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强取豪夺1v1高H】》 奶子比从前大 盛夏的空气黏腻灼热,风似热浪涌到人身上。 孟抒下了班直奔菜市场。 四五点钟的菜市场正热闹,蔬菜上的土腥味和各类河鲜的水腥气混在一起,被热气蒸得越发浑浊。 她直接去了几个相熟的摊位。 婚后搬到这附近小区已经两年,孟抒一周至少要来三四趟。 “哦呦,小孟今天大手笔,这条鲈鱼得有个三四斤吧!”卖青菜的摊主指指她手里拎着的袋子。 孟抒抿嘴笑了笑。 她右边脸颊上有个酒窝,笑起来应该是甜美的,但好像因为内向少言,反而让人觉得她很青涩。 明明结婚都两年的人了。 两手拎着满满当当的食材,孟抒走起来有些艰难。 本来个子就不算高,这下子更是被坠得微微佝偻起腰。 好不容易回到家,她放下东西,手背从额上擦过,汗水已经顺着脖颈淌进乳沟。 棉质短袖的领口湿透了。 用最快的时间先把鱼肉切块腌制上,她迅速去冲了个澡。 头发来不及吹干,半湿着用鲨鱼夹挽了起来。 打开抽油烟机,孟抒开始在厨房忙活。 今天是她老公郑韬出差回国的日子,大概六点半下飞机。 一道道菜在料理台上排开,孟抒的后背再次湿透。 家门密码被打开的时候,她还在做最后的摆盘。 “老婆!我回来了!” 孟抒听到熟悉的男声,脸上不由自主带上笑意。 她跑过去:“老公……” 视线在看到郑韬身后那个人时遽然僵住。 郑韬大概一米七五,在男人里面算是标准身高。 可这个男人,足足比郑韬高了一头。 他穿着一身整齐的黑色西装,衬衣扣子扣到最上面那颗。 一张英俊的脸没什么表情,却在看过来时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孟抒感觉呼吸都停住了。 因为在家的缘故,她浴后只穿了件莫代尔面料的灰色长背心。 白嫩的脖颈和藕臂暴露在空气中。 胸前微微潮湿,于是没穿内衣的奶子,圆润的形状很明显。 甚至,她的奶头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郑韬自然也看到了。 他连忙用身形挡住孟抒,歉意地笑道:“不好意思啊钟总,我老婆不知道您过来,失礼了失礼了……” 孟抒像是骤然惊醒,急忙转身去了卧室。 她关上门,靠在门上半天才喘出气来。 居然是他! 他居然就是老公的上司! 郑韬敲开卧室门,孟抒还愣愣坐在床边发呆。 “老婆你怎么了?要开饭了,你出来呀。” 孟抒眨了眨眼睛,语速慢吞吞的:“没事,你……你们吃吧,我就不出去了。” “那怎么行!”郑韬皱眉,“钟总来一趟,你作为女主人不出现合适吗,再怎么样也打个招呼吧!” 在郑韬的强调下,孟抒总算答应了:“我换个衣服……你先出去吧。” 餐桌边,男人缓缓将这间不到百平的房子打量了一遍。 两室一厅,收拾得很干净。 客厅茶几上摆着一只透明花瓶,插着几支开得正盛的杂色多头玫瑰。 家具不多,上面罩着统一的素色防尘衣。 就连一向难打扫,容易被忽略的窗纱,也是干干净净。 处处都是生活温馨的气息。 男人看着看着,脑子里又浮现出刚才见到的画面。 奶子比从前大了。 舌尖从齿间划过,他漫不经心地想。 —— 新文,还是日更,不坑,50珠加更 【有读者朋友问“女主会不会很快爱上男主?” 首先,不守贞的男人不配被爱;其次,没学会尊重的男人也不配被爱。所以,在男主不发自内心的改变之前,女主是不可能跟他真正在一起的(也就是会出现本土狗爱的“火葬场!”)大家喜欢的话就看下去吧!多多留言噢!!】 求珠珠求留言求收藏!!! 锋芒 孟抒从未觉得吃饭如此艰难。 她埋着头默不作声地往嘴里塞米饭。 郑韬拿出家里最好的酒,和上司钟寅小酌起来。 酒过三巡,男人的视线像是不经意一样,从对面那个乌黑发顶划过。 “郑工好福气,你太太的厨艺真不错。” 郑韬酒量一般,此时脸颊泛着红:“钟总过奖了,要是合胃口,欢迎您以后常来。” 孟抒听到他们提及自己,捏着筷子的手指僵硬起来。 只听郑韬继续说:“我岳父是厨师,所以……” “老公你喝多了,”孟抒急急打断他,“跟领导说这些做什么!” 男人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她,语调拉长:“厨师——” 孟抒在他的视线中慌乱地垂下眼睫,起身说:“我去做两道凉菜。” 九点过一刻,司机给钟寅打电话说车已经到了楼下。 郑韬夫妻站在电梯门口送他。 “今天招待不周,还请钟总多包涵。”郑韬满脸堆笑。 钟寅扯了下唇角:“郑太太做得一手好菜,哪有招待不周。” 又提到她,孟抒不得不开口:“您客气了……” 她声音小得不仔细听都听不见。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钟寅迈步进去。 换了一身长袖宽松家居服的女人垂着头,从他的高度能看到那白嫩纤细的脖颈。 像是等着猛兽将喉咙咬断叼走的小鹿。 柔顺而鲜美。 送走上司,郑韬重重舒了口气。 一屁股瘫倒沙发上,他喃喃道:“气场太强了,我差点喘不过来气……” 孟抒默默走到餐桌边收拾桌上狼藉。 出国办事近一个月,夫妻两人也很久没亲近。 郑韬走过来搂住她,语气体贴:“今天先休息吧,辛苦老婆了,明天再收拾。” 孟抒手里还在整理剩菜:“明天更不好收了……你先去洗澡吧。” 她不爱闻酒味,此时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郑韬有些扫兴,叹了口气:“那你快点收拾,我去洗澡。” 最后整理钟寅用过的酒杯时,手指蹭过一旁的大团纸巾。 湿透了团在一起。 散发着浓郁的酒味。 他根本没喝下去。 洗好碗筷,擦干净放起来,打扫完餐桌和地面。 孟抒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郑韬喝了酒早就睡着了,此时躺在床上鼾声如雷。 她走过去推了推他,鼾声暂停了几秒,再次响起。 又洗了一遍澡,孟抒关了灯躺下。 刚和郑韬结婚时,她不太适应他的鼾声。 甚至有段时间神经衰弱,一点动静便睡不着。 后来时间久了,好像也真的有了对此免疫的能力。 只是今晚。 孟抒闭上眼睛,脑子里一幕幕都是那个男人看过来的眼神。 暗藏凌厉的锋芒。 比起以前,他好像斯文了很多。 可是那种给人的压迫感,竟在不动声色中变得更加强悍。 翻来覆去,耳边鼾声不断。 孟抒终于认命地拿起枕头,去了隔壁次卧。 从浴室出来,钟寅只在下面围了条浴巾。 没有彻底擦干的水珠顺着线条分明的肌肉轮廓滚动下来。 他整个人像是一只姿态优雅的豹。 闲适姿态中也像是蓄着力量。 走到酒柜前开了瓶红酒,倒进醒酒器。 他晃了晃酒杯,抬手抿了一口。 手机里提醒有新的邮件,随即助理打来电话:“钟总,您要的资料已经发送至您的邮箱。” 他打开电脑查看,手指点开那些图片和文字。 逐句看过去。 小半杯酒入腹,身体里好像燃起了一团火。 钟寅轻轻笑了。 屏幕里一张被放大的照片上,是郑韬和孟抒的婚礼全家福。 ———— 为了避免出现,像上一本一样,有的读者朋友看完还不晓得男女主叫啥(我的错喜欢两个字名儿还喜欢冷僻字) 先标个音 女主:孟抒(shū)同“书” 男主:钟寅(yín)同“银” 求珠珠求留言求收藏啦?(^?^*) “衣服脱了” 第二天是周六。 郑韬睡到将近十点才起床。 时差感还是有点影响睡眠的。 一旁的薄被迭得整整齐齐,他伸了个懒腰,下床喊道:“老婆——” 家中安安静静,餐桌上摆着尚有温度的早餐。 旁边一张字条。 他趿着拖鞋走过去拿起来。 娟秀的字迹—— “老公,我妈说身体不太舒服,我去看看她,今天可能要晚点回来。” 接到郑韬打来的电话时,孟抒已经在车上了。 “老婆,妈不舒服啊?怎么回事,严不严重?” 一边看着外面倒退的景物,孟抒握紧了手机:“不严重,就说有点胸闷。” “你该把我叫起来的,我现在过去吧。” “不用!”她连忙阻止,“真的不用,你好不容易休息,别来回折腾了,我快到了……” 导航即将抵达终点的声音响起。 孟抒跟他话别,挂了电话。 出租车停在一家五星酒店门口。 孟抒下车,又给一个联系人发去短信。 收到确定的回复后。 她收起手机,看着眼前高大恢弘的建筑。 深深吸了口气。 前台帮她确认房号,礼貌的服务人员领着她上了电梯。 光洁无尘的厢壁清楚地映出孟抒的身影。 戴着一顶宽檐防晒帽。 普通的纯色短袖,纯色防晒袖,长裤。 几乎把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可还是能看出,整个身体都在不自觉地紧绷。 电梯门无声地滑开,孟抒被引到最里面的一间套房门口。 “钟先生说您自己进去就可以。” 孟抒点了点头:“谢谢。” 服务人员悄然离开。 隔着一扇门,已经有了心悸的感觉。 她再度深呼吸一次,抬手将房卡按在了门锁上。 整个套房的窗帘都拉得严丝合缝。 只有靠近床的沙发边上,有盏亮着灯光的落地灯。 钟寅听到她进来,依旧低着头看手里的电脑。 连着处理了三封文件,他合上电脑丢在一边。 然后抬头。 看到那个站在地毯中央的女人身影,他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孟抒握紧了手里提包的手柄。 “你穿成这样,当间谍?” 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孟抒始终没动,也没说话。 钟寅接着开口:“还不赶紧摘了。” 犹豫了几秒,孟抒抬手将帽子摘下,紧紧握在手里。 “不知道钟总找我,有什么事情。” 男人手指搭在膝盖上点了点:“几年不见,自然是找你叙叙旧。” 吞咽了口唾沫,她尽量平稳着语气:“我现在过得很好,谢谢钟总关心。” “是挺好的,结了婚,有了家……”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 “父母还死而复生了。” 早就料到他找自己要说的是什么。 可孟抒还是在真正听到的这一刻,猛地颤了下。 男人的声音已经听不出一丝温度。 如同从前无数次那样,命令她:“衣服脱了。” 孟抒的嗓音开始发抖:“钟总……我,我结婚了……” “结婚?骗你老公自己有个当厨师的爹?还是骗他你有个退休教师的妈?” “我知道错了,”孟抒哀求他,“求您放过我……” 鼻腔里溢出一声冷笑。 身子向后靠,钟寅的脸隐在暗处。 他盯着那个不断向自己低头祈求的身影。 “放过你不是不行,” 他终于大发慈悲地提出条件,“要么,我把郑韬开了,眼不见为净……” 孟抒死死咬住嘴唇。 郑韬花了很大功夫才考到工程师证,进了现在的公司。 两个月前,他刚刚升职,甚至有了出国考察的资格。 如果在这时被开除。 孟抒毫不怀疑,按照钟寅的作风,他将在业内被除名…… ———— 求珠珠求收藏求留言 “脱干净” 猛兽欣赏够了猎物惊惧的模样。 慢悠悠提出真正的要求。 “要么,还跟以前一样,你,随叫随到。” 被他一早的短信叫来酒店,孟抒不是没有猜想过。 去酒店还能干嘛呢。 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女孩了。 只是,以他现在的地位权势,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为什么…… “钟总,”竭力克制着发颤的身体,孟抒说,“我现在是成了家的女人,恐怕,入不了您的眼睛。” 钟寅盯着她,等她最后的挣扎。 “如果,能为您做别的,我什么都可以……” “我可没孩子让你教,孟老师。” 抬手松了松领带,男人已经有点不耐烦。 “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他语气很随意,“那我现在就把你的真实情况发给郑韬,顺便,让财务给他结工资。” 拿起手机,他很快拨通一个电话:“赵秘书……” 孟抒扑到他脚边拉住了他的胳膊:“我答应!求求你不要!” 钟寅垂眸,清楚地看到她一双杏眸里的水光。 “没事了。”他掐断电话。 再次命令:“脱!” 孟抒缓了缓胸口紧迫的情绪,慢慢站起来。 “您让我做什么都行,只是,”她用商量恳求的语气说,“希望您告诉我,要多久呢。” 就算是以前跟着他,也是有日期限制的。 那样的话,生活好像还有一丝盼头。 钟寅抬眼,看着她脸上仍存希冀的神情。 他心里很清楚,哪怕是捕猎,也不能将猎物逼到悬崖。 不然,烈一点的,宁可直接跳下去。 念头转瞬。 “20次,20次随叫随到。”他说。 孟抒有点难以置信他的大方,但绝不敢开口质疑他的威信。 “好的。”她甚至有点迫不及待地应下。 不知为什么,她如释重负的语气让钟寅有些不爽。 “今天不算,我总要验验货。” 房间里的中央空调温度很低。 退后几步,孟抒垂下眼睛。 忍耐着心里翻涌的屈辱,一件件将衣服脱到脚边。 光线昏暗,她的皮肤更显得有光泽一般。 洁白无瑕。 身上只剩下内衣了。 孟抒背手过去,缓缓解开搭扣。 两团丰满的白嫩被手臂挤出深深乳沟。 钟寅坐在暗处,静静看着她,像是蛰伏在黑暗里的野兽。 一双眼睛暗藏着锐利的锋芒。 胸罩落在地面,无声地散落。 身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寒冷,一直在瑟瑟发抖。 她双臂搂在胸前,努力克制想颤抖的感觉。 “脱干净。”他的嗓音很低沉。 有一种大提琴的质感。 也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孟抒终于放开了双臂,两只饱满的水滴状的胸乳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随着她弯腰的动作,轻轻晃动。 凝脂一样的白皙软弹。 顶端淡粉色的乳头在冷空气中紧缩成小小的两粒。 最后的布料也脱去了。 从正面看,小腹下的三角区有一丛稀疏的阴毛。 26岁的女人。 似乎是最好的年纪。 钟寅的视线在她的奶子上流连,再向下描摹。 女人的腰肢夸张地收窄,臀部却再度变成丰盈的曲线。 “过来。”他哑着声音命令。 孟抒呼吸不稳,慢慢抬起赤裸的双足。 踩着柔软绵密的地毯。 向他走近。 距离他的腿还有一步时,脚步停住了。 下一秒,钟寅长臂一伸。 直接把浑身赤裸的孟抒拉进了怀里。 ———— *罒▽罒*马上要检查了 求留言求收藏求珠珠!! 谢谢大家的支持?(^?^*) 吃奶(H) 沙发上的男人西装革履,怀里的女人一丝不挂。 接触到他身上冰凉的布料时,孟抒没有忍住,直接打了个冷颤。 他的手很热,手掌宽大,直接握住了一团奶子揉捏起来。 “上次我就想说了,”钟寅说话间的吐息落在她的颈间,“胸比以前大了。” 不等她做出反应,手指作恶地捻了捻奶头,“你老公给你揉大的,还是别的男人?” 乳尖传来刺激感,孟抒情不自禁地喘了一声。 当初跟着钟寅时,她还未经人事。 离开他以后过了一年,便经人介绍认识了郑韬。 她只有过两个男人。 但是心里知道,他是故意在羞辱她。 于是咬着嘴唇不肯看他。 长长的睫毛不安地抖动。 钟寅一只手绕过她的身体玩着饱满的奶肉,另一只手在她柔软的小腹上来回滑动。 乳尖被捏软,又揉硬。 另一边的被冷落,轻轻颤着。 那么粉嫩小巧,简直在引诱他品尝。 心里这么想着,他托高了点她的身子。 垂首咬住了那粒奶头。 孟抒正在尽力忽视他的大手带来的触觉。 胸前的软肉却被猝不及防地咬住。 钟寅真的在咬她。 牙齿啮住那颗嫩生生的肉粒,慢慢碾磨。 像是要把它咬下来吞吃入腹。 手指一下子收紧,孟抒咬唇拽住他肩头的布料。 湿热的口腔包裹住更多奶肉,软嫩弹滑的口感,还带着一股馨香。 猛兽终于对猎物下了口。 牙上的痒意慢慢缓解,咬变成了舔吸。 舌头拨着奶头打圈,然后是周边一圈小小的乳晕。 范围不断扩大,直到嘴里含住一小半奶肉。 嘴唇紧紧抿着,鼻息却不稳。 滚烫滚烫的热气呼到她娇嫩的肌肤上。 现在的钟寅比以前还要有耐心,最起码在撩拨情欲方面。 胸前细密的快感无法忽视,孟抒忍不住夹紧了双腿。 他的一双手就放在腰臀上揉捏。 吃遍了一边奶子,啵的一声放开,紧接着去吃另一边。 大手不断捏着饱满的臀肉。 两瓣屁股没办法一手握住,手指陷进软肉抓捏。 玩儿一样的。 一下下抓住,放开。 身体很快热了起来,孟抒的鼻尖甚至泌出了细汗。 敏感的乳头被吮吸到红艳艳的,滴血一般,比之前涨大了一圈。 情动到意识渐消的边缘,钟寅终于从她胸前抬起头。 对上一双水光迷离的杏眸,他直勾勾看着她。 伸出舌尖,抵住沾满唾液的奶头,压进白嫩丰满的乳肉中。 女人软成一滩水,无力地任由男人将她摆放。 钟寅让她趴在自己腿上,手指沿着光滑软嫩的大腿,接近已经湿润的腿心。 许久没有做爱。 孟抒被下体突然受侵的刺激惊到。 她下意识摇摆屁股,企图躲避。 饱满的臀肉白花花的,晃得钟寅眼前发晕。 他抬起大掌啪的一下,打在女人不安分的屁股上。 冷着声音:“还没进去就发骚。” “没……我没有……”孟抒的腰背被他一只胳膊牢牢压住了。 动弹不得。 看不到他,只能摇头辩解。 柔柔细细的嗓音,娇得能滴水。 钟寅眼眸眯起,抬手又打了一记。 肥嘟嘟的软肉乱晃。 水豆腐一样。 “昨天晚上跟你老公做了没?” 不等孟抒说什么。 他的手指拨开两片鼓鼓的花唇,直接插进窄小的洞口。 “我亲自检查一下!” 指奸(H)上【50珠加更】 男人的手指又粗又长。 破开紧密闭合的嫩肉,长驱直入。 存在感太强了,那一根指头就能把她撑满似的。 孟抒条件反射地拱起腰背,嘴里吐出似哭似泣的呻吟。 听在男人耳朵里,激起更深的欲望。 手指有些艰难地动了动。 小穴还是这么紧,跟以前一样。 “你老公没操过你?还是他太细了?”男人的嗓音带着讽刺的意味。 边动手指,边低声问她。 其实被钟寅含着奶头舔的时候,孟抒就湿了。 此时身体里的情潮被他高高挑起,以至于她差点忘了,自己已经结婚了。 身为有妇之夫,此时却浑身赤裸地趴在别的男人怀里,撅着屁股被他指奸。 蓦然认识到这一点,孟抒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屈辱和羞耻感几乎将她裹挟。 原本正欢快吐水的花穴里,渐渐干涸。 钟寅也意识到了这点。 脸色冷下来,他猛地抽出手指。 然后径直擦着两片肉唇间的窄缝,伸向前端的阴蒂。 那里聚集的密密麻麻的神经丝毫经不起挑逗。 他的指腹有点粗砺,哪怕沾着她的淫水,掐在小肉豆上的那刻,孟抒还是忍不住再次叫出了声。 又白又直的双腿蹬直,脚趾死死扣进沙发里。屁股向上抬起,想要躲避那种尖锐的快感。 孟抒也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她先是吓了一跳。 怎么会这么夸张,又……淫荡。 跟郑韬做的时候,她从来没有叫这么大声。 一种愧疚和自厌油然而生。 她张嘴咬在了手臂上,用疼痛死死克制着,不要再发出那种声音。 钟寅瞟了一眼她埋头忍耐的动作,勾了勾唇角。 手指更灵活地揉着指尖下的阴蒂,指腹反复摩挲着那里,时不时按住打圈。 男人耐心十足,等待着猎物彻底臣服。 那颗小小的肉豆平时都藏在花瓣里,现在被他用手指找出来,各种逗弄诱哄。 不过几分钟,它颤颤巍巍地涨大了,冒出头。 鼓鼓胀胀的一颗,充着血,饱满红润,也因此更加的敏感。 几乎是轻轻一碰,穴口就蠕动着吐出一股透明的黏液。 牙齿陷进手臂的肉里,孟抒几乎尝到了铁锈味。 一双杏眸憋出了泪花,层层迭迭的快感几乎要将她吞噬。 太刺激了…… “你再咬,我不戴套射进去。”钟寅摸着一手湿滑,语气危险地提醒她。 孟抒浑身一震,终于松了嘴。 就在这一刻,钟寅的手指再次冲进了穴口。 肉壁上满满的汁水,一路畅通无阻。 其余手指蜷着,一直压到肉嘟嘟的花唇上才停下。 “嗯——好深……”孟抒带着哭腔的控诉小声地响起。 钟寅不紧不慢,开始手上的抽插动作。 被淫水粘在一起的嫩肉,在手指插进抽出时滋滋作响。 “这就深了?以前又不是没操过你。” 孟抒当然记得。 钟寅下面的尺寸十分可观,勃起的长度相当可怕。 他那时没有这么多花样,总是直接将孟抒两腿分开,按在床上直进直出。 还好她的体质敏感,属于容易出水的类型,不然按照他的操法,孟抒早就被操死了。 思绪回到从前的一会儿功夫,钟寅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花穴被粗长的手指越捣越软。 深处的水儿也越来越多,渐渐顺着他手指的动作被带了出来。 整个阴部都湿了。 细嫩稀疏的毛发打湿成一缕一缕的,贴在濡湿一片的穴口和花唇上。 淫靡而色情。 男人眸色沉沉,喉结上下滚动,吞咽了下。 在她难以抑制的浪叫里。 又加入了一根手指。 —————— 还差一点又可以加更了!大家动动小手 非常需要你们的珠珠!留言!收藏! 我是打字机,不用怜惜我!! 指奸(H)下【100珠加更】 软嫩狭小的穴口被并入的手指撑开。 酸胀的刺激感让孟抒骤然尖叫,小腿乱蹬。 与她的失控相比,那个在她身体里行凶的男人脸色都未变分毫。 径自将中指和无名指尽根插到底。 她的小穴已经湿透了,足以完全放进去。 内壁的软肉下意识紧紧绞缠,同时分泌出更多汁水,一进一出间咕叽咕叽的水声响亮无比。 更可怕的是,他在不停地转换着手指的角度,像是在水淋淋的甬道里寻找什么。 指尖无意蹭过一块极具弹性的软肉。 孟抒整个人像是被电流击中。 小腹和穴肉一起抽搐了起来。 她已经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 只是被钟寅用两根手指操控了意志。 极力挣扎间,纤细小腿高高翘起,赤裸的脚丫胡乱踢蹬。 突然,她的右脚像是踹到了什么。 钟寅痛嘶一声,手上的动作暂停下来。 他直接被她踢到了下巴。 已经被快感折磨到泪流满面的孟抒浑然不觉,湿漉的大腿根犹在微微抽动。 全身白嫩的肌肤上染了一层情欲的颜色。 此时的她像一只赤裸的小羊羔,在猛兽的玩弄中无力地颤抖。 钟寅抬起一条腿,把她的膝窝压住。 他抿紧了嘴唇。 一手重新握住白腻丰满的臀肉。 插在穴里的指尖寻着那块儿令她失控的软肉,不断曲着指节做起勾挑的动作。 甬道里的水多到漫出穴口,又再次顺着他的手指流进去。 女人的嗓音被刺激得变了声调。 呜呜呃呃的哭叫堵在喉咙里。 水太多了,钟寅掌着她屁股的手都开始打滑。 孟抒挣开了一点身子,哭着向后伸臂。 小手握住钟寅的手腕,试图让他停下。 可惜力量悬殊,她的抗拒无异于螳臂当车。 只是更激发了男人的兽性。 垫在她肚皮下面的大腿绷紧了肌肉,坚硬地硌住软软的小腹。 腹腔被压迫,体内的水儿直接失控喷涌。 孟抒难以抑制地哭喊着泄了身。 额角微微汗湿,钟寅喘出一口气,拔出手指。 慢慢抚着颤巍巍抽动的穴口延长她的快感。 他身上整齐洁净的西装湿了一大片。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甜腥味儿。 全是孟抒的味道。 比回忆中还令他满意。 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夕阳余晖已在天际染出一片鲜红。 昨晚没能睡好,今天又心惊胆战地来跟钟寅见面。 孟抒内心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于是在被他用手指强制弄上数次高潮后,竟昏睡了过去。 身体在高潮余韵中一点点变得虚弱无力。 意识也变得模糊。 她隐约听到钟寅说了一句—— “还是这么不经弄!” 醒来的时候钟寅已经走了。 床边放着装满食物的餐车。 还有他留下的一张便签。 “衣服被你喷湿,没法穿了,想想怎么赔。” 真不要脸! 眼睛从车窗向外看着快速倒退的景物,孟抒的脸又开始发烫。 她不知道钟寅这几年经历了多少女人。 才能光用手指就让她受不了。 那种身体完全失控的感觉让孟抒心里忽的一沉。 只希望,这二十次快点结束吧…… —— 作者:请你回答下小抒的问题,这几年经历了多少个女人? 钟寅: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作者:??什么玩意儿牛头不对马嘴的 钟寅:… 求珠!!!快来解锁更多py和剧情!! 以及,大家有喜欢的场景可以在评论区留言,不定期来个番外啥的。 投珠!!!!投!!!珠!!! 掌控 回到家时,郑韬正在客厅看电视。 “老婆回来了。妈身体好点了吗?” 孟抒低头换鞋:“嗯,没事了。” “那就好,我跟妈打电话的时候,她说你正好出门去买东西了。” “对,她跟我说了……”孟抒冲他露出一个笑,“说女婿关心她。” 女人脸颊上的酒窝看起来纯真而甜美。 “应该的。” 郑韬说着起身走到她身边,伸手想抱她。 没想到孟抒借着弯腰放鞋的动作避开了:“晚上想吃什么,我来做。” 她有点不敢直视郑韬,生怕被他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对劲。 即使出酒店时,她又仔细地将自己清洗了一遍。 郑韬一愣,也没再勉强。 他以为是孟抒太累了,遂体贴道:“你今天跑来跑去辛苦了,晚上就点外卖吧。” 的确很累。 除了身体的,心更是没有安稳过。 “那,好吧。” 孟抒进房间换衣服,包里的手机嗡嗡响起。 没有备注的号码。 但她还是一下子认了出来。 钟寅的手机号和四年前一样。 “喂?”将洗手间反锁,孟抒才敢接起来。 “到家了?”他的语气淡淡的。 “对。” “不用我提醒你吧?” “什么?”孟抒压着嗓音,有些不解。 “我没有跟其他男人共享的癖好,”钟寅的声音冷下来,“在这期间,你该怎么做,还用我多说吗?” 他在提醒孟抒,他们的“交易”结束之前,不可以和郑韬发生关系。 无声地吸了口气。 孟抒冷静下来:“我明白……” 她的话音刚落,通话便结束了。 看着镜子里一脸失神的自己,孟抒攥紧了手指。 外卖很快到了,郑韬点的菜有些多,孟抒便拨出一部分准备放冰箱。 “别麻烦了老婆,吃不完扔了呗。”郑韬语气随意。 “主要是我没什么胃口,放着明天我热热再吃,不然浪费了。” 弄好了留出来的部分,两人坐下吃饭。 刚吃不到十分钟,郑韬的手机响了。 隐约听到电话那头声音急切,郑韬的神色一下子焦灼起来。 他说了句“我马上过去”,然后就站起身,跟有些懵然的孟抒匆匆解释。 “有个数据出了问题,我得赶紧去检查一下。” 还不等孟抒说什么,郑韬已经冲进卧室换衣服了。 几分钟后,门砰的关上,整个家里只听见墙上钟表秒针转动的声音。 郑韬甚至来不及去车库,直接叫了快车在小区门口坐上。 “老婆,公司那边不知道几点结束了,你吃了饭先休息,不用等我了。” 孟抒能说什么。 她只好安慰他不要着急,如果有什么需要的给她打电话,她去送。 郑韬嗯嗯两声:“谢谢老婆。” 放下手机,孟抒有些无力地靠到椅背上。 据她对钟寅的了解,那通电话一定是为了支开郑韬。 而不是什么数据出了问题。 钟寅这个人向来如此。 掌控欲极强,别人的承诺他最多信三分。 就算孟抒答应他不会让郑韬碰自己,他依旧会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将不稳定因素彻底消除。 内心再次涌上对郑韬的愧疚。 双手摊开,孟抒将脸深深埋了进去。 ———— 我觉得差不多剧情4肉6?目前的情况是这样。大家的留言我都看了!谢谢你们的鼓励!要经常来噢!有你们的评论会更有动力的! 别忘了投珠! 最后,祝大家立冬快乐 (?????) 手段 技术二部一众工程师加班到凌晨两点,才把所有数据全部核对了一遍。 虽然最后的结果证明,所谓的bug只是虚惊一场,但在场的人无一有怨言。 五倍加班费。 排队才能买到的糕点小吃。 再加上总裁办秘书长亲自送饮料咖啡。 这待遇,除了晖升,别的公司哪里能有。 “郑工辛苦了,”赵秘书把一杯鲜榨果汁摆在郑韬手边,“补充一下消耗的能量。” 郑韬连忙双手接过:“您太客气了……” 赵秘书站在他身边,脚步未动,只微笑地看着他。 郑韬愣了两秒,赶紧举杯喝了两大口。 “不知道郑工口味,我没加什么糖,就一点蜂蜜,不然怕太腻了。” 郑韬受宠若惊:“怎么劳您亲自动手……”他紧接着把剩下的一口气喝完。 赵菁可是钟寅的心腹。 按照她的职位来说,远远不需要做这些。 “钟总特意叮嘱过,说您刚跟着他考察回来,还没能休息就又要加班,他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说着,赵菁从包里拿出一迭房卡。 “所以,为方便着想,大家就不用半夜再赶回去了,省得也让家人担心。” 房卡上有一只镂空的引颈白鹤。 e酒店的logo。 这可是晖升旗下最顶级的酒店,住一晚最普通的房间都是四位数起步。 整个技术二部瞬间一片欢腾。 孟抒接到郑韬的电话时,还丝毫没有睡意。 “老婆!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他的声音一点也没有加班的疲惫,“你猜公司给我们安排在哪里休息?!” 孟抒勉强表现出好奇:“哪里?” “e!你知道吧?就是整个市,哦,不对,应该是全国!最顶级的酒店,一晚上五六千!” 郑韬显然十分兴奋,他的声音甚至称得上亢奋。 等滔滔不绝地表达完自己的喜悦。 他突然叹了口气补充: “老婆,我现在挣得还是太少,不能让你也享受这么好的酒店……不过,赵秘书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我是晖升技术二部的中流砥柱! 你也知道,像他们这种大老板的心腹,是不会平白无故说这些的,我觉得,这是在暗示我又要升了!” 孟抒听他畅想着自己一片光明的前景,胸口莫名地喘不过气。 好在被惊喜冲昏头脑的男人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沉默。 终于倾泻完激动情绪。 郑韬与她道了晚安,两人挂断电话。 孟抒翻了个身。 她看着天花板,灯光直接刺进眼睛里,有片刻的眩目。 e。 让郑韬意想不到的惊喜,昂贵到常人难以想象的酒店。 正是今天钟寅把她叫过去的地方。 孟抒突然觉得,钟寅真的变了很多。 她曾亲眼见过他的冷硬手段,直接而暴力。 可现在,他已经在用一些普通人难以抗拒的东西,让人心甘情愿屈服。 会不会……郑韬也…… 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孟抒打了个冷颤。 不会的。 她不是在怀疑郑韬的品行。 而是觉得,钟寅根本没有必要,因为自己去做这种事。 或许,他只是想补偿郑韬而已…… ———— 加更的话,下午放 求珠珠~ 大家留个言讨论讨论剧情呗你们不会只看肉吧!!哭了 火气(150珠加更) 晚上睡不好,白天醒不来。 短短两天,孟抒的生物钟就乱了。 被电话吵醒的时候她甚至感觉自己刚睡着。 闭眼睛摸到手机,接通放在耳边。 “喂?你好……” 女人刚醒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软绵绵的。听起来迷迷糊糊,像是在撒娇。 打了五个电话才被接起来的钟寅原本一肚子火。 可听到孟抒此时的声音,他的火气有点迟疑了。 “你……还在睡?”他甚至缓和了语气。 孟抒反应了两秒,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已经十一点半了! 她竟然睡到这么晚。 “钟总,您找我有事吗?”意识逐渐清醒,声音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钟寅也冷下嗓音:“小区门口,十分钟,见不到人我就过去。” 孟抒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下了床,迅速穿衣洗漱。 头发来不及整理,她随便扒拉两下扎起来。 拿上手机便跑出了家门。 黑色的迈巴赫停在小区门口的大树下。 孟抒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去。 正值一天中温度最高的时候,她的脸都红透了,鬓发也被汗水沁湿。 钟寅则依旧一身齐整。 上身是做工考究的黑色衬衣,下身是量身定制的黑色西裤。 这种天气还敢穿一身黑的,也就他这种出个门有空调车,下个车就进办公室的人了。 孟抒坐到另一侧,在他凉飕飕的眼神里垂下头。 她知道自己现在很狼狈,但是没办法…… 女人的头发在跑的过程中散开了,有几缕被汗水黏在微微发红的纤细脖颈上。 钟寅视线顺着她的脖子往下,停在还不断起伏着的胸脯上。 宽大t恤掩住了饱满的曲线,只有隐约的一点弧度。 这种毫无剪裁和设计可言的衣服,也亏她穿得出来。 他调开视线,吩咐司机开车。 “钟总,我们……要去哪里?”孟抒平复了呼吸。 没理会她的问题,钟寅转头问她:“你老公昨晚不在,还能起这么晚?” 果然,是他故意安排郑韬去加班的。 脸上有点窘迫,孟抒避开他的眼神。 钟寅继续问:“还是说,他不在,你睡不着?” 他的语气里满是嘲讽。 或许这就是钟寅找她的原因。 时刻提醒她不仅是个骗子,还是个出轨的女人。 孟抒心里羞愤,只垂下头抠着手指不说话。 司机在启动车子时便将后座的挡板升了上去。 现在车后面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人。 “过来。”钟寅摊开一只手,语气像是在唤自己不听话的宠物。 孟抒闻言看了看他,有些不明白,自己要过去哪里。 不等问出这句话,钟寅抬起两人中间的扶手,伸臂将她拽进了自己怀里。 孟抒被吓了一跳,忍不住低呼出声。 结实的手臂紧紧箍在孟抒的腰上,另一只手掀开她的t恤下摆就要伸进去。 “不要……”孟抒赶紧阻止他,眼睛里带着哀求,“不要在这里。” “不做,给我看看。”轻而易举将她的手拿开,钟寅直接将衣服拉高。 脸颊再次红透,孟抒闭上眼睛扭开脸。 自己的反抗对他来说根本没用,干脆眼不见为净。 每到夏天的时候,胸部会很爱出汗,孟抒一般都穿透气的纯棉胸衣。 没有钢圈,很容易就被推上去。 钟寅用手握住奶子底部饱满丰盈的乳肉,仔细看了看昨天被自己咬过的小奶头。 当时没能收住力气,孟抒睡着以后,他发现那里已经有点红肿了。 还好后来及时涂了点药,现在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颜色和形状。 淡粉色的,小小的一粒,花苞儿似的。 他的视线停留的有点久,孟抒忍不住睁眼,小声提醒:“钟……” 钟寅的脸恰在此时凑近右边那团白嫩饱满。 于是孟抒亲眼看到,自己的奶头被男人张嘴含了进去。 ———— 好高兴大家的留言评论! (?????) 轻舔(H) 车里冷气很足。 胸前蓦然感受到湿热,孟抒情不自禁打了个激灵。 “别……”她想推开钟寅。 自己刚刚在跑的时候出了一身汗,哪怕现在汗已经落了,她还是疑心会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真的太羞耻了。 钟寅握住她手腕,顺势用绕过她身子的手将她两条胳膊都限制在背后。 这个姿势,胸脯不得不挺起来。 颤巍巍的酥山像是主动送到他嘴边。 男人高挺的鼻梁顶在饱满的奶肉上,以致那一小片雪白绵软微微塌陷。 乳珠被唇瓣裹住,湿润的舌尖开始轻舔慢吸。 两人的脸离得很近,沉甸甸的奶子被钟寅用手托高。 他故意让孟抒看清自己是怎么吃她的奶子的。 好提醒她,现在这里完全属于他一个人。 身体已经在克制不住地颤抖。 敏感的乳尖被含着温柔吮吸时,感觉好像比之前更强烈。 胸上酥麻的热和其他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的冷。 对比太明显。 很快,女人的鼻息轻重不一地响起,带了点可怜的意味。 又舒服又难受。 身体里的反应被激起。 她隐隐感觉并紧的双腿间有些湿了。 整个人被牢牢搂住坐在男人腿上,连后退的空间都没有。 孟抒咬住嘴唇。 她很怕自己会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钟寅不停地用舌尖卷着奶头舔吸。 唇舌间发出暧昧黏腻的水声。 被迫听着那声音,孟抒耳根烧得厉害。 不过一小会儿,奶尖儿已经热到快要融化在他口腔里。 等他终于停下的时候,孟抒已经软得没了力气。 两颗被舔到湿漉漉的奶尖儿完全挺立在空中。 花苞经历细雨过后,悄然绽放。 猛兽餍足。 钟寅一脸平静地给她穿好内衣,拉下衣服。 和刚刚捧着两团奶子吃个不停的状态判若两人。 他可以若无其事。 孟抒下车时腿都软了。 直到被带进餐厅包间,还难以平复。 奶头被舔硬了,沾着男人的口水。 蹭在棉质布料上发痒。 腿心也有点湿,坐在椅子上的触感很不舒服。 孟抒实在忍的难受,去洗手间整理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还好一顿饭吃的相安无事。 昨晚便没有吃什么,又一觉睡到中午,孟抒已经很饿了。 钟寅停了筷子,看着对面的女人一口接一口,把粉腮撑起圆润的弧度。 咀嚼时脸颊一鼓一鼓的,是跟平常在他面前瑟缩的样子完全不同的娇憨。 恍惚间,他突然产生了看自家宠物进食很卖力的愉悦感。 这么想着,不由得勾起了唇角。 埋头苦吃的孟抒一抬头,就看到钟寅脸上的笑。 她瞬间不自在了。 “钟先生……怎么了?” “你像饿了三天三夜的。” “……”她默默放下筷子。 “继续吃啊,又没说不让你吃。” 孟抒摇摇头:“吃饱了。” 她确实吃得不少,钟寅也没再勉强,站起身:“吃饱了走吧。” “去哪?”孟抒站起来跟上去。 半个小时后,钟寅拉着她进了商场电梯。 手指按了七楼。 孟抒还以为他是要自己赔他衣服,但是一看指示牌,品牌女装? 她连忙说:“钟总,我不买衣服的,我有很多。” “不是为了你买的。” “那……” 钟寅垂眸瞟了她一眼:“我怕你穿的这些劣质布料硌了我的手。” 孟抒要拒绝的话一下子被堵在喉咙。 —— 钟狗:硌手 真的吗我不信。 浅尝(200珠加更) 下午两点半。 商场七楼最大的高级女装专柜已经闭店谢客。 有顾客上前询问。 面带微笑的店员解释:“不好意思,本店正在接待尊贵会员。” 有好奇的客人从玻璃幕墙往里看。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走了进去,身后亦步亦趋跟着个娇小的身影。 心里不由感叹,这又是哪家大老板带着自己的小情人来消费。 孟抒还是第一次体验这种买衣服形式。 导购小姐把最新款全部推到他们眼前,一一介绍材质和设计理念。 眼花缭乱。 不知所措。 钟寅倒是一派闲适地坐在沙发上听着。 也不知道真的在听还是什么。 衣角被拽了拽,他看向孟抒。 “钟先生,别这么麻烦了。”这样下去她怕是等到天黑都结束不了。 钟寅抬抬下巴:“那你去试一件我看看。” 导购小姐帮着孟抒分析她适合的款式,摘下一条吊带裙:“需要我帮您试吗?” 孟抒连忙说:“我自己来就行,谢谢。” 试衣间很宽敞,还有一面很大的落地镜。 孟抒换上那条吊带裙,尴尬地发现自己内衣的肩带和这裙子格格不入。 门被敲了两下,导购小姐送来乳贴和高跟鞋:“您应该用得上。” 换好衣服鞋子,再由导购小姐帮忙整理了下头发。 就这样走到钟寅眼前。 “钟总……这件行吗?” 米白色荡胸裙。 材质是桑蚕丝的,特殊工艺处理后,上身会有种波光粼粼的效果。 裸露在外的藕臂和纤细小腿白嫩光洁。 玲珑身材被包裹得曲线毕露。 再加上一张微微发红,有些羞涩的素净小脸。 纯,欲。 两相结合。 钟寅用手肘撑着扶手。 看着她,半晌没有开口。 他的眼神依旧给人很强的压迫感。 孟抒被看得十分不自在:“是不是很丑,那我,换了吧。” 说着,她转身向试衣间走去。 心里舒了口气。 刚走了没几步,身后一个高大阴影附上来。 来不及尖叫,一双强健有力的胳膊将她拦腰抱起。 一旁的导购小姐们不知何时已经退了下去。 孟抒被钟寅直接扛到了试衣间。 被放下时,她整个人头晕目眩。 还没反应过来,充满男性气息的亲吻凌乱地落在她的唇边。 “不要……” 内心惊惧万分,小手去推他的胸膛。 却丝毫无法撼动一个已经发情的猛兽。 男人炙热的唇瓣沿着她纤细的脖颈吮吸舔舐。 不放过每一寸细嫩的肌肤。 孟抒挣扎几下,很快气喘吁吁。 大手撩开裙摆探进去,摩挲她的腿根。 “在车上你就湿了。” 钟寅将额头抵在孟抒头上,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她。 嗓音沙哑低沉,暗含着难以预料的危险。 “很难受,是不是?” 孟抒浑身一颤,下意识摇头。 两手隔着纤薄衣料,试图阻止那只在裙底作乱的大手。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眼睛里荡漾着朦朦胧胧的水光。 求饶的神情脆弱又无助。 几乎是瞬间点燃了钟寅的欲望。 原本是打算浅尝辄止的。 他搂紧孟抒的腰贴向自己,小腹下面,一根坚硬的凶器戳着她。 “今天吃正餐,怎么样?” ———— 别人眼里:大老板和小情人 实际情况:小三和他胁迫的良家妇女 见血(H) 坚硬的男根紧贴着柔软的小腹。 孟抒被他吓坏了。 怎么可以,在这里。 在这种公共场合。 外面还有导购小姐,她们都会知道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一想到那个场景,孟抒浑身都僵硬了。 “别在这里……行不行?”她仍旧试着跟他商量。 其实就算以前,两人也鲜少在床以外的地方做爱。 可是现在,眼前的男人让孟抒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他根本不听她的哀求。 径直将她的裙摆掀起来,手拨开内裤边边,去摸她腿心的软肉。 几乎是下意识的。 孟抒并紧了双腿,慌乱地推着男人的胳膊。 他的袖子随意地挽起半截,用力时肌肉绷紧,丝毫不受她的影响。 手指已经在动了。 一瞬间,孟抒的挣扎也被刺激得失了控。 指甲狠狠从他手腕划过。 男人闷哼一声,终于停下动作。 把手抽出来,腕上两道血痕,鲜红刺目。 大概是太惊讶,原本搂在她腰上的手臂也卸了力气。 孟抒趁机推他一把,心惊肉跳地想要跑出试衣间。 她忘了自己穿着高跟鞋,行动十分不便。 跌跌撞撞还没摸到门把手,就再度被抓了回来。 钟寅印象里大都是她瑟缩乖顺的样子,还真的没想到这女人胆子这么大。 让他想起四年前。 她语气平静地告诉他,钟先生,两年的时间到了。 那一刻,他也是如此难以置信。 这个看起来柔弱乖顺的女人,他曾以为是会依附他一辈子的。 “几年不见,本事见长啊。”钟寅把刚才还张牙舞爪的孟抒捉在手里。 给她看自己的伤口,“下手这么狠,属猫的?” 他语气轻飘飘,像是根本不把她这点气力放在眼里。 看到那血汪汪的两条,孟抒也被吓到了。 一下子有点后怕:“我……我不是故意的。” “嗯,不是故意的,趁机报复是吧?说好了二十次,现在反悔?” 他底下的欲望丝毫没有消退的迹象,再次去蹭她,“晚了,懂吗。” 孟抒挣扎无望,偏着头抽搭起来。 “哭什么?”钟寅皱眉,“难道我就这么出去?” 说着朝她挺了挺下身。 裤裆那里被撑得紧绷绷的,一大包鼓起来,的确十分显眼。 叹了口气,他似有妥协。 “我不进去,就蹭蹭,很快的。” 他是真的不打算放过自己。 孟抒毫无退路,彻底没了抵抗的力气:“真的……” 钟寅将她抱到镜子前:“嗯。” 身上的吊带裙被扯得变了形,松松垮垮地堆在腰间。 两手撑在镜子上,随后内裤便从后头被扒掉。 有些湿润的腿心接触到冷空气,凉意刺激着小穴,条件反射地收缩起来。 咬住下唇,屈辱和无力感令孟抒心生强烈的难堪。 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猛兽见血,似乎会更亢奋。 此时的钟寅就是一头猛兽,他的力气比刚才更大了。 一手伸到孟抒胸前胡乱揉着,一手搂着她的腰。 将下身贴到她的屁股上,隔着裤子去蹭那软嫩的臀肉。 一下下,顶得她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后晃动。 肉嘟嘟的臀肉颤巍巍,白嫩嫩,像是软弹的布丁。 胸前饱满的两团也跟着晃。 孟抒紧紧闭上眼睛,强忍哭意。 很快,身后的男人喘了口气,短暂地离开她,细微的拉链声响起。 一根火热的肉棒顺着臀缝插了进来。 紧贴着小穴,龟头碾开肉嘟嘟的花唇。 肉棒上面布满了形状不一的青筋,从最娇嫩的软肉上碾压过去的时候,孟抒不由自主地惊呼出声。 她极力向前躲避,再次挣扎起来。 钟寅两手握紧她的腰,沉着声音威胁:“别乱动,再动就进去了。” 身高差距有些大,孟抒不得不翘高屁股配合他。 心里难受极了,委屈地随着男人的动作抽泣起来。 ———— 试衣间?镜子一次达成 珠珠求珠珠!!!! 对镜(H) 粗长的肉棒嵌在饱满的臀瓣中,前后反复地抽出插进。 穴口处被挤压的软肉无力翻开,甬道深处的水儿缓缓流淌出来。 身体反应是无法抑制的。 孟抒只被他来回蹭了几下,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 “轻点……啊……” 腰臀发力,男人猛地加快了速度。 坚硬的小腹狠狠撞在软弹的臀肉上,啪啪的声音清脆响亮。 若不是腰上一双大手牢牢掌着,孟抒几乎要被他撞到镜子上。 “抬头。” 声音带上了喘息。 钟寅边前后挺动操着她的腿心,边沉声发出命令。 两手无力撑在镜面,孟抒紧闭双眼,不肯去看现在这幅淫乱画面。 像是惩罚她的不听话,那火热硕大的肉棒直接从穴口擦了过去。 再一次插进去时,龟头竟然抵着软乎乎湿漉漉的小口停下。 几乎要进去了! 心头重重一跳,孟抒呜咽出声。 “抬头,睁眼。” 他的语气在告诉她,这是最后的机会。 孟抒颤着眼睫,睁开一双泪眼。 镜子里,女人衣衫凌乱,眼眶湿红。 被身后高大的男人掐着腰垫高了脚尖,屁股乖乖撅起…… 钟寅把她腰间飘荡的衣料拉高:“看着这里。” 他再次摆动腰臀。 赤红的龟头碾开软肉,划过敏感的阴蒂。 坚实的腰胯啪的一声撞在她的屁股上,那龟头竟然从她的腿缝露了出来。 视觉和触觉双重刺激。 小巧的脚趾紧紧蜷了起来,孟抒忍不住发出娇媚哭吟。 钟寅紧紧盯着镜中女人梨花带雨的小脸,眸子像发情猛兽一般雪亮。 他伸手握住一只在空中跳动的嫩乳,发了狠地揉捏。 “嗯……呜呜……” 胸乳和小穴同时被他折磨。 最可怕的是,在他连续不断地操干腿心时,那剧烈摩擦的快感竟让自己湿透了。 淫水几乎一刻不停地淌出,将腿间那根肉棒全部润湿了。 “水真多!” 钟寅自然不会放过羞辱她的机会。 就着粘滑的淫水将她的外阴完完整整操了个遍。 孟抒浑身发颤,哭叫得喘不过气。 花唇被肉棒蹂躏得湿哒哒外翻,中间最敏感软嫩的肉直接蹭上凸起的青筋。 强烈刺激的快感几乎要把人逼疯。 白花花的大腿不自觉并紧,穴口像是有了意识一样,竟一下下收缩蠕动起来。 小嘴儿湿漉漉嫩生生,亲吻起坚硬狰狞的阴茎。 像是饥渴了许久,渴望被它喂饱填满。 啵啵叽叽的吮吸声,啪啪的水声,闭着眼睛也能想象到这场景该是如何淫靡。 她这里比她本人诚实多了! 钟寅俯身咬住孟抒的耳垂,她这里也红透了。 泪水糊了眼睛,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迷离。 孟抒在他的操弄中渐渐迷失了心神。 好痒。 好难受。 小腹那里空虚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只有被肉棒狠狠摩擦腿心时,那种痒意才有片刻的缓解。 可他动作忽慢忽快。 吊着她身体里空虚的渴望不停攀升。 “快点……” 她喃喃吐出自己的渴求。 “说什么?大声点。”低哑的声音在耳边诱惑着她袒露自己的欲望。 “快一点!你快……啊——” 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钟寅彻底放开了动作,腰臀的肌肉完全释放出力量。 凶狠地耸动起来。 ———— 我发现,肉章大家不讲话啊… 是不喜欢吗 还是害羞(我不信) 求珠珠(???__???) 婆婆(250珠加更) 太阳在落山时刻敛了最后一丝热。 被炙烤多时的万物都开始向外喷吐热气。 孟抒在小区门口的超市买了根冰淇淋。 边吃着,边慢慢往家走。 腿心被磨得红通通一片,现在还泛着丝丝缕缕的疼。 她咬了一大口冰凉的奶油。 凉气顺着喉管蔓延开,体内的燥热短暂得到了缓解。 快走到单元楼下,她隐约察觉到什么。 抬眼一看。 台阶下正站着一个五六十岁的妇女。 她正面带微笑注视着孟抒。 一双眼睛射出锐利精光,几乎要将她看穿。 孟抒一下子愣住。 握紧手里的冰淇淋,顿时有些无措起来。 “妈……” 郑韬的妈妈,也就是孟抒的婆婆,看着走近的儿媳,语气温和地开口。 “小抒,你这是去哪儿了,天儿太热了是吗。” 孟抒正要说话,她抬脚上了台阶:“先回去吧。” 电梯门合拢。 除了她们,又上来一个牵着狗的老太太。 “小抒啊,妈不是跟你说过吗,这女人呐,最忌讳吃生冷。” 电梯缓缓上行,婆婆赵桂英侧头看着孟抒,语重心长。 空间逼仄,那只出去玩耍到脏兮兮的泰迪散发出一股难闻的骚臭。 孟抒屏住呼吸微微垂头,默默听着婆婆的劝告。 “要想保养卵巢和子宫,最好这冷饮雪糕一点都不要碰……” 老太太临出电梯前回头看了孟抒一眼:“你妈说得对!” 有人肯定自己的理论心得,赵桂英扬唇一笑。 正要继续说教,孟抒突然问了她一句:“妈,不臭吗?” 赵桂英没反应过来,愣了下:“什么?”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 “没什么。”孟抒率先走了出去。 一句话在心里翻了几遍,咀嚼出一丝含沙射影的味儿来。 赵桂英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孟抒进了家门,先去厨房倒了杯水喝。 赵桂英紧随其后,语气不似刚才的温和:“最近小韬工作忙,身体最需要补充营养,这饭呐,你要是没空做就跟我说一声,我过来做也行。” 孟抒错愕。 指了指冰箱,赵桂英接着说:“那外卖最不卫生了,我早上过来给你们加菜,顺便给扔了……” “您……早上来过?”她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赵桂英露出一点自认善解人意的笑:“你那时候还睡着,我就没叫醒你。” 这根本不是叫不叫醒的问题。 为什么。 婆婆可以这样一声不响地进他们家呢。 孟抒想起刚结婚那会儿,她想要和郑韬搬出来住。 他是独生子,原本他家中并不乐意。 最后还是孟抒出了首付的一部分并且承诺跟郑韬共同承担房贷,赵桂英这才松了口。 因为在家庭情况上欺骗了郑韬,孟抒始终对他怀着一份歉意。 所以在出钱方面,她都尽力与他平摊。 夫妻结了婚,成为一个新的家庭单位,理应有共同的私密空间,这样做的同时也可以免去很多计较与口舌。 两年了,孟抒第一次赖床。 因此也是第一次发现,婆婆是知道家门密码的。 她没有说过,还能是谁呢。 看这样子,应该也不是第一次来了。 缓缓吸了口气,孟抒压下心中的别扭和难受。 “妈,麻烦您下次来跟我说一声,这样我也有个准备,不然您来了没人招待,也显得我们小辈不礼貌。” 赵桂英丝毫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摆摆手:“什么招不招待的,又不是别人家。” 她说完便转身进了厨房。 ———— 请大家不要吝啬评论探讨剧情吧,你们不晓得自己一个评论作者能傻笑半天(反正我是 哈哈哈哈哈哈 情绪 晚饭时,赵桂英不停地给郑韬夹菜。 “熬夜加班最伤神了,多吃点。 妈给你炖了乌鸡汤,里头放了花旗参跟石斛,喝了以后啊,把那耗损的精气神儿早点补回来!” 郑韬不住点头应好。 孟抒默默吃饭,不似往日参与话题。 吃罢饭,她收拾了碗筷进厨房。 赵桂英扯扯郑韬衣袖:“你媳妇儿今天吃冷的让我看见了,那么大一个冰淇淋。” 郑韬惊讶:“我没见过小抒买雪糕冷饮啊。” 现在已经到了最热的时候,他们家也没往冰箱里存过这些。 “我亲眼看见的!你当为啥她半天不说话?心虚了呗。” 妈说媳妇的不是,郑韬也不太乐意听:“太热了,吃一次也没什么……” “什么没什么?!”赵桂英原本压低的声音抬了音调,扭头看了看厨房。 接着说,“两年了肚子里都没动静,还不当回事儿呢?我这天天给你们送吃的补的是为了谁?她妈都不操自己女儿的心!” 郑韬叹气:“知道了,妈你别生气,回头我说说她。” 晚上洗过澡,郑韬坐在床头看手机。 等孟抒进浴室洗完出来,他叫了一声:“老婆,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 郑韬脸上带着笑:“没什么,幼儿园快放假了吧?” 他很少问自己工作上的事。 孟抒有些奇怪:“还有半个月吧。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想着很久没跟你出去了,到时候我把年假一起休了,咱们一家找个地方玩玩。” 擦头发的手顿了顿,孟抒垂下眼睛:“嗯,到时候看情况吧。” 她情绪的确不高,现在郑韬也发现了。 “嗯……今天,妈看见你吃冰淇淋了?”他语气有些小心翼翼的。 原本压抑在心里的情绪隐隐翻涌上来,她看着郑韬:“对。” “唉,”郑韬叹了口气,“妈岁数大了,就是比较嘴碎……你别跟她计较。” 孟抒无言望着他。 他挠了挠头:“要是实在想吃,避着她就是了……” 孟抒突然笑了:“我连吃个冰淇淋都要躲起来吗?” 郑韬愣了下:“之前你不是答应过妈,不吃凉的吗?” 把毛巾团在手里,孟抒站起身:“为什么我会答应呢,怀不上是我的问题吗?” 两人婚后第一年,郑韬家里就在明里暗里催着要孩子了。 孟抒挺喜欢小孩,因此也对要孩子这件事并不抗拒。 可又过了半年,吃了各种助孕中药后,她依旧没有怀孕迹象。 直到这时候,郑韬才想到自己应该去检查身体。 检查结果出来,果不其然,他的精子活性极低。 那天郑韬面色青灰,只觉得男性尊严荡然无存,整个人都受到了严重打击。 孟抒见状不忍,也就同意了他说的,先不告诉家里,偷偷治疗。 只是如此一来,那催生压力自然落到了孟抒头上。 不吃生冷,不吃海鲜,一切对怀孕不利的食物基本上都戒了。 只是为了维护郑韬的尊严。 拿起枕头,孟抒不等他说什么,“我今天去隔壁睡,你好好休息吧。” 独自躺在次卧的床上。 孟抒侧着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墙面。 结婚两年,她鲜少有和郑韬发火的时候,就连今天这样对峙一样的场面,也是第一次。 情绪失控的原因好像很多。 婆婆自作主张侵入自己的家。 被当着外人的面变相催生。 不被丈夫理解。 …… 这些事情这两年,其实发生了许多次。 为什么以前都能忍受呢。 脑海里浮现一个男人的脸。 藏着锋芒的沉黑眼睛盯着她,像是盯着一个猎物。 心脏隐隐发闷,孟抒吸了吸鼻子。 ———— 看到大家的评论好开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以下作话涉及小部分剧透,可选择忽略。 关于离婚的问题,肯定是会离的,但是不是现在,这些事情小孟不是没有面对过,需要更多的因素迭加,促使她有放弃的决定。 小孟一直以来对婚姻的期待并不算很高,在一开始没有对郑坦白家庭情况就能看出来,她在郑面前一直不太有安全感。 (另外:她骗郑的原因很大程度是为了自我保护,在她的想法里,没有家人没有依靠,在婚姻里只会更艰难。) 猛虎细嗅 虽然前一天晚上不欢而散,但次日一早,两人见面仍旧如常。 郑韬主动说了句,最近工作有点忙,等过了这阵子再去医院复查。 孟抒点点头,帮他盛了碗粥。 事情就算这么揭过去了,如同以前的许多次一样。 吃完饭各自准备出门上班,郑韬走到孟抒身边,低头亲了下她的右脸。 “老婆,我上班去了!” 脖子僵了片刻,孟抒反应过来:“嗯。” 独自走到公交站台,她终于抬手,借着擦汗的动作,拭了拭脸颊。 临近暑假,气温持续攀高。 幼儿园的工作比平时忙了许多。 到午饭时间,几个小班的孩子闹着不肯好好吃饭,孟抒搂住其中一个哄了半天。 等到了吃完饭午休,又有孩子踢着被子说睡不着。 其实上午的活动很多,孩子们是肯定很疲惫的,只是想玩耍罢了。 这种天气谁不想休息呢。 孟抒只好走过去,蹲在她的床边轻声慢语引导她安静下来。 捱至下午放学,挨个送走了孩子们,孟抒才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熟悉的号码。 “晚上过来。” 手指顿了顿,孟抒删掉短信。 做完收尾工作,和同事们打招呼道别,她给郑韬打了个电话。 刚跟他说自己要回家住,那边郑韬紧张地问:“老婆,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孟抒无声深呼吸一次:“没有,就是老两口又拌嘴了,我妈打电话让我去陪陪她。” 郑韬舒了口气:“那好吧……你跟爸妈说,等我忙完这阵去看他们。” “好。” 走出幼儿园所在的这条小道,一个穿着整齐的男人正等在街口。 “孟小姐,车在这边。” 是钟寅的司机,孟抒认出了他。 她心头微微一紧,前后看了看,没有熟悉的人影。 这才快步上了车。 后座是空的,司机说:“先生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让我先来接您。” 车窗是单向的,孟抒知道这一点。 可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向后靠了靠,避开了过往路人探向车内的视线。 “好的,谢谢。” “您客气。” 随着车子发动,隔板升起来。 后座宽敞的空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孟抒这才慢慢放松了僵直的脊背。 将她送到钟寅住处,司机便离开了。 私密性很高的小区,一梯一户。 开了门,孟抒这才发现上下两层打通了。 黑白灰咖,意式风格。 整个房子的装修像是酒店套房一样,目光所到之处无不整洁如新。 也因此毫无人气。 刚找出拖鞋换上,钟寅的电话打了过来。 “到了?” 应该是司机跟他报备了。 “嗯。” 远离还在讨论事情的几个主管,钟寅走到落地窗边。 “冰箱里有吃的,饿了自己做。” 孟抒在那边顿了几秒:“这里……能点外卖吗?” 落日熔金,绚丽的光芒折在巨大玻璃幕上反出刺眼的碎片。 钟寅眯了下眼,语气冷淡:“能,随你。” 没等孟抒说出谢谢,他直接挂了电话。 忙碌一天实在累了。 孟抒没有力气做饭,也实在是,他这里太干净了。 开火都像是会玷污了这种干净似的。 吃过东西,疲累的感觉涌上来。 沙发宽敞舒适,孟抒就窝在上面的一角看手机。 时间不知不觉中过去。 钟寅开完会,按了按有点胀痛的太阳穴,直接让司机送他回家。 家门打开,静悄悄的。 房子里装了感应系统,随着外面环境光线暗下来会自动亮起合适的灯光。 客厅沙发一角蜷着一小团鼓包。 他抬步走过去,孟抒正裹着小毯子睡得香甜。 脸颊红红的,长睫毛随着呼吸轻微地颤抖。 这样毫不设防的姿态,像是一只贪睡的小猫。 钟寅蹲下身。 如此近的距离,仿佛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馨香。 他缓缓低头凑近,想细嗅那香味。 嘴唇碰上了她的小鼻尖。 孟抒在睡梦中动了下脑袋,眉头皱起。 更像小猫了。 她这样子让钟寅有种想笑的冲动。 于是抬手故意捏了捏她的脸。 果然,孟抒眉头皱得更厉害,嘴巴咕哝两下,声音带着未清醒的娇气—— “老公别动……好困……” ———— 钟寅:?她这是什么意思,现在就急着嫁给我了? 作者:啧,也不能说你的妄想毫无根据…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晚上加更 求珠!!!!!珠珠!!! 我好喜欢看评论,你们多说点 *罒▽罒* 让我们一起来猜猜小抒要面对怎样的暴风骤雨呢? 咬(H)300珠加更 “老公别动……好困……” 睡得太舒服,孟抒迷迷糊糊以为自己正睡在自家床上。 谁知道脸上的力道刚撤去,整个人突然腾空了。 这一瞬仿佛还在梦里,她叫了一声,才发现这不是梦。 钟寅将她直接扛在肩上,大步朝着卧室走去。 边走边动手扒她身上的衣服。 孟抒惊醒,挣扎起来:“放我下来……” 他力气太大了,一只大掌就将她的腰钳制得死死的。 身上的衣服很快被他扯掉扔在地上,最后只剩一条内裤了。 为了守住最后的防线,孟抒紧紧并着腿:“不要……” 她知道自己过来是干什么的,可是钟寅这样子简直是要把她生吞活剥拆分入腹。 男人冷冰冰的眼风扫过来,让孟抒忍不住打颤。 啪的一下,大手扇在屁股上。 好疼。 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孟抒紧紧咬着唇,生怕自己当场哭出来。 到了浴室,钟寅把她放在地上。 孟抒腿一软,险些没站住。 哗啦啦的细密水流从天而降,还保持着上次关闭时的水温。 凉的。 光裸的皮肤被冷水一激,孟抒尖叫一声抱紧自己,下意识就想跑。 可高大的男人站在她面前,像一堵墙一样挡住了出路。 看女人咬着嘴唇瑟瑟发抖浑身湿透,钟寅心里的愤懑稍减。 他抬手调了水温,朝孟抒又逼近一步。 手指抬起她小巧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孟抒两只手还抱在胸前,冷不防被他亲住嘴唇。 扭着脸就要挣扎,唇瓣被重重咬了一下。 好痛…… 这下眼泪真的掉出来了。 身上湿冷,背后也是冰凉的墙壁,而男人贴过来的嘴唇温度火热肆意。 好像就是因为这点温度,她慢慢放弃了抵抗,也忘了屁股上刚挨的一巴掌。 水温变热,溅在地面的水汽蒸腾氤氲。 把她咬乖后,钟寅先是很慢地含住她的唇瓣吸吮,等她双眼渐渐迷离,滚烫的舌尖便朝着那张甜糯的小嘴探进。 唇瓣上隐隐作痛,所以只是作势抵抗了下,很快张开唇缝放他进来。 男人一边深入她柔软的口腔舔舐,一边脱去身上湿透的西装。 孟抒仰着头承受这个侵略感十足的吻,被他掠夺嘴里的津液。 呼吸越来越急促。 热汽蒸腾中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大脑已经空白了。 两只手不知何时被分开抬高按在墙上,一堵坚实的胸膛挤压住她的。 那两团饱满白嫩的奶肉直接被压扁,奶头陷进软肉里。 唔唔…… 孟抒被他紧紧压得喘不过气,晃着脑袋抗拒。 磨蹭间小奶头硬成一粒豆子,无意中擦过他的乳头。 像一股电流窜至头皮。 “嗯——”她忍不住发出长长的一声呻吟,腿软得整个身子就要顺着墙滑下去。 钟寅的呼吸蓦然加重,大手掐住她的腰抱起来。 骤然离地,孟抒惊呼一声,软白的腿下意识圈紧了他。 藤蔓一样地盘在男人劲瘦有力的腰上。 亲吻带着侵占的气息顺着孟抒的下巴向下。 柔美的脖颈,细嫩的皮肉。 因为情欲剧烈跳动的脉搏,像是把她身上那股馨香蒸发了出来。 男人如同一头饿坏了的猛兽,亲吻啃噬流连在那处,反复品尝咂弄。 两具赤裸的身体紧密贴合。 孟抒两手搭在男人肩头,无力地仰着头娇喘。 像是躲避,也像是献祭。 把自己最脆弱的脖颈暴露在猛兽的视线里,任由他享受。 握在她两瓣臀肉的大手逐渐加重力气,手指陷在丰满柔软里揉捏。 战栗的感觉从那一直延伸到脊背。 逐渐缠着她整个人,滑进情欲漩涡…… “要谁操你”(H) 好不容易洗完澡,孟抒被他抱出来扔到床上。 在浴室里被折腾得太狠,赤裸的脖颈胸脯上全是红色的痕迹。 有的是钟寅咬出来的,有的是被他大力揉出来的。 孟抒有点害怕他今天的气势。 尤其是看到他小腹下那根高高竖起来的赤红肉棒。 那么粗,那么长…… 她忍不打了个冷颤。 下意识就想离他远一点。 钟寅弯腰去拿个安全套的功夫。 再向床上看过去,女人正撅着白花花的屁股往另一边爬。 就只是拿着浴巾给她擦得半干,身上一丝不挂。 两瓣白嫩嫩的屁股中间,一道粉红肉缝暴露无遗。 走投无路的猎物慌乱中什么也顾不上了。 他也不急着扑过去,勾起一边唇角欣赏着,拆了手上的包装往阴茎上套。 钟寅的房间大,床也特别大。 在浴室被折腾得手软脚软的孟抒费了很大力气才爬到边上。 就要歪着身子下去,后面伸来一只大手。 握住她纤细的脚踝,就那么一拉。 轻松地把她拖拽了回去。 “想跑?”语气缓慢危险,钟寅将她的腿直接分开拉高,压在她胸前。 私处完全敞开,孟抒心里不安极了。 “不是的……我……” 还没等她求饶,一根热度极高的肉棒贴到了小穴上。 穴口忍不住瑟缩了下。 “你什么,你就是欠操!” 话音刚落,他低头咬住她的耳垂,重重地含着那敏感的软肉一吸。 孟抒一下子软了。 臌胀火热的肉棒贴着穴肉前后摩擦。 唇舌交缠,津液渍渍。 来不及吞咽的口水顺着嘴角溢出来。 孟抒意乱情迷,娇喘吁吁。 钟寅还继续压着她向下,张嘴含住一粒红透的奶珠吮咂。 在他密不透风的男性气息包裹下,孟抒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没了。 身体里汹涌的情潮冲击着,让她甚至有些无措。 心尖被他的热度烫软。 化成水。 从花穴深处渗了出来。 得不到缓解的痒意越来越明显。 孟抒忍不住挺高腰肢,晃着屁股主动去蹭那根粗硕的阴茎。 淫水一点点沾湿了肉棒,随后越来越多的汁水涌出。 湿漉漉的花瓣在蹭动中完全被碾开,穴口小嘴儿一般蠕动张合。 啵的一声,钟寅吐出那粒被他吸肿一圈的奶头。 看着身下眯着眼睛两腮泛红的女人,不自觉地在撩拨他。 眼底燃烧的欲望愈发浓烈。 伸手在她的腿间上摸了一把,确实湿透了。 孟抒小声哼唧,难受又舒服地扭臀。 “也就这时候听话点。”男人的嗓音满是忍耐情欲的沙哑。 他起了玩弄的心思。 手握住粗长肉棒拍打几下湿透的穴肉,啪啪的溅起水儿,沾到他浓密的阴毛上。 圆大的龟头故意戳到阴蒂上,一下下顶着敏感肿立的小肉核。 痒意和快感折磨着孟抒,她皱着眉头,难受地张嘴呻吟。 “要不要挨操?” 男人故意这样恶劣地逗她。 孟抒哼喘着晃头,她才不要说这种话! 大手粗鲁地握住奶子,肉棒碾着阴蒂,两人的私密部位贴得更近。 坚硬和湿软撞击,啪的一声脆响。 穴口空虚蠕动,徒然地吞咽空气。 她好热,好痒。 折磨,赤裸裸的折磨。 孟抒呜咽,感觉整个身体都开始颤抖。 “再说一遍,要不要挨操……” 咬牙切齿的吐息喷在她潮热的脸上,孟抒彻底放弃了抵抗。 “要……”软到极点的嗓音,带着泣声。 还不够。 钟寅额头抵着她的,沉黑的眼睛里燃着一团火焰。 “要谁操你?” 孟抒哭喘起来。 他又问了一遍,简直是步步紧逼。 “钟寅……”女人杏眸湿透,呻吟着叫出他的名字。 他满意地笑了下:“乖。” 下一秒,粗硕的肉棒直直插进了饥渴的小穴。 ———— 明天继续。 别忘投珠(?????????) 抱操(H) 久不经性事的甬道骤然被插入,这一刻孟抒有种身体完全撑开填满的饱胀感。 剧烈的快感直冲天灵。 她下意识张嘴叫出声,还未蜷起四肢享受片刻的欢愉。 钟寅挺动腰身,极快地插送起来。 软嫩湿热的穴肉紧紧裹着他的阴茎吸吮,煽情地发出叽叽咕咕的水声。 啊……嗯嗯—— 孟抒整个人被他撞得陷进床褥,却在下一瞬再度向上拱起屁股。 好深,好重,好涨。 大脑来不及思考,急促喘息的功夫,小穴已经被彻底操开。 甬道深处的淫水被粗硕的肉棒捣溅出来,结合处很快泥泞一片。 精壮的腰胯狠狠撞在她的腿心,啪啪声越来越响亮。 孟抒整个胸颈绯红一片,无助地抬着双腿任他操干。 俯视着身下的女人,钟寅将她脸上交织的欢愉和痛尽收眼底。 他抿了抿唇,双臂撑在她脑袋两侧。 吐着热气的鼻息喷洒在她汗湿的脸颊。 “轻一点……”孟抒双眼含水,呻吟中小声地哀求。 男人沉黑的眼眸里,欲望一览无遗。 身下的操干丝毫不肯停歇。 他只是那样很近地凝视着她。 肆无忌惮地欣赏她此刻挣扎在沉沦边缘的样子。 紧窄的甬道被肉棒插出火热的温度,身体里好像要融化了。 这样下去,真的要坏掉了。 孟抒咬唇,抬起手臂搂住了他的脖颈,与此同时,喘着气看向他的眼睛。 濒临极致快感的女人,眉眼妩媚到滴水。 像是有股电流击中了心脏。 钟寅猛地伸手将她抱着站起身来。 “啊——” 孟抒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汗湿的奶子贴到他的胸膛压扁成肉饼。 屁股被两只大手握着托住,插在小穴里的肉棒从上至下地抽送。 她不得不抱紧钟寅的脖子,否则下一秒就要摔到地上。 两条腿岔开夹着他的腰,赤裸白嫩的小脚随着被操的动作在空中晃动。 “勾引我?嗯?” 钟寅语气还算平稳,只是呼吸声粗重了许多。 真是冤枉。 孟抒脸埋在他颈侧,艰难地摇头。 她真的没有…… 屁股一上一下地坐在肉棒上,每一次都没有进很深,可这样悬空的姿势有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冲击力。 只是被抱着操了没一会儿,孟抒便哭叫着喷潮了。 腿根不停抽搐,淫水顺着肉棒淅淅沥沥滴到地面上。 激烈的高潮令她哭得浑身颤抖。 被放在床上时还难以控制抽泣。 钟寅低头,慢慢舔掉她的眼泪。 他只是唇舌温柔而已,肉棒等着穴道那阵紧缩结束,急不可待地再次深深操了进去。 身体仿佛很快适应了他的暴烈。 孟抒趴着,两手攥紧了床单,以防被后面的冲击力撞下去。 男人骑坐在她臀上耸动的阴影完全笼罩了她。 激烈的动作间,有汗珠甩到她光裸的脊背。 经历了高潮的躯体敏感到极致,快感将孟抒一次次推向浪潮顶端。 她彻底没了挣扎呻吟的气力。 只能放由全身心跟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爽痛难耐的叹息。 思绪渐渐升空。 变得很轻,很轻。 泪水模糊视线,恍惚的片刻。 孟抒以为自己仍处于数年前,还跟在钟寅身边的时候…… —— 晚点还有两章。 收藏珠珠留言安排一下! 蟹蟹(′▽`) 初见 孟抒十九岁那年,母亲生病了。 父亲开了一个化工原料厂,家里条件还很不错。 于是请了护工在病床前照料。 孟抒大二的暑假回家,几乎每天都会去医院陪母亲。 连着四五天陪床照顾,她的疲累显而易见。 母亲便让她回家休息:“左右我这个病要慢慢养,你还年轻,熬坏了身子谁照顾你。” 清晨回到家,洗完澡孟抒就倒在床上睡了。 这一觉睡得极漫长。 梦境边缘,外面有些嘈杂的人来人往。 她迷迷糊糊转着眼珠,又睡了一会儿。 空调忘记打开,睡了一身汗。 口渴得厉害。 门外安安静静,好像那些喧哗只是她做的梦。 揉着眼睛打开卧室门,走了几步。 有香烟的味道在空气里灼烧。 孟抒愣在原地。 家里有客人。 父亲不知道哪里去了。 只有一个年轻的男人坐在客厅沙发上。 两条长腿交迭,姿态放松。 指尖夹着一根香烟,白雾徐徐上升,以至于他的脸有些模糊。 男人神色自若,在孟抒出现的那刻撩起眼皮,朝她看了过来。 沉黑的眼瞳,带着锐利的洞察。 孟抒呆怔。 直直看着他。 男人抬手,香烟递到嘴边,喉结滚动一下,呼出的白气散开。 一张轮廓分明的英俊面孔,眉宇间有种沉郁的狠戾。 吞咽了下干涩的喉咙,孟抒几乎匆忙地转身,砰的一下关上了卧室门。 心脏跳动不安,说不出的感觉。 刚才被他盯着的那一刻,孟抒感觉有种危险的压迫迎面而来。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了父亲的声音,交谈片刻,那个男人便告辞了。 他声音有些低沉,隔着门板,孟抒没能听清他说了什么。 再次打开门,孟抒走到客厅,父亲正面露疲色闭眼仰靠在椅背上。 仿佛有什么难事令他郁结。 “爸爸,你怎么了?” 听到女儿的声音,孟平忙睁开眼,脸上的神态收起,换上笑容:“你什么时候回来了,爸爸都不知道,你妈妈怎么样啊?” 孟抒走过去帮他倒水:“妈妈情绪还不错,这几天吃饭顺利多了。” 父女聊了一会儿。 孟抒不经意般提起:“刚才……我看到家里有客人……” 孟平手一顿,“哦,你说他啊。咱们厂的大客户。” 垂眼喝茶,孟平沉默下来。 孟抒也捧着杯子出神。 “小抒,”孟平再看她时,脸上多了点郑重,“家里的事情还有你妈妈的病,你都不用操心,只要好好读书照顾好自己,缺什么记得跟爸爸说。” 这样的话,每次联系时,父亲都会跟她讲。 只是这一次,孟抒隐约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这样的疑惑被她压到了心里。 她只是直觉父亲很累。 不忍深问。 回校后,依旧是隔天与父母联系一次。 一个周末,孟抒起晚了。 陷在梦里以至于错过了好几通电话。 还是吃饭回来的舍友推醒她,她接起电话,那边传来父亲悲痛的声音。 “小抒,你妈妈走了……” 孟抒的大学距离家有七八个小时的车程,她在夜幕降临时刻赶到了医院。 太平间冰冷刺骨。 昔日温柔的母亲已经闭眼长眠。 酸楚的眼眶滚出大颗泪珠。 孟抒失声痛哭,第无数次在心里后悔,如果自己没有睡懒觉,是不是还能听听母亲最后的声音。 她会对自己说什么呢。 孟抒再也无法知道了。 ———— 还有一章 别无选择 办完妻子的丧事,孟平瞬间衰老了十岁。 以往乐观的脸上毫无生气,皱纹里满是悲苦。 孟抒跟学校请了一周的假。 看到父亲这个状态,她想再待一段时间陪他。 孟平不同意,坚持让她返校:“你放心,爸爸没事,你该上学还是要上!” 怀着忐忑的担心回校,孟抒每天都会跟他打电话。 只是通话一般都很简短。 厂里似乎很忙,孟平每次都寥寥数语,叮嘱她照顾好自己便挂断电话。 一直这样到了孟抒放寒假。 回家前一天,她再打电话过去时,一直等到忙音对面也没接起。 正不安时,孟平的短信发来:“路上注意安全,爸爸在忙,忙完找你。” 孟抒松了口气。 两个月没回家,没了女主人的房子冰冷空寂。 好像很久没人住过一样。 站在客厅空地上,一种强烈的异样攀上心头,孟抒开始不停地给父亲打电话。 打了几次,听筒里传来关机的提示。 她坐不住了,直接打车去工厂。 车刚行驶一半路程,孟抒接到了警察的电话。 “……我们接到报警,你父亲孟平跳湖自杀——” 短短半年,孟抒失去双亲。 她甚至来不及悲痛,一系列后事潮水一般涌来。 据说,孟平的工厂早在去年便濒临破产,他为了周转,向人借了高利贷。 妻子紧接着查出癌症,他再次向对方借了第二笔钱。 工厂和房产都抵押了出去,仍资不抵债。 孟平不堪重负,纵身跳进寒冬的湖中。 几日后的灵堂,前来吊唁的宾客陆陆续续。 孟平早年孤身出来闯荡,如今只有几个昔日老友帮着孟抒处理他的后事。 站了一天向宾客们致礼,孟抒的双腿有些僵硬发疼。 天色渐深,一个身形高大的年轻男人出现在灵堂。 人影稀疏,他迈步走到供桌前。 孟抒看着他举手上香,双膝跪在蒲团上,行了标准的晚辈礼。 即便是跪拜的姿势,还是给人一种压迫感。 他起身转向她,声线低沉,混着灵堂里浓重的香火气。 “孟小姐,节哀。” 这次孟抒听清了他的声音。 冷冽,平静。 像他的眼睛一样,压着暗涌的暴戾。 孟抒抬眼看他,通红的眼眶,眸子里盈满水光和悲戚。 抿唇答谢时,尖尖的下巴颏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尊易碎的琉璃。 在门口送走所有来帮忙的亲友,孟抒不经意看到了树下站着的一道阴影。 他一身浓黑融进夜色,只有指间的猩红明灭。 “钟先生……” 孟抒向他走了几步。 男人迈步走近她,呼出嘴里的白雾,“孟小姐,有个事情要跟你说。” 他从大衣口袋拿出几张纸,递给孟抒。 从墓园出来,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出口。 车边站着一个男人。 孟抒握紧了手指,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钟先生……” 钟寅将烟在手心碾灭,语气平静:“想好了吗。” 那天晚上,钟寅把所有孟平向他们公司贷款的明细给了她。 房子,工厂……甚至家人。 孟抒已经一无所有,她能怎么办呢。 钟寅给了她另一条路。 跟他两年,贷款的事情他来解决。 好像,除了这个,实在别无选择。 孟抒垂着头,抿紧嘴唇。 素白的小脸被黑色大衣衬得越发楚楚可怜。 已经快要过年了,可她再也无法体会团圆。 失无可失,甚至连她自己也…… “过来。”钟寅站在原地,视线落在她脸上,开口的温度和此时的空气无异。 孟抒慢慢走向他。 大手摸上她乌黑的发顶。 男人掌心的热度令她颤了一下。 “走吧。” 就这两个字。 孟抒压在心里的所有情绪骤然找到了出口,泪水无声奔涌。 寒冬孤寂的墓园,青松绿柏都失了颜色。 高大的男人一把将哭泣的女孩搂入怀中。 命 跟着钟寅离开自己生长的城市,事情并没有按照孟抒以为的方向发展。 她没有谈过恋爱,但是也隐约明白,所谓的跟着他会发生什么。 未知却又模糊的前路像这个处于冬天的陌生城市。 雪片纷飞,阴冷晦暗。 孟抒被安排在一栋两层小楼里,有一个阿姨负责洒扫做饭。 “先在这边住着,有事联系我。” 钟寅只是这样简单的交代了一句,甚至连外套都没有脱,便转身开门重又走进风雪里。 阿姨姓张。她对孟抒说,钟先生很忙,很少回来住的。 回来住? 孟抒有点疑惑地想,难道这里就是他的家吗。 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她没有再去探究,因为很快,孤独和思念父母的悲痛袭来。 那些因为忙碌来不及消化的情绪,一下子吞噬了孟抒。 她病倒了。 起初只是咳嗽,后来持续低烧。 这个季节感冒发烧不算什么大事,张姨给她找了退烧药。 孟抒都偷偷倒掉了。 比起清醒的面对疼痛,浑浑噩噩的昏睡似乎更好受一些。 于是昏睡时间越来越长,久到偶尔睁开眼睛,她分不出此时是白天还是黑夜。 张姨给她把饭和药端到房间,按时来收空碗。 大约是随手而为,钟寅都没有来过电话问这个小丫头,张姨便也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有她吃喝就行嘛。 直到除夕前夜,钟寅突然来了。 他肩上雪沫未消,没有理会张姨殷勤的问候,皱眉问:“她呢?” 张姨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住了。 钟寅大步上楼,推开房门。 屋里窗帘紧紧拉着,一片黑暗。 他开了灯,只见床头放着冷透的饭菜,床上蜷着一个小小的人儿。 那个被他带回来的女孩毫无知觉地窝在床角,脸色苍白如纸。 孟抒半梦半醒间,隐约听到了女人的哭声。 还有男人压着怒火的低吼。 头好痛。 她皱眉挣扎着意识,缓缓睁开眼睛。 钟寅正坐在她床头的椅子上,双手抱臂,一张脸冷到极点。 “不要命是吧,想跟着你爹妈走是吧,” 看到孟抒睁眼,他的话像冰凌一样向她砸来,“我警告你,你的命这两年不属于你,最好给我撑着!” 不等她说什么,钟寅霍然起身出去。 随即外面的医生进来帮她检查。 一把白胡子的医生叹着气:“小姑娘还这么年轻,有什么想不开的哩,实在不高兴就让钟寅给你打两下咯。” 孟抒意识尚且不太清醒,更是被男人的几句话砸懵。 她没有想不开……他们误会自己了。 她只是,只是不想面对一个没有家人的现实啊。 回到住处,不见了张姨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位严肃的更为年长的妇人。 孟抒的饮食被严格管束了起来,就连几点睡觉起床,都是有规定的。 春节被她在医院昏睡过去,钟寅难得的闲了几天,盯着她喝药吃饭。 慢慢习惯了他的冷脸,孟抒小心翼翼提起张姨。 钟寅正低头看报纸,眼风都没给她:“没用的人留着吃干饭吗。” 没用的人…… 孟抒打了个激灵。 她自己好像也是没用的人。 钟寅似笑非笑看过来:“没说你,你多吃点,听话点,就算有用了。” 他的口气让孟抒觉得,他像是在说养的什么宠物,甚至,待宰的家畜…… 埋下头默默吃饭,她努力咽下所有的想法和情绪。 二十岁,就这么来了。 ———— 回忆线:隆冬 现在线:炎夏 要么冷死要么热死。 春水「Рo1⒏red」 春水初融,孟抒返校。 钟寅在路上接了几个电话,公司找他临时有事。 孟抒从车窗倒映里看他将手机递在耳边。 “……那就让他们过来开会。” 男人侧脸轮廓分明而英俊,看不清眉眼处神情时,也能感受到那种冷淡的距离感。 “钟先生,你有事要忙的话不用送我的。”等他挂了电话,孟抒扭头对他说。 钟寅睨了她一眼:“顺路。” 她只好不再说什么了。 车子一路开到饭店,钟寅率先打开车门:“吃了饭再回去。” 本以为钟寅要谈正事,肯定不方便自己在旁边,但到了包厢,他拍了拍左手边的椅子,孟抒只得过去坐下。 很快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赶了过来。 他们年纪不一,大都看起来比钟寅要年长,但见到钟寅莫不是点头哈腰,满脸堆笑。 视线扫过安静坐在一旁的孟抒,几人眼里的好奇和探究十分明显,可钟寅没有主动介绍,他们不敢贸然开口。 一群男人饭桌上谈事,烟酒一样不少。 孟抒默默吃饭,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恭维话搀着工作一串接一串,钟寅神色淡淡,时不时回应几句。 侧眸看到像只兔子一样安静进食的女人,嘴角翘了点弧度。 吃到饭菜干咽时,视线里出现一只大手,挪了一盅燕窝到她手边。 孟抒眨眨眼睛,悄悄抬眸看他。 男人正跟坐在对面的人说着上个月的财务支出,余光也没给她。 孟抒慢慢舀着汤汁放进嘴里,嘴唇一抿,右颊的酒窝若隐若现。 正事谈妥,钟寅带着孟抒先离开,其余几人今晚大约还有其他项目,便留下继续吃饭。 刚上车,孟抒下意识摸了下口袋。 她一愣,钟寅刚好看到:“怎么了?” “我的手机好像忘了拿。” 她赶紧下车折返,钟寅不紧不慢跟在后面。 包厢里的声音比他们在时热闹了很多,距离几步远时,一句扯着嗓子的叫嚷传了出来—— “他钟寅算个什么东西?!钟家一条看门狗罢了!还他妈指挥老子跑这么远……” 不堪入耳的辱骂比针还要尖锐。 孟抒骤然停下脚步,内心惊惧中甚至不敢回头。 男人迈着长腿从她身边走过,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扔到她头上。 视线被挡住,孟抒听到他波澜不惊的声音,“等着,我进去给你拿。” 随即轻微的推门声响起,里面的叫嚣像是被定格一样静了下来。 孟抒甚至能听到有人倒吸凉气。 碗碟碎裂,皮肉相击,求饶哀嚎,不绝于耳。 其余几人战战兢兢躲到一边,竟没一个上前阻止。 孟抒抱着沉重的大衣站在门口,瞪大眼睛屏住呼吸。 里面的求饶声越来越小,最后只有闷声痛哼。 不知过了多久,包厢里彻底安静下来。 钟寅从里面拉开门,衬衣袖口挽到手臂,高大的身形完全挡在她面前。 “这个是吧?” 他掌心宽大,衬得那支手机那么小一个。 孟抒点头,颤抖着接过。 “走吧。”钟寅放开门把手,迈步踏出。 他侧身时,门缓缓合上由宽至窄的缝隙,孟抒看到了里面的场景。 一片狼藉的饭桌上烂泥一样瘫着一个人,刚好面朝门口的方向。 脸像是被打烂了一般,血肉模糊,看不出五官。 獠牙 似乎是被刚才那一幕和他下手时的凶狠暴戾吓到了。 一直到酒店帮他包扎伤口,孟抒都一言未发。 钟寅也没打算说什么,懒懒坐在沙发上,伸着两条长腿交迭在一起,任由她给自己受伤的右手手指关节消毒上药。 拿着蘸了碘伏的棉签,小心地沾着伤口。 这是孟抒三个月以来第一次和他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三个月过去,钟寅碰都没碰过她。 有时候她心里会纠结很多种想法,又会很快被羞耻的情绪压下去。 虽然这个男人通常没有什么愉悦表情,但他也的确对自己很不错…… 直到今天,那个初见时眉眼阴鸷锐利的钟寅在孟抒印象里渐渐淡去的时候,他又彻底显露出了那一面。 绝对的冷硬。 绝对的压迫。 绝对的力量。 拳头的关节都破皮流血,以及手指上还染着对方的血迹。 足以想象他在出手时用了多大的力道。 克制着心里的后怕,一点点帮他清理干净,缠好绷带。 孟抒松了口气,手背抬起一抹,额头竟出了汗。 “钟先生……这几天最好不要碰水。” 声线柔和绵软,她总算说了句话。 钟寅倚在沙发靠背看她,语气平淡:“哦,那我怎么洗澡?” 孟抒认真想了想:“可以用塑料袋或者保鲜膜缠一下,我下去买吧。” 她说着,真的站起了起来。 脚步还没挪动,身后一股力量拉着她后坠。 钟寅看着被自己拽坐到腿上,一脸震惊慌张的孟抒。 “养你这么长时间,是不是该派点用场了?” 男人的脸近在咫尺,说话时吐出的气喷到孟抒脸上,那片白嫩的皮肤瞬间像是被烫红了一般。 “我……” 孟抒屁股下就是男人坚实的大腿肌肉,手还下意识抓着他的衣襟。 心跳剧烈到即将跃出胸腔。 可她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 她不敢。 也知道,她不能。 浴室里,热水溅到地面,哗哗作响。 男人一件件脱下衣服,掉在脚边。 他看向门口把头垂到胸前的孟抒,好笑地扯了扯嘴角。 “站那么远怎么帮我洗?过来!” 踢开脚边堆积的衣服,钟寅赤着身体走过去。 “还得请你是吧?”他伸手拉住她的胳膊。 孟抒惊慌抬头,一片肌理细腻线条分明的胸膛就在眼前。 她的脸在热汽里红透了,眼睛也像是浸过水一样黑润明净。 拿起毛巾,胡乱帮他擦洗身体。 孟抒始终闭着眼睛,一点也不敢看他。 钟寅倒是不挑剔她的手法,也没说什么轻了或重了的评价。 这样的沉默拉长,孟抒更是胆战心惊。 估摸着时间够了,她低着头:“钟先生……好了……” 她把眼睛睁开一点,看到他赤脚踩在湿漉漉的地板上。 短暂的安静,他抬脚逼近孟抒。 缠着纱布的手抬起她的下巴,沉黑的眼睛看进她的眼底。 男人声音低沉,却很清晰地说。 “今天先不回学校了,怎么样。” 只顾着帮他洗好赶紧离开,孟抒身上的薄衫已经湿透。 此时正紧紧贴在她的身上,勾勒出柔美的曲线。 素白的小脸被养出点软肉,大眼睛看人时带着忧郁的纯稚。 可是他还记得,她已经二十岁。 是个真正的女人了。 占有和侵略的气息压迫过来。 脑子里一瞬间划过无数杂乱的画面,赤红的漆黑的苍白的…… 惧怕和颤栗令孟抒绷紧身体,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男人张口,侧头咬在她纤细柔嫩的脖颈上。 终于,猛兽对他的猎物第一次露出了獠牙。 ———— 咦?为啥不是亲亲呢? 因为是钟狗。 暴躁(初次H) 云雨初歇,已至深夜。 孟抒是被一阵接一阵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她艰难地转身看向床头,在昏暗中亮着屏幕的手机嗡嗡作响。 男人湿着身子从浴室出来。 他没穿衣服,行走间水珠沿着皮肤滑落到地板。 胯间一团阴影随着他的脚步晃动。 高大身形走近,孟抒下意识往被窝缩了缩脖子。 钟寅弯腰拿了手机接起,边回应着边调转脚步走回浴室。 孟抒盯着他关了浴室门,缓缓松了口气。 她是被钟寅直接操晕的。 昨晚,她先是被他扒光衣服狠狠啃了一通,脖颈、胸口,甚至腰上。 满满的都是他的牙印。 孟抒不明白,他是把她当食物吗。 黑暗里,把她压在床上的男人两只眼睛都像是在发光。 孟抒不敢抵抗,也无力抵抗,只好任由他用一双大手重重将自己揉捏一遍。 尤其是……她的胸。 两团娇嫩的奶子被男人握在掌心,有些粗糙的指腹压着奶头打转厮磨。 又疼又奇怪…… 被他那样揉着,孟抒几乎要叫出来,但是只一下,她就赶紧咬住了自己的手背。 下一秒,手指换成了嘴。 宽厚的舌头大力舔弄奶头,时不时还用牙齿嗑咬,那力道简直是想将她的肉咬一口下来。 孟抒吓得想哭。 急促喘息的鼻音带上了闷闷的哭腔。 可是已经陷入疯狂状态的猛兽才不会理会她。 只是自顾自地将两只雪白奶兔吃个遍,直到上面全部都是他的唾液和吸咬的痕迹。 胯下的性器硬得像铁。 钟寅分开她的腿,大手胡乱摸索。 感受到湿漉漉的水痕,他自言自语了句,“应该可以了……” 那语气像是评价自己烤在火上的小羊羔。 急切入口的心情让他在戴安全套的过程尤不耐烦,连着骂了好几句粗口。 孟抒两眼蒙着泪花,意识被羞耻和惧怕占据。 咬着唇不敢说什么,她只是乖乖躺在那里,等着他来“吃”自己。 终于戴好了装备,钟寅心情略好,甚至勾起唇角瞟了她一眼。 “不用害怕,我轻点。” 他的兴奋没有维持几秒。 握住膨胀充血到快要爆炸的阴茎,低头往孟抒的腿心怼。 圆硕的龟头顶着湿哒哒的软肉,一次,两次。 一下顶到阴蒂,一下又顶到会阴。 孟抒颤着腿,被他折磨得呻吟出声。 “草!” 额上的青筋鼓起跳动,钟寅咬牙切齿地咒骂。 他妈的,到底在哪儿! 孟抒被他的怒气吓得打哆嗦,捂着嘴巴小声地哭。 她真的不懂钟寅为什么这么暴躁,是她让他不满意了吗。 最后总算摸到那个窄小的肉洞,急躁的男人再也等不及,肉棒抵住入口一下子捅了进去。 湿热紧致的甬道自发地蠕动,缠住肉棒吮吸。 阴茎被箍得紧紧的,抽动艰难,强烈的快慰瞬间席卷了他的神经。 男人浑身的肌肉紧绷起来,被那张小嘴裹吸性器的快感简直让他欲罢不能。 蓄满力量的腰腹以一种疯狂的速度挺动起来。 粗长滚烫的肉棒飞快地操进,拔出。 孟抒疼得咬破了嘴唇。 被他强力贯入的一瞬,像是遭受重压一般的痛。 还不待一丝缓解的时间,那根巨大的肉棒竟立刻开始在身体里捣动。 ———— 请大家嘴下留情轻嘲钟狗。 我觉得四个“哈”就够了。。。 加更在十点 占有(初次H下) 钟寅的力气太大了。 孟抒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两条腿被他的大手握住分开,小穴敞着任他进出。 交合处一片黏腻湿润,不知道沿着穴口流出来的是水还是血。 被操干数百下,小穴里的疼痛逐渐变成了麻木。 粗壮的肉棒将它完全操肿了,甚至连肥嘟嘟的阴唇,也在不断的撞击下发涨发麻。 孟抒恍然自己两腿间失去了知觉。 只是被他的小腹撞到的时候发出啪啪的响亮声音。 屁股那里蜿蜒着水液。 湿透了。 男人保持着操穴的姿势,不知疲倦一样。 腰肢耸动,一颗汗珠从他的下巴滴落到孟抒的唇边。 嗓子发干,又热又渴。 迷迷糊糊,她下意识伸出舌尖,舔在嘴里。 咸的。 秀美蹙起。 女人舌尖粉嫩,嘴唇红肿。 白腻的肌肤汗湿。 乌发一缕黏在脸颊边。 颜色娇艳得像是开在夜里的海棠。 被情欲刺激发红的眼睛熠亮,钟寅直直看着身下这一幕。 欲望越发鼓胀亢奋,身体里每一处神经都在兴奋震颤。 这个人完全是他的。 脑子里只剩下这个想法。 肉棒插进甬道更深的地方,想要更彻底的占有她。 呜呜…… 小穴深处被他顶得一阵痉挛,孟抒脚趾都紧紧蜷了起来。 她拼命摇着头抗拒,“不要了……” 声音细小可怜,像是爽痛的呻吟,软软的搔到钟寅耳朵里。 简直是催情药。 钟寅跪坐在她两腿间,大手一边一个握住纤细脚踝,直接将她下半身从床上提起,腿心更紧密贴近自己的下体。 湿热软嫩的小嘴被动地,完全将肉棒,吞进去了。 孟抒只觉心脏错跳几拍,血液直冲头皮,激起浑身剧烈快感。 一阵阵电流窜遍全部神经。 小腹开始不断抽搐。 她死死捉住身下的床单,尖叫出声。 小穴不断吮吸蠕动中,肉棒被丰沛的淫水包裹,像是进了一个窄小的温泉泉眼。 钟寅不受控地耸腰。 太爽了。 吸得他头皮发麻。 忍不住咬紧牙关,拔出的瞬间便迫不及待地再操进去。 孟抒的尖叫声越来越小,游丝一样呻吟低哼。 等男人终于释放出来,起身去换套,她两腿已经酸透,体力耗尽,头一歪,直接晕了过去。 意识昏沉中,一只大手在晃她,“这次我轻点?” 轻点? 他刚开始也是这么说的…… 孟抒皱着脸哭哼几声,可怜兮兮地表示抗拒。 看她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男人皱起眉头,胯下那根又处于亢奋状态。 他低咒一声,只好扔了套朝浴室走去。 打完电话,浴室门再次打开。 男人大步走到床边。 昏暗里,孟抒看到他在穿衣服。 速度很快,三五下便穿好了。 “钟先生……”她想问他是要走吗,一张嘴,嗓子哑的不像话。 男人穿衣的动作顿了下,伸手开了床头灯。 视线突然明亮,孟抒下意识闭上眼缩了下脑袋。 “我有急事要处理,你接着睡吧。” 钟寅穿戴好,立在床边,阴影笼在孟抒的身上,声音还是以往的平静。 只交代完这句,他转身便离开了。 咔哒,门锁自动关合。 孟抒愣愣地看着门的方向反应了一会儿。 小腹酸胀,想去厕所,她缓缓掀开被子起身下床。 不料脚刚碰到地面,腿一软,差点摔倒。 也许是身上太难受了。 孟抒抬手揉了下眼睛,手背湿了。 冷淡 这一觉睡得极沉。 孟抒睁眼时,室内光线昏暗。 身侧的男人支着手臂面向她,一时看不清面容。 “醒了?”钟寅的嗓音低沉而清明,应该比她起来得要早。 这倒真是出乎孟抒的意料。 跟在他身边的那两年,孟抒经常一个人醒来。 钟寅似乎一直很忙,并且精力充沛。 只是需要她这个床伴发挥作用时来找她,办完正事便拂衣而去。 床上话不多,下了床更是没什么共同语言。 寥寥几次留下过夜,孟抒都能记得很清楚,因为实在很少。 醒来竟然看到他,孟抒有些发愣。 这模样落在男人眼睛里,觉得她出神的样子像个呆兔子。 钟寅好笑地说:“还没睡够?那接着睡吧。” 刚不到七点,现在的确还算早,对于孟抒而言。 他嘴上这么说着,却探手摸进她的睡裙,握住一侧微凉的奶团揉捏。 唔—— 胸被他的大手握住,故意撩拨奶头。 孟抒皱眉想躲:“老……” 意识没有完全回笼,她想抱怨他老摸这里。 可是第一个字刚出口,钟寅猛然变了脸色,扑过来照着她的嘴巴就咬了一口。 他嘴里还有牙膏的清凉味道,很好闻,但是牙齿也是真的很用力。 这下彻底清醒了。 孟抒眼泪汪汪,捂着嘴缩起身子。 一大早就发疯,真不知道自己怎么惹他了。 还不如以前那样,做完就走。 早上刚到公司,郑韬在大厅碰到了钟寅。 几人簇拥着高大英挺的男人走进来。 他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淡,身上那种上位者的压迫感尤为明显。 郑韬脸上带笑同他问好:“钟总!” 本以为钟寅无论如何都会停下脚步跟自己寒暄两句,谁知他竟看都没有看到似的,直接从郑韬身边走了过去。 这样冷淡的态度让郑韬愣住了。 钟寅虽然强势,但对待员工还是很不错的。 更何况,他可是去过自己家里吃饭,并同桌喝过酒的。 怎么,突然就这样冷了下来呢。 郑韬百思不得其解,整个上午的工作状态都很不好。 中午员工食堂,他再次看到了钟寅。 有时为了探讨工作上的难题,他们高层会到自家餐厅边吃边谈事,很方便。 最近正是新产品研发后期,钟寅会在这里也不奇怪。 眼看着他就要进包房,郑韬上前再次打招呼:“钟总!您来吃饭啊?” 他就挡在门口位置,钟寅不得不停下脚步,眼里毫无情绪:“嗯。” 像冷哼,很轻很淡的一声。 随后他脚步一转,绕过郑韬进了包房。 这下郑韬可以确认,钟寅早上不是没看到自己,就是不想理会他罢了。 被顶头上司冷落,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郑韬魂不守舍,直到下班,还呆坐在工位。 同事经过,拍了拍他的肩:“郑主任,下班了。” 技术二部没有主任这个职位,但最近郑韬受上面重视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一群人纷纷恭维他即将往上走,关系近的调侃称他为“郑主任”。 权势是男人的春药。 并且一旦沾染就无法戒掉。 没有人可以抗拒权势的滋味,同时,也无法忍受失去权势的痛苦。 ———— 读者朋友们,一天不见,想死你们了! 你们想我了吗 噢 肯定没有,因为你们心里有很多人 (???︿???) 哈哈哈哈哈哈 今天至少两更 请给我投个猪好吗聊聊天也行么么哒~ 脆弱 嘴唇被钟寅咬肿,到了幼儿园,不光是同事,就连小朋友也指着孟抒问,“孟老师,你的嘴巴怎么了?” 孟抒勉强笑笑:“夏天蚊子多,被叮了一口。” 对着一双双单纯好奇的眼睛撒谎,她心虚不已。 下午下班,孟抒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了冰来敷。 做好饭菜,刚摆上桌,郑韬推开家门回来了。 孟抒原本还准备了套说辞应付他的盘问,没想到,他竟看也没看她,直接瘫坐到客厅沙发,一言不发。 “老公?你怎么了?”孟抒走到他身边问。 郑韬面色哀愁,摇着头不语。 他一副天塌了的样子,实在奇怪少见。 孟抒不免担心,又问了好几遍。 郑韬这才长叹了口气,将脸埋到手里,闷声说了今天在公司被钟寅两次无视的事。 虽说工作看能力,可是顶头上司的不喜无异于将他边缘化。 那个老板会提拔自己看不顺眼的员工呢? 郑韬越说越觉得即将到手的职位要飞了,多年辛苦工作的成果即将失守。 心里的难受憋屈发酵了一整天,终于在面对妻子时,爆发了出来。 孟抒目瞪口呆。 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郑韬,她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倾诉完心里的担忧愤懑,郑韬抹了把脸。 “我没心情吃饭,你先吃吧。” 他需要自己冷静一下,想一想补救办法,这些压力孟抒作为一个女人是不会懂的。 卧室门砰的合上。 孟抒仍呆坐在客厅。 说实话,她不是不清楚钟寅的强势,也能想到再次回到之前的关系,他不会给郑韬好脸色。 但是说好了不会为难郑韬,她也是相信的。 就像以前到了说好的两年,放她离开时他并没有为难自己一样。 钟寅骨子里的倨傲,使得他不屑于做这些事。 至少从郑韬刚才的哭诉中,孟抒并没有听出他有遭遇职场不公正待遇。 只是上司的冷脸。 就这样便可以让他情绪崩溃。 孟抒怎么都无法理解。 男人居然有这么脆弱吗…… 晚上,郑韬从其他几个技术部员工那边旁敲侧击,向他们打听新产品由自己负责的数据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得到目前测试环节并没有纰漏的回应后,他更加焦虑了。 不是工作上的问题,那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一宿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直到第二天一早,他收到了新产品讲解会的通知。 以往该会议都是由主要负责人出席讲解的,郑韬还是第一次有上台机会。 他一扫阴霾,神采奕奕地打开电脑准备ppt。 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他打算借此施展拳脚,让上面看看自己的能力。 毕竟钟寅作为大老板,惜才的名声在外,想来无论对他有什么误会,都可以在此之后寻机化解。 两天后的讲解会。 会议室坐满了上层高管,钟寅最后到场,坐在长桌尽头。 对上那双潜藏锋芒的眼睛,郑韬不由得感到紧张。 可能是越想做好什么越容易出错。 明明讲解流程演练过多遍,可紧张到双手出汗,他一开始便点错了鼠标位置。 投影仪连着郑韬的电脑,主屏幕一下子出现在巨大的幕布上。 一张和孟抒贴面的合照,是两人在结婚前拍的。 那时感情正浓,郑韬也比现在看起来清瘦。 酒窝甜美的女人和眉眼俊秀的男人距离很近,两人笑容真挚,般配无比。 这样的小小失误并不算什么,甚至有人出言笑说郑工和妻子伉俪情深,估计工作累了看看老婆照片就有动力了吧。 在座的大都已经成家,自然理解甚至羡慕夫妻感情好的小两口。 郑韬闻言松了口气,笑着对帮他解围的主管致意。 就在讲解会即将在一派轻松的氛围里正式开始时,主位猛然传来哧拉一声刺耳的响动。 ———— 钟寅:作者你什么意思?让这么多人看我的女人跟其他野男人的亲密照?! 作者:诶?你好像说错了,你才是野男人吧? 钟寅:(╯‵□′)╯︵┻━┻ 大家猜猜无能狂怒的钟狗接下来会干嘛呢 耶~ 应该还有一更,但是可能会晚,要早睡的小可爱投了珠明天来看吧哈哈哈哈哈哈 激吻 会议正要开始,大老板突然离席。 赵秘书随后进来解释钟总有要事处理,讲解会照常进行。 站在台上的郑韬冷汗涔涔。 想到刚才钟寅出去前向自己投来的冷冷一瞥,他不由打了个寒噤。 接到钟寅电话时,孟抒还没下班。 “现在我就让司机去接你。” 不容她说出任何拒绝的话,那边已经挂断了。 孟抒赶紧回拨:“我还没有下班……” “你是不懂什么叫随叫随到吗?”他的情绪似乎很差,声音冷硬而强势。 这让孟抒一下子放弃了试图商量的想法。 临时找了借口和园长告假,她收拾了东西匆匆出去。 街口停着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孟抒低下头,借着宽大的帽檐遮挡,赶忙开了车门坐进去。 乘坐上直达钟寅办公室的电梯,孟抒的心跳越发急促。 她还没有去过钟寅办公的地方,也很难想象他究竟为什么如此突然地将自己叫来这里。 一种不好的预感随着冷气蔓延到全身。 望着头顶上的楼层数跳跃升高,孟抒整个人紧张得几乎要僵了。 讲解会一结束,郑韬赶忙拦住赵菁:“赵秘书,我找钟总有急事,你能帮我安排下吗?” 赵菁让他稍等,打了个电话请示。 两分钟后,她转身对郑韬说:“郑工,跟我上去一趟吧。” 钟寅的办公室门紧闭着。 另一边就临着总裁秘书办,赵菁比了下手:“郑工请在这里稍等下,钟总忙完叫您。” 秘书办几人兀自忙着手头工作。 为方便钟寅的随传随到,秘书办整体设计是半透明的,坐在这个位置能看到半扇总裁室的门。 郑韬忐忑地坐下,时不时向那边看看。 不一会儿,电梯里走出一个身影。 是个女人。 戴着宽大的防晒帽,身穿一袭淡色连衣裙。 她走得很快,不待郑韬细看,直接推开钟寅的办公室进去了。 孟抒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 钟寅竟然打算在办公室和她发生关系! 一进门,帽子便被摘下扔到一边,随即男人抱起她,强势地压着她在宽大的办公桌上接吻。 她甚至来不及问一句。 男人的舌头已经撬开她的嘴巴,长驱直入,激烈地搅弄着她的口腔。 唔唔…… 挣扎间头发散乱开,孟抒两手拼命推拒。 钟寅岂是她能抵抗的。 一只手便攥住了她的手腕,湿热的舌头狂乱地卷着她的小舌厮缠。 来不及吞咽的口水顺着嘴角流下,唇舌纠缠的声音让孟抒耳垂滴血般的灼热。 他的动作带着很明显的怒气。 这样的失控终于在孟抒停止挣扎,顺从回应他后,暂停了下来。 激吻后,女人的脸带着明显的红晕,一双杏眸不复清明,濛濛笼着水光。 唇瓣被吮吸得红肿,嘴角还残留着两人的津液。 孟抒气息不稳,喘息着看他。 指腹抹去她嘴角的湿痕,钟寅也有些呼吸不均。 两人正各自平复。 “几次了?” 钟寅突然低声开口。 这样没头没脑的问话,一般人也许要反应一下。 但孟抒心心念念着摆脱他的自由,此时竟脱口而出:“这是第三次了……” 只见得到准确回答的钟寅直勾勾盯着她,良久,他的唇角扯出一个上挑的弧度。 “记得可真清楚,”他表情是在笑,可眼睛里丝毫不带温度,“你不去教数学都可惜了。” 孟抒被他这副怒极反笑的样子吓到了,顿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越是摆出这种无辜的神情,钟寅心里的火气越是旺盛。 两年前也是这样。 孟抒表面上乖顺无比,却天天倒数着离开他的日期。 一天也不曾落下。 直到最后。 她平静地用她那柔软的嗓音对他说:“钟先生,两年的时间到了……” 钟寅猛然咬紧了牙关。 她可真是,从来没变过。 桌下(边缘H) 时间一点点过去。 郑韬在秘书办等得有些心焦。 和一旁正襟危坐从容不迫的助理们比起来,他的浮躁很明显。 不愿被人看出来自己的焦虑,只好不停地借着喝水来缓解。 直到整个胃被冰水灌满时,赵菁进来了。 “郑工久等了,钟总请您进去。” 他连忙站起身谢过她。 钟寅的办公室很大,郑韬刚推门进去时有片刻的恍惚。 他足足走了十几步,才站到距离那张办公桌五米远的地方。 “郑工找我有事?” 钟寅好整以暇地坐在桌后的座椅上。 左手把玩着一支钢笔,另只手臂垂放。 他现在的姿态很随意,语气也称得上平易近人,甚至于郑韬怀疑自己来向他道歉是否太多余。 不过,来都来了。 “今天讲解会……我刚上场就失误了,”郑韬微微垂头,态度谦卑,“实在辜负了您的期望……” 他话音刚落,只听钟寅那边传来“哒”的一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敲击硬物。 郑韬下意识抬头,钟寅正拿起从手中滑落的钢笔。 对上他的视线,钟寅勾唇笑了下,“不好意思,打断你了。” 似乎是被这个笑容激励,郑韬蓦然有了勇气。 于是他从进晖升之初说起,开始向钟寅表达自己对公司的感情和衷心。 说到动情之处,难免过于投入。 也因此,他根本没发觉钟寅的漫不经心。 在郑韬看不见的办公桌下。 孟抒衣衫半褪跪坐在男人脚前,两手被一条领带反束在身后。 这个姿势很不舒服。 脚麻了,她的低跟凉鞋从脚跟滑下,鞋跟打在大理石地面。 可能觉得她是故意的,钟寅放在她嘴里的手指惩罚地捏了下她的舌头。 孟抒泪眼朦胧地蹙眉,拼命忍耐着痛呼和哭泣的冲动。 屈辱和羞耻在这个见不得光的阴暗角落蔓延。 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鼻尖和额角紧张出汗意。 孟抒尽量放轻呼吸,唯恐被不远处的丈夫发现自己的存在。 只是钟寅绝不肯轻易放过折磨她的机会。 一边和郑韬对话,一边故意将手指伸进她嘴巴里搅弄。 一根,两根…… 口水被他弄到了唇边,口腔里分泌的津液没办法吞咽。 被他搅出暧昧的声音。 孟抒害怕极了,这点响动在桌下的空间里听来尤为明显。 她只好迎合他的动作。 嘴唇尽可能地裹住于她嘴巴来说有些粗长的两根。 乖乖地用舌头讨好每一寸手指。 女人湿热的口腔里软嫩丝滑。 柔嫩唇瓣上下合拢用力含住手指,小嘴那点吮吸的力道令人着迷。 忍不住想探进去更多。 钟寅身材高大,手指自然也长。 指根抵到唇边,指尖伸到了她口腔深处。 有点作呕恶心的感觉。 孟抒皱着眉忍耐,努力放松喉咙的肌肉,变换了角度吞咽,终于能容纳完整他的长度…… 手指模仿着交合的动作,慢慢在她的嘴里抽插。 津液被带进带出。 丝丝缕缕滴到女人半裸的雪乳上。 眼睛半垂,俯视着这一幕。 钟寅不动声色地分开了双腿。 裤裆里的性器逐渐苏醒,向上顶出一包隆起。 ———— 明天继续吧 困了。 (????????????????????) 珠珠 疯狂【口交H慎入】 男人粗长的手指在嘴巴里进出。 孟抒不得不前后动着脑袋迎合吞吐。 再次伸进紧窄的口腔深处,男人停下动作,用大拇指轻轻摩挲她红透的脸颊。 像是在赞许她的乖顺听话。 濡湿的睫毛微微颤抖,孟抒抬眼望他。 男人沉黑的眸子半垂时,平日里能将人看穿的锐芒似乎消失了。 被他这样注视着,一股悸动猛然撞进了心里。 孟抒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郑韬犹自诉说着满腔真情豪气。 丝毫没有察觉掩在宽大办公桌下悄然发生的一切。 手指终于从嘴里抽了出去。 孟抒看着那两根沾满自己津液的手指,大脑因为过度紧张变得有些迟滞。 湿红的唇瓣微微张着,轻吐香气。 目光下意识追随着它们。 钟寅先是不紧不慢地捻了捻指腹,随即将手放到了西裤的裆部。 拉链发出极轻微的嗤啦声。 他手上的动作从容不迫,可里面那根充血膨胀的肉棒几乎眨眼间弹了出来。 狰狞,气势汹汹。 孟抒甚至来不及睁大双眼,唇瓣已经被圆硕的龟头抵住。 男性气息盈满鼻腔。 带着极强的攻击性。 唔…… 她忍不住从喉间发出一声抗拒的呜咽。 只这一下,不远处郑韬讲话的声音戛然而止。 整个办公室都静了下来。 孟抒骤然呆住。 心脏狂跳。 血液极速流淌的声音就在耳边。 可钟寅依旧用手握着肉棒,一点点在她柔软的唇边磨蹭。 被他用手指搅弄出来的口水,以及亢奋至极的性器前端溢出的前液。 孟抒唇边很快湿漉漉一片。 呼吸间全部都是他的味道。 她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睛,心沉沉下坠。 终于在这令人窒息的安静里,孟抒颤抖着张开唇,像舔弄他的手指一样,用舌尖讨好面前的这根肉棒。 直到听见那异样的一声,郑韬才从自我感动中醒过来。 他疑心自己听错了。 可抬头一看,钟寅垂着眼睛,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俨然没有听进他说的那些。 这样惴惴不安地站了十几秒,钟寅终于看他。 “我还有点急事要处理,辛苦你了。” 语气是极其的敷衍。 气血从足底上涌,郑韬双耳都变得赤红。 不知是羞耻或是难堪。 顾不得现在的情绪,他连忙点头退了出去。 此时孟抒已经被嘴里堵着的肉棒转移了所有心神。 太大了,还那么粗。 她只能尽力张开嘴含进一半,唇角已然绷紧到极点。 口腔被塞得满满当当,唾液疯狂分泌。 孟抒下意识地想把多余的口水咽进去,却恰好吸吮着他的阴茎,越进越深…… 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手指深深插进浓密散乱的乌发里。 男人呼吸粗重,几乎要竭尽全力才能克制住狠狠在她嘴里抽插的欲望。 呜呜呜—— 顶到喉咙了…… 柔嫩的腮肉裹着肉棒,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上面暴起的筋络。 甚至它亢奋火热的脉动就在她的嘴里跳跃…… 孟抒跪坐着,双手还被反绑在身后。 来自男人身上的压迫感那样强烈,他的气息和味道将她完全包围了。 唇角不断淌下透明水液,脸颊涨红,大脑疯狂充血。 原本该觉得屈辱难过的。 可是此时。 孟抒脑海里疯狂闪过的,竟全是她被钟寅压着狠操的画面…… 真是……疯了…… 桌上(H办公室play上) 办公室里冷气徐徐吹送。 纠缠在一起的男女却大汗淋漓。 被钟寅抱着坐到宽大的办公桌上,屁股底下又硬又凉,激得孟抒微微打颤。 大手握着她的小腿分开,轻飘飘的裙摆堆到腰间,露出她白色的底裤。 底裤中央有抹深色痕迹。 她湿了。 钟寅伸出被她舔过的手指,按着那块湿痕揉弄。 开口时嗓音沙哑低沉:“什么时候湿的?” 小穴传来刺激的快感,孟抒忍不住缩着腿呻吟。 他继续逼问:“是因为知道你老公在才这么湿的?” 手指持续加重力度。 “这样是不是很兴奋?” “下次在他面前操你好不好?” 在郑韬面前被他…… 这样背德的想象瞬间在脑海里闪过。 心里涌起浓浓的羞耻,孟抒咬着唇偏过头:“不要……” “不要什么?”钟寅将脸靠近她,沉黑的眼睛像是锁定猎物的猛兽一样。 “不要我操你,还是不要说了。嗯?” 手指充满技巧地玩弄花穴,孟抒只觉得四肢百骸都泛起空虚的痒意。 隔靴搔痒般的爱抚,使得小穴深处的淫水流淌得越发彻底。 好痒…… 她想并紧腿夹住花唇,缓解一下那噬骨的难受。 可是钟寅就在她两腿间站着,软白的腿只是缠上了他的腰。 看着她难耐地蹙眉喘息,钟寅手指一拨,直接按在了湿漉漉的阴蒂上。 “啊——” 充血的小肉核经不住他的搓磨。 孟抒连忙伸手阻拦:“不要——” “不要什么?”他贯来耐心,再次发问。 “不要我操你,还是不要说了?!” 情欲缠身,四肢发软,连手都使不上力气。 孟抒哭吟出声:“不要说……不要说了……” 终于等到她投降,手指寻到泉眼,顺利地借着丰沛的淫水插了进去。 穴肉饥渴地蠕动起来,缠着他的手指吮吸挤压。 “真湿,”男人眉目里带了放荡的欲色,“比你上面这张小嘴还会吸……” 孟抒双臂半撑着身体,忍不住挺着细细的腰肢迎合。 还是痒,比刚才还要难受了…… 钟寅裤链敞着,那根粗硕狰狞的阴茎就在她腿边。 上面水光一片,是她的唾液…… 孟抒咬住自己的指尖,眼眶都被逼得酸涩。 插在身体里的手指突然拔了出去,一串水液被带出来,溅到他的裤子上。 性器早就胀到发疼,他还非要逗得她湿透。 拿出安全套戴上,钟寅只将那片濡湿的布料拨到一边。 握着阴茎用龟头在穴口轻轻蹭了两下,肉棒终于陷了进去。 粗大的男根碾着穴肉缓缓深入,孟抒的呻吟骤然拔高。 下一秒意识到自己身处他的办公室,又连忙咬紧了唇瓣忍耐。 这个高度插她的小穴刚好。 钟寅握住她的大腿向两侧用力掰开。 垂眼就能将两人的交合处看得清清楚楚。 湿红的花瓣紧紧裹着肉棒吞吐,像是一朵花开到了极致。 仰躺在桌上的女人目光迷离,小脸一片潮红。 糯白的牙齿咬在唇瓣上,可怜又可爱。 性器胀得更厉害。 钟寅伸手将两根手指放进她嘴里,“乖,舔一下。” 孟抒在他一下下的顶弄里逐渐模糊了心神。 只是下意识的听话,伸着柔软的小舌头舔了起来。 后入(H办公室play下) 钟寅一下下耸腰,顶得孟抒胸口凌乱的布料颤个不停。 露出若隐若现的白嫩两团。 手指从她嘴里抽出来,顺着柔美的脖颈下滑,撩开半敞的领口,沿着胸罩摸了进去。 湿哒哒的指尖沾着她的口水,就那么捻住了半硬的奶头。 孟抒哼吟一声,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身下的操干逐渐凶悍。 她整个人被撞得不断耸动。 坚硬的桌子躺着很不舒服,屁股和背都磨痛了。 孟抒忍不住蜷起身子呼痛。 大手重重捏了下奶子,钟寅被她娇媚的声音撩得发狂。 粗硕的肉棒狠狠操了几下才抽出来。 钟寅伸臂一拉,孟抒被抱了起来。 裙子剥落下坠,脚尖勉强点在地上。 她趴在桌上给他后入。 臀肉被他精壮的小腹撞得不停颤抖,软弹得像布丁,白嫩晃得人眼花缭乱。 钟寅两手固定着她的细腰,看着肥嘟嘟的屁股一下下拍在自己的跨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长发在被操的过程中从赤裸的肩头扫过,孟抒耳根和脖颈泛着一片绯色。 “呜呜……哈啊——” 太激烈了。 她的呻吟带上泣声。 手指无力的扣在桌面上,奶肉被压扁成厚厚的肉饼。 孟抒受不了这样凶猛的操干,摇着脑袋抗拒:“太快了……慢一点……” 她嘴上是这样说的,可拼命缠着阴茎的小穴还是一刻不停地蠕动吸裹。 身后的男人不满,啪的一下给了她屁股一巴掌。 那里一下子红了。 “娇气!” 小穴因为臀上突如其来的疼痛猛地紧缩了下。 钟寅差点没绷住。 又是抬手一巴掌,打得她屁股上的软肉颤颤巍巍。 他刻意收着力气,并没有打疼。 可身体正在濒临高潮的敏感时期,轻轻一碰孟抒都受不了。 这下子委屈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先是上着班被他叫来。 又把她的手绑住。 丈夫在场的时候,藏在桌下给他舔手指含性器。 现在还要被他打屁股…… 心里越发酸涩。 孟抒抿紧嘴唇,眼泪吧嗒吧嗒滴到桌上。 刚才还娇娇呻吟的女人突然停止了挣扎。 只见她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赤裸的肩头轻轻颤抖。 钟寅拔出性器,把她拉起来,抱着坐到椅子上。 “哭什么?”他伸手拨开她脸边的头发问道。 孟抒不答,只是垂着眼睛流泪。 眼眶和小鼻头红红的,像个小兔子一样。 她不知道自己越哭男人越想欺负她。 “不打你了好不好?” 他堪称“温柔”地放低声线,“而且那不是打……” 火热的大手握着她的屁股揉捏。 孟抒扭着脸不看他,泪珠从下巴掉到他的小腹上。 冰凉的一滴。 钟寅蓦然想起开会时看到的那张照片。 她跟郑韬脸贴着脸笑。 右颊的酒窝好看极了。 心里泛起醋意,男人脸色也冷了下来。 大手又分开她的腿,再次将肉棒埋了进去。 正面进入的阴茎特别深,在身体里存在感十足。 孟抒被顶得摇晃起来,惊叫一声抱住了他的肩膀。 钟寅偏头去咬她的耳垂,下身撞得又凶又狠。 女人的哭声混着浪叫。 快感堆积如山,沉沉压倒所有意志。 汗湿的白腻娇躯被男人的一双铁臂紧紧嵌进怀里。 孟抒颤抖着哭泣呜咽,眼泪狼狈滑落。 凶悍的性器一下下顶到甬道最深处,小穴疯狂抽搐收缩。 一股股淫水浇到充血的龟头上。 又热又湿地淋下。 钟寅呼吸粗重,抱着她狠狠耸腰抽插。 高潮来得汹涌,强烈的快感刺激下,孟抒哭着张嘴,死死咬在他的肩头。 一切都停歇下来。 孟抒无力地倚在男人身上喘息。 胸腔还在起伏,钟寅抬手,指腹从她的眼角擦过。 蹭了蹭她右边的脸颊。 ———— 萎了 需要休息下第三章估计就很晚了。。 ε-(′?`;) 给萎了的作者投珠珠帮她再振雄风吧!! 助益 裙子和内裤都没法穿了。 钟寅打电话叫了秘书送新衣服过来。 他的办公室有洗手间,孟抒将自己整理好,出去前再次戴上了那顶宽檐遮阳帽。 后座上的两人各坐一边。 孟抒扭头看着窗外疾退的景物,两手放在膝盖上,背坐得直直的。 钟寅自上了车就在不停接打电话。 都是工作上的事宜,原本应该早作处理,结果被一下午在办公室的荒唐耽搁了。 耳边是男人冷静果决的声音,孟抒原本投在外面的视线渐渐失焦。 以前钟寅也是这样的忙碌。 哪怕是酣畅淋漓的床事后,孟抒尚在情潮中颤动喘息,他已经迅速去洗了澡换上衣服。 抽身的果断和床上的凶悍投入判若两人。 一开始孟抒以为他是太忙了。 后来,她才明白,那对他而言只是生理需要。 解决后便可以更专注于他的正事。 思绪浮浮沉沉在回忆里,钟寅叫了好几声她才回神。 “在想什么?”钟寅处理完工作换了闲适姿态,看着她随口问道。 孟抒低头凝视自己的手背:“在想晚上做什么菜……” 男人哼笑了下,冷嘲:“郑太太真是贤惠,偷情回家也不忘给老公做饭。” 孟抒抿唇不语。 这样子像是在默认自己甘愿为丈夫操劳。 钟寅心里一阵不快,原本要跟她说的话也堵在了喉咙。 沉默着一直到了小区附近。 孟抒说了声谢谢,伸手去开车门。 “等一下。”男人语气还是冷冷的。 孟抒不解回头。 “明天我出差,大概一周。” 他说话间还紧盯着她的神情,似乎是要找出窃喜或欣快的情绪端倪。 好在孟抒只是愣了下:“好的。” 钟寅满意了,伸手在她脸侧的头发上摸了摸,“还记得我说的吧?” 和他约定期间不能跟郑韬亲密。 孟抒点头。 心知她完全不像表面这么乖顺,可这副模样还是很能取信于人。 至少钟寅下意识就相信了。 他最后补充了句,“到了联系你。” 孟抒没说话,推门下去了。 回到家,空无一人。 这个点郑韬应该早就下班了。 孟抒拿出手机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关机了。 电话打过去时,郑韬那边人声鼎沸。 “老婆!给你打电话怎么关机了?我在外面呢,李冲他们几个也在,我给你看看……” 视频很快拨过来,郑韬举着手机,镜头扫过同桌几张男人的脸。 都是他大学时的朋友,孟抒见过几次的。 几人有的叫嫂子有的叫弟妹,还有性格热情的邀孟抒出来。 “嫂子也过来呗?一起喝点儿?” 孟抒微笑着摇头:“我就不去了,你们聚吧,让郑韬少喝点,明天还要上班……” 挂断视频。 郑韬身边最近的朋友用手肘捅了捅他:“行啊老郑,你老婆比你们刚结婚时还漂亮了!” 其余几人也点头应和,夸他最有福气。 孟抒不算令人惊艳的大美女,但她性格温柔,为人谦和,是让男人很安心的类型。 “我家那个,三天两头跟我吵吵……你老婆一看就不会跟你红脸……” 所谓距离产生美。 枕边人脸贴脸天天看,能相看不厌,就算很难得了。 郑韬沉吟片刻:“小抒是挺好的……就是……” “就是啥?” 他咂了下嘴:“就是有点小家子气了,不爱出门也不会应酬。上次我们大领导来家里,跟她说话,她一句也接不上……” 酒精催化下,他总算说出了心底对另一半积压的不满。 “那么好的机会……你说别人的老婆都是想着法儿帮衬自己老公吧,她什么都不懂也不问……” 孟抒再好再贤惠,终究无法在事业上对自己有所助益。 郑韬沉沉叹了口气。 酒后吐真言 和郑韬打完视频,孟抒脸上的笑一下子掉了。 她起身去冰箱拿出面条煮了当晚饭。 囫囵吃完,清洗碗筷时顺手将整个料理台擦了一遍。 最后两手空空站在厨房门口,孟抒觉得自己此时闲得发慌。 只要一停下来,心里的慌乱就开始蔓延。 把家里所有的角落打扫了一遍,身上累出一层汗。 客厅茶几旁有两个藤编的坐垫,她瘫坐上面慢慢缓着呼吸。 有些事情在打扫的过程中也在脑子里捋了一遍。 从钟寅再次出现,到今天。 她都没有真的弄明白他想要在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是背德的刺激,抑或是身体的愉悦。 不……他怎么会缺女人…… 孟抒靠在沙发边,视线落到自己的手腕上。 今天钟寅拿领带绑她的时候,是很有技巧的那种。 不会把她弄疼,甚至现在已经看不出痕迹。 可是,也完全令她无法挣脱。 就像是高明的猎人在逗弄自己的猎物。 玩弄于鼓掌,看着她挣扎。 胸有成竹她无力逃脱,也能完全拿捏着掌控的力度。 这跟孟抒当初想的,只是跟从前一样上床而已,差别很大。 钟寅……在这方面变了很多。 乱七八糟的想法蜂拥而至。 孟抒想得头痛,脑袋倚在一旁。 余光扫过桌上的玻璃花瓶,杂色玫瑰的边缘有些卷曲发暗了。 晚上近十一点,郑韬才醉醺醺地回了家。 孟抒帮他换了衣服,泡了醒酒汤端进卧室。 郑韬趴在床边,就着她的手大口喝下,最后推开碗,一头歪在枕上。 “怎么突然想起来喝酒?”孟抒没急着起身,坐在床边问他。 郑韬知道自己的酒量,其实喝的并不多。 更多时候他都是在跟朋友吐槽最近工作上的不顺,以及,老板太难伺候。 迷糊间,听到孟抒这么问,他脑子里浮现一双锐利的沉黑双眸。 陡然惊醒一半。 “哦……没什么,就很久没跟他们聚了。”他没打算跟孟抒讲,自己今天在钟寅面前受了羞辱。 反正她也什么都不懂。 手指摩挲着碗沿,孟抒开口:“老公,你觉得我们换个地方生活怎么样?” 郑韬把脸转向她这边:“什么?” 孟抒向他凑近了些:“我说我们换个地方……你不是喜欢海边吗,刚好海城的物价比这边低,也有很多高新产业的工作岗位……” 郑韬愣了:“你是让我辞职?” 索性说到这里,也不妨挑破。 孟抒放柔了语气:“我是觉得你在这里顶着这么大的工作压力,情绪和身体都会受影响,长期来看很不利于健康。所以我想了想,海城沿海,生活节奏没这么快,你找个差不多的工作,我们……” 郑韬霍然从床上弹坐起来:“孟抒!说这么多,你是觉得我没能力是吧?” 孟抒愕然。 郑韬因为喝酒的缘故脸红得厉害,双眼圆睁,显然气急了:“我好不容易走到现在的位置,你帮不上一点忙就算了,还给我泄气吗?” 看他反应这么大,孟抒下意识想解释:“我……” 郑韬直接比了一个让她闭嘴的手势:“晖升多难进你不是不知道,我努力了这么久凭什么要放弃?” “我也没指望你能帮我什么,做好家务做好饭就够了,至于工作事业这些,让你操过心吗?” “还有,以后你学着点儿迎来送往上的事情吧!别关键时候掉链子……” ———— 谢谢大家的珠珠和鼓励! 很开心你们喜欢剧情 (? ̄? ̄?) 粘人 沉默无声蔓延。 郑韬连珠炮似的说完后,整个卧室只剩下他喘气匀息的声音。 孟抒已经从最开始的惊愕变成了现在的沉默。 两人的目光相对。 郑韬竟然没有从她的眼里看到一点情绪。 他突然有些无措了。 “你今天喝酒了,情绪不受控我能理解。早点休息吧。”孟抒静静地看着他开口。 起身最后补充了句,“最近我睡眠不好,你打呼声太大了,这几天就先去旁边房间睡了。” 房门轻轻合上。 卧室一片安静,只剩郑韬一个人怔怔坐在床上。 孟抒关上次卧的门,才发现自己竟然拿着碗就进来了。 她低头看着碗底那点深色的汤液,鼻头忽的一酸。 到底是她心虚。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因为当初在家庭情况上对郑韬撒了谎,孟抒便在婚后处处觉得亏欠了他。 现在每次被钟寅叫去,她都是提心吊胆的。 不知道为什么,一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直觉这二十次不会那么容易…… 孟抒靠着门缓缓坐到地上。 想到郑韬刚才的反应,她自知是自己太心急了。 心被钟寅搅乱,所以慌不择路地想逃…… 苦笑了一下,孟抒自嘲,其实能逃到哪里去呢,四年了,不还是变得更糟了吗。 次日早上,郑韬起床发现孟抒已经去上班了。 他有些木然的走到餐桌边坐下,眼下一片青黑。 和孟抒结婚两年,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发脾气。 情绪宣泄完的瞬间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爽,甚至因为孟抒的平静,他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早餐孟抒做的是金黄的蛋饺和绿豆粥。 郑韬夹起一个蛋饺,塞进嘴里嚼了几下。 可能因为想事情出神,咽下去时竟然被噎住了。 他呛咳不已,脸涨得通红,连忙倒水往下压,嗓子里的梗塞却丝毫不减。 这种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的感觉,真是难受极了。 清晨的苏城。 钟寅飞机刚落地就给孟抒打了个电话。 合作公司派了人来接他,他向后转了下头,赵菁迈步迎上寒暄。 “我到了。” 孟抒没想到他会这么早联系自己,“……一路上还顺利吗?” “嗯,顺利。你吃早饭没,到学校了?” “对……” 这个电话一直打到孟抒上班时间,办公室里的同事都快来齐了。 她不得不低声提醒:“我要上班了……” 钟寅嗯了一声,“去吧,晚点找你。” 挂了电话,旁边有个中途进来的同事调侃道:“你老公啊,出差去了?” 孟抒下意识要反驳,对方转身擦着护手霜说,“真粘人,大早上就汇报来了……” 孟抒一下子哑声了。 同事的猜测太离谱,居然让她无从反驳。 她低头整理桌上的花名册,脑子里还想着“粘人”这两个字。 那可是钟寅…… 他怎么可能和这样的词沾边。 要是有人在四年前这么说的话,或许孟抒高兴还来不及。 钟寅是那时候于她而言最亲近的人,她不是没想过就这样留在他身边的。 只是…… 她望着纸上密密麻麻的人名出神。 只是,她后来才明白,这只是痴心妄想罢了。 既然是痴心妄想,就应该早点醒悟。 阳痿 连续几天的考察谈判下来,初步合作基本谈妥。 合作方的负责人特意办了酒会庆祝,钟寅自然是座上宾。 这几年晖升扩张迅猛,想搭上这条大船的人不在少数,有精明的一早瞅准机会,投了门路拿到入场券,借着敬酒的名义向钟寅示好。 于是原本预想的结束时间被一拖再拖。 钟寅频频不耐看表,可身边围着他的人都在此时丧失了眼力见,依旧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抽身时已经近十一点了。 钟寅脸色发冷,不悦情绪十分明显。 走到会场门口,负责人从后面叫住他。 “钟先生!”对方满脸堆笑,语气抱歉,“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边的朋友见到您都太高兴了,难免热情过头……” 钟寅不欲跟他打太极:“孙经理今天辛苦了,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孙经理连忙点头,同时拉过身后一名身材窈窕的年轻女子,“钟先生对苏城还不熟悉,我们刘总千叮咛万嘱咐,要处处为您考虑。这位是刘总的表妹筱冉,今天就让她给您带带路吧。” 这种“带路”手段钟寅这些年见了太多,只是此时他也实在没空继续跟对方墨迹。 当即点了点头,转身向等在台阶下的轿车走去。 没想到钟寅没有拒绝。 孙经理喜形于色,推了推那名为筱冉的女生示意她跟上:“抓住机会!” 男人腿长,步子又大又快。 女生精心打扮,一身裙装还穿了高跟鞋,只好一路小跑追过去。 一上车,钟寅低着头查看手机消息,没有一点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筱冉坐在另一边偷偷打量他。 没想到这个晖升的大老板这么年轻,表情是冷了点,但是长相足够出色。 刚才她远远看到时,就能感受他身上那种气场了,举手投足间尽显成熟男人的内敛兼强势。 让人心知他危险又忍不住被吸引。 “钟先生……”筱冉试探着叫了他一声,屁股不动声色地向他的方向挪动。 钟寅置若罔闻,抬手打电话:“来酒店楼下一趟。” 晚上路况顺畅,司机用最短的时间把车开到他下榻的住处。 赵菁等在门口,看到钟寅下车,迎上去:“钟总。” 钟寅点了下头:“你处理,我先上去了。” 一路上都没得到钟寅的回应,筱冉暗想他可能属于那种十分谨慎的男人,不肯在外人面前展露分毫。 于是也就乖乖闭嘴,默默计划着到了酒店怎么跟他交流。 谁知这男人步子还是那么大,她刚要开口喊他,一个面带微笑的女人走过来:“您好,我是钟先生的秘书……” 赵菁替钟寅处理这些事经验丰富,自然游刃有余。 十分钟后。 有病! 这男人绝对有病! 筱冉拒绝了赵菁帮她另外开房休息的提议,忿忿向外走着给表哥打电话。 “什么钟先生的!他肯定阳痿吧!” 被怀疑那方面不行的某人上了电梯就拨通了置顶的手机号。 “在干什么?睡了没?” 孟抒已经洗完澡躺到床上:“睡了……” 这几天钟寅每晚十点前都会打电话给她。 今天她看了看时间,已经这么晚了,估摸着他应该不会再打来。 没想到睡前收到他的消息。 孟抒装作没看到,便没有回复,心想着自己赶快睡着算了。 谁知他竟然回来得这么快…… ———— 呜呜呜呜我晚了加更马不停蹄补上 过了零点了就……… 大家不要熬夜早点睡起来看! 么么哒谢谢投珠留言的小可爱们! 引诱(H电话play) 一场酒会下来,不知道多少人轮番敬酒搭话,后面跟来的那个女的更是洒了整瓶香水在身上似的。 酒味烟味香味混杂刺鼻,钟寅向来爱洁,此时顾不得洗澡,只脱了外套扔到一边。 他在沙发上坐下,边解着衬衣纽扣边说:“明天周末,晚睡一会儿也没事。” 理由都被他找好了,孟抒还能说什么:“嗯……” 几天没看到她的人,忙碌中打电话时间也有限。 夜幕深沉,喧闹后的安静格外容易让欲望躁动。 钟寅向后靠了靠身体,伸手拉开了裤链:“这两天有没有想我?” 男人磁性的声线隔着听筒传到耳膜,孟抒心头酥麻了一下。 她咬咬唇,自然不肯开口回答。 敏锐地捕捉到那头紊乱一瞬的呼吸,钟寅喉结滚动了下:“自己摸过没有?想的时候……” 意识困顿脆弱的夜晚,又有这样低沉的男声撩拨,孟抒下意识将被子盖过头顶。 “没有……不要说了……” 她抗拒的声音软软的,像是在撒娇。 钟寅身体里有团火被她勾起来,大手握住勃起的性器慢慢滑动。 “想操你了,怎么办。” 露骨又色情的言语,孟抒羞得蜷起四肢。 她还从来没有见识过钟寅的这一面,手指握紧了手机贴在耳边,抿着嘴巴不说话。 几年过去,孟抒在这方面还是青涩一如往昔。 随便撩拨一下,耳根便能红透。 钟寅闭上眼睛,想着女人望向他时水润的一双眼睛,濛濛的,无辜得像是一头小鹿。 偏偏身体又勾人得不行。 手掌撸动着阴茎,男人的呼吸粗重而压抑,布料摩擦的声音窸窸窣窣。 想到男人此时可能在做的举动。 孟抒不由自主地交错双腿,腿根用力夹紧。 她的身体有感觉了…… “下次用你的手好不好?”男人的声音沙沙的,磨在她发烫的耳边。 孟抒喉咙发干,下意识回答:“不好……” “嗯?那就用奶子吧,摸一摸它。” 被他用嘶哑的声线引诱,奶子真的有点胀了。 身体发热,心跳无声加速,孟抒悄悄把手覆到胸上。 跟他的大手用力揉捏的感觉很不一样,她的手太小了,使不上力。 “奶头硬了没有?”钟寅继续诱哄,像是耐心十足的捕猎者。 被子里光线昏暗,触觉比平时敏感许多。 小奶头隔着单薄的睡裙挺立起来,顶在她柔软的掌心。 钟寅又问了一遍,孟抒终于颤着声音:“嗯……硬了……” 无声地勾了下嘴角,他继续引导:“捏一下它。” 手指不自觉按照他的指挥,挤压住那颗小红豆。 奶头上传来的快感电流一样触动神经,孟抒鼻腔里发出嗯嗯的颤音。 性器硬得更厉害了,钟寅手上撸动的频率加快,“另一个也捏一下……” 被粗鲁对待的肉棒涨红充血,圆硕龟头溢出几滴黏液。 他喘息的声音性感极了。 孟抒腿根紧紧缠在一起,手上拨动着发热发硬的小奶头,被子里呼气出不去,积累得越发灼热。 “下次要把小奶头吸肿,全部给我吃……” 大脑也昏昏沉沉跟着他说的走,赤裸淫靡的画面让孟抒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下。 他的话越来越过分。 “还有,下面流水了对不对,给我听一下声音。” 大腿肌肉绷得发疼,孟抒双眼迷离,探手伸进腿间。 内裤湿了。 她打开双腿,饱满的阴唇被过分挤压,肉缝里溢满淫水,分开时发出啵叽一声轻响。 钟寅听没听到孟抒不清楚,只是这声音让她感觉自己湿得更厉害了…… 满足(视频H) 指尖摩擦着臌胀勃起的小肉核。 只是轻轻一碰,小腹酸涩收缩着,穴口缓缓流出更多的水儿。 电话那头男人自慰时的粗重喘息像是一股股热气喷在她耳边。 呼吸越发急促。 薄被里的氧气告急。 胸腔热度飙升,孟抒有种缺氧的窒息感。 理智丧失的边缘,一幕幕赤裸淫靡的画面在脑海闪过。 男人高大的身躯密密实实覆盖在她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 “嗯……呜呜……” 一手捏着乳肉,一手在小穴滑动摩擦。 孟抒只觉得身体发烫发软,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她快要高潮了…… “咚咚咚——” 敲门声蓦然响起。 “老婆,你睡了吗?”郑韬站在次卧外,手里端着一碗百合粥。 里面没有马上回应。 他贴耳到门上,心道奇怪,明明门缝还透着灯光的。 正欲再喊,孟抒的声音隔着门板问他,“怎么了?” “哦,我看你晚上吃的不多,就煮了点粥……” 又过了几秒,门从里面打开一条窄缝。 孟抒脸颊微红,发丝似乎睡乱了,蓬松拨在胸前。 “你睡了啊老婆?”郑韬打量着她,“我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孟抒摇头,从他手里接过碗,“谢谢老公,你快休息吧。” 自从那天晚上起了争执后,孟抒就一直是这样不冷不热的态度。 郑韬后面想想自己当时确实有点冲动了,有心缓和跟她的关系,这才有了今晚做宵夜这一出。 只是效果似乎不佳。 合上房门走回床边,孟抒捂着疾跳的胸口呼出一口气。 郑韬敲门时她吓了一跳,手忙脚乱整理衣服头发,真有种被捉奸在床的错觉。 心绪还没完全平复,床上的手机嗡嗡响起。 因为太着急,孟抒都没能顾得上挂断电话。 钟寅在那头听了全过程。 半夜送粥? 真是贤夫啊。 听到孟抒回房的动静,他直接打了视频过去。 “怎么?嫌我没办法满足你是吧?” 钟寅衬衫半敞,露出结实裸露的胸膛。 眼睛里憋着火,目光凶冷盯着她。 孟抒肩膀下意识缩了下,“不是的……” 镜头远离了些,没得到纾解的阴茎膨胀粗硕嚣张挺立,大剌剌闯入视线。 男人单手握住茎身,语气冷硬,“帮我射出来。” 孟抒被指挥着摆好手机角度,眼睛根本不敢直视他。 “看着我,”钟寅低声命令,“衣服脱了。” 哪怕隔着屏幕,他身上的压迫感还是那么重。 孟抒咽了下口水,抬手慢慢把睡裙肩带放下。 两只白鼓鼓的大奶弹出,被女人用小手紧张抱住,挤出深深的缝隙。 奶肉丰满得快溢出屏幕。 钟寅呼吸一滞,小腹里的闷火燃得更旺。 “手拿开。”男人声线低沉,继续提出要求。 孟抒咬唇,脸红得滴血,偏过头慢吞吞放下手臂。 水滴状的饱满胸型。 随着呼吸微微颤抖的粉红奶头充血,像是红豆浇在乳酪上。 对面安静了几秒。 孟抒悄悄抬眼看过去。 钟寅面色微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像是夜间捕食的猛兽。 静静地,也紧紧地盯着她。 小腹一丛毛发中,凶器肿胀惊人,被他握在手里对着她上下撸动。 诚实(视频H) 因为白天参加重要场合的原因,钟寅头发上抹了发胶。 所有发丝一丝不苟地向后梳,露出他分明的脸型轮廓。 比平常多了几分庄重,威慑力十足。 可就是这样一副禁欲严谨的男人,此时衣衫半敞,赤着性器面对镜头自慰。 言语挑逗放浪。 “揉揉奶子……” “内裤湿了没,给我看看……” “嗯……腿分开。” 情欲汹涌,孟抒逐渐丢弃了理智,两只小手抱着大腿给他看自己的腿心。 软白的腿根羞涩打开,之前就有湿意的布料贴在小穴上,难受又痒。 孟抒没忍住,手指隔着内裤偷偷按了按那里。 “很痒是不是?”男人紧盯着她的动作,“自己摸一下。” 被他怂恿着鼓起勇气。 孟抒眼睛迷离水润,指尖贴住发痒的阴蒂按压。 “用力一点……”钟寅看着她渐渐坠入情欲的神态,喉结滚动,全身血液都涌向小腹。 颜色温柔的睡裙堆迭在腰间,女人一手抚胸,一手伸进内裤抚慰空虚的腿心。 欲火烧得口干,孟抒伸出粉嫩舌尖舔唇,张开唇瓣娇喘。 勾得男人恨不得吸住她的小嘴舔弄,再把舌头伸进去搅动香甜津液。 钟寅双眸锐利,声音哑得厉害,“内裤脱掉。” 孟抒喘了一下,抬起屁股拉住内裤边,慢慢脱下。 腿心早就一片黏腻湿润,甚至有几缕透明的银丝黏着布料拉长。 淫靡极了。 “腿分开。” 依言向后垫了个抱枕,小腿蜷起,整个下半身m状敞着,淌水嫩穴袒露无疑。 “现在就想操你……” 被男人盯着私密部位,用最赤裸的言辞刺激。 身体有种前所谓有的饥渴空虚。 孟抒已经神智昏沉了,她晃着脑袋拒绝。 小手伸到腿间缓解痒意。 “不好?不喜欢我操你?”钟寅手上动作飞快,鼻息不稳。 孟抒皱着眉哼了两下。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不想听他这么问。 “每次操你都哭……其实你也很爽是不是?下面水多的能把鸡巴淹了。” 他有点咬牙切齿的狠劲。 孟抒猛地哆嗦了下,她受不了钟寅这样说话…… 敏锐捕捉到她的反应,他说得更起劲,“你挨操的时候最乖了,屁股还会自己动。” 臀肉绷紧,穴口咕啵吐出一大股淫液。 手指染湿了。 “插进去,乖……” 好难受…… 好痒…… 孟抒半眯着眼睛揉阴蒂,仰头喘息。 手指慢慢插进饥渴的小穴。 “里面是不是很软,又湿又紧,还会吸……”钟寅双眸紧盯着她的动作,腰腹肌肉紧绷发硬。 鼻息粗重火热,混着闷哼。 想操她,把她的小穴操透操烂! 呜呜…… 孟抒眼前一片水光迷离,细白的手指插着湿漉漉的肉洞进出。 可是怎么都没法完全止痒。 还是难受。 “想不想我操你?”男人沉声发问。 她下意识呻吟,“想……” “想要谁?谁的鸡巴操你?!” “唔……钟寅……”软软的声线带上了哭声,“难受……” 他教她放两根手指动作,“要曲起手指往上勾,乖,你动快一点。” 白净的小脸涨红。 屁股一缩一缩地挺动。 “对,再往里面一点……” 终于在她不住的抠挖中,穴肉剧烈抽搐起来。 小腹一阵阵酥麻发酸。 “嗯——不行了……”她哭吟喘息,“钟寅……” 画面里的小女人浑身颤抖,浪叫着泄了身,一股股淫水喷到身下。 钟寅咬紧牙关,放肆撸动已经忍到极致的阴茎。 连续数十下。 马眼大张,浓精瞬间喷涌。 一室寂静。 女人娇喘声微微。 钟寅起身拿了手机往浴室走,沉黑的眼睛望着她,“乖,过两天就回去操你。” 感动 临近下班,孟抒在办公室填写今天的工作日志。 向日葵班的老师送完孩子们回来,拍了拍孟抒的肩膀:“你老公来接你啦!就在门口!” 孟抒愣了一瞬。 “我还问他是不是出差刚回来就找你来了,他还不好意思承认呢……哈哈!”上次听到钟寅给她打电话的,也是这位老师。 想起那天早上的误会,孟抒的脸腾得红了起来。 连忙垂下眼睛收拾东西。 其余几个老师看过来,只当她害羞,纷纷调侃小别胜新婚云云。 孟抒脸红得更厉害了。 拎着包快步走出去,郑韬正等在门口树荫下。 这个点的太阳依旧火热,他用手扇着风,鼻尖额头都出了汗珠。 “你怎么来了?”孟抒从包里拿了湿巾递给他。 郑韬笑笑:“接老婆下班啊!” 他边拭汗边揽住孟抒肩膀,亲昵姿态引得路人旁观。 孟抒看到有家长和同事嘴角噙笑望过来,有点不自然地垂下头,“快回车上吧,太热了……” “今天不忙吗,下班这么早?”坐到副驾,孟抒扭头问他。 郑韬打着方向盘,语气很轻松:“不忙,我预约了餐厅,带你出去吃。” 原本他会来接自己就算破天荒了…… 孟抒有些惊讶。 转念一想,或许郑韬是想用这种方式弥补那天的失言。 于是她只张了张嘴,低声说了句好。 新开的西餐厅,装潢格调很高。 还没有到用餐高峰,座位就基本满员了。 侍者带他们到预定的位置坐下,郑韬把菜单递给孟抒:“老婆,看看喜欢什么,随便点。” 看着高昂的标价,孟抒有些犹豫。 两人婚后虽有积蓄,但都不是会为浪漫铺张的人,自然鲜少光临这种地方。 这也足见郑韬想修复两人感情的诚意。 说不感动,是假的。 点好菜,郑韬帮孟抒倒了杯柠檬水递过来,两人对视一笑。 前段时间的龃龉渐渐消融。 菜肴精致可口,美食让人心情舒畅。 郑韬特意点了红酒,和孟抒手里的高脚杯轻轻一碰,醇香酒液入喉。 看着她微笑时若隐若现的酒窝,郑韬抓住时机开口。 “老婆,这两年辛苦你了,我忙着工作,家务事都是你在操劳……那天,我说了不该说的……其实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孟抒认真看着他,眼眶微涩。 “你照顾我们的家,点点滴滴我都记在心里……只是那几天工作不顺,又喝了酒,才那么冲动。” 郑韬伸手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掌心微潮,大约是紧张。 语气十分郑重:“老婆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孟抒眼里水光盈盈,连忙点头。 郑韬松了口气,眼角眉梢都是喜意:“谢谢老婆!” 除了感动,孟抒心里还有对他的浓浓愧疚。 两种复杂情绪堵在胸口,一时间说不出什么回应的话。 郑韬接着说:“还有一件事,关于你上次说的,担心我工作的问题,现在也要得到解决了。” 他唇角扬起一个大大的笑:“钟总明天要来我们家做客。” 孟抒的表情一下子僵在脸上:“……什么?” 目的 在苏城的合作谈得很顺利,钟寅回来当天去了公司总部。 秘书办紧急邮件通知相关部门组织下午一点的会议,汇报新产品进展。 郑韬也在会议名单里。 钟寅进来时脱了西装挽在臂弯,衬衣微有褶皱,几缕发丝散在额前,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显然是一下飞机没做任何停留便投入工作了。 郑韬心里暗暗感叹他对待工作的勤勉。 一场漫长会议结束,众人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 赵菁随即宣布今日与会人员可以提早下班。 钟寅会后没立刻起身,仍坐在位置上翻阅着一份产品进度文件。 会议室渐渐空了。 郑韬犹豫着要不要过去跟他打招呼,手上磨磨蹭蹭整理东西。 没想到这时钟寅突然向他看过来,唇角带了点笑:“郑工,还不回家吗?” 郑韬受宠若惊:“这就回去……钟总出差辛苦了。” “你们也辛苦……”他合了手中文件,看看郑韬,突然叹了口气。 郑韬马上问道:“钟总怎么了?” 钟寅摇头苦笑,抬手捏了捏山根。 这才在人后露出一丝连日奔波的疲倦:“哦,没什么。” 领导展露情绪,作为一个合格的下属必然要接住。 郑韬上前帮他斟茶,小心地表达体恤之情。 可能是他态度真挚,钟寅总算说出内心想法:“我就是想起上次考察回来,去郑工家里吃饭的事了。” 郑韬微讶。 这个向来强势的男人看向他的目光里竟流露些许羡慕,“郑工每天回家都能吃到太太精心准备的饭菜吧。我呢,孤家寡人一个,工作结束就是餐厅外卖……” 郑韬连忙谦虚:“我老婆也就做些家常菜,难得钟总不嫌弃。” 钟寅手指点了点桌面:“要紧的不是手艺,是心意,郑工身在福中,不懂。”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郑韬自然接机邀请他再来家里做客。 钟寅先是愣了下,语气有些迟疑,像是不好意思,“这……是不是太打扰你们了,郑太太会不会觉得麻烦?还是算了……” 郑韬连连保证不会。 盛情难却之下,钟寅只好点头,“今天就算了,明晚行吗?” “好好好!”郑韬一口应下。 和大老板重新拉进关系的机会就这么落到了自己头上。 他心里喜不自胜。 只是思及前段时间和孟抒的争执矛盾,他决定还是先哄好她。 毕竟成功与否的关键就看孟抒的配合表现了。 听完郑韬的描述,孟抒慢慢靠到了椅背上。 嘴里的甘醇酒香逐渐消退,只剩下一抹酸涩。 原来这才是这顿饭的目的。 哄好她,让她心甘情愿地给上司布置一桌“温馨”家常,然后和他搭档,让上司在这个过程中宾至如归…… 说不定心情大好,便会给他个主任主管的职位。 再不济,以后的升职名单上也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郑韬眉飞色舞,讲着明天的规划,犹自沉浸在即将被赏识提拔的喜悦中。 孟抒有些失神。 她怎么会不清楚钟寅的目的。 只是换了种方式探索刺激罢了。 大概是酒精的作用,她居然有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老婆,你在听吗?”郑韬摇了摇孟抒的手,“你觉得我说的这些菜怎么样?可以做吗?” 他掌心的汗让孟抒觉得很不舒服。 冰凉,滑腻,难受。 指尖动了动,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出来。 孟抒扬唇一笑,酒窝深深:“当然可以,老公。” ———— 男人都好会演戏。 今天是以退为进·戏精·钟狗…… 私生子「Рo1⒏red」 钟宅。 钟家一干人等在客厅,三两聚在一起低声交谈或低头玩着手机。 天色黑沉,早已过了饭点。 可没有老太爷的命令,谁也不敢提醒开餐。 只是间或喝点茶水配以点心充饥。 直到一句童声拉长了语调喊道:“妈妈我好饿,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呀——” 大人们尚且可以忍耐,但小孩子就直接多了。 六岁的钟承智是钟老太爷最小的重孙,平日里很受宠,此时他吃腻了茶点,忍不住叫嚷起来。 几个大人纷纷向他看过去,心里想着这下老爷子该松口了吧…… 只见时年八十有七的钟兆山淡然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抬眼看向钟承智:“一家人吃饭,自然是等人齐了一块儿吃才好。” 话是对孩子说的。 可他说完,眼风一扫。 坐在孩子身后的钟振奎立马连声应和:“爷爷说得是!” 说着,他一把将儿子拽了过去,暗瞪了妻子一眼,低喝:“你就不能哄哄他?” 祝芳一面心疼儿子挨饿,一面在心里埋怨起老爷子。 真够偏心的,竟舍得让小孩子陪着等! 庭外响起汽车响动。 众人竖起耳朵,不约而同停下动作。 果然过了不到半分钟,有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 钟寅刚进门就受了全场注目礼。 他先是一愣,随即提着嘴角笑道:“开会忘了时间,我来迟了。” 好像是在道歉,但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 他一身休闲打扮,头发蓬松清爽,面色轻快,丝毫不见疲倦。 哪里像是刚忙完赶来的人? 十足的闲散姿态! 祝芳看在眼里,心中憋火。 没忍住小声骂了句,“什么东西……” 一群人或是饿得没缓过神,或是被来人的厚脸皮震惊。 一时间都还静着,她的嘀咕就有些明显了。 好在客厅面积够大,钟寅只是挑了下眉瞟来一眼,钟振奎掩饰地咳了两声,将就盖过去了。 钟兆山丢了棋子:“开饭吧。” 钟寅上前搀着他起身:“爷爷,不是跟您老说了别等我吗……”言辞间满是对长辈的关切。 钟兆山摆手:“难得你有空回来吃顿团圆饭,这点时间算什么。” 一句话,所有人的等待和饥肠辘辘都成了应该。 散时已经十一点了。 大家族的饭桌犹如舞台,一场表演下来,无人不是身心俱疲。 钟寅扶着钟兆山上楼,其余的便出了庭院各自上车返程。 小孩子睡觉早,钟承智刚吃完饭就困了。 祝芳抱着他坐上车与丈夫低声抱怨:“……哪有小辈让长辈等的道理?老爷子真是偏心到家了,一个私生子也配!” 钟振奎冷笑一声:“他钟寅现在了不得,早把晖升一大半握到自己手里了,爷爷的脾气就是这样,谁会争就向着谁。” 祝芳咬牙:“钟家人这么多,怎么偏偏是他……” 钟振奎闻言,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浮起一丝阴沉和怨悔。 若早知道这钟寅是咬人的狗不叫,他当初绝不会手下留情…… 陪着钟兆山说完话,又伺候着他睡下,钟寅这才出了门。 司机问:“先生,回东景吗?” 东景是钟寅常住的那处。 他抬手揉了下眉心,语气低沉:“去小南楼。” 已经是午夜,小南楼的佣人还在忙进忙出。 看到钟寅,都连忙跟他问好。 “夫人刚忙完,还在茶室……” 钟寅走到茶室门口。 门敞着,里面的烟味还没消散,麻将桌上一片狼籍。 冷气开得很足,坐在桌边的女人垂头喝茶。 她身穿宽松的丝绸长裙,袖口领边一圈雪白鸵鸟毛轻轻在空中飘动。 听到脚步声,女人抬脸看到钟寅。 明艳的脸上漾起笑意,她语气半嗔,“还知道来啊!” ———— 尒説+影視:ρ○⑧.red「Рo1⒏red」 海马刀(微h) 一道水流缓缓注入白瓷茶杯,热气轻幽,茶香四溢。 郑韬朝着钟寅比了比手,面带笑容:“上次去湖城带回来的,手艺有限,钟总见笑了。” 钟寅和他对坐,端起茶盏微抿了一口。 昨晚在小南楼喝了一肚子茶水,那种苦涩滋味还在嘴里挥之不散。 现在又是茶。 他心里隐隐不耐。 敷衍着附和了几句,视线状似不经意地掠过厨房里那道忙碌的身影。 他提早来了,现在还没到饭点,所以孟抒仍在做菜。 “不如喝点我带的酒试试,”钟寅提议,“有一瓶正好适合开胃。” 夫妻两人都不嗜酒,郑韬翻箱倒柜找出一只开瓶器。 他开酒动作很生疏。 钟寅笑了下:“我来吧。” 螺旋起子顺利拧进木塞,可再拔出来时,不知怎么回事,塑料把手“咔嚓”一声裂在了钟寅手里。 郑韬连忙解释:“这个可能时间长了,不结实了……您手没事吧?” 此时只剩光秃秃的金属棍儿插在木塞里,毫无着力点。 徒手试了几下,钟寅微拧眉心:“有海马刀吗?” 别说有没有,郑韬都没听过。 钟音大概解释了下,“……商场应该都有的,我去买一把。” 他说着便站了起来。 郑韬哪里敢让他跑腿:“怎么能让您去,这附近我熟,我去吧!” 走之前,还特意去厨房跟孟抒说了声,“你先招待下钟总,我去买个东西……” 交代完,他匆匆出了门。 锅里的汤汁冒着热气。 孟抒手里拿着一支锅铲,慢慢将里面的食材和酱料搅开。 她穿着很家居的淡粉色短袖t恤,红白细格围裙,带子在腰后打了个结,勒出不盈一握的腰线。 男人的手臂从后面伸过来时,孟抒手上动作停住,身体僵了一瞬。 好在钟寅只是从背后抱着她,并没有更过分的举动。 一时间两人谁也没说话。 鼻端是她发丝上淡淡的香气。 钟寅闭上眼睛,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发顶:“什么时候能吃?” 低沉磁性的嗓音震得心尖发麻。 孟抒声音轻轻的:“还要十几分钟……” 她顿了下,又问,“你饿了?要不然先吃点别的。” 腰上的手臂逐渐缠紧些。 她整个后背都贴到了钟寅身上。 隔着单薄衣料,男人身上的热度和呼吸时胸膛的起伏她都感受得一清二楚。 钟寅低下头。 嘴唇顺着她莹白耳廓厮磨,再慢条斯理地含住已经泛红的软嫩耳垂。 孟抒那里很敏感,下意识就缩起脖子想躲。 男人大手将她箍得紧紧的。 一字一句吐出灼热气息,“我说的不是吃饭,是吃你……” 孟抒被他抱到料理台上,t恤撩起一大半。 宽大手掌隔着文胸揉捏,白嫩柔软的奶肉被挤压得溢出罩杯边沿。 男人沉黑双眸直勾勾看着她那里,手中肆意把玩。 只是被他揉了没两下,身体就热了起来。 孟抒向后撑着手臂,有些慌乱地偏过头躲避他的视线。 料理台刚好临着窗户,可以看到楼下。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 孟抒呼吸一滞。 是郑韬。 他刚走出单元楼。 烈日当空,抬手遮在额上,郑韬仰头朝这边看了过来。 倒吸了半口凉气,孟抒感觉心脏快要停跳。 来不及思考,她立刻倾身向前,张手抱住了挡在身前的男人。 ———— 还有一更,尽量零点前发出来。 舔穴(H) 这个高度,其实能看到什么?不过是心虚而已。 钟寅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大掌顺着纤腰向上滑动。 语气里带了调笑:“怕被看到?那你乖一点,不然他回来前可结束不了。” 孟抒的胳膊被男人握着抬起来,吊到他的脖颈上交替环住。 紧张情绪还未消散,眼前落下男人附身过来的阴影。 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下一秒,唇瓣被他火热的唇舌吸吮住。 津液交换间,钟寅在她嘴里很耐心地绕着舌尖画圈。 呼吸逐渐加重,他的亲吻也变得越来越霸道。 大舌用力勾着她舌下软肉滑舔,只是几个来回,孟抒像是被吸光了力气,身子彻底软了下来。 男人鼻息的热气喷薄在她细嫩的颈间。 大手拉住t恤下摆向上一抬,碍事的布料被丢到一边。 灶上的汤汁在高温下小幅度地翻滚起来。 孟抒被吻得双目失神,水濛濛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钟寅伸手抹去她唇角的口水痕迹,再往下,肩带被他直接拉开。 他俯下身,脸埋进了雪白的乳沟中。 贪婪闻嗅着馨暖奶香。 手上揉弄着雪白奶肉,拇指按在奶头上,粗砺指腹压着小肉粒刮磨。 两人都旷了一周。 不长不短的时间,身体里对彼此的念想欲望都被勾了起来。 孟抒抿唇压抑着呻吟,小穴悄悄张合收缩,流出淫水。 已然硬挺的奶头被男人吸进嘴里,舌尖卷着舔舐,牙齿轻轻咬啮。 身体敏感地颤抖起来,孟抒无助地抱紧了胸前男人的脑袋。 细白的手指插进他浓密乌黑的短发里。 他连这里都是热的。 直到两颗小奶头被吸得红肿胀大,男人才抬起头,舔了舔唇角,回味似的:“要是能吸出水儿就好了。” 小脸轰的红透,孟抒被他这情色赤裸的想象震惊。 忍不住低声抱怨了句,“流氓!” 似乎要印证她的评价,钟寅直接伸手掰着她的大腿拉开,肉嘟嘟的小穴被包裹在纯棉内裤里。 手指隔着布料摩擦柔软花唇,稍稍用力,将她按得叫出声。 “我是流氓,你是什么?嗯?” 揉了几下阴蒂,他手指便被沾湿了。 好整以暇地摸着越发湿润的小穴,充满情欲的沉黑眼睛看进她眼里。 “被流氓玷污的小绵羊?还是……”男人英俊的脸庞凑得很近,吐息全部落到她微张的唇上,“还是跟流氓偷情,水儿流了一屁股的小浪货!” 唔唔…… 孟抒被他说得双耳发烫,浑身猛地一颤。 被持续不断抚摸的小穴跟着颤抖起来,淫水一波一波倾泻而出。 钟寅被喷了一手湿漉,嗓音低沉沙哑,“流了这么多?真浪费……” 锅中的汤汁沸腾,咕嘟咕嘟冒着泡,此起彼伏。 料理台上的女人张开软白细腿儿,撑着手臂,整个身体难以抑制地后仰。 有些凌乱的发丝随着她抖动的身体在空中晃动。 赤裸的腿心处,男人正埋着脑袋,一下下顺着小穴中央的肉缝吸舔。 肉嘟嘟的花唇又软又嫩,果肉一样被掰开,露出里面湿嫩红艳的穴肉,它正在饥渴地蠕动。 男人舌头用了点力,往最嫩最湿的那处探。 舔穴的刺激感令孟抒止不住地哆嗦,下身的痒和空虚逼得她眼眶都酸涩起来。 —— 三…… 怪异(含厨房play|千珠) 锅里的食材炖得软烂,飘出食物的香气。 咕嘟咕嘟的沸腾声越来越响,盖过女人软媚的哭吟。 孟抒被牢牢困在料理台上,男人俯首在她腿心。 他像是一头饿急了的猛兽,不住地吸舔着淌水儿的穴口,发出啧啧的吮吸声。 可怜的小肉洞被他用舌尖戳刺得一塌糊涂,微微张开了嘴儿。 男人边去舔弄上方肿胀的小肉核,边伸出了粗长手指,猛地插进肉洞搅弄。 “啊——” 孟抒被刺激得惊叫,又赶紧抬手捂住嘴巴克制着呜咽。 软白的大腿根止不住地随着他的抽动颤抖。 钟寅口手并用,很快将她送上了高潮。 郑韬回来时满头大汗。 一打开家门,钟寅正在客厅阳台边上打电话。 他伸手抹了把汗,去厨房看菜。 “老婆,做得怎么样了?要不要帮忙啊?” 孟抒背对着他揭开锅盖,语气轻轻:“不用,最后一道了。” 郑韬点头,“老婆辛苦了。” 视线从她耳后扫过,他“咦”了一声:“你耳朵怎么红了一块儿?” 端菜的手指一抖,滚烫的菜汤浇到了手上。 孟抒疼得嘶声,郑韬赶忙过去接过盘子急问:“没烫到吧?” 钟寅不知什么时候打完电话,来到了厨房门口。 他大步走过去,一手拉过孟抒,一手拧开洗菜池的水龙头。 凉水冲刷着被烫红的皮肤。 水声哗哗。 这一举动让其余二人都愣住了。 孟抒不敢抬头,从他掌心挣出手,声音低不可闻:“谢谢钟总,我自己来就好……”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面无表情,眼睛里翻滚着不知名的情绪。 还是郑韬打破了厨房里的死寂,“钟总做得对!烫伤就要马上冲凉水,看我,刚才急得都忘了……老婆你先冲着,我去给你找药膏。” 他说完去看钟寅。 钟寅依旧纹丝不动,只是垂着眼睛。 厨房被他高大的身躯衬得逼仄,也显得一旁的孟抒越发娇小。 心头闪过一丝怪异,郑韬开口请他:“菜都好了,钟总来这边吧!” 钟寅捻了捻指腹沾到的水迹,最后瞥了眼湍急水流下女人的手指,抬步出了厨房。 这点小风波很快被抛到脑后。 餐桌上,两个男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话题天南地北,都是郑韬打过腹稿,做过准备工作的。 孟抒依旧默默吃菜,偶尔被郑韬提到时回应一两句。 这顿饭吃下来算是宾主尽欢。 因为及时冲了大量凉水,被烫到的皮肤基本上没事了。 孟抒将碗筷简单收拾放进洗碗机,刻意放慢了动作打扫。 想到刚才被钟寅握着手的那幕,她心有余悸。 在郑韬面前,还是尽量减少接触吧…… 擦过料理台,脑子里又浮现出被钟寅压在这里的那幕。 事后孟抒难以控制情潮地颤抖着身体,久久不能平复。 而餍足的男人慢条斯理挽了衣袖将残局打扫干净。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钟寅做这种事情…… 孟抒半出神地重复着手里的擦拭动作,冷不防背后传来郑韬的声音。 “老婆?” 她吓得一个激灵,抹布掉到了地上。 郑韬皱眉:“你怎么了?” 从他出去一趟回来,孟抒就魂不守舍的。 难道只剩她和钟总独处时,两人发生了什么吗? ———— 俩人在厨房待了五天,终于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谢大家这段时间的等待和关心! 目前除了嗓子还有不舒服咳嗽外好多了。 第一时间冲回来更新! 健康真的太重要了,生病的感觉非常不好。。 大家要多多喝热水,照顾好自己! 晚点应该还有一更。 ps.最后一周在鞭腿上,想尽量上个读推,需要2000珠,拜托大家多多投珠!谢谢你们!! 冰淇淋蛋糕 从厨房出来,郑韬端了一盘冰镇西瓜摆到桌上。 鲜红果瓤冒着凉气摆在白瓷盘里,看着就很消暑。 钟寅接了果叉谢过他。 切得不大不小的西瓜果肉在口腔里爆出甜汁,冷丝丝的,很舒服。 “郑太太不一起吃吗?”钟寅很随意地问了句。 郑韬闻言笑了下:“我爱人吃不了凉的。” 钟寅挑眉看他,似有疑惑。 想到这位钟总还未成家,郑韬解释,“您可能对这方面不太了解,女性要备孕不宜吃生冷,这些冰镇的瓜果和雪糕冷饮都是不能碰的……” 叉柄在指尖转了转,钟寅“哦”了一声:“看来你们打算要孩子了。” 提起这个,郑韬有些尴尬:“主要是我们结婚时间不短了,家里催得紧……” 说着,他观察到钟寅神色里有抹若有所思。 猛地想到很多老板会考虑员工婚育方面对工作的影响,郑韬又连忙补充:“不过我爱人工作很清闲,家里也不指望她挣钱,如果有了孩子,她工作那边肯定要停的,我妈也会过来照顾……” 他后面说的话,钟寅都没怎么听进去。 因为他此时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 彼时钟寅还没有真正能信任的得力助手,很多事情需要他亲自决断处理。 是以忙碌起来十天半个月见不到孟抒也很正常。 那阵子海外有个分公司出了事情,他被派去调查调解。 事态紧急,走得匆忙,等上了飞机钟寅才想起来,应该跟孟抒说一声的。 这个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随即又被打消。 他按下这缕陌生情绪,争分夺秒地研究起文件。 一眨眼两个月过去了。 钟寅走的时候是春末,回国时已入仲夏。 再见到孟抒时,她很明显地与他生疏了很多。 两人坐在车里,钟寅问一句,她答一句,绝不多说一个字。 干巴巴的对话没意思极了。 钟寅耐心有限,很快也不再说话了。 车里的沉默安静诡异,他胸口没由来一阵烦闷。 到了酒店,孟抒不用他说,自觉地脱了衣服去洗澡。 在床上两人的距离为负,交流却几乎没有。 钟寅要得狠,孟抒起初只是咬唇忍耐。 实在忍不了的时候,终于流着眼泪央求他快点。 这时那张木了一天的小脸才有了生动表情——蹙着秀眉,杏眼泪濛濛,鼻头红红,可怜兮兮的。 钟寅直勾勾看着她,积攒了两个多月的欲火越烧越旺。 最后,被他折腾得快散架的孟抒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夏日午后,炎热非常。 孟抒上了车准备回学校,钟寅抬抬下巴,示意她去把车载冰箱打开。 她有些疑惑地照做。 一打开那个小巧的冰箱,人直接呆住了。 里面装着一个极其精致的冰淇淋蛋糕。 “喜欢吃冰淇淋吗?”钟寅问。 孟抒扭过头看他,眼睛里是亮晶晶的欣喜:“是给我的吗?” 钟寅挑眉:“不然?” 他可从来不吃这种甜腻腻的东西。 孟抒再怎么样也只是个刚二十岁的小姑娘,一个冰淇淋蛋糕便让她放弃了同他保持距离的想法。 开心的情绪难以掩饰,唇角都翘了起来,右颊的小酒窝更是藏不住。 甚至吃的时候,她都是认真找了角度才用勺子去挖。 钟寅不懂女孩子不舍破坏一切美好事物的心思,“你吃就是了,研究什么呢?” 孟抒抿了下勺子上的奶油:“唔……有点舍不得……” 钟寅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甜而不腻的绵密口感在嘴里化开,沁凉入心,会让人感觉很幸福。 孟抒想起以前的夏天,爸爸再忙也总是不忘给她和妈妈带各种新鲜口味的冰淇淋回来。 那样的感觉,现在好像,又能体会到一点了…… 钟寅一直在看着她吃,直到她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纤长的眼睫颤了颤,抿唇时那刻流露的脆弱和悲伤,蓦然有形一般,击在了钟寅胸口。 他把手伸过去,托着她的下巴令她转头。 女孩的眼泪摇摇欲坠,抬起眸子望向他的一刻,钟寅倾身吻了上去。 初尝有些苦涩,随后是草莓味的甘甜柔软。 孟抒两只手还抱着蛋糕,仰头任凭唇瓣被男人吸吮,然后更深入…… 那是他们第一次亲吻。 碎裂「Рo1⒏red」 打扫完厨房和餐厅,孟抒又去洗漱。 磨磨蹭蹭到了近九点,她想着钟寅应该差不多要走了,这才出了卧室。 没听到说话声,只有一道鼾声隐隐传来。 她往客厅走了几步一看,原来沙发上两人都睡着了。 茶几上摆着一瓶新开的葡萄酒——钟寅介绍过这瓶产自钟家的酒庄,孟抒当时便记得了。 她悄悄走过去,先将酒和杯子收好。 拿起来时心里一惊,这一整瓶酒竟所剩无几了。 郑韬歪倒在沙发一侧,头倚着靠枕睡得一无所觉,而钟寅还是坐姿,仰头在最另侧的靠背上阖着眼睛,脖颈上喉结凌厉的线条很明显。 孟抒推了推郑韬,小声地叫他:“老公?醒醒……老公……” 她手上用了力气去推他,可郑韬像是睡死了一般,眉头都不皱一下。 心里正着急着,胳膊突然被一只大手拉住。 孟抒吓得失声,心脏都要停跳。 下一秒,她整个人落进了一个火热的怀抱里。 醇厚的酒香混着男人特有的气息整个将她包裹起来,密不透风。 钟寅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又或许,他压根没睡。 孟抒惊惧万分,一面慌张地伸手推他,一面向郑韬的方向看。 还好他睡得很死,对此毫无察觉。 “你放开我!”孟抒瞪着钟寅,压低了声音抗拒。 男人黑眸沉沉,分不清里面的情绪,只是牢牢盯着她,像是看进她的眼里。 搂在腰上的铁臂竟越缠越紧,像是要把孟抒勒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孟抒吃痛皱眉:“钟寅——” 她刚洗过澡,浑身清爽,肌肤微凉,娇软的身子紧紧贴在燥热的身躯上。 男人觉得舒服极了。 也更舍不得放开。 孟抒又气又急,偏偏怎么都挣不脱他。 火热的鼻息向她压迫过来,孟抒极力偏着头躲避。 她穿了件宽松而保守的睡裙,最居家普通的那种,领子一直到锁骨上方。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在防谁。 只不过这一偏头,正好向男人露出了她纤细白嫩的脖颈。 似乎那股惑人的馨香就源自这里。 嘴唇贴上那片肌肤的瞬间,孟抒张嘴,狠狠朝他的肩头咬了下去。 男人的肌肉坚硬,硌得她牙齿发酸。 只是她用尽了力气,好歹让钟寅惊讶一瞬,缠在她腰上的胳膊也放松了力气。 孟抒连忙推着他站起来,转身就要往卧室跑。 刚抬步没两下,钟寅就追上了她。 胳膊轻松地拦腰一抱,孟抒瞬间被他压着放在茶几上。 “你喝醉了……钟寅……放开我……” 她还在极力挣扎。 钟寅忽然笑了下,嗓音嘶哑:“你见过哪个男人喝醉了还能硬的?” 说着,他果真挺着下身蹭了蹭孟抒的大腿。 郑韬就在离他们两米远的沙发上。 他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孟抒气恼得脸通红,却只能压低声音:“不能在这里,你放开我!” “为什么不能?我觉得在这里正好……” 说着,钟寅腾出一只手径直从她睡裙的裙摆探了进去。 滚烫的掌心摩挲着她浴后微凉的皮肤,一直从大腿摸到小腹。 手指拉住了内裤边缘,顺势就要扯下来…… 他没有开玩笑,是真的打算在这里,在她丈夫面前…… 孟抒浑身的血液都要停止流动,身体僵硬。 钟寅伸手揉弄她私处柔软的花瓣,只几下,那里便湿润起来了。 他支起胳膊,打算把她身上碍事的衣服脱掉。 没想到刚才还一脸屈辱忍耐的女人此时迸发了全部力气。 钟寅猝不及防,竟真的被她推开手臂。 茶几上的玻璃花瓶遭到碰撞,咕噜噜滚下去。 只听“啪”的一声巨响,万千晶莹的碎片在地上炸裂开。 孟抒翻身时没收住力气,身体直直朝着地面扑去…… ———— 尒説+影視:ρ○⑧.red「Рo1⒏red」 意外 薪水越高的工作,越是没有私人时间。 赵菁跟在钟寅身边叁年,对这句话深有体会。 晚上十一点,她从男友身边赶到医院。 饶是在这个位置见惯了风浪波折,解决过无数棘手难题,可看到倚在病床上胳膊缠着厚厚绷带的老板,这一刻,她的震惊依旧难以掩饰。 “抱歉,这个时间叫你过来。”钟寅手上还输着点滴,嘴唇因为失血有些苍白。 他先是交代了最近不方便去公司,一些后续的工作如何安排。 赵菁一一记下。 然后又说:“关于我受伤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赵菁点头,“好的。”她很清楚越是这种时候,越要避免被外界拿来做文章,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最后,钟寅给了她一个地址,“帮我看一下,她的状态怎么样了。” 客厅里。 孟抒打扫完一地的狼藉,抱着膝盖坐在藤垫上。 她目光愣愣地看着地面,脑子里一片空白。 钟寅冲过来垫在她身下的那一刹那,她好像听到了玻璃刺进皮肉的声音。 “你怎么样?我看看有没有哪里割伤?!”钟寅很快抱着她站起来,迅速检查她身上有没有伤口。 孟抒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惊慌地捂住嘴巴。 有血顺着他的肩膀流出,吧哒吧哒滴到地板上。 很快,他整个胳膊都被染红了。 司机上来把钟寅接走,他踏出门时又回头叮嘱:“打扫的时候小心一点。” 他的神情太平淡了,好像对那些伤口毫无感觉一样。 孟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支撑着身体,把染血的碎片和地板一点点清理干净的。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门铃骤然响起,孟抒浑身抖了一下。 顾不上先看看可视电话,她直接跑去打开了门:“钟寅……” 不是他。 一名利落短发,身穿职业套装的年轻女人站在门外,“孟小姐,我是钟总的秘书赵菁。” “哦,”孟抒松开了门把手,“你好……” “钟总说他的外套落在这里了,让我过来取一下。” 孟抒有些怔然地点点头:“好的,你稍等。” 她转身去衣架上拿下来,下意识收紧了手指。 “他……现在怎么样了?”孟抒没有马上把衣服递给赵菁,问出这句话时眉头不自觉皱起,担忧和不安从眼睛里流露出来。 不知为何,赵菁心里松了口气。 “医生说他的胳膊和腿上都有深浅不一的割伤,好在处理及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腿上……也有吗…… 当时太乱了,孟抒根本没有注意到。 现在听到她说的这句话,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赵菁接过衣服,礼貌地同她点头告别:“打扰孟小姐了,再见。” 她转身向电梯走去。 “等一下!” 赵菁闻声回头。 眼眶微红的女人站在她面前,声音有些颤抖:“我能去看看他吗?” 赵菁似乎毫不惊讶,微笑了下:“当然可以。” 孟抒让她稍等,迅速回卧室换了衣服,拿上手机。 经过客厅时,郑韬依旧躺在沙发上,鼾声此起彼伏。 她走过去帮他盖好薄被,然后去玄关换鞋。 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伸手关掉了家里的灯。 ———— 火葬场什么的,不能光虐心,对吧…… 钟狗:就当解锁新场景了(嘚瑟) 刺眼 钟寅住的医院私密性很高,赵菁先带着孟抒做了登记,录入她的信息。 “这样孟小姐回头再过来就方便多了。” 赵菁的话显然是对她和钟寅的关系产生了误解。 如果换做别的时候,或许她还会解释一番,但现在惦记着钟寅的伤势,孟抒便只是小声说了句“谢谢”。 到了病房门口,护士刚好推门出来。 看到赵菁,她提醒道:“钟先生在休息。” “好的,麻烦你了,”赵菁随即跟孟抒说,“孟小姐,您一个人进去可以吗?” 孟抒点头,轻轻推门走进去。 病房装潢得更像是酒店,虽然没有大面积的白,但她还是闻到了一股消毒水和药的味道。 钟寅就在床上躺着,伤口缠着大片大片绷带,几乎把他整条胳膊和腿都包裹住了。 他双眼紧闭,脸上没什么血色,眉心微蹙。 看起来竟然有些脆弱。 这个模样和平常强势、锋芒毕露的钟寅大相径庭…… 察觉到有人靠近,床上的男人突然开口,声音不掩疲倦嘶哑:“回来了?她怎么样了?” 孟抒脚步一顿,他说的……是自己吗? 钟寅等了几秒,没得到回应,却隐约听到一声啜泣。 他睁开眼睛,只见床尾站着的女人正用手背压在唇上忍泪。 “这么晚了,你过来干什么?” 因为到达医院时,血液和伤口黏在一起,医生直接把他的衣服剪开处理了。 知道自己此时形容狼狈,他并不愿意让其他人看到。 尤其是孟抒。 偏偏她现在就站在自己面前,眼泪不断地流出来,止不住似的。 哭得他头疼。 “别哭了……”钟寅躺着不好动弹,无奈叹气,“帮我倒点水,渴。” 听到他这么说,孟抒吸了吸鼻子,抽泣着走到床边拿水杯。 钟寅指挥她把床摇起来一点高度,没受伤的右手接了杯子喝下。 “还要喝吗?”刚哭过,孟抒眼圈通红,鼻音浓浓。 钟寅没说话,眼睛看着她的脸。 一滴未干的泪珠挂在腮上。 他抬手想帮她擦去。 突然顿住。 手指上有干涸的血渍,不干净。 于是在半空停了两秒,又收了回去。 孟抒也看到了他的动作,默默站起身,走到盥洗室打湿一条毛巾,出来帮他擦手。 钟寅的手掌宽大,手指修长,她两只手都握不全。 垂着头给他把手擦干净,孟抒去放毛巾。 钟寅伸手拉住她,制止了她起身的动作。 孟抒顺势坐到床边。 干净的手指摸摸她的脸颊,眼泪被慢慢抹去。 他鲜少这样轻柔。 孟抒心里突然有些慌乱,垂下眼睛轻轻吸鼻子。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孟抒只觉得被他摸着的那片脸颊有些发烫。 想躲开,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低头看到他身上还穿着被剪开的衣服,孟抒连忙说:“要不要换衣服?” 钟寅果然收了手。 其实孟抒没来时,就有护工过来问过了。 当时钟寅脑子里各种事情,千思万绪,只想一个人待着,就说有需要再叫他。 现在她这么一问,他也觉得自己浑身难受。 孟抒打了盆水回到病床边上,小心翼翼扶着他脱下衣服,擦过身体再换上干净的睡衣。 刚扣好他胸前的衣扣,后脑勺被一只大手托住。 下一秒,男人的嘴唇覆到她的唇上。 本能想要推开,眼前晃过他手臂上刺眼的白。 心跳如鼓。 孟抒悄悄握紧了手指,终究没再抗拒。 太太 总算换好了衣服,帮他洗漱完毕。 孟抒去盥洗室放水盆,一抬眼就看到镜子里满脸红晕的女人。 她打开冷水扑到脸上降温,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出去。 钟寅似乎在等她。 看着孟抒走过来,他掀起被角:“上来。” 虽然是病床,但是格外宽大,躺两个人绰绰有余。 孟抒愣住。 钟寅挑了下眉:“这么晚了你还打算回去?” 孟抒两手交握,面露难色。 隐约猜到她在想什么,钟寅哼笑了下:“我现在这样什么也干不了,放心。” 好不容易降温的脸又烧了起来,孟抒想说自己想的根本不是他说的那个,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她迟疑着一言不发。 钟寅原本的好心情一点点冷下来。 说到底,她来医院看自己,忙前忙后,只是因为愧疚。包括刚才,她是想推开他的,只是考虑到他的伤口,才忍住了。 现在家里还有郑韬,她怎么会想留下来。 这些钟寅其实再清楚不过,可能是吃了药,脑子糊涂了。 心里冷笑了下。 他扭开脸不再看她,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冷淡:“回去吧,我让司机送你。” 孟抒的确有些担心郑韬,但她又想起以前妈妈住院时,半夜总会难受,需要人照顾。 他是因为自己才伤成这样,如果真的一走了之,她心里难安。 于是孟抒默默走过去,脱掉鞋子上床和衣躺下。 “要是不舒服,你叫我。” 她闭着眼睛这样说,努力忽略钟寅落到自己脸上的目光。 半晌,身上搭上一点被子的重量,他低声说,“嗯,睡吧。” 是真的累了。 做饭,待客,应付他,晚上又发生这种事……提心吊胆的一天。 孟抒放松心神,很快睡着了。 护工悄声进来,一眼看到了钟寅身边躺着的女人。 他惊讶极了,没等开口,钟寅手指放在唇上比了嘘声的手势。 原本是想帮着钟先生洗漱换衣服,但是看他的样子,已经有人代劳了。 护工默默点头示意,轻轻退出去带上了门。 钟寅醒来时将近中午了。 夜里伤口疼得厉害,他几乎没怎么睡,不想吵醒孟抒,硬是忍着没叫护士,真正睡下时窗外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护工推门进来问:“钟先生,您醒了,吃点东西吧。” 钟寅嗓音有点哑:“她人呢?” 护工一时没反应过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枕边空空。 孟抒早早便醒了。 看钟寅睡得很安稳,她悄悄下床回了家。 郑韬丝毫没发现老婆一夜未归。 那瓶酒后劲太大,他居然昏睡了十几个小时。 手机里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公司打来的,他连忙回电话处理工作。 孟抒在厨房收拾食材,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没一会儿,郑韬匆匆进了卧室洗漱。 “老婆,我得赶紧去趟公司,有急事。”也就十来分钟,郑韬换好了衣服出来。 “你饿不饿,锅里煮了粥……” 不等孟抒说完,他摆手:“不喝了,我这就走!” 家里只剩她一个人。 孟抒松了口气,专心炖汤。 抱着保温桶回到医院,有个身穿护工服的男人正一脸愁容在病房外打转。 看到孟抒远远走过来,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太太,您可算来了!” 满意 “太太……” 这个称呼让孟抒错愕不已。 护工热情上前拿过她手里的保温桶,推门进入病房。 “钟先生,太太回来了!” 孟抒反应过来,连忙跟着进去:“我不是……” 她要解释的话只说了个开头,在床上冷脸坐着的男人开口打断:“过来。” “看您没在,钟先生心情不太好,不愿意吃饭,您劝劝他。” 护工年龄不大,长了张娃娃脸,小声跟孟抒说了这句话,放下保温桶退了出去。 心情不好? 孟抒下意识向钟寅看去。 他换了身浅色的家居服,头发也没像往日那样用发胶打理后梳,一点碎发散在额头上,看起来整个人柔和不少。 只是脸上神情还是冷淡,看着她的眼神也有点不悦似的。 “伤口疼吗,要不要叫医生?”孟抒走过去小心问他。 钟寅没理会:“你一大早去哪儿了?” “哦,我回家给你炖了汤,”说着,她将保温桶盖子打开,“有助于伤口恢复的,喝一点吧。” 猪蹄莲藕汤,足足炖了近两个小时,软烂入味,香气四溢。 钟寅脸色稍霁。 房门被敲了两下,护工再次进来,手里拿着餐具:“太太,您应该用得上。” 说话间,他打量了下钟寅的表情。 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这位钟先生看起来冷淡,醒来没有看到太太,可是连饭都吃不下呢。 “麻烦你了。”钟寅对他说。 看看,居然还变得这么客气…… 护工心情也很好,笑眯眯地离开了。 倒是孟抒被他一而再的误会,浑身不自在。 钟寅舀了一勺汤放进嘴里。 猪蹄焯水去腥的环节孟抒做得很到位,又有莲藕中和,喝起来口感清润不腻。 孟抒坐到床边椅子上问:“怎么样?” “嗯,”钟寅点头,“不错。” “那……那就好……” 她一副欲言又止的迟疑模样,钟寅瞥了眼:“有话就说。” 孟抒有点窘然:“刚刚,别人好像误会了……” “误会什么?” “误会……我们的关系。” 钟寅垂着眼睛喝汤:“哦,所以?” 所以,不应该让别人继续误会啊…… 她咬了咬嘴唇,看着他不语。 谁知钟寅倒是很配合:“一会儿我跟他解释。” 肩膀一松,孟抒瞬间如释重负。 他又接着说:“告诉他,你是别人的老婆,偷偷跑来医院照顾我这个情夫……” 孟抒目瞪口呆。 “至于我为什么住院,就说被你老公抓奸在床打成这样了,”钟寅似笑非笑看着她,“怎么样,这个解释你满意了?” 孟抒慌乱地站起来,低头拿起他面前的空碗转身:“我再给你盛一碗!” 他在后面不依不饶地:“问你话,满不满意?” 孟抒背对着他,忍气到耳根通红,只能当作没听见。 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郑韬回来得有点晚。 “老婆,我明天要出差。” 孟抒正要去帮他热饭,闻言一怔:“去哪里啊?” “海城,”郑韬边说着边去冰箱里拿了瓶水,拧开盖子几口灌下,“那边要建新项目,公司派我过去做落地指导。” 刚巧在这个时候,孟抒很难不去想,这会不会又是钟寅的授意。 但郑韬明显的兴致很高,她就没再深问。 “要去多久,我一会儿准备东西。” 每次出门,都是孟抒帮着他收拾行李的。 大件小件,从无遗漏。 “一个星期左右吧,”郑韬从后面搂住她的肩膀,声音温柔,“老婆辛苦了,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回来给你带?” 孟抒身体僵了一瞬。 这个姿势让她脑子里闪过某个画面。 也是在厨房,也是现在站的位置…… “没什么需要的。” 她扯了下唇角,借着去拿碗的动作挣开了郑韬的怀抱。 ———— 作者:人家误会小孟是你老婆,我看你是很满意吧? 钟狗:凑合。 作者:切! 钟狗:什么时候这个误会能成真? 作者:额,困了……拜 追赶「Рo1⒏red」 连续几天,孟抒都会煲好各种滋补汤水带来医院。 医生给钟寅换药检查伤口时说了句“恢复得不错”,她站在一旁,不由得舒了口气。 腿上的伤口不算深,虽然缝了针,已经可以下床慢慢走动。 护工私下悄悄跟孟抒说:“钟先生好像不太喜欢医院的饭菜,倒是您每次带过来的他都会吃完呢。” 她留心观察了下,确实是这样。 于是暑假前的最后一个周末,孟抒白天就过来了。 她提了一个比较大的保温食盒,从车上下来走到病房,脸上红扑扑的。 钟寅看着女人忙前忙后地盛饭摆筷,嘴角不知不觉翘了起来。 可能是天气热,也可能是最近累到了。 吃过饭收拾完东西,孟抒感觉自己有点没精神。 眼皮总往下坠。 钟寅抬抬下巴:“过来。” 已经不是第一次跟他躺在一起,孟抒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过去。 平板的光线照在钟寅脸上,他半躺着处理工作,孟抒看了一眼他的侧脸,安静闭上眼睛。 病房里温度正好,床头还有定时更换的鲜花散发淡香。 她这一觉睡得很香。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脸颊被捏了捏。 她下意识哼了两声,嘴唇不满噘起。 男人作恶的手指松开,盯着她嫣红嘟起的唇瓣,眼睛黑沉沉。 孟抒是被吻醒的。 嘴巴整个被裹住吸吮,湿热的舌头撬开她的牙齿扫荡柔软口腔。 鼻子感受到压迫感,呼吸困难。 意识还未完全清醒,她伸手去推身上压着的人。 男人闷哼一声,暂时放开了她的嘴唇。 孟抒一下子反应过来这是在哪里。 想到刚才可能碰到了钟寅的伤口,她连忙问:“要不要叫医生过来?” “张嘴。”他声音有点哑,依旧保持着俯身的动作,近在咫尺的呼吸洒在她的脸上。 孟抒眨了下眼睛,望着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那么不容抗拒。 嘴唇再次压过来,她没再抵抗。 两只手慢慢揪紧了自己胸前的布料。 病房的窗帘挡住夏日热烈的阳光,昏暗光线混淆了时间。 孟抒闭着眼睛,起初只是乖乖承受着男人的亲吻。 慢慢地,她开始被他引导着回应。 不同于情欲迫人时的霸道索取,那根探进来的舌头意外地耐心温柔。 逐渐将口腔里的每一寸软肉舔舐完,绕着圈勾她的嫩舌。 脑袋又开始昏沉,孟抒阖着眼睛,整个人被亲得迷离。 情不自禁地咽下两人唇齿间交融的津液,试探着用舌头伸进他的嘴里。 呼吸交换相闻,男人身上的气息以一种缓和的方式占据了她的心神。 等到猎物完全沉醉,从陷阱的边缘滑落到坑底,猛兽才骤然亮出獠牙。 钟寅猛地吸住女人探来的软嫩小舌,大力咂弄出滋滋水声。 那点馨香甜蜜被他吞吃入腹,点火一样在身体里燎燃。 孟抒被他的蛮横惊醒,想要撤回,为时已晚。 男人牢牢吸弄着她的舌头,反复含吮。 这样又舔又吸的动作好像把孟抒当成了自己的食物一般。 恨不得下一秒就将她吞进肚子里。 孟抒心里忍不住有点惧怕,呜呜地用舌尖推拒。 男人岂会轻易放过她,只稍微松一点力道,在她急急忙忙退后时再次追过去,勾进自己嘴里。 两人的舌头你追我赶,互相推放摩擦。 几个来回,交缠的呼吸越发急促起来…… —— 尒説+影視:ρ○⑧.red「Рo1⒏red」 心虚 放低姿态的猛兽终究还是猛兽。 孟抒只觉得紧贴在身上的男人躯体越来越热。 她渐渐在这场追赶较量中失力,整个人软成了一滩水,间或溢出一两声娇吟喘息。 而这个用狡猾手段令她屈服的男人慢悠悠享受起胜利果实。 戏弄一般地用唇舌在她嘴里肆意横行。 脑子逐渐空白,意识沉沦下坠。 衣摆撩起,胸乳被他一只手握了大半,揉捏几下,身体泛起酥麻的电流。 床头摆放的花束张扬怒放,香气浓得几欲化不开。 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升温了。 情欲无声流动,无孔不入地裹缠住床上厮磨的男女。 彻底动情沦陷的一刻,刺耳的铃声乍然响起。 孟抒惊慌睁眼,水濛濛地对上钟寅不满的眼神。 男人拧眉,被打断的不悦十分明显:“别管。” 可那铃声不罢休地伴随着震动嗡鸣,孟抒到底无法忽视:“我去看一下……万一是急事……” 她被亲得声音更软,滴水一样的柔。 钟寅吸了口气,狠狠盯了她一瞬,翻身放开。 腿被他压得发麻,下床时孟抒险些摔倒,铃声催命一样,她顾不得不适,跌跌撞撞跑过去。 从包里翻出手机,屏幕亮着“老公”二字。 孟抒第一时间关了声音,然后心虚地向后看了一眼。 钟寅靠在床头半眯着眼睛,锐利的目光刺得她无地自容。 “我……我接个电话。” 她连忙扔下一句,进了盥洗室。 “老婆!干嘛呢?怎么才接电话啊?”郑韬好像在外面,周围有些嘈杂,他放大了嗓门问道。 孟抒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哑得厉害:“睡觉来着……” 她连忙咳了两下清清喉咙。 郑韬不疑有他,“哦”了一声,“我现在在海边呢,这儿楼下隔了条马路就是海,在办公室就能看见。” 他是很喜欢海的,当初两人度蜜月去的就是海边。 “嗯,那挺好的。”远离了压迫感十足的男人,孟抒心跳稍缓。 郑韬说得起兴:“我给你打视频吧,要不要看海?” 孟抒下意识抬眼,镜子里的自己双颊泛红,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 她连忙背过身,手扶在洗手台冰凉的大理石边缘:“不了,我现在在厕所呢……” 郑韬一愣,随即笑了下:“那好吧,一会儿我给你发照片也行。” 两人正说着话,孟抒没注意身后的门被推开了。 医院的盥洗室是没有锁的,以防病人在里面发生意外。 钟寅等了好一会儿不见她出来,干脆下了床,他一走近便听见女人的声音。 在床上被他亲软的嗓音现在正温柔地跟电话那头的人对话。 一股无名火腾然在胸腔跃起。 孟抒好像很投入,背对着他侧身靠在洗手台上低头讲话,完全没注意到有人进来。 意识到男人从背后贴过来时,她猝不及防低呼出声。 郑韬语气停顿:“老婆?怎么了?” 孟抒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没事,我好像看到个虫子……” 耳边传来男人低低的嘲笑。 耳垂一下子烫了起来。 郑韬惊讶:“咱家有虫子?”孟抒很勤快,结婚两年他都没见过家里有什么不干净的时候,更别提虫子。 孟抒偏头想躲开男人的气息,分神回应:“可能是我看错了……” 下一秒,一只铁臂圈紧了她的腰,莹白的耳垂被男人张嘴咬住。 硬了(H) 敏感的耳垂被男人含在嘴里舔咬,那种濡湿的痒意让孟抒忍不住地颤抖。 她尽力缩着肩膀躲避,一手举着手机,一手去掰腰上男人的胳膊。 纹丝不动。 无声哀求的眼神在镜中和男人的视线相撞。 他似乎早有预感,一双沉黑的眼眸直勾勾盯视着她的脸,危险而迫人。 孟抒咬唇忍耐着呼吸的声音。 听筒里,郑韬犹自与她分享着海城出差的经历,甚至子公司为他准备的单独办公室和茶水间这样的细枝末节都描述得很清楚。 她努力想要听进他在说的内容,另一边耳畔吹气一样传来两个低哑的音节——“硬了。” 孟抒手指撑在洗手台边缘,那块冰凉坚硬的石料都被她掌心的温度熨热。 酥麻的感觉从耳道传进神经。 她有些迷茫地抬眼,似乎对钟寅的话很困惑。 硬了? 什么硬了…… 孟抒一面集中注意力听电话里的内容,一面费力反应。 人在打电话时,会变得格外迟钝。 她也不例外。 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两个字的含义,腰上被一根带着热度的坚硬顶了一下。 她惊得险些叫出声。 一抬眼就对上男人好整以暇的恶劣神情。 而就是这个惊愕的瞬间,他竟然用受伤的左臂搭在了孟抒身旁的洗手台上,右手则牢牢掌着她的腰身。 一个难以逃脱的牢笼就这样圈住了她。 随之而来的是身后连续不断的顶弄撞击。 一下,两下…… 力道逐渐加重。 坚硬的男根隔着薄薄的夏衫,戳顶她屁股上饱满的软肉。 呜呜…… 孟抒动弹不得,咬着唇忍耐臀上传来的炙热触感。 “老婆?我刚说的你听见没?”郑韬有点奇怪她三番两次的走神。 “听见了,你不是在说……说那边给你配的助理吗……”她勉强维持着正常的声线。 一句回应被身后的男人撞得停顿数次。 任由她如何皱眉,无声地向他求饶说“不要了”,钟寅都丝毫不为所动。 他真是…… 孟抒急得鼻尖上沁出密密汗珠。 终于,在她紧张到无力思考回应郑韬时,身后的撞击停了下来。 身体的紧绷感稍稍放松下来。 恰好对面问她:“老婆,我记得……” 孟抒连忙凝神细听。 和那些专注打电话时给什么都接的人一样,钟寅此时拉起她扶在洗手台上的右手,她竟很顺从地随着他向后抬起探去。 这一刻身体简直不受控制似的。 直到掌下传来坚硬的触感和热度,孟抒才如梦初醒般,立马就要挣开。 钟寅这只手可没受伤,他在那柔软小手挣扎的前一秒,稳稳将它压在了自己胯下。 随后响起他舒服的一声低叹。 同样是手,两人摸起来的差距不要太大。 孟抒羞耻到脸颊红透,扭着手腕试图抽出来。 男人凑到她耳边,体贴地将声音压到最低:“乖,不然在这里干你……” 他特意说得缓慢,好让孟抒听得清楚。 最后两个音节更是一字一顿。 孟抒紧紧咬住嘴唇,两只眼睛升起委屈的雾气。 她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简直和那软乎乎的兔子一个样。 委屈哒哒的红着眼眶,却不得不被这个逼迫自己的坏男人带着,用小手一下下撸动安抚那根如主人一般脾性,嚣张跋扈的大肉棒。 情动(H) 只是被迫动了几下,掌下的男根竟然胀得更大。 孟抒手小把握不住,这样隔着裤子的摩擦也越来越无济于事。 男人眯起眼睛,带着她拉下自己的裤绳。 最近为了方便舒适,钟寅的裤子都换成了系绳的宽松款式。 倒是很轻易地解开了。 阴茎硬得厉害,刚释放出来,便急吼吼去戳她柔软掌心。 孟抒紧闭着眼睛不肯看,手指沾了肉棒前端溢出的前列腺液,顺滑地被带着撸动起来。 茎身勃起狰狞交错的青筋,触感十分明显。 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勾勒出那根肉棒的形状轮廓,以及压着她欺负时的凶狠模样…… 听筒里还有丈夫滔滔不绝的声音,她的意识却已经不受控,随着手里的动作浮想联翩。 阴茎被摸得快感阵阵,钟寅将脸埋到女人颈侧,喘息间全是她身上的馨香。 他呼吸时的粗重热气扑到孟抒敏感的肌肤上。 半边身体都要麻掉了…… 郑韬总算说完这几天的经历,“等过两天回去,我再跟你详细说……” 然而他到底在前面说了什么,孟抒一点也没听进去。 “呃……好,你,注意安全……” 郑韬嗯嗯两声:“老婆,那我挂了?” 孟抒嗓子干得厉害,咽下一口唾沫:“好……” 身后男人的动作突然缓了下来,似乎也在倾耳听着他们夫妻话别。 “行,那你亲我一下老婆!”郑韬心情大好,语气上扬。 包着她的大手彻底不动了。 孟抒脊背都僵了起来,战战兢兢望向镜子里的男人。 他正无声地看着她。 脸色神情淡淡,眼睛又黑又沉。 像是一头在等着猎物挪动的猛兽,盘算着如何扑上去,一口咬断她的喉咙…… 这两秒难熬至黏稠一般。 孟抒勉强地放松语调:“我在厕所呢……” 郑韬有点扫兴,都结婚两年了还讲究这个? 不过他也习惯了:“哎,行吧,拜拜老婆。” 长时间举着手机,孟抒胳膊发酸,忐忑地垂下眼睛,把手机放到一边。 与此同时,钟寅也放开了她。 紧张到发软的双腿微弯,下一秒,她被男人转过肩膀,一把抱了起来。 “你干嘛?!”孟抒惊叫。 他的伤口还没好,医生说了不可以用力过度。 然而她这点重量算什么。 钟寅只用一只胳膊就能将她轻松举起,坚实铁臂垫在她屁股下面。 孟抒像个孩子一样被他稳稳抱坐在臂弯里。 “你不能这样,”她紧张他的伤口会不会崩开,“医生说了你不能剧烈运动的……” 钟寅走到床边把她放下来,腿间那根粗硕还大剌剌挺着露在外面。 “知道,这回你在上面。”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就算钟寅受了伤变成病号,他的压迫感依旧没有丝毫收敛,甚至更过分了。 “过来,吃下奶子。”他靠坐在床头勾勾手,指挥着孟抒。 等不及女人害羞,他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拉到身边跪坐,大手撩起衣摆给她脱掉衣服,捏揉嫩生生的奶肉。 滑嫩得跟水豆腐似的,用力一握,软软白嫩从指间溢出。 孟抒抿着唇偏开脸,去看床头绽放的百合。 两团乳肉被他玩得颤巍巍摇晃,身体里有情潮缓缓涌动。 原本素白的小脸迅速起了红晕,杏眸微微眯起,水濛濛的迷离。 钟寅看着她的反应,心知她也情动了,大手揽过细腰,将她按到自己身上分腿跨坐。 扇奶(H) 坚硬勃发的性器紧紧抵在屁股上,钟寅大掌扣在孟抒腰上,脸贴过去与她亲吻。 身上被剥得只剩一条内裤,濡湿的腿心被肉棒顶着。 孟抒有点惧怕这样的姿势,刚想说什么,直接被男人噙住了唇瓣。 牙齿来回轻轻碾动着,嘴唇慢慢吸吮,她还没开口的哀求都被他吞进口中,变成了一声声娇喘低哼。 舌头钻进软嫩口腔里游走勾舔,缠着她的小舌绕圈滑动,津液渍渍。 男人喉结一动,大口咽下。 他的吻又霸道又野性,孟抒无力抵抗,被亲得腰肢发软,两只奶团紧紧贴着他坚硬胸膛。 大手从她腰上下滑,揉捏臀肉。 粗砺的指腹刮蹭着白嫩屁股,力度越来越大,揉得那里发热发麻。 “奶子凑过来。” 将身上的人揉乖揉成一滩水儿,男人闲适靠在床头再度命令。 孟抒脸颊红透,喘息着抬起手臂,稍稍挺起胸脯向他靠近。 这个动作已经用光了她的勇气和羞耻度。 可钟寅竟仍不满意:“近一点,够不到。” 他说话时的呼气都喷到了奶头上,怎么会够不到…… 孟抒委屈得想哭,犹豫着僵住身子。 谁知下一瞬,男人的大掌啪的一下甩了过来。 不轻不重的一下,奶子被打得晃荡起来,漾出阵阵乳波。 孟抒哭吟一声,眼睛里泛起泪花。 “过来。”他的声线低沉迫人。 孟抒忍着委屈,咬咬唇,心一横,撑着床头上的横杆向前挺身。 这下却是过头了。 钟寅只觉眼前白花花一晃,然后脸被柔软奶肉压了大半。 奶香味儿盈满鼻腔。 他闷笑了声,在孟抒羞耻爆表之前,张嘴含住了娇嫩奶头。 男人满意地眯眼吸嘬,故意发出吮吸的声音,间或用牙齿轻轻啮咬,舌尖也往那最脆弱的小孔钻碾。 孟抒被他吃得两颊绯红,身子一颤一颤地抖动。 这还不算完。 钟寅吐出那颗被他舔弄得红肿的小奶头,哑声命令:“另一边,你看着我吃。” 大脑轰的一下,孟抒险些扶不住床杆。 他怎么能,这么…… 小手换成扶在男人肩上的姿势,另一只奶子颤巍巍送到他嘴边。 钟寅抬眼看着她垂下水眸,确认她的确有听话,伸出舌尖舔舐起奶头来。 被他含过湿淋淋的奶子冷落在一旁,室内温度有点低,竟空落落的难受。 呜呜…… 好冷,好痒…… 孟抒极力压抑着身体里的空虚感,眼睁睁看着自己胸前的淫靡场景。 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钟寅抬手握住了那只奶子,揉捏抚弄几下,总算驱走了冷意。 身体得到抚慰,孟抒情不自禁发出轻微呻吟。 “真乖。”钟寅吃够了奶子,低低夸赞。 再度搂着她亲吻起来。 这次,孟抒柔顺地趴在男人胸前,两只小手乖乖抱着他的肩膀。 大手挪到身下握住那根蠢蠢欲动的肉棒,趁机往她的腿心戳弄挤压。 那里同样空虚得难受,早在盥洗室被他用肉棒顶屁股时,小穴就湿了。 “嗯嗯……唔……” 腿心传来的痒意让孟抒拧起秀眉,小声发出呜咽。 “难受是不是?”他的嘴唇贴着她的,低声诱哄询问,“要不要鸡巴进去,进去就不难受了。” 孟抒被撩拨得毫无招架之力,脑袋昏昏沉沉,意识顺着情欲坠落。 “嗯……” 她的嗓音又细又小,眼睛里水雾蒙蒙。 男人黑眸越发深沉,紧紧盯视她近在眼前的潮红小脸。 这样又听话又羞涩的样子,让人看着就想狠狠操她! 骑乘(H) 很少如此直白面对男人的性器。 孟抒跪坐在床上,垂着头帮他戴安全套,长发垂落,遮住半边脸,好歹掩了些羞窘神色。 这根东西涨红狰狞,又硬又热,她用手指撸动着橡皮圈往下套,只觉得碰触到的皮肤都烫了起来。 看着她生涩紧张的动作,钟寅被刺激得呼吸都粗重起来。 “好了没有?” 男人突然出声,孟抒一下子更紧张了,说话都结结巴巴:“马……马上好……” 总算拉拽平整,她吁出口气,已经出了一脑门的汗。 钟寅手臂垫在脑后,神态闲适:“自己坐上来。” 孟抒有点慌乱地看向他,睫毛一颤一颤的。 “不会?”他眯起眼问。 她的脸颊更红,像是蜜桃熟透的颜色。 “会……”回答声若游丝,孟抒边说着边垂下眼皮往他腰腹上跨坐。 大腿上还缠着绷带,她小心翼翼地不去碰到他的伤口。 钟寅却忍到了极点,伸手拉住她朝下坐。 孟抒啊的惊叫,穴口蹭过阴茎,她一屁股坐到了肉棒上。 没有直接进去,私处只是这样紧紧贴着,便起了电流般的快感。 钟寅闷哼了一声。 孟抒顿时吓得不敢动,手掌按在床单上抬起了点屁股:“是不是压到你了?” “没有,”他嗓音喑哑地命令:“就这样,前后动一动。” 孟抒不太放心,扭头想去看他腿上的伤口,钟寅不耐烦地拉住她的胳膊,抬起一点腰腹,粗硬的肉棒被湿嫩的软肉包裹。 猝不及防的压在男人胯上,孟抒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两手按着他坚实火热的胸膛,身下激起一阵阵酥痒。 大手握着她的腰肢带动着前后晃动,胸前两团雪乳跟着摇晃。 粗热茎身卡在腿心蹭弄,两瓣花唇被碾得向两边展开,暴露出隐秘软肉。 穴口被磨得发痒,自发蠕动起来,小穴深处的淫水不断淌出。 孟抒咬着唇抵御小腹里的空虚麻痒,害怕自己一张嘴就暴露什么见不得人的动静。 想是这么想的,可腰臀慢慢的,主动摇摆起来。 那探出头的鼓胀肉核不经意蹭过龟头,尖锐的快感一下子汹涌而至。 脚趾瞬间蜷起,软白的大腿紧紧绷住,将男人的腰夹得极紧。 穴口喷溅的水液浇到下面的肉棒上,两人的交合处泥泞一片。 这还没进去呢。 钟寅耐心耗尽,一把搂住她软倒的身子,挺腰插了进去。 刚泄过的小穴软热无比,肉棒将它撑得满满当当,刚进去里面的肉壁便饥渴地吮吸起来。 孟抒皱眉低哼,勉强撑着身子,没忘记提醒:“别……你别动……” 男人额角血管都鼓胀起来:“那你来动,嗯?” 她吸了吸鼻子,小声应了。 手按在他胸前,慢慢地将屁股抬起坐下。 “嗯……” 这样骑乘的姿势她很不习惯,穴肉下意识地紧张收缩,卡得身体里的肉棒进出艰难。 钟寅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吐出一口浊气,伸手教她放松。 手掌带着她适应起伏动作,渐渐晃出了律动感。 “就这样,是不很舒服?” 不是直上直下的起落,是用小穴含住那肉棒前后摇摆,碾压过每一寸酸痒的穴肉。 孟抒渐渐体会到了这别样的快感,眼睛迷着情欲,一下下在男人身上扭动起来。 女上(H) 粗硕肉棒顺着骑坐的动作插送,节奏任由自己掌控。 坚硬龟头听话地戳顶每一处酥痒空虚,舒服极了。 孟抒越发沉迷这种舒爽快感,不知不觉地加快了晃动速度。 两只手臂也慢慢压低,将鼓胀的奶子蹭到男人胸前,小奶头硬硬地摩擦他绷紧的肌肉。 钟寅默默看着,沉黑眸子亮得惊人。 这稀罕场景虽是使了手段哄骗来的,却足够他亢奋。 其实她那点节奏速度怎能缓解长时间积压的欲望,就连肉棒也只被她吃下一半而已。 可钟寅不想吓跑她此时难得的主动,因此阴茎虽胀痛难忍,恨不得狠狠冲进去操弄一番,他也按捺住了。 呼吸越发粗重,额上克制出细密汗珠。 男人咬牙,再也受不住地挺腰,重重地将肉棒尽根顶入。 孟抒咿呀叫出声,小穴被一插到底,屁股与他的胯身拍打出啪啪的响亮声音。 极致酸麻快感瞬间登顶,一股强劲的刺激直冲天灵。 娇软身躯止不住地颤抖哆嗦,可钟寅仍按着她不放,用力耸腰,将那肉棒送得更深。 眼泪直接被他操了出来,模模糊糊地布满杏眸。 “呜呜……不要了……”她哭泣哀求,摇着脑袋抗拒。 男人嗓音透着狠戾,说出的话坏到极点:“嘘——你想把医生招过来?” 孟抒骤然瞪大了泪眼。 屁股不由得一阵紧缩。 她竟然差点忘了这是在病房! 钟寅是故意逗她的,门锁开关就在床头,孟抒睡觉时他便按了。 可看着她慌张心虚的神色,让他更想逗弄。 “只要小声点,没人进来的,”男人故作诱哄,趁机把两根手指塞进她嘴里,“乖,这样就好了……” 小穴里塞着整根阴茎,稍微动一动就是剧烈的快感。 粗长的手指夹住软嫩小舌,将口水都带了出来。 “呜呜……”孟抒握住男人的手腕低喘,奶子一跳一跳地蹭着他的胳膊。 上下小嘴都被占着,没一处闲暇。 经过钟寅的“好意”提醒,孟抒始终不敢抗拒他,也不敢再发出什么声音。 她紧张地绞动着穴肉,只想他快点结束。 这可正合了男人的意。 阴茎插在肉穴里被吮吸得又痛又爽,他难以抑制地低吼出声。 孟抒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 钟寅闷笑。 把手指从她嘴里抽出来,沾满口水的指腹去捏她的小奶头。 唔…… 孟抒咬唇忍耐呻吟,小声地求他:“你,你快点好不好?” 钟寅亲了口她的掌心,示意她挪开,“快好了,屁股动一动。” 她面红耳赤地闭上眼睛,撅起屁股前后左右摇晃。 脆弱的花心被龟头反复顶弄挤压,孟抒颤抖着咬唇,鼻息凌乱无序,头发散在赤裸肩头,小脸上的神情可怜极了。 钟寅眼睛眯起,一把按住她靠到自己身上亲吻,舌头伸进小嘴里大力搅动,同时吃下她破碎的呻吟。 “喜不喜欢?嗯?” 男人的嘴唇贴着她的唇瓣,身下还连在一起黏腻地摩擦。 这一刻的亲密交融到极致。 孟抒眨眼落下一滴眼泪,哭吟着回答:“嗯……” “喜欢我操你,是不是?” 她汗湿的鼻尖蹭过他的,那两团柔软也汗津津地与他紧挨在一处,说话间的胸腔震动触到了心底似的。 孟抒彻底失了理智,湿润的小嘴张合:“是……” “说喜欢!”他直勾勾盯着她,一瞬也不放过她脸上的神情。 鼻翼抽动了两下,孟抒忍耐着泣音开口:“喜欢……” 钟寅凑过去,温柔地亲了亲她:“真乖。” 话音刚落,他伸手去握住她饱满臀肉,狠命耸动起来。 疯狂(H) 屁股被大手掰着分开,穴眼完完全全迎合着肉棒插送。 接连不断的快感潮水一样迅速吞没全身。 孟抒伏倒在男人怀里,脸埋在他汗湿的颈侧,泣不成声地呜咽。 他实在是插得飞快,直捣进湿漉漉的小穴,又带出一波波淫水。 整个肉穴被刺激得失控痉挛,抽搐着绞缠那嚣张滚烫的肉茎。 “呜呜嗯……啊哈……” 孟抒是想忍耐声音的,可身体里的酸胀快慰令她难以自抑。 被操得兴奋的小肉核胀鼓鼓地探出头,一个不经意,重重蹭过他下身的毛发。 阴蒂被刺激的感觉十分尖锐。 孟抒惊叫一声,瞬间弓起了腰背,扭着屁股就要起身。 男人有预感一样,大掌牢牢扣住臀肉下压,她只能撑起一点手臂推拒。 挣扎间,长发尽数散到身前,来回扫着颠动跳跃的奶团。 乌黑。 雪白。 吮得嫣红的奶头。 像是一幅雪夜梅图。 那么生动地呈现在眼前。 钟寅眯眼,嗓子干渴得厉害,猛地拉着她凑近了,一口含住奶头吸吮。 乳晕全部被他吸进了嘴里,舌头凶狠有力地舔舐裹缠。 跟激烈的性事比起来,伤口的疼痛都不值一提。 甚至于身上越是疼,越想进入得更深。 最好彻底埋进她湿热柔软的身体里,把她变成不可分离的一部分…… 情欲中的男人已然失控。 他不顾一切地抱着娇软女体操弄,手掌肆意在她身上揉捏游移,亢奋膨胀的肉棒一刻不停地顶进抽出。 穴口媚肉不断收缩着淌出汁液,从透明直捣成白浆。 经过数百下猛操,小穴再次颤抖着痉挛起来。 高潮中的女人收紧手指,绷着屁股紧紧咬合几下,颤巍巍地泄了身。 热液浇烫在马眼上,腰腹酸麻一片。 男人抿唇闷哼,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大力握住白嫩臀肉。 手指深陷进其中,用力到勒出红痕,腰臀疯狂挺动冲刺。 一下两下…… 肉棒在穴里插得只剩残影。 一阵啪啪啪脆响,病床都跟摇晃了起来。 孟抒紧紧闭上眼睛,所有理智都被撞碎,失控地放声尖叫。 要死了。 要被操死了…… 娇媚的哭喊刺激得男人头皮发麻。 狠狠操了无数次,强烈射意终于袭来。 钟寅浑身肌肉绷紧,粗喘着将肉棒抵进花心释放。 高潮后的男女汗淋淋搂做一团,喘息一高一低地在病房里响着。 孟抒脸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汗还是泪。 大手挪到她背上抚弄,安慰着尚在余韵中颤动的身体。 缓了一会儿,她动了动,抬起屁股翻身滚到一旁。 腿心麻得几乎失去知觉,大腿也湿透了。 意识渐渐回笼,孟抒抬手抹掉眼眶里的泪水,嗓音嘶哑:“你的腿……” 她的声音在回头看到钟寅伤口的那刻彻底哑掉。 雪白的绷带被鲜红染了一片。 钟寅发现,孟抒生气了。 医生过来给处理完伤口,她送到门外再回来,一句话也没说。 准确来讲,是连理都不理他了。 任他怎么说话怎么哄,全成了独角戏。 头疼。 孟抒收拾好东西,终于开口。 也不看他,径自垂着头通知:“我要回去了,最近学校忙,就先不过来了。” 没等钟寅皱眉,她拎着饭盒向门外走去。 护工去拿了这几天钟寅要用的药回来,刚好在走廊碰上孟抒。 “太……”他欲要跟她打招呼,等看清对方的神情,一下子噤了声。 钟寅刚闭上眼睛,护工的声音慌张响起:“钟先生,太太怎么哭着走了?” 太阳穴像是被重锤一般疼痛。 他伸手按了按那里,烦躁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 注:以下采访与剧情无关 作者:请问你是怎么哄小孟的? 钟狗:就…让她以后多锻炼身体。 作者:??? 钟狗:要不然还用我来动? 作者:你寡着吧,寡一辈子也活该! 钟狗:??? 病房py结束,求珠珠啦! 癖「Рo1⒏red」 走出医院时七点出头,天色还亮着。 路上钟寅打来两个电话,孟抒都挂断了。 冷静下来,编辑了一条消息过去,那边半晌没动静,也不知道看见还是没看见。 孟抒把手机放回包里,有些疲倦地歪头靠着车窗。 她说不上来自己在生气什么,甚至有点不明白此时的情绪。 那个人总会令她陷入迷茫纠结的状态,很久以前她就意识到了。 在失去双亲,孤伶伶一个人的时候,和钟寅的关系蓦然变成了一根绳索,连接起人生剧变的前后过往。 大概也是因为这样,她便很自然地对他产生了依赖。 年少无知,没经历过情事,和一个强势、生得好看的男人有过那样亲密的碰触,某些情愫就那么顺理成章的长了出来。 直到逼迫自己认清现实,决心逃离后,孟抒曾经一度有过自厌情绪。 为什么明明对这个人没有期待了,在床上和他做那些事情的时候,身体还是会忍不住兴奋失控? 她也是很久之后才明白,大约是那个人激发了自己潜意识中的癖。 癖和爱,是不一样的。 前者出于本能,脱离于理智道德之外。 不是意识到它“不正确”,就可以将它从身体反应中抹灭的…… 这种没办法掌控的事情,她该怎么要求自己克制呢。 眼前慢慢起了一层雾气,窗外的景物都变得模糊不清,孟抒努力压抑胸腔里翻涌的难受。 手机突然在腿上震动起来,她连忙抬手擦去眼泪。 竟然是婆婆打来的。 赵桂英语气很热络:“小抒啊,你一个人在家吗,吃饭没有?” “我没在家,在外面,您找我有事吗?” “哦,妈包了点包子给你送过去,在路上了。” 孟抒惊讶,以为她是有什么急事,问了下司机后告诉婆婆:“差不多十分钟就能到……” “哎,没事没事,妈不着急!” 婆婆今天一反常态地体恤人,光是来之前打招呼这件事,都让孟抒心生困惑。 到家的时候赵桂英正在单元楼下与人聊天,手臂上挎着保温桶。 “哎呦,小孟回来了。”跟她聊天的老太太看到孟抒,笑着说,“你婆婆专门给你包了包子送过来,这大热天的真不容易……” 孟抒上前寒暄过,陪着赵桂英进了电梯。 看见她手里也提着个饭盒,赵桂英问她干嘛去了。 孟抒笑了下解释:“我妈那边有个朋友住院,让我过去看看,就带了点吃的。” 赵桂英哦了一声,没再多问。 进了家门,赵桂英伸手:“东西给妈放,你去洗洗手,包子还热呢,有两种馅儿,素的肉的,都尝尝!” 婆婆过于亲热的态度让孟抒无所适从,只好陪着笑应下。 坐到餐桌边,赵桂英看着她咬下包子,问:“好吃不?咸淡怎么样?” 孟抒连连点头:“很好吃,咸淡正好。” 说了几句,赵桂英又问:“学校快放暑假了吧?” “嗯,下周就放假了。” 孟抒顿了下,“您是有什么事儿吗?” 赵桂英笑笑,眼角皱纹细密堆起:“没事儿,妈就问问,看你上班辛苦,想着放假了才能好好休息嘛……” 她这一口一个“妈”的亲密关心态度整得孟抒十分不适应,以前从没听过婆婆这么说话的。 吃完包子,赵桂英又抢着收拾碗筷,孟抒有些无措,拿了抹布擦桌子。一直到天色彻底黑了,赵桂英起身离开,孟抒也没搞懂她这遭的来意。 临睡前,她看了下手机,除了钟寅一个“噢。”的回复外,还有郑韬的留言—— “老婆,我明天下午就到了,正好去接你下班吧?” 脑子里恍惚闪过什么,孟抒这才想起来,好像之前郑韬也问过她关于放假的事情来着…… 通知 郑韬结束了在海城为期一周的落地培训。 最后一天,汇总会议结束,会议室里突然黑了十来秒,然后郑韬看见自己的临时助理捧着一个插满蜡烛的蛋糕走进来,众人脸上笑意盈盈,边鼓掌边向前面聚拢过来。 郑韬懵了几瞬,感动得竟有些凝噎:“大家真是……” 一场欢送会笑中带泪。 直到机场,助理拿出一盒润喉糖递上:“领导,给您准备的东西还没用完……” 郑韬眼眶又泛起一点酸涩。 他这个临时助理不仅学历高能力强,还十分地体贴人有眼力劲儿,这几天他上台培训时,手边保温杯里总有及时续上的热水。 “领导,希望还有机会跟着您学习!” 这句话伴随着四个小时的飞行旅程,被郑韬带回了家里。 知道儿子出差回来,赵桂英特意赶过来做饭。 孟抒下班到家正要去帮忙,郑韬拉拉她的手:“老婆,我有点事跟你说。” 她先去厨房跟婆婆说了一声,对方摆摆手:“妈自己来就行,你们忙吧!” 夫妻二人进了卧室,郑韬迫不及待地跟她说了自己的决定。 孟抒有些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你要申请调到海城?” 前段时间她说起的时候,他不是极力反对的吗,怎么现在又变了心意? 两人坐在床边,郑韬抬手帮她捏肩:“老婆,我昨天在电话里跟你说了不是,那边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 孟抒脸色一白。 昨天的电话她压根没听进去,怎么会记得郑韬到底说了什么。 看她沉默不语,郑韬继续劝说:“你看,我现在还算年轻,要是再过几年,怎么去跟那些刚从学校出来的竞争?只能趁着这几年,能爬多高是多高……” “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是我作为一个男人,为了咱们的家,吃点苦算什么?先苦后甜嘛……” 孟抒静静听他说了会儿,“那我呢?也跟你过去吗。” 郑韬摸了摸鼻子:“我想着也就去个半年一年,到时候有假就回来一趟,坐飞机也挺方便的……关键是到时候调回来,公司肯定安排我往上走一步的!” 那在调回之前,就是要分居了。 孟抒一双杏眼毫无波澜:“所以其实你已经决定好了,我的想法并不重要对吗。” 被她这么看着,郑韬莫名有点呼吸不畅。 从孟抒肩上收回手,他僵硬地偏过头,抬手扯了扯领口的领带。 “你想爬的更高我没有意见,你有你的抱负我也能理解……那你打算什么时候配合医生治疗?” 事业拼搏要趁早,难道病情不是越拖越严重吗。 想到婆婆还在外面,孟抒声音低了下来:“妈一直觉得是我的问题,你有想过我身上的压力吗?” 郑韬吸了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两手交握放在膝上:“这事儿其实也好办……” 赵桂英做好饭,一直侧着耳朵留意卧室里的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郑韬从里面开门出来。 她连忙迎上去:“说得怎么样?” 郑韬想到孟抒的反应,不耐烦地拧眉:“不怎么样,再说吧……” 赵桂英一听,脸色都变了。 “什么叫再说吧?!这事儿有什么好犹豫的,”她说着往卧室走,看到孟抒还坐在床沿,直接开口:“小抒,妈都去打听过了,现在那技术都可发达了,趁着假期你们赶紧做了……” 孟抒慢慢将脸抬起来。 刚才郑韬说的“办法”太出乎意料,她还处在震惊中,目光有些呆滞。 赵桂英走近几步,用一种苦口婆心的语气对她说:“小韬的事业是大事,孩子也是大事,哪个都不能耽误吧?你们趁暑假去做个试管,等他回来孩子也正好生下来了,双喜临门不好吗?” 双喜临门…… 合着他们母子早早计划好了,只是给她下通知…… 孟抒一双手紧紧绞在一起,几乎要克制不住胃里翻涌的恶心。 珍姨 夏夜的风还带着热度。 孟抒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四处的热闹都与她无关,只有影子孤单地跟在身后。 一如数年前那个无家可归的女生一样。 脑子里不断回忆着丈夫和婆婆的话。 一字一句带着尖锐的刺一样,密密麻麻扎进心里。 怀孕,孩子,升职,前程…… 每一样都比她重要。 在这个家里,好像她才是最不重要的那个。 甚至无需与她商量,这些事情已经有了决定。 怎么会这样呢? 孟抒一遍遍问自己。 这就是她想要的温馨港湾,梦寐以求的完整家庭吗。 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 看了眼联系人,孟抒接通放在耳边。 “小抒,你跟小郑吵架了吗?” 是一个很慈爱的女声,小心翼翼的问她。 孟抒语气还算平静:“有些事情意见不合而已,珍姨,麻烦您跟他说我到您那儿了。” 珍姨叹气:“那你打算去哪里?都这么晚了……” 这还真是问住她了。 孟抒垂下眼睛,声音轻轻的。 “没事……我去酒店吧,您不用担心。” 珍姨还没说话,被另一个声音打断:“过来这边孩子,现在就过来,要不然叔叔接你去也行!” 珍姨忙说:“是啊,你这样我们怎么放心,好孩子,你过来这儿住。” 禁不住那边连连劝说,孟抒顿住脚步,深吸了口气:“好,我现在打车过去。” 夜晚的灯光被飞驰的车抛在身后,拉成霓虹一样的长长光影。 车窗降下,风吹乱了长发。 带着孟抒的思绪回到从前。 认识郑韬,是通过别人介绍的。 那时候孟抒自己也觉得到了一个适合的年龄,应该组建家庭,生育孩子。 最重要的是,她真的很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这样的愿望随着那两年的时光逐渐远去而变得越发急切。 所以她按部就班地和相亲对象约会,相互了解。 郑韬比她大几岁,本就是奔着结婚去的,所以很快向她提出了见父母的想法。 刚来这个城市时,孟抒参加过一些社区慈善活动。每逢周末,她都会去帮那些孤寡老人做做家务,和他们聊聊天。 她实在孤独。 在那里,她认识了一个退休教师,珍姨。 珍姨常会和孟抒联系,每次见面都给她带各种各样的点心零食。 后来她才知道,珍姨的独生女在十几年前去世了。 “她和你一样,脸上都有个酒窝呢。”她拿出女儿的照片给孟抒看,笑容里有无限的追忆和惋惜。 相亲对象提出见家长,孟抒下意识就想到了珍姨。 一个没有家庭依靠的女人,很难在婚后站稳脚跟,甚至自保。 她想清楚这一点,找到珍姨,恳请她和她的丈夫扮演自己的父母。 珍姨听完她的话,竟毫不犹豫地应下了…… 车在一处上了年头的小区前停下。 婚后两年,为了不在郑韬面前露出端倪,除了逢年过节,孟抒很少跟他一起过来。 以前周末她还会过来陪珍姨他们说说话,最近因为钟寅,也没怎么来了。 门一开,孟抒就闻到一股饭菜香气。 珍姨一边打量她的神情一边拉住她的手往里走:“怎么最近都瘦了?学校里很忙吗……” 厨房里走出一个光头中年男人,他冲孟抒摆摆手,嗓门中气十足:“肯定是没好好吃饭,等着啊,面条马上就好!” “叔,您别麻烦了……” 孟抒眼眶有点酸涩,又觉得很不好意思。 不一会儿,一碗炸酱面端到面前。 “来尝尝,看你叔退步了没!” 虚假 看着老两口真诚的笑容和眼神。 孟抒眼眶一热。 她连忙拿起筷子,借着吃饭的动作遮掩,泪珠掉进了碗里。 珍姨和丈夫对视一眼,无声地叹了口气,抽出纸巾递给她。 到底不是亲生女儿,他们有点不知道该不该问,怎么问。 房间里一时安安静静,只剩孟抒吃面的声音。 她很快止住了眼泪,抬脸笑道:“叔做的炸酱面还是这么好吃。” 珍姨也笑起来。 气氛缓和,严叔松了口气,抬手摸摸光头:“那我就放心了!厨房还有黄瓜丝儿,我再给你盛点儿……” 吃完饭,珍姨陪着孟抒说了会儿话。 看她始终没提究竟为什么跟郑韬吵架,心想事情应该不小。 夫妻闹矛盾这种事只能等当事人想通,别人劝再多也没用。 珍姨想到这里,拍拍她的手:“早点睡吧,有的事儿啊放一放才好看清楚。” 孟抒点头:“我知道,就是让您跟叔叔费心了……” “你在我们眼里就是自家孩子,有什么费不费心的,”珍姨看着这个和自己女儿年纪相仿的姑娘,对她的心疼也是发自内心的,“遇到什么事都不要怕,我跟你叔永远站在你这边!” 连续几天,孟抒都没有回家。 郑韬一开始还打电话过来,语气如常地叫她老婆,问她下班要不要去看电影。 他总是这样。 有了分歧以后,从来不是解决问题,而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地遮掩过去。 孟抒语气平淡地告诉他:“我那天不是说了吗,我需要时间考虑。” 郑韬眉头一皱,感觉有点棘手了。 夫妻发生矛盾以后老婆回娘家这种事太寻常了,虽然孟抒没这么做过,但他当时也并没有深想。 最多让她冷静一下,不算多严重吧。 可是一周都快过去了,她还是没有松口的意思。 赵桂英等不及了。 她直接打电话给亲家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最后补充道:“……小抒怀不上,总不能让我们老郑家绝后吧?!做个试管而已,怎么还闹上脾气了?你这个当妈的可得劝劝她,小韬这边还等着升职通知呢……” 儿媳妇几天没回家,婆婆一句关心都没有,张口孩子闭口绝后…… 珍姨虽然不明所以,却也气得不行。 要是她的女儿被人如此轻视,她一定有一百种不带脏字的话奉还回去! 可毕竟是名义上的女儿,她不便掺和太多,免得以后让小抒难做。 这样想着,珍姨的语气冷了下来,只说自己要跟女儿好好商量,便挂断了电话。 幼儿园这天正式放暑假。 孟抒拎着西瓜刚进门,就看到珍姨脸色不太对。 她问了几句,珍姨才迟疑地开口。 “郑韬妈妈今天突然联系我,让我问你什么时候去做试管……” 孟抒一下子愣住了。 婆婆的嘴她是知道的,说的话只会更尖酸。 “对不起珍姨……” 难堪的情绪让孟抒有些支撑不住,一开口声音都在颤抖。 跟珍姨慢慢解释完,她的情绪也平静了下来。 “其实说白了,不管是我怀不上还是郑韬的问题,这个试管在他们看来都非做不可了。” 孟抒这几天想了很多。 说实话她不是抗拒做试管这件事情。 她只是发现自己得到的和当初想要的大相径庭。 孟抒究竟想要什么呢。 是尊重她、平等对待她的丈夫,彼此理解支持的家人,普通但是温馨的家庭…… 她真的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 却不想,一切美好都如此虚假而脆弱。 项链「Рo1⒏red」 钟老爷子的生日在七月份。 每年这时,是钟家人最齐全的时候。 因为年纪大了,老人不爱麻烦,今年就只是自家人聚在一起给钟兆山贺寿。 钟兆山膝下有四子一女,孙辈和重孙辈如今也已有二十余人。 钟寅今天早早到了,陪着老爷子在楼上和四叔钟应昌说话。 钟应昌和妻女定居美国。 早些年,他作为家中幺子,勤奋好学且聪慧过人,钟兆山也曾寄予厚望,奈何其性格肖母,是个软和谨慎的性子,对经商毫无兴趣,反而一头扎进学术研究里,后来更是留校任教。 钟寅给两个长辈沏茶奉上,钟应昌笑着接过来:“阿寅现在还是很忙吧,谈女朋友了吗?” 这个四叔算得上是当初钟家为数不多对钟寅抱有善意的人。 钟寅坦然一笑:“确实太忙了,还顾不上。” 钟应昌摇头:“榛榛跟你的说法简直一模一样,问就说忙……这越是忙越得有人陪伴一起生活嘛。” 钟榛是他的独生女,比钟寅还大两岁。 提起这个桀骜不驯的女儿钟应昌就头疼,“你身边有没有靠谱的男孩子?” 钟寅平时打交道的极少有他们这个年龄层次的人,他这显然是病急乱投医了。 抬眼看了看钟兆山的神情,钟寅才开口,“我会帮着留意的。” “要看榛榛的意愿,强扭的瓜不甜,”对待孙女和孙子,钟兆山的态度大不一样,“倒是你,忙过了这段时间,也该考虑以后的事了。” 后面的话是对着钟寅说的。 茶台上水气氤氲升腾,模糊了表情。 他垂下眼睛,应了声是。 人到的差不多了,佣人上来说饭厅都已经准备好,请老爷子移步。 钟寅和钟应昌一左一右扶着钟兆山下楼。 虽是家宴,排场也堪称盛大。 偌大的饭厅坐满了钟家子孙,最小的尚在襁褓。 重孙辈轮流上前给太爷爷贺寿,不知练习了多少遍的祝寿词念起来稚气可爱,打扮也都是喜气洋洋,活似菩萨座下的仙童。 大概是人多紧张,有个三四岁的小女童上去贺寿时,中途忘了词,站在前面手捏着裙摆一脸茫然地向父母看去。 这副懵懂可爱模样逗笑了一干大人。 正是和乐融融的时候,只听一道女声从入口传来:“好热闹,是我来晚了!” 众人纷纷向那边看去。 身穿碧青色丝质长裙的女人身形窈窕,乌黑长发简单盘起,露出修长优美的玉颈,浑身上下只戴了一串翡翠项链,衬得皮肤越发白皙细腻。 面对一众或惊讶或复杂的眼神,她笑得云淡风轻,如入无人之境。 径直走到钟兆山面前为自己的迟到道歉。 钟兆山脸上淡淡,看不出表情:“来了就好,一家人没那么多讲究。” 这场景何其熟悉! 底下有人忿忿:“母子俩一个德行!” 说这话的人正是钟家长子的儿媳祝芳。 丈夫钟振奎坐在她旁边,看着紧挨在钟兆山右手边座上的钟寅,脸色有些阴沉。 姜浣给老爷子送完贺礼,被佣人引着坐到自己的位置。 凭着钟寅,她现在早已不是那个刚进钟家人人可欺的小姑娘了,刚落座,周围的妯娌们主动与她攀谈起来。 有的恭维她越来越年轻貌美,有的则早早看到了她颈上的翡翠项链。 都是金玉堆里长大的人,无一不是鉴定高手,任何拍卖行的动向了如指掌。 所以很快有人认了出来—— “这是上个星期被人拍走的那条吧?” 姜浣抬手去颈间摸了摸,莞尔一笑,语气很随意:“这我可不知道,阿寅拿过来的,我看着还凑合,就戴上了。” 这话激起好几人内心波澜起伏,暗骂她分明是戴出来招摇显摆,还非要做出一副不放在眼里的样子。 到底有人看不过去,伏身来问姜浣:“我听说上周林无隐的作品也被人拍走了,跟这条项链一起的,好像是个手镯吧?三婶,钟寅没送您吗?” ———— 尒説+影視:ρ○⑧.red「Рo1⒏red」 赔罪 寿宴一直到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才接近尾声。 钟兆山早就被佣人扶着回楼上休息,大家不必再忌惮音量大小,此时便成了众人联络感情的难得时机。 姜浣被好几个女眷围着说话,心不在焉地敷衍着,抬眼朝另一边看去。 姿态闲适的男人坐在长桌一隅,不是主位,其余人却都面对着他攀谈。 “小叔,我有个同学想去咱们酒店实习,您那儿方便安排下吗?”说话的是钟兆山的重长孙钟承扬,今年刚大学毕业。 钟寅手里转着酒杯,挑了挑嘴角:“让你同学把简历递上去就行。” “这……人事说我们那边不缺人了……”钟承扬没毕业的时候就在钟寅的安排下进了e,他对这个好说话的小叔颇有好感,“您看您能不能亲自跟他们打声招呼啊?” “你小叔忙着呢,这点小事也找他!”钟承扬的姑父刚跟钟寅要了个项目,闻言皱眉斥他。 “没什么,承扬的同学嘛,”钟寅抬手看了看腕表,“不过我马上还有点事,这样,我把赵秘书的联系方式给你,你跟她说吧。” 这就算是定下了。 钟承扬高兴极了,连连道谢:“谢谢小叔,小叔对我最好了!” 钟寅起身,跟几个长辈道别离开。 走到庭院中门,身后一道声音唤他:“阿寅!” 钟寅心里有些不耐,顿住脚步回头。 姜浣一身碧色丝裙在灯下镀了层光,整个人飘逸出尘。 “妈。” 母子两人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的,不过钟寅在物质方面很是大方,姜浣买房买首饰买衣服向来是要最好的,他也不过问,任她消费。 边朝外面走着,姜浣抬手扇了扇风,语气讥讽:“女人就是话多,叽叽喳喳吵得我脑子都要炸了……” 钟寅目视前方,也不搭话。 “不过嘛,看她们变着法子跟我套近乎,也挺可乐的。”说到这里,她又笑起来,像是出了口气似的。 又走了段路,已经能看到钟寅的司机在车旁等着了。 姜浣这才说到重点:“听说,林无隐新出了个镯子?怎么没见你拿过来。” 林无隐是玉雕大师,脾气古怪,出什么作品多久出只凭心情,出道数十年,作品寥寥,但每一件无不是千金难求。 “那个颜色太嫩了,不衬您的气质。”现在也就钟寅,敢对她说这种话。 姜浣气得嘴角抽搐,瞪着他好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我还有事,就不陪您了。”钟寅微微低头,目光从她颈上的项链上一掠,抬步走了。 看着两粒猩红车灯消失在夜色里,姜浣转身上了自己的车,表情恢复往常的淡然。 她抬眼看向后视镜,“最近阿寅在忙什么?” * 赵桂枝打过电话的第三天,郑韬拎着大包小包礼品出现了。 先是跟老两口赔罪,又对着孟抒低声下气说软话。 “老婆,是我考虑事情太简单了,没有顾及到你的想法……咱们夫妻有事好商量嘛,你别生我的气了,我们回家吧?” 孟抒默默低垂着眼睛。 珍姨看看她,估摸着差不多了,出声打圆场:“先吃饭,有什么事边吃边说吧。” 饭桌上,郑韬为了表明决心,连连向老丈人敬酒,毫不犹豫地仰脖往嘴里灌,脸很快红了一大片。 几杯酒下肚,他说起刚跟孟抒认识的情景,说刚见面就对她十分有好感,当即便想娶她回家,至于后来努力工作也是想让老婆过上更好的生活云云。 一番话说得百转千回,情真意切。 “你喝多了,别再喝了!”孟抒却听得浑身不自在,伸手去抢他的酒杯,郑韬顺势握住她的手。 “老婆,我真知道错了,跟我回家吧。” 老两口适时地起身把空间让给他们。 孟抒往回抽了抽手,没抽出来。 心里叹气,她也不想再拿这种事继续打扰珍姨一家,还是回去好好跟郑韬谈谈吧。 “我跟你回去,放手吧……” 惊魂 最后,郑韬主动跟孟抒说:“过两天我就去医院复查,我保证积极配合医生治疗……要是实在不行……” 他语气低了下来。 孟抒手上收拾着:“到时候再说吧。” 走的时候严叔又给他们拿了好几样菜:“地里自己种的,绿色无公害,吃着放心,拿上!”有的人是闲不下来的,严叔退休以后在城郊包了块地,基本上天天都会去一趟。 跟老两口告完别,孟抒边开车边留意着后座的情况,郑韬喝了不少,抚着肚子闭目养神。 她看着前面的路况,不由得松了口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孟抒觉得跟他话不投机起来,这样安安静静的她反而觉得自在。 扶着半醉半醒的郑韬下车、上电梯,已经没手再拿菜了。 孟抒想着一会儿再下来一趟。 “老婆……”郑韬半个身子靠在她身上,含混地叫着。 “在呢。” “老婆……”他又叫。 孟抒不想再理会了。 一个男人的重量实在不轻,孟抒累出一头汗,先把郑韬安顿在沙发上,又去接水端来给他喝。 郑韬揉揉脑袋,清醒了一点,站起来晃晃悠悠往卧室走。 孟抒走过去开门开灯,一抬眼愣住了。 床头的墙壁上贴着一张大大的海报,一左一右两个婴儿正冲着她笑得眼睛弯弯,上面还有四个彩色大字“龙凤宝宝”。 明明是在自己家,却惊得孟抒背上出了一层冷汗。 “这是什么?!”她问郑韬。 郑韬有些疑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了然一笑:“妈给贴的,说是多看好生孩子……” “也太吓人了……”孟抒靠在门上,惊魂未定,抬手捂住胸口。 “有啥啊,我看了好几天了,就当不存在,省得回头她又唠叨……”郑韬嘟囔着,语气不以为意,一头栽到床上。 孟抒不想多待,关了灯关门出来。 次卧的床单被子都被收了起来,只剩光秃秃的床板。 不用问,肯定是婆婆做的。 孟抒走过去打开柜子,里面也空了。 摆明了不让他们分开睡。 只是几天而已,家里好像变了很多,她只觉得现在处处陌生。 可能是猛地撞见那两张画像被吓到了,孟抒有点不敢独自去地下车库拿菜了。 她没心情再折腾,走到客厅那张藤垫上坐下,抱着膝盖想事情。 可能太入神,手机在包里振了许久她才发现。 “这才几点,睡觉了?”男人的声音压着不悦,孟抒却在这一刻莫名有点想哭的冲动。 她一时没出声,钟寅又问,“跟你说话呢……” 那边隐约只有呼吸的声音,钟寅突然想起什么,“不是还在跟我生气吧?” “你能上来一趟吗?” 钟寅正想着,猝不及防听到她闷闷的声音,“什么?” 不到二十分钟,门铃响了。 孟抒连忙跑过去开门,压低了声音:“不是说了不要按门铃吗……” 一抬眼撞上男人沉黑的眼睛,她的话音又低了下去。 钟寅看着她,声音有点哑:“上次没过瘾是不是?”居然敢叫他来这里,他听到的时候都怀疑今天喝酒的不是自己而是她了。 孟抒尽量忽略他语气里的揶揄,踏出去关好门,低着头不去看他。 伸手按了电梯,她才转头,对着仍站在原地的钟寅说:“你能先陪我去拿个东西吗?” 地库没什么人。 孟抒从后备箱拿出一捆大葱又一捆青菜,里面还有好些。 钟寅伸手接了。 新鲜从地里摘回来的,上面还带着湿泥。 他皱了皱眉,语气凉凉:“怎么,放暑假还卖起菜了?你很缺钱?” “不是,是珍姨和严叔送的,”孟抒解释,“不拿出来我怕闷坏了。” 钟寅看过她找的假父母的资料,听她提起就明白了。 整理好后备箱,孟抒转身。 西装革履的男人两手满满当当拎着大捆大捆蔬菜。 再往上看他的脸,正面无表情盯着她。 浑身写满了不爽。 “很好笑是吗?” 钟寅看着孟抒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别过头,肩膀无声颤动。 他冷哼一声:“等会儿我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 作者:这样看起来,钟狗好像不那么讨厌了哈哈哈 钟狗:呵 戒指 路灯昏黄。 司机正等在车旁,远远看到一个高大男人两手拎着什么东西朝着这边走过来。 身形有些熟悉。 他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 那男人步幅不快,又走了几步,这才露出身后跟着的一个娇小女人。 还真是自家老板! 他连忙迎上去:“先生,孟小姐!” 也算是熟人了。 孟抒刚对他笑了下,司机伸手说:“孟小姐我来吧!” 其实大部分都在钟寅手里了。 她下意识去看了眼钟寅,对方头也没回。 “谢谢。”司机仍在坚持,孟抒便递了过去道谢。 坐上车。 手上不可避免地沾了些泥。 孟抒从包里拿出湿巾放在两人中间,刚抽出一张,男人把手伸了过来。 孟抒抬头看他,钟寅松散靠在椅背上,眼睛垂着,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不知为何,孟抒突然觉得他有点幼稚。 特别像她们幼儿园里,帮老师干完活挺着胸脯等表扬的小朋友。 这么想着,她垂头抿了下唇,从男人的角度刚好看到她脸颊上浮现的那个酒窝。 “胳膊好全了吗?”孟抒边帮他擦着边轻声问道。 钟寅手指被她握着有点痒,不由自主地动了动:“问的太早了,怎么不等疤消了再问。” 孟抒:“……” 以前只觉得他话不多,现在竟然还添了噎人这一项。 她腹诽着,给他擦完右手,又接过他伸来的另一只。 不过还没擦几下,他的手臂不动声色地越抬越高。 等孟抒反应过来,男人的指尖距离她胸前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了。 耳根倏地红了。 孟抒立马甩开他的手。 “嘶——”男人轻吸了口气,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似乎是被她碰到了痛处。 方才孟抒没顾及他这胳膊有伤,忙拽住了他衣袖,语气有点紧张:“我看看怎么了……” 话还没说完,钟寅手掌一翻,将她伸过来的手刚好握在手里,接着抽了湿巾,慢条斯理地给她擦拭起来。 孟抒一愣。 还不知道他挺会演的,刚才真把她唬住了! 男人握着她的手是热的,湿巾却是凉的,慢慢地一点点擦过指尖,指腹,掌心。 孟抒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钟寅低着头。 擦手也弄得像是在做什么需要全神贯注的事。 虽说女人的手比他的小了许多、软了许多,可也并不算保养得多好。 今日寿宴上,钟家那些女眷无一不是精心打扮,纤纤玉手上戴了各式各样的珠宝,借着敬酒或撩发的动作不经意般从人眼前晃过,想不注意都难。 跟她们比起来,孟抒简直算得上粗糙了。 指甲是天然的淡粉色,没有任何装饰,因为需要洗菜做饭,修得整齐,只有一点长度,甚至手上什么首饰都没有。 “你老公穷得戒指也买不起?”他记得郑韬这个职位,月薪应该不算太低的。 车里原本安安静静,孟抒都有些入神了,突然被他问了这么一句。 她本能地看向自己的手指,然后在他掌心蜷缩了下。 “哦……我觉得不太方便,就没戴……” 婚戒还是郑韬求婚时买的,尺寸对她的手指而言有点大,孟抒怕不小心给弄丢了,婚礼后便收了起来。 她和郑韬都不是在这方面讲究的人,后来也都默契地没再提起过。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钟寅问的时候,她居然下意识地没说实话。 默默垂下眼睛,孟抒想,自己也挺会演的…… 舒服 司机将两人送到东景,下车准备帮着将东西给送上去。 孟抒走到后备箱,把蔬菜分出来一些跟他说:“这些都是家里自己种的有机蔬菜,看起来不是太好看,但是一定健康无污染……不嫌弃的话,拿一些回去吃吧。” 司机犹豫:“这怎么好意思……”他说着,看向孟抒身后的老板。 钟寅没说话,只点了下头。 于是这才接过笑着道谢:“那就多谢孟小姐了。” 这样一来,钟寅一个人便将剩下的全部拿上了。 “这些菜你吃吗,如果不吃的话走的时候我再拿回去……” 孟抒在电梯上问他。 不打农药的蔬菜避免不了一些虫孔,她感觉钟寅大概看不上的。 闻言,男人俯视她的目光带了点疑问:“不然我吃什么,西北风?” 楼层到了,电梯门无声滑开。 他率先迈步出去,“来了就别想再拿走。” 孟抒望着他的背影,有些怔愣。 怎么感觉,这句话有别的意思呢。 跟着他到了厨房。 钟寅把菜放到冰箱边上,“我去洗澡。”他手上又沾了一些泥。 孟抒连忙点头:“好,我来整理吧。”她知道钟寅是有点洁癖的,估摸着此时他的耐心也即将告罄。 走到门口,男人又回头,语气很随意地说了句:“想吃什么自己拿。” 孟抒有点惊讶,抬头看他,人已经走开了。 想了想,她就着蹲下的姿势拉开下面的冷冻柜。 里面整齐地摆了满满一层冰淇淋和雪糕,各种口味,各种颜色包装,一眼看上去很是赏心悦目。 抿了抿唇,孟抒关上冰箱门,低头去收拾蔬菜。 手上动作不停,脑子里却乱七八糟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把菜分门别类放进去合上门,孟抒侧眸看到了旁边静静伫立的茶色玻璃柜…… 寿宴上喝了一些酒,身体有些燥热。 钟寅洗了个有些漫长的冷水澡出来,没看到女人的身影。 他先去厨房转了一圈。 原本空荡荡的冰箱里放着红红绿绿的蔬菜,给这里添了点生活气息。 冷冻区没人动过,还是满满当当。 他弯腰随手拿了一个正要出去,视线突然停在一旁的酒柜上。 里面中间边上的位置,空了一个。 钟寅最后是在客厅找到她的。 女人搂着酒瓶窝在沙发一角,面若桃花,两眼半眯着。 连他走到身边都没抬头看一眼,俨然醉得不轻。 上一次,孟抒就是在这里睡着的。 有点像小动物划地盘,感觉舒服,就会自动跑到那个地方。 孟抒此时确实很舒服,舒服得有点飘飘然了。 最近里里外外一堆烂糟事情压得她喘不过气。 看到那些酒的时候,她自然而然地产生了一个的想法:都说一醉解千愁,是不是喝点酒也能让自己忘记一些烦恼? 她不太懂得品酒,就拿了离自己最近的那瓶。 喝之前还有点忐忑,可是一喝到嘴里——怎么形容呢,居然没尝出来什么酒味,顺滑的口感之后,只剩淡淡的果香和花香在口腔里层层迭迭舒展,感觉很奇妙。 就这样不知不觉中,孟抒喝了一杯又一杯…… 嘴对嘴 钟寅走过去紧挨着坐到醉猫身边,“你倒挺会挑……”一拿就拿了瓶康帝。 屁股旁边的位置塌陷下去,孟抒感觉自己快要被他挤到角落。 这才抬头,眼神迷离,语气懵懵的:“嗯?” 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人抢她地盘还不够,居然坏心地把手里的东西贴到了她脸上。 “啊——” 好冰! 孟抒下意识抬手推他,男人趁机拿走了她怀里的酒瓶,放到她够不着的地方。 “你干嘛……” 她委屈地扁嘴,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 钟寅伸手把醉醺醺的女人抱到怀里转移话题:“要不要吃冰淇淋?” 孟抒还想喝酒,动来动去地挣扎。 “草莓味的,你不是最喜欢吃草莓味的冰淇淋吗?” 男人低低的声音在耳边诱惑,还挖出一点凑到她嘴边。 确实是草莓味的。 孟抒咽了下口水,不动了,声音有点迟疑:“我……我可以吃吗……” 她记得有个很严肃的声音警告过她—— “不能吃生冷!以后冰淇淋雪糕统统不可以吃!” 那个声音转而语重心长—— “我是为你好……” 孟抒想起这些话,不自觉地皱起了眉,胸口也莫名有点闷。 “当然可以,你想吃多少吃多少……” 男人语气笃定,真实地盖过了记忆里那个令她难受的声音。 “真的?”她睁大眼睛看他,再次确认。 他手里的勺子又往她唇边递了递,“嗯,真的。” 孟抒这才张嘴含住。 绵密冰凉的奶油在嘴里融化,很甜,很细腻。 这种久违的感觉简直太幸福了。 她不知不觉放松了身体,靠在男人怀里等着他把冰淇淋送到嘴边。 唇瓣一张一合,抿去半勺冰淇淋。 有一点沾到嘴边,孟抒伸出舌头舔掉,再次微微张开嘴巴等待。 可是这一回,男人原本喂她的手突然不动了。 孟抒疑惑地抬头。 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眼睛。 她不由得一愣:“怎么了?” 他不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 孟抒拉着他胸前的布料晃了晃又问:“你怎么了?” 喉结滚动了下,钟寅的嗓音发哑:“我也想吃冰淇淋……” 啊! 孟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好像刚才,她确实只顾着自己吃了。 “那,那你吃吧……” 她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却看了看他手里的冰淇淋,流露出一点不舍。 “我有个办法,可以让我们一起吃。”男人很善解人意。 孟抒听到这句话又高兴起来:“什么办法?!” 他似乎被她逗笑,胸膛振动起伏:“嘴对嘴。” 嘴对嘴…… 孟抒看向他的嘴巴。 薄薄的,淡红色,还翘起一点弧度。 总之挺好看的。 吃起来貌似也不错…… 她眼神发直,默默想着,不自觉吞了下口水。 “你觉得怎么样?”他靠近了一些,脸离她很近,说话时有温热的气息扑到孟抒唇上。 “好……”她像是被蛊惑了,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那你叫一下我的名字,叫对了我们一起吃。” 男人说这句话时,嘴唇已经挨着她的了。 有种压迫感藏在那双沉黑的眼睛里。 孟抒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在加快。 手指收紧,攥着他的衣襟。 嗓子发干,开口时声音轻轻的。 “嗯……钟寅……” 最后那个字模糊在两人缠绵相依的唇齿间。 酒液(H) 一杯冰淇淋吃了好久。 好不容易嘴对嘴“吃”完,孟抒手臂无力地环着男人的脖颈。 舌根被吮吸得有些发麻,脸颊耳根都在发烫。 冰淇淋明明是凉的,可是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却被热化了一样…… 想到这里,孟抒下意识并紧腿根,悄悄地动了动。 她的小动作自然没逃过钟寅的眼睛。 “这里不舒服?” 男人的声音沙哑,边说着,手在她腿上摩挲。 被碰触的地方痒极了。 孟抒诚实点头,红扑扑的脸埋到他胸前贴紧。 钟寅身上的浴袍早已被她拽得松散,半掩着结实的胸膛,那里火热的温度传来,烧得孟抒浑身发软。 “那这样会不会舒服一点?”他的手指慢慢探进她的腿心,隔着裤子不轻不重地揉按。 唔…… 孟抒收紧手臂,抱着他轻颤。 钟寅手上的动作不快不慢,始终保持着固定的力道和节奏。 可就是这样,孟抒很快觉得不满足起来。 她拱了拱屁股,主动去男人的手指上蹭动。 总算舒服了点,又想念起那种张张嘴冰淇淋便喂到唇边的感觉。 “你……你动一动……” 孟抒微微喘息着抬头,看向男人的眼睛里水光点点。 他似乎就在等这句话。 下一秒,灵活有力的手指褪下她的长裤,直接揉上腿心的花瓣。 “嗯——”突然被他碰到隐秘部位,刺激感令小穴紧张地收缩了下。 手指一下下在花唇上蹭弄,几乎要陷进那片湿润饱满的软肉里。 孟抒张开嘴唇,不自觉地喘气,喉咙里干得厉害。 “钟寅……” “嗯?”他黑沉沉的眼睛直勾勾注视着她,粗长的手指夹住穴口那两片小小的娇嫩花瓣摩擦。 孟抒被不上不下的快感逼得眼眶发酸,难耐地发出呻吟。 情欲经过酒意熏陶,蒸腾在身体里散发出不受控制的空虚感。 骨缝里都在发痒。 钟寅一手给她揉穴,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带向自己。 两人交缠的唇舌急切渴望,甚至有口水来不及吞咽,肆意流出嘴角,染湿了下巴。 “唔!” 一波波淫水从穴口淌出来,男人的手掌已经湿透。 长指就着那滑腻的液体长驱直入。 孟抒猛地弓腰,离开他的嘴唇发出闷哼。 太突然了。 分离的唇瓣间粘连着将断不断的银丝,摇摇欲坠。 “放松点!”钟寅嘶声,手指被骤然紧缩的穴肉紧紧绞住,进退两难。 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她体内的温度热得像是快要把他手指融化。 孟抒闭上眼睛呻吟,身体敏感万分,被男人碰一下就要受不了。 她没办法控制自己。 钟寅咬牙扣紧女人的腰肢,中指半截停在穴里,拇指去揉前端的阴蒂。 肉壁被刺激得收缩张合,手指终于在里面前后抽动起来。 孟抒高潮过一次,被他放在沙发上躺坐。 骤然失去了紧密怀抱,她有点无措张手:“钟寅……” 他只是起身拿了件东西,很快回来。 孟抒拉住他的衣角,发现他手里多了瓶酒,被她喝掉一大半的那瓶。 钟寅单膝跪到她身前,亲了亲她的手指,“乖,让我喝点酒……” 他这么说着,伸手将她双腿打开,露出中间湿漉漉的小穴。 孟抒有点迟钝地任由他动作。 直到冰凉的酒液倒到穴上,她一个激灵,惊慌地叫出声。 迷醉(H) 穴肉被冰凉的葡萄酒刺激得收缩打颤。 孟抒还没来得及向后躲,男人火热的唇舌下一刻便贴了过来。 一冷一热间,小腹随着紧张的喘息起伏,刚从高潮中平息片刻的情欲再度被高高挑起。 他的舌头软韧有力,卷着酒液去那湿答答的小肉洞里搅拌,和她深处流出的淫水充分混合,再张口重重吮吸,咽进嘴里。 酒香伴着她的味道,男人近乎迷醉地大口吞吃入腹。 琼浆很快被吃得差不多,他继续拿来酒瓶倾倒出更多…… 刚被舔弄得即将高潮,又是一股凉酒浇上来。 几次下来,孟抒不耐烦了,拧起秀眉呜咽,伸手推他埋在自己腿间的脑袋:“你起开!我不要了!” 明明是嗔怪,被她滴水的嗓音说出来,有种销魂蚀骨的作用。 钟寅伸手与她十指紧扣,专注舔弄起泥泞湿透的腿心,一路用舌尖撩拨向上,抵住涨鼓鼓的阴蒂颤动,另只手掌抚慰腿根,指尖慢慢接近穴口轻插慢挑,不一会儿就有丰沛蜜汁满满溢出,两片软嫩的花唇更加靡艳晶莹。 粗长手指进得越发深入,阴蒂被舌尖来回扫动。 密集快感堆迭,孟抒浑身紧绷起来,脚跟蹬在男人后背不自觉地用力。 “啊啊……” 细白的手指想要用力,却与他的大手紧紧缠到一起。 指根挤压的酸痛越用力越是上瘾,在无法自拔的快感漩涡里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流个不停的淫水被男人大力吸进嘴里,舌头跟着手指的节奏加快,不过数十下,孟抒挺高小腹,尖叫着泄了身。 滴滴答答的水儿从沙发边缘流到地上。 钟寅粗喘着抬头,下巴和胸前一并湿透。 娇躯仍在情潮中难抑地打颤,他起身拉住她扯进怀里,看她潮红的脸上泪痕纵横,低头去亲。 孟抒此时意识不清,被他湿润的嘴唇亲到唇边才反应过来,呜咽一声抗拒,就要推开男人的脸。 钟寅怔了一秒,随即低笑,“不至于连自己都嫌弃吧?” 她此时越是羞赧,他越得趣,非凑到她嘴上要给她尝。 孟抒拗不过他的力气,气喘吁吁地被男人压倒,勾着舌头亲了个遍。 沙发湿得没法待,钟寅抱起她挪到窗边的椅子上。 孟抒两手扶着椅背跪在柔软的坐垫上,光裸的屁股刚好高高翘起来。 戴上安全套,男人用手指摸了两下湿漉穴口,扶着肉棒抵上去。 这个姿势他总是进得特别深。 孟抒心里有点慌,下意识晃了晃腰:“你别……” 钟寅停止动作看她。 “那你来?” 她咬着唇没说话,默认了。 白嫩饱满的臀从这个角度看像个熟透的蜜桃,中间那条诱人的缝裂开,露出汁水充盈的红嫩果肉。 钟寅手扶在她的腰上,垂眸紧盯着下腹的风景。 第一次这样,孟抒又紧张又莫名有点期待,心脏砰砰乱跳,向后挪了些,感受到坚硬圆硕的龟头顶住穴口。 她有点腿软,又怕出尔反尔被男人狠狠教训。 只好硬着头皮,支撑着身子继续用小穴去吃它。 钟寅耐心等着,眯眼看着她好不容易含了半个顶端,便急着往前动。 连续几次下来,身后的男人很明显地深吸了口气。 孟抒连忙不敢再糊弄,谁知慌乱下用力过猛,实打实吃进了一大半茎身。 小穴一下子被撑满。 “太深了——”她差点哭出声。 钟寅额角青筋直跳,嗓子发哑:“我不动,你自己慢慢来。” 得到满意的回应,孟抒吸吸鼻子,握紧了椅背边缘,按照自己心意前后摇晃起来。 垂眼看着她娇气地吃进一小截,立马往前挪屁股。 穴里水多,这个深度根本动不了两下,那根粗硬就被弹出来。 落地窗(H) 肌肉紧绷发痛,下面那根东西更是胀得快要炸开。 “好了没有?”钟寅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 孟抒身子抖了抖,有点不敢说话。 大手抚着她的肩背,他尽量好商好量地问:“你受不了我会停,行吗?” 散乱的长发被他拨开,钟寅俯身亲在她后颈安抚地印了下。 “嗯……”她从鼻腔里发出声音,同意了。 火热掌心贴到腰窝使了点力气,狰狞粗涨的性器抵着湿润臀缝上下滑动几下。 孟抒浑身酥麻,努力抬高屁股,不由屏住呼吸,等着他进入的那一刻。 肉棒顶在了入口,一点一点陷进微微翕动的花心,缓慢而强势地将里面密集细嫩的层迭褶皱碾开。 那种被湿热软肉死死紧箍的快感自下体迅速蔓延,钟寅几乎忍得小腹疼痛,才克制住立刻插送的冲动。 “呜呜……” 孟抒感觉自己被一根滚烫的硬物撑满了,饱胀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想要用力收缩穴肉。 放在她臀上的手指伸去前面找到阴蒂捻弄,“别夹这么紧……”男人在耳边低声哄着,缓缓挺腰前后动作,抽插摩擦间勾出丝丝缕缕的快慰。 适应了一会儿,孟抒终于情不自禁地发出舒服的呻吟。 黏腻的汁水被身后的撞击捣出更多,蜿蜒着从穴口流到大腿。 分不出是腿上痒还是身体里面,孟抒有点无助地向后伸手。 男人一把握住了她的胳膊,大力的一记插送,顶得她失声尖叫,“啊——” 更深的空虚痒意伴随着深入被激发出来。 “要快点不要?” 孟抒来不及出声,他再次撞进来,逼问,“要不要?!” “要……要!”哭吟被身后一阵猛烈动作撞得支离破碎,眼泪逐渐模糊了视线。 男人一手拉着她的手臂,一手紧紧掌着握不满的臀肉,性器在那销魂肉洞不断插进抽出。 剧烈的快意潮涌一样盖过头顶,孟抒控制不住地仰颈媚声尖叫,腰肢更是随着他的动作不停地摇摆起来。 椅子经不住两人如此晃动,在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孟抒快要支撑不住,吓得哭出来:“钟寅——” 抽搐不已的穴肉正将男人绞得舒爽,听到她这声哭吟也舍不得拔出来,干脆弯腰搂着一双软白大腿将她整个抱进怀里。 这椅子原本就在落地窗旁,钟寅托着她转身,正正对着大片玻璃。 此时夜空漆黑,落地窗宛如一面平滑的镜子。 孟抒毫无知觉,泪眼婆娑被抱高的时候本能地倚靠到钟寅胸前。 “你看那是什么?” 男人语调缓慢,埋在她身体里的肉棒缓缓磨着。 孟抒有点不舒服,皱眉眨掉眼泪,看清眼前一幕的瞬间,浑身震了一下。 她的腿窝被钟寅的大手稳稳握着分开,小儿把尿的姿势。 也因此,他们的交合处无比清晰地映在落地窗上。 视觉刺激令孟抒一下子紧张起来,呜咽着摇头:“不……不要……” 可她此时正被抱在半空,到底不敢一味挣扎,只能娇泣求饶。 “不要什么,不好看吗?”男人边问着,竟然又朝窗户走近了两步,“要不然你仔细看看?” 孟抒偏过头躲避,只觉得羞臊不已,酒意彻底醒了。 酥麻(H) “别……别看……” 强烈的羞耻让洁白脚尖都泛起红意,紧紧蜷缩了起来。 钟寅两手托抱着她,沉黑眼眸紧盯着玻璃中两人紧密相连的身影。 像是能感受到男人直勾勾的灼热眼神,孟抒只觉得身上温度迅速攀高,无一处毛孔不在冒汗。 尤其嵌在穴肉里的阴茎动得那么慢,每一次都会磨出更深的痒意。 钟寅总算欣赏够了镜中美景,低头吻了下她的发顶,随即向上耸腰,狠狠一撞。 孟抒猝不及防,差点被他顶出臂弯。 “啊——” 她又惊又羞地叫出声。 经过几番刺激,嗓音变得娇媚沙哑,尾调更是被身后男人接连不断的强势抽插撞得高低起伏。 小手慌乱抓在肌肉贲张的铁臂上,刚好摸到一条未消下的疤痕。 掌心像是被那凸起的形状烫到,孟抒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穴肉紧紧绞动,内里肉棒抽插得越发凶悍。 之前喝下的酒液累积在腹中,此时有种难以控制的酸胀感。 呜呜—— 快要…… 快要尿出来了…… 孟抒在他怀里失控哭喊,挣扎间背上的汗水将她与后面的坚实胸膛完全贴连到一起,赤裸身躯热得几欲融化。 小腹不住地抽搐起来,穴眼也跟着极力收缩。 阴茎每进出一次都变得艰难无比,紧致的甬道缠着每寸肉茎使劲吸吮,如同要将他绞断一般,那种快感直灌四肢百骸的冲击力几乎吞没了一切理智。 钟寅下颌紧绷,连呼吸的气力都节省下来,操弄的速度越来越来快,次次顶到肉穴最深。 身体里有什么开关被他撞碎了,孟抒嘴里喊出的尖叫都破碎不堪。 “啊……不……太快……啊……” 粗硕阴茎高速进出,带出穴里大股淫水从交合处流淌,有的甚至在接连不断的啪啪脆响中飞溅到落地窗上,然后滑落,留下一道道暧昧水迹。 这样大开大合操了百十下,软白腿根抽搐起来,忍不住想要收合并拢,颤抖的小穴不住向上抬高,直到啵的一声吐出堵塞其中的肉棒,痛痛快快地喷出了一股清亮水液。 孟抒喘息着被放了下来,两手无力地向前趴伏支撑身体。 男人从她身后捞起一条腿,再次将肿胀阴茎插了进去。 “嗯——” 按在落地窗的小手徒然蜷缩,汗湿掌心将冰凉的玻璃氤出手指形状的白雾。 后入的姿势令胸前两团柔嫩跟着肉棒插捣的节奏晃动起来,敏感乳尖一下下蹭到身前的玻璃上,凉意刺激下竟有种异样的快感。 她热极了,一时恨不得将上半身全部贴到那上面降温。 “你说外面会不会有人正在看着我们?” 大手握住一捧晃荡的软肉揉捏,钟寅贴近了她耳边低声吹气。 几次高潮后的脑袋昏昏沉沉,孟抒原本有些迷糊,被他这么一问,才陡然意识到,自己正浑身赤裸站在窗边与他做爱。 一想到那些放荡淫靡的画面都被别人看了个彻底,大脑轰的一声,她一下子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 “嗯……”穴肉跟着疯狂痉挛起来,狠狠挤压阴茎。 钟寅闷哼一声,偏头咬住她软烫的耳垂在齿间轻磨,“鸡巴让你夹断了!” 孟抒慌张扭头去推他:“不要在这里了,不要别人看!” 男人勾着唇角,得逞低笑,“晚了,你看对面那些亮着灯的……” “钟寅!”她吓得哽咽。 这个男人是不是变态啊,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怎么能在做这种事的时候…… 孟抒没办法再想下去。 她一刻也受不了! 看着她委屈巴巴地望着自己,钟寅只觉得小腹里有团火烧得越发旺盛。 他敛了笑去亲她,被她恼得直接偏头躲开,“你放开我!” “好了,逗你的,这是单向玻璃,外头什么也看不到。” 孟抒将信将疑,仍扁着唇不理他。 “你也不想想,我怎么舍得给别人看……”男人轻轻用嘴唇蹭在她颈侧,低哑的嗓音传到耳朵里,孟抒半个身子都在发麻。 尚且没从那种酥麻的感觉里回神,下巴被大手捏着转了过来。 她来不及垂下眼睛回避那道炙热视线,突然穴里一个深顶,不由自主地张嘴呻吟,声调淹没在男人霸道的亲吻中。 玉镯(H) 窗外的黑夜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 孟抒被男人压在光亮如镜的落地窗前不知操了多久。 激烈动作中,她胸前那片原本冰冷坚硬的玻璃都被捂热了。 大手牢牢抱着高潮中肌肤泛粉的娇躯,每次撞击都直捣进失控收缩的甬道最深处。 快感无休止地冲击着,孟抒又哭又叫,爽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唔…… 不行了。 啪啪啪的肉体撞击声不绝于耳。 她哭喘着摇头,长发黏在潮红的颊边,搔到身后男人布满汗水的胸口上。 钟寅此时也已经到了极致,肌肉因为强烈的快感绷紧到极点,那柔软的发尾轻轻扫过去,高潮几乎瞬间奔涌。 终于…… 终于结束了…… 孟抒胸口剧烈起伏,脚上一点力气也没有,虚浮得像是踩在了半空。 刚从高潮中缓了一会儿,钟寅伸手把她拦腰抱起,她一下子清醒了似的,本能地想要挣扎。 “不……” “不什么?不洗澡还是不睡觉?” 除了同样浑身是汗,钟寅一点也不像是刚做完激烈性事的状态。 抱她的手臂还是那么有力,脚步沉稳,声线也平静得很。 孟抒看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事实证明,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不能相信男人的嘴。 两人在浴室待了一个多小时。 洗个澡花了十分钟,然后剩下的时间孟抒要么被哄着并腿给他夹肉棒,要么被放在洗手台上,垫着脚尖给他操穴。 “呜呜……骗子……” 她手指紧紧扒住洗手池边缘,哭得鼻尖通红,嗓音可怜,睫毛不住颤动,脸上湿漉漉,分不清是水还是眼泪。 钟寅一看到她这副样子就受不了,更想发了狠的欺负。 “怎么就骗子了?骗你什么了?” 嘴上问着,腰腹不断耸动,那两瓣白嫩嫩肥嘟嘟的屁股被他用胯部撞得来回颤动。 “你……你说洗澡睡觉……” 他闻言笑起来,“刚洗了澡,这是睡觉呢。” 孟抒咬唇,一口气刚吸了一半,被男人骤然猛烈的操干打断。 “啊——” 她尖叫着往前躲,被他两手抓住屁股动弹不得。 上百下强势直接的深捣猛干之后,钟寅伏在她身上,射了出来。 浴室这次结束后,孟抒累到极点。 钟寅收拾完上床抱着她,摸摸这里揉揉那里,孟抒睫毛都不动一下。 看她睡得无知无觉,他也歇了心思,长臂一伸,牢牢搂着香软的女人睡了过去。 难得的梦都没做,算是好眠。 要是没有被一巴掌打到脸上的话。 凌晨四点。 孟抒是被尿意憋醒的。 迷迷糊糊想爬下床上厕所,腰上却沉沉放着一根胳膊。 她皱眉胡乱推了两下没推开,急得一巴掌打了过去,“放开我——” 男人嘶了一声,从她腰上收回手臂,拧着眉睁开眼睛。 孟抒这才有点清醒了,愣愣看了他两秒,翻身低头去穿鞋:“我要上厕所……” 意识到自己扇了钟寅一耳光,她心口咚咚狂跳,不等他说话,连忙跑到洗手间锁上门。 她不是故意的…… 但是钟寅刚才的脸色好像很难看啊。 床头灯光不怎么亮,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没看清…… 坐在马桶上,孟抒有点不知所措,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低头,这才发现自己左手手腕上多了个东西。 男人闭目靠在床头。 过了好一会儿,吧哒吧哒的脚步声跑过来。 “这是你给我戴的吗?!” 孟抒到了床边伸手给他看。 钟寅睁开眼睛。 他刚才打开了卧室顶灯,明亮光线下,孟抒伸过来的纤细皓腕上戴了个玉镯。 玉质清透温润,手腕洁白无瑕。 他垂着眼睛仔细看了一会儿,才开口说,“嗯,挺合适的。” 该剧情了。 律师 玉镯通体纯净细腻,刚刚孟抒在洗手间太过惊讶,并没有细看,此时才发现它于灯光下竟泛着淡淡的紫色,上面还有一处凸起呈兽首状,其形十分古朴威严。 原本是两不相干的元素,可兽首那凶猛之气竟与玉料本身的柔和温润浑然天成,奇妙地融为了一体。 就算对玉石珠宝没有研究,也不难看出这玉镯绝非凡品。 “为什么送我这个?” 钟寅没有回答,而是问她:“不喜欢?” 孟抒手指摸了摸那兽首:“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是……” “喜欢就行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男人语气淡淡的打断她。 喜欢…… 这世上的好东西太多了,孟抒很早就知道,不是喜欢什么就能拥有的。 见她顾虑重重的样子,钟寅探身把人搂进怀里。 大手握着那纤细手腕,指尖摩挲着玉镯,低声解释:“听说这是上古神兽,带在身上能驱邪避凶……” 孟抒不由得惊讶,他什么时候信这些了。 “可是……这应该很贵吧,你干嘛给我呢……” 她这一个又一个为什么,钟寅不耐烦回答,没好气地捏了下她的手,“给你就拿着,哪儿那么多话。” 一定是很贵重。 孟抒不用再问了,当即就要摘下来还他。 可凭她怎么用力,那镯子就像是给她量身打造似的,竟然堪堪卡在手腕的位置,无论如何也拽不下来。 “别费劲了,”钟寅下巴抵在她颈窝,默默看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这上面有死扣,戴上就摘不下来。” 起初林无隐介绍这手镯精妙之处时,他还有些不太相信,现在眼见为实,还真是如此。 孟抒没说话,推开他就去了洗手间。 用丰富的泡沫润腕部,用冰镇,找了保鲜膜穿过手往下带……她尝试了各种方法,正如钟寅所说,真的摘不下来。 “反正我不要,实在不行就摔碎好了!”白费了半天力气,孟抒只觉得血气上涌,回到床边气鼓鼓地伸手给他看。 钟寅睨了她一眼,扔过去一张拍卖介绍图,“反正东西送你了,随便你怎么处理。” 他说完翻个身,自顾自睡了。 拿起图纸,盯着上面标注价格的那串数字,孟抒眼睛越睁越大。 他是不是疯了?! 愣愣看着男人的背影,孟抒久久无法从震惊中回神。 可能是没睡够,她现在脑子里乱得很,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么昂贵的手镯,他怎么能如此随意的送给自己? 钟寅听着背后没了动静,起身把顶灯关掉。 将她手里的纸抽出来扔到地上,再把呆站床边的女人扯到身边,两臂环住她的腰,眼睛阖上,淡淡命令:“睡觉。” 大半夜折腾这么一圈,孟抒的确累了。 杂七杂八的想法在心里翻来滚去,最终疲惫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还是钟寅把她叫醒的。 “你手机一直在响。” 孟抒揉了揉眼睛坐起来,“哦,好……”意识还有些不清晰。 震动中的手机递到眼前,却听他下一句又问:“方律师是谁,你找律师做什么?” 心里骤然一惊,睡意瞬间全无。 孟抒面上不动声色,直接拿过手机放在耳边接通,“方律师,不好意思,我刚睡醒……关于江城那套房子的买卖合同您直接发文件给我吧。” 对面顿了一秒,回复道:“好的孟小姐,那我就发您微信上了。” 孟抒客气地道谢,随即挂了电话。 整个过程钟寅的视线都没离开过她的脸,锐利的目光有如实质一般,“江城那套房子不是你妈留给你的吗,怎么突然要卖掉?” 孟抒也没看他,手指点开律师发来的合同,语气平静:“空着也是空着,我听说房价要跌,还不如卖了……” 男人探究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一圈,收了回去:“吃饭吧。” 等他完全走出卧室,孟抒肩膀卸力垂下,深深呼了口气。 低头一看,掌心湿透了。 —— 明天加更。 谢谢大家的珠珠 不难 缓了会儿情绪,孟抒去洗手间洗漱收拾自己。 她站在洗手台边,半弯着腰,小心地抬着胳膊接水,尽量不让手腕碰到别的东西。 知道了这玉镯的价格,连带着行动都不由谨慎起来。 突然想起以前看古装电视剧,里面的女子在头上戴着华美的步摇,是装饰,也是检验举止是否端庄的衡量。 想到这里,再看着那玉镯,孟抒叹了口气。 大概以后干什么都要注意着了。 餐厅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 看到孟抒过来,钟寅将手里的平板放到了一边。 “是用昨天那些菜做的吧?” 她坐下看了看,几样都是家常菜。 “嗯。”钟寅随手盛了碗汤递过去。 孟抒接过来,想起了什么:“上次在医院没见孙阿姨,她是不做了吗?” 孙阿姨就是她生病后钟寅请过来的严厉妇人,虽然不苟言笑,但在照顾孟抒的那段时间极为用心。 钟寅似乎有些意外她会问起,顿了下才说:“她现在在我妈那儿。” 第一次听他提起家里人,孟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讷讷点头,垂首吃饭了。 吃了两口,她才觉出不对劲来。迟疑地抬头:“这是……你做的?” 钟寅一直没动筷子,坐在孟抒对面看着。 听她这么问,面色露出一点古怪,“很难吃?” 还真是他做的! 孟抒瞪大眼睛,惊讶无法掩饰。 她从来不知道钟寅会做饭的。 男人被她看得皱眉,“难吃就别吃了。”说着起身就要把桌上饭菜收走。 孟抒连忙伸手拦他:“挺好吃的……” 钟寅眼睛盯着她,像是在确认她有没有说谎。 “……就是有点惊讶,”孟抒也没躲闪眼神,“我不知道你会做饭的。” 毕竟以前要么是阿姨做,要么他会带着她出去吃。 钟寅重新坐下,语气倒是平淡:“网上教什么的都有,跟着做就是了。” 停了一下又补充,“不然还要麻烦阿姨跑来跑去……再说蔬菜不能久放。” 孟抒赶紧点头,不敢再多问。 别说,做得还真不错。 就是被钟寅看着压力大,多吃了一大碗饭,有点撑。 收拾好餐桌,钟寅告诉孟抒自己下午就要出差,并且让她一起去。 “我还有事要忙……”孟抒吓了一跳,连忙拒绝。 他眉毛拧起,语气压着不耐烦:“你都放假了还有什么事?” “我们还有学习培训,还有各种团建活动,还要写工作报告……” 男人沉黑的眼睛打量着她,将她看得手心冒汗。 好在孟抒坚持下他没再勉强,“那就等我回来再说吧。” 孟抒如释重负,也没去深想他打算说什么。 距离出发还有段时间,钟寅被拒绝,面上不说,心里终究不爽,逮着她又是一通折腾。 等到司机把这尊大佛接走,孟抒看看时间,直接叫了车就往约定的地方赶。 位于商场一隅的咖啡厅轻音乐悠扬,座位分散,适宜谈话。 方墨坐在角落一边检查文件,一边慢慢喝着冰拿铁。 “方律师是吗?” 一道柔软女声停在她面前。 方墨抬头,只见穿着简单的年轻女人肤色白皙,五官秀美,一双杏眼乌黑清润,微微笑着的时候脸颊上还有个酒窝,看起来很是温柔。 她不由得放缓了语速,起身微笑与她握手:“您好,孟小姐,我是方墨。” 孟抒坐下后先是跟她道谢,“今天早上我突然那么说,实在是当时情况有些不方便……多亏了方律师的配合……” 除去刚开始见到孟抒的那点惊讶,方墨此时已经恢复如常,“孟小姐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做我们这行的,什么样的夫妻关系都见过,您是我的当事人,任何情况下我都会为您考虑……” ———— “网上教什么的都有…”划重点! 准备 咖啡厅音乐轻缓,人的心绪仿佛也能静下来。 方墨一向是快言快语的直率性子,习惯了在错综复杂密如蛛网的关系里找到突破口,借而迎面直上,将主动权操控在自己手里,于她而言,时间就是生命。 可今天,她看了一眼面前的当事人。 两人一番谈话后,方墨的节奏居然不知不觉地放慢了下来。 “……好的方律师,我明白了,最近我就会找机会跟他谈,如果协议不成,那就起诉吧。” 孟抒说这话时面色很平静,语气也很从容。 本来因为长相,方墨即便阅人无数,也会下意识觉得她柔弱了些,却忽略了那份柔也可以包着坚定,可以是柔韧。离婚这种事涉及到太多私密恩怨,方墨见过不少人好不容易走到最后一步,又被对方的某句誓言打动,放弃原本的诉求,从而前功尽弃的。 这一次她莫名觉得,孟抒不会如此。 谈好后两人就要告别,方墨的视线在她手腕上停了两秒:“孟小姐这镯子好别致,冒昧问一下,您是从哪里入的?” 刚才她就注意到了,孟抒手上这玉镯水头极好,只是如今市面上仿真技术足以以假乱真,没有近距离细细分辨她也不敢确定。再加上造型独特,实在是有些罕见。 孟抒下意识用右手去摸了摸,眼睛里漾开一丝不自然。 方墨不由惊讶。 谈财产分割,谈夫妻关系破裂,这位当事人始终波澜不惊,可提到这镯子,她的情绪却很明显…… 念头在心里一瞬翻了数回,连忙出声解释:“不瞒孟小姐,我家有长辈喜欢翡翠玉石,我跟着耳濡目染,多少懂一些,这么问是怕您被骗了……不好意思,这行做久了有些职业病,生怕自己当事人的利益有损。” 孟抒略微松了口气,弯唇露出腮边酒窝,语气很轻松:“方律师好幽默……这是我在一个摊子上两百块买的,看着喜欢就戴了。” 这话的真假方墨还是能分辨的。 意识到自己大约问了不该问的,她便笑着揭过了话题。 回家的路上,孟抒主动给赵桂英打了电话,跟她说自己想通了,可以去了解一下试管。 赵桂英自然欣喜万分,连连夸她懂事:“哎,这就对了!小韬那儿领导催得紧,去晚了可就没他的位置了,你们赶紧把孩子的事定下,他也好安心工作不是……” 只是过了几天,孟抒再听这些话,心里已经毫无波澜,“您说的是,那我和郑韬什么时候去医院合适呢?” 赵桂英忙说:“那肯定得抓紧时间,这样,明天你们就去!妈给你发一下需要带的检查单子,你看看你们做的那些项目全不全,不全还得补上呢……” 孟抒应了,又似有为难:“妈,这些我都不太懂,上次您不是说有认识的医生吗,您能跟我们一块儿过去吗?” 赵桂英倒是理解她的心情,毕竟生不出孩子,哪个女人能不觉得难受,面对医生的心理压力肯定是有的。 “那行吧,正好有什么不懂的我还能提前帮你问问医生!” 郑韬回到家,就看见客厅桌上摆着两个文件袋。 孟抒对着赵桂英发来的表格,一样样核对清楚,检查无误后分别把他们之前的检查单装好。 “回来了?”她抬头跟郑韬打招呼。 “这不是体检报告吗,怎么突然拿出来了?”郑韬走过来看了看。 孟抒坐在沙发上,语气低了下去:“你要去海城,这些事不得提前做准备吗。” 郑韬一愣,手里的文件袋滑落到桌面,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哦……也是。” 沉重 第二天一早,郑韬起床说自己身体不太舒服。 犹犹豫豫地说,“要不然改天吧?” 孟抒看他脸色还好,柔声说,“医生那边妈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我们突然改时间不太好吧。” 郑韬僵硬地吞咽了下,眼神避开了她。 “可能是最近工作太累吧,你辛苦了,”孟抒已经收拾好了一切,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眼神一如既往的柔和,“今天我来开车吧。” 话说到这份上,郑韬只能点头。 路上两人几乎没怎么说话,郑韬坐在副驾,脸色不安地看着窗外。 似乎是做了极大的心理准备,一直到了医院门口,他神情才稍缓。 “等一下。”孟抒下了车两边张望着。 郑韬奇怪,问她:“怎么了?” 孟抒这才像是想起了什么:“哦,忘了跟你说,妈不太放心,今天要跟着我们一起。” 郑韬表情立刻变了:“妈来干什么?” 没等他反应过来,孟抒朝着前面招招手,已经看到了赵桂英,“快走吧,妈在等着了。” 郑韬脚上似乎灌了铅,每迈一步都沉重万分。 三人往诊室走,赵桂英拉着孟抒安慰她别怕什么的,回头却看到慢吞吞的儿子,脸色似乎不太对,“小韬,走快点儿啊。” 孟抒也回头看了眼,“你还好吗?” 郑韬唇角不自觉地下垂,眼睛也躲闪开:“没事……” 赵桂英有些不明所以,只是她现在心心念念即将到来的孙子,顾不上多想。 提前在网上预约挂了号,在走廊没等多久,护士就出来叫到了他们。 看到赵桂英第一个要进去,护士抬手拦了下,“哎?病人进去就行了……” 孟抒解释:“这是我婆婆……” 护士眼睛一瞪:“那也不行,是你检查还是你婆婆检查?!” 赵桂英忙说:“我认识你们李医生,打过招呼的……” 诊室里头传来一道女声:“叫他们都进来。” 护士上下打量了下赵桂英,这才放下胳膊,嘴巴微撇了撇。 坐诊的大夫是个看起来很干净爽利的消瘦女人。 赵桂英上前跟她打招呼,她不冷不热地点了下头,直奔主题:“检查单都带齐了吗?” 孟抒点头,从包里拿出两个文件袋拉开递上去。 李医生接过来,低头翻看。 赵桂英脸上带着一点笑,低声跟她说,“我这儿媳妇两年了没怀上,上回还是跟你妈聊起来,她说不如来做个试管……” 李医生的妈妈与赵桂英住一栋楼,平常邻里间有些走动,也算是托了熟人。 诊室里的空间并不小,但人都离得近,赵桂英这话就连站在李医生后面的小护士都听清了。 在医院这情况虽然见得多,她也对这婆婆没好感,不由有些同情地朝她身边的儿媳看了一眼。 只见那儿媳白净秀雅,半垂着眼睛坐在桌前,听到婆婆跟医生说的话,表情丝毫未变…… 心里有一些奇怪,这人不觉得难堪或者生气? 这时李医生不带什么温度的嗓音响起:“谁说你儿媳怀不了的?” 赵桂英愣了下,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李医生手指点了下检查单,接着说,“她身体没问题啊,是你儿子的精子活性太低……” 灰败 诊室里空调温度适宜,赵桂英却莫名觉得脚底窜上一阵寒气。 李医生拿出郑韬的检查结果,重新跟她解释了一遍。 那些晦涩难懂的名词她记不住,只听懂了,医生的意思是两个人结婚两年没怀孕竟然是儿子的原因。 李医生说完看向桌前的夫妻俩,“你们上回检查,医生也说了吧?” 郑韬脸色难看,紧抿着唇没说话。 孟抒点点头:“说了的。” 赵桂英依然不可置信,一迭声道:“真的假的,这结果不会有错吧?!啊?医生是不是检查错了?” 李医生眉心微蹙,严肃的脸上不带表情,“这个结果有效期是六个月,当然,要是有疑问,也可以重新做。” 赵桂英连忙扭头看向郑韬:“肯定是医院检查错了,你们去哪儿检查的啊?不靠谱吧!重新做一回!” 孟抒看她还是无法接受的样子,声音很轻,“妈,您冷静点,之前我们检查过两次了……” 郑韬情绪紧绷到了极点,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不用检查了,结果就是这样。” 赵桂英瞪大了眼睛,张嘴还要说什么,李医生让她坐下。 “如果不是这样,也不用做试管了,不管是哪一方的问题,都不是自己说了算的。” 也是看在熟人的份上,她才多余说这些。 赵桂英呆呆坐在一旁不言语了。 李医生继续问了郑韬几个问题,比如上次医生开的药是哪些,有没有定时吃什么的,甚至问到了他平时的作息饮食。 郑韬心事重重,脸色凝重,越说嗓音越哑涩得厉害。 “如果你们决定了要做试管,在这之前的吃药和饮食都要注意起来了,”李医生看着他,“还有就是,心态上要做好准备,有什么疑虑或者特殊情况都要及时和医生沟通…… 这下连孟抒都觉察出不对劲。 她看着郑韬眼里光彩尽失,整个人坐在那里宛如泥塑一般。 之前做完检查他也是表现得很难受,但此时的状态有些太不正常了。 “你们回去考虑下吧。”李医生让护士把相关的手册拿给他们,“这不是小事,认真对待。” 郑韬一言不发地站起身,先往外走了,赵桂英则在站起来时脚下一软,孟抒连忙拉住了她,同医生道谢,扶着她慢慢出去了。 小护士看着那婆婆靠在儿媳身上的背影,撇了撇嘴,切了一声,“李医生,您看她那个样子,知道是自己儿子有问题,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还开始装晕了。”明明在走廊上还趾高气昂的嘛。 李医生伸手按下桌上的免洗凝胶,脸上若有所思。 郑韬不知道去了哪里,孟抒扶着赵桂英在走廊边的椅子上坐下,“我给郑韬打个电话吧。” 赵桂英面容灰败,眼神木楞,像是感觉不到外界的动静。 手机那边响了两声接起来,“我去个洗手间,一会儿回去。” 孟抒挂了电话,在掌心握了握。 妇产科的走廊上人来人往,其中有不少挺着肚子的孕妇在丈夫的陪伴下缓步进出。 他们的脸上或多或少带着幸福的神采,小心翼翼的动作中包含着某种希冀和期许。 与他们这边的沉默低压对比如此强烈。 孟抒静静看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玉镯。 正有些出神,郑韬回来了。 他脸色缓和了许多,只是声音还是无精打采:“回家吧?” 孟抒点头起身,后面有人突然叫住了他们。 回头一看,李医生身边的那位小护士快步走过来,“还好你们没走……” 激素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孟抒开车。 赵桂英有些头晕坐在副驾驶,郑韬独自坐在了后面。 安静了一会儿,赵桂英语气试探着开口:“小抒啊,这个李医生也说了,让你们再做一回检查……” 孟抒目视前方看着路况,嗯了一声。 “我觉得吧,也可能你们之前做的不准……”这话不知道赵桂英是在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可能小韬这段时间吃了药也好了说不定。” 小护士刚才的意思也是这样。 孟抒手指微微用力,握紧了方向盘:“希望如此吧。” 红灯亮起,车身缓缓停下,她从后视镜看了一眼。 郑韬双眼紧闭缩在座位边角,好像完全没听到她们的交谈。 赵桂英自己说着说着,似乎真来了底气,越发觉得郑韬的问题不大,“……现在医学技术这么发达,啥病都能治好!” 她这句话话音刚落,后面突然传来郑韬有些崩溃的低吼:“能不能别说了!” 赵桂英吓了一跳,瞪大眼睛惊讶极了。 郑韬很少有这样外露的情绪,这下子倒是真的震住了她。 孟抒再次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心里默默想着与他谈判的合适时机和地点。 第二天早上两人都没吃饭,直接去了医院抽血以及做其他检查。 郑韬一直很沉默,从采精室出来时整个身体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 结果在下午便出来了。 中午吃饭时孟抒给赵桂英打过电话,她提前赶到了医院。 拿着新出炉的检查单子,李医生仔细看着,眉毛却不知不觉地拧了起来。 赵桂英心口慌的厉害,身体不由得往前倾,“医生……结果怎么样啊?” 李医生依旧盯着手里的检查报告。 孟抒悄悄在桌下握紧了手腕上的镯子,温润坚硬的玉料硌在肉里,感觉不到疼痛。 “你最近有服用过什么药吗?比如安定之类的。” 李医生终于开口,是对着郑韬说的。 郑韬有点不明所以:“没有……” 赵桂英连忙问:“这是啥意思啊,小韬怎么了?” 李医生兀自摇了下头,嘴唇动了两下,从孟抒的角度可以看清她似乎在说“奇怪”。 然后她又很快说:“精子活性太低,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也许要三次四次,甚至更多……” “怎么会这样?!”赵桂英音量骤然拔高,她还记得昨天医生不是这么说的啊。 李医生又解释了一番,总的来说,就是郑韬身体里的激素发生了变化,并且精子质量一再降低。 “你们最近的夫妻生活频率还正常吗?一周有一次吗?” 孟抒被赵桂英和李医生看着,缓缓摇头。 赵桂英猛地吸了口气。 然后就见郑韬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我……” 李医生打断了他的吞吞吐吐:“你一周手淫的次数是多少?” 被三个女性同时紧紧盯着,郑韬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只除了一个地方。 忘了哪一天开始的,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小兄弟在早上身体最躁动的时候没了动静。 一开始以为是工作压力大,作息不规律导致的,以前也出现过,很偶尔,因为有时候忙起来还会忘记吃药,于是他就没怎么在意。 毕竟男人到了快三十,这样的情况也正常。 可后来状况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任凭他怎么刺激,底下那东西都坚持不过十秒钟便会软掉。 郑韬断断续续说完,双手捂住脸搓了搓,声音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一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孟抒呆呆地坐着。 身旁的赵桂英神色僵直,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栽倒在地。 底线 钟寅这次出差原本计划的时间定了一周,行程安排得很宽松,其中包括一些游玩的项目。 只是赵菁在看到车上下来的只有他一个人时,便知道计划要有变动了。 虽说工作只需要配合执行,但难免会在心里嘀咕,怎么老板在孟小姐面前一副很强势的样子,却又很多时候表现得拿她没办法一样。 “最后安排的游轮取消吧,早结束早回来。”男人上了飞机闭目片刻,语气很平淡。 看得出他心情不怎么好,赵菁应是,不再作声。 过了一会儿,钟寅又问:“海城那边进度怎么样了?” 赵菁回答:“郑工说还在考虑……” 钟寅睁开眼睛,冷笑一声:“他以为在逛超市?” 赵菁顿时停下话音。 抿唇收了情绪,男人阖眼,沉声下达最后通牒:“催一下海城那边,让他们自己想办法,最晚一个星期。” 落地后,一场接一场的会议和视察排得满满当当,另外还有因为时差不得不安排在凌晨的视频和通话。 钟寅这几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他早已习惯。 包括在他身边工作的这些人。 赵菁早上八点吃过早餐下楼,发现钟寅已经等在酒店大厅了。 “抱歉钟总,我来晚了。” 其实是自己睡不好下来得太早,钟寅抬眼看她:“下午的安排是什么?” 赵菁已经将计划背在脑子里,却还是拿出随身的记录本核对无误报给他。 “需要调整吗?”赵菁拿着笔已经做好了准备。 钟寅短暂地沉默。 阳光从大厅的巨幅玻璃窗照进来,随着有人进出,转动的旋转门把那些光影切割成流光溢彩的线条。 就在两个小时前,他终于收到了孟抒的消息。 打过去电话,她在那头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钟寅突然再也睡不着。 看着来来往往的异国面孔,他终于开口,“飞机改到晚上吧。” 司机提前将孟抒接到了公司。 “钟先生说他有个急事处理,麻烦您去办公室等他。” 孟抒坐在后座,轻轻嗯了一声。 她一路上都在想着见到他该怎么开口,原本有些远的路程居然不知不觉变得很短。 电梯直达顶楼的办公室,孟抒想起上次来的时候,她也是这么紧张。 还没抬手,门自动打开了。 孟抒深吸了口气,迈步进去。 钟寅似乎刚坐下不久,额前鬓发微微散落,脱了外套随意扔在办公桌上。 看到她走进来站在那儿不动,钟寅眯着眼睛,挑了下眉:“过来。” 孟抒依旧没动。 他这才发现她脸上的表情不太对劲,平静得过头了。 两人四目相对,沉默得像是一场无声较量。 终于,孟抒先开了口:“你给郑韬喝了药对不对?” 钟寅眼角的肌肉跳了一下,随即哂笑,“怎么了,他病了?” 孟抒直直看着他,“你给他喝了什么?” 钟寅没有回答,也不否认:“他不会是刚跟你说他不行吧?” 手指搭在膝上随意点了几下,即便做了这种事被发现,他的语气也轻飘得像是讥讽。 “你是不是疯了?!”孟抒不可思议地盯着他。 钟寅仍在那闲散地靠坐着。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他这种态度令孟抒发自内心地感到愤怒,呼吸都变得急促,“你怎么会这么没有底线?!” 与此同时,孟抒还觉得自己很蠢,她居然会以为他不再过问是因为信任自己…… 太荒唐了,她怎么能以为他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分明比以前更加过分,更加不择手段! 面对孟抒的指责,钟寅冷冷笑了下,起身向她走过去。 男人身高腿长,像是巨大阴影朝着她压迫而来,“怎么了,你心疼了?还是觉得可惜,不能同时跟两个男人上床?” 他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做了错事,甚至语气散漫地说出如此无耻的话。 孟抒瞪着他,胸前因为越发愤怒而剧烈起伏。 男人也在牢牢盯着她,等走到跟前,猛地将她拉到自己身上,低着头凑过去,灼热的呼吸尽数扑到她的脸上。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孟抒挣扎起来,偏头躲避他落下来的亲吻。 “你放开我!”她万万没想到都这种时候了,他居然还要做这种事! 钟寅沉默咬牙,下颌紧紧绷着。 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去掰她拼命躲开的脸。 说他没底线是吧,他今天就要她知道什么是没底线! 孟抒被他的铁臂禁锢得越来越紧,愤怒挣扎间理智燃烧殆尽。 终于毫不犹豫地抬手,啪的响亮一声,重重扇在男人脸上。 对峙 在情绪失控的状态下,孟抒这一巴掌几乎是使了全部力气。 一时间偌大的办公室里只闻她尚未平复的急促喘息。 面前的男人被扇得脸偏向了一侧,强迫她的动作像是按了暂停键。 钟寅保持着这个姿势好几秒才回过神来。 “谁给你的胆子?” 他缓缓转过头,咬牙切齿地盯着孟抒,一双夹杂着血丝的眼睛似乎燃烧着怒火,恨不得将她吞噬。 这才是孟抒熟悉的那个钟寅。 和四年前一样,男人眉眼处的暴戾和强势一览无遗,沉黑的眼睛盯视着她像是一只即将暴起的猛兽。 奇怪的是她此时此刻竟然感觉不到任何惧意。 掌心的麻木逐渐褪去,变成火辣辣的疼。 孟抒回视着他:“你不是拿我家里的情况威胁我吗?对,我无父无母,我骗了郑韬,我活该被你牵着鼻子走……这样还不够吗,你居然还要做出这种事情……” 父母的离世一直是心底最深的遗憾和疼痛,提到他们,孟抒的喉咙就像被人掐住一般难受。 钟寅与她黑白分明的杏眼对视,眼里的阴郁戾气挥之不去。 吸了口气缓解情绪,孟抒接着说:“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这话轻飘飘地落到钟寅耳朵里,他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地眯了下眼睛,反问道:“报应?” 她如今为了别的男人扇他耳光还不够,竟开始诅咒他了吗? 钟寅怒极反笑:“可以,你很可以……” 孟抒心中忽的一刺。 刚才那句话她像是没有过脑子一样说了出来。 只是说出去的话哪能收得回。 她狠狠握紧了胀痛的手掌,指甲扣在掌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钟寅俯身,猝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向上抬高,两人的脸瞬间离得极近,就连他眼下淡淡的青黑,孟抒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愣了两秒,抬手就要推开他。 “还没打够是不是,继续给你老公出气?”钟寅错着牙挤出这句话,他脸上的掌痕此时已经隐约浮现,略显狼狈的脸庞有些癫狂神色,“要不要我现在就打电话,把这一切都告诉他?!” 钟寅自觉已经很手下留情了。 只是让郑韬这段时间失去性能力而已。 给他升职加薪,调他去海城,甚至开了新项目组建能力超群的班底给他打下手…… 对付那样的废物,如此迂回的手段已经婉转至极,要不是顾忌着她,钟寅一刻也忍不下去。 他不想简单粗暴地做个掠夺者,不想跟以前一样令她害怕远离。 几年过去,他已经变得很有耐心。 多久才能让她转变心意,乖顺如前回到自己身边,钟寅做足了准备。 可是现在她一个为其鸣不平的巴掌打过来,居然将一切忍耐打碎。 怒火中烧,他现在恨不得郑韬死。 孟抒在他的逼视威胁中气得颤抖,“随便你怎么说——” 她个子矮了钟寅许多,眼圈甚至红着,下巴还被他捏在手里,却偏偏倔强到底地与他对峙。 气氛紧张到一触即发。 “笃笃笃!” 身后厚重的办公室门突兀敲响。 谈谈 赵菁心知此时孟抒就在老板的办公室。 做他们这份工作的,最忌讳不会看时机,不分轻重缓急。 如果不是钟寅的电话无人接听,钟老太爷身边的管家亲自打了电话到她这里来询问,什么事情怕是都是要往后排的。 好在老板也算是明白这一点。 等了大约十秒钟,门从里面打开了。 赵菁正要迈步进去,一个娇小身影垂着头,脚步匆匆与她擦肩而过。 一瞥间似乎看到了对方脸上的泪痕,赵菁不由得一怔。 “进!” 男人压着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她来不及多想,连忙走了进去。 手机里数十个未接来电和消息,钟寅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手指滑开手机浏览。 赵菁还未走近,眼睛看到他脸上的指印,脚步一下子顿在原地,惊讶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快速看完消息内容,钟寅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回去一趟,一会儿的汇报先取消。”他起身说着,顺手拿起随意扔在桌上的外套。 赵菁鲜少有如此不知所措的时候,“您……您的脸……” 钟寅手上动作停住,声音冷淡得几乎没有温度,“拿个冰袋过来吧。” 炎夏的午后烈日似要将人晒干。 孟抒几乎是逃出来的,沿着宽阔街边低头快步走了百米,汗珠顺着鬓角流淌。 深呼吸数下,胸口总算喘过气来,她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坐上去。 座椅靠背上铺着麻将凉垫,被空调吹得冰冷,几秒的时间,孟抒身上的暑气彻底凉了下来,连带着一腔的恼怒冲动一并消退。 哪怕钟寅的出身在他们家族中不算光彩,可那些长期居于上位的人无不是把自尊放在第一位。 孟抒曾亲眼见过在背后议论他的人是什么下场。 以至于彼时不小心打了他的脸,都难免觉得心惊肉跳。 而今天,居然直接甩他耳光,彻底将他激怒了…… 心里泛起一丝后怕。 孟抒低头,放在腿上的右手摊开,掌心仍旧发红,可想而知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 大概,她再也没有退路了。 从包里拿出手机,孟抒看着屏幕上最顶端的联系人一栏,指尖移到那里,拨了出去。 “有时间吗,我们谈谈吧。” 身心受了不小的打击,郑韬这几天请假在家。每天按时吃饭睡觉喝药锻炼身体,生活规律极了。 因为忙于工作,很久没有如此和孟抒长时间相处一室,等他情绪稳定下来,渐渐发现有种与她陌生之感。 由于处在性功能障碍的治疗观察期,两人默契地没了所有亲密举动。 郑韬一开始还想着也许是碍于他的男性尊严,妻子主动迁就。可就在前两天,他醒得早了些,才发现背对着自己睡觉的孟抒,竟然戴着耳塞。 “怎么突然戴这个了?”他没忍住问了一句。 孟抒手指捏了捏那柔软的小东西,垂着眼皮,表情平静,阐述的口吻:“你睡觉打呼声音太大了,我有点神经衰弱,不戴这个睡不好。” 神经衰弱? 郑韬哑然。 他有点不明白了,只是打个呼噜而已,怎么能被她说得影响这么严重。 协议 被孟抒打电话叫出来说谈谈,郑韬满腹的疑惑。 随后手机收到一条地址,拿导航输进去,居然是个咖啡馆。 泊好车,郑韬这才反应过来,当初他们被人介绍相亲,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的。 原来一眨眼,已经两年过去了啊。 这个点的客人很少,孟抒坐在一处角落,看到郑韬进来,冲他招了下手。 “怎么突然想起到这儿来了?”郑韬笑着走过去落座。 把桌上菜单推过去,孟抒没急着说话:“先看看喝什么。” 郑韬下意识看了看她手边的冰美式,点了杯热拿铁,“他们这儿空调温度怪低的。” 孟抒慢慢喝着咖啡,冰冷苦涩的滋味在口腔里蔓延。 放下杯子,她平静地从包里拿出两张a4纸,展开递给郑韬:“你看一下有没有问题。” 郑韬一愣,“什么啊?”边说着伸手接过来。 最上方五个大字率先映入眼帘——“离婚协议书”。 他霍然抬头,震惊不已:“这……这是什么?!” 孟抒神情淡淡:“我们离婚吧。” 轻柔嗓音说出的话犹如一道巨雷骤响。 郑韬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小抒,你!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来到他们最初见面的地方,他还以为这是个交流感情、重温美好的约会,谁能想到她竟如此突然地提出离婚! 孟抒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人在面对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时,第一时间不是接受,而是产生深深的怀疑。 她可以理解郑韬的反应,但是没关系,总要接受的。 孟抒的平静无波令郑韬慢慢冷静了下来,他意识到她不是在说笑。 可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跟我……离婚……”最后两个字郑韬说得分外艰难。 他承认随着时间过去,刚结婚时的新鲜感在慢慢消退,甚至有些小事上,两人达不成共识,最后都是不了了之……可是婚姻不就是这样吗,互相磨合,从伴侣变成家人,相互包容理解,即便是有些磕磕绊绊,不都这么过的吗? 更何况,他没有像一些男人,脾气上来或者喝了酒难以自控,对老婆动手打骂;也从不曾与他人越过雷池,对于别的异性,他都不会多看一眼;他只一心想要攀登事业,给家里带来更好的生活条件…… 甚至因为工作压力和劳累,损害了身体…… 难道她是因为自己查出那方面问题吗? 郑韬想到这里,瞬间便否定了。 不,不会的! 别说医生诊断后说他只要好好配合治疗就能恢复,就单说孟抒,她绝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无数个想法和回忆的片段在脑海里翻涌,他却抓不住任何头绪。 郑韬无措地喘息了下,像是缓不上气:“小抒,我们结婚以来,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啊……” 他急于寻找答案,倾身想要握住她放在桌面上的手。 孟抒看出他的意图,微微皱眉,躲开了。 郑韬来不及收力,碰倒了一旁刚上不久的咖啡,滚烫的液体一下子浇到他手背上…… 瞳孔倏的紧缩,身体条件反射地紧绷了下,孟抒下意识就要开口关切查看他的伤势,又猛然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 最后终究抿紧唇,忍住了。 直到此刻,郑韬终于信了,孟抒真的不在乎自己了。 她只是冷静地叫来服务员拜托她来处理,半点心疼他的表情都没有。 冰袋敷在手上,冷得直达心底。 郑韬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像被烫到的那块皮肤一样,剧痛,而后冷到麻木。 他实在想不出往常那么关心他的妻子,怎么会突然这样…… 婚姻 服务员收拾好桌上的狼藉,重新送了杯咖啡上来。 面对郑韬执着得到答案的眼神,孟抒觉得有些难以直视他,微微垂眸,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 “其实,我对婚姻的期待并不高,”她说话的语气依旧柔和。 “我不奢求两人相爱到老,只希望能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和对方互相关心尊重就好……我曾经以为这算是很低的要求,就像我们婚前说好的那些——经营好小家庭;凡事商量着来;尽量不异地……” 这是他们当初对于婚姻的期许,也是对彼此的要求。 郑韬听到这里,嘴唇无声地动了两下,眼中闪烁着一点水光。 “或许一开始,我们的方向是一致的,但是慢慢的,好像就变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孟抒曾经认真思考过,貌似是从她重新遇到钟寅的那天起,这一切都被打乱了…… 可真的如此吗? 经过这段时间的种种,她想明白了许多——钟寅或许的确在其中起到了催化作用,推着他们的婚姻一步步走向分裂。 然而那裂痕,是早就存在的…… 她对于和郑韬结婚这件事,一开始也并非因为抱有什么独钟的感情。 大概当时觉得遇到合适的太不容易吧。 无论是出于自我保护,或是出于没安全感,她始终无法坦诚地面对郑韬,将自己真实的家庭情况告诉他…… 那个时候,急切地想要结婚的心情,想要彻底忘记钟寅、忘记那段过往,想要驱走孤独的她,慌不择路,自以为是地抓住了婚姻当做救命稻草。 于是在这个过程中怀着愧疚忍耐不断地妥协退让,最终便只会到一个潦倒结局…… 或早或晚罢了。 孟抒的睫毛颤了颤,眼泪无声地掉落。 并非出于悔恨,而是真切的感到可悲。 究竟在婚姻中,得到的多还是失去的多呢。 如果自己内心不够强大,活在惧怕不安中,怕是永远做不出无悔的决定吧。 “抱歉,”孟抒抽出纸巾擦去脸上的泪水,语气恢复如常。 “离婚协议,如果没有问题,麻烦你签字吧……虽然我们的婚姻再也回不去,但我也并不想与你对簿公堂,我们好聚好散,彼此才能早日向前看。” 郑韬在她的倾诉坦白中回忆起曾经的许多过往,不知不觉涕泪交加。 闻言嘴唇颤抖几下恳求她:“小抒,你说的没错,是我后来做得不好,没有遵守我们一开始的约定……但是我现在明白了,我愿意改,这些都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我们没有必要离婚的啊?!” 孟抒哭过一次,此时眼眶微红。 可她很快平复了下来,那始终不变的坚定眼神就回答了郑韬。 “抱歉,这件事情我考虑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开口,”孟抒在桌下十指交握,指根用力挤压发痛,让自己保持着决然果断,“我的决定不会变的,这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 郑韬还想要开口争取,她拿着包站了起来,语气平静近忽冷淡。 “你可以拿回去好好看看,协议内容有什么问题再联系我……但要是执意不肯签字,那我们只好法院见了。” 孟抒毫无留恋地转身,去前台结账,推门而去。 郑韬呆怔地望着她的背影离去,心头一阵剧痛,颓然失力,瘫软到座椅上。 恨意 钟寅在车上一直敷着冰袋,到老宅时照了下镜子,那掌痕总算不怎么看得出了。 钟兆山急匆匆把他叫来,是因为钟承扬在酒店工作期间闯了祸。 钟承扬是长房长孙,从出生起便受着无数宠爱,性格自然有几分张扬。 这一回为了给他同在酒店实习的女友出气,得罪了周家的小公子。 两家来往不多,可周家树大根深,以后难免会有交集。 钟承扬宁死不肯低头认错,那只能把他的顶头上司——钟寅叫过来了。 还没走到书房时,他就听见了里头的声音。 钟承扬嚷嚷说:“我就是不服!是他周渡对晓晓说了不干不净的话,我才找他理论的!” 接着是个气急败坏的中年男人:“你是找人理论的?!理论是当着那么多人面让人家下不来台,喊人家野种吗?!” 钟承扬更理直气壮了:“怎么了,我说错了?周渡不就是个野种……” 听到后面这两个字,钟寅脚步不自觉一顿。 嘴角扯出个讥讽的冷硬弧度,厌恶的情绪在眼底一闪而过。 眼睛瞥到窗外的高大身影,钟承扬话音忙低了下去。 他倒是忘了,他如今需要仰仗的小叔曾经也是别人口中的“野种”…… 钟寅进来与老太爷打过招呼,没急着落座,脸上带了点笑,劝说道:“承扬还年轻,难免有些热血,为女同学打抱不平嘛,可以理解……” 钟承扬见有人给撑腰,立马接嘴说“就是就是!”。 儿子闯了祸还如此不像话,钟振贤难堪极了,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青。 钟寅也收了笑,目光沉沉移过来,却比钟振贤这个做父亲的说话管用多了,钟承扬马上乖乖闭嘴。 “毕竟是在酒店出的事,你说说怎么处理吧?”一直未出声的钟老太爷这才开口。 钟寅垂着眼皮,看不出情绪,声线平平地说:“车上我就跟周家那边了解了情况,好在处理还算及时,没宣扬开,现在就等着咱们这边过去道个歉。一场误会,礼数到了也就大事化小了。” 本来这种事也只能这么解决,问题是由谁来出这个面合适。 钟承扬半低着头,表情仍是忿忿,他爹则斜眼瞪着他,丝毫没有替儿子走这一趟的意思。 哪怕这结果钟寅早就料到,心里还是不由得冷笑了下,面上不显:“明天我先去周家一趟看看情况吧,承扬露不露面看那边怎么说了。” 几句话敲定解决办法,钟老太爷由他扶着起身回房,走到门口才说了句:“承扬这不分轻重的性子要改改了。” 子不教父之过,钟振贤脸色一黑到底,低着头应是。 钟承扬和他那女友都是经钟寅安排在酒店的,归根结底他还是得表明态度。 “爷爷,是我的疏忽,往后绝不会再让您为这种事烦心。” 他言辞诚恳,低着头认错,是极为恭顺的姿态。 钟兆山抚了抚茶盖:“你事情多,难免有些顾不到……周家那个小的还是要打点好,听说周家现在有不少生意都交他手里了,以后保不齐有用得上的时候。” 又嘱咐了几句,便放他走了。 老管家送完钟寅回来,钟兆山坐在太师椅上半眯着眼,若有所思。 静了半晌,才问:“怎么样?” “刚进门时问了我一句,承扬和他那同学到底什么关系……应该是真的不清楚,不像振奎说的那样。” 老管家说完,钟兆山不置一词,房间里又静了下来。 * 钟家老宅已有百年历史,相传建造之初请风水大师专门来看过。 几番修葺下来,依旧保留原始样貌。 此时正值太阳毒辣,因有不宜在院中栽种高大树木的规矩,从内院往外走时不可避免地会被晒透。 钟寅打算顺着外圈的游廊出去,刚走了没几步,前面转弯处闪出一个身影。 那人脸色阴沉地盯着他,声音带着恨意:“钟寅,别以为你做的事情没人知道!” 替代品 许是暑气太盛。 看着拦在面前的那张写满了憎恶的脸,钟寅有一丝恍惚。 他想起了自己刚来钟家时的情形。 钟寅七岁被接回钟家,私生子身世使得他与同辈其他孩子有着天然的差别。 尽管如此,也许是出于年长,也许是出于不屑,他们并不与钟寅接近,也不会怎么刁难他。 所以刚开始那段时间,还算好过。 直到钟振奎从国外度假回来。 那天他也是这样的表情,毫不掩饰对钟寅的浓浓厌恶反感,在大人面前直接叫他“野种”。 钟兆山也在场,斥了他两句没规矩。 但钟寅听得出来,那语气毫无责怪的份量。 一如今天在书房教育钟承扬…… 回忆被掐断。 钟寅停下脚步,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和他对视。 与钟振奎一脸的愤恨不同,他甚至笑了下:“三哥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闻言钟振奎脸色变得更难看:“你不用在我面前装!我知道今天的事都是你设计的!” 钟寅神情不变,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仿佛极有耐心地听着。 “承扬和他女朋友是你设计进酒店工作的,周渡也是你安排的,你故意让他为难承扬,激怒承扬得罪周家,”钟振奎情绪激动下,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你再来充当好人出面摆平,好叫两边都要承你的情感激你!钟寅,你可真够阴险……” 风吹着一大片云遮住了烈日,炙热的阳光被挡去大半。 四周除了绵延不绝的蝉鸣,甚至听不见一丝风声。 钟寅听完他的控诉,缓缓勾了下嘴角,“说得真精彩。” 下一秒话锋一转,“这么精彩的故事我一个人听可惜了,不如去爷爷面前讲一讲?” 钟振奎顿时语塞。 他在听到这件事的第一时间就赶到老宅,将自己的猜测去钟兆山面前说过一遍。 甚至当着大哥钟振贤的面,他也是这样说的。 可不知道这个钟寅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他们竟然半个字也不相信。 钟兆山还冷冷斥他荒唐,叫他不要再散播这种无稽之谈…… 钟振奎有种被所有人背叛的感觉,远远看到钟寅的身影,他只剩一个想法,那就是逼着钟寅自己承认。 “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钟振奎握紧了拳头,“你是想让大家忘记你的身份,想让所有人承认你是真正的钟家人……” 钟寅缓缓收起了笑,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钟振奎见状,以为戳到了钟寅痛处,说话越发没有遮拦:“你想得美,别忘了,你只不过是一个替代品……要不是振航出事,哪里轮到你这野种进呃——” 剩下的谩骂被一只大手直接锁在了喉咙里。 钟寅出手极快,钟振奎甚至没有看清他抬胳膊的动作。 以前钟寅年纪小,也比他矮了许多,所以捉弄起来毫无还手之力。 无论是在餐桌下踢他的腿,或者从背后将他推到池塘里,钟寅从无招架之力,弱得像是只狼狈的幼犬。 可钟振奎不记得什么时候起,这个无力反抗他的野种竟长得比他还高了。 现在更是掐着他的脖子直接将他按在廊柱上,力道恐怖得如同猛兽一般…… 废物 有那么一两秒,钟振奎觉得钟寅是真的想要杀了他的。 那双沉黑眼睛里毫无掩饰的狠戾让他内心不断攀升出恐惧,脊背紧紧抵着被晒到发烫的廊柱,先前的猖狂姿态蒸发消逝。 他用双手死死攥住钟寅的手腕,目光由惊诧逐渐变成痛苦的求饶。 钟寅也的确想杀了他。 比起那些隐藏的高高在上的鄙夷和冷漠,钟振奎对他所做的一切恶都是明晃晃的。 小时候那些黑暗梦境里,钟寅一次次被推进冰冷的水中。 岸上站了很多人,熟悉的,陌生的,却没有一个人肯伸手拉他。 钟寅不断向他们呼救。 “谁让你没本事。”离他最近的地方,有个冷冷的女声响起。 他狼狈地扑腾着,身体越沉越深…… 午夜梦回冷汗涔涔的恐惧催使钟寅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成长起来。 如今他的力量已经可以轻易地将这个作恶的人碾灭…… 一念起,眼底泛起冷锐的暴戾,密密麻麻的血丝蛛网般散开分布在眼球上。 视线被仇恨和报复的快意遮住了。 钟寅看到的不是钟振奎。 他看到的是那个弱小到令他不忍回首的自己…… 眼看钟寅从老宅出来,司机忙上前给他打开车门,“先生,赵秘书有事情找您,电话打到我这里了。” 钟寅脸色一如往常冷峻,低低嗯了一声。 没给自己半分钟停歇的功夫,直接拿手机给赵菁拨过去。 “钟总,海城那边的人已经到了。” 钟寅闭眼捏了下山根处,“他们过来干什么?” 赵菁似乎有些诧异:“郑工那边,您说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刚刚差点杀人的失控感现在才逐渐消逝。 理智重回大脑,钟寅恢复了冷淡音色:“知道了,给他们最后两天时间,做不到就把那边撤掉换人。” 他实在没耐心在废物身上。 钟振奎,郑韬…… 都是不值得花费精力心思与之周旋的东西。 钟寅垂着眼睛点开屏幕,手指滑到孟抒的消息栏那里。 上一次的消息还是她问的:「什么时候回来?」 枉他提前结束工作赶回来,不想却迎来她的质问和一巴掌…… 钟寅这么想着,眉眼间的阴郁却散了不少。 抬手在左脸上摸了摸,还是能摸出些微异样的。 勉强压下烦躁,他暗叹了口气。 算了,再忍忍吧。 * 郑韬失魂落魄地回到家,状态和出门前判若两人。 不过短短几个小时,温馨平静的家已经不复往昔。 他连鞋也没换,颓丧地佝着背挪到沙发上坐下。 视线一点点从角落开始打量着。 就在昨天,他还坐在这里喝茶,一抬眼就看到孟抒立在阳台上晾衣服。 孟抒是个很勤快的女人,爱干净,喜欢收拾。 阳台,客厅,厨房…… 家里处处洁净如前,却愣是像少了什么似的。 郑韬心里空空落落,也像少了什么。 离婚协议上的财产分割几项列明了这个房子归他所有,孟抒要的是相对应的补偿金额。 怎么舍得呢?怎么会舍得?!一定是冲动吧…… 郑韬越想越觉得难受。 这里可是她一点点打理出来的家啊。 她得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能做出离婚这个决定。 郑韬眼里又酸涩起来。 哭了没一会儿,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他有一瞬的想法,希望是孟抒找他,告诉他不离婚了…… 可拿出来一看,屏幕上亮着三个字——“荀特助”。 劝说(两章合一) 去珍姨家的路上,郑韬打了电话过来,孟抒没接,直接挂断了。 过了会儿又有几条消息发过来,内容和他在咖啡馆说的那些差不多。 大概是文字形式又经过了更丰富的词藻修饰和加工,看起来更诚恳更有说服力了。 孟抒叹了口气,指尖动了动,将那些信息删掉了。 按照方律师告诉她的,想要对方尽快接受离婚协议,这时候只能以静制动,除了坚定离婚这一决定,尽量不在其他方面做回应,不给对方可商量以及自己只是试探的假象。 这边郑韬看着石沉大海的短信和无人接听的记录,渐渐心灰意冷。 赵桂英听说儿媳提出离婚,第一时间赶到过来询问情况:“她这是啥意思?这是去了趟医院腰板硬了,跟你闹呢?” 郑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烦躁地挠挠头:“妈,你说什么呢,小抒她不是那样的人……” 赵桂英瞪大眼睛:“说得跟你了解她一样,你要是了解你能猜不出她这么会闹吗?” 在她心里,孟抒就是个文文静静的小女人,除了有点固执,平时表现得还算可以。 也就是最近这俩月开始,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主意越来越大。 先是一言不合就回了娘家,现在居然开始拿离婚闹腾。 要挟谁呢?! 越想越气,赵桂英作势就要给孟抒打电话,“不看看自己男人为了谁成这样的,不心疼就算了,还要给人添堵!” “妈!”郑韬拦住她,拿出离婚协议给她看,“小抒不是闹,她是真想离婚!” 赵桂英狐疑地看着那张薄薄纸片,嘴里嘟囔着:“还挺唬人……” 眼下倒是有件更要紧的事,郑韬看了看时间:“我叫您过来不光为了这事……” 听他说完,赵桂英难以置信地眨眨眼睛:“你说什么?不去海城了?” 此前一直在犹豫权衡,也是刚刚才下定决心。郑韬耷拉着眼皮,点头:“对,我打算借这个机会跟荀助理说一声,人家因为我忙前忙后也怪辛苦的,难得来一趟,就想着请人家来家里吃顿饭。” 赵桂英目瞪口呆。 “您帮忙做点菜吧,我去接人。”郑韬说完就出门了。 为了拉近跟郑韬的关系,荀杰特意在电话里暗示了自己想去他家里做客。 机场见到人,他背着包坐上了郑韬的车。 因着后面一直保持联系,两人关系如今比以前更近了。 寒暄过后,郑韬突然叹了口气:“小荀啊,咱俩缘分有限,我可能去不了海城了……” 荀杰闻言,心里咯噔一下,不动声色打量着对方的神情变化,脸上保持微笑:“韬哥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缘分且深呢,不管去不去海城,您这个哥我可是认定了!” 荀杰不接郑韬拒绝的话茬,打着哈哈,脑子里飞快思考:此前郑韬还一直说尚在考虑中,见了面却突然改了话口说不去了。是觉得条件不够丰厚吗?这倒没关系,上头给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 “我也不瞒着你,是我家里的原因。你呢,还没结婚,体会不到这男人成家后的难处,”郑韬眉宇间愁云惨淡,说着叹了口气,“唉,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啊!” 荀杰佯作理解的姿态,不咸不淡地安慰着他。 心里却想:开玩笑,我可是立了军令状要把你弄到海城的! 赵桂英自儿子说不去海城之后,整个人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 进厨房忙活着,心里还不断想着这回事。 她只有郑韬一个儿子,好不容易供他上了大学考了证书,最后进了那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去的大公司。 想当初,身边街坊邻居都羡慕着呢! 几年熬炼下来,郑韬顺理成章得到了领导赏识,眼看着光辉前景触手可及…… 赵桂英心里说不出的沮丧恼火。 她是没读过多少书,可她知道,但凡那调到外地历练的,都是真正受到了领导重视,回来以后必定要升一大截的。 按照她之前的计划安排,儿子在外攒经历,儿媳在家待产,一年后啥都有了。 偏偏儿媳不懂事,闹了这么一出! 愤愤涮洗着手里的菜,赵桂英对孟抒的不满达到了极点。 荀杰跟着郑韬上了电梯,话题不知不觉朝着家庭方面转移。 毕竟人的突破口往往就在家庭上,他想从这方面入手,改变对方的想法。 郑韬上前开门,说:“我爱人放暑假了,这两天在岳父岳母那里陪他们,不知道你过来,不然……” 没等荀杰说什么,一个五六十岁的大妈闻声跑过来热情招呼他:“哟!是小荀吧?老听我们家郑韬说起你,可算见到了!” 郑韬给他介绍:“这是我妈……” 荀杰长得高瘦,弯着腰同赵桂英问好,热情不失礼貌,又及时递上提前准备的礼品,姿态很是讨长辈欢心。 “真是太客气了,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赵桂英假意推辞几下,笑眯眯收下了。 “阿姨,我这只是代表我们海城分公司而已,上次韬哥来给大家做过指导后,大家都可想他了……” 这话正好戳到赵桂英和郑韬的心窝,两人的神色变化荀杰都看在眼里。 到了晚饭时候,荀杰已经借着去厨房给赵桂英帮忙的机会探好了口风,结合郑韬面临的职业机会,一番鼓动的话术说起来真情实感。 到最后,郑韬也不再坚持拒绝的态度了,只是垂着眼皮闷头喝酒。 荀杰看到赵桂英频频给儿子使眼色,心知这第一次攻心差不多到位了。 于是适时的起身告别,给他们留下商量的空间余地。 送完荀杰,赵桂英收拾着碗筷劝道:“小韬,这么好的机会千载难逢,你要知道把握啊,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郑韬默然。 他何尝不知道,荀杰所透露的信息中包含着多大的机遇。 海城分公司开出的条件于他而言,简直是目前自己的水平所能达到的最高待遇。 若是在那样关键的位置坐过,以后的人脉和晋升路径将要宽广多倍啊…… “可是小抒她……”一面是前途,一面是妻子,郑韬进退两难。 这一走,他跟孟抒真的要散了。 赵桂英哪能不知道他的想法。 她这个当娘的可不能眼看着儿子放着这大好机会不要,因为老婆的无理取闹给弄没了前途! 思索片刻,放下碗筷坐到郑韬身边:“我知道我儿重情重义,舍不得抛下老婆。可你想过没有,小抒她离了你,还能找谁呀?咱们这样的条件她见过了,还能看得上谁?……更别说你将来升上去了,她还真能越得过去你找别人吗?” 郑韬不说话了。 赵桂英见势再添一把火:“你放心,妈在这儿给你守着呢,大不了先同意了她!等她冷静了想明白,肯定后悔,保准不等你回来,就求着你复婚啦!” —— 二合一了……最近这里卡的厉害不好意思大家 -_-|| 领证 前一天孟抒还在想,假如郑韬拖着不肯签字,自己是不是该联系方律师准备一下诉讼了。 没料到次日中午,她就收到了郑韬发来的消息:「我同意离婚了。」 还没反应过来,下一条紧跟着过来:「但是我有条件的……」 孟抒仔细看了两遍,给他发:「好,时间地址?」 这句不带犹豫的回复深深刺痛了郑韬,他的内心再次动摇了下:孟抒真的会等着自己吗,等到他从海城回来,一切真的会有转机吗? 可是不管如何,开弓没有回头箭…… 一早被荀杰拉着来公司办好了调职手续,郑韬已经没有退路了。 自从得知赵桂英和郑韬的所作所为,严叔对于孟抒的离婚决定举双手赞成:“离得好!有福之女不进无福之家!” 珍姨看他一眼,无奈地摇摇头,她只是心疼姑娘经了这一遭,再怎么洒脱心里都免不了难受。 现在听说郑韬同意了签字,严叔起身拿车钥匙:“我陪你过去……”省得叫那蛮横无理的母子给欺负了。 孟抒正要拒绝,珍姨拉拉她的手:“让你严叔跟着过去吧,正好把东西拿回来。” 本来是打算叫搬家公司的,经老两口这么一说,孟抒也就同意了。 叁份离婚协议摆在客厅桌上,郑韬不自觉握紧了手指。 知道孟抒和他妈之间的龃龉,他特意让赵桂英不要过来。 只是没想到孟抒是带着老丈人来的,此时就在旁边双臂环胸看着他,那光头造型配合阴沉的表情,弄得郑韬十分紧张,头都不敢抬。 孟抒笑了下,对严叔说:“爸,房间里我的东西都在柜子东边儿,您先帮我拿下去吧。” 严叔这才收了神通,咳了一声:“行!” 等老丈人搬着两个包裹出去,郑韬终于松了口气。 “先签字吧。”孟抒说着拿起笔,低头在自己那一栏写下名字。 郑韬正要阻止,她已经签好了,还把笔和协议书一起推给他。 孟抒这样想迅速和他划清关系的样子令他难受极了,原本准备好的话生生被打掉一大半。 “明天下午,我就要去海城了……”郑韬看着这个一起生活过两年的伴侣,心中丝毫没有即将跃升的喜悦。 孟抒扬唇笑了笑,很真诚:“恭喜你。” 她的语气和表情,一点也不像装出来的…… 到了现在,反而成了最客气陌生的人了。 郑韬突然语塞,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了,只好匆匆低头,闷声嗯了下,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孟抒的东西不多,叁趟就拿完了,最后跟郑韬约好明天去民政局的时间,她就起身告辞了。 郑韬本想把孟抒送到楼下,她直接拒绝了。 走到门口,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很奇怪,曾经建巢一般精心打理构筑的家,现在竟让她再也感觉不到温暖。 “回去吧。”孟抒冲他摆了下手,跟着严叔一起进了电梯。 郑韬站在楼道望着她,不知道此时该摆怎样的表情,直到电梯门彻底关合,目光依旧直愣愣…… 两人领离婚证这天,天色阴得厉害。 乌云厚重卷积如浪遮住太阳,漏不出一丝阳光,只剩暑气混合着潮气,一踏出门,浑似进了蒸笼。 “哎呀,郑先生航班不会延误吧?”方墨站在台阶上仰头看了看天空。 她是自己要过来的,这次的离婚case太过容易了些,让她毫无用武之地,只好跟来撑撑场面。 郑韬一拿到离婚证就放进口袋了,一眼也不想多看。 孟抒跟他道别:“机场就不送你了,祝你一路平安。” 郑韬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很小声的说:“小抒,你等我……” 恰好天边一道闪电游龙一般划过,孟抒的视线一下子被吸引过去了。 隔了几秒,雷声隆隆响彻天地,将一切声音盖了过去…… —— 这里不存在冷静期 雪糕 上飞机前,荀杰给赵菁打了个电话。 “赵秘书,我跟郑韬在机场了。” 赵菁嗯了一声,“辛苦你了,这次工作效率很高。” 荀杰嘿嘿两声:“还望师姐别忘了在钟总面前帮我美言几句……” 扭头瞅瞅候机室里垂着头看手机的郑韬,他忍不住问,“师姐,现在能告诉我为啥钟总非要郑工过去了吗?”平心而论,他的能力实在够不上分公司技术总监的位置啊。 赵菁顿了下:“你忘记我怎么跟你说的了?少问为什么,多想怎么做——” 后面这句话荀杰跟她一起说出来的。 “唉,我知道我知道,不就是好奇嘛!” 赵菁抿抿唇:“钟总肯定有他自己的考量……对了,没人送你们吗?” 荀杰不明所以:“啥?” “我是说,郑工家里人去送他了吗?” 荀杰:“哦哦,没有,本来他妈说要来,这不是天气不好嘛,他老婆貌似一直在娘家,倒是郑工上午去了一趟。” 赵菁点头:“嗯,知道了,落地联系吧。” 挂了电话,她走到钟寅办公室汇报:“……孟小姐没有去机场,最近在父母家里。” 钟寅从文件里抬头,沉吟片刻,吩咐说:“让司机备车。” 吃完晚饭,孟抒下楼扔垃圾。 老式小区的垃圾桶都集中在门口的一侧,她走过去,把手里的垃圾袋分门别类丢进去。 中午下了场大雨,傍晚的天气凉凉的,现在只穿着宽松的T恤短裤,还有那么一点冷。 钟寅坐在车里,看着不远处的女人裸着胳膊和腿,皮肤在有些昏暗的路灯下白得发光。 正要下车,她跑了两步,推门进了旁边的便利店。 孟抒蹲在地上,从里头的货架下面找电蚊香。 前两天严叔买的那个貌似不太管用,她昨天晚上又被咬了。 门口机械的欢迎光临响了起来。 孟抒没注意,低头从小红书里搜了下,一一对比着手里的品牌。 正看着,走来一个人,脚步在她旁边停下。 便利店地尽其用,货架之间的距离的确有些狭窄。 孟抒还以为自己挡了别人,也没抬头,仍蹲着,朝前面挪了挪。 那人身影依旧没动。 怀里堆着几个电蚊香盒子不好起身,孟抒又往前挪了一点。 那人还站着不动。 前面真的没地方了,再挪就钻进货架了。 孟抒这才察觉到不对劲,一仰头就对上了男人黑沉沉的眼睛。 看她跟个兔子似的在那埋着脑袋挪来挪去,可爱得钟寅有点想笑,这几日被琐事缠扰的烦躁一扫而空。 孟抒猛然看到他,吓了一跳,急忙想站起来。 可手里拿着东西,刚才又被他挤到了角落,一时没平衡好身体,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钟寅这次是真笑了,慢条斯理地说:“你想买什么直说,不用在地上打滚……” 孟抒恼得两颊发红,咬唇把地上的包装盒捡起来摆回货架,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拿了自己要买的东西从他身前绕过去。 到前台结账,售货员拿起电蚊香扫码:“叁十五块。” 孟抒一手输着金额,一手拿了东西就要走,胳膊突然被拉住。 钟寅下巴冲柜台上的雪糕抬了下,“付钱,没带手机。” 没带手机的又不是她,怎么这人语气能那么理直气壮呢。 气氛一时僵住,售货员来回看看两人,眼神有些奇怪。 孟抒不想引起别人注意,放弃跟他分辩的想法,赶紧扫了付款。 “可以放开我了吗?”出了门,男人还拉着她的手腕。 孟抒脸撇到一边,说话时也不看他。 “刚才屁股摔疼了?”他说着伸手过来,“我就说这雪糕你用得上……” 孟抒急了,抬头瞪他:“钟寅!” 男人收了表情,适才的散漫调笑不见了,口吻如往常一样不容置疑:“上车。” ———— 也许大概或许。。有点甜? 解渴 黑色轿车静静停在路旁,通体黑亮流畅的车身与这老旧的小区格格不入。 有晚归或散步的住户从他们身边走过,看看车标,再把视线转向旁边僵持的一对男女。 孟抒叹了口气,终于向他妥协,“我一会儿还是要回去。” 钟寅没说话,看她一眼,拉着上了车。 车辆缓缓向着宽阔大路驶入。 孟抒给珍姨打电话报备:“……我就去附近那个小广场那里散散步,嗯嗯,待会儿就回去了,放心吧。” 钟寅就在一旁看着,看她说这些话时面色从容,嘴角带笑,声线一如既往的柔和。 丝毫看不出在撒谎。 他眯了眯眼睛。 挂了电话,孟抒顺着手垂下的动作低垂着眼皮,也不看他:“你要说什么?” 这会儿到他跟前,倒摆着脸像是他欠了她似的。 钟寅哼笑一声。 一想到她这样子是为了其他男人,心里更加不痛快。 说出的话自然好听不到哪里去:“这不是看郑韬走了,怕你伤心难过,来安慰安慰你。” 提起郑韬,孟抒一下子攥紧了手指。 虽然两人已经离婚,但至少在钟寅出现之前,她是真的想要与他安安稳稳生活的。 悉心经营的家园遽然变作一场泡影,怎么可能做到毫无波澜呢。 钟寅一直盯着她,看她失神地愣怔住,眼角眉梢都流露出类似想念不舍的情绪。 他不由得想冷笑。 郑韬也只是刚离开几个小时,这就想上了? 那当初离开他的时候,她可曾这样想过自己吗! 自重逢起这种越来越强烈的陌生情感侵袭胸肺,钟寅几乎要压不住心头的火气。 一手将她拽进怀里,还没完全抱住,孟抒回过神,在他手里挣扎起来:“放开我……” 她越是抗拒,钟寅心头的火越旺盛,沉默而强势地坚持把人往怀里按。 孟抒哪能与他的气力抗衡,不过片刻便累得喘气。 男人长臂收紧,顺势牢牢将她锁在胸前。 孟抒虽然停止了挣扎,却垂着眼依旧不肯看他。 不过强扭的瓜甜不甜已然不重要,钟寅现在只要解渴、灭火! 他低头去亲她莹白柔软的耳垂。 即将碰触的瞬间,怀里的女人很明显地偏过头,躲开了。 两叁次追逐后,她无处可躲,紧紧闭上眼睛,喘息间别过去的侧脸决然抗拒,仿佛受了屈辱。 钟寅看在眼里,反而渐渐冷静下来。 手臂松开,孟抒赶紧离开他,坐到离他最远的角落。 这样的防备姿态蓦然令他心里一刺。 只是钟寅面上不显,转而打开扶手箱,拿出一样东西递到她眼前。 “这就是给郑韬吃过的药。” 孟抒瞪大眼睛,看着他手里的药瓶。 上面全是外文,她看不懂。 钟寅给她看过,又收回手,垂下眼睛拧开瓶盖,语气平淡无比,“你为他生我的气,觉得我没底线,我没什么好说的……” 倒了四五粒在掌心,他瞥了她一眼,“这样能消气?” 孟抒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男人手一抬,竟然把那些药片全喂进了嘴里。 “你疯了——” 孟抒惊叫着扑过去拽他的手。 这次是她自己过来的。 钟寅伸出手臂,总算顺利地把人抱住。 孟抒此时没再顾着挣扎,面色急切地去掰他的嘴。 不管是什么药,怎么能乱吃呢,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办。 “赶紧吐出来……” 男人抿着唇,只是低头直勾勾看着她,脸上一丝慌乱也没有。 孟抒心里急得不行,眼眶都红了:“你是不是疯了呀……” 她什么时候让他这样做了? 眼看着孟抒就要哭,钟寅这才展开手示意她看,“没吃。” 那几粒白色的小药片就在他指缝里。 刚才只是个障眼法。 孟抒看得清楚,眼泪一下子顿住。 —— 钟狗:教如何错误追妻,一,逗她哭……… 石头 车里一片寂静。 孟抒垂着眼睛,一动也不动。 从钟寅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她半张侧脸,睫毛掩住所有情绪,坐在他腿上安安静静的,整个人像是尊瓷白的雕塑。 心里堆垒的隔阂松动。 钟寅没了计较的心思,随手将手里的药片丢开,刚斟酌着要开口,就听到她轻轻的问了这么一句—— “你会给我下药吗?” 钟寅脸上划过一丝愕然:“什么?” 孟抒抬起脸直直看向他,杏眼中薄薄一层水光,目光清润剔透。 她缓缓重复:“你会给我下药吗?” 钟寅面色骤寒,与她对视片刻,微微眯眼,“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的不悦很明显。 以前孟抒又乖又聪明,最会看他的脸色。 可现在像是不会了一样。 仍直视着他,接着说出更刺耳的话:“在你眼里,我和郑韬有什么区别呢,不过是随你开心想如何对待便如何对待的……” “孟抒。”放在她腰上的手臂收紧,男人语气冷漠,声线低沉下去,压着隐隐的躁怒。 “……工具而已。”孟抒忽略了他的警告,轻轻补充完整。 一直到车子开回小区,再也没人开口说话了。 车身停稳,孟抒也没看他,径直打开车门下去。 老旧家属院大都是上了年纪的人,睡得很早,宁静夏夜只闻虫鸣。 独自走了十来步,身后传来砰的一下,重重甩上车门的声音。 男人不远不近地跟着,路灯下一条高大的影子伸长延展。 单元楼前灯盏明亮,孟抒步上台阶走进去,洞黑楼道里应声亮起暖黄的灯光。 脚步声在空旷楼道里渐渐远了。 她始终没有回头。 * 刚把孟抒带到身边时,钟寅面对她还不怎么习惯。 从十几岁开始,他就边念书边跟着钟兆山学习做事了。 见多了商场上那些人上一秒还斯文微笑下一刻面对利益就能毫无顾忌地扑食,与他们打交道、周旋成了家常便饭,钟寅慢慢炼就一副冷硬心肠。 年纪小容易被人看轻,索性连表情都全副武装。 久而久之,冷酷铁腕已经长在了身上。 关于如何面对一个脆弱得像瓷娃娃,又软得像团棉花似的女孩,他很是适应了段时间。 能看得出来孟抒也是。 只不过她很乖巧也很聪明,跟他在一起时会看他的脸色,分得清他心情好坏。 倒比他想的还省心,钟寅很是满意。 渐渐时间久了,胆子大了点,还会在电话里小声地问他什么时候忙完。 她在小心翼翼的表达想见他。 可是钟寅那时候太忙了。 忙到和她见面相处的时日被挤压到越来越少。 偶尔亲密过后昏睡的边缘,钟寅隐约能感觉到她柔软的指尖轻轻抚在自己眉心。 温柔地帮他抚平因忙碌烦躁而惯性蹙起的眉头。 举凡大宅大户的事业,少不得有一些灰色地带,专门藏裹一些不方便在台面上直来直去的东西。 那阵子钟寅接手打理,几乎看遍了种种阴狠毒辣手段。 赤身滚进泥潭,想要独善其身,是万万不可能的。 看多了,人会变得麻木。 也就是那时候,下面一个子公司代工厂老板托人找到了钟寅。请他上门谈事中途,突然被邻居叫走。 钟寅百无聊赖抽着烟,视线定在客厅墙壁的一张全家福上。 刚看了两眼,旁边房门开了。 吧哒吧哒走出一个穿着浅色睡裙的长发女生。 抬手揉着惺忪睡眼,迷糊的样子软绵绵,无端令人心痒。 猛然察觉到家里有外人,一双惊诧瞪大的杏眸看向钟寅,澄澈如水。 再后来,那水一点一滴渗进了枯竭冷硬的石头…… —— 欢迎大家来微博找我玩,今天弄了个投票特别搞笑哈哈哈哈哈哈 b牌打字机 (催更也可以?_?) 下田 又断断续续连着下了几场雨。 这天下午严叔早早从地里回来了。 孟抒正在厨房准备做饭,外头传来珍姨惊讶的声音:“……哎呀,这怎么搞的?” 她闻声出去,只见严叔坐在沙发上挽起裤腿露出的脚踝,红肿了一片。 “不小心滑了一下,没事没事。”他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孟抒忙去找来了跌打药油:“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呀?” 毕竟这个年纪了,有些伤病不容小觑。 严叔笑呵呵打趣:“小事小事,明儿就好了,看着吓人,不疼的!” 珍姨边给他抹药边教训道:“这种菜还上瘾了,先说种点够家里吃就行,现在可好,包了那么多地,生怕自己闲着啊!” 当初为了表达自己的反对,珍姨一开始就说不会帮他一天忙,没想到这大半年下来,严叔一个人竟也真把那两亩地种出花样了。 第二天脚踝稍见好,严叔就准备去地里了。 “我那茄子豆角西瓜可等不了,再不摘就烂地里了……” 珍姨瞪他:“烂就烂了,不要了!” “你这是哪里的话,能不要嘛?” 眼看老两口一大早就开始拌嘴,孟抒连忙打圆场:“我陪着叔叔去吧,也能帮着分担点。” 最后叁人一起出了门。 车还没开到菜地就看见绿油油一片,长势甚是喜人。 严叔笑得十分骄傲:“怎么样,还不错吧?” 珍姨白他一眼:“我看两天都忙活不完!” 严叔挠挠光溜溜的脑壳:“不行就住这儿呗,反正也装修得差不多了……” 孟抒在一旁帮珍姨戴好防晒帽,拿出防蚊虫的喷雾给他们喷上。 前两年夫妻买的一块地皮批下来可以自建,便盖了个两层小楼,离这片菜田不远。 本来打算装修好了就过来住,可因为种地的事情珍姨不肯搬。 夏天太阳热烈,一般在田里待到九点多就得歇了。 中午回小楼里吃过饭,趁着老两口午休的功夫,孟抒看看时间,带了一大瓶水独自去田里了。 她想帮着多分担点,尽快把地里的果蔬采摘完。 这个点日头毒辣。 孟抒把遮阳帽的面罩拉到眼下,水瓶放到地头,拿着竹筐就下去了。 刚摘了一筐豆角,就听见后面传来脚步声。 她还以为是珍姨他们过来了,扭头一看,整个人愣住。 烈日下男人西装革履,边朝孟抒走着,边皱眉避开长到田埂上的瓜果。 “你怎么来了?” 钟寅没回答她,走到跟前,居高临下看看她抬起的脸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周围那小块皮肤因为高温发红出汗了。 他伸手脱了西装外套,随意找个空地放下,又学着孟抒的样子拿了个竹筐,一言不发地摘起菜来。 紧接着严叔他们也过来了。 趁着孟抒喝水的功夫,珍姨拉拉她低声问:“刚刚去我们家找你呢,说是你朋友,我还吓了一跳……” 孟抒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点了点头,“嗯……” 阳光刺眼炙热,空气热浪一样扑到身上。 钟寅弯腰干活,不过一会儿,衣服就汗湿了一大片,水汽很快蒸发,又再次湿透。 严叔走过来把水递给他:“小伙子喝点水。” 他客气谢过,这会儿也顾不得手上的泥巴,手指在裤子上蹭了蹭,拧开瓶盖仰脖直接喝下大半,衬衣汗湿勾勒出结实的胸腹线条。 “你是小抒叫过来帮忙的?” 严叔借着近距离打量他。 以前在大饭店做厨师,他也偶尔见过这样的人。 气度派头完全是领导老板作风,再不济也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怎么可能跑来田里干农活…… 心里正琢磨着,眼前高大的男人抬手抹了下额上的汗,喉结动了动,声音低沉,“我是来跟她道歉的。” 一直忙到天色暗下来,严叔在地头将摘下的果蔬整理到车上,笑着说:“估计明天一早再来一趟,这一茬就能弄完了。” 珍姨点点头:“多亏小抒的朋友了,留下吃顿饭吧?” 钟寅看向孟抒,她正蹲在地上收拾水瓶杂物,听到他们说话也没抬头。 收回视线勾了下嘴角,他说:“好,那就麻烦您了。” ———— 体验生活的钟狗 强迫 回到小楼,洗漱过后孟抒就去厨房做饭了。 严叔的脚踝肿得又严重了些,珍姨去附近的诊所帮他买药。 面条下锅没多久,一个高大身影走进来。 因为没有换洗衣服,钟寅几乎把衬衣和裤子洗了一遍,拧得不怎么滴水便又穿上了。 孟抒看见他,目光一顿。 转身拿起筷子抄了抄面,“你明天要忙吗?” 本来是有个项目会议的。 钟寅看着她,面上不动声色:“不忙。” 刚问出去,孟抒就有点后悔了,暗自咬咬嘴唇没再说话。 “怎么了?”等了一会儿,钟寅靠近她低声开口。 他站在女人身后完全能把她罩住。 洗漱以后孟抒穿了件珍姨的棉布花裙,露出两条藕臂白嫩纤细。 视线从她挽起的发髻挪到她左边手腕上停下,通透的兽首玉镯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明明没有碰她,可孟抒能感觉到男人离得很近时身上散发的气息,莫名令她呼吸不畅,下意识慌张回答,“严叔扭到脚踝了,我想问你方不方便……” “方便。”没等她说完,钟寅从身后伸手关掉灶台开关。 锅里的水沸腾得快要溢出来,男人又补充了一句,“能不能帮我找身衣服。” 饭桌上,孟抒状似不经意地提起:“……今天就让他住二楼吧,明早跟我一起把地里的菜摘完。” 严叔惊讶:“这怎么好——” 桌下珍姨拧了他一把,笑眯眯的:“好啊,那真是谢谢你了小钟。” 吃完饭。孟抒领着钟寅上楼看房间。 两人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严叔眨眼:“这什么意思?” 珍姨倒是平静,“看不出来吗,小抒的追求者呗。原本还怕因为离婚孩子走不出来,这个看着比那个靠谱,倒也正好……”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男人了,可不值当伤心难过。 忙完躺在床上,孟抒打算早点睡觉明天好早些起来。 不知睡了多久,敲门声把她叫醒。 孟抒爬起来伸手去开灯,屋里还是一片漆黑,原来是停电了。 夏天空调用户太多电压不稳,停个把小时的电很正常。 “我去楼下拿的。”钟寅站在门外,把手里的蜡烛递给她。 刚睡醒意识有点迷糊,孟抒哦了一声伸手接过来。 “我手机没电了,用你的打个电话。”他又说。 孟抒点头,拿着蜡烛往里面走。 男人长腿一迈,跟着进去,伸手关上门。 终于意识到他趁虚而入顺理成章地留在了自己房间,孟抒直接用被子将全身上下盖得严严实实。 钟寅从阳台打完电话回来,发现床上裹着个蚕蛹。 他尽量克制住逗弄她的心思,慢条斯理踱到床边放下手机。 伸手扯了扯被角,“不热?” 空调最后留下的凉气逐渐消散了,孟抒身上很快出了层汗,她闭着眼睛在被子里摇头:“不热,你快回去睡吧。” 男人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笑,下一秒直接上床靠过去,一把扯下薄被,大手摸到濡湿的鬓角。 孟抒紧张得差点叫出来,想到楼下的珍姨他们,忙推着他压低了声音:“我不要……” 钟寅把被子扯开扔到一边,抱了一下又很快放开她:“不做。” 孟抒才不信,拽着被角不撒手,“你,你回去……” 她这样子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钟寅耐心耗尽,长臂一伸又把人搂到怀里狠声威胁:“再不睡觉今晚都别睡了。” 孟抒还要挣扎,突然听到头顶男人平静的声线,“以后你不想要,我不会强迫你。” 她愣了下。 钟寅放开她,仰面躺到一边,烛光下侧脸轮廓深邃分明,罕见地透着一些疲怠。 “睡吧。” ———— 阿拉 瓜瓜 孟抒醒来时已经七点多了。 厚重窗帘紧紧关合,屋里不见阳光。 她摸来手机在黑暗里看了眼时间,惊讶地发现早已过了闹钟定的六点钟。 匆忙洗漱下楼,珍姨已经做好了早饭。 “哎?小抒你还没走呀,我正说去给你们送饭呢。” 孟抒没多解释,拿过饭菜和水就赶紧往菜田那边走。 早上的太阳还没那么毒辣,可温度也不低。 孟抒顺着田埂走过去,只见男人弯腰背对着她,脚边几个竹筐满满当当,不过半天的功夫,钟寅摘菜的动作越发娴熟了。 听到动静他转过身,草帽檐下的脸上布满了汗水,那双沉黑眼睛看过来,目光锐利。 孟抒站在原地。 “快好了,”钟寅走过来,手背擦了下顺着下颌滚落的汗珠,“我喝点水。” 他手指上被菜汁和泥巴染得脏污,孟抒看了一眼,低头拧开瓶盖。 正要递给他,钟寅下巴冲她抬了抬。 孟抒默默吸气,然后举着水瓶朝他嘴边凑去。 高大的身影俯身过来,脸离得很近。 孟抒能看到男人的唇瓣被晒得有些干燥,嘴唇半包住瓶口,喝水时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沉沉滑动,唇角溢出的一点水珠顺着那里滚进领口…… 大概是田里太热,竟莫名地口干舌燥起来。 孟抒不自觉地走神了。 手上微微一偏,水浇在了男人胸口。 那里湿得更厉害了。 胸肌形状毕露。 “我,我不是故意的……”孟抒吓了一跳,连忙道歉。 钟寅垂眸看了一眼,直起身子,视线从她细白的手指上掠过,“你回去吧,这里差不多了。” 孟抒不敢抬眼:“那……那我去开车过来。” 她说完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想起来,“珍姨给带了包子……” “拿回去吧,”钟寅还在原地看着她,“回去再吃。” 半亩地大约长出两三百个西瓜。 珍姨看着发愁:“这送人也送不完呀。” 孟抒想起来时看到马路边上有人在卖瓜果蔬菜,便提议拿去卖一些。 钟寅换好了自己的衬衣裤子下来,坐到她旁边,“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忙吗?”孟抒有点惊讶。 他这么长时间不处理工作,实在太少见了。 钟寅伸手拿了片桌上的西瓜咬了一口,“嗯,不忙。” 午后的路边树荫下,蝉鸣阵阵,微风时不时刮过。 孟抒从邻居家借了三轮车装西瓜,再把写好价格的牌子摆好,一个简单的西瓜摊就这么支了起来。 有车路过朝这边看过来,她主动招手揽客:“西瓜又大又甜,要来一个吗——” 喊了一会儿,也没人停下。 钟寅递水给她:“歇一会儿……” 正说着,一辆拖拉机慢悠悠驶过来,在西瓜摊前面停下,光着上身的汉子看过来:“这西瓜甜不甜?” 孟抒忙将水瓶放下,素白小脸绽开笑容,酒窝深深:“很甜的,您要不要尝尝?” 钟寅眼睛一眯。 眼看着那汉子停下拖拉机走过来,他直接大步上前挡住了对方看向孟抒的视线,“我来吧,您要哪个……” 有了第一个顾客,后面似乎顺利了许多,接着又有几辆车停下买瓜。 钟寅帮着客人挑西瓜,孟抒在一旁算账收钱。 有个大婶骑电三轮载着小孙子路过,一眼看见瓜摊上高大英挺的年轻男人。 笑眯眯靠近了问:“西瓜几个钱?” 钟寅还未察觉不对劲,客气地跟她说了价格。 直到大婶借挑瓜的动作连着摸了他手背好几下。 再迟钝的人也反应过来了。 钟寅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大婶挑了三个西瓜结账,扭头说:“小伙子,帮我搬到车上吧?” 钟寅站着没动。 孟抒看他一眼,心想他大概是累了热了,于是开口道:“我来吧……” 钟寅突然挪动脚步到她跟前,一手抱起一个大步向旁边的电三轮走去。 大婶抱着个头小的西瓜跟在他身后,连连称赞:“年轻人真有劲儿啊!” 临走又笑眯眯打量了这年轻好看的男人好几眼,终于踩下油门,愉快地走了。 孟抒刚才帮大婶看着小孙子,没留意这边。 此时看着男人面色沉沉,小心开口:“要不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儿也行……” 钟寅瞬间朝她看过来,黑沉沉的眼睛里好几种情绪翻滚,最终还是压了下去,咬牙吐出三个字—— “我没事。” —— 钟狗眼里最多的情绪:委屈委屈还是委屈! 顺势 夕阳西斜。 珍姨找来让他们收摊回家吃饭。 车上西瓜还剩一半。 钟寅跟着孟抒走在后面,低声开口,“我让公司餐厅把剩下的菜和西瓜都收了。” 孟抒抬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 只听他接着说:“就按市场价,该怎么给怎么给,反正去哪里采购都一样,最起码这些吃着更放心。” 假如一开始就这么说,孟抒肯定会不乐意。但看着严叔卧床休养,再加上这一下午忙活的辛苦,他给出的解决方案似乎合情合理。 钟寅这几天好像第一次这样了解她。 果然,孟抒沉默了片刻,轻轻点头,“好,那我替珍姨他们……谢谢你了。” 司机过来接钟寅的时候心里吃了一惊。 这个衣衫皱巴巴还沾着泥土的男人是钟先生吗。 “车上有您的备用衣服。”他上前恭声道。 钟寅神情很平淡:“不用,就这样吧。” 同珍姨他们道了别,孟抒送他出门。 路灯明亮,有细小的虫子绕灯光飞旋。 虫鸣犬吠显得夏夜格外宁静。 司机发动了车辆等在一旁。 钟寅回身,看到孟抒一言不发地站着,脸上没了下午与客人聊天时的生动。 好像一到他面前,没了旁人,她就很不自在。 右手在裤袋里紧握住,男人低声问她:“过几天我要去江城办事,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孟抒一愣,仰头看他。 很久没回去了。 结婚后忙着照顾家庭,很难有时间回她真正的家看一看…… 她半晌没说话,钟寅感觉两人间的空气渐渐更沉了下去。 大概还是问错了时机。 那天在车上,看着孟抒信以为真他吞了药的惊慌失措,心里原本有丝得意。 可下一刻她问出的那句话和直视他的眼神,轻而易举将幻象击碎。 她其实是不怕他的。 很多时候的乖顺都是在装,不过是被他捏住算不得把柄的痛处。 当时钟寅不知道是如何忍下掐住她反问的怒火。 他很想问孟抒:如果真的对她不择手段,四年前她还有机会离开吗? 钟寅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对自己做出的每项决策和决定从未觉得后悔,哪怕四年前错失了一些东西,他也只想的是如何重新拿回来。 但是他忽略了一样,孟抒离开他活得好好的。 两人之间横亘的除了时间,还有一个男人,她名义上的法律上的丈夫。 金钱地位权势或许能使郑韬屈服,但孟抒的顺从绝不是那些可以抵换的。 钟寅是唯结果论者,他想要得到的比以前还要多。 暴怒消退,他静下心想了两天。 盘上棋势转变,自然要寻新的出路。 顺势而为才是正途。 从前或许心急,逼她逼得太紧了点,如今障碍从眼前扫去,倒也能缓和从容一些。 自然,付出和忍耐也在所难免。 这两天眼看着她稍微卸下一点点防备,可现在好像又被推翻了。 孟抒两手交握在小腹前,于他的视线里垂下眼帘。 钟寅压着胸腔里的冲动燥意,手指捻了捻,开口时声线依旧平稳,“不想去就……” 她忽然慢慢点了点头。 轻柔的嗓音在这个燥热的夜晚像股轻风掠过心头。 “想回去。” ———— 收尾了来点甜头,对吧………… 江城 到达江城时,正下着小雨。 出了机场,有司机来接。 钟寅先步下台阶接了雨伞过来,正要回身接孟抒下来,她看过来的目光却有些迟疑。 对上男人询问的视线,孟抒解释:“我想直接去我爸妈那里看看……你不是要忙吗,不用管我了。” 飞机上他还一直在用电脑处理文件,看起来工作确实很繁重。 钟寅上前一步,即便站在台阶下也比孟抒高得多。 “我一个助理都没有带,还能怎么忙。”说着,将雨伞往她的方向递了递,“过来。” 孟抒抿了抿唇,走进伞下。 从机场到墓园的距离很远,开车也要两个多小时。 透明的雨滴打到车窗上,无声滚落。 这种天气总会令人犯困。 大约是近乡情怯,孟抒这两天都没怎么睡好。 车身很稳,安静得只能隐约听见引擎工作的声音。 眼皮子不一会儿就沉沉下坠。 “睡一会儿,到了叫你。”钟寅伸手过来帮她调整座椅,低沉的嗓音在密闭空间里有种催眠效果。 孟抒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睡过去了。 轿车驶过减速带,车身微微颠簸了下。 孟抒缓缓睁眼,发现自己的头正靠在男人胸口,两只手还抱在他的腰上。 “醒了?” 脑袋有些懵,诧异间头顶传来钟寅的声音,孟抒连忙远离他坐好。 她完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靠过去的…… 尴尬得不敢跟男人对视,低着头嗯了一声,又问他,“快到了吗?” 钟寅像是压根没察觉到她在转移话题一样:“可能睡着了觉得车上有点冷,你刚才一直往我这边靠……” 分明是很平淡的陈述事实的语气,孟抒却羞窘得耳根发红。 身后传来一声很轻的笑,她只好装作没听到,脸扭向窗外不肯回头。 恰好是红绿灯的空档,司机悄悄往后视镜看了一眼。 心里感叹,不愧是领导,说起谎理直气壮。 明明是趁着人家睡了自己凑过去的嘛…… 正腹诽着,男人撩起眼皮朝他投来冷淡一瞥。 视线相撞,司机瞬间一个激灵,赶忙收了视线握紧方向盘老老实实地目视前方。 车子在墓园入口处停下。 孟抒去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捧浅色花束。 “我自己上去就行,很快回来。” 此时雨已经停了,空气清新凉爽,只是天色仍有些阴沉。 江城墓园建在一座小山上,植被茂密,偶有鸟叫虫鸣,远远望去并不觉得阴森,反而透着宁静祥和。 钟寅站在车旁抬头朝上面看了眼,“不急,去吧。” 孟抒父母的墓地位置靠上,她小心地顺着雨后湿漉的台阶走了十来分钟。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 孟抒俯身把花放在墓碑前,洁白芬芳的花瓣依衬着冰冷石碑上永远不会改变的两张笑脸,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孟抒原本想说,自己过得很好很幸福,他们可以尽管放心。 可真的到了父母跟前,又马上变回了记忆里那个娇气的小女孩。 孟抒是独生女,小时候爱哭又怕疼。 哪怕在外面不小心摔了一跤,磕破一点点皮,都要跑回家里哭半天。 妈妈会给她呼呼伤口,温柔地哄她,“妈妈给宝贝吹一吹,吹一吹就不痛了哦。” 爸爸会像变魔术一样从口袋里变出她爱吃的零食。 小孟抒目光被吸引过去,即使眼泪还挂在脸蛋上,却能很快忘掉那点微不足道的疼…… 二十岁之前,孟抒一直活在父母的爱里。 二十岁以后的他们,只出现在美好的梦境中。 无数个孤独难过的瞬间,孟抒都无比渴望再回到父母怀抱里,被他们安慰着,吹一吹伤口。 假如他们还在的话,想必就不会这么疼了吧…… 餐厅 孟抒跟父母道别,慢慢转身回到小径上。 高大的男人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台阶上,不知等了多久。 他身后的天色呈现出一种通透的灰。 像是几滴浓墨掉进水里,很快扩散开丝缕的深色。 映衬出昏沉的寂寥。 孟抒站在原地和他对视,胸腔里又不自觉地涌出一股酸涩。 良久,男人朝她伸手,无声地等着她过来。 仿佛回到了数年前。 也是在这个地方…… 孟抒垂眸看到台阶上积在石洼中的雨水,清晰地照出破碎的树影。 她终于抬起手臂。 指尖感受到钟寅宽厚掌心火热温度的刹那。 他微微用力,上前一步将她整个人拉进了怀里。 回江城的第一顿晚饭是在外面吃的。 司机不知道被钟寅打发到哪里了,他亲自开着车带孟抒转到一家餐厅前。 孟抒先下去,看到门口上方那串复古的英文字样,愣了一下。 “怎么了?”钟寅泊好车走过来。 孟抒抬头问他,“你不记得吗,以前,我们在这里吃过饭。” 这几年在外面跟人谈事吃过的餐厅饭店太多了。 钟寅一时还真没想起来,语气淡淡,“那还挺巧的。”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不记得了。 孟抒抿了下唇。 “换一家?”钟寅打量她的表情,莫名觉得这里给她的印象可能不太好。 没想到孟抒摇摇头:“不用了,这里挺好吃的。” 折腾了几个小时,两人都饿了,钟寅没再多问,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走进去。 孟抒只是犹豫了瞬间,随即便由他去了。 吃饭的时候钟寅还在回想,可实在是没印象。 这家餐厅无论是装潢还是菜品,对他来说都没什么特别之处。 以前那两年,有很多次他都是把孟抒带出来吃饭的,有时候需要跟一些生意上有来往的人谈事,也从没避讳过她。 索性饭菜看起来还对孟抒胃口。 她坐在对面安静进食,并未显出不开心。 钟寅便把这事放下了。 “你上次说要把这边的房子卖掉,怎么样了?” 孟抒抬头,顿了一下,“没谈成,价格不太合适……” 上次那么说是骗他的,房子自然没动。 钟寅拿起公筷夹了块山药给她,没去深想的样子,“没卖掉就放着吧,这几年都不合适。” 孟抒点点头,没再开口。 离婚分割完财产以后,孟抒名下只有江城这一处房产了。 显然钟寅跟她是不一样的,无论走到哪儿,他都有落脚的地方。 “你那里很久不收拾,先住我那儿。” 孟抒坐在副驾没出声。 钟寅瞥她一眼,方向盘在手里轻松一转,车子驶进密集车流。 城东开发不久的楼盘,位于寸土寸金的繁华地带,楼距竟也稀疏得望不清人影。 钟寅把玄关处送来的行李箱往里推了推,俯身从鞋柜拿拖鞋给她。 “我提前让人收拾过了,你自己看看住哪间。” 说完也没看孟抒,自顾自迈着长腿洗澡去了。 自从他上回说了不会强迫她,除了拉拉手,短暂地抱一下,还真的没再提床事。 孟抒低头,慢吞吞地换鞋,指尖在掌心蜷紧。 猎物(H) 隔着浴室的门,里面传来沙沙水声。 他洗了好久。 孟抒洗漱完出来,慢慢走到钟寅这边。 擦拭半干的发尾不停往下跌落水珠,打湿了她肩头单薄的布料。 在门外听了一会儿,她终于抬手。 细白的指节在木门上敲击出笃笃的声音。 里面水声未停,像是没有察觉到这轻微的响动。 孟抒深吸了口气,手搭在把手上缓缓转动。 门没有锁。 顺利地推开。 水声骤然大了起来。 不见水雾的湍急水流中,高大的男人赤身背对着她。 他浑身被冷水自上而下地冲击着。 长腿分开站立,一手撑在墙壁上,一手放在身下。 微微低头的动作像是一只准备狩猎状态的豹。 背上肌肉绷紧,水流沿着肌肉纹理流淌,划过紧窄的腰…… 孟抒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耳边除了水声还有男人低沉的粗喘。 他在自渎。 钟寅闭着眼睛,大掌紧握着性器前后撸动。 肉棒充血涨起,粗长的一根微微上翘。 圆硕龟头中央溢出一点黏腻的液体,被晃动着扯成丝线下坠,下一秒混进水中。 快感濒临顶端。 钟寅的喘息越来越重。 像是一面鼓在耳边重重地敲击。 孟抒只觉得心跳也随着他的动作喘息剧烈起来。 胸口闷得厉害,她忍不住张嘴呼出一口气。 男人的动作蓦地缓了下来。 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肩背还随着喘息上下耸动。 抬手关掉水流。 钟寅并没有马上转身。 肉棒在手里微微颤抖,亟待解决的欲望灼热滚烫。 缓慢的脚步声从身后近了。 指尖碰到他腰上的瞬间,大手向后拉住人就往墙上压。 “唔……” 孟抒一只手腕被他举着按在墙壁上,嘴唇来不及张开呼痛,男人火热的大舌便游进口腔舔吮,放肆地在嘴里搅弄游荡。 身体敏感得发软,她闷哼着攀住钟寅的脖颈,仰头承受着这个充满欲望和强势的吻。 片刻,嘴唇分开发出啵的声响。 孟抒胸脯起伏,抬眸望进男人沉黑的眼中。 刚洗过的脖颈弯起出柔美的弧度,白嫩得像是花枝,只要他一低头咬过去,就能将她变成自己的身下求饶的猎物。 性器胀痛得快要爆炸。 他拉过她的手放到那里,沉声命令,“弄出来。” 孟抒在他迫人的气势下颤了颤了眼睫。 小手迟疑地握住肉棒。 男人耐心耗尽。 是她主动进来的,看着他自慰,还不要命地凑过来。 那就不要怪他心狠。 大手伸过去包住她的,“动快点。” 孟抒被他带着前后动了起来。 滚烫的鼻息喷在脸上。 她低头,看着那根嚣张狰狞的性器在手里挺送。 两只手合拢成一个圈,供它摩擦进出。 动作越来越激烈,那上面勃起的青筋磨得手心都红了。 下面的两个睾丸前后空虚地晃荡,圆鼓鼓的,很饱满的深红。 她抬眼看了看钟寅,咬着嘴唇往那里摸去。 女人白嫩的小手一只堪堪握住肉棒,另一只轻轻揉着阴囊。 钟寅在她碰到那里的瞬间嘶声,呼吸更浓重起来。 他两臂撑在她头上的两侧,赤裸的胸膛,最脆弱的身体部位都在她眼前袒露无疑。 如此态势,不知究竟谁是猎物…… 过电(H) 肉棒凶猛地冲刺起来,龟头涨得通红,溢出更多黏液。 阴茎在她手里亢奋地跳跃了几下,膨胀到极致。 伴随着头顶男人的低吼,一股股乳白色的腥液有力地喷射到了手臂上。 温热的水流冲下来,帮她清洗完,钟寅喘息着平复呼吸。 孟抒依旧被困在男人身前。 这个高度,他胸前那两颗朱红的乳粒近在眼前。 孟抒凑过去,伸出舌尖舔了下。 他浑身一震,像是过电一样。 钟寅垂眼看着她,喉结干渴地沉沉滑动,发出吞咽的声音。 欲望再度抬头。 毫不知情的女人趴在他胸前,柔软的唇瓣裹住那里轻吮,娇嫩的舌头越发灵活地撩拨。 孟抒红着脸放开他,小声嘀咕,“没有味道啊……” 不知道钟寅为什么那么喜欢吃她的。 不过看他的反应,倒是挺有意思的。 孟抒小心地抬头看他,毫无防备地撞进男人深幽的黑眸中。 心脏不受控地激跳了几下。 下一秒,腰上一紧,钟寅伸手将她抱了起来。 这个姿势像是刻在了身体里,孟抒本能地张开腿环住了他的腰身,两只胳膊乖乖抱住男人脖颈。 冰凉的水珠像是被他皮肤的热度熨烫过,明明在凉水里冲了那么久,身上还是比她更热。 钟寅顺着她的下巴往下亲吻,舌头舔弄着那段白嫩的颈。 又湿又热…… 好痒…… 孟抒忍不住想缩脖子,小声地娇喘。 “真想吃了你。”钟寅暂停了舔舐的动作,压着声音的沙哑质感磨进耳朵里,酥麻掉半边身子。 孟抒轻轻咬住唇肉,雪白小脸上透出绯色。 “让吃吗。”黑眸移到她脸上,看着她低垂着眼睛,慢慢点了下头。 “嗯。” 孟抒被高大的男人扑进柔软床榻。 双腿分开,刚好卡着他紧窄的腰身。 贴身抱紧的身躯厮磨缠绵,不过一会儿,室内温度持续上升,实质一般胶稠。 钟寅把脸埋在她胸前,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布料,深深呼吸那处的馨香。 一手握住饱满软肉揉弄,张嘴含住另一边兴奋凸起的乳尖大力吮吸。 “嗯……” 胸前的湿热让孟抒忍不住呻吟起来。 男人放肆地舔弄,故意发出啧啧的声音,布料被口水濡湿变得薄透,不管他怎么吸咬,却始终隔着一层。 痒得厉害。 不够…… 喘息间,孟抒双眼半眯起来,小手按到胸前男人的脑后,压着他向下。 睡裙半边扯落肩头,终于露出一侧完整的酥软。 钟寅伸手,将那团柔软聚拢起来,鼻尖靠近,左右磨蹭着硬挺起来的嫣红奶头。 时不时有鼻息呼在那里,痒意从奶孔钻了进去。 孟抒胸前不断起伏,另一团奶肉在睡裙里颤抖起来。 “舔,舔一下……” 她被刺激得额角分泌出细汗,挺胸往前送的那刻,男人用指尖夹住奶头,用力捏了一下。 孟抒尖叫,“啊——” 下一秒,充血彻底的奶头被火热口腔裹住。 两边胸乳被吃得湿淋淋,布满男人的口水和吻痕。 不止是这里。 钟寅早就发现她裙下一丝不挂。 大掌探进去摸了摸,手指马上被沾湿。 被粗长的手指夹住湿嫩花瓣勾画,身体里敏感得倾泻出一波波淫水。 情欲烧得脸颊绯红。 孟抒在他手里不自觉地扭动腰臀,想要更深地缓解痒意。 蓦地,男人把手收了回去,翻身躺在床上。 “上来,坐我脸上。” 坐脸(H) “坐我脸上。” 钟寅拉着她的指尖重复了一遍。 那平静的语气让孟抒茫然了片刻。 她从来没有试过着这样的体位,下意识想要拒绝,“不要吧……” 光是敞着腿给他舔小穴就够羞耻了。 一想到自己的私处整个暴露压在男人脸上,身体不禁哆嗦了下。 “这样会很舒服。”男人耐心地诱哄,“乖,坐上来。” 孟抒软着脚爬起来,睡裙半挂在身上,站到他身侧。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男人大手握住她一边的脚踝,引导着分开跨在自己脸上。 灯光透过睡裙变得朦胧暧昧,这层布料是孟抒最后的底线。 她慢慢屈膝,克制着力量小心地往下坐,“会不会压到你……啊!” 大腿被他箍住了,钟寅抬头,舌尖从那条湿润的肉缝温柔舔过。 孟抒发出惊叫,腰身软得没有力气,只好用手撑在床头。 只是舔了一下,他用手指掰开小穴,仔细地观察起那处来。 唔…… 孟抒无助地呻吟,感受到钟寅的呼吸粗重地打在湿漉漉的穴上。 被手指分开的穴肉微微翕动,颤巍巍地像是在害羞一样。 深粉色的软嫩贝肉,被淫水浸泡得亮晶晶。 漂亮得惹人垂涎…… 手托着她软白的腿根,两根大拇指挤压着小穴分开合上,发出淫靡的水声。 越来越湿了。 钟寅吞咽了一下,最后用了些力气压着软嫩嫩的花瓣向两边扯开。 终于看到那个小小的花径入口。 大手握住两瓣肉嘟嘟的屁股凑近,舌尖一下下往那口小嘴里戳弄。 刺激感太过强烈,孟抒浑身颤抖起来,“嗯嗯……哈啊……” 男人用舌头卷出更多的水儿,涂抹在穴口泥泞濡湿一片。 孟抒忍不住前后动了下,屁股却被他牢牢把着。 舌头好不容易放过了脆弱的穴口,嘴唇却贴到两片娇嫩的小花瓣上亲了亲,再张口一并含住。 丰沛的蜜汁不断涌出来,被男人大口吞咽入腹。 剧烈陌生的快感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态势席卷而来。 孟抒失控喊叫起来。 亢奋鼓胀的阴蒂恰好蹭过男人高挺的鼻梁。 过电一样的麻意直冲大脑。 “啊——” 身体失去支撑的力气,突如其来的高潮令她直直朝着钟寅的脸坐了下去。 整个小穴紧密贴到男人的面庞上。 钟寅闷哼一声,“这就不行了?” 说话间嘴唇从敏感的穴肉上擦过,孟抒狠狠哆嗦了下,翻身从他脸上下来。 双眼被情欲刺激得迷离,她咬着指尖忍耐泣音。 男人抬手抹了把下巴上的水液,看她一眼,半起身去床头摸索安全套。 这个动作却让孟抒瞬间清醒了。 直直看着他手里那个东西。 “你,你带别人来过这里……” 不然怎么这里会有。 她声音还带着一点哭腔,四肢却蜷了起来,防备着他一样。 闻言,钟寅一怔,随即勾唇,“没有。” 孟抒抬眼盯着他,显然不相信。 想到他和别的女人也曾经在这里翻云覆雨,胃里忍不住翻腾起来。 钟寅收了笑,伸手把搂进她怀里。 这种话他没想过要跟孟抒说的,搞得好像自己在证明什么似的。 但是此时此刻,有些话应该告诉她。 沉黑的眼睛直视进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眸,在灯下如同染了一层水色。 抱着对视了一会儿,男人的喉结才缓缓动了下,“我只有过你一个人。” 明天把肉搞完 有珠的给个珠吧~ 报复(H) 就在钟寅说完这句话后,还没等他看清楚孟抒的反应,整个人猝不及防地被扑倒。 这应该第一次,孟抒这么主动的亲吻他。 她趴在他胸前,急促的喘息咻咻,像是小兽一般胡乱在他颈上脸上啃咬着。 钟寅愣了一瞬,胳膊将她搂紧。 直到孟抒发泄完,最后张嘴重重咬了他下唇一口。 钟寅忍不住蹙眉轻嘶出声。 嘴里尝出一丝铁锈的味道。 孟抒抬高了点脑袋,伸手用指尖在他嘴唇上的伤口摸了摸,声音有点哑,“以前你都是这么咬我的,很疼对吧?” 可能是太久没回江城,钟寅发现她今天提了好几次“以前”这个字眼。 他眼尾挑起,在下面睨着她,散漫着嗓音道:“所以呢,报复我?” 经过刚才的一通折腾,孟抒的脸被发丝挡住不少。 只见她弯了下嘴唇:“报复你怎么了,不行吗……” 话音未落,这次换到孟抒被他翻身压在身下。 眼看着男人饿虎扑食一样作势咬她,孟抒吓得闭紧双眼。 预料中的疼痛感并没有来临,唇瓣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而后男人低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我不是什么好人,尽管报复我吧。只不过,一次可不够,最好天天都要记得报复我……” 孟抒的睫毛狠狠颤了下,缓缓睁开眼睛看他。 钟寅再度将脸压过来,张口裹住她的唇瓣温柔舔吮。 那一点铁锈的气息很快消融在两人交缠的唇舌间。 相比于从前掠夺般暴风骤雨的侵占,这种缠绵细雨似乎更令她难以抵抗。 睡裙半掉不掉地挂在身上,孟抒被男人掐着腰放在他结实的小腹上坐着。 底下那根粗硬性器隔着已经被淫水濡湿的布料一下下碾磨腿心,娇嫩的花瓣被碾得外翻,露出中间敏感无比的软肉来。 身体像是触电般失力颤抖,孟抒两手抓在他的手腕上勉强支撑身体。 阴蒂和穴口一起被反复地摩擦,高潮来得很快。 小穴一下下剧烈抽搐,淫水汨汨涌出。 她的指尖瞬间收紧掐进男人的皮肉。 那点刺痛竟激得他动作更激烈起来。 粗喘着挺腰就是几个顶戳,屁股下的布料都被顶了一些陷进小穴里。 孟抒尖叫着绷紧身子,胸前两团奶肉摇摇晃晃跃出领口。 所有的理智都抽离了。 她抽泣着要求:“进来……快点进来……” 根本不够,想要更多…… 钟寅也没好到哪里去,闻言停下了动作,一只手松开她就要朝床头摸过去。 “不用那个……”孟抒拉住他的大拇指,在男人有些诧异的目光里,勉强咽了咽口水,“安全期,不戴也可以的。” 尾音轻得近似于无。 说完,脸上红得更厉害了,介于矜持和直白间的眼神投来,使得钟寅毫无抗拒能力。 血液叫嚣沸腾着朝身下奔涌,眼底顷刻之间燃起狂热的火焰。 钟寅伸手将她的睡裙脱下。 软白的腿根敞开,露出湿淋淋的小穴。 他跪在她的腿间,扶着肿胀到极点的阴茎,毫无间隔地顶到穴口边缘蹭动。 两人的身体瞬间绷紧了一下。 “嗯——进来……” 柔软的嗓音带了哭腔,孟抒小声地呜咽着,眼中溢满渴望和无措。 下一秒,男人抿唇,直接挺腰将性器插了进去。 内射(H) 龟头插进去的那一刻,小穴内壁的软肉紧紧依附上来,将它绞得死紧。 孟抒皱眉呜咽,腿根打着哆嗦。 “放松点。”钟寅额角青筋微微跳动,咬牙闷哼。 说着握住她的肩膀,挺腰一沉,阴茎进去了大半。 唔…… 太烫了……好粗好硬…… 孟抒情难自禁地伸手下去,揉按几下被肉棒撑得酸涩的穴口。 她想要努力放松的,可小穴一吃到那根东西就不由自主地蠕动起来。 男人紧紧盯视着她情动中迷离的双眼,咬牙挺腰,浑身的肌肉紧紧绷起,性器一插到底。 茎身勃起的青筋狠狠蹭过嫩肉,带起连绵的痒意。 “哈啊——”孟抒呻吟起来,两腿夹紧男人劲瘦的腰身。 钟寅俯身过去亲她,将那两条纤细藕臂缠到自己颈上。 大手挽起腰肢轻松把她整个人托抱到大腿上。 面对面坐着交合的姿势太深了。 软绵胸乳整个压在男人贲张结实的胸肌上,随着他上下操弄的动作碾磨。 “唔唔……嗯……”孟抒被他紧紧抱着亲吻,舌头伸出给他舔吃,下面也被完全填满。 浑身的感官知觉都在模糊消逝,只能胳膊无意识搂紧,双腿在这火热身躯上死命交缠。 数十次捣插后,孟抒被颠得浑身无力,哼哼唧唧向后仰身。 两团汗湿的奶子在空中撞得晃荡摇动,乳浪白腻得迷眼。 大手抓住一团奶肉大力揉捏。 指缝夹着嫣红奶头使坏地夹蹭。 “啊啊……啊哈……”胸上的刺激感弄得她不断呻吟娇喘,声音软得要滴水。 大概是第一次无套做爱,钟寅的状态比以往更加兴奋。 粗硬的性器次次插到最深处,感受着里面湿热紧致的媚肉四面八方地包裹住每一寸茎身。 穴越插越紧,绞出痛爽难耐的快感。 男人伸手握住她的两只脚踝,跪坐着停止身体,眼睛直勾勾盯着身下阴茎进出交合的地方。 穴口的嫩肉被磨得发红,紧紧吸在肉棒上,丰沛淫水不断被带出来,插干间发出咕叽咕叽水声。 骤然失去火热怀抱,孟抒无措地咬住指尖。 乌发散在洁白床面,黑与白不分彼此。 “快……快点……” 钟寅两手将她的双腿分开,盯着那里看个不停,操弄的动作深而缓慢,孟抒被他厮磨得哆嗦起来。 男人闻言撩起眼皮看她。 湛亮眸光似夜里捕食的猛兽。 对视中伸舌舔了舔唇角,低沉嗓音压着迫人的危险。 “好,我快点。” 话音未落,手上力道加重,攥着那纤细的小腿压低。 腰腹猛烈挺动冲撞,将肉棒狠狠干进花心再猛地扯出大半,不待那穴肉反应过来,直接再操进深处。 “啊、哈啊——” 孟抒被他操得尖叫,两只手死死抓紧床单固定身体。 粗硕阴茎飞快进出,插捣出淫靡响亮的声音。 男人抿唇深操,下颌绷成一条直线。 额上沁出的汗珠凝汇淌下,将紧实的肩线染湿。 腰腹用力挺送间勃发起强劲肌肉纹路,仿佛蓄满力量一样毫不停歇。 身体被他撞得向后挪动,又被握住小腿拉回来。 反复动弄着,整个人都失去清明意识了。 孟抒哭得泪水湿了半张脸,“钟寅……钟寅……” 她哭叫着朝他伸手,要他抱。 男人粗喘着俯身,湿热有力的舌头把她脸上的泪水舔进嘴里。 孟抒抱紧他的脖颈哭求,“射出来,射给我……” 小穴抽搐蠕动,一下下夹着身体里的大肉棒不肯放开。 沼泽一样,陷进去出不来。 钟寅把额头抵着她的,腰下耸动不停,喘息间重重呼出的热气打在她潮红的脸颊。 “唔嗯——”女人伸出嫩红舌尖舔他,小手去他肩头的疤痕蹭弄摩挲。 身体狠狠颤了下。 耳边是她娇媚嘶哑的呻吟呜咽。 钟寅把人搂紧在怀里,指节箍在白嫩的肌肤上留下深刻的红痕。 疯狂耸腰前后冲刺着,脑子里所有意识尽失。 “嗯……额——” 他闷闷低吼一声,汗水滴进孟抒的乌发。 热黏淫水浇在龟头,阴茎一插到底,马眼被刺激得张开,精液有力地喷射而出。 美梦 纵情欢愉的后果是两人折腾到很晚才停歇。 从浴室出来,孟抒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钟寅抱着她一放到床上,她便翻了身钻进被子里紧紧闭上眼睛。 刚睡着没一会儿,双腿迷迷糊糊被打开,随即长指沾着凉滑膏体涂在微微红肿的小穴上。 孟抒一个激灵哭哼起来,“不要了呀……” 钟寅握住她的腿低声哄着:“好,不要不要,马上就好了。” 刚才做得太猛了些。 他本想着一两次便罢了,可看到腥白精液从那泥泞穴口慢慢流出来的淫靡场景,理智就尽抛脑后。 忍不住挺腰再操进去。 涂完药,钟寅洗了手回来。 关了灯躺到孟抒身边,伸臂将人搂进怀里。 她不满地咕哝两声,却将脑袋拱在他胸前寻了个舒服姿势,乖乖不动了。 钟寅此刻满足得忍不住勾唇。 大手轻轻摩挲着她香软滑腻的腰背,心绪飘得有些远。 其实他很清楚,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安全期。 对女人来说,内射永远是要承担风险的。 只不过,那一刻钟寅心里竟起了一个念头:假如,孟抒真的有了他们的孩子,也许就再也不会离开了吧。 孩子…… 因着饱尝过被人讥讽出身的苦涩酸楚,钟寅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子女,在他的潜意识里,父亲这个角色意味着太负面的存在了…… 可是。 他低头将脸埋在孟抒的发顶,闭眼贴着那里嗅了嗅独属于她的温暖馨香。 可是,假如这个孩子是他和孟抒的,他愿意付出所有代价,去学着扮演好那个角色。 如果是他们的孩子,会更像谁呢。 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钟寅不知想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钟寅这晚真的梦到自己当父亲了。 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女孩,笑起来和孟抒一样,有一个甜甜的酒窝。 小女孩抱着他的腿,仰头甜笑,声音奶乎乎叫着他,爸爸爸爸…… 孟抒站在旁边笑着看他,他弯腰抱起女儿,再一把搂过她。 喜悦难以自抑地涨满胸腔。 大概是生平最满足的时刻…… 可惜好景不长。 一阵恼人的铃声不停响着。 怀里的可爱小女孩不见了,就连孟抒也…… 钟寅皱眉往旁边探手,摸了个空。 赤身下床从孟抒包里拿出手机,钟寅毫不犹豫地接起。 “哪位。” 他刚起床,嗓音低哑,带着毫不掩饰的不悦。 那边顿了下,随即震惊道:“你是谁?!小抒呢?” 郑韬? 钟寅拿开手机看了眼,一串手机号,没有备注。 他冷冷扯了下嘴角,话锋一转,“你找小抒有事?她洗澡呢。” 不待郑韬在那头连连质问。 钟寅果断掐了通话。 怎么就忘了还有这么个多余的存在。 他随手把手机丢下,迈步到盥洗室敲门。 孟抒从里面打开一条缝,抬眼看着他:“那个……能不能帮我买个东西?” “什么。” 她有点不好意思,又垂下眼睫,声音很小,“我来月经了。” 钟寅眯眼盯着她,“什么?!” 行李箱里预备了卫生巾,钟寅很快拿过来给她。 孟抒有点诧异他会带这个过来,又看他脸色沉沉的,没多问,接过来便把门关上了。 只留男人站在原地郁火中烧,暗自攥拳平复了好一会儿。 梦,终究是梦而已…… ———— 这里还是要提醒大家不存在安全期无论何时快乐都要做好措施 小年快乐 骗子 郑韬来海城后过得很不好。 随着职位上升,负责的工作自然也繁重了许多。 身为技术总监,他要身先士卒,每天早出晚归成了常态。 工作日的中午还能在公司食堂对付一口,可回到住的地方,再也没有人为自己准备一顿可口健康的饭菜。 外面的饭再好吃也会腻味。 最初来到海城的热情和野望伴随着日数增长而渐渐消退。 随之而来的是越发深刻的孤独和疲倦感。 他想念孟抒了。 虽然现在在法律意义上两人已经再无关系,可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到底是有两年相伴同行的情意。 又一次加班回家后,郑韬倒头便睡下了。 第二天醒来,他独自睡在沙发上,身上还穿着昨日的衣服。 头发睡得乱七八糟,衬衣皱得像是咸菜干。 郑韬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看着自己浓重的眼圈,睡醒一觉却依旧无神的双眼,突然觉得空虚无比。 离开后他和孟抒的联系近于无,她从来没有再打过一个电话,发一条消息过来。 握着手机犹豫良久,郑韬终于鼓起勇气,拨了电话过去。 等待音响了十几下。 “哪位。”一个低哑的男声压着不耐接起,显然是刚睡醒的状态。 郑韬大脑霎时一片空白。 他从没想过,会遇到这种情况。 “……她在洗澡。”男人扔下这句暧昧不明的话就挂断了。 郑韬傻了。 孟抒她……竟然找了别的男人。 赵桂英初听到这个消息时愣了瞬:“这怎么可能,你那同学看错了吧。” 郑韬深知他娘的脾气,没说大清早有男人接了孟抒电话。 当时反过劲儿来,他又再打了过去,可电话已经被拉黑了。 越想越觉得心寒,犹豫了整整一天才决定先让赵桂英去看看真假。 于是找了个借口说大学同学看见孟抒和别的男人走在一起什么的。 “妈,我同学是给我当过伴郎的,怎么会看错。你不是说帮我看着的吗?” 面对儿子的质问,赵桂英在镜头里躲闪了下眼神。 她哪里会真的去天天围着孟抒转。 巴不得等儿子更上一层楼,找个能真正帮衬他的老婆。 在郑韬的催促下,赵桂英拖了一两日的功夫,总算动身了。 按照郑韬给她的地址找过来,只见到是处上了年岁的老小区。 “就这条件,哎呦……有什么好的……”赵桂英边打量边嘀咕着。 当初郑韬一心相中了孟抒,她可是不怎么满意这个儿媳的。 看上去个子也不高,脸那么小一点,按照他们这一辈的审美来说,瞧着一点也不大气。 若不是当了老师,有个铁饭碗,将来也好相夫教子……唉。 赵桂英站在单元楼下叹了口气。 有个人拎着菜就要从她身边过去,“哎,大姐,”赵桂英及时叫住了人家,“您知道孟严家在几楼吗?” 对方头发花白,戴了副眼镜,看上去很有书卷气。 略微思考片刻回答她说:“你是找我们这栋楼的吗,我们这栋楼没有姓孟的。” 赵桂英一愣,随即笑道:“哦,那您知道吴珍吴老师吗?” 这次对方点了点头,“吴珍我知道,以前跟我是同事,就住我们家楼下——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赵桂英有点不明白:“同事?她丈夫不是叫孟严吗?” “孟严?你记错了吧,她丈夫姓李啊。” 十多分钟后。 赵桂英魂不守舍地走出小区,半晌没回过神来。 孟抒,给她当了两年儿媳,给儿子当了两年老婆的人,居然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她此时已经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狠狠深呼吸几下,从包里拿出手机。 抱歉来晚了这一章24h免费 酸的 说是来江城没有工作安排,可从第二天下午开始,钟寅的电话就没有断过。 孟抒趁他停歇的间隙问:“要不然回去吧。” 钟寅敛眉:“你有其他事?” 孟抒摇头,这样子明明是他很忙啊。 钟寅扔开手机把她搂进怀里,低头就在沙发上亲吻起来。 身上温度升得很快,没一会儿便情欲缠身。 呼吸被男人霸道掠夺,孟抒脸颊绯红一片,身体软得向后仰。 大手胡乱隔着衣服揉摸,直到碰到她腿间的那刻停滞了。 孟抒身体一僵,喘息着推开他缩到一边。 暧昧氛围消散。 钟寅正要说什么,手机又在桌上嗡嗡震动起来。 “你忙吧,我去做饭。” 她低着头快步走开,像是怕他继续做出什么更进一步的事情。 钟寅看着她走进厨房,这才拿起手机放到耳边。 到底还是在江城多待了两天。 白天两人就去附近买菜采购,然后回去自己做饭。 大多都是钟寅动手,照着网上的美食教程一板一眼地切菜、放调料。 孟抒看不下去,便站到一旁出声指挥。 好在他这方面的悟性不错,渐渐熟练了,几顿饭做下来竟真的有了不小长进。 等到唯一的“食客”在饭桌上予以肯定,钟寅微挑眼尾,语气似是谦逊:“也没什么,比我想象中简单多了。” 孟抒有点想笑:“那你也总不可能天天做饭。” 这句话像是隐含着某种回应。 他沉默两秒,盯着她的眼睛开口:“能的话,会怎么样。” 孟抒心头一颤,下意识垂眸躲避他的视线:“没怎么……你那么忙,不应该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那你就很闲吗,还是你很喜欢做饭。”男人语气逐渐冷淡下来,带着微微的压迫感。 孟抒不去看他,捏紧手里的筷子,一言不发。 有些拒绝不用言语表明,便足够清晰。 她心甘情愿为自己的丈夫操劳,不容他这个外人横加指责。 钟寅盯着她半垂的眼睫,尽力克制着继续逼问下去的情绪。 从跟在钟兆山身边学习的第一天起,钟寅就学到了两个字:忍耐。 这忍耐并非是放弃,而是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留待后手,蓄力到足以一击必杀。 哪怕这几天孟抒如他所愿待在身边哪也没去,可总有些瞬间提醒着钟寅,她和以前的那个孟抒不一样了。 尤其是白天,看他的眼瞳里会闪过戒备;偶尔发呆失神,像是在想着什么与他毫不相干的事情。 好不容易软化了一丁点缺口,可一提到与郑韬相关的话题,竟然连一句婉转的话都懒得敷衍他。 尖锐的酸涩在胸腔蔓延。 还需要忍耐。 钟寅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声音恢复如常。 “吃饭。” 在江城的最后一个夜晚。 孟抒先躺下了,这几天她身体不方便,本想着让钟寅睡到别的房间,可每次他都像没听到似的,在书房忙到快后半夜,洗过澡依旧挤到她身边。 脑子里事情纷杂,孟抒并没有入睡。 门轻轻被打开,然后是放缓的脚步声。 身后床榻微微下沉,黑暗中,男人身上挟着沐浴过的淡香朝她靠过来。 长臂搂到腰上,埋头去她后颈深嗅。 孟抒不动也不出声,装作已经睡着的样子。 索性这姿势已经习惯,并不影响睡眠。 就在她真的要睡过去的时候,突然听到男人在耳边呓语一般问她:“小抒,知不知道我是谁。” 诈骗 孟抒赶到珍姨家的时候,赵桂英已经在门口嚷嚷了好一会儿了。 “……我可不跟你进屋,你就是个骗子,合起伙儿来搞诈骗,还老师呢,你有资格当老师吗!” 正是午休时间,楼道里空旷地回荡着中年妇女的叫嚷,楼上楼下的邻居纷纷探出头来。 另一道气愤的声音响起:“你少在这里空口无凭,说我们诈骗,骗你什么了……” 是珍姨。 孟抒一口气跑上楼,拨开越聚越多的人群。 刚下飞机看到赵桂英发来的约见短信,孟抒直接给珍姨打了电话,对方迟迟未接。 再打给严叔,严叔说他在小楼这边,珍姨一个人回老房子那边说去拿东西了。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其实当初找珍姨严叔假扮父母那天起,孟抒就知道迟早有这一天。 只是她没想到会令无辜被卷入这场谎言的珍姨受到伤害。 孟抒来不及停歇半秒,上前将珍姨挡在身后。 她满脸通红,汗水浸湿了鬓发,胸脯剧烈起伏着,只有一双杏眼黑白分明,直视面前强势跋扈的赵桂英。 珍姨看到她突然出现,不由得愣住:“孩子,你怎么过来了?”接到赵桂英的电话,她是想跟她好好谈谈的。 毕竟都是做过母亲的人,若是知道孟抒的遭遇,想来有些事情也是可以理解。 没料到一见面对方便摆出一副十足的受害者模样,甚至门都不进,就要跟她在楼道里“理论”。 从教叁十余年,珍姨也是跟不少学生家长打过交道的,可眼前这个昔日的“亲家”,远超她的见识和想象。 赵桂英上下打量着孟抒,嘴角一扯,阴阳怪气:“哟,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我的好儿媳啊,这左请右请现在才来,忙什么呢,不会是刚离了婚就找好下家了吧……” 胸腔里因为跑步火烧一样的难受,每呼吸一下都泛着疼。 孟抒脸上没什么表情,在路上她便做好了一切准备:“隐瞒父母真实情况这件事是我一个人的决定,有什么话你跟我说就好,不要波及无辜。” 赵桂英哧了一声,转脸对旁边的围观者扬声:“大家都听到了吧,她承认自己是个骗子了,跟这个姓吴的骗子一起骗我们一家两年,现在离了婚拍拍屁股走人了……” 这上下住着的大都是退休教师和家属,和珍姨的关系还不错,一听说她涉及什么诈骗,大家下意识是不敢相信的。 此时看到眼前这幕,叁两的聚在一起低声议论起来。 “但是人是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的,”孟抒也提高了音量。 看着是跟赵桂英说话,但其他人也可以听见她说的话,“没做过的事情我不会认,你说我诈骗,那我们就来算一算——房子的首付我付了一半,后面的贷款我承担了一半,离婚协议分割财产我也没有多拿一分钱,我说的这些都是有依据的!” 赵桂英还从没见过孟抒这样子。 在她印象里,这个儿媳永远是柔弱自卑、低眉顺眼的。 也因此,她觉得孟抒最起码要泪流满面地给她磕头道歉。 可现在这个小女人居然毫无惧色,用坦荡而锐利的目光直视着她。 与预期完全相反,赵桂英一下子被她惊住了:“你……” 孟抒还没有说完:“还有!婚姻期间所有的收入支出我都记下来了,你作为婆婆,不是每个月都要过目吗?!” 随着她的话音回响在楼道里,赵桂英只听见四周人群嗡的一声炸开了锅。 光是看着这婆婆得理不饶人的跋扈样子,就能想象到这瘦瘦小小的儿媳平时多受搓磨了。 此时涉及到这种家长里短的敏感问题,众人议论纷纷。 “我的天!这老婆婆还查儿媳的帐,这是防贼呐!” “嗨呀,这还是有爹有娘呢,要真是说了实话,还不把人家姑娘吃干抹净了!” “结婚是娶媳妇又不是娶人家爹娘……人欠她一家子吗?!” “啧啧啧,什么东西,真是开了眼了!” 赵桂英目瞪口呆:“你,你怎么知……” 她双目圆睁看着孟抒,被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事实 孟抒有记账的习惯。 郑韬刚开始看到了还笑她:“一家人算这么详细干嘛,我的都是你的!” 男人的甜言蜜语是一回事,可亲兄弟明算账的道理孟抒不是不懂,于是只笑一笑,仍然坚持在她的笔记本上记好每一笔支出收入。 至于赵桂英看过账本,孟抒也是上个月才发现的。 她习惯把那本子放在梳妆台最下面的抽屉里,有几次打开时,本子摆放位置和放进去时不一样。 随口问郑韬,他还有些不明所以,孟抒示意给他看,他又恍然:“哦……我找东西来着,可能不小心碰到的。” 本来就是他们家里的账本,郑韬就算看也无所谓。 孟抒这么想着,也没再问过。 一直到那一天,赵桂英在她睡懒觉时按下密码进了家…… 许多细节电光火石般串联了起来。 刚才说这句话时,孟抒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那里面的惊愕和刹那闪过的心虚更证明了这一事实。 就在赵桂英几个喘气准备卷土重来时,一串清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身干练套装的长发女人脚踏高跟鞋而至,走起楼梯来如履平地。 她的目光在接触到孟抒的一瞬间微微缓和了下,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而后转向赵桂英:“赵女士你好,我是孟小姐的律师方墨。” 方墨陈明身份,神色严肃非常,她晃了下手机,“刚才您所说的话已经通过电话的方式被我录音留证了,您诬陷我方当事人诈骗,捏造事实公开侮辱、诽谤我方当事人,对我方当事人构成名誉权的侵害行为,我方将依法报警处理,并且保留追究你刑事责任的权利。” 四周一片死寂。 赵桂英僵硬了片刻,再开口时明显没了方才的气焰:“别以为找个律师我就怕了,你,你们合起伙来骗人,欺负我这个老太太,我,我也要找律师,打官司告你们!” 方墨收起严肃神情,突然一笑:“其实我挺理解您的,毕竟孟小姐之所以选择离婚并不都是您的原因,儿子遇见了那种事情,再加上大热天在这儿折腾一通,也难免您火气旺盛……” 围观群众听她这么一说,都竖起耳朵安静下来要接着听那话里的内情。 赵桂英手指发抖,唾沫横飞:“你!你瞎说什么?!” 方墨面露惊讶:“不是您非要站在这儿让大家一起评理吗,您说话无凭无据煽动群众,我们说一些客观事实就不可以了吗?” 大家指指点点中赵桂英脸色发青,撂下一句“给我等着”,灰溜溜转身钻下了楼梯。 几个邻居被珍姨招呼进家里吃西瓜,顺便了解一下“内情”。 孟抒送方墨下楼。 “不好意思方律师,当初我没有跟您说这件事……” 坐车回来的路上,孟抒设想了无数个可能,这种时候,她最信得过的就是曾经帮助过自己的方墨。 还好她今天休息,一接到电话二话不说开着车就往这边赶。 孟抒对她又感激又愧疚。 律师最忌讳当事人的隐瞒。 她现在想起刚才的那一幕还心有余悸。 方墨摇摇头:“你既不是以诈骗为目的,也没有做出构成诈骗的犯罪事实,只为了自保,我哪里能怪你呢……” 看向她带着安慰的眼神,孟抒忽然心念一动:“方律师,其实我还有其他事情想咨询您……” 目送方墨的跑车驶出视线,孟抒转身往回走。 她正低着头若有所思,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陌生号码,归属地是海城。 孟抒接起来,那头传来郑韬焦急的声音:“小抒,你没事儿吧?” 孟抒很平静:“你都知道了对吧。” 赵桂英得知被骗第一个联系的就是郑韬。 郑韬第一反应是哑然,但联系婚前婚后孟抒一家的些微反常,倒也说不上太震惊。 对比赵桂英的怒气冲冲,郑韬甚至有些庆幸:假如孟抒无父无母,孤伶伶一个人,那和他复婚的概率岂不是更大了? 所以他劝赵桂英不要冲动,等他这两天回去一趟跟孟抒好好谈谈。 可万万没想到,赵桂英转头就把事情闹大了,刚才打来电话还说要去告孟抒。 这可把郑韬急坏了。 “小抒,你别误会,我劝过妈,她就是不听,我想给你打电话来着,可手机号被你拉黑了,只能赶紧办了个张新卡……” 孟抒蹙眉:“什么?” 除了社交账号,孟抒因为他时不时发来消息屏蔽掉了,手机号只是取消了备注啊。 她满腹疑惑:“我什么时候拉黑你了?” 阴私 数天积压下来的公务很快将日程填满,钟寅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开会的路上。 下午见完客户,赵菁进来汇报晚上的行程。 有个新项目刚刚落地,和政府那边打交道的人递话过来安排了饭局请他出席。 钟寅坐在办公桌后,手指顿在最近通话栏,沉默了片刻。 很多时候他的时间并不全部属于他。 这个认知早已刻在脑子里,但是最近却频频令他感到不快。 “需要推掉吗?”赵菁莫名觉得老板的气压更低了,思索着开口问道。 “不用。”钟寅神色很快恢复如常,把手机屏幕按灭。 包厢里觥筹交错,钟寅到的时候晚了些,微笑着赔礼:“抱歉,堵车。” 有个喝得脸色潮红的男人起身,手里递来酒盅:“别的不用多说,都在酒里了……” 这人面生,钟寅笑容没变,却不接他的话。 市长秘书李旭明忙过来拦住他:“说什么呢,钟总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已经很不容易了。”一面说着一面给钟寅让出往里的位置,低声道,“钟总,他新来的,您别介意……” “李市长客气了。” 这点小插曲不过几秒,钟寅坐下后主动跟相熟的人喝了几杯。 重要角色来齐,饭局才正式开始。 一直到十一点多,钟寅率先起身离去。 一众人看着他上了车,站在阶下目送招手。 先前让钟寅罚酒的那人将这几位向来眼高于顶喜怒不形于色的官场老油条之异状看在眼里,忍不住纳罕:“李市长,我听说这钟寅就是个私生子,钟家那么大的家业,不可能都交他手里吧?” 李旭明看了看四周,拉着他上了自己车里。 先是点了下他刚才的冒失,等着他老实点头记下,这才回到正题,“钟家摊子是挺大的,子孙后代也不算少,只不过吧,这老天爷向来一碗水端平,不可能叫你两头齐全……就好比钟老爷子虽然四个儿子,可老大老二资质平平,老四呢,对家里的事情又不感兴趣,这些事不少人知道的。” 李栋明眯着眼,讲评书似的娓娓道来,“就剩下钟家老叁,聪明能干,做事滴水不漏,一早抗了大旗。” 说到这里他突然啧了一声,话音一转,“不过呢,他这人好色,外头风流债一桩接一桩,据说那元配就是被他气得早产,生下一儿子便走了……” 旁边那人听得入神:“钟家老叁就是钟寅的爹是吧,家里有儿子怎么让他进门的?” “这钟应文向来百花丛中过,没听说过有续娶的想法,怪就怪在他那儿子,十四五岁出了事,也没了……” 那人瞪大眼睛:“好家伙,不会是……兄弟俩差几岁啊?” 李栋明睨了他一眼:“就差六岁。” 豪门大户的阴私向来有之,就连普通人家,也有不少因为利益纠葛闹出人命的。 “那时候不少人议论钟应文克妻克子,他的名声在平城也一落千丈,就在这关头,才接了外头的一个儿子,也就是钟寅回钟家…… 这不前几年,钟应文死了,他手里的产业都顺理成章给了钟寅,你要说钟家人都服他一个后来的私生子,那绝不可能。 我跟他打交道有几回了,论狠劲儿轮脑子不比钟应文差,最重要的是,”李栋明嘴角浮出一丝讽笑,“他不会像他爹钟应文一样,死在女人床上。” 信息量太大,车上一时安静极了。 那人缓过神来,咂吧了下嘴:“二舅……” 李栋明一巴掌拍他头上:“马尿喝多了?!” “这不是在车上吗,又没别人……”他捂着脸委屈巴巴。 李栋明撇开脸,心想着也不怪钟家把偌大事业都给一个私生子,与其叫一个个没出息的给霍霍了,还不如给别人背后议论几句呢。 再见 钟寅忙碌的这几天,孟抒似乎也很忙。 消息发过去很久才回一句,有时候忙完到了深夜,只能抽合适时间打过去,可她接起来时语气有些无精打采。 吃过饭没有睡得怎么样这种话问完,她那边淡淡回复,然后就是沉默,没有半点询问他的意思。 钟寅眉头蹙起,手指捏紧手机。 他实在摸不透孟抒在想什么,从江城一回来,她就彻底脱离了他的视线范围。 时间点滴在沉寂中渗透。 片刻后他平静的声线传来:“嗯,不早了,早点休息。” 她应好,然后毫无留恋地挂断通话。 钟寅坐在书房办公桌后,盯着手机屏幕从通话界面变为漆黑一片。 闭上眼睛靠在椅背,眉宇间的阴郁和窗外夜色没什么差别。 一句不会勉强她本想以退为进。 可孟抒忽冷忽热的态度险些叫他耐心失控。 恨不得把她绑到身边,关起来,最好回来第一眼就能看到。 任何交流言语都要面对面,不放过她说话时脸上的一切情绪和神情变化。 钟寅刚才有瞬间很想这么做。 次日在邻市参加完子公司的剪彩仪式后,钟寅拒绝了晚上庆祝酒会的邀请,上车后命司机马上返回平城。 恰好窗外夕阳坠在天际,赤橙晚霞铺了半边,想来明天会是个晴天。 钟寅把手机放在耳边,等待音持续响着,直到自动挂断。 他连着打了好几次,无人接听。 车辆即将驶入平城市区,司机问:“先生,还是去孟小姐父母那边吗”。 钟寅沉默片刻,声音冷淡非常:“文汇。” 车子停到小区门口,钟寅胸腔里情绪翻涌,让司机上去敲门。 没过多久司机电话打了过来,语气有些慌乱:“先生,孟小姐家里没人,我问了邻居,她说这家夫妻离婚后再也没回来……” 因为自己没处理好的私人原因给珍姨带来麻烦令她自责无比,为了防止赵桂英再来骚扰他们,孟抒当天便跟他们说好要另找房子。 决定得有些突然,好在婚前她租住过的地方前段时间空了,联系过中介很快就搬了进来。 两年过去,这个小小的一居室没什么变化,除了租金上涨不少,一切仿佛都回到了从前。 小区的治安并不严格,来往人员混杂,她很少在晚上外出。 这次因为特殊原因,孟抒回到住处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她加快脚步上楼,声控灯应声亮起。 四楼到五楼的灯泡长久失修,这一段楼道暗了很多。 孟抒下意识慢下脚步,手伸进包里。 眼睛适应了昏暗,低着头翻出钥匙准备开门的一瞬间,有个高大阴影在楼梯转弯处挪动了下。 孟抒倒吸了口冷气,身体一下子紧紧贴到了墙壁上。 “是我。” 熟悉的低沉声音响起,男人朝她走近。 冷汗湿了脊背,孟抒抬眼看着他,一言不发。 “怎么不接电话,我差点报警。”钟寅的脸半隐在暗处,伸手抚上她的发顶,平稳的语气里带着担心。 孟抒缓了过来,默默转身,将钥匙插进锁孔。 钟寅很自觉地跟在她后面进去。 眼睛先在房间里环视一周,接着不紧不慢问她:“用不用换鞋?” 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别的原因,孟抒始终没有说话。 她走到桌边,背对着男人喝水。 “你一个人住这里不安全,去我那边吧。” 钟寅走过去轻轻环住她的腰,嘴唇贴在她发顶,声线低柔近乎气声,“嗯?” 玻璃杯握紧在手心,孟抒垂下眼睛:“钟寅,我离婚了。” 平静直白的叙述不带丝毫情绪。 刚才查到他们离婚的具体时间,钟寅那一刻是有些怒气的。 孟抒一点也没有对他提起过,倒像是在防着他似的。 但是这种愤怒稍纵即逝,更多的是如愿以偿的欣喜。 她终于还是回到自己身边。 除此以外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钟寅从背后抱住她,手臂稍稍收紧,眼睛微闭:“嗯,我知道。” “以后我们不要见面了。”孟抒接着说道。 软禁 老旧的小区墙体单薄,外面有人咚咚咚上楼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伴着一两声试图唤亮声控灯的咳嗽,渐渐远了。 再度安静下来。 钟寅在她说完那句话后便一直没有作声。 两人依旧是环抱的姿势。 但是被抱着的那个人是不需要做任何回应的。 如同他们这段不正当关系,始终都是钟寅强横要求才有的。 大手很轻易地扳过她的肩膀。 迫使孟抒不得不面对他逼问的目光。 指尖不动声色掐进掌心,孟抒看着他重复:“我说,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她在外面走了很久,发丝微微凌乱,素白的小脸上没有多余神情,唇瓣泛着淡淡的水光。 钟寅盯着她,语气还算平静:“发生什么事了。”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离婚后并没有拒绝同他去江城,那几天的相处回想起来也算得上难得的温馨平和。 现在她毫无征兆地冷淡,甚至说出这样的话。 钟寅断定,一定是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孟抒摇头:“没什么,我只是不想……” 肩膀上的手指骤然收紧,痛意令她皱眉。 “你不说我也可以让人查,”钟寅眉心凝着戾色,目光锋锐,“没必要浪费那个时间,对不对。” 孟抒微微退后了点,腰抵在桌沿:“钟寅,我不想这样下去了。” 她眼睛里总算有了些情绪,深呼吸一下接着说,“你也知道我们迟早要分开,早点结束没什么不好……” “什么叫迟早分开,早点结束。” 他十分冷淡地将这种不算理由的借口打回去。 孟抒垂眼:“你妈妈来找我了。” 肩上的力道蓦地一松。 “她说让我不要多想,好好陪着你,等到你结婚会给我一笔辛苦钱……” 想到那个矜贵美丽的女人像是打量着物品估价的眼神,孟抒有点想笑。 “她知道我没有父母了,考虑得还挺周全的,说会送我房子呢。” 钟寅盯着她,一个字也说不出。 “但是吧,我还有手有脚,不至于沦落到卖身,”孟抒笑得酒窝深深,清晰地映在他的瞳孔中,“所以我拒绝了。” 不到半分钟的死寂后,男人转身离开。 门砰的一声关上。 孟抒忽然失力,整个人蹲坐到地上。 十点钟的小南楼灯火通明,人影攒动,佣人忙进忙出。 姜浣有时会叫朋友来通宵打牌,这个点吃晚餐是常事。 轿车引擎声毫无预兆闯进庭院,没等司机跑过来开门,钟寅已经下车大步走了进去。 “先生!您怎么来了……”佣人连忙迎上,一眼看到男人冷硬的神情,后半截话戛然而止。 钟寅直奔半敞着门的饭厅。 姜浣一身珍珠白真丝长裙坐在餐桌尽头,桌上布着各色佳肴,一眼看过去足有十几道。 这只是她一个人的晚餐。 “怎么来了也不打声招呼,”美目中惊讶闪过,很快镇静下来,姜浣对一旁服侍她的佣人摆了下手,“下去吧。” 等人都退了出去,她才对仍站在门口的钟寅笑了下:“听说今天春城那边开业,刚忙完回来吧,坐下吃点。” 钟寅一言不发地立在那里看着她。 这是他血缘上最亲近的人。 他的母亲。 也是曾经毫不犹豫抛弃他的人。 钟寅长久不出声,冷锐目光有如实质,姜浣被看得再也掩不住心虚:“你……” 他总算开口,声线冷到极点:“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 钟寅出去时听到背后碗碟碎裂的巨响。 可惜了一桌饭菜。 管家胆战心惊地等在门外,钟寅走出来站在台阶上,抬眼看向缀着零星银钉的夜空,语气平淡无波。 “最近外面空气质量不好,就不要让夫人出去了,她有哮喘,需要静养。” 这么多年来管家还是头一回听说姜浣有哮喘,却一点不敢反驳,只低着头应是。 “还有,让厨房减少菜量,她岁数大了吃不得油腻荤腥,最好做一些清淡的素食。” 管家额头冒出细密冷汗:“好的先生。” “经常熬夜不利于身体健康,打牌也会让人情绪起伏不定。好好劝着她,早睡早起,规律作息……” 管家已经在抬手抹汗了:“好的……” 这不只是要软禁夫人,还要她生不如死啊。 下雪(两章合一) 与小南楼这晚的兵荒马乱相比,平城某个老旧小区僻静得可闻虫鸣。 独居租房确实需要注意安全,孟抒睡前又检查了一遍门锁,这才回到卧室躺下。 电风扇摇着头将风徐徐吹到身上,轻微的零件摩擦声在夜里格外清晰。 连带着心绪都变得很慢。 在决定去见姜浣之前,孟抒就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托钟寅的福,姜浣所表现出那些毫不掩饰的倨傲和不屑并不能伤害到她。 彼时孟抒被他带在身边出席一些饭局,那样的场合里大家都是来谈生意谈合作的,身边有女伴再正常不过。 只是比起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交际角色,孟抒实在显得笨拙。 她还记得有一回对方示意她敬酒,轻视的态度随意得像是对待一件物品。没等反应过来,钟寅伸手拦下了,语气淡淡的:“她还小,不会喝。” 孟抒被他手臂挡在后面,听着对方调笑难得见钟寅怜香惜玉的言语,一颗心不受控地飞快跳跃。 转眼到了寒假,司机来学校接孟抒回去。 打开车门仍不见那个人的身影,她心里莫名空落落的。 年关将至,好在小楼里还有孙姨陪着她,相处的时间长了孟抒发现孙姨只是表面严肃了些,虽然依旧严格监督着她的饮食和作息,但她已经不会害怕了。 经历过家庭的重大变故,孟抒的性格变了很多。 以前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娇姑娘开始跟着孙姨学习各样家务。 孙姨做得一手好菜,看孟抒请教的态度认真,便也倾囊相授。 经历过几次失败,终于做出色香味俱全的菜品。 孟抒第一时间拍了照片给钟寅发过去。 可没过两分钟,她又后悔了——这样是不是太主动了,像是故意邀功一样,会不会让他觉得厌烦呢…… 咬着嘴唇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就在她准备撤回照片时,对面发来回复:“后天回去。” 看不出情绪的四个字让孟抒立马雀跃起来。 饶是习惯了等待,这种期待感也随着除夕夜晚逼近零点的分秒变得难熬起来。 孙姨没有守岁的习惯,孟抒让她早早上楼休息了。 独自抱着膝盖窝在沙发里等了许久,一直紧绷的神经慢慢被室内的暖气侵袭,睡意覆盖而上。 彻底睡过去的那刻,孟抒似有所觉,突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一双沉黑的眼睛注视着她。 钟寅不知何时出现在面前,蹲着身似乎正想把她叫醒。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电视里零点钟声敲响,孟抒直接扑过去搂住了他的脖颈。 他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意,把她冰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孟抒几乎没有这样主动过,她感觉到钟寅一时愣住了一般,久久没有动作。 内心的冲动很快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羞耻和无措。 孟抒低着头松开他:“对不起……”她完全不敢抬眼,生怕看到他的不悦。 下一秒,他欺身压过来,吞掉了她的不安。 月余未见,两人亲得难舍难分,大手顺着宽松的睡裙摸进来,带起一阵酥麻的电流。 孟抒情动之余又害怕被孙姨撞见,求他不要在这里。 可钟寅就像失控了一样,将她剥得精光按在沙发上便重重顶了进去。 腿心酸胀无比,孟抒吃痛,两臂打着颤抱紧他。 即便如此也不敢叫出声,死死咬着牙忍耐。 钟寅见状把手指递过去给她咬,孟抒哪里舍得,只望着他泪眼朦胧地摇头。 可怜的模样激得他动作幅度更大,终于在孟抒泣不成声的哀求里将她抱起来,就这样连在一起上了楼。 那阵子钟寅闲了下来,两人几乎时刻黏在一起。 孟抒就像是无数个恋爱中的小女生一样,甜蜜得忘乎所以。 直至钟寅带她去江城赴一个饭局。 复古的西式餐厅,带着年节的氛围,孟抒被他拉着进了包厢,看到一对外表出众的夫妻。 见他们牵着手进来,那位女士面露惊讶:“这是……钟先生的女朋友吗?” 钟寅看了眼身边有些羞涩的孟抒,也不接话,只无声地笑了笑。 对方脸上掠过一丝了然。 不是第一次被带过去这个话题,孟抒努力忽略对面时不时投来的似有若无的打量。 席间去了趟洗手间,收拾好心情再出来,孟抒却无意间撞见了令她瞠目结舌的一幕。 那天钟寅喝了不少,一上车便闭目靠在一旁休息。 孟抒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按捺不住地开口。 “我,我看到那个沉先生他……” 钟寅眼睛半睁,朝她看过来。 饭桌上和妻子恩爱无比的男人抱着另一个女人在走廊拐角激吻。 这件事让孟抒震惊不已,她虽然有点不喜欢那位沉太太看自己的眼神,但是同为女性,她忍不住为她抱不平。 等孟抒好不容易组织语言讲完,钟寅微微挑了下眼尾:“所以?” “什么所以……”她没明白。 “结了婚各玩各的不是很常见,”他重新阖了眼睛,语气平淡,“也值得你大惊小怪。” 孟抒这下真的呆住了:“你的意思是,沉太太知道……” “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 车里安静了好一会儿,钟寅才解释道,“他们两个本来就是联姻,共同利益才是第一位,这点一早就清楚了。” 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宽慰“没见识”的孟抒,钟寅那天说了不少。 在他们的圈子里,这样合作式的婚姻占绝大多数,人前配合着应酬,人后另有“真爱”,两相知情,互不干涉,实在算不得新鲜。 “那你呢……你以后,也会这样吗。”孟抒听见自己轻得像梦呓般的询问。 他现在还没有结婚,如果再过几年呢。 这句话之后,钟寅彻底沉默下来。 一切都有了答案。 消失很久等不到他消息的深夜,前一刻亲密无间下一秒利落抽身离开的清晨。 还有从不会主动向旁人介绍她的场合。 她什么身份都没有,任由别人看轻又如何。 这些事情,他是真的不清楚吗。 喜欢一个人,原来不用他解释,便会自己骗自己。 这大概是平生最难堪的时刻。 孟抒匆匆扭头看向另一侧窗外,模糊的视线里,车窗清晰地照出了她的狼狈。 路边相隔不远的玫瑰花摊前聚着一对对情侣,看起来那么甜蜜。 今天情人节。 外面下着雪,心里也是。 两清 醒来时风扇定时已经停了,阳光从窗帘缝隙照在天花板上,光影水波一般浮动。 孟抒热得额上出了层汗,起身呆坐了两秒,下床去洗澡。 出来看看时间,她一手拿着包一手提了垃圾袋准备顺手丢下去。 推开门的刹那,楼道里卷起小股的凉风掠过来。 正好被站在面前的高大身影挡住了。 孟抒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眼睛不由睁大:“你怎么在这儿。” 钟寅也不回答,低头看看她手里的东西,开口时声音有点哑:“去哪里?” 仔细看还是看得出他换了跟昨晚不同的衣服,孟抒抿了抿唇,径自锁好门朝楼下走。 身后跟着不紧不慢的脚步。 “以后不会有人再找你说什么,已经处理好了。” 孟抒听见他这样说,心里还是有点惊讶的。 毕竟那位钟太太举止谈吐处处透着倨傲,应该在钟寅面前也说一不二才是,没想到只过了一晚他便“处理”好了。 “知道了。”她声音很平淡,头也不回,抬手戴上遮阳帽就要步下台阶。 身后的男人大步上前拉住她的胳膊,眼睛紧盯着她抬起的脸:“我刚才说的听到了?” 显然对她敷衍的态度很不满意。 孟抒眨了下眼睛:“听到了。” 钟寅仍没有放手的意思。 无声对视片刻,孟抒恍然大悟一样:“我是不是该说谢谢你啊,那,谢谢。” 她言语里的讽刺直白,钟寅毫无预料,怔然的瞬间被她挣脱手臂离开。 孟抒丢完垃圾擦了擦手,连同湿巾一并扔进去。 顺着路边的林荫走了一会儿,她蓦然停住脚步,后面那个随着她走路挪动的影子也停了下来。 几次之后,孟抒有些不耐烦了,转头问他:“还有事吗?!” 看见她情绪波动,钟寅反而缓和了神色。 他知道她受了委屈,心里有气能发出来也好。 可还没等他开口,孟抒已经迅速平静了神态,帽檐下的一张小脸板着:“如果你是想道歉,那没什么必要,因为我其实并不在意你妈妈对我说过的话。” 她这无所谓的态度转变得太快,钟寅眼睛看着她慢慢眯起,像是在分辨这句话代表的含义:“什么意思。” 不在意说她的那些话,还是不在意其他的。 孟抒被他充满压迫感的眼神盯着,努力不去移开视线,声线稳稳的:“我已经离婚,以前说的那些条件自然也就不存在了。我们两清。” 不管钟寅提出的那二十次是出于不甘心还是什么原因,她已经不再在意了。 那位钟太太的话再难听,说的也是事实。 等到钟寅和门当户对的女士结婚,没脸的只是她而已。 这件事她很早就明白的。 原本是想借着他母亲把这段关系正式结束,没想到钟寅还会在意她的反馈。 那就干脆把话说明白好了。 反正郑韬已经知道她所隐瞒的家庭情况,无论后面还会发生什么,她做好了准备去承担。 只是跟钟寅,也该到此为止了。 一切回到原点,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孟抒接受他的那点不甚明显的歉意,毕竟,她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支撑着说完这些话,孟抒也没了心情外出,低头绕过他快步回了住处。 这次他没再跟上来。 门窗紧紧闭上,孟抒抬手一摸,又是一头的汗。 差不多结束了吧。 她这样想着。 以前 “我们两清。” 随着坐的位置高了,见识过的人和事越来越多,钟寅已经渐渐敛了从前的脾气。 或者说现在已经不需要通过外露情绪,便可以让对方感知他想要的是什么。 也是有了些养气功夫的,大多时候都能做到面上心平气和。 唯独到了孟抒这里,简简单单四个字,就能让他心底的火气压不住的往上蹿腾。 她到底在想什么? 钟寅克制着一把将她揪过来质问的想法,眼睁睁看着她跟个兔子似的,垂着脑袋溜走了。 这时候他还算是很理智的。 毕竟姜浣对她说的那些侮辱人的话,算得上是因他而起的无妄之灾。 回车上冷静了会儿,钟寅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开始给她打电话。 不接。 又打了几个,后面直接关机。 钟寅气得想笑。 她是觉得这样就能躲开他吗。 孟抒没了出门的打算,在家里一切照旧地做饭吃饭。 临午睡前她掀开窗帘一角往楼下看了看。 停在那里的迈巴赫已经开走了。 她松了口气,又去洗了个澡,舒服地躺下休息。 昨晚没能睡得安稳,现在心里放下一桩事,不知觉就睡了一个下午过去。 脑袋有种睡过头的昏沉,缓了好久才反过劲来。 晚饭吃得晚,刚收拾好碗筷便听到砰砰的敲门声。 孟抒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 她这里装了可视电话,此时那块巴掌大的屏幕清晰地映出男人没什么表情的俊脸。 他又来干什么,白天说的还不清楚吗。 孟抒直觉不好,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开门。 门被他敲的震天响,还没等孟抒回应,对面人家不耐烦的声音先隔着防盗门在空荡的楼道响起:“谁呀大晚上在这儿敲个没完?!” 钟寅眼风都不扫对方一个,手上继续敲门。 孟抒无奈地把门打开了,探出半个身子跟邻居道歉:“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手上有事没来及开门,不好意思了……” 邻居借灯光看了门口这衣冠楚楚的高大男人一眼,再看看笑脸盈盈满是歉意的小女人,没再说什么难听的:“下回注意点儿,家里还有孩子写作业呢……” 孟抒连连点头:“谢谢谅解,下回一定注意。” 对面门关上了,某人也已经不请自入。 钟寅看着她合上门变脸似的换上一副平淡的表情,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 “这里不比你住的地方,每家每户距离很近,这样制造噪音是扰民。” 孟抒不是好为人师,只是想提醒他顾及下别人的感受。 为别人考虑的倒是充分。 钟寅压着被拒绝联系的不爽,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抱臂直视她:“现在还不到十点,我的行为够不上扰民,还有,要是你接电话或者早点开门,我也不用制造噪音了。” 合着还是她的错了。 孟抒懒得跟他争辩,只想赶紧打发他离开,“还有什么事。” “既然这里住的不如我那里,搬过去不就好了。” 男人理所当然的态度让孟抒怀疑自己听错了。 “白天不是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吗……” “明白什么,两清?”钟寅走近了,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色冷得像是下一秒就能掉冰碴子。 孟抒忍不住屏息回视:“不然呢?” 只见男人缓缓弯了唇角,一字一句告诉她:“不可能。” 孟抒懵了。 “现在搬,还是明天早上我叫人来搬?”钟寅回身扫视这逼仄的小空间,目光所及,她的物品并不多。 眼看着他打量自己住处一圈真要动手的样子。 孟抒忍不住气结,她真的很想问他,凭什么,凭什么现在还是对她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样子。 她不想跟钟寅起冲突的,不管是身型还是其他,孟抒自知无力与他较量。 以前她惹不起他,现在更是。 所以哪怕当初看清了这个男人,孟抒也丝毫不敢提出离开。 装作乖顺,安静地当一个宠物一样。 他需要的时候过来揉捏两把,没空的时候她也绝不去打扰他…… 现在呢,他又在干什么。 四年过去,自己似乎仍旧没有选择的余地。 权衡再三,孟抒再次选择了忍耐。 她近乎没有志气地仰着脸说:“我觉得这里挺好的。” 钟寅这些年在商场摸爬滚打,观察对方已经成了本能,任何人的情绪都很难逃过他的眼睛。 他视线牢牢锁在她脸上,缓缓开口:“你现在在想什么。” 钟寅不是没有思考过四年前她为什么能那么干脆地离开。 重逢之后,从前的那些回忆更是被他一遍遍回放。 倒不是后悔,他只是不允许自己在同一个地方失利两次。 钟寅记得后来的她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忙碌的间隙见到她,一直低眉顺眼的,看上去很听话,很乖,省心得很。 但其实再也没有主动给他发消息,不会给他拍路边的花,拍雨后的天空,拍精心做好的饭菜,不会用隐晦的方式说想他…… 人是不可能回到过去的,钟寅停止深想,把一切归结于时机不对。 他那时确实太忙,两人面对面的交流几近于无。 所以现在钟寅很想知道,她真实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墙上挂钟的细微走动声仿佛近在耳边。 他的目光过于锋锐,孟抒慢慢垂下眼睛,开口时声音轻轻的。 “还跟以前一样,我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行吗……” 钟寅整个人恍若雕塑,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孟抒直接将他的反应归为默许,脸上重又挂了笑抬头,带了点刻意讨好的意味:“就是今天有点晚了,明天吧,明天早上我就离开平城。” —— 钟狗:你到底在想什么 小孟:你确定要听吗 钟狗:…确定 小孟:门外那边,自己走 逃跑 他太高了,垂下头时遮住灯光,眉眼都埋在阴影中,孟抒抬眼看着,分辨不清此时他脸上的表情。 只是话音落下的这一刻,身体竟本能地察觉了危险,像是有头猛兽无声地冲她竖起浑身毛发,散发着随时要扑咬猎物的凶狠。 孟抒呼吸一滞,左脚下意识地后退。 钟寅忽然抬手抚在她的脸侧,指尖冰凉碰触到那块皮肤,激起一阵寒意。 “不想搬就算了,”他语气刻意放缓了,手上轻柔地给她把头发拨到而后,温和的姿态让孟抒怀疑自己方才的警觉只是出于错误判断,“就是担心你一个人住这里有点不安全。” 孟抒有些慌乱地眨了下眼睛,微微偏头躲开他的手:“我以前在这里住过,挺安全的……” 她一时吃不准钟寅的意图,这突如其来的低姿态隐约透着怪异。 男人从善如流地点头:“好。”而后语气如常,叮嘱她早些休息,转身走了出去。 门锁发出咔哒的轻响,不疾不徐的脚步声远了。 老旧小区没有电梯,楼道里一股陈旧的气息陌生地充斥胸肺。 双腿机械重复着下楼的频率,直到迈出楼梯口。 钟寅站定稳了下呼吸,回身抬头望向不远处的那扇窗户,不知过了多久,窗帘后面的灯光终于熄灭了。 他缓缓阖上眼睛,夜风将平静的假象一寸寸凌迟绞碎。 孟抒侧躺在床上,听着楼下汽车发动的声音,轮胎碾压粗糙地面驶离。 紧绷的警觉稍微放松了些,大脑却丝毫停不下来。 钟寅刚才,到底想做什么。 四年前的那次离开虽然算得上顺利,可他当时也发了很大的脾气。 对比起来,他今天的平静更像是压抑的警告…… 孟抒睡得极不安稳,勉强到了入睡边缘,楼下响起嗡然噪动,垃圾车已经进到小区作业。 只收拾了重要的证件和手机这些必需品,单肩包还不算太重。 凌晨五点,大多数人还在沉睡中。 孟抒尽量放轻动作开关门,没留意楼道里那盏老化已久的声控灯倏然亮起。 垃圾车刚驶过,喷过消毒液的空气有些刺鼻。 孟抒低头屏住呼吸,加快脚步朝外走。 此时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了,大概是太安静,四周有种区别于白日的空旷。 走出小区,是条不甚宽阔的街道,两边零星停着车辆。 孟抒深吸了口气,神经松弛不到半秒,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男声—— “要去哪里。” 她整个人僵住了,脖颈生硬动作扭转脸朝他望去。 男人从树下阴影里走出来,步伐带着掌控一切的沉稳。 他靠近了,居高临下地看着孟抒脸上的错愕神情,再次发问,“要去哪里。” 车门砰的一声从里面关上。 所有情绪都在骤然密闭的空间放大。 “钟寅!你把东西还给我……” 孟抒急得直拍他。 她的单肩包被扯下扔在一旁,手臂刚伸过去就被大手握住,顺势一带,半个身子都被抱住了。 孟抒不知道他在这站了多久,只是两人身体接触的瞬间,皮肤感受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湿冷。 “离开平城,嗯?” 钟寅毫不费力地压制住她所有挣扎动作,把人圈在臂弯,声线还是平稳的。 勉强能掩饰刚才看到她从小区出来那刻心头腾然而起的躁火。 合着他的让步妥协全是白费。 她还真是敢。 当面求饶讨好地示弱,一转脸不声不响收拾了东西,准备悄无声息地跑路消失。 要不是他守在这里,不知道这回她又要跑到哪里…… 想到那个可能,呼吸都费力起来,胸肺处仿佛被什么东西抽扯着一样。 钟寅紧盯着怀里的人,不动声色地收紧了手臂。 —— 唉。。要返校了,心情沉重,这一章搞到这个点(暴风哭泣) 大家追更的话可以关注我的微博b牌打字机,问更新情况比较方便。 ps.今天返校不晓得能不能及时更新,我会努力的! =????(???*) 得逞 孟抒越是挣扎,腰背上的手臂越紧。 身体被挤得隐隐发痛,她忍不住皱眉:“好疼!” 男人冷声道:“疼就对了,省得不长记性。” 孟抒闻言怒气横生,抬眼瞪着他:“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你放开……” 还没等说完,钟寅腾了只手掐住她的下巴:“没关系了?” 他冷笑着盯住孟抒的眼睛,“要不要我提醒一下你的离婚时间。” 孟抒愣住。 “觉得偷情好玩是不是?现在玩够了就想跑,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一想到在江城因为郑韬而搞得心情不爽,钟寅就恨得牙痒。 那个废物。 他也配。 像是想到了什么,孟抒瞬间面红耳赤,也不再争辩,只是扭开脸不看他,低垂的睫毛轻轻颤抖,暴露出一丝脆弱和失落。 钟寅垂眼看着,想起了刚把她带在身边那会儿。 无论遇到什么事,从没见过孟抒闹脾气,经常就是这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因着很早去公司学习做事,钟寅极少接触跟她一般大的女生,起初还以为是她天生脾性如此。 直到后来才意识到,她只是忍着不去发泄罢了。 对于一个早早失去父母,需要依附他人的女孩来说,似乎的确没有随意宣泄情绪的权利。 钟寅感到心头的怒气平息了,手臂卸了力气在她背上轻拍,低声哄着:“乖,听话,搬过去吧,你一个人住这里我怎么放心。” 孟抒伸手把他推开,仰着素白的小脸,倔犟地回视:“你说了不会强迫我,现在是在干什么?” 钟寅抿唇,慢慢收了抱她的动作。 “不要打着为我好的名义限制我的自由。”说完她从地上捡起单肩包,径直推开车门下去了。 这次他没再阻拦。 司机看见孟抒独自下车,慌忙上来问该怎么办。 钟寅沉默看着窗外,侧脸一如往常冷峻。 凝视那道背影头也不回地走远,心底划过一抹滞涩。 良久,才终于开口,“找人盯着。” 恨他也好,这回他绝对不会再放她走。 孟抒原以为按照钟寅心高气傲的秉性,在自己说了那些话后一定会有所收敛。 没想到撕破脸后这人竟变本加厉了。 她出门买菜的功夫,身后便跟了两三名身姿矫健的人影。 视线甫一对上,为首的那个直接上前同她问好:“孟小姐您好,钟先生派我们负责您的安全,请您尽管放心。” 孟抒无言以对,转身从黑名单里拉出一个号码。 会议室里几个高管因为两份策划案吵得不可开交。 坐在长桌尽头的男人靠着椅背,面无表情。 显然对这种情况已经屡见不鲜,一言不发等待角逐后的最终胜者。 气氛接近沸腾状态,双方唾沫横飞。 眼看下一秒就要决出高低之时,一串铃声骤然响起,十分突兀地打断了焦灼氛围。 众人先是一惊,不约而同闭上嘴巴朝声源转头。 主位上座椅转动,高大身影已经走了出去。 “让她们不要跟着我了!” 听筒里女人声线提高,丝毫不同以往的柔软温和。 “钟寅,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能不能别让人跟着我?!” 偏偏始作俑者毫无愧疚心理,一手插在西裤口袋,一手拿着电话放在耳边慢悠悠转身。 会议室里数道视线来不及收回,被他一抬眼隔着玻璃门捕捉。 被发现偷看的几人正心惊胆战,却见向来强势冷漠的男人弯了唇角,愉悦毫不掩饰。 “能,九点前回家。” 对于他毫无道理的要求,孟抒用挂断表示拒绝。 她很想无视后面那几个寸步不离的身影,买完东西加快脚步回了小区。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钟寅派来跟着她的都是女性。 大概是拿准了孟抒不忍为难她们。 就像现在,孟抒回家锁好门,不由自主地走到窗户边往下看了看。 正值中午,那几个人就站在楼下,完全暴晒在炎热日光中。 孟抒背过身,只觉得心头发堵。 “你让她们走。” 这次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 那边沉默着。 孟抒吸了口气,“九点之前,我过去。” —— 小孟(冷漠):九点之前,我过去。 钟狗(得逞):等你。 小孟(冷漠):等我过去扇你。 钟榛 孟抒出门的时候还不到八点,司机已经等在楼下了。 因为想着见面就和钟寅说清楚,她根本没打算待在他那边太久。 车子在地下车库停稳,没等司机过来,孟抒自己开门下去了。 正要往前走,迎面开来一辆蓝色超跑,前灯高调地闪了两下,接着停到不远处的车位。 孟抒已经不是第一次过来,司机帮她按了电梯,目送她进去,礼貌同她道别。 电梯门缓缓关合的数秒中,跑车上下来的一对男女搂走过去了。 输入密码开门,偌大的房子里寂静无人,钟寅还没回来。 孟抒坐下等了一会儿,手机里收到条消息,是他发过来的:“临时有事,晚点回去。” 司机将孟抒送到东景的消息发来,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 钟寅拿起,手指点开瞥了一眼,随即扣回桌面。 “你还有事要忙?”钟兆山听到动静朝他看过来。 钟寅微微笑了下,不动声色将话题转开。 今天他的工作行程刚结束,回去的路上接到老宅电话,让他马上过来一趟。 是为了堂姐钟榛回国工作的事。 钟榛比他长两岁,念书的时候就随着父亲去了美国,毕业后接手过钟家在海外的一些业务。 等钟兆山做完决定,钟寅率先出了内院,给孟抒发去一条消息。 “女朋友?” 身后传来一道含着笑意的女声,钟寅收了手机转身。 钟榛冲他抬抬下巴,“我也出去,边走边说吧。” 钟兆山一如传统的封建大家长,重男轻女刻在骨子里,秉着女人终究是外人的观念,到目前为止,钟家还没有女性接触过公司核心事务。 方才在钟寅有意推动下,钟榛拿到了一个不小的项目监管权。 两人对一线市场投资都有长期关注研究,聊起工作自然言谈投机。 走到外院廊下,钟寅低头看了眼时间。 钟榛看在眼里故作不知:“找个地方喝两杯?” 她说着从烟盒里抽了根递过来,钟寅淡声拒绝:“戒了。” 钟榛也不勉强,收回手将烟衔在嘴里点燃,浓白烟雾从唇边溢出。 她动作极其自然随意,举手投足之间尽是洒脱不羁的风流意味。 和孟抒,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 “你有没有觉得,挺搞笑的?”想到刚才情景,钟榛突然从鼻腔哼出嘲讽笑声。 钟寅收回思绪,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我是说咱们家现在这情况。” 钟寅默然,垂着眼睫不做声,脸上神情冷淡了些。 大概生在这样环境里,注定会经受更多诱惑。 钟家这一辈子孙似乎格外贪图享受,到如今,真正能扛起家业的竟只有钟寅一个。 钟榛此次回国的意图显然不只为了一个好听的职位,她更进一步的野心其实并无遮掩。 或许正是认清了钟家现状,钟老爷子才在她进公司核心的这件事上退让了一步。 钟寅当初因为私生子身世并不被看好,钟榛则因为性别永远被排在核心之外。 某种意义上,两个人也算得惺惺相惜。 钟寅回到东景已经十一点了。 家里安静空荡,和往常没有区别。 他挨个房间找过去,最后在离主卧最远的位置找到了孟抒。 可能是等得太久,她已经睡着了。 床边蜷着身熟睡的一小团,衣服都没脱。 钟寅借着地灯的微弱光线低头看了一会儿,俯身朝她嘴唇亲吻下去。 刺痛 孟抒这两天格外缺乏睡眠,刚过十点便撑不住了。 可心里装着事情,神经还没有完全放松,男人的舌头刚伸进嘴里便醒了。 钟寅正半压在身上,捧着她一边脸颊,嘴唇贴着她的吸吮勾缠。 孟抒有点喘不过来气,半睁开眼睛皱眉推他。 发觉她醒了,他的动作更放肆起来,舌头搅弄口腔发出暧昧响亮的口水声。 两人身体贴得极近,孟抒甚至闻到了他身上的烟草味。 她挣扎几下无果,狠狠合牙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铁锈味在两人嘴里瞬间蔓延开。 钟寅嘶声放开她,手在嘴上碰了碰,伤口尖锐刺痛。 孟抒一把将他推开,飞快下床打开灯。 男人眼里盛着怒气,嘴上鲜红一抹,冷冷瞪她:“属狗的?” 原本准备好的措辞被他打乱,孟抒站在原地抿唇不语。 僵持了一会儿,她才开口:“这次又要多久?” 钟寅看了眼手上沾下来的血迹,怒气未消,闻言皱起眉:“什么多久。” 只见孟抒胸脯起伏了下,状似忍气般:“那二十次不做数了,我不会再配合你。” 嘴唇上的伤口仍在流血,痛感让人的意识格外清晰。 钟寅舔了下那里。 他冷脸不言,态度已经很明白。 视线相对几秒,孟抒莫名感到一丝颓丧。 她垂下眼睛,平静语气里露出疲惫,“钟寅,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男人注视她半晌,哼出一声冷笑。 起身走到孟抒面前垂眸看她,扯了下嘴角:“你觉得为什么。” 他的神情无比平静,反问时视线一瞬不瞬地凝在孟抒脸上,不放过她丝微情绪。 被这样审视的目光看着,孟抒双脚像是钉在了地上,被迫抬头看着他:“我不知道。” 这句话似乎彻底激怒了他。 表情沉下来,盯着她的一双眼睛恶狠狠。 “不知道就想,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说。”扔下这句话,钟寅大步出去了。 孟抒愣了片刻,倚着墙缓缓蹲下。 想到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她感到一阵无力。 嘴上的伤口涂了药过去一夜依旧有些红肿。 钟寅出门时走到她房门前,抬手想要推门进去,又犹豫起来。 表情变了几番,最后冷着脸上班去了。 这一天恰好有外出视察的行程,那些负责接待的员工嘴上不说,视线却借着说话的功夫一个劲往他嘴上瞄。 钟寅心里烦躁更甚,逮着报表上几处错误冷声敲打了一番。 那主管总算低下头不再看他了。 晚上有个应酬,钟寅刚进门就有几道目光齐刷刷看过来。 其中一个与他相熟的震惊问道:“玩这么激烈的?” 钟寅面无表情:“不小心磕的。” 都是成年人,哪有不懂的。 其余人只偷笑,也不揭穿他。 酒精刺激伤口,又是一阵刺痛,钟寅放下酒杯,压着心里的怒气,拿出震动的手机看消息。 姜浣生病了。 小南楼里兵荒马乱,一个个佣人神色匆忙。 钟寅站在门口冷眼看了会儿,只觉得这出戏实在有些腻了。 民政局 姜浣闭眼半躺在床上,身上盖了条丝被,墨绿色衬得她皮肤越发白皙。 有个佣人在旁边给她及时更换冰毛巾。 “什么病。”钟寅站在门口冷淡开口。 管家挥手让佣人下去,上前回答:“医生说没有大碍,只是夫人郁结于心,生了内火,所以导致失眠、食欲不振……” 他话音未落,姜浣缓缓睁开了眼。 与钟寅目光接触的瞬间,姜浣一下子没缓过气,剧烈咳嗽起来。 管家连忙叫人进来,又是帮她拍背顺气,又是端来参汤给她喝。 全程钟寅都站在一旁看着,仿佛那个虚弱得差点晕厥的女人和他毫无关系一般。 众人一阵慌乱之后,姜浣脸色总算好了些。 门被带上,房间一下子静了下来。 姜浣闭着眼睛一言不发,刚才的咳嗽花光了她所有力气。 墙上复古挂钟发出嘀嗒轻响,钟寅走神了。 他想起七岁那年,那个本就很少回家的父亲突然说自己再也不会来了。 姜浣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只是第二天就将钟寅送去了孤儿院。 “你在这里等着吧,很快就会有新的爸爸妈妈来接你了。” 钟寅吓坏了,哭着抱住她的腰说自己不要新的爸爸妈妈。 姜浣伸手把他拽下来,盯着他的眼睛说:“你还能有新的爸妈,跟着我这辈子就完了!” 院长拉着钟寅往里面走,他死死抓着铁栏,哭喊着妈妈不要走。 姜浣头也没回。 他固执地抱着门上的铁栏不肯放手,直到天彻底黑下来。 后来钟家的人找过来,姜浣又打扮得很漂亮来找他。 孤儿院里有大孩子总是欺负钟寅,会把他的碗打翻,抢他的水果零食。 常常跟那些人打架导致他脸上总是有伤,青一块紫一块。 可是姜浣像是没有看到一样,就那么笑着对他说:“阿寅,跟妈妈回家。” 钟寅小时候总是不明白妈妈的想法。 她好像很强势,一旦钟寅惹得父亲不开心,她就会好几天冷着脸,直到他一次次哭着认错; 她又好像很脆弱,一旦离了钟应文就像是无法支撑生活,所以毫不犹豫地将钟寅送走。 可长大以后,他又发现姜浣根本不爱钟应文,哪怕他去找别的女人,她也毫不在意,甚至他死的时候,姜浣连眼泪都没有。 只是无论什么时候,姜浣永远是漂亮的。 她好像什么都可以失去,唯独这一点,永远不可以。 钟寅看着病中也依旧美丽的母亲,心里难以抑制地涌上一阵疲惫。 他抬手揉了下眉心:“说吧,到底想要什么。” 姜浣终于支撑着坐起来,眼睛看着他嘴上的那块伤痕,皱起眉:“你就这么出门的,不知道自己现在要注意形象?” 钟寅面无表情。 姜浣脸上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神情:“还是那个离过婚的女人……” “我还是私生子呢,”钟寅打断她,嘴角扯出一个笑,“您是不是忘了?” 姜浣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 “要是就为了这个弄得鸡飞狗跳,那您白费心演这一出了。” 姜浣有些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我在装吗?!” 钟寅抿了下唇,移开视线。 姜浣抬手指着他,气得呼吸不匀:“好啊,你有能耐了,你为了一个离过婚的女人,眼里彻底没我这个妈了!” 这一句话姜浣不知忍了多久。 从她见到孟抒,看到她手腕上戴着的那个玉镯起,她就感到了惧怕。 一种出于心虚和愤怒的惧怕让姜浣再也无法淡定。 好不容易等到钟寅爬到如今位置,她怎么能眼看着他功亏一篑。 只是警告那个女人而已,钟寅居然软禁她! 姜浣竭力平复自己:“阿寅,你告诉我,你不打算跟她结婚的是吧?你知道你爷爷肯定不会同意的……” 钟寅望着母亲,忽然感觉自己很可笑。 他想起自己起初费劲心机往上爬,竟然是为了得到母亲的认可。 可惜他忘了,姜浣从来不会对他满意,更不会心疼他半点。 她叫他“阿寅”,要么是为了更多的珠宝,要么是为了让他听话。 他只是她的工具罢了。 有用就留着,没用就丢开。 天色昏沉,要下雨了。 这种天气好像会让人嗜睡,孟抒很早就困了。 身体像是陷进了水里,隐约感觉有条鱼在啄她的脸。 好痒。 她伸手推开,那条鱼又从另一边游过来。 她烦得不行,无奈地嘟哝:“走开……” 那条鱼啄的更起劲儿了。 “钟寅!”孟抒被扰得再也睡不下去,睁开眼就推他。 这个人怎么一点也不长记性。 她都反锁门了还要进来。 孟抒气恼瞪他。 钟寅似乎就是为了惹她生气,表情还有些开心:“你户口本是不是在自己手上?” 孟抒瞬间警惕:“你想干什么?” 是想扣下她的证件让她彻底失去人身自由吗。 灯光下钟寅表情很淡,看了她片刻,开口说:“明天去趟民政局吧。” 不配 两人的视线交汇,孟抒愣了一下。 “什么?” 钟寅坐到她身边,伸手把她耳边一缕头发拨到后面。 这么近的距离,孟抒甚至能看到他瞳孔中映着自己的缩影。 他的喉结极轻地动了下:“我们结婚吧。” 胸腔里那颗心脏蓦然跳得极快,仿佛血液涌动的声音都在耳边鲜明。 孟抒直直看着他,声音冷静得仿佛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我不会跟你结婚。” 灯光下男人的表情像是凝住了,盯着她半晌才启唇:“为什么?” 孟抒转开脸,仿佛连解释的理由都懒得应付:“没有为什么。” 空气安静到窒息。 钟寅盯着她的侧脸,忽然笑了下:“怎么,还想着郑韬呢。” 胸腔里翻滚的情绪已经难以克制,他伸手将她的下巴掰过来,逼着她不得不面对他的盯视。 “我还比不上他?他比我更配吗。” 她可以在那个小到转不开身的房子里给郑韬洗衣做饭,等着他出差回来准备一顿晚餐。 为什么到了他这里,连等他回来都做不到。 孟抒像是被他的态度惊到了。 咄咄逼人的质问砸下来,她脑袋都开始发懵。 黑白分明的杏眼无声看向他,默认一般不做声。 钟寅喉咙里溢出一声沙哑的冷笑:“没关系,你还有的是考虑时间。” 他嘴上是这么说的,温热吐息已经染上她脸颊的皮肤。 手指牢牢控着她的下巴,喘息难耐地吻住她的嘴唇。 孟抒瞬间睁大了眼睛,两手推着他后退,可这个抗拒的动作如同彻底激怒他一般,一手掌在她的后脑勺不给她一点退路。 任由孟抒如何拍打他,像是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钟寅丝毫不让地控制住她,占有的欲望吞噬理智。 唇齿辗转间撕裂了伤口,痛意也阻挡不了胸腔里的愤怒不甘。 失控和颓丧几乎将他裹挟。 像被沉在幽暗水底渴望呼吸一样急迫地亲吻她。 孟抒被他压制着动弹不得,口腔里的空气被掠夺殆尽,身体都变得无力。 她不再挣扎,失控的男人终于恢复了一丝理智。 他抬起头,一双湛亮沉黑的眼睛自上而下地看着她。 素白的小脸因为亲吻变得潮红,嘴唇红润水亮,张开一点急促地喘息着。 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她,心底那股躁郁莫名减缓下来。 钟寅分神的一瞬,孟抒猛然仰起脖颈,一口咬在了他喉结旁边。 忿恨毫无保留地发泄。 “你就是混蛋!禽兽!” 她奋力推开他,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钟寅挨了这一下,不怒反笑:“你是不是打算一天咬我一次。” 孟抒起身往外走,她现在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还没走出房间,胳膊被后面伸来的大手拉住,“外面下雨了,去哪儿。” 孟抒觉得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甩开手臂怒视他,整个人炸毛了一样:“你别碰我!” 她排斥抗拒的反应比咬在脖颈的齿痕还刺痛心肺。 钟寅尽力压住胸腔里撕裂的痛觉,语气勉强还能平静:“你在这里,我出去。” 门砰的一声在面前关上。 然后是反锁的声音。 他被隔在了碰不到她的地方。 诱惑 雨滴打在玻璃上发出闷响,像是耳朵上被蒙了一层丝绒,总觉得感官都不真切起来。 孟抒睡得浑浑噩噩,恍惚间眼前老式放映机不断倒带,一幕幕回忆影像闪回播放起来。 那是无数次逃避的回忆片段,层层迭起压在心底,却因为钟寅的一句话解码一般抽丝剥茧,拆解成无数个碎片扑面飞来—— 人怎么可能随心所欲地操控自己的感情,更何况是彼时孤身一人毫无依靠的孟抒。 她在认清事实后迅速下了一个决定:等两年时间一到,就离开。 只不过这剩下的时间仍是一分一秒过去的。 曾经因相见而雀跃的心情变得复杂,尤其是他突然出现在校门口,坐在车里等着她过来。 孟抒慢慢挪过去,开了车门,男人长臂一伸将她抱坐在腿上。 接吻的时候,孟抒感觉自己的意识被名为理智的东西一分为二。 一半沉溺在他占有欲十足的拥抱和气息中,另一半却在提醒自己,保持清醒,他不属于你…… 肉体的沉沦带着极强的冲击感,孟抒甚至可以清楚地看着自己一寸寸滑向情欲编织的深渊。 每次结束后,她都会推开钟寅的胳膊,背对着他一个人入眠。 因为迟早要一个人面对夜晚。 经历过内心的选择,孟抒似乎彻底变了。 她甚至害怕钟寅对她的好。 比如因为呼吸道感染,半夜咳嗽不止的时候,他出差回来已经疲倦至极,被她的动静吵醒一句话也不说,下床倒热水给她,躺到身边闭着眼睛抱住她,大手一下下轻拍在后背。 他们像是相恋很久的恋人有了默契。 只是假象。 病中咳得眼眶酸涩,孟抒心里默默想着,看吧,人在脆弱的时候会更容易受到诱惑。 凭这点甜,又能支撑多久呢。 正如饵料之于游鱼,麦粒之于鸟雀。 只当一个宠物乖乖听话或许可以衣食无忧,但若是被一朝丢弃,她又该如何呢…… 他永远不会给她一个家。 离别的那天终于到了,这个场景孟抒不知道在心里演练了多少次。 “钟先生,两年的时间到了。”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孟抒如释重负。 那颗无数次自我拉扯的心脏终于不必再遭受折磨。 那些无数个告诫自己的深夜,终于过去了。 男人先是不可置信,而后怒气腾腾地盯着她。 眼里明白写着三个字——白眼狼。 孟抒有点想笑。 他也会有情绪吗。 倒也是,宠物养久了多少有点感情吧。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钟寅在自己面前失态。 他一把将她扛到楼上,压在床上恶狠狠地扒掉她的衣服。 他在给她机会认错求饶。 可孟抒毫无反抗,只是避开他的视线,闭上眼睛,默默将脖颈暴露在他面前任由宰割。 她真的一无所有,也失无可失。 这样的态度的确令人乏味。 他很快放开了她,甩给她一张卡,语气冷到毫无温度,“滚得越远越好,不然见你一次,操你一次。” 门重重关上。 孟抒听到他下楼的脚步声,随后是汽车发动的引擎声。 他走了。 眼睛缓缓睁开。 阳光自窗帘缝隙照进来,窗外的树影投在天花板上浮动,像波光粼粼的湖面。 阳光真好。 她看着看着,蓦然笑了。 醒来的时候雨还没停,房间昏暗一片。 额角起了一层薄汗。 孟抒怔了片刻,侧脸将眼角的湿润蹭在枕上。 梦里逃避的一切好像一夜之间全部释怀。 胸腔处空落落的。 人果然会在脆弱的时候经受更多诱惑。 她伸手慢慢摸到小腹,想着里面那个正在努力生长的小生命,轻声开口:“还好有你陪着妈妈……” 她再也不是孤单一人了。 —— 肯定有同学发现了小孟有宝宝啦 赌博 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 她在床上理清思绪,起身洗漱好去吃饭。 不论要面对什么,健康的身体都是首要的,她会对自己和孩子负责。 刚踏进饭厅,只见向来早出晚归的男人罕见地坐在餐桌边,正低头看一份财经报纸。 孟抒脚步一顿。 他抬眼看过来:“早,吃饭了。” 除去嗓音明显沙哑了些,钟寅一切如常。 孟抒直接忽略他拉开左手边餐椅的动作,径自坐到了他斜对面的位置。 钟寅眼睛看她片刻,若无其事地从椅背上收回手。 空气里只有轻微的餐具碰撞声。 孟抒半低着头吃饭,慢慢吃下一屉小笼包和半碗糯米红豆丸子。 “我想……” “温的,喝点。”不等她说完,钟寅递了杯牛奶过来,语气淡淡的,“昨天说的不用急着回答我,你好好考虑。” 孟抒愣了下,摇头,“我是说我想去趟珍姨那里。” 端着玻璃杯的手顿在半空,随即放下,“我送你。” 孟抒表情平静,嗯了一声,起身回房间换衣服。 钟寅视线从她单薄背影上收回,抬手将那杯被忽略的牛奶饮尽。 看到孟抒过来,老两口都很高兴。 自从她一个人搬出去住,珍姨免不得担心,基本上她们每天都会有联系。 孟抒先问了问严叔的脚踝恢复情况,得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也算放下了心。 珍姨望了下窗外说:“今天雨下得不小,我还想着你估计过不来了。” 院子里的葡萄熟了,严叔摘来洗净,放了一大盘在孟抒跟前。 她伸手捻了颗紫润晶莹的果珠在指尖,突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深深呼吸了下这才说:“珍姨,严叔,其实我今天过来是跟你们二位道别的……我要离开平城了。” 老两口诧异对视一眼,问她:“这是怎么了,要去哪儿啊?” 珍姨又猜,“是不是郑韬他妈又找你麻烦了?!” 两人关切的语气让孟抒一下子掉了泪。 她赶忙解释:“不是的,没有……” 要说孟抒有什么不舍和牵挂,莫过于眼前这对真诚善良的夫妻了。 她用手背拭去眼泪,抿了个笑出来,“是我想换个城市生活。” 忘了是谁说的,人这一生就是由无数个选择迭加组成的。 在江城,站在父母的墓前,孟抒忽然发现自己做的许多选择都指向了一个目的。 她太想要重回那个温暖的有安全感的环境里。 不论是当初选择离开钟寅,还是后来选择和郑韬结婚,几乎是本能地在找寻随着父母离开而逐渐失去的美好。 经历过一次婚姻,孟抒看清了很多事情。 一个她理想中的家,并不一定需要有丈夫这个角色。 父母之所以爱她,是因为他们之间有着坚不可摧的血缘纽带。 那么她呢…… 在转身看到钟寅的那一刻,孟抒脑子里浮现出一个想法。 她想有个孩子。 和她密不可分,任何事物都无法改变这份关系的,属于自己的孩子。 于是她走到他的浴室门前,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为了打消钟寅的怀疑,她谎称自己来了月经; 等最早可以验孕的时间一到,她便去医院做了抽血检查。 这何尝不是一场赌博。 彼时孟抒坐在走廊等结果,手指不自觉摸着腕上的玉镯。 那股近乎冲动的勇气过去后,她一直处于不知所措中。 直到检查单递到手上。 她真的怀孕了。 时间还太早,肚子摸上去仍是平平的。 不过那一瞬间,仿佛有无限的勇气因为这小生命而生发出来。 孟抒决定了,她要给自己和孩子一个新的家…… 烙印 孟抒没待太久。 告别后老两口坚持将她送出门。 不甚清晰的雨幕里,男人下车朝这边走过来。 他撑了把黑色雨伞,又着一身黑色衣裤,使得整个人像幅剪影。 高大身影立到檐下,伸手揽过孟抒肩头,同门里站着的老两口点头致意。 孟抒紧贴着站在旁边被他裹住了一样,背后看去二人身影似乎要融为一体。 珍姨有些出神。 直到那黑色轿车驶离,她叹了口气。 方才听到孟抒要走,珍姨问她,“那……小钟呢?” 孟抒闻言低垂下眼睫,看不出情绪,语气缓而笃定,“我和他,不合适的。” 一上车孟抒便坐到了最里侧的位置。 像是迫不及待远离他似的。 钟寅心头泛起些微躁郁,面上并不显:“严叔的脚怎么样了。” 孟抒似在发呆,眨了下眼睛扭过脸看他。 “好多了。” “嗯,”他垂眸整理手里的直柄雨伞,手指顺着伞面上的折痕一点点压过去,语气是慢条斯理的决断。 “伤筋动骨都不是小事,我认识一个专门看这方面的医生……” “钟寅!”孟抒打断了他。 男人视线骤然转过来,沉黑双眼对上她的。 “如果严叔有需要,他会去医院的,多谢你的好意。” 客气言辞带着冷淡的抗拒。 他盯着她一言不发。 驾驶位挡板早已升起,车里静得只听见雨滴打在玻璃上的闷声。 半晌,钟寅勾起嘴角笑了下,“多大点事,这也值得生气。” 他说着伸手去握她的指尖,因整理伞面润湿的手指有些凉意。 相触的一瞬,孟抒抽手,将脸转向窗外。 手里徒然捉空。 钟寅盯着空落掌心两秒,收回手抚平重又凌乱的伞褶。 雨势渐大,雨水落在地面溅起白雾,可见度越发有限,车窗外的街景变得模糊不清。 “这样下去有什么意思……”孟抒语调有些低,像是自语。 但她知道一旁男人的动作停了下来。 “我已经对婚姻不抱希望了,不管考虑多久,答案都是一样的。” 伞身已经整理好,一折迭着一折,秩序排列圆整。 男人手指摩挲着那点棱角分明的痕迹错落,耳边她继续说着。 “可能是我经历过了,听到你说结婚,心里什么感觉都没有……或许年轻几岁的话,还会幻想一下吧。” 有些东西过了想要的时候再出现,只剩不合时宜。 “婚姻没有那么容易,更何况是跟一个并不匹配的,”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下,“也不喜欢的人结婚……” 钟寅鼻腔里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 像是被她的话逗笑,又像是要撇开一个显而易见的真相。 他语调漫不经心的说:“我不会勉强自己。” 钟寅自然是满意她的。 孟抒侧头看他:“我是说我。” 她很坦然地看着钟寅,一次性把以前没能说出口的话抛了出去,“对于一个不尊重我、不在乎我的意愿的人,我无法忍受和他一起生活。” 钟寅脸上的表情凝住,听着她不带任何留恋的决定。 “我也有拒绝的权利,不是你给我就必须要接受。钟寅……” 孟抒不止一次地产生过自厌情绪。 离开后许多个感到孤独的瞬间,她都会想起那两年。 那点自欺欺人的温暖经过反复触摸,逐渐变成心里难以抹平的陈旧烙印。 无论如何去剖析解离。 她承认,再怎么逃避,那个痕迹都依然存在。 可是…… 可是,比之重要的东西太多了。 所以她从不后悔离开他。 忍住眼眶处漫上来的酸涩,孟抒竭力平稳语气,“我们到此为止吧。” 轮胎碾过减速带,车身微微震动。 伞身滑落地面发出嗒的一声轻响,未来得及合拢的扣带解了收束,平整折痕轻而易举地散乱开。 钟寅两眼直直看着她,喉咙堵滞。 胸口处来回拉扯的疼缓缓蔓延着,身前身后钝痛一片。 现在换成她,亲手将烙印还了回去。 丑闻 两人无声对峙中,沉寂气氛被一通突如其来的紧急电话打断。 钟寅的表情在接起后逐渐变得凝重。 孟抒在一旁看着他,猜测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把孟抒先送到了楼上。 “我可以自己走……” “等我回来,我们再谈。”他截断孟抒的话,伸手在她头顶上抚了下,眼神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钟寅转身离去。 的确是大事。 e酒店员工与客人发生肢体冲突,被围观者拍下视频上传到了网上。视频里钟承扬的脸清清楚楚。 有知情人士在下面爆料,该员工为晖升集团董事长钟兆山曾孙。 一时间舆论哗然。 “视频已经撤下来了,相关话题也在往下压……”赵菁把公关进度一一汇报给钟寅,“只是传播速度太快,影响一时难以估计。” 如今这个高速网络时代,任何信息在舆论环境这个巨大漩涡面前都被放大剪切了无数倍。 更别提明里暗里无数的竞争对手趁机而上,推波助澜“不经意”抖落出更多豪门丑闻,企图借此机会从晖升手里抢占些市场份额。 多年积累的舆情处理机制紧急应对。 法务和公关忙得不可开交,钟寅则在会议后从公司抽身去了拘留所。 以钟家势力从里面捞一个人简直不要太容易,可在沸沸扬扬的舆论讨伐面前,对钟承扬而言,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 “小叔!你让他们放我出去啊……” 钟承扬现今形容十分狼狈,他刚来这里的时候就被扒了衣服换上蓝色狱袍,手机钱包全部没收,还要和十几个人关在一个监室。 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一见到钟寅便扑过来抓住了他的衣角哀嚎。 钟寅不动声色将他的手从身上挪开,按照跟老宅那边商定好的把情况告诉了他。 钟承扬动手的对象是朱家长孙。 对方被打断了一根肋骨,现在正在医院。 钟兆山亲自打了电话过去,朱家在那头放话要钟承扬吃些“苦头”,不然此事绝不罢休。 向来低调行事的钟家已然被舆论推到风口浪尖,此时硬要和朱家对上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所以……你们就要我在这个鬼地方待下去吗?!” 钟承扬简直难以置信,他竟然被舍弃了。 他可是钟家大房长孙啊。 钟寅脸上露出一抹不忍,安慰道:“这边我已经打了招呼,你就当是休息,只是半个月而已,很快的……” 这怎么能当度假休息。 钟承扬身心接连受到打击。 临走前,钟寅站在门口回头看了眼。 钟承扬烂泥般瘫在椅子上,两个监守人员上前把他架起拖走了。 安顿打点完这边,钟寅马不停蹄回老宅议事。 多方沟通下来,已经到了凌晨。 钟寅回到东景,推开门感应灯光自动亮起。 他伸手拽了领带随意扔到地上,径直往最里面的房间走去。 天光稍亮,窗帘半拉着,视线适应了昏暗能看到床边蜷缩睡着的那道孤独身影。 钟寅走近了,垂眸看了片刻,缓缓弯膝下去。 手指轻轻抚着散在脸颊旁的凉滑乌发,动作轻柔得生怕惊醒沉睡中的女人。 疲惫感涌上来,钟寅克制不住地低下头贴近,深嗅她的气味。 他半跪在床边的地上,借着微弱的光线可以隐约看出孟抒睡得并不安稳。 眉心微微拧着,睫毛时不时轻颤,好像在做一个不愉快的梦。 会因为什么呢。 他忍不住伸手,想要帮她抚平。 指腹触碰到那里的瞬间,孟抒喉咙里发出模糊的梦呓,身体动了动,翻身背了过去。 —— 再有一章,小孟就抛弃钟狗 惊怒 孟抒不知道钟寅在忙什么。 连着好几天她都没有看到他的影子。 电话打过去要么忙音要么助理接听,敷衍的意味太过明显。 大概是那天对他说的话起了作用,孟抒现在出门身后跟着的人明显增多了。 饶是再好的脾气都忍耐不下去。 “请转告钟寅,如果下午五点前我见不到他,一切后果自负。” 孟抒不待那头迂回婉转的回应,直接扔下最后通牒挂断通话。 什么商量什么再谈,都是他拿来试探底线的借口。 他压根就没想放她走。 另一边,赵菁看着通话结束的界面叹了口气。 网络舆论影响远超想象,经过几天发酵,竟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晖升股价接连下跌,这几日总裁办会议安排得满满当当,公司上下都处于近乎连轴转的状态。 她接过助理手里的咖啡进去,走至长桌尽头放到钟寅手边,低声耳语几句。 会议暂时叫停。 钟寅交代了几句,起身出去。 他先是给孟抒回过去一个电话,那头直接挂断了。 赶回东景刚好五点。 “怎么了,什么急事。” 孟抒就坐在沙发上,他走过去神态自然地开口问道。 那模样让人看不出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孟抒有些无力:“钟寅,我自认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你还要扣着我到什么时候?” 钟寅放松了身体靠在椅背上,只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孟抒回视着他,语气诚恳:“说实话,当初你肯帮我,我一直对你心怀感激,可是,我们说好的……” “心怀感激。” 钟寅慢慢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就只有感激?” “是的,”孟抒飞快回答他,“其他的我不敢肖想。” 连着几日没有休息好,前胸后背有种贴在一起的错觉,闷钝得像阴雨前的空气,凝滞到一团。 钟寅缓缓收了笑,有些散漫地挪开视线。 又是这样避而不谈的态度。 孟抒心里压着的火一下子上来了,语气有些不受控:“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我让你怎么样,”钟寅转过头看着她,似乎有些疲惫无奈,“好好待着不行吗。” 就像以前一样,听话一点,不管是因为什么,好好在他身边待着就好。 其他的,他都可以等。 钟寅觉得自己的要求并不高。 奇怪的是孟抒怎么以前受得了,现在仿佛一秒钟都待不下去。 他实在无法理解她的想法。 “你想要什么,想买什么,都可以跟我说,只要……” “我是你的宠物吗。” 她的声音立马冷了下来,朝他望过来的一双眼睛亮如寒星。 钟寅看着她,沉默。 原来有些话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开口,孟抒有点想笑。 她站起身,慢慢垂首走了几步,一字一句地说,“钟总当然什么都给得起。” 随便甩来打发她的一张卡就有七位数,轻轻松松给出去的礼物价位高达数千万。 孟抒这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钱。 她抬起手,腕上的玉镯在灯光下莹润透亮,美得令人惊叹。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再漂亮的首饰,只不过是钟寅拴在她身上的镣铐。 “不然怎么拿这么贵的手铐让我戴。” 沙发上的男人微微抬眸凝着她,整个人像是一尊冰冷的雕塑。 孟抒扯了下嘴角,挥臂便往墙上撞去。 察觉到她要做什么,钟寅瞳孔骤缩,身体比大脑的反应还要迅速。 “你是不是疯了?!” 来不及收力的胳膊砸在他挡过来的胸腹上,重重的一下。 可想而知她用了多大的力气。 钟寅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惊怒令胸腔剧烈起伏,“疯了是不是?” 如果再迟半秒,她的手一定会骨折。 相比起来孟抒冷静多了,好像刚才那个不惜自伤的人根本不是她。 “我没有疯,”她直直看回去,神情平静,“是你逼我的。” 他可以找人看着她,像对待一只不听话的猫或者狗一样。 但是他真的能做到这种地步吗。 钟寅死死咬牙,沉黑双眼紧盯着她,握在她腕上的大手不自觉收紧。 孟抒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你满意了吗。” 气压低得如沉重雨云临到头顶,让人喘不过气。 两人不知道对视了多久。 终于有人败下阵来。 “好,”钟寅听到自己的妥协,“放你走。” 扼杀(二合一) “再等一周,”待等孟抒反驳,钟寅补充说,“现在外面有点乱,我怕牵扯到你。” 孟抒不为所动:“三天。” 她的眼神明白告诉他再没有可商量的余地。 钟寅欲言又止,看了她几瞬,最终缓缓松手。 孟抒转身,头也不回地回了房间。 门从里面关上,她靠在门板上长长舒了口气。 来不及揉抚酸痛的手腕,她抬手摸着肚子温柔低声说,“宝宝别怕,妈妈刚才是在演戏呢……” 额角细密的汗珠沁湿了鬓发,背上的冷汗渐渐消退。 孟抒一遍遍抚着小腹安慰孩子,声音却忍不住哽咽。 明明钟寅答应了放她走的,应该笑才是。 可眼眶在此刻酸涩到了极点,她吸了下鼻子,泪珠倏然掉落。 钟家出了事,此时正在风口浪尖。 虽然态势稍显平缓,可关键时刻一点内部的负面新闻都不能再有,钟兆山免不得把子孙后辈叫回老宅敲打一番。 能来的都来了。 各房在书房训话以后,挪去饭厅用晚饭。 桌上大房位置缺人,钟承扬还在拘留所押着,气氛比往常沉了不少。 临近尾声,钟兆山视线从众人身上扫了一圈,不轻不重地开口:“等承扬出来你们再过来一趟。” 这自然是很正常的,一家子不约而同点头应是。 目送钟兆山离开,这便散了。 钟寅今日脸色始终淡淡的,其余人见状很识相地打了个招呼便没再跟上来。 他半低着眼皮出去,刚走到外院的月洞门,后头一道傲慢声音叫他——“钟寅!” 钟振奎几步奔过来挡在他前面,当着大半闻声望来的钟家人问他:“承扬是你安排在酒店的,怎么三番五次出事?你这个负责人就没什么要交代的吗?!” 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钟振奎之所以现在才向钟寅发出质问,全因他这个未进入晖升核心管理层的“外人”根本无权上总部大楼。 后头的脚步声和交谈声都低了下去。 院里灯光亮如白昼,一切举动无处遁形。 钟寅单手抄在西裤口袋里,只顿住了脚步,一言不发。 “你倒是说话啊!”钟振奎想起上次差点被这个野种掐死,心里恨得咬牙切齿,现在这么多人在场,他就是要看看钟寅敢不敢再对他动手。 钟寅正眼都没看他,也不用他开口,自然有人来打圆场。 “振奎,你说什么呢!”钟振贤连忙走过来按住他劝阻,“承扬惹事在先,给阿寅添了多少麻烦……” 钟振奎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大哥,承扬可是你亲儿子……” “阿寅也是承扬的叔叔!” 就是亲儿子才更不能在这个档口得罪钟寅。 钟振贤作为长房嫡出,自然瞧不上钟寅这个私生子,他们在出身上有着本质上的差别。 儿子在酒店接二连三出事,他对钟寅并非没有怀疑。 可如今钟寅受老爷子器重,已经坐上了行政长的位置,在没有充分证据的情况下公然与钟寅起冲突,实非明智之举。 钟寅看向劝和的钟振贤,面色缓了些向他点头致意。 正要离开,钟振奎脸色憋得涨红,脱口而出:“个野种算哪门子叔叔,振航跟承扬出事全因为他!”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于当面得罪钟寅。 尤其是提到那个名字。 钟振奎语速极快,一旁的钟振贤来不及阻止,愕然张了张嘴,随即别过脸去。 夜风从修剪齐整的草木丛掠过去,一时间满院死寂。 钟寅脖颈微微动了下。 口不择言的后怕感从脚跟爬上脊背,钟振奎戒备地盯住他。 面目冷峻的男人撩起眼皮看过来,目光锋锐如冷刃。 钟振奎心里一惊,本能地后撤半步。 下一秒,钟寅移开视线,抬脚走了。 车窗外夜景飞快后退,霓光在黑暗里蜿蜒游动,一闪而过。 长久没能休息的眼球有些胀痛,钟寅抬手按了下鼻梁,上半身靠进椅背。 这几天事情太多,身心俱疲。 车身平稳行驶,钟寅静静闭着眼睛。 钟振奎的话让他想起一件事情。 那时钟寅十三岁,头一次跟着出国度假。说是度假,其实是钟兆山对子孙们的考核罢了。 期间他们去了一个猎场,跟着教练学习枪支使用方法以后,进去深山密林打猎,猎物最少的那个要受到惩罚。 钟寅抱着沉甸甸的枪走在最后头,没人等他,也没人与他组队,渐渐的落了单。 身上带着基本的逃生工具以及定位系统,他便独自开始寻找合适的猎物。 不知不觉走到靠近猎场边缘的位置,钟寅发现了异常。为了防止危险的野生动物进入,分隔区竖着高大结实的防护网,此时有道影子在那边晃动。 他连忙举起枪,通过瞄准镜清楚地看到了那团影子是什么。 一头小鹿。 大约因为对这边世界好奇试图穿过防护网,却不慎被上面的尖刺挂住了犄角,挣扎间它不停鸣叫着,一双大眼睛里溢满泪水,十分可怜无助。 钟寅被这一幕震住了。 就在他收起枪跑近防护网的时候,后面传来砰砰两声,原本不停挣扎的小鹿应声垂下了头颅。 钟寅僵在原地。 “大哥的枪法就是准!”钟振奎的声音随着脚步声靠近。 开枪的钟振贤得意地笑了声,走到钟寅身边拍了下他肩膀:“还是阿寅先发现的,这只算是他的。” 钟振奎不满地抱怨:“凭什么算他的?他这个软蛋都不敢开枪……” 晚上的篝火烧烤,那头小鹿被众人分食。 钟振奎特意给钟寅端来一盘鹿腿肉:“尝尝自己的胜利成果。” 钟寅感觉呼吸都要停止了,他霍然起身跑开。 小鹿那双盛满泪水的眼睛在梦里挥之不去。 转瞬换成另一幕。 女人仰起脸忍泪望向他,下一刻决然朝着墙壁撞去。 是孟抒…… 车身驶过减速带震了下,钟寅从黑暗中惊醒。 当初他没有打算开枪。 可那头小鹿是因为他,才被人打死的。 保护和扼杀,原来只有一线之差。 发烧(二合一) 孟抒不太明白钟寅还要再留自己的意图。 只不过再长的时间都过来了,三天而已,她刚好 安排离开的事情。 孟抒出门的时候发现跟着自己的人已经被撤掉了,只剩一名司机上前询问她是否需要用车。想到钟寅说的那句话,她便点了点头没再拒绝。晚上回到东景,消失了一天的男人就坐在客厅等她。 “吃饭了吗?”钟寅问。 孟抒摇了摇头。 阿姨这时候过来说已经把饭做好了,两人先后走到饭厅落座。 默默吃了几口饭菜,孟抒跟他说:“我买了后天 的车票。” 钟寅拿筷子的手一顿,垂着眼皮点头:“到时候 我送你。”不等她拒绝又问,“打算去哪里,回江城?’ 孟抒不动声色地舀起一勺百合粥送进嘴里,咽下后才回答:“跟朋友说好了去梧城,一起开个店。” 她大学就是在梧城念的。 钟寅抬眼,视线静静定在她的脸上。 像是要把她看透似的。 孟抒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慌,桌下的手指紧紧蜷缩起来。 半晌,他嗯了一声重新低下头去。 孟抒松了口气。 一顿饭吃得缓慢,半途钟寅又有工作电话打进来,孟抒在旁边听了一耳朵,零碎听到几个“工地”“进度”之类的字眼。 钟寅很快起身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男人站在饭厅门口叫她。 他已经换了一身正装,显然是要出去工作。 手里还拿着条领带,朝她的方向递过去:“帮我系一下。’ 两人相隔着几米对视,孟抒也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心里掠过一丝不忍,慢吞吞擦了手走过去。她只穿了软底拖鞋,站在他面前只到胸口位置。钟寅弯腰配合她的高度,身上须后水的味道清淡,钻进孟抒的鼻腔里。 她很久没打领带,有些生疏了,集中注意力在手上的动作。 好不容易打好了,孟抒忍不住微笑了下:“好了。’ 一抬眼撞进钟寅的眼睛里。 压迫感让她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脚刚刚动了下,后腰被一双大手揽住。 没等反应过来,男人的嘴唇克制地落在她唇边,一触即离。 “早点睡。 他说完便转身走了。 亲吻的触感仿佛还在脸上,孟抒心绪复杂地站在原地,半晌咬了咬唇,坐回餐桌旁。 睡前孟抒才发现,又下雨了。 窗外暴雨倾盆,只是窗户的隔音太好,她竟然没注意到。 这一觉睡得不太安稳,凌晨三四点便醒了。 再想入睡却困难极了,翻来覆去半梦半醒间,孟抒听见门外隐约有咳嗽和脚步声的声音。 她走过去打开门,顺着响动看清钟寅的那刻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他浑身湿透了,裤子上还有大片的泥点,像是从哪里摔了一跤似的。 “吵醒你了?”钟寅嗓子很哑,刚开口便忍不住咳了几声。 孟抒连忙后退远离他:“你这是去哪了。’ 看她一副如临大敌避之不及的样子,钟寅越发感觉身上冷意更甚。 “没什么,工地出了点事。”他淡淡说完便转身进了卧室。 钟寅先去洗了个澡,他很清楚地感受到肌肉酸痛浑身发冷,应该是发烧了。 昨天就有些症状但是没放在心上,今天被大雨一淋,便把病症激了出来。 耳朵有些嗡鸣闷钝的痛感,他穿上浴袍甩了下头,疼得更厉害了。 咚咚的敲门声持续不断,钟寅走过去开门。 他根本没锁,可孟抒像是用这种方式与他彻底划清界限似的。 “你应该感冒了吧,喝点药?’ 她戴着口罩,手里端了杯散着热气的药汁。 钟寅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看了她两眼又转身往里走了。 这还真不是孟抒矫情,她怀了孕当然要谨慎,感冒咳嗽之类的小病都有可能对孩子造成伤害。 只不过她也没有冷血到对一个病人无视的地步。 眼看钟寅直挺挺躺到床上闭着眼睛,孟抒过去喊他:“喝了药再睡觉。” 灯光下男人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良久才掀开眼皮看她。 孟抒伸手过去在他额头上摸了下,滚烫滚烫的。 “你发烧了!”她声音隔着口罩有些闷,眼睛去找他的手机,“叫医生吧,电话给我。” 钟寅视线直直的看着她,看着那双杏眼里流露出一些关切,突然问她:“觉得我很可怜?” 他嗓音哑的不行,孟抒一下子没听清:“什么?” 钟寅又问,“如果郑韬病了,你也会这样,是不是。” 孟抒这次听清了。 她低头把手里的杯子放到床头,不明白他这样问的意义在哪里,也根本不想回答这种问题。 生病的时候身体不受控,情绪也一样。 钟寅固执地看着她,“是不是?” 孟抒吸了口气,转头直视回去:“是,再怎么说,他也曾经是我的丈夫,我当初是自愿跟他结婚的。” 说完她起身,“我会给你的秘书打电话,让她给你叫医生。” 刚走了几步,身后的男人似乎叹了口气:“药在柜子里,拿过来吧。” 退烧药喝下去,钟寅很快睡了过去。 发汗时头发都湿了,孟抒守在一边,默默帮他换冷水浸泡过的毛巾。 算是她欠了他的。 就算这个男人再怎么恶劣,以前她生病的时候,也是毫无抱怨地照顾过她。 药物作用凶猛,钟寅断断续续开始梦呓。 孟抒伸手推了推他,被他一下子握住了手。 男人睁开的双眼亮得惊人,孟抒吓了一跳。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拽进了怀里,孟抒根本分不出他现在是在做梦还是清醒。 滚烫的嘴唇印在额头上,干燥的唇瓣开合,低声叫着孟抒的名字。 孟抒无奈哄着他松手,过了一会儿,她抬头看着他,鬼使神差地问:“钟寅?” 男人重新闭上了眼睛,嗓子里模糊地回应:“嗯……” “你是不是,根本没想放我走?” 孟抒说出这句话,整个卧室都静了下来。 就在她以为钟寅彻底睡过去的时候,他闭着眼睛开口,声音嘶哑却清晰无比:“你不能走,我不会放你走了。” 承认 九月中旬,郑韬回总部做汇报工作。 他在上个月的考核中没能达到通过标准,人事与他约谈,协定新的职位与待遇。 刚一出门撞见赵菁,郑韬忙与她打招呼。 赵菁还是客客气气的:“郑工,钟总请您去趟他的办公室。” 最近晖升出了两件大事,一件是钟家小公子在酒店殴打客人,一件是某个子公司的工地刚开工不久便出了安全事故,听说负责人也是钟家的一个近亲。 即便在媒体方面没有掀起大的波浪,可公司内部最近人心惶惶,郑韬远在海城都听说了总部管理层大换血的事情。 应该是真的。 郑韬一看清办公桌后的那个男人便确定传闻不假。 钟寅向来强势冷锐的气场竟低沉了不少了,眉眼处显露出罕见的疲倦。 不咸不淡地聊了几句,钟寅沉默下来,看着对面的郑韬一言不发。 即便他的视线不再像以前那么让人感到压迫,但还是很令他不安。 就在郑韬冥思苦想找寻话题的时候,对面的男人突然开口。 “你跟她为什么离婚。” 郑韬愣住 钟寅靠在椅背,双手交握放在腹部,眼睛直视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钟总怎么会知道? 郑韬脑子里闪过这个想法,又觉得以钟寅的能力,对所有员工的事情了如指掌也不奇怪。 他舔了舔嘴唇,有些犹豫地说:“这件事,主要过错在我身上。 一开始他觉得孟抒做得过头了,但是随着时间过去,他慢慢明白了她的想法。 孟抒始终没做错什么,甚至在给他机会。 只不过是他没有抓住。 婚前我们是有协议的,因为我没有做好,所以她特别失望吧。” 钟寅喉结动了下:“协议内容是什么。” 郑韬讶然,抬头看向他,来不及多想那点怪异的感觉从何而来。“我们说好不异地,以我们的小家为主,还有就是,一定要和对方多交流 说完以后,郑韬看到钟寅好像出神了。 心里的那种怪异感重新涌上来,他为什么要跟顶头上司说这些,钟总为什么要问这个呢…… 他胡乱想了几秒,钟寅点头,伸手拿过一个文件浏览:“麻烦你上来一趟,没事可以出去了。” 郑韬压着满腹疑惑跟他告辞。 办公室门轻轻合上。 文件上密密麻麻的字钟寅一个也没看进去。 距离孟抒离开已经过去了一周。 那天她借着他生病给他吃了安眠药,再醒过来,人就像蒸发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一刻钟寅怒气上涌,马上让人去查。 可那几天平城所有的出行名单里都没有孟抒的信息。 她根本没打算相信他会放她走。 钟榛过来顶楼谈工作上的事,聊完以后看了看钟寅的脸色,叹气:“你这又是几天没回去了。” 钟寅伸手按了下太阳穴,语气平淡:“有件事要跟你说,找个地方边吃边聊吧。” 谈完事情天已经黑透。 上了车司机问:“先生,回公司吗?” 这阵子事务繁忙,钟寅都是睡在公司的,每天忙到深夜,次日天不亮开始办公。 准确的说,从孟抒走了以后,他再也没回去了。 后面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 “回东景。” 即便不回来住,物业也会派人定时上门打扫。 期间打电话给钟寅,他让他们不要动最里面的房间。 偌大的房子空荡荡的,他直接走到孟抒住过的那个卧室,推门进去。 枕头上还留着一点淡淡的馨香,是她身上的味道。 钟寅闭上眼睛,把脸埋进去深嗅,筋疲力竭的空虚化作一把重锤击打着身心。 “对于一个不尊重我、不在乎我的意愿的人,我无法忍受和他一起生活。” “不是你给我我就必须要接受……” “我们说好不异地,以我们的小家为主,还有就是,一定要和对方多交流……” 几道声音反复在脑子里回响。 是他把她逼走的。 钟寅后悔了。 他承认。 秋阳 江城的十月秋高气爽,蔚蓝的天空望不到一丝云。 孟抒今天早早起来收拾,她跟方墨约好了要去划船。 走到小区门口,一辆白色的轿车等在路边。 车旁斯文俊秀的男人看到孟抒,微笑着帮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早上好。” 方砚是方墨的哥哥,在江城大学任副教授,当时孟抒能顺利来江城就是搭了他的车。 方墨坐在后座跟她打招呼:“今天带的东西多,我怕挤到你。’ 孟抒怀孕的事情没有瞒着她,闻言扭头笑了笑:“谢谢。’ 看着她系好安全带,方砚发动了车子,平稳地驶 入车流。 方墨最近似乎有些忙,没说几句话便开始打哈欠 “案子很多吗。”孟抒从后视镜里看她。 方墨两眼湿润,拿出纸巾擦了擦:“是啊,接都接不过来,离婚的人太多了 “那你睡会儿吧?到了叫你。 听孟抒这么说,她点了点头,又笑着提醒:“那就麻烦你跟司机聊天了,可别让他睡着。’ 孟抒下意识去看方砚,后者唇边露出一丝无奈的笑。 他应该是孟抒接触过的最符合温文尔雅这个词汇的男人。 知道孟抒的处境,常常不动声色地帮她,又很有分寸。 方砚借着红绿灯的间隙向副驾驶看了一眼,“最近身体怎么样。” 孟抒低头摸了下小腹,微笑:“上次去检查,医生说一切正常。” 秋阳从窗外照进来,给她的轮廓镀了一圈茸茸的光。不施粉黛的素白侧脸温柔和静。 整个人有种圣洁的美感。方砚心中微动,移开视线:“那就好。” 孟抒又问了问他的近况。方砚教的是经济方面的专业,她没怎么接触过,但是听他说起一些学生的趣事,也蛮有意思的。 等方砚跟她讲课堂上遇到的一对情侣因为各自的答案不同而起了争执闹着要分手时,孟抒没忍住笑了出来。 “年轻人就是有活力。” 方砚也笑着看了她一眼:“你呢,大学的时候有没有跟男朋友一起去上课?” 孟抒唇角的弧度僵了下,半晌摇头道:“没有……” 大学时她没有跟校内的男生演过恋爱,那个人,似乎也算不得男朋友。 方砚察觉到她明显低落的情绪。 正要把话题转开,孟抒又恢复了笑意问他:“那方教授呢,大学谈恋爱了吗?” 方砚像是有些窘,不好意思地清了下嗓子:“没有。” 孟抒惊讶:“我以为应该很多人追你的……” 无论是才貌还是人品,方砚都算得上顶尖了。 “没有遇到自己心仪的,就不愿意将就。” 孟抒听他这么说,点了下头,没再问下去。 方砚又看了她一眼,蓦然涌起一股冲动,“其实,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孟抒眨了下眼睛,看向他,视线接触的一瞬仿佛明白了什么。 安静了两秒,她很客气地问:“能听会儿歌吗。” 方砚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一时也没做声,伸手打开电台。 播放的是他常听的财经频道。 “就听这个吧。”孟抒示意他不用再调,身体向后靠进椅背。 应该是人物访谈。 主持人的声音问:“……离职后您是打算退居幕后吗,还是要尝试进入其他领域?” 一道低沉稳重的男声回答道:“目前没有这个计划,离职后我会彻底离开晖升……” 失去 正值假期,来江边游玩的人不少,但也算不上吵闹。 这边中午有露营野餐的空地,方砚准备了食材和简易帐篷。 孟抒孕早期不好拿重物,东西大都是方砚和方墨两兄妹拿着的,她在后面只提了些蔬菜水果。 找了合适的位置,方墨去旁边的游客那里参观,方砚弯腰去扎帐篷。 孟抒走过去问他:“我好像有个东西掉车上了,能不能用用你的车钥匙……” 方砚很温和地问:“什么东西,要不然我去拿吧?” 孟抒摆手:“我自己去就行。” 拿了钥匙她马上转身往停车场去了。 方墨过了会儿回来,只看到方砚一个人,疑惑道:“小孟呢,我不是给你俩创造机会呢,人怎么跑了。” 方砚大约心情不佳,也没看她,声音比对着孟抒时冷淡了很多:“她说有东西落车上了。” 刚才在车上方墨也是装睡的,刻意给方砚和孟抒制造独处的空间,无奈她听着听着真睡了过去,也不知道后来两人说了什么。 自己这个哥哥从小便是天之骄子眼高于顶,也不知道为何偏偏喜欢上了孟抒。 要是只离过婚便算了,关键人家怀着孕,这还真是难办。 可能这就是情劫吧。 方墨暗自想着,叹了口气。 * 钟寅即将卸任晖升执行长的消息一经宣布,整个业界哗然。 关于他卸任原因的猜测众说纷纭,不少媒体蜂拥而至,守在晖升总部大楼下等着当事人。 可惜他本人自从进入晖升核心管理层以来从未接受过任何露面采访,任由记者们挖空心思也没能见到钟寅一面。 处理好卸任的各项准备事务,钟寅最后只悄无声息地接了一个财经电台专访。 那家电台主持人是钟榛的熟人,她在吃饭时提了一嘴,钟寅没怎么考虑便应了。 是电话采访的形式,钟寅在东景的书房接通了通话。 前半程主持人采访的内容多围绕着晖升这几年的发展成就和业界整体的上升态势,后面问的问题就比较开放了。 除了问他卸任后的去向,还开玩笑似的说钟先生是不是要回归家庭。 钟寅沉默片刻,再开口时语速变得慢了许多—— “我曾经在工作上花费了几乎所有的精力和时间,也因此忽略了很多,甚至失去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那个人。” 第一次听到钟寅谈起自己的私事,主持人难掩惊讶:“您说的这个人,是您的恋人吗?” 钟寅再次沉默,听筒里轻微的电流声传到耳朵里。 他说:“假如我能找到她,我希望可以跟她道歉,希望她能再给我一次重新追求她的机会……” 采访的尾声,主持人感叹:“多谢钟先生百忙中抽时间接受我们的采访,也祝愿您早日找回您的爱人!” 钟寅似乎笑了下,语气很轻地回她:“谢谢。” 在这个算不上收听高峰的时间段,一个无人特别关注的电台采访,不知会经由多少个音响播出。 钟寅在座椅上怔然许久,起身缓缓走到窗前拉开厚重的帘幔。 秋日的阳光已经算不上热烈,树叶开始染上萧瑟的痕迹。 他站在那里定睛看了一会儿,又不由自主地出神。 不知道在冬天来临前,他能不能把她找回来。 棋子 钟寅决定卸任是在一个月前。 钟兆山因此发了很大的火,手边最喜爱的青花压手杯直接摔了个粉碎。 退至后线坐镇多年,他自认为可以毫无波澜地度过晚年,未曾想会被自己亲手扶持上去的孙子背刺。 钟寅不躲不闪,碎裂的瓷片划过颧骨,血珠立马冒了出来。 仿佛早有预料,他的声音堪称冷静,此时也不慌不忙地劝着钟兆山,“您的身体要紧,医生说您不宜动怒。” 钟兆山胸腔剧烈起伏,打理整洁的雪白胡子跟着颤抖:“你,你背后做的那些,当真以为我一无所知吗!” 钟寅垂着眼睛,毫无慌张神色。 他当然知道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无论是刻意把钟家其他子孙养成废物,或者是故意纵着钟承扬得罪周家朱家,钟寅都不意外钟兆山会知道。 只要他还是钟家最顶用的那个,钟兆山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如当初他那个人血缘上的父亲一样。 钟寅有时觉得自己活得像只狗。 被抛进钟家这个斗兽场,要想活下去,就必须无时不刻做好准备撕咬。 用利齿,用尖爪。 以最狼狈的,毫无脸面的姿态换来活着。 他曾经以为只要赢了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尊严,体面,以及从未得到过的,爱。 直到后来,他终于在这个斗兽场里血淋淋地活了下来。 所得到的不过是操纵者奖赏的一块腐肉。 这怎么够。 他必须要所有曾经嘲讽过他的人付出代价,只有想到他们以后再也没有进场的机会,心理上才能获得一丝快慰。 钟寅默了片刻,开口道:“感谢您老对我多年的栽培,只不过我实在无心继续下去。” 钟兆山眼睛死死盯着他,从前他以为这个孙子是最像他的人。 比他的父亲还要像。 聪明,狠辣,果决,不择手段,并且克制。 目睹父亲死于放纵情欲,所以一直清心寡欲到了极点;也因为心里怀着对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的愤恨,所以能忍气吞声,从最底层一步步爬到他们望尘莫及的位置。 恨,并不是一件坏事。 钟兆山一直这么想的。 恨可以催发人的斗志,只要钟寅可以把晖升发扬光大,别说废掉一个钟承扬,就是十个,他也不会在意。 “给我一个理由。”钟兆山很清楚,钟寅能站在这里说出这个决定,就代表再也没有回圜的余地了。 钟寅的眼神停滞了一瞬。 视线慢慢转向桌上未完成的一盘棋局,错综复杂的局势相互缠斗,至死方休。 他的声音如深冬灰暗的天色般寂灭,“做了三十年棋子,突然想做回人。” 能被生下来,是可以成为向上攀爬的踏脚石,能被找回来,是因为能做洗刷晦气的傀儡…… 钟兆山一开始就看重他吗。 不。 是因为他亲手将自己打磨成了一件趁手的工具。 麻木得太久,钟寅已经忘了自己到底是什么。 唯一那个把他当人看,会心疼他的人,被他毫不珍惜地撇开了。 他实在愚蠢,竟然狂妄到以为爬到最上面就能拥有一切。 他连个人样都没有,居然以为她想要什么都可以给她。 真是可笑。 就像那个被扔到国外自生自灭的钟承扬一样。 他也不过是枚棋子。 或许到最后,会变成另一个麻木不仁的棋手。 脸上的血痕干涸成道道可怖的乌痕。 钟寅走出内院,将候在走廊的管家吓了一跳。 正要叫人过来给他包扎,钟寅抬手制止了,“徐爷爷,多谢您这些年的照顾。” 钟寅还记得自己被推进池塘,最后是这位老先生把他捞起来的。 他弯腰向无措的徐管家鞠了一躬,转身大步离开。 踏出大门,钟寅站定脚步,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这座雕梁画栋,气韵厚重的深宅,曾经令初来乍到的他望而生畏。 再后来生了野心,不由视此为囊中之物。 最后总算明白,只要在这里一天,他就永远在做困兽之斗。 阳光 刚入秋的天气最宜人。 到了预约的产检时间,孟抒独自坐车来到医院。 妇产科外等候区满是等待的人群,孟抒看了看电子牌上的号码,找到一个角落位置坐下。 她旁边是个肚子已经很明显的年轻女人,看了孟抒几眼,她问:“几周啦?” 孕妇往往会因为有更多共鸣而聊起来。 孟抒:“八周了。” 那人看得出她有些内向,忍不住继续问:“你一个人来呀,怎么了你老公不陪着,项目有点多哦。” 孟抒抿抿唇:“我没有结婚……” 对方有点不可思议地上下打量她一遍,凑近了说:“你也是去父留子?” 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孟抒消化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随即忍俊不禁。 回到江城,她刻意避开了之前的住址,不想被别人认出来,不想应付旁人的闲话。 也因此平常能接触的人很少,有个能聊天的人挺难得的。 “我姓鞠,你叫我小鞠就好……”两人加了联系方式,小鞠把自己开的花店地址发给孟抒,“以后常来找我玩呀。” 孟抒笑着说好。 这一天的平城难得放晴。 断断续续阴雨好几日,阳光格外灿烂。 一辆黑色轿车驶出拥挤车流,向着远方的开阔公路前行。 钟寅在昨天终于将手头的所有事务交接完毕。 名下的股份全部转给了姜浣,作为最后一个知道儿子要离开钟家的人,姜浣当场晕厥了过去。 钟寅不仅带了律师,也带了医生。 一切转让证明钟寅都办好,他很平静地告诉姜浣,这是他最后能为她这个母亲做的事了。 有了这些,她还是可以做一个衣食无忧的钟夫人。 姜浣的眼泪挂在腮边,怔怔望着他问:“那你呢,你不会以为钟家能轻易放过你吧?” 钟寅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她的关心,他低头笑了下:“我有后路,您放心。” 为钟家做事这么多年,钟寅手里自然握着许多见不得人的东西。 姜浣还想说什么,钟寅已经站了起来。 “您多保重。” 走到小南楼门口,他又回头补充说:“其实外面的世界也有很多精彩,您还年轻,出去走一走,或许能找到新的生活。” 姜浣十九岁就跟了钟应文,那以后她唯一的人生目标就是嫁进钟家。 但她真的快乐吗。 钟寅从没见过她真心的笑。 前面黄灯亮起,钟寅准备踩下刹车的一瞬,目光在倒车镜里看了一眼。 车身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直直冲了出去。 刹车失灵了。 昨晚开这辆车回了一趟老宅。 一定是有人在那里动了手脚…… 会是谁。 是恨他抢走了好兄弟一切的钟振奎,还是恨他将儿子驱逐出境的钟振贤。 又或者,是将他视为弃子的钟兆山…… 几个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 连续试了几次手动刹车无果,钟寅很快选择在前面路口转弯,车子朝着人口密集度更低的山路方向驶去。 说不定还有其他故障。 车上的蓝牙设备他没再启用,一手竭力稳着方向盘,一手去摸副驾驶座上的手机。 后视镜中出现了一辆蓝色卡车,短短几秒就已经朝着钟寅的车身逼近。 直接断了钟寅跳车的可能。 看来是非要他的命不可了。 钟寅忍不住冷笑,一脚轰下油门,箭一般开进了前方隧道。 黑暗中高速行驶的车身已经开始出现偏移,涡轮声刺耳尖鸣。 电话终于拨了出去。 “不管发生什么孟抒的安全永远放在第一位,文件——” 轮胎失控滑行,车子横向偏转,朝着隧道出口高高的岩石壁垒撞了出去。 砰的一声巨响,黑色轿车的车身整个撞得扭曲变形,前后玻璃在重创下碎裂炸开。 阳光真好。 孟抒走出医院,在路口的红绿灯前停了下来。 医生说宝宝发育得很好呢。 她抬头看着高远瓦蓝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空气。 今天的阳光很适合散步,孟抒想着可以去附近的母婴店看看。 绿灯亮起,她微笑着穿过人行道,阳光将整个人照得暖洋洋的。 太阳高悬天空,感受不带一丝暖意。 钟寅似乎闻到了一股花香。 这时候会是什么花呢。 身体动弹不得,剧烈疼痛的感知像是流沙般极速下坠。 破碎的玻璃折射出七彩的光芒,照进男人漆黑的瞳孔中。 血液蜿蜒曲折,流淌过他的脸颊。 意识仅存的几秒。 脑海里走马灯一般划过彩色的图像。 初见时,那双鹿一般纯澈的杏眼;抿唇笑起来时脸颊上柔软恬静的酒窝;还有无声哭泣时,让他心痛难忍的眼泪。 惨烈废墟中,他的嘴唇动了下,无声地呼唤出一个名字。 孟,抒。 正文完结「Рo1⒏red」 钟榛没想到自己上任第一天竟要面对如此局面。 她匆匆安排完应对媒体的方案赶往医院,抢救室的提示灯还亮着。 “医生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了……” 守在门外的助理连忙迎上,低声汇报。 姜浣是第一个被通知的,她靠在墙壁上,勉强支撑着身体。 钟榛默默走过去,一言不发地站在她身边。 “董事长来了!”助理出声提醒,走廊另一头传来纷杂脚步。 原本呆滞僵立的人突然扑了过去,钟榛下意识拦住了她。 姜浣整个人都在颤抖,她声嘶力竭地质问钟兆山:“我儿子给你们钟家卖命那么多年还不够吗!非要逼死他才肯罢休吗?!” 钟兆山脸色寒青,一双眼睛直视着她:“我会给你们母子一个说法。” 有人打着他的幌子做不干不净的事,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不管是谁……”姜浣喘息着平复声线,半个身体倚在钟榛身上,双眼通红,“我要他偿命!” 她太清楚钟家的作风,任何丑事只要能捂得住,都算不得大事。 她默认了这件事可以被压下来,但不代表她真的软弱到任人欺凌。 抢救室的灯熄灭了。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迎着一众人望过来的视线,神色严肃:“……还在昏迷中,身上多处伤势,接下来要转入icu观察。” 钟寅刚转进icu的第一周,连着经历了数次抢救,姜浣情绪已经接近崩溃边缘。 “他不是要去找那个离过婚的女人吗,现在她人呢,阿寅还在这里躺着,把她找过来!” 赵菁在一旁提醒:“但是钟先生交代过,要以孟小姐的安全为第一位。” 意外发生时刻的那通电话,钟寅打给了她。 钟榛给赵菁使了眼色,两人悄声走到一边。 “现在的情况,要不然还是让那个孟小姐来一趟吧,万一……” “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赵菁迟疑了下,才低声补充,“孟小姐怀孕了,还在早期,恐怕没办法承受这样的刺激。” 钟榛愕然,片刻后点了点头,“那确实。” 过了会儿又问,“他知道了吗?” 钟寅的本意是要赵菁防备有人对孟抒下手,但是目前来看,她那边还是安全的。 赵菁摇头:“前两天才查到的,钟先生还不知道。”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面容苍白,只有床头仪器上的图像波动还显示着生命体征。 钟寅感觉自己坠进了一片黑暗的沼泽中。 越是挣扎,那种被撕扯的痛苦越是强烈。 很像是小时候被推进冰冷池水中,徒劳呼喊救命的时候。 不,现在更糟糕。 他连话都说不出了。 黏腻冰冷的东西拉着四肢下坠,无力感让人心生绝望。 他想着算了,就这样吧。 放弃总是比挣扎容易。 身体随着这样的想法停止了动作,渐渐的,一切痛苦都消失了。 是一种解脱一样的轻松,他躺在泥沼的底层,任由冰冷钻进四肢百骸。 麻木了,所以也就不再难受。 “钟寅……” 有人在喊他。 “是给我的吗?” 什么意思……钟寅皱眉,不明白那个人在说什么, “唔……有点舍不得。” 眼前有道白光突然映亮,那道声音的主人正抿唇笑着。 钟寅愣住。 她脸上有个深深的酒窝,笑起来好看极了。 只是下一秒,她突然露出悲伤的神情,睫毛颤动了下,两颗泪珠沿着脸颊滚落。 原本麻木的身体忽然剧痛起来。 钟寅喘不过气,胸腔那里痛得快要裂开。 她是谁,为什么哭。 “钟先生,”痛到意识恍惚的边缘,眼前的场景骤然换了。 还是她。 她脸色平静地说,“两年的时间到了。” 钟寅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企图从她脸上找出什么熟悉的迹象。 这次他看到了一个男人。 背对着他冷声地说:“滚得越远越好……” 男人猛地转身,钟寅一下子僵住。 这个男人竟然是他自己…… 光怪陆离的梦境似乎向他讲述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直到最后,是她决然的神情,和头也不回的背影。 他本能地伸出手,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衣角从指间流过。 一个麻木的人突然感知到疼痛,是会抗拒的。 直到一潭死水重新将自己淹没,他不想挣扎了…… * 元旦过去了,农历新年就要到来。 孟抒基本上每天都会来花店帮忙。 小鞠上个月生了个女儿,小宝宝离不开人,店里只有鞠阿姨和一名店员操持着,有时候会忙不过来。 进入孕中期,身体需要适当的运动,也不用再像以前那么小心翼翼。 孟抒每天散步一样慢走过两条街,再帮着处理一下鲜花,刚好达到合适的活动强度。 “哎呀,今天预报说有雪呢,”下午客人不多,店员小赵凑过来对孟抒笑,“方教授会来接你吗小孟姐姐。” 方砚有一次来给孟抒送东西,顺便开车把她捎到花店,被小赵这个颜狗看到后惊为天人。 她缠着孟抒问那是不是孩子的爸爸,把孟抒弄得哭笑不得,解释说只是朋友。 “方教授还是单身,不然我给你们互相介绍一下好了。” 小赵闻言,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那就算了,我虽是颜狗,但是还是很有眼力见的……” 那个儒雅帅哥明显是对孟抒有意思,给她开车门看她的时候,眼神温柔得快化了,对上她们就只是客气。 孟抒心知她的意思,只当作没听见。 那次一起去划船,方砚向她表明了心意,他还说会把孟抒的孩子当作自己的一般对待。 面对这么优秀的男人示爱,应该很少有人能拒绝。 可是那一刻,孟抒心里却想到了另一个人。 那个人强势,不温柔,从来没有向她表达过喜欢。 只是在她离开以后,才在电台采访里说,想要找回她,重新追求她。 孟抒无法描述自己听到那句话的心情。 她只是坐着,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感情到底是什么。 它复杂到孟抒永远解释不清楚。 也许在无数次被吸引、逃避的循环中,只是加深了那个人在心里的位置。 大概还是抱有一点期待吧。 孟抒有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关注财经新闻,关注晖升的相关动向。 新上任的代执行董事是个飒爽干练的女子,跟钟寅的低调不同,她常常登上杂志和报纸版头,接受媒体的采访。 孟抒一字一句地看下去,却找不到关于那个人的只言片语。 新人代替旧人,旧人只会被逐渐遗忘。 某天孟抒听到外面传来动静,她过去打开门,搬家工人抬着大件小件进进出出,对门来了新的主人。 她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里面出来个头发花白的妇人跟孟抒打招呼。 看到她肚子微凸,新邻居有些惊讶。 确认她怀孕后,她告诉孟抒自己退休前就是妇科医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她。 孟抒谢过她,拿了新烤的饼干送过去。 生活里慢慢来了新的访客,时间就在日复一日的平淡中过去。 预报说有雪,鞠阿姨便准备早点打烊回去看外孙女。 孟抒不让她送,反正现在外面还没有飘雪迹象,慢慢走回去就行。 以防万一,鞠阿姨给她拿了把伞。 可能是孕妇体温偏高,孟抒走在路上,丝毫不觉得今天会下雪。 天气预报不准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不少商铺的橱窗上还贴着圣诞装扮,暖黄的灯串不分日夜地明亮闪烁,门口音响播放起一首老歌。 走过大半条街,额上微微出汗,孟抒抬手把围巾往下拉了点。 冬日天色晦暗,路人多着深色冬装行色匆匆。 身穿浅色羊绒大衣的背影走得不紧不慢,不时偏头看看经过的店铺。 围巾把乌发压进脖颈,有一小缕掉落下来,偶尔被风吹得轻轻飘动。 算算时间已经怀孕五个月,怎么看起来还是这么瘦…… 一道目光追随着她,一瞬不瞬地看着。 脚步不由自主地跟过去,又在即将靠近的时候慢下来。 红灯,她停在人行道前。 微微低头像是在想着什么。 信号灯下数字倒数闪烁,绿灯亮起。 行人经过她身边。 一秒,两秒…… 她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仍站在原地不动。 是不舒服吗…… 心里有些着急,忍不住又朝她走了两步,想要看得清楚一点。 孟抒终于动了。 她缓缓转身,视线直白地看向身后不远处的男人。 他整个裹在黑色大衣里,黑色鸭舌帽,衣领竖起把脸遮了一半。 是个光看身高就让人感到压迫的成年男人。 隔着大约十米的距离,孟抒抬眼看他。 对上她的眼睛,男人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了。 高瘦的身体甚至颤抖了一下。 他好像陷在转身离开或者继续向前走的艰难选择里。 只是很短的半秒钟。 他迈开腿,朝她走过来。 风把原本剪裁合体的大衣吹得贴到了身上,还未完全愈合的肋骨处传来隐痛。 每走一步,呼吸一次,那种痛就更加强烈。 但是身体像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朝她走去。 距离一米。 钟寅站定,视野里只剩下她。 脸还是白白的,小小的,只腮上多了一点肉。 手臂抬起,指尖伸过去轻轻碰触。 喉结藏在衣领中滚动了下。 汹涌的情绪让他再也无法压抑。 黑与白的身影交融。 孟抒被他一把搂进怀里,男人身上凛冽的气味瞬间将她缠绕包裹。 紧贴着的胸骨硌得脸有点疼。 孟抒略微动了下,肩膀却被搂得更紧。 心脏蓬勃跳动的声音清晰入耳,发顶忽然感受到一点湿意。 “下雪啦——” 幼童惊喜的声音响起。 行人不约而同地驻足,仰头看去。 晶莹的雪粒从天空飘落,是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正文完。」 —— 尒説+影視:ρ○⑧.red「Рo1⒏red」 番外一、胎动 江城的雪来得快去得也快。 小赵睡前祈祷了好一会儿第二天能打雪仗,谁知一觉醒来拉开窗帘一瞅,嘿!阳光灿烂。 她失望地起床收拾东西上班去了。 有客户提前定了新年期间要用的鲜花,小赵坐在花店前台,一手拄着脸,一手在电脑上敲打录入各个订单信息。 又是百无聊赖地一天。 她叹了口气。 鞠阿姨突然走过来戳了戳她:“看,帅哥!” 小赵一个激灵直起身子:“哪儿呢哪儿呢?!” 花店玻璃门外不远处,正站着一高一矮一对男女。 “等你好了我来接你。”钟寅把手里的保温杯递给孟抒,里面是他提前准备好的牛奶银耳羹。 她垂着眼睛接过来,默默转身进了花店。 钟寅看她推门进去,店里有个年轻的女生笑着迎上她与她说着什么。 昨天把孟抒送回到住处,钟寅正准备坐下来与她坦诚一切,不料她伸手指了指对门:“我就不用送你了吧,再见。” 那位经验丰富的产科医生的确是钟榛安排过来的,一是为了方便照顾孟抒这边的情况,也是为了让钟寅能安心养伤。 只是没等医生允许出院,他便寻机跑了出来。 在看到人的那一刻,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孟抒并没有马上给他开口解释的机会,但是也没有再推开他。 钟寅已经很满意了。 很多东西不是一下子就能弥补得上的,他能理解。 小赵看着那个瘦削英俊的男人在原地站了好长时间。 最后恋恋不舍地往这边看了好几眼,才转身离开。 隔着这好一段距离她都能感受到他注视孟抒的眼神。 然而再看被注视的那个,仔细整理花束的动作不紧不慢,神情平静无波,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外面那个男人。 绝对有故事。 小赵在心里下了结论,反而有点不太敢问了。 鞠阿姨从来不八卦这些,活得时间长了,经事多了,她觉得这种事情没什么好稀奇的。 别人主动说就算了,不主动说的,多是各有原因。 于是叁人还像往常一样说说笑笑,谁也没提这个新出现的男人。 孟抒处理完花束洗了手,打开保温杯,一股香甜的味道飘出来,让人不禁食指大动。 份量不小,她跟鞠阿姨和小赵分着吃了。 叁人坐在一起吃着,鞠阿姨跟她们讲起自己怀孕时的趣事。 那时候听别人说多吃葡萄孩子生出来就能长双大眼睛,她天天在家吃葡萄,以至于到了现在都见不得葡萄,闻到味道就想吐。 “不过小鞠姐的眼睛确实挺大的哈哈哈……”小赵正笑着,外头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传了过来。 交谈声被打断了片刻,那急促的鸣笛很快又远了。 这点事情谁也没放在心上。 孟抒吃完准备起身,突然停下了动作,手扶在桌边一动不动。 “怎么啦?!”鞠阿姨连忙问她。 孟抒愣了两秒,把手放到肚子上笑着说:“刚刚它动了……” 胎儿初始胎动一般都在十八周到二十周左右。 鞠阿姨松了口气:“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你这是头一回吗?” 孟抒迟疑了下,“昨天……也动来着。” 她不知道所谓的血缘亲情是不是真的这么神奇,昨天钟寅朝她走过来的时候,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胎动。 像一只小鱼在池塘里咕嘟咕嘟吐泡泡似的。 等回到家,孟抒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只是时间碰巧罢了。 就像现在一样。 番外二、温暖 冬天天黑得早,孟抒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刚把大衣拿到手里,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归属地是平城。 她犹豫了片刻接听放在耳边,听筒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孟小姐,打扰您了,我是赵菁。” 另一边姜浣得知钟寅擅自离开医院后,第一时间就要去找他。 “简直是胡闹!为了个女人命都不要了……” 孟抒怀孕这件事钟榛并没有透露给她。 这个三伯母素来不按常理出牌,哪怕是孕妇,她大概都不会放在眼里。 眼看事情朝着未曾预料的方向发展,钟榛连忙把赵菁叫了过来。 趁着姜浣还没联系上钟寅,赵菁先一步到了平城。 也好在她来了。 “……车祸以后钟先生的头部做了手术,医生说现在还是恢复期,服药和静养都不能少。但是他这几天太疲劳了,又没有按照医生说的好好吃药,这才导致晕厥。” 钟寅是在花店隔壁的咖啡馆里晕过去的,服务员及时叫了救护车。 花店不远处路边,车上,赵菁脸上露出歉意的神情:“很抱歉孟小姐,您还怀着孕,有些话我本来不应该说的。不过我还是需要问一下,您对钟先生,有什么打算呢?” 孟抒安静坐在一旁,闻言似乎有些恍惚:“什么意思。” “假如您不想和钟先生再有任何瓜葛,那么就没有必要麻烦您跟我去医院了……”赵菁看着她,“我尊重您的选择。” 作为一个旁观者,赵菁很清楚孟抒在钟寅心里的份量。 只是同为女性,她也能理解孟抒的处境。 怀着孕独自离开是需要勇气的,心里也必然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等待的这几秒无比漫长。 孟抒回过神来,语气平静:“开车吧。” 昨天钟寅戴着帽子,衣领半遮下巴,孟抒没能看太清楚。 只是觉得他瘦了许多,骨头硌得她有点疼。 如今男人躺在病床上,瘦削苍白的脸以及头上还未长长的发茬,全数暴露在灯光下。 的确瘦得厉害。 钟寅醒过来时脑袋有些昏沉。 是止痛药的效果。 房间里很安静,他缓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 微微侧头,视线对上床边座椅上的女人。 孟抒看到他睁眼,马上叫了医生进来。 几个白色大褂围到身边,钟寅只能从他们之间的缝隙里看到她的身影。 她安安静静站在那里。 距离这么近,但是他却碰不到她。 医生们出去以后,病房里又静了下来。 孟抒慢慢走到床边站着:“再休息会儿吧。” 钟寅看着她的脸,浑身失力的感觉令他说话都艰难。 “对……不起。” 孟抒扭开脸呼吸了下:“有什么话以后再……” 失去意识晕倒的那一刻,钟寅突然发现自己想错了。 有些话说出口的最好时机就是当下。 他总是在错过。 “我以前,不顾你的想法……做错了很多事,伤害你。对不起……” 他的嗓音很哑,听起来有些断断续续的。 只是这样也依旧固执地要说下去。 钟寅费力地抬高手臂,手指碰到她垂在身侧的指尖,“我……保证,不会再那样。” 孟抒垂眼,看着两人的手指相触。 “不会跟你,异地分离……” 孟抒呼吸一滞。 “想法,都会说,不管是什么。” 那是她的婚前约定。 “没有……其他人,你是第一位。” 她希望对方把他们的小家放在第一位。 钟寅从来不知道,家到底是什么。 父亲终日流连花丛,母亲会因为他没用抛弃他。 至于钟家,只不过是弱肉强食的斗兽场。 他渐渐冷漠,自私,不惜一切代价往上爬。 不怪孟抒会离开他。 钟寅用尽力气握住她的指尖,细白的手指上的温暖灼烫胸口,泛开酸涩难当的痛。 “最后一次,机会,”声音低到只剩气声,他总算把话说完,唇角努力弯起一点弧度,“好不好?” “不管发生什么孟抒的安全永远放在第一位……” 在车上听到的那句录音与现在听到的话重迭到一起。 孟抒捏紧了男人的手指,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