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魔女(古言修仙nph)》 01名器(微h) 早春二月,河面已开,天却还冷得很,戚燕来怕寒,吩咐丫鬟在屋里放了四个碳盆,怀里又揣了个手炉,如此身上暖了,伸出的手却还是冰的。 她不再管,噼里啪啦地拨着算盘珠子,仔细盘算这一场纳妾之礼会花去多少银钱。 江铃是良家子,虽父母已逝,却并非没有氏族亲人,如今独身跟着顾行之进京,不要名不要分,全当个丫鬟似的,姿态放得极低,若换了常人,或许会将之视作理所当然,也就如此轻贱她,将她当个暖床丫鬟了,可顾行之并不因她的低姿态看轻她,他怜惜她,吩咐戚燕来这纳妾礼不要顾忌银钱,只不能委屈了江铃。 戚燕来回想顾行之说这话时的模样,手中动作不由停下。 这种事,她不是没想过的,毋宁说自嫁予顾行之起,她便似乎一直在等着这一天,毕竟男人纳妾,天经地义,她生来所闻所见的点点滴滴无不在重复宣告着这天经地义的事实,虽偶有例外,但戚燕来从不觉这意外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可成亲十七年,顾行之始终没提纳妾之事。 这并非因为顾行之是寡欲之人,事实上,身为枕边人的戚燕来最清楚,顾行之有多重欲。 刚成亲时,戚燕来十六岁。 成亲前,戚燕来就久闻顾行之大名,他是京中有名的风流公子,文采风流,人更风流,秦楼楚馆知己无数,戚燕来对这种男子本能反感,可到了议亲年龄,父母偏偏为她挑中了顾行之做夫君。 戚燕来不愿,嫌他太过风流。 她宁愿嫁个门户低些的、没什么钱势的,只要对方身家清白,人品优秀,最好没什么红粉知己、通房妾室,夫妻二人一辈子举案齐眉,不好过绞尽脑汁跟那风流公子的无数红颜争宠? 父母不以为意,笑她天真。 “这算什么?那些妓子,不过是成亲前的无聊消遣。” “男人成了亲就收心了,以往不管,成了亲管住他不就得了?” “你当那出身清贫的男人就不风流了?男人都风流,能不能管住就看女人手段。” “浪子回头金不换。” …… 戚家父母对顾行之很满意,戚燕来习惯了顺从父母心意,几次表达不愿却仍旧无果后,她沉默了,直到嫁予顾行之。 洞房花烛夜,她才第一次见到顾行之。 那时顾行之也才十九岁,少年公子如玉,长身玉立,端的一副好相貌。 只公子喝地半醉,挑开她盖头,第一句话就是:“奶大腰细,看着倒是好肏。” 如此孟浪粗俗的言语,戚燕来哪里听过,她被吓住,僵着身子不敢动弹,眼睁睁看着他目光在她脸上流连,滑至宽大嫁衣下仍显高耸的胸口,似是满意般点了点头,他三两下扯下吉服,从外衫到贴身小衣雪花似地落下,显出一具她从未见过的成年男子的裸裎躯体。 她端坐喜床上,抬头正见他修长有力的双腿,以及双腿间摇摇晃晃狰狞丑恶的一条肉物。 在她注视中,那肉物吹气般地愈发涨大,从腊肠般粗细到如小儿手腕般,昂扬高举,青筋勃发,顶端沁出点点白液,打招呼般朝着她一点一点。 他低低笑了一声,随即戚燕来只觉后颈被铁手钳住,向前一推,便叫她的脸直撞到那条肉物上。 “好娘子,先帮我含一含。” 戚燕来不懂什么叫“含一含”,虽被母亲喜娘教导过敦伦之事,但不过是最常见的动作,就是将男人的阳物插进女人的下体,虽有不同姿势,但大概总还是如此。 可顾行之说,要她帮他“含一含”。 她不懂,但总知道与男女敦伦离不开干系,难道,要用嘴吗?多脏啊……她心里不愿,尤其见他如此熟练地说出那句话,恐怕……她更不愿了。 顾行之却不管她愿不愿,见她不动,便按着她的后脑,将她微微张开的嘴按到他那肉物的圆头上。 “张嘴。” 习惯了听话的戚燕来傻傻张口, 甫一张口,那肉物便跟得了令的兵般,悍然侵入戚燕来唇齿,戚燕来不懂,牙齿蹭到青筋上。 顾行之“嘶”一声,却仍不停,一下贯到底,将她口内填满。 戚燕来闻到一股略腥燥的气味,从口中热烫粗大的肉物上传来,然很快那气味与她唇上口脂、口内涎液混合,成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冲地她耳鸣目眩。 戚燕来忽而觉得身下私密处有些躁动,像有许多小虫子苏醒,密密匝匝地啄食着她。 顾行之在她嘴里抽插了几十下。 直到她眼珠翻白,神情痛苦,才霍地抽出,胯下肉物不复之前干爽,而是裹满了水渍津液,烛光里显得愈发粗大油亮,狰狞骇人。 戚燕来怔怔出神,不明白为何方才还觉得肮脏丑陋的东西,这会儿为何会觉得有股莫名的吸引力? 她怎么了? 她惊诧又惶恐,觉得这想法叫人害羞,好姑娘似是不该有这种念头。 她忙不迭地低头咳嗽,既是掩饰,也是身体本能的反应,她咳着,脸颊通红,双眼水润,两腿间密处似是更酥痒了,痒地她下意识地双腿合拢,轻轻磨蹭了几下。 顾行之挺着阳物,看着戚燕来,神情有些惊讶。 “没想到,竟是个天生的淫娃?”他说道,声音里兴味很浓。 戚燕来没听清,问:“什么?” “没什么。”顾行之笑笑,神情里多了分满意。 这桩婚事,不止戚燕来不满意,顾行之同样不满意。 他还年轻,没玩儿够,不想娶个娘子回家对他管东管西,而且据说戚家家教严,教出来的女儿教养一等一地好,个个都是极守规矩的。 守规矩,那不就是无趣么! 顾行之十分不满,但拗不过父母之命,还是乖乖娶了。 没想到,这新婚小妻子竟给了他一个惊喜。 言行举止看着端庄,身子却着实敏感淫性,才稍稍拨弄几下便动了情。 等顾行之将戚燕来按倒,将那硕大阳物插入她穴里时,才发现戚燕来给他的惊喜还不止如此。 本还漫不经心的眼睛陡然发亮,如获至宝。 “没想到,娘子竟是万里挑一的名器宝穴。” 02浪子回头(微h) 他一边插着戚燕来,一边赞叹地说着,身下鸡巴被裹地欲仙欲死,只觉魂消骨酥,半条命都要交代在她身上。 生着名器的女人,顾行之也不是没玩儿过,却实在没玩儿过戚燕来这般的。 戚燕来是名器,还不是一般的名器。 坊间有闲人总结女子性器,有七大十大等多种名器说法,而在顾行之看来,戚燕来一人就占了起码三种名器——收口荷包、春水玉壶、重峦迭嶂。 戚燕来玉门狭窄,褶皱层迭,就好似被抽绳收紧的荷包口一般,因而阴茎初入时,便觉狭窄无比,没甚经验的,甚至连这第一关都过不了,龟头刚入进去便缴械。而一旦入了门,便又觉得畅快无比。 春水玉壶,则是指女子情爱时阴道淫水多而润,能叫男子如入盛满汤泉的玉湖,滋味妙不可言。 至于重峦迭嶂,则是指女子阴道内壁有重重阻碍,层层褶皱,阻挡又勾引着男子性器去艰难探索,如同重峦迭嶂中寻路一般。 除此三点以外,还有最要命的一点。 顾行之强忍射意,按着戚燕来狠肏几百下后,终于忍不住要射,将肉物猛顶入深处,忽然觉得,戚燕来身下淫穴好似活过来一般。 有什么像刺又像小手的东西抚触吸吮顾行之的鸡巴,同时还有灼热的、不同于寻常爱液的液体从她体内射出,兜头浇在他龟头上,叫他如登极乐,浑然忘记凡尘,达到以往从未有过的极乐巅峰。 经此极乐,再想想以往睡过的那些女子,一时竟全都索然无味起来。 顾行之惊诧又狂喜,只觉得了个天大的宝贝。 婚后,符合许多人期望,却又出乎许多人意料地,顾行之竟真收了心。 不再流连秦楼楚馆,反而对自家夫人痴心又痴情,整日与夫人恩恩爱爱,往日一起寻欢的风流公子哥邀他一起狎妓,他也只笑不语,转头又去缠自家夫人。 贴身伺候夫妻二人的下人,最是知道顾行之与戚燕来有多黏糊。 顾家几乎每个角落都留下了二人寻欢的痕迹。 越与戚燕来欢爱,顾行之越能觉出她的好来,那小穴简直不似凡人之物,有种魔魅之力,勾地他食髓知味,沉迷其中,外头的红颜知己再也顾不上,一头只扑在自家夫人那副销魂的身子上。 顾行之浪子回头的事迹成了京中一段佳话,让无数父母规劝女儿时有了最佳案例。 等到顾行之入了朝,在自身才情能力加顾家鼎力支持下青云直上,连连升职后,佳话便更广为流传,便连戚燕来每次回娘家,都要听父母得意地忆往昔,说当年他们眼光是多么好,判断是多么准,才没让戚燕来凭自己性子错过这么一个佳婿。 每每此时,戚燕来总是不语。 打心底里,她也是庆幸的,毕竟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自然是因为这世间绝大多数浪子都是回不了头的,才显得回头的浪子如此珍贵,她运气好,真碰上了一个,如何会不感激珍惜? 但隐隐地,她也有些担忧。 顾行之之所以收敛心性,只要她一人,似只是因为……她的身子有什么魔力? 戚燕来不是男人,也没跟其他女人比较过,不知道自个儿身子哪里特殊了,她虽不自贬,却也早知自个儿不过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怎么就有副强过顾行之过往那无数红颜知己的身子,叫他为此彻底收心了? 即便她真有,难道世间就她一人有? 戚燕来从不是个爱做梦的人,而这种事在她看来便无疑是做梦。 以色侍人,终不长久,色衰而爱驰。 戚燕来不敢赌,她决定主动为自己的婚姻加码。 她抛下成亲前心里的一切芥蒂,真心诚意地待顾行之好,嘘寒问暖,洗手做羹汤,上敬婆母,下慈弟妹,府里府外,都给顾行之撑足了脸面,叫无数人称颂羡慕顾行之娶了一位好妻子。 而私下里,床笫上,她也尽力配合顾行之。 他喜欢在床事时讲粗话,还喜欢勾着戚燕来也讲,戚燕来本来不喜也不愿,最后却还是顺着他学着讲了。 他喜欢变着花样儿姿势地操她,各种她完全没学过没想过的羞耻姿势,戚燕来忍着羞耻,也配合他做了。 …… 戚燕来的努力很有成效。 夫妻二人感情愈发好,乃至此后十几年,顾行之都没纳一妾室,收一通房,叫戚燕来成了京中无数女子羡慕的对象。 戚燕来以为自己可以和顾行之二人相伴到老,就如她少女时期盼的那般。 直至三年前,顾行之外放东南。 自身能力加顾家鼎力支持下,自入仕后,顾行之的晋升速度极快,不过十来年,便成了执笏捧圭的天子近臣,是同辈中官职最高、权势最盛的。 顾行之却仍不满足,所谋更多。 他想拜相。 这并非痴心妄想,他能力非虚,而天子也乐意见到一个年轻俊秀的宰相,而非一水的皱皮老头子,于是御笔一挥,将顾行之外放。 要拜相,只在京城衙门里打转总是不够,走出去,任一方父母官,体察黎民百姓,这是必经的磨炼,也是拜相的资本。 天子对顾行之恩宠非常,原本是想将他外放江南膏腴之地,但顾行之自己提出要去东南。 江南东南一字之差,却是天差地别。 东南瘴疠横生,许多地方蛮荒未开,治理难度自然比江南大得多,可同样的,若能出政绩,也比在江南出政绩更出挑。 这是顾行之的野心。 于戚燕来说,东南与江南的区别却是,江南还不算太远,东南,却离京城太远太远。 远到顾行之去东南三年未回京一次。 而戚燕来没有跟去。 不是她不敢去,也不是顾行之不带她去,而是恰好那时,婆母岳氏害了病,来势汹汹,离不开人侍候,府里内外事务一应全落在戚燕来身上,身为长媳,她理应留在京城为婆母侍疾,担起顾家主母的重任。 于是,顾行之走了,戚燕来留下,昔日朝夕相伴耳鬓厮磨的夫妻一夕相隔三千里。 顾行之走时,戚燕来第一次在他面前流泪。 是不舍,更是害怕。 她怕他这一去,有什么再不如初。 顾初 三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有时,戚燕来总恨光阴太短,恨她没有足够时光去处理、去学习那些纷繁复杂的人情往来、利欲勾缠。 好在努力没有白费,自顾行之远去东南,婆母染恙,戚燕来彻底接管顾府庶务,大小诸事,无一不安排地妥帖,府里府外,谁人提及顾家主母戚氏不得赞一声贤妻良妇? 可有时,戚燕来又觉光阴太长。 尤其在日头落下,四下阒然无声,守夜的丫鬟都沉沉睡去的夜里,累了一天的她本应倒头睡去,可却总是辗转反侧,腿心湿润。 她觉得,好似有头猛兽蛰伏在她躯体里,到了这深夜便跃出来,在她躯体里叫嚣,跳动,叫她夹紧了腿,一遍遍回想往日与顾行之寻欢的场景,却仍旧不得纾解。 她试图强压下去那股欲火,却越压火越盛。 一个又一个漫漫长夜,她孤枕难眠。 戚燕来以往也知自己享受床事,所以才能受得了顾行之那般需索无度,可却没想到,离了顾行之,离了男人,她会这般欲求不满。 简直就像某次床事时,顾行之说她是个“淫兽”一般。 这一点,戚燕来向来不愿承认、不敢承认,此时却似乎又不得不承认。 她无比想念起顾行之,甚至想好了,待他回来,她就答应他,让他插她那以往从未让他插过的后庭,他要什么姿势,什么地点,她都配合。 可再如何想,顾行之也远在东南。 无数日夜煎熬中,戚燕来渐渐摸索出一些自我纾解之法。 她开始看起往日只觉淫词艳句粗俗不堪的坊间艳情话本,夜里,叫守夜的丫鬟去隔间睡,而她夹紧双腿,脚尖绷直,一手执话本,眼睛紧盯上面的淫词浪句,一手在私密处狠命磨蹉。 原来她自己便可使自己快活,虽然不及与真正的男人一起,可已勉强够解渴。 可快活过后,欲念褪去,她又羞愧惶恐。 她怎能如此淫荡…… 羞愧,惶恐,却又无法停止。 但总归,她没有做出更多。 这床帏私事终归只关她一人,终归只她一人知晓,不牵扯其他任何旁人。 她仍旧是顾家主母,品行无亏。 - 戚燕来没想到,或者说潜意识想到了,却不敢去深想。 三年过去,她束缚了欲望,耐住了寂寞,将顾家内外打理地井井有条,可那个曾与她说过无数甜言蜜语,说“一辈子也操不腻她”的良人,却另结了新欢。 不是说,尝过她的身子,旁的女人便索然无味了吗? 不是说,以往都是过客,她便是他最终的归宿吗? 起初,戚燕来是不信这些话的。 可顾行之不只是说,更是身体力行如此做了十几年,戚燕来嘴上虽仍说着不信,可心里,却早已忍不住有些信了。 于是,她终于忍不住生出了奢望,做起了梦。 可现在,又是顾行之,亲手生生将戚燕来的梦打碎。 是因为她不再年轻了吗? 戚燕来看向案上铜镜。 打磨地雪亮如银的铜镜清晰映出她的面容。 三十多岁的女人,年轻时再怎么美丽,保养地再怎么好,终究有了一点岁月的痕迹爬上眉梢眼角。更何况因为生产元气大伤,后来又操心顾家里里外外的杂务,戚燕来保养的并不算太好。 于是任谁都已能从她的面容看出,她已不是十几二十岁的年轻女子了。 虽仍旧美丽,却已是午后之阳,每一刻都在朝着西山滑落。 可那个江铃,却才将将十六岁。 与她嫁予顾行之时一样的年纪。 与她的孩儿顾初一样的年纪。 - “夫人,少爷回来了!”清脆的少女声音豁然打断戚燕来蔓延的思绪,她豁然抬头,看见掀帘入内的贴身丫鬟容容,回味过她话里意思,猛地起身。因动作过猛,膝盖都撞到桌角。 可戚燕来毫不在意她的膝盖,只忍不住笑地问:“到哪里了?” “老夫人那呢!少爷孝顺,回来水都没喝一口就去给老夫人请安。”容容喜气洋洋地说道。 戚燕来笑意微微一滞,旋即恢复如初,她站起身,吩咐容容取过大氅,揣上手炉,匆匆穿戴好,就往老夫人的慈安堂走去。 她到时,慈安堂一片热闹鼎沸。 不独老夫人和顾初在,顾家二房、三房,乃至几个旁支的姑娘妯娌们也都在,女人们围坐一堆,花红柳绿,欢声笑语,生生令这早春热闹地好似炎夏。 “呀,大嫂来了,快坐快坐,初儿,快看是谁来了?” 二夫人聂明莲笑脸先迎,挪挪身子,露出被众女眷包裹住的一个瘦削身影。 那身影转身,看向戚燕来。 这是个十五六岁的瘦弱少年,细眼长眉,明净秀致,身上没挂什么饰物,长发也只在脑后松松绑起,着一袭宽大泛白的灰色海青衣,花红柳绿中,独他是黯淡的灰,好似星夜的云,游离于光彩与热闹之外。 戚燕来眼角一下便泛起酸意。 这是顾初,她唯一的孩儿。 嫁予顾行之第一年她便有了身孕,然而或许是母亲的年纪太小,九月怀胎后,戚燕来生下一个不到六斤的瘦弱男婴,男婴孱弱不堪,母体也元气大伤,之后,戚燕来再未能生下一儿半女。 因为伤了元气,戚燕来没法亲自照看顾初,只得麻烦婆母岳氏费心。 过几年,戚燕来身子总算好些,顾初却仍旧病恹恹,几次险些丧命,戚燕来心疼孩子,更愧疚于自己没有照顾过这个孩子,便想将顾初带回身边教养,可这时,笃信佛法的婆母岳氏突发奇想,要将顾初送去神恩寺寄养,拜住持慧明大师做俗家弟子,以求佛祖庇佑。 那时,顾老夫人还是说一不二的顾家主母,除了顾家男主人,府里的事,谁都无权置喙她的决定。 戚燕来反抗不得。 只能眼看着顾初被送到神恩寺。 慧明大师说,虽是俗家弟子,但既入佛门,便要暂斩凡缘,俗世亲人非年节无事不可动辄探视,扰他修行。 之后十年,戚燕来便真的只能在年节时,才能见一见这亲生孩儿。 好在,许真是佛祖庇佑,虽其间又经几次凶险,但总算,顾初好生生成长到了如今。 如今已十六岁的顾初,身量比同龄少年矮一些,却并不显稚气,连那双看向戚燕来的眼,都显得太过成熟平静,淡漠剔透如琉璃,没一丝儿子看向母亲时应有的亲切孺慕。 戚燕来心底一疼,但又忍不住为他开脱。 他不是不亲她,而是佛前长大的孩子,总有股不沾人间烟火的仙气儿,所以不独是看她,他看向旁人时,也都是这般眼神。 但…… 老夫人笃信佛祖,早早就做了居家修士,也算是个佛门中人,所以,并不在慧明大师所言的“俗世亲人”之列,所以,顾老夫人常常去神恩寺探望孙儿,甚至常常小住十天半月。 也因此,顾初不亲任何人,不亲她这个母亲,唯独对老夫人总是有些不同,所以,才刚一回家,哪里都不去,便来看望老夫人,这合情合理,本就是孩子的孝心…… 可戚燕来心里总有些酸楚。 她曾动歪脑筋,要跟着老夫人修行佛法,实际的算盘,自然是方便探望儿子。可慧明大师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说她心不纯,并不应允。 戚燕来无可奈何。 十年倥偬而过。 及至如今,这个她几乎没有亲自照料过一天的亲生儿子,看她的眼神竟陌生至斯。 “母亲。” 顾初起身站起,唤了一声,声音柔和缥缈,没什么温度,戚燕来听着就好似那庙里的钟声,杳杳渺渺,捉摸不到。 “嗯。”戚燕来喉头酸涩,应了一声,然旋即便不知该再说些什么,相处太少,即便是亲生母子,相见却是无言以对。 早已能独当一面的顾家主母,此时却对着亲生儿子语塞。 戚燕来觉得自己实在没出息,强行找话,“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话方出口,戚燕来便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这说的什么话?好像不欢迎他回来似的,他会不会误会?会不会多想? 没给戚燕来多长时间懊恼,二夫人聂明莲又是抢先搭话:“大嫂还不知道呀,慧明大师说了,初儿死劫已过,不需常住神恩寺,往后都在家修行便可!” 戚燕来呆呆的,张大嘴,整个人好似被什么定住一般。 “噗……”二夫人聂明莲捂嘴笑“大嫂高兴傻了。” 可不是高兴傻了。 戚燕来想说什么,说不出,想做什么,手足无措,只能看着顾初,一颗心好似要从胸膛里跳出来,弹跃到云上。 自顾行之带着江铃回京,她便好似再未真正开心过,直至此刻。 顾初似乎看出她的激动,僧衣徐动,自众女眷中走到戚燕来身前,扶住她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身躯。 “母亲,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 戚燕来咀嚼着这个词,方才恐惧不安的心底,忽又涌出了希望。 是啊,来日方长。 夫君另觅佳人,但她还有儿子,没什么好怕的。 新妇旧人 顾初归家是大事。 他虽不在顾家长大,但他是长房嫡子,是顾行之的儿子,只这一条,便足够叫人重视。 临近傍晚,顾家的男人们下了衙,连刚述职过的顾行之一起,都到了慈安堂,热闹说着顾初归家之事。男人们说要给初儿找名师,进学馆,女人们说初儿也十六了,该开始寻摸亲事了,不然晚了好姑娘都被别人挑走了。 戚燕来并不多话,只嘴角带笑听着,时不时看一眼同样安静听长辈们讲话的顾初,他的话比她更少,又一身佛门居士常穿的海青衣,怎么看都与这热闹场景格格不入,但这才第一天,以后会好的,戚燕来如此期盼着。 似乎感觉到她的视线,顾初中间向她看过来一眼,但丝毫未停留,只好似无意掠过般,又转了开。 戚燕来心里便又闷闷地疼。 中间,顾行之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来。 他是今早刚回的京,甫一回家就被老夫人抱着哭了半晌,匆匆交代了戚燕来江铃的事,然后便去吏部述职,进宫面圣,一通忙罢,直到此时,夫妻俩才又见面,竟是一句私下里的话都还没说过。 他的眼里带着笑意和挑逗,一如既往。 好像什么都未发生。 戚燕来胸口闷闷的疼变得密密匝匝,原来好似小儿拳头乱砸,这会儿,却如一根根针扎。他怎么能如此若无其事呢?她想着,随即又嘲笑自己。 当然若无其事。 他本就没做错什么。 男人纳妾天经地义,更不用说她多年来只有顾初这么一个孩子,还是个体弱多病的,能这么多年只她一人,他已经够好了,自己实在不该再奢求什么。再说,自己不也早就料到了么,他在外三年没人伺候,难道还要为她守身如玉? 戚燕来突然失笑。 “大嫂,你笑什么?你觉得杨定溪不行?” 耳旁冷不丁响起声音,却是顾行之的三弟,她的小叔,顾思之。 顾家三兄弟,老大顾行之,老二顾辨之,老三顾思之,其中顾思之与两个哥哥年纪相差较大,戚燕来嫁到顾家时,他才三四岁,都说长嫂如母,顾家老夫人尚在,轮不到戚燕来给顾思之当母亲,但看着他长大,戚燕来的确偶尔有种看自己孩子的感觉,尤其在顾初被送去神恩寺后,戚燕来无可避免地将无处安放的情感投射了一些到这个小叔身上,因此两人虽说不上情同母子,但绝对算得上叔嫂和睦。 而顾思之此时在说的,却是为顾初再寻名师的事。 虽在寺庙长大,但顾家并未真就叫顾初整天只参禅礼佛,而是请了位遁入佛门,曾经却也是饱学之士的高僧教授他俗世的四书五经、经济文章,以为后日回顾家做准备。如今,他真回了顾家,顾家自然要寻思着为他再访名师,进学是其一,更要紧的却是结识人脉,日后入仕也好,治学也好,总不能单打独斗。 京中有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算学等官办六学,其中前三者分别只有三品、五品、七品官以上家中子弟可入,后三者平民子弟也可入,但因所学不同,将来入仕的话,官途便狭窄地多,能摸到的顶也矮地多。 至于杨定溪,则又是另一回事了。 杨定溪是大儒,学问文章很出名,但与当世其余几位出名的大儒不同,他很年轻,年轻到曾经与顾行之是同窗,也就是说,他与顾行之戚燕来是同龄人。 与顾行之专心仕途不同,杨定溪并未入仕,而是一心治学,开办了定溪书院,是近年京中最有名的私学,风头很盛。 然定溪书院招收学员不拘出身,甚至只要入学考试合格,陈明家庭情况,便可申请免除束脩。 因此,定溪书院生员很多,却大多都是平民子弟。 戚燕来斟酌了下,摇了摇头。 “定溪先生学问是很好的。” 戚燕来看过杨定溪的文章,确是有真才实干的,且据闻其也精通律、书、算,乃至天文地理等杂学,是个全才人物,虽然时人并不重杂学,但戚燕来从自身经历看来,却觉得颇为重要,儿子若能拜在他门下,戚燕来觉得也挺好。 但拜师一事,考量的从来不只是学问,戚燕来明白这一点,所以只肯定杨定溪的学问,至于其他,则需要男人们再考量。 “这个再议吧。”最后顾行之如此说着。 男人们谈论仕途经济,女人们八卦家长里短,难得的团聚,众人都兴致高昂,只有顾初,虽坐在那里,也不时回应着众位长辈的关怀问话,但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 他从不主动开口。 灰白的一抹仿佛突兀落入此间,与其他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不止戚燕来察觉到了这点,其他人自然也都察觉,但没有人开口,对于这个好不容易活下来长大的顾家嫡长子,这个从小没长在他们跟前而是长在佛前的孩子,顾家人有着生疏、愧疚、想要补偿等诸多情绪。 所以,当最后晚宴将散,他突然开口,说承蒙佛祖和神恩寺诸法师抚育教养多年却无以为报时,所有人都很上心。 笃信佛祖,并坚信顾初之所以能平安长到现在全是佛祖保佑的老夫人立刻接口,说要捐十万香油钱,再出钱请师父们办场盛大的水陆法会,布施三道六界众生灵,以报恩德。 戚燕来下意识又开始盘算这要花多少钱,但随即生出一丝羞愧。 这是为顾初而花的钱。 她欠这个孩子良多,如今只是用些银钱帮他报恩,又算得了什么呢?她的第一反应怎么会是这要花多少钱? 或许……不止这孩子对她生疏客气,她的心底……也没有真正把这孩子放在心上,毕竟母子疏离多年,戚燕来惦念他,心疼他,但到底,早已习惯没有他。 想到此,戚燕来愈发愧疚。 于是赶紧应和了老夫人,没有丝毫不甘愿。 不管是不是佛祖保佑,顾初能平安归家,她便感恩。 热闹过,又用过晚饭,一家人便散了。 戚燕来和顾行之一起回了正院。 人少了,顾行之便牵她的手,方才席间喝了些酒,他脸皮微红,眼泛流光,看着戚燕来的眼神轻浮挑逗,似乎在暗示什么,与方才与众人一起时的正经样子全然不同。 戚燕来恍然又想起洞房花烛夜时。 正心中酸甜怔忡,视线便看到正院门外凉亭里,那倚栏斜坐的少女。 见到戚燕来顾行之二人,少女慌忙坐正了身子,头埋地低低的。 戚燕来脚步顿住。 江铃。 她生着副好相貌,清灵纯美,眉眼虽俏,却没一点烟视媚行之态,反而腼腆文静,早上初见她时,眼神含着十足的局促和怯意。 叫戚燕来想起某年秋狩,顾行之猎来一头鹿,送与她,那鹿受了伤,却还未死,也不挣扎,就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好似要哭地瞅着她,她一个不忍心,吩咐人放了它,最后在外面寻了新鲜鹿肉,亲自下厨做给顾行之吃,称那就是他送的那头鹿,顾行之不动声色吃下,事后许久,她才知道他早就知道,只是没揭穿她。 江铃的眼神就好似那小鹿一般,或许有些小心思,但总体还是懵懂清澈,满是少年人的天真。 和顾初一样的年纪,看起来比顾初还要天真。 却即将成为顾行之的妾室。 对这个姑娘,戚燕来心里无论如何也升不起怜惜来。 或许她本就是虚伪的善心吧,不然为何后来又能去买那新鲜鹿肉呢,那不也是一头可怜的鹿的生命么? 戚燕来心里自嘲着,微微停顿的脚步又迈开。 而顾行之只朝江铃瞥了眼,脚步丝毫未停,依旧牵着戚燕来走进了正院。 戚燕来瞥见江铃陡然发白的脸色和委屈的眼睛。 显然,顾行之眼里,戚燕来和江铃的地位是完全不同的,哪怕江铃是新人,是即将要纳的良妾,却无论如何也赶不上戚燕来这“旧人”,这也是天经地义的,毕竟戚燕来是妻,江铃是妾,这世上虽有些混不吝的宠妾灭妻,但事实上绝大多数男人都很拎得清,宠妾灭妻对他们自己有什么好处?妾可以宠,但妻子的面子也必须给,该给的尊重不能少,这两者并不冲突。 顾行之显然也是个拎得清的男人。 对此,戚燕来似乎应该感到高兴。 可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两人回到卧房。 丫鬟都已经屏退,只剩两人独处。 顾行之的眼睛瞬间带了笑,原本冷淡禁欲的模样像是瞬间染了色,染满淫欲之色。 他伸手,探向戚燕来下身,同时顶胯,让戚燕来看到那宽大袍服下,赫然已经被什么高高顶起。 “燕燕,想为夫了没?为夫的大鸡巴可是想死燕燕的小穴儿了。” 若是叫外人听到他此时的话,怕是十个有十个惊掉眼球。 戚燕来却丝毫不怪。 顾行之就是这样一个人。 或者说也许大多数男人就是这样的人。 外面再怎么正经高雅,到了床上,却喜欢怎么粗俗淫荡怎么来,如“鸡巴”这种本是只有市井粗人乡下汉子才用的粗俗字眼,顾行之却极喜欢用,甚至兴起了,顾行之还会将一些粗俗无比的词用在她什么,什么骚货,什么婊子,什么母狗。 这是床笫秘事,戚燕来早习惯了,便也不再排斥。 可这会儿,戚燕来却突然忍不住想到。 以后,他也要对着江铃说这些粗话了么? 她愣神想着,身下已经被顾行之熟门熟路地探了进去,便听他笑道,“燕燕果真是小骚货,已经这么湿——” 他的话戛然而止,拿出探入戚燕来身下的手,上面沾染着一丝清晰的血痕。 “啊……”戚燕来回神,反应过来。 今日一连串的事打地她没工夫想自己,自然也就忘了,算算日子,今日该来癸水了。 小日子,自然不能再寻欢。 顾行之看看身下高高翘起的东西,叹口气,“暂且放过你,我去书房睡。” 戚燕来看着他离开。 神恩寺之行 又算了会账,盘算着请神恩寺办水陆法会要多少钱,戚燕来洗漱,便要睡觉,却又忽然想起有事要找顾行之商量。 她去了书房。 顾行之的书房并不与正房相连,而是在单独的厢房,却也还在一个院子里,几步路的距离,所以,一出正房,戚燕来便看到书房正亮起灯,同时,听到了隐约的呻吟声。 烛光映出朦胧的人影。 戚燕来呆站住。 早春的风吹在她身上,因为只是从正房到书房,她便没再穿戴整齐,中衣外披了个狐皮斗篷,若快步走过去,自然不会冷,但一直傻站着,自然会冷。 直到不自觉打了个哆嗦,戚燕来才又有动作。 她应该回自己卧房的。 可,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她依旧走向书房。 近些,人语声更清晰。 而且,书房窗户都还未放下。 戚燕来又鬼使神差走到窗下,身影隐在床前一丛修竹的阴影里。 “大人……”少女带着些不情愿的声音。 “怎么突然叫起大人了,往日不都是叫爹爹的么?好了,小母狗趴好,爹爹要操你了。”男人声音清冷淡漠,说出的话却粗俗淫荡至极。 透过窗口,戚燕来清晰地看见。 少女全身赤裸,下身已被玩出了水,却还低着头,蹙着眉,有些闷闷不乐,但听到顾行之的话,下身却是又“咕嘟”冒出一泡水。 然后少女抬头,委委屈屈地斜顾行之一眼。 却是乖乖趴好,撅起雪白雪白的臀部。 “啪!”顾行之甩手打了一下。 少女发出似痛苦似快乐的呻吟,呜呜咽咽的,像什么小兽,可怜又可爱。 顾行之喉间轻滚,撩起衣袍,早已怒张的阳具顿时弹跳几下,拍打在少女臀上,随后,扶好,却不是对准前头花穴,而是对准后面菊穴,也不做什么抚慰,对准穴口,一冲而入。 “呜呜……”少女立时叫了起来,摇动着臀部,似乎想要摆脱那入侵的异物,双手着地地往前爬,却被男人掐着腰捞回来,摁在身下钉死了狠狠地肏。 “不愧是名器,昨日刚操过的,今儿又这般紧了……嘶,放松点,要被你夹断了!” 少女说不出话,继续呜呜咽咽地叫,却分明是快乐的。 …… 戚燕来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走回自己卧房的。 许是被风吹地有些久,她头脑昏沉地厉害,躺在床上后,许久都没有睡着,却也不清醒,半醒半睡地,脑袋、眼睛、耳朵里反反复复重复着一些画面和声音。 书房一幕、曾经和顾行之一起度过的无数日日夜夜,乃至曾看过的艳情话本中描绘的一幕幕…… 名器…… 名器么? 果然呵…… 即便她是劳什子名器,可世间又怎会只她一人有这名器,遇到了更年轻且同样身怀名器的江铃,顾行之动心动性不是理所应当么? 他本就是这样的人啊。 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不存在的,骗人的,从来只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是她信了他的甜言蜜语,真当自个儿有多特殊,能让浪子回头。 活该啊。 戚燕来闭上眼,咸涩水珠无声流下,浸湿了枕巾。 — 由于老夫人的上心,神恩寺的水陆法会开始的比江铃的纳妾礼还要早一天。 整整持续七日的法会,诸多佛事,与外人干系最大的却是大斋,即设施食坛,供奉布施四圣六凡往来众生。作为此次法会的功德主,顾家并不吝惜银钱,一早便出钱出力,在神恩寺外大道两侧设了许多粥棚、馒头摊,所用俱是好米好面。 去年算是顺年,风调雨顺,谷物收成不错,但即便如此,神恩寺水陆法会布施白粥馒头的消息一出,立刻引来人山人海。 戚燕来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往路边看了一眼。 很多很多人,有乞丐,更多是身着粗布短打的平民百姓,只偶有几个穿长衫的,却似是几个结伴而来的少年人。 这些少年人中,有一个格外打眼。 戚燕来目光本是漫不经心地扫去,却不由便停留在他身上。 他身量很高,孤峭挺拔,人群中很有鹤立鸡群之感,从戚燕来的角度看去,只得看清侧脸,却已能看到少年眉眼俊秀,鼻梁挺翘,唇红齿白,侧脸轮廓更如玉石雕琢。 这样一副好相貌,偏穿着青色洗得发白的粗布长衫,手中拿着破了口的陶罐和装馒头的布袋。 不过,难得的是,他不似身旁同伴们那般低头遮脸,而是始终怡然自若,似乎并不为自身的贫困畏缩羞涩,很有君子之风。 这样的寒门少年啊…… 戚燕来忽想起少年时,她曾对父母说,她宁愿嫁给寒门学子,也不想嫁给顾行之,那时候,她想象中的寒门学子,似乎就应该是眼前少年的模样吧? 萧疏轩举,贫而不哀。 不如风流公子会讨人欢心,却清正自持,固守本心。 随即她又失笑,笑自己为老不尊,儿子都十几岁了,怎么还对着一个跟自己儿子差不多年岁的少年想这些有的没的。 可…… 顾行之比她还大三岁,不也纳了与顾初同龄的江铃,甚至还未过礼便媾和吗? 一想起这,戚燕来心下涩然,放下车帘,不再去看。 - “阿枋,你看什么?”低头遮脸的少年小声问身旁的同伴。。 谢枋将视线从那华贵的马车上移开,方才,他感觉有视线从那里投出,不过,等他转头望过去,却只看见放下的帘子。 “没什么。”谢枋说。 同伴却已经看见那远去的顾家马车。 “那是顾家的马车!”少年兴奋地叫道。 谢枋没有反应。 同伴却用力抓住他手臂。 “阿枋,顾家,顾家啊!就是这次法会的大施主,听说一下便施了十万香油钱,这也太有钱了,啧啧啧……”少年声音满是毫不掩饰的歆羡。 他和谢枋都出身寒门,虽说是读书人,却还要为了一碗粥几个馒头在这排队,如何能不羡慕那家财万贯的高门贵第。 谢枋对同伴的失态不以为意。 别人的富贵,与他又何干呢。 但……他虽不为自身贫困而羞惭,却也的确常常为此所累。 谢枋和同伴说话时,其他领施济的人们也在议论纷纷。 “大户人家马车都气派!” “车里头是谁?” “戚氏吧,就是那位顾大老爷的夫人。” “说起顾大老爷,你们听说了没,顾大老爷从东南回来,好像带回来了个女人,跟顾少爷一样的年纪,是个水灵灵的小美人儿,嘿嘿嘿……” …… 话题转到顾大爷即将新纳的美妾身上,一群多半都没讨上老婆的男人们互相发出兴奋的声音,好似他们自己就是那即将享受齐人之福的顾大爷一般。 谢枋收回注意,再不闻耳边嘈杂,只在心中默念昨日读的书。 - 越过施食坛等外坛,进入神恩寺,便是此次法会内坛了。 顾家男人们衙门里有事,顾老夫人年纪大了体力不济,无法完整参与整场法会,于是,作为此次代表功德主顾家礼佛的,便是戚燕来这个主母。 内坛诸佛事,需沐浴净身方可礼拜。 戚燕来知晓这点,因此从顾家来之前便已净身。 到了寺里,却有小沙弥对她道:“檀越,请随小僧去沐浴净身。” 戚燕来本想说她已在家中沐浴过,但想想从顾家到此一路,也染上了些许风尘,为顾初所办的法会,她丝毫不敢敷衍,自然也不怕这小小麻烦。 因此不再多说,由那生地眉清目秀、眼角一点红痣的小沙弥领着,去了沐浴的寮房。 寮房内早有大木桶盛满白雾蒙蒙的热水,桶旁桌案上,袅袅檀香静静燃着,气味与往日闻着似乎有些不同,但更好闻,戚燕来不由深吸了几口。 小沙弥退下,关门,戚燕来自行缓缓脱衣。 庄重厚沉的衣物一件件剥落,如嫩笋剥壳,剥去不起眼的外壳,一点点露出内里的雪白。 那雪白的身子被透过窗户纸的天光蒙蒙照着,如玉生光,因为冷,微微颤抖了下,雪白细腻的皮肉便如颤动的凝脂,翻涌的雪浪,美不胜收。 戚燕来不仅身负名器,更有个欺霜赛雪、美艳不可方物的身子,那是甚至比她的容貌更耀眼的东西,只是,这幅身躯平常都裹在沉稳厚重的重重衣物之下,除了夫君顾行之,无人得见。 戚燕来身子没入水中。 因来前刚洗过,身上自然也不脏,但若用时这般短便出去,神恩寺说不定以为她敷衍应对,平白多事,戚燕来便想着在热水中泡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到了再出去。 泡着泡着,渐渐有些困。 许是昨夜没睡好,许是水温太过舒适,不知不觉,戚燕来闭上了眼。 闭上眼,戚燕来开始做梦。 梦里有人在爱抚她。 从脸庞到脖颈,从胸乳到腰腹,最后,到了最为隐秘的私处。 一只大手剥开花唇,目标准确地点按在红豆之上,而后摁捏揉搓,瞬间叫戚燕来颤抖呜咽着睁开眼。 睁开眼,眼前一片黑暗。 “醒了?醒了也好。” 陌生邪肆的男声自头顶传来。 — 绿帽子咱立马就扔回去,不隔章哈哈 如星落,如雨坠(高h) 身下,一只真实存在的大手正肆无忌惮地揉捏她花瓣中的红豆。 戚燕来几乎吓得魂飞魄散! 她想看清眼前人,然而明明眼前无遮挡物,却漆黑一片,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感觉到身前的确有一副热度惊人的躯体,是男性的气息。 她又想叫出声,却发现根本发不出声音。 看不见,叫不出,难不成她已经死了,这只是死后真实到可怕的噩梦?她绝望地想着,无意识挥动手脚,猛然发现,手脚能动。 霍地,她握手成拳,估摸着朝身前男人打去。 然而,拳头被一只大手轻而易举地裹住,与那只大手相比,她那拳头仿佛小儿的玩具。 头顶传来男人的嗤笑,“白费力气,你以为你抵抗得了我?乖乖地,还能少受点罪。”说着,他手下动作猛然激烈,水面下传来隐约的声响,淫糜地令人面红耳赤。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要淫辱我? 戚燕来想问,开不了口,想逃,逃不掉,只能颤抖着身子,在男人一下猛过一下的揉捏挑逗中,霍地……泄了身。 即便是在水中,男人也感觉到了,那自女人花穴中倾吐出的密液。 男人有些惊讶又有些预料之中似地出声:“嘶,不愧是……” 不愧是什么?戚燕来又想问,然而,男人的手指突然离开,叫她松口气之余又莫名有些失落,随即,她就感觉身下被什么顶住。 温热,圆润,硕大。 早为人妻为人母的戚燕来自然不会不知道那是什么。 那是男人的龟头,从那龟头大小来看,这男人粗地有些吓人,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粗地吓人的男人的阳物正顶在她穴口。 什么都不做的话,她绝对会被这男人夺去清白…… 戚燕来惊骇欲绝又心急如焚,可眼不能视,口不能言,身体的反抗在对方眼里仿佛蚂蚁撼树…… 眼前不停反抗的女人突然停止了毫无意义的动作,终于识趣放弃挣扎了吗?男人想着,便见女人秀美的眼睛流出大颗大颗的泪珠,红润的唇无声地一张一合。 “放、过、我,你、要、什、么、我、都、答、应,我、有、夫、君,我、年、纪、大、了,求、求、您。”男人一字一字地解读出她的口型。 本只是绝望一试的戚燕来微喜,正要再开口。 “放过你,可以啊,等我睡了你就放过你。” “我要什么?我能要什么?我只要你。” “你有夫君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你夫君。” “年纪大?哈哈……” “求我的话,用这里求不就行了?” 男人颇有兴致地一句句回应她的请求,最后,却是胯下阳物弹动,狠狠弹在戚燕来花穴上,似在对应这最后一句话的“这里”。 戚燕来又绝望,又被他话里的一些意思弄地吧不明不白。 他到底为什么执意侮辱自己?求财的话,无论她谢家主母或戚家女儿的身份,都可以给他许多,求色……她一个嫁了人,孩子都十六岁的老女人,怎么比得上年轻鲜嫩的小姑娘?若要求财求色,明显有比冒着如此危险淫辱她更好的办法,难道,他是顾家的仇敌派来,只为侮辱她,好叫顾家蒙羞的? 可她如今眼不能视口不能言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天下有这样神奇的毒药?又是怎么让她中招的?那味道不同的檀香? 还有——为何他对她说自己年纪大而笑地那般夸张?好似说了个笑话一般? 戚燕来纷纷乱乱地想着,一时倒忽略了身下的快感。 是的,快感。 被男人揉捏蜜豆那么久,如今花穴口又被那般硕大的阳物堵着,即便心里再不甘愿,戚燕来的身体却早已有了反应,方才那次泻身便是明证,而此时,花穴犹在不自觉地颤抖着,仿佛在渴求着什么。 戚燕来本就素了三年。 三年来,无数日日夜夜,她或孤枕难眠,或借助艳情话本和自己的手自给自足,虽然缓解了一些,但或许……她终究是眷恋真正的人的体温,怀念彼此交缠不分你我的亲密,所以,一时的自我纾解后,油然而生的是更多的渴求,于是当听闻顾行之回京时,除了感情上的欣喜,她的身体更为此感到欣喜,然而…… 眼前的女人不再试图用口型说什么,大颗的泪珠也渐渐停止,只是那双看不见物的眼睛毫无焦距地呆滞着,目光落在虚空中,明显在出神的样子。 “胡思乱想些什么?” 男人“啧”一声,一手揽住戚燕来后脑。 随后,戚燕来的唇被咬住。 是的,是咬,不是吻,那张嘴仿佛什么凶恶的猛兽,一口叼住了她,先是在她唇瓣上狠狠咬了一口,而后顶开唇瓣,大舌长驱直入,完全强盗一般,在她口腔里肆意掠夺,攻城略地。 她的舌头被他的舌头勾住,裹住,狠狠吸吮,把玩好一会儿后,终于放过可怜的舌头,转而顶入她喉咙,堵地她几乎不能呼吸——他的舌头怎么这么长? 不合时宜地,戚燕来心底冒出这个念头。 然后再没余力想其他。 男人唇舌齐动间,身下也完全没有闲着。 那条粗大到骇人的阳物又激动地弹跳几下,而后顶开戚燕来花瓣。 霍地,男人另一只原本揽在戚燕来腰间的手下滑到臀部,将她整个托举起来,再放下。 这期间,男人的龟头始终对准戚燕来的花穴,他一放手,下落的戚燕来便重重落在他身上,那对准了穴口的阳物,被穴口一寸寸吞没。 水声,相撞声,还有穴口纳入龟头,猛然吞入整条可怖阳具,有水流似要顺势挤入,但又很狠狠撵出,赶出领地的声音。 啊! 戚燕来无声尖叫,几乎窒息,又痛地要命。 哪怕是新婚夜,她也没这么痛过。 不只是她太久没做所以很紧而男人又太大的缘故,更因为,那被她吞入体内的阳物,明显与众不同。 虽然她没有见过除夫君顾行之以外之人的阳物,但再怎么想,人的阳具上也不该长满硬如铁球的疙瘩吧! 那一个个如同滚珠的凸起,冰凉,坚硬,完全不是人体应有的触感,剐蹭着冲入她体内时,那些滚珠似刑具,又似极乐,叫她在莫大的痛苦中,又感受到了莫大的极乐。 甬道被撑开到极限,然后每一寸地方,都被那可怖的滚珠狠狠碾过。 这是戚燕来从未有过的感受。 顾行之的阳物已十分大,起码戚燕来觉得很大,常常把她撑到涨,但这个男人不仅更大,还有那诡异的铁珠似的疙瘩,于是以往撑不开的、触不到的,便完全被撑开,触及。 是完全超过可容纳体积,撑满的感觉。 戚燕来沉浸在痛苦与极乐中,男人已经再一次托起了她的臀。 毫不费力地将她整个托起,然后放下,让他不需挺身,便能叫阳物一次次彻底贯入,更不用说他还挺着腰主动迎上,下落之势迎上上挺之势,如同彗星相撞,然而结果却不是玉石俱焚,而是一方完全侵入了另一方,一方又完全吞吃了另一方。 行动上男人是主动侵犯者,然而具体到性交上,两人都是主动者,又都是被动者。 这就是阴阳交合的妙处。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吞吃我,我进入你,你容纳我,我填满你。 男人被这般玄妙难言的快感激地灵魂都快要颤抖,以致他不得不缓了一缓,而后,却是爆发了更快更猛的动作。 他飞快地托举着戚燕来的屁股上上下下,一次又一次挺腰迎上插入,“操,怎么会这么爽?嘶,放松点!老子快被你夹死了!” 他一边动着,一边说着,声音失去了一直的稳操胜券和戏谑调笑,变得扭曲兴奋,近乎狂热。 啪啪啪的声音和凌乱的水声不绝于耳。戚燕来在最初的绝望和痛苦后,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感受。 越来越大的快感涌遍周身各处。 她被男人托着屁股,身下被重重操干着,赤裸的丰满的乳房随着男人的动作剧烈摇动,被托举高时,乳球出水,雪白的圆球上挂着晶莹的水珠,男人松手,放她坠落时,乳球又破开水面,似害羞地沉入水中,只透过渐渐浑浊的水看见两团模糊的雪白,却似乎更叫人垂涎。 男人看着她乳波狂摇,也受不住,突然俯身张口咬住一只雪乳,将小半个乳球都吞进嘴里般,死命地撕咬吞咽。 与此同时胯下还在啪啪啪死命地撞。 受不了了,她真的受不了了。 身下的痛苦与极乐尚无法承受,胸乳的异常又让戚燕来陷入疯狂,戚燕来狂摇着头,长长的头发沉在水中,仿佛无数细蛇狂舞。 不知何时,戚燕来口中逸出一声大过一声的呻吟,似快活似痛苦,而她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可以发声。 她只能跟着身体的感受随那男人癫狂,沉沦,有什么坚持,什么清白,什么看似牢不可破的东西,随着这一声声呻吟纷纷跌落、粉碎,而她整个人也随着那些碎掉的东西,化作无数碎片,自某个高高的、有着无数束缚的高空跌落。 如星落,如雨坠。 小心身边(高h) 戚燕来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神恩寺有钟声,有法师们做法事时齐颂的梵呗,远远地飘到寮房这边来,戚燕来似乎听到,又似乎没听到,她被迫又主动地沉浸在这耻辱、背德、癫狂的媾和中,思绪好似被身下那根东西碾碎,只能感受那最原始的痛苦与快乐。 直到最终,男人又一次狠狠将巨物楔入她体内,满是滚珠般的肉物突而剧烈弹动,戚燕来立刻知晓那意味着什么。 虽然她似乎已经不具备孕育孩子的能力,虽然她已经被这男人玩弄蹂躏地不再剩一丝尊严,但起码……不到最后最后这一步,她就似乎仍旧可以自欺欺人。 “不要!不要射进去!” 她害怕又急促地叫了出来,一叫出来,就为自己能出声的事实愣住,而后她又发现,眼睛也已能视物,于是看见身前男人劲瘦精壮的胸膛,她急忙抬头,想要看男人的脸,却发现男人脸上遮挡着一层云雾,叫她全然无法看清其面目,可透过乳白色的云雾,她分明看见男人发色鲜红,鲜红发丝中,两根黑色的、弯曲如角一般的东西狰狞起立。 这非人的模样让戚燕来顿时愣住。 “不要?” 遮挡的云雾后,传出男人邪肆的笑声,却带着高潮时的颤抖。 而后,狠狠楔入戚燕来体内的巨物自然没有停止,而是剧烈抖动着,而后铃口张开,与戚燕来甬道尽头的子宫口再无任何阻碍,再然后,戚燕来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两人紧紧地、像是磁铁一般咬合在一起。 更剧烈更汹涌的快感与痛苦席卷而来。 “——啊!”戚燕来惨叫出声,已经算不上床笫间的呻吟,而是完完全全的惨叫。 因为那快感与痛苦席卷后,她感觉有什么在生生撕扯着自己,好像一头饿狼,狠狠地掏出了她的心脏。 那是剜肉剔骨般的痛,让她瞬间几乎晕死过去,但她没有晕过去,因为,恍惚的视线中,她赫然发现一幅令她惊骇欲绝的画面——目之所见的她雪白细腻的手臂、她高耸坚挺的乳房,在飞快地变得干燥、褶皱、下垂、布满暗色斑纹…… 与此同时,衰弱、疲倦、力不从心、五感迟钝……种种行将就木的身体才会有的感受涌上全身。 一瞬间,她的身躯变得垂垂老矣,宛如八九十岁的老人。 她惊骇地失去了言语,只能呆呆地望着这一幕。 “现在还说不要吗?” 导致这一幕的男人又开口了,若无其事,带着恶意与嘲笑,戚燕来不明白他为什么能如此平静,哪怕他没心没肺,是个彻头彻尾不会为自己的恶行感到丝毫愧疚的混蛋,但下身还在紧紧相连的女人突然变成老太婆,他也不害怕的吗? 不,这一切都是他早已知晓的,他早已知道她会变成这样。 这并不是简单的夺去贞洁的凌辱。 还有什么属于她但她不清楚的东西,被他一并夺走了。 意识到这一点,戚燕来甚至连生气都没力气。 “你不想要,我还不想给呢!本座的元阳,便宜你了!” 男人忽然又开口,伴随着身下的动作,那刚刚已经张开了铃口、却奇怪地迟迟未射精的阳物,终于有浓稠且量多到恐怖的液体喷涌而出,径直灌入戚燕来那用来孕育后代的胞宫。 明明是之前万分恐惧的事,但真到此时,戚燕来却又完全没了反应,她像一个死人,无知无觉地任由男人摆布,甚至她也没有仔细听男人又说了什么混账话,她只是麻木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可是—— 伴随着那浓精入体,还有什么滚烫的、炽烈的东西一并涌入她体内。 她那衰老不堪、完全没有了本来的敏感与紧致的甬道与胞宫,猛然像被烫到,激烈地反应,贪婪地吸收,尤其刚刚被夺走了什么东西的胞宫,欢欣着、雀跃着、犹如干涸大地遇甘霖般地,疯狂吸收着那炽热的东西。 而随着这吸收,戚燕来发现,力气回来了,敏感回来了,眼前重新清晰,耳朵重新敏锐,鼻子毫无疑问地又闻到了寮房内袅袅檀香蒙蒙水雾与男女情液混合的杂乱味道…… 甚至,身下痛苦与极乐的感受,也一并回归。 她眨了眨眼,便看到方才已经干瘪、褶皱、暗黄的手臂乳房,又飞快地变得饱满、充盈、雪白…… 她不能言语,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哼……唔……”头顶的男人又发出声音,似想嘲讽什么,但又因为身体的快感而变成呻吟——戚燕来重新变得年轻紧致敏感的甬道,在恢复后狠狠夹了他一下,叫他瞬登极乐,本就正射精中的阳具快速抖动几下,便清光了存货。 两人的性器在水下紧密相接,片刻后,男人终于抽出了性器,水面上飘荡起几缕白浊。 戚燕来仍旧呆呆的。 “不错不错,不愧是……” 男人心情颇好,又嘟囔了几句,随即,似乎打开了什么东西,挑挑拣拣着,忽然发现什么,“咦”了一声。 “这破玩意儿还在啊……算了,反正留着也没用,不如……。” 戚燕来忽然感觉有温润又冰凉、仿佛玉石一样的东西贴在了她额头,而后,脑袋撕扯般的痛,无数文字流光浮影般涌入她脑海: 天地阴阳和合极乐仙女赋……元阳真阴,和合而交……如彼君子,入我凤巢……精冲丹穴,始开孔窍……至彼极乐,方登大道…… 伴随着这些文字,一幅长长的画卷展开。 画卷上是一个女子,一个面目不清却似魔似仙的女子,于床帏,于庭院,于山间,于旷野,于河海,于高天,与无数无数同样面目不清的男子纵情交欢…… 戚燕来仿佛陷入一场漫长的梦境,时而旁观,时而化身为梦境中的女子,见证体验着那些秽乱淫糜的场景。 这梦境一般的画面外,隐隐约约传来一个声音。 “看在……让我爽……提醒……” “小心……身边……” 云中君 顾夫人这个澡洗得有点久。 引戚燕来去洗漱的小沙弥蹲在寮房外,呆呆想着,但却自然不敢去敲门催促,不说那位夫人代表了此次豪掷万金的顾家,身为佛门弟子,还是师父口中修行浅地门儿都没摸到的弟子,小沙弥也不知怎么修行才能摸到门儿,但谨记佛门戒律就是了,所以必须远女色,远女色,远女色……可顾夫人真好看啊…… 神恩寺是国寺,达官显贵来此上香礼佛的不少,小沙弥也见过不少富贵人家的女眷,但是,好像没有一个像顾夫人那样,让他觉得那么好看。 她的好看不张扬,不肆掠,安安静静地,就像池子里的荷花,隔着些距离,有种隔绝人世的疏离,但她又极有教养,对他说“劳烦小师父”时,笑地那么温柔,像满池的荷花豁然盛开,那双眼睛注视着他,顷刻间他心跳加快……不不不不能想了! 小沙弥正用力敲着自己光溜溜的脑门时,忽听“吱呀”一声响。 他立刻回头,便见洗漱过,着敞口黑色海青衣的顾夫人缓缓推门而出,声音有些缥缈:“小师父,请带我去法会吧。” 她皮肤很白,沐浴后更白,雪一样,但却又透着一股绯红,桃花一样,桃花覆春雪,再映着那水润润好似清潭明溪的眸子,窈窕如杨柳一样的身子……明明十分宽大保守的海青衣,在她身上却仿佛有了别样的味道。 顾夫人果然好看啊…… 而且不知为何,感觉比方才还好看…… 但就是……那种隔绝人世的疏离感好像更强了?还有种脆弱感,让人忍不住想要好好陪伴她、安慰她…… 心脏又剧烈跳动起来,小沙弥立刻皱成苦瓜脸,忘了回答,低头在心中念起佛。 小沙弥没回应,戚燕来也不催促,她静静站着,神情渺渺,脑袋空空。 念了好几句经文,自觉已克服女色诱惑,心门重归清净的小沙弥才重又抬起头,扬起笑脸,“檀、檀越,请随小僧来。” 说罢,急匆匆就要转身,好似身后有什么猛兽追着似的。 然而,转身的瞬间,眼角余光扫到那位夫人迈开步子,身形猛然一晃,眼看就要跌倒。 “檀越!” 小沙弥又飞快转过头,跑回去,在戚燕来跌倒之前冲上前,用自己的身躯托住对方半倒的身躯。 好香,好软…… 小沙弥瞬间脸红,想要躲避,但又怕她摔倒,只能欲哭无泪地继续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然后让自己陷入“怎么办我跟女人接触了这样是不是就算犯了色戒师父会不会把我逐出神恩寺”的悲惨幻想…… 在小沙弥的支撑下,戚燕来避免摔倒的结局,重新站直身体。 目光瞥过小沙弥,看到这不过十三四岁模样、若非剃光头发,正该是思春期的小少年满脸通红的模样,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又飘飘渺渺地开口。 “带路吧……” 香软的女性躯体离开,小沙弥脸上仍烧着,却还是担心询问,“檀越可是身体不适?” “……无事。” 顾夫人轻声说道,目光没有停留在他身上片刻,而是落在虚无缥缈的空中。 小沙弥皱皱眉头,直觉有点不对。 虽然说着无事,面色也红润地的确不像有事,但他就是觉得,现在的顾夫人与沐浴前的,有了很大很大不同。 沐浴前,她是温柔端庄的大家夫人。 可如今,她却好似一樽琉璃,美好却易碎。 为何会这样? 小沙弥不明白,但又不可能问,只偷偷又瞟了戚燕来好几眼,见她虽然神情飘忽,却终究没有再摔倒的样子,于是叹口气,什么也没说,在前领路。 - 一僧一俗一前一后地前往水陆法会内坛。 越靠近,那沉沉钟声和悠悠梵呗便越清晰,小沙弥一边走一边心中默念经文,终于平定心绪,排除杂念,脚步越来越平稳而轻快。 戚燕来的脚步却越来越重。 及至法会,看到那无数身着僧衣的法师,看到那怒目金刚、垂眉菩萨,脚步已是重若千钧,再也迈不得一步。 佛门清净地,戒嗔戒怒戒色……可她却全都犯了,在这天下最不容淫秽的地方,被一个陌生男人辱了清白,被除丈夫以外的男人插入、射精,若有万一,甚至会怀上那人的孩儿……而那人,甚至好似还不是人,而是什么邪魔外道…… 戚燕来停步,闭目,数个呼吸后,终于重新上前。 走到众僧侣面前时,戚燕来已经恢复平静——起码面上平静。 神恩寺住持慧明大师亲自上前迎接,迎面便高宣佛号,称颂顾家的功德大善,而后将她迎入内坛,邀请她与众僧一道礼佛,沟通四圣六凡。 戚燕来站定后,众僧齐声诵佛,念诵之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煊赫、盛大、庄严,自千百僧众之口齐声而出,飘荡在众坛口,飘入戚燕来耳中。 她不听不闻不语,思绪放空,目光无目的地游离着,然而忽然,她目光怔住,落在众僧前,大殿上,那被供奉膜拜的诸多神佛造像上。 诸佛菩萨圣贤罗汉中,唯独一尊造像与众不同。 那是一个宽袍广袖,长发束冠的人像,只见身形,不见面目,只因其面目处,眼耳口鼻皆被一片祥云遮挡住。 ——云中君。 本朝开国八百年,据闻开国太祖乃得天授命,是真正的真龙天子,证据便是,这位太祖有真“神仙”相助,这位神仙,便是云中君。 传闻云中君能够呼风唤雨,洒水成冰,一人可抵百万雄兵,于是有了云中君相助的太祖一举平天下。 平定天下后,云中君便了无踪迹,传闻说,他回归了天上。 感念云中君恩德,太祖敕令天下佛寺道观皆为云中君造像,享万世供奉,然“云中君”只是后人为其所取仙号,真名不为人知,真实面目更无人得见,因其现身人前时,身形总是模糊,面容处更是总有云雾遮掩,因此只依稀知道是个宽袍束发的男子,于是佛寺道观为其造像时,便取了这些特征,面目以祥云纹代替。 神恩寺寺名中的“神”,并非指佛教的诸天神佛,而是指真“神仙”云中君,因这神恩寺本就是太祖在位时修建的皇家寺庙。 所以这里的“云中君”造像,也更加巍峨壮观,俯瞰众生。 …… 看着那巍峨壮观的云中君塑像,戚燕来怔怔出神。 那个男人,脸前也笼着云雾。 就如那传闻中的云中君一般。 他是云中君? 不,虽然无人知晓云中君容貌如何,但起码知晓,他的头发不是鲜红色的,头上更没有漆黑盘旋的尖角。 可同样云雾遮脸,他和云中君是什么关系?若也是如云中君那样呼风唤雨的人物,又为何要找上她这凡俗女子祸害? 还有最后涌入她脑海的东西…… 戚燕来忽而头痛欲裂,一声声佛钟梵唱更是加剧了她的头痛,她咬唇忍住,目光空茫茫落向前方,却见无数光溜溜明亮的光头中,一个青丝如瀑的头颅格外引人注目。 他身着如她一般的深色海青衣,长发不扎不束地披散于身后,似是察觉到戚燕来的目光,忽而抬眸,朝她望来。 少年细眼长眉,清淡无欲,仿佛座上神佛,审视着她的罪孽。 “轰——” 有什么在戚燕来脑中轰然炸开,让她再也支撑不住,狂风落叶般倒下。 —— 忙起来了……日更很难维持,尽量一周三更这样子 顾初探望 “不中用……” 隐隐约约地,戚燕来似乎听到有人这样说,但她太累太累了,累地睁不开眼睛,累地不想也不能思考任何东西,于是她放任自己继续昏迷,沉睡。 “孙太医,究竟是怎么回事,内子为何会突然晕倒?” 顾行之安抚了母亲顾老夫人,再次询问太医。 而太医只给出八个字:“思虑过多,劳神伤身。” “她有什么好劳神的,不过管个家,当年我像她这这般年纪时,可没她这般不中用,莫不是不忿你要纳江铃,故意拿乔给你添堵?”太医走了,顾老夫人阴沉着脸道。 “母亲,您多心了,燕来不是这样的人。”顾行之为妻子辩驳。 相伴将近二十载,顾行之十分了解戚燕来是个怎样的人,她温婉,柔顺,从不怨天尤人,哪怕面对婆母的刁难,也从不向他抱怨,而是自己默默消化解决。纳妾之事,她一开始就平静的接受了,自然不会在走礼前一天突然用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唉,没办法,明日的过门礼,只能我这把老骨头帮你操办了,我这是什么命,一把年纪还得替儿媳妇操劳。”顾老夫人抱怨说着,眼角眉梢却分明漾着喜意。 大儿子成亲十七年,膝下却只一个体弱多病随时可能一命呜呼的顾初,顾老夫人是十分不满的,早早就想张罗着为大儿子纳妾,但儿子儿媳向来好地蜜里调油,儿子又对戚氏多有维护,她若强逼儿子纳妾,岂不是平白做了恶人?这种会让她跟儿子离心的事,她自然是不会做的,于是才放任了十七年。 好在机会终于来了。 男人身边不能没女人伺候,顾行之外放三年,不可能不近女色,所以顾老夫人殷殷期盼着,又担忧着,她虽希望儿子纳妾,却又担忧儿子会被那些秦楼楚馆不正经的女人勾了魂,抬回家个朱唇万人尝、玉臂千人枕的破烂货,没得污了顾家门楣。 好在,儿子没让她失望。 江铃举止虽小气了些,却也颇有规矩,长得我见犹怜,最最重要的是出身好,给顾行之做妾,也不算辱没顾家。 顾老夫人对江铃一万个满意。 戚氏倒下,她顺势接过帮儿子操办纳妾的事,虽然抱怨,心里到底是舒服的。 - 上有岳氏坐镇,戚燕来的病倒并没有让顾家发生什么乱子,相反,顾家很快便热闹起来。 纳江铃入门的日子到了。 毕竟是纳妾,不能大操大办,但规矩之外,能给的能做的,顾家却全都给到做到了。 舞乐杂耍,广开筵席,喧嚣热闹的声音穿过重重围墙和窗棂,传入戚燕来的卧房。 戚燕来平躺在床,面色雪白,一动不动,好似死去一般沉睡着,但伺候的丫鬟仆妇并不太担心,因为太医说了,她们夫人只是劳神累到,多休息休息就好,等醒来了,自然就好了。 不担心归不担心,不忿却是有的。 “真是的,夫人还病着呢,听不得吵闹,就不能小点声?不就是纳个妾?” 大丫鬟容容关了窗,小声抱怨着。 一旁的赵三娘子瞪了她一眼:“你才是小点声,妄议主子,你不要命了?”赵三娘子曾经也是戚燕来的贴身丫鬟,年纪到了嫁人后,自然不能再在戚燕来身边贴身伺候,但仍旧常常来给戚燕来清安,这次听到戚燕来病倒的消息,也是急匆匆地来。 容容撅撅嘴,没再说什么,脸上却明显还有着不忿。 她其实还有更多抱怨,但那些抱怨……她不敢说。 容容是从小就在戚燕来院子里伺候的,从院子里洒扫的粗使小丫头,到二等丫头,再到贴身大丫鬟,她看着戚燕来从新嫁娘变成当家主母,看着老爷从轩昂少年到朝廷重臣,什么都变了,不变的,是夫人和老爷的感情。 那样伉俪情深、琴瑟和鸣,甚至,唔……床笫间也那般亲密激烈的两个人,容容原以为会一直这样好下去,绝不会再有第三个人插入。 每当跟其他夫人的丫头扯闲话,听她们烦恼自家夫人被妾室通房外面的狐媚子气地吃不下饭时,容容总是会为自家夫人高兴,觉得自家夫人老爷夫人是不同的。 自家夫人温柔美丽,自家老爷矜贵端方,两人感情那般好,两人是真正的神仙眷侣,所以,为了自家夫人,老爷不纳妾,不让那些东西给夫人添堵。 可是…… 只是三年而已,怎么就不一样了呢? 夫人在京城辛勤操劳苦苦等候,等来的就是夫君另纳新人的消息?为什么男人身边就不能缺了女人伺候,没了夫人,就得另找一个顶上?这三年,夫人不也是自个儿熬过来的吗?难道夫人就是无欲无求的石头吗?别说笑了,夫人那些解闷的话本子小玩意儿……还是她容容悄悄给偷渡进来的呢! 夫人看似平静的接受了老爷纳妾的消息。 容容却气得悄悄流了几宿的泪。 她为自家夫人不值,更为自己以往的笃信痛恨羞愧愤恨,什么矜贵端方,什么神仙眷侣,我呸! 原本因为夫人的态度,容容已经在努力克制压抑自己的情绪了,可在夫人倒下,在听到太医的评语后,容容便明白了。 夫人绝不像面上表现的那般不在乎! 夫人心里肯定也是痛的。 可夫人都这般痛地倒下了,那些人还为了纳个妾吹吹打打的,生怕夫人睡太沉,听不到响儿似的! 容容气得又想流泪。 “你呀,还是太年轻。” 赵三娘子看她一眼,就知道这小丫头在想什么,叹口气开始开导。 “没听过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吗?老爷这般已算万般好了,不过是一时新鲜,劲头过了,你看那姓江的还能得意到几时? “男人嘛,裤腰带是他们全身上下最松的东西,你看就是我家那死鬼,老爷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的东西,不也是寻空就偷腥吗?只要不闹到我眼前来,不拿大把钱贴补外头的姘头,我都懒得管。” 赵三娘子所说的,自然就是她的丈夫赵三,赵三是顾府一个管事,帮顾家管理着几个布庄,跟顾家正经主子自然比不了,但在外头,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娶了顾家当家主母的贴身丫鬟为妻就是脸面的证明,为此,赵三是很给娘子面子的,成亲后从没敢说要纳个小妾养个外室啥的来给赵三娘子添堵,可不纳妾不养外室不代表就得为妻子守身如玉,在这世道,这是个对男人来说完全不可思议的词,是以,赵三在窑子里颇有几个姘头,而这,在世人看来完全算不得什么,赵三娘子也很能接受。 “……我不能接受!若是成亲就要像您或夫人这样,我宁愿一辈子不成亲!” 容容听了赵三娘子的话,仔细想了半晌,最后却是冒出这么句话。 赵三娘子摇头叹息,正要说小丫头想的太天真,却忽听到外头传来小丫头喜气洋洋的通报: “赵娘子,容容姐,少爷来看望夫人了!” 秘帷春情(母子微h) “我想陪母亲独处一会儿。”顾初轻声细语地提出要求。 容容和赵三娘子等自然没有不应的,哪怕是此时满腹怨气的容容,那怨气也冤有头债有主,不会朝着蹇之少爷去,何况少爷此时来看夫人,难道……少爷也察觉到了夫人的委屈? 想到这里,容容对这位神仙似的小少爷好感大增,悄悄退出后,便把门窗关紧,叫这两母子好好相处。 室内静悄悄的,床上躺着的人安静若死。 顾初无声无息地悄然走到床前,低头看戚燕来的脸色。 脸色很白,但并非垂死之人那种惨白,反倒还有些红润,可见太医的判断没有出错,她的身体并无大碍。 可是,怎么会呢? 顾初蹲下身,宽大的海青衣瞬时逶迤一地,他也不在意,伸出手,在戚燕来脸上、胸前和手腕处逐一触碰。 脸颊温热,心跳平缓,脉搏稳定。 的确没有大碍,甚至看皮肤光泽,都好似比他回家初见时好了些,变得更加光滑,更加细腻了。 这不应该的。 发生了什么他预料之外的事。 顾初想着,收回了手。 他拉了只绣凳,安静坐在床头,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床上的戚雁来,不时为她捋捋鬓发,或用浸水的布巾湿润她的唇,完全是为母亲侍疾的纯善孝子模样,中间容容进来两次,见到他这模样,心里狠狠欣慰了一番。 虽然老爷辜负了夫人,但起码少爷是好的。 容容遂不再进来打扰母子二人相处。 顾初便一直如此,坐在床前侍奉戚燕来,直到日暮时分。 顾初注意到,她的面上忽然泛起绯红,身体颤抖起来,嘴角溢出细碎的呻吟。 怎么了? 顾初将浸湿的汗巾放在戚燕来额头,俯身在她耳边轻唤:“母亲?母亲?” 他的声音缥缈又悠远,带着少年人的清润,一声声落在戚燕来混沌不清的脑海里。 忽然,一只雪白的皓腕自锦被伸出,径自抓住身前的少年。 顾初猝不及防被抓住,身体猛地跌下,撞入一个温软的怀抱。 - 戚燕来知道,她在做梦。 在做那个《天地阴阳和合仙女赋》画卷描绘的梦。 只是,不再像第一次那样只是旁观,这一次,她分明变成了画卷中的女子,妖娆妩媚,风情万种,同时,那些文字自动在脑海中滑过,指引着她调动丹田经脉,勾起一股气流。 这股气流流过她全身经窍,扰动她四肢百骸。 一股酥麻的欲望升腾而起。 画卷静止不动,她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她应该如那个女子一般,去寻找男子交欢,只有与男子交欢时,画卷才是完整的、流动的,她体内那股酥麻的欲望才能得到满足。 可是,哪里有男子? 她又急又气,想不要练这劳什子仙女赋了,可是梦中的她却控制不了她自己,功法仍在自主运行着,然后勾地她欲火更炽。 “呜……” 她呜咽出声,只恨不得一把火烧了自己。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在说什么? 她分不清,只知道,那是男人,或者说少年的声音。 很好听,很悦耳,好听悦耳到,她一听,就湿了。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戚燕来伸出手,漫无目的地向身前抓去,然后,她抓到了一个人。 - 顾初倒在了戚燕来身上。 天气转暖,戚燕来只穿着单衣,锦被也不厚,顾初一倒下,便隔着薄薄的锦被和单衣,感觉到两团高耸,他的脸,正埋在两团高耸之间。 他愣怔了片刻,正要起身,那只雪白的皓腕按住了他的后脑。 下方两只高耸轻轻摇晃起来,磨蹭到他的脸,与此同时,头顶上方传来女子隐忍急切的呜咽声。 磨蹭间,锦被下滑,单衣衣衽分开。 顾初的口鼻猛然触到一片温热香滑。 他猛地挣扎起身抬头,然而,后脑勺却还在被那只手按着。 “不、不要走……” 女子含糊的声音再度从头顶传来,力气竟出奇的大,从小体弱的顾初竟一时挣不脱。 与此同时,与他的脸亲密接触的那两只高耸磨蹭地更加剧烈。 顾初咬着牙,秉着呼吸,一低头,就看清了它们的模样。 如春笋,如玉山,白腻腻,颤巍巍,顶端殷红,乳肉肥腻,一掌不可握。 这景象霍然冲入他眼帘,好似夏日惊雷,咔嚓一声劈裂天地,让他瞳孔骤然紧缩,如受惊的猫,手指握紧成拳。 他想逃离。 然而身下的女人好似藤蔓妖魅,紧紧缠箍着他。 又一个挣扎间,一个软软又硬硬的东西滑入他因为呼吸微微张开的口中。 有股什么味道在他口中散逸开来。 ——这是……她的乳头。 意识到这一点后,惊雷便变成了瓢泼大雨,将他彻底淋傻。 香滑柔软又矛盾地坚硬的乳头在他口中反复磨蹭,撞上他牙齿,撬开他牙关,触到他舌头……她很主动,但他也没有义正言辞地拒绝,而是无意识地放任着,放任那东西在他嘴里作乱,等到意识回归,场面已经变得淫靡不堪。 锦被悄悄被蹬到最里面。 戚燕来单薄的里衣褪去了大半。 成熟丰腴的胴体半遮半露,晃花了谁的眼。 顾初不知道,正如他不知道,自己的手何时被她的手握住,然后被指引着,探到了她的身下。 拉下亵裤,分开双腿,他很快触到一个温热软滑的所在,比乳房更软,更湿,更不可思议。 他的手指拨开外围的包裹,如热汤沃雪般,顺畅地进入那神秘所在的深处。 他感觉到紧致、吸吮、刺挠…… 他清醒过来,想抽出,于是又被浇灌,被拉扯,被挽留…… 明明只是手指的感受,可他却仿佛经历了一场彻彻底底的最亲密接触。 胯下那个安分了整整十六年,只偶尔在晨起时有异动的东西,高高翘了起来,急切地想要寻找一个去处。 他知道,它要找的就是他此时手指所在的地方。 他下意识地将手指拔出,然后又狠狠戳进去。 “嗯!呜……” 身下的女人似哭似快活地哭泣。 顾初还想动作。 ——“少爷?少爷?老夫人唤您去前头用饭。” 门外小厮的声音骤然响起,如一记闷棍,打在了顾初头上。 他呆愣地看着自己与戚燕来此时的模样,许久,才深吸一口气。 他缓缓抽出手指。 细长洁白、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此时浸润着一层黏黏的透明水液,水液有种味道,不难闻,但也不算好闻,只是很特殊。 鬼使神差地,顾初忽然低头,吮吸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然后又忽然醒转过来般,吐出来,拿锦帕擦拭手指,神色不明地看了床上仍旧呜咽的戚燕来一眼。 片刻后。 他帮戚燕来穿好衣物,盖好锦被,又整理了下自己,起身。 “少爷!” 外头等候的小厮见他终于出来,高兴地蹦起来。 容容也候了许久,见他出来,忙问:“少爷,夫人怎么样了?” 顾初深深看了容容一眼,把她看得摸不着头脑。 “很好。”最后,他对容容这样说。 容容一头雾水,待顾初离开,径直踏入卧房,便看到已经安静下来,神情静谧,色如春晓的戚燕来。 —— 存稿,已经一滴都没有了……接下来进入现写现发模式 所以这周保底还有一更,如果珍珠到50,就再加一更…… 怀疑(50珍珠加更) 日暮时分,戚雁来终于醒来。 身体似乎有点异样,但她无暇体会,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有无数浮光掠影一般的碎片在脑海里闪现又消失,她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她拧眉去想时,五感逐渐恢复,便被外面咿咿呀呀的唱曲声和丝竹管弦声吸引了思绪。 呆了片刻,迟钝的大脑才意识到,这恐怕是顾家为纳妾请来的乐班。 她睡了一整天,把江铃的纳妾礼也睡过去了么? 那这事是谁操办的?婆母?她会很开心吧,但恐怕也免不了数落她几句。 戚雁来漫无边际地想着,便又觉得疲累,本已微微抬起想要睁开的眼皮又闭了起来。 她为什么会醒呢?为什么不直接睡死过去,如此便再也不需烦恼…… 正这时,她忽然听到一声唤——“母亲。” 戚雁来豁然睁开眼。 天色昏黄,室内灯烛也昏黄,昏黄的光融融落在床前着宽大海青衣的少年身上,少年本就身形纤细,眉目秀气,看起来姑娘家一般温和无害,这般被柔光一照,更显出一股如水如玉的温柔。 少年手中拿着浸水的布巾,身上沾染了她身上的药味,显然不是刚刚来到。 他…… 他一直守在她床前,为她侍疾? 戚雁来疲惫不堪、犹如枯井的心忽被狠狠震动。 “初儿。”她喊他的名,因为一整天未进食水,喉咙干涩,声音不够圆润好听。 少年丝毫不在意,端起床前始终温热的水杯,“我在。母亲,喝水。” 戚雁来没有抗拒,任他搀扶着喝了杯水,感觉喉咙的干涩大大缓解。 “外面在闹什么?”她问着早已知道答案的问题。 顾初眉眼不动,徐徐回答:“父亲纳妾,请了平康坊的歌舞伎庆祝。” “是吗……”戚雁来呆呆点头,片刻又问,“你……怎么回来了?神恩寺的法事还没结束吧?” 顾初的是神恩寺的俗家弟子,早在决定要出钱请神恩寺做水陆法会时,他便言明要全程跟神恩寺的师父们一起做法事,算是最后一次以佛门中人的身份出面,顾家自然没有不应的,是以昨日他也在神恩寺,却不是和戚雁来一般以顾家人的身份,而是以出家人的身份。 所以他不知道他的母亲究竟遭遇了什么。 他也不需要知道,不能知道。 戚雁来红润的面色忽然惨白。 她悄悄将半张脸掩入被子里,低声说:“我无事了,你回去休息吧,法会未完,你明日还要继续去神恩寺。” “嗯。”顾初依言回应。 但他又说:“孩儿今日也无事了。” “方才祖母召唤,孩儿已经去过,宽慰过祖母后才又来了母亲这里,只是想多陪陪母亲而已。不过,母亲是想安静休息吧?那孩儿就不打扰了,明日法会结束再来陪母亲。” 戚燕来看他颜色淡薄的唇一张一合,说出那些话,眼睛越睁越大。 这……还是她那个冷淡疏离,与她不亲近的孩子吗? 他……他…… 戚燕来的心剧烈跳动起来。 “初、初儿!” 她忍不住叫他。 “嗯?母亲?”顾初已经起身,闻言又低头俯身,对她微笑。 戚燕来的心瞬时好像泡在了温水里。 这世上最叫人心满意足的事,或许就莫过于,你在乎的人,也在乎着你。 她原本以为自己与这个儿子不会再如寻常母子一般亲昵了,可是……他方才那番话,那番表现……他的确是个好孩子,没有怪她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反而处处为她着想,主动亲近她…… 戚燕来几乎要落下泪来。 眼眶的酸楚怎么也压抑不住,只能侧头将脸转向床内侧,才不至于失态。 顾初静静看着这一切。 “那母亲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看您。”他最后说。 戚燕来没看再看他,只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直到少年轻缓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她才捂住嘴,呜咽地哭泣。 这哭泣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喜悦和激动。 她的生活陡遭大变,夫君有了新欢,她又失去清白,但是,老天待她总算不太薄,她的孩子回来了,还没有因为过往而与她疏离。 何其有幸。 戚燕来不是个贪心的人,所以仅此而已,她便满足了。 不久,容容和赵三娘子进来,容容端了各种清粥小菜,戚雁来没有胃口,但还是勉强吃了几口。赵三娘子口齿伶俐,如往常般讲了许多市井趣事笑话,戚雁来听着,虽然心里并不觉好笑,但还是配合着笑了。 容容和赵三娘子都松了一口气。 戚雁来自然看到她们的眼神,挥挥手:“我无事了,且忙你们的去吧,我想再睡会儿。” 睡一整天了还要睡? 容容和赵三娘子又有些担心,但也不能违背戚燕来的命令,躬身退下。 室内重又变得只自己一人,戚雁来睁着双眼,并没有如所言那般很快入睡。 她睡不着,也不能睡。 虽然顾初的表现给了她莫大的慰藉,但是,曾经发生的事,不能就那么稀里糊涂地就让它过去。 黑暗中,戚燕来睁大眼睛,仔细地回想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首先,一切的起因是,她去了神恩寺法会。 那个男人显然是在守株待兔,等的就是她这只直直撞上去的傻兔子,从他的一系列反应看,他甚至某种程度上知晓她的身份来历,所以,这一切不是巧合,是有人针对她设下的局。 而她又为何去神恩寺呢? 因为顾初要报答神恩寺,于是婆母岳氏提出办水陆法会,于是身为顾家主母的她理所当然地去了法会…… 最后的时候,那个人还说“小心身边”,虽然他对她犯下如此恶行,使得他的话并不可信,但……以他那遮掩容貌使人身不能动目不能视的本事,有必要故布疑阵迷惑她吗? 如此一来,表面上最有嫌疑的无疑是婆母和…… 不不不!!! 那个名字一冒出,戚燕来便飞快摇头,摇走这个可怕的想法。 ——她怎么能怀疑自己的孩子?! 再换个角度讲,那个男人那么神通广大,也许并不需要借助旁人做什么,只要她出现,哪怕不是出现在那个寮房,只要进入他的视线,他就有可能达成他的目的,旁人就算在这其中起了作用,但也很大可能只是被他诱导、利用,是无心之失……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戚燕来如此想着,将险些因方才那个念头而崩溃的心绪勉强稳定下来,过了好久,才继续思索下去。 目前线索太少,想要确定那个男人是怎么锁定她,为何锁定她,还是太难了,不如从其他方面着手,比如—— 戚燕来心念一动,那副淫糜画卷蓦然又在脑海中浮现。 ——《天地阴阳和合交欢仙女赋》 画卷浮现的一瞬间,戚燕来便感觉到小腹有一股热流。 ———— 本来这周保底三更已经更完了,看到珍珠超50了,麻溜地过来加更了 如果这周珍珠能到一百这周就还有更新,没有的话就下周啦 元阳冲窍(100珍珠加更) 脑海中的画卷变成一副经脉图,一个光点在人体经脉中缓缓徐动,来不及思考,戚雁来不自觉便随着那经脉图运行起体内热流,而这一运行,顷刻间,热流涌遍四肢百骸,勾地戚雁来浑身瘙痒,像被无数小手刺挠着,正舒服间,热流遇到了阻碍,只好憋憋屈屈地转换道路,然而,阻碍不止一处,全身各处,有无数阻碍着热流运行的地方,戚雁来被这些阻碍弄地难受至极。 正舒服又难受间,热流终于在全身运行了一遍,最后忽然齐齐涌向小腹。 那里,戚雁来忽而察觉到一个光团。 光团散发着磅礴而纯净的力量,与热流接触的顷刻间便缓解了戚雁来的瘙痒难耐,几番纠缠后,光团似是与热流融为了一体,让热流变得更加活泼,也更加有力。 变强了的热流再度沿着全身经脉奔涌,再度遇到那些阻碍。 然而这一次,阻碍不再是阻碍。 有了光团的加入,热流仿佛强盗劫匪,横冲直撞地就将所有阻碍冲开,一个又一个,一个又一个……《极乐仙女赋》画卷上那条人体经络图随着这些阻碍被一个个冲开,次第亮起,仿佛一条明灯执仗的大道。 戚雁来舒适之极,呻吟出声,意识跟随那热流一遍又一遍冲刷着经脉。 …… 戚雁来完全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整个人陷入一种奇妙的境地,似欢愉似难耐,若是此时有人在旁,定会被她如桃花般粉白扑扑的脸和莹然生光的肌肤所震撼,可惜此时室内只她一人。 热流欢快地运行不知多少周天后,终于暂缓了冲势。 它重新回到小腹处,恋恋不舍似的,吐出那团光团。 比起最初时,光团变小了不少,只米粒大,却仍然耀眼夺目,蕴含着磅礴的力量。 热流懒洋洋地继续在周身运行,却又在小腹留出一丝丝,围绕着那光团打转,像吃糖吃撑了的小孩子,吃不下又舍不得离开,时不时舔一口。 戚雁来这才终于从这种玄妙境地中慢慢醒转,同时心里也突然有了明悟。 方才,她自行进入了《极乐仙女赋》的修行状态。 《极乐仙女赋》是一个修行功法,按照它功法上所说,这门功法修到极致后,就能获得极乐,得登大道,但具体什么是“大道”,它却又没细说,难道就像民间的神仙传说一般,能够长生不老、羽化登仙? 戚雁来不知道,原本她也完全没有想要修行这东西的想法,因为她不了解它,更因为它是那神秘男人“给”她的,戚雁来不得不警惕。 但方才,只是心绪稍微往它转了一转,身体居然就自行开始修炼了! 而且…… 戚雁来忽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戚雁来原本有一双如葱节美玉的手。 骨肉匀称,十指纤纤,曾经让顾行之爱不释手,常常拿在手中把玩。但随着年岁增长,保养不当,岁月率先在这双手上留下痕迹,手背的皮肤变得松弛,干燥,颜色也因操劳比少女时黑了一些。 但如今—— 这双手饱满,莹润,没有一丝暗纹和旧伤,肤色也雪白如玉。 戚燕来的心豁然剧烈跳动如擂鼓。 她迫不及待下了床榻,去到梳妆镜前。 昏黄的铜镜里,映出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 美人眉眼含愁,却丝毫不损她半分美貌,莹然若雪的肌肤泛着健康的光泽,全然不似刚刚病倒的人。 戚雁来呆呆地抚了抚自己的脸颊。 就在前几日,在顾行之将江铃带回来那一日,她才在镜子里仔仔细细看过自己的脸,所以,她不会弄错。 她如今的脸色,比那天,要好太多。 皮肤更好了,眉眼间没了疲态,甚至好像……重返了青春。 戚雁来不敢置信,用力揉了几下眼睛,把眼睛都揉红了,可镜子里眼尾发红的美人却只显得更加惹人怜爱,戚雁来定定看着,忽然一把将铜镜扣倒。 ——不能沉迷在这邪门的所谓功法里。 戚雁来在心里对自己说着,径直回到床榻,盖上锦被,闭上眼睛。 变得美貌,重返青春,这对任何女人都是莫大的诱惑,对戚雁来自然也不例外,甚至,因为江铃的存在,这对她的诱惑更大,但是……她不能。 因为她十分清楚变成这样的代价。 元阳真阴,和合而交……如彼君子,入我凤巢……精冲丹穴,始开孔窍…… 这不算难懂的文字,在述说着一个十分直白的事实。 《极乐仙女赋》,是要靠男子元阳修炼的。 她小腹处的那个光团,就是男子元阳,更准确地说,是那日遮掩了面目,凌辱了她的神秘男子的元阳。她也终于明白那日她忽然变成白发老妪却又忽然恢复的原因。 那男子夺走了她的“元阴”,却又反哺了她他的元阳。 按照世俗理解,元阴元阳应是只有童男童女才有的,可她早就不是处子了,甚至孩子都生了一个,又怎么会有元阴?至于那个男人,虽然那日他表现地十分粗暴且游刃有余,可在戚雁来这般与顾行之厮混了十几年的老手眼里,他的床事技巧几乎约等于无,若说还保有元阳,倒并非没有可能。 而且,他的元阳似是十分珍贵,不仅让她恢复青春,还能供给她修炼《极乐仙女赋》,一举帮她完成“精冲丹穴,始开孔窍”这一步,让她打通了修炼的全身经脉,大概就类似于武林中人说的打通任督二脉,甚至,打通后都还有剩。 可这又如何呢? 修炼《极乐仙女赋》,并不是打开孔窍就完了的,后续的修炼,需要源源不断的男子元阳,那神秘男人的元阳再强大,也不可能一直满足,所以为了修炼,戚雁来就不得不持续找男人…… 她是顾家主母,是顾行之的妻子,顾初的母亲,戚家的女儿…… 哪怕顾行之有了新欢,她又怎么能做出如此不顾廉耻、辱没门楣的事情? 戚雁来将脑袋深深埋入锦被里,一遍遍地告诫自己,斩杀着那个大逆不道的念头。 可是…… 为何心里,似是隐隐有着一丝躁动和不甘呢? —— 一觉醒来居然满100了……你们太给力了! 感谢,真的非常感谢! 用的什么胭脂?(感谢加更) “……看这身段长得多好……这镯子戴好,你加把劲,快些给我们行哥儿生个大胖小子,行哥儿膝下子嗣稀少……” 翌日清晨,戚雁来踏进慈安堂时,便听见婆母岳氏带着笑的声音传来。 周遭还有许多女子的笑声。 顾家大小姐顾燕燕,二夫人聂明莲,两个庶出小姐,聂明莲所出的两个小小姐,以及众多丫鬟仆妇,都围簇着一个穿着崭新粉色衣衫的少女说笑着,少女脸颊羞红,眉眼含春,站在那儿便好似弱柳扶风,偏偏胸大腰细臀肥,端的是个男人看了心动,老人看了也会说好生养的妙人。 少女自然便是顾行之昨日刚纳的妾,江铃。 新妾要对正妻执妾礼,早起问安乃至服侍,可戚雁来昨日病倒,且她本身每日都要来慈安堂给岳氏请安,于是岳氏便大手一挥,命江铃跳过戚雁来这一道,每日直接来慈安堂请安便好。 这不合规矩,但也不是太大的事。 顾家原本也不是这般没规矩的人家。 岳氏曾经也对戚雁来很满意。 但眼看着顾行之对戚雁来上心乃至沉迷,以致膝下子嗣单薄,甚至拒绝了自己为他安排的通房,岳氏的心里就不得劲儿了。 儿子可以跟媳妇感情好,但却不能好过她这个母亲,更不能因此而影响了繁衍子嗣。 于是岳氏越看戚雁来越不顺眼。 以致顾行之终于“开窍”,纳了江铃后,她越看江铃越顺眼。 表面抬举江铃,实则是下戚雁来的面子。 戚雁来裙裾无声地走到众人面前,却好似全然没被注意似的,众人仍旧说着原来的话题。 没看见是不可能的,戚雁来又不是小矮人,进来前丫鬟也有通报,此时,不过是众人顺着老夫人的意思,故意忽略她而已。 “还是年轻小姑娘好啊,看这皮子,又嫩又白的,生的孩子定然也白白嫩嫩。不像那些上了年纪的,女人啊,一到三十岁就走下坡路,颜色大减,爷们儿看了都腻歪,又哪里还生得出孩子?”岳氏眼睛瞟都没瞟戚燕来一眼,兀自说着,话里没指名道姓,然而,却让许多人不由悄悄将目光投向了戚雁来。 这一投,就投出了问题。 “咦,大嫂,你用的什么胭脂?” 一个清脆的声音陡然冒失开口,就赶在岳氏话音刚落的当口,就跟抢了岳氏的话似的,顿时令她不悦地看向说话之人。 说话人是个才十来岁的小姑娘,正是顾家庶出三小姐,顾雀雀。 顾家嫡枝顾行之这一辈,除了岳氏所出的三子一女(顾行之、顾辨之、顾思之、顾燕燕)外,还有一个庶子,两个庶女。 顾雀雀是所有孩子中最小的,如今整整好好十岁,比她大哥顾行之小了二十多岁,比侄子顾初还小六岁,因而虽是庶女,却挺得顾家老太爷顾含章的疼爱,也就养成了天真烂漫的性子,哪怕再岳氏这个嫡母面前也不很拘束。 看到是顾雀雀,岳氏的脸立时拉下来。 正要训斥,却又听一个声音道。 “姓戚的,你用的什么胭脂?” 这次,话却是出自她的亲生女儿顾燕燕之口。 岳氏眉头一抬,终于舍得拿正眼看戚雁来,这一看,却登时愣住。 何止是岳氏,所有看向戚雁来的人都不禁愣住。 戚雁来今日穿一身天青色小袄,石灰下裙,颈子手腕上都没戴什么惹眼的首饰,头发也端端正正地挽着,只斜插了一支银流苏,通身打扮可以说十分不起眼,尤其跟今日盛装打扮过的江铃一比,简直可以说寒酸和老气了。 然而,看到她的人,却没一人觉得她寒酸和老气。 执掌顾家内宅多年,她身上自有一股沉稳端庄的气质,哪怕是在处处压制她的婆母面前,也毫不局促,落落大方,这是她自身努力多年后历练出的底气,也是她敢于不盛装打扮便出现在此的原因。 可却不是众人愣怔的原因。 众人愣怔是因为——今日的戚雁来,怎么似乎格外好看? 唇红齿白,肤白赛雪,光滑细腻的面容没一丝细纹,还透着淡淡的粉,好似二八佳人,好似三月桃花,虽然穿着打扮朴素,却生生快把一身花红柳绿的真正二八少女江铃都比了下去。 她站在那里,不似茑萝,不似细柳,却自有茑萝细柳的风姿婀娜,更有股历经世事后沉淀下来的如松如竹的定力。 顾雀雀这样的小姑娘可看不出这么多门道,她只觉得大嫂今日格外好看,叫她一看,便忍不住看了又看,她年纪小不懂,只以为大嫂用了好胭脂水粉,故而才有了那一问。 顾燕燕年已十八,平日里也喜欢涂脂抹粉,因此比顾雀雀懂得多了些,看得出戚雁来更多是气质的加成,也看得出她不止脸色,整个人透出的风韵更是迷人,不像是普通的胭脂水粉能达到的效果。但越是如此,她越不愿相信,只觉得戚雁来肯定偷偷用了什么上好的、不为人知的胭脂水粉,才让自己这么好看。 顾燕燕向来看戚燕来这个大嫂不顺眼,也没有尊重,一来是被岳氏耳濡目染,第二个原因却有些可笑——只因为戚雁来与她名字重了一个音。 顾燕燕是顾家嫡出子女中最小的,又是唯一的女儿,被岳氏从小宠到大,父亲和三个哥哥也对她多有纵容,于是养成了骄横跋扈的性子,因为名字重了一个音就看亲大嫂不顺眼这种事说起来荒唐,但却完全是她能做出来的。 而一向看不顺眼的人,突然变美变耀眼,更是戳中了顾燕燕的肺管子,以致一点脸面都不顾,连大嫂都不喊了,直呼“姓戚的”,俨然是将戚雁来当做了外人。 她能如此不管不顾,旁人却不能。 二夫人聂明莲也在打量戚雁来,以她的眼力,竟然也看不出戚雁来用了什么胭脂水粉才让她的脸色那么白皙又红润,没一点这个年纪女人该有的松弛和疲态,不由挑起了眉,心想这大嫂往日里看着是个朴素的,没想到夫君一纳新人,竟也急不可耐地打扮起来了,可见往日的端庄也不过是装的罢了,不过这打扮的也实在是……太美了。 “是啊大嫂,快给弟妹说说,您用的哪家的胭脂水粉,这气色,真是叫我好生羡慕。”聂明莲捂着唇笑道。 因为这一连三声发问,众人都下意识地将这问话当成了事实,都以为戚雁来真是用了什么上好的胭脂水粉,于是众多女子,哪怕是丫鬟,都一个劲儿地往戚雁来脸上瞅,想看出涂脂抹粉的痕迹。 江铃低垂着眉眼,却也悄悄打量了一下,然后便微微蹙起眉头。 初到京城那日,她便见到了这位顾行之的正牌夫人,可那日,这女人美则美矣,却明眼一看便是上了年纪的,与青春年少的她完全不能相提并论,于是她很有自信,顾行之的心会牢牢地拴在她身上。 可今日…… 江铃比顾燕燕聂明莲打量地更仔细,却没有在戚雁来脸上找到什么脂粉的痕迹,所以,真的是脂粉的功劳吗? 她心下狐疑,同时心底也油然而生一股危机感。 众人侧目中,唯有岳氏冷哼了一声。 “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学小姑娘涂脂抹粉,像什么样子!” —— 还没到150珠 但看到突然增多的留言和珍珠,懒作者真的有受到鼓舞了! 所以动力十足地码了这章,然后这章不算在珍珠加更里,单纯为感谢宝子们,真的非常感谢! 惊艳(150珍珠加更) “娘说笑了,儿媳没抹什么脂粉,用的不过是寻常惯用的东西罢了,今日气色格外好,或许是因为近日家中多有喜事,人逢喜事精神爽?娘,您说是吧?” 面对这样的无端指责,戚雁来并不怵,她微笑说着,态度不卑不亢。 事实上,她心里也的确如表现出来的那般毫无波澜,唯有的一点触动,还是对于自身容貌的确变美的感叹——那什么极乐仙女赋,能不能让人成仙暂且不知,但这能让人变美,却是已经确凿无疑了。 可真是让人心动啊。 对戚雁来如此回答,岳氏自然是不满意的,可也不能反驳,不然难道要是家里没喜事吗?于是虽然冷哼一声,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多年婆媳相处,她与戚雁来也自有一套相处法则,她欺压戚雁来,却也不会欺压太过,只要确保自己婆母的权威和地位尚在,她也不是不能稍稍给戚雁来一些面子。 于是接下来,岳氏便让江铃执妾礼给戚雁来敬茶。 执妾礼敬茶,是要下跪的。 江铃似是没想到这一茬似的,被岳氏一说,贝齿咬着粉嫩的唇,僵硬了好一会儿,但最后终究是端着茶水,朝戚雁来跪下。 她原本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若不是家道中落,万万不会嫁给人做妾,甚至就算家道中落了,也有众多选择,不必做妾,可因为顾行之真心喜欢她,她也喜欢顾行之,才忍了这般屈辱,委屈自己。 没事的,不就是跪一跪吗? 戚雁来也就只剩顾行之夫人这一个名头了,等顾郎彻底厌了这女人,一颗心全拴在她身上,可怜的又是谁? 江铃如此想着,才终于跪了下去。 于是,戚雁来坐着,江铃跪着,戚雁来接过茶杯时,两人手指相触,均是如玉青葱一般的手,场面倒是十分养眼。 顾雀雀仔细瞅着两人的手,随即确定了什么似的点点头。 “嗯,方才是我看错了,大嫂果然没有抹脂粉,大嫂真好看!手跟小姑娘一样好看!” 顾燕燕明晃晃地翻了个白眼,聂明莲暗地里撇了撇嘴。 她们都不信戚燕来没用脂粉,只认为她藏私,得了什么不显痕迹的好脂粉,却又不舍得分享,怕人抢了她风头。至于连手都那么好看,自然是因为连手上都用上了脂粉。 戚雁来看到了两人的小动作,面上心里都没有什么波澜。 她向来不在意无关紧要之人的看法。 而她不在乎的人,便是无关紧要的人。 江铃敬过茶,便被岳氏打发着站在了一旁。 虽然要抬举江铃好踩戚雁来,但江铃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妾,岳氏虽给她脸,却也是打心底里瞧不起的,达到踩戚雁来的目的后便也不再理会她,于是便让她一旁站着,转而将话题转到自己真正关心的问题上。 “得赶紧为初儿寻摸好姑娘……还有我们燕燕,我看梅太傅家公子就很不错,燕燕,你觉得如何?” “哎呀,娘!”顾燕燕害臊地捂着脸,眼里的光却透露了她对岳氏所提人选的满意。 “娘,儿媳觉得靖王世子也不错。” “还有十皇子……” “三日后便是靖王府的赏花宴,燕燕可准备好了要穿戴的衣裳首饰?” …… 顾燕燕夫君人选的话题一开,众女眷自然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能讨岳氏和顾燕燕欢心,纷纷将京中有名有姓的权贵公子抛了出来,好似那些人都是大白菜,任顾燕燕挑选似的。 顾燕燕也着实想好好挑一挑。 她已经十八岁了,亲事却迟迟没有定下来,不是没有人可嫁,而是可嫁的人太多,她挑花了眼,只觉得这个也好,那个也妙,总是拿不定主意,岳氏也顺着她,只想着让她挑个自己喜欢的,于是才拖到如今。 但也实在是不能再拖了。于是,三日后的靖王府赏花宴再相看一番后,顾燕燕就必须做出个抉择。 所以,三日后的赏花宴至关重要。 众女眷围绕赏花宴又说了一会儿闲话,时间便不早了,到了早食时间。 顾家的男人们也纷纷来给岳氏请安。 顾行之、顾辨之、顾思之…… 许是传承自老太爷顾含章的优良基因,顾家男人长得都很不错,顾行之风流俊雅,顾辨之古板自持,顾思之少年老成,三人年龄不一,论样貌却都是一顶一的。 三人一走进慈安堂,满屋子的女人便好似鲜花遇到了水,瞬时鲜活生动起来,不管大小,都围着三个男人,围着他们的兄长父亲叽叽喳喳。 戚雁来却没在意这三人,只打量了下没见顾初的身影,心里失望了下,但又旋即莞尔。 初儿应是一大早便去神恩寺了,昨日陪她到那么晚,今儿又起那么早,真是辛苦他了……戚雁来心疼着儿子,目光漫无目的地漂移,忽然撞入一双眸子里。 这眸子灿亮如星,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好奇、惊讶,以及惊艳。 戚雁来愣了下,才发现这人是她的小叔子,顾思之。 她对他笑笑,顾思之便也对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叔嫂二人很是和睦。 用过早饭后的闲聊时刻,顾思之悄悄挪到戚雁来身旁,小声道:“嫂子,您今日——” 他说着,脸颊忽有些红,声音也结巴了起来,“真、真好看……我都不敢认了。” 戚雁来一愣,旋即笑开。 谁不喜欢被人夸奖呢,而且还是被自小看大的孩子夸。 至于别的,戚雁来真没多想,在她眼里,顾思之就是跟顾初一样的亲近小辈。 然而,戚雁来虽没多想,她和顾思之说悄悄话这一幕落在顾行之眼里,却让他莫名觉得有些扎眼。 自那日因癸水不欢而散后,这还是顾行之第一次见到醒着的戚雁来,顾思之都发现戚雁来今日格外好看,顾行之便更发现了。 事实上,在方才进入慈安堂,看到戚雁来的第一眼,顾行之便被惊艳到了。 他仿佛看到了十几年前的戚雁来。 十几年前的戚雁来是相当美的,有着少女的青涩纯美,还有世家调教出的端庄自持,每每被他逗弄地沉浸在情事时,更是美不胜收,再加上得天独厚的名器,这才引得顾行之爱之如狂,食髓知味,再也离不了她。 但,再美的容颜,也会有看腻的时候。 况且随着年龄增长,戚雁来的容貌逐渐不如少女时期。 顾行之便偶尔也想看看外面的花花草草。 原本也只是看看而已,并不动手,但外放到东南三年,身旁没了人纾解欲望,顾行之便有些难耐。 他又从不是会忍耐自己欲望的人,况且,名士身边就应该有美人相伴,这是多么天经地义之事。于是,自然而然地,顾行之重新开始狎妓,寻找红粉知己。 原本也只是想找人排遣排遣戚雁来不在身边的寂寞,等回到京城,这些东南结识的女人,自然不再会有任何联系,但是——他遇到了江铃。 江铃居然是与戚雁来一样的名器,身子有着让男人着魔的魅力,而且,比戚雁来更年轻,还更放得开,相识不到半年,有了亲密关系不过一月,就让他肏了屁眼儿,相比较起来,戚雁来与他成亲十几年,居然还固执地守着不让他走后门,实在显得有些不够识趣了。 所以顾行之将江铃带了回来。 一来是真的对江铃的身子有些上瘾,二来,也是存着刺激刺激戚雁来的心思。 他想看看自己那个素来人前端庄无比的妻子,在遇到夫君另结新欢的危机时,会使出什么手段来争夺他的宠爱。 顾行之期待着这一刻。 而现在,他认为他等到了。 戚雁来昨日为何突然病倒,今日又为何打扮地如此美貌,除了受他纳妾这一刺激外,还有别的原因吗?顾行之很满意,就是看见三弟顾思之和戚雁来靠近说话时,两人的面容看起来竟然莫名有些登对,于是心里忽然被刺了一下,为自己心里竟然冒出这么个念头而哑然失笑。 什么啊。 三弟是戚雁来看着长大的,两人年纪差那么多呢,怎么可能,是他想多了。 他摇摇头,很快将这一幕抛在脑后,准备今晚就去戚雁来房里,好好安抚安抚她,也……好好操弄操弄她。 —— 我真的一滴也没有了 我想守着母亲入睡(200珍珠加更) 傍晚时分,顾初从神恩寺回到顾府。 不同于以往一回府就去慈安堂,这一次,他径直去了主院,戚雁来和顾行之的住处。 路过厢房时,他看到一个着粉衣的少女倚在门边,目光幽深望着正堂的方向。 顾初目光平平淡淡地扫过去,没有停留片刻。 倒是少女的目光在他身上停滞了许久,直至他也迈进了正堂,才敛眸。 “少爷!”一进屋,容容便惊喜地迎上来。 顾初礼貌地朝她颔首,问:“母亲今日情况如何,好些了吗?” 容容连连点头,见顾初要进卧室,又忙出声:“少、少爷,老爷在屋里!” 顾初脚步一顿,随即微笑,“无妨,既如此,便顺便与父亲请个安。” 容容顿时纠结。 她不知道怎么说,如果是老爷夫人身边伺候的老人,一听她这话就该知道,老爷夫人在一起,那么,就跟可能在做什么不宜外人观看的事,但……少爷他自幼长在佛前,也没跟老爷夫人一起住过,他肯定不懂啊! 难道她要直接跟少爷说,您别进去,您爹娘可能正在努力给您生弟弟妹妹? 容容纠结着,没注意顾初已经迈步,进了内室,等注意到时,已经来不及。 应该……也没事吧? 反正是一家人。 容容想着,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而这边,顾初进到内室,很快听到人声。 他停下脚步。 “……我今日……身子不爽利……”是戚雁来的声音。 一个男声道:“不爽利?早上时我看你精神可不错,雁雁,给我看看你的身子……此番久别,你就没想过夫君的大鸡巴?我可想死你的小骚逼了……” 与话声一起的,是布帛骤然撕裂的声音。 戚雁来的声音因急迫而变得有些尖锐:“夫君你别,我、我是真的不舒服!” 顾初踢了下墙边的多宝阁,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室内声音戛然而止。 “父亲,母亲,初儿来给你们请安了。” ? 顾行之是强忍着胯下欲望离开的。 再怎么不拘小节,他也不会当着儿子的面与妻子调情,偏偏顾初说想陪陪生病的母亲,一坐下就不想走的架势,他跟戚雁来说起今日如何在神恩寺做法事,描述地事无巨细,声调又慢,顾行之忍了半刻钟,实在忍不下,只得起身走人。 出了正堂门,他直奔厢房。 倚门的粉色衣衫少女见到他,双眼立即亮了。 “顾——” 她惊喜叫着,“郎”字还未出口,便被顾行之一把拽进厢房门,又“啪”一下摔到门背上,没有任何爱抚和前戏,撩开她裙摆,撕下她亵裤,长驱直入。 “啊!” 即便是天生名器,这般毫无准备的进入也让少女痛叫出声,然而,她的脸上却显出喜色。 起码,顾行之现在在操她,而不是他那个所谓的正牌夫人,不是吗? ? “初、初儿……” 顾行之一出去,戚雁来便放松下来,看顾初还在慢悠悠讲述如何做法事,便出声叫道。 “母亲。”顾初停下话头,抬眼看她。 戚雁来心里立时软地一塌糊涂。 她没想到,这个孩子能对她这般好。 甚至还无意间帮她解了围。 想起方才的事,戚雁来心下仍旧有点不适。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何会那般抗拒顾行之的求欢。 可当顾行之表露出那个意思时,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恶心。 那种仿佛被街边的癞皮狗盯上的感觉,让她瞬间想要干呕,想要捡起石子狠狠砸过去。 ——可他是她的丈夫。 夫妻恩爱,天经地义。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是这般反应,也没有合适的理由拒绝他的求欢,只能拿身体说事。 可她的面色实在太好,根本骗不过人,顾行之显然就不信,于是,他选择不多废话,直接动手。 那一刻,戚雁来恶心到绝望。 然后,顾初就来了。 毫不夸张地说,那一刻,戚雁来觉得,他拯救了她。 她满心感动和感激,因为他是她的孩子,这感动感激里,又夹杂着浓浓的母爱。 唯一让她担忧的是……他有没有听到什么? 一想到顾行之那些粗俗放荡的话有可能被儿子听到,戚雁来就恨不得钻到墙缝里。 但顾初表现地很平静很平静,所以大概也许……没听到吧。 戚雁来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 可即便如此,刚经历了这么一遭,她也觉得有点无颜面对顾初,于是顾行之一走,她便开口。 “你忙了一天,很累了吧?不必一直陪着我,若累了便回房休息吧。”她看着顾初,柔柔地说道。 这话一半是因为她此时不好意思面对顾初,另一半,却也的确如她所说的那般,是心疼顾初,怕他劳累。 毕竟这个孩子自小身体就弱。 且不说她现在根本没病,就算有病,她也不会强求他在床前侍疾。 他有这个心意,她便满足了。 戚雁来这话说罢,顾初静默了一会儿。 片刻,他垂下长长的睫毛,淡色的眸子藏在羽睫下。 他说:“母亲……是讨厌初儿吗?” 戚雁来瞪大眼。 “不、当然不!” “初儿你怎么会这么想!” 她急地差点站起来,然后被顾初按住了手臂。 顾初呼出一口气,抬起头,对着戚雁来微微一笑。 “母亲不讨厌我就好,我还以为……” 他又垂下眸子。 “我自幼与母亲聚少离多,如今好不容易能日日相见,我……是很想和母亲亲近的,但又怕母亲不喜……” 戚雁来听得心都揪起来了。 “不、不,我怎么会不喜,怎么会不喜你,你是我的孩子啊……” 她抓住少年的手,珍而重之地捧在手心。 “初儿,是我不好,是我没考虑你的心情,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都依你。” 顾初闻言,向来淡漠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堪称狡黠的笑: “既然母亲都这么说了。” “那,今日,我想守着母亲入睡——可以吗?” ? 熬夜码加更,痛并快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