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劫(NP H)》 正文 1 纪玄婴&自称谢衣的少女 第一章 幽暗山穴内,一枚嵌入石壁的明珠发出莹莹的暖白光,光线柔和照亮了方圆丈许的洞穴。干燥平坦的地面上散落了一地的凌乱衣衫,洞穴最深处铺了一件男子样式的月白外裳,其上坐着一名浑身赤裸的年轻男子,约莫20岁上下,五官清润俊美,目光湛湛内敛光华,鼻梁高挺,薄唇轻抿。他身形修长劲瘦,肌肉线条平滑纤薄,胸前两块明显却不过分强壮的肌肉和向下延伸的漂亮肌群随着他不慢的呼吸浅浅地起伏着,胸前浅浅的肌肉凹陷处,一缕薄汗汇聚,正沿着白皙的皮肤往下滚落。 青年盘膝而坐,怀里抱着同样赤裸的一名少女,少女坐在他的腿根处,双腿环扣他结实有力的腰,整个人柔弱无力地倚在他的肩头,一动也不动,呼吸间赤裸的左肩微微起伏,像是晕了过去,一头如瀑青丝披散在背后,垂到臀尖,隐隐约约露出两瓣圆润而白里透红的臀肉。 他抚了抚少女的发尾,手指不经意触摸到弹润的滑腻肌肤时,忍不住流连地抚弄了一番,眼神也慢慢变得热了起来,薄唇紧抿片刻,终是忍不住,低头叼住尚在昏迷的少女两瓣甜美的粉唇,舌头轻易地叩开齿关,极尽所能地汲取怀中人的甘美气息。 腿间细碎的疼痛和身体内部越发膨胀的充实感让少女在昏迷中嘤咛一声,弯弯的细眉微蹙,却没有苏醒过来,大概只是对疼痛和不适的下意识的反应。那俊美青年却是被她这一声细弱的呻吟唤醒,眉心一凛,眼中的热燥之色稍退,灵台渐渐清明。 少女纤长的睫毛微颤,在她略显苍白的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她眼眸微睁,又迷迷糊糊地闭上,尚有些不知自己身在何地。 “你醒了。” 少女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紧接着她眼前一暗,视线里闯进一双黑色云履。鞋作缎面,隐有流光,云纹雪白,流畅舒展。她认得,这是纯元宗上殿天资卓越的内门弟子才用得起的份例,那云纹所用的雪蚕丝刚好是上月被织造房分派下来的额外任务,因为上头要得急,还追加了一瓶40粒中品养气丹作为奖励,她和同屋的另外三个女孩儿作为一组,轮流抽丝,才得了一瓶四人平分了,她当时就一气儿将十粒丹药全吞下了肚,别人都当她疯了,可依然没有 异种奸产卵吧 半点效用。 她这躯体,果真无法存储半点灵力。 少女被青年扶起身靠着山壁坐了,她抬眼看了对方一眼,正好和他略带关切的眼神对上,那双眼眸就像浮云谷最清澈的深潭倒映的夜空,幽蓝如墨,又迸发出点点星光,让人止不住地想要往那潭水里跳,只为了拥抱那片清朗夜空。而他带着一丝关切的神色,更让人如沐春风,恨不得融化在他的视线里,少女心里短暂地闪现一份轻狂浮念,白净的脸上不由浮起一片粉色。 也不是没有被人这么痴痴地看过,但青年却并不感觉到冒犯,反而鬼使神差地用手背碰了碰少女的脸,那微凉的柔嫩触感让他心头一凛,又收手握拳放在鼻下清咳一声,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何处任职?” “小女谢衣,在外门药房供职。” 少女的声音柔软甜糯,让他无端联想到先前自己失控之时身下的人儿的婉转娇啼,不由有些脸热,腹下之物也有些紧绷。 非礼勿视非礼勿闻。 默念着清心咒别开眼,青年不再看少女因为脸红而显得十分可爱诱人的小脸,清了清嗓子道:“之前...冒犯了你,你想要什么补偿,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都愿意给你。”虽然师尊嘱咐过了不准随便与外人结交,但是自己带个乖巧可爱的侍女回去,应该会同意的吧。 补偿?我要的是时光倒流,你能做到吗? 少女短暂的浮念被冷水浇熄,脸上的粉红褪尽,空余一片苍白:“不必了,您若有心,还请把我送回药田值守房。” 青年好看的剑眉微皱,正要开口,却破空而来的一枚白玉蝉打断,识海内响起一道空灵的传音,他匆忙摘下颈间的一枚玉坠塞到少女手里,说道:“你仔细收好莫被他人看见,若有事便拿着它来纯元殿找我,我叫纪玄婴。” 说完他便捏碎了那白玉蝉,那玉蝉碎裂的同时,纪玄婴的脚下白光流转,绘制出一个繁复的图案,不等少女看清,他便消失在了原地,洞穴里刮起一股微风,那法阵就像浮尘一样,摇晃着碎裂成千万光点,渐渐熄灭不见。 ------------------------------------------ 正文 2 玄衣男子&脱光了的少女&丢了东西的纪玄婴 纯元殿正殿,八根金红石柱撑起丈余高的殿宇,柱身盘银白双龙,龙口吐珠,首尾相缠。 大殿中央忽然浮现一圈华光,繁复法印一闪,却是方才那自称纪玄婴的俊美青年被这一次性的瞬移阵法传送出来。 法尘湮灭之时,青年黑发轻扬,道袍被不知来处之风鼓起,仿佛凭风驭云。 微微整理了衣冠,青年朝着大殿之上庄严下拜:“师尊万安,不肖徒儿纪玄婴参上。” 与此同时,山穴中自称谢衣的少女握着那枚温润透亮,仿佛有光华流动的玉珏,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然后从袖袋里摸了一只月白的荷包,将之放了进去。 密林深处一处山涧,从高耸的山壁上垂落一条白练,水声轰鸣中,坠入底下一潭碧水,水珠崩裂,白雾飞溅,搅碎一池月华。 幽白月色之下,自称谢衣的少女从林间缓缓走出,至潭边停下脚步。 “你来晚了。” 潭边平坦大石上凭空出现一名高大昂藏的玄衣男子,男子一头黑发披散在脑后,五官硬朗英挺,剑眉入鬓,眼窝深陷,鼻梁挺拔,衬得一双鹰目深邃而摄人。 少女虽然尚未引气入体,却天然感觉到一股危险的压力,身体方受到的征伐尚未恢复,她很没骨气地腿根一软,跌坐在地。 “仙尊恕罪,小女资质鄙陋,这几日……确是有些不堪负荷,轮值时不慎睡着了,这才误了时辰。” 男子哼了一声,在大石上坐了,才懒懒地道:“还不快过来,还是,要本尊亲自去请你?” 莫名的威压随着男子的冷哼消散,少女缓缓起身,正习惯性地整理衣冠,却被男子打断:“磨磨蹭蹭地,反正都是要脱,还弄那么整齐作甚。” 少女咬了咬后槽牙,掌心握成拳又放开,终还是识相地移步过去,站到男子身前,一言不发地解开衣扣系带,将自己脱得光溜溜一丝不挂。 少女光裸纤柔的身躯沐浴在月华中,长发垂落在身后,衬得一身瓷白肌肤莹莹生光,男子的目光从她白净秀致的眉眼上掠过,沿着纤长的颈项往下滑,精致可爱的颈窝之下,少女并未完全发育的一对奶儿却是极为挺拔,浑圆一团,顶端粉嫩可人,奶儿下沿十分圆润,弧度上翘着,就跟还未成熟的白桃似的,往下是平坦的腰腹和凹陷的肚脐,腰肢的曲线从奶儿以下就微微往里收,到了肚脐一线收到了极致,形成两条十分漂亮的弧线,继续往下,是一处光洁白嫩的偾起,将少女最私密的桃源隐藏在两条修长漂亮的腿间。 男子虽然细致地打量着少女的裸躯,可目光中并不含淫亵之色,到更像是对一件物品进行不带感情色彩的评估和欣赏。显然,少女这副身体确实十分漂亮,就算胸前的景色稍微欠缺了些,也是能养起来的。虽然他还是更偏好美艳丰腴的类型,但这丫头骨骼纤细,骨肉匀婷,虽然看着瘦,抱在怀里却不硌手,全身肌肤莹白细嫩,就像一尊瓷娃娃似的,倒是赏心悦目。 “膝上怎地有伤?”男子拧眉盯着少女圆润的膝头,那处本该是白皙无暇的肌肤泛着轻微的红肿,打碎了这一尊白 爱我无须耍心机全文 瓷的完美,让他莫名的不快。 少女脑子里闪过山穴里自己被那青年翻转跪地,从身后激烈征伐的画面,又将之驱逐出脑海,眼波不动,恭敬地回答道:“是来的路上怕仙尊等急了,走得快了些,不慎跌了一跤。” 玄衣男子也未疑心,但鹰眸软化了些许,他手指捏了个诀,身上的衣物便自动消散,又重组之后散落在岸边。他的皮肤呈蜜色,又较之更为深一些,筋肉强健,充满了力量的肌肉起伏有度,完美地包裹着他的高壮身躯,充满了男性的刚劲之气。他手指微动,少女就像是被无形之引线牵引,一双素手抚上男子深蜜色的肩颈,双腿张开环在他的腰后,面对面地坐在他的大腿上,脚心向上延展,双手顺势放在膝上,摆出了一个不是那么严谨的五心朝天姿势。 男子见她乖顺,赞赏地摸了摸她的发顶,一双肤色略深的大手握住少女白嫩弹软的小屁股,调整了一下位置,将下腹那根硬硕狰狞的紫红肉物头部紧紧地抵在少女腿心之处。 “闭眼,按照我的指导运行昨日教你的太阴心经。” 少女乖顺地闭上双眼,灵台一片澄明,开始默默回忆昨日才学得的半部心经的入门篇,随着男子输入的灵气引导,少女感觉到了身体里隐隐有力量开始苏醒,一股清凉之气从小腹处升腾,追逐着男子的灵气慢慢趟过经脉丶关窍,一个丶两个......渐渐地,越来越多的闭塞的灵窍被那股清凉的气息拂过,仿佛被点燃了的萤火,让少女瓷白的肌肤在月色下仿佛发着光。 月华如练,犹如实质地从少女的头顶倾泻而下,就像一双温柔又带着些凉意的手,拂过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而那些被点亮了的灵窍就像焦渴的叶苗,贪婪地吸收着月光的抚慰,将亘古的太阴之力收入其中,随着少女体内那股清凉气息再次循环运转。 少女吸收的太阴之力运转之时,男子才运气开始吸收这温和熨帖的清凉灵力,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以往他的那物从没有两人脱光了还不入进去的情况,且入得都是软热湿滑的淫穴,而此时他那物虽然硬了,却只能抵在少女的花穴口,还得靠着她缓慢的灵气循环来吸收凉丝丝的太阴之力以供己用,但这凉意非但没让他软下来半分,反而刺激得那里越发精神,要不是他真的不好这丫头这一款,且处子之身的修炼效果会好上许多,他早就将她拆吃入腹了。 少女并不知男子的心理,她沉浸在身体里有灵力循环的狂喜中,识海里的心经内容她已经倒背如流,每一次灵气成功运转一周天她都能感觉得到身体的经脉灵窍散发的愉悦舒适。 原来,这便是引气入体的感觉,这样的舒畅感,体验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无法放弃了呢... 纯元后殿,与同门师兄出门执行任务遇险情却没有第一时间通知师门援助害得师尊担心的纪玄婴受了好一顿训诫后终于领了禁闭三个月的罚,认命地告退。出得殿门,他便捏了个追踪法诀,却没有半点回应。 “奇怪...怎么会找不到呢?” -------------------------------- 正文 3 做恶梦的谢衣&做善事的宫傲 蓁儿,你要好好活下去……神…求你怜悯……庇佑叶氏罪女唯一的血脉…… 娘亲…你别走!蓁儿会引气入体了,你的女儿不是废物啊!你睁眼看看,蓁儿也能修行了!娘亲—— “别走——!” 谢衣从梦中惊坐而起,有人翻了翻身没好气地抱怨道:“……还让不让人睡了……” 僵坐在床上的谢衣没有回话,那人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谢衣的床位临着门口和窗,隔着一层薄薄的木墙,外面的声音很容易传进来,最为嘈杂,所以一开始她与另外三人分到此间时另外三人都不愿选这个位子,谢衣倒是不挑,主动要了最外面的铺位,也算是卖了个好。她轻轻将窗户打开一个缝隙,一线皎洁月光落在掌心,她静坐片刻,忽然手掌一动,葱白的指尖颤抖着合拢,她纤柔的身躯缓缓趴伏在硬硬的床板上,轻轻地颤抖起来。 她终于可以修炼了! 可是,娘亲永远都看不到了。 少女抬头从窗棂缝隙中望出去,面无表情的白净小脸上,一双闇黑瞳眸倒映两点银芒,就如两点寒星,又好似锋刃幽光,生生将16岁少女应有的天真磨灭殆尽。 她九岁被送入纯元宗外门时,跟着一个药房的姑姑在百草堂药房做一个最普通的杂役,每日盘点药材登记造册。这是个清闲工作,基本也只有修行基本无望的才会被派到这里,每日就重复做着那几件事,碌碌过完一生。 幸好她记忆力很好,术数也不错,娘亲在世时常督促她抄书练字,药房的工作做得很顺利,常有闲暇时间她就窝在药典房翻阅低阶的药理和医理书,试着练习在家中学过的引气诀,许是纯元宗灵气较之家中更为丰沛的原因,在修炼过程中也会产生仿佛有无形之力充盈身体的感觉,但总不会持久,还未等她引导那清凉的气息在经脉中运行开来,那股气就会慢慢消散,日复一日皆是如此。 六年过去了,她依旧没有做到引气入体,每日重复着宿舍,药房,药田的机械循环。换了意志不坚的人,说不定已经放弃了。 只是,她做梦也没想到,修炼的契机,竟然是以这样意外的方式降临到自己身上。 自被仙尊传授太阴心经助他疗伤以来,已过了一月有余。这夜恰逢满月,谢衣依旧在舍友入睡后取了仙尊给的迷梦香燃了,悄声无息地走出屋舍群落。 密林深处的水潭边,宫傲身着玄衣,坐在大石上闭目冥想。 谢衣环抱双臂背靠一颗大树,默默看着沐浴在月光下静坐的男子,目光凝在他身体周围浓郁得能用肉眼看见的灵力流上,眸子里是清澈见底的渴望和歆羡。 引气入体才短短一个月,谢衣就感觉自己的五感变得敏锐不少,身体也轻灵许多,虽然还不能使出最简单的术法,但经脉中灵气充盈的感觉真的很好,让她贫瘠冰凉的心中渐渐生出一丝希望,若是能一直一直这样修炼下去,只要她比任何人都用功,一定也能慢慢变强吧? 宫傲慢慢睁开双眼,将少女渴慕的神情收进眼底,心中不起波澜。他和这丫头也算互惠互利,她助他疗伤,他助她修行,也是一种因果。 宫傲出身水曜星修仙大族宫氏,宫氏一族自来以儒入道,讲究的是修身养性,克制淡泊。而宫傲生性不羁,最是受不了儒道的束缚,幼时被父母压着性子在学堂里读书练字,课业也都是拔尖儿的,可没想到他竟自己从藏书阁中偷偷摸摸地看那些法修丶武修丶佛修的典籍收藏,在他还没摸到以儒入道的边儿之前,竟然就引气入体筑了法修的道基。宫傲的父母无法,只得将他送入法修门派。 宫傲五官俊朗身材高大,肩宽腿长,性子又直爽义气,极富男子魅力,很得同门的师姐师妹们青眼,又兼单火灵根天资优越灵慧过人,九岁引气入体,十七筑基,不到三十便达到心动期圆满,只差一点便可凝液成丹,可他平日行事狷介,风流浪荡,惹人嫉恨,被人暗算结丹不成,导致经脉受损修为大减,吃了个大亏之后,宫傲的性子才有所收敛,变得隐忍了几分,但骨子里依旧狂狷傲岸睚眦必报,他按兵不动,一边修炼一边找出暗算自己的人,终于在二十年后成功凝成金丹,设局废了那人的道基。也是因为此事,他被逐出了师门,族中也认为他行事太过偏激,将他除名。 被门派和家族除名后,宫傲就开始了他的散修生涯,短短两百多年间,他活跃在各大秘境中寻求机缘,修为飞速上升,令人始料未及地在三百岁之前就突破了分神期,成为水曜星一大传奇。这次来到天元星也是因为探寻到有太阳真火火种出世,他才离了自己的洞府前来收服,没想 极乐(调教系,慎入)吧 到这火实在霸道,虽被他强行收进紫府,却也灼伤了他的经脉,于是就近潜入了纯元宗外门的山林里温养火种并默默养伤。 太阴心经乃是宫傲在一处魔修遗府中得来的,其中详述了纯阴体质的女子该如何吸纳太阴之灵气修行的法门和双修之法,宫傲本身乃是单火灵根,又精于炼器,最热衷于吸收异火之精淬炼自身火婴,这部太阴心经可说是为他提供了一种极好的抚慰因吸收太多火种而越发暴躁的火婴的法子。 只是纯阴处子可遇而不可求,宫傲费了一番功夫研究太阴心经,倒是让他琢磨出与水灵根或冰灵根的女子修炼此心法的门道来。虽效果远远比不上心法中提到的纯阴处子,但对于生性风流不羁的宫傲来说,能四处搜罗冰水灵根的处子,亲自调教之后再行极乐双修这样双赢的乐事,比苦哈哈地去寻千难得一遇的纯阴处子来得实用和香艳得多。 而谢衣这场离奇的遭遇,源自她从未放弃修炼的执着,每日夜里未有停歇的修炼让恰好神智外放的宫傲捕捉到精纯的水灵气,谢衣立刻被锁定,眨眼之间便毫无还手之力地被他掳到了人迹罕至的密林深处。 他还记得这丫头当时惊惶不安却又强装镇定的可怜样子,娇小又青涩,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是警惕。他探查之下才发现她身上的怪异之处:是绝佳的单水灵根无疑,可经脉滞涩,灵气完全无法吸收运转,竟像是天生的石脉。可她修炼之时那些活跃又纯净的水灵气却又做不得假,宫傲于是再探,这回他取了火婴里无物不焚的红莲业火之精,凝成极微小的一个光点,从谢衣的手少阳经导入,那光点从她掌心没入,一路往上游走,生生将她凝滞的经脉中心灼烧出一条极细极细的通路来。经脉被焚的痛苦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谢衣也从来没有承受过如此的剧痛,身体又被定住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粒莹莹发光的小点沿着自己的小臂往上游走,至曲池穴时,谢衣就痛昏了过去,满脸泪痕,意识不清地呼唤着“娘亲”。 宫傲却不是个心软的人,趁着谢衣昏迷不醒,将光点催动游走,直到发现异常之处——乃是谢衣左胸上一点殷红小痣在作怪。那并不是一粒普通的痣,而是人为的一种禁术,意在封禁少女的经脉不让她修行。但这禁术又不是终身的,会随着年龄渐长而渐渐淡去,若不是遇到了他,大约再过几十年也会自行散去。这丫头天资实在惊人,便是被封禁了灵脉,自然里的水灵仍旧对她十分亲近,日复一日不间断的修炼下来,她肌体表层的灵窍也渐渐不受禁术的压制,开始能吸收水灵气,只是她的经脉依旧被封印,水灵也只能在她的身体周围打转,就算能进入灵窍,也不能被经脉吸收运行。 宫傲不免有些佩服这丫头在修行一途的执拗和一根筋,于是做了有生以来自认为最大的一件善事:封住了少女的痛觉,在她昏迷的期间,将她各大经脉的主脉与灵窍之间的通路一一打通,顺带将那一粒红痣以及它延伸到她心脉的所有根须灼烧殆尽,这样,水灵气便能通过灵窍被她吸纳,若是她够勤奋,经脉总有一天能在灵力的滋养下完全恢复。 谢衣苏醒之后,宫傲就简述了她昏迷时的经过,也很明确地表示,他并不是施恩不忘报的类型,他之所以帮她,也是希望她能听从自己的命令,助他疗伤。谢衣从小到大看尽冷眼,自然很乖觉,虽然心存疑虑,但也并没有多问,甚至连打探对方名姓的想法也不曾有,只尊称宫傲“仙尊”,对疗伤的要求也并没有多考虑就应了下来,即便是对方要求她脱光衣裳和他赤裸相对,她也没有半点犹豫。 宫傲很满意这丫头的识时务,又发了回善心,赠了谢衣一个不起眼的小荷包和一个淡金色手镯,小荷包乃是他不久前游历海上,从一种深海妖兽的身上取得的材料炼制的,能储物和隔绝元婴以下神识探查,手镯也是采用隐息石炼制而成,能很好地隐藏她的灵根属性不让人发现而带来麻烦。 谢衣也没有让宫傲失望,才传授了她太阴心经第七天,就能引太阴之力入体循环运转,是他调教过的所有水灵根或冰灵根的女子中最快的一个,且她的水灵根十分活跃,修炼时水灵气会被经脉完全吸收,并不会附着到太阴灵气上,经她身体运转之后的太阴之力也十分精纯,极好地中和了太阳真火之精残留在他经脉中的暴戾之气,让他的伤势恢复得很好。 一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宫傲的伤势已经基本恢复,太阳真火也被火婴完全吸收,他骨子里的浪荡又开始不安分地活跃起来,告诉他,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 正文 4 宫傲的离别叮嘱&取消的年度考核 今夜是满月,莹白的圆月挂在深蓝天幕上,将它附近几颗星子的光芒完全掩盖,若是此时御风升空,就能看到纯元宗的各个山峰在银白的月光下静静伫立的宁静模样,而山腹中的外门密林也披上了一层银纱,风动时,树林枝叶摩挲发出沙沙的轻响,那层银白的月华仿佛有了生命,如水一般流动起来。 谢衣不着寸缕地坐在同样赤裸的宫傲身上,她纤柔匀称的身子在月下发着光,若是将灵力集中到目上,便能发现,确实有银白色和蓝色的光点在涌入她的肌肤,宫傲双手虚环在谢衣的腰上,双腿盘起,承载着少女轻盈的身躯,腿间的粗壮物事从黝黑的草丛中奋起,高高翘着,紧紧抵在少女光洁白嫩的私处,精纯的太阴之力自谢衣的密处平缓地流向宫傲的身体。 月上中天之时,两人头顶的白玉盘附近,有一颗星子突然发出不可忽视的亮光,随后渐渐黯淡下去,而散发着清辉的太阴之月却仿佛吸收了那星子的光芒,显得越发亮了。 与此同时,谢衣脑子里突然迷茫了一瞬,她下意识地抬头望着空中的圆月,眉心被月光笼罩的瞬间,她稚嫩的识海里突然刮起一阵风,将她的神智搅得混沌不清仿佛要晕厥过去,她下意识收紧双腿环住宫傲的腰身,将双臂缠上宫傲的脖颈,努力维持神识的清醒,尽力地吸收月之精华,催动体内灵力往下身抵着自己的灼热之物送去。 宫傲也发现了少女的不对劲,正要出声询问,胯下的敏感之物的冠头就被突然咬紧,让多日未近女色的宫傲忍不住舒爽地闷哼一声,随即加速涌入体内的太阴之力让他舒服得头皮一颤,几乎要把持不住将青筋环绕的赤红之物埋进少女沁着凉意的身体里去! 宫傲深吸了口气忍住方才的冲动,环在那一截细嫩腰身上的大手也忍不住抚上去轻轻滑动了两下,少女许是觉得有些痒,忍不住摆了摆腰身躲开,却带动了密处,紧紧吸着男人昂扬的那物磨蹭扭动,对宫傲来说简直就是一场销魂的折磨。 谢衣仰着头,圆睁的黑眸中倒映着两丸莹白的月盘,意识陷入半昏半醒的状态,犹如梦境一般,月华倾洒在她光裸的肌肤上,犹如母亲的爱抚,让她舒服得想要呻吟出声,眉心被满月映照,一股通透的凉意笼罩着她的全身,浸润着她的肌肤,一丝丝地渗入经脉,将她所有的经脉末梢都灌注。 ...还要...更多...越多越好...更多的...力量... 密林中有风,穿过灌木,从枝叶的缝隙中突破,卷起落叶,吹到水潭边,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桎梏,环绕着两人身下的大石旋转起来,带起一条水链。笼罩在方圆三丈内的月华突然寂灭下去,水潭附近陷入纯粹的闇黑,这个范围内的光束被拧成了一股,直直射入少女白净的眉心。 谢衣感觉自己陷入了一场幻梦。像是被一股极其温柔和浩渺的力量裹住,水波一样轻轻摇晃,让她只想永远沉浸在这似曾相识的幸感里,再也不想醒来,她仿佛听到有人在叫她,但眼皮很沉重,怎么也睁不开,那人好像叹了口气,贴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随后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谢衣被舍友的催促吵醒,打着呵欠起床,迅速地拾掇好出门,去食堂用了早膳又匆匆赶到药堂的正厅,点卯之后开始一天的工作。纯元宗内外门皆有专司种植药草,炮制生药的部门,内门还有丹房,主要负责炼制门派日常所需丹药。外门药堂的主要职责一是负责为外门弟子看病煎药,另外一项便是为丹房输送炼制低阶丹药所需的用量大却十分常见又好打理的药材,谢衣平时月例里的丹药和一些额外任务奖励的丹药就是出自此处。 这一季度的聚气丹和固原丹原料中都要大量使用的一年期含元草叶已经晒干了水分扎好,过称量重,清点数目,一摞一摞地码上车,谢衣从巳时开始直到酉正,除了午间休息了半个时辰,几乎都在清点盘账。 “谢衣,”最后一车含元草清点完毕交割清楚时,有人进了炮制房后院。 谢衣收了账册和笔墨看向来人,是她同室的一位舍友,李媛。 “多谢你啦~” 今日的含元草交割本来不是谢衣的职责,李媛因山下家中亲人有要事找她回家,便托了谢衣帮忙。谢衣笑了笑,摇头道:“不用谢,你晚上不也要帮我值夜么,你先看看我所做记录可有错漏?若是有误,我也趁着记忆尚且新鲜好弥补。” 话虽这么说,但李媛心里还是挺感激谢衣的,值夜也只不过是在药堂睡一晚罢了,药材交割繁琐又重要,非得要办事牢靠仔细谨慎的人来做不可,李媛是制药堂管事的侄女儿,与内药堂交割药材的工作一项是由她 玩转香江吧 亲自负责,今日临时有急事,她想到谢衣平日里做事有条有理极少出错,又是个好说话的,这才将事情拜托给她,虽然心里也有些担心出纰漏,但她也不好马上就提,没想到谢衣主动提出来了,李媛心里很是满意。 “瞧瞧你说的,平日里你做事我都是看在眼里的,”话虽这么说,李媛还是就接过了谢衣手里的账册,一目十行地比对了起来,名目丶数量丶计量标识丶重量丶收取人丶手印丶日期等等一应俱全,李媛心里满意,面上笑容又深了两分:“便是我自己做账也没有更好的了!” 谢衣又和她谦虚了两句,两人才收拾东西回了药堂账房,规整之后,又去食堂用了晚膳,回宿舍稍稍休整后,李媛去药堂值夜,另两位舍友与去同门友人住所串门未归,谢衣和衣坐在床上,将那枚月白的小荷包拿出来摩挲了片刻,又贴身戴了,抖开了被子和衣而卧。 戌时末,门禁之前,两位舍友掐着点儿回来,见谢衣盖着被子躺着也只当她忙了一日睡得早了,于是放低声音一边聊天一边洗漱,各自睡去不提。 月上中天,谢衣双目清明,清澈有神地望着床顶,她伸手到怀中摸了摸,指尖一片柔软沁凉,是不知名海兽腹部的一块软皮,这软皮皎白坚韧,能隔绝元婴以下神识的探测,又有比十间这屋子还要大的芥子空间,里面存放了谢衣之前从没有想过的上品灵石和灵丹,还有一件新出炉的防御法衣。 「丫头,今夜之后,再见随缘,莫要对任何人提起我,亦莫在任何人面前修习此心法,切记,切记。」 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想提也无从提起罢,谢衣眨了眨因睁得太久有些酸涩的眼,将那人的面容从脑海里挥去,双手交握,思绪沉淀,渐渐睡去。 那个和他的出现一样突然的人离开后,谢衣的生活恢复了往常的轨道,除了值夜时她会躲在药堂的阁楼里借着月光偷偷修炼太阴心经外,她依旧如往常一般,每日做好本职工作,参加内门每一旬来外门教授修行的课程,日子流水一般过去,到了九月初九。这是每年内药堂遴选资质尚可的外药堂弟子递补空缺的日子,药堂遴选与别的堂口要求不一样,几乎不考虑灵根的优劣或灵力的高低,最基本的要求是做事仔细,谨慎平稳。识得各类灵草灵药会炮制药材是加分项。而在药房做事的人,在辨认和炮制一项上,虽说比不过专业的药师,但比别人还是多了些便宜。 这一日内药堂来了三个人,以一白衣女子为首,两名皂衣男子背着手分立在她身后,三人面无表情地等执事姑姑点了名之后,白衣女子才道:“事出有因,内药堂连续三年的遴选笔试暂时取消,在药堂待过五年以上的可直接进入内药堂见习,规矩我也不多说了,你们都是眼明心亮的,但有句话我得放在前头,三年后,你们之中只有通过考核的才能够留在内门,是什么造化,就全凭你们自己了。现在,给你们一刻钟回去收拾,卯正在此集合,不得迟到。” 即便是三年后还要考核,但能在内门见习三年也算是给众人开了方便之门,在堂内还鸦雀无声的一众人,出得门来就三三两两地小声开始议论这次取消考核是何缘由。 李媛因上次谢衣帮了她的大忙,后来谢衣又常替她值夜,与她多有亲近,这会儿就挽着她的手走在前头小声说道:“听我叔叔说,三年后咱们纯元宗要举办天元星论道大会,届时丹药用量是现在的几十倍,内门很缺人,这才取消从外门看咱们这直接领做熟了的人上去。” 谢衣讶然:“原来还有这回事?我竟一点儿都不知道。” 李媛有些得意:“大部分人也都不知道,我也是最近才晓得的,要不是我叔叔叮嘱我不能四处说,我早就告诉你啦。” 谢衣也点头:“嗯,上头来人都没有说是什么原因,咱们也还是暂时保密的好。” 李媛吐了吐舌头:“是的,反正再过不久他们也都会知道了,咱们也没必要到处显摆,倒显得我叔叔嘴多不严实似的。” 两人于是岔开话题,闲聊着回到寝舍。不多会儿另外两名舍友也到了,四人各自收拾好行李便往药堂去了,她们不是最早到的,也不算晚,离规定的时间还有半刻钟,到了的人都挽着包袱规规矩矩地站了,谢衣和舍友也安静地现在人群后头。 正低着头数着时间,谢衣突然听到有人唤她,是管事的秦姑姑,她看到秦姑姑和内药堂为首那位女子互相点了点头,随后走到她身边。 “你随我来,有事交代与你。” ---------------------------------------------- 正文 5 家主的“馈赠”&被看穿的谢衣 补完 谢衣跟在秦姑姑身后进了药堂内一间静室,入内后秦姑姑关上门,从怀中拿出一物递给谢衣。 谢衣接到手里看到是一只储物袋,她有些不解,面带疑惑地看着秦姑姑。 秦姑姑按凡俗的眼光来看有三十岁许,容长脸,眉目清秀平淡,谢衣被送到她手上后,她也只是按照药堂的成例来要求她,谈不上特别用心,谢衣平时也不爱往她跟前凑,做事麻利,为人也比较低调,没给她找什么麻烦,今年考核取消的消息递回去后,家主本欲要她将谢衣剔出名额,但又不知为何突然改了主意。 “这是家主特意嘱咐赠与你的,内有灵石丹药若干,助你日后修行,此外,家主另有嘱咐——” 秦姑姑顿了顿,谢衣恭敬道:“姑姑请讲。” 秦姑姑看着眼前面容清丽可人,已初具玲珑身段的少女,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你算是运气好,今年内门直接来领人,否则以你的资质就算考核再优也进不去,此番进得内门药堂,你资质堪忧,若想要在内门立足,还需得寻得一番助力,内门药堂的丹房中,有一位邱姓六品丹师,与咱们谢家有旧,你入了内药堂后需寻机亲近,若是能得他垂怜收作侍妾,也算是你的造化。” 谢衣拎着包袱的手紧了紧,眼眸低垂,纤长浓密的睫毛遮住眼底淡漠的寒光,她稳稳地福了一礼,应道:“谢家主指点。” 秦姑姑笑了笑,走过去扶了她起来,拍了拍她手道:“莫忘了家族的栽培和恩德,去罢。” 谢衣又行了一礼才转身出门,无声地汇入人群之中。法船载满了此次选中的人渐渐升起,她站在船舷往外看向自己待了七年的那片建筑群落,渐渐被飘散的雾气笼罩,慢慢变小,好像幼时见过的一件微观木雕,伸手便能握在掌心。 “在看什么?”李媛凑过来小声问道。 “喏,”谢衣微抬下巴示意,笑了笑:“看起来好小。” 李媛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点点头:“是哦,住在那里的时候还感觉挺大呢,”李媛顿了顿,转头向谢衣眨了眨眼,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我可不愿意再回那里了,你也是,要加油噢,咱们一起留在内门!” 谢衣看着那一片灰黑色渐渐小到看不见,轻声应到:“嗯。” ----------以下是更新---------- 秋风渐起,云梦山脉成片的丹枫转成绯红之色,与山腹中一片片变黄变紫的彩林一道,成为山中最美的景致之一。在经堂学习了一个月,此次选拔的人通过了相应考核才被分去各部,谢衣灵力低微却熟读药典通晓各类灵草生长习性,被分到了灵植谷,李媛则因她叔叔托人说情,分到了制药房,所幸所有低阶弟子都住在一个大院里,虽然两人不住同一屋,但得了空也能串串门说说话。 灵植谷并不是一个天然的山谷,而是纯元宗先人在山腹处地底灵脉离地表较近的区域根据原有地势开辟出来的,谷地身处葳蕤峰腹地,纵深百余丈,入口开阔约百来米,呈虎口之势往里收,整个山谷由大能布下锁灵阵,将地下灵脉散发的天然灵气禁锢在谷中滋养灵植。谢衣每日去到灵植谷的路上会经过一处赏景台,此处位于山壁的一个凸出的地形,因视野开阔而被开辟出来供人歇息和观景,正对着深秋里云梦山脉绵延的彩林,比起这 桑拿小姐无弹窗 两月听说的纯元宗七大美景的其他六项,云梦彩林是最易得的,因此谢衣空闲之余格外喜欢在此驻足。 从观景台往北,沿着山路走上一刻钟就到了谷口,谢衣取了腰牌在一处不起眼的小木屋处靠近一块太极双鱼玉圭碰了碰,玉圭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声,其上显示了她的名字和抵达的时刻,随后她收起腰牌往谷中走去。谷口是山中常见的草甸,再往里去,就能看到一片一片井然有序的药田了。此时恰是寅正时分,晨光熹微只闻鸟雀之声,灵植谷中的薄雾还未被风吹散,轻纱一样飘荡在空中,扑打在脸上就能感觉到一丝凉意,谢衣站在一畦玉檀花圃前轻嗅洁白花朵散发出来的阵阵幽香,她的呼吸轻缓绵长,谷中丰沛的水灵气随着花香滑入肺腑,沁入心脾,体表的灵窍也被水灵气滋养,吸收,汇入经脉,仿佛她也成了一株灵植,在晨雾中在阳光里,舒展着枝叶,贪婪地吸收天地之间的灵气和养分。 “果然是你。” 左侧传来一道女声,谢衣循声转头,看到来人,是灵植谷的负责人莫宜竹,忙拱手行礼道:“谢衣见过莫师叔。” 莫宜竹点点头,摆手让她免礼,随后走到她身旁,看着那株绽放了一树洁白花朵的玉檀,语带怀念地说道:“这株玉檀已经十多年未开花了,我昨晚守了一夜都没守到,你倒是运气好,刚来一会儿就开了。” 谢衣点头应是,心道这位莫师叔怎会注意到自己,忽然又听她说:“你是水灵根?” 谢衣赫然抬头望向莫宜竹,怔了怔才道:“是,师叔是如何...” 莫宜竹见她承认,反倒表情有些微妙:“你每日总是寅初就来看这株玉檀,可知它最是对水灵气亲和?方才我观你看花入迷,周身水灵气浓郁精纯竟有入定之兆,才将你唤醒,你既然有此天资,为何会甘愿到我谷中来?” 谢衣迟疑,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本是被家族视为废物的石脉,作为家主的大伯父说是看在她早死的爹的份上将她送入纯元宗外门,任她自生自灭,倘若不是本次有幸入了内门,恐怕她那好伯父也想不起她来。进入灵植谷对她来说是一个意外之喜,谷中空旷幽静,地广人稀,又有锁灵阵加持,灵气浓郁,别的三灵根四灵根或许体会不到谷中的好处,但她却从第一天就发现这里对她来说是一个绝佳的修炼场所,她本打算悄悄地修炼,待到内门大比门派收徒时再显露天赋灵根,争取为自己寻一个好师父,从此摆脱谢家,所以每日她寅初就来,酉时才走,就是想尽可能的在这个灵力充盈的地方多待一时半刻,没想到才半个月不到,竟然就被看了出来。 莫宜竹见她神色,知她或许有难言之隐,倒也没有逼问,转而道:“你才来半月就催发了这株玉檀,确实天赋优异,但入了我谷中,我不管你是什么来路,必须尽心做事,你可明白?” 谢衣见她不追问,心头一松,福身一个大礼拜下去:“谢衣明白,谢师叔宽宏。” 莫宜竹望着那株遒劲的墨玉树枝上绽放的朵朵晶莹百花,朝摆摆手道:“去吧,我想一个人看会儿。” 谢衣行礼应是,转身离去,却未发现本该看花的莫宜竹的视线竟落在了她纤细的背影上,直到她进了谷中农具室才移开。 ------------------------------------- 正文 6 操碎了心的大师兄&破财的莫师叔 “莫师姐,谢衣果真在你谷中?” 一丛修长紫竹边上,一男一女对坐在石桌两边奕棋,旁边一名俊美青年惊喜地望着莫宜竹,正是刚结束禁闭得以出关不久的纪玄婴。7k7k001.三个月前他被罚禁闭,本想在闭关之前让师兄帮忙把谢衣带上山来,没想到却找不到自己神识印记,又想到她自称在外门药堂供职,只好让师兄帮忙留意,没想到他出关后去到外门一问,却说被选入了神农峰,神农峰峰主之子凌坤和他有过节,纪玄婴不好直接去要人,只好去磨莫宜竹帮忙,没想到就是这么巧,谢衣在经堂考核之后竟然就被分到了灵植谷。 莫宜竹拣了一粒白子放入纵横的棋盘,抬头看了他一眼,道:“若咱们纯元宗上下没有第二个叫谢衣的话,那便是了。” 纪玄婴眼神一亮:“那能不能——” “不能。” 纪玄婴错愕地转头对着与莫宜竹对弈的刚毅男子抗议道:“大师兄,我话还没说完呢。” 齐恒落下一子,墨眉紧锁,转头盯着纪玄婴严肃道:“你金丹圆满结婴在即,若耽于男女之事会有损元阳,我可不能看着你犯糊涂。” 纪玄婴被说得耳根发热,清咳两声板着一张俊脸道:“师兄你误会了,那日我中了贼人暗算才…那个…谢衣她有助于我,我只是想报答一下她么,她资质这么差,又毫无灵力,在外门那样的地方磋磨一辈子也太可怜了,跟着我至少我不会亏待她么……” “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此谢衣不是彼谢衣,她不是你要找的人。”莫宜竹打断了纪玄婴的辩白,指尖飞舞灵力如丝,织出一张宜嗔宜笑的秀致脸庞,正是今晨站在玉檀花枝前的少女的模样,“你仔细瞧瞧。可是认错——” “没错,就是她!” 纪玄婴斩钉截铁的确认倒让莫宜竹怔住了:“可她是单水灵根啊,修为,现在至少是练气五层。” 这下轮到纪玄婴惊讶了:“怎么可能!那时…元灵石并没有在她身上测出灵根啊!” “我看此事有些蹊跷,你还是歇了你那心思为好,”齐恒敲打了师弟一句,又转向莫宜竹正色道:“玄婴不懂事,师姐请勿见怪,只是那谢衣,还要烦劳莫师姐代为留意了。” 纪玄婴还想说什么,却被齐恒瞪了一眼噤了声,气闷地别过头,葳蕤峰本就与纯元峰交好,莫宜竹于是点头应了齐恒。 齐恒谢过莫宜竹,便领着不情不愿的纪玄婴告辞了,一路上纪玄婴都闷闷不乐的。齐恒看在眼里又是好笑又是好气,齐恒是纯元峰首座大弟子,元婴后期修为,比纪玄婴大了两百多岁,从纪玄婴还走不稳路就被送入门中以来就一直看顾着他,对他可谓是亦兄亦父,纪玄婴天生道体,修行于他而言就如呼吸一般简单自然,堪堪48岁就已金丹圆满即将结成元婴,在天元大陆也算得上惊才绝艳,师尊平日都不怎么操心他,齐恒却怕他骄矜自傲被人捧得不知天高地厚,作为大师兄就难免管的严了些。7k7k001.半年前师尊派玄婴独自去扶摇见玉峰取一友人所赠之物,回程半途却遭两名金丹魔修截杀,他接到传信赶到时只见到两具被雷电劈得焦黑的尸首和残留的幻情香气味,师弟却不见了人影,他搜遍了方圆几百里都未见踪影,正自焦急,却接到师尊传信说师弟已安然归宗,齐恒这才赶回师门,正好撞见被师尊训斥并勒令闭关的某人,看到自己就像看到救星一般匆匆地跑来要自己帮忙为他找一个人。 齐恒想到自己追问纪玄婴缘由时他跟平日里大相径庭的扭捏模样,心道当爹真是不易。 “若你能顺利结婴,我便不管你和那小姑娘的事。” 纪玄婴正琢磨着怎么说动大师兄,冷不防听他松了口,还有些反应不及:“啊?” “结婴心魔不可小觑,你现在不能分心他顾,待你顺利结婴一切都好说,就算那丫头有什么门道你也完全拿的住,师兄是为了你好,你要是再任性,我就告诉云影师叔,让她来治你。” 纪玄婴眨了眨眼,略有迟疑地问道:“那我可以去找她吗?” 齐恒见自己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得寸进尺,脸色一变正要训斥,却见这一向无忧无虑的小师弟漂亮的脸上露出一丝迷惘,原本想说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 纪玄婴皱着细长好看的眉毛,在山径拐弯处驻足远望,自言自语一般说道:“我梦到了她好几次……我想见她,就算不能让她留在我身边,也想见见她。师兄,她大概…已经成为了我的心魔。” 齐恒闻言在心里叹了口气,也是当时情况特殊,师弟在与魔修的战斗中突破进阶,兼之身中燃欲之香,与人行了男女之事失了元阳导致灵力浮动不定,师尊便当即令他闭关稳定境界,未能了了那段因果,才让他将对方一直惦记在心里头。 齐恒在心里权衡了片刻,才让步道:“罢了,你自己注意分寸便是。”大不了他这个大师兄多看着点儿,总归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在高速上码了半章……明后两天要参加婚礼没时间更新,节后再见宝贝儿们ヾ(??▽?)ノ ------------以下是更新------------ 和齐恒分别后,纪玄婴回到自己的独居的院落,进入寝室,从衣柜中取出一只黑金色的巴掌大的木盒子。 纪玄婴打开盒盖,明灯烛照之下,一片白色布帛静卧盒中,布帛上血迹鲜活如点点红梅,边缘有经纬被撕裂的痕迹,一旁还有一支成色极为寻常不过的花瓣状玉钗,成色虽不佳,却通体温润,显见时常被人把玩。 纪玄婴拿出那钗在手心里摩挲,山穴中纤弱少女的身影不由自主地浮现在脑海里 配H戏的cv你伤不起全文 ,她发上这支钗晃啊晃,连带着他的心也仿佛跟着晃荡起来,直到他伸手拔了这钗,那一头乌发倾泻在少女洁白的肩背上。 于是顺手就将这玉钗放进了袖带,未曾想,在闭关的三个月里,有一日突然拿出这支玉钗,竟让他像是入了迷障一般地惦念起那少女来。 纪玄婴把玩了玉钗片刻,将它放回盒中,指尖不经意在布帛的红痕上点了点,不由有些耳根发热,忙盖上盖子,将那木盒小心地收了起来。 自那次偶遇了莫宜竹后,谢衣修炼谨慎了许多。引气入体之后,谢衣夜间也不必卧床睡觉了,打坐冥想便能恢复精力。与她同舍的三人年岁都比她大不少,分别是水木土灵根练气四层丶五层和水木灵根七层,原来这间宿舍还有一位水木灵根的前辈,因她本人资质好修炼又勤奋,在内门炼气期的弟子中也算是佼佼者,在今年八月的内门大比中被葳蕤峰的元婴真君看中收做弟子离开了,恰好谢衣就被分派了过来。对谢衣这个新室友,另外三人的态度不算好也不算坏,不冷不热,点头之交而已,因为有同伴被元婴真君收徒的先例,所以三人都卯足了劲儿地修炼,除了完成每日必须的工作外,剩下的时间便用来修炼打坐,在谢衣有意掩饰之下,她们并未察觉她修为的进益快得有些不寻常,才短短三个月,这个从外门选上来的少女的修为竟然就练气六层了。 这日谢衣从打坐入定中醒来,感受着体内灵力的充盈,她慢慢睁开双目,思索着今后的打算。当初被送入外门时,因谢家有所打点之故,并未对她进行灵根测试,外门诸人修为见识有限,都以为她灵根资质很差,却没想到她竟是万中无一的单灵根。 这样的发展,怕是完全出乎谢家那些人的预料罢,谢衣不无讽刺地想。谢家逼死了母亲还嫌不够,更把她远远地发配到西南境,这些年来不管不问,一朝得知她入了内门,竟又想起她来,打起让她出卖自身为谢家笼络丹师的主意,简直无耻至极。 那个邵姓丹师谢衣是不打算去找的,莫说她如今修行有望,便是终身无法修行,她也不会出卖自己去为谢家人谋利!她经脉贯通和身具水灵根之事也须好好遮掩才是,免得被谢家人得知,不知又要打些什么主意。 想到这里,谢衣不免对宫傲生出几许感激之情,心想若自己修行有成,他日有缘再见,定要谢过他才是。 十二月,云梦山脉进入冬季,大多数山峰的顶端覆上了皑皑白雪,山体中上部终年云雾缭绕,便是内门各所在,而山腰及山体中下部便是外门分布的范围。温度的下降对修行之人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对谢衣而言,今年的冬天比以往格外好过一些,有了灵力护体,往常十一月就早早穿上身的棉袍现下也用不着了,新入内门的外门弟子今年都有四季各两套新衣,今日有雪,谢衣便穿上了织锦冬服。 虽是冬服,却也不厚重笨拙,外袍为浅蓝色,长及膝上两寸,袍脚有云纹滚边,只外袍比一层单衣厚一些,填充了一层薄薄的暖绒,女衣对襟有两指宽的月白滚边而男衣为墨色,腰封和云纹滚边的颜色也如此区分,袖口微收,做事也方便。 因是冬季,多数灵草皆进入休眠期,莫宜竹并不要求众人全天都在岗位值守,这日谢衣上午去谷中轮了值,下午便在谷中专门僻出的一排供弟子歇息修行的屋舍中打坐冥想。 谢衣盘腿坐在蒲团上,精神放松,吐纳轻缓而绵长,灵力在体内的经脉中流畅运转,形成一个不规则的漩涡,将她身周的灵气吸引,吸纳,最终汇入经脉,成为她自身灵力的一部分,沿着经脉运行的路径不断流转。 谢衣身周的灵气又以水灵气最为活跃,若将灵力凝于双目,便能看见她周身的灵气呈现出淡淡的蓝色荧光,莹莹的光点不停没入她的身体,又从外界源源不断地补充。 莫宜竹正在谷中会客厅为一株繁密的素心兰修叶分株,突地察觉大气中灵力的波动有些不寻常,便放下剪子走了出去,只见得原本还阳光普照的谷中不知何时浮起一层薄薄的雾气,呈现出浅蓝之色,并无风自动地往一间冥想室流动。 谢衣闭目盘坐在蒲团上,只觉前所未有的舒畅,灵气的摄入让她灵台澄明,五感也变得敏锐许多,甚至能闻到十丈开外的玉檀花香,那香味馥郁宁神,让她心绪宁静,平日困住她的纷扰淡去,物我两忘,只想在温润的水灵气的环绕下静静地坐着,坐上多久都无妨。 “痴儿,还不快醒来!” 一声清喝就如撞铃,“叮——”地捶打在谢衣的脑子里,她浑身一震,随即睁开眼,便看到立在门前的莫宜竹。 “莫师叔...” 莫宜竹反手带上门,伸手拿了她脉门探了探,才叹了叹气道:“那玉檀有千二百年寿命,早些年又受过高人点化,已有灵性,玉檀本有凝神之功,但你与它的灵性太过契合,这小东西竟把你认作同类想要将你同化,真真是...” 莫宜竹有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对谢衣道:“下回你还是莫在谷中冥想了,水灵过剩对谷中灵药生长并不好,我这里有一处闲置的洞府,已经几十年未有人用,与我并无用处,便借与你暂用罢,倒也可以为你掩饰一二。”说罢就取出一枚玉符递给谢衣。 谢衣怔愣了一瞬,随即跪坐起身恭敬地接过,并谢道:“师叔馈赠,谢衣觍颜受之。”她并未说那些什么将来必有回报的话,只在心底记下这份恩情。 莫宜竹点点头:“你随我来,我倒是有件事要让你去做。” ------------------------------------------------------- 正文 7 墨发的童子&凌坤兄妹 谢衣跟着莫宜竹进了会客厅,莫宜竹走到侧厅的桌案旁,桌上放了两盆素心兰,碧色的花叶长而舒展,叶丛中心抽了五支盛放的花枝,玉白的兰花有的半开,有的已经全开了,花枝顶端部分还是花苞的样子,兰香馥郁,叫人嗅着也不由精神一振。 莫宜竹没有旁的吩咐,谢衣便站在一侧看她动作,只见她执了剪子细致地修剪兰叶。对于兰花的培养,谢衣也略知一二,兰花喜阴喜潮,不宜曝晒,太过密集的叶片需要分株,否则会将夺取花枝的养分,素心兰的盛花期一般在春末夏初,开花时长能达到月余,花香馥郁凝神,花瓣是制作凝神丹的一味辅材,兼具观赏性和药用价值。莫宜竹正在打理的这盆兰花长得非常好,她修剪的动作细心又轻缓,不难看出她对兰花的爱惜,谢衣怔怔地看着莫宜竹的侧影,脑海里却无法控制地浮现出另一抹纤弱柔美的身影,在春日温暖的阳光下,一株一株地打理着庭院里的花木,温柔地对着她笑语。 这株茉莉就要开花了,到时候给蓁儿做茶饮和手环可好? “谢衣?谢衣!” 谢衣猛地回神,发现莫宜竹正皱眉看着自己,忙赔礼道:“对不起,莫师叔...我走神了...” 莫宜竹摇头道:“无妨,你帮我把这盆兰花送到纯元峰无遮台齐恒真君处,并将养护事宜说与他,另为我取一枚雷凰翎羽回来。” 谢衣领了莫宜竹的吩咐,没有片刻耽误,便抱着那盆兰花去了,她手持莫宜竹的手令,直接在谷中领了一只识路的仙禽乘坐着飞往纯元峰的灵禽所,手令中有纯元峰的地图,谢衣稍稍辨认了一番,便找到了去无遮台的路线。无遮台在纯元峰的西面,从西北角的禽鸟所过去大概要半个时辰的脚程,谢衣抱着花盆一路行来,倒是遇到不少身着正式弟子服饰的同门,与她不一样,他们皆是拜入纯元峰门下的正式弟子,是谢衣努力的目标。纯元峰乃纯元派诸峰之首,历代首座皆出于此,大部分尚未拜师的内门弟子都期望在门派大比后被收入纯元峰门下,谢衣也不例外,此刻她第一次踏入纯元峰,心潮有些起伏不定,只能用力地抱着怀里的花盆,细嗅花香,让自己慢慢平静下来。 与葳蕤峰随处可见的繁花小径不同,纯元峰的道路大多宽阔平整,一路行来所见之楼宇亭台等构筑物皆典雅大气,谢衣按图索骥,顺利找到了无遮台。 几重院落依山而建,错落重叠,间杂碧树修竹,青石步道古拙大气,不被经常踏足的部位生了一层薄薄的绿苔,从院落群里蜿蜒至谢衣足下,一只椭圆大石便卧在石板路的起点西侧,上书“无遮”二字,笔锋圆融古朴,颇有意趣。 谢衣拾阶而上来到两扇洞开的大门前,门口无人值守,谢衣按照莫师叔的嘱咐,取了她的手令在门外墙上一块黑白分明的八卦鱼上碰了碰,门洞处隐隐有光华一闪,谢衣便明白这入门的禁制已开,才敢踏过门槛。 门后是一个宽阔的庭院,院子四围花木扶疏,都是一些常见的品种,谢衣略微看了一眼,便照着莫宜竹吩咐的路线走去。 莫师叔说过,齐恒真君喜好清静,因此他的洞府并无弟子侍奉,所以莫师叔才让自己牢记路线,不然,去送个花都要迷路什么的,也太丢人了。 不过,这么大几座院子,看起来花木种得也不少,难道竟都是齐恒真君亲自打理?谢衣心里犯嘀咕,她的记性很好,穿过这个回廊再经过一个莲池,就到齐恒真君的住处蘅芜院了。谢衣抱着花盆径直进去了,却微微一愣—— 院子中央坐着一个约莫六七岁大小的玄衣墨发童子,正皱着一张可爱的小胖脸,专心致志地在摆弄着手上的东西,他听见谢衣的脚步声就抬起头来。 “你是谁?”小童子声音清脆好听,火红的头发整齐地束在脑后,但仍有一两缕调皮地翘在发顶,睁着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看着谢衣。 谢衣不知小童来历,却也不敢冒昧,只好举了举手上的花盆回道:“灵植谷谢衣,奉莫师叔之命送一盆素心兰到真君书房,小郎君可否通传一声?” 那童子闻言将手里的东西收起,站起身来,从袖子里不慌不忙地取了个小手帕来拍了拍衣摆上并不存在的泥灰和屁股,又歪着头盯着谢衣看了半晌,才恍然道:“我认得你的衣服,以前来给真君送花花草草的人跟你都穿得一样!可是真君今日有事出门了...这样吧,你随我来,我带你去好啦。” “那便多谢你了。”谢衣行礼,然后跟在这童子身边朝里走。 “这是什么花儿呀,好香~~~” “这是素心兰,唔,是一种很常见的兰花。” 很常见,那就说明不是很珍贵咯?小童子自动在脑子里面代换了一番,又皱着鼻子嗅了嗅那花香,突然发现这名为素心兰的花有些奇怪,它并无半分灵气波动,显然只是普通的凡草,看上去也就是一堆绿色的草叶,花枝也就那么两三支,花型也并不如何绚烂,可那香气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吸引力,并不算很馥郁,但另有一种清透的芬芳,闻之引人入胜。 谢衣在小童子的带领下找到齐恒真君的书房,并找了一只高脚凳摆了上去放到书案的旁边。书房里除了一坛青莲和叶底的两尾小鱼,便无更多装饰了,最多的便是书架和满满的书籍。因齐恒真君不在,谢衣征得小童子的同意使用了房里的笔墨,将素心兰的护理事项一一列出。 小童子趴在桌案边嗅着兰香,赤金色的眼珠则盯上了白玉缸里的两尾鱼儿,那鱼儿游到哪他的眼神就转到哪,甚是灵动有神。 谢衣写好护理事宜,将墨晾干,找了一枚纸镇压好,想起莫师叔交代的另外一件事:“小郎君,莫师叔还让我为她取一枚雷凰翎羽,真君不在,不知应当找谁?” 小童闻言身子一僵,下 销魂倚天神雕2txt下载 意识地摸了摸发顶翘起的两缕头发,两只大眼睛眨了眨:“这个嘛...我也——啊!我想起来了,纪真人处尚存有雷凰翎羽,我带你去找他取吧!” 小童子迈着小小的步子在前面带路,谢衣不疑有他,立刻跟了上去。 如果谢衣能读取他人心思,这时她便能听到小童子的心声:哼!就知道莫宜竹那个坏女人没安好心,一盆杂草就想换小爷的翎羽,想的美! -----------以下是更新------------ 无遮台东南的一处院落。纪玄婴正在接待凌坤及其义妹凌萱。 凌萱是葳蕤峰峰主凌长丰的独女,凌坤作为凌长丰的养子,对恩师兼义父的独女十分疼爱,所以,自打知道妹妹不知何时对纪玄婴生出了爱慕之意,凌坤整个人都不好了,在他看来,纪玄婴虽然长得好天资高,但一点儿都不懂得体贴,就拿上次和五大派的同期道友去天心秘境探险来说,凌坤非常不巧地和纪玄婴分到了一组,同组还有四位其他门派的师妹。纪玄婴全程没给人好脸色,围攻六级妖兽时还嫌弃她们修为低临场反应慢拖他的后腿,一点都不给女孩儿家留点儿面子,当时一个师妹就被他说得掉眼泪了,联想到凌萱也许也会遭到纪玄婴的冷眼以待,凌坤就在心里给纪玄婴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这次造访其实并不是凌坤的本意,是凌萱不知从何处得知齐恒真君托师父为纪玄婴炼制的结婴丹丹成,准备派人专程送过来,她就闹着一定要来,凌坤自然不放心她一个人,于是就跟来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尤其人家还是专门上门来送灵丹,纪玄婴也只有好生接待的份儿,虽然他待人接物没有齐恒那么滴水不漏让人如沐春风,但大师兄和师父时不常给他点儿好东西,拿来待客那是绰绰有余,所以即便他礼数上稍嫌不足,但凌坤捧着宗主亲手培育的灵茶,光是嗅一嗅那茶香中散发的精纯木灵之气,就说不出什么挑剔的话来。 只是...看着眼前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凌坤的心情也好不到那里去就是了。凌萱这妮子眼神儿一直往纪玄婴的身上溜,偏偏姓纪的半点没察觉,再正经不过地煮茶,滤出茶水,见客人的杯盏空了,便添个八分满,然后又自顾自地喝茶望天。 这场景着实有些凝滞,凌坤平素是那种话不多但尚算热心的人,作为葳蕤峰的首席弟子,也是被凌长丰夫妇下心思调教过的,待人接物方面也算是有礼有节,同辈中他最佩服的便是纯元峰的大师兄齐恒真君,修为深厚不说,为人谦和有礼待人如沐春风,按理说纪玄婴在大师兄的耳濡目染下应该也能学到其两分风范,可他除了一开始收下丹药表示了感谢之外,就没有别的话了,若不是自己厚着脸皮提出“听说纪师弟处存有上佳灵茶,可否一品”这样主动要留下做客的要求,恐怕现在他和凌萱已经被送出门外了。 【自家从小疼到大的妹妹喜欢上一个“骄纵+不贴心+无礼”的男人】——凌坤感觉有点儿闹心。 凌萱偷偷觑了纪玄婴俊美的侧脸几次后,终于提到了正事——其实她一开始是打着想要请教纪玄婴在筑基期秘境历练经验的旗号来着,她筑基已有三年,恰逢下半年要参加秘境历练,于是想藉着送药的机会向纪玄婴请教请教,毕竟纪玄婴自筑基以来参与的门派历练从来没有拿过第一以外的名次。他就是那种天资比你好了不止一点半点偏偏修炼还比你辛勤的人。 所以抛开成见不谈(其实是抛开妹控属性?)纪玄婴确实是天元大陆同辈中惊才绝艳的人物。 而他并不藏私,凌萱问起的关于门派历练的问题,都逐一细致地解答了,并给出了一些中肯建议。 “即便你很信任自己的实力,也尽量不要单打独斗。” “只要条件允许,打坐回复灵力是最优先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永远不要相信刚认识的人。” 即便这些建议是凌坤和凌长丰夫妇时常告诫凌萱的,但没有哪一次能让她记得这么牢,简直奉若圭臬,以至于在后来的历练中还救了她一命。 讲完一些筑基期的实战经验后,纪玄婴想着作为凌峰主为自己炼制丹药的报答,不如送一件自己筑基期用过的一件法器给凌萱时,一只通体蓝紫巴掌大的小肥鸟就从院门处飞了进来,停到纪玄婴的面前“啾啾啾”地叫了起来。 作为与某鸟契约了的纪玄婴在心里将鸟语翻译过来的意思大概是这样:“坏女人派了一个好看的小姐姐来拔我的头毛,真君吩咐不准我赶人,我把她带过来啦,你一定要记得拒绝哦。”事实上,上一次莫宜竹因炼器需要取了它一枚翎羽的事情已经是十多年前了,事后还送了许多巩固灵兽修为的丹药来安抚,某鸟将那些丹药当糖豆儿似的吃的还挺欢。 小肥鸟啾啾完,就拍拍翅膀又飞出去了,一旁的凌萱甚至没数清楚它头上一抖一抖的翎羽。 “纪师兄,那是你的灵宠吗?胖嘟嘟的好可爱!” 凌坤也放下茶杯道:“是幼年雷凰的灵体罢?”早就听说纪玄婴有一只契约雷凰,孵化时就已化形,平时见到都是一副孩童模样,没想到真身竟然跟一只小鸡崽差不了多少,简直与传说中雷动九天的神鸟无法联系到一块儿。 纪玄婴道:“嗯,它正领人来给莫师姐取炼器材料,等下我怕是要失陪一会儿了。” 凌萱就道:“没关系,我和哥哥喝着茶等你。”好不容易才和纪师兄说上话,她才不要这么早就回去。如果不是今天来这么一趟,她还不知道纪师兄看起来傲气冷淡,其实很细致很贴心呢,根本就不像哥哥说的那样。 凌坤告辞的话吞了回去,只好顺着凌萱道:“正好我也有一些修炼上的问题想要讨教,纪师弟不嫌麻烦的话,我和萱儿等等也无妨。” 正文 8 龙凤玉坠&天字静室 一高一矮,一纤柔一圆润的两个人影走在庭院外的小径上。 矮个儿,有着圆润身材的是一个赤发的可爱童子,他穿着一件玄色的小袍子,红发在脑袋上扎成了一个丸子形状,却仍有一两缕不服帖地支棱着,看起来有些俏皮。 “到了到了。”小童子迈开了小短腿吭哧吭哧跑到院门口。 谢衣迈开步子跟了上去,进到院子里,对上左首身着月牙白道袍的男子时,不由怔愣了一瞬——纪真人...原来是他。 纪玄婴也怔了一刹,随即敛下意外问道:“是莫师姐让你来的?” 谢衣颔首,躬身福了一礼并回道:“谢衣见过纪真人,莫师叔命我为齐恒真君送兰花一盆,并取雷凰翎羽一枚,恰逢这位小郎君告知真君外出,领我去了真君书房,又说雷凰翎羽一事须得来求真人,小郎君便领我过来了。” 凌坤端着茶盏,闻言看了庭前低着头回话的少女一眼,心想这女弟子骨龄瞧着只有十六七岁,还不到练气中期的微薄修为,见着了金丹圆满的前辈真人,倒是难得的不卑不亢口齿伶俐。 纪玄婴早得了小童报信,本打算随便把来人打发了的,却没想到来的是谢衣,便顿了顿,带着歉意向凌坤道:“凌师兄,我那灵宠对于取翎羽一事有些排斥,怕是得费一番功夫,你看——” 凌坤便放下茶盏起身道:“既有要事,那便下次再来叨扰纪师弟了。” 凌萱接到兄长示意,也不好再留,便跟纪玄婴道了别,跟着凌坤离开了。 纪玄婴挥袖,一缕柔风将院门阖上,他冲小童子招招手,对谢衣温声道:“去里面说话。” 谢衣尚未反应过来,衣角就被扯了扯,她往下一瞅,小童抬头看着自己,白嫩的小手正扯着自己的衣摆:“小姐姐,我走累啦,你抱我进去嘛。” 谢衣下意识就躬身将他抱了起来,颈项立刻被小小软软的双臂环住。 纪玄婴见状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上前两步精准地捉住谢衣虚扶着怀中童子的手腕,将人牵着往里走。 三人进了内院里一间净室,室内白墙青砖,开门正对一面挂有三清祖师肖像的墙,墙下卷云长案上燃了一炉香,香案前的地面上有一蒲团,进门后纪玄婴领着她往左,转过一面到顶的博古架——博古架的后面是专门僻出来休憩的地方,墙角放了一张长榻,临窗设一套桌椅和书架。 “你先坐会儿,”纪玄婴看谢衣坐下,又转向坐在谢衣怀里搂着她不放的小童子:“玄懿,还不下来。” 小童子拒不合作,紧了紧手臂把好看的小姐姐搂紧了,扁着嘴委屈道:“我才不...你骗人!不是说好了不拔我头毛么...你是骗子大坏蛋!” 谢衣有些莫名地看着两人,纪玄婴许是看出谢衣的疑惑,便解释道:“玄懿——你抱着的这个小胖墩,就是雷凰,唔,他有些臭美。你把他给我罢,我跟他商量商量。” “不要不要!小姐姐你不要把我给他,他是骗子大坏蛋!” 谢衣在玄懿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眼神和纪玄婴伸出的手之间颇感为难,突地怀中一空,一道红光闪过,纪玄婴掌中就漂浮着一只巴掌大的,毛茸茸的——通体火红的小鸡崽? 只是这形似小鸡崽的小东西头顶并无鸡冠,而是三枚足有它整个身子长的金色翎羽,它此刻正在扑闪着小翅膀,那漂亮的翎羽随着它的动作摆动,可惜它身周仿佛有一个无形的罩子,让它无法脱身。 “这就是...玄懿?” 纪玄婴点点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谢衣:“在这里等我。” “嗯。” 见少女点头,纪玄婴才转身进到内室。 谢衣呆呆地坐了半刻,突然想起一事,从袖中取出一个白色的寻常模样的荷包,拿了一枚水绿的龙凤纹圆形玉坠出来,玉坠触手温润,线条流畅,造型逼真,连细小的龙鳞纹路和凤鸟高高扬起的脖颈上的绒毛都纤毫毕现。 这是那天...纪玄婴匆忙离开之前给她的,还交代她有事可以去纯元殿找他。她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只觉得那是他的敷衍之言,再说…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谢衣也没有什么攀附的心思,本来打算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也就揭过了。恰好仙尊给了自己这个荷包,便顺手装进去了,后来忙于修炼和…助仙尊疗伤,又遇上内门突然来要人,便将这玉坠和纪玄婴的嘱咐浑忘了。 却没想到……竟然这样意外地再见了,原来纪玄婴...便是大家口中说的那位天生道体的首座爱徒。 指尖轻轻拂过玉坠上的纹路,谢衣怔怔地出神。 “在发什么呆?” 谢衣一惊,掌心合拢,将那枚玉坠紧紧攥在掌心。 她也不知道怎地,不太想让纪玄婴看到这件东西,她其实该找个无人的地方把它扔了才是,总好过方才睹物思人一般的丢人。 “我还以为你把它弄丢了。” 对方意有所指的话让谢衣不安地紧了紧手指:“什么弄丢了…我不知道你说的——” 未等她说完,纪玄婴就动了动指尖,一阵和暖的风拂过谢衣泛白的指节,让她不由自主地就松开了掌心。 纪玄婴隔空点了点少女白嫩掌心里那一抹翠绿,说:“这枚玉坠上附了我的一抹神念,你握得再紧,我也能感觉到。”方才在丹房竟然察觉到了自己的神念近在咫尺,纪玄婴立刻寻了出来,就看见谢衣握着那枚他以为被她不慎遗失了的玉坠在发呆,这让他既意外又有些高兴,原来她并未将自己赠与的信物弄丢。 装傻被拆穿,谢衣红着脸把玉坠重新装回荷包里,索性眼不见为净。 “这个荷包不错,竟然将我的神念完全阻隔,若不是亲眼看着你装进去,我肯定会以为这就是个普通的荷包而已。” “长辈所赐,尚还得用。”谢衣系上荷包,正要放入袖袋,却被一缕风缠住手腕。 “那玉坠有防护效用,别收起来了,还是拿出来戴上吧。” 谢衣依言又将玉坠取了出来,纪玄婴伸手拿过,掌中绿光一吐,那玉坠龙凤花纹的首部就生出两条嫩绿的丝线。 “来,我给你戴上。” -------------上半章完结----------- 纪玄婴将龙凤玉坠亲自为谢衣戴上之后,从乾坤袖中取了一只白玉匣子递到谢衣手上,说:“这里面便是玄懿的翎羽,你拿去交给莫师姐吧 重生之风流天下行完结最新章节 。” 谢衣接过,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取了这翎羽,对玄懿可有不利之处?”虽然只是初见,但谢衣却很喜欢化形为小男童的幼凰,方才见他如此不乐意,谢衣还是有些担忧。 纪玄婴笑道:“不必担忧,玄懿就是爱漂亮了一些,取了他翎羽他觉得自己不好看了,躲着不敢出来呢。”纪玄婴并未说实话,雷凰的翎羽是雷凰修为的象征,玄懿此回少了一枚翎羽,修为便是减了三分之一,已经不能维持化形,他又特别不喜欢自己幼年原型的小胖鸡模样,甚至连翎羽都是不全的,这让爱漂亮的小雷凰很不开心,所以他就躲在了纪玄婴的袖子里,不愿意出来见漂亮的小姐姐。这会儿听到小姐姐关心自己,玄懿心里可别提多高兴,差点就直接飞出来了,还好纪玄婴察觉到袖中的躁动,将他封住。 看着少女青涩却不掩秀美的侧脸,纪玄婴又道:“你若是喜欢和他玩,以后就常来找我。”他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待结成元婴之后就将谢衣要到身边,长长久久地陪伴自己,此刻见她对玄懿有好感,便毫不客气地利用小幼凰来诱她。 玄懿自然也听到了,他也喜欢这个小姐姐来找他玩,于是就在纪玄婴袖子里跳来跳去啾啾地叫:“小姐姐来陪我玩!我要小姐姐!” 乾坤袖里的动静谢衣是察觉不到的,纪玄婴便转述了玄懿的意思:“玄懿也很喜欢你,希望你能来找他玩。” 谢衣抬眼看了一眼纪玄婴,对方俊眸幽深地看着自己,嘴角微翘带着笑意,心口不禁一跳,不由讷讷道:“若是...若是有机会的话...” 纪玄婴朗然一笑,伸手将露在谢衣襟口的玉坠放入衣内,手指碰到她胸口的肌肤,他心里一荡,忍不住展臂将她带入怀里,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含住粉色的双唇。 谢衣不防他如此动作,想退也来不及,只能紧紧抓着玉匣子,无助地仰着头承受对方的唇舌侵占。 纪玄婴只觉口中衔着的两片唇柔软得不可思议,一股清冷的芬芳从谢衣的口中传来,真真是吐气如兰,他并没有孟浪地伸出舌头去惊扰她,只是含着她的唇瓣温柔地吮吸,抚在她后腰的手将她紧紧桎梏在自己的怀中,抱了满手的软玉温香。 袖中的小幼凰听不见两人声音,有些莫名其妙地啄了啄纪玄婴的手,纪玄婴才及时收回自己的心猿意马,只是一个小小的亲吻,他就有些把持不住,生出不管不顾想要将人永远留在身边的意念,差点把与师兄的约定抛诸脑后。 脑子里想着要推开,心里却舍不得,纪玄婴一边厮蘑着谢衣的唇瓣,心里天人交战了一番,总算理智占了上风,重重地亲了谢衣一口,才放开她。 谢衣急退几步,后腰撞上书案,小脸泛着粉色,檀口微张地喘着气,长睫轻闪着遮住一双墨瞳,垂着头不敢看纪玄婴。 纪玄婴见她羞怯的模样心里又怜又爱,虽却也不好再孟浪,只伸手拉了她在自己身前站好,手指虚点了点她胸前道:“这枚玉坠上附了我的神念,我不在的时候,便代替了我陪着你,可别再摘下来了。” 谢衣点头,“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纪玄婴喜欢她乖巧,将她轻轻抱了抱,承诺道:“待我结婴后,便问莫师姐要了你过来,乖乖等我。” 谢衣闻言有些意外,抬头看向纪玄婴,对方也看着他,眼神坚定,不似作伪,鬼使神差地,谢衣应了一声:“好” .................... 灵植谷中,莫宜竹打开玉匣,一枚墨蓝色的翎羽静置其中。莫宜竹赐下一瓶上品元气丹,谢衣谢过之后便退下了。 回到弟子居舍,三位师姐都不在,想来正在用功修炼,谢衣刚得了莫宜竹的丹药,也想试试效用,便也去修炼所登记了一间净室。 说来这还是谢衣第一次来修炼所,但平日听三位师姐说得多了,登记流程她也大概知道。她去到大厅,观察片刻便找到了登记处——秩序井然排队的窗口便是了。谢衣走到队伍最后,前面是一男一女,谢衣见他们取出弟子身份玉牌递给了坐在柜台后的弟子,那弟子就取出一枚刻画了阵法的玉牌,两枚玉牌相合,身份玉牌上就多出了一套浅浅的阵法来。 这时,谢衣听那男弟子跟女弟子说道:“师妹,这阵法是临时的,只有两个时辰的效用,届时阵法消失便会被禁制送出。” 修炼所禁制的时效性谢衣听同屋的师姐提过,当时她还问过,若是阵法即将消失弟子却正在入定或进阶怎么办,入定和进阶被强行打断的话,对弟子修为可是有很大的不利影响。 姓张的师姐就说:“入定和进阶时会有比较剧烈的灵气波动,修炼室内的阵法自会识别。” 既然是专供门下弟子修行的静室,想来门内的阵法师们也是考虑周全了的,谢衣便没有多问。 这般转了几个念头,前面两人就已经登记好了,谢衣连忙走上前去,取出身份玉牌递过去,那负责登记的人却一时没有接。 那弟子阵日在此,几乎所有来过两次以上的同门都认了个脸熟,突然见到一张从未有过印象的清丽脸庞,不由有些愣神,盯着多看了几眼后才看到对方递过来的身份玉牌,心下赧然,连忙伸手接了,还差点掉到了地上。 谢衣看着对方有些手忙脚乱地扒拉出一张阵牌,为自己拓印好然后递了过来,谢衣接过,道了一声谢,便循着指示去了。 那弟子看着她的背影还有些回不过神,忽地被旁边的人拍了一下:“你魔怔啦?对着空气出什么神!” 那弟子才回过神来,朝手里一看,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妈呀!方才忙中出错,竟把天字号牌的静室给出去了!这可是专门留给资质上佳有望突破的弟子的加强法阵,专供其突破境界修为进阶所用,这下被他稀里糊涂给了一个不知名的师妹,可有些浪费那维持阵法的灵石了。 不过...这位小师妹从未见过,也看不出修为深浅(其实是完全没有去注意),说不准就是那位真人看中的苗子呢,就当做一回好事罢,反正就算查到,无非也是扣点儿月俸,没什么大不了的。悄悄做好了心理建设,弟子将手中的阵牌若无其事地放了回去。 谢衣自是不知这段小插曲,她照着复制阵法的编号找到静室,将阵法与门前的阵图相对,门前的禁制黯淡下来,谢衣便推门进去,关上门后,禁制一亮,将外界阻隔。 ------------下章出炮灰,敬请期待------------ 正文 9 丹师有请&突然发难 修炼所天字甲三号洞府,院门紧闭,防护阵法泛着柔和的白光,像一个倒扣的大碗,将小院牢牢扣住。静室中,聚灵阵光华流转,不断地抽取着阵眼处压阵灵石的灵力,高级灵石的灵力肉眼可见地形成一道银白色的光柱,旋转着腾空,在谢衣的头顶分为五道,分别从她的头顶丶双掌掌心和双脚脚心注入。谢衣轻阖双目,长睫在洁白如瓷的肌肤上投下两片阴影,她灵台空明澄澈,灵气从灵窍源源不断地进入,滋养着经脉,四肢百骸能清楚地感觉到灵力的游走,这种感觉十分的惬意,几乎让谢衣沉迷。犹如泡在温水里,连身子都仿佛轻了许多,似有浊气随着吐纳呼出,胸臆间无比的轻灵畅快。 净室之中,绿衣少女端盘坐在蒲团上,努力地吸收外界浓郁的灵气,不辨晨昏,一张清丽小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直到压阵的灵石渐渐变得黯淡,发出细碎的破裂声,最终碎为几块黯淡的碎石。 谢衣睁开双眼,眸中掠过一道银芒,脸上的神情有些茫然。 方才入定之时,仿佛听见有极远之地传来人声,待她凝神细听却又不复存在了,随后的裂石之声虽然细微,听在她耳里却响如擂鼓,一下子将她从入定中唤醒。呆坐片刻,谢衣运转了体内灵力,发觉境界有所提升,从练气六层提升到了七层。 修为到了练气七层,算是迈入了练气后期的门槛。短短四个月,谢衣就从引气入体修炼至练气七层,速度快得匪夷所思。谢衣也知道自己修炼速度异于常人,同舍修为最高的刘师姐已经在练气六层停留了三年,却无法突破七层的壁障。 幼年在谢家之时,她常听人说大伯父家的堂妹谢言熙单水灵根资质超凡,才六岁就引气入体,一年时间修炼至练气三层,是云阳城百年来修炼最快的天才,更是被天元星传承最久实力最强的天玄剑宗收入内门,成为了其第三百七十五代剑子的亲传弟子,后来,又过了一年,谢衣听说堂妹修为又有进益,堂兄与云阳城主之女大婚,堂妹随她师尊前来观礼,着实给谢家做了次脸。 谢衣记得那日是个好天气,是她九岁生辰,母亲已经去了好几年,也没人记得这个日子。这日恰好是谢家大少爷和城主千金成婚的大吉之日,谢家最偏远的小院里只有谢衣一个人,负责看管她的三个女婢都忙着去恭维讨赏,谢衣才有机会从那个小院子里溜出来,后来的事她也记不大清楚了,大约是她见着府里张灯结彩的模样有些看呆了,还没来得及多转转就被大伯父的人逮到关回了院子,被关了三天之后,谢衣就被送到离云阳城三千里之外,天元大陆西南境的纯元宗,成为了一名外门弟子。 纯元宗虽说积蕴比天玄剑宗稍逊一筹,但也是天元界正道三宗之一,与北部天玄剑宗丶东海灵绝宗三足鼎立,三大宗门轮流主持天元界论道会,共同掌管天元秘境之钥。谢衣虽然想不通大伯父为何不远千里将她送到西境的纯元宗,但能远离谢家,她也是求之不得,而今想来,若是没有被送到纯元宗,她大概也不会有那样的际遇,从而引气入体真正踏上修行一途。 谢衣从修炼所回到住处,刘师姐便告知她李媛来过,等了她一会儿没等到人,也没有留下什么话就走了。谢衣不知李媛找她有何事,正想着这几日比较闲散,或许可以去找李媛说说话。 过了没一会儿有人来叫她出去,说是有筑基师叔来传话。 来人身着葳蕤峰白绿为主的弟子服制,外袍下摆绣有两朵对称的赤红丹火,显然是一位丹堂的弟子。 那筑基期弟子问明谢衣身份,便让她跟自己走。谢衣不明就里,问了一句:“请问师叔有何差遣?” 那人有些不耐地皱眉道:“跟我来便是。” 谢衣心头虽然狐疑但也只有跟上,不多时就到了丹部地界。 随着那人走进山门,谢衣一边跟随一边在心里琢磨,丹堂的人除了在制药房的李媛以外她一个人不认识,而能差遣筑基弟子的,必然至少是金丹真人及以上的身份。可丹堂的金丹真人地位超然,又怎会无缘无故地找上自己? 莫非与谢家有关?谢衣想到这里,脑子里突然掠过秦姑姑那张平淡无奇的脸,谢衣心头一凛:该不会是那个姓邱的丹师主动找上门了吧? 谢衣暗自揣测之时,那筑基期弟子已经将她带到一座小院门前。 “进去吧,真人正等着你呢。” 谢衣被心里突然冒出的念头骇了一跳,看着洞开的门就有些抬不动步,心念微动,面露怯色对着那筑基期弟子道:“敢问师叔,是哪位真人传唤?弟子资质粗陋,从未得前辈看重,不免有些忐忑,还请师叔指点一二,好教弟子不至于太过失礼。” 那弟子被她怯怯地一望,心中不由就生出一抹怜惜,之前授命去传话的不耐悉数抛远了,语气称得上温和:“邱真人听说你来自北境,与他是同乡,所以才让我带你来说说话,你莫要太过紧张,真人脾气很好,你只需好好回话便是。” 听得那人姓氏,谢衣心里一沉,还想再问几句,那弟子眨了眨眼皮,面上又浮起一丝不耐:“你怎地还站在这儿?还不快进去,真人等久了是你担待得起的么?” 这人性情如此怪异,变脸速度让谢衣心中腹诽不已,眼下也只得硬着头皮进去再做打算。 --------------------------------------- 谢衣推门踏入中庭,院中方砖铺地,西墙下植了一片花木,一灰 落跑小医生全文 袍人正手执木瓢往土里浇水,听到动静便望了过来。 “你就是谢衣。” “是,灵植谷司植弟子谢衣见过真人。”谢衣福了一礼,飞快地瞥了一眼这位邱真人,高高瘦瘦的,头上带了个璞头,看着像个书生。 “不必多礼,”邱阅明把木瓢放下,朝着颔首而立的少女行了几步,道:“你,你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谢衣皱眉,按下心底的怪异感觉,敛眸抬首,便听见对方深吸了一口气,颤声道:“像,真是像极了。” 邱阅明又走进两步,将少女的容颜深深地看进眼里,他眼底渐渐浮现出一抹狂热之色,让他如书生一般儒雅的面容微微有些扭曲。 谢衣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具有十足的压迫力,不敢抬眼,心底的弦越绷越紧,眼角余光忽然看到对方伸出手,谢衣心头一惊,后退一步长揖一礼道:“不知真人有何吩咐,弟子尚有事务在身,不好离岗太久,还请真人容弟子回谷中交待一声。” 邱阅明眼里的狂热冷了冷,从方才的魔怔里清醒过来,皱了皱眉:“你这张脸像足了你娘,脾性却不如她远矣,可惜,可惜,佳人已逝。”那人清冷自矜,便是受到再多折辱,亦不肯虚以委蛇,当初若是她如眼前少女一般软下身段,怕也不会落得那般的下场,可这不正是自己痴迷于她的缘故么? 虽然她的女儿并不像她那样清傲,但这张脸却是像了她七分,如此,倒也聊以慰怀。谢家主说此女灵窍闭塞无法修炼,却是运气不错,趁着纯元宗举办盛会缺人的当口进了内门,如此一来,倒像是上天特意将她送到自己面前来的。罢了,毕竟是那人的子嗣,只要她乖顺一点,他也不妨将她护在羽翼之下,若是讨了他喜欢,便是为她炼制一炉清窍丹也无不可。 谢衣听对方提到自己娘亲时语带惋惜,心中便是一痛:这邱真人显是与谢家主有旧,并且是谢家主意欲拉拢的丹师,听他语意或许是娘亲的一个仰慕者,可谢家主却让秦姑姑耳提面命,要她自荐枕席,如此可见谢家实在欺人太甚!竟然将自己作为母亲的替代品奉上!这不但是对她的折辱,更是对娘亲的亵渎!谢家,谢家!终有一日—— 邱阅明蓦地欺近,捏住她的下巴往上抬,将她含恨的目光收进眼底,虽然只得一瞬,少女便阖上双眸,他却没有看错那双翦水中刻骨的恨意。 “呵,差点被你骗了——果然是她的女儿,真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谢重铭那匹夫倒是做了件好事,”邱阅明双目湛湛地锁住少女抿唇闭眼的小脸,心底不可自已地生出一股窥见她深藏恨意的得意,以及想要将这漂亮又带着暗刺的小花苞摘下,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欲望。 谢衣咬紧牙关,金丹真人的威压让她无法动弹,就像身负千钧,让她呼吸凝滞,而此刻,邱阅明的手摸上了她的脸,然后是耳朵,颈项。 谢衣身子有些颤抖,她试着凝气,却被金丹期的威压击溃,而那抹灵气的异动却让邱阅明捕捉到:“不是说你灵窍闭塞么,怎的已经做到了引气入体?看来,你身上还有一些小秘密——” 邱阅明轻笑,仿佛儒雅书生令人如沐春风,可对谢衣而言,就如恶鬼一般狰狞!她能修炼的事一定不能让谢家得知,不然,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在她身上寻求更多的利益。 “让我来探探你的灵根,你爹娘都是天灵根资质,想来你也不会差才是——”邱阅明不是没有看到少女忽然睁大的双眼,她眼中含怒带恨,却无法阻止自己的靠近,他心中得意,便放开了谢衣的下巴,收了威压,一手揽住少女的腰肢,一手探向她腕间,不过,下一瞬,他得意的神色便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阴沉的怒意。 “才十六岁就与男人媾和破了处子之身,我真是小瞧了你。” 邱阅明心中怒气翻腾,若不是他会祖传脉经,也不会探脉之下便查到少女体内不寻常的阳气,分明是被男人破了身,在里面泻出阳精得来的! 荡妇! 谢衣呼吸一窒,却是被邱阅明掐着颈子掠进一间房舍,随后被狠狠扔在一张不甚柔软的床榻上。 肩背和咽喉的疼痛让谢衣缩了缩肩膀,却突然发现自己能动了,当下不顾身上的疼痛就翻下床往外跑。 然而只是徒劳,门扉虽然大开,却仿佛倒扣了一只透明且坚固的罩子,谢衣凝气于目,却看不到一丝缝隙,更别提破罩而出了。 “竟是冰属水灵根,谢兄这回可是走了眼。” 谢衣回头警惕地盯着步步逼近的邱阅明,这人面色阴沉,完全不复平日里温文儒雅的作态,一边踱步一边解开了衣袍的系带,露出雪白的中衣。 谢衣咬牙,将全身的灵气聚于双手,拼命往那看不见的罩子上砸! 纪玄婴!你在哪儿?救我!纪玄婴!纪玄婴—— 纯元大殿,纪玄婴与同门六位师兄师姐正稽首立在丹樨之下,七人白衣皂纹,长身而立,端的是兰芝玉树不分轩轾。 纯元宗首座何归元面色欣然地看着下首的七位弟子,目光落到最幼的纪玄婴时,他捻了捻手指,训诫道:“论道大会在即,玄婴当闭关突破才是,莫要为了微末小事耽误自身修行。” 纪玄婴拱手正要答是,识海却传来一丝锐痛,稍纵即逝,却令他脸色大变,行动先于思考,立时拔身飞出了大殿,往西南方向疾驰而去! ---------------------------------- 正文 10 玄婴来救&识海传承 葳蕤峰丹师院的一处院落里。 邱阅明嘲弄地看着少女哂笑道:“这壁障能抗住金丹期修士至少十息的全力攻击,你便是捶断了手也是出不去的,何不乖乖认命?” 谢衣闻言转身,驱动灵力在身前布下一层水幕,邱阅明骈指一点就驱散了她这层掩耳盗铃的防护,捉住了她单薄的肩膀。 “放开我!”谢衣抬手一道寒水刺向他面门攻去,却无法刺破他御气形成的防护半分。 “敬酒不吃吃罚酒!”邱阅明冷哼一声,全身气势大开,金丹威压一层一层地压向炼气期少女。 谢衣只觉空气陡然变得凝滞,心口处被压了一块大石,叫她呼吸不畅,几欲昏厥。她咬牙深重地吐息,试图运转体内的灵力护住心脉,胸口处突然传来一阵暖意,令她周身压力顿时一轻,谢衣立刻反应过来,定是纪玄婴赠与她的玉坠之功效,那是不是表示纪玄婴已经知道她身陷险境?如果他知道了,那他会来救她吗?又或者,来得及么? 纯元峰,一道紫蓝遁光如长虹破日,几息之间便掠过方圆几千丈的玉衡峰,如流星坠地一般,“轰然”降入葳蕤峰要地——丹部腹地的丹师院。 “这是——” “内门禁止无故使用神通飞行或瞬移,是谁这么大胆,明知故犯!” “那好像是纯元峰纪真人的遁光。” “可是与咱们大师兄不对付的那位?他这是来找茬么?竟敢这般嚣张!以为我们葳蕤峰怕了他不成?” “人家可是首座爱徒,自然有嚣张的本钱咯。” 众议未平,又一道遁光落入丹师院,有眼尖的人认出那是纯元峰首徒齐恒,便又有人道:“怎地齐师兄也飞遁而来?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齐恒不仅是纯元峰首徒,亦是纯元派上下公认的下一代首座第一人选,修为高深却谦和宽容,严于律己宽于待人,门派上下有口皆碑,见他也飞遁而来,葳蕤峰弟子们的想法就又多转了一道弯,却不知,齐恒此刻看到自家不省心的小师弟站在一片废墟中小心翼翼地抱着怀里的宝贝时,有多闹心。 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小师弟怎地把人家堂堂一个七品丹师的宅院弄成了废墟一片! 纪玄婴抱着谢衣,心头尚还有些惊疑不定。他感应到魂玉传来的金丹威亚时,心里都凉了半截,就谢衣那练气中期的微薄修为,对上金丹修士发难,神魂倶灭不过是呼吸之间的事,他有生以来从没有哪一刻这般焦急和后悔——就不该答应师兄把她留在葳蕤峰! 全力飞遁不过十几息,他脑子里唯一的念头便是此番不论师兄说什么,他也要把谢衣要到身边,可当他抵达这庭院上空,祭出雷殛之剑时,一股锋锐又强大的气息稍纵即逝,纪玄婴只来得及捕捉到刺破壁障的几缕金光,伴随着一阵摧枯拉朽的破坏之声,强大的气劲哗然爆发,将上一刻还完好无损的精致庭院尽数破坏! 纪玄婴的心脏差点停跳,以为那个意外闯入他生命的少女绝无生还的可能,好在下一刻他就看到了破败的建筑中央唯一一块干净的圆形区域里躺着的浅绿身影。 他立刻飞身过去将少女抱了起来,她并未睁眼,却往他怀里缩了缩,低低地嘟囔了一句:纪玄婴,你来了……然后就彻底地人事不知了。 纪玄婴无暇去思索方才那道锋锐剑气从何而来,神识立刻锁定了已经了无生气地躺在一边的中年修士,一道紫雷立时蹿上那具尸身,雷电无孔不入,将已经被剑气割裂得破碎不堪的经脉一一巡过,片刻之间便将之焚毁殆尽。 纪玄婴猜想谢衣许是用了家中前辈赐予的保命剑气才逃过一劫,但若是被人知晓她灭杀了金丹期的七品丹师,便是她再怎么无辜,宗门也是容不下的,逐出门派还算轻的,尤其是葳蕤峰,说不得还会叫她以命抵命,若她身后有大能修士能为她张目倒还罢了,但据大师兄所说,谢衣在外门蹉跎九年默默无闻,定然是家族凋敝无人撑腰,便是有那么一两件宝物,大概也是她仅有的底牌了,他不能冒那个险置她与危险之中,倒不如做一做手脚,让别人以为人是他杀的。 纪玄婴心念电转间,周身腾起数道紫电,如火舌一般蔓延,将这已经被剑气摧折得不成样子的庭院又碾压了一遍,若说方才还能看出部分砖石木材的结构,那现在这院子便成了名副其实的废墟。 这一切只发生在瞬息之间,齐恒迟了几息追来之时,便只看到废墟的尘埃中尚未散去的细小电光,以及怀抱一人站立其中的俊美青年。 “玄婴,你可知——” “师兄,”青年对上齐恒严肃的目光,“此事自由我一力承担,不过……” “不过如何?”齐恒皱着眉看他,“莫不是还要我来帮你遮掩痕迹不成?”当他看不出这里面的猫腻么,这不省心的小子。 青年目光缱绻地落在怀中少女苍白的侧脸上,恳切道:“倒也不必,此事我自有说法,只是要劳烦师兄先帮我照看着她,我大概…要突破了。” 齐恒这才注意到,往常师弟外放的雷电若无后续灵力支撑,便会慢慢消散,而这废墟之中的紫芒虽然细碎,却如有生命一般,在尘埃中跳跃穿行,半点消散的迹象也无,确是师弟修习的紫极心法突破元婴的征兆。 “哼,等你出关后有你受的。”虽然语气不大好,但还是应了。 纪玄婴感激一笑:“玄婴谢过师兄!” ------------------------------------------------- ------------------------------------------------- 以下是更新 丹师院闹出动静时,葳蕤峰峰主凌长丰正在炼制一炉丹药,察觉丹师院异动时不得不提前成丹,赶过来却只看到一片废墟,问过弟子之后,他直奔纯元殿要找事主问个明白,刚冲进纯元殿便被齐恒拦了个正着。 催眠中篇集吧 凌长丰一想到自己练坏了的那炉丹和丹师院的那块废墟,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来凑什么热闹,叫纪玄婴那小子出来!” 齐恒一派温和地道:“师叔莫急,师尊正在训诫小师弟,您稍坐片刻,今日之事,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对着态度没得挑,又是自己一向看好的齐恒,凌长丰的火气稍稍降了些,甩了甩袖子坐下道:“还不快把师兄珍藏的灵茶取来,今天我可有的是时间慢慢等。” “是。”齐恒笑答。 ------------------------- 谢衣在满脑针扎似的头痛中醒来,她闭了闭眼又睁开,挣扎着坐起来,才看清自己身处一间陌生的厢房。 门扉吱呀一声开了,她转头看到一位身着白衣玄纹的儒雅男子。 “请问...纪玄婴现在何处?”嗓音嘶哑得吓了自己一跳,谢衣还是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问了出来。 齐恒把手里的茶盘放在桌上,在桌边坐下道:“师弟闭关冲击元婴,特意托我照看你一阵子。” 谢衣闻言心里松了一口气,坐在床上向对方行了半礼,道:“可...我失手将邱丹师——” “邱丹师之死与你一个小小练气期弟子有何干系,你放心休养便是。”齐恒打断她的话。 谢衣闻言心中的不安却没有散去,她脑子里闪过昏迷前看到的人,若是与她无关,此事算在谁的头上就十分清楚了,谢衣想到纪玄婴,心中无端觉得有点暖,却也涌上来压不住的担忧:“待他出关后,可会因此事责罚于他?” “伐害同门,你说呢?”齐恒淡淡地道。 谢衣心口一紧,深吸一口气,下床站了,咬牙对他道:“还请前辈将我送去刑堂,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能连累他。” 齐恒定定地看着她几息之后突然笑了:“臭小子眼光倒是不错。” 谢衣不防他话风陡转,就又听见他说:“此事已由师弟一力承担,便是日后他受了罚也是他的选择,你若是念着他的好,到时候他若被打得下不了床,多照顾他一点儿也就是了。” 将齐恒送出了门,谢衣悬在半空的心才落到了实处,精神一松,脑子里的疼痛才一涌而上,强撑着爬到床上,她握着胸口的玉坠,脑子里东想西想了一阵才慢慢睡着了。 再次醒来,谢衣觉得脑子里的疼痛缓和了许多,这才打起精神内视识海。 谢衣的识海是一片银色的氤氲的雾气,原本这一团雾气是围绕着识海中心缓慢而有序地旋转的,此刻却像是突然从不知名地地方刮起了一阵风,将漩涡状的雾气吹得七零八落。 谢衣放缓呼吸,努力让识海的旋转变得慢一点,再慢一点。而那股不知从何而起的风也渐渐停了下来,她这时才发现,在识海的边缘处,有一点金色的光在闪烁,她靠近那个光点,立刻感受到一股熟悉气息——那道穿透邱阅明的身体的气息——是那个人的气息。 此时这个光点悬浮在识海的边缘,细细看去,就能发现它在旋转,将它周边稀薄的雾气带起一个小型的漩涡。也就是这个旋涡的存在,才让她的识海变得混乱。谢衣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分出一丝精神力慢慢地靠近那个光点,随着它的旋转再注入一丝精神力,渐渐地,渐渐地,那个光点的旋转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此时,谢衣放松了对识海的压制,银色的雾气慢慢地加快速度围绕着识海的中心旋转起来,直到那一刻,整个识海的旋转速度与光点的自转速度达到一致,那个光点闪烁了一下,随即汇入雾气中,以识海为中心开始旋转,从边缘慢慢地往中心靠近,直到行进了一半的距离,那枚光点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与识海的中心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缓慢而有序地旋转着,仿佛一颗亘古不变的星辰。 谢衣只觉通体舒畅,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意和力量包裹了她,仿佛儿时躺在母亲怀里一般安全舒适。 娘。 她无声地在心里默念。 蓁儿。 是太过思念导致的幻觉吗?她竟然听到娘亲温柔的声音在她的识海上空回响。 蓁儿,抱元守一,灵台空明。 谢衣心神一震,识海一阵动荡,她赶紧平复心神引导识海恢复平静。 娘?是你吗?她在心底急急地问道。但那道声音没有回应她,只是自顾自地响起。 “蓁儿,你能触发娘种在你识海的传承,说明你已经有了筑基的机缘,娘为你感到高兴。接下来娘要说的事对你而言攸关生死,千万谨记。” “蓁儿,娘是天狐族妖修,你出生之时体内便有妖丹,为了防备谢家,娘不得不将你的灵窍和先天妖丹封印,娘用自身妖丹为你向天玄剑宗陆观澜讨了一个承诺,如今你踏入修行一道,想来是陆观澜信守承诺收了你为徒为你解除了封印,如此娘也放心了。” “蓁儿,你在天玄剑宗定要不问外事,一心修炼,只因吾之一族须于出生后三十年内将先天妖丹凝练结为内丹,如此才有自保之力,待你成丹之日,陆观澜会将娘亲的妖丹交还与你,届时你须将娘亲的妖丹与你之内丹融合,此后便与人修金丹无异,凝丹之法乃吾族秘法,待你接受传承后自会通晓。” “吾族之源,始于太阴……” “双修之法,法在交融……” “魅魔之体,承法之极……” “蓁儿,吾族之法身可作为双修道侣突破之时的法力载体,从而降低其天地感应之劫,若是你有幸遇上肯与你生死同心神魂同契的道侣,可以此法减轻雷劫,但...在对方与你结下生死契和神魂契之前,切记,千万千万勿要泄露出去。我与你父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你能一世安然无忧,如今有陆观澜护着你,我便安心了,谢家种种,你再也不要记挂于心。” “万界有垠而汝心无垠,唯心不缚,方得自在。” ---------------------------- 正文 11 登堂入室&修炼功课 “万界有垠而汝心无垠,唯心不缚,方得自在。7k7k001.” 伴随着这一句诵唱,谢衣的识海中心忽地泛起一道柔和的银芒,带着一股悠远而惬意的沁凉,缓缓地覆盖了她的全部意识。 也不知过了多久,盘坐在榻上的少女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的迷雾渐渐散去,漆黑的瞳眸仿佛云开雨霁的夜空一般明静透彻。 “灵体澄净,倒是一个好苗子。” 齐恒站在门口,面色温和地看着谢衣。 谢衣连忙下榻见礼,就听得对方说:“你既已无大碍,这便去玄婴的洞府罢,他这次闭关时日不短,总得有个人看家才是。” 谢衣听他说“家”字时,心里不由一动,心底掠过纪玄婴认真地看着自己的模样,不禁双颊微热,随即深吸了口气跟在齐恒后面,一路上也不敢多想。 纪玄婴的洞府在无遮台的东面,三日前,齐恒在葳蕤峰发难之前先一步将他二人带回纯元峰,打着发落之名行护短之实。恰好纪玄婴勘破结婴的壁障,闭关刻不容缓,金丹期的客卿丹师折了便罢了,若是门派首座的关门弟子丶天元大陆千年难遇的天生道体结婴之际出了岔子,可算是门派的一大损失,也是因此,纪玄婴才得以全身而退。那时谢衣还处于灵力透支后的昏迷状态,纪玄婴怕她被葳蕤峰为难,遂郑重地将她托付给齐恒,齐恒便将她安置在自己府邸的客厢,待安抚了葳蕤峰将此事延迟至纪玄婴出关再议之后,见谢衣恢复得还算不错,便索性让她去纪玄婴的洞府住下。 无遮台本是齐恒结丹后开辟的府邸,纪玄婴入门时年纪幼小,师尊何归元不擅应付小娃娃,便将他托给了齐恒照料,从此在无遮台一住便是40余年,齐恒待他亦兄亦父,结丹后也不愿换地方自立洞府,死赖在无遮台不肯走,齐恒无法,只好挨着自己的洞府另辟了一处府邸给他。 谢衣行至半路,依稀辨认出这正是那日小雷凰玄熠带她走过的道路,这才发现,原来那日自己走错了路,那盆素心兰也送错了人,只是不知到底是莫师叔说错了,还是小凰鸟带错了。可是错有错着,若不是走错路,她也就遇不上纪玄婴,那枚玉坠也就此尘封,那当日遇险时,纪玄婴也不会有所感应,从而及时赶到,为她背了这黑锅。 也不知他这次闭关会花上多久的时日,待他出关时,定要好好谢过才是,不过他估计也不在意她谢不谢的,总归以后她在他身边,尽心尽力地照顾他也便是了,谢衣如是想。 纪玄婴的府邸不大,一个三间房舍的主院一个客院就是全部了,谢衣被安置在主院的厢房,院子有负责府邸维护的弟子来管理,清洁修缮都不用谢衣操心,谢衣尚未筑基不能辟谷,齐恒留了两个月的辟谷丹给她,又告知了膳院的位置,谢衣想吃辟谷丹或是灵膳都随她。 只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谢衣就将两个小院逛了个遍,最后回到那日见到纪玄婴的中庭。 谢衣在庭院里站了片刻,正待转身,却突兀地听到一声微弱的鸟鸣。谢衣侧身看向主屋右边的屋子,抿了抿嘴唇,提步走了进去。 “啾~” 谢衣站在石门前,清晰地听到了一声幼嫩的鸟鸣,听上去有些虚弱。 她试探地叩了叩门,唤道:“玄熠?” “啾啾!”门内的小东西扑了扑翅膀,发出急促的叫声。 谢衣不知小雷凰为何会和主人分开,但听着他的叫声也不由有些着急,她试着推了推石门,却完全无法撼动分毫。 “玄熠,我打不开门,你且等我片刻,我去找齐真人来救你,你听到了就叫两声。”谢衣提高声量说道。 “啾~~啾~~”小雷凰应了两声。 谢衣循着来时的路线提气疾跑,同时在心中暗暗祈祷齐恒可千万别去了别处。好在她运气还算不错,刚进了正院,便看到齐恒和一个紫衣女子在西北角的树荫下说话。放在平时,谢衣肯定不会贸然去打扰别人谈话,可玄熠的叫声十分虚弱,显然急需救助,谢衣心系玄熠安危,径直就走了过去,草草对齐恒行了个礼便道:“齐真人,请救一救玄熠!” 齐恒闻言脸色一变:“玄熠竟然未与玄婴在一处?” “是,我在正院的修炼室外听到他的叫声,听着很是虚弱,但我力微,无法开门救他出来。”谢衣垂首,顶着右边一道凛冽的视线,快速地说道。 上海滩邪佞六少之浪荡狂徒笔趣阁 “我这便与你走一趟。” ------------------------------------------------------- -------------------------------------------------------- “我也去,说不定能帮上点儿忙。”紫衣女子说道。 齐恒淡淡地“嗯”了一声,抬手一挥,缩地成寸,立时将三人带至纪玄婴府院的门口。 “师叔修为越发精进了。”紫衣女子发自内心地赞叹一句。 齐恒没有应声,示意谢衣:“你来带路。” 那女子闻言挑了挑眉,有些惊讶齐恒为何不直接进去,反而要那个修为低微的女弟子带路,她打量着走在前面的少女,眉心不由折出两道浅痕。 谢衣带两人进了院门,径直向那间石室而去。 齐恒站在石门前,结了一个繁复的手印,石门上显出一个发光的阵图,片刻之后,石门消失,露出一个门洞,而方才还“啾啾”叫着的小凰鸟已然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半尺长丶椭圆形的赤红色的蛋形物。 齐恒捡起红蛋,又将石室封禁,才带着两人出来。 谢衣看着齐恒递到自己手上的红蛋,瞪大了眼睛:“这...这是玄熠?” 齐恒点头:“玄婴闭关突破,玄熠作为他的灵契之宠,有所感应,也会与他一起突破,玄熠的本体是凰鸟,除了渡劫涅盘,其余时候若是突破境界便会返璞归真化为蛋形,待玄婴结婴成功他便会醒来,境界也会有所提升。” 谢衣抱着蛋听得不住点头,但还是有满腹的疑问:“那这个...蛋,应该放在哪儿才好呢,我怕我照看不好他。” 紫衣女子突然“嗤——”地笑了一声,谢衣感受到对方毫不掩饰的嘲意,下意识将那红蛋抱的更紧了些。 齐恒看了那女子一眼,见她收敛了笑容,才对谢衣道:“一般来说主人突破时灵契之宠都会跟在身边,但也并非没有分开突破的例子,如今玄婴已经闭关,不能贸然打扰,这蛋你就代他保管,你也无需紧张,凰鸟蛋壳十分坚韧,便是你使尽全力也是摔不碎的,再说玄熠本身修为已达人类金丹期,自有防御之道,只要将他放到灵气充足之处,他就会自行吸收灵气突破境界。” 谢衣听得十分仔细,见齐恒态度温和,便接着问道:“听说境界突破时对灵气的需求会激增几十上百倍,若是玄熠突破时周围灵气不够充裕怎么办?” 齐恒便道:“玄婴的府院里有一处灵脉支脉,一会我将禁制法门和身份玉牌传给你,你将玄熠放在那里,隔上几日去看看便行。” 紫衣女子闻言暗自咬牙,眉心的褶痕变得深了许多,落在少女身上的目光越发不是滋味起来:这女子到底是什么来路?明明不过练气期的微薄修为,齐恒师叔缘何如此厚待,甚至隐隐有将她看做这府院的主事人一般?这洞府的灵脉她从来都无缘一见,怎地到了这女子身上便能随意使用?她跟纪家表哥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心底千回百转地,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面上就带了出来,看向谢衣的目光越发不善。 蓦地,一股冰寒之意从后背升起,紫衣女子瞳孔一缩,下意识地就对上了齐恒冷凝的双目,仿佛被一盆玄冰融水从头浇到脚,彻骨的寒意让她忍不住抖了抖,锦服覆盖之下的皮肤表面不由自主地浮起大片的鸡皮疙瘩。 “程师侄,你这便回去告诉你师父,玄婴的洞府有人打理,就不劳烦她了。”齐恒嗓音淡淡的说道。 紫衣女子闻言面色变了一变,躬身一礼应是,旋即离去。 谢衣抱着玄熠蛋小心翼翼地觑了觑齐恒的脸色,不防对方转头对她微微一笑:“是不是还挺能唬人?” 谢衣抱着散发着暖意的玄熠蛋:“......”方才那股冰寒之感可不是错觉。 打发走了外人,齐恒就领她去了灵脉所在之地的禁制外,齐恒教了她解禁手法,并给了她一块禁制玉牌,最后叮嘱了她一句“不要放松修炼,过段时日我会来检查”后,便施施然走了。 齐恒走后,谢衣将玄熠放进灵脉中心,然后退了出来,按照齐恒教的手法开启禁制,将小玉牌仔细地收进荷包后,才揣着“修炼功课”回了房间。 正文 12 不速之客 谢衣得了齐恒叮嘱回去打坐修炼,她灵根绝佳,又兼解了封禁得了传承,运起基础吐纳功法,周身的灵气彷如实质一般往她的身体里涌入,经脉里缓缓流动的灵力得了补给,越发凝练,如果能透视她的经脉,就能看到她身体里大大小小的灵力流以及穴位节点,泛着浅浅的蓝,隐隐覆盖一层银色的光华,仿佛一张星图,随着她识海里星云一般旋转的银色雾气,以同样的步调流转,点亮沿途每一个节点。 这厢谢衣勤勤恳恳地入定修炼,那厢齐恒回到府苑中就迎来一个不速之客。 “齐师兄!”来人是个女修,元婴初期修为,一身紫衣,眉目美艳,身段窈窕,细看之下那眉梢眼角竟是与纪玄婴有一两分相似。 “程师妹。” 齐恒脚步不停,走进会客厅,程姓元婴女修紧跟着走进去,不待齐恒落座便问—— “玥儿说的那女弟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修为如此低微,怎堪玄婴洞府的主事?我隐隐听说那日玄婴为了一个低阶女修灭杀了一个六品丹师,莫非他院里那个就是?他怎地如此糊涂!那样的祸根,还留着作甚!”程语曼一脸痛心,深深切切地道:“齐师兄,你可不能纵着他一错再错,那样狐媚人心的女子不能留在玄婴身边,这对他的道途大大不利啊!” 齐恒坐在上首,听着元婴女修一字一句的痛心疾首,不置可否。 程语曼半年前下山游历,两日前从南海回返,甫一回光雾峰就被亲传弟子兼侄孙女程玥告知纪玄婴无故灭杀葳蕤峰丹师被关了禁闭,她惊疑不定地去寻了与她交好的葳蕤峰丹师院掌事,才知道内情:纪玄婴并非被禁闭,而是闭关结婴,他灭杀那人竟是为了个连筑基期都没到的低贱女修!程语曼听闻后面色就不大好,那掌事还特意叮嘱她莫要将此事泄露出去,只因那丹师只是一个客卿,并非本门中人,且纪玄婴身份贵重,又恰巧突破结婴壁障立时就闭了关,虽门中有人颇有微词,但也只能在嘴上抱怨纯元峰霸道护短,又兼齐恒手段了得,短短两日竟查出那客卿丹师在门中蓄养炉鼎,几厢权衡之下,葳蕤峰先做了让步将此事掩了下去,其他既有与纯元峰亲近的也有想要看好戏的各峰话事人便在面上将此事掩盖了,因此绝大部分门人只当两人有私怨,只有少数上层人士知道个中原委。 得了消息之后,程语曼琢磨了几日,便派了程玥来探。她知晓这个侄孙女对纪玄婴的那点心思,也乐见其成,只说纪玄婴闭关结婴,并未提到其他,心里存着纯元峰已经将那低贱的女子处决的想法,没想到程玥的回复让她大失所望——那女子竟然还登堂 青春之放纵吧 入室了!这还得了! 程语曼转着心思,看了看齐恒面无表情的脸,不由在心里叹了一声:可惜了这副儒雅俊秀的颜色,真真是个不懂风情的石头。心思跑了偏,又被她拽了回来,接着说道:“齐师兄,我是万万不能看着玄婴这样胡闹的,若是纵着他这样下去,我可无颜面对林家表姐了。” 齐恒这才抬眸看了她一眼,论起亲缘,程语曼确是纪玄婴的表姨,只不过表得有些远罢了。 程语曼见他反应,心里觉得有了几分把握,便徐徐说道:“齐师兄想必也觉得那女子棘手,莫不如将她交与我手上,结婴闭关少说也得三年五年,待他出关约莫已经想不起来这个人了罢。”他们不想做这个恶人,她却是不怵的,程家式微,她夫家也只是中流,好不容易亲缘家族出了个天生道体的后辈,四十余岁就冲击元婴,实在是仙途无量,怎么能早早地就耽于女色呢,尤其,还是个来路不明的低贱女修。她可是托人打探过了,这名女弟子还是刚刚从外门进来的,连遴选都没有通过,也不知资质是好是坏,不过,长得必定是不差的,不然也没有那等狐媚本事。程语曼心想,若是那女弟子识趣,便只逐出门派,另寻个小门小派安置了便是,她也不愿多造无谓的杀孽。 程语曼心里想得极好,这可是一箭双雕的事儿,于纯元峰于她程家和夫家都是一件好事,还能让齐恒欠自己一个人情,也是极为难得。她觉得自己在帮齐恒解决麻烦,对方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艳丽的容颜上带着志在必得的浅笑。 齐恒右手拂了拂左手的袖口,声线淡淡地道:“程师妹从哪里道听途说这些不实之言?那女弟子是莫师妹后辈,莫师妹托我提携锻炼,这才让她去打理玄婴府苑,你方才说的话我只作不闻,以后也莫要再提,我还有事与师尊商议,就不留你了。” 对方明显地敲打和逐客之意令程语曼心潮难平,却不敢掠其锋芒,咬牙离开不提。 齐恒微不可查地轻叹了口气,右手在空中一挥,空气波纹轻轻荡漾,显出一个视界,却是纪玄婴府苑的全景,东部灵脉里,赤红色的雷煌蛋安安静静地躺在蒲团上,灵气氤氲;主院的客房,年方十六的少女也不懂在修炼是布下禁制——不过她布下的禁制也阻挡不了齐恒的窥探,她盘腿而坐,五心朝天,吸收灵气的速度超出常人。齐恒静静看了几息,抬手收了视界,起身向纯元殿方向走去。 ------------------------------------------ ------------------------ 正文 13 大师兄的慈父既视感 第二日齐恒命人送来一份玉简,其中收录了适宜水灵根修炼的几部基础功法和一瓶辟谷丹,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也没有其他人来,仿佛这府苑是空的一般。m4xs.谢衣倒是乐得自在,除了每日进入灵脉查看红蛋状况以外,剩余时间几乎用来打坐修炼,日夜不缀。 三月时间倏忽而逝。纯元峰已经越过冬季,峰顶冰雪消融,慢慢呈现出翠绿的生机,谢衣学会一些初级水系术法,这一整个冬日里,除了打坐修炼和例行看蛋以外,她也开始练习水系基本法术,虽然十分低阶,大概只能做做院子里的洒扫工作和顺带给花木浇浇水,也能凝结自然里的水汽形成一大片水珠或者水柱,基本没有什么攻击性。另外她还发现齐恒派人送来的玉牌里有一部水系治疗功法,她本就出身药堂,对医道迫有亲切感,当即就将那功法读了一遍,可以说是这几部功法里学得最认真的了,三个月时间下来,谢衣学会了如何使用灵气探寻人体的脉络,还学会好几个小治疗术,应付普通的外伤绰绰有余。 纯元殿中,齐恒收起视界,向主位上的人行弟子礼,道:“师尊,谢衣每日循规蹈矩,修炼亦是刻苦,半点没有贪图灵脉的便宜,倒可以称得上心性淳朴。” 何归元点点头,道:“这小姑娘身世倒是可怜,那北陆谢家立族万余年,如今人才凋零,人品也跌得厉害。” “依那秦氏所言,谢家主意欲送这谢衣给邱姓丹师做炉鼎,想来她自己是不愿的,此番玄婴及时施救,倒也算了了前次她援手于他的因果。” 纯元峰首座“唔”了一声,不再言语,算是默许了谢衣留下。 翌日,谢衣收到一枚玉牌,上书“纯元峰无遮台·谢衣”,来人道:“执此玉牌可出入本峰弟子 黑白玫瑰吧 堂丶书楼丶演武堂等区域,请妥善保管。” 谢衣谢过那人后回到屋内,从腰间摘下一枚书有“葳蕤峰灵植谷·谢衣”的木牌放到荷包里,又将玉牌系上。 新的身份玉牌代表着谢衣已经得到了纯元峰的庇护,而这庇护并不是毫无来由的。一来是顾及到纪玄婴;二来是因她这段时日里的循规蹈矩刻苦修炼,对于任何脚踏实地努力修炼的弟子,齐恒都是不吝于提供一些帮助的,再者,谢衣意外地资质上佳,这短短三月,她就从练气六层修炼至九层,筑基只是时间问题,只要她心性不坏,又肯努力,来日的修为绝对不会低。 齐恒对谢衣的观感不好不坏,先前还担心她会影响纪玄婴的道途,但后来小师弟突破的壁障因她而破,且一开始确实是师弟占了人家的清白,这一桩桩的事儿下来,还真不好怪她。另外,丹师院那件事的主要责任也不在她,出卖她的是谢家,品行不端的是那个丹师,冲动之下杀人的又是自家小师弟(前文提到纪玄婴为了帮谢衣遮掩故意破坏现场,所以除了他以外没人知道邱阅明实际上是谢衣识海里的金锐之气所杀,这里解释一下,以免产生误会),生在那样的家族,又被卷入这样的事件,也不是她能选择的。 既然玄婴执着于她,且她也不像对他完全无情,倒是可以让这对小儿女处处看,年方102的大师兄心里是这么想的。一时间,真有一种看着自家孩子一朝长成情窦初开的欣慰感,连带看着谢衣也生出一种长辈看晚辈的慈祥来。 ------------------------------------------------ ---------------------------------- 正文 14 入我梦来 即便得了纯元峰的弟子玉牌,谢衣也并未踏出无遮台。她依旧维持着三个月以来的习惯,每日辰时起,灵力吐纳七个周天后先去灵脉查看。 有时她会坐在红蛋旁边静坐片刻,她也不知为何,总觉得红蛋带着纪玄婴的气息,让她觉得莫名地亲近,就算不能与她聊天,她也想在它附近待一会儿,什么也不用去想。 偶尔她会想一想纪玄婴。 他们统共就见过三次,一次是在那山穴里,一次是在前院,最后一次便是在那丹师院。 她对他的观感,一开始含着隐秘的屈辱;后来意外再遇时,得知他没有停止过寻找自己,并在一开始就赠与了自己珍贵的灵器时就起了微妙的变化,她悄悄地原谅了他对她的侵犯,同时还对他生出一丝依赖感来,尽管她在心底警告自己,却仍然在想到他时心生一丝期待;而这些危险的依赖感和期待度,在纪玄婴犹如天神一般降落时,在她心里前所未有地高涨起来。在纪玄婴闭关的这半年,修炼之余,她将两人寥寥的三次相遇反复地回想,渐渐开始相信命运对她也不是全然无情。 每天看过红蛋后,谢衣就关闭禁制,运用除尘术将府苑打扫一遍,最后施展布雨术给花木浇水。虽说布雨术十分简单,但通过每天的练习,谢衣在施术的完成度和精准度上得到很大的提升,例如最开始在灵植谷,她修为只达练气五层,施展布雨术时,只能在一丈见方的区域上方布雨,且雨滴时大时小不受控制,常常担心会给不喜水的灵植浇多了涝根,又怕喜水的植被浇不透,如今境界提升了四层,经脉丹田里容纳的灵力增加,布雨的范围也扩大了几倍,凝自然之水气成雨或是以自然水灵成雨都已经驾轻就熟,便是自然之中水气或水灵不足,她也能用自身灵力形成灵雨。布雨之手法也精准了许多,能同时操控几朵大小不一的雨团,雨量也能随意分配。 这也得益于那部医经,其中收录了人体基础经脉穴位,灵气运行路径和节点,谢衣自从拿自己做试验把自身经脉摸清楚之后,便学会将几股灵气分别凝练,让凝实的灵力在身体里运行,按照不同的路径流遍全身,最终汇聚在丹田的修炼方法。如此修炼下来,渐渐从只能凝两股灵气上升到能凝五股灵气沿着不同的经脉路径顺畅运行,虽说暂时不能用 一上到底最新章节 于实战,但也令她对灵力施放的把控更加精准。 如此又过了三月,谢衣才将那玉简里的几册初级功法学全,修为也达到了练气圆满。 十五,望月之夜。少女合衣躺在临窗的软榻上,窗扉洞开,银白色的月华倾泻而下,有如实质地在她素白的衣衫上流淌。 谢衣阖着双目,周身的水灵气带着浅浅的蓝,在月光的映照下又平添了一分荧荧的银色光华,安静而快速地没入她的身体。 谢衣知道自己做梦了。原本她是盘坐在窗前冥想的,却不知不觉就躺下睡着了,梦里她的身体轻得像风一样飘了起来,从洞开的窗口飞了出去,被屋外摇曳的春风托着,沐浴在明净的月华中,向着那一轮皎洁的明月缓缓上升。 她低头看着自己居住的小院慢慢变小,然后整个府苑的轮廓出现在她的视野里,面积最大的便是前院的开阔的露天庭院,那日在玄熠的带领下,她和纪玄婴再度相遇的地方。 一想到纪玄婴,谢衣就觉得左胸处生出一种交织着感动和思念的情绪,沐浴在清冷月华中的身体也仿佛传达了这样一种热度,让她觉得四肢百骸都暖暖的,泛着一股懒洋洋的惬意,就像——谢衣心口一跳,这感觉让她想起,那个阴冷的山穴里,她被他抱在炽热的怀里肆意摆弄着强制将她抛上云巅时相差无几! 唔...好羞耻...不能再想下去了! 谢衣摇了摇头压抑着自己的浮念,举目四望,将缓缓出现在视线里的纯元峰各处一一看了过去,无法抑制地想着:他会是在这足下的哪一处?他现在怎么样了?闭关突破可还顺利?什么时候...才能突破出关呢? 她...想见他。 一念心动,一念风动。谢衣陡然意识到自己心底最真切的想法时,一阵柔和的夜风吹起,她飞上了云端,蒙蒙的雾气将视线所及之处的群山变得轮廓模糊了起来,而她的心房也鼓噪着,仿佛在预示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这熟悉的气息—— 朦胧的雾气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渐渐清晰,带着她独自一人时在心底描摹过多次的熟悉。 谢衣心尖一颤,神念一动,像一阵风一样飘进了那人的怀里。 你怎么在我梦里啊,纪玄婴。 正文 15 梦中亲密(传说中的肉汤) 【小衣。swisen.】 青年身姿伟岸俊美无俦,墨发整齐地束在玉冠里,长眸带着柔和的笑意,虽然没有开口,低沉好听的声音却在谢衣的心底响了起来。 【为什么会梦到他呢?】谢衣心想。 【因为我很想见你】几乎是立刻,谢衣就听到对方在她的心里说道。 【不对,】谢衣心说,【分明是我想见你,所以我才会梦到你。】因是在梦里,谢衣才敢承认自己日渐丛生的想念。 【嗯,我知道你想我。】对方拥着她,从善如流地道。 她的脸被轻轻抬起,带着和煦温度的手温柔地拂过她的眉梢,脸颊,嘴唇,最后轻轻扣住她的下巴。 随即就被青年的气息淹没。 谢衣无法形容这种感觉,但可以断言这是她从未体验过的。唇齿相依,气息交缠,胸臆间越发暖热的情绪仿佛要将她融化。 缠绵的亲吻化作温柔的点点轻啄,印在少女光洁的额头,眼角,耳畔,带着让人心颤的怜惜。 【呜嗯……】少女纤长的指尖蓦地抓紧了青年腰侧的衣料,她听见了心弦被拨动,发出一声悠扬的长音。 【抱紧我。】青年在少女耳边低沉地呢喃。 【啊……】谢衣张口,无声地惊呼。 身体被不知从哪里吹来的疾风抬升,尔后毫无预兆地下落,谢衣抱紧了青年劲瘦的腰,侧脸埋在他的胸膛,有些怯怯地往下看。 就像飞上高空后停止振翅的蝶,呼啸的气流在无形的双翼下迅疾地飞驰,纠缠相拥的两人御风飞行,掠过山间的丛林丶屋宇丶小径丶溪流。上升的气流将他们吹向半空,又变幻了方向俯冲了下去。 一路掠过葳蕤峰,云梦彩林,灵植谷,再往下,那片谢衣居住了六年的屋宇出现在眼前,随即风向一转,裹着两人朝外门灵田边际的密林里飞去。 【这是……】 【来。】 青年降落在洞穴前的空地上,向她伸出手。 【别怕,握住我的手。】 【这只是梦,】谢衣心想,于是把手放进他的掌心。 十指交缠的瞬间,谢衣感觉自己有了重量,迎着青年温润的目光缓缓降落在他的怀中。 山穴静谧幽深,谢衣被青年横抱着往里走,似曾相识的场景,却是截然不同的心境。 谢衣有些发窘,为什么会梦到这里? 【因为我想带你来这里啊。】 洞穴的尽头,青年把她放到洞里一块凸出的岩石上坐着,随即单膝跪到了她身前。 【为什么会...等等——你在——啊......】 左脚的脚踝被握住支在对方的膝上,谢衣眼睁睁看着青年 娶我妈妈吧帖吧 身躯前倾,舔了她的膝头一下,这一口仿佛直接舔到谢衣的心尖子上,令她心神随之颤了颤,那股仿佛要将她融化的热意又涌了上来。 【上次是我太粗暴,这次一定会让你舒服,所以...用这次来...把上次的差劲的回忆覆盖掉吧。】 【什...什么?】 青年欺身跪在她的双腿间,双手被青年轻易地捉住并举到头顶,谢衣这才突然发现两人都不知何时变的全身赤裸,他精壮的身躯离她这么近,近得让她心跳失序,她的一条腿被迫环绕在他的腰上,另一条腿被他捉住了膝弯举了起来。 【啊...住手...】 青年却没有住手,粗糙的舌面来回刷过她白嫩膝头以及膝盖内侧的柔嫩肌肤,把那里舔得湿亮不堪,微微泛着粉红的色泽。 【上次小衣的膝盖都跪红了,一定很疼吧。】 【不...不疼了...别舔了...不要这样...好奇怪...】 两人赤裸相对,几乎贴到一起,谢衣双手被禁锢,双腿被迫打开呈现一种羞耻的姿势,再加上青年低沉惑人的耳语丶火热的舔舐,谢衣感觉自己身上越来越奇怪,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地涌上来,翻腾着,叫嚣着要得到释放。 与此同时,青年竟然变本加厉地从她的膝弯愈发往下舔吮,猩红舌尖沿着大腿内侧往下,留下一条泛着亮光的湿痕,青年灼热的视线和鼻息直接落在少女被迫打开的私处。 【小衣的这里,上次也被我弄得又红又肿的呢。】 谢衣突然意识到他的目的,身子弹了一下,挣扎起来。 【那里不行——呜......不要......啊.....】 青年低头的同时,谢衣感觉到平时自己沐浴时都羞于碰触的私处陷入了高热和濡湿之中。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梦到被纪玄婴这样对待,细瘦的少女身躯无助地在青年放肆的唇舌下颤抖,她咬着下唇不敢呻吟,心口处一股无名的火焰却越烧越旺。 【啊啊……停下……会……】 “啊啊~~”谢衣忍不住呻吟出声,少女的嗓音又柔又嫩,带着不自知的媚气,在这幽深的洞穴里轻轻回荡。那是因为青年原本舔舐着她私处两片柔嫩的花瓣和密缝的舌突然抵住膨出花瓣的一粒肉豆子耍弄起来! 柔韧湿滑的舌头极尽玩弄之能事,点丶卷丶揉丶摁丶舔丶吸丶咬丶磨,少女堪堪初识情欲的身体敏感得不行,稍稍被弄了一会就小腹一缩,淌出一股淫水来。 青年嘬饮着少女的蜜液,狎昵的声音直直地传到少女的心头:【书上说的果真没错,小衣被我舔出水了,说明你觉得舒服了。接下来,我要用书上说的方法,用舌头插进去小衣的小穴里面,让小衣更舒服哦。】 正文 16 梦耶?(有肉) 【呜...什么破书...教些这么下流的东西...】谢衣泪眼朦胧地在心里腹诽,青年的舌头果真如他所言地拨开她私处被舔得湿淋淋的花瓣,舌尖强硬地挤开紧紧闭合的肉缝钻了进去,原本严丝合缝的地方突然被塞了这么一条宜软宜硬的东西,还勾舔刮磨个不停,谢衣只觉得腿心深处仿佛被点燃了一团火,又热又胀地,难耐得紧。 静谧的洞穴里,少女背靠山壁低低地喘息着,她的手腕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禁锢在头顶,嫩乳颤动,腰肢一抽一抽地挺着,一只细白长腿被男性的手握着高高举着。少女腿间伏着一个眉目俊美的青年,粘腻的液体吞咽声自她一片狼藉的私处与青年紧紧相贴的嘴唇处传出来。 “咕啾~~咕啾~~”纪玄婴闭着眼,认真地吮吸着少女体内源源不断流出来的腥甜蜜汁,仿佛那是最可口的琼浆玉液。 高潮泄身后的少女柔弱无力地任由纪玄婴的唇舌在她高热痉挛的穴径中舔吸,身体的快乐地颤抖着,极为享受唇舌的服侍。 【为什么还不醒过来……】高潮渐渐褪去,谢衣找回了一丝理智。 【傻姑娘,你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 谢衣尚未明白过来,就被纪玄婴抱着换了个姿势,双腿分开面对面地坐在他的腿上,腿心夹住了一根既硬且软,热气腾腾的物事,她有过一回经验,瞬间便明白了那是什么,在梦里竟然也觉得脸上发烫。 【好小衣,方才我弄的你可舒服?】 谢衣被他亟待肯定的眼神一望,就不好违心地骗他了,只好默认地轻点了下 【超激H】被校草日成母狗(喷奶,粗口,1V1,HE,繁简一体)全文 头。 【我自书上学了可以让你更舒服的法子,试试可好?】 虽是问句,可纪玄婴不等谢衣同意,就握住她的腰肢翘着那根勃起的赤阳往她穴口送去。 【唔……等等……】 【好小衣,乖小衣,你且放松些,好教我进去弄弄你的花心肉儿,书上说弄了你那儿比舔内阴还要舒服哦~】纪玄婴一边柔声诱哄,下身一边钻弄研磨,谢衣的私处湿热非常,那道小肉缝虽然如处子一般紧紧闭合,却也被他努力不懈地顶进了半个冠头去。 仅有过一次经验的谢衣那处紧窒非常,虽有花液润泽,却仍和处子没什么两样,被纪玄婴硕大的柱首这么生生插进来,竟然无甚痛感,只是鼓鼓涨涨的,将个密闭的肉缝儿撑成了大张的圆形,只不过,他就这么浅浅地插着不动,倒教谢衣生出些焦躁来,她私心里竟然盼着他抽一抽,动一动,也好过这般卡在那里不上不下。 像是读到她的心思,纪玄婴低头含住她的唇,在她脑海里传音道:【忍着些,我要进去了。】 谢衣下意识抱住他的肩膀,下身一涨,那粗硕热烫得物事便狠狠地撞到了底。 【啊啊...进来了...】谢衣嘴唇被堵着,舌头被对方勾缠着。她的花道湿滑多水,一被插进来就又哆嗦着喷了几股出来,纪玄婴也忍不住就着滑腻的水液抽送起来。 【啊啊……小衣的身子真是舒服……乖,再打开些,让我全部插进去。】纪玄婴赞叹了一句,便不再做声,闷哼着大力抽插埋入少女花穴大半截的赤红阳具。 谢衣嫩白的身子被他顶得不住地摇晃,下身快感连连,她体内被纪玄婴舔到泄身的敏感点被柱身的青筋不住地摩擦,让她出水不停,穴底也被圆滑硬硕的冠首猛凿狠钻,穴心不住地吐着淫露,被青年青筋暴起的物事抽出带出,搅弄得四下飞溅,百来个回合后,她的穴心被硕大的赤阳插得骚软无比,青年低吼一声,举起她的腰身将阳具几乎完全抽出,又握紧了她的腰臀狠狠往下一掼,青筋暴突的赤红色阳具怒挺着钉进谢衣的腿间,竟入穿了她骚软的穴心,进到另一处丰腴淫媚的肉道里头,穴心被狠狠贯穿的那一下让谢衣累积的快感攀升到一个新的高度,她攀着纪玄婴的肩膀尖叫着高潮泄身了。 【哈啊~~泄了~~~】 【喝啊!】纪玄婴闷哼一声,双手握住少女的腰臀,大起大落地抬起落下,下身耸动不休,次次都贯穿穴心狠干内里的肉道,谢衣高潮余韵被延长,浑身战栗地承受越来越激烈的快感,终于在那深处的肉道几乎被插穿,敏感点被摩擦到了极限,纪玄婴加快速度自下而上地抽送几十下后,射出十来股灼热阳精,阳精射入宫腔,少女控制不住地一口咬在青年的肩膀上,含着赤阳的穴肉绞紧了肉壁痉挛高潮,最深处的宫腔颤抖着激射出一股热液,直直地浇在吐出最后一股白灼的马眼上。 元阴元阳互为调和,分别从交合的部位进入青年和少女的身体,化为自身灵力的一部分。 谢衣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适和疲倦,只来得及看了纪玄婴餍足神色一眼,便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