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B求生指南(男A女B)》 奇怪的世界 大地似乎在晃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夹杂着刺耳的尖啸。 陈慈被吵醒,迷糊的睁开眼。 正对陈慈的小门摇摇欲坠,下一秒就要砸落。 陈慈彻底清醒,无暇思考她上一秒还在温暖的被窝里做着美梦,下一秒为何躺在这个脏兮兮的破屋。 她连滚带爬的向后撑着身子躲避。 “砰!”门擦着她脚尖重重砸落在地,又是一阵尘土飞扬。 陈慈被呛的咳嗽,捂着鼻子看向门外,门外大街黑烟弥漫,裹挟着火苗的人哀嚎奔跑着,纷纷朝东逃窜。 怪味刺鼻,陈慈喘息艰难,扶着旁边凳子站起来。 陈慈艰难站直身子,敏锐的察觉这副身子虚弱异常,身下阵阵的疼痒传至她大脑皮层,陈慈险些站不住。 一声凄厉的吼叫响彻在屋外,陈慈僵在原地,浓重的血腥气甚至盖过了浓烟味。 陈慈头皮发麻,她紧紧盯着空旷异常的门外,酸涩的倒牙声突然响起在她身后。 陈慈猛的回头,一只青色满是粘腻黑血的大爪扒在窗户边,蠢蠢欲动的伸来蛇一般的长舌。 陈慈撒腿就跑,跑!跑出去再说! 她跌跌撞撞的跑到大街上,更多的怪物从西边赶来,她咬牙朝东跑去。 血肉模糊的尸块,几只怪物正在大口舔舐,-----陈慈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陈慈大口喘着气,下身不合时宜的酸痒感让她此刻想止住脚步。 她几乎可以嗅到浓重的腥臭的呼吸,就在她脖颈处,怪物快要追上她了。 刚穿来就被这样残忍吃掉,她还能穿回去吗?陈慈此刻还有心情想道。 “这边!这边!”一道清晰的大吼声传至陈慈耳膜,离她不远处一个年轻男人挥着手。 终于看到同类了!陈慈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男人扑过去。 “砰!”大门迅速被屋内的人合上,紧接着又是一声更大的撞击声,怪物锋利的爪子划着大门,门剧烈的摇晃着。 所幸这道大门比陈慈的门坚硬,怪物冲不开门,不一会儿就嘶吼着离开了。 怪物声音越来越小,门内的人此刻才敢大口呼吸,陈慈此刻还趴在男人身上不敢动弹。 “小姐,你可以起来了吗?”身下的男人弱弱说道。 “我起…不…来”陈慈停顿的挤出这句话,腿那刺骨的疼痛让她不敢呼吸。 加上下身越来越强烈的酸痒,让她想狠狠的捅进东西止住… 不不!怎么那么黄爆!陈慈被她心里念的吓了一跳。 “来个人,帮帮忙把她弄下去。”男人无奈的朝旁边伸出胳膊求助。 旁边人赶紧把陈慈拉起来,陈慈腿几乎站不住,任人将她放在了凳子上坐着。 “谢谢…”陈慈抬头虚脱的朝两人一笑。 “卢文州,你能不能别那么莽撞啊。”一道娇小的身躯朝刚才的男人扑去。 “我保证下次不会了。”救下陈慈的男人抱住女孩,憨笑道。 女孩紧紧的搂住被叫作卢文州的男人,差一点,怪物就能破门而入,他们屋内的差点全都死掉! 女孩狠狠的瞪了一眼陈慈,都是这个beta惹的,文州冒着生命危险救下了一个beta,太不值当了。 陈慈在旁沉默不语,安定下来,她在观察着眼前陌生的世界----充满怪物的,血腥的。 “这一波过去,alpha部队就会来了吧。”过了一会儿,屋内有人询问道。 话一出,连陈慈都能察觉到屋内的氛围变沉闷,有人轻轻啜泣出来,悲伤笼罩每个人心头,除了陈慈。 什么是阿尔法?陈慈思考那人话中蕴含的信息。 “快了,我用无线收音机听到消息,部队明天就能赶到施尔区。” 卢文州打破寂静,用昂扬的语调鼓励着人们,“大家再坚持一下,黎明就在眼前了!” “快了快了…联邦根本不会派人救我们的。”陈慈旁边的胖女人小声嘟囔道。 “张姐,你说什么呢!能别扫大家兴嘛。”那瞪了一眼陈慈的姑娘埋怨胖女人。 “小涵呐,不是张姐嘴碎,施尔区又没有贵族困在这,大家都是平民百姓的,谁值当来救人啊…”张姐伶牙俐齿的回击道。 “再说了,咱又不是娇贵的omega,被救出去也还得靠自己~” 讽刺的宛转嗓音,胖女人话里话外似有影射意味。 刘涵一个小姑娘论斗嘴斗不过张姐,还被气的满脸通红,说不出话。 刘涵还想再说些什么,被卢文州赶紧拉走了。 想到办法 冷风呼啸,燃烧后的灰烬和漫天灰尘飘飞,屋内房门紧闭,铁皮加固了门窗一层又一层----这是个相对安全的防护屋。 十几人蜷缩在小小屋内,浓黑如血的黑暗使人生出睡意,刚合上眼,远方传来凄厉的哀嚎声又将他们神经拉紧。 周而复始,屋内的人已经度过这样煎熬的日子七天。 陈慈靠在窗边,黑水晶透亮的眸里毫无睡意,敏锐的观察着屋内的人。 陈慈穿来是一名地质学家,风餐露宿爬山涉水,她不图钱不图利,只图野外侦察时的刺激。 陈慈开始复盘白日的经历,一觉起来被怪物追杀,幸有人相助,现在躲在安全小屋不知今夕何夕。 陈慈:一穿来就这么刺激,不错。 陈慈很快适应当下,隐隐还有丝兴奋,她大脑在飞速思考,穿来的世界有alpha和omega之分。 好熟悉的名词。 她脑海里噼啦啪啦闪过她野外看的电子,颤抖的手伸到腿间,陈慈松了一口气,没有二弟。 所以?她穿到了一个abo世界? 原先她所在的世界宣扬人人平等,但仍有人种歧视,abo世界的人有明确的三六九等之分,人种歧视只会更严重。 但外界又有吃人的怪物,社会秩序被冲击的前提下,这种规则还能运行下去吗? 社会问题太深奥,陈慈想着想着慢慢合上了眼睛。 一夜无梦。 “唉!醒醒!”有人拍拍陈慈的脸,陈慈猛的睁开眼睛,狠狠攥住了脸旁的手。 “哎呦!”女孩一声痛呼,拼命想抽回手,陈慈黑眸死死盯住她。 是她?那个叫刘涵的姑娘。 陈慈松开手,刘涵红着眼眶咬着唇瞪了她一眼跑回去。 “文州,这beta好没礼貌,她突然掐我…”刘涵跑到卢文州面前控诉道。 omega细嫩无暇的手当真此刻红了一片,清晰的指印还新鲜着。 卢文州皱眉握住刘涵的手,象征性安慰了她几句。 陈慈起身朝刘涵走去,说了一声不好意思。 卢文州对她礼貌笑了笑,拍拍刘涵肩膀,刘涵这才不情不愿的说了句没关系。 “来吃饭吧。”有人吆喝道,于是屋内的人纷纷走到桌前,陈慈也上前,好奇的观察着桌上摆着的大大小小的罐头。 “老规矩,alpha和omega优先。”卢文州看来是这群人的领导,他一开口无人敢反对。 卢文州满意的收回视线,拿起罐头先给了旁边的刘涵,刘涵接过去。 屋内几个高大的男人也站出来各拿了一盒罐头,卢文州也拿了一个,往后退一步示意大家可以自己分了。 陈慈有点惊叹,AO优先制在末世还能继续运行,不愧是根深蒂固的阶级制度。 “唉,新来的beta!”一个穿着破烂的男生给陈慈扔了一盒罐头。 “你再继续愣下去,蘑菇汤都抢不到。”男生示意陈慈接住。 陈慈赶紧伸手接过,“谢了!”她晃了晃手里的罐头。 男生耸了耸肩,一边大口吃着罐头,一边慢悠悠晃到陈慈身旁,“机灵点,下次你就没那么好运喽~” 陈慈侧头看向男生,男生一头凌乱的卷毛,身材瘦弱,显然他也是个beta,“你叫什么名字?”陈慈问道。 “叫我小…信就好。”男生低头大口吸着罐头,三下五除二的舔的铁壁干干净净。 陈慈愣愣的看着他风卷残云的吃完,“…小信你好,我叫陈慈。” 小信从舔的能发光的罐头盒中抬起头,意犹未尽吧唧了下嘴。 “你还吃不吃了?”他指着陈慈手里没开封的罐头。 “当然,”陈慈迅速拆开罐头喝了一大口。 “你们昨晚说的alpha军队,真的会来吗?”陈慈率先挑起话题。 她穿来不久,对这个世界知之又少,当务之急是了解自己在当下的处境,但莽撞的直接问旁人那些基础的世界观,说不定会被认为怪物夺舍。 小信是陈慈来到这个世界,第二个向她展露善意的人。 向他询问是她现在最好的选择。 “谁知道呢?那些alpha军人可能嫌救我们麻烦,根本不会来。”小信蹲在地上,沮丧的回答。 “相信我,我们肯定会得救的!”陈慈拍拍小信肩膀。 小信摇摇头,“就算救出我们,接下来在哪生活都是问题,联邦不会管我们的……” 陈慈目光一敛,这句话透露出的消息可真多。 看来在末世,联邦已经无法安定底层民众的生活,她必须要安排好她接下来的道路。 还有那处该死的疼痒…陈慈呼出一口气。 她到现在都没明白这具身体出了什么毛病,之前以为身体进入了发情期,但她是个beta,不存在发情期。 解决不了那处疼痒任由发作的话,陈慈连路都走不了,还谈什么接下来的道路。 陈慈难耐的夹紧腿,她想是不是要找一个男人。 两条腿的alpha不好找,beta不遍地是? 她好像想到办法了。 alpha部队来了 “小信~”瘦弱的男生蹲在地上舔着糖纸,听见有人叫他名字,他抬起头。 陈慈皮肤白皙,眉眼清冷,没有omega的美艳娇软,她属于温润柔和那一挂的。 所以她一笑,像雪山之巅融化的雪水,清绝极了。 陈慈低头朝男生浅笑,小信一脸莫名其妙。 “你眼抽吗?”小信起身,把糖纸夹回烂皮夹克里。 陈慈脸僵住了,笑容再也维持不住,她那么甜美的笑容! 陈慈没劲的转身想离去。 “呃呃……”小信突然闷哼,陈慈听见响动,下意识回头。 看到的那一幕让她瞳孔一缩-------细长的粘腻长血舌穿过烂皮夹克,舌尖分着岔朝她摇晃,好似招手。 棕色皮夹克迅速渲开乌黑血迹,粘腻的穿插血肉声噗噗的像气泡酒。 时间仿佛停滞,直到有人尖叫出来。 “轰”的一声,一只巨大青爪破开墙壁,硕大头颅挤进狭小的屋内。 小信被细舌扼住身体,以腹部为分界线,粘哒的血肉声爆开,温热血液炸了陈慈满脸。 小信圆睁着眼,腹部以上的身体跌落在地,右眼残留泪水,他抽搐着朝陈慈伸出手。 “…好痛…”小信话没说完,就被大片倒下的石块压住。 陈慈心被揪紧,胸腔好似被大石压住。 更多怪物嘶吼着冒出来。 “快跑!!”卢文州嘶吼的声音传来,惊慌失措的人四处逃窜出屋。 陈慈抹了把脸上的血,大步迈过尸体跑了出去。 怪物足足比昨日的大了一倍,锋利的爪子划纸片般撕开房屋,掏出还在尖叫的人。 怪物兴奋的吼声响彻云霄,陈慈闷着头在绝望的呼号中奔跑。 这是地狱吗?多么令人的毛骨悚然! 陈慈跑的嘴里满是血腥味,胸腔好似好爆炸。 灼热的腐尸气息大口喷洒在她脖颈,陈慈猛的朝右边一拐。 怪物扑了个空,嘶吼的向陈慈再次扑去。 突然,怪物在半空中被炸的猝然横飞。 猛烈的机枪扫射声扫射大地,震耳欲聋,泥土瓦砾掀起漫天灰尘。 陈慈躲在一块大石下,震惊的看向天空----飞行器上的战士们端着各种轻重武器,扣动扳机向大地全速开火。 炮弹如疾风暴雨,呼啸着落下,陈慈抱头狼狈躲避。 玛德无差别攻击啊! 飞行器的一个男人端着重型机枪,虎口摩挲冷硬兵器,并不像其他人那样扫射。 他一双星眸闪烁着幽光,紧紧盯着某一只怪物-----怪物在追着一对母女俩,甩着腥臭的长舌不断嘶吼。 男人垂下眸的一刻,怪物哀嚎着连连倒退,硕大身躯裂开,爆出绿色血浆。 接二连三的怪物莫名倒下,以看似自焚的方式死去。 男人旁边的战士目睹全程,诧异的看了男人一眼,不由感叹男人的强大。 信息素压制的打法。 只有顶级alpha才能毫无忌惮的使用。 他叫赵竟遥 弥漫的硝烟在空中飘散,炮火声逐渐变小,大地上尸横遍野。 地上移动的小黑点逐渐聚集起来,看着天空上流畅型银色飞行器,高兴的抱在一起。 “alpha特种部队真的来了!”有人跪倒在地抱头痛哭。 陈慈慢慢走向大街,把手搭在眼睛上抬头,观察着这些庞然大物------显然联邦的科技力量比她所在的华国强大多了。 几座飞行器逐渐靠近地面,下来几个人高马大的alpha----全身荒漠迷彩装备,戴着黑色面巾和夜视仪,全副武装露不出一丝皮肤。 陈慈:有点像恐怖分子唉。 “上飞行器!omega和alpha优先!”一个壮汉拿着微型冲锋枪,站在一座空飞行器前吼道。 散乱的人群逐渐排成长队,陈慈在队伍中看见了卢文州和刘涵。 卢文州抱着刘涵,娇弱的omega早就在奔跑中透支了精力,此时虚弱的倚在男生胸膛上。 陈慈低着头慢慢随着队伍移动,到她前面那人上去后,高大的alpha突然拦住陈慈。 陈慈:? “你在这等一会儿。”高大的alpha此刻显得有点无奈,转身朝另一座飞行器跑去。 年轻战士没有扔下陈慈,在飞行器前敬了个军礼,朝里面说了些什么后,朝陈慈招了招手。 陈慈又跑向那座飞行器。 “那座飞行器满了,你和我们坐一块儿。”战士扔下这句话,没管陈慈一个大跨步上去了。 陈慈闻言也艰难的上了飞行器。 一进去,蒙着面巾的alpha们抱枪齐刷刷凌厉的看向她。 陈慈小心翼翼的扫过一双双军靴,来到最前面,也就是唯一的空座那坐下。 她对面的男人闭着眼睛侧着脸,好似在假寐,姿态看起来比其他alpha要散漫。 黑色面巾遮不住他流畅的下颌,身材挺拔,迷彩服衬的他肩宽腿长。 陈慈愣愣的就这样看着他,对面男人敏锐的睁开眼。 陈慈怔住了-----那双眼睛,瞳色是深蓝色的,像一窝幽深的海水。 男人眼神锋利冷锐,冰冷之气犹如冰封的海水扑面而来。 陈慈识趣的低下头,等到男人视线从她身上收回,那股压迫才真的消散。 陈慈松了一口气,她刚才真的感受到一股力量在压制她。 陈慈不知道的是,如果她此刻是omega,便能直观感受到男人的信息素压迫。 但她是个beta,自然对信息素不敏感,也闻不到那股夹杂在杀气里面的微甜气味。 同样的,alpha也能感受到同类的信息素。 但飞行器内的其他战士面不改色,像没闻出那股鸢尾花的甜味般。 赵竟遥也在观察对面那个女beta,皮肤素白,一副纤细而羸弱的猫样儿。 他动动手指就能掐死,胆子倒是挺大。 陈慈安静了一会儿,又好奇的观察起飞行器。 飞行器内部有点像她时代的武装直升机的内部,两排战士们同样面对面相坐。 但飞行器内部空间十分宽敞,里面最少可以乘至少五十人,每个人脚下还配着应急箱。 陈慈亲眼看到她斜对面的战士从他脚下箱中拿出了一支营养剂,摘开面罩大口喝起来。 飞行器内部也是银白色的设计,甚至细看还有精美的骨纹。 陈慈百无聊赖的盯着脚下,飞行器内十分寂静,没有飞行噪音,连气流声都没有,舒适感极强。 她又转过身体看向窗外,外面的天空是土黄色的,被炮弹击中的房屋正燃烧着熊熊大火,浓黑熏烟笼罩了地面,像是恶鬼的地狱。 这确实是地狱。 陈慈想到小信----那个瘦弱善良的beta,以极其惨烈的方式死在了废墟。 在这里,短暂的生命如流星般易逝。 飞行器微微晃动一下,虽然不强烈,但还是让陈慈回过神来。 靠门的战士起身,掀开飞行器壁侧一处凹槽,输入安全密码,飞行器大门上的指示灯变绿,门缓缓打开。 到地面了!隐隐的说话声从外面传来,陈慈精神一振。 战士们有序的拿枪下了飞行器,最后只留陈慈和她对面的alpha。 赵竟遥看了一眼陈慈。 “下去。”alpha的声线清冷,如他人一样,冷漠又疏离。 陈慈赶紧屁颠儿的起身,跳下飞行器。 陈慈拢了拢头上的围巾,茫然的看向周围,这是,从一个废墟到了另一个废墟? 没有了烈火和浓烟,荒凉的街道冷风吹过,路旁的房屋门窗破烂,碎石棱角闪烁锋利。 偶尔有可疑的死尸横卧在地,旁边地面布满喷溅的绿色血迹和手印。 “”咔嚓”,陈慈小心踩过碎石,来到几个幸存者身后,声音传来。 “来到安全区了,终于得救了!” 陈慈一愣,她认为的安全区是一个巨大的方仓,里面有温暖的食物和居住所。 但现在,她来到的安全区只是少了怪物的痕迹,其他地方和施尔区一模一样。 小信说的话被证实-----被部队救下,生存也还是个问题。 陈慈不禁感慨,怪物给这个社会带来的冲击可真大,基本的民众生活需求都无法保障了。 “竟遥!”洪亮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陈慈好奇的回头。 一个人高马大的战士大步流星的走到那个蓝眸alpha身旁,高兴的锤了锤他的肩膀。 随后二人上了飞行器。 陈慈前面那几人也在看着这一幕。 “他就是赵竟遥,联邦的S级alpha之一啊。”其中一人艳羡说道。 “真羡慕他啊,我也想觉醒信息素实体化,这样我也能打克拉达怪物。” 说话声逐渐消散,几人逐渐走远。 陈慈还站在原地,在想那个蓝眸alpha。 原来他叫赵竟遥。 还要做社畜! 透明的灰云遮住月光,夜色像块宽大无比的幕布,笼罩了纳亚区。 没有怪物的嘶吼,对于幸存者来讲,这是一个寂静又安宁的夜晚。 瘦骨嶙峋的小黑猫儿跑出来,轻巧的踩过石块觅着食。 在它到一处破旧的小屋旁时,灵敏的鼻子突然嗅到一股淡淡的腥味,“喵”一声,舔舔爪子,想要进去一探究竟。 黑猫嗅着,爪子压到了柔软的山丘上,腥味越来越重,它顺着山丘向前趴。 突然,那山丘地动山摇,把它甩了下来,山丘竟是一条人腿。 “滚滚滚…”陈慈痛苦的驱赶着猫,猫被她吓的弓起背,呲牙咧嘴的转身逃跑。 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陈慈白瓷脸蛋上,疼痛让她浑身颤抖不敢动弹,麻痒又让她想狠狠挠烂那处。 陈慈痛苦的趴到地上,忍不住的大口喘着气,一只手向下伸进裤内,抚摸着湿漉漉的那处,手指狠狠的捅进去。 陈慈麻木的不知动了多久,最后脱力躺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天光大亮,暖洋洋的阳光照进破烂小屋,陈慈眼皮动了动,用手遮住刺眼的日光。 她慢慢睁开眼,在日光的照耀下,两根手指上的褶皱发白,俨然被水泡过的样。 陈慈老脸一红,蜷缩起手指,手指间还残留着粘腻。 她多久没有自慰过了?陈慈暗想,没穿来之前她的性欲几乎为零,她也对男人毫无兴趣。 没想到,她新的身体竟然如此饥渴,而且,自慰完后身体好像还没有得到满足… 想到这时,陈慈腿间又涌现一股热流,她赶紧甩甩头,把那些污秽的想法抛之脑后。 陈慈撑起身子想要爬起来,双臂一软,脱力摔倒在地。 陈慈这才意识到她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吃东西,也就是来到纳亚区后。 身体极度虚弱,陈慈费了好大劲从地上爬起来,虚浮的踏出小屋。 大街处已有不少人在走动-----都是被救下的幸存者,既有老人也有小孩儿,就是没有青壮年。 一群七八岁的孩子呼呼的跑过她身边,陈慈眼尖的看到他们手里拿了个小铁掀,看来是要去挖东西? 陈慈抿抿唇,向道路中间呼哧呼哧搬石块的老头儿走去。 还是去问问吧。 “叔,我帮你。”陈慈笑嘻嘻的俯身,下一秒,清脆的骨骼声响起,陈慈笑容一僵,痛苦的扶着腰跪地。 “哎呀,你看看。”老头儿赶紧扔下石块,“砰”尘土飞扬,扑了陈慈满面。 陈慈被老大爷给提溜鸡崽似的提起,鹰爪一样的手握着陈慈胳膊,圈的陈慈胳膊生疼。 “叔啊,那些年轻人去哪了?”陈慈挣脱大爷,热情地问起话。 “他们啊都去找活干了,不干活没饭吃啊!”大爷激动的拍拍手。 “那A和O还能找着点轻松的工作,剩下的人只能去修围墙啊,我儿子在围墙那,克拉达一个说不准就把他吃了…” 大爷絮叨了很多,陈慈也不打断,她听的很认真,大脑思考着话里蕴含的消息。 生存需要找工作,找工作有门槛,工作危险门槛很高。 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门槛再高也是人定的。 “大爷,您知道去哪找工作吗?”陈慈问他。 “沿着这条主街,拐弯就是纳亚军事基地,大门旁就是接待处,兑换食物和找工作都去那…” 陈慈谢过大爷,又忍不住开门询问,“兑换食物是靠什么?” 大爷闻言,奇怪的看了陈慈一眼,“你编号呢?”他问道。 陈慈不动声色的指了指头,“不瞒您说躲克拉达的时候,头撞石头上了,有些事记不太清。” 大爷用可怜的目光看向她,抹起袖子给陈慈看,干枯的手腕上一串黑色代码,“给接待处的人扫你的编号,你就有钱了。” 陈慈也看向她手腕,果然,上面一串不起眼的黑色数字,两根手指一压手腕,有硬物感。 是类似芯片的东西吧,类似光脑那种,一扫就会全息投影。 陈慈了解差不多后,跟大爷道别,就踏上找工作的道路了。 怎么重开还要做社畜啊!陈慈叹气。 她要去捡大便? 陈慈敲敲接待处的窗口,等了一会儿,一个高壮的alpha拉开窗口,粗声粗气的问她要办理什么。 “请问这还有没有活啊?”陈慈仰头笑脸相迎。 闻言,alpha认真的扫了一眼陈慈,嗤了一声,“适合你的活儿都没了,看看明天围墙那边有死人的话,你可以替上。” 听着像是去送死,陈慈摇摇头说那先不找了。 原路返回,陈慈饿的肚子咕咕叫,两眸无神的扫晃着周围,有没有吃的啊… “唉,那边那个beta!”一个声音从她身后传来,陈慈回头。 一个瘦小的男omega朝她招着手,陈慈愣住了。 “你想吃东西吗?”男omega观察力很强,陈慈一副走不动道的虚弱样子。 陈慈还是站在原地不动,“你找我?要给我吃的?” 天上掉馅饼,谁信谁傻逼。 陈慈转身继续走,男omega看她不过来,着急的跺跺脚。 “你别走啊,咱们做个交易!”男O追上陈慈。 娇柔的声音传到陈慈耳畔,像极了狼外婆,陈慈走得更快了。 “给你。”男O猛地拦住陈慈,伸手给她递过一管营养剂。 陈慈盯着那灰扑扑的营养剂,外型确实和飞行器上的alpha战士喝的一样。 “哎呀没毒的,来场交易怎么样?”男O干脆把营养剂塞到陈慈怀里。 陈慈接过,最终还是打开营养剂,大口灌了进去。 与其被他缠着,还不如喝完一拳打倒他。 陈慈几口喝完,身体立马有劲了,活动了筋骨,思考怎么样才能一拳把面前的人打晕。 单纯的男o见陈慈喝完,高兴的朝房子那喊:“老公!有一个beta接受啦。” “真的?快让她进来。”健壮如牛的alpha飞奔出来,胸肌比陈慈的脸还大。 陈慈在风中凌乱,在Alpha的注视下,男o蹦蹦跳跳地拉着她进了小黑屋。 “是这样的,我以前是清理者,清理者你清楚吧,危险了点但是来钱快。”男o给陈慈倒了一杯茶,跟她寒暄。 陈慈喝了一口茶,没回应他。 男o看她没反应,怔了怔继续说道,“清理者都有固定标记,干不到规定时间不能退的,可是我现在有我家小a了,这么危险的活我不想干了。” “我就直说了吧,你能替我干完吗?我可以给你钱,很多钱……”男o越说越没底气。 陈慈在发呆,愣愣的盯着他。 小o见状,失落的低下头,他就知道这种危险的活儿一般人都不会答应,他找了快三十个人,都无一例外的拒绝他了。 此刻陈慈迷糊的在想------愁吃喝的时候有人给她吃的,愁工作的时候有人给她派了活,还有钱拿! 陈慈感动的想跪地,给玉帝王母三路神仙磕磕头,穿越者诚不欺我!她仰天长笑,猛地站起来。 “我接受!给我多少钱?” 小o被她弄得一愣一愣的,“三十万联盟通币,可以吗?”他开口。 “可以。”陈慈爽快的答应了。 小o喜不自禁的立马伸出手腕,催促陈慈放上来。 陈慈不知所以然,也挽起袖口贴上小o的手腕,高大的alpha拿着一台精密的仪器上前,飞快的运作起来。 不到一会儿,alpha说好了,小o眉欢眼笑地摸摸手腕。 “可以了,清理者标记传递到你芯片了,你可以去接待处领活了。” 陈慈点点头,还是没忍住地问道,“我能问问清理者具体干什么活儿吗?” “每次打完仗,都有很多克拉达的巢穴被攻占,里面的卵和粪便都很值钱。”小o笑眯眯的对她解释。 但是克拉达的巢穴一般在地下,阴暗潮湿,臭气熏天不提,免不了有几只克拉达藏在拐角处,偷袭清理者,所以这是个比修围墙还危险的活儿。 小o没和陈慈说这些,而陈慈也没有继续问。 出了小屋,陈慈恍惚的看向天空,所以,她要去捡大便了? 掉入密林 陈慈一大早就出门了,她先奔去接待处兑换了二十支营养剂。 一只营养剂的最低费用是二十联盟通币,她现在有三十万,吃到死也花不完,陈慈拍拍肚皮,十分满意。 接待处的alpha用仪器扫了她的手腕,过会儿,显示屏上出现她的信息,“陈慈,清理者,下一工作地点:拉斯加区。” “去那领工具,飞行器二十分钟后会来接你。”alpha公事公办说道。 领工具的人很多,陈慈跟在队伍后面,一会儿就轮到她了,每人分的是一个工具包。 陈慈好奇的打开,里面有压缩铁铲和手套,看来真是铲大便的必备工具。 陈慈有些想笑,合上包等着飞行器来接她。 二十分钟一到,一架飞行器朝他们飞来,降在陈慈等人的面前。 飞行器表层很多凹陷和弹痕,银白色的漆皮也掉了大半,门缓缓开启,有着络腮胡的alpha探出头,招呼清理者们赶紧上来。 陈慈上了飞行器,内心有些复杂,这架飞行器不仅外表破,里面也很破,歪歪扭扭的皮质椅,透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砰!”巨大的声响传来,吓了陈慈一跳,飞行器颤巍的升起,不知是燃料不够,飞行器发出好大的噪音。 陈慈回想第一驾她坐的舒适感极强的飞行器,内心感慨万千。 果然!只有alpha部队的人才能享受到那么好的飞行器。 其他清理者见怪不怪,甚至有的人在颤动中喝着营养剂。 又是一阵猛烈的颤动,飞行器像苟延残喘的老头儿,到了生命末还在坚持工作,陈慈抓紧靠椅,有丝紧张。 这玩意儿不会掉下去吧。 飞行器猛的歪了一下,失重感传来,陈慈猛的看向窗外,飞行器在极速下落,皎洁的白云从她眸中略过。 陈慈慌了,“喂!要坠毁了!”她朝驾驶舱吼了一嗓子,周围人奇怪的看着她,仿佛她是个神经病。 陈慈慌不择乱的想解开安全带,她手向下摸索,碰到一个按钮,她心中一喜,立马按下。 座椅下方夹板慢慢开启,风立马蹿进来,凉飕飕的向上吹着,陈慈震惊的低头看去,白云在向她招手。 “卧槽,这是什…”陈慈话没说完,座椅连带她极速下坠,陈慈一声惊呼。 驾驶舱听见了动静,“谁又碰了应急按钮!”络腮胡alpha怒吼一声。 此时的陈慈在半空中尖叫,她头发被猛烈的风吹的糊了一脸,她绝望的闭上眼,“砰!”银白色降落伞似巨翼展开,巨大的拉扯感传来,座椅极速下坠,陈慈还在空中。 风不再猛烈,她甚至可以看见悠悠的白云,陈慈心还在剧烈跳动着,两条腿打着颤。 得救了!命不绝我,陈慈又想给玉帝王母上柱香。 陈慈低下头观察,这一带山峦起伏,林立的树木耸入云端,像极了暗绿色的海底,波涛汹涌。 不知过了多久,她慢慢下坠,靠近那一片,陈慈穿过重重迭迭的枝丫,粗壮的奇形怪状的树枝划过她的脸庞,她呲牙咧嘴的在一片空地降落了。 这是一片原始森林,大树藤条把阳光遮的密密麻麻,阴暗又寂静的氛围,昭告着会有各种奇异危险的生物。 野外求生? 陈慈深吸一口气,走向密林。 不远的一处。 一伙儿装备精良的alpha战士拿着冲锋枪,警惕的前进着。 为首探路的男人,瞳孔闪烁蓝色光芒,鸢尾花的信息素扩散出去,警示着那些蠢蠢欲动的危险生物。 赵竟遥前几日收到命令,要在拉斯加区旁的原始林中找到一驾坠毁的飞行器,里面的东西对军区很重要,要他势必带回。 这任务是保密级任务,直接下达给赵竟遥,赵竟遥带上他的精密小队,开始出发寻找。 赵竟遥耳朵动了动,alpha有着灵敏的听觉,他听见不远处有人的脚步声。 他打了个手势,一伙人慢慢向声源靠近。 雨林相遇 “咔嚓”,陈慈踩过一截干枯的枝条,手握铁铲放轻步伐,耳边传来簌簌的树叶声,陈慈没管。 “别动。”身后传来一声冰冷的呵声,陈慈立在原地,双手慢慢举起铁铲。 “扔掉武器。”陈慈依言放下铁铲,赵竟遥旁两个alpha上前把陈慈利落压倒在地。 “赵队,是个beta。”华羽的黑眸紧盯着陈慈说道,他闻不到陈慈身上的信息素。 赵竟遥眸光闪了下,他要找的人可不是beta,但密林中突然出现一个人畜无害的beta,可疑的令人想立马杀了她。 充满杀气的鸢尾信息素扩散出去,陈慈挣扎起来,她察觉出这些人对她抱有杀意。 连问都不问就杀掉,太草率了吧! “我是拉斯加区的清理者,只是意外掉到这的!”陈慈吼了一声,她跪在地上,alpha向后压着她的胳膊,力气很大。 华羽和郝豹对视一眼,如果这个beta真是清理者,清理者算军队正职人员,无故伤害军职人员会违反《联邦军人地位和权益保护法》,联邦很看重军职人员,普通人犯罪处以死刑,alpha犯罪则剥夺腺体。 华羽和郝豹犹豫一瞬,压着陈慈的力气小了点。 “责任全权在我。”赵竟遥冷哼一声,鸢尾信息素释放的更浓,这beta是在威胁他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气,像是艳丽毒蛇吐着芯子绞杀猎物的前奏。 冷酷无情的话入耳,陈慈顿住了,声音有点熟悉,肯定在哪里听到过。 陈慈冒出了冷汗,一股强大的压迫袭来,她的双腿不自觉打颤,“赵竟遥!”陈慈灵光一闪,想起那个蓝眸alpha。 “我认识赵竟遥,别杀我!”陈慈大口呼吸着,压迫陡然消失,心中一喜。 华羽和郝豹惊讶的对视一眼,她认识头儿? “你认识他?”赵竟遥一字一句的启唇,嗓音如冰冷海水般透彻。 陈慈猛的点点头,“认识认识,都坐过一架飞行器!”蹭来的飞行器。 “把她放开。”赵竟遥命令,华羽和郝豹依言把陈慈松开,动作轻缓许多,陈慈甩甩被压麻的胳膊,从地上爬起。 陈慈回头看去,一队蒙着面巾,穿着荒漠迷彩全副武装的alpha们虎视眈眈的盯着她,除中间那人,其他人的枪口都对准她。 陈慈咽了咽唾沫,看向中间那alpha,那alpha也身着迷彩,眉眼清俊,修长挺拔,幽深如汹涌海水的蓝眸朝着她的方向。 两人视线碰到一起,赵竟遥也微眯了眸,眼前皮肤白皙,五官清绝的女beta,他不久前见到过。 施尔区的幸存者,如今拉斯加区的清理者,赵竟遥抿抿唇,beta说她误入雨林的说辞好像是真的。 陈慈则惊呆了,她在思考当着当事人的面装逼,她该是如何的死法,是被乱枪打死,还是那劳什子信息素把她弄死。 “走吧。”赵竟遥俯视着陈慈说道,他做了个手势,旁的alpha面面相觑地把枪放下。 陈慈愣住了,这是放过她了?她不敢询问,只是颤巍的站起来,倚靠在大树边。 “头儿,她一个人走不出去雨林的…”华羽瞧着那beta虚弱的倚在树旁,看着比omega还娇弱,他不由开口道。 “那你带着她吧。”赵竟遥看了华羽一眼,这小子对着姿色好的beta,同情心又无故泛滥。 赵竟遥也不管,叫上全队继续前进,一行人略过陈慈,华羽在队伍最后,欲言又止,陈慈愣愣的瞧着他们,好似被抛弃的小猫儿。 高大的alpha咬咬牙,脱离出队伍,快速走到陈慈面前,抱起她的腿,把陈慈甩到了他肩头上。 视线陡然提高,吓了陈慈一跳。 反正头儿都说可以带她了,这么个小东西也不费事,华羽乐呵呵的想道。 赵竟遥在前面头也不回,好似没有听见背后的那声惊呼。 意外出现 苍穹幕落,参差低垂的云层遮住了明月,光线穿过,投落满地的墨影,在一处平坦山道处闪烁着明亮的灯火。 赵竟遥下令alpha部队在此修整一晚。 “吃点东西吧。”华羽乐呵呵的递给陈慈一只营养剂,陈慈坐在一处石头沿,闻言摇了摇头。 “我有,谢谢你。”陈慈说道,她从工具包里拿出一支营养剂,朝华羽晃了晃。 华羽点点头坐在陈慈旁边,大口喝着营养剂,高大的alpha坐在还没他半个屁股大的石头上,显得有点滑稽。 “你叫什么名字?”陈慈忍住笑,挪了挪屁股给他让位。 眼前这个样貌憨厚的alpha,陈慈是真心感激的,没有他,她也许就在小队走后被巨蟒吞进腹中,也可能是被有毒的蜈蚣咬死。 是的,神秘雨林潜伏着各种奇异而危险的生物,这一路她跟着alpha小队,见识到了足有人头大的蚂蟥;有着粗壮触角的绿鸟翼蝶;五六十丈的双头巨蟒…… 甚至有一头雄伟如山脉的黑色蜈蚣从她身边经过,爬过之处紫色粘液腐蚀的树木交错断裂,寸草不生。 但这些看似危险的生物却从未招惹过他们,经过陈慈的观察,是赵竟遥释放了信息素,起到了类似威慑的作用。 信息素压制,就是这么恐怖。 “我叫华羽。”华羽爽快的说出名字。 “你真是清理者吗?”他好奇的问道。 清理者再怎么干肮脏的活儿,也是军队在职人员,一个beta,是怎么当上的。 陈慈点点头,她确实是清理者,半路出道的清理者,华羽还想再问,一个alpha把他拉走了。 “你干嘛?真看上那beta了?”郝豹把他拉到远处低声对他说道,心里暗骂华羽的猪脑子。 一个来历不清的beta,把她带上就已经是破了规矩,赵队不说,冷眼瞧着今晚华羽和她搭话,其他alpha早就看的明白,战士最忌讳的就是轻信他人,赵竟遥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郝豹和华羽平日关系好,他硬着头皮赶快把华羽拉走了。 华羽摸摸头,神色有些奇怪,“就她那样,我一只手就能捏碎,没啥危险。” “我tm的。”郝豹捂脸,“你没看出赵队他今个……”他压低嗓音。 “郝豹,你过来。”赵竟遥幽幽的声音传来,郝豹僵住了,坏了,忘了赵队耳朵特灵了。 那边的陈慈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她把外套脱下来,倚着背包躺在了离部队不远的一处空地上。 听着簌簌的风吹树叶声和脚步走动声,陈慈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夜雾袭来,雨林中蒙了一层浓厚的阴影,离他们相较甚远处依稀站着几个诡异的人影…… 清早。 陈慈背着包整装待发,华羽看了她一眼,让她跟紧队伍,发生危险可没人会救她。 “嗯好。”陈慈点点头,唰的亮出压缩铁铲,“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旁边的人不约而同的瞅着她亮出的武器,不说话了。 赵竟遥也看到了,他嗤笑一声,愚蠢的beta,她以为自己是娇滴滴的omega吗?撒娇可不会赢得战士们的同情。 “哇,这是铲大便的工具吗!”华羽震惊的说道。 赵竟遥:忘记还有这小子了。 “出发!”赵竟遥声音冰冷下令,他依然打头阵,alpha们提起精神跟在他身后。 走了4个小时,小队仍没发现有坠毁的飞行器,连飞行器碎片都没有,赵竟遥让小队原地修整了一会儿,决定分头行动。 12人的alpha小队分成了四组,多出去的陈慈被赵竟遥分到了他所在的队里,陈慈还是蛮惊讶的,毕竟赵竟遥一度还想杀了她。 “只是照顾我自己队员罢了。”赵竟遥对上陈慈眸子,对陈慈的嫌弃又加深了,不仅愚蠢而且自恋的beta。 陈慈闭上想道谢的嘴,安静的跟在赵竟遥后面。 突然,赵竟遥蓝眸闪烁,鸢尾信息素猛的外泄,左前方的一处灌木丛传来一声惨烈的嘶吼,alpha们迅速举枪对准那处,那东西哀嚎的从中滚出来。 一个人?或者说是人型的怪物?那东西像一只剥了皮血肉模糊的大老鼠,血水嘀嗒的从它身上流下,但头颅又是人的模样,此刻呲牙咧嘴的十分凶煞。 但它很快痛苦的嚎叫起来,身体逐渐被挤压的变形,“砰!”它在地上炸成了血块。 陈慈惊讶的睁大眼睛,信息素压制竟然这么厉害。 “啊!”远处传来猛烈的交火声,看来是其他小队也碰上这玩意儿了。 赵竟遥眸一冷,带着小队朝声源跑去,陈慈默默的握紧铁铲,大气都不敢喘的跟在小队最后。 变种体袭击 更多的人脸兽身的怪物冒了出来,尖锐的嘶吼声响彻雨林,子弹猛烈的扫射向他们。 “什么鬼!”一名战士满脸血污,声嘶力竭的躲避扑来的蜥蜴变种体。 就在刚刚,从天而降的长舌卷走了他们小队中的一个alpha,湿漉的生有倒刺的毒舌生生捏爆了战士的脑袋。 血雾漫天,无头身躯滚落在地,树顶跳下巨大的蜥蜴变种体,诡异的人脸舔着嘴角的肉沫朝他们笑着。 变种体如潮水般袭来,三人小队已牺牲了一个,两个战士背对背扫射着越来越多的变种人,有些力不从心。 蓦的,离他们最近的野牛变种体哀嚎一声,竟连连倒退,巨大的身躯炸开,遍地的残破肢体。 “赵队!!”年轻的alpha战士嘶吼着,无暇回头,心中已涌起生的希望。 凌厉的S级alpha信息素如利剑袭向变种怪物,赵竟遥小队赶来迅速支援他们,炮火声变得更加猛烈。 陈慈躲在赵竟遥背后,寸步不离紧紧的跟着他。 开玩笑!S级alpha在战场上相当于开挂啊,不跟他跟谁! 陈慈机灵的观察着周围,没有注意到一只流着涎水的猎豹变种体就趴在他们头顶之上,赵竟遥眸光一闪,大步向前走去。 陈慈下意识抬脚跟上,头顶猛然窜来一阵腥臭的风,她心一跳,朝旁边扑了过去。 “砰!”变种体扑了个空,之后又迅速朝陈慈冲来,毫不意外的在空中炸开,喷出的暗红血液炸了陈慈一身。 陈慈擦了擦血污,冷眼瞧着背对着她的赵竟遥,alpha是故意的,他还是想杀她。 还得自己保护自己。陈慈站起身握紧铁铲。 很快,变异体被消灭殆尽,猩红的血水汇聚成河,遍地是残肢血块。 “清点人数。”赵竟遥把alpha们叫过来,发现了两名alpha已经死亡---一具无头尸体和另一具被啃咬成烂肉的尸体,惨烈的死象让其他alpha们说不出话。 精密小队里的alpha们实力强大,在军区内也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但不到半日,已有两人死去。 突然冒出的变种体比克拉达怪物还难缠,变种体是人研究出的生化武器,境外反联组织专门用它们对付联邦。 现在却出现了雨林中。 赵竟遥眸中射出冷冽寒意,看来反联组织也知道那东西,也想来分一杯羹呢… 华羽愣愣的盯着那具无头alpha,混脏的血水遮不住手腕处的豹子图案,他缓缓上前,跪在尸体前扒开了他的胸膛,露出了大片的豹子纹身。 华羽腿一软,高大的alpha竟哭出了声,“豹子啊!”死的人正是郝豹。 青草味信息素迅速炸开,充满了悲伤和痛苦,其他战士自然也能闻到,无一握紧了拳头。 赵竟遥上前拍拍华羽的肩膀,“联邦会记住他的功绩。”他没有斥责华羽因情绪过激而外泄的信息素,而且任由华羽哭了两分钟。 死的要是那个beta就好了,赵竟遥看着陈慈暗想。 陈慈正站在华羽身边,敏锐的抬起头对上了alpha的蓝眸,她也不躲,径直盯着他。 洞察力惊人。 赵竟遥先移开视线,心里评价陈慈。 过会儿赵竟遥让人就地埋了两个战士------小队还在执行任务,不可能带上尸体。 赵竟遥领着小队继续出发,华羽还愣在原地,陈慈拍了拍华羽的背,“振作起来!”陈慈说道。 华羽点了点头背起行囊,还是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见状,陈慈不吭不响的跟在了他后面。 这枪给你了 下午六点。 雨林下起了小雨,没有太阳,潮湿的气候更甚。 变种体的袭击让小队不能有片刻的休息,只能继续赶路,他们要在天黑之前找到一处空旷地。 泥泞的道路越来越难走,狭窄的小道弯弯曲曲,阴森可怖,alpha的步伐太大,陈慈的脚已经磨出血泡,但仍紧紧的跟着队伍。 蓝眸在漆黑的夜里闪烁,赵竟遥突然打了个手势,小队停在原地,陈慈警惕的观察着周围。 蓦的,“西南方向!”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男一女的声音重迭,alpha们来不及反应,迅速端枪指向那处。 陈慈吞了口唾沫,她闻见了一股混杂在松脂清香中的腥臭味,很熟悉。 空气中只有陈慈的喘气声,赵竟遥在黑暗中看了一眼陈慈。 洞察力果然惊人,他是靠信息素感知,她是靠什么? 赵竟遥脑中思绪一断,鸢尾信息素朝那方向斩去。 “砰!”传来重物的倒地声,alpha们已经做好射击的准备。 可没有东西出来。 “华羽,彭超,你们去看看。”赵竟遥低眸命令道,被叫到的两人依言上前去查看。 还有个小尾巴,陈慈也跟在华羽后边。 被吓傻了?想寻求庇护?赵竟遥暗想,只有华羽会照顾她,她这样做也情有可原。 那边的华羽慢慢看清了那坨东西----绿色的庞大身躯微微抽动着,他和彭超对视一眼。 克拉达怪物? 华羽松了一口气,不是变种体就好,那玩意儿难缠的要命,相比之下,还是克拉达可爱。 华羽端起枪,想送这误入雨林的可爱东西最后一程,还没按下扳机,脚腕突然传来剧烈疼痛。 他闷哼一声,下意识低头看去。 “吼!”那只虚弱的克拉达突然暴起,朝华羽扑去,彭超迅速朝那克拉达射击,却还是拦不住它的动作,alpha罕见的愣在原地。 “华羽!闪开!”彭超怒吼。 一道娇小的身影闪过,陈慈扑过去把alpha压倒在地,克拉达从他们头顶跳过,陈慈拿起地上的冲锋枪,迅速朝怪物补了几枪。 怪物抽搐几下,彻底不动了。 陈慈被机枪的后坐力震的虎口发麻,心跳也变得急促-----不是害怕是兴奋,陈慈活了二十五年,这是她第一次碰枪。 脚步声传来,陈慈抬头看见赵竟遥大步流星的走来,蓝眸中的煞气宛如刀锋般逼人。 赵竟遥上前揪住华羽的衣领,沉闷的拳招呼在他身上,高大的alpha被他打的踉跄后退,直接撞向后面的树木。 “咔嚓”粗壮的松树倒下,华羽的惨叫声响彻雨林。 “tm的想送死?我送你一程!”赵竟遥猛的把华羽拉到眼前吼道。 “赵推,窝不敢辽。”华羽被打的鼻青脸肿,仍大着舌头说道。 “还有下次,立马给我滚蛋!”赵竟遥松开华羽,手威胁的在半空中点了点他。 华羽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似!”他敬了个军礼。 那样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陈慈偷偷咧开了嘴角,赵竟遥突然向她那边看来。 陈慈被当场抓包,笑容一僵,她低下头,黑色野战靴进入她的视线。 “挺机灵的。”赵竟遥幽幽的盯着那黑色发顶说道。 陈慈立马摇摇头,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这枪给你了。”她听见赵竟遥说道。 啊?陈慈懵了,华羽懵了,其他战士也惊讶住了。 “辣我的枪尼?”华羽疑惑的开口。 “她不是能保护你?”赵竟遥意味深长的看了陈慈一眼,丢下这句话后,他吆喝小队继续赶路。 兽潮,分散(章二合一) 陈慈和华羽面面相觑,气氛些许尴尬。 “走吧,天快黑了。”陈慈率先抬脚跟上队伍,华羽跟在她身后。 嗯,还是陈慈拿着那把枪,既然赵竟遥敢说给她,那她就敢拿。 陈慈摩挲着那把冷硬兵器,手微微颤抖,大脑仍处于兴奋的状态。 雨声越来越小,笼罩在头顶的乌云渐渐消散,夜空逐渐明朗,四周景物朦朦胧胧。 晚九点,小队找到一处空旷的平地,决定在此休息一晚。 华羽呲牙咧嘴的撕开脚腕处的衣料,果然出现了红肿的大包,一只小蚂蟥不知何时钻进了裤中,狠狠咬了他一口,那钻心的疼,导致他没注意到那只扑来的克拉达。 多亏了那beta,华羽想到陈慈。 耳边正好传来她的声音:“华羽,你还有绷带吗?” “有,你等一下。”华羽拿过他的装备包一顿倒腾,不仅拿出了止血带还有消毒棒,一齐给了陈慈。 陈慈接过说了声谢谢,拿着东西去了不远处的大石后面,她轻轻脱掉鞋,脚底显出一大片血渍,咬牙把袜子褪去---- 磨出的水泡已被压破,脚底是血肉模糊。 陈慈冷静的刮去烂肉,消毒棒抹了一遍脚底后,用止血带缠了脚好几圈。 做完后,陈慈的后背已被汗湿透,她无声的大口喘着气,缓了一会儿穿上鞋站起来。 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小美人鱼,陈慈走一步脚底就传来撕心裂肺的痛。 但这里可没有王子,只有狠心的渔夫。 陈慈想到这笑了笑,闭上眼,躺在空地昏睡了过去。 深夜。 有东西从树下窜了下来,值守的alpha看清是什么后没管。 窜下来的是一只可爱的懒猴。 懒猴,顾名思义---这种生物懒的离谱,胆子还很小,只在夜间活动。 它布灵布灵的大眼睛瞅着陈慈,过了会儿,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它蹲在陈慈旁边,小爪子颤巍巍的伸向陈慈----- 旁的用过的止血带。 把那一团都抱在怀里,懒猴又慢悠悠的爬到了树上。 次日,陈慈醒来看见旁边的小爪子印,沉默了。 陈慈打开一瓶营养剂,心里暗想雨林的小动物真是奇葩,不偷吃的,而是偷用过的止血带。 “出发去东南。”赵竟遥下令,话传入陈慈耳朵,她赶紧喝完营养剂,拿起背包跟在了小队后面。 昨天下了小雨,雨林似乎凉爽了些,风扑面而来传过清新的泥土气息,陈慈深吸一口气,芬芳香味传入鼻中,脚底的痛都减轻不少。 走至晌午,赵竟遥有些烦闷,已经快出雨林,怎么还没有飞行器的下落。 他叫停小队,先让他们就地休整会儿,他则站在原地那一动也不动,陈慈疑惑的盯着赵竟遥的背影。 “赵队在用信息素感知前面有没有危险。”华羽倚在树旁对她说道。 陈慈点了点头,“他的信息素这么厉害啊。”她感叹道。 既能攻击,又能探测,这不巡飞弹吗! 华羽骄傲的抬起头,“那是当然,赵队的实力在联邦也这个!”他比了个大拇指。 陈慈笑了笑,一只手压在树上,交替抬腿,想减缓点脚底的疼痛。 手心是粗糙的树纹,陈慈摸了摸,慢慢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旁的华羽看她神色不对问道。 “树在颤动,有东西要来了……”陈慈喃喃道,她猛的看向华羽。 “兽潮!兽潮要来了!”陈慈着急的说道。 “这种事,赵队肯定早就知道了,用信息素把他们驱赶到另一边就是。”华羽不以为然。 “……这样。”陈慈悻悻一笑,但心头越来越沉闷,直觉没有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 赵竟遥猛的睁开眸,平日处事不惊的俊脸上有了一丝惊愕。 “往回走!快!”赵竟遥声音阴沉命令道,小队不疑他,迅速整顿出发。 这次赵竟遥在队尾,他在陈慈身后跟着,陈慈大气都不敢出的跟紧队伍,怕一个跟不上,赵竟遥立马把她咔嚓了。 陈慈疼痛到已经麻木的脚跺在地上,竟察觉到了颤动。 大地在颤动! 陈慈震惊的还没张开嘴,余光就捕捉到了一只红毛猩猩---正吊着树飞快的朝他们赶来。 细看,它后面红压压一片,均在树影中穿梭。 “啊!”一声尖锐的嚎叫响起,为首的猩猩朝小队扑来,又在半空中哀嚎一声掉落。 更多的猩猩瞪着红通如血的眼珠,前仆后继的扑来,再一个个掉下。 它们不怕赵竟遥的信息素压迫。 “玛德,疯了吧它们!”红毛猩猩数量太多,小队只能停下火力压制。 大地颤动的更为厉害,一名alpha向后看去,那一幕让他难以置信------冠鹰雕,蜜熊,美洲虎,森林象……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树上爬的,都他娘来了! 其他alpha们也自然注意到了这一幕,赵竟遥蓝眸闪过一丝幽光,像一簇鬼火从眸底透出,他的神情有些可怖和狰狞。 抬眸间,最先来的动物被一股力量压制,割麦草般向后飞去。 野兽哀鸣和咆哮声震的陈慈快要聋掉,但后面的动物依旧没有停下,混着前面的尸体,轰央央的赶来。 “快跑!”赵竟遥嘶吼一声,陈慈在极速奔跑中,感觉肺都要炸掉,她逐渐跟不上小队。 蓦的,她腰部一紧,双脚离地,陈慈尖叫一声,胳膊肘向后击去。 alpha闷哼一声,本就酸涩的眸被她一肘击中,赵竟遥眼前一黑。 “闭嘴!再吵把你扔进兽群!”赵竟遥吼她。 陈慈这才发现她趴在了alpha肩上,alpha动作迅疾,带着她纵跃如飞,几个起落就跑到了远处。 于是陈慈不吭声的搂紧alpha宽厚的肩膀,防止他把她扔下。 不知多久,赵竟遥终于停下,陈慈还没松口气。 “砰!”陈慈被粗鲁的甩在了地上,眼冒金星。 赵竟遥冷冷的绕过她,看都不看一眼。 “多亏你,现在和队伍走散了。”赵竟遥冷笑一声。 “你想怎么死?”赵竟遥回头温柔道。 陈慈:…… 发现 陈慈趴在地上不吭声,微抿着发白的嘴唇,在心里疯狂辱骂赵竟遥。 被他这么一摔,她感觉腰快要断了。 “别装死,赶紧起来。”赵竟遥刮了一眼她,语气嫌弃。 陈慈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站直身子,一双黑亮的杏眸盯着他。 赵竟遥没看她,他正在调试通讯设备,刺啦的一声响后,对讲机彻底报废。 他烦躁的抬起头,对上陈慈的目光--- “看什么看!”赵竟遥有些恼羞成怒,beta眼中嘲笑的意味很足。 陈慈立马摇头说没看什么,赵竟遥冷哼一声推开她。 鸢尾信息素扩散出去,赵竟遥闭眸探知了一会儿,抬脚朝东走去。 陈慈赶紧踉跄的跟上他,她脚步有些虚浮,加上alpha的步伐太大----- “呀!”陈慈惊呼一声,脚下踩到一处滑溜的硬物,她差点摔了个屁股蹲儿。 alpha不想管她,继续向前走。 “赵竟遥!”陈慈叫住了他。 “怎么?脖子断了还是腿断了?”赵竟遥嘲弄的回头看她,陈慈拿着一片白色硬物,朝他晃了晃。 蓝眸倏然一亮,赵竟遥大步上前,夺过陈慈手中的东西,目光凝视着它,他的神色若有所思---- 飞行器碎片,三天找寻后终于出现。 “你还是有点用的。”赵竟遥这次是真心夸赞陈慈,陈慈对他咧了咧嘴角,身后却握紧了拳头。 不会夸人可以闭嘴。 赵竟遥慢慢观察起周围,苍劲翠绿的苍木挺立在野草之中,野草繁茂,正随风摇曳…… 看到一处时,赵竟遥微微眯起眸,朝那处走去,陈慈抬脚跟上他。 赵竟遥扒开草丛,显露出一块被压平的草地,他上前蹲下,用手抹了一下湿地,鼻尖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心中一动------- “这里克拉达来过。”轻柔女声传入耳中,与他心中想法不谋而合。 一个beta五感那么强,绝了,赵竟遥看了眼同样蹲在地上的陈慈暗想。 陈慈在观察泥土,她发现了有不对劲的地方,这有太多的沙砾和泥土了------- 雨林里的土壤,在高温多雨的气候影响下,土壤矿物质流失,土壤会变得贫瘠,这却有如此松散的泥土。 陈慈眸光一闪,打开背包拿出铁铲,开始挖了起来。 赵竟遥皱眉看着她,想说些什么。 “这下面有个洞穴,快来帮我。”陈慈兴奋的说道。 赵竟遥话堵在喉咙,不知处于什么心理,几秒后,他决定相信她。 “砰!”草皮混着泥土炸开,陈慈躲闪不及被扑了一脸。 陈慈恨的牙嘎吱响,她真想弄死赵竟遥! alpha若无其事的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看向地面,泥土继续炸开,草皮飞舞。 慢慢一个五六丈宽的洞穴现了出来。 “果然。”陈慈微笑,赵竟遥则愕然的盯着那处洞穴。 “下去看看。”赵竟遥突然拉过陈慈胳膊,把她推进了幽深的洞穴。 随后他也紧跟进去。 【作话】谁还记得咱小慈是个地质学家! 惊人推论 洞内漆黑,阴风嗖嗖,恶臭扑鼻而来,陈慈捂住鼻子,观察着岩壁。 “吓软腿了?”清冽的男声响起,赵竟遥站在她身后说道。 “这太黑了,看不清路。”陈慈闷声道,在黑暗环境下翻了个白眼。 她又没有那些精密装备,赵竟遥还让她在前面。 alpha嗤了一下,从装备包中拿出应急荧光棒,借着微弱的光线,二人俱看见岩壁上的绿色粘液。 “这是直接进了克拉达巢穴了吧。”陈慈喃喃道。 赵竟遥剑眉紧拧,他不作声但心里已激起万丈波涛。 早在三天前,拉斯加区战场已宣布告捷,克拉达怪物早就消灭殆尽,短时间内不会来犯。 雨林位于战场后方,偶尔会发现几只从战场逃窜出的克拉达,但从未发现克拉达的巢穴。 这说明什么,说明敌人在你不知道的情况直接绕过战场在你家建了大本营,掩盖巢穴的那一层土已生了繁茂的野草,不知是多久之前就有的…… 衣服被轻扯了下,赵竟遥回神,低头视线对上那双清亮的黑眸。 “走吧。”陈慈无辜的看着他,脑海里却想---- 她不走他想走,她想走了他又不走,他是不是有病! 赵竟遥盯了她一会儿,陈慈心里发毛,他的信息素不会探知到她心里在想什么吧? “呵。” 赵竟遥竟对她笑了笑,轻扬的嘴角说明他现在心情不错。 “当然,你跟着我。”赵竟遥说完,绕开陈慈朝前走去。 陈慈松了口气,立马跟在他身后,二人悄无声息的慢慢前进。 赵竟遥蓝眸闪烁,在探知前路,陈慈则借着荧光棒的微弱光线,在观察石壁,石壁南侧干燥,北侧潮湿且生长青苔------- 巢居动物一般喜在温暖干燥的环境中生活,面向洞的南面,它们才可以暴露在阳光之下。 所以得出结论,巢穴的入口朝南。 陈慈心中一动,轻戳一下alpha挺拔的背,示意她有话要说,alpha微微侧头--- “雨林的南边有什么?”陈慈轻声问他,闻言,赵竟遥挑了挑眉。 “是拉斯加区的回收场。”赵竟遥回头看向陈慈时,眸里带了丝探究。 “是清理者清完卵巢后去的地方。”alpha忽然逼近她,陈慈下意识退后一步,他特意加重了清理者这三个字。 陈慈扯了下背包,她的后背已紧贴岩壁,alpha突如其来的压迫感,使她不自主的咬住了嘴唇。 他在怀疑她,一个清理者,居然不知道工作的地点,确实很可疑。 陈慈压制住呼吸,镇定的抬头对上蓝眸,“我只是想再确认一遍,因为我刚观察到……” 她把巢穴入口朝南的推论告诉了赵竟遥,他果然被吸引住了,陈慈娓娓道来,说到最后时--- “所以我怀疑……”陈慈话说半截,看向赵竟遥。 推出巢穴的入口在回收场,那也就是在军区内部,听起来多么耸人听闻,说出去恐怕没人会信吧。 所以她只是想确认一遍罢了。 听罢,赵竟遥的神色骤变,脸上仿佛蒙了层冰霜,分外冷峻。 “你--”赵竟遥想说些什么,但很快止住,猛的侧头看向暗幽幽的岩洞。 “什么,唔---”陈慈没问完被他捂住了嘴,二人皆不出声,气氛死寂的令人窒息。 这时,赵竟遥熄灭了荧光棒。 在熄灭后的刹那,浓黑如血的巢穴内,传来一声粗重的喘息。 还是没用 二人当然也听到了那一声粗重喘息。 陈慈手变得冰凉,脑子一片空白,她狠狠攥紧拳头,指尖扎入手心,瞬间感觉清明许多。 敏锐的alpha把她的小动作悉收入眸中。 她也会害怕成这样? 赵竟遥脑海中不适宜的冒出这句话。 粗喘声越来越近,陈慈忍不住紧咬下唇,却忘记alpha的手还捂在她嘴上。 柔软湿润的触感传至手心,赵竟遥和她俱是一愣。 陈慈终于转移了对怪物的注意力,比掐手心还好使! 比起怪物的逼近,她现在更害怕赵竟遥把她弄死,果不其然,蓝眸倏然眯起,陈慈害怕的闭上了眼---- “砰!”怪物突然倒地。 陈慈一愣,下意识低头看去,近在咫尺的克拉达爪子就搭在她鞋上。 她赶紧挪脚,赵竟遥捂在她嘴上的手适时松开。 “继续前进。”alpha冷漠道,他没有追究那件事,陈慈也识趣的全当无事发生。 依然是赵竟遥在前,陈慈在后跟着他,这次陈慈距他远了些,所以没有看到alpha---- 那红透了的耳朵。 不知走了多久,路上却再未碰到克拉达,直到走到一拐角处,他们发现了银色飞行器碎片。 赵竟遥精神一振,顺着有碎片的路走,大大小小的银色碎片越来越多,分布在洞穴各处,但赵竟遥的蓝眸却越发幽冷。 本该掉落在拉斯加区雨林的飞行器,为什么出现在克拉达巢穴中? alpha思考抬眸间,一架破烂的银色烂铁出现在视线中。 为何称为烂铁,实在是破损的看不出它原本是一架飞行器-----好似被东西重压过般,只剩了飞行器的框架,破烂的座位上全是绿色血迹。 陈慈也在观察那架飞行器,所以,这就是小队要找的东西吗? “你在这别动。”赵竟遥侧头说道,陈慈点点头。 alpha上前轻轻踏过那些碎片,然后弓身进了那架飞行器,他首先去了驾驶舱扫了一眼,同样斑驳的血迹,赵竟遥抿抿唇。 没有尸体,没有他要找的人。 他接着打开座椅下的置物盒,同样空白一片,没有任何资料。 赵竟遥垂眸思考了一会,起身仔细观察起了驾驶舱,目光缓缓移动,然后在一处停下。 仪表控制器外表坚硬,是这个驾驶舱少数没有被摧毁的东西。 赵竟遥上前,手放在仪表处微用力,一声轻响,外壳被他拿下---- 小巧的芯片就安静的躺在里面。 赵竟遥唇角略过一丝笑意,他拿起芯片转身出了飞行器,就看见站在原地的beta瞬间眸子一亮,像极了等待主人回家的小狗。 赵竟遥紧抿了唇,他觉得他疯了。 怎么会觉得眼前的beta有点……可爱? 此刻,陈慈终于看见赵竟遥从飞行器出来,瞬间松了口气。 alpha没出飞行器之前,陈慈独自站在那,她唯恐黑暗中蹦出怪物,一个两个她还能解决,很多的话那她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但有赵竟遥这个人型巡飞弹在,那感觉就可不一样了。 “你解决事情了吗?那我们原路返回?”陈慈轻声问他,赵竟遥同意了。 出了洞口再次见到光亮,陈慈有些晃眼,站在原地适应了会儿,抬脚想跟上赵竟遥。 但这次alpha站在原地,等陈慈适应过来后才大步朝前走去,顺便还扔下一句话: “还是没用。” 陈慈:……… 他撑不住了 找到坠毁飞行器并拿到芯片,军区下达给他的秘密任务,终于在第六天完成。 但alpha内心无丝毫喜悦,蓝眸半阖着,脸上的凝重凝结在眼底。 雨林下的怪物巢穴,在那里发现了坠毁飞行器,入口朝南说明直通军区内部…… 一个个的意外发现,无论说出哪个,都会掀起惊天波澜,保卫联邦的第一线军区,内部却早已被敌人侵占。 种种猜忌在赵竟遥不安的心绪里翻滚,但现在,他抬起眸------ “先找到小队。”他盯着前面的灌木丛,对陈慈说道。 陈慈愣了瞬,她从alpha的话中感受到他的一丝忧虑。 “可是,你的对讲机不是坏了吗?”陈慈疑惑道,不怪她问出这样的问题,偌大的雨林,若没有通讯工具,而是像无头苍蝇乱碰,和小队相遇的几率几乎为0。 alpha突然停下脚步,陈慈立马刹住脚,他叹了一口气,用更忧愁的目光看着她: “你是不是没上过学?”他这样问。 陈慈呆了一秒,随之憋屈和怒火在她心中蔓延开,你才没上过学,她22岁就拿到硕士学位证了好伐! “…上过,为什么这么问?”陈慈忿忿地回答他。 “那你是猪脑吗?生理课讲的信息素可以被相互感知,你都忘了?”赵竟遥嗤了一下,看傻子似的睨视她。 啊?她又不是土着,当然不知道… “哦,我只是觉得雨林那么大,信息素感知也有限制的吧…”陈慈急忙找补道。 这次alpha沉默了,没有嘲讽她。 确实,信息素感知也有距离限制,也不能一直用,因为他这几天的连轴感知,大脑已经感到酸涩和疼痛了。 “快点走,天黑之前要找到一处休息地。”他没回陈慈的话,只是催促道。 “哦。”陈慈闷声回他,盯着前方高大的alpha,心里已经打爆了他的小人。 昏黄的落日逐渐下沉,雨林逐渐被黑暗侵蚀,她和赵竟遥还没有找到小队,当然也没有找到休息的空地。 持续走了一天,陈慈的脚又开始痛,被磨出的血泡还未愈合再次被挤破。 脚底板处火辣辣的疼痛传至大脑皮层,陈慈忍不住吸气,视线徘徊路边的灌木丛,试图分散注意力----- 一只污浊红眼正幽幽的对上了她。 “卧槽!”陈慈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揪紧前面那人的迷彩服。 赵竟遥被拉扯的滞了下脚步,“怎么了?”他顺着陈慈的视线看过去,也对上了那双红眼---- 红眼眨了眨,然后慢慢的缩进了灌木丛,灌木丛簌簌作响,从那丛深绿中依稀能看出黄白相间的蓬松毛发。 是只小懒猴。 赵竟遥收回视线,又无语的看向陈慈,陈慈尴尬一笑,还没开口---- 灌木丛中传来了凄厉的嚎叫,一声又一声,惊的树上的鸟儿扑腾窜飞。 陈慈惊愕的闭上了嘴,赵竟遥蓝眸一闪,嚎叫戛然而止。 但不到三秒,凄厉的嚎叫又响起,诡异的红眼从树丛竞相冒出,全方位包围住了他们。 alpha咬了咬牙,霎时,树丛中传来重物倒地声,嚎叫声小了一大半。 “啊!”一只懒猴被惹怒了,猛的冲出树丛,又毫不意外的哀嚎一声倒地。 周围瞬间寂静,陈慈的心砰砰直跳,还是警惕观察着周围。 “咔嚓”,上方树杈断裂的声响,陈慈猛的朝alpha的方向一扑。 兽爪擦过她的发梢,一只红毛猩猩“扑通”掉落下来,不甘的朝她嚎着。 陈慈立马摸向背包想拿出枪,手心却传来温热的触感,她头皮一炸回头看去,alpha垂眸正盯着那处---- 一只纤细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对不起!”陈慈咬牙迅速抽回手拿出枪,没管身后的alpha。 陈慈端着枪朝着那猩猩,猩猩突然激动的开始锤胸,倒退着离开。 “喔…喔”随着它急促的叫声,越来越多的红毛猩猩出现。 陈慈按下扳机的动作停了。 “我数321,就跑。”温热的呼吸突然打在陈慈脖颈,alpha在她耳边说。 陈慈点点头,大概明白他的信息素压制此刻不太管用了。 “3,2,1!”话音刚落,陈慈猛的被拦腰提起,这次她没发出一点声音,顺势抓紧了alpha的肩膀。 赵竟遥深吸一口气,带着陈慈腾空跃起,飞身而上树丛,浮光掠影飞快的把那些动物甩在身后。 猛烈迅疾的风吹的陈慈只好闭上眼,不知多久,风逐渐平缓,alpha停下脚步---- 陈慈腰间一紧,赵竟遥单手把她从肩头放下,陈慈赶紧站稳。 “去那…”赵竟遥微喘着气指了指前面。 陈慈依言看去,一处不大的山洞就在前方,她抬脚朝那走去,身后却传来一声闷哼,陈慈回头看去--- alpha撑不住的跪倒在地,蓝眸流出鲜红的血。 “啪嗒啪嗒”的滴落地面。 那你加油 赵竟遥跪倒在地急促的喘息着,细密的汗珠冒出,他现在头疼的要炸开。 alpha摇了摇头努力睁大蓝眸,一片血红,看不清任何事物。 耳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beta趴在他耳边在问他怎么了。 怎么怎么,她不会看吗! 胳膊突然被用力上扯,赵竟遥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唉!”陈慈蹲在地上,惊慌的推了推昏倒在地的alpha,他毫无反应。 耳边传来簌簌的叶响,陈慈猛的抬头,紧张的看向周围,过了会儿,她发现是风吹的。 夜色昏暗,星光隐没,呼啸的夜风摇动影影绰绰的灌木丛,似怪物在嘶吼。 好恐怖,得快点去山洞,陈慈心里暗想。 陈慈起身牢牢攥住赵竟遥肩膀处的迷彩服布料,艰难的慢慢拖着他,朝洞穴走去。 “砰!”陈慈一屁股坐在山洞里面,大口喘着气,alpha身型高大,将近一米九的个子身上还全是肌肉,沉死她了! 陈慈甩了甩酸涩的手掌,余光看向晕过去的赵竟遥,心里有些羡慕。 他倒好,说晕就晕,留下一堆烂摊子给她,但要是没了赵竟遥,她逃不逃的出去还不一定。 陈慈叹一口气,无奈的起身朝他走去---- alpha清隽的侧脸在昏暗的月光下显得冷硬无比,即使在昏迷,他的剑眉仍紧皱着,似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陈慈默默的看了会儿,悄悄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他高挺的鼻梁下。 嗯,还有气,陈慈松了一口气,拿过背包就想睡觉。 躺下之前又思考一瞬,起身又把他拖到山洞靠里处,她自己则在外侧躺下。 于是陈慈满意的睡着了。 不知多久,她做了个梦,梦里面她在被克拉达追赶着,腥味冲进鼻中,是怪物的爪子抓住了她… “啊!” 梦境太过真实,吓的陈慈腾的起身,胸口剧烈起伏,她怔怔的盯着地面还没缓过来。 “又做了什么好梦?”吊儿郎当的男声传入耳畔,陈慈抬起头---- 赵竟遥已经醒了,正曲着腿倚在洞壁看向她。 陈慈看见赵竟遥的脸时愣住了,那双蓝眸被止血带紧紧的缠住,但仍准确的看向了她的位置。 ……陈慈想起昨天他眼睛确实流过血,不过alpha晕倒后一直闭着眼,她也忘了这茬了。 虽然知道他看不见,陈慈仍有些心虚的侧过了头。 “你昨天怎么了?”陈慈问他。 赵竟遥抿了抿唇,简短的回答道:“信息素用竭的后遗症。” 陈慈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好奇的问他:“那你现在是不能用了吗?” 赵竟遥冷笑一声,“你说用竭还能不能再用?”他语气温柔。 陈慈:……她知道了。 那还怎么找小队汇合,陈慈又想到这个问题。 “等我一天,感知就可以恢复了。”赵竟遥突然开口,好似知道陈慈心里在想什么。 陈慈嗯嗯两声,嗯完觉得有丝敷衍,于是她真挚的说道:“那你加油恢复!” 赵竟遥沉默了,陈慈这话说的让他想起一队员曾说的一个笑话: 一人在焦急的等着飞行器,旁边的人看见后给他鼓励,说让他加油等。 ……操,赵竟遥扶额,片刻轻笑了出来。 【作话】赵竟遥:这beta蠢的可爱!(亮晶晶眼) 发情期 陈慈拿过背包打开,看着里面仅剩的叁支营养剂,苦恼的想以后得省着喝才行,不知道赵竟遥那还有…… “轰隆!”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把陈慈吓了一跳,思绪转回现实,她看向洞口------ 外面乌云滚滚,风声呼啸,几秒之后,天空划过一道刺眼的闪电,倾盆暴雨泼了下来。 鼻尖环绕着若有若无的腥味,陈慈明白过来,梦里闻到的那是土腥味,她饶有兴致的坐在洞口旁,一边喝营养剂一边看雨。 雨水洗刷着苍翠树木,也会洗刷掉所有气味和足迹,在大雨中休整一天,最划算不过,陈慈愉悦的喝了一大口营养剂。 沁亮的水珠溅到她手上,陈慈干脆伸出一整只手,猛烈的雨点霎时打在手心,舒服极了。 半个小时后,暴雨越下越猛烈,雨水积到洞口旁快要淹没陈慈的脚时,她这才起身往里挪了点。 哎?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陈慈奇怪的扫了眼山洞,扫到昏暗的右里侧----- 那里伸出一双黑色野战靴,往上是一双被迷彩包裹住的修长的腿,其他肢体悄无声息的隐没在黑暗中。 啊!就说这么奇怪,她忘了山洞里还有一个人了! “你没事吧?”陈慈朝alpha走去,一边问道,他没有回答。 陈慈站到野战靴前又问了一遍,alpha还是没有作声,她大着胆子踢了踢他脚尖。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喂!”陈慈慌张凑近他,伸手拍了拍赵竟遥的脸却吓了一跳,冰凉的手心好似触碰到了滚烫的岩浆,灼热传递到她手上,陈慈赶忙收回手。 他在发高烧,陈慈盯着他想道,alpha此刻脸通红一片,脖颈下的衣料被他扯乱,露出分明的深凹锁骨。 陈慈思索了会儿,翻开赵竟遥的装备包,里面有止血带,消毒棒,她不认识的药品甚至还有救生绳。 陈慈拿出前两样,去洞外先弄湿了止血带,然后又跑到赵竟遥身边,她犹豫一瞬,手还是伸向alpha的作训服,刹那,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迅速掰过她放在胸膛上的手。 “哎!是我!”陈慈痛呼一声,那股巨大的力道似乎要把她捏碎,话一出口,力道还是不减。 “我是…陈…慈。”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她的手快断了! 她?赵竟遥抿抿唇,力道有所减弱,但还是没放开。 “你为什么碰我?”战士的警觉性让他无论是何情况下都不敢放松。 “因为你在发烧,我想给你擦一下降温。”陈慈弱弱的道,心里却已经骂遍了赵竟遥。 听罢,赵竟遥终于松开她,陈慈赶紧收回手,清晰的五指印在白皙的手上,通红一片。 陈慈倒吸一口凉气,恶狠狠的盯着赵竟遥,反正他看不见! 赵竟遥状似无意般微侧了头,躲过陈慈的视线,过了会儿他低声说道:“笨蛋,不是发烧…” “不是发烧那是什么?”陈慈好奇的脱口而出。 赵竟遥耳朵唰的红了,问问问,她没有常识吗? “……信息素用竭导致的后遗症。”他不自然的回答道。 “所以是什么?”陈慈皱眉,是类似结核症那种吗? “……是结合热。”赵竟遥强装镇定。 陈慈则惊讶的睁大杏眸。 所以,alpha进入了发情期? 拿起绳子朝他走去 伴随着不断的电闪雷鸣,暴雨又大了起来,雨水倾泄至山洞,洞内三分之一的面积已被淋湿。 山洞内倒是安静。 陈慈听赵竟遥说是结合热后就沉默了,就算她再没见识,也知道alpha发情必须要靠抑制剂或者……人类和谐运动来解决。 但山洞里只有她一个妙龄少女。 陈慈立马警惕起来,噌噌向后倒退几步,万一赵竟遥兽性大发要对她做些什么… alpha五感敏锐,察觉到陈慈的远离后,赵竟遥耳朵更红了,嘴上仍说道: “你想什么龌蹉东西呢,omega在这我也不会失控,更何况一个beta,还是你这样的-----” 赵竟遥话说半截嗤笑一下,讽刺效果拉满。 陈慈被他说的脸红筋涨,下意识反驳他:“就你这样的,谁会看上…” 话到最后音量越来越低,但赵竟遥还是听的清清楚楚,顿时怒火上头。 “你知道有多少omega想和我--”他气的口不择言,话一出口就立马后悔收回,他真疯了,和她说这些干嘛。 两人一时无话,不知是不是那股无名怒火,赵竟遥感觉头痛更甚,眸子越发酸涩。 “消毒棒和止血带,你去拿过来。”赵竟遥冷冷命令陈慈。 陈慈翻了个白眼,起身拿过他说的两样儿。 “给你。”她递过去,alpha没动。 “你看我这样还能自己动手吗?”赵竟遥不耐烦的说道。 陈慈狠狠磨了下牙,认命的上前给他拿下旧的止血带,顺便给眼睛周围消了下毒,全程无交流,陈慈认真的给他包了一圈又一圈…… 赵竟遥不动任她包裹,但思绪却飞到了远处------ 她靠的太近了,近到她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近到他可以把她压在身下…… “可以了,我又不是眼球脱落。”赵竟遥突然呵斥陈慈。 陈慈动作一顿。 “知道了。”她包完最后一圈起身。 alpha喉结滚动了下,内心说不出是庆幸还是失落,他的体温越来越高,浑身更加燥热。 忍住,他想道,只是发情期罢了。 已是深夜。 陈慈无奈的发现昨晚睡的地方已被雨水淋透,她把背包往里挪了下,位置离alpha只有堪堪一米的距离,她低头看向那人---- 赵竟遥背对她,看似已经睡着。 她思虑再三,决定在他身边凑合一晚。 她轻手轻脚的拿走他旁边一团带血儿的绷带,想胡乱塞进他包时,鼻尖闻见一股很浓的花香,再嗅下又没有了。 陈慈认为是风吹来外面的花香,不疑其他的躺下。 “轰隆!” 闪电划破天际,一道闷雷惊醒了陈慈,黑暗中她迷糊地睁开眸子,心砰砰砰直跳,手心都出了汗。 陈慈翻了个身想继续睡,但心跳却不慢反快,如擂鼓般急促,她无声张开嘴大口呼吸,还是如此。 熟悉的热流在下腹涌动,小穴不受控的吐出淫水,不是吧…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犯病!陈慈绝望的想道。 她蜷缩起身子狠狠咬住手腕,试图抵抗下身的痛痒。 “唔…”陈慈脸色惨白,浑身已被汗水浸透,这次的感觉比上次更为强烈,她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纠结一瞬,陈慈还是羞涩的把手伸进腿间飞快捣弄起来,“噗呲噗呲”的微弱水声被外面的暴雨掩盖的很好。 但很快陈慈狠狠的把手臂甩在地上,大口喘息着,不管用! 湿漉漉的指尖碰到了硬物,陈慈微微侧头看去----是赵竟遥的肩膀。 她的目光继续下移,alpha平躺在地,两腿中间突兀的鼓起一大包,十分雄伟。 看到那,陈慈软了身子,浑身酥软无力,她不由爬到alpha身旁,盯着那一大包瞧。 鼻尖又有了那股花香,陈慈深吸一口,手不受控的摸向他腿间。 不行!陈慈咬了口舌尖,意识清明了些。 但花香越来越浓,陈慈浑身颤抖的忍了会儿,后忍不住的拿起救生绳,朝alpha爬去。 【作话】评论区猜猜拿绳子要干嘛? 打架(h) 绳子绕过黑色野战靴,缠绕在alpha脚踝,陈慈打了个结并没有收紧。 她羞的脸通红,充满情欲的脑中冒出一丝清明,又被那股浓郁的花香给扑灭。 陈慈跪在alpha身体一侧,受不了的摸向他的裤裆。 隔着粗糙的迷彩布料,陈慈仍能感受到那股灼热和粗硬,她呼吸急促了几分,小穴兴奋的收缩吐出更多淫水,为接下来的淫靡做准备。 裤链被拉开,纤细柔荑轻轻掏出性器,“啪”硬挺的性器直接弹出,陈慈睁大杏眸,仔细瞧着那玩意儿----- 又粗又长,上面还缠绕着可怖的青筋,两个鼓鼓涨涨的囊袋,和鹅蛋似的。 这是一根让女人看了就肚子痛的性器。 陈慈吞了一口唾沫,站起来把自己裤子和内裤脱掉,下身凉飕飕的,她立马钻到alpha的两腿之间,性器依然直挺的立在空气中,但马眼处却亮晶晶的。 她生出舔吃一口的心思,又很快熄灭,万一吵醒赵竟遥,那事就干不成了。 陈慈抬起屁股,流水的粉洞下面就是硕大性器,她慢慢坐下----- “啵”是滚烫性器撑开粉洞的声响,陈慈大腿都在颤抖,险些撑不住。 缓了缓继续向下坐,穴肉疯狂吮吸粗硬肉棒上凸起的青筋,黏腻的水声四溢,陈慈扬起头,舒服的小口喘气。 吞到半根性器时,陈慈一边轻缓的摇动腰肢,一边紧张的盯着alpha。 穴可不管那么多,它可快馋哭了,大口吞吃性器,流的口水把没吃进去的肉棒也浸的油光水滑。 陈慈死死咬住唇,粗硬的性器粗撑的她想哭,粉洞外圈都被撑的泛白,她只好反手掰开桃臀,让性器进来的更顺利些。 这时。 “啊…”alpha痛苦的低喘一声,胸口剧烈起伏,下身传来的巨大快感,让他情难自禁。 陈慈被他吓了一跳,水穴疯狂吮吸着性器,她顾不了那么多,立即抬高身子--- “啪!”骨节分明的大手扇向桃臀,白嫩臀肉在空中颤颤抖动。 “呃…啊”陈慈被扇的立马潮喷了,水柱从粉洞喷出,哗哗流到性器上。 “你在干嘛?”赵竟遥抬起上半身不可置信的问道,他虽然看不到,但肉棒上湿漉的感觉却做不了假。 陈慈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此时空荡的穴不甘寂寞的收缩着,欲望冲昏了头脑。 她没回答,反而一把推倒alpha,欢快的吞吃起了肉棒。 “你给我下来!”赵竟遥一边咬牙切齿的低吼,一边挣扎着想起身。 陈慈收紧绳子,野战靴被紧紧并起,赵竟遥没法发力只好躺倒。 “呃…你这个淫荡的beta…”赵竟遥头歪向一侧艰难说道。 他的脸和脖子已经通红,24岁的alpha初尝性欲,在之前对这方面是一片空白。 “你闭嘴!”陈慈大口喘着气,在他身上起伏。 赵竟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tm的让我闭---” “啪!”赵竟遥脸歪向一侧,他被扇了一巴掌。 操!他第一次被人打,还是一个beta! 赵竟遥一只手猛的握住陈慈腰肢,随后一只手狠狠扇向陈慈的桃臀。 “啪啪啪!”肉浪翻滚,扇的白嫩臀肉透粉。 “啊!”陈慈忍不住去掰alpha的手,弄了一会她发现掰不开,臀还被扇的火辣辣的痛。 她气不过的再扇了赵竟遥一巴掌。 “啊!”陈慈尖叫一声,腰肢被握着狠狠向下,穴吞进去了整根性器。 “啊…不要…受不了…”陈慈低泣出声,整根性器飞快的进出着粉洞,插出残影,鼓胀的囊袋狠狠拍向阴阜,啪啪的拍的阴阜通红。 “噗呲噗呲”的水声就没停过。 “tm的还敢不敢嚣张了?嗯?”赵竟遥喘着气,狠狠的插弄身上的beta。 陈慈被插的泪水糊了眸,她还是不服气的扬起一只手,狠狠拍向赵竟遥的腹肌。 “啪!” “操!”赵竟遥挺动的更快了,陈慈一边尖叫着高潮,一边狠狠的打向alpha。 一时间,山洞内哭叫声和拍打声混在一起,他们不像是做爱,更像是打架。 发情期(h) 一整夜的暴雨,到凌晨才变得淅淅沥沥,细柔雨丝将雨林浸润的透亮碧绿,在蒙蒙绿雾中的山洞此刻不平静的很—— 昏暗的里侧,伴随咕叽咕叽的水声和哭叫,一只白嫩如粉藕的脚在半空剧烈晃动着,随后被一只被骨节分明的大手攥回,压在身体两侧。 从后看去,alpha的迷彩裤松垮,大腿压着一个水润肉感的桃臀,交合处一只粗黑肉棒在飞快蛮横的插弄小穴。 整根抽出,又狠狠撞进,女孩白的发光的大腿被拍的透粉,粉洞早已被插的红肿,此刻努力吞吃巨物,好不可怜。 “呃…”陈慈浑身湿透,被干的嗓子嘶哑,她还是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回到半夜。 陈慈喘着气坐在赵竟遥身上,起起伏伏了半个多小时后小穴终于不疼痒,她呼出一口气,抬臀让肉棒滑出,随后从alpha身上下来了。 “什么意思?”嘶哑男音问道。 陈慈应声回头,赵竟遥抬起上半身,拽住她想爬走的小腿,她动弹不得。 “我已经好了…”陈慈弱弱的回答,情欲消散,恢复理智的那一刻她别提多后悔,怎么上了他! “一个人爽了就行?”赵竟遥粗喘着气说道,下一秒他猛的拽过陈慈小腿,脚踝处的绳子早就松散,alpha翻身而上。 “啊——”陈慈尖叫卡在喉咙。 “噗呲”肉棒深插进粉洞,挤出透明淫水,赵竟遥舒服的叹气,再被那湿乎紧致穴肉包裹,别提多畅快,健臀早已迫不及待摇动,大力插弄嫩穴。 “不要…不…”陈慈被alpha死死压在地上,力量之间的悬殊,注定她才是被压制的那个。 粗硕巨物飞快进出粉洞,次次深入宫口,陈慈惊慌捂住肚子,性器好似要把她肚皮撑开。 “我错了…停下啊…”陈慈急促喘着气,回头恳求alpha,但她不知道在赵竟遥眼中,她那一副被操的通红的纯欲脸蛋儿简直是是催化剂。 “呃…”赵竟遥低吼一声,两只手揽过她肩膀,上身紧密相贴,下身动的更加欢快,听着beta的哭叫,赵竟遥心中涌出巨大快感。 “不是很牛?鸡巴干的你爽不爽?说!”他一只手捏起陈慈下巴,她被干的眼泪糊了一脸,恍惚的没听见赵竟遥问话。 “啪啪啪”几巴掌狠狠扇在桃臀,陈慈终于回过神,呜咽一声说别打我。 “那你还牛不牛?嗯?”赵竟遥对着她耳朵轻声道。 “不了…啊哈…不牛了…”陈慈疯狂摇头,讨好似的拿alpha的手探进上衣摸奶子。 满手滑腻,赵竟遥爱不释手,一边揉奶一边继续问道:“偷吃鸡巴爽不爽?” “呜…”陈慈羞耻的闭上眼,咬紧牙关不想回答,上衣却被猛的扯开,圆润奶球跳出,被alpha狠狠捏紧,她痛呼一声。 “爽…肉棒好大…好爽…”陈慈颤着嗓门开口,alpha动作停了一瞬,随后疯了似的抽动,比打桩机还猛的速度,插的陈慈白眼都翻出来。 淫水被大股大股的插出,溅的地面到处都是,赵竟遥爽的要命,她水怎么那么多。 部队里的alpha有时候讲荤段子,他偶尔听那么一嘴,说是在床上omega越干水越多,淫荡的不得了,beta在床上就是一木头。 赵竟遥如今想反驳这话,beta可不都是木头,他压着的这个可淫的很,水多的快把他鸡巴淹了。 打晕 陈慈难受的扒住alpha宽阔的脊背,又是一个深插,她再也受不了的把手钻进赵竟遥的迷彩服里---- “操!”赵竟遥痛呼一声看向身下她,陈慈咬着唇怒目和他对视着,手指甲在他背部深深划下,留下十道血痕。 “呵,你真行…”赵竟遥挑挑眉,他被气笑了,他活这么大挨的打都在今天。 赵竟遥一把扯下缠在眸上的止血布,露出那双震人心魄的幽深蓝眸,陈慈呼吸一窒,放在他背下的手慢慢垂落。 赵竟遥冷眼看着她,蓝眸闪烁,陈慈侧过脸不再看他,也不在挣扎。 赵竟遥满意的再压住她,好似压在柔软的棉花上,他舒服的叹气。 向下的手握着粗硕性器,在beta阴阜狠狠拍打几下,又下移抵在被操红肿的穴口,察觉到beta的颤抖后,他哼笑一声。 健臀发力,慢慢的破开狭窄的穴,蓝眸眨也不眨的盯着身下那张清冷的鹅蛋脸---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儿,纤手狠狠的扣向地面,忍耐他的凌迟。 看着她那样,赵竟遥恨不得连蛋也塞进去,肉棒入到一大半时,陈慈急喘一声抓住他胳膊。 “不能再进了…”里面是宫口,陈慈不喜欢宫交,这让她有一种肚皮要破的感觉。 赵竟遥知道她什么意思,但又故意说道: “beta又没有生殖腔,有什么不能操的?” 听见这话,陈慈脸唰的白了。 她想杀了赵竟遥,又对自己恨的要死,为什么要招惹他,一想到她先开始的情事,心中酸涩忍不住低声哭出来。 “你--”赵竟遥震惊的盯着身下的beta,陈慈脸上满是泪水,又死死咬住唇不哭出声,这副倔强的样子全入了他眸中。 心里蓦地一动,赵竟遥没好气的开口: “不操你行了吧,胆子那么小当初还敢勾我…” 陈慈抽泣几声,对他的话没什么反应。 一只手粗鲁的给她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不许哭!”赵竟遥低声斥她。 陈慈转过头,一双含着水光的杏眸和他对视,alpha一怔,不自然的先移开了视线,过了会儿又说道: “那你想怎么弄?” 陈慈想说不弄最好,但用屁股想也知道,赵竟遥不会答应。 “要…轻点的…不要那么深…”陈慈小声说道。 赵竟遥嗤了一口说可以,拉开她的腿入了进去,这次确实是温和细雨的,肉棒只入了一半,动作也很缓慢。 陈慈微喘着气,高潮多次的甬道又来了感觉,水声逐渐加大,酥麻胀满的感觉又席向全身。 赵竟遥弓着脖颈,和陈慈额头相抵,她的微表情尽收在眸中,视线下移,白嫩鼓胀的两团嫩肉,随着抽插微微摇晃,勾着他。 他突然口舌干燥,想也不想的低下头---- “呃…”胸上传来吸力,陈慈急忙看去,赵竟遥正在吮吸樱果,高挺鼻梁埋在她乳沟里,色情的要命。 “啵”赵竟遥放开樱果,又伸出舌头一口一口的舔舐乳肉,像是给幼崽梳毛的动物。 奶子上全是他的口水,陈慈闭眼不想再看,性器抽插的速度突然变快,她又睁开眼,赵竟遥粗喘着气埋在她胸上。 他快要射了,陈慈想,她咬牙把两条腿缠绕在alpha的腰侧,催促他加快。 赵竟遥埋在她脖颈开始冲刺,陈慈两条胳膊环住alpha的脖颈,在他耳边轻轻呻吟。 白嫩小腿蹬在赵竟遥的腰上,慢慢摩挲,alpha肌肉顿时绷紧,臀重重砸下,噼里啪啦的开始操干。 到了最后,赵竟遥埋在陈慈脖颈处也闷哼起来,臀轻轻晃着,大股大股的开始往里射精, 陈慈还没松口气,下一秒尖叫出声,脖颈处的皮肉被狠狠咬破,alpha的占有欲作祟,深陷情欲的赵竟遥依靠骨子里的本能想标记她。 可陈慈是个beta,根本就没有腺体。 果然,锋利的虎牙刺穿血肉,赵竟遥找不到她的腺体,找不到腺体就代表无法标记,他痛苦的一直在舔咬她的后颈。 “滚远点!”陈慈想推开他却推不开,怒气达到顶峰,气的她拿起旁边的水壶,狠狠砸向赵竟遥---- ”砰!”水壶砸向后脑勺发出清脆的声响,赵竟遥闷哼一声,终于晕倒。 工伤 山洞恢复沉寂。 陈慈用力把身上的赵竟遥推下,肉棒从穴里滑落,粉洞收缩流出白浊和淫水,等了一会儿,她颤抖着身子去拿衣服穿。 穿好后,陈慈看了眼昏倒的alpha,凌乱的迷彩裤中间伸出一只硕大性器,沾着白浊和水渍。 太过于辣眼的画面,无奈的叹一口气,陈慈爬起来给alpha整理好衣服,做好后,呆愣的抱着膝盖发呆。 事情的走向太过于扑朔迷离,折磨她的怪病加重,于是失控和alpha发生了关系。 alpha还不是普通的alpha,是联邦赫赫有名的S级alpha,在阶级分明的abo社会,她强迫赵竟遥发生关系,说是死个几百个次都不为过。 陈慈咬着手指思考如何能成功死遁,让赵竟遥不再追究她的责任,还未想出办法,洞口外边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她瞬间警觉起来,迅速拿过旁边的冲锋枪对着洞口----- “赵队!陈慈!你们在里面吗?”熟悉的大嗓门传来。 陈慈一愣反应过来,是华羽的声音,她立马跑出洞外大声喊:“是的!” alpha战士们果然都在外面,看见陈慈出来有些意外,一个浓眉大眼的战士问陈慈:“赵队也在里面吗?” “也在,不过因为信息素用竭晕过去了。”陈慈指了指山洞,大气都不喘的说道。 一听她这样说,战士们立马齐刷刷跑向山洞里头,华羽朝她羞涩一笑,也跑了只留下陈慈一个人在洞外站着。 心情越发忐忑,战士们如果发现尊敬的赵队被她奸淫,等待她的是如何恐怖的下场! 陈慈脚步一转,紧张的也朝山洞里走去,一进山洞,战士们本来围了赵竟遥一圈,看见她进来后,又齐刷刷看向她。 alpha们面色古怪,你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把华羽推出来,被推出来的华羽摸摸头,回头看了眼同伴,还是羞涩的道: “赵队的发情期必须要靠专门的抑制剂,他出任务之前刚打了,本来可以维持一个月,但因为信息素用竭,出现了假性发情,所以---” 陈慈呼吸一窒,alpha之间的信息素可以相互感知,现在山洞里赵竟遥的信息素肯定很浓郁,也不怪他们能看出来,简而言之,她和赵竟遥做了,小队也能感知出来。 “所以什么?”陈慈有点绝望。 华羽低头看了眼赵竟遥,深吸一口气,义正言辞的说道: “所以先替头儿说声对不起!这事吧,算是工伤,军区会补偿你的!” 这话一出,累的陈慈外焦里嫩,“啊?”她不可置信的张大嘴。 一个alpha忍不住拨开华羽,上前对陈慈道: “陈小姐,我建议这件事情最好还是私下解决,补偿是肯定的,还请您不要往外乱说…” 陈慈默默闭上嘴,所以在小队的人看来,是赵竟遥发情期失控强迫了她,他们当务之急是保住赵竟遥的名誉,毕竟联邦的S级alpha因发情强迫了一个beta,这事说出去算是个污点。 也就是说,根本没人会想到是她先奸淫了赵竟遥,其实说出去也没多少人相信… 陈慈终于放下心,抬头对战士们一笑:“这是当然,我会保密的。” 识趣的人谁都喜欢,战士们也松了口气。 他们内心其实也挺复杂的:一直以来都是赵竟遥给小队兜底,现在换成是他们替他兜底,内心有一种微妙的爽感是怎么回事。 据陈慈说赵竟遥一天之前就用竭了信息素,到现在还在晕着。战士们一听,这还了得,S级alpha哪会昏迷这么长时间。 他们立马拖着赵竟遥出了山洞,军区的飞行器收到紧急讯号飞来。 “我是清理者,可以把我先送到拉斯加区的回收场吗?”陈慈站在飞行器前问道。 战士们哪有不答应的道理,爽快的腾了一架飞行器出来,让华羽直接带陈慈离开。 两架飞行器分别朝不同的方向飞去,一驾飞去拉斯加区的回收场,一架飞去联邦的alpha治疗所。 半路上,赵竟遥醒了,还没睁开眼--- “赵队醒了啊”“头儿你没事吧?”“赵队你……” 彪形大汉纷纷围住赵竟遥嘘寒问暖。 杂乱的说话声入耳,赵竟遥感觉后脑勺更痛了。 “都闭嘴!” 赵竟遥低吼一声,霎时,大汉们安静如鹌鹑,他看了眼周围,感到奇怪: “联邦穷的腾不出两架飞行器吗?” 小型飞行器有14个座位,小队也都能坐开,只是13个壮汉挤在一起,空气未免太窒息,一般出任务都是两架飞行器。 “哦是这样的,陈慈说想……”一名alpha把陈慈的原话转达了一遍。 毕竟人beta刚被赵竟遥…嗯…那啥了,不想和他坐一个飞行器也情有可原,alpha暗想。 “放屁!”赵竟遥大吼一声,气死他了,颠倒黑白的beta,他要弄死她! “把她给我…呃…”话说一半他突然头痛欲裂,信息素用竭的后遗症还没完全恢复。 “啊!赵队,你先休息吧,别说了!” “就是啊,那个beta我们肯定会好好补偿她的!” “放心好了!” 小队贴心的把赵竟遥压躺下。 “不是…把她给我捉…”话未说完,胸腔一痛,赵竟遥吐出一口血。 “卧槽!” “老马!飞行器开快点!头儿快不行了!” 飞行器内一片嘈杂。 报到 科技感十足的巨大机器周围漂浮着白云,矗立在云端之上,巨大轰鸣声之后肚皮缓缓敞开,里有流动的赤红色岩浆,待上空的飞行器打开舱门投下物体后,肚皮又缓缓闭上。 过了会儿,周围的细长霓虹建筑闪烁喷出烟雾,将灰蒙蒙的天空染成了浓重的蓝紫,像块宽大的绚丽幕布。 陈慈趴在飞行器小窗屏住了呼吸,工业与霓虹的碰撞,让她再次震撼这个世界的未来感,“可真牛逼…”陈慈自言自语的喃喃。 “陈慈,快到了。”对面的华羽出声,他看beta一直趴在窗边,像是等不及的要下飞行器,陈慈头也不回淡淡说了声好。 “其实你也别太沮丧,回收场破是破,但是工资高啊,干得好还能升职呢…”华羽又憨笑的开口。 陈慈一脸莫名其妙的回头看他,他说什么呢?这里破?他是在安慰她吗? 高大的alpha战士紧张的四处看了看,然后探身示意陈慈过来。 飞行器加上驾驶舱的人就只有三个人,陈慈看着他那副样子觉得好笑,但又好奇的凑上前想听听说什么。 “和你说…清理者要想有出头之日,你得朝联邦总区努力,那里不但安全,生活条件也好,清理者成天扫大街,还每月20万联邦通币…”华羽说了很多,陈慈在消化里面的消息。 “最主要的是---”alpha突然停了。 陈慈还在猛点头,一时突然寂静,她奇怪的看着华羽,alpha有些羞涩。 “军区对S级alpha有优待,队长也在那,所以……” 一个beta去了总区好歹有个照应,赵竟遥好歹和她那啥过,为她说几句话就行,毕竟S级alpha放的屁,军区的老古董们也得捧着,华羽想的很周到。 “哦。”陈慈听他说完没什么表示,坐直后继续看窗外,心里先第一个pass掉了联邦总区。 “到了。”驾驶舱的人喊了一声,华羽起身掀开飞行器凹槽输入密码,指示灯变绿,舱门慢慢打开,陈慈拿起背包对华羽说了声谢谢,出了舱门。 刺鼻的化工味道直窜脑门,陈慈捂住鼻子,后知后觉仰起脑袋----- 和纳亚区类似的军事基地,旁边也有个窗口,上面歪扭的刻着“接待处”这三个字。 于是陈慈走上前敲敲窗口,过了好久,感觉要被熏晕时,窗口终于来人了。 “哎呀,怎么还有报到的!”接待的alpha惊呼出声拉开窗户,和陈慈大眼瞪小眼。 “来的时候不小心从飞行器…掉出去了…”陈慈闷声闷气道。 先让她进去行吗?熏死她了! “哎呀!你就是那个傻乎乎按了应急键的beta啊!可气死老王了,那降落装备一个可贵了……”alpha还在喋喋不休。 陈慈忍不住打断他,说先让她进去可以吗? “哎呀你看看我!忘了你没面罩了!”alpha拍了拍脑袋拉下闸门,旁边的基地大门缓缓开启,陈慈立马跑进去,里面的空气不再污浊刺鼻,她大口呼吸着。 alpha也大步走到陈慈身边不说话,看着她一个劲儿的笑----- “你掉下去后芯片显示你活着,我们猜你掉到了雨林或者沼泽,赌你啥时候死,没想到你回来了,要气死老孙他们了!”alpha指着陈慈哈哈大笑。 陈慈:……一点也不好笑。 她面无表情的盯着alpha,大汉终于收起笑容,“你先去王姐那领物资,她到时候会安排你。” 陈慈还没问王姐在哪,耳畔传来妖媚女声---- “老远就听见你这个死扑街的笑,那么开心去食屎啦~!”王曼香对大汉翻了个白眼,快步走到陈慈面前。 女人穿着黑色作训服,虽捂的严实但包出风韵身段,黑色眼线加上烈焰红唇,配上紫色头发,端的就是妖艳贱货的样儿。 “哎呀,你个还不死的冤家,长的还怪俊捏~”女人惊讶的拉着陈慈的手说道。 陈慈张了张嘴没说话,怎么一个个都想着她死啊! “昂,这就是你王姐哈,那我先走了。”大汉急忙溜走,看似很怕女人。 “…王姐好。”陈慈咧开笑容,“以后还得承您照顾。” “哎呀什么照顾不照顾的,快来先去给你安排住地~”女人一扭屁股示意陈慈跟来。 “你叫陈慈是吧,先给你安排下住所,明天就正式干活,和其他人叙旧什么的就免了。” “…好的。” “你来的晚,你活都分给别人干了,到时候你和其他人协调哈~” “没问题的。” “还有……哎呀一堆事,烦死老娘了!” “………” 王曼香一路骂骂咧咧,领着陈慈来到一处小屋旁,“喏,这你住的,没好地方了,这还是我特意给你瞧的。”把钥匙给了陈慈,女人扭着屁股立马离开了。 全程陈慈话少的可怜,此时王曼香走了,终于松了口气,抬头看向小屋----小屋不大,外面包着厚厚的铁皮,看着很坚固。 陈慈对外形很满意,迫不及待用钥匙打开门---- 小屋内十分干净,一眼看去的是客厅,左边是厨房和卧室,右边放着小沙发,一看就适合午寐。 陈慈惊讶的睁大眸子,这条件也太好了吧!四处都看了看,厨房和卧室也十分温馨,里面还有浴室。 陈慈坐在客厅,一时不敢相信她一下从地狱掉到了天堂!暖洋洋的阳光透过窗户,陈慈慢慢走到窗前伸了个懒腰,内心也一片明媚,视线一扫,看到窗外时---- 屋外杂草丛生,草中还立了个牌子---- “前线请勿靠近。” 陈慈笑意一僵,啊?什么意思? 【作话】啊?什么意思! 是那个beta不? 立于茵茵绿草中的牌子,后面就是寸草不生的深红土地,界限分明。 一片一片的残垣断壁,偶能看到早已辨别不出的残肢碎肉,硝烟和屠戮早已消失,寂静荒凉的让人心惊。 陈慈沉默了,小屋紧靠战场边缘,这说明什么?说明怪物如果来袭,先攻破的就是她的小屋,或者一个炮弹下来屋子渣都不剩。 靠!就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好事背后必有蹊跷,陈慈深吸口气出了小屋,这么危险的小屋,谁爱住谁住,反正她不住! 半小时之后。 陈慈苦哈哈的又回来了,身边跟着王曼香在耳边絮絮叨叨: “大妹子,姐不是难为你,现在是真没有好屋,旁边还有几间,就这间是战场最边缘和最安全。”她指了指其他几间。 陈慈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有的小屋甚至在牌子里面。 陈慈:……好奇葩,为什么要这么建! “都是临时建的,军区内部先保证alpha们有足够的场地,再说了,清理者又不是长期驻扎。”王曼香摆了摆手。 “放心好了,克拉达都被消灭了,战场只剩下没孵化的幼卵,安全的很。” 王曼香安慰她,说到这个地步,陈慈只能同意。 深夜。 浴室内雾气腾腾水声不断,陈慈闭着眼任热水打在身上,这是她来到这洗的第一次澡,陈慈舒服的喟叹出声,冲了好一会儿,她拿过沐浴露,打出泡泡开始揉搓身体。 揉过软桃似的奶时动作一顿。 丝丝尖锐的疼痛从乳头袭来,被alpha吸肿的奶还未恢复,又忽然想到什么,她拨开后颈处的头发,从镜子中看去,一处血肉模糊的咬痕印在白嫩脖颈。 陈慈冲掉泡沫,飞快跑到卧室拿出背包,拿出止血带贴在后颈,上次的止血带没用完,这次正好用上。 贴好后在柔软的大床上打了个滚,十几天累积的疲劳让陈慈很快睡了过去。 次日。 陈慈起了个大早,王曼香告诉她去领完工具后在基地旁边等着,会有人带她,但陈慈第一天报到,早去等着总没错。 天刚破晓,雾蒙的天空迎来第一丝曙光,陈慈出了小屋径直去了接待处,敲敲窗口无人应答,又等了会儿,睡意朦胧的alpha慢悠悠推开窗户。 “陈慈是吧,登记完去那等着。”alpha打着哈欠用仪器扫了扫她的手腕,显示屏上出现她的信息,“陈慈,清理者,工作地点:拉斯加区,工时:0。” 登记完后她依言去了旁边,此时天已经大亮,等了差不多十分钟后,有几个清理者说说笑笑的来了,见那空地早有人时俱是一愣,谁会那么早来?清理者一干就是一天的活儿,累得要死谁还早起。 到跟前了发现那人还是个生面孔,不仅如此,还是个beta,一个娇小的女o好奇的上前: “嗨,你是新来的吗?” “呃,算是吧,我晚来了几天。”陈慈回头笑了笑,看见问话的人时眸里闪过一丝惊艳-----女生娇小可爱,圆乎乎白嫩的脸蛋儿好似奶团子,香甜女o诚不欺我! 女o眨巴了下水汪汪的大眼,好似在思考,过会儿歪头一笑:“啊,我知道了,你是从飞行器掉下去的笨beta,是不是?” 陈慈心被扎了一刀,那个修饰词可以不用加的。 “不好意思,明珠说话有点直。”长相憨厚的男人拉开女o,对陈慈点了下头表示歉意。 “还不给人道歉!”男生呵斥女o,在一旁的陈慈连忙摆手说没什么,女o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躲在男人身后不出来,和个小孩似的。 “你是陈慈吧。”男人揪出那个叫明珠的女o,转头对陈慈道。 “是的,我刚来。”陈慈回答道。 “嗯,王姐都和我说了,你跟着我就行,我叫李冲,目前是…清理者小队的队长。” “啪!”男人一边和陈慈说着,一边揪过明珠狠狠打了她屁股几下。 亲昵的举动让陈慈尴尬的移开了目光,思想飘飞,难道这就是他对小队成员的惩罚措施? 恐怖如斯。 “飞行器来了!”有人吆喝着,李冲递给陈慈工具包,就拉着明珠上了飞行器,她赶紧跟在他俩身后,就看见那个叫明珠的女o在摸李冲的屁股。 辣眼睛,陈慈移开目光,余光瞥见李冲反手捞住明珠,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女o于是不闹了。 依旧破烂的飞行器,但这次陈慈很淡定的坐下了,但却有人不放过她---- “哎!是那个上次按了应急键的beta不?”络腮胡alpha倚靠着驾驶舱,俨然是上次接她去拉斯加区的人。 “…我是。” “那就行,出完这次任务你给我转10万联盟通币,那一个降落装备可贵了。” “……行。” 络腮胡alpha满意的回了驾驶舱。 工作进行ing 飞行器飞到废墟内的一处巨大洞穴前停下,一下飞行器,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土地松软,一踩就渗出红绿色血液。 “进去后,跟进队伍。”李冲戴好面罩回头嘱咐陈慈,陈慈点点头,拿紧背包跟着他进了那浓黑如血的洞穴。 进去后,洞穴里只有清理者们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偶有啪嗒的滴水声,李冲在前面领路,一行人跟着他,走了十分钟,脚下的道路更加泥泞,岩壁开始变得湿漉漉的。 陈慈好奇拿着荧光棒靠近岩壁,观察到了巨大爪印和浓绿血迹,还有密密麻麻的白卵------外层是透明粘性的溶液,里面包裹着一个黑核。 好恶心的玩意儿,这就是幼卵吗?陈慈想。 “可以了,干活吧。”李冲停下脚步,看了眼岩壁对一行人说。 ……她猜的还真准。 李冲从工具包拿出取卵器,余光一瞥发现其他人已经蹲下找好位置,只有陈慈还呆愣的站在原地。 “陈慈别发呆。”李冲低声提醒她。 “哦好,抱歉哈。”陈慈连忙蹲下,装模作样的从背包里拿出铁掀,起身对着脚下一处密麻的白卵铲去----- “唉唉你住手!”一旁传来惊恐的呼声。 陈慈动作一顿,看向旁边的中年女人,女人手里拿着过滤网和三角漏斗似的仪器,脚下放着一个不大的长方体箱。 她正在怒视着陈慈,而其他人被惊呼声吸引,纷纷停下手下的活看向她俩。 “啊?”陈慈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扫了一圈后发现她的工具好像和别人不一样。 可她包里只有铁掀啊! “你的采集器呢?你这样弄,幼卵不都碎成渣了?”李冲皱眉。 陈慈讪讪的拿起背包给他看,“可是我里面只有铁掀啊…” 听见她话,李冲愣了,其他人也愣了,刚阻止她的中年女人眼神慢慢从愤怒变成同情。 “哎呀小姑娘你不早说是负责那块的,都吓坏我这个欧巴桑了!”女人拍拍胸口温柔说。 李冲无奈的站起身,“你怎么不早说,走吧,我带你去该去的地儿。”他一扬手示意陈慈跟上。 “嗯嗯好。”陈慈不敢多说话,生怕她没干过清理者这事暴露。 李冲领着她继续往洞穴里走,拐了几拐后,臭气更加严重,陈慈隔着面罩都闻见了那股恶心味道。 等到前方传来叮咚声,李冲终于停下脚步喊了一声:“李哥,来了个新人。” “是吗?让他赶紧过来!”粗犷的声音在拐角处炸开,山洞里回声阵阵。 李冲拍了拍陈慈肩膀,“你进去吧,回来和李哥他们回来就行。” 他叮嘱完就离开,陈慈走到拐角处,还未看清黑暗中那一大坨是什么,那东西猛的站了起来:“怎么是个女beta?” 壮汉抹掉面罩上黑色的糊状物,想要把陈慈看的更清楚。 “啊?真的吗?” “我来看看。” “哗啦” 壮汉脚下的黑大坨们纷纷站起来,擦掉面罩上的糊状物,露出四双眼睛齐刷刷盯着陈慈。 “细胳臂细腿的,能拿动掀吗?”李大洪粗声粗气的问陈慈。 “……能。”陈慈呆愣的看着那几个人,身上黑乎乎的是什么啊,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那赶紧来吧,本来就缺人,晚上得弄完昂!”李大洪朝旁边抬抬下巴示意。 陈慈顺着他视线看去,小山高的粪便堆积,周围几个人在卖力铲着把粪便弄进大箱中。 陈慈深吸一口气,淡定!不就是铲粑粑吗,全副武装她不怕! 弓下身子拿起铁掀,迈着雄赳赳的步伐,陈慈欢快的加入了铲大便的行列。 下午六点,堆满粪便的大箱被人推出洞穴,再搬到飞行器里面,飞行器再飞到巨大焚烧炉上空扔下它们,这一天的工作就结束了。 陈慈走到小屋门旁时,手酸的抬不起来,钥匙晃了好久才插进锁孔,终于开了门,陈慈直奔浴室,在里面呆了足足两个小时。 哗啦啦的水声一停,陈慈立马扑向大床,疲惫的身子让她一动也不想动。 困意袭来,就在陈慈快要睡着时,耳畔传来一阵悠长的娇笑声,陈慈睁开眼,撑起身子开了灯。 笑声更加放肆,“咯咯咯……” 这房子闹鬼吗?陈慈深吸一口气想下床----“你讨厌…”熟悉的女声传来。 陈慈不动了。 “明珠别动。”男人低声说道,阵娇喘声和床板嘎吱声从床头那边传来,床头那边是一座空屋,看来是李冲和明珠半夜来这找刺激。 陈慈翻了个白眼,躺下无奈的捂住耳朵,然后---- “该我了吧…”第三个男人声音响起,床板嘎吱声一停,随后响起更大的声音。 “明哥干死我了……”明珠在尖叫。 陈慈被她那一嗓子吓的心砰砰跳,默默缩进被窝。 未来人就是不一样,玩的真花。 逃不了的 床板嘎吱和男女调笑声持续了大半宿才停下,期间陈慈被吵的一直没睡着,声音一停,陈慈从被子里探出一张被憋红的脸,松了口气。 窗户边响起说话声和脚步声,看来是三人闹完要走,陈慈翻了个身没管。 “哎呦!”门外传来一声娇呼,“哥,你干嘛?”是明珠的声音。 明天德狠掐了下她的屁股,淫笑道:“哥干你干的爽,还是李队干你爽?” “都很厉害啦~”明珠锤了一下明天德胸口,在一旁的李冲脸色有些不自然。 “这么多屋,哥迟早把你操个遍,下次咱就来这。”明天德笑着指了指陈慈的小屋。 “哎呀你可真坏啊。”明珠咯咯的笑起来,视线瞥向那屋时笑声一停---- “上次咱来的时候门口有垫吗?”明珠疑惑的问道,话一出,李冲身子一僵。 明天德则不以为然:“许是王姐弄的。” 气氛陡然安静,李冲懊恼的一拍脑袋开口:“这屋住人了,王姐说过一嘴,我给忘了。” 这话一出,明珠脸唰的沉了下来,明天德笑嘻嘻地问谁啊。 “一个beta而已,走吧走吧。”李冲看起来不想多说,拉着明珠离开了,明天德脚步一拐跟在他们后面,临走前看了一眼小屋。 陈慈在床上睁着一双杏眼,三人对话她听得清清楚楚,脚垫是她特意买来放在门口的,毕竟任务性质特殊,她可不想把屋子踩脏。 最后被发现虽说有些尴尬,不过他们以后也不敢来了吧……她想。 没了那些声音,陈慈这次很快就睡着了。 次日。 陈慈顶着两个黑眼圈出了基地,昨天累的要死晚上还没休息好,她作为一个社畜,怨气大到可以复活十个邪剑仙。 飞行器还没来,陈慈蹲下把脸埋进背包里想小憩一会儿,奈何还是有人不放过她。 远处的明天德饶有兴趣的看着蹲在地上的小人儿,“就是她?”他问一旁的明珠。 明珠撇撇嘴,不情愿的说了声“是。”心里骂他是个色胚,看见个母的就想勾搭。 “哎你叫陈慈吗?”男声在头顶炸开,陈慈下意识抬头。 男人身材魁梧,浓眉方脸,皮肤黝黑,壮的和座小山似的,一双细长眼睛微眯起来,显得有些流气。 明天德眼里闪过一丝惊艳,beta五官温润柔和,虽然没有omega的娇艳明媚,但配上那双黑亮杏眸,像极一朵倔强的小白花。 吃够了大鱼大肉,偶尔吃点清粥小菜也不错……明天德笑起来。 “我是,你找我有什么事?”陈慈起身默默退后一步。 “这不我刚知道来了新人嘛,还没和你打个照应。”明天德说。 “我叫明天德,叫我明哥就行。”陈慈于是展开礼貌的笑容,说了声明哥好。 “我觉得以前咱俩见过。”明天德被那一抹笑勾的心痒。 听见他话的陈慈内心一阵无语,这是在搭讪她吗?能不能找个新理由? “哪有的事,你肯定记错了。”陈慈敷衍的摆摆手想离开。 “那就是我记错了?那时你在房间里头,还没来得及拜访你。”陈慈脚步一顿。 “偷听的爽吗?”明天德直接道。 陈慈回头冷眼瞧着他:“你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看你细胳膊细腿的,就想照顾你一下,我对弱小的人一向很照顾,比如明珠。” 他加重了照顾这两字,陈慈哪还不懂他的意思,心里直犯恶心。 “我不需要你的照顾。”陈慈转身离开,飞行器恰时飞来停在空地上,清理者们自觉排成一队的进舱门。 陈慈排队时前面恰好是明珠,陈慈想到昨晚那事,不自在的低下了头。 “你完了。” 陈慈抬起头和明珠对上视线,明珠对她灿烂一笑,又加了句,“你逃不了的。” 额外的收获? 娇艳的少女在阳光下笑的很灿烂,但笑不达眼底:“希望你能坚持久点吧。” 说完明珠头也不回上了飞行器。 陈慈紧抿嘴唇,不由思考明珠话里的含义,其实她见到明天德第一眼就感到奇怪,明明是个人高马大的alpha,却是个清理者。 陈慈扫了眼飞行器的人,小队里确实只有明天德这一个alpha,那他这一副嚣张嘴脸也有依据了。 仗势欺人的玩意儿,占用上层社会资源的alpha败类,和赵竟遥的变态程度比,也是不相上下,陈慈想。 “到了!”络腮胡alpha打开舱门吆喝一声,陈慈回神下了飞行器。 看了眼周围,看来小队来到了战场边缘,因为陈慈眺望远处时,看见了那块请勿靠近的牌子还有……她的小屋。 “戴好面罩,这次里面毒气浓度很高!”李冲喊了一嗓子,不用他说,陈慈这次机灵的很,面罩和防护服一个不落,甚至还往鼻子里塞了两团纸。 “那个beta,你跟着我!”李大洪举了举铁掀,陈慈回头看去,昨天的四个壮汉齐齐看向她,全副武装配上铁掀,下一秒就要下地插秧的既视感。 陈慈跑到李大洪跟前:“好的。” “这次我们不用下洞,就在这地面干。” 陈慈沉吟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那些东西不是在洞下吗?” 李大洪哼笑两声,一巴掌拍向陈慈后背,“土包子,谁说要弄那个,战场上可不止两样好东西,喏——” 陈慈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片荒凉的黑色土地,看不出什么,然后李大洪绕过她,悠悠看了会土地,用铁掀在一方土地狠狠铲下—— 一个像黑曜石的东西被掘了出来。 “战斗飞行器上的能源块,这玩意儿,可值钱了。”李大洪拿起来给陈慈看。 陈慈好奇的上前,“现在资源紧张,军区很注重这方面回收。”李大洪顿了顿。 “而且,这玩意可以自己去基地兑换,一个就1万联盟通币。”李大洪转身把能源块放进自己的背包里。 围观的五个人虎躯一震,陈慈惊讶极了,这是赚外快吗? “行了,我就说这么多!赶紧干昂!”李大洪吆喝一声,五个人立马散开。 李大洪满意的点点头,一块能源块他可以提七成利润,剩下的三成才是陈慈他们的,不过他没说,怕打击他们的干活热情。 陈慈卖力的挥舞着铁掀,泥土翻飞一片, 偶然翻出暗红血块,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她不信邪的继续挖,挖了二十米后,陈慈气喘吁吁的停下。 陈慈疑惑的看向其他人,和李大洪的视线相撞,“那个挖不出来可以往远处走走昂!”李大洪朝她吼了一嗓子。 陈慈半信半疑的继续朝前走,盯着一处鼓囊的土地用力一铲—— 混着泥土的能源块被翻了出来。 陈慈眼睛一亮,立马拿起收到背包里头,于是她沿着战场边境一直走,一直走…… 天色黯淡,落日留下长长的影子,陈慈甩甩酸涩的胳膊,回头看去,荒凉的废墟寂静异常,连个人影都没有。 ……是不是走的太远了,陈慈锤了锤腰,她还是先回去吧。 簌簌的声响从她背后传来,陈慈心头一跳,立马从背包拿出枪,对准—— 一片树林。 苍翠的树叶随风发出簌簌声响,原来周围的景物已经变化,只是她没发现。 陈慈懊恼自己太过于粗心,但也心头一松,看向远处,依旧是一望无际的苍黑树木,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陈慈想到有人和她说过雨林南就是拉斯加区的回收场,这么看来,她来到雨林和军区的交界处了。 咕咕鸟鸣从树林传来,陈慈转身离开,她走的也太远了吧! 不觉加快了步伐,陈慈有些着急,但越慌越容易出错,走到一处土坡前,她脚底一滑—— “卧槽!”陈慈摔了个屁股蹲儿,呲牙咧嘴的站起来后,恨恨踢了一脚土坡。 “咔嚓”,泥土滚落,露出黑色玄铁。 陈慈停住脚步,呆了一秒随后涌起淡淡的欣喜,临走还踢出一块能源块,我可真厉害! 乐呵呵的上前拉住玄铁,微微用力,嗯?拉不动,陈慈加大力气。 “轰”土块突然崩塌,扑了陈慈满脸灰尘,立马松开手呸呸两声,倒退一步看向那处时,她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 土块散落,显现出一个五六丈深的洞穴,比之更显眼的是—— 洞穴口处趴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尒説+影視:ρ○⑧.red「Рo1⒏red」 安置他 夜色如墨一般浓稠,山野间忽然变得寂静万分,月光洒在山野,仿佛给山野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细纱,令陈慈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 男人浑身是血,露出的半边脸混着泥土和血,只能勉强看出他身段笔直,双腿修长,陈慈视线向下,一道巨大爪痕几乎贯穿男人背部,露出的皮肉血淋淋的深可见骨。 鸟雀发出凄厉而尖锐的鸣叫,陈慈回神,心脏砰砰直跳,大晚上的发现一具尸体,可真刺激啊,话说回来,这男人死了没有啊? 她端着冲锋枪上前查看,靴子踩在松软泥土几乎没有声音,离男人近些时陈慈停下脚步,枪口慢慢靠近男人头颅,快要挨到发顶时---- 一只大手狠狠攥住枪口朝旁边一甩,陈慈被那股力道带的身子一斜,径直扑向男人。 “卧槽!”她反应迅速的想拿起枪,但男人速度更快,电光火石之间一个翻身,把陈慈压倒在身下。 乌黑大手立马掐住她的脖颈,窒息袭来,陈慈脸憋的红紫,大口喘着气撕扯男人手腕,男人深眸一片骇人猩红,杀意露骨,力道之大不像濒死之人。 陈慈猛的屈膝狠狠一顶,男人闷哼一声,力道有所下降,趁这时机,她头狠狠撞向男人,男人被撞的一个仰倒。 陈慈迅速从他身下滚出,抓过旁边的冲锋枪上膛对准男人。 “操!”她狠狠的咒骂一声。 “别…杀我…”声音传入耳畔,陈慈微眯眸子不为所动。 男人平躺在地虚弱的喘息,胸膛起伏不定但仍艰难的翻身仰起头颅,一双黑眸直勾勾看向陈慈。 “求你…”男人讨好的勾起嘴角再次恳求。 这副作派,和刚才狠戾杀她时简直判若两人。 “你--”陈慈想开口询问,但话音刚落,男人的头重重砸向地面,彻底昏死了过去。 一阵风吹来,树叶哗哗作响,陈慈站在原地不动,枪口对准男人。 十分钟过后,陈慈慢慢靠近他,脚狠狠踢向他的头颅,男人身子被踢的晃了晃,之后归于沉寂。 现在怎么办?陈慈眨了眨酸涩的眸,把他扔这吗? 聒噪的黑鸦叫声响起,陈慈看了眼树林,把他扔这鸟雀肯定会…… 陈慈紧抿嘴唇思考着,思绪翻飞,一会儿她收起枪,弓身粗鲁的拉着男人的肩膀,和拖死狗似的把他拉出洞穴。 “真服了怎么都那么沉啊!”陈慈骂骂咧咧,拖了一会儿后手一松,男人砰的摔在地上。 陈慈气喘吁吁,本就酸疼的双手此刻抬都抬不起来,视线不经意一扫,看见远处熟悉的小屋。 哦豁,陈慈心中一喜,还是先不回基地了,直接抄小道回家吧,陈慈又拖着男人朝边界方向走。 一排排小屋越来越近,陈慈路过旁边的空屋时,一脚踢开没上锁的房门,把男人拖进去后,陈慈满意极了。 这就不会被鸟雀吃了,陈慈把门掩上,转头回了旁边屋子。 在逃通缉犯 一天的劳累加上夜晚的意外,陈慈在拉斯加区仅度过了两天,就累的想死。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床上,陈慈眼皮轻轻动了下,慢悠悠翻了个身,头埋进枕头里,她皱起眉头,酸涩僵硬的肌肉一动就疼,尤其是手臂,好似被巨石挤压过般。 智能手环滴滴响了两声,陈慈撑起身子起床,穿衣洗漱完后,去厨房拿出保温箱里的一支营养剂,一边喝着,一边心里盘算她如今的资产。 三十万的联盟通币被她花的已经差不多了,只是买了枪支和弹药就花了她十二万联盟通币,再加上置办新家,哦,还有赔了十万的应急装备费用…… 陈慈越算越心惊,芯片里面只剩几千联盟通币,如今吃住虽然有保障,但她另有打算。 她不能做一辈子的清理者,如果几十年如一日的重复同一件事,陈慈觉得自己会疯掉,她想追求更为刺激的事,见到更为鲜活的人,单一个军区的科技力量就让她震撼不已,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走遍几大军区。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她身体里的怪病,可真是坏事啊…陈慈暗暗想。 关于这个,陈慈其实另有看法,保温箱里除了营养剂还有几针麻醉剂,是她特意去诊疗室购买的,足够强效的一针扎下去能立马昏倒,睡一整夜没有问题。 到了出门时间,陈慈拿起背包就走,锁门时心里划过一丝怪异,直觉她是不是漏掉什么,思来想去后还是大步离开。 在她离开半小时后,旁边寂静的空屋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和一阵痛苦的呻吟。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 日头当空,阴暗的洞穴里臭气更为熏天,厚重的防护服把陈慈憋的浑身是汗,麻木的挥舞着铁铲,只期盼快点休息。 这时山洞里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很急促,陈慈心一动站直身子,李大洪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都出来一下!”李冲喊了一嗓子,声音回响在整个山洞,陈慈想也不想的放下铁铲,冲出洞外。 站在辽阔的废墟,虽举目一片凄凉,但空气是流通的,太阳是明媚的,陈慈摘下面罩,深吸一口气,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么累啊~”柔媚女声传入耳畔,她被一片阴影笼罩,陈慈抬起头。 王曼香背着手朝她微笑,只不过那笑略带牵强,眼角还使劲抽搐,使得她些许狰狞。 “累还行,就是太臭了。”陈慈仰头憨憨的答。 王曼香的笑彻底僵住了,陈慈一脸莫名其妙。 “你这呆子!”身后传来一声低吼,后颈猛的传来向上力气,陈慈被带的站了起来。 陈慈拍拍屁股上的土,顺势站直身子,李大洪在她身边已经站定,她眸子再一扫,不远处竟站了一排高大的alpha,皆着黑色作训服,戴着面罩手拿枪齐齐看向这儿。 领头的那位格外熟悉,健壮如熊,浓眉大眼,却笑的和朵花儿似的不是华羽是谁。 华羽?!陈慈惊讶的张大了嘴。 “看个A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李大洪在旁边哼了一声。 陈慈闭紧嘴巴,面上一片淡定,心里的小人在忐忑的抖腿,华羽来了,那人不会也… 身后传来脚步声,清理者们都出了洞穴,安静的站成一排。 幸好没有人像陈慈似的没规矩,王曼香想,总区的alpha们可都在看,可不能给拉斯加军区丢脸。 “好了我长话短说,总区派来的alpha部队近期会接管拉斯加军区,这一周大家暂时不用出任务。”王曼香说道。 清理者们点点头表示知道。 “那就好。”王曼香想说那大家现在可以离开,站在远处的华羽大步走到她旁边,说还有几件事想交代一下。 “我们的任务也需要大家的配合,总区最近出现一名在逃通缉犯,alpha,危险性A级,芯片显示他目前在拉斯加区。”华羽言简意赅。 清理者们倒吸一口凉气,陈慈呆若木鸡。 就差一点呢 高大的alpha扫视一圈众人,发现他的老熟人呆在原地,表情略带惊恐。 被吓坏了吧,毕竟是个beta,前不久还遭受了身心的重创,华羽想道。 “好了,部队会尽快找到那人的下落,大家不要害怕!”华羽笑了笑。 “如果发现可疑人物,请第一时间通知军区。”说完这句话,华羽示意清理者们可以离开了。 于是清理者们三三两两的朝基地走去,陈慈心不在焉的落在他们身后。 “还不快走,真傻了你?”李大洪拍了拍陈慈脑袋,示意她快点走,这beta今天怎么回事,干活的时候沮丧,不干活的时候发呆。 陈慈欲言又止,“李哥,A级通缉犯很厉害吗?” “啥?” “我的意思是如果部队对上那个通缉犯,胜算有多大啊?”陈慈问道。 “哦这个啊,A级的alpha实力还行,不过在部队面前还不够看,飞行器一个武器远程锁定,管他什么A级S级,通通炸的他骨灰也不剩,还有那个追踪…”说到这个,李大洪来了精神,他对世面上的武器都很感兴趣。 陈慈每次想开口都插不上嘴,到了基地门口,李大洪扬扬手让她赶紧回家,没事别出来。 陈慈话憋进嘴里,如果她告诉李大洪她半夜捡到了一个男人,而且还把那男人拖到基地里面了,她会不会被打死? 加快些步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还是把男人扔到废墟吧,如果被人发现尸体在她家的空屋,用屁股想想,这事也和她脱不了干系。 穿来后陈慈小心的维持人设,但还是出了不少破绽,平时再怎么抱怨清理者的活多难干,她也知道这份工作是她目前能找到的最佳工作。 高级活儿看不上她,修围墙的活儿太废生命值。 所以,陈慈靠近空屋,拿出背包里的枪,不能让这件事毁了她。 砰的踹开门,陈慈端着枪对准屋内。 地上一摊暗红血迹,男人不在这。 陈慈不信邪的去主卧转悠了几圈,没可能啊,伤得那么严重还能逃掉吗? 不知为何心中一跳,陈慈转身跨出小屋,脚步一拐就是她家—— 门锁是好的,窗户依旧紧闭,钥匙孔插进门锁轻轻转动,咔哒一声门被打开。 陈慈如一只警觉的小兽,仔细的巡视着自己的领地,来到厨房,眸子一扫,鬼迷心窍的蹲下,她打开保温箱。 营养剂整整齐齐,一支没少,视线再上移,拨开外层的营养剂,陈慈看到里面时心里咯噔一声。 一针麻醉没了。 陈慈惊的汗毛炸起,还未起身—— “嗨。”低沉男声从她身后传来。 陈慈猛的转过身,“砰!”保温箱被她撞的摇摇欲坠。 无暇顾及其他,她立马拿枪上膛—— 男人脸色一变。 “呼~就差一点呢。”宽大手掌绕过陈慈头顶,迅速支住了后面的保温箱。 陈慈的鼻尖已经抵在男人胸膛,从后看去,像是男人拥抱住了她,十分暧昧。 可陈慈脸色苍白,握枪的手指微微颤抖,她明明已经按下了扳机… 抱歉 纪秋站在女孩身旁,微微偏头和那双惊慌的杏眸对视了片刻后,他轻笑了一声。 “抱歉,是我太唐突了。”纪秋站直身子把手举高退后几步,语气无奈。 陈慈仍举着枪对准男人,她确实开了一枪但现在…盯着男人嘴角含笑的轻松模样,是他搞的鬼吗? “呃,你可以把枪放下吗?枪万一走火…”纪秋下巴朝陈慈那点了点,语气尴尬。 此刻陈慈思绪混乱,疯狂思考着枪的问题是不是他搞的鬼?还是她只是单纯的运气背,没有子弹啊。 僵持已久,陈慈咬牙做出抉择。 “你闯入我家,想干嘛?”陈慈一双黑眸死盯着男人,语气凌厉。 门锁都没有被动的痕迹,男人伤的那么重无声无息进入她家偷走一支麻醉剂,现在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骗鬼呢? “抱歉,我在山洞里呆了三天,醒来时精神恍惚,做的事全靠本能支撑着。”纪秋嗓音放缓,轻柔解释。 陈慈冷哼一声,刚想出言讽刺他精神恍惚怎么还有脑子撬人家房门,还没开口---- “你卧室的窗户没关,所以我就翻进来了,”男人不好意思的摸头。 陈慈:……哦豁。 “但是没有弄脏你的卧室,我都把血擦没了。”他语气惶恐。 “抱歉,我太疼了,麻醉剂我会赔的。”纪秋低垂眉眼低喃道。 一口一口抱歉听的陈慈头都大了一圈,那副语气听着是她欺负了良家妇男似的,明明是他闯了空门,为何说不出话的是她啊? 精神不好再加上窗户没关进来了,又因为受伤严重所以拿了一只麻醉剂,甚至都没拿营养剂,事后还贴心的收拾了痕迹…… 好完美的强盗逻辑啊,陈慈自愧不如。 “哦,那现在赔我麻醉剂的钱。”陈慈伸出手,抬眼看向男人。 纪秋笑意一僵,陈慈看到他模样愣了下,高挺鼻梁,剑眉星目,清俊极了。 没想到洗干净之后还挺好看,陈慈想,视线不自觉下移----- 浴袍勾勒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姿和精瘦的腰身,露出肌肉紧实的胸膛,让人浮想联翩。 陈慈越看越眉头紧皱,他身上穿的白色浴袍怎么和她的这么像… “让开。”陈慈不耐烦的拨开男人,大步朝卧室走去,推开门后直奔浴室。 果然,挂着的浴袍不见了,陈慈咬牙切齿,“神经病,你用我的浴袍干什么?”陈慈回头骂道。 “因为你的衣服我穿不上。”跟在她身后的纪秋语气委屈。 …去死吧他,她是这个意思吗! 陈慈气的鼻子都歪了,指着男人:“你现在给我闭嘴,别再说那些你假惺惺的话,还有我也不想再看到你一副白莲花的丑恶嘴脸,你赔我的浴袍还有麻醉剂,然后立马滚蛋,我就网开一面放过你一马!” 陈慈一口气说完,男人张了张嘴,好似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低垂着头不说话。 “现在知道装死,刚不很会狡辩吗?”陈慈抱胸倚着门口,“赶紧出来,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男人还是站那不动。 陈慈被气笑了,真行啊他,不要脸就是无敌。 陈慈咽了口唾沫,一番话下来说得她口干舌燥,一回来就和他掰扯,她现在是又累又饿。 对付他不能自己硬抗,陈慈转身去了厨房,先喝个营养剂再出门通知部队,她想。 打开保温箱,伸手一掏差点没闪了腰,她摇了摇手里的营养剂,震惊了,怎么那么轻? 陈慈拧开一看,里面空空如也,一滴不剩,不信邪的拿出剩下的营养剂,和第一只一样的情况。 “抱歉,我太饿了。”耳畔传来清润低醇的嗓音,还夹杂着丝羞涩,男人不知何时来到厨房,站在她身后说道。 【没有一句抱歉是解决不了的?(思考)】 是他 陈慈把空营养剂随手一扔,银白色试剂骨碌碌滚到男人脚下,纪秋低头想捡起来,陈慈立马穿过他,还没走几步,胳膊被人拉住。 “松手。”陈慈皱眉想抽出胳膊,男人看似轻轻一拉,但她竟然挣脱不开。 “你--”陈慈愤怒的抬头,对上了一双全黑的眼睛。 眸子似一口诡异的幽深枯井,对上视线的刹那,也把陈慈拽进了黑暗。 视线逐渐模糊,不知何时两人只有一拳距离。 随着男人向前一步,陈慈脚一软,靠在男人身上,纪秋叹一口气,俯身把女孩抱在怀里,轻轻的拍了拍陈慈的背: “睡吧,你知道你累了…” …… 时近黄昏,被霞光染的金灿灿的云朵透着些挣扎的亮光,太阳在云朵中呼救,抵不过黑夜的它只好丧气的落幕。 霞光透过窗户洒在床上,躺在床上的女孩睫毛轻轻颤动了下。 陈慈缓缓睁开眸,她看着天花板,咽了口唾沫,肌肉酸疼的厉害,她的工作干完了吗?陈慈脑子一团浆糊。 “醒了?”门外传来低醇的嗓音,磁性动听,有些熟悉。 陈慈头偏向那人,男人长身玉立站在门口,穿着白色浴袍,嘴角挂着一抹醉人的微笑,盈盈看向她。 “你为什么还在我家?”陈慈又偏回头,她不想看见这个盗窃贼。 “其实我刚要走时,你突然晕倒了。”纪秋走上前站在床边。 “我想你救了我一命,我不能对我的救命恩人置之不理吧。”纪秋一边说道,一边把一杯水递给陈慈。 “是吗?”陈慈没接,有心想反驳他,可记忆一片迷糊,她只记得最后确实晕了,不过为什么晕… “可能是低血糖犯了,毕竟你工作蛮辛苦,对吧。”纪秋歪头看着她,语气柔和,仿佛知道陈慈心中所想。 陈慈不想理他,只简短的回了一句: “哦,我不会谢你的,毕竟你闯进了我家,用了我的东西,吃了我的营养剂,用了我的一针麻醉。” “………” “所以,你现在离开我家,我可以不上报给军区,一个贼曾经来过基地。” 陈慈加重了“贼”这个字。 听她说完,纪秋笑意加深,扬了扬眉,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噢?补充一下,这个贼还在你家洗了个澡,穿上了你的浴袍,你怎么不说呢?” “甚至---” “把你抱到了卧室…”男人语气有丝暧昧。 “不许说了!”陈慈被他气红了一张脸,虽然是事实,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变扭。 “你是在威胁我吗?”陈慈冷眼瞧着他,放在被子下的手按下智能手环的录音键。 “怎么能算是威胁,你救了我。”纪秋显得有丝惊讶。 “你可是赋予了我第二次生命的人,我感激……” “……好了闭嘴。”陈慈绝望的闭眼,“你为什么不离开我家?”她语气已经有丝无奈。 纪秋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的一丝笑意,然后委屈开口道: “好吧说实话,其实我得罪了军区的一个大人物,在出任务的时候他公报私仇,把我赶到了雨林里,想让我自生自灭。” 纪秋说完后抬头看向女孩,一脸呆滞的模样。 嗯?怎么没反应? 此时此刻,陈慈在感慨这个世界好大,这个世界又很小。 雨林出任务,洞穴,军区的大人物,这些线索重重指向一个人。 虽然不排除是那人告诉了别人,但曾经他在山洞时威胁过她,让她不许乱说。 而且到现在为止,拉斯加区没有任何表示,可见都不知道克拉达洞穴的事。 陈慈叹气:“你说的大人物,不会是赵竟遥吧。” “…对,是他。” “你也认识他?”纪秋震惊的又问道。 他这次是真的震惊。 【作话】赵某人:阿qiu(打喷嚏) 谁在我老婆面前诬陷我? 妥协 “巧合认识他罢了。” 陈慈紧抿唇,敷衍应了声后心头更加焦躁烦闷,思绪嘈杂。 她不可避免的回忆起蓝眸alpha,以及他们在山洞度过的一天一夜…… 想着想着,陈慈脑子里的小火车开始偏轨,朝不可描述的方向开去。 陈慈眨眨眸子,思绪回到现实,看着床边的男人沉默,如果男人想打感情牌,那可真是用错人了… 纪秋黑眸微微眯起,把女孩的反应尽收眼底,女孩不自然的表情说明这可不是单纯的巧合。 而且。 纪秋眉梢一挑,眼神变得玩味起来。 想起那个嚣张的无法无天的S级alpha,自纪秋认识他后,就看出赵竟遥在某一方面的单纯和愚蠢,偏偏本人还不自知,高傲自负。 但现在,却和一个beta扯上了关系。 纪秋看向坐在床上的beta,一张白净鹅蛋脸,杏眼琼鼻,安静时温婉气十足,张牙舞爪时又像一只炸毛小猫,确实有趣。 那人栽她身上也不算亏。 纪秋收回目光,叹一口气开口道: “那你也应该知道,他是多么的残暴,对待下属丝毫不留情面,最喜欢折磨人玩…” 纪秋“悲痛”的说着赵竟遥的恶行,掷地有声,字字珠玑。 听着男人的控告,陈慈想起在雨林时华羽被赵竟遥打的惨样儿。 陈慈:…… “所以和我有什么关系?”她嗤笑一声打断男人。 “唉,其实我有个不情之请,那我就直--”纪秋说道。 “那就不要说。”陈慈皱眉再打断他。 “…直说了,毕竟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出去又怕那人发现我,你可以收留我几天吗?”纪秋沉默一秒,继续道。 陈慈朝他灿烂一笑,想说些什么。 但被子底下的智能手环震动了下,李大洪这时给她打来通讯,陈慈立马挂断,挂断的那一刻,李大洪粗矿的声音传出被子--- “哎陈慈,你刚说那通缉犯在你家,没开玩笑吧你。” 音量之大,房间里的两人听得清清楚楚,陈慈张了张嘴,她按错键了! “可华队说已经逮到人了,你不会看错了吧?”李大洪疑惑的声音继续传来。 陈慈听到这话懵了,没顾及旁边男人什么表情,立马问道:“逮到那通缉犯了?你确定吗!” “那还有假,我还能在这事上骗你吗?”李大洪无语,这孩子怎么回事。 陈慈讪讪挂了通讯,一抬头对上男人视线,男人正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陈慈心中闪过丝心虚,但转念一想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看什么看!”她理直气壮的瞪他。 “我可真伤心,你竟然把我当成了联邦通缉犯,我又做了什么呢?只不过是用了你的浴袍,喝了几支营养剂,拿了一只麻醉罢了…”纪秋说道。 “这些我通通可以还清。”纪秋叹气,“只是想你收留我几天罢了。” “不行,你不能住我家。” 误会解除,但陈慈仍不愿意一个男人住在她家,被人发现不说,危险性还很高。 “这个你可以放心,你看,我的芯片被人挖走了,所以没人会知道我在哪,我躲过这一阵,就可以离开了。”纪秋把手腕伸过去。 陈慈抬眼,瞧见男人手腕确实有处碗口大小的疤痕。 “我知道你也不想被人发现,基地里有个男人。”纪秋收回手,“但现在,部队把守着军区,别说一个活人,就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等部队走后我也离开,好不好?” “………” “求你。” 陈慈在男人说话时一直沉默,她在考量男人话的真假,纪秋说完那俩字后也在观察女孩的反应。 夜色茫茫,仿佛浓墨涂抹在了天际,亮着昏黄灯光的房间内,墙壁上的两道影子交迭在一块,影影绰绰,许久未动。 直到女孩把被子一拉,打破沉寂:“我救了一条不满足的毒蛇。” 说完陈慈下床,拨开男人去了浴室。 纪秋察觉出女孩话里的无奈,看来她是妥协了他的要求。 “哦你这么说,真是伤了我的小心脏。”纪秋转过身,朝浴室说道。 “小慈,我们是一条船上的。”纪秋此刻十分愉悦。 浴室里哗哗的流水声突然停止,紧接着传来一阵剧烈咳嗽声。 离开后(一)300珠珠加更 深夜,灰蒙蒙的天空又下起了小雨。 俯瞰这座夜城,雨雾中铺天盖地的摩登大楼,错落有致的霓虹灯招牌和3D投影,银白色飞行器穿梭其中,显得尤为夺目。 在城市的另一角,却是昏暗逼仄小巷和低矮的平房,小孩子们赤脚跑过泥泞小巷,聚到垃圾场上翻找着营养剂。 在城市的核心位置,坐落着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厦,没有霓虹和灯牌装饰,建筑外表是充满科技感的银白色设计,此时一栋军用飞行器停在了这栋大厦的飞行通道上。 大厦内。 蕾娜塔接到上面的通讯,一向严谨的她当场叫了出来,激得同事纷纷停下手头工作来瞧她,蕾娜塔抱歉一笑,急匆匆的乘电梯下去迎接那人。 是什么事让这个35岁的联邦高级职员当场失态?蕾娜塔的同事凯莉叹了一口气,只有那个alpha了。 大厅传来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后又消失。 蕾娜塔藏在一棵绿植后面,整理了下仪容,扬起一抹得体的笑容,朝接待区走去。 “赵上校。”蕾娜塔站到那人面前,先问候了一声。 alpha身穿墨绿色常服军装,脚下踩着一双野地靴,坐在沙发上弓着背在玩虚拟屏上的游戏,修长的手指飞快动作着,头也不抬的和蕾娜塔说道: “等我玩完着。” 通关的小人跳舞声传到蕾娜塔耳畔,她仍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站在alpha面前。 等到噼里啪啦的烟花在虚拟屏上绽放,赵竟遥笑着起身,整理下压出褶皱的军装。 “走吧。”他大步朝电梯那走去,蕾娜塔赶紧跟上。 “蒋组长在诊疗室等候您多时。”蕾娜塔按了一下电梯按键,“所以直接去A50层可以吗?” “可以。”赵竟遥懒散回了一声。 “叮”电梯在A50层停下,蕾娜塔笑着还未转过身,墨绿色身影从她身边一闪而过,留下一句“不用送了。” “好的。”蕾娜塔很有职业素养的对着空荡的楼层说了一声,直到按下她所在的办公楼层,蕾娜塔才松了一口气。 那边的赵竟遥还未靠近诊疗室,就听见里面传来的男女笑声。 他面色不改的推开门,和蒋渊调笑的omega护士下意识抬头,看到来人时瞬间低下头收起笑容。 “你先出去吧,有需要再叫你。”蒋渊也不难为omega,挥挥手让她离开。 等小护士出去后,蒋渊又笑起来,指了指旁边座椅,让赵竟遥坐下。 “omega见你就跑,你这臭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蒋渊调侃他。 “我也不喜欢那些娇弱的,一手就能捏死的菟丝花儿。”赵竟遥不以为然的说道。 “我知道,你喜欢能压你的beta。”蒋渊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不准提这事!” 果然,alpha被这话激的信息素瞬间外泄,凌厉的S级信息素充斥这房间。 “好好,不提不提。”蒋渊“惶恐”的连连答应,闻着那股甜兮的花味儿,心里已经快笑死。 同样是alpha的他能闻出来:花味里充斥的更多是羞涩,而不是杀意。 这事总被他拿出来逗赵竟遥,毕竟联邦数一数二的S级alpha,竟然能释放出羞涩意味的信息素,换作谁也会大吃一惊。 离开后(二) 这件事要从赵竟遥被小队带回来的时候说起。 当联邦收到赵竟遥因信息素用竭而长时间昏倒的消息时,当即派出飞行器去往拉斯加区的雨林,同时紧急召集了一批医疗专家,早早在诊疗室待命。 待飞行器降落在大厦的飞行通道,舱门打开,华羽等人架着赵竟遥出来的时候,围在飞行器旁的医疗专家立马上前---- 一眼就看见联邦的S级alpha衣衫不整,前胸后背皆是血的狼狈模样,不由得惊讶万分。 因为自S级alpha觉醒信息素实体化后,他们很少能见S级alpha会伤成这样。 绝佳的身体素质,灵敏的反应能力,加上连真枪实弹都无法匹敌的信息素,S级alpha天生就是联邦的希望,alpha们的膜拜对象…… “赵队因为兽潮要保护小队,所以才--”华羽悲痛的低声说道。 “好了,先把他拉到诊疗室,快!”一位专家催促架着赵竟遥的小队成员,同时他在紧急联络诊疗室里的医生早早打开治疗舱。 一行人有条不紊的飞快朝诊疗室跑去。 “…不用,我没事…”赵竟遥吞了口血沫,蓝眸盯着旁边飞快倒退的绿植。 “华羽,放我下来。”赵竟遥虚弱的开口命令道。 华羽紧咬了下牙关,大吼一声:“恕我这次不能听您的了!” 然后赵竟遥就感觉到华羽的步伐更快了。 操,他要揍死这小子…赵竟遥气的大口喘息。 … 明亮的诊疗室内。 赵竟遥挣扎着要从小床上起来,被站在床旁的小队成员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小床嘎吱嘎吱的响,惹得正在调制治疗舱参数的医生回头看了一眼他们,说道: “你们把他衣服脱了,等会进治疗舱。” “好嘞好嘞。”华羽点点头,对旁边的成员说声把赵队压好,他要扒衣服。 “行。” “妥了。” 成员哪有不听的,九个壮汉除去华羽,正好两人一条胳膊或一条腿。 “你们敢!住手!”赵竟遥嘶吼一声,信息素用竭的后遗症导致他现在浑身无力,只能任由华羽黑漆漆的爪子向他袭来… “我说赵队,大家都是alpha,你有的我们都有,就不要见外了昂~”华羽乐呵呵的扒掉了赵竟遥的迷彩上衣。 露出的上身匀称结实,肌肉线条流畅,有几道微微的红痕,华羽没在意,想继续脱赵竟遥的裤子。 “呃!”一个浓眉大眼的小队成员突然痛哼一声,压住赵竟遥的力气有所下降。 赵竟遥淡定收回刚拧向那人大腿的手,腰腹猛的用力,几个alpha被他突然爆发的力量弄的后退一步。 “你也死一边去!”赵竟遥推开华羽,“再弄我,你们以后别想跟着我出任务!” 这威胁的话一出,成员们还真不敢上前,只是站在一旁面面相觑。 赵竟遥很满意,从床上坐起来,拿起旁边的迷彩外套就要穿上---- “不跟他,跟我也行啊。” 门外传来一道带笑嗓音,紧接着医疗室的门被人推开,蒋渊大步上前直奔小床。 “哎呦,怎么伤成这样儿了,痛不痛啊竟子。”蒋渊“惊讶”极了。 赵竟遥穿衣服的手一僵。 “你看看你这--”蒋渊唏嘘不已,绕到他身后时声音一顿,alpha后背肌肉紧实,腰身精瘦,荷尔蒙爆表,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他的后背上有10道血痕,不是克拉达弄的,因为它们的爪印没有那么浅也没有那么细。 而且。 只有钻进alpha的怀里抱住他,才符合这些血痕的走向。 蒋渊思考半刻就懂了,他笑得乐不开支。 真看不来这小子,在床上还挺猛…… 狂狂吧 医疗室内。 赵竟遥威胁完蒋渊之后,就靠在椅背上,跷着二郎腿抖着腿,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儿,然后细那么一瞧,alpha虽然看上去嚣张的不行,但从他的脸开始,红一路蔓延至耳根。 那副样子被对面的蒋渊看在眼里。 “咳咳…”他连忙咳嗽两声,收起即将上扬的嘴角。 逗得联邦年龄最小的S级alpha跳脚,是他最喜欢看的戏码,为此他乐此不疲。 听见蒋渊憋笑的咳嗽声,赵竟遥假装淡定的模样彻底维持不下去了。 “是不是欠收拾?”赵竟遥伸出条腿,狠狠踹向蒋渊屁股,蒋渊熟练的一躲,急忙说他再也不敢了。 赵竟遥还是没停,这话说得他耳朵都起茧,下次蒋渊依旧犯贱,偏偏…自个也不出息的次次中招。 蒋渊拿这事一逗他,赵竟遥就控制不住的回忆起山洞里他压着beta使劲操弄的场景,想起那白嫩多汁的肉体,越插淫水就越多的小穴… 赵竟遥回神,咬着牙踢蒋渊踢的更卖力。 “唉!这次真有正事!”蒋渊板起一张脸,“严肃”的说,赵竟遥嗤了一声,收起腿。 懒骨头似的倚在椅背上,赵竟遥此刻又想起了陈慈,那个敢打晕他的beta,骗过了所有人之后,在拉斯加区逍遥快活的beta! 他发誓一定要抓她回来,把她狠狠地…操哭。 “竟遥,这次叫你来,是想和你探讨一下“变种”计划。”蒋渊叹了一口气,起身把手腕对准虚拟屏,过了会儿,虚拟屏启动,绿色的数据流飞快闪过,拼凑起了一张完整的地图。 赵竟遥盯着那张被绿色覆盖的地图,这是拉斯加区的雨林地图。 “据探测器显示,狐狸的飞行器掉到了这个位置。”蒋渊在地图标出那处。 赵竟遥点点头,“第一时间小队就赶去那里,并没有发现飞行器。” “还有尸体。”赵竟遥补充一句。 “…你在洞穴里发现的飞行器和芯片,确实是他的,不过,狐狸说不定没死。” 蒋渊顿了顿,继续说道:“他提前挖出了芯片,所以仪器上显示他没有生命特征。” 赵竟遥在沉默,他在思考,那人为什么会挖掉芯片,他不愿让联邦找到他吗? “他不想让人知道他还活着,除非---”蒋渊低声说道。 “有人想要他死。”赵竟遥淡淡补充。 蒋渊沉重的嗯了一声,“我猜也是这样,结合你在雨林发生的事,我怀疑上头有大人物和反联组织勾结,毕竟,你出任务这事,只有上面知道。” 他说完,两人都沉默了。 “那克拉达是怎么回事?”赵竟遥问道,这是一直困扰他的问题,他没明白克拉达是如何穿过偌大军区在后方雨林建了洞穴,还没有被发现的。 蒋渊摇了摇头,“我也很困惑,这事我已经上报给联邦,派出的特种小队已经去往拉斯加区了。” 表面借口是逮捕联邦出逃的通缉犯,实则是调查那神秘的洞穴。 “看来联邦要变天了。”蒋渊一笑,笑意不达眼底。 反联组织,怪物,内外夹乱。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向联邦申请再去一次拉斯加区。”赵竟遥起身朝门口走去,看来这次的谈话要结束了。 蒋渊连忙开口:“可你不在任务期啊。”他挺纳闷。 听见这话,即将出门的alpha的步伐停了一瞬。 赵竟遥转过身对着蒋渊,站直身子,举起右手擦了个帅气的军礼,却混不吝开口道:“我想去哪就去哪。” 孩子气十足的行为,让蒋渊哭笑不得的同时也意识到眼前的alpha才24岁。 嗯,联邦年纪最小的S级alpha,先让他狂狂吧。 梦 清晨。 晨曦从窗外透入,照得屋内一片明亮,床上的女孩埋在被子里,只露出半颗乌黑圆溜的脑袋,蓬松的发丝在空中微微晃动着。 闷热的被里,陈慈张开嘴微喘着气,额头蒙上了一层汗珠,身子蜷缩成一团,她现在看起来很痛苦。 陈慈做了个梦。 在梦里,她变成了一个小婴儿,温暖的羊水把她包裹,舒服的她闭着眼睛,吃着小手。 “砰。” 一声缓慢笨重的敲击声传到耳畔,陈慈缓缓睁开眼睛,一片黑暗。 “砰。” 又是一声,是什么声音呢?她搞不明白,闭上眼继续欢快的吃手。 敲击声再次袭来,比前两次都要重,突然,一道刺眼的光照向她,一只大手穿过羊水抓住她的小腿,陈慈大声哭叫起来,摇晃着小胳膊小腿着想甩开大手。 没想到,她真的挣脱开了,陈慈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热乎小手,她发现包裹住她的羊水居然在减少。 ……她又想哭了,还没咧开嘴,更多的手抓住了她,这次任凭她怎么哭叫,大手硬生生把她拖出了羊水。 陈慈哭得撕心裂肺,这时,她听见了一阵隐约的说话声。 “A3…失败…” “不成熟…实验体…抹杀…” “…再观察…” 说话声越来越激烈,大到可以盖住她的哭声。 为什么没人管她呢?陈慈想。 画面一转,这次她兴奋的拿着一只绿色怪兽玩偶,跑过大厅,推开银白色大门,里面一群白大褂的人想要抓住她,都被她灵活躲过。 最终,她来到一个人面前。 “坏坏!你看呀。”她扑到那人怀里,给他看她的玩偶。 “真可爱,和小慈一样。”年轻男人低声笑起来,摸了摸她的头。 陈慈立马炸毛,捂住脑袋,“它!没!有!可!爱!”她拿过男人的手狠狠咬上去,男人倒吸一口凉气。 旁边的人想要把她拉走,被男人制止,“好好,我们小慈最可爱。”男人颇有些无奈。 男人的脸是模糊的,陈慈睁大眼睛想要看清,但很快,画面又一转,陈慈又来到了炮火纷飞的战场。 怪物的嘶吼和机枪声快要震聋她的耳朵,她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坏坏你在哪啊?” 她哭到快要昏厥,直到周围的人越来越少,一只怪物甩着腥臭的长舌向她扑来…… “啊!” 陈慈腾一声从床上坐起,被子被她踢到地下,她黑眸里盛满恐惧,大口喘着气平复剧烈的心跳。 陈慈平复了一会儿,鼻尖仍有腥臭味传来。 嗯? 陈慈嗅一嗅,空气中确实弥漫着难闻的味道,疑惑的下床,陈慈拖拉着拖鞋拧开房门,果然,外面的味道更大。 陈慈捂着鼻子瞧向客厅,扫到厨房时,看到那有个高大的人背对着她动来动去。 陈慈上前,纪秋很敏锐的察觉到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她后笑了笑:“小慈醒了啊。” 陈慈没回应他,她拨开男人站到橱台那,看到她八百年没用过的铁锅里乘着黑色的不明物体,再往旁边一瞧,几个大葱躺在水池子里。 陈慈:……… “纪阿紫,你脑子没问题吧?你是在做饭?” 陈慈不可置信的回过头,倒不是骂他炒得有多烂,她只是震惊他作为这个世界的土着,竟然还会炒菜。 毕竟一只营养剂就可以解决一切,陈慈真心实感的认为这是个好东西,喝完立马见效,还不用消化。 不过… 这人是个例外,陈慈眼神复杂的盯着纪秋。 纪秋朝她一笑,眼神困惑:“怎么了?” 【作话】你们不疑惑小慈为什么叫他“纪阿紫”吗? 生活啊 “我说,你是在做东西吃吗?”陈慈又重复了一遍。 “是。”纪秋歪头笑了一下,好像不懂她什么意思,“我是第一次做,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可多了。 陈慈探身抓过水池里的大葱,怼到男人脸前,纪秋飞快撇过头,躲过甩来的水珠,同时大手已经攥住陈慈手腕,阻止她接下的动作。 “大葱哪来的?”这是陈慈提出的第一个问题。 “……基地里面的。”纪秋无辜的回答。 基地里面有蔬菜吗?陈慈张了张嘴还没问出口,杏眸一瞥男人还攥着她的手腕。 “放开。”陈慈想收回胳膊,一用力没挣脱,她无奈的看向男人,纪秋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对上视线好一会儿,纪秋慢慢松开她的手腕,随后两只手向后撑住橱台,腿微弯曲,那双墨色的清眸炯炯的盯着她,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 陈慈也在看纪秋,他的那双眸子生得极好,乌黑闪亮,眼角略微下垂,认真看人的时候像一只无辜的大狗。 陈慈移开视线,憋出一句话:“为什么不直接喝营养剂?” “因为没有了…”纪秋低垂眸子,低声说道。 “抱歉,我早上就发现家里没营养剂了,那时候你还没起床。”纪秋继续说道。 “我想没有营养剂,那可以自己做,但家里也没有蔬菜。” 陈慈:…… “我想你照顾我那么多,要是一起床就能吃到热腾腾的饭---”纪秋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好了闭嘴。”听到这,陈慈立马打断他。 纪秋低下头乖乖闭嘴,碎发掩盖住了眸子里的笑意。 陈慈打开保温箱,发现营养剂确实是没了。……纪秋吃掉了她一星期的营养剂。 陈慈郁闷的合上箱门,转头说道:“在我回来之前,你要把厨房收拾好。” “听见了吗?纪…阿紫。”陈慈不放心的补充一句,叫出他全名时,她心里还是怪怪的。 昨晚,男人告诉他大名叫纪阿紫,陈慈下巴都惊掉,偏偏男人还火上浇油,说以后你可以叫我阿紫,我叫你小慈。 她立马被恶心到了,相比阿紫,她宁愿直接叫他纪阿紫。 “好。”纪秋笑着点点头,于是陈慈不放心的出门了。 一出门,刺骨的寒风就往脸上刮,陈慈冻得打了个哆嗦。 拉斯加区的气温常年在10摄氏度以下,平时她工作完一身热汗,走在回家的路上,被那凉风一吹,别提有多舒服。 但现在嘛,陈慈缩了缩脖子,她好冷。 加快步伐,冲到基地门口兑换处,窗口蒙着层水汽,模糊看不清里面,像是被热气熏蒸。 陈慈心里有数,里面肯定有人,她拍拍窗口,大声喊了一句有人吗? 没到一会儿,喝的醉醺醺的alpha推开小窗,问她要办理什么。 “营养剂。”陈慈说道。 “啊--行--等一会就好。”alpha口齿不清地说道,一边拿过仪器。 陈慈伸过手腕,alpha扫过让她先等一会儿,还没来得及说话,小屋里有人说话。 “外面谁啊?这个时候还出来呢?”粗矿的嗓音传来。 陈慈一愣,是李大洪的声音,立马大声回了句:“我!陈慈!” 过了会儿,李大洪的高大身影出现在小窗那:“唉?你来干哈,兑换营养剂昂?” 陈慈应了一声,李大洪横眉竖眼,“不是叫你屯好一周的量了吗!” 陈慈:……这怎么说。 她支支吾吾没说话,李大洪看她那样,脑子里灵光一闪,指着陈慈大吼一声: “是不是那通缉犯偷了!” 陈慈心里一跳,抬头看向李大洪。 李大洪得意的哼了一声,之后转为咬牙切齿:“那狗比也偷了老子的!今早老子发现屋外的菜都被摘没了,大蒜苗还被踩坏了!” 陈慈:…… 李大洪骂骂咧咧:“菜,老子是要下酒的!这狗比要不是被华队给提前逮了--” “大洪,快来,酒都凉了。”屋内有人喊他。 李大洪听见同伴催促,于是止回话头,看了眼陈慈,扔下最后一句: “他以后再让老子看见----” “必须往他屁眼儿里塞满葱!”话毕,李大洪关上小窗。 徒留陈慈在风中凌乱。 不是很会偷? 门锁轻动了一下。 倚在沙发上的alpha迅速收回搭在小圆桌上的长腿,坐直身子。 “回来了?”纪秋含笑站起来,长腿跨过圆桌向门那走去,“我来拿吧。” 陈慈躲过他伸来的手,“不用。”她淡淡道,然后绕过纪秋径直走向厨房。 纪秋收回手,视线一直跟随女孩的动作,一贯不动声色的脸庞透着丝疑惑。 又怎么惹到她了,女人心,海底针…… 纪秋停在原地几秒,立马大步走向厨房,看到背对他的娇小身影在捣腾营养剂,活像只卖力的仓鼠,把粮食囤积得整整齐齐的仓鼠。 纪秋想到这,忍不住笑出声。 那一声低笑传入耳畔,陈慈动作顿了顿后继续收拾,连个眼神都不带给纪秋。 嗯?纪秋上扬的嘴角慢慢恢复。 谁惹她了? 他虽然只跟陈慈相处不到一周,但也大致把她性子摸清楚了,她这人,无论是对环境还是人,有很高的警惕心。 但她对生活中的小事不很计较,这点纪秋深有体会,无论是白天用她的浴室还是无意弄坏客厅的小桌,陈慈都没生气,偶尔会把她惹炸毛,他只要态度诚恳的认个错,毕竟陈慈吃软不吃硬,那事就过去了。 面子什么的,啧,纪秋不在乎。 “谁惹你了?”纪秋弓下身把手搭在保温箱门上歪头问道。 陈慈一回头,鼻尖差点碰上他的俊脸,距离太近,陈慈下意识向后仰,但她现在是蹲着的,脚底打滑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倒—— 纪秋眼疾手快把她拉住,一用力,陈慈扑他个满怀,他神色微动,但并未松手。 温热气息喷洒在头顶,陈慈脸唰的红了,立马推开男人。 “没看见我在忙吗?”她没好气地说道。 纪秋讪讪地摸摸鼻尖,“我只是想帮忙罢了。” “呵呵。” 陈慈居然笑了,纪秋心里咯噔一声,抬眼看向女孩—— 她眉眼弯弯,笑得灿烂,脸颊上显现出一个浅浅的酒窝。 “你想帮忙?”她语调上扬。 他心里感到怪异,从来没人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类似讽刺的…语调。 因为这是他的专项。 “嗯,怎么了?”纪秋也咧开嘴角笑着,不过那笑显得有丝僵硬。 陈慈摇摇头,“没怎么啊?” “你确实是帮我忙了,帮我偷人家菜,真有你的。”陈慈笑眯眯地比了个大拇指。 纪秋:…… 他少见的被噎得说不出话,见他一副吃瘪的样子,陈慈笑意加深: “不过我不吃偷来的,正好,营养剂你也别吃了,自己做吧。” 说完,陈慈从保温箱里拿出一只营养剂,再关上保温箱门,探身拿过背包,找出一个巨大的铁锁。 “咔嚓”清脆的一声响,陈慈把钥匙丢回背包,看着被锁住的保温箱,感到十分满意。 她整套操作下来,纪秋看呆了。 送你一程 陈慈回到房间,背包往墙角一扔,整个人扑到柔软的大床上滚了几圈。 “哈哈哈。”安静的房间突然响起笑声,陈慈趴在床上笑得乐不开支。 想到男人惊呆到失去表情管理的样子,她心里暗爽。 你也有今天啊,纪阿紫,陈慈幸灾乐祸的想。 就是有点对不起大洪哥…辛苦种的菜都上了狗比肚子里。 陈慈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那只营养剂喝起来,入口有一股浓郁的果香,舔舔唇,不愧是一支就要一百联盟通币的营养剂,口感真棒。 …… 纪秋在女孩离开后仍站在原地,又漫不经心扫了眼保温箱上的铁锁,嗤了一下。 真以为这玩意儿能拦住他呢。 厨房昏黄的灯光下,映得纪秋的神色不明,无人看见,那双眸子再次变为了诡异的全黑。 缠在保温箱上的铁锁微晃动了一下,“咔哒”一声,修长大手霎时接住掉落的铁锁。 纪秋的眸子慢慢恢复正常,小心地把锁放在橱台上,打开保温箱拿出一支营养剂。 从始至终一点声音都没发出,纪秋得意极了,但随后身子一僵,又意识到----- 为什么要得意,联邦的S级alpha,为什么要为悄无声息偷出营养剂而得意? 纪秋面色复杂地瞅了一眼银色试剂,最终拧开大口灌了进去。 他这是特殊情况。 …… 夜凉如水,月光洒在斑驳的树影,风吹得树叶簌簌作响,这是一个安静的夜晚,陈慈刚要睡着---- “咚咚咚。” 听到响声,陈慈依旧躺在床上没动,是屋外的野猫吧,她迷糊的想道。 客厅内。 纪秋蜷在沙发上,地方太小,高大的alpha只好曲着腿,一只胳膊搭在额头上,此刻闭着眼睛在假寐。 咚咚咚响传来,纪秋猛得睁开锐利黑眸,看向门口,漆黑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alpha敏锐的五感洞察到门外站着个人,也是个alpha。 “咚咚咚。”声音比之前大了些。 屋内的陈慈睁开眼,睡意朦胧的掀开被子下床。 外面怎么回事,还是去看看吧。 陈慈打了个哈欠拧开门,出去的瞬间,头撞上了一个坚硬温热的胸膛---- 我靠!陈慈退后一步,用力抬高手臂。 “嘘。”压低的嗓音,很熟悉。 是纪阿紫,陈慈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示意她不出声。 纪秋盯了她好一会儿,他现在的姿势很奇葩,一只手高高举起攥着陈慈的胳膊,另一只手捂住陈慈的嘴。 陈慈咽了口唾沫,还没说话--- “咚咚咚!” “陈慈妹妹,别装死了,我知道你在里面呢。” 响若雷鸣的敲门声之后,明天德笑嘻嘻的嗓门清晰传至二人耳朵。 陈慈被那突然的巨大敲门声吓得心跳加速,睡意全无,睁大杏眸没作声。 明天德在门外早已按耐不住,他今晚喝了点酒,欲望来得比平时更为强烈,却不想找明珠解决,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回儿,脑子里全是那个beta,细皮嫩肉的样儿,不知道操起来会是什么滋味…… “陈慈妹妹,我真有点事,你开门啊!”明天德趴在门上粗喘道,一边用手兴奋的撸动性器,就待陈慈一开门就狠狠上了她。 听见这话,陈慈脚步一动,在她旁的纪秋眸色泛着寒意,顺势把她推进屋内。 “你还真搭理他啊?”纪秋冷声道。 纪秋说话的时候仍旧没放开陈慈,只不过攥着她手腕的手现在被男人压在了门板上,他还挨得陈慈极近,两人的呼吸声交缠在一起。 压迫感极强的姿势,在黑夜中却显得暧昧十足。 “我只是想去拿枪。”陈慈侧头躲过温热的呼吸,低声说道。 听到这话,纪秋黑眸泛起一丝涟漪,那只压住陈慈手腕的大手慢慢上移,转而握住她的柔荑。 陈慈呼吸一窒,看向男人。 “我帮你解决他,这次是真的。”纪秋盯着她说道,然后带着她手的大手,慢慢捂到她自己的嘴上。 陈慈:…… 纪秋被她无语的眼神逗得唇角微勾,拉开陈慈出去了。 “咔嚓。” 纪秋慢慢走到门前,歪头看向门把手,门把手已经松动了一大半,白色铁皮摇摇欲坠,下一秒就要掉落。 纪秋伸手握住,剧烈晃动的门把手不动了。 紧接着。 “妹妹,你来啦,别怪哥哈,哥给你赔个新的~”明天德嘿嘿一笑继续撬锁,他察觉到里头有人,以为是陈慈。 “我,你爹。”低沉的嗓音隔着门板传来。 明天德动作一下顿住了:“卧槽?小慈妹妹你这声音---还挺粗犷昂?” 纪秋背靠大门,从鼻腔里轻轻发出一声笑,此时,他眸子又变成了全黑,细看里面还流动着丝丝缕缕的黑雾。 犹如地狱恶鬼。 “昂,你爹来送你一程。”纪秋恶劣的弯起嘴角侧头说道。 “啥?”明天德的声音停住。 【作话】不好意思,写多了(跪地跪地) 带一张小赵的美照求饶 非常规套路 “操,陈慈呢?”明天德退后了一步,意识到和他说话的是个男人时有些震惊。 但随后。 “都是兄弟,一起玩呗。”明天德心思一动,这么晚男人还待在beta家,肯定在打炮呗。 吱呀一声,门开了。 明天德惊讶的抬头,没想到男人那么快就同意,“兄弟,你这觉悟---”明天德笑着想拍拍男人肩膀。 身高腿长的男人倚在门框,纪秋黑眸幽暗,目光阴冷锐利,宛如黑夜中的猎食者。 “让我进去呗。”明天德说道,进门的空间大半都被纪秋占去,他不由仰头看向男人,对上那双全黑的眸,呼吸一窒。 丝丝缕缕的黑雾从眸子里流出,在明天德惊恐的注视之下,黑雾轻柔的包裹住了他。 明天德腿打颤,冷汗直冒,他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着,动弹不得。 明天德半张着嘴,他感觉他的舌头僵住了,有一缕黑雾瞬间钻进了他的口腔。 “啊…”明天德暴睁眼珠发出一声嘶吼。随着那一缕黑雾的侵入,其他的黑雾飞快占据了他的身体。 意识逐渐模糊,在最后一丝清明消散前,明天德脑中闪过许多--- 信息素实体化…S级alpha,这次彻底…完了。 屋内。 沙发后面的陈慈端着枪,枪口已经对准门口,她只待明天德进来后,就开枪射向他的腿。 她不相信纪秋,她只相信自己。 等了许久,门口两道影子迟迟未动,陈慈心里咯噔一声,更坏的情况她也想过,无非是纪秋和明天德达成一致,狼狈为奸…… 如果是这样,陈慈抿了抿干燥的唇瓣,那就都杀了吧,她想。 杏眸扫向背对她的那道高大身影,她没来由的生起一股憋闷。 如果…纪阿紫真的那么做了,那么她一枪先崩了他。 不知是听见了她的心声,那人忽然转过身,陈慈眸子一缩,按在扳机上的手指微微用力。 “唉,人都走了,你蹲那干什么?”纪秋摸了摸头,“疑惑”发问。 “他走了?”陈慈语调上扬,不可能吧,明天德会这么容易放弃吗? “嗯~走了。”纪秋学她语调也扬了个度,此刻显得有丝滑稽。 陈慈被他的语气弄得紧张散了一半,干脆站起来看向门口,空荡荡地确实没人。 “你让他走的?”陈慈惊讶极了。 “昂,他喝醉了,脑子转不过弯,稍微一糊弄他就离开了。”纪秋一边说着,一边朝沙发那走。 陈慈还在思考这话的真假,头顶蓦地有大片阴影罩住她,一抬头,正好对上纪秋眸子。 男人亮晶晶的黑眸直勾勾盯着她,脸上还挂着一抹笑容。 这副贼兮兮的模样入了陈慈眼中,“哦,所以呢?”她发问道。 “我帮了你,你不给我点奖励啊?”纪秋挑眉问道。 听见这话,女孩明显一愣,纪秋勾了勾唇,他已经想好说辞,无论陈慈说什么,他都会把话题往营养剂上引。 “啊奖励啊。”陈慈点点头上前一步,纪秋抱臂睨视她,她要说什么,骂他不要脸? 女孩突然向他伸出胳膊,纪秋向后仰了下身子,这是要打他? 陈慈努力踮着脚尖,碰到了纪秋的头发,撸狗似的摸了一圈男人的发顶。 “这是第一个奖励,第二个奖励就是,明天允许你吃两只营养剂。”陈慈正经道。 如果忽略她因憋笑咬住的唇和睁大的杏眸,纪秋就信了… 她整套操作下来,男人又呆住了。 “晚安,啊对了,门锁坏了,你正好看门。”陈慈对他挥了挥手。 “咔哒。” 陈慈飞快跑进房间,扑到大床上把头蒙在被子里,笑得脸通红。 真以为她脾气好呢,自认为了解她,没想到彼此彼此,她也早就把他脾气猜透。 对他,就不能使用常规的套路,陈慈想到这翻了个身闭上眼。 为什么脸红? 次日早,陈慈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了,她昨晚睡了不到五个小时,被人从睡梦中吵醒,她现在怨气很大。 “谁啊?”陈慈站在门口问道,大白天,明天德不会这么放肆。 “我,你王姐!”王曼香略带焦急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你赶紧出来,出大事了。” 听见这话,陈慈心里忐忑了一下,回了声好,转身回了房间,换好衣服后出来,余光瞥见缩在沙发上的男人。 这么大的动静,男人还没醒,头蒙在碎花小毛毯里面,睡得很香。 哦豁,陈慈有点羡慕他,她叹了一口气,穿上鞋子出了门。 门被关上的刹那,沙发上的男人慢慢拉下毛毯,露出一双清亮的黑眸,片刻后哼笑一声,翻了个身闭上眼睛。 寒风依旧,陈慈缩着脖子一路小跑到了基地门口,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她认识的人基本都来齐了,比如明珠,李冲和李大洪。 陈慈跺了跺脚,站到明珠旁边,自从明珠说她躲不过明天德之后那天开始,她俩就没说过话,但今天--- “来了?”明珠对她笑了笑,给她让了个空位,陈慈有些受宠若惊,嗯嗯两声,有些好奇地看向明珠。 omega精致的小脸上挂着抹笑容,浑身透着股轻松的氛围,她现在的心情很好吗?陈慈收回视线。 “大家都来了吧。”王曼香朝人群喊了一声,“我就长话短说,毕竟大家还在休假。” 王曼香看起来有些憔悴,“昨晚,明天德被人发现他躺在自家门前,已经没了呼吸。” 众人哗然。 “天啊,他怎么死的?” “哪个人干的啊…” 没人相信他会自杀,身为清理者里面唯一的alpha,地位高,活的如鱼得水逍遥自在,没人敢惹他,就这样的人,明天德自杀的可能性几乎为0。 “这件事已经上报给军区,好了----”王曼香不想多说,“叫大家来是想告诉大家,这事不可能那么简单,最近尽量少出门,注意人身安全,保护好自己。” 她说完后众人散了,陈慈晃过神来也想走,抬脚的那一刻发现脚已经被冻麻了,陈慈呼出一口气,攥紧手心,忍着那股酸痛踉跄地回家了。 站到门前,陈慈低头看向那门把手,没有一丝被人破坏的痕迹,完好如全新的一般。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纪秋耷拉着眼皮瞧着她,陈慈被吓了一跳,下意识退后几步。 动作尽收男人眼底,纪秋神色有点微妙,“进来。”他丢下一句进了屋。 陈慈在玄关处脱了大衣,慢慢把大衣迭好,然后脚步一拐,她抱着那团大衣急匆匆进了房间。 安静的客厅,温暖的阳光大片洒在沙发上,男人闭着眼倚在沙发上,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消失后,纪秋紧抿了下嘴唇,没来由的烦躁。 啧,胆儿那么小。 此刻,陈慈坐在床上发呆。 她在思考明天德的离奇死亡,陈慈直觉,这事和纪秋脱不了关系但她又没有证据。 而且,明天德死了,对她而言不是更好吗?陈慈想道。 虽是这么安慰自己,但心脏仿佛被丝线勒住般,陈慈呼吸沉重了几分。 这感觉好比你养了一只绵羊,它在你面前蹦蹦跳跳撒泼打滚,你都不会在意,因为它是吃素的,但有天绵羊摘下头套,里面竟是只野狼呢? 它继续和你作伴,你还会…不在意吗? 陈慈叹了一口气,对纪秋生出更多的警惕心。 夜晚八点。 纪秋一边喝着营养剂,翻着圆桌上的杂志,还时不时瞅一眼房门,仍旧是紧闭的状态。 一小时后,纪秋哼笑一声,把杂志扔到圆桌上。 她可真行,从她回来后就把自己锁屋里,也不问他,也不和他说话,亏他等到她平时要睡觉的时间点,得,你舔着脸人家还不稀罕。 纪秋嗤了一下,关了灯躺回小沙发。 半夜,大床嘎吱响动了一声,陈慈翻来覆去,她失眠了。 不知是白天的情绪是持续到现在,陈慈现在也烦躁不堪,过会儿,她后背出汗了。 一脚蹬开被子,陈慈只着单薄的睡衣平躺在大床,闭着眼微喘息着。 “嗯…”她莫名哼叫一声,把陈慈自己吓了一跳,心跳加快了些,这种熟悉的感觉… 陈慈冷静的坐起来扒拉一下头发,飞快赤着脚跑到门口墙角处,把背包里的东西都洒了出来。 营养剂,救援绳,钥匙…… 就是没有麻醉剂,陈慈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她忘拿了,她蹲在原地,几分钟过后,下腹处热流涌动,陈慈咬着牙起身。 身体已经开始酥软,陈慈咬住唇打开房门,静悄悄的在黑暗中前行,她沿着墙根朝厨房走去,最大限度的绕开沙发。 看到银白色保温箱,陈慈心中一喜,再看到那巨大的铁锁,心咯噔一声沉入谷底。 她转身,急忙想回房间找钥匙,正路过沙发时,“谁?”嘶哑的男声传来。 陈慈脚步一顿,想也不想拔腿就跑,随后--- “啊!”陈慈尖叫一声,肩膀被重重向后一扯,本就酥软的身子没撑住,一下倒在地上。 在空气中的缕缕黑雾也顿了下,随后慌乱的跑回男人眸里,纪秋怔了下,没想到是她。 “你跑什么跑?”纪秋没好气道,看陈慈还躺在地上,“唉?别碰瓷啊。”纪秋一笑。 见女孩还不起来。 纪秋:……… “你真行,腿断了是吗?”虽是这么说着,纪秋伸出手把她拽起来。 “不,别碰我。”陈慈哆嗦一下,想打掉他的手。 听见这话,纪秋黑眸微眯,“你又闹什么?” 他干脆把陈慈拉到眼前,待看清她的脸时---- “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纪秋皱眉问道。 帮我(微h) 陈慈说不出话,她喉咙干涩的要命,深吸了一口气,鼻尖窜上一股香气,淡淡的带着薄荷的清凉。 她忍不住多吸了几口,身体往alpha那靠了靠。 “你怎么了?”纪秋不耐烦的嗓音传至耳畔,声音不大,却把陈慈吓得清醒。 “没事。”陈慈眨眨杏眸小声道,侧头看见alpha还抓着她的手臂,灼热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传递给她,女孩想抽出手臂。 和猫儿似的挣扎力道纪秋不甚在意,甚至,他猛地加大力道,把陈慈拉到怀里,一双锐利的黑眸死盯着她。 陈慈惊呼了一声,她被迫睁大杏眸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 威胁的姿态,alpha第一次释放强势讯号。 “怕我?”纪秋低声说道,视线游走在女孩脸庞,如粘腻的毒蛇细细舔舐着猎物。 细微的颤抖被他捕捉,纪秋黑眸里闪过一丝失望。 他原以为那人看上的beta会多么独特,现在看来,还是一朵菟丝花罢了。 “…你滚开…”陈慈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此时,灼热感传遍至全身,燥热得她想立马脱掉睡衣。 “哦。”纪秋没趣极了,没待她反应过来,纪秋无情撒开手。 支撑她的力道猛得消失,陈慈狼狈又跌倒在地。 “嗯…”陈慈急喘息了下,类似撒娇似的嘤咛不小心从喉咙泄出。 纪秋听见,先是身体一僵,后知后觉后察觉出她的不对劲,懊恼自己的慢半拍。 “你哪不舒服?”纪秋上前弓身把地上的陈慈抱起来。 视线陡然提高,陈慈下意识抱紧他的脖颈,身体紧密相贴,纪秋有丝不自然,但没说什么。 清新的薄荷味越来越浓,陈慈意识越来越模糊,她狠狠咬了一口舌尖,“帮我拿来…麻醉。”声线娇软。 这个时候,她不得不求助纪秋。 “麻醉,好。”纪秋没有质疑快步走向沙发把陈慈放下,刚要离开,裤子被人拉住,他回头---- “钥匙在…我房间。”她这样说道。 女孩趴在碎花小毛毯上,伸出只手拉住他,睁着一双水汪汪的杏眸,脸颊通红。 ”知道。”纪秋收回视线,垂在身体两侧的手蜷缩了下,后脚步一拐去向她房间。 陈慈复趴在沙发上焦灼地等待,白嫩的脚丫晃动着,双腿用力夹着毛毯。 可以了吗?再不来她忍不住了。 纪秋的动作很快,他可以不用钥匙,但是为了让陈慈放心,他还是去了一趟房间。 “咔嚓。”保温箱被打开的声音,陈慈迫不及待的坐起来,过了会儿,她看到纪秋从厨房里出来,两手空空。 心沉入谷底,“麻醉呢?!”她皱着眉头喊了一声。 “…都用完了。”纪秋低声回她。 陈慈眼前一黑,她知道他受伤用了麻醉,但五支麻醉都用完了? 现在不是和他计较的时候。 陈慈撑着身子起身,路过纪秋被他拽住,“你去哪?”他问道。 “去买…麻醉,你放开我。”陈慈急得带了丝哭腔。 “你疯了,你现在出去?”纪秋冷声斥她。 陈慈不想理会他,挣扎一番没挣脱出来,睡裤已经被淫水浸透,小穴饥渴地收缩着,偏偏纪秋还把她紧扣,不让她动弹。 “我好…难受,混蛋…”陈慈终于受不了,拳头砸向纪秋。 “你发什么疯!”纪秋躲了下,抓住她手腕,猛得把她扯过来。 陈慈呜咽一声,软骨头似的趴在他怀里。 “难受…”陈慈抓着他的衣服,脸颊蹭着他的胸肌。 “你tm哪难受?说啊!”纪秋慌了,他难得爆粗口。 “这…”陈慈拉着他的大手往腿间放,湿漉漉的触感传至大脑皮层,纪秋脑子成浆糊了。 …操,是他想的那样吗? “帮帮我,求你。”陈慈纤臂搂住他的脖颈,抬头恳求道。 纪秋喉结滚动了下,想扯开女孩,但这次陈慈却不撒手。 “你用了我的麻醉,不许走。”陈慈死死挂在他身上,如果不是他用光了麻醉,她至于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纪秋绝望的闭上了眼,“怎么帮?”他叹气。陈慈没回应他。 “用手…?”纪秋迟疑地问道。 “随便你。”陈慈不耐烦的踢了他一脚,催促他快点。 吃个更爽的玩意儿(h) 外面冷风呼啸,屋内燥热又安静。 昏暗的房间内,猿臂蜂腰的男人一条腿跪在床上,另一条腿支地,弓着身不知在做什么。 他的腰侧踩着两只白嫩的小脚,时不时的滑落到男人大腿,再往上看,细腻如藕的小腿被男人握住。 女孩的睡裤不翼而飞,内裤挂在大腿处,两条腿大张正在让男人亵玩。 “噗呲”粘腻的水声传来,陈慈难耐的哼了一声,肥嘟嘟的阴唇被人扒开,露出粉色穴肉。 穴肉湿亮,淫荡的小洞收缩着吐出更多淫水,看到这景象,纪秋呼吸声粗了几分。 男人松开手,肥嫩嫩的蚌壳再次合上,麦色大手摸了摸白嫩的阴阜,接着向下,一根手指轻柔的上下划着小缝,逗弄着她。 “…快点来。”纪秋动作太轻,反而是另一种折磨。 “好。”纪秋应一声,站起身脱了上衣,露出线条分明的紧实臂膀,腰腹精窄似蕴含无穷力量。 他改注意了。 骨节分明的大手扯过女孩小腿,压在陈慈身体两侧,纪秋附身而上。 “啵”小穴随他的动作被扯开,湿乎的粉洞惊恐地收缩着,吐出淫水。 “呃…”陈慈觉得很羞耻,下意识用手挡住阴阜。 “挡什么?”纪秋笑着拉开她的手,眸里的黑雾又在流动。 “小逼很漂亮。”纪秋低下头看着那处说道,陈慈把头歪向一侧,不想听他讲话。 “水也真多…”纪秋喃喃道。 “别说了!”陈慈转过头呵斥他,丝缕的黑雾迅速蒙住了她的眼。 “什么东西啊?”陈慈揉揉眼睛,睁开眼还是一团浓黑,“纪阿紫!”她慌乱的叫了一声纪秋。 “没事的。”纪秋安慰了她一句,随后解开陈慈的睡衣,两团白嫩圆润的乳肉蹦出来,两粒红梅点缀着它们。 纪秋握了握左边的乳肉,满手滑腻,他低头亲了一口。 “啊…不行。”陈慈想推开纪秋,随后手也被男人压得动弹不得。 “想吃小慈的奶。”纪秋笑了笑,俯身含住红梅大力吮吸起来,两团乳肉被他大力揉搓,陈慈被他吃得浑身发抖。 ”啵”纪秋松开嘴,红梅被他吃的整整大了一圈,白嫩乳肉上全是口水,亮晶晶的。 把两团嫩肉往中间挤,两个红梅也凑在一起,纪秋伸出舌头快速戳弄。 “啊…不要弄了。”胸前传来的快感更甚,陈慈激烈的挣扎。 “好。”纪秋舌头又向下舔舐,在她的小腹留下一道水线,舌尖又一拐,舔向她的白嫩大腿。 陈慈情不自禁的把腿张大,“等不及了?”纪秋亲了一口饱满的阴阜,调侃她。 “就来。”大舌从上至下舔了一口小缝,陈慈忍不住呻吟出声。 “想让我吃哪?”纪秋低声问她。 陈慈身子早就被他吃的湿透,闻言不知羞的说:“吃穴…” 说完她手向下急切的扒开阴唇,露出粉色穴肉和吐水淫洞,“快来啊…” 纪秋的脸一下子沉了,骨子里的劣根性作祟,他悄悄起身,把裤子一褪,热气腾腾的鸡巴跳出来。 陈慈看不见他的动作,只知道纪秋起身不知在干什么,过了一会---- “扯开,把小洞露出来。”纪秋冷声命令道,陈慈舔了舔唇,乖乖扒开阴唇,期待着灵活的舌头。 纪秋撸动着粗硬的性器,龟头激动的吐出水,一大滴晶莹的水珠啪嗒落到了地上。 瞧着那湿乎的粉洞,没经过扩张,还没他一个指头粗。 纪秋黑眸里的欲望快要压不住了,他恶劣的开口道:“吃个更爽的玩意儿。” 随后他压住柔软的胴体,健硕的腰臀抬高,狠狠向前一挺。 “噗呲”,鸡巴一杆入洞,挤出透明淫水,粉洞硬生生被他插开,周围一圈被撑得泛白。 陈慈尖叫一声,掐住男人肌肉紧实的手臂。 过了会儿,她浑身颤抖的哭了出来。 还有谁(h) “…滚开…”陈慈尖叫一声,推搡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巨物就凶狠的顶进她的最深处,没有一丝缓冲。 穴肉被性器撑的又酸又胀,她等来的不是柔软的舌头,而是粗硬的鸡巴。 “不舒服?”纪秋趴在她身上,把她挣扎的手并起来压在头顶问道。 陈慈拼命摇头,咬着唇倔强的说不舒服,“我为什么看不见?”她继续问道。 视力的短暂缺失和下身的失守让陈慈没有安全感,加上白天发生的事,说实话,她现在有些害怕纪秋。 ”嗯?不觉得很刺激吗?”纪秋抹去女孩脸上的泪,吻向她的脖颈。 “…不,你放开我,我…不弄了。”陈慈死死咬住唇,对男人的害怕放大,肉穴紧张的不停收缩吮吸巨物。 纪秋粗喘一声,把身体的重量压在女孩身上,额头和陈慈相抵,丝缕的黑雾飘回男人眸中。 陈慈的视线逐渐清明,她看到了男人的俊脸。 下一秒,纪秋低下头吻住她,唇瓣相贴,大手的虎口卡在陈慈下巴,迫使她张开嘴,随后一条大舌长驱直入,在她的口腔里乱搅一通。 陈慈被这野蛮的亲法弄得不能呼吸,口水都流出来,被男人舔舐干净,小舌被吮得生疼。 “…疼…”陈慈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哭腔。 “啵。”纪秋放开她,埋在她的脖颈粗喘着,下身用力一挺,粗硕巨物插到花心,“噗呲”一股淫水兜头扑向龟头。 “呃…呃…”陈慈纤臂搂住男人脖颈,猫儿似的哀叫一声。 纪秋略有些急切的亲着她的脖颈,用力撞着她的身体,敏感的肉壁被粗硬鸡巴摩擦着,吐出更多淫水。 “啊…”陈慈舒服的直哼哼,放在男人双腿翘在半空,随男人的插弄晃动着。 “舒服?”纪秋舔舐着她的耳垂问她。 ”呃…再重一点…”陈慈向上抬着腰肢主动套弄性器,酸疼感又席卷了她的身子,她希望性器插快点把那股酸疼磨没。 “逼还没爽,嗯?”纪秋窄臀抖的飞快,抽插直见残影,大股淫水被插弄的飞溅出来。 “啊…哈…”陈慈舒服的娇喘,手难耐的胡乱摸着他脊背,“再快点…”她催促道。 纪秋呼吸加重几分,骨节分明的大手拉过她翘在空中的腿,狠狠压在床上。 陈慈的身体几乎对折,她被这压迫感十足的姿势弄得难受极了。 被操得通红的淫洞收缩吐出白浊和透明的淫水,纪秋俯下身舔了一口,吮吸着淫水,把阴唇吃得滋滋作响。 他对着阴蒂又舔又咬,舌尖模仿性器进出着粉洞,陈慈被他吃得大腿发抖,直到----- 陈慈爽得尖叫一声,粉洞内喷出一股水流,纪秋的舌头就堵在那,把淫水尽吮吸干净,他发出类似小狗舔水似的声响,埋在陈慈大腿间吃得不亦乐乎。 最后大力吮吸了一口,发出一身响亮的”啵”声,陈慈被他吃穴吃得浑身酥软。 “啊…”纪秋扶着鸡巴粗鲁的又插进肉洞,陈慈咬着手指一脸迷离地任他动作。 “这下满足了?”纪秋几乎是骑着她干穴,肉棒直进直出,不打花样儿把陈慈插了个透,大床嘎吱嘎吱剧烈晃动着,男人腰臀如打桩机似的,摩擦的穴里要着火。 纪秋黑眸死盯着女人,她被干得口水都流出来,自己握着胸前两团剧烈晃动的嫩肉。 一副被干透的样子,纪秋心里涌上股施虐感,他突然掐向陈慈脖子。 “啊!”陈慈回过身来,强烈的窒息涌上来,她撕扯着脖子上的大手,指甲狠狠陷入肉里。 纪秋掐着她脖子猛的翻了个身,陈慈闷哼一声,头埋在枕头里。 身后的男人扒开她脖颈间的头发,没有一丝犹豫的要咬向她的脖颈---- 锋利的犬齿停在脖颈前的叁厘米位置。 一处清晰的紫色咬痕先入了纪秋的眸中。 纪秋瞳孔一缩,身为alpha,他自然清楚这咬痕代表什么… “啊!”陈慈的头被人大力压在枕头上。 ”你tm疯了!”陈慈把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 “还有谁上了你?”纪秋问道,声线平稳。 但在陈慈看不见的视野里,alpha的表情扭曲,狠戾的好似要把人碎尸万段。 砸晕 纪秋俯身,唇游走在陈慈脖颈,舌尖慢慢舔舐紫色伤痕,温柔细致,和刚才凶狠压制她的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猎食者故作姿态的优雅,是进食前的伪装,豁然张开的口腔,是在觊觎猎物的美味。 “谁?”他在陈慈耳畔低语。 粗硬灼烫巨物还深埋在小穴,青筋跳动抚慰着小穴里的每一丝褶皱,淫靡亲密的姿态之下欲望却退散的一干二净,陈慈只觉冰冷。 她狠狠咬了一口唇,血腥味霎时在口腔爆发。 “好痛…”陈慈回头以可怜的姿态求饶。 “把我…放开。”她又说道。 纪秋睨视着她,alpha的姿态高高在上,像是宣判生死的至高法官。 鲜艳的血珠挂在她的嘴角,摇摇欲坠,待要快掉落时,一只手伸来轻轻抹去。 随后,压制陈慈动弹不得的力量消失,陈慈“哗”的吐出一口血。 “咳咳咳…”她剧烈咳嗽着,床单上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看到血迹,纪秋的表情由阴狠转为了惊愕,他终于回神,恼恨的闭上眼睛。 他失控了。 白皙瘦弱的脊背趴在被子上颤抖,床单被血液晕染,看着这一切,alpha的内心第一次出现名叫后悔的情绪。 “啵”纪秋起身,凶狠的肉棒从水穴中抽出,牵连着一丝晶莹淫水。 “抱歉…”纪秋的手碰向光裸脊背,女人身子颤抖了一下,没有吱声。 过会儿,陈慈侧过头,杏眼红肿,她看着alpha说道:“你的抱歉太值钱,我受不起。” 纪秋的手僵住,这种时候,他应该弯起嘴角调侃或者讽刺回去。 但他现在笑不出来,也说不出任何辩解的话语。 蜜饯似的口舌此刻笨拙的不行,纪秋只是沉默的把女人捞过来。 “…我现在特别后悔---”陈慈也不阻止他的动作,任由他把她抱在怀里。 纪秋抱得她很紧,头埋在她脖颈处,闻言嗯了一声。 “把你从山洞里救出来。”陈慈说完那半截。 “…嗯。”纪秋闭上了眼。 “你的身份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陈慈推开他,她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陈慈抹了抹嘴角,“我只要打开手环,就可以告诉大家你的存在。” 纪秋皱了下眉,他声线紧绷:“小慈,我可以把真相告诉你,但是--” 陈慈已经起身,朝床边的手环扑去,纪秋话语停顿一下,下意识想阻拦。 alpha的动作迅猛,陈慈的手已经触摸到银白色手环的一角,一道高大的身影闪过,拉住了她的手臂。 纪秋拿到手环回过头,“小慈,我----” 陈慈在他身后高高举起台灯,即将要狠狠砸向他的脸。 “……”纪秋苦笑了一声,惊慌的黑雾尖叫着想窜出眸子,被他压制住。 “咚!”台灯重重的砸向他的鼻梁,纪秋闷哼一声,眼前一黑,脱力向后倒去。 陈慈顺势狠踢他一脚。 “噗通”一声,纪秋被她蹬下了床。 陈慈没半点迟疑也跳下床,正踩中纪秋胸膛,她横穿过去,捡起地上的救援绳。 白浊和淫水顺着她的大腿流下,陈慈没管。 她要弄死纪秋。 他最好识趣一点 陈慈颠了颠手里的绳子,脚步一拐朝纪秋走去。 要制服一条阴险的毒蛇,必须把它的七寸敲碎。 陈慈蹲在男人身旁,手指一绕打了个结,就要往男人脖子上套---- “啪!”她先狠狠地扇了纪秋一耳光。 陈慈还不解恨,脖子后面的伤痕还隐隐作痛,她现在对于alpha这类群体彻底没了好感,甚至有些厌恶。 他们天生就拥有更强壮的体魄,占据着社会最顶尖的资源,基因里却刻着病态的占有欲,不懂得何为尊重,不懂得感恩。 作为与陈慈迥然不同的异端,alpha,她彻底无感。 粗粝的麻绳绕过纪秋的脚踝,膝盖下侧,陈慈接着把绳子绕成两股,捆住他的上臂,在他胸前打了个结。 标准的sm捆绑。 做完后,陈慈站起身,扫了眼乱糟糟的床,看到地上,那一小片布料入了她的眼。 陈慈嫌弃的拿起他的内裤,之后塞进了alpha的嘴里。 陈慈满意地拍拍手,俯身想把纪秋拖出房间,低头一瞥,她瞧见了自己赤裸的双腿。 ……忘了她还光着身子了。 “砰!”陈慈手一松,男人的头直坠向地板,发出好大一声响声。 陈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纪秋,一通操作下来,她气其实消了一半了,所以---- …纪阿紫的脑袋还好吗? 这念头一出,陈慈先唾弃了下自己,她怎么和毒蛇共情了呢。 她转过头迈步走向衣橱,拿了衣服去了浴室。 在她身后,她看不见的黑雾化成一个个的小人扒在纪秋的头上哭嚎着。 男人手指微动了一下,大脑皮层传来尖锐的疼痛,偏偏耳边还有呜呜的哭叫,他勉强睁开眸子,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滚回…来…” 信息素分子的本质是一种能够改变机体行为,情绪,心理或生理机制的物质。 在联邦的进一步研究下,发现部分人的信息素分子在此基础之上进化了,它们拥有了部分独立意识,甚至具有了通讯功能。 从联邦成立至今,只有十个S级alpha成功进化,其中之一,就有纪秋。 他不受芯片的限制,因此引起了部分人的忌惮,尤其是,当他发现那个秘密后,他们甚至不惜牺牲一切,来绞杀联邦的希望,身为S级alpha的他…… 短暂的清明过后,黑暗再次侵袭了纪秋,他闭上了眼睛。 浴室的门开了,陈慈挽起袖口,磨刀霍霍走向男人身边,拎起他胸口上的十字结,拉着他朝门口走去。 “吱呀”一声,门开了,陈慈探出脑袋观望了一会儿,四周没人,很好。 她转过身拖起男人,把他拖到了隔壁的空屋里,然后她飞快跑回隔壁,拿着大铁锁又回来,“咔哒”一声,空屋被锁上了。 虽然她知道仅凭铁锁挡不住男人,但她已经表明了态度---- -她做的已经够仁至义尽了,纪阿紫最好识趣一点,滚得离她远远的。 我的,女儿【500珠加更】 拉斯加区又下起了雨。 灰蒙蒙的天空,暴雨哗哗,雨水顺着屋檐流了下来,落到地上,在门前积起一个个小水洼。 此刻在小屋内,昏黄的灯光照亮这方不大的空间,显得温暖又静谧,陈慈缩在沙发上,盖着毛毯看着杂志,一派悠闲的姿态。 时至下午七点,智能手环滴滴响了两声,陈慈按停,继续看书。 过了一会儿,陈慈若无其事地瞥了眼窗外,密麻的雨丝织成了大网,玻璃片模糊,看不清屋外的风景。 陈慈盯着那一页杂志,思绪混杂看不进去一个字,她开始胡思乱想:时间过去了整整一天,那人离开了没有? 应该是离开了,没吃没喝,他留在那没什么用,除非---- 他也不需要吃喝了。 ……哦豁,陈慈合上杂志,心里的两个小人站在天平开始打架。 小天使说:“你想想,一开始是不是你要他帮忙的~你就原谅他吧!” 小恶魔狠狠跺了一脚把天平压沉,说道:“帮忙哪有动不动咬人脖子的!很痛的好伐!” “也许是纪阿紫的性癖呢,事后他也道歉了,你也还回来了呀~” “alpha天生就有暴力倾向,你还没从赵竟遥身上找到教训嘛,狗改不了吃屎的!” “那毕竟是一条人命!” “切。” …… 小人疯狂“哐哐”跺着脚夺取天平,陈慈快被那铜锣声吵聋,她在心里大喊一声别吵了。 小天使委屈的和小恶魔抱在一起,旋转一圈“噗~”的消失。 陈慈叹了一口气,掀开碎花小毛毯,脚步一转朝门口走去。 一道惊雷“轰!”一声闪过黑漆天空,陈慈脚步一停,她还是不去了吧。 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小穴立马发出抗议,陈慈呲牙咧嘴又站起来,被使用过度的小穴仍红肿着,走一步仍带着疼痛感。 陈慈宣布,小恶魔胜利了。 她要去睡觉了。 晚上10点滴答的雨声仍是不断,听着很是催眠,加上前几天的欢爱,陈慈睡得很香。 …… “砰…”一声类似心跳的声音。 陈慈睁开眼,白茫茫一片,她是在做梦吗? 陈慈好奇的睁开眼睛,观察起周围。 她身处在一个白茫茫的房间,如果陈慈没有瞧见一只绿色怪物玩偶躺在同样的白被上,她会以为她得了色盲。 它是房间里除白之外的唯一色彩,陈慈举起玩偶---- 玩偶的眼睛很大,嘴巴也很大,胖嘟嘟的四只爪子下面留着五个小白点,肚皮白乎乎胖滚滚,绿色的脸颊两侧有两块红晕,很显然是水彩笔涂抹,很粗糙,在红晕周围的毛绒毛毛都被压倒了。 陈慈捏着它的脸颊,大大的嘴巴咧开,加上那两坨红晕,小怪兽似在害羞。 陈慈:……好丑的玩偶。 陈慈把小怪兽扔到床上,紧接着听到了滴滴两声,严丝缝合的大门开启了。 入眼的先是一双腿,被黑色裤子包裹,显得笔直又修长。 “小慈,好久不见。”温润的嗓音传至耳畔,陈慈视线向上移,莹莹的白色圣光阻挡了男人长腿以上的所有部位。 哦豁,在梦里也不让她看清吗?陈慈内心吐槽。 “知道吗?你真是让我大吃一惊。”男人笑了一声,慢慢上前。 男人轻柔的抬起她的下巴,陈慈没动,知道这是梦后她很好奇男人要说什么。 男人细细打量了他很久,久到陈慈都忍不住开口---- “你还是那么倔强。”男人声音平淡。 “我的,女儿。” 新的一天 “女儿”的音调刚落,陈慈的表情管理瞬间失败,她惊掉了下巴脱口而出:“你是,我爸?” 男人罕见沉默了一瞬,再次开口时声音犹如掉入冰窖:Sonne。 则那?什么意思?陈慈很快知道了男人的含义—— “我在。”银白的房间突然响起一道稚嫩的童声。 “检查A3实验体的长短期记忆神经架构。”男人吩咐道。 “收到,请Dr等一分钟哦。”童声语调上扬,像是在笑。 女孩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像是在害怕,陈慈皱着眉握住不断抖动的手指,内心一片平静。 她为什么要害怕?这只是一个梦。 “不!别把我关进去!”女孩尖叫着拿起怪物玩偶狠狠扔向男人。 男人退后一步,绿色玩偶掉在了地上。 陈慈被那一声尖叫吓了一跳,明明是她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但她却觉得十分陌生。 “小慈,忘记或不曾察觉不等于不曾发生,期待你我在下一次梦境相见。”男人轻笑一声,转身大步离开。 接下来的剧情不受陈慈的控制,她无法支配自己的躯体,只能眼睁睁看着接下来的一切: 七八个白色大褂的人急匆匆冲进了房间,把女孩压倒在床,她不断尖叫和挣扎着,嗓子里蹦出几个字,“卡拉瑞达!卡拉瑞达!” 一名焦急的快要压制不住她的女人朝身后喊了一声:“crida!玩偶!” 绿色小怪物被塞进了女孩的怀里,女孩挣扎的力度减小,任由那些人给她戴上仪器。 “坏坏呢?”陈慈问刚才的女人。 “陈怀博士吗?他现在有急事,等会儿再来看你。”女人回答道,她温柔撸起女孩袖口,冰凉的胶状体注入体内,酸疼感逐渐放大。 …… “啊!”陈慈“腾”的从床上坐起来,心跳砰砰直跳,后背出了汗。 陈慈咽了口唾沫,看向窗外,雨停了,外面已是天光大亮。 陈慈痛苦地捂着头蜷缩起身子,梦里的酸疼感和她平时发病时的感觉差不多,她现在心情糟透了。 她陷入了另一团迷雾,奇怪的梦境,奇怪的男人,让陈慈不得不思考她如今的处境。 总感觉要有坏事发生。 “滴滴”智能手环准时响起,陈慈回神,该起床了,一周过去后,她又要工作了。 在生存面前,陈慈只能把一切的顾虑抛之脑后。 简单的穿衣洗漱后,陈慈来到厨房打开保温箱,拿出一只营养剂就要往嘴里灌----- 陈慈的动作一顿,蹲下身数了数营养剂的个数,一支也没少,又不放心的颠了颠。 确实是没有动过的痕迹,陈慈喝了一口营养剂想。 下过雨的天气凉爽不少,空气里没有了那股刺鼻的化工味道,只有清新的草木香和新鲜的泥土香。 陈慈站在门前深呼吸,再吐出浊气,心情变得轻松,脚步一拐朝基地走去。 走到基地门口时,陈慈远远的就看见人的身影。 看来大家都休息的不错,都迫不及待想开工了呢,她乐呵呵地想道。 【作话】 好吧接下来走剧情,阿紫先暂时下线两章。 “忘记或不曾察觉不等于不曾发生”引用于史铁生的《务虚笔记》 奇怪云层 站到基地门口的空地,三五个清理者聚在一起说笑着,陈慈好奇的上前,几句话飘进了她的耳朵—— “你们知道不?老王家闺女和一个beta私奔了。”一个大姨表情“悲痛”。 陈慈认出说话的大姨是上次制止她挖卵那位。 “唉呀,这么乱还不安生,到处跑,脑子坏掉喽。”卷头发的大姨感慨。 “哎呀这世态炎凉,也不能光怪年轻人。” 陈慈默默退后一步,误入了高端茶话会,她还是先走一步。 “就是,现在人都不容易,昨天我听大洪说他菜又被人偷了。”另一个大妈叹气。 陈慈:……哦豁。 “嗨。”明珠拍了拍beta的肩和她打招呼,“又见面了。”她对陈慈笑了笑,然后颇为亲切的拉起了她的手。 陈慈低头看向她俩交在一起的手,内心复杂,她俩关系有那么好吗?过于亲密的接触现在让陈慈有些反感,但她转念一想,女孩子之间表达感情的方式也有拉手吧。 好吧,香香的omega和alpha是不一样的。 “嗨!”陈慈握紧了明珠的手,朝她咧开笑容,不过笑容有丝僵硬。 明珠噗呲一声笑出来,“你这人好可爱。”她松开了陈慈的手,笑眯眯的看着她。 啊?陈慈有些摸不懂她的套路,索性微笑不说话。 “我其实挺佩服你的。”明珠站在她旁边说道,“看着挺弱,解决起人来毫不心软。” “什么意思?”陈慈越听越糊涂,明珠说的是她吗? 明珠歪头看向她,挑了下眉,用口型做了三个字“明天德”。 陈慈秒懂后又陷入沉默,她现在还不能解释,毕竟她也没搞明白,纪阿紫是怎么解决明天德的。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陈慈只能装傻。 明珠点点头,“嗯。”她没有继续询问陈慈,她盯着地面的小坑,雨水滴到泥坑里,逐渐变成混浊的一体,她本应和那雨水一般,直到蒸发于空气,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慈此刻在想什么呢?她已经尴尬的抠破了脚趾。 和女孩子说话冷场了怎么办,可恶! “我还是特别感激你,你不知道因为你,我的生活——”明珠拉着陈慈的手朝飞行器那走。 原来飞行器已经到了,陈慈松了一口气,她嗯嗯的附和着明珠,话听得有些不太认真,直到omega推着她进了飞行舱,和她说拜拜,这场谈话才到此结束。 “砰!”飞行器一如既往的破旧,不过陈慈已经习惯,她倚在窗边欣赏着朵朵白云。 看了一会儿,她发现了不对劲,天空下的云扭曲成诡异的形状,如同成串的葡萄或气泡堆积在云层。 陈慈之前从事地质调查工作,所以对一些地理和气象知识也比较了解,据她所知,这种云层是乳状云。 乳状云是一种少见的云层奇观,它是在积雨云下方冷暖空气剧烈对撞形成的云层,由于冷暖空气激烈对撞,乳状云的出现代表着恶劣天气的前兆。 ……可是,拉斯加区刚下完一场暴雨,还会出现什么剧变呢? 52、叫姐?【700收】 昏黑狭小的洞穴,像一只裂开血盆大口的怪物,黑漆幽深的甬道一眼望不到头,腥臭的风随风而来,陈慈站在洞口不动。 “赶紧进去,等什么呢?”李冲见陈慈早早穿好防护服却愣在原地不动,以为她是消极怠工。 陈慈应了声好,提了提肩上的背包,打开手电进去了,李冲站在身后看着她那慢悠悠的姿态,无奈地耸耸肩,没办法,清理者这活儿确实无聊,不管是取卵还是挖粪便,都只是简单的机械重复。 他们队里的人大多是中年beta,上有老下有小,资历均超过了15年,待他们年老干不动的时候,清理者标记大多会传给他们的子女。 清理者作为地位最低的边缘军职人员,那些alpha军人根本不放在眼里,可在他们普通人看来,这是为数不多能够跨越阶级的机会。 军职人员可以升职,清理者可以通过攒资质或者立下军功申请调到其他军区。 没有人不想调到联邦总区,那里的清理者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用着联邦最先进的工具,负责城市的修缮和保养,那才是真正的“清理者”。 除联邦总区外,其他的军区和拉斯加区的情况几乎相同,其他军区因为克拉达的不断袭击,炮火连天民不聊生,人们缩在铁皮小屋,颤颤发抖,还要忧愁明天的面包时,联邦总区的贵族穿着华丽衣裳,在奢华晚宴谈笑风生。 其他军区向联邦总区运往源源不断的燃料,目的就是让那的霓虹整夜闪耀。 十分钟后,明珠拉了拉李冲的衣袖,一脸奇怪,男人已经发呆了好久,全队的人可都在等他呢。 “抱歉,现在进去吧。”李冲缓过神,把心事放在一旁。 想这么多,又会怎么样,什么也不会变。 “你还说人家陈姐呢,你自己干活都不认真。”明珠在他旁边调侃他。 李冲失笑,“才认识陈慈几天,就叫人家姐,我和你认识这么久,也没听你叫我一声哥。”他拍了一下明珠后背,以示不满。 明珠贼兮兮的笑起来“谁说没叫过你哥。”她语气暧昧。 李冲:…… 周围其他清理者一听这话,默默的远离了他俩。 大白天的开车,李冲扶额。 “别说了,唉对了--”他连忙把话题岔开。 “你叫陈慈,姐?”李冲感觉有丝不对劲。 明珠点了点头:“怎么啦?” “人家登记册上是18岁,你比人家大那么多,你还叫人家姐?”李冲的语气不可置信。 omega甜美的笑容僵住了。 “阿qiu!”此时此刻,蹲在岩洞下的陈慈打了个喷嚏,防护服挡不住湿冷的腥风,风朝骨头缝里钻,把陈慈冻得打了个哆嗦。 不会要感冒了吧,陈慈暗想。 “陈慈!赶紧过来!”李大洪响亮的嗓音传来,岩洞里回声阵阵。 陈慈起身,踩着泥坑大声回道:“好。” 她转到拐角处,正好目睹李大洪拿着铁锨骂骂咧咧道:“杀千刀的狗贼,老子铲死你。” 泥土翻飞,力道大得让陈慈觉得下一秒她的头盖骨就要铲飞。 表情立马严肃,她屁颠屁颠儿跑过去:“大洪哥!我来帮你。” 大洪哥残暴如斯,陈慈发誓以后再也不偷懒,然而李大洪侧身躲过她伸过来的手,一脸莫名其妙。 不是她想得那样吗?看来她误会大洪哥了,陈慈悻悻收回手。 “你抢俺的铲子干哈?你没有啊?”李大洪吹胡子瞪眼,这闺女是不是傻了。 陈慈:…… 他绕开陈慈,吆喝着其他人快来干活,陈慈在他身后打开背包,默默拿出铁铲。 53、云里有人 “这几天工作就差不多收尾了,大家勤快点,干完就休假了。”李大洪说道。 “行,假期我就找您喝酒去,洪哥可得配上小菜。”一个青年乐呵呵的接腔。 岩洞霎时寂静,蹲在青年旁的一个人拉了拉他的裤腿,青年低头,发现同伴在拼命给他使眼色。 怎么了,发生啥事了?贺曹摸了摸头看向其他人。 不怪贺曹无意触了李大洪的霉头,他这人是个死宅,上一星期就窝在家里没出来过,哪能知道李大洪被偷菜的惨剧。 “菜啥菜,我看你长得像个大白菜。”李大洪哼了一声,一巴掌拍向贺曹的脑袋。 “啪”清脆的一声,贺曹被打得踉跄一步,他委屈极了,同伴拍了拍他肩膀,眼里充满同情。 …… 日头当空,晌午的太阳毒辣极了,空气中的臭气分子更加活跃,阵阵恶臭难闻气体飘进陈慈鼻孔,防护服已被汗水湿透,她的动作越来越慢,但还是坚持着。 陈慈心中叫苦不迭,昨日刚下了暴雨,今日天气理应更寒冷些,毕竟拉斯加区的气温常年不高,一场秋雨过后,温度应该下降更厉害才对。 这么热的天,真是遭不住,陈慈直起身子擦了擦汗。 汗珠滴到地面,过了会儿,晕开一道小小的痕迹,痕迹微不可见的顶出一块凸起,很快被人踩平,恢复原状。 没人发现。 陈慈却心头一跳,看向周围,就在刚才,她感觉到有东西正在窥视她,那感觉就像一条粘腻的毒蛇,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吐着蛇信子伺机而动。 但感觉很快消失,陈慈抿抿唇低头又投入到工作中,大概是她多虑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陈慈手快要酸得拿不动铁锨时,李大洪看了她一眼,粗声说道“可以了,陈慈和谭双留下来收尾,其他人解散。” 终于,陈慈下巴杵着铁锨杆,松了口气,终于结束了,虽然她还不能离开。 机器的一声轰鸣过后,细长的蓝色建筑吐出烟雾,灰蒙蒙的天空被染成绚丽的蓝紫色,一架飞行器穿梭在五彩的云雾中,好似误进了爱丽丝的梦境。 “好像紫葡萄啊。”对面的少年对着陈慈说道,他指了指窗外。 “第一次见到这种云,我要拍下来。”谭双兴奋极了,打开智能手环的录像功能,对着窗外拍了起来。 陈慈没他心大,只是笑了笑,她现在很疲惫,再说那诡异的乳状云,她做不到用平常的心来欣赏它们。 镜头逐渐靠近巨大机器,机器的肚皮缓缓开启,里面的赤红色岩浆和蓝紫色云雾交相呼应。 谭双放大焦距,“太漂亮了。”他感慨道。 录完后,他低头看起来,一分钟的视频,谭双欣赏了好久。 飞行器后方的舱门慢慢打开,陈慈起身,叫上谭双。 飞行器停在焚化炉上方,一开舱门,猛烈的风吹了进来,带着浓烈的化工味。 “快点。”陈慈催促道,他们要把东西推进焚化炉,谭双点点头,加大力气。 铁箱里的粪便很快被倾倒完毕,陈慈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 舱门慢慢合上,风不再猛烈,陈慈把散乱的头发拨到耳后。 这一步做完后,她就可以回家了,陈慈倚在座位上,闭上眼睛想道------ “陈姐……”谭双弱弱的嗓音传来。 “什么事?”陈慈睁开眼睛看向男生,男生手里拿着他的智能手环,想要给她。 “云很漂亮,我就不看了。”陈慈又闭上眼睛。 “不是…姐你看看,云里是不是有个人?”谭双坚持给她手环。 54、云朵有人(二) 小小的电子屏幕充盈蓝紫色的云彩,云彩在缓慢的移动,是他们在飞行器上的视觉差,一分钟的视频很快放完,陈慈歪头看向旁边的男生,一脸疑惑:“哪有人?” 谭双差点激动地跳起来,指着手环结结巴巴:“明明就有啊,好大的一个人就在云底下躲着呢,那黑眼珠子都和我对上了,说不定他现在已经盯上咱们了——” “唉!你这人会不会说话,我在前面都没发现云里藏着好大一个人,你小子想泡妞讲鬼故事早说,叔都经历过。”驾驶舱的大叔大声说道,他被谭双说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哪有这么神乎的事,想骗骗小姑娘还行,骗他可没门。 “叔,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我”谭双急得不行,他有嘴说不清,又不敢再看一遍视频,白生的脸庞憋屈成红色,无措的揉着他的衣服。 男生快要揉烂那夹袄时,陈慈看不下去了,指着那手环道:“我再看看吧,或许我没看仔细。” 谭双点点头如释重负,感激的看了眼陈慈,翻找出原视频给她瞧。 陈慈低头紧盯着屏幕,依旧是葡萄串似的的云彩,厚压压一片像是怪物的卵,诡异又恶心,在视频的36秒,一只巨大的黑眼珠一闪而过,之后消散在云层里。 陈慈精神一振,把视频倒退几秒,巨大黑眼珠出现的一刹那,她暂停画面。 “怎么样?”男生见陈慈好久未动,好奇地凑上去,“啊!!”谭双惨叫一声,猛得扑进陈慈怀里。 陈慈被他吓得手一松,手环啪嗒掉落在地,在地上滚了几圈后,蓝色荧光屏上的黑色眼珠幽幽的看着他们。 “吓死我了,呜呜。”谭双闭着眼睛紧搂着陈慈的腰,脸被吓得失了血色,一片惨白。 陈慈:…… 她感到好笑,但现在笑出来又不太好意思,象征性拍拍男生的背,安慰他:“抱歉哈,你可以起来了吗?” 谭双犹豫一秒把眼睛咧开一条缝,正对上那只乌黑眼珠。 “啊啊!!”谭双连滚带爬缩到飞行器角落里,指着那手环颤着嗓子说道:“关上…快点关上。” 陈慈起身把手环捡起来,特别贴心的问了一句:“需要我给你删掉吗?” 谭双嗯了一声,陈慈把手环凑近胸口,“滴。”她的手环震动了一下,陈慈若无其事的说了声好了。 “下去吧!耍猴儿耍的也够了昂。”驾驶舱的大叔此刻出声提醒他俩。 原来到地面了,陈慈把手环还给男生,匆忙下了飞行器。 …… 温暖的卧室里,陈慈坐在床上擦着头发,微凉的水珠滴到睡衣上,晕成深色痕迹,擦了一会儿,她嫌麻烦干脆用毛巾全部包起。 顺势向后仰倒在床上,陈慈拿过床头柜处的手环,点开她接收的视频。 进度条拉到36秒,巨大眼珠闪过。 陈慈黑眸眯起。 38秒,视频右下方处的蓝色云朵后面,一张僵紫色的诡异人脸出现在窗户一侧,正对着镜头微笑。 55、要变天 陈慈面无表情按停视频,曲起右手指节,把那张鬼影截屏,幽幽的蓝紫色光芒打在她脸上,之后,陈慈垂眸放大照片,诡异人脸充满整张屏幕,她的视线移动到人脸后边,看见黑色羽翼在云里若隐若现。 ……人头兽身,陈慈闭上眼睛。 死去的雨林回忆突然攻击她,漫天血雾,变种体从天而降,alpha小队损失惨重…… 陈慈的心情越发糟糕,不祥之兆的乳状云,天空中出现的诡异变种体,皆让她背后发凉,陈慈有一种强烈的直觉——拉斯加区要变天。 “嘎。”屋外的树鸦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陈慈被叫声打断了思路,她拿起手环一看时间,已经半夜。 该休息了。 即使内心再不安,预感再准确,陈慈都明白,一个beta是无法改变局面的,尤其是一个军区的局面。 她无法改变只能静待命运齿轮的碾压。 想到这,陈慈翻了个身,感觉胸口憋闷,她感到郁闷,郁闷中又掺杂着一丝绝望。 该死的AO阶级制,有生之年陈慈发誓,她一定要打破世人对beta的刻板印象。 其实不论beta,这种阶级制度也充满了世人对alpha和omega的刻板印象,alpha天生就矫勇无比,是战场的保卫者;omega天生柔弱,生来就被保护在城堡。 一出生就有的芯片不仅定下了人们的身份,而且还定下了他们今后的人生,小小的芯片埋在手腕,聆听血液的流动,直至脉搏停止……… 想着想着,陈慈有了困意,她打了个哈欠,把头蒙在被子里睡着了。 此刻没人知道,在拉斯加区一所紧靠战场不起眼的小屋里,一个呼呼大睡的beta,一个弱不起眼的清理者,将后会在联邦掀起多大的腥风血雨。 ……… 大楼闪烁着五彩斑斓的霓虹,淅沥沥的小雨打湿地面,为此佣人特意在大楼外铺了一条宽大的红毯。 红毯的尽头是大厅,上层贵族和联邦政要均着华美礼服或气派军装,从飞行器下来时,在旁边等候多时的佣人连忙撑伞,小心翼翼的护送他们进了金碧辉煌的大厅。 他们即将赴往联邦最富有,最有威望的贵族家族举办的聚会。 奥纳罗斯家族,这是一个在联邦久负盛名的家族,家族至今保持了200年的长久不衰,靠的不仅是融断联邦的能源产业,而是,诞生在他们家族的,第一个S级alpha——吉恩?奥纳罗斯。 就是他带领着军队从克拉达手里夺回了即将沦陷的施尔区,从此一战成名。 三十年后,克拉达再次来犯施尔区,依旧是奥纳罗斯家族的人,这次就不是吉恩?奥纳罗斯将军了,而是他的儿子柏得温?奥纳罗斯。 由顶级alpha和伯爵贵族omega生下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王子,父亲给他取名柏得温,条顿语中寓为勇敢之人;母亲来自于古老的东方家族,希望他竟海天辽阔,给他取名为—— 赵竟遥。 56、聚会(一) 豪华的大厅,柔软的毛毯铺就,再重的脚步踩踏上去,都不能发出丝毫声音,高高墙壁上挂着的水晶垂钻吊灯,发出的亮光静静的敷在上面,显得大厅更加的浪漫与庄严。 一个身穿红色长款晚礼服,裙摆用细钻点缀,摇曳间熠熠生辉的贵妇正在和众人笑语晏晏。 赵仪舒站在大厅中央,岁月在她的脸上没有留下多大的痕迹,她像是一颗温婉的东方明珠,持着得体的笑容在和众人交谈。 “听闻柏得温前段时间带着军队收复了施尔区,和奥纳罗斯将军当初的经历很像呢。” “东方有句古话说得好,虎父无犬子,柏得温自然和他的父亲一样。” “呀,奥纳罗斯夫人好福气……” 金发碧眼的贵妇用羽扇捂着嘴咯咯笑起来,身出舆论中心的赵仪舒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什么福气不福气,竟遥成日惹祸生事,弄得我头都痛。” 一名金色长裙,光彩照人的美艳妇人若无其事的和旁边人交换了下眼神。 “哪有的事,就凭柏得温在联邦的功绩,做什么都不为过。” 她旁边的妇人点点头,“对,柏得温这样优秀的alpha,至少联邦的一半omega都中意他呢。” 赵仪舒挥了挥羽扇,”哪有那么夸张,就他那脾气,beta都看不上他。”这是句自谦的玩笑话,没人当真,毕竟奥纳罗斯家族的儿子,就算是个残废,也是个抢手的香饽饽。 在大厅的角落,一边吃着小蛋糕,一边和蒋渊交谈的赵竟遥揉了揉鼻子,就在刚刚,他突然很想打喷嚏。 那妇人一脸“惊讶”道:“据我所知,在这里就有不少小姐中意柏得温呢……” 这话一出,周围贵妇俱愣了一瞬,包括赵仪舒,随后她反应过来,这不知规矩的直白话,下一刻就是--- “比如温斯顿家的小姐…”那妇人看似没察觉出周围气氛的变化,仍继续说道。 在她身旁的美艳的红裙妇人用羽扇轻打了一下,佯装恼怒的说道:“贝莉知道你这么揭她短,回去该又说我了。” “呵呵…”其他贵妇很给面子的笑出来,内心唾弃这一唱一和的双簧戏,演给谁看昭然若揭。 赵仪舒面不改色,仍持着那淡淡的笑容:“哦、是吗,贝莉是个好孩子,我也很喜欢。” 周围妇人听她这话俱是心一颤,眸里闪烁着惊讶,而温斯顿夫人听罢脸上则笑开了花,红艳艳的唇一开一合:“贝莉,过来。” 离他们不远的温斯顿小女儿早就准备好,待母亲招呼她后,她低下头迈着优雅的步伐朝妇人们走来。 贝莉和她的母亲一样,均着金色长裙,两缕发丝垂在脸旁,深邃美艳的五官,凹凸有致的身材,映入众人眼中。 “母亲,赵夫人…”贝莉?温斯顿依次问候贵妇人们,问候完后,她温顺地站在温斯顿夫人身边。 贵妇们在打量着这个娇小的明艳少女,内心复杂,难道赵仪舒中意这样的儿媳吗? ”温斯顿夫人培养的女儿果真是好。”赵仪舒笑着点点头。 “赵夫人谬赞了。”贝莉有些害羞地回答道。 “听说你中意竟遥啊。”赵仪舒侧头看向远处那高大的青年。 贝莉轻咬着嘴唇没有回答,低下头害羞极了。 “我一向不掺和年轻人的感情,喏,他人就在那,你去和他交待,我要他过来。”赵仪舒用羽扇轻点点角落的位置,背对他们的高大青年此刻一无所知。 这是有意撮合他俩,要给贝莉机会了。 贝莉和温斯顿夫人对视一眼,没想到,机会来得那么快…… 温斯顿家族早期靠电器发家,但随着克拉达来犯,不断爆发的战争,资源短缺越发严重,资源的开采和利用均被联邦熔断。 温斯顿家族日益落寞,如今已经掉出了联邦的贵族行列,如今撑破天算是中产阶级。 今天的聚会名额,是温斯顿夫人好不容易打点来的,没想到一举就“拿下”了最大的面包。 温斯顿夫人克制住激动的心情,紧紧的攥着手绢,高仰着脖颈,看着贝莉朝alpha走去。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贝莉和奥纳罗斯家族小儿子结婚的盛大场面,温斯顿家族的复兴,就此今日开始…… 赵仪舒瞥了一眼温斯顿夫人,脸上的笑容加深。 57、聚会(二) 贝莉?温斯顿离赵竟遥还有几步时停住了脚步,一双绿眸略局促的向后看去,对上温斯顿夫人的视线,温斯顿夫人朝她一笑,随后移开视线和旁边人攀谈了起来。 贝莉转过头,紧咬了下嘴唇,看着离她不远的alpha,心里充满羞涩和紧张。 背对她的alpha穿着黑色西装,利落的剪裁勾勒的他更加修长挺拔,他左手端着一迭点心,倚在墙边双腿交迭,没个正形儿的和人交谈着。 “唉,有omega找你。”蒋渊喝了一口红酒,对赵竟遥说道。 “哦。”赵竟遥又往嘴里填了块水果挞,没什么表情的回他。 他敏锐的五感早就听到了第三人的呼吸和那若有若无的高跟鞋声。 “别吃那么多甜的行不,一个alpha浑身上下甜兮兮的,啧。”蒋渊翻了个白眼,一个信息素是鸢尾花味的S级alpha,本来就够奇葩,再嗜甜,和那些omega的信息素有什么区别。 赵竟遥嗤了一口,丢下一句“干你屁事。”转身大步迈向甜品区。 贝莉正愁蒋渊在场,她不好意思搭话,虽然赵仪舒给了她正当理由,但她可不止说这个…… 赵竟遥垂眸挑端了碟法式炖蛋,拿了一块黑森林蛋糕、一块波士顿派,盘子立马满当当的,几乎溢出。 “嗨。”贝莉站在alpha身边,先打了个招呼。 灯光下,贝莉能够看清他的侧脸深邃立体,高挺的鼻梁配上深蓝色的眸,清冷又生人勿近。 他把最后一块甜点加入盘中,最上面的薄荷糕摇摇欲坠,听到她说话后侧过身,薄荷糕终于支撑不住,从盘里掉落。 “呃,小心。”贝莉脱口而出。她伸手想接住半空中的薄荷糕。 未等到她出手,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提前接住,贝莉抬头,那双深蓝色眸子正看着她,她不由呼吸一窒,话都止在喉咙。 “谢谢。”赵竟遥点点头,顺手把那块薄荷糕塞进嘴里。 贝莉看他道谢完就利落离开的身影,不用看,就能预测到身后温斯顿夫人要吃了她的眼神,想到临参加聚会前,温斯顿夫人叮嘱她的事情,贝莉心里有些焦急。 “你——”她伸手拉住了赵竟遥的西服衣摆。 赵竟遥脚步一顿,不远处的蒋渊露出一个微笑,促狭的对他挑了挑眉。 “什么事?”赵竟遥转身向后退了一步,礼貌的询问道。 贝莉对他笑了笑,“赵夫人说有事找你,让我来和你说一声。” 如果omega没说出这句话,赵竟遥还不太能确定她的意图,但这话一出…… 无数次相同的开场白,赵仪舒女士每次都以相同的理由给他介绍各种各样的omega,每次都乐此不疲。 “…好,谢谢你。”赵竟遥没有为难她,点点头表示知道。 贝莉心中一喜,默默的跟上他的步伐,美眸一扫,赵夫人已不在原来的位置,“咦,夫人刚才就在这。”她佯装疑惑的说道。 赵竟遥:……… 他内心对赵仪舒女士的行为感到无语,但—— “她在忙着招待客人,应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赵竟遥停住脚步解释道,这话也是他离开的?前奏。 “也许赵夫人有什么急事——”贝莉歪头向他露出甜美的笑容。 omega白皙的脖颈,性感的锁骨就在alpha眼皮之下,稍微低下头就能看到。 赵竟遥侧过脸看向远处,他笑了一下,但笑意不达眼底。 “你叫什么名字?”他这样问道。 “……贝莉?温斯顿。”贝莉眸子一亮。 “好的,贝莉?温斯顿小姐,这里只有我和你在交谈,那明人不说暗话——” 贝莉听得很费劲,尤涫亲詈笠痪洌什么暗明?这又是什么东方古语? “本人目前没有婚恋打算,如果您对我有意,我会十分欣赏你的眼光并且毫不吝啬的赞美你一顿,但也止步于此。”赵竟遥这样说道。 说完话,贝莉呆在原地。 此刻的赵竟遥却已有些烦躁,他话说得不明白吗?为什么omega还不离开。 经过他N次用“我看不上你。”这个直白的理由拒绝omega后,得到的是他们的哭哭啼啼,之后是赵仪舒女士的谴责和他亲爹的嘲笑后,赵竟遥就改变了策略。 怎么?他说得不好吗? 58、主动要求 贝莉愣了瞬,尴尬的笑了笑,想开口话堵在喉咙,她不知道要说什么话,alpha把话说得清楚又绝情。 “我们可以先交个朋友什么的,不急这些…”贝莉艰难地说完后脸唰的红了,这话相当于变相邀请alpha,从小到大,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 “贝莉?温斯顿小姐,我想你明白我什么意思,我的工作不允许我和omega闲情逸致喝茶赏花。”赵竟遥说完,绅士行了个礼后转身大步离去。 哦,还端着那盘子点心。 蒋渊看着走来的赵竟遥,伸手就是一拳:“又拒绝了个甜美的omega,心不痛吗?” “滚。”赵竟遥不理会他的调侃。 “话不要说得太绝,万一你某一天突然开窍,喜欢上了一个omega,却发现你之前拒绝过人家---”蒋渊不死心的煽风点火道。 “你无不无聊?脑子里全是那点子屁事。”赵竟遥打断他。 “而且,这事有发生的可能吗?”他桀骜地补充道。 蒋渊心服口服,竖了个大拇指,“牛,得亏说这话的是你。” 在这个AO比为3:1的社会,换成其他alpha说出这话,都会被联邦的贵族omega们群起而攻之。 “不聊这些了。”蒋渊敛起笑容,绕过赵竟遥,朝走廊里面走去。 “跟过来。”蒋渊低声说道。 赵竟遥没动,先是拿起一块波士顿派吃了一口,再慢条斯理地跟了上去。 柔软的地毯延伸到走廊尽头,两边的墙壁严丝缝合,而偌大的走廊,已不见蒋渊人影。 赵竟遥径直走到走廊的叁分之二处,抬起手臂,把手腕压在墙。 一声轻微的“滴”声后,蓝色的光晕逐渐勾勒出圆弧的形状,赵竟遥一推。 霎时,他消失在了走廊。 他进到一个房间里面,房间不大,入眼即是一座银白色治疗舱、随处可见的智能悬浮球,还有镶在墙里的透明保险柜,保险柜里摆满了新型枪支。 简单无一丝多余的装饰,给人的感觉冰冷又肃清。 这是蒋渊名下的一处实验室。 蒋渊站在淡蓝色的悬浮球前,已经打开虚拟屏幕,流水般的代码飞快闪过,图片不断加载出来,一张张排列在空中。 赵竟遥抬头观察那些图片: 被挖开的洞穴、破碎的飞行器碎片、深绿色与暗红色夹杂的血迹… 看起来触目惊心。 “等等,把这张放大。”赵竟遥指着第一张说道,是那张洞穴的照片。 “好。”蒋渊不明所以,但依旧照做。 翻飞的泥土,除了几处凌乱的脚印外并无异常。 “有打斗的痕迹。”赵竟遥指着一处说道。 蒋渊点点头:“是,在拉斯加区的回收场附近发现的洞穴,里面还有飞行器碎片和大量血迹,初步侦测出了血迹是狐狸的----” “他没死。”赵竟遥打断他。 蒋渊沉默了一瞬,摇了摇头:“狐狸的出血量很大,将近叁分之一的路程他是用爬的。” 智能虚拟球综合当时的条件,模拟出了纪秋遇难时的情景,大数据分析下,纪秋生还的几率不足百分之一。 “他的尸体呢?”赵竟遥蓝眸仍紧盯着那图片。 “克拉达最喜欢虐杀,纪秋不会被他们吃掉的。” “是,它们习性如此,但不排除有一定的几率会---”蒋渊一点就止。 “我的意思是,你们就没有想过他会被人救走?”赵竟遥伸出手放大图片里的一处土地。 那有两道浅浅的脚印。 “只是脚印而已,小队进出了不知多少次,而且数据模拟并没有分析出……” “相信我,这事没有那么简单。”赵竟遥侧过头对蒋渊说道。 蒋渊无奈一笑,想调侃他不要那么自大,但----- “蒋渊,这次相信我。”赵竟遥加重语气。 蒋渊神色变得难堪,“竟遥,你有事情瞒着我。”瞒着联邦。 他了解赵竟遥认真起来是什么样儿。 “唉停,什么事没有,别整天和个老头似的乱猜行么?”赵竟遥制止蒋渊话头。 “就单纯出个小建议,万一狐狸被人埋土里头,再被憋死了,他九泉之下都不能含笑。”赵竟遥嘴叭叭的。 “………” “行了我走了,哦对了,叁天之后我去拉斯加区。”赵竟遥拍了拍蒋渊的肩膀。 “这么快?”蒋渊有些惊讶。 “你很高兴吗?”蒋渊看着走得大步流星的alpha问道。 赵竟遥蓝眸闪过一丝不自然,嘴上仍说着:“嗯,高兴死了,被联邦强派过去干活儿。” “滴。”蓝色光晕闪过,赵竟遥出了房间。 “你他爹不是主动要求的吗!”蒋渊忍不住对空气怒骂一声。 59、新来的女人 夜幕来临又悄然消逝,人们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清晨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雾气,地面些许湿滑,空气也很湿润,让人禁不住吸上一口。 “今儿的天气可真适合工作。”一个中年女人和旁边的人搭话。 “是呀,昨天不刚下过雨,今天肯定凉快些。”旁边的女人笑着应和她。 “昨天下的雨吗?我记得是前天呀。”有一个人反驳她。 “我也记得是前天。” “啊是嘛?人老了这脑子就不太管用啦。”被众人指出错误的妇女指了指脑袋。 “呵呵。”周围的女人发出善意的笑声,她们这些人岁数相当,从二十多岁就开始共事,年轻时常发生些口角和摩擦,岁数一大,更多的是惺惺相惜和理解。 像每一滴酒回不了最初的葡萄,哪个女人不会变老? 那边陈慈蹲在地上系着鞋带,旁边站着话说个不停的明珠,正和她大肆宣讲着某一alpha的情史。 “那alpha同时骗了3个omega,贱死了,只会仗着腺体标记为非作歹,最后被发现了也只是被赶出军区,被残害的omega还得洗标记,多痛啊……”明珠激动地说道。 陈慈起身,点点头表示认同,她深有体会,这点和她上一个所在的男权社会差不多,由男人主导,abo社会则是alpha在主导。 女性好像只有一种资本被他们承认,那就是情色资本,偏偏这种资本还无法累积,女性提供这种资本,但却没有拥有权,把女性换成omega,这点同样试用。 “确实很惨。”陈慈感慨道。 明珠神色稍缓,手挽上陈慈胳膊,倚在她身说道:“对吧,气死我了。” 就在此刻,飞行器慢慢降落在地面,惨白的雾气被吹散,露出飞行器的轮廓。 明珠挽着陈慈首单其冲上了飞行器,陈慈依旧坐在窗边,她用袖子擦了擦起了一层雾气的玻璃,一双杏眸向外看,清理者排成一条长队,一大半人掩在浓雾里面,根本看不清轮廓。 …是她的错觉吗?怎么感觉雾越来越大了,陈慈皱眉。 踩在飞行器上的错杂脚步声传到她耳朵里,陈慈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低头系上安全带。 翁娟喘着气穿过排排座椅,来到陈慈前面那处座椅前。 “来了。”陈慈旁边的中年女人给她让了个位子,翁娟正好紧挨着陈慈坐下。 陈慈好奇地侧头看去,之前从没有见过这女人,她也是新来的吗? 翁娟整理了下包在头上的围巾,一双粗糙的大手牢牢紧握着背包,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在陈慈向她投来视线的瞬间,她迅速的抬头回看过去,和陈慈四目相视。 陈慈有些尴尬,偷看被人抓包,她咧开嘴笑笑,表示她没有恶意。 “你好啊,小姑娘。”妇人笑着打了声招呼,她满是褶皱并且是棕色的脸一笑起来,像块干瘪的树皮。 “我来替我儿子干一天,他昨天生病了,今天就爬不起来了。”妇人自顾自说起来。 “啊这样,您儿子是?”陈慈好奇地问道。 “他叫谭双,你也许不认识他,他是个害羞的孩子,和人就没说过几句话。”妇人回答道。 陈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怎么会,他昨晚和我一起做的善后工作,他工作刻苦又努力,我很欣赏他。” 妇人笑着轻嗤了一下,摆摆手,“他对工作刻苦又努力,这话他自个也不信呵呵…” 翁娟自顾自地笑了起来,陈慈笑容僵在原地,不知如何回应。 60、说媒 这话是啥意思?遇到长辈先夸他们的子女这招失效了? “哎啊小慈,你是新来的还不知道吧。”翁娟旁边的女人插了句嘴。 那女人陈慈也认识,每次等飞行器时众人说话围绕的女人就是她,但陈慈对她印象最深刻的还是第一次去洞穴,就是她阻止了陈慈用铁掀铲卵的行为。 “知道什么?” “你旁边的这位大姐,在清理者职位上干了足足30年呢,她儿子谭双是去年才接替她的。” 陈慈惊叹地看了眼翁娟,“原来是大前辈,实在不好意思。” “什么前辈,叫我翁姐就好。”翁娟佯装羞恼道。“ 叁人一路说说笑笑,陈慈成功打入中年人的行列,聊到最后,翁娟旁边的女人也就是许一芬,问陈慈有没有对象。 陈慈摇摇头,许一芬立马来了兴致,但还没给陈慈介绍她认识的未婚的大好青年,驾驶舱里的络腮胡alpha就打开舱门,吆喝他们赶紧下去。 许一芬略有些失落,最后拉着陈慈的手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下午离开的时候等等她。 陈慈头都大了一圈,她蔫蔫的下了飞行器。 啊…救命,她现在还没考虑恋爱不恋爱这件事。 “别理她,她年轻的时候就喜欢给人说媒,这么大年纪还想掺和你们小年轻……”翁娟走到陈慈身边说道。 “我会和她说的,不用理这个老不羞的。”翁娟很能看出陈慈纠结的心情。 陈慈感激地点点头,正巧二人到了洞穴口,翁娟把手搭在陈慈肩上,说说笑笑着一同进去了。 外面雾气连天,里面的道路本就泥泞,加上那股湿气,人踩在上面就是一个深深的泥坑。 陈慈搀扶着翁娟,小心翼翼地前进着,直到翁娟强硬地把手从她胳膊里抽出来,说她又不是没有腿,让陈慈先去就是。 “…好,您小心。”陈慈点点头放开翁娟。 陈慈穿过一众蹲在旁边挖卵的清理者们,叁拐五拐来到一处狭小角落。 李大洪正吭哧吭哧的埋头苦干,周围的一圈人也吆喝着干活儿了。 陈慈见状把背包放在地上,飞快地拿出铁铲后直起身,一抬头正好对上了李大洪幽幽的目光。 “回来了昂?你咋不背着她呢,还能快点。”李大洪阴阳怪气道。 陈慈:……… “翁姐可比你厉害多了,愣着干嘛?快来!”李大洪粗吼一声。 【作话】接下来的剧情就开始刺激起来了(暗示)大家是不是忘了还有一个男人(挠头) 61、人和人是有差距的 一伙人围着一只巨大的铁箱,铁箱的表层已经生锈,有些地方的铁皮已经脱落,露出深深浅浅的锈斑,干得热火朝天的清理者正卖力地翻动铁掀,把排泄物弄到铁箱里头。 重复再重复。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简单步骤,也是他们每天都要做的事。 陈慈站在他们后边,她听着铁皮被敲打的咚咚声响,心跳不自然的有些加速。 这是怎么了?陈慈捂住胸口,隔着厚厚的防护服,手心感受到了心脏的快速跳动,她没来由地兴奋起来。 “陈慈,你不舒服吗?”一道疑惑的男声说道。 陈慈目光转向说话的青年,青年单眼皮厚嘴唇,看着三十多岁的年纪,长得憨厚又老实。 “我没事,张哥。”陈慈摇摇头,她认识男人,清理者队伍为数不多的壮年之一,行事风格却和老年人一般,非常慢吞和保守,但心地不坏。 “不舒服要及时说出来,不要硬撑。”张会一字一句地强调道。 陈慈点点头。 “张会,她又不是小孩。”张会旁边的男人擦了擦脸上的汗笑着说道。 “只是提醒她一下,他们这辈都不爱身体,到我这个年纪就后悔了。”张会叹了口气。 明明他的年纪也没有多大,偏偏说出来和个老头子似的语重心长。 “嘿嘿贺曹,你宅在家里啥也不知道,咱张哥上个月刚结婚,兴许在家说惯了他老婆,一时半会还改不了呢。”一个大汉把手搭在张会肩膀上,挤眉弄眼说道。 周围的人都笑了,纷纷抬起头八卦起来。 “什么?他还能找到媳妇啊?” “也行是抢来的呢。” “唉有可能哈哈哈。” 张会那张脸被他们说得通红,他甩开大汉的手,颇有些急切地解释道:“你,你们别造谣了,她跟我认识好多年了…” “哟,青梅竹马啊…”大汉带头起哄道,周围人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陈慈也咧开嘴偷笑起来。 声音通过狭长的洞穴传出很远,回声阵阵,蹲在地上挖卵的清理者纷纷抬起头。 李冲用小刀刮去最后的白卵,收起过滤网站起身朝一个妇人走去。 “翁姐,我来帮您。”李冲蹲下身朝翁娟说道,他伸出的手被翁娟躲了过去。 “不用,我干这活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呵呵我老婆子手不抖,你放心就好。”翁娟笑眯眯地拿起过滤器收集起来。 她的动作很利落,白色似糯米的幼卵没有被弄碎分毫,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小巧的收集箱里面。 “好。”李冲只能作罢。 毕竟当初的清理者,在联邦是可以和alpha军人平起平坐的,但几十年后因为各大军区的能源短缺,清理者们自发组织来支援军区,大多数人就扎根在那了,随着怪物的袭击和反联组织的插手,战争成了世界的主旋律,清理者队伍里的alpha都被调派到军队,队伍里大多数是beta,在这种情况下,清理者的地位越来越低,甚至有人请愿取消清理者这一军职。 可是,没人记得当初的情理者们,他们甘愿离开联邦来到战场,奉献他们的生命找寻能够再次利用的能源。 翁娟的手很粗糙,上面还有一道白色的疤痕,那是她当初年轻时收集卵巢时,被躲在暗处的克拉达袭击的痕迹。 李冲看着那双手,灵活的动作起来,熟练的连他都自愧不如。 “来帮帮我。”身后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袖,李冲转过身,明珠睁着一双杏眸请求道。 ……真是,人和人果然是有差距的,李冲感慨道。 62、血液晕开马甲… 最后一堆了,陈慈看着那坨想道。 做完就可以回家了。 可心跳仍是很快,咚咚咚像把小锤头在她心口敲击。 怎么回事?陈慈皱起眉头,因为要提前下班,所以太兴奋了吗? “唉陈慈,还有最后一点,你弄完吧,我先去喝口水。”她旁边的人这样说道。 “行。” 男人走了,昏暗逼狭的角落里只有陈慈一个人,铁掀拖在地上发出摩擦的声响,她慢慢地铲着。 突然,铁掀触到了一个物什,那东西柔软极了。 这种感觉通过手心再传至大脑皮层,陈慈的鸡皮疙瘩霎时炸开,连忙向后退了一大步。 陈慈睁大杏眸。 角落里安静极了,只能听到她略粗重的呼吸声和岩壁的嘀嗒水声。 什么也没有…吗? 心脏咚咚直跳,在陈慈听来那声音简直震耳欲聋,她现在怀疑她会不会心脏炸裂而死。 陈慈捂着胸口慢慢退后,后背贴上一句温热的躯体,“陈慈?”李大洪低下头看着她。 他看着女孩苍白的面孔,催促她的声音卡在喉咙。 也罢,最后一次,就原谅小姑娘吧,李大洪收回视线,默默拿起铁掀朝角落走去,他替她弄完。 “不!”陈慈连忙挡在李大洪前面,阻止他上前。 “干哈,别影响咱队工作的进度。”李大洪指了指她鼻尖威胁道。 陈慈:……… 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陈慈凭借着本能阻拦住了李大洪,回头看了一眼昏暗的角落,对李大洪摇了摇头,“还是我去吧。” 李大洪皱起眉头:“别玩那些神神叨叨的,赶紧的让我说多少遍,老子嘴皮子都磨薄了!” “好嘞好嘞。”陈慈被他那么一吼,剧烈的心跳反而慢了下来。 在另外一头。 翁娟细致地刮掉最后一个幼卵,收起器械后站起身,旁边的许一芬抬头看了她一眼:“娟,给我拿一下过滤网。” 翁娟唉了一声,迈步朝许一芬的小箱子走去,“多大的人了,还记不住!” 两人一唱一合,默契十足。 毕竟她们相知相识已是二十多年,早已是不分你我的家人。 年轻时的许一芬就大大咧咧,丢三落四,翁娟年长她十岁,老是跟在她屁股后面给她善后。 这一恍,已经那么些年了,她的腿脚开始变得迟钝,头发也花白了…… 翁娟艰难地探下身子拿出过滤网,长时间的蹲坐,她的腰开始酸痛。 “一芬啊,下次得记着,这贴身的工具放在身边,心里才踏实……”翁娟絮絮叨叨。 每到这个时候,许一芬总会不耐烦地应上一声说下次记住了。 “啪”靴子重重踩在泥坑,溅出水花。 背对她的许一芬没有回答。 翁娟歪着头笑起来,“哎呦这是生气-----” “噗。” 粘腻的穿插血肉声传来,棕黑色的肉刃穿过脑浆和乌黑发丝,分岔的舌尖探出许一芬的脑后,摇摇晃晃,好似在和翁娟招手。 大量鲜红的血液顺着那诡异的长舌哗哗流下,晕开许一芬后背的马甲。 翁娟精神有些恍惚,眼前的浅黄色带着碎花的马甲,她还认得。 十年前就送给她的衣服,多老的款式了啊…… “啊!”有人尖叫了起来。 分散在各处的清理者立马抬起头,明珠在指着一处角落尖叫,李冲率先反应过来,他立马跑向那角落。 映入眼中的画面让他瞳孔一缩。 【作话】我越写越激动,接下来上你们喜欢的刺激情节,你们别哭…… 63、旧人(两章二合一)【加更】 一前一后两个身影背对着他,其中一人是跪着的,黑色鞋底陷入淤泥里面,浅色上衣绽开大片深红色梅花。 “嘀嗒。” 接连不断的水滴声传来。 李冲站在原地不动,他看到,那深红色的梅花中开出一朵花苞,花苞越来越大,胀大的足够夺目,似乎是本该存在的东西。 花苞妖娆地甩动起来。 同时,李冲听见一声粗重的呼吸声,他看见站着的那人动了。 翁娟的动作很快,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迟暮的身子可以跑得这么快。 翁娟攥住了那瘦削的肩膀,女人被带的向后仰,头无力的向后仰去。 她灰白的脸庞大张着嘴巴,一双混浊的眼珠里带着狰狞和惊痛。 翁娟嘴唇都在哆嗦,“芬儿啊,我跑得太慢了…” 她向后用力拖着许一芬的身体,想把她从那贯穿她身子的长舌上拖下来。 “噗。”在吸吮血液的紫色长舌被她惊扰,飞快地退到墙后,消失不见了。 翁娟手里的重量陡然加重,她酸痛的腰再也支撑不住,带着许一芬向后倒去。 “你愣着干嘛!”明珠红着眼朝李冲吼了一声后,朝跌倒在地的两人跑去。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中年女人,她们几个拖着许一芬,先把她放在一边,想把翁娟拉起来,但不知怎么回事,三个人还是拉不起翁娟。 李冲还是站那不动,他身后一个年轻的beta看不下去了,他推开李冲朝她们跑去。 “噗。” 李冲眨了眨眼,温热的血液炸了他满脸,口腔,鼻孔和眼睛,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他的脑子好像被泡模糊了。 他看到那个beta,被岩壁上破出的一根长舌插破了肚子,搅动血肉的声音让人听着牙痒,beta好像也痒得受不了了,在半空中不断抽搐着。 “快过来!”李冲抹了把脸嘶吼道,他朝明珠她们跑去。 明珠几人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李冲跑得很快,他听见身后一声重物落地声,他心头一跳,猛地朝旁边扑去。 长舌刺了个空,转了个弯嘶嘶的朝他刺去。 “砰!”一声剧烈的枪声响起。 那立在半空中的紫色长舌,被子弹打中,鼓囊囊充满液体的长舌,被打地裂开一道口子,哗哗的流出鲜红血液。 陈慈举着一把狙击枪,站在人群身后。 “快过来啊!”在她旁边的李大洪着急地说道。 “明珠!”李冲侧头喊了一声,明珠和其他女人咬着牙把翁娟拉起来,看了躺在地上的许一芬,还是低着头跑掉了。 “砰!” “砰!” “砰!” 李冲没管身后的动静,清理者们早就跑得一干二净,只剩三五个大汉举着枪在前面掩护他。 “往左!”李冲跑到前面领着他们逃窜。 没人说话,没人哭叫,只是沉默地奔跑着,刀尖舔血的日子,他们已经习惯。 没有时间思考那诡异的生物,他们一口气跑到了洞穴的最西边,那是通向出口的地方。 “操!”李冲刹住脚步骂了声脏话,明珠她们几个站在出口处,厚厚的泥土把洞口挡的严严实实。 明珠心里生起绝望,看见李冲他们那一刻,眼睛一亮想喊他们李冲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她不要出声。 明珠捂住嘴,连呼吸声都放轻,八个人逐渐靠在一起。 他们里面有刚结婚的新郎,也有为人父母的中年男女,有将近五十岁的老妪,也有二十岁出头的少女。 陈慈扫了眼他们后攥紧冷硬的兵器。 此刻,他们心里只有一个信念。 那就是活着。 端枪的人自发环绕护住明珠几个,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李冲咽了口唾沫,用气音说道:“东边有离我们最近的出口。” 他们开始移动,陈慈端着枪站在队伍前面,黑眸迅速扫视岩壁,在度过顺利的十分钟之后,就在大多数人认为那怪物吃饱了不出来时,陈慈停住脚步,打了个手势。 这是一条干净的通道,没有泥泞,岩壁上也没有白卵,和普通的地道无异。 李大洪看了眼陈慈,他浑身腱子肉都紧绷起来,他知道这姑娘有多敏锐。 陈慈没动,端着的枪口微微颤抖,霎时,她猛得转过身对准人群中的明珠。 “砰!” 明珠涌出眼泪,她死死捂住嘴。 身后传来“噗通”一声,她下意识向后看去。 翁娟躺在地上抽搐着,她咧开的嘴巴里耷拉着条紫色的长舌,此刻蜷缩起来往翁娟的口腔里钻。 咕嘟咕嘟的血液涌上喉咙,翁娟发出“呵呵”的声音,她一把攥住了那条长舌,看向陈慈,她的目光带着恳求。 ……不,她会死的,还有其他办法的… 陈慈按着扳机的手也颤抖起来,她死死盯着翁娟。 三秒之后,陈慈绝望地闭上眼睛。 “砰。”软塌塌的黏腻长舌趴在翁娟胸口不动了。 “翁姐。” “姐。” 众人纷纷上前把翁娟围住。 翁娟仍在挣扎着,死命咽了一口喉咙里的血,“是变…种体…” 李冲点点头,握住她满是鲜血的手:“好,知道…” 翁娟点点头,那双黑亮的眸子直到生命尽头,才熄灭了里面的灯火。 明珠大颗大颗的泪珠掉了下来,陈慈鼻头发酸,其他人也纷纷沉默。 “好了,该走了。”李冲率先站起身。 他们没有时间缅怀故人。 听到他发话,其他人起身恢复队形,整顿好队伍后,又开始向前移动。 他们离翁娟越来越远,直到回头再也看不见她。 一团黑雾“噗”的从空气里冒出来,黑雾轻柔的包裹住了尸体,随后一起消失不见。 “咳。”一双军靴从黑暗里冒了出来,男人浑身布满泥浆,他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看向前方。 ”小慈…”他喃喃道。 64、下手真狠 三个人蜷缩在晦暗浓稠的角落里,死死不敢发出声音, 洞穴里没了嘀嗒的水声,显得尤为寂静。 漆黑和死寂拉扯着脆弱的神经,明珠睁大眼睛,她感觉脑子里灌了水,变得沉甸甸的,连思考都不能。 她甚至都没有搞清楚事情是怎样发生的。 先是小队在好好的赶路,走到一处拐角时,一只绿色的巨爪破壁而出,在大家后退躲避射击它的时候,另一只怪物从后面偷袭了他们,走在最后面的是张会,那刚结婚不到一年的憨厚beta,被一口咬掉了头颅。 “嘎吱嘎吱。” 酸倒牙的咀嚼肉沫声被巨大的枪响掩盖,明珠躲在陈慈的背后,突然感觉身后一片濡湿,还未做出反应。 她听到陈慈吼了一声“快趴下!” 电光火石之间,巨爪擦着她俩的发丝闪过,一声惨叫响彻洞穴,躲闪不及的男人捂着流血不止的大腿哀嚎。 李大洪骂了一声操,转过身射击背后的变种体,机枪震得他的大手发麻。 怪物在愤怒的吼叫着,它长着一张被憋出的深紫色人脸,大张着嘴巴,露出镰刀状的牙齿,下面支撑它的无数只脚有顺序的摆动着,黑色的脊背像厚厚的铠甲,子弹打在上面,仍不减速度的朝李大洪跑来。 蜈蚣一般生活在阴暗潮湿的角落,喜欢躲蔽在暗处,只要有猎物出现,它那锋利的牙齿和毒针便立马派上用场。 李大洪心头一紧。 “砰。” 他在地上打了个滚,躲过了蜈蚣变种体的撕咬,蜈蚣变种体吃了一嘴的泥土,又摇摇晃晃的朝男人扑来。 李大洪坐在地上没动,枪口对着前方。 他可不是什么怂货。 粘液嘀嗒的腥臭大嘴吃进那黑色枪身,李大洪扣下了扳机。 变种体吃痛向后倒去,那细小的足在半空中不断扑腾,李大洪一个翻身从地上爬起来,朝它补了几枪。 怪物不动了,李大洪刚要离开,只觉得小腿一疼,双膝发软跪倒在地,同时,他感受到一阵头晕目眩。 毒针刺穿了他的小腿,变种体虽然被打爆了脑袋,但它居然还活着,沸腾的气泡在伤口冒着,紫色蚰蜒慢慢爬上来。 突然,小腿传来更为尖锐的疼痛,锋利的刀刃狠狠划开皮肉,陈慈抡动右臂,手里的匕首向他猛然刺去。 不知何时怪物被消灭殆尽,地面上躺着几具尸体,惨烈的让人说不出话。 “呵…呵…”压抑的痛哼声传来,李大洪圆蹬着牛眼冷汗直冒,一只莹白的手攥住他的小腿,刀刃飞快动作,挖去他小腿的烂肉。 “别乱动,再忍忍。”陈慈抬眸看了大汉一眼,她也流了不少汗,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滴到她眼里。 陈慈眨眨眼睛,李大洪“唉”了一声,挣扎起来。 陈慈被吓了一跳,低头一看,血肉模糊的伤口呈鲜红色,小腿下面积了不少黑紫的血。 清的差不多了,陈慈暗想。 她转身从背包里拿出止血绷带,缠绕住李大洪的伤口。 “可以先撑一会吧。”陈慈朝李大洪伸出一只手,想拉他起来。 李大洪惨白的嘴唇痛的哆嗦,他勉强咧开嘴角:“唉…下手真狠呐,真不是报复我?” 65、想我吗? 闻言陈慈失笑,她看了眼四周说道,“哪敢啊,您老快点起来,咱先出去可以吗?” 陈慈语气有些急切,要说里面谁最怕死,那肯定是她,要是没来得及施展理想,就死在阴暗避光的地下,那穿越这一趟可亏大了。 野心催发求生的欲望,在所有人被恐惧笼罩之下,陈慈的情绪并不纯粹,她变得兴奋起来,连血液都沸腾。 “我来搀着您。”陈慈把李大洪的胳膊绕在她脖上,咬牙拖起他来。 足足快一米九的肌肉大汉,那重量可别说,对陈慈来言很有挑战。 不到一分钟,“快来个人啊。”陈慈放弃了。 听到她呼救,坐在地上的李冲抬起头,对他旁边的明珠说道:“你先去帮陈慈。” 明珠松开给他包扎的手,不放心的问:“你可以吗?” 李冲无奈的点点头,明珠这才起身朝陈慈他们走去。 这次的队伍只剩五个人,用枪的李大洪和李冲均受了伤,只剩下陈慈和一个刚三十出头的青年。 “快到了吧。”李大洪低声问旁边的李冲,他俩互相搀扶走在队伍的最后,前面陈慈打头,明珠和青年并排着。 “再走到头,右拐就是。”李冲仰着头观察着了前面。 “嗯。”李大洪点点头,队里没人说话了。因为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走到出口不代表能够出去,如果出口再被堵死,他们只能再换路,那这样再穿过凶险的洞穴,生还的几率几乎为零。 “唉。”一声粗重的叹息从身后传来。 明珠心思一动,伸手向后摸去,她牵到了一只手。 “干嘛?”李冲莫名其妙地甩开她。 “别唉声叹气的,就要出去了,再坚持一会儿。”明珠被撒开手也不生气,她安慰李冲道。 “啊?我没唉声叹气啊。”李冲疑惑极了,听到这话,明珠脖子都僵了,她颤着嗓子问:“不是你,是谁?” 陈慈脚步一停,几人霎时也停在原地。 “唉。”浓黑如血的角落传来一声叹息。 陈慈慢慢转过脚尖,对准那角落的位置,端起枪。 一分钟,两分钟…… “走。”陈慈收回看向那的视线,”我在后,你们先走。”她说道。 “你小心。”李冲简短嘱咐她一句,陈慈点点头,还没说话,一声轻微的咔嚓声传入陈慈耳畔,她心头狂跳。 下一秒,震耳欲聋的爆破声传来,大地在晃动,岩洞坍塌,无数碎石倾泄而下。 “快跑!这要塌了!”李冲吼了一声,把陈慈狠狠向前一甩。 陈慈被他摔的一个踉跄,还没站稳时,旁边那又传来巨大推力,她成功被人推倒在地。 那青年惊恐地看了她一眼,最后咬咬牙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操!” 陈慈气疯了,她撑着旁边的石壁站起身,大地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她头顶上一块巨大的岩石就要砸落。 “操!!” 陈慈一边举起胳膊护住头,一边飞快朝旁边扑去,来不及石头就要砸在她腿上。 陈慈听到一声脆响。 完蛋了,腿断了,她有些绝望的想。 可是…怎么不疼呢? 陈慈趴在地上向后看去----- 她的目光撞进那双深如湖水的黑眸,丝丝缕缕的黑雾在里面蹿动。 污泥挡不住他清俊的脸庞,男人勾起嘴角,很满意女孩眸里的惊愕。 温热的呼吸打在脸上,纪秋俯下身亲了她一口鼻尖。 “想我吗?小慈。” 过于震撼的开场白,陈慈没说话。 “陈慈!”明珠撕心裂肺的叫声越来越近,纪秋回头看了一眼,脏兮的大手突然捂住陈慈的眸子。 黑暗袭来,陈慈想也不想的撕开他的手。 睁开眼,明珠的脸映入视线。 “快走啊。” 明珠快要急哭,她跑着跑着发现陈慈不见,和李冲说了,李冲立马拉着她往回跑。 陈慈立马爬起来,拉着明珠就往外冲,李冲站在不远处等着他们。 远远的,陈慈他们跑着跑着,看见了光亮,还没来得及欣喜,浓重的血腥气窜入鼻尖。 蜥蜴变种体正趴在地上撕扯着青年的尸体,棕黄色的眼珠转动一下,它看向身后。 没有人,它甩甩尾巴继续舔吃着肉沫。 离它不远的角落,陈慈三人蜷缩在里面,大气也不敢出。 66、他还在里面 陈慈靠在潮湿的岩壁,感受到后背的濡冷,一股风拂过她的脸庞,腥臭混杂的血腥味窜进鼻孔,她的手指微动。 同时,趴在青年身上的蜥蜴变种体抬起了脑袋,它有着一张倒三角似的人脸,棕黄色的眼珠缩成锋利的线条,下颚流出嘀嗒粘液,那条比身子还长的舌头探在半空中,一伸一缩试探着。 蜥蜴在捕猎时,舌头传回的信息可以确定猎物的所处位置。 明珠的牙齿咯咯的打着颤,她干脆闭上了眼睛,如果可以,她真想把耳朵也捂住,那样就听不到怪物尾巴甩在地上发出的啪嗒声了。 那声音越来越大。 蜥蜴变种体慢慢靠近黑暗的角落,却在离他们不到两米的地方突然静止。 陈慈头紧贴岩壁,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她手心出了汗,握住的枪身滑腻,她却不敢松手。 陈慈绝望的想起她看过的书上关于蜥蜴的科普:它的眼睛拥有三维视频,可以扫描180度,所以经常会发现晰蜴静止不动,那是它在准备撕碎猎物------- 或者,警惕其他的危险捕食者。 飘渺如轻纱般的黑雾包裹住了蜥蜴硕大的头颅,它那本来静止的脸庞,露出痛苦的表情。 变种体发出洪亮的嘶鸣,摇晃脑袋倒退着想要逃出黑雾。 那近在咫尺的嘶鸣让陈慈心头一紧,她握紧冲锋枪猛得将身子探出角落,对准那怪物射击起来。 令蜥蜴变种体发出尖锐的嚎叫,密集的火力让它更为痛苦,深绿色的浓稠血液喷了一地,它张开上颚,密麻牙齿附近的肌肉不断收缩,毒腺内的小管喷出毒液,那道水线径直朝陈慈喷去。 陈慈还在用火力压制怪物,无暇察觉腿下的异常。 “啊!”一双黑漆漆的大手扯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掀翻在地。 那狠戾的力道让陈慈在地上翻滚了几圈,直到后背撞上岩壁才停下。 “陈慈!” 明珠从角落里飞奔出来,把趴在地上的陈慈扶起。 抬起来,她目瞪口呆地发现,不知何时,岩洞里出现了一个男人。 男人背对他们,左手拿着一把冲锋枪对准怪物,他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看得明珠焦急的要死。 他在干什么!快打啊!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纪秋的神色没了平日里的漫不经心,他漆黑的瞳孔尽是阴恻恻的冷怒。 纪秋扯了扯嘴角,黑雾得到他的指示,挣开束缚,铺天盖地的冲向洞穴,浓稠的黑暗笼罩了他们,明珠害怕的搂住她不敢动弹。 岩壁在抖动,碎石在恐怖的威压下掉落下来,远方传来轰隆隆的声音,那声音震耳欲聋,像是裹挟着洪水。 “怎么办…”明珠尖叫着拉紧陈慈。 “快跑!”陈慈一咬牙,一瘸一拐的拉着明珠就朝前方冲去。 她记得洞口就在前面,冲出去就好了。 “可,可是李冲还在里面啊!”明珠转过头,在黑暗里面什么也看不清,她忍不住号啕大哭。 陈慈:……忘了那小子了。 67、死了,别去了 光亮就在前方,陈慈咽了口唾沫刹住步伐,把身后的明珠甩出洞口后大吼一声:“知道了!” 李冲回头能把她救出来,她陈慈也能。 陈慈在黑暗里摸索前进,岩壁上方的小石块不断掉落,砸在她头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李冲!你在哪?”陈慈捂着头不断叫喊。 “李冲,唔--”陈慈突然被一双大手捂住了嘴。 “跑进来想送死?”阴恻恻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陈慈被挟进男人的怀抱,纪秋挡在她身前,替她挡住了倾泄的碎石。 陈慈立马扯下捂住她嘴的大手,飞快地问纪秋:“里面还有个人,你看见了吗?” “什么人?”纪秋疑惑地皱起眉头。 黑雾遇到活物会毫不留情的绞杀,而且纪秋也不注意其他人,除了陈慈之外,他还真没留意还有其他人。 “就一个大活人,就在拐角那啊!”陈慈急了想推开男人。 “你等会儿。”纪秋盯着她,悄无声息的唤出一缕黑雾,过了会儿,黑雾有丝心虚的溜回来。 “一个男人?”纪秋收到黑雾的探知,有些不可置信。 “嗯对对,你赶紧让开。” “死了,别去了。” 纪秋扯了扯嘴角,忍耐住心里的暴虐。 操了,什么时候她又有了新男人,想杀人…… 要忍住,纪秋深吸一口,她会生气,还会打人。 听到这话,陈慈愣了一瞬,之后更激烈地挣脱开他的怀抱。 “那也要把他带出来!”陈慈吼了一声,他想到明珠如果得知了这件事…… 丝丝愧疚蔓延至心头,陈慈想不顾一切的冲进去,但是…… 大地晃动的更为厉害,陈慈扶着岩壁,险些站不稳。 “李冲!你在哪?”她仍不死心的喊道。 “李冲,李冲!” “…别喊,我带他回来,你赶紧出去。” 纪秋听着她那副撕心裂肺的吼叫,不知为何,心里酸酸的,比赵竟遥给他的烂橘子还酸。 “真的吗?”陈慈回头看向纪秋,她还记得一台灯砸向男人的画面,换作是她被砸,肯定见到男人第一面就想报复他了。 “嗯。”纪秋摸摸她脸,低声回应道。 “相信我。” 他松开拉着陈慈的手,迈向黑暗。 陈慈犹豫一瞬,还是回头,沿着洞壁原路返回,这次的黑暗好似被人撕破一角,陈慈低头能看见土黄色的地面,她干脆跑起来,亮光越来越明显,陈慈一口气跑出洞穴,趴在地上大口喘气。 外面的明珠把她拉到一旁,立马焦急地询问李冲的下落。 身后的黑雾见状,默默收回想要搀扶陈慈而幻化出的小爪子,飞快闪进了洞穴。 “李,李冲等会就出来了。”陈慈气都没喘匀。 “啊?”明珠搞不明白陈慈的意思,什么叫能出来。 “有个alpha在里面,他说他会找到李冲的。”陈慈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低下了头。 “啊…那就好,那就好。”明珠点点头,不知是在安慰她自己。 过了十分钟,就在陈慈以为纪秋也死在里头的时候------ 一只军靴迈出洞穴,陈慈抬头看去。 alpha一只手抹了抹嘴角的血沫,另一只手握住他耷在他胸膛处的腿。 “砰!”纪秋像甩死狗似的把李冲甩到地上,头朝下趴在地上的李冲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 陈慈和明珠精神一振,朝他俩跑去。 68、我不介意 黑沉沉的夜,疏疏几颗星挂在天空,树风抖擞,近处的树林发出饕餮吞食的声响,令人毛骨悚然,有几道模糊的身影隐入树影,消失不见。 “我们需要在这呆多久?” 明珠小心翼翼的把衣服垫在一处空地后坐下,她紧拢了下衣服,被冻的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拉斯加区的昼夜温差很大,夜晚比白天低上十几度不等,此刻几人站在这,犹如坠入冰窖。 “我们必须要和基地取得联系。” 小小的电子屏在黑暗中发出莹蓝色的光芒,李冲那张满是血痕的脸被照得清晰极了。 alpha放下他时故意用了点力气,落地时李冲的脸正好对着锋利的碎石,毫无防备的李冲当即被砸得痛叫出声。 当时,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惊得陈慈和明珠都后退了一步。 “天啊,你的脸,出了好多血。” 他们的背包都落在了洞穴,止血纱布和消毒棒都没有,李冲只能勉强说没事,只是看着吓人,只是伤了点表皮。 想到这,李冲从电子屏上抬起眼,视线投向旁边树底下的两人。 陈慈曲着腿坐在地上,盯着地面愣愣发呆,一双黑色军靴就在她腿旁,视线上移,alpha露出的臂膀,肌肉线条流畅,身形欣长如竹。 他抱胸倚靠在树上,正直勾勾的盯着陈慈看。 纪秋敏锐的察觉出有人在看他,不经意回望过去,正好对上李冲投来的视线。 李冲怔了下,偷看被人当场抓包,他刚想低下头,就看见alpha对他微微一笑,唇角勾起,漾出一弯温柔的春水,看似没有被冒犯的恼怒,简单的仿佛是问他怎么了。 李冲摇摇头示意他没事,心里有些复杂。 从小到大,李冲遇到的alpha都是盛气凌人,从未把他们beta看在眼里的,相比那些动不动就用信息素压制人的alpha,眼前温柔待人,而且还从洞穴救出他的alpha简直是凤毛麟角。 李冲摸了摸脸,心里涌现出一丝愧疚,就在刚才,他怀疑alpha是不是故意把他摔重,现在想来,他想得太龌蹉了。 alpha冒着生命危险把他救出来,他就已经足够感激,还想些有的没的…… 话说,alpha是从哪冒出来的?李冲想着在基地可从未见过这个人。 “喂,弄好了吗?”明珠扒着李冲的衣服,好奇地探出头观察他的手环。 “嘶…你压我伤口了。” “啊,抱歉抱歉。”明珠赶紧从他身上起来,李冲注意力全都转移到酸疼的后背上了,被明珠这么一压,他捂着肩膀怒视着她。 他俩闹出的动静不小,陈慈松开玩草的手,也抬眸看去。 就在这时,耳畔传来细微的声响,陈慈歪过头----- “离我远点。”陈慈皱着眉头看着快要贴到她身上的纪秋。 纪秋看着心情不错的样子,黑眸弯起,笑眯眯的先看了李冲那边一眼,坐在陈慈身边没挪开,反而问了一句不相关的:“他俩看起来挺亲密。” “嗯。”陈慈略敷衍,见他不挪开,只好自己朝旁边挪了挪屁股。 “你不介意他们俩吗?”纪秋拔下一株方才被陈慈揪着玩的草,放在嘴里嚼起来。 …好苦,纪秋面无表情的咽下去。 “啊?”陈慈疑惑。 “我以前对清理者略有耳闻,他们虽然是军职人员,但是背地里,好像玩的很花呢。” “………” “我可这不是胡说,清理基地不归属军区,他们行事确实是放肆了些。”纪秋笑吟吟的说道。 陈慈听着他讲,脑子里想起当初明珠和李冲,明天德的3p大戏,但那是他们的私生活,陈慈不好过问。 “我知道,我不介意。”陈慈说道。 她自己都顾不上,还管别人干嘛。 呵,有趣。 他一个alpha还那么八卦。 69、占便宜(微h) 纪秋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去,眸子里充满了惊愕,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问道:“你不介意?” “你很奇怪,为什么要管别人的事呢,别人怎么做没有损害你的利益吧?”陈慈感到好笑,她反问道。 在纪秋听来,是陈慈让他不要管她和李冲之间的事。 惯会隐藏的卑劣又冒出,月色之下,纪秋看向女人的眸子带着似别样的光,看起来有丝不寒而栗。 我干的你不爽吗?为什么还要找别人? alpha对伴侣的占有欲极为强烈,在尝过那柔软的唇舌,入了那销魂的紧致之后,极大快慰涌上时,纪秋的第一个念头就是----- 她会永远属于他。 从小到大,伪装温和的面具之下藏着无人知道的病态的占有欲,相比大多数人看到喜欢的物或人时的小心翼翼的靠近,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掠夺。 但他惯会伪装,如温柔的水波拥抱住岛礁,猎物没能在这拥抱前逃离,就会被攀爬的海平面吞噬。 那夜是他唯一的失控,让猎物挣脱出了回旋的水流。 不急,她会被我困住。 纪秋看着女人恬静的侧脸想道。 “不行,没有信号。”李冲气馁的把手环关上。 “那,那怎么办。”明珠张了张嘴有些结巴。 “其他人逃出去的话,肯定会上报给基地,而且这么大的动静,军区那边不可能不知道。”李冲转过头安慰明珠。 “那就只能等了,这算什么事啊……”明珠哀怨的搂着李冲胳膊说道。 ……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陈慈回头好奇的问道。 纪秋躺在地上双腿交迭,好似在假寐,他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闻言也只是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的说道:“我这不是被某人赶出去了,只能来树林儿捡点草皮吃,然后碰巧遇上你们了嘛。” “你看我很像傻子吗?”陈慈翻了个白眼。 “不想说就算了。”陈慈没劲地起身,拍拍裤子上的土想找明珠他们。 一只骨节分明的猛得扯住她的小腿,陈慈被带的向后仰倒,她小声惊呼一下,双手向后撑起,但迎来的不是坚硬土地,而是男人温热的胸膛。 纪秋一条腿牢牢压制住她乱动的身子,然后翻身而上。 “滚一边去。”陈慈一边对他怒目而视,一边推搡着他。 “别动。”纪秋低声说道。 他们这边的动静也不小,明珠和李冲一眼看去,是alpha压着陈慈的画面,陈慈在下面的腿不断扑腾,alpha只好向下伸出一只手牢牢按住她的膝盖骨。 紧接着alpha低下头,埋在陈慈脖颈摩挲着…… 画面暧昧极了,明珠和李冲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含着尴尬。 “一点也不像啊。”纪秋埋在她脖颈嘟囔一句。 “什么?”陈慈一头雾水。 纪秋抬起头,黑眸和她牢牢对视着:“不是傻子。” “……滚。” 陈慈忍无可忍,一条腿挣脱出他的手掌,曲腿就要顶上alpha的裤裆---- 纪秋痛苦的闷哼一声,撑在她身旁的手臂一松,实打实的压在她身上不动了。 “滚滚滚。”陈慈没半点怜惜。 “先别动…”纪秋说话很是虚弱。 毕竟,换作哪个alpha被打中这地儿,都得立马歇菜。 “你再不下去,我比这还狠。”陈慈斥他。 alpha的重量太沉,陈慈挣扎了半天没把他甩下来,有些气急败坏的想故技重施。 陈慈呼吸有些急促,嘴巴微微张开,露出趴在口里的丁香小舌。 纪秋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唔---” 灵活的大舌蛮横钻进口腔,陈慈一时不察,被alpha占了便宜。 纪秋一扫之前虚弱的模样,掐着陈慈下巴吮吸她的唇,口里的津液被吃的一干二净,发出滋滋的声响。 70、原谅我 “啪!” 清脆的巴掌打在alpha脸上,陈慈使了十成十的力道,把纪秋的脸打的偏向一侧。 陈慈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用手抹了抹被亲的红肿的唇瓣,上颚被细细舔舐的麻痒感还未消散。 那感觉让她浑身颤栗,一时说不出话,只是用厌恶的眼神看着纪秋。 纪秋似被打懵了,只是愣愣的瞧着她。 “一点也不痛。” 过了许久,纪秋又贴近她的脖颈轻声道,那语气似在炫耀。 “你应该用肩膀发力,大臂带动小臂,小臂带动手腕,从下往上扇。” 旁边偷听的李冲和明珠震惊的张大了嘴巴,纷纷朝躺在地上的两人看去,未待他们反应过来—— “啪!”又是一清脆的巴掌声,听起来比第一次响亮很多。 陈慈一只手被纪秋牵着向他自己的脸狠狠扇去,力道大的让陈慈手心发麻。 “懂了吗?” 纪秋贴近她,然后抱紧她。 “……神经病。” 陈慈被一系列操作弄得脑袋发懵,许久吐出这一句话。 “抱歉,我只是……太过于思念你。”男人朝陈慈耳朵眼吹了口气,语气愉悦听不出丝毫抱歉意味。 “离开你之后,在独眠的夜晚和那死寂的白日,周围的静寂使我更加后悔当初的无礼和粗暴。” “你可以原谅我吗?” 纪秋说完后松开陈慈,在她旁边躺下。 陈慈一句话也没说,她慢慢坐起来看向旁边那人。 alpha闭上了眼,脸歪向一侧,露出的半张脸已经红肿,看起来可怜极了。 “那就当那时是各取所需,以后别再来招惹我。”陈慈眼神复杂的说完后站起身。 “所以你原谅我了吗?” 纪秋迅速睁开眼睛,那双黑眸亮晶晶的看着她。 “嘿,原谅不原谅对于你我之间的关系有何益处?我们只是,嗯。”陈慈语气有些无奈。 “那我告诉你——”纪秋利落翻身把她手腕拉住然后轻轻一扯,陈慈不自然的顺着他力道坐下。 李冲和明珠此刻已经背对他们躺下,只有风吹树叶哗哗作响的声音。 “你不想再操我吗?”纪秋俯下身用气音在她耳边说道。 “轰”的一声,陈慈脑子立马放烟花。 “我们的身体非常契合,第一次只是意外,相信我,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 “闭嘴。”陈慈红着脸小声斥他。 “没有第二次也没有以后,我们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再见的可能。”陈慈说得很快,根本没有让alpha插话的可能。 说完后陈慈飞快远离他,选了个离纪秋很远的位置躺下。 “………” 纪秋盯了那背影许久,最终也闭上了眼睛。 再也不见?除非他死。 …… 陈慈做了个梦。 陈慈梦见了她前世的父母,小小的陈慈被高大的父亲抱在怀里,母亲拿着冰激凌在旁边哄着她。 “我就要玩这个。”小陈慈在父亲怀里不断扑腾,胖乎乎的小手指着前方的蹦极点。 “小慈乖,你还太小了。”母亲很无奈,但犟不过陈慈,最后夫妻俩还是抱着陈慈到了蹦极点。 ……不对,她记得这个时候她爹妈没同意啊。 此刻躺在树下的陈慈身子轻轻抽搐了一下。 “行吧。”蹦极处的工作人员看着五岁的小陈慈,爽快答应。 “耶!”小陈慈开心的鼓掌。 工作人员开始往她身上绑绳子,是那种很粗的尼龙绳。 “把她绑紧一点,这样才安全。”工作人员说道。 站在万米高台,白云悠悠,鸟鸣啾啾,工作人员一脚把小陈慈蹬了下去。 “啊!” 失空感袭来,陈慈猛得睁开眼睛。 陈慈发现她头朝下,身旁的大树飞速略过,风吹得她头发糊了一脸。 “卧槽!”她忍不住惊呼出声。 “醒挺快。”身下传来纪秋含笑的声音。 啥情况啊? 陈慈拨开眼前的头发,对上一张满是粘液的人脸蜥蜴。 对上陈慈视线后,它兴奋的嘶吼着,伸出长舌袭向她的脸。 黑雾“唰”的出现,罩住那只人脸蜥蜴,它在痛苦的尖锐嚎叫中化成一摊血水。 但它身后还跟着无数的怪物,正黑压压向他们碾来。 大地颤动的更加厉害,纪秋正扛着她飞速奔跑,旁边跟着明珠和李冲。 “把我放下!”陈慈锤了锤纪秋的背。 纪秋没说话,托着陈慈小腿的手向下一扯,利落的单手把陈慈放下。 没有任何缓冲,纪秋拉着陈慈胳膊开始跑起来。 71、紧急情况 拉斯加区的卫戍部长官在不大的办公室内焦急的踱步,时不时抹一抹他稀疏的头发,对着镜子整理一番军装。 “长官,上校到了。”副官咚咚敲了两下门。 卫戍部部长董惊鸿清清嗓子,“快请进。” 闻言,贴心的副官给身后那人拧开门把手,退到一旁低头站定,视线内闪过一双黑色的铮亮军靴,门吱呀一声,那人进去了。 董惊鸿先行了个军礼,“上校来我区,真是解了董某的燃眉----” 董惊鸿扬起一抹得体的微笑,迎着alpha说些客套的话,但未等他说完,赵竟遥就打断了他: “董部长,我们还是直接进入正题,毕竟,我的时间有限。” 董惊鸿笑容一僵,不动声色的收回手,混迹官场多年,那点察言观色的本事他还是有的。 早在赵竟遥来到拉斯加区前,他就打听好这位年轻的S级alpha为人十分嚣张,仗着显赫的家世无法无天,但联邦比他嚣张的贵族比比皆是,董惊鸿早就见惯。 “是是,您先请坐。”董惊鸿点点头,那自然的语气,好似未意识到他一五十余岁的人称呼年纪二十出头的赵竟遥是如何不妥。 二人在圆桌前坐定,董惊鸿把那茶具拿到一旁,一开始,他本想和赵竟遥喝着茶探讨,毕竟,联邦贵族的挑剔他是见识过的,但未曾想到,alpha不吃这套…… “董部?”alpha敲了敲茶几,不耐烦的提醒他。 董惊鸿惊出一声冷汗,谁不知S级alpha那五感的敏锐,可他竟然在赵竟遥面前走神了。 “是是,我先汇报一下在清理场发现的---”董惊鸿连忙唤醒悬浮球,打开文件。 “这些,联邦早就知道,蒋渊没和你说吗?”赵竟遥居高临下的一字一句道。 “啊----”董惊鸿的大脑彻底死机,他擦擦脑门上冒出的汗珠,一个劲儿的说蒋组长说过。 说不说的董惊鸿也不知道,毕竟,副官每次呈上来的资料他只是扫一眼,然后对联邦派来的人照着念就是。 习惯了贵族们慢效率的磨洋工,头一次遇到行事如此雷厉风行的赵竟遥,董惊鸿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敲门声,董惊鸿终于寻了个解脱的当口,他大声问道:“谁啊?” 赵竟遥毫不掩饰的嗤了一下,董惊鸿全当没听见。 “长官!清理者基地发来紧急通讯!”副官略有些急切的声音传来。 董惊鸿皱了皱眉头,刚想说他正在和上校谈话,交给他解决就是------ “进来。”赵竟遥冷淡的命令道。 “是!”副官推开门,对着赵竟遥行了个军礼。 赵竟遥起身向他回礼,旁的董惊鸿见他站起来,也跟着站定。 “清理者基地来报,昨天下午2时06分,1206洞穴出现不明生物袭击现象,目前有七位清理者失去联系。”副官语速很快,言简意赅的汇报完毕。 72、“我要亲自去” “通知B区小队前去救援。”董惊鸿挥了挥手。 克拉达的袭击罢了,这种情况时常会发生,损失几个清理者,对军区算不上什么。 ”汇报伤亡情况。”赵竟遥丝毫不给董惊鸿面子。 他无意朝旁看了一眼董惊鸿,那双幽深的蓝眸让董惊鸿有丝心虚。 “是!芯片的终端显示四人已无生命迹象,其余三人下落不明。” 赵竟遥点点头,“派三翼战斗飞行器直接前去,准备好治疗舱。” 副官点点头,利落的转身朝门外走去,赵竟遥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生起一股烦闷。 ”等等。”赵竟遥叫住他,那副官有些莫名其妙的又回过身。 董惊鸿看了眼那高大的alpha,心中叫苦不迭,这少爷又想干嘛,军区仅供二十翼的战斗飞行器,就随随便便被他派了三翼去。 “……有那些人的资料吗?”赵竟遥问道。 他身后的董惊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是想不到!联邦来的贵族竟然还是个烂好人呢。 “有的。”副官有些不知所以然,但还是打开他的手环,小小的虚拟屏立在空中,绿色代码闪过后出现几人的名字。 然后,那副官捕捉到他面前上校眼中闪过的震惊和慌乱,甚至还皱起了眉头。 “这些都是失去联系的清理者?”赵竟遥淡淡的问道。 “是的。”副官点点头。 “标红的是已经没有生命体征的吗?”赵竟遥指着虚拟屏又问。 “……是。”副官觉得这位从联邦来的长官实在有些啰嗦。 “好。”赵竟遥点点头,接下来的一句却惊掉了董惊鸿和副官的下巴。 “我要亲自去。” S级alpha丢下这一句,大步流星的推开办公室大门后消失不见。 “唉上校!这种小事,您----”董惊鸿拍拍脑袋,急得瞪了副官好几眼。 “赶紧去追啊!”他斥那还傻愣愣呆在原地的副官。 “是!”副官激动回道。 副官一路小跑,一边飞快朝手环发送消息: “赵上校要亲自去清理场。” 不到一秒,一条又一条的消息冒出,都是争先报名出任务的alpha,副官见状偷笑,平时一个个要死不活的,这会儿还没说什么任务倒是积极。 “B区小队赶紧来。”副官直接发布命令,待他跑到偌大的战备基地门口时,一翼战斗飞行器已经开出基地。 副官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几个守卫官连忙跑到他身旁:“上校说他先去,这----” 副官也说不出任何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驾驶舱的alpha穿戴飞行头盔,垂眸调试着仪器。 飞行器即将起飞,副官的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他跑向前方的驾驶舱窗口,大声说道: “上校!我和您去吧!” 他看见那面容冷淡的alpha微微一笑,伸出一只手,大拇指和食指成圆形状,类似“OK”的手势,这在军事手语中表示“收到”。 副官瞬间明白赵竟遥是什么意思了,他讪讪的退开一步,闭上嘴不说话了。 一个上校对他打“收到”的手势,是在讽刺他一个副官多管闲事了。 地上的几人只好看着赵竟遥独自驾驶那翼飞行器,消失在那万里高空…… 73、 天空中白茫茫一片,软绵绵的云朵飘忽出来,倏然被一翼庞然大物冲开了一道缝隙,那久违的幽蓝也慢慢冒了出来。 驾驶舱内,赵竟遥垂眸打开环控系统,过了会儿,环控系统自动调大了舱内空调出风量,降低了驾驶舱的温度,同时也是为了提高飞行员的舒适度。 赵竟遥的袖子正在随风摆动,他靠在椅背上解开制服最上面的衣扣,心中的郁闷减轻了点。 蓝眸看向前方,一望无际的白,万里高空除了云朵再无其他。 “滴”一声轻微的提示音过后,驾驶舱内响起舒缓动人的音乐,赵竟遥收回视线,握在驾驶杆上的两只手随节奏敲打着。 他悠哉的模样看上去不像是去战场,而是去某个度假村度假。 蓦然,赵竟遥蓝眸一闪,音乐戛然而止,驾驶舱内恢复之前的死寂,他向舱外看去,悠悠的白云似乎并无变化。 赵竟遥神色自若地按下控制台的按钮,飞行器外倏然被一层蓝膜包裹,他开启了防护模式,用时左手握着的驾驶杆用力向后一拉,飞行器抬头被拉起,但紧接着赵竟遥用向前一推,飞行器向前俯冲下去。 一通操作下来,趴在飞行器上的怪物终于忍受不了,尖锐的爪子死死扒着舱门,黑色的羽翼激烈扑腾着,它爬到飞行器前面,诡异的人脸正对着驾驶舱的窗口,窗口上全是它嘀嗒的涎水。 赵竟遥侧头和那只怪物对视着,那只怪物脸上生着黑色的横斑,嘴巴很怪,上面的嘴唇弯下来,像一把掏火的钩子。 “真tm丑啊。”赵竟遥十分嫌弃的歪了歪头。 苍鹰变种体似乎听懂了他的嘲笑,愤怒地尖啸一声,想用它那怪异的嘴巴啄破玻璃。 哒哒哒的声音传入耳畔,赵竟遥嘶了一声说道:“你这傻鸟,来劲了是吧。” 兴许是飞行太无聊,赵竟遥看着窗外丑陋的变种体,心情有些愉悦。 他左手慢慢向前推动油门杆,那只变种体被飞行器突然加大的速度弄得爪子一划,慌乱的扑棱翅膀,但就算这样,那飞速啄弄玻璃的嘴也没停下来。 “唉,你嘴疼不疼?”赵竟遥敲了敲玻璃。 “歇会儿呗,鸟兄,你那嘴待会儿就磨没了,我看你那爪子也不利索。” 赵竟遥笑着说完后,舱外的鸟兄愣了,舱里的悬浮球甚至也停止了转动。 S级alpha含笑的调侃立马通过悬浮球传到其他战斗飞行器的驾驶舱内,还有……军区的指挥控制中心。 在严肃而紧张的控制中心内,二十多个军职人员被飞行舱外突然冒出的变种体弄得焦头烂额,然后就听见了他们的上校在和鸟兄聊天。 他们惊呆在原地,直到----- “咳咳,上校。”董惊鸿按着通讯扭,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您还好吧?”董惊鸿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心慌的厉害,这联邦来的小祖宗唉,是真不知道驾驶舱内是全程录音呐,事后还会传到数据库啊! 赵竟遥收回笑意,看了眼旁边的悬浮球,“快说。”他催促道。 “……啊。”董惊鸿支支吾吾,出的汗更多了,他原本以为赵竟遥是一时疏忽,忘记了智能悬浮球,想提醒下赵竟遥,免得事后他因为出丑了,再迁怒给他。 但赵竟遥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啊,他知道现在自个什么情况吗? 董惊鸿飞快思考着,但没待他想好,就听见赵竟遥的声音传来: “董部,我看你反应慢半拍,说话也不流畅,不是老年痴呆就是精神分裂,是该到退休的年纪了。”赵竟遥冷笑一声。 “唉上校,不----”董惊鸿连忙辩解,但赵竟遥早就挂断通讯,控制中心人员立马低下头各干各的,徒留中间的董惊鸿傻在原地。 74、那人,要来了 挂掉通讯的下一秒,赵竟遥立马冷下脸,飞快切断驾驶舱内的录音权限,点开他的手环,给一个人发了消息: “已经到达。” 消息在发出的一瞬间化为代码,赵竟遥从手腕解开手环,然后捏碎。 粉末从他的指缝掉落,他的力气大得几乎也要攥碎控制杆。 “操!”赵竟遥暗骂一声,蓝眸此刻如汹涌的海浪,稍有不注意就会被卷入其中------ 舱外的苍鹰变种体停止了啄弄,那张痛到扭曲的人脸紧贴在玻璃上,尖喙被空气中无形的刀刃一寸寸削短,鲜红的血喷出,糊满玻璃。 苍鹰变种体哀嚎一声,松开鹰爪,巨大的躯体向下坠落,叫声响彻天空。 …… 陈慈又钻到了一处洞穴,而且,还是熟悉的洞穴。 那宽阔的足有五六丈的洞口,还有凌乱的脚印,陈慈眼神十分复杂。 衣角被轻轻拽住,陈慈把视线转到一旁的明珠,omega娇嫩的脸庞多出了几道血痕,灰扑扑的失了平日的娇媚。 明珠压着嗓音,趴在陈慈的耳朵眼轻轻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有个洞穴的?” 没待陈慈回话,李冲捂住明珠的嘴,用警告的眼神示意明珠不要说话,陈慈其实也没想好说辞,这下正合她心意。 黑暗中,陈慈咧开嘴角,这副得了便宜的的模样被她身旁的alpha看在眼里。 纪秋低下头朝陈慈头顶吹了一口气,陈慈立马感受到头顶吹来一阵凉飕飕的风,她抬起头,无语的瞅着纪秋。 纪秋伸出手想摸摸她的发顶,上衣口袋里的东西震动了一下,伸在半空的手又收回去,坦然自若的整理了下衣服。 陈慈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神经病,陈慈朝旁边跨了一小步,离alpha远了点。 纪秋摸摸胸膛处的手环。 那人,要来了。 75、私心【加更】 想到当初,纪秋正在执行联邦总区下达给他的秘密任务,就在任务结束,他驾驶的飞行器莫名失控----操控杆失灵,舱门无法打开,纪秋只能在坠毁前用黑雾护住心肺。 从万里高空坠落,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飞行器压的粉碎,纪秋陷入昏迷,再次醒来,他发现他身处在一洞穴里。 从飞行舱爬出来,纪秋拖着虚弱的身躯转到拐角处,就遇到了一只克拉达怪物,那怪物的爪子几乎贯穿了他的身子,把怪物杀死后,他几乎也要休克。 意外被陈慈救下,被她赶出来后纪秋潜入基地,偷了一个士兵的手环,给那人发消息: “【拉斯加区纯天然橘子待领取!】金色满园关不住,甜蜜香气溢出来,不酸不要钱!” 当时,赵竟遥正在参加家族的聚会,手环震动一声,他好奇的拿起一看,差点饭没喷出来。 得到他爹吉恩?奥纳罗斯的怒斥后,赵竟遥难得没和他爹顶嘴,直接起身离开了庄园,去了他自己的私人住所。 赵竟遥看一眼就知道是谁发的消息。 纪秋这人看着是温柔公子哥的做派,但其实特别记仇,从小到大,纪秋几乎没吃过亏。 直到十八岁那年,在军校里,他遇到了小他三岁但早就觉醒S级alpha特质的赵竟遥,那小子,递给他了一瓣橘子。 当时纪秋早就在军校混出名堂,对奥纳罗斯家族也有所了解,对于贵族家庭培养出的alpha,纪秋一向认为赵竟遥也如其他贵族子女一般懂礼数。 于是,纪秋坦然接过那瓣被称作“天然种植无公害”的橘子,礼貌道谢后,吃进嘴里。 然后,纪秋就看到赵竟遥指着他得意大笑,对身后的人说道:“你们不是说他只会笑嘛?这不就变脸了?” 事后,在纪秋有意无意的发酵下,这事发展为赵竟遥恶意挑衅军职人员,最后,吉恩?奥纳罗斯将军亲自领着赵竟遥来登门道歉。 他俩这梁子就这么结下了,直到现在,两人相看两生厌,但同为S级alpha,免不了在一个屋檐之下处事。 出任务归出任务,回来的时候,依然借着“切磋”的名号在训练场打的见血。 赵竟遥远程篡改了纪秋的手环,用军事密语简短交流。 交流出的信息让他们沉默,赵竟遥收到“前往雨林找寻坠毁飞行器”的任务时,纪秋仍好好的驾驶飞行器,直到在雨林的第三天,飞行器才真的坠毁,然后莫名出现在洞穴。 这就是小队找不到飞行器的原因,在于-----任务是假的。 纪秋和赵竟遥当机立断,私自谋划了整场行动,自始至终根本没有思考过,事情暴露后会在联邦掀起多大的腥风血雨。 他俩早就看清对方,本质上都是疯子罢了。 赵竟遥收到“异动”消息后,就启程去了拉斯加区。 没有私心是假的。 如果不是为了破坏整个计划,他早就飞去拉斯加区的清理场,把那满嘴谎言可恨的beta逮到手了。 飞行器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赵竟遥心情越来越舒畅。 “真是,好久不见…”他喃喃道。 …… 此刻的纪秋,仍尽职尽责的扮演着他的角色。 他突然笑起来,然后听见---- “纪阿紫!”女人惊慌的声音传来。 “嗯。”纪秋听到他应了一声。 实际上,凭借他的能力,他大可以抽身而去,静待蚁穴溃败的时刻,但想到陈慈,也会被淹没在那里,纪秋突然想不理智一回。 他想护住陈慈,不顾被暴露的风险。 这就是他的私心。 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大,似洪水倾泄,万兽腾跃。 要来了。 “抓紧我。”纪秋轻声对陈慈说道。 76、抓紧我 眼前的alpha,自从陈慈认识他以来,第一次从他的脸上看出紧张的情绪。 但此刻,陈慈无暇思考太多,震耳欲聋的轰隆声越来越大,他们好不容易躲开了变种体的袭击,如今兽潮又卷土重来。 真是没完没了,陈慈握紧拳头。 “抓紧我。” 她听见alpha在身后又重复一遍。 “我----”陈慈回过头,还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就被纪秋拦腰抱起。 陈慈又一次头朝下,肚子抵在alpha的肩膀上,小腿被alpha牢牢扣紧。 “你想干嘛?”陈慈惊呼一声,下意识抓紧纪秋身后的衣料。 “你俩也是。”纪秋淡淡的嘱咐旁边看呆的李冲和明珠。 他没理会陈慈,径直冲出了洞口。 漫天尘土飞扬,鸟兽嘶吼声震耳欲聋,浓重的血腥味传入鼻尖,陈慈心头一跳----- 近在咫尺的克拉达裂开血盆大口,就要狠狠咬下,但又哀嚎一声,巨大的爪子转为撕扯它硕大的头颅。 黄色沙土间蔓延开泼墨般的浓雾,转眼之间,天地变得黑压压一片,偌大的战场莫名静寂了一秒,随后响起更大的嘶吼声,血腥味几乎和那黑雾融为一体。 数不尽的怪物被黑雾绞杀,倒下,再被身后的大军践踏。 土地被血水泡得发软,一踩就是一个泥坑。 alpha的速度很快,几乎是一瞬间,她看见身后的怪物如割麦草似的倒下。 陈慈的耳朵都快要聋了,也自然没有听到她身下之人发出的隐忍痛哼。 纪秋的眸子和口鼻都漫出了血,尤其是那双黑眸,此刻红的如地狱恶鬼。 他咽下一口血沫,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骂了一声“操。” 强制让信息素覆盖战场,就算是S级alpha,也经不住这么耗。 纪秋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没错,他就是个疯子。 这念头在纪秋心中一闪而过,他仍不减速度的带着陈慈向前奔跑着。 突然,头顶上的黑暗泄出一丝亮光,好似被人撕开一角。 陈慈抬头看去,银白色的飞行器在黑暗中尤为显眼。 纪秋也看到了,暗骂一声真tm磨叽后,脚步一拐,冲向旁边的雨林。 无数的怪物横穿过他们,陈慈感觉下一秒就要被卷入兽潮,葬身于它们的爪牙之下。 天空的亮光越泄越大,黑雾慢慢消退,紧接着,炮火声如疾风暴雨,呼啸着落下。 四人抬头看去------- 灰蒙蒙的天空,遍布着战斗飞行器,联邦最新研制的等离子炮向大地发射出无数蓝色的球状激光。 被崩出的巨坑,红色血肉散满大地,天空又被无数的飞行器所占据,大大小小的飞行器上的alpha战士举着冲锋枪向怪物射击着。 副官的飞行器在那一众飞行器的外围,身后还跟着七八翼飞行器。 悬浮球闪烁一下,副官看了一眼后接通。 “副官,怎么回事?飞行器怎么不动了!”董惊鸿惊恐的嗓音传入副官耳中。 副官沉默一秒,他看向前方,回答道: “报告,联邦总区已对我区完成军事指挥权交接,我们失去了对飞行器的掌控权。” “………”董惊鸿不说话了,他挂断了通讯,欲哭无泪的靠在椅背。 77、“扶我起来” 副官神色复杂,一分钟之前,他发现联邦alpha特种部队的飞行器,比他们早到一步。 明珠跑得胸腔几乎要爆炸,但来不及歇口气,她激动的指着天空大喊:“有人来救我们了?” 明珠扑向李冲怀里,李冲也跑得累极了,被明珠这么一撞,二人齐齐摔向草丛。 “哎呦!”明珠赶忙从李冲身上起来,伸出一只手,“没事吧,哥?” 李冲躺在地上摇摇头,他无视了明珠向他伸出的手,呆呆的看向天空。 “是为了我们吗?”李冲喃喃自语。 “什么?”明珠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明珠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的飞行器! “天啊,我以为最多只有3翼。” 明珠心里也清楚,军区清理者的命是最不值钱的,她死了也会有其他人顶上,但现在…… “哥,我太感动了----”明珠捂着嘴。 “你个傻子,这么多飞行器,除非是军区的大人物,才有这个待遇,用脚趾头想也想得到。”李冲斜了明珠一眼。 “你才傻子!你还是个瘸子!”明珠不堪示弱。 “你怎么说话呢!”李冲瞪眼。 危险已过,明珠恢复了点活力,开始和李冲斗嘴。 离他们不远的一处,纪秋倚在大树上,喘着粗气。 “刺啦”一声,陈慈撕开她自己的上衣下摆,“忍忍。”她说道。 陈慈站起身,看着alpha满脸的鲜血,手有些颤抖,布料绕过纪秋的后脑勺,绑了一圈后,陈慈的手被攥住。 “没事的。”纪秋一只手扯下眼睛上蒙着的布料,另一只攥着陈慈的手,摩挲了会儿。 “给我擦擦。”纪秋把布料交回陈慈手里。 陈慈默不吭声,动作轻柔的给他擦去血污,alpha的黑眸显露出来,仍是那么明亮。 陈慈先移开了视线,她眨眨眼看向远处的明珠和李冲。 “别看了,再看多少遍,他也不关心你的死活。”纪秋一只手强硬的把陈慈头掰过来。 还想着那男beta呢,纪秋心里有些酸溜溜的。 “……我和李冲没有关系,他本来就和明珠是一对。” 陈慈多敏感一人,思考半刻就理解了alpha话里的深意,立马脱口而出道。 纪秋愣了一瞬,看着陈慈无语的表情,笑起来。 alpha笑得嚣张极了,看着他那样,陈慈心里涌上一股羞恼。 为什么要和他解释啊…… 一阵狂风大作,天空突然阴暗下来。 李冲和明珠停止打闹,齐齐抬头看去------ 一翼飞行器慢慢降落,周遭的树木被涌起的气流吹得哗哗作响。 飞行器停在他们身前,李冲默默向后退了一步,和明珠面面相觑。 舱门慢慢打开,一双黑色军靴狠狠的踩在草地上。 陈慈也被飞行器吸引,看到下来之人时,她惊讶的睁大眸子。 赵竟遥站在他们不远的一处,和陈慈对上视线。 视线无意瞥了一眼陈慈旁边那人,几乎是同时,两个alpha同时顿住。 赵竟遥气势汹汹,大步流星的朝两人走来。 “扶我起来。”纪秋淡淡的朝陈慈说道。 “好。”陈慈不明所以,但心里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78、早就认识? 硝烟弥漫,空气中散发着难闻的烤焦肉糊味,陈慈鼻尖动了动,感觉脑子也被糊住。 劫后余生后的气氛应是轻松和喜悦的,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几个幸存的清理者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虽灰头土脸但难掩激动,几翼飞行器降落,清理者们抱在一起,哭喊着终于得救了。 杂乱的脚步声传来,陈慈心中一动,脚尖不动声色的换了个方向------ “别动。”冰冷的嗓音传来。 陈慈身子僵在原地,一双黑眸滴溜溜的四处乱看,树丛簌簌作响,她索性盯着那苍翠的草尖。 “上校,您没事吧。”副官停在离几人不远之处,担心的问道。 停在雨林里的银白色飞行器,从上空看十分显眼,副官认出是拉斯加区的飞行器,那赵竟遥此刻在哪,也不言而喻。 匆匆忙忙的下了飞行器,副官直奔那处,远远的就看到有几道人影,其中一个是赵竟遥。 副官不由加快脚步,背对他的赵竟遥头也没回,说了一句别动,他下意识停在原地。 …这是,怎么了? 离近了些,副官定眼一瞧,发清赵竟遥对面站着的也是个alpha,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上校,战场已经清缴完毕,幸存的清理者您看?”副官小心翼翼的继续开口道。 赵竟遥转过身来,先瞧了一眼旁边低眉顺眼的beta,心里好似被猫儿挠了一下,有些难耐,语调也带着似不耐烦:“把那两个人先带走。” “是!”副官清脆的回应他。 陈慈早就把耳朵竖的高高的,听到这话,心里的弦一松,抬脚向前迈去。 “没说你,回来!” 陈慈的肩膀被用力向后一扯,“噌噌”倒退了好几步,她差点没有站稳。 “小心。”纪秋皱着眉头扶住陈慈,赵竟遥伸在半空的手停住了。 “我没事。”陈慈摆摆手,抬头看向赵竟遥,alpha的脸色很精彩,短短几秒,她就看到了不可置信和羞恼展露在他的脸上。 “你们三个,赶紧滚!”赵竟遥歪头朝怒吼一声,吓了明珠和李冲一大跳。 副官也被吓了一跳,这才看到旁边竟然还有两个人,他恍然大悟,赶紧招呼:“来来,你们俩赶紧出去。” 凌乱的脚步声逐渐散去,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三人呈三角对峙的状态,沉默着不说话。 空气中的一道呼吸声越来越重,赵竟遥喘着粗气,死死盯着纪秋拥护女孩肩膀的手。 这tm什么情况? 计划里面有这一环吗? 可是,他记得没有告诉纪秋……陈慈是谁。 所以,他们俩早就认识? 赵竟遥想到这,猛得抬起头。 他没有提起陈慈,但纪秋和他提过一嘴,说在拉斯加区遇到了一个beta。 很有性格,也很漂亮。 他很喜欢。 ………喜欢。 “纪秋!我草你大爷!”赵竟遥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他面色铁青,一股怒火“腾”地冲向天灵盖。 赵竟遥挥起胳膊,双臂肌肉鼓胀,他出拳十分迅速,裹挟着劲风,直击纪秋的胸腔。 纪秋本就受伤,一时不察被打了个正着,立马“哗”得吐出一口血, ”卧槽!”陈慈惊愕极了,下意识--- 倒退一步。 79、联邦等我 看到这一幕,她想起纪秋说过赵竟遥是如何如何的残暴,又是喜欢折磨人玩…… 现在看来,说的都是真的啊。 陈慈咽了一口唾沫,又后退了一步,两个alpha们此刻也无暇顾及她。 “你有病是吧?”纪秋朝地上啐了一口血水,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赵竟遥。 “你别跟我装!”赵竟遥大步上前,揪着纪秋的衣领吼道。 “她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就是被她救的!” 赵竟遥恶狠狠的问道。 纪秋舔了舔唇,两只手抱头,用无奈的口吻说道:“是,看来你也认识小慈,那我也不用给你介绍了。” “………” “很有缘分嘛。”纪秋笑着继续刺激alpha。 赵竟遥吸了一口气,抬腿横扫出去,直击纪秋的下半身。 纪秋终于脸色大变,顺势翻滚一圈后站起来,黑眸微眯,丝丝缕缕的黑雾在里头翻滚。 一旁的陈慈早就溜的远远的,警觉的蹲在一处灌木丛那看着他们。 树木咔嚓声不绝,风里夹杂着淡淡的鸢尾花味,很熟悉的味道,陈慈却想不清是在哪里闻到的。 思考抬眸之间,远处两个alpha打得越来越凶残。 最后,纪秋因体力不支,被赵竟遥压在地上。 赵竟遥一只脚踩着纪秋的背,另一只手攥着纪秋的头发,狠狠的向下砸去。 “赵!竟!遥!”纪秋用出最后一丝力气,操控黑雾冲向alpha的蓝眸。 赵竟遥下意识闭眼。”…别打了,还要回联邦!”纪秋挣脱出来后斥他。 “你还有脸回联邦?”赵竟遥语气嘲讽。 “你说清楚。”纪秋沉声问道。 赵竟遥顿时被气笑。 还装什么装,非得挑明白是吧? 赵竟遥指着身后吼道: “那是我的人,我tm标记过的人。” “你早就清楚,是不是?”赵竟遥愤慨极了。 “…她没有被标记。”纪秋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答非所问来了这么一句。 “她不是你的。” 纪秋拿起地上的布条,把那块柔软的布料放进口袋。 “我——”赵竟遥愣了一瞬,随之涌上羞恼。 “别忘了正经事。”纪秋低声说道。 “……” 陈慈蹲在灌木丛,时刻观察着他俩,然后看到纪秋突然朝她走了过来。 纪秋在她身前停下,陈慈不得不也站起身。 “打完了?”陈慈脱口而出问道。 纪秋眸子涌上笑意,点了点头说打完了。 “啊,那可以走了吧?”陈慈现在只关心她自己的安危。 “小慈。”纪秋低声唤了她一声。 “嗯?” 陈慈应声转头,下一秒,高大的alpha搂住了她,她闻到了alpha身上浓重的血腥味,有些不敢动弹。 “我走了,别忘了我。”alpha摩挲着她单薄的背说道。 “………”陈慈不说话。 纪秋也不介意,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联邦A——4别墅区103号。” “嗯?” “我的住址。” “………”陈慈舔了舔干涩的唇,不知说什么是好。 “陈慈,在联邦等我。” 纪秋从陈慈颈间抬起头,转为与她额头相抵,陈慈想躲开,被他牢牢控住。 “我不会去联邦的。”陈慈无奈的说道。 “……你会的。” 纪秋深深看了陈慈最后一眼,然后松开她。 不远处有一翼飞行器,灰扑扑,看起来毫不起眼,纪秋摸了下陈慈的头,上了那翼飞行器。 陈慈眨眨眼,盯着那翼飞行升上天空。 ……不是,纪阿紫,你上去了那我怎么办? “再看眼珠子都掉出来了。”清冷的男音传入耳畔,赵竟遥站在陈慈身后。 80、很高兴? 陈慈转过头望向赵竟遥。 alpha正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口,服帖的墨绿色军服因刚才的打斗变得皱皱巴巴,甚至破了一处衣角。 可真是狼狈。 陈慈收回视线,心里嘀咕:送走了一座大佛,又来个了阎王,这可怎么办才好,原以为那事过了那么久,赵竟遥不会追究了,怎么能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又和他碰面了。 又想到方才凶残的打架场面,陈慈不由担心起接下来她的命运。 赵竟遥低头瞅着那圆乎乎的黑色发顶,女孩此刻乖得很,低着头也不说话。 他心里冷笑: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乖,其实野的要上天。 “先上飞行器,你要想自己走回去,也可以。” 说完这句话,赵竟遥转身向飞行器那走。 陈慈怔怔地还愣在原地。 alpha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咬紧了牙关。 过了会儿,轻巧的脚步声终于传入耳畔,赵竟遥这才松开紧皱的眉头。 陈慈想了又想,赵竟遥没有趁机在荒郊野外把她咔嚓掉,说明什么? 说明她的小命暂时保住了。 既然如此,飞行器肯定是要上的,她可不想一个人留在血腥的废墟里头。 想通后,陈慈乐呵呵地扒着舱门上了飞行器,然后闷头撞上一具坚硬的躯体。 “跟我去驾驶舱。”赵竟遥冷声对她说。 “啊?”陈慈傻眼。 “啊什么啊?军人的天职是什么忘了?是服从命令!” “………” “叫你赶紧来,就赶紧迈开腿。” 说完话,赵竟遥不理她了,径直走向驾驶舱。 好不容易逮到她,万一再跑了,虽然在飞行器上,那也不能掉以轻心,赵竟遥想。 赵竟遥在去拉斯加区前,私底下早就把陈慈调查的透彻,信息电子化的世界,人人都有芯片,要查些什么可容易的很。 他当然也查到陈慈因误触飞行器的应急键,掉到雨林的光荣蠢事。 驾驶舱内。 陈慈好奇的观察着----- 复杂的传感器系统,友好的人机界面——下视显示器和头盔显示器,综合完善的通信、导航、识别系统…… 各式各样的表盘像一个个钢琴键,让陈慈看的眼花缭乱。 赵竟遥暼了她一眼,伸出手按了其中一个钢琴键。 陈慈睁大眸子,紧接着alpha收回手,倚在座椅,一副惬意的模样。 “自动驾驶系统已开启,0312人工智能为你服务。” 淡蓝色光芒的悬浮球发出一道机械女音。 ……哦,高科技改变人类生活。 陈慈内心感慨万分。 飞行器是依照既定的返回路线自动驾驶,舒适感很强,没有陈慈每天坐的飞行器那么彪悍,速度也不是很快。 而且,陈慈以前是通过小窗,望向舱外的蓝天白云,现在,她眼前就有一大片明亮的通明玻璃,看到的又是一番不同的风景。 赵竟遥双手搭在驾驶杆上,手指无聊地敲打着拍子,余光看到陈慈探着身子,兴致不错的看向前方。 他忽然开口道:“刚逃过一劫,很高兴?” 陈慈眨眨眼,不知道要说什么。 刚逃完命,确实是挺高兴的。 如果不是和你一个飞行器,我会更高兴。陈慈心里想。 81、休息 “我看你从雨林出来之后,脑子就坏了吧。”赵竟遥笑了一声。 陈慈握紧拳头,怎么还人身攻击呢? 是是是,你倒是没有变化,说话一如既往的招人烦!陈慈转了一下眼珠,内心吐槽他。 赵竟遥没有停的意思,继续疯狂输出:“要不然不至于看上纪秋,啧,什么眼光,猪的审美都比你强,天蓬元帅还知道喜欢嫦娥,你反过来直接喜欢个畜生。” “………” “谁说我喜欢纪秋了。”陈慈忍不住回道。 打从她认识赵竟遥,他那张嘴就没说出一句好话,整天和那怨夫似的,不知道吃了什么枪药。 “我不知道你和纪阿--纪秋有什么过节,但是,我绝对没有你说的那么龌蹉。”陈慈语气严肃。 “这么说来,你和那畜生一点关系都没有?”赵竟遥“惊讶”地问道。 “……是,我和纪秋没有丝毫关系。”陈慈沉吟半刻,回答道。 虽是陷入自辩的圈套,但陈慈没有办法,毕竟赵竟遥,她惹不起。 “睡过了,还是没有关系?” 赵竟遥压着声线冷静问道,他的手不由自主的用力,操控杆被他死死攥住,烦闷的情绪窜上心头。 他忍耐住脾气,等待着陈慈的回答。 两分钟过去,驾驶舱内安静的吓人。 赵竟遥的妒火已经冲破天灵盖,alpha天生变态的占有欲让他想不顾一切把陈慈压在身下,狠狠惩罚。 但心中有一根名叫理智的线拴住了他,并在提醒他:不可以,陈慈不是omega,他无法彻底标记他。 ……也无法彻底属于他。 他必须也只能,诱导她主动过来。 赵竟遥想通后,一时也没有话要说,二人一直沉默到抵达目的地。 赵竟遥自顾自下了飞行器,听到身后的一声惊呼:“这是哪?” 赵竟遥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意,感情她一路上不知道去哪呢? “世界的灯塔------联邦总区的研究基地。”赵竟遥侧过身说道。 陈慈抬头观察眼前高耸入云的大厦,在上面确实刻着几个大字--“联邦总研究所”。 “跟我来。” 听罢,陈慈只好跟着alpha进了那大楼,大厅里,蕾娜塔早就准备好接待,见二人进来,立马扬起一抹完美微笑,迈着优雅的步伐朝二人走去。 她还没开口说话,alpha抢在她话头说道:“先给她安排好住所,刚从战场回来,先休息一天再说。” 蕾娜塔想好的说辞止在喉咙,她只好点点头看向陈慈。 陈慈从下了飞行器后就一直被带着走,此刻也没有什么意见。 “那小姐,您跟我来吧。”蕾娜塔不愧是联邦的特勤高级职员,这件事虽然是计划之外,但已经开始着手安排。 陈慈跟在蕾娜塔的身后,看见这个美艳的成熟职员拿着对讲机对那头的人有条不紊的下命令。 “谢谢,辛苦了。” 陈慈最后被带到了大厦70多层的职员宿舍,蕾娜塔交给她一张临时房卡,陈慈礼貌道谢,然后进去了。 “不客气,请好好休息。”蕾娜塔点点头。 “咔哒”门被掩上了。 陈慈飞快转身,直奔大床。 把头埋进柔软的布料,陈慈舒服喟叹一声。 她足足两天没有好好休息。 放松心情过后,陈慈立马感觉到肌肉的酸疼感,叹了一口气,她拖着身心俱疲的身体往浴室走去。 陈慈不紧不慢地洗了个澡,后打着哈欠出了浴室,扑到大床很快睡去。 82、见面 一觉到第二天下午,起来后,陈慈简单洗漱一番,把被子整整齐齐迭成豆腐块,又闲不住打开窗户: 窗外雾蒙蒙,倾斜的雨丝顺着柔风进到室内,她白皙的一张脸蛋溅上几滴雨珠,有些清凉。 陈慈干脆拖过凳子,坐在窗前看起雨,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参差不齐,各色迷你飞行器穿梭在透明管道,五彩斑斓的全息投影…… 高度科技化的世界展现在她面前,陈慈看了一会儿,揉揉酸涩的眸子。 “咚咚。”两声敲门声。 陈慈转过头,顺手把窗户关上:“是谁?” 有几秒安静,门外响起低沉磁性的嗓音,“是我。”赵竟遥在门口站着,又添了一句,“你休息好了吗?” 陈慈正要给他开门,闻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么温柔的语气从赵竟遥嘴里说出来,哪听哪怪异。 陈慈开门扬起笑容:“谢谢关心,休息好了。” 赵竟遥深深看她一眼,抬抬下巴示意她:“那出来吧,有事找你。” 陈慈哦了一声,好奇问道:“我能问问是什么事吗?” “你跟我来就知道。” “……” “是好事。” 陈慈把心放肚里了,和赵竟遥说等一下,她马上出来。 其实也没有什么要收拾的,陈慈没有行李,东西也很少,昨晚蕾娜塔托人给陈慈带的全套衣服,此刻就穿在她身上。 思来想去,陈慈冲进浴室,把搭在晾衣杆上的洗过但没干的旧衣服收进行李袋里,心才踏实了点。 陈慈又打开门。 赵竟遥正倚在对面墙壁,双手交叉抱于胸前,低垂着眉眼,贴身的墨色军服衬的他利落又干练,勾勒出他的宽肩窄臀,如果不开口说话,陈慈绝对会多看几眼。 “可以了。”陈慈走到赵竟遥面前。 赵竟遥方才在思考问题,轻柔女音传入耳畔,他被打断思路,抬眼看向她。 陈慈的五官属于没有攻击性那挂的,皮肤白皙,眉眼温润,一双杏眸又圆又亮,虽没有omega的美艳,但仍夺人眼目。 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只看外表,陈慈给人的印象是乖巧无害的。 “走吧。”赵竟遥站直身子。 他在前,陈慈跟在他身后。 冷光打在长长的走廊,似乎没有尽头,陈慈跟着他左拐右拐,却见他迟迟不停下,忍不住问道:“我们要去哪呢?” 赵竟遥瞥一眼身后的她,直接明了的回答道:“去会议室,不会杀了你的。” 被戳破心中顾虑,陈慈有些尴尬,但放下心来,又问道:“其他的清理者,比如我的同事他们,也来总区了吗?” “没有,只有你一个。” “我能问为什么吗?” “因为你最优秀,最厉害。” 几句话功夫,赵竟遥走到一扇门前,瞳孔扫描后,门“滴”一声,指示灯变绿。 他推开门,陈慈犹豫片刻,跟在他身后进去了。 赵竟遥方才的话有些讽刺意味,陈慈忍不住开始思考她如今的处境是好是坏。 不经意看向屋内,陈慈被吓了一跳,会议室内,几个高大的军官虎视眈眈的盯着她,为首的军官看起来是不惑之年,皱纹和白发出现在他身上,但精气神很足,军装上的大大小小的勋章,亮瞎了陈慈的眼。 83、留在这 赵竟遥向那老头行了个标准军礼,老头身后的军官也纷纷行军礼。 在他身后的陈慈尴尬的手无处安放,过了会儿,她也犹豫的举起手来,行了个军礼。 她记得清理者也是军职人员,那见了长官也是要行礼的吧… 旁边站着的蒋渊看乐了,他挤眉弄眼的朝旁边军官示意他们看向陈慈,转头对上赵竟遥的视线。 赵竟遥看他的眼神很冷,掠了他一眼低斥旁边的人:“瞎学什么,手放下来。” 陈慈心虚地放下手,她看到对面一个高大的alpha军官毫不掩饰的咧开嘴,对着她笑,她当然也看出是嘲笑。 “陈士官,欢迎你来到联邦总区。”那老头,也就是联邦的五星上将科尔·布雷将军,朝陈慈伸出他沧桑的手。 陈慈连忙握上去,“您好,呃---” 话到半截卡壳,赵竟遥事先没说明白,陈慈怎么知道谁是谁! “布雷将军,人,我领给您瞧瞧看,您不用太郑重。”赵竟遥挡在陈慈身前,淡淡说道。 “这就开始护着自己人了,柏得温。”科尔·布雷笑着用手点点赵竟遥。 “是,她确实是我的人。”赵竟遥大方承认。 一旁的陈慈听得有些心慌,她越听越不明白,大脑飞速思考,此刻究竟是什么情况。 “柏得温和我说过,陈士官虽然只是个beta,但五感却比alpha还要强,是吗?”科尔?布雷背着手对陈慈说道。 陈慈摆摆手:“谬赞了。” 科尔?布雷无视她继续说道:“不仅如此,据说还是你在雨林发现了飞行器碎片。” “柏得温和我说,要不是你的发现,拉斯加区早就被克拉达攻破沦陷。” “………” 陈慈下意识看向旁边的alpha,恰和那双蓝眸对上视线。 陈慈心一颤,又低下头。 赵竟遥一直在低头盯着她,看女人低下头时露出的白皙脖颈,姣好的脸蛋,纤细的躯体。 她一定不知道,他想的她快要疯掉,多么想现在就扒掉她的制服,狠狠的把她欺负哭…… “那这样,陈慈士官,鉴于您的优秀才能,联邦聘您为总研究所的临时观察员,一个月的考核期,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科尔?布雷说完,拍拍赵竟遥肩膀,绕过他出了门。 身后的军官也陆陆续续的走了,最后留下的是蒋渊,他故意撞了下赵竟遥,笑得一脸荡漾。 “兄弟,悠着点,明早还要集合。” 丢下这句话,蒋渊愉悦的吹着口哨,临走前对陈慈挑挑眉,然后被赵竟遥一脚蹬出去。 “走吧,我送你回去。” 赵竟遥转过头,看到陈慈愣愣的发呆,他眯起眸子。 气氛逐渐微妙,陈慈没有察觉出,她满脑子都是联邦观察员,观察员…… 她要留在联邦了? 她当真是最优秀最厉害的啊!赵竟遥那狗东西竟然没骗她。陈慈心想。 “发什么呆呢?魂儿丢了?”一道不耐烦的男音传入耳畔。 陈慈回过神,对赵竟遥升起的一点点好印象破灭。 他的嘴依然那么讨厌,没有变化。 84、试试 回去的路上,陈慈揉揉肚子,肚子饿得咕咕叫,来到联邦,她还没有好好吃过饭,食堂在哪她还不知道呢,陈慈想道。 “饿了没?先去吃饭。”赵竟遥仿佛是陈慈肚子里的蛔虫。 “好。”陈慈答应的很爽快。 到了餐厅,赵竟遥递给陈慈菜单,陈慈选了一碗大碗的乌冬面,就还给了赵竟遥。 赵竟遥看她一眼,似在诧异她就吃这么点,陈慈在喝茶水,没有看到他投来的目光。 见状,赵竟遥又点了红烧鲈鱼,鹌鹑蛋红烧肉,还有糖醋大虾,全是扎实的荤菜。 菜上来的时候,陈慈拆筷子的手停下,诧异的问道:“这么多菜,你能吃的了吗?” “我不吃,你吃。”赵竟遥气定神闲的喝茶回道。 “我吃不完。” “你尽管吃就是,不是你买单。” 他这么说了,陈慈只好埋头吃起来。 可真别说,鲈鱼肉质鲜美,红烧肉肥而不腻,陈慈尝过之后,根本停不下来。 对面的赵竟遥笑了笑,饶有兴趣的歪头瞅着陈慈吃饭的模样。 “多吃点。”赵竟遥说道。 陈慈点点头,夹起一大筷乌冬面,含糊说了声:“好。” 赵竟遥愉快地想道:多吃点,等会要干你。 陈慈吃的很快,到最后,只有大虾剩了一点,她有些不好意思。 赵竟遥倒是没什么感觉,站起来对陈慈说我送你回去。 陈慈想想,还是同意了,毕竟,她目前对这栋楼的构造还不太熟悉,要她自己回去,真有可能迷路。 回去的路上,陈慈摸摸肚子,她今晚是吃的真饱,也是吃的真好。 赵竟遥在一门前停下。 陈慈抬起头,认出她的门牌号:“我到了,谢谢你。” 陈慈从口袋里掏出房卡,刚要放上去,余光看到赵竟遥还插兜站在她旁边,看向她的目光有些锐利,含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陈慈收回房卡,和他对峙着。 “你要干什么?”陈慈疑惑的发问。 赵竟遥用行动回答了她的问题,他俯下身把她用力推到门上。 “砰!”门被撞击,发出沉重的闷声。 赵竟遥夺过陈慈手中的房卡,贴在感应门锁处。 “叮”门应声而开。 陈慈被推搡着进了屋内。 门被重重合上,黑暗中,陈慈只觉腰一紧,她被禁搂在alpha怀里。 铺天盖地的吻袭向她,陈慈睁大眸子,下意识挣脱出来。 “你疯了?”陈慈抹去嘴唇上的水渍,羞恼问道。 赵竟遥冷笑一声,慢慢解开军装扣子,“我是疯了。” “再试一次。”赵竟遥脱下军装,随手扔到地上。 “试个屁!”陈慈有些不可置信,十分震惊他的不要脸。 “试最后一次。” “要不然,我就把山洞那事捅出去。”赵竟遥威胁她。 陈慈话堵在喉咙。 赵竟遥上半身已经脱干净,紧实的肌肉叫嚣着无处发泄的欲望,优美的肌肉线条蕴含着力量,性感腹肌下的裤子已经顶起一个大包。 陈慈向后退了一步,低着头坐到床上。 黑暗里响起一道轻微的拉链声。 85、吃奶舔穴(h) 赵竟遥下身已经硬得发痛,他不耐烦的扯开皮带,抽出甩在地上。 金属扣碰撞在冷硬地面发出清脆的的声响。 陈慈忍不住抬头去看------ 屋内没有开灯,彩色的霓虹灯光幽幽透过窗户,打在alpha身上,蓝眸中显露出的深沉欲望,让陈慈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就在这时,赵竟遥上前,强硬拉过陈慈的手,放在他腹下三寸之地。 手下传来灼热之感,陈慈的手隔着他的内裤直接压在他性器之上。 陈慈慌张的想收回手,却被赵竟遥牢牢压住,她忍不住开口道:“你要做就是,我做不来那些恶心事。” 思绪回到赵竟遥说试最后一次的时候,陈慈不禁想:当初在山洞那次,其实是他的初夜吧,刚破处的男人总会对第一个女人念念不忘。 但这种念念不忘,会随着时间逐渐淡化,想来,赵竟遥只是耿耿于怀他当时被打的吃瘪,所以会这么执着的坚持,想要和她再试一次。 陈慈心中叹气,但转念一想,赵竟遥的硬件不错,和他睡一次也不吃亏,但前提是----- “不能咬我,特别粗鲁的话我会打你。”陈慈说道。 赵竟遥一条腿跪在床沿,伸出两只手,想脱掉陈慈的衣服,闻言也只是嗯了一声。 他急切的将手伸进她体桖的下摆,往上一推,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腹,赵竟遥被那抹亮色闪了眼。 继续向上推,手指碰到胸罩边缘硬的金属圈,不加思索一齐推上去,柔软的两团乳肉因他粗鲁的动作,在空气中抖动几下。 陈慈早就顺着他的力道躺在床上,胸前凉飕飕的,她伸手想遮挡。 手刚伸出,便被赵竟遥的大手牢牢紧扣在身体两侧。 陈慈抿抿唇,脸上一片滚烫,她侧过头不想再看,这时,乳肉被人舔了一口,大脑皮层传来过电般的酥麻感,陈慈忍不住呻吟一声。 赵竟遥把大半个乳球含进嘴里,大力吮吸滑嫩的乳肉,轻轻舔咬着乳尖,粉尖被他吸的肿胀。 又伸出舌尖,快速戳弄着莓果,纪秋嫌不够似的并起两团乳肉,两个莓果被一齐含进嘴里,口水滋滋作响。 “啊…啊…”陈慈呻吟起来,情不自禁挺起胸,把更多乳肉送进赵竟遥口中。 “啵”赵竟遥松开嘴,乳肉和唇之间牵着一根晶莹的银线,他舔舔唇,看着被吃的亮晶晶的乳球,满意的起身。 陈慈两条腿紧闭,互相摩挲着,她早就湿得一塌糊涂,小穴寂寞的收缩着,吐出淫水。 裤子被褪去,陈慈任由alpha动作。 赵竟遥粗喘一声,低头看着女人腿间的小小布料,布料中央晕开深色痕迹,紧贴在饱满的阴阜之上。 口齿莫名干涩,赵竟遥把脸贴在阴阜之上,轻嗅着上面的气息,然后侧过头,隔着布料亲了一口小穴。 陈慈浑身一颤,嘤咛一声想把腿合上。 果然被alpha阻止,反手把她腿分的更大,膝盖压在肩膀两侧,是个几乎九十度折迭的姿势。 想舔,想吃穴。 这念头一闪,赵竟遥终于找到解决口舌干燥的方法。 “刺啦”一声,赵竟遥直接从中间撕开女人的内裤,两片肥嫩饱满的阴唇,中间咧开一道口子,粉洞被他莽撞的动作吓到,颤颤巍巍的收缩着,吐出一大包淫水。 画面令人血脉喷张。 “呃---”赵竟遥激动的发出一声粗喘,身子向下一探,他趴在陈慈腿之间,两只手用力扒开肥嘟嘟的阴唇。 湿乎乎的粉洞终于和他碰面,舌头早就准备好,蛇似的迅速探进洞中,混乱搅动一番。 噗呲噗呲的声音从下身传来,陈慈舒服的咬着手指,小穴被抚慰的很舒服,柔软的舌头模仿性器在甬道中进出着,快感如退潮时的浪花,不激烈但很温柔。 86、吃鸡巴,手指插穴(h) 陈慈早就放开嗓子呻吟出声,甚至情不自禁开始胡言乱语: “就是那里,好舒服啊……” “用力一点……还要。” 陈慈揪着赵竟遥的头发,腿早就被alpha放开限制,但她仍大张着腿,甚至还嫌不够似的伸出手扒开阴唇,让那条灵活的大舌舔吃的更为嚣张。 “…唔,要到了…”陈慈娇吟一声,脚丫踩着alpha的宽肩上,难耐的上下摩挲着。 “到什么?” 陈慈用力向下压着赵竟遥的头,小腹聚集起的快感快要爆炸,就差一个临界点,她就能痛痛快快的泄出来。 但赵竟遥起身了,不顾陈慈的挽留,他抹抹嘴唇,又问了一遍:“到什么了?” 陈慈空虚极了,闻言回道:“要…到高潮了呀,你再舔一下……” “那只有你舒服了,我呢?”赵竟遥站在床边看着她,冷冷开口。 陈慈顺着他思路向下思考,她被舔穴舔的很舒服,那他也要舒服的话…… 陈慈慢慢爬起来,跪坐在床上,向前探出一只手,拉过赵竟遥。 那鼓胀胀的一大团就在她眼皮子底下,陈慈呼吸急促了些,伸出手摸了摸。 “对,然后掏出来。”赵竟遥低沉的声音此刻动听极了。 陈慈依他话,乖乖扯下内裤。 “啪”一根硕大的青筋缠绕的浅粉色鸡巴,猛得跳出来,打在陈慈鼻尖。 陈慈感觉鼻尖有些湿润,定眼一看,那龟头已经吐出了水,亮晶晶的在马眼聚集成一大滴。 看到这一幕,陈慈下身一麻,臀下压着的脚底正好抵着粉洞,粉洞吐出水来,也沾湿了脚底。 谢陈慈自认为隐蔽的抬起屁股,赵竟遥眼底一暗,再也忍不住把她的头向前一压。 毫无防备,陈慈微张着嘴,吃进半根鸡巴,龟头抵着她的喉咙,陈慈呜呜的说不出任何话。 “吃进去,吃了就让你爽。”赵竟遥一边说一边一只手向下把陈慈的桃臀掰开。 “啪!”赵竟遥甩在臀上一巴掌,软乎乎的臀肉在空气中颤动。 陈慈闭着眼睛,高仰着头吮吸着鸡巴,手揉搓着性器下两颗鼓胀的囊袋,被打之后,下意识把臀抬高。 “真乖,嗯……”赵竟遥舒服地吐出一口气,爱怜的上下摸着陈慈光滑的脊背,一会儿,大手又到了臀瓣。 陈慈来回吞吃鸡巴的动作一顿。 “屁股翘高点,给你解解馋。”赵竟遥哼笑一声,虽然看不到她的肉穴,但也能想象到,她湿的没边的样子。 陈慈犹豫一瞬,还是塌下腰肢,高高翘起屁股。 她难耐极了,还晃动着腰肢勾着alpha。 赵竟遥手直接摸向肉穴,果然一片滑腻,他手心朝下,啪啪的拍打着肉穴,肉穴被他拍得通红,带着噗呲的水声,淫液飞溅出来。 “啵”陈慈松开鸡巴,抬头用恼怒的眼神看着赵竟遥。 “痛了?”赵竟遥低头了然道。 陈慈点点头,赵竟遥停下来,把满手的淫水随意在她臀上擦了擦,转为一根手指摩挲肉缝,指尖摩挲到靠下的位置,直接用力插进去。 “啊…”陈慈紧皱眉头,脸贴在赵竟遥的腹肌上,臀肉抖动的厉害,肉浪翻滚,此刻小穴被三根手指激烈的插弄着。 陈慈掐着赵竟遥的大腿,被插得浑身酥软,嘴边的大鸡巴,一颤一颤的打着她的嘴角。 陈慈眼神迷离,舌头慢慢舔弄鸡巴。 一整个消极怠工的状态。 86、鸡巴插出残影(h) “噗呲”赵竟遥猛得抽出手指,带出一大股水液。 “啊!不要!”陈慈睁开眼,就差一点…她就要高潮了… “…继续啊…”陈慈哀求道。 见alpha无动于衷,陈慈一咬牙,向后探出只手拨开肉唇,一根手指插进软呼呼的穴口,然后飞快动起来。 “操,骚没边了是吧?”赵竟遥挑挑眉,看着那张清冷的鹅蛋脸被自己弄的眼神迷离,脸蛋发红,一截舌头还探出口腔,舒服不行的样子。 陈慈听不清他说什么,她只知道她快要高潮了,手下动作不自主加快。 “呃…要来了,要来了。”陈慈把三根手指深深埋进穴里,柔嫩的软肉极速收缩着。”啵”陈慈的手腕被赵竟遥抓起来,那三根湿乎乎的手指也从穴里拔出。 “你干什么啊……”陈慈欲哭无泪。”鸡巴在你眼前呢,不知道用?”赵竟遥向前挺腹。 陈慈:…… “自己塞逼里,不比你用手指强?”赵竟遥气定神闲地说道。 陈慈哼唧一声,哪猜不出他的意图,磨这么半天,就想让她主动呗,她翻了个身,屁股高翘趴在床上,鸡巴正对着淫洞。 陈慈修长白皙的手指向后胡乱摸索着,赵竟遥握着鸡巴塞到她手里,陈慈握住了又没完全握住——鸡巴很粗,她一只手完全包裹不住。 淫洞似乎也知道接下来上的是硬菜,吐出更多淫水,迎接着那粗大肉棍。 “啵”龟头缓缓撑开肉穴,陈慈咬着唇向后沉身子,肉穴越吃越多,像个鸡巴套子,套子外层被撑的透明,赵竟遥扒开臀瓣,把画面看得清清楚楚。 湿润,淫荡,滑腻,鸡巴被甬道全方面的吮弄着,赵竟遥仰起头舒服的喟叹。 陈慈吃了一大半,开始上下吞吐,滚烫粗硬的肉棒撑开穴里的褶皱,她舒服的骨头都酥了。 上半身趴在床上,陈慈呻吟着,口水都要流下来,来来回回吞吃几十次后,她突然浑身颤抖,捂着小腹不动了。 赵竟遥却剧烈喘息一声,“嘶,操——”他痛苦的俯下身掐着陈慈两瓣肉臀。 湿滑的软肉疯狂的绞缩着鸡巴,一大股淫水一股脑的呲到龟头,快感太强烈,两人俱僵在原地。 鸡巴一抖一抖,再也忍不住,马眼大开,精液大股大股喷向肉壶深处。 赵竟遥趴在陈慈身上,剧烈的喘息着。 陈慈被他的重量压的喘不过气,加上穴里存在感极强的鸡巴,快感太强烈,她忍不住想躲开,但被死死压在身下,赵竟遥的大腿压着她的屁股,她生生受下了赵竟遥的内射。 赵竟遥射完后,看了身下的陈慈一眼。 极品穴,太tm好操了。 快感之后,陈慈立马察觉出腰肢十分酸疼,她刚想整个人趴下,还塞在穴里的鸡巴突然胀大了一圈。 肿胀感充斥甬道,陈慈呻吟一声,又趴回去。 赵竟遥扎了个马步,掐着她的桃臀,健硕的腰肢开始插弄起来。 鸡巴在肉穴插出残影,淫洞被摩擦的快要着火,陈慈尖叫连连,向后掰着赵竟遥肌肉鼓起的小臂。 赵竟遥不为所动。 88、要被操死了 陈慈气愤的反手推搡赵竟遥的腰侧,皱着眉说道:“痛,慢点。” 赵竟遥低头,看女人面色不像作假,其实他自个也没多少经验,力道不由放缓,疑惑问道:“你不舒服吗?” 陈慈难受地摇摇头:“不舒服,你弄得我很疼,压得我也很难受。” 这话杀伤力可真大,像在心头插了把锋利无比的刀,赵竟遥面色有些复杂。 若是有人嘲讽他实力不行,那他会很干脆的拉着那人去训练场,打到那人服为止,偏偏在床上这事… 应该也是一样的吧。 “那你再多感受一下。” 陈慈正趴在床上平复着呼吸,alpha操得太过于猛烈,性器直深入宫口,肚皮快要撑破的感太过于骇人,以至她没有听到赵竟遥那一句话。 突然,性器又突然狠狠向前一顶,陈慈忍不住哽咽一声,向后看去。 赵竟遥顺势低头吻住她,舌头迫不及待深入进去,先细细舔舐陈慈的口腔一通,再把小舌吮住。 吮的陈慈舌根都发痛,晶莹的口水顺着微张的嘴巴流出,陈慈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忍不住上手。 “嘶---来劲了是吧。”赵竟遥吃痛,拉住陈慈的手,眉骨那传来细微的疼,是陈慈用指甲在上面用力划了一道。 熟悉的质问,陈慈愣了一瞬,在山洞的一幕在脑中重演,她理直气壮的开口道:“就来劲怎么了,谁叫你一点长进也没有,技术烂的要死!” “……” “滚开,不要和你做了。”陈慈向前爬了几步,挣脱出alpha。 “啵”鸡巴也从被操成小口的粉洞滑出。 “那你想和谁做?”赵竟遥阴沉的声音响起,他咬牙切齿的把陈慈拖回来。 一只手垫到陈慈腹下,用力抬起,灼热的性器戳到白嫩臀肉之上,另一只手调整性器,向下一压---- “噗呲”鸡巴挤开紧致的肉穴,捅到深处。 “啊---”陈慈急喘一声,被撑开的滋味,饱胀,酸涩,带着点酥麻,着实不太好受。 “轻点啊你----”陈慈呜咽一声,身子软下来。 “知道了。”赵竟遥简短回道,说着抽出粗长的鸡巴,只在穴口浅浅戳弄,每次只进一个龟头,滑出又插弄。 小穴变得黏腻,每次戳弄时发出“啵”一声,小洞饥渴的挽留着湿滑的龟头,媚肉缩紧,阴道深处空空如也,陈慈呼吸有些急促。 她彻底被alpha勾起了欲望,脾气也没有了,只是趴在床上哼哼。 “舒服吗?”赵竟遥执着问道。 陈慈点点头,“舒服,再用力一点点。”这点水磨豆腐似的插弄,她已感觉不满足。 “你说的。”赵竟遥笑了笑。 下一秒,他双手掐住女人的腰,腰臀发力,鸡巴扎进甬道深处,猛烈又迅速,似马达插弄起来。 陈慈忍不住呻吟,甬道内充沛的淫水让鸡巴进出更加顺滑,小腹酸麻,快感慢慢加剧,自己掰着两条腿分开到最大,像一只青蛙似的,撅着屁股,只一根硕大巨物在腿间来来回回进出,看着有些骇人。 “嗯----”陈慈咬着嘴唇,从嗓子里憋出长长一声闷叫。 太爽了,受不了了… 臀肉被alpha撞得通红,赵竟遥揪着臀尖,揉搓几下放开,扬起手啪一巴掌甩在臀上。 “尼玛,吓死我了!”陈慈睁开眼睛惊呼一声,突如其来的一巴掌,让她不自觉收缩甬道,媚肉层层迭迭,夹得alpha也不好受。 他不再忍耐,开始大起大落,健臀狠狠砸下,鸡巴整根抽出又整根捅进,带出鲜红的媚肉。 “啪啪啪”肉贴肉的声音响亮极了,陈慈死命揪着床单,被操出哭腔,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也抬起臀迎着赵竟遥的插弄。 “要操…死了,受不了了---”陈慈呼吸急促,大脑不经思考吐出直白的话语。 赵竟遥眸子闪过一丝笑意,俯下身在她耳朵眼低喃,下半身仍不减速:“操死了吗?昂?” 陈慈尖叫一声,躲开他:“真的要被操死了啊-啊--” 赵竟遥笑的很坏,alpha骨子里带着的劣根性使然,他猛得向前一冲,龟头挤进狭窄的宫口,放松下来不动了。 89、情况特殊的alpha 赵竟遥趴在女人身上,只有健臀慢慢耸动,陈慈未被压住的小腿在空中翘起来,是副受不了的样子。 “呃--”陈慈蹙着细眉,小声叫唤着,她浑身瘫软,艰难伸出一只手捂住肚子,感受到平坦腹部下凸起的鸡巴,大腿都在打颤。 赵竟遥细细亲吻着面前的裸背,两只手伸到前面,揉搓绵软的乳肉,下半身开始高频率抖动起来。 陈慈额头出汗,声音被撞的稀碎:“呃呃-呃--” 终于,她小腹绷得紧紧的,挺起屁股,身子抖个不停,媚肉紧缩着性器,赵竟遥闷哼一声,被夹得精关大开,精液喷在宫口发出来嗤嗤声,陈慈被烫得缩起肩膀。 情事毕,过了好一会儿,陈慈埋怨一声你压得我难受,赵竟遥缓缓起身,从她身上翻下来,躺在她身侧。 陈慈被干的力气全无,粉洞收缩着,吐出大股精液,再顺着大腿根流下,赵竟遥侧过身,摩挲她嫩滑的大腿,腰腹,然后是圆润奶球。 全身被他摸了个遍后,赵竟遥俯下身在陈慈脸上亲了好几口。 陈慈忍无可忍说了声滚,alpha也不生气,默默把她拉起来,抱着去了浴室。 二十分钟过后,浴室里又响起女人的娇喘和暧昧的啪啪声。 闹到大半夜,陈慈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因这高强度的运动,陈慈一觉顺顺利利睡到次日中午。 十二点,陈慈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看向一旁。 空空如也,alpha早就不见人影,视线扫到床头柜那,放着两个银白色手环。 嗯?两个? 陈慈探身通通拿来,她认出一只是属于她的,那另一只---- 小小的电子屏幕自动亮起,“叮咚”一条消息出现:“睡醒后去一楼大厅报到,餐厅直接用手环刷,我把你信息导入到里面了,我临时有事,晚上再来看你。” 陈慈很快看完,叹一声气后开始穿衣服,洗漱,接着把新手环戴到手腕上,就出门了。 电梯载着陈慈很快到了一楼大厅,智能机器人慢悠悠在她面前滑过,她好奇地看去,小机器人端着一个箱子,箱子的外表看起来精密极了,上方刻着一个字符,是一个大写的L。 在陈慈的目视下,机器人在一处门前停下,十分钟后,门自动开启,一位穿着白色大褂的中年女beta站在门前,笑眯眯的低下头拿走箱子。 抬起头时,杨湘云的余光瞥见不远处的人影。 陈慈的视线恰和女人相撞,陈慈朝她一笑,刚想转身走掉,却被女人叫住。 “你是陈慈吗?那个新来的临时观察员?”杨湘云开口问道。 陈慈愣了一瞬,点点头说是的。 “那你赶紧过来吧,正好要用到你。”杨湘云朝她挥了挥手。 陈慈眼尖的瞅见,女人白手套有一抹扎眼的血迹。 “我还没有报到。”陈慈讪讪道。 杨湘云闻言,回头笑了笑:“进去就是报到的地方。” 陈慈无话可说,跟着女人进了门里头。 大门缓缓关闭,陈慈回头看了一眼,打了个寒颤,倒不是有多可怕,实在是太冷了。 杨湘云提着箱子走得很快,陈慈被她的急切感染,不由问道:“请问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啊--这个嘛,听说你力气很大?”杨湘云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反问道。 陈慈体会女人语言,回答的很谨慎:“该大的时候就大。” “………” “行吧,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所以是?”陈慈有些好奇。 “108实验室有个被感染的alpha,你跟我过去看看,他情况特殊,压制不住的时候只能用特效麻醉剂。” “好。”陈慈点点头。 被感染的alpha啊…… 90、治疗(章二合一) 杨湘云领着陈慈来到走廊尽头,那里有一扇门,杨湘云输入密码后,大门慢慢开启。 又是一条狭长的走廊,比之前走过的路更为寒冷,天花板喷出强劲的冷风,陈慈摸了摸鼻子,触感冰凉,一层水珠还覆在上面。 杨湘云走到一半,回头看了一眼,安排道,“你先去无菌室穿上防护服。”她又指了指前方,“走到尽头就是108实验室。” 陈慈依照她指示,去旁边无菌室的衣柜中拿出一套厚厚的防护服套在身上,呼出的热气把透明面罩弄得水汽腾腾。 陈慈用手擦了擦,艰难地慢慢向前挪动着,108实验室的门虚掩着,她推开,小心翼翼探进头—— 屋内的空间很大,宽阔的实验台上,摆放着各种医疗器械,天花板上亮的灯光刺人眼球,亮如白皙的实验室内,一双黑色军靴扎眼极了。 透明外壳的治疗舱,里面躺着一个上身赤裸满是血痕的alpha,他仰着头,胸膛微弱起伏,看起来很是虚弱。 “滴。” 门被陈慈轻轻合上后自动上锁。 被绑在治疗舱内的alpha朝响动处看去,隔着有些模糊的面罩,陈慈和他对上视线。 alpha五官俊朗,短寸头,目如朗星,像一头精神焕发的狼崽子。 “你小心点,普通麻醉对他而言,一点效果都没有。”杨湘云打开箱子,拿出里头的浅蓝色试剂,对陈慈说道。 陈慈不转视线,闻言也只是点点头,反而是那个alpha,听到杨湘云的话后,淡漠地转回头去。 “他是怎么了?”陈慈看了一会儿,向杨湘云走去。 “他啊——”杨湘云举起试管,晃了晃,分出余光瞧了瞧旁边,“出任务的时候,被一只蜥蜴变种体伤到了,好巧不巧,毒腺里头的粘液正好沾在这孩子的伤口上了。” “毕竟这孩子,也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军校生,犯这样的低级错误,也可以理解。”杨湘云补充道。 “这样啊,那还能救过来吗?”陈慈好奇发问。 杨湘云哼笑一声,“当然。”她终于调配好麻醉剂,示意陈慈跟过来。 “这孩子一年前被检测出是S级alpha,联邦对他重视的紧。”杨湘云走到治疗舱前说道。 被绑地严严实实的alpha,听到这番话,侧过头闭上了眼睛,是抗拒她们接近的表现。 “我明白了,那需要我做些什么呢?”陈慈轻声问道。 “唉。”杨湘云叹一口气,“他被送来快一天了,必须快点治疗才行,但毒液刺激中枢神经,他现在处于亢奋状态,得先让他昏迷,但普通麻醉对他不起作用。” 陈慈了然,接着她话头说道:“所以,我们先要给他注射特效麻醉剂。” 杨湘云点点头,“我要换下治疗舱的麻醉头,你在一边帮我看着他。” 治疗舱自动开启,alpha身体一颤,看向她俩,杨湘云快速上前,伸手把他头顶上方的针管拿下,交给身后的陈慈。 alpha呼吸重了几分,杨湘云的动作不由加快,她把新的针管拧紧,尖尖的针头恰好对着那alpha。 alpha死死盯着针头,喉咙发出威胁性的低吼,一旁的陈慈警惕的护在杨湘云身前,两只手在alpha的腹部严阵以待。 “好了!”杨湘云终于换好,想要从治疗舱内出去—— 身形刚一动,alpha立马抬起上半身,剧烈挣扎起来。 “砰砰砰!”身下的床在颤动,缠绕在他身上的绳子在胸膛上勒出红痕,看起来十分可怖。 眼看一条绳子就要被他挣断。 “卧槽!”陈慈被吓一跳,弯起胳膊肘狠狠击在alpha仰起的胸膛上。 “咳!”alpha咳嗽一声,向后倒去。 “砰!”飞行舱又剧烈晃动一下,伴随着一声痛哼。 是陈慈还嫌不够,原地一跳,借着向下的力,胳膊肘又狠狠击在alpha的胸膛之上。 祁南一口气没上来,只觉眼前一黑,头一歪昏了过去。 同时,杨湘云按下了关闭治疗舱的按钮,接下来的流程就很顺利了。 杨湘云扶了扶眼镜,看向蹲在一旁蔫蔫的陈慈,又看了眼治疗舱内动也不动的alpha,内心有些复杂。 这任务,确实是在陈慈的帮助下顺利完成了,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呢…… 三小时之后,alpha被拉出108实验室,转而进入观察室。 身为临时观察员的陈慈,就复杂记录alpha的医疗数据,这东西很好记,毕竟,数据都在显示屏上。 陈慈记录好,再与正常数据对比下,只要保证各项数据在合理范围内波动就可以了。 第三天,祁南终于醒了。 彼时陈慈正在摸他的额头,冰凉的触感,祁南感觉头颅的酸胀得到缓解,他睁开了眼睛,恰对上陈慈的目光。 “你醒了?”陈慈收回手,“有哪里不舒服吗?”她淡定问道。 陈慈早就通过智能数据分析,知道alpha会在今天醒来。 祁南眨眨眼睛,还是懵懵的样子,他艰难伸出一只手,指了指头。 “嗯,然后呢?”陈慈很有耐心。 然后?祁南皱眉。 他手转了个方向,向下放在胸口上。 除了头,他的胸最疼了,好像被人锤了几拳似的疼。 “嗯——”陈慈歪了歪头,有些心虚。 “具体是哪里痛啊?”陈慈把alpha胸前的被子往下一拉,隔着薄薄的病号服,她伸出手来按了按。 “咳咳咳!”祁南突然咳嗽起来,咳得脸通红。 “我没-事-”祁南一边咳嗽一边回道。 陈慈:大兄弟,你看着就像有事的样子。 祁南摇摇头,默默把陈慈拉下来的被子拉回来,盖到头顶,翻了个身不动了。 陈慈张了张没说话,什么情况,她也搞不太清楚,还是找杨博士吧。 “咔哒”门被打开再被合上,陈慈出去了。 床上的那一大坨还是不动,过了一会儿,祁南的脸从被子里探出来,被子下的手捂着胸口。 强烈跳动的心脏声像把小鼓槌,敲在他的手心。 祁南高大的身躯从床上坐起来,低着头仍是捂着胸口的模样。 91、空降兵 祁南是即将毕业的联邦军校生,但是,他情况有些特殊,在大二之前,他并没有接触过军事理论课,在军校生看来,只有实力过硬或者家世足够显赫的alpha,才会直接“空降”,比如十六岁就被塞进军校的赵竟遥,就没人质疑他。 所以,当祁南被实操老师带到训练场时,在场的学生们并没把眼前穿着一身过时黑色运动装,背着洗得发白的背包的alpha,和之前听闻的“空降兵”对上号。 “他叫祁南,是你们同学,以后会和大家一起训练。”训练老师简短介绍了下祁南就离开了。 剩下训练场上的学生们和祁南大眼瞪小眼。 新来的同学不说话,也没有表情。 一个飒爽的女alpha从旋梯上跳下,率先朝祁南走去,“嗨!”她自来熟地打了个招呼。 新同学长得不错,只不过有些冷酷,再配上他极短的寸头。 看起来,是个硬茬啊。 简曼在心里头下了结论,也不管祁南回不回应,热情地邀请他去训练场:“来了以后就是一家人,听说你实力很强,一定是A级以上的alpha吧。” 祁南摇摇头,吐出几个字:“也不算是,上个月,刚进到A级。” “啊?”简曼傻眼,旁边一众偷听的军校生们也呆住。 一时之间,训练场只有滚轮嘎吱作响的声音。 “你从B进到了A?”简曼有些诧异。 没待祁南回应,她身旁一位军校生脱口而道:“我靠?那你凭什么来这?” 联邦军校的入学门槛起码是B级以上,但规定如此,其实军校里头B级的alpha非常之少,要想混出名堂,起码得是个A级。 祁南还是不说话。 军校生们神情怪异,简曼有些尴尬,过了一会儿,她吆喝其他人赶紧去训练,她则担负起班长的指责,领着祁南介绍训练时的具体事项。 “这是固定滚轮,为了训练我们的空间定向能力。”简曼站在圆形转盘前说道。 “这样。”祁南点点头。 新同学说话很少,简曼有心和他多交谈几句,遂笑着开口道:“怎么样,上去试试?四十秒正反二十圈。” 祁南慢吞吞哦了一声,在简曼的注视下,把背包轻放在地上,把袖子卷到小臂上,露出肌肉紧实的肌肤。 简曼笑了笑。 她就说嘛,空降兵肯定有空降的理由,看看新同学这游刃有余的姿态,处事不惊的脸庞,定有过人之处啊! 祁南长手长脚,抬起手臂正好够到滚轮的上沿,他刚握住,滚轮便开始倾斜。 视线倒转,祁南抿住发白的唇瓣,死死以大字型卡在滚轮上。 一圈又一圈,滚轮的速度逐渐加快,一旁的简曼看出不对劲。 “祁南,睁开眼睛。”她提醒道。 在嘎吱声中,简曼的话像一道屁消散在空气中。 “唉?你---”简曼脸有些挂不住,她一个上前把滚轮卡停,“训练的时候要睁开眼睛才行---”她掐腰警告道。 “呕。”祁南跪倒在地,捂住嘴,竭力忍受胃里的翻腾。 92、哪敢生气 简曼剩下半截话卡在嗓子眼,她低头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alpha,半晌才开口:“你没事吧?” 祁南摇摇头,刚想说没事,耳畔传来一声嗤笑,几个军校生站在他身后,为首那人以夸张的姿态说道:“这小子!家世没有,实力也没有,军校让他进来玩过家家呢!” 之后,祁南算在军校出了名。 无论是实操还是理论课,他显然都没有基础,常年成绩垫底,有些军校生看不惯了,凭什么他们费尽心思考入联邦军校,到头来,却和祁南平起平坐? 训练场上是绝佳的出气机会,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狠揍祁南,那沉默寡言的alpha被打得浑身是血,也没有求饶一声。 到最后的时候,那alpha用一双黑亮的眸瞅着他们,像一头恶狠狠的狼崽子。 但狼崽子毕竟没有长大,祁南的行为被看作是虚张声势,那几个alpha非但没有停手,反而更为嚣张。 直到那天,餐厅后面的小巷子里,几个人把祁南堵在里头,逼迫祁南吃掉垃圾桶里的垃圾。 祁南爆发了,是真正意义上的爆发。 他强制突破了身体上限,从A等级够到了S登级的边。 血雾满天。 赵竟遥收到紧急通讯赶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一幕---- 狭窄的小巷里,鲜红肉块滚落一地,有人捂着缺了一截的手臂哀嚎,赵竟遥来到祁南面前,那刚满十八岁的alpha眸中现出迷茫,口鼻中不断涌出鲜血,是不自知的模样。 …… 祁南捂住噗通直跳的胸口。 在那之后他并没有被处罚,一个S级alpha的命,比谁都珍贵。 门被推开,祁南低头没有动弹。 “怎么,被毒傻了?”熟悉的清冷嗓音响起在房间。 祁南唰的抬起头,赵竟遥正站在病床前看着他。 “遥哥,你怎么来了?”祁南有些疑惑。 他以为来的是照顾他的女beta观察员。 “哦,上头让我来看看你,毕竟,蠢到自己碰到毒腺的S级alpha,也是稀有,得好好保护起来。”赵竟遥淡淡说道。 祁南低着头沉默不语。 赵竟遥早习惯他叁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作派,而且,他来一趟,也不纯粹为了他。 “你观察员呢?她怎么不在这?”赵竟遥拉过凳子坐在上头问道。 “刚出去了。”祁南老实回道。 “啧,干活儿不好好干,我看她想----”赵竟遥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叉抱于胸前。 “想什么?”一道女声突然接他话头。 赵竟遥声音一窒,看向门外,陈慈正站在门口,幽幽看向他。 “………” 赵竟遥笑了笑,利落把腿收回,站起来,“想找杨博士过来看看,我猜就是这小子毛病多。”他淡定回道。 杨湘云憋笑绕过赵竟遥,柔声开口询问病床上的人:“听说你胸口痛,哪个地方痛啊?” “差不多是这---”祁南在和杨湘云交谈着。 陈慈站在一旁细心听讲,蓦然,她后背被人戳了一下。 陈慈没回头,赵竟遥盯了会儿她圆乎乎的后脑勺,笑了。 “无意”向四周看了看,赵竟遥突然上前贴在陈慈后背,俯下身轻声问道:“生气了?” 陈慈摇摇头:“我不好好干活,哪来的胆子敢生气。” “……” 93、挡光了 陈慈音量不高不低,屋内的四个人恰都能听到,杨湘云正在安排祁南之后的身体复健计划,听陈慈这么说话,难得停顿一下,又不改其色和祁南嘱咐着。 任谁也能听出,陈慈回的话带刺,但细想方才,赵竟遥问的问题也蛮奇怪,虽然克制了音量,但病房就这么大,二人还在他背后交谈,杨湘云除非聋了才听不到。 自然的一问一答,熟络中透出一丝亲昵。 杨湘云有些诧异,诧异赵竟遥怎会和陈慈扯上关系,毕竟,二人生活的圈子完全不同。 “杨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去训练。”祁南突然出声询问。 杨湘云回神,看向躺在病床上的祁南,皱眉回道:“你现在身体的各项机能还没有恢复,这要看你自己了。” 祁南点点头。 “对,先在这好好休息,听医生话。”赵竟遥挑挑眉,和哄小孩似的。 祁南看他一眼,视线转向赵竟遥前方的陈慈----他目前的观察员。祁南想起什么时候见过过她了。 在治疗舱内,那个把他狠揍一顿的人。 就是她。 祁南放在身体一侧的手蜷缩了下。 那时候,他没穿衣服…… “出去是没问题的,也要适当的复健嘛。”杨湘云补充道。 十九岁的alpha不会隐藏情绪,那股憋闷的情全显现在脸上,甚至耳朵都红了。 “数据显示胸腔没有问题,最多是肌肉拉伤,好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杨湘云合上记录册,起身道别。 赵竟遥笑笑:“辛苦。” “分内的事。” 门一开一合间,屋内恢复寂静。 陈慈率先打破沉默,“抱歉了,那天我下手重了些。”她看着祁南说道。 赵竟遥摸摸鼻尖,暼陈慈一眼,也不说话,又拉过凳子坐在上头。 “是你应该做的,没关系。”祁南回道。 话音未落,他耳畔传来一声“啧。”赵竟遥抬了抬下巴,“脸挺大,还应人家道歉。”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祁南被误解急忙解释道。 但叁言两语说清楚对他而言还是有难度,祁南说着说着,先自己闭嘴了。 陈慈在一旁看得想笑,赵竟遥这是吃了瘪在别人那找场子呢,她有些看不下去,“没事没事,话说你现在可以下床了吧。” 这话是对祁南说的。 赵竟遥舔了舔牙,略有些不爽,陈慈无视他的姿态很明显,除了进门的时候和他对上了眼,除此之外连个眼神都不带给他的。 “可以的。”祁南回道。 “那就好。” 简单的叁言两语,室内又恢复寂静。 已经是正午,阳光透过窗户,暖洋洋地打在人身上,赵竟遥抢了陈慈的座,陈慈站在那,自觉无聊但又不想硬聊天。 赵竟遥也和没事人似的坐那不走,陈慈略烦躁地想,他不是上校吗?不应该忙得要死? “遥哥,你有事吗?”祁南帮她问出了这个问题。 “非得有事才能来,你管我?” “不是,你挡着光了,我想晒太阳。” “……”赵竟遥又吃瘪一回,沉默几秒站起身,把凳子往祁南那一推。陈慈在一旁看戏,然后就看见赵竟遥转过身,拉着她胳膊就往外走。 94、搭理 力气悬殊太大,陈慈被他拉得踉跄,两人到了房间外头。 “你干嘛?”陈慈压低声音问道。 “不干嘛,就来看看你。” “那看完了,你走吧。” “这么冷漠,下了床就翻脸?”赵竟遥哼笑一声。 “你别乱说话。” 陈慈不想和他多说,大白天搁那拉扯,她没闲工夫。 陈慈绕开他,抬脚朝电梯那走,又被拉住。 “干嘛去?”赵竟遥问。 “到休息时间了,我要回去。”陈慈推开他,走了几步又停下。 “别跟着我。”赵竟遥在身后跟着陈慈,听到她这么说忍不住了,刚巧到拐角处---- 猛得,陈慈肩膀被人向后一扯,后背撞到冰凉坚硬的墙壁上,她下巴被人掐起来,被迫和那人对视着。 “就开个玩笑,气那么久?”赵竟遥指尖滑腻,下意识虎口向上,转为摸向她的脸。 “我没开玩笑,我确实没生气。” “没生气,都不带搭理我一眼的?” “……我在工作,还有别人在,怎么搭理你?” 赵竟遥笑笑,“你想怎么搭理?”这问题又抛回她身上。 陈慈被他高大身影笼罩,灼热呼吸喷洒在鼻尖,她侧过头:“我不想搭理你。” “得,早把话说清楚,就嫌弃我呗。” “是。”陈慈回道。 赵竟遥没生气的样,反而盯着她笑个不停,坏痞样十足。 “笑什么?走了。”陈慈推开他。 “爽的时候求搭理,不爽就把人晾一边,陈慈,你挺难伺候。” 陈慈转过身,“你伺候我?”她灿烂一笑,“你要说的是那点子事,这话可不对,要说,我伺候你还差不多---” “你伺候我,还差点火候。”陈慈说完,赵竟遥收回笑意,“挑衅我?” “没,实话。”陈慈淡定回道,她就是越来越看不惯赵竟遥,就想和他对着干。 赵竟遥点点头,正好电梯到了,他拉着陈慈进去,按了她房间楼层,“那行,这次一定给你伺候到位。” 陈慈身子一僵,侧过脸:“这是白天。”她提醒道。 “忘了告诉你,我今天休假。”赵竟遥低头吹了一口她头发。 距离上次情事也过了一星期,期间赵竟遥找她的次数屈指可数,陈慈不知道的是,赵竟遥把工作都做完,就为腾出这一天,就单纯陪她那种,但陈慈先撩起火,赵竟遥也不客气。 陈慈深吸一口气,又按了下电梯钮,她要回去。 “又干嘛去?”赵竟遥伸出手飞快取消她的按键。 “祁南刚醒,我回去看看他。”陈慈说道。 “他身体好得很。” 陈慈盯着光滑电梯壁上的两道身影,“下午我还要去的。” 这话有接受的意味,赵竟遥顺水推舟:“我担责,他醒了就没事。” 陈慈没在说话了,她突然换了个话题:“你身上好香。” “嗯?”她莫名一问,赵竟遥没反应过来。 “你身上有股甜甜的味道,还挺好闻的,用的什么牌子的香水。”陈慈继续问道。 其实,早在上次性爱中陈慈就想问了,做到最后,赵竟遥身上有股幽香,弄得她也有点失控,她其实不抗拒和他做爱。 “我不抹香水。”赵竟遥不动声色地嗅了嗅领口。 alpha的五官敏锐,他嗅到他身上没有味道,而且,……他信息素也没外泄。 “你闻到了香味,什么香味?”他问道。 陈慈回想下,开口:“大概是花味,兴许是窗子没关严。” 赵竟遥点点头,电梯在72层停下,电梯门一开,陈慈先出去,赵竟遥仍没动脚。 陈慈回头看他一眼,也不开口提醒,径直走向房间。 过了会儿,待陈慈走出好几步,赵竟遥才伸手阻拦即将合上的电梯,叁步并两步追上了陈慈。 95、你要不要脸? 房卡贴在门锁感应处,滴一声响过后,陈慈推开再反手关上,门即将合上的时,一只骨节分明大手迅速探出,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进了房间。 走廊空无一人,恢复沉寂,房间内的气氛却是火热。 陈慈前脚刚进房间,就被身后的alpha捞过搂在怀里,掐着她下巴亲了上去。 力道很大,屋内响彻口水咂咂声,还有粗重的喘息声,鼻尖相抵,呼吸都交缠在一起,陈慈后背抵着一只大手,只好被迫搂住赵竟遥的脖颈。 大手逐渐下移,在她腰间摩挲,过了会儿,挑开她下摆直接钻了进去。 陈慈被激得弓起腰肢,但这姿势却像她主动往alpha怀里钻,听见一声轻笑,陈慈脸有些红,这动作显得她有些欲迎还拒。 不好解释,陈慈只好闭上眼,假装无事发生,失了视觉,其他感官变得敏锐,她又闻到了那股诱人的花香,不甜腻,不刺鼻,是很清新、淡雅的味道,有点像百合花…… “唔--”陈慈立马睁开眼,浓密睫毛遮不住alpha深邃的眸子,对上那双让人看了呼吸一窒的蓝眸,陈慈愣了下神。 “啵。”陈慈头向后仰,分开和赵竟遥紧贴的唇瓣,还带出一丝晶莹水线。 陈慈抹抹嘴,有些恼怒开口:“为什么掐我?”腰处的软肉冷不丁被人掐了一下,恰就恰了,还在手里颠了颠。 以为她是猪肉吗! 虽然她最近吃得确实是好,毕竟,联邦的伙食和拉斯加区的伙食迥然不同,营养液是应战场需求,省时省力还高效,但现在远离了战场,陈慈果断放弃营养液,转投入各色美食的怀抱。 是胖了点,但是她经常锻炼,问题不大。 赵竟遥还在摩挲她腰间软肉,半点没察觉出对面人微妙的情绪,开口说道:“嗯,长肉了,最近吃得不错?” 陈慈深吸一口气,声线平稳:“怎么?不让吃?” “没这意思,多吃点,手感不错。”赵竟遥笑笑,又黏黏糊糊地贴上陈慈。 陈慈脸更红了,唇齿相贴间她嘟囔一句:“什么手感…我又不是猪…” 声音很小,赵竟遥却听得清清楚楚,他被逗笑,心里有些发痒,开口道:“我瞧瞧你是不是小猪。” 陈慈没体会过来他这话什么意思,下一秒,灵活的大舌撬开口腔,舔舐了下她的牙齿,麻痒感立马传至全身,陈慈汗毛都竖起。 “没有獠牙。”赵竟遥点点头。 陈慈:…… “你是不是--”有病,陈慈剩下半句没说完,alpha弓下身子,扯开了她宽松卫衣的下摆,然后钻了进去。 陈慈向后踉跄几步,胸前隆起的地方动来动去,她脸红了个透彻,忍不住骂道:“你干什么!还要不要脸了?” 胸前的人没说话,用行动表示了他的厚脸皮,赵竟遥把胸罩往上一推,两团嫩肉在空气中晃动几下,俏生生挺在半空,不到叁秒,顶端的樱果被含进湿热的口腔。 嘬吸声不断,陈慈腿有些发抖,话都说不出,太过于色情的姿势:她站在床边,高大的alpha半蹲着把头埋进她衣服,像极小孩吃奶的动作。 陈慈被吃得来了感觉,手隔着卫衣摸着赵竟遥的头,时不时因为强烈的吸吮发出呻吟。 莓果被吃得整整大了一圈,赵竟遥伸出舌尖,开始像猫科动物似的舔舐乳肉,到最后,两团嫩肉布满了他的口水,赵竟遥满意地从卫衣里出来。 握着陈慈腰的手向下,利落扯下她的裤子。 【作话】这章算肉吗?(思考) 不算! 96、骑马+海盗船(h) “没有奶…还是没吃饱…”赵竟遥的声线带着笑意,陈慈心咯噔一声,直觉他要使坏,果然---- 赵竟遥扯下她裤子,蹲下,握住她大腿分开,把一条腿搭在他肩膀后,把她的臀向前压。 陈慈赶紧把住赵竟遥的肩膀,向下看去,饱满的阴阜正贴着赵竟遥的脸,alpha探出舌尖,从内裤边缘伸了进去。 “呃---”陈慈急喘一声,抓紧他的衣服。 舌头直捣淫洞,粗鲁搅拌一通后,淫洞被吓出眼泪,流出的水儿悉被舌头吸走。 “噗呲噗呲。” 被玩奶,被吃穴,陈慈难受地扭动腰肢,体内有一条作乱的大舌,她被把着臀动弹不得,只能让舌头在粉洞进进出出,带出大股大股的淫水。 “啊--”陈慈一条腿有些支撑不住,膝盖弯曲想顺着力道蹲下。 放在她臀上的大手向前把住她弯曲的大腿,干脆利落地也搭在他肩膀上。 “要倒了。”陈慈惊呼一声,她现在整个人是坐在赵竟遥脸上的,她腿够不着地,只能抱住赵竟遥的头。 “放心…交给我。”赵竟遥含糊道。 陈慈只好闭上眼睛,享受舌尖带给她的欢愉,腰肢难耐地挺动着,她像是在骑马,粗粝舌尖偶尔向前舔弄阴蒂,上下舔弄肉乎乎的肉唇,再狠狠戳进不断收缩的淫洞。 “嘶--爽…”陈慈吐出几个字,满脸春色地塌软了腰肢,腿也软了,像是大马玩累了。 大马玩累了,再玩海盗船---- 赵竟遥从陈慈腿间出来,起身坐在床边,一把把陈慈拉过来,陈慈背对着他,坐到他腿间。 臀被抬起,陈慈头朝下,什么也看不见,耳畔传来清脆的拉链声,腿有些发抖,陈慈知道,这次小穴撞上的可不是舌头,而是鸡巴了。 果不其然,灼热的硕大龟头“啪”在她阴蒂,陈慈没躲,身后的赵竟遥低头握着鸡巴在她淫洞附近画圈。 “无意”滑进整个龟头,陈慈爽得呻吟一声,还没来得及细细体味被撑开的酥胀,紧接着又拔出来。 几个来回之后,赵竟遥腹肌上全是淫水,全是因为拔出龟头从小粉洞飞溅出来的。 对着他的两瓣桃臀上也全是水,滑嫩的触感,赵竟遥歪着头,大手捏来捏去,颇有些爱不释手。 “进来吧,好难受---”陈慈开口道。 鸡巴已经一柱擎天,马眼处也亮晶晶的,闻言,赵竟遥也不想再忍,两只手用力扒开陈慈的臀瓣,粉色的菊穴也被他扒开一道小口,赵竟遥视线在那有些停留,手一用力---- 陈慈被他一带,鸡巴插开紧致的肉穴,一直插到了底---鸡巴的底。 陈慈捂着肚子,大口呼吸着,每次被鸡巴奸透时,她总有一股被插破肚子的感觉,鸡巴确实抵到了宫口,她难受地哽咽着,却不想让鸡巴离开。 欢愉大于痛苦,甬道的褶皱被硕大的阳物撑开,肉棒上的青筋跳动着,抚慰着肉壁上的神经末梢。 这是一根让女人又爱又恨的鸡巴。 “哈…”陈慈咬着手指,忍不住翘起臀,臀间一根粗长的鸡巴飞速插弄着,哗哗的水声不断,白嫩肉臀一次又一次和坚硬腹肌相撞。 alpha一只手臂在陈慈腿前,把着她的阴阜固定着她,他低着头看着二人交合处,视觉和生理上的双重刺激。 赵竟遥粗喘声忍不住加重。 97、反向标记(h) 清楚的啪啪声愈加强烈,陈慈的手掐着腰间的大手,压抑的哭腔时不时泄出,因生理快感而流出的眼泪糊得她视线都模糊。 因碰撞而泛红的臀尖,像极了熟透的水蜜桃,鸡巴抽插速度太快,穴内被搅拌得火辣辣的,陈慈忍不住挣扎。 “换个姿势……”陈慈呼吸急促地说道。 “可以。”赵竟遥答应得很干脆,从被操红的小洞猛得抽出整根鸡巴,水液四溅,在陈慈腰间的手收紧,顺势抱着她床上一倒。 女上男下的姿势。 “转过来。”赵竟遥把陈慈身子扭过来,陈慈坐在赵竟遥腰间,低头看向他。 赵竟遥的大手顺着她腰线向上,握住了两团嫩肉,然后揉搓起来。 “自己玩会儿,我记得你挺会的。”赵竟遥慢条斯理说道,他话里意有所指,陈慈立马懂了。 女上男下,就是他们在山洞那一次…… 陈慈脸又红了,但没吭声,毕竟当初是她理亏,把人绑起来还偷吃人家肉棒。 陈慈深吸一口气,微抬起臀,低头扶着鸡巴头对准身下小穴,淫水仍很丰沛,把龟头润得很滑,所以小穴吃得很顺利。 赵竟遥也在盯着交合处,鸡巴被一线天嫩逼一寸寸吃进去,滋滋的淫水顺着被撑得发白的小洞流出来,把剩下的柱身润得油光水滑。 吃了大半根,陈慈开始前后动着腰肢,穴内的软肉被鸡巴搅得舒爽,她忍不住呻吟,胸前两团乳被alpha揉着。 动了一会儿,陈慈手抵着赵竟遥的腹肌,蹲在他腰间不动了,这样的姿势实在是不雅。 “累了?”赵竟遥了然,陈慈点点头,掐了下他腹肌,示意他来。 “要干你了,趴下。”赵竟遥手压着陈慈后背。 陈慈只好顺着他力道趴在他胸膛,没待她喘口气,鸡巴便迫不及待动起来。 “啊--啊--”陈慈皱着眉头,趴在赵竟遥脖颈处呻吟。 赵竟遥歪头舔了一口她唇瓣,语气温柔:“爽不爽?” “爽--呃--”陈慈点点头,肩膀向内缩是难受的模样。她臀瓣被大手握住,鸡巴打着旋生生钻进小穴深处,力道很大,每下都是用力到极致,恨不得连蛋都塞进去那种。 “嗯--太深了--”陈慈呜咽着摇摇头,指甲狠扣着赵竟遥的脖颈。那股疼非但没有让alpha停下,反而激得他更为兴奋。 alpha腿曲起,蓄力开始冲刺,陈慈尖叫一声,被颠簸得话都说不完整。 陈慈愤恨地一口咬在赵竟遥脖颈上,alpha闷哼一声,力道果然小了许多。这一口可真厉害,唇间蔓延开血腥味,陈慈松开嘴。 “你可真狠。”赵竟遥声音带笑,陈慈从鼻子里哼一声,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接下来赵竟遥动作轻了很多,陈慈被插弄得甚为舒服,倒在他脖颈轻轻呻吟着。 鼻尖的血腥味更为浓重,陈慈睁开眼睛,正对着那处伤口,伤口边缘发红,早就停止流血。 陈慈盯着伤口,血腥味中混着一股诱人心脾的香气,诱着她不断靠近。 “嘶--”赵竟遥侧头看向女孩----- 她伸出舌尖正在舔弄着伤痕,舔得他肩膀一片湿亮。 “怎么了?心疼我?”赵竟遥故意调侃陈慈。 陈慈没回答,她突然大脑宕机,视线白茫茫一片,只是依靠本能动作着,她越舔越急躁,像极了吃不到食物的小猫儿。 那诱人的东西,陈慈直觉藏于皮肉之下,她毫不犹豫地张开嘴,一口咬下,锋利的牙齿切开皮肉,猩红的血液流出。 赵竟遥僵住,她这是---- 在标记他? 98、记仇 赵竟遥从她穴里拔出性器,搂着陈慈利落的一个翻身,瞅了眼肩膀处的伤痕,他点点头:“还挺记仇。” “嗯?”陈慈被甩在床上的时候就彻底清醒,回神记起她方才在干嘛…… “呕。”陈慈推开赵竟遥,趴在床沿干呕起来,口腔里满满的都是浓重血腥味,她恨不得穿越到一分钟之前,打死那个舔弄alpha伤口的自己。 “呸呸呸!”陈慈愤愤地锤了下床。 赵竟遥有些想笑,俯身摸了摸陈慈的头:“腺体在后颈,你咬我前边算怎么回事?” 陈慈默不作声,心里暗暗回答:谁想标记你啊。 她只是…一时昏了头,竟然觉得那血是甜的,生了舔吃一口的心情,以至于后来控制不住自己了……。 “你不是也咬我了?这下我们扯平了。”陈慈回头说道。 赵竟遥盯了她一会儿,陈慈神色无异,冷静和他对视。 “行,扯平了。”赵竟遥打破寂静,分开陈慈的腿,“那继续。”他一个挺身,鸡巴又入了穴。 陈慈趴在床边,任由身上的alpha在她身上起起伏伏…… 次日,天光大亮,陈慈先醒来,发现腰间搭着一只温热的胳膊,两腿还被一只膝盖分开,赵竟遥从背后紧搂着她,是束缚的姿态。 陈慈翻了个身,看着那张放大的俊脸,思想逐渐跑偏。 眼睫毛好长,鼻梁好挺,眼珠还是蓝色的……所以他是混血儿吗? 陈慈在发呆,所以对上突然睁开的蓝眸时,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看什么呢?”赵竟遥声线带着困意。 “你是混血吗?”陈慈脱口而出问道。 赵竟遥设想过很多种可能性,但独独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个问题。 “嗯…我母亲是华国人。”他沉吟片刻,还是回答了。”哦哦,这样。”陈慈敷衍两句,问题说出口时,她就有点后悔。 蓝眼睛,用屁股想,也知道是洋气国那边的!她问的是什么烂问题! 所幸,赵竟遥回完问题后就又闭上了眼睛,陈慈独自尴尬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推推他。 “该起床了,我要去祁南那边。”陈慈提醒他。赵竟遥翻了个身,说了句好。 穿衣,洗漱,陈慈以最快的速度做完后,赵竟遥仍趴在床上没动静,临走前陈慈特意嘱咐让他赶紧起床,走的时候要先看看屋外有没有人再出去…… 赵竟遥嗯了两声,于是陈慈不放心地走了。 门关上的一瞬间,赵竟遥睁开眼,蓝眸里毫无睡意,他利落地起身,被子从腰间滑落,他低下头:枕头上有一根细长的头发。 赵竟遥维持着那姿势不动,许久过后,他抿了下唇,从床上翻身而下。 枕上的头发已经不见。 屋内恢复沉寂。 99、有事 祁南恢复得挺快,躺在病床上的三天,期间陈慈陪着他,他话少,面上看着也冷淡,陈慈试着和他聊天,得到的总是“嗯。”“是。” 反应很无趣,试过几次后,陈慈放下和他聊天的心思。但平日在房间太无聊,陈慈百无聊赖之下打开了房间内的虚拟屏,联邦的娱乐新闻虽少但很劲爆,陈慈感慨,原来任何时代的人们都改变不了八卦的天性。 这天,阳光很好,是联邦少有的晴天,没了连绵不断的湿雨,陈慈打开观察室的窗户,尽情让清爽的风,明媚的阳光透进屋内。 陈慈一边喝着营养剂,一边坐在小板凳上看着虚拟屏上穿着花花绿绿西装,染着紫色爆炸头,一只眼睛是金属义眼的主持人,夸张地露出一口夺人眼球的锋利犬齿,绘声绘色的描述着今日的娱乐新闻。 “惊!联邦红凯制药集团二公子爆出与当下小有名气独立创业的女beta的床照!” 小丑主持人还在夸张地描述这件桃色新闻,期间还连麦了几位匿名的知情人。 陈慈营养剂都忘喝,竖起耳朵听得很认真,祁南在她身后,看了一眼她,再看了一眼虚拟球,激烈的争吵声愈演愈烈,祁南靠着床头,也好奇的看过去。 “二公子身为联邦的公众人物,早些年他以继承集团为由拒绝服兵役,身为一个alpha,他没有一丝担当!” “其实据我了解,有些在军队的alpha私生活也很混乱,不要把alpha看得太高尚。”一道鄙夷的女声说道。 这种具有争议性,挑战传统权威的话题最具讨论度,媒体的把戏大差不差,但不可否认的是,陈慈爱看。 娱乐新闻在新闻占比很少,十分钟之后,新闻转为播报今日前线战况,死亡人数触目惊心,打破了方才营造的太平假象。 陈慈看了一会儿,突然想到身后有一个年轻的军校生也在看,军校生还在疗养阶段,受不得刺激的。 于是,陈慈起身关上了悬浮球,悬浮球变暗,投在墙上的影像瞬间消失。 “不看了吗?”男声有些疑惑。 陈慈回头,这是祁南第一次主动和她搭话,她笑笑:“不看了,看多了影响视力。” “担心视力下降的话,可以换义眼。”祁南沉思片刻说道。 ……不用了,她喜欢原生的。陈慈默默在心里回答。 二人俱沉默,好在陈慈早就习惯,她伸了个懒腰,刚想出去透个风。 “alpha不都是这样的。”祁南突然开口。 陈慈愣了会神,才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我知道,每个群体都有坏的。”她诚恳地点点头。 但不可否认,alpha在占据社会的顶层资源的同时,又摆出那副惺惺作态的姿态,陈慈有些反感,她打开门---- “陈--慈。”祁南犹豫一瞬,还是叫住了她。 “什么事?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三番五次的叫住她,这不符合祁南平日的人设,陈慈好奇地转过身,想听他到底想说什么。 “今天我就要走了,就是离开观察室了。”祁南低着头说道,他没动。 “嗯。” “就是我想,谢谢你照顾我这么长时间,给你添麻烦了,我很抱歉。”祁南的话说得颠三倒四,语气也比平时快些。 陈慈憋笑点点头,但是想起他一直低着头,也看不到她点头的动作,于是开口道:“这是我的工作,你不用这么隆重。” “好。” “还有事吗?” “……有。”祁南又吭吭哧哧憋出一个字。 陈慈彻底破功,仗着祁南低着头看不见她,她咧开嘴偷偷笑起来。 “我想说---”祁南猛得抬起头。 四目相对,灿烂如花的笑靥对上一张纠结的俊脸,两人均是虎躯一震。 【作话】先传一章,还有一章11点之后发 100、我有一只狗 祁南耳朵肉眼可见地沸腾变红,其实他一直知道,他说话很笨拙,人不讨喜,生在霓虹城市与低矮古老平房之间的无名地带,工厂的黑烟熏得几乎没有人来过这里,而他就在此长大。 垃圾场上有很多过期营养剂,祁南稍大一点,就记得他捧着灰扑扑的营养剂,吃得很是满足。 他不记得父母,只记得他被犬吠声吵醒,睁开眼就发现身处垃圾场中,一只金属狗歪着凹陷的铁皮脑袋瞅着他。 金属狗成了他的家人,也是他最好的朋友,如果不是在那个寻常的雨夜,一个高大的alpha站在狭窄的巷子口,看了他好久,之后开口问他想不想去联邦。 那么祁南还会觉得他仍是幸福的。 他不知道联邦为什么重视他,只知道那个蓝眸alpha送他到军校门口,对他说:“好好和同学们相处,努力跟上他们。”之后,祁南便开始了军校生活。 他牢牢记着赵竟遥的话,努力和那些优等生们处好关系,但他好像搞砸了,第一次见面和他打招呼的女alpha,后来也被同学们拉走,叫她不要搭理他。 被孤立,被殴打,祁南早就在童年时期经历过,他觉得没什么不一样的,无论在小巷,还是在军校,他都是一个人,哦,还有一只汪汪叫的机械狗。 第一次出任务,快要结束的时候,他被怀有恶意的alpha狠狠一撞,毒素麻痹他的神经,祁南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快乐----生理上的快乐。 再睁开眼,祁南看到那个长得很好看的观察员,她说话很温柔,但和他一样,说话不多。 会经常摸他的额头,问他胸口疼不疼,在短短一周内,问了他不下十次。 她买到好吃的营养剂时,会送给他一份。 还经常和他说话,怕他无聊,打开虚拟频道给他解闷。 哦,还怕他看多了近视,委婉地说自己近视,其实,祁南清楚,他的观察员是个beta,不需要上战场,所以不需要关注视力。 祁南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别人对他无微不至的关心,如果陈慈只是作为一个观察员,那她不需要做什么多。 但她还是做了。 祁南一直在想,他要如何做,才能让她感受到他同等的关心,而且,私心来讲,之后,他还想继续和陈慈保持着联系。 思绪转回现实,祁南深吸一口气,这件事,他思考了足足三天,是他能够想到的,最好的问话。 “我想问问你----”祁南一字一句。 陈慈点点头:“什么?” “你喜欢狗吗?”祁南盯着她眼睛说道。 “……还可以。”陈慈有些疑惑。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吗? “我有一只很炫酷,很全能的一只狗,它会做饭,会打扫家务,会跳舞,还会唱很多调子,你想来我家看看它吗?”祁南一口气说完,松了一口气。 这段话,他编排了整整三天,最后觉得这样说最有吸引力。 他抬头看向陈慈,眼睛亮晶晶的,显得很是期待。 “……我的荣幸。”陈慈惊讶一瞬,憋笑回道。 几乎是一瞬间,面容冷峻的alpha绽开一抹羞涩的笑容,祁南看起来高兴极了。 陈慈再也憋不住,噗呲一声笑出声。 【小剧场】南南问慈:有两只狗,一只是我,另一只还是我,你选择摸谁? 慈:我选择狗带。 101、有人在门口 陈慈没想到那天来得那么快,还来得那么…巧。祁南其实没有和她约定好具体日期,她也没有主动询问。 陈慈已经习惯成年人之间的客套,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那天是祁南离开观察室后的第七天,也刚巧是周一,满打满算,陈慈做临时观察员一个月了。 考核期存在的意义,只不过是象征性地走走升职流程,陈慈曾好奇地问过赵竟遥,如果她没有通过考核期,那联邦会把她遣返回拉斯加区吗? 赵竟遥听罢,只是看着她笑,笑得陈慈心里都毛毛的。 “你笑什么?”陈慈好奇地问他。 赵竟遥收了笑意,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会,不报销路费的那种。” 陈慈:……… 星期一的早上,一楼大厅的休息区,赵竟遥早早就坐在沙发上,弓着身子在玩当下最流行的虚拟游戏。 在小人被兽潮淹没的第十次,赵竟遥面无表情地关上了悬浮球。 这时,不远处的电梯传来“叮”地一声,赵竟遥懒懒抬起眼---- 映入视线的是一双修长的腿,再往上,是贴合身体曲线的墨绿色军裙,白色内衬,外面套一件和裙子同色的制服,衬得来人的脖颈更为白皙。 陈慈从电梯里出来,有些变扭地扯了扯裙摆,她很少穿裙子。 别说是穿来的这段时间,就算是前世,陈慈作为一名地质研究人员,常年在野外工作,裙装对她来说,几乎是放在衣柜可以暴灰的程度。 赵竟遥就这样看着陈慈,走到休息区处,站在他的旁边。 “不好意思来晚了,我们赶紧过去吧。”陈慈捋了捋制服。 昨晚赵竟遥给她发消息,说明天带她去正式报到,她的考核期已经通过了。 陈慈表示很惊讶,考核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通过了? 她还没待回应,赵竟遥就已经安排好后续事情,托人给她送制服、明日带她去报到。 一丝令人拒绝的余地都没有,陈慈沉吟片刻就爽快答应了。 经过这么多天相处,陈慈不说对赵竟遥了解得透彻,也姑且了解了他是什么脾性。 私底下和她闹得无法无天,正事面前也还算正经。 “嗯?不走吗?”陈慈催促赵竟遥。 alpha还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眸中的意味她有些看不明白。 “…穿得还挺像回事。”赵竟遥哼笑一声,从沙发上起身。 “走吧。”赵竟遥无比自然地在她腰间搭了一下,手指有意无意擦过她的臀。 陈慈转过身,但赵竟遥很快收回手,仿佛是再熟练不过的下意识行为。 陈慈憋了一瞬,最后还是没吭声。 睡都睡过了,要是还在意这么点摩擦,就显得矫情了。 正式报到的流程其实很简单,晌午时刻,陈慈从会议室出来,赵竟遥吊儿郎当跟在她身后。 二人距离不近不远,赵竟遥看着前方那个纤细的背影,有些想笑。 电梯内。 陈慈按了她房间的按键,赵竟遥没动。 过了一会儿,陈慈歪过头:“你想去哪?我给你按上。” 赵竟遥低头瞅着那张莹白的小脸,没说话。 陈慈和他对视了会儿,收回视线,焦灼的气氛酝酿在一方小小空间内。 电梯很快停在陈慈楼层,她首先迈出脚步,赵竟遥紧跟在她身后。 走廊说短不短,环绕在二人周围的气氛越发焦躁;也说长不长,距离她不远之处,陈慈眼尖地看见有个人站在她房间门口。 102、我也看看 陈慈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赵竟遥。 【你认识?】alpha用眼神示意陈慈。 陈慈摇摇头,自动和赵竟遥拉开距离,她走在前,渐渐的看清了不远处那人是谁。 是祁南。 祁南还穿着军校的制服,区别于正式军装的墨绿色,他的制服颜色稍浅,还带着军帽,他穿得很正式,站在门口站得笔直。 脚步声隐没在厚重的地毯里,但祁南还是迅速转过了头。他首先看见了陈慈,脸上浮现出开心的笑容,但紧接着赵竟遥也出现在他视线中。 祁南失了笑容,他抿抿唇,显得有些拘谨。 “你怎么在这?”赵竟遥语气有些冲,他皱着眉问祁南,很是理直气壮。 “我来找陈-慈。”祁南点点头。 “找她?找她干嘛?” “……”祁南不说话了,视线转向陈慈。 一旁的陈慈莫名从祁南的眸中看出了埋怨的意味。 “我和他约定好了的,他邀请我去他家做客。”陈慈笑笑,开口解释道。 “做客?”赵竟遥语气有些吃惊,他看看陈慈,又看看祁南。 那个平日踢他叁脚都踢不出屁的军校生,居然会主动开口邀请陈慈来他家做客? 什么心思昭然若揭。 赵竟遥额头突突得厉害,他忍不住揉揉额头,真操蛋了,他看上的人怎么这么多人和他抢?! “做什么客,做客,你先把你自己做明白了再说。”赵竟遥斥祁南。 “……”祁南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一旁的陈慈。 赵竟遥没得到祁南回应,照理说祁南那个闷性,他早就清楚,但这一刻,赵竟遥的怒气尤为高涨。 “赶紧回去,军校是你想出来就出来的吗!规矩都忘干净了是吧。”赵竟遥上前,点点祁南鼻尖。 “我今天休假。”祁南终于开口,他毫不畏惧赵竟遥的威胁。 “……回你自己家休去!” “陈慈,答应和我回去,我来接她。” “回你奶奶个腿,赶紧滚。” 赵竟遥推了下祁南,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唉---别。”陈慈半天没插上话,见赵竟遥动手了,立马阻止。 “祁南是知道我喜欢小动物,所以才邀请我去他家的。”陈慈挡在两个alpha之间。 “是吗?”赵竟遥问道。 “是,我们两个人早就约好了。”陈慈点点头,她有点看不下去祁南被赵竟遥怼得哑口无言的惨况。 “他有宠物?”赵竟遥仍持怀疑态度。 “是,一只狗。”陈慈示意祁南自己解释。 “我---” “什么---” 两个alpha的声音重迭,赵竟遥这一瞬想笑。 “那“狗”不会是你那破铜烂铁吧。”赵竟遥了然道。 祁南这次回得很快:“皮皮不是破铜烂铁。” “垃圾场上的玩意儿怎么就不是破铜烂铁了?” “…就不是…” “你敢反驳我?” 两人一句对一句,针尖对麦芒,夹在他们中间的陈慈头都大了。 “别吵了!”陈慈压低音量斥责他们。 走廊恢复沉寂,好一阵沉默后---- “去也行,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狗。”赵竟遥冷冷笑了一声。 陈慈和祁南:……… 103、争夺 高耸的建筑招牌闪烁着霓虹灯光,穿透力极强的灯光通过细密的雨雾,在空气中投下红紫色虚幻的影子,明明灭灭。 雨水落在狭窄的街巷中,湿漉漉的小猫儿轻巧踏过小巷中杂乱的机车零件,来到街巷尽头那户门前。 小猫儿四处张望了下,在门口不断踱步,过了会儿,时针准时指到五点,门“咔哒”一声打开一条缝,紧接着一只硕大的铁皮圆球顶开了门。 瘦弱的小猫儿经过雨水的打击,瑟瑟发抖,但门一打开,它立马抬头“喵”了一声,细细的尾巴翘起来,是高兴的样子。 机械狗的脑袋上顶着一只盘子,它不伦不类的硕大牙齿几乎占据了半边脸,全身闪烁着冷硬的铁质光芒,它慢慢屈下前肢,让盘子从它的脑袋上滑落。 小猫儿早就迫不及待,它一点也不怕那铁皮怪物,急切地上前舔着盘子里的牛奶。 机械狗就一直看着那小猫儿,随后它一歪头,僵硬地倒退回去,又把门向前一顶。 门关上了。 陈慈坐在沙发上,目睹了机械狗喂食小猫,在门口站了一会后关上门的整个过程。 神奇,机械人造物就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在喂食动物,是设置好的既定程序吗? “这是你要求它这么做的吗?”陈慈指了指此刻趴在地上的机械狗,它此刻趴在地上,犹如一只真正的狗。 “不,我很少在家,它做什么我都不会干预。”祁南坐在陈慈对面,认真地回答她。 这话很有趣,陈慈端起桌上的营养果汁喝了一口,祁南把机械狗放在和他相同的位置上,或者说?他把它当成了真正的人来对待。 “有趣。”陈慈评价道。 “它叫皮皮,今年满三十岁了。”祁南俯身又给陈慈面前的杯子加满果汁。 “哦,它这么年长。”陈慈有些吃惊。 “是,前些日子我刚给它换了关节,它现在很灵活。” 祁南此刻话多了起来,兴许是来到他的地盘,也许是和陈慈熟络的缘由,他没了往日的拘谨,脸上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是嘛。”陈慈应合着祁南。 他们俩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家常,气氛很是放松。 像是没有看见屋内还有第三个人。 陈慈和祁南面对面聊着天,他们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着另一个alpha。 赵竟遥垂眸看着手里的杂志,他翘着二郎腿,倚在沙发上一句话也不说。 不是他没有话说,而是,他不知道如何插话。 以往他无论走到哪,引起话题的总是旁人,赵竟遥习惯了众星捧月,有时候还会厌烦巴结他的达官贵人。 头一次遇到“冷落”,赵竟遥做不到在一个青涩的军校生面前争夺话题。 赵竟遥自傲惯了,即使是在纪秋面前,除了情敌这一层身份,对同等地位的alpha战友,赵竟遥对待他们只比旁人多点耐心和欣赏。 更别说,是在他实力之下的祁南。 ”聊够了没?” 时针指到六点,仅仅过了一个小时,赵竟遥突然开口,打断陈慈和祁南之间的谈话。 陈慈话止在喉咙,还未开口,赵竟遥俯身拿过她面前的果汁杯,动作自然地一饮而尽。 祁南愣了。 “赵竟遥!”陈慈震惊地出声。 在第三人面前保持距离,是他们心照不宣的约定,但现在,赵竟遥打破了。 “怎么,你也渴了?”赵竟遥瞅了眼陈慈,后把视线投向一旁的祁南。 “麻烦倒满。”赵竟遥点点茶几,用吩咐粉口吻对祁南说道。 看到了吗?我与她是亲密无间的存在,你只是局外的局外。 “遥哥,你---”祁南动了动嘴唇。 104、坠入爱河? 祁南的脸色已经僵硬,这是赵竟遥最乐意看到的画面,但他唤的那一声遥哥,让赵竟遥理智回笼。 幼稚的把戏,只为和一个毛都没齐的军校生争风吃醋,赵竟遥舔舔后槽牙,太掉价了。 此刻的陈慈快要气死了,她恨不得打死赵竟遥这个狗东西! 兴许alpha也察觉到他的举动有些冒失,赵竟遥又拿起了杂志,一本正经地看了起来。 “别介意,他脑子有点--”陈慈勉强一笑,指了指她的脑袋。 这话是对祁南说的,旁边的赵竟遥没什么反应。 祁南点点头,有些魂不守舍,就在这时,旁边一直趴在地上的机械狗站了起来。 它迈着轻巧的步伐来到陈慈面前,铁皮脑袋使劲往陈慈怀里塞。 “唉--”陈慈向后仰了一下,有些手足无措,她手心硌着冷硬的金属物,机械狗骷髅似的眼睛冒着红光,它没有尾巴,但屁股甩得很用力。 “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是机械狗关节扭动的声音。 陈慈被它笨拙的动作逗笑,摸了摸它的脑袋。 “皮皮,快回来。”祁南皱眉想从陈慈的怀里抱过机械狗。 但机械狗灵活地从陈慈膝盖上一跳,躲过了祁南的手,径直朝看杂志的那人奔去。 “哒哒哒”的声音响起,赵竟遥眼疾手快把杂志塞到机械狗张开的大嘴里,然后伸腿踹了它一脚,机械狗被他蹬出好远。 陈慈和祁南:…… 这次祁南什么话也没说,默默把机械狗扶起来,一人一狗看起来很是凄惨。 气氛很冷,陈慈有些窒息,她清了清嗓子对坐在沙发上的罪魁祸首道:“赵竟遥,你干嘛呢?” 去别人家做客没有礼貌,赵竟遥的厚脸皮让陈慈都无语。 “我干嘛?那傻狗裂着那么大的嘴,我还得迎接它?”赵竟遥反问道。 陈慈尴尬极了,盯着赵竟遥示意他别在说了! “下次它再扑上来,我把手塞它嘴里,满意了吧。”赵竟遥似没有察觉,仍贱贱补充道。 陈慈无奈抚额,匆匆对祁南说了句我们先走了,下次再来拜访。然后拉着赵竟遥离开了祁南的家。 赵竟遥很听话地被陈慈拉着走了,小巷子外停着一架飞行器,天空仍下着雨,陈慈催促赵竟遥赶紧上去。 祁南倚在窗边,看着那架银白色飞行器逐渐与雾蒙蒙的天空融成一体,他仍站着不动。 裤脚传来一阵拉扯感,祁南回神,低下头,机械狗正咬着他的裤脚,很激动地想引起他的注意。 祁南眸色闪了闪,弓身按下了铁皮脑袋中间的按钮。 蓝色的虚拟屏穿过机械狗的脑袋,无数代码在屏幕上迅速编排着,最后组成了一句话---- 【怂蛋,还得你狗哥出马。】 祁南失笑,摸了摸它的脑袋:“我对陈慈没那个意思,你想多了。” 屏幕又迅速出现一句:【你什么意思?】 祁南不吭声了,但机械狗还是没放过他的意思。 【来聊聊天?】 祁南沉默许久,最终点了点头。 机械狗咬着祁南的裤脚把他拉到沙发上。 【你从观察室出来,我就发现不对劲了,你从来没有关心除我之外的人类。(幽怨)】 “你不是人。”祁南补充道。 【自从那个beta出现,你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祁南好奇问道。 【你开始注重外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一大早就开始洗澡换衣服;你脸上还经常挂着笑容,但其实你当时没有做让你什么开心的事。】 祁南看到那些字,不由心跳一窒。 “是吗?坦白来说,我并没有注意,陈慈,她是我当初的观察员,她对我给予了很多帮助,所以,我只是很感激她。”祁南慢慢说道。 【那踢了老子的那狗比,他当初把你带到军校,你感激他吗?】机械狗有些激动。 它说的是赵竟遥,祁南认真思考了片刻,说也感激的。 【可你对这两个人,态度完全不一样!】 “……是吗?我也发现了,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遥哥把我从垃圾场带走,没有他,就没有今日的我,我也感谢他,但不一样,好奇怪……”祁南喃喃自语。 【哼哼,我知道原因!】机械狗爬上沙发,把前爪搭在祁南腿上。 祁南看着它,问是什么原因。 【因为你坠入爱河啦~(小人倒地)】 短短的一排字,就在祁南眼前。 “砰砰砰。” 祁南心跳猛然加快,似要蹦出来般。 105、风景线 联邦军校的训练场上,朝气蓬勃的年轻军校生们做着各种抗压训练。 教官们吹着震天响的哨子,吼着一群竭力倒在地上大口喘息的学生,高强度的训练一刻也不能停止,军校生们苦哈哈地爬起来。 “真操了!啥时候是个头!”负重训练的队伍中,一个脸上有道疤的alpha抱怨道。 他呼吸粗重,话都说不清楚,训练场上特意设置的土沙场地,人跑在上面就会激起尘土。 如今各项都智能科技化的联邦,军校里面还保留着一部分旧设施,露天的失重梯,黄色的沙土地,模拟各种恶劣天气的虚拟屏像盖子似的笼罩在训练场上方。 现在模拟的是高温。 陈慈一打开通往训练场的大门,就立刻感受到热气扑面而来。 外面阴雨连绵,训练场却干燥炎热,陈慈摸了摸身上穿的绿色军服,她感受到了憋闷。 陈慈身边站着的是老熟人----联邦的优秀职员蕾娜塔,是她领着陈慈来到训练场,美曰其名带陈慈熟悉一下她的工作环境。 “我们的战士们就在这训练。”蕾娜塔说道,她身材娇小,是个精炼的中年女beta。 陈慈若有所思应了一声,又看了下蕾娜塔,她发现,无论是在拉斯加区的清理者伙伴,还是带着她的杨湘云博士,现在在她身边的职员蕾娜塔,都是beta。 其实想想也是正常的,据陈慈所知,abo世界里beta的人数是最多的,A和O属于稀少人群,但为什么---- A和O的地位最高啊。 “要不要进去看看?”蕾娜塔邀请陈慈。 “好,进去看看。”陈慈欣然同意。 刚走到一半,一个alpha军校生慢慢跑过去,然后在她们的眼皮子底下,倒地不起。 “起来!1,2,3!”教官踢踢那个军校生的屁股,然后跪在他身旁大声吼叫。 那军校生的脸被憋成猪肝色,满头大汗地急喘着气,教官快要把他吼聋,于是他擦了擦嘴,爬起来跟上队伍。 “他中暑了,再跑下去会死的。”陈慈惊愕极了。 蕾娜塔深深看了她一眼,“alpha没有你想得那么弱。” “……是吗?”陈慈忽然想起,当初她如何用一水壶把赵竟遥击昏的场面。 “我们去里面。”蕾娜塔又邀请她。 “好。” 几句话功夫,她俩来到了一处训练馆前,蕾娜塔贴心替陈慈拉开了门。 陈慈道谢,进去没几步,她顿了一下。 宽阔的训练馆里,类似擂台似的东西摆在正中央,裸着上身的alpha们或坐或站,零零散散分布在训练场上。 满满的荷尔蒙气息。 现在应该是休息时间,几个军校生凑在一起说说笑笑,一个眼尖的军校生无意暼了眼门口,刚想转头又猛得停住,他戳戳身边喝水的同伴,示意他看向门口。 “干嘛?你说祁南那小子会不会被我打到尿出来啊。”刀疤脸alpha笑嘻嘻的还在和身边人聊天。 身边的人没有迎合他,一直看着门口的方向。 “唉?你看啥呢?”刀疤脸也顺着他视线看去。 两个女性军官站在门口,其中一个格外扎眼,不但十分年轻,外貌也实在勾人眼球。 杏眼琼鼻,一张脸虽不属于精致的漂亮,但却十分温润柔和,清冷气质显着。 刀疤脸忍不住吹了下口哨,那年轻的女军官却暼都不暼他们一眼,一直把视线转到擂台那边----- 擂台那边,只有一个alpha军校生,此刻背对着他们站得笔直。 祁南的白体桖被汗湿透,就算这样,他也没脱下来,也算是训练馆里的一道风景线。 106、观战 祁南微喘着气,一口气把瓶装水喝得干净,随后单手捏扁瓶子,利落朝远处的垃圾箱里一扔。 汗顺着鼻梁流下,祁南正好转身,拿着他体桖胡乱擦着头上的汗。 祁南因充血而显得分明的腹肌,就展露在陈慈面前。 同样的,祁南和她对上了视线。 那年轻的军校生瞬间身子一僵,愣愣地呆在原地,三秒之后,祁南连忙松开手,柔软的白体桖又贴到他的腰身上。 “看到熟人了吧。”蕾娜塔笑道,她知道陈慈和祁南认识。 “嗨。”陈慈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和祁南打了个招呼。 祁南一直盯着她慢慢靠近,一双黑亮的眸似晨星,“你怎么来了?”他喉咙有些干涩,明明已经喝过水了。 “过来看看,好巧啊,你在训练吗?”陈慈抱胸和他闲聊。 祁南低头嗯了一声。 气氛逐渐冷场,陈慈扫了眼训练场,又问道:“待会儿你要去台子上吗?” 话音刚落,教官吆喝着休息时间结束,赶紧过来训练。 “嗯对。”祁南恢复话少的状态,他朝训练场那走去,走了几步又回头。 “第一个是我。”他莫名补充一句。 和她说干嘛…… 陈慈点点头,想了想,对祁南说了句加油。 陈慈身后的蕾娜塔目光若有所思。 一对一实战训练,用抽签决定的,祁南抽到了刀疤脸。 祁南上台,看着对面的刀疤,肌肉不自觉紧绷,刀疤壮如牛,夸张的肌肉块几近要把裤子崩裂。 实力决定一切,刀疤确实嚣张,嚣张到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尤其是祁南。 祁南永远记得,雨夜小巷,他带着几个人把他堵到小巷…… 心头涌上烦闷,祁南看对面人的眼神冷了几分。 “撑不住的时候叫爷爷。” 刀疤,也就是王敏,半点不把祁南看在眼里,他猖狂地放着狠话。 “哦----”其他军校生们起哄地厉害,鼓着掌给他们助兴。 突然,喧嚣的叫声中插入一道冷静的嗓音:“你撑不住,叫爷爷都没用。” 音量不大,训练场却立马安静。 因为这话,是祁南说的。 陈慈惊讶地看向他,有点不敢相信这狠话是从祁南嘴里说出来的。 刀疤挑衅祁南的时候,陈慈没有表情,但对象一换,她莫名生出一种孩子被教坏的感受,这是怎么回事! “行啊--祁南你有种!”刀疤诧异。 哨音刚落,实战开始,刀疤立马冲了上去,难以想象,他如此大的体格,却十分灵活。 在绝对的量级压制面前,再多的招式都是花里胡哨,刀疤也是这么想的,他想以最快的速度干掉祁南,那就直接用力量压制。 祁南站在原地不动,待那铁掀似的拳头将要落在他脸上时,他动了。 祁南侧身,迅速伸出手拉住刀疤的胳膊,猛得向右一扭,清脆的骨骼声响起,刀疤的脸有一瞬间扭曲,胳膊传来巨大的力道,祁南生生把他的骨头扭断了。 但还没有结束,一道身影从他眼前闪过,刀疤还没反应过来,膝盖被人猛得一踹,“砰!”他跪倒在地,顺势想向旁边滚去。 祁南眼神一暗,抬起手臂,攥起拳头,狠狠地砸到祁刀疤的太阳穴上。 等的就是现在。 刀疤脑子嗡的一声,速度慢了一秒,但就是这一秒,他被祁南揪到了身下,一拳又一拳,擂台发出沉闷的声响,血花在半空中炸开。 “停下!祁南!”教官立马叫停。 但祁南仿若没听见似的,依旧凶狠的如一头狼崽,他的架势是真想把刀疤打死。 教官大步上前,把他俩强制分开。 “卧槽---”一旁的军校生看得目瞪口呆。 蕾娜塔也忍不住赞叹:“不愧是S级alpha,实力就是强。” 陈慈没说话,她看着那个弓着身子,拳头渗出血迹的狼崽子,慢慢走到他的对手旁,他无视了教官的责骂,盯着教官的眼睛重复道:“我只是还了他。” 107、失血过多 祁南的话清清楚楚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训练馆里静悄悄的。 没人说话,军校生们面色复杂,有人震撼祁南的实力,也有人悟出了祁南话中的含义。 是,刀疤带头欺负祁南这事,军校生们是知情且默认的态度。 毕竟,之前的祁南确实没有实力,在军校,实力决定别人对你的态度,每个军校生都是从实打实的操练中过来的,半道被祁南一个半吊子混进来,他们的愤慨理所当然。 但现在,一个和刀疤一块欺负祁南的军校生抬起头---- 那昔日乳臭未干的狼崽,头一次展现了他凶狠的獠牙。 祁南冷淡地迎上那军校生的视线,那人打了个寒颤低下头。 祁南眼珠微动,想找他想见到的那人,他很容易就找到---- 陈慈就站在那,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心跳陡然加快,祁南看见,在视线碰撞的刹那,陈慈笑得很灿烂,之后他看见了她无声的口型:【真厉害。】 祁南失笑,因经历过剧烈打斗而显得格外冷硬的眉眼,顿时舒缓了下来。他抬手摸摸鼻尖,却看见了刺眼的一抹红。 刚才狠揍刀疤的时候,他也受伤了。 祁南想了想,把手放下来,不断地舒展掌心,肌肉的酸疼如潮水般涌入。 他也疼的。 “可以了,实操先结束,你们赶紧把王敏送去治疗室。”教官挥挥手,那刀疤伤得实在严重,祁南是下了死手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叫停。 军校生们应了一声,一窝蜂跑上了擂台,把刀疤拖起来之后,迅速出了训练馆。 祁南就站在一旁,垂眸看着军靴不断在他眼前路过,军校生从头到尾都没有搭理过他,连一句问候都没有。 祁南感觉没劲极了,他拨开围杆也下了擂台,滴滴答答的血液在他身后如泼墨的梅花,触目惊心,但祁南没管。 “你去哪?”一道女声拨开他嘈杂的思绪,祁南应声看向说话那人。 陈慈指着他捂着的左手,“你在流血。”她语气特意加重,有些惊诧他为何如此冷静。 “等会我自己包扎一下就好,是小伤。”祁南难得一次说那么多话,是为了和陈慈解释。 “你在开玩笑吗?你的血流了一地。”陈慈语气不忍。 什么?祁南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看到身后一道蜿蜒的血河。 怎么这么多血?祁南不禁思索起来,他眉头皱起,思考间感受到头颅越来越沉重,小河晕成一条大河,两只手变成了四只手…… “噗通”一声,祁南狼狈地向后仰去,手挣扎着向后撑起,又无力地躺倒在地,大脑彻底宕机,在陈慈惊恐的注视下,祁南彻底晕死了过去。 因为失血过多。 …… 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房间里熟悉的装饰,陈慈无声地叹息,她打开虚拟球,又看起了深夜狗血档。 祁南被窸窸窣窣尖锐的笑声吵醒,他睁开眼睛。 正对他视线的墙壁上,正投影着古怪的小丑,硕大的红鼻子,随着咧开的血盆大口皱缩成一团。 宛如当头一棒,祁南把视线向下一移,看到了病床前露出的一点点头颅。 黑色的头发披在上头,昏暗的房间里头,像只索命女鬼。 床嘎吱一响,祁南想起身坐起来,坐在他床脚的女鬼似察觉到动静,回过头来。 “你醒了啊?”陈慈看着呆如木鸡alpha说道。 108、发烧 “……嗯。”祁南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 陈慈早就把虚拟屏关上,打开床头上的小灯,房间明亮了一点,总算不像鬼屋了。 “你身体刚恢复好,加上失血过多,导致你在馆里晕倒了。”陈慈倒了一杯温水,递给祁南。 祁南接过喝了一口,干裂的唇湿润了点,也有了点血色,陈慈话毕,他顿感有阵羞耻。 身体叁天两头的出意外,这对于一个战士来讲,确实是耻辱中的耻辱。 尤其在陈慈面前,祁南更觉不自在。 “你怎么来了?”祁南喉咙有些嘶哑。 陈慈叹气,谁叫联邦的最佳职员蕾娜塔小姐目睹了祁南晕倒的过程,于是当机立断安排人把祁南送到了总部的观察室,她又是现成的观察员,这活就轮到她身上了呗。 陈慈解释完,祁南愣了一瞬,讪讪点点头:“这样,又给你添麻烦了。” “嗯…不麻烦,我该做的。”陈慈敷衍几句,视线扫过紧闭的窗户。 “哦对了,你醒了,介意我开下窗吗?”观察室内的温度有些高,陈慈从下午呆到晚上,现在感觉有些热。 “可以的。”祁南点头。 于是陈慈起身,把窗户拉开,清爽的风扑面而来,许是白天刚下过雨,今日的星星尤其亮,点缀着宽阔的黑色幕布,没了水雾,红紫色霓虹直射天空,给天空又染上了浓重的色彩。 深紫、嫣红、雾蓝色掺杂在一起,陈慈仰头看天,这是独属于联邦的色彩。 陈慈深吸一口气,干脆就站在窗边,吹着风看着外面的风景。 祁南的头在陈慈的腰侧,差一点就可以靠上,没来由的,祁南感觉血液上涌。 他侧过头挪挪身子,远离了陈慈,脑海里闪过皮皮对他说的话,这一想,心跳都有些快了。 深夜滋生不该有的遐想,祁南有些唾弃自己的思考。他怎么会对陈慈生了这样的龌蹉心思,亲近她,也只是感激她的举动。 这样暗示自己,他的心跳仍没有恢复,还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砰砰砰。” 祁南捂住胸口,这下,连陈慈都察觉到了,她问他怎么了。 祁南也不知道,只觉身体越来越奇怪,气血上涌,骨子里都泛着痒,让他想狠狠挠烂,情绪如沸腾的开水,祁南只想狠狠把人揍一顿。 “不知道,很奇怪。”祁南呼吸粗重。 对他而言,这也是一种新奇的感觉,在此之前,他从未体验过。 此时,祁南也感觉到热了。 “你很热吗?你不会在发烧吧?”陈慈敏锐察觉出祁南的异常,她伸出一只手,放在祁南额头上面。 确实很热,陈慈倒吸一口凉气,想收回手却被一只大手迅速压住。 祁南扯过她的手臂,陈慈被拉得向前一步,只来得及扶住床头,半边身子被祁南搂在怀里。 “你好凉。”祁南一本正经说道。 陈慈:……这是把我当成人体冰棍了吗? “你在发烧,先放开我,我去给你找药,吃了就不热了。”陈慈柔声道。 祁南脑子被烧成团浆糊,闻言也点点头,松开了陈慈。 陈慈起身,房间里头就有退烧剂,她沉吟片刻,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给杨湘云发了消息,说的就是祁南发烧了。 杨湘云回消息回得很快,只有一句话: 【别把alpha看得太脆弱。】 陈慈想想也是,把退烧剂递给祁南。祁南乖乖喝下,药效发挥很快,半小时之后,陈慈问祁南还热吗? 祁南回答说不热。 陈慈放心了,但一顿瞎折腾下去,指针很快指到十二点半。困倦袭来。 “我睡一会儿,你有事叫我。”陈慈对祁南说道。 祁南睡了半天,又刚退了烧,此刻精神得很,闻言也点点头答应。陈慈就躺在旁边的小床上,连鞋子都没脱睡了过去。 指针指到叁点。 夜深人静,是休息的时光,陈慈睡得很熟,没有听见床嘎吱嘎吱的响声。 祁南躺在床上,痛苦地辗转反侧,灼热烧至全身,后颈的腺体开始肿痛,祁南突然意识到--- 他那迟来的易感期,终于来了。 【作话】下章……你们懂的,明天周六了,到休息日了,我加速码字ing 109、抱一下 也是怪事。 祁南自成年后分化成alpha,并未迎来传说中必然经历的“镇痛”---第一次的易感。杨博士曾告诉过他,不是多大的事,该来的时候就会来。 该来的时候…… 祁南只觉得没有哪个时候比现在更糟了。 痛苦如猛烈的海浪,祁南蜷缩起身体,把被子拉到头顶,因忍痛而不自觉发出的闷哼,悉被掩盖在被里。 溺水似的闷热,易感期的体温本来就高,祁南在被子里呆不到叁分钟,就忍不住探出头来, 祁南摸了把脸,手心湿漉漉的,全是他的汗水,全身也被汗浸透,病号服都贴在他身上,更显难受。 祁南拉开被子想下床找抑制剂,黑灯瞎火,偏他的眼睛却亮得惊人,走了没几步,祁南停住脚步。 陈慈躺在床上没脱鞋,小腿以下都在床外,祁南就被她两只鞋阻挡住了。 一分钟过后,祁南慢慢靠近陈慈,动作颇些小心握住她纤细的脚腕---- “谁?” 脚腕传来灼热的触感,陈慈被惊醒,想都没想地狠狠向前踢去。 “…唔,是我。”祁南被她踢个了正着,狼狈地捂住鼻子。 陈慈已经坐起来,拉过一旁的虚拟球,仰起手臂想砸向偷袭她的那人。但那人出声了,声音她很熟悉。 陈慈借着虚拟球微弱的蓝光,看清了站在床边的祁南,高大挺拔的alpha捂住鼻子,看她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很有委屈的意味。 陈慈:…… “是你啊,抱歉哈,不过你起来干嘛?怎么不开灯?”陈慈放下虚拟球,憋出这么两句话。 祁南低着头不出声,易感期是一件很私密的事,他耻于和陈慈提起,换句话说,他害羞了。 陈慈见祁南不回答,也没再逼问他,只是绕过他打开了台灯。 “啪”得一声,房间恢复光亮,一切都无处可藏,包括祁南红透了的耳朵。 “天,你---”陈慈惊愕地看到祁南如一只煮熟的虾,露出的肌肤都透出一股不正常的红,短寸上带着汗珠,凌乱的病号服,袒露出大片大片的胸膛。 “你好红啊。” 陈慈真心感慨,但这话听在祁南耳里,他更觉狼狈。 “你让一下。”祁南拨开陈慈,大步走向橱柜,他的样子几乎是落荒而逃。 橱柜里有成堆的营养剂,还有一些药品。祁南通通拿出来,在地上翻找着,但找来找去,就是没有他想要的抑制剂。 大颗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高挺的鼻尖,再啪嗒一声落到地上。 “你在找什么,说出来一起找找。”一只白嫩如玉的手伸来,就搭在祁南眼前的试剂盒上,陈慈蹲在他身旁问道。 “我需要抑制剂。”祁南握紧拳头,到了这种地步,他无需再隐瞒。 陈慈先惊了一下,后冷静下来回答道:“这里没有你的抑制剂,杨博士告诉我,你的药品都是特制的。” 祁南听罢更局促不安,身体已濒临极限点,热流在他身体乱窜,他弓下身子跪倒在地,两腿间的那处高昂起头,即使裤子宽松,也有暴露的风险。 “你还好吗?我这就去拿抑制剂。”陈慈轻轻拍着祁南的背,似在安抚。 陈慈感受到手下肌肉的颤抖,知道他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陈慈收回手,起身想离开房间,突然,身后有股大力袭来,她急急向后退了一步,刚巧倒在祁南身上。 毫不意外的,祁南把陈慈接了个满怀, 祁南俯下身,把陈慈越抱越紧,贴近她问道,“可以抱你一下吗?” 【作话】其实我是纯爱战士。 110、好喜欢你啊 昏黄的灯光打下,房间的一角,墙上映着一高一矮的两个影子,是相拥的姿态,没关严的窗户吹进清爽的风。 祁南感受到后背凉飕飕的,但却不及他怀里的“冰块”—— 让他沉迷。 头抵着陈慈发顶,祁南嗅到了她身上的香味,好像是薄荷的清香,闻一口,五脏肺腑都充斥她的味道。 “…你还好吗?”陈慈脸贴着祁南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越来越大。 祁南摇摇头,把身子压得更低,然后趴在了陈慈的脖颈。 他手臂环着陈慈的腰,陈慈把手搭在他的肩膀,这样的姿势,像极了陈慈主动搂着他。 陈慈跪在地上,祁南的灼热呼吸全喷洒在她脖颈间,太过于暧昧,她向后仰身想躲过。 “别走,可以摸我一下吗?”祁南喃喃地恳求道。 陈慈低下头,“什么?”她怀疑她听错了。 “可以摸我一下吗?”祁南闷声重复道,没待陈慈回应,他早就迫不及待。 祁南拉过搭在他肩膀的手,放在他的脸上,“就像这样。”祁南眼睛透亮,看起来只是想要陈慈摸摸他的脸。 陈慈蜷缩了下手,最终还是没有收回,她轻轻抚摸着alpha俊秀的脸庞,看到他满足地眯起眸子,还歪头蹭着她的手。 像一只小狗,陈慈脑海里闪过一只小狗撒娇的场景,如果祁南有尾巴,此刻一定会甩到飞起。 “你在笑吗?”祁南轻声问道,他盯着陈慈,丝丝笑意荡漾在她的脸上。陈慈点点头,毫不掩饰。 捣乱的小狗如果得到主人的默许,只会更加大胆和放肆。 祁南默不吭声把头压低,陈慈看了眼近在咫尺的黑色发顶,迟疑了片刻,还是把手搭在了上面。 再就是脖颈,后背,陈慈把祁南的上身摸了个遍,手法像是在撸狗。 陈慈又笑了下,连她都没有察觉,此刻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祁南的鼻尖抵着她的鼻尖。 呼吸交缠,祁南的唇似“无意”的碰了下陈慈的唇,蜻蜓点水,轻柔的不像是吻。 但足以让陈慈停下了动作。 祁南又亲了她一口,这次连带着轻吮了下她的唇瓣,“啵”一声,祁南又很快松开。 “你干什么?”陈慈睫毛颤动,看着面前那张放大的俊脸,还有什么不懂的。 她终于察觉出不对劲,小狗越来越猖狂,猖狂到想翻身做主人。 “我想亲亲你。”祁南吞了一口口水,再无掩饰地说道。 “不行。”陈慈躲过祁南再次压下来的头颅。 祁南亲了个空,更觉焦躁,连呼吸声加重,他失落极了,又不死心地开口: “求求你。” “你起来吧,我给你拿抑制剂。”狼狈的一方成了陈慈,她想挣脱出祁南的怀抱。 “别走。” “……” “我只想要你。”祁南的话直白又赤裸,和刚才的羞涩模样大相径庭。 “我喜欢你,姐姐。”祁南拉住陈慈,一字一句的说道。 陈慈浑身一僵,连头都不敢回,随后祁南站起来,从后边又搂住了她。 “可以叫你姐姐吗?”祁南问道。 “姐姐,你要我吗?”祁南把头埋在陈慈脖颈,又轻轻问道。 这些问题陈慈简直难以招架。 “你在发高烧吗?”她艰难问道,可能是烧坏脑子了吧。 祁南摇摇头,坚硬的发丝扫过陈慈的耳朵,有些痒,陈慈想伸手挠一下。 “我很清醒,皮皮说我最近很怪,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我会很怪。” “…因为我喜欢你,我一看到你,我的心就闷闷的,遥哥和你接触,我不开心,皮皮碰你,我也不开心。” 祁南的话简单又直白,但里面藏着的青涩又热烈的情谊简直要麻了陈慈的耳根。 “姐姐,我好喜欢你啊。”祁南笑了一下,搞明白心意,他的心也瞬间酥麻了。 111、来吧(h) 祁南从背后搂着陈慈的腰,微弓着结实的腰背,嗅着她身上的清香,轻轻吻着她细腻的皮肤。 陈慈掐着腰间的大手,躲着他的索吻:“不,不能这样。” 祁南把她肩膀转过来,转为面对面的姿势,一双亮眸看起来很有求知欲:“我会让你开心的。” 他说完,向前一压陈慈的后背,把她拥进了怀。祁南穿的病号服宽松且料子很薄,于是,陈慈清楚感受到抵在她小腹处的灼热之物。 陈慈眨了下眼睛,觉得脑子都成了团浆糊,正在她宕机的时刻,一只灵活的手从她的衣摆伸进,正轻轻摩挲她的肋骨。 军校生因为高强度的训练,拇指肚那生了一层薄薄的茧,摸起人来麻痒更甚。 陈慈嘤咛一声,忍不住躲过祁南没轻没重的抚摸,“你舒服吗?”她听见军校生这样问。 舒服个屁啊…… 陈慈摇摇头,对他的爱抚不敢恭维,祁南也不气馁,只在她腰侧徘徊的大手向上,包裹住了她的软胸。 隔着一层粗糙的布料,祁南仍能感受到那团嫩肉绵软到极致,五指曲起,他揉了几下。 “嘶--轻点啊。”陈慈吃痛,祁南的手劲没大没小,敏感的肉团哪经得起他的力气。 祁南动作稍有停顿,第一反应是相信陈慈是真的疼,“好,我会轻的。”他舔舔干涩的唇,想了想,突然把陈慈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床前。 陈慈没吭声,她好奇祁南想做什么。 在她的注视下,祁南利落把她的鞋脱下,握住她一只脚腕向一旁扯开,然后挤进她大开的两腿之间,整个人俯在她身体上面看着她。 祁南和她对视片刻,最终败下阵的是他,他像是思考已久,慢慢低下头,隔着一层布料,含住了她的乳尖。 陈慈呻吟一声,祁南没有停下,反而舔弄了好几下,唾液在她的浅色上衣晕成一道小小的圈痕,陈慈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抬起环住胸前的头颅。 吸吮力道加大,隔着布料的调情只是饮鸩止渴,胴体早早分泌出动情的淫液,陈慈忍不住夹腿,夹得是祁南的腰。 在祁南的俯视下,陈慈颤抖地拉开衣服下摆,顺带着胸罩,那漂亮雪白的乳晃了晃,赤裸裸地展现在血气方刚的军校生面前,浪荡得要命。 这下,不用陈慈的暗示,祁南迅速低下头,张开嘴,把红艳的乳尖连带大半个乳球含进口腔。 啧啧声响起,祁南喉结不停滚动,脸颊都凹起,足见他吸吮的力道有多大。 陈慈腰肢不断挺动,似迎似躲,她忍不住哽咽,摇着头显得十分难耐。 祁南吃起奶一点都不木,舌尖灵活地挑逗着乳尖,飞快地戳弄,又嗦起来在唇间细细把玩,生生弄得米粒似的粉尖涨大一圈…… 陈慈的手放在祁南的腰,他吃奶实在是凶,腿间的那点布料早就湿透,穴眼流出湿乎乎的淫水,实在是空虚。 “够了……脱下来。”陈慈急促地喘息着,把祁南的裤子褪掉,胡乱摸着他紧实挺翘的臀大肌,活脱脱一个女色狼。 祁南也顺着她,把他裤子踢到一旁,很快也把陈慈扒得精光。 一具白得发光的娇柔胴体,曲线毕露像蜿蜒的小河。 陈慈张开大腿,手摸着湿乎乎的肉瓣,沿着小缝摸了几下后,两根手指把肉瓣扒开,露出里头淫红湿亮的“泉眼”。 “来吧。”陈慈一只手摸着alpha的腹肌,一只手扒开肥穴,那粉色的小淫洞流出晶亮的淫水,饥渴地一缩一缩,勾着祁南的眼。 112、潮喷(h) 祁南的胸膛急促地起伏着,身下的肉棒早就翘头,硬得发痛,脖颈后的腺体鼓胀发热,脑子被烧成一团浆糊,他恍惚地又压上陈慈,仿佛压在柔软的白云。 陈慈的腿自发缠在祁南的腰间,脚踩着他的臀,“快点。”她催促道。 祁南晃过神,陈慈媚眼如丝,脸颊粉红,神情颇些急切,她在催他快点。 粗长的肉棒激动地跳了几下,陈慈紧贴着他的身体,她的小腹处感受到了那性器上凸起的青筋。 但祁南也不知道是烧傻了还是怎样,陈慈等他半天,他还是木木地不动。 既然这样,那就她主动,谁叫他勾起了她的性趣。陈慈这样想道。 她的手顺着祁南的腹肌向下,一把握住了那硕大的赤红肉棒,肉棒很沉,陈慈颠了颠,感叹他长得实在是好。 龟头流出的水被涂抹开,陈慈大拇指扣了扣马眼,趴在她脖颈的alpha发出一声呻吟,臀肌收紧,忍不住向前挺动。 这一挺,肉棒直接碰到了肉缝,两人皆是一颤,陈慈握着坚挺的肉棒开始上下磨着穴肉。 “嘶--”她舒服地仰在枕头上,肉棒挑逗着穴肉,坚硬灼热的浑圆龟头抚慰得肥穴十分舒服,还时不时插进淫洞,“咕叽咕叽”把透明的淫水榨出来。 陈慈向下用力压着肉棒,上下摆动起腰肢,阴蒂都被压肿,弄得俩人下腹全是水。 引着肉棒往穴里塞,小粉洞早就被圆滑的龟头插软,很容易就吞进去,陈慈一口气吃进半根,感觉身子都要酥。 “唔…好爽啊…”陈慈哆嗦着不动了,她细细感受着年轻军校生的硕大肉棒,上面的青筋跳动着,抚慰着穴肉的敏感神经,穴道被撑开的感觉实在美妙。 趴在她身上的祁南终于动了,他狠狠向前一挺,把剩下的半根都捅进,插得囊袋“啪”一声撞在嫩软的白臀上,穴口被撑得泛白,淫水噗呲顺着交合处喷出。 “啊…哈…用力…”陈慈颤着嗓子,手狠狠扣着祁南的臀,催促他赶紧干穴。 祁南不说话,头依旧埋在她的脖颈,紧皱着眉头似在忍受极大的痛苦,下身却动得又快又狠。 囊袋翻飞狠狠拍在白嫩肥臀,清脆的“啪啪”声不绝,陈慈的大腿根和臀被拍得通红,中间硕大的肉棒几乎是连根拔出,又狠狠捅进。 “好爽哦,好会干……”陈慈咬住手指,爽得开始胡言乱语。 粗长的肉棒次次深入甬道尽头,逐渐捅开了紧致的宫口,一个深插过后,龟头陷进里面,陈慈尖叫一声,搂着祁南的脖颈,穴口急促收缩,喷出一大股的清亮淫水。 ”哗哗”声不断,陈慈被干得翻出白眼,一束尿液从穴道上方的尿口喷出,她竟然爽到失禁。 尿液断断续续,是祁南还在动的缘故,一进一出,他小腹硬硬的毛不断扎着她的尿口,尿液仿佛出不完,淅淅沥沥的声音持续了一分钟之长。 “别动了。”陈慈羞极了,她捂着脸被祁南干得一耸一耸。 但祁南摇摇头。 “想看你尿。”他这样说道,一只手向下用力揉着她的阴蒂,他手上全是水,硬硬的指甲扣着她的尿口,陈慈难受地去掰他的手。 “不尿了。”陈慈恳求。 “那就把你干喷。”祁南认真说道,说完后,他把她两条腿曲起,九十度的姿势,陈慈上身和下身间几乎折迭,只露出被干得糜烂的小穴。 陈慈死死咬住下嘴唇,大炮似的鸡巴飞速捅着紧缩的媚肉,祁南没有过多的花里胡哨,力道都是实打实,带着石破天惊的气势,誓要把她的洞插肿,插烂。 不知过了多久,陈慈长长呻吟一声,扣着枕头抬起腰肢,想要躲开那愈插愈猛的肉棒。 祁南把整个身子的重量压下,制止住她的挣扎,狠狠又捅了几下后,他终于不动了。 陈慈还未松口气,大股大股浓白的精液喷洒在肉壶,她哆嗦着,被那浓精烫得扣着肩膀再次高潮。 113、你出来 太阳从红色云海中慢慢升起,雾霾捂住了天空,不甚明亮的光线通过窗户透了进来。 昏沉的房间内,在小床上,高大的alpha搂着女孩,两人均是赤裸的姿态,皱巴巴的被子落在地上,看起来湿漉漉的。 陈慈在浑身酸痛中先醒来,她无力抬起手臂,微眯眸子看向身下---- 宽大的白色床单盖在她身上,薄薄的布料抵挡不住清晨的凉风,但她一点都不感到寒冷。 因为身后就抵着一个暖炉,alpha的体温毫不保留地通过肌肤传递给她。 陈慈向后转过头,祁南还在熟睡,舒展的五官看起来十分柔和,比平时多了几分孩子气。陈慈看了一会儿,那浓密的睫毛,突然震颤了一下。 陈慈屏住呼吸,但左等右等,祁南还是没有睁开眼,仿佛她之前看到的是假象。 面无表情地又盯了一会儿,那睫毛没在动了,陈慈又伸出一只手,捏住祁南高挺的鼻子。 一分钟,两分钟……陈慈没松手,祁南只好睁开眼睛。 “怎么了?”祁南眸子清亮,没有丝毫睡意。 “既然你早就醒了,为什么不出声。”陈慈收回手“质问”祁南,毫不留情戳破他装睡的假象。 过了一会儿。 “想和你多呆一会儿。”祁南憋出这么一句,说后他先忍不住害羞,然后默默把头埋在床单里,只留一截干净的脖颈在外面。 “你害羞什么?”陈慈感到好笑,她把祁南的脸托起来,让其和她对视着。 “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她问道。 祁南看着她,过了会儿露出一抹微笑,黑眸弯弯,看起来十分愉悦:“当然。” 陈慈没有说话,没有回应他,祁南一颗噗通乱跳的心逐渐冷却。 “现在,我是属于你的吧。”祁南不放心地继续说道。 陈慈有些忍俊不禁,她抬起手摸了摸祁南的脸,“是的,你现在是我的了,所以----” 祁南的心又随着她的话剧烈跳动,陈慈终于说完剩下半截话:“可以先起来吗?我想洗个澡。” 祁南有些失落,但还是点点头,陈慈把床单拉过来,都裹到自己身上,赤条条的他顿时暴露在空气中。 祁南立马用手捂住了重点部位,再用脚勾起了地上的被子。 陈慈站在床边,觉得这个场景特别像她刚睡了良家妇男,可明明是这个小混蛋先勾得她。 “你遮什么遮?”陈慈猛得把被子扯走,很满意地看到alpha手足无措的样子。 “别闹了。”祁南无奈极了。 陈慈哼笑两声,吹了个流氓哨,虽然昨晚被干得很惨的是她,但不妨碍她事后找回场子。 病房的浴室很小,陈慈打开热水,房间内立马雾气升腾,她仰起头任由强劲的水流冲刷她的身体。 祁南在外面一边听着哗啦啦的水声,一边捡起散落一地的衣服,有一件甚至掉在了门口,待祁南穿好裤子后,抬脚迈向那里,想把那件衣服捡起。 弓下身的那一刻,祁南听见了门锁扭动的声响,眼疾手快地把住门把手,他站直身子,紧张地贴近房门。 门外那人拧了一会儿,发现打不开后,沉默了三秒,紧接着----- “陈慈,我知道你在里面,出来。”赵竟遥带着愠怒的低沉嗓音传至屋内。 浴室内的水声停止,祁南也愣住了。 114、修罗场 浴室内的隔音效果不太好,但陈慈听觉敏锐,于是乎也听到了第三人的声音。说话的内容有些听不清楚,但声线却很熟悉。 浴室的水声停止,陈慈抹去脸上的水珠,拿起一旁的浴巾慢条斯理地擦了起来。 祁南背抵着房门,一门之隔,赵竟遥似乎也知道他在那,两个alpha俱是沉默。 “吱呀”浴室门被打开,陈慈擦着头发,穿着带有条纹的新病号服出来了,病号服穿在她的身上,显得尤为宽松,但没有办法,她的衣服都沾了水,想穿也没法穿。 陈慈和祁南对上了视线,她从小狗的眼睛里看出了烦躁,烦谁?烦赵竟遥吗? 陈慈抬脚向他走去,祁南立马拉过她的手腕,摇了摇头。 陈慈疑惑,祁南也没解释,只是把她推得远远的之后,转过身拧开了门锁。 猛地,两个alpha面面相觑,先反应过来的是赵竟遥。 他看见祁南时皱了皱眉,又迅速瞥见了后头的陈慈,眼尖地发现了屋内二人穿的同款衣服。 陈慈也穿着病号服……但她又没受伤。 赵竟遥绕开挡在他面前的祁南,朝陈慈走去,祁南下意识想拦住他----- “干什么?”赵竟遥的反应很是平淡。 “你想干什么?”出声的是陈慈,她冷静地接住了话头。 赵竟遥拨开祁南,走上前去,俩人的距离越来越小,直到陈慈和他的胸膛几乎要贴近。 赵竟遥神色不明,他看到了她湿漉漉的头发,还有娇艳欲滴的鲜红唇瓣。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赵竟遥冷笑一声,眸色复杂,相比于第一次的嫉妒和发狂,现如今,占据他内心的是铺天盖地的绝望,其中还夹杂着许羞恼。 …祁南,偏偏是祁南,偏偏是他的师弟,偏偏是一个实力比他弱的alpha,偏偏…… “就这么缺alpha?”赵竟遥一字一句问道。 身后的祁南一直在观察他俩的举动,见赵竟遥开口就是羞辱陈慈,立马一个跨步挡在陈慈面前,像极了护崽子。 一个一个都没良心。 赵竟遥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说了三声好。 “你昨晚和他在一起的是不是?”他厉声问道。 “是或不是,与你有什么关系?”陈慈回道。 “……” “算了,怪没意思的,好像我一直缠着你似的。”赵竟遥耸耸肩,“爽朗”地道。 陈慈弯起嘴角,“我也感觉没什么意思。” 赵竟遥胸膛激烈起伏了一瞬,差点没憋住火气,但情绪已经上头,他立马脱口而出:“不过就是个beta,你不会以为我喜欢你到不行吧?” 陈慈诚实地摇摇头,“没有,我也对你没兴趣。” 赵竟遥这次气得直接掉头就走,门“砰!”地一声被甩上,好大一声连窗户都震颤起来。 陈慈翻了个白眼,骂一句脑子有病。 祁南欲言又止,陈慈暼他一眼,没好气地开口:“你又想说什么?” 她的语气,带着股全都毁灭的气势,祁南哪敢多说些什么,思来想去,只是问陈慈饿不饿。 “还可以,收拾好房间下去吃饭,我不吃营养剂。”陈慈指示祁南把脏衣服通通收起来。 “好。”祁南本来沉重的心情顿时明亮。 二人很快把赵竟遥抛之脑后,祁南和陈慈聊天,聊昨天他是怎么晕的。 “我哪知道你怎么晕的,前一秒好好站那,下一秒立马昏。”陈慈笑着说道。 祁南腼腆地摸摸头,说是嘛。 二人说说笑笑进了电梯。 【作话】只有大狗受伤的世界达成了,他还会更惨的。 115、神秘实验体 明亮的实验室里,一进门就能看到摆在正中央的宽大操作台,特殊材质的皮革铺在上面,不少水珠挂在上头。 天花板上的净化器在强烈运作着,空气中充斥了清新剂和血腥气的味道。 陈慈一进实验室,就被杨湘云安排去整理实验仪器,她自己则匆匆出去,只留陈慈一个人在里头。 陈慈自顾自地站了一会儿,锤了锤酸疼的腰,暗骂祁南昨晚的不知轻重。 又想到刚和他吃完饭,还没来得及喝口水的功夫,杨湘云就紧急通知她快来A7实验室。 陈慈感慨,今天真是够倒霉。 操作台上摆着一只精巧的冷却箱,陈慈上前搬到一旁,先用干布把台子上的水珠擦干净,擦到皮革都微微反光后,又把冷却箱搬回来。 带着手套的手输入密码,凉飕飕的白气从逐渐开启的箱子里冒了出来,里面是排的整整齐齐的试管和药剂。 陈慈拿出里面的一只蓝色药剂,瓶身上头标着四个小字---“强效麻醉”。 就是它,陈慈晃了晃,杨湘云让她提前拿出来的东西。 “要干什么用呢……难道又有alpha失控了?”陈慈漫不经心地猜测。 就在这时,手环滴滴响了两声,她低下头按住接听键,杨湘云温婉的声音传来: “陈慈,麻烦你拿着麻醉出来吧,这出了点小问题。” “好。”陈慈爽快答应。 她一路小跑急匆匆出了实验室,料想那神秘实验体和之前的祁南一样,大约是失控了,一路跑到走廊的尽头,拐了两个弯后,到了实验大楼的后门通道。 陈慈停下脚步,一只手把风吹乱的发丝往耳朵后面别去。 外面的风夹杂着密密的小雨,靠近大门处的地毯湿了半截,她听见外面伴随着说话声,还有奇怪的金属碰撞声。 “来了。”杨湘云眼尖地瞥见了站在门口的陈慈,立马大步走向她,连身边人递给的伞都没拿。 “杨博士。”陈慈哪能傻站让杨湘云过来,她率先迎了上去。 杨湘云匆匆点点头,目光移向陈慈的右手---握着的麻醉剂。 “给我吧。”杨湘云笑笑,没有和陈慈多寒暄的意思,接过药剂后,她立马转身朝中央一架飞行器走去。 杨湘云的脚步又急又快,跺在地上激起无数水花,身后的陈慈看着她搭着别人的手上了飞行舱。 不到半刻,似野兽般的咆哮声和激烈的笼子碰撞声传来,陈慈向前走了几步。 果然,飞行舱内跌跌撞撞跑出一个男人,他头发凌乱,眼镜半挂在鼻梁上,快要掉下也没有顾及,看到陈慈时眼睛一亮。 “喂!你过来下,快点快点!”男人把眼镜拖上去,焦急地朝她挥手。陈慈立马向他跑去,细细的雨丝落在脸上,她感觉十分清凉。 离那架飞行器越近,传来的腥臭味道便越大,陈慈捂着鼻子,在男人的示意下踏进了飞行舱。 舱里黑漆漆一片,陈慈打开手环的照明功能,看见了地上的一大片猩红血迹,还有白色的碎肉。 陈慈呼吸一窒,没走几步就到了飞行舱的尽头。白褂出现在视线,又看到了那脏黑色的裤脚,是杨湘云。 她背对着陈慈,仰头看着那巨大的笼子,她身边的人也在看,几人均衣衫凌乱,站着的地方距离笼子很远。 一个白大褂把衣服上的褶皱抚平,然后抱怨道:“这东西可真难搞啊,soleil组织咋研究出玩意儿来了。” “呵呵,都一群变态疯子,研究出的东西还有好?”一个人接话。 杨湘云看了眼趴在笼子角落的怪物,制止住同伴的抱怨:“别说了,等麻醉剂生效之后,把它带去我的实验室。” “好。”同伴应了一声。 【作话】评论区说说?你们一开始猜的是什么咧? 116、他在哭 “杨博士,那东西好像要醒了。” 他声音略带惊恐,让陈慈越发好奇那笼子里的东西是什么。 她慢慢靠近他们,杨湘云心头一跳,回头一看,发现是陈慈后,警惕的神情慢慢消散,甚至有些庆幸,她一把拉过陈慈,给同伴介绍道:“这是我助手,叫陈慈。” “你们好。” “好。” 研究员们纷纷和陈慈打了个招呼,陈慈一一回应过去,有一两个眼尖的发现她是beta后,神色有些微妙。 “别看这孩子是个beta,和alpha的实力也不相上下。”杨湘云毫不吝啬地夸赞陈慈。 研究员们反应淡淡,只当杨湘云夸大其词,没人相信,一个beta,还是个纤细的女beta,怎么会和alpha的实力一样呢? 但有个东西反应甚是强烈。 “吼…”笼子里的怪物发出低吼,粗喘声加大,然后,他颤颤巍巍地拖着粗大的铁链从地上爬了起来。 “杨博士!那东西怎么又起来了!”一个研究员震惊地向后退了一步。 陈慈却慢慢上前,看到了那怪物从黑暗中出现,布满裂口的紫色肌肤,尖锐的獠牙,肿胀畸形的身体,咕嘟嘟冒着绿色血水的脓疱,再一步一步地走到笼子前。 那双被畸形肌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睛眯起来,歪头观察了会儿陈慈。 “呵呵…”怪物喉咙里发出类似卡痰的声响,大概是声带被腐蚀了,“噗通”一声,怪物突然跪倒,低着头不断发出“呵呵”的声响。 “它在干嘛啊……”一个人问道。 几个研究员凑在一起,在讨论怪物的行为是何预兆。 “他在哭。”陈慈突然出声打断他们。 她的话音刚落,研究员们停止了讨论,那怪物也停住了低吼,抬头看着她。 “他在哭,他现在很痛苦。”陈慈感到胸口有一股喘不过气的憋闷,她只好大口呼吸几下,那股郁结才慢慢好转。 “你怎么知道的?”杨湘云问道,这也是其他研究员的疑惑。 “因为---”陈慈看向笼子,笼子里的“怪物”。 “我认识他,他是我在拉斯加区的伙伴。”她对身后的研究员说道。 陈慈又转过头,对笼子里一动不动怪物说:“大洪哥,你--好久不见你。” 她想微笑,却笑不出来,只因那昔日的壮汉,颤抖着畸形的身体,捂着脸在无声的哭泣。 ……… 难得的,研究员都不可置信,那怪物竟然老老实实地被他们带走了,全程趴在笼子一角,动也不动。 这可是托了杨湘云助手的福,那弱小的beta对怪物说了几句话后,那怪物竟然安静了下来,省得他们再费尽心思再找麻醉。 “杨博士,这东西归你了,你可得好好研究研究这玩意儿。” 待李大洪被送到实验室,被关进严丝缝合的治疗舱时,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这次soleil组织研究的东西真是神乎,还能听懂人话----”一个研究员调侃道。 “他本来就是人。”陈慈笑着再次打断那人,但她眸里却没有笑意。 “哦哦。”那人被当众反驳有些尴尬,内心暗暗怨起了杨湘云,她找的什么助手,一点眼色都没有。 杨湘云这时开口了:“好了,大家忙完了就散吧,别聚在这了。” 研究员们有些怵杨湘云强硬的态度,自然很快散去,实验室内只留陈慈和她两个人。 “杨博士,他----”陈慈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等一会儿可以吗?你的伙伴快要不行了。”杨湘云柔声说道。 陈慈说了声好,跟着她来到治疗舱前,李大洪躺在里面,他那硕大的身躯显得治疗舱尤为狭小。 【作话】在陈慈去往总区的时候,就有小可爱提出咱们的洪哥在哪,不得不佩服你们的敏锐啊(感慨) 117、混乱 绿色的再生液充斥了偌大的保温箱,像温暖的羊水包裹着婴儿,只不过这婴儿过于硕大和丑陋,肿胀的身躯和畸形的头颅,还有那褶皱的紫色皮肤。 淡蓝色的机械水母在里面游动,吻着那开裂的伤口。陈慈从李大洪身上移开视线,看向地面。 “到底发生了什么……”杨湘云拿着培育箱刚进实验室的门,就听到陈慈的喃喃自语。 “我已经把这件事上报给联邦了,那次营救报告并没有报道你伙伴的去向。” 毕竟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清理者。 杨湘云对于李大洪是抱有怜悯的,同为beta群体中的一员,即使她已经取得一定的成就,但仍有些自私鬼背后对她议论纷纷。 杨湘云上前拍拍陈慈的肩,带着安抚的意味。 “杨博士,你们之前说的soleil组织是什么?”陈慈转过头,眼神带着丝疑惑。 “嗯…”杨湘云难得卡壳,她沉默片刻组织了下语言,“soleil组织就是一个反联邦组织,五十年前创立的,是由——” 说到这,杨湘云顿了顿,声线压低,“一个生物博士创立的。” 听到这,陈慈心头竟不由自主一跳,她接着杨湘云的回答问道:“生物博士?是什么人?” “说来也巧,那人和你的姓氏一样,也行陈,但大概你是不认识的,叫陈贰生。”杨湘云从记忆中搜出这个人。”陈贰生…”陈慈在唇间咀嚼这几个字。 “现在他已经去世了,我想,soleil组织应该由他的儿子接管了。”杨湘云又说道。 “什么时候接管的?”陈慈脱口而出。 杨湘云的表情有些微妙,似在诧异她奇奇怪怪的问题为何如此之多,但仍耐心的回道:“在我的记忆里,大概是二十年前,soleil组织行事风格大变,由以往的保守变为激进,手段也更加疯狂,变种体就是由他们研制出的实验武器。” “这样……”陈慈点点头,心头却沉闷如压了块巨石,有心再询问却不太好意思开口。 但杨湘云却被她勾起分享欲:“当初那孩子也是顶顶好的,但道路殊途,随了父亲走上了条不归路。” “那人是谁呢?”陈慈忍不住探究。 “好像是叫陈怀,比现在所有S级alpha都大。”杨湘云的话意有所指。 “他也是S级alpha吗?”陈慈干脆问出。 “是的呀,他真是个天才,随了他父亲的头脑,又有S级alpha的身体素质,真是——”杨湘云的语气带着说不出的惋惜。 聊了实在太多,杨湘云止住话头,看向保温箱里的人,“差不多了,他该醒了。” 果然,李大洪早就睁开了眼睛,见二人望过来,虚弱朝她们一笑,全无在笼里的暴躁和发狂。 杨湘云上前按下保温箱的排水按钮,绿色的修复再生液慢慢降低,直至彻底褪去,黑色固定杆自动升起,牢牢把李大洪绑住,他仍是没有反应。 是为了安全考虑。 李大洪慢慢以一种被束缚的姿态出了保温箱,身上还带着湿漉漉的水珠,在陈慈的注视下,他又笑了笑。 陈慈心情复杂极了,她在思考,当初在拉斯加区的时候,他作为第一个逃出去的人,究竟经历了什么,先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躲过了军用飞行器的搜查,最后以这种姿态和他们见面。 真相像是一团迷雾,任你再胡乱碰壁,也无任何章法找到明路,那索性走一步看一步,人在这,还愁发现不了线索吗? 陈慈沉浸在思考中,没听到杨湘云喊了她一声。 “陈慈?”杨湘云推推她,如打瞌睡的学生被老师逮了正着一般,陈慈立马抬起头说我在。 “帮我拿来操作刀,这地方,有些奇怪。”杨湘云用手虚虚在李大洪胸膛上画了一道。 “好。” 陈慈依她话拿来操作刀,却在递给杨湘云的时候,没留心被锋利的刀侧划了大拇指一下。 痕迹不深,但还是破了皮,丝丝血液流出,陈慈暗道不妙,在实验室里,操作人员最忌受伤,因为你不知道哪个不注意,那致命的孢菌就覆在你伤口上。 “哎呀你这孩子,快去收拾一下。”杨湘云皱眉头,向陈慈挥挥手,示意她赶紧出去。 “对不起。” 陈慈捂着手,匆匆转身逃走,连心跳都加快,血液循环加速。 一滴饱满的血滴在指尖聚起尖,再也支撑不住地球引力。 “啪嗒”一声,血液在地上开出一朵小小的墨梅。 声音如此之小,陈慈没注意,杨湘云也没看到,只有那操作台上安静的“怪物”,突然睁大了眼睛。 心脏突然加速,像要泵出胸膛,身体内属于毒箭蛙的部分开始迅速发作,毒液积累涌上喉咙…… 李大洪喉咙莫名发出嘶嘶的声响,杨湘云被吓了一跳,向后退了几步。 李大洪的眼睛里充斥红血丝,那群红血丝在动,像是蜿蜒的小虫,肌肉鼓胀,紫色的血管爆起。 像溺水似的人,拼尽全力汲取氧气,李大洪的呼吸急促,但却不是氧气。 他闻到了一股香气,罂粟般的香气,令人发狂,令人着迷…… “陈慈!”杨湘云回头高喊一声,震惊地看到被牢牢束缚的李大洪,因强烈挣扎弄得操作台哐哐作响。 杨湘云快步走向操作台,培育箱里有一针强效麻醉,她刚要拿起,耳畔听到一声“砰!”的脆响。 “吼——”李大洪挣脱出了固定杆,从床上滚下,又很快爬起,他直接撞翻了操作台,朝杨湘云扑去。 “博士!”一道敏捷的身影从门口冲进来,率先把杨湘云扑倒在地。 李大洪,不,他已经完全变成了怪物。 怪物从他们头顶跃过,一头扎进了药剂柜里。 “噼啦啪啦”玻璃碎片炸起。 陈慈压挡在杨湘云的前面,看着那四肢着地的怪物,慢慢朝她们走来。 陈慈拿过旁边被他挣断的铁管,神经绷紧,但怪物只是看了她一眼,迅速从大开的实验室里逃走了。 “通知上校他们!001实验体逃走了!”杨湘云的声线都扭曲。 118、混乱(一) 灯火通明的大楼,透过窗户,隐隐能看见研究员们在实验台前做着各种工作的身影,走廊里随处可见三三俩俩的人说笑着,像是合作协调的蜂巢,井然有序的守护着自己的工位。 气氛一片祥和,直到---- 在某处平常的实验室内,一位年轻的研究员在进行着动物实验,乖顺的兔子在她手里颤颤发抖,研究员是刚毕业的医学生,心里还存着对可爱动物的喜爱,她捏捏白兔的耳朵,又掐掐它肥硕的肚皮,对这可怜的小东西生出怜悯:“乖乖,很快就不疼了。” 她想了想,一只手掐住兔子的后颈,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绿油油的菠菜,然后递到那兔子嘴边。 “最后让你吃一点。” 兔子的三瓣唇不停动来动去,嗅来嗅去就是没有开吃。 “怎么不吃?”研究员有些疑惑,把手又探进一点,兔子更显焦躁,甚至有逃脱的趋向。压了一会儿,兔子好像恢复乖顺,但下一秒,研究员就尖叫出声。 兔子狠狠一口咬向的不是菠菜,而是她的手指。 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 “你这小畜生!”研究员倒吸一口凉气,挣脱出那小东西的噬咬,大骂道。 兔子趴在实验台上,肚皮急促起伏着,那双红眼睛对上她的视线,竟然有些令她发怵。 她眼花了吗?要不然怎么会觉得那双眼睛里有东西在动? 身后传来声响,研究员回头一看,铁笼里剩下的七八只兔子纷纷直立起身子,扒着笼子,红通的眼睛齐齐盯着她看,姿态像是审判者。 “你们---”这诡异的一幕震惊得研究员说不出话。她倒退几步,突然,有个东西袭向了她,是她身后的兔子,跳到了她的脖颈上。 “啊!下来!”研究员弯着腰撕扯着趴在她头上的那只兔子。 以往胆小温顺的最佳实验体竟然反叛了,不仅反叛了,而且态度是如此的坚决,它用那退化的臼齿,狠命咬向研究员的脖颈。 “畜生!畜生!有人吗?救命啊!”研究员晕头转向尖叫着,这小东西实在过于厉害,后颈疼得要命,一定流血了。 “哐!”其他的兔子也被同伴感染,和疯了似的纷纷撞击起笼子来,不知是上次没关紧笼子的缘故,笼子被撞开了,七八只兔子跳起来扑向研究员。 “啊--”研究员被扑倒在地,她用手挡在身前,抵挡着狂风骤雨似的噬咬。效果却有限,裸露出的脸颊,脖颈,都已经血肉模糊。 “救命啊!”研究员倒在地上哭叫着。 “砰!”一声枪响。 疯狂的兔子被吓停一瞬,紧接着,铁管带着凌厉的风声向它们砸来,兔子终于落荒而逃,绕过站着的人向门外逃去。 陈慈回头看了眼那群白色的小东西,几乎要融于地板的颜色。 它们消失在走廊的尽头,陈慈收回视线,大步走向那虚脱的研究员。 “能起来吗?”陈慈低头问道。 研究员点点头,扶着旁边的实验台站了起来,地面上零零星星的血迹甚是显眼,心头涌上慌乱和害怕,她带着哭音喊道:“它们疯了。” 陈慈点点头,没有研究员预想之内的震惊,脸色甚至没有任何变化。 “我知道,是都疯了。”陈慈沉吟片刻,“听着,呆在这别乱跑,把门关紧,外面很危险。”她认真又道。 似在验证陈慈话的真实性,她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几声清脆的狗吠声和物体碰撞声,夹杂着人模糊的尖叫声。 研究员害怕地缩了下肩膀,她喏喏地问道:“那你呢?你可不可以留下来?” “不可以。”陈慈回答很干脆。 研究员早有预料,也没有过多纠缠,只是又多问了一句:“既然外面这么危险,你出去干什么?” 陈慈左手攥着铁管,右手拿着枪,正打算出去,闻言回答道:“我朋友在外面。” 研究员了然,对陈慈的印象更上一层。 “我得亲自解决他。”陈慈笑笑,观察到走廊无人后,身子一拐,迅速在研究员的视线消失。 研究员:怎么听不懂? ……… 走廊仍是静悄悄的,仿佛仿佛听到的声响是假象,柔软的地毯吸收所有脚步声,陈慈行走在上面,冷静地观察着。 惨白的冷光在头顶摇曳,干净的墙壁一直延伸着,直到出现一道分界线---- 陈慈停下脚步,大片呈喷射状的血迹印在洁白墙壁之上,再接着流下。 一只手在下面迎接着。 尸体大赤赤横躺在地上,那张饱含绝望和惊恐的脸正侧向陈慈,他的手抵着墙壁,似要扶着站起的动作,但却没有如愿。 黏糊的咀嚼声响起,伴随着喉咙里的“呵呵声”,几只黑犬围在尸体一旁,竞相吃着腹腔里的血肉。 陈慈把枪上膛,一只黑犬听到了那轻微的响动抬起头,露出一张被血糊满的狰狞狗脸,从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声音,几只黑犬也抬起头。 几只黑犬逐渐散开,把前面的道路挡得严严实实,陈慈心里叹气,看来是躲不过了。 陈慈抬起手,率先打破对峙。 “砰”一枪过去,其中一条黑犬哀嚎倒地,同时,其他的黑犬朝陈慈扑了过来。 陈慈也不躲,左手攥着的铁管狠狠向前掷去,锋利的铁管穿透黑犬的肚皮,利落一个翻滚,她躲过其他黑犬的袭击,顺手拔出铁管,砰砰几枪后,地上添了几具尸体。 陈慈绕过黑犬的尸体,继续向前走着,突然察觉到头顶似有异动,心头一跳,她向一旁扑去,却没躲过--- 因为无处可躲。 冷水从天花板倾斜而下,伴随着同样冰冷的人工智能声:“检测到不明气体扩散,现已开启一级警报,人群请尽快疏散,三十五分钟后大楼将全面封锁。” “重复,检测到不明气体……” “操!”陈慈抹了把脸上的水珠,爆了声粗口,尖锐的警报声响彻走廊。 她咬咬牙,朝应急通道跑去。 还是先逃出去再说。 119、逃出去 伴随着重重的脚步声,智能声控灯像燃烧的鬼火,向下蔓延。 陈慈从楼梯跑下,迅速瞥一眼楼层号,停顿不到一秒又继续向前跑。 叁十四层,叁十叁层…… 陈慈胸腔几乎要爆炸,但速度丝毫不见缓,肾上腺素分泌,剧烈的心跳大半是兴奋导致,警报声早就停止,死寂昏暗的空间内只有她略急促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第十层。 声控灯突然暗下,只有一盏红色应急灯在闪烁,陈慈停下脚步,前方的拐角处,闪烁的红光下有一道影子,明明灭灭。 急促的一声“砰”响,那黑影窜出把应急灯击碎,楼梯间彻底黑暗。 黑暗滋生对未知的恐惧,陈慈向后退了一步,冰凉的铁管令她更加清醒,屏住呼吸,摆好攻击的姿态,肌肉紧绷到极致。 突然,又是“砰!”的一声,楼梯间亮如白昼,陈慈被闪得眼睛微眯,就是一瞬间,她看清了黑影的全貌—— 足足2米的巨型怪物,血淋淋的未加遮掩的大脑沟壑,仿佛人被剥了皮,诡异的嘴角咧到耳朵根,流出鲜红的涎水,他举着一把巨型铁斧,在它的周围,红,刺眼的红,尸体堆迭到一起,无数哀怨的面孔直勾勾看向陈慈。 陈慈倒退两步,怪物动了。 它高壮的肉体跑得飞快,还发出粗重的吼叫。 陈慈转身就往楼上跑,“刺啦”她的衣服下摆被砍中,下一秒就是—— 她急急向旁边扑去,“铿”一声铁斧砍到地板上,砍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陈慈踉跄地起身,往白色走廊跑去,举着铁斧的屠夫穷追不舍。 “操…”她咬紧牙关,她随机选中的楼层,里面竟然是条单向走廊,前方紧闭的大门,就在她不远处。 死路吗? 陈慈眸光一闪,刹住脚步,一个闪避躲过那血腥的斧头后,一只脚蹬到墙上,借着那股向上的力道,她高高抬起条腿,袭向怪物的头颅。 怪物嘶吼一声,头颅被踢得向旁边一歪,同时,陈慈落地,从它的身侧飞快闪过。 这次是下楼梯。 陈慈下了几节楼梯后发现速度太慢,思考一秒,后灵活地爬上扶梯,面朝下顺着狭长的扶梯滑了下去。 到了第五层。 她听到了人的哭叫,男人,女人都有,听起来数量不少,犹豫几秒,陈慈决定离开,她自身难保,如果遇到方才灵活的大块头,她连枪都拿不出来。 “别过来!”女人惊恐的声音传来,成功让陈慈止住步伐,她猛地回头,表情十分震惊。 是杨湘云的声音。 她不是早就逃出去了吗? “杨博士,它快爬过来了!”有女人在哭叫。 这下再无怀疑,陈慈从扶梯跳下来,大步跑向走廊。 她看到了凌乱的血迹,几具安保员的尸体横躺在中间,一只巨型蜥蜴背对着她,甩动的尾巴似进食的前奏,它正慢慢爬向尽头的人们。 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尖叫着互相推搡,在最前面的是杨湘云,她正颤抖着拿着一根铁管对着蜥蜴。 抬眼间她看到了陈慈,正在静悄悄的朝他们走来。 陈慈对上她的视线,抬起一根手指示意噤声。 杨湘云看着她,一步一步靠近,带着凌厉的气势,但也有其他人看见了陈慈,立马呼救道:“救命!” 他话音刚落,看到那瘦弱的beta突然跑动起来,转眼间就到了蜥蜴后面,这时,蜥蜴也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 陈慈抬起手臂,枪口对准蜥蜴的绿色眼睛,按下扳机。 “砰!”枪响过后,蜥蜴连哀嚎的时间都没有,滑腻的脑浆崩了一地,再无了呼吸。 “干得漂亮。”陈慈喃喃自语。 她抬眼对上呆滞的人群,歪了歪头:“尊敬的各位博士,需要我帮你们动吗?” 恍若大梦初醒,研究员们纷纷站起来,却仍是看着陈慈。 “安保员们都死了,他们都是A级alpha,你?”一个研究员冷静问道。 杨湘云面色一沉,那研究员表明不信任陈慈的实力,于是她想开口质问刚才救下他们的是谁—— “那又怎么样?”陈慈打断他,反问道。 “A级alpha怎么样,S级alpha又能怎么样,他们都比不过我,我的身体,我的意志。”陈慈顿了顿,嗤笑一声,“一群受欲望支配的动物,怎么能——” “在我之上呢?” 她缓缓扫过那一群研究员,狠声催促道:“快走!” 120、交锋 杨湘云领着研究员们走了应急通道,除了电梯,这是最快的路径,10分钟之后,人工智能系统将启动应急程序,关闭大楼所有通道。 不过,该死的不明气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湘云直觉事情没有想得那么简单,动物无故发狂,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有军队前来救援,要知道,研究大楼是联邦的灯塔,研究员的重要程度也可见一斑。 陈慈跟在队伍的中后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但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十分顺利地来到了一楼,研究员们心中一喜,可陈慈却面色凝重,她快步走向杨湘云身旁,打了个停止的手势,挡在她身侧。 明亮的大厅,出口就在他们不远处,一行人就止步在此,疑惑的视线齐刷刷投向前面那人。 陈慈向后探出一只手,缓步转向队伍前侧,一行人被她的动作弄得神经紧张,纷纷屏住了呼吸,顺着她的走向移动起来。 就在某个刹那,陈慈耳朵一动,原地猛地一跳,黑影从她的头顶略过,她扬起手臂,铁管插进柔软的腹部,血液溅了她一脸,那生物惨叫一声,从天上掉落。 “快走!”陈慈回头大吼一声。 研究员们立马朝门口跑去,陈慈跟在他们身后。 待一半人跑出后,接着将要跑出的那人视线一暗,轻微的“噗呲”声,他懵懵地向下看去,他的胸口透出一只青色手掌,那大掌慢慢转着,带出哗啦啦的粘稠血液,直到那大掌攥拳又抽出。 他只觉胸口凉飕飕,双腿无力地跪倒在地。 “啊啊啊!”身后的同事尖叫一声,回头看去,两米高的怪物舔着手掌的血液,朝她狰狞一笑。 “你大爷啊。”陈慈傻眼,爆出一句粗口。 她推一把吓傻在原地的同事,“快走。”同事这才迈着软退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那青色大掌还想故技重施,刚一伸出却被铁管打了个正着,陈慈挥舞着铁管,和它打着圈周旋着。 可怪物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陈慈见识过它的速度,不想贸然攻击,直到—— “警告,大楼将在10秒后封锁,重复,大楼将在10秒后封锁。” “10,9……” 陈慈惊呆,所以怪物打的是这个注意?尼玛也太聪明了吧! 10秒之后,封闭的空间内只剩他俩,毫无疑问,她就是怪物的盘中餐。 想到这,陈慈无暇顾及太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掷去铁管,铁管以迅疾的速度袭向怪物,同时,陈慈立马回头向门口狂奔。 “…2,1,大楼封锁。” 陈慈的手碰到了大门的边缘,还未探出身子,身后猛得传来巨大的拉扯力,她被狠狠地甩到地面。 在陈慈绝望的视线里,门彻底合上。 怪物头上插着一根铁管,他拔下扔到地上,狠狠的瞪着陈慈,毫无疑问,她把他惹怒了。 陈慈捂着扭曲的腿向后爬去,她的腿被摔断了,所以,她死到临头了对吗? 枪在口袋里,她却不敢贸然拿出,怕激怒怪物,怪物的速度快到令人发指。 真的…真的,要结束了吗? 陈慈有些绝望和恶心,那丑陋的怪物伸出了涎水滴答的舌头,晃悠悠朝她走来。 “砰!” 一声巨响,大楼都在颤抖,连怪物都停止了脚步。 …… 外面的研究员缩在一块,震惊地看到一架飞行器飞来降落在他们面前。 “alpha来了!军队来了!”一个研究员兴奋地大吼。 舱门打开,西装革履的男人一步踏下了飞行器,看向呆若木鸡的研究员们,他推了推金丝框眼镜,笑着开口道:“杨博士,好久不见。” 杨湘云站起来,盯着男人一字一句道:“陈怀。” 陈怀绅士地点了点头,他很像很高兴看到研究员惊恐的表情。他畅意地笑了,一边整理领带,一边慢条斯理地朝大门走去。 “哦,没用的小家伙。”他喃喃道。 隔着一层玻璃门,陈慈蜷缩在角落,很是狼狈地躲着怪物的袭击。 收回视线,陈怀向后退了一步,把白色袖口慢慢卷起,他舒展下筋骨,修身西装猛然被肌肉撑起。 “砰!”拳头砸向玻璃门的声响,陈怀扬起手臂,一拳砸到了上头。 玻璃门没碎,他又是一拳,细密的蜘蛛网在大门显现,下一秒—— 震耳欲聋的爆破声响起,在无数的玻璃碴雨中,陈怀踏进了大门。 怪物未等袭击他,转头就逃走了,角落的小人趴在地上,蜷缩着身子护住头颅。 “soleil(太阳),我来了。”陈怀叹了一口气,俯身把陈慈拉起,瞥见了她不自然的左腿时,明显一愣。 陈慈倒吸一口凉气,看着眼前那张陌生的脸蛋,结巴问道:“你是谁啊?” 陈怀默不作声公主抱起陈慈,才低头看她,回答道:“你的父亲。” 陈慈倒吸一口凉气,觉得这消息比怪物吃了她还难以接受,她愣愣的任陈怀抱出了门。 飞行器停在门口,陈怀就要抱着她上飞行器,突然又止住了脚步,他眸色微动,低头叹息:“soleil,你可真会给我惹麻烦。” 说完抬起头看向天空,陈慈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一望无际的天空,无数战斗飞行器盘旋在此,有乌压压遮住之势,其中一架飞行器舱门大开,S级alpha手抵着舱口,迷彩装被猛烈的风吹袭,他端着重型机枪,蓝眸里盛满震怒。 赵竟遥带着alpha特种小队赶来了。 121、交锋(二) 飞行器盘旋在研究大楼上空,呼啸的风迷乱人眼,地上和天空的两方人默默对峙着,气氛一触即发—— 赵竟遥把机枪递给身后战士,利落扯下别在额头的护目镜,只露出紧抿的薄唇和凌厉的下颌。 “赵队!”身后的战士目睹他的一系列操作,十分惊愕。 “别下去送死。”赵竟遥背朝敞开的舱门,是准备下去的姿态。 没待战士回应,赵竟遥献借力一跳向后仰倒。战士眼睁睁地看着那全副武装的alpha在他面前极速坠落。 同时,陈怀叹息一声,身后那架飞行器有人探出头:“Dr,需要我解决掉他们吗?” “不用,你把她看好。”陈怀把怀中的女孩交给那人,却不料陈慈剧烈挣扎起来,“soleil,你又在闹什么?”陈怀温柔问道。 “你tm是谁啊?凭什么带我走?”陈慈想从alpha怀里挣脱,没成想陈怀真的手一松,她立马摔到地面。 “不乖的孩子。”陈怀冷淡地站在原地看着不断向后爬的陈慈,身后的飞行器中窜出几个彪壮大汉,把陈慈架起来。 “操!滚开!”陈慈狠狠一口咬在抓住她手臂的手,另一只没受伤的腿向前狠狠踢去,几个人被她的疯劲弄得只好暂时放开她。 陈怀面色一沉,大步上前,“你想干什么?”陈慈对这一伙人感到些恐惧,却不料,陈怀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绕过了她。 陈慈回头看去,一切动作仿佛变慢—— 黑色西装的男人,慢慢朝单膝跪在地上的全副武装的迷彩服男人走去。 赵竟遥慢慢起身,扯下护目镜甩在地上,陈怀歪了下头,彷佛在学他似的,也解下腕表向前扔去。 两个小黑点距离不断减小,天空上的飞行器乱成一团,特种小队的士兵大声吼驾驶员,让他快点降落。 “长官!快看下面!”有人发现两个alpha正飞速向对方靠近。 突然。 “砰!” 时间仿若静止,绚丽的霓虹广告牌同一时间暗下,以往亮如白昼的办公大楼也熄灭了灯光,位于军区边缘的垃圾场上的孩子,好奇地抬头看向天空,此刻,偌大的军区比不上漫天闪烁星辰的亮度。 但一个地方不是。 在联邦的中心,突然迸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坐在狭窄小巷的流浪汉,被迫困在办公大楼的白领,还在聚会的上层贵族和联邦政要,几万人的目光聚在那唯一的“灯塔”。 研究大楼在尖啸,飞出无数的玻璃碎片,楼层开始倾斜,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破声,研究员在恐惧地尖叫,站都站不稳。 漫天黄沙中,两个身影在飞速移动。 赵竟遥的眸子亮如一簇幽蓝的鬼火,“把陈慈放下。”他抹去脸色的血迹,冷静的把脱臼的小臂接回去,然后从地上站起。 陈怀踩过碎瓦片,径直来到alpha面前,他此刻也略显狼狈,修身的黑裤现出褶皱,白衬衫脏兮兮的,显然,他本人已十分嫌弃:“别碍事,小鬼头。” 赵竟遥眸中闪过杀意,离他们不远的霓虹灯牌莫名松动,几秒过后,一声巨响,巨大的灯牌朝陈怀的后背飞去,夹裹着的风把黄沙吹散,被几个大汉压在身下保护的陈慈抬起头来。 陈怀头也不回,突然,铺天盖地的黑雾吞噬了黄沙,也包括灯牌。 赵竟遥微喘着气,血液从眸里渗出,两个S级alpha在较着劲。 无人发现,在更加浓稠的黑暗中,一块扭曲的灯牌立在空中,尽职尽责像公正的天平,只待一出现博弈后的结果,就实行屠夫的职责。 “玩够了吗?”陈怀笑着询问道。 “……” “你明白的,如果那群人知道,她呆不下去的。”陈怀意有所指。 alpha瞳孔一缩,突然泄了一分力,陈怀笑意加深,耳边传来一声穿透血肉声。 赵竟遥吐出一大股鲜红的血液,跪倒在地,锋利的铁皮穿过他的腹部,血液噗噗地像气泡酒,他的瞳孔开始涣散。 深绿色的迷彩被血染透,他倒在废墟中,看着微笑的陈怀慢慢后退。 “把她…还给我……”赵竟遥伸出一只手,是想拦阻他的姿态。 “可惜,谁让你来晚了呢?” 陈怀转过身,抱过昏迷的陈慈,一分钟之前,她被人强制注射了麻醉。 天空下了雨,漫天尘土终于落定,露出原本的面貌。 冰凉的雨丝打在脸上,雨的力量多大啊,大得要把他的腰肢压弯,怎么也爬不起来,赵竟遥绝望地挣扎。 “陈慈…”他看着他的beta,那个令人又爱又恨的beta,不珍惜他的beta……全是她的错…… 所以,为什么会难过呢? 赵竟遥跪在地上,痛苦来得后知后觉,过会儿,他从昏厥中惊醒,细密的疼痛爬上他的胸口。 “咳咳。”赵竟遥低下头不由自主干呕,犹如反刍,他细细嚼出掩在心头深处的苦楚,又品出一丝后悔。 “陈慈,陈慈……” 呼唤的声音越来越急促,赵竟遥竟狠狠拔出了胸口的铁片,浑身鲜血地朝飞行器跑去。 却已经晚了。 飞行器已经启动,转眼间在赵竟遥的视线里,盘旋至高空。 分不清是滚烫的鲜血,还是滚烫的……泪,视线朦胧,他连身边人的惊叫都没察觉。 “不。”赵竟遥被人强制拉起,他开始挣扎。 “什么?”医疗兵蹲在他的身旁,捂住他鲜血喷涌的胸膛。 “不,快去追……”他哽咽着不断重复。 医疗兵顺着他的视线向天空望去:“追不上了。” 追不上了吗? 赵竟遥眼前一黑,终于忍不住喷出一大口鲜血,昏死过去。 【作话】赵大狗的福气还在后头。 122、听话的孩子 惨白色实验室,墙壁上的精密骨纹闪烁着微弱的蓝光,实验台前,穿着实验服的alpha晃了晃手中的药管。 眸子抬起,透明的修复舱就在他面前,精密的仪器管如蜿蜒的藤蔓延伸进舱内,绿色的修复液充盈整个舱室,舒缓地抚过女孩赤裸的身体,女孩如被羊水包裹住的婴儿,紧闭着双眸蜷缩着身子。 男人的视线一寸寸扫过那白莹的肌肤,丰盈的乳肉,再往上的风景皆被掩盖在紧闭的大腿,无人窥见。 陈怀收回视线,此刻,实验室内只有他一人,私人空间的观察,透着一股旖旎。 但他仍是表情淡漠,只有看向实验数据的时候,才会皱起眉头。 虚拟屏上跳动的数字触目惊心,过了会儿,急促的“滴滴”声响起,修复舱内本该沉睡的女孩睫毛猛地震颤,透明小泡泡在绿色修复液中咕噜噜急促出现。 这是实验体苏醒的前兆。 “Dr,需要Sonne提供帮助吗?”声线稚嫩的童声在实验室回响。 “不用。” “好的,有事呼喊Sonne,Sonne竭诚为您服务。”人工智能下线,屋内恢复沉寂。 陈怀坐在试验台前,垂眸拿过操作刀片,细细把玩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似有预感抬起眸子: 女孩趴在舱壁上,圆溜溜的杏眸懵懂地瞅着他。 这不是最主要的。 陈怀微垂低视线,嫩乎乎的无毛粉穴也大赤赤暴露在他眼球,接着,他没什么反应对上那双杏眸,陈慈咬着手指对他眨了眨眼。 ……陈怀起身,按下开启修复舱的按键,在他的注视下,女孩惊慌的伸出手,是求助的姿态,陈怀不为所动,绿色的“羊水”慢慢下降,最后,舱门打开,陈慈措不及防地跌落在地上。 呃。浑身湿漉漉的女孩趴在地上,无措地环抱着身体打颤。 “冷吗?”陈怀俯视着地上的她,接着伸出一只手拉起她手腕,把她提了起来。 赤裸的水润娇躯撞上质地坚硬的白色实验服,实验服瞬间晕开一大片水渍。 陈怀抿了下唇,熟知他的同事,都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前兆。 他站在原地,怀里的小脑袋还一个劲儿往他怀里钻,“怎么比以前还傻?”他不悦地想推开陈慈。 “冷,冷…”‘小傻子’陈慈踮起脚,搂住了alpha的肩膀。 就像是粘腻的蛇缠绕住了脖颈,水珠毫无阻碍的触到他的皮肤,陈怀迅速攥住她纤细的手腕,却没想,竟然没有甩下她。 ……这么多年,劲倒是见长。 不错。 “呵。”alpha轻笑,下一秒,女孩痛呼一声,松开手臂,两只手一齐捂住腰侧被拧得红通通的软肉,怒视着始作俑者。 “Sonne。”陈怀转身回到试验台前,拿起台上的纸巾慢慢擦拭脖颈。 “在~Dr,您需要Sonne做些什么吗?”笑嘻嘻的稚嫩声线像是终于被大人重视的孩童发出的。 “A3实验体被送来之前,我需要知道她经历了什么。”陈怀把纸巾随意一扔。 “收到,正在提取数据…” 报告,身体报告显示残留在她身体的麻醉浓度过高,但由于她的特殊体质,所以她并没有苏醒延迟,而是暂时失去神智,预估24小时之内会代谢掉恢复正常。 陈怀若有所思,突然回过头,把悄悄靠近他的陈慈吓了一跳,“还真是傻子。”他调侃似的捏捏女孩的脸蛋。 话毕,女孩气呼呼地拿下他的手,嘴唇动了几下,中气十足地说道:“坏…才是傻子。” 谁傻谁知道。陈怀淡淡道。 陈慈的脸涨红,怒视着alpha:“我傻,那你也傻…遗传…” 陈怀感到惊奇地挑起眉,上前掐起她的下巴:“我是你的谁?” “爸爸啊。”女孩回答得毫无心理负担。 “你几岁了?”陈怀的姿态漫不经心,掐住女孩下巴的手下移,抚上她脆弱的白皙脖颈,再接着向下。 女孩身子颤了一下,怯怯地回答道:“7岁了。” 陈怀笑了,手下使了几分力,女孩果然痛呼一声,敏感的肉团被alpha把玩着,冰凉的乳肉溢出指尖。 可惜,隔了一层手套。 “七岁的,可没有这么大的。”陈怀睨视女孩慢慢说道。 这句话对于一个神志不清的人来说,委实难理解了些,陈慈的脸上显出疑惑,她盯着陈怀的脸,试图想看出什么。 陈怀也在观察她,盯了一会儿发现她神色无异,终于松开手,嫩肉在空中颤了几下,俏生生地挺立着,粉尖早在刚才的淫弄中胀大,让人看得口干舌燥。 “呆在这别动。”陈怀失了陪她玩的乐趣。 “去哪里?” 衣摆被人抓住,陈怀侧过头:“在这呆着,呆会儿就来陪你。” “骗人,你总是这么说。”女孩不满意他的说辞。 陈怀觉得她这副样子不像只是失了神智,而是像回到了幼年时期,他沉吟片刻,转过身抓过她的手,俯下身认真地盯着她的黑眸:“乖一点不可以吗?” 陈慈低下头嘟囔一句:“不可以…” 陈怀把她的头强制抬起,温柔道:“那我回来会打烂你的屁股。” 陈慈:…… 痛苦的回忆袭向她,她不由自主对着面前那张俊脸打了个哆嗦。 “听话的孩子得到糖果,不听话的孩子得到巴掌,你想成为什么孩子?”陈怀收回手。 “乖孩子。”女孩乖巧回道。 “很好。”陈怀满意地摸摸她的头顶,无情转过身,离开了实验室。 123、自己选 陈慈从混沌的梦中醒来,眼睛勉强睁开,白炽灯发出的强烈光芒让她眩晕,像是万花筒里的彩色泡泡浮现在她的瞳孔,她只好抬起胳膊挡住眼睛。 过了会儿,眼眶不再酸涩,陈慈慢慢挪开胳膊,赤裸小臂挡在她脸的上方,她迟钝地转着手掌,观察着手上的医用夹套。 “嘶——”陈慈痛苦地弓起身子,她终于感受到迟来的疼痛,这感觉就是被尖锐的生锈铁杵钉在地上,酸疼窜至大脑。 “呵…啊操…”陈慈努力睁大眸子,克制住不断发抖的身子,用另一只手拔下那一只手的夹套,细针被抽出指尖,血液瞬间从指头肚流出,染红雪白的被子。 十指连心,陈慈痛得脑子都昏涨,等弄下那些东西后,她的后背出了一层薄汗。 于是,陈慈发现了更棘手的问题,她现在是全裸的。 摘掉束缚,她扫了一眼身边,立马抽出身下垫着的床单,在身上裹了几圈后利落地从小床上下来。 白茫茫的房间,房间内唯一的色彩是…… 陈慈瞳孔一缩,就在她的不远处,一只绿色怪物玩偶缩在墙角,她不由凑上前,小怪物绿色的脸颊两侧有两块红晕,是用粗糙的水彩笔涂的。 还是梦吗?陈慈后背发冷,这玩偶和梦里她拿的如出一辙,同样的房间,同样的玩偶…… 那出现的人也是同样的吗? 她猛得转过身,方才紧闭的大门早就开启,门口站着一个男人,黑色长裤包裹长腿,白色实验服,只不过,白色的莹光没有再遮挡住男人的脸。 男人模样看着很是年轻,狭长的眸子,薄唇,皮肤冷白,俊秀的脸庞配上一副金丝框眼镜,此刻面无表情似电影里的变态科学家。 不知道男人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陈慈裹紧身上的床单,紧张地和男人对视着。 “你是谁?”陈慈沉不住气问道。 陈怀刚从研究室回来,连实验服都没脱,就收到人工智能Sonne的提醒,A3实验体已经苏醒,并且强制挣脱了神经操控。 “嗯,好,不用管。”陈怀拐了个弯,直接去了陈慈的房间,门一打开,他就看到陈望着那只破玩偶在发呆。 在她问出这句话之前,陈怀怀疑她还没有恢复,但是—— “不记得了?忘性挺大。”陈怀避开她的问题,径自下了结论。 “这是哪里?”陈慈咄咄继续问道。 陈怀笑了一下,突然抬脚朝她走过来:“你的家,你原本的家。” 陈慈怔住,被这句话弄得发懵,眼看两人间的距离缩短,她只好再次呵斥:“你说什么屁话呢?” 陈怀身子僵了下,看向陈慈的眼神十分冰冷,似有其他意味。 陈慈心里毛毛的,后悔说出心中所想,惹怒变态alpha的下场,简直不敢想象。 “小慈,谁许你说脏话的。”陈怀优雅地扯下手套,甩在地上。 陈慈后退一步,alpha话中的管教意味太浓,但是他算她什么人?凭什么管她。 但现在为了不惹怒alpha,她还是闭嘴吧! “问你话,怎么不回答?”陈慈被他逼到了墙角。 “……说什么啊?”陈慈认为他简直莫名其妙,被惹怒的点也莫名其妙,她真的遇上变态了吧。 “你过来。”陈怀向她勾勾手。 陈慈站在原地不动,杏眸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其实,我不想用那招的,但是你太不听话了,小慈。”陈怀见她不动,却是自己朝她走去。 “?” 陈慈缩着肩膀,想躲避男人的触碰,耳畔传来alpha低沉的声线: “打手掌还是打屁股,自己选。” “啊?”陈慈傻眼。 【作话】看到有人不满意慈被陈怀压制的,我也蛮无奈,剧情走向进行到这了,写到深处,每个人物都有自己的灵魂和性格,现在慈压制不了陈怀,陈怀也不会任她压制,陈怀目前是莫得感情的变态,要是这么容易被收服,那他就不是反派了哈 124、检查 陈慈赤裸的双脚贴在冰凉的地板上,那股冰冷顺着她的小腿,爬上她的脊背,让她动弹不得。 她又被熟悉的不知名力量束缚,只能缩在狭窄的墙角静待alpha的审判。 指尖的疼痛让陈慈混沌的大脑完全清醒,她盯着面前的alpha,联想到以往的梦境和杨湘云的告知,思考一瞬后,就把联邦恐怖组织的领导者S级alpha和面前的人对上,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她这是进到了变态魔窟啊。 陈怀看到她略显慌乱和无措的神情,知晓她大概认清了目前的形势,于是笑起来:“清醒了?你这样不屈不挠的姿态,我以为你会坚持到底。” “所以,你的目的是想看我屈服的样子吗?”陈慈干脆破罐子破摔。 “聪明的女孩都会这样做,我并不意外。”陈怀上前伸手摸向陈慈的头顶,被她歪头躲过。 陈怀的手在空中顿了顿,低头视线扫向陈慈白皙的双肩,于是手又十分自然地搭在了她肩上。 陈慈想挣脱,alpha却加大力气,那股力道弄得她肩膀都疼,她只好用倔强的眸子看向他:“那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目的?”陈怀重复她的问句,似在唇舌中品味这两个字的含义。 “我的目的——是你啊。”陈怀叹一口气。 “我花费这么大的力气,把你从总区带来,你说呢?” 陈慈恍惚了一瞬,只觉他搭在她肩上的温热大手十分变扭,她盯着alpha的黑色瞳孔,那里面有她的倒影:“别问我,我什么都不记得。” “你做过梦吧。”陈怀一点也意外她会这样回答,“我说过,我们会再次相见。”他很满意看到陈慈震惊的模样。 他松开手,朝房间喊道:“Sonne,通知严助进来。” “收到。” 陈慈又听到了那熟悉的童声,她一把扯住陈怀的实验服问道:“你们要用我做实验?改造体?把那些怪物的部分加给我?” “呵呵,你怎么可以和那些劣质的实验品相提并论呢?你是特殊的,不要怕。”陈怀“安慰”她。 陈慈仍旧没有放下心来,她顿了顿继续问道:“那你们要我做什么?” “只是检查而已。” 说完后,陈怀没等她的反应,就又离开了房间。 威压顿时消散,陈慈松了一口气,她的神经绷到极致,陈怀给她的感觉太过于危险。 虽说她现在看起来是安全的,但谁又知晓下一秒她会不会被改造成怪物,不知道有没有人救援,也不知道未来的命运如何。 陈慈死死掐住手心,目前的处境十分艰难,她必须要靠自己…靠自己自救。 她倚在墙上,看到房间大门再次缓缓开启,这次进来的不是陈怀,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穿着全副武装的实验服,皮肤都包裹在里面,像只肿胀的白色蚕蛹。 “嗨,小慈,好久不见。”身材过于圆润的严冰乐呵呵举起手,和陈慈打招呼。 女孩冷漠地看着他不说话,严冰也不尴尬,把手放下,踏着小碎步来到小床前,指着小床道:“你过来下呗,陈博士要我给你检查下数据。” 陈慈站直身子,语气熟练状似无意问道:“还要再检查?怎么这么多事啊。” 严冰拿出针管的手停了一瞬,想了想回答道:“毕竟你离开了这么长时间,检查下身体的零件好不好使。” “哦。”陈慈点点头,心中激起波浪。 125、小白鼠 “过来,你需要带上传感头盔,你的数据才会传到我这儿,我记得你怕疼,需要给你注射速效止痛剂吗?”严冰熟练地把头盔交给女孩,热情问道。 陈慈轻扯了下嘴角,“只是检查而已,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吗?” 严冰点头,把试剂放回医疗箱,细细用酒精凝胶洗了一遍手,戴上手套:“是啊,你已经长大了很多,真是令人惊叹,我还记得你从保温箱里出来,像只通红的小猴子,握住我的手指,真是可爱极了,不过,总有些没品的人欣赏不了你的可爱…” 真是令人意外的消息,她小时候,就在这儿呢,陈慈想。 “那为什么又要把我送出去?”陈慈打断严冰的滔滔不绝。 她的话音刚落,观察到低着头的胖男人动作停滞了一瞬,他耸了耸肩,用无奈的嗓音说道: “这我可不知道,这事得问陈博士,他,呃,毕竟是你爸爸,对不对?你老是这么叫他。” “总之,可怜的孩子回到了家,总归是件开心的事,想得太多在研究所可不是什么好事,有时候,做个蠢蛋也挺开心的,对不对?小慈?” 严冰向呆坐在一旁的女孩眨了眨眼。 陈慈轻笑一声,她垂下眸子,震颤的眼睫毛遮住眸光,鲜红的血液从她身体流出,顺着一条细长的管子到达血液分析仪。 严冰低头摆弄着分析仪,上面的数据飞速变化着,最常规的血糖指数,氧气浓度…… 娇小的女孩躺在洁白的被褥之中,侧着脸紧闭双眸,像是睡着的模样,她身上还围着那条浴巾,袒露着光滑的小腿和手臂。 很是无害。 严冰收回视线,神色若有所思,当初在研究所很是出名的A3实验体,一出生就被人要求销毁,陈怀不顾其他人反对留下了她,他以为是陈怀难得发了次善心。 但毒蛇还是毒蛇,只不过比旁的捕食者多了点耐心,只不过是把猎物养熟,再当诱饵以捕获更多的猎物。 疯子的世界,难以理解,更让人难以理解的,这个鬼地方全是陈怀这样的疯子! 然而现在,陈怀又不知抽什么风,竟然又找回了A3实验体。 不清楚上司要做什么,严冰只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只是按规矩办事,一板一眼按照陈怀的吩咐给女孩检查。 “好了,接下来,你需要起来,躺在那边的实验台上。”严冰利落抽出针管,水滴状的血珠立马从伤口溢出,他递给陈慈棉签,示意她按住。 “真像一只小白鼠,对不对?”陈慈学着严冰的语气问,虽是反问的句式,但她的语气却平淡。 严冰苦恼地挠了挠头,不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总不能对陈慈说你就是小白鼠。 实验体毕竟有健全人的心智,这样说难免会伤她的自尊。 “呃-也不能这么说,我们一向尊重实验--呃,一切碳基生物的生命。”严冰想了想说。 女孩捂着手臂,慢慢朝严冰走去,歪头盯着他的绿豆大小的眼睛。 不知为何,严冰被那双黑漆漆的眸子盯得心里发慌,还未开口,耳畔传来一声轻笑。 “我记得你。”陈慈突然开口。 “什么?”严冰被她弄得莫名其妙,分了神去思考她话中的含义。 自然,也没有看到女孩加快的步伐。 意外一触即发。 严冰视线中一个鬼魅般的身影闪过,他心头一跳,还未抬起头,只觉后颈一痛,目光所触是虚无缥缈的黑暗,只来得及伸出手,奋力打翻了实验台上的试剂。 只要打翻……人工智能Sonne便会自动触发清理模式。 只剩一丝光亮,也是仅有的希望,严冰狼狈地靠在实验台,喘息都没有力气。 一声微不可闻的脆响,一只手横空出现,阻拦了试剂瓶的下落。 皮肤与玻璃瓶摩擦一瞬,摩挲了下光滑的瓶身,陈慈还在手里颠了颠。 “可不能小巧了你一身肉,非常灵活。”陈慈真心实意的感慨。 “你----”严冰竭力想睁大眼睛,却阻挡不了身体传来的疲惫,他看到熟悉的针剂,就在女孩的左手,速效止痛剂俗称麻醉,本来是用在陈慈身上的……所以她是怎么拿到的…… “噗通”一声,严冰躺倒在地,彻底昏了过去。 126、遇到熟人 陈慈立马上前,蹲下扒开严冰的白大褂,把他口袋里的所有东西通通掏了出来,待看清东西后,她抽搐了下嘴角。 一块黑巧克力,半块吃剩的汉堡,一大串油的发亮的钥匙,还有一张绿色通行卡。 陈慈拿过黑巧,面无表情地扒了糖纸,塞到嘴里,几口吃完后,她把钥匙和通行卡收起来,拖着死猪一样的男人向床边走去。 裤子,衬衣。 陈慈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没有选择的余地,通通扒光,把全身上下只剩内裤的男人拖到床上,用被子把他盖住。 接着,陈慈掀开浴巾,把男人的衬衣和短裤穿上,但裤子太肥,她穿着属实不伦不类。 “该死的……”陈慈呼出一口气,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她整理白大褂的手都在颤抖,她克制住自己的表情。 防护帽,白大褂,口罩,全身上下只剩一双眼睛。 陈慈只用了五分钟,就全副武装地走到了大门前。 “是这个吗?”她喃喃自语。 她把绿色通行卡按到大门感应处。 还好,上天是眷顾她的,不到半秒,门滴滴响了两声,然后缓缓开启。 陈慈“无意”向外张望了下走廊,发现没有人后,冷静地提着银色小箱向走廊尽头走去。 鼻尖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反光的地板映出她的白色身影,清脆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回响。 陈慈低着头只顾走路,到了拐角处,她即将要拐时,黑色皮鞋先在地板出现,她不由一惊,两人差点相撞--- “抱歉。”低沉男音似大提琴,钻进陈慈的耳朵的时候,她觉得有些熟悉。 陈慈不敢掉以轻心,只是摇了摇头,提着箱子就要从男人身边闪过。 却动弹不得。 男人攥住了她的手臂。 温热感透过一层薄薄的布料传至手臂,陈慈只觉心惊肉跳,内心涌现绝望。 被发现了吗? 不会的……不能先露出马脚。 她自持端庄地转过头,对上那双眯起来的狭长黑眸。 二人从对方的眸子都看出了----- 震惊。 无以伦比的震惊,震惊到陈慈脱口而出:“次奥,你?” “嘘。”alpha伸出一只手指,逼迫感十足的身躯把陈慈逼近墙角。 她点点头,抬头看着alpha戴着的白色口罩,不由也把自己的口罩往上拉了拉。 小动作都悉收进alpha眼底,纪秋疲惫地按了按高挺鼻梁,压低嗓音:“你----” 你怎么会在这? 话没说完,陈慈歪头瞪了他一眼,似在问他怎么也在这。 这事说来话长。 拉斯加区暴乱,明面上看已经被军队解决,但神秘出现的克拉达洞穴和莫名出现的变种体却仍是一团迷雾。 这事不解决,联邦就一日不太平。 纪秋本来负责秘密调查soleil组织,意外掉到雨林,没人想到他被人救起,没人知道他…还活着。 没人比死人更安全。 联邦顺水推舟,让他接着负责调查soleil组织,这也是他,为什么那么快离开陈慈的原因。 潜伏至今,他混入研究所不久,事事谨慎小心,黑雾也会为他探查前路。 但今日却奇怪的很,平日聒噪的黑雾和哑巴了似的,消极怠工到让他和人相撞。 不过,现在看来,不是黑雾消极怠工,而是遇到“熟人”了。 【作话】纪秋回来了,我也回来了,仙女们想我了没有?(眨眼努嘴) 127、不知道 现在不是叙旧的好时机,二人面面相觑。 沉默片刻,alpha突然扯过陈慈到他身前,手推了下她后腰。 “走,往前走。”纪秋瞥了一眼四周,长腿绕过陈慈。 低头的一瞬,缭绕在眉眼的黑雾闪过。 死寂的走廊,静悄悄得连呼吸声都听得见,走廊尽头,针孔摄像头闪烁着红光。 两人的距离是陌生人之间最恰当的距离,陈慈目光所及之处是alpha高大的背影。 alpha的背微弓,双手插兜,步伐有些怪异,每次迈出左脚,动作都有些僵涩。 白色大褂有一角有棕色污渍,天花板吹下凉飕飕的风,扬起那片衣角。 突然,突兀的咳嗽声响起在走廊。 “咳咳咳。”那声音嘶哑,在空旷的空间内回响,陈慈脑中那根紧绷的弦被撩起。 咳嗽声在她前方,紧接着,白色运动鞋从走廊拐角出现。 一头炸卷毛的年轻研究员捂着嘴,他不停咳嗽,瘦弱的肩背都在震颤,他竭力把喉咙的瘙痒压下,却适得其反。 “操—咳咳,咳咳。”他烦躁极了,骂了声脏话,胸前晃悠悠的吊牌显示他还是实习生。 陈慈眸光一闪,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显然,alpha与她心有灵犀。 “嘿,你没事吧。”纪秋缓步上前。 扶着墙角咳嗽个不停的研究员闻声抬起头,白色手绢温顺地躺在宽大的手掌之中,视线往上…… 压抑的咳嗽声停下,陈慈看到那实习生眸子怔怔,捂着嘴巴的手垂下,愣愣地接过手绢,语气平平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纪秋笑意加深,依旧没有回头,他拍了拍实习生的肩膀,向前走去。 陈慈也抬脚跟上,余光看到那实习生,仍一副失神的模样倚在墙角。 他胸前的吊牌已然不见。 陈慈心头一跳,视线投向前方的alpha。 摄像头就在不远处,纪秋停住脚步,推开离他最近的实验室,闪了进去。 “疯女孩。” 纪秋顺手向后一扔,吊牌掉到一头雾水却跟进来的陈慈手中。 吊牌上的男生在青涩的笑,二十岁的年纪,是实习生。 也许花费了很大力气进到了研究所里。 可惜了。 陈慈想。 “接下来我们需要怎么做?”她问道。 alpha随意挑选的实验室,此刻空无一人,他扫了眼实验室设备,没有回答陈慈的问题。 陈慈却沉不住气,情况紧急,正是性命攸关的时刻,被逮到就全盘皆崩。 她不知道,纪秋为什么还是一副悠闲的姿态? “你听见了吗?接下来我们----” “你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就跑出来?” 他转过身,用力把陈慈压在墙上。 纪秋撕去掩饰的颓废,凌厉的气势展现出来。 “你想死吗?” 陈慈从未听过纪秋如此恼火的声音。 她的双肩被alpha握得生疼。 “如果我不跑出来,那我会死得更快。”陈慈盯着他眸子,说道。 “不,你不会。” 纪秋闭上眼睛,回想以往他看到的画面。 “陈怀动谁也不会动你,你身份特殊……你只需要再等我两天,不,一天,我就会带你出来。” “我又不知道你在这,我只清楚我即将被绑在实验台上,被当成一头母猪改造!” 确实……纪秋松开她的肩膀。 该死的,她什么也不知道。 更该死的,他也不能告诉她真相。 128、落网(一) “赵竟遥知道你在这儿吗?” 陈慈点点头:“知道,都知道,我想,整个联邦的人都知道。” “……”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当初可是你拉住的我,你不是很了解研究所?那这样你得负责到底。”陈慈拉住纪秋,大言不惭说道。 纪秋被她噎了一下,皱眉思考半晌,眉眼透出无何奈何的神情: “我只是没想到你自己会逃出来,你可真有本事,我把你带出去后,会联系赵竟遥。” “好---” 陈慈话未说完,大门那传来咚咚两声。 房间气氛变得死寂,焦灼的丝线紧紧缠绕住二人的心脏。 身为S级alpha,纪秋潜入研究所,也从未想过是否会暴露的问题,黑雾会帮助他迷惑人的神智。 神不知鬼不觉做完任务,再全身而退,对他而言,不算太难。 但陈慈是他意料之外的变数,他不能让她冒险。 “别动。”纪秋用手势示意陈慈去实验台下躲避,他则清了清嗓门: “来了,是哪位?” 略带疲惫的中年音腔传入陈慈耳朵,alpha的伪装天衣无缝,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骗过门外的人。 “啊,李助手,不是让你去给我拿报告,拿到了吗?” 门外那人没有太多耐心,未待陈怀上前,他自己则推开门走了进来。 来人是一个精瘦的老头,先扫了一圈房间,又看向低着头的助手。 一缕黑雾钻进他混浊的双眼,老头毫无察觉,继续吩咐:“顺便给我倒杯水。” “好。”纪秋低眉顺眼地照办老头的要求。 水桶咕咚咕咚的声音,传入躲在实验台下陈慈的耳朵中,她紧张地缩低身子。 老头毫无察觉地接过水杯,温水润了闰喉咙,他感觉好了一点,遂开口:“拿过报告,我看看。” “还没拿到。”纪秋回应他。 “怎么可能?你没去实验室吗?这么长时间,结果还没出来,不对啊……”老头有些疑惑。 “博士,Sonne确实没有提醒我去拿报告,也许结果还没出来。” 老头懊恼地挠了挠稀疏的头发,嘟囔一句:“严冰这小子,拖延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难得我有空了,报告却没及时送到,陈怀对A3实验体那么重视,我这么大年纪,可不想挨他的指责。” 老头一边埋怨着,一边向实验台走去。 “博士。”纪秋突然开口叫住他。 “怎么?你有事情吗?”老头回过头,那双漆黑如混浊污水的眸子看向纪秋。 黑雾像一条条细长的鱼,在污谭里游动。 此刻的老头,感到说不上来的奇怪,他的助手,是个平庸的中年男人,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进入到研究所,头脑不算聪明,但很刻苦。 虽然在研究所,这点刻苦算不上什么,但最近这几天,他感觉他的助手变得异常沉默,怪不是被打击的太过,失去了奋斗的信心。 想到这,老头觉得自己看透了什么似的,上前拍拍助手的肩膀:“年轻人,想问什么就问什么,不要憋心里。” 纪秋笑一笑:“那博士,那我就直接问了,那个新来的A3实验体,到底和以前的实验体有什么不同?” 老头怔了怔,“这个嘛,那你就问对人了,A3实验体是早期培育的实验体,那时候你还不在呢……” 陈慈屏住呼吸,静静倾听老头的诉说。 “在早期,我们致力于融合因子的研究,如果omega的发情因子融合于alpha的优秀基因里,如果实验体兼具两者的优势,那么,该会引起世界多大的震荡!” “但实验体一般在胚胎期就会夭折,我们失败了很多次,就成功了一次,虽然还是有缺陷…但是,也算是一座里程碑---” “成功的那一个就是A3实验体吗?”纪秋打断老头滔滔不绝的回忆。 “对,陈怀亲自培育的她,把她养大。”老头添加一句。 纪秋的视线无意似的扫过实验台。 ---- 把话听了个全,陈慈心头乱糟糟的。 她竟然是实验体。 还是有缺陷的实验体。 “当年的数据表明,她活不过18岁,显然,我们预估失误了。”老头乐呵呵撸了撸胡须。 不错,芯片显示她今年19岁,陈慈呼出一口气,感到从未有的迷茫。 她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喵。” 随着一声猫叫,陈慈抬起头,和一只绿眼睛的黑猫对上视线。 黑猫的绿眼睛缩成一条直线,显然它也被实验台下躲着的人吓了一跳。 黑猫弓起腰背,呲牙咧嘴,喉咙发出咕噜噜的响声。 陈慈勉强咧开嘴角,心里默念它千万不要扑上来。 但事与愿违。 129、落网(二) 一声清脆的响声,实验台猛烈摇晃了下,紧接着,凄厉的猫叫传遍房间。 纪秋绝望地闭上了眸子。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老头被吓得哆嗦,抬脚就要往实验台那走。 “博士。”纪秋拉过老头,利落把他干倒在地。 “你你你——”老头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纪秋耳朵一动,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 噼里啪啦的脆响声传来,实验台上的器械哗啦啦摔在地上。 不到半秒,童声传至二人耳朵。 “Dr徐,开启清扫模式,请稍等片刻。” “怎么办?” 见状,陈慈干脆从实验台下爬出,她头发乱糟糟,脸上还有一道血痕。 是猫抓的。 陈慈从来没这么讨厌过猫。 “赶紧,我带你出去。”纪秋一把拉过陈慈的手。 却没拉动。 “认真的吗?我们出去就会被逮啊。”陈慈疑惑发问。 纪秋啧了一声,烦躁地扯了扯她的头发,“小蠢蛋,谁让你发出声音的,嗯?” 陈慈低着头不作声。 纪秋以为她感到内疚,心情缓解了几分,忍耐脾气对她解释:“我们现在出去,还有几率能逃出去,但你说,陈怀要是发现你逃走了,他会怎么样?” 陈慈还是不作声,纪秋没了耐心,干脆拉着她向门口走去。 身后传来拉扯力,在alpha的惊愕眼神里,女孩腿一软跪倒在地。 她的脸通红,袒露出的皮肤如煮熟的虾。 热气源源不断从小腹升起,陈慈腿软得走不动。 难以言说的欲望如烈火,很快灼烧全身,陈慈喉咙里发出呻鳌? 透粉的脸蛋,鲜艳的血痕很是扎眼。 该死的!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犯病! 她躺倒在地,脑种绷紧的弦终于断掉,发出嗡嗡的回音。 什么逃跑,什么真相。 她现在只想被人操。 A3实验体的缺陷—— 受身体内发情因子的影响,她会经历比omega发情期更痛苦的时期—— 纪秋一声不吭抱起陈慈,向门口跑去。 走廊的针孔摄像头运转着,扫视一切,黑影闪过,速度快得吓人,没人发现。 就快要出去了,纪秋想。 但警报声来得如此突兀,转眼间,红色光芒笼罩走廊,人工智能Sonne的声音立马接入所有的音频路径: “警告全员,实验体逃脱,关闭所有通道。” “重复,实验体逃脱,关闭所有通道。” 纪秋骂了一声脏话,加快速度向大门奔去。 “停下!!” 怒吼声震耳欲聋,前方出现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卫,端着离子枪朝向他们。 “ok,别那么紧张。”纪秋笑一笑,额角的汗顺着鼻梁流下,滴到他怀里女孩的脸上。 “别耍花招!把她放下!” 警卫依旧警惕地把枪对准纪秋。 直到那人的前来,警卫才把枪放下。 陈怀冷着脸,站到纪秋身前,低头看向的,却是躺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女孩。 “把他带走。”陈怀看都没看纪秋一眼。 他则弯腰打横抱起陈慈,向走廊尽头走去。 130、交配 如混浊的雨水浇透,陈慈的大脑一片泥泞,沉重的肢体,酸疼的私处,让她在alpha的怀里不自觉抽搐。 这次的疼痛来得更为剧烈,陈慈记不清上一次发病是什么时候,想来是很久,她现在已然承受不住。 “呃--放开我。” 像一只被按在砧板上的鱼,就要被屠夫刮下鱼鳞,陈慈虽疼得神志不清,但仍挣扎得厉害。 alpha收紧手臂,眸子冷淡,声线也十分无情:“忍着,就快到了。” 到了?到哪里?陈慈顺着alpha的话语想象。 “帮你抑制发情期的地方。” 陈怀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还未待她开口,就解释道。 身后警卫沉默的紧随在他身后,大气都不敢喘,低着头只顾前进。 在他的腰间,贴着两只白嫩的脚丫,随着他的大步前行,微微晃动着。 陈慈不合尺码的鞋,早在奔跑过程中掉落。 一行人风风火火,很快到达实验室,陈怀抱着女孩在门口站定,十分有眼力见的警卫立马上前,用通行卡刷开了大门。 那警卫为了不挡路,率先迈步进了房间,抬眼就是雷击--- 在实验台旁,一只硕大的白色“蚕蛹”背对着他,臃肿的身躯在地上扭动着。 “疼死我了……”那蚕蛹呜咽哭泣道。 警卫头皮发紧,脑海里闪现出“实验体逃脱”“逮捕”的字眼,手臂比大脑迅速,他立马从腰后掏出离子枪,退后几步大吼: “退后!保护陈博士!” 几乎是眨眼间,陈怀身后的警卫迅速上前,在他身前护成一条保卫圈,离子枪的枪口纷纷对准了地上的“蚕蛹”。 “别,别开枪!” “蠢货。” 两道声音几乎重迭,一道惊慌失措,一道低沉冷淡。 领头的警卫动作一滞,那大“蚕蛹”被他们惊动,回过头来。 竟然是一张人脸! 只不过那人脸青青紫紫,淤肿得和个猪头似的。 而且,也不是真蚕蛹。 警卫睁大眼睛。 竟是一条白色的床单! 严冰哭丧着一张脸,艰难从绑得死紧的床单中,伸出手臂对他晃了晃。 “我是严冰,编号125690,是A3实验室的研究员,别动手啊!” 严冰被近在咫尺的枪口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哆哆嗦嗦自报家门。 警卫也不知如何是好,讪讪地回过头。 所有人的视线落到alpha身上。 陈怀皱紧眉头,骂了一声:“蠢货。”不知是骂警卫的眼拙,还是严冰的滑稽。 于是,一时无人敢应答,安静的房间内,只闻女孩痛苦的呻吟声。 她呼吸急促,双手揪着陈怀的衣襟,因为那特殊的“发情期”,一向清冷的嗓音掺杂了丝甜腻。 听起来像极了omega在发情期勾引alpha求操。 就是不知道勾得是谁。 声音入耳,警卫们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他们好说是年轻气盛的alpha,听着像猫儿叫似的娇哼,免不了有反应。 “都滚出去。” 陈怀的声音冷得像冰渣,掺杂着明显的怒气。 “…是。” 领头的警卫冷汗唰的流了下来,他大脑”嗡”一声清醒了,这次不用陈怀开口,他连忙招呼其他警卫把严冰拖出去。 他们动作迅速,一分钟之后,大门严丝缝合重新开启,再合上。 房间内只剩两人。 131、满意为止 人工智能的声音恰时出现: “Sonne竭诚为您服务,Dr陈,您需要我为您做什么呢?” “检查她的身体数据,确保无误后,再给她注射抑制剂。” 陈怀把女孩放在实验台上,一边压着不停乱动的女孩身体,一边沉声吩咐道。 “好的,稍等。” 几分钟之后,Sonne重新开口,模拟的童声有些失落: “对不起,Dr陈,她的身体数据表明,她现在的身体素质,无法注射抑制剂。” 陈怀动作停滞了一瞬,却不意外的嗯了一声,“所以,有其他办法让她恢复,对吗?” “是的。” “那么--是什么?” 陈怀低头看向女孩问道。 陈慈躺在实验台上,紧抱着身体,皱巴巴的白大褂被她夹在腿中,通红的脸蛋下面压着alpha的修长大手。 她攥着alpha不撒手。 冰凉的躯体温度是她目前为止最好的抑制剂。 “她需要一个alpha,与她交换体液,从而抑制体内的发情因子。” 人工智能如是说道。 “滚!我不要!” 陈慈尖叫一声,高抬起腿就要踢到alpha。 陈怀一只手握住她抬起的小腿,猛得曲起,陈慈难受地哼唧一声,身体被他对折,她动弹不得的同时,姿势也尴尬得很。 大腿根就坦露在alpha眼前。 陈怀没有多加注目,回应道:“是吗?什么样的alpha会符合她的身体。” 在当初的实验体培育中,提取的alpha和omega因子是最为优秀的基因。 O那边的基因是研究所从联邦贵族适龄omega体内提取出的,而A的基因则是由当时的负责人,生物博士陈贰生体内提取出的。 也是陈怀生理学意义上的父亲。 “体液分析表明,研究所登记在册的alpha均不符合条件,预估强行配对,成功几率不足10%,她体内的因子会与其对抗,只有足够压制她的信息素,她的情况才能解决。” Sonne缓缓道来。 陈怀嗯了一声:“Sonne,我只要方案,不需要解释。” “啊--”Sonne的声音又如幼童似的苦恼。 “那么,我在非研究所人员中检索一下,请稍等--咦?” “Dr陈,契合她的alpha就在研究所内呢,不过他没有登记在册,还是Sonne把犯罪人员名单检索一遍才发现。” “犯罪人员。”陈怀慢慢体会这几个字。 他想,他知道是谁了。 他轻笑出声,握住陈慈小腿的力气加大。 “他是最契合的alpha?”他慢条斯理问道,一只手扯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 人工智能虽能模拟人的语气和人对话,但体会不到人复杂的情绪。 它只知道命令人如果提出疑惑,那么,它需要再进行一遍检索。 直到命令人满意为止。 “请等Sonne30秒。” “是的,十分抱歉,Dr陈,是我的失误,最与她契合的alpha不是他。” “是您。” Sonne停顿一秒,继续按照真实数据说道:“亲缘关系最近,因子排斥率越低。” “您是她现在最契合的alpha。” “那么,Dr陈,你需要与她立即交配。” Sonne静静等待命令人的指示。 十分幸运。 这次它的命令人终于满意。 “知道了。” alpha愉悦回应。 【作话】那个,生物知识没有考据哈~一切都为了剧情发展~~ 132、研究 天色阴沉,黯淡的云遮住一方圆月,漆黑一团,透不出一丝光线,乌云沉甸甸压得人透不过气。 房间内明亮的灯光,直晃晃刺人眼球,躺在实验台上的陈慈,生理泪水被强烈的光线刺激出来,只觉眸子火辣辣的痛。 “呵…呵。”她大口呼吸,如一条搁浅的鱼,拼命汲取着空气。 赤裸的平坦小腹也剧烈起伏着,私处传来源源不断的刺激。 受那该死的“发情期”影响,她现在柔弱的像一个omega,只能无助地抱着她的alpha,任凭他凭借硕大的凶器凶狠地操弄。 黏腻的交合处因飞快抽插,花瓣挤出了浓稠的白沫。 陈慈喘得更加厉害,喉咙里挤出哭腔,“轻点啊…轻点…” 冷硬的实验台贴着她的后背,嫩肉被摩擦得通红一片,陈慈侧过头,手指用力扣着实验台,想减轻身体的剧烈晃动。 头顶的光线却瞬间暗下,alpha高大的身躯在上方完全罩住她。 没了那股刺眼的光线,陈慈终于能转过头,她睁开眼---- 半开的白色衬衫,垂下的柔软面料,刮着她的乳尖,酥麻感像石头砸入水中的涟漪,不肯停息,晃晃荡荡地勾着她挺起腰腹。 对此,alpha俊秀的面孔上却没有什么反应,他衣衫完整,只扯开了裤拉链,独独把凶器放了出来。 他只靠着一根硕大粗长的性器,就把陈慈操得脾气全无,肉缝里淫水涟涟,被性器操出,溅得实验台上悬满水珠,又一滴一滴聚齐成小水洼。 房间内只闻陈慈难耐的喘息,此外,没有多余的声音。 alpha仿佛不是性爱的参与者,他只是垂下漂亮的眸子,盯着交合处,那眼神,没有欲望,没有情绪。 像极了他观察试验体的眼神,带着审视的,不放过一丝细节的。 但在这个时刻,却是令旁人羞耻的。 “你tmd在干嘛……” 陈慈猛得扯过陈怀的脖颈,冰凉的衬衫布料紧贴着她的胸乳。 alpha的视线被迫隔绝了去,眼下,终于舍出余光瞧向女孩的脸蛋儿。 “做爱就…好好做!” 陈慈坦露着一张被欲望染红的脸,理直气壮地扯开嗓子命令他。 陈慈秉承的人生信条--如果生活强奸了你,那不如躺平好好享受,秉承着这个原则,她最后默认了alpha的插入。 因为, 实在是受不了,S级alpha的信息素对于实验体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后知后觉察觉出,在与赵竟遥,纪秋的性爱中,为什么总有香气环绕,那也许就是他们的信息素味儿。 陈怀更不例外。 就在他插入的瞬间,她就软了身子,鼻尖瞬间嗅到了清新冷冽的松木香。 香气刺激得她下体更为痒痛,粗长性器破开水淋淋的穴的同时,她满足地呼出一口气,放软了身子。 “淫荡的--” 陈怀叹一口气,没把话说完,性器就被水穴猛夹了下,层层迭迭的褶皱被肉棒磨平,乖顺吸吮着肉棒上的青筋。 “女孩。”他罕见地停顿一瞬,诧异地察觉出腰腹升起凶狠的欲望,竟让他想狠狠捅透她。 新奇的体验。 欲望凌驾于意志之上,这是他活了三十年,新奇的第一次体验。 这感觉真是不赖,陈怀好奇得紧。 不断探索未知是他一直秉承的职业素养,变态的求知欲,令他超脱出一切法律与道德的框架。 包括这一次的性爱。 也是他实践中的一环。 她是与他完美契合的实验体,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是为他量身定造。 他最早培育的花儿,浇灌了无数心血的花儿尝起来的味道是怎么样的呢? 现在,跨越了十八年的问题,此刻终于得到解答--- “非常不错。” 陈怀凑近陈慈的脖颈,张开唇,一口咬破她细嫩的皮肉。 【作话】今天章节已送达,不收费哈。 133、观察(h) 呻吟声在房间内回响,牢固的实验台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一声又一声,刺激着摄像头那边人的耳膜。 高悬于房顶的迷你摄像头对准实验台,一闪一闪亮着警惕的红光。 “啊!” 被alpha压于身下的女孩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越来越强势的操弄使得她有些承受不住,穴口被硕大的囊袋拍得通红,潮湿的桃臀,浓黏的交合处。 还有那恐怖的性器,那么长一根,一次次狠狠捅进被撑成圆洞的粉穴,娇嫩的穴口抵挡不住性器的侵入,只好可怜兮兮用甬道吮吸着青筋,卖力讨好着肉棒。 在陈慈又发出一声尖叫后,埋在她身体的alpha抬起眸子,终于发现不对劲---- 男上女下的传统姿势,陈慈半个臀都在外面,丰润滑嫩的臀尖被大手抓住,alpha只是为了好发力。 但这姿势的弊端也很明显,每次alpha撞上去的时候,陈慈的背总会和实验台摩擦。 长而久之,她的后背已经火辣辣的开始发痛。 “怎么不和我说?”陈怀停住动作。 过了好一会儿,大脑发懵的陈慈缓过神来,迟钝地想起他的问话,然后回答道:“哦…因为…好爽。” 倒是诚实,和小时候的拧巴劲儿不同,现在的她比较招人喜欢。 陈怀想。 突然,他的大手猛地攥住臀肉,然后向后一拖,手臂一用力,陈慈就被托了起来。 失重感袭来,迫不得已的陈慈只好伸出胳膊,搂住了alpha的脖颈。 “你干嘛啊。” 陈慈惊呼一声,她像个无尾熊,挂在衣着整齐的陈怀身上,而她,袒胸露乳,被操熟的软穴暴露在空气中。 未等湿润的粉洞闭合,那根带着磅礴都气势的粗长性器又捅了进来。 “呵…”她被插的皱紧眉头,甬道饱胀得让她想逃离,但臀瓣被alpha牢牢把控着,她又能逃到哪里呢? 只能任凭alpha挺着性器,整根捅出,又整根捅入。 “啊…哈…” alpha噼里啪啦的操干,女孩只好睁着一双漂亮的杏眸,欲哭无泪地搂紧他的脖颈,绷直脚尖。 房间内的气氛火热,但房间外却是冷清。 摄像头那边的研究员,均低着头,假装做着记录。 呻吟声和“啪啪啪”的肉体撞击声通过播音孔,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中。 假装观察数据的年轻研究员,脸红和猴子屁股似的,眼睛不敢乱瞧,只能盯着黑色的文字。 于是,中年女人叫了他叁遍,他都一副恍惚的模样。 到底是年轻。女人无奈地想道。 她清清嗓子,一旁年轻研究员的同伴很有眼力见地戳戳他。 “啊…抱歉,李教授!” 年轻研究员的脸更红了,他抬起头,屏幕生激烈的交合场面正入了眼球。 李媛面不改色,假装看不到他局促的模样,沉声吩咐他去拿某某数据。 “好的,好的。”正合年轻研究员的心意,立马头也不回地跑出观察室。 一场实验,需要人来记录,所以,这次的实验,陈怀作为参与者,自然需要旁的研究员记录下来。 当研究员跑出去后,李媛揉了揉眉心,颓丧得拿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后拿起旁边的记录表看了起来。 “啪啪”的性爱声没有停下的意思,李媛停顿一秒,把人工智能呼叫出来。 “Sonne,通知陈怀,可以了。” “好的稍等,正在为您传达。”Sonne很快笑嘻嘻地接受命令。 于是,李媛吐出一口沉闷的气,她如今郁闷得很。 作为一名专业的科研人员,她理应时刻保持理应和思考能力,但她也是一名看着A3实验体长大的女性,很多科学家都知道,她是负责A3实验体的主研究员。 昔日襁褓里的小女孩,如今却在和一个S级alpha激烈的做爱。 这感觉,怎么想也怪异的狠。 李媛压下心中的不舒服,看着Sonne提醒完陈怀。 alpha冷淡回应后,终于开始了最后的冲刺阶段。 女孩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发情期”早就结束,她和个猫儿似的窝在alpha怀里,任着陈怀又把她压在实验台上。 龟头戳进了娇嫩狭小的宫口,并不断胀大起来。 罕见的,alpha呼吸急促了一下。 “不要…你出去…” 陈慈仿佛知道alpha在打什么注意,她开始挣扎,向后抬起屁股,试图想让肉棒滑出身体。 “乖一点。” 陈怀一把扯过她纤细手臂,压在头顶,健壮的腰臀挤进她两腿之间。 牢牢把控的姿态。 呼吸更为急促,快感如潮水让他都麻了腰肢。 他开始射精。 抵着狭窄的宫口。 陈慈睁大了杏眸,尖叫着搂紧alpha因用力而凸现肌肉线条的后背,皱巴巴的白色衬衫被她死死掐住。 好半会儿,房间内恢复安静。 134、苏醒(一) 躺在试验台上的女孩蜷着身子,无知无觉地沉睡,宽大的白衬衫盖在她身上,遮住大部分春光,衬衫的主人正站在实验台边看着她。 他赤裸着上身,白净的肌肤上印着暧昧的红色印痕。进来的几位研究员目睹这一幕,均不自觉放轻了呼吸。 alpha摸了摸女孩的额头,把白色衬衫往上掩了掩,动作可以称得上轻柔。 “照顾好她。”陈怀收回视线,淡淡的对研究员们说道。 为首的人点点头应下,“我们会好好对待A3…陈小姐的。”他说话稍一停顿,想到了什么似的迅速改口。 陈怀没有在意他变扭的语气,把女孩交给研究员后,他也就离开了实验室。 刺眼的白炽灯下,冰凉的蓝色药剂刺破血管,缓慢地注入女孩的身体,仪器发出有节奏的“滴滴”声,两位研究员压着陈慈的身体,她纤细的白皙手臂透出暗蓝曲线,蜿蜒曲折直到消失在肩颈。 ------ 陈慈终于醒来,睁眼却是一片黑暗,身下垫着柔软的床垫,酸软的身体陷入里面,让人升起浓浓的困意。 是不是回到了她的小公寓?陈慈迷糊地思考。 这一切是不是一场荒谬的梦。 陈慈从被子中伸出手,拧了一把胳膊的软肉,表层的皮肉传来短促的疼痛,挫败地松开手。 所以这是哪啊…让她想想,先是被抓到了研究所,然后逃跑,遇到纪秋又被逮住,最后的印象停留在她被alpha抱走…… 被抱走之后,似乎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 陈慈迟疑地把手伸进被中,摸了一把大腿中央,私处干净且柔软。没有黏腻的事后感。 但过于干燥而传来的裂痛也不作假,看来,是被处理好了…… 陈慈睁着一双杏眸,盯着天花板,适应了黑暗,她又往四周看,那些模糊的轮廓,让她有些熟悉。 还未等她认出,一丝亮光直直打在了脸上,突然的刺眼光线,陈慈下意识扭过头去。 “醒了吗?”是一道陌生的女声。 陈慈不作声,她眨了眨眼,看向光源---- 走廊透出的光线映在女人身上,她披着一层柔和的光芒,站在实验室缓缓开启的门前。 身型动了下,女人徐徐向里面走去,径直走到了陈慈的右前方。 “啪”一声,柔和不扎眼的黄色灯光照亮了房间,陈慈眨了眨眼,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 女人打开灯,陈慈也就看清了她什么样子--- 她身型微胖,带着黑色镜框眼镜,穿着中规中矩的白色防护服,头发一半都白了。 看起来是个无害的中年女人。 “休息的怎么样了?”果然,女人向她彰显了和善的态度。 陈慈盯了她一会儿,开口:“好多了。” 李媛拿着昨天的身体数据报告,低头看了一会儿后皱起眉头:“好多了吗?我看不见得…小慈,你体内的因子还是很不稳定呐。” 上面的红色曲线持久不降,李媛想不明白。 “哦?什么不稳定?”陈慈问道。 135、苏醒(二) 李媛抬起头,上前一屁股坐在床边,把数据怼到陈慈脸前:“呐,这是你的身体报告,就是说,融合因子经常在你身体捣乱,你是不是隔一段时间就身体…不舒服呀。” 李媛含蓄又耐心地给陈慈解释,这还是陈慈第一次知道她的身体状况。 面对这么一个态度祥和的中年女人,陈慈的警惕心降低了些,她回答女人的话说声是。 李媛早就有所预料,她点点头说道:“这确实是很痛苦的,……因为当初的技术受限,所以你不是很完美。” “不过,现在终于得到补救的机会了,小慈啊,真高兴你能回来。” 说到这,女人又变得兴高采烈。 陈慈侧过头,没被她的话迷惑:“什么啊?是你们把我绑回来的,而且,什么补救的机会,我听不懂干脆说明白吧,老找借口真是没意思。” 李媛的笑意僵在脸上,良久之后,等陈慈再次闭上眼睛后,她幽幽开口了: “好吧,那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你。”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她是研究所二十年前制造出的实验体,中途不知什么原因,离开了研究所,原以为她在外面早已经死去,但就在不久前,陈怀却宣布她还活着。于是,研究所策划计划把她带回。 因为她是目前为止,唯一活着的实验体。 “陈怀博士对你可是重视的很,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样子吗?你还记得我吗?”李媛笑着回忆。 “还记得你的小怪物玩偶吗?我记得,你可喜欢这个玩偶了,在身边呆了好多年,干什么都要抱着它。”李媛陷入回忆,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 陈慈耐心地听她讲述,一句话不说。 对她自己而言,李媛所诉说的一切,对于她都是陌生的,她又不是原主,当然记不起小时候的事情了。 小怪物玩偶吗?……似乎,在梦境里出现过,现实里的话--- 陈慈的手尝试着摸索,于是成功在床头处触到了柔软的布料。 “是这个吗?”陈慈打断女人的话。 李媛看向陈慈手里握着的破旧玩偶,混浊的黑眸中闪过一丝亮光:“哎呀…没想到陈怀还留着你这个东西。” “没错,就是这个玩偶。”李媛承认。 陈慈把玩着,一边观察玩偶:臃肿的肚皮已经露出白花花的棉花,线头勾着她的手指,那张丑陋的绿色脸蛋正对着她笑。 越看越熟悉。 越看越心惊肉跳。 陈慈扔下玩偶,她知道那股怪异感到底从何而来了。 操…… 陈慈一转刚才不在意的态度,震惊地问道:“这个怪物玩偶,是不是克拉达怪物?” “对啊。”李媛没有隐瞒陈慈的意思,坦荡荡承认。 反正,她最后也是要知道的,李媛笑意加深。 作者有话说:进入填坑阶段了,可算憋死我了! 136、除了我 陈慈向后撑起胳膊,勉强支起身体,与李媛视线齐平:“克拉达,和研究所有关系?你们简直疯了!” 李媛伸出手示意她不要这么大的反应: “小慈,不要这么激动,对你的身体不好。” “就是你们的什么狗屁研究,现在外面成什么样子,你们知道吗?” “一群社会疯子!” 陈慈像一只被激怒的狮子,看着她。 “好的好的,请不要那么激动……你知道,我做不了主。” 李媛被她生猛的态度吓得站起身,耳朵里适时传来男人的声音: “回来吧。” 李媛感慨她在外面养成一副厉害性子,颇像陈怀凌厉风行的作风。 “好,我知道了。” 不知是回应谁,李媛冲陈慈扬起一抹安抚的微笑,后飞快离开了实验室。 一下失了全身的力气,陈慈烦躁地揉着头发瘫坐在床,那只浅绿色的玩偶,越看越生厌。 它的原型,是所有人的公敌,是无数人家破人亡的始作俑者,世界为之动乱,而引起一切开端的是陈怀的组织。 她一点也不想与这个组织扯上关系。 这算什么呢? 陈慈恨恨的把玩偶丢下床,玩偶在地上滚了数圈,最后碰到桌腿停下。 抓了一会头发,她略带迟疑地试探下床了,陈慈站在房间中央,第一次认真观察这间实验室。 简约到极致的设计,白色是房间的主调,物品也少的可怜,连个工具都没有…… 陈慈打量着房间的各个角落,这时,她听见了熟悉的滴滴声。 她转过身。 俊美的alpha踏进了房间,那双黑色眸子像飓风,稍有不慎就被吸入其中。 等他走近,陈慈忍住遁地逃跑的心思,抬起头看着他。 四目相对。 alpha先低下了头,整理了下袖口,露出一节白皙手腕,黑色长裤包裹着紧实长腿,没有暴露多少肌肤。却让陈慈脑中的警报声大作。 她觉得下一秒。 alpha就要抽出皮带。 但陈怀只是淡淡瞅了她一眼,没有多余的动作,“听说你能耐了。”他说。 陈慈愣了一秒,心中升起憋闷感:“你们文化人--说话,不能直接点吗?” 她一点也听不懂他的话。 陈怀忽然慢慢笑了,笑得她心惊肉跳。 “在外面确实野了,规矩都忘了个干净。”陈怀歪头盯着她失措的黑眸,说道。 “我听不懂你在说---啊!” 失重感袭来,陈慈下意识撑起身下的肩膀,alpha的手压着她的大腿根,她像一只破烂的麻袋被扛在肩上。 “把我放下来。” 陈慈开始扑腾,赤裸的脚丫好几次都打到了陈怀脸上。 这次,陈怀脸真的黑了。 叁步并两步,他把陈慈扔到床上。 “啪。” 陈慈吃惊地睁大眸子,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去--- 看着alpha轻飘飘的样子,如果不是臀部传来火辣辣的痛感,陈慈真的会怀疑是错觉。 alpha刚才甩了她屁股一巴掌。 无以言说的羞耻感袭来,陈慈飞快滚到床铺里侧,怒视着陈怀: “神经病!” “如果--” 两道声音重迭,陈怀用警告的眼神看着她,几秒后他重新开口: “我只说一遍。不能攻击研究所的人。” “除了我。” 137、营救 不知过了多少天,陈慈被困在这个狭小的实验室里。 穿着白大褂武装严实的人一批一批的来,又一批一批的走。有的人只是远远地用审视的眼光观察她,仿佛她只是一个碳基实验体。 陈怀告诉她,研究所正致力解决她身体的弊端,她什么都不需要做。 “解决好之后呢?你们又要做什么?把我解剖掉吗?”陈慈感觉他的话像诱哄小孩子。 “我们只会抽你点血,然后你就自由了。” 陈怀是这样解释的。 陈慈姑且信了,因为她抓狂地发现—— 这狗屁的实验室和这些操蛋的科学家,保护的她密不透风! 别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算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大门,门外总有研究员待命,房间内的摄像头闪烁。 在淡淡的绝望和焦虑笼罩下,陈慈只好靠人工智能聊天缓解情绪: “Sonne,你叫什么名字?” “您好,人工智能为您服务,我的名字是……Sonne。” “Sonne,你觉得你是人吗?” “您好,Sonne是第叁十代Cortana人工智能产品,图灵测试显示,我没有人的智慧和思考能力,所以,我并不是人。” “没有吧,我觉得你挺聪明的。” “……谢谢你对Sonne的认可。” 陈慈有一下没一下地撩着人工智能,她躺在透明舱内,细针头穿破血管,鲜红的血液从身体里抽离。 舱外的人坐在虚拟球前,投射出的蓝屏上面显示这舱内人的身体数据。 今天来的人是一个老头儿,面对神神叨叨的陈慈,显得淡定很多,他全程保持沉默专注自己的本职工作。 短暂又漫长的检查再一次结束了。 陈慈从舱内出来了,两个在一旁早早等候的alpha警卫立马上前把她架起。 “我们要回房间了吗?”她这样问道。 其中一个警卫回答:“是的。” 陈慈乖顺的任由他们把她带回了房间。 女孩安静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侧着身子,像是睡着了。 摄像头那侧的观察员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地低下头看起报告。 被子在轻微抖动,陈慈控制着动作,她的手心里紧紧握着一把小刀,是从刚才警卫口袋中顺走的。 她摩挲着锋利的刀片,脑子里在思考白天注入她身体的药剂。 阿思…尔剂,蓝色液体…… 陈慈猛得睁开眼睛,大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熟悉的人。 她默默把小刀藏进被子里,装作被吵醒的模样,埋怨李媛:“你把我吵醒了。” “真是抱歉,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最近感觉还好吗?”李媛仍旧在她床边坐下。 “每天做的事都是重复的,感觉糟透了。”陈慈诚实回答。 李媛轻笑一声:“这的生活确实挺无趣,但是很安全,你不知道现在外面乱成什么样了。” 这话勾起了陈慈的兴趣,“哦?外面怎么了?” 李媛思考沉吟一瞬回答:“联邦的局势更严峻了呢,拉斯加区快要撑不住了,联邦内部还在内讧。” “听说奥纳罗斯家族父子俩人都去军区了,就是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有好运气活着回来。”李媛嗤笑一声。 却未听见陈慈回应,她抬头,女孩正在发呆。 “你怎么了?”李媛有些担心地问道。 陈慈摇摇头,说没事,可能是太累了。 李媛只好起身,让她好好休息。 ……… 次日。 陈慈又被带走,去往之前的房间。 抽血——注射药剂——离开。 她像是提前输入好程序的机器人,没有新意的,无趣的,沿着预设好的路线前进。 直到—— 爆破声,尖叫声,枪声响起。 压着她的警卫,从他身体里飞出的血液,溅到她的脸上滚烫无比。 警报声响起。 陈慈拔腿就跑,没跑几步被人拉住后领,他回头,浑身是血的alpha宛如地狱恶犬。 纪秋的周身弥漫着黑雾,浓黑眸子紧盯着她,说出的话却没个正经: “来救你了,说到做到。” 138、逃跑 陈慈嗅到了纪秋身上浓重的血腥气,和警报声映射血红色光线的走廊,十分相配。 “我以为你死了!” 她站在尸体中间,大声对着一直笑的alpha说道。 “死不了那么快。”纪秋收了笑意,眸子闪过一丝煞气,他猛得上前掐住陈慈的胳膊,抬起到他的肩颈。 他轻松如叼鸡崽似的把陈慈打横抱起。 下一秒,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灰尘扑了陈慈一脸,她看到纪秋刚呆的位置,横然出现了一个大坑。 “他们来了!”陈慈心焦如焚,却不知如何应对,纪秋上来就杀了研究所的人,在别人的地盘如此高调,她不知道他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放心,这次一定给你带出去。”纪秋似没有察觉到他们被包围了,甚至姿态悠闲地观察了旁边的实验室。 陈慈催促他快走,纪秋回答说不急。 “那就等他们把你打成筛子吧。”陈慈绝望地回道。 但接着,纪秋就踏入了实验室。 “你进去干什么?真的要成筛子了!”陈慈受不了的想从他身上下来,免得等会被包围在里面被警卫误伤。 没有多话,alpha也利落把她放下,但大手抓着她的肩膀来到药剂柜那:“能认出他们给你用的药剂吗?” 陈慈愣了一秒,瞬间明白了他的想法,也没有开口质疑,蹲下身趴在柜子前仔细查看了起来。 时间紧迫,陈慈不敢耽误,但幸运的是,药剂十分显眼。 “那个蓝色的包装盒,第三排第一个!” 她认出了注射药剂的名称,扯住alpha的胳膊着急指认。 纪秋点了下头,让她退后。 “砰!” alpha抡起手臂,一拳狠砸在保温柜上,保温柜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药剂盒在里面微微晃动,但玻璃没碎,反而--- 房间内的应急程序自动开启,瞬间,Sonne的声音响在耳畔: “察觉不明人员攻击行为,现003实验室开启应急程序,实验室将在10秒后关闭。” “重复,察觉……” “砰!” 撞击声盖过了人工智能的提醒,纪秋仿佛没有听见,拳头再次落到了保温柜上。 浓稠的血液在玻璃柜上涂抹开,像一副拙劣的水墨画,alpha手指间的血嘀嗒在地。 把一切看在眼里,陈慈忍不住上前,“走吧!我们走吧!”她劝阻纪秋先离开。 还有5秒。 无数爆破出的玻璃碎片弹到陈慈的小腿,留下几道显眼的血痕,alpha扑到玻璃碴片中翻出需要的药剂。 最后三秒。 陈慈窝在alpha怀里,刺破耳膜的爆破声中,alpha沉重的呼吸却清晰可闻。 大门近在咫尺,陈慈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抓紧。” 她听见纪秋低声说道。 她应声抓紧他湿透的衣服,枪声更为猛烈,猛烈到她蜷缩起脚趾,担心密密的枪弹贯穿足部。 她不敢想象纪秋的后背。 她在风暴中心安然无恙,aalpha处在猛烈的外风圈,一声不吭抵挡住局势。 已经不报希望。 如何要在戒备森严的研究所逃出生天? 现在大门肯定被警卫重重把守。 陈慈绝望地闭上眼睛。 但枪声没有持续多久,甚至迎来了段诡异的安静。 无人阻拦的走廊,和警报声四起的走廊形成对比。 甚至,陈慈眼睁睁看到一个研究员端着咖啡面不改色地经过了他们,仿佛看不到他们似的。 这念头一出,陈慈抬起头,发现大门就在眼前,很遗憾-- 两个警卫正在把守着大门。 他们在兴致勃勃的交谈,突然,一个警卫通讯器发出嘶嘶的声音。 交谈声戛然而止。 “怎么回事?” 他敲了敲通讯器,同伴也好奇看过去:“可能是信号干扰,等会就好了。” “应该吧,唉-说到哪了?” 那人应了声,视线随意地扫过大门---- 他怔住了,似乎不相信他看到的场景,他急忙扯住同伴,震惊地张大嘴巴一动不动。 “怎么了?” 同伴顺着他视线看去。 大门不知何时开启,大敞着,却无人使用通行卡的记录。 139、没良心的 人迹罕至的雨林下起了暴雨。 浓绿的芭蕉叶被打得噼里啪啦作响,滑腻的青苔铺满大地,天很阴,凄厉的风带着汹涌的雨丝泼向人的面孔,简直呼吸不过来。 铺天盖地的黑暗。 潮湿的肉体紧紧靠在一起,赤足一次次在湿润的青苔上打滑,裹满了泥浆,陈慈用空闲的右手抹去脸上的雨水,身上湿透的白裙贴在身体。 这还不是最难受的---- 她现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alpha上,他大半的身体重量都压在了她肩膀,沉的要命。 雨丝明明是冰凉的,但纪秋袒露出的皮肤滚烫,陈慈踉跄拖着他的腰,往雨林深处走。 研究所的位置荒僻极了,纪秋带她逃出,一刻也不敢停歇。 联邦的落后军区,一片荒芜,破旧的高楼大厦,发黄的白骨随处可见,一路走来,没有人烟,是最早被克拉达怪物攻占的军区之一。 纪秋推测陈怀会派人追赶他们,但这个荒芜军区想必早就被研究所吞入腹中,占为己有。 雨林,虽然危险,却可以保证他们临时不被发现。 毫无征兆的大雨也会洗刷他们的痕迹,逃亡暂时告一段落,然而更大的难题摆到了面前---- 纪秋因失血过多,陷入昏迷了。 不知走了多久,黑暗快要吞噬他们,陈慈咬着牙拖着alpha,睁大眸子寻找藏身之处。 老天啊…给我个山洞吧。 陈慈一边许愿,一边睁大眸子四处扫视着周围,远远的,她看到一处巨大模糊的轮廓。 心中一喜,她连忙拖着纪秋赶去那里--- 一处口十分浅窄的山洞。 “也可以……” 陈慈不敢再挑选什么,洞口狭小,她弯下腰把纪秋拉进去,洞口里面也是潮湿的,但起码没有雨了。 陈慈喘着气倚在洞壁,过了会儿,她朝躺在一旁的alpha看去,他紧闭双眼,呼吸微不可闻。 。 血肉模糊的手臂,乱七八糟的伤口,alpha现在甚是狼狈。 陈慈的指肚轻轻碰了下纪秋的脸,烫的要命 陈慈觉得这场景很熟悉,初见的那一晚,纪秋也是以这种濒临死亡的虚弱姿态骗了她。 想来是命大的很。 陈慈这样安慰自己,但不免叹一口气。 没有药品,没有纱布,只能硬抗。 “唉,你可别死啊,死这尸体我带不出去,只能发烂发臭。” 陈慈忧伤的在纪秋耳边说道。alpha毫无反应,陈慈左看右看看不出蹊跷,探出根手指放在他鼻子下面。 还有呼吸。 那就好。 陈慈又看了眼外面的大雨,研究所和逃亡路上受到身体的疲惫,精神的紧绷,让她如一只惊弓之鸟。 眼下条件虽然苛刻,却是她第一次感到放松的夜晚。大脑不自觉萎靡迷糊起来,陈慈趴在alpha身旁睡了过去。 …… 天光大亮的时候,下了一夜的暴雨也戛然而止。深黑色的土地一夜之间冒出了许多鲜艳蘑菇,透绿的树叶沾了清晨的水珠。 风带着寒气吹进山洞,睡梦中的陈慈下意识翻了个身,滚进了alpha的怀里。 她的头正好压着纪秋受伤的手臂。 纪秋被痛醒了。 睁眼就是圆乎乎的发顶。 他缓了好些时候,发懵的大脑才运作起来。 他呼出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把胳膊从陈慈的脑袋下抽出,骨骼泛着尖锐的酸痛,后背被压得火辣辣的疼。 纪秋翻了个身,正好和陈慈面对面,她仍在熟睡。 “小没良心的……” 他笑骂一句,却低头轻轻吻了下陈慈的发顶。 140、梦 陈慈再一次做了梦。 真是奇怪,人在极度疲惫的时候,光怪陆离的梦偏偏会侵占大脑,绑架躯壳。 真是疲惫的一场梦,她如婴儿般蜷缩在充盈绿色营养液的透明舱内,手脚在不断摆动着。 她睁开眼睛,看向外面,外面走动的人影模模糊糊,说话声隔着水液听不大清楚。 只隐约捕捉到了几个词语: “生化,投递,攻占。” 这场景只是一角碎片,很快,陈慈脑子又闪过几处场景: 被血洗的战场,蔓延着残肢碎肉,令人作呕的腥臭在梦中仍不减威力。 陈慈低下头,她脏兮兮的纤细手指揪着被血染红的白裙,赤裸的双足踩在软烂的黑色土地上,脚边躺着一只熟悉的绿色玩偶。 细小如猫叫的哭泣声从喉咙里发出,陈慈懵逼地听着她自己极力憋下去的哭声。 所以,这是她站在第三视角看待自己经历过的事?准确来说,是身体的上一个主人经历过的事,她对此毫无印象。 “坏坏,你在哪啊?阿姨,哥哥……你们都去哪了?”脏兮兮的手指揉了揉眼睛,短暂的黑暗过后,视角之内的景物毫无征兆的开始迅速移动。 梦里的她开始奔跑。 硝烟还未消散,但视线所及之处,没有其他人的踪影,女孩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呼吸声越来越急促。 陈慈想拍拍她,说跑慢点吧,胸腔要爆炸了。 陈慈知道她在做梦,也清楚的知晓一切都是虚幻的,但这真实逼真的感觉,仍让她感到可怖。 做个梦都那么累。 终于,女孩停下来了,在一处大坑前,大坑阻挡住了她前进的脚步。 大坑深不见底,一眼望去,幽深漆黑,女孩慢慢朝那走去。 蓦地,身为旁观者的陈慈心中警铃大作,她试着控制身体,焦急的在脑子里大吼大叫,你快停下来,前面一定不对劲! 女孩显然听不到她的声音,她眨着一双泪眼婆娑的黑葡萄,好奇的靠近那处大坑。 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天空却狂风大作,卷起黄色泥沙,女孩下意识想揉眼睛。 “吼……” 藏在大坑里的腥臭怪物却失了耐心,它张开一口獠牙的大嘴,恶狠狠从坑中爬出,又飞速向女孩扑来。 “救命啊!救命!” 女孩尖叫一声,连滚带爬的向后跑去。 陈慈作为第一视角,心脏随着刺激的第一视角快速跳动,肾上腺素飙升腿都发软。 这种情况下,女孩的体力很快不支。 快跑快跑……陈慈焦急的催促,虽知在梦里,仍紧张的和当事人似的。 “啊啊啊!” 终于,女孩的白裙子被那獠牙扯住了,尖锐的牙齿轻易的把白裙撕扯烂,摔在地上的女孩抓着泥土绝望的哭喊。 陈慈的心被揪起。 但随之而来,猛烈的机枪声席卷了大地,离她一步之遥的怪物被密集的子弹打成了肉沫。 天空下起了血雨,女孩张开手掌,好奇地抬头看天--- 巨大的黑影压下,飞行器闪着银白色的光芒,缓缓降落在地面。舱门开启,女孩哆嗦一下,怯生生的往后爬。 141、疼? 铮亮的黑色军靴踩在湿软的土地,往上同样是干净笔挺的军装,S级alpha皱眉扫视了一眼战场,毫不意外的发现了女孩的身影。 “这怎么会有孩子?” 男人向这投过视线,看清他样貌的陈慈,脑子“嗡”一声发懵宕机。 深蓝色眸子,同样深邃的五官,除了络腮胡,和赵竟遥简直像极了 该死的!怎么会梦到他! 陈慈懊恼地抱头大叫,却不能阻止那极为肖像赵竟遥的男人走向她。 你别过来啊…… “可怜的小家伙,你怎么在这。”吉恩?奥纳罗斯把女孩拉起抱在怀里,没有嫌弃她脏兮兮的衣裙。 他扯扯女孩的小辫子,看着她低头不说话样子,心中十分怜惜。 他的儿子也是这般小小的可爱模样,吉恩?奥纳罗斯叹一口气,硬汉的心肠塌陷了一方,他把女孩抱回了飞行舱…… 她得救了,梦恰也醒了。 刚睁开眼睛,洞穴上方的一滴水珠“啪嗒”掉落,落在了鼻尖上。 陈慈愣愣地伸出手抹去。 然后--- 恼恨地翻了个身,她做了一大片乱七八糟的梦,睡得一点也不好!陈慈闭上眼睛,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还睡呢……”略带幽怨的男声传入耳畔,陈慈又睁开眸子,顺着声源转过头去--- 山洞背光,猛烈的太阳光线被男人宽大的脊背挡住,留给陈慈的是一片阴影,在阴影中,男人的外貌也不甚清晰。 俊美的面庞,因增了几道血痕而显得更加凌厉,尤其是那双眸子,陈慈有种错觉,觉得那双眸子比太阳还炽热,看得她都要化掉。 alpha不知是直勾勾看了她多久。 陈慈挪开视线,咳嗽一声转移话题:“你醒了啊。” “嗯。”纪秋的回话却很是简短。 陈慈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思来想去,“谢谢你救我出来,你伤口痛不痛?”她极为关心意味的问道。 纪秋摇摇头,碎发遮住了他的神情,沉默一会儿他开口,语气带着丝小心翼翼:“只是有一点,不过我能忍,其实说实话,这点疼算不来什么,研究所的人把我囚禁起来,抽我的血,扒我的皮,唉,这点苦又算什么呢……我早就习惯了。”他再次叹气,然后摇摇头。 听完这番话,陈慈后背僵住。 纪秋被研究所的人逮到,是被她连累的;逃出去的时候,也是因为保护她所以受伤的,看来他的确是很惨。 想到这,陈慈有些愧疚地爬起来,也小心开口询问:“那…你伤成这样,现在真的不疼?” alph肉眼可见的愣了一瞬,咧开一抹苦笑:“嗯也不是很疼,我天不亮的时候就醒了,没敢打扰你,唉,其实,算了,你说不痛就不痛吧……” ?陈慈又想抱头大吼了,她深吸一口气,觉得头都要爆炸,现在人说话都是这样神神秘秘的吗?研究所的人也是,难道聪明人都喜欢这样说话? “你直说行吗?” 陈慈盯着纪秋的眸子说道。 “嗯?” “什么意思,疼不疼就一句话的事,拿来这么多门门道道,什么时候还卖惨,你以为还是五岁儿童?” “嗯…”劈头盖脸被骂了一顿,怎么也没想到事情走向是这样的纪秋惊愕抬起头来。 陈慈见他那样,也自然明白他打的什么谱了,哼笑一声,丢下一句看来是真不疼了,后出了山洞。 作者有话说:吉恩?奥纳罗斯是谁?还记得吗? 142、背你【一更】 陈慈出了洞口,新鲜含着湿润水汽的空气扑面而来,大片大片墨绿色的树叶摇曳着,啾啾鸟鸣声不绝,她伸了个懒腰,抬脚上前。 土地也是黏潮的,一脚踩上会落下个清晰的脚印,陈慈抬起脚,脚底果然糊满了干掉的泥巴。 “我觉得,我需要一双鞋子。”陈慈转过头大声对着坐在洞口处的纪秋说道。 “你的鞋子?”纪秋说,“我很肯定的是,逃出来的时候你绝对没有丢一根头发。” 所以不是他的错。 “当然,鞋子不是半道丢的,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单纯的想问问你---”陈慈摆了摆手,“可不可以找一双鞋给我,我实在受不了这儿的泥巴了,踩上那种软绵绵又湿润的泥土,和踩一拖大便有什么区别呢?” “……”纪秋无话可说,他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陈慈拎着裙摆小心翼翼向他走去,绕开积起水洼的地方,但不可避免的,脚趾又蹭上了新鲜的,湿润的泥巴。 她烦躁地啧了一声,低着头还未回过神,手臂被人攥住,紧接着被扯进了alpha怀里。 一屁股坐在纪秋的腿上,陈慈先惊了一瞬,下意识抓着他的肩膀,以免跌倒。 alpha的手十分自然、没有一丝犹豫的搭上了她的腰,彷佛是贴心的绅士,想象不到是他先将陈慈扯进怀里。 “怎么?”陈慈和他大眼瞪小眼。 纪秋气定神闲回道:“这鬼地方上哪给你找鞋去,你坐我身上不就解决了?” “那我还能一直坐吗?你要是办得到,那我也不是不行。” 话毕,陈慈从上到下扫了眼纪秋的身体,眼神带着怀疑。 捕捉到陈慈略带犹豫的表情,纪秋笑容一僵,握着她腰肢的手紧了紧。 “看出什么了?”纪秋笑眯眯地问道。 “你是不是瘦了啊。”陈慈脱口而出。 她话一出,纪秋差点没绷住力气。 这话如果和女孩说,那女孩大概会高兴的很,“瘦”这个词可当做是赞美;但对象要是一换,换成一个alpha,还是一个以力气为荣的alpha--- 蓦地,纪秋放在陈慈腰上的手下移,拖住她的屁股。 “唉--” 视野上升,是她被alpha单手托了起来,姿势尴尬不必说,一般小孩才会被这样抱,更重要的是,纪秋这么一显摆。 他伤口又裂开了。 本就血迹斑斑的白衬衫又染上了鲜红的血液,陈慈看在眼里,挣扎着要下地。 “你神经病啊,自个身体什么情况不知道么?” 陈慈目瞪口呆,手忙脚乱地去捂伤口。 她的动作又在alpha心中刺了一下,说不出来的感受,大概是alpha的胜负欲作祟,他开口道: “没事,这点伤口不碍事。” 陈慈没理他,盯了会儿发现伤口没在流血,又抬起头来。 天色正好,下过雨之后的天气凉爽,正适合赶路。 “天挺好的,我们继续走吧,免得又被人追上了”陈慈说道。 纪秋嗯了一声,向她伸出手,她有些不明所以。 “我背着你。” 纪秋指了指陈慈赤裸的双足,解释道。 “你还--”可以吗?话到半截,还没完全出口,纪秋就在她面前蹲下了。 陈慈迟疑片刻,还是把手搭在面前宽阔的脊背之上。 第143、夸赞(二更) 临到晌午,丝丝日光通过树荫洒了进来,在地上映出一个又一个小斑点,陈慈就盯着那些小斑点,过了会儿,她又无聊地抬头。 “唉-你知道现在咱们在哪吗?” 陈慈的脚向前甩了甩,正好踢到前方alpha的腿。 闻言,纪秋头也不抬应道:“你猜猜。” “这哪能猜的到?我当初是晕着来的。”陈慈升起和人聊天的兴致,没待纪秋回应,再次开口: “你肯定知道在哪吧,你当初没被他们发现,就说明你是自己来研究所的,我说对不对?” “唉--有两下子,我怎么没发现你是聪明人呢。”纪秋的语气带着丝夸张。 陈慈忍不住再踢了下他,“我认真的呢。”她嘟囔一句。 纪秋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笑容灿烂,“我也认真夸你呢。” 陈慈晃着腿趴在alpha肩上不说话了,过了会儿,实在无聊得紧,她又踢了下纪秋。 “我们要怎么出去?” 纪秋没回答。 陈慈以为他没听见,又重复了一遍,纪秋还是没回答。 “你聋了?” “嘘--” 陈慈止住声音,纪秋也停止了脚步。 地上的小斑点跳跃着,树叶发出簌簌的声响,一束一束移动的光线闪着人的眼睛,头顶上方传出声响,陈慈抬起头看。 一只又一只的黑猩猩如雨后春笋似的从茂密森林中探出头,黑黝黝的绿豆眼齐刷刷盯着底下的他们。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群动物盯上了他们,而他们毫无察觉。 陈慈抓紧手下的衣衫,从嘴唇发出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我们要继续走?还是---” 纪秋摇摇头,低头飞快扫了眼草丛,“野外的黑猩猩,非常残暴,它们会将落单的人,以群殴的方式活活砸死。” “……” 陈慈呼吸急促几分,趴在纪秋耳朵眼着急说道:“那我们赶紧跑。” “嗯,再等等。“纪秋收紧手臂,示意陈慈不可心急。 如果是以前的纪秋,他会毫不犹豫的用黑雾杀死他们,但现在,暂且不论他现在虚弱的身体。 以更长远的角度看,这么多的猩猩,如果都残杀了,闹出的动静免不了招惹研究所的主意。 他们只能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不知过了多久,纪秋和陈怀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树叶簌簌的声音更大了,陈慈悄悄向一旁看去,正好看到一只黑猩猩顺着大树滑了下来,它四肢着地,慢慢向他们俩人走来。 当它走近的时候,纪秋动了。 他转过身,正和猩猩面对面,陈慈趴在他肩膀上,也看向猩猩,它要干嘛呢?是在试探吗?那纪秋又会怎么解决呢? 问题不久得到了解答,就在那只猩猩就要碰到纪秋小腿的时刻,黑雾出现了,很快把那只猩猩包裹。 尖锐的嚎叫吓了陈慈一跳,事实上,不止她被吓了一跳,树上猩猩的同类们也纷纷瞅向地面。 嘎吱嘎吱倒牙的骨肉破碎声在黑雾里面响起,那只猩猩只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叫声,林中就又恢复了死寂。 黑雾退散。 暴露出一地白花花的尸骨,地面铺开了一层红色的水液,树上的猩猩们的倒影就若有若现在里面映了出来。 恶心的血腥味直冲鼻子,陈慈呼出一口气,直截了当的把头埋进纪秋的肩膀不在看了。 纪秋抬起头,目光像一把钝刀缓缓扫过树上的猩猩们,这一招可真是厉害,黑猩猩被这一招吓住,果真不在动弹。 过了一会儿,猩群里发出声短促的嚎叫,似是下达的指令,猩猩们迅速缩回头,悄无声息离开了他们。 “你还真有一手啊。”陈慈诚心实意夸赞他。 “呵。”纪秋十分高贵冷艳地应了一声。 第144章、怜惜(三更) 傍晚再次来临,圆月挂在如大海深处的天空之上,静悄悄凝视着大地,微风吹过,扬起绿色的波浪。 一束火苗被点燃,向周围散发着温热的光芒,陈慈坐在火苗旁边,张开手汲取着温度,她身上披着一件衬衫,是纪秋的。 “你不冷吗?”陈慈搭话。 赤裸着精瘦上身的alpha正拿着一根树枝拨弄着火苗,闻言抬了抬眼皮:“我说冷,你会给我吗?” 陈慈假装没听到,飞快岔开话题:“天色还早,我们来聊聊天呗。” “聊什么?你是出来后得意忘形了吧。”纪秋拍拍手,把树枝扔进火堆,噼里啪啦的轻响过后,他看向身旁的女孩。 “说啊,想知道什么?”他催促道。 陈慈嗯了一声,想了想:“你为什么来到研究所?” “保密。”纪秋探身拿过火堆旁边的青果,在裤子上擦了擦,一口咬下去。 陈慈视线随着他的动作移来移去,闻言也没刨根问底,只是哦了一声又换了个话题:“你被抓走之后,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纪秋被青果酸的皱起眉头,他啧了一声,三口并两口地啃完,把果核扔进火堆。 “就那样逃出来的呗,我什么本事你不知道?”纪秋调侃回道。 “你什么也不说,没意思透了。”陈慈翻了个白眼,不再开口。 “哎,谁知道你这么会问,问的都是我都回答不了的问题。” “你这话是夸我吗?” “当然。” 陈慈呵呵两声,随手拿起旁边地上的树杈,在地上画起了圈圈。 画一个又一个的苹果,描绘细细的苹果尖时,树枝挑起的痕迹很深,翻出的泥土都扑在了alpha的鞋子上。 纪秋低头瞅着她暗暗使坏的模样,终于按耐不住,一把把她捞起抱在了怀里。 “看我鞋不顺眼是吧?”纪秋一语双关,陈慈哪能听不出来。 一时有被戳中的尴尬,也有一直赤裸双足的羞恼。 她立马回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是你小心眼看什么都不顺眼,怎么还怪到我身上。” 纪秋笑着点点头,说是我小心眼,真是错怪你了。 陈慈心中讪讪,但嘴上仍回道:“你知道就好。” “话说回来---”纪秋挑挑眉,“我这么小心眼的人,把你救了出来。” “受了这么多的伤。”他拿着陈慈的手指在他胸膛细细描绘那些伤疤。 陈慈突然心跳的很快,她盯着面前大大小小的伤疤,分布在凹陷的锁骨,胸肌,身上的肌肉线条恰到好处,紧实利落。 手指尖的触感温热,她想收回手却被牢牢攥住。 “背了你一路。” “爬树给你摘果子。” “所以,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最近一句话音刚落,alpha的呼吸落到陈慈的脸上,大片阴影笼罩住她。 纪秋手掐着陈慈的脸,唇若有若无的落在她的鼻尖,呼吸交缠,他垂眸极具压迫感的“嗯?”了一声。 “不知道。” 美色误人,陈慈的身体变热了,脸也生起了一抹红晕。 她双手抵着纪秋的胸膛,alpha却得寸进尺,越靠越近,直至她脚一软支撑不住向后仰倒。 身后是软软的草地,纪秋顺势伏在陈慈身前,低着头看向她。 纪秋拿过陈慈的手,放在他脸上摩挲,“怜惜我吧,我以一个普通伴侣的身份,希望你怜惜我。” 他这样说道。 145、坦白【一更】 雾蓝色的华丽天空,点缀着明亮的星星,alpha的眸子,比星星还亮。 纪秋俯低身子用那双眸子看着陈慈。 “怜惜我吧。” 纪秋的手轻轻抚摸陈慈的脸蛋,把她因风吹起的凌乱碎发别到耳朵。 陈慈露出一张明净的脸颊,躺倒在嫩绿色的草尖之中。 风带来湿润的清香,也把纪秋的心也吹乱。 他可以面不改色用黑雾骗过所有人,但无法对她说谎。 他完整献出赤裸的自己和他不多的真心。 只对她。 指尖摩挲她小小的耳垂,纪秋很想亲亲她。 “怜惜?你在索要我对你的奖励?” 陈慈把他的手从脸颊上拿下,开口问他。 “也可以这么说,补偿,奖励,爱抚,你喜欢哪种称呼?”他放低音量。 “……我比较喜欢--” 陈慈声音拖长,alpha的眸子果真透出紧张的情绪,她感到好笑,却不能笑出声。 她用他的把式反戏弄了他。 纪秋等了许久,女孩却紧闭了嘴巴不再开口,他后知后觉察到她的戏耍之意,却也没有生气,他轻笑了一声。 他低头吻住了她。 陈慈咻的睁大了眸子,温热的唇瓣相贴在一起,微微的涩苦渗入了唇里头。 那是alpha吃完青果之后残留的气息,那果子竟然这么酸,她怎么没吃到呢? 纪秋微微抬起头,发出“啵”的一声,“你没有回答,那意思就是让我选择喽。” 陈慈的眸子瞪得溜圆,像一只猫受到了惊吓,浑身炸毛竖起牙齿。“我才没有这个意思!你想占便宜直说,不用找什么理由。” “那我找了理由,就可以占你的便宜?” 陈慈被他的厚脸皮折服,她翻了个白眼不再和他说话,以防这色批再没有预兆的偷袭,她用手捂住了嘴。 纪秋啧了一声说她没意思,过了会儿,纪秋然抬手扯了下陈慈放在嘴上的手。 没扯动。 纪秋又俯低身体,灼热的呼吸都喷洒在陈慈的眼皮上。 睫毛颤啊颤,陈慈的手心捂在嘴上,水蒸气弄得手心有些湿润,就在这时,手背又传来温热的触感。 纪秋低头亲了口她的手背,又亲了一口,左亲一口,右亲一口……发出响亮的“啵”声。 “别亲了…全是口水…”陈慈挣脱一丝空隙,怒瞪着alpha。 现在陈慈的手潮湿得不行,“恶心死了。”陈慈面带嫌恶甩了甩手。 “别过来!” 陈慈眼疾手快“啪”一声扇在纪秋的脸上。 时间仿佛凝固,陈慈的视线不知往哪放,她喃喃地说道:“你不能在我没有同意的情况下亲我。” 纪秋盯了她许久,方才开口,他声线低哑:“我以为你默许我这么做了,所以你现在仍很讨厌我吗?” “我不讨厌你…可是你这样突然过来,太奇怪了!你懂吗……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我现在并不需要你的’帮助’。”陈慈摇了摇头,混乱解释道 146、爱人的本能【二更】 可纪秋却听懂了,她只是感到奇怪,并没有感到排斥,还有救,纪秋这样想。 “和你一样,我也不是出于目的靠近你,更不是被你的信息素吸引……我只是出于一种奇怪的本能,想靠近你。” 陈慈有些听不懂,她知道她是beta,自然没有信息素这一说,所以她好奇地问道:“什么奇怪的本能?” alpha这次沉默了许久,他也在思考。 他仔细剖析了他的情感变化,惊奇又好笑的发现:与女孩之间的相处,他竟然抛弃了alpha的身份,没有劳什子的信息素吸引,自然而然编织成肉欲和爱欲的大网,把他牢牢束缚在里面,织起大网的是--- “爱人的本能。” 纪秋的额头抵着她,坦荡的说出答案。 由情欲轻易开始的关系,不因情欲而消失,更重要的东西替代了这种生理上的吸引。 陈慈呼吸一窒,几乎是告白的话,由面前的alpha说出。 “啊---” 陈慈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任何话,胀红了一张脸。 “给我一个靠近你的机会,赵竟遥做得到的,我也可以做到。”纪秋笑了笑,嗓音轻柔却不容她抗拒,“可以吗?” “别提其他人,也别问我这种问题,太奇怪了,我真的以为我们在演情景剧,而不是逃命!”陈慈侧过头绝望的喊道。 纪秋被她逗笑出声,后无奈地呼出口气,不知想到什么似的,点点头自顾自说起话来:“不问…那你只好好感受。” 说完,纪秋捏过陈慈的下巴,准确地亲在了她的唇上。 这次不是浅尝辄止,纪秋的舌头先吮了下唇瓣,后撬开陈慈微张的唇,直捣了进去。 凉而且涩苦的舌缠住了小舌,把小舌吮得发痛。 陈慈环绕在纪秋的脖颈上的手用力。 那条识趣的舌头松开力道,转为舔舐她的口腔,好似在讨好。 被舔舐过的地方痒痒麻麻,像是过电,陈慈不自觉蜷起腿。 膝盖踢到温热的硬处,alpha吃痛,彻底放开她。 “嘶---” 纪秋痛苦地皱起眉头,撑在陈慈头两侧的手一松,顺势趴在了陈慈的身上。 “我不是故意的。” 陈慈连忙说道。 “那地方可脆弱的很,道歉没用,你得补偿我。”纪秋的头靠在她脖颈上,懒懒的回道。 陈慈咬了咬唇,觉得他可真会得寸进尺。 “天快亮了,你想拖到什么时候?”纪秋又说道。 这就是在催她了。 “哦。” 陈慈想了想,直截了当的把唇贴在了面前的脖颈上。 用了点力气,她咬了下纪秋脖颈上的青筋。纪秋被她啃的下颌绷紧,喉结在陈慈的面前动了一下。 “啵”一声,陈慈松开嘴,伸出舌头舔了下喉结。 小腹上抵着的硬物激动地跳了跳。 玩的过火,却晚了。 纪秋用力把她的手抵在草地上,他粗喘着气,扯开了她的裙子,分开了她的腿。 底裤露出来了,小腿被他握着,想遮也遮不住。 “你干什么?” 陈慈抬起上半身,震惊地问趴在她腿间的纪秋。 “想让你舒服。” 纪秋扯下她的底裤,唇吻上了她紧闭的肉缝。 147、主导(h) 内裤被扯下,白皙干净的阴阜立马感受到了凉飕飕的风,还有alpha灼热的视线。 陈慈仰起上半身,着急用一只手扯下被推到腰腹处的白裙,另一只手推搡已经挤到她腿间,直勾勾盯着她私处的alpha的脑袋。 可惜的是,她都没成功。 alpha虽然头也不抬,但仍感知敏锐,他的手盖在陈慈的腰肢,正好压着她的裙摆动弹不得,趴在她腿间的头颅十分顽固。 陈慈推了几次纪秋,推不动索性就躺回了草坪,他自愿服务,爽的人也是她,就当这么多天的一次放松活动。 想通后,陈慈闭上了眼睛,屈起膝盖,赤裸的双足撑在柔软的草地。 风吹得绿草晃动,草尖挠着她的脚心,酥痒由下至上,弄得陈慈紧绷起小腿。 酥痒如细细的水流,通过脚部的血管淌到全身,通过小腹的时候,这股奇妙的酥痒突然爆发,更多的,深入骨髓的麻痒令陈慈睁开了眼睛。 柔软的舌舔弄着紧闭的肉缝,肉缝上边亮晶晶的,是纪秋的口水,他扒着陈慈的大腿,舔到陈慈的大腿不自觉发抖,舔到粉色的小缝张开了小口。 伴随着“噗”破开穴肉的粘腻轻响,陈慈难耐地侧了下头。 舌尖勾出大量的透明淫液,还未流出就被舌尖卷入唇齿,纪秋喉结滚动,吃着她穴里流出的水。 仅舔着肉缝已经满足不了他,舌尖化为了肉刃,飞速在肉瓣里伸进伸出,“噗呲噗呲”的声响更大。 陈慈抓着纪秋的头发,她的脚已经离开草地,被刺激地翘在半空,随着他的动作摇晃。 淫洞早就被来回进出的舌头吃的湿漉漉发软,陈慈挺着小腹,迎合着纪秋。 阴蒂兴奋地胀大,纪秋一上一下,高挺的鼻梁正好压着小豆豆。 上下双重刺激之下,陈慈很快溃不成军,她哆嗦着身体,深吸了好几口气,仍没有把那股爆炸似的快感压下。 透明的大股水线从穴内喷出,纪秋的舌头都没堵住,哗啦啦顺着他下巴淌了一地。 陈慈半边身子都麻了,她喘着气微微抬起头看纪秋。 纪秋笑了笑,张了张嘴,像是有话要说,陈慈以为他又要问她舒不舒服或者爽不爽这种问题。 “我可以继续吗?” 纪秋低声问她,陈慈愣住了,她不明白纪秋为什么要问她这种问题。 反问之际,陈慈脑海里闪过和纪秋第一次的情景。 那次,她要求纪秋只用唇舌取悦,但他却没有,在她没有喊继续的情况下,私自蛮横的用肉棒贯穿了她。 事后当然是不愉快的,那次是她用台灯打晕了他。 所以这次,他先询问了她。 “可以继续,不过,我要在上面。” 陈慈盯着纪秋黑眸回答道。 “好。”纪秋笑了笑,答应的很是干脆,甚至带着丝愉悦。 他握着陈慈的腰,利落颠倒了位置。 陈慈视线之内的天空转为大片绿色的草地,她低着头,手撑在纪秋小腹上,小穴袒露着,直接压在了他的白衬衫上。 堆积在陈慈腰部的白裙散了下来,正好遮住了春光。纪秋想伸手再扯上去,被陈慈阻拦住,看不见私处,她发挥的更好。 陈慈呼出一口气,假装捕捉不到alpha炽热的目光,低着头挪开屁股。 纪秋两腿之间的布料绷得很紧,昂扬之处很是明显,“咕咚”一声,陈慈小腹一热,只是盯着那团东西,小穴就流出了水。 陈慈轻轻伸出手,抚摸了下,然后拉开了拉链。她刚扯开纪秋的内裤,肉棒就迫不及待地探头和她见面。 “扶住它,然后坐下去。” 纪秋声音嘶哑,低声说道。 陈慈深吸一口气,一只手向后抓住了抵在臀间的肉棒。 两人俱是一愣。 青筋缠绕的灼热硕物,被稍凉的手指握住,心里与生理的双重刺激,纪秋差一点想不顾一切抬腰插入。 此刻的陈慈,情绪不比他复杂,相比于之前的性爱,被迫的承受和主导的骑乘,她更喜欢后一种方式。 掌握alpha的欲望,比解决单纯的性欲更为强烈,也更令人着迷。 陈慈抬起屁股,肉棒抵住小口,腰肢下压---- “噗呲” 两人均发出一声喟叹。 硕大的肉棒贯穿紧致的甬道,交合处瞬间溢出透明的淫水,又顺着狰狞的柱身流下。 她开始享受她主导的性爱。 陈慈抬起屁股,撑着纪秋的小腹,一次次坐下,一次次抬起…… 甬道每一处的敏感,她控制着腰肢,重重摩擦过那些地带。 风变强了,簌簌的树叶中夹着几道呻吟声。 湿润的草地之上,无垠的天空之下,大树旁。 他们沉浸在性爱中,不知疲倦。 148、突变(章二合一) 天快亮了,太阳从云海中升起,露了四分之一的橘红,霞光还不甚强烈,加上茂密的树叶遮挡,陈慈枕着手臂睡得无知无觉。 纪秋靠在陈慈身旁,拿过她的脚放在自己大腿上,专注地拂去上面的泥污,他动作轻柔,没有弄醒陈慈。 但到底是在野外,陈慈一觉睡得不甚踏实,做了许多稀奇古怪的梦,梦见她在雨林如何躲避兽潮,在拉斯加区又做了清理者,转眼赵竟遥的脸出现在眼前。 陈慈睁开眼,发觉自己出了一身汗,肌肉酸痛使不上力气,她想她大概是累了,睁眼来到这个世界,她所做的事都是被驱着完成的,迫不得已的逃生,被迫碾转几个军区…… 纪秋早就看到陈慈睁开了眼睛,却迟迟躺在地上没有动,关心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是不舒服,但是能忍,陈慈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刚想撑着身子起来—— 没起来。 脚被纪秋握着呢,两人无言对视片刻,陈慈默默从他手中收回了脚。 纪秋也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清了清嗓子:“既然醒了,那我们继续走吧,据我判断,我们离飞行器不远了。” “飞行器?你的吗?”陈慈惊讶问道。 陈怀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解释道:“不是,总区派来的。” 陈慈这下真的吃惊,刚想脱口而出为了我吗?转眼想到站她面前的alpha可是S级alpha,便把话吞进了肚里。 真是自作多情了,在总区看来,她十条命比不过纪秋一条命。 纪秋这边等着陈慈继续问,但她不再开口了,纪秋却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 他实在不想在陈慈面前提及赵竟遥这厮,怕这小子邀功。 心思各异的二人继续赶路,走至晌午,真的如纪秋预料一般,一架绿色图层的飞行器隐藏在不远处的空地上。 十几天的疲惫与精神的高度紧绷被堵在峡口,到了此刻才轰泄出来。 陈慈忍不住一笑,她快步上前来到飞行器前,直到此刻,她才感受到劫后余生的喜悦。逃出生天的激动。 “是都结束了吧。”陈慈喃喃自语。 纪秋看她一眼,也带了笑意:“是,都结束了。” 两人对视片刻,纪秋从衬衫掏出一块淡蓝色芯片,贴到飞行器舱门旁的凹槽里,立马,飞行器周身闪过白色荧光,舱门在陈慈的注视下,慢慢开启。 没带纪秋开口,陈慈大步上前利落地翻了上去,露出半张脸对着外面的纪秋:“赶紧上来啊,我不会开。” …… 飞行器离开地面,向下喷出的起浪吹得草木整齐的刮向一边,陈慈趴在窗边,心中仍有不真实的虚幻感,她伸出手,贴到冰凉的窗上,确实的冰凉。 飞到安全区域,驾驶舱内的纪秋看了后面几眼,把驾驶模式调为自动模式,就从驾驶座上起来,弓身朝后排走去。 头顶传来压感,陈慈下意识回头看去,没人,再转头却发现纪秋坐在了她的左手边。 “别碰我的头,我最讨厌别人碰我的头。”陈慈警告道。 “不好意思。”纪秋道歉的干脆,把陈慈本些郁闷的情绪一扫而光。 陈慈闭了嘴,纪秋却有心和她搭话:“你这趟回去,脸上算有光了。” “为什么?是因为和你在一块吗?”陈慈好奇发问。 纪秋嗤一声,刚想抬手摸摸陈慈的头,触及到陈慈警告的目光后,悻悻收回手调侃道:“和我在一块?说反了吧,我站你身边是沾了你的光。” “怎么说?”陈慈被他勾起求知欲,她十分好奇纪秋为什么说出这话。 “你现在可是联邦的功臣了,你还记得你救下了大楼的研究员们吗?你被带走,杨湘云等博士可是急得很,上报给联邦,把你的事迹宣扬一番,你现在可是名人……” “你怎么知道的?”陈慈打断纪秋。 纪秋话音一止,表情有丝怪异:“那当然是…我消息灵通。” 陈慈姑且相信他,但重点不是这个:“这说明什么呢?”她又问。 纪秋叹一口气,一字一句说道:“说明你要升官发大财了,懂了吗?” 陈慈呆若木鸡,彷佛被吓住,纪秋看着好笑,实在没忍住揉了一把她的头发:“怎么,高兴傻了。” “这倒是没有,不过我想问,beta……”陈慈欲言又止。 纪秋却听明白了:“beta又怎么了?其实,联邦的研究员大部分都是beta。“ 说到这,他自己先笑起来:”不同群体之间有差异,beta群体也有独特的优点,比如没有易感期,不会失控,理智是你们的优点。” “这我当然知道。”陈慈感到莫名其妙,“我想问,beta享受的福利和alpha一样吗?会分配房子吗?” 纪秋:“……” 他没吭声起身回了驾驶舱,在他身后的陈慈又大声问了一句:“你怎么不说话?” 说个屁。 纪秋转过头,神情无语:“快到了,你准备一下,等会儿下去。” 陈慈哦了一声,简单整理了下衣服和头发,虽然收拾不收拾没有什么区别。 半小时过后,视野里出现霓虹建筑,不在总区的中心地带,纪秋心中闪过一丝怪异,低头看导航图上的最终地点确实是这个地标。 飞行器自动停在了准确位置,纪秋却没开舱门,陈慈已经起身,见他迟迟未动,纳闷道:“怎么不下去?发生什么事情了?” 纪秋神色复杂,他也有些拿不准:“说不准,情形有点怪。” 就在这时,舱门打开了,穿着警卫服高大的alpha冷漠扫视了一眼飞行舱,和他们对上了视线。 纪秋起身挡在了陈慈面前,声线有些绷:“赵竟遥呢?” alpha行了个军礼,开口道:“上校还在执行任务,我受军方委托,来带走陈研究员。” “为什么把她带走?你哪个军区的?”纪秋上前揪住警卫的衣领。 方才还没有表情的警卫神色微变,许是畏惧纪秋的实力,他终于败下阵,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身份证件:“上校,我说的都是真的。” 纪秋看了一眼,没松手:“你们想把她带哪?” “上校。”警卫退后一步,“这里是关押重地。” 149、突变(二) 总区的边缘地带紧临垃圾场,常年烧着废料,乌云总是笼罩这一片天空,刺鼻的浓烟像幽灵钻进鼻孔,恶臭的积水腐蚀着平民区的楼墙,像放久的水果,一戳就烂。 最好的铜墙铁壁则是这所“监狱”,门口俩alpha战士倚在墙边,拿着重机枪,聊着天,姿态松散。 “唉你听说了没,花店新来了个omega,身娇体软的,到时候你调班,我带你去玩玩儿。” “你有钱吗?那可是omega。” alpha嘿嘿笑了两声,朝门内努了努嘴,大拇指和食指对搓了下,同伴立马理解他意思。 “行啊你,别让执行官知道,不把你皮扒了算他心软。” “这我当然知道--” 话语戛然而止,俩人看见远处的身影。 有一人背对他们,正揪住他们执行官的衣领,狠狠压在飞行器上。 纪秋舌尖顶了下腮帮,他情绪轻易不外泄,今天却有些心烦。计划好的事宜,今天便可以收官,却有了意料之外的阻拦。 “纪秋。” 陈慈叫了声他名字,纪秋瞅了陈慈一眼,声线依旧又冷又硬:“话说清楚了,平白无故把人带走,平日看我好欺负是吧。” 执行官内心骂纪秋说的什么屁话,虽然纪秋平日行事低调,可放眼整个联邦,谁敢和S级alpha对着干。 执行官面上不显,仍旧低眉顺眼答道:“实在是误会,给我七条命我都不敢诓您,这不是上头的命令……再说您飞行器飞这了,肯定是早就设定好的路线。” 纪秋听了解释更怒,胸腔起伏几瞬,他竟然被人骗了,生平头次,简直不能忍受! 思虑片刻,纪秋立马做出选择。 “没你事了。” 他松开执行官的衣领,把他丢到身后,拉过一旁陈慈的手,跨步上了飞行器。 “上校,您必须把陈研究员放下,上校!” 执行官赶来,急切的拍打舱门。 陈慈趴在窗户上,看着执行官滑稽的模样,那动作像掏鱼干吃的大猫,不过她是香喷喷的鱼干。 “坐稳。” 纪秋回头看一眼,手下动作不慢,油门杆,驾驶盘,调速仪…… 他缓缓向前推动油门杆,这次,所有的操作都由他掌控。 “我们要去哪里?” 陈慈偏头,大声询问道。 她本人倒是沉着,丝毫没有坐牢的自觉。 纪秋咬紧牙关,还是回应:“去总区,找赵竟遥,问清楚。” “哦。” 陈慈简短回一声,随意的听起来像问你吃了饭没有。 纪秋握紧手下的操控杆,驾驶舱内一片死寂,他听到飞行器发出嗡嗡的声响,撞开黑暗的虚空,赢得短暂的光亮之后,又被乌云包裹。 “你别害怕,陈慈,别害怕。” 纪秋腾出一只手,摸到座位下的暗箱,“啪”一声,他抽开摸索一番,摸到硬硬的小盒,拿出来,是一包糖。 糖放在舌尖很快融化,速度之快,辛辣的味道绽放在口腔,纪秋含着“糖”,腮帮鼓起一块凸起。那辛辣慢慢消融,在血液中扩散。 糖不是真正的糖,军方提供的“糖”,含着特制神经兴奋剂,军人称它为“最后的欢愉”。 纪秋从来没吃过,觉得没必要,人没死,没到最后一刻,他不会放弃。 现在他含着,觉得这不一定是“最后的欢愉”,而是“孤注一掷的希望”。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陈慈靠在窗户上。 “知道什么?”纪秋深吸一口气。 “我的来历,和陈怀的关系,总区也知道吧。” “那tm又怎么样,你是无辜的。” “他们不会信!你也知道的!” 陈慈声线带着哽咽,泪水涌上眸子,她擦去,眼前的玻璃腾上水雾。 在异世,没人容得下她---- “那就让他们相信。” 陈慈一怔,眨了眨眼睛,不由寻思纪秋话里的意思。 飞行器停在大楼前,没待一秒,数道绿色的激光线停在舱门上。 舱门开启,纪秋站在那,绿色的激光线就爬到他胸膛之上,他面上却淡漠,仿佛没有看到激光,扫视了一眼大楼。 操控室内的人员面色复杂,又按下一个扭键,绿色光线消失了。 没人阻拦他们,他们畅通无阻到达了楼的内部。 电梯内,陈慈向左扫了一眼按键,纪秋没动,电梯却带着他们向上。 电梯门开,早早等候在那的秘书小姐满脸笑容,一句话没说带领他们向走廊尽头走。 陈慈握紧拳头,这是她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 门开,秘书小姐轻轻关上大门,陈慈和纪秋站在里面,和会议桌前的人对视。 “坐吧。”银色头发的将军头也不抬,指了指座位。 陈慈心中紧张,这时,左手拳头被大手握住,是纪秋的手。 蒋渊盯着他们紧握的手,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来回扫视陈慈的脸,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倒吸一口凉气。 这不是…这不是…赵竟遥的妞吗! 蒋渊思绪飘到远处,又是震惊又是遗憾,可惜了,赵竟遥临时被派遣执行任务了,真想看看他什么表情。 “你好。” 将军旁边的副官向陈慈点了下头,陈慈勉强回了下礼。 “首先,欢迎你归来,勇猛的战士值得被赞扬,你救下了二十九名研究员,实乃可敬。” “按照流程,我们应给予你奖赏,但---我们得知了---” 副官拉长声音,陈慈心悬到喉咙眼。 “你与soleil组织的头目之间的关系似乎不简单,我们迫切的想知道,您在研究所内经历了什么。” 150、是他批准 “我知道,你们都在怀疑我与那一位的关系,但是我坦诚的说,事情并非你们想的那样,嗯……” 陈慈把手搭在光滑的大理石桌面上,她的目光缓缓扫过那些老树皮似的脸颊,闪烁着精光,居高临下的年长者的目光,像树皮上因汁液不流通而凝结的黑旮瘩,让人生厌。 她的声音顿了顿,继续开口:“我想以一个受害者的身份,来——” “陈研究员,我们并不想听所谓的“受害者”陈述可怜兮兮的过往,我们没有时间,也没有——” 副官粗暴地扣上带着精美花纹的钢笔,“咔哒”一声,被甩上几滴墨汁的洁白笔记本被他合上。 真是心痛,那墨汁起码污染了几页纸,如果动作轻一点,情况或许就不会那么糟糕了。陈慈心想。 “兴趣。” 副官挺直腰板,重重地吐出剩下半截话,他的目的是想震慑眼前的研究员,却恼火的发现,她的脸上根本没有惊慌失措的神情。 气氛像战后废墟般死寂,上位者则像幸存者,他们都在静静期待第一个人的痛哭流涕。 “长官,我想——”陈慈敲了敲桌面,这声音很小,却把所有人视线牵到了她那里。 “我没有话说了,把我关进去吧。”陈慈耸耸肩,无视对面年轻alpha震惊的面孔,继续开口之时,大腿被旁的人掐了一下。 “我——”又被狠掐了一下。 “何必呢,我说你们……别掐我。” 陈慈转过头,一脸平静的和纪秋对视。 纪秋收回搭在她大腿上的手,深吸一口气,他现在特别想晃晃陈慈的脑袋,问她是不是把他的提醒当成了个屁。 “长官。”伴随纪秋的开口,响起一道“刺啦”的椅子声。 副官起身,揪了揪军装上不存在的褶皱,阴狠地扫了一眼陈慈,后侧过身恭敬地低下头,对坐在主位的将军说道:“陈研究员自己主张被关押,将军您看?” “依你的吧。” 是最后的宣判。 “将军——” 纪秋还想再开口,斜对面的蒋渊咳嗽了一声。 蒋渊对陈慈眨了眨眼,然后跟着那群人出了会议室。 屋内只剩两人,待门被关上后,纪秋猛得把陈慈从座位上提起,“脑子进水了是不是?啊?” 陈慈夺过被他握的生疼的手臂,也吼他:“当然清楚,事情走到了这一步,你扣心自问,还有挽回的余地吗?那人明明是在羞辱我!其他人心里门儿清,你看不出来吗?” “我操?”纪秋被她一呛,一时失语,难得爆出粗话。 氛围冷却,陈慈冷眼瞧着他,在她的注视下,纪秋把牙咬的嘎吱响,噼里啪啦踹翻一只板凳:“赵竟遥敢耍我?他人呢?” 他绕过陈慈,推开大门,揪过路过的警卫吼道:“赵竟遥呢?他去哪执行任务了,昂?是不是死那了!” 警卫也是人高马大的alpha,一时被纪秋弄得脑袋发懵,只能愣愣回道:“赵队…他刚刚回来。“ 纪秋又骂一句,把警卫甩到一边,转头对陈慈道:“这事还有余地,你跟我去找赵竟遥——” 就在这时,走廊传来纷乱的脚步声,纪秋脸色一沉,陈慈心中有了判断,她踏出大门—— 走廊里站着两排全副武装的警卫兵,打头的那个很是熟悉,正是被纪秋压在飞行舱上关押基地的长官。 他笑吟吟地伸出手臂:“陈研究员,又见面了,请你跟我走吧。” 话毕,他又飞速对纪秋说道:“上校,我刚得到命令,正是联邦的赵竟遥长官批准,让我带走陈研究员,还请您不要多插手。” 151、不会骗你 晚七点。 关押基地灯火通明,alpha警卫穿梭在迷宫式的走廊,黑靴跺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声响,他停在一处以A处开头的房间前。 关押基地的房间以危险程度划分,编号为A的房间里头,人员不是犯下重大罪行的,就是关乎政治秘密的。 警卫例行检查了房间外的安全设备,出于职业素养,他离开前通过小窗口向里看去。 昏黄色的灯光,狭小的房间里,出于安全考虑,只摆着一个小床和一张桌子,既整洁又简单。 小床上凸起一个明显的大包,警卫盯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什么异常离开了。 “我--唔。” 房间里响起一道突兀的男声,闷闷的,从被子里发出。 “呼啦”一声,被子被掀开,露出两个头发乱糟糟的人头。 陈慈的脸被憋红,她死死捂着对面那人的嘴巴,捂的那人忍不住挣扎起来,他的手覆在陈慈的手上试图拿下。 “别动。”陈慈低声说道。 那人点点头,眸子很亮闪着光,让陈慈想起小狗湿漉漉的黑鼻头。 陈慈心思一动,松开手,下床连鞋都没穿,脚步轻巧,趴到门上,透过窗户向外看了看,扫到走廊中央的摄像头时飞快移开视线。 “没事的。”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陈慈的脖颈,轻飘飘像柳絮,很痒,她下意识缩了缩肩膀。 祁南握住陈慈的肩膀,把她掰过来,直视她的双眸:“我调查过了,这个时间,是警卫最松散的时候。” “……” “所以,我们快走吧。” 祁南说完,发觉陈慈还是呆愣愣的,是被他吓的吗?虽然出现的很突然,但他想陈慈一定是欣喜大于震惊的。 十分钟之前,祁南大摇大摆穿过走廊,拿着通行卡打开了房间,和一脸懵逼的陈慈对上了视线。 祁南咧开嘴角,眉头舒展开来,他想,长时间的分别,一见到他,她一定是吓坏了。 彼此还未说上一句话,他们就听到了警卫的脚步声,陈慈突然跳起,像一只敏锐的兔子,把他压在了被子里。 “我不会走的。”陈慈摆正脸色,认真说道。 祁南脸色一变,这是他没有预想过的答案,难道她不想和他走吗?是不相信他还是什么…… “为什么?”他急忙问道。 “因为拜你们所赐,我进了监狱,但是现在你们又一声不吭,让我再出来?我搞不懂你们的心思,你们的目的,祁南,你自己走吧。” 陈慈挠了挠头皮,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勇气,alpha肯定站在联邦那边,而她站在联邦的对立面。 石头碰鸡蛋,陈慈真实感到心累,在拉斯加区的激情和幻想泡沫被现实击破,只剩抵抗无果的悲哀。 祁南却依旧坚持问为什么:“我不,要走一起走。” “……你赶快走,别管我。”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见到了你,你现在又要我离开你,我--你的心好狠。”祁南见她一副执着的模样,又是心急,又是伤心,最后竟红了眼眶。 “还听不明白吗?我一头雾水,我不明白,我需要真相!” 陈慈看他一眼,仍不动摇。 祁南侧头看了一眼小窗,后低头着急地握住陈慈的肩膀,摇了摇:“我知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现在时间紧迫,出去后我再和你解释好不好?” 陈慈先是沉默,后骂了两个字的脏话,仅仅不到两天,事情的发展就超出了她的预想,回到联邦之后越发扑朔迷离。 “我永远,永远,不会骗你。” 祁南舔了舔嘴唇,喉咙低哑,他加重语气说道。他的额角渗出汗水,身体却没动,焦躁地等待陈慈的回应。 就在这时,外面又传来“咚咚”的脚步声,祁南和陈慈脸色一变。 这次反应快的是祁南,他拉住陈慈的手,快速说道:“我来。” 话毕,脚步声越来越近,似是站在门前。 陈慈心跳的很快,被祁南握住的手一片冰凉,她死死盯着门,眼前却突然漆黑。 陈慈下意识挣扎,祁南却没松开捂住她眼睛的手,他深吸一口气。 结实的大门开始颤动,不到三秒,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破声,还有漫天的警报声。 陈慈闻见了新鲜的尘土气息,混着血腥气,耳畔是祁南急促的呼吸。 如今他也这么厉害了,可她却停滞不前,在逃命的关头,陈慈脑海里冒出这个古怪的问题。 她真是没用啊。 陈慈微微松开搂住祁南脖子的手臂,身体下坠的瞬间,下一秒又被祁南搂紧。 在研究所,在联邦,在他们alpha的眼里,陈慈不明白为什么,她只想平静的生活,生活却不放过她。 如果…如果她也有alpha一样的身体素质,那就好了… 陈慈不甘心地想,内心却燃起火焰。 152、逃 火力比陈慈想象的还要猛烈,关押基地岂是他们轻易逃出的,高楼被炮火击中,轰隆隆塌陷,漫天的灰尘蒙了双眼,碎石飞散,袭向他们时停滞在半空,后轻飘掉落在地。 那道无形的屏障把二人保护的很好,何种武器都不能轻易靠近他们,执行官站在光屏前,把战况尽收入眼底。 alpha奔跑的背影看的执行官心惊肉跳,黄沙铺满天地,唯独没有他们沾染分毫,alpha不惧暴露他们的方位,无非是对他自己的实力有恃无恐。 联邦有这实力的一只手数的过来,执行官不愿再看,也不愿继续思索。 “把武器撤了吧。”执行官揉了揉额头,对身旁的人说道。 真相过于惊骇,执行官自认为窥探到了上头的暗涌争斗,又怎会参与进去?白白当人家的替罪羔羊。 伤害到一个S极alpha,够他死上几十次了。 “长官——” 军人虽不解上司的安排,却依照命令关闭了武器追随系统,瞬间,基地内鸦雀无声,光屏前闪过一道看不清具体的残影,直到那残影也消失不见,执行官立即转身,按下了通讯扭键—— “……是,基地逃出一名A级犯人,请求联邦军队的支援。”执行官低声说道。 ……… 待战火停息,陈慈转过头看身后的情景,建筑在飞速倒退,呼呼的风把祁南的衣服吹鼓起来。 没有人追赶他们了,那接下来呢?陈慈不禁开口道:“你要继续跑下去吗?” 只靠腿跑下去的话,即使S级alpha有惊人的体力,但也比不过一架飞行器的速度。 “不是。”祁南摇摇头,随着他的动作,额头上透亮的汗珠被甩下来,有几滴甩到了陈慈的脸上。 像一滴冰凉的雨水碰了下额头,陈慈下意识想擦掉,下一秒,更多的水珠砸向她的脸颊。 下雨了。 暴雨总是突然的,裹挟着高温蒸筛的泥土气息,把一切事物打得噼里啪啦作响。 熟悉的情景,仿佛再现了逃离研究所的那一晚,逃亡,暴雨,芭蕉叶,像是本该在黑暗里喘息,容不得出现一丝光亮。 这就是她得出的结论,陈慈突然感到茫然,为何偏偏是她的人生一团黑暗,从睁开眼来到这个世界,她就开始了孤立无援的生存…… 祁南停下,胸膛还起伏,“陈慈,找到了。”他声音喜悦,未察觉出埋在他怀中的陈慈不对劲的情绪。 陈慈只好抬起头,顺着祁南指着的方向看去—— 一架不起眼的民用飞行器就在他们不远处,见状,陈慈连悲伤都忘之脑后,她真的震惊:“这怎么会有飞行器啊?” “来不及和你解释,整件事说起来复杂,等会儿再和你说,我们赶紧先上去,我预测三分钟之内,联邦那边军队就派人来。” “好。” 二人飞快进了飞行器,小巧的民用飞行器转了个头,在白云的遮掩下,消失在天空之际。 153、昏迷【一更】 雨水里掺杂着红线,顺着祁南的脸颊流下,他半合上眸,黑密的睫毛像濒死时震颤的蝴蝶。 “祁南。”陈慈轻声呼唤他,一个跨步托住他欲倒的身体,祁南从座位上跌落,陈慈只来得及抓住他湿滑的肩膀,顺着他的力道也跌倒在地。 “你受伤了吗?” 陈慈的手摸向祁南的脊背,衬衫吸饱水分,湿哒哒贴在他紧绷的脊椎骨上,陈慈没带犹豫,掀开祁南的衣服下摆。 “唔--”祁南痛呼一声,布料和烧糊的血肉黏到一起,陈慈的动作太过迅速,疼痛像巨浪打中祁南的后脑勺。 他蜷缩起身体,却一声不吭。 “呀!”陈慈惊呼一声,alpha的后背,已然一片黑红,条条皮开肉绽的深痕,鼻尖是烧焦的气味儿,血水在地上聚成小河流。 陈慈眼中流露出不忍,她不敢再碰,“抱歉,这是怎么弄的?”她问道。 好一会儿,跪在地上的祁南才小声道:“我还不太会控制信息素,时常会失控。” “这样那我--嗯。”陈慈把剩下半截话吞到肚里,她想问祁南,那为何她毫发无损。 一时无话,驾驶舱那边发出节奏的滴滴声,陈慈把祁南拖到后排的座位上,听到那声音时,回头看了一眼,问祁南是什么声音。 “脱离航线时候的提醒。”祁南微弱的回应。 ?!! “脱离航线?接下来呢?我们该怎么办?”陈慈顾不上给祁南找医疗包,急忙起身询问。 祁南大脑发懵,像是铅水注入了里面,沉沉坠住他的思路,他无意识缓慢重复道:“该怎么办?我想想。” 滴滴声更为急促,祁南却在这时安静了下来,陈慈焦急的想晃晃他的肩膀大叫。 大哥,我们要死了啊! “你去开--”祁南的眸子已经合上,信息素用竭的后遗症来势汹汹,睡意和困倦袭来,说完这句话,他头一歪彻底昏了过去。 陈慈傻眼,身体却诚实急匆匆跑向驾驶舱。 表盘上闪烁着一个大大的红叉号,陈慈回想着陈怀的操作,手忙脚乱的调试着仪器,就在这时,自动驾驶的窗口跳出,陈慈扫了一眼,喜极而泣。 滴滴声停下,方才摇晃震颤的飞行器安静下来,陈慈盯了一会儿,见无异后,赶紧出了驾驶舱。 --- 154、争执【二更】 联邦大楼的最高层,正召开着紧急会议,银色头发的老上将端坐在主位,对于越发激烈的争吵充耳不闻。 “赵上校,我对你的提议不敢苟同,我想,你一定熟知那个组织的恐怖行为,陈慈毫发无伤的回到联邦就是有蹊跷的。” 陈慈如果在这,就会发现在场的人大部分都是她熟悉之人,命令关押她的副官也在这,正脸红脖子粗的和人争执。 那人却气定神闲倚在椅背,待对面说完后直起腰:“屁话说完了吗?”他言语丝毫不客气。 “你--” 副官气得想站起来理论,触及到那人幽深的蓝眸时,不禁打了个寒颤,悻悻地挪开视线,转头对主位的上将说道:“将军,您看这事,该怎么解决?” 成江仍低着头,低沉的嗓音从胸腔发出:“嗯,竟遥说得也有道理。” “可是--”副官还想再辩,突然背后传来巨大的力道,“噗通”一声,他连人带椅子被踹翻在地。 始作俑者站在身后,低垂着眉眼瞧着趴在地上的副官,鸢尾花在狭小的空间内散开。 在场的皆是alpha,自然闻得出那人外泄的信息素。 “竟遥。”蒋渊上前拦住赵竟遥,鸢尾花的信息素里含着杀意和怒气,赵竟遥是真的想在所有人面前杀了副官。 “啊!上校!手下留情啊,咱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副官嚣张气焰全无,哆嗦着向后爬去。 “好好说?”赵竟遥嗤了一下,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舌尖顶了下腮帮,一脚狠踹到副官肚子上。 这下,成江都发言阻拦道:“好了竟遥,就按你说的办,你还想怎么着?“ “好好说,你们给她机会好好说了吗?我就不在半天,你怎么看的人?” 赵竟遥前半句对在场的所有人说,后半句单对着坐在一旁的纪秋说。 “她被人欺负那么久,回来屁股都没坐热,又他妈被人赶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去,真行啊你。“ 赵竟遥揪过纪秋的衣领,纪秋也不甘示弱,吼道:“那你又在哪?” 赵竟遥被噎了下,欲言又止,眉眼的烦躁快要溢出,只好抓了把头发,暗骂一句脏话,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军服大步离去。 “你们也走吧。”成江捏捏眉心,向会议室的人挥挥手,蒋渊和纪秋对视一眼,相继出了会议室。 “唉,等等。”蒋渊叫住前方的纪秋,纪秋停下脚步,冷眼瞧着对面吊儿郎当的alpha。 “唉,那个,赵竟遥让你去找他。”蒋渊讪讪把话传达给纪秋。 “不去。”纪秋转身就走,又被蒋渊拉住:“别啊,有关那个女孩的,叫那个……陈慈是吧,看你俩都特在乎那beta,我就想不通,你告诉我为什--唉唉,别走啊!” 蒋渊急了,他叉着腰哎了一声,他被气笑了,他容易吗?兄弟一个个的都瞒着他,不和他说清事实,他还得传话受人白眼。 搞不懂,他也不想管了,太生气了!蒋渊想找赵竟遥,发誓今天一定把事问出来。 去了赵竟遥常去的实验室,蒋渊连门都没敲,直接熟门熟路的输了密码,推门而入就和方才碰面的纪秋撞上视线。 “你怎么也来了。”赵竟遥诧异的止住话语。 “我就想不明白了!有什么事不能和兄弟说!那beta到底什么来头?”蒋渊大叫道。 赵竟遥哼笑一声:“来头可大呢。” 又是这模棱两可的话,把蒋渊的心吊起来,心痒难耐。 “别多想,这时和你没关系。”赵竟遥拍拍蒋渊肩膀。 “那我就问问,你们瞒着我的事是好事还是坏事?”蒋渊不死心道。 赵竟遥一巴掌拍在蒋渊背上: “天大的好事,说出来联邦都要震三下。” 155、诉说 祁南猛得睁开眼坐起来,盖在身上的毯子滑落。 天黑,身处陌生的地方,黑暗让他警觉,最重要的是,陈慈在哪? 簌簌的风吹树叶声,还有微小的噼里啪啦篝火声,祁南转过头,陈慈坐在离他不远处的空地,拿着小棍拨弄着火堆。 看到了她的背影,祁南的面孔瞬间变得柔和,他清了清嗓子,一时却又说不出话。 他记得,他在飞行器上晕了过去,很不负责的晕了过去。 怪不好意思的。 垂下眸子,耳边传来陈慈的声音:“你醒了?” 这下祁南没法再装傻,祁南仰起头嗯了一声,想了想他又说:“对不起。” “没关系,现在已经安全了。”陈慈扫了眼周围,“饿了没有?我这有果子。” 祁南紧绷的心放松下来,摇了摇头说:“不饿。” 他掀开毯子,起身坐到陈慈身旁,火堆散发的热量熏得她脸色通红,祁南就这样看着她,过了一会儿,他伸手捏了捏她同样通红的耳垂。 软的。 祁南又捏了捏,陈慈一巴掌打下他的手,让他老实点。 “哦。”祁南老老实实放下手,随后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笑出声:“飞行器,你开的?” 陈慈翻了个白眼,说:“当然。” 祁南挠挠鼻尖,夸赞道:“你很厉害。” “这算什么厉害?”陈慈拍了拍手认真道,“运气加成,我误打正着罢了。” 祁南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有一件事,赵师兄没来得及告诉你,他想让我转告你,要你自己决定。” “什么事?”陈慈问。 在陈慈的注视下,祁南一声不吭走向飞行器,出来的时候提着那只医药箱。 祁南跪在地上,手指伸到医药箱的底下,摸索一番,按到一处地方时手臂用力,“咔哒”一声,一针冒着白气的药剂滚落在地。 陈慈捡起,看着那药剂上面的字,意外的感到熟悉,她仰起头:“这是不是--” “杨博士研制的,根据你的身体情况。”祁南说。 在陈怀的研究所,那些人给她注射的药剂与面前的药剂重合。 “你可以自己选择注射与否,我永远站到你身后。”祁南低声道。 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他在乎的只有她这个人。 “谢谢你。”陈慈深吸一口气,“我想用掉它。” “杨博士说可能会有副作用,药剂很仓促---” 话未说完,陈慈已撸起衣袖,针管刺进赤裸的上臂,蓝色的针管液缓慢减少。 祁南止住声,待陈慈拔出针管,他盯着她洁白手臂凸起的蓝色血管:“怎么样?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吗?” 陈慈摇头:“没有---” 话音落,她身体一软,扑倒在草地上,血液迅速变得滚烫,灼烧至全身,她没来得及体会苦处,眼前就被黑暗蒙蔽。 …… alpha从飞行器下来,扫了眼地上的黑色余烬,天气很好,暖洋洋的阳光透过树荫,再透过窗户,照到陈慈脸上。 第叁天了,杨湘云曾叮嘱过祁南,这药剂的副作用她没预估,用的时候一定要十分谨慎。 话虽如此,但当陈慈因为身体的疼痛而昏厥的时候,祁南还是慌了。 雨林消息闭塞,而联邦现在与他们是敌对的关系,他们几乎是孤立无援。 等待,等待,令人焦灼的等待。 落日的余晖波光粼粼,聒噪的鸟鸣声不绝,祁南就坐在舱门旁边,低垂着头,微着弓腰,垂着手拿着树枝在地上划着圈。 不知道赵师兄那边怎么样了,联邦内部出现了分歧,外界又有克拉达怪物的袭击…… 大楼看似坚固,内部已生了白蚁,祁南身为军校生,听了叁年的校训,为联邦效命是军队的核心理念,可如今想到这话,只觉讽刺效果拉满,联邦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军人,在后面得加个限制条件。 仅限alpha。 祁南扯了扯嘴角,把头埋进手心,用力搓了把脸。 后颈突然有凉飕飕滑腻的感觉,祁南一个激灵,身体比脑子快,他俯身反手一抓,抓到一团空气。 腰间抵了一个圆柱物体,祁南慢慢转过头,陈慈笑盈盈的模样出现在他脸前。 “你醒了?”祁南先是震惊后是惊喜,他惊叫出声,他没功夫思考陈慈的速度竟然比他一个alpha还快。 陈慈点了点头,把抵在祁南腰间的空药剂瓶收了回去。 “感觉如何---”祁南出声又被陈慈打断。 ”还不错。” “我记起了一些事情。”陈慈在他身旁坐下,似是想到一些有趣的事情,她面容浮现一丝笑意。 “嗯?”祁南看向她的侧脸。 “我记起了我的小时候。” “营养液把我包裹,我第一次下地,被陈怀抱在怀里……那么的温馨,又是那么的残忍。”陈慈慢慢道。 她记忆里的女孩,整天披散头发,穿着白裙子,在研究所跑来跑去,在被抛弃的前一夜,她记忆里的父亲承诺带她去外面看看。 之后她就被放在了战场,被当做“引子”,一个吸引克拉达的引子。 成千上万的狰狞怪物奔涌而来,无数的人被兽潮淹没,第叁军区彻底沦陷。 同年,一个将军赶赴了施尔区,经过第叁军区的时候,意外发现了幸存者,是个小女孩,也就是她。 战争面前人不会活的太舒服,吉恩?奥纳罗斯把她放在了安全区,可“她”却仍惦念着陈怀。 从幼童长成少女,十几年的时间,“她”躲在一处破败的房子,忍受着身体的疼痛,直到在一个静悄悄的雨夜死去。 次日,她又睁开了眼,但灵魂已换了个芯子。 一个生来就被当做诱饵的实验体,轻易的睁开眼,又轻易的死去。 陈慈眨了眨眼,泪水大滴滚落,她为那个”她”而哭。 “出生不能被选择,但是你还是坚强的活下去了,对吧。”祁南俯身抚去她脸上的泪水,动作有些笨拙。 “嗯。”陈慈吸了下鼻涕,在回忆中,她省去了“她”的死亡。 那就让她替“她”而活。 156、最后的抉择(一) “A313HOOQ--WODFEO” 这是祁南收到的最后一条消息,消息一经发出,到他手上便自动销毁,消息经过重重加密,是赵竟遥与他约好的暗号。 “什么意思?”陈慈好奇地问道。 “情况不太妙,各大军区都出现了不同的动乱,昨晚,一只克拉达怪物冲进了第四军区的办公室,咬死了军区长。”祁南沉声道。 陈慈惊愕,“克拉达怪物怎么会冲进来?没有警卫把守吗?办公室不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叁个反问,祁南也想不明白,这正是他所困惑的:“赵师兄没说,想来联邦内部真的出现了分裂。” 说话之余瞥到窗外,祁南脸色一变,陈慈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下空。 黑色浓烟滚滚的飘到天空,无数的绿色小点飞速移动着,像极蝗虫过境,把奔跑的人们扑倒在地,撕咬着血肉。哭喊声、尖叫声、还有机枪声。 “天,这是哪?”陈慈倒吸一口凉气。 祁南一字一句:“第四军区。” 两人陷入沉默,飞行器驶过战区,与黑云融为一体。 一片宁静的联邦大楼,秘书长接起电话,听了几秒后脸色大变,把电话直接转接到了最高上级处。 叁分钟过后,联邦召集了紧急会议。 克拉达怪物的生长周期骤然缩短,打的军区措手不及,不到一年的时光,克拉达怪物竟然再次大规模来犯,第四军区沦陷了,第叁,第二……之后就是总区。 “我们需要派出联邦的alpha部队,先控制住第叁军区不被攻陷。”一个将军说道。 “不行,alpha部队现在在第七军区,第七军区守着总区的背部,如果把精英部队撤下,万一中了计……” 争吵越发激烈,上座的将军拍了拍桌子,呵斥他们:“好了不要再吵,就照徐中校--” “我有个主意。”赵竟遥打断了将军的话。 “你说。”将军眯了眯混浊的眸子,看着赵竟遥不知在想些什么。 “与其和它们应战,不如从源头杜绝,克拉达怪物完全是soleil组织一手策划的,那他们肯定有解决的方法。”赵竟遥轻飘飘说出足以震惊所有人的消息。 “上校这是疯了不成?我们可不是在玩过家家。“ “当然,我认真得很,想必你们知道前段时间陈怀把一个beta战士带走的消息。”赵竟遥说道。 他们当然清楚这件事,为此赵竟遥还受了重伤。 “所以你的意思--”一人疑惑问道。 “派出一部分人攻占soleil基地,其他人前往第叁军区,势必守住防线。” 说完,赵竟遥视线转向老将军:“您觉得呢?”老将军不说话,身边人咳了一声,他抬起眼说了声:“其他人认为呢?” “我不同意,如果soleil基地根本没有解决的方法,为此搭上白白牺牲的人,那要谁负责?”一人先提出反对。 “我负责。”赵竟遥爽快道。 “你---”那人冷哼一声,刚想问你怎么负责,赵竟遥接着道:“我带人去。” 那人闭了嘴,会议桌无人再提出意见,老将军扫视周围,很快决定了方案。 赵竟遥率领十人alpha小队前往soleil基地,派往第七军区的联邦alpha部队紧急撤离前往第叁军区,两名S极alpha守在总区,五名S极alpha前往第叁军区支援。 “祁南呢?那个刚刚升为S极的alpha呢?”秘书长死活联系不上祁南,着急的堵在电梯口,询问出来的赵竟遥。 “他被我派去执行任务了。”说完,赵竟遥大步流星离去。 “啊---”秘书长傻眼。 ……… 草丛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战士们持枪缩在角落,嘶嘶的电流声过后,赵竟遥耳边响起战士的说话声“爆破装置已装好。” “摄像权限已掌握。” 待声音停下,赵竟遥打了个手势。 震耳欲聋的爆破声袭来,坚固的大门竟轻易的碎裂开来,仅仅是第一次爆破,战士们从彼此的眼睛中读出诧异。 顾不上细想,赵竟遥率领着小队冲进了研究所--- 白色大褂的尸首横躺了一地,洁白的墙面被血迹涂满,红眼睛的兔子和猎犬趴在尸体旁,舔舐着血液。 研究室的大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被打破的应急灯亮着红光,说是人间地狱也不为过。 “沃日,什么情况?”一名战士忍不住惊呼。 顺着地上的血脚印,小队沉默地前进,在听到说话声时,齐齐停下脚步。 “我再问你一遍--”清冽的女声戛然而止。 赵竟遥打了个手势,战士们蓄势待发,他蓝眸微眯,无形的鸢尾花信息素像把剑刃横在大门上方。 “赵竟遥??” 隔着一道门,女声显得十分诧异。 赵竟遥愣住,随后门被打开,一脸血的陈慈和战士们面面相觑。 一个战士见到人影时扣动了扳机,赵竟遥眸色一闪,一道更为汹涌的信息素快他一步,子弹触到柔软的屏障,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这就是你的见面礼?”陈慈歪了下头。 赵竟遥没说话,他上前一步,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把抱住了陈慈。 坚实的臂膀搂的她生疼,陈慈一把推开赵竟遥,没好气说道:“犯病了?” 赵竟遥盯她一会儿,突然大笑起来,众人皆是沉默,几个战士从彼此的眼睛读出一条消息--- 赵队疯了。 陈慈后退一步,率先问道:“带止血针了吗?” “带了,你受伤了?”赵竟遥说。 陈慈侧过身,赵竟遥看清了房间的状况--- 祁南闭着眼靠在墙上喘息,一只手捂住腹部,指缝被血液染红,衣服碎的不成样子。 祁南对上赵竟遥的视线,张了张嘴。 赵竟遥冷笑一声说: “德性。” 祁南没说话,碎发遮住祁南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想必也是羞愧的,联邦的S级alpha保护不了一个beta,甚至负了伤。 在场的其他战士感到诧异,他们知道祁南是进化到S级的alpha,实力和信息素肯定是一顶一的,但他负伤严重,身边的beta却毫发无损。 这大概是beta被他保护的过好,战士们理所当然的得出结论。 但结论很快被证实错误,他们看到了令他们大跌眼镜的一幕。 那看着柔顺如菟丝花的beta,徒手拉开了面前的坚硬厚重的实验室大门。 赵竟遥站在陈慈的身后,赵竟遥向后做了个手势,战士们迅速给枪上膛,枪口纷纷对准那缓缓开启的大门。 头顶的红色应急灯在闪烁,厚重的大门发出不堪重负的沉闷嘎吱声,赵竟遥上前一小步,挡在了陈慈面前。 内部昏暗,隐约可见天花板和周围墙壁的喷射状血迹,硕大的实验台侧翻在地,上面搭着一具穿着白色实验服的尸体。 众人精神一振,待大门完全开启,内里的情况便一览无余。 “陈怀。”陈慈开口,她的声音在走廊传来回声,像玻璃珠子落地的清脆声音。 房间内一侧的小床上,一个高大alpha坐在那,弓着腰背,手里握着一个看不清形状的东西。 听见陈慈的声音,陈怀抬起头。 “你来了。”陈怀回答的冷静,像是见到了一个许久不见的老熟人那么自然。 陈怀站起身,红色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应着一地的尸体,他宛如地狱的撒旦。 高大的撒旦缓缓向陈慈走去,迎来暴怒的呵止声。 “停下,站在那!” 陈怀停住脚步,他看到胸膛上的红点在不断移动,于是他只好抬起手臂。 “跪下。”赵竟遥沉声道。 陈怀没动,“我能和你说话吗?”他对着陈慈微笑,熟视无睹的样子成功惹怒了某人。 “我叫你跪下--”赵竟遥的手臂被一只手拉住,他上前的动作停滞一瞬。 陈慈点点头,也对陈怀微笑:“当然。” 【一点点话】登上来看到很多可爱们的留言,很感动,这么多天不更,还是说下,说起来很荒谬啊真的,据说我学校一个男生看色情片的被警察叫去问话了。 我缓缓打住一个问号,当时知道真的很b溃,毕竟本人登外网写黄文啊,事情要是被曝光了怎么办,当时微博销号跑路的想法都有了,静观其变十几天后。 无事发生………果咩那塞,我还是继续兢兢业业写吧。 真的很爱你们嘟,你们怎么还对我不离不弃的,啊啊啊 157、最后的抉择(二) 赵竟遥盯着陈慈,即使他戴着黑色护目镜,看似面无表情,但陈慈太知道他什么性子,于是好脾气地解释道:“我不会有危险的。” 赵竟遥还是没说话,也没有让开,他强硬的挡在陈怀和陈慈之间,不让分毫。 陈慈只好再退一步:“你和我一起,其他人都出去。” 赵竟遥垂下头,似在思考,他一向是个果断决绝的人,这点,他的队员是最清楚的,从小就是天之骄子,有傲气、有实力的S级alpha,此刻因为担心一个beta而犹豫不定。 虽然赵竟遥不明白陈慈的意图,但他不会在其他人面前当众发问,他貌似理解了尊重二字的含义,虽然在其他人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小战士把门关上,混浊的黑与红被一齐掩在了里头。 “你杀了这些人。” 陈慈用的陈述句,她的眸子很亮,像一头迎战的狮子。 赵竟遥感到差异,他明白心里的怪异从何而来了。 一只张牙舞爪的猫咪,不会给人害怕和压迫感;如果是一只雄狮,那就完全不一样,自信来源于过硬的实力,而现在的陈慈诠释了这点。 她一步步的逼近陈怀,用缓慢又清楚的强调道: “你在演给谁看?” 陈慈离陈怀只有一拳的距离,他的胸膛被被血液染红的衣衫包裹。 在陈慈的记忆里,陈怀是清风霁月的,是一尘不染的,永远冷漠、不近人情,像高高悬于天空的月,人气离他甚远。 可现在的他,衣衫杂乱,染了肮脏的血,乌黑的手垂在身侧,狼狈的像拾荒的乞丐。 真是,天上地下的巨大差距。 “我一直在做正确的事。”陈怀说,“小慈。” “正确的事?你杀了你的同事,听听,真是一个魔鬼笑话,所有人低估了你的狠毒。” 陈慈摇摇头,她做好了心理准备,却仍是感到不可思议。 满地的尸体,有她熟悉的面孔----在研究所给她抽血的、每日定时来房间观察她的研究员。 他们身上的血迹很少,看着像是一击致命。 “你该也去死的。”陈慈喃喃道,她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你怎么不去死?你早该死的!” 陈慈的声音逐渐变大,随着情绪越来越激烈,赵竟遥感受到了空气中信息素的波动。 他猛得转过头,蓝眸里充满了惊愕。 不是陈怀的信息素,他的早就被登录在联邦信息库,如果不是他的,那是-- 陈慈的? 疑惑还未得到解决,赵竟遥突然看见陈怀动了。 鸢尾花信息素瞬间包围住陈怀。赵竟遥的杀意十分浓郁,但陈怀只是捂着胸膛,缓缓垂下头颅,然后吐出了一口鲜红的血。 陈怀没有抵抗,只是在几分钟之后抬起头颅,轻笑出声:“小慈,我可是为了你。” 158、最后的抉择(完) 陈慈站在陈怀身前,过了会儿,陈慈揪住他的头发。 陈怀扬起头颅,跪在陈慈的腿边,昔日强大的,令人闻风丧胆的S级alpha基地领导人,此刻像一块精美脆弱的玻璃。 “你只是为你自己,混蛋。”陈慈收紧力道。 陈怀只是看着她,突然他开始大笑。笑声在实验室中传来回音,陈怀笑得捂住腰腹,陈慈和赵竟遥面面相觑。 “他疯了。”陈慈得出结论,赵竟遥表示赞同,“向来如此,他本来就是疯子。” 赵竟遥喊进外面的人,吩咐三名alpha战士把陈怀控制住,他自己则从背包拿出了黑色的抑制手铐和颈环,然后粗鲁抓起陈怀的头发给他扣上。 全程,陈怀没有反抗,像一只待宰的羔羊等待屠夫的血刃。抓住了组织头目,也算是任务的意外收获,赵竟遥吩咐小队一半成员去实验室搜索关于克拉达的资料和药剂,他没有忘记此次任务的最终目的,然后,他亲自押送着陈怀出了研究所。 今天是好天气,刺眼的太阳光线洒满沙地,照得陈怀因失血过多而显得异常苍白的脸庞,阳光刺眼,陈怀已经很久没出过研究所了,他微眯起眸子,突然停住了脚步。 “搞什么花样呢?”赵竟遥没有任何迟疑地狠推了陈怀一把,陈怀转过头,对上赵竟遥一脸挑衅的表情。 “呵。”陈怀勾起嘴角,又过头轻飘飘留下一句:“蠢货。”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陈怀不理赵竟遥的带着怒火的追问,他在想,吉恩?奥纳罗斯的小儿子还是这么易怒。 还是陈慈讨人喜欢些。 陈怀皱起眉头,这突然升起的古怪念头,让他不可避免回想起过去。 一睁眼就很黏他的小屁孩,整天光着脚乱跑,把实验室弄得一团糟的小屁孩。 这是他对小时候陈慈的印象。 那时候的他,父亲刚去世不久,对于所有人都心怀忌惮,对于陈慈并没有什么特殊感情,只在她叫他父亲的时候感到新奇。 更多时候是对待一个平常实验体的态度。 那是从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大约是在拉斯加区发现她踪迹的时候,陈怀为此十分好奇她为什么活了下来。 他时不时会观察她,她整日挥着那把愚蠢的铁铲和那群低贱的清理者混在一起,好好吃饭、和alpha做爱。 看来她生命力顽强,没有他,依旧活的很好。 可他更喜欢在房间监控里看到的脆弱而痛苦的她,做爱时迷茫但迎合的她,他喜欢看她矛盾时的纠结表情。 他喜欢观察鲜活的她,所以当其他人坚决杀了陈慈的时候,他才会如此的生气。 在最后关头,人工智能都未能阻止他,只是在一切尘埃落定后,用冰冷且毫无感情的孩童声线问道: “陈怀博士,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如今的举措,是不理性、典型的情感支配行为。” “我知道。”他这样回答。 早在一开始,他就感情用事了不是吗? 从联邦把她夺回,是他做出的最不理性的举动。 而现在—— “我赋予你生命,赋予你完整的记忆还有绝佳的身体素质,我希望你能够保持活力,我希望你能够得到锻炼。” “我把世界变成了你一个人的游戏场。” “soleil,我的太阳,你怎么能怀疑我不爱你。” 他轻轻呼唤陈慈,他的soleil,当初的希望,亦是现在的她。 ……… 人类局势陷入最糟糕境地的时候,据说联邦获得了抵抗末日生物的抗体药剂。 当之无愧的全人类希望,连S级alpha都比不上这小小药剂的威力。 在各大军区力挽狂澜之下,他们抵抗住了克拉达怪物最猛烈的一次袭击,而克拉达怪物元气大伤。 战事告捷,之后第二件令世界瞩目的大事是—— 联邦军事法庭即将审判soleil组织的大头目,即存活了数年的反联组织的领导者。 陈怀的名字迅速在军区内传播,陈慈的功绩也被世人知晓。 全世界为之轰动,以beta身份孤闯基地的勇绩让人动容,这是世界上第一个与顶级alpha实力比肩的女beta。 战后的民众安抚十分重要,联邦上层迅速抓住关于陈慈的舆论,十天后,在安全区的人们,看到了由飞行器转播的采访。 视频里瘦弱的beta,没有夸张的肌肉,生着一张温婉的研究员面孔,谈论着令人震惊的观点: “之前,我们大多数普通人认为,我们永远追不上alpha的身体素质和omega的生殖优势,这一点,我们现在依旧承认。” “但我们——” “有不需要抑制剂但依旧清醒的大脑,有在极端环境下但依旧不倒下的肉体。” 说到这,陈慈停顿一瞬,说话声带了笑意: “beta万岁。” 新的时代已经到来。 159、番外(一)筑巢行为 筑巢行为常见于小动物中,比如繁殖季节的鸟类,会寻找树杈和植物搭建鸟巢,这种行为如果体现在易感期alpha身上的话呢? 在这个时期,他们会十分敏感和脆弱,所以,易感期的alpha会十分渴望伴侣的抚慰,这是融于骨血的信息素吸引法则。 联邦甚至为此出台了法律条文,每月alpha会享有“”一日假期”。 在未遇到陈慈之前,赵竟遥从未享用过“一日假期”,遇到陈慈之后,理应更是享受不到,因为他的伴侣是个beta,腺体退化不能释放信息素的beta。 但赵竟遥还是在一个下雨天潜入了陈慈的家里。 没有打伞,也没有动用信息素,一路上,冰凉的雨丝打湿了头发和制服,但没浇透他心中的烦躁和郁闷。 路上有人向赵竟遥打招呼,称呼他为大校,他也只是闷闷嗯了一声。 从内院的后墙翻进去,然后熟门熟路地进了隐蔽的侧门,赵竟遥站在客厅,先扫了一眼客厅全貌,然后开始解扣子,先是墨绿色制服,再是里面的白色内衬。 湿漉漉的衣服堆在脚边,赵竟遥赤裸着漂亮修长的身体,进了陈慈的房间。 赵竟遥没有开灯,站那许久,暮色和长睫毛掩饰住他眸里的伤感。 他的伴侣是beta,是一个独立的beta,是一个忙于工作到处跑的beta,她怎么比他还忙呢?忙到一个月见不到一次。 身体的渴望可以用抑制剂消解,但心里想见她的渴望,却怎么也消解不了。 赵竟遥先去浴室洗了澡,出来的时候围着浴巾,然后站在衣柜面前拉开衣柜,熟练、快速地拿出上面的体桖,衬裙,他想了想,又蹲下抽开最下面的柜子,翻出陈慈的内衣,这才作罢。 堆积的衣服在床上围成一个小窝,高大的alpha蜷缩起身体,闻着淡淡的薰衣草味道,那是陈慈常用的洗衣液味道。 赵竟遥忍不住猛吸了一口,这一天的心情都是低落的,只有嗅到薰衣草的味道,他的心情才稍微好转一点。 于是他睡着了。 他睡着的后果,就是当陈慈领着研究员进屋,陈慈看到一地衣服时,尴尬的不敢看旁边研究员的眼色。 叁四个人在沙发上坐下,勉强相视一笑,匆匆讨论完alpha信息素融合可行性的课题,就相继和陈慈道别。 陈慈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去了主卧,开了灯,暖黄的灯光泄了一地,床上的人大约是被灯光刺了眼,他翻了个身用身旁的衣服捂住了眼睛。 陈慈慢慢走到床边,在床沿坐下,然后看到了他捂眼的布料,就是她的内衣。 “赵竟遥。”陈慈有些生气地唤醒他。 赵竟遥睁开眸子,蓝色澄澈如海水的眼睛像某种犬科动物的眼睛,显得无辜又傻气。 看到他的脸,陈慈莫名其妙不气了,可能是赵竟遥这张脸实在好看。 人对可爱而柔弱的东西很难狠下心,虽然赵竟遥既不可爱,又不柔弱,但是陈慈还是摸了摸他的额头。 “好烫,你是在易感期吗?”陈慈惊讶道。 赵竟遥嗯一声,忽然抬起精瘦的手臂,环住了陈慈的腰,也把头埋进了陈慈的怀里。 “乖。”陈慈又摸了摸他的头。 “他们见你了吗?”赵竟遥收紧手臂。 陈慈手顿住,认真思考一会儿,“没有,我太忙了,他们也太忙了。” 只有你闲。 赵竟遥又嗯了一声,易感期让他的大脑不堪重负,说出的话也没经过考虑:“那我就是第一个,他们都没有我爱你。” 陈慈失笑,使劲揉了揉赵竟遥的头发:“你可真无聊。” “为什么说无聊?”今天的赵竟遥异常固执,又异常直白大胆,他一遍遍重复那叁个字。 直到逼迫陈慈也说出那叁个字,他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