担,不要走,不要......】 【我再也不任性了,再也不求你带我走了,这样的后果我不想要见到,我不想!】 曲九宁见他似乎一点都不知情模样,冷冷的瞥了眼站在身旁的绿灵。 绿灵心神一紧,连忙撇开了视线。 王爷让她带的话,她没有带....一句话都没有带。 因为她也认为王爷之所以会冒这么大的险,都是为了陆亭森,若不是他,王爷根本就不会趟这个浑水,走这步险棋。 曲九宁反手握住陆亭森的手,将他抱在怀里,可他太高大,只好让他一只手拦握着她腰,才稳稳扶住他的身体。 “陆亭森,你是傻子吗?” 陆亭森苍白脸庞懵懵地看着她满是笑意的脸庞。 “忘记本王的另一个身份了吗,威武的大将军啊,迟早都是要出征的,而且这一次的地方本王已经看中很久了。” 她浅粽色的眼睛里仿佛碎着星光似的,半弯起的模样活像是夜晚天上的月牙。 他依旧是懵懵的模样,她没有忍住伸手食指微微弯曲勾了勾他的鼻尖,低低调侃道:“你我才认识没多久,你觉得本王会为你舍弃掉性命吗?” 然后她用着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悄悄贴着他的耳边低声道:“我很有把握的,你且放心吧。” 说完,她稍稍退开了点距离。 微眨了眨眼睛。 调皮,又充满了自信。 陆亭森紧紧的望着她,内心却充满着不安。 【真的吗,你会不会是骗我的,可是那多么的凶险啊....】 【如果....如果你回不来怎么办...】 内心的恐惧还是爬满他的心头,惴惴不安着,甚至都隐隐红了眼眶。 “你不会又要哭吧,这么多人在呢,你想所有人都看着你哭?” 陆亭森看了眼周围的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的身上,当下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我给你写好不好,每隔三天一封信,告诉你我的状况,你就在府上好好的养病,懂了吗?” 明明是这个大傻子的情势比她要严重的多,还担心她担心的要命。 “对了。”曲九宁轻声笑了笑,然后对他说道:“你有打算考取功名吗?” 陆亭森几乎是瞬间漆黑的眼睛亮了亮,随即又很快灭下。 【不可能的,男子是不可能考取功名的,南晋从来都没有这个规矩,哪怕我再怎么想都不可能。】 【如果我能考取功名,一定可以为你添光的,可惜.....我为什么是个男人呢。】 听着他内心的声音,曲九宁抿了抿嘴角:“我书房里有书籍,我已经为你争取到一个考取功名的机会,你要好好的把握机会。” “别给本王丢人哦。” 【真.....真的吗!?我真的可以考取功名!?】他脸上的喜悦也仅仅存在一会儿,又布满了忧愁。 【如果考取了功名,你却没有回来怎么办,那我考取功名的意义又有何在。】 曲九宁微哼了声:“我已经和母皇打过赌了,我说你一定可以考到状元,你若是没有给本王拿个状元回来,本王可饶不了你的,这段时间一定要给本王好好看书,本王回来要抽查你的。” 陆亭森仿佛看见了希望似的,内心里有了个盼头,才终于松了些心。 【你一定要回来啊!一定一定!】 第二十五章 咱们王爷打胜仗了 京都。 今天是看中秀才榜的日子。 所以管家李苏早早激动的去官府门前等着看榜。 而陆亭森本人却非常的淡然。 在酒庄里算着账,如今酒庄的生意是越来越好,已经有不少的回头客了。 酒庄里的酒品种多,味道又好,生意好也是自然而然的。 只是有点可惜,曲九宁还没有喝过那些他新开发出来的酒,真想让她尝尝,不知道她在饶关过得如何。 曲九宁回过来的信上说,饶关一直在下雨,十天里有七天都是雨天。 京都就完全相反,十天里有一天是雨天,那都是炎炎夏日里的清凉一日了。 陆亭森边算账,脑海里想着的都是曲九宁。 “哟,我当这是谁呢,这不是曾经咱们录王府上的陆小妾么。” 陆亭森翻看着帐本的手微怔,微抬了抬脸,脸庞清冷的紧。 来人录王府上的柳管家,柳秋。 柳秋生得是肥胖又矮小,脸上皆是**子,放大街上别人都不会多看半眼的类型。 可她借着因是录王管家的职位,侮辱过不少的下人。 之前的柳秋也曾想对陆亭森下手。 那时候他刚刚入录王府不久,因是哑巴不会将话说出去,所以柳秋就大着胆子来找他。 “新来的,我知道王府里除了王爷之外,你们都得要听得我的,所以你只要把我伺候好了以后就会在府里过上吃香喝辣的日子。” 当时柳秋还没有对陆亭森真正下手,录王就找上了陆亭森,之后柳秋就没有再出来在陆亭森的面前过。 没有想到今天在酒庄这里碰上了,她还是酒庄里的客人。 陆亭森依旧面无表情。 柳秋望着如今的陆亭森,完全没有办法和当初那个只有脸称得上好看的陆亭森相比。 以前的陆亭森只有脸好看而已。 可是现在的陆亭森,不仅仅脸好看,而且还养成了一身的气息,仿佛鲜活了起来,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可是能感觉到他是鲜活的,气场也完全和以前不一样了。 仿若天与地的差距。 陆秋望着他的脸,一下子看痴了过去。 她从第一眼就看中陆亭森,可当初还没有将他弄到手,录王就先将他带走了,她只好夹着尾巴认了,谁让录王大呢,她还以为此生无缘再见陆亭森了。 但万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柳秋望着面目冷静的陆亭森,不由自主的伸手想要摸他 陆亭森察觉到异样,率先站起来拉开和柳秋的距离,目光冷得近乎要杀人。 被他那么瞪,柳秋内心一怔,有点害怕可又很快大起胆子威胁道:“陆亭森你以为被敬王宠幸过几天,就忘记掉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了?你以为敬王在饶关能活着回来吗?” “她肯定会死在饶关,到时候整个敬王府都会被查封掉,你现在这点的风光又算个什么屁,我劝你,不如跟在我的身后。”柳秋痴痴的看着他的脸,肥胖的脸上扬起怪笑:“我好歹也是录王府上的管家,虽然录王不可能要你,但我可以收你做小妾啊。” “跟着我是绝对有饭吃,有衣服穿的,还能过上不错的小日子。” 听着她的话,陆亭森漆黑的眼瞳变得越来越深沉。 如同望着一具尸体似的,冷冷的望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柳秋被陆亭森盯着,觉得浑身发冷,心里面也是阵阵森凉。 但只就仅仅那么一下,因为李苏回来了。 李苏一回来就听见柳秋的话,非常生气。 “柳秋,我们敬王府上的事情何时需要你来管了!?你是不是现在就想进大牢,想要被乱棍打死!?” 陆亭森目光从柳秋的身上淡淡的移开。 柳秋古怪的盯着陆亭森好几秒,刚刚那样冷意森森的眼神.....真的好可怕。 李苏见她还不走,气得拿了根棍子出来:“你这个死肥婆还赖在这不走,信不信我打死你!” 柳秋被李苏赶着走,也有大部分的原因是没由的害怕刚刚陆亭森的那个眼神,觉得陆亭森刚刚那个眼神充满了杀气! 将柳秋赶走之后,李苏脸上才终于恢复了些笑容。 “陆公子,那些人都是贱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别把她们放在心上。” 要不是因为王爷现在不在府上,不想给王爷惹事,刚刚柳秋早就已经死上千百万次了! “您中了秀才呢,中了!” 要是王爷知道陆公子中了秀才肯定会非常高兴的,王爷真是慧眼识珠,陆公子是真的非常不错。 李苏替陆亭森高兴,可他本人却是神色非常的平静,仿佛中秀才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他一脸平静的走向方向,关上了门。 李苏以为他是因为刚刚柳秋那个贱人上门来找事所以心事不好,想要好好的一个人静静,所以就没有去打扰。 “柳秋那个贱人,就是看陆公子不能说话,才故意说那么多贱话,下次要是王爷在府,一定要让她好看!” 李苏心里记下了这笔账,要等到曲九宁回来再一一和柳秋清算。 但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陆亭森顺着房间的窗口,轻松的翻了下去将走在路上还时不时摸男人屁股的柳秋硬生生拽拖进巷口里。 柳秋被大力拽进巷口里,抱住怀里的酒,看清是陆亭森之后,脸上的阴笑又扬了起来。 “看来你是想通要好好跟着我过日子了啊,这样才对嘛......” 陆亭森冷冷的盯着她。 柳秋的话堵在了喉咙里,又是这样的眼神,充满了戾气的眼神。 柳秋感觉到危险,下意识的想要逃跑,往巷口外面跑,可是还没有跑几步,她的瞳孔瞬间放大,感觉到自己的血流了出来,她的四肢被硬生生扯断了,可她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明明痛得要命,可她就是怎么叫也叫不出来声音。 地上四分五裂的尸体,还有血泊。 陆亭森拿出布擦拭着手。 【曲九宁一定会回来的,你才是该死的人。】 别人他动不了,但柳秋他可以动得了。 听见柳秋说曲九宁会死在外面,陆亭森内心里的暴戾就怎么都抑制不住,恨不得要将眼前的人给撕得才开心。 曲九宁才不会死。 她会活着回来的,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可越是这样,陆亭森的内心里越是不安,她在饶关已经两个月了,虽然依旧是每三天一封信可是最近信的内容字越来越少了。 他真的非常害怕有一天信的内容简短到没有任何字。 陆亭森顺着窗口回到房间,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 可刚刚回到房间,外面的门就被大力的敲打着。 “陆公子,陆公子,你在里面吗!” 是李苏。 难道他刚刚杀了柳秋的事情被发现了?可他很注意周围的情况,不可能会有人看见的才对。 陆亭森走到门边,将门打开。 李苏脸上的喜悦是怎么挡都挡不住,高兴的大喊着:“刚刚传来了军报,王爷胜了,咱们王爷打胜仗了!!!” 第三十九章 录王找上门 陆亭森一夜未眠。 坐在窗户边望着远方,看着漆黑的天空星星月亮开始点亮夜空,又望着月亮和星星一点点隐退,天空渐渐从红霞露出鱼白,直至完全天亮。 她还没有回来。 一晚上了。 她不知道昨天睡在哪里的,有没有睡得很好。 凝雷昨天一直都伺候在她的身边吗,一直都伺候着她喝酒吗,若是喝酒了之后她要是顺势要了凝雷的话.... 陆亭森揉了揉发胀酸疼的眼睛,内心里的烦躁一点都没有减少。 曲九宁那张冰冷的脸庞一都在脑海里打转。 她特别的生气,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原本想要学着男倌里那些人讨好的客人的方法,可是曲九宁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她甚至都不想看见他。 陆亭森在心里微微的叹气。 管家李苏脚步匆匆地迈了进来,脸上带了些喜色:“王爷回来了,刚刚已经休息下了。” 陆亭森从椅子站起走到书桌前,在纸上写上字给管家看。 ‘她一个人回来的?’ “对啊,一个人回来的啊。” ‘衣服换了?’ “对啊,换了。”李苏想在宫里住可不是要换衣服的么。 之前王爷也在宫里休息过,所以宫里是备着王爷衣服的。 听见这个回答的陆亭森的脸色变得凝重许多,甚至都已经开始想不久之后凝雷就会上门来的情景。 “陆小主,您一夜都没有休息了,现在王爷回来了你也休息一会儿吧。” 陆亭森不为所动,坐在椅子上呆坐了一会儿后拿起手边的书籍,开始看了起来。 “那要用早膳吗?” 陆亭森摇了摇头。 李苏看着他这样的拼,不由的出声劝道:“您这样没日没夜的小心身体熬不住,可一定要注意休息啊。” 陆亭森目光移了移,然后默默地点头。 这书,陆亭森并没有看进去,一直都异常的烦躁,书上的字长什么模样他甚至都开始不认识,觉得那些字变得无比的陌生。 快到午时的时候,陆亭森放下手里的书主动去曲九宁的房间。 可是房间的门依旧是紧紧闭着的。 他在门外面打转了好一会儿,看着里面依旧没有什么动静之后,他就走了。 陆亭森去了酒庄。 虽然说酒庄的生意已经稳步上升,最近都是李苏在管,他可以有在王府里不必去的,可是王府里待着他内心无比的燥,所以就索性出来酒庄,或许回去就可以直接看见曲九宁了,到时候再与她说话。 宫柳拂现在是酒庄掌柜的,看见陆亭森出现的时候稍稍意外的挑了挑眉。 “你怎么来了,王爷在府里你舍得过来?” 李苏来过好几回都说陆亭森一直都陪在王爷的身边,不然就是在读书时间实在是挤的不得了,没有办法来管酒庄的。 可今天却突然跑过来了,这就很反常。 陆亭森瞥了一眼后就走到柜前,拿起账本默默的瞧着。 宫柳拂手支趴在桌上看着他的脸好一会儿,突然冷不丁的说道:“王爷不理你了?” 陆亭森的手一抖,差点一不小心撕坏了账本。 “你别弄坏了我的账本!”宫柳拂呀了一声从他的手里拿过账本,小心翼翼地合上,“王爷这个人原本就是这样,喜欢你的时候就连天上的月亮都可以捧到你的手里,但不喜欢的你就什么都不是。” “不如你也过来吧,如今在酒庄里也挺好的,总比跟在王爷身后每天都盼着王爷过来要好得很多。” 宫柳拂很满意现在生活,每天在酒庄里自由又惬意,又特别的充实,比在王府里当金丝雀的时候要开心得很多。 陆亭森垂着眸,静静看着桌面。 【她没有喜欢过我,只是比较宠我,现在她生气了....不理我了....】 宫柳拂望着陆亭森现在委屈的模样,越发觉得现在的生活太好,所以还挺感谢陆亭森的,拍了拍桌,“看你这么惨的份儿上,我就给你支一招吧。” 闻言,陆亭森抬起了头。 “想要引起王爷的注意呢,就要给王爷感兴趣的东西引她来,只要她心情好了,就什么事都可以顺着你来了。” 陆亭森默默的想。 【她喜欢喝酒,昨天更是和候王喝了很多的酒。】 宫柳拂抱起账本,啧啧地摇了摇头:“我看你啊,以后有得苦吃了,咱王爷那是什么人,是千万不能往心里去的人。” 可眼前的人已经没救了。 陆亭森抿着唇,没有应答。 他知道自己早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他的一生之中就只有曲九宁是最光明,又给他曙光的人。 陆亭森在酒庄里自己学着配了一会儿酒,捣鼓了很长时间,才终于捣弄出满意的酒。 就连宫柳拂都闻着酒香气而来,他尝了一口后眼前一亮,“这是什么酒,怎么如此的好喝,是新品吗,什么时候拿出来卖?” 陆亭森却拿过他手中的酒,然后默默的收拾着。 这架式压根就不是要拿在酒庄里卖的。 “得,这是拿来哄王爷开心的吧。”宫柳拂没有想到自己随口说的话,他还就真的上了心,而且花了将近一天的时间来进行。 换作是他的话,早已经没有了耐心,也没有他这么的细心。 所以王爷之所以会宠陆亭森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陆亭森比起他们,都要的来得喜欢王爷。 不过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他的以后都在这个酒庄里。 陆亭森抱着新调配好的酒,带着欢喜走了回去,一路上都将酒都捧在怀里,脑海里想像着曲九宁闻到酒香味的神情。 她会不会看在酒的面子,就不与他生气了? 陆亭森刚刚回到王府里,管家李苏就迎接了出来了,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你怎么才回来,到哪去了!” 陆亭森微歪了歪头疑问地看向他。 李苏看了看左右,才凑到他的身边低声说道:“录王来了!还带了凝雷过来了!” 轰隆! 陆亭森的脑海里仿佛有一道惊雷突然降临,正正将他整个人都劈中。 他如石化了似的站在原地,动也没有动。 李苏则是念念叨叨的,“那个凝雷以前对王爷爱理不理的,现在居然主动跑过来了,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该不会王爷是要把凝雷也弄过来吧。” 记得王爷以前还挺喜欢凝雷的,说不定也会像陆亭森这样一起接进来王府里了。 总之这个录王来府上,肯定是没有什么好事的。 还记得上次录王府上的柳管家也是不是好的,但那柳管家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得就死掉了。 李苏觉得她死得好,肯定有什么看她不顺眼的人,早就已经想对她动手了,再说了录王府上死了个管家而已,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这事这这么过来了。 陆亭森浑浑噩噩走到王府里,脑海依旧是懵的。 内心都已经在想。 果然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昨天她醉酒了录王肯定会抓住机会将凝雷塞到她的床上的,而曲九宁大概也是想的吧。 第四十四章 他们有说有笑 陆亭森显然不是那种会说肉麻话的人,就连在内心里都不会想肉麻话的人,现在被曲九宁撩拨得早已经耳根发烫。 微微地将她往外推了推,以示抗拒。 曲九宁偏偏就不让他称心如意,重新挤坐到他的大腿,甚至坐得比刚刚还要更加贴近点,浅粽色的眼眸直直勾勾的盯着他,食指轻点着他的耳尖。 陆亭森眸色微变,抿了抿唇闭上眼睛,无声的张了张口,说出个口形。 【宝宝。】 看着他发出来的无声嘴型,内心里叫着宝宝两个字。 之前在胸腔里的怒气倾刻间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满心的愉快。 “算你过关了,记得下次就要这样哄人。”曲九宁歪在他的肩膀,“你的酒给我喝多了,现在抱我回去。” 陆亭森喉结微滚,微侧了侧眸瞧了她一声。 【调出来的酒浓度不是很高,比起她昨天喝的酒,现在压根就不到醉的程度。】 【她在假装呢。】 陆亭森无比顺从地手伸过她的膝下,将她打横抱起。 她整个人软软的,又非常的小巧。 抱在怀里的感觉真的很好。 曲九宁听着内心里的话,依旧埋在他的臂弯里不起来,难得有这样悠闲的时间,她自然是要多享受享受。 * 已入秋季,可是的天气依旧还是无比的炎热,甚至比夏天还要炎热些。 陆亭森也开始在准备过几天要考秋围的事情,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房里,而曲九宁也很同样的很忙碌,忙碌着去军营里,操练新兵,还要提升自己。 这天她终于有了点空闲的时间。 准备要先回去的可是被副将萧紫给叫了住,“将军,最近京都里新开了一间茶楼,那儿的戏曲非常的不错,不如今天我们一块去吧。” 曲九宁斟酌了几分钟,然后扭头对身边的绿灵说道,“你去府里将陆亭林叫过来一起听戏曲儿。” “是。” 曲九宁这才跟萧紫率先到新开的龙凤茶楼,茶楼环境非常的典雅,所有的东西都是全新的,整体看上去还挺舒适的。 曲九宁点了几样陆亭森可能爱吃的食物。 这个时候,房间的门就从外面被推开,曲九宁下意识的以为是陆亭森过来了,可一抬眸是苏析。 多日不见,苏析看着已经和往日大不相同。 他身上的伤似乎已经好了,看起来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差别,脸色也挺红润的。 穿得一身月牙白长衫,衬着他更像是个奶油小生的模样。 萧紫看见苏析,连忙站起来迎接上去,握住苏析的手就走到曲九宁的面前,略有歉意道:“抱歉,将军刚刚忘记告诉你,我把他也叫了过来。” 之前的事情,萧紫也没有敢过问,毕竟那事确实是苏析做得不对。 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的话,萧紫也不会的将苏析带到曲九宁面前的。 曲九宁乜了眼萧紫,端起茶杯默默地抿了口茶,只当是没有看见苏析。 苏析也没有看向曲九宁,坐在萧紫的身边非常温柔细语地和萧紫说话,哄得萧紫心花怒放。 “委屈你了,要不是因为家里的那位太凶,我早就已经将你迎到府里了,委屈你一直住在外面。”萧紫握住苏析的手,在手掌中摩擦着,脸上带着明显的歉意。 苏析轻声摇了摇头,“奴才现在有吃也有穿,还有人专门的伺候,已经很好了,奴才已经不敢再奢望着什么了,挺好的现在。” 萧紫心中无限感动,直直地道:“你真是善解人意。” 苏析回以一笑,然后就站了起来:“我去如下厕。” 萧紫已经好多天都没有看见苏析,有点不舍得地眼睛一直都粘在他的身上,嘴里说着,“去吧,认识路吗,要不要我带你去?” 苏析脸色微红,“路还是认识的,爷您在这里休息吧。” 说完,苏析就退下,经过曲九宁身边的时候,看了她一眼。 曲九宁手里捧着茶,依在窗户边望着下方舞台上唱戏曲儿的人,似乎看得非常的入神,压根就没有看见他刚刚和萧紫做了些什么。 苏析手顿时捏紧,大步往门外而去。 等人走后,曲九宁才收回视线,瞟了眼还在看着苏析走的方向出神的萧紫。 “你就打算一直这样将他做为外室?” 萧紫脸上扬起一抹苦色,“我到是也想要将他收入到府,可是家里那位太凶了,他家与我家是世交,而且小时候我生母被他们家救过,所以总是我们欠着他们家的。” “上回只是和他提一下要进纳个妾入府,他就直接要上吊相逼,若是让他知道我在外面养了苏析的话,肯定会要死要活,说不定还要惊动我的母亲。” 不是她不想,而是实在是办法啊。 曲九宁默默地给自己添上一杯茶,然后才开口道,“你这样也不是长久之事,纸总归是包不住火的。” 迟早还是要面对的。 主要是曲九宁不想每次出来都会像今天这样突然就看见了苏析,经过上一次的事情之后,曲九宁并不是很想看见苏析在眼前晃来晃去的。 萧紫心中也有底,连忙说道:“就眼下有点困难,我会尽量和家里那位沟通的,然后尽早将苏析迎接进门。” 话刚刚说完,绿灵就推门而入。 曲九宁瞧了瞧绿灵身后,没有看见陆亭森便问道:“人呢?” “陆小主说最近酒庄里酿出来新品,想来将军可能会馋,他去拿了酒再过来。” 绿灵对陆亭森是有所戒备的,所以实在是不想和王爷和陆亭森多待在一起,在陆亭森那么说了之后,她就先过来了。 曲九灯一听见有新品的酒喝,浅粽色眼睛瞬间亮了亮,心情都好了很多。 记得上次的酒味道就非常的不错。 这回的酒不知道又是哪一种,但是经过陆亭森酿出来的都肯定是极好喝的。 过了一会儿,苏析走了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他。 “你们在等我?”苏析不太确定的问道。 但并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苏析心中微嘲,他哪里不知道他们在等的人是陆亭森。 他刚刚就在下面看见了陆亭森。 “对了,我刚刚在回来的路上看见了陆亭森呢。”苏析状似漫不经心的说着。 曲九宁的嘴角微扯了扯。 “看着陆亭森和那人气氛正好,我就没有走过去打招呼了,看着那人衣品不凡,长相还有几分神似敬王呢。” 绿灵率先黑了黑脸。 和王爷长得有几分神似的,除了她的姐妹不会有任何人了。 而几位王爷之中录王是与陆亭森最相熟的。 陆亭森这会儿刚刚出来就和录王搅和在一起,再加上他之前表现出来的身手。 说不定陆亭森就是录王安排在王爷身边的探子,陆亭森这会儿说不定正在和录王报告王爷最近的行踪呢。 “我看着他们好像还牵上了手,我也不知道是看错还是真的,远远地没怎么看清。” 第四十八章 你是我的 曲九宁的吻细细碎碎,从他的光洁的额头,到眼、鼻、唇。 陆亭森脱掉衣服的时候,身上是无比冰冷的,可现在整个人犹如被丢进油锅里反复煎炸了一遍,浑身滚烫。 他的手肘支在她腰间两侧,心脏‘嗵、嗵嗵嗵嗵....’的乱跳。 这个吻比起之前蜻蜓点水的般的吻又有所不同,带着点特别的味道。 说不上来,但陆亭森喜欢这样的感觉,可是身体本能起了生理反应,让他不知所措。 良久之后,曲九宁才松开他。 陆亭森装的跟眼神不经意扫过她的脸庞,偷偷地打量她。 她脸庞,微微泛粉,像抹上了一层胭脂。 唇也比之前要红润,渡上一层水润的光泽,比盛开的花还要娇艳。 【你真好看。】 听着他内心的夸赞,曲九宁嘴角不由的勾出抹弧度。 陆亭森微微侧眸,像是看痴了她的笑容,愣愣地站在那儿。 曲九宁又是一个吻印在他的脸庞,然后说道:“转过身去,难道还想要看我出浴?” 后知后觉的陆亭森瞧了曲九宁身体之后,喉结不自觉地滚动,背过身去。 听见身后的悉悉窣窣的声音,他脑海里不断地回荡着她的身体。 他羞耻的闭上眼睛,在内心里暗骂着自己。 【陆亭森你可真不要脸,怎么能有这种奇怪的想法,你怎么能亵渎她!】 【陆亭森啊陆亭森,你赶紧把这种可怕的想法抛开!!】 曲九宁穿衣的动作一顿,不自觉地溢出笑容。 陆亭森啊,你要知道这是人的本能,你怎么能违反人类本能呢。 要是你没有反应那才需要去看大夫呢。 陆亭森听见曲九宁银铃般的笑声,像是做了亏心事般耳根莫名越发烫起来。 曲九宁将衣服穿好转过身,发现他还光溜着身体,捡起地上衣服递给他。 陆亭森接过衣服,不知为何内心有点小小的失落。 失落居然比庆幸还要占大部分。 曲九宁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要过他,似乎连提都没有提起过这一回事。 穿好衣服的陆亭森走出去的时候,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摆上很多的膳食。 “过来坐。”曲九宁坐在桌边,先倒了一杯小酒品尝了起来,“新品的酒似乎越喝越好喝,挺耐喝的。” 每次酒庄出新酒的时候,曲九宁都会喝上一阵子。 陆亭森缓缓坐到她的身边,拿起筷子。 曲九宁摇了摇手中酒,目光望着他:“喝吗?” 陆亭森的轻轻摇了摇头。 【喝不了,一会儿还有正事。】 曲九宁这才想起来,陆亭森可比她要忙碌多了,不仅仅有外面的生意,还有马上就要秋围了。 “马上就要秋围了,要不要先放下手里的事情,专心扑在学业上,这样会好很多。”曲九宁提议道。 陆亭森当下就摇头,用手在胸膛前摆了个大大的叉字。 【我一点儿都不觉得累。】 曲九宁轻唔了一声,也就随他去了,但还是轻声提醒了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一定要注重身体,知道了吗?” 当下陆亭森紧抿的薄唇微微松开,点点头。 陆亭森吃得并不多,他的胃口似乎向来都很少,相反曲九宁配着酒吃了不少,喝得半饱的时候。 陆亭森漆黑的眼眸一直望着她。 曲九宁打了个饱嗝,下意识问道:“你是还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陆亭森点着头,将手边的湿毛巾递给她,然后就走了出去。 曲九宁一边擦拭着手,一边猜想着他有什么事情要告诉她。 是关于录王的吗? 不一会儿陆亭森就从外面带进来一个男人。 那男人虽然一身粗布麻衣,可是看着还挺清秀的。 ... 这是做什么? 该不会是要她收了眼前这个男人吧? 最近先是苏析求她收留,后又是凝雷,现在该不会连陆亭森也要给她塞男人了吧? 曲九宁丢下手里的温毛巾,内心产生强烈地抵触心情。 “小人方七,是专门教聋哑人手势语的。” 咦? 曲九宁不可思议地看向身边的陆亭森,“你想要我学?” 陆亭森点了点头。 在京都教手势语人的不多,他整整找了一个早上才将方七找来。 【我想要和你说话,想要说很多很多的话,而不是一点简单的语言,也不是文字。】 曲九宁不由的勾了勾嘴角,心里想着。 傻陆亭森啊,其实你内心里所有的话,我都听得很清楚呢,不论是你想说的还是不想说的,都听得很清楚呢。 陆亭森见曲九宁半响都没有反应,以为她是不想学,有点可惜。 如果曲九宁不想学的话,他是不会逼着的。 他以前那样也可以。 曲九宁目光转向方七,问道:“你先教给我一个简单的手势语。” “不知王爷想要什么样的手势语。”方七非常的毕恭毕敬。 曲九宁歪了歪头,眼珠转了转,思考了一番后,“你是我的。” 闻言,陆亭森呼吸微微停滞。 然后曲九宁就学着方七教的手势,身体转身陆亭森。 曲九宁的食指点向陆亭森,然后食、中指相搭,并点动了一下,缓缓收回,指向她自己,最后手握成拳。 陆亭森懵站在原地,仿佛被人点上了穴似的。 曲九宁见他的反应,似乎还挺有效果的,然后就道:“不错,有空的时候就来王府教教我。” “是。” 陆亭森望着还在温习刚刚手势的曲九宁。 【嗯,是,我会一直都是你的。】 听到他内心里的话的曲九宁,抬眸,浅粽色的眼眸之中潋滟出明媚的笑容。 陆亭森慌张地移开目光。 【她刚刚看我了....是凑巧吗?】 【难道是我表现的太过殷切,所以她有所察觉了吗?】 曲九宁移开目光,看着自己的手掌温习着之前的手势,内心则在想: 不是哦。 是听见了你的内心话哦。 曲九宁正准备要说些什么话的时候,绿灵走了进来。 脸色无比的难看。 在看见陆亭森的时候,脸色更是难看的要命。 “王爷。” 曲九宁目光看向绿灵,微微的轻嗯了一声。 绿灵突然跪在了地上,然后无比慎重地开口:“请王爷将陆亭森逐出王府吧!” 一旁的陆亭森瞬间脸庞紧崩,心脏也瞬间提了上来。 陆亭森紧紧地盯着曲九宁的反应。 绿灵是怎么看他的,他是可以无所谓,但是绿灵是从小就跟在曲九宁的身边的人,可以说是曲九宁身边最信任的人,若是绿灵的话对她有影响那该怎么办? 她如果真的要赶自己走怎么办。 光是想到这个,陆亭森便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脱离的身体,离魂飞魄散也只差曲九宁一句话的事情。 曲九宁微拧了拧眉,问道:“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曲九宁知道绿灵是对陆亭森有所戒备的,但也知道她是喜欢陆亭森的,平常这样的话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绿灵怒目瞪向陆亭森:“因为陆亭森他已经不洁了,现在大街小巷上都是他的luǒ体画!整个京都的人都看见了!” 第四十九章 梦与现实 陆亭森病了,一病不起。 在听见绿灵说全京都的人都看见他的luǒ体画之后,他胸膛就积着一口怒气径直抵到嗓子眼。 绿灵还生怕曲九宁不信,特意从外面撕了几张陆亭森的luǒ体画给曲九宁看。 画上的陆亭森一丝不guà,漆黑的眼睛空洞无光,没有焦距,就连他身后开得娇艳的花都比他这个人要好看。 和现在的陆亭森完全就是两个人。 曲九宁刚刚捧在手心里看了一会儿,正准备要评价这画师画技不好的时候,陆亭森突然上前扯走她手里的画,撕了个粉碎。 他胸膛剧烈地起起伏伏,脸色阴沉地到可怕的地步。 “陆亭森你也......” 曲九宁的话还没有说完,陆亭森就忽然一口鲜血喷出,然后晕了过去,曲九宁看着大惊连忙将他扶住。 “陆亭森,陆亭森醒醒。”曲九宁轻拍着他的脸,“绿灵,快去找大夫过来!” 绿灵瞧了眼不知道是真晕还是假晕的陆亭森,还是起身将府中大夫找了来。 曲九宁伫立在床边看着大夫探陆亭森的脉搏。 已经好长时间了,大夫一点反应都没有。 曲九宁一开始捻着食指和拇指等待着,可随着时间往后推移她的耐心消失殆尽,“如何,陆亭森现在的情况如何?” 大夫也随即收手,恭敬地站在一旁:“陆小主最近一直都处于过度劳累的状态,又加上一时心火上头,所以导致刚刚的晕厥状态。” .... 还好只是休克,不是猝死。 过度劳累情况严重的还真有可能会猝死,特别像陆亭森这样过度劳累的情况。 曲九宁沉吟着出声:“给他开点药。” “是。” 大夫写出药方之后,曲九宁就让绿灵跟着大夫去拿药。 绿灵却拿着药方单子在手没有动作,等到大夫走出去之后,绿灵才开口道:“王爷,陆亭森他已经不洁了,被全京都的人都知道了,而且未来还可能是整个天下的人知道,这样的人留在王府之中只会成为王府的耻辱。” 最关键的是陆亭森这个人身份严重成谜,在王府里很不安全,还是早早驱逐为妙啊。 曲九宁盯着绿灵,脸庞冰冷,“你还要被军法处置么。” 绿灵浑身一颤,顿时跪在地上,“请王爷息怒。” 她实在是不知道为什么王爷会如此生气,她只是全心全意地为王爷着想的啊。 曲九宁盯着老老实实跪在地上的绿灵,微哼了一声:“本王若是真的看中名声,那本王会是现在这种名声狼藉的地步么。” “绿灵,凡事不是用眼睛去看,而是用心去瞧去体会,如果你执意闭上内心里的眼睛,那就永远会被事实的表面所蒙骗。” 绿灵内心微沉。 难道这次是她做错了吗,是她误会了陆亭森了吗? “现在去拿药。” 听着王爷略感失望的语气,绿灵的一颗心石沉大海,行了个礼之后就缓缓退了下。 绿灵向来相信自己所看见的,那一天明明就看见了陆亭森的身手了凡,而且格外的阴戾,像是一头凶shòu般,随时随地的将人给撕碎。 那样的陆亭森怎么能让人不防着点? 绿灵拿着药方单子走了出去,不想管家李苏就站在外面等候着。 见绿灵出来了,李苏主动迎了过来寻问道:“陆小主怎么样了,大夫如何说?” 绿灵瞥了眼陆亭森,“你这么关心他做何。” 李苏不是那种会巴结人的管家,当初宫柳拂和容陆在府中被宠得无法无天,几乎王府所有的下人都讨好宫柳拂和容陆他们的时候,李苏都是依旧不卑不亢的,从来不扎堆上前讨好,如今陆亭森一出事,李苏反而主动凑了上来。 李苏抓了抓脑袋回答道:“陆小主这个人挺好的。” 不见得有哪里有好。 “大夫说他过度劳累,加上心火太旺才会晕了过去。” 当下李苏就操心的皱眉:“我就说吧,陆小主实在是太拼了,为了酒庄,又为了王府里的别的生意,白天还要抽出时间来伺候王爷,晚上还要念书,这样身体如何能不垮?” “这陆小主也是个不听人劝的主啊。” 绿灵憋了一会儿,冷不丁问道:“你不知道的如今大街小巷上都是陆亭森的luǒ体画?” 李苏人话音一停,好会儿才沉重地点点头,“知道是知道,可是那画看着就已经有些年月了,又不是他现在,就不知道王爷会如何想陆小主,会不会对陆小主有所芥蒂了?” 绿灵彻底不想再和李苏交谈,捏着药方单子大步离开。 陆亭森睡得并不安稳。 一直都在断断续续地做恶梦。 一个接着一个,没一个是令他感觉到一丝丝愉悦的。 后来他梦见了曲九宁,曲九宁在他的房间里,穿着一身火红色的衣衫特别的耀眼,印在陆亭森的瞳孔里,曲九宁就如太阳般的存在,是缺她不可的。 她走在哪里,光就跟在哪。 陆亭森就如那黑暗,如影随形的跟随着光明走,却永远都无法进到她的身边。 陆亭森就站在黑暗的角落里看着曲九宁在烛光下翻看着书,时而拧眉思考,时而扬眉笑开。 心情也瞬间跟着她一起好转起来,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在曲九宁的手中不是书籍则是一张画,画上面是他的luǒ体,他那死气沉沉,又毫无羞耻心暴露的身体。 “别看.....” 陆亭森和之前的反应一样,第一时间就去抢曲九宁手中的画,然后当场撕碎。 内心依旧无法承受这种东西的存在,甚至都不敢看她。 曲九宁刚刚还温色的脸庞早已经冰冷,冰冷到不带一丝半点的温度。 她冷笑连连:“陆亭森你知道身为男人最重要的就该是名节,你如今连最重要的东西都没有了,还有什么脸面留在王府里。” “不是.....我的第一次还在的。”梦中的陆亭森可以说话,他慌张无措地抓住曲九宁的衣袖慢慢吞吞地解释。 他还有很多的话想要对她说,想要对她解释,可是说出口的却那么的苍白无力。 曲九宁冷漠的乜他,然后甩掉他的手,“王府如今不需要你了,你收拾收拾东西自己离开王府吧。” 说完曲九宁就大步离开,头都没有回一下。 陆亭森站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不断的呐喊着曲九宁的名字,一声又一声,嘶声力竭,可回应他的只有回音,再也没有曲九宁的声音。 陆亭森瞬间惊醒。 从床榻上起身的时候,他还懵了几秒,直到眼眶的眼泪划出,他才意识到刚刚只是在做梦而已。 梦见了那个非常令他难受,令他几乎如渴死的鱼,濒临死亡的地步。 陆亭森看了眼周围,所有的环境似乎都和梦中一样。 没有任何一丝丝的改变。 还是那个书桌,还是那个烛台。 “你醒了?”曲九宁走了过来。 陆亭森看见曲九宁的时候,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直降到没有半分的血色。 她.....穿了一身如梦中一样的火红色的衣衫! 第五十章 偏心 曲九宁端着刚刚熬出来的药走到陆亭森的面前。 可曲九宁刚刚走近两步,陆亭森当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掀起被子,整个人都埋进被子之中。 .... 这是什么情况? 睡回笼觉? 陆亭森觉得再也没有比此时更加可怕。 在梦中梦见曲九宁冷漠以对,对他进行驱赶,心早就已经被拉扯过一次,面临死亡的边缘,醒来之后发现不过是南柯一梦,还没有来得及松口气,没有来得及庆幸。 她就穿着和梦中一样颜色的衣服,出现的场景都和梦中一样。 他好怕好怕那个梦会成真。 【那只是梦,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可万一梦是真的怎么办,她要赶我走该如何是好。】 【我这么躲也是没有任何的意义的,怎么办...】 曲九宁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梦,但看他战战兢兢地模样八成不是什么好梦。 看把他吓得,都做出用被子蒙住自己这种动作了。 “起来把药给喝了吧。”曲九宁走过去将药放在桌柜上,然后扯了扯被子。 没扯动。 陆亭森将被子两角都掩得死死的,似乎这样就可以不用听见她说话了。 曲九宁坐了一会儿后站起身,吩咐道:“一会儿记得把药给喝完。” 说完,她就走了。 曲九宁离开也是因为要处理陆亭森的这件事情。 她带了王府中的人,还有军营中的人上大街上将所有陆亭森的画都收回来,一张都不得落下。 一时之间整个京都闹得沸沸扬扬。 几乎所有人都在议论曲九宁滥用职权,为人做事风格太过霸道,妄图只手遮天。 对曲九宁的非议声越来越大。 * 宫中。 女帝曲凤然接连好几天忙碌于政事,国事繁忙,又尽是一些难以解释的难题,令曲凤然不堪其扰。 国事上刚刚经历过洪水,眼下转到秋季之后居然又发生干旱。 还有虽然曲九宁将饶关给带了回来,可是大越国的慕容靖也将东商的一座城池带了回去。 慕容靖使大越过得越来越好,早已经是南晋的心头大患,长久以往地话,早晚南晋和大越还是要正面一战的。 曲凤然越想越头疼,捧起手边的茶发现是凉的。 她不悦的蹙眉,不知道太监都做什么使的,连茶是凉都不知来换。 太监从外面匆匆地走进来,恭敬地道,“陛下,皇后带了补品在大殿外面,想要见陛下。” 曲凤然这才想起来,她已经大半月没有踏足过后宫了,“让他进来吧。” 温昭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曲凤然在按着眉心骨。 温昭行了个礼后,走到曲凤然的身边将补品搁置在她的面前。 手按着曲凤然的太阳穴,温声道:“这是臣妾专门做的燕窝粥,陛下尝尝吧。” 温昭的手艺一绝,好长一段时间曲凤然都专门去温昭那里品尝菜肴,如今听得是他主动做得,曲凤然的疲惫地脸色有所缓和,“辛苦你了,皇后。” “陛下国事是忙不完的,身体才是冶国最最重要的本钱。” 温昭一面按摩着,一面看着曲凤然的脸色,然后试探性地说了句:“就像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若是陛下插手管了的话,肯定是要气愤的,所以身体还是为重啊。” 曲凤然垂眸,默默地喝着燕窝粥,温昭看不出来曲凤然这是什么意思。 “京都里可从来都没有闹过么大的事情,而且现在连百姓们都在说敬王滥用职权呢,闹得人声鼎沸的。” 曲凤然默默地将一碗粥都喝完了,拿起托盘边的湿毛巾擦拭着嘴角,“皇后的手艺依旧是那么的好,朕已经好久没有吃这么多了。” 温昭迟疑出几秒,跟着一笑:“陛下若是喜欢,晚上的时候臣妾再端些别的过来。” “那就有劳皇后了。” 坐了一会儿之后,曲凤然又要处理政事,所以温昭就离开了。 温昭刚回到寝宫,录王曲北蔫就跟着迎接出来,脸上有几分喜色:“父后,如何母皇她说要管的吧?” 曲北蔫那一天从早上等到傍晚都没有等到陆亭森,脑海里甚至都已经想好要怎么对待陆亭森了,可是他居然没有来! 是看不起她? 还是觉得如今有敬王护着他,她就不敢动他了? 曲北蔫一怒之下,就令人将陆亭森的luǒ体画都扬了出去,几乎让每个人都人手一张。 一个男人最重要的名节都没了,身体更是被所有人看过,以后还要被人人诟病着,这将成为陆亭森心中一辈子的阴影! 这就是陆亭森敢不听她的话的代价。 她有得是办法让陆亭森后悔不已,生不如死。 曲北蔫本以为曲九宁在知道陆亭森名节被毁,而且名声早已经遗臭万年之后,会将陆亭森驱逐出王府。 如果是那样,曲北蔫想着照样可以将陆亭森不费吹灰之力的带回王府里,然后再狠狠折磨他一番。 可万没想到—— 曲九宁居然还护着陆亭森。 不惜动用王府还有军营的力量将那些画都全部收了回来。 可这样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亡羊补牢罢了。 况且这样还给了录王告状的机会,录王这次学聪明了点,找了父后温昭,有父后的帮忙,肯定会事半功倍。 温昭脸色微沉,摇了摇头道:“没有。你母皇并没有理会。” “怎么会这样!?” 都已经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了,可为什么母皇依旧没有什么动静,难道这是默认曲九宁的行为吗!? 录王忍不住抱怨道:“如今母皇是越来越偏心的曲九宁了。” 温昭哼了声,“那又如何?” “你有父后我,但是曲九宁的父亲早已经离世,没有人帮她走不了太长远的,你放心父后一定会全力帮你的。” 听到这话,录王曲北蔫的内心里才缓和上了一些。 “可能是这次的事情还没有闹得太大,回去我就命人将事情再闹得大一些,就不信母皇能一直包庇她!” 温昭点了点头,也赞同道:“也可试试。你父皇可能会接受不了舆论的压力。” 曲北蔫满怀着决心回去想要将事情再闹得大一些。 在回去的路上,曲北蔫感觉到有点不太对劲。 哪怕曲北蔫在轿子里都能听到外面一些讨论的声音。 可是那些声音不是在讨论着曲九宁和陆亭森,反而隐约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曲北蔫感觉特别地奇怪,所以就叫来身边的人说道:“你去问问那些人都在讨论着些什么。” “是。” 曲北蔫在轿子上等了一会儿,等着下人过来将打听到的情况汇报上来。 可是也不知道为何,轿子外面突然扬起一道尖锐地声音。 “变态,人渣!” “像这般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为什么病痛还没有战胜你!” 录王曲北蔫听着奇怪,知道那声音是在骂她的。 谁如此大的胆子,居然敢当街骂她,不要命了!? 曲北蔫头伸出窗户外面瞧了瞧,迎面却接上丢过来的鸡蛋,正正砸在她的脸上。 第五十七章 请求 陆亭森内心里一直都耿耿于怀,又隐隐不安。 可是现在听见曲九宁的回应之后,那种不安瞬间消散。 陆亭森垂低着头,顺势遮住嘴角快要掩藏不住的笑容。 【原来她从来就没有要我离开过....以后我绝不会再想这样的事。】 【再也不想了。】 曲九宁嘴角也是一样抿出一抹笑容。 然而面前的曲北蔫脸色则是格外地难看。 曲北蔫肖想陆亭森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可是要把她的命和陆亭森做比较的话,那自然是她的命金贵的多。 陆亭森说到底也不是过是个男宠,说难听的曾经就是她的奴隶。 曲九宁居然拿一个奴隶与她做比较! “去问问这家人有什么要帮忙的。” “是。” 不一会儿侍卫就匆匆回来了,“家里的大人外出干工了,没有清理猪圈。” 曲九宁笑眯眯地目光看向曲北蔫:“这不是有大人么。” 闻言,曲北蔫的脸色突变,仿佛已经闻到猪圈里的飘过来的臭气味,捏了捏鼻,“曲九宁,你居然让本王去清理猪圈!本王不去!” 打死也不去! 这一辈子她连房间都没有打扫过,怎么可能会清理猪圈那么肮脏的地方! “你要是不清理也没关系,回头我再如实禀报给母皇,让母皇对你进行处置。” 曲北蔫的脸阴沉了许久,最终从有牙缝里挤出一句,“....算你狠!” “凝雷,跟本王一起打扫猪圈!” 菜园里的凝雷抬起脸,手里还捏着一把草,讷讷地走到曲北蔫面前。 “猪圈是要让二姐一人做,凡事若是有人帮忙的话,便就不作数,二姐你可要想清楚了。” 曲北蔫刚刚戴上手套,在听见曲九宁这话之后,狠狠将手套扔地。 “曲九宁,你给本王等着!” 曲北蔫狠狠推了一把身边的凝雷,直奔到猪圈。 还没有走进去,曲北蔫就闻到一股恶臭味传来,令她忍不住作呕,在一旁干呕着。 凝雷拿着一个帕子走到曲北蔫的面前,“王爷用这个抵着会好很多。” “滚开!”曲北蔫狠狠将凝雷往旁边一推。 曲北蔫望着肮脏无比的猪圈,内心里的愤怒如燎原般燃烧着。 “曲九宁,你最好别落到本王的手中,若是落到了,本王定要你死得无比难看!”曲北蔫拿着工具,咬牙冲进了猪圈里,不断地作呕又不得不清理干净猪圈。 早已经不知道骂了多少回。 曲九宁臀部的伤需要回去换药,所以就没有再多留,原本牵着陆亭森要离开的。 但凝雷跑到了他们的面前。 曲九宁本以为凝雷会在曲北蔫的手中并没有活路的,可现在看着凝雷的情况,早已经没有前些日子的光鲜亮丽。 凝雷毕恭毕敬的朝着曲九宁行了个礼之后,然后说道:“王爷,奴才有话想要对陆亭森说说,可不可以方便将陆亭森借一步说话。” 曲九宁看向陆亭森。 陆亭森微微有点意外,迟疑了两秒后悄悄点头。 曲九宁就松开陆亭森的手,自己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陆亭森冰冷地打量着凝雷,漆黑的眼眸之中并没有多少情绪。 【他找我做什么,在录王府的时候也与他并不熟悉。】 凝雷将脑袋低垂着,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陆亭森等得有点不耐,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 “别走!”凝雷连忙抬起头,湿碌碌地眼眸直抓着陆亭森的手臂:“陆亭森,你救救我吧。” “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你也知道录王是多么的残暴,落到他的手中,是没有活路的。”凝雷声音里带着颤抖,抓着陆亭森的手都是颤抖着的,“你知道吗,录王她....她把银针插到我的身体里,总共十六根,整整十六根啊!” “我真的受不了了,救救你了陆亭森,你就帮帮我一把吧,我给你跪下了可以吗!?”说着,凝雷真跪在了陆亭林的面前。 陆亭森脚步往后连忙退了几步。 他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我帮不了你。】 陆亭森不再看跪着的凝雷,转身离开。 凝雷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跪在地上往前爬行,又大吼着,“难道你就眼睁睁得看着我去死吗!陆亭森原本你也与我一样,都一只脚踏进了地狱里,你有敬王拉着,难道你就不能帮帮与你有同样遭遇的我吗!” 陆亭森的脚步蓦然停下。 见此机会,凝雷立马爬到他的面前,将他的腿抱住哀求道,“求求你了,陆亭森我是真的想活命,什么富贵,什么荣华我都通通不要了,我只要能脱离录王的手心里,只要这样就可以了,以后我就过着平静而平凡的生活,你就给我这个机会吧。” 陆亭森垂眸看了眼,满是泪痕的凝雷,内心挣扎了扎。 然后强行脱离凝雷,大步往马车的方向走。 凝雷瘫在地上,哭得非常大声最后开始剧烈的咳嗽。 陆亭森稍回过头的时候,就看见凝雷吐出一大口鲜血。 【这样看来录王是真的在他的身体里插了银针。】 陆亭森回到马车的时候,曲九宁正趴在马车的软榻上,手枕在腮下目光也在望着他。 “可以了?” 陆亭森点了点头,然后坐到她的身边。 曲九宁对着外面的马夫吩咐了声:“走吧。” 陆亭森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的,时不时就将目光看向闭着眼睛休息的曲九宁。 曲九宁知道他的目光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这样打量着自己了,可他偏偏就不提。 走过一段非常崎岖的石子路,曲九宁的身体被巅得难受,陆亭森移到她的身边,一手扶住她的背。 过了一会儿,崎岖的石子路走过之后是平稳的大道。 曲九宁感觉到背上有点点的痒意。 陆亭森正用食指轻轻地点缀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非常的轻,非常的柔,这样的动作似乎她如果没有发觉便算了了。 曲九宁扫了一眼他的手指,“凝雷求你了?” 凝雷救陆亭森其实曲九宁并不意外,凝雷现在是只要有一线生机,都想要抓住。 曲九宁可以的直接对凝雷不管不顾。 但陆亭森就不行。 因为陆亭森和凝雷曾经有着几乎相同的遭遇,陆亭森对于那样的感受会更加的深切,知道那种痛苦,那种折磨。 会想出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陆亭森抿紧嘴角,然后点了点头。 【我本是拒绝的....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就不救了,只不过是个无关轻重的人,救不救无所谓。】 ... 你这内心还真是非常的矛盾啊。 行为上都已经向她提示了,明显是非常想要求凝雷的,可内心里还在矛盾着。 曲九宁将陆亭森放在背个的手抓了下来,握在手心里,“陆亭森,你这是在向我提请求吗?” “你知道别人向我提请求的时候,我都是如何回应的?” 【知道。】 【不论是苏析,还是凝雷的请求通通地都拒绝了,我大概也会被拒绝的吧。】 第五十九章 你要杀我? 凝雷望着已经被迷晕过去的陆亭森,嘴角扬起笑意。 当下是马不停蹄地带着昏死过去的陆亭森去录王府,可是凝雷被拦在了门外,不让凝雷进入。 “如今你已经不录王府的人,府中又岂是你能随意进出入的地方,赶紧滚。”门前的小厮冲着凝雷冷言冷语。 凝雷脸上带着笑:“我是有正事要找王爷,王爷肯定会愿意见我的!” “就让我进去吧!” “滚滚滚,快滚,否则信不信我乱棍打死你!” 凝雷看了看晕倒在一旁的陆亭森,心一狠将手腕上的金镯子递给小厮,又说道,“我把王爷最想要见的人带过来了,麻烦你通报一声,若王爷真的不想见,那便算了。” 小厮将金镯子收下,脸色稍微缓和那么一点点,“我只往上面通报,至于王爷见不见就不管我的事。” 金镯子自然也是不会退还的。 “知道,知道。” 管家通知曲北蔫的时候,她正在洗浴。 连连打扫了好几天的猪圈,居然还有厕所也要让她打扫,几天里曲北蔫感觉这个世界最恶臭的地方全部都已经去过了,而且还在那里打扫着,导致到现在都感觉身上有一股怎么洗都洗不掉的臭味。 这都已经是洗了第三次澡了,身上的皮都快要洗脱了。 “王爷,凝雷想要求见王爷您。” 凝雷? 为了活下来主动去求曲九宁帮忙的男人? 现在居然还有胆子回来找她,真是胆子不小。 曲北蔫并没有打算放过凝雷,只不过现在这个时候不方便动手杀人,哪怕曲九宁将凝雷带回去了又如何,她依旧可以等到以后再对凝雷下手。 一个两个都从手上让曲九宁救走,当她曲北蔫是摆设!? “不见。” 曲北蔫拿着毛巾擦拭着身体,冷呵了一声。 哪怕凝雷现在跪着求她放过,她都不可能放过他的。 “可是凝雷说带了王爷最想要见的人来了。” 曲北蔫顿时一激灵,整个人都从浴桶里站了起来,“真的!?” 凝雷真的将陆亭森带了过来吗? “让他进来!” 曲北蔫匆匆地擦拭了一下,就出了浴桶,衣服都是堪堪地拢着,在看见陆亭森的时候,曲北蔫脸上瞬间扬满了笑。 “真的陆亭森!” 凝雷看着喜形于色的曲北蔫,悄悄地松了口气,然后跪在了地上:“王爷,妾身擅自做主离开王爷,做一出苦肉计为得就是将陆亭森带到王爷的面前。” “请王爷原谅妾身以往的所为吧,妾身是真心真意都是为了王爷您着想的,绝对没有半点二心。” 曲北蔫哈哈大笑着,眉眼里皆里喜悦:“做得好,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你啊,凝雷。” 凝雷在旁赔着笑。 内心则是非常清楚,他跟在曲北蔫的身边比陆亭森的时间长,录王是多么小气,又睚眦必报的人,凡是一点点不如她的意,就必报复,他就算是求了录王庇护也没有用。 再说陆亭森这样的有敬王那般护之,不也是被录王干扰得生活不得安宁么,更何况是他这种没有敬王护着,甚至王对他现在还心存讨厌,他只好自己找出路了。 让录王对他重新改观,他重新想要过上从前地生活,就只有对你陆亭森下手了啊。 “王爷,我身上的银针每天折磨得我浑身难受,不知道王爷能不能将银针bá出来?” 曲北蔫心情好的时候,不论说什么都是满口答应,这会儿更是心情格外的愉悦,点了点头,“去吧。” “府中有府医,让她给你开最好的药,你的生活就如从前一样,好好在王府里待着,若是你一直都这样懂事下去,在王府高枕无忧一辈子都不成问题。” 凝雷大喜,连忙跪下谢恩,“妾身一定谨记王爷的话,妾身事事都以王爷为重的。” 曲北蔫望着地上昏迷不醒的陆亭森,几乎是当下就想将陆亭森给强了,可是想了想,在王府里面太过不安全。 最近她就已经被曲九宁盯得死死的,凝雷将陆亭森带过来事后肯定会让曲九宁知道的,到时候若是被曲九宁又抓个正着,告到母皇那里去的话。 她肯定是没有任何胜算的,在母皇那里更是失去所有的机会。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 趁着夜色,曲北蔫将昏迷不醒的陆亭森偷偷带上马车,往京都外面送去,只要出了京都,就算曲九宁想要找,那都找不到的,到时候陆亭森就可以天天轮在她的身下,任她为所欲为了。 今天的陆亭森衣着一身劲黑,宽臂蜂腰,紧贴的胸膛凸出一块紧实得肌肉,一张脸在微弱的月光下仿佛透着盈白得光。 曲北蔫不由觉得心痒难耐,心想起歹尽。 眼前的人一直都是她肖想的人啊,如今终于落到了她的手中,自然是要好好地将他蹂lì 一番。 曲北蔫整个人都附在陆亭森的准备,刚刚准备要亲下去。 陆亭森忽然睁开了眼睛。 陆亭森猛然看见曲北蔫的脸放在眼前,全身上下,从脚至头都身起一阵寒意。 曲北蔫微微一怔,看见他醒了后,脸上的笑意更甚,“醒了更好,现在落到本王的手中,只要你乖乖地跟本王亲热,本王便不会伤害你,懂了吗?” 若是不配合的话。 那就休怪她不客气了! 曲北蔫准备附身准备又要亲他。 陆亭森几乎是本能的,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掐着曲北蔫的脖子,眼眸之中的阴戾气越来越浓重! 手上的力道也渐渐收紧。 在曲北蔫的印象之中,陆亭森像个奴隶总是被她狠狠虐待,从来都没有还手过,那一次近乎奄奄一息更是让曲北蔫觉得陆亭森只是个手无腹肌之力的男人而已。 可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样以前任她蹂lì 的男人,满眼的戾气和森冷的杀意,全部都不是闹着玩得。 就连手中渐渐收紧的力道,都是那么地真实。 “你....你松手!”曲北蔫内心不自觉畏惧了下。 以往都是她对付别人,别人在她手中感受着那种快要到死亡边缘的恐惧,可是现在被一个奴隶给吓到了,体会到那样的感觉! 陆亭森依旧没有放手,只是手中的力道稍微的松了一点。 曲北蔫刚被松开一点点,咳嗽了好几声。 好不容易缓和过来劲,内心里更有点求而不得地不甘心。 她又嘴硬道,“陆亭森,你是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的,现在乖乖地松开本王,本王还会放过你一马。” 当下,陆亭森掐着曲北蔫的手又紧了回去。 曲北蔫感觉到他又升起来的杀意,连忙用手拍着他的手背,“你做什么....你想要杀了本王吗!?” 对啊。 杀了你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人来干扰我了,以后的生活都会风平浪静些了。 陆亭森这样想着,手中的力道一点点渐渐地收紧。 曲北蔫的眼睛不断的瞪大再瞪大,“你杀了本王之后会后悔的,绝对会后悔的!” 第六十三章 抄袭 曲九宁已经在脑海里快速想着如何安慰陆亭森的话语了。 虽然准备了很久,可是最近也一直诸事不顺,大大小小的事情又多得很,考不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曲九宁轻咳了咳,顺了顺喉咙后开口安慰道:“这次没有考中没有关系,还有下次啊,下次准备得再充足些,肯定会考得中的。” 陈婷生也附议道:“是啊,这次考不好没什么的,考试原本就难得很,考个几回也没有什么的,上回我还看见有人连考了三回都没有中呢。” 陆亭森依旧没啥表情,漆黑的眼眸之中看着有点点的奇怪的光芒闪烁。 “你别用这样嘛,我这次考试感觉也不怎么样啊,说不定我一会儿也是和你一样,都没有中呢。” 曲九宁看着陆亭森的模样不似是伤心的模样,所以就没有再出言安慰。 此时管家李苏也开了口:“不是的,陆小主中了,中了解元!” .... 李管家,这就是你的不是了,陆亭森中了解元不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嘛,为什么还要摆出黑脸来?? 可把我吓了一跳呢! 陈婷生怔许了好几分钟,这期间都是以一种非常不可思议,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能人的表情看着陆亭森。 解元啊! 考试原本就很难,她们那些人聚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在说好难,有些考过第二回试的人更是说,这次比上一次的考题还要难很多。 可是陆亭森居然考了第一名,直接解元了! 曲九宁嘴角不由的泛起笑容,真心地来了句:“陆亭森,你真厉害。” 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陆亭森的智商,真的太过厉害了。 反正是她所不能及的。 “可是那些人却说陆小主是抄得,现在正在那里闹呢!连着考官都来了!” 这才是李苏最最黑脸的事情。 在得知陆小主是解元的时候,当时不知道有多么的开心,知道王爷和陆小主一会儿就会过来,所以李苏没有赶回去,而是选择在原地等候,可是没有想到,其中一个人在看了榜了之后,突然大声嚷嚷着说陆小主抄袭! 旁边还有很多的考生接连着附应着,李苏上前去解释,她们还骂他! 气得李苏连忙跑了回来,若是再这样下去,还不知陆小主要被她们黑成什么模样! “谁!?”曲九宁问。 陈婷生也是心中郁闷,心想着,每年考试都是非常严厉地,虽然还是有些抄袭的存在,但是这都是少之又少的事情,因为对于抄袭者,朝廷都将剥夺掉永远再考试的权力。 陆亭森看着就是不是个愚蠢的人,怎么可能会自找死路呢? 曲九宁微沉了沉脸,“去,瞧瞧看去。” * 刚到考场外面,那里一群人围在那儿熙熙攘攘得在榜前,声音吵杂。 “这个陆亭森肯定是抄袭的,他当时就坐在我的隔壁,肯定是抄袭我的答案的!” “他一个男宠平时讨主人欢喜,哪来得时间读书,又怎么可能会考到解元!?” “对啊,白姑娘说得有理啊。” 白浅之死活都不让出来的放榜的官员离开,还拉着周边的人直言说道:“你们前阵子都看见过那个陆亭森的luǒ体吧,就那样的人将来就算是考上了又如何,名声早就已经臭了,还如何为朝廷做事?” “这种名声、名节已经毁掉人还活在这个世界做什么,不如死掉算了!” “就是就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连luǒ体画都流了出来,当初为了让我家女人不要看还费了好大的力气呢!” “该不会是陆亭森故意流出来的吧!” 白浅之得意非常得拉着身边的官员,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言道,“你还不快去把考卷再拿出来,那肯定是陆亭森抄袭我的,你们这第一名肯定是弄错了的!” 白浅之一直以来都是由录王护着的,也是录王的一个远房亲戚,从小就生活优越,再加上有那么点小聪明,又会读书。 所以一直以来都过得风平浪静,甚至是眼高于顶。 白浅之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她自己是最聪明的人之外,没有人再会比她还要聪明的。 更何况那个拿了她解元的人是陆亭森,白浅之自然更是不服气,所以才故意闹事。 反正出了事情之后,还有录王为她撑腰的,所以才敢扯着周边的人一起胡闹。 百姓们的声音渐渐高起,不由地也开始瞎起哄了。 曲九宁听见他们一声赛过一声地高喊着。 “抄袭,作弊,作弊!” “抄袭,作弊!” 陈婷生远远地瞧见带头的人是白浅之后,不由地嘀咕道:“怎么又是她。” 曲九宁扫了一眼,问道,“怎么,你认识?” “那个人叫白浅之,自认为有点小聪明就到处炫耀,而且还是录王的一个远方亲戚,所以就无法无天的。” 听见录王两个字,曲九宁下意识地拧眉。 怎么又是与录王有关。 难道与录王沾染上就没有一个能入得了眼的吗? 这样说也不太过,从录王府中出来的陆亭森不就是个大宝贝嘛。 曲九宁迈了过去,百姓们看见曲九宁之后就自动自发的让出来个路。 而与此同时忠王似乎也闻声而来,还有一些大臣们。 毕竟抄袭是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事情,更何况这事是关于陆亭森有关系的事情。 最近京都里陆亭森的事情四起,如今又是他出事,自然会吸引一批人过来围观。 听说曲九宁的男宠秋闱考上了解元啊! 他们刚刚还没有吃惊多久,又听说曲九宁的男宠考试的时候抄袭! 这样前前后后的索性都跑过来围观了。 忠王自动自发地走到曲九宁的身边,微扬了扬笑容,“恭喜啊,三妹,果真如你所说的陆亭森考上了解元。” 曲九宁此时脸上并没有几分笑容。 而是直接走进人群之中,来到白浅之的面前。 白浅之从来都没有见过曲九宁,但看着曲九宁衣品不凡,看着不像是普通人,语气缓和了缓问道,“您是考官吗?那麻烦您把考卷拿出来,我严重怀疑是抄袭!” “抄袭你又有什么依据吗?”她问。 白浅之直接翻了翻白眼,说道:“他当时就在我的身边,还曾经起来好几回,肯定是中途偷偷地看了我的考卷了,否则凭他怎么可能考得上解元!?” “你们是不是要包庇那个男宠?不过那个不学无术敬王的男宠而已,居然还敢包庇,信不信我告诉给录王给你好看!?” 录王向来都是要什么有什么,一不顺意就直接抹杀。 白浅之也跟着后面学到了这一手。 曲九宁哼笑了一声,嘴角扯出来的弧度划出来的全是冷意。 “你到底是谁啊,要不是考官的话,就赶紧离开别在这里耽误我!” 曲九宁往后退了两步,声音很是清冷,“虽然我不是考官,但与这件事情是有点关系的,我就是你口中那个不学无术的敬王。” 第六十五章 终身不得科考 白浅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府里的,整个人浑浑噩噩,眼神之中空洞无光。 然而白府门前她的娘很早就在等着她回来,一看见她立即欣喜地迎接上来,“是解元吧,我们家浅之怎么可能不是解元呢!” 白浅之嘴张了张,最终又闭合了上,如行尸走肉得走进府中。 白母见她的模样不太对劲,就跟着走进去,边走边问道:“难道不是解元,是举人?” “举人也挺好的,现在也不过是乡试而已,下次的春闱才是最重要的,那次可是要代表着将来的啊,也是代表着我们整个白府的将来。” 将来.... 听到这两个字,白浅之的眼眶之中不由地泛起湿意。 连话都不想多想一句,跑到房间里去了。 白母冲着她的背影唠叨着,“你要去哪里啊,一会儿录王要过来吃饭的!你可要出来啊!” 可是白浅之太过心碎,完全没有将白母的话听到耳中。 白浅之整个人都扑在床榻上,哭得越来越大声。 为什么... 为什么输得会是她。 明明该是那个男宠陆亭森才是啊,但是答卷出来对比的时候,是两份完全不一样的答卷,明眼一看就不是抄袭。 白浅之被当场剥夺了终身都不得再去考科举的机会,这一生都完了! 一直平平顺顺这么多年,为什么会在这里跌得如此之重! 白浅之不甘心,真的太不甘心了! 但她更清楚,他们白府算是完了,她不能科考对于录王来说就没有任何的用,现在最重要的是该如何和录王交代。 白浅之擦了一把眼泪,开始思考怎么与录王交代,还没有考虑到好的主意,白母就又到了白浅之的房间门前,敲了敲门:“出来啊,浅之啊,录王过来瞧你了。” 录王来了! 白浅之的眼眸之中瞬间染上了惧意,若是被录王知道她的所做所为,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得! 白浅之在房间里到处找可以藏身之处,可是怎么找都没有找到,之后白浅之就听见了录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白浅之,你在里面是吗,出来见本王。” 曲北蔫对于白浅之的态度一直都算得上是不错,更加可以说是亲切。 因为白浅之将是她安排到朝堂之中的新鲜血液,而且以后若是在朝堂有什么事情的话,还需要白浅之来里外接应,而且白浅之是个极其聪明的人,曲北蔫就是喜欢与聪明人相处。 之前和陆亭森相处,但曲北蔫一直都没有感觉到陆亭森的聪慧。 到了曲九宁那里,陆亭森开始显山显水,才华横溢,又是那样的气质有佳,曲北蔫早已经肠子都悔青了。 失去了一个陆亭森,她手中也只剩下白浅之了,自然对白浅之的态度就更加的好了一些。 听说她没有中到解元,正在里面生气着呢。 秋闱只要中了就行,最重要得还在后面呢,再说没有考到第一名,只要进入到朝堂之中这样就可以了,曲北蔫对白浅之的要求并不是很高。 只要白浅之考得上功名,之后就告着她一手操作,一定会让白浅之混得顺风顺水的。 里面迟迟都没有动静,白母站在外面都有点尴尬了。 “这孩子肯定是伤心着呢,所以才这么气性大。”白母尴尬地一笑,“浅之啊,录王在呢,你怎么能缩在房间里?” “我们一家人都等着你一起用膳呢。” 白母的意思非常明显,就是在对里面的白浅之说“你今天是怎么回事,难道要让录王等你一起用膳!?不要命了!?” 里面依旧没有什么反应,白母心中暗暗着急。 心想着都是她把白浅之给宠坏了,才让白浅之这般大胆妄为,连录王的面子都敢不给。 录王心中有点不悦,但也没有到生气的地步,“算了,本王今天就先回去了。” 若不是看着白浅之对她来说有重用,才不可能会白浅之如此地客气。 “这孩子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实在对不起....改天让她亲自向您的赔罪!” 录王转身往前走着,这时侍卫走到录王的面前,瞧了眼身后的白母。 “什么事,说吧。” 侍卫如实说道,“就在不久前,白浅之说解元陆亭森抄袭,作弊,然后要求当场拿出试卷来对,她答应了敬王若是输了就将永远不得再参加科考。” “后....白浅之输了,当场被宣布永久都没有办法再参加科考。” 轰! 白母闻言后,整个人都仿佛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瘫倒在地上,眼睛怔怔地望着前方,嘴里不断的喃喃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曲北蔫内心里的怒火已经升了又升。 想到刚刚白浅之的闭门不见,曲北蔫内心里火气就更加的大,当下就几步回头将一直紧闭的门给踹开了! 白浅之人站在窗户的外面,瑟瑟发抖地抓住窗户边缘的把手,眼睛红通通得,“堂姐,我、我真的以为陆亭森是抄袭啊,那种男宠怎么可能会比得上我啊...” 曲北蔫望着依旧死不悔改的白浅之给气笑了。 呵了一声。 “你算个什么东西?陆亭森在宫宴的时候,就回答上所有人都回答不上问题,而且还与母皇对赌的过程中胜出了,你呢,你就是败者,蠢货!” 白浅之的眼泪不停的落下,可看着曲北蔫靠近,又顿时害怕,“表姐你别过来!别过来啊!” 白浅之所住的屋子,打开窗户就是小树森林,有两层楼那么高,当初白浅之就是喜欢这种高的不胜寒的感觉,可是现在后悔了! 如果不是这楼太高的话,她早就爬着窗出去了! 曲北蔫丝毫不听白浅之的大吼大叫,脸上的阴鸷之气越发的沉重,来到白浅之的面前。 “你这种废弃的棋子留在还有什么用?” 说完,曲北蔫将白浅之狠狠推下楼! * 处理完事情后,曲九宁带陆亭森去庆祝庆祝。 忠王原本也要跟着一起去的,还说要品尝品尝他们酒庄里的酒,听说卖得很好,不品尝的话会觉得有点可惜。 但是中途忠王曲筱依被叫进了宫中。 曲筱依虽然走了,但陈婷生似乎打定主意要跟着他们一起混饭吃。 “敬王爷不会不让我蹭个饭吧,我回去也实在是不知道做什么,就看在我与陆亭森是同期考生的份上,让我也跟着去吧?” 如此得厚脸皮,而且还一点都不怕曲九宁,这能说啥好? 况且曲九宁对陈婷生也不是非常的讨厌,所以就答应了。 主要也是为陆亭森考虑着,让陆亭森以后多一个朋友,也好多一条道路走。 在去天香楼的路上,他们撞上了个人。 陆亭森的脚步硬生生地停住,漆黑的眼眸死死瞪着前方的人。 曲九宁回过头看了看陆亭森的视线看过去,脸色也一样的不太好看。 陈婷生也是同样看过去,可是那人她不认得... 脑海里第一印象是那个男子的腰真是腰啊,不堪一握的感觉。 第七十八章 带回府。 敬王妃!? 曲九宁倒吸一口深气。 脑海里开始不住的胡思乱想,但还没有来及得乱想,时令就打断了她的思绪,正色道:“我需要一个新的身份,做为你的正妃敬王妃对于我来说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曲九宁不由小声地嘀咕:“我最近是撞上什么桃花运了吗?” 先是凝雷,后是苏析,现在连碰上的大夫都想住在王府里。 时令没听清她在嘀咕什么,正色的拧眉深深看着她,“如果可以,我立马就带你们出去。” “带你出去是可以,但是...”曲九宁也并不是那种好糊弄得人,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你要告诉本王,你想要做什么?” 时令眼眸沉了又沉,盯着曲九宁的脸看了又看,见曲九宁是那一幅不说明原由是绝对不会答应地架式。 “我告诉你可以,但这件事情不允许告诉其他的人,就连你身边的男宠陆亭森也不可以。” ... 喂,这就有点过分吧。 我向来都不喜欢把事情瞒着信任的人! 而且特别不想瞒着陆亭森。 曲九宁刚想开口拒绝,时令清淡的面庞松动了动,略带几分请求,“这算是我格外的请求...代价是将陆亭森医治得不落下半点病根。” 这还马马虎虎得暂时可以接受。 曲九宁吸了口气,抿唇道,“说吧,你究竟有什么有目地。” “我和凝雪曾经认识。” 短短的几个字,但给的信息量却非常的大,时令和凝雪认识,那岂不也是——百机门所出? 可为什么出名却只有凝雪一个人,而时令却在这种深山老林之中和一只大灰熊度着日子? 谈起凝雪,时令眼中有着明显的情绪,双手不由自主地握成拳,“我想让她后悔不已。” 时令说完,微抬起头望着头顶的树叶,只是谈起凝雪时令就完全承受不了的模样。 曲九宁静静地站着看着时令的情绪从复杂缓慢地变得平静下来,又如之前那样的清淡。 “我不会白吃白住在你的府上,若是有什么疑难杂症都可以找我,以此做为回报。” 曲九宁定定地望着时令,浅粽色的眼眸习惯性地半眯着,这是她在思索问题时习惯性动作。 时令心中不由一紧。 虽然和曲九宁相处的过程中,觉得她是不错的人,可现在这种深思的模样,宗全颠覆之前的形象,还真的像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气势就能令人心生胆颤。 “可以让你入府,但若你要是利用本王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到时候也别怪本王出手无情。” 时令救了她,还有陆亭森这份恩情是说什么也要回报得。 一个敬王妃的身份对于曲九宁来说不算什么,况且还只是挂名的,她没有什么大得困扰。 闻言,时令顿时松了口气,嘴角也终于划出一点点的弧度,“多谢敬王殿下。” 曲九宁意外挑眉,“这到是你第一次如此叫本王。” 之前可都没有这么有礼貌的呢。 “之后还会多多叫的。”毕竟进了敬王府之后,那里都是她的天下,要以她为大的。 陆亭森此时非常恨自己为什么不能行动,身体沉重地跟灌进去几十斤泥似的,怎么都动不了。 这都已经快要一个时辰了,他们还没有回来。 时令没有回来就罢了,可曲九宁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陆亭森忍不住地咬紧下薄唇,在内心里默默地想。 【难道她是出现什么意外了吗?这片森林里有大灰熊,必然还会有其他的野兽,她身上的伤又还没有好....】 【不行,我还是出去找她吧。】 陆亭森手支着床榻边缘要起,突然窗户边上冒出一颗黑黑的脑袋,浅粽色的眼睛印入眼帘。 曲九宁半伏趴在窗台边,看向房间里面容露出焦急的陆亭森,小脸带着明媚的笑意,“陆小森森,等我等急了吗?” 被叫的陆亭森一懵,眉止不由的松展开,定定地望着她。 【陆小森森?好奇怪的叫法,不过她的心情怎么似乎特别好的模样。】 【是找到出去的路了?】 曲九宁人都已经在窗口边,也懒得再走正门,手抬在窗台边然后借力跳跃,翻窗而入。 走到陆亭森的身边,嘴角始终都是挂着笑意的。 “明天一早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原本打算是即刻出发,毕竟都已经好久都没有出去了,加上逃窜的时间都足足都五天左右了,失踪了这么久,肯定会让人焦急的。 但是由于陆亭森身上的伤,曲九宁才决定再多留一晚,也跟时令确认过,一晚之后陆亭森起码可以稍微走动,不会出现什么大的问题。 陆亭森眼眸低沉,深沉的望着她,随着她嘴角上扬的弧度,也跟着微微弯起弧度来。 * 一夜之后,陆亭森强行让自己站起来,不能再拖累曲九宁。 他都已经给她添加了太多的麻烦,幸好身体没有再像昨天那样站都站不起来,可以支撑着。 曲九宁也反复盯着陆亭森的动作,见他看起来行走没什么大的问题,才稍微放下了心。 不由得陆亭森因为可以站起来走动而稍稍松了口气,他怕曲九宁会因为他站得不好,又耽误一天的时间。 “走吧。” 曲九宁扶着陆亭森往外走,但走到外面的时候,曲九宁的脚步稍微停了停,然后对他说道:“我们等一等时令。” 陆亭森歪了歪头,看向曲九宁,漆黑的眼眸之中有几分不由所以。 他们要离开,为什么还要等时令? 【是要和时大夫告别吗?那是要告别一番的,毕竟在这时给时大夫添了不少的麻烦。】 时令正站在大灰熊的面前,摸着大灰熊的毛,靠近大灰熊的耳边,似乎在说着什么悄悄话。 大灰熊低低地呜咽着,一只眼睛瞅着时令满是不舍。 时令又安慰了好一会儿,才走拿起大灰熊身边的包袱走向曲九宁的身边。 陆亭森注意到他手里的包袱,觉得有点奇怪。 刚刚包袱被体积太大的大灰熊遮着没有注意到,现在是看得清清楚楚。 【他为什么要拿着包袱?】 时令在陆亭森的注视之下目光对上曲九宁,微微行了个礼,“敬王殿下,可以走了。” 曲九宁瞧了眼还是满满不舍得的大灰熊,再加上之前弄瞎了大灰熊的一只眼睛,内心稍有点愧疚,“你放心,之后本王会派人过来定时定点的喂给它食物的,然后再给它找一头母熊。” 陆亭森站在一旁,听懂了他们的意思。 【时大夫是要跟着他们一起出去吗,是出去,还是....】 陆亭森不敢再想下去,强行移开目光。 有时令带路他们出去得特别地轻易。 时令也知道绿灵她们在哪里寻找他们有,所以直接将他们带到绿灵的身边。 绿灵看见曲九宁的时候,顿时激动:“找到了,找到了王爷!” “王爷受伤了,快扶着王爷看大夫!” 曲九宁却平静地说道,“不必了,我身边的就有位大夫,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吧。” 绿灵稍顿后,重重地点头。 曲九宁走在前面,陆亭森就站在她的身边。 而时令站在原地没动,陆亭森以为时令就在这里和他们分道扬镳了。 可谁知道没走几步,曲九宁忽然停下了脚步,对后面的时令道,“时令,还不跟上来?” 陆亭森呼吸微窒。 曲九宁真的要将时令带回府... 第八十三章 也是百机门的。 曲九宁? 她是故意的吧! 曲北蔫气得脸上青筋暴起,若曲九宁给不出个合理的解释,非得告到母皇那里。 曲九宁就是看她胜了一回,不服气所以特意驱马车撞过来的!她肯定是故意的! 曲北蔫正准备下马车去破口大骂,但被一旁的凝雪按了身,“王爷,稍安勿躁,先看看情况再说。” “您的见评也才刚刚有所好转,若再当街气愤会引民众怀疑的,所以先看看曲九宁是什么打算再说。” 曲北蔫一张气得几乎要喷火的脸,在凝雪的劝解下硬生生将脸上的火气压回到肚子里。 曲北蔫重重地捶了下坐垫,银牙紧咬:“本王绝不会轻饶了她!” 说话间曲九宁已经走到马车边,微倾着身体,半个身体倾向马车里看向她们,“二姐,没事吧?” 曲九宁的面容有几分焦急,看着她们都坐在马车里看上去没有什么大碍的模样,深松了口气自顾自地说道:“幸好,都怪我尽顾着哄内人开心了,没有注意到你们,真是抱歉啊。” 凝雪地面容忽地一顿,目光紧盯了窗户外。 刚刚窗户外面有一道身影紧跟着曲九宁而来,是时令吗.... 是她认识的那个时令吗? 凝雪有瞬间差点按耐不住想要出去,但听见曲北蔫冷哼了声,“我看你是故意而为之吧。” 曲九宁半眯了眯眼睛,“若是二姐还生气的话,那我再请你吃一顿如何?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就这样原谅!? 曲北蔫不想就这样简单地放过曲九宁,刚想要说话的时候,凝雪在旁边拉了拉曲北蔫,令曲北蔫脸色非常不善地哼了哼,“这次便算了,若有下次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多谢二姐宽宏大量,我的马车刚刚撞坏了,可以和二姐一起进宫吗?” 曲北蔫不知道曲九宁到底在搞什么鬼,平常都没有见到这般模样,今天变得如此地热情。 抢了她的骑士营之后,她怎么热情无比,甚至比以前还要怪怪地,莫不是被刺激地变成神经病了? “随你。” 曲九宁笑了下,然后扶着身边时令对他道,“本王先扶你上去。” 时令抓着曲九宁手微微一颤,可看见曲九宁的眼神之后时令又深吸了口气,借着她手里的力道,上了马车。 曲北蔫也正在好奇曲九宁准正妃的长相。 帘子拉起来的时候,曲北蔫目不转睛地望着,没有反正身边的凝雪比她还要专注。 而且凝雪脸上甚至带着几丝不可思议。 怎么会.... 怎么会真的是他!? 曲北蔫打量着时令,模样有点清隽啊,看着平平淡淡地,跟白开水般的男人。 曲九宁喜欢上这种清粥小菜了? 胃口到是一天一个变化了,前阵子明明还喜欢像陆亭森那样处在雪山上的高冷男人,现在就又变成这种白开水了。 时令目光扫都没有扫他们一眼,平静地坐在凝雪的对面。 曲九宁上马车的时候,就看见凝雪那震惊的神情还未收起,眼睛紧紧地盯着时令,嘴角勾起一抹笑,然后走进去,坐到时令的身边。 望着他们坐在一起,曲北蔫不由冷笑。 这样平淡无奇的人,曲九宁居然也要,还真是什么货色都要呢。 若是她要娶正妃的话,那必须是要给她添上助力的,像这种看上去就没有什么用的男人,她是绝对不会要的。 曲九宁娶了他也好,这样以后就少了一大竞争力。 凝雪目光微微闪烁,望向时令... 时令也刚好抬起头,看向了她,凝雪张了张口,准备要和时令说话,但时令只是瞥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似乎像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她一样。 那眼神比对待陌生人还要更加陌生一些。 * 曲九宁他们一起出现在御书房的时候,曲凤然有点意外。 “怎么今天你们是一起过来的?” 曲北蔫还没有说话,曲九宁就率先解释道,“在来的路上儿臣的马车不小心撞上二姐的马车,当下也和二姐道歉了,二姐也非常善良地原谅了儿臣。” 原本想告一状的曲北蔫此时撇了撇嘴,也换上一张笑脸,“是啊,三妹为了哄男人开心,在大街上就做出那样危险的动作,以后可要不得啊。” 再怎么样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为了男人? 曲凤然知道曲九宁的性子,她为了男人还真可能做出这样胆大妄为的事情来。 望着曲九宁身边的男人,应该就是她口中所说的想要娶得人。 “你,站过来些。” 时令身体一怔,然后看了眼曲九宁,在得到曲九宁的示意之后往前迈了一步跪地上:“草民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曲凤然上上下下打量着时令,可怎么看时令的脸也没有陆亭森的脸来得惊艳。 身形倒是不错,但也仅此而已。 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你是怎么认识的敬王。” 时令平静地道,“敬王殿下受了伤,草民正好路过就将敬王殿下带回去医治,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 凝雪听着,不由地握紧了拳头。 果然是时令救得,就知道曲九宁受那么重的伤还在逃窜着八成是活不了的。 可时令却救了她们... 曲凤然心中算了算时间,曲九宁消失的时间并不长,总共也就几天而已。 这样短暂的时间里曲九宁怎么就决定立时令为正妃了? 这样是不太过草率了些? “原来敬王就是你所救的。” 曲九宁往前站出一步,牵起时令的手浅笑着说道,“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短,可是已经很了解彼此了。” “请母皇恩赐,准我们成亲。” 曲凤然望着下方的曲九宁却深思了下,好半响才说道,“今儿来得正好,御膳房里刚刚做出鹿肉的新吃法,一起尝尝鲜吧。” 曲凤然还是觉得就这样答应了曲九宁并不好。 像时令这样没有身份,没有背景的人成为敬王妃,这对敬王以后的发展并不好。 曲凤然并不想曲九宁因一时地冲动而娶了这么个几乎帮不了她的王妃。 和老在半途中来听到敬王赐婚的消息,顿时拧了拧眉,还以为敬王是要和陆亭森成亲。 可听见的人不是陆亭森的时候,和老微微一怔,下意识就问:“不是陆亭森还有谁?” 敬王对陆亭森的宠爱那是明眼就看得出来的,除了陆亭森还能有谁? “是一个从来都没有见过人,似乎才认识了几天而已。” 和老顿时就坐不住了,站起身:“才认识几天?那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了?” 敬王这不是在开玩笑么,不能让她这么闹下去。 和老匆匆地跑了过去,正碰上他们一起所以坐在一起用膳。 期间和老一直都和曲九宁使眼色,可曲九宁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真没有看见似的。 席间女帝曲凤然冷不丁的问了句时令,“你的医术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时令放下手里的筷子,然后平静的说道,“跟着家父学的,百机门里的人都有一项擅长的,草民所擅长的就是医术。” 百....机门!? 第八十六章 别等了 陆亭森想了很久,都没有想通为什么曲九宁会娶刚刚见面没有几天的时令。 甚至都在内心里想过。 时令会不会就是在曲九宁内心里深藏得那个人,可是再看曲九宁和时令确实是最近也才刚刚认识,所以将这个想法给从内心里抹除了。 在陆亭森一个用晚膳的时,他听见了个消息。 管家李苏就站在外面,下人走到李苏的身边低语了几句,李苏当下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王爷在时公子那里摆膳了?” 下人点了点头。 李苏自知声音太大,撇头看了看里间,陆亭森早已经放下碗筷离开座位。 李苏伸长脖子瞧了眼,菜也才刚刚上,陆小主这也还没有吃多少呢。 早知道声音就不说这么大了,可是他实在是震惊,王爷居然不是去赶时公子走,而是和时公子一起用膳了。 曲九宁确实和时令在一起用膳。 席间,曲九宁倒了杯酒瞧了瞧时令,问道,“会喝吗?” 时令眨了眨眼。 曲九宁伸手就将酒倒在他的杯中,“这是陆亭森亲自酿出来的黄昏,很少的,本王也很难得才喝得到。” 时令见她谈起陆亭森的时候,面庞不由觉的露出几分软柔,和平藏若的样完全不一样。 “陆亭森知道我和你成亲的消息,会难过吧。”时令将酒一口闷了下去,“我知道我这样做很自私,但还是越少的人知道对于我来说越安全。” “陆亭森他是个哑的,能将你的话又传到哪里去呢。” 时令如梗在喉,拿起桌上的酒,自顾自给自己又倒上了杯,仰头喝下。 ... 妈哒,这可是陆小森森特意给我酿的,被你这样当水喝好浪费啊! 曲九宁按压下想要将酒从时令手中夺回来的冲动,半敛着眸,使她看上去挺深不可测的模样。 时令几杯酒下肚之后,终于幽幽地开口,“曾经我也似你一样信任另一半,没有半点的保留,可到头来我被骗得彻彻底底!” “凝雪是我把她带到百机门的,她刚刚来百机门的时候被人处处欺负,也是我....”时令提起往事的时候,眼眶微红,泛着几许雾气。 陆亭森酿得黄昏酒,喝起来水果的香气,但后劲很大,就连曲九宁也只会浅尝几杯而已。 但时令已经喝了大概六七杯,还在不停往嘴里灌着。 在时令又倒了一杯酒正准备灌的时候,曲九宁突然伸手按住他的手背。 曲九宁微咳了声,正色道,“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 别再喝的我酒了,我心疼啊!你要买醉去拿别人酿的酒啊,陆小森森的酒,我可舍不得让你糟蹋了! 时令与曲九宁对视了几秒,松开了手,眼睛盯着酒杯,低低地道,“所以王爷您能相信陆亭森,但我不能...我不能再让自己在同样的地方摔倒第二次。” “王爷您能明白吗?” 曲九宁浅粽色的眼眸对上时令,眉宇之间皆是认真,“那是你识人不清,陆亭森并不是凝雪,本王的陆亭森永远都不可能会成为凝雪那样的人。” 凝雪那个人看着就诡诈的很,也不知道时令是怎么就全身心地相信凝雪的。 “你之所以嫁给本王真正的目地是因为什么。” 时令微趴在桌上,眼眶越来越红,“我父亲死了...” “凝雪和小师弟成婚不久,我父亲就莫名死去了,他们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我的身上。” “但我怎么可能会杀死我的父亲,我若直接回去定会被他们抓起来,可百机门有门规,若是嫁给朝廷中人,就必须要带回百机门,所以我想借着王爷您的名声和权势....重新回去查明我父亲死亡的真相。” 时令望着面容说不上太冷,可却没有什么表情的曲九宁,内心紧张地打鼓,直发悚着。 到现在为止他都不觉得曲九宁是个特别好说话的人,只有谈起陆亭森的时候,她那双眼眸之中会染上真正的笑意,其他的时候都是看心在笑,却都没有达到心底的那种。 曲九宁轻笑了笑,端起手边的酒,轻抿了口。 就是这样的表情! 如笑面阎王一般。 曲九宁内心确实在盘算着,答应娶了时令已经算是很大的回报了,这会儿又要和他去百机门。 这其中必然会有**烦,时令救了陆亭森,已经用娶他的方式回报了过去。 索性还是不答应吧? 曲九宁正准备要开口的时候,时令突然开口道,“陆亭森的喉咙之前被什么东西烧伤过,我可以用药慢慢温养着,说不定...说不定他以后可以开口说话。” “你说得可是真?” 见曲九宁来了兴致,时令立马点头,“我也不敢保证究竟能不能好,主要还是看他,但我会先进行温养。” 曲九宁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已经在想着陆亭森如果可以开口说话的话,不知道他中的话和内心里的想法是不是一致的。 想到这里,曲九宁嘴角勾起弧度,“好,本王答应你。” 时令长长松了口气,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趴在酒桌上‘黄昏’酒的后劲也渐渐升起。 曲九宁拿起桌上还剩下一点的酒,准备带走,可手才刚刚握到酒壶。 时令就忽然抢过曲九宁的酒壶,闷着头将酒壶的最后一点酒给喝得一干二净。 ... 这是什么情况? 还喝上瘾了? 见曲九宁正盯着他看,时令抹了一嘴,眼中带着恨意,“你看什么看!?我就是喝酒了又如何,你都快别人成婚了,我怎么样与你何干!?” 曲九宁嘴角抽搐,“我不是凝雪,你认错人了。” 她和凝雪怎么看都长得不像吧! 她怎么可能是凝雪那种渣渣女? 醉意上头的时令却完全不听曲九宁的话,大声叫叫嚷嚷,嚎得曲九宁耳根都疼。 时令正准备要往曲九宁身边扑过来,曲九宁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浅粽色的眼眸之中带着几分嫌弃。 这么个醉鬼,还是不管了吧。 曲九宁心想着一会儿找下人过来照顾时令吧,反正她是不管了,转身正准备走出去。 时令突然爬了过来,抓住她的脚踝,醉醉乎乎地,“你不要和小师弟成亲好不好,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啊还抵不上你和小师弟相处的十几天吗?” “只要你不和小师弟成亲,我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李苏来的时候,就看见时令抓住王爷的脚踝不放的场景,李苏赶紧往旁边躲了躲。 只见王爷半蹲下身,扶起时令,后面的李苏没有敢再看下去,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王爷的闺房趣事,他怎么敢观看啊。 李苏回到陆亭森的住处,看着还在等王爷到来的陆小主,李苏迟疑了几秒,还是说道,“别等了陆小主,早点休息吧。” 陆亭森歪了歪头看向他。 【为什么?她说过晚上会来的。】 李苏脸上浮现抹难为情,然后又跺了跺脚说道,“王爷今天可能会在时公子那里歇下了,您还是别等了!” 第八十七章 哄着他 曲九宁才没有管时令,叫了下人去照顾时令后原本就可以走了,但萧紫夜半的时候跑了过来。 与萧紫谈了大半天骑士营的事情,萧紫还恭喜曲九宁大婚,连说要在曲九宁成亲之前要请客一顿。 曲九宁答应下来,寒暄到大半夜萧紫才走,曲九宁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陆亭森的房间。 发现陆亭森没有等她,房间里烛光早已经灭了。 ... 咦,明明说了今天晚上会过来的啊,陆小森森怎么不等她一起睡? 管家李苏就在陆亭森的院子里,看见曲九宁来了一幅见了鬼的模样:“王爷...” 王爷怎么会在这里,当时明明就看见王爷和时公子拉拉扯扯地模样啊,怎么过了一会儿王爷就跑来陆小主这边了? 难不成在时公子那里完事了? 曲九宁不知道李苏的内心想法,恩了声然后轻声问道,“他什么时候睡的?” “刚一会儿。” 刚一会儿那应该还没有睡着啊,难道今天的陆亭森太累了,所以沾床就睡了? 曲九宁晃了晃脑袋,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她听见了里面陆亭森内心里的声音传出来。 【哼,这会儿来做什么?】 【今天不理她,反正她也以为我已经睡着了,不理她,就是不理她!】 陆亭森其实压根就没有睡着,一直都睁着眼睛得,更知道曲九宁来了。 可现在自己的情绪非常地差,差到了极致。 本就不该酸气的,可是情绪来了怎么压抑都压抑不住。 心想着... 就今天晚上在曲九宁不知道,以为他睡着的情绪下,让坏情绪飞一个晚上吧。 明天早上之后,他还是那个在曲姓宁面前乖乖地陆亭森,今天晚上就只当她从来都没有来过吧。 陆亭森紧抿着薄唇,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却闪过曲九宁和时令抱在一起地画面。 顿时,心脏痛得一抽,他蜷缩了身体侧过身往墙壁角落里缩了缩,手掌按压着心房,似乎这样能让自己好受点。 曲九宁要走的脚步停了下,管家李苏在身边小声地问,“要不要小人叫醒陆小主?” 管家李苏的声音并不大,可是里面的陆亭森却听得很清楚。 有一瞬间,希望李苏来叫他的。 但这种想法很快就被掐灭了,被曲九宁的话给硬生生掐灭了。 陆亭森听见她说,“不用了,我回去睡。” 随后就听见脚步声越走越远,远到近乎都听不见了,陆亭森甚至都微微起身竖起耳朵都没有听见脚步声。 顿时心中泄气... 陆亭森又重新躺下,双手握成拳头在内心里暗暗的又提醒着自己。 【陆亭森,只有今天晚上才能这样,以后都不能再这样了。】 【明天一早就过去找她。】 走出院子的曲九宁脱了靴子光着脚又重新静悄悄地猫着腰走回来,还对管家李苏做个‘嘘’地手势。 李苏看着王爷的动作,怔了怔,又瞬间福至心灵,低下头匆匆从侧边小道离开了。 曲九宁一手拎着靴子,悄悄推开窗户。 里面的陆亭森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听见,因为曲九宁一直都在听见他内心里念念叨叨的声音。 明明都在生气呢,还闷在房间里装睡。 曲九宁悄悄走到床榻边,习惯了黑暗之后她看得很清楚,见陆亭森面对着墙壁,蜷着身体的状态。 她想悄悄地爬上床榻,再到他的耳边轻轻地说话,想给他一个惊喜的。 可刚爬上床榻,陆亭森就已经发现房间里有人,而且还正往榻上爬,戒备心极高的他,当下就狠狠一脚踹了去。 伴随着一声痛叫,曲九宁在地上痛苦地叫唤,“陆亭森你出手也太狠了吧。” 床榻上原本面容阴戾的陆亭森脸上一顿,懵懵的。 【曲九宁?】 之后陆亭森立马起身,将烛给点燃,亮光在房间里一点点的染开,也看见曲九宁瘫坐在地捂着肚腹,哀痛的神情。 陆亭森见状连忙起身,下榻去扶曲九宁。 曲九宁也不客气跟长了软骨的似得有陆亭森扶之后,把身体大部分重量都靠在他的身上。 把曲九宁扶上床榻的时候,看见她是光着脚的也就明白她为什么能没有脚步声就能走到他的房间里来。 陆亭森手在曲九宁面前比划着动作,意思是‘疼吗,我去叫大夫好吗?’ 可是曲九宁这个新学者哪看得懂? 直接躺在了床榻上,陆亭森见状站了起身。 【还是找大夫过来吧。】 曲九宁将他的手拉住,“坐下来,你想被全府的人知道我被你踹下床榻了吗?” ... 这么丢脸的事情,打死也不想让第二个人知道! 陆亭森神情微顿,慢吞吞地蹲在床边,半垂着眸。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是你,还以为是哪个贼人...】 曲九宁忍着肚腹地疼痛,支着身体坐了起来,倾向他的耳边低声轻喃:“如果哪天我们那个了,那就不介意让全府知道。” 陆亭森闻言一顿,然后耳根就以肉眼所能看得见的速度被染粉了,粉**白的。 曲九宁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有点软软的,带着温凉。 陆亭森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只好盯着她光滑的脚。 好小好小的脚,似乎都没有他的脚一半大,这样小巧的脚走路是怎么走得那么快的? 曲九宁把玩了一会儿他的耳垂之后,才依依不舍的放下,轻声问他:“在房间里装睡生气了是吗?” 陆亭森连忙微睁大了眼眸,摇了摇头。 【没有,不是!】 曲九宁目光直盯着他,一定不定的,陆亭森坐直着身体,双肩渐渐垂了下来。 在内心里闷闷地想着。 【我有什么资格好生气的,我原本就不该生气,是今天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我其实能在你的身边已经很好很好了,就让我自己消散掉内心里的这点情绪吧。】 到现在为止,他还只是个解元而已,虽然王府里的生意是越来越不错,但还没有到那种可以拿得出台面上的那种。 在没有拿得出成绩之前,他觉得自己都是配不上曲九宁的,一点儿都配不上。 “别生气啊。”曲九宁诚恳的半弯下腰,目光对他对视上,“我就在时令那里喝了点酒。” “他把你给我酿得酒都喝光了,还喝得醉乎乎醉得跟滩烂泥一样,我没管他,原本想着要早点来的,但萧副将来了一会儿,所以和她说了一会话。” 陆亭森默默地听着,随着她的缓缓地声音,内心里那些情绪早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陆亭森刚准备起起头,看向她的时候就听见她说,“陆小森森,你别生气了,我就只你这么一个宝宝,要是气坏了我可怎么办呀。” 宝宝? 陆亭森蓦然抬头,就撞进曲九宁那双含着笑的眼眸之中,那双眼眸近得似乎只能装下他一个人一样。 望着他懵懵的表情,曲九宁又多叫了几声,“宝宝,宝宝,宝宝....你就是我的宝宝呀。” 第九十章 她生气也好看 若不是萧紫提及曲九宁压根没有想到这一块,可现在心里细细捉摸,感觉到那么几分危机。 平常总是偷听陆亭森的内心话,完全没有听过有关于陈婷生的事情,导致曲九宁从来都没有想过一层关系。 ... 不,不对,陆亭森怎么可能会对别的女人有想法呢,都怪萧紫没事瞎误导,导致我的思路都不清晰了! 萧紫正在喝酒,感受到视线抬头就看见将军略略埋怨的眼神。 “???”将军为什么要瞪我? 曲九宁站起身,将桌上的酒一饮而尽转身往门外走去。 萧紫当下有点慌,站起身叫住她,“将军您去哪,刚刚是不是末将说错话了?” 虽和曲九宁关系越来越好,可曲九宁生起气来,萧紫依旧不自觉地畏惧。 曲九宁脚步稍顿,解释了句,“如厕。” 望着曲九宁的背影,萧紫刚松口气,就听见绿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这张嘴再不把把门,迟早要把将军得罪。” 萧紫委屈巴巴地回头。 刚刚她也不过是在说自己的遭遇,怎么就令将军不开心了? 曲九宁确实心里闷闷地,在听见萧紫的后心里的闷又上升到一个层次。 心想着回去要不要问问陆亭森。 “陆亭森,你给我站住!” 曲九宁听见有人叫陆亭森,下意识看了看左右两边,然后顺着声音走到栏杆前往楼下眺望。 一楼大厅陆亭森正欲往通往二楼的楼梯走,苏析急急叫住他。 陆亭森听到后面苏析在叫他可并没有理会,因为他着急着想见曲九宁。 苏析小跑上前堵住楼梯口,特意踩高两三个台阶站得比陆亭森高,手将两边的扶手抓住,不让陆亭森过去。 陆亭森漆黑的眸冷冷的瞥向他。 看清苏析的脸后,他眼眸中的冷意消减不少。 【他的脸怎么被人打了?】 【之前听曲九宁提起过,萧紫家的正妻是不个不好惹得,八成是被萧紫正妻给打的吧。】 陆亭森往后退了一步,定定地望着苏析意思很明显。 ‘让开’的意思。 苏析望着陆亭森如今瘦了一大圈,现在还略略狼狈的模样,心中不由地开心。 总算不是他一个人这般的惨。 苏析三天两头就被萧紫的正妻找一回麻烦,最近他想要正式入萧紫的府,和萧紫提起这件事情后,那位正室下手更重了,关键是萧紫居然不帮他说话! 什么狗屁喜欢,都是假的!通通都是假的! 他还不如那位正室来得重要! 今天苏析也是听见萧紫在这里,就来萧紫说理的,但看见陆亭森后,苏析内心的想法就变了。 “陆亭森,听说敬王殿下马上就要娶妃了,可那妃不是你,你内心是什么感想啊?”苏析嘲讽的勾着笑,“啧啧啧,当初看王爷对你那么的好,还以为王爷娶得会是你呢。” 陆亭森刚刚因苏析脸上的伤而消散的冷意,现在正迅速地升起。 苏析丝毫不知,他只想在陆亭森的身上出气。 “没办法谁让我们都奴隶呢,原本身份地位就低廉,又还是最不值钱的男人,还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你说是不是白日做梦啊。”苏析盯着陆亭森的脸,慢慢变得阴测测地:“当初要不是你,我现在早就已经在敬王府里的人,就不会是这种模样,我脸上的伤也皆是因你而起!” “现在你这种结局,纯粹是你活该!” “活该你被敬王抛弃,活该你当一辈子的男宠,你现在居然还在王府里,但等到敬王娶进正妃进门之后,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和我是一样的下场,被送到府外养着,受尽人白眼!” 陆亭森听着,垂在两侧的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 正准备要出手苏析这张讨厌的嘴闭上的时候,忽然苏析就不知道被从哪里来的杯子砸中脑袋,当下痛得嘶吼大叫。 “谁啊!谁打我!”苏析痛苦地捂着后脑勺,气愤冲冲地回头找始作俑者。 陆亭森也跟着看过去。 就看见了在二楼上的曲九宁。 曲九宁双手手肘搁在檀木制作而成,中间有雕花的栏杆上,手里拿着茶杯把玩。 那张脸阴阴冷冷地撇向苏析。 “本王扔的。” 冷凉的声音从她那张玫瑰色的唇中说出,嘴角还带着微丝的冷意上扬着,“本王的人何时轮到你来置喙?” 见到曲九宁那一瞬间,苏析顿觉得手脚冰凉,如身在冰窖之中。 陆亭森仰着脖子,深深望着她阴鸷的脸庞,未曾移开过半个眼神。 【她生气的样子也好看。】 ... ? 这种时候他居然不生气,反而在内心里夸我好看? 我该高兴吗? 陆亭森自然是高兴的,他不想和苏析理论,知道苏析只是对自己遭遇感觉到气愤,想找出气的地方,和他扯,只会越扯不清,所以刚刚也只是想让苏析闭嘴,让路而已。 但现在不一样,曲九宁是因为他而生气的。 所以就很好看。 这是不是代表她没有在意信条上的那些字,所以现在才会这般的围护着他? 曲九宁就当没有听见陆亭森的内心活动,保持高冷阴鸷的面庞,继续对苏析进行打压,“本王府上的任何人,任何事都轮不到小小的你来管。” “上次本王就已经放过你一马,这一回你又死性不改,自己掌嘴五十。” 苏析一怔,当下跪在台阶上,“王爷,小人错了,小人不该多嘴,小人真的知道错了。” 掌嘴五十,那可是要把他唯一一张好看脸给打毁了啊! 听到动静声的萧紫和绿灵跑出来一看,就看见跑在台阶上的苏析,还有站在旁边的陆亭森。 萧紫连忙跑到苏析的面前,苏析也抓住她手臂哭诉道,“夫君,您快求求王爷,掌嘴五十奴家的脸就要被毁了啊,夫君救救奴家。” 萧紫望着可怜巴巴地苏析心中一软,就想替苏析求情,可看着曲九宁那张阴鸷到冰点的脸庞,再看着站在旁边的陆亭森,心中已经猜测到大概。 “你是不是又惹陆亭森了?之前怎么对你说来着,陆亭森是王爷心中的人,你不能惹。” 而且也惹不起啊。 苏析望着半点都没有帮他,反而还在责怪他的萧紫,眼中的湿意都渐渐变成恨意。 萧紫轻叹了口气,扭头看向曲九宁低声请求道,“王爷,末将愿意替苏析受责罚,请王爷放过他吧,末将也替苏析向陆小主道歉。” 闻言,曲九宁的眼眸细细眯起,盯着下方低声下气地萧紫好几秒,微哼了声,便移开目光。 “陆亭森,上来。” 说完,曲九宁转身离开。 陆亭森绕过他们走上楼梯,绿灵在下方看着萧紫的眼神,好似在说‘你又做错事了,萧紫。’ 萧紫心中一梗,可总不能看着美人儿受虐吧? 等到曲九宁他们都走后,苏析突然站起身推开萧紫,恨意的道,“你真是没用!我看错你了!” 苏析怒气冲冲的离开天香楼,没有走几步就被一个人叫了住。 “你叫苏析是吧。” “有空谈谈吗?” 第九十三章 洞房花烛夜 “王爷,您可别让新郎子等久了啊,快去吧。” ... 去啥去? 时令在玩什么东东啊。 曲九宁刚刚松懈下来的脸此时皱得跟个饺子似的,在管家李苏为首的下人面前,被眼睁睁地送进洞房。 进了之后,曲九宁就将门关了上,然后就朝着房间里问道,“时令,你是不是忘记我们之间做的约定了?” 房间里没有任何回应的声音。 曲九宁觉得奇怪,就往里走了走只见床榻上有个人。 但是用被子包裹得死死的,就如皇宫中侍寝前妃子都必须要净身,又用干净的被子包裹着放在床榻上,等着人来垂怜。 那被子里人是时令? 曲九宁当下脚步往后退了退,也没有去看床榻上的人,微侧着身轻咳了声:“时令,本王对你并没有半分意思,如果是府上的人把你弄成这模样,本王现在就让人给你解开。” 曲九宁以为时令叫自己过来,是为了解开被子的束缚。 等了半响都没有等到时令的回应,曲九宁干脆往前走了几步,罢了罢吧,只不过是解开个绳,尽量不看他便是。 曲九宁靠近床榻边,手拉着绳正准备解开,但余光瞄到他的脸庞,怔了怔。 “陆亭森?” ...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在洞房里的人变成了陆亭森? 陆亭森安安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呼吸均匀,似是在熟睡中,但曲九宁知道陆亭森哪怕是在睡着的时候都很戒备心,现在这种情况极有可能...是时令对陆亭森做了些什么。 看见陆亭森极其好看的脸庞,曲九宁这一天的疲惫一扫而空,手指顺着他侧脸轮廓一路往下停在他迷人的下颚线。 望着他深睡的容颜,冷不丁的来了句,“以后咱们再办一场吧。” 有点想要看陆亭森穿新妆的模样,肯定会很好看,很俊郎吧。 * 陆亭森醒过来的时候,处在一个非常陌生的环境里,周边的一切看着有点熟悉又陌生。 这样环境刺激着他的神经。 陆亭森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房间里又空无一人,就只有他一个人... 他是不是... 陆亭森一张原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渐渐变得苍白如纸,漆黑的眼睛定定的望着被子上的刺绣,努力回想昨天发生的事情。 昨天他和往常一样在书房里看书,也是曲九宁大婚的日子,外面特别的忙碌,陆亭森知道自己帮不上了忙,而且又怕自己内心里那种奇怪的想法再冒出来,就一直关在书房里,假装听不见外面那些声音。 只要不听,不看,就可以当作不知道今天是曲九宁大婚的日子。 他在内心里如此安慰着自己。 但陆亭森万万没有想到时令居然会主动找过来,还拎着医药箱过来。 他奇怪极了。 【明明是大婚的日子还跑过来做什么?我都已经好了,不必再看了。】 陆亭森疑惑都已经透过他漆黑的眼眸宣泄而出,时令放下医药箱坐在他的对面,“习惯了,反正都要等,先给你看看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他究竟知道不知道今天是多么重要的日子?】 【他这样坦然处之,是不是曲九宁所说的秘密是关于他的?】 【看他的样子,感觉应该是关于他的,他实在不像是一个要新婚的人的模样。】 时令虽然一身红妆可却淡定地为陆亭森擦拭着伤口,还在如平常一样摸着药瓶子。 陆亭森的视线不由自地的放在时令的红妆上,这身新服是特意让人制定的,做了足足大半个月,每一针,每一线都格外的细心,事实证明穿着也着实好看。 使时令都面色红润好了不少,添上许多的喜气。 【真好看...】 就在陆亭森在内心里刚刚夸赞完新服好看的时候,时令的声音突然传来,“你想不想穿我的衣服?” 陆亭森内心一怔。 慌忙地移开视线,有点心虚的意味。 以为是自己刚刚的模样被时令察觉到了,暴露了内心里的想法,之后他就没有再看向时令。 之后... 之后陆亭森便没了记忆,再一醒过来的时候就躺在这个陌生中又有点点的熟悉的地方。 陆亭森双手紧紧攥紧住被子,手背关节泛白。 【是时令吗,时令在昨天晚上的时候把我送到这样的地方...】 【我是不是已经不干净了...】 陆亭森的心一点点的下沉,漆黑的眼眸空洞无光的坐在床榻上,眼眶不自觉地滑出湿意。 曲九宁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陆亭森一个人蜷缩着坐在床榻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醒了?” 听到清亮又熟悉的声音,陆亭森蓦然回过头。 曲九宁应该是刚刚训练回来,额头上微微有点细汗,脸上泛着红晕,整个人看上去朝气蓬勃,散发着无限活力。 陆亭森就这么怔怔地,漆黑的眼眸像是将她锁定了,一定不定的。 而曲九宁有些许的懵怔。 在陆亭森抬头的那一瞬间,微微红肿的眼眶中划出晶盈的泪水。 当下,她的心一揪。 曲九宁快步走到他的面前,“怎么哭了?” 陆亭森这才意识到,扭过身体手背抹着眼睛,不让曲九宁看见他哭泣的模样。 【没什么。】 【幸好是她...】 曲九宁上下扫视着他的模样,沉凝了会儿,然后开口道,“你刚刚是不是以为昨天和你在一起的是别人?” 陆亭森肩膀微僵。 【是。】 曲九宁坐在床榻边,轻轻碰了碰他的被子让他的视线看向自己,“陆亭森,你是不是该确定下周边的环境再胡思乱想?” 陆亭森瞟了瞟周边,仔细一看房间里是曲九宁的房间,只是一些地方变化了,又加了些新东西,又加上当时的慌乱,才会以为这是陌生的地方。 “还有啊...这种事情呢,身体会有痕迹的,你身体有痕迹吗?” 陆亭森当下脸迅速红成一片,尴尬地垂下头。 是他太过紧张了... 曲九宁望着他几乎要垂到被子里的脑袋,又补上了句,“如果...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也别太在乎,这不是一个人的全部,你明白吗?” 陆亭森小幅度地点头。 陆亭林这才意识到这是曲九宁的婚房,他不该再继续坐在这里的,所以到处找着衣服。 曲九宁见状将架子上的衣服拿给他,然后去洗手盆面前洗洗脸上的热气。 陆亭森还没有洗完脸,陆亭森就已经快速的穿好衣服匆匆地从曲九宁的身边离开。 曲九宁毛巾刚刚拿下来,陆亭森的人影就没了。 ... 跑那么快做什么? 我又不吃你了。 陆亭森在回去的路上,撞上了时令,两个撞个正着,陆亭森下意识地抬了抬脸。 时令就看见他微红的眼眶... 时令也就看见了那么一秒,陆亭森就迅速地垂下头,绕着离开了。 看着陆亭森离开的模样,时令怔愣在停在原地。 原本以为陆亭森那么的人高马大,对上曲九宁怎么说也是曲九宁比较吃亏,谁曾想到...曲九宁居然将陆亭森给弄哭了? 第一百章 计划 萧紫还没有入军营前是个穷姑娘,连成亲的钱都没有,那时候的萧紫空有一身蛮力,未来对于萧紫而言是没有光明的。 后就遇见了她的正室,靠着正室的娘家送到军营里,在军中一展抱负,才渐渐好转到如今这样的地步。 萧紫非常愧疚地摸了摸鼻,“末将与内人成亲的时候,答应过他这一生只会疼他一人,但这点末将没有做到。” “夫人在休书里加了一封信,告诉末将背信弃义者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让末将好自为之。” 正是这封信才让萧紫勾起过往的回忆,苦都已经苦过了,眼下再苦又有何妨呢? 做人主要是不能违背自己,也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 曲九宁一直对她不错,而且自己也信服曲九宁,在这种关键的时刻若背弃曲九宁的话。 那自己就真的就什么都不是了。 所以萧紫打算先来一趟敬王府之后再把夫人接回来,这次确实是她色迷心窍,差点连自己都丢失了,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出格的事情。 “将军,不论什么样的罪,末将都接受,请将军责罚。”萧紫眼睛看着地面,声音高昂,态度也是十分诚恳。 萧紫都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可是唯独没有想到的是。 “本将军不需要你在身边。” 闻言,萧紫懵懵然地抬头看着一脸正色的曲九宁,一度都怀疑刚刚是听错了。 曲九宁又再一次地开口说道,“你走吧,去凝雪的队中,带着你一众老兵一起去。” “将军!”萧紫急急往前跪爬了几步,神色紧张,“末将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交待了,对将军是一片忠心的,怎么还....” 曲九宁身后的陆亭森悄悄抿了抿薄唇。 在内心默默地想。 【萧副将看着就不太聪明的样子,没想到头脑简直退化了几乎不能独立思考的地步。】 ... 陆小森森,你这样轻视萧副将真的好么,她虽然头脑简直,可四肢发达啊,信不信她打你哦。 然事实上若萧紫和陆亭森对上了,还不知道谁输谁赢呢。 曲九宁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本将军不是要赶你走。” “??”可刚刚明明就说出类似不要她的话啊? “你先起来说话。” 萧紫懵懵然地站起身,懵懵然的盯着曲九宁看,就差在脑门上写着大写的,‘懵’字。 “你在本将军的身边也讨不了任何的好,凝雪现在得势,迟早是会要把那些老兵从我手中要走的。”曲九宁吐了口气才继续说话道,“即他们先动了手,不如顺势你就过去,在那里成为本将军的内应,以后若是有需要的时候,本将军自会找你。” 依母皇现在对凝雪的信任,大概要不了多久凝雪就会主动提及了。 萧紫听着脸上的懵渐渐转化成‘天将降大任’的使命感,又‘嗵’的一声跪在地上,“末将一定不负将军所望,末将定为将军效力!” 曲九宁看着萧紫丝毫没有半点犹豫的激动劲,微叹了口气又道,“你这样子之后就不怕你的夫人不愿意与你复合吗?” 萧紫倒戈相向,而萧紫的夫人听起来又是个非常正义的人,是绝对不会原谅萧紫的这些行为的。 萧紫似是刚刚才想这一碴,思索了几秒后,才说道,“为将军做事,末将是愿意的,就算现在的夫人不愿意原谅末将没有关系,日后他知道真相后肯定会原谅的。” 曲九宁眼瞳微微流转,声音很轻,“若你的夫人很可靠的话,可在私底下将事情真相告诉给他知道,本将军可不想因这件事情搅得你家宅不宁。” 谁知萧紫连考虑都没有考虑直接回绝了,“为了大业,此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末将一定会牢牢守住这个秘密的。” 直到任务完成后,才能将真相说出来。 萧紫这样做...到让自己感觉还挺不好意思的,曲九宁正准备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感受到背后的视线紧紧地盯着自己。 曲九宁下意识回过眸,就对上陆亭森灸热的眼神。 曲九宁刚刚想问为什么这么看着她的时候,陆亭森就移开了目光,看向别处。 【她能对萧紫说这样的话,是真的不想有所隐瞒的,那她与时令之间肯定是有什么秘密存在,不是因为男女之间的情愫而成亲的。】 ... 陆小森森,你这抽丝剥茧的能力也太强了吧。 也只是稍稍提醒了一下下而已,现在都已经确定了。 陆亭森不仅仅很聪明,观察能力也非常地强。 * 萧紫回到府中没有多久,就派人去请了苏析上门。 苏析闻言要进府,一时之间还有点惧怕,是惧怕萧紫府里的正室,他已经上门殴打过好几回,这回要是去府上还不直接给打死? 但想到计划,苏析还是铁下心去了萧府。 进府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拦着他,直接就走了进去。 府里也没有个人带苏析进大厅,苏析感觉到奇怪,但还是顺着一条路直接走到大厅里。 大厅之中萧紫重新泡了壶茶,看见苏析后给苏析倒了一杯茶,“过来,这是我新泡的。” 苏析迟疑地走到萧紫的身边,左看看右看看,然后问道,“家主,这是怎么回事...?” 萧府怎么看着这么萧条? 萧紫没说话将怀里一份休书拿了出来,搁置在桌面上。 休书!? 苏析一瞧,神情稍顿,这是写给他的? 萧紫将茶一口闷下才开口说话道,“如今我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没有回头路了,我对你也是真心的,苏析。” “你一直不是说想要让我给你一个名分吗,以后你就可以进府了,再也没有任何人敢欺负你了。” “我已经给他写了休书,从此以后你就是这个府上的主人,我也答应投靠凝雪大将军。” 苏析听着真是的半忧半喜。 喜的是计划终于成功了,忧的是萧紫居然把正室给休了,还想要把他给娶进府里做正室。 这怎么可以! 他都已经和白姑娘暗渡陈仓了,萧紫这小小副将怎么比得上白府?那可是录王的亲戚啊,将来录王登上皇位,那他也是要跟着一飞冲天的。 苏析扯着嘴角笑着道,“我现在就去告诉他,然后安排你和凝雪大将军尽快见面。” “他?”萧紫难得地抓住了重点,“他是谁?男的还是女的?” 苏析顿了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他不就是凝雪大将军身边的人喽,日后等家主跟着凝雪大将军后,咱们也就可以不用通过其他人,而是自己直接去见凝雪大将军了。” “我相信家主一定会有更好的将来的。” 萧紫半垂了垂眼眸,沉了几秒后说道,“你把东西都搬进来吧,以后你就住在府里了,不用再住在外面了。” “这还是算了吧!” 苏析的拒绝令萧紫抬眸,眼睛紧紧的盯着他。 苏析这是怎么了,以前可是巴不得要进府的,总是哭着说要自己给他个名分的。 第一百零二章 曾经的曲九宁 不到一天,萧紫带着骑士营的老兵主动到了凝雪军队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京都里沸沸扬扬地,人人都在议论纷纷。 这是光明正大的背叛啊。 虽说敬王曲九宁的名声确实不好,可怎么样也是身带两件战功的。 茶楼里挤满了听小道消息的人,更有说书先生亲自带头,说得是口沫横飞,神彩飞扬。 “话说这敬王是何许人也,从来都不是吃亏的主,什么样的事情她没有做过,此次吃如此大亏,肯定会搅得天翻地覆的,咱们啊,就等着看戏吧!” “敬王难不成还想要效仿西游戏里的孙悟空大闹天宫不成!?” “那孙悟空大闹天宫后是什么样的下场,被关了整整五百年,若敬王若真想效仿的话,死路一条!” “咱们且就等等消息吧,肯定会有更多好戏看的。” 而被议论纷纷地正主,刚刚醒过来,任由陆亭森给她穿衣,整理着衣扣。 曲九宁目光望着房间里瓷器摆件,心情不由地就好很多。 “瓷器还是摆在这里赏心悦目。” 陆亭森将最后一颗扣子系好后,抬眼看她,然后伸手将她微翘地嘴角往下拉。 【你今天是要进宫讨说法的,心情这么好容易被人看出破绽。】 曲九宁当下嗫成小嘴,脸颊两边凹陷浅浅的窝,“这样够严肃了吧。” 陆亭森见她眉心蹙着,薄唇也是抿成一条线,看不见半丝的笑容,这才点点头。 曲九宁保持着严肃迈出去,一早就听见消息的管家李苏望着王爷的神情,也跟着凝重起来。 “备马,本王要进宫。” “是。” 李苏应着,匆匆瞧了眼王爷身后的陆亭森,心想着要不要把外面传得到处都是的消息告诉给陆小主。 让陆小主劝劝王爷。 王爷这一进宫,肯定是要去算账的,可一个王爷跟陛下算账,还和此时风头正盛的凝雪大将军算账,这岂不是鸡蛋砸铁板么,自取灭亡啊。 可陆亭森似是完全没有看见李苏的目光,全程看着曲九宁。 李苏心中叹了口气,连忙去备马了。 * 宫中。 女帝曲凤然望着席下坐着的凝雪,录王曲北蔫,心中不由的有些纠结。 特别是听见录王曲北蔫说敬王的手下萧副将带着老兵转向凝雪大将军的时候,曲凤然内心‘噔’的一下,顿感觉到不妙。 这为什么偏偏是曲九宁手里的兵呢? 那个暴脾气肯定是不愿意的。 女帝曲凤然长久的沉默,内心足够地挣扎,而录王曲北蔫站起来说道,“母皇,三妹此时也正闲着没什么事,萧副将也不想让她手里的兵闲着,进入凝雪将军的盔下合情合理不是吗?” 曲凤然想到曲九宁的知道后的神情,一进之间也是没有开口答应。 而凝雪也站了起来,往前迈了几步,“陛下,凝雪所带的队已经迅速和臣熟悉了起来,以后再带也是非常好带的,臣虽然觉得对不太起敬王殿下,但这也是萧副将的选择。” “身为将军自己的部下都不信任她,这又怪得了谁呢。” 话确实是这个道理,若曲九宁的部下有足够的信任的话,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 女帝曲凤然扶额深思,还是没有立马答应。 而在这个时候,总管太监走到女帝曲凤然的身边,悄悄地站着。 曲凤然眉心一跳,已经猜测到是谁,深叹了口气,:“让敬王进来。” “是。” 不稍片刻,曲九宁迈着匆匆地脚步走了进来。 听到是曲九宁来了,录王曲北蔫眼中不由自主地有几分得意之色。 “三妹,这你会儿来已经晚了,萧副将已经将兵都带到凝雪将军的营中了,要不然你就挑支新兵带带吧。” 大殿之内长久的沉默。 女帝曲凤然一时之间也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看曲九宁是什么样的反应。 曲九宁目光忽地对上凝雪,没头没脑的问了句,“此事可是真?” 凝雪稍顿了顿,然后点头。 曲九宁下颚微微紧崩着,然后就晃到了凝雪的面前,浅粽色的眼眸打量起了凝雪。 凝雪就任曲九宁打量着,反正都事以至此,她还能翻身不成,萧紫是不可能再回到曲九宁身边的。 萧紫若是有点聪明就应当知道选择站在曲九宁的这边,是没有任何前途可言的。 没想到—— 曲九宁突然扬起手,上去就是一个巴掌狠煽凝雪的脸。 “你算个什么东西,连本王的人都敢挖。” 凝雪被突然其来的一个巴掌煽懵了懵,手捂着半边脸,看向曲九宁的眼神之中全是惊愕。 她怎么敢当着陛下的面打人!? 曲九宁微扬着下巴,眼眸半垂着睨她,眼神之中丝毫不带半分半毫掩饰的轻视。 视凝雪的眼神,就如一条低贱得不能再低贱的狗似的。 曲九宁又上前一步,此时凝雪已经反应过来,往后连连暴步好几步,撞上了桌角,痛得脸色都变了。 录王曲北蔫望着曲九宁的行为,当下吼道,“曲九宁,你怎么敢如此作为!” 曲九宁依旧一脸的傲色。 女帝曲凤然望着一如即往嚣张无度,似乎一丁点儿都没有改变的曲九宁瞬间怒火升喉,“敬王!你当着朕的面做了什么!” 曲九宁梗着长长的脖子,高着下巴,“母皇这次并不是儿臣挑事,是她故意把儿臣的部下拉拢了过去,是她拉帮结派!” “饶关是儿臣辛辛苦苦打下来的,那么易守难攻的地方,只不过是守住了又何来的大功劳可言,比起儿臣的,那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录王曲北蔫望着今天似乎没有带大脑出来的曲九宁,终于找到点当初总是犯错,总是惹母皇生气的那个曲九宁。 这才是真正的曲九宁,之前那都是没有把她惹火而已,这不一惹火了什么都顾不上了,什么样的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 如此强势又不认怂的曲九宁,令女帝凤然勃然大怒。 之前还在心中摇摆不定,再看曲九宁现在的行为已然打定了主意。 “够了!朕现在就将你手中所有的兵全部都转到凝雪将军的手下!”女帝曲凤然怒瞪着曲九宁,“不过是当了将军几个月罢了,就已经飘然到如此地步,你就把手中的位置都卸下,好好在府中闭门思过。” 曲九宁自是不服气,“母皇,儿臣何错之有,儿臣为南晋带了那么多的功劳,为何现在惩罚是儿臣,明明是她故意抢夺儿臣的兵!” 女帝曲凤然看曲九宁的眼神已经无比的森凉,“若不是看在你为南晋立下的功劳的份上,此时你早已经在牢中,而不是让你闭门思过。” “来人啊,带敬王回府闭门思过半年,不许出府半步,也不允许任何人进府看望!” 几个侍卫将满脸写着不服气的曲九宁架起,拖出大殿。 直到出了大殿曲九宁还在大嚷大叫着说不公平。 可已经远离大殿后,曲九宁突然站身了身体,扫了扫身上的灰尘,神色如常的道,“本王自己会走。” 侍卫懵了。 敬王殿下这变脸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 第一百零四章 送给老大 曲九宁原本的计划是把萧紫送到凝雪的军营之中做内应,在自己被禁足的时间里,偷偷去和时令回百机门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现这种局势曲九宁觉得被禁足反而对自己更加有利,会少很多暗里的计算。 可万没有想到还没有到百机门就被堵了。 一群人个个凶神恶煞,手持各种兵器,开口就是打打杀杀的,压根就不给人说话的机会。 绿灵、曲九宁、陆亭森都有自保能力,但时令完完全全的大夫,提个医药箱时间久了都会大喘气。 就在曲九宁他们把一个个的人都打趴下来的时候,时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他们给抓住了。 “住手,再不住手的话,我就杀了他!” 看着时令被人用刀抵着喉咙,曲九宁双手举上肩膀,“行,我们不动了,放过他。” 绿灵和陆亭森也缓缓停下动作,陆亭森一直在看着有没有什么机会将时令给救出来。 但许是刚刚他们打得太狠了,这回并没有给他们任何一点机会,快速的把他们都捆了起来,一个个带走。 * 曲九宁他们被关押在地牢之中,牢中又湿又冷,不时有老鼠蟑螂从面前爬过。 他们被关押在不同的牢房里,陆亭森把身上的外衫脱下来,扔给曲九宁。 “我不冷。” 曲九宁将陆亭森的衣服揉成团,正准备要扔回去的时候,被看守的人一把抢去了衣服。 “这衣服质量看着不错,收了,你们几个看看他们的身上还没有什么值钱货,有的话就一并收了。” 几个人二话不说就搜索着他们身上的值钱货。 曲九宁将身上唯一比较值钱玉佩给了出去,在绿灵的身上搜到了一大笔银子,几个人眼前一亮。 “这下可有酒喝了,不错,走。” 几个人高高兴兴地离开,其中一人又突然走了回来,来来回回打量着曲九宁的脸。 “咦,这有个女的,长相还不错呢。” 曲九宁:“....”我不是女的,难道还是男的? 这么久才发现我是个女的,眼睛都长到哪里去了? 顿时走在前面的几个都纷纷折了回来,将曲九宁当成是猴子似的围观着,然后几人对了下眼色。 “不如...把她送给老大吧,老大最近心情一直不好,给老大解解闷?” “如此正好。” 几个人将曲九宁的牢门打开,用厚得的锁链将曲九宁的手和脚都束缚住,然后把她带了出来。 【曲九宁!】 “主子!” 陆亭森和绿灵都纷纷扒着牢房的柱子,神色紧张地望着,绿灵更是威喝道,“你们所困的人是南晋的三王爷,敬王殿下,你们若是聪明的现在就放了王爷,否则日后有你好果子吃!” 几个人停下了脚步,打量着曲九宁,“敬王殿下?” 曲九宁半眯着眼睛,微点了点头,“是本王。” 几人一时之间有所踌躇,互相两两相望,最后其中一人问道,“你身上可有凭证?” “忘记带了。” 在京都几乎人人都知道她是敬王,所以那能表示身份的牌子早就已经被扔到角落里积灰尘。 几个人哈哈大笑,“敬王殿下怎么可能会来这种鸟不拉屎的破地方,骗我们呢!?就你还是敬王殿下,走!别想耍什么花样!” 将曲九宁推搡着往前走,路过时令的身边时。 时令快速起身,手伸到她面前。 曲九宁快速走在前面,用身体挡住后面几个人的视线,飞快将时令手中的东西拿走。 曲九宁被带到一间房间里。 房间里的陈设非常的简单,很多东西看上去也陈旧,已经用了许多年,墙壁都呈现灰黄色,破旧的桌上倒是摆着一个崭新的香炉,从里面飘出淡淡香气。 曲九宁在房间里站了很久都没有一个人进来,而她手脚都被捆得死死的,走动一下就会发出锁链的声音。 外面又有人在看守着,实在是没有办法逃跑。 曲九宁就坐在椅子上,静等着看他们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等了大概有半个时辰的时候,一直被紧锁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了。 曲九宁也立马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就看见正准备进来的人。 男人一手扶着半开的门,视线毫不客气的打量着她。 曲九宁也同样不客气的看他。 男人脸色很苍白,仿佛像是生了病那样的白,不仅仅是脸白,那只扶在门上的手也是苍白的几乎没有任何的血色。 看上就像是个羸弱的男人。 长得偏像女人般的美,五官生得特别精致,感觉若是个女人也一定会更加的好看。 男人视线打量了她一会儿,缓缓走进来将门给关上。 “我们身上银子都可以给你们,只要放我们走,既往不咎。” 这句既往不咎,是希望他们能不追究,同时她也不打算追究。 这样的乱世遇见抢劫的事情,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合理的,都是为了活命,但若是伤人的话,那意义便不一样了。 男人似是没有听到曲九宁说话似的,走到桌边将崭新的香炉盖掀了起来,里面的香已经全部燃完,只剩下白白的灰。 男人冷不丁问了一句,“感觉如何?” ... 感觉? 感觉很生气,你这个为什么不听人说话! 莫不是聋子吧! 曲九宁刚想要说话,忽然感觉内心无比的燥热,身体也开始渐渐不太对劲起来。 生理上的反应根本就不受半点控制。 曲九宁的脸渐渐开始升温,男人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苍白的唇掀起了弧度,似在自言自语道,“效果来了。” 曲九宁手捂着胸前的衣襟,身体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似的,腿不由的发软,无奈手支着桌子。 目光盯向桌上崭新的香炉,曲九宁目光冷冽,“你在香炉里放了什么!” “入情丝。” 男人如实说出来,看着曲九宁脸将现实吐出来,“他们之所以带你进来,就是给我玩弄的。” “???” 啥? 我听错了? 这个世界居然还有人思想如此不一样的人在? 不是女人在方面有利,而是反过来了? 许是看懂了曲九宁脸上的迷惑,男人掀起唇冷笑了一声,“不明白吧,不理解吧、是不是在心里想着怎么会有这么蠢,自愿献身呢。” 男人一步步紧逼向曲九宁,而曲九宁也节节后退着,直到退到墙壁退无可退的地步。 男人将曲九宁给堵死在墙壁角落里,阴柔的面庞渐而变得气扭曲狰狞了起来。 男人抬起曲九宁的下巴,那双阴测测的眼神直视着她。 “我要让你怀孕,然后三月之后再打掉,然后再让你怀上,如此反复,你还觉得自己是占了大便宜吗?” 曲九宁面色红得越来越鲜艳。 男人也不准备要得到曲九宁的回答,双臂把曲九宁圈在怀里,看着她挣扎的神色,内心渐渐得到满足。 然后就俯身倾向她。 一旦中了入情丝的女人,是根本就拒绝不了男人的,只要稍微靠近一点点,女人就会自动自发的投入怀抱。 第一百零六章 练手 睡醒后的曲九宁入眼便看见陆亭森伏趴在床榻边缘,双腿即便弯曲着都尽显修长。 曲九宁悄然下榻,踮着猫步刚走几步,陆亭森便醒了。 “醒了?” 陆亭森微点下颚,一手扶着榻刚站起来,腿麻得使他差点栽倒在地。 幸好曲九宁眼疾手快,扶住他的手臂,“这么虚,是不是背着我偷偷享受了?” 陆亭森耳根发热,抿着薄唇摇头。 曲流氓半歪脑袋,轻佻道,“是我也不会笑话你的。” 【你又开始坏了。】 如愿听见陆亭森内心里‘娇嗔’的想法,曲九宁心情格外愉悦。 打开房门后的曲九宁,一改刚刚愉悦的神色,沉着的脸:“把那个男人给本王带来!” “是。” 可还不等绿灵去抓那个男人,人就已经来了。 时令带着贺琎来到曲九宁的面前,时令望着曲九宁阴沉的面庞,心中‘咯噔’一下。 完了,贺琎这回是真的完了。 贺琎这个人天生反骨,即便知道曲九宁是敬王,依旧还是死狗脾气。 “阿令,她是王爷又如何,谁让她被我手下抓的。” 时令着急的拍了贺琎手背一巴掌。 若不是因为自己,曲九宁他们不可能会被抓的,贺琎啊贺琎你可少说点吧。 贺琎完全不以为然,一抬眸就看见曲九宁身后的陆亭森,那双漆黑的眼眸视他如死物般,冰冷的令他背脊不由地森森寒凉。 贺琎不由后退了几步,微抬着下巴。 对付这种狗脾气的人,多说无易。 曲九宁阴着脸对绿灵说道,“绿灵,给他点教训。” “是。” 绿灵领命后,抡起拳就向贺琎而去。 贺琎居然躲了。 绿灵开始不以为意,可与贺琎的对战之中,渐渐就占于下风,绿灵开始觉得吃力了起来,再看贺琎游刃有余。 就在贺琎想要将绿灵给直接打趴下来的时候,突然手臂就被人扯了住。 曲九宁扯住贺琎的手臂,浅粽色的眼眸之中充满了兴味,对绿灵道,“退下。” 绿灵灰了灰脸,退至一旁。 贺琎看见是曲九宁后,并没有半点惧意,拧了拧眉,在曲九宁还没有完全准备好的时候,一拳打在她的腹部。 曲九宁身躯微弯,神色显露痛意。 啧。 还以为她会有多么的厉害,只是一拳就痛成这般模样了。 见状,陆亭森阴戾着张脸大步走过来,想要给贺琎教训,可还没有靠近,就被绿灵拦住了,“王爷还没有开始呢,你别打扰王爷。” 话音刚落,曲九宁反手一个拳就抡下贺琎的下巴。 贺琎痛得节节后退,根本还没有来得及去体会疼痛,曲九宁的攻势又来了,曲九宁的速度极快,拳拳有力,仿佛不知疲倦般。 贺琎刚开始还可以躲,但后面体力不太能跟得上,简直是曲九宁单方面攻击,而贺琎被迫地防守。 防守都要被打! 曲九宁此时已经将贺琎当成是练习对象,绿灵虽然不错,但长久下来,她体力提高,绿灵对于曲九宁来说有点弱势了,今天遇见的贺琎正合曲九宁的意。 贺琎打怕了,逃到时令,把时令当成挡箭牌,手伸出来直直摇摆:“不打了,不打了!” 时令很想挪开,可被贺琎拽着衣服,挪不开。 “...王爷,这不关我的事。” “???”贺琎望着撇开干系的时令,眼中充满了怨念! 时令读懂贺琎眼神中的话,‘阿令,你怎么能抛弃我?还是不是兄弟了?’ 惹了敬王殿下,这兄弟是当不成了。 时令故意当看不懂贺琎眼神似的撇开视线。 曲九宁一身冒汗,也不打算再继续下去,双手插腰,喘了一大口气,“说,你昨天为什么要那么做。” 贺琎神色变了变,垂着眼不是很想说。 曲九宁上前靠近几步,大有把贺琎从时令的身后拉出来重新打过的架式。 贺琎现在浑身还在疼,见她过来了,连忙又扯着时令往后退了退,口中嚷嚷着,“我说,我说....!” “你们女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全部都是渣,为的不过就是男人的身体罢了,我也要让你们尝尝痛苦的滋味!要让你们尝到什么是后悔!” 说着贺琎脸上的气愤就越甚,一张脸给气红了。 曲九宁盯着贺琎的脸,须叟后,她开口道,“只此一次。” 看在是时令的朋友,关系还不错的情况下,便饶了他这一回。 曲九宁转身走进房间,绿灵跟在身后。 看着她们都走了,贺琎长松出口气,捂着疼处对时令道,“阿令快给我看看伤,那个什么王爷下手好重,我快要被打残了!” 然而贺琎刚刚说完话,身体就飞了出去。 直接飞出时令几步几外的地方。 陆亭森收起脚,漆黑的眼眸阴戾无比地卑睨着地上的贺琎。 贺琎感觉仿佛被蛇缠着肚子,身体被蛇一点点收紧着的那种感觉,感受到阴冷,还有森森的恐惧。 陆亭森对站在一旁的时令比了个手势,然后做了个交叉的的动作。 时令看懂了。 是不让他给贺琎看伤的意思。 “陆亭森,进来。” 听见曲九宁的叫唤,陆亭森没有在外面停留,转身离开。 等到陆亭森离开后,地上的贺琎深深长吁出口气,有点后怕地问向时令,“阿令,刚刚那个是谁?” “是王爷的男宠。”时令走到贺琎身边,将他扶起,“你的伤我不能看,你自己看大夫去吧。” 望着贺琎的脸,时令幽然地叹了口气,“你这性子再不改,以后肯定还要吃亏的。” “还有不是说了不能做那种事情了吗,你怎么又开始了!?你忘记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 贺琎暗下了脸,乖乖听时令教训,等到时令说完,才闷闷的回道,“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所以...才这样的。” “我为什么不回来,我还没有查到杀死我爹的凶手呢!” 贺琎懵了懵,“你爹不是你杀的?” 时令当下就将受伤的贺琎给扔回地上,眼睛中的光芒也渐而变冷,“连你也不相信我?” 贺琎连忙爬了起来,连番解释道,“不是不相信你,是觉得你爹那个人对你是真的不好,又打又骂,还那么凶,你杀了他又如何,只要你过得好,那就行。” 贺琎是真的以为是时令是受不了时陆风才会动手杀掉,然后远走百机门从此不再回来。 而自己就是被时令给抛弃在这个百机门中才会继续像以前那样自暴自弃。 时令双手握成拳,“凶手不是我,我这次回来就是来找凶手的。” 贺琎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可你一回来肯定就会被百机门当场抓获,到时候你还怎么查?” 杀了人,肯定要被他们抓了,就地正法的。 时令嘴角微勾了勾,“所以才会把敬王殿下带过来的,我现在是敬王殿下的王妃,他们没有确切的证据,是断然不敢直接对我下手的。” “什么!?” 敬王妃? 他是听错了吗?! 第一百一十二章 出事 “绿灵,暗中保护时令。” 绿灵连忙放下碗筷,跟着时令离开。 然就算是这样做了,隔了一夜后还是出事了。 次日一大早,曲九宁还没有醒来,绿灵便在外面敲门,声音急促:“王爷,出事了。” 曲九宁睡得迷糊,陆亭森听到后立马睁开眼睛,推了推曲九宁。 【起来了,绿灵说出事了。】 曲九宁翻了个身,没反应。 陆亭森见她背过身去,稍顿了后将坐在床榻上,原本是想要伸手去捏她的鼻,让她呼吸不上来的。 但陆亭森稍顿了下,又没有那么做。 修长的手臂绕过她的腰,手撑在她的腰侧旁边,望着她浅粉的唇。 漆黑的眼眸略定着,然后吻上她的唇。 只一下,陆亭森就飞快离开了。 心,跳得真打鼓,手也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万分紧张。 陆亭森甚至都还没有缓过劲来,曲九宁就睁开了眼球,睡眼惺忪看他,“怎么,找事?” 声音是刚刚睡醒的沙哑。 低低柔柔的,像是刚刚睡醒的小猫,略带慵懒。 曲九宁的睡相很好,睡着了之后不会粘人,也很是照顾陆亭森不太适应和人接触的体质了,但可不代表他主动贴这么近,她都要无动于衷的。 【出事了。】 绿灵听到里面的动静声,也在门外再次开口,“王爷,出事了,明堂主死掉了。” 曲九宁扑腾地从惊坐起,连忙弯腰穿靴边向着外面喊道,“我马上出来!” 陆亭森也跟着下榻,急急忙忙的穿上靴子。 曲九宁快速地拿了外衫就冲了出去,边穿外衫边问站在门边的绿灵,“怎么回事?” 绿灵领路在前,边走边回答道,“绿灵昨天一直都在门外暗中保护着时公子,他们一夜都没有出来,直到不久前,里面传来了一阵惊叫声,紧跟才知道明尚已经死掉了。” 曲九宁脚步渐而慢了下来,“这么般说...怎感觉有点熟悉?” 陆亭森也匆匆跟在后面在内心里默默的想着。 【听着有点像时陆风死时的情景。】 是吧。 真的有点像的。 曲九宁到达的时候,发现不是有点像,而是一模一样的,就连房间都是死在同一个房间里。 明尚的头被利器割了下来,血溅四方。 房间里有时令,还有陆苟,两个人的身上都是带着不同程度的血迹。 而时令的脚边有一把鲜血淋淋的刀,时令脸色苍白如纸,怔愣地望着地上明尚的尸体,嘴里不断喃喃着,“不是我...不是我...” 房间里也早已经围了一圈的人,颜屈怒指着时令说道,“又是你,同样的事件出现两次,还总是与你有关,你手里还拿着刀,肯定是你杀的人,是你!” 时令唇色发白,不断地摇头,“不是我,不是我啊!” 然而百机门的人看着时令的视线俨然是不相信的。 曲九宁此时平淡开口道,“房间里有两个人,时令和陆苟,时大夫死的时候,陆苟也是,所以陆苟也是有嫌疑的,颜公子,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以乱说的。” 听着曲九宁的话,时令苍白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一点血色。 “时令是你的王爷,你当然包庇他了!” 曲九宁目光看了眼从刚刚起就一直蹲在地上没有起来的陆亭森,目光移到颜屈身上,“本王只不过是拿事实说话,况且也还不排除是外人所为,这都是非常有可能性的。” 颜屈气极反笑,手指着房间周围,“你是瞎了吗,你且看看房间一直都是密室的,唯一的窗户就是那个小小的气窗,只容得下三岁孩童,怎么可能爬得进人?” 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这原本就还是没有查清的案子,现在不能下任何的结论,你这么心急着把杀人凶手的罪名定给本王的王妃,又是何意?”曲九宁浅粽色的眼眸看向颜屈的时候,带着几分探究。 昨天颜屈就在暗中鬼祟地看着,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样的目地。 “你简直胡说八道!”颜屈声音特大声,“我怎么可能有什么嫌疑,我可从来都不在里面的!” “还有....” 颜屈正准备还要说些什么,此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颜屈!” 凝雪大步往迈了过去,不由分说地将喜悦的颜屈拉到身边,“你这在这捣乱,让敬王殿下好好的查案。” 颜屈眼神微微闪烁,撇了撇嘴,似不甘愿地躲在了凝雪的身后。 凝雪抬起脸轻笑了笑,对曲九宁摆了个抱歉的手势,“内人和时令一直有点小过节,总是看过眼,到底他还是小孩子心性,全凭自己的喜恶行事,我会好好看着他,不给你们添麻烦的。” 曲九宁微扯了扯嘴角,“好说。” 凝雪会回来,曲九宁是早有预料的,但回来的这么早,这路上起码也要好些天的路,她这硬生生缩短了,不知这路上跑死了几匹马。 颜屈看着还是不服气的模样,“凶手明明就是时令啊...还有什么可查的。” 凝雪回过眸,眼睛细眯着瞪向颜屈,然后拉着他的手腕,“那就不妨碍敬王殿下查案了,我带着内人先行离开。” 曲九宁微点了点下颚,算是应答。 凝雪一走,百机门许多弟子们也相继跟着散了。 染枝还跟在他们的身边。 此时曲九宁蹲下身,目光看向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检查尸体的陆亭森:“可有什么发现?” 陆亭森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曲九宁接过一看,有点蹙眉:“又是木屑?” 昨天在这个房间里找到了木屑,今天又找到了木屑,这木屑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而后陆亭森拿出半截纸。 纸像是被人拉扯过,留来半截,而且半截都沾上了血,混合着黑色的墨汁。 眼下也只能猜测到这纸上之前是写着什么,后来被人给扯走了。 曲九宁当下就问道,“都搜过身了吗?” 染枝也当即就回答道,“他们都已经搜过身了,并没有什么沾着血的纸。” 曲九宁目光看向一旁站着不作声的陆苟,“你不是说你有认床的小习性吗,为什么又睡在这样的地方?” 这样能睡的下去? 陆苟连忙解释着,“昨天并不是我想睡在这里的,而是被人迷晕的。” 被人迷晕的? 昨天她特意让绿灵去跟着时令,时令若是在这个屋子里,屋子就只有这一个出口,凡是人进去,或者是出来那绿灵必然是知道的啊。 绿灵当下土了土脸,一脸歉然,“王爷,昨天绿灵肚子不是太舒服,跑了几次茅厕。” 但每一次她都是看着里面似乎没有动静才去的茅厕啊。 就是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曲九宁目光又转身时令的身上,问他:“明尚找你究竟是所为何事?” 时令抿了抿唇,摇头。 见曲九宁还一直盯着自己看,才开口说话,“我也不知道,明叔把我叫来这里,一坐就是许久,一句话没有说,后来陆叔便来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礼尚往来 明尚昨天分明就很急,可叫去时令后却一句话都没有,坐在那个房间里许久都没有说话? 这也挺怪异的吧? 贺琎珊珊来迟,看见脸色苍白的时令当下就冲过去将他给揽在怀中,“怎么回事,这到底是哪个该死的!?” 贺琎看向站在一旁的陆苟,眸光渐冷,“是你杀了明堂主是吧,昨天我还在假山那里看见你们发现了争吵,今天便出事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乱扣给别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陆苟脸色一青,气道,“你可别胡说八道,昨天我不过是明堂主商量公事,只是有所争执,小吵了两句,所以我才晚上过来找他,为的就是给他道歉来着。” “我与明堂主那么多年的挚友,平常关系好的很,你可别含血喷人!” 贺琎撇了撇嘴,一幅“我会信你的鬼话?” 望着就算争吵下去也没有任何结果的局面,曲九宁径直开口道,“你们先回去吧,时令你也回去休息休息。” 陆苟当下也懒得和贺琎争吵,甩了甩衣袖,大步离开。 贺琎带着脸色苍白的时令也离开了。 等他们一走,曲九宁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轻吁口气,“总算走了。” 他们在这里除了争吵,除了弄得人头大之外,得不到半点有用的信息。 就在曲九宁揉着太阳穴的时候,陆亭森向她走了过来,食指按压在她太阳穴的位置,接替了她原本的动作。 陆亭森靠得她挺近的。 身上带着淡淡馨香和薄荷草的味道,非常的好闻。 曲九宁不由地想到早晨刚刚起榻的场景,眸光有点微微出神。 陆亭森歪了歪,疑惑地看着她。 【在想什么?是在担心凝雪回来会干扰到吗,想的好认真。】 曲九宁回过神,浅粽色的眼眸直对上他的眼,“早上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事?” 陆亭森按压着曲九宁太阳穴的动作一顿,然后镇定摇头。 【没有,什么事都没有!】 ... 真的? 可是明明早上迷迷糊糊的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陆亭森怕这样面对着曲九宁会暴露早上的所做所为,所以按压了两下也就将手给松开了,然后拿出纸和笔,在那写着字。 而曲九宁也并没有在早上的事情纠结太久,而是直接提议道,“在这里查也查不出什么头绪来,不如我们去看看他们住的地方吧?” 或许在他们住的地方会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呢。 “陆亭森,你怎么看?” 陆亭森也才刚刚写好字,拿起来纸亮在曲九宁面前,上面的提议和她说出来的一样。 曲九宁当下就笑眯了眼,“陆小森,咱们可真有默契。” 【是是是,也就比从前聪明了那么一丢丢。】 ... 不管。 聪明了一丢丢也是聪明了一回! 陆亭森将另外一张纸递给绿灵。 ‘去跟着时令。’ 绿灵严肃的接过,“绿灵这一次绝对不会再犯任何的错!” 染枝站在一旁,虽然全权听到了她们的话,可仿若一个空气般,完全没有出声儿。 * 曲九宁和陆亭森选择去瞧陆苟住的地方,在染枝的带领下来到陆苟的住处。 染枝说,“里面的东西不能带出来,只能看看,若是被发现了与我没有任何的干系。” “好。” 说实话,染枝能带他们来到陆苟的房间已经是意外之喜了,曲九宁并没有指望染枝过多的事情。 曲九宁和陆亭森的脚步都放得很轻,青天白天的在陆苟房间外面探究,先是看了卧室。 卧室里放着一幅孔雀东南飞的屏风,桌上配着也是青花瓷的茶具,卧室里的摆件儿也都是绿瓷器的。 曲九宁边打量着边嘀咕道,“这人是到底多喜欢绿啊,就不怕绿到头顶了?” 陆亭森停下动作,莫名的看着她。 【她在说什么,绿到头顶是什么意思?】 曲九宁冲他灿烂地一笑。 陆亭森这才半疑惑着回头,继续找有没有值得关注的东西。 陆苟的卧室里仔细的搜查了一遍,没有找到什么值得关注的,甚至是衣柜都仔细查过一遍,可是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 正打算去别的地方再看看的时候,曲九宁和陆亭森都纷纷地视线看向门外。 有人的脚步声音过来了! 曲九宁下意识就要往刚刚打开的衣柜里藏,可手还没有拉到陆亭森,就被他拽着,直接上了房梁。 房梁的空间很小,对于陆亭森这种高大的人来说几乎是缩成一个球了,但对于曲九宁来说就比较游刃有余了。 两人刚刚上了房梁不久,脚步就越来越近。 陆苟将房间门给推开,然后关上门手深叹出口长长的气。 陆苟坐在椅子上,发了好长时间的呆,中间隔几分钟就会叹一口气。 看样子暂时是不打算走,曲九宁望着缩成一团的陆亭森,替他感觉到难受。 陆苟不走,他岂不是要保持这样的动作好长时间? 陆苟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曲九宁的心声,突然就站了起来,然后往门外走去。 走了? 曲九宁拉拽着陆亭森的手臂,低声道,“他走了,我们也走吧。” 陆亭森蜷缩着难受,一抬头就看见了曲九宁浅粉的唇,耳根瞬间就烫了起来。 【靠的好近...唇也软软的和早上一样。】 ... 早上? 曲九宁的眼睛细眯了眯,这才知道一直感觉到怪异的地方是什么,原来他早上偷偷亲她来着! 陆亭森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内心话,暴露了自己早上的行为,此时也不敢再看向曲九宁的唇,视线移开别处,也准备要下去,而曲九宁却突然靠近,几乎都快靠到他的怀里。 “我想起来了。” 曲九宁靠得他很近,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她的身上软软温温,带着一股极好闻的味道。 【想起什么了?靠的太近了....】 曲九宁唇故意贴着他的左耳边,低声说道,“你早上偷偷亲我的,是不是?” 被戳穿的陆亭森当下差点脚一滑就从房梁上滑掉到地面,还是曲九宁眼疾手快的扶了他一把腰。 陆亭森白嫩的脸庞也迅速变得绯色,他拼命摇头。 【不、不不是我!】 【她怎么发现了?当时明明还在睡着的啊....】 陆亭森以为在她睡觉的时候,她不会察觉到的,这样他就又可以小心翼翼的往前迈出一小步了,只是早上光顾着紧张,完全没感觉到身体到底抗拒还是不抗拒。 曲九宁浅粽色的眼睛一定不定的看着他,看上去是极其的愉悦。 这似乎是陆亭森第一次主动亲她,虽然是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这代表是不是他的心已经往她这里靠近一点点了? 不是把她当成最好的主人那样看待,而是往男女之情的那方面? 越想曲九宁心中就越加的愉悦,声音都不由地带着丝丝的笑意,“你知道人与人之间最大的礼节是什么吗?” 陆亭森懵了懵。 【什么?】 “礼尚往来啊,你早上亲了我,那我也要礼尚往来,还你的礼,亲回去。” 说着,曲九宁的唇渐渐靠近他。 第一百一十六章 耳关 时令他们赶到的时候,绿灵拿着桶不停拎水浇火,周边的百机门弟子都站着看,动都没动。 绿灵不由大喊,“救火啊,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救火!” 王爷...王爷还在里面啊! 贺琎和时令见状,连忙找来桶拎水扑火,可刚刚扑了一桶水,陆苟慢悠悠走出来阻止了他们。 “不必救火了,里面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也就我一人住,这么大的火可别把你们弄受伤,把周边隔离了,烧尽了便烧尽了吧。” 正是陆苟的话,才会让百机门的弟子们都没有动手。 “谁说里面没有人的,里面有人!王爷在里面!” 闻言,陆苟更是抿了唇,“那就更加奇怪了,我可不知道敬王殿下今天有约我见面,你怕是弄错了吧,敬王殿下许是去了别的地方,不在我这儿。” 没有约见,就说在里面,那岂不是偷偷进去的? 绿灵自然不能说王爷是私下偷偷进去的,此时百口莫辩,望着越来越大的火,咬紧牙关,拿起水桶又拎来水。 时令与贺琎也不听陆苟,跟着绿灵不停的来回打水灭火。 百机门的弟子们望着不停忙碌的三人,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帮忙还是不帮忙。 陆苟盯着已经差不多烧焦的屋子,嘴角抿去一抹笑,“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这里不需要你们的帮忙,还不快走?” 陆苟的话定摇摆不定的百机门弟子都纷纷散开。 即陆堂主都说没有事,那应该是没事吧。 那时令身上背负着杀人的嫌疑,说不定这次又是在故作玄机呢。 陆苟站了一会儿确定一时半会儿火不会被扑灭,才放任绿灵几人在不断的扑火。 绿灵他们三个人哪能抵得过面前火势涛涛,提来的水没有丝毫的作用不说,仿佛还隐约觉得火势更强了。 看着火势要喷出来,贺琎连忙丢掉桶将绿灵往外扯,“别去了,火势已经完全扑不灭了,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不,不行,我家王爷还在里面!”绿灵拼命地挣扎,脸被火烤得通红,脚往前不断扑腾前进,“你放开我,我要去救我家王爷!” 贺琎瞧了眼火势,半垂了眼眸从口吐出实话,“这么大的火,哪怕是扑灭了找到的也只是焦尸。” “不,你瞎说!”绿灵大声反驳,但眼中的光芒比之前暗淡许多。 她又何尝不知道呢,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时令握着桶的手颤抖着,来来回回拎水应该是满身大汗,脸上出汗的,可是他的脸上却是苍白的。 望着面前的大火,时令愧疚无比,“都是我,若不是因我他们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为什么... 为什么会遇见这种事情,明明是想要找出真正的凶手,可是为什么赔进去的人反而越来越多。 本以为曲九宁会是他最大的靠山,可如今就连曲九宁也... 时令当即眼泪划落而出... 心头全是悔意。 若是一切可以重来的话,他当初救了她们之后就不该跟着进京都的,不该想着找什么凶手的! 一场火烧了几乎一整天,入夜的时候才基本熄灭。 绿灵几人休息都没有休息的直接就在火堆里找,刚刚熄灭的火,还特别的烫手,他们也不管不顾的。 中间百机门的几位长老们来过一趟,望着在火堆里寻找的几人,也只是微叹了口气。 大长老听染枝说过,敬王殿下是进去了,可是也与敬王殿下说过若是被发现了与他们是无关的。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原因导致失火,可这样敬王殿下就算死在百机门那也是没有任何的责任的。 况且他们不说,谁也不知道敬王殿下是否死在了百机门,他们也可以借口说敬王殿下早就已经离开百机门了。 事先他们也提醒过敬王殿下的,谁让她不听呢? 绿灵几人整整找了一整夜,可是除了灰黑,还有被烧得漆黑的木炭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 天刚亮,凝雪和颜屈便来了。 凝雪望着还在废堀中的几人,一个个灰头土脸的,皆脸色不佳。 “听说...敬王殿下被大火烧了?” 绿灵这回连头都没有回一下,继续在灰土堆里寻找着。 颜屈嘴角勾起弯弯的弧度,依靠在凝雪的怀里,特意敲打了一下凝雪的胸膛,“你不是明知故问么。” “敬王殿下和她的男宠已经消失了几乎一天一夜,再看看他们这般疯狂地寻找,十成十是被大火吞了吧。” 凝雪唔了声,“那真是可惜啊。” 可惜曲九宁不是死在我的手中,可惜没有办法为凝雷亲自报仇雪恨! 时令此时狼狈的不能再狼狈,再看凝雪的目光也没有放在时令身上,颜屈一颗悬着心也终于放了下。 “啧啧啧,还找呢,恐怕早就已经成灰渣了吧,不如找几个坛子把灰渣装进去吧,否则风一吹,到时候况且他们死后连家都找不着了。” “我们王爷没有死,你再诅咒我家王爷,我撕了你的嘴!” 皇室岂是他能抵毁的!? 颜屈不服气,还想和满眼通红的绿灵扯道扯道。 敬王殿下都已经死了,还怕她的下手不成? 况且身边还有凝雪在呢,凝雪在南晋可是大将军呢,绿灵还能拿他怎么样!? “就是被大火烧得尸骨全无,死后连魂都没有!” 绿灵眼中充血,愤怒直达心头,刚欲上前去撕颜屈的嘴。 颜屈快速躲到凝雪的身后,而绿灵也被贺琎和时令一左一右的拦住,架着她,不让她再往前走。 凝雪笑脸眯眯的,“内人不懂事,本将军替他对敬王说声对不起,不过可能敬王殿下也听不到了吧。” 绿灵顿觉得喉间一口怒血冲顶,不断地挣扎,“你们放开我,我要撕了他们的嘴!” 抵毁王爷的人,通通都不能有好下场! 贺琎和时令没说话,拼命地架住她,不让她往前。 这个时候动手,太不理智了。 凝雪和颜屈离开,颜屈还丝毫不顾忌的大笑着。 凝雪原本是过来防着曲九宁的,怕曲九宁会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但是没有想到。 她也才刚刚回来,曲九宁和陆亭森都被大火给烧死了,而且死的连灰都没有剩下。 这不是天助她也? 这一切真是来得全不费工夫。 “我们回去喝一杯吧,好久都没有坐在一起喝酒了。”颜屈含情脉脉的望着凝雪,说道。 凝雪正有此意。 可还没有走几步,便有人匆匆来到凝雪面前。 “将军,录王殿下传来书信说让您快快回去,说越人将军慕容靖带兵要攻打耳关,陛下急着要召见将军您。” 凝雪下意识一顿,脑海里不自觉浮现慕容靖的话。 下一次对战要见到曲九宁。 难道说这一次慕容靖是故意要见的人是曲九宁吗? 难道说上一次慕容靖之所以故意放水,这一次又这么快的起兵进攻耳关,就是为了想要见曲九宁吗? 从始至终,慕容靖就压根没有把她凝雪放在眼中? 第一百三十二章 污陷 凝雪是看准曲九宁的后背心脏的位置去射箭的,凝雪对自己的技术还是有点信心的。 哪怕贺琎他们看见了又如何,已经来不及了! 这箭必中无疑! 凝雪也不敢停留,射中了之后立马策马离开,也不敢回头,怕贺琎那个疯男人赶过来。 贺琎对凝雪向来都看不上眼,自她和时令在一起的时候,就时常看不起她,现在虽不知道贺琎怎么和曲九宁混在一起,但跑才是上上之策。 随后,凝雪听见后面一声痛叫。 凝雪以为得手了,大笑着快速离去。 曲九宁动作懵住,眼睛盯着面前的慕容靖的胸膛,就连慕容靖自己也垂头看着胸膛中不知从哪里来的箭。 慕容靖的手下看见此情况,拼命赶到慕容靖面前,将她护住:“将军,将军!” 曲九宁往后连连退了好些步,一脸无辜。 “将军受伤了,撤!快撤!” 将主身受重伤,慕容靖还是她们大越最重要的精神领袖,有她在才有大越的今天,所以慕容靖对于她们来说太过重要了,此时慕容靖一受伤,再无想要战斗的心思。 慕容靖眼神发狠地瞪向曲九宁,被一众士兵护着离开,萧紫带着兵正准备要追的时候,被曲九宁拦了下来。 “穷寇莫追。” 况且现在再追的话,也一不定能赢,毕竟这次萧紫带出来的都是老兵,耳关城内那些兵都没有出来,这阵也只关了一小部分大越的兵,若后续的兵都跟上来,就会必输无疑。 能有这样的局面,曲九宁已经非常满意了。 曲九宁将剑放回正走过来的绿灵腰间的剑鞘中,继而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地慕容靖怎么被箭射中了? 虽说刀剑无眼,可这一片有他们挡着,应该没人有那个功夫下这种暗手。 “是凝雪。” 贺琎缓缓向走了过来,像是一种‘你可是走了狗屎运’的语气说道,“原来凝雪是要杀你的,可慕容靖就突然冲了上来,算是给你挡箭了吧。” 曲九宁:...... 这么说来,我可真是捡了大便宜。 萧紫听着大呼惊奇:“还有这种好事,那慕容靖莫不是看见箭才故意替将军挡箭的吧。” 这话,格外地轻佻。 玩笑意味满满,她们刚刚驱退了大越兵,所以高兴地连话都开始有点飘飘然,简称膨胀! 贺琎丝毫不客气的送萧紫个白眼。 绿灵也是面无表情的送一个鄙夷的眼神。 曲九宁仔细回味了下当时慕容靖的眼神。 凶得几乎要吞人!罢了罢了,反正都是敌人,何必去管敌人心中是如何想的。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撤。” 萧紫率领着士兵们吹响着胜利号角回到耳关,而已经在远处凝雪他们听到胜利的号角声,凝雪的脸色不太对劲。 刚刚明明就听见了痛叫的声音,为什么现在反而吹响的是胜利的号角? 凝雪已经不能再回头了,再回头自己就会被抓的危险,所以没有再停留,往着京都快速策马离开。 * 几天后,京都。 耳关的战报一直都是女帝曲凤然最为担心的,而且哪怕是凝雪去了耳关情况也没有见好,反而越来越处于劣势。 依着呈上的战报,耳关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面临失陷的下场。 这几天女帝曲凤然就格外的焦躁,脾气也不是很好。 就连录王也受到了很大的牵连,压根就不敢在女帝曲凤然的面前晃,免得被女帝曲凤然臭骂一顿,可是上朝的时候还是免不了要面对母皇的臭脸。 录王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念想着,希望凝雪快快把耳关搞定,否则这样压抑的日子不知道还要过多久! 女帝曲凤然心情不佳,刚想要叫退朝的时候,太监匆匆地跑到身边说凝雪回来了。 女帝曲凤然立马精神一震,神色凝重:“宣!” 没有提前战报就回来了,这说明什么?私自出逃!可是犯死罪的! 隔了一会儿,满身是血的凝雪一路跌跌撞撞地走进大殿中,身上看得见的地方皆是伤痕。 凝雪跪地行礼。 女帝曲凤然一脸冷色:“战报未归,人先归来,你可知军规上是如何处置的!” 凝雪双手恭了恭:“臣知,当下人头落地,可臣是被人陷害的,臣不得不逃,否则就没有办法洗脱身上的罪名!” “何意?” 满朝文武都皆望向凝雪,还有冤情? 站在前排的和老,不由冷笑。 心中暗想:把耳关弄得节节败退,没有打赢还说自己冤?这是哪里来的冤? “原本臣是带领着耳关攻打大越兵,一路取胜,可是不知道为何从第二日起,那些兵便不听臣的号令,怎么叫都叫不动,臣无论做什么办法,她们都不听臣的话。” “臣没有办法只好拖了几日,这才让大越的那些人有机可趁!” 听着这话,和老有些没有忍住拿着当初凝雪和录王说过话堵道,“凝雪将军和录王殿下当初不是说过,若没有能力让手下兵降服的话,那就不配成为将军吗?” 这会儿又把罪过都推到那些不听话的士兵身上? 这简直荒唐至极! 录王被堵得哑口无言,毕竟当初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若是当初的是臣没有驭好下属,那臣认罪,可是那些士兵从头到尾都是听敬王殿下的话,对臣不过是一时的投诚罢了,到了耳关之后,没过几天敬王便冲出来将耳关那些士兵们全部收了!” “把臣挤了出来,现在整个耳关都是敬王在做主,一直打败仗也是敬王所为!” “敬王还要对臣下死手,臣是拼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出来的,若不来殿前说明,恐怕这一辈子臣都要背负污名,臣不属于有这样的罪名加身!臣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南晋的事情!” 不...不可能! 和老下意识的地想要冲出去说敬王殿下不可能会做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 可是若说出来绝对会暴露如今的局面,忍了再三,还是死死隐了下去。 录王曲北蔫此时的内心就跟过山车似的,刚刚还荡在谷底,现在一下子就升上了最高坡,内心冒着无比喜悦地泡泡。 “臣没有说半句假话,若陛下不信的话,可以去查探现在的耳关是敬王作主的!” 曲北蔫也趁机迈出几步,双手恭道:“母皇,凝雪的能力根本不仅仅如此的,她可是百机门未来的承继人,若不是背后有人捣鬼的话,凝雪大将军肯定早早就将对方打退了,何必又弄得一身伤,还又冒着面临死的危险回来见母皇您呢。” 曲凤然一直未说话,脸色越来越沉凝。 录王曲北蔫使了个眼色对向着她的大臣们,紧跟着大臣一个接一个的往前走出一步。 “陛下,臣以为凝雪大将军说的在理,不妨去查一查。” “臣附议。” “臣也附议。” 和老看在眼中,急在心中,这其中肯定不是这么简单的,可是她不能说,至少在这个节骨里不能站出来。 难道就这么看着敬王殿下被安上罪名? 第一百三十五章 羞不羞? 陆亭森望着那草木众多的树林,内心挣扎又挣扎。 在内心给出答案前,他已经不受控制的跟了过去。 【就听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陆亭森看见了曲九宁的背影,屏蔽呼吸脚步放得极轻极缓。 隐约间听见曲九宁清亮的声音响起:“在宫中见?” “御轩坊?好,本王殿时会去的,去吧,别被人发现了。” 陆亭森听见的只是杂夹的声音,断断续续地。 【宫中....御轩坊?】 陆亭森在内心里复杂着,还来不及细细揣摩,曲九宁忽然回头,陆亭森顿时缩在了草丛中,手握住嘴,不敢呼吸。 曲九宁回眸,浅粽色的眼眸在树林中扫荡了眼。 ... 刚刚好像听见了陆小森森的声音,是幻觉? 太过想念他才导致的? 曲九宁没多想,转身走出树林。 陆亭森听见脚步声音越走越远,才敢站出来然后快步走远,几乎是快跑,跑到李苏等待的地方,看着曲九宁的军队还没有来,他深深吐出口气。 【幸好,还来得及。】 “陆小主,您刚刚去哪了?”话还没有说完,李苏就看见军队缓缓而来,“来了,回来了!王爷回来了,陆小主,您快看啊!” 陆亭森激动地心扑嗵扑嗵的跳,走了几步他垂头确定身上没有沾到树叶或者杂草,顺手却又整理了下衣衫,才走过去。 曲九宁自然早就看见了陆亭森。 好紧些日子没有见到他,那张脸似乎又好看了不少。 怪让人想念得紧的。 贺琎望着曲九宁从刚刚就紧粘着不放的目光,轻啧了声:“要不要这么粘乎?” 曲九宁没理他,夹了夹马肚往前,停在陆亭森的面前,半弯下腰伸出手,“上来。” 陆亭森望着她伸出来的红嫩的手掌,眼眶倏地温热,鼻也微微泛酸。 曲九宁没料想他是这样的反应,微怔了怔。 在她的内心里能看见陆亭森,就是一份非常的喜悦而激动的事情,或许陆亭森还会因在百机门的事情与她置气,耍耍小性子。 她甚至都想好该如何哄他开心了。 但唯独没想到他会委屈地几乎要哭出来。 曲九宁也不等陆亭森的反应,把他拉上马,让他坐身后,“把马绳拿着。” 陆亭森的手也刚刚拿着马绳,就见曲九宁手撑在他肩膀,整个人从马上站起来坐了个反姿势,面朝在陆亭森的怀里。 那一双透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然后,双手将他的眼睛蒙住。 手掌上的温热触过来的时候,像是一把火把陆亭森一整个冰凉的身体都带暖了。 四肢百骸,温热麻酥。 随后就听见她低笑的声音响起,“羞不羞,嗯?不过有我帮你遮着呢,谁都看不见你哭了。” 陆亭森心尖像是被咬了下,刚刚觉得温热现在觉得滚烫,几乎要把他给蒸熟了,而且热感还全部都在脸上,这张脸热的要命,都有点害怕,这样的热度会把她的手给烫到。 此时京都中的百姓们都在迎接又一次征战归来的将军,路的两边都站满了人,一听到消息都早早候着了。 还没有高呼将军威武,就看见曲九宁反的坐在马上,几乎整个都坐在男人的怀里。 男人身材高大愧梧,而曲九宁相比下来就非常的小鸟依人。 曲九宁还伸手把男人的双眼给蒙住,像是故意刁难男人似的,男人乖乖顺从,听着曲九宁的话,牵着马绳。 百姓们都忘记了高呼,高喊,都仿佛被点了穴似的,盯着他们。 周围也只听见倒抽气的声音。 在曲九宁的马经过之后,立马议论纷纷。 “那个男人是谁啊,敬王殿下怎么会让他坐在一匹马上?” “看向身形和半张脸好像是敬王府里的男宠!” “居然公然带着男宠招摇过市,如此高调,敬王殿下还真是胆大。” “你以为敬王殿下的名声是虚的?她可是向来胆大妄为,这种都是小儿科。” “但敬王殿下打赢了胜仗啊,不止一次,是三次啊,整整三次,说明敬王殿下是有大本事的人!” “有本事的人脾气都怪,那不是很正常的么。” 陆亭森不能说话,所以听力和嗅觉就特别的灵敏,听见那些人议论的声音,一开始内心紧张。 怕给曲九宁带来不好的影响,可后来就慢慢转好了。 甚至还有些个在夸奖曲九宁的。 【幸好...没有给她添麻烦,也没有什么人骂她。】 内心里的紧张放了下来之后,陆亭森又觉得无比的羞耻。 这么多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和曲九宁,还是这种亲密的姿势.... 【她难道感觉不到羞耻吗?这么多人呢...还是说她脸皮比较厚。】 【也对,她脸皮向来都比一般人要厚的。】 .... 嗯? 我脸皮厚? 听到陆亭森内心里的言论,曲九宁撇了撇嘴,暗心眼生起。 在内心里腹诽她,以为她不知道是吧? 曲九宁空出一只手,往他的耳边探去,摸到他的耳垂在手心里捻了捻。 几乎是当下。 陆亭森浑身轻颤,当下就给出了反应,而且还是非常激烈的反应,转了方向差点往旁边百姓人群里冲去。 幸好,曲九宁手掌刚开了缝,让看清了点方向,立马将绳拉了回来,走向正道上。 他长长的吁出口气。 收回目光,就撞进曲九宁那双带着坏意的眼眸里。 【她真的太坏了....!】 曲九宁顿时爽朗一笑,笑倒在陆亭森的怀中。 笑的时候,身体微颤连带着陆亭森也是微微轻颤。 这样的情绪,不由自地令陆亭森也微扯了扯薄唇,连日来的郁闷,此刻一扫而空。 因她,一颗心再度活跃起来。 快到宫门的时候,陆亭森便主动下了马,在宫中还是这种模样那就太不正视规矩了。 虽然曲九宁这个人向来视规矩为无物,可他不能跟着曲九宁一起瞎胡闹。 总要替她瞻前顾后的。 时令早早在宫门前等待着,看见曲九宁的时候,立马迎接了过来:“恭喜您征战归来。” 曲九宁瞧见时令,微挑了眉。 这神情似是没有想到时令会下山似的,曲九宁以为时令洗刷了冤屈后肯定会选择在百机门的,不为别的,因那生活了那么多年地方。 将曲九宁意外的神色收入眼底,陆亭森心中不由更加的轻快。 十分确定她是真的对时令没有什么感情。 【她可能还不知道凝雪已经被下令捉拿了吧,得找到个机会告诉她才是。】 ... 凝雪被捉拿了? 曲九宁这会可是更更更加的意外了,刚刚在内心里震惊着。 时令就说道:“您回来是好事,原本还能更大的好事的,可是那凝雪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得大本事,居然就这么在京都城里消失无踪,怎么找都找不着了。” 曲九宁抿了抿唇,“进宫的路上慢慢说给本王听,走吧。” 凝雪的事情她可得要好好了解了解。 第一百三十六章 她要见什么人。 原来颜屈是假的.... 小时候玩狸猫换太子,后来被凝雪发现,索性将错就错,取得更好收益。 但直接给玩砸了,导致直接完蛋。 “凝雪有本事在天子的脚下脱逃必然是有几分本事的,说不定是和京都中某些人有所勾结。” 否则就凭凝雪一人是不可能隐匿住身影的,必然是什么联系在里面的。 曲九宁目光看向身边的陆亭森,“你说是吗?” 陆亭森目光稍顿,点了点头。 【确实,或许在百机门他们在陆苟地下道里看见的那些花名册有关,可惜了解的时间太少,不然肯定会查到一些蛛丝马迹的。】 曲九宁几乎都快忘记在百机门看见的那些花名册的事情,但陆亭森还记得很清楚。 这人记忆真好,还能联系在一起。 人与人,真的不能比,否则会气死的。 特别是听见陆亭森那活络的思想百转千回,对比之下,曲九宁觉得自己的智商突然下降了不知道多少,但和别人比又仿佛是平均的水平。 怪就怪,陆亭森这个人太聪明。 曲九宁征战归来,百官迎接自然是少不了的。 女帝曲凤然站在那儿,没有如前两次一样高兴的迎接出来,而是站在原地等曲九宁过去。 曲九宁跪在地上,行礼:“儿臣见过母皇,幸不辱命胜利归来。” “辛苦了,今晚设宴庆贺,敬王也去梳洗一番去吧。” 曲九宁抬眼看了看女帝曲凤然,稍顿后应道,“谢主隆恩。”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今天母皇的态度和之前不太一样,虽说在笑,可是笑得并不是那么的明显。 感觉奇怪,可又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曲九宁下意识地看了看和老,想通过和老的反应来判断她的感觉是对还是错。 但和老喜滋滋的冲她笑,眉梢里都是布满着喜悦的。 这.... 罢了,可能是错觉吧。 曲九宁在侧殿做了一番简单的梳洗,脱掉了沉重的盔甲,穿上一身华服。 衣服堪堪地套在身上,曲九宁就往外殿走,她边低头边系着钮扣,刚系了两颗,一道阴影就走到她的面前,她闻到熟悉的味道。 是陆亭森身上独特的味道。 【又系错了。】 陆亭森在外面已经站了有一会儿了,知道曲九宁在沐浴,有一瞬间是想要进去伺候的,可就在那挣扎间,曲九宁就已经速战速决,想法就已经中断了。 他看着她又和衣服做斗争的模样,就走了过来。 曲九宁一看还真又系错了,但她可不承认,“我这是在给你重新系的机会。” 陆亭森头抬都没有抬,在内心里默默的想。 【嘴硬。】 在陆亭森系钮扣的时候,曲九宁将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今天我看母皇的脸色不太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太对劲,照理说我打赢了胜仗归来,母皇应该高兴才是。” 可是却没有见到母皇的脸上有多少的喜悦。 反而还有些其他的情绪,难道母皇是站在凝雪那一边的,还是母皇觉得她不请自去到耳关,所以令母皇生气? 陆亭森微停了手,漆黑的眼眸里定定的望着她,仿佛是在问,‘你有没有看错。’ 曲九宁歪了歪头:“今天是大好日子,一会儿多吃点,我也想多喝点酒,可不许阻止我。” 她可好些阵子没有碰酒了,可想念的要命。 陆亭森没有回。 心中想着。 【等她喝到一半的时候,就阻止她,否则醉了肯定又缠人。】 ... 陆小森森,你说的我都听见了! 你是阻止不了我的!反正醉了缠人也是缠你,就缠你! 晚宴开得比较早,曲九宁到席的时候,人已经来得三三两两差不多了。 忠王,和候王一起坐在曲九宁的身边,坐在一起寒暄了好一阵子,此次并没有录王,因为录王被禁了足,闭门思过,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被从府中放出来。 “三姐,还是你眼光毒辣,知道那凝雪不是什么好东西,还娶了真正的百机门阁主儿子,以后你要是成功上了位,成为太子的话,可别忘记四妹哦。” 候王说话向来都是不管不顾,此时酒一喝,更直门直路。 曲九宁目光浅淡,“四妹,你真的喝多了。” 候王触到曲九宁略带警告的目光,被吓得酒清醒了一点,干笑了笑,不敢再说什么。 忠王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此时太监尖锐的声音传来,“陛下驾到。” 女帝曲凤然缓缓而来,曲凤然走上高座,水酒一杯接着一杯,也没有见着和曲九宁喝一杯,连场面话都没有说,然后就宣布身体乏了,让他们自便。 陆亭森望着女帝曲凤然的身影,这是真切的感觉到曲九宁之前说的是真的。 陛下的态度看着着实有点奇怪,看着身体不像是生病了。 大殿里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候王捧起酒杯,当下喜悦:“母皇走了也好,没有那么多的束缚,咱们喝的也痛快些,来来,喝酒。” 忠王也捧起酒杯,跟着一笑,“三妹,来敬你。” 曲九宁目光转了转,然后与她们碰杯,酒桌上气氛正好,陆亭森望着曲九宁喝得过半,正差不多了。 刚准备要提醒曲九宁别喝了,忠王此时站了起来:“三妹,我怕是陪不了你了,头有点晕了,你们喝吧,我先撤了。” 候王听着,趴在桌上哇哇大叫:“大姐,你不是吧,这么没有战斗力?” “再喝家中王妃又要与我闹了,不喝了不喝了,你们喝吧。” “哦,原来大姐惧内哦。” 忠王离开后,候王又拉着曲九一起喝酒:“别管他们,三姐,我们俩喝!” “来人啊,再端酒来。” 陆亭森想要往前一步的,这时有人快步走上前端来了新的一壶酒,那太监微微抬了抬脸。 陆亭森只看了一眼,但这一眼就已经足够认出这个人是谁。 就是在郊外看见的那个人,那个骑马直接往曲九宁那走,和曲九宁一起去林的太监。 显然曲九宁也认出来太监,原本还想喝酒的动作都停缓了,大部分的酒都被候王给喝了。 看着候王喝得醉醉的,曲九宁起身站了起来,“我去趟茅厕。” “那三姐可要快去快回哦,我等着你回来继续......”候王在桌上醉醉晕晕的,还没有说完,人就已经率先趴倒在桌。 曲九宁从小侧道离开。 陆亭森并没有犹豫太久,就尾随着曲九宁而去。 【那个太监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在宫中和曲九见面。】 【是有什么消息要带给曲九宁的吗,还是说....是要陷害她的。】 曲九宁很快就和那个太监碰上了面,太监走在前面,曲九宁看了看左右两边,脚步匆匆,举止是特别的警惕。 陆亭森躲在比较远的地方,怕被曲九宁发现。 看着曲九宁那行色匆匆的模样,似乎是要急着去见什么人似的。 她到底要去见谁? 第一百四十四章 要变天了。 李苏听着陈婷生的话,心惊胆颤,又不敢去反驳。 这可是王爷亲自请回来的客人啊,他怎么能反驳呢,可陈姑娘的话也太过胆大妄为了吧,若是让王爷听见了.... 陆亭森半垂下眼帘,修长的手对李苏示意了下。 让李苏跟上。 陆亭森一路上都垂头看着地面,心思紊乱。 【管家权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只是在她的身边....】 陆亭森没看路,脚下绊了个石头,整个都往前栽倒,身后陈婷生见状连忙扶了一把他的手臂。 几乎是当下,陆亭森反应过激,将陈婷生狠狠一推。 陈婷生被推得整个都跌倒在地,还没有来得及叫痛,陆亭森冰冷着面庞,手指着王府大门的方向,丝毫不留半点情面。 他薄唇轻启,无声的张合了下。 似乎是....‘滚。’的意思。 陈婷生懵了一下,望着满身戾气的陆亭森,心底生起阵阵冷寒。 一直以来陈婷生都只是见到陆亭森面无表情,除了对敬王,对什么都是丝毫不感兴趣的面孔。 还以为他绝对不会因为敬王殿下以外的事情生气。 今天看见他动怒...真的格外的恐怖! 陈婷生缓从地上爬起,发现连腿都被吓软了,脸色苍白的匆匆离开。 陆亭森漆黑的眼眸望着刚刚被陈婷生碰过的手臂。 【我的反应似乎越来越大了....但对曲九宁却没有,这到底是好还是坏?】 绿灵将所有的东西都账本整理好,然后端到书房中。 “王爷,陆小主他没有任何反抗,把所有的权力都交了出来。” 曲九宁站在仿真军式地图面前,眼皮微跳,磨了磨手中的红色小旗子,“他面色如何?” “...称不上好。”可以说是非常糟糕。 在不久之前还对同期的陈婷生出手了。 曲九宁沉凝了一会儿,将手中的红色小旗子插到仿真地图中:“那就继续。” “继续什么?” 贺琎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堂而皇知的踏进书房,眼睛直直看向曲九宁,“你们刚刚所说的继续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擅自进王爷的书房!” 绿灵刚要发怒,曲九宁伸手阻止,“绿灵,退下。” 绿灵非常不满地瞪了眼贺琎,然后才离开。 贺琎非常的懒散,坐在椅上,脚还蹬在椅子扶手上,整个人轻佻极了。 “不是我说,你即是在乎陆亭森,何必搞这么一出又一出呢。” 他刚刚在外面可都是听见的。 哪怕没有听见,观察曲九宁的神情,也不难猜测得出来。 曲九宁走到书架边,拿起一坛酒,和酒杯独自饮了一杯酒之后,她才开口说话,“自耳关一战你已经不欠本王什么了,可以回去了。” 贺琎翘腿的动作嘎然停止,也微微坐正身躯。 “我为什么要走,时令还在这里呢,时令在哪,我就在哪。” 时令可是敬王府的王妃,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走得掉的。 曲九宁喝了一杯酒,轻抿了抿唇。 陆小森森酿的酒真好喝。 “把时令也带回去,休书一事,本王会看着办的。” 贺琎这会儿知道赖是赖不掉了,走到她的面前,深沉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曲九宁抬眼扫了眼贺琎,浅淡的说:“要变天了。” 虽没有明说,但提醒到这个份儿上,贺琎肯定是知道以后得危险程度,贺琎向来是个观察入微的人,这一点就算她不说,以后贺琎也会观察到一点苗头。 还不如让他把时令早早带走,免得受到波及。 曲九宁见贺琎一直盯着自己,之后忽然勾了勾笑,似是缓明白过来的笑容:“难怪,难怪你会那么对陆亭森。” 曲九宁:...... 现在可不是谈陆亭森的时候啊。 是让你带时令走呢! “你不走?”曲九宁问。 贺琎嘿了一声:“有好玩的事情怎么少得了我?” 曲九宁扫了扫贺琎依旧轻佻的模样,也没发现他有半分慌张,嘴角半弯,冷不丁的问了句,“上瘾了?” 只去了一次耳关,感受到了什么是战场,他就已经将内心里的热火点燃了? “我...只是觉得这样也是个不错的人生而已。” 总比以前那样无谓的生活的要有趣的多,也感觉到开心那么一点点。 倒是坦率。 比陆小森森要坦率的多。 若是陆小森森的话,一定会说反话,傲娇的很,但很可爱。 贺琎抢夺过曲九宁放在桌上的酒杯,倒了一杯酒后,一饮而尽,喝完嘶了一声蹙眉道:“这酒好辣...” 曲九宁眉眼一板,刚想瞪他。 就看见陆亭森站在门口,那到嘴边的怒言也硬生生吞了回去,改成温声细语,“辣就喝点水,诺,给你。” 曲九宁亲自给贺琎倒了一杯水,递到贺琎的手心里。 贺琎望着她的动作,瞬间手一抖,差点把杯子里面的水给撒了。 这...这是什么鬼!? 曲九宁她脑子逗透了!? 突然变成这样,他可真的受不了! 曲九宁望着贺琎极其僵硬,甚至快要恶心得吐出来的表情,一点反应都没有,半点都不妨碍她继续演技。 声音比刚刚更加的轻,眼神也更加的柔和了些:“觉得不好喝,那要放点糖吗?我这里有蜜饯,需要我喂你吗?” 说着... 曲九宁还真的拿起盘子里的蜜饯,要喂给贺琎。 身后传来一阵声响,贺琎此时已经猜测到为什么曲九宁会突然变成如此模样,但曲九宁变成这样,他真的忍受不了... 贺琎眼睛都瞪圆了又瞪圆。 盯着那颗蜜饯,像是什么毒药似的,生怕曲九宁真的喂给了他。 曲九宁看着角落里的陆亭森已经远,也没有听到陆亭森内心在说话,当下就把蜜饯给丢了。 毫不客气的踹了贺琎一脚,道了句:“走远点!” 贺琎:.....??? 被利用是他,现在被踹了也是他,被吼的还是他!? 贺琎想要骂人。 曲九宁将桌上的贺琎喝过的酒杯也一并给扔了,这时候贺琎才感觉到一点心虚。 平常和时令共用一个杯子习惯了,就下意识拿起桌上酒杯喝了起来。 这可真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贺琎闷着一股子气离开了。 曲九宁心中也不太好受,刚刚给陆亭森气堵了。 可这样的份量可能还不够... 陆亭森刚刚并没有冲进来,他还在隐忍,是打算永远这样忍气吞声下去吗。 即便对他表现得再怎么不好,他都不会在她的面前生气是吗? 曲九宁胸腔里的闷气越来越甚,抓起桌上的酒坛昂头,将酒‘咕噜咕噜’的一饮而尽。 一坛酒下去,曲九宁感觉有点点飘飘然,可是内心里的忧愁却分毫未少。 她抓着空酒坛,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她记得房间里也有陆亭森酿的酒。 曲九宁走得步子七歪八倒,迷迷糊糊的。 回到房间后,一路朝着架子上的酒坛子而去,一只手刚刚抓到酒坛子,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就看见了陆亭森。 一个几乎未着寸缕的陆亭森.... 第一百四十八章 打架 找陆亭森的麻烦? 曲九宁聚精会神的听着。 宫柳拂也刻意压低着声音,对容陆说道:“前不久我就听说录王打算对陆亭森下手,我是从录王府里的下人那里亲耳听见的,肯定是真的。” “真的啊,不过也是敬王殿下当初将陆亭森从录王府里接出来弄得那样大的阵仗,录王定然不服气的。” 容陆也压低了声音,叹了口气:“我们就算是有心,也帮不了陆亭森,说不定过了一阵儿王爷就不打算做这些生意了呢,到时候你与我都得喝西北风。” “如今这日子真是越发不好过了。” 曲九宁听着,心思越来越沉,从怀里拿出碎银子然后起身离开天香楼。 曲北蔫对陆亭森一直都虎视眈眈,如今最难过的关就是曲北蔫。 回到王府后,曲九宁叫来绿灵说道,“去查查曲北蔫近来都在做些什么事情。” “是。” * 陆亭森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在夜里彷徨在敬王府前,一站便是后半夜,直到天亮方归。 他又一样天亮方归,陈婷生望着他的模样,深叹了口气:“陆亭森,再过一两个月就是春闱了,现在不认真读书的话,会考不上的。” 陆亭森仿佛没有听见她说的话似的,木讷地往前走着,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 陈婷生望着他一蹶不振的模样,咬了咬牙:“你是不是不死心?那我就告诉你,敬王殿下最近都流连在怡红院里!” 陆亭森脚步硬生生停了住。 见着他不信的面庞,陈婷生顿时越发的气愤:“我骗你做甚,我亲眼所见的,而且人人都在聊这个事情,你若不死心,好,我今天就带你过去!” “带你亲眼去看看敬王殿下如今是在做什么,她心中根本就没有你的存在!” 陆亭森是最最最讨厌那种地方的。 他从小就出生在那样的地方,亲眼见着父亲死在客人身下,这一辈子都极度厌恶,他在曲九宁的身边那么久,从来就没有见她去过,谈都没有谈起过。 分开之后,她怎么就突然改性进了怡红院,他不信。 曲九宁的是个自傲的人,就连苏析那样的男人她都不放在眼中,又怎么可能会怜顾怡红院那些污浊不堪的人。 临近傍晚的时候,陈婷生带着陆亭森出现在怡红院里。 陆亭森本能的抗拒这样的地方,从进去之后便一直脸色不对劲,分分钟都想要离开。 直到看见了曲九宁,他的脚步如生了根似的,定格在原地。 许多日子没有见的曲九宁。 她一身红衣,妖娆又美艳,坐在软榻上,身边有好几名男倌半跪在她的脚下。 有的捧食,有的捧酒,有的给她捶肩,捶腿。 她艳红色的唇勾起享受的弧度,全身心的放松,那样靡烂的场景,深深刺痛陆亭森的眼,漫延到心脏里。 曲九宁此刻和他记忆中小时候的客人们没有什么两样。 到底....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曲九宁...那些日子他所识的曲九宁为何会变成现在这种模样。 “你也看见了吧,敬王殿下可享受着呢,你还是早早死心,为自己谋一个好的将来吧!” 陆亭森控制不住脚步想要往曲九宁那边走去,被陈婷生死死地拉扯了住,“你疯了?我们是偷偷进来的,让敬王殿下发现了,可就不得了了。” 话刚刚说完,就已经有人率先他们一步,冲到曲九宁的面前。 那人便是怒气冲冲的录王曲北蔫。 曲九宁十分慵懒的在男倌们的伺候下喝了口酒,懒懒抬眼,看见几乎怒发冲冠的曲北蔫,呵笑了一声:“二姐,哪来的这么大的怒气呢。” 曲北蔫望着曲九宁身边的男倌们皆是她的喜爱的,每次来都必点的。 如今已经被曲九宁连连占据了好多天,一开始她可以当作是巧合。 而且父后温昭也在提醒她不要再外惹事生非,她已经引起母皇非常不满,打算乖乖地憋一阵子,可是万没有想到... 她不找事,曲九宁居然来找她的麻烦! “曲九宁,你少装模作样的!”曲北蔫一箭劈开了桌子,眼睛里的怒火几乎都快要燃烧了起来:“本王在这里寻欢,你就偏偏过来抢本王的人,你就是成心与本王过不去!” 曲九宁嘴角一勾,浅棕色的眼眸里也增加些玩味:“二姐,你怎么才发觉到?” 曲北蔫握着剑着的手越发的紧,特别是看着曲九宁那嚣张的面孔,恨不得将她的脸给撕成两半:“你是承认与本王过不去了!?” 曲九宁微微坐直了直身体,漫不经心的说道:“是啊。” “如今这里也就你和本王,母皇也不向着你,本王就实话实说了,其实从一开始本王就是故意的。” “故意抢你身边的人,凝雪,还有陆亭森,都是故意的,谁让你与父后从小就不待见本王呢,本王这个心里有多么不平衡啊,能给二姐添添堵,本王这心里也稍微能开心那么一点点。” 曲九宁嘴角微翘起的得意模样,格外的刺眼。 不仅仅刺到了曲北蔫的眼。 还没有走的陆亭森也清清楚楚地听见了。 陆亭森此刻浑身颤抖,死死盯着曲九宁的脸庞。 【我原来只是她的一颗棋子....而已?】 【是从来气录王的一颗棋子...】 曲九宁的眉有一瞬间拧紧,随后脸上那得意的笑容渐深,“只是没有想到啊,二姐还真对陆亭森上了心,真是意外之喜。” 曲北蔫脸青一阵白一阵儿,后又不甘心的吼道:“你不也喜欢他吗!?” 全京都人都知道她曲九宁是多么的宠陆亭森! 曲九宁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手拍着软榻,笑出泪花:“二姐啊二姐,区区一个男宠,一个哑巴能入得了本王的眼?若本王不宠他,又怎么能吸引你上钩呢。” 圈套!? 陆亭森只是用来套她的!? 曲北蔫看着曲九宁大笑的模样,心底升起被蒙骗的深深恨意,而曲九宁却还在那里火上添油。 “本王若真的喜欢他,早就迎娶他为正妃了,又怎么可能只是让他还是男宠的身份?又怎么可能还娶个正妃放在王府里,二姐,你聪明一世,也有被本王欺骗的一天,真是令本王痛快,全身舒爽啊。” 陆亭森听着脸色越来越差。 【原来....是这样....】 【这就是真实的情况....】 陆亭森转身大步离开。 曲九宁的脸庞在陆亭森离开后,瞬间降了下来,一脸的冷色,让曲北蔫有一瞬间感觉到全身寒凉。 可被欺骗的曲北蔫,此时正怒气上头,又被刺激到了极点。 “你竟然敢耍本王,本王今天就给点颜色让你尝尝!” 曲北蔫举起剑,直接劈向了软榻上的曲九宁,没有余半分力气! 打起来了! 两位王爷在怡红院里大打出手了,谁都不敢拦着。 “啊!!!” 突然怡红院里传来嘶声痛嚎的声音! 第一百五十一章 你在看什么? 和陆亭森朝夕相处了两年,大部分的时间陆亭森都是面无表情,宛如冬天里湖面上的冰似的。 但陆亭森也有不一样的时候。 他有时候会时不时突然地站起来,或者是突然神色变得格外不一样。 不知道的以为陆亭森是生病了,可是陈婷生却知道,他是在想敬王殿下。 陈婷生连忙跟了出去,此时陆亭森正在大街上站在刚刚曲九宁所站的位置,漆黑的眼睛左看右看,可是人群之中却再也没有那个人。 “你是找什么?”陈婷生微喘着气走到他的身边,抿了抿唇问道:“你看见了她?” 陈婷生不敢提敬王,更不敢提曲九宁这几个字,一提到他的反应就会立马不一样。 这两年来一直都是能避开就避开,尽量不去提起曲九宁。 陆亭森抿着薄唇,没有去回答陈婷生的话,漆黑的眼睛却在扫视着四周。 【刚刚是我看错了,可是分明就看见了她....】 望着陆亭森的模样,陈婷生走向旁边的小摊边上问摊主:“刚刚可有个女人站在这里过?” “来过啊。” 陆亭森当下立马聚了目光,视线紧盯在摊主身上。 摊主被陆亭森的急切的目光吓了一跳,半响没有说话,而陆亭森迫切的上前好几步,眼神里满满都是寻问。 【她在哪?】 陈婷生望着他的样子,神色有一瞬间难受,后缓了过了劲才问向摊主:“那个女人往哪里去了?” 摊主看着陈婷生给了银子才指了一个方向,还笑眯眯的提醒着:“您们是和那个女人有什么仇恨吗?” “何以见得?” “那个女人啊脸上有一道长长疤,可吓人了,八成是被人寻仇才导致的吧,我看你们也都是好人,应该是也是去寻仇的吧。” 原本要追出去的陆亭森,硬生生停下了脚步。 疤? 曲九宁的脸上没有任何的伤疤的,那张脸明媚动人,怎么可能会有什么疤痕。 陆亭森刚刚眼中燃起来的光芒瞬间又熄了下去,变成一滩死水,并没有往摊主指的方向走,而是往自己的住处而去。 陈婷生不由勾了勾笑,跟上他的脚步,“别忘记了过几天陛下举行的祈求大会,在南理寺,你应该准备好了吧,到时可别穿朝服啊。” 陆亭森时常忙着忙着就忘记换朝服,经常一身便服就进了户部,但过几天是大日子。 南晋已经整整两月都没有下过一场雨了,陛下特意举办的祈求大会,希望上天能下一场雨,到时候文武百官皆在场,他若再忘记换朝服,到时候可是要受罚的。 陆亭森点了点头,大步迈走。 当天晚上,陆亭森做了个梦。 梦中他在天香楼靠着窗户边站着,那人群中的曲九宁转过身,脸庞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甚至更加的好看,笑起来的时候,又媚又灿烂,眉宇微扬。 她笑着望着他,然后对他挥了挥手:“陆小森森,我回来了...” 听到那熟悉的叫声,他当下就红了眼眶,望着她明媚的笑脸,气得几乎快要窒息。 他好想问她。 你后悔了吗? 后悔离开了吗,现在的我已经是陆左侍郎了,不再是那个任人贱踏的奴隶,我已经有身份,有地位了,有说话的份量了,你后悔曾经抛弃我了吗!? 还有....你还走吗...? 可是还不等陆亭森去找她,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那个笑容明媚的曲九宁便消失不见了。 当下陆亭森瞬间惊醒,他呆坐在床榻好久,才反应过来是梦。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做梦了。 曲九宁一开始去边关的时候,他总是会做梦,反反复复的梦见曲九宁,他恨透了曲九宁,现实中欺骗他,就连在梦中也不放过他。 他恨不得曲九宁消失,可是当曲九宁不再出现在他的梦中的时候。 他才知道....原来这样更加的痛。 今天是久违的再一次梦见了她,或许是因为前几天白天看见了那个酷似曲九宁人,才会做的梦。 陆亭森看了看外面的天,天有已经有点灰蒙蒙的光亮,索性直接下榻。 今天是要进南理寺烧香拜佛的日子,不能耽搁时间。 陛下出行,阵仗极大,重重的规矩礼仪,还有用度之类的,一大早上户部就忙的鸡飞狗跳,陆亭森跟着连着转,时辰到了之后,陆亭森立马出了门,准备要跟上大部队一起随行。 可刚出门就被陈婷生给硬生生拉了住,“陆亭森,你怎么不穿朝服?” 陆亭森低头,才发现又忘记穿了。 陈婷生急得皱眉,又连忙道:“你赶紧回去换朝服再骑马赶过来,在此之前我先替你顶一顶。” 闻言,陆亭森点头快速地回去穿了一身朝服。 陆亭森骑着马往南理寺赶,途中遇见一批军队,他不敢靠得太近,只好在后面远远地跟着。 正当他打算绕远道离开的时候,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在说话。 “将军已经先我们一步往前走了,我们也快点跟上去吧。” “啧,只一会儿没有看见而已,有什么好急的,悠闲点不好?” “那你就在这里悠闲吧,我去随着将军。” 陆亭森觉得那声音格外的熟悉,目光也移了过去,只见两匹马飞快而行,还没有看清那两个人究竟长什么模样,便已经骑着马消失不见了。 已经有过一次幻觉的陆亭森,这次也不敢在心中太过确定。 怀着一颗狐疑的心,决定跟着那两个人的路线而去。 陆亭森顺着那一条道路追上去,来了南理寺。 进入南理寺后,陆亭森原本打算进去看看的,被守在门前陈婷生拉住了手臂,“你可来了,快来跟我走,我们走后门,我真的都急死了。” 陆亭森漆黑的眼睛,紧紧盯着南理寺的大门,哪怕是被陈婷生拽着,他都眼巴巴的望着。 突然,陆亭森脚步定了住,硬生生的定格在原地。 而身后陈婷生见拉不动他,又急又疑问的道:“怎么还不走啊,到时候被发现了,我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的,你究竟在看什么啊....?” 第一百五十二章 刺客 陆婷生看见了。 看见那个整整两年都不敢提及的人,一身盔甲,手握配剑站在那儿。 她下意识看了眼陆亭森。 陆亭森和平常完全不一样,那双平常总如死水般的眼皮,比起以前,此刻如洪水决堤。 【是她!】 【她回来了!】 曲九宁和记忆里中的模样,改变的不是很多,但依旧是那么的光彩照人,意气焕发。 那样的风采是他这个处在黑泥中苦苦挣扎的人,永远都达不到的高度。 陆亭森紧紧盯着她的侧脸,许是眼神太过灸热,曲九宁的目光扫了过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陆亭森不由的屏住呼吸,他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脏,跳动的极快。 但看见她的正脸时,他怔了。 曲九宁左脸,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从眼尾形成月牙状一路延到脸颊酒窝的地方,夺目、刺眼。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往前迈出一步,内心里甚至都已经在问。 【你的脸是怎么弄的?怎么会这样?】 然曲九宁似是没有看见陆亭森一般,神色平常的移开了视线。 “将军。” “来了。”曲九宁微侧了侧身,即而迈走。 陆亭森站在原地,不断回想刚刚他们视线交汇的那一瞬间。 她看见了他是吧? 刚刚明明是有看见他的... 这是把他当做陌生人?他如今在她的眼中不过是如此微不足道,连旧识都称不上!? 意识这儿,陆亭森脚瞬间发麻。 陆亭森差点就瘫软在地,陈婷生连忙扶了他一把,轻声道:“走吧,陆亭森,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而且....她已经把你忘了。” 陆亭森被陈婷生带着走,他整个人都是颓废的。 就连陈婷生都看出来了。 她忘记了我。 不过两年,她就将我给忘记得干干净净,可我却没有忘记过她,从来都没有! 陆亭森他们回归到大部分当中,陆亭森的视线已不是第一次抬起。 在第无数次抬眼的时候,终于看见了曲九宁。 曲九宁大步走向高台,对着高台上的女帝曲凤然行了个礼。 “儿臣奉命归来,在路上稍有耽误,请陛下责罚。” 女帝曲凤然望着曲九宁脸上的伤疤,眼神微变,然后微抬手:“无碍,起吧。” “跟朕一起向上天祈祷,希望能感动上天,下场雨解解连日来的干旱吧。” 曲九宁嘴角微扯了扯,站立在一旁。 那一排,忠、录、敬、候,四位王爷都皆站在那儿,其中就敬王和录王最为显眼。 敬王左脸有道特别长且丑陋的伤疤,而录王是拄着拐仗。 法师在高台上作法,下面一群人笔挺的站直,态度诚恳。 一柱香后,法师稍停下动作,休息了会儿。 在烈日下早已经站许久的大臣们也终于得以休息。 刚休息下没有多久,便出现议论声。 “你们说敬王殿下这次回来是做何的?” “近年来京都动荡颇多,自然是召回保护陛下的,况且这两年有敬王殿下在,边关安稳太平,这不大大证明了敬王殿下的实力吗?” “可是敬王和录王当年的事情可是闹得人尽皆知,这两人如今又碰到一起必有大风波。” “说的也是。” 众人的目光都皆放在敬王和录王身上,可谁知敬王,录王互相没理,后来敬王更是走得没影儿。 陆亭森的目光一直都在曲九宁的身上,所以在她走出人群的时候,自然是毫不犹豫跟上的。 曲九宁站在凉亭上,在凉亭站着可看见南理寺最美的风景,高耸连绵的山峰,也将大自然的美态尽收眼底。 陆亭森望着曲九宁的神态似乎非常的放松,侧脸微微带着一些弧度。 他放在两侧的手攥了又攥,最终终于往前迈出了一步。 他想要去问问她.... 还认识他吗,后悔了吗? 有...有没有想过他,哪怕一丝丝的想念。 然而陆亭森还没有走过去的时候,一人快速的走上凉亭。 贺琎大步迈上凉亭,上前去扯了扯曲九宁的发,曲九宁往左回头的时候,贺琎立马往右侧着看她:“在这边。” 曲九宁往右侧了侧。 在陆亭森所看见的角度,两个人姿势极为的亲密,而且一个副将却可以对将军如此的无礼,可以见得他们的关系真的很亲密,非常的亲密。 曲九宁也没有要教训贺琎的意思。 陆亭森脑海里回想到两年前,他被曲九宁逐出府的时候,贺琎就在他的耳边说。 “你非赖在这里做什么呢,不瞒你说,我才是将军心中的人,毕竟我和将军是有过鱼水之欢的,你再赖在这里不走,也只是让将军对你更加的厌恶而已。” 鱼水之欢。 贺琎与曲九宁。 在这两年里,他们几乎天天都处在一起,想必会生活更加的滋润吧,所以曲九宁滋润的把他直接抛之脑后。 有美人在侧,哪还记得别人呢? 陆亭森暗自咬紧牙关,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曲九宁和贺琎已经走出凉亭,离开了。 【陆亭森啊,陆亭森,如今她过得如此好,你呢,还想要庸人自扰到什么时候?】 下半场的求雨仪式开始,这一次陆亭森逼着自己不再去看曲九宁。 如今曲九宁都将他忘记了,自己不能再如此下去了。 必须要逼着自己将过去从心中剃除干净。 将近一个时辰的求雨仪式终于结束,女帝也打算起驾回宫,后面大批的人跟着。 曲九宁带着一队兵走在最前面开路,女帝曲凤然的身边自然也是有士兵护着的。 可刚出了南理寺的门不久,便传来了一阵声音。 走在最前面骑着马的曲九宁,感觉到周围非常的不对劲,余光看见一支箭从草丛中飞了出来 她立马拔剑,声音洪亮高昂:“有刺客,护驾!” 声音刚落,在南理寺外面的草丛中不断冲出来好多的黑衣人。 “撤,往寺中撤!” 场面一顿十分的混乱,人员众多,人们都纷纷往南理寺中撤,而陆亭森却还站在原地,目光紧紧地望着冲在最前面,和黑衣人打得不可开交的曲九宁。 陆亭森不由自主的往曲九宁的方向靠近,再靠近。 突然一只箭直直向着陆亭森的眉心而去! 第一百五十七章 谁的祭日? 关于....陆亭森的事情? 曲九宁藏在衣袖下的手微微轻颤,停了两秒,保持平静的望着曲筱依:“那种事情更不需要找本王谈了,那人早已经与本王没有任何关系。” 曲筱依也跟着笑了起来:“看来是这样呢。” “不开玩笑了,其实是母皇让本王特意招待你的,母皇知道你把府里的人都谴散了,这次回来得又突然,所以让本王特意过来招待的,走吧,跟本王回府吧。” 曲九宁这回没有再拒绝,站起身:“即然母皇都这样说了,那三妹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你这个人啊,真是任性,这天底下除了母皇看来是没有什么人能叫得动你了。”曲筱依笑得无奈,上前拉了一把曲九宁的手臂,“走吧,咱们姐妹也好久没有聚过了,明天叫来几个妹妹一起聚聚,好不好?” “都已经住进大姐府上,那一切就照大姐的安排吧。”曲九宁看了眼站在旁边的绿灵:“绿灵你去军营里说一声,让她们不用忙活了,有大姐替本王收拾呢。” “是。” 曲九宁和曲筱依看似姐妹情深的一起离开。 在他们走后,时令和贺琎才走了出来,时令嘀咕道:“她们在一起画面怎么怪怪的。” 贺琎呵了声,丝毫不客气的直接道:“叫曲九宁过去肯定没什么好事,说不定还是鸿门宴呢,绿灵你跟着要好好护着她,她打架可以,用脑子的事情,还是差了点。” “不用你说,我自然会好好保护王爷的。” 时令唔了声,疑惑道:“为什么忠王会提起陆亭森的事情啊?” 贺琎双手环胸,啧了一声:“管他的,这方面曲九宁她自己会有打算的。” 只要关于陆亭森的事情,曲九宁一定会做得滴水不露,保证别人不会怀疑到她和陆亭森之间的。 绿灵再次瞪向贺琎,不满地道:“贺琎告诉你多少次了,不可以叫王爷的名讳!” 贺琎斜了绿灵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我乐意,你管得着?’ * 次日。 公休的陆亭森在房间里看书,李苏迈了进来道:“东家,陈姑娘来访了。” 闻言,陆亭森摇了摇头,不想见她。 “又不想见我?我都已经进来了啊。”陈婷生满面春风的大步踏进来,径直走到陆亭森的面前,端起陆亭森面前的茶饮了一口。 望着她的动作,陆亭森眉宇蹙紧了紧。 【幸好...还没有喝。】 一口茶饮下肚的陈婷生丝毫没有半点歉意,抹了一下嘴角:“走了大半天路,可累死我了。” 陆亭森望着被放回原位的茶杯,然后端到李苏的面前。 李苏会意,立马将陈婷生喝过的茶杯端走,又端来两杯新茶。 陆婷生端着茶杯,又抿了口边说道:“陆亭森,我们今天去忠王府上吧,忠王今天要在府上摆宴。” 陆亭森想都没有想的直接摇头,拿起桌上的书,继续看起来。 并不打算理会陈婷生,她觉得烦了就会自动走了。 可刚刚捧起书,就被陈婷生一手按了下去:“去吧,敬王殿下如今住在忠王府中。” 好半响,陆亭森才点了点头。 陈婷生扯了扯唇,轻飘飘的喃着:“好像只有敬王殿下才能叫得动你呢。” 似嘲又似怨。 陆亭森偏过视线,没有去看陈婷生。 这两年里陆亭森来忠王府的次数屈指可数,到是被陈婷生叫过无数次,但统统被他给拒绝了。 但现在来忠王府的原因是....曲九宁她在这。 陆亭森觉得自己是该恨曲九宁的,毕竟她两年前利用自己,又抛弃了自己,还直接去了边关,一去就是两年,如果不是这次京都动荡不安,恐怕还要更久,更久,或许是一辈子。 但她一回来了,完全控制不住想要见她的冲动。 还有那一天在南理寺的荒山中她究竟想要对他说什么.... 他真的好想好想知道.... 会是自己所期待的道歉吗? 陆亭森跟着陈婷生一起迈了进去,这时宴席已经开始了,他看见曲九宁在忠王的身边,坐在榻榻米上,一只腿半弯着,手脚支在膝盖上,脸颊微微泛红。 在一旁的候王曲肖调侃她道:“三姐,这才几杯你就脸红了,酒量下降了啊。” 曲九宁唔了声:“没办法军中饮不了酒,而且这酒味道不错。” “三姐,你是不是傻了啊,这可是当初你府上的男宠陆亭森亲手酿出来的酒啊。”曲肖向来都是没心没肺,更不会在意场合的,直接有什么便说什么。 这时陈婷生领着陆亭森到场,走到忠王曲筱依的面前:“见过忠王殿下。” 陆亭森也跟着行了个礼,余光忍不住瞧了眼曲九宁。 见她仰头又将酒一口饮下。 【嗜酒的毛病还是改不掉,多年没有喝酒,一下子喝这么多酒,肯定会醉的。】 很久没有说过话的录王曲北蔫看见陆亭森和陈婷生之后,故意接上曲肖之前的话:“四妹,你刚刚的话可就说错了。” “陆亭森现在可不是什么男宠,是户部的陆左侍郎,前途光明鲜亮着呢。” 忠王曲筱依摆了摆手,“坐吧。” 陆亭森与陈婷生挨着坐下。 曲九宁听着曲北蔫的话,也没有什么反应。 曲北蔫望着曲九宁那平淡的模样,心中气愤,故意问曲九宁:“三妹,曾经是你府上的男宠,如今成了陆左侍郎,你心中可有悔意?” 这么好的人才,就这么从手中溜走了。 后悔吗? 肯定后悔死了吧! 全场的目光的都聚在了曲九宁的身上,陆亭森的目光也看向了曲九宁。 她后悔吗? 曾经他是非常非常想要考取功名,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当初她不顾一切将他带走,是正确的,他是有用的,他可以为她带来更大更多的利益。 可是....还没有等到那一天,她却先把他给抛弃了。 现在...他已经地位在手,她后悔吗? 曲九宁又仰头喝了口酒,然后放下酒杯,轻轻的抬眼:“本王是个武将要一个文官在身边有什么用,本王看后悔的二姐吧,是不是后悔到夜里辗转难眠啊。” 陆亭森气得握紧手里的杯子,力气大到将手中的杯子给捏碎了,都还不自知。 【她...不曾后悔过!】 一丁半点儿的后悔都没有! 陈婷生看见陆亭森的手上血,立马放下杯子,握住他的手:“怎么搞的,都流血了,真是的...你小心点啊。” 说罢,陈婷生拉着陆亭森站起来,对着忠王说道:“陆亭森他手受伤了,下官带他去处理下。” 忠王笑眯眯的:“去吧。” 待到他们走后,忠王曲筱依还是嘴角挂着笑:“看他们是不是很般配?” “陈婷生是本王王妃的妹妹,但她心性高,不愿意接受本王的给予,非要自己考出头,现在总算是有点成绩了。” “虽然陈婷生什么都不说,但本王看得出来,她啊喜欢陆亭森。” 曲九宁歪着头喝着酒,似乎对这件事情半点都不上心的模样。 曲北蔫望着曲九宁不上心的样子,顿时也失了兴趣。 “好了,不说这事了。”忠王换了换口吻:“再过几天就是端妃的祭日了,到时候母皇的心情肯定又该不好了。” 曲九宁当下抬头,以为自己是听错了:“谁的祭日?” 第一百五十九章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曲九宁并没有回忠王的府上,而是去了趟军营。 这次回来的匆忙,很多东西都没有完善好,而且前些日子在南理寺出现刺穿,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去过军营,看看伤员们。 曲九宁刚到军营,萧紫就立马迎了出来, “伤员的情况怎么样了。”曲九宁边问边往帐蓬那走。 萧紫停顿了下,然后道:“伤员们情况不是很好。” 闻言,曲九宁的脚步瞬间停了下来,回头望向她,眉目蹙起:“怎么回事,没有安顿好她们?” “不是不想安顿,而是朝廷到现在都还没有拨款下来,此次我们回来的急,好多的药也没有带回来,有好些伤员们都没有药,所以情况有所恶化。” “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何不早说?” 萧紫挠了挠头,也是一脸的愧疚:“末将是想着给将军留时间的,这等小事应该麻烦不到将军,末将就自己去问了,可是后来才知道....” 萧紫看了眼曲九宁的脸色,吞吞吐吐的道:“朝廷是拨下了款,可是却卡在户部那里,户部陆左侍郎就是管这个的,所以....” 曲九宁是听出来萧紫的意思了。 萧紫是在问她,‘您是哪里惹得陆亭森不高兴了,才会用这样方式来报复您。’ 曲九宁想着... 应该就是之前在宴会说陆亭森是文官没什么用的话,令他气愤了。 可是那个时候....人人都在看着,她也只好那样说。 曲九宁摆了摆手:“行了,本王会将款给要回来的。” * 曲九宁当天就来到了户部,但不是走得正门。 她这次是要好好说道说道陆亭森的。 听着陆亭森内心话那么多,也相处了那么久,知道这次陆亭森是因为气怨而故意如此,她若是出现在人前的话,反而会起反效果。 所以才会在暗中来户部,和陆亭森深刻的沟通下。 曲九宁悄悄潜进户部,找了一会儿也没找到陆亭森在哪,此时就正巧看见陆亭森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脸面无表情的跟着一个小官大步离开。 曲九宁在暗处望着陆亭森的侧身,心中忍不住嘀咕。 他穿起朝服起来,气质真好。 就是脸臭了点,那小官员怕他都怕得要命了。 曲九宁闪身迈进了房间,打量了量房间里的格局,就已经大部分确定这是陆亭森处理公事的地方。 因为里面陈设非常的单调,除了一些必要的家具之外,就是书籍,连个装饰品都没有。 陆亭森一贯都是如此,之前在王府的时候也是如此。 若不是后来摆了几个装饰品上去,否则还要更加的单调。 曲九宁走到了陆亭森的书桌前,随意的拿起一本书籍翻了翻,发现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字,看不太懂。 但陆亭森的字却是非常的熟悉,望着陆亭森的字,顿时就生起怀念的感觉。 哪怕是看不懂账本,可是她还是看了很久。 看向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看了有多久,还是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她才回过神的。 陆亭森回来了? “陆亭森,你给我站住!” 这声音....陈婷生的声音。 ... 对了。 陈婷生也是户部的陆右侍郎。 不能让陈婷生发现她在这里。 听着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靠近,曲九宁左右看了看,眼下也只有书桌底下能藏人,她立马钻了进去。 陆亭森没理会陈婷生,面无表情的迈进屋,径直走到书桌前,漆黑的眼眸扫了眼书桌,然后拿起曲九宁刚刚拿过的书。 他眉心微蹙,心生警惕。 【有人动过我的东西。】 书桌下面的曲九宁,顿时一惊更加小心翼翼的缩了缩身体。 ... 陆小森森也太可怕了。 只不过是小小的翻了一下他的账本,而且还归回原位了,他都能察觉得到。 让他赶紧将对军营的款给拨下去,不可以再留在手中。 陈婷生紧跟着走进来,不悦地问道:“陆亭森,刚刚尚书大人都已经对你发火了,你为何还要拖着军营的款不放?” 陆亭森翻着其他的账本,仔细的检查了一翻。 发现只有面上的账本被动过之外,其他的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他那一幅不愿意听的模样,陈婷生深深的叹了口气,缓和了下语气:“是不是因为之前宴会上敬王说的那些话,所以你才故意拖着不放款?” 提起曲九宁,陆亭森面无表情的面庞终于掀起了波浪。 他将手里握着账本,攥得紧了紧。 “陆亭森,你平时并不是这般小心眼的人。” 陆亭森抿了抿薄唇,不置可否。 对于别人他从来不小心眼,因为那些人根本就放不到他的眼里。 但对于曲九宁,不行。 他不但小心眼儿,甚至心中闷着一股子的怨气。 曲九宁竟然说他文官顶不上任何的作用,帮不了她的忙。 现在她那个军营需要银子,他偏偏就不给! 他要让她感受感受身为一个文官是多么的有重要性,他并不是无用的! 她想要银子,就必须过来! 亲自过来! 想要听见她说,他并不是无用之人! 让她亲自改口! 望着陆亭森那死不悔改的模样,陈婷生感觉到头大,这时主事的迈了进来。 陆亭森望着回到书桌的座位,面无表情的坐了下来。 主事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陆左侍郎,军营里又派人来催促了,那款是放还是不放?” 陆亭森几乎当下就想摇头。 可就在那一瞬间,有东西出现在陆亭森余光的视线中。 他下意识扫了眼。 目光顿了住。 曲!九!宁! 曲九宁缩在书桌底下,小手扯着他的裤管,抬着明媚的眼睛与他对视,一只手还伸出来,轻摇了摇,像是在对他说‘嗨,我来了。’ 然后又对他露出好几颗洁白的牙齿,灿烂冲他笑。 陆亭森怔愣地盯着她看,一时之间都忘记了动作。 她是从什么时候来的.... 她笑起来真好看。 主事还在等着陆亭森的回答,然而他的目光却在看桌子底下,半天都没有动静。 陈婷生也注意到陆亭森的异样,脚步迈了过来,问道:“陆亭森,你往桌底下看什么东西?” 曲九宁瞬间将手缩了回去,屏住了呼吸。 该不会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吧!? 第一百六十二章 她认识陆亭森? 得到这个认知,陆亭森内心像是被一把火彻底地给点燃了。 他必须要整理以前发生过的事情,不能再被情绪左右思绪,陆亭森大步离开。 陈婷生随后也找了过来,问的时候主事回答已经同意拨款了。 顿时陈婷生止不住的喜悦,连连问道:“真...真的!?” “是的,刚刚陆左侍郎亲自过来说的。” 陈婷生无比喜悦,这可是第一次陆亭森肯听她的话,在思考过后答应了拨款,这是不是代表着他已经愿意放下过往,重新开始了!? * 陆亭森心绪凌乱,索性直接回府。 他在自己的房间里坐了许久,仔细思考着过去的事情。 过去的曲九宁总是反复无常,就算是现在...有时候他也总能感受到她细微的变化。 就好比当时陈婷生拿起他的茶杯喝了,那时候曲九宁就仿佛在吃味。 若她真的想要毁了他,就不会偷偷地来户部。 她身为王爷,可以直接上报甚至不来找他的。 在南理寺的时候,也是她毫不犹豫的救起了他。 陆亭森这么一坐,便坐了到天黑,情绪越来越激动。 李苏看着天已经渐黑了,就打算先来房间里点上灯的,可是一进门就看见里面一个黑影,吓得大叫。 他的大叫声,使得刚刚回来的容陆,和宫柳拂都纷纷跑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是进贼了吗?” “哪里有贼,居然还到咱们陆府来!” 李苏看清是陆亭森之后,深深的吁出口气,将灯给点了上。 容陆和宫柳拂看清是陆亭森后,皆都松了口气。 “东家,您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点灯?”这都已经天黑了,还不掌灯。 宫柳拂和李苏都发觉到陆亭森的不对劲,回答不点灯就罢了,怎么还在笑? 心情似乎还非常不错的模样。 李苏看着极为的担忧:“东家,您....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陆亭森回过神,望着他们的轻摇了摇头。 【只是....想通了一点。】 【她总是那么奇奇怪怪的,如今终于知道一点头绪了。】 他们几人看着陆亭森没有什么事,就松下了心。 陆亭森则在想着,要不要直接去问曲九宁。 问她原因。 但这样的想法在他脑海里停留了一秒就被彻底的抹灭了,如果真去问了,曲九宁肯定不会说实话的。 绝对不会! 容陆趁着陆亭森今天心情好,就想将这样的气氛延续下去,“我今天在店里看见了一件热闹的事情,你们想听听吗?” 宫柳拂非常配合容陆,问道:“什么事?” “今天在大街上,我看见萧副将追着一个男人后面跑前跑后的,被那个男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替那个男人提东西,一脸讨好的模样,可真真是搞笑。” 宫柳拂,李苏都同时好奇的睁大了眼睛,“真的?” “当然是真的!想着那萧紫之前咱们每次看着不都是威风凛凛,一脸杀气的模样,今儿卑微到尘埃里了!” 陆亭森突然站了起来。 对了.... 还有萧紫! 根据的容陆所看见的那个男人,应该就是萧紫的正室,那一年正室搬到自己的娘家去住,之后和曲九宁内应外合了一番,可能到后来也没有把误会给正室解释清楚。 在曲九宁那里非常不好的下手,若是这两年里一直都跟在曲九宁身后的萧紫呢。 肯定是会知道一些事情的吧。 曲九宁身边的几人,想来想去也只有萧紫是最好比较下手的人选。 陆亭森连忙站了起来的,走到书桌前提起笔,在纸上写上字,然后递给容陆。 容陆拿起看了看,宫柳拂和李苏也是跟着瞧了瞧。 “东家,您是想要接触萧紫今天追寻的那个男人?” 陆亭森点头。 几人也不懂陆亭森究竟在起什么心思,但还是点头:“既是东家吩咐,容陆一定办好。” * 萧紫回来后,一直都在试图和正室重修于好。 平常在军营里的时间之外都在讨好正室,可是正室死活都不愿意理会她。 正室喜欢逛街,她没有办法只好跟着去了。 这不,萧紫知道正室楚欢又出来逛街,立马就追了出来,笑眯眯地跟在他的身后:“楚儿,你喜欢什么我都给你买,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之前的事情确实是我做得不对,我向你道歉,这两年里我一直都在想你,原谅我,跟我回去好不好?” 楚欢走进一家古董店,楚欢对古董向来都非常的感兴趣。 家中更是收藏了不少的名画,古董。 掌柜的一见到楚欢这个大客户来了,立马迎接出来:“楚公子您来了,今儿进了一批好货,正等着给您过过眼呢。” 当下楚欢就勾起了兴趣:“拿出来瞧瞧。” 身后的萧紫不大高兴了,嘀咕着:“不是什么楚公子,这是我内人!” 楚欢当下就冷哼道:“我早老就已经写休书给你了,如今我可与你没有半点关系,少在这里攀亲戚,别理她,去把最近新出的宝贝拿出来。” “好嘞。” 萧紫委屈的撇了撇嘴:“可是休书我还没有签字,没有签字你依旧是我的正室。” 楚欢当下就给了萧紫一个刀子眼,萧紫立马闭了嘴,不敢再说什么。 委屈巴巴的望着楚欢。 掌柜的拿出宝贝来,就引起一群人过来围观,容陆也在一旁围观着。 掌柜的献宝似的将宝贝递到楚欢的面前,“您看,这可是著名的唐三彩,它是经过舂捣、淘洗等加工的白色粘土捏制成一定形状,再修整、晾干后,放入窑内烧制,待冷却后,上釉挂彩,再入窑焙烧,工程极其的复杂,也是难得一遇的好宝贝啊。” 楚欢听着捧在手里爱不释手起来,眼睛都泛着欢喜。 掌柜的看着,不由心情愉悦,看来今天又要成一笔大生意了。 萧紫想要讨好楚欢,想买下来问:“这多少银子?” “一千黄金。” 一千...还是黄金!? 萧紫顿时瞪大了眼睛,人都傻了。 这像马儿一样的装饰品怎么会如此得贵!? 在掌柜叫出价的时候,容陆就哈哈大笑了起来:“掌柜的,你拿一个假货出来卖,还叫价如此贵,是想要砸自己的店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就是真品!” 容陆鄙夷的笑了笑,斜了眼那唐三彩说道:“唐三彩上的马都是头小颈长,膘肥体壮,臀部发达,腿部强劲有力,处处都可透出一种内在雄健的美,你再看看你的这只唐三彩,看上去就没有什么精神,哪里有一点像了?” 楚欢看着手里的唐三彩确实如容陆所说的不一样,顿时兴趣就缺了很多。 掌柜的被容陆给气着了,当下骂道:“你没有见过唐三彩就不要再这里胡说八道!” “谁说我没有见过的,我家东家就有一只真的唐三彩,比你这只不知道要好看多少。” 楚欢兴趣当下就被勾了起来,连声问道:“请问你家东家是哪位?” “我家东家叫陆亭森,陆东家。” 一直没有的出声的萧紫一听见陆亭森这几个,当下就拉起楚欢的手臂,“欢儿,我们走吧,去别的地方逛逛。” 楚欢望着萧紫不对劲的脸色,心中疑惑。 难道她认识陆亭森? 第一百七十九章 鞭刑 时令没想到曲九宁会如此的认真,之前心中还蕴着怒火的,为自己的好朋友,亲如手足的贺琎鸣不平。 可看着曲九宁真的要对陆亭森动手的时候,他懵了。 曲九宁面庞阴冷,那股子的冷意直接漫进她的眼底,“你就在这里看着,看完等到贺琎清醒过来了,再转述给他听。” 曲九宁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在这个地下牢里却让人都能听得见。 绑在十字架上的陆亭森怵然抬眼,漆黑的眼睛直视向曲九宁。 【她为了贺琎做到这样的地步....为了贺琎就这样羞辱我!】 曲九宁持着鞭子站起身走向被绑在十字架面前的陆亭森,而他怒目而视。 曲九宁迟钝了好久,好久,站在陆亭森的面前看似在发呆,实则是她不想动手,不想在陆亭森的身上留下痕迹。 直到容陆大叫声,才不得不让曲九宁拉回思绪。 “那不是东家做的,是我,是我打得贺琎,一切都是我做的,不关东家的事情!” “要杀要剐就冲着我来,放了东家!” 曲九宁怒目瞪向容陆,眼神中的冷意和烦躁都丝毫没有掩饰。 容陆被吓的声音哽在了喉咙里,唇颤颤的。 容陆终于闭上了嘴,曲九宁看向陆亭森,问道:“你可认罪。” 陆亭森目光逼人,带着煞气和怒火。 【不认!】 【不是我做的,我为何要认,而且你根本就是为了贺琎,不是为了寻找真相,不是!】 曲九宁嘴角微勾,把玩着手中溜黑的鞭子,然后微转了转身,看见外面有个影子走了进来,她当即转身,扬起手中鞭子抽向陆亭森。 “东家!” “东家!” 陈婷生一进来就看见曲九宁真的对陆亭森动刑,那结结实实的一鞭子打了陆亭森的身上,顿时衣服都破了,皮开肉绽的。 陆亭森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鞭子,那靴子像是一把火焰融进了陆亭森的眼中,心里,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 抽完一鞭子,曲九宁整个手都在发抖,她连忙将手收进宽大的衣袖中,保持着镇定面向陆亭森,“认不认罪!” 陆亭森紧抿着薄唇,漆黑眼睛怒目瞪圆,似乎在骂曲九宁一样的眼神。 而事实陆亭森确实在骂她。 在心里骂着她。 【你根本就与录王没有什么区别,不,你比录王还要让人憎恨,你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恨的存在!】 事已至此,曲九宁不能再停下来,当下又是一鞭接着鞭抽向陆亭森。 每一下都让人看着心惊胆战,因为是那样的用力,几乎是要把陆亭森给活活抽死一般! 陈婷生看在眼中,心里早就已经发慌了,当下准备要去阻止的时候。 一道声音比她率先而出。 “够了,够了,敬王殿下。” 时令快速跑到曲九宁的面前,在她准备要再给一鞭子的时候,时令拽住她的鞭子,“够了,贺琎看见了他也不会开心的。” “敬王殿下可以了,这样就可以了,您已经替贺琎还了回去了。” 再这样下去的话真的可能会出人命的! 这样的虐打,饶是陆亭森也会抗不住的啊。 曲九宁抽了下鞭子,时令没有放,紧跟着陈婷生也跑了过来,“敬王殿下,您这是因公徇私,这样的行为不可取!” “因公徇私?”曲九宁轻蔑的一瞥,“当初打得本将军的手下到现在都生死未卜,就该想像得到会有如今的下场。” “这笔账,本将军会慢慢的算,若是贺琎一天未醒,本将军就过来拷问一天,若是两天没有醒,本将军就过来拷问两天。” 说罢,斜睨陈婷生冷意丛生:“本将军有说过可以看牢犯了?带出去!” “没有本将军的命令,谁也不能看来囚犯!” 狱卒当下就快速走到陈婷生的身边,做个请的手势。 陈婷生无比担忧的望着十字架上的陆亭森,踌躇着不愿意走,狱卒没有办法只好再次请陈婷生,这次稍微语气重了些。 曲九宁更是冷下了面孔:“再在这里不走,本将军就冶你妨碍公务!” 陈婷生没有办法,哪怕她再怎么替陆亭森着急,可是现在都救不了他.... 陈婷生被两个狱卒带出去,耳边响起容陆和宫柳拂带着颤音的乞求声。 “求求您,敬王殿下别再打了,东家都快没气了,事情真的是我做的,不关东家的事。” “敬王殿下,够了...够了啊。” 出去了后,陈婷生再也没有听见里面的动静声,但她知道,曲九宁不会就这样罢手的,她不会! 她必须要想办法救陆亭森出来,否则他真的会被曲九宁给折磨死的! 而牢房里的曲九宁在陈婷生走后,仿佛像是累了似的,丢掉鞭子。 在曲九宁丢掉鞭子的时候,时令连忙走上前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喂进陆亭森的嘴边。 可是陆亭森死抿着薄唇,就是不愿意张口。 时令看着都急了,低声和他说:“这丹药可以保命的,快吃了吧,快点儿啊。” 陆亭森依旧不为所动。 曲九宁原本带时令来是知道时令必会医者仁心,不用她说自己就会对陆亭森医治,可是她没想到陆亭森不愿意吃。 当下她直接走向陆亭森的面前,夺走时令手中的药。 时令吓得脸色一白,以为她是要将药给毁了,不让陆亭森吃,可谁知她将丹药送到陆亭森的唇边命令道:“吃了。” 陆亭森漆黑眼睛此时蕴着一团几乎能将人烧死的怒火,还有极度复杂的情绪,夹杂着恨意。 他依旧没有动。 曲九宁当下就钳制住他的下颚,逼他不得不张口,将丹药直接送到他的口中。 看着他咽下了之后,她才松开手。 这一气呵成的举动,令在场的人都皆迷惑又震惊。 打陆亭森的是她,现在又给陆亭森喂药的人还是她。 她若是讨厌陆亭森,那还要去救陆亭森的性命做什么,陆亭森死了,岂不就是解气了吗? 那她还为什么要去救陆亭森呢。 她到底对陆亭森是存着什么样的心思啊? 第一百八十章 我恨你! 曲九宁知道全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 但身体下意识的动作她无法抗拒。 这时候她只好捻了捻手掌心,说道:“账还没有算完呢,想死没有那么容易....” 闻言,陆亭森心如刀割,心底愤怒如潮水般涌动出来。 漆黑的眼眸愤恨的瞪曲九宁,面上着一层凉凉的寒霜,薄唇死抿成一条缝隙。 【我恨你!我恨你曲九宁!】 【从今天起,我与你势不两立!】 曲九宁脸色猛然一僵,垂了垂眼帘,吩咐道:“把他们重新关进大牢。” “是。” 狱卒刚将陆亭森放下来,他体力不支的瘫倒在地的同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曲九宁又下意识的向他走了两步,甚至手都无意识的伸出准备要去扶他的手臂。 可是触到陆亭森那阴鸷到发狠的眼神,她硬生生停止住了动作。 将手收回宽大的衣袖中,转身,快步离开地牢。 她害怕在这里多待上一秒钟,整个都暴露了出来。 曲九宁一走,似乎也带走了陆亭森全部的力气,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彻底晕了过去。 “东家!” “东家!” * 陆亭森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回到了小时候,在四处逃窜的时候,被方老爷收到府中,而那个方老爷的脸就是曲九宁的脸。 她亲手教他学习,识字,琴棋书画,样样都教。 梦中的曲九宁总是带着似宠似腻的笑容望着他,还会摸着他的脑袋,然后夸奖他好厉害,样样都精通。 每一次他都是羞红着的脸,心中洋溢着满满的喜悦,还有家庭的温馨。 直到有一天,曲九宁变了脸色手持着鞭子,脸上不再是对他的包容,和宠溺,而是似乎扭曲的可怕面色。 她一边抽他,一边骂着:“你有什么用?我拿银子买你回来不是让你做这些无用的事情,你要给我赚钱,为我做事!” “这些都做不到,你的存在还有什么价值!?不如去死吧!” “....不要,我会听话的,我以后会有用的,不要这样对我....” 【曲九宁...我真的会有用的,你再等一等好不好...】 可他不论怎么样的呼喊,怎么样的求饶,等来的反而是更狠的鞭刑! 陆亭森睁开了眼睛,便看见了曲九宁。 而他此刻就在她的怀里。 曲九宁盘腿坐在地上,他整个人就被她抱在怀里,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可近距离看见她的脸庞。 她侧脸上的疤痕是让人怎么都无法忽略掉的,那么的夺目惊心。 在梦中的曲九宁也是一样有着这样长长的疤痕。 他这是还在梦中吗? 陆亭森恨曲九宁,想要起身从她的怀里挣扎出去,可是被曲九宁给抱了住,她用着低柔的声音说话道:“别动,我给你上药。” 【不需要你!别碰我!】 曲九宁很清楚,现在的陆亭森恨透了她,恨不得将她直接剥皮扒骨的。 也知道这个时候的本不该过来的,可是听绿灵传过来的消息说陆亭森病得都已经一天一夜了,都是高烧中。 而且也不愿意接受任何的治疗,再这样下去的话,他真的会没命的。 她不得不来。 她不是要让陆亭森死,是想要救他的,可在精神上,她已经给了陆亭森一个死刑了。 曲九宁过来的时候就听见陆亭森在内心里呐喊着,都是苦苦乞求着她的话。 听着陆亭森内心里的话,曲九宁心疼坏了。 本想着趁着他在睡的时候,偷偷给他先上药的,可是这会儿他却醒了。 漆黑的眼睛起初迷惑的望着她,到现在人都还是迷迷糊糊的状态。 能不迷糊吗? 他都烧了一天一夜啊。 曲九宁抱住陆亭森搂在怀里,轻声哄着:“等你好了再还回来好不好,你怎么样还回来,我都接受。” “要乖乖的吃药,配合治疗好不好?” 听着她柔声软语,陆亭森更觉得自己在幻觉里,否则她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态度,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好好好,恨我恨我,是这个世界最该让你恨的人,但吃口药好不好?”说着,曲九宁就将带过来的药喂到他的薄唇边。 陆亭森唇动都没有动一下,脸色苍白得吓人死。 他一定不定地盯着她看,心中已然确定了。 【这是幻觉,曲九宁不可能知道我内心在想什么,眼前的人是我的幻觉。】 ... 一紧张居然忘记这事了! 幸好,他烧得迷迷糊糊的没有发现到。 见陆亭森不为所动的模样,那一脸苍白和柔弱的模样,令曲九宁心中酸楚的厉害,眼眶略微有些通红,眼角滑下一滴晶莹的泪。 陆亭森怔愣了。 哪怕知道眼前的人是幻觉,可是看见她哭了,一下子慌了手脚,他何时看见到她哭了,从来都没有。 更是想要伸手去拭掉她的泪,可是无奈怎么都抬不起手,动一下,身体的疼痛便直接漫至全身每一个角落里。 他试图不去看她。 他是恨她的,恨她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吸干她的血,让她后悔的,不能因为她哭了而心软。 要戒掉曲九宁这个毒,就从眼前的这个幻觉开始。 刚想着,他内心话就冷不丁的冒了出来。 【别哭了。】 曲九宁吸了吸鼻,刚刚哭过的眼睛雾气蒙蒙的,声音也是微哑,“那你吃药好不好,你吃药了我就不哭了。” 陆亭森没有反应。 “你不喝,那我就接着哭,哭到眼泪流干,哭到晕厥,呜呜.....” 说着,还真耸了耸肩,准备要哭的样子。 陆亭森漆黑眼睛看向她,眉宇微蹙,有些恼意。 【你不要脸。】 只不过稍稍让步,她就直接顺着杆子往上爬。 曲九宁表示只要陆亭森吃药,好好的接受治疗,还要什么脸,让她把脸和墙壁比厚度都可以。 陆亭森闭上了眼睛,但薄唇微微张开。 曲九宁立即喜悦,将汤药一点点喂进去,还夸奖道:“陆小森森,你真乖。” 原本牢房就不大,声音一大就可以听见回声,隔壁的牢房里的宫柳拂一直都有听从东家的房间里传来碎碎的声音。 起初他不太确定声音是从东家那边传过来的,因为东家不爱说话,说话也是断字的,这会儿容陆也睡着了,也无法确定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听见。 可是后来声音一直都有响起。 宫柳拂决定从墙壁上的小洞看个究竟。 看看东家那边究竟是出了什么情况。 宫柳拂贴在墙壁边,目光顺着墙壁上的小洞往里看了去....... 第一百八十三章 当面问。 这会儿陈岚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陈婷生已经拿着陈岚的令牌将消息放了出去,让他们劫狱! 那群人训练有素,见令牌如见人,当下接到命令立马冲了出去。 陈岚带着人赶过来的时候,发现人都已经走了,他当下就走过去直接给陈婷生一个重重巴掌。 “你疯了!?” “你是想要让我们跟着一起陪葬吗!” 这一巴掌直接将陈婷生煽倒在地,陈婷生捂着脸也早料到会有这样的后果,还算平静:“哥,不会出事的,我已经年前探查过了。” 那牢狱本身人并不是很多的,那牢并不是在刑部里面,而是在一处寺庙中,虽说隐匿,但好处就在看守的人少。 陈婷生事前也打量过几天的,来来回回也有几个看守的人,除了偶尔敬王会带着人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别人了。 今天敬王已经去过一次了,这会儿肯定不会在了。 也就是最好的下手时机,不能错过这样的大好机会! 陈婷生觉得这一次肯定十拿九稳,不可能会出错的,毕竟上一次也是十分的安稳,没有出过错的。 陈岚气不打一处来,面容都有几分扭曲:“陈婷生你到底还是不是陈国候府的人,居然这般不顾大局。” “你可知你为了一个奴隶,弃整个陈国候府于不顾,你心中可陈国候府!?” 陈婷生缓缓地坐了起来,双腿盘着,缓缓道:“陆亭森他不是奴隶,他在我的心中比陈国候府重要。” “若他不能活下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陈岚当下又是一个巴掌抽向她的右脸,气得浑身发抖。 罢了罢了。 都已经是事实了。 他还能将陈国候府唯一的女后代给杀了不成,那些人的能力他是知道的,要救应该不成什么大问题。 就是后续要断干净行踪会比较的麻烦,毕竟这里是京都。 陈岚正在考虑如此断后的时候,突然有人神色匆匆的冲了进来,“不好了!他们中埋伏了!” 什么!? 中埋伏!? 曲九宁早就在寺庙的周边安放了不少的兵,一直都处于暗处,就等着他们露出马脚。 再况且之前还看见陈婷生出现,也料到陈婷生会等不及了。 所以陈婷生走了,她也没有走,而是在一片隐蔽的茶馆里等着,心中盘算着今天他们应该快来了。 陈婷生若是真的紧张陆亭森的话,就不会再拖下去了。 果不其然,在喝了两壶茶后,终于等来了。 绿灵感觉不对劲,拿起剑蓄势待发,只要曲九宁一个命令下达之后,立马就会冲出去般。 曲九宁却并不着急:“等他们都进去后再出手。” 如今鱼都已经进了他们陷阱里,再想逃出去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曲九宁确定后续没有人之后,然后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冷声下令:“天不早了,该用晚膳了。” 曲九宁带着绿灵一起冲进寺庙中,曲九宁满眼冷漠,带着一支军队:“来人啊,拿下!” 曲九宁做了万全的准备,那些人自然不敌的,没一会儿就将人抓了住,虽然有死伤,可还是有活口的。 绿灵清点了人数,然后望着全身是血的将军,禀报道:“将军,还活着十人。” “嗯,留下一个不要让任何人发现,其他的都带到宫中。” 曲九宁紧锁几日的眉间终于舒展开来,道了句:“现在赶紧把陆亭森放了,让人好好医治他,本将军要进宫一趟。” 终于可以放走陆亭森了。 “是。” 曲九宁带着九名东商奸细连晚膳都没有用,直接入了宫。 而这时正是女帝曲凤然用晚膳的时候,忠王曲筱依也在女帝曲凤然的身边陪同着。 看见曲九宁一身血衣走了进来,女帝曲凤然顿时失了胃口,紧拧眉心:“敬王你是故意给朕添堵的是不是!?” 专门挑这个时候,这个时间点。 忠王曲筱依放下筷子,温柔的望着她笑着道:“三妹,先去洗漱一番吧。” 曲九宁垂头瞧了瞧身上的血迹,并没有在意,而是直接道。 “母皇,陆亭森的案子儿臣已经查清了。” “儿臣查到并不是陆亭森所为,他是被人陷害的。” 女帝曲凤然此时在意的不是陆亭森,而是曲九宁身上的血,目光带着嫌弃。 “儿臣查到是东商的人在其中捣鬼,儿臣身上的血也都是东商奸细的血。” 话毕,女帝曲凤然脸色变了,就连忠王曲筱依也是脸色突变。 “你说什么!?京都混进了东商的奸细!?” 这里可是东商啊,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啊。 曲九宁抱了抱拳头,嘴角浮起一丝冷意:“是,这批人就是南理寺攻击母皇的人。” “儿臣在他们的身上找到特有的东商刺青,所以不会认错。” 女帝曲凤然脸上怒意浮现,哼嗤道:“好一个东商,朕没有找上他们,居然针对起朕来了,看来他们真是嫌过得**稳了!” 曲凤然此时看曲九宁的身上的血都不由顺眼了起来,脸上也带上了几分笑容:“这次你做得特别的好,重重有赏。” “谢母皇。”曲九宁行了个礼后,不慌不忙的继续道:“东商奸细能在京都里隐匿这么久这背后肯定有大问题,所以儿臣再继续查下去为好,儿臣也愿意接下这样的任务。” 女帝曲凤然也觉得挺不错的。 毕竟曲九宁这次事情办得漂亮,而且又高速,交给她处理安心。 “母皇,不如这次的事情就交给我吧!”突然,忠王曲筱依主动出声。 “我也一直想磨练磨练自己,三妹处理事情如此高效,我也想要向三妹学习学习。” 这话让女帝曲凤然骤然转变了思绪。 曲九宁她再好,能力再怎么强,可不是她的亲生子啊,这样好又有什么用呢。 不如交给忠王,让忠王能快速成长起来也挺不错的。 “即你都这样说了,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吧。” 曲九宁似有些不甘:“这事儿臣已经插手了,就让儿臣继续查下去吧,儿臣可以做好的。” “三妹,你连日又是为了护母皇,又是军中士兵受伤,现在又抓了奸细,这么劳累也该休息休息了。” “你再这样劳碌下去,让我这个做姐姐的惭愧极了。” 听到这话,女帝曲凤然直接开口:“这事就全权交给忠王,不必再言。” 曲九宁漆黑眼睛定定的望着女帝曲凤然:“母皇,您为何如今变得如此偏心,要对儿臣如此严苛?” 第一百八十四章 选择 女帝曲凤然承认对曲九宁的态度前后变化不一,但从来都没有人敢如此当面问她。 那些人不敢,就算借那些人熊胆都不敢在她的面前问出口。 可曲九宁不一样。 曲九宁如今虽说性格稳重了不少,可是她从前是个任性妄为,几乎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这样直白的问出口,倒是让女帝曲凤然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曲九宁半垂着眸,略带自嘲地说:“从两年前起母皇便对儿臣的态度变得不一,儿臣和二姐起了冲突,原本可以留在京都的,但儿臣主动选择去边关,最主要的是为了不惹母皇的眼烦。” “儿臣在边关这两年一直都为南晋做事,但也心系母皇,空闲下来的时候时常想为何母皇对儿臣的态度变了。” “如今回了京都,儿臣也是想着为南晋做事,可是母皇不愿意给儿臣机会,如今儿臣便斗胆问,这究竟是为何?” “请母皇给儿臣一个明确的原由!” 女帝曲凤然张了张唇,可什么都说不出口。 面对曲九宁脸上写满了认真,脸上写满了‘就算是死,也要问出个原由来。’曲凤然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她。 这两年也确实如曲九宁所说的,有了她在,南晋都安宁不少,在这样的乱世之秋,有了两年的平稳时光。 而曲九宁也确实时不时回军报的时候,就会关怀她的身体是否安好。 可曲凤然一想到曲九宁不是自己亲生的,便觉膈应,然后没理会.... 摆在面前的曲九宁,不是两年前那个耀武扬威的曲九宁,而是弃掉所有身份,就如普通的平民百姓家庭里。 得不到母亲疼爱,又十分渴望着的一个普通的孩子而已。 曲九宁站得笔直,目光酽酽。 安静等着女帝曲凤然的回复。 她不是一时冲动去问女帝曲凤然为什么不疼爱她了,为什么会偏心,而是让女帝曲凤然选择。 若女帝曲凤然打开天窗说亮话,直言说出原由,那曲九宁便不再去防备,也直言说出自己内心话。 过去那些对与错,还有纠纷便不去计较,表明自己生在南晋,就已是南晋的人,更是她的孩子,这是永恒不变的。 若女帝曲凤然选择不告诉,还继续如此。 那她.... 也绝不客气。 以后若是真到刀剑相向,剑拔弩张的时候,曲九宁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女帝曲凤然纠结万分,望着这样的曲九宁,仔细想想这两年的她的态度对曲九宁而来确实不公。 不若直接说出来吧...曲九宁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可是所做的事情都是为她,还有南晋好。 而且这样的孩子,说到底也是生长在皇宫中长大的啊。 就在这个时候,忠王曲筱依突然出声。 “三妹,你说什么呢,咱们是一家人,母皇是看中你,才会严厉对你的,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曲筱依笑容可拘,“三妹为南晋做的事情母皇又怎么不记在心中呢,而是因为三妹之前太过任性做了不少的错事,母皇这不是怕你又回到过去那样无法无天,搅乱皇宫的事情么,所以对你就严厉些。” 这话将女帝曲凤然给提醒了。 若是以后曲九宁得了权势在手,又变得无法无天起来,那到时候还能治得住她?在她的手中还能落到好? 当下女帝曲凤然脸色渐冷,“你如今是大将军,不是那个任性的王爷,朕对你严厉些又有何不妥之处?” 曲九宁盯着女帝曲凤然半响,忽然一笑,眼尾挑起一层冷芒:“没有,儿臣听从母皇的意。” “儿臣这就将九名东商奸细交到大姐手中。”曲九宁行了个礼,声音都变得凉冷很多:“儿臣告退。” 女帝曲凤然望着曲九宁转身离开大殿的身影,内心忽然感觉到浓浓的不安,总觉得失去了些什么,觉得做错了什么样的抉择似的。 当下曲凤然想要叫回曲九宁,可是曲九宁走的决然,步伐快稳,没有半步停留,消失在大殿中,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 陆亭森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 他嗅到阵阵难闻的草药味才渐渐转醒的,记得睡的那会儿,也是在阵阵的草药味里睡过去的。 那时候耳边还回转着曲九宁低低柔柔细腻又小心的哄声。 这会儿,陆亭森睁开眼睛的时候,望着熟悉的房梁,一时间陷入了迷惘。 陆亭森刚醒来,在里面伺候的容陆就发现了。 “醒了,东家醒了!” 宫柳拂,和门外忙碌的李苏都皆激动地放下手中一切事务冲了进来。 个个喜笑颜开。 “太好了,东家醒了!” 陆亭森眨了眨漆黑的眼睛,微侧了侧目。 除了他们几个外,就再也没有别人了。 明明睡前还能看见她的... 陆亭森眼眸转了回去,盯着房梁,目光渐冷。 【果然...那是我的幻觉而已。】 容陆没发现陆亭森过分的冷漠,处在喜悦中不停地叽叽喳喳的。 宫柳拂望着冷淡的陆亭森,当下按了按容陆的肩膀,容陆看见陆亭森的神色之后,撇了撇嘴,当下闭上嘴。 宫柳拂轻声说道:“东家,您已经昏迷了三天了。” “在您昏迷的时候,刑部的人就过来放了我们,说是查到真正的凶手,所以咱们被无罪释放了。” 陆亭森阖上了眼睛,似乎没有在听他们说话似的。 “东家把药先喝了吧,然后多休息休息。” 闻着熟悉的草药味,陆亭森脑海里回想起曲九宁的模样,当下薄唇抿紧。 东家怎么看着心情不好的样子? 容陆看着东家心情不好,也不打扰他休息,率先退了出去,李苏也跟着离开。 宫柳拂走了几步,可是又顿下了脚步。 那一天,他明明就看见了一个人,在给东家喂什么东西。 起初他以为是喂毒药,可是东家被抬回来的时候,大夫说幸好之前医治,否则便救不活了。 宫柳拂才知道那一天那个人是在救东家。 这事应该要报告给东家知道的吧。 到底是谁在救东家他不知道,这事不能只有他一人知道。 宫柳拂转身又走到陆亭森的面前,开口道:“东家有一事不得不说,就是东家在昏迷的时候,我之前看见.....” 第一百八十五章 他是蔷薇花 宫柳拂还没有说完话,此时往里面匆匆迈进来个人打断了他的话。 “陆亭森!” 陈婷生匆匆地走进来看见床榻上的陆亭森,兴高采烈大步迈到床榻边:“你终于醒了!” 宫柳拂不得不闭上口,退居于一旁。 陈婷生望着床榻上一动不动的陆亭森,有些疑惑:“他不是醒了吗?” 宫柳拂从刚刚起闭着眼睛,动也没有动的陆亭森,十分配合道:“东家受的伤严重,刚刚醒来了一会儿,但太过疲惫,所以就又睡了。” 闻言,陈婷生深松了口气:“你先下去吧,我想陪陪他。” 宫柳拂瞧了眼没有什么反应的东家,只好应下。 因为两年前陈婷生救下东家之后,就一直在陆府里出入着,像是在自己家似的,有时候甚至都不通报就直接进来了。 这样情况不是一次两次,而是很多回。 要不是看在她是东家救命恩人的份儿上,这样的行为一律是制止的,这样的陈婷生早就已经被拒之陆府大门外。 这里是陆府,又不是她的家,东家对她最多就是同为朝廷命官,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可陈婷生却不是那么想的... 等宫柳拂走了后,陈婷生坐在床榻边缘执起陆亭森的手虚虚握着,望着陆亭森苍白的面色,一声接着一声的轻叹。 “陆亭森,咱们以后好好过,看清了敬王之后就不要再想着她了,以后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的。” 说罢陈婷生望着陆亭森那薄薄苍白的唇,心念一动。 陆亭森一直都是她所欣赏,想要的男人,当初是因为他痴心选择敬王,有一段时间她消沉了好久。 以为自己没有机会,也希望他能幸福。 可是她有私心的啊,私心想着敬王会对他不好,然后她就有机会了,这样私心似乎被老天爷知道了,老天爷都愿意帮她一把。 但陆亭森这个人太过痴情,敬王那么对待他,还依旧忘不了敬王。 而这件事情应该能让陆亭森彻底死心了吧。 这样心心念念的男人,以后会把心敞开到她的面前了吧。 她真的好想与他亲密,好想和他一起做更多的事情。 如今他昏迷了。 是不是可以先偷偷地做点事情,反正以后他们都是一对。 陈婷生心念一动,身体便不受控制的俯身而下,正准备要贴合上他的唇的时候,突然陆亭森的眼睛睁开了。 那双漆黑的眼睛,冰冷又阴戾。 陈婷生刹那间怔了住,她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丝毫没有掩饰的厌恶,和鄙弃。 随后就听见他哑哑的声音响起:“....滚!” 寒意瞬间从陈婷生的脚底板冲进脑海里,连着脸上刚刚的绯红都一瞬间褪却,面色像是铺上一层冰,整张脸都僵硬了。 陈婷生被陆亭森身上阴戾的气焰逼得退离的站了起来,局促不安的解释着:“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气息怎么样,我是担心你的安危。” 陆亭森非常讨厌别人碰他的。 隔着衣服还算好,是在他的忍受范围之内,可是一旦碰到他的肌肤,他就会非常愤怒。 之前她就试探性的碰了他的手一下,结果将近半个月都没有机会近到他的身边。 这会儿他也是很生气。 生气到都说话了。 在外面随时待命的宫柳拂听见动静后连忙迈了进来,看见东家面色不善,顿时对面前的陈婷生也没几分客气:“陈大人,我们东家需要休息,请您离开。” 陈婷生望着床榻上的陆亭森,她想要再继续解释,可是陆亭森重新闭上了眼睛,不为所动的模样。 她只好叹了口气,幽幽地道:“陆亭森,我刚刚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明天再来看你。” 之后,陈婷生满是落寞的在宫柳拂的跟随下被请了出去。 陆亭森睁开了眼睛,冰冷的眸微微眯起。 陈婷生她必有问题。 整个事情就只有陈婷生可能知道他绑了贺琎,只是现在他还不了解陈婷生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这事等到他好一点再查。 还有....曲九宁。 想到曲九宁,陆亭森心里的火焰瞬间升起,身上的伤口一下子疼痛无比,像是被撒了盐般,疼的他直抽气。 【曲九宁,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不会...!】 心中这般想着,陆亭森闭上了眼睛一颗晶盈的泪从眼角滑落。 * 隔了几天楚欢来看望陆亭森。 楚欢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而是吩咐带过来的几个人在门外捣弄了好一会儿。 陆亭森原本就睡不安稳,一直听见外面楚欢的声音,缓缓转醒。 “对,就是这样没错,这样才看好嘛。” 陆亭森休息了好几天好很多,此时可以自己坐起来了。 他坐了起来,容陆连忙在他的身后放着一个软枕,看见陆亭森的目光望着外面,容陆立马道:“是楚公子在外面,要让楚公子进来吗?” 陆亭森点首。 没多久楚欢欢喜的跑了进来,脸上还粘着泥土,上上下下打量了陆亭森一番后,然后笑着道:“你此时坐着正好,给你看样东西。” 说着楚欢就走到窗户边,将紧闭的窗户打开。 一大片鲜艳的红花便印入陆亭森的眼帘。 蔷薇花依附在木枝上铺满了一大片,每一朵都开得极其的鲜艳,像血般的颜色。 有这样的秋季还能看见花,真的非常的难得。 “怎么样,不错吧,可以在你养病的时候增加点颜色。” 楚欢上次就知道陆亭森喜欢花,可是一直没有机会送过来,可不今天就是好机会。 望着外面的蔷薇花,陆亭森微扯了扯薄唇。 心情似乎不错的样子。 容陆也不由的跟着开心,“多谢楚公子的心意。” 楚欢笑着拍了拍手,“这没什么,而且老实说我也是听萧紫无意中提起蔷薇花的时候才想起来陆大人喜爱花的。” 容陆觉得东家喜欢花,就想着多提起有关于花的东西。 所以和楚欢搭话。 “看来萧大人也很喜欢花呢。” “什么啊,她一个粗人哪里喜欢花花草草的,是听敬王说过陆大人像朵蔷薇花呢。” 陆亭森脸色顿凛。 原本轻松的气氛一下子就僵住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她怎么可能偏心!? 楚欢知道陆亭森敬王殿下带走的,当初还是萧紫主动上门闹大事儿的,只是他并不知道敬王对陆亭森施行了虐行,所以就随口说了出来。 若是他知道,今天必然不会提起敬王殿下的。 听见敬王两个字,容陆当即脸色大变,立刻制止道:“楚公子!” 楚欢被吼的一懵,脸上的喜色慢慢降了下来,原地踌躇几下挣扎地开口:“陆大人是否在怪萧紫,萧紫她为人冲动,没有分清楚事情的清红皂白就上门找事,这事是她的错。” “敬王也对她军法处置了,如果陆大人心中有气,择日我带着萧紫亲自来给陆大人道歉,可否?” 原本是让楚欢闭嘴不要再提起敬王的事情,可是无意中竟勾出其他的事情。 容陆正准备要说清楚的时候,陆亭森心底某根弦突然动了一下。 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起当时曲九宁抱着他,轻哄着他的画面。 他目光看向楚欢,薄唇艰难的问:“为.什.么。” 听见陆亭森一字一顿的声音,楚欢下巴都快惊掉地:“你....你怎么会?” 他一直以为陆亭森是个哑巴... 容陆知道陆亭森是想要问什么,解释道:“我们东家嗓子不好所以极少说话,为何萧紫大人会被军法处置?” 楚欢望着床榻上的陆亭森,他的声音确实很沙哑,发音也不是特别的平整,但能够说话已经是极好的事情了。 “贺谋士情况危急,抬回军营的时候一直几乎都奄奄一息了,军中很多人都知道贺谋士是从陆大人府中回来的,所以出了事,所以军中士兵就想为贺谋士讨回个公道。” “萧紫就是最偏激的那一个,敬王第一时间也没有要找陆大人的麻烦,所以她就以为敬王殿下....偏向陆大人您,所以气上加气,不顾军规擅自来陆府了,所以敬王大人给她严正的处置了。” 闻言,容陆率先是最为不信的:“胡说!” “敬王怎么可能会偏心东家!她.....” 说到后面,容陆触到陆亭森那阴霾的面色,神色一凛当下将后面的话都吞咽回肚。 他想要说的是,敬王怎么可能会偏心东家,她是亲自对东家动手的啊,根本就是一个无情无意的人! “我没有胡说,说的都是真的,萧紫她如今都还躺在家中叫苦连天,悔不当初呢。” “她说不仅仅敬王相信陆大人,就连绿副将也是十分信任陆大人的,当时也是为陆大人说话的。” 楚欢回答的特别认真,脸上没有半丝半毫的玩笑。 而且这样的玩笑开着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他是真心想要和陆亭森交朋友的,更没有必要说假话的。 闻言,陆亭森半阖着眼,望着绣工平整的红被子。 【若楚欢的话是真,那为什么最后曲九宁会亲自来抓我,而且还亲自....】 脑海里闪过曲九宁拿着溜黑鞭子,面无表情地在他身上抽的模样,瞬间陆亭森双手紧攥住被子,脸色乍青乍白,眼眸弥漫着恨意的精光。 气氛一下子变了。 楚欢和容陆都能感受得到刚刚还算是平静的陆亭森,此时周身的气息变了,仿佛周身的气息都直降了好几度,还充斥着危险的意味! 陆亭森整个人的气息也让人不由自主地害怕,和忌惮。 楚欢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顿觉得难过。 来之前她就已经想过如果陆大人不原谅萧紫也没有关系,毕竟这事若是换作是他也是万分生气。 若不是碍于萧紫是朝廷命官的份儿上,定然是会狠狠打一顿的。 陆亭森霍的又开了口,声音还是那样的沙哑:“蔷..薇。” “东家是问您为什么敬王大人会说东家比喻成蔷薇花。” 楚欢顿了半响,古怪的瞧着床榻上靠着的陆亭森,解释道:“萧紫之前是在边关听起敬王王殿下无意中说过。” “萧紫说当时敬王殿下念了一首诗来着,什么老虎,什么蔷薇来着。” 萧紫是个粗人,对诗这个东西并不感兴趣,而且那么长的时间也早就忘记干净了,若不是看见院中的蔷薇花,几乎都想不起来。 楚欢是觉得敬王殿下比如的还挺好的。 蔷薇坚韧不拔,又带着刺,让人不敢轻易触碰,在荆棘的最顶端开得美艳,这不就是陆亭森这个人么。 所以才将蔷薇花移植过来,也算这是一种赔罪。 可是楚欢现在觉得陆大人并不是因为萧紫的事情而生气,反而怎么觉得像因为敬王大人? 陆亭森冷勾了勾薄唇。 【是说我浑身带着丑陋的荆棘么?】 【花是需要别人去呵护的东西,以前的我确实是受了她的呵护,但以后绝对不会了,不会再依靠任何人。】 楚欢望着从刚刚起就闷声不说话的陆亭森,再望着站在一旁脸色非常不好的容陆,想了好久还是问道:“斗胆问一句,是不是我提起了敬王殿下所以才变成这样?” 容陆暗下翻了个白眼给楚欢,意思就是‘你到现在才意识到吗,我之前都表现得都那样明显了!’ 楚欢在心中直直懊恼。 她真是跟着萧紫那个直脑袋变得也一根筋了,怎么就忘记陆大人和敬王之间是有矛盾的呢。 陆大人和敬王殿下在过一起,后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陆大人被赶出了王府,照常理来说陆大人也是讨厌敬王的。 她不该在陆大人的面前提起敬王的,而且还是在陆大人伤势未痊愈的情况下。 “对不住,陆大人。” 都怪萧紫整天念叨着敬王对陆亭森绝对不一样,绝对是宠着,关心着陆亭森的,让他都以为敬王殿下还喜欢着陆大人。 所以有些话,就在陆大人的面前没有丝毫避讳的说了出来。 楚欢知道错了也连忙的进行补救:“大人莫气,过不了多久敬王殿下就会离开京都,到时候陆大人就可以回归平静的日子了。” 陆亭森蓦然脸色突变,“你...说..什么!?” 楚欢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哆嗦着回答:“再过不久敬王殿下就起程回边关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你是不是和敬王之间有什么? 女帝曲凤然对曲九宁的态度一直都不冷不热,她越是能力强,越是让女帝欣喜的同时内心又扎着一根刺。 无时不刻地提醒着她,曲九宁并非自己所亲生的。 放任曲九宁不管的话,说不定将来就会跳起来反咬她一口,到时候就真的是养虎为患了。 可要对曲九宁动手,女帝曲凤然又犹豫不绝。 怎么说也是看着长大,又对南晋一直都有战绩,这两年边关安平,又刚刚破了南理寺奸细的案子。 对曲九宁动手,无疑不是个合适的机会。 索性将曲九宁重新发派回边关,这样还能安心上一些。 曲九宁接到这样的旨意,也并无意外。 神色平静的将圣旨接下,然后放到桌上。 绿灵却是一脸的埋怨,愤愤不平道:“将军您救了陛下一命,陛下一点点的旧情都不念着。” 真是让人心恨。 幸好将军从两年前就开始筹谋了,如果走一步看一步的话,将军如今的处境只怕是退路都没有了。 在将军面前只有死路一条。 曲九宁扯了扯嘴角,目光尽显淡冷:“如今有忠王在御前侍着,陛下又怎么会听本将军的话呢。” “东商的事情极有可能和忠王府有关系,本将军比较担心是陆亭森,他如果真的和陈婷生走到一起了,必不会有好果子吃。” 自古以来勾结外邦者几乎都没有几个有好下场的,她只是让陆亭森发扬自己的光辉,而并不想让陆亭森进入另外一个漩涡中。 “提醒下陆亭森,不要暴露。” 绿灵点了头,“绿灵一定办好此事。” 通过陆亭森那些店铺上的生意将消息散到陆亭森的耳中,这样并不难,只是陆亭森能相信有几分,那就看陆亭森自己了。 曲九宁嗯了一声,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绿灵,此次离开京都之后,再回来就是敌人了。” 在宫中女帝曲凤然的态度已经给了明确的答案。 曲九宁也不会继续‘坐以待毙’了。 绿灵听着整个人都浑身一激灵,精神一振:“是!绿灵愿意跟随将军做任何事情!” 这个时候士兵匆匆迈了进来,跪在地上道:“回禀将军,贺谋士已经醒了!” 曲九宁疾步如飞的走出营帐,向着军医处奔去。 贺琎刚刚醒过来,靠在床榻上时令就坐在他的身边,贺琎脸色苍白,脸色更是不太对劲。 见到曲九宁来了,当下就挣扎着想要从床榻上起身。 “不必了。”曲九宁摆手,“你受了重伤,好生休息着。” 贺琎这才重新躺了下来,但神色复杂,纠葛了好一阵子才抬眸看向曲九宁,试探性的开口道:“曲九宁,刚刚时令已经和我说过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了。” 曲九宁坐在床榻边,神色未变。 贺琎向来都很能看猜测人心的,但这会儿却猜测不出曲九宁存着怎么样的心思,内心隐隐产生些不安来。 “伤我的并不是陆亭森,你误会了他。” 时令坐在一旁,目光不太敢看向曲九宁,一看见她就想起那天在牢里,她拿着鞭子无情的鞭打陆亭森的模样。 时令是看着曲九宁是如何宠着陆亭森的,也是亲眼看着曲九宁如何虐待陆亭森的。 敬王真的是让人心中恐惧的人。 心思也是随时随地在变化着。 曾经那么的宠溺,如今也能无情对待,只怕只有敬王才能做到了吧。 贺琎望着没有什么反应的曲九宁,虽然他知道现在陆亭森已经被放了,可这事着实是陆亭森受委屈较多。 “曲九宁,那天是因为我故意激怒陆亭森,他才抓了我的,说到底是我顶撞在先,怪不得陆亭森的。” 为了这事情从而虐待了陆亭森,她应该去赔礼道歉的。 曲九宁面色冷沉,“你认为本将军给他道歉,他会接受吗?” 贺琎沉下了声。 不会。 陆亭森那么阴鸷的一个人,不可能会轻易原谅的,如果他认定了曲九宁是蓄意报复,那他只会还击! 曲九宁是真的特别了解陆亭森,早就已经猜测到了。 “而且解释了又能如何呢。”曲九宁声调微降了几个音,“再过两天,就要离开京都了。” 贺琎当下抬头,望着曲九宁几乎面无表情的神色,幽幽地叹了口气。 看来事情已经成定局了。 时令望着贺琎和曲九宁之间,听着他们的对话,总感觉他们之间似乎有着什么秘密存在。 有些事情可能是他不知道的。 而且曲九宁的态度又和那天在地牢中那天不一样,完完全全的不一样。 曲九宁移向时令,“贺琎的身体是否可以回到边关,能承受的了吗?” “可以是可以,但如果不赶时间的话最好还是多休息休息才是最好的。” 关键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女帝是铁了心让她早早离开京都,连东商的奸细后续都没有去查清,就让要她离开,这是对她已经十分忌惮了。 曲九宁自身也觉得在京都多待也并不好,对她而言非常的危险。 而且早走也好,免得陆亭森看见了她,气得吐血就不好了,如今的她还是少在陆亭森的面前晃悠。 “你开些药给贺琎,让他在路上可以保证身体没有有大碍。” “是。” 曲九宁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贺琎望着诚惶诚恐的时令,撇了撇嘴:“怎么如今你越发的怕起曲九宁了?” 时令见到曲九宁走后,长松口气,拍了拍胸脯:“你若是看见那天在地牢里她拿起鞭子抽人的模样,你也会这样的。” 贺琎短暂的沉默之后,神色不明的轻轻问道:“那天,曲九宁对待陆亭森下了重手吗?” 时令转过身,眼神之中还带着些后怕。 “重手?她那叫狠,虐身还虐心,我真的是从没有见过如此铁石心肠的人!” “那天陆亭森差一点点就要熬不过去了,后来还是敬王掐着陆亭森的下巴强行喂药的。” 说完,时令走向贺琎身边,神秘兮兮的问他:“贺琎,你是不是和敬王之间有什么?” 第一百八十八章 拖出去斩了! 这话问得贺琎眼神呆滞了几秒。 时令是了解贺琎的,相处多年下来,贺琎的表情变化他是了解一些,这样的情况若是贺琎没有半点意思的话,肯定会反讽回去。 就好比‘曲九宁那个女人哪点值得我喜欢?’‘曲九宁她够资格和我有什么?’ 可这会儿,贺琎第一时间是怔愣的,表情甚至是迷惘的。 时令心中顿沉:“难道外面那些传闻都是真的!?” 贺琎收敛了敛神色,问道:“什么传闻。” “就是传闻敬王之所以会雷霆震怒都是因为你是她的情人,敬王殿下是为了给你报仇呢!” 贺琎微微顿了一下,“这、这怎么可能...” 望着时令猜疑的面色,贺琎当下恢复平常的面貌:“曲九宁想要和我发展什么关系,还早了几百年呢。” 听着这话时令才稍稍的松了口气:“幸好,幸好你和敬王殿下之间没有什么,刚刚可担心死我了。” 这样的贺琎才是正常的他。 “你为什么要担心。” “因为敬王是个绝情的人,她对陆亭森都那么的狠心,喜欢上她,绝对无疑是个最苦命的。” “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贺琎垂下眼帘,遮住眼中几乎汹涌而出的情绪。 * 敬王府。 明天就将离开京都,曲九宁想要去看看陆亭森的,内心里想要和他好好的告一个别,这一去就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了。 至少在她有一番作为,可以稳固住一方领土之后都不可能再回来的。 也和以往那样,不会再接收他的消息。 或许隔了一段很长时间后,他真的会和陈婷生.....在一起也说不定。 如果陆亭森真的要和别人结为连理,她希望那个人不是陈婷生,而是一个对他非常好,没有任何心机的女人。 最好是可以为他遮遮风,挡挡风。 曲九宁无法和陆亭森告别,却在陆亭森的住处里睡着。 自从回自己的府中住了后,曲九宁就一直睡在陆亭森的房间,或许是明天就要离开了,曲九宁怎么睡也睡不着。 这个房间里早就已经没有陆亭森的气息,可曲九宁还是喜欢待在这里。 翻来复去还是没有睡下,曲九宁睁开了眼睛。 就在此时,绿灵忽然冲了进来:“王爷,出事了!” 曲九宁神色一凛,立马坐起:“陆亭森出事了!?” “不是陆小主。” 听到不是陆亭森出事,曲九宁微松了口气,然后就听见绿灵道:“是有人冲进了王府来,说是王爷偷了官银!” 听着这话,曲九宁勾了勾嘴角,半分都不在意。 “哪个不长眼的敢污陷本王。” 而且还是这种不着调的污陷,吃饱着撑了吧。 绿灵迟疑了会儿,望着神色带着几分玩味又好笑的王爷,弱弱地开口:“...是陆小主。” “陆小主说您偷了赈灾的银子,就藏在王府里。” “这会儿陆小主已经带着陛下带来的侍卫已经冲进府中了。” 话音刚落,脚步声已经匆匆而来。 几乎没有给任何曲九宁准备的时间,陆亭森就带着侍卫冲了进来。 陆亭森见到曲九宁合着白色里衣坐在床榻上,被褥还是铺开一角,她披散着墨黑的长发,显而易见她是睡在这里。 这间房间曾经是他的住处,他们之前在这里一起睡了很长一段时间。 陆亭森压根就没有料想到曲九宁居然会睡在这里,他原本是要向着曲九宁的住处去的,可看见绿灵走的方向不对劲。 陆亭森跟了过来才知道她睡在了这里。 曲九宁似乎一点都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妥之处,双腿盘坐在床榻上,浅棕色的眼眸毫不避讳的打量起陆亭森。 ... 恩,看着脸色似乎比之前好很多,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了吧。 都能跑出来抓我了,应该是全好了吧。 面对曲九宁大方的扫视,陆亭森内心翻滚云涌,垂在两侧的手紧紧的攥住。 【为什么她会睡在这里....】 【事前她根本就不知道我会来的,她是一直都睡在这里吗,是念着之前的旧情?】 【不,她不会念旧情的。】 陆亭森漆黑的眸子骤冷,望着曲九宁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的恨意。 这时侍卫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找到了!” “陆左侍郎,在敬王府中找到了一锭官银!” 陆亭森拿着官银故意亮在曲九宁的面前,眉眼之间尽是冰冷。 【我说过,绝对会报仇的!】 听着他内心的里的话,曲九宁揽了揽及腰的长发,拢到了胸前,神色未变:“本王穿个衣裳再跟你走。” 说罢绿灵拿起架上的衣服,递到曲九宁的面前。 曲九宁一件件慢吞吞的穿着,一度还系错了钮扣。 看得陆亭森手指微动,几乎下意识的往前挪了一步,想要将那系错的钮扣给重新弄好,可最终还是忍了住,撇开了目光。 等到曲九宁将衣服穿好,沉重的锁链铐在了她的手腕上,被拉扯着带进了宫。 曲九宁被带到云霄殿。 大晚上不仅仅女帝曲凤然在,就连忠王,录王,候王都纷纷立在一旁。 曲九宁被侍卫架着带到大殿。 女帝望着侍卫呈上来的官银之后,脸色变向极其的阴沉,当即将手中的官银直接砸向曲九宁。 在曲九宁的额头上砸出个坑,血瞬间流淌而出。 旁边站的陆亭森目光未移,依旧站得笔直。 内心默默的想着。 【这些都是曲九宁应该承受的,这是她自找的!】 曲九宁一直都是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仿佛感觉不到疼意似的。 “曲九宁,你好大的胆子,连赈灾的官银都敢偷,这可是数百万百姓们唯一的口粮啊,你让他们如何度日!?” 今年大干旱一都没有未下雨,难民无数,都指望着赈灾银两度日。 可如今曲九宁居然动用这赈灾银两! 越想女帝曲凤然越是气愤,之前还在忌惮曲九宁,没有想到她真的就一直所忌惮的那样,反咬了一口! 如今曲九宁更是一点儿悔意神色都没有,女帝曲凤然更是气绝。 “来人啊,敬王偷赈灾银两,拖下去斩了!以儆效尤!”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为己申冤 陆亭森听见女帝曲凤然直接下命令的时候,心脏狠狠一颤。 他万万没有想到陛下居然如此的干脆。 以往曲九宁那么的荒唐,将后宫的男妃给用了强,都没有舍得真动手,如今居然直接下令斩杀! 陆亭森刚刚准备走出…… 忠王曲筱依却先比他往前一步,恭手道:“母皇息怒。” 而一旁的录王向来都与曲九宁不对盘,如今见曲九宁落马,自然是想要火上浇油。 “还有什么可息怒的!?官银都在她的府上找到了,罪证确凿,罪该万死!” 候王站在一旁,瑟瑟发抖,这种时候她压根不知道说什么,只希望女帝的怒火千万别转移到她的身上。 “二妹,我们几个姐妹自小手足情深,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曲筱依不赞同录王曲北蔫的话,话语中带着几分痛惜。 陆亭森望着眼前的几位王爷,藏在袖子下的手紧攥住。 【这就是帝王家的虚情假意么,皆都没有一个好的!】 【陛下对曲九宁的态度也没有那么在乎血缘,帝王家原来都是这般的无情无意!】 录王曲北蔫闻言哼了道:“自古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今她曲九宁偷的可是赈灾的银两,还有那么多的百姓们等着银两,等着过日子,不重罚怎么能说得过去!?” 刚刚脸色稍稍有缓色的女帝曲凤然,听着录王曲北蔫的话,怒意一下子又顶到了喉咙口。 跪在地上的曲九宁,突然出声:“可否听儿臣一言。” 几人微怔。 曲九宁跪在地上,额上的血流淌到脸颊上丑陋的疤痕,无比鲜艳夺目。 从她的脸上没有看出半丝半毫的慌张,坦然对之,无畏无惧的模样。 女帝曲凤然怒眼瞪向下方的曲九宁:“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她不卑不亢问道:“请问是否在儿臣的府中除了这一定官银之外,剩下的大笔赈灾银两可在儿臣的府中?” 问完这话,在场的人都皆愣了愣。 女帝曲凤然目光看向下方陆亭森。 陆亭森往前迈出一步,双手恭起行礼之后摇头。 曲九宁看见陆亭森摇头后,目光收回,继续道:“即没有那一大笔赈灾银两,只凭着这一锭官银就治儿臣的罪,证据显然不足。” “儿臣做事向来都敢做敢当,就凭着这一点不足的证据,儿臣不服,这也极可能是别的人陷害儿臣,儿臣的府中并没有下人,也没有巡逻卫,别的想要进儿臣的府中,原本就是轻松无比的,儿臣是被诬陷的!” 曲九宁话语清晰,态度也十足的诚恳。 女帝曲凤然刚刚脸上那明显的怒意,也渐渐消减了下来。 录王讥笑道:“谁会诬陷你?又不是吃饱着撑的。” 曲九宁浅棕色的眼眸扫过去,“就比如二姐就极有可能。” 录王曲北蔫吓了一大跳,张口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曲九宁并未理会她的骂声,理智地往下继续道:“儿臣废了二姐的一条腿,过去和二姐种种过节,二姐极有可能恨着儿臣,不仅仅是二姐,还有儿臣以前做过的事情那么多,张扬的性子也惹过不少人,自然是有人恨着儿臣的。” 陆亭森站得笔直,心中却在想。 【她也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招人恨!】 陆亭森抬眼的时候,却突然和曲九宁的视线对了上,陆亭森内心一滞,但很快曲九宁就将视线移了开,仿佛刚刚只是随意的扫过似的。 可陆亭森却感觉心头特别的堵。 总感觉,曲九宁似乎看破了什么,可她却没有说出来。 让陆亭森觉得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不上不下,又不疼不痒的。 录王曲北蔫听着曲九宁这般泼浑水,立马跪在地上,急急忙忙道:“母皇,儿臣并没有做这些事情,儿臣最近些年来一直都安安分分的,母皇您是有目共睹的啊。” 此时女帝曲凤然渐渐的连着最后一点的怒意都化为平静,缄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忠王曲筱依此时才出声道:“母皇,儿臣也觉得三妹言之有理,四妹你觉得呢?” 突然被人提名的候王吓了一跳,肩膀一抖,看了看女帝曲凤然的脸色后,诚惶诚恐道:“儿臣也觉得大姐说的极是,三姐说不定真的是被人诬陷的。” 说罢,气氛一度陷入静寂中。 过了许久,女帝曲凤然才开口道:“这件事情或真的有漏洞,朕会令人撤查此事,但在此期间敬王你就留在京都中配合查案。” “是,儿臣遵旨。” 听到这个旨意,陆亭森怅然若失。 他明明恨透了曲九宁…… 可是刚刚那一刻,他竟然不想她死。 对,他不想她轻易地死掉。 他想做的,是斩断她的退路,将她困住,让她把欠他的还回来!让她尝到悔恨的滋味! 所有人都被谴散了。 女帝曲凤然手支着太阳穴,靠在龙椅上看上去疲惫万分,忠王曲筱依原本是想要继续批阅奏折的,可是也被女帝曲凤然给叫退了。 “今天你也休息去吧。” 忠王曲筱依只好恭手,言道:“是。” 女帝曲凤然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在空无一人的大殿中叹息着,隔了一会儿大总管换了一壶热茶走了进来,“陛下,喝口热茶吧。” 曲凤然微微睁开眼,坐了起来。 “陛下是不是又头疼了,宣太医来瞧瞧吧。” 女帝曲凤然抬了抬手,“不必,这都是久病了,主要还是被闹腾的。” 大总管憋了半天,还是幽幽地吐了句:“陛下,您是九五之尊这天下谁都没有您大,一切都为您为先的,若是谁惹您生气了,治她的罪便是。” 曲凤然怔了怔,皆尔苦笑了一笑:“世事哪有这么容易的。” 曲凤然虽然忌惮曲九宁,可是真要杀了曲九宁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曲凤然还需要靠曲九宁保卫边关。 之前曲凤然一度以为曲九宁可能有造反的思想,可是看着曲九宁那样不卑不亢的态度,为自己发言,心中反而更加的对她起了愧疚之意。 曲凤然现在甚至相信真有可能曲九宁是被人陷害的。 第一百九十章 死灰复燃 今夜天空漆黑的没有几乎看不见星星,看路基本是靠太监掌着的灯才能看清。 在云霄殿里发生如此大的事情,出了大殿之后所有人都没说话,等着出宫各回各府。 可录王曲北蔫是个气性子,之前在大殿里无缘无故被曲九宁泼了一盆脏水,此时还是气不过:“曲九宁,你算个什么东西!?在母皇的面前编排本王,以为你能得到什么好果子!?” “前不久你还被母皇给重罚了一顿板子,到现在屁股还疼着吧!” 闻言,走在最后面的陆亭森目光扫向走在前面的曲九宁,心中却在暗忖。 【她是何时被罚的?为什么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曲九宁在陆亭森的面前向来都是面无表情,不表露出半分半毫的情绪,自然陆亭森是不知道曲九宁发生过什么事情的。 陆亭森发现自己又习惯性的去关心曲九宁的事情,暗下咬了咬薄唇。 内心骂自己不争气! 随即撇开目光不去看径直往前走的曲九宁。 可是录王曲北蔫偏偏就不放过曲九宁,撑着拐杖大步迈到曲九宁的面前,扯了把曲九宁衣服逼得她停下来。 “曲九宁,你站住!”录王曲北蔫拽着曲九宁的衣服不放,冷眼盯着她:“你说说看啊,当初你为了庇护陆亭森,故意不说陆亭森打了你下属的事情被母皇罚了,现在你被陆亭森亲自揭发私偷赈灾银两,是何等的心情!?” 忠王,候王都不得不停下脚步,望着她们。 曲北蔫是铆上劲要和曲九宁过不去,见曲九宁不言语,又对着后面的陆亭森说道:“陆左侍郎,你过来!” 陆亭森站在那里未动,搭理都懒得搭理曲北蔫。 录王曲北蔫当即又吼了一声:“过来!” 今夜的录王曲北蔫是发疯了,彻底的疯了。 候王在后面推了一把陆亭森,小小声的道:“你就过去吧。” 陆亭森被推搡了下,才不情不愿地迈到曲北蔫的面前。 这会儿曲北蔫脸上才终于扬起几分愉悦,扯起陆亭森的手腕往身边的拉扯着:“曲九宁,你其实是在乎陆亭森的吧,否则又怎么可能在母皇的面前替他瞒事呢!?” “而且两年前你打伤本王,也是听见本王要对陆亭森下手,才故意打废了本王的腿是吧,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陆亭森而做的!”曲北蔫像是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越说越是激烈:“你根本就是如母皇所说的那样从头到尾都是为了一个男人,就是这个陆亭森!” “你的那些假意疏远,都不过是为了护他对吧。” 听着录王曲北蔫说的种种,陆亭森怔愣的望着曲九宁,那颗死寂的心脏仿佛又开始恢复跳动。 【是真的吗?录王所说的都是真?】 陆亭森仔细想想,确实当年录王因为腿被打残了之后,一直沉寂了,没有来找过他的麻烦,明明在此之前他在敬王府的时候,录王还一直紧揪着他不放的。 贺琎的事情,楚欢也说是萧紫自作主张,之后被曲九宁狠狠的罚了,现在录王曲北蔫也说曲九宁事先并不知道萧紫去了,还主动为了他瞒事。 曲九宁是否对他,有意护着? 经过之前的事情,陆亭森知道不该如此轻易就死灰复燃,可他控制不住。 内心里那些的种子早就已经生根发芽了,只要稍稍的加上一点点的水,一点点的滋润,便如野草似的,在心田里疯狂生长,怎么除都除不去,就是有这样疯狂的生命力,疯狂的再生长力! 陆亭森平常基本没有感情的脸,此时像是起伏不定湖面,潋滟着期待的光芒直达到他的眼底,心中。 陆亭森在内心告诉自己。 【只要...她承认了,就不恨她,立马不恨她...】 终究,陆亭森对于曲九宁还是爱大过恨。 只要曲九宁愿意爱他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他就立马弃械投降! 陆亭森的情绪变化太过明显,在场的人都有眼睛,皆都看见了。 想来也是,之前被曲九宁那么宠着,几乎要什么给什么,怎么可能会没有点感情呢? 只是这样的感情到底占据着多少,是别人都不知道的。 录王曲北蔫望着曲九宁到现在还没有表态,认定她还在装,所以又道:“承认吧,今天就只有我们几个在,我早就已经认破了你的把戏了,你看陆亭森对你也没有忘情呢。” “只要你承认了,我们几个都愿意成全你们重新在一起的。” 忠王,候王都皆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目光诡异的望着他们。 曲九宁勾了勾唇,将陆亭森从曲北蔫的身边扯过来,拉到怀中,然后踮起脚尖,纤细的手绕过陆亭森的脖颈。 陆亭森被她的姿势微微吓了一跳,薄唇动了动正准备要开口的时候,曲九宁突然以吻封缄! 陆亭森眼睛瞪得大大的。 心跳如雷!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几乎都快顺着喉咙跳了出来…… 他能感受到曲九宁身上的独特的馨香。 陆亭森此时的感受像是一个珍惜了多年的宝贝突然消失之后,之后他一直惦记着惦记着,终于有一天被他惦记回来了,又重新回到怀抱中。 特别的美好,美好的几乎整个人都处在盛开的烟花中。 他又再一次的跌进了曲九宁编织的美梦之中似的,只想感受这久违的美好。 曲九宁和陆亭森抱在一起亲吻的画面,深深刺激、震撼着所有人感观,冲击着她们的大脑! 他们居然在深宫里这样旁若无人的亲吻在一起! 难道真如录王曲北蔫所说的那样,曲九宁所有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陆亭森?曲九宁从来就没有忘记过陆亭森,心中装满了陆亭森? 现在被拆穿后,索性直接在宫中深吻,以慰多年以来深藏在内心里的思念,在内心里那样浓烈的感情!? 曲北蔫望着他们抱在一起,目光变得越来越冷。 就知道,曲九宁当年就是偷听到她要找陆亭森的麻烦,所以才故意打断了她的腿! 她绝对不会放过曲九宁和陆亭森的! 第一百九十一章 算你倒霉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太久。 但给众人带来无比的震撼,然而还有更加刺激的,曲九宁突然推开陆亭森,嘴角勾带着桀骜又恶劣的笑容。 “看来你真的对本王没有忘情。” 曲九宁脸上尽是奚落。 陆亭森刚刚如雷的心跳声戛然而止,像是被冰给冻结了似的,脸上的红晕也迅速褪去。 登时,曲九宁伸手扒了陆亭森的衣襟,连带着里面的里衣都一并扒开! 露出大片胸膛。 胸膛上还有曲九宁抽过的鞭痕,呈着嫩粉色还未彻底的恢复。 不仅仅新伤还有旧伤,大大小小的伤痕挺多的,陆亭森的身体比平常人的身体多太多的‘历史’。 曲九宁冷淡的扫了眼陆亭森的胸膛,讥笑道:“曲北蔫,你是觉得凭着这样的身体能入本王的法眼?” 忠王,候王,录王皆都愣怔住了。 录王曲北蔫张了张口,想要反驳却说不出任何话语来。 若是曲九宁真的在乎陆亭森的话,哪怕是有一点点的在乎的话,就绝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扒陆亭森的衣服,这般不顾陆亭森的名节!不顾陆亭森的感受! 曲九宁是真的对陆亭森没有半分的情感。 反而陆亭森脸色迅速变得惨白,紧接着怒火攻心,直接扬手给了曲九宁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 啪! 一个巴掌声巨响,曲九宁的脸上也印着鲜明的五指印,可见陆亭森下手真的很重。 陆亭森面上带着恨意、怒气,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眼眶腥红,眼底爬上了一层痛苦! 曲九宁被抽得嘴角出血,她吮了吮口腔,朝着地上吐出一口血水,满不在乎的道:“喜欢上本王算你倒霉,本王不可能给你半点心的。” 陆亭森整理好衣衫,满是恨意的眼神狠狠刮着曲九宁,当下抓着曲九宁的衣领。 脑海里此时被恨意占满。 怒气无处可泄,只想狠狠的用拳头还击回去! 否则他不知道这股气该如何出,这种羞辱该如何平息下来。 陆亭森抓着曲九宁的衣领,把她拉近到自己的身边,拳头都握紧成拳,漆黑的眼眸也是暴戾的,可触到她红肿的脸颊,嘴角挂着的血,眼中的暴戾一瞬渐渐熄了下来。 拳头也停滞在空中,硬是打不下去。 到了这种时候,陆亭森居然发现自己还在疼惜她脸上伤,甚至还有点悔意,不该伤了她.... 曲九宁似是丝毫都没有被陆亭森身上那股戾气所吓到,反而伸手握住他抓着衣领的大手,浅棕色的眼眸微眯,迸发出几分冷意:“刚刚的一拳,本王是看在你是县主的份儿上才忍住没有还击,再敢向本王动手,休怪本王不客气!” 陆亭森眼中才刚熄下的火光瞬间又升了起来,将曲九宁直接按压着推倒在冷硬的地面,整个人也坐在了曲九宁的身上。 忠王,候王等人也没有再袖手旁观。 “行了!”忠王曲筱依立马上前制止。 候王曲肖也对旁边那些看着宫人们喊道:“你们还愣着做何,还不拉架!” 命令一达,宫人们纷纷上前将陆亭森架着从曲九宁的身上拉起来,可是陆亭森像是发了狠似的,紧揪着曲九宁的衣服不放。 漆黑的眼睛狠狠的瞪着曲九宁,眼眶通红! 陆亭森力气大到让曲九宁都跟着向他的身边靠拢,跟着走好些步,场面一度非常的焦灼。 曲九宁浅棕色眼眸发凉,“放手。” 陆亭森硬是不放。 像是在赌气似的! 曲九宁当下喝道:“拿刀来,跺了他的手!” “够了!” 忠王曲筱依放大了声调,面容严肃:“你们在宫中打架已经是大罪,现在又想在宫中见血腥,是不是都想人头落地!?” 也不知道是忠王曲筱依的威严真的达到,还是曲筱依的话入了曲九宁的耳中,她身上的那股冷气收了起来。 曲筱依目光看向陆亭森,威严声更重:“陆左侍郎,松手!” 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着,好一会儿后陆亭森才终于松开了手。 陆亭森的力气大到直接贯穿面料,在曲九宁的衣领处破了五个手指洞。 曲九宁垂眸整理着被弄得皱皱巴巴的衣衫,没抬头去看陆亭森是什么样的神色。 陆亭森松开手之后,仿佛一下子人就跟冷静了下来似的。 刚刚还情绪波动非常的大,可是这会儿就从来就没有事发生过似的,无比平静的,平静的让人感觉到害怕。 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曲筱依也不由的松了口气:“行了,你们都回去吧,今天的事情本王帮你们处理了,以后不要再犯了。” 曲九宁率先抬步离开,头也未回。 紧跟着曲筱依也软了软声:“陆左侍郎今天你受委屈了,回去早早休息着吧。” 陆亭森抬步往与曲九宁相反的方向离开。 望着他们都走后,录王曲北蔫反而不太乐意了。 “怎么能让他们就这样走了!?他们在宫中闹事,就这样轻轻松松的放走了!?”这样的大好机会,她必要告诉母皇才行。 曲北蔫正准备想要返回云霄殿,但被曲筱依叫了住。 “够了,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忠王曲筱依面容冷凝:“今天的事情说到底是你挑起来的,若不是你非说他们有私情,会闹成这般模样。” “依母皇的性子若是知道你是主挑事者,你半分好都讨不到!” 曲北蔫的步子停了下来,委屈的嘟囔:“他们确实是有私情啊...” “你见过哪有个私情的像曲九宁那般的绝情的!?不顾男人的名节,当众扒了他的衣服,当众嘲讽,还甚至想要跺了他的手!?” 曲北蔫也深深被震惊到,可是不想这么快承认,嘴硬道:“那可能是曲九宁装出来的!” 曲筱依轻呵了一声:“那说件你不知道的事情。” “陆亭森入狱的时候,曲九宁一度几乎将陆亭森虐待至死,陆亭森的性命都差点丢在曲九宁的手中!” 曲北蔫当下眼瞳瞪大。 居然发生了这样子的事情? 是她弄错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绿灵的冲动。 曲北蔫这两年一直都在想当年曲九宁是不是听见她当初想要对陆亭森下手,才会不顾一切的打断了她的腿。 所以曲北蔫心存着恨意,这次曲九宁回来,她就想要确证这一件事情。 若是真的,那她是绝对不会放过一对的。 可是现在却迷惘了。 曲九宁这个女人心狠到如此地步,居然曾经差点把陆亭森给打死了! 看来是她弄错了,曲九宁根本就没有对陆亭森存着什么旧情。 曲筱依摇头叹了口气,似是看透了曲北蔫心中所想,“你的腿伤也怪在你的脾气,当年你百般的针对曲九宁,她讨厌你也是正常的。” “当年母皇对她又是正值宠爱的时候,曲九宁自然是胡作非为的,你的脾气如今也该收敛收敛了。” 曲北蔫闷着头不说话,脸色差得要命。 “行了,都散了吧。”曲筱依对着在场的众宫人下命令道:“今天的事情不允许传出去,否则唯你们是问!” “诺。” * 曲九宁率先出宫。 绿灵站在宫外等候着曲九宁,在曲九宁出来的时候,立马就迎接了上去。 可刚靠近,绿灵脸色变了:“王爷,您的脸....!” 这是被谁打的!? 陛下吗? 陛下现在厌恶王爷到这样的地步,直接给王爷巴掌了吗,而且下手这么的重! 曲九宁摇了摇头,刚准备要说话,陆亭森从宫中走了出来。 他看也未看向曲九宁,直接从他们的面前径直走过。 把他们当作是陌生人一般。 绿灵望着陆亭森的背影,心中存着说不出的怪异感刚刚准备抽回视线的时候,就听见曲九宁说道:“绿灵,你偷偷跟着陆亭森,将他安全送回去。” “可是王爷您....” 曲九宁手顺着绿灵殷切的目光触了触脸颊,顿时火辣辣的疼,疼得她忍不住的低抽气。 “去吧,把他安全送回去,不然本王不放心。” 绿灵眼神微变,应了声后转身而去。 曲九宁一个人回的王府,一路上她都心神不宁,想到在宫中发生的种种事情,她眉心越拧越重。 进入王府之后,连大门都没有关,直接滑坐在门边,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似的。 绿灵在暗中看着陆亭森安全无事的回了府之后,就立马回到王府,就看见王爷瘫坐在正门边。 顿时绿灵心中抽紧,以为王爷是受了除了脸上的伤之外,还要更加严重的伤势,连忙跑了过去:“王爷,陛下是不是对您动刑了,属下叫时令公子过来吧?” 曲九宁浅棕色的眼眸似是刚刚才聚上了焦,看向绿灵,“没事,这伤不是陛下所为,本王只是腿麻了。” 绿灵狐疑的望着直到曲九宁扶起门要站起的时候,绿灵才稍松口气,将曲九宁扶起。 “那...您的脸是....” “陆亭森打的。” 绿灵顿时脚步一怔,僵硬在了原地。 陆亭森他怎么敢打王爷!?他哪里来得这般大的胆子打王爷! “我故意激怒他,让他打我的。” 曲九宁被扶到凉椅上坐下,她眼眸微垂缓缓道:“曲北蔫她开始怀疑两年前我是故意打腿她的腿,当着曲筱依她们的面前质问我。” “我当时脑子里除了故意激怒陆亭森,羞辱他之外,我再也想不到任何的办法。” 曲九宁脑海里环绕着陆亭森那时通红通红的眼眶,痛苦的眼神,曲九宁痛苦的闭上眼睛。 整个人几乎都快要垂到膝盖里,肩膀都整个垮了下来。 “绿灵,你说....陆亭森是不是已经离我越来越远了。” 绿灵站在曲九宁的身边,此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总不能说...早就有这样的感觉了吧。 王爷此时这般的痛苦,她不能将这话说出口,绿灵缓了缓口吻:“陆小主是特别喜欢王爷您的,他不会的。” 曲九宁暗暗吸了一口气,抬起脸。 绿灵看见王爷的泪水,已经早就不自觉的落下。 曲九宁没有去擦拭眼泪,苦笑了一声,心知肚明:“什么样的感情都经不起摧残,今天的所做所为已经足够让陆亭森恨我一辈子了。” 当初选择让陆亭森走上自己的人生道路,曲九宁就已经开始预料到可能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了。 “绿灵,你知道吗?”曲九宁似在对绿灵说话,又似在自言自言地喃喃着:“陆亭森他是气急了才会这样的,我逼他逼到这样的地步,我可真是可恶啊。” “其实我当时是真的想要好好抱抱他,亲亲他,哄他开心,哄他笑,告诉他不是这样的,只是做戏,都是做戏。” “绿灵啊...为什么我还没有强大起来呢,还没有强大到可以保护我想要的人。” 曲九宁都忘记有多久没有看见陆亭森笑起来的模样了,自从回到京都之后曲九宁就再也没有见过陆亭森笑过。 绿灵在一旁默默的听着,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似的。 渐渐的她就没有听见王爷的声音,仰头一看发现王爷不知道什么已睡下了。 绿灵紧攥住手,脑海里有个冲动疯狂地滋长着。 她好想不顾一切,不顾王爷的阻止,不顾王爷让她做什么的惩罚,也想要把一切都告诉给陆亭森知道。 让陆亭森知道受苦的人并不是只有他一人,还有王爷。 王爷从来就没有这般喜欢过一个人,她喜欢陆亭森是喜欢惨了。 王爷喜欢陆亭森,不是把他摁在身边,而让他去做自己,发扬自己,自知自己会给陆亭森带来麻烦,就主动退出。 在这样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尽量给陆亭森最大的安稳,这是多么的难得。 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对陆亭森这般的好,更也鲜少有女人对男人这么的好。 因为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都是卑微到尘埃里的,只有王爷是真的将陆亭森捧在手掌心中,尽已所能去助他成长。 绿灵想着要把这个事情告诉给陆亭森知道! 在王爷睡着的时候,她偷偷地去,偷偷地回来,之后也不告诉的王爷是她通知的陆亭森! 王爷应该不会发现的。 第一百九十三章 来人可有报姓名? 夜间绿灵再次站在陆府正门前,来来回回彷徨着。 绿灵鼓起所有的勇气迈进陆府,是光明正大的走进去的。 管家李苏看见绿灵时,不免得怔了怔:“绿灵大人您这是....” 绿灵面色认真的道:“时间紧迫,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陆小主。” 李苏稍顿了后,立即道:“稍等,小人现在就去通知。” 绿灵内心紧张极了,同时也害怕违背王爷的旨意的后果。 等来的不是陆亭森,而是满脸怒容的容陆。 容陆气呼呼的冲到绿灵就是一顿好骂:“你来做何!?又想羞辱我们东家吗!?” 绿灵张了张口,想要解释,可是容陆没有给机会,一股脑的将内心的怒气都骂出来 “不就是仗我们东家念旧情,所以敬王殿下才为所欲为吗!?经今天之后,我相信我们东家一定可以忘记敬王的!” “敬王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天底下的女人多的是,对东家的好的女人更是比比皆是!” “就像陈右侍郎,她就会对我们东家好,她会陪着我们东家走出情伤的!” 绿灵抓住了重点,准备往前的脚步停了下,慎重的问道:“你是说陈右侍郎在里面?” 这么晚? 都已经是深更半夜的时间点了。 “是!陈右侍郎知道东家难受,特意来陪东家的!” 绿灵脸上的急色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停了一会儿就道:“即如此,那便不打扰了....” “我想拜托你,今夜我来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也不要再通知陆亭森了,就当我从来都没有来过,可否?” 容陆冷昂了头,“我自然不会说的。” 说了岂不是让东家更加的难受,更加的添堵么? 绿灵放了心,恭了恭手转身离去。 看来她不该来的,这事情已经走到头了.... 容陆望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绿灵,眉心紧拧,心中感觉怪怪的,身后的李苏探出了头。 “咱们真的不和东家说吗,说不定东家是想要知道的。” 而且绿灵大人刚刚的神情也似乎有大事要说的。 容陆‘砰’的一声将门关上,言道:“不必说,敬王殿下那么伤东家,肯定不是来说什么好事的,免得让东家听见伤心了。” 李苏闻言,也是幽幽地叹气。 容陆回到陆亭森屋前,陈婷生就站在屋外,看见容陆来了,急忙走过来问他道:“人走了?” 容陆重重点头:“走了。” “东家还没有让您进去吗?” 陈婷生深松了口气,后幽幽地摇头,“没有...这次他是伤得太重了,敬王没有给他留半分颜面。” 容陆听着也是怒火攻心,想要骂人可碍于屋内的东家,只好将这股子气给按压住。 “陈右侍郎,您要对东家好一点,东家他就是太念旧情了,所以才会这样,只要您陪在东家的身边,早晚有一天东家会走出来的。” 容陆是看着陈婷生这两年是如何对东家好的,所以他十分支持东家和她在一起,反而宫柳拂似乎不怎么支持。 陈婷生柔笑了一声:“自然,我不会离开他的身边的。” 陈婷生心中却是慌乱的。 隐隐感觉今晚若不是自己在中间阻止的话,可能会出大事。 * 次日一大早,敬王府中便出现了萧紫,贺琎,还有时令。 曲九宁也刚刚起榻不久,带着一脸的困倦,依靠在椅上懒懒悠悠的打着哈欠,眼尾挂着泪光。 相比之下,萧紫和贺琎都是一身的盔甲,精神气十足。 “将军...咱们不是今日起程吗?”萧紫迟疑地问道。 怎么将军这么懒散的,连衣服都没有换,不怕误了吉时吗? 曲九宁又是一个懒懒地哈欠,“走不了了。” “?” 怎么会走不了了? 贺琎望着一脸困意的曲九宁,冷不丁的道:“该不会是你舍不得什么人,所以不走了?” 曲九宁没说什么,到是时令瞧了贺琎,总感觉贺琎怪怪的,可又不好说哪里怪。 “是陛下的旨意。” 绿灵将昨夜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但过滤了在宫中王爷和陆亭森的那一段事情。 那一段事情王爷肯定不会想让他们知道的。 萧紫闻言只觉得好笑:“偷官银!?我们向来做事光明正大,怎么可能会偷官银,做那种无耻之事!?” 而且他们也不屑做这种事情啊! 贺琎扫了眼身边一根筋,似乎要去理论的萧紫:“这还不懂?这是有意陷害曲九宁。” 还有.... 陆亭森是有意要强留下曲九宁。 这件事情或许可能会和陆亭森脱离不了干系,只是那么庞大的官银,他能藏多久?不怕事情暴露,满盘皆输吗? 还是说陆亭森为了留下曲九宁,到已经不计后果的地步了? “暂时留下来,训练兵的进程不能落下来,还有不要再轻举妄动。”曲九宁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扫向萧紫。 萧紫自知理亏,心虚无比的缩了缩脖子。 经上次的事情后,萧紫才知道将军不是她,自己也被教训的非常惨,这样蠢的事情再也不做了。 以后将军说什么便是什么。 曲九宁浅棕色的眼眸移向贺琎:“你身体好了?” 时令刚准备要说还没有好,这是硬撑着的,哪知贺琎率先开口道:“好了大半,走路没有没问题。” “那你约陆亭森见个面,可否?”曲九宁觉得陆亭森极有可能是藏了官银。 她跟陆亭森见面,他肯定不会说官银的下落。 让贺琎约陆亭森,依着贺琎旁敲侧击的本事,她在暗中偷听陆亭森的内心话,说不定可以知道官银的下落。 那些官银如果真的在陆亭森的手中,在他的手中藏的越久,对他就越不利,所以要尽早弄出来。 时令当下就想回绝。 但贺琎却直接道:“没问题。” 时令:...... 他为什么要在敬王殿下的面前硬撑啊? 曲九宁又交代萧紫道:“萧紫,你带着兵暗下也搜索搜索那些官银的下落。” 双重保险,才比较让曲九宁安心些。 萧紫立马正色:“是。” 曲九宁正准备要结束这简单的早会的时候,曲九宁对绿灵言道:“绿灵,你准备招几个人进府中,想必要在这里要再待上一阵子了。” “是。” 曲九宁吩咐完起身去被眠,离开了大殿。 曲九宁刚走不久,士兵从外面走了进来禀报道:“报告,外面有人想要求见将军。” 几个人都微怔了下,谁在这个时候来? 绿灵问道:“来人可有报姓名?” “有,自称是丘凤,是看守皇陵的守卫。” 第一百九十四章 让陆亭森彻底死掉这条心! 丘凤? 绿灵在脑海里搜索了好久才想起来这个名字。 之前陪着王爷去郊外皇陵的时候有个打扫皇陵的守卫晕倒了,王爷出手帮了一把。 除了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的交集,王爷也没有交代她去找过丘凤,这个时候找上门来是何意? 为了保险绿灵还是又问道:“可有说什么事?” “没有。” 绿灵低头思索的时候,贺琎此时插话道:“曲九宁和那人认识?” “王爷只出手救了一把。” 贺琎当下就翻了翻白眼:“回了吧,曲九宁看上去没有睡好,让她多睡一会儿。” 而且曲九宁似乎是哭过的模样,眼睛都是肿肿的,还泛着红。 情绪那么不好,相比之下定然不想见一个只萍水相逢的人。 “我要离开,正好去问问你所说的那个丘凤。” 贺琎步子走得很慢,但很稳。 没在萧紫和绿灵的面前露出破绽来,但一出了她们的视线后,贺琎整个人都要垮了似的,还是靠着时令扶才勉强站稳。 身上早就已经是汗涔涔的,连着手心都是汗。 时令不悦地念叨:“你身体明明就没有好,怎么还接敬王殿下的任务?” “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时令闻言,手当即就想松开,贺琎的身子立马往地上赖,时令生了气:“这就叫好了?” 时令是很少生气的,贺琎自知理亏,所以扬起讨好的笑容,平和道:“这件事情总亏是我亏欠陆亭森的,所以我想尽自己所能办点能办得到的事情。” “可是那你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啊。” 就不能等身体好了之后再说吗? “但这件事情不能再等了,官银下落不明,极有可能是陆亭森故意私藏起来的,你知道吗?” 时令:...... 难道是陆亭森故意报复的敬王殿下? 如果是那样陆亭森若是被发现了,那可就是死路一条啊! 他为了报复敬王殿下,这是连自己都给搭了进去啊,伤敌一千,自损八千,这就是何必? “这事不仅我知道,曲九宁也知道,所以她着急。” 时令完全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如今听贺琎这么一说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时令还是不放心:“那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能做大的动作,明白吗?” 贺琎点头。 说话间两人来到大门前,门外身穿粗布麻衣的女人,瞧着粗布麻衣上还有好几个补丁,神色焦急,来来回回的走着。 丘凤看见贺琎和时令时,脸上带着微喜立马上前寻问:“请问两位大人,我可否进去见敬王殿下。” 时令打量着眼前的丘凤,神色微凛,将贺琎往后拉了拉。 拉开与丘凤的距离。 贺琎倒是没有在意这些,上上下下扫了眼丘凤后,“你找曲九宁何事?” “家中内人的病情又严重了,所以斗胆来求药。”丘凤说的极为诚恳。 贺琎听着却是连连的冷笑:“我记得上次曲九宁也只是萍水相逢才拉把手的,这会儿你居然还厚着脸皮来求药,当敬王是药堂,还是开的慈善堂!?” 丘凤脸色一灰,喃喃道:“不...小人....” 然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贺琎给骂退了:“滚,我可没有曲九宁那么的好心!” 丘凤被贺琎冰冷的脸给震慑到,只好悻悻的离开。 丘凤失魂落魄的离开,时令反而站在原地看着丘凤的背影好一会儿,连贺琎叫他都没有听见。 贺琎整个人都压在时令的身上,声音拔高:“你喜欢那样的女人?” 衣服破了好几个洞,脸灰扑扑的几乎看不清五官长什么模样的女人? 听见这话,时令恼气的抽回眼神,哼道:“胡说八道什么?” “我只是看着那丘凤似乎不太对劲....” 贺琎这会儿乐了,“你还能看出人不对劲?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时令平常是最反应慢的,贺琎才不信他能看出什么来。 在他看来丘凤就是一个急于求药,无路可走的女人而已。 “我说的是认真的。” 然,贺琎并没有当一回事。 * 拜帖送到陆府的时候,宫柳拂连连看了好几眼才确定是贺琎送来的拜帖。 宫柳拂将拜帖收入衣袖中,并没有第一时间交给陆亭森。 因为此时陈婷生就在陆府。 陆亭森站在房间的窗户前,望着外面开得无比鲜艳的蔷薇花,就想到之前听楚欢说曲九宁将他比喻成蔷薇,陆亭森顿时恨意丛生伸手将窗户狠狠地关上。 ‘砰’的一声。 动静很大,甩得窗户都微微颤动。 陈婷生看见陆亭森那几乎不怎么会露出情绪眼眸中迸发出浓烈的恨意,气息也不太平稳。 “好端端地怎么生气了?” 陆亭森离开窗户,走向书桌前,抿紧着薄唇去处理前一段时间落下来的公务。 陈婷生则是将刚刚从厨房里做好的点心端到他的面前,温声道:“是不是又想起不开心的事了?吃点,或许心情会好点。” 陆亭森未理,埋头于公务之中。 陈婷生想了想,只好放下手中的糕点,看了看陆亭森紧紧关闭的窗户。 绕出了门外,陈婷生这才看见在窗户的外面种植着满大片的蔷薇花,个个都开得无比鲜艳,十分夺目。 此时容陆捧着茶走过来,被陈婷生叫了住。 “容陆,你知道这花是从何而来的吗?” 容陆瞧了眼,道:“这是楚公子送来的。”后容陆拉长了脸,冷哼道:“楚公子还说敬王殿下说蔷薇是咱东家,哼,我们东家怎么可能是这种脆弱不堪的花?” 陈婷生当下也黑了脸,对容陆言道:“容陆,你派人把这里所有的花都拔掉,一株也不要留下。” 这下可把容陆给吓着了。 东家对这些花是喜爱的,否则也不会让楚欢种在这里了,还时不时看上两眼。 “这事我要告诉东家。” 陈婷生拦下了容陆:“这事不必告诉他,由我做主,难道你想让陆亭森再受到伤害吗!?” “拔掉!” 把有关于曲九宁任何一丁点的东西都要清除干净!也让陆亭森彻底死掉这条心! 第一百九十五章 陈婷生告白 最终容陆还是听了陈婷生的话,叫人过来拔掉蔷薇花。 陈婷生向来在陆府里出入自由,有时候也号令陆府中的下人,这些陆亭森都没有管。 所以容陆以为这一次东家也不会管这些。 陈婷生看着下人们将院中的蔷薇花一株株拔掉,像是内心里的那一根根的刺被拔掉,愉悦地弯起嘴角。 蔷薇花算得了什么? 陆亭森喜欢花,那她就让人种植各色的花,花开争艳,供陆亭森欣赏,慢慢将这院子填满世界各国的名贵花,只要他开心就行,但唯独这蔷薇花,以后都不可以出现在院中,不可以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就如曲九宁一样,必须要从陆亭森的内心深底被拔除掉! 陆亭森公务处理了一半就一直听见外面吵闹的声音,一直都在,知道可能是陈婷生又在做了些无谓的事情,所以没有打算理会。 后来陆亭森听见宫柳拂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你们在做什么,怎可对东家的蔷薇花动手!?” 里面的陆亭森听见这话,当即站起,飞越到窗前,将窗户打开。 刚刚还满墙院的花,此时被连着根一并拔起,斜斜歪歪的倒在地上,花瓣甚至都掉落了许多在地,有些蔷薇花直接埋在了泥土里。 陆亭森身上的气焰一下子冷到冰点,漆黑的眼眸像是淬了酷寒的冰似的! 宫柳拂见着东家的神色,心中猛然一惊。 完了。 容陆脸色更是苍白,整个人瑟瑟发抖,东家这脸色几乎要杀人似的。 他可能...做错事了。 陈婷生像是没有看见陆亭森的眼眸是有多么的冰冷,脸上还挂着笑容,说道:“我看着这院中的花不是很好,所以想着以后给你多种植别的花......” 然而陈婷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陆亭森扶着窗边沿,整个人从窗户上横越出来。 他健步如飞的将埋在泥土中的蔷薇花扒拉出来。 蔷薇不知是在泥土中埋的太久的原因,陆亭森将蔷薇花从泥土中扒出来,想要弄干净花瓣上的泥土,可手指刚刚触到,花瓣当即纷纷凋零,落在泥土里。 陆亭森薄唇抿成了一条线,眼中的冷意更加的深厚。 容陆自知犯了大错,连忙跪在地上主动认罪:“东家,是容陆的错,容陆不该如此,请东家赐罪,容陆知罪了,容陆愿受惩罚。” 容陆跪了下,宫柳拂也跟着跪下,宫柳拂瞧了眼旁边的陈婷生,直言道:“东家,容陆向来都是听命令办事,府中除了东家能号令之外,陈右侍郎也在府中下了不少的命令,所以这事也不能全是容陆的错...” 陈婷生脸色一青,咬紧牙龈。 正准备要说话的时候,就听见陆亭森暴怒的冷斥声:“滚!” 容陆当下几乎都快要将头都埋在地底,几度心脏快骤停了,最后还是被宫柳拂拉起。 容陆才软着腿退下了。 还有那一批扒蔷薇花的下人们也跟着匆匆退下。 容陆退下后,唇哆嗦着问道:“宫柳拂,我是不是要被东家赶出府中了?我做了这么大的错事。” 宫柳拂沉静地道:“你最大的错就是不该向着陈婷生。” “告诉你,就算东家真的对敬王殿下死了心,那也绝对不会喜欢上陈婷生的。这一辈子都不可能。” 宫柳拂又何尝不知道容陆的心理,无非是想要找个比敬王殿下好千万倍的人去爱着东家。 能让东家开心些,可别说东家不愿意,那陈婷生也未必有那般的好。 所以容陆这回最大的错是不该帮着陈婷生的。 听完容陆的脸色越加的苍白如纸,似随时随地都要晕厥过去般。 人都走了,可是陈婷生却没有走。 她望着陆亭森那般爱惜蔷薇花,心中不服气,满腔的不甘。 “你难道忘记了敬王殿下是如何对待你的?当着那么多亲王、宫女的面前毁你名节!而且还....出言侮辱你,难道你忘记了!?” “现在不过是因为听别人说敬王把蔷薇花,比作是你,你就如此珍惜,陆亭森,你这是自取其辱!”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已经和陆亭森闹到这个份儿上,陈婷生干脆将心底的怨,和怒,都一并吐出来。 “就算你喜欢,忘记不掉敬王殿下又如何,可是她不爱你,不喜欢你,看你一眼都觉得讨厌,陆亭森你放弃吧!” 陆亭森抬眸,那双眼睥中射出明显的恼意,和怒意,冰冷的暗芒在闪烁着。 他薄唇轻启,字正腔圆地道:“你、也、滚!” 陈婷生内心狠狠一震,同时也凝聚着怨毒。 每一次,每一次只要是曲九宁的事情,他都会反应这么大,每一次都会因为曲九宁的事情发生争执! 曲九宁都如此对待他了,他还执迷不悟! 同时陈婷生也知道,如果今天就这样被吼着走了,以后在陆府她将再也没有什么地位可言。 更不受陆亭森的重视,说不定在陆亭森心中的地位会一降再降! 陈婷生心一横,冲着地上的陆亭森冲道:“你也该想想当初是谁在你受委屈的时候,想陪着你,哄你开心,又是如何想着让你离开敬王府,又....又救了你一命。” “陆亭森,那都是我陈婷生一直都不离不弃的陪着你的啊,就算是一颗石头你也该被我捂热了吧。” “陆亭森,你还不明白吗,因为我喜欢你啊!” 陈婷生对着陆亭森漆黑的眼睛,漂亮的脸庞不由自主地飞红了脸颊,语气都跟着变柔了不少:“正因为我把你放在心坎里,所以才会心心念念着你的啊,只希望你好,不想你沉浸在痛苦里,所以我想把你从痛苦拉出来,才会这么做的。” “陆亭森,你忘了敬王好不好,以后我会给你幸福的,我将给你快乐,逗你开心,不会让你感觉到痛苦的,好不好?” 陈婷生一口气将埋在心中将近两年多的心思吐了出来,又紧张又开心,虽然时机不是特别的好。 可曲九宁都那么对陆亭森了,这会儿陆亭森也该彻底对曲九宁死心,从而接受她的心意了。 他不会拒绝的,对吧? 第一百九十六章 从未动心 陈婷生脸颊晕红,万分期待地瞅着陆亭森。 照她的思路,陆亭森是不会拒绝自己的。 然事实—— 陆亭森冰冷的抬眸,漆黑的眼眸中只有冰冷,没有因陈婷生的告白而被暖化半分半毫。 触到陆亭森这样的眼眸,陈婷生心中的期待瞬间冰结,然后被大石头给狠狠砸了似的,碎成渣刺入在她的心脏上。 陆亭森手中持着蔷薇花,花刺刺得他的手指溢出鲜血,鲜色的血染在枝杆、花瓣上,他都没有松手。 陆亭森转了转手中的蔷薇花,又一根刺入到他的指腹中,他动了动薄唇:“我、对、你.....”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陈婷生突然大声喝止:“够了!” 陈婷生双手捂住耳朵,往后退了好几步,大声的嚷嚷着:“我不想听,我不听!” 那些话,她不想听! 除了陆亭森说喜欢她的话,其他的话都一律不想听,不想听! 陆亭森没有把陈婷生抵触和反抗放在心中,把没有说完的话继续吐出来,像是要决裂般的口吻一字一字的吐出。 “从、未、动、心。” 他的话,他的冰冷的口吻,像是把陈婷生编织了两年的美梦给活生生撕碎了,陈婷生目光一时间涣散。 “为...为什么,我哪里不如曲九宁,当年可是我救得你的命啊!” 难道他不应该以身相许的吗,为什么要吊死在曲九宁那一颗树上,为什么! 陆亭森将蔷薇花根埋在泥土里,认认真真的将土给拍打整齐。 陈婷生像着他的动作,觉得自己受到了屈辱! 他是用行动对她说,‘你连曲九宁比喻的蔷薇花都不如!’ 陈婷生死死攥住双手,吸了下鼻倔强地道:“就算你现在不喜欢我,我也一定会有办法的,陆亭森,你这一辈子注定该和我在一起,除了我再也没有任何人会对你这般好!” 对,早晚有一天陆亭森会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谁才是对他最好的,最疼爱的,不是曲九宁,而是她陈婷生! 陈婷生怨气横生的大步离开。 陆亭森连头都没有抬起,继续将蔷薇花重新种植下去,手上的血混和着泥土,早已经湿湿斑斑的。 等到陈婷生走后,宫柳拂才走过来,看见地上都是血迹,宫柳拂不忍道:“东家,身体要紧,这些让下人来弄吧。” 陆亭森没有理会,依旧亲自种植着那些花。 手上都不知道被扎了多少根刺,他连眉都没有蹙一下,仿佛痛觉麻木了似的。 宫柳拂见劝不动,立马掏出怀里的拜帖:“东家,这是贺谋士给您的拜帖,邀请您去天香楼一聚。” 闻言,陆亭森才终于抬眸,看向宫柳拂。 宫柳拂也依着眼色将信给拆开,展开给陆亭森看。 陆亭森盯着拜帖上会儿,然后眼敛微垂,宫柳拂问道:“可要赴约?” 陆亭森点了点头,继续种植蔷薇花。 * 次日。 曲九宁率先到达天香楼,特意选了有隔间的包房,这样贺琎去和陆亭森说话的时候,她可以听见陆亭森的声音。 没多久贺琎便来了,隔间的门还没有关,所以看见了曲九宁,轻啧了一声:“你倒是速度快。” “你就算不来,我也是可以从陆亭森的口中套出消息来的。” “你无非就是想见陆亭森吧。” 曲九宁:..... 不,我可以听见陆亭森的内心话。 当然也不排除想要见他。 曲九宁没有回答贺琎的话,问道:“一会儿可组织好如何问话?” 贺琎轻嗤了声,扶着桌案缓缓坐下:“这点我比你清楚的多。” 曲九宁不再言语。 这时外面传来动静声,曲九宁连忙将隔间的门给关上,坐在里面屏息不动。 宫柳拂将门推开,陆亭森缓缓而进。 陆亭森的目光打量了量四周,目光在隔间的门上停了几秒。 贺琎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陆大人,请坐。” 陆亭森收回目光,坐在贺琎的对面。 贺琎主动倒了杯茶递到陆亭森的面前,面上带着笑:“陆大人,上次的事情因我而起,所以今天特意想要给你赔个不是。” 陆亭森并没有因为贺琎的话动容。 漆黑的眼眸在房间四周转了又转,后还是定格在隔间的门上。 【曲九宁会在这里面吗?】 ... 听着陆亭森的内心话,曲九宁心脏狠狠一颤。 陆亭森怎么会知道我在? 怕被陆亭森察觉到,曲九宁更加小心翼翼的隐匿着自己,不敢动半下。 贺琎也看见陆亭森的目光一直都盯着隔间的门。 宫柳拂则是替陆亭森回答话:“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家大人即来了便不会放在心上的。” 贺琎见陆亭森隐隐想要起来的模样,心觉得不妙。 “我觉得陆大人并非没有芥蒂,否则又怎么又出现银两丢失的事情呢。” 陆亭森仿佛是确信曲九宁就在隔间的似的,他站起了身。 在陆亭森站起身的时候,贺琎微急的起了起身:“陆大人!” 陆亭森脚步微定,打量了下急促的贺琎之后,此时心中更是确定。 【曲九宁她在这里,就在这个隔间里。】 【看来不是贺琎找我,而是曲九宁,曲九宁想要知道那些银两的下落。】 【即想知道,那便亲自与我说!放出贺琎又算怎么回事!】 陆亭森内心蕴着怒气,不理贺琎的阻止,大步上前。 隔间的曲九宁没有想到陆亭森的直觉这么准,居然知道她在这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往哪里藏身。 贺琎身影挡在陆亭森的面前,贺琎脸色微白,面上带着几分肃意:“陆大人,我是好意请你来用膳,你这是何意,以为我带了什么不该带的东西来陷害你?” “贺大人,最近多事之秋,我们东家也只是想确认一下,以防万一。”宫柳拂好脾气的道。 陆亭森当下就将贺琎往旁边推了下,用的力并不大,可贺琎却直接倒在了地上。 贺琎身上带着伤,刚刚过来阻止已经是很尽力了,现在已经完全失了力气,伤口还被牵扯开了,疼痛无比。 没有贺琎阻隔,陆亭森当下将隔间的门一把推开! 第一百九十七章 我看见了凝雪 贺琎脸色瞬变,已经在脑海里思考着曲九宁被撞见后该如何处理。 然... 隔间里却没有人。 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倒是有扇窗户是半开的状态。 陆亭森仿佛是不信邪往窗户边走去,往外看了看,也特意往下面看了看,下方就是小巷子,一眼可以看到头,也是没有人的。 贺琎心底松散了些,吁出口气:“陆大人,看你也看过了,还有什么疑虑的?” 陆亭森手放在窗台边,拧了拧眉心。 好半响,陆亭森才松开手。 贺琎身体疼痛也直接开门见山道:“陆大人,明人不说暗话,你我都清楚,你又何必毁掉自己呢。” “那笔官银在哪,陆大人是知道的吧,那笔官银在陆大人的手中,存多一天对陆大人的危险也更多一些。” 陆亭森半点都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的模样。 此时身体趴在墙壁上的曲九宁,深屏着呼吸,双手牢牢的抓住可以抓的东西,稳固着身体。 贺琎的话刚刚问完,曲九宁就听见陆亭森内心的声音传来。 【这点不劳你费心,我早已经计划好官银的去处,自然不会与我搭上边。】 ... 也对,像陆亭森这样聪慧的人,肯定是早已经把官银给规划好了。 但就这样放任不管能行吗? 曲九宁不放心,怕横枝意外,毕竟这不是一个小数目,若是真的查出来什么,那陆亭森是要倒霉的,而且连着这个官位都会不保。 贺琎见陆亭森半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又游说道:“陆大人,上次是我故意激怒的你,和曲九宁无关,你若是要气皆冲着我来,又如何死拉着曲九宁下浑水呢?” “那笔官银如何在何处,只要告诉我,我立马派人去取,绝口不提陆大人半个字,这样如何?” “取回官银后,我贺琎任陆大人处置。” 陆亭森目光盯向贺琎,神情孤冷淡然,那眼神似乎在告诉贺琎,‘你在我这什么都不是。’ 陆亭森眼敛微垂,薄唇勾起似嘲似讽的弧度。 【曲九宁身边的人倒是一个个忠心耿耿,萧紫,绿灵,就连这个贺琎也是一样。】 【为了寻找官银的下落,负伤而来,真是豁得出去。】 【那批官银我早已经交给流寇了。】 外面的曲九宁听见这个消息,抿了抿唇,看了看隔壁,往隔壁的包房移动过去,伸手将隔壁的包房窗户打开,人迈了进去。 曲九宁刚刚站进去,身上的灰尘都还没有来得及拂去,突然听见到男人的尖叫。 “啊!!” 曲九宁连忙地飞奔过去,将那人的嘴给捂住,并威喝了一声:“不许叫!” 这样叫会被隔壁给发现的,陆亭森那个人警惕性非常的高。 下一秒间,曲九宁的脖子上就架着一把刀,“不许动!” 刀在脖子上,哪能不低头,曲九宁当下就松开手,双手举在空中,男子惊慌地捧着酒小跑了出去。 “候王殿下,奴家怕怕....” “怕什么,不是有本王在么。”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原本还在思索该怎么脱身的曲九宁一下子就镇定了下来,嘴角甚至带着弧度。 “四妹,你跑到天香楼喝花酒?” 候王曲肖许是喝多了,听见曲九宁的声音也没感觉不对劲,到是骂道:“大胆!带过来让本王看看是哪个王八糕子敢如此称呼本王!” 曲九宁被侍卫架着脖子带到候王曲肖的面前,曲肖看见曲九宁的脸时,顿时懵了懵:“三....三姐!?” 曲九宁扬了扬下颌,“除了我还能有谁?” 曲肖酒喝得脸红扑扑的,连忙挥手让侍卫收手,“住手,住手!”随后曲肖带着一脸的笑:“三姐,好好的正门不走,你爬窗做何?” 曲肖站起来招呼着曲九宁坐下,刚刚还男侍知道曲九宁身份不凡后,乖乖站立在一旁。 曲九宁看了眼椅子没坐下,“有点事儿,四妹天香楼可是正经地儿,想喝花酒你是不是找错了地儿?” “你慢慢喝吧,我有事先走了。” 曲九宁不打算在这里停留的太久,刚刚从陆亭森那里知道贺琎的伤可能严重了,不能让贺琎在那里待得太久。 然而曲九宁刚刚走了没有几步,曲肖就抓住她的手臂,“别、三姐,别走....” “我今天没有空与你喝酒聊天,改天吧。” 曲肖是最爱喝酒的玩闹的,一玩起来就是没完没了,曲九宁可没有那么多的空与她周旋。 候王曲肖却是一改之前玩闹之意,摆正了脸色:“不是喝酒的事儿,是正事,我有正事要和三姐商量。” 曲九宁浅棕色的眼眸打量曲肖,曲肖脸上带着急色,手紧紧抓着她的手臂,生怕她会跑似的,眼睛里也漫着困惑。 拽得这么紧,一时半会儿怕是走不掉了。 曲九宁看向站在一旁的男侍,道:“你去隔壁的房间找一位贺大人,告诉贺大人将军让他回去了。” 男侍一怔,看向曲肖,曲肖不耐烦的吼道:“还不快去,我三姐让你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男侍不敢再耽误,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 曲九宁站在门边,听着隔壁的动静。 等了一会儿看见到隔壁传来了动静声音,似乎有人往外面走出来,步伐缓慢,这个脚步声应该是贺琎。 又隔了一会儿又有脚步声走出来,还伴随着声音。 “东家,咱们回去吧。” 陆亭森低嗯了一声。 后曲九宁就听见陆亭森内心里的声音。 【曲九宁是在哪里喝了花酒吗,刚刚那个男人脖子上都是吻痕,估计是她所为吧,身陷困境,居然还有心思喝花酒,寻欢作乐,看来这点还没有难到她!】 ... 听到这话的曲九宁叫苦连天。 我哪有! 我身边连个陪床的都没有,那是曲肖的男侍! 曲九宁苦笑着摇头,听见脚步声都走远了后才抽回注意力,看向站在那的曲肖。 “说吧,有什么正经事儿?” 曲肖打了一个酒嗝,表情严肃地道:“三姐,我看见了被通辑的凝雪了,我看见了她!” 第一百九十八章 让凝雪帮帮我们 凝雪!? 曲九宁大约有两年没有听见过这个名字了。 两年前凝雪犯事之后,被通辑,可是怎么找也都没有找到凝雪,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她在哪?”曲九宁又说道:“为何不抓她!?” 曲肖又再一次的打了一个嗝,眉心皱得死死的:“我...我抓不了...” “而且...而且我也不确定那到底是不是凝雪。” 曲九宁转向曲肖,抓住曲肖歪歪斜斜要倒的身体,“你是不是醉糊涂了?” “没有...我真的没有,我是真的似乎看见了凝雪,和大...大姐在一起,你不信的话,和我回府...还有人也看见了。” 说着曲肖就要拉着曲九宁往外走。 曲九宁想了想还是决定跟着曲肖看看情况。 不知道曲肖说的是真还是假,如果是真,那信息量真的很大。 很有可能两年前凝雪的失踪就是有忠王的保护,才会让凝雪在人间蒸发的。 在马车上曲肖也还拉着曲九宁不断地说着话,断断续续的:“三姐,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这件事情我不敢对别人说,怕自己弄错了,又憋在心里实在是难受,若是凝雪真在大姐那里,大姐是不是犯了罪啊?” “你说大姐为什么要包庇凝雪啊?” 曲肖将埋在内心里的话像是倒豆子似的全部都倒出来,曲九宁浅棕色的眼眸半眯着,没有言语。 后来曲肖像是酒喝得太多,歪在曲九宁的腿上睡着了,动也不动,还有轻微的鼾声。 到达候王府的时候,曲九宁拍了拍曲肖的脸,可是曲肖动也没有动。 倒是小厮上前来看情况。 “敬王殿下万吉,王爷这是....” 曲九宁扶了扶曲肖开口道:“她酒喝多了,派几个人过来接她。” “是。” 不多时就有几个出来将喝得醉透的曲肖给扛起来,带进府中。 曲九宁原本是想要走的,可是想着曲肖非要拉她入府,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所以曲九宁想了想还是留了下来。 曲九宁坐在曲肖的卧房中,下人刚刚捧过来一杯热茶招呼曲九宁,这会儿外面就传来脚步声。 “王爷怎么又喝多了了?王爷还醒着吗?” 曲九宁听着这个声音感觉有点熟悉,但一时又说不出来是哪里熟悉,直到脚步声迈进来的时候不,曲九宁目光一扫。 看清了来人的脸。 ....竟是苏析。 苏析也是没有料想到会看见曲九宁,顿时脸色煞白,手里还捧着一碗醒酒汤,在看见曲九宁的这一刻,碗轰然掉在地上。 苏析第一时间是脚步往后退,想要当作从来都没看见过曲九宁。 曲九宁微掀了掀唇,呵道:“被本王看见了,还想跑到哪去?” 苏析脚步定格在原地,隔了会儿泪如雨下,跪在地上匍匐向曲九宁的脚边,连连哭泣着:“王爷,敬王殿下人奴才求求您,不要把奴才的事情告诉给候王殿下知道。” “奴才如今真的只是想要求一个安稳的生活,奴才求求您可不可以今天没有看见过奴才?” “奴才给殿下磕头了!” 苏析跪在地上,狠狠地磕着地面,一下比一下响。 曲九宁望着苏析不住磕头的动作,没什么情绪,眼皮都没有掀一下,直到苏析自己磕停了,她才开口说话:“你是如何进入的候王府。” 苏析脸蛋生得漂亮,不然当初萧紫也不会一度为他神魂倾倒,一心都向着苏析的。 跪在地上的苏析眼神一晃,随后哭着回应:“奴才从萧府逃出来后就委身的青倌里,然后被候王殿下看中带回府中。” “这两年来奴才一直都本本分分,没有做过一件坏事儿,本本分分的伺候着候王殿下,请敬王殿下放奴才一条生路吧。” 对于苏析的生死,曲九宁并不是很在意。 “候王说你看见了凝雪是不是。” 苏析眼中露出惊恐的神色,支吾了半天就是不敢说话,曲九宁浅棕色的眼眯起:“说!” 苏析肩膀抖成了筛子,连连磕头道:“当时天太暗,没...没太看清楚,也许是,也许不是。” 曲九宁面庞冷凝:“把当时的情况老实说来。” 苏析抬起头,眼珠子转了转似在回忆那天的事情,半响后才回答着:“那一天,奴才也是去接喝醉酒的候王殿下,可是还没有走到一半就在巷子中遇见了似乎是忠王还有凝雪。” “奴才还没有看清,后来候王殿下便来了,候王殿下后来就问奴才那个人是不是凝雪,奴才真的没有看清。” 曲九宁眼敛半垂。 那八成就是了。 曲九宁站起了身,看了看床榻上还在睡死的曲肖,道了句:“你接着照顾候王。” 说罢,曲九宁起身离开。 苏析跪在地上还在朝着曲九宁的背影喊着:“求求敬王殿下不要对外说出奴才的下落,求您了!” 曲九宁也没有回,苏析望着曲九宁离开的背影,后擦了擦眼泪看也不看床榻上需要照顾的曲肖。 大步往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左右的观察后,然后将门给关了上。 苏析走到书架边转了转一个花瓶,瞬间在房间里出现一个地下道,苏析紧张地左右观望,然后大步迈了进去。 苏析步伐走得极快,一路轻车熟路地走到地下道的屋子,屋子里灯光通明,处处都是居家的物品。 摆放的东西还挺多的,一眼就看得出来人在这里已经居住过很长一段时间了。 苏析看见轮椅上的人,慌乱地道:“完蛋了,完蛋了,这回真的完蛋了!” “刚刚敬王已经看见我了,之后肯定没有好日子过了。” 轮椅上的人倒是显得不慌不忙的,拿起桌子上的酒,喝了起来。 苏析看见她还在喝酒,当下气得将酒给拍掉,怒气冲冲的骂道:“白浅之,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时间在这里喝酒!” “若我死了,你也别想活在这个世界上!” 白浅之望着地上的涓涓流出的酒,神情变得微冷:“有什么可怕的?当初你的命都是我们救的,有主子在,你就还有命在。” 闻言,苏析的眼前一亮,不由地染上喜悦的光彩:“你一直都有凝雪保持联系是吗,她会帮我们的吧?” “我真的不想死,你让凝雪帮帮我们好不好?你看看你都在这地底下生活了两年了,其实也是想出去的对吧。” 白浅之目光冷瞪苏析:“不该你问的事情,便不要问,否则性命堪忧!” 第一百九十九章 贺琎晕倒 “王爷回来了!” 曲九宁回到府后,发现许久没有人的府上上下下已经恢复两年前的模样。 下人都是些新面孔,曲九宁刚刚坐下来,就有人捧上热茶,站在旁侧听候吩咐。 曲九宁呷了口茶,“这里不需要你们,退下吧。” “是。” 下人们退下不久,绿灵就走了来:“照着王爷的吩咐,府中已经恢复以前的模样。” 曲九宁闷了一会儿,突然看向绿灵:“府中上上下下有多少人?” “林林总总,有五十多人。” 曲九宁:...... 这么多人!? 曲九宁一脸瑟然,然绿灵则是觉得人已经不算多了,两年前府中都一百多号人呢。 这只是一半而已。 “这些人都是暂时的,府中还有些职位绿灵还未招,绿灵这两天再仔细把关。”务必要找几个心灵手巧的把王爷伺候得舒适的。 一听还要招人,曲九宁茶顿时喝不下去了:“绿灵啊....其实不用那么多人的。” “那可不行,那些人没有经过训练,笨拙伺候不了王爷。” 曲九宁苦笑的扯了扯嘴角:“招来那么多人,本王也付不起他们银两呀...” 绿灵顿悟。 表情都凝固在脸上。 对呀...两年前离开京都的时候,王爷把府中所有的家产都送给了陆亭森,如今的王爷一贫如洗。 绿灵踌躇又不安地瞧着曲九宁,试探性地问:“那....辞退些下人?” “就这么着吧。” 刚招进来又辞退,这算什么事儿。 到时候外面的人都知道王府穷得掀不开锅了。 “那...怎么办?” “大不了脸皮厚些,向别人要。” 候王曲肖就是个不错的人选。的 曲九宁想想就觉得惨兮兮,曾经富得流油,现在穷得几乎都快要掀不开锅,而且还打肿脸冲胖子,府中塞了五十多号人。 这等到发工钱的时候.... 曲九宁想想都觉得无比的恐怖... 绿灵也是默默地擦了一把汗,以前府中从来都没有考虑过银两的问题,如今少了陆小主之后,才知道什么是苦困。 真是没银子寸步难行啊。 曲九宁稳了稳心神,脸色稍显严肃地道:“且不说这事,本王今天在候王府的时候看见了苏析。” 苏析!? 他居然还在? 绿灵第一反应就是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给萧紫知道,萧紫可是当年的受害者。 上回绿灵还听着萧紫抱怨楚欢不愿意跟她离开,蒙着苏析的阴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愿意跟她离开。 如果这次把苏析交给萧紫,想必很快萧紫和楚欢会和好如初。 许是看出了绿灵的心思,曲九宁直接说道:“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告诉萧紫。” “苏析很有可能见过凝雪,本王想让你去查查苏析,或许可以找到凝雪的下落。” “凝雪还在京都!?” 曲九宁看着绿灵一脸震惊的模样,心情平复了不少,至少不是她一个人震惊过。 “本王怀疑凝雪可能是忠王的人,你密切关注下苏析,说不定他能帮助我们找到一些关系凝雪的线索。” “是!” 凝雪诡计多端,当年差点将骑士营都给拆了,这样的人不能留着,否则不知道她在暗中还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曲九宁想了想又道:“去和萧紫说,让她去查查流寇,那笔银两很有可能在那些人的手中。” “查到消息后告诉本王,本王亲自把那些银两拿回来。” “遵命。” 一天忙碌下来,曲九宁感觉精疲力尽,正准备想要休息休息的时候,此时下人匆匆走进来,禀报道:“王爷,外面有人想要见王爷,自称是陆左侍郎家的下人。” 在京都生活过的人谁不知道如今的陆左侍郎曾经是敬王殿下的男宠,他们之间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 所以下人也不敢轻易就将人拒之门外。 曲九宁也稍稍意外,“让人进来。” 不一会儿宫柳拂迈了进来。 宫柳拂目光打量着四周,曲九宁也没有去说他。 心想着可能宫柳拂是怀旧吧,毕竟他曾经在王府里住过一段时间的,曾经还是王府中最得宠的。 怀旧一下也无可厚非。 曲九宁静静地喝了几口茶,等于宫柳拂收回视线之后,才开口问道:“何事?” 宫柳拂恭敬的行礼:“贺谋士与我家大人约好一起用膳,可是半途中,贺谋士重伤未好晕迷了,幸得我家大人心善,带回了府中,现在人在陆府,特意过来通会一声。” 经过上一次的事件之后,再不敢不通知贺琎的下落了。 “听我家大人说,王妃医术高明,所以特意让小人请王妃过去。” 闻言,曲九宁神情凝重,“严重吗?” 曲九宁当时听着贺琎说没大碍,就真信了,倒是忘记上次时令还说贺琎连离开都是一个大问题。 这次让贺琎去会面陆亭森委实做得不对。 就不该听贺琎说没事,就真以为没事了,伤筋动骨都需一百天呢。 宫柳拂话音顿了顿,“...也不是特严重。” 就是...东家不愿让府医给贺琎瞧病。 要不是贺琎即流血,又奄奄一息几乎快要死的模样,东家估计早就已经把贺琎给丢出府门外了。 这会儿让他过来知会敬王这些,已经是极大的忍耐了。 听着宫柳拂的话音含含糊糊的,曲九宁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道了句:“本王已知晓,你回去复命吧。” “是。” 曲九宁也没有等到宫柳拂彻底走了,就开口对着绿灵唤道,“你速去将时令叫来,跟本王一起去陆府。” “让时令多带些药,免得到时候不够用。” 绿灵应下。 曲九宁没有想到宫柳拂没有走远,对话都被他听到了。 宫柳拂深感奇怪,继上次在地牢里看见的背影像敬王之后,这次又陷入了疑惑。 以前宫柳拂是跟过王爷一段时间的,深知道王爷喜欢谁,就会让谁待在身边,不论什么好的都给,丝毫不吝啬。 可如果真的喜欢敬王妃,又即是夫妻,还是正经娶进门的,怎么可能会让敬王妃住在外面? 宫柳拂忍不住地想,敬王殿下真的和敬王妃伉俪情深吗? 第二百零一章 你这一辈子都与陆亭森无缘! 曲九宁望着面色煞白一片的贺琎,内心有种不好的念头。 ... 贺琎似乎对我存着一种异样的感情。 曲九宁对于这方面的事情并不算迟钝,而且在这种时候还叫着她的名字,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这两年里曲九宁一直都把贺琎和萧紫处于一个位置,可以说只有手足之情,曲九宁很惜贺琎这个人才,除此之外别无任何的想法。 若不是今天,曲九宁至今都不会知道贺琎对她的心思。 曲九宁抿了下唇角:“撑一会,现在还不能睡。” 贺琎睨着曲九宁的脸庞,嘴角挂上了一抹苦笑。 这样的笑容落在曲九宁的眼中,她并不觉得奇怪,贺琎也知道自己看破了他的心思了吧。 两年里,曲九宁的心思几乎都被贺琎知晓,没有任何的隐瞒,更是再清楚不过她的内心。 贺琎八成因为知道她的内心里也只容纳得下陆亭森一人,才会选择把心思彻底的闷在心底。 曲九宁撇开了视线。 也决定就当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权当不知晓贺琎是存着什么样的心思。 贺琎脸上的苦笑,还有曲九宁漠然的态度皆落入陆亭森的眼中。 看来... 就连是贺琎也都是无法入得了曲九宁的内心深处。 又或许... 他们都不过只是端妃的一个替身,最终都无法取代端妃在曲九宁心目中的地位。 陆亭森不由的崩紧了下颚,漆黑的眼眸瞪向曲九宁,内心暗骂。 【无耻女!吃完不负责任!】 .... ??? 曲九宁当下视线对上陆亭森,浅棕色的眼眸透着几分委屈似对他说‘你为什么要骂我?’ 陆亭森当下心中一怔,急慌慌地移开视线。 转过身。 身边的宫柳拂似乎一点都没有发现什么异状,仔细回想了下,他刚刚似乎也没有做出什么引人注目的举动。 【她怎么知道我在心中骂她的?】 陆亭森再回眸,曲九宁的视线没有再看向他,而是配合着时令救贺琎。 仿佛刚刚那只不过是个巧合而已。 半个时辰后,时令长松口气,擦了擦脑门下的汗:“行了,他需要长时间的静养。” 曲九宁随即站起了身:“本王这就让人带他离开。” 陆亭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曲九宁走了出去,只有宫柳拂站在门外听从吩咐。 “告诉陆亭森一声,今天的事情本王记在心中。”曲九宁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了脚步,又开口道:“再转告一句让他考虑清楚自己想要的未来究竟是什么样的,别自毁前程。” 宫柳拂猛然抬头,看见的只有曲九宁离去的背影。 敬王殿下这是在关心东家吗? 曲九宁叫人将晕迷不醒的贺琎送上了马车,正准备自己要上马车的时候,余光中看见了陈婷生。 陈婷生正往着陆府走来。 曲九宁不打算理会陈婷生,踏上马车。 见状,陈婷生就匆匆地追上来:“敬王殿下请留步!” 曲九宁居高临下的瞥她:“何事。” 两年前陈婷生就觉得曲九宁的身上有种不动而威的气势,如今经过了两年,这样的气势越来越甚,即便不说话,都让人感受到那种威严感。 陈婷生忍不住紧张地咽了下口水,镇定道:“请敬王殿下不要再来找陆亭森了。” “您即不给陆亭森温暖,那就请您不要再靠近她,下官想要靠近陆亭森,想要走进他的心中,想要成为他此生的唯一。” 坐在马车上的时令听到此话,不由地目光盯紧曲九宁。 只见曲九宁冷然的笑了笑,笑容之间带着几分鄙夷,“你和陆亭森如何,与本王何干?” “有关系!” “您只要一天出现在陆亭森的眼中,陆亭森就无法忘记掉您!” 听到这话,曲九宁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加的轻蔑:“陈右侍郎,你在要求本王以后见到陆亭森就躲?” 那冷然的神情,俨然在说‘你也配命令本王?’ 陈婷生几乎是当下就连忙改口道:“不,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时令望着还是一如既往的敬王殿下,内心暗叹。 看来敬王殿下还是依旧让人看不懂,陆亭森似乎在她的内心里也没掀起多大的波澜。 时令正准备移开视线的时候,就见到曲九宁垂在侧的手,紧紧的攥紧,然后收进了衣袖中。 “不瞒敬王殿下,其实下官已经向陆亭森告白了。” 陈婷生脸上染上绯色,眼睛里盛满着幸福的滋味:“他说想要考虑考虑,下官不是想要命令敬王殿下,是下官司自己自私的想要敬王殿下能少出现他的面前,能让他好好考虑我和他的未来。” 曲九宁:..... 时令望着曲九宁的眼神,从平静变得震惊起来,仿佛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情。 曲九宁冷眼眯了眯,嗤了声:“就因你那点私欲,就想限制本王的行为?本王可不是什么好心人。” “只要让本王有半点不如意,看你和陆亭森之间能不能成?” 陈婷生瞬间白了脸:“敬王殿下,自古言君子ché g人之美,不ché g人之恶,小人反是,您又何必斤斤计较!” 这话听了,曲九宁用着一种‘仿佛看见蠢货’的眼神瞥陈婷生,“你看本王是君子吗?” 说完,曲九宁理都没有理会陈婷生,回到马车里。 陈婷生心里感觉很不妙.... 原本她是想要借着和陆亭森感情顺利的借口,让曲九宁不要再来陆府的,可是似乎隐约之间捅了一个马蜂窝。 感觉事情往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在走.... “敬王殿下,您究竟要折磨陆亭森到什么时候!?难道就不能放过他,让他寻找自己的幸福吗!” “您这样紧揪着陆亭森不放,与野兽有什么区别!” 闻言,曲九宁掀开帘子,浅棕色的眼眸之中皆是冷凉,含着几分笑意:“陈婷生,本王正式通知你这一辈子都与陆亭森无缘。” “你追陆亭森是吧....从今天起本王就是你的竞争对手。” “你大可以看看,陆亭森是接受你还是接受本王!” 完了... 陈婷生感觉到事情真的完蛋了。 这件事情她反而弄巧成拙了,曲九宁想要从中横插一脚了! 第二百零三章 宁,不要! 曲九宁满脑子都是身在火海里的那个孩童乞求的眼神,无助又可怜。 那股子怒火在曲九宁胸腔里不断地燃烧,再燃烧,在看见放火的人是陈婷生后,那股子的怒气直接顶上喉咙口,恨不得直接将陈婷生当场掐死。 事实上她正在这么做。 萧紫见状,连忙大喊制止:“将军,不可!” 再怎么样,陈婷生也是朝廷中人,就这样斩杀那怎么能成? 此时的曲九宁已经气红了眼,想着那么多条无辜的人命,那么多的生命死在了陈婷生的手中,压根就听不下去萧紫的劝诫。 只想着杀死陈婷生,给那些枉死的百姓们陪葬! “将军!” 就在曲九宁要下重手时,曲九宁手背突忽感觉到一痛,令她不得不松开手。 石子在地上滚了滚,停了下来。 陆亭森骑着马,急驰而来。 陈婷生看见陆亭森来了,眼中迸发出无限的喜悦。 曲九宁转侧身,对上陆亭森的眼眸。 她的眼中,蕴着未曾消褪的怒火,还有冷意。 陆亭森心脏蓦然凉冷。 完了,她可能误会了。 她可能误会他和陈婷生是一伙的了,她可能误会他是为了救陈婷生了。 他不是啊! 陆亭森是听见萧紫的大吼声,远远地看见曲九宁要掐死陈婷生,才会不得已出手的。 若是真弄死了陈婷生,对她而言太不利了。 曲九宁的视线仅看了陆亭森一秒,然后移开视线。 陆亭森心脏收缩地厉害。 分明是该恨曲九宁的。 可是眼下他却因为曲九宁的一个冷漠到极致的眼神,率先承受不住了。 甚至想要先败下阵,只想让不要露出那样的眼神,不要那么冷漠的看他... 可他更清楚。 就算他败下阵来,曲九宁因此变得温和。 曲九宁看向地上被她掐得脸色发紫的陈婷生,冷声命令道:“让你的人收手!” 陈婷生无力地瘫坐在地,大口大口的咳嗽、呼吸,缓了几口气后,就想要往陆亭森的方向爬去。 曲九宁冷嗤了声,大步上前将陈婷生踹倒在地,脚踩着她有胸膛,身体半倾,居高临下的冷睨着:“本将军再最后一次命令你,让你的人收手!” 陈婷生望见曲九宁眼底几乎要人吞噬的怒火,那丝毫没有半分掩饰的杀气。 陈婷生本能的看向陆亭森,想要陆亭森帮她。 可这回陆亭森坐在马上,动也未动,漆黑的眼眸中全是冷意。 仿佛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 “住....住手。”陈婷生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着的。 在陈婷生下令之后,那些下在放火箭的士兵们顿时停下手。 曲九宁当即对萧紫说道:“去救火。” 就是不知道还能有多少人能在这样几乎将黑夜照亮的大火中生存下来。 “是。” 萧紫嘴上答应着,可是脚步迟迟未挪。 曲九宁知萧紫是在怕她一个生气,就将陈婷生这个朝廷命官给杀了。 “去吧,赶紧救火,将活的人救出来。” 听着将军声音缓和,神情也渐渐的平静下来,萧紫才松了松刚刚为止一直紧崩的神经,“是!” 曲九宁原本是打算先过来查探情况的,所以带的人并不多,眼下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所以暂时不打算和陈婷生纠葛太久。 “这笔账,本将军会慢慢与你算清的!” 说完,曲九宁没有停留,大步冲了出去,跟着大部队一起救火。 陆亭森望着曲九宁离开的背影,一瞬间想要叫住她。 让她不要走,听着他解释。 可是最终陆亭森只能通过死死攥紧着手中的马绳,抑止住这种几乎要蹦出来的情绪。 陈婷生坐在地上,劫后余生的大口呼吸,额头上的冷汗都吓了出来,伸手去擦了一把冷汗,连着手都是发颤的。 可怕... 敬王真的特可怕。 那种战场上的杀绝气息刚刚一度令人以为面临死亡! 陈婷生望着在马上的陆亭森,脸上的神情缓和了和,带着笑意:“谢谢你陆亭森,谢谢你过来救我。” 紧跟着她又道:“我就知道你的心中是有我的,你刚刚是在担心我的,对吧。” 陆亭森冷瞥了眼,薄唇轻启:“你、救、我、的、命,已、归、还。” 他话说的很慢,但字字清晰,冰冷。 “从、此、两、不、相、欠!” * 眼下正是干旱时节,水是特别稀罕的,火已经烧得太长的时间,周边又是树木,枯草众多,眼看着是一时半会儿止不住了。 只有一点点水俨然是不够用。 萧紫无可奈何地走到曲九宁的面前,“将军,这火是挡不住了,而且这么大的火,几乎不会有人生还了。” 曲九宁面色阴沉,望着萧紫脸上的灰土,连着萧紫身上都被火燃到。 这火再救下去,自己的人都很有可能受伤。 曲九宁微闭了闭眼,沉声道:“去看看火中可还有人能救的人,若还有活人,尽力去救。” “让她们不要再救火了,去阻断火势的发展。” “末将遵命。” 说是这样说,可是这样大的火,又能有多少人能存活下来呢? 陆亭森默默地跟在曲九宁身后,但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敢上前。 他怕曲九宁冷漠的眼神。 如今感觉到她走得越来越远.... 原本陆亭森并不是想要害这些难民的,想帮他们的,也想用这样的办法困住曲九宁,可万没有想到会发展到如今的境界。 这些人变成这样,也有他不可或缺的责任。 陆亭森出了一会儿神,耳边听见萧紫突然大喝的声音。 “将军,你要做什么!” 曲九宁抢过身边人的水桶,将水从头浇到尾,义无反顾的冲进了大火之中。 萧紫在后面大吼着:“快来人啊,快阻止住将军,将军要进火里救人!” 刚刚大火之中似乎有人影在晃动的模样,带着一点火,正拼着命的往外跑,将军看了之后,就想也没有想付出行动了! 这会儿已经完全阻止不了曲九宁了,陆亭森望着曲九宁的背影,整个人都置在了冰窖之中。 下一秒陆亭森整个人就飞快的扑上去,准备跟着曲九宁一起去火中。 可是被萧紫给制止了住。 陆亭森怎么都弄不开萧紫几个人的束缚,再看着曲九宁已经完全被火给淹没,顿时大喊出声:“宁,不要!” 第二百零四章 圈套 望着大火将曲九宁吞没的画面,陆亭森痛心入骨。 用全力将束缚着他的人通通推开,踉跄地往火海里奔跑。 他,想跟曲九宁一起进去。 死也要与她死在一起。 越靠近火源,陆亭森的脸颊迅速失去水分,干巴巴的被火烤得难受,他依旧往火中而去。 然在这时...大火之中冲出来个人影。 曲九宁抱着个人,无比迅速的奔出,刚刚还湿透的衣衫,早已经干透甚至还带着火。 “将军,头发...您的头发着火了!” 曲九宁拥有乌黑的长发,平常都是规矩的盘起,此时却燃了起来。 她当机立断,抽出萧紫腰间的剑,身体微微倾斜,将燃起来的发髻割断。 瞬间长发变成短发,短到刚到肩膀的位置,在风的吹拂下有几根发丝缠在她的唇边,曲九宁冷静地将怀里的男孩递给萧紫:“带下去治疗。” “是。” 曲九宁视线转向从刚刚起就一直站在旁边的陆亭森。 他的脸在灸热的火源下,烤得发红,一双漆黑的眼眸却滴溜溜的蕴着湿意。 一眨不眨的望着她。 曲九宁心下了然。 陆亭森并没有彻底对她忘情,表情是这样的外露。 以往曲九宁可以肯定,她在陆亭森的心中占据着全部,可如今她不确定了。 方才她想要弄死陈婷生的时候,被他阻止了。 或许在陆亭森的心目中,陈婷生已经占据了些位置,所以陆亭森会出手救了她。 想到这,曲九宁情绪难以保持平稳。 转身即走。 陆亭森没有跟上曲九宁的脚步,站在原地,漆黑的眼眸紧紧盯着她。 鼻尖一阵阵泛酸。 【如今你冷漠到连斥责的话都懒得说了吗!?】 ... 听着陆亭森内心里的话,曲九宁原本要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身看他。 陆亭森站在地方离火源很近,印着白嫩的脸庞像是染上了一团火似的,乍一看还是那样的面无表情,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眼尾发红,薄唇紧抿着。 活脱脱像是被曲九宁所遗弃似的。 曲九宁无声的叹了口气,大步走上前,拽住陆亭森的手。 陆亭森起初抗拒了下,但很快又被曲九宁给紧紧拽住,拉着他离开大火。 曲九宁步子走的很快,陆亭森也不由加快脚步,漆黑的眼眸低垂着望着他们紧紧牵住的手。 有多久了.... 他们有多久没有这样牵手了。 以前曲九宁总是爱主动牵着他的手,那时候他觉得不符合规矩,可又在心中偷偷地欢喜着,洋溢着喜悦的泡泡。 后来...这样的举动变成一种奢侈,做梦都梦不见的奢侈。 陆亭森内心愁怅万分。 恨她,都已经恨得整夜整夜睡不着,咬牙切齿的地步。 可却见不得她受伤,更见不得她从眼前消失。 看见她出了事,身体更是诚实的想要随她而去。 无论怎么样自我欺瞒...都无法忽略掉曲九宁对他而言,依旧是那么的重要,无法忘怀她。 曲九宁拉着陆亭森到空无一人的草地后,浅棕色的眼眸盯着他,渐而严肃:“陆亭森,这件事情与你有关系吗?” 陆亭森慎重的摇头:“不、是。” 听着他的回答,曲九宁松了口气。 陆亭森目光微垂,盯着他们还牵在一起的手,薄唇不自沉牵起弧度。 曲九宁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内心乱的要命。 ‘那你喜欢陈婷生吗?’这样的话,曲九宁不敢问,问了陆亭森不会说出口的,可是她却能听见他的心声,若是听见不想听见的...曲九宁怕崩不住情绪。 陆亭森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可还是救了陈婷生,八成就是为陈婷生而来的。 果然啊....陈婷生还是在陆亭森的内心里有了痕迹。 不再是只属于她一个的了。 曲九宁故意表现出高冷,口气也是命令式的:“陆亭森,离陈婷生远点,她并非你的良人。” 发生这样大的事情,再加上之前的东商奸细的事件。 曲九宁都不可能会放过陈婷生的。 两年前的陈婷生还是干干净净的,虽然有些地方不太她喜欢,但还是值得交的人,可现在....曲九宁不知道为何陈婷生可以在短短两年里变成这样。 如今的陈婷生早已经不值得深交,在曲九宁这边陈婷生更不配站在陆亭森的身边。 她站在陆亭森的身边,会害了陆亭森,更害怕陈婷生把陆亭森带歪了。 陆亭森站着没动,紧盯着她。 但在心中问她。 【她不是我的良人,那你是吗?】 .... 我是努力想要成为你的良人啊。 陆小森森。 曲九宁话在嘴边,还是硬生生咽了回去,憋得胸腔顿痛,动了动才意识到他们的手一直都还是牵着的。 当即,曲九宁松开了他的手。 太习惯了。 习惯这样牵着他的手,没有想要放开过。 望着她松开的手,陆亭森的神情也跟着陷入暗淡里。 曲九宁捻了捻手心,神情依旧保持冷凉:“本王只是提前警告你,你若是选择陈婷生,不会有好下场的,到时候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本王是不会让陈婷生好过的。” “陈婷生喜欢你,本王就绝不会让她得到你的。”曲九宁缓了口气,放低了声线:“所以最好你自己先死了这条心,以免日后平白痛苦。” 听着曲九宁的话,陆亭森心中微动。 【她好像以为我喜欢上了陈婷生。】 他故意露出嫌恶的神情,表现出一点点的愤怒,问她:“你、想、做、什、么?” 曲九宁:..... 他这个人怎么还有两幅面孔呢。 内心里说她误会,可是表情怎么这么的嫉恶如仇呢? 曲九宁还没有说话,陆亭森又开了口用着慢吞吞的声音继续道:“你、快、要、走了..” 他的脸上写着‘都是要回边关的人了,哪里阻止的了我和陈婷?’ 原本曲九宁就是因为官银的事情而被留了下来,现在官银被找到,曲九宁就该按着原本的计划,不久之后就会回边关的。 曲九宁望着陆亭森的神情,心口里顿燃起了一团火,当下脱口而出:“谁说本王要走的!?” “本王不把陈婷生弄下台,是绝不会离开京都的!” 第二百零五章 陈婷生升职 陆亭森非常满意曲九宁回答。 曲九宁向来都是说道做到的人,如今是她自己主动说不弄倒陈婷生誓不回边关,正中陆亭森的下怀。 陈婷生抓住流寇将赈灾官银追回,立了头等大功,户部的尚书,陆亭森,陈婷生都皆被召进宫中。 大殿之上,女帝曲凤然面上是没有掩饰的舒心,愉悦。 忠王曲筱依坐在女帝曲凤然的身侧,面上带着笑意。 尚书携着陈婷生,陆亭森向女帝曲凤然请安:“陛下万岁万万岁。” 女帝曲凤然见着尚书,舒心的眉心瞬间拧起,冷哼了声:“此次在你户部出如此大事,你这个户部尚书是罪魁祸首!” 户部尚书脸吓得青紫,哆嗦跪地,“臣,知罪!” 女帝曲凤然满是嗤笑,“这次若不是你户部的部下挽回赈灾银两,朕非得治你重罪不可!” 隔了一会儿后,女帝曲凤然的声音响起:“谅你这么多年为朝廷做事的份儿上,朕就不治你这回罪。”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告老还乡去吧,以后就安享安享晚年。” 才刚刚到中年的户部尚书,在听见女帝丝毫没有商量余地的话之后,只有应下:“谢主隆恩,臣....接旨。” “退下。” 女帝曲凤然连看都懒得再看户部尚书一眼。 在户部尚书退下后,大殿之中陈婷生和陆亭森站得笔挺。 以前的老臣老了不中用了,但这忠王内人的远房亲戚办事倒是利索。 曲凤然越想越是开心,“陈右侍郎,上前一步抬起头让朕看看。” 陈婷生连忙上前一步,将头抬起。 面目也是生得清秀的。 “朕记得当初你科考的时候是榜眼没错吧?” 陈婷生笑着回:“微臣是榜眼,陆左侍郎是当时的状元。” 提起陆亭森,女帝曲凤然的脸色就没有那么的愉悦,嘴角微抿,视线从始至终都没有看陆亭森。 陆亭森的聪慧曲凤然早就已经见识到过,虽然是个男子,可是办事丝毫不输女子。 这样聪明的陆亭森,这次的官银丢失的事情上,也是经着他的手消失的。 着实令人失望之至。 “陛下,这次微臣之所以能找到那些流寇也是听着陆亭森的分析,微臣才会立下这个功,这功劳原本也一份儿是陆左侍郎的。” 闻言,女帝曲凤然终于看向了陆亭森。 陆亭森面色淡淡,几乎没有给出任何的表情,跟个木头人似的,半分都不讨喜。 女帝曲凤然承受随即就移开视线。 “这次的官银原本就经着陆左侍郎的手才丢的,但看在这次陆左侍郎这次戴罪立功的份儿上,朕便就不罚了。” 陈婷生当下高兴地看向陆亭森,原本以为能看见陆亭森投个小小感激的目光。 可是陆亭森没有。 依旧是那样淡淡的神色,似乎整人都是那么的漫不经心的,不论女帝做任何的决策,他都丝毫不放在心中。 刚刚尚书大人被陛下革了职,难道他就不怕也被革职吗? 陈婷生没有得到陆亭森感激的眼神,内心堵得慌。 “忠王啊,你的王妃真是有个好亲戚啊,是个人才。” 坐在一旁的忠王曲筱依面上带着柔柔的笑容,也是跟着笑:“谢母皇夸奖,回去儿臣告诉他,他肯定高兴极了。” 女帝曲凤然心情极度愉悦,轻拍了下大腿:“如今户部尚书一职缺失,陈右侍郎此次又立如此大功,就让她补上户部一职吧。” 曲筱依为难的迟疑道:“母皇,陈右侍郎年纪尚轻,恐怕经验不足以任尚书一职。” “不会便学就是,谁又是天生就会的?” 听着这样的回答,曲筱依喜色的看向下方的陈婷生:“还不快谢陛下的恩赐。” 陈婷生大喜,当即跪下激动地道:“微臣谢陛下,微臣定为朝廷效力,死而后已!” 当下,陈婷生就想借着这次立了大功,想要借由此事向陛下讨点恩。 例如:请求陛下赐婚。 陈婷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要陛下给她和陆亭森赐婚,否则也绝对不会参与这次的事情来。 她太想要得到陆亭森了,哪怕陆亭森现在不心悦于她,没有关系,她可以慢慢的等,等到陆亭森和她成亲后,再慢慢忘掉曲九宁,然后那一颗心里只有她陈婷生的存在。 原本以为忠王会替她开这个口,可眼看着陛下要离开了,忠王也没有开这个口。 陈婷生不由地急了,当下自己主动开口道:“陛下,微臣斗胆有一事相求。” 即忠王不说,那她自己提。 此次立了这么大的功,想必陛下也是不会拒绝的。 曲凤然还没有开口说话,就被忠王当场喝斥了:“陆尚书,你刚刚才被晋封,应当先好好做好本职工作!” 忠王望着下方的陈婷生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警告,声音都泛着几分威严。 陈婷生望着,满腔的请求到最后都只化为一个字:“是。” 女帝曲凤然也没有理会这小小的插曲,摆了摆手:“忠王说的对,你眼下先做好本职工作才是。” “微臣遵旨。” 陈婷生内心无比可惜,错过这样一个大好的时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更好的机会再提赐婚的事情了。 此时太监总管走到女帝曲凤然的身边,低低的说了句,曲凤然微拧了下眉后道:“让她们进来吧。” 随后太监扯着嗓子叫喊道:“宣录王,敬王进殿!” 听到敬王两个字,站得笔直的陆亭森动了动,转回身看大殿门口。 陈婷生望着陆亭森的反应,内心呕血! 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陆亭森他居然还没有死心,还是一谈起曲九宁,一张冷脸化为春水! 曲九宁与录王曲北蔫缓缓进殿。 两人向女帝曲凤然行了个礼之后,不等曲凤然开口,曲九宁恭了恭手,开口说道:“母皇,这次的官银事件已经处理完毕,流寇都一一被杀,儿臣此次来就是想要请命回边关的。” 听着曲九宁的话。 陆亭森的面庞,瞬间黑了下来! 曲九宁骗他!? 之前分明就说过不会弄不倒陈婷生就绝不会离开京都的! 第二百零六章 录王配合 曲九宁一身墨绿色的朝服,墨黑的发修剪的到耳后,发丝粗黑,柔顺,遮住脸庞如蜈蚣般的伤疤。 似乎比两年前更加的好看了些。 这样的好看是说是曲九宁的气质。 两年在外面风晒雨淋,她的肌肤被晒成小麦色,甚至都没有陆亭森来得白。 曲九宁的眼睛,比两年前更加的坚韧,明亮,浅棕色的眼底总是泛着无限的生机,干练的短发更加凸显她的气质。 听着曲九宁话,龙椅上的女帝曲凤然悄然松了口气。 原本就打算让曲九宁回去边关的,现在是曲九宁自己主动开口,倒免得做这个坏人。 毕竟这也是曲九宁自愿的。 陆亭森漆黑的眼眸紧瞅着曲九宁,怒意已经渐渐染进眼底。 【曲九宁,你又欺骗了我一次,你根本就是满嘴谎言!早知道就不该信你的!】 听着陆亭森内心话,曲九宁没有回头,嘴角依旧挂着淡淡浅浅的笑意。 在场最高兴的莫过于刚升为户部尚书的陈婷生。 只要曲九宁离开简直对于她夺得陆亭森的心是重大的一步,只要曲九宁不在,陆亭森迟早会接受她的! 曲九宁在京都这些天,渐渐的到现在她连陆亭森的府都进不去了,以前她都是畅通无阻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曲九宁! 忠王曲筱依闻言,温和地开口:“三妹也才回京不久,怎么就这么急着想要回边关,眼下也不是征战要紧的日子,索性再多住在一起吧,我们几个姐妹也没有好好的聚上一聚呢。” 曲九宁嘴角依旧保持着弧度,摇头道:“不必了,儿臣的责任是保卫边关的太平,离开一日,儿臣心中就不安一日。” 女帝曲凤然心中高兴,面上却是平静如水,“即如此,那朕就依了你。” 话音刚落。 陆亭森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往前迈出一步,手都已经恭起行礼的姿势。 他必须要阻止曲九宁离开京都! 然,有一道声音比陆亭森先开了口。 “不行!” 录王曲北蔫当下就出声:“母皇,曲九宁她不能离开京都!” 曲北蔫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众所都知。 录王曲北蔫和敬王曲九宁向来都是面和心不和,平常也只有在女帝曲凤然的面前做做样子,私底下恨不得要掐死对方的,而且录王曲北蔫那一条腿都是曲九宁给弄瘸的! 有这样的深仇大恨,现在居然在为曲九宁说话! 女帝曲凤然也是深感意外。 录王曲北蔫规矩的行了个礼之后,手指着曲九宁,怒气尽显:“母皇,她想要回边关不过是借口!” “之前她答应得好好的,说是愿意给我赔罪,照顾我半年为期的起居,以显她的诚心,可是她骗人!事情刚刚结束,就想要逃回边关!” “母皇,做人做到曲九宁这般的言而无信,怎可行!?求母皇做主,让曲九宁实行她的承诺!” 曲九宁万分心虚的摸了摸鼻,“二姐,之前是看着你气不过,随口说说的,你又怎可当真呢。” “而且我这也不是逃,是为了守护南晋的和平,分明是大局为重。” 曲九宁说的句句在理,恨不得脸上都写满了‘我是为了大局,你休要无理取闹。’ 气得录王曲北蔫直哼哼。 “母皇您看她,这些年她做那些缺德的事情还少吗!?儿臣的腿是因为她才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的,现在她主动想要对儿臣赔罪,可又不愿意承担,想要逃回边关,这口恶气,儿臣吞不下!” 女帝曲凤然望着下言面上带着狡黠笑意的曲九宁,心中已经有了谱。 看来录王所说的都是真的。 照着曲九宁这样无法无天的性子,确实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且她向来都是与录王不和的,故意说出来气一气录王,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曲北蔫当下就跪在了地上,不等曲凤然开口,掷地有声的道:“母皇从小就教导我们做人要言而有信,否则就不配为人,如今曲九宁贵为南晋的大将军,却言而无信,这样传出去还以为这就是南晋的风情,这让世人如何看咱们南晋!?” 女帝曲凤然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眼下又要推翻之前的话,这女帝的面子又挂哪去? 忠王曲筱依此时望向气愤不已曲北蔫,温吞的劝解:“二妹,三妹确是为了南晋的和平,你的这件事情不如就由大姐代劳如何?大姐愿意照顾你的起居。” “大姐,连你也护着她!?是她曲九宁打断了我的腿,让我变成了瘸子!”曲北蔫气得胸膛连连起伏,“现在又是她主动要承担责任,你们一个个都护着她!试问如今曲九宁当初打断的是大姐您的腿,你可服!?” 曲北蔫的意思非常的明确。 这件事情必须由曲九宁亲自负责,换成谁都不成! 曲凤然沉着脸:“敬王,录王所说的可都是事实!?你是否答应过给录王赔罪,为期半年?” “...母皇,那不过是玩笑话。” “你即已说出口,就必须要承担这个责任!就留在京都去兑现自己的诺言。” 曲九宁面上顿显为难,似还想要挽回局面:“母皇...,边关又该如何...” 女帝曲凤然被扰得心头烦闷,不耐的挥了挥手:“边关已经好久都没有出过乱子,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曲九宁似乎也是看到女帝曲凤然脸上的不悦,极其不情不愿的努了努嘴,“儿臣遵旨...” 此话一出,录王曲北蔫瞬间喜上眉梢,“谢母皇成全!” 陈婷生之前还喜悦的面庞一下子沉了下来,有种从天堂一下子跌到狱的感觉! 陆亭森望着曲九宁那一脸不甘心,又不太愿意配合的曲九宁。 心里总感觉有点奇怪。 此时曲九宁像是注意到陆亭森的目光似的,她的视线与他对上,然后趁着四下无人注意的时候,对陆亭森眨了眨眼睛。 就那么一瞬间,然后曲九宁就飞快地离开视线。 依旧是那样不情不愿的模样。 【她果然是装出来的!故意做出这一场戏的!】 为的就是不想离开京都。 可是她是怎么与她有着深仇大恨的录王乖乖配合的? 第二百零七章 被叫进录王府。 曲九宁眨眼睛的动作,陆亭森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了。 到现在陆亭森还记得,上一次曲九宁做出这样的动作的时候是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候的陆亭森还不知道曲九宁会在他今后的人生里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还是他怎么抹灭都抹不掉的对象。 那时候的陆亭森只觉得曲九宁是个与录王差不多的人,就是因为那个俏皮的眨眼动作出乎了陆亭森的预料之外。 想到曲九宁总算没有再骗他,内心总算是舒坦一回。 回去的脚步都是轻盈的。 陈婷生原本是想要跟上陆亭森的,可是陆亭森根本连等她的意思都没有。 陈婷生跟不上,站在大殿外等了一会儿,忠王曲筱依才从里面走出来。 “忠王殿下。”陈婷生四周瞧了瞧,见着无人才开口道:“您为何要阻止下官?” 明明是个很好得到陆亭森的机会。 忠王也是十分警惕,压低着声音:“此事回府再说。” 陈婷生压根不依,倔强的道:“下官现在就想要知道!” 曲筱依扫了眼她的脸,低斥道:“你刚刚升官就想让陛下赐婚,你以为陛下会真赐?若想做到万无一失,那就要做出更多的事情让陛下对你刮目相看!” 陈婷生噤了声。 “如今你已身为尚书,想要做些功绩出来比以前是要简单的,好好为朝廷效力,迟早会如你所愿的。” 陈婷生原本就只想做这一笔的,为的就是想要得到陆亭森,可是现在似乎陷入了一个旋涡中。 * 曲九宁回到府中,已是午时后。 新来的管家吴悦站在府前迎接:“王爷吉祥。” 曲九宁轻嗯了声,视线一扫问道:“本王带回来的人呢?” 从火场上救回了一个男孩,到现在也不知道人究竟如何,情况好不好。 “人王妃在照顾着,在东厢房。” 闻言,曲九宁抬脚往东厢房的方向迈去。 门口站着绿灵,正打着清水要进去,曲九宁见状从绿灵的手中接过盆,迈了进去。 时令坐在床榻边,手边是摆得整齐一一排的针,正往床榻上昏迷的小孩扎针,曲九宁将清水放在桌上。 时令的注意都在病人身上,并没有注意到绿灵早已经换成曲九宁,等到施针完毕之后,时令才长长松口气。 曲九宁也在此时出声:“贺琎的情况如何?” 时令明显被吓了一跳,脸色白了一瞬,“他情况很稳定,就是暂时都不能下榻。” 曲九宁稍稍点了点头。 到现在为止,她都没有去看过贺琎。 特别是经上次之后,曲九宁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贺琎。 她默了会儿,才深沉地道:“这段时间本王就不去看贺琎了,你多多照顾照顾他,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时令神色一闪,然后点头。 曲九宁目光扫向床榻上的病人,下巴微抬:“这个人的情况如何?” “浓烟吸得太多,刚刚我已经施针尽量将他体内的烟排出来,过一会儿应该就会醒过来了。” 时令的目光从刚刚就时不时放在曲九宁的身上。 没那么的明目张胆,但打量的次数绝不下五次。 曲九宁咧嘴一笑,用手揉了一把自己的短发:“被本王的新造型所迷了?” 时令没有想到曲九宁居然如此厚颜无耻,“....啊....是。” 不说男人,只要是个女人都会无比在意自己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就好比如女人的第二张脸。 头发就跟本体一样,可是敬王她居然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那乌黑的发变得如此短,仿佛一点事都没有发生似的。 这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强了点吧? 曲九宁嘴角的弧度更加的自信纵容,“本王也如此觉得,还遮住了脸上的疤,挺好的。” 至少出门不会吓哭小孩童了。 闻言,时令连忙道:“如果王爷在意的话,脸上的疤是可以去慢慢去除掉的。” 只不过需要长时间慢慢的滋养才行。 时令以为曲九宁会想要把这疤留下来的,这可是一个证明啊。 曲九宁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不必了,早已经习惯了,而且敌人看见人这脸上的疤还能起到心悚的效果,挺不错的。” 时令:...... 敬王殿下这个心思活跃的真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时令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连忙道:“对了,王爷这个男孩他并非南晋的人。” 曲九宁似是早已经知晓了似的,不甚在意的点头。 在把男孩从火场中救出来的时候,曲九宁就已经知道了,他身上的衣服和南晋的衣服不一样,虽然有的地方被烧焦了,可是还是能一眼分辨得出来的。 这个男孩是大越人。 时令不太确定的曲九宁是什么样的心思,探究的望着曲九宁。 曲九宁倒是落落大方:“救都已经救出来了,就留着吧,哪里人都无所谓了。” 虽然南晋和大越战事吃紧,可这都不关无辜百姓的事情。 时令悄然的松了口气。 曲九宁扫了眼床榻上的男孩,嘴角忽尔微勾了勾,“你抽空的时候就过来看看这个男孩。” 时令连忙答应。 见绿灵站在门口往里面探头,曲九宁没有多停留就走了出去。 曲九宁刚走,床榻上的男孩动了动手指。 绿灵跟在曲九宁身后,低声说道:“王爷,录王那边派人来请您过去。” “本王过去看看。” 绿灵二话不说的跟在王爷的身后,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也好挡在前面。 曲九宁刚到达录王府,府大门就立马关上了,生怕曲九宁会跑掉了似的。 但曲九宁并没有跑,而是大大方方的直接抬步往大厅的方向迈去。 大厅里录王曲北蔫坐在高座上,手边摆放着满目琳琅的刑具,各种花样,有些刑具都让人叫不出来名字。 录王曲北蔫扬了扬手里的皮鞭,狠狠鞭了下地面,恶狠狠地道:“如今你可算是落到本王的手上了!” 照顾她半年起居,已经足够她慢慢折磨的了。 曲九宁半分也不慌,双手负在腰后:“二姐,你别这么大的气性,难道不想知道凝雪的下落了吗?” 第二百零八章 为何不治腿? 曲九宁话一出,录王曲北蔫嚣张的气焰都收缩了些,眼神闪烁不定,最后恨道:“谁知道你究竟是不是骗本王的!” 正因为曲九宁说是有凝雪的下落,所以曲北蔫才会答应暗中帮她这一把的。 而且如果曲九宁骗她的话,平白得来半年折磨曲九宁的机会,对于曲北蔫来说是捡来的大便宜,何乐而不为,正愁着没有机会找曲九宁的麻烦。 曲九宁目光炯炯,嘴角噙着浅淡的笑容:“二姐,这种事情我又何必骗你呢。” “你知道我的副将萧紫吧。” 录王曲北蔫哼了声,算是回应。 “那你又该知道白浅之吧。” 这回录王曲北蔫不说话了,眼睛里含恨。 怎么能不知道白浅之,自凝雪出事之后,白浅之也一并消失了,那白浅之原来不是来投靠她的,是跟着凝雪的! 白浅之跟凝雪根本就是一丘之貉,还不知道欺骗了她多少的事情! 到现在曲北蔫都想要将抓白浅之狠狠的教训,让白浅之悔不当初。 不过对于白浅之的恨,远远不及凝雪来得多。 凝雪犯了那么大的错,让她在母皇的面前彻底的失去信任,这两年里来母皇对她一日远不如一日。 再加上她的腿也没有恢复,所以早就已经对她失望透顶了吧。 这都是凝雪的错,可是却找不到她,明明在京都,可是却能消失的无踪,这真的很不正常! 曲九宁望着渐渐安静下来的曲北蔫,这才继续开口:“我的部下萧紫之前就很宠一名外室,名唤苏析。” “苏析这个人好高毋远,不满足萧紫这个副将,一心想着爬高位,过着富贵的生活,曾经她就串通了白浅之,又迷惑萧紫出卖了本王。” 萧紫之前背叛曲九宁的事情,曲北蔫是知道的,那时候录王曲北蔫还暗自高兴了好一阵儿呢。 只不过不知道这其中是有这么层的关系。 “那又如何?” “后来我的部下萧紫醒悟了,但苏析却逃了,你说一个外室却可以逃了,是不是有点奇怪?” 曲北蔫眉心动了动,确实,一个外室犯那么大的错,原本早就已经死掉了。 “可是前几天本王在四妹的府上见到了苏析,你说她是不是被白浅之所救的呢?” 然,白浅之和凝雪的关系非浅,说不定找到了白浅之也就可以轻易的找到凝雪! 曲九宁说点到及止,“剩下的就只有靠二姐自己去找了。” 曲北蔫一听,内心里的愤怒皆然升起,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候王府去找苏析! 可再看曲九宁,曲北蔫出奇的稍稍冷静下来,质问她道:“你又是为何非要留在京都不可?” 自两年前,母皇不仅仅对她态度大变,就连对曲九宁的态度也是大变。 之前最不起眼的大姐曲筱依到是这几年里越来越得母皇的喜爱,到现在都已经在帮着母皇处理奏折了。 曲北蔫虽不平,可是却找不到任何大姐的错处,曲北蔫只好在心中暗暗安慰着自己,至少这个位置不是曲九宁的。 大姐对她这些年一直都是不错的,如果到最后皇位是大姐的,她到是也能接受。 谁让她腿瘸了呢,南晋的皇位是绝不会让一个瘸子来继承的。 “大姐,你该知道新上位为户部尚书的陈婷生吧。” “知道又如何。” 那还是大姐正妃的妹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曲九宁甩了一把短俏的黑发,浅棕色的眼眸之中迸发出杀意:“本王的发就是毁在她的手上,而且当着本王的面杀了那么多无辜的百姓,本王不把她拉下位,绝不甘心!” 曲北蔫望着曲九宁那一头短到耳后的发,忽尔平静了不少。 如果是她的头发被毁的话,那她肯定也不甘心的。 头发对于女人来说太过于重要了。 曲北蔫顿时没了兴趣,呵了一声:“陈婷生有大姐护着,你能拿她怎么办?” 如今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不论是她,还是曲九宁都抵不过大姐。 因为大姐如今是母皇眼中的大红人,谁人又敢惹呢? “所以本王不打算找她下手,而是找她心悦的人下手。” “陆亭森!?” 曲九宁嘴角弯弯,眼眸中溢满了诡异的光。 “陆亭森之前喜欢本王,到现在似乎也还没有忘怀,让陈婷生求而不得,应该很容易的吧。” 曲九宁蔫坏的模样全部都显露了出来。 曲北蔫之前还怀疑曲九宁和陆亭森之间有着什么,可是现在是完完全全地的消失了,都要利用陆亭森去对付陈婷生了。 看来曲九宁是对陆亭森并没有多少的心。 然而陆亭森..... 曲北蔫蔑笑地看她:“陆亭森喜欢上你,真是他最大的悲哀。” 以前她折磨的是陆亭森的身体,可是现在的曲九宁是折磨着陆亭森灵魂,更为致命! 曲九宁歪歪头,不置可否。 曲北蔫这会儿对曲九宁完全失去了兴趣,站起来离开,曲九宁望着曲北蔫一拐一拐的脚步,忍不住问了句:“二姐,你为何不治腿?” 当初她只是打断了曲北蔫的腿,可是要医治起来也不算难,可是到现在为止曲北蔫的腿都还是这样。 说到这个曲北蔫胸口里的气一下子升至顶,“这都还不是拜你所赐!” 曲九宁忽略掉曲北蔫的怒气,接着问道:“御医如何说?” “弄了药,可是情况都是一样,治不了了。” 若不是因为腿瘸了,她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大姐走进母皇越来越近。 不是不想争,而是没有资格去争。 曲九宁歪了歪头,望着曲北蔫的腿出神了会,后道:“本王的王妃略懂医术,改天让他过来给二姐瞧瞧,说不定会看得好。” 两年里曲北蔫几乎请了所有最好的医师都没有用,早就已经不报任何的希望了。 “随你的便!” “别以为这样本王就会放过你!” 等到处理完凝雪的事情,到时候与她的账还会一笔一笔算起来的! 刚要走的曲九宁,外面小厮走了进来,看了看上方的曲北蔫有些欲言又止。 “有事就说!” “王爷,忠王殿下过来了。” 第二百零九章 做事不张扬就不是曲九宁。 对于忠王曲筱依会来录王府的事情,曲九宁并不意外,只是没有想到曲筱依动作会这么的快。 曲九宁恭了恭手,望向曲北蔫提醒了句:“二姐,今日之事希望不要有第二个人之后,否则出了事,本王也不做任何的担保。” 曲北蔫一怔,问道:“你什么意思?” 曲九宁并没有回答。 “我还有事就走了。” 曲九宁走的是侧门,不想与曲筱依碰上面。 录王曲北蔫思索着曲九宁刚才所说的话,拧紧了眉,若有所思。 * 刚刚升为户部尚书的陈婷生如今是威风极了,同僚邀请她吃宴一场连着一场,在户部更是地位高高在上,个个都对她热情非凡,都皆围着陈婷生乱转。 然整个户部就只有陆亭森,如平常一样,面无表情,如平常一样,没有半分半毫的起伏。 到了时间就会回家。 陈婷生都已经主动找陆亭森说话了,可是陆亭森对她依旧爱理不理,更是淡而漠之! 甚至陈婷生主动给陆亭森沏茶,略带讨好:“陆亭森,你别生气了好吗,我今天可以跟你回陆府吗?” 陆亭森瞧也没有瞧那杯茶,将手中处理好的公务交给陈婷生之后,就起身离开。 “陆亭森....” 望着陆亭森头也不回的背影,陈婷生气得咬牙! 都已经好几天了,陆亭森像是打定了主意再也不会理会她,这并不是陈婷生所想要见到的场面! 以前是整个户部都知道她喜欢陆亭森,现在几乎是整个官场的人都皆知道她的心思。 都已经到这样的地步,可陆亭森依旧没有松口的打算。 陈婷生不是那么轻易放弃的人,哪怕陆亭森不愿意理她,她也相信只要持之以恒,早晚有一天会打动陆亭森的。 陈婷生知道陆亭森喜欢花,所以每一天都会送花给陆亭森。 不论是在户口,还是在陆府,每天都送从来都不迟到。 连续收了几天的花,这天也是丝毫没有意外的陆亭森又收到了陈婷生送来的花,宫柳拂和容陆都不知道拿这些花如何处理才好。 容陆之前做了错事,如今是不敢在陆亭森的面前乱晃的,所以是宫柳拂人走到陆亭森的面前。 陆亭森正蹲在蔷薇花丛中,脚边放着水壶,铲子之类的用具,这些蔷薇花都是经着陆亭森亲手养护起来的。 “东家,陈尚书大人又送来花了。” 陆亭森头也不抬,扔来两个字,“扔、了。” “...是。” 花都是好花,开得都特别的鲜艳,而且还在秋季找来那么多名贵的花,陈大人确实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 可惜....东家的心从来都没有在别人身上一日过。 陆亭森忽尔停下了动作,望着开得无比娇美的蔷薇花,漆黑的眼眸半敛着,渐而染上几分烦躁。 都已经过了好几日了。 当初曲九宁说不会让陈婷生如愿以偿,可是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动作。 曲九宁本人不急,他反而急躁了。 明知道曲九宁只是为了与陈婷生作对,可是他却期待曲九宁出现,哪怕不是真心,他也暗自期待着。 陆亭森仔细想想.... 这一生如果不是遇见曲九宁,或许他早就已经死了。 之所以会恨曲九宁,其实是恨曲九宁不爱他,他爱曲九宁至深,可曲九宁却不爱他,这让他因爱生恨,求而不得。 如果曲九宁有一点点的喜欢他,陆亭森肯定心中的恨会倾刻间都会化为春水,变为更加浓郁的爱。 为什么曲九宁还不来.... 陆亭森渐而没有精神,丢掉手中的铲子烦闷的站了起来。 此时容陆慌张地冲了进来,大喘着粗气。 陆亭森眉目一扫,以为又是陈婷生的事情,眉宇之间尽是不耐烦。 容陆顺了气之后惊声道:“东家!敬...敬王殿下就站在门外!” “而且....” 容陆的话还都还没有说完,陆亭森当即就走了出去。 好几天了,终于见她行动了。 陆亭森刚走到门外,就听见外面有超大似喇叭的声音响起。 “陆亭森,陆亭森,给本王出来!” 陆亭森听到熟悉又悦耳的声音,薄唇弯了起。 在陆府大门外,曲九宁的声音刚落,陈婷生就立即阻止:“敬王殿下,您这么做是何意!?” 青天白日的,她居然带个喇叭来到陆府门前大吼大叫。 这成什么体统,她曲九宁究竟要不要脸面了!? 事实证明曲九宁脸皮厚起来,谁人都不及。 曲九宁目光淡冷的瞥了眼陈婷生,轻呵了一声,“本王找老旧人,你说是为了什么呢?” 陈婷生想起之前敬王所说的话,都不是闹着玩的。 敬王是成心想要与她作对! “陆亭森,你出来!本王数到三,你不出来,本王就直接冲进去了!” 陈婷生望着毫无忌惮的曲九宁,心中暗骂。 这种泼皮无赖的行为,陆亭森怎么可能会出来! 陆亭森一定不会理她的! 曲九宁的声音清脆,洪亮:“一!” “二!” “三.....” 在数到三的时候,陆府紧闭的大门缓缓而开。 陆亭森走了出来,看着依旧是那张面无表情的面庞,漆黑的眼眸却直直的望着举着喇叭的曲九宁。 那双漆黑的眼眸中,仿佛染着光芒。 陈婷生见状,感觉非常的不妙,当即就冲到陆亭森的面前,小心翼翼的面带讨好:“陆亭森,我送你的花还喜欢吗,只要你喜欢,我愿意为你讨来所有的花。” 不要理会眼前这个泼皮了! 陈婷生压低着声音,凑到陆亭森的耳边低低说道:“陆亭森,敬王殿下是冲着我来的,你千万不要被她牵着鼻子走....” “你赶紧回府,不要理会她,这里交给我来处理好不好?” 陆亭森一声未吭,更是动都没有动,站在原地,还在盯着曲九宁看。 之前曲九宁拿着喇叭就已经造成不小的轰动,此时周边已经有好多百姓们围观着他们。 只见曲九宁拿着喇叭放在唇边。 “陆亭森,你给本王听好了,这一生本王只说这一次。” “本王心悦于你,每晚闭上眼睛都是你的模样,从始至终也只有一个你。” 第二百一十章 想和他共享时光 轰! 曲九宁的话就连**似的,炸开了全场。 引起剧烈的轰动。 敬王告白了!而且还如此的高调! 曲九宁双手拿着喇叭,浅棕色的眼眸之中并没有几分深情,反而玩味和野性的占据更多。 饶是这样,陆亭森却心底狠狠的哆嗦了一下。 心坎像是被什么给堵住了,满满当当的。 陆亭森漆黑的眼眸紧紧盯着曲九宁,眼眶泛起湿意,薄唇更是控制不住的上扬起弧度。 【曲九宁你可知道这句话,我等了好久....好久....】 望着陆亭森被触动的样子,陈婷生脸色大变,“不是的,陆亭森,敬王她不是认真的!” “你千万不要被她所骗,到时候你会后悔的!” .... 听着陆亭森内心里的声音,曲九宁内心五味杂陈。 我所说的告白,也都是认真的啊。 不是假的,陆小森森。 曲九宁保持脸上贯有的桀骜不驯,“陆亭森,本王想约你一起去游船,可愿去?” “不要,陆亭森不要跟她去!” 陈婷生直接上手去拉陆亭森,可刚拉到陆亭森的衣角,就被他给撒开了,陆亭森大步走向曲九宁。 只要曲九宁开口,他又怎么可能不愿意呢。 但曲九宁却是拧了拧眉。 当即陆亭森内心划过几分落寞。 是不是答应太快了,这样达不到她所想要的目地,要是再坚持一下下就好了.... 可是曲九宁要求,他向来都是服从的。 哪怕是命,他都愿意给的。 “就这身与本王出去?” 陆亭森一身亚麻灰的长服沾着东一块西一块的泥土,陆亭森顺着曲九宁的视线目光下移,瞬间闹了个大脸红。 抬步就往府中迈,走了几步又停顿下来回头望曲九宁,似是怕她会消失不见般。 曲九宁嘴角弯弯,眉宇之间不自觉溢出宠溺,“本王哪都不去。” 陆亭森安心地掀着衣角,快步往府中走。 陈婷生见状就连忙想要跟进府中,可是还没有走两步就被容陆给拦了下来,“抱歉,没有经过东家的允许,谁都不许进入府中。” “我是陈婷生!我以前可是经常出入这里的!” 提起这事容陆就来气,若不是当初听信陈婷生会给东家带来幸福,他哪里会变得如此惨? “东家的命令我们做下属的不得不遵从。” 陈婷生无法进府,望着站在那儿眉梢之间不自觉溢着得意的曲九宁,陈婷生气得心肝脾肺肾都在疼。 真恨不得指着曲九宁的鼻子大骂一通,可现实不允许啊! 曲九宁戏谑的睨向陈婷生:“陈尚书也要跟本王一起去游船?” 然不等陈婷生回答,曲九宁的话音再起:“这可不太方便,陈尚书会打扰本王心上人游船约会,共渡良宵的。” “你.....!” 陈婷生刚想说话,此时陆亭森快速跑了出来,气息不平,又在这么短的时间便来了,显然是跑着过来的。 曲九宁望着陈婷生那布满黑气的脸,心情大好的向陆亭森伸出手掌,“陆小森森,过来。” 闻言,陆亭森怔了住。 【已经有多久没有听见她这样叫我了?】 陆亭森都以为曲九宁都已经忘记之前是这样称呼过他的,他紧步上前,将大手交给曲九宁。 被曲九宁牵上手,陆亭森眉梢之间常年积累的冷漠像是雪一般缓缓融化。 陆亭森眼底爬满了喜悦,曲九宁又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到呢。 ... 陆小森森依旧还是那么容易满足,只要给一点点甜头,他就会开心一整天。 曲九宁内心动容。 此时此刻还管她什么陈婷生,什么大局,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和陆亭森认认真真的处一会儿。 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而且这样的陆亭森,真的让她无法拒绝,曲九宁只想将自己所有的宠爱都给他。 从被曲九宁牵手的时候,陆亭森嘴角的笑容就不曾消失过,两人也从众人的视线之中离开。 陈婷生望着已经越陷越深的陆亭森,气得原地跺脚! 她为了陆亭森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为什么还抵不过曲九宁伸出来的手? 她到底哪一点不如曲九宁了! 为什么她想要得到的那么难,可是曲九宁却能轻轻松松的夺走!? 曲九宁借了候王曲肖的船。 而候王曲肖平常就爱游山玩水,船只以金黄色和大红色做为主色调,华丽,炫目,招人眼球。 在曲九宁看来,有点恶俗。 换作以往她肯定不会借这种恶俗的船,但现在她就是要声势浩大,生怕别人不知道。 上了船之后,陆亭森脸上那份喜悦渐渐敛了下去。 陆亭森清楚的知道,曲九宁不过是为了气陈婷生,才会做出这样一系列夸张的举动。 这样的事情,曲九宁是做得出来的,她原本就是个嚣张又肆意的人,可以说是从来都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说她活的自我也行,说潇洒更为的贴切。 陆亭森规矩的坐在榻榻米上,漆黑的眼眸中透着冷静与矜持,一瞬不瞬的盯着曲九宁看。 好似在等着曲九宁开口说这不过是做戏,然后赶人,他就会随时站起离开。 但曲九宁拿起面前桌上茶壶,主动给他沏了一杯茶,“都已经上船了,今天就当陪本王散了心,旁的事就不要再想了。” 今天只想要和他好好的单独相处。 之所以借来这条船也是因为这样有独处的机会,不受任何人的打扰。 陆亭森漆黑的眼底漫过一丝喜悦,怕暴露出喜悦的情绪,他紧抿住薄唇,从着鼻息微哼了声,算是勉强答应了。 【真好。】 听到他内心里的声音,曲九宁嘴角没有崩住笑容。 心想着,陆小森森真可爱,想要好好亲上一大口。 然在录王府。 录王曲北蔫正与忠王曲筱依喝着茶,中间好几次曲北蔫都想要主动和曲筱依谈起凝雪的事情。 可是到了嘴边曲北蔫又说不下去。 内心不由的想起之前曲九宁的话。 这个时候,贴身侍卫走到曲筱依的面前,贴在她的耳边说了一阵后,曲筱依挥了挥手,神色不明。 “二妹啊,看来本王之前应该听你的话。” 同样听到消息的曲北蔫不甚在意的轻嗯了声:“什么?” “三妹她和陆亭森在一起游船了,看来真如你所说他们之间旧情未了。” “哦。” 听着曲筱依的回答,曲筱依意外的扬了眉:“你如今不恨曲九宁了?” 她怎么反应如此平淡? 第二百一十一章 陆亭森主动了! 恨,如何不恨! 曲北蔫恨不得想要扒了曲九宁的皮,可是这件事情曲北蔫事先就知情,所以才会这样波澜不惊,丝毫不意外。 但这话不好与大姐说。 “她现在是本王的手掌心里,我随时都可以叫回她,不愁没有机会整治。” 忠王曲筱依狐疑的瞧了眼曲北蔫,“本王今日来就是为了让你放她走的,她在京都里多留一天,说不定母皇哪一天又对她起了信任心。” 曲北蔫心中不甚高兴,当即站起了身:“大姐,如今你才是母皇心中最得宠的人,还怕她?” “本王好不容易找到这样好机会,不会丢失的。” “大姐你自便吧,本王乏了。” 说罢,曲北蔫也不留曲筱依,自行离去。 曲筱依心头感觉有些微妙,可是又找不出什么异处来。 * 华丽的船只上,幽幽的曲儿传出,难得的平静又安谧。 不论是曲九宁还是陆亭森都特别珍惜眼下能够独处的时光。 曲九宁望着已经连喝两杯茶的陆亭森,站起了身,陆亭森也连忙跟着起身。 “我饿了,想找点吃的。” 陆亭森这才在内心里松了口气,亦步亦趋的跟在曲九宁的身后到船只厨房的地方。 原本以为厨房里会至少会有人的,可是除了诸多的食材之外,没有半个人,自上了船之后他也就没有其他的下人了。 曲九宁摆弄了摆弄大白菜,又拿起萝卜,犯了难。 隔了一会儿,她转过身颇为无助的望着陆亭森,“我不会做....” “船上的人都被我赶走了,整个船就只有我和你。” 陆亭森望着曲九宁难得示弱的模样,觉得格外的新鲜。 看着陆亭森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一点儿都没有打算要帮忙的模样,曲九宁唔了一声,当下咬了口萝卜:“就这样吃吧。” 陆亭森:...... 【日子过的这么糙,还算是个王爷吗?】 曲九宁坐在椅子上,一只脚架在椅子上,啃萝卜的动作未停。 在外征战有时候经常会吃上一些糙的东西,没有办法精致,而且她不是个精致的人。 正准备再啃的时候,突然手上一空,萝卜已经被陆亭森拿走。 陆亭森走到案板前,拿起刀将大萝卜切成很整齐,曲九宁咧嘴一笑,拍了拍手站了起身:“我来生火。” 陆亭森手艺很好,三两下就烧了一桌的好菜,还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瓶酒,闻到酒味,曲九宁身体里的酒虫瞬间被勾了起来。 当下就将酒杯主动递到陆亭森的面前,亮亮的眼睛中充满着期待。 陆亭森权当看不见,更是捧起酒壶直接仰头喝了起来。 曲九宁:...... 陆小森森,你这可就不厚道了啊。 明明知道我喜欢酒,你怎么能独享呢。 曲九宁望着直接抱壶喝的陆亭森,浅棕色的眼眸中略带幽怨,夹菜吃着时不时望着他。 希望他能留一丁点儿酒给她尝尝味儿。 可是陆亭森直接大口大口的将酒给饮尽.... 望着空空荡荡的酒壶倒在桌上,曲九宁这才突然想起来,“陆亭森,你酒量如何?” 以前她是从来都没有见过陆亭森喝过这么多酒的。 大部分都是她喝醉的,可是陆亭森一直都是清醒的。 如今这么猛喝酒,很容易醉的。 陆亭森喝酒上脸,白嫩的脸庞一下子就绯红了起来,可是他的意识是非常清醒的。 他酒量一直都很好,几乎从来都没有醉过。 如今望着曲九宁略带担忧的眼眸,似乎装醉也挺好的。 【要不然装装醉?】 【若她不喜的话,便当成醉死什么都不知道,她应不至于与一个醉鬼计较吧。】 曲九宁嘴角微扯,内心忍不住的嘀咕。 陆小森森,你想的小九九我都听见了! 陆亭森是个实干派,说到就会做到,装醉的本事更是拿捏的很好,做着要扶桌站起的模样,却一头扑进了曲九宁的怀里。 曲九宁望着美男入怀,憋住疯狂想要上扬的嘴角,故做出担忧的神情,“你是不是真的醉了啊?” 陆亭森一抬头就看见曲九宁的脸放大在眼前,内心扑嗵扑嗵的乱跳。 曲九宁低头撞入陆亭森漆黑的眼眸中,那双眼眸之中盛满了柔情,那份情意都快要溢出来。 如此好看的人,又是她心尖尖上的人就在怀中,就在眼前,曲九宁怎么可能不动心呢。 早就想要将他揉到怀里。 可曲九宁刚刚想要动作的时候,忽然唇上一凉,瞬间她的眼睛睁大了几分。 陆亭森居然主动了! 因为知道陆亭森讨厌和人接触,所以她以前都是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去碰他,不让他感觉到难受。 居然有一天他有这样主动的时候,曲九宁像是一把干枯的柴,一下子就被点燃了似的。 当即紧紧抱住陆亭森,大胆的加深这个吻。 陆亭森起初感觉有点不太适应,反应都迟钝了好些许。 曲九宁也是注意到陆亭森的身体又如以前一样微微颤抖着,看来还是不太适应和人接触。 虽然她真的很想要了他,可是还是心疼,最终还是不太忍心。 曲九宁松了松手,想要和他拉开距离。 然而刚刚松开手,就被陆亭森按了住,他眼尾带着一点红,但却无比的坚定,似乎决心已定。 陆亭森早就想要和曲九宁进行这样的事情,可是一拖再拖,最后他们都几乎是水火不相熔的地步。 如果过错了今天,以后就可能没有机会了。 不论如何,今天都必须要把曲九宁拿下! 陆亭森当即搂住曲九宁,将她按在地上,曲九宁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力气,想要反抗竟然力气抵不过他。 曲九宁又推了推他,轻声唤道:“陆亭森。” 陆亭森像是被电给打到了似的,微微拉开了点距离,通红的眼睛已经蕴上了湿雾。 委屈的要命,似乎随时都能哭出来似的。 现在被占便宜的可是我哎,你哭什么嘛.... 曲九宁最终还是心软的不行,到嘴边阻止的话,最终化为:“你轻点...” 顿时,陆亭森欣喜若狂,被喜悦占满了整个感观! 将她紧拥入怀。 第二百一十三章 提着她的头颅回去见姐姐 屋内白烟袅袅,温度上升好几个度,阮佑起初还十分警惕,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外面的动静,见只有茶壶与茶杯的碰撞声外,还有轻微喝茶声。 这才彻底的松下心来。 阮佑特意等到身上的图腾消失后,才裹着衣服出去。 曲九宁目光一扫,就见他头发湿湿碌碌的,衣服也是松垮不太会穿的样子,连靴子都半趿着的。 “不会穿衣服?” 阮佑脸闹个大红脸,十分可耻的咬了咬下唇点头。 曲九宁着实意外。 阮佑看着有十多岁了,而且还是在难民之中的,照理来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才是的,咋他就是个例外了? 曲九宁也没有太在意这个问题。 毕竟阮佑也不过是个孩子,可能家里人太疼惜他,才导致他连衣服都不会穿。 曲九宁起身从里间拿出干毛巾,然后罩在阮佑的头上,动作有几分粗鲁,扯断了阮佑好几根头发丝。 阮佑只声未吭,还是曲九宁自己察觉到的:“痛就说,我会尽量轻点。” 阮佑摇摇头。 原本就已经够麻烦她了,现在她又给他擦拭头发,疼就疼点吧,总比没人照顾的好。 曲九宁不知道阮佑的心思,心下的动作放轻柔了些。 从擦拭头发,到帮他穿衣,完全就是在照顾自己的弟弟似的。 中间曲九宁出神的想了想。 这似乎是第一次给男的穿衣服呢,如果是给陆亭森穿衣服不知道他会是什么样的神情。 定然脸早就已经红透了吧,那双耳朵也肯定早就粉红透了。 阮佑望着眼前出神的曲九宁。 她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之间笑了。 笑得还挺好看的,露出整齐又洁白的牙齿,笑起来的时候连脸上的疤痕都似乎没有那么的可怕了。 在穿的差不多的时候,绿灵走了进来,看见自家王爷在给阮佑穿衣服,不赞同的瞥了眼阮佑。 阮佑当即就往曲九宁的怀里躲了躲。 曲九宁当他还是怯生,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背,“何事?” “录王派人将苏析从候王府偷偷的提了出来。” 曲九宁嘴角一勾,心想着这可真的是符合录王曲北蔫的性格啊。 苏析这一下可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行,本王也去凑凑热闹。” 曲九宁转身就要走,可是阮佑还在拉着她。 “你害怕?” 阮佑望着自己还没有松开的手,下意识的点头。 “不要怕,你已经安全了,这里是敬王府,不会有人伤害你的,你若是知道自己亲人的下落的话,就让府里的人陪着你去找。” 曲九宁轻抚了抚他的脑袋,安抚的笑着。 阮佑静静的盯着她,眼中泛起了迷茫,好大一会儿,才缓缓松开手,非常乖巧的点头。 曲九宁离开后,阮佑浅色的眼眸渐而变冷。 这里就是敬王府。 刚刚那个人就是敬王曲九宁,人人都唾弃的废物王爷,可却成为他姐姐今生最大的敌人,他们两个人在边关来来回回对抗了整整两年,不分高下。 姐姐慕容靖做梦的时候,都想要打败曲九宁,曲九宁已经成为姐姐心中最大的一块心病。 慕容靖在大越无人是她的对手,哪怕是别国也是没有敌手的,但南晋就凭空冒出来这么一个曲九宁。 之前还是名声最差的,最为无用的人。 可一夕之间居然成为名声大燥,现在大越人提起曲九宁都会不由敬畏三分。 慕容阮佑真的很好奇曲九宁,曾经问过慕容靖曲九宁是个什么样的人。 到现在他还记得姐姐说。 面目可憎,脸上一道大疤,丑陋不堪,不值得一提。 曲九宁在慕容阮佑的脑海里自动形成肥胖油腻的女人,所以初次见到曲九宁的时候,慕容阮佑震惊了。 发现曲九宁和姐姐形容的完全不一样。 曲九宁脸上虽然是有一道长长的伤疤,可也没有到面目可憎的地步。 看着挺疏远的一个人,可是她却没有半分的架子。 他的姐姐慕容靖时常就会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在军营中人人都要敬她,怕她,可是曲九宁给人的感觉不是姐姐身上那种盛气凌人的气质,反而还挺亲和的。 刚刚还在给他这个初见的人,没有半点王爷架子的擦拭头发,穿衣服,眉眼之间没有半分不耐烦。 若是换成他的姐姐.... 慕容阮佑好看的眼眸中盛满失落。 不,姐姐不可能会给他穿衣服的,姐姐只会喝斥他,像是对待她的下属一样,对待他。 让他不要做无谓的事情,好好回去做少爷,等到了年龄之后就嫁人。 但这并不是慕容阮佑想要的生活。 姐姐慕容靖所向披靡,他又怎么能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呢。 他想要参军,可是姐姐不让,说他是个男人不该入军营,更没有这个本事。 正因为这样,他才会偷偷的跑出来。 他想着如果将姐姐的心腹大患抓到带回大越,只要在姐姐的面前立了大功,他就一定可以入军营。 可以过着像姐姐那样的生活。 但世事多变,慕容阮佑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差点就被火给烧死了,救他的人还是曲九宁! 而且曲九宁和他想像之中的差那么多.... 慕容阮佑内心复杂,有曲九宁方才的话,所以他可以自由出入王府,但有几个下人跟在他的身后。 慕容阮佑走进一家酒楼,也是和下属们约好如果走丢就在这里一聚的地方。 趁着下人们不注意的时候,慕容阮佑闪身消失,在后院放了信号。 不出他的所料,下属们快速出现,难掩的欣喜:“太好了,主子您幸好没事,否则奴才们不知道如何对将军交代。” 将军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弟弟,若是出了事,他们都只能以死赔罪了。 “主子,我们回去吧,如今的南晋太乱了,早点回去才安全。” 慕容阮佑面色一凛,“我不回去,而且我已经成功混入敬王府了。” 什么? 主子的动作如此之快? “敢问主子是如何混入敬王府的?” 慕容阮佑:“.....” “怎么进入的不重要,我既已经进入了,就要按原定的计划,除了她,提着她的头颅回去见姐姐!” 第二百一十四章 利用流言 下属们不知道其中弯弯道道,只觉得慕容阮佑是凭真本事进入的敬王府。 “那敬王真是个混球,早点除了她也是为民除害的一件大好事,而且将军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听着下属们骂曲九宁,慕容阮佑没由来感觉到一丝不舒服,“何以这样说。” “与主子走丢的这些日子,我们打听到一些消息,原来这敬王真的是嚣张又肆意,丝毫不将人放在眼中。” “她见一个爱一个,玩腻了便丢,其中便有一个叫陆亭森的,曾经是敬王的男宠,敬王宠他,见他聪慧就要南晋帝破格让他考取功名。” 慕容阮佑听着内心诧异。 曲九宁居然这样做?男子不是不可考取功名的吗,她真的为了一个男宠争取这样的机会!? 在她的心中究竟难道就没有男女之差吗? “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敬王都做了出来,也是一位奇葩,后面更是可笑,陆亭森还没有科考,敬王就便对他玩腻了,把他丢出了王府。” “这陆亭森也算是争气,考上了状元,如今成为户口的陆左侍郎,也是为自己博得了好前途,还有一位同他一起科考的学生。” “他们两情相悦,一起温习,一起科考,一起进入了户部,成为户部人人都看好的一对。” “就最近一段时间的,户部的陈婷生刚刚灭了流寇,升为尚书,这时候敬王眼红了,见陆亭森过得好,心中不服,又找了回去,一心拆散别人,你说她是不是不要脸!?” “不要脸皮的公然对陆亭森告白,还以自己是敬王的身份让人陪着游湖!这种人可真是败类!!可耻!” 慕容阮佑听着脸色越来越差:“不是这样的!” 被主子一吼,下属人都怔了住:“主子,您怎么了?” 慕容阮佑认识的曲九宁并不是那样子的,和他们口中的人并不一样,当时他就是流寇中的一名,可是那些所谓的流寇实际上都是难民! 曲九宁知道内情,派人去营救,虽然最后只把他给救了出来.... 那个叫什么陈婷生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为了上位不择手段,那才是真正不折不扣的坏人,而不是曲九宁! “这些流言,你们都是从哪里听说的!”世人不知道实际情况,怎可这样胡言乱语! “这....整个京都的人都这样传...人人都在骂敬王,有什么不对吗。” 慕容阮佑彻底黑下了脸,内心荡着一股子的怒气,无处发泄,到最后憋了又憋,都只化为两个字:“没事。” 曲九宁是他要杀的人,管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只要将她的头颅带回去交给姐姐就是了。 替她生什么气呢。 慕容阮佑就是气闷,这种气闷迟迟不散,“你们都退下吧,我不给消息就不要出现。” “可是您的安全.....” 若是再出了点什么事情,该怎么向将军交代啊!? 慕容阮佑是个说不一二的人,不容他们反对,冷着脸道:“让你们退下是听不懂?” “不是,属下是想将毒交给您,否则您怎么向敬王下毒呢。” 慕容阮佑:...... 他抢过下属手上的毒药包,快步离开,背影都透着一股子的气愤。 慕容阮佑回到客栈的时候,敬王府的下人还在找他下落,所以慕容阮佑就在原地等了等,点了茶,坐了下来。 茶楼很是雅典,客人们也不少,不进传来优雅的琴声,让慕容阮佑心中的气闷扫去了些。 正当慕容阮佑仔细欣赏乐声的时候,隔壁桌的声音闯入他的耳中。 不是他特意想要听,而是听到了曲九宁三个字。 “这敬王殿下实属不要脸,曾经是自己抛弃了陆大人,如今眼红嫉妒您和陆大人琴瑟和鸣,日子潇洒,居然做出这样无耻之事!太不要脸了!” 陈婷生微敛着眼,幽然的叹了口气:“陆亭森曾经也是敬王身边的人,一时也忘记不掉旧情,我就怕他又会被敬王伤害,到时候该是多么的痛苦啊。” “这简直是无法无天了,难道就没有办法治她了吗!” “敬王这些年为南晋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功绩在身,陛下是不会拿敬王怎么样的,还指着敬王守护边关呢。” 陈婷生说着落寞的连连叹息:“我怕就怕敬王殿下哪天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就像当初陛下的男妃那样。” 当年敬王强了陛下的男妃的事情,也是在朝廷里闹得沸沸扬扬,最后的结果是把曲九宁发配到边关。 让她自生自灭,没想到曲九宁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风风光光的回来了。 而那个男妃,年纪轻轻就没了,实在是可惜。 现在陆亭森又面临着如当初陛下男妃可能一样的境界.... “那可不行!敬王她功绩丰厚那也不能品德如此低下啊,这样世人以后怎么看我们南晋,再也不能让陆大人也跟端妃是一个下场了!” 慕容阮佑听着他们对话,目光盯着陈婷生看。 这个就是放火烧了难民窝,借着上位的陈婷生吧,还真是会装傻充愣,一手卖惨卖的极好。 那身边的几个人都怒上心头,眼下不论陈婷生说什么,她们都会听的。 果不然,陈婷生又开了口:“要是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敬王殿下少接触陆亭森就好了,这样陆亭森至少也会安全上一些,可惜啊,她是敬王,谁又能大得过她呢。” “陛下啊,若是陛下能做主的话,敬王再怎么放肆也不敢不听陛下的话!” 陈婷生又是一声恼:“这原本是我的事儿,陛下又怎么可能会管呢。” “这怎么能是陈大人的事呢,敬王品德不正,仗着自己是王爷的身份欺压陆大人,这是整个南晋的事情!” “南晋怎么能容下如此风气,若是人人都学敬王的话,那整个南晋成什么模样了,岂不成流氓无耻之徒的窝了!?” “我们这就联名身边大臣们一起上书让陛下做这个主。” 陈婷生目光微亮了亮,“如果真能成的话,那真就好好谢谢你们了。” “哪里,哪里,这都是为了整个南晋着想。” 陈婷生心中高兴。 这样一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敬王远离陆亭森了,最好陛下下令让敬王永生都不得靠近陆亭森这样才好。 第二百一十五章 你真的可以不计前嫌? 慕容阮佑听在耳中,轻啧了声。 声音有点大。 隔壁桌的陈婷生等人都皆下意识看了过来,陈婷生对上慕容阮佑的眼睛,看见他漂亮的眼眸中丝毫没有掩饰的不屑与轻视。 陈婷生心中一堵,顿感不悦。 这几天一直受着气,在陆亭森那里吃闭门羹,又在敬王手中讨不到便宜,现在连个陌生人都敢对她这个尚书轻蔑对视! 可又在几个同僚的面前,不好发作怒气,否则的话绝对不会饶了这个男孩的! 此时敬王府的下人们也终于找到了慕容阮佑,“小公子,你跑到哪去了?” 慕容阮佑二话没说,站起了身:“走丢了,我们回去吧。” 见慕容阮佑率先离开,下人们也只好跟在他的身后离开。 慕容阮佑为何能一眼就看透陈婷生,那是因为陈婷生玩的把戏,是他常常做的。 在强势的姐姐面前,慕容阮佑就常常示弱,让姐姐有气发不出。 在军中受了点气,也会示弱让别人出头去替他办事,他不沾一丝的脏污,事后姐姐也找不到他的头上。 陈婷生借着流言,不过是想让那些蠢人帮她做事罢了,要是事不成,别人也找不到她的头上去。 看来这曲九宁是要吃大亏了。 慕容阮佑知道自己不该去管曲九宁的事情,只要顺利的下药,然后弄死她,再偷偷的离开就可以了。 但是就是觉得气闷。 在回去的路上,慕容阮佑看见有卖糖葫芦的,立了立脚步。 鬼使神差的拿起一串糖葫芦。 慕容阮佑是不喜爱糖的,但看在曲九宁救过他的份儿上,这糖葫芦当是报答吧。 未来不久她的人生都是苦的,自然是要有一点点的糖来滋润下。 * 在流言流语的一位正主儿陆亭森,此时正在天香楼的客栈里静静坐着。 面前是一大桌子的美味菜肴,但都已经凉了,这菜已经热过了三回,陆亭森想要宴请的人却还没有来。 陆亭森也不急,静静等候着。 在快要天黑的时候,包厢的门才终于被推了开。 进来的人是一身便服,用帽子遮得严实的和老。 和老的脸色不是很好,望着面无表情的陆亭森,脸色更是差得可以,站在那儿直接道:“不知道陆大人派人三番四次的请本大人所谓何事。” 陆亭森站了起来,做个请的姿势。 和老站在那儿未动,也没有看桌上的美味菜肴。 如今的陆亭森可不是什么盟友,他现如今是和忠王走得近,而且还和那新晋的尚书还有可能是情人关系。 和老张口就是讥讽:“本大人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本大人只是一个闲散的人,敌不上如今前途光明的陆大人。” 和陈婷生在一起,之后还有忠王做为靠山,可不是前途一片光明么。 依着陛下现在对忠王的信任,说不定随时可能将忠王升成太子。 这样大好的趋势,又何必跑过来找她这个文官呢。 和老虽然是陛下身边曾经教书人,可是这两年也已经渐渐不受陛下的信任,到现在也鲜少被叫到宫中。 前景大不如前,实在不知道陆亭森为何找上她。 见和老一直站着不动,陆亭森也随即站了起来,“请、坐。” 闻言,和老怔了怔。 他什么时候会说话了!? 当初可是个哑巴啊,这嗓子是什么时候好起来的? 陆亭森似是看透了和老心中在想什么,开口解了她的疑惑:“嗓、子、还、不、是、完、全、的、好。” 听出来了,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而且特别的沙哑。 “你不必强行说话。”她也没有什么可与他说的。 陆亭森望向一直站在身后的宫柳拂。 宫柳拂当即明白,轻声开口“和大人,我们东家是想要和您联手。” 和老当即皱眉:“联什么手?” 两年前敬王殿下突然就与她断绝联系,之后就远去边关,虽然是回来了,可是听说被陛下防备着。 而且敬王也一直没有联系过她。 不是敬王的话,那就是忠王? 陆亭森的意思是让她联手助忠王上位!? 和老气的脸当下拉得老长,阴阴沉沉的:“陆亭森,你自己有个光明路走得坦荡就行了,还想要拉本大人下水,你与敬王的恩怨,本大人没有兴趣知道,也绝不掺合!” 她是绝不会助忠王上位的! 宫柳拂连忙解释道:“不是,和大人您误会了,我们东家的意思是想要和你联手助敬王殿下。” 和老:!!! 敬王!? 她没有听错吧! 当年陆亭森可是被敬王亲手抛弃的啊,如今陆亭森怎么还想着替敬王上位? “你....和敬王殿下.....”和老望着陆亭森的眼神带着一言难尽的光芒。 陆亭森微轻薄唇,道了声:“误、会。” “可是你如今已经的是这样的风光,怎么还帮着敬王殿下?” 而且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敬王殿下不出现呢。 若敬王殿下真的想要重新夺位的话,照理来说应该要出现的啊! 但和老左右四下看了看,哪里有敬王的影子啊。 就只有他们三个人而已。 宫柳拂提前准备好了说辞,笑着解释道:“敬王殿下的身边耳目众多,只好由我们这边来邀请大人您。” “我们东家一直都没有背叛过敬王殿下。” 何止没有背叛,更是没有忘情过.... 和老望着一脸认真的陆亭森,忽然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当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变得如此这样做什么事情都是小心谨慎的。” 当年也是敬王殿下忽然就断交了,若她再晚点察觉的话,说不定还要惹上杀身之祸呢。 但现在敬王殿下重新出来了,那她自然是要跟随的! 帮助敬王殿下升上皇位! “如今敬王在陛下的面前可谓是样样都抵不上忠王,眼下最重要的是得到大臣们的支持,可惜的是...朝廷中大部分的大臣们都是向着忠王的,剩下的一部分是向着录王的。” 录王腿虽然瘸了,也不代表就不会好,而且录王的父后还是温昭,温昭肯定会为录王谋划的,不会眼睁睁看着皇位被忠王拿走。 样样都不利于敬王殿下。 “我们东家听说前丞相要回来了,而且大人您与前丞相还有所交情。” 和老眼前一亮:“你是打算从前丞相宋韵下手?” 陆亭森点头。 “宋韵是个脾气大的,不是那么好联合的。” “我们东家也是想要见上一面前丞相大人。” 和老想了又想,微叹了口气:“行吧,我试试看。” 经过一番交谈之后,和老觉得神清气爽,望着陆亭森,又止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你真的可以不计前嫌再助敬王殿下登上皇位吗?” 第二百一十六章 恶霸 怎么可能会不计前嫌呢。 他到现在都是恨着曲九宁的。 对曲九宁又爱又恨,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拿她该如何是好。 可是不拿曲九宁说事的话,和老是绝对不会助他的。 陆亭森并非是要助曲九宁上位,而是自己想要爬上那皇位,然后一改现在的状态,只要权力在手,就可以将曲九宁锁在身边。 到时候就不再是曲九宁掌握主动,而是他! 然后将现在他所经历的一切通通都归还给曲九宁! 正因为曲九宁在船上说的那些话,才能让陆亭森终于下定了这个决心。 陆亭森已经开始期待,登上了皇位后,曲九宁又是什么样的神情,到时候会很后悔很后悔曾经负了他吧。 * 如今整个京都都在盛传着曲九宁流言,全然都不是好的,都是在骂曲九宁的。 而且还小孩子编着童谣来骂曲九宁。 绿灵听得气不打一处来,而曲九宁却半分都没有放在心上,阻止住想要与小孩子理论的绿灵。 “他们都是小孩子,何必置气。” “可是他们太过分!” 把王爷如作是地痞流氓! 而且还骂王爷,骂得实在是难听,而且不仅仅是这些小孩子就连百姓们都这样说。 她们一路骑马而行,路上就已经有不少的人对她们指指点点。 王爷生不生气绿灵是不知道,反正她是气炸了,恨不得当场就拿剑割了那些人脖子! 王爷这两年来为了南晋子民的安危,在边关风吹雨打,在前线战斗着才换来他们的安宁,却还没有落到一个好名声,倒是人人都在指责,侮骂王爷! 这气怎么能忍受得下去!? “走吧,不必浪费时间。” 曲九宁向来都不在意这些风评,反正这些也奈何不了她。 绿灵闷着一口气,全程黑着脸。 “瞧瞧,这就是那个作恶多端的敬王,当初是自己不要的,现在又得了眼红病,可真是有够无耻的啊。” “听说她还想强了陆大人呢,难道就没有管管她吗!?” “那脸上的疤真是丑,这样丑的人怎么还跑出来作乱!?陛下难道这样任她胡作非为吗!?” “想想咱们南晋的将军居然是这样的人,真是让人心寒啊,真是替咱们南晋感觉到悲哀啊。” “听说他们王府下人到现在都没有的结到卖身契的银子,做王爷做到如此扣门的地步,简直可恶,这不是公然让人做免费工吗!?” 闻言,曲九宁看向身边的绿灵问道:“他们所说的可是真?” 绿灵无比僵硬的点头:“....是。” “你为何不早说!?” 居然没有结人家的银子,这可是个大事啊。 “...王爷您之前也说过会想办法。”可是哪知道想到现在也没有想到啊,而且最近事多,绿灵也不敢去催促啊。 绿灵忍了忍又说道:“只是一小部分的工人没有给都卖身契的银子,大部分的都已经找萧副将的内人那里借来了一点。” 曲九宁:...... 她如今穷到需要副将来接济了,副将跟着她这个将军还真是穷得连饭都没有得吃...... 这个将军,这个王爷当得可真是穷酸啊。 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今天必然要解决掉的,正好要去录王府,录王府上肯定有银子的,想着办法也要从曲北蔫那边弄点来。 曲九宁已经想着如果曲北蔫不给的话,是不是可以偷一点来。 她转移曲北蔫的注意,然后让绿灵去偷点值钱的。 事后曲北蔫发现的话,她就当泼皮无赖死不承认。 曲九宁不由夹了夹马肚子,可万没有想到经过转角的时候,眼前突然冒出来一个人。 吓得曲九宁连忙制止了马,确认马没有伤到人,曲九宁悄悄松了口气。 这会儿要是再把人给伤到,那就真得要卖身赔款了。 可谁知道地上还是一滩血,这可把曲九宁给吓了一跳,忍不住的嘀咕:“不对啊,明明就没有撞到。” 她话一出口,被撞的女人哇哇大叫,哭诉着:“撞了人不管啊,这里有人骑马撞人不管啊,大家伙们来瞧瞧看啊。” 曲九宁:...... 好了,这下名声可真是彻底的臭了。 顿时引来了不少的人围观,而且骑马撞到的人还正是风尖浪口上的曲九宁,当下百姓们更是没有好脸色。 “瞧瞧这敬王又惹事了,这公然大街上撞了人,还不管不顾!” “恶霸啊,简直是恶霸!” “南晋怎么会这样人啊!真是天要亡我南晋啊!” 绿灵当下就准备要去扶地上处在血泊里的人,可是血泊里人死活不让绿灵扶,哭天抢地的嚷嚷着。 “我这命苦的啊....被人撞了,还要被一个下人打发.....” 这逼得曲九宁不得不自己下马,半蹲在女人的面前。 曲九宁这才看清女人的脸。 大约四五十岁的模样,但保养的极好,手连脸都是白白嫩嫩的,一点都不像是命苦的。 这皮肤状态一点都不像是穷人家,可是穿着却是破破烂烂的,粗布麻衣,嗓门还极大。 目光对上曲九宁这个王爷,还没有一分毫的畏惧,还冲着曲九宁吼了一嗓子:“还不快扶我起来!?” 曲九宁依言去扶起女人,看见地上液体也不太像是血。 曲九宁:...... 您这碰瓷的态度也太不专业了吧。 好歹也弄点真血好吗,不然怎么骗得过我这个见习惯了血的人?这也太小瞧我了吧。 绿灵此时也发现不太对劲,脸色瞬间拉了下来:“王爷!” 这个人可能是有诈啊! 说不定是哪里派来的奸细,或者是什么对王爷不利的人! 说不定就是那个一直都隐在暗处的凝雪派过来的人,想要借此机会对付王爷! 千万不要和这个人沾上关系! “王什么王,找个大夫给我看看,还有,我饿了!给我好吃好喝供着!” 曲九宁嘴角一勾:“好,那就跟我回府吧。” “行吧....” 绿灵急得又想说话,可是被曲九宁用目光制止了住。 曲九宁有些好奇的想知道这个碰瓷都碰得极其不专业的人,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第二百一十七章 前丞相宋韵 暂时是没有办法去录王府,曲九宁也只好按压下偷银子的想法。 带着人回到府中。 曲九宁刚进府,就吩咐着人给中年女人膳食。 时间还尚早,不到午膳的时候。 入了秋之后,连着事情都多了起来,曲九宁已经落下好多天没有去训练,所以此时有了点时间,去了后院训练起来。 慕容阮佑知道曲九宁回来了,可是却没有过来他这里,望着桌上的糖葫芦,最终还是主动去找曲九宁。 照着下人指示方向,慕容阮佑看见正在训练的曲九宁。 她眼神犀利,有种不动而威的气息,和之前温和的样子是皆然不同的。 慕容阮佑静静的看着。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还是曲九宁率先发现的慕容阮佑。 慕容阮佑呆呆的站在儿,手里拿着根糖葫芦,半天都没有动,漂亮的眼睛里含着几分羡慕,也不知道他在羡慕什么。 曲九宁喘了口粗气,才走到他的面前,“你找到亲人了?” 下人告诉过曲九宁,阮佑出去过一趟。 所以曲九宁就以为他是找到亲人,这是过来和她告别的。 慕容阮佑这才回了神,沮丧地摇头。 甚至都已经做好哭的准备,反正一定要勾起曲九宁的同情心,让他留在敬王府里,这样下方便他行动。 然曲九宁压根就没有在意,爽朗道:“不急,慢慢找,等你找到了亲人之后再做打算吧。” 慕容阮佑惊愕的抬头。 这曲九宁....怎么这好打发? 一点都不在意他这个人?还是说只是把他当成小孩子,所以没有放在心上!? 又或者....曲九宁原本就是这样粗枝大叶的性子? 曲九宁知道阮佑来历可能并不太简单,但阮佑是她从大火里亲自救出来的,还是希望他能够好好的活下去,所以连着戒心都没有那么的强烈,也下意识的对他好。 “你拿着糖葫芦也不吃,为什么?”这都已经举了好久了,从刚刚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看见他动一下。 慕容阮佑将糖葫芦替到她的面前,脸上莫名染上了一层红晕:“给你的。” 算是报答。 曲九宁的眼神却变得奇怪了起来,“你是不是听见了什么事情?” “....嗯。” 曲九宁也知道那个陈婷生所做的事情了吗,那要不要直接把在客栈听到的事情说出来呢? 说出来吧,也好让曲九宁对他多信任一点。 慕容阮佑刚要说的时候,曲九宁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阮佑啊,你千万不要因为本王现在变穷了而舍不得吃喝的,你这么小一个人儿,吃不穷本王的,该吃吃该喝喝,银子的事情本王会想办法,你不必替本王省银子。” 阮佑:“......” 原来他们说的不是一个事情吗。 原来她这个南晋的王爷,姐姐心头大患是个穷鬼吗? 糖葫芦是慕容阮佑自己花银子买来的,若不是曲九宁自己说出来,他还真的不知道她这么的穷。 曲九宁带着笑意,将糖葫芦递到他的唇边,略带着浅笑:“你吃吧,这糖葫芦的味道非常不错的,别舍不得。” “我....”不喜欢吃甜。 可慕容阮佑刚刚张口,就被曲九宁塞了一嘴糖葫芦,又对上她略微期待的眼神,“好吃的吧。” 太甜了。 慕容阮佑鬼使神差的点头,曲九宁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脑袋,“吃吧。” 然后曲九宁就走向一直在等候的绿灵身边,“什么事。” “就那个人一直在挑事,做好膳食也不吃,乍乍乎乎的,王爷咱们把她赶出去吧,来者不善啊。” 曲九宁眉心微微扬了扬,“不急,本王先观察观察再说。”末了,她又对绿灵道:“你将阮佑送回去。” 绿灵闷声应下。 最近的王府是怎么了,总是进来些奇怪的人。 慕容阮佑对上脸色不太好的绿灵,给了个灿烂的笑容,然后低头又吃了颗糖葫芦,一派纯真的模样。 绿灵移开了视线。 罢了,这不过是个小孩子啊。 * 曲九宁走进大厅的时候,就听见了嚷嚷声,“这做得都是什么鬼啊,一点儿都不好吃,味道太差,品相也难看。” “来人啊,快来人啊,你们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曲九宁迈了进去,女人看见她就嚷声道:“你来得正好,把这些不是人吃的东西都换了,我要吃天香楼的菜,好久都没有吃过了。” “您不住在京都啊。” 女人哼了一声,算是回答,然后又嚷着道:“还不快去买回来?” 曲九宁坐在女人对面,两手一摊,非常的无奈:“可是我没银子啊,如今王府里还欠着下人的卖身契的银子,实在是吃不起天香楼。” 言下之意也就是‘只有这些,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啧,王爷做到你这样穷的,也是奇观。” 曲九宁:...... 是挺稀奇的。 然后曲九宁的面前就落下一大袋子的银两,桌子都震了两下,显然很是沉重,女人不满地道:“拿着这些,现在就去给我买回来。” 这还是个有银子的主。 曲九宁也不爱面子,拿起银子就给下人去买天香楼的菜肴,剩下的银子自然都是归她的。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请教您的名讳呢。” 曲九宁边倒着茶,边问着道。 “宋韵。” 宋韵盯着曲九宁倒茶的动作,见她听到自己的名字,倒茶的动作没有停,然后将茶递了过来。 曲九宁淡淡的哦了一声。 拿着茶杯在手的宋韵顿时瞪圆了眼睛,“你没有听过我!?” “本王该听说过吗?”曲九宁闻言反问,浅棕色的眼眸中写着不解。 宋韵被堵得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 她没有想到离开京都这么多年后,现在居然没有人知道她是谁了。 “说到不解,本王还真有一事不解,不知道您可否解下疑惑。” 宋韵口气不是很好,“说!” “您为何故意撞上本王的马,还叫嚷着要随本王回府,您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人指使?” 曲九宁好脾气的继续道:“若是受到什么威胁才不得以做出这样事情的话,可以与本王说,本王会帮你的。” 前丞相宋韵:...... 这人可真是瞎啊! 第二百一十八章 曲小娃娃 因着陈婷生的人脉关系,还有京都里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使得诸多的大臣们联名写上奏折,都是弹劾敬王曲九宁的。 陈婷生望着朝廷里大部分官员的名单,却依旧还是愁眉不展。 曲九宁之前做过那么多荒诞的事情,可最后的结果都不痛不痒的,而且曲九宁镇守的边关,年年安康,功绩加身,这样还不足以让陛下真的对敬王如何。 现在把这份奏折呈上去了,敬王也最得到个口头教改。 如此一来,反而是做了份白工,吃力不讨好。 正在陈婷生愁眉苦脸的时候,部下喜滋滋的迈进来,“尚书大人,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啊。” 陈婷生兴趣缺缺:“什么好消息。” “刚得到的消息,敬王在大街上骑马将人给撞死了,还把尸体藏在了府中!” 闻言,陈婷生瞬间站起大喜过望:“可当真!?” “真的,真的!撞死是个老妇人,似乎是在转角的时候撞上的,那地上到现在还都是一滩血,如您不信的话,大可自己去看看!” 如此说是真的了! 敬王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一不小心将人给撞死了,真是天助她也! “命人把现场保护住,本大人现在就进宫一趟。” 趁着敬王还没有将尸体给处理干净,立马奏上书,到时候陛下如果想要袒护都没有办法了,也可以达到她的目地! 陈婷生连着几名官员,一齐进宫。 御书房内的女帝拿着弹劾的奏折,脸色平淡,正如陈婷生事前所料想的那样,这样的程度并不能对敬王如何。 “这事,朕会告诫敬王的。” 女帝曲凤然也是话音浅淡。 这实在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虽然她是忌惮曲九宁,可是曲九宁还有用,还指望着她去镇守边关,岂能会为这一点点的小事就去定曲九宁的罪。 在御侧的忠王曲筱依望向陆婷生的目光中有丝凌厉,一闪而过。 陈婷生上前一步,双手恭起:“陛下,敬王品德不一,而且还不止如此,今日敬王在大街上骑马撞死了一名老妇人,现场诸多的百姓们都看见了,敬王非但没有承担责任,反而将尸体带回府了,想要毁尸灭迹!” “这样的行径若是世人知道的话,南晋的名声何在!”皇家的名声又何在! 说毕,陈婷生看向身边的几名大臣们。 大臣们也是非常懂,整整齐齐的上前一步,都跪在地上,齐声道:“请陛下做主,臣等恳请陛下明察秋毫,为了大局着想。” 女帝曲凤然的脸色渐而变得难看起来。 虽然几次看见曲九宁都是规规矩矩的,性格似乎是改变了不少,可是以前那样的性子也不是说压就能压得下去的,现在又做出这种瞒都瞒不住的蠢事来。 “爱卿所说的可是真!?” “自然是真,这事刚刚发生不久,现在若是冲进敬王府的话,说不定还能看见尸体!” 女帝曲凤然当下肃道:“朕就把这事交给你,若是真看见了尸体,将敬王当场抓获直接送到刑部大牢!” 陈婷生大喜,“臣接旨!” 忠王曲筱依方才一直紧锁的眉,这才松展了开。 幸好,陈婷生虽然为了一个陆亭森做事冲动不计后果,可好歹没有胡乱行事,有章有法,若是事成了,对于他们是大大的便利! * 曲九宁不知道自己被众大臣们弹劾了,更不知道大街上被人碰瓷传成撞死了人,更不知道陈婷生正带着人正在来敬王府的路上。 此时的她正托腮等着宋韵的回答。 看着宋韵爽朗的性格,不像是做坏事之人。 若是宋韵老实招来了,曲九宁觉得可信的话那可以考虑饶了她一命,若打死不招的话...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宋韵更是没有想到,刚刚还好生好气,看似亲和的曲九宁在她沉默的这段时间里,气息变得越来越咄咄逼人,眼神也越变越凉冷。 那种杀气,渐渐显露了出来! “老先生,为何非要进本王府中不可?”曲九宁声音变得冷凉,又再次问了一遍。 “我.....你去外面随意找一个年纪大的人问问宋韵是谁,你自然便知了!” 曲九宁微眯着眼睛,打量着宋韵,稍顿后嘴角微微上扬:“那您就在府中好好住下,不必客气。” “客气啥,好吃好喝的都是我出的银子!”宋韵没好气的瞪了瞪眼。 想她宋韵在朝廷上经历风风雨雨多年,刚才居然被曲九宁给唬了住,居然还真的怵她,到现在还有点心有余悸... 看来她是真的老了,不中用了。 宋韵也没有太过生气,虽说曲九宁刚才先是质问又是威胁的,可却很是礼貌。 尊称她一声老先生。 只有德高望重的人,才会被这样称呼。 这时下人将天香楼买来的菜肴送了进来,曲九宁起身走到外面对绿灵低声吩咐道:“你去查查一个叫宋韵的人,看看她究竟是什么来历。” “是。” 宋韵帮助女帝曲凤然登上皇位的时候,那时候曲九宁还未出生,在女帝登上了皇位之后,宋韵就退隐山林,朝中的人就鲜少提起过她,提起的时候都是尊称一声宋前丞相。 所以曲九宁自然是不知道宋韵这个人的。 “曲小娃娃,过来给我倒酒。” 听着里面的声音,曲九宁抬步迈了进去:“您叫本王什么?” 宋韵眼皮一翻,重复道:“曲小娃娃,怎的我叫不得?” 曲九宁失笑,“没人这样叫过本王,倒挺新鲜的,不过在外人面前您这样叫本王是失敬要被治罪的。” 宋韵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我才不在乎那些规矩不规矩的,过来倒酒!” 曲九宁依言倒了一杯酒,闻到了熟悉的酒香味,不客气的先喝了起来。 果然,是陆亭森酒庄里的酒。 味道可真好。 宋韵直直望着自顾自喝酒的曲九宁,当下曲九宁就着手里的杯子倒满酒递给了她,“您自己说不在乎规矩的,想必同用一个酒杯您也不会在乎吧。” 宋韵:...... 眼前这个人脸皮简直她还要厚啊。 就在宋韵准备要说话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叫吼声。 “将整个敬王府团团围住,不许任何人出入!” 第二百一十九章 带走! 听着外面的动静,宋韵好奇的伸了伸脖子。 第一反应以为是陛下知道了她的行踪,特意派人过来接她入宫的。 可随后又很快转念掐灭了这个想法。 此次入京都,她都是极其的低调,甚至是率先进入的京都,让随从们都晚些时间来入京都,不该会有人发现她的存在。 这样一来,这些人都是冲着曲小娃娃来的。 但是吧... 曲小娃娃一脸的淡定,甚至还有闲情意致喝酒,吃菜。 “你不去看看发生何事了?” 曲九宁摇了摇头,见怪不怪的道:“一会她们自然就会进来的。” “???” 曲九宁好心解释:“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 自从进入京都之后,被人冲进王府这都是第二回了,没必要大惊小怪的。 宋韵睥睨地望着她,“好歹是个王爷怎么这般无用?” 居然不止一次让人抄王府,岂不就是无用么。 曲九宁牵起唇角笑了笑,没回答。 谁让她不是陛下亲生的呢,被陛下防着,若是再放肆的话,性命早就已经堪忧了,哪里还能蹦哒到现在呢。 陈婷生带着士兵冲了进来。 一进来就闻到天香楼的饭菜香,敬王曲九宁和一个不认识的老妇人面对面坐着。 曲九宁微微侧身,看清是陈婷生后脸庞更是凉冷。 陈婷生还算是规矩,恭了恭手:“敬王殿下,下官是奉了陛下的旨意过来查封敬王府的。” “所为何事?” “据百姓们亲眼所见,敬王您在大街上撞死了人,还将尸体带回府准备毁尸灭迹,所以陛下特令下官过来查王府,恕下官不客气了。” 闻言,曲九宁觉得好笑又好玩。 然曲九宁还没有说话,耳边就传来一声怒拍桌的声音,“荒谬!” 宋韵气的脸都青了,“谁在那里添油加醋,搬弄事非!” 照着事实来说是她非要碰瓷曲小娃娃的,怎么反而她被曲小娃娃给撞死了!? 陈婷生望着气愤难当的宋韵,脸色难看。 这个人又是谁? 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脸孔,也敢出声!? “刁民,谁允你说话的!?”陈婷生当即吼向宋韵。 平常总是受气于敬王曲九宁,如今也是升了尚书,心想着连敬王都即将被她给治了,这区区的刁民还治不了了?穿着这么破烂,身份肯定也高不到哪里去。 宋韵被吼的脸都青了。 没想到曲九宁不认识她就罢了,连着朝廷里人都不认识她了,什么人都敢吼她了! 陈婷生见宋韵不说话,以为是她怕了。 心想着眼下要把尸体给找出来才是正经之事,所以也不废话,直接道:“敬王殿下,恕下官不客气了!” 曲九宁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望着曲九宁那无所畏惧的神情,陈婷生内心有一秒的疑惑。 难道消息有误? 可很快就被陈婷生给摒弃了。 那么多人都看见了,那肯定便是真的! 这不过是曲九宁临死之前的垂死挣扎罢了! “搜!” 士兵们搜索着敬王府上上下下,惊动了慕容阮佑,望着诸多的士兵,慕容阮佑心想着可能是那个坏女人来了。 果然找到曲九宁的时候,慕容阮佑就看见那天在客栈里的坏女人陈婷生。 曲九宁悠闲的喝着小酒,晃荡着腿,一点都不害怕的模样。 反而是慕容阮佑一张小脸担心的都皱成小包子状。 “她们吓着你了?”曲九宁轻声寻问。 慕容阮佑迟疑了下,点了点头。 曲九宁当即揉了揉慕容阮佑的脑袋将他带到身边的凳子坐下,“不怕,有本王在,她们不敢动你的。” “诺,吃菜,天香楼的菜,京都一绝。” 曲九宁递了一双筷子给慕容阮佑。 宋韵瞪大着眼睛打量着曲九宁,又打量着慕容阮佑,口出惊人,“曲小娃娃,这是你儿子?” 一刹那,曲九宁和慕容阮佑都被惊到了。 慕容阮佑当即黑了脸,闷声严肃道:“不是!” 他的姐姐是大越人人都尊敬的慕容靖,慕容大将军! “我们看着母子吗?”曲九宁倒是打着趣儿,眉眼弯弯。 宋韵自知是说了蠢话,当下就不回答了。 仔细看了看一点儿都不像。 可这么大个孩子出现在敬王府,而且曲小娃娃对他似乎非常不错的样子,这才让宋韵一时弄混了。 慕容阮佑那一脸不高兴的模样,落入曲九宁眼中,她也没有再继续开玩笑,转了转口:“捡来的。” 闻言,慕容阮佑倒是心里产生不舒服的感觉。 曲九宁说的确实是没错,他是被曲九宁从大火里捡回来的,又有什么好不高兴的呢? 他想不通,只好把烦闷的情绪抛之脑后。 陈婷生望着慕容阮佑,脸色渐而苍白。 这个男孩应该就是曲九宁从大火里救回来的那个人吧,没有想到居然还活着.... 若是这个男孩把那天的事情说出来的话,会不会对她的仕途造成影响!? 当下,陈婷生望着慕容阮佑的目光中变得阴厉起来。 士兵们将敬王府上上下下都搜索了个遍,可是就是没有找到尸体,连一滴血都没有的见到。 只好无功而返。 “回禀尚书大人,没有找到尸体。” 陈婷生当即脸都白了,喝道:“全部都找过了!?暗道,或者是在什么地方埋着,你们确定是仔细找过了!?” “全都找过了,没有。” 若是有暗道的话,早就被她们发现了,若是埋在地里的话,那土地也该是新土,可是敬王府中并没有这样的痕迹。 确实没有什么尸体。 怎么会这样!? 明明诸多的百姓们都看见了啊!怎么可能会没有尸体呢。 不,可能是敬王藏在了别的地方! 曲九宁声线平淡如水:“查完了,可以从本王的王府中出去了?” “这种胡编乱造的事情居然还惊动这么多人,本王会找母皇好好商量商量的。” 陈婷生闻言,心中一惊。 她刚刚升上尚书之位,头一件事情就弄砸了,陛下更加不会看好她,那她离娶陆亭森又更加的远了。 而且这样的机会实在是难得,不能错失了! 陈婷生思虑了下,当下吼道:“来人啊,将人抓获带到刑部大牢!” 第二百二十章 我有办法救她 “为何抓本王。” “大臣们联名弹劾敬王您,您品德不一,三番两次的骚扰陆左侍郎,已经扰乱南晋的风气,丢尽皇家的脸面,现在又撞死了人,虽然现在没有找到尸体,但可能是被藏到哪里去了,所以奉陛下的命,带你去刑部大牢!” 宋韵是再也看不下去了,叫嚷着大嗓门:“什么撞死了人,那个人就是我,我一点事情都没有,而且曲小娃娃也没有撞我,我是自愿进王府的!” 陈婷生脸色越来越黑。 这个老妇人居然就是被敬王撞到的人,难怪会弄来天香楼的菜肴,想必这个老妇人已经被敬王所收买了吧! 才会替敬王说话! 陈婷生咬了咬牙,“你这个妇人,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你口口声声叫着曲小娃娃,指不定与敬王是什么关系!” “来人啊,抓人!” 都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陈婷生觉得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若是错过了,她肯定要被陛下处罚,而曲九宁又说不定会翻身。 绝不能给曲九宁这个机会! “你们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栽脏人呢!昏官!我要见陛下,现在就带我去见陛下!” 这个什么尚书到底是怎么爬到今天这样的地位的,简直是愧对于这样的位置! 陈婷生正愁着不知道拿宋韵如何是好,现在是宋韵先骂朝廷命官在前,也给了她完美的理由! “辱骂朝廷命官,来人啊,将这个罪妇一并带走!” 陈婷生随即目光定格在曲九宁身边的慕容阮佑身上。 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将大火中唯一逃生的孩子也给带走? 这样的想法一生起,就被曲九宁察觉到。 曲九宁将慕容阮佑护在身后,浅棕色的眼眸冷冰冰的睨着陈婷生,“陈婷生,你若是敢动他,本王誓要你的命!” 曲九宁并非在是开玩笑。 凶恶无比的眼神,如同恶鬼扑食般的凶狠。 陈婷生随即心虚的往后退了几步,望着还没有到曲九宁腰高的慕容阮佑,改变了想法:“只是一个孩子而已,下官没必要为难他。” 一直没有说话的慕容阮佑,突然指着陈婷生的鼻子骂道:“坏人!放火烧了我的家,还故意在外面撒播姐姐的流言,你这个坏女人!呸!” 说罢,慕容阮佑还朝陈婷生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液。 差点被唾液吐到身上的陈婷生脸顿时黑一大片,真恨不得当场就将慕容阮佑抓起来,然后弄死! 可是又害怕于曲九宁的凶狠。 “来人啊,抓人,带走!” 慕容阮佑紧抓着曲九宁的衣服不放。 曲九宁俯身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说道:“你等绿灵回来,她会保护你的,本王没事,好好等本王回来。” 阮佑都叫了她一声姐姐,叫得还脆生生的,那么好听。 怎么样也要护着这个白捡来的弟弟呀。 宋韵气到最后一直没有说话,原来这个什么尚书是这样的人!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说多错多,大权都在这个尚书的手上,和她理论只是浪费口舌而已。 曲九宁宋韵被士兵们带走不久之后,绿灵就回来了。 她打听到了宋韵。 原来在故意撞上她们马的人是前丞相大人宋韵,之前助陛下登上皇位,而且极度得陛下的信任的心腹大臣啊! 绿灵满心欣喜准备要将这个消息告诉给王爷知道。 若是得到了这个前丞相大人的信任的话,她们在京都的日子也会好过很多,至少不会时时刻刻都战战兢兢的。 可谁又想到刚回到王府,王爷和前丞相大人都被宫里的人抓走了! 只留下慕容阮佑站在大厅里,慕容阮佑眼睛湿湿碌碌,里面盛满了气怨! “姐姐被抓走了!被那个叫陈婷生的坏女人抓走了!”慕容阮佑冲着绿灵急吼道:“快去救姐姐!” “那必然是刑部大牢,刑部大牢又岂是一般人能进去的。”绿灵叹了口气,随即反应过来:“你叫王爷什么!?” 刚她没有听错吧。 这个小男孩居然叫王爷姐姐! “不许叫王爷姐姐,你以后见到王爷要尊称一声殿下!”绿灵面上带着严肃。 这个男孩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慕容阮佑半分都不心中,撇了撇嘴,“你还不快想办法救人!” 慕容靖都是他的姐姐,曲九宁做他的姐姐又怎么了? 又不会差到哪里去。 绿灵想了想,还是准备找副将萧紫商量商量看。 可慕容阮佑紧跟在绿灵的身后,大有跟着绿灵一起走的架式,绿灵停了下来,“你就留在王府里。” “不要,王爷说你要保护我的!你敢不听王爷的命令!?” 绿灵:...... 王爷的命令自然是不敢不听的。 “但王府里很安全,若是你不放心的话,可去王妃那边,王妃也会保护你的。” “不,王爷说你保护我,就是你!” 绿灵拿慕容阮佑没有办法,只好告诫着:“你跟着我也可以,但不许胡乱说话,听见了没有!” 慕容阮佑达到了目地,这才乖乖地点了点头。 眼下这个绿灵肯定是要去救曲九宁的,跟着她说不定能早一点见到曲九宁。 此时的萧紫也是刚刚收到消息,一听见将军被抓到刑部大牢的消息后,当即就要准备从楚府出发去找绿灵,可是刚出门就撞上迎面而来的绿灵。 “绿灵,将军真的被抓了?” 绿灵艰难地点了点头。 “那陈婷生不想活了吧!”当下,萧紫就炸了毛:“老娘现在就带着兵去轰了户部,然后再去刑部大牢里把将军带回来!” 绿灵拦住萧紫:“别,我找你是商量对策的。” 慕容阮佑望着眼前这个一点儿都不太靠谱的萧紫,心中暗息。 这样怎么可能会将曲九宁从大牢里带回来啊,恐怕曲九宁极有可能就这样死在大牢了。 这根本就不是帮曲九宁,而是害曲九宁啊。 说什么闯刑部大牢,这是嫌曲九宁命活得太长了吧。 “还有什么对策好商量的,这分明就是故意的,我们直接冲上去先救出将军再说啊!” 萧紫也不听绿灵的叫嚷,直接冲了出去。 随即就撞上迎面而来的人。 “我、有、办、法、救、她。” 第二百二十一章 突然改口 陆亭森突然出现在眼前,所有的人都怔了怔。 跟在陆亭森身后的宫柳拂怕东家说话一顿一顿,没人听清,所以又重复了句。 “东家说,有办法救敬王殿下。” 萧紫惊愕的张大嘴巴,那夸张的大嘴都能塞下一颗鸡蛋:“陆...陆陆陆亭森,你怎么会来!?” 照理来说,陆亭森不是与将军是恨之入骨,现在将军落难,陆亭森该是那个看戏的人,怎么会......跑过来营救将军? 这个人是脑袋秀逗了吗? 绿灵则是很是淡定,现在自然是以王爷的安危为优先,对陆亭森做个请的手势:“外面不方便说话,不如进去再说?” 陆亭森矜贵地点了点头。 陆亭森目光微微扫向慕容阮佑,只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陆亭森知道慕容阮佑就是曲九宁从大火里救出来的人。 凭着慕容阮佑的身形,他就已经猜测出来了,所以看见慕容阮佑才会不意外,更没有放在心上,抬步就迈进楚府。 慕容阮佑盯着陆亭森的背影看得出神。 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个曲九宁的男宠,陆亭森。 因得到了曲九宁的宠爱,她让陆亭森破格可以参加科考,到现在一举成为户部的陆左侍郎。 脸长得确实好看。 可是身材那么的壮硕,曲九宁喜欢这一款的? 那样的脸和那样壮硕的身材,完全不符合世人的喜好啊。 曲九宁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楚府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热闹过,楚欢看见陆亭森的时候,眼前一亮,他已经好久都没有进陆府了。 因为碍于敬王和陆亭森那样一层关系。 而他是敬王下属的正室,可能会让陆亭森内心感觉到不舒服,所以楚欢一直忍着没有去找他,实际上他是非常想要交陆亭森这个朋友的。 在所有人都落了座之后,宫柳拂就将之前陆亭森写给他的说辞,一一说来:“东家说了,请各位大人们不要轻举妄动,不要冲动,特别是萧大人您。” 被主动提名的萧紫不悦地撇了撇嘴,嘀咕道:“不这样那怎么能救出将军啊,难道眼睁睁看着将军受苦?” “敬王殿下不会吃苦的,众大臣们联名一起弹劾敬王殿下,若是此下再闹出事情,反而才是对敬王殿下不利,让敬王殿下坐实谣言了。” 萧紫:“我......” 楚欢当下拍了一下萧紫,让她闭嘴不要再说话了。 萧紫只好闷着头,不再言语。 “这件事情原本就是因着我们东家而起,东家不久之后就会进宫,向陛下说明实情,到时候敬王殿下会被放出来的,请各位大人们静候敬王殿下回来就好。” 慕容阮佑坐在那儿,望着一句话都没有说,已经掌握住大局的陆亭森。 心中开始赞同起当初曲九宁为什么非要替他争取科考的机会。 这个陆亭森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 明明是个男人,可是身上有那种领袖的威严气质,把刚才还乱成一盘散沙的局面,一下子给稳固了起来。 身为男人半点都不输女人,不,陆亭森他比女人都还要来得优秀。 绿灵有点坐立难安,目光扫着陆亭森,这样来回已经好几次。 陆亭森冷冽的黑眸看向绿灵,薄唇轻启:“你、有、话、说?” 绿灵还是有点挣扎的。 因为不知道陆小主究竟对王爷的心思是什么样的,可是眼下似乎也只有陆亭森才能救出来王爷了。 绿灵挣扎了几番,开口说道:“被抓走的不仅仅是王爷,还有前丞相大人。” 陆亭森漆黑的眼眸瞬间微亮,“当、真?” “是。”绿灵说道:“前丞相大人忽然撞上咱们的马,之后就跟着王爷回府,经查实之后那个人确实是前丞相大人没错。” 陆亭森默了。 之前就听到消息宋韵会回来京都,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人。 就连之前和宋韵交情匪浅的和老去打探消息,都是无用功,还以为不会碰上宋韵了。 万没有想到宋韵居然和曲九宁在一个大牢里。 【这是机缘吗,曲九宁总是会遇见一些奇怪的事情。】 陆亭森不由地勾了勾薄唇。 【既有这么好的机会在眼前,自然是好好加以利用一下,否则以后再想要和宋韵有关联,怕是很难。】 萧紫才不管她什么前丞相大人,再怎么也没有将军的安危重要! “别管那么多了,现在给句话,什么时候才能救出将军?” 萧紫也好派人去刑部那里接将军,将军最近这么的霉,再给将军摆一个火盆,让将军跳一跳,去一去霉运! 然而陆亭森却突然站了起来:“不、救、了。” 他的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刚刚还说好着要去救曲九宁的,现在突然就改口就不救了! 这是什么意思! 陆亭森站起来就要是走的架式,宫柳拂也被陆亭森前后不一的态度吓了一跳。 来之前东家分明还是特别担心敬王殿下的,可是现在怎么说改口就改口了? 宫柳拂也不敢说什么,跟在陆亭森的身后走。 萧紫气得不行:“陆亭森,你是什么意思,说救的是你,说不救的也是你,你是不是成心过来报复的!” 陆亭森也没有解释,直接离开。 “你站住!陆亭森你把话给说清楚!” 萧紫要追上去的时候,被楚欢给拉了住:“你别冲动,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可是你看陆亭森那个样子,哪里是想要救将军,就是过来落井下石的!他怎么能如此可恶!?” 绿灵也是一脸的难看。 现在陆亭森她也是看不透的。 “我刚才已经派人去跟踪陆亭森了,看他接下来是往哪去,然后我们再做判断吧。” 隔了一会儿后,绿灵派出去的人回来了。 “大人,陆亭森直接去了陈尚书的府上了。” 当下所有的人都青了。 这陆亭森原来和陈婷生是一伙的,是故意过来试探他们有没有什么营救曲九宁的办法,现在打探到没有办法,这会儿指不定正和陈婷生在一起喝酒庆祝王爷大难临头呢! 第二百二十二章 我疼啊。 陈婷生的府邸是忠王曲筱依赠送的,地理位置非常的好,背后着水,前面拐个角就是热闹的街市。 陈婷生很喜欢,心想着陆亭森肯定会喜欢这样安静的地方,可惜一直都没有机会让陆亭森过来瞧瞧。 而且陆亭森现在连见她不想见她一面,抗拒的很。 这次抓了曲九宁,之后陆亭森肯定会对她更加的憎恨,估计也是好久一段时间不想理会她的。 但陈婷生不后悔,不把曲九宁除掉的话,陆亭森是永远都没有办法忘记掉她的。 只要曲九宁不在了,她才有机会。 以后等到陛下赐了婚,他们成了夫妻之后,就有机会慢慢换回陆亭森的心。 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陆亭森居然主动登门拜访了。 “你说谁,陆亭森!?” 管家知道尚书大人喜欢陆亭森,所以连连笑着道:“对,就是陆左侍郎,此时正在外面呢。” 陈婷生喜出外望,当即就跑了出去,连着步子都无比的轻快,跑到府门前,果不其然看见陆亭森站在那儿。 陆亭森站在那儿都仿佛冒着股清冷的仙气儿,看得陈婷生心头扑嗵扑嗵不受控制的跳动着。 “陆亭森,你终于来了,快跟我过来!” 说着,陈婷生就要去牵陆亭森的手,可是被陆亭森给避开了。 宫柳拂见状,当即就挡在陆亭森的面前,开口道:“对不住陈尚书大人,我们东家不习惯与人接触,就连在府中都是一样。” 这一点,陈婷生自然是知道的。 “我太激动了,一时忘记了,进来吧,这府邸我早就想要邀请你来看看了。” 陈婷生率先往里走了几步,可是陆亭森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怎么了?” 陈婷生此时眼中的光芒没有那么的明亮,甚至都已经猜测到陆亭森来这里的目地是因为什么。 他可能是想要救曲九宁吧。 那么放不下曲九宁,看着曲九宁落了难,如今想要让她放了曲九宁吧。 可是她不会! 绝对不会放过曲九宁的,这样大好的机会并不是时常都有的,若是这一次放过了,那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但如果陆亭森求她的话,她就暂时接受,这样不失是一个和陆亭森处感情的好机会。 反正他们迟早都是夫妻的,这样也不过是早一点坐实夫妻之实而已。 陆亭森薄唇轻启:“我、想、进、刑、部。” “为何?” “辱、她,笑、她。” 陆亭森说这话的时候,漆黑的眼中寒芒闪过,满脸地阴翳。 陈婷生默了。 这和她原本想像的大不相同,本以为陆亭森至少会求她的,求她放过曲九宁。 但现实的情况下陆亭森居然想要去落井下石! 是去嘲讽曲九宁的。 陈婷生不由心生几分欣喜:“你想通了?” 已经彻底对曲九宁死心了!? 陆亭森摇了摇头,然后道:“我、恨、她。” 怎么可能想通,这一辈子都想不通。 陈婷生却高兴极了。 只要不是还喜欢着曲九宁,恨那就更加的好,这样就也巴不得想要曲九宁死! “好,我带你过去,但我必须要在现场!” 陈婷生是不可能看着陆亭森和曲九宁单独在一个地方的,绝对不给他们独处的机会! 陆亭森点头。 * 刑部的地牢,常年阴湿又散发着恶臭的味道。 这样的地方让陆亭森勾起之前的回忆,脑海里曲九宁拿着鞭子对他行刑的模样。 陆亭森心脏一痛,闭了闭眼睛,想要尽量忽略掉这样的感觉,可是却是忽略,那样情绪在心底里蔓延扩大。 陈婷生带着陆亭森来到曲九宁牢前,刚刚走近宋韵就抓着牢房的木头柱子,吼着嗓子道:“你们搞错了对象,什么时候放人!我要见刑部孙尚书!” 只要孙尚书在就一定能认出她,到时候就不用在这个破烂的牢房里了。 陈婷生不耐烦这个宋韵这个老妇人,恶狠狠地道:“闭嘴!否则有得你罪受!” 陆亭森目光看向宋韵,打量了量。 宋韵一身粗布麻衣,可是感觉不太像是普通的粗人,而且刚刚的话也可以听得出她和刑部尚书是认识的。 【这大概就是前丞相宋韵了吧。】 曲九宁的牢房就在宋韵的对面,所以也将陆亭森内心的话都听了个仔细。 曲九宁也不由将视线看向宋韵,浅棕色的眼眸中皆是意外,暗藏着几分诧异 ..... 前丞相宋韵!? 没想到她还真的来头不小! 之前听和老谈起过前丞相宋韵,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物,那可是女帝曲凤然真正的心腹。 宋韵没再说话。 她可不想没事讨了一顿打,留点力气等到别的机会,不与陈婷生周旋。 陆亭森目光转移曲九宁。 曲九宁盘坐铺满稻草的床铺上,眼睛明亮,精神状态也挺好的,似乎一切都挺好的。 陆亭森盯着曲九宁,漆黑的眼眸直盯着她:“过、来。” 曲九宁怔了一会儿,才站起走到陆亭森的面前。 刚刚站定,曲九宁的衣襟就被陆亭森给拽住,曲九宁的脸被迫卡在两个木头柱子之间。 宋韵连忙站起,关注着。 若是他们敢打曲小娃娃的话,等她出去后定告诉陛下!治她们死罪! 陈婷生也没有想到陆亭森居然直接就上了手,俨然一派要打的曲九宁的模样。 看见这样的陆亭森,陈婷生心中更加的放心了。 看来陆亭森说恨曲九宁的话并不是假的。 他是真的恨曲九宁。 陆亭森漆黑的眼眸,居高临下的睨视着她,薄唇微张:“你、疼、吗?” 曲九宁歪了歪头,不懂他在说什么。 疼什么? 她没有在牢里受虐待啊。 虐待.... 陆亭森是说的当初她虐待了他的事情吗? 然后曲九宁就看见陆亭森漆黑的眼眸中蕴着恨,还有若有似无的委屈,幽怨。 顿时曲九宁的胸口像是被大石头压了似的,喘不过气来。 然后她就听见陆亭森内心里的话。 【曲九宁啊,你可知道我有疼吗...真疼啊..】 【到现在伤口都还在流血,你知道吗?】 第二百二十三章 侍从找上门 曲九宁眼眶一热,心底有苦涩开始泛滥成灾,鼻翼嗡动,霎时没繃住情绪。 那一天的事情,曲九宁不敢想,想起来都会无比自责。 曲九宁的脸贴着牢房柱子,凑得陆亭森极近,仅仅几十厘米的距离,所以陆亭森将曲九宁的情绪都收入眼底。 她面庞忽尔染上的悲怆,自责,痛苦如潮水般涌入那双浅棕色的眼眸中。 似乎真的特别后悔一般。 后悔当初那么对待他一样。 陆亭森看怔了。 【她在后悔吗?】 当陆亭森再三想要确认的时候,她那双眼眸平静如水,很快下敛着望着地面,淡漠如常,让人忍不住刚刚只是幻觉,看错了而已。 陈婷生见陆亭森紧揪着曲九宁的衣襟,开始以为陆亭森要打她泄愤。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陆亭森依旧保持着紧拽曲九宁衣襟的动作,陈婷生靠近到他的身边,假意的劝道:“陆亭森,别这样,敬王还没有被陛下定罪,受了伤不好与陛下交代。” 陈婷生言下之意也是在提醒陆亭森,‘只要不打脸,就好向陛下交代!’ 陆亭森漆黑的眸下扫,扫到陆亭森腰上的袋子,当即松开了手,还顺带将曲九宁往后推了一把。 曲九宁往后退好几步才站稳住身子,随即耳边就听见他的内心话。 【嗯,她随身带着药袋。】 ... ??? 他这是什么意思? 曲九宁要去看陆亭森的时候,他已经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走的又急又快,半点都不带留念的模样。 陈婷生无比可惜的回头瞧了眼曲九宁,然后跟着陆亭森离开。 走出牢房后,陈婷生快步追上陆亭森,面带着笑意:“陆亭森,我们今天去喝酒吧?” 眼下正是和陆亭森培养感情的大好时机。 宫柳拂像是看准了时机似的,牵出来一辆马车,然后走来替陆亭森开口道:“对不住陈尚书大人,东家还需要立马回府,府中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东家处理。” 陆亭森眼也不抬,迈步就上了马车。 “那我也跟着去吧。” 宫柳拂却将陈婷生拦了下来,面带着挑不出错处的微笑:“此乃家事,陈尚书大人去恐怕是不方便。” 陈婷生心堵,“我......” 宫柳拂施了个礼,然后牵着马车缓缓离开。 陈婷生极其不甘心的原地跺脚。 早晚,她都会和陆亭森是一家人的! 而且这一天不会太久的。 刑部大牢。 曲九宁盘坐在稻草床铺上,发着呆。 忽尔一团草,滚到曲九宁的视线之中,曲九宁的目光微抬就对上宋韵探究的视线。 “曲小娃娃,你与那陆亭森是什么关系?” 曲九宁薄唇紧抿,摇头道:“没什么关系。” 宋韵哼了哼声。 怎么可能没有关系,刚刚他们在一起的气氛可半点都不像是没有关系样子,反而是关系匪浅呢! 宋韵正想要继续询问的时候,此时狱卒提着桶来了。 牢房里可没有那么好的待遇,即便身为王爷的曲九宁也是一样,狱卒直接提着桶,用勺子勺出来一碗饭,丢到她们的面前。 “开饭了!” 宋韵看见如猪食般的东西时,脸色全黑:“就只有这种东西!?” “爱吃不吃,不吃拉倒!”狱卒极其不耐烦地吼回去。 宋韵后悔极了。 谁让她自己胃口刁钻,很多东西都不爱吃,就连敬王府的饭菜都入不了她的眼,这会儿已经连着将近三天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 现在饿得两眼发荒,后悔当时没有多吃天香楼的菜,到现在望着猪食都饿的肚子直叫唤。 几番挣扎,宋韵还是拿起饭,瞧着动也没有动的曲九宁,“吃吧,不吃可没有力气啊。” 这话也是对自己说的。 不吃怎么可能有力气之后找那什么陈婷生算账呢! 曲九宁还是没有动,她还不怎么饿。 宋韵挑着些看着还能是入口的饭菜,面色如柴的生咽了下去,此时内心对陈婷生怒气更甚! 等她出去后,定饶不了她! * 楚府。 一行人都认为是被陆亭森给狠狠耍了,脸色都无比的难看。 长时间气氛都是无比沉闷的。 最后萧紫气的直嚷嚷:“管他那么多的事情,直接把将军救出来,然后我们就回边关,反正我.....” 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绿灵打断。 “萧紫!” 绿灵一派认真,严肃,“休要再胡说八道!” “.....可是将军怎么办....”总不能不管将军吧。 在那牢房里多待一日,将军就会受到威胁一日。 绿灵抿了抿唇说道:“陆亭森说也对,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冲动反而对王爷不利,先冷静下来,从长计议。” “你也先冷静冷静,明天再来商量。” 绿灵站了起来,带着慕容阮佑离开。 萧紫自知是说错了话,有些理亏望着绿灵铁面离开也不太敢阻止。 慕容阮佑怎么也想不到,还没有轮到他来结束曲九宁的生命,现在反而曲九宁几乎是快要死掉了,直接被她们自己人害死。 想想还是大越好,姐姐功高盖世,连着大越陛下都敬姐姐三分,谁都不敢拿姐姐怎么样。 对比一下曲九宁,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看着曲九宁这般可怜,叫上自己的下属,救一下曲九宁吧。 把曲九宁从刑部带出来,然后带离京都,由自己亲自结束她的生命。 慕容阮佑跟着绿灵回府,然后再找个机会偷偷溜出王府,找自己的下属。 还没有进府,就看见府门前两个打扮的像是侍从的人站在门口不走。 “去去去,这里可没有什么你们的主子,再不走我打断你们的腿!” “我们家主给了消息,确实是在敬王府没错,麻烦通融下,传一声立马就会知道的。” 绿灵望着那两个侍从,也是不太耐烦。 怎么又有人找上门来,上一次皇陵的一个普通扫地的都敢找上门,现在又有两个侍从。 真是事多啊。 绿灵刚一靠近,看守门的人就恭敬的叫她。 “绿大人。” 侍从们一听,双眼微亮,“绿大人,我们是来接家主的。” “你们家主是谁?” “我们家主是前丞相大人宋家主。” 第二百二十四章 宋韵中毒 绿灵听着当下喜出望外,声音都带着激动。 “真的是宋前丞相?” 两位侍从懵了懵,讷讷的点头。 “你们怎么会这会儿才来,你们家主被抓到刑部大牢里!” 两位侍从顿时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 家主传消息的时候,只是让她们来敬王府找她,信上可没有说过危险,若是提了,她们肯定会更早一点来的! 绿灵长话短说,将事情的尾始快速的说清,脸上带着急切说道:“你们现在就进宫,请求陛下放出你们宋家主,还有我们王爷!” 两个侍从脸色苍白,闷了会儿才道:“我们都是侍从,只有跟着家主才能进入皇宫,否则没有办法...” 蓦然,绿灵脸黑了。 慕容阮佑也是翻了个白眼。 还以为事情出现了转机,但万没有想到原来这两个下人也是个没有用的,知道了消息也只干着急而已。 绿灵满是失落,低喃着:“看来是没有办法了。” “莫急,虽然我们进不去皇宫,可是家主之前交代过,出了危险可以找刑部的孙尚书的,我们现在就过去。” 顿时,绿灵又重新燃起希望。 两个侍从转就要走,绿灵叫住了她们,“还走什么走,骑马才快些!” * 刑部尚书孙沉香如往常一样坐着喝茶。 近来很多事情都不经由她的手,陛下都是传交给忠王曲筱依办事,如今刑部是一天比一天清闲,孙沉香觉得这样也挺好。 如今的官场早已经不是往日了,早已经换天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是最悠闲自在的。 孙沉香茶还没有喝上两口,然后就下人迈了进来。 “回禀大人,敬王府绿灵大人来了,想要见上大人一面。” 孙沉香端着茶杯的手一怔,旋转拧眉。 绿灵? 敬王府的案子那也是由忠王经手的,怎么跑过来找上她了,她可和敬王不熟,也不打算和敬王有什么关系,以免得惹祸上身。 “不见不见,说本大人公务繁忙。” “但绿灵大人说只要大人见上了这个东西,就一定会见面的。” 说着,下人将一块玉佩拿了出来,孙沉香起初不以为意,淡淡的扫了一眼,可是看清玉佩上的字之后,顿时弹跳而起:“宋大人来了!” 孙沉香顿不被茶水弄湿的衣服,连连摆手喜色道:“请,快请她们进来!” “等等,本大人亲自出去!” 这么多的年了,宋大人终于是回来了,可不要亲自出去迎接。 孙沉香迈着急匆匆的脚步奔了出去,可是在府门前就只看见了绿灵,还有两个面有点熟悉的侍从,却并没有看见宋韵。 “宋大人呢?” 两个侍从走到孙沉香的面前,恭敬的行礼:“孙尚书大人,我们是家主身边的侍从,家主吩咐过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便凭着玉佩来找您。” 孙沉香听着第一反应是喜悦。 这么多年过去了,宋大人还能这样的信任她,真好。 然后渐渐脸色降了下来,满是严肃:“你是说宋大人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什么人胆子如此大,居然连宋大人都敢害?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家主去了敬王府坐客,却被陈尚书大人一起抓到了刑部大牢里。” 敬王府.... 敬王骑马将人撞死的事情,到现在还闹得沸沸扬扬的。 此时孙沉香有点明白了,估计那人就是宋大人。 那刚刚上升的陈婷生,想要针对敬王殿下,没有想到一上来就踢上铁板,直接将宋大人给惹上了。 这回那陈婷生可没有好果子吃了。 宋大人向来都是睚眦必报之人! 孙沉香连连摆手,率先迈了出去,“还等什么,快快去救宋大人出来!” 绿灵跟在后面,松了口气。 看来王爷这下是有救了。 慕容阮佑也跟在了绿灵身后,是慕容阮佑非要跟上的,没办法。 只好带着他也一起去了刑部大牢。 孙沉香一进入大牢,就仔细看着,很快就看见关在牢里的宋韵。 宋韵的两个侍从也看见了,当即高兴地奔上前:“家主!” 刚刚填饱肚子没有多久的宋韵,见着她们脸色并不是太好:“太慢了!” 都吃光最难吃的饭了! “是,奴才有罪!” 孙沉香也是满脸的激动:“宋大人,好久不见了,您身体近来可好。” 宋韵一脸漆黑,冷哼了哼:“好什么好?”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刚到敬王府却被当成是死人,被抓进了进来,我这能好到哪里去!?” 孙沉香赔着笑,“许是她们误会了,宋大人别生气,下官这就让人放您出来。” 如此一说,宋韵脸色才好一丢丢。 孙沉香唤来狱卒,“把牢房打开。” 狱卒一脸的为难:“大人,没有陈尚书的允许,谁都不能将门打开....” 这事原本也不归孙沉香管,自然狱卒也不会孙沉香的号令。 宋韵呵了一声:“怎么,如今整个刑部你都做不主了!?” 混成这样的差了!? 混成这种模样,还不如早早退下位子,早早回去种田呢! 孙沉香脸色难看,又羞又愧,对着狱卒吼道:“本大人让你们打开,现在就打开!” 狱卒为难极了。 慕容阮佑走到曲九宁的面前,漂亮的眼眸打量着曲九宁上上下下,看见她没有外伤,才收回眼神。 曲九宁看见他,有所意外:“你怎么来了?” 慕容阮佑瘪了嘴,略有委屈:“担心姐姐。” 曲九宁当下手摸了摸慕容阮佑的脑袋:“本王没事,本王好着呢。” 这白捡来的弟弟,还挺关心她的。 慕容阮佑微抬着下巴,显得乖巧又极其的贴心。 曲九宁准备让绿灵先带慕容阮佑回去,毕竟牢房里的东西看多了,对慕容阮佑不好。 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见惊呼声。 “宋大人,宋大人您怎么了!?” “家主,家主,您这是怎么了!” 宋韵突然之间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身体一抽一抽的,整张脸都是呈青绿色,明显是中了毒的模样! 曲九宁也震惊了。 怎么好端端的宋韵就中毒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都是谣言 宋韵突然中毒,一时之间陷入了混乱。 孙沉香也当即对着狱卒怒吼:“钥匙呢,若是人出事了唯你们是问!” 狱卒哪敢担这个责任,哆哆嗦嗦的拿出钥匙,被孙沉香一把夺过,然后将门打开了。 侍从们都冲了进去,抬起还在吐着白沫的宋韵。 “家主,家主。” “孙尚书大人,快传大夫来!” 孙沉香也对着狱卒吼叫着,狱卒忙不迭的出去了。 冷静下来的曲九宁,联想到之前陆亭森在内心里说的话。 难道是陆亭森所为? 陆亭森知道她身上会带着时令给的药,所以才对宋韵下毒的。 孙沉香和侍从们都急不行,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曲九宁此时将腰间的药袋子拿了出来,递给绿灵:“拿给她们吧。” “是。” 绿灵拿着药走了过去,“这里面有药,估计可以救前丞相大人。” 都到到这个时候,孙沉香也只好赌一把,然后将药给宋韵服下。 隔了一会儿,宋韵没有再口吐白沫,情况也渐渐好转了起来。 顿时皆松了口气。 两名侍从对曲九宁感激不尽:“多谢敬王殿下赐药之恩!” 曲九宁微摆了摆手,没什么神色:“本王的王妃略会医术,所以时常让本王带药袋子,备着点药而已。” 其实曲九宁不知道陆亭森是什么打算。 但如果宋韵真的死了,若是事后查到陆亭森的身上,那可就不得了了。 而且宋韵本身也没有做错什么,眼睁睁死在她的眼前,这是她怎么都做不到的事情。 孙沉香也长长松了口气,然后站起身走向曲九宁,“多谢敬王殿下,不知殿下可知宋大人因何而中毒。” 以前孙沉香就听说过曲九宁,听说过最多的就是敬王是个废材,性子嚣张跋扈,丝毫不将人放在眼中,又是个始乱终弃的主儿。 所以孙沉香也是看不起曲九宁的,觉得出事就出事了,还少了几个祸害呢。 但没有想到此次亲眼见到曲九宁,似乎和传闻之中的大不相同。 曲九宁看着还挺有礼貌的,而且气质也不像是那种嚣张类型的。 这回还出手救了宋大人,所以孙沉香态度都变好了。 “你们查查看那碗里有没有毒吧,宋大人吃了饭。” 孙沉香脸色渐沉,“多谢敬王殿下。” 若真是饭中有毒的话,这分明就有人故意想要害死敬王殿下,而宋大人就是陪葬品,只要宁大人一死,敬王殿下就坐实撞死人的事情。 陛下就可以对敬王殿下定罪! 害人害到如此地步,某些人可真是居心叵测! 敬王的事情是与她无关,可是现在犯上了宋大人,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孙沉香对着身边宋韵的两个侍从说道:“你们好好照顾你们主子,一定要寸步不离。” “是。” * 皇宫。 陈婷生觉得事情要尽早处理的好,若是再拖下去可能会夜长梦多。 而且早早将曲九宁定罪的话,她心中也更加的安心一点。 所以陈婷生当即就去了皇宫中复命。 依旧带着之前玩得很开的大臣们一起去的。 女帝曲凤然听着陈婷生报上来的消息,脸色越来越黑。 那曲九宁居然如此大胆,又变成这般模样了! 虽然女帝曲凤然忌惮曲九宁,可是要是曲九宁死了,边关就没有人去防着了。 所以一时之间也拿捏不好分寸,到底是处罚还是不处罚曲九宁。 忠王曲筱依似乎是看透了曲凤然的心思,轻声开口道:“母皇,近来儿臣看着有几位将士不错,边关总是让三妹去护着,京都里的将士反而显得无用武之地,其实她们也是实力不弱的。” 曲凤然望向她,不太确定的问:“可是真?” 当年人人都捧着那凝雪都说凝雪是个人才,还是百机门的未来继承人,可是不也是无用的东西? 从那之后曲凤然都产生了侧隐之心了。 “不是人人都是凝雪,那是凝雪诡计多端,我们南晋的将士,从小都是在军营中长大的,比起凝雪体质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若是不让她们试试,她们也成长不起来。”忠王曲筱依又说道:“只是借着这个机会让那些将士们上战场,若是不能的话,三妹再去何尝不可呢。” 是啊,若是那些将士们败了,还有曲九宁呢。 就让曲九宁戴罪立功,也着实挺好的。 反正曲九宁也不是她亲生的,就索性让她去面临那些吧,若是她战死了,那便是曲九宁的宿命。 曲凤然这会儿脸上不再迷茫,心都狠了起来。 “来啊,传朕的命令,将敬王革职查办,仗责一百,再除去她的王爷头衔。” 闻言,忠王曲筱依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嘴角。 如此一来,曲九宁就再也没有资格争取皇位了,至于录王曲北蔫更是不可能争夺的。 这个皇位就是她曲筱依的囊中之物了。 陈婷生也心中十分高兴。 曲九宁不过是仗着王爷的身份为所欲为,这下被撤了王爷的身份,看她还如何嚣张! 到时候就是她反击的时候了! 而在此时,太监总管走到女帝曲凤然的身边,说刑部尚书孙沉香来了。 女帝曲凤然微拧了拧眉。 她来做什么。 “让她进来吧。” 刑部尚书孙沉香迈了进来,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微臣见过陛下,万万岁。” “免礼。”曲凤然微摆了摆手,“爱卿如此匆忙进殿,所为何事?” 孙沉香直接开门见山道:“陛下,敬王殿下的案子其中有误,敬王殿下是无辜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 在场的人都沉了脸。 平常向来佛性的刑部尚书居然为敬王曲九宁说话了! 孙沉香也不去理会那些人的眼神,直言道:“敬王殿下并没有撞死人,那不过是谣言而已,陛下谣言是可以害死人的,敬王殿下真的是无辜的。” “而且那撞到的人其实是.....” 孙沉香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喝止了住。 “孙尚书,你说话可是要仔细着点多,朝中大臣们都联名弹劾敬王,还有那么多人看见,怎么可能是谣言!” 忠王曲筱依盯着孙沉香眼神之中带着浓浓的警告之意! 言下之意,就是让孙沉香不要与她作对! 第二百二十六章 她爱慕微臣 忠王曲筱依没想到这个刑部尚书孙沉香一直以来都是闷声不吭的,以为是个一心只想养老的,可是万没有想到居然是敬王那边的,之前可是没有看出来半点苗头来。 但如今只有孙沉香一人,也顶不了什么作用。 这眼下诸多的大臣们,那么多张嘴在呢,孙沉香就一张嘴怎么能说得清? 但忠王曲筱依还是希望孙沉香自己改口,免得多费功夫。 “陛下,微臣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的,没有半句虚言!”孙沉香跪在地上,声音高昂,背脊挺直。 “敬王为南晋这几年来一都是护着南晋国土,若是误会了敬王殿下,这对敬王殿下不公平,也千万不要因此而毁了陛下的美誉!” 刑部的孙沉香也是从以前就跟着曲凤然的,就是胆儿小,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勤勤恳恳,从来都没有出过什么错。 如今这般的斗胆进言,极有可能说的是事实。 若真弄错了..... 女帝曲凤然一时之间又犹豫了。 忠王曲筱依是不想错失眼前这样大好的机会的,目光望着下方的陈婷生。 陈婷生上前迈出了一步,“陛下,这事是真的,而且众大臣们都是看着过来的,并非是谣言。” 大臣们也纷纷站了出来,“是啊,陛下,这么多年敬王的行径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陈婷生又道:“若是陛下不相信的话,大可请陆左侍郎上前来问问情况,看陆左侍郎本人如何说。” 在刑部大牢里,陈婷生是亲眼看着陆亭森恨着曲九宁,想必这一次肯定是不会帮她的。 所以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陆亭森肯定是会向着她的。 女帝曲凤然还在思考。 此时孙沉香也开口道:“陛下,微臣也提议将陆左侍郎传入宫中,亲自问问陆左侍郎才是。” 孙沉香原本想要直接说外面谣言说敬王撞死人是假,本人是宋韵大人。 可是又仔细想想宋韵大人都被她们害得如此惨,这中间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掺合在其中。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都一一盘算出来,到时候好一起算账! 之前她不想惹事,避世自保,可是宋韵大人并非这种人啊,宋韵大人睚眦必报,醒来之后肯定要报复回来的。 这笔帐,她先替宋韵大人记上。 如今有宋韵大人在,还需要怕什么忠王啊。 忠王曲筱依有些紧张,因为知道陆亭森和曲九宁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可看着陈婷生那胸有成竹的模样,想来她应该是非常有把握的,就渐渐松下了心。 陆亭森被传入大殿中,刚施完礼,女帝曲凤然就问他道:“陆爱卿,听闻敬王对你一直都是紧抓不放,手段卑鄙,行径可耻可是真?” 陈婷生万分期待地望着陆亭森。 这是陆亭森将曲九宁送到地狱里的绝大好机会,已经亲手送到他的手中了。 相信陆亭森应该不会错过的。 陆亭森思虑了会儿,然后认真的开口:“并、无、此、事。” 什么!? 陈婷生顿时眼睛都瞪大,里面盛满了不可置信,“陆亭森,你想想清楚再说!” 女帝曲凤然脸色也降了下来,沉声道:“那事实真相究竟是如何?” “敬王殿下对微臣心存爱慕,正常追求。” 陆亭森将之前练习了好几次的话,完整又清晰的吐出。 说完,陆亭森薄唇微勾。 那微微小得意的模样,半点都没有看出他是被困扰的那一位。 “那外面的那些流言是怎么回事!” 陆亭森弯了弯腰,直言道:“微、臣、不、知。” 陈婷生当即脸都白了,压根就没有想到陆亭森放着这么好报复曲九宁的机会不要,还隐隐有为曲九宁说话的意思! “陈尚书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陈婷生连忙上前,跪在了地上,“陛下,陆左侍郎这一事可能有所误会,但敬王骑马撞死人不负责任的事情是千真万确的!” “胡说八道!”孙沉香当即就反驳道:“什么撞死人都是假的!” “回禀陛下,其实在大街上的人是前丞相宋韵大人,宋韵大人去了敬王府做客,然后忽然被孙尚书给抓进了大牢里。”孙沉香将事情真相一五一十的说出:“若不是宋韵大人的侍从找上微臣,微臣不会知道这其中还有这般的曲折。” 什么!? 宋韵!? 老臣们听见宋韵这两个字,皆脸色苍白,觉得麻烦大了,这若是招惹上不得了的人物啊。 早知道就不该偏向陈婷生,偏向忠王了! 陈婷生侧是还处在云雾之中。 什么宋韵,只有全身穿着粗布麻衣的老妇人,嗓门,脾气都挺大的。 肯定是孙沉香弄错了。 忠王脸色也迅速沉底,若真是宋韵,那可真的不得了。 最为高兴的就是女帝曲凤然。 “宋韵来了!?” 宋韵是她写信叫回京都的,原本以为可能还要晚来的,但是没有想到比想像中的要早到了。 “快传宋韵进殿。”女帝曲凤然高兴的嘴角都合不拢。 这么多年没有见到宋韵,不知道她如今是什么模样了。 孙沉香凛了凛神色,一脸的悲痛:“回陛下,宋韵大人恐怕是来不了。” 曲凤然高兴的神色一下子就僵在了脸上,“为何?” 咋的,还不愿意见她? 虽说宋韵脾气大,可是那都是在别人的面前,在她的面前可从来没敢大脾气过。 难道说回了乡之后,宋韵的脾气越来越大,到现在连她的面子都敢甩了? “回陛下,敬王殿下没有撞死人,却平白无故被抓,有人成心想要让敬王殿下将罪名坐实,所以下毒谋害宋韵大人,宋韵大人此时身负重毒!” 女帝曲凤然怒拍桌子,整个人都站了起来,“大胆!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还有敢如此胆大妄为!” 孙沉香目光移向陈婷生:“这就要问问孙尚书了,为何要这么与敬王殿下过不去,不达到目地,誓不罢休的地步。” 被点名的陈婷生,当即脸色苍白,连连直摇头:“没有,微臣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不是微臣所为啊!” 第二百二十七章 史上第一人 陈婷生确实想要讨厌那个妇人,可她想要对付的人是敬王曲九宁啊。 一个妇人,原本在曲九宁下台之后再对付也不迟。 可谁能想到,那个衣着破烂不堪,嗓门如菜市场吆喝的妇人,居然就是前丞相宋韵! 之前她也听忠王曲筱依提起过一次前丞相宋韵,那口中都是无不敬畏的,现在居然惹上了那样的人! 陈婷生原本就已经慌乱了,现在又被冠上试图抹杀前丞相宋韵更早已情慌不择路了。 忠王曲筱依望着下方彻底乱了套,脸色大变的陈婷生,眉头紧锁。 稍顿,曲筱依小声对正在怒气之中的女帝曲凤然低声道:“母皇,陈婷生的性子比较胆小,平常边蚂蚁都不敢踩死,杀人这种血腥之事,她更是不敢做的。” 曲筱依的话令女帝曲凤然的怒意稍减了些。 这两年来曲筱依做事都深得她心,很少让她操劳的。 而且这陈婷生也是曲筱依王妃的妹妹,恐怕更加了解曲筱依是什么样的为人。 见女帝曲凤然有所动容,曲筱依随即加大力度:“母皇,这事固然要查,而且陈尚书怎么说也与儿臣有所关系,所以儿臣想要接下来这个案子仔细查,若真是她的错,儿臣绝不姑息!” 陈婷生瞬间眼前一亮。 陆亭森,孙沉香却蹙了蹙眉。 这要是落到忠王手掌心,那到最后的最后,肯定是什么都查不出来,默默无闻的就了结掉。 就如上次东商的奸细一样,案子到最后也没有说个清楚明白,女帝曲凤然更是没有在意这些。 刑部尚书孙沉香主动提议道:“陛下,这种事情自然交由刑部来处理最为稳妥,而且刑部最擅长的就是处理此类案子,微臣也十分愿意接下此案。” 以前她是不想惹事儿,可是现在都已经惹上忠王了,反正以后忠王也不会放过她,还不如现在就抓着忠王的痛处不放,先替宋大人出口气再说! 忠王冷眼幽幽地盯着孙沉香。 宋韵虽然为母皇打下了江山做了不少的助力,可是终究也只是个前丞相而已,在朝廷中没有任何的官职,说白了就是个草民罢了。 为了一个草民就与她作对,以后定让孙沉香后悔这两个字怎么写! “母皇.....这事还是由儿臣亲自审为好,孙尚书可在旁边监督儿臣,这样如何?” 曲凤然转念一想,似乎这样也挺不错的,两边都算是如愿以偿了。 “那就......” “不行!” 这话曲凤然说的,也不是孙沉香和陆亭森说的,声音是来自大殿门的方向。 众人寻着声音看过去。 只见换了一身华服的宋韵出现在众人眼前,整个人除了脸色略有苍白之外,看着还像挺精神奕奕的,雄纠纠气昂昂的便冲进来。 宋韵大步迈进几步,然后又转身对大殿外面吼了两嗓子,“曲小娃娃,你还愣着做何,进来!” 闻言,大殿之外的曲九宁一脸无语的跟进来。 谁能想到宋韵她居然可以自由出入皇宫。 一张令牌就可以在皇宫中自由出入,就连进入大殿都是畅通无阻的,这进来就进来吧,还非得带上她。 曲九宁抬眼一扫,对上了陆亭森的深眸。 陆亭森平淡如水的睨她,然后移开目光。 曲九宁心中犯嘀咕。 他咋看起来这么淡定呢。 随即她就听见他内心里声音传入耳中。 【看起来没中毒,幸好。】 闻言,曲九宁嘴角不由自主的咧开了笑容。 ..... 就说嘛,陆小森森当时进大牢就是为了确认她有没有带药袋子的。 才舍不得她真的中毒而亡呢。 【傻笑什么,事情都还没有结束呢,她就提前庆祝上了?】 在场的人没注意到她们的小动作,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宋韵的身上。 女帝曲凤然看见宋韵心情比较激动,这么多年没有见上面的老友出现在眼前,自然高兴不已。 宋韵脸色一板,两眼一瞪,手指着陈婷生:“陛下,草民当初在敬王府做客,忽然被这个孙尚书抓了起来,草民也解释过这事是个误会,敬王没有撞死人,那个人是我,可的这陈尚书不相信。” “还把我也一并关进了大牢之中,也不知这陈尚书大人也敬王有着什么深仇大恨,非要杀我灭口,整个大牢里的狱卒都是听她的号令,若毒不是她吩咐人下的,谁又敢下?” 宋韵声音洪亮,气音明显:“陛下,此事草民若得不到一个公道,草民还不如死了罢了!” 多年心腹加老友上来就说这样诅咒的话语。 女帝曲凤然当即拉长了脸,第一反应就是低声制止:“不许胡说八道!” 然后又敛了敛声,问道:“那你又想如何?” 忠王曲筱依闻言,急忙道:“母皇,您刚刚不是已经决定要交给儿臣了吗?” “交给忠王您到最后还能有结果!?”宋韵是个直性子,直接戳破了忠王的小心思,“草民不过是寻常老百姓,这事自然是交由刑部大人来处理最为好。” “只是草民这白白待了大牢,有点冤枉罢了。” 孙沉香跟宋韵是多年好友的关系,哪不知宋韵心中所想,当即就站了出来,“回陛下,微臣愿意接手此事,而且微臣提议将陈尚书打入大牢几日,这样才能平民怨。” 曲凤然想了想,大手一摆,“那就这样办吧,全权交给孙尚书大人。” “是!” 孙沉香心中一喜,又见宋韵的眼神还在看着她,又再次开口道:“陛下,微臣以为这件陈尚书做法欠妥,终究还是年纪尚轻,难当尚书大任,不如借此撤了尚书一职。” 宋韵满意孙沉香的话,当下就接过话梗,连连点头:“这个提议好,若是南晋人人都像陈尚书大人那样,恐怕南晋早就乱套了。” 女帝曲凤然沉默了一阵子,盯着宋韵的脸,后开口道:“就依孙尚书的言,将陈婷生户部尚书一职撤了!” 陈婷生的脸都白了。 她恐怕是的史上第一个最快升职为尚书,也是最快被撤职的大臣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凝雪现身 陈婷生心想着全都完了,这会儿一切都弄砸了。 她跟陆婷生的婚事一定要往后拖了,而且还不知道还有没有以后。此时的她对陆亭森有一点怨恨。为什么他要帮着去曲九宁说话?明明亲口对她承认说恨透了曲九宁的不是吗? 这份恨与不甘充斥着她的内心,可又拿陆廷生没有办法。 此时的忠王曲筱依脸色也不太好看,没想到她栽在这种地方,辛辛苦苦熬了两年,谨小慎微,做事井井有条,却因为这种事情让母皇对她颇有言辞。 忠王曲筱依想要挽救一下在女帝曲凤然面前的信任度,然而还没开口,女帝曲凤然开口说道。 “都退下吧,宋韵留下。” 曲筱依无可奈何,只好鞠躬告退。 随行来的几位大臣们,此时无比后悔! 早知道就不该忠王,不该和陈尚书同流合污,不该瞎站什么队,到如今下场惨烈,唉。 还是陆亭森聪明,哪怕真的是被敬王纠缠,可是话说的漂亮,以后敬王也不会为难他的。 早知道她们就该学着孙沉香装死就好了,等看清了局势之后再出手,也不必弄到现在这种下场,她们真是被忠王和陈婷生害惨了,真是悔不当初啊!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吃了。 一行人退下之后。曲九宁准备也跟着一起退下,可是刚转身就被宋韵叫住了。 “曲小娃娃,你站住。”随即,曲九宁硬生生停了住。 忠王快要迈出去的脚步顿了顿非常羡妒地回头看了眼曲九宁。 曲九宁留在大殿中。 女帝曲凤然也不知道为什么宋韵会留下她。 等人都走后宋韵双手拱起向曲凤然行了个礼,面带笑意:“陛下,这位敬王殿下在草民危难之机伸手帮了一把,实在是一位好王爷。” 然而听到这句话的曲凤然脸色却不是很好看。 曲九宁保持沉默。 听着宋韵的意思,曲九宁明白,这是想要女帝推大力推荐她的意思。 可惜呀可惜。 这若是在两年前的话,肯定能成。 但现在女帝曲凤然不可能会动容的,因为她根本就不是女帝的孩子。 永远都不可能登上太子之位的,但是这些宋运可不知道,还在大力的推荐曲九宁。 正准备再说话的时候被曲凤然一口气打断,“这件事情以后再说,朕只想与你叙叙旧。” 此时宋韵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歪了歪头之后就不再说此话题。 曲凤然对曲九宁道:“你退下吧。” 曲九宁也没有丝毫的意外,行了礼就退出了大殿。 等到曲久宁离开之后,宋韵才说话:“陛下,您是对敬王殿下有什么芥蒂吗?” 曲凤然闭口不言。 宋运想了想又说道:“陛下。草民之所以会这么晚来是因为提前去诸位王爷的府邸。可惜,其他三位王爷都没有将草民当一回事,将草民赶出了王府,就只有敬王殿下,没有与草民斤斤计较,还将草民带进了王府,这位王爷实在是宅心仁厚,而且是大干之才。是可以重点培养的对象。” 宋运毫不吝啬地说出自己对曲九宁的欣赏。 可越是说曲九宁的好,女帝曲凤然的脸色越是难看。 然后宋韵望着龙椅上的女帝问道:“难道陛下唤草民入宫不是为了想要参考几位王爷,让草民给出意见?” 女帝曲凤然憋了憋。 确实是为了此事,可是她从来都没有将曲九宁划入考虑范围之内,而且皇家秘辛也确实不好对宋韵说出。 闷了一会儿之后,女帝凤凰开口道:“朕与你已经多年未见了,先不说这些,与朕聚一聚。” 见陛下不想提起此事,宋韵也没有再多提,应了一声是。 * 陈婷生原本想要找陆亭森把话说清楚,问他为什么要向着曲九宁,为什么要帮曲九宁说话。 但是被忠王曲筱依叫住,陈婷生只好把满肚腹的闷怨都嗯了下去。 跟着忠王曲筱依离开。 一回到忠王府的后,曲筱依平常那老好人的面具卸了下来。 扬手就是一个巴掌,重重地朝着陈婷生煽了下去。 陈婷生脸被煽肿,身体都虚晃了晃。 泡茶进来的陈岚见着,吓了一跳:“王爷,您怎么这般大的火气?” 最近不是好事多多吗,进宫一趟应该把敬王给弄下台了才是啊。 而且妹妹陈婷生也升为尚书,都是好事啊,怎么就生这般大的怒气。 “问问你的好妹妹!”曲筱依怒拍桌,冷哼道:“她可是上了史册的人,成为史上第一个升为尚书最年轻的官员,也是史上被卸任最快的官员!你问问她自豪不自豪!” 陈岗脸色变成难看,复杂地看向闷头不吭声的陈婷生:“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都是为了一个男人!你的好妹妹为了陆亭森已经神智不清,迟早要将我们这些人通通害死!”早知道就不该让陈婷生自主行事。 陈岚也知道此时再教训陈婷生,也于事无补,忧心忡忡的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就等着曲九宁翻身吧!”曲筱依没好气的吼了声。 “忠王殿下不必过于担忧。” 从角落里走出来个人影,缓缓出现在她们的视线之中。 仔细一看,是两年没有露面的凝雪。 众人看见凝雪也没有任何意外之色,像是早已经习为为常了,问道:“那你有什么好对策?” 凝雪嘴角微勾,扬起一笑:“我们还有录王啊,录王是最恨曲九宁的人啊。” “她是恨曲九宁没错,可是最近曲九宁在录王府里做下人,这让曲北蔫身心愉悦,恐怕并不会对曲九宁真的如何。”最多也就是小打小闹的让曲九宁感觉到不舒服而已。 对大局根本就造不成什么影响。 “那如果录王知道我出现在敬王府,认为我和敬王是一伙的呢,录王若是知道这个消息,会不会气得立马撕了曲九宁的血和肉?” 闻言,忠王曲筱依的眼前一亮,眼睛里迸发出喜悦的光芒。 若真的能如此,录王曲北蔫那个爆脾气,定会和曲九宁不死不休的! 第二百二十九章 挑拨离间 清晨开始就雾蒙雾的,下起淋淋小雨,空气往下降好几个度,似乎一下就跟入了冬般。 大街上的人都似乎因为冷的原因,不多,三三两两的。 此时一辆马车出现在大街上,街道两边的人不免将视线看向马车,就看见一张既熟悉又面生的面孔,径直往敬王府的方向而去。 像是熟门熟路似的,径直入了敬王府,隔了一会儿才走出来,快速地驾着马车离开了。 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人们回忆起那张脸是谁,在京都里快速传开。 凝雪出现了! 而且凝雪还直接入了敬王府,似乎与敬王接头的模样! 这一次可是许多人都亲眼所见的,一定不会有假,故意选择在人烟稀少的时间点去见敬王,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 而且凝雪那可是罪人啊,抓了两年都没有抓到的罪臣啊! 传得最多的地方就是酒楼,茶楼一类的地方。 这天,忠王组织着录王,候王一起在天香楼小聚,就听见外面大厅里不断有声音传进来。 “敬王不是与那凝雪有仇吗,怎么这两人如今私混在一起!?” “你懂什么,听说啊,这是敬王的计策,故意使出来的一出苦肉计,为的就是让陛下更加信任她,争取太子之位呢。” “真的如此?那敬王心计好深啊!” “可不是深么,不然你以为就凭敬王当初嚣张跋扈的性子能坐上太子之位的人选?” “我看也是,否则无法解释凝雪入了敬王府被没有抓的事实。” 外面讨论的越来越激烈,忠王曲筱依喝着酒,目光不时打量着从刚刚起脸色就一直难看的曲北蔫,心情一阵大好。 之前栽在了曲九宁的手中,到现在母皇都未曾召她入宫,也未曾再让她批奏折。 似乎这两年来她所做的一切努力都跟打了水漂一般,付诸东流了。 帝王无情,又善变。 什么骨肉亲情面前,都抵不过那一张皇位来得重要,那样的小心翼翼! 忠王也不敢亲自入宫讨没趣,终于在这会儿得到了一个宣泄口,如今看见曲北蔫这般的气愤,肯定是不会让曲九宁好看的! “本王记得当年凝雪害得二妹最为惨,造成如今的下场也都是皆因凝雪而起,后来又和三妹将事情闹大,你的腿还....”曲筱依可惜的瞧了眼曲北蔫的腿,口音中无不叹息。 曲肖抬头望了望曲北蔫的脸色,顿时又低下头去。 她又怎么敢说话呢? 怎么可能敢说有一天似乎看见了忠王和凝雪在一起呢,这要是说了出来,那肯定就找事了啊,给自己树敌,她又不是觉得现在活得太轻松了。 不想给自己惹事,所以曲肖就一直闷头喝酒,当个隐形人。 曲北蔫也一连喝了两三杯水酒,内心里的怒气却怎么都压不住,重重的将酒杯砸在了桌上,气的胸膛彼此起伏。 忠王嘴角一勾,放柔了些声:“二妹别太生气,或许这中间是有什么误会呢,就如上次一样呢,本王就因为误会而栽了一个大跟头,说到底啊现在的三妹可是有前丞相宋韵罩着,那宋韵可是母皇的心腹大将,听说今儿宋韵就在敬王府做着客呢。” 这下可真把敬王曲北蔫给气坏了,扔了酒杯就迅速站起身! 全程她都是黑着一张比锅底还要黑的脸:“本王想起府中还有事,失陪了!” 曲北蔫吞着一肚子的气走了,隔了一会儿候王也站了起来,小声道:“大姐,本王也回府了。” “回去吧。”原本叫来曲肖也只是做个陪衬而已,现在目地都达到了,这个陪衬自然就可以下场了。 曲北蔫气得几乎七窍生烟,心想着原来那曲九宁跟着凝雪早就已经有一腿,还在她的面前阳奉阴违,说什么线索就在候王府。 原来全部都是狗屁话,故意让她这样想的! 回去之后她看不整死曲九宁! 曲北蔫刚准备要回到王府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曲九宁带着一个***在录王府门前,看见曲北蔫时,她脸上还挂着亲和的笑容。 “二姐,你怎么这会儿才回来?” 曲北蔫黑着一张脸从马车上下来,连搭理都未曾搭理过曲九宁。 她却跟没事人一样,手点了点下巴作着猜想:“让本王想想看,二姐跟大姐去用膳了,而且还听到不少的流言了吧。” “流言?”曲北蔫终是忍不住怼道:“怕并不非是流言吧,是事实吧!” 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怎么可能还有假了!? “怎么不可能是流言,二姐前几天还有造谣本王撞死了宋韵,可是结果呢都是假传的,宋韵一点儿事情都没有!” 此时曲北蔫憋了憋,可还阴沉着脸:“那你说凝雪究竟有没有去过你的府上!” “可以说是进了。” 闻言,曲北蔫大怒喝道:“好你个曲九宁,原来你从头到尾都是欺骗本王的!” 曲九宁看了看周边,然后微挑了眉笑眯眯地问:“咱们就非要在这大门外面说话吗?”她左右看了看,声音特意放小了些,“这中间很曲折,否则本王今天也不会特意来,而且还带来了王妃要给二姐瞧腿呢,不欢迎吗?” 时令背着一个医药箱,目光早在打量着曲北蔫的腿,然后见着曲北蔫看向了自己,礼貌的行了个礼。 曲北蔫这才脸色降了一些,但还是沉着脸迈进了王府里。 曲九宁特意在王府门前站了一会儿,时令望着录王那几乎要将敬王给生吞活剥了的神情,担忧的看向曲九宁:“王爷,这真的没事吗?” 曲九宁嘴角勾出一抹弧度:“没事,进去。” 而此时的忠王府,收到曲北蔫对曲九宁大府门前就开始发难的消息,心情不由大悦,笑眯眯的,眼睛都半了起来。 “这一回本王看曲九宁该怎么应付!”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谁不知道曲北蔫的性子暴戾,特别是针对她恨的人,恨不得将人扒皮抽筋,这回曲九宁落到录王的手中,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第二百三十章 你背着我和凝雪见面 录王府内。 刚入大厅,曲北蔫就命人拿出一系列的刑具,琳琅满目的摆放在曲九宁的面前。 看得时令瑟缩地往曲九宁身后躲了躲。 录王竟如此的残暴,好些刑具都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但看着就觉得可怕,又疼痛无比。 然曲九宁却神色未变,甚至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她甚至走上前拿起其中的刑具在手里把玩着,“这是做什么的,做工还蛮精细的。” 曲北蔫目光细眯,冷呵道:“用来剔骨的,你手边的还有一个工具是在骨头上刻字的,想要试试吗?” 时令顿时冷汗连连,目光都不敢看向录王。 “不必了,本王可没有受虐倾向。”曲九宁将工具放下,然后望着被吓得脸色尽失的时令,浅棕色的眼眸微敛,流转着淡浅的笑意,“二姐,你可别把本王的王妃吓着了,否则可没有人给你看腿了。” 曲北蔫这时才注意到时令是有多么的害怕,为了她的腿,才勉强的收起暴戾性子。 还不知道这时令究竟有没有用,若是冶不了她的腿,连着这个什么王妃今天都要死在录王府里,通通都不会放过的! 似是猜透了曲北蔫的心思,曲九宁开口道:“二姐,别那么大的火气,你大可仔细想想,若是本王真的和凝雪是一伙的,又怎么可能主动送上门来呢。” 曲北蔫不言,觉得这指不定就是曲九宁的另外一个计策。 “若是二姐不信的话,你的府上不是还有苏析吗,如何铐问的如何了?他可有透露出些什么来?” 谈起这个曲北蔫脸上的不悦越发扩大。 苏析早早地就从候王府带了回来,百般折磨,可是那苏析的嘴也不知道是什么镶的,就是不肯开口,被折磨的几乎都快要死掉了,还没有开口。 到现在人都还是晕着呢。 曲北蔫哼了哼,“本王这才准备刚刚开始,那苏析坚持不了多久,过不了七天肯定就会开口的。” “是么。”她若有所思的歪了歪头,嘴角咧出一抹狡黠的笑意:“不如试试本王的方法如何?” “什么方法?” 曲九宁目光看向时令,时令第一时间就从医药箱里拿出一株四片长菱形的草,中间点缀着一抹殷红。 “此乃天心草,毒性极高,而且还会出现短暂的幻觉,使人精神不清,服了它苏析或许会说些重要的线索来。” 曲北蔫望着那天心草,眼前一亮,当即就走上前,拿过她手中的天心草。 “就只有这一株?” 她摇了摇头,“天心草乃奇草,很难得才会有一株,而且用得好还可以做药,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得来的。” 曲九宁哪能不知道曲北蔫的心思。 这么好的东西,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铐问出答案来,若是用着喜欢了,以后常常用此种东西,她不就是助纣为虐么? 她又不傻。 况且如果不是苏析,她也不用这天心草,毕竟天心草的毒性特别的大。 吃下去天心草之后不出七天,必定在三个时辰内七孔流血而亡! 换作任何一个普通人,她都不会做的,但苏析作恶多端,还逃了那么多年,该受到惩罚了! 曲北蔫顿觉没趣儿,拿着天心草一瘸一拐的迈向地牢。 曲九宁并没有第一时间就跟上去,而是转头对时令说道:“你就在这里等候着吧。” “好。”太好了,他可不想见那么恐怖的场面! 她又安抚了一句:“录王暂时不会动你的,还指望你给她看腿呢,不必过于害怕。” 时令点了点头。 曲九宁这才大步跟上曲北蔫的脚步往地牢里而去。 地牢里还是之前的模样,没有大的改变,但刑具却增添了不少,还有一盆炭火,将地下常年阴湿的地牢,变得无比灸热。 曲九宁站在地牢的台阶上,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见被架在十字架上的苏析。 苏析的衣衫破烂不堪,身上被烙铁烙出好多个痕迹,焦黑焦黑的,过了好些天没有处理伤口,伤口冒着脓。 苏析看见曲北蔫又来了,脸上止不住的害怕,眼泪一下子就夺眶而出。 又来了,她又来了! 曲北蔫冰冷的望着泪流满面的苏析,没有半分动容,问了句:“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凝雪在哪里。” “不....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苏析苦苦哀求着,声音都发颤:“录王殿下您放过奴才吧,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曲北蔫冷嗤了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 然后拿出天心草给下人,“拿去喂给他吃了!” “是!” 苏析还有对生的渴望,有些事情她不能说也不敢说,说了出来就真的没有活路了,必死! 几个下人将天心草强行喂到苏析的口中。 曲九宁站在台阶上,目光平静。 在这个世界可不似之前的世界,在这种时候存着什么仁慈之心,那就是她愚蠢。 能活着,走到现在的地步,她的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的血,见过多少的死亡。 像苏析这种人,根本就不能在她的心底翻起任何的波澜。 苏析被喂下天心草之后,不消片刻开始口吐白抹,双目翻白,身体不停的抽搐。 抽搐了一会儿之后,眼睛都开始渐渐的迷乎起来。 看着天心草似乎已经起了点作用。 曲北蔫试着叫唤了唤苏析:“苏析!起来,别想装死!” 可是苏析依旧是双眼迷乎,像是患上了痴呆似的,好半响都没有说话。 曲北蔫当下目光瞪向台阶上的曲九宁,冲她直吼道:“曲九宁你是不是想要杀人灭口,毁掉证据!?” 或许苏析是知道曲九宁和凝雪是有所关联的。 台阶上的曲九宁好笑的翻了个白眼。 若真是想要杀人灭口,她还会把自己给搭进来? 她也不理乱咬攀咬的曲北蔫,大步迈到苏析的面前,目光盯着苏析,问了次:“苏析,你可知道凝雪在哪?” 苏析这回有了点动作,头僵硬地抬起望着曲九宁,忽然一阵傻笑:“我不知道,但你应该知道啊,你背着我偷偷和凝雪碰过很多次面。” 第二百三十一章 可以医治 苏析此话一出,曲北蔫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黑了下来。 之前种种狡辩,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 迷幻之中的苏析总归不会说假话的,曲九宁她一直在假话连篇! 就不该信她半个字的。 “来人啊,把她拿下!”曲北蔫当即下令。 牢中的狱卒迅速跑至曲九宁的面前,还没有动手,就被她的眼神震慑地一时半会儿也不敢动。 她镇定自若的望着目光迷迷乎乎的苏析,清了清嗓子问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这整个京都谁不知道你曲九宁!” 况且苏析曾经还是萧紫的外室,更不可能不知道曲九宁是谁的。 “白...白浅之。” 曲北蔫:...... 白浅之? “白浅之,你可别想甩开我,我养了你两年,你吃我的,住我的,以后你跟着凝雪发达了,一定要带上我,否则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苏析养了白浅之两年? 得到这个信息,曲九宁连忙再问:“那我这两年都躲在哪?” “你不就躲在.....” 话还没有说完,苏析突然吐出鲜血,如柱般的喷出,后突然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苏析看见曲九宁先是迷茫,后整张脸都弥漫着怒气,“曲九宁,你这个骗子!” “说好不会把我的消息告诉任何人的,骗子,你不守信用!” 苏析咬牙切齿的模样,几乎要让她给生吞活剥了! 曲九宁目光冷浅,平静如水道:“本王从来都没有承诺过这种事情。” “你.....!” 苏析正准备要再说话的时候,突然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身体也不住地开始抽痛,他开始慌了,“我怎么了,救救我....我还不想死啊,救救我...敬王殿下救救您奴才!” “救!?”录王曲北蔫冷笑声响起:“说,白浅之到底被你藏在什么地方!?” 凝雪与白浅之都是害得她好惨。 这两个人都必须死! 早知道白浅之后害得她如此的惨,当初就不该在白浅之科考失利之后直接弄死的! 苏析瞬间脸色发白。 唯一的保命的筹码被录王知道了,她这会儿肯定是死路一条了。 然而还没开口说话,苏析七孔流血,脸色发紫直接暴毙! 曲北蔫气得脸发青,愤怒上前抓起死去苏析的衣襟不断来回摇摆,怒吼道:“白浅之究竟在哪里!” 该死的! 偏偏在这个时候死,连白浅之的下落都还没有来得说呢! “够了,本王知道白浅之的下落了。” 丢下这句话,她就转身迈出地牢。 地牢里的气息,她永远都觉得恶臭难闻,也给她带来诸多不好的记忆,一刻都不想多待。 曲北蔫:...... 她如何知道的? 曲北蔫站在原地踌躇了会,才跟了上去。 在回到大厅的路上,曲北蔫被风吹的总算是冷静了些,心思也开始的活跃了起来。 没想到曲九宁所说的话居然都是真的,而且还不留余地的出手。 曲九宁说的是真的,那就是——大姐在说谎!? 想到这,曲北蔫心脏‘扑嗵扑嗵’的乱跳不止。 从小到大,她与大姐曲筱依的关系一直都不错,本以为他们算是手足情深,可万万没有想到大姐居然在背地里算计她! 想到之前大姐装好人的模样,曲北蔫顿觉如芒在背,感觉这些年来似乎都中了曲筱依的套路。 故意装成老好人,故意让她感觉不到任何的威胁,而在暗地里偷偷等待机会,随时翻身! 扮猪吃老虎了这么些年! 难怪当初她被母皇不信任之后,曲筱依迅速上位,快速得到了母皇的喜爱,原来早就已经策划好了! 越想曲北蔫越加心坎透凉! 到了大厅。 再看向曲九宁那一惯目中无人的态度,居然觉得看的还挺顺眼。 比起曲筱依在暗地里做的那些肮脏事情,曲九宁这种明面上确实让人顺眼的多了。 此时曲北蔫也不自觉缓了缓口气:“你刚刚说知道白浅之在哪,是吧。” 曲九宁接过时令递过来的热茶,押了口才点头道:“对。” “在哪!” “应该还在候王府中。” 闻言,曲北蔫怒气冲冲地转身就要走。 “你要去哪?” “本王要把候王府翻个遍,定能找出白浅之!”然后把白浅之剥皮扒筋! 听着曲北蔫的话,她似笑非笑的睨了过去,“二姐你这是还没有被耍够?” 曲北蔫黑了脸,心有不甘,可又无从反驳。 “那你说现在该如何是好!?” “照苏析之前所说的,她养了白浅之两年,看来是需要食物的,若是过了些天没有等到食物话,白浅之自然就会冒出头来,只要派人多盯着些,这样不必打草惊蛇,也可以轻松将人钓出来。” “虽然这个方法确实不错,可是这样也只仅仅看到白浅之,本王这次想要放长线钓大鱼,准备放了白浅之。” “不行!”曲北蔫当即反驳,面容带着满满的怒气:“好不容易才知道白浅之的下落,本王没有道理放过她!” 她现在就恨不得扒了白浅之的皮,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难道你就不想抓凝雪了吗?任凝雪逍遥法外?” 比起白浅之,凝雪才是大头,才是最招人恨的。 曲北蔫沉吟许久。 凝雪狡猾至极,很有可能到了最后即没有抓到白浅之,也没有抓到凝雪,岂不是白白忙活一场? 曲九宁也不急,放下了茶杯:“二姐可以先考虑考虑,本王先让时令给你看看腿。” 时令已经提着医药箱来到曲北蔫的跟前,但不敢靠得太近。 曲北蔫一拐一拐的坐在椅子上,然后伸出腿。 时令半蹲了下,将曲北蔫的裤管往上卷,仔细检查着腿,在腿上敲敲打打,力道一下比一下大。 “疼吗?” 曲北蔫摇了摇头。 她不敢抱太大的希望,毕竟连御医都束手无策,敬王妃又怎么可能会医治的好呢? 时令站了起来,面色凝重,好半响都没有说话。 望着时令和宫中御医脸色都差不多,曲北蔫心一下子就沉下去。 时令下意识地看向曲九宁。 她微扬了扬眉:“但说无妨。” “录王殿下的腿是可以医治的。” 第二百三十二章 宋韵要见你 曲北蔫因太激动脸颊泛起一抹不正常的红,抓住时令的手臂,狂摇:“是真的吧!?没有骗本王吧!?” 随后又阴狠地瞪目:“若是敢骗本王的话,本王要你的命!” 时令被摇的直想吐,用眼神祈求曲九宁的帮忙。 “够了。”她出了声。 上前几步,拉起时令的一只手臂,带到自己的身旁:“再摇下去人给你摇没了。” “冷静点!” 曲北蔫长长地做了好几回深呼吸,才终于平复下来。 但眼睛里聚着精光。 两年了,这两年她眼睁睁地看着皇位从自己的手中流去,而没有资格去争取,那是何等的难受啊,若是腿好了,又怎么可能的让曲筱依坐稳那个位置? 绝不可能的! “你说本王的腿该如何医治?” 时令又再一次扫了眼她的腿,说道:“这腿原本不是什么大伤,接接骨就可以医治回来的,但是后来用药导致腐肉溃烂,周围造成很多坏死,才会导致成如今这样的局面。” “你是说本王的腿是后来才造成的!?”曲北蔫连声驳回:“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的,本王的腿就是曲九宁打瘸的!” 这两年里她可是都恨着曲九宁的啊,不可能的! 她用的都是宫中的御医,那些蠢材们怎么敢对她下手? 曲九宁和时令保持缄默。 “难道说是因为大姐!?” 仔细想想,后来大姐确实来过她府上好几回,说是关心她的腿,可是每次曲筱依在的时候,御医也都在。 曲筱依亲眼看着她被御医治坏了腿! 时令也不管曲北蔫的脸色现在是有多么的难看,继续说道:“坏死的情况比较严重,虽然可以治疗好,但以后也只有走而已,没有办法跑,和一些剧烈的运动。” “如此还要医治吗?” “要!” 就算如此,她也要医治腿,只要不瘸,没有明显的外伤,她就还有机会可以剥得太子之位! “那好,医治腿有点麻烦,先要用药草滋养一段时间,还有重要的就是绝对不可以让别的大夫看腿,用别的药,否则就真的没有办法再医治了。” 此时的曲北蔫已经没了声,低低的应着。 时令将药放在桌面上,然后走曲九宁的身边:“王爷,咱们走吧。” 贺琎还在府中等着他回去呢。 “你这儿有红色的药液之类的东西吗?” “.....有啊。”时令不解,但还是从医药箱里拿出来,“你干什么啊!” 只见曲九宁将红色药液涂在了脸上,额头上,看起来像是被打了似的,伤痕累累的。 曲北蔫也是迷茫的直盯着她看。 一瓶药液全部用完,她将空瓶子递还给时令才说话道:“出去肯定是会被人盯着,到时候知道本王毫发无伤的走出去的话,肯定会引起怀疑的。” 特别是像凝雪,特别的狡诈,肯定会多起心思的。 “走吧。” 望着曲北蔫萎靡的模样,曲九宁微微半眯了眼睛。 然后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如她所料的那样,刚出录王府,就感受到视线在盯着这边。 所以今天她选择马车,而不是骑马。 曲九宁率先上了马车,正准备要去拉时令的时候,此时马车的帘子被风吹拂而起,余光间她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吓一大跳! 陆亭森! 他怎么会在这里!? 时令看见曲九宁的脸色突然变了,感觉有点奇怪,问道:“王爷,怎么了?” 他顺着曲九宁视线往里看的时候,却没有看见什么东西啊。 曲九宁回过神,用身体遮住飘动的帘子,保持镇定地道:“没什么,本王还要去别的地方一趟,你自己回去王府吧。” “啊.....我自己?” 用走的回去,可是要好久的时间啊,明明有这么大的马车,让他坐上了也不怎么妨碍吧。 “就这样,本王先走了。” 说毕,她当即就钻进了马车里,对外面的车夫说道:“走吧。” 时令:...... * 马车在宽敞的大道上行走着,周边能听到传过来的热闹的吆喝声音,连接起伏。 而马车内,气氛格外地凝重。 她一开始是背着的陆亭森的,可忽然手臂感受到一股力量,身体就被扯到他的面前,双臂被他的双手钳制地紧紧的。 一抬眸就撞进他如浓墨般的眼眸中,带着遮掩不住的紧张。 薄唇紧抿的模样,暴露出他此时的情绪。 非常的不开心! 她知道他可能是误会了,急说道:“是假的,假的血....” 说完,她用手指沾了一点药液,舔了舔:“你看,就是红色的液体,就看起来有点可怕而已。” 陆亭森明显没有那么好容易相信,但神情稍微的松动了松,伸出食指抹了一点她脸上的药液,在手间捻了捻,这才慢慢松懈了下来。 【幸好是假的。】 在看见她脸上的血的时候,他脑海里瞬间回放起当初在录王府受到的非人的画面。 还以为曲九宁她也一样..... 毕竟录王是个暴戾不仁的。 刚刚他的内心里升起的怒气,几乎都快要将自己淹没了,怕被她给发现,才死死的隐忍住。 还好....她没事。 否则的话,是绝不放过曲北蔫的。 这样的念头,以前陆亭森被曲北蔫虐待的时候,他没有想起过,但现在只要她敢动曲九宁的话,那他死都要将曲北蔫打入深渊,让她悔不当初! 不用听他的内心话,脸上神情都暴露出他的紧张。 曲九宁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 被陆亭森捕捉个正着,他歪了歪头,似是不懂她为何而笑。 录王府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从那样地方出来还能笑得这样开心? 曲九宁也觉得自己笑得太过外显。 可得知陆亭森还关心着自己,心中多少有自己的位置,就止不住的喜悦。 她敛了敛嘴角,正色道:“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陆亭森见她没有事,与她拉开了距离,面无表情地吐出话来,“不是我。” 曲九宁:??? “宋韵要见你。” 什么? 宋韵? 宋韵找她做什么,且陆亭森什么和宋韵的关系如此熟悉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我想夺皇位 马车在大街上转了两圈,然后驶进偏僻到几乎没有人烟的小巷口里。 直到曲九宁身处在一家农户,都还没有缓过神来,脑海里晕晕乎乎的,甚至在想为什么陆亭森连她的马夫都收买了。 她都没有发话,马夫就直接把她带到这样的地方。 话说,为何宋韵,还有和老都坐在她的面前? 还冲着她非常‘友善’的笑。 笑得她心里直发毛。 她感觉自己就是那种特别地珍稀的物种,被和老,还有宋韵又好奇,又充满呵护,与同情的眼神凝着。 “....咳....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别这样闷声不吭地看着,让人很发悚啊! 和老率先打破目前稍显诡异的气闷,“宋大人以前与下官是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此次宋大人回来的目地也是因为陛下想要选择太子之位的人选了。” “而宋大人看中是殿下您。”这一点和她是不谋而合的。 只是和老没有想到,几乎没有费任何的力气,宋大人就直接答应过来见面了,还想要挺敬王,比想像之中的要快很多,也少去了很多的麻烦。 这也说明敬王殿下的身上确实有这样的魔力,就连宋韵大人也都想要捧她上位。 曲九宁:...... 她们在说什么? 宋韵对曲九宁是越看越满意,特别是这几天里了解到曲九宁这两年里做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就对她更加的满意。 这两年一直都为南晋立下功绩,就连大越那出了名厉害的慕容靖都吃了亏。 足够说明她是有硬实力在的。 从前那些混账的事情,只当是她还没开窍。 开窍之后的曲九宁,确实都一直非常的棒,而且不是有句著名的老话: 浪子回头,金不换。 曲九宁就是那浪子吧。 本以为这样的敬王殿下肯定会受陛下喜爱的,因为陛下向来都是惜才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就这样功绩累累,品德都可以的敬王居然被陛下排斥! 而且打压得只得镇守边关,随时都可能战死沙场,在那样的地方能顶什么用? 若曲九宁只是大将军那还好说,可她是敬王啊,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太子之位被别人拿走? 她明明就有实力也有能力,应当要争取的,奈何陛下根本就不给敬王这个机会。 宋韵思索着,苦闷地摇头,颇有些埋怨:“我离京多年,如今真的不太知道陛下心中究竟在想什么了。” 最近甚至开始觉得,京都已经变模样了。 那样熟悉的陛下,也变了模样了..... 不再是曾经那个热血,一心想要为南晋好的陛下了。 曲九宁看看和老,再看看同样是略显忧愁的宋韵,脑门上都几乎快写满了懵这个字。 这是什么情况? 好端端地怎么就变成这样的局面了? 她何时说过要争夺太子之位的了? 她本就不是陛下的亲生的,争到最后肯定是一无所有,而且她早就已经另有打算了。 即陛下防她,想要她的命,她就自立门户。 这两年在边关布置的已经差不多,还有一些地方要准备好,就可以自立为王,从此脱离南晋,脱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如果成功且顺利的话,她安定下来之后还准备想要接陆亭森一起离开的。 到时候就让陆亭森在她的土地,施展他的才华,他的远见,而她就专门征战沙战,对抗外敌。 可眼下这样的局面,并非她所组织起来的啊。 “那个......”她不确定地出声,“本王似乎没找过你们....” “而且本王也并没有打算要....”争夺太子之位。 这话她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陆亭森突然抓住手腕,打断她想要说的话。 她目光看向陆亭森,他面色严肃,一字一句的开口:“所、以、眼、下、该、想、对、策、了。”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曲九宁眼睛微微眯了一瞬,然后闭上了口。 .... 看来这个局面,是他组织起来的。 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此话一说,宋韵摸了摸下巴望着陆亭森的眼神之中略带几分欣赏:“曲小娃娃,你这个曾经的男宠不简单啊。” 原本这个时候都是六神无主的。 陛下排斥,同等于死局,一般人都会先自乱阵脚,可是这个陆亭森从刚才到现在都是镇定自若,现在还甩出如此冷静的话。 可见是真的很冷静。 而且宋韵隐隐觉得这个陆亭森知道已经在心中有了一套对策,却故意这样说的。 旁边的和老闻言,嘿道:“宋大人您有所不知,陆左侍郎是状元郎,而且曾经在大殿上答出我出的一个大殿上几乎没人能答出来的问题,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样的人老,若是相夫教子真的是可惜了。 幸好敬王殿下慧眼识珠,才能有陆亭森的今天。 在整个南晋,不,甚至整个大陆里几乎都没一个男人能他这般,可以入朝为官,而且官位不少,甚至比一般女人都要高出不知道多少等来。 他比一般女人不知道要好多少。 曲九宁嘴角微弯了弯。 听着人夸奖陆亭森,她心中就忍不住的开心,比夸她还要开心。 “虽然陛下不看好曲小娃娃,但我曾经也是陪着陛下打过江山的,在朝廷中还有一些老友们,在她们的面前还是能说得上话的,到时候我就召集她们。” 就好比刑部孙沉香就是其中之一。 和老闻言,也跟着喜悦道:“这些年来我身边也有几个信得过的大臣们,只要我开口,她们也是愿意跟我的。” 陛下不支持,还有她们这些大臣们啊。 到时候照样可以有机会夺太子之位。 聊到中途宋韵与和老相继去了茅房,或者暂时外出点菜。 趁着这个机会,曲九宁连忙地问身边的陆亭森:“你为什么要将她们组织在一起你,你究竟是有什么样的目地?” 他没有说话,薄唇抿得紧紧地。 俨然是不打算开口说话。 可陆亭森并不知道,他的内心话她是可以听得见的。 她听见他的内心在说。 【我想夺皇位。】 第二百三十四章 还有事? 她震惊了。 也深深的被震撼到了。 她来这里几乎有两年半了,从一开始不习惯这个地方的风土人情,后来渐渐习惯,更加清楚明白这个大陆向来都是以女为尊,而男人就是陪衬品,地位卑微,又渺小。 就算有个别的男人想要奋起,有诸多的不甘心,还是被现实压得翻不了身,当初的陆亭森就是这样。 她是非常欣赏陆亭森身上的那种冲劲。 准确地来说,她被他身上那种男性荷尔蒙深深的吸引着,因他的智慧,才干而深陷其中。 她甚至相信,只要陆亭森敢想,敢做,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多少能够难得到他的。 他唯一缺少的就是助力。 曲九宁内心隐隐地开始期待了起来。、 陆亭森在内心里思索着下面该如此去堵她的话。 他也仔细想过。 将宋韵与和老召在一起,而且她们都明确的表示了想要助她一臂之力,这样好的机会无论是谁都不会错过的。 可是他并不知道,她早已经知晓了一切,也从来都没有将目光看向太子之位。 然陆亭森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曲九宁接下来的问话。 他觉得奇怪,又纳闷。 到是把和老与宋韵给等回来了,他无比古怪的睨了眼旁边的曲九宁。 抿紧了薄唇。 【她怎么不问我话?她内心究竟在哪什么。】 陆亭森猜测人心的本事向来都非常的准确,有时候都可以猜测到对方下一步想要做什么,可是到了曲九宁这里,总是会出现问题,出现差别。 有可能她从来就不是那种按常理出牌的人,也有可能正因为是她,所以才会出现差错。 和老与宋韵刚刚坐了下来,曲九宁此时开了口。 “有一件事情,或许对现在的局面有利。” “什么事?” “凝雪出现了。” “什么!?” 闻言,和老当即站了起来,拍了拍桌:“那人现在在哪!?” “怎么回事?”宋韵已经多年没有进京都,对于京都的消息不太明白。 而且那都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她更加不知道。 和老连忙解释道:“凝雪就是当初百机门的准继承人,当初一度夺了殿下的骑士营,在朝中风光无限,更想成为国师,后来与大越慕容靖打了一战之后,战败归来,再后来因为被陆大人戳破百门阁主的女儿并非是她亲生,原来都是凝雪在其中搞鬼。” “这凝雪诡计多端,又阴险狡诈,自那之后陛下就下令处死她,可是谁知道她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消失在京都了,这一消失就是两年,奇怪吧。” “真有如此之人?” “可不是!” 陆亭森脸上虽然平静如水,看上去还是那样面无表情的模样,可是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放在桌上的手是握成拳头状的。 他的内心也早已经沸腾了。 【凝雪....若凝雪还活着,肯定会回来找她报仇的,可是当初凝雪是我所杀的,凝雪要报仇该找我才是。】 【她既已经说出口,看来凝雪已经找过她了。】 果不其然,听见她说:“凝雪来过本王的府上,但本王并没有见到她的人,但消息传得飞快,传到了录王那里。” 和老当即紧张地上上下下打量着曲九宁,“殿下,您没事吧,有被录王给.....” 录王那暴戾的性子,若是知道凝雪在敬王殿下的府上,肯定会气得七窍生烟的! 也肯定会借着这个机会狠狠报复敬王殿下。 曲九宁摆了摆手,表示没事:“本王带了时令过去了。” 见她们表情都是一懵,她改了口:“本王带王妃去了,王妃略懂医术,本王带他去看了录王的腿,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 “录王的腿原本是可以治好的,可是这两年里用的药却让录王的腿伤上回得,已经到很难根治的地步了。” 宋韵越听越疑惑:“录王的腿不是敬王所为吗?” 虽然她久久不在京都,可是这样大的事情她是有所耳闻的,正因为这个导火线,所以敬王与录王才会水火不不相融,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可是现在被查出来***是假的!? “你、疑、是、忠、王、所、为?”他偏头看她。 曲九宁回眸一笑,浅棕色的眼中一瞬间像是被抹了一层光辉似的,闪闪亮亮的。 眼眸之中没有丝毫掩饰的喜悦、赞赏。 令他不由自主地心中一悸,心脏像是被小鹿撞过似的,一瞬间不受控制。 他甚至都能清楚的听见自己心脏跳动得是有多么的快,似乎都快要从喉咙口里跳出来了。 他只好强做镇定地拿起茶,一口接着一口将茶水喝光,饶是这样内心还是没有办法彻底的冷静下来。 下意识地又看向了她。 她那一头短俏的发,其中一束粘在了唇边,他手指动了动非常有想法,和冲动想要把那束调皮的丢丝拨开。 可惜...他不能。 和老听着陆亭森的话,眼睛都瞪圆了,不敢置信的道:“真的是忠王所为吗?如果是那样忠王岂不是从两年前起就一直在算计了!?” 和老说着,又突然停下了声。 用难以言说的表情望着曲九宁,这么说来那两年敬王也是被忠王所算计,所以突然之间就断了干系? 忠王的手段竟然如此深沉。 “本王是这样猜测的,但具体的还是需要你们来验证一下,本王没办法进入太医院,会引起人怀疑的。” “此事,我们几个都可以轮流去太医院查的。” 和老说着说着不由的激动了起来:“若是查出来录王是被忠王所害,那录王绝不会放过忠王的,到时候就是咱们的机会来了!” 眼下正是个大突破口啊。 宋韵的脸上也浮现笑意,眯着眼睛望着曲九宁:“曲小娃娃,没想到你还有点本事啊。” 曲九宁嘴角微扯,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随即站起了身:“天色不早了,本王若是回去晚了,会引人注目的,就不在这里用膳了,你们慢慢用。” 说着她就准备起身离开,可刚刚站起来,她的手腕就被陆亭森给抓住了。 她疑惑道:“还有事?” 第二百三十五章 旧人 宋韵与和老都纷纷看过来。 陆亭森拉着曲九宁的手腕依旧未放,神色更是没变。 宋韵好奇地目光在他们的身上来回转,后和老率先走了出去,宋韵这才收回目光跟着走出去。 一出去,宋韵就问道:“他们.....” “看出来?”和老眯着眼睛眼睛里全是笑意,“藕断丝连,而且当初他们感情很好的,敬王一直对陆左侍郎很好,我看得出来。” 她活了那么大半辈子,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点呢。 当初敬王对陆亭森的感情不是假的,现在也依旧也看出来些,但没有当初外放,现在内敛了很多,要非常仔细认真的去观察才能够看得出来。 “可是我听说敬王与他之间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本以为他们之间会有隔阂的,这一点她也是想要抽空去提醒曲小娃娃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的事态发展。 “那些事情是真,可是情人之间哪有不吵架的?” 宋韵想了想,点头赞同。 到现在为止,她也时常和老伴儿吵吵架,拌拌嘴,感情到是越来越深。 人都走后,陆亭森才放开曲九宁的手腕。 慢慢吞吞的开口问:“凝、雪、有、伤、你、吗?” “没,本王没有见到她。” 陆亭森抿了抿薄唇。 【当初凝雪是我杀的,凝雪恨错人了,这事要告诉她吗?】 曲九宁听着莞尔一笑:“就算凝雪不找本王,本王也绝不会放过她的,有的账本王还是要亲自与她点算清楚的。” 陆亭森神色渐渐淡了下来。 【看来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 她望着他的脸,突然话锋一转,“你不怪本王了?” 那双浅棕色的眼眸望着他的眼睛,带着略微的探究。 他下意识的将薄唇抿成了一条线,连着眉心都蹙紧了紧。 【怎么可能不怪罪?】 以前的他见到曲九宁的时候,满心欢喜,然而现在见到她的时候就会想到之前她所为的种种事情,那些事情在他的内心里生成一道道伤痕,虽小,但确确实实的存在着。 使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与她相处。 他的表情变化,她皆收入眼底,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但有些话,她还要是说的。 “本王不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但以后除了正事之外不要来找本王。” 若是被有心人看见了,对他的处境会非常的不利的。 她已经处于非常被动的状态,再将原本混得风声水起的他拖到这浑水里的话,那太不值当了。 而且他如今想要做的事情,也不能放在明面上,一暴露出来就会立马见光死。 所以他必须要隐藏小心的。 听着她的话,陆亭森半响都没有缓过神来,脑海在回荡着她刚刚那句冷漠又无情的话...为什么她总是将那么无情的话,说的那么的自然。 他缓过神来的时候,曲九宁已经离开了。 他的眼神也瞬间变得冰冷,低气压一直都环绕着他。 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很蠢。 这些天和她相处下来,以为....似乎关系缓和好多,甚至还有些许的暧昧,似乎又有点回到两年前。 可是这样的美梦还没有建立好,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跳进这样的美梦中,就被她亲手给打碎了! 她直白又冷漠,丝毫不怕他会受伤。 那天的告白,也不过是逢场作戏,她的演技向来精湛,精湛到他有时候都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假! * 陆亭森回到陆府的时候,已经将近黄昏,天边的晚霞红红火火的,可是他的内心却冰冷如雪。 而且他还看见站府门前来来回回走动的陈婷生。 下意识地他就不想回府,正准备转身去别处。 陈婷生却像是有所感应似的,发现了他,“陆亭森!” 当即快步跑到陆亭森的面前,还似没有察觉般的问:“这么晚了,你还去哪?” 她可是特意选择在这个时间点等他回来的。 现在她进不去陆府,只好在府外面等。 陆亭森没有说话,挪了挪脚步往府门前走去。 反正都已经被她看见了,无所谓了。 陈婷生跟在他的身后,见他不答又问道:“那天你为什么要帮曲九宁说话,你不是恨她吗,为什么还帮着她?” 快要进府的时候,他的脚步才停了下来,“我、说、的、都、是、事、实。” 陈婷生:...... “那不是事实!曲九宁之所以当众对你告白,那都是因为针对我!” “她、为、什、么、针、对、你。” 因为她放了火将那些无辜的百姓们通通烧死,换来了尚书之位。 可是这个尚书之位,连屁股都还没有坐热就被撤了下来,到现在都还抬不起头来,同僚也已经很久没有找她喝酒了,可想而之那些同僚在背后是怎么样笑话她的! 陆亭森也不是真的想要等陈婷生的答案,只是不想让她再来烦人而已。 见她哑口无言,他转身就走向府里。 陈婷生想要追进去,可是府门前的人将她拦在门外,陈婷生非常不甘心的原地跺脚,愤然的咬牙。 好半响,知道陆亭森不会再出来后才不情不愿的离开。 她打算明天再来。 说什么都不可能放弃陆亭森的! 陈婷生是步行的,一路上思绪凌乱的要命,如今的处境对于她来说特别的不利,特别是陆亭森越来越讨厌她了,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讨好陆亭森,能让他倾心。 相反曲九宁,只要轻轻松松的说几句话,她敢保证陆亭森绝对会心动,而且还要跟着走! 大街上熙熙攘攘的,许些人围在一起,带着吵闹声。 陈婷生抬头看了过去原来是个赌坊。 陈婷生瞬间失了兴趣,准备抬步就走。 此时忽然听见声音响起。 “敢在老娘这里闹事,你不想混了是吧,老娘可是天不怕地不怕,说个老实话,就那陆左侍郎当初都不够老娘一只手捏的!” “快滚,否则老娘弄死你!” 陈婷生闻言,脚步硬生生地停了下来,目光望着赌坊的头头,心中开始有了计算 看来这个人是认识陆亭森的。 第二百三十六章 狮子大张口 曲九宁又去了一趟军营。 回来时天色已经黑漆漆的,她也刚刚准备要用膳,就看见新任的管家阮南有些踌躇不安,像是有什么事要说的模样。 曲九宁将筷子放下,“阮管家,是有事要说?” 阮南应了声,两步走上前道:“是。” “小公子他闹脾气,不吃饭,还将府里的东西砸了不少。” 小公子? 曲九宁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小公子是阮佑,顿时失笑。 阮南不太理解的歪了歪头。 因为阮佑一直在府中待遇都是最上等,而且阮佑脾气大,但又没有人管制,才以为他是小公子。 曲九宁站了起来,扫了眼桌上的菜:“把这些都送到他那边,说本王一会儿就过去。” “是。” 慕容阮佑这几天心情一直都不太好,在王府里居然一天都没有见过曲九宁! 自她回来后,就一直忙碌,整天都看不见人影。 心情很闷。 他把这种郁闷的心情自然而然的归纳为是没有机会向曲九宁下毒才导致的这种结果。 慕容阮佑脾气一差就会摔东西,这个坏习惯哪到现在都还是改不掉。 此时有人迈了进来,慕容阮佑怒声吼道:“出去!” 顺手他还摔了杯子。 阮南依旧还是迈了进来,还带着一干下人们,将菜一一摆放在桌上,慕容阮佑见着了,大步上前作势要将那些给挥掉。 阮南连忙制止:“小公子,这是王爷特意吩咐的,王爷说过会就来,陪您一起用膳。” 慕容阮佑漂亮的眼眸中不由自主的划过一丝惊喜,停了下手,扫了眼桌上的菜,微哼了一声,才转身离开。 阮南松了口气。 菜全部上齐后,她走到在不远处椅子上坐着的慕容阮佑面前,道:“请小公子稍等会儿,王爷很快就会来了。” 慕容阮佑玩着手里的茶杯,没说话。 阮南望着满地的碎片,心中叹息,可是也不好打扫,因为小公子根本就不让人进入这个房间,若不是王爷的吩咐,她也是不敢进来的。 幸好,一会儿王爷就过来了。 这个头疼的场面,就让王爷受着吧。 阮南无比庆幸的退了下。 人走后,慕容阮佑站起了身,望着桌上的美味佳肴。 一下子有点愣怔。 一会儿曲九宁就会过来,此时就是最好的下毒时间,若是过错了这个机会的话,以后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慕容阮佑靠近桌边,从袖子里拿出下属们给他的毒药包。 只要下一点点,曲九宁肯定就会当场暴毙而亡。 但..... 毒药包都在他的手中握着都快发热了,都还没有拆开,慕容阮佑眉头皱着紧紧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迟迟不动手。 就这样过好长一会儿时间。 后来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慕容阮佑连忙将毒药包藏了起来。 然后转过身,在内心里默默地道:不是我不动手,是曲九宁来得太快了,没时间下手。 曲九宁一进门就看见满地狼藉,顿时停下了脚步。 慕容阮佑梗着脖子,站得笔直地望着她,以为曲九宁要对他发火,心中早已经做好准备了。 “阮佑,你对本王是有何不满?” 阮佑没等到预期中的怒火,懵了一会儿才摇头,“没。” 她哭笑不得:“那你为什么要摔东西,它们可贵了。” 她现在可是个穷光蛋啊! 家里都快掀不开锅了,哪里还能这么挥霍呀。 慕容阮佑站在原地,一时之间真懵了。 他以前这样耍脾气之后,姐姐慕容靖总是怒容满面,然后再狠狠的教训他一顿,他早都已经习惯了,可是眼前的曲九宁和姐姐慕容靖却是完全不一样.... 没有打,没有骂。 态度还很平和。 不是说曲九宁的脾气不好吗,可是为什么见到的她,完全和传闻中不一样。 慕容阮佑抿了抿唇,又理直气壮道:“因为你好几天没来了,我生气!” 曲九宁:..... 被曲九宁盯着看的慕容阮佑,一下子脸颊爆红,从脖子一路红到脸。 不由自主地感觉到心虚,非常不自然,又有点怯怯的情绪。 曲九宁没想到阮佑会因为她的不在,才会发脾气,不过想想她其实也能理解。 她是救他出来的人,才对对她产生依赖感吧。 慕容阮佑此时忐忑不安,又不敢说话。 谁知曲九宁蓦然笑了。 声音很低,柔柔和和的,非常的善意。 “原来是这样啊,本王这几天忙,所以才没有来,过来,本王今天和你一起用膳。” 慕容阮佑望着她盛满着笑意的眼睛,还有那向他伸出来的手。 几乎没有半秒的考虑,他就将手搭了上去,任她牵着到来餐桌前。 曲九宁认为阮佑可能是大火之后缺少安全感,所以说话都轻柔许多,不停地给他夹菜。 直到听见他的说:“够...够了。” “真够了?”她说着还夹了一块肉准备放到他的碗中,但看见小山丘的碗时:“......” “你先吃着。”然后就将肉送到了嘴里。 慕容阮佑终于拿起了筷子,埋头吃着菜。 她望着阮佑吃菜乖巧的模样,脸还粉扑扑的。 不由地心想。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又还直白。 单刀直入的。 哪像陆亭森呀,别扭又傲娇呢。 想到陆亭森,曲九宁眼中的笑意敛了下去,今天的话肯定是伤到他了。 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慕容阮佑也感受到曲九宁的情绪似乎突然之间变得不好了起来,那双明亮的眼眸中,蕴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感。 她感伤什么? 慕容阮佑突然好想要问她,也很想要了解她的事情。 明明她是敌人啊,怎么能关心敌人呢? 慕容阮佑纠结不已的时候,此时绿灵站在门外,“王爷。” 曲九宁被拉回了神思,看向门口:“进来吧。” 绿灵走上前,说道:“王爷,录王府的人过来了,想要接王妃过去。” 录王这是迫不急待的想要将腿冶好了啊,这还没过一天呢。 曲九宁扫了眼地上的狼藉,狡黠一笑:“你去告诉录王,想要接王妃过去可以,但必须要付出点代价来,说本王看中她手下几间店铺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送礼 录王府。 曲北蔫焦急地走来走去,好几次站在门前伸脖展望。 怎么还没有来? 她现在急切地需要时令! 好不容易等来送消息的下属,曲北蔫急切的上前迎了两步,看了看其身后,瞬间脸色拉长:“人呢!?” 为何人没有带来?? “敬王殿下说.....要敬王来可以,但看中了殿下名下的店铺....” 曲北蔫呵了一声,嗤道:“早就听说曲九宁穷得连府中的下人的银两都发不了了,可真是见缝插针,给她就是了。” 反正她也不差这一点银子,银子没有她的腿重要。 只要腿好了,就可以继续争夺太子之位了! “但是.....这是敬王府给的名单,请王爷过目。” 曲北蔫接过,看了看之后脸色越来越难看,稍顿直接将纸揉成团:“曲九宁!居然敢如此无耻!想要本王名下一半赚银子的店铺不说,居然还问本王要房产!” 原本以为她只是要一两间店铺,那是完全不在乎的,可是现在居然如此狮子大张口,要一半店铺,还要几处风景绝美的庄子! 简直过分之至! “曲九宁那个贱人!” 没有银两日后打点都成问题,可是现在腿才是重中之重..... 曲北蔫在大厅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下属看得都快晕了,终于听见她愤怒的声音。 “给!让她把时令立马带到本王的面前!” 该死的曲九宁,等她腿好了,这一笔账一定要与她好好的清算,等她坐上了太子之位,一定要让她双倍奉还! * 自从宋韵回来后,忠王曲筱依去宫中的次数越来越少,现在已经连着三天都没有进宫了,这让忠王非常的焦虑。 她喝了不少的酒。 一口接着一口,已经喝了两壶,正准备要喝第三壶的时候,被制止了。 “王爷,酒多误事。”陈岚手按住曲筱依要拿酒壶的手。 曲筱依一把将他的手打掉,冷哼:“若不是你那个好妹妹,本王怎么会到如今的局面?” 说着,还不太够解气,掐着陈岚的下巴,将他按在桌上,转而掐住他的后脖。 “本王辛辛苦苦布局了那么久,步步小心,被你那蠢妹妹给害到如今的局面!你满意了!?” 陈岚害怕地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妹....妹妹她年轻不懂事,恳请王爷原谅她这一回.....” “原谅?那谁来赔本王的损失!?你吗!?”说着曲筱依拿起手边的酒壶,直接狠狠砸在陈岚的脑袋上。 顿时,鲜血直流。 空气里都弥漫着血腥的味道,陈岚痛的叫出声来,“王爷....疼,....救王爷饶了妾一命,求求王爷.....” 曲筱依完全和以往不同,将陈岚苦苦求饶的声音不放在眼中,还准备拿起的酒壶,再砸下去的时候。 “王爷,够了。” 凝雪从外面走了进来,扫了眼被打得头破血流的陈岚,然后道:“若是打得太狠,会引起外面的关注的。” 曲筱依哼了一声,不满地将酒壶扔在地上,狠狠地扯了一把陈岚的头皮,“好好管教你那个妹妹,否则下一次可没这么简单了!” “是....是,妾一定好好管教....谢王爷不杀之恩。” 陈岚死里逃生地大口大口呼吸。 “还不滚?” 陈岚片刻都不敢停留,迅速地爬了出去。 曲筱依依旧还是怒气未消,啐了一声:“没用的东西!还以为他那个妹妹还有点用,没想到也只是个一只蠢货而已!” 凝雪走上前,面带着笑容:“王爷也不必太过气恼。” “怎么能不气?宋韵在陛下的心中占据着大份量,说不定哪天就因为宋韵的话,陛下就将原本的主意改变了,本王这么多年布局岂不是全部都毁于一旦!?” 如何能不气? “您换个位想想,如果您是陛下的话,知道敬王不是她所亲生的,而录王又是个瘸子,是不可能坐上太子之位,那个候王又是只爱吃喝玩乐,谁又最有资格坐上太子之位呢?”凝雪说着,无比自信的扬起笑容来:“太子之位迟早都是忠王您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这话令曲筱依心中缓和不少。 “可两年多了,陛下到现在都一直没有定下太子之位的人选,也从来都没有提起过。” 不知道还要等到多久。 “况且....宋韵似乎还非常看好曲九宁,加上她这些年来的战绩加身,是不是陛下真的有在考虑她?” 这也是非常不确定的。 毕竟陛下的心思难测,这两年里虽然一直都在陛下的身边,可是陛下是什么心思,她也不是很清楚,完全猜测不到。 凝雪坐了下来,将面前的酒杯倒满,“所以我才让敬王与录王自相残杀,到时候就是您渔翁得利了。” 只要忠王坐上了皇位,她也不必在这样躲躲藏藏的过日子,也就是她翻身的时候! “那天本王在录王门前眼线,也是看见曲九宁满脸都是血的走出来,看来是被录王折磨得不清。” 与曲北蔫相处了那么多年,再清楚不过她的性子。 有性必报,暴戾成性,凡事都只想着用武力来解决,这样的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怎么可能适合坐上皇位?只是曲北蔫出生好,父后是温昭,背影强大,若非如此曲北蔫绝不会蹦到今天。、 用来做棋子到是顺手的很。 就让她好好的对付曲九宁,最好将曲九宁折磨的生不如死! 闻言,凝雪会心一笑。 “录王的手段还不仅仅如此,很快就会有更加精彩的消息传来的。” 说不定过段时间就会听见曲九宁缺胳膊少腿的消息呢。 此时一直去打探消息的下属回来报消息了,两人都是满心期待地看过去。 “王爷,录王今天一早就整理了名下好大半的店铺,还有几间庄子的地契送去了敬王府。” 两人闻言脸色惧变。 一度都怀疑是听错了,好半会儿都没有缓过劲来。 这怎么可能!? 录王没有打压曲九宁,反正还给她送银子,送地契!?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啊!? 第二百三十八章 气愤 “是不是消息有误?” 她们居然没有掐的难舍难分,居然还一派祥和!? 这绝对不是曲北蔫的作风啊! “是,没有看错,敬王还高兴的给府中的下人们多发了一笔银两,此时敬王府都处在一片欢乐的气氛中。” 曲筱依:...... 凝雪:...... 凝雪率先从震惊中回过神,“王爷,您还是快些去录王府打探下情况吧。” 照理来说这中间不会出错的,可是眼下录王和敬王的举止十分的不对劲。 曲筱依最后一点醉意都驱了干净,严肃着一张脸孔,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匆匆地离开。 哪知曲北蔫并不在府中,而是进了宫。 曲筱依又进了一趟宫。 此时的曲北蔫正在给父后温昭请安,准确地来说是温昭召着曲北蔫进宫。 这两年里来曲北蔫因腿的事情,而没有办法再继续争夺太子之位,心情越来越阴郁,他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曲北蔫才好。 若是腿还好着,他一定会倾尽所有去助她夺得太子之位,可是她现在瘸着。 温昭内心深深的叹息,怒上心头:“蔫儿,你放心,曲北蔫那个贱人本宫绝对不会放过的,本宫要让她双倍奉还!” 曲北蔫刚刚用过膳,用湿毛巾擦拭着嘴,还没有说话,外面就传来太监的声音。 “忠王殿下到。” 忠王曲筱依向来都与她们关系不错,这两年里忠王的地位越来越上升,温昭也是有意想要与她拉进关系,所以也叫常常入宫,再来是想要让忠王有空时多开导开导曲北蔫。 温昭神情缓和,“让她进来。”话毕,他笑着对曲北蔫道:“瞧,你姐姐也来了,别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多想想开心的事情。” 曲北蔫闻言,冷嗤了一声。 “什么事情不开心啊。”曲筱依迈了进来,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一进来就听见父后说什么不开心的,是谁不开心啊?” “还能有谁,蔫儿呗。”温昭叹了口气后,怒气道:“都是那贱人曲九宁,害了本宫蔫儿的腿瘸了,这仇一定要找她清算!” 曲筱依望着曲北蔫,故作惊讶的神色,“可是本王听到的消息却不是这样啊....听着似乎二妹与三妹近来关系特别要好,不像是有仇的。” 温昭当即反驳:“怎么可能!我蔫儿绝对不可能和曲九宁要好的!我们都恨不得要扒了她的皮!” “但本王怎么听说二妹送了三妹好些店铺,还有地契,这不是无比亲近的关系,怎么可能会送呢?” 温昭闻言,看向曲北蔫。 曲北蔫满脸的冷意。 自从知道曲筱依是个白脸黑心的家伙之后,现在看曲筱依怎么看都怎么觉得恶心。 她恨不得当场撕破曲筱及伪善的脸孔,然后再给她两个巴掌! 可是曲九宁说过,在她的腿还没有好之前,切莫不要把一切都说出来,否则说不定又被下了黑手,那极有可能腿再也好不了了。 为了她的腿,暂且就忍一忍! 等到她的腿好了之后,定与曲筱依好好清算一下这笔账! “蔫儿,忠王说的可是事实?” 曲北蔫点头:“是。” 温昭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怎么可能啊!? 没有人比他还要了解蔫儿是多么的恨曲九宁,恨得想要将曲九宁挫骨扬灰的程度。 怎么会和曲九宁关系变得亲密起来了!? “仔....仔细想想这么多年来与三妹斗,也没有什么意义,而且也不全是三妹的错,本王也错了不少,所以本王现在想通了,不再针对她了。” 不针对曲九宁!?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连说出口她都觉得无比的困难。 曲北蔫看见曲筱依的脸色阴沉又难看,心中总算是顺了点。 觉得这会儿听曲九宁的吩咐也没有那么地难受了。 说话都溜了起来。 “这些天本王与她相处了处,发现她也不是那么的一无事处,优点也还是有的,以前是本王太过偏见,所以本王现在想透了之后,觉得她不错,是个可以好好相处的。” “况且母皇不也是一直都希望我们姐妹几个可以好好的相处么,现在这样子也是母皇一直想要看见的吧。” 温昭看曲北蔫的模样,仿佛是看见天上下起了红色的雨。 震惊地好半响都没有说话。 曲筱依怎么都想不到曲北蔫居然真的和曲九宁冰释前嫌了! 曲北蔫她是腿瘸了,难道连带着脑子都坏了!? 和曲九宁.... 真是可笑! “二妹一点都不在乎腿是因曲九宁弄瘸的事情了?” 这一点是曲北蔫一直都在乎的,罪魁祸首是曲九宁啊,这也她不在意了!? 这会儿连温昭也出声道:“对啊,蔫儿她害得你的腿变成如今的模样,让你许多的事情都没有办法去做,你怎么能原谅她呢!” 原谅? 当然不可能原谅的,曲九宁也是其中之一,但最主要的是罪人就是眼前的曲筱依! 曲北蔫想来想去,想到她如果腿瘸了最大的得利者会是曲筱依之后,就几乎认定对她腿下药的人肯定是曲筱依。 当然是恨曲筱依更多些! “腿的事情大概就是天意吧,天意如此,本王又能怎么办呢,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曲北蔫彻底的疯了! 就连这种事情都可以原谅! 不是疯了是什么! 曲筱依一脸怒气地走了,越走越快,可没有想到迎面就撞上个人。 此时的曲筱依又正在气头上,张口就骂:“有没有长眼睛,连本王都没有看见!?” 可看清人之后,曲筱依哑口无言,甚至在内心中暗骂真是点背。 先是曲北蔫疯了,现在又来个宋韵。 全部都是难缠无比的人! 宋韵笑着行礼:“草民没看见忠王殿下,请忠王殿下恕罪。” 曲筱依未答。 心中想她倒是想要治罪,可是治不了啊。 曲筱依不想和宋韵牵扯过多,点了点头就准备离开。 她往外走了好些步子之后,突然后面传来一道声。 “宋大人,怎么样难得回京都,我们好好喝上一杯如何!?” 听见其声音,曲筱依瞬间变了脸色。 她怎么会在这里! 第二百三十九章 你不嫉妒吗 “我们也已经好久没有见面了吧。”宋韵笑着道:“温关。” “是啊,自从陛下上位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没想到你回来了啊。”温关也是满面笑容。 “过得如何,如今的百机门又变得如何了?” 想当初她们认识的时候,温关也还没有掌管着百机门,不过如今已经是百机门阁主了。 温关不知为何苦笑了一声:“或许我真的如师父所说的那样不适合成为百机门的阁主。” 要不然,怎么可能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弄错了,而且还铸下大错。 时隔多年,虽时光改变了很多,但温关情绪变化,和脾气宋韵还是清楚的。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温关欲言又止,刚准备要开口,忽然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大长老!您怎么会在这儿?” 曲筱依折而复返,带着温和的笑脸:“见到大长老您太好了,有些事情一直都想要请教大长老。” 温关看见曲筱依的时候,目光微闪,随即挪向了别处。 宋韵皱眉道:“阁主已经与草民约了一起喝酒,恐怕是没有时间陪忠王殿下。” “是吗,大长老,您没空吗?” 温关停了两秒,才对宋韵开口道:“酒改日再约吧。” 宋韵:...... 望着温关与曲筱依一起离开的背影,宋韵心头感觉怪怪的。 走出了宋韵的视线之后,曲筱依左右仔细观察了四下无人之后,才严肃地对温关道:“你为何进宫了?” “是陛下传召的。” 曲筱依当即慌了慌神,“所为何事?你没有把事情说出来吧?” “你若是敢说出来的话,你知道下场是什么样的吧!” 话一出口,温关脸色变得难看,也渐而冰冷了下来,“忠王殿下,你要弄清楚状况,我欠的不是你的人情,我温关答应的事情,就绝对不会说出去。” “还有,请摆正你的态度!” 温关话毕,头也不回的离开。 曲筱依望着温关的背影,生气极了,可想了想,还是硬生生地忍了下来,甩袖离开。 * 民居中。 和老,宋韵,陆亭森三人聚在一起。 和老率先开口道:“这几天我常常去太医院,可是太医们对录王府上的事情闭口不言,几乎查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宫中的太医们嘴都太严实了,想要查太难了。 看来是难以下手了,这样拖都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了。 “我、有、线索。”陆亭森突然开口:“城、郊、外居住着、退休的、太医,或许会知道、线索。” 一听,几人的眼中都迸发出了光彩。 “如果是以前的太医的话,我跟着去或许会有点用。”或许还是她所认识的,若是认识的那就好办许多了。 陆亭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陆左侍郎,你说话是不是越来越顺了?”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太慢速了。 他点了点头。 以前是他不想说话,但现在不同了,要想要做更多的事情,就必须要开口说话,所以最近一直都有在练习,总算是好上一些了。 宋韵想了想将今天所看见的事情说出口:“今天在宫中碰上了百机门的阁主温关,她不知道为何与曲筱依走得很近。” “那个阁主?” “恩,我与温关有点旧交,也知她的脾气,百机门的规矩向来都是不与朝廷有任何的瓜葛,可是今天温关却和忠王走得近,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百机门莫不是也是向着忠王那边的吧,可是难道温关不知道那凝雪就藏在忠王那边吗?” 要说恨,温关也是恨透了凝雪的啊。 明明知道自己的亲生儿子是谁,可是却一直不说,还在中间拨弄风云,差点还继承了百机门阁主之位,温关应该是恨凝雪的,怎么和凝雪反而站在统一站线了? 这一点宋韵也不得而知。 陆亭森垂眸,思忖了忖才说道:“关于温关、时令、应该最清楚。” “我会找他、聊聊的。” 时令是温关的亲生儿子,有些事情温关可能会对时令透露也说不定。 “嗯。” “今儿怎么没有见着敬王殿下?” 这样的大事,敬王殿下应该要参与才是。 陆亭森站了起来,脸上平静无波,“我现在、去敬王府,会、把话带到的。” 两人闻言,都放下了心。 这里发生的事情敬王总该是要知道的,毕竟她们扶持的人是敬王殿下啊。 陆亭森并没有直接去敬王府,而是出现在时令常常会出现的药堂里找到了时令。 时令看见陆亭森时,脸上带着一些笑意,“你来啦。” 陆亭森轻微的蹙了蹙眉。 “有空吗?” 时令拍掉手里的药渣,点头:“有空啊,来后堂吧。” 后堂里没人,非常的安静,陆亭森刚刚坐下来,时令就抬起他的手臂,他下意识的往回缩了缩。 “我就检查一下你的身体。” 他迟疑了几秒,然后才将手臂放到时令的面前。 时令把脉之后,又抬起头看陆亭森:“把你的舌头伸出来我瞧瞧。” 他虽是不悦,但还是照做了。 “恢复得不错,但不要吃刺激性的食物,还是要以清淡为主。” 陆亭森歪了歪头,感觉有点奇怪。 时令似乎把他当成了病人似的。 “你有见过你的母亲吗。” 时令的动作一顿,神情有点怪异,然后点了点头:“见过。” “她说了什么。” 时令稍顿了几分钟之后,才缓缓说道:“母亲让我离开敬王殿下的身边,说只要我愿意就会让敬王殿下主动和离。” 【果然这温关有点问题,难道真的和忠王联手了?】 “不过我立马就拒绝了,说不会离开敬王殿下的身边。” 说完,时令又感觉不太对劲,再看陆亭森的脸色当下立马改口道:“你千万不要误会,我跟敬王殿下之间没有什么的!” “我留在敬王府是因为贺琎。”而且敬王殿下也不曾喜欢过他。 陆亭森点了下下巴,表示明白,“你不嫉妒、吗,贺琎、是她的男宠...” 他们是同过床的,而时令是曲九宁的王妃,这样他不嫉妒贺琎? “你在说什么啊,贺琎怎么可能是敬王殿下的男宠,你弄错了。” 第二百四十章 她骗我! “他们从来就没有在一起过,真的,你千万不要误会了,敬王殿下和贺琎之间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 敬王与贺琎?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况且时令最近隐隐地感觉到敬王殿下有意在躲避贺琎,八成是察觉到贺琎的心思。 这样更加不可能会有什么了! 陆亭森半天没有缓过神来,漆黑的眼眸望着时令,随后冷眯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我、我说他们从来就没有什么关系。”时令越说声音越小,甚至瑟瑟地缩了脖子。 怎么回事? 陆亭森怎么听着不见感动,反而周围的气压一下子都降低了? 他原本是存着一丝想要和敬王与陆亭森和好的心思,才解释清楚的,可万没有想到陆亭森居然是这样的反应! 他说错话了? 陆亭森没有半分的感动,从胸膛里涌上一股浓浓的被欺骗的愤怒,蹭蹭蹭地不断地上升着! 他藏在袖子下手,攥成拳头又松开,反复了好几次。 【我居然被他们联手起来欺骗了两年多,连赶我出府的借口都是假的!曲九宁,你究竟还有什么能是真!?】 “....陆亭森,你要相信敬王殿下她是真的.....” 然而时令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面无表情地站了身,“多谢。我还、有事,先走了。” 【相信曲九宁?呵,被她欺骗了一次又一次,怎么可能还信任她!?】 【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大骗子!】 陆亭森走出药堂后迅速往旁边的小巷口走去,一脚重重踹在杂物堆上,这样还不够解气,又是一拳头狠狠砸进墙壁! 他就不该对曲九宁抱任何一丝一毫的期待的! 谁能想到她连赶他出府的借口都是那样的随意,又拙劣,可更气的是他居然信了...! 他为此伤心又难过,一度以为是自己无法克服心理障碍,无法侍寝,让她觉得厌烦,才会导致她会找上贺琎的。 没想到都是假的,她想要看见的是他如何难过的吧! 陆亭森转过身时,宫柳拂已经站在他的身后。 而他的脸上完全没有半分的愤怒,面无表情,仿佛刚刚那个踹杂物堆,用手砸墙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派、人盯着、候王府。”他低沉的声音又往下降了一个度:“凡是、候王府里有曲九宁想要的,都、抢过来。” “是。” 他吐出一口浊气,面色比刚刚更加严肃:“还有....和老与宋韵提出的、那些大臣们提早接洽。” “属下明白。” 和老与宋韵都有旧友大臣们,那些人对于他来说才是最为重要的,要提早让那些人都信任他,这样才好办事。 宫柳拂低垂着眸,可内心忍不住地想:家主这是和敬王殿下彻底决裂了? * 忠王府。 曲筱依这些天来一直过得非常地糟糕,情绪差的要命。 经过上一次被虐了一回后,陈岚也不敢靠近曲筱依,躲得远远地,也不敢说话。 凝雪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曲筱依来来回回的走动,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面对脸黑如墨的曲筱依,凝雪也不慌张,“王爷,静下心来,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慌。” 曲筱依停下了脚步,控制不住的大声吼:“这还能不慌?” “那曲九宁她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本事,每次本王都以为她没有翻身之地的时候,她就翻了身!” “自从她回来京都后就没有一件好事发生,若再不行的话,立马让她再回到边关!” 索性眼不见,心不烦!等到她坐上了太子之位后,就不会再怕曲九宁了! “不行。”凝雪驳道:“曲九宁在边关已经有两年了,说不定在边关已经有了一支像样的军队,她手中的权力也一直没有被削过,放任不管的话,以后会成为心腹大患的。” 若是真的到那个时候的话,想要阻止都来不及了,到时候就只能任人宰割的份儿,所以一定要现在掌握住主权。 “本王看你是存有私心吧,想要为你的弟弟凝雷报仇才是真吧。” 凝雪望着曲筱依猜疑的目光,笑了一声:“王爷,您不该这样猜忌我,若我真的在乎凝雷的话,当初又怎么可能把他当成棋子送去录王府里,你该知道我这些年都是在为谁效力。” 曲筱依手捏成了拳头:“这么多年了可到现在本王拥有了什么,如今坏事倒是一堆,曲九宁和曲北蔫如今成了好姐妹,还有苏析死了,那白浅之估计很快就会落到她们的手中。” “你让本王怎么继续信任你?” “白浅之原本就是一棋弃子,要与不要都无所谓,她并不知道我的位置在哪里,只所以留下她,也只是想要让她发挥下棋子的余热而已。” “至于曲九宁之所以会赢,那是因为录王太笨,没有能力反击,才会失手,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了,我已经有了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 “是谁?” “陆亭森。” 听到这个名字,曲筱依当即皱眉连连道:“他不行,他对曲九宁念念不忘,怎么可能会报复她,不可能的,而且上一次他还为曲九宁说话,让陈婷生失去尚书一职,说起来他也是有一份的。” “但他说的是事实啊。”凝雪安抚性地放轻了声音,继续道:“之所以会失手那是因为陆亭森对曲九宁恨意还没有到达顶峰,这一次用上陈婷生带回来的人的话,一定可以让陆亭森归顺于我们的。” “他足够的聪慧,又有能力,要是报复起来的话,绝对比录王好太多。” 曲筱依是知道陈婷生最近带回来了一个人,但她自己都焦头烂额的了,就更加没有空去理会陈婷生了。 “她把谁带回来了?” 凝雪诡异又冷的扬起一笑:“那个人可以说是把陆亭森一手推到深渊里的人,若是让陆亭森知道最恨和人和曲九宁是一伙的,绝对会让他恨透了曲九宁。” 到时他们就不用费吹灰之力的解决掉曲九宁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被追杀 曲九宁木着脸听着绿灵回禀的事情。 这一次她好不容易抓住了凝雪的尾巴,就是白浅之,以为靠着白浅之这一条线就可以揪出白浅之,只要揪出凝雪,忠王,还有陈婷的死期也都将不远。 经过这么多的事情,她已经非常的确定,忠王一直都在虎视眈眈盯着太子之位,也是最想要让她倒的人。 比曲北蔫还要焦急。 因为她一倒,太子之位就只有曲筱依一人能够胜任了。 本以为白浅之在候王府饿了好几天,她又吩咐了候王,让暂时不要收拾苏析的房间,让白浅之自己受不了跑出来,把事实真相都吐出来。 可现在..... 白浅之被陆亭森的劫走了,听着这个报告内容,她一度处于静音状态。 这....怎么办,找他要去? 况且这要,照现在他的恨意来说,是肯定不会给的。 这要是在陆府里抢人的话,更加是一种非常不明智的选择。 而且她也不想和陆亭森有过多的牵扯。 他们的关系越是密切的话,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她都皆是没有任何好处的,百害无一利。 “现在怎么办....要不然属下半夜的时候,偷偷潜入陆府将人带出来吧。”绿灵提议着。 这么重要的一条线索,总不能让它就这么白白的断了啊。 曲九宁用一种‘你别犯蠢’的眼神望着绿灵。 更让她纳闷的是:“他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她之所以为会知道白浅之在候王府,那是无意间在候王府里看见了苏析,可是他没有看见过苏析啊。 绿灵闷头想了一会儿,“对了,昨天王妃与陆小主接触过。” 曲九宁:...... 她确定以及肯定,她是没有把关于白浅之的事情告诉给时令的,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察觉到了蛛丝马迹。 他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敏锐和细微到可怕的地步。 “派人盯着陆府,若是有一点点的动静,立马通知本王。”目前也暂时只要这样了。 她也不知道,无法猜测到他下一步想要做什么,但非常确定的是,如果他找到了凝雪,也是绝对不会放过凝雪的。 这一点,她到是不担心的。 “是,属下这就去办。” 曲九宁往王府门外走去,刚准备出门就被慕容阮佑拦了下来。 “姐姐,你要去哪?” “去军营啊。”被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她心情甚好,摸了摸阮佑的头,温和道:“你好好在府中,若是想出去记得带侍从。” 慕容阮佑抓住她的衣角不放,眼里冒着期待的光芒:“阮佑也要跟姐姐去军营。” “军营不是玩的地方,不适合你。” 他还小呢,军营里又枯燥,他肯定玩不了一会儿就会吵着要走,而她到时候也肯定顾不上他的。 阮佑当即瘪嘴,似乎立马要哭出来了似的,“我就要去....不让我去的话,我就....我就哭一整天!” 听着这话,她不由的笑了:“那你哭一整天给本王瞧瞧先。” 慕容阮佑懵了一阵,本以为这样能威胁到她,可她咋就当成是玩笑了!? 气的手抡成拳头往曲九宁的身上砸了一下,很是恼怒:“姐姐,我是认真的。” 她嘴角的笑容更加的明显了,“带你去可以,但不许闹事。” “我一定会好好听话的!” 他要去看看曲九宁的军营,和他们大越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曲九宁望着脸上带着笑意,满心期待的阮佑,一时之间联想到了陆亭森的脸。 陆亭森他以前也是这般可爱的,那时候她总是爱捉弄他,以此为乐。 真的好怀念那时的时光啊。 因为有慕容阮佑在,所以改换了马车去军营,马车在半道上,却忽然停了下来。 急停的马受了惊,‘——咴咴’的长叫,马车内的慕容阮佑也因为惯性,整个人往前撞去,眼看着要撞到尖角角的地方,被曲九宁拉住了手臂,带了回去。 看见阮佑坐稳了后,曲九宁才掀开帘问马夫:“怎么回事?” “回王爷,突然有个人冲了出来,拦马车前死活不肯走。”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难道又是一个宋韵? 还是说世人都知道她好碰瓷,所以都效仿宋韵过来碰瓷她的?若真是这样,她也绝对不会再客气了。 “王爷,王爷,奴才有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诉王爷,求王爷给个机会,求求王爷了!” 听着急切的声音,曲九宁掀开了帘子,顺着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 只见是个中年的女人,穿着还不错,但脸色青黑,眼底有着深深的黑眼圈,看起来狼狈的很。 “王爷,我真的是有重要的事情,求王爷给个机会吧,求求王爷了!” 阮佑也扫了一眼,眼中全部都是不满,“别理她,走吧。” 这要是在大越,敢拦马车的话早就成为马车下的亡魂了!也就在这里,还能活下命,不,这也就是在曲九宁这里能活下性命。 曲九宁也不打算理,刚准备放下帘子,就听见外面的人说:“是凝雪,是关于凝雪的消息!” 顿时,她抓紧了手里帘子,浅棕色的眼眸变得锐利起来,“上马车。” 曲九宁盯着马车里规矩盘坐的女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奴才叫方知意,做的赌坊的生意....” 她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继续说下去。 方知意顿了一会儿,才磕磕畔畔的继续道:“奴才开着赌坊生意的时候,之前看过凝雪,想着敬王殿下之前和凝雪的仇恨,所以立马就把消息带到您的面前,让您知道。” 她沉默着不说话,方知意盘坐在那儿,也闷着头没敢继续往下说,战战兢兢的。 半响后,曲九宁沉声警告:“本王再给你一次说实话的机会,好好把事实的情况说出来。” 凝雪是捕捉的对象,若是上报朝廷的话,还可以立到头等功。 怎么不报上朝廷,跑过来找她呢。 方知意的话一听就是假的。不可信。 方知意害怕地磕头,“敬王殿下救命,现在也只有敬王殿下可以救奴才了!奴才被陈婷生大人追杀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正中本王的意。 “小人原本赌坊的生意做得好好的,可是因为看见了凝雪,就被陈婷生大人捉了回去,每天受虐打,这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眼下若是报官的话,奴才肯定又会落入他们的手中。” “只有靠敬王殿下您了,求您救奴才一条狗命!” 曲九宁望着不断磕头的方知意,浅棕色的眼眸没什么情绪,方知意捉摸不定她现在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真的在赌坊看见过凝雪的!而且也可以报出凝雪有可能藏身的地方,只要王爷保证奴才的生命安全就好,求求王爷了!” 她还是没有说话。 方知意突然扒掉了身上的衣服,吓了慕容阮佑一跳。 曲九宁第一时间就伸手将阮佑的眼睛捂住,“别看。” 闻到曲九宁身上传来的若有若无的香气,阮佑刚刚被迫看了不该看到的东西的愤怒情绪,一下子安分了,老老实实的应了声。 方知意的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痕,有的是鞭痕,有的是被打的,青紫加肿,还有干涸的血。 “王爷,奴才说的都是真的,这些都是陈婷生大人伤的。”方知意说罢又道:“若是王爷相信,奴才现在就可以带您去找凝雪的的藏身之处!” 伤并不是假的,只是方知意这个人,她不太能信任。 突然之间就找上门来这一点也着实也让人有所怀疑。 下一秒间,方知意突然晕了过去,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第一时间她以为方知意是假装的,就探了探气息,才发现真的是气若游丝,脸色也渐渐发青黑,这是中毒的征兆。 她也只好对着前面的马夫说道:“回府。” “啊,我们不去军营了吗?”慕容阮佑眼睛被蒙着,看不到方知意已经中了毒。 “嗯,下次再带你去。” 慕容阮佑不悦的撇嘴,“那我要吃一串糖葫芦。” 曲九宁轻轻一笑:“好。”对着前面的马夫又开口道:“在卖糖葫芦的那里停一下。” 马夫回路返回之后,在暗处的人立马回了去。 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成功了。 忠王曲筱依脸上总算是扬起了笑容,心情也好了许多。 凝雪在旁吩咐道:“将陈婷生唤来。” “王爷,以我来用诱饵,曲九宁是不可能不会上钩的,接下来的计划也方便很多了,我不太方便在陈婷生的面前露面,就由王爷您主持接下来的大局了。” 曲筱依愉悦的勾唇,“去吧。” 这一连好些日子都是阴霾,今天终于迎接来了好机会,按着凝雪所说的,那曲九宁接下来就绝对没有好日子过了。 眼下就是陈婷生这里要仔细的吩咐着了。 陈婷生不情不愿的来到忠王曲筱依的面前,凛着脸,一句话都没有说。 那方知意是她找到的。 她也知道方知意曾经是害了陆亭森的人,所以她先给陆亭森出气,把方知意折磨个够,再挑个好日子送到陆亭森的面前,想要让他对她产生好感的。 可万万没有想到,人居然被忠王带走了,还给放了! 现在人去了敬王那里,这样大好的机会岂不是白白送给了敬王? 她不甘,愤怒极了,可碍于忠王的身份,她又不敢说什么。 见陈婷生那不满的模样,曲筱依冷嗤了一声:“你是不是还在心里怪罪本王?” “下官不敢。” “你的格局真是小的可怜,就算把方知意送给了陆亭森,也未必能博得他的好感的,你现在要做的是让陆亭森如何主动走到你的身边。” 对于陈婷生来说,陆亭森就是命门。 若是陆亭森真的为她所用的话,陈婷生以后肯定不会再这么犯糊涂,更加卖力为她做事的,不论是哪个方向来说,陆亭森归靠于她都是好事。 陈婷生听得懵懵的。 又觉得是天方夜谭。 陆亭森怎么可能会主动走到她的身边?她在陆亭森的身边两年了,若不是她一直热脸贴冷屁股,恐怕在陆亭森的眼里,心里她就是一个路人! “你现在要做的是让陆亭森知道曾经虐他至深的方知意是敬王的人,害惨了他罪魁祸首就是方知意,这样陆亭森肯定会想要报复曲九宁,而投靠本王,到时时间之一久自然就走到你的身边了,这还不明白?” 陈婷生眼睛里冒着署光,激动得不行:“明白,下官明白了!” 这样的计策实在是高明! “别忘记你上回失手过,这一次不能再失手了,必须成功!” “下官这就去陆府,一定会让陆亭森投靠这边的!” * 曲九宁让时令给方知意瞧了瞧身上的伤,确诊是被虐待过一阵子,而且带中了毒。 但她并没有因此就真的相信方知意。 她让绿灵去查了方知意的底细,此时她正在书房里,拿着绿灵调查回来的资料看。 越看,她眉心越是深皱。 绿灵也闷着头不敢说话,几乎是大气都不敢出。 谁能知道.....这个方知意当初害了陆小主,而且还害了陆小主变成哑巴的人。 曲九宁握着资料的手攥紧了紧。 方知意当初带走了穷困潦倒,被追杀时候的陆亭森,那时候的陆亭森还小,差不多和阮佑是一个年纪,也是纯真的时候,他把方知意当成是救命恩人,想要拿为她卖命。 可得到的只有方知意无止尽的伤害,方知意并不是真心想要救他,而是把他当成棋子,培养起来送给达官贵人,来提升自己的地位。 方知意一手将陆亭森救起,又亲手送到地狱之中。 这样的人....如今跑到她的面前,说知道凝雪的下落。 “王爷,这其中肯定有圈套的!” 若没有圈套,怎么可能方知意会自己送上门来!? “我们赶紧把方知意丢出府,或者是弄死她吧。”为陆小主报仇也是好的,这方知意实在是太可恨了! 曲九宁将资料放在桌案上,浅棕色的眼眸微闪了闪,说道:“不必,留下方知意,这样正中本王的意。” 看来忠王有意想要拉拢陆亭森的,这样正好,陆亭森未来的路也会好走很多。 而且陆亭森也并非是那种任人摆布的人,入了忠王的底下,吃亏的是谁现在还不得知呢。 第二百四十三章 他想要取谁的性命。 时隔小半月,陈婷生重新来到陆府,依旧是被拒之门外,但这回她没有气愤,而是好心情,好脾气对门卫道:“有重要的事情要见陆亭森,通报一下,立刻,马上。” 门卫之前经常见陈婷生出入陆府,又怕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通报给管家李苏。 不多时,李苏走了出来说道:“实在对不住,家主不在府中,请大人改日再来吧。” 陈婷生可不信这一套,在户部里看了一圈没有见到陆亭森,此时的他肯定是在府里的,只是不想要见她罢了。 “即他不想见我,那我就把事情告诉给你。” “我看见了方知意与曲九宁在一起,方知意是与敬王是一伙的,若是他不信的话,现在就可以出来去看看,看看我究竟说的是真还是假。” 方知意? 那是谁? 李苏不明所以,但陈婷生似是赌定了家主会出来。 当李苏把转述给家主的时候,话刚一说完,只见家主正拿在手中看的书,从手中滑落跌落在地,发出“砰”的一声,然后家主的脸色巨变。 这是怎么了? 他怎么都想不到竟然还会听到方知意这个名字,还以为她会在那个小地方待着,不敢入京都。 毕竟现在的他,早已经今非昔比。 方知意会躲他躲得远远得,免得他去报复,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方知意不但出现了,而且还和曲九宁在一起。 “方知意与敬王是一伙的。” 这话在他的脑海里的环绕,逼近着他的神经一根根竖起,崩紧,再崩紧! 方知意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以为是好人,可以效忠一辈子的人,但方知意无止尽的伤害,从来就不是真心对待他,把他当作是棋子。 和他一样的棋子还有很多,但许多都是没有抗过折磨,中途就死了,然后被方知意丢去了乱葬岗。 他就亲眼看着自己同屋的伙伴们一个个减少,到最后那一屋子的人就只活了他一个,残酷至极! 那样让人憎恨的,又让人作呕的人,居然是曲九宁的手下? 一刻钟后,陈婷生看见陆亭森走出来,脸上扬起笑容:“你终于来了。” “来,此时跟我走,还能看见她们。” 陆亭森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才攥紧着拳头跟上陈婷生的脚步。 他在内心里默默地想。 【不,不会的,曲九宁不可能会和方知意在一起的,方知意怎么可能是她的手下,以前从来就没有见过她....】 可当陆亭森真的看见曲九宁和方知意在一起的时候,脑海里一直崩紧的那一根弦,瞬间崩断了。 方知意笑着领着曲九宁进屋,用着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王爷,您真是机智,知道陆亭森那颗棋子没有用,所以早早的就舍弃掉了。” 曲九宁起初是背对着他们,此时微微侧脸,侧脸有着长长伤疤,嘴角上扬了起微微的弧度,似乎是认同方知意的话。 陈婷生在旁边望着陆亭森有始以来最有变化的神情。 这样的憎恨到几乎面庞扭曲的模样,是她两年以来唯一能看得懂的情绪。 足以表示,此时的陆亭森究竟是有多么的愤怒,内心估计更是翻腾不已! 这个时候只要她再添一把火,恐怕就可以将陆亭森内心里的怒火彻底点燃,恨透了曲九宁! “你看,我没有骗你吧,陆亭森我在你的身边两年,事事都是为你考量的,而不是像敬王,做的事情只有无止尽的伤害。” 陆亭森薄唇紧抿着薄唇,漆黑的眼眸里蕴着大暴风雨。 他万万没有想到方知意和曲九宁站在一起的画面,会让他气得几乎原地爆炸! 更没想到..... 她和方知意原来是同一类人! 内心里的不甘,愤怒的情绪几乎将他淹没。 “是我先发现的方知意,之前打算把她带到你的面前,让你出出气的,可万万没有中途就被敬王的人给抢了去,我不想你被敬王算计再算计,我是想要让你看清在这个世界究竟谁才是对你最好的人。” 只有我啊,只有我才是最爱你的啊,陆亭森,你知道吗? 方知意领着曲九宁走进了屋,陈婷生感觉已经达到了目地,已经起了非常显著的效果。 “走吧,我们回去吧。” 这下陆亭森肯定是看清了局势了吧。 陈婷生上前挽住陆亭森的手臂,见他没有像平常那样推开,顿时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扩散。 看来.....真的成功了! 然而还没有转身,陈婷生就被狠狠的推开,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站稳住的脚步,就见陆亭森已经箭步如飞的进了屋子里! “陆亭森....!” 陈婷生的脸色发白,一瞬间有点不太确定。 都已经是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想要找曲九宁把话说清楚,还信任曲九宁!? 此时的方知意将曲九宁领进了屋,脸上还带着笑意。 曲九宁浅棕色的眼眸淡如水的睨了她一眼,“本王是想要知道凝雪的下落,不是让你说些别的事情。” “....是,是,之前奴才看见凝雪来过这里的。” 方知意说话间还不断的往外面瞄,心想着: 他们应该是成功了吧,之后也会好好把解药给她吧,也不会再取她的性命了吧? 方知意深深的松了口气。 曲九宁知道这一切很可能已经被陆亭森看见了,说不定现在陆亭森已经气走了,而且对她是恨之入骨。 也知道.....方知意说凝雪在这儿,也只是障眼法,凝雪很可能并不在这里。 果然如她所料的,方知意挠了挠头,“咦,人怎么不见了,之前明明就看见在这儿出现过的啊,王爷真是对不住,她们可能已经换了藏身之处了!” 她眼眸渐凉,然而还没有说话,余光中突然出来个熟悉的面孔,向着她们而来! 视线转过去,只见陆亭森漆黑的眼眸中带着浓厚的戾气,手捏握成爪,来势汹汹地直扑向她们而来! 也不知道他是想要取方知意的性格,还是她的性命。 又或者,他想要取她们的性命! 第二百四十四章 反目成仇 陆亭森身上的那股子凶狠劲,让隐藏在暗处的绿灵,没由来的警惕,下意识的人已经冲出去想要去保护王爷。 绿灵以剑鞘挡住陆亭森的手,剑向着他额头而去。 就在这千均一发之际,曲九宁的声音赫然响起。 “住手,绿灵!” 反应过来的绿灵在空中翻了个滚,跌落到地。 方知意吓得魂不附体,连忙躲到曲九宁身后,“王爷,救命啊!” 她冷冷地瞥了眼。 谁想救她,只是不想让绿灵伤害到了陆亭森而已。 但方知意都误会了,更别说陆亭森了。 果不其然,她看见他漆黑的眼眸,隐匿不住的怒火与涛涛的怒意,看她的眼神.... 以前是对她的恨意,而现在这层恨意之中,带着浓浓的厌恶,鄙夷、唾弃。 那样的眼神,令她呼吸窒息。 想像之中会走到这一步,也有了点心理准备,可真正面对他这样的眼神,这样连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的神情时。 心脏真的难以负荷。 抽痛抽痛的.... 她咬了咬口腔内壁的软肉,提醒自己理智,这才勉强平静下来,没有将情绪表现在脸上。 箭拔弩张的气氛令追上来陈婷生无比满意,和兴奋。 再看绿灵手持着剑护在曲九宁的面前。 心想着这个时候,若是能在陆亭森的面前多多表现,表现,效果定能更加的好。 所以陈婷生想都不想的冲了上去,边还大喊着:“陆亭森,别怕,我来帮你!” 如果是陆小主,绿灵还会多有忌惮,可的换成是陈婷生,绿灵就准备要放开手脚了。 而且王爷也没有出言阻止。 绿灵一剑直接横扫,本是要把冲上来的绿灵直接横切成两半,陈婷生也意识到了危险,可是此时她停是半点都停不下来了。 身体不断的往前冲,心中甚至后悔。 她只是想装个样子,没想要把命也给赔进去啊! “救....救命.....!”她话还没有喊完,声音就止在了喉咙里。 回过神来的陈婷生发生被救了,身后就是陆亭森,顿时大喜过望:“陆亭森....谢谢你!” 成....成功了! 放在以前陆亭森绝对不会救她的,这是多日以来陆亭森主动的碰她! 陆亭森目光没看陈婷生,很快就松开了手,往旁边撤了两步,右手臂涓涓流血....汇聚在地面里。 看见他流血,曲九宁下意识张口,差点就是脱口而出的关怀,可在他那冰冷到阴鸷的眼神之中声音嘎然而止。 【曲九宁,你就是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我爱...不配得到这世上任何人的爱!】 听着他内心里的声音,她怔怔地看向他。 那双眼睛看她,冰冷的如同看着陌生人,不,比陌生人还要冷漠。 内心酸楚的要命,不断地冒着酸泡泡。 他....真的是恨透了自己。 陆亭森咬紧下薄唇,半响松开,开口声音的低沉又憎恨,“曲、九宁...以伤为证,从此、以后,你我、不共戴天!” “我定、让你百倍、偿还往日、之耻!” 说完,他握紧还在流血的手,转身大步离去。 人走后...绿灵愧疚万分的走到她的面前,“王爷,绿灵没想伤陆小主的....” 她是想要杀陈婷生的,绝对没有半分想要伤害陆小主。 更没有想到会变成如今这样的局面.... “无碍...”她望着早已经走得没影的门,声音很浅很浅,几乎让人听不见的程度:“本王早就料到了...” 最高兴的莫过于方知意。 因为一句妄言被陈婷生盯上,折磨得几乎生不如死,本以为没有生还的机会了,可是万万没有她还能有一次机会。 现在她牢牢抓住这一线生机,终于活了下来。 这一切都归功于敬王配合啊,若不是敬王配合,她不可能生还的。 这敬王可真是蠢,因为一点点的诱惑就选择相信,果然如传闻中的那样废物王爷,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现在随便找个借口摆脱掉敬王,从此之后她就自由了,自由之后再也不来京都了! “敬王殿下,奴才想赌坊的那些姐妹们可能知道凝雪的最新下落,奴才回去问问她们,再来与您说。”说着,方知意就想走。 “谁说你可以走了?” 她的声音,冰冰凉凉的,凉进方知意的心坎里。 “可....可奴才不回去,就不知道凝雪的下落了啊....” 她冷勾了勾嘴角,“你以为本王真的信你知道凝雪的下落?” 方知意惊愕地望着曲九宁。 见她居高临下,冷蔑的眼神,仿佛在说‘你的那些伎俩,本王早就已经看破了。’ “王...王爷您在说什么呢?”方知意心虚又尴尬的呵呵了两声,但面对曲九宁越来越冷凉的面庞。 心中的慌乱,越发扩散。 此时感觉到巨大的危险! 方知意本能的想要拔腿就跑,但还没有转身就被绿灵给擒住。 被抓住的方知意开始慌不择路,“敬王殿下...您这是做什么...您刚刚还出手救了奴才呢...” “救你?”她冷声讥笑:“救你本王还不如救一条狗。” “你不是最喜欢在别的人身体上做文章吗,那你知道哪里会让人的身体最痛吗?”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方知意痛得如杀猪般的机会响起! “痛....痛....啊啊啊!!!” 她打得就是两胸之间的潭中穴,只要打到这个穴道,可以让人痛不欲生! “...不,不要....奴才招了,都是忠王让奴才这么做的,那凝雪肯定也在忠王府里,王爷您去找她们吧,奴才只是被她们利用啊!!!” “奴才真的是无辜的!” “无辜?” “你伤害陆亭森的时候,害哑他的嗓子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他是何其的无辜,他那时候还只是一个孩子呢?” 方知意苍白如纸的脸,一下子怔了,终于明白了过来。 “你....你....!” 敬王对陆亭森居然是真心的! 为陆亭森寻仇!!! 此时的曲九宁也不在乎方知意是不是意识到了,她淡淡地道:“伤了陆亭森的人,本王都绝对不会放过,下半辈子都在忏悔中渡过吧!” 第二百四十五章 第一个下手的人。 时隔几乎一个多月,陈婷生终于再次踏进陆府。 容陆见到陈婷生时,直接冲上最前面,“陈大人,我们家主接下来还有事情,您请回吧。” 肯定又是死不要脸硬跟上来的! 之前可把他给害惨了,以后再也不能相信陈婷生了。 陈婷生还没有说话,就被一道低沉又略沙哑的声音制止住了。 “容陆,住口。” 容陆怔愣在原地,特别是看见家主的冰冷的脸庞时,心中的惊诧别说是有多么的大了。 陈婷生冲容陆使了个得意的眼色之后,趋步跟上陆亭森。 容陆惊诺地问身边的宫柳拂:“这,又是什么情况,我....我又做错了什么吗?” 宫柳拂摇了摇头,“你没做错,只不过家主已经和敬王殿下彻底的决裂了吧。” 所以有今天这样的局面,也并不是特别的意外。 容陆先是一喜,心想着家主终于将敬王殿下给忘记了,可以往新的人生出发了,可见到身边的宫柳拂一脸凝重。 才反应过来,家主只是和敬王殿下决裂,并没有放过自己,只是将那些爱演化成浓重的恨意,这样才是更加难受的。 陆亭森手中的血早已经凝固,但陈婷生还是一脸的担忧和关怀,“你的手让我看看,好吗,我想给你包扎伤口。” 陆亭森没有反应,陈婷生不由地失落。 明明都在曲九宁的面前救了她,可是为什么还是不愿意让她碰? 难道他还是没有能忘却曲九宁吗? 都已经做到这样的程度,他还是心系着曲九宁吗? 就在这样想的时候,陆亭森将手伸了出,陈婷生一进都没有反应过来,望着摆在面前,过分白白的手背,上面一道血迹斑斑的伤口,内心仿佛被打了鸡血似的,无比沸腾! 双手迫不急待地握住,边对站在一旁的宫柳拂喊道:“去拿医药箱,还有打盆清水来。” 宫柳拂望向陆亭森,见家主没拒绝,这才转身出去准备。 陈婷生握着陆亭森的手,忍不住激动地情绪在手中摩挲,随后下意识的抬眸,就看见他蹙紧的眉心,还有那双漆黑的眼眸中露出来明显的冷意。 陈婷生顿时冷静了下来,松开了手,在内心里提醒着自己。 冷静,一定要冷静下来。 以前就是这样总是太过激进,反而让他感觉到嫌弃,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他愿意靠近自己,一定不能再做以前同样的蠢事了,一定要注意放慢节奏。 陈婷生小心翼翼地给陆亭森清洗伤口,再弄包扎起来,做完这一切后看见他松展的眉心,她忽然感觉看懂了他的心。 以前总是见他冰冰冷冷,面无表情的,原来都是在做错事,这回没有做错事,就看见他小愉悦地神情了。 趁着陆亭森现在高兴,陈婷生顺势说道:“我知道你现在恨透了敬王,想要报仇,我这里就有一个方法,你要听听吗?” 当下,陆亭森几乎是没有考虑,就点了点头。 “我们去找忠王吧,忠王她品德一直都很不错,像敬王那种让人不耻的人,忠王肯定看不过眼,只要拜托忠王,一定会帮我们的。” 陆亭森低垂着眼眸,沉默不语,似在思考。 “我知道你不想牵扯皇家之间的争斗,这两年里也一直有意在躲避着,可是你现在想要报复敬王的话,就必须找能与敬王敌对的啊,除了忠王再也没有更加合适的人选了。” “要不这样,我们先与忠王见面,你若觉得忠王殿下有哪一点不好,有哪里让你不舒服,我们再做别的打算好不好?” 说到这里,终于看见他点头了。 陈婷生暗松一口气,露出欣喜的笑容,“好,我就这去安排。” 陆亭森整理着衣袖,陈婷本也想要再多待一会儿,但品尝到放慢节奏的喜悦,所以她决定给他足够的空间,不惹他烦。 陈婷生走后,陆亭森脸上那和悦的神情瞬间收起,又恢复成平常面无表情,几乎让人难以捉摸地模样。 宫柳拂走了进来,“王爷,白浅之似乎是隐瞒着什么事情,怎么都不肯说。” 陆亭森眼眸微眯,冷声道:“逼、她、说!不择手段。” * 与忠王曲筱依约见面的这一天,天气格外的晴朗,甚至都有点闷热,像是暴风雨的前一天。 地定是在天香楼。 陆亭森被陈婷生带着早早得来到天香楼的包厢里,刚走进包厢的时候,他眉宇不由自主地蹙了蹙。 “怎么,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现在的她已经完全可以读懂他脸上的表情了,这算不算已经和他已经有深一步的接触了? 陆亭森摇了摇头,跟了进去,坐在靠窗户的位置上。 之所以会蹙眉,是因为这个包厢是曲九宁每次来天香楼都定在的地方,就连现在所坐的位置,都是曲九宁最喜欢的位置,她还会看向窗外。 看天香楼大厅里的动静,有时候天香楼还会有表演,她总会手里抓着一把瓜子,看得津津有味。 他下意识的往一楼大厅舞台上看了一眼,今天有乐曲,二重奏,音乐里却透着淡淡的哀伤... 难听。 正当他准备移开眼神的时候,看见一楼大厅有个熟悉的人影,定晴一看原来是曲九宁救的男孩,似乎叫阮佑来着。 阮佑生得漂亮,有点异域美人的风情,只是现在还稚嫩看不太出来,若是再长开点,那种美会绽放得更加明显一点。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从外面推了开,忠王曲筱依走了进来。 陈婷生在中间说了一下情况,曲筱依目光看向陆亭森,略带严肃的问道:“你真的想要让本王帮你吗,本王可是听说你以前很喜欢敬王,忘不掉的程度,能恨起她来吗?” 她可不打算要一个对敬王藕断丝连的人为她效力。 陆亭森的目光越出窗户,盯着下面的不知道为何正笑得开心的阮佑,嘴角泛起了冷意,“只要敬王....能护住下官,那下官就可以肆无忌惮。” 第一个下手的就是送上门来的阮佑。 第二百四十六章 暴晒阮佑 有了忠王的保证之后,陆亭森就忽然之间走出了包厢,出现在一楼的大厅。 曲筱依靠在窗边俯视下方的陆亭森,不明所以的看向身边的陈婷生:“这是什么情况,他要去做什么?” 陈婷生也是摇了摇头,往窗户边靠近看清阮佑的脸,“那是敬王身边的人,那个男孩就是敬王从大火之中救出来的人,一直都住在敬王府里,敬王对他也十分的好,在敬王府里人人都称他为小少爷。” 正因为这样,她才没有机会对阮佑下手灭口,阮佑基本去哪儿都会有人跟着,还不止一个人。 “也就是曲九宁把那个男孩当成自己人了?” “嗯。” 曲筱依脸上扬起了玩味的表情,兴趣也一下子高涨而起,望向下方陆亭森的动向。 一楼大厅内的慕容阮佑再一次的一个人出来,同样的身边带着敬王府的侍从,这几天他看着曲九宁的心情不是很好,处于低落的状态,虽然她没有说,但是他可以看得出来。 和往日是大不相同的。 所以他听说京都天香楼的菜色是一绝的,便过来准备带些好吃的菜带回去让她品尝,不是说美食可以使人愉悦么。、 希望她吃了之后,也能将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 不由地就想到曲九宁吃到美食之后开心的表情,他也跟着笑了笑,就在这时,眼前被一道阴影遮盖住,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强迫的压制力。 令他不由自主地神经紧崩,警惕性的看过去:“怎么是你。” 眼前这个男人,他是见过的。 之前曲九宁落了狱,他出现在大伙面前,可是到最后又忽然反悔离开了,之后的之后,他就不知道最终的结果了,他还知道这个男人曾经是曲九宁最心爱的男宠。 但在两年前被无情的抛弃了。 慕容阮佑仔细的打量过陆亭森,身材才壮实,也不爱笑,更加不爱说话,一点都不讨喜,不像他姐姐府中的几个男宠们,个个都能说会道,油嘴滑舌,特别讨人欢喜。 这样的人失去宠爱也并非没有道理的。 毕竟谁也不想让一张苦瓜脸天天在身边不是? 花银子买男宠寻的就是开心,一旦男宠哄不了自己开心了,抛弃掉也实属正常。 慕容阮佑因记着上次陆亭森半途走掉的事情,内心有点小小的埋怨,所以不想搭理,头偏向别处等着菜一上来,就早早离开的。 在这个时候陆亭森的身后又冲出来几个地痞来,指着慕容阮佑问道:“就是这个人吗?” 陆亭森背着后,微微颔首。 当下几个地痞凶相毕露,二话不说就向着慕容阮佑拳脚相向,一顿猛打,将天香楼的客人们都吓得一时之间四窜而逃,纷纷躲躲避不及。 桌椅横飞,那拳脚都无比狠虐的打在慕容阮佑的身上。 小小的慕容阮佑根本就敌不过几个地痞的力气。 二楼的曲筱依看得吃惊,惊诧了一会儿后,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来:“这个陆亭森还真是不简单。” 陈婷生不由的自豪一笑:“陆亭森他特别的聪慧,以前是他没有斗志,只要他有斗志就绝对不会比女人差的。” 慕容阮佑被打晕了后,陆亭森走了上来向曲筱依复命。 曲筱依赞道:“你做得非常的好,本王相信你了,以后也会助你复仇的。” 能拿出这样的局面来,就足够让曲九宁气上整整一天的了。 哪知陆亭森冷冷的抬眸,“这还没有算完。” “?你还想要怎么做?” “将这个男孩挂在天香楼的屋顶,一直挂到有人去救他为止,若是时间晚了,那便直接挂到死。”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眸里燃起隐约的恨意。 忠王曲筱依与陈婷生都皆是一愣,没想到他居然会如此不依不饶。 连一个小男孩子都不放过,就因为这个小男孩受曲九宁的好,所以加以虐待。 狠,这个陆亭森可真是又狠又辣啊。 正和她意! “你可真是个疯子!” 他面无表情的道:“是敬王逼疯了下官。” 闻言,曲筱依控制不住地仰头哈哈大笑,然后点头道:“好,本王就依你所言!” * 今日特别的炎热,宛如夏天,又加闷热几乎没有半丝风的气候,使人的心情也更加的郁闷。 曲九宁在军营里待到了近乎快傍晚的时候才骑马准备回王府的。 在经过热闹的市集的时候,她的马骑的很慢,为了避开路边的人群。 可是却听见路边人都纷纷讨论着。 “你们看见天香楼屋顶上的人了吗?真是可怜啊。” “看见了,还那么的小,看上去还没到十五岁吧,就被挂在那几乎一个下午,人都快死掉了。” “真的是,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 “听人说似乎是敬王府上的。” 听到这里原本还慢慢吞吞骑马的曲九宁,瞬间脸色大变。 该不会是阮佑吧! 她不敢再有半刻的耽误,加快马速飞快地往天香楼的方向而去。 亲眼看见的时候,她的整个人都定在了原地,昂着头望着吊在天得楼屋顶上的阮佑。 整个人都几乎被晒脱虚了,原本白白的面庞被晒得通红,而且还起出一层死皮,似乎奄奄一息的程度! 她不敢有半刻的耽误,瞬间起跳而起,踏着马然后飞跃上窗户,直接上屋顶,将阮佑的绳子割断,哪怕是抱在怀里,都似乎感觉到不到他的呼吸声,就那么软软地瘫在了怀中。 令她内心十分地不安。 是谁,究竟是谁要对阮佑做这么可怕的事情,他还只是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孩子啊! 曲九宁正准备要将几乎没有气息的阮佑带回府的时候,这时从天香楼二楼窗户边探出来一个人,那张脸,是她怎么都不会忘记掉的。 陆亭森! 他眼眸冰冷,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与她对视。 站在他身后的陈婷生则是一脸的得意,和大仇得报的爽感! 活该! 曲九宁的脸色无比难看,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陆亭森会对无辜的人下手,就算要恨,那也只是恨她一个人啊,为什么还要对无辜的人出手!?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下官有办法。 曲九宁带着奄奄一息的阮佑快速回府,也吩咐人立马将时令从录王府带回来。 但没想到曲北蔫不放人。 说给了那么多的银子,腿没有冶好是绝对不会放人回来的。 曲九宁正准备要亲自去的时候,贺琎走了出来。 “将军,下官去吧。”贺琎面上带着一丝笑,态度恭正:“时令见到下官,也一定愿意跟下官走的。” 曲九宁扫了眼贺琎,点了点头。 看上去伤势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贺琎快速转身,同时也悄然地松了口气,之前他自己的心思已经被曲九宁知晓,他知道这样的心思可能会瞒不住,但是怕的就是瞒不住以后会导致以后都不能再待她的身边。 所以这一个多月以来都不敢出现在她的面前,一直都在装死,可装死总不是办法,今天总算是看见她仿佛当作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 这样就好....这样大家都没有尴尬。 喜欢上她,是不可自拔的事情,但他也没有办法阻止,更不想造成她的困扰,而且现在的军营也是他想要待的地方,若是离开军营,离开了她的身边,他都不知道以后该如何是好,是不是又回到以前那样漫无目地的生活,碌碌无为。 那样的日子,他真的一天都不想再过了。 贺琎将时令快马加鞭的带回来,时令在看了阮佑的伤势之后,脸色也变得无比凝重起来。 “肋骨断了三根,身上大大小小伤也不容乐观,究竟是谁下如此的狠手!?” 对孩子下这么狠的手,难道良心不痛吗? 曲九宁凛着脸,半响都没有说话。 贺琎也是略有迷惑,试探性的问向曲九宁:“要不要下官去查一查?” 她摇了摇头,浅棕色的眼眸盯着床榻上的阮佑,压着嗓子:“时令,替本王好好将他治一治,一定要治好,拜托了....” 时令一怔。 以往敬王殿下可没有用这样拜托的口气的,这仿佛像是无可奈何的语气。 贺琎听着,微蹙了眉。 听着她这个口气,和表情,仿佛像是知道伤害阮佑的真凶是谁,而且还在替真凶包庇.... 这天底之下,能让曲九宁做这种违背本心的事情,也恐怕只有——陆亭森。 贺琎意识到这件事情,猛然看向曲九宁,见她眼底流露着难隐地情绪,一下子更加确认自己的猜测了! 真的是陆亭森所为。 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时令从来都没有被曲九宁拜托过,这时跟打了鸡血似的,连连点头:“是,我一定会的!” 曲九宁转身走了出去,绿灵就站在门外,贺琎也跟着走出去。 几个在书房里会聚,还有萧紫。 曲九宁脸上一派凝重,直接开门见山地道:“现在京都的情况已经越来越不容乐观,萧紫,贺琎你们先悄悄回边关,将一切都打点好。” “做着随时准备离开的准备。” 萧紫为之一怔,内心里又有一些挣扎。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将军肯定不会走到这一步的,这里原本就是她们的家啊,她们生长在这里,又有谁想要真的离开呢,只是在这个诺大的地方,却没有她们的容身之地! “是,末将这就去准备着。” “绿灵你也准备准备要将府里的人都散掉。” 绿灵应了声,又抬起眸问道:“王爷我们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在这个京都里待得时间越久,反而对她们越来越不利,还是早早离开才是最好的。 萧紫与贺琎都目露期待,与其在京都里活受罪,还不如回边关大干一场,干起属于她们自己的一番天与地来。 曲九宁握了握拳:“本王说过要让陈婷生死,她还没有死之前,本王暂时不会离开这里,你们先去做准备,本王随后会跟上去的。” 绿灵与贺琎同样的欲言又止。 恐怕还不止只有想要让陈婷生死吧....还有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陆亭森....当初他们回京都的大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 就只有单根筋的萧紫,一无所知,特别激奋地道:“是!” * 此时的忠王府传来一阵阵愉快地笑声,一浪接着一浪。 “哈哈哈哈...真是太好了,你们是没有看见曲九宁当时那愤怒的几乎要杀人的神情,真是大快人心啊!”陈婷生笑着拍着大腿。 陆亭森坐在椅子上,低眉顺眼地喝着茶,没发一言半语。 就连一连多日来心情都特别不好的曲筱依此时都是挂着笑意的。 用着欣慰的神色望向陆亭森。 “没想到你能这么了解曲九宁。” 曲筱依本以为打了阮佑一顿,也顶多让曲九宁心中不爽,毕竟那阮佑也不是与曲九有什么血缘的,只是捡来的而已,但万万没有想到....会引发曲九宁那么大的愤意! 这可是大大地报了一仇。 陆亭森放下茶杯,淡淡地回答:“下官跟在她、身边两年、总是有所了解的。” “好好好,本王有了你在,以后想要对付她肯定不会是一件什么难事儿。” 坐在一旁倒酒的忠王妃,陈岚松了口气。 总算是没有做错一件事情了,没有再惹怒忠王了。 不由地他感激地目光投向陈婷生。 陈婷生接收到陈岚的视线后,面带红晕的望着陆亭森,眼睛里是掩藏不住的爱意。 只可惜,陆亭森只盯着杯中酒,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 倒是曲筱依注意到了。 以前只是知道陈婷生非常喜欢陆亭森,可是今天这一见,才知道陈婷生这爱意是有多么的深沉。 难怪总是为了陆亭森做错事。 幸好这陆亭森现在是为她所用,否则就连陈婷生也是一棵废子。 笑过之后,曲筱依又幽然地叹了口气,说道:“但这样也只是伤了曲九宁一层皮而已,她现在与曲北蔫的关系绝好,若她们一联手的话,本王说不定还不是她们的对手呢。” 陆亭森站了起来,“这个下官有办法。” 闻言,在场的人都怔了怔。 她真有办法!? 曲筱依都怔愣了,这可是连凝雪都无法解决的啊,他居然能有办法!? 第二百四十八章 确定本心。 曲九宁和曲北蔫的事情,现在已经是曲筱依的心腹大患。 之前凝雪给的计划,是让曲九宁和曲北蔫互相狗咬狗,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反而将她们助力成好姐妹,还送金送银,送家产起来了。 凝雪这是助她?分明是将她害得更惨! 可是凝雪是最早跟着她的,应该是没有害她的心思,所以只能将这痛硬生生得忍了下来。 现在这陆亭森居然说有办法? 该不会是故意夸大的吧!? 可是陆亭森的神色淡淡清清的,几乎没有什么表情,不像是在说谎啊,反而更加是胸有成竹的模样。 陈婷生是无条件相信陆亭森,在他说的时候,就立马接着道:“忠王殿下,陆亭森只要说能行,就一定可以的!” 这是绝对的! 此时的陆亭森微微偏头看了她一眼,使得她内心无比的雀跃。 他这是在感谢她呢! 陆亭森轻轻开口道:“下官、还是那句话...只要王爷愿意相信下官,给下官权力就可以....成功。” 曲筱依一进陷入了沉默之中。 之前在天香楼的时候,就是给了他权力,让他为自己狠狠的出了口气,也得到了快乐,现在再给一点权力也未偿不可啊。 反正只要不是太过分,或许他还真的是有办法呢? 曲筱依没有再多想,点头:“好,本王答应你!” 陆亭森行了个礼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陈婷生也跟着后面离开,在她们走后,凝雪才从角落里走出来。 陈岚也在这个时候退下了,凝雪望着曲筱依脸上愉快的的神情,也不由的跟着一笑:“王爷,您看我说的没有错吧,选择让陆亭森归于我们是正确的选择。” “只是这陆亭森究竟有多大的作用,现在还不得而知。” 像这样小打小闹的,也只是皮肉之痛而已,伤不了根本。 凝雪倒是一点儿都不担心,“我相信陆亭森是可以的,当年他也肯定是帮着敬王的,否则我也不会输。” 也不会输得那么惨,到现在都只能是暗地里的老鼠,见不得日光。 曲筱依扫了眼凝雪,嗤了一声:“那是你轻敌,本王早就知道那曲九宁不好对付,谁让你不听。” 凝雪埋头不语。 * 一天过去,阮佑终于清醒。 曲九宁也在第一时间赶到,走到床边,满是愧疚。 阮佑张了张口,想要对她告状,可是一提气就疼得说不出话来。 她走到阮佑的床榻边半蹲下来,踌躇了下才说道:“本王知道你心里觉得委屈,对不住,等你好了,就来找本王,到时你想要怎么出气都可以。” 阮佑听着一怔。 好半响才缓过神来,这个意思是她明明知道他身上的伤是陆亭森所为,可是并不打算要找陆亭森的仇恨,而是自己替陆亭森扛下来!? 她怎么这么护着陆亭森!? 那陆亭森不是她抛弃掉的男宠吗,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护着他!? 怎么她就不护着自己呢,自己现在可是疼的要命啊! 心里想着想着,就越来越难受,那股悲伤一下子就漫延开来。 眼泪滑落而出,鼻子也酸酸楚楚的,一哭就根本停不住。 她看得慌了慌手脚,以为是阮佑太痛所以才会哭得这样伤心,连忙叫住准备要走出去的时令:“你快看看他,是不是伤口太痛了,有什么办法能缓解他的疼痛?” 时令抱着药箱,摇了摇头:“暂时没有办法,而且药用多了也不好,会有副作用的。” 阮佑还在不停的哭泣,她没有办法,只好伸手卷着袖子避开他脸上的伤口,为他擦拭着泪水,低声轻哄:“等你好了,本王带你吃糖葫芦,吃好吃的,还有去军营好不好?” 他是喜欢这些的,听着应该会比较开心吧。 阮佑望着比较手足无措的曲九宁,慢慢地止住了眼泪,只是还紧抿着唇。 疼? 他是非常的疼,可是这样疼痛感并非是忍不了,而是曲九宁的偏爱让他委屈极了。 这样的浓浓的不甘..... 比起受自己的姐姐慕容靖对自己是男儿身份的不甘还要来得浓重。 真的好不甘心曲九宁会那么的偏爱陆亭森,为什么曲九宁偏爱的不是自己? 有了这个念头之后,阮佑突然像是被人点穴定了住,半响都没有动。 “你不喜欢吗?那你还喜欢什么?” 平常接触阮佑的时间比较少,她也不知道阮佑到底是喜欢什么。 阮佑盯着曲九宁浅棕色的眼眸里倒印着自己苍白的脸,稍顿之后,他心中扬起一个念头。 想要这双眼眸里一直都能看见自己的模样。 “抱....我...” 这话他说的非常的艰难,提气都觉得痛,说话两个字来已经是费了他好大的力气。 她起初以为是听错了,可是望着阮佑认真的脸庞,才确定没有幻听,考虑了一番后,附身将他轻轻的拢在怀里,动作非常的轻柔,尽量避开伤口的地方。 可断了三根肋骨,抱起来还是非常的疼的。 这些慕容阮佑却没有在意,而是闭上眼睛享受她的怀抱。 好温馨的怀抱... 曲九宁,以后我也要成为你的偏爱。 因为怕牵到阮佑身上的伤口,所以她只抱了一小会儿就将他放回床榻上,可看见他在笑,而且还笑得非常的开心。 歪了歪头,有些不明所以:“你笑什么?” 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傻笑成这般模样,有什么事情值得那么开心的!? 这孩子该不会是脑子也被打了吧? 他嘴角还泛着笑意,漂亮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看。 慕容阮佑一直以来都是非常有主见的,一旦决定的事情就必须会做,就像慕容靖对他男儿的身份的偏见一样,他就想要打破这样的偏见。 才会一路来到京都,想要立功让慕容靖刮目相看。 现在他也非常确定了自己的内心。 他嘴角扬起了笑,张口道:“姐姐...我、喜欢你....” 不,看中了你。 想要成为你此生的唯一。 曲九宁懵怔地与他对视,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这样的告白了起来。 第二百四十九章 找到证据。 说起来还是要感谢陆亭森的,若不是这一顿莫明其妙的虐打,也许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本心,或许还要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或许以后都不可能发现的。 他特别想要曲九宁这个人。 曲九宁懵了好一会儿,随后扬起温和的笑容,笑容之间又有丝丝的愧疚:“本王也很喜欢你啊。” 像对弟弟一般的喜爱。 但却没有办法替他报这一顿虐打的仇,她这个做姐姐的到底还是非常不合格,真的是愧对他一声声姐姐,姐姐的喊。 浅棕色的眼眸清澈,又平静。 慕容阮佑知道,她并不是与他一样,是情感。 他也不打算真的就这样急切,而且她现在对陆亭森那么的偏爱,都是不可操之过急的。 人现在在他的眼前就好,以后的事情,以后慢慢来。 反正他与她,来日方长。 * 一连好多天,和老与宋韵都在宫中查曲北蔫腿断的真相,可是太医院的消息实在是堵得太死,无从得知。 现在只有把希望寄托在陆亭森和宋韵的身上。 郊外有个退休的曾经太医院的大夫,说不定从那里能得知些什么样的消息。 宋韵在马车里想着,凭着自己的脸面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让那位老大夫说出实情来,以前她从来都没有和太医院的太医有什么接触的。 可总得要试一试吧,不试一试就真的没有任何的机会了。 郊外的深森之中一年四季都生长着郁郁葱葱的绿竹,长得是生机勃勃,又粗又大,就房子都是由竹子所做成的。 竹子做的房子,与这天然而成的竹林融为一体。 在院子里种植着一些瓜果蔬菜,非常简单的生活却是很多人向往的生活。 陆亭森不由多多打量了一番,这样美景,他之前也憧憬过。 他想要和曲九宁在这样的地方生活,一起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做一对普通的夫妻... 可这也仅仅是他的妄想,就凭着曲九宁的身份,她就不可能丢弃掉富裕的生活,而且....曲九宁她还有浓浓的野心,想要征战的野心。 绝对没有这样闲情雅致的过养老的生活。 他冷然的撇开视线,推门而入。 里面则是和外面大不相同,一推开门就是浓浓的药草的味道,还有一堆的瓶子,里面有个年老的女人在桌案前埋头捣弄着药,知道她们进来,抬头看了一眼。 “今天没有空看病,改天吧。” 这是把她们当成来看病的村民了吧。 宋韵笑着靠近一步,笑着道:“我们不是过来看病的,是有重要的事情的来找您老人家的。” 话至此,老人抬头看了看宋韵,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后,神色微变:“你....您是宋大人?” 宋韵见她认识自己,觉得这事应该是好办许多了,“是,是我,但我现在也不过是一介草民,不必尊称。” “而且我这次来也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要拜托你的。” 老人怔了怔,立马变了脸色,一改刚刚脸上的敬重冷着脸道:“我这里没有什么秘密,我只是一介老大夫,不知道其他的事情,你们找错人了。” “走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就背过身继续捣弄自己的药。、 这个怎么还叫是没有秘密!? 显然是有大秘密在的啊! 宋韵绕到老人的面前,开口道:“老人家,你应该是知道录王的腿是怎么一回事对吧,录王总是要知道真相的,那腿分明不是敬王弄瘸的,可是罪名安在了敬王身上,想必你是知道内情的,把这些告诉我们吧,我们绝对不会说是你所提的。” “真相总是要浮出水面的。” 老人家非常不耐烦的挥手:“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滚滚滚,都滚出去,我一个大夫没空听你们在这儿胡说八道!” 宋韵又劝说了好一会说,可是老人家就是软硬不吃,死不开口。 不论怎么劝说,都不行。 宋韵说的口干舌燥都还是行不通,一脸失望地走向陆亭森摇头。 哪怕是她,依旧还是不行,撬不开老人家嘴,事情就没有任何一点结果。 陆亭森望着老人家,目光看向宋韵开口道:“宋大人、请您出去等一等。” 宋韵微微疑惑,可是还是走了出去。 她在朝廷里混了多少年啊,都没有办法,难道他陆亭森就有办法了? 他也才混了两年多而已啊。 可又止不住好奇心,将脸贴在门边想要听里面的动静声,可是听了大半天也没有听到什么,宋韵只好放弃走了出去。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音越来越远,陆亭森才走向老人家的身边,将腰间的令牌拿了出来,丢在老人家的面前。 “这个,你认识吧。” 老人家一看,瞬间惊了拿起令牌定定地望陆亭森的脸,“你怎么会有这个!忠王派你来的吗!?” 他微微轻启了下薄唇,“是,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 老人家的脸庞瞬间湿了,带着颤音道:“忠王应该不会对我的家人出手了吧,不会的对吧!?” 他再次点头。 老人家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仿佛将内心里的大石头都给卸了下来。 “好好好,这些年来我一直都为此事而惴惴不安,如今终于可以解脱了,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拿证据,还有实情都告诉给你。” 陆亭森拿了证据之后走了出去。 而站在外面的宋韵看见陆亭森手中的证据之后,看了又看,一脸的震惊,久久都没有平息下来。 “你是怎么让她开口的!?”她可是说破了嘴皮子都没有让那个顽固的老人家开口说半个字啊! 就连凭借着自己的脸面都没有成功的啊! 陆亭森嘴角嘴角微勾,道:“答应了她、保证家人的、安全。” 原来如此啊..... 这点她就没有想到。 宋韵无比开心拿着证据,止不住笑容泛滥:“只要有这个,忠王肯定是彻底被打入死刑了,这样一来敬王殿下就有机会上位了,陆亭森,你这回真的做得太好了!” 陆亭森漆黑的眼眸里却没有半点愉悦,甚至特别的幽冷。 第二百五十章 不该信任他的。 宋韵带着证据快速进宫。 她让陆亭森把消息带给曲九宁,想要让曲九宁也开心开心的。 他表面答应,然而直接回了府。 如今的陈婷生又可以自由出入陆府,早早就在陆府等待着,还给他泡了一杯茶。 “怎么样,成功了吗?” 陈婷生向来都特别相信他,只要他说,都会开口帮忙,只要他愿意给她一点点的回应就好。 他点了点头,走到书案前看见了一杯热气腾腾了茶。 “这是我给你泡的,估计你快要回来了,味道可能不如容陆他们泡得好,你要是不喜欢那就不喝吧。” 没想到,他居然拿了起来抿了一口,然后抬眸看了过来:“谢谢。” 陈婷生脸上瞬间染上了红晕,激动的摇头:“不、不客气!” 这是多么难得的事情啊! 以前她想都不敢想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陆亭森坐回到位置上,拿起书认真的看着,而陈婷生也不去打扰他,就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仿佛又回了两年前,曲九宁还没有回京都的日子。 想想都觉得无比的怀念,而且现在比起两年前,他更加愿意靠近自己了,说不定不久的将来他们的感情会更加亲密一些。 想着想着,陈婷生幸福的溢出笑容。 可却没有注意到陆亭森在书后面的那张冰冷至极的面庞,根本就没有半分的暖意。 宋韵快速的进宫,把证据交给女帝曲凤然。 所谓的语气也是老人家用笔记录的这两年给录王曲北蔫用的药方,还有每次用药的药量,几两都记录的清清楚楚,只要是个大夫都能看得出来。 这药方一出,肯定会让伤势更加的严重,就导致曲北蔫瘸腿的局面! “陛下,敬王这两年来一直都背着一口大黑锅,真正的罪魁祸首其实是忠王!”宋韵指着在女帝身边坐着忠王曲筱依。 曲筱依也是一惊,张了张口想要为自己解释,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人家的账本记得清清楚楚,半点都不由她去解释的,而且越解释只会让自己更加的倒霉。 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局面!? 曲筱依记得自己分明就是将一切都打点好,绝对不会有人知道语气的啊,难道那个老不死的不怕自己的家人出事了,连自己的家人都不在乎了!? 可是看那老不死的态度分明是特别在乎自己的家人的啊。 这是哪里出问题了.,.... 曲筱依一下子意识了过来,原来是陆亭森! 好一个该死的陆亭森,居然敢眶她,居然和宋韵里应外合,欺骗她,骗走了她的令牌,现在直接把她往死里逼! 宋韵看见忠王曲筱依灰白的脸色,内心里燃起希望,已经看见敬王不久之后坐上太子之位了。 但没有注意到的女帝曲凤然渐渐变得难看的脸色,女帝曲凤然拿着账本看了又看,神色难分辨,最后直接扔在了地上,冲忠王曲筱依怒吼道:“这些可是你所为!?” 曲筱依连忙跪在了地上,想要说话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低垂着头,半天没有言语。 说什么呢,这时候多说多错啊。 女帝的脸色就更加的难看了起来,可半天都没有下定夺。 高兴之余的宋韵也感觉到不太对劲了起来,为什么陛下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的愤怒? 就在这样想的时候女帝曲凤然冷声下令道:“来人啊,将忠王带回去闭门思过,没有朕的允许不许她出来,还有止了她一切的行动的!” “以后朕也不需要你进宫批阅奏折了。” 忠王曲筱依的脸色一僵,有些萎靡瘫坐在地。 这她能怎么办呢,被陆亭森他们摆了这一道,真是恨啊! 随着女帝曲凤然的下令,宋韵把刚刚内心里生起来的疑惑给打消掉了,这应该是陛下刻意隐藏了怒气吧,毕竟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人都是有所改变的,更何况是帝王呢。 只要结果是她所想要的就好。 忠王曲筱依回到了府之后,当即掀翻了好几个桌椅,将桌子上的东西都通通一扫而光,愤怒大喊道:“来人啊,将陆亭森给本王抓来!” 人都下去之后,忠王妃更是不敢靠近了,幸好刚刚看见凝雪走了进去,他不用进去服侍了,快步离开。 凝雪见着一地的狼籍微蹙了蹙眉,问道:“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你还敢问本王怎么了!?”等着凝雪靠近,曲筱依直接一个巴掌煽了过去,怒气依旧未消:“看你出的好主意,说陆亭森可靠,他和宋韵里应外和,把本王害瘸了录王腿的证据找了出来,递给了陛下,现在本王被禁了足,也被撤了权力!” “这样的局面你满意了!?” 凝雪捂着疼痛的脸颊,心中有些怒,可是最多还是懵然。 照理来说这不可能啊,陆亭森已经足够恨曲九宁的了,不可能再帮曲九宁,怎么会还是变成这样的局面了? 陆亭森就那么想要找虐吗,都成这样的局面了还想要帮助曲九宁!? 如今就连凝雪都看不懂陆亭森内心到底是在想什么了。 忠王曲筱依愤怒的大叫着:“本王这一回一定要扒了陆亭森的皮,让他生不如死!” 敢欺骗她,就该知道这后果是有多么的严重! 他没有靠山,曲九宁也绝对不会向着他,他现在就是她手中一只蚂蚁,想要怎么捏死就怎么捏死! 忠王的人冲进了陆府之后,陆亭森还在书房里看书,他知道消息之后,整个还是平平静静的。 倒是陈婷生惊讶极了.... “不可能,如今他可是忠王的人,忠王怎么可能会派人来抓他,不可能的!” 可是几个人依旧将陆亭森给带走了,陈婷生连忙跟在后面赶赴忠王府。 忠王曲筱依一见到陆亭森,气怒就从心底升起,咆哮着:“陆亭森,你居然骗本王,本王要让你不得好死!” 陆亭森被人绑着,动弹不得,而他本人也没有打算要挣扎的模样,目光平静如水:“下官说了,这事必须要让王爷您相信下官司才成。” “信你?信你本王会被禁足,导致成这种局面!?来人啊,弄死他!” 当初就不该信任他的! 第二百五十一章 出手 曲北蔫沉冤得雪的消息很快就从宫中流出。 最高兴地莫过于曲北蔫本人,高兴地连腿都不看了,而是第一时间进宫,想要抓住曲筱依不依不饶。 曲九宁接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给慕容阮佑喂药。 “怎么回事?上回本王还听说事情进展得并不顺利。” 绿灵如实说道:“听说是陆亭森和宋韵大人一起去了郊外退休的老大夫那里拿到了语气,属下特意去问了宋韵大人,宋韵大人说是陆亭森出了力,大部分的功劳都是他的。” 闻言,陆亭森正在喂药的动作一怔,刚刚勺了一勺药也四溅而起,溅在慕容阮佑的脸上。 慕容阮佑不高兴地撇嘴,从鼻息里哼出声。 她这才回过神,拿起湿毛巾给他擦拭脸上的药汁:“对不住,本王不是故意的。” 慕容阮佑依旧一脸不高兴。 又是陆亭森。 上次不分原由把他打成这种模样,到现在都下不了床榻,这会儿居然好端端地又来帮曲九宁,那个男人肯定没有安什么好心。 一肚子都是坏水。 可是曲九宁肯定不是这样想,八成在为陆亭森而担心着。 她确实在担心陆亭森。 担心是陆亭森的安危,他如今肯定是投靠了忠王,这会儿又掀起这么大的风云,忠王此时气得要命,必要折磨他的。 到时不知道性命有没有危险.... 想了想,她还是放心不下,将药碗放了下对站在一旁的时令说道:“阮佑就麻烦你照顾下,本王还有点事要办。” 时令接过碗。 慕容阮佑下意识地想要拽住她,不让她走,可是手指动一下都疼,无奈眼睁睁的望着她离去。 时令吹了吹的热气,递到慕容阮佑的嘴边:“来,喝一口吧。” 慕容阮佑哼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时令:...... 怎么换了人,他就叛逆起来了? * 曲九宁终究还是放心不下陆亭森,让人绿灵打听之后得知陆亭森早在之前就被忠王的人带走了。 这下她内心里的不安越发的扩大。 左思右想之下,决定潜入忠王府去看看。 曲九宁带着绿灵悄声无息的来到忠王府,轻轻踩着屋顶上的瓦片,往前走着。 忠王府的巡逻的人并不多,只要稍加注意一点,应该不会被发现。 曲九宁正准备要一间间屋子去找陆亭森的时候,一瞬间就看见了陆亭森。 他五花大绑住,跪在地上。 面前是忠王,陈婷生,还有三三两两的侍卫。 忠王曲筱依脸上的怒气都摆在脸上,特别的明显,眼睛瞪着陆亭森,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陆亭森恐怕早就已经被曲筱依杀死过好几回了。 陆亭森脸上淡淡清清的,没什么情绪。 反而是陈婷生焦急得不行,甚至是慌乱无章的。 陈婷生突然上前几步,伸展出双手挡在陆亭森的面前,“忠王殿下,这其中是不是有哪里误会了?” “误会?”曲筱依眼眸一阴,冷嗤道:“本王都已经是这样的局面了,怎么可能还会有错!?你若是再替他求情,本王连你也一起弄死!” 陈婷生颤了颤手,瑟缩地将手收回。 回头又瞧看了看陆亭森,眼睛里尽是无奈,蔫蔫地退站在一旁。 那眼神似乎在对陆亭森说‘忠王此时在气头上,我虽想救你,可是也无能为力啊....’ 正在气头上的曲筱依让人将陆亭森绑起。 “来人啊,上刑具!” 陆亭森敢如此欺骗她,就该吃到严重地苦头,就这么白白让他死,也未免太过轻松了! 很快,府中下人将刑具带了上来。 托盘上是差不多一厘米多长的粗针,忠王曲筱依拿起托盘上一把粗针,这针看着就让人胆颤心惊。 陆亭森却是淡淡的扫了一眼,随即就移开了目光。 似乎半点都不为所惧。 陆亭森不急,到是看急了在暗处的曲九宁! 这针该不会是要戳他的吧.... 如此粗的针扎在人的身上,那该是多么的疼啊。 下一秒,就见曲筱依抓起托盘上的粗针,狠狠又用力地往陆亭森的身上扎了去! 陆亭森的脸瞬间变得苍白,眉宇蹙起,薄唇抿得死死的。 虽然他没有吭声,但旁人看着都觉得无比的疼痛,他本人又怎么可能会不疼呢,疼都疼得要死了,只是他却还死死隐忍着。 他抬起眸,依旧坚持着的开口:“王爷不信任下官的话,那下官就白做了这一切。” 都什么时候,居然还有脸说这种话? 曲筱依都给气笑了,刚刚熄下去的一点怒气现在又迅速的升起,拿起手上针又往他的身上扎了又扎。 凶狠的程度,比容嬷嬷扎紫薇还要疼,还要来得可怕。 陈婷生看得心惊,想要上前阻止,可是碍于刚刚忠王的警告,半天都没有挪开步子。 在暗处的曲九宁看得心中怒气升起,按捺不住地正打算要出去,但被绿灵给按了住,绿灵摇了摇头。 那眼神仿佛在说‘王爷,我们会被发现的,到时就难逃了。’ 她咬了咬下唇,拳头捏起,给绿灵做了一个手势,绿灵跟在她身边很久,一下子就看懂了,迅速地离开。 曲九宁目光再往下看,见到陆亭森的身上不断流出血,那血将白色的衣服染成了鲜红色,脸色也是越来越苍白,看得她心中一阵揪疼。 此时曲筱依是不打算再留陆亭森一条命,准备下死手弄死他。 将粗针扎在他的身上就没有再拿开,转手将侍从身上的剑给抽去,谷给陆亭森最后一击。 陈婷生看得心惊,连忙大叫:“忠王殿下,不要!” 忠王曲筱依哪里理会陈婷生的叫喊,一剑直接往陆亭森的脖子砍去。 就在这千均万发之际,一颗不知道从哪里来得石子打在剑上,使得曲筱依步子不由往后退了又退。 “是谁,是谁在暗中!” “找,给本王把暗中的人抓出来!” 然后声音又响了起来,“王爷,刺客在这里!快人啊,刺客往这边逃了!” 原本闭上眼睛的陆亭森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望向屋顶的方向,漆黑的眼眸里迸发出一层令人看不懂的光芒。 第二百五十二章 凝雪与陆亭森会面。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刺客给吸引走了。 就只有陆亭森从刚刚为止一直都在望着不远处的屋顶,似乎那儿有什么人在似的。 曲筱依也是下令道:“抓,必须给本王抓回来!” 居然敢闹事闹到她的府上来,简直是不要命,不想要活了! 曲筱依被刺客给分了心,再没空去理会陆亭森,不耐烦地丢下了句:“把他押到大牢里。” “是。” 听到这话,站在旁边的陈婷生悄然地松了口气,在曲筱依大步离开之后,走到了他的身边蹲下轻声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你不会有事的。” “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去求忠王妃,他一定有方法可以让忠王消气,到时候就好办了。 然而陈婷生岂会知道陈岚怕忠王怕得要死,又怎么可能会出手帮她的呢,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在暗处的曲九宁听着陆亭森被人带走的声音,这才悄悄地松口气,趁着四下无人,也迅速离开了。 走的时候,不免得踩到了几片瓦片,带起了略微的声音。 被人带走的陆亭森突然脚步停了原地,回头看向屋顶,只看见一抹衣角,并没有看清到底是谁站在那儿。 他垂下头,想想又觉得自己很可笑。 怎么可能是她呢,她都和方知意是一类的人,不可能会是她的。 他无比自嘲地一笑,被侍卫强行架着走了。 曲九宁出了忠王府之后,很快忠王府巡逻侍卫们变得多了起来,再想要进去的话,肯定难如登天。 绿灵也在巷子的转角处等着曲九宁,看见她出来,迅速跟了上去。 “王爷。” 她站在巷子口,回头看了看忠王府又吩咐道:“你在这里盯着,若是陆亭森出来了,想办法将他带出来。” 忠王是想要下死手的,陆亭森在忠王府里的时间越是久,就越是危险。 “如果明天中午还没有见陆亭森出来的话,那就冲进去.....”不计一切后果,也要冲进去救陆亭森。 无论如何,她也要救陆亭森。 绿灵沉默地点头,“是。” 曲筱依在王府里气得要命,好好的刺客说逃就逃了,王府里的这些都是饭桶吗,一个个都如此的没有用! 气得她又扔了几个家具,不停的破口大骂:“废物,废物,都已经天黑了还找到刺客,本王让这些有什么用!” 凝雪从暗中走了出来,脸颊是明显的巴掌印。 曲筱依冷冷的睨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对她说,‘你也是废物之一!’ 凝雪闷着头,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万万没有想到陆亭森居然是个扶不起也阿斗,被曲九宁那么虐待了,居然还痴心不死,还如此的帮助她。 这人真是痴脑子,没得救了。 也让她在忠王的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去了信任度,现在忠王已经越来越不信任她了。 这都是陆亭森做的好事! 凝雪将这股怨气都撒在了陆亭森的身上,开口道:“王爷,我不知道陆亭森是这么个东西,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请求王爷把他教给我来处置吧。” 对于陆亭森是死是活,曲筱依现在已经半点都不在乎,落在谁的手中都无所谓。 “凝雪,你一次次让本王陷入难堪的局面之中,以后再做这样的事情,你便不要再出现在本王的面前了,懂也吗!?”曲筱依给个最后的警靠。、 凝雪沉凝了好一会儿,才慎重地点头:“以后我一定会小心谨慎的,绝对不会再让这类的事情发生了。” “去吧。” 凝雪行了个礼之后,退了下去。 这股子的怨气在内心里越发的扩大,怒气冲冲的便去找陆亭森。 在凝雪刚刚走了不久之后,突然之间宫中派人来了,一开始曲筱依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是看着来的人还是陛下身边的大红人太监总管。 一时之间都懵了住。 “本王现在是被母皇禁足的状态啊。” 太监总管笑眯眯地,语气也特别的柔和:“是,所以陛下派咱家暗中接王爷进宫,没有让任何人知道。” 曲筱依心中欢喜,可又感觉不太对劲,在懵然之中随着太监总管走了。 * 凝雪怕白天的刺客可能还潜伏在忠王府中,所以特意又等了等,等到晚上,也确定王府里已经被彻彻底底的排查过一遍之后,才走向关押着陆亭森的地方。 陆亭森依旧是被绑着,身下是一滩的血,白色的衣服上是早就已经干涸的鲜红血迹,他的脸色更是不太好。 眼神依旧是冰冷的。 陆亭森抬头看见凝雪的时候,漆黑的眼眸之中也没有多大的意外,仿佛早就已经知道凝雪就在忠王府里似的,淡淡地移开了视线。 凝雪一步步靠近到陆亭森的面前:“你说说你,好好的跟着忠王有什么不好,为忠王效力又有什么不好呢,非要向着曲九宁,落到如今的这样下场。” “真是给你活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要闯!” 陆亭森依旧目光浅淡。 凝雪看着就来气,当即就是一脚踩在他的胸膛,将他踩在地上,“就是因为你,我被忠王给煽了这一巴掌,你说我该怎么弄死你才好!?” “对了,当初凝雷的死,也是和你有关的吧!” 虽说凝雷对于她来说只是一颗棋子,可到底是她的弟弟,死了内心还有些痛惜的,到现在多少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这样的气怨,如今都全数撒在陆亭森的身上。 “你今天落到我的手上,也是你的不幸!我不会轻易的让你死的,一定会慢慢折磨你,一直到你求着让我杀死你为止!” 只要在天亮之前,要了他的性命即可。 在天亮之前,她要好好的折磨陆亭森,出出这两年来的气怨,这两年来她过得如老鼠一样,到现在为止都还见不得人,见不到日光。 这都谁的错,是他,还有曲九宁的错! 怎么又怎么可能放过他们呢,通通都不会放过,现在是陆亭森,不久之后就该轮到曲九宁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陆亭森在帮她! 皇宫。 忠王曲筱依一头雾水的跟着太监总管进了宫。 以往进入的地方都是御书房,可是这一回直接被领到女帝的寝宫中。 “请忠王殿下稍等一会儿,陛下一会就会来。” 忠王有点迷惑,拉住要走的太监总管问道:“母皇可曾透露些什么?” 太监总管神秘的一笑,稍顿了一会说道:“请忠王殿下放宽心,这对于忠王殿下来说是好事。” 好事? 能有什么样的好事? 都被母皇知道她是害了曲北蔫的罪魁祸首,对自己亲姐妹下手,怎么样都不可能饶恕她的,这又怎么可能有什么好事发生? 坏事才差不多。 难道陛下想要在暗中,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处置到她,想到这里曲筱依更加的惴惴不安了起来。 此时想走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了,外面可是一大堆侍卫都在看守着,她的一举一动都是在那些人眼中的。 这该怎么办? 此时的曲筱依更加恨陆亭森,还有凝雪了。 若不是凝雪,若不是陆亭森,她又怎么可能会走到如今这样的局面。 她在寝宫里走来走去,如热锅上的蚂蚁,忐忑不安极了,半柱香之后,女帝曲凤然终于走了进来。 听见脚步声靠得越来越近,曲筱依看见那明晃晃的衣角之后,连忙地跪在了地上,“请母皇饶了儿臣一命,儿臣知道错了,儿臣不该自做主张的,儿臣以后再也不敢这样做了。” “儿臣也是为了大局着想的。” 曲筱依也不知道这样说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更加不敢抬头去看女帝曲凤然是什么样的脸色。 然后她就听见头顶的声音传过来。 “你何错之有?” 曲筱依:??? 陛下怎么会这样问? 她何做之有,明明是她残害了手足啊,这样过错还不够严重? 曲筱依万分不确定地缓慢地抬起头,看见女帝曲凤然的脸上没有半分怒意,反而是有着淡淡的怜惜,一时之间更加的懵逼了。 这是什么情况啊!? “儿...儿臣....” 女帝曲凤然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走向椅子上坐上,随口也道了句:“起来吧,自己坐。” 见着女帝是真的没有半点生气,曲筱依这才慢慢吞吞地站了起来,跟着女帝曲凤然往里走,只是依旧不太敢坐,此时更不知道女帝曲凤然心中是什么样的打算。 曲凤然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之后,才开口说道:“这次的事情委屈你了,是朕让你受委屈了。” 话一出口,曲筱依更是哑口无言,直接更加懵逼了。 怎么还是她受委屈了? “录王的事情是朕在暗中做的,你做的很好,这次也是替朕受罪了。” 曲筱依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 这是..... “录王与忠王两人总是争吵,朕也是想要让她们能少些争吵才会如此做的。”说完,曲凤然幽然地叹了口气,“只是没想到如今居然被发现了。” “宋韵居然也是向着敬王的,想要让敬王上位。”说着,曲凤然冷嘲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溢出。 脑袋浑了好一阵子的曲筱依,此时也渐渐的清醒过来。 大脑开始飞速的转动。 说什么是为了录王和敬王好才会下手,这根本就是假话! 陛下分明就是想要加深录王与敬王之间的恩怨才会如此的,用录王去牵扯住敬王,而录王早已经是陛下手中一颗废子了,根本就没有打算将太子之位传给录王,所以才会用得那么的得心应手。 现在想想当年她对录王下手下的太过顺利,还以为是天助她也,万万没想到这背后居然是陛下在后面推波助澜。 那个天天提醒着她们不能手足相残的陛下,现在正利用着她们.... 真是可笑的帝王啊。 又自私,又冷血。 为了牵制住曲九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笑,可笑之至! 现在将事情都捅了出来,她无意之中反而讨好了陛下,让陛下舒心了! 曲筱依反应过来,当即说道:“为母皇做事,儿臣没有任何的怨言,这些都是儿臣自愿的,这也是为了咱们南晋的未来着想。” 女帝曲凤然满意的点头,后又叹了口气:“可惜不是所有人都是如你这般想的,温昭如今就死咬着你不放,朕也是头疼的紧。” “儿臣没事的,儿臣就在府里也挺好的,还可以轻松轻松呢。” 女帝曲凤然斜了她一眼,“要成大事的人怎么可以停下来?以后你每天就在这寝宫中为朕办事,这周边的人都是朕的亲信,不会将消息透出去的。” 曲筱依心中大喜,连忙谢过:“是,儿臣谢母皇的恩宠!” 但曲筱依万万没有想到这次居然是因祸得福了,非但没有失宠,反而更上一层楼了,且现在陛下对她是越来越满意了。 真是太好了! 这两年里她做了那么多事情,还不如现在来得最直接,最有效果! 这都已经进了陛下的寝宫了,以后做事肯定也会更加的轻松自如的。 曲筱依在女帝的寝宫之中批阅着奏折,心情还是久久没有平复,一下子又突然想到陆亭森的脸。 那张脸保证着平静,一声又一声的重复的说‘王爷一定要相信下官,否则下官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当时她觉得是无稽之谈,可是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这其中的恐怖之处。 看来陆亭森早就已经知道会走到这一步,所以才会那么一声又一声的请求她相信,请求她的信任! 原来陆亭森并不是骗她的,而在帮她! 陆亭森他是真的聪慧! 可是她在来之前就已经将陆亭森交给凝雪去处理了,如果再不回去的话,凝雪肯定会弄死陆亭森的。 若是失去这样的一位爱将的话,那可是她莫大的损失啊! 曲筱依不敢耽误,连忙将奏折批阅完了之后,没有任何停留就快速回府,一路上都无比的紧张着,在心中默默的想着。 一定要来得及啊,陆亭森你可千万千万不要死啊。 这一次是本王看错了,本王判断错误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救他 忠王曲筱依从皇宫中出来的时候,天气已经渐渐露白。 这都快要早晨了,不知道陆亭森怎么样了,只希望凝雪没有那么早就弄死了陆亭森。 曲筱依后悔极了。 为什么不信任他呢,他都被曲九宁那么的抛弃,认清了曲九宁的真面目了,定是要疯狂地报复的啊,怎么能怀疑他想要报复的心思呢!? 想着,曲筱依命令人加快马车全力回府。 着急的不止曲筱依一个,还有曲九宁。 她在忠王府外面守了整夜,除了一顶轿子出去过,就再也没有任何人出来过了,陆亭森那是更没有看见过。 现在都已经天露白了,她内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扩大,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发生了。 她再也等不下去了,咬了咬牙:“绿灵,准备一下冲进王府。” “可是....王爷您不是说要等到中午吗?” 她蹙眉道:“本王感觉不太好,总觉得他出事了,本王先冲进去,你垫后。” “是。” 她拉上黑衣的口罩,正准备要冲进忠王府的时候,此时一辆马车迅速的冲进眼线之中,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忠王府的大门前。 从马车上下来个人,令曲九宁微怔了怔。 曲筱依? 她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昨天晚上是从忠王府出来一顶轿子,可那顶轿子破烂不堪,不像是曲筱依会坐的轿子啊。 曲筱依急得要命,像是家中着了火似的,刚下了马车直接飞奔进府。 望着跑得飞快的曲筱依,还有忠王府门前刚刚又聚集的人,曲九宁愤慨的咬牙,这么多的人,她要是现在冲进去肯定会被抓住的。 曲九宁只好从后门绕着进去,看看有没有机会进忠王府。 曲筱依几乎是马不停蹄的飞奔向陆亭森所关押的地方,看见门之后,她笑了一声,连忙将门从外面踹开。 原本以为还能来得及的。 可看见里面的情况之后,曲筱依的脸色瞬间荡了下去。 房间里陆亭森躺在一片血泊之中,在地还摆着一溜的刑具,上面都沾着鲜红的血,那些刑具显然都是凝雪玩过的。 凝雪手里还拿着一个扳手,正歪着头一脸奇怪的望着曲筱依。 “王爷,这里交给我就好,我很快就会处理掉他的。” 正好天已经快露白了,她也玩腻了了,要直接弄死陆亭森。 只可惜啊,一个晚上都没能听见陆亭森痛叫的声音,这垃圾还真是够能抗的。 “住手!” 曲筱依怒喝了一声,然后冲上去将凝雪狠狠地一推,几步上前到陆亭森的面前,蹲下来关怀万分地问道:“陆亭森,陆亭森,你如何,别死了啊!本王需要你!” 半响之后陆亭森动了动唇,这样的动作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万分艰难。 曲筱依却是高兴极了,当下连忙将陆亭森抱起往外冲,还大喊着道:“传府医,快!” 被推开的凝雪一脸懵然,手里拿着还在滴血的板手,整个人都呆怔怔的。 这是什么情况!? 忠王怎么突然之间如此向着陆亭森,而且还为了陆亭森将她推开,这会儿更是抱起了陆亭森就走,紧张成那般模样!? 是她在做梦吗。 昨天的忠王还恨不得要将陆亭森大卸八块,今天的忠王怎么就一副非陆亭森不可的模样!? 这中间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绕到后门,终于找到一个突破口进入忠王府的曲九宁趴在墙壁上,正准备要进入院子的时候,察觉到有人风风火火的跑出来,身体躲了躲,在暗中观察。 只见忠王曲筱依跑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一个人。 那个人——陆亭森! 看见陆亭森的那一瞬间,她内心激动,可再观察的时候,她内心像是被生生劈开,鲜血淋漓。 陆亭森的指甲,竟然被人硬生生扒了! 此刻他奄奄一息,手指上血肉模糊的,还在滴着血,有的手指上已经干涸了。 看着些情况,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当下就想要冲进去从曲筱依的怀里,抢走陆亭森。 就在此时医府在半途之中,匆匆跑出来。 “参见王爷。” 曲筱依抱着陆亭森早已经是满头大汗,可是还是抱着没有放,紧张地道:“快,给他看看,就在前面的房间。” “是,王爷请随小人来。” 曲筱依这是要救他? 她在暗处看了看,确定府医进了房间之后再也没有出来过,所以才确定是曲筱依派人在救陆亭森。 这样说来陆亭森并不是曲筱依所伤的.... 随着这样的念头生起,她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走进了视线之中。 凝雪! 凝雪身上的衣服还沾着一些血渍,正往着陆亭森他们所在的房间的而来。 原来是她! 是她虐得陆亭森! 曲九宁当下手紧紧攥成拳头,想要将凝雪直接当场抓获,可还是忍了又忍。 她不能给陆亭森添麻烦。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陆亭森现在已经受曲筱依信任了,还亲自抱着他,想要将他救回来,这已经是曲筱依对他极大的信任了。 她不能捣乱,不能..... 凝雪到现在都还是弄不明白,为什么曲筱依的前后变化会如此之大,觉得刚刚是幻觉,不太相信曲筱依真的会救陆亭森,所以就跑过来亲自看看。 可是凝雪刚刚走进房间,就被站在床榻边的曲筱依黑着脸喝退:“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滚出去!本王不想看见你!”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连陆亭森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凝雪再次脸色苍白,确定了不是幻觉。 “王爷您为何.....” “滚出去!” 凝雪话都没有说完,又被曲筱依喝吼了,凝雪无奈只好退了出去。 但内心里依旧一团谜团,怎么想都想不透,站在院子外面好久。 这中间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凝雪想要将事情弄清楚,可刚刚没有走几步,就感应到危险直袭而来,下意识的看过去,只见了眼前出现一把刀,此时想躲都已经来不及了! “啊!!!!” 第二百五十五章 本王答应你。 曲九宁想了想,还是觉得气愤不过。 伤了陆亭森的人,怎么能就这样轻易的放过!? 所以她将刀直袭向凝雪,一刀贯穿到她的身体里,先给陆亭森讨回一点点血债再说。 这一刀下去,曲九宁很快就被人发现了。 “有刺客,这里有刺客!” 当下,她不敢再有多停留连忙起身快速的离开。 这次的忠王府明防备的,刺客一出现立马拿了出了弓箭,通通瞄准曲九宁,齐齐发射。 而在这个时候.... 曲九宁饶是再厉害,也还是中了一箭,背部中了一箭之后,她更是不敢停留,一口气冲出了忠王府。 绿灵就在忠王府外面,在看见王爷中箭之后,接下来的计划都全部取消,抱着王爷飞快的撤离! 在回府的路上,曲九宁就感觉意识逐渐开始不清醒,可依旧还是硬抗着。 绿灵感觉到不对劲,回头看看她,瞬间脸色变了:“王爷,箭上有毒!” 她没什么大的反应,微应了声。 早就已经有所意识了,她在边关的时候不是没有中过箭,那时虽然感觉到痛,可是意识越是非常的清醒,不像现在意识不清,脑子都渐渐的混乱了,感觉随时都要晕过去似的。 绿灵不敢有半刻的耽误,加快了脚步回到王府里,一路将王爷带到时令所在的地方。 时令还在慕容阮佑的房间内捣弄着药,顺便照顾照顾阮佑,因为贺琎已经去了边关,他如今回到房间也没有人说话,还不如和慕容阮佑待在一起。 偶尔还能上个两句话,倒也不是太寂寞。 “早膳的时候,你想要吃什么?可以让厨房做一些过来。” 敬王府里的食物是非常好吃的,比他在森林里的时候要好吃上很多倍,所以这一段时间里在敬王府里,他都吃胖了。 床榻上的慕容阮佑张了张嘴,想了半天,慢慢说道:“肉,辣。” “不行,你身体还没复原不能吃这些刺激性的东西,起码要一个月都得忌口。” 慕容阮佑恨恨的翻上个大白眼,似乎在对时令说‘那你不是在说废话吗?’的意思。 “你可在清淡的食物上挑一挑啊,比如小米粥?” 哼。 不吃! 谁要吃那种清淡到没有味道的东西!? 话刚刚说完,绿灵便冲了进来,抱着几乎快人失去的意识的王爷,“王妃,请王妃救救王爷!” 时令看见曲九宁背上的箭时,脸上的微微愉悦的表情也瞬间收起,一边卷起衣袖,一边严肃道:“把他抬到这里来。” 慕容阮佑说话道:“来这里吧!我这里!” 当下慕容阮佑使着劲,忍着痛往床榻里面移了移,让出大半的床位来。 时令还有所犹豫,虽然阮佑还小,到底是个男孩子啊,男女有别,还是要注意这一点的。 可是绿灵已经二话不说的将王爷抱了过去,反放在床榻上。 床位被慕容阮佑暖过,她刚刚趴下就感受到一股热源袭来,使得精神也恢复了一些。 她睁开了眼睛,看见绿灵后,开口第一句就是:“看着.....他没事....报告本王。” 绿灵一怔,随即道:“是。” 听到绿灵的回答,她终于是撑不过去的晕了过去。 慕容阮佑听着她细小的声音,顿时蹙起了眉,唇也死死的咬了住。 肯定又是陆亭森! 她之前就是要去找陆亭森,这身上的伤也肯定是为了陆亭森所受的,陆亭森到底有什么好,都已经中了箭,中了毒,意识都不清醒了,居然还惦记着他! 时令拿着医药箱走了过来,看见趴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的慕容阮佑后,提醒道:“你闭上眼睛,最好不要看。” 慕容阮佑哪里会听时令的话,依旧将眼睛睁得大大的。 时令微叹了口气。 用剪子剪开了曲九宁背上的衣服,露出来一大片光滑的肌肤,慕容阮佑没有看过女人,所以一时之间红了脸颊,没想到男女之差会这么的大。 红了红脸,注意力尽量都移在她背上的那只箭上。 当时令将箭扒出来的时候,晕迷的曲九宁短暂的意识不清,嘴里一直在低喃着什么,细小的声音几乎听不见的程度。 慕容阮佑不由地靠近了一点,然后就终于听见她细小的声音。 “陆....亭森....” “陆小....森森...” 听到此话,慕容阮佑的双手攥得更加的紧了。 连这种时候也要叫着他的名字吗? * 此时的忠王府。 经过长时间的诊治之后,府医终于可以松了口气,将额头上的冷汗给抹了抹,说道:“暂时没有生命担忧,只不过身上的外伤特别严重,需要长时间的静养。” 曲筱依听着,也是扬起一笑,“好,本王会让他好好休息的。” 之前总是听凝雪,和陈婷生说陆亭森是有多么的聪慧,可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识过。 而且内心里存在着一些偏见,总认为不过是个男人而已,再聪明能聪明到哪有去呢,到最后也只是照顾孩子,在后院里渡过一生而已。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陆亭森居然给她带来如此大的惊喜。 一招就可以将凝雪这两年多来做的事情全部敌过了,而且还远胜于凝雪。 如今的陆亭森对于她来说,就是个大宝贝,今后的路上还要靠着他智慧的大脑,为她继续出谋划策呢! 幸好,还来得及。 救回了陆亭森一条性命,这简直是天助她也! 此时陆亭森微微转醒,漆黑眼眸睁开,曲筱依见状连忙靠近到他的身边,无比诚恳道:“上一次是本王错怪了你,本王知错了,你想要什么的补偿,本王都可以依你,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对于人才,曲筱依向来都是非常珍惜的。 像凝雪她就好好的保护了两年,那也是看中的凝雪的才华,可是万没有想到她居然看走了眼,凝雪这般的没有用。 还敌不过一个陆亭森。 陆亭森顿了半响,才开口说道:“只....希望,以后王爷能、信下官。” 就这样....? 原来陆亭森就是这样容易满足的啊。 “好,本王答应你!” 第二百五十六章 她中毒了? 陆亭森受伤之后,待遇比之前要好得太多,忠王曲筱依派王府里最好的府医去医治他不说,还把府里贵重的药材给他用。 这样还不够,有时候还专门从宫中请人送来名贵的药材。 时常对陆亭森嘘寒问暖,这样的待遇令府中的人都看怔了。 一开始还敌视陆亭森是个男人,根本就不会受忠王重视,毕竟之前还被那样的虐待过,肯定未来的路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可是现在那些下人们都不敢差别对待陆亭森了。 服侍的时候,都特别的小心翼翼的。 就连忠王妃陈岚也是小心对待着陆亭森。 隐约的察觉到现在的陆亭森地位已经比那凝雪要高出很多,现在的忠王非常的信任陆亭森,反而凝雪那边是哑了火,这都好几天没有看见凝雪出门了。 就算凝雪出门了,忠王也未必想要见她。 更别说凝雪现在连门都出不了,还差点被刺客一刀给杀了呢。 凝雪也可就没有陆亭森这样好的待遇,同样是伤势严重,但忠王却去都没有去看过凝雪,医府和药都是次等的,能不能活那都是看凝雪命大不大。 和陆亭森的待遇,简直是一天一个地。 陆亭森的病是在忠王府里养的,忠王曲筱依经常过来,一开始是关怀陆亭森的伤势,后来渐渐地说得多了起来。 比如说:“今天母皇与本王说的话甚少,有所反常。” “本王觉得母皇是不是对本王有什么成见,最近更是少说话了。” 陆亭森重着最好的药材,除了手指恢复得慢之外,其他的地方都算是恢复的快的,也能坐起身来了。 他靠在床榻上,漆黑的眼眸望向曲筱依:“是不是、因为国事?” 曲筱依:...... 确实是有件大事,但她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和陆亭森说。 说老实话,虽然她现在是信任了他,但还有所挣扎的,要是更信任的话,还是凝雪更加的知根知底些,也愿意将事情都告之凝雪,但要是告知陆亭森的话,她就很警惕。 纠葛了一会儿,曲筱依还是没有说出口,换了个话题:“也不是什么大事,也许是因为温昭还在缠着母皇为曲北蔫讨回公道的原因吧,让母皇心烦,所以才会少说话吧。” 陆亭森盯了曲筱依一会,没有再追问下去,淡淡的应了一声。 “本王很是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曲北蔫的腿可能是母皇在背后动手脚的?” 这事她当年可没有半点察觉的,可是陆亭森却能知道,这是为什么? 陆亭森慢慢吞吞地道:“宫中向来是个瞒不住事情的地方,除非是陛下有意想瞒,否则不论是什么样的秘密都瞒不住的。” 这两年里来他对女帝曲凤然也算是有所了解,能推算出她这个举动,也是有着很大的把握的,大部分是猜透了曲凤然的行动,再望着那老大夫的战战兢兢的模样,才是彻底地确定的。 曲筱依闻言,脸上扬起欣慰的笑容,“真不愧是你。” “只要你好好的跟着本王,本王是不会让你吃亏的,本王可不是曲九宁,本王会对你好的,有本王一口肉吃,就绝对有你一口汤。” 他微微坐正了身,“谢忠王殿下。” “不必客气,你好好的休息吧。” 这时陈婷生捧着药碗走了进来,看见曲筱依在里面,所以就站在门外等着。 曲筱依扫了一眼,便站起来,略带暧昧的瞧了眼外面的陈婷生,“陆大人,真是好福气啊,陈大人这几天可是不眠不休的一直在照顾你啊。” “真是令本王觉得羡慕。” 门外的陈婷生闹个大红脸,又羞又涩的看向陆亭森。 见他平和之中又有些善意的面庞,陈婷生顿时脸更加的红了。 能让平常总是面无表情的他,有这样的表情真的已经是非常非常难得的事情了! 他肯定在内心里感激着她吧! 气氛正好,曲筱依也满意于看见这样局面。 如果陆亭森与陈婷生真的好了,在了一起的话,那她可以更加信任陆亭森,再也不怕陆亭森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异心了。 曲筱依走后,陈婷生才捧着药走进来,递到陆亭森的面前:“要我喂你吗?” 他当即就接过碗,一口气眉都没有蹙下,直接喝干了。 陈婷生可惜的看着,心想着原本以为可以甜甜蜜蜜的给他喂药呢,事后他怕苦的话,还准备了一颗蜜饯呢。 可惜....派不上用场了。 但陈婷生也不敢太急,坐在一旁与他搭话:“你被忠王关押起来的时候,我一直都在想办法,我去救了忠王妃,他在忠王的面前说了不少好话。” “幸好还是有点作用的。” 陆亭森低垂着眼眸,望着空荡荡着碗。 内心里却是在冷笑。 【忠王妃怕忠王怕得要死,怎么可能会说好话,还有我当时差点要死的时候,也没有见到你上前阻止过,到是莫名出来一颗石头挡掉了忠王的刀,那个究竟是谁.....】 他抬起了脸,漆黑眼眸平淡如水:“忠王妃与我、说了,谢谢你。” 闻言,陈婷生脸上更是扩大笑容,觉得自己救他这件事情上是有着一份功劳的,这下子应该在他的内心里有更多的好感了吧。 这让她高兴不已。 “对了,在你昏迷的时候,忠王府里又出现了刺客呢,还把凝雪给伤了....到现在凝雪都还躺上病床上,听说那性命都是捡回来的。” 凝雪已经和陆亭森见过面了,而且现在他可是忠王的人,所以迟早还是会有凝雪再碰上面的。 这消息告诉给他知道,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那刺客也没有讨到便宜,中了一箭,箭上是抹了剧毒的,估计现在早就已经没命了吧。” 【活该。】 他微扯了扯薄唇,扯出个淡浅的弧度,“可否将容陆,和宫柳拂、叫进来,我、府中的事情、已经很多天不知道了。” 这样简单的要求,陈婷生怎么可能不答应呢。 “好好,我现在就去安排。” 她巴不得他多拜托她一点事情,这样就能多多的信赖她一点,越多越好。 隔了一个时辰后,宫柳拂与容陆来了。 容陆在外面把风,陆亭森目光冷凉,问宫柳拂:“那个女人最近在做什么。” “听说是受了重伤,已经好多天没有出府了,似乎还中了毒.....” 她中毒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基本就不信任他! 在陆亭森的记忆之中,曲九宁一直都很强,而且她一直都坚持不懈地锻炼着,和人不断的交手,而且还有在战场上那么多的经验。 现在能伤到她的人应该是很少的。 她怎么就受伤了? 不....等等...中毒。 陈婷生刚也说刺客中箭,箭上抹了剧毒,还有前几天在暗处保护着他的人....会不会是曲九宁!? 毕竟曲九宁这受伤中毒的时间线太过巧合了。 “宫柳拂,你去查查....” 话还没有说完,他硬生生闭上了口。 同时,自己产生了深深地厌恶感。 怎么好端端又关心她来了? 她做了那么多令人厌恶,令人恶心的事情该是恨她入骨的,巴不得她早点死掉的,中了毒更好的! 陆亭森,你不能再去关心她了,不能再想了! 宫柳拂还在等着家主的下话,可是等啊等啊,好半天都没有等到,到是等来了突然间家主一拳头砸在了床榻上,造出一声巨响。 “家主....?” 他闭上了眼睛,靠在床榻上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半响之后,才睁开眼睛。 此时的他内心没有刚刚那么的复杂,动摇得厉害。 冷冽,冷静。 “与那些大臣们、交涉得如何了?”他声音都如常了,出奇的平稳。 “已经交涉的差不多了,只要家主一句话,她们都是可以投靠过来的。”宫柳拂看了看已经平静下来的家主,总感觉刚刚家主想要问的事情,并不是这个。 可是他又不敢太确定。 刚刚家主是想要问敬王的事情的吧....? 他将眼睛闭了上,微应了一声:“等着我吩咐,还有盯着她的动静。” “是。” 还有件事情不知道要不要该与家主说,就是贺琎与萧紫已经在私下悄悄的离开了京都,但家主只是让他盯着敬王的举动,可没有包括贺琎与萧紫啊。 而且每次提到这些事情,家主的脾气都会变得很奇怪。 所以宫柳拂也不确定到底该不该说,现在家主甚至是连提都不愿意提起敬王殿下,那他还是少提一些为妙吧? * 凝雪不甘心极了。 她跟在忠王曲筱依的身边可不是一两年而已,可以说是这一生都是在为了忠王在做事情,可是如今却是落到这样的下场。 无人照顾,而且差点死掉了。 若不是她命大,肯定是抗不过去的。 但偶尔听着进门来的奴才说到陆亭森那边的情况,听得她是越来越气。 凭什么那犯了罪的陆亭森待遇却比她要好?!凭什么!? 忠王为何会如此的狠绝,难道她当初选错人了吗?! 正当这样想的时候,时隔多日,终于等到了忠王曲筱依第一次踏足。 凝雪的心情无疑是激动的。 但是曲筱依却显得格外的冷凉,站在凝雪的床榻前,半响都没有说话。 “凝雪拜见王爷。”凝雪忍着巨痛,跪在了床榻上。 曲筱依冷睨了她一会儿,终于开口道:“你可知道哪做错了?” 凝雪:...... 怎么可能知道? 只知道明明是承着忠王的意思去处理掉陆亭森,可是到头来自己却做错了,反而还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刺客伤得快要死掉了。 她做错了啥?只是照着规矩办事的啊,如何就做错了! 这话自然是不能对曲筱依说的,凝雪埋头认错:“凝雪知错。” “你知什么错?你可知道陆亭森这次帮了本王一次大帮,助本王在陛下的面前得到巨大的信任,现在本王都已经到了陛下的之寝宫,还可以参与到政事之中了?” 什、什么!? 居然还有这种事情? 凝雪瞬间抬眼,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啊? 陆亭森不是和宋韵里应外和,令忠王害瘸了录王腿的事情都败露了吗?这可是大罪啊,怎么可能还帮上了忙? 望着凝雪到现在还是一脸迷惑的模样,曲筱依摇头,叹了口气。 果然,这凝雪的智商比陆亭森低了不知道多少倍。 如果陆亭森一开始就为她所用的话,这些年也不会蹉跎了。 “让录王腿瘸的背后真正主谋是陛下,所以事迹败露之后,本王面上虽然是加害人,但在陛下的心中本王是受害者,私下被陛下接见,关系也比两年里来要好得太多太多。” “这些都全部是在陆亭森的谋划之中。” 听完,凝雪震惊的面***都不能平复下来。 难怪....难怪忠王当时会气愤,难怪当时陆亭森连痛吭都不吭一声,这是料想到会翻盘是吗!? 那陆亭森居然心计到如此深的地步,着实让人心惊胆战,太过可怕了! 如果陆亭木森真的这么可怕话,那此人真的不能留啊。 留到最后很可能就是隐患,绝对的大隐患啊。 凝雪刚准备要开口说的时候,此时曲筱依说话了。 曲筱依看着凝雪终于恍然大悟的模样,微拧了拧眉:“虽然你这两年里来做的事情都不是让本王很满意,可是你跟在本王的身边很久,一直都对本王忠心耿耿,本王还是非常信任你的。” “本王之所以晾着你,也是要让你头脑清醒一点,不要被其他的事情所左右了,好好为本王办事才是最主要的,你明白了吗?” 闻言,凝雪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光辉。 “是,凝雪明白了,凝雪以后定当为王爷办事,绝对不再有其他的心思。” 现在最为主要的就王爷能够上位,其他的私人恩怨还是放在以后再说吧,只要王爷上位,她还愁什么其他的呢? 而且那陆亭森就算再聪明心计深沉又如何呢。 王爷根本就不信任他。 陆亭森曾是曲九宁男宠,这一点上就会让忠王一直警惕着,绝对不会重用他的,只会慢慢榨干他的聪慧,然后弃之。 现在用他,只不过他还有点利用价值罢了。 凝雪一下子就重新燃起了战火,知道了陆亭森最后的结局之后,她再也没有那么的焦急了。 甚至隐隐的开始期待陆亭森悲惨的那一天,到时候他一定会非常非常的后悔吧。 那时候她就将真相都告诉他,让他更加后悔,连死都死不瞑目! 第二百五十八章 幻觉吗? “眼下本王就遇到了一个难题,这件事情本王没有对陆亭森提起过,这是本王给你的机会。” 听着,凝雪精神一奋,期待满满地望着:“王爷,您说!” 看吧,王爷果然还是不能相信陆亭森,说到底她才是最为信任的人,才是王爷心中最重要的军师! “连日来都一直处于干旱的时节,都已经快三个月没有下过一场雨了,很多地方都严重的缺水,现在如果有办法下一场雨的话,大臣们纷纷呈书,报各地的灾情,陛下为之苦恼不已,若是能将干旱解决的话就好了,再不济让陛下开心也是很好。” “这样本王也能再陛下的面前更加走进一步。” 凝雪:..... 什么?她只是一个人类啊,怎么能去与自然天气抗衡!? 难道她还是龙王吗,直接就可以喷出水来!? 忠王出的这个题目岂不就是硬生生的为难她吗!? 可是这是瞒着陆亭森,特意给她留的机会,怎么也不可能拒绝的,只好硬着头皮接了下来:“凝雪会尽量想出办法来的,请给凝雪一点时间。” 这事情已经拖了挺长的时间了,所以曲筱依并不打算给出太多的时间。 “三天,三天后你还是没有想出好的办法的话,本王就去寻问陆亭森,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三天!? 这么短!? 那可是干旱啊,怎么可能在三天之内想出来办法啊。 “是,凝雪明白了。” 曲筱依满意的勾了勾唇,丢下了句:“你就好好休息,在这三天里想出一个好办法来吧。” * 三天的时间过得不快也不慢,但在这三天陆亭森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好。 除了手指暂时不能复原之外,其他的地方都好得差不多了。 而且陆亭森也已经早就可以下榻走动了,陈婷生在这段时间里经常邀请他去外面逛逛,但他都没有回应。 放作以往,陆亭森如果不答应的话陈婷生肯定是生气的。 但是现在陈婷生没有,因为看见他露出疲倦的神情,想来是这些天是真的累了,不想出去吧。 所以就没有勉强他。 “没事,等到你想要出去的时候,我们再出去。” 现在她有得是时间等着陆亭森走到她的身边,她可以慢慢地等。 照例宫柳拂和容陆每隔一天就会来一次忠王府,宫柳拂会报告敬王府的状况。 陆亭森以为曲九宁中毒了之后,今天也一定会在王府养病不会出来的,都不打算再问了,没想到宫柳拂居然开了口。 “今天敬王出了府。” 他微抬眸问道:“她去了哪?” “天香楼....”隔了两秒后,宫柳拂又说道:“还带了阮佑,就是上次被家主您吊在天香楼的那个小男孩。” 他抿了唇,半响都没有说话。 她是要帮阮佑报仇吗,所以去找天香楼的老板? 在宫柳拂和容陆退下之后,陆亭森长时间都保持着似乎在发呆的模样,陈婷生和他说好几回话,都没有见到他回应。 眉心深锁着,似乎在发着呆。 “陆亭森...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他这才回过神,漆黑的眼睛看了她。 “你在想什么呢,我一直在跟你说话呢,刚刚宫柳拂说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吗?” 他摇了摇头,漆黑的眼眸看向外面突然道:“天气不错,去天香楼吃一顿好的,如何。” 陈婷生正在削着苹果,起初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可是望着他那认真的脸庞不像是说开玩笑,当即高兴地连连点头! “好,我这就去准备!” 果然放慢脚步是对的,这不就是陆亭森主动提出来要放风了吗,这不就是主动要与她约会了吗!? 是啊,她终于找到路子怎么走到他的内心里了! 因为是第一次陆亭森主动找她出去,所以她打扮得比平常漂亮很多,穿得也格外的鲜艳,是漂亮的粉红色,微微施了一点粉黛,可是这些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似的。 看见她和之前不一样了,都没有任何的反应,直接进了轿子之后就没有再出来过了。 陈婷生一脸的失落,在内心里安慰着自己,没事的,也许是他没有注意到而已,他本就不在这些东西的,没看见也是正常的。 慢慢来,现在还不能急.... 陈婷生上了另外一顶轿子,一前一后的出了敬王府。 快要到了天香楼的时候,陆亭森掀开了帘子,听着外面喧闹的声音,多少觉得有些久违的感觉。 这样的烟火气他是有多么久没有听见了,感觉即陌生又有点熟悉... 就在他准备放下帘子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不是最喜欢吃糖葫芦了吗,拿一串吃吧。” 这样低柔之中带着点宠溺的声音.....是曲九宁! 他连忙偏头往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果然看见了曲九宁,还有阮佑。 曲九宁脸色看上有些白,精神也没有之前看上去来得那么的好,就连脸侧那长长的伤疤连带着都没有特别的凶了,整个像是病猫似的。 【明明还没有好,还跑出来。】 当下曲九宁忽然抬起了头,左右的张望了望,目光在人群之中扫了一圈。 他连忙缩回了头。 之后就听见阮佑的声音响起。 “可是时令不让我吃这些,说我要忌口....”声音带着委屈,还有丝丝余余的告状的意味。 “...没事,这不是刺激性的东西,可以吃的,吃吧,我们偷偷的吃,吃完不告诉时令就好了,但也只有今天这一次。” “是的?” “当然了。” “谢谢姐姐!” 后面的话他已经听不见了,轿子已经走远了,但他可以想像到阮佑是有多么开心的神情,因为他以前也是像是阮佑那样,只因着曲九宁一点点的宠,就会高兴上整整一天! 那个男孩,估计也是与当初一样吧。 可是曲九宁并不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她就是个骗子! 让人作呕的骗子! 拿了一串糖葫芦买给阮佑的曲九宁,再次抬头在人群之中搜索了索。 刚刚怎么听见了陆亭森的声音? 幻觉吗? 第二百五十九章 他们在一起绝配! 一连多日都待在王府里,慕容阮佑早就闷烦极了。 主要是他下地了。 平常人肋骨断了,都是少则一个月,多则三个月才会恢复,可是慕容阮佑几天之后,就悄悄地下了地。 虽然走得非常地缓慢,走起来都带着疼。 慕容阮佑缓慢走到曲九宁的卧室,一脸郁闷地望着趴在床榻上的曲九宁:“我要跟你睡。” 这话可把她吓了一跳。 第一瞬间都曲解了话中的意思,浅棕色的眼眸掩饰不住的诧异。 后又听见阮佑抱怨道:“太无聊了,再有找个人陪会闷死的。” 曲九宁:...... 弟弟呀,我们下回说话一次性说完好吗,这样太容易起误会了! 她手枕在玉枕上,歪着头看他,“时令不是在你的房间吗,他应该会找你说话的。” “他太无趣了,而且我讨厌药材的味道,讨厌。”说着,慕容阮佑就准备缓慢地移到曲九宁的床榻上。 自从那天曲九宁在他的床榻上躺过之后,总是会闻到一些若有似无的香气,到现在他都还念念不忘,怀念着她身上的味道。 怕弄伤了阮佑,曲九宁也只好往里挪了挪,瞬间得逞的慕容阮佑扬心满意足的笑容,双眼闭上去感受她身上的味道。 真香。 为什么她的味道可以这么的香? “你不能和本王睡在一起,快点回去。”曲九宁半撑着脑袋望着已经闭上眼睛,似乎进入睡眠中的阮佑。 阮佑撇了撇嘴,倔强道:“不走。” 好几天都没有吃上肉和辣,现在还不能和她睡在一起了,那怎么能成? 曲九宁一阵无言。 心想着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总不能将他的名声给毁了,所以就问道:要怎么样你才愿意回到自己的房间养病? 慕容阮佑好半响才睁开了眼睛,“想出门吃好吃的,还有....要一个你的香馕。” 最好上面有沾着你的味道的香馕。 闻言,她皱了皱眉:“你身上的伤....可以?” 肋骨可是断了的啊。 “当然是可以的!”他侧着脸望着她:“我是走过来的哦,一点事情都没有。” “....行吧,你想要去哪吃好吃的?” “天香楼吧。” “你不讨厌天香楼?” “不讨厌。”而且她不是很喜欢天香楼的菜色吗,他又怎么可能讨厌的起来呢。 “本王就带你去一回,回来之后你就要乖乖的回去自己的房间,知道吗?” 就这样,曲九宁带着慕容阮佑出府,坐的是马车,速度特别的慢,快要到天香楼的时候,才下了地。 曲九宁买了一串糖葫芦给阮佑,也是满足他。 但中间就听见了陆亭森的声音,但她在人群中找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他。 他可是受着伤的啊,听说现在还住在忠王府里,受到的待遇极好,所以应该不会出府,现在还在忠王府里养病的呢。 一串糖葫芦到手,慕容阮佑舔了舔,满足的眯了眼。 再看曲九宁,奇怪的歪了歪头:“从刚刚起你在看什么呢,有什么东西掉了吗?” 她收回视线,摇了摇头:“你身体可还行?如果不行的不要硬撑,告诉本王,我们可以打包回府。” “那怎么能行,如果不在天香楼里吃,那岂不是没有味道了吗?” 曲九宁:..... 你怕是不知道还有外卖这个东西哦,而且在家里吃感觉更好呢。 “走吧,扶着本王走。” 慕容阮佑一只手攀上她的手臂,一只手拿着糖葫芦一连多天来的郁闷一扫而空,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了。 但这样的好心情并没有保持太久,很快就消失了。 到了天香楼的时候,慕容阮佑以为自己不在意原来是假的,特别是看见天香楼的屋顶的时候,内心还是产生了阴影。 但看了看身边的曲九宁,他又觉得这样的阴影也不是不能克服的,还是想要和她待在一起的感觉占据得更多。 “走....走吧。” 她歪着头看他,浅棕色的眼眸里全是不解。 明明害怕到嘴角都在发颤了,明明都在害怕啊,怎么还坚持着要来天香楼吃饭呢,真是想不透.... 两个病号慢慢吞吞地来到天香楼,刚一进门,曲九宁就呆站在了原地。 天香楼的人总是来来往往的很多,可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能在人群之中一眼就看见了他——陆亭森。 时隔了好多天没有见....他瘦了。 是生了一场病的原因吗,她的视线往下,看见他手指上还包扎着纱布,浅棕色的眼眸之中划过心疼。 应该还是很疼的吧。 但这次并不是陆亭森一个人来的,还有陈婷生。 陈婷生站在他的身边,显然格外的娇小,有种小鸟依人的感觉。 慕容阮佑都望着迟迟都没有走动的曲九宁,“怎么不走了?” 然后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 就看见了.....陆亭森。 到现在为止,慕容阮佑还依旧没有能够原谅当初的所做所为,而且曲九宁也不打算替他讨回公道,所以这股怨气,就更加的深沉。 曲九宁也是知道阮佑内心肯定会难受的,所以强行让自己挪开目光。 “走...吧。”这声音很快就断在了喉咙里。 她怔愣地站在原地,望着眼前的画面。 陆亭森突然将站在旁边的陈婷生拉到自己的面前,然后低下了头,手也像是抱住了她似的。 慕容阮佑也看呆了。 他们是在拥抱、亲吻吗!? 曲九宁原本就不是很有血色的脸色,在看见他们抱在一起的画面之后,血色流失的更快,像是被什么刺痛了心脏似的。 想要移开眼神,却又挪不开,就这样继续被东西刺痛着心脏,一下比一下更深....更痛,直到血流不止,满目疮痍。 最后还是慕容阮佑拉了拉她的手,才使她强行收回视线,扯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微笑,说道:“我们走吧。” “不走了,打包回去吃吧....我突然讨厌这里了,还是回府吃比较好。” 对于今天,慕容阮佑内心特别的满意。 坏男人跟坏女人在一起,简直是绝配,可千万不要再出来祸祸其他人了。 他们可一定要百年好合啊。 第二百六十章 他想到办法了? “陆.....亭森?” 陈婷生红着脸,眼波流转都是对他的爱意,仿佛生生不息般。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陆亭森就把她轻轻带到眼前,还靠近到她的身边,微低着头的模样,这是要......亲她? 不是陈婷生误会,而是他们现在之间的距离非常非常地近。 陆亭森没去看陈婷生是什么样的神情,余光看见那抹身影离开之后,然后在一瞬间就松开了手,还往后退了好几步,手里拿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木屑。 “你头上沾了这个东西。” 陈婷生看见木屑之后,尴尬又红脸,“.....哦。” 原来不是要亲她啊。 仔细想想,他这样矜持又正经的人怎么可能会在大庭广众的场合上去亲人呢? 就算是真的要亲,那也是要回家再亲的啊。 有了这一回的亲近,下回会更加容易的吧。 陈婷生想着,嘴角的笑意更加扩大了大。 陆亭森面色冰冷,转身往外走了出去,陈婷生一脸奇怪地跟着出去,见他在人群之中似乎在扫了圈后,就径直往前走了。 “陆亭森,我们不吃了吗?” 明明就说来这里吃东西的啊,怎么还没有吃就要走了? “走吧....突然之间没有胃口了。” 【看见了她怎么可能还有胃口呢,居然旁若无人的和别人亲密,这一回她该不会是打算将那个男孩养成吧,胃口可真是独特的,呵.....】 * 此时在忠王府中。 凝雪想了三天,整整三天可是就是没有想到好的点子可以将干旱的天气可以下起一场雨来。 这可是天灾啊,人怎么可能阻止天灾人祸呢。 忠王这是明显的为难于她,眼看着三天时间很快的过去了,凝雪还是依旧没有半点头绪,内心更加的焦躁不安了。 虽然这三天里来,她身边有了很专门的人照顾,而且伙食和药材都是上好的,但曲筱依这三天里来没有来过一回。 今天曲筱依是必定要过来的,要过来问她答案。 但是她要怎么答? 正如凝雪所猜想的那样,快要到午时的时候,曲筱依来了。 曲筱依似乎是刚刚从宫中回来,脸色不是太好看,望着凝雪的脸色也是淡淡的,“三天的时间过去了,你可有想办法来?” 这三天里,陛下的心情一日不如一日,连带着她都不敢大声喘气,过得格外的谨小慎微,太过压抑了。 她不想要再过这样的日子了,免得自己心情都差了之后,还是早早让人想出办法来才是。 凝雪连着三天也终于可以微微下地,跪在了地上,踌躇了会儿才不安道:“想是想出了办法.....” “哦,是什么?” 看来这凝雪也不是一无是处吗,现在不就是想出来办法来了嘛。 “就是用最为原始的办法,哪里干旱成灾,就从远处搬水过去,这样也能缓解一点旱情....只要等到下雨后,就会好起来的。” 听完凝雪的提议之后,曲筱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股气闷在胸膛里梗得无比难受,最后她气得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的砸在地上。 “三天的时间就给本王想出这样的愚蠢的办法来!?” 凝雪心中一抖,可是这也是她能想到最可行的办法啊.... “你以为这样方法,本王,陛下能没有想到!?” 成本,和人工都是损失银子的一**烦点,而且再拨下银子的话,那些贪官肯定在其中油水,能到百姓们手中的更是微乎其微。 更何况这样的方法,不论是陛下,还是她都不可能施行的。 凝雪居然还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真是令人可笑! “王爷,这是天灾....啊。” “呵....看来你是真的愚蠢,本王找你是找错了!”三天的时间已经到了,曲筱依准备去找陆亭森:“你错过了这个机会了!” 说完,曲筱依坐都没有坐下直接甩袖离去。 直到曲筱依走到人都快没有影儿了,凝雪才站起来,但并没有多少懊悔。 这样的天灾,不只能就事后补救,等天下雨之外还能有什么样的办法来!? 让陆亭森去想办法,他说不定比她还要更想不出办法来呢。 她可是想了三天呢,不信陆亭森会有什么办法。 过不了一会儿,曲筱依就会回来找她,说她的办法是对的,可以考虑考虑的。 之前她不就是认为陆亭森的办法是错误的么,还把陆亭森给虐待了一顿,可是到头来呢,她获利之后,主动回去找陆亭森了,这一会儿,只要经过对比之后,肯定会主动回来的。 凝雪一点儿都不急.....心情还略好。 反正已经下了地,在人的服侍之下,用了一顿温暖又好吃的午膳。 但是曲筱依还是没有过来。 肯定是给了一点时间给陆亭森想办法去了,现在还不急。 然后凝雪又喝了两杯茶。 还是没见曲筱依过来。 这陆亭森想办法的时间也太长了吧.... 到现在还没有想到吧。 之后凝雪在人伺候下喝了药,逐渐地她开始有点焦急了.... 忠王怎么还没有来? 按照道理来说,忠王不会给陆亭森更多的时间的,顶多半天,这都已经快要到晚间了,忠王居然还没有来,再过一会儿晚膳都快要布上来了。 凝雪终于是等不急了,主动走出了房间。 往着忠王曲筱依卧室而去,走得步子慢慢吞吞的,结果还是扑了个空。 凝雪到的时候,被陈岚告之,忠王不在卧室里。 难道是在书房里? 凝雪阴着脸,心头渐渐感觉不妙,烦躁的情绪占满了她的内心。 只见陈岚摇了摇头,回答道:“不,王爷也不在书房里,王爷午时过后,就进了宫,到现在还未是归呢。” “什....什么!?” 进宫了!? 是陛下突然有事找忠王吗,不然怎么会进宫进的那么急? 凝雪准备要走的时候,陈岚笑着又说道:“王爷走的时候还很高兴呢,嘴里念念叨叨的说是什么终于有办法了,陆亭森是真的很聪明,特别和她心意什么的。” 陆亭森能这么合忠王的心意,真是太好了。 他的妹妹陈婷生终于做了一回对的事情。 凝雪的脸色越是大变! 难道说陆亭森如何对付干旱的办法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你在威胁本王!? 曲九宁脑海里陆亭森与陈婷生抱在一起的画面,一直挥之不去。 整个人都逐渐地烦躁起来,心脏似乎是被人握在了手中,随时都会捏掐一把,无法控制住的躁郁。 当然,从天香楼打包的饭菜也没有能用上,因为被时令给发现了。 时令还非常严肃地摆了一回冷脸给她看。 “王爷,阮佑是我的病人,而且您也是我的病人,应该听我的,现在不是吃这种东西的时候!” 曲九宁:..... 没想到时令凶起来的时候,也是挺能吓唬人的。 自知错误的她,乖乖地道歉:“对不住,没有下回了。” 闻言,时令的脸色才有所好转,再看慕容阮佑嘟着嘴,一脸不情不愿地盯着美味菜肴,他也瞪了眼阮佑:“你可是断了肋骨的,独自跑出去身上的伤口肯定又疼了吧!” “才没有,我好得很!”阮佑反驳着。 时令一脸不信,甚至伸出手指往阮佑的胸膛戳了戳,当下阮佑疼得直抽气。 曲九宁也终于正色,拧了紧眉心:“你疼怎么不说?本王不是之前就说过的吗,现在赶紧去休息。” “我......”还不是想要多在你的身边。 这点疼也不是不能忍住的。 慕容阮佑被人抬着走了,时令斜扫了她一眼,“王爷您现在也是个病人,不许做其他的事情,主要的是好好养病。” “.....好。” 时令先去看了伤势比较严重地慕容阮佑,曲九宁趴在床榻上,一静下来后,脑海里更都是那些画面,烦得她直抓头。 陆亭森......他已经打到新欢了吗? 已经把我彻底从心中抹去了? 最近听到他的内心里的声音,都是对我厌恶,没有半点的留恋,看来是真的已经将我恨死了.... 明知道会有这样结局,可到了这一步的时候.... 为什么还是这么的难受? 他都已经和陈婷生一起出去了,八成是对陈婷生有感的,否则也不会出门的。 陆小森森,难道我们就只能止步于此了吗? “王爷....” 绿灵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连忙吸了吸鼻,擦了擦眼睛,清了清嗓子之后才开口说话道:“进来。” “王爷,百机门的阁主想要和王爷见上一面。” 温关? 说起来也算是她明面上的丈母娘,自从两年前后,就没有怎么好好见上面。 “好....让她进来吧。” 曲九宁坐了起来,绿灵担忧的目光望了过来:“可是王妃刚刚说您需要静养,还是改天再让她来吧,身体要紧啊。” “没事,本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而且再不找点事情做的话,她可能会被情绪彻底的掌控,她不想这样不理智下去了。 路是她选择的,怎么样也要走完。 绿灵望着王爷,到嘴边的话止了住,怔怔地眼睛有点错愕。 王爷....眼眶怎么红了? 曲九宁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才走到前厅的,温关坐在前厅里喝着茶... 见着她后,随即就站了起来:“敬王殿下吉祥。” 她走了进去,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坐,本王一直以来都没有接您过来,说起来是本王的过错。” 虽然她和时令没有夫妻之实,可是明面上的意思还是要做足的。 温关嘴角微扯了扯,表示不在意,然后等到她坐下后,才开口道:“敬王殿下,实在我这次来是有重要的事情的。” “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我想让您写一封休书,休了我的儿。” 听到这话,曲九宁拿着杯子的手微僵,稍顿后她抬眸对上温关满是认真的眼眸,“这事,王妃知道吗?” 她和时令的关系就跟朋友一样。 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和离,那是因为考虑着时令的名声,一旦和离之后,外面对他肯定会有言语的,而且时令也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 所以她早早就和时令说了,如果他想要和离的话,随时都可以。 但万没有想到的是先提出要和离的并不是时令,而是时令的母亲,温关。 这就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我自然是与时令说过的,可是她没有同意...” 曲九宁放下茶杯,说道:“那本王便不能答应你的这个要求。” 和离这个事情,必须要经过时令的同意才可以。 温关有些急了,当下又道:“我百机门的后继人就只有时令一个,她怎么能一直都待在这里呢,许容许我将她带回去培养,请敬王殿下也为百机门着想着想。” “本王记着百机门也有许多人才的,况且时令也对这些不太感兴趣,你先让时令同意了,本王才会同意,本王是百分百尊重他的。” “还有,本王不是你们百机门的人,别拿为你们百机门着想的话来压本王。” 温关顿觉得棘手。 虽然之前在百机门就见识过她的厉害,到现在再接触之后,还是依旧的棘手.... 但时令在跟在她的身边越久,就越危险,她不能再让时令在危险里生活了,她就时令这一个儿子啊。 没了他,以后都不知道该怎么活。 “王爷,您现在处境根本就不能带着我儿,而且据我所说,您也根本就不爱我儿,又何况拽着我儿不放手呢?” 以前她想着时令是不是喜欢敬王,可是据她连日来的观察,也没有见着时令多喜欢敬王,可为什么一提到和离,他就不愿意呢? 明明不喜欢,又何必非要绑在一起呢? 早早分开跟着她回到百机门不好吗,她可以把整个百机门都交给他的啊。 温关的话说得她有些微恼,眉目微微蹙起:“本王依旧是那一句话,尊重王妃的意思。” 她不想再和温关周旋下去了,原本就心烦意乱了,此时早就没有了心情,更失了耐心。 准备随便找个理由就将温关给打发了。 这时温关的声音响了起来,“王爷,我知道您在边关备军,如果我把这件事情告诉给陛下知道的话,到时候您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吗?” 闻言,曲九宁浅棕色的眼眸半眯而起,冷哼道:“你在威胁本王!?” 第二百六十三章 凝雪的算计 曲九宁多数都是和和气气的,这会儿她身上那股杀气尽显,眼眸微眯的模样,令温关内心狠狠地瑟缩了下。 想起两年前的曲九宁,也曾有过这样冷残的一面。 回想起她的恐怖,温关当即回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只要敬王殿下写下休书的话,我愿意助敬王殿下一臂之力。” 说到底曲九宁对她还是有恩情在的,助了她将真正的儿子找了回来。 可是曲九宁现在的局面也是她一手造成的,可是她无能为力,没有办法帮助她,如果曲九宁她真的要起兵的话,她想在这方面还是能帮能上忙的。 也是想要弥补一下内心里的愧疚。 帮了这一手之后,她就把时令带回百机门,自此之后就再也不管这些事情了,从此隐姓埋名,甚至也将百机门挪手。 哪知曲九宁微呵一声:“你想要帮本王?” “是,我只要您写下一封休书。” 她盯着温关认真的脸庞半响,然后微眯了眯眼:“这事,你也去问问时令答应不答应吧。” “他一定会答应的。” 只要敬王同意,时令就没有任何的选择,必须要跟她走,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可温关的时间刚刚落下,时令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我不走!”时令站在门口,双手紧握成拳头,一脸的愤懑,“娘,我早就和你说过了,我不会和离的,你死了这条心吧,而且我也不回去。” 百机门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好的回忆,而且以前他对大长老也不相熟,到现在也不是特别的熟。 莫名其妙的就要带他回百机门,这他怎么可能同意? “时令!我不允许你这样说!” 时令可没有怕温关那严肃的面庞,“我说过....我在这里生活得很好,很满意,所以暂时都不会打算离开的,也没有打算要接手百机门,娘,我不适合百机门,我只是一个大夫而已。” 他想做的得事情也是医治别人,还有和好朋友贺琎在一起,这样是他目前最满意的生活。 “住嘴!” 曲九宁没有继续听下去,这是她们家务事所以早早就离开了,绿灵跟在她的身后,走了几步她步子停了下来,望着身后绿灵,说道:“你觉不觉得温关的举动很奇怪?” 绿灵稍顿了之后,点了点头。 王妃在敬王府里目前来说是安全的啊,为什么温关要那么急着要带走王妃呢? “去查查温关,看看她是不是有隐瞒着什么事情。” “是。” 绿灵消失后,她准备往房间里走,经过院子的时候突然脚步停了下来。 在院子的石椅子上坐着陆亭森,他一只手拿着新酿的酒,对她举着,漆黑的眼眸之中盛满着笑意,仿佛像是在邀请着她来品尝似的。 “陆小森森。” 她脚步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可刚踏出去石凳子上的陆亭森就消失了,那里也是空无一人的。 刚那是幻觉? 她苦笑了一声,叹息着摇了摇头,还不舍地盯着石凳子。 好想再多想想以前的他.....的样子啊。 可惜,以后都不可能了吧。 * 刚刚高兴还没有几天的曲筱依,这天接到消息之后精神瞬间紧崩了起来。 “什、什么!?”曲筱依整个人都站了起来,“你说温关去了敬王府?” 凝雪点头,十分确定:“我手下的人亲眼看着温关进了敬王府的,而且很长时间之后才出来的,不知道说了一些什么不该说的事情。” 曲筱依手中的毛笔滑落,在未完成的画作上,添加上了一层厚重的墨点,一整幅画毁掉了。 “这温关,本王明明有严重警告过她的,让她不要乱说话,她应该不会那样的无脑吧。”在曲筱依的记忆之中,温关向来都是说道做到的人。 所以应该会不把事情透露出去的。 凝雪却道:“说是这样说,可人都是会变的,都张着嘴,保不齐就说出来了呢,那时候我们不就被动了吗?” 一连多日来,凝雪都格外的受憋屈,现在也是终于好不容易终于再次找到一个好机会。 她一定要牢牢的抓住这个机会,不能再错过了! 听凝雪这么一说,原本多疑的曲筱依心思也不由的更加的沉重了起来,凝在眉心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走。 好半响之后,她的目光看向凝雪,“那依你的意思是如何?” 凝雪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睛里冒出寒意:“不要留有后患,后患无穷啊,王爷。” 曲筱依没有任何的表情,似乎是和凝雪一样的想法,不谋而合的。 确实,这个世上只有死人才不会把秘密吐露出去,只要将温关抹杀了,秘密就不会再暴露了。 虽然觉得有点可惜了,原本还要想再利用利用百机门的。 当年陛下上位是依着百机门才能够轻轻松松的,所以她也想依着百机门以后好方便上位的,可是现在的局势,已经容不下她再留温关的性命了。 “就这样办吧。”曲筱依眼中没有多少的情绪,说道:“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办,你不会办砸吧?” 如果这都办砸了,凝雪就真的留着没有什么用了。 凝雪精神一振,连忙道:“当然!” “只是....王爷光是杀了温关似乎还不够好,不如让陆亭森来吧。” 曲筱依抬眸,眼神里露出意外之色。 这些天来凝雪和陆亭森在斗争,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但这样的竞争在她看来是良性的,这样两个人都可以为她所用啊,都会有更多上进心,更加的卖力,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陆亭森不是恨透了敬王吗,亲手杀了敬王妃的母亲,一定会很解恨吧,而且也可以让我们对陆亭森的决心更加放心一点,若他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此人多半是不可信的,其心是假,不可多留在府中。” 只要陆亭森有半点的犹豫,之后就会活不长,曲筱依绝对不会留他的。 只要他还对曲九宁有半点的留恋,就半点就好....他就会必死! 第二百六十四章 你身上有什么秘密? 确实。 陆亭森之前对敬王曲九宁一直都念念不忘,这是他们都知道的事实。 就连陈婷生在他的身边两年,都依旧没有撼动他。 如今到了这边,还不知道他是不是身上曹营心在汉,所以难免还是有所担心的。 “本王答应过陆亭森,要相信他的。” 所以直接让陆亭森去接受这个任务的话,他肯定会难过的吧。 也会多想些别的事情的。 凝雪心中大喜,“如果王爷愿意相信凝雪的话,就把这件事情交给凝雪来办,凝雪不会牵扯到王爷的。” 这事确实,她不方便出手。 但要都交给凝雪的话.... 曲筱依又不放心的嘱咐道:“陆亭森他是非常有才智的人,是本王看中人,你要对他客气着些。” “是,当初陆亭森是凝雪建议要说领进来的,自然不会怎么太为难他的。” 这话,谁会相信? 凝雪接了活心中满意的去找陆亭森。 这一次想着陆亭森肯定不会那么容易过的,说不定这次的事情就是他的死期了! 凝雪来到陆亭森的屋子的时候,听到陈婷生的声音响起:“陆亭森,下午要和我一起出去逛逛吗,上次太赶了,都没有吃上天香楼的饭呢,有点想要吃。” 听着这话,凝雪蹙眉。 怎么听着陈婷生和陆亭森现在的关系似乎很不多,她们还一起出去过? 她不相信陆亭森能那么的当机立断,一点点留恋都没有。 陈婷生还在等着他的回答,可是还没有等到,凝雪就走了进来。 看见凝雪的时候,陈婷生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你来做什么.....” 陆亭森的手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有好呢,她便又来了! 真是让人讨厌! 可是王爷却相信,也信任这样的人,若不是王爷信任她,就凝雪这样人早就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凝雪目光望着在书桌前坐着的陆亭森,然后移到陈婷生的脸上,“出去。” 陈婷生非常警惕她,站在原地没动。 “怎么,我跟他谈重要的事情你也听?”凝雪眼睛一眯,多少有些警告的意味。 陈婷生担忧的望着书桌前陆亭森,可是他的却没有抬头,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视线似的,无奈之下陈婷生只好离开。 等到陈婷生走后,凝雪嗤笑了一声:“离开了敬王,你的桃花运到还是不少呢,感觉如何?” 他终于抬起了眼眸,漆黑的眼眸平静如水:“你过来就是关心我的私事的?” 凝雪很讨厌他。 特别讨厌他总是这么镇定,胸有成竹的模样,仿佛什么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明明是个男人,凭什么能有这样掌握大局的气势? 这是她最讨厌他的地方! “当然不止这一点,我给你带任务来了。” “知道百机门的温关吗,杀了他。” 凝雪心中带着无比的期待,想要看见他有意外,或者是犹豫的眼神,这样她就可以确定他到底还有没有留恋了! 可是在她说完之后,他的几乎是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开口接道:“好,何时。” “.....越快越好。”怎么回事。 “好的。” 简单的对话,就结束了。 似乎这样的话在陆亭森那里没有起半点波澜似的,凝雪说完了之后,还是久久没有平复下来,紧紧地盯着他。 他已经重新将目光放回在书上,看了一会后,抬起头盯着她:“还有事?” 那双漆黑的眼眸之中有地着对她的不耐烦,非常明显。 陆亭森讨厌她,不是不难猜测到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他对于杀了温关的事情一点动容都没有。 那可是关于敬王的啊,他怎么没半点波澜呢! 凝雪想要问的,可是又怕暴露自己的心思,硬生生地忍了下来,“要做到完美,不要让人发现我们动的手脚。” “放心。” 凝雪最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不甘心的离开。 等到凝雪走了之后,陆亭森也没有重新看书,漆黑的眼眸之中闪烁着意外之色。 【温关....她们什么时候和温关搭上关系了?温关身上有什么秘密吗,这么非想要弄死温关不可。】 【之所以让我去杀温关,也是为了测试我吧,测试我忠诚度....】 他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曲九宁那又充满了憎恨的眼睛,心脏还是紧紧的抽痛了痛,他下意识的用手捂住心脏的位置。 为什么还会痛呢。 明明都已经被她伤透了.... 不要再疼了,不要因为她而疼了啊! * 温关隐隐总是感觉到不安,这样的不安在内心里更加的扩散着。 自己的儿子不愿意跟她一起回百机门,甚至还大吵了一架,到现在都还没有和好过。 温关只有时令这一个亲人在世上,是非常珍惜他的。 可是他似乎对自己并没有那么的亲近,甚至连百机门都不愿意回,对百机门容易了抵触心理。 比起百机门,他似乎把敬王府当成了自己的家。 可是....敬王府必然不会像现在表面上的安宁,肯定会起风雨的,他怎么就不明白呢,她这是想要保护着他的啊。 说到底这事情是她一手造成的局面。 也不知道儿子什么时候才会愿意与她再次说话,这次不知道要冷战要到什么时候。 温关回到家里点上烛灯的时候,当即墙壁上就照印出一道影子,随后又有一道影子在墙壁上显现了出来。 温关脸色一僵,心头里的不安像是应验了一般。 她缓和了好久,才慢慢吞吞地回转过身.... 看见陆亭森一坐在桌边,漆黑的眼睛在烛光的照耀下特别的幽冷,其中泛着丝许的戾气。 温关苦笑了一声:“是忠王派你来的吧。” 陆亭森归于忠王的旗下,她也是早前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忠王会这么迫不急待地动手了。 他没有回答,但此时没有回答也就已经是回答了。 温关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似在自言自语道:“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陆亭森终于是动了动,薄唇轻启:“我问你,为什么忠王会想要杀你,你的身上藏着什么秘密...” 第二百六十五章 对不起。 时令与温关大吵了一架之后,又觉得良心不感。 觉得母亲也是为他着想的吧,否则也不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他与敬王和离。 只是他们之间没有沟通好。 仔细想想....他们之间一直以来都没有怎么沟通过,以前在百机门的时候,她是大长老,远不可及,没有沟通,后来他来了京都,在京都里生活了两年没有回去,更加没有好好和她沟通过。 此时闹得如此不愉快,真的挺难受的。 想来想去,在看完慕容阮佑和曲九宁的伤势之后,时令决定去找母亲,好好的谈一谈。 想知道母亲到底因为什么而这样。 说不定好好谈谈之后,会互相谅解对方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来就是永别。 因为母亲说过现在的住处,时令很快就找到了。 刚走进门的时候,他还有别扭,可是都是母子哪里来和隔夜仇呢,见到了母亲之后就会好起来的吧。 “母亲....是我,我有话想要对您说。” 里面的烛光是亮着的,所以时令在外面敲门,可是等了大半天都没有等到里面的动静声,之后又敲了敲门,再次说了遍:“母亲,你休息了吗?” 这时的时令想着要要明天再过来,现在也已经有点晚了,明天再过来吧。 此时一阵风吹拂而来,因为是大夫常常会跟血打交道,变得对血的味道特别的敏锐,所以风吹过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 心头感觉到不妙,想都没有想直接踹门而入。 “母亲,你在吗,母亲!” 时令在房间里看了看之后,顺着血腥味走进了里室,看见倒在地上温关之后,脸色大变:“母亲!” “母亲,你怎么样了!” 温关七孔流血,整张嘴唇都是呈现着紫青色的,脸有些青紫,他不由分说地连忙从怀里拿出瓶子,掏出药丸塞到母亲的嘴里。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的脸色依旧无比的难看。 可眼下又没有医药箱在手,心急如焚,只好将温关用力抬起,走了出去。 因为药的关系,在路上温关醒了一会儿,看见时令的时候,嘴角泛起了笑容,“儿啊,你终于来了。” “娘,没事的,你暂时不要说话,我是大夫,我可以救你的,我一定可以救你的。” 温关摇了摇头,虚弱道:“为娘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了。” 时令泪撒如雨,吸了吸鼻,倔强道:“不会的,我肯定可以的,别人都称为我在世华佗,我可以救您的,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和你吵架的,把您医治好了之后,我就什么都听您的。” 母亲想要他做什么,那他做什么。 什么都愿意听,他可以的。 温关听着心中一暖,如今她伸手出手都是十分费力,颤着手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握住了时令的手,轻轻地一笑:“娘没有怪你的意思,这一切都是娘咎由自取,怨不了任何人。” “娘也知道你喜欢住在敬王府里,娘都知道....” 时令听着,终于是憋不住了,哭得越来越大声,说话的时候,温关吐出一出紫黑色的血,“娘,您别说了,我们回到敬王府之后就可以救您了,快到了,真的快到了。” 但温关握住时令的手紧了紧,说道:“娘知道这很为难你,但我死后,百机门就交给你了。” “你要记住,成了百机门的阁主之后不要再与朝廷上任何人有瓜葛,知道了吗,娘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 “知天下事,但隐于心,别把百机门埋没在我的手中,娘就只有这一件事情拜托你了。” “好好,孩儿答应,什么都答应您。”时令哭着求着:“娘您别再说话了....” 会加速毒性蔓延开来的.... 温关轻笑了笑:“娘还有一件事情,吊着娘最后一口气,娘要见敬王殿下。” 时令一懵,好半响没有缓过神来。 “不能吗?” “能!”只要是娘说的,他都全力做到! “那就好...娘累了,先睡一会儿....娘真的好累了...” “娘....您睡吧,一会就到了,别睡得太沉了....” * 曲九宁在府中床榻上趴着,脑子里一团乱一时半会儿怎么睡也睡不着。 失眠得严重,本想着找一本可以催眠的书来看看,结果刚刚起榻,房间门就从外面突然被推开了。 曲九宁目光看了过去。 谁啊? 绿灵不在外面看着的吗,为什么还有人这么冒失的闯进来? 可看见眼前一幕的时候,她止了声音,眉心蹙紧:“这是怎么回事?” 白天看见温关的时候,还精神气十足,此时温关....可以说已经跟死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身体泛白,嘴唇发黑,显然是中了什么毒了。 时令哭得满脸泪痕,眼睛里隐藏不住的悲伤。 她微微抿了唇。 看来这一次连时令都没有办法救温关了.... 时令哑着嗓子开口:“我娘有重要的事情想要对您说。” 温关也缓缓睁开了眼睛,喘了口粗气,声音很微弱:“你们都出去....” 时令不太放心,可温关坚持,只好缓缓退出了门外,跟着绿灵站在一起,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落下。 绿灵看着拿了一方手帕递给了他,好似在说‘节哀顺变’。 顿时,时令哭得更狠了。 曲九宁蹲下身将温关准备扶起,可刚蹲下就听见温关道:“对不起....” 她扬了扬眉,有些不解:“何错之有?” 明明是她没有同意与时令和离的啊。 “敬王殿下,从现在起您要好好的听着,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其实您才是陛下的亲生女儿,陛下所知道的是我说谎的,我欺骗了陛下....你是陛下的骨血...” 闻言,她的脑子里乱乎乎的。 怎么回事? 她和曲凤然是血亲!? “我欠了人的情,利用了陛下对我的信任欺骗了她,也害了您...对不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对您说。” “其实忠王她不是.....” 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温关突然整个人抽搐,吐出黑血之后,整个人眼瞳瞪大.... “温关!”她连忙对着门外大喊:“时令,快进来!你娘....快不行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她知道了什么? 女帝曲凤然对于温关的死,久久都不能释怀,念着旧情还有温关过去的功劳上,给举办了一场无比盛大的葬礼。 在敬王府里的举办,道士来敲了整整三天,文武百官们都皆来拜祭。 曲九宁也没有闲着,招呼来来往往的客人,中间.....忠王携着陆亭森,还有陈婷生一起过来拜祭。 来拜祭的风俗都是纯黑色,但忠王那天却故意穿了一身火红的颜色,特别引人注目。 曲筱依笑着解释道:“若不是此次的机会,本王现在还是被禁着足呢,近来实在是倒霉的很,所以才穿了这一红,去去霉运,希望三妹不要介意。” 站在曲筱依身后的陈婷生得意地高抬下巴。 周围人都目光看过来,聚焦在这里。 谁不知道这是忠王的借口,这分明就是对死者的不敬,也是公然与敬王挑衅! 如今的忠王,真是很得势。 明明对录王下了药,害得录王的瘸了,可这才时隔多久啊,说出来便出来了,若不是有陛下的支持。 忠王肯定不能如此嚣张的! 曲九宁还没有说话,录王怒气冲冲地人群之中冒出来,指着曲筱依的破口大骂:“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也是你能闹事的地方!?” “别以为本王的腿的事情就会如此罢休了,本王定会让你血债血偿!” 也不知道母皇是什么意思,曲筱依可是害她失去了一条腿啊,怎么能惩罚得如此轻松随意?连父亲温昭几次去说项都被打回。 每次都是搪塞,曲筱依如今在陛下的面前如此受影响力了!? 这事,她不甘心! 没有见到曲筱依悲惨的下场,她绝对不会甘心! 而且父亲也说了会帮她的,让她别太急着,会失去方寸的。 对于曲北蔫的暴躁,曲筱依也早早找到了借口,“二妹,你真的是误会本王了,本王是想着你为找药,希望你的腿能早早恢复,可是没有想到那个大夫居然陷害于本王,让本王差点背了罪名。” “幸好,母皇已经查清了,也给本王脱了罪,重重严惩了那名太医,你可不要再对我抱这样的误会了,好吗?” 曲北蔫恶心地朝地面‘呸’了声:“你装什么装!?一手装模作样的功夫炉火纯青,令人恶心,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有种就承认啊!” 在她们争吵的时候,曲九宁浅棕色的眼眸直勾勾的盯地陆亭森。 她的内心有种不太好的念头,不敢去想.... 而且这几天温关的话,始终在她的脑海里环绕着。 她是女帝曲凤然的亲生女儿,之前是故意陷害,因为欠了人一个人情,那个人是忠王吗? 也只有忠王曲筱依才会想要让温关如此的造假,然后自己得利。 如果猜测是对的话....毒死温关的人很有可能是忠王。 至于忠王要派的人.... 许是她看得的目光太过直,陆亭森也看了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 周围像是禁止了似的。 她在心里默默地问他‘忠王派去的人不是你,是不是,你不是那个会伤害无辜之人,你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她也没有听见他的内心话,内心是城静得跟一汪冰谭似的,石头投进去,都没有任何的声音,无声无息的。 然而,陈婷生在此时挽住陆亭森的手臂,往抬着下巴,望着他笑:“我们进去吧,拜完了就回户部,户部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呢。” 就算陆亭森现在对曲九宁没有任何感情了,那她也要杜绝他们在一起处的时间,只要曲九宁和他在一起,她就觉得膈应! 陆亭森点了点头,目光移开,与陈婷生一起离开。 曲九宁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目光定格在陈婷生挽着陆亭森的手臂上。 现在....的他已经不抗拒人的接触了吗? 还是说正因为是陈婷生,所以他才不抗拒。 “曲筱依,你可真是不要脸到了极致,本王定要把你后悔万分,让你后悔当初对本王所做的所有事情!” 曲筱依依旧是无辜脸。 在文武百官看来也都是忠王委屈,而录王咄咄逼人,不依不饶的。 连陛下都说忠王是无辜了,怎么录王还如此紧咬着人不放呢?真是一位不成熟的王爷。 曲九宁缓了好长一口气,才保持内心平静下来,凛着声道:“你们要吵便去外面,这里并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请都放尊重一些,否则休怪本王不客气了。” 曲九宁的话一出,全场都禁了下来。 曲北蔫心中有气,可是也不想真被曲九宁给扫地出门,那多么的丢面子啊。 愤怒的瞪了曲九宁一眼,那眼睛里充满了控诉‘本王可是为你出头,你怎么能如此对本王,不识好歹的东西!’ 人散了之后,曲筱依也走进了灵堂。 时令跪在火盆的面前,面色难看至极。 他已经跪了整整三天,除了水之外,就再也没有进食过半点食物,怎么劝都不听,这样脸色不差才是奇怪的。 一位位上香之的,轮到了陆亭森,他上完香之后走到了时令的面前,站了一会儿,清晰的吐出四个字:“节哀顺变。” 时令抬头,向他点了点头。 然而却没有人发现,在人群之中的曲九宁脸色大变,浅棕色的眼眸闪烁不定,似乎是发生了超出她想像的事情发生了! 震惊、复杂、又痛心。 因为她听见陆亭森内心里的声音。 【他若知道下毒的人是我,会后悔当初把我救了吧。】 【但再来一次的话,我依旧还是会动手。】 他不后悔,一点儿都不觉得后悔。 只是看着时令的模样,内心里有点点的触动而已,就仅仅这样,他回过身准备要离开的时候。 就对上曲九宁那又复杂万分的眼眸。 那种说不上恨,夹着愤怒的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的情绪。 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的心思暴露了。 以前也常常遇到这样的事情,可是等到他再去确认的时候,她早就已经离开了,不然就是恢复如常的模样。 她露出那样的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知道是我对温关下毒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我是来找你的。 “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 忠王曲筱依笑得四仰八叉,脸都笑得红了:“本王不仅仅除去了心腹大患,还狠狠气了曲北蔫一回,本王如今占尽了上风,再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开心,实在是开心啊! 已经好久都没有如此大快人心了。 曲筱依不由地拍了拍陆亭森的肩膀,目光中流露出对他的喜爱:“陆亭森,你又一次立了大功啊,想要什么,本王都可以赏赐于你。” 如此聪明机智的人才,做事又滴水不露,简直是她一大利器。 用得实在是太顺手了,都忍不住的想若是凝雪换成陆亭森的话,那她的大业恐怕是早早就完成了吧,就不必白白耗了这么多年了。 陆亭森不卑不亢地摇了摇头:“下官没什么想要的。” 站在角落里的凝雪心中嫉妒极了。 原本以为把这次的事情交给陆亭森来处理,只要他有半点的仁慈之心,有半点的犹豫,就可以立马将她走出忠王府,甚至还有可能抹杀了他。 毕竟他比较对曲九宁缕次藕断丝连,优柔寡断的,可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心狠手辣到如此的地步。 杀了人,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还跑去别的人葬礼上。 这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心中的郁气更加盛了,白白的一次大好机会就这么送到了他的手中。 真是亏大发了! 曲筱依处在高兴头上,陆亭森不要赏赐,她总觉得这对他不公平:“论功行赏,怎么可能会有不要赏赐的道理?” 为她做事的人都是为了谋利,没有得利谁愿意替你干事? 陆亭森还没有回答,凝雪就在旁提议道:“依凝雪的意见,不如给陆大人找一门亲吧,男人在外打拼,总是想有个依靠,可以让他卸下防备,这也是为了陆大人的将来着想,也给陆大人一个可靠的后盾啊。” 曲筱依听着,连连点头,觉得凝雪这话确实有道理。 陆亭森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再聪明那也是要嫁人的,总不能这样无依无靠的。 这回的凝雪总算是靠谱了一回。 “陆亭森,你心中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只要你开口,这京都里的才女们,本王都可以给你找来,任你挑选。” 虽然陆亭森长得壮了些,但脸蛋是不错的,而且又如此的聪明,为她立下大功,定然不会亏待她的,找得女人也定当是好人家。 这样以后想要再用陆亭森的时候,也会方便些。 他恭了恭手:“回殿下,下官现在还没有这个打算。” “怎么能没这个打算呢。” 凝雪当下也附和着:“就是就是,陆大人年纪已经不小,怎么能不为自己做长远的打算的呢,而且我看着陈大人就很不错,一直对陆大人一片痴心不改,是陆大人的好依靠啊。” 听到这话的时候,曲筱依眼前一亮。 心中已经有了计算。 陈婷生对陆亭森的心思,她是最为清楚不过的了,如果用陈婷生来牵制住陆亭森的话,那最好不过了,还可以免去很多的麻烦。 毕竟她对陈婷生是知根知底的,而且还有陈岚在身边,谅那陈婷生也翻不出她的手掌心。 “陈婷生确实不错,人品也是极好,关键是婚后肯定会对你好的,要不要本王为你们证婚?” 他又再一次行了下礼,此时无比的正色,道:“谢谢殿下的好心,但是下官现在除了想要复仇之外,真的没有其他的心思,一日大仇未报,就一日夜中难眠。” “恳请殿下以后不要再说此事了。” 他漆黑的眼中冒着涛涛的怒火,那样的愤怒神色定曲筱依动容。 又回想了想。 是啊,陆亭森也才刚刚经过一场感情,此时恨都恨得要命了,现在又立马让他投入另外一段感情的话,未免有些操之过急,这事还是要慢慢来。 反正现在还不急... 曲筱依笑了笑:“好,本王懂你的心,等你什么真的释怀了,想要一段新感情的时候,随时都可以过来找本王,本王为你做这个主。” “多谢殿下。” 凝雪心中却有别的想法。 这陆亭森不谈感情的事情,难道说是还没有真正忘记掉曲九宁,此时故意过来拖时间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她就有机会了! “对了,陛下今天又给本王一道难题了,本王怎么想都想不通。” 凝雪一听,这不是自己表现的机会吗,当下就往前迈出一步,自发的准备接下话,说自己可以的时候,就听见曲筱依的声音响了起来。 “陆亭森,你留下来陪本王一起想想这难题。” 凝雪的表情凝了住,曲筱依目光扫了过来,目光如水般的平淡,“你就先回去吧,多养伤。” “殿下...其实我的伤....” 话还没有说完,就这曲筱依那略带嫌弃的眼神将剩下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是....多谢殿下的关心,凝雪定当好好养伤,之后为殿下效力。” 凝雪紧紧握着拳头,望着曲筱依对陆亭森笑得格外的亲切,这几年来就没有见到对她如此笑过!!! 深深地危机感爬上她的心头。 这样的感觉让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一定要想想办法来对付陆亭森! 否则她的地位会被陆亭森渐渐所取代的! 凝雪没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陆亭森所在的房间,果不其然的看见陈婷生在为陆亭森打扫屋子,还为他泡茶,脸上带着情意。 看见凝雪来了,陈婷生没有半分的好模样,甚至是敌意更多:“你来做什么?陆亭森他不在这里,你别的时间再来吧。” 看着就讨厌,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啊。 每次凝雪来过之后,陆亭森就没有好心情,所以她就更加讨厌凝雪了。 “我不是来找陆亭森的,而是来找你的。” “我?”陈婷生当下微沉了沉脸:“我和你更没有什么事可说的,没空,您请走吧。” 和她接触得太多的话,可能会若陆亭森不高兴的。 “你可知道陆亭森才刚刚拒绝掉你和他的婚事?” 第二百六十八章 你房间有人? 什么? 陆亭森真的这么做了吗? 陈婷生的心一下子就乱了。 望着陈婷生表情都泄露出来的慌张,凝雪不着痕迹的扬唇一笑,可惜地叹道:“我可是见你一片痴心不改,着实感动,所以主动向忠王殿下提及你与陆亭森的婚事。” “可谁知陆亭森冷着脸,三言两语的就给拒了,可见对你也没有多少的心思,你还是早早就了这条心吧,在陆亭森的身上是得不到什么结果的。” 凝雪同情的目光望着陈婷生:“你说说你这么好的条件,又为何总盼着陆亭森呢,无果啊,无果。” 陈婷生的双手紧紧地握了起来。 “说够了没?”陈婷生咽了一口冷气:“我还有事要忙,请您回吧。” 陈婷生现在的反应已经大大出乎凝雪的意料之外了,她非常的满意。 凡是有陆亭森有关的,陈婷生都会处于暴走的状态,这一次关乎着他们的婚事,必然陈婷生不会这样息事宁人的。 最好是陈婷生和陆亭森两人大吵一架,她再煽风点火一些,让陈婷生加入她的阵营,有陈婷生的助力,将陆亭森给弄下台。 让陆亭森永远都没有办法在忠王摆弄聪明。 只要给陈婷生足够的诱饵,肯定会帮她的。 这事她最在行不过,那陆亭森之前还不对曲九宁死心塌地,可还不是让她一手给掐死了。 如今的陆亭森不仅不爱曲九宁,还恨不得要她死! 凝雪走后,陈婷生沮丧地坐在椅子上,几乎都快要哭了出来。 为什么.... 她一直都在迎合着他,没有再做让他觉得讨厌的事情,处处都讨他的欢心,为什么要拒绝掉婚事,就这么的不愿意与她成亲? 为什么啊....陆亭森。 * 陆亭森处理完忠王曲筱依交给他的事情之后,又去了一趟户部,之后就回了府。 回到府的时候,已经是黑夜了。 宫柳拂跟在他的身后,一边走一边禀报着敬王府里发生的事情。 “敬王府里这几天依旧没什么动静,这几天敬王一直都在陪着时令,不曾出过府。” 他径直往前走着,面色未变。 【不论对谁,都会留有情思,哪怕那个人不是她所喜欢的人,也是如此。】 陆亭森走到房间前,微停下了脚步言道:“你下去、休息吧,不必、服侍了。” 他并不喜欢有人在门前看守着,从前如此,现在也依旧如此。 宫柳拂应了一声,缓缓退下。 陆亭森走进屋子之后,就脱掉了外袍,长长地松了口气。 正准备再继续脱的时候,他漆黑的眼眸瞬间变得冰冷,眸子冷冷的看向床榻,带着警惕,和杀气。 【是谁在这?】 他警惕万分地往里走去,借着月亮看见床榻上有个模糊的轮廓,当即就准备拿起墙壁上的剑要出手时,下一秒他的动作因为那道无比熟悉的声音硬生生停了住。 “陆小森森。” 听到这样熟悉又清脆的声音,他一瞬间僵了住。 这样的声音仿佛带着一股电流,从他的身体里穿过,传遍了身体里所有的地方,变得软软酥酥的。 为什么... 明明都隔了这么久,而且他也清楚是有多么的憎恨她,可还是听到她叫唤他的名字,心脏依旧悸动着... 这是本能吗? 被她教出来的本能? 适应了黑暗之后,他看见她的那双眼睛在微弱的月光下之下,无比的明亮,却不似平常那样的凌厉,或者冷漠,而是铺一层忧伤。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明明她的声音很低,很细,幽幽的气息若有似无的。 可是他却内心狠狠的一震,连带着瞳孔都微微放大了大。 【那天她果然是看出来了,只是她是如何得知的?明明我做得滴水不露,照理来说她是不可能知道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几天她怎么都睡不着,内心焦灼万分。 她想要他往好的方向走,可是没想着让他手上沾着血啊。 连连想了好久再也忍不住地在这样半夜的时候,来到他的房间里,主要是想要听听他的内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想法。 难道是想着要复仇她,所以不择手段了? 果然,他开始怀疑了。 她正准备要说话的时候,门外传来的脚步声,然后站定在门前,先是试着推了推门,没有推开后,然后敲了敲门:“陆亭森,你在吗?” 这声音——陈婷生!? 床榻上曲九宁目光微垂了垂,下意识的抓了抓床单。 他们的关系进展的如此之快了吗? 都可以在夜里处在一个屋子里,若是刚刚门没有锁上话,陈婷生肯定会进来的吧。 这样随意进出,若不是关系深....是绝对不可能做到如此的。 听见陈婷生的声音,他下意识地看向曲九宁,内心甚至还处着几分紧张。 见她垂着头,似乎半分都不在意的模样。 又如一盆冷水浇在了头上,将他给彻底的浇清醒了。 有什么好紧张的。 怕什么她误会? 【陆亭森,你要给我牢牢记住,你是有多么的恨她!】 听着他内心里的声音,垂着头的她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陈婷生靠在门边,无比悲伤地叹了口气:“你为什么要拒婚啊,难道是我还不够好吗?这些天我一直都迎合着你,我们相处得也挺开心的,为什么你要拒绝呢?” 自从凝雪告诉她这件事情之后,就一直没有睡着觉。 也早早就来到陆府等着他回来了,明明得知是他刚刚回来不久,照理来说应该不会这么快就睡着的啊,可是房间的灯却是关着的。 曲九宁听见陈婷生话之后,整个人都惊了。 他们....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因为太过震惊,原本坐在床榻边的她滑了脚,整个人都掉到地上。 门外的陈婷生听着动静声一喜,以为是陆亭森清醒着,正准备要开口再问清楚的时候,就听见了脚步声,可是那脚步声不是向她这边走来的。 而是越走越远,陈婷生此时感觉有点不太对劲,“陆亭森,你房间里有人?” 第二百六十九章 大喜事 曲九宁心想着糟糕了,这回儿不知道该怎么掩饰过去,要是陈婷生进来看见他们在一起,不知道要出什么样的事情。 她的目光看向窗户,离得有点远,而且还是关着的,若是要开的话,肯定会闹出动静来。 若是破窗而出的话,应该可以吧? 损失一个窗户,起码没让陈婷生的起疑心呀。 正当她准备有动作的时候,陆亭森突然向她走了过来。 外面的陈婷生越想越不对劲,里面的陆亭森也没有回答她的话,当即就踹门,造成了巨大的声响。 在她踹门将门踹开之后,宫柳拂,还有容陆都到了场。 “你在做什么!”容陆大喊道。 虽然现在让她自由出入陆府了,可是也不能这样放肆啊,这里可不是她的家! “里面有刺客!” 听着这话,容陆和宫柳拂都皆脸色一变,匆匆地跟了进去。 房间里依旧是漆黑的,宫柳拂快速的将烛火点上,容陆和陈婷生则是快速的跑到里室,里面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叫唤声。 在床榻上有个人影。 宫柳拂拿来烛火,光亮渐渐照明整个房间。 只见在床榻上侧卧的陆亭森,漆黑的眼睛尽是冰冷的凝盯着他们,薄唇轻启,吐出个字,“滚。” 宫柳拂和容陆瑟缩的往后退了退。 他们打扰到家主休息了。 陈婷生一脸懵然,又看了看周围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整个房间里就只有陆亭森。 “可是我刚刚明明听见有声音的....似乎不止你一个人...”而且刚刚问的时候,你也没有回答我。 他嫌恶的蹙起眉心:“你认、为我、藏人?” 陈婷生:“......” 房间一共就这么大的地方,目光所看见的地方都没有人,窗户也是封死的。 除了很有可能那个刺客是他认识之外,那她就想到有别的了。 宫柳拂连忙出声道:“陈大人,您听说过了,我们家主睡相不是很好,有时候经常会把被子,和枕头弄下床榻,所以您听到动静声,应该就是这个吧。” 容陆也是很快明白过来,附和道:“就是,都已经这么晚了,家主是要休息,陈大人,您请回吧!” 陈婷生看了看床榻上的陆亭森,见他脸庞确实有几分疲倦,抿了抿唇。 “那.....你好好的休息,我明天再来找你。” 刚刚应该是她的错觉吧。 现在人这么的多,也不是时候问他为什么会拒婚的事情,只好先休息下,明天再来问吧。 陈婷生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容陆与宫柳拂向床榻上的陆亭森行了个礼之后,也退了下,将门带上。 人都走了之后,盖在陆亭森身上的被子被掀了开,曲九宁坐在床榻上,大口大口的呼吸。 差点憋死她了! 怕被陈婷生发现,她一直都躲在被子里,连呼吸都不敢。 陆亭森靠在床榻上,漆黑的眼眸半眯着看着她因为缺氧而绯红的脸庞,俏丽的短发微微有点凌乱。 比起平常总是柔柔顺顺的,多添了些风情。 她不知道被凝视了许久,整理了身上乱糟糟的衣服后,目光看向他,这时的他早已经移开了目光。 望着他冷硬的侧脸,她的脑海里回想的都是时令那张伤心欲绝的脸庞。 “陆亭森,你若是恨本王的话,尽管冲着本王来,不要去伤害无辜的人。” 时令到现在都还没有进食,丧夫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那种痛是常人没有办法去理解到的。 他漆黑的眼眸对上她,微微眯起。 那又眼眸里的冷意,和杀气腾腾燃烧着,似乎要将她给燃成灰烬似的。 “要怎么样,你才不会对无辜的人下手?”她声音浅浅,“是不是本王由你处置,这样才行?” 她欠了他很多。 过往的种种,都历历在目,他恨她,那是应该的,如果找她报仇,那她也会承受着,这原本就是她该要去承受的。 她不反抗。 他眼中的戾气加深,吐出来的话,更加的冰冷,“你真的要、任我处置?” 她坚定地点了点头。 “闭眼!” 她奇怪的歪了歪头,见着他一脸冰冷的模样,稍顿了后闭上了眼睛,刚闭上眼睛,人就被他推倒在床榻上。 她的后脑撞上了墙壁,疼的直蹙眉,脑袋里嗡嗡嗡直响,刚想用手去摸后脑勺被撞上的痛处。 紧跟着,感觉到唇上一凉。 一股似冷淡的男性气息袭了过来,将她整个都笼罩了住。 不等她有任何的反应,舌就侵略了起来,占有、野性、没半点温柔的吻。 吻得她感觉有点难受,有点疼,但又不舍得推开他。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亲她啊。 怎么能拒绝? 他已经克制掉和人接触的心理障碍了吗? 真是太好了。 可还没有开心太久,刹那间唇上一痛,一股血腥的味道漫到了口腔里。 陆亭森离开了,薄唇上还沾着她唇上的血,将那浅色的薄唇染得鲜艳,又妖冶,更显的冷意。 他用食指捻去了薄唇上的血,低沉地道:“不论是你、还是你身边的人,我、通通不会放过!” 【以血为誓!】 曲九宁心间一片凉意,浅棕色的眼睛盯着他,眼眸中一时之间无法掩饰住的悲痛。 那一瞬间,准备确认的时候,她已经低下头。 他的手伸出,想要抬起她的下巴,想要看看刚在她的脸上悲痛是否是错觉,可手还没有碰到,就被她给拍了开。 她微侧着脸,脸上的伤疤如她此刻的表情一样的狰狞。 “既如此...本王也没什么与你说的。”她起身走下床榻,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没有回头,而是丢下了句。 “陆亭森,本王希望你所做的一切,都能无愧于心。” 陆亭森坐在床榻边,望着曲九宁早就已经离开的背影,他不敢用手去碰唇,唇上那样的触感到现在都还在散发着。 该死的曲九宁,为什么到现在对他还是有如此大的吸引力!? 宫柳拂此时走进来,刚走几步,又突然转过身,紧跟着脸上大喜过望:“家主,家主,您快出来,大喜事儿!” 第二百七十章 我们可以进一步吗? 陆亭森的情绪显然并没有很好。 这时又响起一声惊叫:“下雨了,终于下雨了!” 容陆淋了一身的雨,湿湿碌碌地跑进来,脸上全是笑容:“家主,终于下起雨来了!您快出来看看啊。” 他这才起身,刚走到门边的时候就感觉到一股湿意扑面而来。 倾盆大雨,哗啦啦的声音几乎将人说话的声音都给盖了住。 连着好几个月都没有下过一场像样的雨,而如今整个陆府都高兴地几乎快要疯掉了,在大雨里又蹦又跳着。 陆亭森站在屋檐下,面庞上却没有多少喜悦,却拧起了眉心,他伸手接住雨水,很快水在他的手心里聚出溢出。 【她刚走不久....多半会被淋得透湿吧。】 【不过这又与你何关呢,陆亭森,如今你不许再对她有半点的不忍,绝不许!】 几个月都是干旱的天气,如今终于下起了雨,这雨下着就不知道停止,已经下了一夜,雨势依旧很大,半分未减的模样,似乎要把那几个月的雨量一并下了似的。 陈婷生一大清早就去找陆亭森,可是扑了了空。 被告之去了户部,她又连忙的去了户部,可她到达户部的时候,又被告之陆亭森去了忠王府! 陈婷生面色染上了怒气。 他这是在故意躲她吗,不想回答她的问题所以就故意躲她! 可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陈婷生几乎是当下就直接去了忠王府,得知陆亭森正在和忠王在书房里谈事情,所以她站在屋檐下静静的等候着,窗户是打开着的。 所以是可以看见陆亭森的侧身。 这回看他能躲到哪里去! 那么大一个活人站在不远处,又怎么可能不引起关注呢? 但一时半儿会还真没人注意到外面的陈婷生,因为曲筱依正与陆亭森谈着重要的事情,正是认真的时候。 凝雪站在一旁,半天都没有插上话,看见走廊上的陈婷生后,趁着忠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的时候,笑着道:“诺,王爷,您看那是不是挺好玩的。” “虽说下雨是一件大好事,可是没必要一直站在廊不走吧,这陈大人看雨都给看入迷了呢。” 忠王曲筱依的视线看向窗户外面,见陈婷生目光哪里是在看雨,而是在看陆亭森的。 陈婷生那么的执着,还能为了什么? 多半是之前婚事被陈婷生知道了,所以才会想要和陆亭森说个清楚吧。 可惜,陆亭森一心都扑在政事上,哪里回头看过一眼? 曲筱依想了想,觉得总是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她也是希望陆亭森能和陈婷生在一起的。 曲筱依放下了茶杯,轻咳了一声,开口道:“陆亭森,想必她是过来找你的吧,有什么事情就当着面说清楚,别让彼此的心中闹得不愉快。” 陆亭森这才放下笔,回头扫了眼窗户外面的陈婷生。 见他视线看了过来,陈婷生脸上一喜,可还没有笑出来,他立马就将视线收了回去,当即陈婷生的内心,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狱。 他无视了她吗? 到现在为止,依旧没有能打动他的内心吗? “是啊,陈大人就这么站在那里,若是染上了风寒怎么办,到时会误也公事的。”凝雪笑眯眯地的望着他,“还有你不心疼吗?毕竟那可是与你朝夕相处了两年多的陈大人啊。” 曲筱依闻言,也道:“对啊,这要是陈婷生病了,本王可要令你去照顾她了。” 顺势,也是能好好让她们发展发展一下感情。 何乐而不为? 陆亭森手中的笔顿了顿,然后放回案桌上,行了个礼:“下官知道了。” 陈婷生的内心里充满了失落,越想越是伤心。 就在这时看见陆亭森从书房中走出来,当即就迎接了上去,拿起廊下的油纸伞,替他打上,笑着望着他一起并肩离开。 忠王十分满意看到这样一幕。 这样的话,她就能更加信任陆亭森一点点了。 凝雪见此机会笑着道,“王爷,就让他们好好的发展下感情吧,王爷要吩咐陆亭森做得事情,就由凝雪来代办吧,若是她们的感情处得好,王爷也少了些后患啊。” 曲筱依难得认同的目光看向了凝雪,没想到凝雪会如此的识大局,心情也不由的好上很多。 “根据测雨台给的数据,大雨大风知时间是不会停止的,若是长期以往下去的话,说不定干旱会变成洪水暴发,所以要提前想个办法出来才是。” 凝雪一听,如此有大功劳的事情如今就白白到了手,心中大喜。 “王爷莫急,凝雪这就想出个好办法来。” 只是让陈婷生将陆亭森的后脚给绊住,就能迎来这么好的机会,陈婷生可真是她的一大助力啊。 以后还是要陈婷生多多的帮忙才是。 走出长廊之后,回了屋中,陈婷生在收着湿淋淋的油纸伞,边望着陆亭森冷硬的脸庞。 她握紧了紧手中的伞,“陆亭森,我听说忠王殿下有意为我们赐婚,但是你拒绝了是吗?” 说完,她的视线紧紧地盯着他。 希望从他的嘴进吐出来的是否认的话,说那是凝雪骗她的,她上了凝雪的当 可是陆亭森却几乎没有半分犹豫的点了点头,打破了她内心里最后一丝希望。 “为什么!”她几乎是吼出来的,“为什么要拒绝,难道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忘记掉曲九宁吗!?” “不是,因为我大仇未报,现在不是成亲的时候,我早已经决心未报仇是不会成亲的。” 如此一说,陈婷生的心中总算是好受了那么一些些。 望着他的脸,盯着他那浅色的薄唇,那张薄唇她已经肖想了好久好久,一直以来都想要品尝品尝它。 她走了过去,眼睛里充满着爱意:“即如此,那你是不讨厌我的了,那我们可以更进一步吗,我们的关系不要只停留在这里好不好?往前走一吧,好吗?” 说着,她踮起脚尖,手扶着他的肩膀,闭上眼睛,准备要去吻他的唇,这张她贪想了许久的唇.... 第二百七十一章 秘密。 望着陈婷生越来越靠近的脸庞。 陆亭森剑眉蹙得死死的,薄唇也是同样的抿成一条缝。 他知道如果不稳住陈婷生的话,她就会猜忌,多疑,然后会被人趁虚而入的利用,凝雪正在等待着这个时机呢。 现在的这个吻,最大的作用就是安稳住陈婷生的心,然后继续为他所用。 只是一个吻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于他来说现在的陈婷生还有更大的作用。 可是望着她的脸庞在眼前越来越近,身体几乎控制不住的....将她推了出去! 被推出去的陈婷生,眼睛瞪大着,充满着不可思议,和痛苦。 那眼神仿佛在对他说‘为什么!?为什么要推开我!?’ 他的反应极大,特别是那一瞬间在陈婷生的脸上看见了曲九宁的时候,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伸手将陈婷生推开了。 事已至此,也只能改别的方法了.... “我对人的接触有恐惧心理,无法和人正常的接触。” 陈婷生眼泪流了出来,听到他这话,稍顿了一会儿。 仔细回想回想过往。 以前他从来都不与人接触的,别人一碰到他就跟碰到洪水猛兽似的,眼睛里都是厌恶,这是因为这个心理病的原因吗。 可很快,她又将这个抛之脑后。 “你在骗我!”陈婷生深深吸了口气,愤怒道:“你曾是录王还有敬王的男宠。” 怎么可能没有经过人事? 如果录王没有碰过他,她还会相信,可是敬王当初那么的宠爱他,若没有同过床,她怎么可能相信!? 陆亭森摇了摇头,吐出两个字:“没有。” “录王不喜我,而敬王那时宠我,也给了足够的尊重,知道我有这个病,就一直等我康复,所以没有。” 他说的时候,脑海里总是浮现自己那个主动的强吻。 那时没有半点的犹豫,身体也没有颤抖,甚至还想要将她摁在怀里,狠狠地锁住。 对于曲九宁,他没有半分的抗拒。 【是因为人的原因吗,换作了别人,心理病就起来了,只有她可以?】 越想越是心烦,他再也不看,也不去顾忌陈婷生此时是什么样的心思,“信与不信,由你。” 陆亭森脸上那抹不耐和厌烦,似乎又回到两年前,使他们之间瞬间回到了原点。 “陆亭森.....我不是那个意思.....” 但是还不等到她解释,陆亭森就已经走进了里室,将里侧小房间的门给关上了,也是摆明了让她不要再来打扰的意思。 陈婷生此时心中感觉到有点悔意。 刚刚那一瞬间,她还在怀疑着他,怀疑他是故意而为之的,只是为了不想和她亲密的借口而已。 可是陆亭森以前从来都没有这样解释过,如今亲自解释了,应该是真的吧,不是骗她的吧。 这也是在乎着她,所以才会解释着的啊。 如此想着,她阴霾的心情又恢复如初,虽然外面还在下着大雨,可是她的内心里因为陆亭森的解释,而渐渐的放起晴来。 曲九宁可以等他慢慢恢复起来,那她一样也可以! * 曲九宁病倒了。 全身发热,烧得迷迷乎乎的,人躺在床榻上,盖着好几床厚被子,脸色依旧差得要命。 绿灵望着情况似乎越来越不好的王爷,心都揪了起来:“王爷,还是让绿灵叫来王妃吧,王妃肯定可以快点治好您的。” 她闭着眼睛,拿掉额头上已经变暖的湿毛巾,虚声开口:“不用,他现在心情不佳,让他一个人静静吧,这点小风寒,抗抗就过去了。” 以前不是没有抗过,可是没想到这病来如山倒,似乎比以往所有的风寒都来要来得凶猛,又严重。 “照着外面大夫开得药方熬药即可。” 绿灵眉心都拧得老紧老紧的,后又叹了口气:“王爷您.....昨天是不是去了陆府了?” 特意不让她跟着,可是她看着王爷去的方向分明就是陆府的方向,回来的时候心情也不佳,只怕唯有那陆府里的正主儿才会令王爷如此心绪不宁。 她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果然.... 可是如今的陆小主,早已经不是在敬王里的那个事事都是为了王爷着想的陆小主了,现在的陆小主恐怕是一心只想要弄死王爷。 曲九宁手放在额头上,“绿灵,去把门关上。” 绿灵起身快速的走到门边,将门给带了上,而这时慕容阮佑刚刚慢慢吞吞的走过来,见着门关上了,不满地嘀咕着:“好好的关什么门。” “不知道感上风寒的人房间更重要的是通风吗?这绿灵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照顾人。” 慕容阮佑因为身上伤,所以走得很慢很轻,几乎是慢慢挪到窗户边的。 知道曲九宁病了之后,就一直放不下心,这才下着决心过来看看,顺势想要照顾她的。 可是还没有走过去,他就听见里面曲九宁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知道本王与你说过,本王并不是陛下亲生的事情吗?” “是,绿灵知道。”正因为如此,她们才会在边关立下自己的势力,也是为了随时能够有一步退路。 外面听着对话的慕容阮佑眼睛睁大了大,当即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半点气息,和动静来。 什么? 原来曲九宁不是南晋陛下所亲生的吗,那是不是以后可以跟着他回大越去了?如果她要是跟他跟大越的话,肯定会受大越子民们欢呼的。 而且以她的能力,说不定风头还会超过他的姐姐慕容靖呢! 慕容阮佑内心欢喜,甚至在心中开始想着未来的蓝图。 但还没有过多久就被硬生生的催毁了。 “那是假的。” 闻言,绿灵整个都呆愣住了,眼睛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这个秘密也是温关临死之前告诉本王的,温关用了陛下对她的信任,所以扯出了谎言欺骗陛下,本王是陛下亲生的,这一点应该是没有错的。” “温关怎么会做出如此恶毒之事!?”绿灵忍不住骂道。 因为她一句话,王爷都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罪,内心承受多大的压力,温关怎么欺骗了人,就这和一死了之了!?死了真是便宜了温关!!! “若是事情真相大白了,本王就可以向陆亭森说出真相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不成亲也可以了? 慕容阮佑的心情如过山车似的,从最高处一下子跌落到谷底。 就在这之前他还在想着,以后要如何把她介绍给姐姐慕容靖认识,可是下一秒之个美妙的幻想就被打破了,破得连渣都没有剩下。 里面还传来曲九宁的声音。 “只要陛下弄清楚我是她亲生的,想必就会打消之前所有的顾忌与猜疑,本王也不必再对他遮遮掩掩,不敢吐出真情了。” 她的声音,虚弱之中又带着很显然听见的欢愉。 似乎长久以来的大石头一下子就没了般。 绿灵也是跟着喜悦:“若是说清楚的话,陆小主肯定就会变成以前的样子了。” “陛下疑心病向来重,此事要做得万无一失才是。” “是,此事一定要好好从长计议。” 外面的慕容阮佑听着,呼吸几乎都感觉快要窒息了。 他知道曲九宁喜欢陆亭森,可是万没有想到会到如此深的地步。 更是为了他的安危,忍到如此的地步! 慕容阮佑紧咬着下唇,内心里的酸涩止不住的冒出来,汇成泪珠,正不断的滑落而出,他仰着头,不想让自己这么的狼狈。 绿灵望着脸烧得越来越红的王爷,迟疑了下又道:“为何您不先把这件事情告诉给陆小主知道呢,想要破除陛下的疑惑还有些时间的,先让陆小主知道才是最好的吧。” 床榻上的曲九宁嘴角扯出一抹苦涩:“本王倒也是想,但他现在恨本王恨得深,不论本王说什么都听不进去,说出来又有何用呢。” 说出来了,曾经那些对他伤害还是伤害了啊。 昨夜里有那一瞬间她是想要说的,可是看见他丝毫没有掩饰的恨意,那些话就未曾再说出口。 陆亭森的反应,让她知道如果早出来了,或许会达成反效果。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她不知道。 她唯一想要的,是他别去伤害无辜的人,让自己的手上白白沾了血,温关与他,是无仇无怨的。 别因为恨她,恨是失去自我。 烧越来越严重,曲九宁整个人也变得晕晕乎乎的,眼睛闭着闭着,不知不觉之中陷入了昏迷之中。 绿灵还在思索着王爷的话,仔细想想觉得王爷说的确实有道理:“王爷.....” 一看王爷已经睡着了,她当即止住了声,悄声无息地退出房间。 只要陛下打消了疑惑,之后她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陆小主也会知道王爷真正的心意的。 她一路看着王爷隐忍到现在,是真的很苦,是常人无法承受的那种苦痛。 绿灵退下之后,慕容阮佑的心情犹如外面正在下的倾盆大雨,内心里一片灰蒙蒙的,他慢慢地挪了进去。 床榻上的曲九宁,脸烧得红扑扑的,唇微微轻颤着,不知道在呢喃着什么。 他坐到床榻边,拿起湿毛巾,沾了冷水盖在她的额头上。 许是冰凉的触感,使得昏迷中的曲九宁感觉到了舒适,嘴角弯了弯,不自觉地道:“陆...小森森....继续。” 她喜欢这样冰冰凉凉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就像是他宽大的手,总是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听清她呢喃的声音时,慕容阮佑手一僵,刚刚憋回去的眼泪又滑落而出。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这么晚才认识你。” 早知道就该在两年前,她名声刚刚在大越传来的时候,就来南晋的,如果是早来的话,就不会让陆亭森先把她的心给独占了吧。 * 几天后。 自从陆亭森那天解释之后,陈婷生就没有再问,也没有再吵闹了。 她想着,当年曲九宁都可以尊重他,等他恢复,那她还能不如曲九宁? 她也可以等的。 连着一个星期,大雨不停,从一开始人们都在欢呼兴奋的时候,到后来恢复平静,已经到现在的发愁。 这雨一点儿都没有见着要停的模样,若是再这样下去的话,该怎么办啊! 这些顾忌不是假的。 已经有些地方开始发起了大洪水,冲进城镇,百姓们损失惨重,更是还有伤亡的正在慢慢增加中。 其中最为险要的地方就是那些地势低的地方,眼看着都要淹没了。 若是再不想办法解释根本的话,还不知道要损失多少的银两! 在这之前凝雪确实也想到了办法,增办人手去转移那些百姓、财产,让他们另找住处,远离地势低洼的地方。 可是雨下个不停,这样办法不止渴啊。 如今已经渐渐掌握朝政的曲筱依,看见各地报上来的灾情,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 “王爷莫急,容凝雪再想想其他的办法。”凝雪原本以为这样的雨,也不过几天就停了,可是万没有想到持续这么久。 而且各地的伤亡都特别的多,显然不是拖着就能解决掉的。 “现在也只有继续加派人手,将那些百姓们继续转移到其他的地方,然后给加以银两扶持,等雨停后再收拾善后了。” 凝雪内心气闷极了,为什么总是在用到她的时候,都是天灾? 天灾让她怎么去处理啊?完全束手无策好吗!? 凝雪给出来的方案,让曲筱依极为的不满意,摇头叹了口气道:“将陆亭森唤来。” “可是陆亭森与陈大人在培养感情,这等事情还是不要去劳烦他了吧,我.....”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曲筱依给截断了,她怒拍了桌子,喝道:“本王不是没有给你机会,可是每次的结果呢,都不尽如人意,你还想要本王如何!?” 曲筱依意思非常明确。 她已经给够了机会,是你没有没有好好把握,没半点用处的! “还不快去把陆亭森叫来!” 凝雪心中全是愤懑,可不得不低下头来,应了一声是。 该死的陆亭森,到现在还是阴魂不散的! 陆亭森被叫进了书房,如今是越来越受忠王的器重了,陈婷生为他感到高兴,可偏偏就有讨厌的人又围了过来。 陈婷生准备准备不理凝雪的。 “你就那样被陆亭森的三言两语给哄好了?不成亲都可以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曲北蔫报复 “现在当务之急,是修建大坝,现在雨水多没办法建立,那种就石头等重物堆积出来大坝,让低洼处的城镇减少些损失。” “还有全力抢救百姓们,等雨水停了之后,全力修建大坝,有大坝存在,对于下一回雨水天灾,我们也有万全的准备。” 女帝曲凤然听着曲筱依报告上的奏折,看着越看越满意,“确实不错,有了大坝确实好处不少,甚至都可以在里面养鱼,不错,就按着忠王的意思去办吧。” 曲筱依大喜过望,道了一声:“是。” 有陆亭森在,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是轻轻松松的。 哪里像凝雪,总是给不出一个标准的办法来。 曲凤然轻叹了一声:“多天之前朕总是愁着这雨何时下,现在朕愁的是这雨什么时候才会停止。” “母皇莫急。”曲筱依脸上扬着笑意,将陆亭森说的话,一字不差的说出:“约莫着再过两三日这雨就该停了,到时我们也好收拾着善后。” “是吗?” 听着曲筱依的话,曲凤然眉目松展了展,嘴角一勾:“忠王,你近来做的事情都让朕非常的满意,继续保持。” “是!” 这都亏着有陆亭森在,以前陛下可从来都没有这样亏过她的。 这时宋韵走了进来,曲凤然挥了挥手对曲筱依道:“你下去吧。” “是。” 曲筱依缓缓退下,可等退出大殿之后脚步却故意停了停,然后就听见里面的声音传出。 “陛下,您真的打算要立太子之位了吗?” 闻言,外面的曲筱依瞬间精神一震,耳朵都仿佛竖了起来,想要继续听里面的动静,可是身边的太监做着领的手势,让她不得不走出去。 陛下这是要立太子之位了!?终于让她迎接来了这一天了!? 真是太好了! 若是她真的能顺利登上太子之位的话,那肯定给陆亭森一个大大的奖励才行。 曲筱依几乎是飘着步子走出大殿的,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上扬,而在这个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一道黑影,等她反应过来时,脸上一痛,口腔里溢出了血。 曲北蔫眼神发狠,带着无比的怒气,准备又上前抡起拳头要去打她。 曲筱依连忙往后退好几步,手捂着发出血的嘴角。 “放开本王,你们都给本王起开,曲筱依你个黑心的东西,本王今天要弄死你!” 可是曲北蔫再想上前的时候,被宫女太监都给拦了住。 “你害得本王的腿瘸了,本王要你血债血偿。” 无故被打曲筱依也是满肚子的火气,可想想这可是在宫中啊,而且就在陛下的大殿面前,这曲北蔫居然就这样抡着拳头打了过来。 这下她肯定死定了! “二妹,你这是做什么呢,那件事情本王都说是误会,是你的执念太大才导致成这样的,真的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呵!”曲北蔫眼睛充斥着血丝:“不是你还能有谁!?把本王弄下了台,你就可以上位了,可以坐稳太子之位,否则就凭你一个贱人所出的孩子,怎么可能比得过本王!?” 他的父后可是温昭啊! 若不是这贱东西害她,怎么可能会变成这种模样? 曲筱依眼睛一眯,被挑起了几分火气,正准备要说话的时候,余光扫见大殿里走出来人,顿时收了声,捂着嘴角装得楚楚可怜的模样。 太监走了出来,尖着嗓子道:“住手,陛下让你们都进去。” 曲筱依余光看了眼曲北蔫,那眼神仿佛看曲北蔫就如同一个死人一样。 陛下之前利用曲北蔫制止住曲九宁,肯定是对曲北蔫没有多少的感情,现在曲北蔫又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陛下肯定会重重的罚她。 弄得不好会剥夺掉曲北蔫的王位。 到时再看曲北蔫还怎么在她的面前嚣张起来! 曲北蔫依旧是通红着眼睛,听到太监走出来后,这时,温昭也不从哪个角落里走了出来,温昭拉住曲北蔫的手,挺起胸膛道:“蔫儿,莫怕,父后陪你进去。” 原来,曲北蔫之所以那么的胆大妄为是因为有温昭在后面撑腰呢! 曲凤然一脸的怒气。 敢在宫中打架,简直目无规矩! 可温昭也早就有所防备,不等曲凤然发怒,就一脸的冷然的开口道:“陛下你我一起多年,臣妾事事都向着陛下,可是我们就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如今她受了委屈,做为她的父后,臣妾不能坐视不理。” “要罚,陛下就罚臣妾吧,谁让如今也只有臣妾护着她呢。” 这话明着指着,曲凤然偏心曲筱依到人人都看得见的程度,那样的借口外人可能相信,可是跟在曲凤然身边多年的温昭就不那么容易相信了。 唯一的可能信就是陛下偏向曲筱依,故意如此! 这口恶气,他怎么能忍? 那可是一条腿啊,这条腿失去了令他的蔫儿再也不能争取太子之位,这样的仇,不共戴天,就算是要拼着全力,也要报复回去,不计任何后果! 总之也不能让曲筱依好过,最好也让曲筱依的腿也断了,这样谁都没有办法争夺太子之位,让陛下的如意算盘落空,若陛下执意偏帮曲筱依话,那他也会走到那一步。 大不了鱼死网破,他就算失去后位,失去性命,也要为他的女儿讨回公道,出了这口恶气。 望着在身边多年向来都是温温和和的温昭,如今就跟战斗中的公鸡似的,剑拔弩张的模样。 曲凤然心中深深的叹了口气。 到底都是夫妻,他们一起相处了那么多年,如何能不知道温昭此时正往牛角尖里钻着走不出呢。 沉默了好一会儿,曲凤然才轻声开口道:“忠王,你先去太医院处理伤口吧。” “.....啊?”曲筱依抬眸,眼睛里全是意外。 这意思....是不罚曲北蔫了!? 她这伤难道是白白得受着了? 陛下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曲北蔫可是目无规矩,甚至在大殿前就出手打了她啊!怎能就这样放过了!? 曲北蔫瞪着眼睛盯着曲筱依,那眼神仿佛在说‘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以后再慢慢找你算清!’ 第二百七十四章 把真相告诉她们 那天陈婷生并没有理会凝雪,直接就走掉了,可是满脑子都是想着那天凝雪的话。 如果陆亭森的病一直没有好的话,那是不是就不能成亲了? 大也可以成亲后,再慢慢等他病好的啊,先将陆亭森迎娶进门才是重中之重的事情,只要将陆亭森迎接进门了,她内心里的那层焦虑才会取消掉。 成亲的事情还是要和他好好的商量商量的。 万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不论他内心里的有什么样的考虑,可是亲不是还要成的吗?成亲之后,她们还可以一起报复曲九宁,多了一个人帮他对付曲九宁,应该是大喜事儿。 而且和他成亲之后,凝雪就再也没有理由找上门来了。 陈婷生打定着主意准备要去陆亭森,可如今见着陆亭森的面是越来越少,因为陆亭森又被忠王曲筱依叫了去。 她只好将内心里的想法暂时搁置。 书房内凝雪看见曲筱依脸上伤,大惊失色,连忙慰问:“王爷您这脸究竟是谁弄的?谁那么的大胆,不要命了?” 连现在陛下心目中最为信任的人都敢打,岂不是想死了? 谈起这个曲筱依内心里就一股子的闷气,气得怒拍桌子,结果疼得自己手发麻,不停的甩手。 “宫中还能有谁如此的无视,丝毫不带脑子还能打人的?” 凝雪思考了下,迟疑道:“难道是录、、王?” 曲筱依冷哼。 果然是猜测对了。 “就算是录王,敢在宫中动手,陛下肯定是不会放过的,而且录王早就已经成为陛下手中一颗弃子,陛下肯定是向着您的。” 这会儿说不定录王早就已经受到严重的惩罚了! 曲筱依这会儿不说话了,脸色差得要命。 凝雪一脸的不理解。 难道她说错话了,怎么忠王的脸色越来越差了? 此时站在一旁的陆亭森出声道:“录王、有温昭护着...” 曲筱依看向陆亭森,投以欣赏的目光,“没错,录王之所以敢那么的胆大妄为,不就是仗着有温昭护着,否则那录王只怕是活不到现在!” 脾气那般的差,怎么可能会活得长久!? 原来是因为温昭啊,温昭出了名的护着录王,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忠王原来气得是这个啊。 “殿下放心,陛下还是向着您的啊,陛下肯定会为您做主的。” “陛下并没有惩罚录王。”陆亭森淡淡的声音传来。 凝雪张口就反驳道:“不可能,现如今殿下做了那么多的功劳,怎么可能会不护着殿下。” 那录王早就是颗不中用的棋子了,要着也没有什么用,自然是要护着忠王的啊。 这回陆亭森可说了错话了,肯定会被忠王看不起的! 终于也能等到陆亭森出错的时候了! 可谁知她还没有高兴上几秒,就听见曲筱依的声音响起:“如陆亭森所说的那样,陛下并没有为本王出头,还让本王退下了。” 说什么看太医,只不过是找个借口罢了,这是摆明了不会为她出头,就此罢休了。 凝雪的脸色不太好看。 没想到错的人居然是自己,陛下这是什么样的心理,难道是怕了温昭? 可是以往陛下都没有畏惧过温昭啊,这么一出到底是什么意思? 曲筱依越想越气,“曲北蔫今天看本王的那个眼神是绝对不会罢休的意思,以后她肯定是会继续追着本王不放。” 凝雪连忙安抚道:“录王性子暴戾,对有仇的人就跟一条疯狗似的,到时被她咬伤了,太不值得了,殿下这事不得不防啊。” 白白被一颗没有用的棋子给咬伤了了,那太亏了。 曲筱依也正为此事而觉得烦忧。 “如果是单单是曲北蔫的话,本王是不惧她的,与她对着干都没有问题,问题是那温昭。”曲筱依说着眉心蹙了起来,“那温昭手握着权力,说不定会在背后使什么阴招,让本王防不胜防,到时候掉进了坑里,那就不好了。” 温昭这个人向来都是阴狠手辣的,没有点本事,怎么可能爬得上父后的位置? “这事容凝雪好好的想想,一定想出个万全的方法,让殿下没有后顾之忧。”凝雪虽然没有想到办法,可是先抢言,将事情揽到自己的怀里。 这样就可以慢慢想,总不能让陆亭森占了这个机会! “这点没什么、畏惧的,我这有、办法。” 闻言,曲筱依和凝雪都纷纷看向他。 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声音冷淡,似乎连想都没有想,就已经有了办法了。 这样也快过快速了! 凝雪脸都黑了,忍不住瞪着陆亭森,内心里止不住的想。 他的大脑是做什么用的,怎么不花时间就能想出办法来了!?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曲筱依来了兴趣,满脸的期待:“你说。” “曲北蔫和温昭不是想要知道真相吗,那就把真相告诉给她们知道,让她们知道真正想要曲北蔫腿瘸的实际是陛下,这样以后曲北蔫,温昭都不会再来找王爷了。” 凝雪听着,当即就笑了,笑得嘲讽:“你这个办法听上去很好,可是那岂不是得罪了陛下,若是陛下知道是我们透露的风声,定然不会饶过殿下的,到时候就是引火上身。” 曲筱依也抱以观望的态度,凝雪这回说的确实没有错。 她好不容易得到了陛下的信任,可不能把这个信任给毁掉了,而且陛下眼下正准备要选太子之位呢,那是重要的时候,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没说让我们、来动手,我们不是、还有宋韵吗,当初是我与宋韵、一起去的郊外、找线索,我们可以、借着宋韵的手、把消息带给、温昭那里。” “不需要沾到、我们的身上,温昭那边就会、知道消息。” 越听曲筱依眼里的光彩越甚,嘴角也扬起大大的笑容来,“如此甚好,也好可以阻止阻止曲北蔫会和曲九宁联手来对付本王。” 该死的! 凝雪此时内心越来越慌乱,甚至都可以看见自己的地位从手里如沙般的流淌而走。 她必须要借助陈婷生来帮忙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帮一个忙。 陈婷生原本是想要和陆亭森好好谈一谈的,可是看见的却是忠王与他一起走了出去,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似的。 她只好站在远处,眼睁睁地望着他们走远,幽然的叹了口气。 看来也只有改天了。 “这么多天过去了,你依旧还在这里叹息,可真是活得卑微啊。”凝雪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啧啧的摇头。 陈婷生一见到凝雪,当即就转身就走。 不想与她沾上过多的关系。 凝雪站在原地,出声道:“陈大人,你还想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你以为逃避了我,陆亭森就真的会与你成亲?要不是因为我,恐怕到现在你们的婚事连个着落都没有。”凝雪呵了一声:“我确实不喜欢陆亭森是没有错,可是我是向着王爷的,只有他能为王爷做事,为王爷做事的话,就算再怎么不喜欢他,也会忍着,也不会去动他。” “你与他成亲了,这也是王爷所期望的,王爷也可以更加的信任一些,少了许多的后顾之忧。” 陈婷生彻底的停下了脚步。 这话,她信。 她也知道和陆亭森成亲之后,对于他而说是好有利的,可是关键在于他不愿意啊,而她也不想逼着他去做这样的事情,如果逼着他去做的话,说不定又会变成两年前的状态一样。 她好不容易和他的关系越来越拉近了一些,可不想因为这事情又回到了原点。 “若不是你一直犹犹豫豫的,我也不会三番两次的跑过来看你的冷脸。” 陈婷生望着凝雪渐渐不耐的脸庞,觉得她说的话是真的。 凝雪在忠王府里是何等傲娇的存在啊,几乎都比她的哥哥陈岚的权力还要更多一些,还可以使唤府里的下人们,忠王给她的权力也不少。 这样的人,虽然是陆亭森的对头,可是也有足够的资本啊。 陈婷生手握紧了紧,好半响才开口道:“陆亭森不是别人,他比一般普通人都要来得不一样。” 她看中的就是他的不一般,他的那份才智。 “那你就一般了?你可是陈婷生啊,陈右侍郎,而且还当过几天的陈尚书,要什么样的能力没有?若不是因为陆亭森,这京都里很多的男子都想要嫁于你,怎么偏偏在陆亭森这里就拿不下来呢?” 是啊...她确实是京都里许多男子心中的婚约对象,之前和朝廷中的官员们一起出去喝酒,那些大臣们总是想要把自己的儿子介绍给自己,可是她一一都拒绝了。 她的心目中只有陆亭森一人,而且婚后也打算守望着他一个人,也决定此生对他一个人好。 就算是这样,陆亭森还是不愿意嫁于她。 究竟是为什么呢? 是因为没有忘记掉曲九宁吗,不,不是,她知道他现在是多么恨曲九宁,恨不得要喝曲九宁的血,吃曲九宁的肉的程度,万不可能还忘记不掉她的。 那又是为了什么? 凝雪当即戳破陈婷生心中所想。 “是你太懦弱了,太退缩了,太没有女子气概了。” 陈婷生怔了住,眼睛里迷茫又不解。 是这样吗? “男子都想要嫁给天子,或者是那种权力超天的人,是因为什么呢,因为她们能给出安全感,你呢,你跟在陆亭森的身边两年,样样都顺着他,让他感觉不到任何安全感,更没有感受到你的气概,所以才不想嫁于你。” 陈婷生张了张唇,想要反驳可是却不知道从哪里反驳,最终闭上了口。 仔细的回想回想..... 她说的似乎都没有做,而且一针见血的程度... 把她心中一直迷茫的事情给戳破了。 “...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才好。”陈婷生说的有几分不愿,和尴尬,但把话说出来后接下来的话就说得非常的顺溜了,“我要怎么样才能让陆亭森觉得我有气概,是可以依靠的人?” 要怎么样,才能让他觉得可以放心的嫁于我? 见陈婷生终于上了钩,凝雪嘴角扯出个笑容来,但很快又恢复正色道:“短时间他是感觉不到你的气概的。” 什、什么? 短时间没有办法? 那岂不是她和他的婚事又要往后拖了,或者永远都见不到希望了? 陈婷生满脸的失落,落到凝雪的眼中。 时机差不多了。 “但你可以施计策让他先嫁于你,之后再在他的面前慢慢展现你女子气概的一面,这样你懂了吗?” 陈婷生望着凝雪那“使卑鄙手段”的脸,蹙紧了眉心:“不行,陆亭森那么的聪明,肯定会发现的,不行,我不能做出让他发现的事情。” “这些年你做得事情还少吗?”凝雪的声音幽幽的传过来。 “需要我一根根手指的为你数一数吗?”凝雪淡淡地继续说道:“他发现了吗,他发现的事情能有几件?终究是你内心过意不过意得去而已。” “而且还有我在,怎么可能让你失手呢。” 说得陈婷生无比的心动,望着凝雪那势在必行的脸庞,她迟疑了好一会儿,才问道:“真的能成功吗?” “当然能成功了,只要成功了,你就可以天天晚上抱着陆亭森睡着了,每天早上醒来都可以看见他的脸,何等的人间美事啊。”凝雪又丢下一个对于陈婷生来说无法抵抗的诱惑,使得陈婷生彻底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说,我该怎么做!” 听到这话的时候,凝雪终于满意的笑了,“这才是我认识的陈大人,为了达到目地是可以牺牲小我的,大局为重嘛。” 陈婷生内心依旧感觉不太舒服,特别是听凝雪的话行事,这让她更加不舒适。 “你快说,趁着我还没有改变主意的时候!” 若不是为了陆亭森,她绝对不会这样做的,就和凝雷联手这一次,和他如愿成亲之后,就再也不会和凝雪合作了! “我要让你做的事情非常的简单,你知道陆府里有关着白浅之吧,你帮我给她带几句话就好,这不会让人发现的,也不麻烦。” 第二百七十六章 敬王被抬进了殿... “什么话?” 陈婷生确实是知道白浅之一直都关押在陆府里,而且还有专门的人看守着,那样的地方她还不能进去。 只是不知道凝雪想要做些什么事情。 通过区区的白浅之就可以助她和陆亭森成亲? “耳朵凑过来。” * 宋韵近来心情不佳,主要是听见了一些风言风语。 听说陆亭森已经投靠了忠王,好几次和忠王走到一起,她不懂陆亭森究竟在做些什么事情,但她也没有办法出宫去找陆亭森,因为陛下已经有打算想要立太子之位了。 这几天都拉着她一起在商讨这件事情,所以她出不了宫。 而和老也一样在宫中,同样出不了宫。 宋韵与和老在宫中走动着,和老看着四下无人,扭头说道:“您说陛下是不是很快就要写下昭书要立忠王为太子了?” 这几天商讨的都是忠王殿下,从来就没有值得敬王,更没有录王和候王。 陛下这是早已经选定了忠王了。 宋韵虽然不想承认,可还是点了点头,之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只怕是事情越来越难了啊。” “是啊,还有那陆亭森之前不是说好一起帮助敬王殿下的,可是到现在出了这样大的事情都没有出现,他究竟在做些什么事情啊!” 说着和老还看了看宋韵的脸色,压低着声音道:“我还听说陆亭森似乎已经投靠了忠王。” 闻言,宋韵的脸色也沉了下去。 现在不仅仅是她听说这个消息,就连和老也听说了,看来这不是什么空穴来风了。 两人正在商量着,就看见陆亭森走了出来。 机会难得两个当即就将陆亭森拦了住:“站住!” 陆亭森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到她们的时候,漆黑的眼睛里全是意外,但很快他手指抵着薄唇作出个‘嘘’的手势。 他往角落里躲了躲,似乎在避开什么人似的。 一名太医打扮的女人走了过去,陆亭森才松了口气。 等人走远了,宋韵与和老走到陆亭森的面前,脸色阴沉:“陆亭森,你究竟在弄什么鬼!” 到底是不是投靠了忠王。 若真是那样的话,真的欺骗了她们的话,那她们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陆亭森又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了眼,之后才开口说道:“这些天、我发现录王的事情、有所不对劲。” “总感觉里面有蹊跷...” 宋韵与和老皆是一怔,两人都纷纷对望着了眼。 宫中向来都是瞒不住事情的,而且那天忠王与录王在宫中大打出手的时候,不,是忠王单方面挨打的时候,宋韵就在场的,可是那件事情,后来就那么不了了之了。 她也早就感觉奇怪了。 陛下是向来都无比讨厌,厌恶血亲相残的,而且都是杜绝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忠王弄瘸了录王的腿之后,却没有半点的要罚忠王的意思。 只仅仅罚了几天闭门思过,就给放了出来,而且那几天还似乎将忠王偷偷的接进了宫中的模样。 那惩罚更加不叫惩罚了! “我、感觉古怪,所以又去、查了查、果然让我查出来了。”陆亭森压低着嗓音说话,“刚刚那个太医,似乎就知道线索,我准备偷偷、找她问话。” “你如何问?”宋韵可没有忘记之前在郊外那个退休的老太医嘴巴是有多么的严谨,就是什么都不说:“只怕是什么都问不出来吧,而且这不是外面,这是宫中。” 只要别人发现一丁点的不对劲,就会立马过来查探的,到时候没有问到什么,自己反而先暴露了。 陆亭森从怀里拿出一块金灿灿的令牌。 “陛下的令牌怎么会在你那儿!?” 那可是不可多得的东西啊,陆亭森是怎么得到的!? “我跟在忠王身边几天,然后从忠王、那偷出来的,只用能今天一天、若到了明天不还回去、的话、会被忠王发现的。” 宋韵与和老纷纷对视了一眼。 原来陆亭森这几天跟在忠王身边就是为了偷令牌去了,看来是她们误会了陆亭森。 误会已经解除后,宋韵与和老的态度都比之前要好得不少。 陆亭森正要说话的时候,此时来了一个太监,脚步匆匆地走了来,看见陆亭森时,连叫道:“陆大人,忠王殿下正在四处找您呢,让您快过去。” 陆亭森肩膀一僵,点了点头:“...好。” 趁着太监转身的空档,他将令牌飞快地塞到宋韵的怀中,压低着嗓音快速道:“此事拜托给您了。” 之后,他就跟着太监离开。 宋韵与和老也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等到他们走得没有影之后,两人走进了太医院,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 “走。” 她们也是非常好奇,为什么陛下的反应会和想像之中的那么的不相同。 陆亭森跟着小太监走到了忠王殿下的面前,等到小太监离开后,曲筱依才一脸期待的望向他:“事情办得如何了?” 他微点了点头:“一切顺利、只怕现在他们已经、进了太医院了。” 再过不久她们就会知道录王腿瘸的真相,之后也会很好处理了。 曲筱依脸上大喜,不由连拍了他的肩膀好几下:“做得好,非常好!若是成功的话,本王重重有赏。” 听到这话,他依旧也没有表情,不喜也不兴奋。 曲筱依长长的吁出一口气,似乎已经想像得到曲北蔫那一脸崩溃的模样,止不住的得意笑了几。 “走吧,回府等着好消息传来。” 估计的过不了两三天,就会有好消息传来了。 曲筱依正准备要走的时候,远远地有道声音传了过来,宫女快步走到曲筱依的面前:“忠王殿下请留步,陛下要您现在移到凤祥殿去。” 凤祥殿? 那不是居住所吗? 曲筱依想不到陛下会让她去凤祥殿做什么,就问道:“可知所谓何事?” 宫女谨慎地看了看四周,细着声道:“奴婢也不太清楚,但奴婢远远看见敬王殿下被抬进了凤祥殿,似乎奄奄一息的模样....” 第二百七十七章 她不可能是短命的人! 她怎么可能会出事!? 顶多就是染上了风寒而已,而且王府里还有时令在,时令怎么可能连个小小的风寒都治不好?之前的伤,也差不多已经养好才是啊。 怎么可能就危在旦夕了!? “真的!?”曲筱依顿时笑了:“没想到近来本王的运势如此的好,即解决了录王,这敬王也自动出事。” “走,去看看敬王的病情究竟如何了,最好是快要归西。” 曲筱依因为太过高兴,没有注意到陆亭森的脸上的表情变化,只顾着想要去看曲九宁悲惨的下场了。 陆亭森漆黑的眼眸一时之间涣散无光,在曲筱依快步离开的时候,他强行掐住掌心里的软肉,让自己的理智恢复过来。 【清醒一点,曲九宁她在战场上都没有出过事儿,这一点点的小病小痛更加不会伤到她的,没事的没事的,一定会没事儿的。】 凤祥殿。 曲筱依站在外面准备要进去的时候,却被人拦了住。 “忠王殿下请留步。” 曲筱依抑制住内心里的欢喜,担忧地问道:“本王听说三妹出了事儿,所以特意过来看看,怎么不让本王进去?” 太监抬了抬头,有点欲言又止:“里面的情况复杂,还请忠王殿下改天再来吧。” 曲筱依来都来了,就是为了想要看曲九宁的下场,怎么可能会轻易离开? “让开!” 一个小小的太监居然还想拦住她?难不成是敬王故意如此让小太监拦截的? 太监脸色白了白,又回头看了看身后,靠近曲筱依的身边,压低着嗓音说道:“殿下请息怒,并非奴才不让您进,而是敬王殿下的病会传染,到时传染给殿下那可就不好了。” “什么病?” 好端端的怎么就得了那样的病? 小太监连连点头,眼中漫着恐惧:“似乎是瘟疫,这都没有人敢靠近。” 也就他在宫里没有势力,所以才会被发派到这里来的,指不定瘟疫一爆发,他也就跟着敬王殿一起没了。 听到小太监的话,陆亭森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怎么可能!? 【曲九宁她从来都没有去过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她所有举动都在我的眼线范围之内,怎么会得了瘟疫?这不可能!】 此时一位太医走了出来,那太医全身武装,虽然低着头,可是脚步匆匆,似乎想要快速离开这样的地方似得。 “留步,本王的三妹病情如何了?” 太医脸色僵了僵,隐晦地摇了摇关的,手上还捂着帕子,脚步往在往后退着。 等退到觉得这样的距离够安全了,才停了下来。 见太医的模样,曲筱依基本已经确定曲九宁是真的染上了瘟疫。 虽然不知道曲九宁跑去了什么地方,可是这简直是太好了,天助她也! 这对于曲筱依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简直是天上掉下了一场及时雨似得,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录王出事,曲九宁也出事,太子之位就只有她一人才最有资格的了。 “忠王殿下请不要靠近这地方,这里不久之后也会被封闭,任何人都不能出入,请殿下回吧,别伤了身体。” 曲筱依望着凤祥殿,深深的叹了口气:“没想到本王的三妹居然会染上这样的病,真是世事无常啊,这样的病染上了,还有多少日子可活?” 得了瘟疫的几乎都没有活头了,到现在都没有救治的方法,只能默默地等死。 “多则半年,少则三个月,若是病情爆发的话,随时都有可能......” 陆亭森闻言,脸色越来越阴沉。 “殿下请回吧。” 曲筱依点了点头,等到太医离开之后,也打算回去了,“我们也回吧。” 说完她先率先离开,可是走了好几步,都没有见陆亭森跟上来,反而还一直站在原地,她这才回转过头,看见陆亭森一直望着凤祥殿,不愿意走的模样。 “陆亭森?”曲筱依叫了他一声。 他终于回过了神,转过视线。 曲筱依心中却起了疑。 要知道平常的陆亭森总是面无表情,平淡如水,除了仇恨,似乎什么都进不了他的心里,现在居然站在凤祥殿面前不愿意走,还有所出神的模样。 曲筱依玩笑般的笑了笑,“你想要进去看看?” 这是还没有忘记掉曲九宁,在担心她? 他薄唇微扯,“不想。” “那就好,本王还以为你还没有忘记掉曲九宁,还担心着她呢。” 曲筱依说的非常的轻松,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似的,可是眼睛却死死盯着陆亭森的表情,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点点的表情变化。 想要通过他的表情变化,看透他的内心真正的想法似的! 他冷声嗤笑,漆黑的眼睛里迸出恨意,“下官只是在想、为什么她就、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了她,下官还没有疯狂、的报复她呢,心中不甘、而已。” 曲筱依望着他脸上的愤怒不假,眼睛里的冷意也不假,依旧还是像之前那样燃烧着浓浓的恨意。 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她道:“得了瘟疫可不是那么轻松就死掉的,身体里的会慢慢腐化,几乎痛不欲生的时候,才会从这个世界上慢慢消失。” 曲筱依也明白陆亭森这是恨没有亲手解决掉曲九宁而在生气,不甘心。 这样的事情,她可以理解,毕竟仇都是亲手报了才会解恨啊。 “就算没有曲九宁不在了,可是她的那些部下,还有敬王府都还在,等本王拿到权力之后,就将那此都交到你的手上,让你解恨。” 他的脸上终于缓和了缓,似乎感觉到一点舒适,语调都放平和不少:“谢谢殿下。” “走吧,回去庆祝庆祝。” 如何大好的事情一个连着一个,怎么能不回去好好得庆祝上一番呢。 陆亭森随着曲筱依离开,走了几步,他回头又再次看了凤祥殿,就只有一个小太监在外面守着,那小太监还是一脸的不愿,随时都会要死的表情。 他拧紧了眉心。 【曲九宁,你怎么可能是这样短命的人,不可能的....】 第二百七十八章 庆祝 陆府。 陈婷生再一次来了到陆府,这个地方她来得比自己的府上还要多,几乎都当成是自己的家,可是今天她内心还有些紧张的。 虽然只是带几句话,可是她害怕被陆亭森发现了。 怕被陆亭森发现后,惹他不高兴,然后他们之间好不容易的进展,一下子就崩掉了,又要回到原点,甚至比原点要更加的可怕。 她害怕变成那样。 所以挑着宫柳拂不在府上的时候,进了陆府。 宫柳拂这个人心思太细,容易看见很多的东西,而且陆亭森也非常的信任他,所以不能在宫柳拂的眼皮子底下行事。 就在陈婷生在陆府里乱晃的时候,撞上了迎面走过来的容陆。 容陆手捧着一打绣花,看见了陈婷生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陈婷生以往都不会去搭理他的,此时的她站在原地,对容陆扬起了笑容来:“容陆,你绣花呢,绣得什么?” 听着这话,容陆内微微一怔。 自从上次被陈婷生给坑过一次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给过什么好脸色,陈婷生也当是空气人似的。 都持续了好久,但是现在陈婷生居然主动与他搭话,这怎么感觉那么的古怪? 容陆以为陈婷生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陈婷生的鬼主意每次都是对着家主来的。 所以容陆没有理会陈婷生,直接转身与陈婷生背道而行。 不知道陈婷生在打着什么鬼主意,离她远点总是没有错的。 得罪不起,他还能躲不起? 容陆走后,陈婷生也悄悄地松了口气,趁着没人溜进了白浅之所在的房间。 白浅之在房间里的坐着,只有送饭的时候才会有人进来,此时还没有到饭点,怎么就有人进来了,还以为是抓了她的陆亭森想要来拷问什么事情来了。 可是没有想到来的是陈婷生。 陈婷生她是知道的,当年一起还科考过,而且听说现在是忠王殿下的亲信,混得非常不错。 只是她来做什么,帮陆亭森过来拷问她的? 白浅之没有给什么好脸色,将脸撇向另外一边,不去看陈婷生。 陈婷生怕被发现,也不去理会白浅之是什么态度,直接开门见山的道:“接下来的话,你要好好的听着,我是为凝雪来代话的。” 听见凝雪这两个字,白浅之全身的血液像是一下子都流转了一转似的,眼睛里也冒着精光,冒着希望的光芒。 她就知道凝雪不会抛弃掉她的,一定会过来救她的。 她可是全身心都是向着凝雪的啊,一直在为凝雪做事,如此的忠诚,凝雪怎么可能会舍弃掉她呢。 “凝雪让你把所知道的事情,都通通向陆亭森招出来,这样你才有一线生机。” 听到这话,白浅之怔愣住了。 内心里开始产生怀疑。 这可是她最后的一丝生机啊,若是说了出来岂不是连最后一线生机都没有了? 白浅之的变化,陈婷生看在眼中,正如凝雪当初所说的一样,白浅之在犹豫不决。 她当即又加了猛药:“你若是说出来,我就可以救你出府,我可以在陆府里自由的出入,只要府里的人被支走了,到时我就有机会带你离开,这也是你唯一可以离开陆府的机会,是死是活,由你自己决定。” 陈婷生说完凝雪的话之后,她就不再多留,直接离开了。 白浅之还想要问话,都没有来得及。 真的能行吗? 陈婷生走出来后,看着四下无人,长长地松了口气。 她只是去了那么短短的一小段时间,而且还没有人看见,陆亭森应该不会发现是她所为,而且这次她也仅仅是传话,并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事情。 陆亭森肯定不会怀疑到她的头上来的。 只是这样做了之后,就真的可以让陆亭森成功和她成亲? 白浅之所知道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如果白浅之真的说出来了,那她就跟着陆亭森一起跟过去看看,看白浅之所藏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做了亏心事,陈婷生也不像往常那样待在陆府里,而是快速的离开。 回去的路上,她就听到路人的行人在讨论着。 “听说了吗,听说敬王染上了瘟疫,现在宫中都被封锁了呢。” “真的假的,瘟疫可是救不活的啊,必死啊!” “听说是真的,那天有人看见宫里的人匆匆将敬王给接走了,包得非常的严实呢。” “天啊,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轿子内的陈婷生听到这个消息,几乎当下嘴角咧出了笑来,连忙掀开帘子对轿夫说道:“去忠王府!” 这消息是真是假,只要回去忠王府问忠王殿下之后,就会知道了! 陈婷生去了忠王府里,府里早已经处在一派喜庆的状态,里面传来欢声笑语。 她靠近之后,还听见曲筱依那肆无忌惮的笑声。 “简直大快人心,天都帮助本王啊,太好了,来,今天都给本王喝,不醉不归!” 陈岚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陈婷生此时走上前,陈岚看见她之后,也一派祥和的向她招手:“生儿,过来给殿下敬酒。” 接过陈岚手中的酒,陈婷生还有点不太确定,问道:“是不是在庆祝....敬王染上了瘟疫的事情?” 全场都没有说话。 目光看向陈婷生,这样令陈婷生内心不安,怯怯的问道:“我....听到的消息错了吗?” 不是因为曲九宁的事情而在这里庆祝吗? 曲筱依哈哈大笑了几声:“是,确实也有这一部分的原因。” 闻言,陈婷生脸上也跟着染上了笑意,长长的松了口气:“我听见大街小巷都在传这样的流言,还以为是假的,没想到是真的,这太好了,恭喜殿下,不久之后殿下就可以如愿了!” 也恭喜自己,终于盼来曲九宁的死期了! 陈婷生目光看向陆亭森,想知道他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的开心,可是见到陆亭森一直都在喝着酒,看不清是喜,还怒。 倒是一口酒跟着一口酒闷了下去,以前他从来都不贪杯,今天喝这么的多,应该是高兴吧? 第二百七十九章 他听见什么样的秘密? 陈婷生就坐在陆亭森的身边,看着他一杯酒接着一杯往喝下了肚。 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喝多,这样猛然喝的话,肯定会醉的吧。 若是醉了的话.... 陈婷生摸着酒杯的动作稍停了停,若他真的醉了的话,她就扶着他回去,说不定还能治一治他不愿意接触人的毛病,若是这样的话,就可以不用凝雪的帮忙,顺利和陆亭森成亲了。 所以没有阻止陆亭森喝酒,而是内心里期待他再喝上一些,继续喝。 最好是喝得烂醉,几乎不能走路为止。 可忠王与凝雪都喝得醉醉晕晕的,然而陆亭森还在那里喝,喝得差不多的时候,陆亭森忽然站了起来,随即她也跟着站起来了。 以为他是喝醉了,是自己的机会来了。 哪知道陆亭森回头,漆黑的眼眸盯她,“你跟,我做什么。” 陈婷生脚步一怔,好半响才说道:“我以为....你醉了,所以想要扶一下你。” “不必。” 他的声音特别的凉,那双漆黑的眼眸里存着一抹冷蔑,令她的脚步硬生生停在了原地。 “那你要去哪?” “茅厕。” 陈婷生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脚步特别的稳。 不像忠王还有凝雪,早就已经在说大话,脸上都染红了,可是陆亭森没有上脸。 这样的陆亭森应该是没有醉吧,眼神还是那么的清醒。 没有想到陆亭森的酒量如此的深,都喝了那样多,依旧还是没有醉,真是了不得。 陈婷生就在位子上等,可是等着等着也没有等到陆亭森来,之后她觉得时间太长了,所以就去茅厕的地方去找,可是找了个空。 又别的地方找,后来被府里下人们告知。 “陆大人已经先回去了。” 陈婷生懵在了当场,脸上尽是可惜。 怎么会就回去了....? 明明是这样大好的机会啊,可以生米煮成熟饭的机会。 可是那可是陆亭森啊,心思多,又聪明,几乎都不会让自己处在危险之境的他,在知道自己的的酒量之后,自我保护是无比正常的。 而且他依旧都是那样的理智,哪怕是在酒醉的情况下也是保持着高度的理智。 这也是她所喜欢的陆亭森啊。 罢了,今天的机会丢失了没有关系,以后她们还是会在一起的,如果凝雪的计划真的成功了的话,那不久之后,她们就可以成亲了。 也不是非急着这一时不可的。 陆亭森并没有回陆府,而是在大街上晃,他从来都没有喝醉过的经历,这是第一次,可是理智却还在,他还可以看清人,步子也没有飘。 甚至觉得自己的脑袋也是非常的清醒,清醒到满脑子都是晃着曲九宁的影子。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人就已经出现在敬王府门前了。 他抬头望着曾住一阵子,把这里当成是家的地方,步子歪了歪,一个轻飘人都已经跃过了墙壁,进入了王府里。 敬王府并没有什么人巡逻,所以他一路都是畅通无阻的,他熟门熟路的来到自己曾经的住所,推门而入,躺在曾经睡的床榻上。 被子还是软的,有着阳光的味道,似乎是被人晒过。 他睁开了眼睛,在漆黑的房间里环视了一圈。 似乎这里的家具都没有变化,就连原本放在这里的装饰品都还在。 【之前她不是缺银子吗,为什么没有卖了这里的东西,这些东西很值钱的,她为什么不卖?】 陆亭森坐起了身,手抚着发紧的太阳穴,一口气长吐了出来:“曲九宁、为什么、生病了还要进宫..” 我连想见你一面,都不行...那么的难... 想要看看她都不行。 也不知道是因为醉酒的原因,还是什么,现在的他满脑子都是曲九宁,明知道她不在王府里,还是进来了,进府之后,思绪更是乱得要命。 从前的种种在脑海里交织着,爱恨在内心里燃烧着,可听见她得了瘟疫之后,他第一反应就是想要见她.... 陆亭森知道自己不能在敬王府里待久,时间长了就会被发现的,他必须要离开了。 反正曲九宁也不在这里.... 他离开了屋子,晃着步子离开,可是还没有走多远,就听见了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 “绿灵,你给我站住!” 这声音....有点耳熟,还很稚嫩,应该是那个小男孩叫阮佑的吧。 “小公子,这么晚了,回去休息吧,你身上的伤也还没有好。” 慕容阮佑脸色无比的慎重,不是在商量,而是用着命令的口吻道:“你是不是要进宫去见曲九宁,把我也带过去,我也要去见她。” 绿灵当即摇头:“不行,王爷的病不宜见人,而且你身上的伤也没有好,还是在府里好好休息,等着王爷病好归来。” “骗子!”慕容阮佑眼泪飙了出来,吼道:“曲九宁她得了瘟疫是不是,你真以为我不知道!?我想要见她,现在就想要见!带我过去!” 之前他以为是曲九宁只是普通的发热,感上了风寒,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瘟疫! 他问过自己的下属们,说染上瘟疫的人确实是体温会过高,起初会像是染上风寒一样。 所以这是真的.... 在角落里听见对话陆亭森动了心思。 绿灵要进宫的话,他是不是可以偷偷附在车上混进宫中? 跟着绿灵的话,可以顺利的进入凤祥殿的。 绿灵依旧摇头:“小公子,你即知道,那就更加不能过去,而且王爷也不会让你过去的。” “为什么不能!?我想见她!”慕容阮佑握紧了手:“而且我知道....你们的事情!” “那我想要去看望曲九宁,没想到就听见了你们的对话,你们说的秘密....我都听见了....” 绿灵一下子脸繃紧,在慕容阮佑准备要说下句话的时候,当即就打断他的话:“够了,小公子,有些事不可乱说!” 慕容阮佑下子抿住了嘴角,带着谈判的口吻道:“我可以不说,但我想要去见见她,我真的非常想见她,只要让我见到她,这秘密我会永远守着的。” 陆亭森脑袋里乱乱的,可也在想着。 阮佑他听见了什么样的秘密? 第二百八十一章 消除不甘心。 陆亭森很确定,他并没有暴露掉自己,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被发现。 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止发生这一次,他每次的谨慎似乎在她的面前,总是那么的不管用。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她的身边太久,所以被她了解的太透彻的原因。 曲九宁咳了咳,开口道:“这里,并不是你来的地方,出去。” 陆亭森站在原地并没有动。 漆黑的眼睛盯着她的脸,她的脸上戴着一层口罩,只露出那又明亮的眼睛,还有侧脸边的一点点的伤疤,虽然隔着一层口罩,可是口罩下的肌肤呈现病白色,平常总是非常有活力的嗓音,此时都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了喉咙,话音微微粗嘎。 他不由自主地往前迈了一步。 “站住!”曲九宁提高了声音,严厉的喝止。 若是他走过来了,很有可能就会露馅了。 他的脚步微微一停,漆黑的眼眸中露出层难隐的光芒。 看来是真的了.... 【她是真的得了瘟疫。】 “你是、从哪里染上的瘟疫。” “陆亭森,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赶紧离开吧,否则传染给你,本王可不负责的。” 她以为说这样的话,可以将他吓走,最少也会有所顾忌。 认为他之所以过来深宫,也是为了亲眼见证她究竟是不是说谎,毕竟他早已经恨她入骨。 可是万没有想到,在说完这话之后,他反而忽然走上前。 几步就跨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她好半响才缓过神来,说话的声音都有所迟钝:“你....不怕本王传染给你?一旦传染上,你可是要陪本王一起下地狱的。” 虽然她得瘟疫的事情是假,但外人都认为是真的,没一个人敢靠近,可他却跑了过来,而且还跑到了她的面前,这是想要和她一起死? 他微微弯下腰,大手隔着一层面罩,掐住她的下颚,“你之前那么的侮辱了我,现在就这么一死了之,岂不是太便宜了你!” 闻言,她内心里刚刚升起的期望,像是一盆凉水从头到尾的浇了下来,浇得她整个人都透心凉。 原来如此啊。 不是因为想陪她一起赴死,而是因为不甘心,不甘心没有报复到她,而她就因病而了。 “本王已是‘将死之人’,你再不甘心又能做什么呢。”她闭了闭眼,轻声劝道:“出宫吧,我让绿灵送你,可以不被宫里的人发现。” 不要在皇宫中了,这地方太危险了,而且他是私自进宫,一旦被发现必是死刑。 他漆黑的眼睛盯着她的脸,满脑子都是疑问。 不甘心又能做什么呢? 没错,他是无比的不甘! 这样的不甘心并不是一时,而是埋藏在内心里很久很久。 从爱上她的那一时刻起,他就开始不甘。 最开始不甘自己的那么的弱小,配不上她。 后来不甘自己克服不了内心里的恐惧,无法侍寝,让她失望。 再后来她内心里有个喜爱的端妃,为了端妃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把对端妃的爱意,深藏在内心里,他不甘为什么她内心里的那个男人不是他。 好多好多的不甘在内心早已经生根发芽,此时都快要长一颗茂密的大树了。 到了这样的时候,不甘心能做什么? 有,有一直想要做得事,但以前他不敢,现如今都到了这样的可能只有最后的机会,他不能再错过了! 绝对不能.... 曲九宁知道他在恨,可他想清楚之后就会明白过来,和一个‘染瘟疫’的人说太多话并不好,清醒之后就会离开的,可下一秒,她眼前突然一阵凌乱,等到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他压在了床榻,压在他的身下。 他那双漆黑的眼眸充满掠夺:“我要你。” 是的。 他不甘,全部都是来自她。 【或许得到了她,我就没那么不甘心了。】 听着他内心里的声音,曲九宁闭上了眼睛,内心深深地叹息。 原来是这样啊。 想要她,不是因为爱,而是想要消除内心里的不甘。 她是该哭,还是庆幸呢,至少在他的内心她还有点点的影响力的,虽然已经不是爱了。 “你不能,别忘了本王身上患绝症,而且会传染,你若是碰了本王,会和本王一起下地狱的!” 他又往下压了一点,极近的距离让她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她拧紧了眉心,“你喝酒了?” 她常常在喝醉,但是他不会,他总是清醒的,理智的,几乎从来都不会醉。 这是第一次在他的身上的闻到浓厚的酒气,而且甚至像是醉了。 他在喝醉的情况下,还能混到宫里,顺利地来到她的面前? 这也太理智过头了吧! 此时的他八成是醉了脑子,思想才清晰,她推了推他坚硬如铁的臂膀,“本王让绿灵给你醒酒汤,你快起来。” 可是推不开他。 他反而将她压得紧了些,眼眸渐渐变得灸热,像是燃着一把火似的,几乎要将她给燃烧了。 此时的他,不是两年前只是牵一下他的手,都能害羞的耳根通红的男人了,而是变得非常男子气概,此时更是对她充满着占有欲。 这一时刻,她知道,他是下定了决定,绝对不容她反抗了。 她凝着他漆黑的眼眸好一会儿,纤细的手臂攀上他的脖,身体微微贴向他,在他的耳畔边低声道:“轻点....陆小森森。” 这可是她的第一次啊。 听见这话,他内心里一直被关起来的野兽,似乎放了出来似的,彻底不受控制,只想随性而为! 绿灵知道是来了刺客,所以配合着王爷暂时后退,想要将刺客一网打尽,可她一脸凝重和杀气要准备将来得刺客给灭口的时候,还没有进门。 就听见门内传来幽幽的喘气声,还有王爷的声音。 “陆小森森,你轻一点。” 绿灵听得满面赤红,当场捂着脸快速的离开,哪里还敢听下去啊,这哪里是什么刺客啊....分明就是.... 若是有这样的刺客送上门,她....也可以。 第二百八十二章 他的选择 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鸡就开始起鸣了 陆亭森习惯性地睁开眼睛,看见熟悉的环境之后,他蹙了蹙眉。 他....怎么回到陆府,睡到自己的房间了? 明明昨夜是和曲九宁一起.... 他刚起身,脑袋发胀一样的疼痛,太阳穴也胀疼的紧,这时宫柳拂站在门外,低声的开口:“家主,您醒了吗?” “醒了...” 宫柳拂这才打开门,捧着一盆清水,这模样和往常的每一天都是一样,似乎没有任何的变化,似乎昨天晚上只是他的一个梦而已。 望着家主凝重的脸庞,宫柳拂存着微微疑惑:“家主,可以去清洗了。” 他点了点头,空上靴子身上感觉湿湿粘粘的,并不是很舒服。 刚洗了一把脸,还是依旧不是太舒适,所以道:“弄水来沐浴。” “是。” 咦? 家主是从来都不在清晨沐浴的,这是怎么了? 宫柳拂弄来了热水,一边往浴桶里倒,一边说道:“家主,陈大人昨天里喝醉了,又住在府上了,现在还正在睡着呢。” 对于陈婷生事情,他并不放在心上。 淡淡的地应了一声,现在的他只想要清洗掉身上不适,所以脱掉衣服走进沐浴里,而宫柳拂提着一桶备用的热水进来的时候,看见眼前的一幕。 瞬间惊呼! 连手里的桶都掉落在地,一桶热水全部流出来。 “家主.....您.....”宫柳拂一脸惊恐,脸都绿了:“家主您.....昨夜去了哪?” 在浴桶里的他微微拧了拧眉,那眼神似乎在问“怎么了?” 宫柳拂吓得打了个嗝,连忙跑去拿了个铜镜,举在他的背后道:“家主您回头看铜镜。” 他扫了下眸,看见铜镜里的他的背上密密麻麻的抓痕。 大脑轰的一下,炸开了。 是真的! 昨天里发生一切都不是假的,是真的! 他真的和她做了,他做了一直都不敢的事情! 耳根瞬间烫得发紧,脑海里都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一遍遍地在脑海里回放着。 面上倒是一如即往的面无表情。 这样的表情,让宫柳拂惊恐极了,此时无比惴惴不安,听说昨天家主是去了忠王府喝酒了,陈婷生都喝醉了,难道说是陈婷生一直趁着醉意做得这种事情!? 早知道就昨天一直都跟在家主的身边的,倒也会让家主经历到这种事情! “家主,我....只要家主一声令下,立马安排人暗中杀了陈婷生。”这种事情,简直不能忍! 陈婷生居然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趁着家主醉了,而且他们这些平常总是在家主身边的人也是该死,不该离开家主的身边的。 报复完了陈婷生,他就以死谢罪,这样的过失,是他毕生之错! 听见宫柳拂的话,他嫌恶的拧了拧剑眉,“为什么是她?” 宫柳拂一怔,“昨天您是在忠王府喝醉的,而且陈婷生也醉了,所以.....所以....” 难道家主不知道昨天晚上是和谁在一起的吗? 喝醉之后忘记掉了是谁? 对不起,家主!都是我们的错! 宫柳拂内心充满着愧疚,一度愧疚的想要当场以死谢罪,此时家主的声音从头顶冰冷且清晰的传来。 “不是她。” 不是陈婷生.....? 难道是别人....还是别的陌生人!? 宫柳拂随后又听见家主说:“是我自愿的。” 与其说自愿,还不说是强迫。 他强迫了她.... 强迫.... 家主从来都是洁身自好的,而且对这方面的事情从来都没兴趣,能让家主想要强迫的人唯有..... 反应过来的宫柳拂表情逐渐惊恐:“家主!现在都在传敬王得了瘟疫...您怎么还.....” 这种时候和敬王发生关系,岂不是寻死吗? 好半响都没有听见回应。 宫柳拂看了过去,只见家主闭着双眼,微抬着下巴,薄唇若有似无的勾起。 这样的神情,比以往看见的任何时候,表情都来得轻松,惬意。 家主.....似乎并没有后悔。 “从今天起,你不用再来伺候我,去朝廷中称我告病,以后让府里的人都离我远一点。” “......是。” 他靠在沐桶里,整个人都很放松,不知道此时的她身体如何了.... 恨她,是恨得要命。 可是如果有机会能和她一起死的吧,又何尝不好呢。 反正她不在这个世间,他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就算是下了黄泉,也要与她纠缠。 退出房间后的宫柳拂仰头快走,走着走着,迎面撞上容陆。 “你慌慌张张的做何呢?”宫柳拂向来都是小心谨慎的,今天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的就这么的莽撞。 容陆看向他,瞬间怔了怔:“你怎么哭了?” 宫柳拂满面泪痕,眼泪止不住的划落而出。 “谁欺负你了,是不是你店铺里的手下出言不逊了,告诉我,我去打不死那些王八蛋!” 他可没有宫柳拂好脾气,定当把那些人的皮给扒了。 每次都因为他们是男子而在私下偷偷议论非非,真他不知道呢! 只是不屑罢了,但现在弄哭了宫柳拂,那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了! 容陆卷起袖子就准备要干架的气势。 宫柳拂连忙拉住了他,抽泣了下鼻,“不是因为那些.....” 而是因为家主做出了选择,一个无法回头的选择。 之前他以为家主是真的和敬王决裂了,可是他错了,家主是多么偏执的一个人,就算要决裂,也绝不会与敬王一刀两断的。 如他,现在做出的选择一样。 只是以后.....他们再也见不了家主了。 “容陆,你帮我看着家主的房间一会吧,记住不要进去,知道了吗?” 现在他这个模样,在家主的面前只会丢脸,他需要一点点时间恢复一下心情。 在最后的一点时间里,都要将家主伺候好好的,定家主感觉到满意,舒适。 容陆不明所以。 就在此时,下人走了过来对着他们道:“一直锁在屋子里的白浅之终于愿意的开口了,她说想要见家主一面,见到了家主就会把秘密全部都说出来。” 现在这个时候? 可是家主刚刚才吩咐过不见任何人的..... 第二百八十三章 端妃并没有死 容陆一听,这可是好事啊。 之前怎么都不能让那白浅之松口,现在终于熬不住愿意说出来,这样的好事宫柳拂还在犹豫着什么劲儿呢。 “我这就去和家主说。” “...等等”宫柳拂拉住容陆,刚准备要说话的时候,此时一道声音比他还要先一步而出。 “你们刚刚的话我已经听见了,白浅之她要吐出秘密了?那我也去听听吧,我也挺好奇的。”陈婷生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更是不打算听宫柳拂和容陆的劝阻,说完,就已经往陆亭森的房间而去。 快走到房间的时候,宫柳拂快步跑在陈婷生的前面,说道:“家主,陈大人想要进去!” 陈婷生拧了拧眉,横了宫柳拂一眼。 平常她都是想进去就进去的,怎么今儿这么没有眼力见,居然还通什么传。 里面的声音隔了好一会儿,才响起。 “进。” 听见他的声音,陈婷生似是挑衅的看向宫柳拂,似在说:“你家主都让进,你非要多此一举,有意思吗?” 宫柳拂默默退站在一旁。 心想着:家主让陈婷生进去,这就是打算也要让陈婷生染上病? 等到陈婷生进去了,容陆也准备跟着进去,可被宫柳拂给拦了下来。 “你为何拦我?” 宫柳拂将容陆拉到角落里,看着四下无人,低声吩咐道:“从此以后要离家主,还有陈婷生远一点,还有府上的人都要离他们远一点,知道吗,千万不要靠近。” “为何?” 宫柳拂怕容陆守不住话,所以并没有和他明说,而是脸色严肃的道:“让你这般做就对了。” 一无所知的陈婷生迈了进去,看见的是刚刚出浴的陆亭森,披散着微湿的墨黑色长发,衣服也是松松垮垮的,微微露出一点点锁骨。 满满的男性美感扑面而来,陈婷生羞红了脸,不自觉的咽了咽唾液。 “你的发丝还是湿的,我帮你弄干吧。” 陆亭森拿起架子上的外衫穿了起来,扣子扣得整整齐齐,刚刚那露出来的一小截的锁骨,早就已经被遮了住。 更是拿起架子上的干毛巾擦拭了起来,声音凉浅的回应:“不必。” 陈婷生感觉无限的失落。 可心想着计划已经在施行了,说不定很快就会成功,以后想要和他亲密的机会还多是,所以就暂时将内心里的躁动给压了下去。 “我刚听说白浅之愿意说出秘密了,但需要当着你的面才愿意说,所以我也想要跟着过去听听,听听看是什么样的秘密。” 白浅之一直藏在陆府中,这是陈婷生早就知道的事情。 陆亭森自然也是知道的。 他微微的拧了拧剑眉,稍顿后浅淡的回应:“随你。” 【白浅之终于愿意说出口了,不过现在意义也不大了,但还是去一趟吧,听听看到底她会说些什么也好。】 【至于陈婷生,这是她自己要找上门来的。】 陈婷生走在陆亭森的身边,微侧着头看向他,目露好奇:“你为什么要戴着面罩啊?” 今天天气很好,也没有风啊,而且还在府上为何要戴面罩? 以前他从来都不戴面罩的。 陆亭森依旧神色淡淡,没回她,径直往前走。 陈婷生心感觉奇怪,但也没有在意,毕竟只是戴个面罩而已,有什么好在意的? 陈婷生推开了房间,白浅之见到光亮之后,下意识的闭了闭眼睛。 看见来的人之中有陈婷生之后,一直悬着心也松下来了些。 陆亭森就站在门边,并没有走进去,直接开门见山道:“你想要和我说什么。” 坐在椅子上的白浅之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我说出后,你必须要保证我的安全,因为我一旦说出口,性命可能会不保。” 陈婷生站在一旁,默默不说话。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啊,能让凝雪这么想要通过她把话带给白浅之呢。 闻言,陆亭森转过身,准备离开。 似乎对他的话,半点都没有什么兴趣。 确实,他的兴趣并没有之前那么的强烈了,因为已经决定好和曲九宁一起离开。 若是现在能让他更感兴趣的话。 他想要在余下的时光里,多看看曲九宁,将她的模样,好好的印在脑海里。 看见陆亭森走,陈婷生急了。 “等等...我们且听听是什么样的话,也好啊。”陈婷生叫住陆亭森之后,回过头微冷着脸说道:“现在是给你一个机会,而不是做什么买卖,你若再不说的话,连今天都活不过去!” 白浅之原本是想要做两手准备的,在陆亭森也想要个能活命的机会,可是万没有陆亭森这个人如此的冷酷无情。 现在似乎也只有靠着眼前的陈婷生,才能最后活命的机会了。 白浅之对上陆亭森那冷酷的眼眸,迟疑了几秒才缓缓开口道:“我所知道秘密是关于端妃....” “其实....端妃并没有死。” “什么!?” 陈婷生听着都震惊万分:“不可能,端妃明明就在两年前死掉了,尸体都被埋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陆亭森整个仿佛像是被雷给劈了似的,怔愣的站着。 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真的,当年端妃是假死的,是敬王想要把他给宫中弄出来,但没有想到没有能如敬王的愿,被凝雪给半路给截了下来,敬王这几年一直都在找端妃。” 这些话都是凝雪亲口对她说的,她也是把这个秘密一直都守在心中,为就是有一天如果真的有危险的话,可以用这个秘密来换自己的性命。 “我真的没有欺骗你们,而且我还知道端妃的住处。” 当年凝雪曾经去见过一次端妃,她留了一个心眼儿,派人去跟着凝雪,所以才会知道。 “如果你不信的话,你大可去看看,看看我所说的话,是不是正确的!” 陆亭森没有想到,时隔两年了,居然还听见了几乎让内心有着严重阴影的男人...! 原来当年端妃并不是病死,而是被曲九宁给偷偷弄出了宫! 第二百八十五章 从前有个小姑娘 此时的皇宫。 曲九宁清醒之后,深身酸痛,本以为这种事情在这个世界也是女人比较占上风,可是在这种事情上....依旧是疼啊。 而且他还一点都没有怜香惜玉! “跟个野兽似的....疼死我了....”她躺在床上嘀咕着。 绿灵进来的时候一脸的红晕,眼神都不敢看向她,还是她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绿灵,你现在就去告之陛下,本王想要见她最后一面。” 原本还想多住了几天,装得更像样子一点,可是昨天晚上都和陆亭森发生那样的事情。 已经让她等不及了。 她必须要快点把事情给解决了,然后和他说清楚一切。 “是。” 收到消息的女帝曲凤然,脸上露出不愿。 都已经染上瘟疫了,居然还叫她过去见什么最后一面,若是把病传染给她了怎么办? 而且那原本就不是她自己亲生的啊。 宋韵就在旁边,闻言提醒道:“陛下,在隔间的话,是不会被传染的。” 女帝曲凤然望着下方的不止宋韵一人,还有其他的几位大臣们都在,这种情况若是她公然说不去的话,肯定是要被说的。 “好的,朕且就去一趟。” 女帝曲凤然满心的不愿,但还去了,人坐在隔间里,浑身都感觉不舒服,特别的不自然,听到曲九宁咳嗽的声音之后,就更是如此。 “你....身体如何了?”女帝望着曲九宁似乎要走过来的模样,连忙开口说话。 曲九宁停了下来,声音很是虚弱:“有母皇挂心,儿臣的病也会好上一些。” “那你就好好的看病,多卧床休息,休息,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再多想了。” 曲凤然是一刻都不想多待,更加不想知道曲九宁究竟是想要说些什么话,只想快速的离开。 事实上,她已经站起了身,准备要走的架式了。 “母皇请留步。” 曲九宁叫住了她,“母皇,其实儿臣一直有一事不解,这事情一直困惑着儿臣。” “为何您对儿臣的态度一下子就变了,这两年来更是对儿臣不闻不问,越来越冷淡,是否是儿臣做错了什么事情。” 她想要知道,在这种生命到了尽头的份上,曲凤然会不会和她说出内心的话来。 看看曲凤然究竟能不能以真诚相待。 曲凤然没想到曲九宁会说出这样直白的话来,可是仔细想想也是可以理解,毕竟都是将死之人,想要问清楚内心里的疑惑也是理所当然的。 “没有,朕不论是对你,还是对别人都是一视如仁的,是你多心了。” 她怎么可能把这么大的丑闻说出来,这种事情就算是要闷在心里一辈子都绝对不可能说出口,绝对不能丢了皇家的脸面,况且现在温关已死。 知道这事的可能就只有她一人了,更加不能把这事说出口了! 隔间的里曲九宁,面色微冷了冷。 是这样吗.... 哪怕是她‘将要死了’女帝依旧不愿意和她说出真话,而是一直在意着别的。 女帝....对她,其实根本就没有亲情。 或许就没有把她当成女儿看待过,否则又怎么会‘知道’她不是亲生的之后,态度大变,连一丝丝的犹豫与怀疑都没有呢,有的恐怕是只有对她打压吧。 她闭了闭眼,微叹了口气。 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她在想什么呢,生长在帝王家里,还能期盼到什么亲情?连帝王都不曾给过亲情,更加不可能有什么其他的手足之情。 曲凤然听见她的叹息声,内心一怔。 以为她对自己生命将要到心头,而感觉到难过的叹息。 此时就听见里面的声音传过来:“母皇,儿臣给您讲个故事吧,这个故事说完了,母皇就可以走了。” 只是一个故事而已? 女帝曲凤然连坐都没有坐,站在原地,声音隐隐的有分不耐:“你说。” “从前有一个姑娘,她从小就特别喜爱她的母亲,可惜她出身并不是太好,一出生就死了父亲,被寄养在大房的名下,大房对她也不好,她都扛了下来,每天都期待的就是见她的母亲,想要投入母亲的怀抱,想要做出好成绩讨母亲的欢心。” “便母亲的眼中从来就没有她的存在,母亲的眼里只大房的孩子,对大房的孩子特别的宠爱,之后,那个姑娘就反其道而行之,开始叛逆了起来,这样就可以得到母亲更多的关注,比之前多得多,这让她感觉到了欢喜和一点点的满足。” 没错,这都是之前的曲九宁,为了想要得到曲凤然关注的曲九宁。 可那个曲九宁并不知道,她所喜爱的母亲,对她根本就没有亲情,这些皇宫里的孩子都不过是棋子而已! “后来这个姑娘想通了,开始学好了,之后也得了母亲的关注,这让她感觉到开心,但是好景不长,母亲忽然莫名其妙的又冷淡了起来,还把一度想要置她于死地。” 越听曲凤然越觉得不对劲。 起初以为就是一个普通到没有任何吸引力的故事而已,听完她就可以走人了,可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那个姑娘,怎么越来越像曲九宁!? 听到这里她更是觉得曲九宁口中的姑娘正是她自己! 曲凤然很是震惊。 原来她早就知道,之前想要她的性命了啊。 “这个姑娘怎么想都想不通,很是伤心,自己明明都那么努力的改变了,而且为了守护这个家,做了不少的功绩,做了那么多的努力,为什么母亲还想要杀死她呢。” “她想不通,之后选择远离开家,离开的远远的,甚至都不想回家。” “之后她又被母亲叫回了家,为了保护母亲,小姑娘选择回家,但回家之后母亲依旧没有改变,只是想要利用她存在的价值而已。” “关于为什么母亲会憎恨她的这个原因,也在最近她终于明白了,终于明白过来了原因,一个已经离开这个世间的人终于把答案告诉给了她。” “告诉她,为什么她的母亲会态度大变,甚至想要杀了她的原因!” 第二百八十六章 血液是不会说谎的! 女帝曲凤然懵怔了。 温关把事情都告诉给她知道了!? 该死的温关,临死了居然还把秘密给抖出来了,守着秘密死亡不好吗,还能给她封个忠臣的封号! 现在居然让她面临如此的窘境,若是曲九宁知道了秘密的话,那她...... 曲凤然的眼眸里迸发出一丝危险的光芒,继而松了口气。 不过,幸好.... 幸好现在的曲九宁已经染上了瘟疫,不的之后就会将死,只要将她困在这个凤祥殿里,那些皇家的丑闻就不会泄露出去。 曲九宁大概是知道女帝心中在想着什么,嘴角嘲讽的勾了勾,声音不急不缓地道:“母皇,您现在在想幸好儿臣染上了病,不久之后将死了吧。” 曲凤然震惊。 她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震惊,曲凤然好半响都没有缓过神来,就听见她的浅淡的声音继续响起。 “真是可怜母皇您啊,聪明谨慎了大半辈子,到头来却被人给骗了,欺骗甚深,到现在都不自知呢。” “你是什么意思?” 温关到底和她说了什么!? 是说温关骗了她,不,这不可能的,温关一向对她都忠心耿耿,当年还助了她上位,这些年虽然没有能像以前那样帮助她,可是也没有投靠别的国。 这已经足够的忠诚了,怎么可能会骗她呢! 一定是曲九宁在说谎! 曲九宁见外面的曲凤然明显动摇的模样,剩下只有将验明正身的事情告诉给她,验证一下血液,就可以让她知道自己是亲生的就好。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绿灵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在她的耳边低声急诉道:“王爷,陆小主忽然杀进了王府,伤了王府里诸多人,杀气甚重,似乎是要将王府给赶尽杀绝。” 她的脸色微变,拧紧眉心:“怎么会这样?” 绿灵摇头:“属下也不知。” 明明昨天陆小主还在王爷的怀里,亲耳所听见她们在一起痴缠,只不过是一个晚上过去而已,怎么说变就变了? 曲九宁内心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不能让他胡来。 若是他真的将王府的人给杀了,闹出事情来,定是活不了,这无疑是自找死路! 女帝曲凤然就在眼前,而且已经被她说动摇了,几乎是一切具备,只欠东风的地步了。 就这样放弃了...好可惜。 但她毫不犹豫的选择陆亭森,向绿灵低声交代着,“你在这里,本王回府。” “...是。” 女帝曲凤然内心此时乱成一团,想要知道她接下来会怎么说,可是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她再说。 “你到是说话啊!说说看温关都与你说了些什么!” 又是一阵无言,明明人就在眼前。 着急之中的曲凤然将中间的隔板一下子推开,脸上还带着怒容,可是看见却不是曲九宁,而是跪在地上绿灵。 曲凤然瞬间脸黑了下来:“敬王呢!” 绿灵连忙磕头:“王爷身有要事,现在回府了,请陛下见谅。” 闻言,曲凤然稍顿了会后,冷笑连连。 “朕居然被她给骗了!” 什么温关告诉真相,这都是假的吧,否则她又怎么会在这样着急的时候逃离呢,而且还身染着瘟疫,她这岂不是想要让宫里的人都一起陪葬吗!? 此举就是报复她的举动。 因为她的不待见,心生嫉妒,愤怒,才会做了如此没有人格的事情! 女帝曲凤然脸色一阴,当下喝道:“来人啊!现在就将敬王给朕抓.....” 女帝的话还没有说完,绿灵的声音大得盖过了她的声音。 “陛下请息怒!王爷她并染上瘟疫!” 没有? 明明宫中的太医都不敢靠近的! 绿灵从怀里拿出一张诊断书,双手呈上,“这是王爷在宫外的诊断书,只是一个普通的风寒而已。” 曲凤然迟疑了几秒,才拿走诊断书,仔细的翻阅了翻。 诊断结果确实只是小小的风寒而已,只是为什么曲九宁要欺骗她!? “王爷若是染上了瘟疫的话,现在肯定没有力气去别的地方的,早就卧病在床了,王爷此举只是为了进宫想要见陛下。” 绿灵跪在地上,头重重的磕地,掷地有声的道:“陛下,您真的误会了王爷,王爷是陛下的亲生骨肉!” “温关在将死的时候,把一切都告诉给了王爷,王爷想要陛下相信所以才会装得大病,想要让陛下您放下戒心,能听进去话,才会出此下策的。” 绿灵知道,王爷已经走到最后一步了,只差一招。 若是在这个时候放弃的话,就太过可惜了,虽然不知道她说的效果有多少,但这事必须要进行下去。 绿灵不敢抬头看女帝是什么样的表情,将王爷先前计划的那样,将话都全盘托出。 “其实早在两年前王爷就已经知道不是陛下亲生的,之后王爷一下都伤心着,之后就选择去了边关,但是错了啊,王爷是陛下您亲生的,温关她骗了陛下您啊!” 曲凤然连连后退着,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不、这不可能,温关不可能会骗朕的......” 若是骗她的话,当年又怎么会帮她上位呢。 定是这绿灵胡说八道的! 可是若是胡说八道的话,可是知道的事情却是多得多,把这两年来的事情几乎都说了出来,那些秘密是不假的。 女帝曲凤然稳住脚根,满是严肃的命令道:“你说敬王早在两年前就知道此事,说,当时是怎么知道的!” “若你有半句虚言的话,朕要你人头落地!” 绿灵心中一横,干脆将就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是,两年前端妃所说,端妃当年听见您所说的话之后,因为欠了王爷一个人情,就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了王爷,这才知道的。” 女帝曲凤然想了起来。 当年确实是见过一次端妃的,可是那时候她的思绪混乱,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把事情说出来。 但依着绿灵所说的话,几乎都是正确的。 难道她真的被温关给欺骗了两年!? 曲九宁是她亲生的!? “若是陛下还不相信的话,等到王爷将事情处理完了,滴血认亲,那样您就会知道真相了!” 血液是不会说谎的! 第二百八十七章 他像极了以前的自己。 敬王府。 平常宁静的敬王府里传来一阵阵的惨叫声,一个又一个的仆人倒在地上,仆人们聚在一起,身上几乎都带着伤,流淌着血。 那些仆人围在一起,瑟瑟发抖。 其中还有一人还在不停地哀求着:“求求陆大人放过奴才吧,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不知道啊,放过奴才一条生路吧!” 陆亭森浑身沾染着血,一张脸冰冷如铁,漆黑的眼眸像是失了焦,冷漠无光。 宛如死神降临。 他的心中此时被愤怒,和仇恨给包裹住。 那股子的气与怒,无比可泄。 他被骗了,被曲九宁欺骗得一无所有,临死了,他想要放下一切,陪她一起离开,可是就算是这样,还是被她所骗! 就连死....她都是那么的不真诚。 这样的人....怎么会如此的可恶! 曲九宁人在皇宫中,他恐怕还没有进去,就被皇宫中的人给抓住,但她的王府还在,王府之中还有她稍在意的人。 比如,时令,再比如....那个她从大火救出来的小男孩。 每次传回来的消息,都曲九宁对阮佑宠爱的消息,让他一度以为她想要将阮佑作为自己的男宠,从小开始养起,等到阮佑长大了,再慢慢品尝的。 时令和慕容阮佑被带了上来。 时令还没有从失去至亲之中脱离情绪,整个人都是垂头丧气的,对于陆亭森攻占,也不怎么放在心中。 就算是时令没有这样,他也不会对时令下手的。 再怎么说时令曾经也救过他一条性命,他不会对时令下手的。 但慕容阮佑就不一样了。 他一早就查过阮佑不是南晋的人,身份来历不明,又比较得曲九宁的喜欢,所以若是阮佑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定是可以让曲九宁伤心上好一阵子。 就算是死,他也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从她身边的人下手,让她死不瞑目的地步! 慕容阮佑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就落到了陆亭森的手中,此时他满脸的气怒。 而坐在高座上的陆亭森,手持着沾着血的剑,整个人似乎都包裹在戾气之中,那样的杀气腾腾。 只是看着,就让人不寒而粟,而慕容阮佑内心里的怒火却是不断的层层燃烧起。 “陆亭森,你是什么意思,擅闯王府,你是不想要性命了吗!?亏得.....曲九宁对你那般的好!” 亏得曲九宁对他那么的喜爱,把他放在内心深处深深疼爱着,可是他就是这样报答的吗!? 这样的人,简直忘恩负义! 趁着曲九宁不在王府里,就将她的王府都给抄了,而且现在的她.....得了瘟疫啊。 居然还要赶尽杀绝,这陆亭森其实是太过可恶了! “好?”听到阮佑的话,他冷笑的勾起薄唇,漆黑的眼眸之中尽是杀意:“她如何对我好的?好到让我到如此的地步?” 亲手被她往深渊里推,这样的‘好’.....算吗? “怎么不对你好了,她可是好到连我.....”连我都嫉妒不已。 剩下的话,慕容阮佑没有能说出口,因为看见到他漆黑的眼眸之中,浓浓的不屑。 慕容阮佑深受打击。 他无比想要的曲九宁的宠爱,曲九宁的心,在陆亭森的眼里是那么的不屑一顾,甚至无比的嫌弃,似乎好像想要从来都没有见过曲九宁似的。 为什么.... 为什么要那么的不公平。 陆亭森不想要,可他想要啊,想要曲九宁的心,那颗纯真的心! 慕容阮佑连连冷哼着:“既你那么讨厌曲九宁的话,那往后的她,就由我来守护,你讨厌她,我不讨厌,我从来都不讨厌她!” 不论她做什么,他都不讨厌。 甚至在内心里期待着她能对他做些什么,不要像陌生人那样,他想要和她有着深深的羁绊,谁都没办法割断的羁绊。 高座上的陆亭森,漆黑的眼眸微微的眯了起来,望着下方似乎不到他高的慕容阮佑,嘲讽的勾了勾薄唇。 “你被她迷住了。” 他说的是肯定句,无比的确定阮佑爱上了曲九宁。 阮佑的眼神,他再清楚不过。 那双迷恋的眼神里就印着过去的他自己,他曾经就是如阮佑这般迷恋着曲九宁,炙热的想要付出自己的一切。 可是....那都是没有看清啊。 曲九宁的心,从来都不在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身上,只会在他们的身上不断的加害,再加害,榨干一切为止,就是如此的残忍! “你被她的表相给骗了。” 慕容阮佑握拳头,眼神无比的坚定:“她是什么模样,我再清楚不过,她就是我想要去爱的人。” 这些话,他不敢在曲九宁的面前说。 怕曲九宁知道打破了一切平衡,可是如今在陆亭森的面前说出来,慕容阮佑感觉到内心舒适。 终于可以将喜欢她,完整的说出来。 而且还是在她深爱的人面前..... 现在的阮佑,太过像以前的他。 他内心焦灼不已,无比的烦躁。 在这个世上怎么会有第二个如他一样的傻的男人呢,都是因为那个无情无义的曲九宁,真是讽刺啊! 无比的讽刺! 他扬起了手中的剑,直指向慕容阮佑,眼中腾起杀气:“说,只要你说以后远离曲九宁,从此不再爱她的话,我就放了你,放你一条生路。” 喜欢上曲九宁,无疑就是死路一条。 而且还是那种生不如死的道路! 这样的道路,有他一人就够了,其他的就别再走上来了,太过苦了。 可慕容阮佑是那种一旦下了决定,就是有八头牛都拉不回头的人,又岂会听陆亭森的话? “不!我为何要听你的!” 慕容阮佑嘴角划过一丝冷意,宛如胜利般的笑容:“而且,我知道将来的某一天,你定会后悔不已,后悔你所有做过的事情!” 到时候那真是他真正觉得痛苦的时候! 为他现在所做的一切,而深深痛苦着! 真是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陆亭森被慕容阮佑那样笑容给染上了怒气,当下剑就直指向他,可是还没有刺向慕容阮佑,就被一剑给挡了回去! 第二百八十八章 我不走。 来的人是陆亭森从来就没有见过的面孔,穿着方面也不像是南晋的人。 好几个人都跳在慕容阮佑面前护着。 “小主,您没事吧?” 之前就知道南晋的内乱特别的严重,可是这回他们来了之后,才知道是何等的严重! “小主,我们走吧。” 何必去参与到南晋的内乱之中呢,况且现在敬王都已经得了瘟疫,不久之后将死于人世间,更加不必再留在南晋,也可以给将军一个交代了。 但慕容阮佑就在站在原地,动也没有动。 “给我守着王府,哪都不许去!” 听到这话的几人面面相觑。 这是替敌人守王爷啊,他们的小主人居然在想什么啊,为什么要替敌人守家? 陆亭森仔细盯着慕容阮佑身后几人的打扮。 “你们是大越的人。” 是大越来的奸细吗。 若是曲九宁知道她养得一个小男孩是大越的奸细,而且地位还不低的话,会是什么的一番表情呢。 这大概就是曲九宁的报应吧! 既是这样,那就更加不可能让阮佑活着离开! 陆亭森带过来不少的人,此时的他微微挥手,声音浅淡又凉薄:“杀。” 命令一出,那些被陆亭森养了两年的死士,个个都杀着死手,没有半分半毫的留情。 此时慕容阮佑出来也就只带了几个而已,这时候更是渐渐力不从心,节节后退着。 “小主,咱们走吧,保命要紧啊。” 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把性命给丢了啊! 慕容阮佑目光坚定,未有半分的动摇:“不,不走!” 这里是曲九宁的家,他一定要替她把这个王府给守护得好好的,因为是她,也是因为欠了她一条性命! 训练有素的死士个个都特别的勇猛,不消片刻就将他们给抓了住。 其中一个死士,手高举着剑要对慕容阮佑下死手。 陆亭森在旁看着,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慕容阮佑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痛苦。 他没用...没能力替她将这个家好好的守护住,终究还是亏欠了她的啊。 死士的剑正准备要落下的时候,就在这千均万发的一刻,一颗石子打掉死士的剑,那剑偏了偏,擦着慕容阮佑的肩膀而落下,就差那么一厘米的距离,慕容阮佑的肩膀就要被砍下了。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看向石头的来处。 门边的曲九宁,正微喘着粗气,她那双明亮的眸扫视了周围一圈之后,好看的眉冷冷的蹙了起。 她越过满脸写着高兴的慕容阮佑,看向陆亭森:“陆亭森,你这是做什么?” 曲九宁的出现,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 本以为她这个时候在皇宫里正吃着药,躺在病榻上,而皇宫里的太医正在为她寻找着多活几日的珍贵药材。 但现在的曲九宁.....面色似乎比往常都要好许多。 看着不太像是得了瘟疫的人。 但是她病没有病,都欺骗了他,那样的罪,不可饶恕! 现在来得更好。 陆亭森薄唇轻启,直接下令道:“一并杀了。” 听到他冰冷的声线落下,曲九宁内心颤了颤。 这是真的想要了她的命啊。 那些死士都是只听陆亭森的命令的,在他的命令下达之后,当即就对曲九宁出手。 招招狠毒,专攻命门的地方! 曲九宁出宫出得急,而且贺琎,和萧紫那些部下都让她给叫回了边关去准备了,此时的王府里除了那些仆人之外,没有几个能打的。 身边几个能打的,都是护着阮佑的,似乎是阮佑的人。 曲九宁应付得手忙脚乱。 “你们快去帮曲九宁,不必管我!”慕容阮佑高喊着,心急着曲九宁的安危。 可是他的手下没听,再也没有什么比小主人的安危还要更重要的了,况且敬王死了,对于他们大越来说是好事一桩。 这些不听话的属下,一个个都没有用! 慕容阮佑准备自己去帮曲九宁,可是走得步子慢得要命,哪怕是他已经加快了脚步,身体止不住地疼痛,依旧没有办法来到曲九宁面前。 而且还看见一个出现在曲九宁身后,要偷袭她! “曲九宁,小心背后啊!” 曲九宁当即就侧目,看见了后面的人,可是却眼前的两三个牵制了住,没办法顾到后面。 眼看着那把剑要刺了过来,她的内心只希望。 只盼着避开要害的地方下手,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呢。 但是那剑还没有刺入,就被人挡了住。 陆亭森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一张脸漆黑的要命,“够了。” 死士连忙收剑,节节后退,跪在了地上。 “都退下。” “是。” 在他的一声令下,死士离了开。 陆亭森满是阴戾的目光从上而下的凝视着曲九宁,蕴着对她的恨,和愤怒。 【为什么,为什么我下不了手,明明让别人下手了,可身体还是控制不住....】 【明明都被她那样利用了,她与端妃恩爱非常,可为何苦的却是我....】 曲九宁的身上受了不少的伤,手捂着伤口,在听见他内心里的话之后,眉心蹙起,很是不解。 端妃? 那不是早就在两年前已经死了吗? 她何时和端妃恩爱过? 陆亭森他究竟在想着什么啊。 “陆亭.....” 她正准备要说话的时候,刚刚的死士去之而返,满身是血的跪在陆亭森的面前,张口道:“家、家主,快跑!” 人已经来了! 陆亭森也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他大闹了敬王府,肯定会引起注意,到时就是他的死期来了。 他是逃不过一死的,只是想要在临死之前,也不能让曲九宁好过而已。 只是到头来.....他还是下不了手。 真是恨透了自己! 陆亭森没有任何的挣扎,听着像是没有听见似的。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被抓了住,他怔怔的望着着他的手的曲九宁,漆黑眼眸中尽是迷茫。 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解释了。 “跟我走,我知道出路!” 她拉着他往前就跑,可是陆亭森站在原地,没有动。 她急了,回头吼道:“怔着做什么,快走啊!” 陆亭森这才是像是回过了神,怔怔地跟在她的身后,依旧是迷茫的。 为什么.... 她这是为什么? 明明毁了她的王府,为什么她还要出手救他? 慕容阮佑望着曲九宁头也不回的将陆亭森带走,苦笑了一声。 他就知道,在关键的时候曲九宁还是选择陆亭森的。 “你们也快跑吧,若是被抓了,命就没了。” “小主人不跟我们走吗,现在走吧。” 慕容阮佑摇头,站在原地不动:“我不走,我要留下。” 留在她的身边。 第二百八十九章 这次她没有骗他。 陆亭森跟着曲九宁的身后来到了书房的位置。 曲九宁打一个抽屉,不久之后一道暗门打开之后。 “顺着这个暗道往外走,就是街道,不会有人发现你的,出去之后就当今天从来都没有来过王府,知道了吗?” 他定定地站在原地,漆黑的眼眸之中蕴着对她的嫌恶。 反正他不久之后就要死在这个世上了,还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接她这个人情? 不走。 望着他站在原地不走的模样,曲和宁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正往这边走过来,不由的急了。 当即就拉着他的,主动往暗道的方向扯:“过来。” 可是蚊丝不动。 “陆亭森!” 望着他依旧没有动静的模样,当即她走到他的面前,踮起脚尖,按住他的脖子,随即吻上了他薄唇。 他的瞳孔微微放大了大。 没想到她在这时候,居然做这样的事情! 唇间软软的感觉,鼻息里全是她身上的香气,包裹着他的全身,这样的甜甜的味道,他.....无法拒绝。 要拒绝啊。 不要再被她所左右了,不要再被她牵制住了,至少在这最后的时间里,要脱离她的摆控。 他在内心不断的警告着自己,想要去推开她,可还没有伸出手,她就已经先离开了。 望着她红润之中带着点湿意的红唇,他的眼眸谙了谙,别开了视线。 曲九宁这回终于推动了他,将他推到暗道里。 “陆亭森,本王没有得瘟疫,你也没有。” 曲九宁原本想要把话说清楚的,可是脚步声来得太快,让她没能把后面的话说清楚,急急忙忙的丢下了一句:“还有,你好好想想昨天晚上....” 望着已经关闭的暗道,陆亭森漆黑的眼眸之中除了迷惘,还是迷惘。 她说没有得瘟疫? 那是不可能的,明明都入了宫,宫中的太医都这样说了,若她没有得瘟疫,又为何大费周章的进宫呢? 曲九宁在骗他。 之前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被她所骗,一次又一次,这样还不够吗,陆亭森你千万不要再被她所骗了! 陆亭森顺着暗道往前走着。 脑海里杂乱无章.... 说什么想想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她们在了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 陆亭森只模糊的记得,他非常的莽撞,还有非常的紧张,还有她....疼痛的脸庞。 “有人吗.....?” “快来人救救我啊....救救我吧....随便来个什么人救救我吧....” 有道特别虚弱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声音特别的细小,不注意的话以为是幻听。 他站在原地停了一下,可是就再也没有听到那声音,之后才顺着暗道走了出去。 就如曲九宁所说的那样,走出去之后就是街道,周围都是人来人往的,他身上沾着血,不宜过于在路上走,这样会引人注目的。 他顺着记忆,往距离最近的一家陆府店铺而去,只要转个弯就可以到了。 刚走几步,眼前突然一晕,整个人感觉也不太对劲。 身体似乎是不受自己控制了,特别的疲累。 他扶着墙壁,大手抚着额头,苦笑了一声:“我又被她骗了。” 什么没有得瘟疫,通通都是假的。 若没有得瘟疫的话,他的身体怎么可能会这样的虚弱,一点都不受控制呢? 就不该去相信她的! 说完这话之后,他的眼前越来越黑暗,整个人缓缓倒在了地上。 * “你们是怎么照顾人的,好好的人给你们照顾的病了,你们到底有没有做到自己的职责!” “若是再不行的话,就自己打包袱离开,你们这么无用,还留在他的身边做什么,没才干的最有自知知明,早早离开!” 陆亭森被这尖锐的声音吵醒,头还是晕晕的,感觉非常的不舒服。 这尖锐的声音,他很清楚,听了两年。 是陈婷生。 刚一清醒就听见她的声音,让他感觉极度的不舒适,特别是在这最后的时候。 让人叫把他带走吧, 然后他就听见陈婷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只是一个小小的风寒,你们都照顾不到,人还晕倒了,你们真的是一群废物!” 风、寒? 他不是得了瘟疫才体力不支晕倒的吗,不是吗? 陈婷生回过头时看见陆亭森睁了眼睛,顿时欣喜,跑到他的跟前:“陆亭森,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我给你熬了药,我现在就过去拿。” 被骂的宫柳拂和容陆站在一旁,陈婷生还瞪了眼他们,“你身边的这些人可真是没用,连你得了风寒都不知道。” 容陆一脸的愧疚。 这事,他事前确实不知道。 “等着啊,我去给你端药。”陈婷生屁巅屁巅的跑了出去。 等人走了之后,陆亭森缓缓而起,宫柳拂连忙上前扶了扶。 他靠在床榻上,漆黑的眼眸之中带着几分迷惑,“我只是染上了风寒而已?” 宫柳拂点了点头,语气之中有着无经的庆幸,高兴的点头:“是,风寒而已!” 真是太好了! 知道家主晕倒了之后,宫柳拂整个人都是昏暗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啊,峰回路转! 家主只是染上了风寒,并不是瘟疫! 和敬王那般之后,也只是染上风寒,真的是家主福大命大,命不该绝啊! “这样真的太好了,家主!”终于可以放下心头的重担子了。 但陆亭森的脸上并没有多少的欣喜。 曲九宁没有骗他。 正如她所说的,并没有染上瘟疫,她也没有。 她所说的染上瘟疫是骗人的,目地是为了进宫,如此一来端妃染上的瘟疫,也与她无关? 陈婷生很快就将药人捧了过来,笑脸盈盈的捧到他的面前。 “陆亭森,我知道你因为端妃和敬王的事情愤怒不已,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能伤了自己的身体啊,毕竟身体才最重要的。” “你要是怎么样了,我可是会很难过的。” 他漆黑的目光冰冷的望着陈婷生,眼底淬着层层的冷意。 陈婷生一抬头就看见他这样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手都抖了抖:“你....你怎么这样看我?” 为什么他的眼神这么冷?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第二百九十章 王爷,陆大人求见! 不,他应该不会发现什么的。 她做得很干净,白浅之已经死掉了,死无对证,就算陆亭森察觉到了什么,那也不关她什么事情的。 不能在他的面前露出马脚,一定要镇定,镇定! 陈婷生挤出笑容,将药递到他的唇边:“我来喂你。” 药刚刚到唇边,他就撇开了脸,冷眉蹙起:“搁着吧。” “可是药要趁着热喝才有效果啊,良药苦口,而且我还备了蜜饯,喝了吧。” 他依旧冰冷着脸,丝毫没有要喝的模样。 僵持了一会儿,还是陈婷生率先败下阵来,把药搁在了柜边,“那你一会儿要记得喝哦,千万不要凉了再喝。” 陈婷生原本想着趁着这个机会的给他做些思想工作,可是刚刚把药给放下,他就直接躺了。 背对着她,一点儿都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 是因为风寒感觉太累,所以想要休息吗? 陆亭森面对着墙壁,混乱的大脑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陈婷生也不好打扰他休息,只好说:“我等你休息好了之后再来。” 人一走,面对墙壁的他转过身,漆黑的眼睛望向宫柳拂:“白浅之现在如何?” 宫柳拂回答道:“您走后,白浅之就死了,似乎是被人一刀给杀的,很干脆利落。” 此时的他内心更加的清楚了。 他是被人给利用了,被设计进了别人精心布好的局里。 利用着他对曲九宁的怨恨,故意而为之。 那陈婷生就在其中帮助了不少的忙。 能这么恨他的人也就只有凝雪了,若他没了,凝雪必将重新夺得以前的地位,可以在忠王的面前恢复原本的信任。 他眼眸渐渐的眯了起来:“宫柳拂,你去查查曲九宁现在如何了。” 如果一切真的是如他所猜想的那样,那进敬王府的人不是官兵,而是凝雪的人去的。 “是。” 宫柳拂望着床榻上脸色泛着红的家主,担忧道:“家主,您还发着烧呢,还是再休息一会儿,等休息好了再做打算吧。” “你现在就去打曲九宁的消息给我打探来。” 没有听到她现在的消息,内心就不安稳。 “是。” 隔了一会儿,宫柳拂快速而归,说道:“回家主,敬王殿下又进了宫中。” 进了宫,凝雪的那些手下大概就找不到她了吧。 他眼眸冷冷的眯了起来,从床榻起身,拿起架子上衣服,起身离开。 “家主,您的身体还没有好呢,现在去哪呢。” 这烧还没有褪下呢,还要去哪? “去忠王府。” * 忠王府。 曲筱依给凝雪派了一支兵,听说她让那支兵去了敬王府,说是听见敬王府里有动静,似有人在打架。 凝雪说的是信心满满,说是有惊喜给她。 可是到现在曲筱依也没有看见什么惊喜。 曲筱依等不开始不耐烦了:“凝雪,你说的惊喜究竟是什么?” 凝雪哪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盘落了空,明明是看见陆亭森杀气腾腾的进了敬王府,而且还伤了敬王府里不少的人,可是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传回来? 这不符合常理啊! 凝雪心干脆一横,直接将话给说出口:“王爷,您也知道白浅之吧,之前是跟着我从录王府里出来的,她最近暴露了行迹,被陆亭森的人给抓住了!” 白浅之这是曲筱依知道的,确实是不错的人。 还挺聪明的,就是太过自负,当初打赌赌给了陆亭森,终身再不得科考之后,就摔倒了腿,成为了废人。 “那又如何。” 废人而已,连当颗棋子都不够用的。 “我在她的身上放了一颗假***,把端妃在世的消息告诉给了她知道。” 闻言,曲筱依瞬间从椅子上弹跳而起,面露紧张神色:“什么,你怎么能将端妃的消息告诉给她知道,你这不是在帮本王,而是在害本王!” 当年端妃是她弄出宫的,这种事情被人知道的话,那她定然是要犯重罪的! “王爷莫急。”凝雪安抚道:“端妃现在已经死掉了,不会危及到王爷的。”凝雪望着渐渐平复下来的忠王,这才继续说话道:“而且我对白浅之说的是敬王因为爱慕端妃,所以才千方百计的将端妃弄出府的。” 听着,曲筱依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些。 幸好,凝雪还不是个傻的,知道怎么圆话。 那也就不担心白浅之把事情给暴露出去了。 “这白浅之原本是要落到敬王手中的,可是半途之中被陆亭森给劫了,您说这其中是不是有点怪怪的....?” 曲筱依喝着茶,眉宇不自觉的微微蹙起:“有什么奇怪的,陆亭森原本就恨敬王,把敬王想要的东西从手里夺过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他始终是敬王曾经的男宠,所以我就施了小计,让白浅之把自己所知道的那些事情说了出来。” “结果,陆亭森大怒,依王爷您的意思看,是不是因为他还没有忘掉敬王,才会如此的生气呢。” “而且据我线报说陆亭森去的方向是敬王府的方向。” 虽然这次计划没有如她想像之中的顺利进行,可是要给曲筱依的内心里留着戒备,对陆亭森的戒备,这样的事情长久往下,一定会生根发芽的。 曲筱依思索了会儿,“你的意思是说陆亭森去了曲九宁,可是曲九宁得了瘟疫在宫中啊。” “人在深宫里出不了气,可家还在呢,依凝雪的意思是看,陆亭森许是要拆了整个敬王府,以此泄愤。” 可....这不可能吧。 陆亭森向来都是非常理智的人,不可能会做这样冲动的事情。 “是。”凝雪笑着道:“您也知道陆亭森平常是个什么样的人,那样的理智,能让他不理智的必将无比重要的人,所以凝雪才认为这个人不可信。” “所以凝雪才斗胆向王爷要了一支兵去了敬王府,为的就是将陆亭森给当场捉拿下!” 曲筱依眼眸渐渐变冷,放下手里的茶杯,冷哼了一声:“若你真的敬王府里抓到了陆亭森,那便直接杀了吧,这样的人本王留着也没有用。” 这等于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迟早会把她自己给害了的。 听着这话,凝雪大喜过望,觉得终于是有件大好事发生了。 现在只需要从敬王府里抓到陆亭森即可,她也终于可以回到原来的位置了,陆亭森这个人,注定不能存在,聪明到把她地位都快要挤了下去。 好好的嫁个人不好么,为何要进朝堂里。 这可不是什么良善的地方。 此时,下人走了进来禀报道:“王爷,陆大人求见!” 第二百九十一章 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本王的面前。 陆大人? 哪个陆大人? 曲筱依刚刚听了凝雪一席话之后,再听见下人陆大人到了之后,整个人都懵了懵,下意识的问道:“陆亭森?” “正是这位陆大人。” 不!这不可能! 凝雪听见是陆亭森之后整个人都懵了住,怎么可能会是他啊! 明明收到了线报是去了敬王府,到现在那支兵都还没有回来,陆亭森怎么倒先回来了!? 曲筱依缓过神来,冷凉的睨了眼凝雪之后,开口道:“让他进来。” “是。” 不多时陆亭森走了进来,面无表情的模样和平常看着并没有什么两样。 曲筱依悄然的松了口气。 不由在心里想:刚刚她居然信了凝雪的鬼话,这陆亭森不是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么。 凝雪一脸的不可置信,哪怕是陆亭森出现在面前,依旧感觉这其中有诈。 收到的线报不可能有误的,那亲眼看着陆亭森杀进敬王府里的。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陆亭森微拧了下眉,反问道:“凝雪大人、正是爱说笑,下官不在、这里,那应该出现、在哪里?” 那冷静的模样,令凝雪彻底的慌乱了。 “你明明应该收到了消息才是....”凝雪喃喃自语着。 陆亭森这会儿脸上露出微惊的神色:“凝雪大人是怎么知道的,这消息我也是刚刚得知的。” 曲筱依自知刚刚怀疑了陆亭森,现在正是理亏的时候,当下接口道:“是什么的消息?” 他恭了恭手,回道:“回王爷,前一阵子、下官从敬王、手中夺走了白浅之,一直都藏、在府里,想要从白浅之的、口中套出来一些消息。” “就在今天白浅之、终于松口,告诉下官一个惊天、大秘密。” “那就是端妃、还在这个、世上。” 曲筱依的脸上并没有多少的惊讶,这事在不久之前凝雷就已经全盘托出了,这不过是凝雪做出来的一个局而已。 可是万没有想到了,他居然没有半点隐藏都说了出来。 这难道还不是对她忠心耿耿吗!? 想到这里,曲筱依又狠狠的瞪向身旁脸色苍白的凝雪。 这凝雪肯定又是为了地位,而在勾心斗角,因为她信任陆亭森,心中不服气,暗下里做手脚,这样手段真是卑劣,有时间想这些,还不如抽出些空来,好好为她打下江山才是! 这凝雪,始终是做不了什么大事的。 曲筱依对陆亭森的口气不由的更加好的些,“端妃居然还在这个世上,那你之后是如何做的。” 样子还是要做做的,不能让陆亭森给发现了。 陆亭森似也没有在意忠王那拙劣的演技,继续往下说:“下官去看过、端妃已经染上了瘟疫,死掉了。” “下官心想着、敬王也染上了瘟疫,八成是私下会见的端妃,若王爷把这件事情告诉、给陛下知道,定是能在、陛下面前,讨了一个、好。” “是....是啊。” 曲筱依说的时候有些心虚。 毕竟那端妃当初是她给弄出的宫,现在又让她去说端妃是和敬王有私情,她害怕暴露了。 “陛下对端妃始终是、有些情意的,若是知道端妃和、敬王有染的话,定是不能饶了敬王,请王爷现在就进宫禀报这件事情,以免多、生了事非。” 听着陆亭森一席话,曲筱依又觉得可行。 反正端妃都已经死掉了,她又何妨不利用下端妃最后一点的作用呢,将得了瘟疫的曲九宁彻底逼上死路,还可以避免让陛下将端妃的去路怀疑到她的头上。 着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一定是可以成功的。” 曲筱依越来越心动,站了起来:“那本王就进宫一趟。” 被完全忽视掉的凝雪,感觉到自己的失败,若是曲筱依真的走了的话,那她就真的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王爷请留步!”凝雪当下就说道:“王爷,我收的线报是真的看见陆亭森进了敬王府,而且伤了不少人,您只要看看陆亭森的身上,只有他身上有伤的话,定就是去了敬王府!” 去了敬王府里,和那么多人对抗着,怎么可能不受伤呢!? 没错,只要验证一下,肯定是可以在陆亭森的身上找到伤口的,哪怕是一点点的小伤口都可以! 曲筱依彻底对凝雪这样不依不饶的模样,厌恶透了,“够了!本王已经容忍你多少次了!” 每一次到头来都是笑话,连对她如此忠心的陆亭森都怀疑到如此地步,还不是因为私心!? “王爷,凝雪真的没有说谎,凝雪说的都是认真的。” “够了!” 陆亭森站在原地,冷不丁的出声道:“虽然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如果是要验伤的话,下官愿意配合。” 此话一出,曲筱依有微许的怔愣住。 若验伤也挺好的,这样就可以彻底证明了陆亭森到底有没有去敬王府。 可是陆亭森都这样配合了,应该是没事的吧.... 况且这样对待一个人才,确实不太好...难免让他心中生芥蒂的。 凝雪听着,最开始有点懵。 后来觉得这是肯定是陆亭森的计策,先是假意配合,然后利用王爷那一丝丝的愧疚,然后再不检查身体。 她不可能让陆亭森得逞的。 所以在曲筱依还没有说话的时候,立马对外面喊着:“传府医!” 只要府医一来,一查查陆亭森的身体,定当就可以查出来了! 曲筱依不满凝雪的作为,特别是她这样先斩后奏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此时更是让她觉得不满。 “凝雪,若你这次还错了的话,以后便不要出现在本王的面前,乖乖退居在人后。” 这意思是,若是再错了,以后将永远不会重用她。、 她手中拥有的那些权力都会被撤除掉,以后她的存在就和府里的下人差不多! 不.... 不会的,这次不可能会错的。 她可是花了大力气,才做到这样的地步啊,而且收到的线报也绝对不可能错的。 虽然不知道陆亭森是怎么出来的,但只要验证一下他的身上,就可以明白了! 府医在给陆亭森验了下身上之后,不多时就走了出来。 “回王爷,陆大人身上并没有外伤,倒是染上了挺严重的风寒,最好需要卧床静养几日。” 凝雪彻底的翻大了眼睛。 整个都懵了住。 怎么会这样!? 他去了敬王府怎么可能没有负伤回来呢,这肯定是假的。 凝雪完全不相信,甚至还想要上前去扒陆亭森的衣服,可还没有接触到陆亭森,就被曲筱依给扯开了。 将凝雪一把推倒在地,态度也非常的冷凉:“凝雪,这就是你说的效忠本王,除了内讧,你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作用。” “陆亭森他都染上严重的风寒,怎么可能还有力气去敬王府!?” “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本王的面前了,滚。” 第二百九十二章 我今后要跟着你 曲筱依拍了拍陆亭森的肩膀,对他如今更是喜欢了不少。 “这几天就在府里休息下吧,府里的人会好好照顾你,其他的事情就不用想了。” 他弯了弯腰,说道:“多谢王爷。” 曲筱依进了宫。 输得一败涂地的凝雪怎么想都不甘心,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输得。 怎么会输在了陆亭森的手上,而且他还是一个男人! 越想越气的凝雪,不由的放下狠话:“陆亭森,别以为这样你就赢了,王爷并没有要处死我,是因为她还在忌惮着你,她从根上就不相信你!” “你最终只会落得悲惨的下场,迟早会输得,这是迟早的事情....!” 所以,别想着得意! 陆亭森漆黑的眼眸看都没有看向她,直接转身离开。 凝雪气得直跺地,一拳头打在墙壁上,心想着绝对不能就这样放弃,只要有机会她一定是可以翻身的! 陆亭森走在铺满着鹅卵石的小道上。 解决掉凝雪之后,他的内心里并没有多少的喜悦,反而是更加的沉重了。 他中了凝雪的计。 似乎是把曲九宁的计划给打乱,她为什么要进宫,她究竟在计划着什么事情? 对于端妃的死,她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被他给忽略掉了,可是曲九宁对他曾经的好些伤害也是实打实的。 曲九宁并不爱他,而且特别的冷酷。 这与他想要报复并没有什么关系。 哪怕这一次,他或多或少承了她的情,但她欠他的更多,更多... 【陆亭森,你绝对不能心软,心软的下场没有一个是好的,你不要忘记想要做的事情!】 * 曲九宁陆亭森送走之后,那些官兵们就来了,但她只是说有刺客,并没有说是陆亭森。 让那些官兵找刺客去了,而她还是要进宫的。 虽然不知道现在进宫,还不能不能顺利得让女帝曲凤然相信她所说的话,但不试一试的话,以后机会更加的少了。 她要走的时候,慕容阮佑拉住她的手:“你还要去哪啊....” 慕容阮佑漂亮的眼眸可怜巴巴的望着她,“你刚刚都看见了吧....那些人....” 怎么可能会没有看见呢,那些人都是为了护着阮佑而来的,而且那衣服也是特别的眼熟。 “本王都看见了。” “你不要误会,他们没有做任何的事情,而且我也没有想要做.....” 之前确实有想要下毒药来着,可是那都是在不了解她的情况下,现在已经没有了。 他不可能会伤害到她的,以后都不可能。 “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慕容阮佑不由地开始紧张,现在各国都是处于特别紧张的关系,他是真的怕曲九宁知道他是大越人之后,态度有所变化。 而且若是曲九宁知道他就是大越慕容靖的亲弟弟之后,肯定是会多想些什么事情吧。 他所害怕的就是这个。 害怕到现在都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神。 没想到一只大手抚了抚他的脑袋,他懵懵的抬头,就看见她一张温和的笑脸。 “本王早就知道你不是南晋的人,眼睛生得这般的好看,怎么看也不像是南晋的人,你能找到家人很好啊,你若是想走随时都可以。” 当下他立马回:“我不回去,我不想回去!” 曲九宁歪了歪头,明亮的眼眸之中有几分不解。 看着情况,他应该家境不错,而且还有专门保护着他,许是挺爱重视的,比一般家庭的孩子要好很多,为什么不愿意回去呢? “我不能回去,要是回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而且我家人特别的蛮横不讲理,我不想失去自由,我想要自己闯出一片天地,你可不可以不要赶我走。” 他没有说半句谎言,要是就这样回去了,说不定以后都不可能再来南晋了,若是再看见她的话,也只能是在战场上了。 那不是他想要看见的。 他想要待在她的身边,而不是回到那个冷冰冰,充满着束缚的地方。 望着阮佑无比认真的眼神,她应了下:“想留下就留下吧,不过本王也不知道能护你到什么时候。” “没关系的,只要能留下来就好.....”留在你的身边就好。 慕容阮佑脸上扬起了笑容,无比灿烂的笑容。 “那你可以帮本王照顾一下本王的王妃吗,他最近情绪都不是太好,又刚刚出了那样的事情,本王还是有所担心他的。” 慕容阮佑重重地点头,望着盯着她看:“你要去哪?你的身体不要紧了吗?” 因为她回来的时候都是一点病的症状都没有,到现在都没有咳嗽一声,慕容阮佑差点都忘记她身上的病了。 她可是染上了瘟疫啊。 曲九宁半弯下了腰,低声的道:“本王没事,那些都是假的。” 假的.... 意思就是得瘟疫的消息都是假的!? 瞬间他的眼睛染上喜悦的光彩,高兴得表情都写在了脸上。 曲九宁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头,“那府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本王去一趟宫中。” “好。” 等到曲九宁走了之后,慕容阮佑脸上那喜悦的神情全部都褪了下,有的只是冷静,“你们都出来吧。” 好几个纷纷出现在他的面前,跪在地上跪成一排。 “刚刚的话,你们都已经听见了,你们都回去吧,我不回去了。” “那不成,小主我们不能把您丢在这里,这里是南晋若是您的身份暴露的话,将军会担心的,而且南晋人没有一个是好的,还是跟着我们回去吧。” “我说了我不回去,我已经决定不依靠姐姐,自己要闯出一番天地了,回去就这样告诉姐姐吧。” “小主,跟我们离开吧!” 慕容阮佑盯着下面跪成一排的人,缓缓走上几步,然后趁着其中一人不注意的时候,将其腰间的剑给拔了出来,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我心意已经决,你们若是想要强行带我走的话,那就带着我尸体回去,若是识相的话,自己离开,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几人望着慕容阮佑是认真,脖子都已经流出了血。 吓得连连后退,在地上深深跪拜之后:“请小主今后一定要小心行事!” 第二百九十三章 打入冷宫 曲九宁去宫中的路上,心绪颇多。 为什么陆亭森会突然做出那样不理智的事情,总感觉事情很有可能是与自己有关的。 心里也感觉不妙。 隐隐觉得这次在女帝面前吐露真相,并没有那么的顺利。 很快,事实告诉她并不是胡思乱想,而是真的。 曲九宁刚一入宫,就被宫中侍卫当场拿下,侍卫一左一右的铁着脸架着她带到御书房。 龙椅上的曲凤然阴沉着张脸,蕴着压抑不住的怒气。 忠王曲筱依站在曲凤然的身侧,双手交叠在前,下巴微抬,一派胜券在握。 而绿灵跪在一旁的角落里,神色紧张之中又带着愧疚的神色。 绿灵的心思,她是再清楚不过的。 绿灵所做的一切都是以她为先,事事为她考虑,只要是觉得对她好的,有时候会不顾她的反对去做,哪怕事后被她惩罚也无怨无悔。 绿灵应该把真相给女帝曲凤然知道了,但没成功,或是.....出了意外。 曲筱依这个半路程咬金冲出来,把原本她计划好的一切给打破了。 心中刚刚有底,就听见曲凤然愤然地喝怒声。 “孽障,跪下!” 曲九宁站在原地未动,眼眸更是坦坦荡荡的:“母皇可是因为儿臣骗您一事而动怒?若是因为这,儿臣愿意跪下赎罪,若是因为别的......”她瞥了一眼曲筱依,正色道:“恕儿臣难以从命!” 曲筱依微微挑眉,嘴角微扯。 都是在这个时候了,还做无谓的架子,在这个时候做这样的事情无疑问是再次挑战陛下的权威,只会死得更加难看! 果不其然,女帝曲凤然的愤气蹭的又上了一层楼,胸膛气得微微起伏,脸色发黑。 “你这个孽障,出宫是因为什么!?” 曲九宁将早已经准备好的说辞说出:“突然出现了一批刺客,伤了儿臣府中不少的人,本王放心不下才回去的。” 王府出事的消息迟早是掩饰不住的,索性把这事情先说出来,说是刺客所谓,把人数往多的去说,以免别人怀疑到陆亭森的头上。 “对方来势汹汹,很可能是敌国的刺客,所以儿臣才会急忙着回去。” “满口胡言!”女帝曲凤然气的重捶龙椅扶手,“你出宫其实是为了见端妃吧!” 又是端妃? 端妃不是早就在两年前已经死掉了吗? 怎么又拿出来说事,陆亭森在说,就连女帝曲凤然也在说,而且都是勃然大怒。 看来是有人把她拿来与端妃来说事了。 要把她和端妃一起来说事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谁让之前她还有‘强’的端妃的糊涂王爷呢,此乃怎么抹都抹不掉的历史。 “咦,真是怪哉。”她故作惊讶之色:“母皇怎么知道端妃托梦给过儿臣,母皇果真是神机妙算啊,连这个都知道。” “住口!” 女帝曲凤然气得想骂人。 都在这个时候,她居然还一派轻松,与已无关的模样!?这假装的态度真是让人生好火大,简直无耻之至! “母皇莫气,龙体要紧。”曲筱依安抚着女帝曲凤然的脾气,这扭头看向下方的曲九宁:“三妹,你就承认了吧,你出宫其实是为了见端妃最后一面吧。” “两年前也是你将故意让端妃诈死,然后带出了宫中,把端妃一直都藏在宫外生活着,今天就是为了见她最后一面吧,你若是那么喜欢端妃,又何必做那么极端的手段呢,好好求求母皇,说不定母皇还是愿意赐给你的。” 赐? 陛下的男妃怎么可能会赐给一位王爷,这说出去是让人笑话的! 她就是故意这样说,为的就是让女帝曲凤然更加气,火上再添上一把油,助曲九宁早早走上黄泉路! 听着曲筱依的话,曲九宁内心里的迷雾终于拨开了。 为什么陆亭森、和女帝会如此的愤怒。 陆亭森八成是以为她看上端妃的,就如曲筱依所说的那样,为了端妃不择手段,只是想要和端妃好吧。 至于女帝,那可是女帝的男妃,而且以前还颇为喜爱,更多是觉得面子丢尽了,自己的男人居然被不知道是哪个贱女人的所生的女儿而抢了,还被她所算计。 此时肯定是一腔的气愤,和深深觉得被侮辱呢,皇家的威严被严重的挑衅了! “说什么染上瘟疫这样虚假的病,用来欺骗母皇,私下又想要用什么手段呢,三妹,你手段太多了,真是让人害怕,明明是一家人怎么可如此算计呢。” 若不是此趟进宫,曲筱依还根本不知道曲九宁得的瘟疫是假的! 她不知道曲九宁真正的目地是什么,但隐隐觉得曲九宁的目地若是达成了,那肯定是对她不利的,幸好听了陆亭森的话进了宫。 陆亭森可真是她的大福星啊! 女帝曲凤然听着曲筱依的话之后,心中冷意更甚。 家人? 正因为不是真正的家人,所以曲九宁才会如此算计,才会将温关最后的言语都当成是手中筹码,温关是不可能欺骗她的。 欺骗她的就是眼前的曲九宁! 这样心机深沉的女人绝对不可能是她的亲生女儿! “来人啊!将敬王拖下去,仗毙!” 曲筱依听着女帝的话,觉得这一次,曲九宁肯定是死定了。 这样的事情让绿灵陷入深深的惶恐之中,若是王爷死了,那就真的没有半点机会了。 连忙从角落里爬出,高声道:“陛下,我们王爷并没有说谎,只要陛下验证一下血,就会真相大白的,我们王爷她真的是......” “绿灵,闭嘴!” 绿灵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曲九宁给当场喝斥住。 此时还有曲筱依在场呢。 女帝曲凤然听着,内心有一丝丝的动摇。 若绿灵说的是真的呢? 思考了一会儿后,女帝曲凤然改了口:“来人啊,将敬王打入冷宫。” 暂且留一条她的性命,等到一切查清之后,问出温关死前到底说了什么话之后,当即就把她给处死掉! 曲筱依大脑一片空白... 虽然绿灵说的并不多,可是已经足够让她知道——曲九宁知道了血缘的事情! 第二百九十四章 棋差一招。 曲筱依回宫的路上整个人都是忧心忡忡的。 曲九宁是怎么知道的? 这样的事情她做得天衣无缝,几乎是不可能有人知道的,而且温关答应过她.... 温关....! 该死的温关肯定是在死前将一切都告诉给了曲九宁,所以曲九宁才会以得瘟疫这一出,想要在私下将真相说给女帝曲凤然听! 若是这件事情被女帝知道了,知道曲九宁是她的亲生所出,那一切都玩完了! 得知一切的曲筱依,此时觉得冷汗连连。 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让曲九宁的计划成功了! 幸好啊,幸好有陆亭森这个福星在!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将曲九宁这个祸害给解决掉,千万不能让她把秘密说出来,让女帝知道了之后那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不知道那温关告诉将秘密说出多少给曲九宁知道了。 希望并不是全部。 这件事情要和陆亭森商量吗? 曲筱依望着马车外面的风景,自言自语道:“他对本王忠心耿耿,这次也是因为他给本王出主意,才知道了曲九宁的计划,否则本王早就已经没命了,应该是可以信任他的吧。” 曲筱依心头一阵烦乱,怎么都拿不定主意。 刚回到王府,下了马车曲筱依就问府中的下人,“陆亭森呢?” “回王爷,正在休息呢,陈婷生大人正在照顾着他。” 曲筱依抬步往陆亭森的住处而去。 站在门边的曲筱依听见里面的声音,故意停下了脚步。 里面陈婷生的声音传了过来。 “陆亭森,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婚事啊,虽然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可是我年纪也不小了,能不能我们先成了亲,这样再慢慢来好不好?” 陈婷生声音里都是恳切,特别的小心翼翼,极其害怕被拒绝。 门外的曲筱依也仔细的听着。 对啊,若是陆亭森和陈婷生成亲了,那就是自己人了,不必再顾忌什么了,就可以什么话都与陆亭森商量了。 可是等了好半响,曲筱依都没有听见陆亭森的回答。 “你还是不愿意吗,你明明知道敬王的心中没有你,都是端妃,为何还不愿意与我成亲呢?” 陈婷生心中感觉到不解,明明计划都顺利进行了,可是在陆亭森这里却没有什么效果呢? 难道她又一次被凝雪所利用了? “我说过了,大仇、未报,目前想成亲的事情。” 听着陆亭森的回答,这也是在曲筱依的预料之中,又觉得有所失落。 虽然陆亭森帮了她很多的忙,可是毕竟他之前是曲九宁的男宠,而且不是知根知底的人,这事也关乎着她的生死,绝对不能让自己的性命交给一个不知根知底的人知道。 所以血缘的这件事情,她不能告诉给陆亭森知道。 原本是有一个知根知底,可以信任的人,但在进宫之前就被她给发配了。 若是她回去就去找凝雪,那样.....的事情绝不可能。 看来,此次的事情还是要她亲自出马了,只要让曲九宁彻底的闭上嘴,从此不能说话就好了吧。 曲筱依眼底漫过一层杀意! 她缓了缓心神之后,笑着推门而入:“陆亭森,本王来看你了.....” * 被打入冷宫的就只有曲九宁一人,绿灵却紧跟着不离开。 曲九宁被侍卫们架着望着跟着后面,死心眼儿的绿灵,拧紧了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你还想跟着本王一起死?” 绿灵心中一激灵,满是愧疚。 是啊,她真是没有用,没有将事情好好的完成,这皇宫真的阴险重重,原本以为只要将话说出来,就可以很简单的成功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却是变成这样的结果。 为什么啊.... “本王不想见到你这张脸,滚出本王的视线。”曲九宁没有回头,声音是冰冷的:“好好想想你能做什么事情。” 绿灵被骂停原地,心中难受极了。 她把王爷给害了。 王爷都不想要她了,可是王爷在冷宫里怎么待的好啊,吃不饱,穿不暖的,那怎么能行。 不对,等等.... 王爷不是一个轻易就放弃生存希望的人,在边关遇见好几次的死局,王爷都带领着她们一次次活了下来。 也没有说过半句狠话.... 现在的这个态度..... 绿灵眼前一亮,瞬间明白了。 她能做的事情,擅长做的事情不是皇宫里的这些事情,而是军营。 贺琎与萧紫都去了那么久,应该是准备得差不多了吧,若真的不行的话,那就将王爷接出皇宫,从此远离这南晋! 绿灵抹了抹眼角,望着王爷的后背,慎重地道:“王爷,请您保重身体。” 属下这就照着王爷的意思,好好将事情办好! 曲九宁嘴角微微勾了勾。 看来是听懂了。 架着曲九宁的侍卫,两人对望了眼,眼里都是嘲讽。 还以为会是主仆情深的戏,可没想到却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戏码,都打入冷宫了,还能有什么活路呢。 曲九宁被打入的冷宫是之前端妃的所住的冷宫。 两年没有人住过的冷宫,里面枯黄的树叶堆叠得高高的,茂密的树枝,花草特别的杂乱,无人修剪,随处可见的灰尘堆积着,还有蜘蛛网随处可见。 还有很多破败的地方,连着屋瓦都是破的。 没想到皇宫之中居然还有这样破败的地方,不过曲九宁也并不在意这些。 她在边关的时候很多时候住的条件比这还要再苦上一些,没有屋子住,四处都是草地,刮风下雨天的时候几乎是无处可躲。 那样的日子都忍了下来,此时觉得这样的房子也是挺好的。 被关在冷宫之中,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去的,除非女帝曲凤然想通了,愿意跑到她这里来,听着她说话,那样还有活路。 但照着女帝曲凤然那气愤的态度,恐怕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消气的,况且还曲筱依在呢,肯定会在女帝的耳边添油加醋,让女帝更加的气愤。 让她觉得可惜的是,这次没有能成功..... 若是成功了,说不定现在不是在冷宫之中,而是在陆府里牵着陆亭森的手,欣赏着美丽的月亮。 她仰头望着头顶的月亮,不由的轻叹:“今夜的月亮真美啊....” 第二百九十五章 阻止她! 人在冷宫,基本就是被放弃的,不论你是什么的身份,曾经是最得宠的贵妃也好,还是身世尊贵的亲王也罢。 只要进了冷宫,就如同奴人。 送饭,送水那基本都是不可能的,只要保证你不会被饿死这样就足够了。 曲九宁冷宫里转了一圈。 虽然这里荒废了两年,但还是可以看得出来有些人住过痕迹,毕竟端妃在这里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索性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些关于端妃的事情。 记忆之中她是救过端妃的,说起来还是端妃的恩人,可是被端妃如此恩将仇报,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的。 连死前还害得她现在进入了冷宫之中。 事到如今,端妃都已经死掉了,她还能找谁去说理去? 曲九宁推开端妃生前住的房间。 灰尘扑面而来,她捂着口鼻,扬了扬灰尘才踏步走进去。 里面的摆设都是非常简单,就只有桌椅还有张床榻而已,木头都是那种老旧得不能再老旧的,似乎还有些被虫子腐蚀成烂木的痕迹。 她的目光扫视了一圈,然后站在床榻边,目光扫了扫。 似乎没有什么遗留下来的东西啊。 想来估计被宫中的人给烧了端妃生前的东西了吧。 她正准备要走的时候,目光扫到椅子腿,视线就此定格了住。 因为椅子腿上的字,无比的眼熟。 丘凤.... 这两个字怎么觉得在哪里听过,而且还不止一次呢? 椅子腿上的字刻得很小,不注意看的话基本是发现不了的,她蹲了下来望着丘凤两个字,想了好一会儿,终于记了起来。 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就是在皇陵的时候,那个打扫皇陵的女人,中途还晕倒了,是她给救了起来,之后丘凤还主动找上门求药来着。 端妃与这丘凤有关系? 想了一会,眼尖的注意到椅子底下地板中间的裂缝和周围的都不太一样。 当机立下,她顺着裂缝将地板给翘了开,在地板下藏着一个东西。 是用布包裹起来的册子。 她蹲在地上将布给掀开,里面的册子还是崭新的,她打了开。 里面写着关于丘凤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里面都写满着与丘凤在宫外幸福的生活。 “我被陛下看上了,看来今生是与丘凤无缘了,死期将至。凤儿,希望下辈子我们还能来续今生的缘份。” “太好了,敬王帮了我一把,本以为敬王是个不学无术的人,居然真的帮了我,只是敬王被发配到边关了,我这样做真的好吗,不会反而害了敬王?凤儿,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 之后隔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曲九宁看见了自己所不知道的信息。 “忠王说愿意帮我出宫,代价就是要欺骗敬王殿下不是陛下所亲生的,凤儿,我真的好想好想你,可是这样我会对不起敬王的,敬王她帮过我的忙,把我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凤儿,我还是决定帮忠王,出宫与你相守,如果没有你,我在宫中也是虚度一生,和死是没有什么区别的,我今生对不起敬王殿下,希望来生再报答她,来生我愿意为敬王殿下做牛做马!” “凤儿,我终于可以见到你了,希望我们能好好的相守一生。” 最后的字里,她能感受到端妃字里行间的兴奋,和对未来的满满期待,仿佛像是要迎接新生似的。 呵... 原来是这样。 她这个好做的,最终还是被出卖了。 她摇头失笑,内心感觉有点气愤,可是还不等她情绪发泄出来,一只箭突然从窗口,直向她而来。 若不是她眼疾手快,怕是躲不开。 她将册子用布包好放入怀里,虽然端妃背叛了她,可是这册子还是有用的,端妃的字陛下是不可能认不出来的,只要将这个册子交给陛下看的话,这样就有足够的证据让陛下相信了。 没想到来一趟冷宫还有如此的收获,也是非常不错的。 躲过了一只箭,又接二连三的箭飞了进来,她在地上翻滚了两圈,面对不断增多的箭,将桌子给掀翻挡在身前。 “上,迅速将里面的人解决了!” 突然之间好几个黑衣人冲了进来,个个手持着大刀,满身的杀气。 她见状问道:“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居然在皇宫之中行刺!” “你们是通通不想要命了,在皇宫里行刺可是死路一条的!” 黑衣人们有几秒的迟疑,而在此时一个黑衣头头大声说道:“别与她废话,赶紧将人杀了,时间不多了!” 该死! 在人通通上来的时候,曲九宁拿着桌子往窗户边移,纵身一跃冲破窗户,整个人都冲了出去。 “不能让她逃了,快上!” 曲九宁清楚他们人多势重,定然是打不过她们的,而且冷宫外面定然也是重重把守,她只要一出去,就会被抓。 必须要在这冷宫之中找到一个藏身之处,否则就真会落到她们的手中。 能在皇宫之中做到这样的事情,也最为忌惮她的人,就只有忠王了。 躲在暗处的曲九宁看见池塘对面的弓箭手,正在时刻准备着。 周边的人也不是太多。 曲九宁咬了咬牙,心一狠,顿时整个人都飞了出去,将那周边的人给打晕之后,也将弓箭手的箭给夺了过来。 踏着墙壁飞上屋檐,上了屋檐的那一瞬间,她就彻底暴露了。 “她在屋顶上,快将她抓住!” “向她射箭!杀了她!” 她从怀里掏出一颗夜明珠,绑在箭上。 现在只有将希望寄托在这只箭上面了,只要有发现的话,那一切就好办了! 她拉大力气,将弓箭对着天空,快速的射了出去! 在这样漆黑夜里,天空中出现一个闪亮的东西,应该会引起人注意的吧,而且这里是戒备森严的皇宫之中,飞进来一只鸽子都能被人发现。 她这颗夜明珠应该也可以的吧。 黑衣人看出来曲九宁的行动,顿时大叫着:“不能让她放箭,阻止她!” 可是箭已经射了出去!在天空中散发着亮光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关乎性命的大事 “去,当然要去的!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你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那赶紧去看看吧。” 曲九宁站在屋檐上,看见远处的灯火正往这边靠近,心顿时也安不少,但远远还没有安全下来,下面全部都是箭对着她。 她翻身往屋檐另外一边跳,屋顶上有个洞,顺势滚了进去。 但手臂同时也中了一箭,箭上似乎涂了毒,曲九宁感觉行动并没有刚刚那么顺畅。 也不知道这样还能拖多久的时间。 她听见诸多的脚步声音正往房间里冲,此时早已经一身的冷汗,精神都处于极度紧崩的状态,满脑子都在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脱身。 就在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外面的声音忽然响起。 “不行了,他们来了,我们撤!” 那些脚步声当下停住,然后往回走,越走越远,在房间里的曲九宁长长松出口气,她手脚此时已经完全麻痹,动不了了。 多不时,侍卫们闯进来,看见在角落里躲着的曲九宁,都皆怔了下。 特别是看见曲九宁那苍白如雪的脸色,唇色发黑明显就是中毒的痕迹。 “赶紧上报,可别真出了什么事情。” 虽然说打入了冷宫,可是陛下还没有要处死敬王,若直接就死在了冷宫之中的话,就怕陛下知道后会震怒,到时候她们一个个的逃不掉惩罚! 说不定还要给敬王陪葬! 听到冷宫被刺客袭击的女帝曲凤然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这可是在皇宫之中啊,这可是她的地盘,居然还能有刺客出现。 “人呢,都找到了吗?” “回陛下,刺客来得很快去的也很快,暂时还没有找到行踪。” 女帝曲凤然当下黑脸:“找,给朕盘查宫中所有人,只要是说不出自己行踪,没有人能证明下落的人都仔细的查清楚,朕不允许有任何的闪失!” 在她的皇宫之中居然出现这种事情,而且还躲得那么快,这已经严重危及到她的尊严! “是!” 女帝曲凤然说完之后,稍缓了缓气才说道:“让御医给她瞧瞧。” 什么人会恨曲九宁到那样的地步,明明她都已经在冷宫之中了,还想要她的性命....这完全猜不透。 太监总管走到女帝曲凤然的身边,“陛下,录王殿下求见。” 曲凤然看了看窗户外面的天色:“有说什么事吗?” 这么晚还进宫究竟是要做什么... 说起录王前一阵子还在闹着要对付忠王,跟着温昭一起不依不饶的,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曲凤然也安静了几天。 心想着终于是想通了,总算是带了回脑子。 若是好好的顺其自然,她或许还会好好安顿下录王,若是一直这样以往的话,那就别怪她不给什么好脸色了。 “没说,不过想来可能是因为敬王殿下的事情。” 曲凤然微抿了抿辰,没说话。 近来...确实听说到消息录王和敬王走得近,似乎录王还给了敬王不少的店铺和宅子,曾经两个几乎不死不休的两个人,如今还能这般的要好,也是让女帝曲凤然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 “让她进来吧。” 总是避着不见也不是个办法,况且最近的录王已经学乖许多。 录王曲北蔫迈进来后,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抬起的时候曲凤然怔了下,问道:“你怎么脸色如此之差,可是病了?” 曲北蔫脸色难看,眼睛里充着红血丝,似乎好多天都没有睡好的模样。 “多谢陛下关心,儿臣没事。”曲北蔫又再一次行了个礼,说道:“陛下,儿臣来的时候听说三妹进了冷宫,还被刺客给袭击了,所以想要去瞧瞧三妹。” 这话,果然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女帝曲凤然一时之间也没有开口,而是问道:“你何时与敬王的关系如此之好,你可知道敬王她犯了什么样的罪,你替她求情,不怕朕牵连?” 从前曲北蔫可是最怕她生气,最最想要讨好她的,如今和曲九宁处了一阵子之后,似乎性格都改变了不少。 “以前是儿臣不懂事,和三妹相处过一阵子之后,发现三妹的为人真的很不错。”曲北蔫态度还算是诚恳:“儿臣如今才发现有些人或许还没有三妹来得好,儿臣是不知道三妹做了什么事情,但儿臣选择相信三妹,也相信陛下的选择的没有错,只是想要去瞧瞧三妹。” “毕竟都是一家人,哪怕是最后瞧上一眼,心中也是舒适的。”曲北蔫抬眸,望着曲凤然笑了笑:“不如母皇也一起去吧,就算是见最后一面了。” 曲凤然再次陷入沉默。 如今的曲北蔫确实变得有点不太一样了。 她也确实想要找一个机会见曲九宁,想要将内心里的疑惑问清楚。 曲北蔫似乎不想给曲凤然有什么考虑的机会,当即又开口说道:“母皇总是教导我们要一家亲,一家要不能打打杀杀的,现在改变了吗?” “只是见上三妹最后一面,应该不算什么吧。” 确实她一直都这样说过。 她用亲情来牵制几位亲王,曲北蔫的腿的事情,也是用得亲情来牵制的,但这次似乎被曲北蔫给反牵制住了。 但曲凤然又转念一想若是通过去了一次冷宫,让录王少针对些忠王也是未偿不可的事情。 毕竟忠王是她看好的人,她也准备将太子之位交给忠王的。 总是要给忠王将未来的路给铺好的。 “那便去吧。” 也正好要问问曲九宁一些问题的。 在曲凤然和曲北蔫去冷宫之后,过了一会儿宋韵急急忙忙的进宫,可是还没有到御书房就被拦了下来。 “我要见陛下。” 太监总管懵了懵,今儿晚上也不知道是吹得哪一阵子的风,一个两个的都来找陛下。 “陛下此时不在御书房里,宋大人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请回吧。” 宋韵脸色大变:“陛下是不是和录王在一起!?” 太监总管一时之间懵了住,没回答上来。 “是不是,快说啊,这可是关乎到陛下性命的大事!” 第二百九十七章 去死吧! 太监总管被吓了一跳,哆嗦的回答:“去、去了冷宫。” “完了,陛下有危险了,赶紧派侍卫去冷宫救陛下!”宋韵满是惊恐。 在几天之前,宋韵终于找到为什么陛下会包庇忠王的秘密,这事她在私下与和老相商的时候,被录王给听了去,自那之后宋韵就没有睡过一天好觉。 害怕录王出什么乱子,毕竟那是陛下亲自下得决定要毁掉录王的腿的,怕录王对陛下生恨才做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到时候她也会成害了陛下的人。 看了录王几天,看着录王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刚还没有放松下心来,就听见录王进宫的消息,宋韵这下子可吓坏了,录王行动了。 录王还将陛下叫到了冷宫那样人烟稀少的地方,若是找到了机会,必然会对陛下出手的! 正如宋韵所猜想的那样,曲北蔫此时满脑子都是恨意。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所尊敬的母皇,居然才是真正要害她的人,难怪她那么的包庇忠王,难怪对忠王那么的好,她从来就不在母皇考虑范围之内,哪怕自己的父后是温昭,那也是没有撼动一丝一毫。 真是可笑之至,她崇拜这样的人几十年。 这让她怎么能消下心中的怒火?怎么能平复下内心里的怒怨? 和曲九宁斗了那么大半生,终究还比不上装得要命的曲筱依,她不服,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若是有机会的话..... 望着率先走进冷宫之中曲凤然,曲北蔫的眼中泛起一层杀意,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 曲凤然浑然不知,往曲九宁所在地方迈去,看见曲九宁坐在地上,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草的味道,许是太医刚刚来过不久的。 感受到黑影笼罩,曲九宁抬头看见了曲凤然,清亮的眼眸有几分惊讶。 没想到曲凤然居然这么快就来了。 还以为曲凤然要等到气完全消了之后,才会来呢。 现在来得也正好,刚好可以将端妃生前的册子交给她,等到她看了端妃的字迹之后,自然就明白过来了。 “你来得正好,我这里有端妃的.....”她边说着话,边在怀里掏册子,可是还没有却掏了个空。 她的脸色变了变。 应该是刚刚打斗的时候,不小心给掉了,不知道掉在什么样的地方了。 曲凤然听见端妃两个字,瞬间整个都激灵了起来,“端妃说了什么,你已经不止一次骗朕了,到现在这个地步,如果你还不能好好说出实话的话,休怪朕不客气了!” 她望着曲凤然那张冰冷又严肃的脸,内心里并没有一丝毫的害怕,反而是勾着嘴角笑了开:“都到这个时候,我还能怎么骗你呢。” “端妃生前写了一个册子,上面记录了为什么她会出宫,为什么要欺骗你的事情,这一切都是忠王所为,把您骗得转转的人,是曲筱依,并不是我。” 都已经是这个时候了,曲九宁索性直接开门见山。 曲凤然听着,只觉得她在胡说八道,没有一句能信的。 “忠王是什么样的人,朕还不知道,她向来都是最为老实忠厚的,样样都替朕考虑,怎么可能会像你似的。” 主意多,心思也多! 果然,女帝是不信她的话。 她靠在墙壁上,无所谓的笑了笑:“那本册子之前还在我的身上,不过可能在刚刚打斗的时候掉了,派人找找的话,或许还可以找得到。” 话刚刚说完,房间的门忽然关了上,也将亮光给遮住也大半。 这引起曲凤然的不满:“录王,把门打开。” 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曲九宁呢! 可是一扭头,女帝曲凤然愣了住,看见曲北蔫手里持着一把银色的刀,正在泛着幽幽森冷的光芒,而曲北蔫的脸色也如那把一样,布满了杀气。 那股杀气,全部都是冲着她来的! 女帝曲凤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好几步,佯装镇定的喝斥:“录王,你拿刀做什么!” 曲北蔫站在阴暗的角落里,眼睛恨恨瞪着曲凤然:“你说是什么呢,母皇,您不是最清楚的吗,您当初废了儿臣腿的时候,不就该要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吗?” 闻言,曲凤然的内心一惊,眼神也不可置信。 曲北蔫她是怎么知道的!? 这样的秘密只有她和忠王才知道的啊,如今曲北蔫却知道了!!! 曲北蔫眼眸里的恨意,那股子的怨气在她的内心燃起了怒火,越来越旺! “我一直都那么的敬重您,一直都将您做为我的榜样,可是您呢,都说虎毒还不食子,可您比老虎还要毒,自己的亲女儿都要下手!您才是这个世界最最阴狠的角色人!” 地上的曲九宁听得也是惊讶的眨了眨眼,她并不知道曲北蔫的腿是女帝曲凤然弄的,之前一直都认为是曲筱依在私下做作为的。 没想到居然是女帝曲凤然。 不过仔细回想回想,这也确实符合曲凤然多疑的性子,而且又手辣,确实也做得出来的。 她望着曲北蔫拿着刀步步逼步的模样。 这该不会是想要杀了女帝曲凤然吧。 曲北蔫真的不会如此疯狂吧!? 可看着曲北蔫的模样,似乎已经完全的陷入死角里了。 女帝曲凤然也看了出来曲北蔫的杀意,那样的明显的杀意再看不出来的话,那真是傻了。 她一步步往后退着,退到墙壁上几乎退无可退的地步,然后停了下来,改了口吻说道:“录王,你可知道现在若是对朕出手,下场是什么!” “不仅仅是你,连着你的父后都要为你现在的所做所为买单,你想亲眼看着自己的父皇受苦吗!?” 曲北蔫顿了顿,似是真的在考虑的模样。 可还没有容得曲凤然松口气,曲北蔫的脸色比刚刚还要更加的杀气腾腾:“你根本就不在乎我,更不在乎父后,你的心中就只有你自己,只有你的帝位,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为自私的人!” “你这样的人,不配留在这个世界上,更不配做本王的母皇,去死吧!” 第二百九十八章 骗了陛下 曲凤然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脚步更是挪不动,本以为就这样不死也要受重伤的时候,突然一道阴影落了下来。 一张椅子将曲北蔫的刀给挡了住,刀“哐”的一声落地。 曲北蔫万万没有想到,刀居然被曲九宁给挡了住,不由地怒目瞪向曲九宁:“你也阻止本王,想死!?” 即然曲九宁这么想死的话,那便一起杀了吧。 此时的曲北蔫已经疯了,正准备要拿起地上的刀将曲九宁和曲北蔫一起解决的时候。 “快,陛下就在里面!去救陛下!” 曲北蔫听着声音来临,冷嗤了一声心想着若是再不下手的话,只怕是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当即又飞快的拿起刀,冲向曲凤然,但还没有冲过去,曲九宁又再次拿起手边椅子向曲北蔫砸了过去,将曲凤然给护了住。 曲北蔫还没有出手就被堵了回去。 宋韵也快速将人带了到,看见录王手中的刀时,大惊失色连忙叫道:“快,将录王抓住!” 侍卫们一涌而入,将录王手中的刀拿走,也将录王当场掳获。 “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做帝王,你不配!” 曲凤然沉着着一张脸,没有说一句话,直到录王被人带走,怒骂声消失之后,她才将目光移向地上的曲九宁。 内心极度复杂。 刚刚.... 曲九宁帮她,明明都被打入了冷宫之中,甚至都有生命的危险,可是却出手救了她。 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不是自己的孩子啊。 曲九宁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伤口也因为刚刚大力的动作而拉了开,渗出了血。 “抬去太医院治疗治疗。” 宋韵听着,有些喜悦但也不敢表现得太过于明显,随即道:“是。” 曲九宁被抬走之后,宋韵站在曲凤然的身边,也不敢说因为是她不小心与和老的对话让录王听见了,曲凤然向来都是最要帝王家的面子。 若是这事情说出来,恐怕是她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这事,还是要烂在肚子里。 曲凤然怎么想都想不通,最后想要曲九宁之前说的话,她说端妃生前有写了一个册子就在这冷宫之中。 思索了好一阵子,曲凤然开口道:“派人将冷宫找找,找一本册子找到之后给朕送过来。” 宋韵连忙应下。 * 忠王府。 冷宫行刺的消息一失败,曲筱依就立马收到了,随即脸色就瞬间阴了起来。 在宫中要将曲九宁灭口,原本她以为是非常有把握的事情。 在冷宫里没有侍卫看守,是非常方便出手的,可是却不知道曲九宁居然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最后陛下都已经被惊动了,只好无奈之下,人撤了出来。 但现在宫中的戒备也非常的森严了,那些宫中的手下暂时也不能动,因为陛下已经在非常严密的排查,若是被查出来的话,她也可能会跟着倒霉。 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她是万万都不能做这样冒险的事的。 若是在这个时候把太子之位给弄没的话,那未免也太得不偿失了。 可是曲九宁就这么放任着不管也不是一个办法。 想来想去,曲筱依还是没有想出一个万全的办法。 若此时找凝雪想办法的话,或许凝雪会事半功倍,毕竟凝雪将事情搞砸的程度也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时候陆亭森走了进来,曲筱依目光盯着陆亭森看。 说来说去,找陆亭森商量办法的话那才是最为好的,因为他聪明,而且机智,每次想出来的办法都是滴水不露的,让她非常的满意。 可是..... 她害怕陆亭森是曲九宁那边的人,毕竟他之前是曲九宁的男宠,这事不得不防。 陆亭森像是没有注意到曲筱依打量似的,将手里的公务都处理完毕了之后,才抬头看向她,轻声问道:“殿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若是下官可以帮忙解决的,那下官愿意尽一臂之力。” 说是这样说....曲筱依思索了几秒,开口道:“本王就是看着你与陈婷生感情那么的要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成亲?不如本王替你们找一个日子?” 陆亭森神色依旧平静如水:“若没有重要的事情,下官还是想要等到大仇报了之后,才会提到感情的事情。” 曲筱依不由急了,脱口而问:“若是有重要的事情但必须要你和陈婷生成亲呢?” 说完,曲筱依当下就后悔了。 陆亭森这么的聪明肯定是会猜测出她的心思来的,定然是知道她这个时候还没有完全的信任他。 那他岂不是更加的伤心? 一分钟后,曲筱依也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内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了。 难道凝雪的之前的猜测都是真的,陆亭森他看着似乎非常不愿意和陈婷生成亲.... 这样是不是代表对她的忠诚度也只仅仅在表面上? 刚刚这般的想,她就听见陆亭森的声音响起。 “下官并不认为与、陈婷生成亲就可、以让殿下完全信任下官,下官觉得在、还没有真正放下心中所、有的怨,和恨、的时候再去接纳、另外一个人,对她并不公平。” “不过,若是殿下觉得、好的话,那就、成亲吧。” 听着陆亭森的回答,曲筱依一直横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脸上也扬起大大的笑容:“不是本王不相信你,而是觉得万事还是小心点为好,而且本王是真心觉得你和陈婷生很相配,想要搓和你们。” “既你答应,那本王立马给你们挑个日子,所有的嫁妆本王替你出了。” 这样她能真真正正的对他放心了。 陆亭森脸上没有多少的情绪,依旧面无表情。 “现在殿下可以说为了什么事情而烦忧了吧。” 曲筱依这回是真的放下了心,而且目前为此事焦头烂额中。 “本王的秘密可能被曲九宁给发现了,若是陛下知道了,那肯定是完蛋了。” “什么秘密?” “两年前本王联合端妃还有温关一起骗陛下,曲九宁并不是她亲生的。” 第三百章 请不要丢下我一个人离开。 丘凤清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刚起身就感应到屋子里有个人在,她无比的警惕。 只见是个男人的身影,男人侧脸冷硬,拿着一壶着默默的品着,屋子里都充满着酒香气。 丘凤认识这个男人——陆亭森。 现在的陆左侍郎,曾经是敬王的男宠,在京都里是人人都知道的存在,哪怕是常年居然在郊外的她也是有所耳闻的。 之前她还一度想要找陆亭森帮忙,可是后来才知道敬王当初是赶着陆亭森走的,所以对陆亭森可能也没有多少的真情实意,所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听说现在的陆亭森跟了忠王为伍。 想到这,丘凤没什么好气,“你是忠王派来杀我灭口的吧,要杀便杀,反正怜儿也已经不在了!” 她的怜儿在危机的关头让她走,可是他却不知道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是一天都过不下去,每一天都无比的难熬,每天都靠着他的回忆过活。 真怕哪一天就撑不住了,如今被忠王的人找到了也好,到了黄泉也好给怜儿一个交待 陆亭森慢慢品着洒,隔了一会儿才将酒给放下,冷漠的眼眸移向她:“怜儿是谁,你为什么会如此的恨忠王,还有敬王。” 闻言,丘凤一怔。 原来他不知道啊。 “连这件事情都不知道,看来你根本就没有得到忠王的信任,你也不过是被忠王当作是一颗棋子罢了,帝王家的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本以为敬王是个好人,可是她也是一丘之貉。” “什么意思。” 丘凤心想着反正都已经被抓了,而且怜儿已经死去,她也不知道还没有活头,索性一骨碌全部说出来,发泄内心里的痛也好。 “当年怜儿帮忠王做了一件事情,忠王答应他出宫与我在一起,可是忠王这个背信弃义的人,在暗地里使着手段偷偷的下药要毒死怜儿,一直都在给我的怜儿喂毒药啊!!” 丘凤越说越是难受,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 听到这里,陆亭森也大概是了解了,丘凤口中的怜儿是端妃,端妃和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人是一对恋人? “怜儿总是和我说对不起敬王殿下,敬王是个好人,说想要弥补敬王,可是敬王她根本就不是个好东西,之前我在皇陵的时候碰上了一次她,她的身上明明有可以解怜儿毒的药,可是后来我无论怎么求都求不到,连她的面都没有见上,这不是无情是什么!?” “都是因为她们,若不因为她们,我的怜儿又怎么可能会死!又怎么可能死得连尸骨都没有!”丘凤跪在床榻上,哭得越来期惨。 可听在耳中的陆亭森,脸色变得越来越白。 甚至是不可置信的。 从丘凤的话语之中,没有曲九宁和端妃的一点一滴,曲九宁和端妃仿佛就是两个没有交集的人,后来更是连忠王的面都没有见上。 似乎....曲九宁对端妃一点意思都没有。 陆亭森内心如鼓砰砰的跳,稍顿了下才问道:“怎么会....敬王当年不是还挺喜欢端妃的么,还因为他被发配到了边关,听说他们已经发生了关系。” 丘凤抬头,当即驳回:“才不是,怜儿是我的相公,他是第一次!” “当年那是敬王为了让端妃不和陛下侍寝故意做出来的举动,所以怜儿一直都非常的感激敬王,说她是个大好人,对不起她,可是她并不好,若她真的好,又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呢!?” 又怎么可能见她的怜儿受苦受难而不救呢? 知道事实的陆亭森内心像是雷给狠狠劈了的,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 原来都是假的..... 曲九宁并不喜欢端妃,对端妃从来都没有感情,一切是他猜测错了,曲九宁说的那些都是假的。 此时的他脑海里不由的想起曲九宁之前所说的话。 “你好好想想那一夜的感受。” 他的喉咙渐渐发紧,隔了一会儿问向还在哭泣的丘凤:“你们女人的第一次会是什么样的症状。” 被突然问到这个问题,丘凤怔了一会儿,不明所以的望着陆亭森,可还是老实的回答:“疼,还会落红。” 轰! 他整个脑子都瞬间炸了开! 原来曲九宁那天的意思是这个,她是第一次,和他是第一次! 并没有和别人,之前所说的大部都是谎言,曾经对自己的好,和宠溺也都不是假的! 统统都是真的! 她真的因为知道了自己不是陛下所亲生的之后,所以才会想要将他往更好的地方推,并不是不想要他,反而是想要让他更好,更好.... 丘凤此时一脸的死灰,“你杀了我吧,反正怜儿也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想死?那你可知道为什么端妃可以那么容易的从宫中出来和你相守了两年。” 丘凤张了张口,反正答不上来。 她只顾着和怜儿过两人世界,之前也确实是问过,可被怜儿三言两语给带了过去,所以就没有再问了,反正只有他们在一起就好。 “因为端妃和忠王一起串通欺骗陛下陷害敬王不是她的亲生子,就这样你还指望敬王会救端妃,你和端妃之所以会相守两年,那都是踩在敬王的痛苦之上!” 还有他和曲九宁在一起相守的日子! 陆亭森此时都明白了,通通都明白过来了。 一下子也想起两年前,有一个夜晚曲九宁问过自己,将来的梦想是什么。 那时候的他,一心只想着进朝廷,能作为,然后向所有人证明曲九宁选择他是没有错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曲九宁真的帮了他。 一个人走了,让他在朝廷里有了功名,有了地位,可是回过头,身边没有她在,那一身的功名和地位又有什么用呢。 这些话,他没有对她说。 若是时光可以倒流的话,他一定要回去过去,对她说,功名和地位都没有你来得重要,你才是我最最不能离开的人,请不要丢下我一个人离开。 第三百零一章 婚礼继续举行 知道真相后的陆亭森一直心绪不宁。 就连宫柳拂和容陆都看了出来,容陆端茶过来的时候,凑到宫柳拂的身边低声问道:“东家这是怎么了,一下笑一下忧愁的,好奇怪啊。” “不知道。” 宫柳拂也觉得意外万分,除了敬王殿下能让家主情绪动荡之外,就再也没有见过家主有别的情绪明显外放了。 可是最近的敬王殿下并不是很好。 而且家主不是早已经和敬王已经决裂了吗,应该不是因为敬王的吧。 家主现在与敬王殿下只有仇恨,没有什么别的了。 “该不会是因为家主要和陈婷生成亲,所以在高兴吧,家主该不会真的喜欢上了陈婷生吧,不可能的吧?”陈婷生那种女人就是个卑鄙小人啊。 一想到家主即将要和陈婷生成亲,容陆就浑身都不得劲,感觉哪哪都难受。 可是又不能冲上去和家主说千万别和陈婷生成亲,那女人不是个什么好人。 估计说出来怕是自己先被赶出陆府了。 “我都听见了。” 容陆心内一震,望着家主那面无表情的面孔,感觉有种大难临头的意味,连忙走过去,解释道:“家主,容陆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点点的意外....并不是说陈大人不好的意思的。” 陆亭森脸色未变,薄唇淡淡轻启:“陈婷生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 见家主不是要生气的模样,容陆心中松了口气。 “那家主又为何要和陈婷生成亲呢,恕宫柳拂直言,如果是为了复仇的话而毁掉了一生,家主您真的没有必要。” 到头来伤害的还是自己。 他是最不愿意见到家主受到伤害的,希望家主可以幸福的过一生。 容陆听着,冷汗连连。 宫柳拂胆子可真大,连这话都敢说。 陆亭森却没有生气模样,思索了一会儿后说道:“这亲,还是要成的。” 宫柳拂内心一阵纠结,迟疑了好一会儿,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对容陆说道:“容陆,你先出去。” “啊?” “我先出去,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家主说。” 容陆懵了一阵子,才一脸不情不愿的走出去。 明明都是家主身边的人,为什么他不能听呢,为什么家主和宫柳拂之间有那么多的小秘密! 等到容陆的走后,宫柳拂浓浓吸了口气:“家主,之前有件事情一直都没有对您说,因为属下也不清楚当时看见的是不是真的。” 陆亭森漆黑的眼睛静静的看着,静等后续。 “就是您在地牢里被敬王虐打之后,受了很严重的伤,还一直不愿意吃药,那天属下一直都很担心,后来似乎看见了敬王来了,在给家主您喂药,但是那天属下也只是看见一个背影,并不确定那是不是敬王殿下。” 陆亭森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宫柳拂说的话,他确实有点记忆,那天确实是看见有个人在喂他药,而且那时候的曲九宁特别的温柔,眼神里都带着疼惜。 那时候一直都以为是幻觉,只有在幻觉里曲九宁才会那么的疼惜他,那么地温柔,眼神之中都充满着爱意。 原来那不是幻觉,是真的,曲九宁对他是喜欢的! 家主一直都没有回应,宫柳拂心里越来越没有底,可还是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完:“我希望家主要成亲的话,是那种和心爱的人成亲,是充满幸福的,而不是带着怨恨,我希望家主嫁给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最好那个人也很爱很爱着家主。 宫柳拂一口气说完之后,抬头看向家主,一下子懵了。 因为他看见家主的眼眶通红,嘴角半勾着弧度,不是在难受,更像是喜极而泣的模样。 陆亭森回过神来,薄唇不自觉的上扬:“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已经决定要成亲了。” 宫柳拂内心一阵失落。 家主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旦是决定了就坚决不会改变主意的。 “我决定和曲九宁成亲。” 话一说出口,宫柳拂好半响都还没有缓过神来,愣了好半响,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可看见家主依旧带着笑意的脸庞。 不太确定的又问了遍:“家主说的是敬王殿下....?” “是,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她,我再也没有想要成亲的对象。” “可是您和敬王殿下不是....”不是水火不相溶的局势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那些恨意,都是亲眼看着过来的啊。 为什么突然之间家主的想法改变了。 “家主现在是不恨敬王殿了吗?” 陆亭森手背搁在下巴处,眼眸微垂:“恨...” 恨她的啊,恨她为什么要把事情都藏在心里。 恨她为什么不曾挑明着问问他的想法。 可是更爱她,爱她的一切,更感谢她,感谢她一直都把他记在心里,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他。 一想到曲九宁是喜欢自己的,那些恨意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像曲九宁这样的祸害,只好牢牢锁在自己的身边,不能再让她去祸害别的人了。” 宫柳拂一脸的迷惑,顿了一会儿才说道:“可是忠王让您和陈婷生成亲,您若是和敬王殿下的的话,那岂不是明目张胆的背叛了忠王,这样对您很不利。” “和陈婷生的婚礼照常进行,到时候将新娘换成曲九宁。” “啊?” “那一天我在前面会客,你们抓紧着时间将新娘换成曲九宁,照着我的方法去做,不会失败的。” 宫柳拂用着好久才慢慢消化掉已知的事情,小心翼翼的问道:“家主的意思是....敬王殿下也还不知道您和与她成亲?” 他嘴角弯弯,漆黑眼眸里带着明显的笑意:“是啊。” 宫柳拂:“.....” 为什么感觉有什么事情给错过了呢? 陆亭森心情很好,之前曲九宁没有挑明和他商量,现在和她成亲,那也不要提前告知她,等到一定都尘埃落定之后,再告诉她。 也要让她尝尝这样的感觉是什么模样的,让她体会一下和他一样的感受,否则她永远都不知道什么他的那些感受。 多么的难受,多么的痛苦。 第三百零二章 从未忘记过。 忠王曲筱依近来一直都陪在女帝曲凤然的身边,陪她开心逗乐儿。 刚开始女帝曲凤然确实也因为录王曲北蔫的事情而感到心烦,有曲筱依在身边陪着,心情确实也愉快很多。 可是时间长久下来,女帝曲凤然渐渐感觉烦躁。 到哪里曲筱依都跟在哪里,甚至是回到之寝宫里,曲筱依有时也会跟着。 身边的人都在曲筱依的视线范围之内,这令曲凤然感觉到不快,而且好几次官员们找她,都被曲筱依给挡了回去。 就连宋韵与和老都被曲筱依挡了回去。 “母皇,儿臣是见着您心烦,所以才想让让您多休息休息几天,这些烦心的事情就交给儿臣来办就好,一点小事,儿臣愿替母皇分忧。” 又来了,女帝曲凤然单手支着下巴,百无聊赖的。 “母皇,录王已经被打入天牢了,那是录王活该有如此的下场,就是不知道敬王要怎么处理。” 到现在为止曲九宁都还在太医院里养着呢,半点都没有见到陛下要的处置她的意思,这让曲筱依感觉很心急,心急着想要处理掉她。 曲凤然神色淡淡,并没有回答她的话,“朕累了,想要休息,你退下吧。” “....可是敬王她....”曲筱依刚想要说话,可是被曲凤然的眼神给制止了住,无奈之下才行了行礼,道:“是,儿臣告退。” 曲筱依退了出去之后,女帝曲凤然招来身边的太监总管,问道:“前几天,朕让你们在冷宫找得东西,找到了吗?” 这几天因为曲北蔫的事情,她焦头烂额的,心情特别的不佳,若不是刚刚曲筱依主动提起曲九宁,她都暂时不会想到这一回事。 “找到了,一直都在奴才这儿。”太监总管将怀里的册子交了出来。 册子因为泡过水的关系,皱皱巴巴的,曲凤然原本是半躺在罗汉椅上,可是看着看着整个人都坐直,神色也越来越严重,眉心渐渐的都能夹起一只苍蝇。 册子上面居然说忠王欺骗了她,又联合端妃把消息透给敬王! 温关何时向着忠王了? 看完册子的曲凤然依旧还不太相信,温关那是以前帮助过她上位的,她也对温关极好,从来都不亏待,为什么温关要背叛她呢? 曲凤然的脑海里闪过曲九宁那又微带着恼意,和渐渐变得冷凉的眼眸。 温关在临死之前就把所以的事实告诉给她知道了吗,所以她才会说那个故事.... 若是册子上的事情都是真的,那她到底是做了什么样的蠢事啊,居然被忠王给欺骗了那么久,掉入了忠王的局里了! 曲凤然越来越坐立难安。 想了好一阵子,曲凤然一下子就站了起身:“朕要出去一趟,若是忠王来找朕的话,你说朕睡了,朕不想被任何人打扰,不要让忠王进来。” “是。” 曲凤然带着几个侍卫,绕开曲筱依直接往太医院而去,也没有让太监通报,偷偷地走了进去。 太医们见着曲凤然来了都惊了,当即就跪下:“陛下万岁....” 曲凤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说道:“敬王呢。” “敬王方才吃下药,休息了。” 曲凤然思索了一会儿,才道:“想办法弄出敬王的血来,只需要一点就够。” “....是。”太医不太明白为什么陛下要如此做,懵了一会儿后,随即应下。 在太医去取血的时候,曲凤然越来越坐立难安,心虚的那种感觉也越来越扩大,内心里被压着一块大石头,怎么都喘不过气来似的。 终于太医取来了血,曲凤然连忙退掉了周边所有的人,将手指戳破将自己的血与曲九宁的血,滴在同一个碗里,看着那两滴血渐渐的相融合。 曲凤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漆黑如墨。 她真的被温关所骗了! 温关和忠王将她骗得死死的,她居然认为的曲九宁不是自己的孩子,那么好的一个孩子,为了南晋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可是她却..... 曲凤然的内心极度的复杂,愧疚,和懊恼充斥着她整个脑子。 甚至都不知道以后将要怎么样去面对曲九宁,有好多次她都想要亲手杀死曲九宁,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 正在曲凤然不知所措的时候,曲九宁从外面走了过来,依靠在门边,清亮的眼眸望着她,“现在您相信了吧,陛下。” 听到曲九宁的声音,曲凤然第一时间是愧疚的。 再抬起头看见她那冷漠的面庞,张了张口唇,好半响才艰难的说道:“宁儿,您也别怪朕,朕不能把江山交给外人,南晋的江山不能流在别人的身上,这是为了人南晋好啊。” “为了南晋好?”她冷声哼笑了笑:“若你真的为南晋好的话,想的应该是为南晋找好一个继承皇位的人,而不是血缘关系,您这么在乎的着血缘关系,而不看本人的资质,这南晋迟早要亡!” 曲凤然心中有气,可觉得理亏便没有回话 她站直了身子,轻轻的呵了一声,用着开玩笑的口吻说道:“说不定忠王才是那不是您的亲生子呢。” “我现在可以出宫了吗” 在皇宫里闷了好多天,她早就想要回去了。 知道一切的曲凤然也没有拦她,面带着疚意的道:“宁儿,这事是朕不对,你若是想要什么补偿的话,朕都可以依你,全部都依你。” 哪怕是把太子之位都交给她也可以。 曲九宁原本就是她心目中的人选,可是之前是因为曲九宁不是亲生骨肉的关系,但现在误会都解开了。 自然是想要她上位的。 “现在的我也不需要什么了。” 曲九宁头也不回的准备离开,走得很是潇洒。 “那陆亭森呢,他可是要与陈婷生成亲了!” 闻言,曲九宁准备要走的脚步停了下来,整个人像是定格在了原地。 曲凤然嘴角微微一勾,似是猜测到了曲九宁的内心:“看来你果然是的对陆亭森旧情未忘,或者是说你从来就没有忘记掉过陆亭森是吧。” 第三百零三章 我去找陆亭森。 曲九宁满脑子都是陆亭森即将要与陈婷生成亲的消息。 哪怕知道被女帝看破心思,需要伪装下情绪,可是她控制不住,内心里的那股悲意像是潮水般涌上来。 女帝曲凤然嘴角一勾:“只要你开口,朕就可以阻止这场婚礼,甚至可以将陆亭森许配给你。” 如果一来也算是弥补她,内心也不会太过愧疚。 曲九宁长长吸了口气,努力撇掉内心里烦躁的感觉,回过望着女帝那一张满是算计的脸庞,脸上的冷漠越加没有遮掩。 “你以为的陆亭森许配给我,就会得到原谅?” “你到现在都还不懂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到现在还是满脑子的算计,亲情是什么母皇您从来就不知道。”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曲凤然站在原地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她的话。 亲情能比皇位来得重要?比权力来得重要。 只要有权力在手,金钱,男人,通通都可以到手。 曲九宁这不过是死撑着,到真的那一天,陆亭森和陈婷生要成亲的那一天,就会心急着回来求她,求她不要让陆亭森和陈婷生成亲的。 现在也不过是心里的怒气未消,理智还没有恢复而已。 她不急,反正等过几天曲九宁就会回来找她的。 * 曲九宁回到王府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确定陆亭森是否真的要与陈婷生成亲的事实。 绿灵一开始支支吾吾的没有说,后来在她眼神威慑之下,才缓缓开口:“确实是有此事,而且还是陆亭森亲口答应的。” “如今陈府都在置办着婚礼要用的东西,整个京都的人们都传开了,而且婚期就在十几天后。” 京都的人之所以都知道那是因为陈婷生主动张扬出去,几乎是见人就炫耀,炫耀着这场亲事,还阴阳怪气的嘲讽王爷,主动表白又有什么用,最后和陆亭森成亲的还不是她? 现在的陈婷生可谓是要多嚣张就有多么的嚣张,气焰高涨得很。 曲九宁低垂着眼眸,好半响都没有说话。 绿灵是知道王爷有多么的喜爱陆亭森,把这些话说出来后,王爷肯定伤心难过,“王爷,您也别乱想,说不定是陆大人被忠王殿下逼迫着才想要成亲的呢。” 说不定这场婚事,陆亭森原本就不愿意的。 她勾了勾唇,笑意却有那么些的凄凉:“不论是什么样的结果,他的心中也没有我的位置了。” 也是...毕竟她之前那么的伤害过他,得到这样的结果,也是预料之中的。 “王爷....” 绿灵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可却无从开口。 “是不是把真相告诉给陆亭森的话,或许事情就会有回转的余地呢。” “他都已经决定和陈婷生成亲,想必心中已经没有本王的存在了,这些事情就不必再说了,本王愿意放手。” 她说出来这话的时候,心口的在疼痛着,像是被什么给揪紧着似的,一下比一下疼。 “贺琎他们来了吗。” 绿灵立马回道:“再有个十天,应该就会来了。” “到时候贺琎一到,我们就准备撤出京都,从此之后便不回来了。” 今天她也已经看清女帝曲凤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做了那么样的错事,可是内心里没有丝毫的愧疚,反而还威胁起她来。 为这样的人卖力,还不如自封为王,打出属于自己的一片王朝。 至于陆亭森....只当是一个回忆吧。 “可是您真的就这样走掉了?” 她没有再回答绿灵的话,而是心中默默地下了一个决定。 陆亭森可以把她忘记得一干二净,可是她临走之前,一定会把陈婷生给杀了的,不是因为私,而是之前她发过誓。 一定要处决陈婷生,现在的时间紧迫,她没有时间再去和陈婷生去斗,所以打算用最为简单粗暴的办法。 而且她也不认为陈婷生真的可以给陆亭森带来幸福。 就算他的心中不再有她,可是她还是依旧希望他能退给一个非常非常的好,非常爱他,能够给他幸福的人。 “本王累了,想休息休息。” 绿灵内心里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说,可是望着王爷那微微发白的脸庞,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硬生生憋了回去。 时间一天天的流逝,转眼已经过去了十天。 这十天里,关于陆亭森与陈婷生婚事的事情在京都里传来越来越开,大街小巷都在说这场婚事,赶赴而来的贺琎,还有萧紫也听闻到了这个消息。 一听到的时候贺琎还有些不太敢相信,“真的是陆亭森自愿的?” 绿灵连连叹息:“是。” 萧紫到是一脸的不引以为意,挥了挥手:“成亲就成亲呗,陆亭森与陈婷生不是迟早的事情吗,他都已经投靠忠王了,还能是什么好人呢?” 忠王,陈婷生那些人都没有一个是好货色的。 还不她的内人楚欢的千万之一。 贺琎沉吟了声,问道:“王爷她的状况如何?” 绿灵叹息着摇头,眉头都皱得死死的:“王爷最近情绪一直都不高,而且也已经好几天都没有从房间里出来过了。” “就连小公子阮佑几次过去找王爷,都被拒之门外。” “虽然王爷脸上都是不怎么在意的模样,但我能看得出来....” 贺琎也猜测到会是这样的局面,这种事情又怎么可能不难过呢。 他也有这样难过的时候,而且还是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特别是知道自己喜欢上曲九宁的那一刻后,那种悲伤就达到了顶点。 因为他知道,曲九宁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会是他的。 他的这段感情注定是失败的,不可能会有结果的。 他爱的是一个不可能的人。 这一段时间在边关,他也渐渐的想明白了,也想得开了一些。 以后把时间和精力多多的放在军营里,就不会想那么多了,这些天他一直都在这样做,而且成效也非常的好。 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特别的难过。 贺琎想了想:“我去找一趟陆亭森,不要和王爷说。” 有些事情还是要告诉给陆亭森知道的。 第三百零四章 除了你之外,她对谁都无情。 贺琎去陆府的时候,并不是走得正门,还扑了一个空,出了陆府大门此时陆亭森的轿子缓缓而来,但不是陆亭森一人回来的,后面还有一顶轿子。 轿子刚刚停下来,陈婷生便带着满面笑颜走出来,“夫君等等我。” 陆亭森脚步微微站立,看着像是在等陈婷生,可是漆黑的眼眸却往四周扫荡了一圈。 贺琎当下心中有点发悚。 明明躲得很好,可还是被陆亭森给有所察觉到了,这个男人的敏锐程度还是依旧特别的恐怖。 不过,今天来的目地就是有事找他。 贺琎从角落里站了出,恰巧可以让陆亭森看见的视线范围之内。 陆亭森看见角落里的贺琎,眼眸微微一眯。 在陈婷生发现不对劲之前,移开了目光。的 贺琎不太清楚,陆亭森看见了自己之后,到底会不会出来。 他一直都吃不太准陆亭森的心思,有更多的是对陆亭森的畏惧之心,在外面等了又等,还是没有看见陆亭森走出来,贺琎不由的有几分失落。 看来陆亭森今天是不会出来了。 刚准备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耳后忽然冒出来一道声音,低沉且冰凉:“你找我什么事。” 贺琎被吓了一跳,扭头就看见陆亭森面无表情的面庞。 他是什么时候出来的,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真的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贺琎缓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换个地方吧。” 陆亭森站在原地未动,似乎在考虑贺琎到底有几分真实。 贺琎停了停脚步,又道:“我说的是关于王爷的事情,再过几天我们就会离开京都了,你若是想要知道敬王的事情,就随我来。” 说完,贺琎就率先往前走。 这是他给的最后的机会,如果陆亭森真的对曲九宁没有半点在乎的话,那他就不再说了。 就让那些事情成为秘密,以后他会伴随在曲九宁的身边。 刚走了没有多少步,他就听见身后的人跟了上来,内心里的那一点点的期望一下子破碎掉,化为泡影。 贺琎苦笑了一声,很快就收敛了神情。 陆亭森跟在贺琎的身后,贺琎将他带到一间客栈的包厢,然后站停在包厢外面,“你自己推开门进去吧。” 他觉得奇怪,稍顿了一会儿才推开门而入。 一推开门,就看见里面有个人被五花大绑在地,披头散发的,整个人柴瘦如骨,若不是仔细认的话,他差点都没有认出来这个人就是方知意。 方知意看见了他之后,快要凹陷的眼对她发求救的光芒。 在方知意挪过来的时候,他嫌弃的往旁边让了让步子,看向门边:“这是什么意思。” “方知意被王爷带回了府里就一直被囚禁着,每天都受着非人的折磨,王爷并非和方知意是一伙的,反而在用自己的方式在给你出气。” 只是你一直都不知道罢了。 曲九宁她总是在陆亭森所不知道地方,默默无闻着为他做了很多的事情,也从来都不奢求他能知道。 陆亭森盯着地上的方知意,良久都没有说话。 之前他一度真的是因为方知意的事情而气愤不已,甚至以为曲九宁和方知意同一类人,可是随着真相揭开,他就再也没有想过了,甚至都已经将方知意遗忘了。 但万万没有想到....方知意被她抓了回去严惩到如此地步。 他对方知意那渴望的眼神有避而不见,视线移到贺琎的身上,“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想要阻止我的婚礼?” 贺琎站直了身体,说道:“不,不是想要阻止你,而是把之前曲九宁为你所做的事情都说清楚。” “她之所以的远离你,是因为她以为自己不是陛下亲生子,所以不想让你跟着受苦,还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那时候她问你的时候,你选择了远大的抱负,而这些她认为给不了你,所以干脆放手,让你大展拳脚。” “事实上,你这几年一直都过得很好,在朝廷上顺风顺水,可是我们在边关,几乎每天都在生死的关头,那时候她就常常感叹着,幸好当初放了手。” 陆亭森听着,面上依旧没有什么情绪。 贺琎更是不知道他此时到底在想着什么,不知道是恨,还是其他。 “你知道她脸上的伤是什么来得吗?” 陆亭森闻言,抬起了头,漆黑的眼眸沾染了异样的情绪,薄唇微启:“你是说她....” “没错,是她救的你,当年她知道你的脾气,怕你会寻短见,所以在暗中随着你好几天,看见你跳下了流川河,想都不想纵身跃下去,救了你,那时候她受了重伤,脸也那时候毁掉了。” “因为她身上的得伤久久不好,又上了战场,反反复复了好多次,也在死亡的边缘里被拉回了好几次,这些你都通通不知道。” 听着这一切的陆亭森,垂在两侧的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 这些是他不知道。 他一直都以为救下他的人是陈婷生,当初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人是陈婷生,而且陈婷生也一直这样说,原来救他的是曲九宁,他从来都没有欠过陈婷生的。 反而被她欺骗到现在! 贺琎一口气说完之后,心中的大石头也松了下,“我和你说这些,是因为不想让你带着对王爷的误会和成见去成亲,如果你真的想要和陈婷生成亲的话,那就祝福你们。” 陆亭森望着贺琎,冷不丁的问道:“你为什么要把这些告诉我,你是喜欢她的对吧。” 对于这种事情,特别是对曲九宁有好感的人,他都异常的敏锐。 当年他就隐隐的感觉到了,现在这样的感觉更是特别的明显。 贺琎闭了闭眼,然后点头:“是,我确实是喜欢她,可是她察觉到我的心意之后,远离了我,她用着行动来告诉我,她并未对我有什么真情。” “陆亭森,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除了你之外,她对谁都无情,不留一丝丝的余地。” 第三百零五章 这里随时都欢迎你 贺琎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给陆亭森,心中的某一块石头也在这一瞬间卸了下。 “我要说的事情就只有这些,至于方知意就交给你来处置吧。” 陆亭森心内翻腾,缓了好一会儿,就听见贺琎的声音响起:“还有一件事情,在你成亲的那一天,王爷就已经决定离开京都了,如果你对王爷有一丝不放下的话,那就去找王爷吧。” 贺琎说完,准备转身离开。 回去他还要把事情告诉给曲九宁知道,曲九宁肯定会惩罚他的,可是他不后悔,与其让曲九宁把所有的事情都隐瞒着,还不如全部都说出来。 起码要让陆亭森知道,在曲九宁与他的这段感情里,吃亏的人并不是只有他陆亭森一个。 “等等。” 贺琎心中一动,以为是陆亭森准备要找王爷了,回转过头,“你是打算要见王爷一面吗?” 只要他开这个口,就会立马安排和曲九宁见面的。 虽然曲九宁嘴上不说,可是心中也是想要和陆亭森见面的。 陆亭森却是摇了摇头,神色淡然:“我不见她,但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贺琎皱了眉。 他说了这么多,把这些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出来,这样都无动于衷? 真的如曲九宁所说的那样,现在的陆亭森已经对她没有什么感情了? 可是陆亭森接来的话,已经将他心中所有的疑惑彻底的打消。 …… 五天后。 曲九宁知道今天是陆亭森即将要大婚的日子,空气里都仿佛弥漫着一股不一样的味道,她也整整在房间里连续七天。 今天就是她亲手将陈婷生了结的日子。 不用多想,今天在她杀了陈婷生之后,陆亭森的眼神又是那样憎恨,到想要不顾一切杀了她的余地。 如果.... 她是说如果,他真的要为陈婷生报仇的话,那她...不会还手。 死在他的手下,也算是解了他的恨吧,也未偿不可的一件事情。 曲九宁打扮得一身全黑,衣服刚刚换完,贺琎就在外面敲门:“王爷,我可以进来吗?” “进吧。” 曲九宁整理着腰带,贺琎扫了眼问道:“王爷这是要去陈府了吗。” “嗯。” 贺琎若有所思的想了下,道:“可是现在还是白天,陈府也有很多的人,您这样去的话可能会被发现的,不如等到晚上他们洞房花烛的时候再动手也不迟。” “等不到那个时候。” 若是真的到那个时候,陆亭森与陈婷生已经成了亲,到时候陆亭森就会成为寡夫,对于他再找第二春更加的不利,所以她要尽早的动手。 贺琎将手里酒倒了一杯递给她,“那王爷喝一杯酒壮壮胆子吧,事情完成之后,属下在城外等着您。” 她整理好衣服之后,没有一点点防备的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嗯了一声。 “本王会尽快处置完事情的,若是等到晚间本王还没有来的话,你们就率先离开,不必等本王。” 贺琎眉宇微微一动,随后扬着丝丝的笑意:“是。” 曲九宁喝完了酒之后,正准备要出门,可是还没有走几步,就觉得天旋地转,脑袋发昏,仅一会会儿,她当即就反应过来了,眼神锐利瞪向贺琎。 “你在本王的酒里下了什么东西!” 贺琎嘴角扬着微许的笑意:“一点点小东西而已,只要王爷醒了之后,就可以通往幸福的道路。” 她压根就不懂贺琎到底在说什么。 贺琎这是背叛了她吗? 可是为什么...? 她一直都对贺琎不错,为什么要背叛她。 内心里还没有生起怒意,眼前就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倒在地上。 贺琎正准备要把地上的曲九宁扶起来,这时角落里出来个人,慕容阮佑眼狠瞪着他,“你要对她做什么!你若是再敢碰她的话,我让你死得非常难看!” 慕容阮佑手里拿着一根棍子般的东西,眼睛就像是小野兽似的,拼命的想要保护地上晕倒过去的曲九宁。 贺琎没有丝毫的慌乱,眼神在慕容阮佑的身上上上下下扫视了一圈后,才说道:“比起我,你才是对曲九宁最大的有威胁吧,慕、容、阮、佑。” 慕容阮佑瞪大了眼睛,眼中有着还未掩饰住的震惊与慌乱。 贺琎怎么知道他的全名的? 他从来都没有对任何说过他的全名,眼前这个男人是怎么知道的? “在王爷身边出现的人,我又怎么可能不会查一查呢,大越将军慕容靖的亲弟弟,慕容阮佑,你可知道慕容靖现在为了想要找回你,不惜一切准备要攻打南晋了?” 慕容阮佑抿着唇,半天都没有说话。 贺琎说的可能是真的,因为慕容靖真的是可以做出那样的事情,而且慕容靖也有那个能力。 “你少在这里扯开话题,我现在命令你不许带走她,休想碰到她一根汗毛!” “你想多了,她是我的将军,也是王爷,我怎么可能会对她动手呢,以后我还要靠她呢。” 慕容阮佑望着地上已经晕倒过去的曲九宁,更加不相信贺琎的鬼话。 人都倒了,还说不可能动她! 骗谁呢! 贺琎望着晕倒过去的曲九宁,眼睛里有些许的悲伤:“我是要把王爷送去与心爱的人成亲的,今后王爷就可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了。” 心爱的人....那不是陆亭森!? “可是陆亭森他今天明明是要与陈婷生那个坏女人....” 为此他还偷偷的高兴了好多天呢,心想着陆亭森要是成亲了,以后在曲九宁身边的人就只他了,他一定会慢慢等到曲九宁的心里慢慢没有陆亭森存在,让他走进去的。 贺琎仿佛看破了慕容阮佑的心思。 “你别再想那么多了,就算王爷真的和陆亭森没有办法走到最后,那也不可能会爱上你的,我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懂了吗。” 慕容阮佑望着贺琎的脸,那张脸上没有任何遮掩的哀伤,和隐忍。 “你....也是吗?” 这个人应该在曲九宁身边蛮久的了吧,这样也没有办法吗。 “是啊,我如果一告白,就连在她的身边权力都没有,你也一样,现在是你小,如果你再大一点,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那以后你就将不能在她的身边。” 慕容阮佑内心狠狠一颤,想到那样的结果,就觉得无比的恐怖。 “如果你真的为她好的吧,就回去大越好好与你的姐姐谈一谈,未来如果你还想留在这里,那就回来吧,这里随时都会欢迎你的。” 第三百零六章 以后永远不分开 慕容阮佑思忖好久,像是准备做好了决定。 望着贺琎又问了一遍:“你真的要把她送到陆亭森的身边吗?” 贺琎不是也很喜欢她的吗,真的就舍得? “这样才会对她更好。” 慕容阮佑没有再说话,而是看着贺琎把曲九宁扶起,带走,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 人生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可是没有想到会以悲剧收尾。 …… 京都已经好一阵子没有办过喜事了,而且还是朝廷中达官贵员们的大喜事儿,陈婷生借着这是忠王亲手举办的,所以也大肆举办了起来。 声势特别的浩大,就连陛下曲凤然也请了过来。 曲凤然原来是想要等到曲九宁过来求饶的,可是等了将近半个月,依旧没有看见曲九宁过来,连一声风声都没有听见了,她又在暗中问了宋韵好几次。 可是宋韵的回答都是,敬王殿下已经请绝见客,不论是谁都不见。 这会儿眼看着婚礼正要举行了,曲凤然暗暗着急,所以亲自来了婚礼现场,在这里只要曲九宁有点点的反悔,到时候直接告诉她,也是来得及的。 她就不相信曲九宁不会低头! 中间曲凤然也一直怀疑着忠王曲筱依,特别是曲九宁说了那一番话,说真正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可能是曲筱依之后,曲凤然就一直在意着。 所以让现在唯一可以信任的宋韵去查这件事情,可惜到现在还没有什么结果。 宋韵跟着她最久,当年的事情宋韵差不多都是知道的,查起来也比较方便一些。 陈婷生早早的就在上了马,吉时还没有到,就想着要出门了。 “新娘子莫急,还没有到吉时呢。” 陈婷生这心里急得要命,特别想要见到陆亭森,同时又隐隐的感觉到不安,总感觉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 可是想想,现在还能有什么事情呢。 再重要的事情都抵不过陆亭森要嫁给她的事情,或许是因为太过期待,所以才会产生的这种错觉。 吉时到的时候,鞭炮声震震。 陈婷生还没有走出门,就率先原地摔了一个大马趴。 这使得她内心更加的不安,心中的喜色也渐渐褪去,只想着快速见到陆亭森,把他迎过门。 到了陆府的时候,新郎盖着盖头在喜娘的搀扶下走出来,缓缓送到陈婷生的手中,陈婷生当下就想要去掀红盖头,想要确认下是不是陆亭森。 可手还没有伸出去,就被拦了下。 “盖头是拜过高堂后才能掀的,新娘子莫急。” 陈婷生看了看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陆亭森,嘴角一弯,她肯定是想得太多了。 陆亭森就在她的面前,又怎么可能有错呢,只要拜过堂,很快他们就可以成为夫妻了。 将人迎接过门之后,喜宴正式的开始。 而曲九宁就在这一声声的鞭炮声音中清醒的,她睁开眼睛,眼前全是大喜的红色,特别的耀眼。 使得她迷糊好了一会儿。 这...是哪儿? 她看了看身下都是铺得大喜的红被子,房间里贴满了嚞字,外面还有一声声的喜悦的欢笑声。 她明明是被贺琎给弄晕了,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 “没想到啊,最后和陆亭森成亲居然是陈婷生啊。” “是啊,我还以为是敬王殿下呢,毕竟敬王当初也是当众和陆亭森表过白的啊。” “不可能不可能,陆亭森曾经被敬王抛弃过,而且陆亭森现在投靠的是忠王,就更加不可能和敬王在一起了,况且现在的朝中谁不知道忠王才是最有前途的那一个啊。” “说得也是。” “走,婚礼快要开始了,看看热闹去。” 听着外面的议论声,躺在床榻上的曲九宁稍稍有些懵。 这里是....陈府? 她所躺的地方是陈婷生和陆亭森的婚房? 贺琎怎么会把她弄到这样的地方,她试着想要起身,可是手脚被束缚了,怎么都起不来,绳子系得特别的紧,不论她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 她试了又试,可是还是依旧下不来。 就在这时,她听见脚步声正在往自己这边靠近,人就在她的身后,可是她怎么都探不出头来。 是陈婷生吗,还是陈府的下人? 若是被陈府里下人看见她在这里,毕竟会出事的,到时候别说是想要杀了陈婷生,一切都搞砸了。 她又试着想要把捆紧的绳子弄开,可是怎么都弄不开。 “别试了,你是不可能解得开绳子的。”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曲九宁浑身一阵。 歪了歪头,就看见了陆亭森。 今天的陆亭森换了一身喜服,上面绣着金丝线,眉也微微画了点,格外的好看,也比平常看着更加的冷漠,犀利了些。 “你怎么会这里?” 他不是应该要去拜堂成亲的吗,这样的时候他应该盖着红盖头,然后去和陈婷生一起成亲的。 陆亭森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拿过来的红色外衫,将她从床榻上扶起之后,给她套了上。 她越来越觉得古怪,蹙着眉问他:“你这是做什么?” “还看不出来,成亲。” 这时就听见外面的一道特别尖锐的声音传过来。 “一拜天地。” 陆亭森当即就把她从床榻抱起,然后两个人都跪在了地上。 “你....” 她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就被他按着头朝着门外的天,行了一个大礼。 “二拜高堂。” 之后又被他转过身,朝着床榻的地方拜了拜。 “夫妻对拜。” 然后又被他强行转过来,行了夫妻之礼。 外面的尖锐女声,带着愉悦的声音无比洪亮的响起:“礼成,送洞房!” 曲九宁整个都是懵懵的,至今都还没有弄明白,明明是他和陈婷生的婚礼,怎么会变成这种局面? 只见面前的他,面无表情的面庞扬起一笑,漆黑的眼眸深深地凝视着她,薄唇上扬起一丝弧度:“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我们已经成过亲,再也不允许你离开我。” 【这样就可以牢牢的把你捆在身边了,以后再也不要分开。】 第三百零七章 屈辱 曲九宁万万都没有想到局面居然会变成这样。 听着陆亭森内心的声音,她更加的迷茫了。 他不是应该恨透了她,巴不得永远都不想要见到她吗,为什么会要与她成亲? “....你...”她刚微微启唇,想要问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 可是他却是二话不说的将她抱起,然后放在床榻上。 吻随之压了下来。 手也不停歇,在她的身上游移,她下意识的就想要逃避掉,缩了缩身体。 但被他强行的压住了腿,双手也被他一手压在脑顶。 强迫,不容回绝的吻,随之而来。 唇上感觉火辣辣的疼,这样的感觉并不是很好。 她偏过头,声音带着些微恼:“陆亭森,你冷静点!” 他停了下来,坐在她的身体上漆黑眼眸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现在感觉不愉快了?你可知道我这两年来也都是这样不愉快的生活着吗?” “曲九宁,你不该瞒着我的,我之所以想要进入朝廷,那都是因为你,你不在了,我还要那些名利有什么用呢,对于我来说,它们都不及你重要。” 她心内一怔,望着他漆黑的眼眸,唇微微的轻颤了颤:“你....都知道了?”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到底知道了有多少? 他把她捆着的手松开,然后执起放在心脏处,“你可知道,这颗心因为你而疼了多少次,我才只是强迫你,亲了你一下,你就如此不愿意,你可知道这两年我有多少的不愿?” 曲九宁唇颤了颤,满腹的话到了嘴边都化为:“对不起.....” 她想着,他好不容易才从深渊里爬出来,可以往好的方向走,又何必跟着自己受苦呢,在他的眼前就是光明,而她就是无边的黑暗,她真的不想让他再坠入黑暗之中。 但是没有想到当初的选择,居然错得那么的彻底。 说着,她的眼眶一阵温湿,泪水不受控制的划落而出,顺着眼尾没到发梢里。 她吸了吸鼻,望着他,微扯了扯唇。 以前总是会看见陆亭森哭鼻子,红眼眶,没想到现在最先撑不住的居然的是她。 真是越来越没有出息了。 陆亭森依旧冰冷着一张面庞,看上去好似油盐不进的模样。 可是她听见他心里的话。 【她哭了....好想抱抱她,对她说不哭了,我原谅你了,我早就原谅你了....】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轻易的妥协,否则她永远都不会吃这个教训,以后还会做出同样的事情来,想想还会有第二次,我真的承受不来。】 他咬了咬下唇,微移开目光,尽量不去看她。 曲九宁听着他内心的话,心里暖暖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这是你的心境,都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犯了,好不好?” 他未动。 她哭得越来越大声:“我坏,我活该,我不该怎么都不问清,就做决定,我活该受苦受累,活该那么的想你,也活该受你冷漠的态度。” 他不禁看她。 看着她鼻子哭得红红的,眼睛也是红红肿肿的,特别可怜的模样。 心早就已经软得一塌糊涂。 她趁机又抓起他宽大的手掌,作势要打自己。 “你打我吧,之前我那么的欺负你,现在你想要怎么出气都可以,只要你不生气就好。” “陆小森森,出完了气就原谅我好不好?” 听着她一声比一声还要软的声线,他又怎么可能还生得起气呢,特别又是听见她熟悉又亲昵着叫着他‘陆小森森。’纵然有最后的一丝气,都已经消失全无了。 他别扭的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见他松动,她特别讨好的把他的手放在脖上,往他的怀里贴靠着:“当然,我发誓以后做任何决定都会对夫君你说好不好?你不同意的事情,我便不做,只要你开心就好。” 【她哄人的手段还是那么的差劲!】 可是他的嘴角却是不由自主的上扬起弧度。 她看着嘴角也勾起,然后微微扬了扬脖,亲上他的薄唇,两人滚到床榻上。 房间里暧昧声不断。 过了好长一会儿,陈婷生微醉着来到有喜房的面前,今天是大喜的日子,那些官员们拽着她非不让走,不由得也就喝得多了,这是好不容易才脱出来的身。 今天的是她和陆亭森洞房花烛夜,她绝对不允许自己醉倒,为了等这一天,她已经等了两年多了,几乎是从见到他第一眼起就喜欢上了他。 一直等到现在,又怎么能错过呢。 陈婷生站在门外,整理了理身上凌乱的衣服,然后清了清嗓子,敲门开口道:“夫君,我来了,可以进去吗?” 紧张,期待,心跳如擂。 想要听到他的声音。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听见他的声音,陈婷生皱了皱眉,正准备再敲的时候。 此时从房间里传来一阵吟声。 陈婷生听着脸青一阵白一阵,这样的暧昧的声音又怎么可能会听错呢? 是谁,是谁在她的喜房里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 当下她就将门给踹开,破口大骂:“是哪个不要脸的.....” 可是看清眼前的场景之后,剩下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 因为她看见床榻上的男人正是她心心念念,也是她的新郎陆亭森,未着衣服。 坐在女人的身上,姿势极为的亲密,他们的身上盖着一条被子。 而那个女人,正是她无比憎恨,巴不得想要快点死掉的曲九宁! “你、你们究竟在做什么!” 这可是她的喜房啊,陆亭森可是她的新郎啊,他们怎么能在她的喜房里做出这样的事情!? 陈婷生感觉到莫大的屈辱。 陆亭森见到陈婷生突然闯入,没有任何的情绪,而是拉了拉身上的被子,将他和曲九宁的身体包裹严实,动作却未停,直接将身下的曲九宁,送上了顶。 随着曲九宁的嘤咛声,陈婷生控制不住的放声尖叫。 可是今天是大喜之日,在她尖叫的声音,外面无比的热闹,谁都没有听见陈婷生的尖叫声,也不知道这房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第三百零八章 只要有你在身边就好 陈婷生气得几乎要发疯,拿起手边的凳子,就准备上去曲九宁。 “不要脸的,还不快分开!” 可是凳子还没有碰到曲九宁,就被陆亭森给拦了下来。 曲九宁眼疾手快的将衣服遮住两人的身体。 陈婷生万万没有想到陆亭森居然对自己出手,被甩开一米开外,头撞到桌角疼得钻心。 缓过神来的时候,陆亭森和曲九宁已经双双穿好衣服。 曲九宁的衣服穿得凌乱,陆亭森还伸手帮她整理了理。 看向陈婷生心中更是气得要命,整个脸几乎发紫:“陆亭森,你可别忘记了,你才刚刚和我成亲!” 陆亭森整理完曲九宁的衣服后,才移开视线:“和你成亲的并不是我。” “不过是个身形与我差不多的酒庄的人而已。” 陈婷生内心咯噔一下,心顿时拔凉拔凉的。 白天内心就隐隐的不安,那时候她以为没有什么事情,可是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在这里等着她呢! “为什么,难道你忘记她以前是如何的对你的吗,她抛弃了你,是我一直不离不弃的在你的身边,给你支持,难你帮助,甚至让你跟着忠王,我都做到这个份儿上难道做得还不够多吗!?” 陆亭森淡淡的神色,更陈婷生越加的气愤,大吼着:“你之前的那些和颜悦色,难道都是假的吗!” 明明都可以依着他的脸色来猜测他的心情了,可是为什么到头来会变成这样的局面? “是,那些都是骗你的。” 他故意在陈婷生面前,露出表情,让陈婷生很好猜测出他想要给她的情绪。 这样很方便,也能避免掉很多的麻烦。 而且陈婷生也深信不疑。 陈婷生整个都怔愣在原地,瞪大着眼睛,满满的不可置信。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些天以来都是她一个在梦中,本以为陆亭森也慢慢心悦于她,那都是假的,假的! 陈婷生哭了,渐渐又转化为怨恨:“为什么!我比她温柔,我比她更体贴你,不论你要什么,我都可以想尽办法给你,我样样比她强,为什么你要她不要!” 她不甘心,真的无比不甘心! 陆亭森望着几乎快要崩溃的陈婷生,表情没有任何一丝丝的动容。 “她不必与你比,就是比你好千万倍。” 陈婷生瘫坐在地上,整个都陷入崩溃之中。 曲九宁往前站出一步,漆黑的眼眸渐渐变冷:“本王说过,要为那些无辜枉死的人报仇,一定要替他们讨回这个公道的!” 今天来的目地原本就是要杀了陈婷生的。 刚刚还有点担心如果她对陈婷生动手了,陆亭森有会点不忍,毕竟陈婷生陪伴在他的身边两年,两年怎样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感情的。 但听了他刚刚的话之后,心也放回了肚子里。 陈婷生感觉到森森杀意,整个人毛骨悚然,下意识地想要跑到门外,离开,可是却被曲九宁一脚就给撂倒在地。 却不断的往门的方向爬。 曲九宁正准备要出手结束掉陈婷生性命的时候,陆亭森却把她给拦了下来,她歪了歪头,眼中尽是迷惑与不解。 这是让她别出手意思? 陈婷生眼中也冒出希望,看来他还是心软的,心里多少还是有她的存在的! 可是陆亭森的下一句话,就使得她的内心最后一丝希望都彻底的灭了。 “我来。” 陆亭森向陈婷生逼近。 陈婷生不断往后退着,脸色苍白的,望着他冷漠的眼底冒着森冷的杀气。 这不是玩笑,是真的! 他是真的想要杀她! “陆亭森,你忘记了吗,两年前是我救得你,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曲九宁听到这话,眉头蹙了蹙。 陈婷生两年前救过陆小森森,什么时候?为什么她不知道呢? 听着这话,陆亭森身上的杀气更甚:“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当年的事实真相吗,在流川河里救下我的是曲九宁,不是你,你只不过是占着这份恩情,捆绑我两年!” 这才是他真正想要亲手杀她的原因。 他从来都不喜她,更不想和她接触,可是因为记着那份恩情,退让了不知道多少。 让她在陆府几乎是出入自由,占了多少便宜,忍受了多少。 仔细想想陈婷生的性格向来都是胆小的,不是那种做大事的,他早就该意识到他不可能是被她所救的才是... 陈婷生脸上最后一丝的血色也消失全无。 他知道了,他全部都知道了! 当初凝雪给她这个办法,现在也没有用了,被戳穿了之后,得到了陆亭森最大的恨意! 看着陆亭森一步步的靠近,陈婷生内心里充满了绝望,声音近乎乞求:“不,不要,求求你了,看在我这两年一都在帮你的份上,饶了一命好不好?” 可是陆亭森听也未听,直接下手。 只见地上一滩血,陈婷生再也没有呼吸。 曲九宁听着感觉越不对劲,回想了好半响,才问道:“敢情陈婷生一直把我两年前救你的那件事情,当成是她自己的功劳?” 他点了点头。 曲九宁这会儿终于知道为什么陆亭森当初在火场的时候,为什么要救下陈婷生,大概是想要还给她一条性命之恩吧。 这说也说去也是她造的孽。 “那陈婷生是不是逼你做了很多不喜欢的事情?” 肯定是有的。 他向来都是这样,记得别人的好,大部分的时候都不顾着自己。 陆亭森没回答,而是走到她的面前将她轻轻的抱住,头搁在她的脖子上,轻轻的低喃着:“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只要你有在身边就好。” 【过去的就它过去吧,以后只要不和你分开就足够了。】 她听着他内心里的话,心内一阵感动,反手也将他抱了住。 经过了那么多,困难重重如今他们还走到一起,真的特别的难得,以后都不想要再分开了,这一路走过来真的太累太累了。 以后她要好好的珍惜他,这个世上恐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比他更好的男人了,他是仅此一个的。 第三百零九章 他们回来了! “陈婷生的死,过了今天晚上之后定必会被人知晓的,到时候你就不能再跟着忠王了,不如随我走吧。”她握着陆亭森的手继续说道:“我已经让人在郊外等着我们了,现在去还得及的。” 她已经知道女帝曲凤然是什么样的人,与其这样,还不如另走他路,还能活得潇洒自在些。 陆亭森歪了歪头,好看剑眉拧了起:“这么说你早就打算要杀了陈婷生之后,就再也不回来了?” “......” 确实是这样打算的。 可是这话,她不能说啊。 他现在的表情太凶了! 她扯了扯一抹干笑:“陆小森森,你看你现在说话都非常的流利了呢,一点儿都没有结巴了,真是太好了,看来是时令的药起了作用了。” 听着她转移话题,他狠刮了她一眼,随即问道:“我的喉咙与时令有什么关系?” “对啊,我之所以答应要娶时令,提前就是让他把你的嗓子治好,他在暗中悄悄托着别的大夫之手,为你医治了两年呢,终于是有成效了。” 而且这成效真的很不错。 陆亭森听着好半响都没有说话,隔了好长一会儿。 “你知道温关是死在我的手上的吗?” 听着,曲九宁的脸色一暗,微叹了口气应了声。 知道.... 也为此伤过好长一段时间的心,怕陆亭森走上了歪路,因为温关的死,到现在时令还没有缓过神来,贺琎现在从边关回来了,大概是可以和贺琎谈谈心吧。 “我没杀她,那毒药是她自己吞下去的,她自己想要结束生命的。” 陆亭森的话令曲九宁心中一喜,喜悦之色也爬在了脸上。 “而且温关临死之前还说了一个秘密,关于忠王的秘密,这些天我一直都在查忠王的过往,很有可能忠王并不是陛下所亲生的。” 曲九宁:“....!!” 万万没有想到之前随口说用来膈应女帝曲凤然的话,居然可能就是真的! “温关年轻的时候,欠过人一个大人情,那个人我后来查了查似乎是东商的肖王,多年前肖王也是怀着身孕来得南晋,正好那也是女帝还在王爷的时候,也是怀有身孕的时候,很有可能,那时候就错了。” “肖王的孩子那年刚出生就死了,但女帝的孩子却出生了。” 曲九宁瞪大了眼睛,不由的惊诺道:“你是说曲筱依其实是东商人,也就是肖王的孩子!?” 陆亭森点头:“我一直在暗中查,相信再过不久就会查到真相的,到时候把这个真相告诉给女帝,你看看她看是什么样表情呢。” 肯定是会失望之至,而且更加的气愤。 毕竟之前曲凤然是那么的信任曲筱依,几乎是把一切好的都给了曲筱依,想扶持曲筱依上位。 “等到那个时候,我们就把曲凤然的位置夺了吧,这些年我也培养了不少的兵在身边,加上你手里的兵,是十拿九稳的。” 朝廷中的那些大臣们在宋韵与和老的工作下,也渐渐倾向了这边。 夺位也只是欠一阵东风的事情而已。 曲九宁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闷了好长一会儿,才无比认真的说:“这些事情,你是不是之前就已经在盘算了?” 否则又怎么会说得如此的流畅呢? 而且计划得非常的缜密。 陆亭森幽幽地目光望着他,说道:“原本是打算利用这手法,自己上位的,然后就报复你,你说我到底准备有多久?” “......”怕了,怕了。 这怕不是两年前就开始在计划了吧,拿着她送的那一大笔银子,然后培养着人再来对付她,要是真走到那一步,想想就有够害怕的。 背后一凉。 陆亭森可真是不好惹。 想了想,她还是忍不住的咽了咽唾液。 看出她神情之中的小害怕,他也不解释,轻呵了一声:“记住了这次,以后不要再犯了,好吗?” “不了,不了。” 这哪里还敢有什么以后啊。 陆亭森满意的点头,漆黑眼眸里也洋溢着满足。 【吓吓她也好,否则总是不长记性。】 这男人可真的是够小心眼儿的。 “现在该怎么办,要去把曲筱依的事情告诉给女帝知道吗?” “不,不由我们直接告诉,宋韵最近也在暗中查着这件事情,借着由宋韵的手,可以让女帝更加的相信。” 依着女帝现在的模样,能相信也唯一相信的就只有宋韵了。 让宋韵直接说,也会让曲凤然知道自己错得是有多么的彻底! “那在此之前,你先跟我回府吧,这里不安全。” 她也绝对不让他回去到忠王的身边的,万一忠王一个失了智直接对陆亭森那下手,那就更加的危险了。 “你府中不**全,回到我那边吧。” 她想了想,然后点头。 确实府里的人都是新招来的人,龙蛇混杂的,而且也没有什么守卫,像陆亭森的府上定然是不一样的。 “回到你那之后,我就传消息给贺琎他们,让他们驻守在郊外。” 时间上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这个就不必了,贺琎那边我已经早就通知过了。” “?”她懵了一阵子,随即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你怎么和贺琎联系到一起了,你到底还知道了多少事情啊?” 他牵着她的手,回过头对她扬起一个非常神秘的笑容:“知道的事情可多了。” 曲九宁跟着陆亭森回到陆府的时候,陆府里的人都震惊了惊。 李苏看见陆亭森的时候,还在意外着今天明明是家主大婚之日,怎么就回来了呢,是下人通报错了吧,还说什么还有敬王,可是等到他过去的看的时候。 还真的看见家主和敬王了! 而且他们还是手牵着手一起进的府,李苏站在原地,整个人仿佛处在梦中。 曲九宁看见了李苏,嘴角微微一笑:“李管家,这些年看来你过得挺不错的。” 比在敬王府的时候要圆润了不少,也更加的气色了。 李苏习惯性的笑了笑,等到敬王和家主从面前离开后,才反应过来。 他们是真的回来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 求和 “陛下这是气火攻心啊,这心内的病下官们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药才好。” 自古心病还都需要心药来医,哪怕是再厉害的药,都没有心药来得好,来得高效。 宋韵听着摇了摇头,微叹了口气说道:“先开些让陛下舒悦的药来再说。” 被整整瞒了两年,而且还做出如此大的做事,换作是她也会气得要命。 这哪里能怪得了别人,这都是自己的错啊。 宋韵甚至开始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初要帮陛下上位,陛下的疑心病向来都是严重的。 所以那一年帮助了陛下上位之后,为了以防后患,自己主动的辞去职务,退隐山林。 万万没有想到,陛下这疑心病的程度居然连着自己的女儿都怀疑。 好好的一个南晋江山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现在的敬王只怕是..... 不可能会认陛下的,就算是认了,那也一定是有所隔阂的,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风平浪静的了。 哎.... 这又能怪得了谁呢,这都是陛下自己作出来的啊。 “宋韵!” “是。” 宋韵听到陛下在里间叫着自己的名字,当即迎了进去:“陛下。” 曲凤然虚弱的声音从里面传进来,说道:“传朕的命令,将忠王一切的职权都卸了,也将忠王当场捉拿,封了忠王府,只有与忠王有半点关系的通通捉拿起来!” “是。” 曲凤然想了又想,又说道:“这事就交由敬王去办。” 宋韵懵了一阵子,“陛下?” 曲凤然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就依着朕的命令去办吧。” 宋韵了然的点了点头,跟在陛下这些年宋韵也是有所了解曲凤然的。 只怕是陛下这是在无声的讨好敬王,希望敬王能够回头吧,只怕是....只怕是。 宋韵没有敢再想下去,匆匆的离开。 * 接到陛下曲凤然的旨意之后,曲九宁还懵了一阵子,又问了一次:“真的是陛下亲口所说的?” 宋韵点了点头:“是,下官是亲耳听见陛下如此说的。” 曲九宁望着诏书上的字,勾了勾唇角。 现在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就跑过来讨好她了,之前还在威胁着她,如果不同意的话,就让陆亭森真的嫁给陈婷生。 她没有求。 那女帝也没有阻止这一切。 这样的举止,就已经让曲九宁对女帝曲凤然最后一丝的亲情都消失殆尽了。 “居然给本王这么大的职权,连宫中的侍卫都让本王来使用,这次下得本够大的。” 陆亭森沏来了一壶茶,为曲九宁,宋韵一一沏上热茶。 宋韵已经不止一次看向陆亭森和曲九宁,可是看他们之间似乎非常的亲密。 沏完茶之后的陆亭森就坐在曲九宁的身边,看着诏书,这一切曲九宁都没有阻止。 宋韵心中更加的奇怪了。 陆亭森不是刚刚嫁给陈婷生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不对,是她主动来得陆府,主要的是为什么敬王和陆亭森在一起,明知道陆亭森已经是他人夫了,难道敬王喜欢陆亭森到了如此地步,连世俗都不顾了? 宋韵心里越来越奇怪,反而陆亭森主动开口解释。 “宋大人,不必再看了,那一晚和我一起成亲的是敬王,至于陈婷生已经死掉了。” 什么!?已经死了? 宋韵随后想了想,恍惚的问:“你们岂不是连起手来算计了忠王一把?” 就连她以前也以为陆亭森都是向着曲筱依,因为陆亭森为了忠王做了很多的事情,为了曲筱依出主意,越来越得陛下的喜爱。 那时候她都害怕了。 怕这以后都是忠王的天下了,不知道敬王以后都该怎么办。 万万没有想到居然峰回路转,不仅仅是她,连着忠王都被蒙在了鼓里。 陆亭森和曲九宁笑而不语。 “你打算如何办。” 曲九宁脸上的轻松惬意,渐渐消失,明亮的眼睛里变得又寒又凉:“陛下这是在讨好本王,但本王同样的蠢事不可能再做第二次,这一次本王要自己做自己的主人,宋大人,你若是不想插手此事的话,本王也不勉强你。” 再怎么说,宋韵以前也是女帝曲凤然的手下,还是得力的手下,想必是对曲凤然是些情谊在的。 她不勉强。 宋韵心中一动,连忙道:“此次我回来的就是为了南晋着想的,而且我也认为陛下再继位实在不是一件什么益事。” 在知道曲筱依不是陛下的亲生子之后,宋韵就已经猜想到会这样的局面了。 这事情放在她的身上,她也不可能罢休的。 而且她之前和敬王相处过几天,多少也是知道敬王的性子。 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心软之人,做事果决。 “那好,本王明天就带着兵去将忠王的府抄掉,之后便进宫,若女帝不愿意让出帝位的话,那本王绝对不会手软。” 宋韵心中一抖。 这天,只怕是要变了。 可是变变也好,这南晋若再一直这样下去的话,迟早就会要亡的人,女帝之前的时候还好,可是近些年来也越来越老糊涂了,做出的决定,实在是不利于南晋。 而且近年来南晋也一年不如一年。 宋韵望着陆亭森和曲九宁平静的神情,没有什么波澜。 心中更是大胆猜想。 只怕是这次陛下没有主动求和,敬王也早就已经想要逼宫了,陛下这求和来得太晚了,早就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机。 哪怕是最亲最血的关系,那也不能让一颗滚烫的心,渐渐变凉啊。 生而不养,那又有什么用呢? …… 陈府。 大婚之夜刚刚过去,第二天也是新郎新娘睡懒觉的日子,可是已经临近午时,都没有见到人出来,陈府的下人们都一开始都在笑着道:“昨天晚上可真是激烈啊,到现在都没有醒呢。” “那也不能耽误了下午的事情啊,大人下午约好了要与忠王殿下见面的,还是叫起大人先。”管家笑着提醒下人。 下人应了一声,走到门边,小声叫了几声,可是里面没有应声。 管家觉得奇怪,主动上前敲了敲门,然后渐渐变了脸色,推门而入! 看见地上的血,后面的下人们失声惊叫! 第三百一十二章 全部带走 谁能想到新婚夜当晚,新娘居然死在的婚房里,而新郎却不知所踪! 这事在陈府炸开了。 也很快传到了忠王府。 陈岚听见自己妹妹过世的消息,一下子整个都站不稳了,脸色发白:“怎么会,她明明那么期待和陆亭森成亲的,怎么可能会离世。” 忠王曲筱依的脸色也非常的难看。 这样一出,也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本以为只要陆亭森和陈婷生成亲之后,就可以完全信任陆亭森了。 哪知道陈婷生却死在新婚当晚! “陆亭森呢!?” “回殿下,没有找到陆大人,只有陈大人的尸体....” 曲筱依的脸色彻底的黑了下来。 此时凝雪快速的跑进来,轻喘着粗气:“王爷,王爷您收到消息了吗!?” “定是那陆亭森下得手,他杀得陈婷生!”凝雪见着这一次应该是自己翻身的机会了。 陆亭森到最后还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喜欢曲九宁已经到了无可自拔的地步! “我早就说过了,陆亭森那个人动机不良,可是王爷您并没有信我!” 曲筱依脸黑得如锅底似的。 想来想去,只似乎这些年只有凝雪这么的一直在她的身边,还是知根知底的。 在关键的时候,还是可以信任的。 曲筱依严肃着一张脸,满脸的杀气:“你说这件事情该如何办!” 凝雪见着曲筱依的脸色,心内一喜,看来曲筱依这是真的对陆亭森失望之至,她等了那么的久,终于迎来了翻身之日!!! “自然是将陆亭森捉拿归案,只要王爷信任凝雪的话,这件事情就由凝雪亲自去办,定然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陈岚哭得格外的大声,吼着嗓子道:“凝雪餍,请您有一定要帮我的妹妹报仇啊!” 曲筱依心中也是这样想的。 陆亭森已经背叛了她,这样留在身边没有任何的意义,早早铲除掉,以绝后患才是重中之重的事情! “那就由你去办.....” 话还没有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你们要去办什么?” 声音特别的熟悉,清脆的要命。 那道声音的来源走到了她们的面前。 在看见曲九宁之后,曲筱依,凝雪她们都黑了脸。 她是怎么进来的!? “混账,这里是本王的王府,没有一声通报,谁准你进来!”曲筱依当即喝斥,心中还想着,正愁着没有机会处理掉曲九宁这一根刺。 没有想到她居然主动送上门来,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不仅仅是曲九宁来了,后面还跟着陆亭森。 陆亭森站在曲九宁的身侧,神色淡淡。 凝雪看见陆亭森,眼里的恨意,和想要弄死他的情绪一下子就翻腾起来:“王爷,陆亭森就在这里!只要王爷一声令下,凝雪立马将他捉拿了!” 听着凝雪的话,曲九宁勾了勾唇。 “哟,我当是谁在这里大呼小叫的呢,原来是一直逃窜的凝雪啊,没想到你一直都藏在忠王府里呢,忠王,你这次可又加了一笔重罪啊。”说完,她又想起什么来似的,“嗨呀,本王都忘记了,但现在的你已经不是忠王了。” 曲筱依望着曲九宁眼眸之中的嚣张,和挑衅的眼神。 整个人的愤怒到达了顶点! “来人啊,来人啊,给本王抓到这两个人!” 可是吼了好多次依旧没有任何走上前,有的都是曲九宁带进来的人。 曲筱依开始觉得不太对劲,皱了皱眉:“你们都死了吗,本王的话都不听了!?” 依旧还是没有无人应声。 就在这时,终于有人走进来了。 曲筱依脸上也终于扬起一笑,正准备要说话的时候,一下子就怔了住。 这个人不是她府上的人,身上的衣服是宫中的侍卫! 那侍卫走到曲九宁的面前,恭敬的行礼:“回禀敬王殿下,已经将府中里里外外的人都控制了住,一个都没有逃走。” 曲九宁嘴角一勾,嗯了一声:“好。” 听到这话,刚刚还非常威风无比的凝雪一下子就白了脸。 都已经到这样的局面,若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就是真的蠢了! 忠王曲筱依已经倒台了! 她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那份大业再也没有了! 凝雪此时想得不再是翻身,而是想要活下来,如果不活下来的话,那将就没有任何的希望! 脑海里这样想着,凝雪也在行动着,悄悄往书架的方向而去。 书架那边有个暗道,敬王的人已经没有发现的,只要进了暗道,就可以逃出去了。 那暗道她住了非常久的时间,而且已经弯弯道道的,一时之间想要找到她是非常困难的,只要能出去忠王府,她就有一份活着希望。 心中如意算盘打处特别的响,可是还没有碰到书架。 当即一把剑就直接射到凝雪的脚边,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只要凝雪再往前那么一点点,那剑就不在地上,而是在她脚背上。 陆亭森的眼神冰冷,声音也更加的阴森:“若再不老实,当场要了你的命。” 凝雪的那点心思,陆亭森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当初凝雪把曲九宁害得那么惨,几乎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这笔账他可是一直都记着呢,现在是绝对不可能让她跑掉的。 凝雪整张脸都瞬间苍白无比,完了,这一切都完了。 早知道如此的话,就不该来的,就不该想着什么翻不翻身的。 曲筱依心中也渐渐开始慌了起来,“本王是母皇最喜爱的一位王爷,你若是敢动本王的话,母皇绝对不可能会饶了你的!” “曲筱依,你还在装什么傻,这还看不明白?” 曲九宁又笑了起来:“也对,你的野心大着呢,把你的本性都给遮住了,你根本就不姓曲,更加不是南晋的人,你以为女帝还会向着你?你以你的那些谎言能瞒一辈子!?” 听着曲九宁将事实吐出来,曲筱依整个都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 这一次是真的完了。 这个秘密一旦曝光,她就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了,面对她只有死! 曲九宁手一挥,冷声道:“将忠王府抄了,还有忠王府上上下下的人全部带走!” 第三百一十三章 大结局 “陛下,敬王殿下已经将忠王给抓了,忠王府也已经抄掉了。” 躺在龙榻上的曲凤然闻言,长吁出口气,幽幽的道:“是吗,那便好。” 也总算是了却一桩糊涂事吧。 宋韵站在龙榻前,并没有离开。 望着陛下曲凤然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差,精神也差得要命,完全没有之前的意气风发,心内不由的唏嘘。 曲凤然注意到宋韵并没有走,歪了歪头,“还有什么事吗?” 宋韵迟疑了一阵子,闷了好长一会儿的时间,才慢慢吞吞的说道:“不瞒陛下,其实敬王殿下原本定的计划就是将忠王府抄掉之后,就会进宫,请陛下让位。” 这会儿恐怕已经快要进宫了。 之所以对曲凤然说,也是念着过去的旧情,才想要让曲凤然有一点心理准备,这算是最后的情谊了,敬王殿下上位,那是必然的事情。 曲凤然闻言,陷入了长久的闷声之中。 宋韵望着一言不发的曲凤然,张了张口最终还是闭上了口。 不多时,躺在床榻上的曲凤然听见脚步一步步靠近。 “你来了。” 曲九宁伫立在龙榻之前,清亮的眼眸居高临下的望着龙榻上的人,眼眸里只有平静,没有半点痛惜之意。 仿佛躺在龙榻上的人只不过是个陌生人。 曲凤然侧着脸,凝视着曲九宁一会儿,突然笑了。 “看来,是朕亲手毁掉了这段亲情,你不会原谅朕了。” 那笑,尽是凄凉。 曲九宁依旧平静。 “早在我说出那个故事的时候,心已经死掉了,是要让本王逼你让位,还是你自动退位?” 有宫中的御林军,还有外面一众的将士,曲九宁一点儿都不慌乱。 曲凤然从枕头下拿出玉玺,放在床榻边上,目光深深地望着她:“玉玺可以给你,但朕还想再听一声音,你唤朕一声母亲。” 曲九宁两步上前,拿走玉玺,嘴角微微一咧。 曲凤然望着她,眼眸尽是期待。 这一刻,她内心里的母爱像是被唤醒了似的,特别的热血沸腾,内心里的期待,比当初得到了皇位的时候,还要更大,更为的兴奋。 但—— “想听?您做梦吧。” 曲九宁收起玉玺之后,转身离开。 没有去看曲凤然到底是有多么的落寞,多么的失望,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站在寝殿外面的陆亭森,看见走出来曲九宁一脸喜色,微微的歪了歪头:“什么事这么高兴?” 曲九宁刚想要说话,就听见殿里面传来凄大厉的哭声。 陆亭森瞬间明了。 主动上前牵起她的手,冲着她温柔一笑,“走吧,我的王。” 听着他的新称呼,她眼眸亮亮的,觉得新奇。 “再叫两声来听听。” 陆亭森抿着薄唇却不发一语。 拿到了玉玺,原本可以对外宣布一国之主让位,曲九宁自然而然的上位,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战报。 大越突然发军,进攻南晋边际。 而且还是大举进攻。 曲九宁闻言,当即就准备整顿出征。 可是宋韵,和老,还有一干大臣们皆都不同意。 陛下刚让位,国家正是需要有一国之主的时机,怎么能移位呢。 国家又怎么可以一日无主呢? 曲九宁一身盔甲骑在宝马上,桀然一笑,“本王从来都不是做皇帝的料,放心本王一走,自然会有人接本王的位子的。” 她望着站在马边的陆亭森,目光里皆是信任:“你说的可是?” 陆亭森回以一笑随后,漆黑眼眸里全是担忧。 “一定要活着回来。” 曲九宁牵着马,转头大声一喝:“出发!” 不顾所有人的阻碍,曲九宁出征了。 出征的路上,慕容阮佑拿着包袱在等着她。 “我随你一起走,这次我的姐姐是冲着我而来的,说不定我可以派上用场。” 曲九宁骑在马上望着他,歪了歪头:“所以,你全名是叫慕容阮佑?” 他心内一震,艰难的点头,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你难过什么,本王又不是因为你是敌方的人而对你有什么成见,你如果愿意依旧可以叫本王一声姐姐。” 慕容阮佑抬眸,望着她,看见她眼里的笑意,也跟着笑了起来。 “嗯,姐姐。” 能够保持这样也是非常不错的,至少以后还能看见她,看见她欢笑的容颜。 * 骑士营出征已经半年。 这半年里,京都发生翻天地覆的变化。 南晋帝王一夜之间换了主,换成了当初被人人嘲笑的敬王府的男宠,又是后来的陆左侍郎,陆亭森! 男人居然成为了帝王! 这事一出,举国轰动,反对声不断,更是有游行来反对的,逼陆亭森下位。 可是陆亭森用铁血手段,将那些反对的人都阵了住,就连朝廷中的那些大臣们从一开始的不服,在陆亭森一次又一次的狠厉的手段中,渐渐臣服了。 不得不说的在陆亭森的带领下,南晋确实一次比一次好起来。 而且这新帝王,特别手段特别的阴狠,渐渐的,人们对这位新帝王,又敬又怕。 谁也不敢再议论这位新帝王。 这天,格外的不一样。 是骑士营归来的日子。 半年,南晋和大越的战争终于平息了,这半年来南晋和大越都没有占到便宜,最后达到一致的想法,签和平书。 再这样打下去,受到伤害的只有百姓们,谁都讨不了任何的便宜。 所以将军带着整骑士营搬师回朝,举国欢迎。 一大早,新帝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望着远处,看见远处那张熟悉的面孔印到眼瞳里的时候,新帝漆黑狠厉的眼眸里沾染上了动人的情绪。 虽然隔得远,曲九宁还是能感受到那灸热的眼神。 入了京都,曲九宁来到新帝的面前,双手抱拳,正准备要跪下:“臣....” 话还没有说完,人就已经到了新帝的怀里,被他抱得紧紧的,几乎喘不过气来的程度,低沉的声音在好她的耳畔边喃喃着:“你能平安的回来真好,真好....” 她扬起一笑,轻声提醒:“陛下,您这样不符合规矩,大臣们都看着呢。” 他却格外的任性,依旧抱着不松手。 “那又如何,不都早就知道的事情吗?” 他和她的事情,整个南晋谁能不知道呢? “而且我在你的面前,从来都不是什么陛下,你才是我的王。” 她不自觉的笑了开,反手也将他抱住。 能过上这样的生活真好。 不论她在哪里,他都会等着自己,守着她回来。 此生再也不会与他分开了,要与他相守一生,岁岁年年。 第一百八十二章 调虎离山 陈婷生缄默了。 仔细算起来,陈婷生与陈岚也并不是特别的亲密。 陈婷生是外室所生的,从一出生就不被陈府认可,她的父亲是个懦弱的男人却生得俊,被陈国候看中后便一意孤行的要了父亲。 陈国候更是不知道什么为节制,就怀上了她,可是陈国候家中世世代代高洁干净,从来就没有出过什么丑闻。 陈国候这样在外面乱来,还大了肚子,若再迎娶个妾进门,到时候会丢光整个陈国候府的脸面。 所以陈国候上上下下都皆不同意陈婷生的父亲过门,让他在成为外室。 说的好听是外室,说的难听就是陈国候将孩子生下来后就丢给父亲,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仿佛从来就没有生下过陈婷生似的,更不认识父亲。 父亲懦弱的不敢上门讨回公道,更没有和她提起过母亲是谁,原本这样的生活也平平淡淡,和父亲的生活虽苦,可是过得却是开心的。 她一心想着考取了功名就可以让父亲过上好日子,所以她在学堂里成绩都是拔尖的,性格也非常不错,有很多人愿意和她相处。 但有一天,陈国候来了学堂,告诉所有人她是她的孩子,亲生女。 陈岗那时候也开口唤她妹妹。 陈婷生懵了,长这么大哪里来得母亲和哥哥啊? 她以为是骗子。 可是回家后,父亲却告诉她这是真的,陈国候确实是她的母亲,而陈婷生都甚至还没有做出决定。 父亲就被陈国候给带走了。 “你和你的父亲在这里吃了太多的苦头了,本候苦寻了多年才终于找到你们,如今你们也总算是可以过些好日子了。” 陈婷生一度真的以为她是和他们走失了,可在陈国府住了一段时间后才发现,什么失散多年根本就是假的! 陈国候人丁稀少,到了陈婷生这一辈只就有她一个女人,而且还是在听说她成绩优势,将来肯定会有出息的前提下才决定将她和父亲接回府中的。 她那时候就恨父亲怎么会那么的懦弱,半点都没有骨头,陈国候说什么便听什么,一点点挣扎反抗都没有。 她忍受不了,主动搬出陈国府中自己在外面生活,想要凭着一己之力得到未来,绝对不让人瞧不起。 陈婷生虽然和陈国候的关系不好,但陈岚却总是过去看她,做着一个温柔的哥哥,每次来都会让她无法拒绝他的好意。 一来二去,便渐渐的熟悉了,可现在陈岚说的最多的就是陈家的未来,什么大局之类的。 往是那个温柔的哥哥形象似乎都是为了这样的现状做铺垫似的。 陈婷生看不起自己的父亲,看不起他懦弱,没有骨气的父亲。 也不喜欢陈岚这个心计颇深,为了达到目地可以隐匿个性的哥哥。 所以在认识陆亭森之后,她才会觉得陆亭森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同的人,他和她认识的所有男人是都不一样的。 他身上的闪光点深深得让她着迷,这样坚韧的男人,才是她心中所想的,所爱的。 陈岚不救,她说什么也要救下陆亭森! 陈婷生望着陈岚目光看向陈岚的梳妆台,记得上一次陈岚就是从梳妆台的小匣子里拿出令牌给她发号命令的。 说不定那令牌还在那儿。 见陈婷生久久都没有说话,陈岚就以为她在生气中,当下轻柔道:“陆亭森虽好,可是他已经转过两个女人,而且还是奴隶出生,这样的男人母亲是看不上的,就算你们在一起了,也没有以后。” “妹妹,你可是陈国候府的接班人啊,你也该知道陈国候府规矩是多么的森严,犯不着因为一个奴隶而去惹母亲生气,是不是?” 是,陈国候府是规矩多,可是那又和她陈婷生有什么关系呢。 她现在只想要和陆亭森的心,想要那个男人。 陈婷生垂下了头,闷了好一阵子,才唉声叹气的道:“哥哥,你去做一碗面给我吃好吗?” 陈岚微怔。 陈婷生不让陈岚有犹豫的时间,又连忙说道:“就像之前你总是去我那个破地方给我煮一碗简单的面那样,我想念你的手艺了。” 陈岚当下了然。 也确实很久没有给陈婷生煮过面了,自从两年前她当上陈右侍郎之后,就再也没有了。 今天她如此的郁闷,想吃碗面不过分。 “好,哥哥这就给你做,这样才对嘛,别人都算不上什么,什么都没有血缘重要,我们才是正经的一家人。” 陈婷生勉强地笑了笑:“谢谢哥。” 望着陈岚走了出去,当下陈婷生立马起身跑到梳妆台前翻抽屉寻找,看见熟悉的小匣子,当下激动的拿在手中。 小匣子是上着锁的,陈婷生试了几下怎么都打不开,索性直接将整个小匣子带走。 陈婷生抱着小匣子匆匆地出了忠王府,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将匣子砸成两半,取出里面的令牌。 拿着令牌她就在想。 就这一次不管后果是什么样子的,她把陆亭森从牢里救出来,就让陆亭森从此消声匿迹,谁都找不到他。 经过这一次陆亭森肯定也对敬王死心了,他肯定会愿意待在她的身边的,然后他们一起过着平静的日子。 反而让人消失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这一次也一定可以成功的。 陈婷生拿着令牌就匆匆地跑离。 而陈岚这边煮好了一碗热气腾腾还特意卧了个鸡蛋的面,端进门的时候却发现陈婷生不在。 他四下看了看,往里走的看见梳妆台无比的凌乱,顿时扔了手中的面,碗应声而碎,鸡蛋掉在地上,半生不熟鸡蛋表面破了,往外流出蛋黄... 陈岚眼神紧张地扑向梳妆台,打开抽屉一看小匣子不见了,顿时脸色大变。 被骗了! 他被陈婷生给调虎离山了! 就不该心存仁慈的,这会儿出大事了。 “来人啊,来人!全力将陈婷生拦下来,所有人都去抓陈婷生回来!” 不能让陈婷生做出危险的事情! 这样会毁了他们的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