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媳,请住手》 分卷阅读1 书名:弟媳,请住手 作者:柳碎夜 文案:她小心翼翼,磕磕碰碰,只想等到阿弟回来,恢复自由之身。 奈何那弟媳,娇媚如花,勾魂夺魄,让她无法自拔。 弟,弟媳,请,请住手! 她死死拽着床角,一脸的惊恐。 阿姊,你果然是喜好这口呢。 对方欺身压上,轻佻舔唇。 子啊 主角:斯生,潋滟。 楔子 流沙之东,黑水之间,有山名不死之山。 这不死山也便是那人称员丘山的地界。 要说这员丘山也不是个显赫的地方,外人却对此地颇为忌惮。 盖因此地乃是天狐一族所居,族中之人皆修蛊媚之术,又成通天大巫,神秘诡谲,故而大多仙 妖鬼怪都不愿来招惹此地。 小心望了望地界外那座通体透黑,草木皆诡的不死山,明智的继续前进。 流沙之东,黑水之西,有司彘之国,五万年前又出朝云之国,如今,我要去的便是这朝云之国。 在外将近两万多年,回来的次数倒是一只手就能数的清的。 此次向阿念告了假,回来却是有件大事。 几百年前阿爹和阿娘给我添了个阿弟,本来那时便应当回来瞧瞧的,只阿念那小祖宗不想却惹 了些事,这一拖二拖的,便一只拖到了如今。 今日是阿弟首次化形的日子,阿爹和阿娘让我回来合计着给起个名字。 吼之一族,对名字看得十分慎重。 每每念到此处,我总免不得忆起自己那凄惨又倒霉的名字,少不了,又是一阵唏嘘。 因着我未将这倒霉的名字告诉阿爹和阿娘,到如今他们也只能唤我的乳名。 想来,作为一只威风凛凛的大吼,被这么糟蹋也确实让人痛心疾首。 这厢我正想着自个儿的伤□,却不想飞得太急,竟然没避过前头飞来的一样物什,只觉得眼前 红光一晃,什么东西正正的砸进了我的怀里。 幸而此下我是化了原形的,那物什体积又小,这撞得一下倒并不碍事。 抬了爪子将它拎出怀里,这才发现,竟然是只半大的小狐狸。 我仔细得瞧着它,它却似乎被那一撞撞得有些分不清方向。四肢凌在空中,张牙舞爪的挣扎。 还不时发出吱吱的低叫。 我这一看,变不觉查出些趣味来。 只见这小狐狸通体灿红灿红的,好似一块上等的凤血石。 我饶有兴趣的望了它一会儿,它却终于回过神来,一双乌黑滴溜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我,龇牙 咧嘴的开始低吼。 想来是只刚刚摸出些门道,却还没修得灵识的小狐狸,懵懂得很,只一个劲的死命挣扎,不一 会儿就气喘吁吁了。 “嘿嘿。”我咧了咧嘴,吼的身子保不得有股狰狞的味道,这一咧嘴,露出一对犬牙,大约便 更显得可怖。 那小狐狸一双眸子里都是惊惧,身子已经抖得仿佛筛子一般,却再也不敢挣扎,萎顿的垂了四 肢合着一条柔光发亮的尾巴,呜咽着小声抽泣。 它这幅模样到现出许多的可怜来。 “大胆妖孽,”我正要好好调戏调戏这只未开化的小狐狸来,却不想这小狐狸后头还跟着一个 人,此时正乘了风,呼啦啦的就到了跟前。第一句话就颇让人恼怒,“快将手中的小狐狸精交出来 ,否则休怪本君手下无情。” 转了注意力望着眼前这位,按人间来说,颇有些仙风道骨的真人,正睚眦欲裂的望着我手中的 小狐狸。 他这幅模样却让我不禁呆得一呆。 一般仙人即便蛮横却也委实不敢在这流沙地界叫嚣,也鲜少会与这些小家伙为难,只眼前这家 伙却仿佛与我手中的这只小狐狸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按着我两万多年的性子,他那句大胆妖孽早就让我狠狠打上一架了。 只当初遇着个硬钉子,被一罚罚了两万年,这性子也便收了不少,此下只眯了眼望着眼前的老 头子,沉重嗓子问道:“你唤谁是妖孽?” 那老头似乎还有些眼力劲,方才大约跑的有些急没看清楚便脱口而出,此下望着我倒是先呆了 一会儿,突而作揖问道:“在下方才喊的,自然是大人手中的那只狐狸精,小人乃是玉清境九圣坐 下的无名小仙,不知大人是否是怜玉神君坐下的望天仙君?” 一般品阶相差太大,低阶一方是没有资格报出称号的。 我不曾想到这位真人倒是有如此眼力,点了点头,顺便将手中的小狐狸扔到背上。 大约是因着过往吃过这么一回亏,如今见着这个真人欺负这小狐狸,心中不免有些不平,将它 扔到背上后,开口道:“既你已知晓本君的身份,还不速速离去,这流沙地界按理说也并不归天界 管辖,你小小一个真人在此如此放肆,就不怕惹出祸端么?” 跟着阿念这么些年,除了混到个望天仙君,这场面话也颇学得不少。 阿念不爱打架,每每就撑着个空架子恐吓别人,我虽则不怕打架,只今是得空回来省趟亲,到 点还是要回去的,否则不晓得那小祖宗又会弄出什么事,故而并不想节外生枝。 我这一番话说得颇为严重,那真人额上密了一回汗,鞠身道:“小人追得这狐狸精,竟不知不 觉入了流沙地界,还望大人包涵,只这妖孽,偷吃了玉清境的圣丹灵果,小人若是不将它捉拿回去 ,怕是担不下那责罚。” 我听得它又是狐狸精,又是妖孽的,心下便有些不爽。 现如今我虽然担着个上仙的名头,过往却也被这些仙人称作过妖孽之流的,不禁蕴了怒气望着 眼前这真人,狠声道:“你也看到了,这小狐狸是本君的宠物,你若是要将它抓回去,还是先过了 我这关。” 大约是本吼这形容委实太过狰狞了些,那真人哆嗦了身子,一言不发。 我不愿意与他再纠缠,继续道:“或而,若你有不满,自管叫九圣一个个去找怜玉神君告我的 状。” 此下说出阿念的名头,最是好用。 天上地上谁人不知,她这个混事神君最是护短,自己混事连篇,哪里会来管我。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那真人连连摇头,一脸惊惧。 我这 分卷阅读2 虽然是靠着阿念的名头欺负了人,也着实觉到了欺人的乐趣,心下不免惬意了一回。 那真人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只一副愁苦的模样,看得人很有...... 幸灾乐祸的念头。 此下那真人一走,我便也终于收回了注意力,将背上的小狐狸抓回爪子里。 这小狐狸现下倒已经不再挣扎了,一双乌黑黑的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我,忽闪闪的,甚为惹人 疼爱。 狐狸我也算见过不少,云梦泽的白狐狸就长得很是神采风流。 只眼前这只半大的小狐狸,竟然莫名比之多了一股艳丽来。 暗忖着,大约是因着这鲜红鲜红的毛色,才会有这般感觉吧。 虽然晓得它不定能听懂言语,还是忍不住望着她道:“你这小狐狸,倒是个会惹事的主,竟然 跑到玉清境去偷食,难道没人教你么?” 我自言语了一阵,她乖乖的伏在我的掌心,一条尾巴左摇右晃,抬眼望着我的模样颇为小心翼 翼。 我便又道:“今日相见咱俩也算有缘,你这一身潋滟,就算不惹祸也不晓得多少人惦记着你的 皮毛,吃了这亏,以后小心点,你且走吧。” 也不晓得她听没听懂,只还趴着身子望着我,一动也不动。 估摸着这小狐狸果然是个没修出灵识的小家伙,况且这天色也着实不早了,不好再纠缠下去, 只将她往虚空中一放,踏云欲行。 却听得那小狐狸呜呜的叫了两声,在原地望着,背上的毛发竟松松的立起。 我笑得一笑,乘着风便走。 却不曾意识到,这件事,竟然会惹出后面那许多事情来。 ☆、第一章 这世间之事,有因才有那果。 我望着一池子潋滟的荷花,很是聊赖的打了个哈欠。 阿念捎着小梦儿又下了凡间去耍,就将我独独扔在了云梦泽这万年发生了不了一件大事的地界 ,着实无聊的紧。 想来要不是当初年幼无知,被那位上神掳了,我见今不是儿孙满堂,就是在人间风流快活,哪 会如此无聊的在此处守家。 自从三十多年前,阿念突而长成个女神君,又收了小梦儿做徒弟,我这在家里的地位便每况愈 下。 晓得的还道我是个上仙,不晓得的,大约便要以为我是个保姆了。 想过往,我在人间,花里来,水里去的,颇为潇洒,只如今,却被嫌弃的扔在了这归尘居里发 霉。 越想,便越觉得不平。 五千多年前,我这期限便到了头,要不是看着阿念那小祖宗身量小,凄苦无依的,哪里还会呆 在这种地方。 现在倒好,她长大了,有了新欢,便忘了旧爱。 这般想来,心中便愈发觉得凄楚,真真是,只见新人笑,哪管旧人哭。 幸而小梦儿是个体贴惹人疼的孩子,否则,还真不晓得我这日子怎么过下去。 我这厢前一刻正愁苦得自怨自艾,后一刻却突然福至心灵的眉眼一跳,正不晓得要发生什么事 情,外面却响起了叫门声。 待得我开了门,一看却是族里侄子辈的荆炎,此刻正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见得我开门,脸上 凄楚神情乍现,喊了一声表姑姑,就抓了我的袖子抹眼泪。 我正暗惊,他却已经开始喋喋不休的说明了来意。 却原来,这事是我那小了许多的弟弟惹出来了。 当初我回了族里,那孩子才不过石凳子大小,这在吼里绝对是个发育不良的,也难怪阿爹和阿 娘会忧心的在他化形这日将我叫回去,一同护法。 幸而,这化形化得有惊无险,虽长得不是个玲珑剔透的模样,眉眼间却也很有一些英气来。 阿弟小名叫关关,我因着自己那点小心思,便不免想拉个垫背的。 当是时,望着他那张还略有些皱巴巴的小脸,左瞧右瞧,正经严肃了一番,才将心中早就定下 的名字说了出来。 “阿爹,阿娘,”我拎着阿弟,皱眉道:“我族向来个个都是风流人物,只这孩子大约是晚产 ,这方面不免有些先天不足。” 我顿了一顿,爹娘脸色业已变了几变,我便接着道:“孩儿虽然读书少,文采欠佳,却也听过 人间一些有名的诗词,一则便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今不若便取这 典故吧。” 我自是摇头晃脑,故作玄虚了一番,阿爹沉着眸子,将手里的茶杯一放,点头道,“甚好。” 我那可怜的阿弟,名字就被定下了,唤作雎鸠。 也不晓得是不是我这名字取得委实太好了,我虽则之后一直未曾回去,却也听得那边消息说, 雎鸠果然是越长越风采,逐渐长出个窈窕君子的模样。 好相貌自然好过坏相貌,我便有个小心思,自然也希望阿弟莫给我丢人的。 却不晓得,这好相貌也有好相貌的烦恼。 这便惹出了两则桃花债。 荆炎说到这里,却已经没有一丝的泪了,一双眼睛很是熠熠生辉,口上讲得也是颇为精彩。 却说这两则桃花债,一则是与朝云之国相邻的不死山公主,而另一则竟然是玉清境九圣之一的 白风。 那不死山的公主我是不曾见过,只那白风我却是很见过几次的,当初阿念捎着我流连宴席之间 ,就有正面见过几回,文采风流倒是风流,就是女气了些,却原来是个断袖。 阿爹和阿娘仔细斟酌了一回,便应了不死山的提亲。 如今仙界这风气开放的很,不与十几万年前比,便是比起两万年前,也不晓得开放了多少,故 而男女风之事,已算不得大防了。只阿爹和阿娘从各方面考虑,都是那不死山的公主更为合适些。 朝云之国不像不死山,在流沙存了几十万年,作为从东海之东新迁入的族群,这根基还颇为不 稳,故而,与不死山的关系便尤为重要了。 只不过,让阿爹和阿娘没有想到的是,阿弟与那白风竟然算得个两情相悦,按着荆炎的猜测, 保不得已经暗通款曲了的,这婚事定了,他自然不依。 可不死山这事已经应下,不依也得依啊,阿娘双手 分卷阅读3 一挥,便将阿弟锁了,就等着那公主嫁过来 。 可是吧,这情爱一事本就是勉强不得的,阿弟要死要活,上吊绝食,最后弄得自己奄奄一息。 阿爹心疼他,便偷偷将他放了。 白风也算是个有点本事的主,将阿弟接走藏了个严实。 阿娘自然是折腾了阿爹一番,可是这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眼见着婚期越来越近,这事也终于 再也瞒不下去了,听说那不死山的公主和了她爹娘闹到了朝云之国。 阿娘着实没法,私下遣了荆炎来找我,大约是想靠着阿念的名头缓一缓。 这事已经关乎到族群存亡了,我这边自然是急切的准备了一回,给阿念留了封书,便随着荆炎 往朝云之国去了。 这一边行,我便也一边琢磨着怎么了结此事。 阿念的名头虽然在天界好用,可在这流沙界却不一定用得上,更何况那不死山过往便是个地头 蛇,如若实在无法,便只能搬出阿念她舅舅,寻迷上仙的名头了。 反复忖度了几遍说辞,这厢便已经到得朝云之国的地界。 匆匆赶到家里,远远便听得一个亮丽又娇艳的声音风风凉的道:“要本宫离开也可以,你把人 交出来即可。” 不知为何,我只是单单听着声音,身上的皮毛便凛了一遍。 过往在凡间,见得多少女子,清新者有之,温婉者有之,艳丽者,自然更有之。 只不晓得,能话出这种声音的女子,该艳丽到何种模样。 男子自然喜好娇艳的花,可愈发娇艳的花,愈是带刺。 我自是在心里为阿弟默哀了几遍,这边化了人形,径自进了客厅。 我这一进门,便见着在座共有七八人,坐着的四人,除了爹娘,大约便是那不死山的国君与王 后,而端端站了中间的,分明是一女子,一身火红的衣裳清凉露骨,看起来颇为扎眼,此时正背对 着我。 方才那话应当是她说的,想来便是那不死山的公主了。 其他立着的四人皆是族中子弟,都垂着头一言不发。 来之前便听得荆炎说这公主如何如何的娇艳动人,又是如何如何的风姿绰约,更是如何如何的 无理蛮横。 我原则并不以为然,只觉得自己也算见过世面的,只如今,单单看着她那蜂腰削背便让我觉得 受用不起。 我这一进屋子,却是阿爹和阿娘先见着我的。 阿娘见着我时,阴沉的脸瞬间便见了笑意,只阿爹脸上虽然也松了一松,神情却是颇为委顿的 ,想来是受了阿娘不少气。 “斯生,你终于回来了。”阿娘从椅子上站起,往我这边来。 当初阿念收小梦儿做徒弟,我得的最大好处便是这名字了,自然早早的告知了阿爹和阿娘。 我应了一句正要上前,却见那一直背对着我的公主正转过身来。 这个,这个,这个...... 若说,我先前只是以为然,那我当下便真真对荆炎那拙劣的形容感到痛心疾首了。 这何止是艳丽,简直潋滟得仿佛雨后的芙蕖,灼人视线。 我看得呆一呆,幸而历练得久,好歹控制住了心绪,眯了眼假装淡然的细细打量她。 只见这公主眉眼细长微挑,顾盼间波光流转娇媚非凡,摄魂夺魄,甚是勾人。 我望着她,她便也望着我。 只那眼神,肆无忌惮,若是本大吼定力稍稍差那么一星半点的,大约便要现出狼狈的模样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挑了挑眉,往前踱了一步,眼神愈发□裸。 她身材本就出众,这一身布料更是少的可怜,该露的露,不该露的也露得差不多了,往我身前 一站,更是艳气逼人。 瞟了一眼她双手抱着的胸口,本大吼也终于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我这一退,心下一惊暗叫糟糕,奈何这自然反应控制不得,不想这只是第一个照面自己便败下 阵来,懊恼之余,只能重振旗鼓,硬生生的将后退的步子往侧挪了半分,越过她往阿娘那里去。 “阿娘,阿爹,不想斯生今日回来,家里竟是这般热闹,怎得不介绍介绍。” 阿爹也站了起来,原本俊朗的脸憔悴万分,勉力笑了一笑,对着我道:“是了,是了,斯生, 这位便是邻近不死山的国主蒙枝,他旁边这位便是王后司寒。” 我自是一一作揖拜上。 那蒙枝生的一张男女莫辨的脸,美艳得分不出性别,承了我的礼笑得颇为温和,连连道:“不 用客气,不用客气,以后便是自家人了。叫阿爹就成。” 那王后却是冷得很,一张倾城倾国的美人脸,冰寒冰寒的,在旁边轻哼一声,一副不太想搭理 我的模样,却还是带着怒气道:“哼,你不是逃了么。” 他们的话听得我一愣,瞬间便晓得他们弄错了,正要开口,却听得身后那公主接口道:“他逃 得了么?” 我这厢咋舌着这母女的性格,那厢急急解释道:“蒙叔和司寒姨,我想你们弄错了,在下并非 阿弟。” 虽然也听说过阿弟长得与我有几分像,可应当也不至于像到让丈母娘和岳父搞不清楚的地步吧 。 那蒙枝神情惊得一惊,又细细的打量了我一番,这才道:“果然是本王搞错了,这模样,倒是 比我那只见过一面的女婿,更潇洒几分。” 只见过一面? 我转了头望着阿娘,她似乎看出我的疑问,正要开口。 却听得那司寒对着蒙枝道:“你什么眼力劲,这都能看错,就只有你见过那雎鸠一面,若是你 也搞不清楚,他们胡乱找个人来替,咱宝贝女儿不吃亏死了。” 那蒙枝唯唯诺诺的现着讨好的笑,忙不迭的道歉。 那被我故意冷落良久的公主似乎终于有些站不住了,几步迈到我跟前,皱着眉继续打量我。 我这心底愈发奇怪,按说这公主没见过我阿弟,便是我那阿弟长得个天上有地下无的姿容,也 惹不到这朵桃花啊。 不过,这疑问倒是很快让司寒解开了,只听得她继续道:“真是晦气,要不是咱女儿小时候对 着那小子一见钟情,那小子又 分卷阅读4 救了她,何苦来攀这趟姻缘。” 原来是应了这英雄救美,两小无猜,一见钟情的戏码,也难怪这朵带刺的花巴巴的就来了。 这不死山我也不是惹不得,只想到族里好不容易在着扎根五万年,刚恢复了些凋零的景象,真 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无。 我虽然可怜我那阿弟,可作为一个男子汉,担起家族的重担是必须的,即便真的不愿意,也须 得自己来说清楚,让爹娘来收拾这烂摊子,自己却一走了之,算是个什么事? 我这般一想,便又向那蒙枝做了个揖,恳切道:“蒙叔和司寒姨也莫要生气,这件事总归是我 那阿弟有错在先,斯生这里先给二位赔不是,等来日绑了他,定然上门负荆请罪。” 我这般做小伏低,两万年不曾有过,即便跟着那位上神,跟着阿念,也未曾有过。 那公主似乎看了这许久终于看出些名堂来,细长的柳眉一皱,指着我道:“便是你了。” 这公主的声音似怒非怒,似喜非喜,虽听不清情绪,却仍旧觉得那沁过水一般的娇嫩嗓音带了 一股艳情扑面而来。 从来听说天狐一族媚功十足,这公主大约更是之中的翘楚,便是不经意,那举手投足,一言一 行间的媚态也显露万分。 我尚反应不过来,这便是你了,是什么意思。 却听到那公主突而现了笑,启了殷红丰润的唇,娇脆脆的嗲着声音对阿娘他们叫道:“婆婆, 公公,便是他了。” 我自凛冽了一番,虽然化了人形,少了皮毛,仍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阿爹张着嘴,磕磕绊绊的道:“乖,乖侄女,这可真不是关关,而是叔叔的大女儿,斯生。” 阿娘却沉了眸子看着我,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 那公主敛了眉回头看,一副踌躇的模样,看得我浑身发毛。却听得她似是自我安慰一般点头道 :“女的?也不碍多大的事,且让她现下便随本宫回不死山,免得逃掉。” 我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不曾想这公主竟然对阿弟执着如斯,逮着一个长得像的,便能凑合。 那司寒此时却是笑了起来,起身握住自己女儿的手,点头道:“潋滟你看着顺意就成。” 那蒙枝也仿佛松了一口气,哈哈笑道:“也好也好,左右都是亲家。” 我转了头看着阿爹,却见阿娘按着他的肩头,眉眼间也是笑意,“若是蒙枝与司寒都看着我这 不肖女儿合眼缘,那便也无妨,只斯生与雎鸠的生辰八字不同,这婚期还得重新定,我看还是从长 计议的好。” 我心底哀嚎一声,没想到我那没良心的娘亲果真断然的将我给抛弃了,正思考着是不是脚底抹 油开溜。 却不想身后已经有两个族中子弟一人一边将我缚了。 那蒙枝似乎心情大好,眉开眼笑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那唤作潋滟,也果然潋滟得很的公主,也点头道:“婚期不急,只为防这个也跑走,还是先将 她带回不死山的好。” 他们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此下不跑,更待何时? 正欲化了原形逃跑,却不想自己是和谁斗呢。 族里计谋最甚的便是阿娘,事情都是由她做主的。她对我们这双儿女更是了解的很,我这念头 未动,她便已经知晓。 只我这后知后觉的,等要化形才发现,手腕上竟然不知何时被拷上了锁仙铃。 不可思议的盯着阿娘的脸,她却不来看我,对着不死山的那三位继续道:“如今,斯生这孩子 便交给你们了,至于详细的事,咱以后可以慢慢商议。” 那蒙枝与司寒自是笑得得意。 那潋滟公主更是勾了嘴角看我,那副模样,不禁让我软了小腿肚。 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我这被阿娘耍手段缚了,只想拼得个鱼死网破,大不了靠了蛮力,毁了屋子,逃到阿念那厢, 便也安全了。 却不想,阿娘这时候传音给我,殷殷切切的道:犼儿,阿娘自不会害你,不多久便寻了你阿弟 来换你的,为了族里,你且忍一忍罢。 阿娘叫着我这乳名,又是这番情深意切,这再而衰后,哪里还生的出逃跑的念头。 只巴巴的望着阿娘的脸,她却仍然不看我。 叹了口气。 这事着实荒唐。 大约是我活这么久,第一荒唐的事了。 想当初我闯了祸,若不是阿娘跪着给那位上神求情,我这命怕早也没了。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 能违抗她的。 想来,阿娘说得也在理。 这公主本求的是我那阿弟,凭着阿娘的手段,自然是能捉他回来的,到时候往不死山一送,这 潋滟便自然又是我弟媳,我便自然,又是个自由身了。 那蒙枝大约是见着我放弃了挣扎,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潋滟仔细端详着我,亦也很是满意的模样。 那司寒见着自个儿女儿满意的模样,终于也满意了。 阿弟哟,可不是老天为着那恶搞的名字,让阿姊代你受这番劫难? 第二章 这不死山虽然就在朝云之国旁边,只那地界,不是寻常人能去的,亦非不寻常人愿意去的,更 不是我这在外两万年的大吼去得到的。 只当初远远的望着时,便觉得那山体连绵不绝,朦胧阴森,处处透着诡谲。 此下我却是要进入这天狐一族的腹地,真真是想不到。 阿娘将我交付给潋滟他们,这便乘了辇车直接往那不死山赶了。 来时便见着家门口停着两辆大辇车,华丽又诡媚,周围跪了一圈的车夫,又站了一圈的侍卫, 排场颇大。 不想我便竟然要乘着这其中一座,去那地界。 潋滟躺在软榻上,只手撑了额头,一双媚眼打量着我,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另一只手捻起一 旁的葡萄便往嘴里送。 她那双手纤长白净,指甲剔透晶莹,捻着那碧绿的葡萄更是相映成辉。只见她慢条斯理的吃着 葡萄,那殷红的唇上都是水光,偶尔伸了那小巧嫣红的舌,吐出几粒籽来,模样很是惬意。 分卷阅读5 她这一躺,那一身露骨的衣裳更是暴露,胸前露出大片肌肤,雪白雪白的一片,差点晃花了我 的眼,被那乌黑的长发一遮更是惹人遐想,交叠的双腿修长丰满,被她那身艳红的衣裳和榻上的红 毯映衬得旖旎万分。 辇车里安静得狠,只她偶尔的动作,带了脚踝上的铃铛,发出几声清脆的声响。 本大吼一直觉着自个儿是个懂得风情雅致,欣赏得风景的人,只此番偷得几眼也不免低了头暗 暗叫苦,喉间不自觉生出津液也不知是因着那葡萄,还是因着那大腿。 她那副形容若是在人间,多君子的人都得往上扑,可如今我这称不上君子的,对着这艳丽娇媚 的弟媳,只有一肚子的苦水。 花越艳,便越带刺。 过往游戏人间,调戏调戏人家也就算了,如今这会儿,哪里敢动分毫念头? 那可是不死山的天狐,更何况还是我弟媳。 我小心翼翼的盘腿坐了一旁,回想着过往记得不甚周全的清心咒,念了几句佛法,总算是把心 头暗生的几丝旖旎给压了下去。 我这刚平了心绪,却听得那头的丽人,咯咯的笑起来。心下不觉一阵发毛。 “怎么,你怕我?” 她说我怕她,这便委实有些损面子了。 想我活了将近三万岁的大吼,会怕这只将将不过三千来岁的小狐狸? 笑话。 想本君风流人间的时候,还不知这小东西在哪个犄角疙瘩等着投胎呢。 这已经关乎到面子问题了,免不得激了一回性子,敛了神情,垂着眸子,沉了声音答道:“弟 媳,按着这关系,你也须得喊我一声阿姊,如今去你那里也不过因着我阿弟犯了错,本君心中有愧 而已。不说怕不怕你,便论这层关系我也该好好疼你的,如今不比过往民风淳朴,便是两个女子做 一处也不免会惹出些闲言碎语来,阿姊我虽然不甚介意,只公主你也是个有婚约在身的人,还须得 注意着些好。如今我去你哪里,也算提前培养妯娌感情,日后相处自是方便。” 我这一番话一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怕她,二是为了让她收敛着浑身的媚气,这第三么,也是表明 立场,想来我虽不是个正人,咳咳,君子,好歹也不会对着自己弟媳下手的。 却不想,我这一大段话,她却只听进去一句,笑声愈发清脆动听,腻了嗓子道:“哦?却不想 阿姊是要如何好好疼爱弟媳呢?” 幸而我此下未曾喝茶,否则这一口喷出去着实不雅致了些。 我忍了一忍,终是忍了下去,闭了眼做捏诀打坐相,不再理她。 天晓得,我这打坐打得多么艰辛。 那厢却响起了铃铛的声响,脆生生的,很是空灵。 暗忖着,莫不是那公主起身了? 只一抬眼,便见着她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跟前,似笑非笑的望着我。 着实吓了好大一跳。 约莫着事出突然,这神情便没藏住,只见对方又是咯咯一阵娇笑,仿似对我这反应很是满意。 我便是泥菩萨,还有三分泥土气呢,更何况原本便是个凶兽的暴烈性子,此下真真是被惹了一 回,皱了眉狠狠的瞪着她,怒道:“潋滟,别以为本君不会对你怎样?你若是安分些,咱也就相安 无事处到我阿弟来,若你还是这般时时来招惹,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她呆了一呆,望着我,明艳的眸子水光滟滟,突而又一笑,风情万种。 “你却是,”她一边笑,一边伸手作势便要抚上我的额头,“要如何翻脸不认人?” 她这动作真真触到了我的逆鳞。 从小到大,除了阿念,便是连爹娘都不敢触碰我这额头,没想到这公主忒的大胆,竟然敢伸手 。 在她的指尖触碰到我的额前,已经被我一手捉了。 “潋滟,”将她的手压在身侧,欺身将她按倒,从上往下望着她的脸,“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敢伸手碰望天犼的额头。” 我是不知自己的神情有多狰狞,只肯定好看不到哪里去。 没有现出原形算是极好的了。 可那潋滟似乎一点都不怕,被我压着也未现出一丝的惊慌,定定的看着我的眼。 她这幅镇定的模样却是我没想到的。 想她也应当知道,自己修为不及我,便是加上她那一双爹娘,也不定能压我一头,她却一丝惶 恐也没有,就那么淡然的看着我。 这时候,那如丝的媚眼,清明得仿佛一泉池水。 我被她看得颇有些心虚,只若是放手,便愈发有些下不来台。 之前已经输了一筹,如今再败下阵来,以后肯定抬不起头,这往后的日子定然难过的狠。 我这般想着,便只能僵持着,不服输的望着她的眼。 大约过了一刻钟,正在我以为自己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那潋滟忽而妩媚一笑。 我心里不自觉的便暗道一声糟糕。 按着她肩膀的手已经被她按住。 “你......”我说得一个字,却再也开不了口。 她的手温热细腻,柔若无骨,覆在我手上,仿佛绸缎一般。 此下我哪里还顾得上面子里子的,急急要抽身。 不曾想,她手上明明没甚力气,却仿佛跗骨之疽一般,牢牢的攥着我的手。 “喂,”这可如何是好?我叫着她,没有一丝办法,半个身子还压在她上面,若是要硬来,又 不伤她,免不得要拆了辇车的。“快放手!” 她却完全不曾理会我,双腿缠压着我跪着的小腿,眉目间都是得意。 “潋滟原还以为是自己单相思,却不想阿姊竟是比潋滟还要急切。” 我被她一句话,激得从脑子凛到了尾椎骨,抖了一回,终于认清了一个现实。 本君修了将近三万年的道行终是不够,绝非这妖孽的对手啊。 我这厢认清现实,便已经定了我今后的计划,只此番如何脱了这困境,还是个没有眉目的事情 。 “弟媳,弟媳,”我连连唤了两声,沉痛了嗓音对她道:“你可要想清楚啊,这里可是辇车。 ” 她那嫣 分卷阅读6 红嫣红的唇,漏出几声银铃一般的笑声,“是辇车又怎的?” 我被噎了一句,正愁眉不展,突然看见旁边的葡萄,便急急道:“阿姊我此番去你不死山,也 算是客,你便是如此招待我的么?想来咱俩日后相处时日还很久,不若乘此机会好好熟悉熟悉,也 免得日后生疏了,你看,咱这姿势也委实不是个谈天的好姿势,不若去那榻上坐了,一边吃一边谈 ,阿姊剥葡萄的本领可不错的很。” 我这简直自降了万阶的身价,帮着个小狐狸去剥葡萄。 便是阿念,我也未曾帮他剥过葡萄啊。 身下的人,又是一阵咯咯的娇笑,摇了摇头道:“阿姊觉得这番姿态不好,弟媳却觉得,这个 姿势正适合谈心,”她停顿片刻,双眸扫过我的胸口,看得我一阵寒意,才继续道:“阿姊若是再 伏点身,可不就是,如你心,印我心了么?” 此下这种境况,真正是山穷水复疑无路啊。 万念俱灰的绝望下,我竟然还能分出一丝的念头去埋怨我的那阿弟。 那潋滟又继续道:“况且那葡萄,弟媳方才已经吃够味了,此下倒是不急,”她说着又舔了舔 唇,动作实在是撩人的很,“自然,若是阿姊你要尝那味道,潋滟自然不阻你,不若就着这姿势, 从弟媳这里尝得好,自比那葡萄味道更好。” 我望着她的脸,简直震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骨子里那点点狠戾现了出来,手上加重了力道,狠狠捉着她的肩膀,咬牙切齿道:“潋滟啊潋 滟,好你个不死山的公主,本君活了将近三万年,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我看你是想男人想疯 了,现如今便让我代我那阿弟好好教训教训你这只狐狸精,以后不定也是个不守妇道的主。” 我虽则不是个男儿身,却莫名长了个女生男相,当初也确着实愁了一回儿,只后来久了也没觉 得什么不好,却不想竟然被只思慕我阿弟的狐狸精凑合着给觊觎了,真不知该哭该笑。 见今这几句话绝对有够恶劣的,手上又是下的重手,那肩膀的琵琶骨便在那要碎不碎的边缘。 那潋滟果然受不住疼痛,咬唇闷哼了几声,额上出了细密的一层汗珠,不一会儿,便是身上也 见了汗,她却再也不曾出过一声,只一双眼又强又怨的望着我。 我先是见着她额上的汗,自觉下手有些重了,已然放轻了力道,待得她浑身密了一层汗,才猛 然惊觉这辇车里竟然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异香,尤为晃人的脑子。 那潋滟此时大约是痛的狠了,无暇纠缠我,我这一挣便得了逞,迅速靠到了一边,只远远的看 着躺在楠木车板上的人。 她此时的模样既显得有些狼狈,又更透出些风情,只脸色有些惨白,双眼定定的看着车顶,显 得有些无神。 我暗叫一句,只觉得她这模样仿似被我做了什么似得,真是造孽的很,只此下,也不敢过去了 。 那异香离得潋滟越近便越浓郁,显然是从她身上发出的。 本君听闻有些女子天生异香,这潋滟大约便是其中之一,着实是个天生的妖孽,下定决心,今 后再也不靠近她半步了。 她躺了地上缓了一会儿,才慢慢坐了起来,那原本就半掉不掉的衣裳,终于从她肩上滑落,吓 得我赶紧闭了眼,却听得她笑道:“不想阿姊原着是好这口,潋滟虽然不甚精通,却也不是学不来 的,方才那些,弟媳已然记下,以后定然与阿姊好好讨教讨教。” 呜呼哀哉。 阿弟,阿姊我,阿姊我要与你断绝那姐弟关系。 第三章 我这一路上,简直是遭受了身与心的折磨,到得那不死山的时候,又遭受了一班人暧昧目光的 洗礼,真是艰辛的很。 那潋滟全然不顾别人的眼光,也不去整理自己那一身褶皱的衣裳和凌乱的发,死挽着我的手臂 ,便下了车。 前头的蒙枝和司寒见着这幅光景,似乎颇为满意,点了点头,一挥手便将我摆布进了公主府的 一个小院子里。 我此时已经生不起半丝反抗的念头,只想着在公主府的这些时间,能避就避,能躲就躲,能不 出门就不出门,待得我那阿娘将我那不肖阿弟捉回来换我,也便功德圆满了。 可事事总不会那么如人愿的。 我本以为作为这不死山的储君,那潋滟公主应当有不少事情要做的,却不曾想,自己还是朝云 之国的储君,也没见得自己做过什么事情来。 这潋滟几乎日日来我这小院子,没事就撩拨撩拨,有事就挑逗挑逗,我这日子便愈发的艰辛起 来。 后来,我便渐渐摸索出门道来,也终于理清了这头绪。 那潋滟估计是怨我那阿弟毁了婚约逃了婚,这便抓了我这个阿姊来折磨顺气,偏偏我与那阿弟 还有几分像,便更惹得她怀恨在心。 我只痛心自己一个大好仙君,又是个赫赫有名的望天犼,就这么做了替罪羊,当了受气包,叫 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喊冤无门,告状无人,只咬碎了一嘴的牙往肚子里咽,还要担心阿念是不 是收到族里的通知,又会不会来救我。 这日子过得不顺心,白日里头提心吊胆,夜晚里竟开始噩梦连连。 我自郁结了无数遍,吓得睡也睡不着。 一日,那潋滟又来找我。 适时,这天才蒙蒙亮,我便也才朦胧的睁眼,便见她从门外进来,手里不知抱了什么。 她来我这里向来是不需要敲门的,我虽然愤恨,竟也有些习惯了。 “斯生,”她一边往床边走,一边唤我,一张娇艳得无以复加的脸,现在温和的笑,“好起床 了。” 我只觉得这场景有些恍惚,摸索着衣裳想要起床,却终于看清她手里抱着的是个什么东西了。 那竟然是只小狐狸。 裹在襁褓里,只露出了一张脸,除了一双耳朵是雪白的毛色,其他都是火红火红的。 我咦了一声,对着潋滟问道:“这是哪里来的小狐狸?” 她却笑得温柔,晃着手里的小狐狸,对着我道:“斯生你却是睡糊涂啦,这不是咱们的孩儿么 。” 我脑子里轰然一声巨响,傻乎乎的看着 分卷阅读7 那小狐狸。 潋滟冲着那小狐狸指着我道:“来,乖乖,快叫阿爹。” 那小狐狸果然口吐人言,声音尖细的对着我叫道:“阿爹。” 一觉醒来,我只觉得浑身没有一处不是痛的,胸口更是被什么东西压着似的,让我呼吸艰难。 而我那脑子里还回荡着刚才仿似真实的梦境,那小狐狸一声声的阿爹在脑子里越传越远。 我只怕得浑身都开始颤抖,勉力坐起身来,却见一只红艳艳的狐狸从被子上滚了下去,真真是 吓得我三魂七魄去了一半,歇斯底里的跳到地上,对着那狐狸乱叫。 可叫得什么,便是我自己也听不甚明白。 那狐狸原形却是睡着的,这一下却是醒了,站在床上看着我。 我被她看得发毛,口中还在呼喊着什么,却听得那只狐狸道:“斯生,你倒是中了什么魇了, 这般疯颠颠的。” 这分明是那潋滟的声音。 我这才发现,这只狐狸比梦里的大了不知多少,又朝床脚一看,散了一地潋滟的衣裳,方才晓 得,这只狐狸是那潋滟化的,一时便松了口气,裹了被子往凳子上一坐,狠狠的喝了一壶茶。 这潋滟不知为何,总是喜欢化了本体来我这里困觉。我起先虽然不太愿意,可也奈何不了她, 幸而她化了本体,也就是毛茸茸的狐狸,既占不了多少床位,也带不出多少旖旎,我这便宽宏大量 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只方才那梦着实把我好好的吓了一吓,也让我猛然清醒过来。 到得这不死山已然三个多月了,阿娘那边却没传来半分消息,若是她一直找不着我阿弟,难道 我就真的一直在这里等下去? 我沉痛的展望着自己暗淡无光的未来,那潋滟化的狐狸却分分明的打了个哈欠,蜷成一团,在 床上窝了,懒洋洋的对我道:“现下才三更,我正困着呢,你回来给我暖暖床,这夜里真是冷的很 。” 我如今睡意没了大半,哪里还睡得着,她占这那床,我自是不肯回去,只端坐了凳子上动也不 动。 那潋滟原本伏着的狐狸脑袋抬了起来,连带着那原先耷拉的耳朵也竖了起来,盯着我看了半晌 ,又趴了回去,却是凛了一回毛才凉凉的道:“你若是不过来,我便过去罢,只这狐狸身量太小, 不若化了人形,还方便些。” 她此下未着寸缕,若是化了人形,便是个光溜溜的大妖孽。 这潋滟如此威胁我,想来真是极度的可恨,我想着夺门而出,却又忌惮自己只穿着睡衣,未免 她真化出了人形,便也只好能伸能屈的回了床上。 只我刚坐回床上,这潋滟便很是从善如流的钻进了我的被子。 她那一身皮毛光溜顺手的很,摸着一次,便有些粘手,让人放不开。 可一想着她的可恨,我便有些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她自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了,将脑袋搁到了我的胸口上,若不是我这胸口应了人间那句囊中羞 涩的景,自是会以为她要吃我豆腐的,此下也便随着她了。 躺得片刻,我自是全然无睡意,这潋滟却也突然睁开了眼,一双乌黑的大眼水灵灵的望着我。 我不晓得她要干什么,只想着我这挂名的阿姊过得真是艰难,还要为弟媳暖床来。 她却突然道:“斯生,你是族里唯一的望天犼么?” 说起望天犼,我当初还拿这名头恐吓过她,不想却是半点用也无,如今我也心灰意凉了,点了 点头应道:“虽然不是个稀奇东西,也确实只有我一头。” 她这才闭了眼,状似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道:“那就好。” 我不知她是个什么意思,却听得她继续道:“望天犼那额纹漂亮的紧,本宫甚是喜爱。” 本望天犼,只觉得心中拔凉拔凉的。 嗫嚅着道:“其实,其实这王字额纹实在是累赘又俗气,阿姊,阿姊我隐得也甚为辛苦。实在 不是个好东西,真的,一点也不漂亮。” “唔,”那潋滟躺在我身上,仿佛很是适意,轻哼了一句才道:“既然阿姊觉着隐得累,那在 弟媳面前就将那额纹露出来吧。” 她叫我阿姊的声音又戏谑得很。 平日里,她倒是喊我斯生的。 只每每我这想拿出些当阿姊的威严时,她便抓着这两个字不放,分分明的调侃我,我虽则知道 ,却总是在危急关头想不起来,仍旧拿了阿姊二字来自保。 我干笑了一句不再说话,却听得她又道:“阿姊,弟媳曾有幸见得一只化形的大吼,心中甚是 思慕向往,您若是疼我,不若化做个大吼的模样,让弟媳邻近了瞧瞧。” 我疼你个头,此下我可真想你疼。 大约我那阿弟便是化做吼的模样救了他,如今却是见人形也不够,还要见原形才能慰藉那思慕 的心了。 可想我堂堂一头朝天犼,化了形难道就是为了做个替代品给人观赏的?真是掉价的很。 咳咳,虽则,我这给人暖床业已掉价了,可也万万不会再继续掉了。 我这一想,便勉强咧了咧嘴,“弟媳可言重了,吼的模样甚为狰狞可怖,想来当初弟媳你见着 的是思慕之人才觉向往,阿姊这一变怕是要吓到你的,我看还是作罢了吧。” 她躺在我的胸口,蹭了蹭,似也不在意我拒绝她,抖了抖两只耳朵,念道:“潋滟倒不觉得那 吼的模样有多可怖,不过就是只大兔子,也颇为可爱的。” 大,兔,子! 我自咬牙切齿了一回,只捏了一把辛酸泪,侧了头,将将撒在了云枕上,宽慰一回我这受伤的 心灵,嘴上却仍是道:“呵呵,弟媳却是好胆量,呵呵。” 想过往我们住在东海之东的时候,一口都能吞掉只龙的,只那是上古洪荒时候的事了,见今天 界的帝君便是只龙,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龙族便也被列入了保护动物里头,吼族现今的各个 小辈们也只能改吃素,偶尔听闻族中为数不多的几个先辈回味那龙髓的滋味,无不向往。 我这只几十万年不出的望天犼着实是生错了时候,竟然一口都没尝过龙髓的滋味,这些也便罢 了,总归自己也算是天界动物保护协会的一 分卷阅读8 员,只如今便是连这小小的狐狸也以为我们不过是些大 兔子,这不得不让我心酸唏嘘几回,黯然神伤一阵了。 “既然阿姊不愿意,那弟媳自然也不勉强你,现下还是好好歇息吧。” 她今日竟是这般的好说话,我莫名逃过一劫,心中甚为安慰,方才消下去的睡意又渐渐升腾起 来,打了个哈欠便不省人事了。 只在那将将睡着的前一刻,我照眼扫过胸前这只大狐狸,竟恍惚出个小狐狸的模样。 想来本吼此下合该指天大骂一句。 我了个去。 第四章 却说我这头日也等,夜也等,一等又是三个月,阿娘那边终于传来了消息。 竟不想,是则惊天动地,让我彻骨冰凉的坏消息。 阿娘她一时半会儿找不着阿弟,倒是与潋滟的爹娘,将我与她的婚事给定下了,竟然就在十年 以后。 十年,在我这将近三万岁的大吼眼里,不过就是眼皮一闭一睁的事。 我听得这个消息,除了哇凉哇凉的小心脏外,便已然打定注意。曲线救国如今已经无法实现, 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没事的时候,还是思考思考如何开溜罢。 之前来得这不死山,便一直窝在那公主府的小院落里,一来是不想节外生枝,这二来便是对着 不死山有所忌惮。 只当时,以为阿娘会将我救出去。 见今,拿阿弟来换,已然是短时间内无望了。 我要开溜也须得熟悉熟悉这周遭环境,权不如鼓了勇气出去逛一逛的好。 在这不死山,满打满算,也呆了半年有余。 那潋滟与我虽然仍不太对盘,只我这寄人篱下又宽厚了几分性子,外人看来,也约莫着是个和 乐融融的光景了。 那蒙枝与司寒更是将我当做了将要入赘进来的毛脚女婿,关照疼爱的狠。 是了,入赘。阿弟那是娶,我这便是入赘。 想我这相貌便合该做女婿,念我这地位,便合该入赘。 我心里不平,少不得几番色荏内厉,那厢却假装磨光了所有棱角,对着那潋滟虽不算殷切,总 做出副哀莫大于死,完全认命的模样。 这管制自然轻松了很多,能行动的范围也越来越大。 不死山撑死了,其实就是一山脉,傍着那黑水,本应该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偏偏两厢都透着 股阴郁劲,这山头便委实不光亮些。 这天狐一族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各个山脉里修行,而这潋滟一家子作为这头头,便将家安在了这 主峰之上。 说句公道话,若不是对着这天狐一族有所忌惮,我这又担着个相当于质子的身份,这不死山的 风景还是颇为不错,值得欣赏的。 天狐一族的结界封印很是特殊,难度倒是不大。 我日日循着结界游晃,便想寻着个最弱的地方,待得万事具备的时候,破开跑路。 那潋滟自从定下婚期后,仿似突然忙碌起来,来得次数便渐渐少了。 我自是暗喜了一阵,却不想之后愈发惶惶不安起来。 想来应当是过往知晓她天天会过来,这心里准备充分的很,自然强健,只如今她来期不定,我 又偷摸着盘算跑路的事,不免便有些做贼心虚的味道,故而忐忑起来。 幸而,那潋滟之后除了化了狐狸过来睡睡觉,再也不曾做过什么出格的事,阿姊我也,甚为欣 慰。 期间托来送信的族人去过几趟云梦泽,不想那小祖宗没了我好似一点也不曾伤心,带着小梦儿 便天南地北的去了,竟然一次都没遇到过。 此下我便真正应了那句,弹尽粮绝,孤立无援的景。 大约是我模样着实凄苦了些,那潋滟竟然有一日主动来邀我观赏不死山。 想这半月,她来我这里不过三四趟,更没有一次化了狐狸模样睡过来的,这邀我观赏的举动不 得不让人警惕怀疑。 按着我原先的想法,这潋滟开始时候那新鲜劲过去了,总归要厌倦的。毕竟我不是阿弟,更是 她阿姊,她应当也并不想把事情弄得多复杂。 虽这婚事定下,等阿弟回来要改也不难,自古也是有代娶这习俗的。 更见后来这公主来的少了,加之行为虽然仍有些孟浪,总也是规矩了不少,暗忖大约应当是过 了危险期了。 只我仍然身在狐狸窝,不免便有些神经紧张,这才日日忐忑。 不想今日她来邀我,甚为意义不明。 转了几个念头,暗惊是否这妖孽察觉出我日日游荡结界四周,猜出了本吼逃跑的意图? 我心里自是紧张不安,只面上也仍做出受宠若惊的模样,客气道:“弟媳来请我出游,斯生心 里自然是乐意之至,应当欣然而往,只近日大约有些受了风寒,身子便有些不大爽利,今日怕是不 便出门了。” 这说着,便假装出病弱的模样,轻咳几声,印证自己所言非虚。 那潋滟原本是闲靠在美人靠上,一边把玩茶杯一边与我说话的,我本就忌惮她,自是选了最远 的椅子坐了。 可惜,本大吼自出生以来便未曾受过风寒,不曾亲身体验过,这演技约莫着便有些不太到位, 刚咳嗽完便见着潋滟抬头,一脸嘲讽的看着我,戏谑之情溢于言表。 我这虽然晓得自己已经败露,奈何骑虎难下,也只能将戏演下去,故而又继续道:“也不晓得 这风寒怎会如此之烈,折腾的阿姊觉也不曾睡好,如今正是睡虫缠身,当真是迈不动步子了。” 我这句话倒是如假包换的大实话,因这潋滟来期不定,心中忐忑,我这睡眠质量竟然比她困在 这里的时候还差了几分,这几日偶有瞟到水镜,竟已经显出个熊猫眼的光景。 这话半真半假,我倒不怕她抓我毛病,打了个哈欠便往床上去,只对着那潋滟道:“你看,刚 说,我这便困了,弟媳最近似乎甚为忙碌,也便不要在阿姊这里浪费光阴,忙去吧。” 说完这句,我便也到了床边,只还未坐上床沿,便听得身后铃铛声响。 哎哟喂。 要说我最近最怕什么,最怕的便是这催命铃铛的声响。 待得我连忙转 分卷阅读9 身,只见那潋滟竟然亦步亦趋的跟到了身边,皱了眉打量我。 “弟,弟媳。” 她今日仍旧一身红艳艳的衣裳,也依旧透心凉,心飞扬。倒不是先前第一次见到的那套,她的 衣裳却是日日一换,从来不带重样的。 反观本吼,便着实有些寒酸了。 将将来的时候,因着没有准备,便只就着身上的褂子两日一洗,穿了半月有余,再后来阿娘送 了衣裳来,可也绝对不超过五件,更何况比起她的,不知朴素了多少。 我叫的她一句,内心便甚是紧张。 却见她眉目间倒是没有调笑的味道,一双眸子盯着我的脸,声音中竟然还带着,关心?“你这 幅模样倒真像是没睡好,怎么,不习惯?” 她一边说着,竟然一边伸手要来触我的眼睛。 我脚下一晃,跌到了床上,一边暗忖自己定然是没睡好故而听错了,一边对着她道:“是了是 了,真是让弟媳见笑了,阿姊虽然年纪不小,可惜有些认床,便住不太惯。” 她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望着我,眉眼里情绪颇为复杂,看得我暗暗心惊,“哦?认床,却不 想在外多年的阿姊,认的是哪里的床。” 本吼自认风流,哪里真会有什么认床的娇气毛病,只她这般问,我便自然要编排出个合情合理 的地方,这便道:“阿姊过往一直住在云梦泽,认得自然是云梦泽的床。” 她哦了一句,伏□来看我,那吐息间的甜味直接冲进了我的口鼻里,惹得我一阵晕眩,一下便 没有听清她说得什么话,等回过神时,却发现她又是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 “你干,干什么?” 神哪,本望天犼竟然只能这般小媳妇样,还有没有天理了? 她勾唇一笑,媚得渗人,“阿姊你在看哪里?” 我因着方才的晕眩,已然不敢再看她的眼,想来仍是定力不够,便将头一低,不想,真真对上 了她低下的领口。 虽则本吼过去也不是个正人,咳咳,君子,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占弟媳的便宜,这可是个天大 的误会。 “嗯嗯,方才被风沙迷了眼睛,什么也看不清楚,”故作迷迷糊糊的眨着眼睛,继续抬头对着 她道:“弟媳,方才阿姊真的什么也没看到。” 她的模样愈发勾人,眯起的双眼透着惑人的光彩,“原来阿姊被风沙迷了眼,那弟媳就帮您吹 出来,可好?” 自然是,一点也不好。 她却不管顾我的想法,轻轻起唇,一口香气吹了过来。 要不是本吼着实反应灵敏,身手矫健,堪堪偏头闪了过去,还不知道会不会被那香气直接迷晕 过去。 “弟,弟媳,”往床里后退半步,拉开些些距离,露出了本君最恳切的神情,“好了,好了, 阿姊完全好了,弟媳莫要费心,现下真是困得乏力,还望弟媳海涵阿姊招待不周,这便去吧。” 潋滟轻哼一声,又近了半步,“看样子阿姊果然是困得不行,当初潋滟陪床之时也不见阿姊如 此,莫不是弟媳最近冷落了阿姊,致使夜不能寐,方才显得白日里精神不济来?” 这公主,这公主,简直是个,自恋狂。 她却又接着道:“若是如此,那真是潋滟招待不周了,不过今日得知,也不晚,既然阿姊困了 ,弟媳这便陪着您睡,可好?” 好好好,好你个头。 我心下虽然愤恨,奈何如今受制于人,面上仍是虚与委蛇的回道:“哪里,哪里,阿姊都说了 ,是认床惹得祸,那时候想来时日不久,这便没显露出来罢。” 再说了,陪床? 究竟是谁陪谁的床? “原来如此,”那潋滟做恍然大悟状,终于将弯下的腰直了起来,却在我一口气都还没松下来 时坐到了我身边,“看样子,须得将那床搬来不死山才好了。” 她语气似真似假,我一时便揣度不出她的本意,只能道:“这到不用,想来再过不久,我便也 能习惯了,不过若是公主方便去云梦泽,不若帮我打听打听阿念,哦,怜玉神君的近况。” 说实在的,阿念那家伙原本小孩心性,虽然近年来做了师傅有些那么回事儿的味道了,免不得 还是让人担心的。她虽然能照顾自己,只却不定能否将小梦儿照顾妥帖,我这自然便很是忧心。 我与她伴了两万年,却是未有一次,分开这般久的。 “哦?阿念?那位忽而长成位美貌女神君的怜玉?”潋滟一手撑着床铺,向我这厢倾来,问道 :“你与她倒是什么关系?” 若说,我与阿念的关系,这天上地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本大吼,便是她的...... 坐骑。 好吧,这名头真是,真是拿不出手。 我心思转了一遍,自觉此事须得隐晦处理,即便是个人尽皆知的事,这面子还是要保住的,故 而抬头凛然道:“我与阿念,相处两万余年,早已经不分彼此,同吃一锅的饭,同饮一碗的水,同 睡一床的觉,你说我与她,是个什么关系?” 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她的反应,希望我这牛没吹的太过才好。 虽然方才那一番的话,均是事实,可这关系远近还得这位公主自己忖度相信才好。 那潋滟在我说完之后,脸上早已经没有了笑意,一双媚眼,冰凉凉的望着我,撇嘴道:“同吃 一锅的饭?” 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我这厢,不知为何,动作颇为艰难。 “同喝一碗的水?” 再次点了点头,这些可是事实。 “同睡一床的觉?”她的嘴角终于带回了笑意,让人心惊的笑,冷哼一声,“还不分彼此?” 我终于觉到,自己这牛,貌似吹得有些过了,她并不十分相信,这才现了这番嘲讽的模样。 暗自镇定了一回儿,接口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咳咳,不对,反正我说的是事 实,阿念可是很看重我的,如今在你这里呆了这么久,相信不多久便要来寻我了,你看,反正我阿 弟迟早是要回来的,不若你将我放了?” 说起阿念,当初还想着靠她的名声缓 分卷阅读10 和缓和情况,奈何后来那情况是在有些超脱控制,便连她 的名声都未显露出来,后来又意识到这不死山可不会买她的账,只如今提起来,本吼免不得仍是要 做一番垂死挣扎的。 “哼哼,”那公主语气森然,一边站起一边道:“看样子阿姊倒不是认床才睡不着了。” 我既做的是垂死挣扎,对于她丝毫不曾理会我这意见的态度便也不甚失望,只正疑惑她是不是 揭穿了本君的谎言,却见她已行到了茶几旁边,一边捏起一青花瓷杯一边继续道:“这却是个认人 的境况,莫不是阿姊认的怜玉不在,这才睡不着?” 听完她的话,我自狠狠的吁了一口气。这认人可不是比认床要好使得多么? 暗忖着这台阶甚好,我便也当从善如流的下了,故而连忙点头道:“是了是了,弟媳你这般说 来也确是如此,想本君与阿念相处两万余年,未曾一次分开如此之久,这便睡不好了吧。” 本以为这番说来,既合情合理,又紧紧巴住了阿念这颗不大不小的树,这潋滟应当不会在为难 与我,却不想,她的面色完全不见了生气。 正在我咂舌不已,不晓得事情会如何发展之时,她那手中攥着的杯子应着“啪”的一声脆响, 竟然碎了。 随着那碎掉的茶杯,本吼似乎听到了一声颇为恐怖的低笑。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是有了,竟然不能回复。抽死JJ这个傲娇受 ☆、第五章 那低笑虽则恐怖,可我更心疼那套自带的青花瓷杯,哪里还管得了这些,惊呼一声道:“潋滟 ,手下留情。” 她侧了头望着我,嘴角勾着阴冷又诡媚的笑,拍了拍手中的碎末,又拿起了另一件同套茶壶。 “小,小心,”这套茶杯是阿念在人间搜罗的名家手笔,全手工亲制,天上地下只此一件,比 不得那些个量产的,最是饮茶之人所觊觎的极品,那损掉的杯子已经心疼得我就差晕过去了,这茶 壶要是损了,我便真真要痛不欲生了。我自心疼着那茶杯,眼中紧紧盯着青花壶,对着潋滟连声道 :“小心,小心,我的神哪,放下,轻轻放下。” 她挑眉,笑容愈发邪恶起来,陡然一放手...... 想不到本吼万年不曾使过的猛虎扑食,此时竟然用来去扑救这套茶具了。 正待我以为自己能够成功扑救到这茶壶时,却发现那茶壶虽然摇摇欲坠,却仍然还在潋滟的手 上。 她修长纤细的食指正勾着壶柄,左右摇晃。 对于此妖孽,果然是小看不得的。 我也来不及松气了,连忙站起身从她手中接过茶壶,小心抱了。 她大约晓得动真格自己还斗不过我,也未曾反抗,却是笑道:“斯生如此谨慎珍惜,这茶壶看 样子是谁赠与的吧。” 我却不曾里料到,这天狐不仅媚术了得,竟还有掐指算命的本领,只惊讶的点头道:“这确是 阿念送的。” 虽则,也算是我托她去弄的,不过也确应当算是她赠与我的。 却不想,我话一说完,那潋滟已经衣袖一扫,将桌上剩余的三只茶杯,统统扫到了地上。 我呆了一下,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现实。 小心翼翼用了几百年的茶杯,就这么没了? “潋滟!”这是我第二次对她动怒。“你不要太过分,这是我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动!” 她哼了一声,仰着头。 她明明比我矮小半个头,却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对着我道:“斯生,你记住,你的东西 都是我的,你也是我的,我潋滟爱怎么动就怎么动。” 不可理喻。 简直是不可理喻。 将茶壶往地上一扔,那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尤为响亮。 如今这些茶杯也没了,独要这壶有什么用? “潋滟,我告诉你,我是我自己的,我的东西你也动不了,即便毁也是我自个儿毁。” 抓了她的手腕,扯到一边。 我觉得自己简直将要压不住身上的怒气了。 “还有,这里虽然是你不死山,我却也不怕你们什么,不要逼我到时候撕破脸皮,就太难看了 。” 那潋滟脸色刷白,咬着唇看我,虽极力压制着,手上传来的颤抖却掩饰不了。 她在害怕。 她若是真的知道害怕了才好。 害怕我,总比招惹我来得好。 她这种性子,迟早是要吃苦头的,如今,我给她点苦头吃,总比以后遇着要害她的人给她吃苦 头好。 也望她以后能稍微收敛些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 “本君一直忍你,只因着你是我未来的弟媳,若是你还要继续闹下去,到时候真的莫要怪我心 狠。” 她一只手腕被我捏在手里,另一只手撑在茶几上,明明有些站不稳,眼神却仍然是倔强的望着 我。 隔了好久,才听得她道:“那弟媳,便等着你的狠心。” 她的声音听起来便是在怄气,这话不但自怄,也甚为怄人。 “不可理喻,”我甚至能觉到自己气得嘴唇发抖,只怕那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你真是太不 可理喻了。” “本宫就是不可理喻,”她仿似突然找到了宣泄的方向,一手挣着我的禁锢一边对着我低吼, 像足了一只受伤的小兽,“我就是无理取闹。” 要说本吼最不擅长什么,那就是,面对一个哭得泪人一般的美女。 虽则这潋滟还未哭成个泪人,只那副明明觉得要哭了,却倔强的忍着泪不肯服输的模样更让人 疼惜些。 她之前各种娇媚模样,强大气场让我忽略了她毕竟是个暮春的少女,还是个被抛弃的待嫁新娘 。 想来之前一直集万千宠爱与一身,哪曾有受过这样的屈辱,如今我这做阿姊的又为着一套茶具 与她发火,再怎样坚强的女孩子,也是要哭了的。 我这般一想,先前升腾起来的火气,早已经被浇灭了。 看着她那副梨花欲带雨的模样,不禁又觉得自己小气暴虐。 放了她的手,无奈道:“你可千万不要哭,我最怕看见 分卷阅读11 别人哭了,忒麻烦。” 却不想,我不说还好,这一说,她便仿佛故意与我做对一般,那蕴了许久的泪水,立即溢出了 眼眶。 我自暗暗叫苦,退了半步,只见她哭得甚是安静,也不去抹那泪,便只是一直看着我。 安慰人的事儿,我过去也干过不少,只如今却不晓得如何开口,只觉得这般风华绰约,总是一 副游刃有余模样的天狐公主被自己弄哭了,真是造孽得很。 最后只能将手一摊对着她道:“好了,好了,摔了也便摔了,碎碎平安。你也千万莫要在哭了 。” 她仍是不动,仰着脸看我,那泪便沿着她的面颊一直顺到了尖削完美的下颚上,渐渐凝集。 她这副模样...... 真是好看得紧。 这潋滟,即便我不愿意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是个大美人,除去那一身的媚气,也是个美得 惊天动地的美人。想来她那一双爹娘不是白长的。 这般人物嫁给我阿弟,也算得阿弟的福气了。 我因着对面立着的人,呆了一会儿,她的泪却仍然未停。 下颚上的泪滴莹然而落。 鬼使神差。 本大吼,对天发誓,这一刻自己的手绝对被什么鬼魅给附体了。 伸手,将将接到她落下来的泪水。 一滴,两滴,越来越多。 我呆呆的接着那些水滴,终于寻上了那源头。 手感,果然好到不行。 咳咳。 正经严肃,温柔慈爱,本大吼将过往带阿念那小祖宗时的绝招使了出来。 一手抹掉她下颚上的泪水,一手擦过她面上的泪。 “阿姊这不是给你道歉了么,大好一个漂亮姑娘,哭成这样,传出去不惹人笑话,也是要惹人 心疼的。” 阿念一千岁之前可是个大大的爱哭鬼。又胆小,又没安全感。 偏偏自尊心强的要死。 每每我说完这样一句话,她便会道:谁敢笑话我。 “谁敢笑话我。” 额。 我微微错愕。 站在面前的人撅着嘴,不屑的瞟了我一眼,却没有阻止我的动作。 心下暗道,原来这潋滟看似颇御,却也原来不过与阿念几百岁时候相当,当真是小孩子的紧。 “是是是,”哄小孩却是我的拿手好戏,这便接道:“自然没有人会笑话公主你的。” 她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张香气四溢的粉色帕子递给我。 正待我要为她这难得的体贴感叹时,她却接着道:“擦仔细着点。” 原以为这是给我擦手的,却原来是让我帮她擦泪的。 此下便也不与她计较,只低了头,一边应着一边帮她将沾湿的鬓发擦干。 却突然听得她低声道:“你会心疼么?” 我呆了一呆,便暗叫不好。 这着实是个敏感的问题啊。 当初阿念也有问过相似的问题,只她问得是,谁来疼阿念。 那时候,我自然很数了些人出来,只此下,这公主明明确确的问我。奈何我与她的关系又不像 与阿念那般亲近,若说是,便不免有些交浅言深了。可毕竟是我将她弄哭的,并且再怎么说,也是 我未过门的,弟媳。心疼她似乎也是应该的。 我斟酌了一会儿才回道:“那是自然。” 也不晓得,在这么多关爱下的公主,怎还这般缺乏安全感呢? 她听得这句话,面色终于好了些,嘴角勾了些弧度,仿佛终于摆脱了方才突然哭泣的情绪。 我这吁了一口气,暗想自己宝刀未老,继续道:“你是我弟媳,做阿姊的自然要心疼你的,方 才确是我不好,左右不过一套茶具,公主你便拿去也无妨。只公主你的脾气也却,咳咳,总而言之 ,咱俩便算得个不打不相识吧,希望今后还能冰释前嫌,好好相处。” 我一边道一边侧着头帮他擦干最后的一撮头发,却见她退了半步,阴恻恻的望着我,一言不发 ,方才好不容易现的一丝笑意全都不知跑哪里去了。 手里还捏着她的帕子,无措的看着她。 这回,我可真不晓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她望了我一会儿,竟然转身直接走了。 呆立半晌,反复忖度。 大约,还是我操之过急,交浅言深,自以为她在我面前丢过这样一回脸,便能拉近两人关系罢 。 人间有句话,真是太对了。 女人心,海底针,摸不透自是两眼发昏,摸到了,也扎得你疼。 叹了口气,小心将那帕子收了,暗忖着自个儿,大约正需要去好好睡一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贱的性格与前期的无念有点像,只是那只神棍,后期忒为凄惨,希望这只能保留 革命的火种吧。 ☆、第六章 之后几日,颇为平静,我也难得悠闲了几天,没有为那逃跑大计去奔波。 那潋滟也不知是生气还是真的忙,再也不曾来过我这里。 这一日,正是九月初九,人间界有些地方便是要做那重阳佳节。 流沙虽没有这般节日,却有不少应着这个秋高气爽的好日子,做席请客的。 也便是这一日,那许久未来的潋滟竟然过来,说是晚上有宴席,邀请我去吃酒。 彼时,她的神色十分正常。 嗯,非常正常。 依然丰姿冶丽,美艳无双,顾盼神采得很。 本吼仔细观察半晌,直到确定她果然已经忘了那天的事,方才安了心。 上一次便是因着她来邀我出去无果才闹出那么一出的,这一次她再来邀我,别管什么目的,自 然得先应下来。 我笑的一笑,开口道:“公主亲自来邀,本君自然荣幸之至,荣幸之至。” 她轻哼一声,旋了个身在我身侧的位置坐了,一手撑了自己的颊侧,一手抚眉,模样忒个轻佻 :“这好话坏话,都是你说的,潋滟可已经不知道该不该信了。” 轻咳一声,堪堪掩了自己的尴尬,“呵呵,公主说笑 分卷阅读12 了,公主说笑。” 她此下着的是一套黑纱,裁剪工艺甚为巧妙,真不晓得是哪位师傅能做出五段不相连却还能穿 在身上的布料。 对于她穿衣喜好,我也算明白了。 颜色或而艳丽万分,或而神秘莫测,只一样绝对不变,布料少的可怜。 真不晓得,这不死山多年累积,竟还能穷成这样。 “呵呵个头,”她神色未变,或而说更为优雅,说出的话语却很是不客气,“本宫从来不爱说 笑。” 我自尴尬,勉力笑了一笑,不知该说什么。看这天色,离宴席还有三四个时辰,她总不会要一 直待在这里罢。可又不晓得她如何才愿意走,却听得她继续道:“此番虽不过是个小家宴,斯生你 却是主角,还是认真准备一番的好,衣服潋滟已经备下,此下便吩咐下人帮你换上?” “咳咳,”掩住将将要喷出口的茶水,眼下也顾不得有不有辱斯文了,“为什么我会是主角, 不,即便我是主角,为什么今日临宴了才告知与我。” 老实说,这么一场宴,我便也是早有预料,或者,不如说,拖到今日才是奇怪。 只这心里,却着实还没准备好。 “这个嘛,”潋滟轻笑:“前几日,本宫不是来过么?倒是想与斯生你说这件事的,只不过后 来嘛......” 她说了这后来,我自然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也只能做出一副懵懂样,眨着眼望着她。 她却很是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唉唉道:“你倒是懂得装疯卖傻,便将那衣服换了罢。” 虽说我是朝云之国的储君,可自小便被人缚了,压根儿没受得几日伺候,伺候人倒是拿手的很 ,如今她让人来帮我穿衣服,我自是不习惯,推却道:“这个,这个,公主的好意,斯生心领了, 至于这衣服,还是本君自己穿吧。” 她呵呵一笑,让人将衣裳送了进来,“既然斯生不好意思,潋滟也不好勉强。” 今日她真是忒得好说话。 好说话得让人心里不安。 下人呈上来衣裳,墨银鲛绡,光鲜亮丽的紧,衣襟对口绣着两只祥云天狐,密纹紧致。 过往便素闻天狐一族的密纹结咒厉害得紧,我来这的这些日子,是能用自己的东西,便用自己 的东西,只此下不好推却,只能对着潋滟道:“这衣服真是好看,呵呵,好看,只不知这密纹繁复 华丽,是作何用途?” “斯生眼力真好,竟然晓得天狐一族的密纹,潋滟佩服,佩服。”她一边道,一边双手拎着那 叠起的衣裳襟子,“这天狐密纹,种类各异,作用繁多,你且看这,”她翻过自己袖子将那密纹比 对着道:“这些皆是天狐一族正装专用密纹,皆具醒酒清脑功效,这宴席上自是少不得。” 我细细看了半晌,发现她衣袖内里的密纹果然与衣襟上的一模一样,方才安了半刻心,连声道 :“真是神奇,真是神奇。” 她得意一笑,理了理衣裳,将那衣服拎到我面前,“神奇不神奇的,也不用你说,先将衣服换 了。” 略微踌躇片刻,将那衣服接过手里,站起身来,却见那潋滟一脸笑容的望着我,没有半丝要离 开的模样。 倒抽一口冷气。 这公主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公主,若是方便,还请您先离开片刻,容我换完衣服?”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公主在开宴之前,怕是不会离开我这里了,只好退而求其次。 “怎么,斯生你害羞?”她的神情带着恶作剧得逞的快意,抚着自个儿纤细的手道:“走,潋 滟是不会走的。若不是本宫实在不会换衣裳,哪里还需你自己动手?” 我了个...... “想来,还是潋滟历练不够,此下真是甚为惭愧,日后定然好好学习,尽心服侍夫君。” 她一个媚眼抛将过来,害的本吼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夫,夫君? “夫,夫君,弟媳,弟媳真是,会,会开玩笑。”干笑半晌,本吼真是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了。 她敛了敛脸上的娇笑,“潋滟都说,自己不爱开玩笑了。” 我拿着那衣服,简直像握着个烫手的山芋,接她的话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换衣裳也不是,不 换也不是,只能僵在哪里。 “夫君你倒是换也不换?难道真的是要本宫亲自服侍你?” “我,我,我......”她今日竟然没有唤我阿姊,还唤作夫君,这简直是,简直是...... “哎哟喂,夫君你可慢些说,别咬了舌头。” 咬舌头,我此下倒是想咬她舌头,只希望她别再说了。 “夫君......” 本大吼,再也听将不下去了,只咬牙将眼一闭,开始脱这身上的衣裳。 这逃跑的计策,势在必行,再也不能拖了。 自古事情大约有一半都是坏在酒上的,故而这酒宴着实须本君抖擞抖擞精神,去好好应付。 笑着应下眼前这杯酒,那敬酒的是只五万余岁的老狐狸,此时一张脸笑得仿佛一朵灿烂的菊花 一般。 “好啊,好啊,”那老狐狸是天狐一族的长老,眯着一双眼细细的打量我,“小潋滟真是好眼 光,好眼光。” 他这模样哪里是看人的,分明是在看货物的。 那潋滟就坐在我旁边,亦是一脸的灿烂笑容,却拿着个谦逊的语气应道:“哪里哪里,长老过 奖了。” 一时摸不透,她这过奖了是替自己应的还是替我应的,可不管是替谁应的,都分分明的降了本 吼的阶。 更何况,这潋滟会谦逊? 天塌下来吧。 席下一堆狐狸,各个脸上都是差不多的神情,盯着本吼,便仿似盯着一块上好的肉。 心中呐喊一声,本吼虽然吃了素,不沾荤腥了,可也绝对不是人家案板上的鱼肉。 那只老狐狸笑呵呵的下去了,后边又跟上了一只母狐狸,带着天狐一族女子特有的娇媚,嗲笑 着上来敬酒,一双眼□裸,直勾勾的看着我,就差将本君吞下去了。 唔,如今看多了这些母狐狸,本 分卷阅读13 大吼才晓得,母狐狸与母狐狸也是不一样的,便如那潋滟,娇 媚得自是惑人,只其他这些,却是骚膻味太过了些,让人很不适应啊。 叹息一句,将杯中的酒再次饮下,终于晓得这潋滟为啥要让我穿这件衣裳了。 天狐一族稍微有些地位的,今个儿都在这里了,按着这阵仗,竟然是要一个个的敬酒过来,我 便是不被那酒气熏死,也被那酒水撑死了。 那蒙枝坐与上座,哈哈一笑,终于暂停了那敬酒的队伍,拍了拍手,叫上了这第三支舞姬。 本吼终于得空坐下,那潋滟已在一旁夹了菜过来。 顺从的就着那筷子吃了,现在的我还哪里有力气与功夫去与她争执这个问题? “你累了?”她挨近了些,低声问道:“族里的规矩,你便撑着些吧。” 我能不撑着么? 只她这话语里倒是难得的关心,我便自然心领了,“累倒不累,就是有些撑着了,幸而这身衣 裳很是好用。” 她又夹了一夹菜,欲来喂我,“这是自然,只怕这衣裳更好用的地方,斯生还未知晓呢。” 我瞪着眼看她,她却对我眨了眨眼,将筷子塞进了我嘴里。 被她看得心里一片混乱,那歌舞自然也在没心思去观赏了。 其实,今晚不正是一个逃跑的大好时候么? 这狐狸山上的眷属,也有不少是在外面的,晚上若是能混其中一起跑出去,倒能省下不少力气 。 只这事须得一鼓作气,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今后他们加强了防范,我这便真是如那笼中之 鸟,纵有万般本事,也是插翅难飞了。 根据本吼多日观察与探听,这狐狸山,里里外外十六重,从外到里,结界逐渐加强。本君若是 强行要出去,待破完那结界,身上早已经没了力气,那动静又着实不小,哪里还能逃得了他们的追 捕? 如今若是能混出去,也不用多,出了这禁锢最厉害的主峰一重结界,剩下的便是被发现了,本 君也有把握杀将出去。 只这混要怎么混,却是个大问题。 潋滟坐在旁边,闲闲的将半个身子靠在我身上,柔若无骨,丝毫不顾这也算大庭广众,一手攀 着我的肩膀笑道:“斯生你却是在想什么,皱着眉?” 与这妖孽过招,实在是不宜喜形于色。 本吼收敛了面容,轻笑一声,握了她的手。 这手感,真是...... 咳咳。 且说本君握了她的手,做出一番情深意切的模样道:“有累弟媳为阿姊布菜了。” 她呵呵一笑,反握了我的手,“夫君玩笑,这是奴家该做的。” 忍下心中寒到要抽手的欲望,略过方才那句话,继续道:“无论如何,阿姊还是要谢你的。” 我们这厢有惊有险的过着招,那歌舞已然演奏完,这帮狐狸们,真是不想本君活了,一个个又 开始蠢蠢欲动。 “公主,”我只得先一步举杯,对着潋滟道:“想我来不死山已然半年有余,日常吃穿用度颇 得公主关照,此际斯生我也别无报答之法,只借酒敬你一杯,聊表自己的感激之情。” 那潋滟不曾推脱,只略有深意的望了我一眼,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 下面一干狐狸众欢呼者有之,吹哨者有之,起哄者有之。 本君自是乘热打铁,继续努力,绞尽脑汁的又很编排了些借口,那潋滟一一接了,转眼已是八 杯下肚。 再观对面的人,已经是红光满面,唇间生津,眼神迷蒙,一副醉态。 哇咔咔。 本君料想不错,无论这妖孽有多妖孽,平日里头上个酒席都要靠着这密纹衣裳,酒量定然差得 很。 本吼方才忍辱负重出卖色相,堪堪握着她那双细腻,咳咳,的手,乘机将她袖子里的密纹给毁 了,这酒烈得很,八杯难道还怕醉不死她? 本君虽然嘴上斗不过她,这施法的本领又哪是这将将三千岁的小狐狸能看破的? 那潋滟摇晃了一阵,一手撑了眉头,后知后觉的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本君自是得意一番,伸手将她扶住,低声道:“弟媳怕是醉了。” 她晃了晃头,眸子润得很,靠进我怀里,否定道:“我才没醉。” 这醉不醉的,可不是嘴上说了算。 她一边否定,一边已软在了我身边,约莫着是这酒劲开始上头了。 那蒙枝从上头看下来,模样甚是疑惑。 我自传音一番解释,只道自己方才与公主打赌,能力饮几杯云云,虽做不到滴水不漏,怕也没 这么快便怀疑出本君要逃跑的念头。 只本君以为这番说辞最多能堪堪瞒过他,却不想他一脸暧昧的望着我,点了点头,便去与坐了 一旁的司寒咬耳朵了。 现在,我可管不了他那副神态是为得哪般,只揽着这位狐狸公主,小姑奶奶,将剩下的一干酒 都给客气的推拒了。 成败在此一举。 本君终于迎来了与这公主短兵交接至今的第一场胜利。 第七章 宴席仍然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这位狐狸小公主终于撑不住那酒劲,扒在本吼肩头恍恍惚惚的 睡了过去。 压下面上将要溢出来的得意笑容,在那些老狐狸,大狐狸,小狐狸的睽睽众目之下,向那雌雄 莫辩,美艳不可方物的狐狸头子,请旨告了假,名头委实良善正经,无可厚非。 伺候小公主去休息。 本吼只觉得,智慧这东西,果然是需要时间来积淀的。 半抱着潋滟,对着下面的人,兼具温和与歉意的一笑,这两万年练就的虚伪皮相端端应当是滴 水不漏,“斯生便先行告退,各位玩好,各位玩好。” 一旁已经有人过来引路,我便顺从随着她,半抱着这公主,向着那未曾去过的狐狸窝去了。 这潋滟现下更是软得仿似全身没有一根的骨头,整个人依在我怀里,迷迷糊糊的模样,懵懂的 很,也没了平日里嚣张的神情,虽然面色仍旧艳丽万分,却终于透出些少女的清新来。 摸着下巴,突然觉着这位小公主的命运却是坎坷了些 分卷阅读14 。 只,这强扭的瓜不甜,本君便是对她有那么一星半点的怜惜,也断断做不出这个牺牲自我,李 代桃僵的事儿。 她公主明明中意的是我那阿弟,即便我那阿弟跑了,也确然不该拿我来充数,只怕还是年少不 懂事些。 只她不清醒,本吼可不会陪着她玩。 外面大好的广阔天地与万千美人等着我,真是何苦在这里做个替代品? 我这般一想,竟然莫名有些自怨自艾起来。 甩了甩头,自觉这种情绪很是影响本吼的逃跑大计,那边的侍女已然将我们领到了地方。 对着她笑得一笑,且吩咐了她回去。 那边酒宴正浓,这位狐狸族小侍女,带着一脸的暧昧,欢欢喜喜的去了。 掐了一回太阳穴,这狐狸窝果然哪出都透着艳气。 潋滟此时还在我怀里,一手紧紧抓了我的衣襟,脚下早已经不稳,哪里迈得了门槛? 我这阿姊之前着实对她不善,如今这要走之际,也没甚好送她的,此下她这副柔弱模样,正是 危难之际,想来抱她一抱,实在不算什么。 细细打量了一下周遭,断定确实没人后,才怀着莫名的心虚,将靠在怀里的人打横抱起。 那潋滟哼了一声,仍旧没睁眼,将头埋进了我的怀里,两只手却还是紧紧的抓着我的衣襟。 叹了一口气。 弟媳啊弟媳,这可真不能怪阿姊了。 抬腿迈步,四平八稳的将她抱进了房间。 这狐狸窝不愧是狐狸窝,实在是香艳飘渺的很。 我自被那香气迷了一下,凛然醒来时,已将那潋滟置于床上了。 这红床暖帐的,看着本君心中莫名荡漾,忙不迭将那公主放了想往后退。 她那双纤细娇嫩,剔透莹然的手,却仍然紧紧抓着我的衣襟。 弟媳哟,你到底是有怎样的执念,这醉了都不肯放手? 阿姊我也只是长得略微有些像我那阿弟,啊不对,是我那阿弟略微长得有些像我这阿姊而已, 委实不是一个人啊,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心中暗暗叫苦,小心掰着那双手,却不敢使劲。 “唔,”床上昏睡着的人发出一声低声的呜咽,甚是销魂,之后便嗫嗫嚅嚅的叫着什么。 可惜她后面那些话说来含糊,声音又低,加之我这厢正有些焦头烂额,便听得不甚清晰。 我这掰了半晌,奈何这只小狐狸的爪子忒得利索,牢牢的抓着我的衣襟,我这掰一根,她放一 根,掰到下一根,前一根便又收拢了。 可那手指着实漂亮了些,让本君下重手,不免也有些舍不得,正两厢踌躇时,却终于听清那潋 滟唤的是什么。 她哀哀切切的叫了一句,“大兔子。” 醉酒后的模样竟带着些许的可怜来。 这公主,倒是个痴情的种。 不知为何,本吼竟然忍不住哼出一声冷笑,狠心将攥着袖子的手,卸了去。 “潋滟啊潋滟,”我对着那仍在醉酒中,却皱了眉的小狐狸道:“你既然痴情至斯,就不该来 招惹我,本君可不是你慰藉伤口的替代品。” 潋滟的手大约是因着失了攀附,有些无措的抓着自己的衣裳。 我一番话出口,禁不住愣了一愣。 这语气,似乎忒怨妇了些吧? 干咳了一声,即便这小狐狸听不见,本君还要是挽回面子的澄清一下的,“所谓冤有头债有主 ,此下阿姊我便是要走了,你自可去寻我那阿弟,待得你们成亲那日,本君便回来帮你们主婚,在 此别过吧。” 本吼此番作为,实在是有够谦逊有礼,告完别,只又看了那小狐狸一眼,转身离去。 耳边,却还隐约听得那潋滟低声的叫着,大兔子。 出了这房间,小心关了门,又谨慎的施了个禁锢咒,便是这公主醒来,别说出去,便是扯破喉 咙也没人听得到了。 今日这宴席主角自然便是如她潋滟所说,是堪堪不才,本大吼我。 这地点,便也自然是公主府。 公主府不比狐狸头子那宫殿,防备自然更松些。 每一重结界都只有一个出口,派了重兵把守。 这重兵有多重,我是不知道了,只当初每每晃到那里时,不管换了几轮看守的人都能准确的认 出我,怕是早就被嘱咐过了。 那结界的出口,须得派守的两只狐狸一起结咒才能维持打开,并且随时可以中断,要想单独出 去,难度可想而知。 这可是些不惧威胁的天狐守卫啊。 幸而。 我猫在公主府门口左侧一个隐晦的角落里,偷偷注意着。 直到本君吹了一个多时辰的冷风后,才陆陆续续的有人从里面出来。 外面虽然备车备辇,还算有条不紊,可也委实撑不住人多,加之天色又暗,终于让本君逮到了 机会,躲进了一辆大到出奇的辇车里。 思忖着,大约这狐狸山的狐狸们,都十分性喜大而华丽的东西,这辇车便个个都量大份足了。 辇车里熏着暖香,软榻茶几一样不少。 那软榻底下堪堪够我藏身进去,只撩了垂下的红毯,咬着牙窝了进去。 不片刻,便隐隐感觉到这辇车有些动静,侧头去看,只见一双翠绿色的绣花鞋印进了眼里。 想来,这辇车的主人,果然是个母狐狸。 这母狐狸的脚步颇有些不稳,踉跄着便挨了过来。 只听得上头一声闷软的声响,那母狐狸估计是扑到榻上了。 幸而这辇车各处的清理的很是干净,便是这榻底下也是一尘不染,否则,便可惜了我这一身上 好的衣裳了。 正在本君庆幸时,上头那只母狐狸却突然低低的娇喘了起来,连带的闷哼几句,弄得本君颇为 尴尬。 难怪这辇车隔音效果如此只好,却原来还有这般用途,天狐一族,果然是个个,那啥。 本君虽然没亲身经历过这种事,可也听得不少,加之当初阿念那小祖宗有段时间猎艳心盛,很 是顺了几本宫闱春事野卷,本吼便偶尔瞄过几眼。 分卷阅读15 此下这光景,怕是头上那只母狐狸受不得酒劲上来,催得身上□难耐,这便自食其力起来了。 假若是当初,我大约便合着阿念和白泽,很有一番兴趣的观赏讨论了,只现下形式不比当初, 我这便自然有些苦不堪言。 哪知上头动静越来越大,塌下逐渐散了一地的衣裳,那莫名的味道便直往本君鼻子里钻。 叹了口气,只能将嗅觉与听觉封了。 再一次感叹,母狐狸与母狐狸也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现下,再想起那潋滟的味道,当真是狐狸里最好闻的了。 方才这母狐狸那么大动静,也只不过让我皱了眉,可想起那狐狸公主后,身上却莫名发了热。 难道宴席上的那些酒,此下要开始上头了? 我这一热,便觉着身上的衣裳委实厚了些。 伸手捏了捏衣襟,触到那些密纹时,陡然想起潋滟说的一句话,她说:只怕这衣裳更好用的地 方,斯生还未知晓呢。 我这一想,心下不惊抖了一抖。 该不会,这衣裳还有什么玄妙吧...... 本吼真是后悔啊,悔不当初,怎么就接了这衣裳呢? 幸而那热倒不是很烈,可我心中断定这衣裳不对劲,哪里敢耽搁,就着这狭小的空间,开始艰 难的脱身上这件墨银鲛绡,华丽风采的外套。 这榻底下的空间,堪堪够我翻个身,这衣服脱起来实在是艰难得很。 待得本君终于翻了个身将衣服脱下吼,再回身却发觉到了不对。 只见榻边垂着的毯子不知什么时候被撩了起来,一双媚眼直勾勾的盯着一脸惊讶的我。 本大吼,此下真是想要找个洞将自己埋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闭了眼开始装死。 那母狐狸我也不曾看清模样,却也实在不敢去看长得什么模样。 “还不出来?要在里面藏多久?”那母狐狸的声音温柔有余,媚气十足,比起潋滟那只小狐狸 ,明显成熟了不少,“看样子,侄女婿挺喜欢这里的么?” 我自业已解了自己的听觉,只听得那到声音很是调侃的道:“果然是潋滟侄女看重的人,癖好 也这般不同。” 本君,多么想掩面低泣,告诉她,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这只母狐狸,竟然还是那潋滟的姑姑。 此下如此复杂又尴尬的境地,本君实在要佩服自己,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烦问姑姑,此下 咱们出了不死山没?” 第八章 本君战战兢兢的跪在辇车的地板上,垂着头一言不发,那姑姑坐在软榻上,堪堪盖着的,是本 君方才脱下的外衣。 唔,这幅光景,本君可如何是好? “近看侄女婿果然是一表人才,”那姑姑开口,我却不敢抬头,只盯着她那双白花花的小巧脚 掌,暗忖着究竟要怎样逃脱,方才她可是说,辇车不但还未出不死山的,甚至连那第一结界都没出 的。却听得她道:“怎么,我那侄女不合你口味?” 慌忙摇了摇头,突而觉得不合适,又连忙点了点头。 可,似乎,还是有些不合适。 坐着的从始至终淡定得很,既没有高声尖叫,也没有丝毫被人撞到她在自食其力的尴尬,想来 这潋滟的姑姑,定然比那小狐狸,道行更高深些。 “你又摇头,又点头的,姑姑我倒看不明白了。” 再低了低头,将视线调到地板上,梗着声音道:“虽则那潋滟公主与斯生并不是那种关系,可 好歹也算得本君的弟媳,我便也随着她唤您一声姑姑吧。姑姑,斯生实话与您说吧,我与那潋滟没 有丝毫感情,自然是要逃的。” 上头那人哦了一声,便没有了声响。 揣测着这位姑姑的想法,过了好久才听得她道:“那你是逃婚咯?” 点了点头,这位姑姑的态度倒是有趣得紧,我现下发作着实得不偿失,不如静观其变的好。 “这感情之事,也确然勉强不得,”那透着丝丝娇软的声音透着些微的涟漪,“只你这一逃, 我不死山的面子往哪里搁呢?” 她这般一问,我倒真不知该如何回答,却发现她其实并不是真的问我要答案,自顾的接下去道 :“况且,你逃得出去么?” 我抬了头,巴巴的望着她。 唔,这副纯洁眼神小兽样,是阿念曾经称赞过的,最惹人疼爱的模样了。 那姑姑相貌虽不及潋滟,只身上那风骚劲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勾唇挑眉间,俨然一副老妖孽 的模样。 她指了指自己,问道:“你是要我帮你?” 我便又点了点头。 “呵呵,”她笑得渗人,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梗了一句,突然记起阿念说,利字当头,人所趋也。连忙道:“待斯生出去,日后定然好好 报答姑姑。” 这位姑姑眯了眼,又露出了方才我在酒宴上看了无数遍的神情,一副打量一块上好肉食的模样 望着我:“若说报答,倒不用日后,姑姑我年岁长了,自明白这日后的事总是飘渺难测的很,只不 如斯生你当下兑现可好?” 年岁长? 她倒不定比我年岁更长,只按着兽族各自的成长,她比我大也确是为未可知的。 咽了口唾沫,再次低了头。 本君发誓以后再也不与天狐一族任何一只扯上丝毫的关系。 “斯生此□上并没有什么稀罕的物什,还怕不能马上兑现。” 她没有回答我,却突而站起身来。 本君低着的眼,看到的便是我那件可怜的外套,顺利的滑到了地板上。 闭了眼。 本君到底如何是好? 一双如脂柔荑沾上了我的脸颊。 挨千刀的,本君这脸倒成了人人可以调戏的了? “你放心,这你定然可以兑现的。”那双手顺着我的脸颊抚了一阵,搭上了我的肩膀,“顺了 姑姑这一次,便可以获得自由,总好过今后都伴着我那欲求不满的小侄女,被榨干的好吧。” 被,被榨干? 天狐一族的 分卷阅读16 说辞,倒真是赤luo裸的很啊。 至于欲求不满。 是你这只老狐狸才对吧。 那潋滟虽然蹭了本君的胸,可好歹大抵上还算规矩得很。 眼里不自觉的包了一包泪。 弟媳,阿姊我对你,甚是想念啊。 本君露出了抵死不从的面容,来证明自己的决心,却听得那姑姑又继续道:“嗯,这模样却是 不愿意了?那姑姑也不甚介意吼一两嗓子,让人将你送回我那小侄女身边。” 她这句话,突而让我心里一动。 敢情,方才本君一直被这只老狐狸耍了? 我这一想,顿时恶从胆边生,一手抓了她的腕子,一手将地上的衣裳撩起,再一次盖上了她身 体,将她压到榻上。 “姑姑端的好演技,斯生差点便被你骗了。” 她任我压着,丝毫不慌乱,定定的看着我。 “只不晓得,侄女婿是如何看出来的?” 本君在那地界蹲了半年,又探了三个月,这公主府到结界的路程哪里有这么远? 方才本君窝在那下面,心思烦乱,自不晓得时间过来多久,这只老狐狸说还未出第一重结界, 本君还忐忑的宁可信其有了。 只后来,她与我说了那么久的话,却还未到那结界的地方,便委实奇怪了些。 要知道,这辇车只隔里面的声响,却是不隔外面的。 只怕她早传音,让下面的人同风报信去了。 幸而这一来一回,时间应当还够。 我冷哼一声,继而道:“既然已经出了第一层结界,那斯生便不打扰了。” “只怕,侄女婿还真走不了。”那老狐狸拽了我的手,眉目间仍然淡定的很:“你这只几十万 年不出的望天犼,可不仅仅只被我那侄女惦记着呢。” 她这句话听得我一愣,却不晓得,这是个什么意思。只推了她的手,冷笑着拎了潋滟给我的袍 子,也顾不得这□的老狐狸,奔着那车窗就去了。 那车窗一被踢开,本君只觉得万匹若羊似驼,被唤作拓拓的生物,在心中呼啸着奔驰而过。 这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那车门外,凛然团团围了几十辆的车辇。 每辆车辇的上头都立着一只或而两只,或而更多只的狐狸。 本吼目能所及之处,每只狐狸的眼精都冒着腾腾的绿光。 我总算悲哀的发现,原来这帮狐狸望着我那副神情哪里是仿似看到了肉,与他们来说,本吼大 约便真是那肉了。 恶狠狠的剜了身后那只老狐狸一眼,小心收了外套。 本吼虽然未食过那龙髓,却也绝不是个食素的。 正待化了本体与那些将将要扑上来的狐狸拼一拼的时候,却见远远又腾来一辆车。说是迟啊那 是快,眨眼便到了跟前,拉车的八只大狐狸,停下后便呼哧哧的喘着气。 本君只觉得那辆车辇忒得眼熟,片刻后便忆起,这不正是那潋滟的专属辇车么? 那车门应声而开,出来一人。 媚眼如丝,风情万种,面色艳丽,不是那酒还未醒全的潋滟,却是谁? 周遭那些个狐狸一阵骚动,仿似踌躇着要不要扑上来。 本君委实不晓得,这帮该死的狐狸演的是哪一出,却见那公主已经施施然的到了我身旁,冷眼 撇了一眼窗户里,她那位颇有些不知廉耻勾搭侄女婿的姑姑,之后便死死的盯着我。 她面色还一片潮红,吐息间分明夹杂着酒味,却寒着一张脸。 “你是被劫持的么?”她的声音,听得本吼一阵颤抖。多么的咬牙切齿啊。 摇了摇头。 本君好歹还没有那么敢做不敢当的。 她指了指那车辇里的老狐狸,狠声道:“这老女人比我好?” 咳咳,老女人,她姑姑老人家,何其不幸,有这么一个不知尊老爱幼且万分毒舌的侄女? 可想来,想勾搭侄女婿的姑姑,也确然不能奢望侄女对她有多尊重的。 我狠狠的摇了摇头。 那老女人,哦,不,姑姑,神色未变,凉凉的道:“潋滟侄女,此言差矣,这里已经不是不死 山地界了,大家那就是公平竞争,不能什么好事都被你占了吧,望天犼数十万年不曾出过,如今就 出这么一头,你便想一人独占......” 咳咳,神马叫做一人独占? 那老女人,确然是老女人了,如此爱唠叨,怕是已经不可避免的进了更年期了。仍然在说着, “要晓得,她对我们天狐一族可是......” “闭嘴!”潋滟此时脸色,简直是怒不可遏,“她便是我一人的,你们谁敢动?” 当是时,本君心中不可避免的一荡。 虽然,本君一直自诩是个风度翩翩,貌美如花的大好青年,可这大大小小几十只狐狸桃花,也 着实太滥了些,我即便有那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啊。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一道声响,“为甚她是你的?你看她自己也不愿 意,大家自然可以公平竞争了。” 私以为,这狐狸的成语用的委实不合适些,却不晓得这帮狐狸都是些没文化的,点头附和的不 在少数。 那潋滟挑了挑眉,一手伸来便要抓了我的手臂,此下本吼只着一件中衣,难免少了些安全感, 只能缩了缩手。 “你真的不愿意?”她却毫不手软,一只小狐狸爪子还是定定的扣住了我的手臂。 “弟媳......”嗫嚅着叫了她一声,“你中意的是我那阿弟,如今又是何必呢。” 四下传来了阵阵笑声,真是各式各样。 不知谁喊了一声,“上”,红艳艳的一群狐狸同时跃起,便扑将上来。 那潋滟仿似有些呆住,一脸茫然的不晓得在想什么。 暗暗叫苦一声。 这些狐狸凶猛,潋滟此下又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本君为护着这弟媳周全,只能一手揽着她的 腰,腾空跃起。 要说打架,自然是本体更为合适些。 那些狐狸第一扑,扑了个空,本君便乘着这空当,将那潋 分卷阅读17 滟朝外一推,自有她那手下的人接了 ,自个儿一个腾挪,化了本体朝那些狐狸们扑了过去。 这些个狐狸比我小了不知多少,奈何数量太多,一巴掌拍飞一只,便有两只前赴后继的补了上 来。 这真是个什么事呢? 即便本君真是美得冠绝天下,也不至于这般啊。更何况,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我这厢拍来拍去,不甚其扰,还是漏了几只狐狸扒到了身上,揪着我那皮毛,只疼得本吼龇牙 咧嘴。 想来本君多少年没吃过亏了? 这一怒,再也顾不得手下留情,将收了的气势统统现了出来。 听阿念说,这便是那人间唤作王霸之气的东西,对着兽族尤为好用。 却不想,我这王霸之气一现,那帮狐狸更像打了鸡血一般扑了上来。 本君终于生出一丝绝望,自觉自己便是那大象,也要被那蚂蚁咬得尸骨无存的。 空震了身子,将扒在身上的那些狐狸抖了开去。 真不是本吼狠心,这一下也是迫不得已的,只怕这几只不修养个几百年,是恢复不了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阿念说得好啊,打得过就打,打不过,还不赶紧脚底抹油开溜,却是要去送死么? 一边回忆着阿念道的走为上策,一边深吸一口气,将身子堪堪涨了数倍,正要一口气吐出去时 ,眼前一道红光一闪,那潋滟化了一只鲜红鲜红的狐狸,扑到了我的怀里。 咱这心里暗叫糟糕,那一口气却是收不住了。 第九章 盯着眼前这只一脸不屑的小狐狸,本吼心中甚是惆怅。 那拯救了本君多次的逃命绝招,将本君,倏然送到了千里之外,连带着这潋滟。 想来本君着实是个人才,这逃跑计划虽早有预谋,只这临时起意,便一举成功,足以证明本吼 胆大心细,善于把握机遇,是个四有五好的新世纪人才。 除了。 望了望还牢牢抓着本吼胸前皮毛不放的潋滟。 除了这只狐狸。 再缜密的计划总是会出现些许纰漏的,本君亦觉得这小小的失误并不能否认此次计划的成功。 “公主,”对于这只吃了我人身与兽身双重豆腐的狐狸,本君也很是无奈,“你可以放手了么 ?” 潋滟那张狐狸脸,神情很是生动。眉头一耸,一双小爪子愈发死命的抓着本吼的白毛,恶狠狠 的道:“哼!” 我自心疼着那些皮毛,不知掉了多少,只抬了爪子小心拎了她背上的皮,想要将她拎开些。 “如今本君出了你不死山,你缠着本君又有何用?不若早些回去罢。” 这潋滟的本事,我一眼就能看出来,除开那一身的媚惑,修为上,不说比起她那些长辈,便是 比起她那些侄辈,都低了不少。 想来,是养尊处优惯了,便很是不思进取,真是令人忧心啊。 她耸了耸鼻子,再次恶狠狠从鼻腔发出一声,“哼!” 一双爪子仍旧扒着本君身前。 好吧。 松了手,任她扒着,继续朝那云梦泽飞去。 “喂,你去哪里,”终于,轮到这小狐狸不淡定了,“你倒是要带着本宫去哪里?” 她这话便委实奇怪了些。 停了身子,本吼觉得,实在有必要对这小公主教育一番。 “首先,我没有要带着你去,公主您将小爪子放一放,立马便下车了。”顿了顿,潋滟那张狐 狸脸已经有些黑了,“其次,本君这趟班车终点站是那唤作云梦泽的地界,怜玉神君在那里哟,本 君劝你这只小狐狸不要去哟,她很可怕的哟。” “哟你个头,”潋滟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愈发幽暗,“你敢回云梦泽?” 她冷哼一声,完全不顾本君好心的警告,“你就这么想回去!” 额,不说想不想吧,本吼不回云梦泽,却是去哪里? 朝云之国肯定是不能去了,自然是要回阿念那里的。 本君决定还是不理这只小狐狸,继续自己归家之途,却不想此番反应惹恼了潋滟。 “你这只死兔子!”她那三只爪子仍然紧紧扒着,却空出右前爪开始揪本君胸前那些柔顺亮丽 的白毛,“不准去云梦泽!” 记得,那位上神曾经对我说过不该,阿念对我说过不能,却至今未听过有谁不准我的。 她此下便是个只纸糊的老虎。 得意的撇撇嘴,“公主,您是您不死山的公主,可本君又不是那不死山的子民,您说的不准在 咱这还真不管用。” 说话间,她那只利索的小爪子又抓下我的一把白毛。 尽管,咱这一身皮毛很是厚实,可也着实没有给她抓的道理。 狠了狠心,将这只狐狸从胸前扯了下来。 她那三只爪子上,沾满了本君白花花的毛发,真是让人心疼得紧。 “死兔子,”潋滟被我拎在手里,垂着四肢合着那柔顺发亮的大尾巴,虽仍然一副恶狠狠的模 样,也不免让人觉得色厉内荏,“你这只没良心的死兔子!” “啧啧,”此下,本君可真有些明白小人得志是个什么心情了,“公主您内,还是回您那不死 山呆着吧,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可外面的世界很无奈,如狼似虎的公狐狸多了去了,您就不怕么? ” “怕什么!”小狐狸一抱前爪,偏了头,梗着脖子道:“本公主正缺那练功的精元,不但要找 公狐狸,还要找公老虎,公豹子,越多越好!” 拎着她的爪子,莫名的抖了一抖。 突而想起,曾经听闻过的,有关于天狐一族的传闻。 天狐一族拥通天之术,五十化人形;百岁具媚颜,为神巫,能知千里外事。 此其一也。 天狐修习乃是各种精怪里最快的,习的便是那采阳补阴之术,故而甚善蛊魅,千岁即可与天通 。 此其二也。 却也因此,天狐一族极难应劫成仙,盖因天道昭昭,恩泽甚是均衡,哪里会让他们如此轻松惬 意的便能修成仙身? 分卷阅读18 想到此处,再看那潋滟,不知为何,额边眉角隐隐抽搐起来,心中一股无明业火烧得甚是莫名 。 我本欲按捺,却不想口中已恶言相向,“哼哼,是了,本君怎忘了,天狐一族性本淫,来者不 拒,自然是希望越多越好了。” 此时,我也终于找到了自己气愤的原因了。 这潋滟本是我弟媳,却给我那阿弟不知带了多少个绿帽子,我这做阿姊的,自然合该气愤的。 她倏然转头,死死的盯着我,一双眸子里都是不可置信。 仍然是狐狸的模样,本君却觉得自己能从那眼眸里看到潋滟那张媚眼的脸上,透着何种神情。 必然是那倔强忍泪,又恨又怨。 我望着她,愣了半晌。 突而觉着有些手足无措。 她也望着我,眸子里渐渐湿润,开始挣扎起来。 那挣扎微弱而凌乱。 我却不知为何,觉着有些抓她不住,不禁松开了爪子。 潋滟一脱了掌握,便凌空俯身,抬头望着我,眸子里那黯淡的光,让人觉着,那是怨到了极致 。 “好,”她轻笑一声,却那般的没有情绪,不似欣喜,不似嘲讽,亦不凌冽,便仿佛只为了笑 这一笑,“斯生,只当本宫,从来不曾遇着你。” 我只觉得,她那红艳艳的身子,比这暗色的夜空,更加黯淡。 “潋滟......”开口,唤完她的名,却不晓得自己接下去要说什么。 她没有答应我,只是转了身。 眼见着,那艳红的狐狸,化做窈窕的身影,乘着一阵风,渐渐隐没在了夜空里。 未曾回头。 我张了张口,却终于还是没有唤住她。 若叫她,我又能说些什么呢? 不若便这样,她做她的不死山公主,我做我的逍遥仙君,或而她嫁与阿弟,成了我弟媳,偶尔 相见互称一番姐姐妹妹。 天地广阔。 望了望不着边际的夜空,只突而悲春伤秋的觉着,心里空荡荡的。 彷徨的在原地又立了一刻钟,终于忆起自己已经逃出不死山,此下是要回云梦泽的。 正待本君抬腿迈步之时,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 那潋滟防才去的方向,哪里是不死山! 那明明朝着与不死山相反的方向去的。 这里已经快出了流沙的地界,再出去那真是外面的世界很危险了。 这小狐狸一身修为便连个堪堪自保也不定做到,那一身的娇媚可惹得多少人垂涎? 她虽刚才说自己来一个要一个,可便是白痴也当晓得那是气话了,哪里可以作数的? 一想到她这一路上,可能遇到的危险,本君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脑子里,涨得很。 脚下哪里敢停歇,向着潋滟走的方向便追。 只方才停了太久,又不晓得她中途是否改道,这天大地大又去哪里追? 真是,哪里晓得,这公主竟然是个不识路的呢? 再忆起方才的情况,本吼只觉着自己便是那白痴了,明晓得她是气话,却还要拿话堵她。 那是天狐一族的传承,着实不该拿来当话头进行人身攻击的。加之阿弟也不定会在意,我却是 在这气什么? 她是跟着本君出得那流沙,要真出了些什么事,我这于心何安? 便是不论这一点,作为公主受得点什么伤害,那不死山怎可能善罢甘休? 只当下,本君却是去哪里寻她呢? 我这心里惶惶不安,愈发空荡荡起来。 这茫茫然的寻人,便自然只能用着那些笨办法了。 我这沿路寻着,沿路揪了土地山怪来问,终于在三个月后,在那南海之外,黑水青水之间的昆 吾之丘探听到这只小狐狸的蛛丝马迹。 这昆吾之丘乃是九丘之一,丘外皆是茫茫水路,不知这小狐狸是怎么到得这里。只听当地的土 地称,前几日确然来了一位艳丽十分的女子,一到便很是被瞩目,举手投足间颠倒众生的很,被那 丘主请去作客了。 那土地年纪不大,口才颇佳,言语间那女子的形容,俨然便是潋滟。 值得庆幸是,这一次她还未走,仍在这昆吾之丘。 之前也有多次探到了她消息的,之间也确然有几次险象环生,听说,最终都靠着些法宝有惊无 险的逃了。 大约是那蒙枝与司寒对这女儿很是了解,这便塞了许多宝贝给她,否则倒真要出什么事了。 我这担了一路的心,又惊了一路,只觉得自个儿的小心脏都有些受不住了,此下听完那土地的 话,终于松了半口气。 问清了那丘主宅子的方位,也不耽搁。 早日寻了那公主将她送回去,我便也算得功德圆满,万事大吉,可以安心离开了。 第十章 昆吾之丘实则,便是个小岛。 地界自然便小的很。 只飞了一盏茶的功夫,那丘主的宅子,便在了眼前。 作为一丘之主,那宅子便委实寒酸了些。 便是阿念那个闲散的神君,在人白泽神君的地界,白白占了一个山头当窝,这丘主的宅子,却 堪堪只有四五个院子,加起来统共不过几十间屋子。 在上头观望了半晌,院里除了几个下人来来往往,哪里有潋滟的影子? 考量着究竟是去与那丘主问上一问快,还是一间间自己找来的快。 再看了看那参差坐落的屋子,本君甚是明智的决定去会一会那丘主。 我这既然是在人家的地头上,自然是做足了那形式,递了拜帖,等了他召见。 这昆吾之丘的丘主是只大猴子,热情倒是热情,模样却着实有些不敢恭维。 亲自出来将我迎进府里,一边闲聊一边往那客厅里引。 不着边际的胡言乱语一通,坐下喝了半盏茶,方才表明了来意。 “丘主,本君今次来你这地界是因着听闻本君那只狐狸小宠懵懵懂懂的进了您这里,不知她现 下在何处?” 与潋滟也有三月未见,如今虽寻到她,只未见面,心中仍是 分卷阅读19 不安,便也懒得再拐弯抹角。 那丘主一张黑脸僵了僵,笑便也凝在嘴角。 我这奇怪他的反应,却见他的神情突而生动起来,笑着摇了摇头道:“不知仙君是听谁说的, 鄙人这府上,确然没有什么小狐狸。” 皱了皱眉头,“丘主莫要框本君,那小狐狸虽化做人身,便也是只小狐狸,唤作潋滟,听闻土 地说是进了你的府上的。” 这丘主端着杯子的手抖了抖,那茶水堪堪撒了几滴,我这心头禁不住一凛,听得他已然不带笑 意的声音道:“仙君说笑,本丘主这府上从来未曾进过什么唤作潋滟的狐狸,那土地定然是看错了 ,您此下再去问问他,看他什么说法。” 他这副作态,分明是在下逐客令。 我这心头疑虑更重,不禁有些担心潋滟的境况。 轻笑着与他拱了拱手,“既然丘主这般说,那定然是没有了,本君便再去找那土地问问清楚, 此下不再打扰。” 他答了一声,遣人将我送出了府。 我那握着的拳早已经掐出了血。 这只黑猴子形容猥琐,态度奇怪,定然有猫腻在里面。 怕只怕,潋滟不但在这宅子里,还是个被囚禁的境况。 我一出了门,便又化做一阵风,潜回了那宅子。 这南海的日头不是很烈,沉得却很晚,待得这天色渐渐暗下来,已经又过了两个时辰。 期间,我化了本体,又缩成巴掌大小,一直窝在那只黑猴子书房门外那株大槐树下。这猴子自 我走后便一直沉着一张脸,遣了四五个人,却是让去嘱咐丘上的子民,管住自己嘴巴的。 此下光景,我便是再怎么迟钝,也晓得,那潋滟果然还在这府上,若是猜个□不离十,这黑猴 子自然是觊觎她的美色了。 对着那槐树狠狠磨了磨牙,这只死猴子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直到入了夜,他才终于有了大动静,换了身衣裳,出了书房。 挑了挑眉。 小心翼翼的尾随着他,七弯八拐的进了最后方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 他却不是朝着那些屋子去的,而是绕了半圈进了假山。 这黑猴子倒是谨慎得很。 就在他低声念了几句咒之后,假山内侧的石壁轰然打开。 出手,最重要的便是,快,狠,准! 想来本君几万年历练,便是为着这种时候现一手的。 那猴子才迈了步子打算进去,已经被我一手擒了喉咙,压在了石壁上。 冷笑一声,这只该死的猴子现了一脸的恐慌。 “丘主好兴致,入夜却是来这假山里做甚?” 他被我掐着脖子,还想反抗,却终于在下一刻放弃了手上结印的动作,嘶着嗓子道:“仙君, 仙君饶命。” 左手抵着他右腹内丹上,现了狰狞的笑。 “本君若是饶你的命,你却是要如何报答?”舔了舔唇,果然是要吓唬这只死猴子,才能大快 人心,“本望天犼很久不曾尝过肉的滋味了,如今你这身板虽不爽口,却倒也能凑合。” 手下掐着的喉结迅速的滑动,那黑猴子颤着声音道,“仙,仙君,不知者无罪,不知者无罪啊 。” 不知者无罪你个头。 “哦?那本君问你,本君家里那只小宠如今怎样?” 都说近乡情更怯。 想起之前,我与那潋滟分开时,闹着是怎样的不愉快。 她都说出,权当未曾遇到过我,如今我这又巴巴的去找她,会不会太丢面子了? “好,仙君,您家的宠物好得很,小人,小人一直好好招待着,未曾,未曾敢丝毫冒犯,真的 ,仙君,您饶了小人吧,”这猴子大约真的被本君吓得狠了,面上的肌肉都有些抽搐起来,“她当 真好得很,小人只是多留了她些日子,仙君您就放过我吧。” 要说这黑猴子未曾丝毫冒犯,我自然是不信的,不然留着那小狐狸做什么? 不过,他到真没什么本事冒犯。 蒙枝将天狐一族的镇族之宝,凝虚镜,都给了潋滟了,若想伤到她,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只是,想要囚禁她,却很是容易的。 “既然如此,”放了掐着他的手,“你便睡一会儿吧。” 小惩大诫。 即便潋滟没有受得什么伤,这该死的猴子总是抱了坏念头的。 放过他? 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 至于这一睡睡多久,便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那猴子瞪着眼,昏厥的前一刻,仍死死盯着我点在他额头上是二指。 阿念说,无缘无故欺负人是不对滴,必须欺负那些能让自己觉着有欺负人快感的家伙。 本吼对于她这种做法不置可否,此时却有些暗爽到内伤。 拍了拍手,略略的整理了下仪表。 方才这番也不晓得有没有弄脏衣裳,再一次见面总归不能太随便的。 趟着步,进了这假山。 这里面果然是别有洞天。 一条暗戳戳的廊道直直的通下地底,行了小半盏茶的功夫,拐过第三个弯,只见面前突而出现 了光亮,再往前过去,便是一张水幕,隔着廊道与光源。 透了水幕往外看。 只见那是一个甚为空旷的洞穴,左边有一汪池子,冒着腾腾的热气,想来是处温泉,右边尽头 却是一张一丈见方的大床,红帐渺渺,蕴气缭缭,期间有个人影惹隐若现,莫名透着股香艳。 这水幕却也是个稀罕物件,若是被炼化了,没有那主人的命令,是很难破开的。 只此下,那主人正在外面不省人事,本君只抬了个手,便听得那水幕脆声而碎。 这水幕一碎,我却有些踌躇起来。 待会儿见着这潋滟,本君却是怎样开口比较好呢? 是温柔点的对她笑道:弟媳,阿姊来接你回去了? 还是冷着脸,酷酷的对她道:小狐狸,此下吃了苦头,还不跟着本君回去? 或而是恭谦有礼做个英雄救美样,对她道:公主,此番是斯生不对,让您 分卷阅读20 受苦了,这便送您回 不死山? 我这厢想着,如何才能将自己表现得既亲近又不过分巴结,做出个救她不居功的翩翩君子样, 那红帐里的人影却突而坐了起来,想来是听到了这水幕碎了的声音。 “谁!”那果然是潋滟的声音,只那声音里透着些许疲惫,已不见了过去那高高在上的睥睨姿 态。 正犹豫着如何回答,却听得她继续道:“你这只该死的猴子,还不赶紧放了本宫,真以为没人 知晓你将我囚禁在这里么?” 她这番委实有些虚张声势的味道了,只不晓得在这洞里受了多少委屈。 大约是未听到我的回答,她便又接着自说自话道:“即便如你所说,本宫爹娘天高皇帝远,却 仍是有人会来救我的,那望天仙君可曾听闻?本宫劝你还是乘早收手,否则怕是连骨头也剩不下! ” 额,她此下说的本君,我这倒是再也沉默不下去了,干咳一声,沉了嗓子道:“我来了。” 嗯,这个出场虽然不是很完美,倒也凑合。 本君正期待着那厢会给个什么反应,却等了良久都不见动静。 定了一番心神,此时也只能主动出击了。 步出黑暗的廊道。只见那潋滟还在那床上坐着,未曾动过。 远远站着作了个揖:“公主受惊,斯生来接你回不死山了。” 那头还是没有声响,我这心里便有些没底。 又上了两步,对她躬身道:“潋滟,阿姊之前实在是对你不起,让你受苦了。” 仍然没有动静。 我这心停了一停,忙不迭几步上前撩开了那红帐。 那潋滟正抬了头,对上了我的眼。 她这幅形容,真是憔悴得很。 那一双媚眼微微眯着,迷蒙得带了水雾,虽不定哭过,却也定然没有好觉。 不知只三月,那原本丰润红艳的脸便能瘦削苍白到如斯程度,肩上的衣带子颤巍巍的垂着,手 上还攥在一面虚空宝镜。 对那只死猴子,果然是罚得轻了。 望着她,一时有些无语。 却见她猛然抬了手,将手中的凝虚镜朝我掷来。 第十一章 顺手接了这凝虚镜。 只对小狐狸使用这宝物的方式有些无语。 一边将镜子塞回她的手里一边道:“别闹了,这三个月真是让人好找,此下赶紧跟我回去吧。 ” 潋滟冷哼一声,并不接我手里的东西,偏了头,皱着眉道:“你却是何人?本宫不认得你,如 何与你回去!” 额,不想她经了这番磨难,见得本君来救她,还能记着当初分开时说过的气话,着实难得。 她凛了眉又回过头望着我,“你说,你是谁,又为何要来救我!” 这小狐狸,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的,只这件事确然是我有错在先,她此刻又是受了那么大 的委屈,若是还不让着她点,难免有些小气了。这般想了一想,本君心里一软,也便低了头,对着 她柔声道:“好了,好了,全是斯生的错,你要打要骂随你的便,别生气了,闹个自个儿不痛快。 ” 潋滟却仍旧不理我,只是盯着我的眼,倔着一张冷然的媚颜。 唉,这公主,着实是个得寸进尺的孩子。 “在下便是公主您方才说的望天仙君,此下是要来让那只死猴子尸骨无存的,公主不随着本君 出去看看那猴子的下场么?” 她脸上的神情虽仍是冷,却终于好看了些,撇了撇嘴,“哼,望天仙君与潋滟又是什么关系, 为甚要来救。” 后退半步,嗫嚅道:“你不是我弟媳么......” 她瞪着我,拿起身旁的凝虚镜便又朝本君扔了过来。 本君,委实,为着那凝虚镜委屈,堂堂一面镇族的宝镜,竟然就是用来扔人的,这扔也便算了 ,杀伤力却不如一块普通的石头,简直是暴餮天物。 再次顺手接了那飞来的镜子,未免这可怜的宝物再次被小狐狸随便乱扔,便没有还给她,只执 在手中,又伏了身对着潋滟继续温声道:“这段日子真是受苦了,那蛇妖与山猫本君已经教训过了 ,你若是还觉不消气,咱这一路回去,其他的一个个也便将债讨回来,万万不要与自己过不去。” 我这番言语虽有些邀功的味道,幸而作用不小,她那覆了冰霜一般的脸上,终于现出一丝的动 容,长长的眉皱了皱,小巧的鼻耸了耸,丰润的唇抖了抖。正待本君以为自己水到渠成的时候,这 小狐狸却猛然扑了上来,现了一口雪白璀璨的牙,咬在了本君的脖子上。 真是...... 痛! 抬了袖子,抹了抹眼角渗出的泪。本君作为一只大吼,如此怕痛,实在是,羞于见人,丢份子 的很。 潋滟咬着本君的脖子,双手挂在本君肩上,整个人又趴在本君怀里。 本君,本君真是抱也不是,推也不是。 只担忧的想,为着寻她,昨日没洗澡,不晓得那味道会不会有些奇怪? 低头望了一眼这小狐狸。 哎哟喂。 那皱巴巴,颤巍巍的衣裳,穿在她身上,着实有碍观瞻。 “公主?”本君作为一只大吼,都未曾咬过几次人,今日却被一只小狐狸咬见了血,真是内心 惭愧面上凄惨。 潋滟不理我。 今日她的话着实有些少。 我这不能动,只能继续呆着,只等着她啥时候咬够了,能松口。 本君最受不住呆着啥也不干了,当下脑子便有些胡思乱想,将思维散发的十分之广泛。 作为一只狐狸,她那一口确然算得上伶牙俐齿了,犬牙也甚是分明,嗯,快准狠也把握得十分 之到位,想来如今虽然修为不精,将来却是前途无量的。 只怕我那不成器的阿弟,真娶了她,保定是要受欺凌的了。我这阿姊如今先替他受了,也不晓 得日后有没有利息。 我这还想着,陡然觉到了脖子上渐渐湿润起来,那冰凉的触觉,定然不是我自己的血,却也不 像那小狐狸的口水。 剩下的,还能是什么呢? 分卷阅读21 唉。 我这心揪了一揪,伸手将她抱了。 果然,还是委屈得狠了,这般风华自负的人儿,靠在本君怀里哭,这不是折我的寿么? 心下惘然,我这心里便再也做不了他想,只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潋滟终于抬了头。 脖子那处,被她咬过的地方,已然麻掉了,不知伤得怎样。 潋滟抬了头,却没有放开手。 我疑惑着她意欲何为,却不想脖颈一痒。 她,她,她竟然又低了头。 去舔那伤口! 她这一舔,我那痛便成了痒。更甚的是,不但这伤口痒,本君那最近受过多次惊吓的心也痒得 难耐。 “弟媳!”凄惨一声嗷叫,她这比咬我更让人毛骨悚然,“口下留情!” 从来只听闻,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哪曾想这小女子嘴上的功夫可比那君子利索多了,我这话她 半句没听进去,脖子上的触感愈发明显。本君只觉得全身的注意力都去了那处,脑子里又不禁回想 起当初她在辇车上吃着葡萄吐着籽,露出小巧香舌的模样。 颤着手,终于将这只小吸血鬼推出了怀抱。 这脚下有些发软,步子便不甚稳当,趔趄两步,总算离了那床榻。 潋滟一副软软的慵懒模样,一手撑着床铺,另一只手却抹着嘴角。 她那双手委实是漂亮,五指都纤白玲珑,此下只拿了拇指擦了嫣红唇上那更加鲜红的血渍,又 舔进了嘴里。 那朦胧的媚眼自带了一股艳丽,此下挑衅的望着我,仿佛对于本君这反应很是不屑。 忍不住,咽了口唾液。 只手捂了脖子上湿润润的伤口,也不晓得那湿润是自己的血还是她的泪,又或是她的津液? 本君,这万年没红过的老脸,此下仿佛烧着一把火,辣得呛人。 潋滟舔完指尖上的血渍,却仍将那拇指半咬在唇边,一番姿态实在是风光无限,娇态万千,便 是那声音都仿佛是在酥糖水里浸过一般,“斯生,你仍是要本宫做你的弟媳么?” 我这把老骨头哪里受得住这声音,狠狠酥了一遍,却已然忘了要怎样回答她。 她那脸终于现了笑,本君这才发现,自己方才,竟然鬼使神差的摇了头。 定然,定然是这脖子刚被咬,便有些脱了掌握,委实不能怪本君定力差! 只那潋滟不这般想,此时正得意的笑着,对我招了招手道:“伺候本宫沐浴更衣,待会儿去将 那死猴子剔了骨头,再回去教训那些个不长眼的。” 呜呼,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古人诚不欺我。 第十二章 潋滟要洗澡,便也不用麻烦,这温泉便是个好去处。本君倒也不是第一次服侍人洗澡了,当初 阿念小时候,都是我帮着洗的,也不陌生。 只阿念那身量,又怎与这小狐狸比呢? 她倒是不管着那些个事,已从容下了床,一边解着身上的衣裳一边朝着水池走,也不忘了对我 嘱咐道:“站着干甚,还不快来帮本宫脱衣裳。” 这可真是刚喝了我的血,现下便要我的命。 干笑一声。 本吼,拔腿,落荒而逃。 出了假山,便见着那只死猴子仍躺在地上,心中一股怨念油然而生。 在潋滟洗澡的一个时辰里,本君狠狠的鞭了一番“尸”。 公主真不愧是公主,一个澡洗了这么久,直到这死猴子实在没啥好给我折腾的时候,她才款款 的从那假山中出来。 此时,她已经洗去了一身的狼狈,又换了一身衣裳,眉眼间也带回了那些娇与媚,一时春风得 意的很。竟然未曾提起方才我落跑的事情,只瞟了一眼脚下那死猴子,甚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嗯 哼,这处理得还算差强人意。” 这小狐狸明显是傲娇了,我自是顺了她的意,谦虚了一番。 “那咱们就沿路回去吧,本宫还一个个记着他们呢。”潋滟一边拿着自己柔顺的发尾扫着还透 着红晕的脸颊,一边对着我道:“那些个癞蛤蟆还故意给我指错路。” 额,方才本君那番话虽不是敷衍她,却根本没打算带着她去,只想早早送了她回不死山。 我愣了一下,不知如何与她说,潋滟又接着道:“如今既然出来了,咱们也不急着回去,权当 提前渡了蜜月,你让人给咱爹娘送个话,让他们不用担心。” “潋滟。”收了踏在昆吾丘主身上的脚,踌躇的叫了她一句。 她的面上挂着的笑,在接下来的沉默中,一点一点的,冷却了下来。 “你仍然要丢下我?” 这可,委实不是丢不丢的问题,本君将她送回不死山,也算得仁至义尽了,去教训那些个欺负 他的家伙也不过是为了撒气,带着她实在很是不便。 “你每次救了人,便要走的么?”她的脸上竟露出了苦笑的神情,“若是如此,你又为什么总 是来救我。” 我张了张嘴,却觉得对着她这副模样根本说不出话来。 救她,不是理所当然的事么?况且,也就这一次,哪里来的每次,哪里来的总是呢? 我恐怕她入了魇,将我与那阿弟弄淆了,才会一次次的说出这些让人难耐的话,让人,越来越 无法自拔。 晃了晃头,将心中那荒唐的想法打散。 她是我弟媳,抓了我不过是为着换我阿弟,任何行为也都不过是因为,我与我那阿弟长得像而 已,我却是能有什么肖想呢? 可惜,我看得清,这公主却看得不分明。 “又不说话!”她那模样着实是恼了,一双纤手就着我的胸口推了一把,怒道:“能闷死你么 ,每次这个时候都不说话!” 她那一推委实没有什么威力,我这没退,她那手便一直搭在了原处。 “潋滟,你不要这样。” 我切切的开口,觉得有些不安。这番模样,仿佛本君真的负了她似的。 她面上的神色陡然变了一变,眼里瞬间便蕴了泪,凄楚的问道:“你却是要说话不算数么?” 这话问得着实太过委屈了。  分卷阅读22 本君向来自诩护花的很,便她不是我弟媳,此下却也不该惹她哭的。 那泪搅得我心里一片混乱,最后只能把心一横,执了她的手道:“本君,也未说不带你去教训 那些个家伙,只是怕这途中出些什么差错,与你安全有恙。” 潋滟的脸上,仍是伤情模样,抿了抿唇,哀哀的道:“你不保护我么?” 她这神情,弄得我愈发不安,连忙开口道:“这个,我自然是会保护你的,只是......” “那就没有只是了,”她断了我的话,将身子往我怀里一投,整张脸没入了我的衣裳里,声音 便有些闷,听得人愈发心疼,“我信你,带着我一起。” 好吧。 其实,带她去玩玩也没啥大不了的。 没准她一高兴就忘了我阿弟逃婚的事,忘了我逃婚的事,然后又一高兴,将我给放了呢? 只当与过往一样,带着锦儿去玩呗。 我这般想了一想,也却是觉着自己担心的有些过了,阿念与小梦儿也不定在云梦泽的,我此下 回去也没啥事,她既然都这般说了,我权当做姐姐的招呼她也未为不可的。 “好吧,”拍了拍她的背,“教训完他们,我再送你回去。” 她在我怀里点了点头,声音仍然闷得很,“可说定了,不能反悔。” 很是艰难的点了头,又想起她看不见,便又道:“自然不反悔。” “虽然你这般说,”潋滟听完我的话,终于从我怀里抬起头来,只那望着我的脸哪里有一丝的 悲切模样,之前眼里蕴着的水都不知去了哪里,早已经看不出一点儿的痕迹来,一片云淡风轻,“ 可你这人太不老实,本宫还真不放心。” 我那拍着她背的手,僵在了一半。 本君,凄惨的发现,自己竟然被她框了。 这小狐狸,不去演戏真是埋没了这天生的好演技。 更可恨的是,她对于本君又惊又怒的脸色没有丝毫反应,挑眉笑道:“你若是抱不够,本宫自 然没意见,”她说得一句,还故意紧了紧攥着我背后衣裳的手,“只此下天色不早,本宫近日又实 在没睡过几个安稳觉,不如夫君您直接将奴家带回榻上去?” 她都这般说了,我哪里还敢抱着,赶紧松了手。 “啧啧,”她摇了摇头,现了一副万分得意的神情,“夫君你真是太没有情趣了。” 去他鬼的情趣,这情趣分明是建立在本君痛苦之上的。 她的手终于放了我的衣裳,改成挽着我的手臂,“不要一副愁苦的模样,让人更想欺负的。” 侧头望了望身边那正万分得瑟的小狐狸。 本君当真需要痛定思痛,根除见泪就晕的劣根性了。否则,这场战争怕是会输的很是凄惨。 潋滟虽然春风得意了一阵,终于还是现出了疲态。 只她对于本君鞭死猴子的身,住死猴子的房,抢死猴子老婆,咳咳,这条建议很是不屑,半刻 都不愿在这昆吾之丘待了。可现下已经入了夜,要找个舒服的睡觉地方又哪里容易呢? 她这养尊处优的公主之前一路上还为着有个舒服的住处惹了一身的事,现下却一副无所谓的模 样,小小的打了个哈欠,一边往我身上靠,一边道:“你不是在这里么,化做个大吼的模样,本公 主睡你怀里,自是比那床更舒服的。” 这只自私自利的小狐狸! 我道她怎么无所谓呢,却原来要我去受那苦。 本君居然已经从暖床的地位下降到做床的地位了么? 不着痕迹的抽了抽自己的手,她那抱得纹丝不动。 “斯生自然乐意之至。”才怪了。 心底里自抽了几巴掌,无奈将她半抱着腾了空,就势化回了原形。 这下她倒是万分自主,转眼已经盘腿坐到了我的身上,拍了拍我的背道:“不愧是朝天犼,威 风凛凛的很。”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 她这句话让本君很是受用,便姑且原谅她之前框我的事罢。 “你随便找个地方吧,本宫先睡了。” 她的话音刚落,我就觉到了她已经躺下。 不放心的又涨了几fen身子。 过往阿念虽然胡闹,可也着实没在我身上睡过觉。 驮着只睡着的小狐狸,对于本君驰骋的技术要求委实有些高了。幸而本君驾龄颇久,技术过硬 ,小心翼翼,战战兢兢,颤颤巍巍的也倒行得安稳妥当。 待行出了昆吾之丘,在相邻的黑白之丘上,找到个背风的洞穴,时辰已然过了子时。 此时潋滟睡得正熟,便是我恢复人形将她抱进怀里也未将她惊醒。 之前她虽然时常来我这处睡觉,却都是化做个狐狸的模样,这样的睡颜倒还是第一次看到。 就着白亮的月光看她的模样,我这心竟然禁不住抖了抖。 抑制着低头去闻她身上味道的冲动,只赶紧进了洞,斟酌着化回了原形。 盘了身子,将潋滟往怀里紧了紧,顺便抬了爪子在洞口下了个禁制。 过往,本君只以为软香在怀,自然是件享受事儿,却不曾想,自己竟然是个无福消受的。只良 久的忐忑与萌动,到了实在撑不住时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十三章 我佛慈悲。 望着地上那只,已经被打回原形的山猪,本君那为数不多的悲天悯人竟然都被激出来了。他虽 没了一身修为,也着实能算得个功德无量了。 这只小狐狸,年纪不大,脾气倒真不小。 “哼哼,”潋滟一边拿脚尖踢了踢那山猪,一边咕哝道:“本想砍了他那只打算吃本宫豆腐的 咸猪手,既然已经变成了蹄子,那就算了。” 同情的看了一眼她脚下的猪头。 原来只是个打算而已。 果然是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子。 最毒妇人心啊。 “怎么,”我正对着那猪头表示着自己少得可怜的同情,潋滟却突然抬了头,望着我,“你不 忍心了?” “怎么可能!”连忙酝酿了一下情绪,一脚踏上 分卷阅读23 了那山猪的肚子,“这只死山猪,打回原形实 在是便宜他了,若不是你说只要教训教训就算了,他哪里有这么舒服!” 猪兄,你且节哀,死道友不死贫道,何况你还压根算不上道友。 潋滟对我这回答似乎很是满意,点了点头才道:“其实,得饶人处且饶人嘛,夫君你虽然一身 强横修为,也委实不好恃强凌弱,欺负弱小的。” 好嘛,这下倒是本君狠毒了。 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这厢做了个揖,虚心受了,“是,是,公主教训得是。” 她拍了拍手,纤纤细指向那东边一指,“接下去是在那方向。” 这公主,她明明认不得方向,却把那些个得罪她的精怪们,记得清清楚楚。 这边住了个白眼狼啊,那边住了个大山猪啊,这厢有条鲤鱼精啊,那厢有只山魈啊。 忍不住揉了揉眉角。 这被她取名,代号“狐假大吼威”的行动,已经持续一个多月了,不知何时是个头。 “公主,这是第三十几只了吧,不知后面还多少?”我这军心不稳,怎可能轻易出兵呢? 她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对我道:“这是第三十三只,后面还有五十一只。” 我只觉得面上冷了一阵,心里冰凉一片。 她却笑得一笑,伸手抚上了我的脸,“哎哟,我的将军,您这俊脸如斯惨白,却是哪里不舒服 么?” 我此下,真真是不舒服的紧。只那三个月,她竟然招惹了这么多事,我原先打听到的,竟还不 足十分之一。我这心里一阵悲切,连着一阵后怕。 她的笑着实太过风情,晃在眼前,扰人心智得很,她却一点都不晓得收敛,仍然笑着靠上来, 语气甚为撩拨,“妾身晓得您近来很是辛苦,定然会好好犒劳犒劳你的。” 幸而,本君与她处了将近一年,已经多多少少可以免疫了。 退了一步,现了恳切谦逊的神情,“公主言重,这是应该的,应该的。” 她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只讳莫得看着我,不晓得在盘算什么。 此下天色业已不早,自然不能就这样巴巴的赶过去。 这一个月,最折磨本君的,实则是,这公主对于住宿条件,太过挑剔了。 睡觉也便算了,好歹本君为她垫着,偏偏日日要洗一遍澡。 你说在家谁也管不到你,爱干净不爱干净的,自然是随便,可这在外面,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我哪里去给她找温泉? 最后,只得找了个折中的办法。 我这身上带了一只金钵,是当初那位上神赏给我的,别的用处倒是没发现,便只得一样,可大 可小。 如今找出来,给她做了那浴池子,倒是将将好。只日日为她催了真火烧热水,这生活也太过凄 惨了些。 “热了,热了。” 就在本君一边催着真火一边腹诽时,潋滟已经在那头喊了。 “是是。”认命的答应了一声,收回了半掌的火焰。 不得不说,公主便是公主,不愿意屈就那浴桶,一定要将那钵涨成个池子模样。这么个大小, 便是本君也掌握不好火候啊。 背对着金钵,凄凉的望着山头那轮圆月,等着这位美人出浴,好打扫战场。 “斯生,”潋滟在我身后叫,那声音也仿佛洗了澡似的,带着莫名的雾气,娇软的一塌糊涂, “你过来。” “是,是。”再次认命的起身,后退着挪到金钵旁边,将早已经备好,此时已经凉到适口程度 的甘露酒递了过去。 我这心,疼了一个月,早已经痛得麻木了。 当初苏摩赠了我与阿念各一坛,阿念早已经喝光了,也就我这里还留了一些,便是她管我要也 不曾舍得给过哪怕一滴。 没想到,如今都进了这只小狐狸的肚子。 真真是,暴餮天物,暴餮天物。 她一只小狐狸,能尝个什么呀。 早知如今,我何必当初,巴巴的拿出来。 只怕,她这一个月不但是来报复他们的,也是来剥削报复本君的。 我这厢黯淡的等着,没想到,没等着她来取我手中的酒杯,倒等到一只细腻的柔荑抓了我的手 腕。 本君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只大风大浪都没有这身后的小狐狸更为恐怖,此下被她抓了手腕, 我自凛了一身。 幸而,她用了另一只手取走了杯子。 想来还是本君担心过度,便不免有些杯弓蛇影,风声鹤唳了。 待得她将那酒杯还回我手里时,我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从前与后来的无数次经验告诉我,大意着实是失败之母啊。 我这口气仍旧是松得太早了。 潋滟还抓着我的手腕,我这一松懈,却不想她猛然扯了一下。 若本君有准备,哪里可能被她扯动? 只恨这只小狐狸算计得太精密,竟然掐准了我松懈的瞬间。 在跌倒的那一霎那,本君脑中百转千回,再次对于自己轻敌的行为狠狠的批判了一回。 那金钵的高度不过刚刚到我的腰,我这一跌便跪到了那金钵旁边,正正对着半趴在边缘的潋滟。 第十四章 我这吻到一半,只觉得舌尖上的已然不是那甜腻,反而微微泛着苦了。 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她此下这副模样早已经抓不住我,我一放开她,便滑回了水里。 “小狐狸,你可真是爱惹火烧身。”一边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一边对着那还沉溺在情动里的 潋滟道:“如今,晓得难受了吧。” 动情的狐狸便仿佛那要睡觉的孩童。 孩童想睡却没得睡,必然是要作起来的,这小狐狸,只怕比那作得还要厉害。 “大兔子,”她的手在空中胡乱的抓着,口里呼出的气息,在这并不算冷的夜里,竟然凝成了 水汽,“大兔子......” 我自是晓得,她此下定然不好受得很,却也只能俯身先将她抱出水里,裹上外套。 潋滟一被我抱进怀里,便贴身上来,仿似晓 分卷阅读24 得要解我的衣裳,手却颤抖得似乎不听使唤,解了 几次也没有解开,终于只能抓着那衣襟,将脸埋在我的胸口低低抽泣。 她这副无措的模样,实在不像只三千岁的天狐,倒更似那些百岁前未历成人礼的幼狐。 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将她抱了,就着原地坐下。 “我好热,”她一手攥着我的中衣,一手开始扯身上的外套,神情很是难耐,“大兔子,大兔 子。” 她这副意乱情迷的模样,似乎连神智都有些不太清楚了,只一个劲的叫难受。 只手摁了她扯衣裳的动作,另一手捏了个凝冰诀,盖上了她的额头,柔声安抚道:“不难受了 ,乖,待会儿就过去了。” 她却摇着头躲闪着我的手,开始发起脾气来,一边捶着我的肩膀一边哭,“不要,好难受,大 兔子,我好难受。” 果然是比那想睡却睡不着的孩子发作得更为厉害。 暗暗叫了声苦。 虽然晓得天狐动了情很是不好对付,可这未免也太过了吧,这么大的狐狸不可能没有丝毫的自 制力啊。 手上凝的冰全化了水,潋滟身上的温度却仍旧没有降下去。 我终于觉着有些不对了,这模样,莫不是还没经历那成年礼? “小狐狸,小狐狸,”连声叫了她两句,她虽仍旧迷迷糊糊,却终于勾回了一些注意力,一双 眸子没有焦距的望着我,便是连本吼也不晓得,自己问她这句话时,心里到底是喜是愁,“你莫不 是,莫不是没经成年礼罢?” 她此刻面对面的坐在我怀里,仿佛终于找了个稍微舒服的位置,一边拿那滚烫的脸颊蹭着我的 脖子,一边含糊的问道:“什么成年礼。” 闭了眼,狠狠的哀叹了一声。 这倒霉孩子,可真是愁死姐了。 蒙枝与司寒,你们两只大狐狸究竟是怎样想的,三千岁还没让她成年! 一边诅咒着不死山一族的狐狸,一边迅速的思考着自己究竟该怎么办。 天狐一族练得功法委实太缺德了,快是快,却欲念太重,百来岁的小狐狸经历那惊天动地的成 人礼后才能渐渐掌握。 便如当初潋滟她姑姑,那么一只老狐狸,饮了酒后仍旧难以控制情动,更遑论这只初尝□的小 狐狸了。 我这怨天尤人,指天骂地,却不想,怀里的人,连这个权利都要剥夺。 大约是因着在我这里实在没有得到纾解,小狐狸竟然将伸出来的手探回了自己的外套里。 连忙捉了她的手腕执在手里。 我虽然实在不能要她的身子,可也不可能让她在我怀里自力更生啊。 没想到,我这一个动作,终于将她彻底激怒了。 “你,坏蛋,”本君一边受着她的拳打脚踢,一边听着她骂我,“你坏蛋,呜呜,坏蛋,我好 难受,大兔子......” “别哭别哭,”她这一哭,我这里就更乱了,只能将她的手架到肩膀上,让她有个着力的地方 ,一边揉着她的腰一边安慰:“别哭别哭,待会儿,待会儿就好了。” 本君做这种事,也委实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老天你可真,腿的待我不薄。 似乎这番动作确实让她觉着舒服点了,低了头靠在我肩头嗯嗯呀呀的哼着,倒是不再打人了。 她的体温,便是隔着衣裳,也能烫我的手了。 “热,”怀里的人,还是嗫嚅着,这回便只得一个字了,“热。” 低了头,用唇轻轻擦着她的锁骨。 不晓得,本君帮完她,谁来帮本君呢? “没事了,没事了。”小狐狸此时再也没有平日里张牙舞爪的模样,柔顺得不像只狐狸,倒像 只猫。自行在我腿上轻轻蹭着。 努力平息着自己逐渐急促起来的呼吸,顿时对人间传说里的那位柳下惠五体投地起来。 怀中的人,终于闷哼了一句,彻底的软了身子。 只仍旧不耐的轻声嘟囔着,而本君,此时只有两个念头。 谁来赔我的衣裳? 我明日却是拿什么脸去见她? 怀里的人,却丝毫都不管本君心中所想,又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半个小时,才终于睡过去。 苦笑的收拾了下,化了原形,将她团进怀里。 抬头望着天际。 月亮君,你能明白本吼心中的忧郁咩? 我这一忧郁便忧郁到了月亮下了山,太阳爬上坡,怀中之人悠悠转醒。 奈何,思忖了一夜,本君也不曾想出怎样与她开口。 只能愣愣的看着她缓缓睁开眼,望着我的眸子渐渐清晰。 她这般望着我,只让人愈发尴尬和狼狈,只能勉强咧嘴笑了一下对她道:“嗨,早晨好。” 潋滟这一下似乎彻底清醒了,眯了眼,蹭的从我怀里坐起,一小爪子拍在了本君的肚子上,怒 气冲冲的道:“嗨你个头,你这只死兔子!” 唉,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我虽然没有要了她的身子,可也委实越距太过了,况且她还只能算是只幼狐,我这简直是诱拐 未成年了。 “你让我怎么去见人。”她一脸的苦大仇深,双手一捂脸,模样很是痛苦,“你让本宫怎么去 见人!” 我张了张嘴,总觉着哪里不对,却还是开口道:“对,对不......” 她却仿佛完全没有听到我的话,继续道:“想我堂堂不死山的公主,竟然有个这么憋屈的成年 礼,以后谈论起来,本宫的脸往哪里搁!” “......” 我这一夜算是白担心了。这潋滟哪里有点羞耻心!敢情她们一群狐狸平日了谈论的便是自己的 成年礼多么多么激烈,多么多么不憋屈么? 扯了扯嘴角,本君很是残念。 “难道本宫没有魅力么?”小狐狸自语良久,终于放了捂在脸上的双手,却抓住了我肚子上的 皮毛,恶狠狠的问道:“说,为什么你不对我做什么!” 我那件外套原先就只是虚虚的盖在她身上,此时被她一动,早就掉下去了,只她丝毫不在意, 整个人趴上了我的肚子 分卷阅读25 ,又问了一句,“你怎么忍得住,难道本宫哪里做错了!” 我自汗了一回,谨慎的将目光固定在她那张脸上,千万莫要扩散,这才装腔作势的幽幽道:“ 公主,斯生我委实不是那种人,色字头上一把刀,您将来就会晓得的。” 她却突然现了一副大受打击的神情,颤着声音问道:“你,你,斯生你莫不是,传说中的冷感 ?” “......” 本君虽定力十足,但昨晚那反应委实不能算冷感。 摇了摇头。 她却现出了一副更为震惊的模样,不可置信的问道:“无能?” 咳咳咳。 本君觉得,自己还是沉默的好。 潋滟却仿佛坐定了本君无能的事实,哀怨而忧愁的自语道:“为甚本宫会如此之惨?难道这以 后便要守活寡?” 让天狐守寡,委实是比黄鼠狼不偷鸡还难。 再说了,她也着实不用为着我守。 轻咳一声,提醒她现下应当注意的事,“公主,你还是先将衣裳穿上吧。光天白日的......” 她却似乎被刺激得不轻,拍着我的肚子道:“本宫这样你没感觉?” 缓缓摇了摇头。 有感觉的很。 潋滟终于现出了一丝绝望,“这以后日子可怎么过!” 本君突然福至心灵。 这小狐狸定然是受不了那日子的,便是她前三千年的清心寡欲已经是件很神奇的事了,那本君 若真做个无能状也未为不可啊。 小狐狸却是个用于挑战挫折的孩子,悲痛过后,转为一脸的坚决,“便你是个泥人,本宫也要 让你有感觉!” 她这副模样,却让我突然起了兴致,试探的问道:“若说本君的无能怎样都改不过来,你却是 要怎样?” 潋滟皱了皱眉,“改不过来也要改!” “本君不是说若果么,”不知为何,她这副模样让我更想知道答案,“便是个假设,公主你难 道真的甘愿守那份寡?” 她似乎我问到了,盯着我良久都没有回答。 禁不住冷笑一声。 “公主也不用挣扎,”天狐,不就是这么一种生物么?看我这问题问得,真是可笑得紧,“幸 而本君不是您夫婿,您要找谁也便找谁,着实没有守寡一说。” 她的面色变了变,有些难看。 “本君先去周围看看,公主您慢慢准备,待会儿出发。” 站起身子,望了一眼潋滟,她虚抓了披着的衣服,抬头望着我。 我觉着她似乎想要说什么,却仍旧腾了云,朝着左边的林子里去了。 第十五章 我不晓得,自己一路上撞断了多少树干,也不晓得,自己毁掉了多少土丘。 我甚至,不晓得自己为什么对于一个明明早就晓得的答案,这么在意。 潋滟。 当初刚听闻阿娘同意不死山的提亲时,我只是觉着神奇。毕竟,那白风虽是个男子,风评却比 不死山的狐狸,好得多。更何况,阿弟与那白风早有意思了。 那时,我对于阿娘的决定还是有不满的。未见着潋滟之前,也是实打实的想着,多少要为阿弟 争取一下。 只是,当见着她时,我心里却只剩下了对阿弟的埋怨。 怨他不顾朝云之国,怨他不顾这只小狐狸,怨他,让这只小狐狸出现在我的面前。 听到司寒说,这只小狐狸因着阿弟救了她而一见钟情,巴巴来求亲时,本君想的是,无论如何 ,都要将阿弟带回来。 一开始,本君确然是想只将她当了弟媳的。 那么,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是在她指着我时说,“便是你了”的时候?还是她挑着眉,抬杠的叫我阿姊的时候,抑或是, 用着那娇媚的嗓音与神情,喊我夫君的时候? 女子的心思太难测,我也是女子,所以我晓得。而这只小狐狸的心思,更加让人难以揣测。 她喜欢的,明明是我阿弟,为甚又来撩拨我? 是将我当成了阿弟,还是,其实与她来说,是谁都没有关系? 明明晓得,她与那些狐狸不可能会有差别,为甚她偏偏要是特殊的呢? 可为什么,她不能是特殊的? 有这种想法的时候,我便晓得,自己已经陷进了一段似是而非,荒唐又不会有结局的感情里。 潋滟对待感情的态度,注定不会是我想要的。 我很自私,所以,要逃。 拿阿弟做挡箭牌,以免自己越陷越深。 今日,却终于发现,原来自己早已经在自欺欺人中越陷越深。 当我终于停下狂奔的脚步时,竟不知不觉,过去了两刻钟。 我不晓得,自己只是这么短的时间不见她,便会如此不安。那不安催促着我回去。她只是一只 小狐狸,一只尚且不能自保的小狐狸,无论如何,我都不该将她独自丢在这荒郊野外的。 我想,或许,是时候该终止这件事,直接将她送回不死山了。 却不想,在那里等着我的并不是她,而是那满地的狼藉,与刺目的鲜血。 那一瞬间,我的脑子,似乎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我甚至,不觉得,自己还有脑子。 风里的血腥味不断的刺激着我的神经,仿佛一根冰寒的针,让我瞬间麻木的心渐渐有了感觉。 这是,比两万年前,那位上神为了将我收服,而把锢法锥扎进我心里时,更烈的痛。 明明,之前便有闻到了血的味道,我却仍旧安慰自己,这不是潋滟的。 这,不该是她的血。 只有不断的对自己重复这句话,我的脑子才能渐渐清晰起来。 这,不会是她的血。 我从来没有感受过这么彻骨的凉意,仿佛从血液开始凝结,渗透到骨骼里。 这,不能是她的血。 我只是离开了这么片刻而已。 只是气自己而已。 只是,怨自己而已。 所以,她 分卷阅读26 怎么能出事? 我晓得自己应当冷静,也,不得不冷静。 并且,在那下一刻,我的心与身果真冷静了下来。 带着疯狂嗜血冲动的冷静。 原来,过了两万年,本吼仍然是那只朝天犼。 血腥味在风里还并未消散,地上的血液也未凝结,我离开尚且不到半个时辰,想来他们不会走 得太远。 当初我追潋滟很是困难,只因着她是在空中,味道消散的太快,而这一次,他们却进的是林子 。 在地上,本君还从来没有人追丢过谁。 混杂在血腥味里的味道,除了潋滟的,还有四种。 并且,其中一种,我曾经闻到过。 那只,被打回了原形的山猪。 一边朝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追,一边悔恨,只向那从来不敬的佛祖不断祈祷,她莫要出事。 随着那些树枝不断从身边掠过,空气里的味道越来越浓,十几息之后,我终于发现了他们。 在一片青藤弥漫的崖下。 潋滟被两只山怪各扣了一只手腕,压在地上。左脚踝钉着一根巨大的锁骨钉,而右脚,却被剩 下的一只魍魉攥在了手里。而那山猪尖锐的獠牙,正斜刺在她的右腰里。她的神情已然是一副陷入 了昏迷的模样。 如果,我先前还有那么一些的理智,此刻,也已经离我而去了。 那些杂碎,惊愕的望着我。 甚至,没来得及露出恐惧的神情。 两万多年,未曾体验过,犬牙刺穿血肉之躯的感觉,两万多年,不曾尝到过鲜血的滋味。这两 万多年,我只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从前那个自己。 却原来,本性难移。 我不晓得,自己的疯狂是因着她的模样,还是,因着自己再一次尝到了血的味道,再一次尝到 了杀戮的快感。但我晓得,自己要这些东西,不得好死,尸骨无存。 他们的面目,我不曾看清,也,不用看清。我所能控制的,不过是忍住吞下他们的愿望,将那 尸体一次次撕碎。 可是,那不能平息我的怒火。 并且,我晓得,自己不可能平息得了,心中这股疯狂的躁动。 因着,这怒,是对着自己的,因着,该被那碎尸万段,尸骨无存的,是我。 那些血液滑进我的喉里,却抑制不住我的哽咽。 从来不晓得,自己的口中会发出这样的低噎,仿佛有什么叫嚣着要出口,却因着那血液全部吞 回了肚子。 那些残片已然碎无可碎,我却仍旧停不下来。 也,不愿意停下来。 我怕。 怕一停下,便要面对自己的错;怕一停下,忍不住要撕碎的,便是我自己。 可,我不得不停下。 因着躺在地上的人儿,那轻轻的一声闷哼。 当我停下的时候,我才晓得,自己颤抖得有多厉害。口中的尖牙,不受控制的咬合着,将声音 尽数锁在了喉咙里。 我,从来没有见过她这副凄惨的模样。 也不愿意,承认,那是她。 她,不该是这副模样,也,不该有这副模样。 我想叫她,可下颌的肌肉,怎样也动不了。 “......兔子,”她柔顺微卷的发,凌乱一片,面上的伤,几乎毁了半张脸,气若游丝,“救 我......” 我终于觉到有什么比那些鲜血更为腥咸苦涩的液体流进了我紧绷又僵硬的嘴角。 “潋......滟,”那味道,也终于使得她的名字从我的口中漏了出来,“潋滟。” 我甚至不晓得,自己是怎样化回人形,又是怎样,将几乎□的她,抱回怀里的。我只知道,自 己的手,颤抖得几乎抓不住她。 “潋滟,”我将她半抱进怀里,在她耳边低低的唤她,“已经,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救我...大,兔子,救我。”她的眼紧紧的闭着,口中含糊的低声喃着,“潋滟好怕...... ” 我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口中那些破碎的呜咽。 “我,来救你了,”我不晓得自己,是在骗她,还是在骗自己,“对不起,小狐狸,我来救你 了。” 却终于,只能吻着她几乎面目全非的脸,一遍遍的道歉。 她的一双手腕都被割开,左脚踝上的骨头,已然粉碎,右腰上的伤口中,露着一节肋骨,森然 可怖。 我晓得,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只咬着牙,一边施法封了她的痛觉,一边将伤口简单的处理了下 ,便朝着须弥山赶。 这伤,对于她的修为来说,太过严重,我心里根本没底是否能全然治好,只好不去想,寄希望 于被称为须弥山第一的巫医,兼虚。 我所能够想到的,也只有这位被乾达婆不断提起过的神医了。 我从来没有像如今这般,觉得列壤之国离须弥山那么遥远,便是使了风行术,也足足赶了一个 时辰。 此时,潋滟的脸已经惨白一片。因着我封了她的痛觉,故而,一直未醒。若不是我能感觉到她 的魂魄还未离散,只怕早就要疯了。 到得须弥山,是苏摩接得我,一阵混乱之后,终于将她族里的那位巫医请了过来。 见着那位唤作兼虚的巫医时,我呆了一呆。 她竟然与潋滟有四五分相似。 只此时,我哪里有心思去管这些。 那兼虚一看到潋滟,一张脸就变了色,叫了一句“潋滟?”已然忙不迭的去处理伤口了。 苏摩在须弥山的住处本是十分安静的,这时却很站了些人。兼虚手下的人,来来去去,进进出 出,我看着她额头上一遍遍的渗出汗水,自己却只能默然的站在一旁。 “斯生,你莫要担心,”苏摩在一旁按了我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兼虚的医术很好,你且放宽 心。” 我能觉到自己的神情是如何的木然,却依旧僵着声音道:“嗯。” 这场救治持续了整整三个时辰,那兼虚的衣裳都似乎湿了一遍,而潋滟,身上早已经缠满了写 着各种密纹的绷带。  分卷阅读27 苏摩一直在旁边陪着我,乾达婆来过一趟,又被梵天叫走了。期间,我只觉得什么都清清楚楚 ,却又什么都浑浑噩噩。 “这位仙君,”那兼虚擦了一回汗,对我福了一个身才道:“不知是谁伤了她,司寒与蒙枝都 晓得了么?” 我晃了一下神,又去看床上已经看不出面容的人,喃道:“她,她没事了么?” “现下情况并不十分好,若是今晚能醒来,她那脚踝倒还有得救,只假若一直昏迷,我也不敢 给她用生骨续筋的烈药。”兼虚的声音在耳边很是飘渺。 我望着潋滟,不敢上前,呆呆的问道:“若是,不能用药,又会怎样?” 她的声音很是叹息,“重则断足,轻则跛脚......” 我不敢想象,那曾经带着铃铛的温润脚踝断了会是什么模样,也难以想象,那曾经步步生莲的 小巧脚掌跛着会是个什么形容。更不能想象,曾经这般骄傲,这般风华绝代的女子,要如何去面对 自己残缺的脚。 “仙君,还望你能如实告诉在下,是谁伤的她,”那兼虚的声音再次响起,将我惊醒。转眼望 着她那张带了严肃神情的脸,启了唇,半晌却没有说出一句话,她却继续道:“不死山定然不会放 过那人。仙君若是顾虑会有人要找你麻烦,大可放心......” “是我,”她仍要继续的话,断在了我的回答中,一脸惊愕的望着我。“是我,让她受伤的。 ” 是我。 假若,不是我出逃,她何必来追我;假若,不是我惹她生气,她怎么会一个人走掉;假若,不 是我留下她,她又怎会,被他们抓到? 所以,都是我的错。 兼虚的脸十分之难看,对着我冷声道:“仙君可莫要开玩笑,此时你所说的话,会给你带来大 麻烦的。” “兼虚,”苏摩此时却突然在一旁开口,一手按着我的肩膀,对着她道:“你莫要当真,她这 副模样定然是自责的,说的话怎么能作准,你先去通知不死山这件事,这里让我来处理吧。” 我望着苏摩的脸,苦笑一声,那兼虚终是不情不愿的道:“既然月神大人这般说,那兼虚就先 告退了,还请大人与,这位仙君好好照看我的侄女。” 苏摩叹了口气,遣退了她,才转而拍了拍我的肩道:“你也莫要胡思乱想,现在该想的是如何 好好照顾她,我还有些事便先走了。” 我觉到自己点了头,她又道:“这件事,需要告诉怜玉神君么?” 我便又摇了头。 苏摩离开,带走了一帮的下人,使得这屋子里,只剩下我与床上的潋滟。 我却立在原地,良久也未敢动弹。 潋滟没有一点的动静,比平日里睡着时,更加安静。 我终于鼓起勇气行至床边。 她原先娇艳绝美的脸,此时只露了右边的半张,眉目间平和得没有丝毫波澜。 “潋滟,”在床沿上坐下,小心握了她的手。我曾听闻,昏迷着的人,其实是有感觉的,陪着 她的人的心情,亦是会传达到她那里,此下,我自然不能再怨天尤人,应当鼓励她的。这般想着, 只念起人间的激将法,应当对这小狐狸,最是好用了,故而道:“你若是再不醒过来,便不漂亮了 。” 不想,只说了一句,便喉头哽咽得有些难以为继,隔了良久才勉力笑了笑,继续道:“你不是 最爱漂亮了么?若是不漂亮了,以后面子往哪里搁?” 她微弱的呼吸,没有半点变化。 “你不是说,本君无能么?”她的手冰凉一片,在我手中也不曾温暖起来,“你不是说,要帮 我么?” 她披着我的衣裳,说着挑逗话语的神情,仿佛还在眼前,为什么忽而便成了这个模样? “对不起,”我俯在她耳边,一句句的说着,却终于发觉,自己除了道歉,什么也不能做,“ 对不起,潋滟。” 可是,我的道歉又有什么用呢? 只不过,是想让自己能够好受一些罢了。 我的脸颊,轻轻贴在她唯一完好的右脸上,那早已经由冷转热的面上,突而滑过一道温润。 抬了头。 她仍旧没有一丝要醒的迹象,只眼角不断静静的渗出泪来,流淌进了,我的心里。 “对不起,小狐狸。” 低头,吻去她的泪。 突而忆起,民间有首歌谣。 狐狸哟狐狸,你为何要坐在这里? 你说太阳东边起,有人西边来娶你。 狐狸哟狐狸,你为何这般着急? 怎么郎君还不来,怎么迢递无消息。 狐狸哟狐狸,你问为何天边下着雨。 飔风肃肃悲嘘唏,不知是谁在叹息。 狐狸哟狐狸,是你在哭泣。 我哑着声音,在她耳边轻轻的哼着。 她的面上早已比才放更加湿润。 那是我的泪。 第十六章 这一日,是我生命里最长又最短的一天。看着她的模样,我只觉得度日如年,可她一直不醒来 ,我便又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万一她今晚醒不过来,怎么办? 兼虚每隔半个时辰便过来看一趟,直到丑时,潋滟才终于渐渐有了反应。虽她只是皱着眉,低 声喊痛,我却已经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 连忙让人去把那兼虚请来。 大约是因为之前我的话,她对我的态度虽不是十分恶劣,却也算不上友善,只冷着声音道:“ 她既然能觉到痛,那么应该快要醒过来了。” 我欣喜的点了点头,望向床上的人,却听得她继续道:“此事我已经遣人去了不死山通传,大 约明日一早,潋滟的爹娘就会过来,到时候你可想好说辞,若是有一句假话,不死山也不怕与怜玉 神君为敌。” 我便又点了点头,对着她道:“兼虚神医,谢谢你了,蒙叔那里,本君自然会亲自去谢罪的。 ” 她只皱了皱眉,抱了手问道:“想来你便是所谓的侄女婿了,我虽然是苏摩一族的人,但好歹 ,潋滟要喊我一声表姑姑,我也算得半个不死山的人,你若是待她不好,即便小医不是您的对 分卷阅读28 手, 也不会放过你的。” 苦笑一声。 我之前,确然是对她不好至极,“既然潋滟喊你一声表姑姑,本君也自然需喊你表姑姑了,你 说的,斯生已然记下。” 兼虚似乎因着我的话,呆了一下,脸上僵硬的神情却已经消去了,甚而嘴角微微露了些得意, 挥了挥手道:“侄女婿既然这般说,兼虚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这时的她,终于带出了些作为半只狐狸的风情。 “占了便宜,”那兼虚略有些得意的话语还未落下,便听得我身旁响起一个含糊而颤抖的声音 ,“还卖乖,兼虚,本宫怎么不记得曾经唤过你表姑姑?” 那赫然便是潋滟的声响,虽然声音还很是虚弱,一句话却说得十分顺溜。 我连忙转了身蹲在一旁,握住了她的手,问道:“潋滟,你觉得怎样?” 她的眼只是半眯着,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第一句话问得却是,“本宫还漂亮么?” 我呆了一呆,连忙点头道:“漂亮,自然漂亮,天下第一的漂亮。” 她仿似安了心,半睁的眼又闭上,才闷哼着喊道:“好痛。” “兼虚,兼虚,”连忙喊着身后的的人,“她说好痛,怎么办。她说好痛,此下可以重新封掉 她的痛觉么。” “不行。”身后的声音听起来很是不屑,断然否决了我的提议,“待会儿我还要给她用生骨续 筋的药,那可会比这痛千倍万倍,你可好生看着她。” 潋滟在床上轻抽一口气,脸色又白了几分,“好你个兼虚,是不是不看着本宫难受,你就不舒 服。” 身后的人得意的轻笑,“潋滟侄女,你这话委实奇怪了,我这么尽心尽力的救你这个不肯喊我 姑姑的表侄女,你却还要来怪我。” 听着一个伤得如此之重的人与那略显无良的神医斗嘴,本君表示压力很大。只兼虚方才的着急 与关心不像作假,她如今说不能,我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只轻咳了一句道:“兼虚,这个,是现下 就开始么?” 潋滟轻哼了一句,兼虚响亮的应了一句,“那是自然。” 当兼虚解开她脚踝上的绷带时,我还是被那血肉模糊的模样给怔住了,只握着她的手,呆呆的 看着。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过来握住,你是想让她变残废么?” 此下,我只觉得自己的思考能力,还不如一个白痴,连忙应了一句,放了潋滟的手走到床尾, 踌躇的望着兼虚。 “嗯,”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我道,“你坐到床上去,对,坐这里,好,把她的脚踝握到 手里,一定要小心,不能抖。” 我伸到一半的手,猛然停住,只相互搓了一下,勉力压下轻颤,才伸了右手,轻轻从脚跟处托 起她的脚掌。 方才,潋滟一直不服输的咬着唇,将痛咬在嘴里,只这一下,终于叫出了声,“死兔子,痛死 我了。” 我心里抖了一抖,却听得兼虚喝道:“别动。” 小狐狸此时哪里还有半点平日自在的模样,直着嗓子喊痛,一会儿骂我,一会儿骂兼虚。 “喊什么喊,”兼虚用着鄙夷的口吻,手上却稳重的用着药,“这点痛,能死人么。” 我只战战兢兢的小心握着潋滟的脚踝,只觉着争吵的女人,真是太可怕了,这种时候是闹脾气 的时候么? “换你来试试,”潋滟骂起人来,中气十足,“你个恶毒的女人,痛死我了,死兔子,死兔子 ,你还帮着她欺负我。” 好吧,她没事就好了。 现下她是个病人,本君又怎么能与她计较呢?柔着声音对她道:“潋滟,你忍一忍,痛过去, 便好了。” “骗人,你骗人,”幸而她此下什么都不能动,不然怕已经开始咬人了,“你总是骗我,还欺 负我,你是坏蛋。” “是,是,”附和着她的话,“我是混蛋,我是坏蛋,你莫要着恼。” 那兼虚哼了一声,终于结束了手上的动作。 “这药作用十二个时辰之后,才能渗透进筋骨里,要长好大约要二十四个时辰,所以,这三天 里,你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不准动。” 她一脸的严肃,对着我说出了一个噩耗,半点开玩笑的模样都没有。 我半张着嘴,很想问她,是不是框我的,却听得她继续道:“你若实在要动也可以,只你这只 右手,办分也不许挪动,否则那骨头长歪了,这脚还得跛。” 潋滟却已经在那厢叫道:“怎么可能,兼虚你骗人!” 她却挑了挑眉,“信不信随你,如果你愿意拿自己的脚冒险的话。” “咳咳,我定然不会动一丝一毫的,你且放心。” 兼虚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那床上的人道:“你家这位,倒是比你听话多了。”小狐狸仍 然一副不服输的模样,哼道:“她在我这里更听话。死兔子,你不用听她的,她肯定是框你的。” 兼虚摇了摇头,告辞走了。 我小心翼翼的握着她的脚踝,略微调整了一下姿势,终于寻了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坐了,将她 的右腿放到大腿上,右手托着她的脚踝,按着方才兼虚嘱咐的方式握住,半分也不敢动。 潋滟哼哼唧唧的叫着痛,在兼虚走后又反复的嘱咐着我千万别动。 想来她还是忌惮兼虚的话,刚才只是抬杠而已。 小狐狸喊完痛又骂我,骂完我又喊痛。她骂我时我便虚心的应了,她喊痛的时候,我便安慰她 ,反复了几次后,她突然问道:“为甚,本宫一直喊痛了还是那么痛?” 额,我虽然一直安慰她,可三天哪里是那么好熬过去的?此下才不过半个时辰。况且她的逻辑 也委实奇怪了点,喊痛就能不痛了么? “潋滟,”本吼虽然晓得现下不是吐槽的时候,却仍是忍不住念了一句,“你喊痛,也不能减 轻痛楚的。” 她皱了皱眉,奇怪的道:“那为什么还有人一直喊痛?这不是浪费力气么,本宫还是不要这般 丢人的好。” 我实在是没想到,在这痛得死去活来的边缘,她还能想到这一处。 只她安静没有一会儿, 分卷阅读29 却又突然道:“果然不喊痛,就没事做了。” 除了握着她脚踝的右手,本君只觉得全身都要颤抖起来了,这小狐狸是不是太可爱了点? 可她一直喊痛与一直骂我,本君也确然有些消受不起,只能对着她道:“你别将注意力放在痛 的地方,会好些的。” 她却哼了几声,愤然道:“本宫身上,没有一个地方不痛的!” 我这心里又痛了一痛,伸了左手,握住她放在身侧的右手,一边轻轻捏着,一边道:“那你与 我说说话吧,不要去想身上的痛。” 她皱着眉,似乎在考虑我这个提议,最后点头同意了,“那你要与我说什么?这种时候可不谈 风月的事儿。” 她这般一问,我却发现自己,真的不晓得说什么。她却已然道:“你也不用道歉,只怪本宫学 艺不精,技不如人。” 我晓得她在安慰我,笑道:“嗯,我晓得,我不会道歉的。” 道歉,不过只是为了让人自己心里舒服些而已,与受伤的人来说,没有办法实际的意义。 她哼了一声又道:“你可真不懂得安慰人。” 我点了点头,“斯生确然愚笨的很,”顿了一顿,她的眉挑了一挑,我又继续道:“只从今往 后,本君再也不会让你受伤的。” 她一直半眯着的眼倏然睁开,惊讶的望着我,却在下一刻皱了眉,“你因着愧疚才这般说的? ” 我摇了摇头。 她便又问,“那是同情本宫?” “不是的,”我决定还是让她不要再继续猜测下去的好,这小狐狸的联想能力太丰富,竟然还 会推断出本君冷感无能,想来这思维方式不是常人能理解的,只能自己对她道:“你既然要嫁给我 ,自然便是我的人,保护自己的人,不是应该的事么?” 被我握在手里的纤指,抽了一抽,她不可置信的问了一句,“你方才说什么?” “我说,”我想,大约是与之前对她的态度,委实反差太大,她便不太相信,只重复道:“你 是我的人,我会保护你的。” 她露出的半张脸,神情很是生动,嘴角一抽,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叹了一口气。 她究竟是有多么不敢相信? “我会娶你,会保护你,会爱你。” 她摇了摇头,又道:“我没听清楚。” “......”我终于晓得,她哪里是不敢相信,她只是想多听几遍而已。 只她现在这样撒娇,我也放心了,便老老实实的又重复了一遍,“本君要娶你,要保护你,要 爱你。” 她嘴角的笑扩散到半张脸上,很是满意的吩咐道:“再说一遍。” “......” 这只得寸进尺的小狐狸! 她虽只露了半张脸,奈何只这一半的风华便扰人的很,只嘟着嘴叫道:“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 扯了扯嘴角,在那说与不说之间,本君很是踌躇。却听得她直着嗓子喊道:“哎哟,本宫好痛 ,死兔子,你说不说,痛死我了。” 好吧,既然我已经这样决定了,为甚不顺了她的意? 这番单调又略显白痴的对话,又持续了半个时辰,这只小狐狸才终于满意的闭了嘴。 “你折腾这么久,也乏了,不若小眯半刻。” 小狐狸现下脸色还不太好,既然已经醒过来,应该没什么大碍,不若再睡会。 她却小幅度的摇了摇头,“之前一直昏迷着,现下倒不是十分困,而且,痛得也着实睡不着。 ” 实则,她先前的反应让我以为,她并不如兼虚所说的痛,只现在才知道,她不过是用那些行为 掩饰自己的疼痛而已。 皱了眉,担心的问道:“很疼么?” 她狠狠的点了头,“自然疼,否则本宫能这么叫么?” 我不晓得该怎样才能减轻她的疼痛,只盯着手中的脚掌。 兼虚上的药裹了脚踝和脚跟,只露出前半个小脚掌。 从前自是未敢细看她身上任何一处,只此时这般近的距离看着,愈发觉得这脚漂亮的紧。五颗 脚趾圆润白皙如珍珠一般,脚掌不盈一握,小巧可爱。过往只觉得移步生莲,此刻真真实实的在我 手中,虽是个不能动的情况,却仍旧让我移不开目光。 “喂,”潋滟仿佛对我的沉默很不满,“你,你在看哪里!” 我去望她的脸,原本惨白的皮肤上,不知什么时候起了红晕。 第十七章 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只小狐狸,之前勾引我的时候,哪有半点的脸红,没想到现下却晓得害羞了。 “我没看哪里,你害羞什么。” 潋滟斜了眼不看我,嘴硬道:“我哪里有害羞。” “好吧,”我顺从的承认了她的话,“那公主你是热的么?脸上这么红。” 她似乎着实被我恼到了,瞪了我一眼,“你管得着么?色兔子!” 这个这个,她之前还坐定了本君是个冷感无能,现下怎么又说我是色兔子呢?须知,色字头上 一把大刀啊。 我笑着看她,她原本瞪着我,过了一会儿,却突然变了神色,只一笑,“看样子,本宫对夫君 还是很有吸引力的么,只如今妾身身体不便,不若待我好了,再好好服侍您。” ...... 妖孽果然是妖孽,即便是只小妖孽,偶尔漏了那么些不妖孽的模样,终归是掩饰不掉她妖孽的 本质的。 狼狈的转了脸。 她这般一说,本吼很是不合时宜的想起先前她要犒劳我的模样,委实让人毫无抵抗力。轻咳一 声,正经道:“公主您自然是魅力十足。” “是么?”她挑挑眉,现着一副怀疑的模样,“那你之前怎么不下手?” 我愈发尴尬,不知如何回答,却听得她装作恍然的道:“啊,本宫怎么忘了,夫君冷感无能。 ” “咳咳咳,”我先前既然默认了自己是这么个状况,如今出尔反尔,自抽嘴巴确实有些做不出 来,可本君委实不是个冷感,不但不是个冷感,且非常有感觉,只能嗫嚅道:“ 分卷阅读30 诚然,本君是个无 能。” 她咬了咬唇,半眯着眼望我,我便连忙接道:“也抵抗不住公主的魅力。” 这小狐狸终于得意的笑了,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对着我道:“本宫就知道,你定然不可能没 感觉的。”顿了一顿,又如释重负的一脸庆幸,“幸而你还有感觉,不然本宫先前都打算好了。你 若真是那无能,对本宫下不了手,本宫也委实不能守活寡。” 我抖了一抖,幸而终于还是控制住了右手,却听得她继续道:“既然不能守活寡,你又不愿意 动手,自然只能委屈本宫我去压你了。只我们天狐一族向来是享受的,学起来着实有些麻烦。” 我不曾想,她竟想出这么个答案,差点咬到了舌头,期期艾艾的道:“是,是么,斯生还是不 劳公主动手了。” 她亦点了点头,“此下,本宫自然懒得动手了。” ...... 这只小狐狸,着实有能让我反复无语的本事。 她此时心情似乎好得很,又念了几句,才终于睡了过去。 蒙枝与司寒来的时候,天还未亮,当是时,见面的场景委实有些尴尬。 我握着潋滟的脚掌,动弹不得,他们两人火急火燎的进了房门。 司寒一眼看到潋滟,哭天抢地的扑了过来,一张倾国的美人脸很是可怖,“女儿啊,你是怎么 了,哎哟,怎么出去这么些日子就弄成这样!” 那蒙枝也一脸的忧愁,行至床边对我道:“女婿啊,这事儿怎么弄成这样啊,不是说提前渡蜜 月去了么。” 那司寒哭了一番,终于转了脸对着我恶狠狠的道:“你个家伙,不是和滟儿在一起的么,怎么 还能让她受伤!” 蒙枝连忙扶住哭得不能自己的司寒,安慰道:“好了好了,方才兼虚也说不会有事的了,女婿 也不想的,现下还是让滟儿好好休息吧。” 对于他们,我心中也很是愧疚,只能道:“蒙叔,司寒姨,这是斯生照顾不周,待她好了,你 们要怎样责罚都成。” 司寒冷冷哼了一声,蒙枝连忙笑道:“无需如此无需如此,女婿见外了,我自己女儿我晓得, 这错大半应当不在你身上,况且,我们若是罚你她会心疼的。” 我苦笑一声。这错不但大半,简直是全部都在我身上。 他们在这停留了一会儿,只潋滟一直没醒,司寒骂了几句,也骂不下去了,蒙枝安慰着将她带 走。 之后整整三日,我就这么坐着一直未动。 这绝对是项破纪录的成绩。 先前,本君便说过,自己安静不得,可想而知,这三天让我憋得有多难受。兼虚一日来三趟, 查看潋滟骨头生长的状况。那司寒休息了半天,便来守着小狐狸的,真是天下父母心。小狐狸醒过 来后,免不得一番撒娇,母女俩一番娘亲女儿的,看得我这个旁观的人,很是心酸。 我那无良老娘,怎么不待我这般好呢? 乾达婆来了几回,说是看热闹来的,只后来似乎很失望的走了,说是我没骨气,一点也不晓得 什么叫斗嘴。 梵天也来过一趟,与我抱怨了几句阿念的事,心满意足的走了。 苏摩作为这里的主人,一直很是关照我们,也就她,才让本君觉着,人间还有温暖在,活着真 好。 终于,本君僵了三日的右手,在兼虚的点头下,得到了解放。 之前不放心,只能给右手施了个定身咒,此下再次动起来,委实不像是自己的。 “终于长好了么?”潋滟这两日,被那痛折腾的几乎没怎么睡,“怎么本宫觉得还是那么痛? ” 第一日原来只是渗透药性的,这之后两日才是生骨续筋,小狐狸只痛得扯了我的手咬着,还呜 呜的叫,期间最狠的几次,直接晕了过去,只看得我心惊肉跳。司寒便在旁边一遍遍的哭着。 本君觉着自己还是很有眼福的,像她这种冷艳绝美的御姐型大美人,哭成这模样,实在是难以 多见,最近几日,我却见得都有些怕了。 这一日的兼虚,不知道一句话解放了多少人。 “你以为真能那么快么?”兼虚撇撇嘴,“这只是刚刚长好而已,你这痛大约还有几个月,” 她顿了一顿,又皱了眉,“且也不晓得,会有什么后遗症。” 我一听还有后遗症,一颗心都悬起来了,只那司寒比我还急,扯了兼虚的手臂,连忙问道:“ 什么什么,还有后遗症?兼虚,这可怎么办啊。” 兼虚对于自己这个表嫂很是无奈,“我只是说可能,具体还要以后看,现在好好养着吧,新长 的筋骨还太嫩,这几个月最好不要下地,等过了之后,每天多走走。” 司寒很是忧愁的垮了脸,潋滟却更加激动,“这几个月不能下地?” 兼虚点了点头,挑眉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只是几个月不能下地,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她顿了顿,换了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收收心了,别到处惹祸不消停。” 她这番话在本君看来,实在是关怀备至的很,却不想小狐狸愈发跳脚,“兼虚,你比我还小, 不要装得自己很大似的。” 那位神医却丝毫不理会她,转而对我道,“她这些日子不能下床,脚却还得定时做按摩。” 我点了点头,正要答应,却听得司寒在一旁道:“要多久?一天几次?三个人够不够?” “娘!”躺在床上的小狐狸叫了一声,埋怨的望着司寒。 兼虚扯了她的手,暧昧一笑,“表嫂你也忒不知情趣了。”说着,又朝小狐狸眨了眨眼。 而潋滟终于不生气了,现了一副领情的模样却对我道:“这件任务关乎本宫的终身幸福,需要 大胆心细又值得信任的人来完成,本宫觉得夫君你非常合适。” 好嘛,原来不论她们自己怎么吵,还是非常一致对外的。 兼虚点了点头,“我便也是这个意思,”她拍了拍我的肩,“组织需要你,任重而道远,努力 加餐饭。” 我望了望一副得意模样的潋滟,又望了望一脸恶意笑容的兼虚,再看了看不屑轻哼的司寒。 身上有狐狸血液的人,果然都 分卷阅读31 不能小瞧。 在须弥山又呆了半日,才终于浩浩荡荡的回了不死山。 本君望着半靠在榻上吃葡糖的小狐狸,只觉得恍如隔世,当初这么想要逃离这个地方,此下却 心甘情愿的回来了。 反正阿弟也有那什么白风了,大约就是被抓回来也不会愿意娶这小狐狸的。 既然这只小狐狸现在缠的是我,那我便也不要在意她先前中意的是谁了。而以后的事嘛,现在 去想那么多干什么呢? “嗯,轻点,”小狐狸似乎对于葡萄很是情有独钟,在我左手里吐了籽还挑剔我右手的工作, “轻点。” 放柔了右手的力度,将左手里的葡萄籽扔进一旁茶几的小碟子里,又从另一盘碟子里取了一颗 葡萄喂进她嘴里。 “嗯嗯,”小狐狸靠在软枕上,现在惬意的模样点头,一只媚眼很是挑逗的望着我,“很舒服 ,夫君好手艺。” “公主谬赞,公主谬赞。”很是谦虚的受了她的称赞。据兼虚说,小狐狸这脚踝,一天至少得 按摩两个时辰以上。我这第一次试手,免不得有些生涩,相信以后会熟能生巧的。 “看完了,翻页。”小狐狸最重的伤,其实本是那侧腰上的,只当初兼虚处理得很及时,倒没 有与我提起,而脚踝这处虽与性命无忧,治起来却很是麻烦,这才将注意力都放在了这脚上。除了 这两处,最严重的要数脸与双手,故而,小狐狸现下果然是个动弹不得的状况。她的大腿上放着一 本话本,一双小腿叠在我的大腿上,对着书本努了努嘴,“刚好到精彩的地方呢。” 顺手翻了一页书,又接了她嘴里吐出的葡萄籽。 先前,本是让我念给她听得,毕竟,她一只眼睛也着实不方便了些。只她嫌我念得毫无感情, 这才自己看了。 又喂了她一颗葡萄,渐渐停了右手,只虚搭在她的脚踝上。 算算时间,应当已经二个多时辰了。 “怎么停下来了,”潋滟不满的嘟囔了一句,又伸出小巧的舌头。我连忙将葡萄籽接了,她才 继续道:“不要吃了。” “时辰到了,”一边扔了葡萄籽,在一旁的毛巾上擦了一下手,一边答道:“现下已经戌时了 ,不若早点睡吧。” 她哼了一声,又示意我翻书,才道:“还早,睡不着,捏完脚踝可以捏别的地方啊,比如小腿 什么的。” 本君低了头,望着架在本君大腿上的一双纤细修长,温润如玉,白皙如雪的小腿,咽了口口水 ,犹豫的道:“这,这也要么?” 她看着书,头也不抬:“本宫不运动,全身都难受,自然是要的。” 好吧。 抬了双手。 一边暗示自己,面前不过是对特别好看的大白萝卜,一边按了上去。 唔。 去他的大白萝卜。 本君手下的若是大白萝卜,那也是一对能引起腥风血雨的大白萝卜。 第十八章 我这头虽然浑想着,手上的动作到还顺溜。 凛了一番精神。 本吼向而觉着自己很有一番敬业的精神。当初为那位上神当坐骑,后来给阿念又当坐骑又当保 姆,在后来又为小梦儿做保姆,一直兢兢业业,恪尽职守的很。 这种职业道德在如今的社会委实难得,自然应当好好发扬广大的。 这般一想,本君终于静下心来,低了头专心致志的做好我的按摩工。只过了一会儿,突而觉着 有些不太对劲。 这潋滟这次怎么看得这么慢? 再抬头去望她,只见她竟然微微仰着靠在软枕上,轻轻的喘着气,一张脸涨得通红。 她这幅模样让我呆了一下,不觉停了手。 “别,别停。”小狐狸的喘息很是不稳,胸口急速的起伏着,又加了一句,“往上点。” 本君只觉得心里咯噔一声。 她,她,她又勾引我! 我哪里真敢往上捏。 她的衣裳本来就清凉,现在穿的更是今日沐浴以后的睡衣,白花花的大腿在本君眼前,已经够 勾人了,竟然还要我捏上去,那可真会一发不可收拾。 我僵了一会儿,潋滟渐渐平了喘息,只脸上红潮未退,斜眼颇为埋怨的白了我一下,“夫君, 你可真会挑逗人。” 哎哟喂,究竟是谁会挑逗人?这简直是恶人先告状。 连忙拿了一旁的丝被盖到她的腿上,“公主开玩笑,开玩笑。” 她撇了撇嘴,“貌似本宫很早的时候就说过自己不爱开玩笑的。算了,现在也确实很不合时宜 。” 本君吁了口气。 幸而她还有理智,伤成这样可委实不好做什么激烈的运动。却听得她继续道:“妾身这样子, 可服侍不了您。咱们的第一次,确然该好好准备准备的。”她用下巴在空中虚点了点腿上的书,“ 这书本宫已然看完了,你拿去好好研究研究,免得到时候不知所措。” 我只觉得自己的手莫名的抽动了一下。 敢情,她方才一直在看的,是那种书啊。 扯了扯嘴角,便连本君也觉着自己的笑容应当是非常难看的,她果然黑了几分脸色道:“怎么 ,你不要?” 赶紧将那书收进怀里,“怎么会,怎么会,斯生定然好好读研,好好读研。” 她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对我道,“成,我也有些困了,抱我去睡觉。” 我见着她的模样,也确有些睡意朦胧了,起身将她抱了,小心送到卧室的床上。 斟酌的调整了她睡觉的姿势,这才放心的掖了被子。 “你早些睡吧。”轻轻拍了拍锦被,她的眸子已经有些模模糊糊的了。 潋滟点了点头,又道:“你别走。” 我想了一想,还是坐到了床沿握了她的手,“我在这里等你睡着。” 她嗯了一声,闭了眼。 伸手撩了她面上散着的发,半张姣好的面容,在柔和的烛光里,显得尤为安静闲逸。只一想到 当时给她另外半张脸换药时的场景,我的心脏便止不住的痉挛起来。 虽然兼虚做了保证,到时 分卷阅读32 候不会留下半点痕迹,可当我想起当初那一刻,只觉得一股怒气无处 发作,很是郁结。 我握着她的手,细细端详着她的脸,一刻钟过后,她的呼吸终于渐渐匀称了。又坐了半刻钟, 才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打算起身离开。 只当我走到门口时,静谧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了一声极其小声的呜咽。 那是,从潋滟的床上发出来的。 我呆了一下,停了脚步,在门口转回身,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那呜咽的声音越来越大,却带着莫名的压抑。 片刻之后,变成了尖锐的喊叫声。 那一声尖叫使得我的脑子空白一片,手指控制不住的抽搐起来。 潋滟的身子,明明无法大幅度的动作,此时却在床上剧烈的颤抖着,仿佛痉挛一般。 “好痛......”她的口中终于发出了尖叫之外的声音,带着无法言喻的恐惧。“不要...... 兔子,大兔子......救我。” 我晓得自己要过去,叫醒她。可是,她喊好痛的时候,我的心便真的,痛了起来,痛得全身无 法动弹。 她仍然在喊着,声音渐渐得转了低,哭泣得喊着,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力气。 我终于回过神来,只觉的方才自己的魂魄不在身体里了,浑身已经冷成一片。 “潋滟,”当我口中终于叫出她名字时,身上的感觉才全部回来,只腿上不知为何,没有一丝 的力气,从房门到床榻这短短几步,竟踉跄了好几次,“潋滟!” 我终于到了她身边。 她的十指紧紧抓着锦被的边缘,手腕上已然渗出了血,被咬出血的红唇闷声的哼着,偶尔漏出 几声痛苦的低吟,仿佛绝望垂死的小兽,放弃了挣扎时的弥音。 “潋滟,潋滟。”我不晓得自己在想什么,抓了她的手,推着她的肩膀喊她,“潋滟,你醒醒 ,潋滟!” 她仿佛陷进了无法自拔的梦魇里,只皱着眉颤抖,完全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她的手冰凉一片,我却觉得自己的手比那还要冷。 “小狐狸,小狐狸,”一声声的在她耳边唤着,我终于晓得,这件事会成为自己这一辈子里, 最后悔,最痛苦的一件,永远不能释怀,“已经没事了,小狐狸,醒醒,没事了。” 我不晓得时间过了多久,与她有关的时候,我总是不能准确的掌握好时间的流逝,她终于闷哼 了一声,哑着声音问道:“斯生?” “是我,”抬了头,她的眼里还残着泪,面上的恐惧还未全部消去,又带上了浓浓的疲惫,我 撩开她因着汗水而贴在面颊上的发,低声道:“是我,已经没事了。不要怕。” 她的神情很是恍惚,仿佛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又仿似是不记得自己梦到了不好的场景,舔了 舔唇,对我道:“你不要走。” “好,我不走,你莫要再害怕。”我握了她的手,觉着从今往后还是不要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为好。 潋滟说得两句话后,似乎终于回过神来,皱了眉,眼见着她额上又紧凑的出了一回汗,便听得 她娇喘一声,低叫道:“好痛。” 我这颗心已经悬了很久都没有着落了,她这一句更将之提到了嗓子眼,急忙问道:“怎么了, 哪里痛,怎么又痛了呢?兼虚不是用了镇痛的药了么。” 兼虚觉着我这祖传的封觉法术对于现在的潋滟来说太烈,开了一副镇痛的药,能偶将那些痛楚 降低到可以忍受的范围,只如今她又叫着好痛,我便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不知道,不知道,”小狐狸的泪几乎有些不受控制了,模样比当初长骨头的时候还要难受, “好痛,斯生,我的脚踝,好像还被锁骨钉钉着......” 她那半张脸上的几乎有些不受控制,微微抽搐着,颤着声音喃道:“腰也好痛,手也好痛,脸 也好痛。” 我被她的话吓得没了知觉,连忙去掀被子,只见她腰侧与脚踝上明明已经长好肉的伤口全部渗 出了血,如同她手腕上裂开的伤口一般,与当初受伤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望着这些伤口,只觉得背脊一阵发凉,已然没有勇气去掀唯一绑着绷带的脸。 “痛......”潋滟并没有看见自己的伤口,只反复的叫着痛,“斯生,为什么会这么 痛......” 我不晓得该如何将自己看到的告诉她,却已见着那些伤口又渐渐的愈合起来,那粉红略浅的新 肉仿佛根本没有裂开过一般。 只有周遭的血让我晓得,方才自己不是在做梦。 “没事了,没事了,”我安慰着她,心头却一片混乱,“我去帮你拿药,吃了就不疼了。” 她却握住了我要抽开的手,缓缓摇了摇头,“别走,现下好多了,没有方才那么疼。”她顿了 一顿,又道:“晚上你陪我睡可以不可以?” 我心下仍不太放心,却也不忍心留下她一个人,只伏身将她抱进怀里,“你方才留了汗,不若 今晚去外屋的榻上将就一晚,我抱着你,不要害怕。” 她乖乖点了头,仿佛一点精力都没有了,将脸埋进了我的怀里。 这床单上的鲜血触目惊心,只她晚上太累了,一切还是等到明日再说吧。 潋滟不等我走到外屋,便又睡了过去,幸而,此下还算安稳。帮她将身上的血迹擦干,方才合 了衣裳在她一旁躺了。 侧着身子对着她,只手撑了脑袋,另一只握了她的手。 我只觉得眼里有些酸涩难耐。 方才只是一味的怕,现下却觉得心中五味成杂,乱得很。 小狐狸之前一直做出毫不在意的模样,仿佛这场劫难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却原来,已经成为了 她的梦魇。 记得冥界的某位菩萨养了一只能够吞噬噩梦的貘,看来什么时候得去借用一下了。至于那些伤 ,还得去与兼虚讨论讨论。 第十九章 第二日,我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身旁的潋滟还睡得正熟。 外头的人应当已经候了很久了。望了望身边略微有些凌乱的床铺,无奈的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进来”,那潋滟的贴身侍女蒲桃便已经领了 分卷阅读33 大大小小的一群小狐狸进来伺候。 说起这蒲桃,才不过是只百来岁的幼年小狐狸。名字自然是潋滟取的,想来她对那葡萄的执念 果然很深。大约,应那小姐丫鬟的景,娇艳的公主身旁总要跟着个单纯可爱的丫鬟的,这葡萄长得 便很不似只狐狸,反而更像只鹿。一双眼睛水汪汪的,仿佛带着不谙世事的水光。 过往也便只有她才能跟着潋滟到我那小院子去,我因着不想与不死山有太多瓜葛,故而并没有 什么深入的了解,只混了个脸熟。而此下这般状况,想来以后相处的时日还多了去了,自然要好好 认识认识的。 “仙君。”她一进来便先小声的请了安,一双大眼明晃晃的打量了一下我,又看了一眼床边的 茶几,突而便现了暧昧的眼神,朝我眨了眨眼,“公主还未醒么?” 她身后一溜大大小小总共十二人,安静的站着,各个娇媚的脸上难得现着肃穆的神情,目不斜 视,一声不吭。 下意识的看了茶几上的东西,不禁哀叹一声。那是我之前用来帮潋滟擦血迹的毛巾,这小丫鬟 看着单纯,却果然天狐一族没一个是省心的。 “嗯,她昨晚太累了,”小心的起身,越过潋滟下了榻,“你们小声一点,别吵醒她。” 小丫头埋怨得看了我一眼,小声应道:“是。”便上来帮我换衣裳。 “别,”后退了一步,想本君在外那么多年,还真不适应人伺候,“我自己来,你们先去把里 面收拾一下。” 蒲桃愣了一愣,遣了四个人进去,仿佛终于压不住方才便想说的话,埋怨的开口道:“仙君, 不是小人多嘴,公主这伤刚好,即便真难以忍耐也不能这么瞎折腾啊。” 我这才扭开一颗扣子的手僵了一僵,正要开口,却听得她继续啊道:“方才小人还以为你们只 是忍不住便在外屋睡下了,哪晓得竟然是从里屋折腾到外屋的,公主现在的身体怎么受得住?仙君 ,你也太不为公主着想了,都说......” “停停停!”我再也听不下去了,真不晓得,这些个小狐狸的脑子里除了这么些个事儿,还有 啥?“小丫头片子,脑子里都想什么呢,赶紧把外面也收拾下,让人将膳端上来,待会儿公主醒了 会饿的。” 她却半信半疑的望着我,又吩咐了四人收拾外面的屋子,将剩下其中两人遣去传膳。 待我这洗漱完,换好衣裳,里屋的人总算收拾妥当了,抱了叠被与床单出来,原先还有些肃穆 神情的脸,此下却仿佛很隐忍的低着。 那蒲桃一望那床单,便回头狠狠瞪着我,一副,你果然骗我的神情。 瞟了一眼那床单,只见昨晚潋滟留在上面的血迹,斑斑累累,很是触目惊心。 本君实在是忒的冤枉了,若真要干了什么,便也认了,偏偏昨晚还是个心惊胆战的状况,却跳 进黄河也洗不清。 干咳一声,对着那蒲桃道:“看什么看,还不下去。” 只这声音,怎么听,怎么觉着自己是色厉荏苒,外强中干,做贼心虚,欲盖弥彰的境况。 “是是,”她现着无奈的神情应了两声,领着人走了,到了门口却终于还是忍不住回过头来道 :“仙君,近日您便忍忍吧,为了公主。” 她那神情便仿佛本君是个使用家庭暴力的丈夫,天天惨无人道的虐待妻子,让人痛心疾首,咬 牙切齿。 我呆呆望着她那纤细又孱弱的背影,觉着那之中莫名的透出了一股与其主人极其相似的不思议 思维逻辑以及对于自己这种逻辑的坚定信念。 忍不住揉了揉额头,突而对于今后在这狐狸窝生活感到了无尽的迷茫与悲凉。 “斯生?”正在我这悲凉愈演愈烈,堪堪便要显出那最忧郁最高深莫测的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 标准动作时,床榻上传来了潋滟的声音,“唔,现下什么时辰了?” 连忙转身蹭到她身边,握了她的手道:“快要午时了,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痛不痛 ?” 她摇了摇头,声音还不十分清晰,“还好。” “现在洗漱不?待会儿吃了饭,带你去趟司寒姨那边,也请她在去找兼虚来看看。” 她便又点了点头,还小声的打了个哈欠。 小狐狸这起床的模样实在有够乖顺的,平日里的那些气势此刻都收敛着,仿佛一只慵懒的猫。 幸而东西方才便备好了,小心扶了她漱口,擦完脸和手,这早午膳便也上来了。 不死山的厨子也不晓得哪里请的,这水准委实不够些。这一顿药膳,粥太清,卷太厚,羹太稠 ,便是个容器也用得不恰当。这档次便是比只会煮清粥的阿念,还不晓得差了多少。 我这一看便觉着不对,潋滟果然也就只吃了一些。 “不好吃?”放了手里的碗,一边擦掉她唇上的水渍,一边道:“这厨子的手艺确然不怎么样 。” 她却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才道:“没胃口,今日不想吃了。” 也不晓得是不是昨晚的事对她刺激太大,从起床之后,她的情绪便一直很是低落。不见喜,不 见悲,还不见怒的,只眉头柔柔的皱着。 她这模样我看得真是万分担心,摸了摸她的额头问道:“怎么了,担心身上的伤么?” 小狐狸仍然是一副忧愁的模样,点了点头。 “莫要担心,待会儿吃了药,带你去见你娘,再请兼虚过来,定然会有办法的,你放心。” 我安慰着她,却不想她的眉头皱得愈发厉害,又叹了口气才道:“我能不能不吃药?” “......”我突而想到昨日她吃药的那副模样,“你这副模样,不会是......” “是了,”她的脸一跨,哭哭啼啼的道:“我可不可以不吃药,一吃药我就不开心了。” 我道她怎么一起来就一脸忧愁,却原来是因着那药。 “你昨日不好好的喝下去了么,怎么今日闹起别扭来了。” 她听着我的话,一口小利牙都仿似抖了一抖,才道:“昨日,不是兼虚在么,本宫又怎么能让 她看笑话。” 忍不住伸手抹了一把自己最近都皱得有些紧的眉头。 小狐狸 分卷阅读34 ,你的形象呢?请问你的形象哪里去了? “不行,”我想,自己脸上若是出现皱纹,那便肯定是这只小狐狸害的,“别说那药是苦的, 便药是辣的,你也要给我喝下去。” 潋滟那半张小脸,因着我这句话,白了几分,突而用那只动得还十分不便利的手,颤颤悠悠的 指着我,一脸悲痛的道:“你,你欺负我。” 她的话音一落,便听见门口有了声响。转头一看,只见蒲桃端着一碗黑色的汤汁,小心翼翼的 趟了进来。 “公主,你醒啦,”她那张红扑扑的小脸,很是欢喜,原本还有些打绊的腿脚突然便利索了起 来,哼哧哼哧几步就到了床榻旁边,将手里的碗往几上一放,将我往旁边一挤,伸手抓了潋滟的手 指,明明白白的表着自己的忠心,“公主,你可担心死蒲桃了。” 小狐狸这时候还真现出了些做公主的气度来,对着这小丫头现了温和的笑,缓缓道:“傻丫头 ,昨天都见着好了,今日还担心什么。” 那傻丫头便转头瞪了我一眼。 青柿子可忍,熟柿子不可忍啊。 本君既然娶她家公主,这小丫头好歹得叫我一声姑爷啊,这是个什么态度啊。 “好了蒲桃,”本君应该拿出上仙应有的气度来,“你也下去吧,这药本君来喂。” 大约是本吼身上这气势果然将她给骺住了,那脸上原本的愤然被一下子收了回去,又换上了一 副怯生生的模样。 她巴巴的望着她家方才还耍着小孩儿脾气不肯吃药的公主,一脸的希冀。 潋滟收了手,对她道:“蒲桃,你先下去吧。” 挑了挑眉,本君对着那小丫头,万分得意的笑了。 待得这根明晃晃的蜡烛一走,我便立马端了一旁已经可以入嘴的汤药,坐到了床边。 潋滟摇了摇头,一脸惊恐的缩了脖子。 “乖,把药喝了便没事了,”回想着过往哄阿念喝药的场景,本君只觉着有些心力交瘁,力不 从心了,“不苦不苦哈,待会儿有糖吃。” 我这话一完,小狐狸脸上的惊恐便瞬间转成了不屑与鄙夷,撇了撇嘴道:“斯生,你怎么这么 恶心,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啊。” “......”敢情她这幅模样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是什么? 本君软的不成,便只能用硬的,敛了神色,严肃的对她道:“良药苦口利于病,你现下伤得这 么重,怎么可以不喝药!” 她却满不在乎的回道:“什么利于病,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药这么难喝,定然是兼虚弄来 整我的。” 她的歪理还头头是道了,本君痛心疾首的决定改正她的观念,“小狐狸,你也不小了,这药能 有多苦?便是她苦,总好过痛的。” 她却哼了一声对我道:“本宫都说了,你这是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事不关己,你倒是喝喝看啊 。” 额。 低头望了望手里那碗乌漆麻黑的药汁,又抬头望了望潋滟那一副现着,你看吧,神色的脸,咬 了咬牙对她道:“好,我喝了你便也要喝。” 她狠狠的点了点头。 想本君漫漫人生将近三万年,还没生过病吃过药的,没想到,今日这第一次便要贡献出去了, 只抿了抿唇,就着那白玉碗沿喝了一口。 ...... ............ .................. 兼虚,本君决定,讨厌你了。 这药竟然真的是辣的,不但是辣的,还是酸的,酸当中还夹着苦,偏偏那苦下面还透着甜,总 得来说,十分之令人作呕。 真不晓得,这只小狐狸昨日是什么喝下去的。 我这口药含在嘴里,怎么也咽不下去,憋着一口气,直着眼瞪潋滟。此刻,她面上的笑带了恶 作剧得逞时的得意,还一副你看你扛不住了你看你扛不住了,你扛不住就老实承认的神情。 紧紧咬着牙,我这口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吐出来的,实在太丢脸面了。 她嘻嘻的笑着,开口道:“怎样,本宫都说你是——” 本君突而脑中灵光一闪。只觉得此下这点子真是承蒙上天眷顾啊。陡然伸了手扣了她的下颚, 一鼓作气将唇闷了上去。 这番动作既突兀又迅速,出其不意,果断敏捷得很。 待得那小狐狸反应过来要闭嘴的时候,我嘴里这口药早就进了她的喉咙里。 哼哼哼! 本君简直不晓得要怎样为自己喝彩了,凡间那些个才子佳人戏码没白看啊,这又顺顺利利的扳 回一筹来了。 正待我想现着得意的神情去与潋滟说话时,却见她的脸现着高深莫测的笑,诡媚动人,一只狐 狸眼眯得很是勾魂,红唇愈发鲜艳,只伸舌将嘴角残留的药汁一舔,挑眉道:“夫君委实聪明,这 个方法好得很,本宫方才确然没尝出什么味道来,今后便按着这规格办吧。” 本君只觉得自己现到一半的得意笑容僵在了脸上,端着碗呆呆的望着潋滟的脸,仿佛看见了她 那鬓云之间,隐约露出了一对红艳艳的狐狸耳朵。 我这是,挖了个坑,自己往下跳,还催着她将我赶紧埋了么? 兼虚,本君果然,讨厌你了! 第二十章 待得我这一碗药喂完,已然又过了两刻钟,那凉掉的药愈发难喝,只潋滟却已经不甚在意了。 颤悠着帮她换完衣服,又帮她梳完头发,终于收拾妥帖,可以去司寒那里了。 原本,小狐狸是想遣个人去请司寒来,其实这也没什么大问题,只在我的观念里,老是让长辈 来小辈这里,算是个什么事呢?况且我们这一天,呆着也是呆着了,不若出去一趟,路上还能晒晒 太阳。 当我推着轮椅见到司寒的时候,兼虚已经被她请过来了。我自是诧异,没想到这位娘亲竟然这 般有先见之明。我方才也只是让人通传说我们要过来一趟,烦请她去邀神医讨论讨论病情。可兼虚 怎可能有这般速度?除非她之前便来了的。 “哟,小夫妻总算起床了嘛。”兼虚一见着我俩便开口调侃,“昨晚有这么累么?” 分卷阅读35 她一说完,司寒便果然恶狠狠的对着我,仿佛本君真的对她女儿做了什么似的。 叹了口气。 这兼虚明明晓得我们现在是什么也做不了,还在这厢煽风点火的。 将潋滟从轮椅上抱起来,便听得这只小狐狸一挑眉,开口媚声反驳:“累倒是不累,就是舒服 过头,故而睡得有些晚罢了。” 我抱着她的手,止不住抖了一抖,她的一双手臂还环在我的脖子上,斜靠着的头蹭了一下,瞪 了我一眼。 那司寒的一双美眸愈发凌冽,竟好似要将我撕碎一般。这恋女情节,委实太严重了些。 兼虚遇着个厚脸皮的,也算她倒霉。只见她听得这一句,微微打了个寒颤,才叹了一句:“侄 女真是好兴致。” 我本想将小狐狸放到榻上,只她怎么也不愿意下去,只能尴尬的将她抱着在榻上坐下来,这才 对着兼虚道:“兼虚,今日你来这里相必也是有要事相商,正好,昨晚发生了一些事情,还想要问 下你的意见。” 昨晚的事,一直压在我心头,现下实在没什么力气听得她们在这便斗嘴。 那兼虚挑了挑眉,点头道:“你说。” 踌躇斟酌着将昨晚的情况复述了一遍,那司寒的脸已经阴沉难测,兼虚的脸色也十分的差,想 来我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我怀里的这只小狐狸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让我给她喂葡萄。 房间里一时有些安静,司寒冷冰冰的嗓音刺骨的很,“我问你,那些欺负我女儿的家伙,现在 何处?” 她一提那些家伙,我便听到自己身子僵住时,骨骼间发出的“啪啪”声。潋滟推了推我,才让 我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答道:“死了。” 兼虚又问,“是否,死得十分之凄惨?” 我愣了一愣,低头望向潋滟的脸。当时她并没看到那些家伙的死状,不知她若是晓得,又会怎 样看我? 我望着她,小狐狸也正望着我,一脸的期待。 只听得自己道:“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当初被我撕裂的,不仅仅是他们的肉身,那些魂魄亦然。 司寒仿佛对我的做法很是满意,脸上的神情稍稍好了些,潋滟吃完一颗葡萄,也显出一副快意 的模样。 我正松了口气,那兼虚的样子却愈发难看,低声喃了一句,“就怕是这样了。” 潋滟哼了一句,不屑道:“怕什么,本宫觉得非常好。” 她说着突而仰头亲了下我的脸,“嗯,值得嘉奖。” 我望着她这副模样,总觉得嘴里苦涩得很。 “她是值得嘉奖了,”兼虚抬手揉了揉眉头,“那报复都到你身上了。” 我愣了一下,不可思议的望着她。司寒愈发紧张,摇着她的手臂连声问道:“报复,什么报复 ?” “据多本典籍记载,上古洪荒之时发生过一场大战,也便是那场大战之后,龙族成为了天界的 主宰,只是在那之后一万年里,当初参与大战的天界将领逐渐死去,而这之中,凋零的最厉害的, 便是朝天犼一族。” 是了,当初朝天犼本是十分强横的一族,而我们大吼是其中的一个小小的分支,便是因着那场 大战,犼族先辈一个个离奇死去,最后只剩下我们吼族,搬去了东海之东。五万年前,族里的一位 长老吃了东海水君的亚龙坐骑,闹了些麻烦,天界仿佛又记起了当初朝天犼对龙族的荼毒,便将旧 怨一并算到了我们吼族身上,这才从东海之东,又搬到了流沙来。 一个族群由盛而衰的过程,说起来总是让人唏嘘悲叹的。现今族里能说出真龙滋味的,自然是 一个也没有了,那些说的头头是道的长辈,也不过是当初天界还没有颁布龙族保护令时,偷吃过几 只亚龙。现在天界风气开化了不少,那帝君似乎也忘了我们一族的存在,故而我们才能在流沙扎下 根来,又招摇撞市的出来见人了。只像我这般,即便封了个上仙名头的,除非有阿念带着,否则是 绝对不可以进入天界地盘的。 因着吼族好歹是朝天犼的分支,故而也时有返祖现下,出只朝天犼的。 嗯,便是本君了,现在称作望天犼。 只这朝与望一字之差,也令人伤感得很。 我这伤感着族里的盛衰,却听得兼虚继续道:“当初那些将领的死因,后来却是查出来了。那 场大战委实太过血腥凄惨,死在其中的生灵不知几何,而其中似的最惨烈的一部分,魂魄俱散,不 得转世投胎,最后都化做了那怨灵。当时另一厢已知大势已去,设阵作法,将这些怨灵引去了当初 那些个将领身上,其中,朝天犼一族煞气最重,自然最为凄惨。” 我听得心中一片翻腾,那司寒已经接口,“这事与滟儿的事有什么关联?难道那些欺负他的家 伙,化做怨灵还纠缠不休?” 兼虚点了点头,指着我道:“依我所见,那些鬼怪死的太过凄惨,又被望天犼身上的煞气一引 ,便化做了怨灵。只是这些怨灵无论是数量上还是怨念上,都实在难以与上古洪荒那会儿的怨灵相 比,自然是奈何不了望天犼的,故而,”她顿了顿,咬着唇望向我怀里的潋滟,我只觉得自己都有 些要崩溃了,才听得她继续道:“故而,便找到了他们第二恨的人身上。” 我算是听明白了,那些个怨灵就是找准了软柿子捏! 司寒听得面上惶惶不安,焦急的问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哎哟,我家女儿怎么摊上 你这个扫把星!” 我心中自是愧疚,只低了头去望小狐狸,她却对着我吐了吐舌头,小声道:“这本便是我去惹 的麻烦,你别在意我娘的话,也别顶撞她,不然更唠叨。” 小狐狸平日看起来大大咧咧,却不想心细如丝。我自是被感动了一番,只内心愈发纠结。抬头 看向兼虚,问道:“那究竟该怎么办?” 这位时常与小狐狸斗嘴的表姑姑,此时很是正经严肃,皱着眉道:“怨灵本就不是实体,自然 也没有意识,这几只应当也强不到哪里去,而之所以能伤到潋滟不过是因为她修为弱,又受了伤, 精神的刺激也太过,白日里还好,只晚上睡着之后,免不得便会被邪气入身,一旦入魇,便会身体 便会重演当 分卷阅读36 日的场景,日子一久,怕是危险。” 我听得手上紧了紧,一时惶然,小狐狸却在我怀里不屑道:“兼虚你别卖关子了,故意说得这 般严重也是吓不倒我的,有办法就快说,我还不晓得你么?” 那兼虚挑了挑眉,撇了撇嘴,司寒已经在一旁晃她的身子了,“哎哟,都什么时候了,兼虚你 就快点说吧。” 表嫂如此,这位神医也终于只能轻咳一声,对着我们道:“办法倒也简单,侄女婿身上煞气重 ,在潋滟睡觉时陪着不就好了,保管那些怨灵近不了身。” 如果,本吼控制力弱那么一些些的话,这下巴保管合不上。 这算天上掉馅饼么?不对啊,这馅饼放眼前不能吃,也是个麻烦事儿啊。 潋滟在我怀里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司寒却仍旧愁苦的皱着眉,“但如此没有解决根本问题啊。” 兼虚点头,“确然如此,要根本解决有两个法子,一个虽不麻烦,却得花点时间,一个虽然快 ,却得费点血。” 听得要费点血,我便惊了一惊,连忙道:“还是花点时间吧,咱不缺时间,血便算了。”忍不 住又抱了抱怀里的人,这么只小狐狸身上能有多少血啊。 那兼虚呼哧一笑,对着我道:“看把你急的,虽然是要你的血,也没那么夸张,你一只大吼还 怕这么些血么?” 额,却原来是要我的血,这个确是好办。 我心下松了一口气,正待问是个什么法子,却听得小狐狸道:“用前一个便好了,斯生说的是 ,时间咱不缺。” 兼虚扯了扯嘴角,一副调笑,对着司寒道:“女大不中留,胳膊肘外拐。” 我这老面皮不禁红了一红,只低了头继续喂小狐狸吃葡萄。她却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丝毫 不见害羞。 兼虚这一番算是彻底的将我们心里的不安给消了,虽不知她之前来不死山是为的什么事,此下 我们倒也不在意了。闲聊小半日,她便告了辞。我与潋滟自也是告别了司寒,回了公主府。 这需要时间的法子,不过便是等潋滟伤养好了,修为上去了,那些怨灵时间一久也便弱了,自 然难以再伤害她。只我不放心,还是问了那快点的法子,却也简单,不过是拿我的血祭那些怨灵, 数量少应当也不碍事。 我自是记下,却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如小狐狸所说,既然我们有时间,为啥要给他们占便 宜。 自然,本君还是有另一个考量的,万一解决太快了,这晚上不就......咳咳咳。 想这一年多以来,本君对着这个妖娆的弟媳,一直唯恐避之不及,自然是出于许多的考虑的, 毕竟,一颗心交付出去到得最后被扎成马蜂窝的事也没少遇着,本君虽有一颗强健的心,次数多了 ,难免还是有些怕的。 如今虽回忆起那些个人与事都有些模模糊糊了,却还是心有余悸的很。只不过,先前这小狐狸 给我的刺激太大,想想她若是出了事,我还真不知如何是好。本君虽然怕,却也着实不是个迂腐的 人,既然已经拔不出来,不如再赌一把,彻底陷下去,若还是不得好果,也便自认倒霉吧。 “你想什么呢?”小狐狸埋怨的叫了一声,将我的注意力唤了回来,“晚膳都端上来了,还不 赶紧喂我。” “好,好,”丢了手里这本没怎么看的书,一边洗手一边应道:“你家的饭菜水准真不咋样, 过往也便算了,如今是给病人吃的,怎么能马虎,明日我去给你露一手,保管你吃好。” 洗完手,正在往那毛巾上擦手,听得身后床上的小狐狸,应了一声好。 那声音甜到发腻。 我突而觉得,也许这一次自己终于做了对的选择。 第二十一章 嗯,不知是谁说过,时间这东西是相对的。 譬如,咱对着阿念那混不吝的种种让人头疼脑涨的事便会觉得度日如年来,又譬如,咱对着这 只时而风情万种时而可爱娇俏的小狐狸来,便会觉得度年如日。 人类啊,实在是种奇妙的生物,说出的话可比我们有哲理多了。 这小狐狸越亲近便觉得越可爱,我这老人,竟又尝了一回热恋的感觉,着实神奇得很。她虽对 我呼来喝去颐指气使的,我却莫名觉着万分受用,时不时还要怀疑自己是否有被虐的倾向。 幸而,她身上的伤也在一天天的好转,晚上我陪着,倒也再没发生过入魇的状况。一晃眼便是 四个月,她那身上的伤已然好全,面上的绷带业已除下,虽然肤色还略略有些差别,倒已经很难认 出,相信再过不久便能看不出一丝的瑕疵来。 她这伤虽是好了,只也不晓得是不是这么久没动,现下真让她去走走,她便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打着哈欠说累。 想起兼虚说要让她多走动走动的嘱咐,我便也只能狠狠心,日日将她拖出来散上一回步,虽每 次回程她都爱化做个小狐狸的模样让我给抱回去,幸而情调还是不错,本君自是不勉强她,与自己 了。 大约是这小日子过得太惬意,我便觉着她似乎又丰腴了些,这对我的夜晚着实非常的不利啊。 我这内心忐忑,在一个夜黑风高放火天,她再一次钻进我怀里,蹭着我的胸时,终于忍不住拿出来 与她说了。 “小狐狸,你最近,是不是有些胖了?” 彼时,她正一身清凉,扒着我的睡衣向外扯。 本君只觉得怀里的小狐狸僵了僵扯衣裳的动作,抬了一张娇媚的脸望着我,“你说什么?” 虽然晓得,与一位爱美至极的天狐在这种时候谈体重,委实有些不合适,可我总不能直白的问 她,上围是否又增加了吧? 我被她那眼神看得有些发毛,赶忙笑了一笑,对她道:“我一直觉着你太瘦了,故而想问问, 这几个月来,斯生伺候得可还习惯,是否如愿的涨了些体重呢。” 我只以为自己这般说,应当没什么问题了,却见着她那两弯狭长细致的柳眉一挑,一双原本蕴 满涟漪水光的眼睛沉了一沉望着我,闷着声音道:“太瘦了?你是嫌弃本宫身材不够好?” 哎哟喂,这只小狐狸确然敏感的很,可思维逻辑依旧 分卷阅读37 非常之独特。本君便是用那膝盖去感觉, 也只能感觉出她的好来,哪里会嫌弃她不够好?只她不晓得,对于正值壮年的大吼来说,夜夜对着 一个身材这般妖娆,面容这般娇媚,气质这般勾人,声音这般甜腻,还明明确确要嫁给自己的准媳 妇,忍得有多辛苦?她便真以为,她每晚往我那怀里一钻,我便能呼呼大睡?她便真以为,她拿脑 袋蹭着我的胸时,我的心跳不会加速?她便真以为,她勾引我时,我会没有感觉? 本君委实不是个冷感,也着实不是个无能,即便是个铁石心肠,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啊。 但离婚期还有八年半,八年半啊!这才叫做度日如年啊! 小狐狸你究竟是想本君怎样啊! 本君心中狠狠吐了一回槽,对着她柔柔一笑,摇头道:“怎么会......” 她却低了头,盯着自己那颇为完美的丰满,一边看一边喃道:“原来斯生你喜欢那么大的啊, 难怪一直不肯碰我了,可再大形状就不好了啊,你怎么癖好那么奇怪呢?那本宫究竟是要还是不要 呢?哎哟,你可真把我给难倒了......” “停。”她的喃喃自语,让我觉着万分的无力,“公主,请你将我方才的话,彻底的忘了吧。 ” 她又抬了头,一双纤细又撩人的手抓着本君的衣襟,很是忧郁的望着我的眼,“可是你若真没 感觉,也委实不是个事儿啊。” 望着她那双纯洁的眼睛,本君实在觉着对不起她。只羞愧的将眼睛一闭,决定坦白从宽,“公 主你委实是魅力十足斯生我也委实不是没有感觉只你夜夜在我身边我这便万般难熬辗转反侧彻夜难 眠难免浮想连篇夜不能寐保不得在那洞房花烛夜前做出些禽兽之事便对不起公主对不起爹娘对不起 自己还望公主您夜晚能多着几件衣裳稍远几分距离让斯生能保持片刻清醒。” 本君一口气将心底话倒了出来,再睁开眼,便见着潋滟张着一张丰润的小嘴望着我,半晌才问 道:“若是本宫没理解错,你是忍不住了?” 我沉重的望着她,点了点头。 她却突而一阵欢呼,扯着被我紧紧攥住的衣襟连声叫道:“你这是在求欢?你这是在求欢对吧 ?嗯,你这定然是在求欢了。” 额...... 求欢什么的,这个动词也未免太重口味了些吧。 况且本君这怎么是在求欢呢?我这明明是在避嫌啊。 她的一双大眼睛,此下眯成个小眼睛,却愈发闪亮,对着我鼓励的点了点头道:“夫君,忍不 住便别忍了,对身体有碍的。”一边说着,一边却已然从我身侧翻身坐上了本君那不甚粗壮的腰。 当下这个情状,本吼合该自抽一嘴巴,骂一句,叫你嘴贱。 我还想着这八年半怎么过呢,此下这夜却是该如何过去? 忧心忡忡的我与那欢天喜地的小狐狸形成了万分鲜明的对比。 本君骨子里,确然不是迂腐的人,只不过,有些保守罢了。这没成亲就上床的事儿,我还真干 不出来。不说干不干得出来吧,若是这只小狐狸不这般勾魂动魄又与我夜夜一张床,我根本就不会 往那个方面想。 不得不赞叹一句,本吼果然是个根正苗红的大好有为青年啊,只如今这般有只妖孽万般勾引, 我这是被勾引呢还是被勾引呢还是被勾引? 我这不想也还好,一想却越发难耐来。她坐在我腰上之后,却是没了下一步的动作,只一双媚 眼轻佻的望着我,望得我忍不住想要伸手,将她推倒。 我这心里建设做得万分艰难,这小狐狸却是等得不耐烦了,只将身上衣服一扯,尽数扔到了榻 外。 她的身子,我不是没见过。只不晓得为何,这短短几个月,再次得见,竟比上一次还要美好不 知多少倍。 我这一下看得很是晃神,身上不知从何处起已经升起了一股炽火,忍不住舔了舔唇。 小狐狸似乎很是满意我的反应,双手撑了我的胸口,伏身低来,就要上来咬我的唇。 “小狐狸。”哑着声音叫了她一句,我只觉着自己的手都不像是自己的,禁不住贴上了她的背 ,将她搂进了怀里。 她的眸子里带了喜意,轻声哼了一句,却在下一刻骂出了声:“你个死兔子,这时候化什么本 体!” 本吼,只团了团身子,将她揽在怀里,耐着性子道:“夜也深了,小狐狸咱还是睡觉吧,你这 不穿衣裳的,小心得风寒。” 潋滟似乎被气得很是够呛,一双手捶着我的肚子,狠狠的道:“冷感什么的,最讨厌了,本宫 绝对不会认输的!” 那一日之后,小狐狸很是变本加厉,就在本君又堪堪支撑了七日,觉着再也支撑不住的时候, 这只小狐狸却先耐不住了。这一日她竟是要撇下本君,单独去司寒那边。 自从须弥山回来之后,我俩几乎没有分开过,即便是她沐浴,我也是在那门外候着,她这一行 为自然反常的很,本君便是用膝盖思考,也晓得她这只红颜祸水的小狐狸此下去找一只祸国殃民的 老狐狸是干啥的了。 我自是垂死挣扎,潋滟却也是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的让我呆下了,本君自是拗不过她。 只在房里呆了不过半刻钟,我这心里就有些慌起来。 这慌乱,不是因着晓得她们要讨论些什么,而是因着见不着那小狐狸。 我从不曾想,自己不见着她竟然会这么空落落的,简直有些中毒上瘾的征兆,一边觉着危险万 分,一边心里却又莫名觉着甜腻。 阿念果然没说错,恋爱里的人,都是傻瓜。 我这胡思乱想又半刻,终于是坐不住了,决定做一回梁上君子也好过在这里瞎耗着。咳咳,顺 便听听她们母女俩能探讨个什么法子,来动摇本君这坚定的意志。 司寒那边本君原形要想潜入,自然有些困难,只现在在这不死山,本大吼也已经算得个自家人 了,去她那里只需要光明正大自然畅通无阻,再嘱咐下面的人不要通报便可。只到得司寒的寝宫, 化做个寸余大小,敛了气息,往屋外窗角一隐,果然便见着小狐狸与她家老狐狸坐在床榻上说话。 小狐狸虽然看起来成熟,骨子里还是一 分卷阅读38 副天真烂漫的性子,对着司寒也很是撒娇,小半段的黏 黏腻腻听得本君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只觉着本吼果然不愧是个女生男相,这些小女儿态半分也没 得做过,当真一些也不可惜。 我这梁上君子做了整整一顿饭的功夫,终于听得那小狐狸很是忧愁的开了口,对着那司寒道: “阿娘,斯生那只不解风情的死兔子,女儿我可如何是好?” 司寒轻哼一声,拍拍潋滟的背,安慰道:“急什么,阿娘回头再给你到密室里找几本最好的册 子,别说是只兔子,便是条虫子,也保管她变成疯子。” 额。 冷不住倒抽一口凉气。本君若真变成个疯子,她就不怕我将她那宝贝女儿折腾死? 这些个狐狸可真是些要那啥不要命的。 小狐狸又叹了口气,哀哀道:“可是她到得最后都化做个本体,女儿我便是再怎么大胆,也下 不去手啊。” 恩恩,还好,算这只小狐狸还没那么大胆。 那司寒却是一挑眉,不屑道:“怕什么,你的手段使出来,她即便真化做个本体,照样得动情 。” ...... 娘诶,本君化做个本体再动了情,你到底是想本君怎样对待你那女儿啊! 幸而潋滟还是只小狐狸,这面皮比起她娘要薄些,这口味自然也轻些,小声咳了一下道:“这 个,这个,女儿便是再怎么饥渴,也委实做不出来啊。” 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小狐狸,这不死山里果然还是你正常些。 司寒却接着道:“那有什么问题,你也化回本体便好,事半功倍,嗯,事半功倍。” 本君的皮毛已经都快被自己抖掉没了,司寒你到底是有多重口味?甩了甩头,将脑子里非常不 合时宜的画面撇去,本君,本君还是偏好清淡点的。 潋滟却皱着眉很是思考了一下,竟还认真点了点头。 本吼发誓,以后再也不随便化回本体了。 第二十二章 我这厢听得非常之惊悚,只准备调个头,决定还是回去纯化纯化思想再来与这些狐狸见招拆招 的时候,却听得司寒突然吁了一口气,对着潋滟道:“滟儿啊,也委实是你运气了,幸而那雎鸠逃 了婚,遇着了这斯生,不然就可惜了。” 诶,这话听起来,仿佛丈母娘对本君还颇为满意。不禁想起之前她对我的冷言冷语,一时有些 不可思议,一时又着实觉着自己很是一番了不起。 却见着潋滟明艳的脸上灿烂一笑,亦是一副庆幸的模样道:“是了,否则女儿便要成为她弟媳 了。” 我这心里自是止不住的得意,总觉着自己要飞上天去了。都说这恋人的情话最动人,没想到今 日偷听,倒是饱了自己的耳福了。 这般一想,我便又安了性子回去,保不得能多听几句。 司寒又道:“虽然如此,你也须得注意了,赶紧将她的心抓住咯,她那阿娘着实是精明得要死 ,当初虽说是将她送到不死山,后来订婚的时候,却引经据典了一大堆东西,将你那倒霉阿爹都给 弄晕了,最后签出个代娶来,若是那雎鸠回来,想要娶你,而她又不愿意入赘,你俩这事便算是黄 了。” 咳咳,本君虽然得意,却也委实没想着自己竟然能得这位丈母娘这般喜爱,只我那阿娘果然是 个不晓得疼孩子的人,竟然还想将我媳妇又给我那倒霉阿弟,谁干谁脑子有坑啊。这代娶不代娶的 ,本君是不管的,反正这小狐狸是我的了。 潋滟皱了眉,点了点头,却又一笑,颇是自信的道:“阿娘你放心,斯生如今还不是在女儿手 里半分违抗都没有么。” 她这副小得意的模样,看得本君很是心酸,虽然事实确然如此,可本君也委实没有面子了些, 心里不禁反思自个儿平日里是不是真的太顺着她了? 唉,不想本君在她们母女眼里竟然这般没用,真正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司寒似乎仍然不太放心,又对着自己的宝贝女儿道:“这事还真不好说,族里对她觊觎的人多 了去了,咱们族内的规矩本就宽泛,能抢去便是本事,你可莫要给我丢人,到时候煮熟的鸭子飞了 ,被人笑话。” 对于天狐一族那么多人觊觎本君这事儿,堪称是本世纪最奇怪的事了。我先前自是奇怪得云里 雾里,却也未多想,现下她说起来,虽对于她待本君如鸭子,且言语之间好似我是个物品一般的口 吻很是不爽,却也仍旧竖了耳朵去听她接下去要说的话。 想来她本就不是十分喜爱我,大约我也就比我那倒霉阿弟更合她眼缘些,幸而本君也委实不用 这个丈母娘多喜爱,只要自家小狐狸扒得紧便行。 我这一想,便见着小狐狸捂着嘴咯咯的笑,仿似对于将本君被比作鸭子觉得很是有趣。 她笑得艳,早没了当初的憔悴模样,我看得有些欣慰,竟不禁有些愣神,见着她启了红唇道: “阿娘你放心,这只鸭子飞不了,今晚女儿就给她吃下肚子。” 司寒面上带喜,“自然是越赶紧越好,望天犼对于你的修为实在是好得很,当初望天犼灭族之 后的几十万年里,那么多先辈因着再没有与他们联姻的关系,最厉害的也不过修出七条尾巴,”她 说着拍了拍潋滟挺翘的臀,而,我的脑子,却已然一片混沌,只听得那司寒接着道:“女儿你来日 的成就,可就真难说了。” 望着潋滟面上明朗而娇艳的笑容,我突然,觉到了一股彻骨的冰凉。 之前那些让我觉着甜腻的话语,仿佛突然化成了一把刀子,直直的戳进了我的心里。 不是,我想的那样的。是不是? 她推着自己的娘亲撒娇,那声音仍旧是我所熟悉的娇媚带水,“阿娘,虽则她是只望天犼,也 保不定能让女儿修出九条尾巴的。” 望天犼。 不是,我想的那样。 我呆呆的望着那边坐着的小狐狸,陌生得仿佛自己从来未曾见过她。 她没有叫我斯生,亦不再喊我兔子。 在她们的口中,我是一只望天犼,只是一只望天犼而已。 司寒的声音明明确确的传到了我的耳里,“当初你说救你的是只大吼,我与你阿爹也就勉 分卷阅读39 为其 难的答应你了,毕竟望天犼灭族之后,这吼也能凑合,却还是女儿你眼神犀利,当时遇着她便果断 的转了目标,将她绑了回来,真真是捡到一个宝了。” 我终于忆起了她遇见我时的那句,便是你了;也忆起,她问我,是否是族里唯一的望天犼;忆 起,她含着笑对我道,阿姊你那额纹漂亮的紧,本宫很是喜爱。 原来,她真的,这般的喜爱。 喜爱到可以,让她丢了自己的未婚夫;可以,让她忘了救过自己的阿弟;可以,让她不顾廉耻 的来勾引我。 是了,为何我会一点都不怀疑呢? 这般突然又莫名,我竟一点也不曾怀疑。 天狐一族,与艳名一起远扬的,还有他们的变化莫测与喜怒无常,而比之更甚的,便是无情无 义。 她们的公主啊,果然不愧是之中的翘楚。 阿弟,阿姊一直觉着你很是倒霉,却原来,是阿姊自己帮你挡着那霉运了,不晓得你却是要如 何的感谢我呢? 或而,这仍是为着那可笑名字的惩罚? 我觉到自己咧嘴笑了一笑,耳中已然听不到任何的声响。 今日,这一趟,真是,没有白来。 我不晓得自己是怎样回的公主府,也不晓得自己为甚还要回来。 我只坐在榻上,等着。 等她回来。 时间过得那么慢,那流逝的声音在我耳边脆生生的响起。 本君过往每失这么一次的恋,总是能拿出前一次的经历来安慰自己,这不过又是其中的一件罢 了,没有关系的。 可此下,我却再也忆不起,自己究竟有过怎样的经历了。 那些模糊的人与事,起码,曾经真实过,可现在呢? 现在我所经历的,从一开始,便是假的。 我究竟是有怎样的自恋,才会以为,一只天狐会对自己一见钟情? 我只不过是人家狐狸手里玩转的一只,飞不掉的鸭子。挣扎着落网,心甘情愿的被吞下。 潋滟。 想起她,本应是那极致的欢喜与柔软。 可是,我记忆中的小狐狸,又在哪里呢? 手上抓着的木质床栏,不知何时已经粉碎,扬起手掌,便散在了空气里,再也找不出一丝的痕 迹。 潋滟。 我念着这个名字,终于觉到了嘴里的苦涩。 空气里,渐渐传来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熟悉的铃铛声响。 她的脚踝从来都是那般的好看,她也从来不曾吝啬过自己的美。 一双赤着的莲足出现在我低垂着的视线里。那□的脚踝上带着一串银色的铃铛,镌刻着繁密诡 谲的阳文,一动,便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没有抬头,那张脸却依旧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她的模样也依旧这般好看,微微眯起的狐狸眼,眸光带水,风情逼人,嘴角扬着笑,张扬而魅 惑,侧着头望着我,这般娇媚的脸竟然硬生生的被她带出了无辜到纯洁的神情,她问我,“斯生, 你怎么啦,这般坐在这里,难道是因为本宫下午没有陪你,所以很伤心么?” 我扯了扯嘴角,竟然,真的笑了出来,抬了头,望着她的眼道:“是了,下午真是伤心得很。 ” 她的神情有些不自然,避开我的眼睛,不知瞟向何处,喃着问道:“嗯,你怎么了,突然这般 直白。” 我伸了手,将她扯进怀里,紧紧的抱住。 潋滟。 她的肩膀纤细又尖削,被我紧紧按着,仿佛随时都可能碎掉一般,轻轻的颤着。 闻着她身上,刚刚沐浴完的香味,我突而,非常想笑。 发自内心的笑。 她果然非常的敬业,竟然一回来,便做好了将我吞下的准备了。 我轻轻的笑着,在她耳边问道:“你娘与你说什么了?” 她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在我耳边道:“没,没说什么。” “哦?”我应了一声,揉了一下她的背脊,“那怎么突然这副打扮?” 一身的轻薄白纱,朦胧诱惑,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大约,是因着我这反应不是她预料中的那般,半推半就,潋滟的声音疑惑而不安,“斯生,你 怎么了?” 我,怎么了呢? 我不过是,终于看清了现实,终于,认清了现实。 我不过是,去做你希望我做的事。 她的身体,带着灼热的温度,蹭着我的手掌,声音却愈发的忐忑,“斯生?” 我问她,“潋滟,你为什么,非要嫁给我?” 我听得,她娇喘着,在我耳边道,“自然,是因为本宫欢喜你了。” 觉着自己,再也控制不住嘴角扯着的肌肉。不用看,我便也晓得自己的笑该是多么的可怖,带 着本体的狰狞。 潋滟,便是为着你违心说出这句话,本君便应成全你的,是也不是? 第二十三章 我要娶你,保护你,爱你。 抱着的这个人,我曾经这样给她许了诺,并且在今日之前,一直以为自己能够完成这个诺言。 她的手环着我的脖颈,却第一次,推开了我。 “斯生,你究竟怎么了?”她的模样,可真是担心的紧呢。 “嗯,”我保持着自己的笑容,低了头,吻上她的唇。“没事。” 她的味道,如我无数遍所遐想的一般,如我上次所品尝的一般,甜得腻人,也如我所想的一般 ,让人上瘾。 她在我怀里轻轻的闷哼着,不消片刻已然主动的开始回吻我,喉中含糊的发着声响,叫着我的 名字,“斯生。” 我只觉着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睁着眼望着面前这张闭了眼忘情投入的脸,耳边响起的,却是 她含笑对着司寒说的那句,她在我手中不是没有半分违抗么? 我自然,不愿违抗你半分的。 而你又,值不值得呢? 潋滟。 她的手搂着我的脖子,却终于忍不住,仰了头,大口大口的喘息。身上仿似再也没有半分的力 气,整个 分卷阅读40 人,靠进了我的怀里。耳边是她急促而惑人的娇喘,鼻尖是她身上逐渐浓郁起来的香味。 怀里的人,散着发,眼神迷蒙,唇间水光潋滟,身上薄纱轻掩,景色旖旎,风光无限。 她抬头望着我,神情勾人,行动大胆。将唇贴着我的下颚,带着还未平息的轻喘,对我道:“ 斯生,你终于是忍不住了么?” 是了,我早已经忍不住了,却还一直忍着。 我究竟是有多傻呢? 她身上的薄纱如水一般从我手中流下,让我想起东海边上金色的细沙。 “潋滟,”贴在她的耳边,唤着她的名字,“你真的喜欢我么?” 我究竟是想要怎样的答案呢? 即便她说出的是我想要的答案,我却能骗着自己去相信么? 她修长白皙的脖颈在我的唇下,带着轻微的战栗。皮肤下,是纤细的血管,隐隐透出惑人的紫 色。 “斯生,”她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双手捧了我的脸,抬了靠在我肩上的头,望进我的眼里, 现了担忧的模样,“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笑着摇了摇头,我也望着她的眼,又问:“你爱我么?” 她的眸子里,透出了些微的慌乱,错开了我的目光,低声道:“今晚,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究竟是在期待什么呢? 她的腰被我搂在臂弯里,柔软又纤细。 “没什么,”我不晓得为什么,嘴边的弧度一直平不下去,“你便当我,没有睡醒吧。” 她柔柔的皱着眉,身上抚上我的脸,不满的道:“斯生,你今日笑得一点也不好看,别笑了。 ” 敛了笑,我对着她应道:“好。” 便如她所说的,我无法对她的要求有半分的违抗。 现在,便也帮她满足最后一个愿望。 她的肌肤仿佛一匹缎子,柔顺又细腻,在我的手掌下,磨出一片的战栗。 “斯生,斯生,”只是这简单的一个动作,潋滟便软了下来,原本抚在我脸上的手,搭在了我 的肩上,一声声的唤着我,“斯生。” 我虽不曾做过这种事,却也并不陌生。而她,这般诱人的身体,便是一个不通情事的人,也早 已经发狂了。 我从来未曾例外,也无法例外。 或而,不如说,正是因着我对于她身体的执迷,才使得自己一夜夜的反复焦灼于是不是能够轻 易的要了她。 可是啊,我的忍耐,究竟是有什么意义呢? 她的眸子渐渐起了水雾,带了一层迷蒙,望着我,开始不满的催促,“你,快点,斯生,”她 缠在我身上难耐的蹭着,将脸贴在我的颈侧,“好难受,斯生,身上好难受。” 她的反应热情又青涩。 我的心,莫名的酸楚起来。 抱着她翻进榻里,压在身下。 “潋滟,”我伏在她耳边,不知是对她,还是对自己道:“今日,本君便将你一直要的给你。 ” 我能觉到她的身子僵了一僵,却没有给她思考的机会,再次吻上了她的唇。 抵开那本就只是虚合着的牙关,主动勾缠住她小巧滑腻的舌。 天狐在情事上,向来被传放得很开。 潋滟除去一开始的瑟缩,之后便是激烈的回应,仿佛在与我比较谁更加主动一般。 我的耳边是她喉间不断吞咽的声响,她的口里,早已经泛滥一片。 她似乎总是不能很好的换气,终于在我将舌抵进她喉头深处时败下阵来,侧了头,避开我的纠 缠,顾不得溢出口的津、液,急促的喘着气。 她的模样太过诱人,我望着她的侧脸,仿佛间觉着自己的魂魄都要被她勾走了一般,一时有些 呆住。 潋滟缓了一下,又将口里残留的液体咽下,这才斜着眸子横了我一眼,神情既得意,又埋怨, 只那呼吸仍旧短而娇,竟未曾说出话来。 我却终于回过神来,突然对自己的反应感到了一阵的悲哀。只伸了左手扣了她微侧的下颚,避 开了她的目光,低头舔上了她的喉咙。 她身上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处的瑕疵,仿佛膏脂般细腻又润滑。 她的手紧紧抓着我背上的衣料,神情开始迷乱。被我扣在手里的下颚,蠢蠢欲动,最终却只能 僵着,断续的嗔骂着我。 我从来不晓得,自己对于陌生的事竟然能够这般得心应手,就轻驾熟。我的唇流连在她右侧的 锁骨上,右手的指尖从她左侧的锁骨开始,一点点的下挪,点起一处处的火。那火,让我觉到了灼 热的疼痛。 当我的指尖终于揉到了她胸前的丰满时,潋滟那带着吞咽的低喃终于化作了破碎的呻吟。 我晓得,她的身子定然是万分敏感,此下大约已经被我缓慢的动作逼得很是难受了。 “斯,斯生,”她轻轻的抽着气,一点也不吝啬自己的声音,在断续的呻吟间唤着我的名字, “快点,你快点。” 不论是她的催促,还是她的呻吟,便仅仅是她喉间发出的一丝闷哼都能让我觉着自己体内的火 越烧越旺。这把火灼烧着我所剩无几的理智,让这场在我心中本应只算一场交易的情事,变得异常 的磨人难耐起来。 我未曾想过要惩罚她,只恨自己太傻,此下却觉得有些怨了。抬了头,将左手的食指与中指抵 进她的口中,封回她剩下的全部言语。 她的身体本就让我有些癫狂,我怕,自己再听下去,会忍不住,开始折磨她。 “唔。”潋滟喉间的声音越发不满,眸子里渐渐蕴了泪意,斜眼望着我,低低的闷咽着。 我不晓得,自己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又会笑起来,只望着她在我身下的模样,便觉得讽刺。 如今,究竟是谁,被谁掌握在手里呢? 这般一想,我心中竟病态的觉到了报复的乐趣。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那张带着赌气神情却掩饰不 住动情的脸,笑容愈发的带着恶意。 她的下颚在我手中几乎有些僵硬了,应当是十分的不舒服,只毫无气势的白了我一眼,口里被 我两指抵着的小舌,开始细致的舔起我的手指。 我晓得,她仍 分卷阅读41 不服输,捻着她左胸顶端的右手,轻佻揉捏,肆意蹂躏,终于听得她娇喘连连, 却仍未弃械投降,双手扯着我的衣裳,终于在扯了几番没扯下来后,开始捶我的肩膀。 我不愿理她,再次低了头,咬上了她右边的丰满,大口的吮吸着。 不管自己愿不愿意承认,我晓得,她对我致命一般的吸引力,已然让我失去了控制。 潋滟的身上已经密密的出了一回汗,帐子里,都是她由内而外散出的香味。 那香味晃了一下我的脑子,口中啮咬的牙齿再也控制不住力道。 她的手瞬间便攀住了我的肩膀,被我搅动着的口腔里,发出一声疼痛的闷哼。 嘴里的咸腥味让我愈发难耐,右掌心的挺立带着灼人的温度,在我的磨蹭下,绽放得绚烂。 腰侧渐渐升起的酸楚,一直酸进了四肢百骸,酸进了骨骼,酸进了我的心,最后都变成了让人 颤栗的疼痛。 “潋滟,”我颤抖的唇与手,让我再也难以继续下去,抬了头望着她的神情。“潋滟,潋滟。 ” 我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一直唤她,只她面上的泪终于让我不禁放了左手,让她的脖颈,能够再 次自由的活动。 呆呆望着湿透了的手掌,那水渍让我觉着有什么东西融化了。 她终于正了头,半眯着眼望着我,嫣红丰润的唇变得异常诱人,面上的水光不知是她的泪还是 津、液,我低了头,舔去她面上的湿润,问她:“潋滟,你要我继续么?” 若是,她叫我停下,我便停下。 若再下去,便是连我自己也不晓得会做出怎样的事来。 只要,她拒绝我。 只要,她说不。 “斯生,”娇媚的呢喃,从她的嫣红的唇间漏出,她的手勾住我的脖颈,不满的道:“专,专心点,快一些,快......” 她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完,在我手下转成了撩人的呻吟。 第二十四章 从她的颈侧一路向下吻着,我的手指带着颤抖,触过她大片大片的肌肤,最后,与我的唇一起 停留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勾起一圈圈的涟漪。 她急促的喘息和剧烈的颤抖,丝毫也不曾有压抑,双手抓着我的发,撑了双腿,嘴里对我念着“斯生......下去,下面......” 她仿佛不晓得羞涩是个什么东西,放浪形骸。 我跪在她的腿间,忽然有些晃神。 她,这般模样,只是对着我的么? 或者说,只是对着望天犼? 还是说,其实是谁也无所谓的? 我停顿的动作,似乎让她很是不满,原本蜷曲的腿弯,带着颤抖,架上了我的肩。我能觉到,她小巧的脚掌搭在我的背上,轻轻蹭着。蹭皱了我被上的衣裳,蹭乱了,我的心跳。 她果然,是只能让人疯狂的妖孽。 接下去的行为,我只觉得完全受不了自己的控制。 微微直起身,将她半个身子带离床面。 我听得她的轻呼,也听得她那带着水的叫唤,仿佛带了魔力一般,不断扰着我的心,我的脑子让我忘了,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要她。 左手从下托了她挺翘又丰满的臀。 我望着眼前的景色,突然忆起曾经在西方采撷过的重瓣大丽花,揉碎在掌间所渗出的殷红汁液艳丽得不可思议。 右手掌心的柔软,带着潮湿的暖意,被我揉的凌乱不堪,几近破碎。 掌间的汁液,比之当初的花汁,不晓得盛了多少倍。 我失神的望着指尖的动作,从来不晓得,自己的手指竟然能这般灵巧。 身下的人,仰着头,引颈喘息,艳红的面上透着痛苦与欢愉,出口的声音已经变了腔调。 她喊着,“大兔子。” 掌中的潮湿越来越多,溢出了手掌,漏下了指间。那湿意甚至让觉着自己的眸子里也起水雾。 那水雾终于凝结,滑进了我的嘴角。 咸涩微苦。 大兔子。 我从来不曾是她的大兔子,她亦未曾是我的小狐狸。 那不过,是一场欺人自欺的游戏,一个兴致勃勃,一个插翅难飞。 我唤着她,在她的迷蒙眸子触及到我的脸时,眯着眼睛展了笑,在她眼前,伸了舌,慢慢舔掉 手指上透亮的液体。 她似乎未曾从欢愉中回过神来,只呆呆的望着我的动作,喉间夹杂着水声的呻、吟变做了艰难 的哽咽。 潋滟的神情仿佛已经失了魂魄,只望着我舔净手指,终于溢出了一声叹息,身子仿似化做了一 汪水。 我问她,“潋滟,我是谁?” 她却只是含糊的叫着,伸手来攀我的肩。 望着她纤白的手指,鬼使神差的低了头,将那指尖含进了嘴里。 我是谁呢? 我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也只有今晚而已。 细致的舔过她一根根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沾湿。 身下的人,仿佛有些承受不住这种缓慢的厮磨,开始发出不满的闷哼,含含糊糊的叫着我,“ 斯生......斯...嗯...生,给我,”她被我含着的手指不安的抽动,另一只未搭上肩膀的手,却 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开始难耐的下滑。她的模样,便真如那勾人的妖孽一般,启了红唇摄我的魂 ,“要我...大兔子......” 垂了眸子,眼见着她的手指生涩的触碰着方才被我凌虐过的花瓣,只觉得再也无法抑制身上的 欲望,叹息一声,右手执了唇边的手指,低了头去吻她的花核。 她的手指仿佛带了忐忑的踌躇,无措的揉搓,毫无章法。伸舌勾了她的中指,引向她的空虚。 我只是这般想着,便已经觉着腰侧酸麻,待真正见到这般淫靡的场景时,背脊上已然迅速窜上一阵 激烈又凛人的麻意,比渡劫时的雷劫,更让人酥麻。 她的手指半曲着,只入了两个指节便再也不能前进,嘴里哼出的话语放荡又撩人,被我握着的 手指狠狠地掐进了我的肉里。 “救我......”她似乎开始分不清痛苦与欢愉的界限,喘息着 分卷阅读42 喊道:“救我。” 唇边是她自己勾弄出来的泛滥,尽数被我饮下。那液体明明什么味道也没有,我却觉着一路苦 到了我的心脏。 潋滟。 我的唇触着她的柔软,终于替代了她的手指,吸吮挑弄,进出撩拨。 我能觉到,她抽出的手,仍旧带着湿意,按着我的后脑,紧紧抓着我的发,身体绷得有些紧。 “大......兔子,唔,大,嗯,兔子,”她的手,揉散了我一头的发,喃着声音叫着:“要我 ,大兔子...嗯...要我。” 我只觉着自己的鼻子有些酸,将舌抵进她湿润的紧致。 她的声音愈发支离破碎,吐出的字全被她的呻、吟覆盖,我却明明白白的晓得,她叫的是什么 。 既然如此,为什么当初还要选我?既然如此,何苦要缠着我? 已然到了这步,叫的依旧不是我。 潋滟。 我该怨恨你的,是也不是? 舌尖所触及到的柔软,带着微的褶皱,细腻潮湿。 我能觉到踩着我背的脚掌蜷曲的绷着,随着我舌尖的进出,愈发僵硬。 终于,在我急促的进攻里,耳边响起她陡然升高的叫声,和着泻出的春潮,让我晓得,她终是 到了。 唇舌间,是她剧烈颤抖着的甬道与花瓣,还有带着浓郁香气的液体。 一边抬头,一边舔去唇边的水渍,再去看她的神情,只见原本便娇艳得无以复加的脸,此下更 是带着致命的吸引力,似乎诱惑着让人去肆意采撷。 她的双眼无神的望着虚空的某处,仿佛还未从□中回过神来,喃着唇。 将她的腿卸下肩膀,我伏了身去听。 仍是那三个字,“大兔子”。 彻骨冰凉。 抬了她的脸,让她对着我,我问她:“潋滟,我是谁?” 她的眸子还散着,发丝因着汗水贴在她的脸颊上,她低低的喘息,和着香味,咬着的字未曾变 过。 松了捧着她脸颊的手,自嘲的笑着。 我究竟是有多么的,不敢承认现实? 她对阿弟的执念让我觉着寒冷,可她能够因着我是朝天犼而将这执念掩埋,让我觉着更加可怕 。 我坐在一旁,望着她赤luo而诱人的身体,只觉得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我的手指与唇舌间还留着她的味道,勾着我的回忆,一遍遍的去回味,撩起心里更加多的欲望 ,可是,我的身体,却僵硬而冰凉。 捂了脸。 我既觉着可笑,又觉着可悲。 将近三万年,我被误会过,被憎恨过,被抛弃过,却从来不曾想过,有人会拿感情这件事来欺 骗我。 我突然念起阿念来。 终于晓得,她为甚会选择将当初那件,闹得六界哗然的恋情忘记。 终于晓得,她为甚会说,情是个碰不得的东西。 终于晓得,她为甚会在那件事之后变回个孩童的模样。 想我过往,多么轻松潇洒,虽每每被那些以为我是男子的女孩儿抛弃,起码,她们未曾怀了恶 意来诓骗于我的。 “斯生,”我不晓得时间过来多久,直到有一双手,搭在了我的肩上,那是潋滟的声音,“你 怎么了?” 我未曾抬头,只闷着声音道:“嗯,我没事。” 她的声音虽还有些颤抖,却轻快又慵懒,身体似乎已从方才的云端回来了,“难道你是在害羞 ?本宫都没有害羞,你却是在这里羞什么?” 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是了,她都没有害羞,我却是在这里自怨自艾什么?即便她是骗我,也是我将她吃了,自己未 曾吃亏却是有什么好埋怨的? 每每到得天狐的成年礼,不知有多少诋毁她们作风的仙人,拼得自损修为的下场,巴巴的跑来 这里等着她们挑选。我这般不费吹灰之力的便得到了她们的公主,却是有什么好埋怨的? “你,你不会要一直害羞下去吧,”她的手推搡着我的肩膀,急切又怒其不争的道:“怎么就 摊上你这么个木头呢,做得时候也不见你多青涩,怎么还没到一半就坐在这里了?你总不会就给本 宫这么一个成年礼吧。” 成年礼。 是了,天狐一族的成年礼,必然是个惊天动地的,本君自从上次便一直拖到了今日,总不能在 这最后一天,还让她不得尽兴的。 我终于抬了头,望着她的脸,扯了嘴角,叫道:“潋滟。” 出口的,都是哽咽。 我不晓得自己带了怎样的神情,只她面上都是惊吓与不安。 她的手捧了我的脸,连声问道:“斯生,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怎么哭了呢? 伸手抹了脸上的泪,我对着她道:“自然,是欢喜的。” 向来大胆的她,红潮未退的脸上又添红晕,□的身体跪在我的身前也不见害羞的她,却偏了头 ,望向别处道:“今日,你的嘴倒是特别甜。” 我说得,并非甜言蜜语,而是实话。 今日,我自然应该欢喜的。若不是今日,本君又怎么能认清这个现实呢?大约,会永远懵懂的 骗下去。 永远。 可是,为什么,想到永远这个字的时候,会后悔呢? 后悔跟着潋滟过去,后悔听到那些话。 我所应该后悔的,不过是遇着了她而已,不过是,跌进这个陷阱里的自己而已。 “斯生,你欢喜便欢喜,”她咬着唇,眉目间媚态稍敛,“也着实用不着哭的,咳咳,虽则本 宫能眷顾你也确实是你的福气了。” 是啊,这福气,便只有我会得到,只有我这当今世上唯一还存在的望天犼才能有的。 我咧了嘴,伸左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扯跌在床铺上。 她轻呼一声,抬头不解的望着我,不确定的问道:“难道,斯生你真的好这口?” 将右手贴在她上她胸前的饱满,我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的脸,终于忍不住将心底的怨气说出了口 :“公主,你不喜欢么?也许这般,可以让本望天 分卷阅读43 犼更快帮你修出九条尾巴呢?”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惊讶,却在下一刻皱了眉,闷哼一声,“痛。” 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拖到身前,被褥因着这动作,变得褶皱不堪。 她似乎终于意识到我的不对劲,抓了我拖着她的手腕,问道:“斯生,你干什么。” 我在干什么? 便是连我自己也不晓得,自己在干什么。 本君不是,在帮你么?不是在如你的愿么? 伸手捞了她的腰,将她抱进怀里。 “潋滟,”我的右手顺着她的背脊滑到了她的尾椎骨上,绕着圈,“你说,本望天犼这只插翅 难飞的熟鸭子能让你超越先辈们,练出九条尾巴么?” 她望着我的脸,面上终于现出了恐惧的神情。 第二十五章 “斯——”她的话语被我赌回了唇里。 我能觉到自己的脸,已经露出了几分本体的狰狞,口中不知何时尖利起来的犬牙,咬破了她的 唇。 “唔......嗯......”她的声音闷在口腔里,身子剧烈挣扎着,想要逃出我的钳制。 将她双手缚到身后,只手捉了,另一手探向她的腿间。 她的挣扎越发激烈,双腿怎么也不肯分开,我伸了舌抵进她的嘴里,却被她狠狠的咬了一口。 吃痛的哼了一声,退开半分,再去望潋滟的脸。 她的面上带着倔强又愤怒的神情,和着泪,定定的望着我的眼。 我突然,便想到了,她受伤时候的模样;突然,便想到了,她养着伤却不曾对我半分埋怨;突 然,便想到,她在我怀里对道,你别介意我娘的话。 我突然,便想到,她种种的好来。 禁不住放了她的手。 她总是晓得,怎样能让我心疼。 我也总是,无法忽视她的泪。 她抬了手,扇了我一巴掌。 清脆悦耳。 可是,不疼,真的,一点也不疼。 笑着回望她,“怎么?公主,你不是一直想要么?如今却是不肯了?” 她一言不发,扑上来咬我的脖子。 那里,原本便留着她的牙印,如今不过是再多一个而已。 我木然的望着她光滑的背脊,那里还留着方才欢、爱的痕迹。我却,丝毫想不起来,那时自己 是怎样要的她。 她的手不知何时,除去了我的中衣,将我推倒在床榻上,从上头望着我。 烛光下,她的身体美得不似世间所应有的东西一般,看得我不禁有些痴了。 她问我,“斯生,你下午都听到了?” 我没有应她,勾了她的脖子,吻上了她的唇。 她坐在我的腰上,双手按在我的胸前,动作生涩却坚定。 我不晓得身体里升腾起来的是否是快感,我只晓得,她的动作,让我的身体渐渐不再属于我自 己。腰间的酸涩与胸腔里的酸涩,让我觉着眼鼻酸楚。 她的手顺着我的小腹,探进我尚未褪下的亵裤里。 我晓得她要做什么。 她抬了头,望着我,皱着眉,“你不信我?” 我轻笑一声,偏了头。 为何,她竟能做出自己才是受害者的模样? 我又怎么会不信她?只怕,是太过信她了。 “斯生,你好样的!”上方传来她恼羞成怒的声音,身下是毫无预兆的疼痛。 还好。 我想。 还好,不是很痛。 可是,为什么,会哭得这么丢人呢? 抬手捂了眼。 我不想,被她看到这副模样。 不想,被她知道,即便晓得她骗了我,仍旧放不下她,仍旧见不得她哭,依旧,无法违抗她半 分。 潋滟的手指,纤长又骨节分明。可她的动作急躁又毫无耐心,没有半分的快感,只有疼痛。如 她给我的心所带来的一样,她给我身体的,也只有疼痛。 我咬着唇,没有发出半丝声响。在我身上的人,终于停下了动作。 我的胸前,渐渐被冰凉的液体打湿。 抬了手。 她的脸上都是泪,她问我:“斯生,你为何不信我?” 为何你要我信你,却不给我解释呢? 她的指尖还带着我的血,用手背抹着面上的泪,只是反反复复的问着,“你为何不信我”。 可是啊,你却是要我如何信你? 坐起身将她抱进怀里,一点一点吻着她面上的泪。 潋滟。 我的手,摸索着她身上每一处的敏感,我的唇,吻过她的每一处私密。 动作是连我自己也未曾想象到的温柔。 温柔又磨人。 我的舌将她一遍遍送上云端,却终于还是没有要了她。 欲望中的她,美得让我酸涩又痛楚。 她反反复复纠缠着我的手指,一遍一遍的央求我要她,断断续续的□哭泣。娇艳的仿佛一夜便 要凋谢的花一般,抵死绽放。 这样的美,让我想要永远守着,却又分明的晓得,自己只能将她藏进心里。 我所要的,不只是这样的美。 我不晓得,自己要了她多少遍,也不晓得,她晕过去几次。只她仿佛永远也得不到满足一般, 每每一醒来,便难耐的缠着我。这是,她的成年礼。她理应得到她所能得到的。 这个夜晚漫长又短暂,她终于在又一次的□后,睡了过去。 我的身上还残留着些微的痛楚,虽然在之后的欢爱中纾解了一些,却仍旧让我觉着有些不舒服 。 待我穿好衣裳,洗漱完,窗外已经微微泛了白。 潋滟睡得并不踏实,我站在床边望着她的脸。 不晓得是不是我的目光太过凌厉,她竟迷迷糊糊的睁了眼,望着我。 我勉力对她笑了一下,轻声道:“身子还好么?” 她小小打了个哈欠,点了点头,疑惑的望着我,“你怎么穿上衣服了?昨晚我做得不利索,你 身体好了?天色还早,再睡一 分卷阅读44 会儿吧。” 她说着,便要来拉我垂着的手。 避开她的手,我对着她道:“潋滟,我要走了。” 她似乎没有听清我的话,倏然坐起身来。丝被从她的身上滑落,露出了美好的身躯。她的一双 媚眼猛然睁大,瞪着我道:“你说什么?” 我笑了一笑,对她道:“潋滟,我要走了,我要离开你。” 她的神情,是这般的不可思议,哑着声音道:“为什么?” 却再下一刻醒悟过来,气愤的拿了枕头砸我,“你还是不信我,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接过飞来的枕头,我将之塞进她的手里,“那你有什么要解释的么?” 她愣了一下,嗫嚅着道:“本宫不用解释,只要你信我便好。” 揉了揉她的发,我低了头在她耳边笑着道:“潋滟,你这只小狐狸太狡猾了。” 顿了一顿,压下喉间将要升上来的哽咽,对着她继续道,“你已经得到了比你所期望的更多, ”退了一步,我在她的面前伸出了左手,用右手的食指划开了手腕上的血管。鲜红的血泻出伤口, 却在坠落在地上之前,消失在一片白雾之中,那些怨灵终于现出了实体,在我收了身上的煞气之后 ,疯狂吞噬着这些血液,最后却湮灭在越来越多的液体中。潋滟看得仿佛有些呆住,我收了左手, 对着她继续道,“你的痛,本君也偿还给你了。” 她抬了头,望着我的脸,仿佛要说什么。 我只觉着眸子里湿意又要起来了,赶紧眨了眨眼,对她道:“所以潋滟,你放过我吧。” 所以,潋滟。 请你放过我。 她的面上终于现出了惊慌失措,伸手抓住我的袖子,僵硬的摇着头,“斯生,你说过,会娶我 的,说过要保护我,要爱我的。” 我抓了她的手腕,从袖子上卸开,“小狐狸,莫要贪得无厌,”将床上的被子拉起盖到她的身 上,“昨晚你所得到的,比你所想象的要多的多,没有千八百年是炼化不完的。还有啊,若是真想 修出九条尾巴,还是得自己努力才对,晓得么?” 她原本缓慢摇着的头,终于僵住了,手指紧紧的抓了被角,问我:“你,仍旧不相信我?” “你要我信你什么呢?”我望着她的眼。 你又不肯解释,却是要我信你什么呢? 她急急的道:“不是的,那是我阿娘......” 哦,那是你阿娘的主意?还是你阿娘教你的?或者说,是你阿娘威胁你了? “潋滟,”我打断她的话,“我真的要走了,你若还是想要完成这桩婚事,便去找我阿弟,若 是不要了便去退婚,不过,若是想找朝云之国的麻烦,本君不介意与你们为敌。毕竟,你们的目的 也不单纯不是么?” 她仿佛是被我的话怔住了,不可置信的道:“斯生,你不要我了?” 不要,你了? 我可以笑么,小狐狸? 本君,何曾拥有过你? 她眼角溢出的泪,顺着脸颊汇聚到下颚,最终落在丝被上,没入其中消失不见。 “你又骗我。”她数着我的恶行,“你说会保护我,会爱我的,你又骗我。斯生,你总是骗我 。” 忍住伸手的冲动。 她总是知道如何让我心软,如何让我心疼。 避开她的目光,我转了身,低了头开始向外走去。 身后是她扔来的一件件东西。 就在我行到门口时,身后传来了她疼痛的□。 禁不住停了步子,转身望向床上的人。 她蜷着身子抱着腿,面上是分明的疼痛,望着我低吟道:“好疼,斯生。” 我望着她痛楚的神情,心中一窒。 可是,她身上的伤口早已经好了,此下也没有裂开,那些怨灵也已在方才被我的血祭奠了,怎 么可能还会疼呢? 是了,她总是晓得怎样能让我心疼,也晓得,怎样能让我心软。 我望着她带泪的的眸子,终于忍不住,露出了疏远与厌恶的神情。 转身推了房门。 门外初升的日头,阳光还不是十分刺眼,却仍然让我恍惚了下。 耳中,传来了房内潋滟的哭泣。 破碎又割人。 我突然,忆起当初哼给她听的歌谣。 狐狸哟狐狸,你为何哭泣? 天边下着雨,是谁在叹息。 第二十六章 这一次,我出来的十分之从容。 到得边界,便有两只守山的狐狸笑着与我打招呼。 其中一只眉目清秀,左右张望了一下,问道:“姑爷,怎么不见公主呢,不知你此下去的哪里 ?” 我笑着对他道:“你们公主昨个儿晚上太累,还睡着,本君便趁着今日回趟朝云之国,拿点东 西。” 另外一只狐狸暧昧的笑了笑,将问话的拉去一边,对我道:“姑爷请,姑爷请。” 对着他俩点了点头,步出山口。 回身最后再看了一眼不死山。 想我这么多年的处事中,虽不曾以善意揣度过人家的心思,却也从来未曾以恶意评定过人家, 如今遇着这么一件事,还是希望今后能忘了的好。 只需要记着,这里住着一大窝媚气十足的狐狸,其中有只叫潋滟的狐狸小公主,艳丽非凡又娇 憨可爱,却终于如同,本君那么多过往年岁里遇到的其他女子一样,只留在记忆里。 这样,甚好。 朝云之国自然是不能去了,只云梦泽那边,估计阿念也不在,我这天地茫茫的,突然觉着竟没 了自己的容身之处,真是凄惨得紧。 漫无目的的晃荡着,我念起,先前自己的甘露酒已经见了底,此下既然无处可去,不若去须弥 山找苏摩再讨一些。 我这打定主意便也不再耽搁,花了两个时辰到得苏摩那边,却被告知,她和乾达婆随了帝释天 去处理阿修罗与修罗一族的矛盾去了。 我心下虽可惜,倒也不甚在意,反正我是来寻酒的。 苏摩这里的人与我也熟得很,总管寒露亲自带我去了酒窖。 分卷阅读45 趁着小气的乾达婆不在,正好可以 搜刮搜刮苏摩家的酒窖来。 香阴那家伙对于自家夫人的东西太过吝啬,人苏摩都不说什么,偏偏每次被她拦着,就怕我和 阿念下手太狠似的。 遣走了带我进来的寒露。 我这简直是老鼠掉进米缸里,顺走之前,自然是要先饱餐一顿的。 想阿念那家伙还没有这般运气,到时候说给她听,定然要羡慕死她的了。 这般想着,我这心里便十分之得瑟,绕过三圈终于找着苏摩放在最隐蔽位置的甘露酒,自抹了 一把口水,便将那封泥拍开。 苏摩家的酒坛子都是施了法的,内里不知纵横几千里,这一坛子一拍开,酒窖里原本便散发的 酒味,愈加浓郁。 颤颤悠悠的将酒坛抱进怀里,这酒虽然不烈,后劲却足得很。 在旁挑了个角落靠了,不知为何,如今这思酒的心绪很是猛烈,想来是因着太久没尝过的原因 了。 苏摩一族的酒,真真是天上地下一大名家,酒界桂冠,没有之一。 这甘露酒一入喉,我便止不住庆幸起来,跟着阿念那小祖宗,这便宜是得的最大的。 过往我虽然爱饮酒,却也不会太多,所谓小酌怡情,豪饮伤身,更何况过往自认风流潇洒,自 然要做出一派雅致模样了。 只如今,我这半年未沾酒,这里又只有我一人,雅致什么的自然可以撇开,多喝点也着实不为 过吧。 这般想着的时候,坛子里的酒已去了十分之一。 抹了把嘴。 想本君肚子虽然不小,可这一气饮下来,倒撑了个八分,只将坛子一抱,决定先歇会儿。 甘露酒醇得很,这一通喝下去,不过一刻钟,身上便开始发起热来。我晓得,是那后劲上来了 。 不禁仰了头。 苏摩这酒窖干燥又阴冷,因着不能明火,故而只在墙头放置了几个鸽蛋大小的夜明珠,光线很 是微弱。我这迷迷糊糊,迷迷糊糊的,望着那夜明珠,竟然恍惚出一双乌黑滴溜的大眼睛。魅惑娇 艳又透着莫名的天真烂漫。 我这一看便觉着一惊,只待要想自己究竟是为得哪般惊时,那酒劲终于是冲上了我这脑子,想 了半日也不晓得惊得是哪般。 再晃眼去看那夜明珠,哪里有什么眼睛的影子来,想来是这光线太暗,自己眼神不好使了。 抬了左手,搓了搓眼睛。 作为一只望天犼,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什么的,尤为重要,我这眼睛不好使了,可着实不是个 好兆头,须得何时让阿念带我去找药君诊治诊治。 只我这般想着,却没想到眼睛果然是出了些问题,手上越搓越湿,越搓越湿,竟然鞠出一掌的 水来,暗忖着大约保不得要近视一番了。 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抹,只觉得手里略凉的液体,贴在面上很是适意,再伸手探了探额头,突而 觉着有些燥热。 这酒窖应当是很冷的地方,却不晓得,为甚此下会如此之热。伸手想要再抱起酒来解解渴,却 发现,怀里的酒坛子不知何时已经滚到了地上,身边早已经滴答出一摊的酒渍。 我只觉得心里一阵疼。 这酒可不是随便能喝到的,如今却这般浪费,自然是该打。 伸手抽了自己一巴掌,又低了头就着那坛沿去接酒喝。 我这身上热得难耐,觉着躺了地上方才能消减一二,只蹭着那微凉的地却不想蹭着蹭着,蹭到 了地上的酒渍。 不知为何,如今这境况,我这心中竟猛然冲出一股豪情来,自将发散了,一边喝酒一边念道: “日日须倾三百杯,酒不醉人人自醉。百年三万六千日,只应连夜复连朝。” 只胡乱念了两句,我这胸无点墨的,自然是有些不知怎么接,一边舔着那酒,一边挣扎着想要 来个好结尾,想来想去,终于是让我想着几句,不禁对着那酒坛子击了一下,待得那翁然一响过去 ,才接着念道:“安得沧溟尽如酒,抽刀断水水更流。几人能解酒深味?举杯销愁愁更愁。” 嗷。 这酒委实是个好东西,让本君这榆木脑子也才思敏捷起来了。 禁不住笑了几声。 苏摩家的酒窖就是个大宝库,我现在在这里,自然是要感觉到欣喜的。 我这越想便越觉着欢喜,越欢喜便笑得越大声。 本君,已然不晓得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这般放声笑过了。 酒顺着坛沿溢出,淅淅沥沥的落进我嘴里,我这一笑,便呛了我满腔的闷痛。 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乐极生悲呢。 捂着胸口的疼痛,我只觉着自己眼里的液体流得愈发急切。 比那溢出的酒,还冰凉。 一边咳一边笑,觉着自己的身体里奔腾着灼热的熔浆,身体外,却包裹着寒冷的玄冰。 我不晓得,自己究竟是欢喜,还是伤心。 只酒坛边缘沥出的酒,仿佛永远也不会停一般,撒在我的面上。 浪费。 我一边想着,一边却完全没有办法动弹,只拿了右手拍着地,却不晓得,自己为何要这么做。 我想,自己定然是醉了,故而什么也不晓得。 定然是醉了,故而才会一遍遍的喊着,连自己也不晓得是谁的名字。 潋滟。 可是,潋滟是谁呢? 我终于晓得,自己是在哭了。 地上冰凉刺骨,酒液顺着脖子流的身上到处都是,我却终于觉着舒服了。 这般情状,才符合哭泣的场景不是么? 我也,已经不晓得,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这般大声的哭过了。 第二十七章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干净的床上,苏摩坐了一边,颇为担忧的望着我,见着 我醒了,便叫了我一句。 我这脑子还略微有些晃,倒也不碍事,对着她点了点头,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真是,麻烦你 了,我这来讨酒的,倒是在你这里发起酒疯来了。” 她脸上的神情尴尬的僵了一僵并没有回话,却听得乾达婆怒气冲冲的声音从外边传了进来 分卷阅读46 ,“ 你也晓得不好意思?贱兔子,本王真恨不得怕死你!” 乾达婆这小气鬼,又在替她家夫人心疼了,我自不会理她,撇了撇嘴便见着她从外面走进来, 一张俏脸阴恻恻的,很是难看。 “画君,你少说一句吧。”苏摩柔柔皱了皱眉,握住了她的手,带了微些的埋怨语气,乾达婆 却一副很受用的模样,对着我的脸色也好了些。 “哼,”她对着我娇哼一声,念道:“你怎么又跑来找苏摩了,本王可告诉你,拿了酒赶紧走 ,不要借酒装疯,吃苏摩的豆腐!” 乾达婆的醋意这么明显,我便也隐约猜到自己醉酒的时候,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只尴尬的偏了 偏头,对着苏摩道:“苏摩,真是不好意思。” “我是不晓得你发生了什么事,”苏摩的声音带了担忧,“当时找到你的时候,你只一边哭一 边一遍遍的喊小狐狸。” 我业已记起些许场景只觉得更加尴尬,乾达婆也似乎被这些话勾起了回忆,一张脸又沉了几分 ,恶狠狠的道:“你这家伙,醉了也晓得揩油,要不是苏摩拦着我,你不丢层皮,本王就不叫乾达 婆!” “咳咳,”不禁轻咳两声,乾达婆本就是个大醋坛子,此下也不好太惹她,只能对着她道:“ 我这不是醉了么,你就大人有大量成不?” 我这服了个软,她的脸色终于是好了几分,抱了苏摩的手,挑了挑眉对我道:“我是不晓得你 发生了什么事,只不论什么事,也别在我这里闹,要抱抱自己家小狐狸去,干甚来这里抱我的,额 ,抱苏摩。” 苏摩因着她的突然改口,疑惑的望着她,乾达婆干咳一声挥了挥手,对着我继续道:“反正我 已经叫人去通知不死山了,再过半日应当会有人来接你回去。” 她说着,便露出了恶意的笑容。 我晓得,她是故意的。 只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一边下床一边对苏摩道:“看样子,我还是先走了,苏摩谢谢你照顾 我。” 苏摩似乎想到什么,急急的道:“怜玉神君前几日刚走,不晓得是不是回云梦泽了,你当下去 哪里?” 自然是回云梦泽了。 我刚想开口,突然念起旁边的乾达婆,口上一转,对着她们道:“我这一年半过得清心寡欲的 ,此下从那牢笼脱出来,本君自然是把酒寻欢去!” 苏摩愣了愣,乾达婆皱了皱眉,现了一副莫测的神态望着我,“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坐骑,哼哼 。” 她这话莫名其妙的很,我一边穿上外套一边问她:“阿念来这干啥?有什么事么?” “哼,这该死的恋徒狂,来这里还能干啥,”她似乎又被我的话戳到怒点,“求我教小梦儿调 琴也就算了,还一定要在旁边偷看,偷看也就算了,还指手画脚,说我太严厉!” 额,她似乎还有许多的不满还没出口。我却哪里敢耽搁? 幸而身上的衣裳已经都换过了,头发也擦过了,当下穿了鞋子,对着担忧的苏摩和欲求不满的 乾达婆告别。 唯一可惜的是,这酒喝了,现下却没时间带些走。 出了须弥山,一边向云梦泽赶,一边在心里又诅咒了乾达婆无数遍,让苏摩永远也不晓得她的 心思才好! 只想起阿念那小祖宗,一年半未见,也不晓得有没有将小怀梦折腾死。 待得匆匆忙赶回云梦泽,才发现,阿念果然又带了小梦儿出去了。 在归尘居无聊的呆了几日,却不想,有一日等来了竹子家的小五。 竹子一家非常庞大,这老头子给自己这些愈发庞大的孙子辈取名字便很是头疼,故而只按着大 小,从大到小一个个的排着,竹大,竹二,竹三之类的,实在是毫无新意又搞怪可笑。 这小五便唤作竹五了。 这一日我趴在归尘居的山头晒太阳。正想着这云梦泽的日头可比不死山好多了,便听得下面有 人叫我的名字,“斯生,斯生,你在么?” 我听着声音很是熟悉,下去一看便果然见着个熟人。 竹五与我的缘分还要从她祖母那辈算起。那时候我还不能化做人形,一日牙痒,跑去竹子家顺 竹子磨牙,结果被她还小的祖母给逮到了。后来不知为何又发展出一段孽缘,再后来便又不知怎么 被抛弃了。想来真是万分之狗血。 再再后来,酱酱家的大熊猫娶了她祖母,入赘了竹子家,然后,竹五她爹就出生了,再然后, 竹五就出生了。故而,按着这辈分,她还得唤我一声姑婆的。 说起来,竹子家也就这小五很顺我的眼,其他的一概八婆得要命,就她一副活泼亮丽之外还带 着一股少女的模样,虽不愿叫我姑婆什么的,却总是送竹笋过来。 想是过往带她出去玩的多,这便亲近了。 我从山头跳下来,上手摸了摸她的发,亮声道:“小五,你怎么过来。” 她穿着一身小墨绿,侧了侧头,想要避开我的手,神情却是又惊又喜,抓了我的手道:“你果 然回来了,听得小九说,真是吓死我了。” 小九是她堂妹,竹九。性格便委实不怎么讨我欢喜了,不懂尊老爱幼什么的,忒爱顶撞人。 只她一句话,说得我很是奇怪,疑惑道:“小九说什么?你吓得什么?还有,你怎么晓得我回 来了的?” 她皱了皱眉,柔软的小手捏着我的指节,模样有些感叹,“小九说你要去成亲了,我便也以为 你要被妖孽抓住了,”她说着,展了笑颜,现了庆幸的神色,“幸而前几日听说你逃了,我便猜你 是否回来了,就过来看看。” 她说起这事,让我不禁僵了一僵,只勉力笑了笑,对她道:“呵呵,没想到小五,你的消息这 么灵通。” 竹五今日的神色似乎有些奇怪,一年半不见,也不晓得是否是生疏了。 我说得一句,她却突然叹了口气,对我道:“斯生,你现在是不是不成亲了?” “是了,”我尴尬的笑了一下,尽力不去想那些事,只对她道:“不过是场荒唐的闹剧罢了, 不提,不提了。” 她点了点头,喃道:“那我就放心了。” 我的手止不住僵了一僵,不动 分卷阅读47 声色的从她手中抽了回来,又摸了摸她的头才问道:“你祖母最 近怎样?你记得帮我带话给她,说我很是想她,什么时候挑个时间去看看她。” 竹五皱了皱眉,应下了。 我便又道:“你阿爹呢?好不好?当初他出生的时候,可皱巴巴的,他这名字还是你祖母让我 帮着取的,不想如今,你都这般大了。” 她的眉头皱得越发紧,埋怨道:“斯生,你今日怎么突然这么多话。” 我笑着摇了摇头,“你看,大约是真的老了便爱唠叨了,看着你便觉得自己这个做姑婆的,确 然有些不小了。” 竹五的眉头终于一挑,哼了一句,跺了跺脚对我道:“你个没胆量的!” 避开她的目光,望了望天。 不禁感叹一句,云梦泽真是个桃花盛开的好地方啊。 第二十八章 竹五对我敷衍的态度虽有些不满,却也不再多言,聊了几句,告诫完我不要让她们家的那些个 八卦竹子特别是小九晓得我在哪里,又告诉我阿念带了小梦儿去了东海看扶桑。 我不晓得她的嘱咐是个什么意思,只原本就不太爱搭理其他那些小竹子,也就应了。将她送走 后又寻思着反正在这里呆着也是呆着,不若去寻阿念她们。这便又匆匆赶去了东海。 我们在东海有个老熟人,唤作机书,是东海水君排行十三的小儿子,平日里阿念要去东海,必 然是先去他那边打招呼的,我这也就先上他那里问问。 只这次,虽则没有寻到阿念她们,却不想那么巧,机书正在找我。将我迎进府里时,他面上分 分明的带了莫名的苦笑。这苦笑也便罢了,他偏偏还极力压着那苦涩,尽力做出一副笑脸相迎的模 样。对着我道:“斯生,你来得真正巧,我正好有件事想去问你一问。” 他这模样让我对他要问的事觉着十分好奇,点了点头,又问了一句,“你晓得阿念她们离开这 里之后去了哪里么?” 他很是敷衍的摇了摇头,便又急匆匆的问道:“你是不是逃了婚?” 愣了一愣。 我望着机书那张儒雅俊秀的脸,第一次那么想上去抽它一巴掌。 为甚这事情会传的这般之快。不但云梦泽晓得了,便是连东海都晓得了? 当初阿弟跑了的时候,可是将事情藏得很严实的,怎么会到了我这里,就沸沸扬扬了呢? 看着机书那张略有些焦急的脸,我这心下除了不爽更有些奇怪,只敷衍道:“不曾想十三你消 息如此灵通,那说起来实在又是件浑事,不提也罢。” “哎哟喂,”他一脸悲痛的闭了眼,“果然是你,我还万般祈祷莫要是你才好,你这一弄,可 搞得我们不安宁了!” 今日这机书到真真诡异到头了,那不死山在流沙,与东海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为甚我逃婚会 让他们不安宁? “十三,这关你什么事,你的八卦心思未免也太重了些吧。” 他仿似没有听到我的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开始来来回回的踱步,嘴里还念念有词的道:“ 真是的,这可怎么办?你这不是要我的命么?我容易么?” 他晃来晃去,弄得我异常烦乱,连声叫道:“停停停,十三,你先停下,这晃荡的,弄得我这 眼都花了,我这逃婚逃得又不是没道理,你却是在这着什么急?” 他手里的扇子方才便呼扇得“哗哗”作响,此时停了步子只一收,往手上一怕,对我道:“壮 士断腕,当断且断,斯生,牺牲你一人,幸福千万家,佛祖会保佑你的,你且回不死山吧。” 扯了扯嘴角。 这究竟是个什么事? 机书仿佛终于看出了我的不爽,又拿那扇子拍了拍额角,对着我解释道:“唉,你大约不晓得 ,我与那潋滟在某处共事,近几日不见她便有些好奇,一问才晓得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只那逃婚的 人怎么听,怎么觉着是你。” 他这一番话漏洞颇多,我却对着其中一点很好奇,只嘿嘿一笑调侃道:“我怎么不晓得,机书 你什么时候担了职的,我还以为你与咱一样是个游手好闲的呢。” 他仿佛被我不在意的模样弄得有些生气,扇柄击着茶几笃笃作响,“你正经点,那潋滟出事了 !” 我只觉着自己的笑僵在脸上,凉意从心脏处抑制不住的透出,布遍了全身。 死死的瞪着机书,却不晓得自己要说什么。 他皱着眉,望着我,也一言不发。 时间在这静默中不知流走了多少,但我只觉得自己什么也不能想,而这该死的十三竟一直沉默 着与我耗时间。 “她出了什么事?”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却不晓得自己的声音竟然可以颤成这样。只 我那颤抖的声音扰着自己的心愈发不安,止不住的又问了一句,“她出什么事了!” 机书突而现了一副了然的模样看着我,摇头晃脑道:“你很是担心嘛。” 皱了眉。“你骗我?” 我此下,不知自己是气愤还是松了口气。 机书轻咳一声,拿扇子遮了脸,“你这模样也倒是真担心她,既然担心她,又为甚要逃婚呢? ” 他的问题问得我一阵烦躁。 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帮人会这么闲。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弄得好似全天下的人都晓得了,那 个也要来问,这个也要来问。 不八卦会死人么?会死么!!! 大约是他看着我的脸色着实不顺,敛了敛神情,柔了嗓子道:“斯生,我只觉你现在的模样也 不定开心,潋滟也确然是病得厉害,你不若回去看看吧。” 生病了? 真不晓得机书与那公主是什么关系,能使得他这般的当说客。 那位公主现在应当身体好得很,修为一日千里才对,怎么会生病?若说其他的我还信,只生病 这点,万万不可能。 轻哼了一声,看这机书的神色,估计是框我的。 他似乎看出我不信他,哎哟了一声道:“你个死心眼的,怎么脑子这么瓜,她到底是你未婚妻 ,你又能逃得了哪去呢?” “十三,你能不要这么娘气么?”不满的瞥 分卷阅读48 了瞥他,他这般问,我自然不会拿那真实的原因去 与他说的,缓了缓情绪,只晃了晃脑子道:“你这便不晓得了吧,这潋滟实则是本君的弟媳,按着 这层关系,我担心她也没什么奇怪的。至于未婚妻什么的,所以说,便又是件混事了。再说,你也 晓得我一向野惯了,怎么可能一直待在不死山那地方。” 机书用了疑问的眼神打量我,“你真对她没意思?” “哎哟,十三,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的,什么叫有意思,没意思的,”伸手扣着茶几 边缘,“你也应当晓得,本君这皮囊,花丛里来去本就十分之吃香,当初多少美人扒着粘着,最后 还不是那么回事儿?这潋滟等着新鲜劲过去了,自然也便忘了我的。” 自然,便能忘了我的,不是么? 他却摇了摇头,认真道:“我看着,着实不像。” 呵呵,我曾经看着,又何曾像呢? 机书仍然一副要来劝的模样,我却觉得自己再也呆不下去了,只站了身,在他开口前作揖道: “看样子十三你也没什么事了,我还要去寻阿念她们,此下便走了。不用送。” “斯生——”他张了张口,只喊出两个字。 我已经径自出了房门,劈水而行。 这两天,我也算得个倒霉了。一心想忘了那事,何曾想,遇着这个也与我提,遇着那个也与我 提,安生日子没得过,还处处有人劝。 看样子,这里是呆不下去了。 司寒番外【一】 司寒抹着泪坐在床边,刚才那场哭天抢地让她有些力不从心,望着躺在床上的女儿,最后只能 倚在自家相公怀里,抽抽搐搐的开始骂:“个死孩子啊,怎么这么让人不省心啊,天下男人何其多 啊,偏偏死心眼的盯着个死兔子啊......” 蒙枝无奈的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 “阿蒙啊,你说可怎么办啊,兼虚那小庸医竟然说没办法,呜呜,什么叫做没办法,治都治好 了,怎么还会犯痛呢。”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跟着女儿痛死了,什么叫做精神上的原因?什么叫做 断了的胳膊还在疼这种事是没有办法的?庸医啊,这绝对是庸医才能说出的话。她捏着蒙枝的胳膊 ,狠狠的骂,“都怪你,都怪你,咱家姑娘的性子就随着你了,哎哟,都说狐狸要谈什么恋爱了, 你和我谈过恋爱么?个不懂事的死孩子啊,这不是愁死老娘了么。” 蒙枝唯唯诺诺的抱着自家夫人,很想提醒她一句,自己真的是与她谈过恋爱的,虽然,她不承 认。 司寒继续骂,“那该死的缺心眼的死兔子,我家女儿哪点不好了,三番四次要逃婚,谁稀罕她 呀,还自以为是,”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来,抓了蒙枝的手问道:“还没抓到?你到底有没有派 人去抓她?” “咳咳,夫人,”蒙枝凛了□子,委屈道:“滟儿不是不让人去么,况且,真要抓那,那死兔 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司寒狠狠捶了相公一拳,又开始骂,“滟儿心眼死,你也死心眼么?抓不到?派一个抓不到就 派一队,派一队抓不到,你不能都派去啊?让三位长老一块儿去,我就不信抓不到!” 蒙枝无法,正在踌躇犹豫怎样说,却听得自家原着冰寒一遇到女儿的事就变成老虎的夫人继续 道:“到时候抓回来,哼哼,看我不折腾死她。她还真以为咱不死山好欺负?她还真以为咱女儿好 欺负?” 狠狠凛了□子,蒙枝对于自家夫人的手段自然清楚,不禁嗫嚅道:“大,大约,那,那兔子年 轻气盛,不太懂事儿吧。”他心里本也是气啊,可见得自家美人这番模样,也不禁有些惺惺相惜的 同情起那缺心眼的女婿了,“只是,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之前不是挺好了么?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 说实在的,他对那斯生还是挺有好感的,起码比那雎鸠好。是只望天犼就不提了,对待他们这 些长辈算得恭候尊敬,对自家女儿也看得出体贴顺从。犹记得当初见着那雎鸠的时候,那可没给过 自己好脸色,修为没点点高,还一副傲气十足的模样,要不是他救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哪里会给他 好脸色看。后来换了这斯生,自然是比那弟弟好得多了,单单怜香惜玉这点就起码是不会让女儿吃 亏吧。却不想,自己这女儿竟然第二次被抛弃了,抛弃她的还是对亲姐弟。这怎么会不让人气愤呢 ? 可那斯生在他这几个月的观察看来,明明很是欢喜滟儿的,怎么会突然就跑了?自家夫人缺心 眼,他可不缺,恋爱这东西,自己可比她明白,本以为万事大吉,没想到又闹出这样一件事。 “哼,什么突然就这样?”司寒闷哼一句,声音却有些心虚,把头埋进蒙枝怀里,嗫嗫嚅嚅的 道:“她明明是一早就有逃跑的心思的,哼。” 蒙枝心中略有些怪异,却也未多问,拍着美人的背,叹息道:“唉,可苦了咱家滟儿了。” 他一句话刚完,就觉得怀里的人又呜咽着哭了起来。 司寒觉着自己真的是死的心思都有了,哭哪里够啊。 想着自己从小捧在手里的宝贝女儿,被人家这么嫌弃,真是心疼的要死。 回想起两千多年前,自家女儿还未修成人身,便走丢了大半个月,差点被人家剥了皮,那时她 觉得这个母亲做得甚是失职,只想以后愈发疼爱与她。 却不想每次都是自己害得她难受。 狐狸一族小狐狸长到百来岁的时候,都要办一场成年礼,到时候会广发帖子,邀请各界有身份 的人来赴宴,一场酒宴下来,未成年的男女狐狸与赴宴的宾客互相挑选顺眼的,一晌欢愉,露水情 缘,互恩互惠,第二日自是各走各路,各回各家了。 虽然这之间偶尔会出些差错。 司寒想到这里又狠狠捶了抱着自己的人一拳。 她原本是天界司掌四季之一冬季的小仙,那日替了瑶池的一位仙子来赴宴,但是个什么宴席都 不晓得。直到醉了酒,被当时还是储君的蒙枝拐进房里,失了身子,还懵懂得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 。再后来,她要回去,这蒙枝竟然说她有自己孩子了,死活不让。 想想,真是一段血泪史。 司寒发现自己的思绪飘得有些 分卷阅读49 远,哀怨了片刻,又拉了回来。 当初滟儿死活不要成年礼,她苦口婆心劝了好久,偏偏自己那个缺心眼的冤家还一副放任自流 的态度,这不得不让她大为光火。 自从嫁了这只该死的,比自己还艳丽的狐狸,她就没一天舒心日子,怀孕那会儿整天翻书,想 要晓得自己生产的时候会不会直接生出个小狐狸来。还好,最后孩子是以人身出来,再化回狐狸的 。也是那段日子让她对于狐狸一族有了更深的了解。 虽然典籍里的记录洋洋洒洒一大堆,但是她最后归纳出了三点。 第一:狐狸是不要谈恋爱的,他们只要上床。 第二:狐狸是不用去修炼的,他们只用上床。 第三:狐狸是不能太专一的,还是因为,他们只能上床。 最后一总结,她登时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死山的狐狸是只上床的。 从那天开始,她就为自家女儿的前途担忧了。但真到得要让女儿成年,女儿却不肯的时候,她 才愈发着急。 不过成年礼的狐狸,修为基本就不会成长了,这以后还不让人欺负死? 最后她手一挥,在宴席里挑了一个修为顶顶好,相貌也不错的仙君,送进了女儿的屋子里。本 以为第二日能见着个意气风发的不死山小公主,却不想见着个欲求不满的仙君加一只化做本体模样 ,浑身颤抖的小狐狸。 当是时,她只气得捶胸顿足,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要知道,自己给女儿下的可是不死山的秘药,这一夜不经欢,按着那身子骨怎么受得住?最后 整整调养了一年,才彻底好转。 司寒想想自己那一年夜不成寐的场景,更加后悔来哉。最后还是蒙枝一句提醒,让她晓得自己 与女儿有代沟啊。 代沟是什么?代沟就是母女之间的毒药啊,作为一个爱女心切的好母亲,她怎么能让那东西存 在呢?故而,她决定好好了解下女儿的心事。 最后,她却听得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故事。 司寒番外【二】 天狐一族绝对是兽族里最速成的一族,她们化形不过五十年,但相对来说,她们在那前五十年 里会非常脆弱且懵懂,而化作人形之后,对于那时候的记忆也会变得非常模糊。便如二十几岁的人 类,记不起几岁时候记忆一般,她们化做人形后,几乎可以说是一点也不会记起兽形时的事情了。 但是,当潋滟对她说起,救她的兔子时,司寒终于觉着,这只可爱的小狐狸果然是自己的女儿 啊,记性太好了。 当初还是小狐狸的潋滟一回来,就与她说了些经历,只那时候潋滟懵懂未开,叙述的自然很是 模糊,便是连谁欺负得她,这些日子去得哪里,又是被什么人救得都不晓得,只反复说,有一只好 大好大的兔子。 好吧,司寒记忆中,自家女儿最爱吃的便是兔子了,基本可以写一本少儿读物,叫做《狐狸与 兔子不得不说的故事》,故而,她也没觉着怎样,更没起过心思去找那只大兔子。谁知道是不是女 儿太久没吃过兔子肉,想得呢? 那段日子之后,小狐狸果然天天吃上了兔子肉。 但是,成年以后的潋滟再与她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她就不得不好好考虑了。也不知道她这孩子 随得谁,作为一只狐狸,竟然说出非君不嫁的话,真是愁得她头发都白了。 最后陆陆续续找了两千多年,却也一直未找着。 怎么找?一只大兔子? 就在她愁得觉着自己要紧凑的老一回时,事情却终于出现了转机。 又是一年狐狸成年礼,九圣之一的白风也应邀参加了宴席,中途却被一只大吼给抓走了。因着 成年礼不是在中庭举行,来人又比较乱,不知怎么就被那雎鸠闯进了酒席,登时一片混乱。但也就 是因为那一眼,潋滟却终于认出了那人。 或者,不如说,那吼的模样。 虽然司寒一点也看不出那狰狞的样子,与兔子是怎么挂上勾的。但女儿一口咬定,这只大吼, 就是那兔子。 既然女儿说是,那还能不是么? 提了亲本以为可以安生了一段日子了,女儿却天天去翻有关于吼族的文献,最后翻出了一则不 死山的秘闻。而这秘闻,也终于让司寒觉着,自家女儿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望天犼什么的没有,大吼也凑合嘛。 而她的侥幸没抱了几天,那雎鸠却跑了,再后来,女儿竟抓了那雎鸠的阿姊来代替,她虽然疑 惑自家这个死心眼的女儿怎么突然开了窍,却也不曾多想,只以为女儿真的不过是抓了个质子回来 。 但之后,潋滟的一句话让解除了疑惑。 那是望天犼啊。 是了,不死山的狐狸们,是不谈恋爱的,他们只上床。 司寒又是欣慰又是感伤。 欣慰的是,女儿总归是只狐狸,感伤的是,女儿终于要嫁作他人妇了。 想想那叫什么斯生的,要抢走自家疼了那么多年的女儿,她便觉得看着可恨。做母亲的心,谁 能懂哇? 后来斯生几次三番的逃跑,甚至还让潋滟受伤,更是让她咬牙切齿,眼见着两人越来越亲密, 婚期越来越近,她便想挫一挫那斯生的锐气。 那一日,她是知道那兔子隐在角落里的,故而才说出那么一番话来,只想让那该死的兔子晓得 ,自己也不过是因为这样才得了女儿的钟爱,再怎样,也不会有她这个做娘的那么亲的。却不想, 自家女儿说出的话,更是让她惊奇。 她现在还记得当时的对话,只觉得悲从中来。 “当初你说救你的是只大吼,我与你阿爹也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了,毕竟望天犼灭族之后,这 吼也能凑合,却还是女儿你眼神犀利,当时遇着她便果断的转了目标,将她绑了回来,真真是捡到 一个宝了。”司寒一说完这话,便甚是洋洋得意,暗忖着那斯生定然是要好好忧郁一回了。 却不想潋滟开口道:“阿娘,你在说什么呢,当初救女儿的,就是斯生啊。”只一说完,仿佛 突然忆起什么似的,哦了一声才继续道:“对了,女儿忘了与您说了,当初救我的是只望天犼,那 雎鸠抢白风时那么混乱,女儿也没看 分卷阅读50 清楚,还以为看岔了才没那额纹的。” 司寒愣了一愣,再去注意那窗角的时候,才发现已然没了气息。可此时她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连忙问女儿,“那,那么说,你中意的还是那死兔子?” 潋滟难得羞涩的点了点头,对着她道:“是大兔子,不是死兔子。” 这幅模样一落入司寒眼里,登时吓得她一身冷汗。她一想到女儿恋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恋了将 近三千年,下意识觉着作为一只狐狸,着实是非常危险的,不禁有些着急:“女儿哦,你一只狐狸 的,谈什么恋爱啊,你看咱不死山有谁谈恋爱的啊,狐狸是不谈恋爱的。” 嗯,不谈恋爱,只上床。 她在心里默默添了一句,又想到了比她还妖孽的夫君,重重补了一句。 只上床。 潋滟皱了皱眉,不满道:“谁说的啊阿娘,你都是哪里看来的,不谈恋爱怎么成亲啊?” “你看,你若是当初嫁给雎鸠,不就是不谈恋爱的么?”司寒还是不放弃,抓着女儿的手苦口 婆心,恋爱这东西,太伤人了啊。 小狐狸的眉头愈发紧,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埋怨道:“阿娘,你现在说这个干什么,那 雎鸠,那雎鸠,”她嗫嚅两句,脸上更是后怕,“那雎鸠,幸好跑了。” 司寒连忙点点头道:“是了是了,幸好跑了,不然也遇不到这只望天犼了。” 可一说完,她才发现,女儿第一次对自己露出了生气的模样,撅着小嘴哼哼道:“阿娘,你怎 么这样,老是望天犼望天犼的,她叫斯生啦。” 她只觉得心里咯噔一声,被打击得无以复加,垂死挣扎的问道:“若那雎鸠是望天犼,你还会 选择斯生?” “怎么会?”潋滟的脸上很是疑惑,“那自然是要雎鸠了。” 司寒终于放宽了几分心,却听得女儿继续道:“当初救女儿的,是望天犼啊。” 作孽啊。 她想,一只狐狸,要这么痴情干什么?这一痴情就立马被吃得死死的,到时候哪有什么翻身日 子? “滟儿啊,其实你只是因为她是救你的人是不是?”她决定要为女儿找个理由,或者,不如说 是为她自己找个理由,“听阿娘的,这不是爱,懂不?” 潋滟气鼓鼓的站起身来,望着她一言不发,最后只跺了跺脚,哼了一声道:“阿娘我走了。” 司寒真想趴床上好好大哭一场,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啊。 而此下,她确然在哭了,却是因为女儿躺在床上生了病。 “该死的兔子,该死的狐狸,”她扑在蒙枝的怀里,狠狠的捶着,哭得稀里哗啦,“你们这些家伙,太讨厌了。” 二楔 “啪。” 本君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面前这位娇俏的小娘子,手上攥着一个粉红的荷包,一双 泪目望着我,怒气盈面。 “你坏蛋!”她将那荷包掷在我身上,含着泪,转身跑出了小巷子。 手里的荷包还带着香味,做工虽不算精致,倒也看得出很是用心来的。 那小娘子叫啥名字来着? 望着手里的荷包,想了半晌还是没有忆起来。 说实在的,这真的不能怪我。 与她认识才不过两日,谁曾想,不过帮她捡了只风筝,人家就看上我了,实在是罪过得很。况 且,本君也没对她表现出很有兴趣的样子,为甚她自己巴巴的贴上来,却还在晓得我是个女子的时 候,弄得仿佛都是我的错一般? 人间的女子,真是太不可理喻了。 摸了摸脸。 这姑娘看着单薄,手劲儿可着实不小,我这不带护体的,还真有些吃不消这一记耳光。 默默转身走到巷口,将手里的荷包送给了一个在旁边看了很久戏的小娃,她含着手指望着我, 傻乎乎的问道:“哥哥,你痛不痛?” 摸了摸她的头,我对她道:“小姑娘,是姐姐,不是哥哥。” 哪成想,我一说完,她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路上一群人纷纷盯着我看,不远处已经有位大 婶操着一把扫帚过来了。 这境况简直是尴尬的要死,我哪里呆的下去,转身就跑,身后还有各种不屑议论与谩骂,想来 本君真是委屈得要死。 转了两个巷子,才终于停下脚步。 本君决定要去好好喝一杯了。 在人间这么多年,算一算天界的日子,业已过了一百六十多年了,没想到,我这堂堂的望天犼 竟然越混越凄惨。 晃了晃头。 这简直是找罪受来的。 “斯生姑婆?”正在本君还在思忖着自个儿的悲催事迹时,突然一个略微有些耳熟的声音响起 ,转了头寻向声源处,只见一身小嫩绿的竹九从街旁的贩布摊子后款款走了出来,一脸揶揄的笑, “果然是你,小九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轻哼了一声,唤了一句“小九”,她点头应了,人已经到了我跟前。 别看这竹九叫我姑婆,实则一点也不晓得尊老这美德,这么多小竹子里,就属她鬼主意最多, 最得瑟。 “不曾想,在这里遇见你呢,近来可好?”她的相貌虽然不错,可一点也不合她的性子,一副 温柔的模样,实则奸险狡猾。 对着她,我本是没啥好唠的,只不过这些年也确实第一次遇着熟人,只点了点头道:“还算不 错,小五怎样?” 她一听完我的话,便捂了唇笑,“姑婆你果然只想着五姐呢,从小便待她最好,现在遇着我, 第一个问得也是她。” 她这话委实奇怪了,竹子家与我关系最好的便是小五,我不问她问谁? 她不待我发问,便又接着道:“五姐自然是还好,不过倒是惦记你惦记得紧,有些食不知味的 ,你却也不去看看她。” 干咳了一声,暗道这竹九果然难应付,挑了挑眉对她道:“如今遇着你也刚好,我这些年得了 些东西,你方便就帮我带回去给她吧。” 小五平日里喜欢折腾花草,我这些年在凡间倒是得了不少稀奇植物的种子,让竹九帮忙捎回去 ,也免得走一趟。 分卷阅读51 竹九拿着袖子掩着唇,呵呵笑着,也不答话。 她这副模样总是让我毛骨悚然的很。只凛了凛身子,便听得她道:“姑婆的心意,小九自然会 帮您传达到,如今相遇也算有缘,不若让小九请姑婆吃一顿饭,酌几杯酒,细细谈一谈天,聊一聊 见闻如何?” 说实话,与竹九我还真没什么好聊的,刚想拒绝便听得她道:“姑婆若是不应小九,那东西, 小九可不晓得如何捎带了。” 张了张嘴。 这妮子果然腹黑得紧。 她蕴着一双眸子望着我,莫测得很。 不过便如她所说,单单吃顿饭什么的也不甚麻烦,我也着实不用那么警惕的。 “对了,小九之前刚好从阿爹那里顺了些竹叶青,应当合姑婆的胃口吧。” 她这最后一句话,终于让本君败下阵来,连忙应道:“啊,小九,这么多年没见,咱们自然该 好好聊聊的。” 竹子家的竹叶青也算有名了,过去吃酒时喝过几回,与甘露酒是全然不同的滋味。 她仍然带着笑,点了点头。 我这心思,早已经被那酒给勾走了。 这酒家倒也不用挑,临河的清绝楼便妥当得很,滋味什么的不用说,舞姬也都是人间里的美姑 娘,楼外风景也不错,若不是竹九自带了竹叶青,它这里的酒进得是那上错楼的酒,也是不错的很 。 竹九笑嘻嘻的坐在圆桌对面,手边放着一壶的竹叶青,却并不给我斟上,夹了一夹菜,塞进嘴 里,又指了指楼下台子上的舞姬们,问道:“姑婆觉着这些女子长得可好?” 我不晓得她意欲何为,只一个劲的盯着那壶酒,舔了舔唇道:“差强人意。” 她哦了一声,终于伸手拿了酒壶,帮我满一杯,才继续道:“这个评价算得不错了。” 忙不迭将杯里的酒喝下,焦辣的口感一直顺着喉咙烫到了胃,烈得畅快。 不禁叫了一声好酒,竹九又呵呵一笑,帮我满上,“姑婆欢喜就好。” 她今日的态度真是反常的很,过往她对我说话亦是笑里藏刀子,刺人得很,今日虽然也是一副 阴恻恻的模样,却没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 转了转手里的酒杯,“不知近些年天界怎样啊,都那么多年未曾回去了。” 既然是来唠嗑的,自然得扯些话题出来,否则不是太无聊了么? 竹九呵呵一笑,念道:“姑婆你还真问对人了呢,这些年天界确然出了几件大事,与您还有些 关系来哉。” 挑了挑眉,与我有甚关系? 不待我问,她已然接下去道:“西方的梵天大人,与您是熟识吧,百三十年前,哦,差不多就 是你逃婚以后的三十年后,她呀率了兵把自个儿手下那不听话的阿修罗一族狠狠修理了一顿,还抢 了人家公主做老婆,威风得很,盛传了好一阵子。” 听得她说逃婚,我只模模糊糊的记起,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只摇了摇头道:“那冷漠得要死 的帝释天?呵呵,这还真是件大事,啥时候我去见见那阿修罗的公主,看看到底多有魅力。” 她不动声色的笑着,又与我倒了一杯酒,才继续道:“这第二件么,与您有关又大点,六十年 前啊,怜玉神君的徒儿,怀梦姑娘离家出走了,现在也还未找回来呢。” “什么?”我刚喝下的酒只呛得喉咙一阵发疼,“你说什么?小梦儿离家出走?” 小梦儿小时候便极其依赖阿念,怎么会离家出走呢?难道是阿念那混不吝做了什么事?可她这 个做师傅的,究竟要多浑事才能把柔顺的小梦儿给气走了? 阿念的事,我自然是更关心些,急急问道:“怎么回事儿?后来呢?” 竹九又斟上一杯酒,安慰道:“姑婆你莫急啊,听我慢慢道来嘛。” 不急?我能不急么? 小梦儿离家的时候算算不过百三十岁,要是被人欺负了怎么办?更何况,阿念那小祖宗最怕孤 单了,若是小梦儿没在她身边,这些年可是怎么过的? “阿念呢?她现在在哪里?” “唉,”竹九叹了一口气,“当初怜玉神君在云梦泽办酒席,说是为怀梦姑娘过生日,承办的 还是不周山的寻迷仙君,帖子上说得内容暧昧得很,似乎还有位神君挑媳妇的意思,没成想,这第 二日,那怀梦姑娘便走了。哎哟喂,姑婆你是不晓得,神君唤徒儿的声音那叫一个凄惨啊,从早到 晚,听得人牙齿都发麻了。” 她形容得如此哀戚,我一想起阿念小时候一个人哭的模样,更是担心,只喝了杯中的酒,有些 坐立难安,听得她继续道:“后来,神君还大病了一场。听说差点便有性命之忧啊,大家暗地里有 传言,这神君与她徒儿的关系,可委实不像一般师徒那么简单吧。” 竹九说这话的时候,眉目间又是那熟悉的八卦神色,只搅得我一阵烦乱,气呼呼的道:“说什 么话呢,不是师徒是什么?阿念与小梦儿师徒情深,不行么?” 想想当初小梦儿那么一点点大,再想想阿念那混不吝的模样,让我在她们之间想出师徒之外的 关系,着实有些困难啊。 对面的人似乎对于我的气愤丝毫不在意,继续为我斟酒,“呵呵,也不过是大家猜测嘛,姑婆 你别生气。再后来,神君便四处去寻她那徒儿了,只如今也未曾找着吧。” 不禁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我在人间这么多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真是,唉。 第一章 听得天界的事,只让我心中愈发郁结,饮尽杯中的酒,竟不觉有些恍惚,见着对面的人为我倒 酒,不禁问道:“小九啊,这么多年不见,你都忙些啥呢,怎么也来凡间走动了?” 她笑得一笑,喝了手中的酒,指着我道:“小九这不是来寻姑婆你的么,五姐她思念你思念得 紧,我便来寻你了。” 额。 竹九从小便粘竹五粘得紧,果然是姐妹情深呢。 她喝完杯中的酒,也不斟上,托了下巴望着我,眉目间竟然隐了些风情,继续道:“小九寻着 你后,便可以让五姐断了念想了。” 她这幅模样,有点吓到我,只喝尽手中 分卷阅读52 的酒,尴尬的望着她。 竹九不再多言,将酒壶都送了过来,对着我道:“烈酒不宜小酌,姑婆是爽快人,都拿去吧。 ” 我不愿多想,只将那酒壶接过手中,对着壶口大饮了一口,便听的对面一阵叹息,她问我,“ 姑婆,你说五姐为甚会喜欢你这只老不死的?” 我口中酒只喝下了一半,其余半口都呛了出来,憋着满脸的火辣看着对面的人。 她轻笑了一句,又吃了一口鱼,才幽幽的道:“小九虽承认你对五姐确实不错,可我对五姐不 比你待她差,为甚她就是看不到呢?” 我惊了一惊,瞬间觉着什么都想通了,只说了一个你字,便被她接过口去,“方才与您说的这 几件事,虽与您有关,却还是不若这最后一件更加密切呢。” 我愣了一愣,不晓得她还有什么事要说,便听得她继续道:“前些日子,有人疯传,流沙地界 的不死山出了只大妖孽,模样风情甚是惊为天人,不知姑婆有没有兴趣啊?” 我只觉得手头抖了一抖,抬头望了她两眼,又灌了一口酒。 “唉,既然姑婆不想谈,那小九我就主动点吧,”她叹了一口气,拿着筷子戳面前的烧鹅,“ 那只大妖孽,近来广招入幕之宾,搅得天界一片旖旎风气,各界权贵趋之若鹜,真真是应了那句,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我听得她一番话,只觉得面上愈发火辣,胸膛中腾腾升起一把火,烧得人焦躁难安,想来是这 酒已经散开了,低头夹了一块豆腐塞进嘴里。 她顿了顿,似乎见着我没反应,又继续道:“那只妖孽乃是不死山的公主,唤作潋滟,听闻曾 经与姑婆您可是有大渊源啊。” 手中的筷子,随着一声破空的声响,已然折成两半。 我讪讪得将毁了的筷子扔到桌下,暗忖着,自己是不是真的醉了,竟然连力道也控制不好了。 “哎哟,”竹九的声音还在继续,“姑婆你激动了?想来也是啊,毕竟原本是你的未婚妻嘛, 哦,对了,您逃婚了丫,现在名义上,不晓得还算不算?” 本君,果然是不喜欢这竹九呢,忒不懂尊老,也忒爱戳人了。 我望着她,虽有些看不清楚,只打起精神现出不屑的模样。却模糊间看出她眉目中有些冷,对 着我道:“本以为你当初要娶潋滟整理员,五姐便好死了心思,没成想,你竟然逃了婚,你说该让 小九如何是好?” 不禁有些好笑。 这竹九自个儿情事不顺,却来怪我? “你,你说什么呢。”本想装作淡定持重的开口,却不想,出口的话竟然都有些饶舌头,定了 几回,将手中的酒壶放下,揉了揉眉,“逃,逃婚,那件,那件事儿,都,都过去,这么,多,多 年了,关,关你什么,事,事啊?” 我这口头太过不顺溜了,脑子也有些混沌,心下便不觉有些懊恼,瞪着对面已经有些模糊的脸 ,却聚集不了目光。 “呵呵,你逃婚原本是不关小九的事,只你这般有让五姐生出希冀来,便不能怪小九心狠了。 ”竹九嘿嘿笑了两声,接着道:“其实过去这些年,各方消息都说姑婆实则也是伤情得很,那想来 ,小九我也算干得一件好事了,是也不是?” 我此下只觉得胃里像灼着一把火,脑子里浆了一团的浆糊,她这句话便尤为理解不能,只看着 她很是晃荡的脸,开了口问道:“你说什,什么?谁,谁说本,本君伤,伤情的?你,你又干,干 得什么好事?” 舌上的火辣让我觉着更加不受控制,只能拿手不停的揉了揉眉骨,暗忖着自个儿酒量是不是真 的弱了? 竹九的影子越发模糊,声音也飘渺起来,我只听得她道:“姑婆,你也不用假装了,委员会的 耳目如何众多?只要你不是呆在一个地方不挪窝,总会遇着我们的人,这么些年,你如何自暴自弃 ,变着法的喝酒买醉,又是如何勾搭姑娘,却中途放弃,更是如何醉后狂态,哭天抢地喊人家的名 字,你还真以为没人晓得么?” 她一番话,只听得我心中一阵翻涌,扫了一旁的酒壶,恶狠狠地瞪着她,却说不出话来。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了,天界一百六十年,人间已然不晓得多少时间,便如她所说的,我竟然 一日也未曾忘过那只小狐狸。每一次睡了,都是她的模样,每一次醉了,亦是她的模样。看着稍稍 有些像她的姑娘,便忍不住靠近,却每每在开始便折了念头。 她仿佛像一个咒,如影随形。当初,收着她的帕子,收着她赠的衣裳,这么多年了,竟然未曾 一刻离过身,每次酒醒后,都会发现,这些东西被拥在怀里,湿成一片。 我不晓得,自己究竟是爱她,还是恨她,却忘不了她。每每忆起她笑的模样,她哭的模样,她 喊痛的模样,在自己身下求欢的模样,便觉得自己,痛的仿佛要死去一般。 我总以为,她会如自己过往所遇到的其他女子一般,忘得彻底,我只以为,再提起她来,也便 如想起小五祖母那般,云淡风轻。我以为,只是时间不够而已。 垂了头,将脸贴在桌子上。 我觉得自己定然又是醉了,所以才会在这株讨厌的竹子面前,现出自己的脆弱。桌子冰凉的温 度让我觉得有些惬意,用手拍着桌面,我问她:“小,小九,你说,你说为甚她要骗我?” 她为什么要骗我呢?为什么要撩拨我?又为什么,要让我晓得真相。 我后悔了无数遍。 后悔与她相遇,后悔爱上她,可是,到得最后,却发现,自己最后悔的,竟然是听到那番话。 若是,我一直蒙在鼓里,是不是现在还比较幸福? 竹九没有回答我,我却停不下来了,“你说,你说为什么,她明明不爱我,还要来挑逗我?” 为什么呢? 因为,你是一只望天犼,因为,斯生你是一只望天犼啊。 是了,我明明晓得的,明明晓得这些答案,却还一遍遍的问自己。 她得了自己想要的,也终于不需要我了。 入幕之宾,哈哈,入幕之宾? 我只觉得这四个字,比那位上神锁在我心口上的钉子,更让人窒息。 分卷阅读53 与她来说,其实是谁都无所谓的,不是么? 我却是,在想什么? “潋滟,”叫出这两个字,艰难又苦涩,“潋滟。” 失态又怎样?不堪又怎样?被嘲笑又怎样? 爱怎样就怎样,谁也管不了我,还管我哭么? 模模糊糊间,我听得对面传来一声叹息,“如今你也该逃够了,整理员在委员会里可是下了重 赏的,你也别怪小九我出卖你,乖乖回去做你的不死山女婿吧。” 我只觉得猛然一惊,艰难的抬了头去望对面的人,却在发现身上几乎没有丝毫力气的时候,终 于晓得自己被卖了。 这竹九与那潋滟究竟是个什么关系?那该死的委员会又是什么东西?整理员又是个什么东西? 本君最后的意识,停留在竹九那已经晃成三张的脸上。 竟然连一句,该死都没说得出来。 第二章 本大吼向来好动得很,只晒太阳一件事,能让我尤为的安静。 不死山的日头,虽然不烈,不过和煦有和煦的好,多待些时候也不碍事。 本君这女婿做得轻松又省事,日日游手好闲当个小白脸,不愁吃不愁穿的,还日日美人相伴。 嗯,美人相伴。 “斯生,你给我下来。”那令人无奈又眷恋的娇媚嗓音,“晒太阳,就知道晒太阳,孩子都让 本宫带。” 眯了眼望向下面,她怀中抱着孩子,脸上带了些微的怒气,却依旧美艳动人。对着她咧嘴笑得 一笑,连忙化了人形从屋顶跳到她身侧,揽了那纤细柔软的腰身,谄媚道:“夫人莫要生气,莫要 生气,”垂眼去望她怀里睡得正熟的孩子,心里止不住的欣喜,简直都要溢出胸口来了,“孩子睡 得挺好,怎么出来了?” “方才还在哭呢,”她抖抖怀里的襁褓往我手上塞,“真是的,一刻也呆不住,给我好好抱着 ,酸死我了。” 小心接过孩子。 那张白皙的小脸像极了身侧的人,看得我不禁有些发愣。 “看什么看,还不回去?”她挽了我的手臂,嘟着嘴催促,“孩子真是太折腾人了,以后都你 带,不然本宫定然要紧凑的老将一遍的。” “好好好,”这只小狐狸当了阿娘之后还是这般小孩子心性,“都我带,可这孩子偏偏与你亲 ,我可真是要伤心死了的。” 我方一说完,身边的人便抬了头轻哼一声,现了得意的模样,理所当然的道:“那是自然呢, 你也不看看本宫是谁?” 她这副得意模样看得我心里很是萌动,点了点头,笑着道:“是了,公主你魅力无边,老少通 吃,是个一顶一的大妖孽。” 她笑弯了眉,一双媚眼微眯,靠到我耳侧,气吐如兰,“嗯,你爱不爱这样的妖孽?” 爱,怎么能不爱呢? 我望着她的脸有一瞬间的恍惚。 潋滟。 睁开眼,床顶,是我陌生的床顶,床,自然也是我陌生的床了。 揉了揉还隐隐作痛的眉角。 十分沮丧的发现,自己又做了个见鬼的美梦。再往前想,便是竹九那张该死的温柔脸,现着诡 谲的笑。 没想到,本君竟然栽在了一个小娃娃手里?简直可恶可恨。下定决心,什么时候见到小五,定 然要好好挑拨几句的。 也不晓得,她在那竹叶青中下了什么药,即便是此下,我仍然觉得浑身发软,头晕脑胀的。挣 扎着坐起身来,正待要转头好好打量打量这间屋子的时候,耳中却突而传来了一道声音。 陌生,又熟悉。透了戏谑和不屑,娇艳清亮。 “哟,望天犼大人可是醒了?”那声音停得一停,又继续道:“这觉睡得可好?” 而,我的脑子已然无法思考。 闭了眼,重新躺下。 本君大约是还未睡醒,犹在梦中,故而才会出现幻听来的。 将脸埋进被窝里。 我这梦都做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到现在还会混淆呢? 身后是一阵窸窣,仿佛是裙曳拖地的声响。 紧紧攥着被角,我都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颤抖。 身后的被沿被一个轻飘飘的力道拉开,只吓得我浑身僵硬。 “怎么又躺下了?”一只纤白细长的手从身后伸将过来,贴在我侧着的面上,细腻又柔软,“ 脑子还不清楚?” 如今这状况,本君还真希望自己的脑子不清楚。 竹九,你真是好样的,竟然真的将我给卖了! 脸上的柔荑,细致的摸索,激起了一阵战栗,让我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望天犼大人赖床?”那声音比起一百六十年前愈发成熟娇媚,单单那微扬的语调,撩人的尾 音,便仿佛能将人的魂魄勾走了。 我只觉得胸膛里的心脏越跳越快,真怀疑自己一张口,便能跳出来一般。那只手却摸到了我的 下颚,动作轻柔又撩拨。 妖孽,此等妖孽,佛祖为甚还不来降服她? 正在本君觉得自己要被那只手撩起另一阵颤栗的时候,下颚上却传来了触动神经的痛楚。那几 乎不能让我相信是她的力道,粗暴又激烈。 “仙君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她的手捏着我的下颚,扳过我的脸,竟然丝毫不考虑考虑会不 会让本君扭伤脖子。 紧紧闭着眼,本能的缩了缩下巴。 原本以为永远不会再见她了,如今这般突兀的相见,我却是要拿什么态度对待她?为甚当初明 明是我受了伤,如今却是比她还心虚? 不敢看她的脸,亦不想揣测她的意图,只鼻息间,她的香味愈发浓郁。 我能感觉到,一方水嫩的柔软触在了我的唇上,让我原本便混沌的脑子愈发纠结。就在她的动 作愈来愈肆无忌惮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将她推开,睁了眼望着她。 可,睁眼的一瞬间,我便后悔了。 该死的狐狸,怎么可以艳得这么没天理? 若说当初的她,是一朵雨后的芙蕖,娇艳水嫩,如今便是一朵开到极致的罂粟,妖媚惑人。短 短一百六十年,她仿佛丝毫未变,却又似乎有了 分卷阅读54 翻天覆地的变化。嘴角浅笑带着疏远却莫名的勾人 ,眸中滟光现着鄙夷但该死的摄魂,她的神情只比当初更加自傲和张扬,一身火红的衣裳虽再也不 是清凉透骨,却愈发引人遐想。 只一眼,我便再也移不开目光。 一如,当初第一眼见到她。 梦里的她,丝毫不曾改变,而眼前的她,却陌生得让我忐忑。眉目间愈盛的风情和身上毫不掩 饰的性感,刺激着我的神经。 她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的望着我,一言不发。 我不晓得自己看了她多久,直到口中已经因干涩而觉得有些难受时,才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 扯了笑,我对着她道:“弟媳,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弟媳? 真好,我怎么不干脆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 望着我的人神色丝毫未变,只嘴角笑容愈发扩大,从容的在旁边的软椅上坐下,翘着一条腿, 靠了一侧的扶手,托了下颚望着我,语调慵懒又氤氲,“嗯,托阿姊的福,弟媳的修为大有长进, 自然,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是么,”避开她的目光,往床里侧靠了靠,“弟媳若好,本君便放心了。” “哦?阿姊你还真是关心弟媳我呢,本宫真是深感欣慰。”她的声音听来没有丝毫情绪,自然 更加没有她所谓的欣慰在里头。 说实话,我真的不晓得,她再次抓我来,是什么意图。当初既然已经说清楚了,她即便要抓, 也是去抓我那该死的阿弟。 我心中自是忐忑,抿了抿唇,问道:“不知公主让竹九带我来此有何事?呵呵,如若你真有事 找本君,直说便可,哪需如此大费周章的。” 想来,我这脸皮果然愈发的厚了,说起谎来,都丝毫不见脸红。 “呵呵,阿姊说笑了,”潋滟嗓音带水,一声笑,银铃动听,说出来的话,却戳人要害,“如 若不是让竹九姑娘将你请来,本宫真的能见得到你?阿姊别的本领,弟媳不曾见过,这逃跑的功夫 可是熟悉的很呢。” 她的话,听得我一阵尴尬,偷了眼去瞟她的脸,却不想真好遇上她暧昧的目光,干咳一声,嗫 嚅道:“弟媳说笑,弟媳说笑,只不晓得,如今有何贵干。” 我这自然是愈公事化愈好,只待晓得她找我的目的,到时候,能解决便解决,不能解决,赶紧 跑。她也说了,本君这逃跑的本事,可是顶好的。 她笑着轻哼,挑了挑眉,“阿姊,其实事情呢,是这样的。”潋滟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是严肃, “当初阿姊说让弟媳去找您阿弟,可是这一百六十年来,令弟可谓渺无音讯,而阿姊您给弟媳的那 点甜头,这些年间,业已消化完毕,弟媳思来想去,觉着再拖下去也着实不是个办法,只能将阿姊 您找回来,一起出出主意了。”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她,不曾想,她说起那件事来竟然如此从容,不见丝毫异样与窘迫。想起她 将那晚如此简略的用甜头两个字一带而过,我这心里便止不住升腾起一股无名的怒气,烧的脑子一 片混沌。 手上紧紧捏着被子,我望着她那张娇媚艳丽的脸,现了温和的笑,平静点头道:“原来如此, 想来是我那不肖阿弟委屈了公主。既然如此,不若将这婚事退了吧,听说公主您前些日子已广招入 幕之宾,我那阿弟不如便随他去吧,公主您也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不是么?” 手上的被子已经被揉的褶皱不堪,我这火气却未曾有丝毫的平息。 她却现了忧愁的神情摇了摇头,“唉,阿姊你是不知道,那些个人又哪里及得上犼之一分呢? 本宫也是试过之后才晓得,阿姊您当初待弟媳,可真是不薄。只是您心不在此,我便只好退而求其 次了。” 望着她的脸,本君,只觉得,胸膛里的心脏,已然停止了跳动。 第三章 忍不住,嗤笑一声,“即便公主这般说,斯生也没有丝毫的办法,阿弟的消息,本君可是未曾 有过一些耳闻。” 潋滟又是轻轻一叹,“阿姊你是误会了,弟媳此次请你来,倒不是为着找令弟的,毕竟,婆婆 她已经找得很是勤奋了,多你一个也着实没什么用处。” 她顿了一顿,望着我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好一会儿才继续道:“阿姊大约是忘了吧,当初你来 不死山不就是做那质子的么?虽这期间旷了一百六十年的工,弟媳我也不与您计较了,只此下,还 是呆在这里等着雎鸠来换的好。” 皱着眉,望着她。 这兜兜转转,竟然又回到了最初的位置。她到底是打了什么目的? 还是说,她觉得玩弄本君玩弄得不够?亦或者是当初我的及时抽身让她觉得挫败? 怒极反笑,我问她,“潋滟,你说为甚本君要乖乖呆在这里?” 她还以为,现在本君会任她摆布? 我若想走,不死山又有谁能真正将我留下? 她的小腿凌在半空,随意晃荡着,脚踝上的铃铛又发出了熟悉的清脆声响,“呵呵,阿姊这般 说来,可真是伤弟媳的心呢。”即便这般话语,她的脸色也未见半分伤心在上面,只嘴角的笑容讽 刺得紧,“嗯,怎么说呢,阿姊既然不怕背上言而无信之类的虚妄罪名,弟媳我也自然无话可说, 只这番作为着实令人心寒,那就不能怪弟媳我使得手段太过极端了。” 她的话音一落,我这心里便暗道不好,连忙运气,竟觉得隐隐有些郁结,赶紧掀了被子,只见 两处脚踝各扣了一环银色细镯,古朴诡谲,密纹紧致,期间又有似水光一般白雾流转反复。若是猜 得不错,应当是与锁仙铃类似的仙器。 “潋滟!”她竟然在我昏迷的时候下这种绊子! “哦,阿姊,本宫劝你不要试图去解,这‘缚魂镯’可是不死山镇族宝物之一,你若是以为与 锁仙铃之流相似,可是要吃苦头的。” 她的笑从容又恶意。 冷哼一声,伸手去扯那劳什子的缚魂镯,本君就不信若舍得拼些修为,这世上除了那位上神锢 灵钉,还有什么东西能真正困住我的。 只当我那手指触着这镯子时,仙力还未从指尖泄出多少,那镯子上流转的白光突而大作,瞬 分卷阅读55 间 由雾状凝结成丝缠在了我的脚踝上。 陡然而来的疼痛使得我那手指不禁抖了一抖,正待想忍痛将这东西一除到底,却不想潋滟竟然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床边,按住了我的肩膀。 “你倒是真不要命了?”她的神情十分说不好,笑容已经敛去,却又不像是发怒,只一双眼睛 很是凌厉的望着我,“你若是硬来,这镯子可不通人性,保不得将你身上的仙力抽干,看你到时候 怎么办!” 愣了一愣。继而不思议的望着她的眼睛。 她,究竟是有多么的未达目的不折手段? 我不曾想过,她竟然会那这种东西来对付我。 掸开肩膀上的手,冷笑一声,我对着她道:“弟媳,你很好。” 她的手顺势垂在身侧,神色没有因为的神情与举动露到丝毫不满,“阿姊,本宫都说了,莫要 怪弟媳手段极端,若你肯乖乖留下,弟媳又何须出此下策?” 终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气,我厉声问她,“潋滟,你究竟要我怎样?明明知道,即便本君在 这里,我那阿弟也根本不可能会回来替换的。” 她究竟是要我怎样呢? 将我留在这里,离她这般近。 难道,她不晓得,这对我是怎样一种折磨么? 花了那么多年,逃到离她那么远的地方,都不曾忘记过她,如今却是要叫我怎么办? 她的心不属于我,她的身也不再只属于我,她从始至终都不曾是我的,却将我的感情肆意掠夺 。 潋滟,你究竟是有怎样的任性呢? 一百六十年前,我以为自己能够狠心做到忘记,即便是在后来的无数个夜晚梦见她,也以为, 只要今后不再相见,便能将自己的心守住。 可是,如今在身体里叫嚣的欲望,在脑子里反驳的理智,让我知道,自己的心早就不在自己身 边很多年了。 谁说的?一物降一物。 见到她,理智叫我逃,怕败在欲望面前,变得卑微,变得不再是自己。 我怕,怕在她身边多待一刻,想要得到她,想要她只属于自己的欲望会超过倔强,超过理智, 超过自尊。 怕自己,哪怕晓得她并不爱我,却也心甘情愿被她利用。 我望着她,为着自己的认识感到悲哀。 她也望着我,神色终于冷了下来,声音冰凉一片,没有丝毫情绪,那双一直潋滟波光的娇艳眸 子此时仿佛凝了寒冰一般,“既然如此,阿姊你就当一辈子的替身好了,弟媳自然不会介意的。” 霎时,我只觉得手脚冰凉。 她却转了身,不再理我,一边朝外走,一边道:“阿姊还是先休息好,保重身体,莫要再有逃 跑的念头,留着体力去完成自己该尽的义务才是。” 我已然不能思考她的话,更不晓得那义务是什么。 只脑中渐渐明晰起来的的是,替身两字终于赤/裸裸的从她口中说出。 是了,我是替身。而这只狡猾的小狐狸。永远也不会属于我。 什么大兔子,什么小狐狸。都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 狠狠摸了一把脸。 还好,除了有些僵硬,并没有流泪。本君深感欣慰。 重重躺回床里。 我的脑子已经不痛了,脚踝也不痛了,心,也不痛了。 我只觉得麻木,浑身的麻木。本以为早已认清的现实,再次放在我面前,原来还是可以再伤一 遍的。 可是,有什么所谓呢? 反正,已经是这样子了。 反正,本来就是这样子的。 反正,一直都是这样子的。 我想起梦里的她,想起当初将将遇着的她,想起叫我斯生的她。 忍不住窝了身子。 我该怪谁呢?逃跑的阿弟?将我卖了的阿娘?捉我回来的小九?还是戏耍我于掌间的潋滟? 不对,我该怪我自己。若不是我自己没有守住这颗心,又怎么会给与她伤害的权利? 潋滟,潋滟,你究竟是要我怎样呢?究竟是要我怎样才肯放过我呢? 之后几日潋滟没有再来过,也没有人阻止过我出去。偌大一个院子,只有我一人。这里,已经 不是当初的公主府了。她似乎只是将我捉回来,便这样放着,不理不睬,让我自生自灭。 我该高兴的不是么?只要不见到她,其实在这里与在外面也没有什么差别的不是么?反正,在 外面的乐趣,也不比在这里多。 这几日也尝试过解开脚踝上的缚魂镯,只是,真如潋滟所说的,这东西只要遇着仙力,便会不 断吸食,但不用仙力,是根本不可能弄断的。它也使得我只能使出十分之一都不到的力量,甚至不 能化回本体。如今,本君便真如那笼中之鸟一般,插翅难飞了。 不死山今日是个阴天,直到傍晚,已经是黑云压顶,风雨欲来。 我坐在屋顶上坐了一日,望着那越来越暗的天空,什么也不能想。 这样安静又死寂的生活,我会过到什么时候呢? “望天犼大人,”突然,一道略微有些耳熟的声音从下方传来,细细想了很久,也未曾想起是 谁,便一低头,才看见一个狐族的少女立在那里,正仰着头看我,触到我的目光后才接着道:“今 晚公主要挑侍寝,请您准备一下,待会儿随奴婢过去。”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她话里的意思,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此时我已经认出,她就是当初跟在潋滟身边的贴身侍女,蒲桃。 蒲桃耐心十足,举了举手里拿着的衣裳,解释道:“今日是十五,公主会亲自挑选侍寝,望天 犼大人自然也要过去,衣裳已经准备好了,还请大人快些,莫要让公主久等。” 脚下踩着的琉璃瓦应声而碎,我望着蒲桃那张带着些微鄙夷的笑脸,说不出一句话来。 “大人,”她不满的催促,“您怎么呆坐?还不赶紧下来啊,现下已经将近酉时了,其他人早 已经在准备了,您还这么不紧不慢,到时候公主怪罪下来,小的可承担不起。” 我张了张口,又咬了咬牙,终于问道:“其他, 分卷阅读56 其他还有多少人。” 她撇撇嘴,似乎对于我这问题很是不屑,“问这么多干嘛,唉,好了好了,这次人倒不多,算 上您也就八十七人,您要不快些,可赶不上了。” 天上酝酿已久的雨终于在这一刻落了下来,将我浇得彻底。 第四章 我不晓得,自己是怎么洗完澡,也不晓得自己是怎样换完衣裳,更不晓得自己是怎么跟着蒲桃 去的那里。 到了那里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在了,神情各异的站在主屋外的院子里,却都有着相似的东西 ,那是艳羡和向往。 雨还在下,他们只撑了结界去挡,仿佛这些雨丝毫也不能影响他们的好心情。 我似乎是最后一个到的,傻乎乎的撑着蒲桃给的一把伞,引了一些人的注意,这略微有些嘈杂 的环境终于使得我的精神集中了一些,粗粗打量过去,竟在那些人中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除此 之外,也认出了不少有名望的。 他们见着我进来似乎有些诧异,其中几人甚至开始交头接耳,幸而,没有人来与我交谈。我不 知道,自己一开口,会发出怎样的声音。 强自镇定的找了一个靠墙的角落,只几个人的目光一直粘在我身上,仿佛带着嘲讽。那些眼神 使得我胃里一阵翻腾,脚下竟有些踉跄,忍不住扶了墙。 雨水打在纸伞上,发出闷沉的声响。其他人低声的讨论听不分明,却刺激着我的神经,他们肆 无忌惮的打量让我觉得芒刺在背。 撑着墙的手掌已经湿透了,那凉彻透骨的雨水,顺着手腕一直流进了手臂里,激得身上一片战 栗。 我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不过是淋了场雨罢了。 “大人,你的面色似乎不太好?”蒲桃将我带到院子后并没有离开,一路随了我到了角落,用 着丝毫不是担心的语气,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方才淋了雨受了风寒?” 烦躁的冲着她挥了挥手,捏在手中的伞竟如此简单的散了架,胃里的痉挛也让我顾不上这些, 扔了残骸双手按了墙面,想要支撑住有些发软的身体。 雨再一次将我淋了个透心凉,我却也实在没有心思去撑什么结界了。 “看样子大人今天运气不佳了,”蒲桃似乎没有因着我的态度而感到生气,只是惋惜的叹了口 气,对着我道:“既然大人身体不适,侍寝这事儿自然不能做,蒲桃还是送您回去吧。” 侍寝...... 终于,禁不住胃里的恶心感,我撑着墙开始干呕起来,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强烈的要从喉中钻出 。 我,终于明白,潋滟口中的义务,是指什么了。却究竟是为什么要来这里自取其辱的? 那种想要呕吐的感觉,让我头昏脑胀。可是,本君究竟是想吐出什么来呢? 恍恍惚惚间,听得身后有一个风凉的声音响起,那人道:“望天仙君,你还好么?” 我无法去回答他,也不想去理会他,只喉间的呕吐感愈发强烈。 “姑,大人。”蒲桃竟然还站在旁边,此下这句也不知叫的是谁。 压下又一阵的不适,回头望了她一眼。眉目间已经不是那种恶意的轻飘神情,只皱了眉望着我 。 “你还不走?”现在,最好任何人都不要与我接触,“不去伺候你家公主,在这里凑什么热闹 ?” 她打着伞,艳红的伞面映得她也是满面的红光,只嗫嚅着嘴,终于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看 了看我身后,便转身走了。 “望天仙君好大的火气,”身后的人还未走,声音是一贯的恶意,“怎生如此爱淋雨?” 我现下的状况真是难看已极,却也实在不想让身后这人看了热闹。只勉力抿了唇,压住胃里与 喉间的不适,站直了身子,转了身望着他。 “东海三太子,不曾想您也有空来凑这趟热闹。”一边展开结界,顺势蒸干身上的衣裳,一边 凝了嘴角的笑,去与这人虚与委蛇。 面前这人便是机书的三哥,东海太子,尹绪。 东海一族之中不少对于吼族很是敌视,这太子便是之中死硬分子。别看他眉目清丽,身材纤柔 恍有女子柔弱之相,却手段强硬,性格阴狠。过往在遇着过几次,对我的态度也甚为咄咄逼人。 若不是看在机书的面子上,这尹绪早就被我拖去狠揍一顿了。 他凉凉的笑着,红唇白齿,甚是明艳,“公主盛情难却,本王自然是要来走一趟的,却不晓得 望天仙君今日来这里作甚?”顿了一顿,也未想要我的回答便接着道:“哦,本王怎么忘了,您多 年以前便是担着替你家阿弟代娶的职责啊,咦,不对啊,这代娶难道还要代到人家的床榻之间?” 他装模作样的现出疑惑的神情,又拍着额头做恍然大悟状,“诶,我这怎么忘了,公主大人风 流如斯,既然我们这些人来得,大人自然也来得,更何况是这近水楼台了。” “尹绪,”捏着拳,我望着他,笑得真切,“多年未见,你这张嘴倒是愈发凌厉了。” 他朝着我作了个揖,谦虚道:“过奖,过奖。” 冷了眼神,上前两步,低了头在他耳边问道:“不知太子的红龙坐骑好使不?长老说,它爷爷 的味道不错得很,斯生想着什么时候尝尝鲜,不晓得太子舍不舍得割爱?” 他的神色变了一变,那张俏丽的脸却被我捏进了手中,我定定的望着他有些阴郁的眼睛,对他 道:“或而,太子若是愿意,斯生直接尝你,也未为不可。” 他那脸色终于大变,急忙后退了半步,狠狠的盯着我,露出了良家妇女被不要脸无赖调戏的神 情。 一边拿下摆擦拭碰过他脸的手,一边挑眉对他道:“尹绪,本君对你客气不是怕你,你便也自 量一些不要来招惹,惹急了兔子还咬人,更何况是吼?保不得咬你一口,那张嫩生生的俏脸就毁了 ,哭也没地方哭不是?” 这个三太子长得娘们,故而最讨厌人家拿他的脸说事,约莫着他如此讨厌我,多半是嫉妒本君 这张脸。当初他也曾拿女生男相来刺激我,奈何本吼脸皮甚厚,好得亦是女风,年月久了便不甚在 意,只他每每被刺激得暴跳如雷,之后 分卷阅读57 再也未曾拿此做文章。如今他再来挑衅,我哪里还手下留情 ? 他被我的言行激的面色青黑,浑身颤抖,只咬牙切齿的望着我,最后吐出三个字,“不要脸。 ” 我嘿嘿一笑,终于觉得今日有了一件高兴的事儿了。 一想到她说潋滟的话,我这心里便止不住的抽搐。竟然敢当着我的面言语上调戏她,本君自然 要言语与手脚上一起调戏回来。 他这头小嫩龙终于只能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挫败的转身离开。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我只觉得再也掩饰不住面上的疲惫,拿手掌揉了把脸。 潋滟你,究竟是要我怎样呢? 我正想着,靠近主屋的方向传来了一阵骚动,远远望去,只见内堂行出两排狐族的侍女,低眉 顺目的站着,好一会儿,才终于见得一人从屏风后缓缓步出,身形款款,风姿天成。 我望着潋滟呆了一呆,她却已经出了门,镇定的站在屋檐下,神色虽淡然,顾盼间却自有一股 妩媚艳丽。 她似乎并没有看到我,美眸轻轻一扫,轻笑起唇,浸过糖水一般的嗓音便从那丰润嫣红的唇间 流泻而出,声音既娇又嗲,却没有丝毫的做作,仿佛惑人的魔音,将要勾走不甚跌入其中的魂魄。 “各位来我不死山,不辞长途路远,潋滟深感荣幸,想来不少大人已然熟悉流程,本宫便不再 赘述,虽不能一一会见实属遗憾,不死山自不会让各位白走一趟。” 她的话语虽然轻柔,却在我耳边嗡然作响,脑中不期然的闪现过她欲望中的模样。 那是曾经,只为我绽放的花。 有的事情,果然是不到临了,你是根本无法知晓自己是有多在意的。 便如当初,我能为着保护自己而离开她,以为自己能忘了她,自然,也便以为,不会在乎她是 否只属于自己。 虽然,她似乎从来不曾属于过我。 可,直到如今,她站在这群色欲熏心的人面前,受着他们的打量,甚而成为他们旖旎联想里的 主角,更甚者...... 我只觉得自己不能再往下想,嫉妒那东西,愤怒那东西,几乎要将我的理智也夺去了。 她婉转承欢的模样,娇喘轻呼的声音,难耐催促的艳语,极致泄欲的哭泣。那一晚,我几乎催 出了她所有的姿态,想要将她刻在心里,亦自私的希望她无法忘记。 可是,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忘记的呢? 潋滟后面的话,全然没有经过我的脑子。只是望着她的模样,我的心里便止不住的生出独占的 欲望。 只想,将那些人的目光,都挡在她的身体以外;只想,将她藏到任何人都看不到的地方。 可是,她的目光里没有我,便是如今,我也只是这八十七分之一,她的眼神完全没有触及到过 我。而她的手,已经伸向了人群里的一人。 那是尹绪,此刻正一脸嘲讽的望着我。 望着那曾经被我牵着的手,将要落入他的掌心,本君终于觉得脑中有什么东西轰然坍塌。 第五章 八十七分之一又怎样?她的目光看不到我又怎样?她心里没有我又怎样? 我觉着自己定然是疯了。 否则怎会不顾一切的推开面前这些猥琐至极的色狼,抢在尹绪之前握住她的手? 待我回过神来,潋滟正一脸促狭的笑容望着我,站在台阶以下的那些家伙,更是一脸的惊讶与 疑惑。 怎样? 我瞪过尹绪,他却讪讪的退了一步,缩回了人群,不及去想他的反常,又拿更狠烈的目光瞪过 那些该死的色狼! 我想自己的神色大约非常之难看,使得下面一群人都敢怒不敢言。 八十七分之一,本君便将剩下的八十六份都给收拾了。她的目光看不到我?本君便站到她面前 ,让她只能看我! 她心里没有我? 这个,反,反正她是我弟媳,自然可以不用有我,有我阿弟也成,左右都是朝云之国的人。 我这道理与手段都如此充足,他们这些家伙还想有什么肖想?一个个打断腿扔出去! 正在本君用目光凌迟下面一干人的时候,握在手里的柔荑抽了抽,终于拉回了我的注意,只一 眼望过她的神情,饶是我这脸皮再厚,之前想得理由多充足,有多么的理直气壮,也禁不住尴尬了 一下,捏着她手指的力道却丝毫不曾放松。 她挑着眉问我,“望天犼大人,您这般是干什么?本宫这仪式还未完成呢。” 轻咳一声,偏了头,避开她的目光,本君望着屋檐上淅淅沥沥漏下来的雨水,强做理直气壮的 开口,“不用选了,本君自荐今晚为你侍寝!” 下面的人一阵骚动,甚而开始窃窃私语。 潋滟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待得我转过头望她的脸,竟看到她刚收了疑惑的神色,转而用凉薄又 随意的语调道:“大人,您这般怕是不合规矩吧。” 不合规矩?不合规矩个鬼!究竟是谁不合规矩?有夫之妇出来堂而皇之的勾搭人就合规矩了? 真是不好好教训教训她,不知道什么是妇道! “公主!”亮声叫了她一句。你这该死的小狐狸,荒唐了这么久,如今也该收敛了! 小狐狸轻声“嗯”了一句,抬了眼饶有兴趣的等我下文。 我望着她柔亮带水的眸子,软着声音道:“这规矩还不是你定的么。” 下面传来了轻微的抽气声,憋笑声,口哨声,闷哼声,叹气声,与更多的不屑轻嗤。此下,本 君真恨自己这灵敏过头的听觉。 这个,此地人太多,本君如此识大体的人,怎么能在不死山当众拂她的面子呢? 掌中纤细的手指柔软又细腻,那指尖若有似无的刮过我的掌心,弄得本君也闹不清楚是她故意 的还是自己太过难耐而产生的错觉。 她含着笑,仿似觉得我这句话很是受用,开口问的却是,“嗯,虽然您这般大庭广众之下毫不 含蓄的表达了自己强烈的愿望,但此次本宫,嗯,为什么要选你?” 为什么? 这还有什么为什么? 我只觉得自己都要跳脚了。 分卷阅读58 她本来就应该选我! 不对,她怎么可以出来选人? 这只小狐狸明明,明明...... 明明是我的弟媳。 我张了张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面的抗辩声响却渐渐起来了,搅得我一阵烦躁,不禁吼 了一声,对他们道:“都给我闭嘴滚蛋!” 下面终于安静了下来,我这才转回来对她道:“因为本君是望天犼,本君比他们都好,不单今 晚本君来侍寝,明晚,后日夜晚,之后每一个夜晚,你都不能找别人侍寝。” 人群里传来了几声轻笑,却被我的眼神瞪了下去,潋滟神色没啥变化,只讳莫如深的望着我, 也不来答我的话,本君自觉有些尴尬,又加了一句,“你是我弟媳,在找到阿弟之前,自然由本君 代劳。” 我不抽自己两巴掌,都嫌难受。这坑我怎么就自己往下跳呢?跳了也便算了,还扒着让人埋土 。 潋滟做出一副沉思状,仿佛在考虑我的提议,半晌之后才开了金口,为难又无奈的道:“仿佛 是这个理,阿姊分析得如此透彻,本宫似乎实在找不着理由去拒绝,既然如此,您不若先去弟媳寝 宫暖暖床,待得潋滟这厢将各位大人安顿好,再过去满足您强烈的侍寝愿望?” 人群里又是一阵哄笑,我已经隐隐觉着有哪里不对了,只面上脸都丢光了,也便懒得去想,更 不愿意这群色中饿狼再多看她一眼,扯着她的手不耐烦的道:“还有什么好安顿的,让他们统统滚 回去,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潋滟被我扯着往里走,也未曾反抗,只对着蒲桃吩咐道:“剩下的事都交给你了。”那狐狸小 侍女望了我一眼,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临走之前,本君用着平生最犀利的目光,得意的瞟了人群里的尹绪一眼,却惊讶的发现,他的 脸上透着诡异的笑容。 只本君此下的心思,都放在身边这只小狐狸身上,哪里还有空去想那该死的东海太子? 方才虽然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那一番话来,可真要去侍寝,我这心里简直比打鼓还要忐忑。偷眼 打量身旁被我牵着的人,只见她神情淡然,步伐从容,不见欣喜,不见恼怒,亦不见尴尬,仿佛对 于这件事很是习以为常。 僵了僵背脊,方才按捺下去的不适又莫名的升腾起来。 回想着刚才的心思与行为,忍不住苦笑一声。 本君,这终于,是将自尊也输出去了。 开始的时候,我扯着她走,只她这新地界我不熟悉,到得后面,却是她领着我走了。 默默行着步。我始终都未曾放开她的手,她也不曾有过要抽出来的行动,只目不斜视,不来看 我,也不来与我说话。 偷眼从旁边打量她,。 这是我见着她后,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认真观察她。 她的模样确然变化不大,毕竟一百六十年,成人的狐狸还能变到哪里去?只那气质,愈发锋芒 ,脱去了全部的稚气,真正够得上,风情万种了。 我这一看,不禁有些痴了,只撑着想将注意力拉回来,却怎样也收不住愈发肆无忌惮的目光。 心中软了一遍酸了一遍,紧接着又苦了一遍。突然忆起当初亲口喂她喝下的那碗药,果然是五味成 杂。只这么多年,再一次真切感受到自己的心还是能有感受的,又不知为何惶然了一下。 终归,是落在她这里了,我却是如何自欺欺人呢? “阿姊看了这么久还没看够么?”她突然毫无预兆的转了头,望着我的眼,浅笑盈盈,“现下 可以告诉弟媳,你为甚不但出现在那里,还这般,嗯,热情?” 她这转头,没有丝毫征兆,将将好遇着我那打量她的目光。 我此下最好的反应自然是无辜眨眼,假装看她只是偶然,最不济别开目光现些狼狈,也只是被 取笑,可天杀的,本君自制力何时变得如此之差? 她笑着看我,我便丝毫转不开眼来,只觉得不将目光粘在她的脸上,便要错过世上最好的风景 ,心痛死的。 她的话,我听得真切,却完全无法理会那是个什么意思,只喃着问道:“不是你让蒲桃去叫的 我?” 她的眉皱了一皱,现了沉思的模样。 我终于反应过来,她竟然是不晓得这件事的,那么说来,竟是连这八十七分之一都不要我做么 ? “呵呵,好吧,既然是蒲桃去请的你,想必是本宫忘记了,”她神色变幻得很快,转了头抓着 我的手继续走,“那么,阿姊以为方才那是什么?” 是什么?还能是什么?她这样问我,却是还要来刺我的心不成? 我沉默着,不去答她的话,她倒也不催我,只绕过回廊后才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觉得本宫方 才是在干什么?” 她问得轻柔,倒也实在不像是在戳我的模样,撇了撇嘴,我对她道:“还能是什么,你不是要 本君来尽义务么,这八十七分之一的义务,倒也委实太过轻松了些。” 她又顿了脚步,挑眉望着我,“你的意思是,方才本宫是在,会见,入幕之宾?” 入幕之宾,真是让人想骂人的四个字。 压着自己的怒火,僵着嗓子发问,“难道不是么?哼,公主真是好兴致!” 我拿话戳她,她却丝毫不见恼,侧着头似乎思忖了一会儿,才道:“也便是说,斯生你站下面 时那难看的脸色,以及后来的行为,都是因为以为我要挑人侍寝,吃醋吃得?” 以为?什么叫以为?难道不是么? 她的模样有些得意,恨得我想跳脚。 本君为甚要为她吃醋,真是,吃醋这东西,本君从来不屑去做。 这叫嫉妒,嫉妒你懂么! 兼虚番外【一】 兼虚自觉做了那么多年的医者,见过奇症无数,如今却也被难倒了。躺在床上的是比她还年长 一些的侄女,两人虽向来口舌交战很是不对盘,感情却也是实打实的深厚。见着过往那般光彩照人 ,形容风流的人,变得如今这个模样,实在是让她心痛又唏嘘。 进而,是对那只该死兔子的怨愤。 上一次便是因着那兔子的保护不周才受得伤,本以为除了那瞒下不说 分卷阅读59 的后遗症外,已经没甚大 碍了,却不想,此时,竟让她束手无策。 潋滟脸色惨白,眉头紧锁,原本丰润的面颊消瘦得厉害,此刻躺在床上却不晓得是睡着还是昏 迷着。只苍白的唇间偶尔吐出的几个音节,轻微却凄厉。不是喊着疼,便是叫着大兔子,偶尔啜泣 ,断断续续的问,为甚不信她。 这副模样,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了。 兼虚叹了一口气。她那不省心的表嫂,已经哭晕过去数回,不死山一片愁云惨淡。 她如今倒是有些相信司寒那套,狐狸只上床不谈恋爱的谬论了,看看这只小狐狸,谈个恋爱, 谈成这副凄惨模样,真是让人心疼得紧。 仔细的检查完潋滟的身体,再一次确定除了原先瞒着的那处,其他旧伤均没有异样后,才终于 下定结论。这表侄女,恐怕是心病了。 想起上一次看到的那些伤口,兼虚实在是觉得触目惊心,想来当时的遭遇定然是凄惨得很,血 腥的场景是自己无法想象的,更何况是她这个从来养尊处优不谙世事的不死山公主? 当初,便是连她也觉得,潋滟在亲身体验了那种恐惧与疼痛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走不出那阴 霾。没想到的是,醒来以后的她,不但精神十足,而且半句也不曾提过自己当时的恐怖。 她那是,真的有些佩服自己这表侄女坚强的身心与神经,只以为,她真的很是迅速的走出了那 经历。可是,如今看来,哪里是这样呢? 床上的人美丽依旧,却已不复往日风采。兼虚撩开她面上有些凌乱的发,触着那脸时,感觉到 了冰凉的体温,与剧烈的颤抖。 她,真的疼得很厉害。身体上的,精神上的。 兼虚曾经听说过一些案例,当初大战的时候,不少参战的将士,永久的失去了自己身体的某一 部分,但后来,他们总是能感觉到自己失去那部□体的剧烈疼痛。这是一种精神创伤,完全没有办 法用药来缓解的。 想来当初,潋滟能好这么快,一个是那只该死的兔子陪着她,让她比较有安全感,故而确实削 弱了那场事故对她的影响,而另一点,怕是这只聪明又憨傻的狐狸,不想那兔子难受,才刻意装出 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情爱,真是毁人不倦啊。 兼虚收拾完自己的东西,一边叹气一边往门外走去,只一到门口,便听得一声希冀的呼唤,“ 兼虚啊,滟儿她怎样了!” 她那不省心的表嫂司寒,此刻正一脸凄苦担忧的神情望着她,朝着门里看看,又一副不敢的模 样。 摇了摇头。 她真的觉着自己很无力。对于这位表嫂,她当初的第一印象还是很不错的,冷艳又沉稳。 嗯,完全是假象。 她真不晓得,自己的表哥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少根筋的姑娘呢? 尤其是,在她得知那死兔子逃跑的大部分责任应该归到这位表嫂身上后。 当她不断询问那斯生为甚会逃跑,并且以其与治疗有密切关系为借口,终于从这位表嫂身上撬 出原因之后,她只想扶额大叹。到底是谁教这株梅花仙子说狐狸们是群色欲盖过感情的种族?虽然 外界对他们素有误会,可是作为狐族之主的夫人,究竟是谁给她灌输了这种奇怪的思想的? 这一次,便是她那个向来以妻奴身份出名,温和得不像男狐狸的表哥,也忍不住发了火,把这 株梅花扛回房间狠狠地收拾了一顿。如今,再见这表嫂,果然是一副收敛了不少的模样,也不晓得 ,族长大人是如何收拾的。 “哎哟,我可怜的滟儿啊,”司寒一看兼虚摇头,顿时凉了一颗心,哭哭啼啼的拉着她的手, “兼虚你不是号称神医么,怎么能治不好呢,哎哟,那只该死的大吼,要是让我抓着她,非把她碎 尸万段不可!” 兼虚无奈的望着天,很想提醒她一句,那大吼还是被她给气走的,她女儿变成这模样,她自己 要担大部分的责任,而且,“表嫂,滟儿现在我也只能用些温和定神的药,能不能好,还是要看她 自己,但你放心,没有生命危险,就是看遭罪时间长短了。” 她没有说的是,若是一直好不起来,这人,怕就是废了。 司寒被蒙枝禁足,在没有自己的陪同下,是不允许进入潋滟房间的。一个是怕她情绪激动吵着 女儿,另一个,便是怕她自责伤心过度。 她不能进去,自然便只能站在门外张望。这便天天过来,一守就是一天。 果然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兼虚听得表嫂断断续续的抱怨,想想自己还是提醒她一句的好,只趁着她换气的时候道:“表 嫂,我觉着,你最好还是担心下,潋滟醒过来以后,得知是你故意将斯生气走后的怒火吧。” 司寒一听,登时一脸震惊与委屈的望着兼虚,不可思议的道:“你,你说什么?滟儿真的会为 了一个外人,来,来生她阿娘我的气?” 扶额。 兼虚决定不理她,抱着自己的药箱绕了过去。 司寒却一副被打击到当机的模样,久久不能回神,只最后嗫嚅着道:“不行,不行,我绝对不 能让她晓得,当初自己已经察觉到那该死的兔子在一旁偷听了。” 已经行远的兼虚,若是听到这句话,大约自己都需要喝个几斗的安神药了。 第六章 我寒着脸看她,她脸色的神情却越来越得意,越来越精彩,“也就是说,你终于忍不住了?” 她得意的模样让我觉得很是狼狈,心里明明晓得自己要极力否认,只死守住的东西,一旦崩坍 ,便仿佛洪水猛兽一般,让人难以控制。她的笑风情又诱惑,看得我心中受不住一荡。我想,在本 君昏迷的时候,定然是被她这只精进了修为的不死山公主下了媚蛊了。 她的手还在我的掌心,有意无意,若有似无的划过,看着我的脸,扬着笑,带了调侃道:“虽 弟媳样貌很是将养眼睛,您这般肆无忌惮却未免有失风度吧。” 风度那东西,本君似乎在她面前便从来不曾有过。这只小狐狸,为甚每次都可以将我吃得死死 的? 这般一想,我竟忍不住,傻乎乎的开口问她,“潋滟,你是不是给本君下蛊了?” 分卷阅读60 只一开口,我便想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她呆得一呆,突然抬手捂了唇笑,笑着笑着还嫌不够,又抽了被我握着的手,捂着肚子笑,一 边笑还一边对我道:“斯生,你,你怎么,这么,这么可爱呢?”她断断续续的说着,眼角都沁出 泪花来了,“下,下蛊?本宫,本宫也不曾听说,自己的不死山,有,有那种东西。” 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无奈又觉得无辜。看了看刚才一个不留神就空了的手掌,再看那笑得有 些东倒西歪的小狐狸,我这心里禁不住动了一动,将她抱进了怀里。 过去多少个日日夜夜,她那般窝在我的怀里睡觉,撒娇,走不动了要我抱,疼了要我抱,开心 了要我抱,难过了也要我抱。她化做狐狸的模样,便仿佛连人形时强大的气场也敛了去,温顺得像 只宠物一般。 我这般回想着,不禁收拢手臂,将她抱得更紧。 她如今,却已经不只是我的了。 可是,怪谁呢? 开了荤的天狐,怎么可能忍得了那么多年的清心寡欲?我当初,离开的时候便知道了,却只以 为,不爱我之人,我将忘记之人,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怨自己么? 我也难以想象,当初能够忍下那口气,心甘情愿的跳进去。而如今,依旧不能。 潋滟任我抱着,没有一丝反抗,柔顺得不像话。 过了良久,才听得她的声音自我胸口闷闷传来,“既然嫉妒心这般强,当初你倒也能走得那般 干脆。” 僵了僵身体,我不知作何回答,她却已然接着道:“方才本宫正在主持百年一回的狐族成年礼 ,那些人都是为族里将要成年的小狐狸选的,在各界都有些脸面,想来阿姊方才大胆的作风,豪放 的言行,霸占弟媳的诨事要在六界传一遍了。” ...... 本君究竟是做了什么孽? 到底是谁造谣,这只小狐狸今晚挑侍寝的? 蒲桃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胆子?那尹绪与我说的话又是谁指使的? 我仍是觉得不太对劲,只抱着她恍忽忽的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怀里的人却退了一步,撑开我的胸口,瞟了我一眼,轻飘飘的道:“不想阿姊侍寝的心情这般 急切,竟是连卧房也等不到了么?” 咳咳,侍寝什么的,既然今天本就是个误会,我还去干什么? 尴尬的轻咳,后退了一步,“既,既然是阿姊我误会了,这侍寝,便自然,自然不作数的。” 开玩笑,我这心智本就不牢靠,再被她勾上床,糖衣炮弹一来,还不俯身低首,乖乖臣服?本 君别的没有,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如今两方对峙,实力悬殊,我这只来两日便已经被耍的团团转, 更甚而连另外一个幕后黑手是谁都不晓得,怎么可以轻易上阵? 她却勾了我的手臂,将整个身子都贴了上来,暧昧的在我耳畔吐气,“哦?弟媳方才看您可是 迫不及待,心思热切的很呢。” 哪,哪里有! 躲闪着她甜腻惑人的气息,心尖略微闪过的麻痹感,让我有些发软。 只她今日不是挑选侍寝这件事,让我心理升腾起莫名的欢喜,更甚而想到的是,她过去那些入 幕之宾是不是,也是子虚乌有的? 虽然,这个可能性真的很小,可我这般想,总是忍不住生出些希冀来的,只直接问她,未免太 过露骨。一边阻着她进一步靠过来的动作,避免被惑了心智,一边斟酌着思忖了一刻,才嗫嚅着道 :“这个,这个,迫不及待什么的,本君哪里有。只怕扰了弟媳的修炼,错过这修为增长的最好时 候,未免可惜。” “怎么会呢?”她丝毫没有后退,几乎扒到了我的身上,“这不是正合本宫修炼的条件么?” 抬了头,望着那华丽丽的房梁,顺着她的话问道:“看样子,弟媳比起百六十年前进步如此之 大,想来是这些年勤奋修炼得很了。” 她扑在我身上的身子僵了一僵,一直从容妩媚的神色竟现了半分的尴尬与狼狈,只瞬而又冷了 下来,自己退了两步,望着我的眼,“阿姊那么感兴趣?那还真是有劳阿姊费心了。” 她的面色与反应,看得我心中一凉,她却已经转了笑接着道:“既然感兴趣,不若自己与本宫 亲自探讨?” 她这般毫不在意的模样,让我觉得很是恼怒。 探讨?这种事除了与自己喜欢的人做,竟然还可以拿来探讨的? 本君为着她,可是守身如玉,额,不对,本君一向洁身自好,遇着她,简直是要被气疯了! “怎么?阿姊还怕与我过招?” 她句句紧逼,眉目轻佻,我这压着的怨气与怒气,还有方才那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只气得口 不择言道,“你是不是与谁都可以!讨教,过招,探讨,管它是什么,爱谁谁,是不是!我早就晓 得,早就晓得了!”早就晓得了,却还放不下。 嗷,太丢人了。这个歇斯底里的人,定然不是本君。为甚要在她面前做出受伤的模样,为甚要 让她晓得伤到了我? 我晓得自己要停下来,可偏偏,理智控制不住嘴。 “对你们来说,是不是感情什么的都可以无视的?只上床,不谈爱?是不是床第之间的事只是 欲望和修炼的需要?” 她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小,最后趋于平静,只歪了歪头,问我:“既然你早就晓得弟媳我是那种 人,为何还在以为我要挑人侍寝的时候,巴巴的来?” 我被她的一句话,刺得哑口无言,只望着她平静的脸,良久之后,才亦做出平静的模样,对她 道:“你是我弟媳,在外这般风流毕竟是给朝云之国带绿帽子,况且那些人又有什么好?既然你本 就觉得这是本君要为我那阿弟给你尽的义务,何苦还要找外人。阿姊我又不是做不来。”顿了一顿 ,念起方才几乎将自尊都扔掉的表现,胃中的不适便愈发刺激着我的神经。她脸上神情不显,嘴角 重新凝起的笑风情依旧,带着令人心惊胆战的意味。一想到自己陷得如此之深,她却这般云淡风轻 ,我这心里便止不住的滴血,咬牙接着道:“想来弟媳当初也很是舒服,不然也不会对本君念念不 忘了 分卷阅读61 ,既然他们满足不了你,阿姊我自是义不容辞。” 既然,她能够不谈爱只上床,我又接受不了她与别人在一起,只从今以后,便顺着她的意思, 不谈爱,只上床罢。也许,有一日,她腻了,我也腻了,感情什么的,便也放下了。 我本以为这番话,免不得要受她掴掌的,却不想,她如今心思已经这般沉静了,只笑了一笑对 我道:“阿姊确然技术高超,潋滟当初自是不敌,如今或而可以探讨一二?” 她现着一副身经百战的模样,轻巧的将我的讽刺绕了过去,进而挑逗的望着我。 轻轻吐着气,来缓解胸口的沉闷与痛楚,我笑着对她道:“还请弟媳赐教。” 第七章 失控。 我已经不记得方才下的决心离现在才过了多久,只晓得,自己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动作。 潋滟是如何将我带入寝宫的? 我已然忘记,脑中唯一能够回忆起的最早记忆,是她甫一进门,便缠上来的身体,还有献上的 吻。 房内带着暧昧的熏香,可这一切,都没有怀里人的味道,来得更为浓郁。 我的唇在颤,手指在颤,全身都止不住的颤抖,因着体内升腾而起的欲望。 潋滟。 她的主动和热情,和比起当年不知娴熟了多少的吻技,既挑起了我的欲望,也挑起了我的怒火 。丧失的理智,不单平息不了这怒火,甚至无法思考自己有什么生气的权利。 潋滟。 她的双臂环着我的脖颈,柔软的舌舔着我的唇,若有若无的触碰,丰腴的身体紧紧贴在我身上 ,轻而微的摆动,□的小腿蹭着我的,姿态那般撩人。 环着她身体的手,受不住控制的握紧那纤细的腰肢,将她压上了门。 张嘴将她的舌吞进了口中。那柔软又细腻的触感,带着潮湿的甜腻,在我口中灵活辗转,轻巧 又扑朔的避开了我的捕捉。口腔里已然泛滥的津液让我受不住的吞咽,可她的舌仿佛带着魔力一般 ,总得激起我更多的唾液。 我晓得这场较量已经开始,却在欲望之余只能抽出一丝的心神去懊恼她的技巧。抬了右手散她 的发,又按了后脑将她送向自己。 愈发的贴近与深入让她的动作变得艰难起来,而我,也终于截住了那段灵蛇一般的香舌,将她 抵进了自己的口里。怀里的人,微微张着唇齿,没有半分推拒,将我迎进了自己的领地。而在这里 ,她的动作愈发的灵活与肆无忌惮,绕着我的舌,撩人的画圈。 唇齿间的纠缠已经让我的欲望一发不可收拾,环紧在她腰间的手,我的动作开始变得激烈而没 有耐心。 除了她,我再没有过别人,自然也无法与谁研讨出什么精湛的技巧。要她,不过是完全出于本 能罢了,此下她的动作让我无计可施,只能加深自己的吻,将她作怪的舌推进深处。 潋滟抓着我衣料的手,瞬间收紧,出现了片刻的僵硬。 我不再停顿,抵着她的舌根,或重或轻的舔舐,耳边开始传来了她的轻哼,和着唇舌间淫靡的 至极的交战水声。 我甚至能感觉到,她口中的津液是如何渐渐的增加,而我,十分热衷于刺激出那些蜜液。她的 喉中发出了艰难的吞咽声,可仍然有大量的蜜汁涌进了我的口腔,甚至溢出了嘴角。 怀里的人大约是晓得在这里自己已经回天乏术,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开始扯我的衣裳。 最后吸吮了一口她嘴里的液体,放开自己的右手,就着她的领子伸进了她的衣裳。她终于退开 了不再被我禁锢的头,凌乱的喘息。 她的眼神随不至于失神,却已经迷蒙一片,我不晓得她有没有望着我,只晓得,自己的眼在她 的面上移不开。 潋滟。 她的唇因着方才的激烈,娇艳又红肿,泛着水色,妖异惑人,微张的口中,隐约露着方才兴风 作浪的小舌。嘴角的水渍因着那微扬脸,顺了脸侧一路滑下白皙纤长的脖颈,没入了衣襟之中。 腰背间因着被撩起的欲望而酸胀战栗。我的目光,恨不得顺着那液体一起没入她的衣襟里,而 我的手,已然从上方隔着肚兜握住了她一边的丰满。 潋滟手上的动作变得急切而混乱,只堪堪解开我的外衫,就开始胡乱的拉扯中衣。 单手提了她的腰肢靠向自己,低头顺着她的嘴角一路舔吻到锁骨只上,那被我吻过的肌肤比起 方才愈发湿润,散着的发微微扫过我的脸,让我有些恍惚。 右手掌间的柔软愈发饱满,即便隔了一层绸缎,却仍能感觉到那渐硬的挺立擦着我的掌心,带 着火热的温度。 她终于嘤咛了一声,开始渐急渐促的娇喘呻/吟,手上已经不再扯我的衣服,而是重新搭上了 我的肩膀。她在我怀中柔若无骨,却弓起身子,将自己愈发送向我。 她的衣裳比我的不知单薄飘渺了多少倍,我的动作自然比她方便了不少,左手扯掉那本就不甚 牢靠的腰带,右手一个反转,就着襟口将她的衣服褪下肩头。 那大片肌肤接触到空气的瞬间,她的战栗,她的喘息,让我晓得此下她是有多么的敏感。 我已经记不起自己是为了什么要她,只她这副沉入欲望的模样,让我止不住的颤抖,身体里那 股混乱的冲动,让我的动作也变得混乱起来。 胡乱将她仅剩的肚兜向上扯,低了头去寻她傲人的挺立。她的手肘撑着我的肩膀,将那双修长 的腿缠在了我的腰际,仰头靠在了门上,任我动作。 “斯生......”她唤我的声音夹杂在断续的呻/吟与喘息里,一手从我的领口伸入我的背,一 手散了我的发。“斯...生......” 她的手掌带了些微的凉意,触着我背上滚烫的皮肤,来回熨帖,纤细的指尖时重时轻的划过, 带起了我更多的颤栗。 托着她丰腴的臀向上送,雕花的楠木门因着我的动作,发出了奇怪的声响,却给这只有我两喘 息的房间添上了更多淫靡的氛围。 她的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那香气愈发的惑人脑子,胸前丰腴的柔软因着她剧烈的喘息 而颤动,我只觉得自己喉间有一声欲发不能的低吼,张口 分卷阅读62 将那美好咬进嘴里。 “嗯......”她口中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一手按了我的后脑,将自己主动送了上来,“斯 生......” 她叫着我的名,那声音一下子撞进了我的心里,口中的力道有些失控。头上的人轻呼一声,叫 了一句“疼”后,那声音又立时转成了呻/吟,只按着我后脑的手□了我的发间,带起了些微的疼 痛。 “小狐狸......”我咬着那白嫩含糊的叫出口时,才晓得,自己的声音已经变了调,“小狐狸 。” 小狐狸,小狐狸。 潋滟,我爱你。 我的心中,突然跳出了这么多年在梦里梦到过对她说了无数遍,却一次都不敢说出口的话。 “...要我......”她喘息间分分明的吐出两个字。 她让我要她,却不晓得,我更想爱她。 我抬了头,去望她的脸,欲望,欢愉,痛苦,夹杂在眉目间,混在在呻/吟里,交织成一张网 ,将我困在里面。 我的心中带了莫名的酸涩,不知从何而起。 吻过她的眉,我听得自己对她道:“嗯,给你。” 将她抱离门板,就近压在几步之外的圆瓷茶桌上,顺手扫去一桌的茶具。 怀里的人凛了一下,大约是被那瓷桌冰凉的温度刺激的。 微抬起身,我望着的她因着动情而有些失了焦距的眼,将她身上的衣裳一件件的除去。 当那具被我肖想了一百六十年的身体再一次完全呈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这是上天 与本君开得一个大玩笑。也许,我原本便没有逃出去过。 那桌面太小,几乎连她的上半身也躺不下,修长的腿只能堪堪垂半空。 潋滟因着我的动作发出几声不满的闷哼,却也只是伸手勾着我的脖颈,半悬了身子,来远离那 冰凉的青瓷。用更加撩拨的语气在我的耳边断断续续的道:“斯生......你,就真的,这么急么? ” 她不晓得,这短短一百六十年,每一刻对我来说,都是煎熬,尤其是在那一梦而醒后的恍惚, 挣扎在欲睡不能边缘的时候。 她,自然是不晓得,此刻我是有多么的急切的。 急切的,将自尊都扔掉,将嫉妒都扔掉,将一切都扔掉。 只有她。 没有应她,将她复又压回桌面,只抬了她的腿架在肩上,略略俯身,我捏了她的下颚,迫了她 来看我,我的声音,比那一晚更加卑微,垂死挣扎,我问她,“你真的知道是谁在抱你么?” 她的蒙着水雾的眸子,在这一刻那么清澈,没有避开我的视线,也没有躲开我的桎梏,双手却 捧着我的脸,将我面上的湿润一点点擦去。 我终于只能叹息一声,放开手,一边低头去吻她的唇,一边将手探进她的腿间。 那里,已经足够湿润我的手掌。 指间揉捏的粘腻娇嫩,带了些微的轻颤,她的呻/吟因着我的轻重缓急而变幻着节奏,也许, 只有在此时,我才能掌控她。 她的姿势让我轻易的寻到花核,轻拢慢捻。 她的反应愈发火热与激烈,被我折压着的腿,开始颤抖,攀着我肩膀的手仿佛要掐进我的肉里 。 “斯生......”她娇喘着催促,“进,进去......”语气迷惘又坚定,“...快,嗯,快 点......” 是了,她从来,便不晓得羞涩是个什么东西。 暗了眸子,指尖所撩拨的花朵早已经沁出了一掌的蜜,我也,再没有耐心,继续前戏。一边受 着她的吻,一边将指尖探入□湿滑的甬道。 身下战栗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 指尖所感受到的触感,让我喉间生津。那□的收缩与温热的湿润,仿佛吸咬着我的手指。我已 经做不了他想,亦无法犹豫,擒着力道,将手指尽根送入她的体内。 她的唇间溢出一声闷哼,我的舌伴随着疼痛尝到了一嘴的腥味,脑子却已然无法思考。 脑中大片大片的空白,激得背上一阵凛然。我的全身僵硬,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我不晓得自己僵了多久,潋滟的唇离开我后,只是望着我,她的神色还带了那么多没有退的欲 望,可那红潮未退的脸,急急喘息的声音,浅吟低喃,让我一瞬间以为自己仍然是在梦里。 “啊,啊。”我望着她的眼,觉着自己有千言万语要说,有许多问题要问,到得最后,却只能 发出这样两声毫无意义的低喃。 指尖的触觉,让我一阵发懵。 本君,定然还是在梦里。 这些天的遭遇都不过为了这最后一场美好的梦,是也不是? 我荒唐的想着,却完全无法抑制自己心中升腾起来的喜悦。 我觉着自己要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发现,自己说不了任何的话语。 她望了我良久,微微平了喘息,终于聚了目光,望着我的脸,带了让我觉着凄楚难当的笑,她 问我,“阿姊,你满意么?” 那声音带着水,明明没有丝毫的埋怨,我却觉得里面透了无尽的委屈。 终于忍不住低了头,去吻她的眼角,我听得自己低哑着嗓音对她道:“对不起。” 那一刻,我的唇终于吻到了一片湿意,我的舌,也尝到了一口的苦涩。 第八章 我不知道自己是为着什么道歉。 是因为误会她的滥交还是为着自己夺了她的身子,抑或是毫不怜惜的弄疼她? 也许,都有吧。 我只晓得,见着她这副模样,自己心疼了。 她的手紧紧攥着我背上的衣裳,闭着眼,没有说话。 潋滟。 她究竟是怎样的人呢? 这只小狐狸,究竟是怎样的人呢? 我的心底明明觉得欢喜,却莫名的酸楚疼痛。 “你不要哭,”她的泪让我觉着灼热。这不同与她当初带着撒娇时的泪,让我觉着是一个倔强 的人因着那极致的委屈而再也忍不住的情绪,“对不起,你不要哭。” 那没有声音的泪,一点点渗进我的心里 分卷阅读63 。 “潋滟,你不要哭。” 我与她,还保持着那么暧昧淫/乱的姿势,我还在她的体内,而她,在我身下哭得没有一丝是 声响。 我不敢动,当初的疼痛让我愈发的小心翼翼。她的泪持续着,却开始轻轻的蹭动身体,她低哑 却带着水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疼......斯生,帮我。” 她皱着的眉,让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只能一边连声安慰着她,一边试着将自己的手指从她 身体抽出来。 她却在此时娇声嗔骂了一句,架在我肩膀上的小腿没有力道的踢了一下。 我终于反应过来,她并不是要出去,只又将抽到一半的手指送了回去。 小狐狸那句嗔骂终于还是没有说完,便化作了一声呻/吟,那是欢愉。我既然渐渐摸索出门道 来,自然不再傻乎乎的停留,轻轻的推送着手指,勾挑着那细腻柔滑的肉壁。 身下的人,再也抓不住我的肩膀,半悬着的身子全部落到了桌面上,那狭小的瓷桌,使得她的 头只能无力的垂在边缘,泄了一帘的长发。 直了身,我失神的望着眼前这一刻的景象,几乎窒息,而手上的动作再也控制不住的激烈了起 来。 我突然便想到了她曾经叫我兔子。可是。望着她胸前受我动作影响的丰满。现在,究竟是谁更 像兔子呢? 嗯,两只蹦蹦跳跳的兔子。 我的脑子止不住的冒出邪恶的想法,□熏心。 潋滟的声音因着那后仰的脖颈,显得有些变调,无可依托的双手只能抓着瓷桌的边缘。 她的一条腿终于撑不住,从我肩上滑落下来,使得她腿间的一切完全呈现在我眼前,掌下脆弱 的花瓣,在我每次撞击下变得愈发凌乱,那蜜液因着我的抽动汩汩而出,带了分明的血丝,顺着股 沟一路滑到了桌面上。 我只觉得腰间的酸涩再也抑制不住的化作一道暖流,心中想要催生出这小狐狸愈发□的姿态。 “混...混蛋......”她嗫嚅的娇嗔,没有丝毫的气势,“不要,嗯...不要碰那,那 里......” 我第一次听得她说出这几乎算得上是羞涩的话语,却完全不想依她所言,一边用拇指推揉花瓣 ,一边循上压弄着她所谓不能碰的地方。 这小狐狸身上,现在有哪里是本君不能碰的? 这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一百六十年,恍惚间才发现,自己竟然有那么久不曾如此欢喜得瑟过 了。 她仍然只是我的,仍然只被我抱过,这副模样也只呈现过给我。 “小狐狸,”我忍不住去唤她,加重手上的力道,揉捏着让她也能觉得羞耻的地方,停下在她 体内的手指,我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她还是第一次,为什么被我误会不解释,又为什么,这么多年后还要找我回来。 我那所谓野兽的直觉,让我觉着自己能够得到想要的答案。 可是,我的直觉第一次失灵了。 小狐狸的娇喘不曾停下,却骂骂咧咧的喝着,“你,你这只该,该死的兔子...啊,混蛋,都 ,都说不要碰,碰那里了...嗯...做,做完,做完再说......” 她的大胆与羞涩都让我觉着很是受用,虽没听到答案,却也自觉有些过分,将她卡在这不上不 下的境地,停下来讨论问题。 “嗯,好,咱先做完。”低身让她重新攀住我的肩,吻着她的脸,一手撑了她的腿根,加紧了 手上的动作。 她的口中终于再也叫不出除了呻/吟以外别的话语,片刻之后,声音陡然拔高,随着她咬着我 肩膀上的疼痛,掌间终于迎来了一波汹涌的潮汐。 潋滟一下子软了身体,被架在我肩上的另一条腿也滑了下来,顺势靠进我怀里急促的喘息。她 的额抵在我的肩窝里,发丝因着汗水凌乱而纠缠,我只觉得自己心脏跳得疯狂,用空着的手揽了她 的背。 她的皮肤因着欲望变得滚烫,又因着那汗水泛着凉。此下,我已经后悔在这里要她了,却也只 抚掉那层汗,轻轻拍着她的背,来平息她的余韵。 “该死......”她闷哼着,口齿还不是很清楚,声音半是撒娇半是埋怨,“竟然在这种地方, 我的腰酸死了。” 本君方才的举动实在是太过疯狂,她又是第一次,心中更是愧疚,小心翼翼的从她体内抽出, 听得她几声轻抽,心脏一缩,连忙将她完全揽进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移了手至她腰间轻轻揉着,诚心道歉,“我给你揉揉,哪儿难受?” 她似适意又似不满的哼了两句,又道:“这桌子也冷死我了。” “是,是,我错了,”提了她的腰,将她带进怀里,小狐狸果然应变的很,双腿自觉自动的环 了我的腰,又勾了我的肩膀往我身上靠,急促了一番呼吸,才终于被我抱得团圆。她的下颚靠在我 的肩膀上,而脸埋在我的脖颈间。这温香暖玉的,只搅得我呼吸紊乱,断断续续的提议,“咱,咱 们去,去床上。” 良久,我都没有听到她的回答。脖间泛起的凉湿让我的心里不安又没底,不确定的又唤了一声 ,“小狐狸?” 她的声音终于在我耳边响起,却已然不是方才动情的声音,她问我,“你在叫谁呢?” 她的语调让我觉着不对劲,连忙退开她的脸,果然见着她满脸的泪,神色却万分的平静,只望 着我,问,“你方才问我晓不晓得要我的是谁,我从来都知道,可是,你有没有了解过,你叫的小 狐狸到底是谁?” 我惶然的望着她。 那么骄傲的她,那么风华的她,那么,肆无忌惮的她。 我记忆中的她,总是带着那么自信的笑,不认输的与我针锋相对。 可是,此刻的她,哭得没有一点声音。而我,甚至不晓得,她究竟受了多大的委屈。 仔细舔干她脸庞上的泪痕,那味道一直涩到了我的心里。 此时的小狐狸,太过柔顺。 一点点的吻过她的眉,她闭着的眼,她的鼻尖。 我一边道歉,一边尝着她的味道,甜腻里夹杂 分卷阅读64 了那么多的咸涩。 “小狐狸,”体内是不同于先前的情难自禁,我觉得自己摸不透她,却已经不想去猜了,“对 不起,对不起。” 她没有避开我的吻,却继续问道,“你对不起我什么?” 我对不起她什么呢? 我觉着自己都无法述说自己对不起她的地方了,单单是知道的,便不晓得有多少,不知道的呢 ? 我不知如何回答,紧了紧嗓子,问出了心里最想问的问题,“我,我哪里都对不起你,潋滟, 小狐狸,你是不是,是不是为了我?” 是不是为了我呢? 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呢?她是为了我,守得这么多年? 她眸子里还透着水色,望着我的脸,平静的问道:“弟媳为了阿姊什么呢?你不是说,本宫与 谁都可以么?” 她用这句话堵我,让我觉着心里一阵阵的反疼,只急急的道:“是我混蛋,你别生气,方才那 些话定然是本君脑子穿越到虚空去了,做不得数的。” “哦?”她挑了挑眉,环着我脖颈的手捏起了颈椎上的一层皮,轻笑的问,“原来说出来的话 这样就可以完全不作数么?难怪,当初阿姊你说的要娶我,保护我,爱我,都做不得数了。” 我张了张口,突然发现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是了,我当初那么说过,却一走了之。 可是啊,可是...... “潋滟......”期期艾艾的叫出她的名字,我不晓得自己可以用什么话语可以去辩驳。 “不叫我弟媳了?” “你别生气......” 她眸色清冷,嘴角弧度带讽,“我生什么气?” 唔。 她明明就是一副生气了的模样。 将心比心,她也应当生气的。 “好,你没生气,”我觉得自己当下还是应该顺着她好,只能旧事重提,“这里凉,咱们去卧 房可好?” 她没有反对,任我抱着,只凉凉的道:“阿姊你可真淡定,弟媳我可不上不下得很呢。” 不禁咽了一口唾液,我这都做完一遍了怎么还是不上不下呢? “我,我们进去,进去再说。” 第九章 她不再说话,直到被我置于床榻上,才轻轻嘶了一声。 “很疼么?”基于本君第一次不怎么美好的经验,这疼痛应当是不怎么舒服了,“你别动。” 跪在床榻边缘,伏身亲了亲她的额头。 小狐狸轻哼了两声,任我动作。 就着右手的湿润,轻轻揉着她的脆弱,我问她,“还疼么?” 她的神色终于变了,狠狠横了我一眼,气急败坏的道:“你怎么这么多话。” 咳咳,这个,咱不是怕你疼么,好心当做驴肝肺。 现了谄媚的笑,半撑了身子虚置在她上方,“你别气,你别气,我不是怕你疼么。” 一边讨好,一边顺了湿润的窄缝细细推揉,听得她难以抑制的娇喘,我这心里简直像是被挠着 痒痒似的。 她半抽了一口气,断续的道:“就,就你话,最多。” “是了,是了,”低了头去舔她的唇,“我话多,我唠叨,我混蛋,我哪里都不好,都是我的 错。” 小狐狸的神情现了些微的满意,伸了手来剥我的衣裳,“你,嗯,晓得...就...” 她的“好”被我迅速的吞进了嘴里。 那唇齿间的味道迷得我脑子一片混沌,只晓得与她纠缠到底,那香腻可口的舌头,直叫我恨不 得吞进肚子里。 这一吻竟叫自诩肺活量天界第一的本君,也不禁有些吃不消。而身下的人,眸子已经现了迷蒙 ,张着被我吻得一片水光的红唇,大口大口的喘息。 低头将额贴上她的。 我现下只觉得心里仿佛抹了一层蜜一般。 “小狐狸。” 小狐狸。这只小狐狸。 “干嘛。”她懒懒的应着,娇喘放才稍稍平息。 侧了身子将她抱进怀里,因着呼吸而起伏的身体契合得让我都觉着惊讶。 小狐狸的脑袋埋在我的胸前,因着方才的吻,身子还很是颤抖。 揉着她的背,尽力平息着自己和她的喘息。 “潋滟,”带着微喘,我觉着自己再也忍不住了,“你怎么,怎么......” 该死,我该怎么问呢? 她似乎比我还要困难些,过了良久才稍稍稳住了呼吸。 “怎么什么?”她的声音似乎带着很多的懊恼,可配着现在的声音,听起来多了那么多的娇弱 与诱惑,“怎么没有人尽可夫?” 这个词让我不禁皱了皱眉。 我从来不能用这个词去形容她,可我那般的想法,却是与这个词有什么差别呢? 此下,我真是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不是,不是,”我嗫嚅着,只将她往怀里抱,害怕她的抗拒,“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只是 ,只是......”只是,这不是狐狸的天性么? 我虽然会嫉妒,会难过,却从来不曾以对或错,是或否去评论过这样的行为。 “说到底,还是你不信我罢了。”她的声音带了些微的疲惫,我却不晓得她是因为方才的情动 ,还是因着我对她的态度。 一想到,她可能因着我对她的态度而感到疲惫,而那疲惫很有可能变成厌恶,便让我觉着心里 一阵发慌。“潋滟,我,我,我从来没有那样想过你,真的。” 好吧,我不晓得自己这算不算说谎,但是,我确实从来没有用那个侮辱性的词去想过她,也从 来不能,任何人也不能。 她窝在我怀里,良久没有出声,却在我以为她睡着的时候,突然问道:“真的没有么?你那时 候露出的厌恶表情呢?你厌恶我的,是不是?”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我却觉得有一把刀在戳我的心窝。 我晓得她说的是什么时候,她说得没有错,那时的我,露出了厌恶的神情。可是啊,那厌恶却 不是对着她的,而是对着明明知道真相却还 分卷阅读65 放不下的自己。 “不是的,不是,我从来不能厌恶你,”我,又怎么可能厌恶她?“我厌恶的是自己,是我自 己。” 她在我怀里叹了口气,“我都没有怪你不记得当初救过我的事,你却要在意我喜欢的究竟是你 还是救我的人,你究竟是怎样想的?” 额,她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事? 我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不着边际的问道:“我怎么不记得救你的事了?我记得啊,第一次 是在昆吾之丘,第二次是......” 她搭在我腰间的手狠狠的掐了一把,倏然抬头望着我的眼,“你到底听到了多少的话!” 我愣愣的看着她仍旧绯红的脸,上面的怒意看起来,让她更加,风情。 忍不住低了头吻她的眼,含糊的问道:“嗯,什么话?” 她又掐了我一下,推开我的嘴,“那天下午,你究竟听了多少的话!混蛋,本宫究竟是在纠结 什么,你说,你到底为什么走!” 她身上的香气让我有些恍惚,舔了舔推着我的掌心,混沌的回应,“我干嘛走?” 是了!我跑的原因啊! 我是因为听到了她把我当修炼的工具啊魂淡,所以才跑的! 抱着她,僵了僵身体,突然也觉着自己有些委屈。我现在算不算颠颠的回来自愿当工具了?唔 ,她没有别人的原因难道是因为果然是我这个工具比较好么? 唔,我也很委屈的,好不好。 毕竟,那时候自己所听到的也是事实,只方才见着她的泪,就一下子慌乱了,什么也想不起来 。 我闷着不说话。她又掐了我一下,“问你话呢,你个该死的闷骚兔子,你到底听到哪里!” 唔,我的腰定然是紫了,紧了紧抱着她的手,梗了脖子,“本君,本君听到你说要我帮你修出 九条尾巴!” 嗷,为啥我这么大声的说话还是气势不足呢?嗷,为啥要带着鼻音呢? 腰上的手指没有掐,只是捏起了一层皮,轻轻扭转,她的语气很危险,“所以你就不愿意了? ” 喂,愿意才有鬼吧小狐狸,我,我这么喜欢你,你就把我当修炼的工具? 我只觉得自己愈发委屈,哼哼唧唧的道:“本,本君虽然,虽然不济,可,可也不至于沦落到 给别人做,做修炼的工......嗯,痛......” 小狐狸,你的爪子是不是在这一百六十年里狠狠的磨了一遍,专门用来揪我皮毛的啊! 我仰着的下巴,被狠狠的咬了一口,腰间的疼痛也很是分明,低头一看,她的样子更加可怖了 ,“工具?” 那双娇媚的狐狸眼,眯得很让我有危机感,“本宫找你丫个无能冷感的做工具,还不如自己动 手算了!” 嗯,自己动手? 她的话语让我一瞬间想到什么,却在她接下去的话语里,一闪而过,“你到底是怎样才会觉得 你是个工具啊!难道你入赘之后没有义务帮我修炼的么?这是义务啊,义务!至于九条尾巴什么的 ,本宫自然是希望能定高一点的目标了!” 额,这么一说,貌似也对哈。 这个,我要是娶了她,貌似也确实是我的义务啊,那我纠结啥呢到底是? “不对啊,”我一下想到了问题所在,“你,你喜欢的又不是我,你不是喜欢我阿弟么,要练 找他练啊,为啥找我练......”唔,是了,她又不喜欢我,为啥找我练,还不是因为本君是望天犼 么,唔,这样说来,我还不是个工具么?嗯,所以她是找个工具结婚啊,这才是因果关系啊,“唔 ,我晓得,你是因为我是望天犼,唔,可是,可是,还是要尊重你自己的感情的嘛,唔,所以,所 以......” 所以,你去找我阿弟吧。 毛线,斯生,你哭个头啊! 本望天犼,发现自己的眼泪真是越来越不值钱了。 小狐狸好看的眉一皱,咬着唇,怒我不争:“我到底什么时候说喜欢你阿弟了,你不把我往外 推会死么?” 嗯。 嗯? 她方才说什么了? 我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你不是原本要嫁我阿弟的么?” 她无聊赖的哼了一声,“后来不是嫁你了么?” 这不是问题所在啊! “我不是替身么?你不是要拿我换我阿弟的么?” 她拿手撩了撩有些湿润的发后,贴上了我的胸口,“本宫在你娘那边不这么说,她怎么可能放 你跟我回不死山?” 我觉着自己的思维很有些跟不上。 “为啥啊,你不是喜欢我阿弟么?”她难道还真的对我一见钟情? 太不靠谱了吧。还是,果然因为一眼看出我是望天犼的原因? 她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推了推我的胸口,大声道:“所以说,究竟为什么我会喜欢你阿弟!我 就表现的那么不明显?” “额,不是我阿弟当初救了你,所以你一见钟情,以身相许么?”一边把她抱回怀里,一边问 ,我觉着自己的脑子似乎有些笨了。 她抗拒得不是很激烈,“所以本宫都说了,自己都不介意你忘记当初救过我的事,你到底是介 意什么!” “诶?”我呆呆的望着她。 她的小爪子一抬,直定定的指着我的脸,“当初救我的明明该死的是你啊!” 第十章 ...... 房间里的沉默非常的...... 可怕! 我望着她的眼,迅速翻找着自己的记忆。 这么一只妖媚得要人命的狐狸,我救过会不记得么? 本君还没到老年痴呆的程度吧。 僵硬着脖子,想要摇头,可她的眼神让我无法动作。 如果,这是个误会,万一她不误会了,会不会就不要我了? “喂,”她似乎对于我的反应很不满,狠狠捶了一拳我的肩膀,“你就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 三千多年前,你在不死山边界,救过一只小狐狸?” 哈?三千多年前,太,太早了吧,那时候我阿弟有没有出 分卷阅读66 生啊?似乎在这期间我只回过一次家 吧。 嗯,貌似,是在阿弟化形的时候? “啊,啊。”我觉着自己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团火红火红的小球,“你,你竟然......”是 那只被玉清境小仙追杀的小狐狸? 不会吧,堂堂不死山公主,被那小仙追杀?她当初究竟混得多差啊。 我又怎么能把这么风骚亮丽的不死山公主和那只被人追杀得狼狈到头,懵懵懂懂未开化的小狐 狸联系在一起!况且那一小段插曲,在本君这么多年的经历里,实在只能算雨天不小心湿了鞋啊, 哪里会去记?如今能想起来,也还是她提醒之后,思索了很久的。 这个,能怪我么? 本君实在是觉得自己不记得是件理所当然且理直气壮的事啊,可是为啥看到小狐狸的表情会觉 着这么心酸呢。 不对,我的重点似乎,不应该放在这里。 如果,她是因为我当初救得她,那么,这件事根本与我那阿弟没有半分关系。 等下,等下。 我这脑子实在是有些乱的可以。 也就是说,本君,纠结了整整一百六十年的问题,根本就是不成立的! 我纠结了一百六十年的问题不成立,还有比这更让人吐血的事么? 此下,我多么想站起来,对着房顶大叫一声,我了个去! 但是啊,但是。 僵着身子,我只觉得自己忍不住要颤抖起来了。 本君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啊。 咽了咽口水,万分心虚的,对上了怀里人的眸子。 那黝黑的瞳仁中,带着的湿意,瞬间,让我手足无措。 这只,小狐狸,等了我三千多年。那时候的她,才那么小的一团,未开化,能不能记得事情也 不定的,可是,她不但记得我,而且分明是找过我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最开始找到我那阿弟去了。 我只觉得,心里酸软了一遍,脑中都是浆糊,只能将她再一次抱进怀里。 究竟是谁说狐狸感情淡漠的?给我灌输这种思想的人,真应该被拉去填山啊。 想到这只小狐狸,我已经形容不出来,胸口是什么感觉了,只能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小狐狸,”我唤着她,欢喜又内疚,只觉得自己的声音颤得厉害,一手揉着她的背,一遍遍 的喃着,“小狐狸。” 她轻哼了两句,大约是在回答我。 我觉得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能叫着她的名字。 我该道歉的,是不是?“小狐狸......” 她的声音有点闷,“你叫够了没有!” 对不起。“我爱你......” 出口的却是自己憋了一百六十年的表白。 我爱你啊。 只这三个字一出口,我才发现,自己后面的话竟然完全忘掉了。 她在我怀里颤着,正在我以为她被自己感动到的时候,她却抬头狠狠抽了我一巴掌。 真是,好痛。 嗯,可是她面上开始掉的泪让我觉得更痛。 “太狡猾了,”她模模糊糊的喃着,却将手贴在我肿起的脸上,“你个死兔子,太狡猾了。” 是了,我太狡猾了。用这三个字,去软化她。 “嗯,我的错,”抓了她的手捏在掌心,靠近她的脸,伸舌去舔她面上的泪,“是我的错,是 我太狡猾了,又胆小,又怕受伤,让你受那么多的委屈。” 她一拳捶在我的胸口上,“你过去也说过爱我的,结果呢?” 结果,结果我跑了。 我自然,不能这样回答她。 本君,还是想保住自己的命的。 “可是,我没有骗你。”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我说这三个字的时候,都是诚心实意的,“ 那个时候,还有现在,还有这一百六十年,我每时每刻都在爱着你啊。” 过去看了那么多戏本,总是对于里面的情话觉得很烂俗啊,可如今自己说出来,却怎样也感觉 不够。怕她看不到,怕她会怀疑,怕她要难过。 她闷哼哼的,“哼,爱着我还去勾搭别的妹子?” 之前在小九那里,我便知道,她一直晓得自己的行踪了,此时还不赶紧卖乖? “这不是因为长得有点像你么,我也没怎么勾搭啊。” 拿唇碰碰她的额角。 嗷,其实,晚上才算是她的成年礼啊。 我这拖了原来不止一百六十年,而是三千多年啊。 “哼,还有那什么竹五。” 告白的时候不要提嘛,吃醋这种事,我也吃过啊,算扯平了吧。 “嗯,她都比我小两辈了,要叫我姑婆的。” 轻揉着她的背,吻过她的眉眼。 “嗯,还有,还有......” 她的声音开始变得虚弱起来。 “没了,没了,”贴上她的唇,将手往下探,“从来没有过别人。” 撬开她的牙关。 “只有你。” 嗯,从来只有你。 第二日,本君,很想说自己神清气爽,春风得意。 可是,身体上的疲惫让我连喘气都觉得很是困难。 早晨的时候,小狐狸倒是早早的就神清气爽,春风得意的出去了。 昨晚的激情是我挑起来的,并且一直到最后,都激动得无以复加。她的妖娆和热情让我欲罢不 能,明明想着要怜惜她的身子,却怎样也停不下来。 好吧,最后停下来时才发现,小狐狸意犹未尽,真正力有不逮的竟然是本君! 夫纲不振啊!这让本大吼以后如何出去见人? 捂着脸,懒洋洋的躺在床里。 本君如今像不像一个小白脸?还是个有些废的小白脸。 腰腹间的酸软,四肢的僵硬,让我想到了一个词,酒色伤身。 狐狸们的修炼法子,其实就是不费力的占人家便宜,拿人家的道行。故而,一般的狐狸是没有 固定的伴侣的。 自然,不乏一些能人异士吃得消。 分卷阅读67 比如,小狐狸她娘,再比如,兼虚她爹? 而本君,也是必然要踏入这能人异士之流了啊。 好吧,如此妄自猜测人家床第间的事未免不厚道,况且就小狐狸她娘的情况,没准还是她爹憋 得比较痛苦。 揉了揉额头。 可是,这只小狐狸可不会忍着啊,而且她还想很是勤奋的修出九条尾巴,这对于现在的我来说 ,简直是个大挑战啊。 虽然昨晚是因为一个失误,才导致如今这么难受。毕竟没有解开脚上的缚魂镯,相当于一个人 类赤身裸体的站在雪地里啊。 可即便现下解开了,这一日可以,两日可以,本君也着实熬不住夜夜笙歌啊。 但,这样一只小狐狸,让我不去疼爱她,可不是比这更难受么? 本君我,真是矛盾啊,这算不算是幸福的烦恼? 扯了被角咬在嘴里,想着想着,我竟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嗷,让幸福的烦恼来得更猛烈些吧。 昨晚累极以后虽没说多少话,她却也将当初与司寒的话完整的复述给我听了。 本君现在这心里,简直是装了一罐的蜜,甜的都要发腻了。 咳咳,虽然在与她说自己当初的心思时,被狠狠咬了很多口,可这真是我活该啊。 抱了被子在床上滚啊滚。 真是我活该啊,无端端让她和自己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啊。 我丫究竟是闹哪般啊。 她会不会觉得我没脑子啊,唉,她会不会觉得我太笨啦,诶,她会不会觉得我爱她不够啊。 嗷,会不会觉得本君不可靠啊。 滚着滚着,我这心里就不安定起来。 我这当务之急是要好好的表现表现啊,怎么能这么百无聊赖的躺着呢?咱又不是真的小白脸。 猛然起身。 本君决定要在表现体贴温柔之余重振夫纲! 第十一章 本君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重振夫纲首当其冲的问题,竟然是,根本见不到潋滟。 据这几日从这些狐狸侍女口中得到的消息,如今这不死山,国主名义上仍然是蒙枝,只手下的 事务都扔给了小狐狸,故而,这成年礼才会让她去主持的。 我这心里虽还揣测着是谁让蒲桃假传消息合了那该死的尹绪来演戏,却更焦灼于,潋滟为甚会 在那一日之后,半个月都未曾出现过。 只当日起床之后,有个侍女说她有事外出,却又不说是什么事,只急得本君茶饭不思,夜不能 寐啊。 人都说小别胜新婚,我这虽然与那小狐狸还未成亲,别得倒是够婚十几次了,只两厢心意才通 ,一夜缠绵刚过,怎么就面都见不着的又分了呢?这分也就分了,谁让如今她已经快变作女王,忙 得团团转呢?可本君还是个小白脸呀,女王出巡怎么能不把小白脸捎旁边呢?这不是剥夺本君的义 务与权力,还有重振夫纲的机会么? 我这忧愁的过了十几日,直将这百年前新建的公主府晃荡了遍,还是没等到小狐狸回来。这一 日日的无聊,闹得我既焦躁又不安,最后,只能把过剩的精力拿去调戏那些个未成年的小狐狸,来 套套话。 想本君过往,虽然保守,风雅上却也算得个有名的风流人物,花间里来去,倒很是得心应手, 只遇着潋滟,却总有些措手不及,束手束脚,词不达意,应变不能。如今用那些个手段来套话,却 也未曾生疏,想来这些个小狐狸虽然骨媚体娇,未经人事,不免还是有些天真烂漫的。 “仙君,您挡着奴婢的路了。”面前这名唤作千秋的狐族侍女是据本君这十几日观察后,总结 出套话的最佳人选。 对着她嘿嘿一笑,顺手去接她手里抱着的花盆,“小千秋啊,你又来公主这里换花卉啊。” 这千秋专管潋滟屋子里植物的摆设,年纪小,心思单纯,最重要的是,她来这公主府的时间不 长也不短,管得又是屋内的事,对本君成见也小,小狐狸的事问她最是合适不过。 “是,是啊,”她的手还端着花盆,一张还未十分长开的秀丽小脸红了一红,不肯将手里的东 西给我,“仙君,仙君,还是奴婢来吧,您亲自动手,不好。” 啧,怎么会不好呢,本君要是不亲自动手,怎么套你话! “没事没事,”从她手里接过盆栽,现了最温和的神情,“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些日子看屋 子里的花日日更换,照顾得都精巧细致得很,看着很是喜爱,本君过往也对植物有些研究,特来探 讨探讨。” 咳咳,在潋滟屋子里赖了半个多月,幸而也没人来赶我。本是为着有个好觉,不想小狐狸留下 的那些个味道,让本君更是彻夜难眠,心力交瘁。 千秋一双大眼愣愣的望着被我接过来的花,透了些踌躇难安,绞着一双手站在门口,“仙,仙 君,也对植物感兴趣么?” 当然,不感兴趣。 不过,对美丽的花,很感兴趣。 “是呢是呢,”一边转身一边示意她跟进来,“只是略微有些认识而已,漂亮的东西,总是让 人喜爱的,对了,这东西放哪里?” 千秋低着头,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待得我问完一句,仿佛才醒悟过来,急慌慌的指着右边写 字的案台道,“那,那里,仙君,放这里便好。” “是这里?”一边对着那个几乎用发顶对着我的小姑娘问,一边仔细的将瓷盆放进案台上的红 木底架中。在她点完头的时候,我已经将东西也放完了。 “小千秋啊,”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本君此番作为几乎要现出对小五的亲昵了,也不晓得这小 姑娘能不能感受到本君所表现出来的关怀,“这株植物叫什么名字,看着挺好的。” 她没有避开我的手,身子略微有些僵,半晌才道:“这,这是莫相思,是,是公主亲点的,这 些年一直放在这里。” 我只觉得自己僵了一僵,讪讪的收回手,心里有些不好受。 也不晓得,她这些年是有多么的委屈了。 “公主这些年过得好么?” 她仍旧低着头,好久才摇了一摇,声音有些闷,“不好。” 分卷阅读68 我这心里凉了一凉,上了一步,轻声问道:“怎么个不好法?” 不好,我自然也是晓得不好的,只从这些个侍女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了。可无论我怎么问,怎么 套话,年纪大点的不上当,小点的却果真一副懵懂模样,都没有半点泄露过。这只千秋虽小,却跟 着她姐姐早早的进了公主府,自然应该晓得更多的事,也应当比那些大点的好说话。 千秋后退半步,抬了头,涨红的脸有些微的无措,望着我,急急的道:“仙,仙君,公主不让 说的。” 嗷,潋滟要是让说,本君还需要来问你么? “小千秋啊,”现了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我对着她道:“本君与公主的关系,也无需本君多 言了,想来公主当初不让说的意愿是不想你们讨论,告诉本君应该无妨吧。” 她却丝毫不上当,虽然还红着脸,却又退了一步,摇着头,语气坚定,“不是的,公主说,对 任何人,尤其,特别,是对您,绝口不能提这件事!” 绝口不能提的事,究竟是有多么严重? 我这心里越发惶惶,只看着中秋那张坚定的脸,有些颓唐。 直接去问小狐狸,她定然是不可能会说的,如今又不晓得她啥时候回来,我这心里只翻来覆去 的不安定。 “仙,仙君,要是没事,奴婢就先走了。” 面前的人慌慌张张的转身,我却突然忆起来,自己还没有问她潋滟最喜欢什么花呢。 “等等,”急忙伸手抓了她的手臂,“公主她......” “啊!”被我拉着的人一声惨叫,顺势就跌进了我的怀里。 呃。 本君,实在是,没有用多大的力啊。还有,你为啥要叫得这么惨? “喂,小千秋,你没事...”想将怀里的人推开,却一眼,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两人,全身不期 然的僵住,口中最后无意识的泻出那个字,“...吧。” 瞬间垮了脸。 这究竟是个什么事啊,为什么小狐狸会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来!还有没有天理了?难道本君的甜 蜜还没开始,就要因为误会而夭折? 急忙将怀里的人推出去,却见千秋泪眼朦胧的半眯着眼,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天杀的,我到底干什么了,需要你这副神情? “小千!”首当出声的是蒲桃,见着我俩一张脸已经变了,蹭蹭的进来,扶了千秋的手,一脸 怒气的望着我,“仙君,你在对我妹妹做什么!” 好吧,选这千秋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她是蒲桃的妹妹。 如今我已经管不了这两只奇怪的狐族姐妹了,只三步并作两步,越过两人走到门口,将看着我 似笑非笑的小狐狸抱进怀里。 本君,才不要,误会什么的。 潋滟倒是半分抵抗都没有,只对着两人道:“蒲桃,你先将千秋带下去吧。” 将头埋进她的脖颈间。本君才不要去管两人现下是个什么神情。嗯,如今小狐狸回来了,其他 什么事都可以先不用管的。 过了好一会儿,潋滟的声音才悠悠然的传来,“看样子本宫不在的这段日子,阿姊你过得很是 舒心满意啊。” 嗷,这声音,究竟是生气了呢,还是生气了呢? 这是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 “才没有。”本君自然是要否认的,“这些日子,本君对公主很是想念,实在是茶饭不思,坐 立不安,夜不能寐......” “不想,”她修得漂亮异常的指尖戳着我的额头,将我推离,“阿姊的嘴在一百六十年后,变 得这么滑。” 啊,什么叫变得这么滑?咱都是真心实意的心里话啊。 稍稍离了少许,望向她的脸,这才猛然发现,她面上竟显了许多的疲惫。 “小狐狸,你怎么了?”我这心里慌了一慌,忙不迭的环住她的腰,“很累么?” 潋滟很是顺从的靠近我怀里,懒洋洋的道:“抱我去床上。” 即便她不说,我原着也是这个打算,只弯了腰将她抱起,一边往里走一边问,“这些日子去哪 里了,这么累?” 她闭着眼,将额头抵在我肩上,语气很是平淡,“没什么事,就是赶了些路。” 我只被她这回答憋了一口气,乖乖闭了嘴,将她放上软榻,却不想刚要起身,便被她勾了脖子 。 此时,这只小狐狸又是一番媚态横生的模样,将唇靠近我的脸,“本宫听闻阿姊这几日,将府 里的姑娘们,都照顾了个遍么?” 她甜暖的气息扑在我的面上,直搅得我心头一阵萌动,抿了抿唇,强自镇定了一番,才道:“ 公主不在,本君,本君自然,自然是要帮忙照顾着点的。” 她轻哼了一句,挑眉道:“有阿姊照顾,本宫应该放心的是么?” 哎哟,她果然是生气了。 抖擞了一下精神,咧嘴一笑,“小狐狸,你吃醋了?”她方才几句话,已经让我晓得,她定然 是知道了我这几日打听她过去的那些个事,倒也不怕她误会,只逗她一句,自然也不能得寸进尺了 ,伏了身赶忙接了一句,“本君对公主一心一意,绝无二心,方才那只是个意外,没啥好吃醋的。 ” 她的小爪子在我颈后揪着,笑容灿烂,“本宫很讨厌意外这种事呢。” 第十二章 我也很讨厌啊。 现了谄媚的笑,低了脖子,让她的动作更方便些,“意外这种东西,是不可抗力啊,本君我, 也很是讨厌呢。” 潋滟听得一句,眉间调笑未变,只捏着颈上皮肤的纤细手指松了力道,反而用柔嫩的手掌揉了 一把才缓缓的道:“这一百六十年,你既然跑了,如今却还是要去了解什么?” 颈上的疼痛倏然变成酥麻,禁不住打了个激灵,磕磕绊绊的嗫嚅着:“本君,本君只是觉着, 觉着......” 只是觉着,你过得不好。 暗了暗眸子,心中突然涌现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 我明明什么事也不知道,只那所谓的野兽直觉,让我觉得很是不好。 她的神色变了一变,一双手突然捧住了我的脸。正在我 分卷阅读69 以为她要吻上来的时候,脸颊上传来了 闷痛。 她一双小爪子,捏着我脸上的肉,狠狠的揉了一顿,疼得我龇牙咧嘴连连喊痛才停下手,只那 两弯柳眉皱得紧,一脸嫌弃的对我道:“你这只闷骚兔子,一脸贱相就别装深沉,真碍眼!难道本 宫垂怜于你,你不高兴?” 这下,我是真的禁不住笑出了声。 小狐狸,你能不要这么别扭么?未免,太可爱了点。 低头,亲了亲她的发,我对她道:“我很高兴。” 本君,何止是高兴,简直是欢喜得以为自己在做梦一般。 既欢喜,又不安。 她面上的神情终于现了些微的满意,闭了眼温顺的受着我的吻。 “潋滟,”压了肩小心躺了她身边,将她抱进怀里,“你真的是喜欢我的吧,不止是因为,本 君是望天犼。” 她转了身,将脸埋进我的怀里,闷哼了两声,我便当她承认了。 “本君真是傻,”我觉着自己现下的心绪颇为像人间某里被狼吃了孩子的妇人,“真的, 本君真是傻。” 懊恼不已,又喋喋不休。 她的手环在我的腰上,模模糊糊的应了一句,“算你有自知之明。” 那晚她听了我的想法之后,又气又恼,没给我身上少留下爪痕。 “这一百六十年,可真是浪费了,”否则,她都已经嫁给我了呢,“咱们还是赶紧挑个日子, 哪天去与我阿娘说一下,咱们两家再把婚期定一定吧。” 她没有说话。 我便又道:“这一回可说清楚了,别和她说什么代娶不代娶的,反正本来就与我那倒霉阿弟没 啥干系。” 怀里的人,略微动了动。 她小巧白润的耳朵就在我的嘴边,诱得我忍不住舔了一口,才继续道:“到时候本君入赘过来 ,就只能让你养我了,小狐狸可千万不能始乱终弃。” 我抱得满怀,只觉得这具成熟风韵的身体,仿佛要化在怀里一般,忍不住又舔了舔她的脖子。 “小狐狸......”我听得自己的声音已然动了情,蹭着她的身子,立时决定进行她百六十年前 所谓的求欢,“小狐狸。” 我唤了她两声,怀里的人,却完全无动于衷。 呼吸平稳的,着实不像话。 “小狐狸?”耐不住将她稍稍推离了一些,低头一望,那张过去神采飞扬如今愈发成熟诱人的 媚颜,竟一片平和,均匀的吐息告诉我,她已经睡着了。 心中忍不住哀号一声。如今,本君终于晓得,动了情被卡住,是有多么的难受了。 她挽着的发略微有些凌乱,鬓侧的发丝盖了脸。 伸手将她的发散去,又细细的抚到耳后,她面上隐隐透露出来的疲惫,愈发浓重。 叹了一口气,将她重新抱进怀里。 只不晓得,这几日她去干什么了,竟然能累成这样,说着说着,便睡着了。 潋滟这一睡便直接睡到了晚间才起床去沐浴完。 蒲桃那小丫头对我愈发警惕,一副戒备的模样,害得我亲自服侍的愿望泡了汤。一边与她大眼 瞪小眼,一边在外边等着,对于她诓骗于我的事情,本君可还没有原谅呢。 潋滟推门出来的时候,那眉目间的疲色才终于少了一些,只扫了一眼我俩,挑了挑眉,对着蒲 桃道:“蒲桃,你下去吧。” 那小丫头鼓着脸应了一声,狠狠白了我一眼才走。 小狐狸望着我一笑,颇为挑衅的道:“仙君如今眼福可饱?” 连忙上了两步,把她抱进怀里。 如今,一想到中间这一百六十年空白,本君便恨不得时时抱着她。 “待会儿,待会儿便能饱。”埋在她颈项含含糊糊的应着,“自然,也让你饱。” 她的手推了一把我的肩,却未曾用力,低喃了一声,“油嘴滑舌。” 我这心里止不住荡了一荡,将她抱起,狠狠点头道:“马上便让你晓得,本君的嘴有多油,舌 有多滑。” 她乖顺的窝了我怀里不说话,我这短短的路程却走得很是心焦,只一边吻着额头,一边问道: “说起来,你这公主当得,沐浴时竟然不要人服侍?” 她的手环了我脖颈,气定神闲,“阿姊你服侍的愿望很强烈么?” 实则,果真很强烈。 轻咳两声,换了正经的语气,“我是说真的,竟然也不要侍女在旁边伺候,我百六十年前便想 问了的。” 当初她受伤那段时候,我也是在外面等着的,一直便是她自己动的手,这对于一个公主来说, 实在太难得了。 她不在意的甩了甩自己柔顺带湿的长发,很是寻常的问:“很奇怪么?本宫自小如此,除了阿 娘还有你,可没让人见过我洗澡的模样。” 所以,才奇怪啊。 好吧,这只小狐狸,本就是不死山的奇葩。 大约是见着我的神情愈发疑惑,她才缓缓的道:“阿爹从小就教我,自己的身子只能给喜欢的 人看,对于女孩子来说,贞洁是很重要的。” 本君觉着自己现在的模样,绝对是要多傻有多傻,只觉得下巴都有些收不回来了。 她若说是司寒那株梅花,我还相信一点,可这观点竟然是她那狐狸老爹教的? “哼,”她对着我闷哼,“我阿爹可是很痴情的,你要向他看齐!” 望了望她那张认真的脸,我终于晓得,为甚这只小狐狸会如此了。对着她点了点头,“本君要 好好去谢谢我家老丈人。” 一路走进卧房,小狐狸似乎对于我方才的答案很不满意,“喂,就谢我阿爹,你对得起我么! ” 小心将她压入床榻里,本君的声音止不住荡漾起来,“嗯,对不起你,所以,这不是日日抖擞 精神,准备补偿么。” “啊呸。”她啐了一口,拿着指尖戳着我额头,“你得瑟什么,本宫还没原谅你呢!” 那纤细的指尖,蓄了粉色透明的指甲,修得圆润好看,刮着我的额头,与其说痛,不如说痒, 真是撩人的很。 一边低身褪了她的鞋,一边对着她道:“ 分卷阅读70 嗯,不得瑟不得瑟,本君哪里是得瑟,这不是用实际 行动来请求公主大人的原谅嘛。” 她的脸色恼得厉害,拿刚褪下鞋子的小巧脚掌便要来踹我的肩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本宫 今日才发现,你的嘴巴这么滑,你说你过去甜言蜜语哄骗了多少良家少女?” 嘿嘿一笑,握了她的脚踝。 当初她伤着的时候,我没有少碰这里,那时便觉圆润可爱,此时再次握在手里,更是觉着性感 得紧,只一边把玩着,一边对她道:“本君是只兔子,自然吐不出象牙来,”低头亲了亲她的踝骨 ,对着她抛了个媚眼,“这甜言蜜语么,自然也只愿意说给你这只小狐狸听了。” 她挣了几挣小腿,没挣开,恼羞成怒的甩了一个锦枕过来,“你怎么不去死!” 偏头堪堪避过,终于收了面上的调笑神色,专心的吻向她的脚掌,“本君若死了,最难过的还 是你,所以我舍不得。” 床上的人,将要出口的怒骂,立时化做了虚弱的轻哼,握在手中的脚掌微微蜷曲着,想要挣脱 我的掌握,只力道便如她软绵绵的声音一般,“变,变态,你往哪,往哪舔呢!” 这大半个月,我想她早就快想疯了,还管哪里舔? 这只小狐狸的热情开放源于本性,可观念上,大约是受那只奇葩大狐狸影响,保守陈旧的很。 不管她羞涩的言语,仔细的舔着她的脚趾,那头气愤的言语终于化做轻软的呻/吟。 “小狐狸,”她的神色只让我觉得心要化了,我问她,“这些年没有本君,你究竟是怎么修炼的?” 第十三章 这个问题,本君连日来思虑良久,并且隐隐有些猜到那令人唏嘘心酸的答案,如今拿来问她倒 没有什么不良的企图。只觉得小狐狸不愿意提这些年的委屈,便旁敲侧击,循序渐进什么的。 却不想,我这一开口,那头的神色已完全变掉,原本只是佯装要挣脱的小腿,一下子真的从手 间抽掉,翻了个身,竟然便这样背对着我,闷声不吭了。 望着空了的手掌,呆了一呆,我实在不曾想,这件事会让她在意至此。毕竟,当初可是经历过 她那只老狐狸姑姑自食其力的场景,后来也不是没阻止过她这么做,只如今看来,却不是这么一回 事儿了。 转念一想,这小狐狸,实在不能用常理去推断的。 慢吞吞起身,靠在她的背上,在她耳边温言细语,“潋滟,你怎么了?” 她不回答我,向里靠了一靠,我便又贴身上去,唯唯诺诺的道:“你怎么了,本君做得不好? ” 她还是不理我,我便只能又道,“那本君倒是要不要做下去啊。” 她终于被我弄得不耐烦了,恶声恶气的道:“别来烦我。” 死皮赖脸的贴上去,“小狐狸,你怎么能这样,本君不来烦你去烦谁。” “管你找谁!爱谁谁,你红颜知己还少么!” 她一扯,竟然扯到了这上面,不禁虚了下心,闷声道:“那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况且本君一 直很纯洁的与她们保持了单纯的友谊,我这身心都是你的,你可不能赖账!” “去去去。”她推推搡搡,想要撇开我的手。 “不去不去,”况且我现在也不记得当初是哪些个红颜知己了,这醋不是吃得白瞎瞎么,“你 别气了,左右都是我不好,你气坏身子怎么办。” 她一下子转过身来,眼圈有些红,一张媚脸神色不扬,带了浓重的鼻音,“你也知道你不好, 当初怎么就能说走就走,本宫到底作了哪辈子的孽,摊上你这该死的兔子,活该受人嘲笑!” 好嘛,原来最刺中她痛点的是,被人嘲笑了。 我只觉得自己担忧的事,与她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却在看到她红了的眼和委屈的模样时,心 里一阵发疼,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安慰道:“是了是了,都是我不好,让你被人家嘲笑了,以后都 补给你,修出九条尾巴气死她们,让她们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 她哼了一声,拍开我的手,鼓了鼓腮,“你就这张嘴,过去本宫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能说呢? 一直装得那么道貌岸然,弟媳长,阿姊短的,要不是调查了你过去的那些个事迹,还真以为你是个 老实人了!” 她媚得惑人的脸,现出这样的神情难免竟有些娇俏可爱。 尴尬的收回手,又不甘心的贴回去,我这老底算是都被她查清楚了,倒也不甚在意,原本就是 与阿念那个混世魔王无聊时的玩笑而已,又不是真花三花四的,自是坦然,“阿姊我委实是个老实 人,弟媳你就将那些过往云烟忘了吧。” “老实个头,”她抓了我贴回去的手,狠狠的道:“你与那竹子家就三度纠葛,我说得对不对 ?” 干咳一声。 奇怪了,明明是我问她是如何修炼的,怎么话题就突然扯到她兴师问罪上面来了呢? 转而想了一想。 如今小狐狸心中怨念还颇深,这些年也委实是自己理亏,原便也没有如此轻松被原谅的道理, 她这些怨气早出早好,我自是要配合起来的。这些都是好说,她若是能消气,翻出什么来,我也是 不怕的。 无奈的点了点头,辩解道:“也不算三度纠葛啦,只算阿竹啊,小若是阿竹的妹妹,我便也当 了妹妹看的,小五更是她的孙女,我只拿她当侄孙女的。” 她哼了一哼,憋着口气,“反正若不是你当初对着她妹子态度暧昧不清,她能与你闹分手?又 明知那小五钟情于你,还不声不响,对人家关怀备至,从小带大,不是诱拐是什么?” 我不想她调查得这般清楚,倒颇有些狼狈,归根结底是那时候哪晓得情是个什么东西,与阿竹 在一块儿完全是因为玩得开,对小若和竹五好,不过是带阿念的那般心情。此时也只能对她摇头道 :“小狐狸,咱别说过去了哈,忒寒碜,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如今本君对您,绝无二心。” 小狐狸自是很懂进退,只八了我这一段过往,瞥了我一眼,埋怨道:“本宫也不是纠缠过往的 人,只你那些个过去,虽然都是对方先说的分手,你抽身得到都干净利落,便是对我,”她说到此 处,顿了一顿,神色一 分卷阅读71 暗,只看得我心中一窒,她又接着道:“我偶尔在想,你是真的喜欢过她们 么?又是真的在乎过她们么?对我,是不是其实与她们没什么差别呢?” 我心中翻来覆去,被她这一番话搅得翻腾不止,只觉得什么要溢出口来一般。 这小狐狸向来骄傲,这些想法却不免有些委屈卑微,只急得我安慰得语无伦次,“不一样,不 一样,怎么会一样?那是本君过去荒唐,什么也不懂,如今怎么一样,当初伤情最久不过几年,这 回可足足百六十年,片刻不能忘,你可是知道的,你是知道的,本君,本君我这些年过得什么日子 ,小狐狸,你如今叫我往东绝不往东南,让我往西,绝不往西北,只赶我走,赶我也不走了,真的 ,本君对你的心,日月可鉴啊!反正,你不能不要我了,唔,过去的事都怪阿念,对,怪阿念!” 她扯了扯嘴角,仿似要笑,“你怎么一花言巧语,我这心里就不太安生呢?” 那神色让我颇为懊恼与心慌,只闷闷的想,这算得什么花言巧语,明明是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 顺序的真心话啊,与我过去那些个言辞相比,简直是拿不出手。可对着她,我又怎么能镇定得说出 什么编排好了的话呢? 嗯,从第一眼见着她之后,嗷,不算当初小狐狸那次,便不能的。 她却终于笑了出来,嘴角弧度诡谲,“好了,今日可是你说的,本宫让你往东便不往东南,往 西,便不往西北,记住了,以后乖乖听话,不准四处乱看,四处乱听,四处乱走。” 我心中自有些异样,感觉方才不知不觉中,怎么又踩了个套,却也很是卖乖的点了点头,她便 又道:“既然都是那怜玉神君的错,那以后也不准见她了。” 嗯。 嗯? 哈? 我僵住正要点的头,惊讶的望着她的脸,那神色也不知是不是开玩笑。 只再一想,也便释然了,当初阿念被拿来当了一时的挡箭牌,想必这只小狐狸还耿耿于怀得很 ,我虽与那小祖宗委实生不出什么奸/情,如今还是避避嫌的好,“嘿,那小祖宗,我看着也心烦 的,如今寻小梦儿不知寻哪里去了。” 她的神色突然暧昧晦暗起来,对着我眨了眨眼睛,笑着道:“大约,是想要寻到床上去了。” 我有些转不过弯来,只脑中不停地回响着床上二字,一时有些口干舌燥,撇开她方才的言论, 欺身上去喃道:“干嘛去讨论那混不吝,咱如今不是就在床上么。” 这小狐狸终于不再推拒我。 春宵苦短。 第二日起得床来,小狐狸还未醒。 这点让我安了不少心。 只望着她的睡颜,突然有些恍惚。 自从我回来之后,她对我的态度虽然有些喜怒无常,却未曾真正怪过我,只弄得我心里愈发愧 疚。 之后自然是日日殷勤谄媚,讨好撩拨,进得厨房,上得凤床,使出浑身解数。 幸而那缚魂镯已然解去,本君这几万年也不是白修的,倒也从容应对过来,悠悠然的又过了十 几日。 可日子一久,我这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与潋滟相处虽怡然自得,可猛然间发现,自从回了这不死山,老丈人丈母娘没见过不说,连这 新建的公主府也不曾出去过,更不用提之前说回朝云之国重新下定的事儿了。 我只以为上一次她睡着了未曾听见,可过了这些日子一直不说,我也免不得提了几提,她却表 现得很是兴致缺缺,只说等等,再等等。 我这是日也等,夜也等,一等又是半个月,潋滟不期然的,又消失了。 ☆、蒙枝司寒相性百问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没时间码字,森森觉得对不起大家。咳咳,这是之前的邪恶设定,可看可不看 。 连狙:雷迪斯安得卷头们,各位晚上好,今晚的打榜互动环节是新一栏节目,【跨种族的恋爱 之模范夫妻相性百问】系列第一期,而两位嘉宾则是由本会整理员XX【为保护委员隐私,特此屏蔽 】邀请的曾经多次蝉联榜首的模范夫妻狐族族长蒙枝巫神与曾经天界冬季掌司,司寒仙子。大家热 烈欢迎。 【场下掌声如雷,蒙枝微笑点头,司寒满面寒气】 连狙:咳咳咳,相信大家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听一听两位的过往浪漫情史,但在此之前,我们还 要隆重介绍一位特邀嘉宾与本君共同主持这个节目。 【停顿片刻】 场内突然丝竹声乐起,台上升降梯抖然上升,烟雾,灯光,效果,从中赫然走出一只——熊猫 ? 连狙:当当当当,这只熊——啊不,是这位特邀嘉宾便是号称六界第一八卦写手的,碎碎~ 【下面一片寂静】 碎碎:各位晚上好~【挥爪】 【一片嘘声】 连狙:咳咳,碎碎请落座,大家安静,大家安静。【嘘声稍停】好了,废话不多说,能邀请到 碎碎是我们节目组的荣幸。 【嘘声乍起:喂,这是一只熊猫好不,熊猫!你们有没有下限了!】 碎碎【斜眼】:那边【指】还坐了一只狐狸和一株梅花呢,【拍胸】况且,本碎碎又不是真的 熊猫,这是伪装,懂么?伪装!【握拳】 连狙【擦汗】:咳咳,大家请调回注意力,请调回注意力。【逐渐安静】好了,那么,接下来 ,真的要进入正题了。 【灯光汇聚至蒙枝和司寒身上】 连狙:此次节目主题相信两位都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在相性百问之前,首先想问一下两位对 于此次节目的感想,还有愿意参加的理由。 蒙枝【原先温和的脸色在看到某只WS熊猫之后已经转为阴暗】:因为,听说,这只熊猫会来呢 。 碎碎【惊讶】:哈,难道你暗恋我? 司寒【转头望向自家夫君】:你想和她上/床? 连狙:噗,神马?竟然有JQ? 蒙枝【咬牙切齿】:我所受的罪,一定要从她身上讨回来! 碎碎【一脸茫然】:难道,你被我压过? 司寒【震惊】:阿,阿蒙,你 分卷阅读72 不是说,你,你是攻咩? 连狙【打圆晨:哈,咳咳,哈哈,既然,既然巫神来的原因是见基——不,旧友,那,请问司 寒仙子呢? 司寒【回神】:啊,因为我家滟—— 连狙:咳咳咳...... 司寒【醒悟】:因为是我最爱的人拜托我来的。 【下面一片哗然】 连狙【一脸恶意】:是巫神大人? 司寒【一片茫然,斩钉截铁】:怎么可能。 蒙枝【脸色又黑几分】 碎碎【惊奇】:诶,难道又是因为我? 【下面群众忍无可忍:滚】 连狙:咳咳,好吧,那么接下来,真的,真的,进入正题了。 碎碎:咦,难道刚才都是前/戏? 【黑线:前戏......】 连狙【微怒】: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碎碎【悠哉】:拆台~ 蒙枝【额角见井】:主持,我可以揍她么? 连狙【压住怒火,勉强笑】:请巫神做完节目。 司寒【茫然】:阿蒙,你做完节目就找她去上床? 蒙枝,连狙,碎碎:...... 【群众:靠,你们有没完,还不开始问问题!】 连狙【擦汗】: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轻咳】好吧,那么接下来,我们开始第一问。 请问:两位嘉宾如何称呼? 蒙枝【扯嘴角】:蒙枝。 司寒【冷然】:司寒。 碎碎【举手】:本君叫碎碎! 连狙:...... 【群众:丫的,谁问你了,没兴趣!】 连狙【忽视】:第二问。 请问:两位的关系是? 蒙枝【忍怒】:你能问点有意义有建设性的问题么? 司寒【正经严肃认真】:夫妻。 碎碎【捂脸】:伦家貌似是第三者。 蒙枝【掀桌】:我要宰了她! 司寒【瞄】:阿蒙,不要让滟——咳咳,不要让主持不好做! 连狙【擦汗】:怎么,怎么被三了的妻子比出轨的丈夫还镇定呢,呵呵,呵呵。 碎碎【持续捂脸】:伦家其实想三司寒来着。 【蒙枝暴走,场面一度失控。】 连狙【虚弱】:怎么才第二问,就这样了呢,碎碎,可以麻烦你闭嘴么? 碎碎【撑着下巴】:好吧,暂时我也痛得不想开口了。 蒙枝【怒气冲冲,被司寒压着】:你给我等着! 司寒【微怒】:你要再不安静,也给我等着! 蒙枝【委屈】:我和她真的木有关系。【深情】我只有你。 【群众:哦~告白了】 碎碎【举手】:还有我! 连狙【拍飞】:好了,接下来第三问。 请问:两位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司寒【冷静】:不死山第七百八十一届成年礼第一天戌时一刻。 蒙枝【感动】:老婆,你记得好清楚~ 司寒【偏脸,别扭】:因,因为那天天气很好。 蒙枝【抱卓:呜呜呜,老婆,你其实是爱我的是不是。 司寒【寒着脸,用力推】:别过来,你太恶心了。 碎碎【爬回来】:狐狸君,你还没说是什么时候呢。 蒙枝【狠瞪】:不死山第七百八十一届成年礼第一天辰时三刻。 连狙【好奇】:不一样?中间差了将近五个半时辰啊。 司寒【疑惑】:你什么时候看到我的? 蒙枝【自豪】:在你进不死山的时候,我就看到你了! 【下面:鼓掌欢呼】 连狙:嗯哼,看样子,蒙枝巫神心思深沉,早就盯准猎物的了。 蒙枝【慌张】:其,其实也,也不...... 连狙【抢白】:好,让我们进入第四问! 请问:两人见面的地点? 碎碎:既然时间不一样,那地点应该也不一样吧。 蒙枝【轻哼】:不死山山口。 司寒【绷着脸】:他寝宫。 【群众:哇哦】 碎碎【兴奋】:太劲爆了有木有,这才第四问啊筒子们,啊,两位进展太迅速了【对着蒙枝抛 媚眼】小丫的,手段不错嘛。 司寒【放开蒙枝】:阿蒙,你去吧。 蒙枝【蠢蠢欲动】 碎碎【惊恐】:连狙救我~ 连狙【一脸嫌弃,无奈掩护】:二位冷静,二位冷静,我们先做完节目,做完节目。 蒙枝,司寒【冷哼】 连狙:咳咳,第五问。 请问:二位对对方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蒙枝【回味】:冷傲,脱俗,女王。 司寒【努力回忆】:嗯,惊为天人,的姑娘? 碎碎,连狙:噗,你也以为是姑娘? 【群众:点头赞同】 碎碎【邪恶】:确实啊,倾国倾城的妹子。 连狙【尴尬】:其实,本君第一眼,也是这么认为的。 蒙枝【神情复杂】 连狙【拍手】:好了好了,第六问。 请问:两位现在还是当初的印象么? 蒙枝【皱眉】:怎么说呢,原来野兽直觉什么的,真的很不靠谱。 碎碎【八卦】:哦?那你现在是什么印象。 蒙枝【未曾意识到问的人,开始喋喋不休】:迟钝,天然,不谙世事,固执,少根筋。【一道 寒光射来,猛然醒悟】啊,但是,我还是最爱她了,最爱她! 【群众:又告白了有木有,你能不要这么肉麻么?】 蒙枝【残念】:问题在于我肉麻死了也没有用! 司寒【简洁】:是个男的。 碎碎,连狙,蒙枝:...... 蒙枝:我的感觉好复杂。 连狙,碎碎【点头】:我们也是。 司寒【茫然】:嗯,怎么了? 连狙:咳咳咳,没 分卷阅读73 事,没事,我们接下去,第七问。 请问:见面当天,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们对对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碎碎【邪恶】:哦~~连狙你好邪恶啊,这才第七问,你就问到敏感问题了。 连狙【无辜】:怎么是敏感问题?刚刚见面发生的事,怎么会敏感捏? 蒙枝【咬牙切齿】:你们两个混蛋! 司寒【淡定】:上床了。 【群众:噗,这已经不仅仅是天然的问题了吧,这是完全木有羞耻心啊】 蒙枝【气愤】:胡说什么,寒儿在床上可羞涩了,你们才没有羞耻心,你们全家都没有羞耻心 ! 【一片安静】 碎碎【眼神荡漾】:哦~~~ 司寒【脸上微红】:阿蒙! 蒙枝【心虚】:老,老婆,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司寒【转头,无视】 连狙【踌躇】:虽,虽然很想看戏,可是时间紧迫,咳咳,我们进入第八问。 请问:两位对于这件事感觉怎样? 碎碎【抢白】:连狙,你好嗷嗷嗷荡昂昂昂漾昂昂昂啊。 【众人:究竟是谁荡漾?】 连狙【彻底无视】:咳咳,请两位回答。 蒙枝【害羞】:挺,挺高兴的。 【群众呈陶醉状:美人害羞,果然还是一道风景啊】 碎碎【偏头低语】:啧,装纯。 司寒【冰山脸】:除了开始,都还蛮舒服的。 【一片惊呼】 碎碎【鼓掌】:这种理解才是正确的嘛。 蒙枝【将之拍飞,团住司寒】:你们丫的都不准看!【狠狠瞪向连狙】还不开始下一问! 连狙【如坐针毡】:咳咳,那接,接下来是,第,第九问。 请问:两位对于这一次体验还满意么? 司寒【不满皱眉良久】:还行。 蒙枝【暴跳如雷】:满意,满意,满意,我说你们能问点实际的么?纠缠在这上面多久啊要, 这和之前的问题有什么不同! 连狙【指正爬回来的某碎】:你们问她,我什么也不知道。 碎碎【揉脸】:嗯哼?问我啥? 蒙枝【目露凶光】:第十问! 连狙【瞟了一眼司寒】:好吧,现在我们要进入重量级的第十问了,这个问题是碎碎亲点问题 ,说省略什么也不能省略这条。 请问:两位真实的性别? 【群众:啊喂,这个问题太突兀了,我们都知道啊,一点实际意义都木有】 碎碎【一脸无辜点头】:是啊是啊,太突兀了。 司寒【棺材脸】:女。 连狙【嘴角抽搐】:这不是你亲自操刀的问题么? 蒙枝【一脸阴狠笑容】:目前性别......【缓缓拔刀】男......【彻底暴走】问题问完了吧 ,我要砍了你个死熊猫! 【群众:目前的意思究竟是?】 司寒【茫然】:已经结束了? 碎碎【抱头鼠窜】:连狙救我! 连狙【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今天节目到此为止,辛苦大家了。 司寒【开心】:滟儿,阿娘完成任务了~ 【群众黑线:喂喂,还在转播呢,你功亏一篑啊】 远处传来蒙枝暴走中的狐嚎:丫你个该死的八卦作者,让我穿,让我穿,穿成一只一看就是受 的公狐狸,尼玛,太苦逼了! 【谢幕】 第十四章 这一次虽然只有三日,我却终于觉着有些不太对劲了。 只无论怎样问她,她却仍然只是不提。 复又一月,再次消失。 很是规律。 我这内心愈发惶惶,已然有了什么预感。待得她第四次消失时,只觉得自己再也按捺不住心中 的不安,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将事情弄清楚。 要说这期间的事去问谁最好,自然是我那控女严重的丈母娘。但这几个月来,潋滟在的时候, 我是没有机会出去,不在的时候,每每去找,却总是被告知,司寒和蒙枝也都不在。几次下来,便 也猜到,许是陪着潋滟去了。 既然没办法从他们那里打听到,我却也不想干坐着,毕竟公主府里的人嘴巴严,却保不定别人 嘴巴也紧,本君就不信,这不死山会没有一个人讨论这些事! 抱定这样的念头,溜出公主府,却不想,未走多远,竟然遇到了一个老熟人! 说是老熟人,其实也就见过一面而已,只那一面倒真是印象该死的深刻。 “哎哟哟,我说这是谁呢。”就在我想假装没看见她的时候,那只妖娆风骚的老狐狸已经嗲着 声音粘了过来,“这不是我那痴情侄女家的望天犼嘛!” 连紧退了几步,避开她搭上来的手,扯了嘴角假笑道:“呵呵,呵呵,姑姑你好,多年未见, 近来可好?” 面前这位娇笑着的母狐狸不是当初那位被本君撞到自食其力的姑姑,却是谁? 她的手搭了个空,却丝毫不见懊恼,又粘了几步,眯着眼,勾着唇角,现了一张狐狸脸,咯咯 的笑道:“没想到这么多年,侄女婿还是这般可爱。” 我这浑身止不住的寒了一阵,又退几步,“姑姑说笑姑姑说笑,今日潋滟不在,您找空门了。 ” 这位姑姑照理说平日里并不在不死山里,不知今日怎么会回来了。 她终于没有再逼近,只双手抱着胸,朝着我笑,“哎呀呀,侄女婿你猜错了,姑姑我今日可是 专程来找你的。” 皱了皱眉。 我与她并没有什么交情,她来找我自然不可能是来叙旧的,再想起当初她的作为,不禁又凛了 一遍身子,终于连假笑也笑不出了。 “哈哈,你这副神情,不晓得的人,还以为姑姑我欺负你呢。”她丢了一个媚眼过来,让我不 禁有些吃不消。“不过你放心,好歹你是滟儿家的,姑姑我便是再怎么欢喜你,总也不好夺侄女所 爱不是么?” 嗷,睁着眼说瞎话啊,不夺侄女所爱,你当初却是干得什么事? 撇着嘴望着她,本君才不 分卷阅读74 相信这只老狐狸呢。 “哎哟,还不相信了?”她讪讪的笑着,撩了撩额前的发,“我今日来找你,可是特地来帮你 解决疑问的,怎样?要不要听?” 她的态度暧昧难测,可是这番言辞听来,分明是晓得些什么事情。努力了这几个月,却丝毫没 有进展,我虽然忌惮她,也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只蕴了眼看她,“姑姑有什么条件?” 面前这只媚狐狸很不雅的吹了个口哨,巡着眼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唔,姑姑要什么,你会 不知道么?” “再见。”扯了嘴角,本君决定不去理她,挪了步错开身打算离开。 “诶,等等,等等。”她退了两步又拦了过来,“与你开个玩笑也不行,今日我受人之托来的 ,姑姑我也没时间陪你绕圈子了。” 停了步,冷着脸看她。 “好了好了,”她那张媚脸上露出了分明的无奈表情,摊了摊手道:“奇怪了,不都盛传望天 仙君风流潇洒来的么,这么禁不起玩笑,看样子除了我那侄女,还真没几人吃得消。” 她说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到我想知道的话题,这让我的眼又不自觉的沉了几分。对方撇撇嘴,“ 好了,你不是想知道滟儿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么?不如自己去看?” 我愣了一下,急忙问道:“你晓得她去哪里了?” 狐狸姑姑叹了口气,点头道:“她去了须弥山,在兼虚那里。司寒和阿蒙也在那里,相信过去 后,你老丈母娘会很乐意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的。” 兼虚? 我的脑子里连日来的不安愈发强烈。作为一个名医,她的名字一出现,便已经是代表了某种不 好的意义。闪过的念头让我不敢细想,混乱之中只问出一句话,“谁让你来的?” 她没有回答,只挑了眉,我却已经不需要知道答案了,化了本体乘风而去。 须弥山我业已百六十年没来过了,兼虚在这里,我自然是不愿意过来的。 苏摩出来迎接我,对于我的到来似乎早已有所准备,见着我的时候没有说一句话,只将我引去 了兼虚的府上。她的沉默让我有些压抑,却也不晓得如何开口,再见到司寒与蒙枝的时候,她只叹 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便转身离去。 客厅里便只有我们三人,没有人先开口,气氛沉闷又紧绷。司寒的脸色在见到我的时候便隐隐 透了青寒,过往一直温和模样的蒙枝,脸色也并不好,只神色复杂的望着我,摇了摇头。 “蒙叔,司寒姨。”低声叫了一句,却不晓得要说什么。 司寒几乎是咬着牙喊出我的名字,“斯生,你好样的!” 抿了抿唇。本君并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本该接受她的怒气,只无论如何都想先知道,小狐狸现 在怎样,“潋滟在哪里?” 司寒手边的茶杯被她顺手砸在了地上,蒙枝已然起身过去握住了她的肩膀,低声道:“寒儿, 别激动,”他说着又转过头来看我,眼神深邃,“让她去见滟儿,比你责骂她,更有用。” 他的话,让我的背脊蹿起一阵寒意,再开口时,竟发现声音干涩低哑,“她,究竟是怎么了? 为,为什么每个月要来兼虚这里?” 司寒的眼一下子蕴了湿意,偏了偏头,动了动唇,仿佛要开口,却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手 捂了眼,推了蒙枝一把。 那有着一张倾国倾城,柔媚得仿似女子的男人,拿手抚了抚她的发,才对我道:“你跟我来。 ”说完,并不来看我,率先出了门。 又看了似乎已经在哭的司寒一眼,不敢耽搁,坠在蒙枝身后疾步行着。 “待会儿不论听到什么,没有我的允许,都不准轻举妄动。”前面的人声音沉重,“你做好心 理准备。” 他虽这般对我说,我却在跟着他走进兼虚专门用来医诊的院落时,才终于明白,这话里的真正 含义。可这个时候,我已经什么都无法思考了。能感觉到的,只有自己浑身的冰凉和从心脏处透出 来的麻意,还有一声声怎样也挡不住,不断钻入耳中的凄厉喊叫。 低了头,望着自己摊着的手掌,被透明的水滴,不停的打湿,突然便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 抽离了。 是,天下雨了。 是天,下雨了啊。 潋滟的声音,压抑又嘶哑,却传遍了整个院落,震得我脑袋生疼。 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啊。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声音,不明白,那些蕴着疼痛的呻/吟是怎么回事,不明白 ,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哭呢? 抬了头,冰凉的泪水,从下颚沥进脖颈。 我去望蒙枝。他的眼里含了痛意,望着我的脸,低声叹息,“滟儿不愿意你见到她这副模样, 所以,不要让她知道。” “啊......”我张了张嘴,发出了让自己都觉着虚弱的闷哼,他却不再停留,转身出了院子。 我终于觉得身上再没有了一丝的力气,随着屋里紧接着传出的一声痛呼,软了腿,蹲在地上。 掌心聚集起来的泪水,因着颤抖,不停的从指缝间流走。我只是呆呆的望着,完全没有办法行动。 她的声音,让我痛得想要捂上耳朵,却有更深的痛楚,让我想要将那些声音刻进心里。 “小,狐狸......”久违的声音,从我口中泄出,终于将自己从迷惘中拉扯回来。 抬了手,抹了把脸。站起身,一步步向着那扇门走去。 她的声音,越来越分明,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压抑。 当我终于将脸贴上琉璃窗时,只觉得这短短几十步,已经耗尽了自己的力气。 十三没有骗我,她更没有骗我。 那时候,她哭着对我喊痛的时候,我究竟是做了什么呢? 现了厌恶的神情。 再怎样解释,都没有用的。 在她最痛的时候,对着她,现了厌恶的神情。 潋滟。 软了的膝盖。僵硬的手指,紧紧扣在窗花上,怎样也拿不下来,心口的疼痛,让我喘不过气来 。 我脑中,不停的想起,她当初侧躺在 分卷阅读75 床上,蜷缩赤/裸的身体,抱着双腿,现了痛意的神情对我喊疼的模样。 真的,好疼。 第十五章 房间内的声音终于渐渐低了下去,我已经不晓得时间有没有在过,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身 上都是汗水。 这扇门我不该推开,也不能推开。 这是一扇,怎样也,推不开的门。 恍惚间,有人的手搭上我的肩膀,我明明晓得,却无法去回应。 那只手将我从地上扯起来,待转过头,才发现,是兼虚。她的面上隐着怒气,冷眼望着我的脸 ,抓在衣襟上的双手,带着颤抖。 “你现在心疼了?”她将脸贴得那么近,在我眼中,一片模糊,“你还晓得心疼么?” 是了,我还晓得心疼么?若是会心疼,当初怎么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开? 懦弱又愚蠢,怕欺骗,怕受伤。 便如潋滟所说的,我不信她,爱自己,胜过爱她。 这样的我,值得她去爱么? “兼...虚......”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虚弱又颤抖,抓了她的手臂去支撑身体,“她怎么,会 这样,她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我无法想象这些凄厉的喊叫会从那张总是娇言软语的红唇里吐出,也无法想象,她在咬着这些 疼痛时的模样。 “潋滟,潋滟,”我无法想象,自己离开那么多年,她每一个月都要遭受一次这样的痛苦,“ 她怎么会这样......”面前的人绷着脸望着我,一言不发。 “是我的错,是不是?”耳中的声音是我自己的,那乞求的意味却让我陌生,“是我的错,对 不对?”可是,那乞求,便是我自己也不晓得,是乞求她的承认还是否认。 “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当初让她身处险境,受得重伤,“是我的错,”在她最需要我的 时候离开她,伤害她。 “我的错......”我抓着兼虚的手,不知为何会笑起来,“兼虚,都是我的错,是了,都是我 的错......” 因为,我终于为潋滟所受的痛苦找到一个可以责怪的对象了,所以,合该高兴的,是不是?一 百六十年,多少个月,都要经历一次这样的痛苦。是到骄傲如她这样的人,都忍不住叫喊出声的痛 苦啊。 混乱间,感觉到抓着的手将我推开。面前的人愈发模糊起来,我看不清她的脸,分不清她的动 作。口中的笑声与眼中的泪,都停不下来,我不知自己是喜是悲。 脸上的疼痛随着一声清脆的掴掌传来,耳中是兼虚那与潋滟有三四分像的声音,“你现在有闲 情逸致在这里自怨自艾自我责备,不如想想以后该怎么办!” 她的话语让我禁不住凛了身子。 对了,以后...... “兼虚,”我急切的想要知道,却又怕知道,一百六十年,若是有办法,又怎么会拖到今日? “兼虚,”不敢问,这能不能治得好,“兼虚......” 我不敢问,所以只能反复的叫着面前人的名字。 “作死,不要这样喊我,让人心里发毛你晓不晓得!”她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是气恼,又推了 我一把才接着道:“治不好,治不好,若是治得好,能等到今天么!你给我冷静下来先!” 我呆呆的望着她,已然被那“治不好”三个字惊得浑身发麻。她要我冷静,却是要我,如何冷 静? “...兼...虚?”我不能相信,“你骗我的,对不对?”不敢相信,“你的医术这么好,怎么 会没有办法呢,你骗我的,对不对?”她怎么可以治不好小狐狸呢?治不好的话,潋滟以后又该怎 么办?我以后,又该怎么办?“你骗我!” “是了,混蛋,我骗你,”她狠狠瞪了我一眼,咬牙切齿道:“所以你给我冷静下来听我说! ” 人生的大起大伏总是在一瞬间的事,她的三个字,决定了我的悲喜。从治不好,到我骗你。我 第一次感觉到了言语的力量,身上的麻意还未过去,可心中瞬间从悲到喜让我差点窒息。 我不可思议的望着她的脸,终于再一次的感受到自己清晰的思维在转动。 兼虚抱了手臂相互揉搓着方才被我抓过的地方,“可恶,力气那么大。”她的抱怨在我听来都 很是可爱,自从她说是骗我的之后,她的一切看起来都是万分的可爱了。 “兼虚,”我仍然有些不能相信,她是不是在骗我,“你,你没骗我?” 毕竟,一百六十年,便如她所说,要是有办法,怎么会拖到今日? “你有完没完,之前说我骗你,现在又不愿意我骗你?”她偏了偏头,撇着嘴道:“办法不是 没有,要怎么做,关键却是在你。” 她的这句话终于让我松了一口气。要是能治好她,便是要我的命,本君自然也是要给的。不如 说,正是因为自己能够帮她,才真正落下了一些负担。 “兼虚,我,我能去见一见她么?”房间里面已经没有声音了,我也差不多从混乱中走脱出来 。想起方才的声音,只觉得心脏不停的抽痛。 她不愿意我见着她这副模样,我却无论如何都想要刻在心里的。 兼虚神色复杂的望着我,良久才点了点头,轻声道:“她应当已经晕过去了,目前为止,还是 不要让她晓得你见过她这副模样的好,毕竟......” 我点了点头,没有要她说完。骄傲如潋滟,怎么会愿意让我见到她凄惨的模样? 兼虚叹了一口气,“你好了之后来我书房,我再与你详谈。” 她见着我点头后,才摇着头离开。 我望着那扇紧闭的门,突然觉着有些没有勇气,只咬了咬牙,缓缓的走过去。 轻声推门,关门。 我的动作,缓慢到让我自己都觉压抑。 房间内的装饰很简洁,最显眼的是右侧那张大床。白色的被单上染着血迹,已经褶皱不堪,那 上面是浑身赤/裸的潋滟,蜷缩着身体侧伏着。 我只觉得自己的喉咙紧了一紧,脑子一片空白,疾步走到床边。 她修长的双腿交叠纠缠,已经泛白的 分卷阅读76 手指还紧紧攥着床单,浑身的汗水,让身下的被单也被染 湿,散乱的发遮了脸,让我看不清面容。 我不敢坐下,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撩她的发。微颤的指尖让划开她额前的发,终于让我看清了她 的脸。 锁眉闭目,雪白的牙已经咬破了没有血色的唇,原本红润的脸色很是惨然。 “潋滟......”控制不住,轻声唤了一句。 床上的人没有答应我,她此时,虚弱得似乎根本无法醒过来。 指腹轻轻划过她的脸颊,细腻的肌肤,冰凉的汗水。我的心里是无法言喻的疼痛与怜惜,情不 自禁的伏了身去吻她的额头。 床边的椅子上放着一盆水和替换的床单,我虽然晓得自己不应该让她察觉到自己来过,却又无 法这样任由她躺在湿透的被单上。 小心爬上床,轻柔分开她的手,将她抱进怀里。 她的身上并没有伤痕,那些血却触目惊心。我忆起当初那晚,她身上的异样,如今想来更是悔 恨不已。若是每一个月都要重演当初那一幕,她到底要怎样熬过来? 小心翼翼的擦净她身上的汗水,又将被单换下。 她的眉一直皱着,间或几声呻/吟,模样很是难耐。 我的动作不敢太大,来回几次才终于将她放置妥当,拉了床角的丝被给她盖上。 坐在床沿上望着她,就在我伸手想要将她眉间的褶皱揉开时,她却突然念了一句,“死...... 兔子......”我只觉得自己的手抖了一抖,听她继续道:“我讨厌你。” 第十六章 我讨厌你。 我望着她的脸,只觉得口中都是苦涩。 她的手抓着被角,紧闭的眼角浸出泪来,呢喃的声音带着哽咽。 “不要走,大兔子,不要走,”她的话让我觉到了浑身的疼痛,“我讨厌你......好 痛......唔,你又骗我,我讨厌你......” 她若是,真的能讨厌我,便好了。 “好痛......”她的手在颤,声音也在颤。 我的手贴在她的额上,一遍遍的抚着。可我也晓得,那梦魇是怎样也无法驱逐的。 直到半个时辰以后,潋滟才终于平静下来。 望着她憔悴的脸,指尖揉过那皱着的眉。 再怎么害怕,我都需要去面对自己所造成的伤害。 在我到了兼虚的书房时,她正在里面来回踱步,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原因大概便是坐在另一端 ,被蒙枝安抚着,却仍旧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司寒。 强自镇定的请安问好,我的心中忐忑难安。 司寒似乎打定主意无视我,蒙枝小声哄着她,并没有来理我,倒是兼虚仿似看到了救星一般, 一反刚才的态度,热情的将我引到书桌前。 我心里着急,也顾不得司寒与蒙枝,只对着兼虚开门见山问道:“潋滟,究竟是为什么会这样 ?” 兼虚刚刚落座,听得我的问题,只迅速的望了一眼司寒后才幽幽的叹了口气,“其实,你已经 有些预感了吧,这病与当初受得伤有关系。” 我心中虽隐隐晓得是怎么回事,却仍旧没有头绪,只缓缓点了点头,“可我当初明明已经将那 些怨灵血祭了,怎么还会......” 她摇了摇头,“这件事刚开始的时候,我也很是纳闷,当初只以为是单纯的精神问题,但后来 出现的种种迹象都表明,她确实仍然被那些怨灵纠缠着。” 我张了张嘴,不可置信的望着她。 “原本她每日都要发作一次,直到我找出暂时压制的方法,潋滟才能够下得了床。只一个月的 怨气累积已经是她身体负荷的极限了,再久的话,在三日以内释放出来的痛苦很有可能会让她承受 不住。” “怎,怎么可能,”抓了桌沿,激动的站起身,兼虚的神色很平静,看着我的模样,好似在看 一个傻瓜,“我当初,我当初明明......” 我当初,明明已经将那些怨灵血祭了。她的神情让我说不出话来,只能颓丧的坐回椅子上。 每一日都要经历一次当初的场景,而现在竟然是将一个月的疼痛缩减在短短的三日以内释放出 来。在想起潋滟痛苦的喊声,我只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些年,我猜测了无数种可能,”兼虚的声音听起来那么遥远,“你当初离开之前,是不是 与她成礼了?” 愣了一下。我不晓得为什么她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只下意识的摇了摇头道 :“没,当,当初我并没有要她。” “咳咳咳,”身后传来了蒙枝听起来有些假意的咳嗽声,“寒儿,我们不要呆在这里了吧,让 兼虚与斯生好好谈。” 我这才想起,老丈人和丈母娘还在,虽然晓得狐狸们对于这种事并不十分在乎,可司寒听了定 然不会舒服,一下子便有些尴尬。 “干什么走!”司寒的声音是带着鼻音的冷然,轻哼道:“我就要在这里听听,她怎样欺负我 女儿的。” 我正觉得有些焦头烂额,却听得兼虚继续道:“那么,就是她要了你?” “啊,”一下子挺直了背,交缠的手上竟浸出了一些汗水,身后的目光让我觉得芒刺在背,“ 兼,兼虚,这个问题很重要么?” “是,非常重要。” 对方的声音肯定又毫无商量的余地。 “那个,”低了头,我只觉得自己面上有些热,不敢去看她的神情,“当初,确实,确实是潋 滟,嗯,是啊...嗯...是呢......” 我只觉得自己有些语无伦次。其实这种事,本来对于我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背后那两人 已经明显到有些灼热的目光,才让我愈发的尴尬。 “咳咳,”蒙枝再一次清了清嗓子,“寒儿,既然你想在这里,那我也便再听一听吧。”声音 竟然带了一丝的得意。司寒没有开口,只冷哼了两声。 “果然是这样,”兼虚的声音很正经,没有调侃,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那我的猜测应当便 是□不离十了。” 她这副专业的态度让我稍稍安 分卷阅读77 了心,松了一口气抬头去看她的脸。可她的脸色与声音完全不符 合,戏谑的笑,微挑的眉,一副“哟,原来攻德无量的望天犼大人竟然是个受”的神情。 我只觉得脸上更加挂不住,心里又惦记着潋滟的状况,不禁有些生气,一拍桌子大声道:“你 的猜测到底是怎样!” 本君,才不会承认这是恼羞成怒。 对面的人淡定的摊了摊手,“你很激动么?你以为我们不担心么?什么叫习惯你懂么?我们再 担心再难过,都过了一百六十年了,什么叫麻木你懂么?” 她总是冷不丁的说出让我想要暂时忘却的事实。 我苦笑一声,她却没有穷追猛打,只拿着手指敲着桌面,继续道:“我当初与你说过,那些怨 灵原本纠缠的就是你,只是因为无法奈你何,才转了目标。原本你血祭它们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潋 滟得了你的精血,也就是说,那些怨灵已经无法很明确的区分开目标,你血祭的只是一部分而已, ”她顿了一顿,我只一片茫然,“剩下的小部分,已然转换了目标,自然不会被你的血祭掉。当初 若你是不离开,那小部分也无法靠近潋滟半分,只是......” 紧紧攥着拳,我盯着对面人的眼睛一言不发。 “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显露出伤口重现的现象,我也并没有往那个方向想,”她揉了揉眉,似乎 有些懊恼,“也是我的错,有时间让那些怨灵侵蚀她的身体,使得其力量渐渐脱离掌控,才导致了 现在的状况。” 她的自责让我觉得更加内疚。一切事情,有因才有那果,本就是我的错,与她又有什么干系? 若不是当初我的冲动,潋滟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反正,”司寒气呼呼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含糊,“都是你个倒霉兔子的错,我苦命的滟儿 ,你,你个扫把星!” “寒儿!”蒙枝向来温和的声音带了少见的威严,轻声喝了一句,却又在下一刻变得温柔,“ 你少说几句,这件事大家都不想的。说来也算不得她一个人的错......” 一边自我镇定,一边起身转向她们。 司寒现着委屈的模样斜眼看蒙枝,那大狐狸的神色无奈,将手搭在坐着人的肩膀上安抚着,声 音却已经如水一般,“好了好了,如今说这些都没有用了,主要是怎样才能治好滟儿。” 蒙枝比起司寒理看起来智得很多,却不代表他不心疼和担心潋滟,而他对我的态度宽容得让我 几乎无地自容。 “蒙叔,司寒姨,”对着他们弯腰鞠躬,我望着地面,鼓起勇气道:“这些都是我的错,斯生 晓得想要你们原谅我非常难,但是从今往后,我定然会好好照顾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守在她 身边。请你们把她交给我。” 这是我第一次,对着他们两个说出这种话,是下定决心的承诺。 房间里一片安静。 我原本以为事情必然不会太顺利,少不得司寒的冷嘲热讽,可这种沉默却更让我觉得不安,抬 头去看,指尖蒙枝脸上现着为难,司寒的神色却很不屑。 我静静的等着,良久之后,却是身后的兼虚开了口,“你近年来没有在天界所以不晓得,你娘 不知从哪里知道了望天犼与天狐的秘事,已经悔婚了,前些日子正到处找你,若不是这样,按照潋 滟的性格,大约还不会愿意这么早找你,她原本是希望能在治好身上的病症之后,才见你的。” 她的话让我不禁震了一□子,正想要回答我娘那边自己去说的时候,司寒却已经很不满的道: “什么望天犼的,有什么了不起,才江还以为她女儿有多好么?哼,白送我也不要,我家女儿就是 被望天犼害的,她悔婚?我还悔婚呢!我要退婚!” 她念着阿娘名字的时候,恶狠狠的语气让我很是心惊,仿佛结了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好吧,这确然算得上是深仇大恨了。 “司寒姨......”我正想要硬着头皮去解释,却看见蒙枝一边对着我使眼神一边摇头。我呆了 一下,他已然道:“唉唉,这件事咱们以后再谈以后再谈,滟儿的想法最重要了,现在应该谈一谈 如何医治的问题。” 我因着蒙枝的态度稍稍安了些心。 此下最重要的,确实是潋滟的身体。 司寒瞪了蒙枝一眼,偏头道:“哼,你帮忙治完就赶紧滚回朝云之国,让你娘好好疼疼你,哼!” 第十七章 司寒对于我,大概已经厌恶至极了。 蒙枝似乎有些尴尬,望了我一眼,不由分说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一边拥着向外走一边对我道 :“斯生,你还是与兼虚好好聊聊。” 冲着他点了点头。 司寒虽然有些不情愿,却在蒙枝低声说了什么之后,急匆匆的离开,将原本拥着她的蒙枝留在 了原地。 “唉,”被留下的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对着我道:“斯生,这件事虽不能完全怪你,大部分 原因还是在你身上。寒儿看似在怪你,实则是在自责,如今见着你,不过是想要出出气,你也莫要 放在心上。这些年最不好过的便是她了,还希望你能谅解。至于婚事,最大的阻碍并不在我们不死 山这里,还要看你娘那边怎么说了。我也不是眼瞎的,晓得你对滟儿亦是真心,只上一回的事又让 我怎么能放心将女儿交给你呢?接下来的日子,还希望你能让我看到你的诚意。寒儿那边的事交给 我,她对你原本印象还是不错的。” 对着他点了点头。 他踌躇了一下,才继续道:“寒儿她心思太过寡直,滟儿在她心里地位是最重的,对别人自然 便看不太到。你回来之后,她让人诓骗于你虽看起来是在惩罚你,心底里的却也希望是推你一把, 让你俩少些纠结,她虽然嘴硬,却未必真是如嘴上所说的那般想,你,你若是能够与滟儿旁敲侧击 几番,让她不要在与寒儿置气,还望费点心。” 我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蒙枝说的那件事是指我被蒲桃诓骗去成年礼的那次。这件事是司寒 指使的,倒不是十分出乎人的意料。对着蒙枝笑了一笑,我如今真是庆幸,自己这个老丈人能这般 开明。 蒙枝见着我答应,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兼虚却在这时突然狠狠 分卷阅读78 吁了一口气,无奈道:“阿蒙真 是有够操心的,不知司寒这株榆木脑袋的梅花什么时候能够开窍。” 叹了几回气。这可真是狐狸自有梅花磨了,这位老丈人的前途也甚是堪忧。忖了几遍念头,坐 回椅子上。 此下我该要是好好听听她需要我做什么了。 兼虚收回望着房顶的目光,摇了摇头,再次望着我的时候,神情比起方才更加严肃,“好了, 斯生,接下来我们应该谈些正经事了,”她的神色变得晦暗起来,眸光深邃,“这些年因着潋滟的 病,我查了不少关于望天犼的秘闻,”她直直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你能告诉我,为 什么你到一万多岁的时候才化形么?” 她的问题一出口,我已经在心底暗暗叫苦,她已然接着问道:“根据文献中的记载,若是我没 揣度错误,你目前的力量还不到当初朝天犼巅峰时期的十分之一,对不对?” 十分之一,不说十分之一,百分之一有没有也还是个问题。 我苦着脸,只能望着面前的人沉默,兼虚皱着眉,疑惑道:“怎么,你还有什么难言之隐?若 是你能到达当初朝天犼巅峰力量的一半,就可以将那些怨灵强行血祭了。” 难言之隐,确然是难言之隐了。不但难言,甚至连多想都是不被允许的。 当初那位上神将狂躁中的我收服之后,在我的气海与心脏之间下了锢灵钉,禁锢了大部分的力 量与心智,还有嗜血的本性。与之同时设下缚咒,使得我绝口不能提起她的事情,也不能有暗示阿 念的念头。每一次想起她,我总是会混沌一下,故而这些年,能不去想便不去想,只这个时候,情 况已经容不得我逃避了。 “兼虚,”皱了皱眉,停了心里的念头,我对着前面的人道:“此事我确实是有难言之隐,但 想要恢复力量也并不是不可能,只短时间内有些困难,还需要从长计议,回去之后我就会准备,除 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先帮到她么?” 兼虚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却未再继续追问,只道:“事情自然还是急办的好,至于缓解的办法 实在不多,我只能说,你们能尽量少亲热便尽量少些。虽然你的精元能够帮她增长修为,却也使得 她体内怨灵的力量更加强大,到时候要除去的时候更困难也更痛苦。” “啊.....”她的这个要求,实在是,既简单又困难。我望着她,心情很是复杂。 她的神色带了几分幸灾乐祸,语气却很是正经,“我并不是与你开玩笑,你刚回来的那个月, 潋滟因为超了几日才来我这里,整整修养了半个月,我原本以为是日子超过的原因,现在想来,怕 是那时你与她刚刚成礼吧。” 我点了点头,不禁有些懊恼,“早知道这几个月就不碰她了,可是如今突然转变态度我该用什 么理由?”况且,本君对于自己目前面对小狐狸的自制能力实在很没有把握。 兼虚挑衅的笑着,无所谓道:“这就不是我所要考虑的事了,望天犼大人应该能够办到的,是 不是?”她顿了一顿,换了语气,“只不过你已经晓得她状况这件事瞒不了多久,你应该慢慢让她 晓得才好。潋滟虽然骄傲,一时半刻大约会因难以接受这件事而恼羞成怒,却终归小女儿性子得很 ,你哄好了,时间一长自然没什么大问题。” 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我会尽早让她知道的,这件事我理当与她一同承担,即便不能分担她 的痛苦,陪着也是好的。”想到她今后仍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摆脱这种状况,忍不住颓了神色,半 垂了眼睑,盯着桌面上自己交缠的手指,自觉一片黯然,“她的痛,我要记在心里。” 我的话音刚落,对面的人突然笑了一声。抬头看去,只见她正侧着头现了思考的模样,缓缓道 :“难怪,望天大人在天界花名远播,若少犯点浑,就凭方才那顺从的态度,诚恳的神情,温柔的 眼神,配上这些虽算不上甜言蜜语却更显体贴的言语,也无怪乎那么无知少女跌进你的温柔陷阱里 了。” “咳咳咳......”她的话让被自己的口水狠狠呛了一番,一时竟觉得有些狼狈。本君方才貌似 并没有做什么事吧?她用花名远播来形容我,还真是看得起我了。 捂着嘴,狠狠的瞪了兼虚一眼,她却哈哈一笑,对我摇着食指道:“记得要禁欲哦,望天犼大 人!” “唔。”她这句话让我又呛了一口,冷不丁咬到了舌头。 “好吧,你慢慢在这想如何与潋滟说,”她换了轻松的神情起身要走,“我再去看看她。” “诶,”我望着她的背影,含含糊糊的喊,“兼,兼虚,谢谢你!” 这位有名的巫医,比潋滟还小,却真的很有当姑姑自觉的半狐,很是潇洒的背对我挥了挥手。 看着她离开。 我终于要好好想想怎样才能找到那位上神,并且请求她将锢灵钉除去了。 那位上神唤作闻素,说来实在是个赫赫有名的人物,天界她论第二,便是连帝君也不敢自诩第 一的。她八万多年前便已经是守世一族的族长,修为高深得很。当初我年少不懂事又控制不住本性 ,惹了不少麻烦,最后被她收了。后来被她送给了阿锦当聘礼,作为一只望天犼来说,经历真正是 凄惨的紧。再后来,阿锦与她决裂,怀着阿念躲去了云梦泽。我本便对她忌惮又不满,与阿锦倒处 的很好,自然是跟着阿锦走了。只因着锢灵钉的原因,我也不得不听命与她。之后又是一通乱七八 糟的事,我也没闹明白,反正阿锦突然便消失了,只剩下阿念孤零零的一人,好不凄凉。阿念是我 看着出生的,感情自然不一样,便一直负担起了照顾她的职责。 闻素不欲阿念晓得自己一直在寻找的阿爹便是她,又给我定了那万分凄惨的规矩,这些年一直 苦于不能告诉阿念事情的真相,免不得时时了内疚和自责。更可恨的还是她见过阿念,却假装是普 通的偶遇。她与我来说,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印象的。说好听些是敬畏,难听一些便是惧怕。 可如今,再怎样害怕也必须去找她。只那位上神所居住的地方飘渺莫测,让我自己去找着实有 些难度。想到最后,我便也只能去求阿念的舅舅,寻迷仙君了。他虽然也被约束,不能将阿念的身 份透露 分卷阅读79 出来,却没有我这么多禁忌。更何况他原本就是守世一族的分支,自然应该有办法找到她的 ,到时候再请他帮忙疏通一下,倒也有七八分把握。 潋滟还需在须弥山呆两日,今日应当算是过去了,我若是今晚去不周山,还赶得及明日回来陪 她。我既然打定主意,自然不想耽搁,兼虚和司寒她们还在小狐狸那边,因着怕她已经醒过来,便没有过去,只离开的时候与苏摩说了一声,让她帮忙知会她们。 第十八章 赶到不周山的时候,已将近戌时。我虽然很少一个人来这里,幸而与不周山的人都混得很熟找寻迷仙君也算不得突兀。守山门的阿水很是尽职,在我到达的第一时间就冒了头,来引我。 他个头小小,模样可爱,见了我甜甜一笑,奶声奶气道:“望天仙君好久没来啦,阿水好想你 的,今日来是找锦姑娘的么?” 过往我一个来的时候,大部分是因着阿念要带锦儿玩又懒得过来,让我过来接的。不过锦儿已 然嫁去鬼界,他这么一问倒是让我呆了一下,伸手摸了摸他脑袋上的总角,柔了声音对他道:“今 日不是来找锦儿的,怎么,她从鬼界回来了?” 阿水点了点头,笑嘻嘻的受着我的抚摸,念道:“锦姑娘昨日回来省亲的,可惜老爷因着神君 的事出去了,仙君你来了,她定然会很开心的。” 因着阿水的话,我不禁又是一愣。寻迷仙君不在这点虽让我觉得可惜,但阿念的事却让我觉得 更加不安,想起之前小九所言,当时只以为以阿念的修为应当没什么大问题,可如今连寻迷都仙君 都这般着急,事情便委实简单不了。他虽然疼阿念疼到骨子里,但没有什么大事是不会太频繁的去 见她的,不能告知其身世大约是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只这件事问阿水也没什么用,虽我要见的人不在,好歹锦儿是在的,让她与仙君说一下应当没 什么问题,至于她爹令羽,因着阿念的关系,我着实不怎么想见。 打定注意,也不耽搁,让阿水将我领去锦儿的行宫。 锦儿这一次是一个人回来的,见着我的时候明显惊讶了一下,却只是笑着打了招呼。我与她熟 得很,自然懒得寒暄,对着她直奔主题道:“锦儿,今次来是找你爷爷的,可惜他不在,如若他回 来,请你一定要告知他我来过,有重要的事请他帮忙,若是有时间,便让人去不死山找我。” 锦儿一边招呼我坐下,一边让人去沏茶,脸上的笑容看清来有些诡异,“不死山么?斯生姐姐 ,你真是害得我好苦。” “啊?”我一落座,听得她的话不禁有些奇怪,愣头愣脑的问道:“什么?我什么时候害过你 了?” 她意味不明的望了我一眼,“若不是你,我哪里需要这么频繁的两头跑,对了,不死山的公主 如今怎样?” “诶?”她的话题转得实在有些迅速,更奇怪的是她问潋滟怎样,这怎样两字也委实太过意义 不明了,到底只是寒暄还是问她身体的具体状况?“你知道她身体出问题了?” 我并不觉得小狐狸会把这件事公开出来,骄傲如她,怎么可能会让那么多人知道? 锦儿一笑,并不答话,回头招呼人上茶。我虽然满脑子疑问,却还有更重要的事,也未去深究 ,与她聊了会天,也便回去了。此事虽不算顺利,幸而之前也没想过能迅速解决,故而并不是十分 失望,只锦儿言语间有些晦涩的意味让我很是莫名。 胡思乱想了一通,回到须弥山已经夜深。悄悄看了一趟小狐狸,睡得还算安稳。兼虚的医术还 是很值得信赖的,若不是她,小狐狸这日日犯病的,也不可能有时间去修炼了,那状况可能会比现 在更加糟糕。 潋滟的病症会在巳时开始,一直持续到申时,整整四个时辰,没有停歇。我只呆在门外听了两 日,便觉得心力交瘁,一刻也无法合眼。 每次只能在她昏迷之后进去见见她这点让我很是煎熬。 无论如何,这一个月都必须让她接受我已经晓得真相这个事实,之后自然可以光明正大的陪着 她来。 第三日申时一过,便在司寒的催促下,提早回了不死山。 潋滟回来的时候,已经入了夜。我思考了很久要怎样开口,最后却只能望着自己做的一桌子菜 发呆。她进门的时候,我并没有察觉,直到她喊了我一声才拉回了我的注意力。 “潋滟。”急忙起身迎上去,她的面上带了与以往一样的疲惫,却极力隐藏着,我拉了她的手 ,对她道:“你回来了。” 她任由我拉着,挑眉扫了一眼桌子,揶揄道:“哎呀,这副模样倒很有贤妻良母的架势。” 讪讪一笑,将她带到桌边坐下,“之前不是也做给你吃过么,今日菜色可合口味?” 她微仰着头,垂着眸子看那一桌子的菜,哼哼道:“卖相倒是不错,口味就不知道了。若是与 之前的口味差不多,那也只能算差强人意吧。” 好吧,能让她说出差强人意四个字,也算是一种莫大的夸奖了。 “来,先尝尝看这汤味道怎样,”盛了一碗山药排骨汤,送到她面前,想了想还是拿了调羹直 接喂到了她嘴边,“这里面有一些药材,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这道菜是当初在人间跟某位有名 的药膳师傅学的,阿念和白泽的口味实在很是刁钻,当时还很费了一番力气。 潋滟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微皱着眉望了我一眼,将那调羹吃进嘴里。 “怎样?”我迫不及待的问她,只怕这菜不合口味。 她的眉头渐渐舒展开,轻飘飘的瞟了我一眼,笑道:“还可以,不过本宫觉得你亲自服侍我这 番动作更合心意。” 我此下巴不得什么事都一手包办了,连忙点头道:“那本君今日定然要好好服侍公主您的。” 她满意一笑,拿那双虽掩饰不住疲惫,此时却带着光彩的眸子去扫一道道的菜。我自然是殷勤 的很,一边介绍一边喂,见着她面上的笑意,心里一阵欢喜一阵难过。 她吃得不多,倒是每道都尝过了。我见着她已经露出疲懒神色,连忙将东西放了,将她从座位 上拉起来,“累了么?” 大约是吃饱了,她的模样愈发慵懒,只软软的 分卷阅读80 靠进我怀里,点了点头。 “那么,”将她抱在怀里,“晚上让我服侍你洗澡。” “嗯?”她仰面望了我一眼,露出了思考的模样,“斯生,你今日怎么这般殷勤?” “啊哈,”抬头望着天花板,忍着心虚与她打哈哈,“本君对公主什么时候不殷勤了?” 她轻哼一声,对我这句话不置可否。 “况且,”低了头在她耳边吹气,本君可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这件事我可是想很久了,反 正公主您里里外外的,小人不都看遍了么。” “唔。”我的话音刚落,就感到肚子上狠狠挨了一拳,那疼痛让我晓得,她真是丝毫情面都未 留。 “什,什么叫里里外外!”潋滟偏着头努力装着不在乎的模样,脸上却已经透了红晕,仿佛刚 才那一拳不是她打的一般,“你还是透视眼么?” 嗷,好可爱。 在心中忍不住哀嚎一声。 她用那张媚脸露着羞涩模样,这种强烈反差让我心脏跳得疯狂,不禁咽了一口唾液,咬牙忍下 亲吻的冲动,将她打横抱起,“不管不管,反正今晚本君要服侍你洗澡!” 她哼了一声,很是随遇而安的将脸贴在我的胸口上,“这么说来,你还打算霸王硬上弓么?” 她抛了一个媚眼,将右手掌按在了我的心窝处,突然对着我诡异的笑了一下,模样惑人,“嗯哼, 阿姊你心跳得这么剧烈,却原来是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么?” 嗷,这个该死的妖精一叫我阿姊,便是开始勾引我了。真不晓得她是故意惩罚我还是怎样,每 次欢愉,在她意识还分明的时候,总是故意喊我阿姊什么的。要增加情趣也不是这样啊,害的我每 次心脏都疯狂得像是要跳出来一样。弟媳什么的,我现在可委实不想喊出口。 她这两个字,已经变了一种讯号,害我每次因着她的一句话,便全身都热起来。如今也无法例 外。撇开视线,本君很是没面子的结结巴巴道:“哪,哪里有什么不好的事,只是,只是本君想好 好服侍公主你而已。” “哦~”她的手掌揉了一下,只惊得我倒抽一口凉气,她却已经化掌为指,若又似无的点着我 的心口,调侃道:“是哪种服侍呢?弟媳我可是觉得,另外一种更好哦。” 该死的兼虚,你倒是让我如何忍?第一次祈祷,这小狐狸别这么诱人就好了。 我心里止不住叫苦,我只觉得自己脚步都有些虚浮了,甩了甩头,一边将她往浴房带,一边忍 着心中的骚动,装模作样的正经道:“呵呵,呵呵,希望公主您能满意,能满意。” 第十九章 事实证明,小狐狸她,一点儿也不满意。 不死山虽然没有温泉,潋滟的浴房却比归尘居的豪华多了,引得主峰雪水进池子,池下是常年 不断的真火,温度比阿念的泉子还舒服。 虽然,小狐狸脸上没有丝毫舒服的神情。 苦笑的看着那抓着我衣襟与我置气的人,一时觉得自己真是自讨苦吃。 “潋滟,”叫了她一声,捏紧她抓着我衣襟的手,苦口婆心,“我真的洗过了,今晚便只是服 侍你。” 面前的人挑着眉,手上却没有放松,“池子这么大,你不下水怎么服侍?” 我盯着她理直气壮的模样,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本君若是下了水,那可就真不只是服侍的问题了! “额,比如擦背啊,按摩啊之类的,自然是有办法的,”今日是我奋斗的第一日,怎么能败下 阵来?“你看啊,若是侍女服侍你,总不能也下水的。” 小狐狸的神情已经完全没有方才被我抱进来时的兴致了,听完我的话终于收了自己的手抱了胸 冷眼望着我,“那本宫可真不太明白了,”她一副想不通的模样,“阿姊你是真的想当侍女还是怎 的?本宫可不需要侍女来服侍。” “咳咳,本君自然不是侍女,”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给小狐狸上一上课,“只是啊,你想, 咱俩认识这么多年,至今也没好好谈过恋爱不是?恋爱该有的互动也没体验过,未免太可惜了嘛。 ” 原本只是想找个借口,可一说开才发现,我俩确实没有好好谈过啥恋爱啊。当初也是她受着伤 ,那相处怎么看怎么像照顾伤员,委实不是个谈恋爱模样。 她侧着头露出思考的模样,“这样说来,似乎也是。”点了点头算是赞同我,不过小狐狸也不 是那么好糊弄的,“可这算什么互动?恋爱是床下的事了,今后咱也可以慢慢补,没必要花床上的 时间。” 本君多么想捂脸问一句,这样一只小狐狸,对于自己来说,究竟是福是祸啊。忍下冲动,现了 循循善诱的笑容,“公主此言差矣啊,恋爱原本便是上床之前的事。本君这些日子一直在想自己过 去那些错误的根源,得出一个结论:咱俩,起码是我对你,缺乏,额,缺乏了解。这样一来,本君 对公主您感情越深厚,便越不自信啊,不自信可是很有可能导致犯错的。我就想啊,既然已经找到 了原因,如今自然要好好弥补,不若便从恋爱开始,嗯,从纯洁的恋爱开始。” 她扯着嘴角听完我一通长篇大论,赌气的问道:“纯洁?那咱们要不要从拉手开始!做都做了 ,纯洁你个头!” 嗷,这小狐狸,真是太,太霸气了。 “也,也不是,”在她面前,我原本便心虚,这刚编排出来的理由被毅然决然的否定了,不禁 有些底气不足,“只是,只是想在身体之外,多,多了解你一点嘛。” 她望着我的模样良久,突然很是烦躁的跺了跺脚,一边开始脱衣裳一边碎碎念道:“烦死了烦 死了,遇着你这么一个冷感无能。” 她这模样分明是妥协了。我心中一喜,殷勤上去接手她的工作。虽然有些莫名她态度的突然转 变,我也不需要追究过程,只半安抚半辩解道:“别烦别烦,本君真不是冷感无能,你晓得的。” 她瞟了我一眼,已经很是自然的展了手臂,待我去解衣裳,“我知道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 ”她虽然妥协,却分明有些懊恼,顿了一顿又继续道,“还有,以后少用刚才那副怯生生的眼神看 我!” “哈?”本君,是不是,幻 分卷阅读81 听了? 停了手上的动作,我惊讶的望着她的脸,正想要辩解辩解自己从来没露出过能够称得上怯生生 这种形容词的眼神时,只听得她更加霸道的声音道:“更不准看别人!” 额,我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解释的好。 低了头,继续手上的动作,我乖顺的应道:“是是是,你说什么都是。” 她终于满意点头,将手搭在我的肩上拍了一拍,“兔子乖乖!” ...... 本君,忍了! 迅速将小狐狸剥干净,也不敢多看,急急催她进了池子。 “诶,对了,”她一滑进水里,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问道,“听蒲桃说你之前出去了 一趟?” 我前一刻还因着她的身体而晃神,下一刻却被她的话惊出一身汗,正待不知如何回答,却听她 自顾接着道:“你和她说是回云梦泽了?有什么事么?” “啊,其实也没什么事,”想来蒲桃应该是听命于司寒,直接将谎给圆了,真真是吓了我一跳 ,“就是想回去看看阿念回去了没有。” 她的神情有些狐疑,只“哦”一声,便转身背对着我。“那她回来了没?” “没有呢,”松了一口气,小狐狸背对着我让我觉得的压力小了很多,“不聊她了,来来,公 主大人有哪里不舒坦需要小人帮忙舒筋活血的?” 我虽算不得个诚实的人,却不太愿意对着小狐狸说谎,更何况这件事还想早点让她晓得,到时 候知道我骗她,只怕更加麻烦,不若含糊带过去的好。 她靠了背过来,仰着头从下面望着我,微湿的发贴在红润的面颊上,暧昧的神情在朦胧水雾间 ,撩人异常。“若我说,全身都不舒坦呢?” 我瞪着她,只觉得自己无法开口。 她望着我,好一会儿才“咯咯”笑了起来,一边从池边游走,一边用娇媚的声音挑衅道:“阿 姊,我看你能忍多久,弟媳我可是很期待你所谓的纯洁恋爱呢。” 她一直从这头游到了那头又游了回来,我却只能捏着手站在原地,身上的衣裳因着暖湿的水汽 变得湿润,唇却干得我想要狠狠喝一通下火茶。 耳边是潋滟在水里灵活游曳的声音。我开始厌恶起自己敏锐的听觉和丰富的联想能力。那些水 声让我可以准确的想象出她是如何辗转自己诱人的身姿,拍打水面的。 她已然靠回岸边,双手架上岸,撑出了半个身子,甩了甩发,咬唇含笑望着我。池子里的水因 着她的动作涌出,漫过了我赤着的脚。她甩发的动作,惊得我冷不丁退了一步,身上的衣服却还是 湿了。 “怎么?”她仰着的面现了得意的笑,“不是要服侍我么?怎么傻站着?” “啊,”我只觉得自己的声音既干又涩,连忙点了点头,“嗯嗯,你,你转过身,我,我给你 露一手!” “好啊。”潋滟异常的好打商量,转了身背对着我。 可是,那背上的风光丝毫不比前面差! 她自动伸手撩了发,使得光洁白皙的背完全呈现在我眼前。 纤细的脖颈,圆润的肩头,修长的手臂,还有骨节分明的脊椎。她的肩胛骨因着撩发的动作而 凸显,仿佛一只隐在背上的蝴蝶,性感得让人窒息。 我终于晓得自己的决定是多么的糟糕与不靠谱了,连退了三步,转身仓皇逃掉。 潋滟出来的时候,脸色异常难看,狠狠瞪了我一眼,便不再理我,自顾回房。本君第一回合实 在败得有些丢人,却也管不得太多,巴巴的跟在她身后,不断讨好。 她恼得厉害,上了床仍旧不搭理我,只丢了一个愤怒的背影。 我更是不知道如何解释,狠狠唉声叹气了一番,从床头爬到床尾又从床尾爬回床头,来回几遍 终于把小狐狸激怒了。 “你到底要怎样!”她转过身怒视着我,“还让不让人睡觉!” 我望着她,不禁伸了手去抚她现着怒意的脸,“你别生气啊,我也不是故意的,现在睡觉不会 太早么?” 她拍开我的手,语气更加愤怒,“不睡觉你又不抱过来,所以我问你究竟要怎样啊!” “......” “噢,”她抚着额头,一副快被我气死的模样,“你那套纯洁恋爱理论不会也想运用到床上吧 !” “啊,”我决定忽略她的话,竖起一根手指假装想到什么,“咱们来聊天怎样?” 她的脸终于完全阴沉下去,望着我一言不发。 “潋滟,”柔了嗓音,我俯身去吻她的额头,“咱们来聊一聊这些年是怎样过的好么?” 鼻尖都是她的味道,浓郁的香味,却丝毫不惹人厌烦。 她柔若无骨的手推着我的肩头,力道并不大,“斯生,你今天究竟怎么了?” 她的声音也不似方才那般生气,甚至带了一丝的惊疑。我的目光接触到她的眸子,里面亦是闪 烁,“我只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事让你不肯告诉我。” 她避开我的眼睛,无所谓的模样,“不太重要的琐事,没必要告诉你而已。” 叹了一口气,我将手搭在她原本受过伤的腰侧,问她,“还会痛么?” 她的身体僵了一下,凌厉的眼神望向我,“你知道了?” 第二十章 “若我说,”现了认真的神情,我盯着她的眼问她,“知道了,你会不会愿意聊一聊?” 我虽然一副镇定模样,却在话一出口的时候便已经忐忑不安,她斜了我一眼,不屑道:“想套 我话?门都没有。” 此番,我可真不是想套她话来着。苦笑的望着她,小狐狸却已经闭了眼,“算了,你爱咋样咋 样,你不做又不睡,就赶紧滚出去看月亮。” 我自然,是不能滚出去看月亮的。今日只是第一日,我倒也并不急,直挺挺的躺了,准备睡觉 。 没想到,潋滟好一会儿过后突然坐起身,愤愤的望着我,“你给我滚出去!”她甩了个枕头过 来,就在我接住的时候,腰上同时挨了一脚,被踹下了床。 “哎哟,”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我不禁一声哀嚎,这小狐狸的动作未免太过快准狠了,“小狐 分卷阅读82 狸 !” “出去,出去!”第二个枕头,第三个枕头,她已经完全一副发飙的模样了,“给我滚出去! ” 连爬带滚,我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狼狈了,“别,别生气,我出去,哎,别扔了,我出去。” 将枕头放回床上,也不敢看她生气的脸,灰溜溜的出了房门。本君这个小白脸终于被赶出了金 主的卧房。 抬头望了望天。房外月亮很是明媚,却不能灿烂我这一脸哀愁啊。 第一日便功败垂成,不得不说让我很是灰心丧气。之后小狐狸算是彻底与我杠上了,不让我进 她的房门,也不接受我的殷勤。纵然我白般讨好,她仍是军心坚定,毫不动摇。 这般过了十几日,正当我愁眉不展,打算破罐子破摔的时候,终于出现了一件让我欣慰的事! 不周山来人了! 来的是寻迷仙君的心腹,不周山的大总管周正。大总管亲自来,这般待遇让我很是受用,潋滟 的脸色却不是十分的好。 在她告诉我有人找的时候,神色便开始阴晴不定,而等我在会客厅接见周正的时,她脸上的神 情已经让那位可怜的大总管战战兢兢了。 “咳咳,周正,你不要紧张。” 潋滟坐在一旁假意喝茶,周正站着,目光很是游移,听得我的话却仍旧苦着一张脸,“仙君, 老爷让我带话来,说他会在不周山待几日,若是您有时间,可过去一叙,原本是想亲自来不死山拜 访的,可有些事情脱不开身。” 这个消息自然让我欣喜,不禁连声道谢。 周正一副不敢过多寒暄的模样,客套了几句便走了。而他一走,潋滟终于改变之前无视我的态 度。 “不周山的大总管?”她抬手抚了抚眉,眯着眼望向我,“看来望天仙君那几日不是去得云梦 泽嘛。” 她的模样虽然危险,可总比不理我好。我心里一喜,巴巴粘上去,点头道:“确然不止去了云 梦泽,还去了很多地方。” “哦?”她挑挑眉,避开我去握她的手,“还有哪里?” 此下得了不周山那边的好消息,我自觉得时机已经成熟,正巧她这般一问,本君此时不说更待 何时? “还有不周山,”她盯着我的眼光让我心里虚了一回,急急的接道:“额,还有须弥山。” 她的脸上瞬间便僵住了。 “嗯,诶,潋滟,”扶了她的肩将她揽在怀里,我也不晓得如何去安慰她,“我,我去了须弥 山,但是,但是没有见着你的样子。” 她良久未说话,让我底气很是不足。 “谁告诉你的?”她的声音冷静得过分,让我很是怀疑自己这些日子的纠结究竟有没有意义。 “额。”想起蒙枝的话,本君实在不怎么想出卖司寒丈母娘啊。 “我娘?” 小狐狸对她娘倒很是了解,不待我说已然猜到。 “潋滟......” 怀里的人将我推开,昂着头看我,一脸冷然,“你知道了?那有什么想法?” 叹了一口气,“对不起......” “我从来便不是要你的对不起,更不是要你的愧疚!”她站起身,撑了一旁的扶手,神情有些 狼狈,“你可怜我么?” “潋滟......” “你要是可怜我就赶紧滚!” 她的模样看得我一阵心疼,也顾不得她生气还是怎样,伸手将她抱进怀里,“不要赶我走,你 赶我,我也不会走的。” 她挣扎着推我,“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每一次都这样,我讨厌你!” “好,好,”将她抱紧,我拍着她的背,吻着她的发,“你讨厌我也没关系,我爱你便好。” 她的气息有些乱,“我才不要廉价的同情!你是不是在开始就知道了?是不是机书告诉过你? 还是纤锦?还是须弥山的人?” “潋滟......” “是不是这样你才回来的?是不是这样才说爱我的?你不......” 果断堵住她的嘴。 她再说下去,天晓得会说出什么自怨自艾的话来。原来,她不告诉我还有这样的原因在里面, 大约是因为当初在她受伤的时候,我许了承诺,却毁的那么干脆。 她的唇有些干涩,味道却还是甜得要命。撬开她的牙关,去纠缠她的舌。 小狐狸的身体已经不复方才的僵硬,双手抓着我臂上的衣裳,偶尔发出几声呻/吟。她原本便 敏感,到得最后已经只剩下靠在我怀里喘气的力气。 本君虽然也气息不稳,却终于有时间说话了! “潋滟,”揉着她的背,我现下实在是需要一段真情实意的告白,“我对你怎么可能是同情? 实在要说,也是因着爱你才会有的怜惜。我当初回来时候的模样,怎么可能是晓得这件事的样子呢 ?不要怕被我看到狼狈的模样,那只会让我更爱你。” 她的手揪着我背上的衣服,脸贴在我的胸口上,声音含糊又有些哽咽,“太难看了,不准 看......” 她似乎终于镇定下来,只仍旧还有些赌气。 这结果实在比想象得好太多了,我终于安了心,抚着她的发道:“怎么会难看,你什么模样都 好看的。” 她哼哼着,似乎对于我的话很认同,“那,那是当然的,不过,还是不准看!” 我实在很想告诉她,自己已经算看过了,却还是明智的将话压了下来。 “嗯,”她稍稍平复了喘息,抬了头望我,眸子里还隐着水光,“也就是说,这些天你是因为 这件事才纠结的?”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正要再接再厉讲几句情话,她却挑了挑眉,主动吻了上来,声音勾人,“ 好吧,一切账事后再算,我们先把方才的事做下去。” “额,等,等下!”喉中的话直接被憋回肚子里,连忙退开身体,我可不能功亏一篑啊!“等 下,现在不是应该好好聊一聊这些年是怎样过的么?” 她的手不知何时已经解了我的衣带,捏在手里对我勾唇媚笑,“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有什么 好聊的?” 话虽如此,可 分卷阅读83 也不能就这样算了吧? “这,这里可是会客厅!” 她扔了手里的衣带,一步步向我走来,“本宫觉得,换换地点也不错。” “等,等下,”她的气势让我节节败退,方才动情的可不只是她,“本君,本君觉得......” “你觉得什么?”她的步伐轻盈,仿似跳舞,踩着一个个点,缓缓贴近,“难道阿姊你觉得弟 媳不够诱人?” 怎么会不诱人?简直是该死的诱人! 可是,越诱人便越折磨啊!能看不能碰,这究竟是谁规定的! 嗷,兼虚,我恨你! “潋滟,”本君决定还是要坦白从宽的好,一个人忍着也委实太痛苦了,“等下,兼虚,兼虚 她说......” 她的神色却已经变了,“该死!”低声咒了一句,“她竟然告诉你那套歪理论了?” “额,我觉得......”兼虚虽然老是和她抬杠,总的来说还是很关心小狐狸的,这种事定然不 会乱说的。 我正要大发善心的想要帮那位名义上的姑姑美言几句,小狐狸的下一句话,却让我目瞪口呆, “果然不告诉你是对的!” ...... 本君活了将近三万,素闻不死山的狐狸们对于情/事莫名在执着,却终于在今日切身体会到, 什么叫做要那啥不要命。 连忙躲到桌子后面,我垂死挣扎的问她:“小,小狐狸,你不愿意告诉我,不会是因为这个原 因吧?” 她仰着头思考了很久,摊手道:“怎么可能。” 正待我要松口气,暗忖着还好时,她却接口道:“虽然是大部分原因啦。” 我只觉得脑中有根弦又崩断了,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本,本君要离家出走! 第二十一章 人间有句话叫做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离家出走自然是不可能的。同一个屋檐下,抬头不 见低头见,更何况是小狐狸那大胆的性格,我这几日过得便委实有些煎熬了。 那一日我逃得狼狈,她未得逞更是赌气,连续两日不理我,那床也不晓得是她不给我上,还是 我自己怕上,反正莫名其妙便又分房十几日。 我这日夜思考,也觉得按照如今的状况还是分开的好,更何况不论是我这里还是她那里都还有 很多事情要做。 期间去了趟不周山见了寻迷仙君,他答应的甚是爽快,就是不晓得那位上神什么时候能见我, 只让我等消息。那上神想来诸事烦多,也不知道我这事会拖到什么时候,只另一件事也颇为紧要。 我那瞎操心的阿娘,竟然派人找到不死山来了! 潋滟自那天开始心情便很是不舒爽,偏偏近来不死山事情多,她白日里管不了我,夜里被我躲 得勤快,见着的时候简直像吞了人间的火药一般,尤其是荆炎来过之后,看到本君的时候,简直恨 不得吃了我。 我这里外里的不是人,只反复忖度如何将这件事解决了。 四月初三,朝云之国有祭祀,我这便思考着如何忽悠着小狐狸一起回趟家,把婚事定一定,免 得夜长梦多。 这一日潋滟得了半日假,我这个做小白脸的自然是殷勤的去伺候。 走进书房的时候她正半靠在榻上看书,见着我的时候,脸色依旧不爽。这般情况我已然熟悉, 毕竟持续了半个月,只嘿嘿一笑,巴巴上去欺到身边,低头去望那书,“小狐狸,你在看什么呢? 好不容易休息,就不要这么用功了嘛。” 她斜睨了我一眼,继续看自己的书,“你有什么事?” 态度着实冷淡。 “额,你这么说,”自然的在榻沿上坐下,本君要好好想想怎样与她说,“好像我有事才找你 一般。” 她轻哼了两声,一副“我还不知道你么”的模样,“你这几日躲我躲得厉害,除了上一次要去 不周山才主动来找过我,还有哪次没事来见我?说吧,又要去哪里?” 咳咳,小狐狸倒确实将我摸得透,既然一开始便被戳破,本君自然不能再这么别别扭扭了,更 何况这是件好事,她即便再不愿意我回朝云之国,应该也不会阻拦才对。 “这个么,其实是这样的,”我一开口,她便放了书望向我,倒看得我有几分不好意思了,“ 四月初三朝云之国有祭祀,我的意思呢,是你与我一块儿回去,咱顺便把婚事定一定,本君在这也 能名正言顺不是?” 她皱了皱眉,又举了书,将目光调了回去,声音听不出情绪,“你小白脸当厌了?” “那倒也不是......”她的态度太难测,让我更觉得几分底气不足,“不过,早点定了不好么 ?” 本君现在想起当初,很是后悔来哉啊。 “本宫倒觉得很好,”她声音轻飘飘,态度冷淡,“不死山本就是不婚一族,你看本宫当初赶 着趟成亲,还不是没结成么?这就是命。你还是继续当你不称职的小白脸吧。” 嗷,她看样子还气得很,拿话堵我。可本君不信命!本君不要做没名没分的小白脸,本君要称 职! 抱着心中坚定又神圣的信念,我与小狐狸展开了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迂回战术。 潋滟开始虽然一副淡定模样,却也抵不住我的软磨硬泡,到得最后已经是一副虚脱模样,捂着 耳朵问:“若是本宫同意了,你能闭嘴么?” 本君当即拍板成交。 四月初三,是当初我族离开东海流浪了三千多年后终于找到了朝云之国这片土地的日子。故而 这么多年来,每年都会这一日进行祭祀活动,其中又以千年大祭尤为隆重。 今年不过是普通的祭祀,倒也随意的很,并没有强求族里的子弟都要回来,大约也是这个原因 ,当荆炎看到我与潋滟的时候,很是惊讶。 小狐狸不愧是当惯了储君的人,比我这个野惯了的储君不知得体了多少。她开始虽不肯来,同 意之后却准备的很是充分,礼物排场一样不少。 来之前,我这个准女婿自然又被蒙枝和司寒喊去好好的教育了一番。因着之前的事,小狐狸似 乎对自家爹娘很是不满,这一次他们又是直接光明正大的找得 分卷阅读84 我。这也直接导致了,他俩被莫名其 妙归为与我同流合污,啊不,同一阵线,说我们是一起欺瞒她,诓骗她,剥夺她幸福的联盟。 我这厢自然是哭笑不得,司寒倒是在蒙枝怀里哭得很是委屈。 “表姑姑,整,啊不,公主”荆炎的神情已经不单纯是惊讶了,高声喊了我一句,语气与表情 都惊悚得很到位,“你们怎么来了!” 这位侄子向来有些大惊小怪,咋咋呼呼,兼之性子又有些八卦,这么多年来都很不稳重的模样 ,本君心中很是忧虑啊。 “荆炎,”摇了摇头,我这个做表姑姑的不得不现了语重心长的模样对他道:“我们怎么不能 回来啊,今日不是族里祭祀么,我这不是带了,额,你......” 望了望潋滟。 荆炎该叫她啥来着? 小狐狸看也不看我,笑着对荆炎道:“不用多礼,斯生一定要回来看看,我也觉得应当如此, 你去通报一下?” 荆炎的神情很是忐忑,望了望我,又看了看潋滟,踌躇的点头道:“那,那好吧,我这就去通 报,表姑姑先去客厅么?” 想了一想,对着他点头道:“行,你去与阿娘说一下,这一次我有重要的事与她说,让阿爹也 来。” 他的模样竟然现了些忧愁,突然问道:“也让雎鸠来么?” 听得阿弟的名字,我这心里便止不住突了一下。迅速看了一眼潋滟,她的模样正常得很。在心 中暗自镇定了一番,我对着荆炎道:“他若是没事,也便来吧,正好。” 他虽然看着一副不成事的模样,却是阿娘给下一代族长培养的左右手,事情做得很是利索。应 了一声,左右吩咐了人,一边来将我们引去客厅,一边去安置送来的礼物。 对于自个儿出生的地方,我自然熟悉得很。引路的小辈并没有见过,想来是年纪尚小,我这些 年回来得少便没有见到。他的模样很是拘谨,却仍旧止不住偷眼去打量潋滟。 小狐狸来的时候脸上虽然笑着,却透着客套,此时发现有人偷看她,竟笑出了几分媚意,挑衅 的望着我。 望了望那愣头愣脑的孩子,本君简直痛心疾首啊!这孩子真是太给我丢人了!难道不知道这样 看人家的准媳妇是不礼貌的行为么? “咳咳,”我这心中不舒服,干咳一声对着那孩子道:“你下去吧。” 前面领路的人愣了一下,神情忐忑,一副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的模样。本君对族里孩子向来和 蔼的很,只这小子怎么看怎么碍眼,神色便有些冷。 潋滟瞟了我一眼,对着那小子笑眯眯的道:“你下去吧,斯生很熟的。” “噢噢,”那愣小子连应了几句,面上已经是被迷得晕头转向的神情,一瞬不瞬的看着潋滟。 他此番行为更是一点定力都没有,简直是枉为我族子弟。作为一个长辈,本君实在难辞其咎,只临 场鞭笞,现了凌厉的眼神去压他。 也算他危机感还算不错,猛然惊醒,慌张的望着我,结结巴巴道:“噢,啊,是,是。少主, 我,我这就走。” 幸好,他逃跑的能力也相当不错。答应一声,再转眼便不见了人影。 他刚消失,潋滟便已经将整个身子都贴到了我身上,模样很是撩人,“你这是吃醋?” 本君手臂被她挽着,耳边又是她暖湿的气息,阵地失守实在有些快,只强撑了最后一分理智否 定道:“怎,怎么可能,这小子,哪里值得,值得本君吃醋!” “哦?”她笑得娇艳,调侃的问道:“不是吃醋是嫉妒对么?” 我们仍然在回廊里行着。虽然我是不晓得,这个姿势,小狐狸到底是怎样迈动步子,也不晓得 自己这么混沌是怎样领着她去客厅的,只胡乱的答道:“什么什么嫉妒,本君统统不知道。” 她却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噢,好吧,你要保持哦。” 意味不明啊小狐狸。 阿娘做事向来雷厉风行,我与潋滟才刚进客厅,正纠缠着怎样坐的问题,便听得她的声音从门 外传来,“斯生,你回来啦。” 她人未到声先至,我这厢与小狐狸的姿势却委实不雅了些,正惊了一惊,潋滟反应却是比我还 快,迅速放了我的手,待得阿娘迈进房门,她站在我身边的身姿已经是要多得体有多得体。 “阿娘!”本君好歹也是经历过大风大雨的,从容叫得她一声。话音刚落便见着她身后还跟着 两人。 阿爹从门外进来,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偷偷在阿娘身后对我挤眉弄眼,而另一个便是我那小 了许多,这么多年都未见过几面,还与我十分相似的阿弟了。 “阿爹,阿弟!” 雎鸠的模样与我倒有七分相似,但毕竟是男子,英气方面显然更胜一筹。只现在的神情简直称 得上是萎顿了,剑眉紧锁,表情聊赖,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跟在阿爹身边,半低着看也不来 看我。 阿娘脸上都是欣喜,已经上来拉了我的手,念念叨叨道:“你呀,在外面这么多年也不知回来 看看,这一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阿娘好给你准备准备啊。” 她望了望我,微微皱了眉,抬手便摸我的脸,“哎呀,怎么瘦了这么多,吃苦了?你在外面也 要晓得疼惜自己啊,你不心疼阿娘也要心疼的啊。” 我却已经呆的反应不过来了。 阿娘虽然确实疼我,可过去回来的间隔比现在还长,也没见过她这么明晃晃的关心。一般嘘寒 问暖这种事都是阿爹来的,她这次一上来便给了我个下马威,着实把我惊了一惊,只赶忙捏了她的 手,结结巴巴的道:“阿,阿娘,我,我很好啊。” 她很是痛心的摇了摇头,翻掌将我的手握住,“还说很好呢,哎哟你看看,手上都没肉了,这 被欺负的,阿娘养了你这么多年,这才多久,就剩这么点了啊。” ...... 阿娘,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第二十二章 “才江姨,卜谨叔叔......”我被阿娘弄得莫名其妙,潋滟正要开口问好,阿娘却忙不迭的开 口道:“斯生啊,如今你回来就好了,上神那边已然没了契约,你业已自由之身,这些 分卷阅读85 年也在外面 疯够了,现在就不要再走了,趁着这次机会,我与你阿爹会宣布把族长的位置传给你,阿娘也好享 享清福。” 阿娘完全忽视潋滟,倒是阿爹低声叫了她一句“世侄女”。 我却已经被阿娘再次的一个消息五雷轰了顶,“族,族长?阿娘,这不是该给阿弟的么,我, 我......” 我是要去入赘的啊。 阿娘的脸一绷,一副怒我不争的模样,“说什么傻话呢,你才是朝云之国的储君啊,又是望天 犼,无论哪个方面来说,都该你担这个担子,”她握着我的手,语气很是沉重,用恨铁不成钢眼神 瞄了一眼阿弟又对我道:“你看看他这副模样,在外面吃了亏,要死要活的,真是给我丢脸。” 我也顺着她的目光去看雎鸠,这孩子的脸色因着她的话更加灰败了几分,神情委实凄楚惨然的 紧。阿爹埋怨的看了阿娘一眼,安慰的拍阿弟肩膀。 如今这状况真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只连忙转眼去看潋滟,她却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一般 ,偏着头不知望向何处。 “额,大家不要站着了,”此时的气氛着实有些僵硬,阿爹连忙出来打圆场,呵呵笑道:“你 看,站着说话多费劲儿啊,都坐,都坐,别客气。世侄女啊,当自己家啊,别客气。” 阿娘冷哼了一声,拉着我去坐,潋滟从容的走到另一旁落了座,淡定的喝茶,阿弟神情黯淡, 默默行到角落窝了,阿爹望了我一眼也跟着他去了。 这场景让本就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力感啊,惆怅得无以复加。 “阿娘,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心中有许多的疑问,当初让我去不死山最积极的便是阿娘 了,也一直以为阿弟出生以后,我这储君便是虚衔了,族长的位置迟早是要给阿弟的,自己正好逍 遥自在去了,没想到阿娘却一直在盘算着我。 阿娘的热情终于消减下去了一些,转眼看了一眼潋滟,哼哼道:“犼儿啊,这些年委屈你了, 唉唉,当初本只是想让你去替一替,却不想不死山打着这个鬼主意。” 阿娘显然是晓得了狐族秘事,我却也不好过多评论,只嗫嚅道:“其实,其实孩儿觉得也还好 ,此下阿弟回来也好,你也莫要逼他了,潋滟她与我......”两情相悦来着。 “逼什么逼啊,他自己回来的,”阿娘打断我的话,恨恨道:“我一看那白风就不是个好东西 ,你阿弟这回被伤得颇狠,谅他也再生不出别的念想了。” 额,阿娘,你这般委实太过独断了吧。 望了一眼阿弟,本君突然有点担忧自己的前途。 前一刻还在想,下一刻果然听得阿娘道:“他回来确实也好,不死山那边既然不肯退婚,那便 让他去入赘,你不要回去了,今日便告知大家,你要继承族长的位置了。” “等,等等,阿娘,你等下。”阿娘的态度让我很是头大,“孩儿今日回来是有事要与你说的 ,你先听我说。” 她斜睨了一眼潋滟,郑重其事的对我道:“你说,不过话在前头,今日这族长之位必须继承了 。” “嗷,阿娘,”我这简直是太不省心了,偷眼打量了一下小狐狸,她正冷眼望着这边。“你听 我说,族长这事先不急,孩儿今日是想告诉你,我,我要,额,入赘去不死山......” 实则,本君只要成亲就成,委实是那司寒,说什么都要我说明是入赘,蒙枝对于这件事也很是 坚定。说他俩只有小狐狸一个继承人,我好歹还有个阿弟,也不怕朝云之国没人继承。我想想也是 啊,如今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什么!”阿娘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蹭得站起身,不可置信的望着我,“犼儿,你说啥?入赘 ?” 嗷,阿娘,你能不这么大声么? 阿弟看过来的目光那么复杂,你让我这个做姐姐的,把面子往哪里放? 拉了一把阿娘,压了声音对她道:“阿娘,你能放轻松点么?” 她挣了挣我的手,一点也不轻松,很是坚定的道:“不成!别说入赘了,成亲也不行,司寒那 个恋女狂,你竟然受得了她!不行不行,她家女儿是女儿,我家女儿就不是女儿了?不行不行,反 正我受不了她,阿娘不同意!” 她这一吼,在场所有人已经都望了过来。 本君多么想捂脸问一句,到底是我与小狐狸成婚还是阿娘您与司寒成婚啊?司寒说到她的时候 也这般激动,她说到司寒时也这般激动。 “阿娘,”尴尬将她压回椅子上,“你就不能好好说嘛,别激动,别激动。” 她狠狠的瞪着我,又瞪了一眼潋滟,气呼呼的道:“你俩勾搭上了?” 好吧,本君的脸已然丢光了,如今已经彻底升仙得道了,再也不惧任何打击了。 可是!什么叫做勾搭? “阿娘,勾搭什么的......也不能这么说啦。” “嗯哼,婆婆,”许久未说话的小狐狸突然笑眯眯的开口,“先容我这么叫吧,勾搭什么的, 您要是这么觉得也不算错,不过当初将斯生送到不死山的,貌似是您吧。” 我下意识的觉得事情要糟糕,阿娘果然一副被刺激到的模样,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小心翼翼 的望了一眼小狐狸,她却对着我眨眼睛。我实在是不晓得阿娘与司寒是发生了什么事,阿爹却已经 接着道:“世侄女啊,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呀,当初你们不死山说的是与关关订婚,即便后来犼儿去 了你那边,婚定上说的也是代娶,这个这个,实在没有道理让你们俩......” “阿爹!”小狐狸的脸色已然很是难看,我哪里还敢让阿爹说下去,迅速打断他的话,“您不 是向来觉得该恋爱自由吗,之前还帮阿弟出走,怎么这个时候突然这么迂腐了?况且,潋滟当初以 为阿弟是我才来提的亲,这不过是歪打正着罢了。” 斜看了一眼我那萎靡不振的阿弟,“而且,关关自己有喜欢的人,你们又何苦强求我俩呢?” 阿爹望了阿娘一眼,竟然直接一偏头,不看我了,关关抬了抬头,又丧气的垂了回去。 忍不住拍了拍头,阿娘坐在一旁哼哼道:“他是有喜欢的人了,看看现在的 分卷阅读86 样子?不过,这两 件事也没有关系,反正你不能做司寒的女婿!” 好嘛,这件事已经无关我与潋滟的事了。阿娘,你还能再不讲理一点么? 这件事委实诡异了,想当初阿娘虽然强势,却也不会这般不讲理,真不晓得她是怎样想的,还 是我那梅花丈母娘真给了她什么刺激? 小狐狸直直盯着我,显然是在等我表态。本君此时哪里能退缩,只将脖子一梗,自觉将我那被 深深隐藏着的王霸之气一现,坚定的道:“阿娘,我也不管,反正我就是要与潋滟成亲!” 潋滟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心里一喜,头上却挨了一下,“你这孩子翅膀硬了,还学会顶嘴 了?” 嗷,阿娘,我都将近三万岁了,你能不在这么多人面前打我么? 她的脸色委实难看,只吓得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嗫嚅道:“孩儿也不是顶嘴,只是希望自己 的婚事能自己做主。” 我巴巴的望着她的脸。 小时候阿娘教训我,最受不了我撒娇,隔了这么多年,今日再次使用,也不晓得效果大不大。 片刻之后,阿娘脸上的气愤神色已经有些绷不住了。她原本便是个大美人,只眉目间的英气稍 显凌厉,此下表情一软,顿时柔和了不少,美人姿态尽显,幽幽叹了口气,抬手抚了抚我的头,问 的却是,“司寒怎么说?她竟然同意了?” 小狐狸的脸色瞬间一松,我这心底自然也松了一松,斟酌的道:“司寒姨自然是同意了。” “哼,”她看看潋滟又看看我,一副赌气的模样,“她倒真是个控女狂,哼,比疼女儿,我才 不会输给她,既然她同意了,阿娘也便同意。” 阿娘的态度转得委实快,我脸上已经露了喜色,却听得她继续道:“不过,入赘什么的,没门 ,要也是她女儿嫁过来,她要看女儿就来朝云之国看。” 我只觉得自己脸上的神情瞬间便僵住了,回想起司寒的话,心中更是拔凉拔凉的。 这问题仍旧没有解决嘛! “还有,今日这族长之位你便给我接了,也不要回去了,”阿娘微微抬头,垂眸去看潋滟,“ 司寒什么时候松口让你嫁过来,什么时候办婚事,婆婆我还是很讲道理的。” 抬手捂了眼。 有一个这么讲道理的老娘,本君果然还是应该离家出走啊。 第二十三章 本君过往自认潇洒,打死也想不到今日,自己的婚事会被闹成一场家庭伦理剧。望着阿娘坚定 的脸,回想起司寒那独断的语气,登时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只觉得自己心力交瘁。那厢还这么多 正事没办,这厢却还闹这有的没的,实在太简直了。 潋滟的脸色已经阴郁得可以,只望着我仍旧一言不发。 想本君与自家娘亲斗了这么多年,鲜少斗过她的,如今无论如何都要拼一把。 “阿娘,”现了无可奈何的模样,在这艰难的时刻,考验本君演技的时候到了!深深望了一眼 小狐狸,我对着阿娘道:“孩儿晓得要您改变主意很难,可我的意志也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你与 司寒姨争得什么孩儿不晓得,但自觉做孩子的也不好插手,如今我们不如各退一步,孩儿留在朝云 之国,但先不继承族长之位,你与司寒姨之间必定要什么误会,我们可以慢慢调节。” 我这番话表明自己会留下来便让阿娘放了几分心,后边的话又不会显得自己妥协的太过,应当 很是能让人掉以轻心才对。 阿娘果然现了一副思考的模样,似乎在考虑我这个意见。小狐狸却已经冷哼一声,看也不看我 一眼,起身甩袖离开。 “诶,潋滟!”匆忙叫了她一声,小狐狸却未曾理我。阿娘因着她的行为仿佛胜了一筹似的现 了得意模样。“阿娘,我先与她说几句话,怎么说都是一块儿来的,就这般让她回去不好。” 阿娘很是大方的挥了挥手。 我哪里还敢耽搁,匆匆奔出门口。一个拐角,果然见着潋滟在那等着我,心中登时一松,赶紧 拉了她的手跑。 小狐狸的手被我握着,态度异常的温顺,只嘴角的笑很是甜腻。“没想到你花头这么多,咱们 如今算是私奔么?” 我此刻实在是急得很,阿娘大约不用多久就会反应过来了,只拉了她匆匆绕开回廊,跳进中庭 ,“私奔便私奔吧,现在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私奔自然要轻装出行,辇车什么的统统不要了,抱了小狐狸,凌空化了原形。 “犼儿!”下面阿娘的声音很是愤怒,已然是发现我这小伎俩了。我哪里敢回头,仰天长啸一 声,脚底抹油开溜。 在房间里,阿娘和阿爹想要制住我委实太轻松了,可在这空旷的地方,本君要想跑,朝云之国 谁也拦不住我。 阿娘的吼声犹在耳边,我与潋滟却已然到了千里之外,身上的人笑声朗朗,捶着我的背道:“ 斯生,你果然最拿手的便是逃跑了。” 本君若不是返了原形,必定要拿手擦擦额角的汗水,与她争辩几句的。想我堂堂望天仙君最拿 手的是打架才对,逃跑委实不是咱的作风,只莫可奈何的发现,自己被她看到的模样都有些狼狈。 方才的场景让我现在也有些惊魂未定,只哼哼唧唧的道:“若是不跑,咱们可就被棒打鸳鸯了 。” “可不是么?你娘也不是省油的灯。”我能感觉到小狐狸用手顺着我背上的毛,立时感到一股 舒适的麻意从背脊涌出,不禁抖了抖身子接口道:“如今咱去哪里?回你不死山?你阿娘可也不是 盏省油的灯。” 小狐狸笑声狡诈,声音得意,“干嘛回不死山,咱是私奔啊,你不是向来玩得开么,如今出来 带我去哪里转转?你娘估计会去不死山闹一场,咱们先玩个十几日,待去了须弥山再回家。” 看来她也是被闷坏了。这个提议甚好,我自然同意得很是爽快,只想了一想便对她道:“不如 这样,十几日在天界玩也没什么意思,不如下去人间耍一趟,你应当还没去过吧。” 上头的人声音立马兴奋起来,拍了拍我的背,答道:“这个好,小兔子,为本宫摆驾人间。” “......”那句小兔子让我整个身 分卷阅读87 子都抖了一下,她接着的自言自语更是让我觉得无力。 “人间的公主出巡是不是这样?我看的本子里都是这般,真是比天界的公主有排场多了。诶, 你不是应当答应一声喳么?” 本君是不是应该回去偷偷将她那些宫斗本子烧了? 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至此一语便看出来人类是有多么的想要成仙了。将成仙吹嘘得 天花乱坠,夸大其词。只依本君这么多年的经历来看,那些成了仙的人过得都很是战战兢兢,其中 不少都回下面体验生活去了。所以说,以讹传讹是件多么坑爹的事。 小狐狸初下人间很是兴奋,又不太晓得人间行走的规矩,委实闹出了不少笑话,更是弄出一堆 人追在我们身后求道,忒不安生。 本君千叮咛万嘱咐,在人间千万不能飞,自然也不能使用法术,需要不停暗示自己是个凡人, 否则还有什么意思? 潋滟听得懵懵懂懂,还嫌弃这嫌弃那,却分明一副很开心的模样。 人间虽然好玩,只有些地方却是绝对不能带她去的,偏偏不知谁给她看的本子,才子佳人自然 少不了青楼这种地方,她从开始便央着我带她去。 我哪里敢答应? 她一下人间便易了容,只这般都惹了不知多少的是非。她去青楼,还不闹翻天?可拗得过她, 我就不叫大兔子了。妥协的自然还是我。 我不带她去,她自个儿却已然摸出些门道,吵嚷着自己去,我这拦不住自然只能保驾护航。去 的时候让她化了一男身,我可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是去砸场子的。 青楼这种地方,我,阿念还有白泽,当初没少来,进来就像走自家门一般。所谓一百个人间界 会有一百种风俗,却只会有一种青楼。包场,叫姑娘,本君甚是就轻驾熟。 里面鱼龙混杂,过去来自然不是包场,否则有什么意思,只小狐狸不省心,将场子包圆了,免 得出什么状况。 幸好她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这厢,盯着一溜上来的姑娘,神色很是考量。半晌才对着我道:“ 斯生,这水准也太差了吧。” 她声音未曾收敛,自然被一群姑娘听到了,本君登时觉得万分尴尬,只瞟了一眼那群怒目而视 的妹子们,低声对她道:“你不要拿自己的水准去衡量她们,人间里都算得不错了。” 她斜了我一眼,哼哼道:“你果然是久经沙场的很。” “咳咳,”小狐狸便是化了个男身也抵不住这身媚气,这一斜眼的风姿直看得人发麻,当下不 敢看她,只拍了拍手让那群姑娘上来。 也不晓得是因为潋滟的相貌太过柔媚,还是因为刚才那番言论,这群姑娘一上来竟都涌到了我 身边,将她一个人撂在了那边。 我这心中咯噔一声,果然听到她对着我冷哼。 “来来来,”勉强现了笑,对着这群姑娘道,“今日主要是我这位贤弟想要来你们这里长长见 识,你们去陪陪她,不用管我了。” 没想到话音一落,身边便响起一群叽叽喳喳的声音,乱哄哄的绕来绕去,我这厢更觉得头大, 小狐狸却已经拍了一把桌子。 房间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我如今哪里还敢让她们呆下去,只赶紧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周遭一片埋怨声,过了好久才稀稀拉拉的做鸟兽散了。 潋滟神色不善,我这内心忐忑,只强作镇静的摊手道:“都说不要来了,你看还惹自个儿不舒 服。” 她哼哼着不来应我,却起身朝门外走。 我正以为她打算走了,却听她道:“你在这里等我。” 莫名坐在房间里,本君竟然连逛青楼都逛成这个模样,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潋滟去得并不久,回来的时候却拿着一壶酒,神色一改方才的阴郁。她一进门便化回女身,将 房门重重一关,笑得很是惑人,“果然还是这般舒服,来来,我去找老板要了一壶好酒。” 她态度转变得颇快,我这厢自然惊疑不定,她却已经在我旁边坐了一边倒酒一边道:“本宫将 你的姑娘们赶走了,如今自己补上可好?” 啊呸呸呸,小狐狸你是真不知道人间的事,什么乱比喻。 赶紧捏了她的手,让她停了动作,本君觉得又要开人间行走传授课业了,她却先我一步道:“ 什么话都喝了这杯再说。” 她纤指白皙,捏了碧绿的瓷杯递到我嘴边,神色很是坚定。望了她一眼,无奈将那酒喝下,味 道着实不咋地。 小狐狸放了杯子,一脸期待的望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皱了眉,不确定的问道:“你觉得 怎么样?” “很难喝。” 我老老实实的回答,却见她的神色更是懊恼,自己就着酒壶喝了一口,自言自语道:“怎么会 ,老板明明说一头大象也该有作用了。” 本君只觉得身上寒了一寒,哭笑不得的问她,“小狐狸,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人间的药对我们 是没用的么?” “嗷,”她狠狠的将酒壶扔下,愤愤道:“人间真是一堆奸商,早知道就从族里偷些药出来了 ,偏偏长老对这些管得牢。” 本君心中真是一阵后怕,原来不知不觉中,那位老狐狸长老竟然救了我这么多回。 “小狐狸,”无奈的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你便先忍忍,待我恢复修为帮你把身上的怨灵解了 便随你发落可好?” 她眯了眼便往我怀里靠,埋怨道:“你又不是狐狸,说得倒真是轻松。本宫凄惨了这么多年, 还不兴先给点甜头。” 抱了抱她。 本君很想告诉她,自己可是一点也不轻松。 “嗯,斯生?”小狐狸靠在我怀里声音软软的。 “什么?” 她的脑袋蹭了蹭,双手抓了我的衣服,“你确定那药对我们没用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觉 得......” 我的双手一抖,抬了去摸她的脸,发现热得惊人。 本君只觉得心中一片苦楚,不禁仰天大叹。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死的狐狸们,竟然连体质都与普通仙人不同。 第二十四章 分卷阅读88 本君心中一片冰凉,潋滟的身体却愈发滚烫。 “斯生......”那声音简直是要人命,软糯娇媚到让我的肝都颤起来了,“给我。” 我觉着自己的身体有些颤抖,思绪略有些混乱,只在灵光一闪之中终于抓到一些头绪,将贴在 我身上的人儿推开了一些,正经严肃的问她:“潋滟,你是怎样修炼的?” 她眸光含水,面上绯红,媚态毕露,只埋怨的横了我一眼,“现在,你还有心情问这个。”一 边说,一边拿了我的手去贴她的脸,露了些微适意的神情才继续道:“反正我不管,今天无论如何 你都要依我。” 她的脸已经热得烫手,我能不依么? 摸了摸她的额头,我又问她:“很难受么?” 她迷蒙的眼神也不晓得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只含含糊糊的点了头,已经整个人都靠了上来。此 时已然没有退路,本君看样子确然只能牺牲我一人,幸福小狐狸了。 这事历练了几个月,本君已是就轻驾熟,又与小狐狸契合异常,虽然此时状况混乱,等到得床 边,我俩都已将对方的衣裳脱了干净。 本君心中自然还是有顾虑的,将小狐狸推上床后不禁有些犹豫,她的手却已然沿着我的背向下 摸索而去。 无奈抓了她的手。 想到待会儿等待本君的将是一桶冷水,不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小狐狸,你真是要我的命。 ” 春宵一刻,值千金。那一夜无眠,岂不就是人间所谓的江山不换? 本君要对那些文人墨客说一句,啊呸!我便是铁打的,也定然经不住这么折腾。 “干嘛臭着张脸,”小狐狸风姿缭绕,心满意足的趴在床上看我,模样忒得挑逗,“可不是本 宫的错。” 此时,已经是第二日午后。 经不住捂了脸,无力的将双肘杵在桌面上,我决定离现在的小狐狸越远越好。 “诶,又不是我不让你到——” “啊啊啊啊啊!!!!!”忍不住大叫着打断她的话,本君委实不想记起这么悲惨的夜晚。 小狐狸在床上翻了个身,玩着自己的发,“本宫都说你是自己找罪受了,一晚上去淋了几次冷 水?真是的,连带着我也被打断好几次。” “嗷,小狐狸,”我这到底是为了谁啊?难道活该本君要在冷感无能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咱以后再也别这样了,真的真的真的,好伤身体。” “唔,”床上的人声音有些不满,却还是答道:“这次是意外嘛,哪里晓得会是自己喝掉,若 是对你起作用,就没这么夸张了。” “喂!” “好啦好啦,”潋滟难得听话,此时笑得十足像只刚偷吃了烧鸡的小狐狸,“一定没下次了, 本宫也觉得累啊,一个晚上不睡,修为竟然没丝毫精进。” 无力的扶了额头。 幸好没丝毫精进,不然我这忍耐不都白费了么? “小狐狸,我觉得我们该回去了,”再不回去,本君便是猫妖,也得没命,“算一算日子,也 差不多了。” 算上在各界周转的时间,也差不多该去须弥山找兼虚了,尤其是发生了昨晚那个意外,我是既 担心她的身体,又担心她故技重施。 小狐狸轻声哼哼着,带了不满。 起身走到床边,弯腰去拉她的手,“乖了,也玩得差不多了,还是身体紧要,而且不周山若是 传了消息过来,咱不回去又怎么知道?” 她的手被我拉着,思考的望着我,好一会儿后终于乖乖的坐起身,点头道:“也是,不要耽搁 正事,杀鸡取卵果然还是件愚蠢的事。” 禁不住苦了脸。 这小狐狸的文法究竟是谁教的?都是些什么破比喻啊。 床上的人无视我满脸的哭诉,将双臂一展,微微抬了抬头,对我道:“小兔子,为本宫更衣。 ” 本君,本君回去之后一定要烧了那些宫斗本子!!! 到得须弥山的时,已是两日之后。迎接我们的自然不止兼虚。不出本君所料,小狐狸她娘早已 经在这里等了好几日。想来她也不傻,我们这一逃,即便打定主意不回不死山,却总是要来须弥山 找兼虚的。 只不过,她今日见着我,不但一改往日的不满,竟还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小狐狸原本对我这丈母娘之前的行为很有些不满,这些日子却不知是因为在人间玩得太久想阿 娘了,还是玩得开心忘了那些之前的不开心,见着司寒的时候,好好撒了个娇。 这样一来,她母女俩算是顺利和好了。看着两人挨着在一旁说话,我这心中一块大石重重落地 。 “没想到,你还挺有一套的。”兼虚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将小狐狸带去见你娘,还 能够跑出来。” 忍不住苦笑一声,“我当时还真以为自己跑不掉了。” 兼虚捂着唇笑,对着我轻声道:“司寒之前与我唠叨了两日,说你阿娘闹去不死山,两人又是 一番唇枪舌战,最后她大获全胜,啧啧,那神情,那模样,真是春风得意的紧。” 她的笑料到我这里可都是头疼事啊。 “你倒笑得开心了,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叹了口气,“也不晓得我娘与小狐狸她娘是不 是上辈子有仇,这么不对盘。” “哈,你竟然不知道?”听着我抱怨的人惊讶的望着我,她的话却让我比她更惊讶,“才江与 司寒不是上辈子有仇,而是这辈子有仇啊。我以为那时候你已经出生了,应当晓得的。” “额,还真有仇啊,”本君在外这么多年,自然有些事是不晓得的,只听着她的话便颇为的忐 忑不安,“不会是啥大仇吧。” 兼虚摇了摇头,颇为暧昧的低声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毕竟那是两万多年前的事了,司寒 说得也不太清楚,只晓得她当初还是株长在西王母昆仑岛之上的小梅花树,才江在那里闹了一些事 ,其中一件便是将一片的梅林弄得只剩下她一株。啧啧,这仇,你可想而知了吧。” ...... 本君若不是捂着自己的嘴,便要叫出声来了! 西王母,昆仑 分卷阅读89 岛,的梅林! 我哪里能忘了那事?本大吼便是忘了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忘记那里! 在昆仑岛闹事的可不是我阿娘,而是本君!当初何止是那片梅林?大半个昆仑岛都毁了。就因 为这件事,我才会被那位上神抓去当了坐骑。打死我也想不到,潋滟她娘,竟然便是当初阿娘在我 口中救下的最后一株梅花! “诶,斯生,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身体不舒服么?” 本君全身都发寒,脸色能不差么?紧紧咬着牙,对着疑惑的人摇了摇头。 “真的没事?要不要为你看看?” “不,”勉强笑了一下,我这心里真是复杂万分,“我没事,可能是有点累了。” 兼虚狐疑的望了我一眼,竟安慰道:“你也不用太担心,司寒她是有惊无险,还因祸得福才能 最终修成天界冬季的掌司,说来没准还要谢谢你娘呢,只你也晓得,那些个梅花里说不定就有她什 么姐姐妹妹的,也难怪她要不对盘了,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目前的状况看来也不甚严重,况且她 原本便对这方面很淡薄。” 点了点头,本君登时对潋滟这位小姑姑感激得痛哭流涕。 兼虚她,真的是个大好人,本君要为过去自己腹诽她的恶毒话语道歉。 “诶,斯生,你怎么了,脸色好差。”正在我想要去握兼虚的手,好好感谢她一番时,小狐狸 竟挽了司寒的手笑嘻嘻的走过来,“难道是累了?” 心虚的不敢看司寒一眼,点了点低着的头。 “哎呀,”我这丈母娘今日应该真的很是开心了,虽然用着责备的语气,原本常年带着寒意的 脸,竟一直带着笑,“年轻人,果然还是不要太累的好,也要为滟儿的身体着想啊。” 唯唯诺诺的答应着。 我如今一想到自己当初差点拦腰咬断她的树干,便经不住一阵后怕。没有她,便没有小狐狸啊 ! 潋滟娇嗔一声,埋怨道:“哪里有累到,哼,都是兼虚你个混蛋,这该死的兔子根本就不肯碰 我!” 苍天呐,哪里有个地洞让本君钻进去吧,如此私密的事,怎么好与人家讲! “噗,”我只觉得自己的头越垂越低,身边却响起兼虚恶意十足的笑声,接着便是惊天动地的 拍桌声,“哈哈哈,她竟然真的不碰你,哈哈哈,潋滟,你家兔子太可爱了,哈,哈哈,哎呦,痛 死我了,哎呦,她竟然相信了,哈哈哈,哎呀,我受不了了,哎呦。” ...... 本君此时真想将他挨着的桌子掀了! 兼虚,我要收回自己方才在心里说的每一句忏悔!你果然是我最讨厌的人! 没有之一! 第二十五章 兼虚不停的解释自己的理论是没有错的,不过普通正常的运动还是有益身心健康的,并不是完 全禁欲的意思,并且一口咬定是本君自己的理解有问题。 我已经快被她气疯了,决定暂时不要听信这家伙的任何言语。 却说从须弥山回来之后,这日子过得便委实醉生梦死了些。真不明白为什么如今明明是万事未 备,还欠东风的状况,小狐狸却能这么淡定。最终,本君也只能将此归为狐狸们享乐主义的本性了 。 令人欣慰的是,寻迷仙君那头传话过来,说已然将我的事情报知那位上神,大约不久之后便能 给我消息。本大吼恢复霸气威武之身姿,指日可待。 回到不死山半个月后,荆炎再一次来拜访。我原本以为还是阿娘气我逃跑的事,让他来传话, 下最后通牒什么的,正坐立难安的在思考如何逃避才好。却不料,潋滟亲自将他领了进来。初初看 过去,两人的神色竟然都十分之凝重。 “表姑姑,你一定要救关关啊!”荆炎向来是个喜怒形于色的人,见着我的第一眼已经泪眼汪 汪,说出的话却是吓我一跳,“他昨日去玉清境不知犯了什么事,被关进天牢了!” 关关是荆炎从小带大的,两人关系十分之好,此时早已声泪俱下:“表姑姑,你一定要救关关 ,帝君,帝君说要将他贬为凡人,不复轮回。” “什么!”我原以为事情应当不甚严重,此刻,才终于意识到问题不简单,忍不住确认道:“ 你说什么?” 自从天界与佛界交好后,天界已经不再有魂飞魄散之刑法,而这之后量刑最严重的便是贬谪凡 人,不复轮回。从本质上说,这与魂飞魄散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多活几年而已。听说帝君近年 来宽厚了不少,已经很少用此刑法。却不晓得阿弟究竟是犯了什么事,会被如此判刑。 “关关,唔,关关他自从回来之后不是一直那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么?”荆炎抹了抹泪,调 整了一下情绪,才继续道:“只不知道为什么,前几日突然变得开朗起来,对长辈也都殷勤恳切得 很,我们只以为他已经从阴影中走出来了,看护也便少了些,昨日他找了由头出去,下午的时候便 传回来消息,说是被关进了天牢,判了刑。” 忍不住望了一眼潋滟,她似乎已然知晓,只皱了眉望着我,摇了摇头。 如今再去纠结事情起因显然不太实际,当务之急便是去见帝君。而最大的问题在于,本君的身 份太过特殊,阿念不在,天界行走都要时时小心,更别说去见帝君了。阿娘定然也是寻了许多方法 ,实在无果才让人来找我的。 定了一番心神,只对着荆炎道:“此事我已知晓,你去告诉阿娘,让她不要担忧。”我虽然还 毫无头绪,救阿弟却已经不是能不能办到的事,而是一定要办到的事。最坏的情况,便是劫狱了。 荆炎望着我的脸,踌躇了一会儿才道:“表姑姑,主母说,请你一定不要乱来,实在不行,便 听天由命吧。” 点了点头,让他退了,陡然觉得身上有些虚。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潋滟行到身边,抚着我的肩膀,柔声道:“你打算怎么办?可惜不死山与天界也没有什么交情 。” 她说得我又如何不知,流沙一带属于三不管地界,基本上在这里的部族,都是不十分受天界王 族待见的。 拍了拍她的手,勉强抖擞了一下精神,“你不用 分卷阅读90 担心,我先去一趟不周山,也许寻迷仙君能说 上话,让我见一见帝君也是好的。这件事发生得那么突然,判刑也太过迅速,恐怕其中还有什么辛 秘。” 潋滟犹豫了一下才道:“那我再去打听打听事情经过,你如今便去?” 之前发生的事情让我晓得,她定然还有什么秘密的渠道可以打听事情,如今也不好耽搁,点了 点头道:“嗯,你也莫要担心,我会通知你的。” 到得不周山时,我的脑子还并不十分清明。幸而寻迷仙君未曾出去,甚是热情的接待了我,只 他以为我是为着自己的事情来的。 此下事情紧急,我也顾不得寒暄了,打断他与我讲那位上神如何如何的话头,沉声道:“仙君 ,斯生此次前来实是有重事相托,我那弟弟不知在天界犯了什么事,被判了重刑,您也知晓我族的 尴尬地位,如今阿念不在,只盼您能疏通一番,让我见一见帝君,了解一下事情的始末,即便是死 ,也要让他死得明白吧。” 我一口气说完,寻迷仙君的神色已经现了惊讶,既然皱了眉,很是凝重。“你先把事情说一下 。” 我知晓的也不完全,只能把荆炎告诉我的复述了一遍。 “此事确然有些奇怪,”他点了点头,似乎已经下了决定,“这些年我虽然已经不太管事了, 但想来在帝君面前还能说上一两句,如今既然耽搁不得,直接随我去天庭拜见帝君吧。” 寻迷仙君的话让我心中一喜。他素来和善热情,对晚辈也都甚为疼爱,愿意帮我这点自然不用 怀疑,只能够这般雷厉风行还是让我欣喜不已。 他虽然不说,但我也晓得,拜见帝君这种事并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的,更何况是什么请示都不 上,就突然过去?可阿弟的事确然紧急,我也只能在心底默默的感激她,不能推却。 “仙君,大恩不言谢,斯生来日必定赴汤蹈火。” 他只温和的笑了一笑,摆手道:“不必客气,我还要感谢你照顾阿念那么多年呢,闲话莫说, 这便走吧。” 天庭这地界,说实在的,便是请我,我也不想来的,帝君那家伙也只在封仙君名头的时候见过 一两面,阿念对他还挺尊敬的,我却总觉得那老家伙肚子太黑,一腔花花肠子,也就阿念那心思单 纯的以为他对自个儿不错。 寻迷拜了贴,领了我在南天门侯旨,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才终于来了个仙童。我耐心早已经被 磨光了,此下却也只能忍着,跟在两人身后默默的行着。 这一边走一边也寻思了良久,我那倒霉阿弟到底犯了啥事。 这刑量得如此之重,即便没有闹出性命来,恐怕也不远了。而想到之前那孩子的死样,莫不是 被人三了气不过,跑去将小三给剁了吧? 想起过往自个儿的暴烈脾气,越忖度越觉得有可能,等到仙童将我们领到大殿的时候,背上已 不觉出了一层的汗。若事实确是如此,我便真的只有劫狱的份了。 帝君长得甚是端正威严,虽然相貌只得而立模样,眉目间却很有些沧桑。见了礼后,他先是温 和的与寻迷说了会儿话,我便也只能在旁立了静静的听着,直到他将目光转向我,念了一句,“这 位便是望天仙君,斯生吧。” 我晓得重头戏来了,又俯身拜了个礼,回道:“帝君好记性,在下确然是斯生。” 他的目光蕴了一蕴,神情从温和转为严肃,皱着眉道:“你今日来的目的,本君自是知晓,只 你那阿弟,”他顿了一顿,眯着眼似乎是在考虑如何措辞,“你可知雎鸠犯了何罪?” “斯生不知,”这老头,这是明知故问么?“还望帝君明言。” 他叹了口气,稍显做作,“玉清境九圣之一的白风,被你那阿弟,雎鸠,给废了。” “白风?”这个消息与我方才所想虽然有些不同,但估计都是感情问题,看样子是因爱生恨什 么的了,可论说,白风的修为怎么可能被我那比他高明不了多少的阿弟给废了呢?“若是这件事, 其中还有隐情,还望帝君明察,自然,雎鸠废人修为一事确然不对,斯生愿用自己的修为去还白风 。” 况且,即便真是废了他的修为,也决计不会判得如此之重吧,我就不信帝君一点也不知道他们 有什么纠葛。 “咳咳,”帝君干咳一声,摇头道:“斯生,这,这个不是修为的问题,那,那白风,就,就 是被废了。” 上头的人突然有些尴尬起来,斜着头望向别处。 他这般模样,让我越发奇怪起来。难道雎鸠不但把人家修为废了,还把人家道行也毁了?若真 是如今,我想补也补不上啊。 “帝君,”本君心里此刻真是有些忐忑,还希望这事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才好,“难道白风的 道行也......” “不是,”帝君没有让我将话说完便打断了。 “额,那是丹田?” “不是!” “诶,难道是......” “不是不是,”上头那位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吹胡子瞪眼的道:“不是修为不是道行不是丹田 不是气海不是元魂,是被废了,懂?被断子绝孙了!” ...... 阿弟哟,你怎生如此冲动啊,想当攻想疯了?阿姊我果然只能劫狱了么? 这事还真不怎好办,说严重吧,仙人里不结婚生子的一大堆,很大一部分都是禁欲主义者,修 为未破,道行不散的,若是肯舍得一世为人,重新修行,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也算不得多严重 。可说不严重吧,这尊严问题大于天啊,人白风虽然女气了些,好歹是个男的,这可怎么下得了台 阶? 我一时有些尴尬,帝君似乎也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很尴尬,站在一旁良久的寻迷一直没说话,此时也是一副尴尬的模样,整个大殿里,都飘着一股尴尬的气氛。 第二十六章 “帝,帝君,”我实在不知如何是好,作为一个上仙,被废了那种地方,实在是...... “帝君,”寻迷却在这时开口,“那雎鸠虽然有错,可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判如此刑法,我看十 世轮回便......” 帝君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寻迷,你也不是 分卷阅读91 不知道,白风的祖辈在上古一战中立下大功 ,可族人几乎死伤殆尽,如今更是只剩下他一人,却被......唉,他如今还在昏迷之中。其他八圣 已经联名上书,要求严惩雎鸠了。本君也是压力颇大,毕竟他是在天界犯了事,九圣又都不是简单 的人物......” 帝君还在解释,本君却只有满心的绝望。 阿弟,看来阿姊我只能劫狱了。 “既然这样,斯生也没有别的要求了,”劫狱这档子事儿本君在人间倒做过几回,只在天界可 委实没有这么简单。幸亏这种刑罚很是麻烦,估计真要到行刑,必要拖个一年半载,而在这段时间 里,我若是能让上神将我这禁锢解开了,到时候把我就能大很多,“还望帝君能允许斯生见一面雎 鸠。” 都说这帝君几年来仁和宽厚了不少,如今看来,倒不见得都是假的。只见他点了点头,大方的 道:“这倒无甚大碍,本君让人带你去。” 谢了恩,又对寻迷道了谢,跟着帝君叫来的仙吏去天牢。 想本君逍遥了将近三万年,没想到最近这百来年,烦恼的事就没停过,思来想去,还是感情惹 得祸啊。我那阿弟也真是个倒霉孩子,好好谈个恋爱也给闹成这样。 在近年来的天界,天牢已经变成了一个十分神奇且尴尬的存在。因为犯罪率的下降和风气的开 放,这里已经鲜少有重刑犯了,甚至有些仙人没事还爱跑里面待几天悟悟道什么的,故而这防备并 不怎么森严,只不过,如今关了一个重刑犯,那些守卫门仿佛打了鸡血一般精神抖擞的站着岗。 进去的时候,本君被行了良久的注目礼。领路的仙吏并不多话,恪尽职守的将我带到最深处, 一路过来,只见整个牢房里空荡荡的。 “关关,”隔着被下了禁咒的牢门往里里看,那披头散发窝在角落里的人不是我那阿弟却是谁 ?“关关,你怎么样了?” 按理说,私刑什么的,应该不会动,可他这副模样看得我很是担忧。 “关关......”身旁的仙吏很识时务的退下去了,可窝在墙角的人,不论我如何呼唤,他就是 一动也不动,仿佛睡着了一般。 叹了口气,估计这孩子心里也不好受。 “关关,你先别担心,无论怎样,姐姐都会救你的。” 我打着保证,他却仍旧无动于衷。 “帝君说这件事可以从长计议哦,我会让人想办法疏通的,你放心好了,怎么说你姐我也当了 两万多年的上仙了,你乖乖在这里等着,我......” “斯生。”墙角的人影倏然抬起头来,却直接叫了我的名字。 愣了一愣。这孩子虽然从来都见得少,也确然没听他叫过我几声姐,可这么直晃晃的唤我名字 ,还是让我呆了一下。 “......关关?” 他的面容隐在散乱的发下,显得有些阴郁,神情晦涩又嘲讽。 “你现在,幸福么?” 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突然反应过来他问了一句与目前情况完全无关的话。 “啊,关关,你怎么......” 他复又将头埋回抱着的手臂里,“不要和我说话。” 带着些微的压抑歇斯底里。 “关......” “你走,我不想见到你,”他似乎终于爆发,对着我大声的喝道:“你走,你走!我才不要你 管!” 后退一步。 他的反应委实太过奇怪,我约莫着自己现在脸上的神情定然不太好看。可一想到这孩子现在所 经历的事情,又觉得自己不该对他的失态进行指责。 “关关,你莫要担心.....” 他双手抱膝,整个人都因为激动而颤抖着。 “闭嘴,闭嘴,”他呜咽着,几乎哭泣,“闭嘴,为什么你是我姐,闭嘴。这一切都是你,都 是你造成的。” 哑然的站着。本君,委实不知自己对这个只见过几面的阿弟做过什么,难道,是因为我取的名 字太难听了? “望天吼,望天吼,从来都没有人看到过我,”他似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从我出生开始, 阿娘便整天唠叨着你,无论我做什么,都没有办法达到她的要求。” 他的话让我禁不住沉默了。 “你知道么?你知道么?无论是谁看到我,都会说,你与望天仙君好像。呵呵,好像你。我为 什么要像你?一直,一直生活在你的阴影下面,一直被当做你的替代品。只要,只要你回来了,我 就可以被抛弃了,是不是?” 心脏处突然涌现的疼痛是那么强烈,我第一次感受到眼前这个孩子是自己弟弟的那种深刻的血 缘联系。 “关关......” “都说不准叫我了!” 他的声音嘶哑又破碎,有委屈,有不甘。 “为什么,就是没人看到我呢?风,呵呵,白风,你知道他对我说什么么?他说啊,”他陡然 大笑起来,比哭泣更加撕心裂肺,“他说,关关啊,你的幸福是被施舍的。你知道么,一百多年, 一百多年我都心甘情愿被他当成实验品,可是呢?可是到了最后,他还是告诉我,你不行,你不是 望天吼。” 我已经能够听到自己骨骼摩擦的声音。 白风...... 废了你,简直是太便宜你了。 关关的话语还在继续,他仿佛中了魇般的,无法停下。 “呵呵,你现在很幸福,是不是?”角落里激动的声源突然变得柔和起来,而这问句却让我心 里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惧,“哦哦,那潋滟,狐狸家的小公主,你很幸福是不是?” “关关!”我想要厉声喝止他的言语。 “可是啊,白风说过哦,说这个也是虚假的。诶诶,你知道么,那潋滟啊在第一次遇到你的时 候吃了什么?” “雎鸠!你疯了。”他扯上潋滟的事让我再也不能冷静,“你疯了,混蛋,自己受到挫折不要 推到别人身上!你作为男人的担当呢!” 他缓缓抬了头,我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原先俊朗的脸一片灰败,两行血泪。 “呐,姐, 分卷阅读92 我告诉你哦,那只小狐狸之所以对你一见钟情,之所以喜欢你喜欢了那么久,之所 以能够那么莫名的执着于你是为什么。” 他的话语从单薄的唇间吐出。 “她在玉清境偷吃了白风研制的禁药‘缠情’哦,你是那之后第一个接触到她身体的人,她自 然,会对你爱得死心塌地了。” 他说,我的幸福是被施舍的。 他说,而你的幸福是虚假的。 他说,我们真的是两姐弟呢。 我望着他失神的眸子,只能说出一句话。 “关关,姐姐会救你的。” 从天牢里出来,我只觉得自己心乱如麻。 对于阿弟,对于白风,对于潋滟,这些东西纷至沓来,让我原本便转得不太灵便的脑子,更加 混沌。自从被封了修为之后,我便不能同时思考太多东西。关于潋滟,心里虽然有不安,但还可以 先放一放,如今最重要的是阿弟的事。 出了南天门,只见寻迷仙君还在那里等我。本君自然应当感谢他的,可身心上的疲惫让我觉得 很是无力,只能感对他点了点头。 他皱着眉,现着很是担忧的神情。“斯生啊,你没事么?你,你阿弟怎样了?” 我冲着他摇了摇头。 “唉唉,真是作孽。” “仙君,斯生有一事相求。” 当务之急,还是见那位上神最是要紧。 寻迷叹了口气,“我早已料到了,上神之前一直在考虑,如今我也只能先斩后奏了,你随我来 吧。” 我已经实在不知道要如何感谢他了。 云中之国向来以神秘和变幻莫测而闻名,没人有知道它的确切位置,因为它随时都在变动。出 了天界之后,寻迷结了阵法,将我们直接传送到了云中之国的界门处。他原本便是那位上神族群的 分支,自然是晓得要如何回来的。 我们身处之处云缠雾绕,模模糊糊间可以看见前面有两扇高大庄严的墨色石门,古朴又别致。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便听得云雾身处传来了一道男声:“所来何人?” 寻迷连忙亮声回道:“本君寻迷,此次有要事回族,还望两位通报族长,说事关近日所烦之事 。” “啊,原来是寻迷仙君。”雾中隐隐走过一个人影,直到近了我才看清他的模样,看起来很是 沉稳,而他看到我很是呆了一下,“这位是?” 连忙作揖回道:“在下斯生,封号望天。” 来人似是有些惊讶,片刻之后却和善的点了点头,“有所耳闻。” 他身后另外一个身影也已经急急忙忙的跑了上来,是个年纪略小的男孩。 “应中,应中,我开好门了。”他一边跑一边很是兴奋的嚷着。 被叫做应中的男子对着我们点了点头,又对着已经跑至身边的男孩道:“毕星,你将两位仙君 先领到偏殿,然后让内侍去禀报族长。” “是!”男孩热烈的回应。 而我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惧怕与畏缩。 第二十七章 闻素对于我来说,实在没有什么好的印象。记忆里的她,除了了在阿棉面前,几乎没有笑过。 外人一直传言她仁慈和善,在我看来,天底下没有比她更残忍的人了。 那个被唤着毕星的男孩看似当值不久,单单领路便已经开心的手舞足蹈了。我跟在寻迷身后, 无心去欣赏云中之国的美景,脑中不断浮现出来的,都是当初那个有着凌厉眉眼,庄重威严的神君 ,面无表情的将锢灵钉打入我丹田里的模样。 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对于她的惧怕与厌恶似乎已经深入骨髓,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身上还受 着她约束的原因。但,无论如何,今日我必要见到她,也,必要将身上的禁锢解除。 寻迷仙君一路上还安慰着我,可我哪里听得进去? 在偏殿等了一会儿之后,便有内侍来传,却只有我一个人被传召。 寻迷拍了拍我的肩膀算是给我打气,我便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见那位,本君到目前为止的最怕的 一个人。 再一次见着她,我才发现,无论是多么深刻的印象,记忆总是会慢慢的变淡。 闻素并没有在殿里传召我,而是直接将我传唤进了她的书房。坐在紫檀椅上的她手里的笔都还 未曾放下,只略略抬了头来看我,挺直端正的坐姿让她看起来十分古板。 “小贱。”她叫着我的名字,这个素来被人嘲笑调侃的小名从她口中说出便仿佛正经严肃得可 以写进祭祖词里一般。眯起的凤眼让她看起来很是凌厉,上挑入鬓的眉也使得她十分威严。我曾经 从来不觉得阿念与她有半分想象,而如今一看,却也不得不承认,在外貌上,比起阿棉,阿念更像 自己的这位阿娘。只不过,阿念身上天真烂漫的性子让她与庄重擦不上一点边。 只是被她这样看着,我便已经觉到了由心底深处涌出的恐惧,强自镇定的垂了头,低声道:“ 上神。” 耳边是她移开椅子的声音,余光看到她纤长的手指将还滴着墨的笔搁置。 抬眼,是她已然站起的身姿。一身裁剪合身的明紫色宫服,没有过多的装饰,干净利落却又雍 容华贵。 “你的事,本君已经听说。”她的声音没有一丝的起伏,彷如她永远平静无波的神情。“若你 已经下了决断,本君自然是不会阻止你的,但在此之前,仍有忠告要给你。” 我已然下定决心,自然不会因为她所谓的忠告而有所动摇,却因着心里对她的恐惧而点了点头 。 她仿佛叹了口气。可在我的印象中,她绝非是会叹气的人,即便是当初,也不曾听见过她叹气 。 “小贱,当初你大闹昆仑,本君原是想直接将你除去以绝后患的。你拥有很强大的力量,可, 却没有可以匹配的灵魂,若不是阿棉......” 是了,若当初没有阿棉帮我请求她,阿娘便是跪死也不可能免去我死亡的命运。 “你要晓得,便是本君,当初要在不伤及你性命的情况下将你制服,都很是废了一番力气,而 如今,你要将自己压抑了将近三万年的力量释放出来,就不怕重蹈当初的覆辙么?” 分卷阅读93 沉默着,因为我确然在怕。 便如闻素所说,我空有力量却无法控制,在被她控制住之前的我,几乎隔三差五便会暴走,即 便那记忆与如今隔得如此之久,甚至模糊一片,我却仍旧记得那恐怖又狂躁的感觉。 “我曾经说过,你若是要想活命,这颗锢灵钉便要永远带下去,”闻素的声音空灵却透了几丝 疲惫,“自然,你如今与我来说和当初的你是不同的,所以,即便是因着棉儿与念儿的情分上,我 也不会拒绝你的请求。” 我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忽然觉得面前这个人与印象中有所偏差。果然是恐惧与年幼影响了我 当初的眼睛么?这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眼底里也透了许多的脆弱。 “但是!”她扬了声音,“若你有一丝暴走的迹象,本君便只能杀了你。” 她的目光中确然带着一丝的杀意,单薄的唇抿成直线,几近苍白。 “斯生晓得。” 闻素已然说得很明白。如今我若是得回力量,她已经无法将之重新封印,若然暴走,便只得身 死一条道路。我虽然怕,可一想到小狐狸,便觉着自己什么畏惧也没有了。 忘了听谁说过,若是心中有爱,若是你要想要保护的人,那么你的心便会无比的坚强。我不相 信自己在历经将近三万年后,在爱上小狐狸后还无法控制那股力量。 我望着她,用最坚定的目光。 闻素的眸子虽然有疲惫,却凝然有神,盯着我的眼睛良久后,突然笑了一下。 啊,一定是我睁开眼睛的方式不对,她,怎么可能笑? “听说,你与不死山的公主相恋了?”她真的在笑,唇角那一丝弧度并不明显,却真真的在笑 。 “......啊,是,是的。”我呆了良久才反应过来要答话,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不晓得她问 这个的目的是什么。 闻素点了点头,轻声道:“既然如此,本君倒可稍稍放一点心了。过往望天犼因自身力量过强 ,素来有与天狐一族联姻的习俗,你们这样也正好。” 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没想到过往的习俗原来是这么回事,闻素活得比帝君都久,她说的话 自然不会错。 小狐狸,这样看来咱们算是天生一对,互利互惠咩? 我心里委实有些得意,咧了咧嘴道:“幸喜天赐良缘。” “你过往急躁,如今倒是沉稳了不少,希望我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她顿了一顿,突然转身走 到右侧的柜子前,抽出一格,似乎在拿什么东西,“你一直保护着阿棉,后来又照顾着念儿,本君 一直以来虽不曾有过表示,却一直记在心里,如今便提早送分贺礼,权作这么多年以来的感谢。” 额,她竟然要送我东西?保护阿棉照顾阿念是因着我喜欢她们,全是我自愿的,自然不屑她的 什么感谢不感谢。可闻素是谁?她向来高高在上,拒绝她的好意这种事别说如今还有求于她的我不 敢做,就是过往,我也是不敢拒绝的。 连忙作揖道谢,她已经将东西拿到了我的面前。 只见她左手拿着一个手镯,寒玉做底,墨银为边,中央镶嵌着一块不规则的墨绿铜片,那色泽 仿佛锈了一般却隐隐有波光流转,甚是温润。 我看得一惊,已然知晓那是什么。东皇钟的七块碎片,没想到其中一块,竟然在这,而且看样 子,马上就要落入我的手中了。 这东西可护主渡劫,对我来说倒可有可无,可物以稀为贵啊,这东西可真是可遇不可求的。 我方才虽不以为意,此下倒有些心动,只忍住神情,将目光转到她右手上。 她的掌心躺着一块黑色的石头,有些像磁石,但看不出材质,黯淡无光,彷如劫灰。 “看来你已经知晓这是什么,”她将右手的镯子递过来,声音柔和,“我这里原有三片,一片 已经送给了阿棉,一片是留给念儿的,这一片,是送给你的。” 她,她,她今日是怎么了?太,太奇怪了。 闻素这种态度简直比带着威严的模样还吓人,只唬得我一边战战兢兢的伸了双手去接那镯子, 一边慌不择言的道谢。 可就在我的手接到那镯子的一瞬间,她的右掌突然有了动作。我虽然已经察觉到,可奈何她的 速度实在太快,手法又诡谲异常,我俩距离那么近,哪里避得过。那一掌扎扎实实的拍在了我的胸 口上,一下子搅得我气海汹涌,喉头犯甜,倒退数步,差点便站立不稳。 我的脑子已经不能思考了。 无论怎样,我都不可能想到,闻素竟然会突然偷袭我!而我,也完全猜测不到她偷袭的意图。 不可置信的望着她,那脸上的神情都未变分毫,而她右掌中的黑色石头已然消失不见。 “你......”我捂着胸口只吐出一个字,便涌出满腔的血,由丹田开始,体内的气开始紊乱暴 走,仿佛要破开经脉,闯出皮肤一般。 脚下一软。 我知晓自己定然是站立不住摔在地上了,可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浑身由内而外的疼痛,心脏仿 佛有许多股力量撕扯着一般,几乎要崩裂开来。 窝起身子抱紧自己,我想尽量的保持着理智,可那疼痛已经蔓延至脑子,眼前陡然变作了白茫 茫一片,耳中也只剩嗡嗡声在作响。 我不晓得自己是否在挣扎,除了疼痛便是疲惫。我以为自己已经晕过去了,可又能感觉到背心 处按着一只手。 被疼痛折磨着的神经让我涌起一股睡意,而睡着了便不会再感觉到疼痛这个念头不停的诱惑着 我。 此时,我已经感到了一股绝望。丹田和气海分明是已经毁了,经脉也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这样,这个样子,还不如死掉比较好。 还不如,还不如...... 也许,也许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便能见着小狐狸了。 迷迷糊糊的,眼前的空白处浮现出一片嫣红,化作了一只小狐狸的模样。我只觉得胸口陡然一震,明明方才已经感觉不到的心脏竟然又重新跳动了起来,模糊的思绪亦渐渐清晰。身上虽然还疼痛难耐,却可以明晰的思考起来。 第二十八章 分卷阅读94 我本以为闻素会这样待我是因为她早已确定本君无法控制那力量而要将我人道毁灭,可仔细想 想骄傲如她者即便要对我动手也不可能用这种伎俩的。 破碎的丹田,翻滚的气海,撕裂的经脉,还有不受控制的真气。我已然知晓她方才对我做了什 么事情。这一切都分明是因为,太过强横的力量被释放出来。 我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冷静过,脑子转得异常迅速,咬着唇尽量去控制体内真气的走向。 那只按在心脏处没有丝毫动作的手,在这时输进了一股正气柔和的气流,缓慢又坚定的,帮助我疏 导仍旧在不断涌出的真气。 疼痛渐渐被麻痹取代,气流虽仍旧源源不断的从气海涌出,却已经不再狂乱,甚而开始温柔的 修复被一路损坏过来的躯体。 我只感到了由心而身的暖和,却又不是那种炽烈的灼热。闻素引导着我的气循环了几个周天后 ,便收了手。我此时已经可以坐起身来,也不敢怠慢,自顾盘了腿开始掌控这陌生又熟悉的强大。 虽然看不到闻素,我却能够敏锐的感觉到她安静的坐在旁边等待我。而先前的那股惧怕与畏缩 已经完全消失了。也许是因为她今日的作为,让我不再惧怕她,但更重要的是,我感觉到了自身的 强大,一种可以让我傲视天下的强大。这股力量让我莫名的兴奋,甚而是自得。仿佛破开云雾后, 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住我的脚步。 经络已然修复,气海凝然有形,丹田一片广阔。我只觉得胸口有一股豪情,将将要化作一声怒 吼。而对身边的人,此下别说是恐惧了,她的强大甚至让我生出想要挑战与比较的念头。 可是,有哪里不对。 是了,不对。 我明明知晓如今的自己还并不是闻素的对手,可那股跃跃欲试的好战欲却丝毫停止不下来。 不对。 即便如今我能够击败她,却,为何要生出这般心思? 我没有理由不是么?没有理由要与闻素作对。 真气随着胸腔中渐渐缓慢下来的心跳而变得不再狂躁,那股过分的自信与豪情也渐渐的冷却了 下来。 我发现,控制这股力量要比想象中简单的多,不禁喜上眉梢,乐颠颠的睁开了眼。 只见闻素端正的坐在一旁,脸色有些苍白与疲倦,右手中已然握回了方才的黑石,黑石之上还 有数枚冷色的柳钉,我知道那是在自己身上呆了两万多年的锢灵钉。 她的眼神虽然还称不上温和,但已不再凌厉,对着我点头道:“此般甚好,第一关算是过了, 以后怎样全看你自己,还望莫要辜负亲眷与苍生。” 嗷,她的话总是如此大义,还要带上苍生什么。 “斯生谨记。”本君自然不会去反驳她,下拜叩礼跪谢。 从云中之国出来以后,与寻迷分道,迫不及待的回了不死山。 我相信,小狐狸那边应该会有什么消息。 经历此番,本君只觉得自己仿佛脱胎换骨一般,精神焕发不说,心境也似换了一般,奇妙感觉 难以言喻。不过此下也不是细细体味的好时候,实在是有太多事情要办了。 见着潋滟的时候,她正在卧室里来回踱步,神情是难得的紧张与愁容,见着我进门先是一喜紧 接着又是一愣。 “小狐狸。”她为本君的事愁成这样,我自然是欣喜又心疼,赶紧上了几步将呆住的她抱进怀 里。 怀里的人震了一下,双手撑着我的肩膀,抬头来看我的眼,“你......”她的手抚上我的脸, 指甲有一些尖锐,“你,你的额纹变了。” “诶。”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竟然没有隐藏住额纹,不禁抬手挡了挡额头,回想起方才从云 中之国出来到进入不死山,那些人看我的怪异眼神,一时有些窘迫。 “别挡,”她轻柔的将我的手拿开,十分专注的望着我的额头,我能看出她眼中的爱恋,心中 一阵柔软,“很好看啊。” 她的手触着我的额头,细致温柔,“真的,很好看。” 第一次发现,小狐狸对自己竟能露出这般迷恋的神情,我向来只以为她或许是喜欢我的,迷恋 却只有我对于她而已。 捏了她的手,在掌中摩挲着,将她带到床边坐下。 我虽然不想去在意阿弟所说的那件事,却仍旧有些不安。说实在的,本君如今断然不可能离开 小狐狸了,不论她是因着什么原因喜欢我。可潋滟的想法呢?她是知道当初自己食了缠情么?知道 自己是否是因为缠情而喜欢上我么?若真是因为那劳什子的缠情,她现在又会如何呢? 潋滟的手指纤长又柔软,骨节不是十分分明,指甲总是修的晶莹温润,透着一股子靓丽。 我一边思考着,一边玩弄着她的手,房间里有些沉默,倒并不难受。她靠在我怀里,吐息就在 耳边,暖湿中带着一股子清香。 “斯生,”小狐狸终于开口,似乎有些欢喜,“你今日,今日好似有些变了。” 她是我最亲近的人,这种变化别人或许看不出来,却定然是瞒不过她的。 咧嘴笑了一下,本君终于是恢复了过往威武霸气的身姿,只待接受小狐狸崇拜欣喜的目光了, “嘿嘿,本大吼如今可是真正的望天犼了,小狐狸,你的九条尾巴指日可待。” 我原以为她会万分高兴,却发现那神色并没有变动太多,只点了点头,嗫嚅道:“你,你也不 必这般执着,本宫当初,也只是这么一说。” 我只觉得心高气傲的小狐狸说出这般话来,委实有些神奇,揉了揉她的头发道:“怎么是随便 说说呢,你放心,我已然听闻望天犼与天狐一族联姻是件互利互惠的事了,咱们可是天造地设的一 对。” 大约是因为得回自己的力量,本君只觉得消失了那么多年的自信都回到了身上,再也不会畏首 畏尾了。 潋滟的发被我一揉,盘起的发髻便有些散乱,鬓发散在光洁纤长的颈侧,稀稀落落的勾勒出一 丝魅惑。她垂着脸,敛着眸子,让我看不清神情,却仍旧使得我心中升起一片躁动,想想阿弟那是 须得从长计议也不急当下,不若先抱抱这只小狐狸的好。 “潋滟,”我唤她,声 分卷阅读95 音已然有些低哑,一手抬了她的下颚,俯身去吻她才唇,“潋滟。” 对她,我从来都是情难自禁的,过去因着自己的原因,因着她身体的原因,一直压抑着体内的 躁动,可如今已经不需要再忍了。 念到此处,我只觉得胸口的温热几欲化作暖流,将我的神智湮灭。 “斯生,”被我捏着下颚的人微微偏了头,让我的吻落在了她的唇角,偏离了原本的目的地, “我们来说说你弟弟的事吧。” 没有吻到她,让我有些失落,可仔细想想,此下我那可怜的阿弟还呆在天牢里,自己确然不是 只顾自己幸福的时候。这只小狐狸为着我的家事,竟拒绝了本君的求欢,想来算是一个大进步吧。 “你说得对,”将她鬓侧的发丝撩开,夹到耳后,“我们来谈谈关关的事。不知你在那什么委 员会有打听到什么消息?” 潋滟的神色有些晦暗,但也并不怎么阴沉,只侧了侧头,倚回我的肩膀,半晌才慢悠悠的开口 ,“我方才理了一下思绪,结合今日看到的有关线索,差不多推理出一些事情,便直接说给你听吧 。” 点了点头,我并没有打断他。 “那白风作为九圣之一,修为虽然不高,却有一门独技,不同于天界药君的医理,也不同于须 弥山兼虚的巫理,白风的医术,不,不若说是他研制禁药的技术,简直可谓出神入化。” 潋滟的声音十分动听,此时却带着一丝的迷茫。我侧了头去望她的脸,发现那灵动的大眼中, 也是雾蒙蒙一片。 “而这些禁药的研制,都不可避免的需要通过不断的试验才能最终完成。而那白风在暗处便因 着他残忍的试验而十分出名。” 我突然忆起阿弟的那句,“我心甘情愿的给他当了一百多年的实验品”,只觉得一阵心痛,更 是对那白风恨得咬牙切齿。 “再这后面,大部分便是我自己的推测了。白风素来喜爱特殊的试验品,吼之一族的少主应当 十分对他胃口,你阿弟,这么多年来恐怕过得都是非人的生活,后来再晓得他玩弄自己的感情,如 今爆发出来,直接将那白风给废了。” “哼,这样的祸害,杀一个少一个,废了还是太便宜他了。”我冷着声音,只恨不得那白风在 我面前,直接咬死他。 小狐狸没有接我的话,而是继续道:“玉清境九圣出生均是不凡,且又有着相似的族人凋零命 运,故而很是团结,甚至认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些试验本就是不道德的,只不过白风选得总 是一些或边缘或不得见光的生物,故而帝君一直睁只眼闭只眼,如今却这番闹大。帝君不可能揭发 过往自己暗自允诺的实验,自然只会定你阿弟的罪状。” 太可恨了! 我们吼族自然是边缘得不能再边缘,不但边缘还被忌惮的种族了,这件事分明是那白风的错, 阿弟发难也分明是他罪有应得,到头来竟还要对关关动刑。 忍不住磨了几番牙,对帝君那假装和善的老头子更是怨恨不已。 “斯生,”捏紧的拳头被身边的人轻柔掰开,“你莫要激动,此事想要通过正常渠道去解决已然不太可能,我们此下切不能自乱阵脚。” 第二十九章 我虽然激动,可却也晓得潋滟说得对,顺从的松开了拳头。 之前也想过直接拜托闻素。可一来,她本身就是一个注重礼法又古板冷血的人,会不会为了素不相识的关关去请帝君卖她面子很是个问题,这二来么,我也实在是不喜欢在还有办法的情况下欠她人情。 “你放心,”反握住小狐狸的手,“我不会冲动的。” 她似是安心的点了点头,另一只手挽上我的手臂,突然闷闷的问道:“你阿弟怎么会喜欢上白 风的?当初,他来不死山直接抢走白风的时候,两人貌似才见过一面。” 小狐狸的声音虽然有些违和,可今日她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想着大约是太累了,也不怎么在 意,只思忖着她的话,不禁有些惊恐。 莫,莫不是那白风对着我阿弟也用了缠情?若真是这样,该被行不复轮回刑罚的,该是那白风 才对! 也...... 我心里惊了一惊,忍不住去观察小狐狸的神情。 若是,她知道自己食过缠情,到底会怎么想?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我并没有考虑要将这件事告诉小狐狸,但从她能打探到这么多消息来看, 也极有可能是知道了这件事。假若她是真的知道了,却为何不说呢? “你阿弟的事虽然棘手,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我心中百转千回,潋滟的注意力倒很是集中 ,“只要不怕得罪帝君,将白风的罪行细表出来,你阿弟即便不能免罪,保命是绝对够了的。” 暗叹了一口气。 如今确然不是考虑我与小狐狸情事的时机,还是关关的性命更为要紧。 本君之前虽然张口闭口说劫狱,可别说之前的我,便是如今的我,真要想劫天牢,难度之大也 绝非一般。当时只以为是我那阿弟因情事犯了浑,自然是申诉无门。如今却不同,那白风本就是有 罪之身,关关此番作为虽有辱那什么天宫威严,却也绝非死罪。那帝君老头本来就不喜欢我们,得 罪他也不是什么大事,小狐狸的办法自然是最好的了。 “话虽如此,可要供列白风的罪行,须得人证物证俱在。”我如今从哪里着手也不知道,小狐 狸那边也许有些内幕,可要摆上明白的证据,大约也是没有的。 “诶,你不相信我?”潋滟的声音仿佛终于恢复了些生气,抬了头来望我,方才还有些晦暗的 脸色突然明动起来,唇角带笑,对着我俏皮的眨了眨眼,“物证都不用找了,人证么,三个月之后 保管你不要嫌太多。” 她这副模样让我安了点心,脸上自信的神情让她看起来粲然夺目。 笑得一笑,我问她,“小狐狸,本君如今倒真对你到底在哪里就职很有兴趣了。你不打算告诉 我么?” 潋滟高深莫测状的摇了摇头,将身子后倾,扬着下巴道:“这个么,我们是有保密条约的,自 然不能告诉你。”她顿了一顿,迅速转了话题,笑眯眯的道:“吃过白风苦的大多是边缘种族, 分卷阅读96 本 就徘徊在各界边界,很多都是不归天界管辖的,自然是不怕帝君,到时候反正也不需要他们亲自去 天界,只要用天界规定的玉简取证记忆,应该不会有太多困难,不过么,依我看来,九圣那边才比 较难搞定。” 我虽早已知道她不会轻易告诉自己,却还是在她的一番话后,猛然意识到自己对小狐狸的了解 是如此的少。 将她后倾的身子拉回怀里。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想来九圣那边也有了计较,本君如今突然不是十分担心我那倒霉阿弟了 。” 小狐狸一丝挣扎也没有,很是顺从的靠了回来,点了点头,“只要抓住白风过去的问题,你阿 弟的罪确然不用十分担心。” “既然这样,那咱们现在来考虑一下自己的问题好了。”我放了些心,决定先抛开我那叛逆头 疼的阿弟,解决一下我们这边拖了良久的问题。 “什么?”怀里的人仰头,一脸不解,不解中却隐隐有丝不安,若是过去的我,大概不会注意 到,但如今却对这些十分敏感。 不想深究她的不安,只佯装轻佻的拿手指抬了她的下颚,挑眉浮气的道:“自然是帮公主你修 炼九条尾巴的事了。” 怀里的人有轻微的震动,指尖上的下颚缩了一缩,潋滟微微偏了头,轻声道:“我都说不用执 着这个了。”她念了一句,仿佛也感觉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对,又偏回脸,“况且,我如今不是身体 还有问题么,兼虚也说不能太过纵欲。” 她狭长媚气的双眼望着我,但眼底里似蒙了一层雾般,隐藏着所有的情绪,脸上的表情似是在 笑,但我却偏偏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额,我不是说这个,”她虽然如我愿的理解错误,却委实不是我要的反应,不知为何便有些 尴尬起来,只能正经的道:“我的意思是,既然本君已经恢复了力量,当务之急便是将你身上的怨 灵强行血祭。” 小狐狸无言的瞪着我,只瞪得我越发尴尬。 “我,我们不若现在便去须弥山?” 她无视了我的提议,突然幽幽的道:“斯生,你是不是到如今也很是在意我当初说的,要借你 修出九条尾巴的事?” 小狐狸的脸上终于显现出一丝的不安,踌躇又犹豫,低声的呢喃,“本,本宫是真心喜欢你的 ,虽,虽然......” “嗯,什么?”她后面的话实在是太低了,依我目前的耳力都听不出来,真怀疑她是否有说出 口。 “不,没什么。”说话的人突而将额头抵在了我的肩膀上,双手抓着我的手臂,闷声道:“什 么也没有。” 伸手搭在她的后脑上,揉了揉她的头发,“当初本君确然十分在意,不过想想你说得对啊,既 然你是我的爱人,帮你练出九条尾巴便是义务咯,再说了,有人告诉我,咱这互利互惠可是传统, 没有什么好介意的。” 我尽量平定着自己内心的不安,装作不在意的安慰她。可如今困扰我的已经不是自己在不在意 ,而是她在不在意的问题了。 说还是不说,这是个问题。 什么时候说,这也是个问题。 不过,反正不会是现在,小狐狸身上的病症要先解决完才是正事。 在知道了本君恢复望天犼英姿后,司寒和蒙枝终于在本大吼面前露出了重逢以后的第一个微笑 。 这让我十分的受宠若惊。 大约是这两只心情好了,连带着整个不死山都透着一股喜气洋洋的氛围。 与兼虚打好招呼后,也不耽搁,第二天便携着潋滟还有她爹娘去须弥山。 这两日潋滟忙着所谓收集证据,要说反常吧,有一点,可真要说哪里反常,我又说不上来。让 人郁闷的是,这整件事都是因着我那阿弟,可我却帮不上半点忙。按照小狐狸的说法,若要她帮忙 ,便不准插手,不然会坏了他们协会的规矩。 这究竟是哪门子协会的哪门子规矩啊? 等待总是特别痛苦的,特别还是在你有满腔热情与力量时,却只能傻乎乎的等待。 比起我的纠结来,司寒显然很是春风得意。 她不挽着自己家老狐狸的手却巴着我家小狐狸,害得我只能和老狐狸一块儿有一打没一搭的聊 着,等待着那只在做准备的兼虚狐狸。 “斯生啊,”老狐狸目光悠远的望着坐在不远处的司寒与潋滟,一脸的满足,“如今你们终于 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啦,我也可以暂时松口气了。” 这只老狐狸当初第一眼见着只觉得漂亮得过分,后来觉着莫名有股沧桑感,再后来,我看到他 便只能想到两个字,奇葩。 “是呢,”我点点头,对着这位奇葩老丈人,还是很有好感的,“还多亏您的谅解。” 他斜眼横了我一下,莫名的艳丽,“你也不用说我的好话,我家女儿为着你吃了那么多苦,说 当初不怨你也是不可能的。”顿了一顿,将目光调回了那对母女身上,“可情之一事本就已经万分 坎坷,又是两人之间的问题,我们即便是做父母的,也着实不好插手,有的时候,也不过是越帮越 乱。” 他叹了一口气,仿佛有些无奈,“若是你们自己拎得清,无论吃多少苦,总是值得的。” 我这老丈人,真要算起年岁来,还没我大,可这副历经沧桑的模样,委实让我佩服得紧,“您 说的是。” “唉,”他揉着眉角一副头疼的模样,低声的喃着,不知是对我说还是自言自语,“没事的, 只要坚持,革命终将是会胜利的。” 第三十章 大约是因为兼虚这家伙之前便一直准备着,故而等得并不十分久,半个时辰之后,只见她满面 笑容的从门外进来,悠悠然的逛到我面前点头道:“万事俱备。” “喂,你个该死的兼虚,”潋滟不知是对被忽略了不满还是对上次本君被骗的事情耿耿于怀, “本宫还没找你算账呢,混蛋。” 兼虚一脸无所谓的摊摊手,对着潋滟道:“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姑姑我的么?” 我算是知道了,这两只一见面不吵吵架便要牙痒的,咱这地位低下的两只都得罪不了,只能在 一旁咧嘴笑着打哈哈 分卷阅读97 。 “咳咳,兼虚啊,既然都准备好了,咱们也别耽搁了。”老丈人虽然对自己这个堂妹也很是无 奈宠爱,到底还是护着自家女儿的,“来来,斯生你带滟儿随兼虚去吧。” “是了是了,”我连忙起身,跟着老丈人的台阶下,几步走到潋滟身边,“咱们别斗气了,身 体要紧。” 她轻哼一声伸手示意我扶她起来。 扶她起身时又在她耳边低声道:“等你身体好了,咱就不怕她了。” “唉唉,女儿啊,”司寒一脸的紧张模样,起身握了我家小狐狸的手嘱咐道:“要是疼你可千 万别忍着,反正这只,额额,斯生在,你就咬她,千万别忍着啊,阿娘会心疼的。” ......丈母娘啊,我阿娘也会心疼啊啊,难怪你们这么不对盘。 嗯,不过嘛,给小狐狸咬着,本君自然是心甘情愿的。 “嗯嗯,女儿省得。”潋滟笑着点头回应,在我看来却着实有些敷衍。 蒙枝不知何时也已经过来,拉了自家夫人,对我俩挥手:“去吧去吧。” 啊,又是这种表情,过往咱一直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这位老丈人分明很疼自己的女儿,可是为 啥有的时候会露出这种看情敌一样的神情呢? 潋滟对着他吐了吐舌头,拉着我向外走。 兼虚在此时跟了上来,神色终于显得有些凝重,“这次还是在那个院子里,虽然之前便准备了 很久,可此番仍旧有些凶险,潋滟估计会受一番折腾,斯生你千万不可自乱阵脚,一步踏错便有性 命危险。” “你放心,”本君自从知晓了这件事又拿到了她嘱咐的施咒法子,每日都要练个几遍,见今早 已烂熟于胸,“我省得。” “你府上今日怎么这般热闹?”小狐狸的注意却完全不在自己身上,盯着回廊上匆匆来去的人 流奇怪的问道。 兼虚在须弥山,相当于药君在天界地位,故而府上有不少药童,平日里来倒不怎么见到,今日 却有许多人来来往往。 我以为是为了准备小狐狸的事情,故而调笑道:“这不是为公主你做准备么,看,多大的排场 。” 当初下人间玩,这小狐狸便一直很在意人间那些个皇家公主排场大。实则她哪里知道其中差别 ?神仙鬼怪即便多有奢侈贪欲也早已不注重形式了,修行一道才是正途。不过嘛,狐狸们本就是享 乐主义,她年纪小又看得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本子,也难怪的,故而我这番说话算是半调侃半奉承。 “啊呸,”小狐狸显然不这么认为,啐了我一口,“兼虚我还不知道,能这么闹的定然是这须 弥山的头子了。” 诶,这须弥山的头子不就是陀螺那家伙嘛? 说起来,天界排场大的,除了帝君便是这陀螺了。过往她可是骄横的很,后来被阿念收拾了一 回儿就把她记恨上了,如今再看却是不打不相识来的。 这般一想,貌似竹九曾经说过她娶妻了,还是打了一仗抢来的媳妇。再想想她那性子,不禁有 些可怜那位阿修罗族家的公主。 阿念过往一直把她当孩子看,因为与她上一世十分要好,对于她这一世的一些行径便总是往好 处想。只在我看来,她那股因在上位者处久了的蛮横性子,迟早会让她吃亏的。 “倒是,”兼虚沉默了片刻,突然苦笑道,“确然是帝释大人的事,不过,却是关于墨焰公主 的。” “哼哼,”小狐狸一脸得意的看着我,仿佛很是自豪自个儿的推理能力,“我就说兼虚不会为 着我这般兴师动众的。” 我对陀螺的事很是好奇,笑着应了她一声,又对兼虚道:“怎么,是谁生病了?陀螺还是那公 主?” 我与陀螺的交情不算浅,她若身体出了事,我这心里自然会担心。可当我一问完,兼虚竟然是 一副做贼的模样,左右张望了一下才道:“不是生病了,而是那公主......”她顿了一下,神情微 妙,说尴尬吧不是尴尬,说八卦吧也不十分像,“你也知道,那公主是我们大人抢回来的。” 点了点头,对于抢妻一事,我还真是又佩服又担忧。这在人间来说,完全就是仗势欺人的恶棍 啊。 “咳咳,”兼虚领着我们,步伐缓慢,似乎对于有机会八卦自家大人很是欢喜,“故而,那位 公主对我家大人一直有些,嗯,冷。” 她皱着眉好像在考虑如何措辞,“就是很冷,虽然是单方面的,可两人一遇到,绝对会很冷很 冷那种,所以,嗯嗯,所以虽然两人成亲这儿多年,但,但一直都是分房睡的。” 噗,分房睡?一百多年诶我滴娘,陀螺你抢个媳妇就是为了来冻自己分房睡的么? 小狐狸早已经换了一副八卦的神色对着兼虚道:“这我早有耳闻,不过今日却是发生了什么事 ?” 兼虚虽然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我却分明觉得她十分想说。 果不其然,她只装模作样了一瞬,便压低声音道:“你也知道,我家大人正值怀春年纪,对那 公主又很是迷恋,在我看来能忍个百多年便实在很不容易了。前日也不知道受了啥刺激......” 我不禁一阵冷汗涔涔,心中已有了不好的预感,便听到兼虚接着道:“从前夜开始,两人便不 曾出过房门,咳咳,开始那会儿动静特别大,啊啊,不要误会,是两人斗法动静大,我们须弥山的 隔音效果可没有这么差的。” 喂喂,请你在八卦自家大人的时候,注意重点啊。 “难,难道是用强的了?”小狐狸咽了口口水,一副紧张模样。 我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那陀螺若是果然做出这种事情来,便十分要命了。这公主不说不喜欢 她,便是真喜欢她,被用了强的,今后又怎么迈过这道坎。看来本君这双眼睛果然是雪亮啊,陀螺 的性子害惨她了。 “咳咳,什,什么强啊,”兼虚虽然八卦陀螺,好歹也知晓维护,偏了偏头道:“公主是帝释 大人的王妃,侍寝这档子事自然是正常的,嗯嗯,两人也许比较喜欢刺激啥的。”可说到后来便是 连她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潋滟冷笑一声道:“辩解啥,如今看这阵仗,可好不到哪里去。” 分卷阅读98 兼虚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汗水,又压了几分声音道:“今日一大早,大人她衣衫不整的亲自跑 来我这里,将我从床上揪着就去了那公主的寝宫,哎哟喂,真真是......” 她默了一下,好似在让我俩随意想象。 陀螺,咱是不是该提醒提醒你管管自家人的嘴巴了呢? 可你此番,真的是大错特错了。 “那公主可真是倔强,我给她检查的时候明明是晕着的,可受了疼竟都闷住了,”兼虚再一次 八了下去,“我家大人在一旁紧张得要死,衣服都没穿好,跪在床头又不敢靠近,巴巴的望着。我 可从来没见过她这副丧气的模样,唉唉,在我看来,帝释大人对她是爱进了骨子里,你说她怎么就 没反应呢?” 我真想说一句,你就别标榜自己大人的爱情了,这般行为与混蛋何异? 本君平时觉着潋滟这小姑姑还是挺明白事理的,如今再看,想还是个帮亲不帮理的。可咱也不 好说她,即便我对陀螺这行为感到有些不满,她却毕竟是我朋友,只希望她今后不要自食其果才好 。 “看来帝释天倒真是个混蛋了,你便是这混蛋的帮凶。”潋滟可比我嫉恶如仇多了,拿着小爪 子对着兼虚一指,当下开始讽刺陀螺,“要我也不会喜欢你们家大人,抢妻,暴行,啧啧,与禽兽 无异,若是本宫被这样对待,早就自裁了。” “小狐狸,”她虽然说的是事实,可把陀螺比作禽兽,委实是有些......“你,你就少说两句 吧,陀螺她我多少是有些了解的,这般行为怕真是爱到情难自禁了。” “呸,什么情啊爱啊的,”小狐狸白了我一眼,正待要说什么,却突然沉默了下去,挥了挥手 道:“算了,咱们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 唉唉,也是,人家的事还是少管了,我这厢还有要紧的事需要集中注意力呢。 叹了口气。 等解决完这里的事还是顺道去看看陀螺吧,真难怪乎阿念老是要唠叨什么,情爱诲人不倦论了。 第三十一章 八完这一卦,兼虚也已经将我俩带到了当初特意备的别院里。她方才八卦精神十足,这会儿却 装模作样的与我俩道:“咳咳,方才所言均乃须弥山辛秘,若不是看在你俩一个是我家大人的好友 ,一个是我亲亲乖侄女的份上,本神医我是怎么都不会说的,所以你俩可千万别往外传。” ......秘密不都是这般传出去的么?本君不禁对陀螺这须弥山的保密工作十分担忧,可想了一 想,这档子事便是兼虚不传,也总有人会传的。 譬如那乾达婆。 “又占我便宜,”小狐狸对着她挥了挥手,一脸嫌弃,“明明是你自己没处说,算了算了,赶 紧滚,本宫可要为自己的终生大事奋斗了。” 谦虚大约是方才八卦完很是舒心,又或者是因为知道这小狐狸待会儿会受些罪,竟然没有与她 计较,真的滚,哦不,走了。 潋滟见她一走,原本不在乎的神色瞬间消失,挽着我手臂的力道也越来越大,一时竟僵在了门 前。 这栋院子当是她的禁忌所在,忆起当初见着她的模样,心下不禁一阵怜惜,握住她挽着我的手 ,安慰道:“没事的,我在呢。” 她望了我一眼,又偏了头,毫无气势的辩解道:“本,本宫才没有害怕......” 我笑得一笑也不想与她计较,拥着她往里面走,“公主自然没什么好怕的。” 怀里的人似乎没什么力气,偎在我胸前,闷闷的道:“那是自然。” 这处所本就是备给小狐狸治病的,一切以方便为主,加上小狐狸对此处没啥好感自然不会上心 ,比起她家那些奢华看起来便着实简陋了些。 待我俩进了屋子,反手将房门关上,小狐狸终于是震了一震。我揉着她的肩,带着有些颤抖的 她绕过屏风,入眼的便是屋子中间正冒着腾腾热气的浴桶。 小狐狸陡然抬了头,紧张的望着我,不待我安抚便听得她道:“待,待会儿本宫若是形象尽失 ,你,你便将这段记忆给我忘了。” 我摸摸她的头,笑而不语。 艳丽风华如她,难得露出如此弱气的神情,低头嘟嘴,似嗔似怒。 兼虚所言之法需得在她所配药浴之中进行。当初小狐狸体弱,那些咒灵早已侵入身体,若不是 她一直压着,早就危及小狐狸的性命。故而此番要将那些咒灵血祭,便先要将之逼出潋滟的身体。 本君得回力量又将兼虚所言之法练习多遍自是信心十足,只心疼小狐狸在这之间受得什么苦楚 。 小狐狸倒也不见忧虑,唯一担心的却是自己形象不保。 对着她又是一阵软语安慰,磨蹭半刻才终让她放了点心,让我帮她褪了衣裳。 这几日她在那什么协会忙着关关的事,本君刚得回力量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却连着禁了几夜的欲 ,此刻见她不着寸缕,体态妖娆,削肩瘦背,纤腰丰臀,一时心旌摇曳,情动不已。 小狐狸对情事少有羞涩,此刻却双手环胸背对而立,竟是窘涩难当,不想这番羞态毕露更是显 得风情难掩,让人难以自矜。 我虽明知此刻不是动情时刻仍旧忍不住将她搂进怀里,低声吟唤。 潋滟只轻挣两下,便柔顺的依进我怀里,鼻中几声闷哼悦耳非常。我脑中记着正事自不敢过分 猖狂,只想着细致揉捏把玩一会儿,便浅尝辄止。 “斯,斯生。”潋滟声音带喘,原本环着胸口的双手压住了我正欲游走的手掌,软糯求饶,“ 别,我,我忍不住。” 暗声低咒,压住胸口躁动,将手抽回。本君过往向而以自制自居,不想今日正事当前却是这般 难以压制,自是懊悔不已。 我一放了手,小狐狸的身子便有些摇晃,无奈又扶回她的肩上将她稳住。 “斯生,”片刻之后,小狐狸似是稳住了心神,竟还有心情开玩笑,“过往一直以为你无能冷 感不想如今却是孟浪至此。” 她背对着我,让我看不见神情,听语气倒觉得有丝得意。忍不住叹了口气,低身将她抱起,一 边向着盛着药汁的浴桶而去一边望着她果然带着得意的艳丽脸庞道:“这还 分卷阅读99 不是公主调教的好?” 她挑了挑眉,似是对于我的答案很是满意,又似乎在讽刺本君当日那番假正经。我想起当初心 中不禁一软,又是怜爱又内疚,低头吻向她的额头,柔声喃道:“斯生便只对着你这般,当初负你 情意,日后必用一生补偿。” 怀里的人震了一震,竟是将头一偏,让我这一吻落在额角之上。 心中止不住一抖,正要胡思乱想,小狐狸的手已然勾了我的脖颈,献上炽烈一吻,让我将方才 的事一股脑儿的都忘了。 待情动稍退,将她小心放入药桶。 小狐狸从方才开始便不曾看过我,从她今日一直所表现的模样来看,竟是羞的? 让她在桶中盘腿坐好,又在肩背大穴中打入几缕真气,退后半步开始结阵。 兼虚所言之法仍旧是当初血祭之法,不过却是要多花许多力气。在腕上咬出血口,用两指沾上 血液开始在浴桶周围画阵。此阵难度不大,只是有些复杂,幸而之前便练过多次,一刻钟绰绰有余 ,这段时间刚好能够让药水将潋滟体内的咒灵逼出。 一边念咒结阵一边分了心去注意小狐狸的状况。兼虚说今日之痛比起以往还要烈上数倍。潋滟 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方才被我散了,此刻已经凌乱,额上鬓角都是汗水,双眼紧闭,双唇紧抿,却 连一声闷哼也没有。 我知她忍痛心中自是不好受却也不敢分心过多,只希望在这般折磨能早些结束。 “出来好不好,”望着药桶里虚弱又倔强的人,心里一阵心疼。此刻她正双手捂着脑袋两侧说 什么也不肯从已经凉掉了的水中出来,“水都凉掉了,你身子那么虚怎么受得了。” 我伸手去拉她,却被她避开,不禁有些无奈。 方才本君好不容易将那些个咒灵血祭完却听得小狐狸一声大叫,之后便一直捂着脑袋,无论我 怎样劝她诱她就是不吭从水里出来,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小狐狸,你怎么了。”我担心是方才施咒过程中让她受了什么伤,更是着急难当,“是不是 哪里疼?让我看看。” “唔,不,不要碰我,”蜷缩着身子的人不看我,呜咽着摇着头,带了哭腔道:“你出去,你 先出去。” “小狐狸......”心口一缩,她的反常让我不知所措,“是,是不是方才我弄疼你了,你,你 让我看看。” “不要看,”她大叫一声,以往的镇定自若一点也无,声音又虚弱又委屈,“呜呜,不要看。 ” 硬了硬心,我此刻怎么能听她的?握住她的手腕便向上一扯。 这一扯却让我愣住了,只能够呆呆的望着眼前的小脑袋,张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潋滟眼眶湿润鼻头通红扁着嘴巴巴的望着我一副委屈的模样,她这幅模样确然很是可爱,可, 可更吸引本君注意的是她脑袋两侧的......狐狸耳朵。 是了,两只毛绒绒又俏丽非凡,艳色如火的,狐狸耳朵。 “啊。”我只觉得自己喉中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叹,忍不住伸手去捏那可爱得要死的三角耳 。 “嗯......”小狐狸方才还委屈的神色因着我手上的动作而突然柔媚起来,口中发出一声娇吟 ,柔腻的双手抓住了我的手,断断续续的道:“不,不要动,唔,不要碰。” 手中又薄又软的小耳朵委实太诱人了。从耳根揉到耳尖,这种手感可比她是狐狸模样时还舒服 ,我揉了一回儿,禁不住对着潋滟道:“小狐狸,你的耳朵好可爱。” “唔,”小狐狸还孜孜不倦的扯着我的手,口中娇软又嗔怒,“放,放手,唔本,本宫都说, 嗯,不要碰了。” 本君被她这样闹了一闹,心中不禁邪意骤起,两只手都去揉那双小耳朵。她这副模样实在是太 可爱了。 “嗷呜。”小狐狸终于不堪其扰,一口咬上了我作怪的手,狠狠的盯着我。 她牙口伶俐,可惜此时没多大的力气,这口倒不像咬我,反而像是舔。只她这一下让我清醒过 来,也不闹了,用另一只手环了她的肩膀道:“好了好了,不就是露耳朵了么,没事的,反而可爱 的紧,待你恢复了,也便能收了,这儿凉,咱出来好不。” 兽类修仙不比人类,在虚弱的时候便会化作半兽形态以减少虚耗。我估计是小狐狸这回确然损 了些道行,一时体虚便保不住人形了。可她这模样能将鬼再可爱死一遍,有什么好害羞的。 “唔,不,不要,”她放了我的手还是不肯出来,一个劲儿的往水里钻,“你先,你先出去。 ” “说什么傻话呢。”我轻笑,决定不理她,将双手环过她的腋下,打算将她抱出来,“别 着......” 我的“凉”字还没出口,只觉得自己在水中的双手被什么毛绒绒的东西扫到,一时噤声,复杂 的望着小狐狸的眼。 怀里的人终于一声呜咽,将脸一掩,哭哭啼啼的埋进了我的怀里,哭诉抱怨,“斯生,本宫的五条尾巴少了一条。” 第三十二章 “呜呜呜,怎么办,”怀里的人还在哭,此刻裹着被单,将脸埋在本君的肩窝里,死也不肯出 房门。“本宫的尾巴......” 我抱着她坐在床榻边很是无奈——这小狐狸总有让本君无奈的本事——拍着她的背,开解道: “不就是条尾巴么,如今本大吼已然威武霸气,小狐狸你又身体好转,还怕修不回来?本君陪你日 日勤奋,定然比九条只多不少。” 怀里的人捶了我一下,哽咽着道:“滚,你以为咱修出五条尾巴是有多艰辛么,呜呜,往,往 事不堪回首,如,如今就这么没了。” “......”原来是因为这是那啥的纪念么?“小狐狸啊......” “九条尾巴,本宫要修到什么时候,唔,还,还只多不少,你不晓得最多就是九条么?”潋滟 难得较真,抓着我的话头开始唠叨,大约是这刺激实在太大了,“呜呜,本宫何,何时才能修回人 形,呜呜......” 本君从来没见她哭得这般抽噎过,却一时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调侃道:“你这般可比人形的 时候还可爱,干吗这么执着人形呢。” 分卷阅读100 她拿自个儿的小爪子挠我的脸,“滚,滚蛋,你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本宫这般如何穿衣服, 你,你要我拿着这对可笑的耳朵去,去面对别人么?” 脸颊被她挠得有些痒,忍不住脑补了一番她穿着一身红艳艳风华十足的衣裳露着一双可爱得要 死的倒三角狐狸耳朵和四条摇来摆去的毛绒尾巴,很不给面子的笑了。 她挠完我右脸又挠左脸,“笑,不准笑,可恶,本宫的威严!” “咳咳,”本君觉得此时这小家伙很容易炸毛,故而还是悠着点好,“实则,依本君只见,公 主你这番模样也就最多几日,您不是有我这小白脸么?” 故而修为啥的,应当很容易得回来啊。 “什么才几日!”小狐狸挠完我左脸,开始挠我脖子,“你不知道不死山狐狸自己修行有多麻 烦吗?” 抓住她的小爪子,再给她挠下去便要挠出火来了。“嗯,所以本君不是说有我在么?” 潋滟被我握住了手掌,终于把埋在我肩窝里的脸露了出来,眼眶和鼻子还是通红通红的,配上 那一双小耳朵,真是一点气场都没了。 嗷,怎么办,本君又想去揉了。 “......才不要。”她毫无气势的瞪着我,之前的话说得轻飘又含糊,我闪了一下神便没听清 楚,“嗯”了一声,疑惑的望着她。 小狐狸一脸通红,咬着唇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她的尾巴被裹在被单里,我却分明感觉到它的蠢蠢欲动,忍不住把手探进去想要摸一摸。 “嗷呜。”她又是一口咬住我的脸,疼得我颤了一下才大声道:“本宫才不要这个样子和你上 床!!!” 一边说,一边已经将我差点伸进去的手抽了出来,一副气势汹汹捍卫领地的模样。 我呆呆的看着她的脸,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你说啥?”本君难道真的是老了,是耳朵不好使了还是脑子不好使了?“你说啥?” 她牢牢的抓着我的手腕,咬牙切齿一脸防备,“本宫说,才不要这幅模样和你上床。” ...... “为啥啊!” 为啥啊,这不是坑姐么?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啊,这不科学啊,这不科学! 本大吼已经多年不曾这么激动过了,不可置信的望着那张倔强的小脸,“你,你不是应该,应 该很欢喜么!” 她偏了偏头,嘟着嘴道:“不要就是不要,你刚才还说,我这副样子比人形好看,哼,叫你嫌 弃我。” 喂喂,讲点道理好不好,本君哪里嫌弃你了,这分明是安慰啊,是安慰! “小......” 她捂了耳朵开始耍赖,“不要不要就是不要,反正就是不要。” 本君在这种悲伤逆流成河的时刻竟还忍不住对着她吐槽,“小狐狸,你有两对耳朵,捂一对是 没用的......” 她叫唤了一声,从我身上跳下来,紧了紧身上的床单,一边往后退一边警戒的望着我:“你可 别想学着须弥山的头子,本宫,本宫会反抗到底的。” 我哭笑不得。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好吧,”摊了摊手,我决定先顺着她,“既然这样,你先把衣服穿上可好?” 看她刚受了一场苦,现在还能精神成这样,本君是不是应该很安慰? 她眨了眨眼,似乎是下意识的撇了一下眼,一脸为难和踌躇,“本宫的尾巴......” 是了,她的尾巴,那衣服穿不上啊。 “不,不如......”我提议。 “才,才不要,”她迅速否定,“好恶心。” 好吧,虽然我不觉得恶心,但确实有点邪恶。而且她的衣衫本就清减,再少点料子也不知道能 不能撑得住。 “算,算了,你多拿几条被子,将本宫裹着,抱回不死山好了。”她思考良久,终于下定决心 。 本君只觉得自己再一次被她的思维打败了。 小狐狸,原来你觉得赤身裸体包个被子要比穿着修改过的衣裳更为保守么?还是说,你只是单 纯觉得露出尾巴比较难为情? “好吧,此下也只能这么办了。” 单单裹被子也实在让我不放心,在本君苦口婆心的劝说下,她才勉为其难的将亵衣穿上,我又 脱了外面的纱衣给她裹着,最后里里外外,结结实实的将她包了三层,这才放心的抱出房门。 小狐狸将被子一直包到脑袋,只露了一张脸,一副怯生生的模样,紧张的观望着周围。 大约是四条毛绒绒的尾巴被压着,故而十分不好受,窝在我怀里的时候,便总是乱动。我这走 了一路,紧张了一路,生怕她一个不小心跌下来,只觉得自己腰都快断了。 今日兼虚这府上热闹,故而本君这一路很是受了一番注目礼。小狐狸倒还好,将脸埋进我怀里 ,干脆做了鸵鸟,只剩下我被人一脸暧昧的盯着,实在压力很大。 待我终于到了老丈人和丈母娘所在的客厅,额头竟已见了汗,真不晓得是臊的还是累的。 “哎哟我的滟儿,你这是怎么了。”司寒本就一脸紧张不安的在房中踱来踱去,见着我抱潋滟 近来,瞬间便到了门边,看着我怀里的小狐狸,一副想碰不敢碰的模样,“乖,乖女儿,你这可是 怎么了,受伤了么,哎哟,哪里疼,唉唉,你别光摇头不说话啊,让阿娘看看。” “唔,娘,”小狐狸一转头,委屈的望着自家娘亲,艾艾凄凄的叫了一声,“阿娘,呜呜,阿 娘......” “滟儿啊,你别哭啊,”司寒开始手忙脚乱的给宝贝女儿擦眼泪,自个儿也很是不省心的哭了 起来,“你这不是愁死娘亲了么,别哭别哭,哎哟,是不是这只死兔子欺负你了,别哭,哭得娘心 都疼了......” 我无语的望着站在她身后的老丈人。 只见他无奈又惆怅的看着自己夫人的背影,露出了一个十分之哀戚的苦笑。 老丈人,我该怎么办? 张了张嘴,对着他无声询问。 等她哭够了,你先别动。 老狐狸指了指身 分卷阅读101 前的背影,无声回应。 可是本君有些站不住了。 皱了皱眉,表示自己身心俱疲。这绝对是种折磨啊,各种意义上的。 那交给你老丈人我吧。 他叹了口气,摊摊双手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终于往前踏出一步,双手扣住司寒的肩臂,用柔 亮又温柔的声音道:“寒儿,别让她们站着,两人都累了,先坐下可好。” 谢谢你,岳父。 我眨了眨眼,表示感激。 他轻微的摇了摇头。 不客气。 我陡然相信了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 司寒抽泣了几声,倒难得柔顺的被他转过去擦眼泪,小狐狸哭了一会儿似乎是撒娇够了,待我 坐下,也很是柔顺的让我擦眼泪。 “咳咳,”蒙枝安慰完自家夫人,轻咳一声,对着我问道,“滟儿怎么包得跟个木乃伊似的。 ” “嗯,什么?”本君不是很懂那木乃伊的意思。 “哦哦,我的意思是,她怎么包成这样模样。”岳父尴尬的笑了一笑,拍着梅花丈母娘的背道 :“除咒可还顺利?” 我望了一眼小狐狸,自觉还是十分顺利的,“应该是一切安好,最后还要看兼虚的诊——”断 。 “一切安好个头,”小狐狸激动的打断我的话,扁着嘴对自己老爹抱怨,“阿爹,孩儿的耳朵 露出来了。” 蒙枝听完脸上竟是一惊,转头就看向司寒。我正好奇那惊是为得啥,只见司寒反应剧烈,两眼 泛光,直盯盯的看着我怀里的小狐狸。 她这番模样哪里是株梅花仙,简直是头绿眼狼。 我被狠狠的吓了一跳,怀里的小狐狸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脸绝望的看向了我。 “斯生,千万别让阿娘靠近本宫!” 在司寒挣脱蒙枝的手扑过来的那个瞬间,我的耳朵里是小狐狸哀切的求救。 作者有话要说:碎碎真不是为了不写H【摊手】喜欢明明是工口定位属性偏偏工口不了这种恶趣味碎碎才不会随便乱说呢。嗯,本文离完结之日不远了。 第三十三章 “呼......”长出一口气,望着怀里可怜巴巴的小狐狸,再想起自己方才猛如虎的丈母娘,一 时心有戚戚,“终于安定下来了。” 潋滟拿着一双小爪子捂着脸,哭哭啼啼的道:“本宫终于忆起来为甚如此讨厌这半兽之身了。 ” 回想了一下被蒙枝以暴力手段先行扛回不死山的某株梅花,只觉得心惊胆战,结结巴巴的应道 :“呵,呵呵,不想岳母还,还有这等爱好。” 小狐狸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神情,斜了我一眼,一时媚态娇态横生。她已然将头上的被单取下 ,一双小耳朵显露无疑,随着她的小动作微微颤抖,很是灵动。 温香软玉在怀,又是两情相悦,美人这番无心之举可比□裸的勾引更让人心动。本君可委实不 是那啥柳下惠,此刻自然也不屑做那啥柳下惠,抱得个满怀,再被那熟悉的香味一激,已然很是情 动。 早前便萌动了一回,如今怎生按捺得住,紧了紧环着她的手,目光逐渐深沉。 大约是因为身体得好且也百无禁忌,最近自个儿的自制力直线下降。嗯,不如说,近来本君实 在懒得自制了。 小狐狸对此事本就十分敏感,我只递了个眼神她已然醒悟,搭在肩头上的双手推了一推,假装 不在意的将脸一转,轻声细语:“这,这是在辇车上。” 她一说辇车,我便得了个意,贱兮兮的贼笑:“当初是谁说辇车上又怎么样的?” 小狐狸开始耍赖,偏着头不理我,一副不行就是不行的模样。 “小狐狸......”本君决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看,本大吼自成为真正的望天犼后你也 没验验货,此刻你身体正虚,离家又还有两个时辰,咱不正好......” “正,正好什么,”怀里的人似是有些骚动,从别着的脸望去,已然从脸红到了脖颈,“你, 你别胡思乱想了,本宫都,都说......” 低头亲了亲她的小耳朵,本大吼决定双管齐下。“明明你也想的,身子都这么热了。” “唔,”她呜咽一声,耷拉的狐狸耳竖了起来转了小半圈弧度,想要避开我的唇,“卑,卑鄙 。” 我早已看出这小狐狸半兽模样,身体更是敏感,耳朵和尾巴几乎是碰不得的,已然笃定自己必 然得手。 潋滟拿搭在我肩上的手去捂耳朵,挣扎着要从我身上下来。 狐狸家的辇车大而华丽,因着原本便有邪恶用途,软榻更是毫无含糊。我也不怕她跌伤了,笑 着放了手,小狐狸身上还缠着一条被单,里衣也裹得不利索,一下子滚在榻上,一时有些狼狈。我 没见过她这副模样,只觉得可爱的紧,不给面子的再一次笑出了声。 想起当初第一眼见着她,那时何等妖孽风华模样,我只以为招惹不得,却不想日后竟是多番纠 缠,如今再回首而望,只觉得酸软心疼,已是情根深种。她自是艳若芙蕖,娇媚入骨,在我面前撒 娇耍憨模样又是说不出的天真烂漫。当初本君已然动心却放不下自尊多番负了她的情意,不想她潇 洒模样却抵得人间“情深不寿”四字,坚韧不拔,得她深情如今修得正果本君自是三生有幸,只恨 不得事事依她,拿所有东西换得她开颜一笑。 近日她的反常本君并不是不知,只望她能自己想明白再与我说。吼之一族性子本就霸道,此事 看得关关处事便能知晓。他对白风好时自是心甘情愿,委屈尽受,半分怨言也无,只若那情碎意断 ,便是鱼死网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我与小狐狸自然不可能到那番田地,只如今再想让本君将她拱手让人却委实没有可能,她想不 通,本君便只能帮她想通,若仍旧想不通,便让她没有办法去想。 却说我脑子一番思量,小狐狸已然从跌落床榻的窘态中反应过来,包了包自己往角落去了。 这般模样如何熟悉?当初本君便是被她逼在角落里,惶惶不安的守着自个儿的真心,免得不知 何时被她勾了去。 “咳咳,小狐狸,本君难道那么可怕?”站在榻下望着她, 分卷阅读102 举着双手以示自己绝对不会用强的 ,“这番可是伤透了我的心。” 小狐狸的神情恍惚不安,皱着眉望着我,竟现了几分迷茫神色。她从来自信笃定,这模样已然 表明她内心有些动摇。 我敛了一番神色,定定的望着她,“你已然知晓‘缠情’之毒,是也不是。” 问着她,用陈述的语气。 小狐狸震了一下,脸上惊讶一闪而过,模样更是惶然,张着唇着急又紧张,却没有发出一丝的 声响。 我退了一步,单膝下跪,右掌抵心。 本君这一世跪天跪地跪父母,除了闻素便是连帝君也不曾让我曲过膝盖。只此跪不同于彼跪, 曾经与阿念下过一个人间,那边这番的作态既是求亲亦是表明忠心。本君只觉得这番姿势决然又坚 定,此刻最能表现自己的真情。 “小狐狸,”沉了嗓音,我少有这番严肃正经模样,此事却不容得我不正经,“我,吼之一族 少主,现世独一无二的望天犼,将真心献给你,你是要也不要?” 她望着我,双手抓着胸前的布料,皱着眉,说不出一句话。 “无论你对本君情起何处,如今又是怎生看待这番情意,亦不管你今后会否移情别恋,或是解 了情毒不再对本君有意,我只问你,如今这颗真心,你要是不要?” 她望着我的眼,眸中蓄起的泪水从脸侧滑落,“斯生,我好乱......” 带着鼻音的话语脆弱又颤抖,她将脸埋进抱着的双臂之间,“我明明那么欢喜你,明明见不到 你便难过,明明被你抱着便情动,可是,越喜欢,越不安。当初你走,问我是否爱你,本宫觉得自 己自然是爱你的,却不知为何就是无法回答。” 我静静的听着她的述说,心口微微发闷。 “那日得知此事......”她顿了一顿,似是难以为继,我自然是晓得这真相是有多么的动摇人 心。本君当日只迫了自己不去想,她却必然比我还要在意,毕竟她时时刻刻会想着自己的心情是否 是那药物作祟。“我,我原本犹豫着要不要将此事告之于你,可,可是......” “小狐狸......” “可见着你,我便只剩下欢喜,想要你待我的好,想要你对我的宠,想要你的全部,你若是知 晓了我的感情都是假的,是不是就要离开我了呢?” 我不会了,再也不会。 “我瞒着你,却瞒不了自己,情动处总是在想,自己这番是不是因着那缠情,一这般想便无法 安定,只觉得是以自己假意待你真心,可,可若是告诉了你......你当初以为本宫是欺骗于你,走 得那般干脆,如今,若是再一次......” 小狐狸虽处处表明自己对我的占有欲,却从来不曾对我述说过自己的想法,此时这般表露心意 ,却是在惶恐是否是因着药物,心下不禁有些苦涩。 “我,是不是很自私?”我从来不曾看到过这么脆弱的她,即便是当初绑我回来的时候,也不 曾见过,“明明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爱你,却想要将你留在身边,得你全部情意?” 她的全部话语因着闷在臂弯之间显得很是沉静,压抑的颤抖中有着许多的不安。 若说自私,又有谁极得上本君?只准自己当初自己逃避,却不准她如今逃脱。 我一声轻笑,起身而立。 潋滟终于抬了头看着我,神色似是带着明了后的疼痛。 “既然公主是这番心思,斯生还有什么好说?”无所谓的摊了摊手,看得她原本清亮的眸子变 得晦涩。 她一直修得圆润漂亮的指尖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臂,咬着唇,凄然的望着我。 向前踏了一步,欺身上榻。 “本君方才便说过,无论你是何种态度,这番真心给你,是要也不要,”在她惊讶的目光中, 一边将她抱进怀里,一边迅速说着,“既然公主也不管自己是何种心思,都想要斯生的真情,那咱 就算得是个两情相悦的境况。” “斯生......” 我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既然是两情相悦便没有其他计较,如今心结已解,咱也好共赴巫山,去做那爱做的事了。” “唔,你,你怎么......” 她的手推着我的肩膀,似是又惊又气。 “本君过往便是个无赖,只从来不曾在你面前表现,如今既然被你发现,却也决不可抛弃于我 。” 一边将她身上的被单衣料扯掉,一边去咬她的小耳朵,“你看本大吼为着你连家都不能回了以后不当你的小白脸,却是要饿死么?” 小狐狸似是惊得忽略了自己身上的衣料正在急速减少,期望又忐忑的望着我,“你,你不介意?” 我将吻落在她的唇上,算是回答。 第三十四章 本君,不介意......才有鬼。 这种事搁谁身上能舒服?除非真是个没心没肺的。 只今时不同往日,若是过去,本君听得这件事,必然是要先自卑一阵再自怨一番,最后逃之夭 夭。而如今,也不晓得是不是解了身上的枷锁,颇有一番天地尽在我手的错觉,这番莫名自信也不 知不觉的捎带进了感情来。想起闻素那些话,只觉得这小狐狸除了我的,还会嫁给谁? 不说她过去和如今喜欢着我——即便是因为那什么缠情,便是她真不喜欢我或者说将来这缠情 的功效突然没了,小狐狸最终也该喜欢上我的。这般一想,便着实没有瞎折腾的道理——本君过去 实在折腾太多次了。 回到不死山后,潋滟因着自个儿的模样,足不出户,我原本以为司寒会天天来公主府报道。毕 竟,她那一日看小狐狸的眼睛着实有些可怖。但事实上,梅花老丈母娘再也没来过,听宫里漏出消 息,似乎那老丈人国主这些日子时不时的会被看到露着狐狸耳的模样,还吓得族里的药师以为他身 体有恙,差点闹得沸沸扬扬。 却说小狐狸因着在辇车上被本君很是无节制的调戏了一番,故而一直在生闷气。这半兽之身没 战斗力,也不是我的错,本大吼自问很是怜香惜玉,她却着实将我记恨上了,不让我靠近她三步以 内。她 分卷阅读103 这副模样不肯出去,原先关关那事便时常有人来给她做汇报,小狐狸又不堪受我之扰,最后 终于给我派了一件正事。 让我带了集魂玉简去拿证据。 这事虽不说正中我下怀,却也合了我之前那番心意,拿着她给的一张名单,揣着一堆的玉简, 替我那倒霉阿弟劳苦奔波去了。 潋滟给的名单十分之详尽,其中圈了几个离得近好拿捏又与天界关系极少的主,本君这一开始 便先找这些家伙,若是证据足够,也不用麻烦去找其他的硬钉子了。 一晃两个多月,之间自有波折,费了些心力倒也还顺畅,只手段便不太好向小狐狸禀报了。期 间与她聚少离多,倒也是存了让她好好思考的心思。 关关这孩子,便实在有些死心眼了。 老姐我好不容易去看他两次,开始是沉默以对,死气恹恹,听得要救他便横眉冷对,冷嘲热讽 。 我自是不理他。 阿娘为着他的事颇操了些心,托了不少关系,我之前因为小狐狸的身体没有立即回朝云之国, 这些时日便大多回了那。阿爹一直因着当初自己放走关关的事而后悔,见了些憔悴。阿娘得了我的 保证倒放宽了些心,只言此事一了便要带着我那倒霉老爹云游四海去,再也不操心我们这些熊孩子 了。 本君,突然很是担忧自己的前程。 在第三个月的月末,天庭突然传来急讯,关关的刑罚,在三日之后立刻执行。 这消息与我们来说,委实有些措手不及,一般若真定了刑期,必定会在半月之前便通知家里人 ,况且依照过往先例,此刑必至少拖个半载,这次实在异常。更何况,这事连小狐狸都没有事先得 到通知,可见定得十分匆忙。 所幸,证据收集的差不多,我只以为连紧拜见帝君,应当来得及,却在南天门得到消息时沉了 心。 娘娘日前兴起央了帝君带她去了东昆仑! 若说这世间谁最讨厌我,大约非这位帝君夫人莫属。昆仑岛是帝君与她定亲时赠予她的聘礼, 向来极是爱护,所植草木花卉莫不是亲力亲为。当初本君年少无知,在那地界戏耍,不仅毁了那梅 园,更是将大半个昆仑岛都砸了,后来虽有闻素作保,又加之世传娘娘心善,免去性命之罚,可这 怨恨又怎么可能一点都没有呢? 昆仑那片区域是本君禁地,根本去不得。便是递了拜帖,也有足够理由被拒绝。不说这帝君心 思本就不明,若娘娘记恨在心,枕旁轻风,从中作梗,此事更无寰转余地。 此下我真是怨死了阿念这个家伙,偏偏这个时候不在云梦泽,跑去什么人间,否则,按着娘娘 对她的宠爱,便是求不了帝君,起码也可以求求那位娘娘的。 心,越想越下沉。本以为成竹在胸,只待上禀申冤,不想却是见也见不到。 最可怕的是,这时候掌握得太好,偏偏是在我刚将证据收集的差不多的时候,偏偏是在帝君去 了东昆仑的时候。我只担心,这番究竟是帝君的意思还是他也遭了欺瞒,若是他遭了欺瞒,却是有 那娘娘参与么? 本君之前收集证据探望阿弟,看帝君言行分明是默许的。小狐狸之前也说,他顾忌九圣对我族 却也不是全然没有忌惮,此番证据所指目的也并不是让帝君难堪,而是让九圣却步,主动请旨减去 责罚。这与他来说没有丝毫损失,不太可能突然变卦。 除非,此间还牵扯了其他什么大事。 “哎呀,望天仙君竟然是没有接到请柬么?”守门的天兵见我良久不语,问了一句,“娘娘还 要在那边摆宴三日,请了诸多仙人呢,可惜卑职地位低微,无缘得去。” 他的一句话,将我唯一的希望也打破了。却仍止不住问道:“不周山寻迷仙君也去了么?” “那是自然。”他点点头不再言语,退后而立。 究竟是,为着关关的刑罚摆得这三天宴席,还是这三天宴席被人利用了? 无论是哪一种,如今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 沉了眸子望着眼前的两位守门天兵,暗叹一声。 关关,姐姐会救你的。 “仙君,你要干——” 眼前两个一脸惊恐模样软身躺下的人,本君也只能说声对不起了。 迈着小方步,朝天牢方向遁去。 既然这会儿人都去了东昆仑,此时不劫,更待何时? 这些日子一来,我也一直在熟悉自己新得回的力量,此番耍来得心应手的很。天界果然没了重 兵,剩下一堆虾兵蟹将,不足为惧。 放眼如今天界,谁能想得到有人胆大包天去劫狱啊,本君可委实应该自豪一番。 到得天牢门口时,晕在我收下的天兵已经将近百来个了。南天门到天牢,横跨半个天庭,也是 咱倒霉,过往跟着阿念太过高调,认识我的不少,个个都晓得我不能轻易在天庭行走,这一路过来 ,也只能用暴力手段了。 我旨在先救关关出去,避开刑罚,等帝君回来,再做打算,自然不会下重手,这样到时候给我 判刑也能轻点。 从晕倒的守卫身上搜出钥匙,轻车熟路的摸到最里面的牢房。只见阿弟仍旧窝在一个角落里, 听到声音只抬了抬头,看到是我便又低了下去,闷声道:“怎么,来见我最后一面?” 他一句话堵得本大吼一阵气急攻心,开了锁进去,在他惊讶的目光中狠狠的踹了他一脚。揪了 他的衣领往外拖,一边拖一边道:“最后一面你个头,跟姐走。” 我料定他个倔脾气会挣扎,那一脚便踹得有些重。前段日子见他的时候便看出身体有伤,被我 踹完的时候便呕了一口血,此时也只能被我乖乖拎着。 “你,你,”他被我拎着无法动弹,缓了一口气,满脸惊恐的望着我,断断续续的道:“阿姐 ,你......” 他这不争气的模样看得我一阵心烦,将他拖到门口便化了形,一爪子扔到背上,“你个死孩子 ,劫个狱大惊小怪什么。” 这孩子身子不能动,嘴巴却不停,“姐,你不能!” 他这声姐难得那么情深意切,语气却凄怆了些。 本大吼一边往外飞一边道:“什么我不能,你有志 分卷阅读104 气断人家命根,你姐我就劫不得狱?” 这天庭忒个麻烦,下了禁制,本君保命的逃跑招数用不了,只能老老实实的飞。 “放,放我下来。”背上的人此时完全没有之前所见的冷淡摸样,着急的道:“姐,你会受到 牵连的!” 本君自诩脾气不错,只这熊孩子实在太恼人了,忍不住对着他厉声而言。“牵连!你觉得现在 就没有牵连到?你个混孩子,你要是有事,让阿娘和阿爹怎么办?你只以为性命是你自己的么!” “反正爹娘有你不是么......”他带着哭腔,委屈又虚弱。 我真丫想一巴掌拍醒他,这种时候竟然还能说出这种混话。本君若是死了,一定是被他给气死 的。没想到爹娘调教得这么不利索。 “你给我闭嘴!”再怎么生气这也不是说话的地,等本君将他安全带出后,再好好调教一番, 看他乖不乖。 “姐......” 我虽与他说话,速度却没有慢,眼见着就快到南天门了,这说话分了一分心,再回过神来却隐隐感觉到不对。 遥遥朝南一望。 一句话不其然的冒出心头。 本仙君,这是妥妥被坑了么? 第三十五章 远远只见一片云缠雾绕,仙气腾腾,金光闪闪。这阵仗,本君这么多年也着实没见过几回。打头站着两位将军,身后数列天兵,两边各种仙人,最后头华丽丽的圆盖高轿上赫然坐着的不是那该死的帝君老头是谁? “......姐。”背上的人僵硬的叫了一句,似乎有些无措。 此时,本君倒是已经淡定下来。 这模样若说不是个局,本大吼的名字就倒过来写。但设了这个局分明是针对我的,既然是针对 我,便说明关关应该没啥大危险。 只这般一想,便禁不住咧了咧嘴,呼啸着到了南天门。 “望天仙君,”帝君老头高高在上,神情轻淡语气威严,“你这般却是在做甚?背上可是令弟 雎鸠?” 在心底冷哼一声,本君真想将这只虚伪的龙族头头咬一口。 “回禀帝君,斯生听闻关关将在三日之后行刑,可日前得知此案另有隐情,本欲向您禀报,奈 何听闻娘娘雅兴大起......” 我虽然讨厌他,解释却还是要的,却不想,我这解释到一半,上面的老头却打断道:“嗯哼, 这件事情本君已然知晓,今日想来凑巧,原天界冬季掌司司寒仙子来东昆仑说有事禀,之后又是白 风仙君将将转醒传有要事相告,本君思忖此事蹊跷,便回来天庭,不想望天仙君如此好兴致,带着 自己弟弟在此处散步。” 他一句话将前因后果解释清楚,却憋得咱一口气没上来。 梅花丈母娘你鲜少干好事,如今却好心办坏事,虽然这很有可能只是托词,可也实在让人心血 沸腾啊。 “风,白风,他醒了?”阿弟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我有时候真怀疑他和自己是不是同一个 老娘生的。此刻听他语气也不知是喜是怒,“他,他怎样?” 那白风个混蛋,伤他如此之深,竟然还这般关心,真是没骨气。 帝君摸了摸胡子,竟然有些和蔼的模样,“他如今便在这里,你可以听他自己来说。” 在他说话期间,本君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这些个天兵和那些个仙人,貌似都十分严正以待的模 样,仿佛本君能将这天庭拆了一般。 帝君话音一落,便见着从高轿后有一瘦弱的身影被颤颤悠悠的扶了出来。 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加上一脸病容,不是那比曾经更加女态的白风却是谁?不过他这副模样 竟然好看了不少,真是奇了个怪。 “......风。”老弟哀怨的唤着,语气柔软缠绵,让本君一阵气血上涌,十分想将之从背上抖 落下来。 “关关,”白风一把声音温和沉静,倒不是我想象中的尖声细气,却也十分似了女子,“别来 无恙。” 他说得一句话,便咳了好多声。 “白风,你之前说此事有些误会,如今便可细细澄清。”帝君温言细语,仿佛极尽爱怜。 白风转了头,望了他一眼,垂下眼睑,“白风本就是女儿之身,雎鸠所犯之事自然便是无稽之 谈。” ...... 安静......我毫不怀疑,此时落一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得到声响。 “怎,怎么可......”耳边是关关那不可置信的声音。 我只觉得心中蹭得冒出一团怒火,脑中的第一个念头是,我靠,第二个念头是,好想摔东西, 第三个念头是,将这两只统统拉去人道毁灭。 而在这三个念头转过之后,心头的火已经控制不住,让我浑身颤抖起来,将背上的东西甩掉, 狠狠的望向眼前的一帮子人。 这帮混蛋,一帮混蛋,本君活该被耍是不?这场闹剧,到底有多少人参加?又究竟是为什么要 这样设计于我? “姐......姐,你,你冷静点!” 这声音只让我觉得更加愤怒。 本君不眠不休三个月,低声下气求人,四处打探收集证据,不惜罔顾天规劫狱,最后便是落得 这个下场? 我只觉得心思这般清明,脑海却又万分混沌,只沉了声音对他道:“阿弟,你好,你很好!” “不,我,我不知道,姐,我不知道。”他慌乱又无措,转头望向了远远站着,闭了眼的白风 。 “既然如此,那令弟的罪自然不成立了,”高高在上的那人在笑,气定神闲,仿佛一切都在掌 握,“可望天仙君这般作为着实有违天规,不免有藐视天宫威严之嫌,你看,若是忍得一忍,此事 不就简单得很么?” 忍得一忍? 本君如今,可是忍无可忍! 事情发生得如此之快,一声长啸在耳边响起,待得南天门那象征性的玉石门柱被毁,我才发现 这声音是出于自己之口,也才发现,面前的列阵被一阵劲风吹得东倒西歪。 我只觉得一股怒火夹杂着澎湃的仙力直冲脑海,神智开始慢慢模糊起来。心中唯一的念头,便 是破坏。 分卷阅读105 惊叫声,呼喊声,兵刃撞击声,施法结咒声,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递过来,却又仿佛就在耳 边。 时间仿佛只在一瞬,又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最后,是一个熟悉又让我眷恋的声音。 “斯生!” 眼中的画面,定格在被闻素带来的潋滟向我扑来的场景。 想本君悠悠哉哉将近三万年,什么大事小事混事丑事没见过?只那时候都是抱了手臂远远站着 ,一边与阿念调笑,一边当了八卦的。 自己虽则是威名远播的望天犼,偏偏自小便挨了教训,落得个坐骑下场不说,还被束缚了大半 的力量,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我在梦里望着自个儿过去那些个事,不禁悲从中来。不想如今好不容易得回属于自己的力量, 根本还没有春风得意,便被打落云端。 本君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呢?难道就真的这么让人讨厌?这么不受人待见? 龙族那群王八蛋,本君定要与他们势不两立。 还有,闻素,这家伙带着小狐狸来,定然是早就算计好了我。 还有还有,关关那个混蛋阿弟,喜欢个人喜欢了这么多年,竟然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还以为 自己废了人家? 一边将一群人骂了一遍,一边伤心的发现,得回力量的自己并不比过去好多少,尤其是在这心 高气傲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一切的努力,一切的殚精竭虑,都是自以为是。 在一个人自觉万事俱备的时候,让他晓得一切努力都是白费的,果然是最好的打击。 当我终于睁开眼,呆呆的望着床顶的时候,只觉得一片灰心。 本君不是个受不得打击的人,真的。 可是,这是打击么?不,这明明是在耍我! “斯生,斯生,你终于醒了。”耳边是小狐狸带着哽咽的声音。 艰难的转了转头,才发现,向来注重形象的天狐族公主一张脸哭得都是泪痕,头发乱糟糟的, 抓着我的手,瘪着嘴道:“担心死我了,你终于醒了。” 她一哭,让我也好想哭,心里一阵委屈就上来了,憋了几下没憋住,面上瞬间一片凉意,“小 狐狸,本君太丢人了。” 望着我的人,呆了一呆,突然露出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拿手来抚我的泪,“没事没事,吓 死我了,还以为你的反应会更激烈呢。” 她话音刚落,连我自己也愣了一下。 想本君心里那么受创,那么憋屈,那么难受,为什么最后会说出这样一句话?这简直是小狐狸 才有的语气啊! 我愣得这一下,潋滟已经将我面上的泪擦干,又拍了拍我的脸,柔声安抚道:“不要多想,事 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她顿了一顿,又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不过那些家伙还是混蛋!” “潋滟。”本君是真的很委屈,又委屈又想不通。 只我在梦里的时候,原本以为是被人设计了,醒来等着自己的不是牢房就是审讯,没想到却一 眼见到了小狐狸,心陡然放了放,竟然就只剩下了委屈。 “噗。”小狐狸望着我的脸,突然笑了一下。 她笑了,她竟然还笑了? “嗷,斯生,你副委屈模样真可爱,身体应该没事吧,”她一边说,一边摸着我的眉眼,温柔 又热情。 “谁说没事了?”我不满她的态度。难道小狐狸不晓得本君丢了多大的脸,不但被人设计了, 还在那么多人面前狂化了? “哦,那是哪里有事?”她的手柔弱无骨,摸完我的脸,又顺着鼻子向下抚。 我被她这一摸,暂时把那些烦心事都先放了一边,十分悸动的道:“我疼啊,哪里都疼。” 身体上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大碍,难道那些天兵打架的时候还知道手下留情? “好吧,”小狐狸微微一笑,一边俯身过来,一边用手将脸侧的发向后撩起,风情十足。“这 样还疼么?” 唇上是柔软的触感,鼻间是香甜的味道。 知我心者小狐狸,她这番行为极大的安抚了我这颗受伤的心灵。 “看样子,望天仙君已经恢复了么?” 当我沉浸在小狐狸热情的吻中时,耳边传来了一个让我又恨又怕的声音。 闻素,本君诅咒你女儿永远不会叫你娘! 第三十六章 若说本君现在最不想见到谁,那肯定就是这个腹黑的家伙了。想想前因后果,这家伙即便不是 主谋也是最大的帮凶。 “哼。”我虽然讨厌闻素,却也着实怕她,虽然腹诽千万遍,却也还是不敢表达出来,反而是 小狐狸,见到她冷冷的哼了一声,紧紧的握着我的手。 她这一声只吓得我一阵心惊,连忙坐起来将她抱到怀里。 闻素作为上神而且也不算是不讲理的人,自然不会与小狐狸计较什么,可奈何本君从小受她迫 害,心里颇有阴影,最近好不容易得的自信又在今次这件事上丢个一干二净,不免便有些杯弓蛇影 ,深怕这小狐狸不知道轻重惹到这只煞神,闹出什么幺蛾子就不好了。 小狐狸靠进我怀里,还不忘拍拍我的背,似乎想要安慰我。这般模样倒弄得是本君害怕才抱她 似得,让本大吼这厚脸皮也不禁有些燥热。 闻素仍旧穿着一身代表自己无上身份的明紫宫服,以十分淡定持重的姿态,威严沉静的神情, 缓缓向我俩走来。对于小狐狸的冷哼充耳不闻,对于我俩拥抱的姿态视而不见。 “不知闻素上神有何贵干?” 忍不住哼哼着,她要是到现在还不给本君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跑去告诉阿念,这个在她眼里 和蔼慈爱的上神偶像就是将她抛弃的阿娘。 闻素已然行到离床三步之处,望着我俩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算是你,熬过了第二重考验吧。 ” 她这般仿佛只是在谈论今日天气如何的神情,真让我想喷她一脸血。 什么叫做熬过了第二重考验?第一重考验呢? 不,什么是考验? 谁能告诉一下本君,要考验什么? 我望着那气定神闲的上神,终于忍不住鼓起脸来,狠 分卷阅读106 狠的瞪她。 “你要知道,本君不可能冒险。”她完全无视了我的瞪视,却将视线集中到了我怀里的潋滟身 上。 心中一时警铃大作,紧紧抱住怀里的人。 “望天犼本性残虐,尤其是你以吼之身变异,心性尤为不稳,若不是因为......”她仍旧盯着 小狐狸,缓缓道来。 闻素这家伙,因为本君托寻迷仙君求她解除身上的束缚而调查了一番之后,原本还有些犹豫, 偏偏这个时候出了关关的事。 她当时刚好在帝君那边作客,听闻这件事后,一个极其变态的念头便在她脑中形成了。 关关的事说来其实根本不严重,他闹到玉清境虽然和白风打了一架,弄了个两败俱伤,说到底 也不过是件打架斗殴的事。帝君那混蛋老头在闻素的授权之下,故意编排了一个十分严重又尴尬却 也十分好澄清的罪名给本君。 想来实在可气,本君哪里有他们这么多花花肠子,根本也不会问关关他究竟范了什么罪,他俩 给我设了个局,不仅骗了我,还骗了全天界的人。那白风隐藏了一万多年的女儿身也给抖落出来了 ,虽然这很有可能是他们一举数得中的一件。 我听到一半已经内火很旺了。 果然身在高位的老妖怪们,脑子都不知道是怎么长的,难道真的是活太久所以心理变态了么? 他们将事情搞得这么严重,竟然只是为了惹我生气? 好吧,本君现在真的非常之生气。 “我必须确定,你在气急攻心的情况下,还能控制住自己的力量。”闻素的声音仍旧温和,下 一句话却直接让我心里一凉,“如果不能,本君便只能在你还未完全控制自己力量的时候,杀掉你 。” “喂,你......”潋滟早已经从我怀里出来,安静的坐在一旁,握着我的手听她述说前因后果 ,只到这里实在忍不住,竟然面红耳赤的要开口,语气着实不善。 闻素这老妖怪可不好惹,她可以自持身份不与你计较,可稍微弄点手段也可以把小狐狸耍得团 团转了,只吓得我一手捂了她的嘴一手搂了她的腰,一边阻止她往下说,一边把她往怀里带。 小狐狸性子冲动,又心高气傲,不晓得有的人是惹不得的。 “请您继续。”对着停下来的人咬牙切齿。 闻素笑得一笑,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我怀里的小狐狸却开始很不甘的掐我的背。 “之前我能考虑为你解开禁锢的最大一个原因便是你动了情,而动情的恰恰好又是这不死山的 公主,故而觉得,也许是天意。只天意这东西向来弄人,本君自然要做到没有后顾之忧。” 本大吼好想翻白眼啊,这些老妖怪的思想怎么这么奇怪和变态?其实他们根本只是太无聊想耍 我才对吧。 “那现在,”强自镇定自己,压抑住想要抽她的冲动,“上神觉得本君的表现如何?” “我说了,算你通过。”她做高深莫测状,那个“算”字让本君心里十分不安,“之前的第一 个考验是在解开禁锢的时候,你能不能控制自己的力量,在我看来,你做得不错,想来这些年心性 坚定了不少。” “我好讨厌和这些人说话,”小狐狸终于忍不住在我耳边轻轻的埋怨,“说话太绕了。” 这简直是我的心声啊。 “只不过,这一次。”她顿了一顿,将我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你失控的事是事实,你的 心智并没有坚定的足够控制自己的地步。” “嗷,斯生,”小狐狸突然激动起来,连身子都微微的颤抖着,一边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 一边在我耳边兴奋的道,“太威风了,一点都不丢人。你不知道,本宫一到那里就看到你横扫天界 以一敌百的身姿......” 小狐狸的手环着我的脖颈,越说越激动,几乎已经忘了床边还站着个闻素,“......太让本宫 骄傲了。” 她最后用这句让本君十分受用的话做结尾,心中阴郁不禁一扫而过,陡然有些骄傲起来,只一 眼看到闻素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时有有些尴尬。 她很好心的等着小狐狸说完话,才继续道:“幸而,潋滟公主及时赶到,阻止了你。” 被点名的小狐狸更加兴奋。 “斯生你好乖,”她摸摸我的头发,语气真如她自己所说的骄傲得一塌糊涂,“本宫竟然都不 知道自己还有驯兽的本事,一到那里你就安静下来了,好乖好乖。” 脑中适时飘过一个画面,红灿灿的小狐狸站在威风凛凛的本君头上,狐假大吼威。 若说方才只是将不高兴的事给忘了,咱这时候简直要开始欢乐起来了。 本君有这么一只小狐狸,其他爱谁谁了。 当初再见到小狐狸,其实心里还挺怕她一副女王样会发展成闻素这般,现在想来简直完全是杞 人忧天,小狐狸一直都是我可爱的小狐狸啊。 “你们这般,本君便放心了。”闻素突然叹了一口气,本大吼竟然觉得她的话语里带了隐藏不 住的羡慕嫉妒恨。只这错觉没有持续片刻,便见着她的眼神突然深邃起来,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那么,请期待第三重考验。” 本君只觉得一口气抽不上来,根本来不及说出一句话,便见着她悠然潇洒的离开。 “哼,”潋滟见着她离开,重重的哼了一声,终于将搁置在我肩膀上的头抬了起来,“真没眼 色,没想到堂堂的上神竟然喜欢看人家情侣缠绵悱恻。” 她这一句话终于让我的一口气缓了下去,一时觉得哭笑不得。原来她方才根本不是兴奋的忘了 闻素,而是根本故意忽略她。 “小狐狸,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忍不住亲亲她的额头,我只觉得胸口的心脏已经化作了一汪 蜜水。 她哼哼,用手捧着我的脸,左瞧瞧右看看。 “那是,不看看本宫是谁,你以为都和你一样胆子小?我才不怕她呢。” 她瞧了半天似乎终于安了心,转了身子,将原本侧坐在我身上的身体,转而跨坐上来。 “你怎么这么冲动呢?我得到消息的时候一边让阿娘去东昆仑,一边便想去截你,没想到还是 晚了。”她一脸 分卷阅读107 的担心,向来风情柔媚的脸现出温柔的神情,实在是别有一番滋味,只不过没持续 一会儿便又换上了嫉恶如仇的模样,“不过其实都没差,反正是那群该死的混蛋设的局。” 她毫无惧意的喊那两个几乎代表了天界最高权力的人混蛋,简直是太有气势了。 说来本君还是很惭愧的,虽然是他们设的局,可我乖乖的就往下跳了,果然还是很没面子。 摸摸鼻子,我问怀里的人,“小狐狸,你有没有觉得本君很笨?” 她愣了一愣,用跪在我腿侧的膝盖支起身子,双臂架在我的肩膀上,从上往下望着我,眉眼弯 弯,眼神晶亮,“确实有点。” 本君很委屈,咬唇望向她。 “嗯,不过我喜欢,脑子直一点有什么不好?”她俯身下来吻我额头,“本宫才不喜欢和那些 怪物一样,绕来绕去的。”接着是鼻子,“而且我家大兔子那么威风,又温柔,顾家又重情。” 她一边道一边一路向下吻,本君已然知道小狐狸是在安慰我这颗受伤的心里了。 “最重要的是,还能帮本宫修出九条尾巴哦。” 她挑起我骚动的吻终于落在了我早已亟不可待的唇上。 “唔,”忍不住轻哼,腰腿间的酸涩早已经不可遏制的蔓延开来,“本君被打击到没有自信了怎么办?” 小狐狸柔软的身体将我压下。 “那妾身接下来便帮夫君你找回自信咯。” 嗷,本君有这样一只小狐狸,别说第三重考验,你来一百重,咱也受得住。 第三十七章 “嗯...等呃,等一等,”一边极力压抑着喉间将要难以抑制的□,一边推着身上的人,“小 ,小狐狸......” 为,为什么明明是帮本君找自信,却要被小狐狸压着啊! “嗯,什么?”身上的人显然很忙,唔,本君也深有体会到她在自己身上如何忙。 轻喘着握住她使坏的手,那纤细的手指太撩动人的神经了。 “是,是不是哪里搞,搞错了?”本君想要确认一下目前的状况。 小狐狸不依不饶的将自己的小爪子抽回去,又按回来它原先呆着的地方。 “没有搞错啊,”小狐狸居高临下的望着我的脸,笑得一脸邪肆,“嗯,斯生,你这里貌似有大了呢,是本宫的功劳?” 咳,咳咳,看样子小狐狸是难得起了一次兴致。 向来懒散的要命,喜欢享受的小狐狸今日这么主动,咱是同意呢,还是同意呢,还是同意? 顺从的放松身体,正想要抱住她的时候,潋滟的声音却十分恶劣的阻止了我。 “不行哟,万一你碰我,待会儿我没力气了怎么办。” ......小狐狸,你确定现在是为了给本君找自信么? 认命的将凌在空中的手放回床上,抓紧身下的绸缎被面,“小,小狐狸,你,你可手下留点情。” “哼,”她低下头吻我的下颚,含含糊糊的道:“你三个月前的仇,本宫还没报呢。” 嗷,小狐狸你也太记仇了,不就是萌杀人的半兽形态么?难道惩罚本君三个月不碰你还不够? “唔...潋,潋滟。”小狐狸显然对于我的身体很是清楚,她从来都不是不会,而是懒得动手而已。“你,你不是为了...嗯,给,给本君找自信么?” “是啊,”小狐狸一边勤勉耕耘一边认真回应,“妾身不是正服侍夫君您么,看,多让人有自信的事?” 嗷,腰,腰好烫。 湿润的吻已经从锁骨移到胸前,她的右手更是已经滑入了...... “唔...小.......”狐狸,这确实是件让本君很有自信的事。 本大吼悲哀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对于小狐狸的碰触是有多么的敏感。 忍不住仰起头,本君决定先将其他念头抛到脑后,这种时候,这颗本来就不太好使的脑子实在没有啥用处了。 “嗯,很好哦,”小狐狸的吻继续向下,而我已经无法思考,只能左耳进右耳出的听她说话“声音很好,反应也很好。” 那声音越来越远,到得最后已经再也过不了本君的脑子。 我只觉得自己仿佛乘坐在一艘月牙船上,海上狂风巨浪,耳边尽是嗡嗡作响的声音。 小狐狸探入的手指那么清晰,动作轻柔又撩拨,仿佛施法般灵巧翻转,让人难以承受。 脑中的空白来得那么迅猛,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小狐狸正趴在我身上小声呜咽。 她衣衫半褪,柔软丰满的身体紧紧的贴俯在我身上,双手抓着我的手臂,柔若无骨的纠缠滑蹭,喉间溢出的呜咽声,仿佛小兽的低鸣,让人难耐。 “小狐狸。”方才的愉悦还未曾在身体里消散,更强烈的燥热却已经从深处觉醒。 此刻才是本君发威的时刻啊。 双手抱紧怀里的人,顺利的翻身,小心的将她压在身下。 “嗯,斯生......”纤细皓白的手腕勾上我的脖颈,身下人的声音仿佛带着水般,娇嗲柔媚。 她的热情与顺从,勾引与撩拨,无不挑动着我的神经。 伸手将她额前的发抚开。 光洁的额头,轻皱的细眉,微眯的眼眸,含春带媚。 秀挺的鼻梁,丰润的嘴唇,尖细的下颚,娇吟喘息。 细细端详她的模样,一时心中无限爱意,酸软酥麻。 俯身低唤,出口的是已然暗哑低沉的声音,“小狐狸,你好美。” 陡然忆起当初对她的第一印象。这一朵带刺的娇艳花朵,我终究还是将她摘下,仔细的藏在了 自己的心里。大约,也只有这样才能真的体会到她的美好。 “嗯嗯......”含着她柔软的耳垂,只听得她在耳边含糊的回应,“我知道。” 那么自信。 我轻笑,单膝跪入她的双腿之间,双手毫不停歇的除去她身上的衣物,带着焦躁的,难以压抑 的急切。 红艳艳的小狐狸,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像一团引诱飞蛾的烈火,让我没有一点的抵抗力。每见她 一次,每叫她一次,每碰她一次,每一次,一 分卷阅读108 次又一次,爱意一点一点累计,最终到了如今这般无 法控制的地步。 “我爱你,小狐狸,我爱你。”过去不敢说,不肯说的话语,如今一遍又一遍,怕她不知道, 怕她无法感受到,不断的不断的复述给她听,“潋滟,我爱你。” 我想,小狐狸可以拯救陷入疯狂的自己,却只有爱她这一点,是任何人都救不了我的。 身下的人激烈的回应。我知晓她听到了自己的话,并且用行动做了回答。 悦耳的呻、吟,颤抖的身体,交缠的手臂。 被膝盖顶弄着的柔软处湿意淋淋,光裸的身体汗水涔涔。 床笫间充斥着熟悉的浓郁香味,撩拨着我原先便已经将要崩断的神经。 “斯,斯生,”潋滟断断续续的唤着我的名字,愈发勾紧我的脖颈,弓起自己的身体,迎合蹭 动,“唔,斯生。” 环住她的腰让她贴近自己,身体之间再也没有一丝的缝隙。 只要有潋滟,只要有她,有我的小狐狸,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害怕的了。 怀里人哆嗦着的身体,膝盖上抽搐的柔嫩,耳边尖细的吟叫喘息,让我知道她到达了顶峰。 紧紧的相互拥抱。 “我爱你,潋滟。”第一次,控制住自己在要了她一次后不再索取,只是紧紧的抱着她,不断 的述说自己的感情。 “嗯。”那么乖的小狐狸,也第一次在只满足了一次后便不再央求,轻喘着埋入我的怀里。 低了头,不停的,不停的亲吻着她的脸颊,樱唇。 我知晓自己如今该是无比的喜悦,可在那越来越欢喜的情绪中,竟是越来越难以压制的不安。 我没有一次如现在这般确定过,也没有一次如现在这般迷茫过。 我不晓得别的陷入爱恋的人是不是如我这般,越珍惜,越不安。 “潋滟。”忍不住,又叫了她一声。 只要有小狐狸,本君便什么也不怕了。这明明是一个让我安心的念头,却愈想愈忐忑。 “嗯?怎么了。”怀里的人软绵绵的声音,带了激情后的慵懒。她右小爪还若有似无的在我的 背上画圈。 抓了她的左手在唇边吻着,我问她,“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那在背上画圈的指尖变作了安抚的掌心,小狐狸笑眯了眼,对着我回答,用那么认真的语气。 “那是自然,只要你足够乖巧。” “嗷,”小狐狸驯兽师,本君可是最乖的兔子,“遵命,我的女王陛下。” 她笑得明艳,抽了自己的手抚上我的额。 小狐狸从过去开始,貌似便对我的额头情有独钟。 “你的额纹又变了诶。”她喃喃的,仿佛在自语,却听得我吓了一大跳,连忙去捂额头。 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无法控制额纹的隐藏与显露了? “别捂啊,很好看,我喜欢。”小狐狸阻止着我的动作,入迷般的望着我的额,甚至用手指撩 开前发,轻轻描绘。 “唔,别,别看了。”做好感情交流,就不应该再浪费时间了嘛,“小狐狸,咱继续,咱继续 好不好?” 一问完,我便作势要亲她,没想到却将怀里的人逗得咯咯直笑。 她一边用手抵住我的额头,一边道:“你害羞了?唔,不准再碰哦,本宫要去沐浴。” 沐浴?在这个时候? “不要啦,我都还没碰你,咱待会儿一块去。”刚才还不够填牙缝的啊,小狐狸怎么可能满足 了呢?“本君的自信还没找回来呢。” “啊呸,”小狐狸轻啐一口,推了推我,埋怨道:“都是你,我昨晚到现在一晚没睡,澡都没 洗,你就不知道怜惜怜惜本宫的身子?” “什么?”我一直以为自己只睡了一会儿,没想到已经过了一天了。再仔细看小狐狸的脸色, 果然有掩饰不住的疲惫。“你怎么不早说,是不是很累啊,咱,咱现在睡觉好不?” 知道小狐狸一晚没睡,让我更加讨厌那些个混蛋了。尤其是闻素方才走的时候,说的什么第三 重考验。 小狐狸虽然浑身无力,极度爱干净这点还是让她受不了这般躺着。“才不要,本宫要先沐浴, 本来一个晚上不洗澡就够难受的了。” “唔,那我陪你去洗好不好。”本大吼及时献殷勤,一想到那么爱干净的她竟然为了自己一个 晚上没洗澡,心里就无比的开心。 “别,你和我洗准没好事,你等我洗完。”她仿佛笃定本君非常之没有自制力似的,拍了拍我 的脸就要起身下床。 “潋滟。”抓了她的手腕,我突然觉得好舍不得。 “嗯嗯,乖了,我待会儿就回来,你再歇会儿,昨日你实在闹得太厉害了。”爱撒娇的小狐狸难得耐着性子哄我。 “你要快点回来呀。” “知道,知道了。” 放手的余温在之后的日子不停的被记起,提醒自己,那一刻的决定是一件要后悔一辈子的事。 第三十八章 潋滟走后我才发现身上确实还有些疲惫,抱了被子不一会儿便有些模模糊糊的,只一边想着小狐狸何时回来一边担忧着闻素那变态上神要给咱什么考验的时候,突然被一阵心惊激得顿时清醒。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我沉重的呼吸。 “潋滟!”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所谓的野兽直觉,只心慌得自己已然没有一点的思考能力,匆 匆套上中衣便向外面冲去。 “蒲桃,你家公主呢!”待我赶到的时候,只有小狐狸的贴身侍女在收拾东西。 “哎哟,是姑爷,”她到了现在仍旧不太待见我,语气酸溜溜的道:“你这般穿着便出来,实 在是有碍风化啊。” 我如今哪有力气与她瞎扯,上前几步,控制着自己的颤抖提了她的衣领,咬牙一字一句的问道 :“本君问你家公主呢?” 她似乎被我唬住了,愣了一下,露出一副要哭的表情,“公,公主她一出去,就,就被一位, 一位紫衣裳的贵客唤,唤去书房说话了......” “该死!”低咒一声,打死我也想不到闻素竟然已经没品到要和一只才两千多岁的小狐狸较劲 。 分卷阅读109 扔下蒲桃赶去书房,我只能一边祈祷着是自己多心,一边骂闻素。 “小狐狸,小狐狸。”再也顾不得心中对闻素的忌惮,一脚踢开书房的门,只见小狐狸被闻素 横抱在怀里,已经陷入了昏迷。 “你在干什么!”这副景象几乎让我的理智溃散,冲上前抱过小狐狸,将她撞开。 闻素从容后退一步,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语调平常,“本君只是,帮公主解了缠情之毒而已 。” 只是,帮公主解了缠情之毒而已。 幻想了无数遍的可能,原来竟是可以被如此一句简单的话,便化作噩梦的么? 强自镇定的自己,瞥了一眼闻素,抱着小狐狸往外走。 “你难道不应该感谢本君么?”她竟锲而不舍的跟在一旁,仿佛是为了让我生气一般,说着她 不太可能会说的话。 我确然应该感谢她的不是么?可是现在,本君心里除了怨便是乱。 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的是,我一直在怕,怕小狐狸喜欢我,只是因为那缠情。而更害怕的是 ,有朝一日,此毒一解,她便再也不会喜欢我了。 这是我怎样也无法承受的,闻素却让它变成了现实。 我沉默着不去回答,身边的人却自顾自的接着道:“还是说,你在害怕?那么没有自信么?” 压抑着心中的怒气,将潋滟抱回房间,安置到床上,我不想让她看出自己被说中心事的狼狈。 “本君还以为,你们能足够笃定自己和对方的感情呢。”闻素站在门边,用正经的语气,说着 嘲讽的话语。 小狐狸安稳的睡着,熟悉又百看不厌的脸庞,那么恬静的模样。 我总是在想,这么好的她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为什么能偏偏对自己情有独钟。 紧紧握着她的手,放到唇边亲吻。 总是在想,是不是有一天就会醒来,发现这只不过是一场梦。 笃定自己和她的感情么? 我自然是笃定的。可闻素,冷血残忍如你,将阿棉一片真心尽数践踏的你又怎么能够理解我心 中的不安?再怎么笃定的感情,也不可能没有不安。 越珍惜,越不安。 你若是在意,若是害怕失去,便再也不可能信誓旦旦的保证,不敢拿这小心翼翼呵护着的东西 去作为任何可能出现意外的赌注。 “小狐狸。” 小狐狸,我求你。 “不要离开我。” 不要,不再爱我。 若是你已然得到过一份可以让你满心欢喜的爱,那么最残忍的事,是这爱在你最幸福的时刻被 没收。 一遍遍的亲吻着她圆润漂亮的指尖,一遍遍的将吻落在她柔软温暖的掌心,脸上的水渍无声落 在上面,将它沾湿。 我害怕过好多东西,好多事情,向来外强中干,胆小怕事。 可如今我才知道,原来真正的害怕,是这般平静又磨人的。 “她若是爱你,自然还会记得你,”闻素的声音仍在纠缠不休。 “你,是什么意思?”若是不爱呢?若是不爱,便是要将我的人也忘记,将我们所经历的事也 忘记么? 我终于抬了头望向门边站着的人,怨恨无比,“你自己不懂,自己得不到,所以便要拆散别人 是不是?若不是你,阿棉不会受那些苦,若不是你,阿念也不会受那些劫,如今又要来管我么?是 不是,只要与你扯上关系,就不会有好结果?” 闻素的脸色瞬间清冷下来,垂了眼睑并不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冷淡着声音道:“她若爱你记得 你这结果有什么不好?她若不爱你对她来说不记得是最好的,而你要一份虚假的感情又有何用?” 我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颤抖,为了她这不能反驳的话,也为了自己被戳穿的狼狈。“那么,我 该怎么办?” 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哭声,我现在不想见到她,不想见到任何人。 “你走,不要等我动手。” 她静默的站了一会儿,望了一眼床上的小狐狸,才缓缓的道:“她本是你的锁,若是她不记得 你......” “你给我滚!”第一次,这么不客气的对着她吼。在她眼里,我的小狐狸便只是我的一把锁, 可有可无。 闻素不知是什么时候走的,我靠在床头,将潋滟抱在怀里,听着她和自己的心跳。从与她相遇 开始,回忆着我俩的点点滴滴。 期间有苦楚,可对我来说,多是甜蜜。 静静坐了一会儿,我业已冷静下来。怀里的人身上是沐浴完的清香,比起她来,本君着实狼狈 。 正在犹豫着是等她醒了去洗个澡还是在她醒前洗个澡,怀里的人竟已幽幽有了转醒之象。 我只觉得自己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方才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便是真忘了自己,也定 要纠缠着她,让她重新爱上我,此刻这一身狼狈,万一留下个不好的印象可怎么办? “潋滟。”低声唤她,声音有些嘶哑。 “嗯?”羽睫轻颤,她终于睁开了双眼,透着一丝迷茫,定定的望进了我的眼里。 我不敢出声,良久对视。 小狐狸似是恢复了一些清明,慵懒起身,一边撩开垂在脸侧的发,一边打了个呵欠,“本宫怎 么在这?” 她没有问我是谁,态度也很平常。 是说还记得我是不是? 心里一喜,想要将她拉回怀里,“闻素那家伙让你晕在了书房,本君将你抱回来了。” “唔,你身上一股子汗味。”潋滟避开我的手,捂着鼻子微微皱眉。 我一下有些尴尬起来,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实在不晓得问题出在哪里,只望着她忐忑的 问道:“你,你知道我是谁么?” 小狐狸望着我歪了歪头,突然现出柔媚娇俏的神情,诱惑万分的对着我软糯轻语,“嗯,我怎 么会忘了你是谁呢?”她撑着身子,靠近了一些,却又保持着距离,眯着眼,模样轻佻,“朝云之 国储君,号称十几万年不出的望天犼,望天仙君不就是你么?” 我被噎了一下,一时有些惶然,“你,你真的还 分卷阅读110 记得我是谁?” 她笑着坐直身体,将手搭在我的腿上,似有若无的来回抚摸,“阿姊,弟媳我,怎么可能会忘 了你是谁?” 咽了一口唾液,我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为着她确实还记着自己,为着她这句已经许 久不用的暗示。 当初我俩刚刚通了情意的时候,她最爱用阿姊,弟媳来调侃我,然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激情 。 我按捺了几番,实在有些按捺不住,正想要伸手直接将她压到的时候,小狐狸却突然收回了手 ,一脸正经的道:“对了,婆婆找关关找得怎么样了?虽然阿姊你侍寝是不错,可这么拖着不成亲 也委实不是个事啊。” ...... 房间里坐了一堆的人。 我只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脑子一片混沌的洗了澡,穿好衣服。 司寒和蒙枝站在小狐狸身边一脸着急,兼虚细心的查看诊脉,小狐狸打着呵欠不明所以,闻素 喝着茶神情淡然,我只觉得一片茫然。 小狐狸记得我,可又不是记忆中的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对着闻素大吼大叫,如今我早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你对她做了什 么!” 坐着喝茶的人放下茶盏,抬眼看了我一下,“本君也不是十分清楚,缠情之毒之前也便只解过 一次,如今这状况倒是有些奇特。” 奇特你妹啊奇特,你能不能不要用这么淡定的语气来掩盖自己的饶有兴趣? “混蛋!” 我跳脚。 小狐狸记得我,记得我是她未婚夫的姐姐,记得她是我弟媳,记得我给她暖床帮她修尾巴,就是不记得她喜欢我。 还关关,关关。 我回去就把关关给掐死。 第三十九章 “这样不是也很好?”闻素挑挑眉,“免得你因为不确定她是否是因着缠情爱你,而心魔横生。” 心魔,本大吼的心魔被你这么搞会更厉害的好不好! “哎呀,我什么问题也没有,你们干嘛这么紧张!”我正想与闻素争辩几句,小狐狸却终于不耐烦的娇声埋怨起来。“烦死了,兼虚你干什么!阿娘,我没病!” 狠狠瞪了一眼闻素,刚紧张的移步到小狐狸身边,便听得司寒紧张的问道:“兼虚诶,滟儿怎么样啊,有没有关系啊。” 兼虚沉默着收回自己的手,幽幽的望了我一眼,又转头看向了小狐狸,轻飘飘的道:“潋滟的身子没有问题,嗯,不如说,缠情之毒一去,神识还清明了不少。” “你早就知道?”我突然记起她给小狐狸看过那么多次的病,竟然没有一次提到过小狐狸中过缠情。 “太好了,滟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司寒才不管我在想什么,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宝贝女儿。蒙枝抚着她的背,一脸无奈。 兼虚摊了摊手,露出一副遗憾的神情,“兼虚医术拙劣,之前也并未见过此毒故而并不知晓,也只是今日查探潋滟身体才发现与往日稍有异处。” 庸医啊! “那,那现在该怎么办?”小狐狸若是不记得本君,本君还可以争取争取,可她如今就把自己当我弟媳,这争取得便有些别扭了啊! “什么怎么办?她如今好了,自然凉拌,”兼虚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嘴角带笑,十足揶揄,“她过往与你的种种经历倒是病根,既已痊愈,你还想怎样?” 我只觉得被她一句话镇在当下,一时浑噩。 转眼再去看小狐狸。 只见她眼神清明,神情无奈,安抚着抱住自己的娘亲,小声撒娇:“阿娘,我真的没事,你干嘛啦,这么多人......” 不自觉的沉了脸,上前两步扯了潋滟的手,直直的盯着她。 “唉唉,斯生。”蒙枝叹了一口气,把扒着小狐狸的司寒拉开,“你,额,闻素上神所做之事对滟儿是,是有好处的,也,也是得过我同意的,你......” 大约是我神情果然不怎么好,兼虚也在一旁劝道:“斯生,这缠情之毒不解,潋滟迟早会因心魔混乱神智的,天狐一族修巫术,本应当心智稳定,可当初她那般容易便被怨灵纠缠,我原以为是她修为不盛的原因,如今想来,应当也与这缠情之毒有关。你若是真为她......” “哎哟哟,死兔子,你是要干什么,别抓疼我家滟儿。”司寒似乎根本没空管我。 小狐狸柔软无骨的手腕被我握着,又被我盯着看,却丝毫不见窘迫,很是从容的回望着我,待旁边的人说完才悠悠然的道:“阿姊,你这般是想要干什么?” 我想要干什么呢? 潋滟若是记得我,那便证明她是真心爱着我的,若是不记得,那么这些过往□便若恍然一梦。 可这般状况,她究竟是爱还是不爱呢? “小狐狸,”我的声音有些干涩,她歪了歪头,现了几分疑惑,我听得自己对她道:“让本君给你侍寝。” “噗,咳咳咳。”蒙枝一口茶尽数喷出,房间陷入了十分诡异的安静之中。 “既然此间事情已了,那么本君也该告辞了,”闻素突然起身,“烦劳望天仙君相送。” 小狐狸笑容灿烂,抽回自己的手对着我道:“劳烦阿姊送送贵客。” 手中温暖流逝,我只觉得心中一片黯然,再看了看闻素,只能垂头丧气的走上去送这位“贵客”。 “小贱。”待我俩沉默着快走出公主府的时候,闻素突然喊我。 话说本君是不是还要感谢她没在人前喊我这名字? 这个大瘟神! 我不回答她,她已自顾接着道:“过不多久念儿应当会回来了。” 阿念终于要回来了? 那又怎样?她是想告诉我什么? “她那徒弟,怀梦,是个怎么样的孩子?” 小梦儿? 敛了敛眸子。 这闻素的问话意味不明,突然问道小梦儿是何居心? 我正斟酌着怎么样回答她,她却陡然转换了话题。 “上次帮你解除束缚的时候,本君加了新的契约。” “什么!” 我震惊的看着她,没 分卷阅读111 想到自己竟然两万多年以后,还逃不出她的五指山。 闻素你这个大混蛋! 这大瘟神没有看我,望着远处,眼神悠远。 “你放心,只是一个封口的契约,我的事,你不准告诉阿念。” 我......好想掐死她! 那天解开束缚后,本大吼早就在盘算怎么告诉阿念这件事了,没想到......姜还是老的辣。 难道本君最后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了么? “你,”我只觉得心里一通的火,却连唯一的一个发泄的机会都没有了,“闻素,我老早就想 知道了,为什么你竟然能绝情到这个地步,阿棉和阿念,哪一个不是你最亲的人?为什么你都可以 完全弃之不顾?你真的还有心么?你懂的什么是情,懂得什么是爱么?” 没了报复她的机会,我就只能拿话戳她,狠狠的戳死她! 她沉默着,一向紧绷的脸上竟隐隐透了些许疲惫,良久才回道:“你是对的,本君不懂,从来 不曾懂过,也大概,永远不会懂。以后的事,你好自为之,本君再也不会干预你了。” 我站在公主府门口,看着那个挺拔而僵直的明紫背影,突然开始可怜起她来。高处不甚寒,那 背影大约会永远孤独着,没有爱人,没有亲人能够站在她的身边。 不懂爱的人,是有多可怜呢? 看着她上了轿辇,远远而去。本君伤春悲秋片刻,决定把这只瘟神忘了,去给我家小狐狸侍寝 。 “......所以啊,你不是本君弟媳,是本君未婚妻。” 认认真真的给小狐狸科普我俩的情史,自然,听多了说书的本君,不忘添油加醋的宣扬了一下 我俩的伟大爱情与坎坷情路。 “哦,是么?”小狐狸睡眼朦胧的回了一句,转了个身准备睡觉。 什么叫:哦,是么? “小,小狐狸?”这不科学啊,难道她不应该被本君的巧舌如簧说得感动不已,泣涕涟涟么? “你没有什么感想么?” “嗯,有感想啊,”她的声音带着困顿,团了团身子,“这个故事还蛮新鲜的,不落俗套,不 过故事里的你挺蠢的,故事里的本宫形象很高大,好了好了,你睡不睡啊,困死了。” “这......”这不是故事啊,这不是! 小狐狸转了个身,瞪着我,让我接下去的话完全说不出口。 “你要是不想睡就赶紧滚蛋,明明说侍寝的,竟然扯了半天故事,还是编排咱们俩的?虽然编 得不错,可本宫又没失忆,怎么可能半点印象都没有!” 唔,我简直要抓狂了。 想起兼虚走之前对我说,小狐狸关于本君的记忆已经完全换了一个版本,故而并不是记忆缺失 ,所以基本不太可能相信我的话,并且还告诫我,不要强硬的灌输,免得她现在还不甚稳定的记忆 出现差错,导致神智混乱的这些话,只觉得一口气憋在了胸口,上下不得劲。 更可恨的是司寒,竟然在小狐狸疑惑的时候不吭声,打定主意不打算帮我!更让潋滟坐实了我 瞎编的事。 “好吧,”看着小狐狸,又想到兼虚的话,我决定妥协。“你记忆是哪个版本?” 这简直太荒唐了,本君说了半天真话,现在竟然要听一个完全莫需要的记忆。 小狐狸沉默了一会儿,一脚踹了过来:“你去睡自己的房间,真是打扰本宫睡美容觉。” 嗷,好疼! 小狐狸那一脚直接把我踢下了床,并再一次拿后脑勺对着我。 更荒唐的是,她连那莫须有的记忆都不肯说给我听么? 想起白日里还对我情意绵绵,温声安慰我,耐心挑逗我的小狐狸,一时觉得委屈不已。 她何曾用这般不耐烦的态度待过我?即便当初我丢下她逃了,即便是我俩闹了龃龉,她也不曾 这般待过我。 难道,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差别么? 原来,她对待不爱的人,就是这样的么? 我眨眨眼,只觉得眼眶又酸又涩,缓缓站起身,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最后只能安静的退出房门。 被踹的肚子有些疼,着地的屁股也有些疼。 可是这些疼,都没有胸口里的痛楚来得更为猛烈。 我虽然知晓这是无可奈何的事,也知晓自己要做的就是尽力去赢回我的小狐狸,可真正体会到她不爱我这件事,还是让我觉得好痛好痛。 本君觉得自己又要对月兴叹了。 第四十章 这世间,有因才有那果。 “阿姊,你能快点么?”潋滟躺在床上很是不耐烦的翻着书,“我都吃完了。” “好了好了。”将手里洗好的葡萄仔细擦干,放到玉盘里,端到软榻里的小茶几上放好,“小狐狸你今天都吃第四串了。” “现在正是好季节,当然应该多吃点。”小狐狸对自己爱吃葡萄很是理直气壮。 我刚在榻上坐下,两条白花花的修长大腿便压在了我的双腿上。小狐狸将书扔到一边,用手撑起身子靠在靠枕上,盯着我一副严正以待的模样。 “唔,你不看书了?”本君还打算帮她剥葡萄的说。 潋滟挑了挑眉,双手抱胸,一身红艳艳的衣裳十分透心凉。半斜的裙脚因着她交叠的双腿全然滑到了腿侧,只隐隐盖了腿根,实在是风光无限。 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强迫自己将目光转到葡萄上,伸手拿起玉盘端到她眼前,飘忽着目光问道:“弟,弟媳可,可吃葡萄?” 这些年本君已基本放弃去纠正她那错误的记忆了,不死山在司寒这个女儿控的淫威之下没有一个帮我作证的。 按小狐狸的话来说,本君对她就是缠,各种缠,变着法的缠。所以我所讲述的自己与她的那些轰轰烈烈的恋爱史,都被她认为是换了种特别的方式缠。 这究竟是什么该死的记忆啊,本君有这么没品?人家若是不喜欢我,我还会去缠着她?笑话! 嗷,当然,这个人家要除了小狐狸。 因为她只是暂时还不知道自己喜欢我罢了。 后来我也想通了,让她记起以前的事并不能改变什么,怎样让她再次爱上咱才是正 分卷阅读112 经事。也许她爱上了,自然而然就记起来了呢? 小狐狸很是傲娇的偏了偏头,抬着下巴,斜眼看着我,“听说阿姊你前几日又跑了?” “哪,哪里,本君才不是逃跑。”本君那不叫跑好不好,自从关关那个混孩子被贬下凡之后,阿娘便捎了阿爹云游去了,把云中之国的事都扔给了我,可小狐狸说关关爬墙被贬为凡人,天知道啥时候回来,咱就是这里的人质,不能准离开不死山,“家里事处理处理嘛,又不是不回来,本君对公主的心思还有什么好让你不放心的,你就是赶我我也不会走的。” 说来也奇怪,潋滟虽然一直对本君的死缠烂打一副很不耐烦的模样,却又扣着我怎样也不让我走,所以,我有的时候也回想,她是不是其实已经开始有点喜欢自己了呢? 这小狐狸向来傲娇,其实也不是没可能的嘛。 “哼,”她轻哼,拿小腿蹭我的大腿,“说说为什么我赶你你也不走。” 我被她蹭得口干舌燥,把她看也不看的葡萄往自己的嘴里塞,“唔唔,本君说过很多遍了,因为我爱你,自然不会离开你。” 她的表情无甚变化,似乎对于这个答案不觉得丝毫欣喜。 颓丧的咽下嘴里的葡萄,把手里的玉盘往旁边一搁,我捏着她的腿很是哀怨的问道:“嗷,小狐狸,你为甚不喜欢我,你喜欢我好不好?” 潋滟挑挑眉,似是压着笑意,“嗯,你说,本宫为甚要喜欢你?” “因为本君很可爱啊,又正直还很威武,”你当初可是这么夸我的,“还可以帮你修出九条尾巴。” 她微微闭了眼,似乎很是享受我帮她捏腿。 “而且啊,我爱你,很爱很爱你,你喜欢我,绝对不会后悔的。” 我诱惑她。 “哦?”她的嘴角终于扯了一个弧度。 正在我再一次以为自己有戏的时候,她突然扑了上来,很是热烈的吻我。 本君顺从的接受她的热情,心里却十分之委屈。 这些年,每次说到让她喜欢我,在本君大胆表白后,她便很是勤奋的,让本君帮她练尾巴,却一句也不说自己是不是喜欢我。 “仙君,”正在本君尽职尽责的回吻压在自己身上的小狐狸时,门外突然传来了蒲桃的声音,“荆炎求见。” 小狐狸皱了皱眉,喘息着撑起自己的身体。 口舌间的甜腻温软突然失去让我很是懊恼,一想起荆炎更是觉得头大。这死孩子,每次来都没好事。 小狐狸推了推我。 整了整衣服,认命的下床。 荆炎这孩子勾搭人的能力真不错,将这蒲桃小姑娘迷得团团转,每次都不怕死的来传话。 见到荆炎的时候,他又是一张哭丧脸。 “表姑姑,”他一叫我,我心里就发颤。“不好了。” 揉了揉眉角,无奈的问道:“又怎么了?” 记得上次是族里两个长老为了一块龙骨头打架了,上上次是族里的祠堂年久失修塌了屋角,上上上次是阿弟投胎的母亲难产。 我觉得自己都快崩溃了。他一叫不好了,我就抽抽。 “族母带着族长出去玩,遇到了潋滟公主的爹娘,结果闹起来了!” ...... “以后没事别找我,有事更别着我!” 就没一个能让我不操心的么? “等一等啊表姑姑,他们是在王母娘娘的东昆仑闹起来了,听说闻素上神刚好在那作客,被惊扰到了,现在正在问罪呢!” 瘟神! 她一出现准没好事。 我只觉得头愈发疼了。“那到底是要怎样?” “还是请您赶紧带了公主去东昆仑看看吧。” 皱了皱眉。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能去那里。” 荆炎低眉敛目,“可是这次是上神和王母共同的意思。” 本君隐隐又感觉到了阴谋的气息,警惕望着他。 “那就去一趟吧。”小狐狸突然从门外进来,伸手一撩额前的发,风情难掩,眼底却似乎流转着一道凌厉的光。 到得东昆仑的时候,便连本君也扛不住叹了一句世事难料啊。 想当初,本大吼在这里大闹最后被瘟神给抓了,如今时过境迁回到这里,竟还要再见那瘟神。 昆仑山上是王母娘娘的行宫,整座宫殿都是白玉所砌,远远望去波光流转,隐隐生华,一路进去,入眼的都是搭理得井井有条又匠心独具的盆景,绿白互映很是相得益彰。 入得正殿。 只见闻素与一位贵气十足眉眼温和的美丽妇人坐于上位,妇人身边坐着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小姑娘。左面打头的不是我那阿娘是谁?可她身边坐着的却不是我阿爹,而是司寒。右边的两位爹爹各自愁苦着脸,低头喝茶。 那位美妇人应当便是王母娘娘了,她身边的小姑娘与她有几分相似,只气质怯弱荏苒,低垂着的面上带了受惊小白兔似的神情,一副惶惶然的不安模样。 我与潋滟进来的时候,娘娘正与瘟神笑着说话,阿娘与司寒也一片和乐融融的模样,司寒甚至一手掩着嘴笑,一手拉了我阿娘的手,不知说的什么。 我被眼前的景象震了一震,心下便是一股气。这哪里有问罪的模样,又是框我! “吼儿,你来啦!”阿爹第一个看到我,激动的站了起来,随手放的茶杯都没放稳。旁边的蒙枝眼疾手快将跌下来茶杯抄到手里,小心的放了。 阿爹一叫,大家便都注意到了我俩。 我面色不好,沉郁着脸不答话,小狐狸却粲然一笑,挽上我的手将我往前拖。 打完招呼落完坐,我只气呼呼的盯着闻素,不知她又搞什么花样。 她明明说不再管我的! “斯生,”闻素毫不避讳我的目光,“今日是你第三重考验终结的日子,本君说不再管你可是在这之后。” 咦,她的意思是,我的第三重考验今日出结果?可小狐狸没记起我,我算是失败了么? 我捉摸不透她的想法,只能一言不发。 本君爹娘和小狐狸的爹娘都屏气敛神,模样庄重严肃。  分卷阅读113 “这位是天界长公主染兮,”闻素转头望向旁边那个几乎把自己的头低到腿上去了的小姑娘道:“今日她会把你的额纹完整的还给你,以全望天犼真身。” 我张了张嘴,一时有些无措。本君的额纹什么时候缺的?什么叫望天犼真身?还有,为甚是这小姑娘给我啊! 我偏了头,凌厉的望向那个所谓的长公主。 而且,天界什么时候冒出个长公主来的?天帝什么时候有女儿的? “咳咳,吼儿,不要吓坏人家。”阿娘在一旁轻声提醒。 那小姑娘已经开始轻轻颤抖了。 不禁一声轻啧,这长公主也太没气势了。 小狐狸在一旁安静坐着,一言不发。 娘娘轻瞥我一眼,一手抚上那染兮公主的背轻轻拍着,安慰道:“染儿别怕,这只兔子再也不会作孽了,你今日将她的东西还给她吧。” 我一时更觉得莫名,下意识的去抓小狐狸的手。 “今日便将两万多年的事情了结吧。”闻素一声低叹,“染兮本是天界的第一位公主,也是暮烟的第一个孩子。” 这暮烟是娘娘的名字。 大结局 将近三万年前,那时候的我还是只威武霸气的望天犼。 阿娘年少的时候便与暮烟娘娘交好,后来娘娘嫁给帝君,两人考虑到两族之间早年的间隙,有意无意的从中修好。 那时候阿娘时常带我来东昆仑玩耍。 “唉,若你是个男孩子,当初大约便是要与染儿定亲的。”阿娘感叹般在闻素的叙述中插口道 。 我心里一凛,往旁边小狐狸一望,只见她的神情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一时松了口气,一时又有些失落。 “染兮从小身体便不怎么好,大多时候都待在东昆仑。”闻素继续方才的话。 阿娘时常带我去东昆仑玩,那时候我还不会化形,大抵便是只小兔子的模样。染兮怕生却喜欢小动物,与我竟是玩得很好。 我听闻素阿娘和暮烟交替叙述,脑中迷迷糊糊的,却好像记起确实有这么一档子事。也不知是因为她们说了我才在脑海勾勒出来的,还是时日太久记不清楚此刻才想起来的。 “后来,”阿娘叹了一口气,“在你一千岁的时候,那是你最后一次来东昆仑。” 当时阿娘带我来玩,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正常。 作为一只喉,本君一千年都不曾化形,阿娘虽然有些在意却并不担心,当时的她根本没想到我是传闻中的望天犼。 一千年对于望天犼却是个关键时期,因为这一年,便是它的化形期。 阿娘根本不晓得,将我带来便扔给了染兮拿去玩,自己和暮烟说话唠嗑去了。 我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只偷偷望了那染兮一眼,只见她的颤抖越发厉害,缩着肩低着头咬着唇仿似要哭出来一般。 脑中一声炸雷,本君竟渐渐有些记起来了。 当时我哪里知道那么多,身上还带了许多的兽性,这公主小时候就长的很可人,性子又软糯,我自然很是喜欢亲近她。 从这看来,本君喜欢花姑娘的本性是自小养成的。 只那一天被她抱在怀里,我便觉得浑身不对劲。 染兮很香,不是原先闻着的那种带了花草清新的香气,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勾动食欲的香味。 又浓郁又朦胧。 当时我便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伸了舌头去舔她的手。 可不曾想越舔越饿,越舔越香,舔着舔着便沥了一嘴的口水。 本君想起这一幕,不禁想要捂脸感叹,实在是太丢人了。 幸而这点她们都不知道,只看到了最后的结果。 却说我舔着舔着便有些不满足了,染兮却不晓得这点,咯咯笑着拿手给我顺毛,“小兔子,你别舔我,好痒。” 她这般我自然没办法再舔到她的手,便只能转了个头去舔她的脸。 这一口舔下去,简直是香气四溢到让人食指大动。 我觉得自己身子有些烧,脑子也渐渐不清晰起来,只顺着心思又舔了几口。 染兮一边笑着一边将我抱到桌边坐了,又从桌上拿了一个红果递到我嘴边问,“小兔子你是饿了么?这种果子很好吃的。” 可我一点也不想吃果子。 我想,吃她! 这般一想,我只觉得口里的唾液愈发泛滥,龇牙咧嘴的使劲舔她的脸。 “小兔子?”染兮似是觉到了什么不对,将我抱开了一点点,一双水眸子疑惑的望着我。 那在本君眼里简直像是在说,来吃吧。 当时我便朝她身上扑了过去。 一阵翻桌倒椅的嘈杂过后,我将她扑在地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小公主的脸上终于现出了惊恐的模样。我虽然脑子里只有一个吃她的念头,却还是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无论是体型还是力量都大了很多。 我望着她白嫩嫩的脸,只觉得更加饿了,滴了她一身的口水,舔了她一脸的湿润。 染兮开始挣扎着尖叫,只她模样弱弱的,那挣扎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声音又细软,哪里像尖叫 ,只哭得很是可怜。 我愣了一下,有些踌躇,可还是抵不住心里想吃她的愿望。 拿了前爪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公主瞬间就停了下来,眼中只有惊恐。 她安静了,我便开始考虑要怎样吃她。 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东西,我一口也吃不下去,只舔着她的脸翻来覆去的烦恼。 染兮一副要晕厥过去的模样,浑身颤抖的厉害,战战兢兢的偏过头,想要避开我的舔舐。 我舔了半天,仍旧考虑不出要怎样吃她,可心里又不愿再等,只想着先弄死了再说,张嘴就要往她脖子上咬。 说时迟啊那时快,我这一口还没咬上便听得身后一声大叫:“吼儿你在做什么。” 我虽然模糊却听出那是阿娘的声音,不禁停了停动作,就在这时,染兮抬了自己的手点上了我的额头。 她再怯懦也是天界的长公主啊,龙族有自己的天赋,她竟也是在这一刻觉醒了,一指点上我的额头,便将本 分卷阅读114 君刚刚化出来的额纹夺去了大半。 本君现在想来,大概当时真把她吃了,咱就顺利化形了,哪里要等一万多年。 自然,本君没有吃掉她,还被她夺了额纹。 阿娘身后便是暮烟,见得我俩登时一声尖叫,过来将我俩冲散了,把染兮抱进了怀里。 小公主的咒术被打断了,我这额纹竟没有全然没夺去,只脑中和身体中的疼痛与狂躁让我再也难以忍受,越过阿娘便冲出了门。 再之后的事,便是本君毁了大半个东昆仑,还差点将小狐狸她娘给咬死了。 虽然本君并不觉得自己想吃染兮有多大的错,毕竟我是望天犼,她是一条小白龙,何况我还没吃了她。可如今这样被摆出来说,也不禁让我有些汗颜。 再后来,暮烟请了闻素来制服我,阿娘向她求情,暮烟到也没真狠心要我死,再加上阿锦也帮 我说话,闻素没有将我就地处置而是再一次封了封印,让我给她当两万年的坐骑。 我如今才知道,为啥就毁个东昆仑会遭受这么大的罪,还差点挂了,却原来是我想吃人家。 三人将此间事情说完,最后还是暮烟叹了口气。“当初我气极,差点还与才江决裂,可如今想来你当时也不过是个孩子,又是天性使然,这些日子也发现你与那时已有了不同,闻素上神也与我说过了,这才决定让染儿将额纹换给你的。” 我有些尴尬,又望了那差点被我吃了的染兮公主,刚才还不愿意承认的错误,此刻倒真让自己有些内疚了。 她怕我怕得可真有道理。 “既然如此,还请各位见证,”闻素在上,神情严肃,“两万多年前所有恩怨如今一笔勾销,望天仙君可脱出监管从此自由。” 我滑了下喉咙只觉得有些吞咽困难,心下既兴奋期待又紧张难耐。 暮烟拍了拍垂着头的染兮的肩头,只见那有些瘦弱的公主缓缓的站起了身,似乎要下来。 被我抓着的手瞬间紧了起来,我转头望向小狐狸。只见她紧紧的盯着我,再也不是用那种风情又调侃的神情。 她叫我,“斯生。” 这一眼太过复杂了,那浓得化不开的爱意下是幽怨又不安。 “潋,潋滟。”我只觉得心口一阵酸痛,颤着声音问道:“你,记起我来了?” 我明明该欢喜的,可是她的模样让我欢喜不起来。 小狐狸望着我并不说话,只双手紧紧的攥着我。 “难道!”我禁不住提了声音,不可置信,“你根本没忘过我?” 她的眼神柔了一柔,竟隐隐带了泪,放了我的手,柔声道:“等你得了额纹,我再告诉你好不好?” 我有些疑惑,再转头便看到已经颤颤巍巍走到近前的染兮。 她的身上带着一股浓郁的龙涎香味,比本君所见过的任何一个龙族都要明显。难怪当初我会忍不住。 “小兔子......”她软软的叫了一声,声音带了一些哭腔,“对,对不起。” 此刻,我是真的惭愧到无地自容。连忙站起身,手足无措的道:“染,染兮公主莫要这般说,要说对不起的是本君,当,当初的事......” 我发现自己根本说不下去了,那时的自己可是真心想吃了她。 她摇了摇头,颤抖着将手伸出,化出两指抬到一半却又停了下来,嗫嚅道:“待会儿大约会很疼,你且忍一忍。” 我点了点头,她才将指点落在我的额间。 一股暖流从她的指尖流入,让我的脑子有些模模糊糊起来。可我在这时竟然能够感觉到身后的小狐狸那灼热的目光。 不知过了多久,那暖流开始变得烫人起来,只搅得我的脑袋一阵翻江倒海,眼前的景象也渐渐的模糊。 身上的力量在渐渐的流逝,正在我觉得自己要软下去的时候,一双手扶住了我,我知道那是小狐狸的。 心一下子安定了下去。 “本宫很记仇。”小狐狸从我身后半抱着我,吐息在我耳后,缓缓的说着话。 我脑子混沌,却清清楚楚的能听到她的话语。 小狐狸记仇这点我自然是晓得,可如今说的意思是? “闻素说,这个额纹会让你失去记忆一段时间,”她的呼吸带着熟悉的湿意,我的脑子却有些反应不过来,“你知道,那会让本宫多抓狂么?” 染兮的手指已经从我的额前移开。 我早已睁不开眼,只能将向后靠在小狐狸的身上,脑中混沌一片。 “本宫很记仇。”她又强调了一遍,“所以,接受了闻素的交易。” 脑中的画面一点点流转而过。 我终于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 小狐狸说,我会忘记她,不只是她,是失去全部的记忆! 无力让我几乎要滑到地上去了,只捏了小狐狸的手腕想要看看她。 若本君现在还有一点点力气,一定要指天大骂一句,我勒个去。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我就不要这额纹了! 小狐狸的话让我强撑着不肯晕厥过去,我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裂开了一般。 她的手环住了我的腰,声音又轻又柔,“没有关系,你会记起来的,而在那之前,你也注定要再次爱上本宫。” 可是,在那之前呢? 在那之前你会多难受? 因为我经历过,所以,更加不忍心。 她的吻轻轻落在我的颈项之间,“没有关系,因为这几年,你的每一句告白我都收着了,你说过,即便是本宫赶你,你也不会走的,是么?” 是啊! 可是怎么会没关系呢? “那足够我熬过去了。” 不够的,那不够。 我挣扎着,却终于还是没有撑下去,意识消散之前,剩下的唯一个念头是:本君的狗血生活竟 然是要一直继续着么? 【番外】弟媳,请住手【一】 本君名唤斯生,乃是当今世上唯一的一头望天犼,名号一出简直是振聋发聩,极尽威武霸气! 但,如今,本君遇到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 据说,本君失忆了。 据说,本君恋爱了。 分卷阅读115 又据说,本君身边这只妖孽的狐狸精是本君的准夫人。 失忆这点,我是承认的,但恋爱这点么...... 斜眼望了望身边的人,顿感头大。 本君虽然失忆了,可记忆也在慢慢恢复当中,他们想骗我,却是没有可能的。 这位不死山天狐一族的公主唤作潋滟,人如其名的长了一张很是波光潋滟的脸,眉眼之间娇媚横生,一笑一颦甚是勾人,娇吟软香勾魂夺魄,举手投足风姿婀娜。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便是一只十足十的顶级大妖孽。 本君好美女,这点大约是六界都晓得的事了,照理说被这样一只大妖孽缠上,咱不偷着笑便已经算是定力十足了,可,奈何世事无常,这大妖孽却是本君的弟媳来着。 美人虽好,本君也委实不能吃窝边草。 况且这美人甚是主动,投怀送抱,挑逗撩拨一样不少,偏偏碰不得,这便不是艳福,是煎熬! 故而本君得,跑! 可惜这逃跑委实是项技术活。 爹娘与这狐狸精的爹娘似乎很是交好,近些年多次相邀出外游玩。而令本君郁闷的是,无论是她不死山还是我朝云之国竟然都听她的! 虽说她是我那逃婚之后,听说不知犯了啥事被贬下凡的倒霉阿弟的准媳妇,朝云之国未来的主母,可当荆炎领了本君一帮侄孙辈的亲卫来抓自己的时候,也忍不住骂这帮吃里扒外的不孝晚辈了。 难道,把本君抵押在不死山能让你们特别有成就感?难道你们就不会觉得这是一种耻辱么? 想过去跟着阿念的时候,虽然说是坐骑,可好歹潇洒风流,天地任我逍遥,美人任我调戏,哪里有这般吃不到葡萄只能说......啊呸呸呸,这句划掉,哪里有这般被限住自由的时候? 本君这张俊俏脸蛋只怕过了这么些年都变作一张苦瓜脸了,这往后还怎么去勾搭妹子? “夫君,”正在我惶惶然得愁苦自己黯无天日的未来时,身边响起了那已然再熟悉不过的娇嗲嗓音,“你这般认真的模样,是不是又在思考如何逃跑?” 夫君...... 这弟媳真是会李代桃僵。 要不是我那该死的阿弟逃了婚愧对于她,本君何至于如此低声下气? 哼,待那混小子回来,非狠狠揍他一顿不可! “公主玩笑,阿姊我只是在想待会到得佛界该选个怎样的位置而已。” 这几十年简直是煎熬死我了,也不知身上的禁锢是何时解开的,刚醒过来那会儿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后来每隔一段时间便要去佛界听禅静心。 这是本君爹娘与这小狐狸爹娘的说法,可听禅对本君来说能静心就有鬼了!好吧,这般说实在对不起鬼界的那一帮子朋友,但,望天犼是会听禅的么? 本君便是连自己也觉得,自己坐在那些信徒当中很是玷污那庄严宝相之地。 妖孽捂嘴轻笑,那微扬的尾调勾动人心,仿佛化做一片轻羽,撩挠着心口。 “夫君你考虑都未免太多了吧,随便坐即可。” 忍住想要捂住胸口挠痒的冲动,想要义正言辞的对她解释,若是坐得太过前面,万一佛祖那帮 信徒意志不坚定点的,便会被她勾回尘世里了。 这事过去几十年,可没少遇到,好几次气得本君差点在佛门清净之地大开......不对,委实是这种破人道行的事于人于己都十分不利,本君是为了大家! 嗯,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可本君的话还没出口,便远远见着两个十分熟悉的身影。 我只觉得心口一阵激动!虽然百多年不见,可这两个身影简直是比我的亲人还亲哪! “阿念,阿念!” 说来,阿念最近可谓是大出了一把风头。 她与小梦儿那惊天地泣鬼神的老少师徒恋简直彷如一股旖旎禁忌的春风,将六界吹得一片涟漪啊。 此刻她身边站着的便是我多年未见已然长大却丝毫不陌生的小梦儿。 虽说刚得知这件事的时候也是委实被惊了一把,转而想到当初那只算得上六界第一号妖孽的人将阿念伤得体无完肤,若她如今与小梦儿真生出□来,也着实是让人欣慰不已了。 这两人具是本君最亲近之人,咱自然是乐见其成得很。 我的心思在喊出这两句的时候已然百转千回了一把,只一喊完才发现身边那只小狐狸神色陡然变了一变,似是将身上一股子的暧昧慵懒劲都丢掉,一副如临大敌的抖擞模样。 “小贱,好久不见。”她这幅模样也让本君如临大敌,却听得阿念的声音远远传来,登时心里一凉。 见鬼,本君怎么忘了这混小子怎么称呼我! 不禁哭丧了一张脸,望向已然持着小梦儿到得跟前的诨事神君。 “哎哟哟,小贱,原来斯生你还有这么可爱的小名儿啊。”小狐狸的声音仿佛带了水一般,神情颜色也很是和悦,本君却觉得莫名一股寒意冒出。 小梦儿眉眼含笑,神态温和柔软,甜声叫了一句“斯生姐姐”只听得本君我心都要化了。 她从小便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如今长大更显得清新脱俗,简直性子温软,配给阿念这个没心没肺的,也着实有些糟蹋啊。 我正甜着,便听阿念疑惑的问道:“这位是?” 她一问,我便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本来吧,说她是自己弟媳也就罢了,可弟媳两个字卡在喉咙里不知为何便是吐不出来,到得最后也只能颓声道:“这位是潋滟,是,是我邻居。” 不死山与朝云之国毗邻,本君也算不得撒谎吧。 只我一说我,阿念这混蛋便暧昧的朝我笑了笑,正想去瞪她,身边的人一边挽住我的手一边腻声道:“怜玉神君,多有耳闻。在下不死山天狐潋滟,斯生的未婚妻。” 完了。 我大吼一族难道要传出什么霸占弟媳的家庭丑闻来了么? 没想到阿念果然够诨,瞟了我一眼,一脸谄媚的道:“你好你好,小贱娶了你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只恨不得将她一巴掌拍飞咯又听得她介绍小梦儿,“这位是我徒弟怀梦。” 喂喂喂,你如今闹出这么大的事,把人家肚子都搞大了,你竟然还能说这是自己的徒弟?你的羞耻心呢?你让小梦儿怎么见人啊啊啊! 愁苦的望向小梦儿,一时只觉得我俩真是异病相怜啊。 “我晓得我晓得,就是那株嫩草嘛。”潋滟的笑愈发娇媚隐晦起来,隐隐带了几丝暧昧的波光。 她话音一落,阿念那张万年难得一红的脸便狠狠的红了一通。 倒是小梦儿神色自若,落落大方的说了一句,“潋滟姐姐好。” 小狐狸的心思一下子转了注意 分卷阅读116 力,我乘机便向阿念使了个颜色,两人心领神会的遁到一边。 阿念一脸疑惑,我便将事情简单的讲了一遍,向她求助。如今本君孤立无援,也只有她能帮我了。 却没想到,这家伙,得了个小媳妇竟然性子也小媳妇了,“小贱,不是我不想帮你,只这件事我也无能为力,你也知道大巫这个......” 她一句话噎得我一阵绝望,小狐狸却已经款款过来,笑得明艳生动。 怀梦满脸通红的站到阿念身边,一脸羞涩的低着头,也不知两人说了什么话。 我也无心细想,只楚楚的望着那没良心的负心汉,啊,错了,是没良心的前主人。 潋滟对着阿念一笑,又伸手挽住我的臂弯,“时间也不早了,我和斯生还要去听讲,就不打扰两位了。” 我直想冲着阿念摇头,这家伙竟然十分潇洒的挥了挥手,说了一句让我差点吐血的话,“潋滟姑娘走好,小贱以后还得您多照顾着了。” 张了张嘴,我一肚子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阿念逃也似的抱了小梦儿毫无留恋的跑了,只留下我一人一步三回头。 “别看了,人都没影了。”身边的人音调一改方才的调笑,低了不少。 我心下一凛,望向她的脸,只见那张妩媚的脸上竟有了一丝苦涩。 那苦涩只看得我心中莫名的酸痛,禁不住握住了她的手。 “你——”别难过。 对方在我握住她手的瞬间扬了扬眉,让我顿时压住了将要脱口而出的话,一时对自己再一次的失常感到懊恼。 怕是再不跑,可真要闹出什么家丑来了。 “我?” 妖孽将手一转,与我的掌十指相扣,牢牢抓住。 掌心一片温热柔软,指间温润细致的触感,竟让我眷恋不已,实在是不想就此抽回。 “咳咳,”偏了偏头,错开自己的目光,忽略相扣的手指,“你方才对小梦儿说了什么?她怎么那般神情啊。” 手上的力道愈发大,潋滟几乎将整个人都靠在了我的身上,手臂不偏不倚的嵌在她那柔软的丰满之间,勾得我的心脏一阵狂跳。 “哦,也没说什么,”她的声音慵懒性感,“只不过是教了她几招增加闺房之乐罢了。” 本君一时只觉得口中生津,连番吞咽不止。 作者有话要说:鼓掌】傻子和小草又出来打酱油了。当初无念里的这段,从斯生的角度来看,简直可以称呼她为吐槽帝了啊。老早就想说,小草脸红是因为小狐狸教她这有的没的,却被傻子误认为身体怎么样,结果吃了那保胎药,简直是,咳咳咳,大乌龙啊。这番外可能会比较长的说,不过打算慢慢来。打算一个星期一到两篇的速度,没准可以写到碎碎死掉哦。 弟媳,请住手【二】 “弟,弟媳,请,请住手......”哀叫一声,我只觉得自己从被她坐着的腰开始,浑身都开始发起麻来。“这,这不合适!” 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现在是本君这十几年来几乎每日都要上演一遍的情况。 可,这一回与过往好像又有些不一样啊啊啊,为什么见了阿念之后,这只妖孽就有点怪怪的? 死死拉着床头的扶杆。 本君这弟媳简直是本君难以承受之重。 “阿姊,不要再挣扎了,弟媳我的耐心也是会耗尽的。”潋滟稳稳当当的坐在我的小腹上,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衣,双膝与双手都抵着床面,倾身凌在我的上方,她微卷的长发从肩头散落下来,几乎垂到了我的脸上,背光的面容让她的神情看着愈发暧昧,眯起的那双狐狸眼眸光流转,鲜红的唇上竟是像染了蜜一般莹润透亮。她定定的从上向下望着我,伸了柔软小巧的舌舔了一下唇角,只看得我的心脏一阵狂跳,仿佛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崩溃了一般。“本宫是不是应该给你来点刺激的,否则就永远记不起来了?” 咕嘟。 这是本君吞口水的声音。 救,救命...... 我,我一定会窒息而死的。 “弟,弟媳,阿姊年,年纪大了,太,太刺激的,会承受不住的。” 月亮君,你去了哪里! 潋滟抬了左手,只吓得我连紧向左偏过头。 这,自然是没有用的。 柔软滑腻的指尖已经触到了我的额头。明明那体温比我的还低几分,却仿佛要将我烧起来一般。 纤细温凉的手指拨开我额前的发,只来来回回的流连着。按说望天犼的额头哪里是能够让人这么轻易触碰的,可奇怪的是,我竟生不出一点抗拒的心里。只一心按捺着心底的冲动,偏着头,紧紧的闭了眼。 这可怎生是好? 阿弟啊,若你老姐我真的推了你媳妇儿,也委实不是咱的错。 近在咫尺的吐息,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香味,甚至带了一丝葡萄的清甜。 我虽然看不见,却分明的感觉到了她的贴近。她的手仿佛粘在了我的脸上,轻柔的搔出万般麻痒。 本君的心肝肺都颤起来了。 “弟,弟媳,”不单那心肝肺,本君的声音也颤抖得很是销魂,“别,别这样子,这真的,真的不合适。” 她口中湿热尽数抚在我的面上,钻入口鼻之间,仿佛一阵旖旎的香雾,让人不饮而醉。 若是这般下去,本君便真要忍不住了。 “本宫从来未曾当过你的弟媳,你却一直将我往外推,”她说得一个字,唇便轻轻的在我的脸 上滑过,明明那般柔软却让接触到的皮肤像是被针刺到神经一般,激得我浑身都止不住的战栗,“ 你就真的,那么不想要我么?” 怎么能,不想呢...... 本君只想得,连心也痛了。 捏紧双手,死死压抑着想要抱住她的冲动。 “公主你,不过是看上了本君望天犼的身份而已,何必如此呢。”耳中的声音有些虚弱,本君 何曾这般颓丧过? 贴近的温热突然远离,半晌没有动静。 我偷偷睁开眼,便见到潋滟直盯盯的望着我,神色平静。 她这副模样看得我有些忐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原来你已经忆到这里了啊,”她的眼中是高深莫测的情绪,略挑的眉尾带着晦涩的深意,“ 装得倒是挺好的么。” 尴尬的笑着,“本,本君也是刚刚才记起来的,真的。” 奇了怪了,明明是我比较委屈,为甚要虚心呢? 可原来,我竟真的有想娶她的心思啊。 那么...... 狠狠甩了甩头。 从咱失忆这点看来,那时候委实没一个好结果,如今又何必重蹈覆辙。 “既然这样,你也 分卷阅读117 已经记起咱们的第一次咯?” 第,第一次...... “弟,弟媳,莫,莫开玩笑。”本君虽然是只禽兽,却总不会真的如此禽兽的将她给吃干抹净了吧,明明,明明在听得那番话之前还是很纯洁的恋爱关系啊,而听到那番话后,本君竟然还能与她发生什么?“咱,咱俩怎,怎么可能。” 潋滟身上的亵衣襟口微开,露着漂亮柔和的锁骨,她这时候却用双手整了一整,将那风光掩盖了,缓缓的从我身上下来。 “既然你已经记到这里了,本宫倒可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 那前后剧烈的反差只让我口中泛起苦涩,心口一片冰凉。 她果然是想趁着本君失忆再次诓骗于我么?如今知晓我已然忆起,竟是连做戏也不愿了。 我无力的躺着,望着她已然下了床的背影,只觉得浑身难耐的疼痛。 当初听得那番话的时候,本君确然气愤绝望,如今忆起却平静如斯。或许,这已然证明了本君已经死心,是么? 潋滟背对着我,让我看不清她的神情。我只听得她向来娇软的声音透着一股凉意,对我道:“听闻关关已经受完刑归来,不日便能回朝云之国了,既然你这般不愿意,不若让他来换你罢。” 原本疼痛的身体瞬间麻木,喉中难以抑制的哽咽几乎要将我逼疯。这句我所期待了十几年的话语,竟使得我的眼角沁出泪来。 我告诉自己,这是欢喜的眼泪。 才不是,难过什么的呢。 向床内偏了头,我听得自己带着鼻音道:“这,敢情好。” 没有传来,她的声音。 待我再次回过身才发现,她已不知在何时离开。 空留一枕凉泪,半床旖旎,一室冷清。 我抱了腿窝在床角,一直止不住口鼻的酸楚与眼中的泪。 失恋,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况是,本来就不抱任何希望,亲手推将出去的感情。 醉一醉,一切便都过去了。 是不是? “阿念,来与我喝酒啊。”四月初五,我抱了酒坛,来云梦泽找许久不见的阿念庆贺自己重回自由之身,“来来来,你与小梦儿竟是要成亲了,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我一边喝着酒一边向他道贺。 为甚个个都要成亲了呢?陀螺那家伙娶了妻,乾达婆与苏摩大约也是好事将近,便是连阿念都要娶小梦儿了。 终于只剩得本君孤家寡人一个了。 手中是从苏摩那儿新得来的酒,阿念此刻竟然一脸为难的望着,没有要喝的意思。她这般可真是让人懊恼,一点也不像过往的潇洒。 我冷哼一声,抬了酒坛子继续喝。 “你,你将要下凡了,我,我今日也算得给你践,践行。”来之前便在苏摩那里喝了不少,此刻竟是有些捋不直舌头,幸而本君酒量还不错,神智到没有太过模糊。嗯,我还没醉,“来,来,咱们今日,不醉不归,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啥啊,”阿念不住的摇头,抢了我手中的酒往旁边放,“你怎么能出来了,那潋滟公主呢?” 她一句“潋滟”竟让我瞬间便酸了鼻头,脑子也渐渐混沌了起来。 “阿念,”切切的抓了她手,望着这个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竟一时有了一种当阿娘的委屈想要与孩子哭诉的愿望,“潋滟不要我了,呜呜呜,她不要我了。” 她说要让我阿弟去换我。 呜呜呜,怎么能这样呢? 我那不晓得疼人的阿娘竟然还亲自押了关关来。 泪掉得本君不但眼睛痛,连头也痛起来了。 “小贱啊,这不是刚好么,当初你逃婚逃得那般辛苦,如今脱身了还哭什么。” 阿念握着我的手,只说了一句,便让我觉得身上又难受了几分。 这个熊孩子,自己吃了小徒弟,看到别人失恋竟然还幸灾乐祸。 “呜呜呜,阿念,你真坏......嗯......” 好热。 酒气散得我全身都酸胀难耐,仿似烧了一把火。酒味让我欲呕,眼睛竟是怎样也睁不开了。 模模糊糊之间,我感觉到有人扶了我的手。有些发软的身体终于挨了个舒服的姿势,还没躺稳便听得有个声音道:“小贱啊,这不是很好么,那潋滟本来就是你阿弟的未婚妻。” 不,不好。 才不好,潋滟怎么会是我弟媳呢,她怎么能是本君的弟媳呢? “潋滟,是我的,呜呜,潋滟是我的,呜呜,我阿弟都跑了还回来干嘛,呜呜呜,潋滟是我的,不对,我是潋滟的,唔,不对,阿念啊啊啊啊,潋滟不要我了。” 嗓子好痛。 身上也好痛。 胸口更痛。 我已然不晓得自己在哪里,也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我只知道,有一个人让我,想得心口发疼。 “唔,潋滟,潋滟,阿念啊啊啊啊,潋滟是大坏蛋,不对我负责,呜呜,吃干抹净了,唔,还不负责。” 那痛楚,本君到现在也还记得。 呜呜呜,本君的第一次...... 第一次? 第一次! 小梦儿和阿念两人的话在耳边转来转去,我只觉得一阵睡意上涌,神智再也难以支撑。 话说,我们貌似真的有第一次诶。 【番外】弟媳,请......让我来【一】 “师,师傅......嗯,别...那,那里......” 本君的手呈作势叩门状,呆呆的立在了阿念屋外,耳边是软糯娇媚的低吟,那声音,自然是,小梦儿的。 此下状况,真真是尴尬已极。 来云梦泽三日,阿念这个大混蛋抱着自己的徒弟吃了一遍又一遍,将我这个失恋人士扔在一旁完全不管,还如此放闪,简直可恶至极。本君这个大灯笼哪里还呆得下去,只以为两人闹了两日,这青天白日总不会还在床上躺着吧,刚想来告个辞,却听得这么一场销魂好戏,简直是...... 折磨。 酒醒之后,我反反复复的思忖了好久,自己与潋滟究竟是什么关系。 在那日睡过去之前,我终于记起,离开不死山前那一晚的事。一时对于她之前说的某些意义不明的话,有些不确定起来。 我能感觉到她对于自己来说的特别。她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无不牵动着我的心脏。在记起任何事之前,便是她守在我身边的,从那时候起,我便能感觉到她对于我的特别意义。 可,每当我想亲近她的时候,潋滟总是会不着痕迹的躲开。后来记忆慢慢恢复,在我终于晓得她是自己弟媳的时候,才知晓,为什么她会拒绝我的亲近。 而一想到,自己对弟弟 分卷阅读118 的媳妇产生好感,本君的内心便一阵纠结。 想来她对阿弟是欢喜到一定程度,才会在他下凡后,照顾我这失了忆的阿姊。 但当我这般想的时候,潋滟又莫名的来撩拨。并且总是说些意义不明的暧昧话语,多次让我以为,也许,她也是喜欢我的。 只一想到她过去的闪躲,我便不敢确定起来。再到后来,我记起了两人间的纠葛,还有她与司寒的那番对话。终于心凉,知道自己与她终究是没有可能的。 我知道,自己喜欢她。不,我爱她。 却终于还是无法说服自己,重蹈覆辙。 只是,在听到她说让关关来换我的时候,在关关真的被阿娘压去不死山的时候,我才知晓,自己到底是有多难以承受,这只小狐狸会投入别人的怀抱。即使,那个人是我的弟弟。 一想到,她的娇媚,会呈现在另外一个人面前,想到,她会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下婉转承欢,便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 紧紧攥着自己胸前的衣裳,我只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 耳中是一声拉高的娇软呻·吟。 我终于回过神来,一时面红耳赤,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门外听了一段活色生香的春宫戏码。 捂了捂脸,低头看看地上是否有自己碎掉的节操。 阿弥陀佛,阿念与小梦儿,这一段就当斯生我这么多年来当保姆的报酬吧。 转身大步离去,我终于决定要回去与小狐狸决一死战,哦错了,是说清楚。 在站在阿念门外的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若是门内的人是小狐狸和别人,我一定会提刀将另一个人狠狠的剐成人棍的。 回到不死山后才发现,本君决定回来这件事,潋滟似是早有预料。蒲桃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将我迎进了公主府,下巴都快抬到天上去了。自从她与荆炎勾搭上之后,甚至将荆炎那个混小子也教坏了不少,越来越不怕我这当姑姑的了。 “蒲桃,额,是公主让你等我的么?”我随着这只小丫头走着,心里很是不安生。小狐狸怎么会有这般灵通的消息呢? “哼。”小丫头不屑的瞥了我一眼,闷哼一声算是回答。 一声苦笑,缀在她身后,任由她将我领去了潋滟的卧房。 对于被直接领来小狐狸的房间,我这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但此下也委实不好说什么。蒲桃将我让进门后,又哼了一声,将门一关,才施施然的离开。 我再一次进入潋滟的房间,忍不住咽了口涎液,战战兢兢的在外室坐了,不知道待会儿会遭遇什么,也不晓得她是个什么意思。 我坐了一会儿,已然被房里浓而不腻,甜而不郁的香味熏得有些飘飘然了。这分明是那小狐狸身上的味道,是她天生的异香。 过往那么多次她压着我,虽然是让人骚动,却也委实没有今日这般,连人都没见着,便心痒难耐。我渐渐有些坐立不安起来,向隔着屏风的内室张望了一会儿,却什么也看不到,只觉得愈发口干舌燥。 我连她人有没有在房间里都不明了就这般手足无措,简直是丢人至极。可,在这小狐狸面前,本君已不知丢过多少次人了。 就在我以为自己会一直被闲撂在这里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里面传来了潋滟的声音,“阿姊,你回来就是要一直坐在外面么?” 她竟是在房里的! 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傻,急忙站起身来,磕磕绊绊的道:“公,公主,你,原来你在啊。” 里面沉默了一会儿,才又传来她的话,“阿姊你回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个的吧,不进来么?” 我觉得自个儿的腿有些打颤,抬头望了一眼房梁上垂挂而下的那些暧昧飘渺的流苏帐,一边给自己默默打气,一边抬腿往里走。“那,那本君便打扰公主了。” 她如今一句一个阿姊,只听得我的心一抽一抽的,若不是来之前给自己做了多番的心里准备,此下怕是连见她都不敢了。只今日,须得将事情完全说清楚。若她的心思与我一般,便真的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与阿弟抢媳妇,咱也认了,若她,若她只是玩笑,本君,便从此断了念想。 一入内室,小狐狸身上的味道愈发清晰,带了几分清甜又有几分暧昧,只勾得人舌下不断的泌出唾液。 房内一张一丈见宽的粉帐大床最是显眼,我一眼便望见粉色纱帐之中坐了一道朦胧的身影,即便隔着幔帐,远远望去仍旧能够清楚的见到那窈窕有致的身材。 我只觉得内心仿似烧着一把火,只在远地站定,再也不敢前进哪怕一步。 “阿姊回来见弟媳我所谓何事?喜酒怕是还没能这么快,劳烦阿姊再等等吧。” 她半倚在床头,侧着身子,双腿交叠,曲线毕露,似是轻易的便能燃起火来,语调却万分的凉薄。 紧紧捏着自己的手掌,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反正生死便在这一刻,若是不成,大不了以后再也不见,免得徒生尴尬。 “潋滟。”抿了抿唇,我直盯盯的望向床上的人。这番距离,又隔着帷帐,并不能看出她的神情,这让我有些紧张却也减少了许多压力。 “嗯?”她慵懒性感的声音只是轻轻一个语气词,也仿佛含了水般。 “我,我......我爱,爱你。”狠狠的咬着唇,这三个字几乎耗尽了我全部的力气,却迅速的消散在空气里。 接下去,是良久的沉默。床上的人没有出声,也没有其他的动作。我只觉得时间都停止了一般,只有自己的呼吸还在提醒我,自己方才说了什么。 我的心,随着沉默渐渐的往下沉。 过了半晌,仍旧没有听到她的声音,禁不住苦笑一声,仍是不死心的问道:“你是怎样想的。” 话音刚落,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只见她缓缓的坐起身,姿态优雅的抬起一只手,将帷幕一角轻轻撩起,却仍旧不曾开口。 我只能看到她涂了丹蔻的纤白手指,红白之间,艳丽莫名。不觉喉头又紧了一紧,口中开始干燥莫名。 紧接着伸出帐幔的是她一双莹白小巧的脚掌,脚踝处一串银色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然后是半截雪色的小腿,那白色的半透明纱裙只盖到腿弯处。 从颈椎处开始上窜的麻意让我有些难以思考,只能呆呆的望着她缓慢的动作。 那双如缀着珍珠一般的脚掌踩上了萐莆结成的青色草屐之上,帷帐渐渐被她撩开,缓缓站直的身影终于完全呈现在了我的面前。 当看清楚她的模样,本君只觉得一股血气直直的上涌进脑子,下意识抬手捂了脸,想要摸摸自己有没有不争气的流血。 这小狐狸简直是妖孽之中的妖孽啊。 惯穿红衣的她此刻只着了一件白色的半透明纱 分卷阅读119 裙,隐隐约约的便能见着里面不着寸缕的娇躯,那纱裙未曾系带,她此刻一站便只是松松垮垮的齐襟罩着,感觉只要她动得一动,便会从身上滑落一般。垂落而下,不曾有丝毫装饰的黑色长发,更是让一切显得更加隐晦暧昧。 我的眼几乎无法从她身上挪开,只勉强望向她的脸,便见着她眉梢含情,眸中生辉,唇角带娇的好一番销魂模样。 立时被唬得退了一步,腰背之间无法言语的酸涩软涨升腾而起,只搅得我一片混乱。 她,她脸上那意味不明的笑,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弟媳,请......让我来【二】 “潋,潋滟。”望着她的模样,我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模模糊糊起来,咽了口涎液,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冷不。” 她笑得风情又轻佻,一步步的向我走来,随着款款的步伐,响起阵阵清脆又暧昧的铃声,一身白纱渺渺,若隐若现。 我的目光有些不受控制,瞄着瞄着就瞄到了她□出来的脖颈上,只觉得那白皙修长温润细腻的地方,让人恨不得狠狠的舔得个够。 本君这弟媳真是天生一只大妖孽,只这般便让人心旌摇曳,神智不守。 她缓缓的走近,我却丝毫无法动弹。 “嗯,弟媳倒是不冷,”她轻轻软软的开口,声音竟是比平日里沙哑了不少,站在我两步之外的地方,一边伸手撩开遮挡住锁骨的长发,一边道:“只是有些热罢了。” 我已然被她弄得不知今夕何夕,更忘记了初始的目的,呆呆的望着她撩开发后的衣襟,咕嘟一声吞咽。 要,要不要这般模样来与本君说话啊,真的会让人变作禽兽的好不好。 那白纱本就是松垮罩着,连腰都未束,襟口大开,直直露到了胸口,两边各露半边丰满,香腻已极。 “对,对啊,怎,怎么会冷呢。”我已然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浑身燥热难当,“自,自然是热的,太,太热了。” 本君的表现,可比那些被狐狸精迷住的书生好不了多少。 潋滟原本得意风情的神情陡然变了一变,柳眉轻皱,水眸微敛,咬了唇,小小的抽了抽鼻子,竟是一副委屈模样,更是可怜诱惑,让人疼惜不已。 “弟,弟媳,你怎么了。”我有些手足无措,见着她水润的眸子聚着的泪,将掉未掉的模样,只觉得心都要疼死了,连忙两步上前,却又不知该怎么办,“你,你别哭啊,你哭什么。” 她的泪越聚越多,却一丝也不曾溢出眼眶,咬着的唇愈发鲜艳丰润,仿佛鲜甜的朱果,让人忍不住想要含进口中,好好品尝蹂躏一番。 我为着自己的想法感到可耻,只站在她身前闻着那旖旎的香味,心如擂鼓,哪里还能细细思量,低头望着她,难以说话。 “阿姊,”她的声音终于传来,带着一丝哭腔,柔若无骨的双手捧上了我的脸,那触感与力道让我觉着此刻被捧住的不是自己的脸,而是自己的心。她说得一句,缓缓靠上前来,我的心跳都要停了,她才将唇凑到我的耳畔,缓缓开口,“你爱我,弟媳......” 她的唇撩拨似的碰触着我的耳垂,让我浑身虚软,口中生津,却是怎样也听不清她后面的言语。 “什,什么,”我听不清便只能开口问,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暗哑,“你,什么?” 她却已经放了手,退了一步,只勾着唇对我笑,眸子里的水汽此时仿佛被蒸腾过一般,朦胧又氤氲。 腰背处的酸涩躁动,小腹中灼热的暖流,让我有些晕眩。 “我说,”她开合着双唇,微微眯起双眼,缓缓后退,铃声催命,“你要想知道,就来求我啊。” 潋滟离我越来越远,让我开始有些慌乱。 她背着手,直直的望着我,仿佛勾人的妖魅,纱衣已然敞开,却仍旧遮挡着最美的风景,随着她后退的步伐,摇曳不止。 我着了魔一般的向她走去,唯一能够感受到的便是噗通跳动的心脏。 她是我爱着的人,如此摸样,本君究竟是怎样才能受得住这么些年的。 她已然退到了床边,站定在那幽幽的望了我一眼,伸手褪去了身上的轻纱。 我惊得一口凉气,还未细看,她便已然钻入了床榻之间,红纱轻覆,风景再无。“潋,潋滟。” 几步走到床边,只剩下榻外一衣白裳与几缕香气。 我的手有些颤抖,心中清明几分,不知她的意思如何,低身去拾起地上的轻纱,一时有些茫然。方才的景象却仍旧还在鼓动我的心,这几分清明根本无济于事。 我呆呆的蹲着,手中紧紧捏住白纱,抬头去望纱帐之后的人影。只能够微微分辨出她的姿态,似乎也正低着头看我。 她的窈窕曲线便是隔着一帘纱影也完全无法掩饰。 “你,还要本宫当你弟媳么?”她的声音软糯娇嗲,却丝毫不让人觉得做作,搔得人心神难耐。 “不想,我,我不想了,”我只觉得自己的腿软得有些蹲不住,顺势跪坐着,认错一般低声道:“我从来不想的,可,可你为何......”是我弟媳。 我的耳中竟是闻得幽幽一叹,还未反应过来,便见着纱幔缝隙之间露出一截纤细匀称的小腿,脚踝之上一串银铃,脚掌纤巧可爱。 “那你,想我是什么。”她已然侧身卧躺,双腿弯曲交叠,姿态勾人,却只在帐外露出那一丝的风光。 我已然入了魇,望着那美好无暇的脚踝喃喃道:“爱人,我,我爱你,自然希望你是我的爱人。” 她的一声轻笑,露在外面的脚掌轻轻绷直,扬声问道:“爱人,你要怎么做?” 我,我...... 鬼使神差的低了头,膜拜一般吻上她的脚面,我只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涌出一片欣喜。 再也难以思考其他。 我轻轻的吻着,吻过她莹然若珍珠一般的脚趾,吻过她柔软敏感的脚底,吻过她纤小可爱的脚踝,慢慢的向上吻。 帐内溢出一声呻·吟,被我左手握着的脚掌更加紧绷。我被那声音几乎勾去了所有心神,急不可耐的向上舔吻,而右手巡着自己一路留下的湿润,轻轻抚触。 “斯,斯生......”潋滟的一声如同呜咽般,带了水样的柔情。 我的气息早已不稳,吻到腿弯后伸手撩开了纱帐,却不去看她的模样,只继续向上吻去。 潋滟的声音仿佛是从喉中泄出一般,全身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嗯......你,你轻点......”她开口,让我浑身发麻的音调,更是让我忍不住啄吻吮吸出 一朵朵殷红来。 “冤家......”她的声 分卷阅读120 音中似有些无奈,我仍旧俯身在床沿,尽职尽责的向上进攻。感觉到一双手来抽我头上的发簪,顿时长发倾泻而下。 我终于忍不住抬头去看她。 潋滟自是全身赤·裸,毫无遮掩。我看着似是被火烧着一般,她却收回手轻轻掩住胸前,双腿更是收拢交叠。可她的行动似是在害羞,脸色却半分羞涩也无,只似笑非笑的望着我,分明是挑衅一般的神情。 哀嚎一声叹息,扑上去将她压在身下,我撑着双手从上往下看着她的脸,脑中竟是各种画面转过。 她微微缩着头,在下面望着我,分明是不知羞臊的人,却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双眼汪汪的望着我,咬着唇似是被强迫了一般。 忍不住再叹一口气。 她生来便是勾人的,苍天有眼,让本君来收她。 “我爱你,”我盯着她的眼,发誓无论如何也要为自个儿讨个公道,“你却是怎么个想法?” 她挑了挑眉,褪去了楚楚模样,眼神晶亮,“你真是半分亏也不肯吃。” 我低头去吻她的额头,身下人柔顺的模样让我的心都要化了,“明明是你半分亏也不肯吃,反而要来说本君,你如今给我一句,往后本君日日送你千万句,这个买卖可值当,小狐狸?” 她的手终于放开了自己的风光,来勾我的脖颈,嘟着唇似是撒娇般,“哎呀,真不好玩,为甚偏偏这种时候记起来了,本宫还想来点刺激的呢。” 我被她这般撩拨实在有些难以忍耐,翻了个身将她抱到身上,拍了一下她的臀道:“你这句话可欠了我好多年。” 她笑眯眯的俯身,拿手探进我的衣襟,一边向里探索,一边道:“说了有什么好处?” 左手捉了她作怪的手,右手紧紧的勒住她的腰。 这小狐狸简直妖孽得让我受不了,忍着全身的躁动,艰难的对她道:“你不是想要刺激的么,你说一句,本君今日豁出命陪你刺激好不好?” 她咯咯的笑,低头来吻我的眼,“阿姊你可真会开玩笑,一日哪里够,弟媳的一句话就这么不值钱么?” 我终于忍不住了,抬头去亲她的脸,只觉得自己快要烧死了一般。“你想要怎样就怎样,小狐狸,小狐狸......” 她笑得愈发得意,紧紧的抱住我,将脑袋搁在我的肩膀上,吐气如兰,轻撩耳畔,“自然是日日都需要阿姊你豁出命来了。” 我一阵寒颤,也紧紧的搂住她,拼命点头,“自然,自然,本君命有千千万,条条只为弟媳豁。” “贫嘴!”她的声音欣喜,湿润的舌舔着我的耳垂,如娇似嗔。 我的手来回抚着她的背,按捺着等她的话。 小狐狸的舌几乎将我的整个耳朵的舔遍了,我才终于听到了那句,自己等了将近两百年的话。 “嗯,我也爱你。” 弟媳,请......让我来【三】 她的这句话简直是一道催命的符令,我哪里还忍耐得住,喘息着侧了头去寻她的唇。 “停一停。”她微微偏开头,笑着捂住了我的嘴。 天,这个时候叫停,你是想怎样啊小狐狸! 我急躁又不解的望着她,伸手抓了她捂着我的柔荑,不住的亲吻。 小狐狸趴在我身上笑得得意,望着我急不可耐的模样,还故意不让我亲她的手,“你不准动,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准动。” 不是吧...... 我一脸哀怨,想要控诉她的不公,小狐狸却完全不理我,用食指点住我的唇,“妾身好好服侍你,还不好么?” “......”我咽着口水,终于只能颤颤悠悠的答了一句,“好......” 她满意的拍了拍我的脸,夸奖道:“乖,本宫让你动的时候才可以动哦。” 我的嗓子已经干得发疼,不知咽下的唾液都死哪里去了。 潋滟低了头,温柔湿润的唇从额头开始,一点一点的缠绵亲吻而下。她的手一点点的褪去我的衣裳,动作缓慢而撩人,我只能任由她动作,缓缓坐起身,方便将衣服脱掉。 她对着我抛了一个媚眼,鼓励的对我笑,奖赏似的啃着我的下颚。尖细的小牙,柔软的香舌,触碰着我的皮肤,只激得我起了一身的小疙瘩。 忍不住呜咽一声,“小狐狸......” 我的外衣已经被褪去,中衣也零零散散的挂着,肩膀已经暴露在了空气之中。床间的温度不断的升高,热得我开始冒汗。 “不要动。”小狐狸孜孜不倦的模样真是让人心动,可我刚刚抬起的手被她轻轻压下,连抱都不准我抱。 她压下我的手,又将手臂挂回我的肩膀,端端正正的跨坐在我身上,从下往上睨了我一眼,又从下颚开始往脖颈上舔吻。 我被她撩得心中起了个泡,恨不得将它狠狠戳破才好,她却只管将它越吹越大。 “潋滟!”我听得自己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了,躁动不已的想要去触碰她的肌肤。 “不准碰我。”她的双腿跪在我的两侧,微微抬了身,对我道,“自己将剩下的衣裳脱了。” 我没想到小狐狸竟然有这般兴致,这么多年来头一遭竟然要主动一番,只欣喜的将剩下的衣服除了个干净,一副任她鱼肉的期待模样。 她呵呵一笑,又坐回我的腿上,此刻那可是肉贴着肉,腿挨着腿,瞬间便感觉到了腿间的湿润,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被吊了起来。 手死死的抓着身下的被单,控制住自己不去抱她。 小狐狸的吻缠绵又湿润,一手勾在我的颈后来回摩挲,一手指尖轻划,从脊椎一点点向下勾画。 她的触碰像蝶儿一般扑朔,只激得我浑身轻颤,喉间被她的舌舔得麻热刺痒,禁不住仰了头, 后倾了身体,靠着颤抖的手臂支撑着。 我想叫她的名字,却只能发出意味不明的音节,她的丰满忽而贴上我的胸口,忽而又远离,带着欲拒还迎的勾引。我的耳中是她刻意的呻·吟,黏腻潮湿简直像是一根羽毛撩着我的心口。 “嗯...阿姊......”我能分明感受到她柔软的唇贴在自己的锁骨之上,来回轻磨,偶尔伸出舌尖舔舐,顺便从口中漏出几声让人难耐的话语,“弟媳好热......” 本君也很热啊! 张着嘴,我几乎以为自己会窒息而死,死死捏着身下的床单,腿间的湿意早已泛滥,不知是她的还是自己的。 “小,小狐狸......”自己的声音已然变了调,带着些微的陌生,随着她的撩拨轻哼,“我想,我想抱着你。” “不行哟,”她将身体紧紧的贴在了我的身上,忍不住低了头去看他,发现小狐狸正抬头 分卷阅读121 望向我,唇间都是水渍,眯着眼勾着嘴角笑,慢慢伸出舌尖从下唇开始舔掉唇上的津液。“不能动。” 我只觉得自己连手都要撑不住了,轻抽一口气,带着哭腔道:“小狐狸,本君真的受不住了!” 她挑着眉,双手搭上我的肩膀,将头靠了过来,埋在肩窝后才轻声道:“不准动。” 因着欲望而颤抖着的身体,让我觉着几乎将要崩溃。 她腿间潮湿柔软的花瓣密不透风的贴在我的右腿之上,用自己的右膝挤进了我的双腿之间。 忍不住闷哼一声。 小狐狸开始轻轻摆动起自己的腰肢,来回磨蹭。她每一次的动作都使得那两片柔软几近粗鲁的擦过我的大腿,而她的膝盖也能准确无误的顶到我的脆弱。 帐内都是她的香味,我的脑子已经有些不清楚了,低喘高吟相互交杂。腰腹之间的暖流流向四肢百骸,撑在船上的双手死死的握着拳,抵抗着想要触碰小狐狸的冲动。 “斯生,嗯,斯生......”她的额头顶在我的肩上,双手搂紧我脖颈,每一句呼唤都仿佛是砸落进我的心底一般。 大腿上是她遗留下来的暖液,越来越多,滑过腿侧,沾湿床单,让我有种自己将要被淹没的错觉。 喉间止不住的溢出呜咽,死死的咬着唇,微微抬起腿去蹭她的敏感。 身上的人震了一下,终于仰起面来,凌乱的发贴在她的脸上,殷红的唇间抿着一撮柔亮乌黑的发,媚眼如丝的睨着我,鼻间闷哼出声勾魂动魄的声音。 她柔软的腰肢锲而不舍的前后摆动,落在肩头的发因着她越来越快的动作而飞扬起来。 我抑制不住的喘息,着了魔似的望着她这副欲·望中的模样,只觉得连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她夺走。 “唔......帮我,”她的脸上是痛苦又欢愉的模样,纤细修长的眉微微皱起,终于开口叫我, “大兔子......要我......” 我早也难以忍受,直起身紧紧搂住了她的腰,低头吻向她的唇。 “小狐狸,小狐狸。”怀里的小家伙太让人难以忍受了,我的心早就乱成一团,脑中也无法清 明,只能一边叫着她,一边胡乱亲吻。 她好乖的张开唇热情的迎接我的侵犯,小舌甚至勾缠着带领我舔遍她口腔里的每一寸柔软,激烈的回应。 她艰难的吞咽,含糊的轻唤,热烈的吸吮,让我没有丝毫的陌生。 热情奔放的,我的小狐狸。 潋滟的腰因着我的辅助而又了着力的地方,膝盖准确又规律的贴合离开,让我紧绷到有些疼痛。 此刻,我只想将她压在身下,好好怜爱。 抬腿撑高她的身体,左手揉着她的腰,含住了她右侧胸前早已硬挺的嫣红,柔软坚韧口感让我失控,拢着她另一边丰满的手失了力道。 “疼......”她的双手抓着我的发,下颚抵在我的头顶上,这一声轻哼根本不像抱怨,而是催促一般,让人想对她做更让她疼的事情。 小狐狸的喘息声那么大,呢喃着各种丰富的音节,手臂中的纤腰随着她一声声的音调摇曳摆动,那是赤·裸裸的勾引。 我晓得她是故意的,这小家伙怎么可能这般容易失控,她只不过是想让我失控而已。 “斯生......”她娇媚入骨的声音从我的顶上传来,纤长的手指插·入发间,摩挲着我的头皮,小臂若有似无的蹭过我的耳朵,“啊.....斯生......” 无论是她叫我斯生,还是叫我大兔子,总是能让我无比的情动。 “叫我......”吸吮□着口中已然热得发烫的顶端,中毒一般的渴望听到她唤自己的声音,“叫我,小狐狸......” “嗯呃,”她发出短促的声调,抱紧了我的头,唇间不断的露出抑制不住的娇吟喘息,“斯生!” 怀里的人颤抖着,顺着大腿滑入腿间的液体终于让我也忍不住到达云端,紧紧搂住她,将脸埋进她的胸口。 床榻之间泛起的淫·靡味道与潋滟身上的香味一融合,愈发的暧昧催·情。 我俩抱了没一会儿,小狐狸不安分的手指已经在我的后颈来回勾划起来。 “小狐狸,”我的声音埋在她的丰满之间,便是我自己听来都有些闷,“你勾引我......” 头顶上是她闷闷的笑声,抱着的娇躯也花枝乱颤。 “哎哟,阿姊,”她咯咯的娇笑,用着湿漉漉的声音道:“你不喜欢?” 我真是该死的喜欢。 翻身将她压到床上,小狐狸满面春情的望着我的,手还勾在我的脖子上,腿却已经打开。 “这不算刺激吧。”我眯起眼望着她,开始传递危险的信号。 小狐狸未曾回答,只是嗲着声音,委屈的埋怨道:“斯生,我好湿了。” 【番外】咱俩要只小小狐狸吧【一】 “小狐狸,咱俩生只小小狐狸吧。” 这是本君不知第几次旧事重提了,可即便是处于云端的小狐狸,思维仍旧清晰得很,仰颈的那一刻,一口咬上了我的脖颈。只闷闷的哼了一声,一言不发的磨牙。 “哎哟。”好疼。 紧紧抱住身下的人,翻了个身让她趴在自己身上。本君觉得,潋滟实在是很有必要培养一下母性啊。 “小狐狸,你不要总咬我啊。” 真的会冷感的好不好。 怀里娇软的身体香汗淋漓,仍旧因着余韵而在微微颤抖,柔弱无骨的小爪子掐着我的肩膀,“那你就别老是在那种时候说这么煞风景的话!” 到底是哪里煞风景来的? “小狐狸,”说真的,我实在是很想不通潋滟为啥不要生个孩子,阿念那个死人都搞大了小梦儿的肚子了,本君的孩子竟然还渺渺无期的不晓得在哪里,“你难道就不想要一个咱俩爱情的结晶么?” 小狐狸慵懒的将湿发拨到耳后,调整了个姿势枕着我的胸口,很是不屑的道:“结晶你个头,你有那个本事么。” “诶,我说过很多遍了,这事不是问题,找阿念就成,不然你以为小梦儿是怎么怀上的啊。” 潋滟微微皱了皱眉,翻了个身拿背对着我,闷声道:“她可以,又不一定能让你也可以。” “怎么不可以。当初帝释天那个狡诈鬼把精血封在琥珀里,不动声色的让阿念帮她把精血蕴出灵气,这才有的阿修罗公主肚子里那孩子,”小狐狸的反应有些异样,我却也已经习惯了,她一提到孩子的问题就十分的消极,“你放心,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本君做不到的。” 我难得夸海口,实在是羡慕嫉妒恨太久了。 阿念比咱小将近一万岁,陀螺更是小了将近两万岁,结果,她俩的孩子都快 分卷阅读122 生了,我这竟然没有一点消息。 潋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本宫可不想未婚先孕。” ......到底是谁不要成亲啊! “可我求了几百次亲,你也没一次答应的啊。” 从她身后,将她抱进怀里,本君实在是不晓得问题出在哪里。 我俩都经历了这么多了,为什么还不要成亲不要孩子的呢? “哼,孩子孩子,生孩子又疼又坏身材,而且怀的时候要禁欲生了之后又会破坏二人世界,我一点儿也没觉着好!”她作势挣了挣,这时候的语气带着孩子气的撒娇,“你现在就一门心思的想孩子,要真生了,你还不一门心思扑她身上啊。” 嗷。 我盯着她的后脑勺,为小狐狸这可爱的吃醋反应又喜又怜,赶忙表忠心,“怎么会呢,我最爱的人只有你啊,孩子也得靠边站,诶诶,不过你看啊,要是以后咱的孩子比阿念和陀螺的孩子小好多好多,不是很没面子么?” 其实小狐狸说得这些我都有想过,让她疼自然是舍不得的,可一想到小狐狸与自己生得小小狐狸会有多可爱,我就忍不住的肖想啊。至于身材这点纯属瞎操心,禁欲倒是真的,二人世界么,也许待小狐狸生了小小狐狸没准就不会这么想了。 潋滟翻了个身,面对着我。这十几年,她变得愈发媚态风流,只是微微的挑敛眉眼,挑抿红唇,便让人万分的把持不住。 受不住的去亲她的脸,天晓得我如今有多么的哀怨。 “小狐狸......” “你就那么在意孩子的事?”我才刚移回自己的脑袋,便见着她眯了眼,她这副模样十分正经严肃,沉着嗓子问道,“要是我说,我永远也不要孩子呢。” “诶?” 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先不说相爱的人若是能有个自己与爱人的结晶会有多开心,便单单是她不死山这一脉单传也必须要有个继承人啊。这点上,反而是我没有那么多负担。 怀里的人一直望着我的眼,而在这沉默之中,她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差。 “潋滟......”我被她看得有些忐忑,伸手想要把她抱进怀里,“你怎么了?” 她却拿手架住了我的手腕,“你是不是就要和别人去生了?” 噗。 这都哪里跟哪里。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忙不迭紧紧抱住她的身体,既有些生气她的话又有些后悔自己提这一茬,明知道她不喜欢还老是说出来破坏气氛。“算了算了,我以后再也不说了好不好,不要孩子也好,我们俩也自在,反正阿念也说了,以后她的孩子认我做干娘的。” 唉,世间果然是没有完美的事啊。想想自己与小狐狸的感情比起阿念和陀螺不知顺利了多少,这孩子的事还是顺其自然吧。 我正这么想着,被我抱着的人却开始轻轻颤抖起来。她将头埋在我的怀里,让我看不清神情,胸口却分明感觉到温热的湿意,一下子便心慌起来。 “你怎么了小狐狸,”要是知道这事能让她这么讨厌,会惹她哭,我打死也不会说的,“唉,别哭别哭,咱不要了,要什么孩子啊,孩子这东西最麻烦了,我带了阿念这么多年,气都气饱了,以后都不会想孩子了。” 她的手攥成拳,抵着我的肩,哭得没有一丝声音。 我是又惶惑又不安,想死也想不通,小狐狸怎么就突然哭起来了。我也没有强迫她啊。 “都是我不好,”想起她方才的话,我觉得大约是因为自己给潋滟孩子比她重要的感觉,试探性的安慰道:“小狐狸,你是不是气我让你怀孩子受罪?” 小狐狸柔软的身体蹦得有些紧,轻轻的抽噎着,没有回答我。我便接着道:“是我没考虑你的感受,我不好。别哭了好不好?以后我一次也不再说孩子的事了,你别气了。”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想了一想又继续道:“小狐狸,我最爱你了,谁也比不上的,不管是小小狐狸还是小小望天犼。你想就咱俩那就只有咱俩,再没别人了。” 本君绞尽脑汁的想着安慰的话,可惜还不是十分清楚怀里的人究竟是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你是不是,”怀中终于传来了小狐狸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真的那么想要孩子?” 这个时候,我便是想死了小小狐狸也得说没有啊。 “没有没有,孩子都是浮云,我有你就够了。” 嗯,小狐狸虽然娇艳柔媚,小性子起来可不比孩子强多少,本君除了拿她当爱人疼着,也时常当孩子哄着的嘛。 怀里的人默了良久,就在我以为她该是睡着了的时候,突然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声音道:“我们不会有小小狐狸也不会有小小望天犼的,我们不会有孩子的。” 我正诧异她说得“不会”是什么意思,便听见她继续道:“蒹虚那庸医当初说本宫不能怀孩子了。” 不能,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从来没有人与我说过这件事! 我茫然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当初是哪个当初。 那件事,无论是在我的记忆里还是在潋滟的记忆中,都是一个禁忌。自从蒹虚帮小狐狸把咒解开后,我们便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可,我原以为事情再难受也已经过去了,只道百倍千倍的待她好,便能让她将事情忘了,却不想,这是一个如何都逃脱不了的梦魇。 沉寂多年,隐在心中最深处的内疚与痛惜几乎将我淹没,身子止不住的剧烈颤抖起来。 我难以想象,这些年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提孩子的事时,怀里的人究竟是受着多大的委屈,心口酸麻疼痛得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唯一能做的,便是把怀里的人抱紧。 “小狐狸,你怎么不早说,”独自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从来不在我的面前泄露一丝一毫的难过,“你怎么不早说。” “唔,”潋滟闷哼了一声,拿手撑开我,气呼呼的道:“你要死啊,抱那么紧,我都喘不过气来了。” 她还带着泪痕的脸上没有委屈,眉眼间却是有些忧愁,只此刻被怒意盖了不少。 “小狐狸,”我只道她定然是怕我难受,才假装生气来排解这压抑的气氛,“你......” “你什么你,不早说?为什么要早说,是不是我早说了你就不要我了?”可她生气的模样委实不像是作假,一边生气还一边用小爪子来扯我的耳朵,“本宫原也没想要什么孩子的,根本就没在意,哪里会说。就你,老是唠叨唠叨,你那么想要孩子,我又哪里说得出口,万一!” 她半撑着身子,气势凌人,我只觉得自个儿的耳朵都快被她扯掉了,痛得直呼饶命。她的声音却突然弱了下去,“万一......你找别人给你生孩子.... 分卷阅读123 ..” “哎呦,呸呸呸,”我连紧打断她的想法,扑上去把她往身子底下压,“你怎么还会有这种想法,就那么不相信我?我是想要孩子啊,那也只是因为孩子是你和我的。” 我带了怒意声音不禁有些大,可一晃眼见着她眼眶微红的躺在自己身下,又着实心疼得不行,迅速软了语气。“小狐狸你别胡思乱想了,本君过往虽然记录不良,却也委实没有劈腿的前科,更何况如今我的眼里哪里还看得见别人?” 她的模样楚楚可怜的很,让我禁不住的情动,俯身下去吻她的眼。“你信我,我只要你,孩子也只会要咱俩的。” 小狐狸的手很是顺从的搂上我的脖颈,声音还有些低哑,哼哼唧唧的喃着:“哼,本宫谅你也不敢找别人。” “是了是了,”此时此刻一切话语都是多余的,本君应当为小狐狸找回自信来。一边勾挑着身下人的火,一边对她道:“我只要一只傻乎乎的傲娇小狐狸,也只有这只傻乎乎的小狐狸会要我这只大兔子,来来,我们现在来修第八条尾巴。” 孩子不孩子的已经不重要了,造孩子的过程才是正经事啊。 潋滟的声音已经化作破碎的呻·吟,断断续续的道:“算,算你还有自,自知之名,啊 嗯......轻,额,不,不对,谁,谁傻乎乎。” 我暗了眸子,去膜拜她完美无瑕的身体。 不就是你么? 我又痴又傻的小狐狸。 咱俩要只小小狐狸吧【二】 “你想要自己来生?”阿念一脸惊色,一副甚是不可思议的模样望着我,半晌之后又转为调侃的欠揍神情,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的打量着我。 “难道不行么?”她的模样让我既懊恼又难堪。“究竟是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露出这种不能置信的模样,我也是女人好不好!” “嗷,我又没说什么。”她讪讪的收回目光,转而注视着桌子上的琥珀,“那潋滟公主晓得这事不?啧啧,亏你能弄到她的精血。” “咳咳咳,”不是我不愿意让小狐狸知道,只不过即便阿念答应温养这精血也还起码得要个好几年,不如到时候再与她说,也可少被这种怪异的眼神注视一些日子。“这个你不用管,反正这个忙你必须得帮。” 阿念自从搬进云中之国后,性子虽还淡薄,气度却委实增了不少,倒有几分守世一族少主的模样了。她笑着点了点头,将琥珀收进袖口,缓声道:“不说帮忙不帮忙的,这是应该的,只不过嘛,你生孩子......” 她一脸正经,却明显憋笑。 本君决定立即找回场子! “哼,我生怎么了?”骄傲的抬了抬下巴,“我这是怕小狐狸受罪你懂不懂?你以为都和你一样不知道怜惜小梦儿么?” 阿念挑了挑眉,似乎对我的言语很是有意见,偏偏张了半天口,却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好半晌之后才赌气的低声喃道:“我当时又不晓得......自己是这种体质来着。” “好嘛好嘛。”她的模样有些撒娇和委屈,我一想这孩子和小梦儿之前受得波折,不禁软了语气,“现在不是好好的嘛。小梦儿体虚,你可要细心点看着,不要让我的干女儿出点什么岔子。” “哼,”阿念轻哼,脸有愤色,“我也想好好看着啊,可阿姆也得给我机会不是?嗷,对了,既然小贱你当了我孩子的干娘,那以后可得帮我看着点陀螺那家伙的孩子了。” 她话语转得太快,让我有点反应不过来。“关帝释天的孩子什么事儿。” “之前不是定了娃娃亲么。如今墨焰怀着孩子跑去了阿修罗界,也不晓得啥时候才能回来。陀螺虽然是我好友,可你也知道她的性子有点那啥,加上她家那口子也冷冰冰的,要是生出的孩子性子随她俩,我家孩子怎么受得了?”她叹了口气,似是颇为惋惜的望了我一眼,“要不是你那边没有消息,我才不和她定娃娃亲呢,咱俩孩子得多配啊。” 她一句话说得我不知为何,浑身颤抖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的话有点不对劲,“什么叫让我帮看着?你这当娘的也太不管事了,再说了,如今都什么年头了,还兴定娃娃亲的,多耽搁孩子。要我说,以后还得看孩子们能不能看上眼。”阿念还总是自诩与时俱进呢,父母之命定孩子亲这么俗套的事都干出来了,“唉唉,这还多久之后的事呢,你就瞎操心,是不是快当阿娘的都这样?帝释天那事你也别太担心,妻妻吵架嘛,床头闹床位和,只不过这两只擅长把家事当大事闹,取个亲还打了一仗呢,这回儿要生孩子了,自然还得再打一打的。” 老实说,这番话说得我自己都不信了,如今战事吃紧,若不是本君推三阻四找借口,老早被拖去当个劳什子将军领兵打仗了。帝释天不像我从来都是三不管,也不像阿念身子不好,上头又有老娘罩着。可怜这天妃怀着自己的骨肉跑了还得强打精神撑着,须弥山的日常便也不说了,只佛界那边的总战局都得她亲自指挥,半个月之前见了她一面,脸色真是让人心惊胆战的,若不是还有苏摩和乾达婆看顾着,怕是早撑不住了。 阿念的脸色不是十分好,很是勉强踌躇的点了点头,我望了眼天色,觉得时辰不早了,起身对她道:“你身体还未养好,还是多多休息,也不要太操心这战事了,反正还有你娘呢。今日没见到小梦儿与阿棉,你帮我与她们问好,啥时候有空来不死山玩,我好好招待你们。等以后我那干女儿出生了,咱们带着她们去凡间玩,就像咱过去一样,小狐狸听我说咱过去的事迹,很是跃跃欲试的。” 阿念也站起身,一边送我出门一边道:“那可好,有你在自然是不愁玩的,你可要好好带她们玩玩,人间,我,也有好多年没去了。不知,以后......身体还能不能撑得住玩闹的。” “哎,”她这话让我心中隐隐的不安,却又忖不出是哪里不对,只能强撑了笑脸与她说话,“这什么话,你皮糙肉厚哪里有这么娇气,别以为以后我还能像过往那么照顾你,你也是成了家的人了。” 顿了一顿,望着阿念略有些苍白的脸,心脏不知为何缩了一缩,连忙接着道:“你阿娘这里什么没有?你只管安心养好身子。” 被我嘱咐着的人扬了扬下颚,一脸的得意,“你还是如过往一般瞎操心,放心,闻素的宝贝我每日都会过去拣一拣,挑一挑,”她越说越像做了贼一般,压低声音道:“都偷偷留着了,你要是喜欢,随便你挑。” 我只心里无奈摇头。 这云中之国的东西哪一件不是她的额,竟然还偷偷摸摸的,口中却道:“好,好, 分卷阅读124 我先走了,不然潋滟又该闹我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到处宣扬我和小狐狸的私事,之前闹了些尴尬,小狐狸抓狂了好久,后来就非常不爱我来阿念这里串门。 “好了好了,赶紧回去吧。” 告别了阿念,也没来得及欣赏云中之国的风景。 说来真是惭愧,当了这么多年的坐骑,也就最近几年才进得来这守世一族的秘境。 匆匆回到不死山,潋滟已然在家悠悠然的喝茶了。 阿弟从人间回来后,朝云之国的事都丢给了他,本君如今果然是只小白脸了。 “咳咳咳,小狐狸,”蹭到半靠在床榻上的人身边,一边谄媚的帮她捶腿,一边问道:“今个儿怎么回来的这般早?” 潋滟斜眼一撇,将手中的茶杯放了,挑眉道:“可算知道要回来了?” “嘿嘿,你也知道我们很久不见了么,”一边帮她捏腿,一边往榻上的矮机上探头,“这个是什么东西?” “天上那个老头子想你去给他打架卖命的诏书。”小狐狸倒是没有过分为难我,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只皱了皱眉将矮机上的卷轴推了一推,愤愤的道:“真是混蛋,我们这里本就不归天界管,当初他这么设计你,竟然还有脸来让你去打仗。” 自从妖魔界和半个鬼界与仙佛两界开战,帝君便没有停过下让我去领军的诏书。当初阿念在天界当将军,我自然要跟在她身边保护她的,她佯装受伤之后,云悦又被撤了职位,自然只能由我来领兵。 后来平定了夜叉一族,这也本应算作战功的,却被不了了之。阿念气愤这事,加上本来就不爱受束缚,直接逃了将军职位。 如今阿念他是没奈何了,就打主意到了我身上。我倒是不怎么所谓那些虚衔,只不过帝君委实不厚道,我也不甚喜欢他,为他卖命什么的,简直是开玩笑。 “做头子的,最重要的不就是面皮要厚么。”小狐狸气愤的模样让我很是舒心,仔细看了看诏书上给的头衔,有些惊讶的道:“难道仙界就真这么缺人?” 小狐狸这时倒笑得很得意,眉眼一开,顿时春暖花开呀。 “这个我倒是知道。”她咯咯一笑,指着“天界统帅”四个大字道:“之前的统帅不是那老头的第六个儿子俞雅么,听说他钟情原先的少司命云悦,可云悦又中意怜玉那傻子神君。他本是不知道这其中的隐情,为了救云悦去求了怜玉,后来知晓自然挂不住面子,在云中之国的例会上想让怜玉难堪,你想啊,闻素和帝释天能善罢甘休么?若是俞雅会打仗也就罢了,偏偏他的脑子都用去谈风花雪月了,须弥之主狠狠参了他一本,位置自然坐不住了。” “......小狐狸。”我真是听得目瞪口呆,傻傻的望着她明媚的笑脸,低声喃道:“你真,真是好清楚。” 我如今倒是有些知道她在那什么会里,可能把这么机密的事情搞得那么清楚,也委实太让人发悚了。 “哼,这有什么,有八卦的地方,少不了人。” “是,是。”还是早点让它解散了吧,迟早得出事。我决定转移话题,“反正我是不管他们要怎样了,统帅这头衔再好听也是帮人卖命。” 更重要的是,本君要准备生小小狐狸了呀。 “乖,”小狐狸拿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很是满意的点头,“咱自然不去瞎凑热闹,他们爱怎样就怎样......”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让我禁不住咽了一口唾液,抬头去望她的脸,便见着那眼眸之间已然润了水色。 “小狐狸......”跪在榻前的姿势让我比她矮了不少,她的手抚着我的额头,带出了一股子灼热,再开口,声音竟是沙哑难当。 “嗯,”小狐狸轻轻应着,低头过来,红唇之间吐出的言语无限诱惑,“你只要管好我的幸福就可以了。” 嗷,让那什么天界统帅见鬼去吧。 咱俩要只小小狐狸吧【三】 近日不知为何,总是心神不宁忐忑难安的,偶尔心悸慌乱,半夜惊醒,直闹得小狐狸也有些反常了。 这一日晨起,不知怎么的又是一身汗。梦里景象隐隐绰绰,很不分明,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身边已经没了小狐狸的人了。 一边努力回想着梦境,一边思忖着究竟有啥隐患可以让自己这么躁动。待得起完床,早已经日上三竿了。 小狐狸最近有些忙碌,总是见不着人影。蒲桃说,今日她接见了云中之国来的使者,我心中禁不住一跳,匆匆向小狐狸平日里处理事务的书房奔去。 此时,我真是不得不佩服自个儿野兽般的知觉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阿念那熊孩子竟不等我自己去取,让人把琥珀送回来了。小狐狸挑眉笑着,一边摩挲着手中的物什,一边盯着忐忑的本君。 “咳咳咳,小狐狸......”强自镇定的看着她,视线却实在是忍不住向她的手瞟去。 “这是什么东西?”她举了举手,静躺在她掌心半透明的金黄色琥珀含着一点殷红,比我几年前送过去时璀璨绚烂多了,阿念显然是花了心思的。 咽了一口口水,巴巴的望着我的小小狐狸,紧张的对她道:“小,小心,小狐狸,你小心点儿。” 她晃了晃手,只震得她手中的东西也跳了一跳,直吓得我一阵心惊肉跳。 “你真是胆子肥了!”潋滟将拳一握,遮盖了我的视线,沉着声音阴着脸,咬牙切齿的道:“能瞒着我做这种事,以后是不是还敢背着我爬墙?” 哎哟,真是天大的冤枉。 哭丧着脸,本君实在是有口难辩。 “小狐狸,这实在是何从说起呀,我这么做完全,完全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呀。” 她没有说话,只看着我。 好嘛,我看出来了,你没有任何惊喜,倒是给了自己一个惊吓。 “唉,”深深地叹了口气,本君比起阿念和陀螺来确然幸福得多,但这非婚姻同居生活中还是缺那么点儿,我与潋滟在这上面不知调解了多少次了,“小狐狸,我只是想要个自己和你的孩子而已,你难道不觉得,看到孩子就会联想到自己与爱人血脉交融,会联想到,这是两人爱的证明么?” 不知不觉中想到过往不晓得在哪里看到的才子佳人小话本,说着说着便有些动容。 小狐狸扯了扯嘴角,神情奇怪,似乎对于我会说出这番言论感到不可思议。她的模样让我也禁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太矫情了? “我也不是说不想要孩子什么的......”小狐狸再度开口,声音却是柔软了不少,态度也明显软了下来。我心中一喜,却听得她再次横眉冷对的 分卷阅读125 道:“但你瞒着我等事就是不对!” “好嘛好嘛,”既然她抓的是这个点,本君自然是要勇敢的承认的,连忙上前蹭到她身边,一边紧紧关注着她握着琥珀的手,一边狗腿的帮她捏起肩膀来,“我承认这是自己的不对,不过,不过你也要体谅体谅我嘛,这件事我就告诉了阿念和乾达婆,结果她俩都笑我,我,我这不是面子薄么?” “哼,”她偏了偏头,往椅背上一靠,轻哼一声以示不屑,“既然要做,还怕什么丢脸。” “是是是,你说的是,我也是一下子没想开嘛。” “嗯哼。”小狐狸气来得快,去得也不慢,这时候已经因着我的揉捏享受的眯起了眼,“你那点小心思,怎么可能逃得出本宫的慧眼。” 她眯起的狐狸眼带了几分得意,唇角的弧度显出些许媚意,神情爱娇得很。 我心中有几分悸动,但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只心思还牵挂在她手中要变作小小狐狸的琥珀上,便没去多想,一心谄媚的伺候着小狐狸,“公主说得对,啊不对,女王大人说得对!您说得都对,小人怎么逃得过女王大人的手掌心呢?” 这些年,本君不但没能烧掉她那些宫斗小本子,她还变本加厉的收罗更多小册子,对于女王大人这个称呼,似乎十分中意。 “油嘴滑舌~”她媚眼一瞄,娇声嗔道。 “是是是,”我的眼死死盯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那,那么,这个......” 唔,她瞪我。 “这个我先收着。”眼睁睁的看着她将手里的东西收进袖内。“什么时候要,我说了算。” 我只觉得一阵绝望,暗忖着小狐狸是不是打算修出九条尾巴之后才要孩子。 “至于,究竟是什么时候么。”她耸了耸肩,将脑袋搭在了我的小腹上,“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呜呜呜呜呜呜...... 阿念,看我不去收拾你!竟然傻到把东西送过来,难道不会等我去拿么? “小狐狸,”正了正声音,本君决定现在就去找那个混事神君算账,“我自然都听你的,嗯咳咳,这次的事,虽然没有一早告诉你,但也算件好事不是吗,所以,本君想,还是应该去好好‘感谢’一下阿念的。” 手下的肩膀突而僵了一僵,我心中从刚开始就觉得有些怪异的感觉,再次一闪而过,只本来就抓不住,故而也只能继续道:“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待会儿便去趟云中之国好了,想来也有大半年没见她了。” 虽然小狐狸一直不太待见阿念,而且尤其是近来尤其不乐意我提去见阿念,但言语间却已经不再对阿念有什么敌意了。 我等了一会儿才听到小狐狸的声音。她的脸不知何时埋进了我的小腹,双手环着我的腰,话有些闷闷的,“今日别去了。” 果然...... “那明日去好了,也好备份礼物,虽然我俩不多这些客气,但咱干女儿快出生了,也算给她的礼物。” 后腰上她的手突然勒紧,那种一直以来的不安突然变作了慌乱与忐忑。 “......明日,你也见不到怜玉神君。” 我原本还勉强现着的笑容全部僵在了脸上,不自觉的抓紧了她的肩膀,强自镇定着与她打商量,“你,你说的也是,明日太仓促了,咱们给干女儿挑礼物,自然要好好花些心思的......” “斯生......” “其实礼物我很早就备好了,当然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可以再挑的。” 我的脑中不知为何闪现过好多的画面,阿念笑容苍白的嘱咐我照顾怀梦与卡卡的场景,每一次我要去见阿念,小狐狸千方百计的阻止,乾达婆与苏摩在我说到阿念时,闪躲的神情与言辞。 我其实,早就应该有所感觉的,却到如今才意识到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斯生。”小狐狸的手攥着我的衣服,声音从我的腹部开始,一直传入耳中,那么清楚,“我知道已经瞒不住你了,怜玉神君,你,我们再也见不到她了。” 再也,见不到她,是什么意思? “小,小狐狸,”我听得,自己的声音颤抖得那么厉害,那种曾经出现过好几次的空落落感觉,强烈得几乎让我说不出完整的话,“你是,什么意思?阿念她,阿念她......” 阿棉寸步不离的守着不周山,而那边,明明已经很久都没有传出过动荡的消息了。 我明明,有听到过一些闲碎言论的,却为何总是不去在意呢? “对不起,斯生,怜玉神君她,终是化作灵脉去镇不周山了。” 小贱,以后下得人间,你可要帮我好好照顾怀梦呀。 怜玉神君她,终是化作灵脉,却镇不周山了。 我是不是,什么也,没有听到呢? “什么,时候的事?” 为何不告诉我? 两万多年,从小到大,我一点点看着她从小混蛋变作大混蛋,我看着她出生,看着她长大,看着她,被妖王伤透心,终于看着她有了爱人,有了孩子,我只以为,再以后,无论是我还是她都只会剩下欢喜,我以为,阿念,终究还是可以获得幸福的。 却为何,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没了? “为何不告诉我,为何不告诉我?” 闻素她,竟然,就真的让她去了? 为何,连阿棉,都不管? “为何,不告诉我?” 我一遍遍的问着,不知是在问怀里的人,还是问自己。 你有没有那样一个人,一直放在心底最深处,那日积月累的友谊,最不可分割的情分,只以为往后还有许许多多的时间,却在突然不知哪一个时候被人告知,她已经不在了。 “我不相信,小狐狸,我不相信......”我的腿好似已经不是自己的,软在地上,我的身体,也好似不知自己的,无法克制的颤抖,我的声音......我已经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 只有潋滟,她抱着我,唯一传来的温暖。 “小狐狸,我不信......”阿念明明在两个多月以前,还笑着对我说,再过不久她就要渡劫成上神了。“怎么会没了?” 抱着我的人来摸我的脸时,我才晓得,自己已经哭了。 我不愿意哭,因为我不相信她的话,可是眼泪怎样也止不住。 那个傻瓜,为何不告诉我呢? 我知道,必然是她让别人不要告诉我的,因为,我一定会去阻止。 我只恨自己,为什么那么蠢,为什么,不早一点发现,为什么,为什么无法,去见她最后一面。 “小狐狸,”终是,忍不住哭出声来,我抓住抱着自己人的手,痛得喘不过气来,“小狐狸,我好痛......” 心 分卷阅读126 底,空落落的,被割走了一块。那么痛。 “斯生,斯生,”潋滟的声音那么温柔,前所未有,她的唇吻着我的脸,紧紧的将我抱着,“我们生个孩子吧。” 【番外】小狐狸说太伤心对孩子不好 阿娘怒咱不争:未婚先孕,丢人到家,你是娶还是嫁! 阿爹含泪欣慰:阿爹没想到还能看到你怀孕的一日。 蒙枝满意点头:养胎是个技术活,爹爹我对这个甚为了解。 司寒一脸纠结:既,既然你有了咱女儿的孩子,那,那我就勉强承认你好了。 潋滟咬牙切齿:有了孩子,就不能太伤心了,对孩子不好! “小狐狸,我想吃葡萄。”懒洋洋的躺在院子里晒太阳,不曾想,不死山的日头竟然是这般舒适。 潋滟坐在软榻旁的美人靠上,她的身边站着蒲桃帮她打伞,此刻正翻着手里的一本书,看也不看我,飘飘然的道:“自己吃。” 眯着眼打了个哈欠,近日总是困乏迷顿,实在是有违本君过往的潇洒的作风啊。“不嘛,我要你喂。” 小狐狸一记眼刀过来,我连紧对着她眨了眨眼睛,便见着她脸色一沉,将手中的书扔了,端起身边茶几上的一盘葡萄起身坐到了榻沿上。 我长了张大嘴,露出一口锋利的牙等着她把葡萄往我嘴里扔。 “你就不能变回去么?”小狐狸好嫌弃的望了我一眼,把手里的一串葡萄拎起来扔进了我的嘴里。“养胎也不一定要变成犼的样子啊。” 囫囵吞枣的把嘴里的葡萄吃下,吧唧了一下嘴,我义正言辞的对着小狐狸道:“我阿娘说了,怀孩子的时候一定要变成本体来,不然对孩子和母亲都不好的,你看我那缺心眼的阿弟,有印象吧,看起来就傻乎乎的,就是因为我阿娘当初怀着他的时候没注意,化了一小段时间的人形,结果就生出这么个营养不良的。” 将脑袋搁在自己交叠的两只前爪上,我半真半假的说着谎。 虽然化作本体确实对孩子比较好,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怕这只小狐狸万一兴致上来,闹着闹着又闹到床上去,到时候本君受不住诱惑一下子没忍住做了啥激烈运动对孩子不好。想来小狐狸再这么大胆,也不会勾引一只大吼吧。 嗷,不能想不能想,太重口味了。 小狐狸瘪了瘪嘴表示不信,一只手搭在我半侧的肚子上,一边摸着上面雪白的毛发一边道:“我看雎鸠也没那么傻啊。” “还不傻啊。”又打了个哈欠,我缓缓的反驳她,“你看他当初选白风不选你就知道他有多傻了。” 旁边的蒲桃跟在小狐狸身边尽职尽责的帮她打着伞,闻得我的话,连忙点头道:“傻,怎么不傻,之前荆炎还和我说过他的事儿呢,真是傻乎乎的。” 抬眼瞪了蒲桃一眼,我家阿弟我能说傻,小狐狸能说傻,她怎么能跟着瞎说呢! 小丫头被我瞪得缩了缩脖子,撇嘴转头。 小狐狸皱着眉很是思考了一番,方才赞同道:“这般说来倒确实有些傻......”她虽然赞同, 眉却没有展开,一脸忧愁的接着道:“可你也不像个聪明的呀,难道这是你们家的遗传?哎哟,我家孩子可怎么办。” 她说着便往我肚子上轻轻拍了几下,只让我忍不住抖了一抖,真是万分舒适。 “诶,本君哪里傻了,这是污蔑。”抬头抖了抖耳朵,尽量让自己这张毛柔柔的脸现出几分正经的神色,“本君傻能娶到你这么好的媳妇么。” “哦~”小狐狸眉眼一挑,放在我肚子上的手缓缓的揉着那处的白色毛皮,语调很是调侃,“本宫何时嫁给你了?你说,现下是你娶我还是我娶你?” 嗷,这个话题! 我想起阿娘那副悲痛欲绝的模样,一时很是痛心。讪讪的又把脑袋低了下去,轻声嘟囔道:“都,都是女子,什么娶不娶嫁不嫁的,咱是成亲,成亲!” “可是,我们好像连亲都没成吧。”小狐狸眯着眼笑,一副负心汉的模样,“你这可是未婚先孕呀。” 唔,一失足成千古恨!忍不住抬了前爪捂趴了自己的两只耳朵。像本君这般守礼守节的好上仙,竟然被扣上这么一顶大帽子,真真是,是......遇人不淑啊。 “本君困了,本君要困觉!”我嚷着,顺便用耳朵把眼睛给蒙了,“本君什么也听不见。” 耳边是小狐狸的轻笑。我猜她此刻定然是得意的捂着唇,笑得花枝乱颤。 “蒲桃,你下去吧,我陪着她睡会儿。”隔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她再次开口,却是吩咐小丫头下去的。我惊得一抬头,便看到小狐狸俯身过来,在我身侧躺了,随手挥了挥手将软榻加了顶,望着我笑道:“看什么看,不是困了么,还不睡?” 她方才看着折子不理我,我才忍不住撒了个娇想黏黏她,倒是不曾想要让她放下手里的事。 她半靠在软枕上,侧着身来摸我的耳朵,“真不睡?” 这个时候的小狐狸真是太有母性了,平日里的媚气收敛了许多,眉眼温柔,神情和煦,一边揉着我的耳朵一边接着道:“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我有些不明所以,歪了歪头望着她,更加往她手上贴自己的耳朵。她摸得我很是舒服,简直要把我的懒筋都抽出来了。 小狐狸眯着眼,抿了抿唇,一时整张脸都似乎带了几分迷蒙的水汽,就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凑身上来亲了亲我的耳朵,哑着声音道:“让人好想要......” 我抖了一抖,心中一声哀叹:这媚气哪里有收得半分啊!只觉得顺着被亲过的那只耳朵开始,身子都软了半边。 连忙抬抓抵住小狐狸的肩膀,却是软趴趴的没有一丝力气。 “小狐狸......”稳了半天的声音果然还是有些抖,我对着这只勾引自己的狐狸精真是半点办法都没有,“咱们再忍忍。” 潋滟似是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方才离开了一些,幽幽的对我道:“你忍得难受么?” 本君作为一位实诚的大好青年很是坦然的点了点头,“有那么点。” 小狐狸吁了口气,用十分怜悯的眼神望着我,“那本宫就平衡了。” “......我怀着你的孩子呢!”我要控诉她,这只该死的小狐狸精! 她收回自己的手,躺得端端正正的,“又不是我想要,是你自己要的。” 好吧,虽然这是事实,但你也不能说的这么明白呀! “唔......”我只觉得自己眼中的她慢慢模糊,半晌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眼泪汪汪了,咽着嗓子便喊,“你个负心汉!” 小狐狸本来是要白我一眼的,只 分卷阅读127 那眼白到一半,大约是看到我快哭了,这才转了身过来拍我的肚子,“你又哭啊,别哭了别哭了,对孩子不好。” 她的语气有些敷衍,神情倒很是温柔。 “你不是不要孩子么,还管什么对孩子好不好的!” 小狐狸一脸头疼的模样,却还是安抚道:“本宫又没那么说,咱们还是睡觉吧。” “才不要,今天不说清楚就不睡觉了,你说,咱们啥时候成亲,我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出生了还不明不白的!” 潋滟抽了抽嘴角,神情颇为怪异,半天才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现在给我闭嘴睡觉。” 我胸口吊着的心脏终于安安稳稳的落了下去,“这是你说的,好呢,现在咱们来谈谈成亲的具体事宜,听说下个月十八就是个不错的日子......” 我开始絮絮叨叨的安排自己与她的婚礼,小狐狸的神色却越来越阴沉,到得最后终于似乎忍无可忍的吼道:“你刚才根本就是装出来的吧!别以为蒹虚说什么怀孕期间不能情绪太激动,说什么不要忤逆你的意思本宫就怕了你了!” 切,被识破了! 我假装啥也没听见的偏了偏头,闷声道:“本君困了,本君要困觉,本君啥也听不见。” 她开始揪我的耳朵,“你这是怀了个孩子还是多长了颗心眼啊,鬼心思越来越多了。” “疼,疼疼疼,小狐狸,手,手下留情。”我夸张的嗷叫,只想赶紧把这页揭过去。 她略略松了手,却还是捏着我的耳朵,“这小鬼还多久才出来?” 我不知道她为啥这么问,却还是老老实实的道:“估计还要个一年半载的,怎么了?” 潋滟终于放了我的耳朵,又往我身边挪了挪,把身体靠近了我的怀里,一边搭手上我的肚子,一边道:“那就下个月成亲吧,现在给我睡觉。” 她的声音很轻,还十分的飘忽,我一下子有些不敢相信,以为自己想得太久听错了,反问道:“你说什么?” 小狐狸的脸挨着我的一只爪子,闭了眼冷冷的道:“我说睡觉!” “前一句,前一句!”本君与她终于要修成正果了,真是感谢天感谢地,感谢阳光照耀大地啊。 “你再不睡我就——” “小狐狸,咱们下个月就成亲,马上就成亲。”我连忙打断她的话,“我爱你呀,我爱你!” 她似是厌烦的挥了挥手,“听得都腻了。” 嘴角的笑却耀眼非常。 不死山今日的阳光真是暖人心啊。 【番外】万一卡卡被养成个小妖君可怎生是好 本君到如今依旧没有回过神来,呆呆的看着面前皱着眉的闻素一时惶然。 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阿念去了之后我犹自不肯承认现实,幸而小狐狸一直陪着我,紧接着又被孩子分去了注意力,待回过神来连紧想到最伤心的怀梦,已经是大半个月后的事了。小狐狸虽然不让我随意走动,倒是仍旧送我去看了一趟小梦儿。 那时候她的气色还不错,神情也很是平静,抚着未出生孩子时,目光柔和得很。我怕提阿念徒惹她伤心,只陪她说了会儿话,又谈了些养儿经,她言谈之间未有过多的悲痛。我知她定然是难过的,这般大约还是为了未出世的卡卡。 不过她如此倒也让我安了不少的心,可惜守世之地非寻常可入,小狐狸也担心我见了怀梦就会想到阿念,故而也不常让我过去。 只是昨日,乃是小梦儿临盆之日,我虽然仍因阿念的事伤怀,却也终于有了几分欣慰之情。 不曾想到,从那房中出来的人,竟已然换了魂魄。 “到底如何是好?”一想到卡卡还在那妖王手里,我的心便止不住烦躁起来,“别辰,竟然会是妖王!小梦儿,小梦儿......”何至于如此想不开? 唉...... 将心比心,若是将阿念换做小狐狸,本君怕也不会做得比小梦儿更好了。 “此事先莫要声张,”闻素沉默良久终是说出了今日的第一句话,“前线战事本就胶着,如今别辰已回,怕是已经难以速战速决,若是让人知晓......” 她的神色不是十分的好,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上神欲言又止的模样,只那话语间句句都是战 事,竟没有对卡卡落入别辰手中有半分的担心,气得我咬牙切齿。 “哼,上神您真真是以大局为重,”我想起那人用小梦儿的脸所露出的睥睨姿态一时心如刀绞。她抱着刚出生,本君连面都未曾见过的干女儿,以何其病气荏弱的身体在闻素,在本君,在整个朝云之国的人眼前,将守世一族唯一的少主带走,简直是奇耻大辱,“可本君不管什么战事,什么大局,我只要卡卡平平安安的回来。” 想起阿念的嘱托,只觉得胸口疼得刺人。她让我照顾好小梦儿与卡卡,如今本君竟然一件也未曾做到,实在是有负她的信任。 “棉儿已经将怀梦送去陪念儿了,”闻素微微阖着眼,语气带了几分疲倦,“你若真想将孩子带回来,便接了那任命书吧。” 我想起房中徒留下来的那颗莹绿种子,更是气血上涌,心潮难耐,伸手抓过书案之上的任命状,“本君女儿,本君自然会将她带回来的,你——你们这帮人惯常算计,这便是报应。如今不幸累我孩儿,这账,以后与你们算。” 我早已顾不得什么得罪不得罪,抛下狠话,转身便走。 此间大战早已不能独善其身,更何况卡卡被掳走,我便是掘地三尺,踏平妖界也要将人带回来,只是...... 想起家中的小狐狸,不禁苦笑。 这千求万求求来的孩子,此时倒有些成了累赘。潋滟,怕是怎样也不会答应我这般去上战场的吧。 回到不死山天色已经不早,我内心踌躇,见着小狐狸的时候也是神思不属,倒是她且惊且喜,一边上来抱我一边道:“怀梦妹妹生的是男是女,你倒是怎么终于肯化回人形了?” 我回抱了她一下,扯了扯嘴角,终是笑不出来。 小狐狸察言观色,也已经敛下了笑意,沉默的将我拉到床榻边坐了,半晌方才缓缓的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大约是猜到了什么不好的事,皱着眉头道:“是怀梦,还是,还是孩子?” 我反握住她搭在手背上的柔荑,哑了声音道:“小梦儿,小梦儿她终是未曾想通,如今已去陪了阿念......” 想起此间,不禁口鼻酸楚。她们二人皆是我最亲近的人,相伴多年,如今竟然不在了,此前强忍的眼泪,在小狐狸面前哪里忍得住,滴答的落在了我俩相握的手上。 潋滟的神色有些惋 分卷阅读128 惜,拿另外一只手来擦我的泪,“这般对她,也许才是最好的,”她一边宽慰着我,一边强颜欢笑,“你怎么又哭了?有了孩子之后果然便多愁善感起来,她俩作伴去了,总好过生死相隔的苦楚,你这般想着......” 我摇了摇头,握了她擦泪的手,哽咽着对她道:“妖王回来了,她占了小梦儿的身子,带走了卡卡。” 她的身子颤了一颤,眉头皱得更紧,“怎么会这样?闻素上神,连同整个云中之国的人竟然都没留得住她?” 想起那场景,手上不禁收紧,我愤愤的道:“她一醒来就要看孩子,哪有人料想得到已经换了芯子。她在卡卡身上中了连心咒,歹毒非常,以孩子做要挟,谁人敢拦她?” “那如今?”小狐狸面色微沉,话语虽是询问,眼神却已有几分了然。 我沉默片刻,放了她的手,从袖口取出了那委任的卷轴,“我知你定然不放心,可是......” 潋滟的眼神那般柔和,抬手阻断了我接下去的话,将卷轴拿到一边放了,敛了眉眼道:“卡卡,也是我的干女儿。你放心,我不会阻止你。” 我有几分惊讶,她的手却按到了我的小腹之上,“只你要记着,我们成亲都不满一月,孩子更是紧要,如今战事想来更加胶着,也急不来这一时半刻,这一年你安心养胎,之后我陪你上战场,如何?” 大约是我的神色实在是太过外露,她有些气恼的推了推我,又开始瞪。 这实在不能怪本君大惊小怪,因着之前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她会闹我一闹,哪里想到竟然如此好说话,体贴的让我心虚。 “小,小狐狸,你竟然不反对啊?” 她白了我一眼,狠狠的道:“在你心里我就那么小心眼?” “不不,怎么会,”我有些尴尬的抓抓头,心里很是欣喜,“你素来善解人意。” 小狐狸扯了嘴角,没笑出来,“是,我小心眼,我就爱吃醋。”她顿了一顿,神色有些黯然,“不过怜玉神君如今,唉,我又不是分不清轻重缓急的。” 我连忙赞同点头,将她抱进怀里,“我知道小狐狸你最好了。” 她把头埋在我的脖颈间,似是气恼的咬着上面的肉。可惜没半分疼痛,都是软软糯糯的瘙痒。 轻抽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旖旎,我对她道出了自己的忧虑,“卡卡那么小,又是被别辰抓走了,真不知道会怎样啊。” 想起别辰和闻素与阿念之间的纠葛,我的脑中就忍不住飞出她折磨卡卡的样子,偏偏又是用的小梦儿的身体,真真是焦心灼人的很。 “这个,你倒是可以放心。”小狐狸拍了拍我的背,“虽然不曾见过妖王,说来,本宫倒是有些,咳咳,推崇她的。” 她的语气有几分古怪,只让我寒毛都竖起来了。 “以妖王的性子,怕是不屑做出这种事来的,”她定定的,好似十分了解别辰似的,“本宫不知道看了多少她的传记啊,以我的猜测,她大概会尽心抚养卡卡,然后让孩子对自己死心塌地,以后再让她回来与你们见亲相残,嗯,实在是高。” 她这般笃定的语气听得我毛骨悚然,更加可怕的是,她的言语之间竟然没有半分愤怒,真真是推崇得很。 “小狐狸......”这是所谓的小妖孽对大妖孽的崇拜么? “咳咳咳,当然,本宫还是会与你一起同仇敌忾的。” “哎哟,我家卡卡要是被养成个小妖君可怎生是好!” 抬头望了往自家的床顶,本君决定,一定要快些将她带回来,免得到时候真对那别辰死心塌地可就晚了。 从阿念那死孩子来看,这实在是十分之有可能啊。 【最终番】本君真的木有爬墙 “嘶......”封三看着我怀里抱着的白色小狐狸,皱了良久的眉,最后竟然十分疑惑的问道: “小贱,我和你真的应该,没有,额,发生过什么事吧。” 封三是云梦泽阿念洞府旁边住着的那只白狐狸,不只是她,小五小九还有一些关系好些的邻居都来了。 今日,是本君怀胎一年生下的小家伙的满月酒。 封三这只唯恐天下不乱的该死白狐狸,她是嫌小狐狸要杀我的眼神还够犀利么?天杀的鬼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出一只白狐狸来!遗传不到位的结果是会造成冤假错案的啊! 可,总的来说,本君觉得自家孩儿还是很漂亮的。除了白绒绒的光亮皮毛和大大的耳朵像我,其他部分完全像我家小狐狸嘛。为什么,她要怀疑我! 就在本君泪流满面的当口,小五抱着一捆子的竹笋走到了我的面前。说起来,小五这孩子我实在是很久不见了,记得当初那会儿我还很是担心她,小九的凶残程度绝对不是这个活泼开朗的孩子能够承受的。 果然,她的神色有些憔悴,泪眼汪汪看了我一眼,又小心翼翼的望了她身后讳莫如深的竹九,这才瘪了瘪嘴,把手里的竹笋放到了一边的桌子上,“斯生......” 她怯生生的喊了一句,我就听到了小九狠狠的咳嗽声。小五抖了两抖,又十分幽怨的望了我一眼,幽幽的改口道:“姑婆......” 我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小小狐狸,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过去她不肯喊,我还怨念,结果她今日果真喊了,本君还是怨念啊。 小狐狸从一开始就十分淡定的坐在一边喝茶,她在孩子快出世的时候倒也欣喜过一段日子,只不过等小小狐狸出来之后,她就不那么开心了。一会儿嫌弃她丑,一会儿嫌弃她黏人,一会儿又嫌弃她吵。 本君这个月子坐得,体重直线下降,小狐狸加上小小狐狸,真不是一个望天犼所能够承受的。 “姑婆,我,我今天是来见你最后一面的......”小五说着说着,竟然开始抽泣起来。 喂喂,你不是应该来道贺的么,为啥突然这样子!什么叫做最后一面?本君才刚生完孩子,不想死啊。你是嫌我在不死山日子过得太舒服了么? “小九说我以后再也不能见你了......”她呜咽着一边抹泪一边继续断断续续的道:“呜呜呜,你成亲了,连孩子都有了,我也知道自己以后不能再喜欢你了,呜呜呜。而且,我的清白也......呜呜呜......” 呜呜呜,本君也好想哭啊,呜呜呜。 “再见了,我的初恋......” 掀桌! 小五你还是那么不会看气氛啊啊啊啊,你要我怎么说你啊,本君是入赘啊,完全木有人权的啊,还是生孩子的那个啊,现在还被怀疑孩子的血统啊,随时有被休的可能的啊,你竟然在我孩子满月酒的 分卷阅读129 时候上演这么一段少女初恋终结史是要闹哪样啊! 而且,什么叫做你的清白也?谁要知道你的清白啊! “我觉得,要不要滴血认个亲啊?”封三还在注意我怀里的小小狐狸,一双贼亮贼亮的狐狸眼滴溜溜的乱转。 云梦泽的这帮子邻居果然还是没有一个靠谱的啊,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 “感谢各位今日来道贺,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大家不如移步大殿?潋滟定要好好的敬各位一杯。” 小狐狸终于在我的脸色由白转青,决定默默无语到最后吐血身亡的时候开了口。她站起身走到我身边,很是自然的隔开了封三的视线,一手抚着我的肩膀,一手摸了摸我怀里的小小狐狸。 嗷,小狐狸你真是太帅了! 闪亮了一双眼睛,崇拜的望着她。 小九适时上来把还在哭哭啼啼的小五拽走,脸色不是很好看,估计回去之后,小五的清白还得再没几遍。我在心中默哀了一下,就决定祝福她。 果然在这个越来越没节操的天界,姐妹恋什么的才能跟得上时代的步伐啊,小九好样的,小五姑婆我就交给你了! 待得小狐狸让蒲桃把人都招呼走后,我这笑得有些僵了的脸才缓和了下来。 “太折磨人了,这帮家伙。”摸了摸趴在我怀里乖巧得过分,还没有睁眼的小小狐狸,本君这心里就止不住的柔软。“莫忧好乖,一点儿也不怕生。” 本来我想给小小狐狸取名叫无忧的,但纪念阿念的意图太明显,加上之前貌似有哪位仙君占了这名字,故而作罢。 小狐狸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站在我身边,此刻我一抬头就看到她正十分不满的看着我。 “怎,怎么了?”本君大概是唯一一个生完孩子,家庭地位没有得到提升,反而下降的可怜媳妇了。小狐狸一皱眉,我就好紧张啊。 潋滟撇撇嘴,瞟了一眼我怀里的小小狐狸,“莫忧长得好看么?” 哎哟,瞧小狐狸问得这问题。 “当然好看啦,”哪里有娘亲会嫌弃自己孩子的?再加上,我家莫忧确实长得太可爱了,“你看呀,长得多像你和我,怎么会不好看。” 小狐狸继续皱眉。“可我怎么觉得她更像白狐狸呢?” 这个问题小狐狸已经纠结了很久了。 本君为自己和怀里的小小狐狸心酸了一下,亲了亲孩子的耳朵,哽咽的控诉她,“小狐狸,本君辛辛苦苦为你生了孩子,你就是这么对待我,怀疑我的?她的毛色和耳朵虽然像我,可确确实实是只天狐来的,你不能这样待我,呜呜呜......” “不要呜呜呜了,”小狐狸抬手揉了揉额角,“我也没说怀疑你爬墙什么的,不过一只天狐长得像白狐,这也太......扯淡了吧?不死山的储君这模样,不得给人笑死么?” “你就知道给人笑,不想想我多辛苦,呜呜呜......”本君对这个没有爱的世界绝望了啦。 “突然发现你和竹五还挺配的......”小狐狸扯了扯嘴角,捂住了我要再次“呜呜呜”的嘴,“看你一脸‘我哭给你看’的表情我就知道了,不准呜呜呜,真烦人,我又没说不喜欢她......” 我眨巴眼望着她,却见她眼神突然游移起来,神色也有几分尴尬。 “唔?唔唔?”她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可是好久都没出现过了。 “那个......”小狐狸仍旧捂着我的嘴,微微错开视线,也不知道是在看小小狐狸呢,还是看别的地方。 “唔?”什么啊。 “你是不是很爱莫忧?” 当然,当然。 我立马点头。这还用说么?哪有娘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啊? “那,”她的咬了咬唇,像是下了什么大决心,“你爱她多一点还是爱我多一点?” “嘎?” 瞪大双眼,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小狐狸那张很少出现害羞表情的艳丽脸庞,红得能够透出血来。 她竟然在和孩子吃醋?这,这,这个也太那...... 本君还真不知道这状况是该乐呵呢还是该乐呵呢还是该乐呵? 我果断还是乐呵了。 “喂,笑什么笑,不准笑!”小狐狸气急败坏的移开捂着我嘴的小手来捶打我的肩膀,“都说不准笑了,有什么好笑的!” “哈哈哈,小狐狸,你太可爱了,”本君实在是忍不住,实在是太得瑟,实在是想要浮一大白啊,“你竟然和莫忧吃醋,哎哟......” 难道说她一直不想要孩子,一直对莫忧爱搭理不搭理的样子都是在吃醋? “不准笑了,混蛋!”小狐狸鼓着脸,揪我手臂上的肉肉,“有什么好笑的,快回答我,你爱哪个多一点!” “哎哟,哎哟,疼诶,小狐狸,”这叫我怎么回答呢?“一样啦,一样,我爱你们一样多。” 莫忧原本安稳的趴在我怀里,这时候竟然状似不耐烦的用前爪压趴了自己的两只大耳朵,实在是太有本君的风范了。 我被她萌得分去了注意力,小狐狸明显不开心了。 “骗人!”她低头看了一眼莫忧,虽然一脸醋意,声音却明显降低了。“你现在明明就爱她多一点儿,什么时候都抱着,晚上也一起睡,我们俩好久都没——” “嘘嘘嘘!!!”小狐狸,儿童不宜的话不要说啊喂,会教坏莫忧的。 “哼!”她双手抱胸,偏开脸,不满之情溢于言表,“你是不是爱她多一点儿!” 我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潋滟的脸,估计她现在是真到了爆发的时候了。反省了一下自己从莫忧出生后的表现,似乎是有些忽略了她,可孩子还太小,我也哪里放心让别人带啊。 不过嘛,一两日应该是不成问题的了。 本君决定今日要好好的安抚一下小狐狸。 招了门外的侍女把莫忧抱走,待我细心嘱咐完,转身再看潋滟,她已经坐到榻上一脸“快来讨好我”的表情了。 “小狐狸。”听到侍女关门的声音,本君终于可以蹭到她身边,如她所愿的讨好她,“你吃醋的样子好可爱。” “哼!”小狐狸将头偏到另一边。 看样子是本君讨好的不够努力了。 握住她的手放在唇上小心的亲吻,“我当然爱莫忧啦,因为她是我们的孩子,是你的孩子。” 我说得动情,边抬眼望着她,边一根一根的吻过她的手指。 莫忧是我期待已久的,混合了我与小狐狸骨血的孩子,是我与她爱情最直接的证明,也是我们最牢固的联系。我真恨不得把世间最美好的东西,都拿来给她。 “我无法不爱她,因为我无法不爱你。” 小狐狸的脸似乎比刚才更红了,转过头直勾勾的盯着我,好似憋着一股气 分卷阅读130 ,半晌才道:“你,你真的好肉麻,怎么不去写言情的话本子。” 嗷,因为这么矫情的话,我只对一个人说得出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