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H)》 分卷阅读1 《安心》作者:阿踢仔/幺九 霸道别扭爷们劳教释放老痞子攻vs聪慧温顺媳妇乡下犯轴小秀才受 文案 不管你怎么想,景山是安心要把梁小福拿下的。 原因么? 梁小福这个人好养、好玩、好用算个原因。 梁小福这个人犯轴、犯傻、犯二算个原因。 梁小福这个人是个死同性恋,嗯,也算个原因。 于是乎,直攻追弯受,受还死活不干了。 ### ps:啰嗦两句 题目的意思其实是这样理解的 见《现代汉语词典》第8页【安心】ān //xīn 存心;居心:~不善|谁知道他安得什么心? O(∩_∩)O这个用法很少哈,免得大家觉得二逼阿踢仔突然文艺了被吓跑哈哈哈哈~ 第一回 如今北门这边儿的混混们,简直不成气候,无组织、无纪律,一盘散沙。那些已经老到孙子上幼儿园了的老流氓们,在茶楼聚会总叹息:咱们北门风光不再啦,要是景山没那档子事怎么会是这样儿啊…… 说起景山这个人,那可是当年北门上响当当的一角儿。 请他看场子的夜总会、娱乐城一双手是数不过来的。原因一是景山这人讲道理、讲义气、众人服他;二是景山打架水平不是一般的高,招式相当学院派,看着跟名门正派宗师训弟子似地,一招一个。但出手狠,年轻气盛么,在他手底下活出来的基本上都得奔残联去报到。他是系出名门,景山爸是北门上有名儿的练家子,少林拳耍的虎虎生风。老爷子这会儿发挥余热在石犀公园免费教拳,后头跟一群小破孩儿,练起拳来呼呼哈哈好不热闹。 照理说,景山这么一标准的混混头儿,早晚得风风光光办皮包公司、开豪华轿车,他却没珍惜这前程,为了女人,废了一官二代的胳膊,这事儿当年闹得挺大,报纸上好几次后续报道。 小混混跟官家斗,捡条命就不错了,故意伤害致残判了八年。这人也就像大浪淘沙似地,给淘过去了。除了当年的老流氓们,这些街面上初出茅庐的,没几个知道这么一人儿。 景山是去年刑满释放的,表现良好减了八个月,回来的时候正赶上过春节。一家人团圆,老辈子(成都话,意为长辈)们都叫景山踏踏实实的做事,景山听入心了的。 开年,老辈子于伯伯介绍他到一家大型超市的冻库工作,零下十几度的工作环境,穿着厚厚的工作服还得把货搬上搬下,着实辛苦。一个月三千块左右,景山不养老婆不带孩儿,不还贷款不买房,这份工资还过得挺自在。 每天下班后,骑着他爸那快散架的雅马哈小摩托到菜场逛一圈,把菜给老娘买回去,晚上看会儿书,考考自考,混个学历。偶尔跟着二老看看戏剧频道,修身养性。兴致来了也和爸爸一块儿教小孩儿练拳,还挺有成就感。 景山觉着吧,生活挺美的,那些来监狱搞教育的专家们没说谎。 最近,景山又发现生活中一个挺美的事。 冻库门卫新来了一个小保安,小伙子白白净净、眉清目秀,见谁都笑呵呵的,就像颗金灿灿的小太阳。 那天早晨,景山骑着小摩托突突突往里面去,小保安见着了,馒头都没放下追过来,拖着自己胳膊不放。 景山回过头去问他干嘛,他乐呵呵的说:“你好。” “你也好,什么事儿?”景山只好熄火停下来。 “出入请下车。”小保安指指墙壁上的提示语,说的极其认真。 景山想笑,可又觉得人家认真的,不能打人家的脸,干脆就认了,下车推着往里边走,走两步回过头说:“这下行了吧?” “行了!”小保安咬一口馒头,笑得可好看了。 当天下午,景山下班,小保安见他来了,就冲他摆手,又是乐呵呵的说:“明天见。” 打那天起,上班一句你好,下班一句明天见,还有小保安脸上那雷打不动的乐呵呵表情,着实的让景山觉着暖心窝子。 暖心窝子是真的,可是,景山招架不来小保安这么热情的家伙,到如今也没有给人家回一句话。小保安却是不觉得什么,招呼依旧打得殷勤。 昨儿,景山终于晓得人家叫什么了——梁小福,还是中午吃饭的时候,听背后海鲜部的大妈们说的。 # 海鲜部的大妈们说:这个梁小福真是太不懂规矩了。昨天有人偷偷拿了些虾,拿报纸裹了,出去的时候好死不死掉了几只出来。嘿,梁小福愣是笑眯眯的盯着人家不放人,人家把那包虾没好气扔出来,他才放人家走。你犯得着么,这么贴心贴肺替老板做事儿,又不多给你一毛,这人真是恼火得很。 景山听了,心里也觉得梁小福一根筋,脑筋不转弯的家伙。这偌大的冻库,每天偷鸡摸狗的人不在少数,纵然不对,但也犯不着当面儿把人家揭出来啊!这小子果然还是年纪不大,没什么为人处世的经验。 这一天下午的班,他们这间库缺一个人,把景山累的够呛。到下班儿的时,脱去防寒工作服,里面的衣裳全都湿透了。他老娘心细,晓得他这是体力活,夏天容易出汗湿衣裳,多给他备了一件。景山去换衣裳,半道上一个库的同事组织出去AA制,景山看看他们别有深意的眼神儿,思忖一下,答应了。 早晚都得来的事儿,早来早了。 景山的小摩托最近都放在车库的最外边。那边上雨棚有个破洞,离电源插头又远,那些骑电瓶车的都不愿意搁这儿。 景山这车不充电,又破,就这样儿吧!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去骑车的时候,远远看见一人站在棚梯上,扬着脖子补雨棚,不是那梁小福又是谁。 那车棚下面儿的地不平,棚梯摇摇晃晃。梁小福手上套着封口胶,嘴里咬着剪刀,双手不得空。 他倒是不觉得,看得人很是惊心动魄。 景山看在眼里,站不住了,三两步上去把梯子给他稳住,没注意就说出了口,“梁小福,你在上面稳点儿行不行?” “嗳?”这梁小福回头看是景山,说一个字儿张了嘴,一个没咬住,剪刀嗖的一声往下掉,贴着景山的鼻尖掉到地上,叮叮当,响三响,两个人都傻眼儿了。 梁小福犯大错的样子,傻透了。 景山看了,毫不同情他,咬牙说:“你给我下来。” 梁小福屁滚尿流就下来了,连声说对不起。收了他手腕上的封口胶,人家景山不想搭理他,弯腰拾起剪刀,拿给梁小福捏着,蹭蹭两下上到棚梯顶。 哧! 撕开长长的封口胶,递到梁小福面前,景山说:“剪。” 梁小福踮着脚尖咔嚓下刀,一 分卷阅读2 直到景山把雨棚破洞补完,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个。 怎么说呢,梁小福挺怕景山,总觉得他有杀气。 补完雨棚,景山挺嫌弃的看一眼雨棚,胶带七上八下,没一点秩序感。把自己的东西放到小摩托座位下的收纳箱里,景山准备离开。奈何太阳很大,小摩托的坐处,被晒的滚烫,没法往上骑。 这时候一张湿淋淋的帕子就铺在那上面,又给人造革面儿的坐垫擦上水。拿开,看着水痕被坐垫的高温给蒸发掉,又擦上水,如此往复三回。梁小福伸手背试试温度,说:“好了,景大哥,一点儿也不烫了,骑上走吧!” 脸上的笑一如往日,只是‘景大哥’一句,让景山满不适应。 这个……谁是你大哥了…… “梁小福,叫我景山,什么大哥,我没你这么能干的弟弟……”说‘能干’的时候,景山忍不住看了一眼雨棚山那乱七八糟的补丁。 “你年纪比我大,这样叫会没有礼貌……” “叫景山。”景山完全不想再跟这傻小子嚼舌根,他还要跟同事聚餐。 “哦,景山……”梁小福看见景山脸色不好,乖乖听话。 景山发动小摩托要走,梁小福拉着他的车把手,说:“你等等……”跑回保安室,拿出一本儿鹅黄绿壳子的书来,递到景山面前,“这是你的自考书,你落在摩托车脚踏上面了……那个你写的英语短文……错好多……我给你改了……”梁小福说话的时候一直偷偷观察景山的脸色变化,心中向神佛祈祷万次:我要活、我要活! “……”景山不接书,也不做声,发动车子,突突突往外开去,心中忍不住骂脏话:你妈的,到处找,怎么就落到他手里了…… # 景山来冻库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但和其他人比起来就不能算老鬼了,其他几个人却是在冻库混了好几年的,这份工作这么辛苦,这些人一干几年,养活老婆孩子一大家子,充分说明这项工作有油水可捞,不然谁会这么傻。 来冻库没一个月,景山便晓得他们顺手牵羊的手段了。想想人家无非也就是为了生活,景山看得过,睁只眼闭只眼很懂事儿。 来这上班的第三个月上,冻库失窃,一下子丢了几万块的山货。上头追追查查,无疾而终。景山蒙着衣裳在休息室的长条凳上睡午觉,却把人家打电话销赃的事儿听得清楚。里应外合的偷窃案哪儿去找破案头绪啊! 一直装睡着,可人家又进来一个,还把景山看见了。虽然当时悄悄走了,约莫总是有些不放心的。第二日,便有家伙在自己面前耍威风,装老资格。这些事儿景山见多了,心里笑笑,老老实实帮人家洗了饭碗。只是回来的时候,当着他的面儿,俩手指把不锈钢饭盒子捏变了形,拿钳子都没弄开,生生的废了。 从此后,景山知道,他们对自己是又恨又怕了。接下来,要么不要再犯,要么拉自己入伙。今儿大大方方说AA制吃饭,不过是个由头。 这些事儿景山不心烦,景山心烦的是自己那英语自考书居然落到了梁小福的手里,那小子什么嘴脸! ……错好多……我帮你改了…… 我要你改啊!我学问不好怎么了?干你什么事儿啊!你个青皮小子,到关公门前耍大刀,鲁班门前耍大斧…… 妈的……骂得好像也不对。 总之,景山心里彻底的不舒服了。 到了吃火锅的地儿,景山沉着脸,那几个开鸿门宴的,心中不由的一紧。纷纷眼神交换,今儿这事恐怕要遭。 谁也不晓得,景山的心情是让梁小福给破坏殆尽的。 果不其然,邀景山入伙。 景山那时候捞着二尺来长的鹅肠正烫,脑子里想着梁小福说错好多错好多……心思没在,手离锅边太近,烫着了,人家话一说出口,没好脸的就回绝了。 说什么兄弟心思不大,老哥哥们看得起是我的造化,这事儿油水不多,兄弟就不和来哥哥们分了,不过哥哥们放心,这事儿我烂在肚子里。 几个人面面相觑,只好赔笑。景山又说自己现在老光棍儿一条,爹妈不用我愁,都能干的很,整那么些闲钱堆着也没意思,再一遍宽慰那几个放心,绝不往外吐露。看他们表情,景山觉着也差不离了,又吃了些,可吃的不心静,心中老想着英语短文的事。 干脆大刺刺叫来服务员,要了银耳汤和蛋炒饭各好几碗,打包。给几个人推辞有事,扔下二百块钱,登上小摩托,突突突往冻库去。 就不信了,你一个小保安,英语能好到天上。老子就要看看,到底你小子能救揪出老子什么错来。 第二回 半道上,思来想去不服气,拐弯回家,把平时看的教材、用的词典带上,又从家里拿了几个水灵的蜜桃。 景山妈问:“上哪儿去啊?” 景山没好气儿的回说:“拜师。” 景山妈就咯咯的笑,说:“你这样儿是拜师,莫不要把人家师傅给吓死了。” 景山才不管他妈说什么,拿过一个最大最好的桃子,照着就是一口,边吃边想:好的不能便宜梁小福了。 他妈一看他这德行,伸手就给他背上一下,“桃子皮上有毛,你吃着不难受啊?” “我没吃皮,咬着嘶的……”景山把搭手上的皮给他妈看。 老太太气得半死,“你爱好点,后天跟我去相亲,我托你小姨在他们学校找的,姑娘挺漂亮。” 景山很大方的给他妈翻一白眼儿,“你跟人家避重就轻没说重点是吧?跟人家吹你儿长得多标致,坐牢的事一句没提……” 景山妈妈不说话了,“反正我没骗她……我只是没说……再说长得本来就标致,没说错啊!” “行。我去,看你什么时候死心。”景山咬桃子,“我呢就适合找一老富婆,用皮肉换个包养,这才是正路啊妈!” 看自家妈气得操扫把了,景山赶紧骑上小摩托跑。老太太没追着,拄着扫把喊:“回来收拾你!” # 梁小福盯着锅里的水,看着气泡一个接一个的冒上来,越来越多,心情也越来越好。手里攥着上好的中江空心挂面,恨不得马上就下到锅里去,出来一碗香喷喷的面条晚餐。 这边锅里哗哗开了水,那边门口咯吱一声谁停了车,梁小福头抬了一半听见有人喊:“梁小福,开门!” 梁小福的心肝儿颤了两颤,是景山。 赶紧的关掉电磁炉,火烧火燎的蹦出去开门。“景大哥……”喊出口被景山死瞪一眼,赶紧改口:“景山,忘带东西了?” “找你。”景山下车,推着进门,把车放好回头看梁小福,人都僵直了,看都不敢看这边。 “进来……”景山瞧他那样儿,心 分卷阅读3 想刚才说“错好多”的洋盘(成都话,意为得意得瑟)哪儿去了? 景山直端端进了他的门卫室,寻了个地坐下来。眼睛飞快的一扫,打量了一番这小地方,说实话,景山还是头回看见这地方这么整洁、有序。看来梁小福挺爱好的,这点儿比自己强。 跟着景山进去的梁小福可就没他的闲淡心思了。 想着自己一定是把他得罪了。先是差点让剪刀戳着他,再是没打招呼读了人家的英文短文还改了错……死定了、死定了。 他要是像在石犀公园打拳那样捶自己两下,哪里还有活路? “吃饭没有?”景山见他绷着脸儿的样子,又觉得好笑,算逑,吓他干嘛! 梁小福摇头,“刚烧开水,下面……” 景山不说话,把打包的银耳汤和蛋炒饭提起来放桌面上,“吃吧,这还有几个水蜜桃。”今天周五,食堂下午开始休假,要等到周一才开火了,他自然没吃的。 梁小福腿软,想这不是最后一顿吧? “你不饿啊?你要是不饿,就现在给我讲那英语的事?”看梁小福不动,景山指指他床铺上自家的自考书。 “我饿。”梁小福想了好久,才把景山的话想明白,赶紧表明态度。上前一步抱着蛋炒饭狠狠吃起来。 景山知道是自己把人家吓成那样儿的,拿起他桌面破笔筒里装的不锈钢水果刀,给他削水蜜桃的皮。削了一个觉得挺顺手的,又把剩下两个也削干净了。自己拿一个吃的高兴,看着梁小福的吃相很满足,觉得自己对人家挺好啊! 梁小福却是有苦在心口难开。 这么多,哪里吃的完?银耳汤他都没信心搞完,还有那两个桃子?景山外面水龙头洗手去了,显然这俩桃子是给自己准备的…… 梁小福埋头吃得都快哭了,可是没胆子抬头。景山哪儿知道,还当他饿极了吃得正欢呢! 洗完手回来的景山,在门背后找到梁小福淡蓝色的毛巾,把手擦了,回过头看他还埋头猛吃,说:“梁小福,晚上别吃多了,吃不下就算了……吃个桃子,我家从龙泉驿买回来的,好吃的很。” 这话对梁小福来说不啻天籁,赶紧放下筷子,抱桃子啃,“景山,谢谢你……”谢你不逼着我吃了…… “不用谢,不就是点儿吃得嘛?”景山拿起自己的自考书,翻看了一下,那短文上面梁小福用蓝色圆珠笔给自己改的错,字迹那么好看。 “梁小福,你英文写的真好啊!”景山这是真心赞叹,反观自己写的单词,一个个都长相艰难。 “呵呵呵呵……我老师就写得好,我跟着学的……”梁小福啃着桃子乐呵呵的回话。 景山把梁小福给改得错都看了一遍,觉得……改地很棒! “你英文这么好,干嘛当保安?”真是活见鬼了。 “年纪小啦,又没学历,找不到别的工作啊。” 景山走两步上去,盯住梁小福,问:“家里难,辍学了?” 梁小福摇头,“没辍学,我高考完了的。不想读了,反正没那命。” 景山想这高考才完了不到俩月呢! “你是考了多低的分啊没那命?” 梁小福这家伙这时候不笑了,看自己的脚尖。 # 景山顿觉不妙,即刻打住不问,手指随便指着一句说:“你改的这个,没懂,讲讲……” “哦。“梁小福这才又活起来,什么虚拟语气动态过去将来完成时,吧啦吧啦讲了一大通。 神奇的是景山居然听、懂、了! 话说自考的课景山花钱参加培训班儿,愣是听不懂讲台上那老阿姨在讲什么,可梁小福这儿,他拿着笔东戳戳、西点点,居然明白了。景山心里顿时晴朗无比,看着梁小福好秀气的侧脸,他没头脑的冒一句说:“梁小福,我每天请你吃晚饭,你给我讲英语好吧?” 正说着过去将来完成时的梁小福一听这话,轰的红了脸,盯着景山支支吾吾说:“什、什么、什么意思?” 有够傻的! 景山挪板凳朝着梁小福身边靠拢一点点,“就是你给我讲英文,我请你每天吃饭,你要钱也行,按补习班儿的价钱给……” 梁小福大气不敢出,僵着身子往后躲开景山,“不用,我给你讲就是了。” “钱不用还是饭不用?”景山瞧见他躲,就故意的又靠近,看你能躲哪去? “都不用……”梁小福躲不掉了,嗖的站起来,“景大哥真的都不用……” “那我不是白占便宜了。”景山瞧他那样儿,有心逗他,捏他的腰往下拉人,“你学雷锋啊?” “嗯……都是熟人……没关系……”梁小福用手挡开景山的手,脸已经红到耳根后了。 景山挑眉,“好,你卖我的人情,收下了。” 挪回凳子,手上拿着笔转的像朵花儿,指着刚才讲的地方,又问。 梁小福赶紧回话,这样不晓得讲了多久,脸上的红才退了。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夜里十点了,梁小福按规矩要去库区巡逻一次,给正奋笔疾书的景山说了,景山挥挥手,说:“去吧,我给你守着门口。” 梁小福看他那个认真的劲头,淡淡笑一下,跑去巡逻了。没走开几步,回头看看窗口灯光下的景山,又走几步,又回头。 就这么百十来米,回了不下五次头,每次回头都笑,一次比一次笑得开心。 整个库区巡逻完了也就半个钟头,梁小福蹦蹦跳跳巡逻回来,远远看见景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悄悄进去,把风扇再开高一个档位,嗡嗡嗡的声音更大了一点儿。 回头看景山,把体恤撩到腋下,整个胸腹都在露在外面。 梁小福想这间保安室当西晒,果然很热的。 景山的肩背微微起伏,睡得很沉的样子。 梁小福的眼光不晓得怎么就看向他了,就像第一次看见他一样。 挨边儿俩月前,梁小福是六点多到的省城,公交车坐过了三站,干脆走过来。路过石犀公园,听见一群娃娃呼呼喝喝,往那边看去,不晓得怎么就看到他了。 那天景山穿着灰色的工字背心,一拳一拳打得用心,示范完了又回过头来笑着纠正小朋友的动作,当时梁小福就想:笑得那么好看又待见小孩子,他一定是个大好人。 没成想安顿好第二天,就在上班的时候又看见了景山。梁小福心砰砰跳,都不敢多看他一眼。 呐,喜欢吧! 梁小福心里太明白了,可自己是这样儿的人,怎么敢奢望呢?却还是忍不住,想跟他说话,想跟他打招呼。叫他推车进去也好,给他说你好也好,给他说明天见也好,不过就是想亲近他啊…… 他现在就在自己的面前,趴着睡着在自己住的房间。 梁小福吞吞 分卷阅读4 口水,胆大包天的伸出了手。 指尖在景山臂膀上抚过,心跳不觉就加快了一倍。 一开始还紧张,可是摸了半天儿没见他有什么动静,想必他是睡沉了,胆子便越发的大了。一根手指变做手掌,摸着摸着便摸到了那几块儿结实的腹肌上。 梁小福满脸傻笑的蹲着摸睡着的景山,满足的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倏地,一只大手猛的捉住梁小福的手腕子,睡意浓浓的声音问:“干这事儿,你想多久了?” 第三回 四仰八叉坐在凳子上,撩T恤下摆扇着的是景山。 双手捏着衣裳角,低头在对面儿罚站似的是梁小福。 这还不够,景山这恶劣的家伙把风扇搬过来只对着自己吹,梁小福站边上干热。 “梁小福,说话。”景山又问了一次。 这梁小福被抓包了后,一个字儿也说不,就那样儿了。景山就奇怪了,你小子有胆子摸老子,没胆子说话了?非要问出个三二一来。 梁小福脑子空着呢,哪儿听得见景山的话。 景山抬脚踹人家,“说话……” “……”还是没声音。 景山的耐心就没了,起身把风扇转过去对着梁小福呼呼得吹,“说不说啊,不说弄死你啊!” 说着抓梁小福的胳膊,一拉,就看见了那家伙的脸,眼神里满是惊怖,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对……对不起……”梁小福被抓包后终于说了三个字,说完了眼泪水就跟着流。 景山噗嗤一声儿笑了,他一笑,梁小福哭的更厉害。 “逗你玩儿的,谁要弄死你啊……”戳戳梁小福的肩膀,“弄死你了谁给我讲英文……” 梁小福侧头看他,心觉着景山没说到重点啊,特别找死的补一句,“我摸你……” “摸,来来来,想摸就摸……反正我欠你学费啊……来吧!”景山拍拍自己紧实的小腹,梆梆响,吓得梁小福往后退。 本来就是床边站着,这一退又快,整个人就跌床上了,景山笑笑,两步跨过去,撑着床居高临下看着梁小福说:“行了啊,我知道,我这样儿的,招你们这一号。梁小福,喜欢男人吧?喜欢被男人干是吧?” 监狱里,这样儿的,景山见多了,又不是没玩过。 说着说着,越发的靠紧梁小福,“既然你都学雷锋教我英文,我也就学雷锋好了……怎么做你说了算,嗯?”说罢,伸手剥梁小福裤子,梁小福不干,和他拉扯。 “不、不、不不……” “得了,我摸到了,你硬了……” “不!”梁小福双腿并的死紧,一口照着景山胳膊就是一口。 景山不扯他裤子了,笑着伸手给他咬,“咬吧、咬吧,别硌掉了牙!” 拳头一捏,梁小福还真咬不下去,使不上劲儿了。 “你别看不起人!”梁小福松了口赶紧往床角退,鼓着眼睛跟景山说话,太长本事了。 哎哟哟,梨花带雨的样儿说话还挺硬气。 “那你摸我干嘛?”景山笑。 “我就摸一下……你掉块肉了不成?”梁小福心里想他就是一流氓,坏蛋! “没掉肉……”景山抓过梁小福的手,往自己胯下摸去,“掉肉还简单点儿,这个恼火!” 梁小福手掌碰触到的是景山硬邦邦的性器,接着梁小福直接傻眼了,“嗯……那个……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总得想办法解决啊!”景山越发觉得梁小福好玩儿,继续逗。 梁小福立刻摇头,“我不知道,我……都用手的……” “用手?行啊!动手吧!”景山拍拍梁小福的头,笑着示意他动手。 梁小福这傻蛋儿,楞没看出景山欺负他玩儿,横着手背一擦眼泪水儿,翻身跪起来。心里一横:反正就是一做!生就是个死同性恋,跟谁做不是做,趁着还喜欢景山…… “做就做吧,随便你!”梁小福一把把自己外裤内裤给扒了下去,白生生、细嫩嫩的下半截身子全都暴露在景山眼前。 这回轮到景山傻眼儿了……动真格了? 身下的家伙却不懂情况,又硬挺了几分。 “我是喜欢你,来吧!”梁小福昂首挺胸,对着景山喊,在景山面前他就没有这样大胆过。 有那么一瞬间,景山没把持住,退两步拉了他门卫室的窗帘,关了他门卫室的灯。推一把梁小福,把他压在了身子下。 # 双腿被分开的梁小福本来抿着嘴一脸从容就戮的样子,待到自己的分身同景山的碰在一起,眼睛就瞪得铜铃大了。 梁小福先是惊讶于景山的那家伙不是一般的大小,再是惊讶于自己脸皮够厚,居然就直愣愣的盯着身下处了。 “啊!”梁小福吃痛,景山这个大魔王捏着的他的脸颊让他回魂。 “现在后悔……”景山笑着故意顿一顿,可梁小福呆呆傻傻的看着他,景山心里一乐,说:“完全来不及了!”说罢握住了自己的分身。 梁小福倒吸口气,“你、你……”他想说的是你别乱来,这么大的个头直接捅进来,梁小福不得半死,到这时候想到后悔了,又没忘记景山刚说的来不及这句,梁小福又要哭出来了。 “没出息!”景山骂完一手揽他腰,一手搂着他的臀,把人像拎小鸡那样抱到自己身前来,放到胯上坐着,看着他的眼泪珠子顺着脸颊落下来,手就握住了他那可怜兮兮的小分身,一点儿也不迟疑的帮梁小福套弄起来。 梁小福惊觉,顿时红了脸。景山看他脸上表情,又哭着害怕、又红着不好意思,委实有意思,不觉起了坏心眼儿,伸出舌头舔舐梁小福的耳垂。 哟,这耳垂却不是一般的烫! 这小子面儿是有多浅呐,红成这样儿! 把耳垂咬住狠狠的吮吸,梁小福偏头耸肩想躲开。景山就手上用力掐人家的小分身,梁小福惨叫,景山才恶质的说:“再乱动试试?” 梁小福哪儿敢说话,老老实实任他鱼肉。 就梁小福这样的毛头小子能撑住多久,景山都还没玩儿够,抖着就射了,爽透了也没敢大声喊出来,只敢咬着唇儿哼哼,生怕又招惹到景山被欺负。 景山才没心思欺负他,说实在的,抱着这个白白嫩嫩的梁小福,他的分身都快爆了。这会儿这没出息的射了,白白的精液自己沾了一手,再不动手可是亏待自己了。 把那手上的精液端端的涂到梁小福的后庭上润润,直接就塞进了两根手指,还没动呢,梁小福扭腰要逃,景山就说:“不该轮到我了?” 边说左手就掐上梁小福的小腰,力气使了一点点就满意的听见梁小福呼痛求饶,“我不乱动了……” “乖 分卷阅读5 。”这句话景山说的可是真心,两根手指便更用力的往里去,抽插撑揉,梁小福果然没再乱动,很快便进了第三更指头,没捅两下景山没心情做拓展了,真家伙抵在梁小福后庭的入口。 梁小福背坐在景山怀里,又怕极了景山,愣是没有胆子往身下瞅,不过话说回来,就是敢瞅也看不到。 后庭上那家伙有多大,梁小福自然清楚,心里的害怕又生出几分来……就这时候景山拍拍他的屁股,哑着嗓子在耳边说:“别怕,把身子松下来。”接着便觉得自己被景山托了起来,松开,整个身子便往下坐,景山那大大的分身一点一点的往自己身体里挤入。 梁小福前所未有的紧张起来,“景、景山……” “没事儿!放松,乖……”景山亲吻梁小福的背脊,哑着嗓子鼓励他,手扶在梁小福的腰上微微使力压着他往下,一点儿一点儿,终于分身全数进去了。 梁小福张着双腿大口喘气,身体里塞着景山的分身让他的腰绷得紧紧的,景山不动又不说话,梁小福就不敢动了,老老实实的裹着他的分身坐着。 景山却是舒服惨了,梁小福把他的分身紧紧的裹着,这感觉恰到好处的舒服,景山双手从人家的腰上摸到臀尖,轻轻揉了几下才说:“趴下。” “嗯?!”梁小福听到这俩个字,竟然往后仰身子,景山就掐人家的臀,笑骂:“往前趴……笨得要死!” “喔。”梁小福慌张的答应一声,朝床上趴去,听话极了,景山再忍不住了,压上去没留半分余地狠狠的抽插起来。 退出来些,第一次冲进去,梁小福便抖着身子尖叫出来,景山笑了这家伙也太容易操弄了,一下就中了靶心,接下来更是次次冲着那地儿去,把个梁小福操弄了半死,要不是景山说他声音好大,估么着这事儿办完了梁小福得倒了嗓。 景山一说,梁小福就不敢喊了,伸手把嘴捂住乖乖趴着任他操弄。 景山其实心眼儿也不错,自己爽够快要射了就把分身拔了出来,扯梁小福的衣裳垫着,射在了人家的衣服上。 打理好分身,回过头来,那梁小福撅着被景山揉捏出了好多红印子的屁股累瘫了,已经蜷着昏睡过去。 景山大刺刺走过去,拍拍人家的脸蛋儿,没弄醒,看着那红扑扑的脸,景山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儿,这小子说“我是喜欢你,来吧!” 呃……景山觉着被下半身操控果然没好事啊! # 捏鼻子、捂嘴巴,半分钟后梁小福惊恐的睁开了眼睛。 景山那似笑非笑的脸近在眼前,梁小福喘口气儿就往床头凑,十分显眼的逃命行为。 脚踝被捉住,景山一拉把人拖到原处,“看到喜欢的人还跑?梁小福你是胆小还是没心眼儿啊?” “嗯……”梁小福看着景山说话的嘴想了想说:“我胆小……” “呵呵呵……”景山实在是忍不住了,捏着脚踝又把他往自己处拖了拖,俩人挨得更近,“你胆儿不小,你还敢喜欢我……” 梁小福抿嘴,眼神变得那样明显,刚刚还是害怕,现在已经是悔不当初了。 “你得给交待一下吧?这两个说法扣不到一块儿啊……”景山刚才就是没有想明白,所以才下狠手把梁小福给弄醒的。 傻子都看得出来,梁小福怕景山怕的要死,景山哼哼一声,梁小福都要跳起来,现在梁小福说我是喜欢你,这……其中因果也太难寻了吧! 玩儿我呢! 景山是这么想的,小子要是说不清楚,今儿上你也是白上了。 “我……我……”梁小福脑子正缺氧,我半天没我出来,看着眼前的景山脸色沉下来,梁小福那没出息的眼泪水跟着就掉下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我怕你怕得要死可我心里清楚我喜欢你嘛……我也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扑哧! 景山被梁小福哭心软了的直接表现就是笑了出来,伸手给他抹眼泪儿,想说两句宽慰他的话却是半天想不出来,一张嘴说的就是“再哭收拾你了啊!”,口气是挺善哉的,可梁小福听了连哼哼都不敢了,自己拿手背抹眼泪,小身板儿微微抖。 虽然是被吓到的,不管怎么样算是不哭了。 景山就回转身从地上的包包里摸出一红的小本子,从里面抽出一张单子递到梁小福面前。 第四回 梁小福低头看地上,自己的包包被翻出来,各种东西扔了一地,顿时有点愤怒,不怕死的喊:“你凭什么翻我的东西!” “嗯,凭你喜欢我!”景山想的可恶劣了。 他老娘看那些言情剧中的男主角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女主角,最后不都是能够原谅的?何况他只是翻了一下梁小福的包。 “你翻我东西干嘛?” 梁小福的质问能有什么用?他自己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还不如问问景山大魔王想干什么,老老实实从了。 “我想知道你多大岁数啊,长得这么瘦小,待会儿老子强奸幼童了怎么办?”景山说的可是轻松哩! “我十八岁了!”梁小福挺直了小身板。 “嘁,还差十三天才满!”景山从身后拿出一叠东西,拈出梁小福的身份证在他眼前晃,“你小子行啊……” 景山说的可不是梁小福年纪小小出来打拼,他说得是那张薄纸——那他妈是高考成绩单啊! 梁小福是个理科生,所有的总分加起来684,理综他考了296。 这小子是人么? 还有,这他妈是今年的啊,他不在家享受皇帝待遇跑出来干嘛? 凑学费啊! 不是……这搞出来的事情太多了吧! 打开高考成绩单贴到梁小福的脑门子上,景山轻声说:“梁、小、福,说吧!别不好意思,好歹老子现在也是你男人了!” 说什么? 梁小福伸手想把高考成绩单扯下来,却听见景山说:“别动啊,遮着你那脸,我看到你那脸气不打一出来。” 景山心里想得是:靠,感情自己上了一真金白银的小秀才啊!前几天新闻报的游街那状元也没梁小福考的好啊! #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梁小福就不敢动手了,脑门子上贴着高考成绩单,愁得又快要哭出来,“你怎么这么难伺候啊……我什么都没干……” “你勾引我。”听声音又要哭了,景山赶紧扯下单子,梁小福哭鼻子的样子挺好玩的,不能错过了。 “我……”梁小福“我”了一个字想了想,是哦,是自己先摸景山的。 “凑学费的话,我给你。” 景山想:上了是上了,可是这么一个好孩子不能因为被自己上了就埋没了呀! “好好上学,虽然是做了,都是男人嘛!就当 分卷阅读6 我景山学雷锋好了,说吧学费多少?” “跟你没关系。”梁小福话说的挺找打,可身子抖的挺厉害,“我不上大学……” “不上大学你高考,还考他妈这么高,你吃多了是不是?”景山对着灯光又看看那成绩单没有涂改迹象啊! “我没有那命。伍婆说了我是克全家的命,自己也命短,大学读不出来就没了,交得钱就白花了,所以我不读。” 景山果断的伸手捏梁小福的脸,还是两边一块儿,“读书读成草包了!”劲儿使得可大,捏得梁小福叫救命。 “鬼大爷来救你哟!”景山说了没好气儿的撒手,“人家说两句你就信了?这些老太婆胡吹瞎说骗人钱的好不好……” “伍婆不是,她算的可准了,他们说她瞎了就是因为算的准。她说我幺叔有血光灾,隔半个月就出车祸了,她还说喻老头家一笼鸡一个都不会叫,结果喻老头家四个孙子没一个考上大学,小孙子考了三年都没中……她还说……说我要是生成女孩儿命就好了……我喜欢男的,要是生成女孩不就对了,她说的没错!” 景山真是服了梁小福了,他还真会对号入座。 “……我们家里哥哥命最好,但是我和他克,就把我分出来……”梁小福说的时候挺伤心。 “什么叫把你分出来?” “就是分家,给了我两间草房,户口分出去了把我过继给梁三叔,爸妈说以后也不叫我养他们,让我姓梁……就分出来了。” “那梁三叔呢?”这些大人都是死人啊? “哦,粱三叔是我们村的绝户,死了三年了,在坟头上过继给他的。” “他妈的都是些什么人!”景天怒了,一脚揣上梁小福的包包,直接飞到门口去,看得梁小福心疼,赶紧的扑下床要去收拾。 脚刚碰地,一软就倒下去了,梁小福这才发现,哎哟腰好疼、腿好软。 “梁小福你个笨蛋!”景山赶紧把他拎起来扔床上,怒道:“老子供你上大学,录取通知书呢?” 梁小福看景山皱起眉头的样子怕惨了,没敢开口。 “说话。”景山正生气呢,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真是奇了!“录取通知书我没看见,在哪儿呢拿出来!” 就这分数清华北大不在话下啊! “……”梁小福摇头不敢说话。 景山动手,这回拎的耳朵,“在哪儿?” “没……”梁小福拼命躲开,没成功还是被拎住了,好痛。 “你填的火星大学啊没,这都八月二十了怎么可能没有?拿出来。” “我没去填志愿……”梁小福耳朵被拎住,疼的小脸儿发皱,终于是喊出来了。 “你再说一遍……”景山表示没听懂。 “学校填志愿之前我就出来打工了……”梁小福捂着自己耳朵,“景山,耳朵好痛!” 景山松了手,半蹲着和梁小福对视,“没填志愿的意思就是说不能读大学了?” 梁小福摸着耳朵,点头。 还没点下去呢,景山一手摁在梁小福的后脖颈上,把人按住,啪啪啪抬手几下打在他屁股上,又重又响,打得梁小福眼泪花子四溅。 “笨蛋!懒得管你!” 景山同学摔门而去,把小摩托点火了,又跑进来,一把扯走梁小福的成绩单,然后才走人。 梁小福这笨蛋,还抱着自己屁股哭呢! # 回家都是后半夜了,景山他娘还抱着遥控器坐在电视机前边看得认真。 景山跨进客厅差点儿没被吓死,“我说妈,都几点了你还看?!” “回不去了,符咒失效金大人回不去了……”屏幕上女主角哭的死去活来,他老娘也是眼泛泪光。 景山一听电视机里思密达穷戈巴的韩语,打心眼里觉得思密达的连续剧害人,整得这么一个更年期妇女熬夜,多祸害家里人啊! “景山……”娘拉住儿子的手,“跟我去相亲啊,你是自己请假呢还是妈去冻库给你请假?” “……”景山不说话是在肚子里骂娘,真的骂娘。 “不说话就是默认自己请假哈,哎哟,儿子最乖了。”景山娘开始关电视,弄完了双手揉揉自己的朦胧泪眼,“说好了啊,妈睡去了。来,抱一下!” 景山哪儿理她老人家,径直去浴室了。 洗澡洗的的浑身郁闷,梁小福真是他妈的蠢透了,要他妈再搭理他自己就是二百五! # 早晨上班都出门了,又倒回来,把手里叠成一小块的成绩单儿递给正吃着早饭的娘,嬉皮笑脸的说:“妈呀,问问您那牌友熊校长,高三复读的学生收不?这是那孩子的高考成绩。成了,我就老老实实去相亲,保证不出乱,踏踏实实的相。” “往后相亲都要踏踏实实我才干。”景山娘两根手指夹着成绩单,和儿子鼻尖对鼻尖。 “成了再说。”景山见不得他妈那副算计人的样儿。 “给我说完整的话,你妈出马会搞不定!” “这事儿成了,我往后就踏踏实实的相亲。”景山可不愿意了,飞快的说完,然后没好气的出家门上班。 景山妈笑着跟老头儿说:“我跟你说明天那姑娘漂亮得很,保管儿子喜欢。” # 昨儿的鸿门宴拒绝了人家,今天上班景山跟没人事儿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打招呼什么的也和平时一样,看得出那几位的尬尴,景山寻思着过两天也就好啦! 到下班的时候,门口新来的货像小山般垒着,看样子得加班。 等到把这批山货运进冻库里天已经完全黑了,那几人商量着一块儿回家,看还有最后一样,年纪大那个就说景山你累一下搬进去,我们先走了。 景山也不计较,应了一声说哥几个好走,扛着最后一包货,景山朝冻库最里边去。 刚放下,听见咔嗒一声,景山心中咯噔一下,抬头望门口的白炽灯黄光看不见了。 景山一下子明白了:狗日的几个把自己关在冻库里了! # 梁小福今天轮休,第二天早上八点交班。昨晚上和景山搞成那样的关系了,也不晓得以后见面怎么办? 天渐渐黑了,梁小福想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石犀广场。 跳舞的大妈大婶、滑轮滑小娃儿、卖小吃的、摆地摊的、贼眉鼠眼问着往来人要不要毛片或发票的小贩,加上五光十色的广场灯光,让整个广场显得热闹极了。 梁小福这傻缺走到自己常坐的地儿,不自觉的就把眼神往那方看,眼睛里隐隐约约就出现景山的身形来。 他打拳的样子真的好看! 想着想着梁小福不觉笑了起来,猛地又想起景山欺负自己的样子了,摇摇头,赶紧提醒自己:醒醒吧!那就是个大坏蛋! 但……他 分卷阅读7 昨天打自己那几下疼是疼,可是心里怎么挺高兴的……就好像终于有人管自己了似的,心里真的挺高兴。 这想法真贱! “啊……”梁小福快被自己的想法折腾死了,弓腰驼背坐着一点儿没精神。 也不晓得坐了多久,广场上的人都开始散了,梁小福才回魂。 要走,看见老太太往景山爸爸那冲,声音急的很,“老头,景山还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这小子不会想躲吧?” 梁小福走不动道了,他知道教拳的是景山爸爸,这个时候他怎么还没回去?没做完工?不会呀,昨天通知今天只有一批货,只是下午五点到有点晚。 “臭小子,玩失踪,一定是以前那几个狐朋狗友,我要打电话问……”那边景山妈快要跳脚了。 梁小福这孩子心眼儿好,马上就给上班的另一个保安打电话,问他是不是没搬完啊? 可人家说早搬完了了七点半都走了,梁小福哦一声正要挂电话,那边说嗯景山的车还在…… 第五回 车还在,人不在。 梁小福想了一回就觉着不对劲儿,景山的生活规律到让人乏味。而且就他那德行不骑小摩托难不成还公交车? 不可能。 梁小福转回头就到冻库去了。在车棚里看到景山的小摩托,在休息室景山的衣柜关着,可是平时穿的那双帆布鞋还在…… 跟着梁小福跑进来的保安大强就奇怪了,“那么一个大活人,丢不了!他可厉害着呢,上回他们班上那几个老东西想给他下马威,一个手就把不锈钢饭盒给捏变形了哎呀啊……” “大强,把冻库的钥匙拿来。”梁小福直愣愣的看着衣柜,突然伸手,衣柜里嘀铃铃的电话响。梁小福便十二万分肯定的说:“他没走!大强跟我开冻库去。” 大强还没反应过来,梁小福已经奔向冻库门去了。 # 两个人把冻库门打开,身子微微有些半弓着的景山站在门口,防护服全身罩得严密的不能再严密。 灯光进来有点儿晃眼,景山眯缝着眼看见是梁小福,嘿嘿笑一声儿,说:“梁小福,走,哥明儿请你吃冒菜,全点荤的没关系……” 一把拉出景山,“你没事儿吧?”乍一见他脸上的那明显声音和表情配合不到位的笑,梁小福吓的够呛。 “死不了。”景山有些发紫的两片嘴唇吐出这俩字儿来,看着梁小福的眼神儿都有寒气。 “我打120去!”大强一看这不对劲儿啊,摸出手机要操作。 景山按下他的手,绷着脸笑说:“强哥,别劳累白衣天使,没事儿,统共不够俩小时,没事儿,慢慢回暖就好了。” “真没事儿?”大强不放心,你看那脸色。 景山却是不管他了,僵手僵脚得解防护服,梁小福赶紧帮忙。 “梁小福,跟我去换衣间拿东西,送我回去。”景山看着弯腰在地上收防护服的梁小福,动脚踹踹他,这样吩咐。 “哦。”梁小福抱着防护服赶紧起来,景山在前,跟着去换衣间。 大强见他能走能说,也就不着急,关了冻库的门,说他去门口值班,叫他俩有事儿叫他。 景山熟门熟路的拉开换衣间的白炽灯,昏黄昏黄的灯光给人暖暖的感觉。梁小福跟着走啊走,忽然景山不动了,梁小福径直撞了上去。 景山回头,一把把梁小福抱在怀里。 梁小福傻了,手的防护服直接掉到地上,推了两推,听见景山闷声说:“别动,让我抱着,暖暖。” 梁小福不动了。隔了好一会甚至伸手摸上景山的手臂。冰凉冰凉的触感让梁小福心疼,对,就是心疼。他景山什么时候这么没生气过?不觉手掌搓他的手臂,希望让他快点儿回暖,缓过来。 “哼哼……”景山觉察到的时候,即刻就笑了出来,脸埋在梁小福的脖颈间,声音闷闷的。 景山笑了,梁小福却是不敢动手了,他不高兴了?还是不愿意了? 腰上那抱着自己的手收紧了些,梁小福心中笑笑,胆儿又放开了,俩手都摸上景山的手臂,乱七八遭的搓起来。 景山怕是没力气站着了,抱过梁小福放在自己腿上,往换衣间中间的条椅上一坐,把脸埋在梁小福胸膛上,一声不吭的抱紧他。 梁小福呢老实的很,一动也不动让他抱着——取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景山那破手机的铃声响起,这雕塑一般的两人才动了动。 梁小福说:“一定是你妈,他们也在找你。” 景山抬抬膝盖顶梁小福的屁股,“拿给我。” 小福子赶紧给景大王跑腿儿,捧着手机递给景大王,景大王说:“蓝口袋里的衣裳、那双黑鞋。” 小福子赶紧又去拿,奉到面前,景大王看他一眼,努努嘴。小福子愣了一下,明白了,景大王换衣裳要人伺候,大王要接太后的电话。 # “加班。”景山抬手伸进袖子洞,再一次肯定的说这两个字。 景山妈的声音大得梁小福都听得见,“……你饭都不回来吃的加班啊?哪儿鬼混去了跟妈说清楚,儿子乖啊!” 换手拿电话,景山另一手抬起来,梁小福机灵的把袖子给他套上去,景山说:“同事给我作证,你跟他讲。”说罢把电话丢给梁小福,自己把衣裳抖抖开,脑袋一钻穿好了。 梁小福抱着电话就想拿着个烫手的山芋,又不好不说,傻乎乎的叫了声嬢嬢好,感紧说景山一直和我们一起搬货,手机放在换衣间没听见,您老人家别着急,马上就回来。说完把烫手的电话丢给景山。 这时候景山已经穿好了衣裳,听梁小福说的挺顺口,心想这小子也不是太笨,撒谎还是不错的。 “……行行,马上出现在家门口。”景山终于挂了电话,看着站在旁边的梁小福说:“走。” “去哪儿?”梁小福和他对视,没找到说话的节奏。 “回家。”景山把换下来的衣裳装在蓝口袋里,甩给梁小福抱着,“救命恩公,请你到我家吃晚饭。” “都快九点了,太晚了,呵呵我就不去打搅了……”梁小福把蓝口袋还给景山,要开溜。 “梁小福,我手脚不灵活,你放心我骑着摩托在路上走?”景山装可怜给梁小福看。 “哦……”可梁小福下一秒发现一个问题,“我不会骑摩托车……” “雅马哈小绵羊,很简单,一分钟包教会,走!”景山一把捏住梁小福的手,不容他跑。 隔一会儿,大强看着梁小福歪歪斜斜开着雅马哈小摩托出来,当景山跟他说今天的事儿没什么再别提了之后,大强着实为景山捏了把汗,他是没看见梁小福的车技很烂啊还是他真大胆儿啊? # “ 分卷阅读8 梁小福,再晃可就擦街沿了……你不是喜欢我么?载着心上人你不能好好表现一下啊!”景山说完笑着把头靠在梁小福的背上,果不其然,开车这笨蛋一秒钟僵直,身形“挺拔”起来。 “……”梁小福听他说话那吊儿郎当的调调,心中挺生气的,嘴硬道:“我才学会五分钟,你不要拔高要求。” “呵呵……”景山拍拍他腰,说:“乖,轰油门!” 梁小福这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最好操控,景大王一说他就动手了,按照景大王刚才讲的拧手柄,小摩托呜呜两声之后猛然提速。 “啊!”梁小福没出息的喊了出来,景大王在后边直笑,笑完了说:“前边玉林串串往左转!” 梁小福看着过往行人,总觉得自己又超速的嫌疑,心中不满又不敢对景山爆发出来,转完之后进了小街,梁小福偷偷摸摸的把车速降下来,从后视镜里瞧见景山正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眉头一皱就不怕死了。 “刚才问你怎么回事儿,你不说,还叫大强不要说,到底怎么回事儿?谁造成这件事的谁就要负责。你不追究,难道是你自己把自己锁在里面的?万一我们没想到你在里面怎么办? 就知道欺负我,不干正经事儿!啊!”梁小福的屁股被掐,痛的大叫,人家在路边跟着主人散凉的二缺哈士奇被他吓得瑟缩一下身子,“你……” “哎,别回头,前面有人啊,掌好车子方向,呵呵呵呵……”景山干了坏事儿隐藏不住话里的笑意,不厚道的说。 “……”梁小福无奈只好认真开车。 过了好一会儿景山说:“转右,药店边上的小区入口。” 梁小福慢慢的转进去,七弯八拐之后车子停到了车棚。捏下刹车那一刻梁小福的心都没有淡定下来,等到景山把他拽下来,拔钥匙熄火,听不见呜呜的发动机声了,梁小福才松口气,大大的呼一口,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景山家住的是九十年代的老小区,最高五层楼,小区中的绿化这儿小二十年的长下来,生的非常好,基本上遮天蔽日,抬头看个天空,绝对看不见个啥!这车棚又是在小区偏僻一角,除了入口一盏沾满了蜘蛛网和蛾子的日光灯就没有别的光源了,一阵夜风吹过来,挺吓人的气氛。 景山瞄一眼四周说:“这事儿你别管。” 梁小福不说话,景山走一步没听见他跟上来的动静,回过头看他,“跟你讲了你别管,听不见啊?” “你差点被冻死在里面,为什么不管?”梁小福想知道缘由,景山平白无故的怎么会关在里面,要是谁粗心大意,那就要提醒大家才好,万一真发生悲剧了怎么办,更何况…… 景山踹梁小福,“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走啦!” 梁小福不动身,突然说:“你得罪人了是不是?” 我日!景山在心中骂人。他一个连中年妇女都得罪了的死小子,居然用一种“老子完美无缺”的口气质问自己是不是得罪人遭报应了? “你们那班的那些人是冻库里最阴的一拨……你是不是得罪他们了?是不是他们整你?”梁小福又不傻,上班两个月了多多少少是知道的。 景山拎着蓝口袋,舔舔有点发干的嘴唇,有一种想要一拳头把梁小福打上天变成遥远一颗星的想法。 梁小福心中那个怕呀,怕得不敢看景山,只敢盯着脚尖了。 景山心中气归气,可梁小福说话那急切切的样子,又那么让人心动。现在,他大约是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有点后悔,有点害怕,微微低头,目光不知道在哪儿落定。 看梁小福那模样儿,景山心中不由得一松,嗤一声笑了出来。摸出香烟和打火机,慢条斯理的点上,悠悠抽一口,吐出烟雾,看着烟雾在夜色里由浓到淡,直至消失不见。 梁小福这个家伙的存在,在景山心里成了一个很困扰的问题。 喏,现在是自己把他抹干吃尽了,年纪又小……啊,这些都不算什么,关键在于他如此明明白白的展现出对自己的关心来,那么真的关心…… 哎,这个怎么办? 突然心血来潮,深吸一口,凑到梁小福面前,把烟尽数喷到他的面前,呛得梁小福咳咳,连忙挥手把烟扇开。 梁小福连退两步,有那么一瞬间,用气鼓鼓的眼神盯着景山,景山瞪回去,他马上就收敛了,又微低着头。 景山看他那样子笑了,伸手摸摸他的头顶,说:“要、你、管。” “……”梁小福不敢说话,推开景山的手。 “梁小福,少管闲事。”景山也不生气,被他推开的手收回来捏了烟,修长的无名指曲起来,颇优雅的弹弹烟灰。 “我就要管。”梁小福犯倔,咕咙着说。 景山抬脚踹他的屁股,笑着骂:“干你屁事儿,滚远些!” “我喜欢你,就要管!”梁小福还埋着头,这话说的可是字字铿锵。 显然,景大王应付不来。 立马把烟扔了,一手捏住梁小福的两个细手腕子,手脚并用在梁小福屁股揍了一翻,说:“给你脸了,在我面前耍酷,弄死你狗子的!” “……”梁小福揉着屁股不说话。 景大王又不高兴了,“哭丧着脸干嘛?甩脸色给我看啊?走啊!”抬手拉着梁小福一扯,拎菜一样拖着往家去。 第六回 “梁小福,这是我妈,这是我爸,叫人!”景山把人往前一拽,梁小福跌跌撞撞的到前面,磕磕巴巴的喊:“嬢嬢好、叔叔好。” 景山妈说:“呀,就是他考的那个698?”景山妈记得清哩,她今儿下午跟人家熊校长瞎编说这梁小福是自己娘家远房亲戚。 景山说:“就是他。十八岁都没满,在我们那儿当保安……家里爹妈死绝了……” “嗯?!”梁小福望景山,“我爹妈没死……” “那跟死了也差不多!”景山理他,拽着他往饭桌边上去,坐下,解开各种盖子,他老娘给留的饭菜还有点温度。 “景山你怎么说话的?”景山爸瞪他儿子。 梁小福看到觉得父子两瞪人的样子好像。 景山拿着他妈递过来筷子,呼呼吃几口,那样子绝对是饿惨了,跟叫花子似的,他也不避讳,吃得可带劲儿了。 吃高兴了,才把梁小福身世给说了。 “奥哟,真是遇得到哦!”景山妈声音本来尖,又打心眼里觉得这家人神奇,这么一叫把梁小福下了一跳。 景山爸说:“愚昧。” “就是,小福呢跟我特别投缘……”景山拿筷子的手搭在梁小福的肩膀上,说这话时不小心跟梁小福对视了一眼,景山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你妈,这他妈根本就不是投缘,是孽缘啊! 景山想着挺不自 分卷阅读9 在的,撇开头望着他妈爸说:“要不咱们家供小福上学吧!一笔一笔给他记着,等他以后还,也比你把钱给什么红十字会啊希望工程啊,让他们拿去养干女儿好啊!是不是这个理?” 景山妈抱着手看梁小福,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孩子,见他不吃,忍不住把筷子拿起来往他手里塞,“小福,吃啊!不合口味啊?” 梁小福摇摇头,缓缓的抬起来,望着景山妈,抿嘴抿了好久,说:“嬢嬢,我会还的,我全都打借条。” 景山嘴里的饭差点吞不下去,“嘿嘿嘿,梁小福你不是信的很得嘛?你们那观花婆(成都话,意思是神婆)说那些……啊!”说着拿筷子头戳梁小福的肩膀。 “……”梁小福不说话,咬着唇儿埋着头。 景山妈推开景山作孽的手,“滚去刮胡子,明天跟我去相亲。”又回过头来和颜悦色的对梁小福说“打什么借条啊,复读的事儿嬢嬢都给你办妥了,就你这高考成绩到咱们百花中学复读,那是要拿奖学金的。” 景山妈一下子想起牌友们艳羡说得那些话来,一下子身子都挺直了。一辈子没有因为孩子成绩好被人恭维过的景山妈,今天真是太满足了。 “你妈还跟人家说他远房亲戚不会带孩子,把孩子逼急了赌气才没填志愿的,这孩子亲她,跑来投靠咱们的,把自己夸的……哎呀我实在讲不下去了。不过呀,小福复读的事儿没问题。二十八号去报到就是了。” “这也没几天了啊!”景山端起饭碗又刨了几口。 “是啊,你明天跟小福去把辞职什么的办了。”景山爸端着茶杯喝一口,慢悠悠的说。 “就是,小福搬过来住,明天叫你景山哥哥把东西给你搬过来……” “他住哪儿啊?别想让我睡沙发!”景山打断他老妈,他们家就一套二,难不成自己要当厅长! “我说景山,你那是一米八的大床,是我跟你爸当年结婚时候订做的红衫木的大、床,你分一半给小福睡,你要死啊!你俩还男女授受不亲啊!”景山妈说完抢过老头子的茶杯喝一口,“哎哟,要是个姑娘一定得欢喜死我!快吃,吃完了洗碗。我要看电视去了,哎呀都开始了……” 二老走了,饭厅里剩下景山跟梁小福大眼瞪小眼。 “小嘴儿挺利索的啊,还打借条,哼哼哼……” “……”梁小福不说话,这时候端着碗闷头吃。 景山把筷子一丢,说:“梁小福你洗碗。” “哦。”梁小福应一声,听见景山起身走开。梁小福突然低低的笑两声,之后马上又低低的哭,端着饭饭捏着筷子的两手不停擦眼泪,生怕景山一家听见了。 # 景山靠在自己房间门口没进去,梁小福背着自己看不见,景山却能把梁小福看个周全。 哭了吧?肩膀一抽一抽的、还双手抹眼泪。景山有时候想梁小福真是挺娘的,你妈随便吓唬两下就哭了,可这回哭景山觉得还行,这叫暴露真性情的眼泪。 那晚上跟自己犟嘴那会儿景山就看出来,梁小福嘴上说的顺溜溜的什么命不好,不读了,你眼底里那明晃晃的渴望又是怎么回事儿?小小年纪,就学会逞强、装不在乎了,以后怎么得了。 这么哭着吃饭也不好啊! 景山思量一下,努力想温和善良的说话,可一开口还是跟叫小狗似的的调调:“梁小福……” “嗯?”梁小福赶紧抹一下眼泪,循声回过头来,可怜巴巴的红着眼睛和鼻头。 景山看他那样儿,觉得好玩儿,一下子笑了,什么吃饭别哭伤身体的话呀说不出来了,直接变成:“我家那热水器安反了,红的那边是冷水,待会洗碗别弄错了,烫着你我可不管。” “哦。”梁小福用力点点头。 景山想:以为老子看不出来你哭过哟! # 冻库的人事主管挺稀罕梁小福的,还要加工资挽留他。景山在门外面等得不耐烦了,进去笑着说:“王经理,这家伙十八岁没有,跟家里赌气出来的,爹妈找上门了,您留人家干嘛呀?” “十八岁没有”相当刺激王经理,直接放人了。 景山在他住那地儿等他收拾东西,等了半个钟头这家伙没收拾出来个大概,一下子火了,把他那些个证件资料户口簿什么的收了,指着一大堆东西说:“都给我扔了!梁小福,你再碰一下那堆破衣裳,我立刻收拾你,你信不信?” 梁小福动都不敢动,景山跨进来推他一把,“滚边上去!”弯腰抱起他的衣裳、棉被等,朝着冻库门外的垃圾桶一扔,拍拍手进来了。 看着站在那儿生气的梁小福,踹他一脚,“去把摩托骑过来。” 梁小福不动,景山走上前又嘻笑着哄人家,“乖,哥给你买新衣裳,带你一块儿去相亲。” “……”梁小福没话说,这句话是景山妈交待的,她说反正横竖要请人家姑娘吃一顿,姑娘的阿姨一家一块儿来的,咱么也全家上了。 把钥匙塞到梁小福手里,景山转身又丢梁小福的家当,什么锅碗瓢盆儿的,竟是些歪货,看都看不上眼的他还用的挺好,眼见着都烦,扔了、扔了! 看他走得慢吞吞的,景山琢磨,死孩子不会想些有的没有的吧?抱着一堆梁小福的破烂站定,景山喊:“梁小福,你把车子骑过来,我有话给你讲,快点儿!” 梁小福回过头来望着他,点点头,用跑的到车棚去。 景山看他跑起来的样子,挺有劲、挺精神,跟小狗放脱了似的,挺好。可回过来,他妈等会儿给他说什么呀?根本就是临时吓他让他别磨蹭的。 说什么呢? 景山把东西扔进垃圾桶,转回身,远远看见梁小福慢悠悠骑着他的雅马哈过来了,一下子心里有了主意。 # 梁小福把车子停好,望着景山喘气儿,就像是他扛着车过来似的。 景山看着他那眼里满满的着急,笑了笑,走上前,稍微弯腰,基本上和他平视之后,说:“我没车、没房、没钱、还坐过牢,基本上没有姑娘会看得上我,除非那姑娘是个傻儿。” 以为梁小福会笑的景山很失望,梁小福既没有笑,也没有装闷包,他很认真的说:“你人好,看到这点的都会喜欢你。” “好个屁!”景山瞬间垮脸,“你才人好,你们全家都人好。上车,走走走,那头卖假阿迪耐克那家正打折呢!” 骑上车正要发动车子的时候,冻库那边多来几个老熟人儿。景山就不着急了,把车子丢给梁小福,笑眯眯的走过去。 看到景山朝这边走过来的那几个人却一点儿高兴不起来,个个面露惊慌之色。 梁小福突然接到车子,手忙脚乱的把车子夹好,一抬头,景山已 分卷阅读10 经和那几个人碰头了,梁小福定睛一看,那不是跟景山一班的人么?心中一阵慌,景山不会要…… # 这几个人面色惊慌景山看得清楚的很,掏出烟,抖几根出来,递到那几人面前,“哥几个别客气!” 为首的那个故作镇定,抽了一支,说:“听说你今天请假,家里有事儿啊?”其他几人也拿了,妆模作样的也说话。 景山不说话,拿出打火机,点头哈腰的给几人点上,意味深长的看着几人好一会儿,笑着说:“也不怕哥几个笑话,家里给张罗相亲,娶个媳妇儿留个种,免得突然死了给家里断了香火。” 那几人都不说话了,景山吸一口烟,又全数吐出来,笑着说:“今儿就这么着,哥几个请了。”丢了烟,狠狠碾熄,转身走开,抬头却看见梁小福朝着他这边走了一半,许是发现自己回来了,立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景山笑,大步走过去,搭上他的肩膀,小声问:“过来干嘛?想帮我?”然后呵呵笑两声,那笑真是太看不起人了! 梁小福被他拖着往回走,极不情愿的说:“门口有摄像头,我怕你动手被拍下来!” “哈哈哈哈哈……”景山大笑,“可犯不着为这些臭鱼烂虾脏了我的拳头哈哈哈哈!”声音之大,故意要让后面那几个人听见。 # “这件好!”景山从售货小妹手里拿过一件粉蓝色的T恤,递给梁小福。为了表彰梁小福“一心为主”,景山没有把他带去买打折的假阿迪耐克,带到了他们这种年纪小男生最爱光顾的品牌连锁店。 售货小妹笑得很甜,说:“哥你眼光真好,小弟弟人白,穿这个一定好看!这个还有一个格子衬衫可以搭配,立秋了凉的话也可以穿。”说着又送上来一件红黑灰间杂的格子。 “不错,拿着去试。”景山看着挺顺眼,全都接过来塞到梁小福手里,推他肩膀叫他快去穿上出来看看。 梁小福抱着衣裳往试衣间去,走两步就回头看一眼景山,景山郁闷,追上去捏他后脖颈,“说了你别管,你到底要怎么样啊?” 梁小福反着手拉开景山的手,“你不会放过他们的对不对?” “这还用说,我要是放过那几个王八蛋,我还叫景山,我他妈改名景菩萨好了。” “会不会出人命……我是说你别把自己搭进去。”梁小福一定是觉得自己的表达方式不对了,说完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噗哈哈哈……”景山一下就乐了,摁住他的头往下按,“你瞎操什么心啊你,滚去试衣裳,穿着不好看我弄死你!” 第七回 从头到尾置换了一身,梁小福跟换了个人似的,搭在景山雅马哈小摩托上往相亲指定茶楼奔去。 景山让梁小福把车停到那边树荫下,茶楼老板是个高大的胖子,跟景山差不多的岁数,看到景山进来了,二话没说蹿出来,笑得眼睛都看不见直叫山哥,散烟,勾肩搭背的点上火,胖子说:“干妈早来了,你一直不来,都开骂了!” “别理她,更年期。”景山见梁小福过来,招手示意他快点儿,梁小福跑两步过来,景山指着胖子说:“叫欢哥。” 梁小福乖乖的叫一声,对着胖子笑,白白净净的模样招人喜欢。 “梁小福是吧?久闻其名!我刘欢,跟那歌唱家一个名字,你的事儿我都听干妈说了,你们学校斜对门,有事儿就到欢哥这来,走走走,进去……”刘欢一手揽着一人的肩头,相当不认生的把人带进去了。 卡座上景山妈、爸早看见他们进来了,“小福,过来让我看看……”景山妈把瓜子儿放回小藤筐里,起身招手。 梁小福笑呵呵的过去,嘴甜,嬢嬢、叔叔叫得殷勤。 “好看,多精神!这料子摸着挺不错的,纯棉的。”景山妈把梁小福拉着转了一圈。 “哥哥挑的。”梁小福说得时候笑得真心诚意,景山看着吧又想起他每天跟自己打招呼的时候,也是这样笑着,像颗金灿灿的小太阳。 这么想着的景山,身子歪歪一倒,顺着藤编大筐椅靠下去,伸手捏过几颗瓜子,一边磕着一边看着他们在那边聒噪。瞧出梁小福被夸的真有点臭美的意思了,景山也不由的微微笑起来。 “收了收了,您干儿子三个,再多小福凑够四个,四大金刚,保您幸福安康!”刘欢这小子就是嘴快,边说还边看景山,景山拿瓜子壳扔他。 他妈就这小子事儿多! 景山正磕下一颗瓜子儿的时候,梁小福顺着就上来了,脆生生的叫:“干妈、干爹。” 景山连瓜子带壳全喷出来了,盯着梁小福,心想:“这死小子也挺能来事儿啊!” “山哥你是不是怕小福给你争宠不愿意啊!喷我身上了!”刘欢说完,颇为怨念的把瓜子壳从身上弹到地上。 “滚,他妈跟你老婆看多宫斗剧了吧!”景山不想跟耙耳朵多说一句话。 “你管他干嘛,我要收干儿子他管不着!小福再叫声干妈听听。”景山妈心里舒服的很,拉着梁小福的手不放。 “干妈。”梁小福听话。 “乖!”景山妈捏捏梁小福的脸,高兴地有的没有的,“待会你哥相亲完,我再带你去买衣服,咱们漂漂亮亮的上学去。” 梁小福忙推说有衣服什么,景山妈哪儿听得进去,当干妈正在兴头上呢!景山爸这时候指指外面停下的一辆出租车,道:“是不是来了?” 景山转头望,先下来一个中年男人付钱,跟着后座下来了一老一少两个女的,估计是了。 景山妈抬脚踹景山,低声骂:“还不起来?!” “噢。”景山慢条斯理的应一声儿,把瓜子扔回去,站起身来。 刘欢挤过来说:“腰挺细的啊!” “你个变态就好这口,滚边去,别把老子衬丑了!”景山推刘欢,刘欢回过头来特别贱的说:“心急了、心急了,嘿嘿!”然后极端迅速的到吧台去等着看景山相亲。 “呵呵……”有人在自己身后偷着笑,景山当然听见了,微微退半步在那人耳边悄悄说:“笑个屁,待会老子相上了就结婚,你他妈就暗恋我一辈子吧!” 那人自然是梁小福这笨蛋,景山的话直接就把他给打恹了,闭上嘴巴往景山身后站着去。 看梁小福恹了,景山心里很爽,回过头去就看那姑娘一点儿也不含羞带怯的看着自己,特别大方,当然了,他老娘没撒谎,真是挺漂亮。 # 话说相亲的流程大家都懂。双方亲友中定有相熟的,长辈儿门拉拉杂杂几句,就要开闪。委婉的长辈会说哎呀我还有个什么事儿要去做,然后十秒钟之内所有人都各种理由走光;比较奔放的长辈直接就来你们自己摆摆 分卷阅读11 龙门阵,相互了解了解,拍拍屁股暧昧的笑着走掉。然后,就留下两个初次见面的二逼开始没话找话。 景山不说身经百战,回来这么大半年,十战是有了的。 此一时的姑娘双手抱着高长玻璃杯,看一眼杯中绿茶叶子沉浮,又看一眼景山别扭的正襟危坐,然后咯咯的笑出来。 姑娘说:“你要是想斜着靠着尽管好了,看你难受我也挺难受的。” 景山呵呵一声儿笑了,偏偏歪歪的靠了下去,说:“你这是今年第几场了?” 姑娘笑着比划了个三,景山撇嘴说:“蛮少啊!” “是今天的第三场!壮士你小看本姑娘了。”姑娘摇摇头,笑得可灿烂。 景山拱手,江湖范儿十足道:“佩服!” 姑娘说:“哎,不要客气,在相亲的道路上没有最强,只有更强!” 景山心想这姑娘不错,跟上回那个都很不错。 上回那个姑娘前脚亲友团散尽,自己一句话还没说,人家就说:“你别误会了,我只是想买衣裳没钱,以相亲为名骗服装费罢了!”当时景山也十分佩服的的拱拳道:“小的愿助姑娘一臂之力!” 景山嘴上不说,心中可是把什么都想了。 你妈这好好的年纪、好好的模样,可怎么一个个内里都是女流氓!相夫教子先不提说,这样的姑娘拜把子挺实在。 “你平时都喜欢干什么?”这姑娘比较专业,常规问题跟着就来了。 景山端起茶喝一口,慢悠悠的道:“没啥爱好……每天下班回去都累死了,想睡觉还来不及呢!还他妈什么爱好,干体力活儿的都这样儿!” 景山的总结是你说脏话没问题,姑娘们不介意。想景山头回老老实实的咬文嚼字,回头人家姑娘把他三振出局的理由就是嘴太笨,说话很别扭。虽说那姑娘胸围、腰围、臀围高度统一,但是被先抹杀掉的景山还是在心里大声的说了“我日哦!” 再来,你干什么活儿很重要,体力活君一般都是首先刷掉的,当然了你说实话,也会有姑娘认为你在谦虚。不是大部分男人都喜欢这样说么,做点小生意,一单才挣了三千万而已。 “不如你们教书好,休息时间够多,还有寒暑假,还带薪,美得很……”景山想说吧说吧,不过这么活络的女流氓自己是夯不住的。 姑娘听了眼神有杀气,道:“我们那活儿不比体力活轻松哦!全天八小时无休奋战,心累啊壮士你懂不?” 景山听她一说壮士就不行,想笑得要死,怎么就壮士了?笑着往落地窗外扫一眼,咦?那不是他们家梁小福么? 咬着蒙牛的小布丁在小叶榕下面站着,死死盯住自己和那姑娘,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没一会四目相对,梁小福就把头埋了下来,身体微微侧了点儿方向,假装看那路上过往的车辆。 “呵呵……”景山没良心的很,笑出了声儿。 姑娘说:“你不信啊?” 景山其实也没听清姑娘说了什么,猛听到她这样问一句,连忙说:“信信信,干一行伤一行,伤的透透的。” 心里就想梁小福那是什么个意思?不放心还是吃醋?还是吃醋啊吃醋? 景山正想的兴头上的时候,梁小福那家伙扭着头有看过来了,景山赶紧坐正,假装没发现他有看过来一样,微笑着看着那姑娘,为了掩饰,景山按惯例反问:“你平时都有些什么爱好啊?你们当老师的爱好肯定特别高尚吧?” 可眼角余光却偷偷瞄梁小福,看他能出个什么幺蛾子。 姑娘没发现异样,吧啦吧啦的说起来,景山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梁小福身上,半天没听进一个字。 他瞄到梁小福咬小布丁的嘴微微扁了起来,很快又收敛起来。眼角眉梢都带着巨大的失落感,怎么说呢?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一种秦香莲发现陈世美和公主大人双进双出时的悲情气质,而且梁小福还是根本没立场的那个,连他妈秦香莲都不如。 景山突然觉得自己挺过分的,跟姑娘相亲,脑子里想着梁小福。想着梁小福吧,又装神弄鬼让他没下手处。人渣啊!自己真他妈是个人渣! 姑娘说:“……爱看动画。” 景山鬼使神差的说:“这个爱好很幼稚啊哈哈哈!” 姑娘说:“那不是挺好的?别家老婆要LV限量版的包包,本姑娘只需要每周有时间看更新,你看看哪个更能促使家庭开源节流?” 梁小福在外面已经啃完了小布丁,走了起码十米远乖乖的把冰糕棍子扔进了垃圾桶,又倒回来,还站在那棵树下。抿了抿嘴,抬脚往茶楼里面进来。 景山瞬间有点慌,慌得像被老婆捉奸在床。待到梁小福进门看不见他了,景山回过神来面对姑娘,想不起来姑娘说了什么,笑着比划个大拇指,“说得好!” “……”姑娘微笑着端起茶杯,心中道:“老子问你哪个好?你他妈说的好!壮士你在玩儿老娘是不是?” 壮士景山看见梁小福跨进来了,向着自己这边望了一眼,然后……然后转向了茶楼的厕所。 对的,转向了茶楼的厕所。 景山不行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姑娘心中道:“尼玛这二逼,长得英俊挺拔,却原来听说能力不强,老娘这趟算是白来了……” 景山不行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姑娘心中道:“尼玛这二逼,长得英俊挺拔,却原来听说能力不强,老娘这趟算是白来了……” 梁小福前脚进了厕所,景山后脚就站起来,特别突兀的跟姑娘讲:“上个洗手间!” 姑娘职业微笑待之,景山和自己擦身而过,摸出手机开始群内发言:“相亲三连发,失败……尼玛最后这个长得好正、好man、有腹肌啊泪目!终究敌不过现实残酷……” # “梁……小……福……” 厕所里空无一人,景山把目光投向隔断间,拖长字音。忽然最里面一间轻响一声,像是什么磕到了隔板,景山直接过去踢门,“梁小福,出来!” 里面没回应,景山笑着问:“磕到头了还是扯到蛋了?” 还是没回应,景山越发乐得不可收拾,抬脚轻踹门,道:“数到三之前你最好贴墙站,我要踹门!一……” 门开了,梁小福站在隔断间里,根本就不敢抬头看,就站在那儿,等着受罚的样子。外面说话声传来,景山推梁小福一把,轻巧的进了隔断间,顺手把门扣上了。 梁小福被他一推,直接就坐到了马桶盖上,顿时人矮了一大截。 看着梁小福的头顶,景山没忍住伸指头戳人家,梁小福竟然偏头。 “哟,生气了?”景山这个臭流氓忙蹲下身子在梁小福的耳边问。 “……” 梁小福 分卷阅读12 自然没有半句言语的,埋着头,景山看着他的耳郭慢慢变红起来,作孽的手指头摸过红红的耳郭,景山心里想了好久的话,说了出来,“小福,想跟你讲这话有几天了。上回那事儿啊,他妈我也不知道怎么的,要不咱就谁也不提了,嗯?” 他说这话的时候,嘴唇和梁小福的耳朵靠的那么近,近到他的嘴唇张合都会碰到梁小福的耳朵。 梁小福嗖得抬头望着景山,眼睛里一时半儿竟什么神色都没有,木木的。 景山真是被吓了一跳,“你太小了,你才多大呀?一点儿不懂事儿的年纪,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还被我爸追着打呢!” 不说话光看着你的梁小福,让景山心里头慌起来,“你听懂没?” “哦。”梁小福目光向下,终于出了一声。 这声入得景山的耳里,如获大赦。 第八回 景山从来就知道自己不是好人,并且长期以此为荣,他想的是坏人活千年好人命不长。那天晚上鬼使神差的没管住裤裆里的家伙,让景山觉得自己真是坏过头了。 先是梁小福这家伙不错,待自己没话说;再是他成绩好人也聪明,以后的人生道路,就这样说吧,只要梁小福上了大学,出来再没出息也得是外企小白领吧!而且爸妈也挺喜欢他,说起梁小福的事儿二老都挺高兴,更何况他还救了自己这条烂命…… 就这些足够让景山清醒了。 玩男人还是碰女人不过是个生理发泄的方式,景山自己是从没在乎过,可对梁小福不同。自己倒是觉得玩玩没关系,梁小福怎么想? 头天跟梁小福睡在一个床上,这家伙说梦话没听清,咯咯的笑倒是听得真切,景山就知道能复读他是真高兴。 翻来覆去睡不着,景山打出的总结是不兴自己觉得好玩儿有意思就把梁小福给带歪咯! 对于梁小福,坏人景山还是觉得他要好好的读书,踏踏实实的走所有娃儿都该走的道,上大学,找个真心喜欢的人,就这情况也甭管男的、女的了,只要他喜欢就行,出来工作几年,有一定资本了创个业什么的。自己呢可以是梁小福的干哥哥,也可以是梁小福读书上学的监护人,那种关系,自己是不行的。 也不是没想过,你说将来梁小福大学出来找个光鲜体面工作坐着,自己一冻库扛包的前劳改犯,他妈的,怎么都不是一个调调啊! 别说景山自己觉得不行,就是广大群众也不会同意啊!人家救你一条命,你倒是把人家打来吃了,还他妈里里外外的吃干抹净。 不成、不成! 长痛不如短痛这种道理景山老小的时候就明白,他终于听见梁小福回话了,心里的大石头落地。摸摸人家的脸蛋儿,长辈子的口气,“你现在是小,觉得喜欢哥,等你上大学了、出社会了,能遇见更多更好更适合你的人,喜欢啊爱啊那些有的没有的,到那时候你才能懂……嗯……”景山搜肠刮肚,这些话他妈怎么能是他景山说出来的,如果没记错这初中那会儿穷追隔壁班花,闹得风风雨雨,教导主任来教育自己的话吧!对了,那大妈最后还说了一句,“话呢是这样说了,你不要马上决定你是接受还是不接受,想想,多想想,没事儿就想想……” 说到这种地步,景山没词了,早知道整两本青春期讲义之类的看看,“咳咳,听明白没?” 梁小福温顺又乖觉的点头。 “嘿嘿嘿,乖。”景山说着又捏人家脸蛋,捏完了觉得不对,收了手,说:“那……哥先出去了,还在摆谈呢!”说罢景山要转身,被梁小福伸手拽住,景山望他。 他说:“我可不可以亲你一下?只亲一下。” 景山还在想同意还是不同意呢? 梁小福笨头笨脑的已经凑了上来,嘴唇和嘴唇相碰,景山心中一动,心海里像被掀起了轩然大波,差一点就伸出手要抱着梁小福亲个够。景山捏紧了拳头,指甲掐着手心生疼,这样才忍住了,面上什么都没有表露出来。 梁小福亲完了,站在景山面前,说:“我知道了,哥,你别担心,我听你的。” 按说应该高兴的景山心底里突然就窜起了一股不爽,转身往外面去,走路带风,把刚进来打扫厕所的阿姨吓了一跳。 后出来的梁小福被阿姨惊异的眼神吓了一跳,低声说不好意思,飞也似的也冲出去了。 老阿姨揉揉眼睛,没花呀,怎么先后从同一个隔断间里出来了两个人?! # 吃完饭,人家姑娘一方推说家中有事。景山爹妈看人家挺喜欢,猛使眼色让景山往前面来,景山装傻不动,和梁小福站在后边。 梁小福抬手肘戳戳景山,“干妈变脸色了。” “老子也变脸色了。”景山压根不看他老娘那边,倒是笑嘻嘻的盯着梁小福,“你看到你哥眼里的杀气没?” 梁小福赶紧抬头瞻仰他哥眼里的“杀气”,咬咬嘴唇,欲言又止。 “哼哼哼……”景山就知道梁小福这死小子是这样的,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一掌,梁小福一个趔趄,“回家收拾你!” 说罢,在老娘凝重非常的眼色中笑迎上去,跟人家道再见,最后不忘例行公事的说一句:“常联系。”常联系你妹啊,手机号码、QQ号码压根就是光输入没存储啊! 景山爸赶着去石犀广场教小同学,景山妈赶着去跳广场舞甩掉腰上的肥肉,剩下景山拎着梁小福上小摩托,整个形状跟拎一个大包没有差。 回到家里不拉灯,托这梁小福往床上丢,恶狠狠的问:“梁小福,说说说,刚才想说没说的话都快点说!家里没人!要哭要死要活都快点!” “不说话呀?你不说我说。亲什么啊?老子是你能随便亲的?你知道了,你知道什么了?给我说清楚!快点!”景山一边说一边戳梁小福的脑门儿,“别他妈不说话!我说给你听的那些话,那一个字错了你说!你跟老子怪兮兮的,亲一口算什么啊?说不说!!” 梁小福被他一通吼,脑子竟然还清醒,黑乎乎的,景山的脸看不真切,但是梁小福用脚想都知道景山现在那副火上房又耍狠的流氓样子,一时不察,哼哼笑了出来。 这还了得!景大王正审判你,你还敢笑!讥讽朝廷,打死你个死小子……景大王罪恶的大手一巴掌拍了下去,准备在梁小福屁股上打个响,没成想半道里被梁小福抱在怀里,下死力气的抱着,打不下去,也抽不回来。 “不许你打我,我又没错!”梁小福想着景山的样子笑过之后,胆子有了,力气也有了。 “还手是错啊,还嘴更是错啊!”景山抽不回手,另一只手挠梁小福痒痒,“松开、松开!” “我不……”梁小福是真傻才会松开,只要 分卷阅读13 他一松开,景山两手有空,他就别想说话了,“你不要我,也不许我亲一口!我亲你一口你又不损失,而且这也不公平!你不公平!” “我他妈会不公平?你就瞎胡说吧!”景山挠他痒痒不见效,直接捏梁小福的脸。 “你叫我忘了那事儿,我答应了。我只是想亲你一口弥补一下而已,你日了我的,亲一下你都不干,难道你愿意让我日回来?”梁小福这话越说越小声,说完之后毫无前兆的一口咬上景山的手臂,牙关咬合得死紧。 景山不防,被咬的死疼,啊啊呀呀的叫,心中想梁小福着他妈是真下死口啊! 就在景山快要忍不住的前一秒,梁小福松口了,推开景山,往床角退去,蜷成一团在角落里缩着。 景山揉被他咬的地方,终于缓下来,猛地抬头一看,那角落里的梁小福扬着脸,眼睛晶亮,脸蛋儿上挂着两条反光的泪水,要多逞强就多逞强的德性。 “……”景山也不揉伤口了,心中升起一股乱七八糟的感觉。手膝并用,爬过去拉梁小福的手,被梁小福用脚踢开。景山一下又火大,捏着他脚踝把人猛拖过来。 他没准备,坐得不稳,突然往前,头往后仰,咚一声撞到床头挡板上,这一下心中难受算是找到出口,呜哇哇哇就哭了出来。 把人整到了的景山,免不得一阵手忙脚乱,赶紧跳起来开灯,再扑回床上,把人摁到怀里看头有没有撞伤。 可梁小福却是不关心景山的着急的。姑且算作被景山三振出局之后的忧伤与悲痛吧,这玩意作祟,梁小福是拼了命不遂景山的愿,挣扎哭闹、手推脚踢是一并用上了。 景山无奈,下狠手才把他抱住,看他哭得那么伤心,赶紧给他道歉,“我错了、哥错了,磕到你头了!别闹了,像什么啊!” 景山压着梁小福,俩鼻尖对着鼻尖。景山看的见梁小福那大眼睛里的自己,梁小福看得见景山生气倒竖着的英挺的眉毛。 “……我可以不喜欢你,你要给我时间……不要让我突然就把自己的心敲得粉碎粉碎的……唔!”梁小福的大眼睛一下子放空,隔了两秒,像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大眼睛突然聚集起很多眼泪,顺着眼角默默的流下去。 景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是是是,他妈的,他在吻梁小福。对对对,就是之前来那个小在厕所里吻自己之后涌起来的那股子冲动,现在全他妈的又窜出来了,还没有管住,亲上了! 景山一边狠狠的吻梁小福,一边想得又蛮横又跋扈,“对,老子就是亲上了,那又怎么样!” 直到手指触到梁小福脸上的眼泪水儿,景山才停下吻,使坏惯了的在人家唇上咬一口,口气不善的道:“谁他妈不给你时间了,你慢慢的啊,慢慢的想、慢慢的酝酿要怎么不喜欢我!” 梁小福横起手臂擦自己的眼泪,侧起身子,蜷起来,往被子里钻。景山啪啪两下打在他屁股上,嚷嚷:“起来,要睡洗澡去,一身汗臭!”又拖梁小福起来。 梁小福想着自己泪水满面不知道有多丢人,就是不动,忽然屁股上被踹一脚,听见景山骂骂咧咧,“不起来老子去洗!哭吧你个假女娃子,一天到晚就晓得哭……” 景大王骂着翻箱倒柜找齐了衣裤,啪嗒啪嗒往浴室去了。 这时候,梁小福才松开手来,从指头缝里偷偷看着浴室门上模模糊糊的景山身影,偷偷笑起来,又哭又笑的脸真是难看死了。 # 二十八日头天晚上,景山不知道为什么挺晚才回来。梁小福被干妈耳提面命明天要上学早点睡,在床上已经翻来覆去很久了,突然门被打开,透了光进房间里,梁小福赶紧闭上眼睛装睡着。 光听脚步声他就知道是景山,虽说偶尔不要命了敢跟景山叫两句,可从骨子里还是有点怕景山的。这时候睁着眼睛看景山,不是找抽么? 景山却是不知道梁小福装睡的,看着他把以前的破笔袋烂笔记本什么的装在一个无纺布口袋里,准备明天拎着去上学,又是一阵火气。 手上黑色的李宁背包可不是假货,摔倒柜子上,转身要出去,走一步又倒回来,拉开背包,把里面崭新的笔袋拿出来,掏出他破笔袋里的笔啊尺子之类的文具全都塞到新得笔袋里,又扔进背包里拉好拉链,把他的破烂儿全部收走,往厨房垃圾桶里塞了。 梁小福听得真切,待到景山出房间拉上门,本来及辗转反侧睡不着的梁小福彻底精神了。从床上爬起来,望着新背包发愣。 看了好久,确实忍耐不住,赤脚下床,踮着脚尖走到柜子前,抱着新背包猛看。拉链拉开,掏出新笔袋,梁小福看到上面是叫做诺维茨基的NBA球员头像,诺天王梁小福知道,全能型选手,景山喜欢他?又放下笔袋,又翻包包,里面还有好几个厚厚的笔记本。抽出来,梁小福咂舌,这些本子纸张好到让人想哭,封面都是牛皮纸上印有简单的创意文字,它们一定是文具店里放到最高层的高档笔记本,标价上三十块的那种。 穷逼孩子梁小福一下子拥有了李宁牌儿的背包和超高档的笔记本以及印有诺天王头像的笔袋,受宠若惊到发呆。 等待景山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好近了才反应过来要逃回床上去,一个箭步冲过去关了灯,扑回床上,却在床角撞到了膝盖,好痛! 不敢喊出来,只敢蜷在被窝里,抱着膝盖咬着被子角,一个字忍! 景山推开门一看,灯关了?!刚才不是都开着的么?看到床上那一“坨”,景大王阴险的笑了。 上床,贼贼的伸手环住梁小福的腰,在人家耳边吹气儿说:“你哥我没回来睡不着是不是?” 第九回 梁小福初被景山碰着的时候整个身子都颤一下,这会儿景山铁钳子似的手臂把自己抱紧了却是没那么怕了。 稍稍冷静一下,梁小福反应过来为什么被景山拿住——本来没有关灯,自己心一慌,把灯关了,露馅了。 唉,如此低级的失误,活该被捉住。 景山在耳边那低声又不要脸的问话,烧了梁小福的耳根子。 可既然被他拿住了,梁小福也就不缩头乌龟了。摸摸景山环在自己腰上的手,不说话。摸一下,景山没动作,摸二一下景山倏地把手收回去了,一秒钟都没有等到,景山一巴掌又狠又响的拍上了梁小福的屁股。 料到他要动手的梁小福,心中笑的相当开心,虽说觉得自己跟个贱坯子似的。 # “梁小福,你非礼老子!不想活啦!”景山被梁小福摸着,那种有点缓慢的带着调戏意味的摸法,他第一下的时候景山挺高兴,就像你揉揉猫儿的下颌它满足的哼哼给你看那种感觉一样,你也挺有满 分卷阅读14 足感,结果突然就想到这他妈是梁小福,又不是家养的猫儿,这这这……这小子他妈还没有断那心思吧!景大王觉出这点儿后大为火光,直接动了手,“不是说好的么?让你别……” “我没啊……”梁小福要回过头来解释,语调听着也挺着急的,景山想着自己这时候面相一定凶恶,摁住梁小福的头不准他回,“扭什么扭,再就收拾你了!” “哥……”梁小福也听话,景山骂了也就不动了,喊了一声,软糯得很。 这一声儿在平时听来不会这样软糯的,可这时候梁小福是窝在被子里,声音从里面出来嗡的很,而且他又蜷着小小“一坨”,被景山抱着,此情此景,不软糯都难。 “有屁就放,有话就说。”景山的话虽然粗的要命,可语调里已经听得出没有刚才那番恶质的逗弄与恐吓了。 “谢谢。”梁小福先是轻笑了一声,再说这两字儿,话音一落,梁小福陡然啊啊叫一声儿,下半截身子就横出床去,双脚曲起来光脚踩着地,好凉!要是双手没有捉住景山的手臂,梁小福觉得自己就应该落地了。 当然是景大王起腿了! 都说景大王应付不来人家的好意了。之前,梁小福每天跟他招呼,他也是不知道怎么着招架的啊! “嗯……”梁小福撅屁股往床上噌,一边蹭一边质问景大王,“我道谢也不对?你都打了我了,还踢哦?!” 景大王听他说的也是可怜,心里觉得自己也挺过分的哈,伸手把人往床上捞,捞了两把,梁小福屁股上来了,立马就翻身,两手一边打一边扒着还要一边喊冤,景山招架不住干脆不动,你梁小福要干嘛就干嘛! 梁小福胆儿撒开了不管了,翻身过来就把景山死死抱住,一开始抱的是手臂,说两句觉得景山没怎么打开自己,伸手抱了肩膀,等到自己把“你不能把我当猫儿狗儿想打开就打开”这横话说了,干脆伸手抱上了他的脖子,把自己的脸和他的紧紧贴在一起。 梁小福想反正他都不要自己了,能抱一回就是赚了,书上说的好啊舍得一生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哥……”梁小福想说的,相亲那天景山把自己扔到床上就想说的。那天景山问他你什么意思啊?什么你知道了啊?梁小福想说的是我知道我亲你的时候你也想亲我的…… 对,梁小福就是知道。 他亲上去的时候眼睛没闭得那么死,他就是看见景山吃惊的要死的表情,他就是感觉到景山慢慢绷紧的身体,他也碰到了景山捏的死紧的拳头……景山仅有的那么一点点想要回应吻的细微动作他就是察觉了…… 可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当时要是把这话说了,景山一定会把厕所踏平了。欢哥待自己不错,不能让欢哥损失惨重不是……所以梁小福再没把话说出来,跟着编了景山想听的,糊弄了过去。 那儿过后,梁小福左想右想都不知道到底要怎样才能不让自己喜欢景山,倒是一天一天的在脑子里循环论证景山是不是对自己也有那么一星半点儿的喜欢而不是什么乐善好施或者报恩的烂俗剧码。 这一时候,景山既然被自己抱住了,梁小福觉得就算景山一定是不乐意听见这话的,可总比骗他要好很多吧,这第二声哥就喊了…… “梁小福,你把老子这么抱着,不说点儿中听的,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你有这个觉悟么?”景山被梁小福勒着脖子,难受,抬抬头,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挺骇人的口气说这话。 梁小福脑子里快速的过了景山打拳时拳拳生风的力道,有快速的过了一下自己抱着他的这个行状……虽然心里想的是那天我亲你你也想亲我我都知道,可嘴巴里却说的是“我再也不了,以后都老老实实的先睡,不跟哥哥玩心眼儿……不……搂着你了……”说着松了手。模样儿上嘴有点微扁,眼角有点垮,眼睛里没有神采。 景山见他那样儿,不忍,拉过他的手往自己肩膀脖子上拉,“我可没那么小气,你要搂你搂着……随便搂!” “哦。”梁小福真不含糊,应一声儿从新把景山抱上。 被抱紧的景大王在心中把自己抽了三十六个大嘴巴。你妈你说什么不好,说随便搂,你不知道这他妈是个犯犟的货听不懂话外音的啊! # 这晚上居然诡异的都睡的挺好。 梁小福自然是不说了,搂着目前还没能酝酿出不喜欢的景山当然睡得好。 景大王却是开始郁闷了好一会儿,过后觉得这软软“一坨”搂着你脖子有点累,后来干脆把自己的脑袋放到这“坨”的肩膀上,伸手抱着这“一坨”心里也挺踏实,反正就那么睡过去了,还挺美,梦都没做一个,一觉天亮。 起来洗漱、吃饭,梁小福背着新包出门,景山端着稀饭一边吃着一边看电视。 梁小福说:“干爹、干妈,我出门了。” 景山抬头瞄他一眼,梁小福露齿一笑,天上挂着的太阳没他灿烂。景山喜欢他那样的笑,他一笑你浑身上下很舒坦,像三四月间太阳晒到身上的美好感觉。 景大王给复读生脸,笑了一个。 复读生这回笑裂了嘴,没头没脑冲出家门去了。 景山妈说:“儿啊,你和那姑娘进展如何?发短信了么?约着周末见面了么?” 景山喝完最后一口稀饭,擦擦嘴,淡定的说:“那姑娘年纪太小,换一个?” 景山妈跳起来,骂:“二十六你还嫌弃年纪小,你要找四十的么?” “对啊,还要离异有孩子,家产千万的……”景山眼都不眨的说要求给他老娘听。 景山妈抄起扫把,景山嘿嘿得笑。 “这么说,这个你又没看上?”景山妈的表情越见狰狞。 “基本上……可以这么理解,但是绝对人家也没有看上我……要不您动手前问问……啊!你打真的啊?你再打我真找老富婆求包养了啊啊……妈、妈,别别别……” 跌跌撞撞冲出门的景山望了拿车钥匙,站在楼下嚎他老娘把车钥匙扔下来。景山妈把钥匙瞄准楼下的景山当飞镖那么甩了过去,景山身手了得才堪堪避过,不然得让他老娘的“暗器”打个残废。 刚骑上车,破手机铃声响,景山摸起来一看,是王邑,老娘的又一个干儿子。 其实老娘那些干儿子都是和自己关系相当的铁的开裆裤朋友,有开了茶坊的刘欢,有在交管所每天监路考的交警杨朕,有这个在粮油市场卖米的王邑,现在还有了一个复读生梁小福,算命的说景幺娘(景山爸爸排行老幺,景山妈根据这边的习惯大家都喊幺娘啦哈哈!)命中五子带福算是全中了,还当真的不用交超生罚款。 王邑说:“老鬼咬钩啦!” 景山说:“ 分卷阅读15 老子要抖松他们一口的牙!” 王邑说:“欢娃儿说干妈又收了小干儿的嘛,带来看一哈三!” 景山说:“读书咧,看毛线哦,让你们教坏了啷个办?” 王邑说:“你他妈最坏,一天到晚在人家身边,早就教坏了。这边市场上D区有个铺子要转,我看位子不错,你哪天过来看下,可以就弄下来,我反正觉得要得。” 景山叫王邑帮自己找合适的铺子很久了,这会儿说到,倒是比咬钩的事儿更上心了。冻库那种养生班过渡时期上上是可以的,可要长时间的干就太没有意思了,景山觉得还是做生意靠谱些。 初有做生意的想法说出来,景幺娘非常赞同,要拉儿子跟自己一起倒房子,景山对于景幺娘这种略有缺德的工作不感冒,挣再多钱也不感冒;杨朕立马就说哥哥到驾校拉场子,收钱咱包过路考,景山翻白眼儿你他妈一人民的警察净想人民的人民币了,缺大德的不干;刘欢说他茶坊晚上来赌的都是豪客,谁没有个急要钱的时候,要不哥哥来放水钱(放高利贷),景山当时就喷了他一脸茶水。 我操,你们这班孙子,就他妈没一个走正道的吗?老子可是接受了改造已经洗心革面,要用自己的勤劳和智慧来挣一座座金山、银山的人。 王邑倒是不紧不慢说:“哥,这两年川菜红火的很,要不来做川菜辅料,光是辣椒就很可观了,最少都是发全国的。” 景山觉得这个靠谱,往后没少研究这方面,烹专和川农的教授都熟悉了好几个,这方面的生意人王邑也带着介绍过许多,吃吃喝喝的玩了不少次,偷师学艺的也不少。门路、货源都齐备,景山准备着下海的。 实际上,在冻库也就是这么一年半载的时间了,谁他妈知道摊上了这帮贼孙子的烂事儿,还有那梁小福…… 当然,梁小福好解决,这帮贼孙子也好解决,解决了景大王就该全心全意奔生意了。 和王邑说了好一会儿才挂电话,景山心情挺好,哼着歌儿去冻库,半道上也不知是什么心理作祟,硬是拐到百花中学门口去溜达了一圈。 人学校门口有什么看的,可景山从那儿逛一圈儿就是心里舒坦,你不服气,怎么着吧? # 高三(九)班有十三名复读生,一大半儿都是心气儿高或者志愿填失误了的,班主任余舒娟不是头一回带这样的复读生了,心里是有分寸的。熊校长乐呵呵的来打了招呼,哪些同学怎么回事儿,都有交代。进了教室,余舒娟第一眼看见的是梁小福正在擦讲台,擦得可使劲儿,看样子是想要把讲桌上的墨水印子给除了。其他学生懒懒散散的在教室里扫扫擦擦,打眼一看,就数梁小福最卖力。 “梁小福?”余舒娟笑着叫他,他乐呵呵的应一声儿“老师好”。 “你是景山的弟弟?”余舒娟放下手上的东西,指指讲桌侧面的脏印子,梁小福点点头赶紧擦过去。 “你哥是我老同学,前天碰见他可给我打了招呼,不能让你混日子。”余舒娟想起景山抱着一捆芹菜的样子,忍不住笑。想他当年威风八面,出校门一路上都是人“山哥”招呼不断的排场,如今抱着一捆芹菜一副家庭妇男的德行,余舒娟看着就笑。可人家景山才不介意,老班长姐姐喊得顺口,顺便的就把梁小福的事儿交代了。 “我没打算混日子……别听我哥瞎说。”梁小福看着面前挺有气质挺漂亮的女老师,想真是被景山捏在手掌心里翻不出去了。 “你哥讲你成绩好得很,人笨怕你挨欺负……呵呵,你以为你哥说什么呢?”余舒娟看梁小福就知道是个面浅的孩子,也不逗他,让他别擦了,然后招呼同学们坐下,新学年伊始嘛,谈话收个心,相互认识认识,不要太严肃啦! 梁小福没把余老师的话听进去,只是一个劲儿的想景山到底跟余老师讲了什么?! 第十回 自打上回景山从冻库里死里逃生,这班人规矩透了。景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每天上班、下班,跟哥几个抽烟摆谈照旧,弄得几个人惶惶不可终日。 景山生得英挺,可缺一股子正气,怎么看身上都带着一股邪气儿,就是不像好人。有事儿没事儿就盯着人家中的一个,目不转睛,被发现了也不躲,还就笑眯眯的给你看着,那几个人中有怂的,被景山这么折腾没两天就走经理的后门调到别的部门去了。景山心中想笑,你妈就这样的角儿还要老子亲自动手,真是他妈的晦气。 粮油市场上帮着他们销贼货的那家是王邑的斜对门,几家老板经常在一起打麻将、斗地主,相熟得很。景山跟王邑一合计,决定引蛇出洞。王邑跑去斜对门讲有买主要山货,头回你那批货好,还有的话,有多少都要!斜对门想赚,自然找了冻库那班人。 头回山货的事儿景山本来没兴趣,可这几个老鬼对自己不放心下了毒手,景山就不得不过问了。 其实这几个敢这么大胆动那批山货的脑筋,是因为他们知道那个库是租赁出去了的,也就是说跟本冻库本超市关连不大,到时候追究起来也麻烦,租冻库的那家算是吃哑巴亏了。 景山追了一下租冻库的那家,富煌餐饮有限公司,这可是本省有名的富豪家。还有一层,来处理货物丢失的人是景山的狱友,比景山先两年出来,人家富煌餐饮的黎老板用人不疑,劳教人员优先录用,狱友张涛已经在公司里干到中层了。 张涛在监狱里不起眼,个子小又瘦,被欺负有点自然,景山看不惯本乡本埠的人被欺负,替张涛出头几回,这小子才在监狱里站稳脚跟,对景山,张涛是很感激的。 这时候通电话,景山喊他张部长,他哭笑不得叫唤景山哥哥哎你莫要让我折寿了。景山问他货是不是都妥当了?张涛说没问题,这事儿已经惊动他们黎老大了,亲自过问呢! 景山笑说:“你们那黎老大也真是小气,几万块钱的山货嘛,还真动气了。” 张涛笑着说:“我们那山货当真山里来的,实在的没法说,一般的哪儿能比,都是供那几家顶级酒楼的,能不心疼么?” 景山也不多问,“你催的急点儿,没事儿也到王邑那儿演一出给人家看呗!”反正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张涛他们比自己着急就行。挂了电话,景山想有时候老天爷打着盹,没能揪出坏虫,那就到了替天行道的时候了。 # 开学头一天也没什么事儿,自己一个插班复读生冷冷清清过一天才是对的,可是余老师给介绍的时候一不小心把高考分数给说漏了,全班呼的一声儿就全都愣住了。下课梁小福就没能消停,转眼成了班里的风云人物,好死不死的选班干部还被派成了数学课代表,直接对 分卷阅读16 余老师负责。 放学,跟几个同学说说笑笑出来,梁小福望着对面树下抽烟的景山连吞了两下口水。景山拎着一口袋菜,靠在小摩托上,一口又一口认真的抽烟,远远看着一种落拓的江湖气质油然而生,顺带着些微居家好男人的气质,奇妙的混合一下,走那么看怎么顺眼。 梁小福觉得景山这幅尊荣,绝对能够秒杀十八到八十的所有女性。 “梁小福,请你喝奶茶。”有几个女生叫他,“以后还要请教课代表作业,先让我们行个贿。” “呵呵呵,不了,我哥来接我了,先回去,头一天还是老实点。”梁小福说完就往马路对面奔,嘴痒,想跟景山说话呢! 只顾看对面的景山,没看到右面来了电瓶车开的又快又急,人家为了不撞到他,捏死了刹车,嘎吱一声,吓人的很。 梁小福一下子愣在原地,骑电瓶车的中年妇女相当不高兴,尖声骂两句找死啊才走开。梁小福自知犯错在先不敢说话了,回过头,景山已经看见自己了,赶紧走到跟前去领骂。 # 景山抬脚就踹,梁小福躲都没躲,“你他妈过马路不会啊?先看左再看右!” “哦。”梁小福拍拍被他踹上的灰,埋着头听训的老实模样。 景山看他老实样子,骂他的心情一下子没了,把那包菜扔给他拎着,骑上去发动了摩托车。 梁小福自觉的跨上去坐着,一手拎菜,一手抓着景山腰上的衣裳,一个没忍住把头靠上了景山的背。 这种小动物似的示好,景山接受起来没问题,甚至在梁小福的头靠上自己的后背时,景山轻轻笑了一下。 “哥,你专门来接我的?”梁小福也不考虑一下就问,看来是高兴过余了。 “少他妈往你脸上贴金了,我是怕你迷路了,待会儿坐着110巡逻车回来,那可丢死人了。”景山嘁他一声儿说得可不屑了。 “呵呵呵呵呵……”梁小福不生气,在后面乐,正乐的时候,那一口袋菜忽然蹦了一下,把梁小福吓的够呛,一把抱紧景山的腰,“哥、哥,口袋里有什么东西在动?!” “鱼。”景山被梁小福抱的死紧,晓得他被吓了,乐的不轻,“哈哈哈哈哈,梁小福你个怂货,被吓到了吧?” 梁小福听了,这才有胆儿打开口袋往里面看,果真是一条大大的花鲢。心里想他多半是为了庆祝自己上学买的,一时高兴,抱紧的手就不打算松了,嘿嘿嘿! # 四单元姚家养的那条哈士奇埃克斯喜欢梁小福得不得了。那二货明明就在小区门口的花园拉粑粑,一看见景山载着梁小福回来了,粑粑也不拉了,跟在后面跑,急的姚叔叔也跟着跑。 景山回头笑着说:“姚叔身体不错啊!我轰个油门您也能跟上来噢!” 梁小福比景山懂事多了,晓得埃克斯跟着自己跑的,推他哥的肩膀还要下车,景山如他愿了。梁小福跳下车来,埃克斯扑上来,摸摸那二货的头,梁小福说:“埃克斯乖乖去粑粑,待会儿来找你!” 都说是二货了,哪儿会听得懂,两前爪抱着梁小福的腿,弓着身子就上来做某个单一耸动的动作了……梁小福愣了人,景山笑疯了,跟上来的姚叔叔郁闷的要死,给埃克斯那二货套上链子拖着走。 “哈哈哈啊……”景山超级没良心的很,“嗨梁小福,你说埃克斯是中了什么爱的魔法,对你是急不可待啊哈哈哈……” “……”梁小福看着景山那缺德的样子,说不出一句话来,拎着一口袋菜先回家去。景山在后边叫:“还有个西瓜你不抱啊?” 谁理他!梁小福走到门前,景山妈就开了门,听见他们在外边说话,就过来开门了。 景山妈拉着干儿子进门,都不让喘口气的问:“小福,学校好不好?” “好得很。”梁小福换鞋,拎着菜往厨房去,“老师是哥的老同学呢,对我可好,还说是哥打过招呼的。” “哦哦哦,是舒娟,岂止是你哥老同学,老街坊,一起长大的。人家多好,人民教师,你哥就是块破铜烂铁……”景山妈见梁小福把菜口袋打开,看一眼,高兴的拍手,“哦哟,景山这个铁公鸡,买了鱼啊,今晚干妈给你露一手,水煮鱼,美死你!” “哥不是破铜烂铁,哥人好。”梁小福念着景山买鱼呢,嘴乖。 景山妈说:“他要是好,人家姑娘看不上他,哎呀,今天我托人家问,上回那相亲又算是白忙了!” “小福你说你哥那样要找个什么样的嫂子才行?”景山妈彻底愁了,也不管梁小福是不是个合适人选,大谈特谈。 梁小福被问住了。 景山要什么样的媳妇?梁小福开始想。 景山嘴巴坏得很,媳妇一定要大气的;景山长得好,媳妇也一定要漂亮的;景山没什么钱,媳妇一定要能干的……嗯,对,以后要找个来钱的专业读,没钱的话就贫贱夫妻百事哀了,余老师说目标院校找点定好,有方向有动力,奋斗起来才不盲目。景山坐过牢,挣钱一定不容易,自己要挣很多很多的钱才是…… “小福、小福,发什么愣啊?想找个什么样的嫂子么?要想那么久?你哥真有那么糟糕?”景山妈今天想了好久相亲屡战屡败的原因,难不成真是自己的儿子看不出问题所在?难不成真的很难办? “哥不糟糕,哥好得很……”梁小福猛的被干妈叫醒,发现自己想的太离谱,耳根子有点烧。 “好得很,叫你抱西瓜都不干,就他妈会说漂亮话。”景山进门把车钥匙放鞋柜上,手上的西瓜直接丢给梁小福,梁小福忙不迭抱着,景山笑,“滚去把瓜切出来,哥要吃。” “哦。”梁小福领命奔厨房去。 景山妈说:“儿啊……” 景山预感不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 晚饭时候,梁小福被干妈做的水煮鱼辣的鼻头通红,可是停不下嘴来,玩命的吃,还玩命的夸奖干妈手艺好。听得景山妈心花怒放,觉得梁小福比景山省心多了。 景山妈去添饭,景山在桌子底下踹梁小福,梁小福抬头望他,委屈的很,“怎么了?” “死吃烂涨的东西。”景山骂人家一句,端起碗继续吃。 梁小福听了,嘿嘿一笑,看着干妈添了饭出来,说:“干妈,太好吃了!下回要是哥再相亲,叫到家里吃吧!就您这手艺一定能拿下嫂子的!” 景山咯嘣一声咬了筷子,嚯,这臭小子还会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话说的景山妈高兴,觉得这也是个办法,和景山爸还真就讨论起来了,下回得请人家姑娘到家里来吃饭,成本低啊!哪会上馆子吃不得千儿八百的,在家那就便宜多了呀! 景山压根就没听他们将 分卷阅读17 那些不靠谱的,晚饭毕,二老收拾桌子,景山捏住梁小福的肩膀假笑着说:“哥有事儿给你交代,来一下。” 梁小福觉着凶多吉少想跑,景山能让他得逞了,拖着进了房间。 景山轻轻推门,咔哒一声儿门锁上了。梁小福自知在劫难逃,拱手认错,告饶之余不忘说:“是你说我和埃克斯在先的……我不能还嘴啊?” “能,完全能。”景山摸着梁小福的薄皮嫩脸说的可流氓了,“梁小福,想不想知道我将怎样报复你刚才哪壶不开提哪壶?”景山刚回来就被他老娘提去教育了半个钟头,嘿,梁小福还故意提这事儿,成心的啊! “心胸要宽广一点,可以不报复么?”梁小福觉得报复这个字眼本来就够可怕了,还被景山说出来,“你不会不要我上床吧?”客厅沙发可是坏的,一边高来一边矮,躺在上面根本睡不着啊! “嘿嘿嘿嘿……”景山把手搭到梁小福的肩膀上,在人家耳边吹口气说:“哥是好人,没那么坏心眼儿。哥跟你讲,你干妈存了十五万块给我结婚的,可现在连嫂子都没影儿是不是?哥就想把你干妈那笔钱先借出来用用,等哥哥挣了钱,要一个加强连的嫂子都行,对不对?” 梁小福看着景山说的挺认真的,抿抿嘴,说:“一个加强连的嫂子会不会太多?” 梁小福那诡异的关注点景山不关心,“要不你帮哥哥个忙,咱们齐心合力把那钱弄出来?” “我可不可以当不知道。”梁小福想要装天真一回。 “不可能。”景山断他的后路,“你想睡沙发?” “……”梁小福瞟一眼大床,“你说我要做什么?” 景山笑,奸笑,搂过梁小福在他脸上亲一口,“小福最听话了哈哈哈哈……” 第十一回 景山跟着他爸去石犀广场教小孩儿练拳,装的心血来潮似的,走之前还对梁小福交代,说什么别想跟着出来好好在家做作业复习预习啊! 梁小福看他演得那样好,心里都不知道该夸他还是骂他。心中把他老人家的“办法”回顾了一次,梁小福忐忑的去了厨房。 “干、干妈……” 景幺娘正哼着歌儿洗碗,听见小干儿子乖乖的叫自己,抬头笑着望他,“怎么了?有什么事儿给干妈说。” “嗯……”梁小福挠挠头,脑子里组织语言好痛苦,“有个事儿,我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咦?什么事儿啊?被景山欺负了?!”景幺娘把洗碗布挂好,洗碗的事儿算是大功告成了。 “不是……”梁小福看着还在滴水的说龙头,心一横,讲开了,“就是……我哥他有喜欢的人……我看见了,但但但是没看真切……”为了不让干妈追问,梁小福极端不专业的加了后面那句。 “啊?!”景幺娘激动了,“真的?!” 语调中欢喜大过惊讶,梁小福觉得这事儿估计得成了。 “是……哥不让我说,他说那姑娘家的妈嫌弃没钱,他要挣了钱才能把人娶回来,他准备在粮油市场做生意,缺钱,正到处借呢……他不让我说,我是不小心听见他和谁打电话说的……”梁小福心虚的望着景幺娘,担心自己说的话里有破绽,“他警告我好几回了,不让你们知道……可,今天你又给哥操心,我忍不住了……干妈,你可别跟哥说是我漏的,不然他一定废了我……干妈……” “臭小子!”景幺娘乐了,“我就说嘛!他小子上中学身边就莺莺燕燕没个完,现在相个亲一个没中,原来是心里头有人想撇干净……哎呀总算懂事儿了。小福,你给干妈说说那姑娘长什么样子?干什么的?” “嗯……那个姑娘瓜子脸,小嘴儿大眼睛,挺漂亮的嗯……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哥也不说……”梁小福编不下去打总结,说得越多破绽越多啊! “你哥打算做什么生意啊?”景幺娘问了却又说:“嗨,我问你干嘛,景山绝对不说半个字的,待会儿我问他。小福,乖孩子,跟干妈最贴心了,以后有什么也记得跟干妈说哟!” “哦。”梁小福点头。 景幺娘叫小福回房间用功学习去,又给他切了西瓜端进屋里,才说去跳广场舞,当然今天晚上是不跳了,要去找景山好好谈谈媳妇儿的问题。 # 接到电话,景山找个僻静角落去听。 梁小福说:“干妈信了,眉开眼笑的出来了,多半要来找你。” “嘿嘿嘿,给你带个冰糕吃,要哪种?”景山今天继续大方。 “小布丁。” “瞧你那点儿出息……能不能要个贵点儿的。” “那就算了……” “……蠢蛋。” “干妈要是知道我们骗她……” “死不了,有我呢!不说了,我看到她了。乖,晚上回来奖你!”景山果断挂了电话,蹿回教拳的地儿,有模有样的纠正人家小朋友的动作,目不斜视,认真的很。 景幺娘看着儿子认认真真的教人家小朋友,心里觉得儿子真棒,笑着走过去跟儿子招招手。 景山天真无邪的样子救过来了,装乖说:“母亲大人……” “妈不给你安排相亲了,妈想通了,相亲来的不珍惜,还是要自己抢自己拼回来的老婆才亲爱。儿子,男人就是要有事业,别不好意思开口,说吧要多少?” 景山鼓着眼睛看他妈,然后又装故作正经,“妈你说什么啊……我教小孩儿去了……” 景幺娘拉住儿子的手,心想还在老娘面前装,算了也不拆穿你,“不是想做生意么?” “你怎么知道?”景山继续演。 “你别管,我就是知道。多的拿不出来,十万块是有的,你要妈就给你。” “我不能要……”景山摇头说着还要走。 “嘿你这个瓜儿子,反正那钱都是给你备着结婚的,你要是没点事业结不成婚这钱不也用不上么?” “妈……” “小山……” “我多早晚把钱和媳妇都给你找回来!”景山演技之高,恐怕拿个百花金鸡影帝是没问题的。 # 梁小福穿着景山打发他的旧背心儿和洗的发白的短裤当睡衣,撅着屁股抱着枕头睡得正甜。 景山捏着小布丁轻手轻脚走进来,瞧他侧身弯着睡,把小布丁往他后脖颈上放。 没过二秒钟,梁小福“啊”一声儿惊醒过来,捂着后脖根望向景山,满眼里不悦却看到是景山,扁扁嘴忍了下去。 “奖你的,喏!”景山把小布丁递到梁小福面前,景山知道他被自己弄醒不开心却敢怒不敢言,相当善良的拍拍梁小福的头,表扬道:“今儿帮了你哥大忙,能干。” 撕开小布丁的包装,梁小福咬一口,吞下去之后相当不知道死活 分卷阅读18 的说:“那是不是你就欠我一个人情,以后我可以提要求?” 景山的手捏上梁小福的脸,笑说:“要不要老子给你三根金针,说见此金针,如见你面,你如不能亲自会我,托人持针传命,我也必给你办到啊!” “哈哈哈哈哈……”梁小福笑着咬一口小布丁,吞下去笑得差点没卡在喉咙里,“原来是你在看《神雕侠侣》。”梁小福见到厕所里有本三联出版的神雕,一直以为是干爹的厕上读物,没想到是景山的,“你糟蹋金庸先生。” “马上、枕上、厕上读书的是哪位大名人?”景山龇牙在梁小福那小的可怜的小布丁上咬下一口,想起来曾经有个文化人是说这样读书的。 梁小福大方的很,把小布丁又递到景山的嘴边,让他咬,说:“欧阳修,写《醉翁亭记》那个。” “有见识的人。”景山大方的夸奖了醉翁先生,身子一倒,枕在梁小福腿上,望着他笑。 梁小福不懂他的意思,一口吃掉所有的小布丁,眨巴眨巴眼睛。 景山对着他勾勾手指头,梁小福乖乖俯身贴耳。 景山说:“梁小福,其实你挺能干的哈!” 梁小福说:“你是夸我还是骂我?” 景山说:“夸你。” 梁小福说:“嗯,你夸奖一下又不长肉,还是给三根金针吧!” 景山说:“滚。” 梁小福咯咯笑,笑得浑身抖,景山枕着他的腿都不舒服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伸了手,捏着梁小福的下巴往下拉,眼瞅着就要碰到那红红的唇了,景幺娘在外面喊:“景山,那热水器怎么点不着火了,你快给老娘看看去。” 景山一下子醒过来,推开梁小福,一挺身跳起来,跑屋外面去了。 # 拉被子蒙了头,翻身裹过去,梁小福清楚的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怎么办?刚才好希望景山吻过来。 以前景山吻自己的感觉一下子又涌上心头来,心儿怦怦的跳,紧张的不知道要怎么呼吸……可是心里却是清楚又清楚,想要和他接吻,就算他粗鲁的要死,而且总会弄得自己很痛,还要坏心眼的咬人……但是想要啊! 梁小福心里一半是害怕自己这找死的想法,一半是觉得自己又喜欢景山一点了……他要夸奖自己噢,说得那么认真,光看着他说那句话都要不行了,还买了小布丁。 景山是好人,嗯,虽然有时候挺坏的…… 乱七八糟的想了好久,梁小福整个脑袋都嗡嗡的响,他觉得这不是个办法啊,逼着自己背《醉翁亭记》想整理好自己乱糟糟的心情。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山水之乐,得之心而寓之酒也……梁小福之乐,得之景山夸奖也,梁小福之没出息,在乎越陷越深也……嗯……”梁小福觉得起负面作用了,眼睛瞪的死大,透过薄薄的凉被往灯光,无数个怎么办在脑子里飞舞环绕。 怎么办?景山大概是不喜欢自己的。 怎么办?就算跟景山做了也不能拿来做什么筹码,他根本就不觉得那是个事儿的。 怎么办?合伙骗了干妈只能跟他在一条船上了。 怎么办?他不准自己再喜欢他的。 到底要他妈的怎么办啊? 梁小福觉得脑袋好累,比起想这些,他宁愿做全科目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各一本! # 呼呼呼! 热水器终于在景山倒腾之后又卖力的制造出热水了,景幺娘很满意,抱抱儿子以示奖励,然后捏着睡裙高高兴兴冲澡去了。 景山靠在生活阳台上,靠着栏杆摸出烟,往嘴里送又觉得不妥,摘下来捏在手上。外面树林子四个绿油油的眼睛在飘来飘去,初时吓了景山一条,后来听见悱恻缠绵的喵喵两声,原来是私会的猫儿。景山撇开头心里骂:狗日的死猫,敢到景大爷面前秀恩爱。捡起阳台纸盒子里的独头蒜一颗,嗖得扔过去,打散了人家一对猫儿,作恶完了,心中遂爽。 没爽利几秒,就又想起自己刚才冲动的要吻梁小福的事儿了。 烦! 真他妈烦透了! 景山啪一声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在心中说:“那他妈是你弟弟,是个小朋友,不能糟蹋人家了,千万不能了!” 这巴掌的疼还没消退过去,梁小福撅屁股睡觉的丑样子浮现在脑海里,景山一想到觉得好玩,又笑起来。 这一来一去的心思,景山觉察后心中很不是滋味。 说句实话,梁小福这小子的确招人疼。当初那事,原因三份,第一梁小福在自己面前耍横逞强,景山最不待见谁在自己面前这样了;第二梁小福白白嫩嫩美味可口的样子,自己没能把持住;第三我日他梁小福的祖宗十八代,怎么没一个教他遇到这种事儿要反抗啊!柔柔顺顺又乖巧听话的就被吃干抹净了,怎么能把娃教成这样的好欺负! 这些不是景山最愤怒的事情,最愤怒的是景山估计,不,已经不是估计了,是觉得,太明显了,景山觉得照这样下去,自己早晚得他妈的看上梁小福。 掰着指头算算梁小福身上的优点,真他妈的不是一般的多啊! 嘴乖、聪明、勤快、有眼力见儿,能演戏、能装事儿、能争气,有心思、有能力、有人才,有时候也是有脾气的。看着他那样儿有时候气、有时候乐、有时候觉得他丢人,可他也有让你特有面子的时候,也能帮你忙是让你放十万个心的那种…… 景山把手里的烟捏了又捏,这事儿真是烦透了啊烦透了! 刚才没忍住,差点儿又亲上去了,就这事儿景山郁闷到现在,掏出电话给交警杨朕同志挂了一个电话,他得问问,喜欢上一个男人那得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路考监考交警杨朕同志是景山唯一接触甚密的同性恋者了。 纵然景山同志玩过男人,可那跟弄个女人不是一回事儿么?都是找乐罢了。 # “老子最讨厌你这种下半身没节操的,那日男人能跟日女人一样么?日男人是两个相互吸引的男人之间的终极较量!日女人是什么,是征服,是一种造物主安排好的让男人体验征服感的游戏,性质都不同。”杨朕同志喝一口啤酒说一串,“你他妈就别来凑数了,咱中华人民共和国男同志的数量庞大到可以惊动党中央了,你还来干嘛啊!找个差不多的女人结婚生娃算逑,别跟我这扯淡!” “杨朕老子就说了一句,你扯了这么多?你爽了是不是?”景山要不是碍着在自己家里,一定吼回去,这个混蛋。 “爽得很哈哈哈!”杨朕说完在那头对着别的谁说:“你先洗去,待会警察叔叔就来办了你哈哈哈……就是我老情人儿,哎哟还吃醋了是不是……” “我日。”景山觉得自己严重的被 分卷阅读19 杨朕这个禽兽侮辱了,“滚你妈的,老子不问了。” “其实就一句,你要觉得看着他就心里爽,那不就是了,管他妈是男人还是女人。”杨朕当然是听见景山骂人了,赶紧正经的说了正经话。 景山哼哼一声儿算是应了,杨朕却来劲儿了,不失时机的说:“是不是咱那干弟弟,欢娃说人舒服的很,拿出来看看呗!” “看你妹,闪瞎你狗眼。”景山挂了电话,你妈刘欢就是个小喇叭! 第十二回 开学一个月,梁小福俨然百花中学的头号学霸。高三(一)班那群住校并长期霸占全年级前三十位的猛人们,因为梁小福这个复读生首次月考折桂,主动将晚自习推迟了半个钟头。感动得他们班的班主任在办公室激动不已,表示教书二十年没有见过这么有自觉性的学生。 余舒娟听在耳朵里觉得同事没有找到重点,重点是咱们九班的梁小福同学狠狠的给了你们重点班一个耳光啊,这是哪门子的自觉性?想着梁小福,人就来了,小伙子进办公室超级有礼貌的,一定不紧不慢敲三下,再说报告。 余舒娟赶紧招手叫他进来,“带给你哥。”说着从抽屉里摸出两张名片来,“他上次问我老家那边蔬菜基地的负责人,给他问到了。” “哦。”梁小福收下了,小心翼翼的放到裤子包包里生怕皱了,“余老师,我替我哥谢谢你。” 余舒娟看看大办公室里没几个老师,低声笑着说:“下个月继续拿头名,不用谢。” “噢。”梁小福没想到余老师也挺在乎名次的,不是常说名次不算什么,只要在本科线以内就好么? “去吧去吧!”余舒娟挥挥手,一班老师进来了。 梁小福装着名片儿出去,听见楼梯上吵吵嚷嚷的声音,一个男人凶神恶煞的和保安推攘着上来,一边上来一边喊:“余舒娟,你出来、出来!”跟寻仇似得。紧跟着又上来两名保安,把这男人拖住,一个指着梁小福说:“叫余老师出来啊!都闹到这儿了!” “哦。”梁小福又回办公室去,还没走到,余老师已经出来了,拍拍梁小福的肩膀叫他回教室去,梁小福听话,没多停留回教室去了。 回去同学们都在说余老师家那个不要脸的老公又来闹了,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说到义愤填膺处好些男生商量干脆找机会黑打他一顿,给娟姐出气! 梁小福没懂事情怎么回事儿,睁着大眼睛听同学们瞎掰,好好一节自习课就完了。回到家,梁小福没见着景山,却见到家里来了一大堆嬢嬢婶子,一个哭天抹泪儿的在中间,相劝帮骂的在旁边围了一大堆。 干妈还没说话,梁小福赶紧的拿纸杯子泡茶,洗水果切好装盘,拿出来招待各位嬢嬢婶子,完了还把抽纸往中间哭天抹泪那位嬢嬢面前推了推。觉得自己在这儿不合适,跟干妈说进屋做作业去了,叫干妈有事儿就叫他。 景幺娘说:“小福乖乖快去学习哈,把门关上,待会儿吵到你啦!” 进房间书桌前桌下,梁小福想今天怎么尽是碰见糟心的事儿!拿起笔做了几个数学题,心思不静,干脆咬着笔头发愣起来。 发愣的话,除了景山,别的都不想了。 最近景山回来的都好晚。有时候是骑着小摩托回来的,那熟悉的发动机声音从楼下过梁小福一听就知道;有时候是别人把他送回来的,醉呼呼的景山不说话,把他搬到床上翻身就睡;有时候稍微早点回来,也是捏着电话在阳台上不停的打;有时候干脆就不回来了,梁小福睡到半夜惊醒,摸摸身前身后都没有人的…… 景山说要做生意,这个把月忙前忙后一定是在做准备。他有时候恶声恶气的使唤梁小福,梁小福都乖乖的听话。他要用书桌梁小福马上就起身让,在客厅里一边打蚊子一边写作业都成。他在阳台上打电话渴了或是想吃水果了,梁小福随叫随到,把景大王伺候的十分舒服。 梁小福是想,景山让自己复读还鼓励上好的大学,自己就要对他千般的支持、万般的好,况且景山忙起来就再不说不准自己喜欢他的事儿了,偷偷的喜欢着不也挺好。 # 在老娘那儿最后讨价还价骗了十二万,王邑、刘欢合着借了十万,景山自己存了六万,二十八万硬生生买下了粮油市场那间三十五坪的门面。一开始景山也是准备租下门面的,结果门面老板家儿子在外面捅了篓子急需钱去捞人,价格低啊,景山决定逼自己一把。 铺子是拿下了,铺货的钱却是没了,景山挺愁的,铺货少说得五六万吧,不然铺子里零零落落的货多不好看啊! 杨朕是个有一分用一分的货,听说自己凑钱,居然抱了两万来。景山挺他妈感动的,自家兄弟就是亲。虽然杨朕后来叽里呱啦说教,让自己别往男同志的方向拐,觉得他说那话顺带挺作践他自己,景山最不爱听这种话了,哪个人不是爹妈生的,有点不一样不也应该么?凭什么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啊!要是自己都看轻自己了,还有个逑的奔头! 不过景山这一时忙着开铺子的事儿,也没心思跟杨朕搬道理,杨警官自己屁股淌着血还要教育别人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得空再跟他讨论这个性取向问题。 锁好雅马哈,两万块现金被景山随意的的用报纸裹了,夹在腋下,一贯吊儿郎当的回家,一瞅家里妇女开大会,凑上去要当善解人意的妇女之友。 “三婶,别别别,看你难受我过不得,啷个了?你说,只要是侄儿能办的,绝对给你办了!”景山捏一牙苹果往嘴里塞,瞧见苹果连核都切得干干净净就知道是梁小福弄得,问他老娘:“小福回来啦?” 景幺娘点头,又打他的手,说:“要你管,别跟你三婶添堵了,你都是个不通道理的。” “你们给我讲通不就好了!”景山又拿一牙苹果吃得嘎嘣脆响。 “哎呀,舒娟那个死鬼男人又来了,先是砸了三婶家的门窗,又跑到学校去闹,依我看哪那个王八蛋就是欠揍,景山还有我们家祥娃儿几个,打他狗日的一顿,什么都不闹了!”嬢嬢中有豪气的想要来硬的了。 “还是闹钱的事儿?”景山问。 街坊邻居好几十年了,这些事儿大家都清楚地。余舒娟的男人开始挺好的,他们家女娃豆儿一岁上的时候,去云南出差,出来出去跟那边一个做玉石生意的女人好上了。家不顾了,女儿也不养了,跟着去赌石炒玉,把一个家搞得破破烂烂的,更过分的是就不离婚。男的家西门上有一套老房子,拆迁了赔了约莫八十万,这就不得了,那男的盯上这笔钱,各种招数得要。做哪些不是把钱往水里扔么?余舒娟不给,况且那房子是她公婆的户头,公婆立 分卷阅读20 下遗嘱做了公证房子给豆儿,绝不给这个败家子一分! “可不是么?这些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就是……外面能找野女人怎么找不到钱啊,回来抢这点儿拆迁费!” “欠打……” 景山听着也是一肚子火,说实话,那男的景山只见过一次就想收拾他的紧,狗日的东西……“现在人呢?”景山问,真得打一顿才解气。 “派出所去了……”梁小福听见动静,站门口听,那个男的在学校闹的不可开交,学校报了120,警车来把他带走了,“余老师跟着也去了……我们同学都很担心。” 梁小福终于听明白了,合着都是同一个事情,三婶就是余老师的娘家妈。 “梁小福,走,跟哥派出所去。”景山把报纸裹着的钱递给他老娘叫收好,再吃一牙苹果,招招手叫梁小福跟他走。 “好。”梁小福带劲的很,说着就去了。 # “完啦?”景山看着一脸疲惫的余舒娟从派出所出来,相当失望。 “娟姐,那王八蛋呢?跑啦?”也跟着来的祥娃儿几个更着急。 “你们来干嘛,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帮我打架啊?”余舒娟看着他们想笑,特别是看到梁小福趴在景山身上,扑哧一声儿就笑出来了,“梁小福你嫌今天作业不够多啊还跑出来跟你哥混!” 一句话把梁小福说挺听不好意思的,把脸埋下去。 “怎么说?”景山拍拍梁小福的腿叫他下车,他也下来,几个小伙子也跟着从各自的车上下来,望着余舒娟。 “能怎么说?调节呗!听说把我妈家砸了,厉害么?”余舒娟都习惯了。 “还好,我们几个把玻璃收了,就是玻璃吓人。”祥娃说。 “谢了小祥。” “娟姐怎么能说这些呢,太见外了。” “就是……” “余老师,豆儿呢?豆儿会不会有事。”梁小福想起那个男人一脸的狂躁,余老师家的小丫头不会有事儿吧! “豆儿没事,外公接到她了。谢谢你们了,都散了吧!没事了!”余舒娟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弄得大家都不安生。 说说大家也就散了,往家去,景山没动,梁小福也不能动,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景山才说:“老班长,这事儿这样不成,他来闹你就忍?你以后日子怎么过?” “……就那样过呗!你管我干嘛,管好你自己啊!”余舒娟摆摆手,她不原自己家的事儿闹大家。上电瓶车,轻飘飘的往前去,又停住回过头来望着景山说:“你们家小福,本月月考,全年级第一,好好表扬一下啊!”说完走人。 景山回过头来盯着梁小福,梁小福不好意思,满心满眼的以为景山要表扬自己,却听到景山说:“刚来就这么招摇,你能不能低调点?!” 梁小福猛抬头,看着景山那痛心疾首的样子,扁嘴应声说哦。 “呵呵呵……”景大王这坏人,把手搭在梁小福肩膀上,道:“上车来,哥请你吃小布丁!” # 梁小福吃完了小布丁,咬着冰糕棍不放,迎面吹来热乎乎的风,心里跟这风似得挺暖。回家,家里的妇女大会已经散了,一家人晚饭,不免说到余舒娟的事儿,感叹这么好的闺女找了个讨债鬼啊,一朝嫁错日子不好过啊! 今夜里景山倒是没有走,也没有跟梁小福抢书桌。梁小福写作业,景山斜靠着床头看书,十一月的自考景大王准备努力一把,争取过两科,离拿证就又近了一步。 梁小福想着他在身边,心不静,乱糟糟想一圈儿,干脆放下笔跑到景山面前蹲着望着他,“哥……” 景山笑笑不拿正眼看他,抬脚放到梁小福的肩膀上,哼哼一声儿,“说。” “你缺钱是不是?我这儿有一万一,你拿去。”梁小福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张绿色的银行卡。 景山的腿儿一下子就从梁小福的肩膀上滑下来,瞪着梁小福半天,咬牙切齿的问:“你哪儿来的钱?” “我的田租给种蘑菇的人,他给了三年的租金,一万一,我一分没动。”梁小福把银行卡往前递了一分,“你拿去用吧!我吃你住你……我只有这个能力你别嫌弃。” 景山张开嘴想说什么,却是说不出来,没成想手机哇啦哇啦的响,景山接起来,听那边人说了一句,顿时眼睛放光,起身就走。 把梁小福晾在那儿,径直出家门了。 梁小福看着景山出门,摸不着头脑,看看手里的银行卡想:“景山嫌少?可是自己只有这点啊……” 第十三回 电话里头王邑纯粹是看好戏的口气,他说:“那边今晚上交货,张涛他们在这边守着要收网,山哥你来不来?” 景山心里想的是来个屁,老子不沾这腥臊,可是面前的梁小福说“你拿去用吧!我吃你住你……我只有这个能力你别嫌弃。” 心思里两边状况一比较,景山果断出了家门。 十分诚恳的梁小福景山应付不来,他就那点儿可怜巴巴的钱,诚心诚意的拿给你,说那样可心的话,你要怎样做?拿他的钱肯定是不对的,可他又诚恳的不容你拒绝……景山思来想去,心中乱的一团麻,忽然有个借口可以走开,就逃得飞快。 偌大的粮油市场晚上就那么几盏路灯亮着,大门入口上霓虹的招牌早就缺胳膊少腿,看着都心寒。景山骑着破雅马哈,脑子里全是梁小福望着自己那诚恳的样子,知道王邑在路边招手他才把梁小福这小混蛋的脸撵出脑海去。 王邑打着赤膊,脖子上一条小拇指粗的铂金链子惹人眼,头发染的金黄,绿白竖条纹短裤,夹着四百块人民币售价的高端人字拖,看见景山来了,从兜里掏出烟散出来。 景山心里被梁小福搅的稀烂,自然也是想来一口的。兄弟俩在街边上你一口我一口抽的不亦乐乎。 “怎么样了?”景山抽掉小半支烟才抬抬下巴问王邑。 “送货来的时候被抓个正着!”王邑吐口烟,笑着说:“那几个也他妈瓜的很,过来的时候真就畏畏缩缩的样子,开个面包车,走的那叫一个小心翼翼,老子就是不知情的也晓得他们是贼了,蠢货!” “现在呢?”景山拔掉摩托车钥匙,坐上摩托车望着王邑。 王邑把烟头往灯柱上戳去,灭了烟头才说:“对面仓库里,张涛说他们黎老大赶过来,要见见这几位,听他们说那口气,黎老板挺郁闷这事儿的,估计有好戏!” 正说着,一辆黑色轿车从身边无声无息的过去,景山看了一眼标志,迈巴赫,这种辨识度低下又昂贵的车子,不用说张涛家黎老大来了不是? 车迷王邑吹了声口哨,口气酸死人的说:“车都豪华成这样了还计较这几万块的 分卷阅读21 货,黎老大真是扣门出境界了。” 景山笑说:“是老子也计较,有钱那是老子一分一厘挣得的,凭什么被你几个顺手就捞走了!” “咋还被你说出气魄了呢?”王邑郁闷,“抠门还能这样不公平啊!” 景山不理他,望着那辆迈巴赫停下来了,对王邑说:“过去看看。” “别啊!”王邑拉着他,“是咱们兜来的事儿,避嫌行不行,完事儿不就知道了,凑什么热闹。” “避什么嫌,就是老子整他们又怎么了!走。”景山不屑,整老子的时候你们就该有觉悟。 # “……不要你们还钱,太麻烦,留只手好了……” 景山和王邑刚同张涛见上,里面一个不大的声音说这话,淡定的很,一时间这个小货仓没人说话了。 景山赶紧推开人几步冲了进去。 小货仓凳子些面对面放着,一边坐着景山那几个被抓个正着的同事和销赃店子的老板,另一边也是几张凳子并排放,可只坐一个人。这个人面色沉凝,说话声音却不严厉,看着对面几个正抖的筛糠一般的人,看不出真正的心思是什么。 景山进来的突兀,那人抬眼看向景山,景山道:“黎先生,冒失了还请原谅。” 景山招呼的人正是富煌餐饮的当家老板黎中南,冻库丢山货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一直是无头悬案,今儿终于逮到了鬼,黎中南心中自然爽利,面对突然进来的人没什么不乐意。 “谈不上冒失,兄弟贵姓?”黎中南看着刚冲进来手下张涛的表情,猜到这是他的熟人,问的时候带着礼貌的笑。 “景山,你们的货被他们偷到这家店来销,是我查出来给张部长通的风报的信。”景山摆手,一点儿也不避嫌的就把话说了出来。 黎中南看着他,道:“爽快人,我得感谢你,不然不知道被他们偷多少回。” 景山摇头,瞥一眼坐着的那几个人,说:“我是报私仇,不值得谢。我他妈也不是好人。” 他这句一说完,黎中南呵呵呵笑起来,景山见人家大老板给了脸,干脆就把事情是怎么回事儿给黎中南讲了,到最后景山说:“我既然没事儿,当然也就没想让他们真怎么样……刚才听见黎老板说要留下他们一只手,您天威我不敢犯,不过,这哥几个都是家里老小一堆的人,要真是没了手,以后怎么过活?要不这样,您且容我这张贱脸,手不要他们的,让他们把先后几回的款项补齐,我也一起付这款项……您要我们赔多少都没有异议的…… ” 景山话没说完,黎中南打断他,“他们把你关冻库的时候可没有想过你还能出来?” “到底没让他们弄死我,也许是他们的造化,黎先生你看……” “我看的话当然是行的,你命差点毁在他们手里都不计较,我只是丢了货的人,当然是可以的,不过……景山你这么出来说不怕他们接着跟你干么?”黎中南看着景山,直觉得这人有意思。 景山笑笑,回过头去,望着那几个混蛋,道:“我能让你们栽这一回,就能够有二回三回,你们不信尽管来。”说完又笑眯眯看黎中南,“我不怕麻烦的,渡人渡己嘛黎先生你说是不是?” 黎中南被他这么爽直逗乐了,又直觉这个人错不了,一开口便问他要不要到富煌来? 景山摊开双手非常可惜的样子,然后又笑起来说:“倾家荡产买了个铺子,卖干杂香料,黎先生不嫌弃看得起我,要不照顾照顾小生意?货品保证绝对上等的。” “哦。”黎中南指指张涛,“只要货好,当然是可以的,你跟张涛联系就好。” 景山看着张涛笑,张涛鼓着个眼睛觉得不置信,景山铺子都没打开,一毛钱的货都没有他居然能讲下一笔业务。 景山笑,心中想哎呀真是门都没开就红了呀!瞧这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想着想着梁小福这死孩子那诚恳的脸就出现了,景山一不小心就想到自从就缠上梁小福,运势扶摇直上的好啊! # 景山帮那伙人免了灾,那伙人却是不领情的,一个个面无表情的走出去。王邑看了一肚子火,“你妈的小偷还横了是不是?” 景山却拉着他说:“要求太高要被天谴噢!给他们是个胆儿也不敢在老子面前惹事儿了!” 张涛他们公司的一大拨人先走,然后是小偷一伙人跟那边的会计说好怎么补钱后也走了。景山和王邑哥俩勾肩搭背却是去外面的烧烤摊子吃喝一阵儿才散。 景山和王邑哥俩勾肩搭背却是去外面的烧烤摊子吃喝一阵儿才散。 骑着车回家,进小区的时候把火熄了推着走,大半夜的动静太大不道德。推着到自家楼下,望着自己和梁小福房间的窗户,景山架起车子,坐上去认真的抽烟。耳朵上别了一根王邑给的中华,待会要是忘了顺手丢掉怪可惜的。 一口烟吸进去,景山果断的就愁了起来,梁小福啊梁小福……钱拿还是不拿啊?拿了那是个什么意思啊?人家梁小福怎么想啊?总不可能说钱我是拿了,可是不是你想的那样哦?不是愿意接受你哟! 我擦! 烦躁莫名,景山望天空,奈何树叶繁茂,眨眼睛好久,愣是没有看见一颗星星,飞机的指示灯倒是看到了好几盏。 那时候在在监狱里看《神雕侠侣》,里面写郭襄听到一句佛偈——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景山不懂这些绕来绕去的和尚话,问同间的蒋慈溪,蒋慈溪说大概意思是因为有爱所以有了忧愁、有恐惧,若是放下爱,就没有了忧愁,也没有了恐惧。蒋慈溪还说:“无染无所着,无想无依止。体性不可量,见者威称叹。” 后面这句景山更是不懂,蒋慈溪又给他讲,讲了好久景山终于有点晕晕乎乎的明白,年轻嘛,什么都看不上,那时候自己大笑说:“他妈的,这些和尚就是想得多,人活世上,你说不爱就不爱,说放下就能放下,你放得下人家还放不下呢!我不喜欢这个,我要喜欢就认真喜欢,什么忧啊怖啊,想那么多干嘛!再者说了,我喜欢我愿意,忧啊怖啊我也乐意……” 时至今日,景山终于明白,话说的太满终究会踢到铁板。 那个啥?梁小福吧……唉,是喜欢啊! 喜欢他,才会担心自己祸害了他;喜欢他,才会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喜欢他,才会对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统统都反应过大;喜欢他……唉,真他妈的喜欢他! 烟头烧到尽头,烫到景山的手,景山惊得啊一声儿叫,把烟头丢得老远。 楼上窗户忽然就灯光亮,窗子推开,梁小福探出头来,软软地喊:“哥?!” 景山抬头望着他,心里一激灵,去你妈的 分卷阅读22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就这么着吧,老子就是喜欢他了! “喊什么,还不睡,明天不上课啊!”景山叽里呱啦说人家一串,人家不过就是喊了他一声哥。 # 光着脚的梁小福跑去给景山开门,乐呵呵的样子,勾引得景山伸手揪他的脸蛋子,给人家的脸揪得红红的,又舍不得了,拖到房间里抱怀里亲。 梁小福被景山亲了好几口,才反应过来不对头,“哥,你喝酒啦?” 景山暗地里一咬牙,这傻小子,真是……“嗯,喝多了,我洗澡去了。”一把推开人景山拿走睡衣睡裤奔浴室。 梁小福摸着自己被他揪得发烫的脸,蜷在床上想想挺乐。 等着他洗澡回来,梁小福想着刚才他亲自己不知道是喝得有多醉,胆子又大一回。感觉到他躺下来,装作翻身不小心把手放到他的胸膛上。做好了被他踹下床去的准备,等来等去,却只听到关灯的声音。 灯光灭,梁小福睁眼睛,放在景山胸膛上的手不但好端端的放着没有被嫌弃,而且景山的手还摸上来,压着自己的手,幸亏灯关了,不然景山准能看见梁小福有俩牛眼睛。 # 早晨六点半,梁小福的闹钟就开始不依不饶,景山离的近,心中冒火,伸手把闹钟从床头柜上拿起来向着门砸去,哐当一声,惊醒了梁小福,猛地坐起身来四下里张望。 景山的手臂蛇一样缠上梁小福的腰身,使蛮力把人拖到怀里,抱紧,眼睛都没有睁开,张嘴咬在梁小福的下巴上,“睡觉,没人想吃你做的清稀饭!” “啊,可是……”梁小福推开景山的脸,可景山一歪头又咬上他的耳朵坠子了,“嗯……哥,痛。” “睡觉,再睡半个钟头。”景山松口,抬手把他往自己怀里。感觉到梁小福还扭,景山口气变差,“再乱动,日你了!” 梁小福不动了。 感觉到人一动不动了,景山心中笑了,软软一坨的梁小福抱起来真舒服。 过了五分钟…… 梁小福试探的问:“哥,我想起床……啊!”回答是没有的,梁小福只觉得自己又被勒紧了些,不敢说话了。 过了一个钟头…… 梁小福着急的说:“哥,我上学要迟到了……” “嗯……”景山哼哼一声,松手翻身,抬脚踹开了梁小福。 梁小福赶紧爬起来穿衣服鞋袜,都七点多了,早饭什么的别说做了,吃都来不及了。手忙脚乱穿戴好,梁小福准备出房间,忽然听到景山说:“卡留下,密码多少?” “哦。”梁小福点头跑去把银行卡拿过来,放到床头柜上,“密码是裴波那契数列前六个……” 景山怒,瞪他,“说阿拉伯数字。” “112358……” “滚。” “哦。” “……” 第十四回 “景福记啊,那不是和人家卖绿豆酥的抢名字了嘛哈哈哈!”刘欢把手中的双王丢出去,炸掉杨朕的一对2,交警同志很不爽,对着刘欢竖中指。 王邑说:“管他个鸟哦,老子爱用就用,山哥这名字不错,就用这个。”边说边推景山让他出牌。 “什么?景福记有人用?”景山老不高兴了,搂着梁小福想了一个晚上才想出来的店铺名,居然有人先用了!“出个屁啊,那他妈是双王!” “最好别用,待会人家说你山寨,告你可要赔钱,邑子就是没见识,别听他的。”杨朕恶狠狠的摔下四个老K,指着刘欢说:“来呀,老子怕你!哎,要不叫福景记好了!” “这个不错!”刘欢和王邑都附和。 景山念两遍,“福景记、福景记……”怎么心里不是个滋味呢?把在座的人从左往右看一遍,再从右往左看一遍,景山啪得把牌摔了,“他怎么能在我前面!” 所有人发愣,盯着突然就炸毛的景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杨朕最先反应过来,嗤一声儿笑过,对着景山说:“在前面有什么关系,只要他不在你上面就行!噗哈哈哈……”交警同志一个人笑得浑身颤,另外两个完全不明白。 景山嗖得站起来起腿踹杨朕,杨朕跳起来躲,边躲边嘴欠,“你至于嘛至于嘛被我说中啦?!” “中你妹。”景山再没心思理他,因为站起来时看见梁小福过街了。那二百五过街不看左右的,别又出什么危险状况。视线随着他一直上到这边的人行道上,景山才放下心来。 招手叫服务员小妹倒杯开水来,话音落就看到梁小福钻进来了,唤狗那样唤一声儿梁小福,梁小福屁颠屁颠的过来了。半道上看到服务员小妹端着白开水,知道是自己的,挺自觉就端了过来。 看着几个干哥哥,一个一个的叫,嘴乖的很。 王邑说:“小福,核桃二十斤,带回去。干妈交待的,说给你补脑,一天两个。待会儿记得带走。”说罢指指墙角那一大口袋。 梁小福吞吞口水,那么多自己要吃到猴年马月去啊,干妈真是太费心力了。 “小福,你要是弄不开让山哥给你弄,铁拳碎核桃,他的绝招!”杨朕一脸促狭的笑,看得梁小福很是奇怪,“有核桃夹呀,干嘛要我哥用手,朕哥你真喜欢开玩笑。” “你朕哥有个绝招叫脑门碎核桃,梁小福你想不想看?”景山端着茶杯喝一口,特别蔑视的看了杨朕一眼。 “哈哈哈哈……”梁小福笑的开心,“哥,不行的,要是表演了那要算你袭警的。” “臭小子嘴挺利啊!”杨朕抬腿踢梁小福,半道上被景山踢开,“嗨,你把人踢着当球玩儿,我不能踢啊?” 景山拉过梁小福,鼻孔朝天的说:“只准老子踢。” 众人默。 # “梁小福你说景福记好还是福景记好?”景山难得动一回笔,把两个名字写出来让梁小福挑。 梁小福看着这两个名字条件反射开始找不同,找不同的同时还看看景山的脸色。嗯,现在景大王是装着不上心的看看天看看地看看吧台小妹看看卡座上的美女…… 梁小福呵呵笑说:“简单好记最重要,景记就好啦!哥的姓本来就好听。” 景大王眼中笑意明显。 梁小福看见了庆幸安全过关。 杨朕看见了开始闷笑。 王邑和刘欢盯着他,他妈的,今天就数杨朕最打鸡血,他小子吃错什么药了? 景山瞅一眼找打的杨朕,说:“还是福景记吧,有老字号的感觉,老字号涨身价嘛,等老子做起来了也写他一个‘始于1888年’之类的噱头。刘欢,就叫福景记,叫你做广告牌儿的干妹妹给我做漂亮点儿。” “那他妈哪儿是干妹妹啊,情妹妹吧!那小妞儿笑起来眼睛可媚,刘欢我要跟你老 分卷阅读23 婆打报告。”王邑最看不惯刘欢到处沾花惹草了,一条街上所有女老板都是干妹妹,太离谱了。 “等招牌给我做好了再打报告。”景山可不想被被刘欢老婆一闹,招牌都做不好,“我先走了,梁小福回去还做作业呢!改天玩儿。”说罢把背包从梁小福身上拽下来。 梁小福受宠若惊的时候,景山说:“我帮你背包,你扛核桃。” 梁小福:“……” # 国庆节之后没多久就开始降温了,成天刮风,把整个秋天都搞得没意思了。十月、十一月转瞬即逝,十二月初,福景记干杂行开张那天,老天爷卖了个天大的面子,晴得很。 四卷鞭炮凑起来六万多响,噼里啪啦放过,地面都烫了。 景山今天高兴得很,各方兄弟朋友来道喝的不多也不少,都说人走茶凉,景山这茶这么些年了,还是没有彻底的凉透,光这点儿景山就该高兴了。 开门做生意讲究人脉广,那些年一起胡混的,成才的不多,有那么几个却又恰好是愿意帮衬着景山的。开张三天,景山营业额粗略算算约有二万多,这晚上关了铺子,把钱裹在报纸里,回家见到梁小福正趴着写作业,瞟一眼是英语,景山叼着烟靠人家身边去。 梁小福笑眯眯抬头看他哥,景山却没收他那脸,好死不死瞅见一个写错的单词,戳人家的脸,教育人:“写的啥?好好拼拼哈,丢死人了……”说着拿包着的钱砸梁小福的头。 的确是自己写错了,梁小福也不生气。揉揉被他戳痛的脸,笑嘻嘻改错,他哥上个月一边忙着开张一边还考过了自考的英语(二),正在云端下不来呢,不能扫他的兴。 “做完没?”景山吸最后一口烟,准备把烟头从窗户弹出去。 “啊?!说了不能从窗户扔的!”梁小福抱着他的手,激动的很,“你怎么又忘记了?”说着把烟头从景山手里抢回来,起身放到床头的烟灰缸里,碾熄。 景山笑,说:“梁小福,你他妈真是越来越会管老子了!谁给你的胆儿啊……”说着就伸手捏梁小福的脸。 梁小福又不是真傻,被他捏惯了,躲也躲惯了,偏头往下一蹲,利落的翻过床跑对面儿去了,靠门边儿笑嘻嘻的看着景山,“你做的不对就是要管。” “过来……”景山朝梁小福勾勾手。 梁小福死命摇头,想死了才过去。 “给你看东西,不整你,过来!”景山笑他小心过头了,“不过来你死定了哈!” 梁小福进退两难,拖了几秒钟,景山抬手捞起枕头就朝梁小福扔过去了,“叫你过来!会跑了不起啊快点!” 打是没有打到梁小福啦,伸手就抱住了枕头,被景山一凶赶紧过去了。只见景山把报纸包打开,一堆花花绿绿的人民币,那么多现钱梁小福还没见过,吓了一跳。 景山可得意了,“老子洗澡去了!你数数是多少,待会儿咱们算算这两天挣了多少钱!手脚快点儿啊!” 景大王得意得浑身扭,哼着小小船儿水中游,脱了面上的裤子,穿着内裤大摇大摆的往浴室去,反正爹妈还在石犀广场锻炼身体没回来,家里就他们俩,怕个逑。 梁小福望着景山那发横财的洋盘样子,在心里笑。他可没胆儿笑出声来,这一两个月景山老喜欢抱着自己睡,惹恼了他,晚上把自己勒死了可划不来,老老实实去数钱。 面值一样的分开,一摞一摞的放好,到底有多少,还得人工计算。梁小福没数过这么多钱,回想一下曾经在电视上看见过的点钞手势,拿起第一摞一百的,中指在后,其他四指在前,将钱压成U字形,右手试了试,一次四张,不错,挺顺手的,又走了几次,都没有差错的,挺好。 自学成才专业户梁小福用了一个极端专业的点钞手势,替景大王点数第一桶金。 景大王擦着滴水的头发,赤裸着上身回房间时,看见小福子点钱的样子,愣了一下。梁小福跪坐在床上,面前整齐的放着八摞钱,他右手边放着一张纸和铅笔,上面还有些数字,数得认真又快速,最诡异的是他那数钱的手势很专业啊! 景山乐了,爬上床,和梁小福并排跪着,凑得相当近的看梁小福,看看他灵活翻点的手指,又看看他认真的眼神儿,看啊看一不小心还看见他念念有词的小嘴儿,红红的小嘴微微动着,看啊看又看见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 哎呀,他们家梁小福数钱的样子怎么能这么好看呐! 景山呵呵的笑出了声儿,惊了梁小福,手一松,那叠五十块的就散开了,在他的膝上撒了一片…… “哥……”梁小福忽然发现景山离自己这么近,吓得不晓得说什么,愣愣的看着景山嘴巴不受控制软软的叫了声哥,“没数完,有点多……唔!?” 景大王忍不住了,扑上去吻梁小福。把梁小福压在一堆钱上,吻得可用力了。其实这吻早该有了,可这段儿忙得昏天暗地,总没找着机会,这儿会爹妈大人俱是不在,开张红火心情正爽,更何况小福子那样秀色可餐,这可是天赐的好机会。 # 景山的吻来的太突然,梁小福条件反射的阻挡全都被这个大混蛋破坏了,到头来双手被他捏着压在头顶,嘴巴被封住,一开始都只是四片嘴唇碰触,没一会儿景山的舌头便钻了进来。 梁小福怎么可能拒绝?他想这吻多久了,久得都不知道时日了。微微张开嘴迎接景山,甚至抬头让自己靠他更近些。 景山左手死死抓住梁小福的小爪子,吻着吻着梁小福那两只手软塌塌的放着没一点儿要坏事儿的迹象,景山便松开了,放到他的脖颈后面,抬着梁小福头向上,吻得更用力了。另一只手由肩膀至下,大力的抚摸,到臀上,富有弹性的触感让景山不能自已,狠狠的揉捏几下。 梁小福受不住,嗯哼哼的叫疼。 景大王的手干脆从裤腰上钻了进去,略有些凉的手指碰触到臀瓣,梁小福忽地双手抱住景山的身子,撇开脸躲开景山的吻,景山的唇吻到他的耳朵上。 景山的唇边有笑,咬咬梁小福的耳垂儿,压着声音说:“小福,给哥。” 这声音让梁小福浑身一颤,手滑到景山的面上,捧着他的脸,梁小福哆嗦了好久嘴唇儿,才说出来:“明天要上学……” 景山垮脸,梁小福身子瑟缩,心中大叫完了完了,岂料景大王猛地把脸埋进他的胸口,使劲儿把人抱着,闷了声儿。 梁小福缓缓抬手抱上景山,望着天花板上的节能灯,紧张的不要命,他好像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飞快,等等,好像还能听见另一个节奏的噗通噗通,也是好快…… 怎么办? 要是给了,明天还上什么学,好痛的真的好痛 分卷阅读24 的。 要是不给……哥会不会把自己打个半死? 第十五回 “小福,来开门,干妈忘带钥匙啦!”景幺娘的尖嗓子,带着咚咚咚的敲门声。 梁小福肩腰松了劲儿。 景山撑起身子,手掌在他脸上不轻不重的打一下,说:“去开门。”然后没人事儿的起身,把睡衣睡裤套上。 “哦。”梁小福赶紧爬起来,把本来就弄乱了的钱,弄得更乱了。 梁小福前脚走,景山立刻冒冷汗,“幸好没搞上,好险!” 望着梁小福帮着老娘拿东西进屋的表情极端不自然,景山笑了。 他妈的,他还不自然了,老子才最不自然好不好!景山望着自己胯下,插在睡裤兜兜里的双手把裤子往后带,明显隆起一团啊! “景山你出来,我给你们一人买了一件羊毛衫,这不是天冷了嘛,出来试试。”景幺娘在客厅里招手,却眼尖看到床上一摊子的钱,“你们在干嘛啊?” “嗯……”梁小福不晓得怎么编,望景山。 景山双手稍微往前带带,将裤子隆起来遮住那啥,挺流氓的笑着说:“我今儿扎一下帐,梁小福没见过那么多钱,把钱撒着玩儿呢!没见识透了。”景大王说完踱出来,说的可淡定。 “我……”梁小福想喊冤不敢,盯着景山的眼神非常委屈。 “哈哈哈哈,小福真是的,怎么这么傻乖傻乖的哈哈……撒高兴没?没高兴试了衣裳继续撒。”景幺娘听了挺乐,把衣裳抖开叫梁小福钻头伸手套上试试。 梁小福乖乖任他干妈摆布,衣裳传好了。景幺娘满意的很,拉着梁小福左看右看,叫景山看说:“这个色就是显白,好不好看?” “好看啊,脱下来给我试试。”景山伸手要。 “滚滚滚,你穿那件。”景幺娘又拿起另一件丢给景山。 “我要这件。”景山扯着梁小福衣裳的下摆,狼爪子左右扯。 梁小福三下五除二脱下来,递到景山手里,退一步怯怯的看着景山。 景山挑眉,咧嘴想笑,却被他老娘一脚揣没了,“就知道欺负小福,还来!” 景幺娘一把抓了衣裳抖两下折叠好,说:“小福别怕,有干妈在。”说着把梁小福推进房间,“好好学习哈!”回过头来盯着景山,景山摸摸头嘿嘿笑,上去扶着他老娘的手卖乖,“我穿这个好,有风度啊!妈真是好眼力。” “那当然!”景幺娘很受用,转身替他们把衣裳放到衣柜里去了。 # 景山靠床头翘着脚,抽着烟,一副地主老财的可恶嘴脸。 梁小福跪在床对面,把那堆钱又重新数过,确认两次后,在纸单子上写下数字20637,乖乖的给景山报数。景山听了撇撇嘴,说:“再算利润,先除开……” 小长工梁小福在地主老爷的脚边拿着笔,竖着耳朵听着老爷背出的各种成本钱,一条一条的计算。 老爷这根烟抽完了,该说的也说完了,抬脚踢踢小长工,问:“多少?” “6185块2毛。”小长工把纸单子递到老爷跟前过目。 “给,想买什么买什么!”地主老爷景山豪爽的扯了五百块,递到小长工梁小福面前。 小长工眨巴眨巴眼睛,然后摇摇头。 地主老爷直接拿钱打人家的脸,“叫你拿你就拿着,找死啊!”说罢又使唤小长工把报纸上的钱收起来,依旧报纸裹好放床头柜抽屉里。 小长工摸摸脸,伸手把钱接了,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放哪儿。地主老爷说:“你没有钱包啊?” “哦。”小长工这才想起来应该放哪儿,下床在破书桌抽屉里拿出一个铁壳月饼盒,打开,又拿出一个旧信封,把五张小粉红塞进去,按原样一件一件放好。 地主老爷看着自家小长工像小松鼠藏冬粮一样的行为,想笑的紧,等到他去厕所稀里哗啦洗干净手回来,高高兴兴爬上床,睡下了,侧身子望着他,“嘿!”地主老爷说。 “嗯?”小长工翻过身很认真的应他。 看见梁小福高兴的眼神,景山一下子不想挖苦他了,哼哼一声儿,说:“睡吧。”自己也躺下,拉被子盖上,然后关灯。 # 梁小福有话梗在喉咙上,想说又不敢说,景山灯一关,满室的黑暗,梁小福却诡异的来了胆子。 他伸出手碰触景山的背,景山动了动,他就一股脑的抱住了景山,“对不起,别生气……我、我、我……” 梁小福想说我不是不给你是担心明天没法上学去,可临到说出口的时候突然觉得这话多么的寡廉鲜耻,硬是说不出来了。 那边上景山却是翻身过来,在黑暗里也能准确的把手伸过梁小福的腰,一把把人紧紧搂在怀里,抱踏实了,道:“谁给你说老子生气了?” 梁小福心里想:你这说话的声音气呼呼的,还说自己没生气? 这话也就只敢想想而已,嘴上什么也没说,抬手搂了景山的脖子,把脑袋往他怀里靠,身子跟着也往景山身上靠了靠。 这一靠不打紧,可随着两具身体越发的靠拢,梁小福碰到景山身上硬邦邦的家伙了,一时间没敢乱动,任那家伙抵在自己的腿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景山沉不住了气了,一手揽住梁小福的腰,一手伸去扒了梁小福的裤子,梁小福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儿,睡裤和内裤已经被褪到腿弯上了。 景山说:“听话就不欺负你,嗯?” 梁小福点头,任景山抱着自己身子翻了一圈,这时候变成背对着景山被紧紧抱着了。还想是不是要被强叉了的时候,硬邦邦的家伙缓缓插进腿间来,滚烫的触觉顿时在大腿内侧散开。梁小福条件反射的抬腿想避开,景山伸手压住他腿,在他耳边说:“别动。” 一听到景山的声音,梁小福就没胆子动了,这声音压抑的很,好像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似的,梁小福感受着腿间景山的,又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无知的恐惧实在可怕,心里毛毛的还抬手去摸景山的脸,脸没摸到,却被景山咬住。 轻轻的咬一小口,不痛,怪痒痒的,然后就有湿热的舌头舔在掌心里、指尖上……而且景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握住了梁小福那半硬的地方,这时候开始轻轻的套弄,梁小福一个没忍住哼出了声儿。 听见自己哼出的声音,梁小福一下子就脸红了,结果更让然脸红的事情跟着就来了。景山挺动身体,他的那个在梁小福的腿间进出,缓慢的摩擦感觉让梁小福觉得自己的双腿都发了烫,无措的偏头,用极细小的声音叫景山哥。 景山却是不搭理他,狠狠的吻住送过来的嘴,手上、腰上动作更是殷勤,不多会听着愈见粗嘎的喘气声儿,梁小福自己也是 分卷阅读25 控制不住,景山手上伺候他的好,整个身子都硬了,仿佛就等着最欢愉的那刻到来。景山的手不算重,每一次却是认认真真的套弄,不知多少时候过去,梁小福经不住,低呼一声去了。双腿绷紧夹着景山的,景山压住他的膝盖侧边,自己卖力之后也算得了欢乐。 之后退去,景山大刺刺的拉开灯,扯开被子,抬起手来,床头上抽纸嗖嗖的扯几张,把自己手上的那啥擦擦干净。梁小福这才看见自己的原来在他的手上,不好意思的把脸埋进枕头里。 景山回头瞥见,压上去,龇牙咬他泛红的肩膀,大手在梁小福腰腿上摩挲,要多缓慢有多缓慢,占便宜的意思明显的不要命。 埋头在枕头中的梁小福绯红着脸,胡思乱想一通,竟然觉得挺对不住景山的。明明说喜欢他的,却……唉! # 景山没来强的,委委屈屈的用了梁小福一双大白腿儿,挺好。一开始心里挺不是滋味,想老子景山要什么样儿的对象没有,今儿沦落到靠一双大白腿儿来解决问题了,后来觉着也挺爽,反正是解决了嘛! 何况咱家梁小福随便怎么摸着、抱着、用着都好使啊!不亏。这一会儿上手摸着,是越摸越高兴,瞅着梁小福半张绯红的小脸,景山笑着亲一口说:“睡了睡了,明儿上学要早起。” 梁小福听见了把脸往枕头里埋得更深。景山没想那么多,又关灯睡觉,把梁小福捞到怀里抱着,忽然一个热乎乎的东西亲上自己的嘴来,飞快又离开了,梁小福那细蚊子一般的声音说:“我愿给的,要是不上学就行。” 景大王腾地红了脸,却谁都看不见。 既然大大老板之前放过话了,自然是不能放过机会。景山老早跟张涛部长联系过,张涛于公于私都不怠慢景山的。好几家盯着富煌餐饮这块儿肉,景山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走后门,拎着七八袋样品上门,功夫做得相当足。价格、品质样样都比人家好,拿到单子也是应该,没得手的有家是女同志,笑着说景山挣这么少是何苦跑这趟的。 景山正儿八经的跟人家说:“老子不图挣钱,图的是跟富煌做生意的名声。”说的人家给他白眼儿还挺乐。 人走完,张涛说:“山哥你那价也实在低了……” “老子乐意。”景山不理会张涛,“就要这价,记得问问大师傅这干辣椒用起来好不好。” 张涛拗不过他,总觉得亏了他的“恩公”,见他要走,赶紧说:“冬至节来,做羊肉的一大批香料,你来,我也省事儿了,我信得过你。” 景山一口气把茶水喝光,攀上张涛的肩膀,笑说:“张部长有眼光,我福景记童叟无欺哈哈哈……张部长有空也给我家整个富煌餐饮指定供货商什么的牌匾,咱家好抬身价啊!” 这一下午就办了这事儿,市场铺子上还是自家老娘顶着,景山小摩托骑得飞快往回赶,已然耽搁他老娘今儿下午一场牌了,再不赶回去让她去买菜,买不到好菜就得归结到自己头上,这罪孽可大。 回铺子上却没看到他老娘,倒是梁小福在柜台上打理。带着孙孙的老奶奶配两块钱的香料做烧菜,梁小福接待的尽心,看到自己进来都没答话只是笑笑。 景山也不打搅他,靠门边等着他把这两块钱的生意做下来,结了,对着人家老奶奶笑得热情,走出门了都还说嬢嬢下次又来哈!转回头才问:“你怎么来了?妈呢?” 梁小福说:“今天月考,考完三点半就散学了。我想干嘛打不成牌肯定不高兴,就过来换她了。” “就你聪明!”景山习惯的伸手揪梁小福的脸,手刚碰着他的脸梁小福就躲了,笑嘻嘻的说:“刚才隔壁的老板娘过来游说咱们一起拼着装宽带,老板你觉得意下如何?” 景山笑说:“那得看隔壁老板娘长相如何了?”说罢往椅子上一坐,四仰八叉的,没一点可看性。 梁小福抿嘴,想了一会儿说:“徐老半娘风韵犹存。” 景山哼哼笑过,豪气的说:“这宽带装了。” 梁小福刚才应承了隔壁老板娘这事儿的,听景山发话赶紧去交接,没一会儿,隔壁风韵犹存的老板娘咯咯笑着就过来了。怎样怎样说的清晰,景山听着觉得靠谱,数钱交给老板娘,这事儿就拜托人家了。老板娘捏着钱,在他们铺子上转一圈,瞧见后面隔断出来几个平方的小间,说:“别嫌老姐姐多嘴哈,快过年的时候,这边也不太平,被撬卷帘门偷个精光的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你呀最好还是将就后面搭个床铺,隔三差五守一守铺子,别叫那些人给盯上了。” “我那后面堆货呢!”景山说。 老板娘说:“你那点儿地方能堆多少?就这两天的出货就看得出来,你得到边上租两个偏僻厂房做仓库。” 景山想想也对,年关到了,小偷就是猖狂。更何况这季节香肠酱肉的调料那是必须的,这儿摆不下,老姐姐说得是呀!一面感谢,一面在心里打算得在这儿搞个床铺来。 # 铺子上有时候搬货算账也挺麻烦的,梁小福懂事儿的很,中午就那么点儿休息时间,也会跑过来帮忙。粮油市场就在学校左后方,据梁小福说在学校五楼教室都能望见铺子门前这条路。 次数多了景山叫他滚学校去,他笑嘻嘻的说在学校他又没事儿干,白休息那俩钟头,不如帮你做事儿。他连着三回月考拿第一的人物,据余舒娟讲这小子在全市排名都得到前一百去,景山总不可能让他回去念书吧!念过几次,梁小福不停他也就不念了,爱来就来。 刚才来了做肉生意的两口子,订下二十箱香肠调料、辣椒面等货,景山跟着下单子,见梁小福又来了,干脆叫他到里间去铺床。上午买了一个二手的钢架子床,宽窄刚合适,景山妈送饭来的时候把棉絮被子等等送过来,景山没时间铺,梁小福赶上了就被使唤。 小隔间实在小,就钢架子床那样宽,放下床后,两边是墙壁,上个床都得从床尾爬过去。 梁小福铺床尽心尽责,铺底的棉絮,床单,被子,枕头,一样样的装好,摆好。完了站在床位打量,脑子一转就想到不该想的了。 哥要是住这儿,家里不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想完了不觉幽幽叹口气。忽然屁股上就被踹了一脚,梁小福回头,景山说:“怎么?舍不得我呀!” 梁小福不说话,指指床铺,“弄好了,你看看。” 景山看看床,又看看梁小福,再看看床,再看看梁小福,心想这儿不错啊! 第十六回 入冬来竟然连着下了几场雨。粮油市场上,冷风刮,雪雨浇,还有鬼的生意,景山想得开,关了铺子往家去。 瞧瞧时间差不多,开着小摩托去接梁小福。 分卷阅读26 先发短信告诉他,开口就是门口等你快点出来别磨蹭,没有一个字让人觉得善良、温柔,可梁小福收到这短信,高兴地很。 余老师说这个题小福子你来讲吧!梁小福上讲台,捏粉笔写得开心,面上笑容不散。这模样,这态度,听讲的同学们顿时注意力集中不少。 拉铃下课,梁小福跑的飞快,背包都没拉上往外面冲,一干同学全被他甩在了后面。站校门口往对面张望,景山撑着把翠绿的大伞,靠着摩托车等他。四目相对好像就是必然,梁小福笑,顶着书包奔过来。 看他冒冒失失的抬腿,景山心里一紧,张口就喊:“慢点,看着车。”话音刚落,梁小福这臭小子已经奔到自己面前了。不长眼的一脚踩中小积水潭,雨水溅了景山一裤腿儿。 景大王垮脸,道:“回去给老子洗裤子。” 小福子自知干了坏事,嘿嘿笑两声不说话,心里想的是你内裤都是我洗的,反正没差。 上车,梁小福撑伞,景山骑车。 路上,景山总要叫梁小福把伞抬高,那小子撑着撑着就把眼前视线盖了,景山冒火得很,这个不长脑子的笨蛋。 把车放车棚里,锁好,景山回过头来想骂他两句,看见他肩上、背上的书包湿了一大片,对比自己一点儿没挨雨点的身子,骂他的话说不出来。 回家,梁小福手里的伞被景山一把扯过去,不但如此,整个人都被景山拉在怀里抱着,生怕再多淋一点儿雨点了。 梁小福虽说被他强拉着难受,却晓得景山是好心,心里美的很。临进家门的时候,梁小福想自己是更喜欢景山了,那曾经说的慢慢不喜欢你,完全不可能实现了。 # 周日又加上天终于放晴,梁小福在家把衣裳洗干净了准备去铺子上帮景山。刚出小区瞥见上回来学校闹的余老师的丈夫风风火火的冲进来。梁小福心中咯噔,觉得要出事儿,十二万分紧张的尾随人家又回了小区。阿弥陀佛的是余老师娘家没有人,那男的找不到人撒野,只得恨恨的走了。 梁小福看着他车子远去,才又往市场上去。坐了两站公交,步行五分钟梁小福站在福景记的门口,看见余老师一家人都在铺子上,说说笑笑,景山还拿一把隔壁的开心果给豆儿解馋。余老师和她娘家妈正在用他们铺子上的电子称称肉的重量,余老师爸爸戴着老花镜看香肠调料的说明,还问景山哪种好? 这场景真是好的很,梁小福觉得,蛮像一家人的。想完走进去,嘴乖叫人,豆儿抓了一把开心果给梁小福,一定要拉着梁小福咬耳朵,豆儿说:“小福哥哥你再给我做个纸板儿枪吧,上回那个被外婆扔啦!” 梁小福说好,答应了就在铺子里找薄纸板,一会儿折好,用订书机订几下,拿给豆儿玩。 景山说:“梁小福,豆儿是个女孩,你给她做什么破玩意儿啊!” 余舒娟说:“景山你真讨厌,小福做就是心意嘛!” 景山说:“要是把你幺女儿教成女土匪了,可别来找他哈!” 余舒娟把肉从电子秤上提下来,笑说:“豆儿要是女土匪那就……” 豆儿拿着纸板枪叭叭几下接嘴说:“我要打跑坏爸爸!” 余舒娟瞪她,其他人听着都爽。 景山一把抱起豆儿,笑嘻嘻的说:“豆儿厉害哟!” 豆儿咯咯笑伸手抱着景山说:“你最厉害,你会打拳,呼呼哈嘿,你保护我和妈妈好不好?” 景山:“……” 梁小福:“?!” 余老师爹妈:“呵呵呵呵……” 余舒娟伸手把豆儿抱过来,凶着脸骂她:“豆儿别乱说,你景山叔叔要保护未来的景山婶婶的。” “那婶婶在哪儿嘛?”豆儿抬手伸给景山,景山想把她抱回来,余舒娟不干,“你问景山叔叔啊?” 豆儿果然又问了一次,景山哈哈笑,说:“婶婶在观音娘娘座下还没投身呢!” 豆儿就说:“那她没来你先保护我和妈妈嘛,还要保护小福哥哥……我最喜欢小福哥哥了。”豆儿很精明的小丫头,看着梁小福在边上,谁也不冷落,说着伸手要梁小福抱,梁小福伸手接她,余舒娟松了手,小丫头沾上梁小福的身就偏头和他靠着,亲的很。两个嫩嫩的娃儿挨在一起就到边上玩儿去了,梁小福手挺巧,又给她剪了几个小动物。 那边选好了做香肠、腊肉的调料要走,豆儿才恋恋不舍的跟梁小福分开。余舒娟要给钱,景山怎么可能要,把钱给她塞回去,特找打的说:“你给钱,还不如多照顾我们梁小福呢!要不走个后门把咱家小福折腾到重点班去?” “我不去。”梁小福倒挺着急的,重点班的午间休息短得要命,他才不要去,去了中午怎么见景山。 余舒娟和景山笑他没出息,他不说话,埋着头看脚尖。 景山送走人回来说梁小福,“你是不敢去呢?还是怕自己去不成啊?” 梁小福这一会儿抬头,眼眸子晶亮的说:“我去了重点班,重点班的人还活不活?” “嘁,瞧把你能的。”景山抬脚,梁小福不紧不慢退半步就躲开了,景山抬手,他没能躲开,被景山揪住脸揉了好几下。 景山想反正梁小福都来了,自己就准备去谈个火锅店的生意,杨朕给介绍的,他们经常去那家吃,跟人家老板关系好的很。梁小福上铺子来驾轻就熟的很,根本不用多交代,看他带着学习的书本资料,景山觉得累得慌,反而叫他开电脑玩儿呗,装上电脑两周了才开了四回机,真是有点儿浪费啊! # 铺子上的床铺好了好几周,景山没有睡过一回。首当其冲的原因当然是舍不得梁小福这软软的一坨,而后的原因才是,粮油市场的管理方最近加强了巡查,没往年那样猖獗,景山也就有了侥幸心理。 那窄窄的一溜儿床,哪儿有家里的大床躺着舒服。景幺娘和景山爸倒是催着他去守铺子,这早上又说街头哪家铺子又被贼光顾啦,有摄像头还不是抓不到人云云,景山听出敲警钟的意思了,表示今天晚上就下榻铺子上,你们谁也别想我。 梁小福看着他那不爽的样子抿嘴笑,也是咯,景山睡觉霸道的很,有多宽占多宽,要抱着你就死不撒手的,那点点的床他指定不喜欢。 抿嘴笑落进景大王的眼里,爹妈在没发作,前脚走,后脚景山就端着碗挪到梁小福身边坐着,靠的超级近,景山说:“再笑,叫你守铺子去!” 梁小福眨着眼睛说:“好啊!” 景山说:“陪我一块儿守。” 梁小福轰的红了脸,景山就看着他红脸,笑得可恶质了。 隔了好半晌,梁小福说:“好。” 景大王笑着起身儿出门了。 这天夜里景山守 分卷阅读27 铺子去了,梁小福没去陪他,他没说什么,好像那就是玩笑话说过就算了一样。梁小福一个人躺在大床上想,想他生气了没?睡着了没?睡得好没?会不会真有贼?想到后半夜,越来越清醒,没睡好,顶了个熊猫眼。 一连四五天景山都住在铺子上,吃饭景幺娘送过去,梁小福这儿期末了,作业多的吓死人,景幺娘也不叫他送饭。到周五,梁小福下周一就一诊考试,突然间各科老师都停止发功,很清闲了。主动请缨给他哥送饭,景幺娘就同意了。 # 梁小福拎着保温桶晃荡到铺子上,景山正拿着笔在账本上写画,然后又敲键盘把什么输入到电脑里去。 抬眼见到是梁小福,惊了一个讶,一张口就不招人喜欢,“都要一诊考试了还到处跑,有没有脑子?” 梁小福把保温桶拧开,把饭菜给他放到面前,等他开吃了才说:“一诊而已,没那么紧要啦!” 景山咬着筷子望他,然后松了,不信似得问:“真的?” 梁小福点头,点下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愣了一下。 景山笑,伸手摸摸他的脸,说:“那留下来陪我。” 梁小福的脑子就嗡了。 景山笑,伸手摸摸他的脸,说:“那留下来陪我。” 梁小福的脑子就嗡了。 梁小福一愣,就轮到景山张狂了,摁住他的脑袋往下压,说:“看你那个死样子,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老子啊?这就不愿意了啊?” “可你不要我喜欢你……”梁小福没敢抬头,就那样埋着头说。 又轮到景山没话说了。 梁小福这话声音不大,没什么语气在里面,可是字字句句被景山听清了以后,景大王在脑子里自动就把这话脑补成了小媳妇胡搅蛮缠。 我操,怎么着啊?还要老子给你下矮桩,说媳妇我那是说着玩的,你喜欢我呗,我求求你了,你不喜欢我我就要死了! 做梦去吧! 景大王眼睛眯缝一下,松松握拳,敲在梁小福的脑袋上,说:“对啊对啊,还喜欢老子么?敢喜欢打断你的腿!” 梁小福嗖得起身,说:“我回去了。” 刚走两步,景山拍桌子把人叫住。 梁小福不动也不回头,景山看他那样子,腾的起了一肚子火,道:“把保温桶提回去。” 梁小福转过身,埋着头把保温桶提上,三步并作两步往外走,心情低落的很。原因么?对于景山说留下来陪我有几分希冀,后来景山的话一转原来是逗自己玩的,难受。 梁小福深深觉得自己是个贱坯子,最贱最贱的贱坯子。 # 梁小福直接走了,对于景山来说不啻于直接挑战大王的权威。 去你妈的! 叫人家留下来,装楞发傻。心情好逗人家两句,还敢拿话噎老子,嗬,这都是轻巧的,原来人家还会赌气走人! 哎呀,真他妈的混蛋! 景大王越想越生气,唰唰两步走到铺子门口,望见梁小福那臭小子的背影,看见他腰板挺直,走得挺精神,更是一肚子火。 治不了你了?! 景大王摸出手机,给景幺娘挂电话,说这边下雨啦,天又黑了,小福回家不放心,让他跟自己在铺子上挤一晚上好了。 景幺娘说行行行八条放下老娘要杠。 景山挂了电话,蹿出铺子,跑向一点儿安危意识都没有的梁小福。 第十七回 背后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梁小福第一反应是抢包的,自己手里就一个保温桶,一个卖不了二百块的破手机,一张学生公交卡…… 刚刚被景山折腾的心累,又摊上这破事儿,梁小福挺生气的。一生气,注意就打定了。 左手臂被碰的一瞬间,梁小福整个身体右后方一百八十度急转,左手上的不锈钢保温桶三百六十度旋转过来,带着离心力的力量直接直接朝着身后来人抡去。 那人也机灵的很,埋头蹲身,躲过了。 梁小福使劲的很,没打着自己趔趄了两步,没占稳的时候,腿腰上被人抱住,一下子就腾空了,身子在空中转一圈,天旋地转,眼都花了,等他缓过来,悲催的发现自己像个沙袋似的被扛在了肩膀上。 “手挺黑的啊梁小福!” 景山都诧了,刚才要是慢半秒就得被梁小福给抡到了,那么厚实的一个不锈钢保温桶,打下来那可不轻巧。 听声音,闻味道,看着不晓得洗过多少遍的裤子、衣裳,梁小福当然知道是景山。 闷声使劲想撑着景山的肩膀起来,奈何景山抱着他的腿儿把人更朝背上推,刚才都是胸口搁在他的肩膀上,现在变成腰腹搁在他肩上了,根本就撑不起身子来。 梁小福在背后搞那些小动作景山亦是知道的,恶声道:“你再敢动一下,老子把你扔到马路上去,要试试不?” 梁小福听了,两手抱紧保温桶,任他扛着一言不发了,被吓到是真的。干妈说你干爹打你哥可没轻重了,抓起来就扔沙发角上,咚一声儿弹起来撞到墙,头上撞这么大个包,半个月才散尽! 这可是亲爷俩,梁小福不要被摔到马路上爬都爬不起来。 隔壁风韵犹存的老板娘正关铺子,看着景山扛着他弟回来,咯咯的笑,“景老板这是干什么啊?” 景山脸不红心不跳说:“胆儿大的很,不给他买新手机敢冲气了!一眨眼都跑这么远了。” “收拾收拾,我儿子要新球鞋也是,冲气惯不得,你想怎样就怎样啊!”老板娘什么都不知道,一不小心还就同景山感同身受了似的。 “就是,不听话就得收拾。”景山说完一巴掌拍到梁小福屁股上,扛着人进了自家铺子。停都没停,径直朝里,抓起来扔到钢架子床上,没看一眼出去关门。 # 内脏器官全都被抖了一下,梁小福蜷成一团好半天才缓过来,忽然就听见哗啦啦拉下卷帘门的声音,身子不由自主的瑟缩一下,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种悲哀至极的句子被梁小福反复的想来了。 啪嗒、啪嗒,景山拖着脚后跟往里面走,越来越近。 梁小福越来越害怕,撑着身子爬起来,下床,靠墙壁站着,景山刚露半张脸,梁小福不要命的往外冲。 景山怎会放过他? 伸手在人腰上一揽,把人整个抱起来,跨一步便是小床,这会没有扔,抱紧了,张口咬梁小福的后颈子,使劲儿的咬,一点儿余地没留。 “啊!”梁小福惨叫,背对着景山又没办法,使劲儿挣扎半分效果没有,情急之下带着哭腔喊景山,“哥……” 这一声儿还真是软了景山的心,糟糕的是却挑动了景山的情。 撒手,梁小福整个人就扑到了床上,摸着后颈子上疼得 分卷阅读28 要命的地方自己揉揉,刚撅屁股爬起来爬到一半,脚踝又被捉住了。 梁小福惊恐万分,赶紧趴着转身踢腿要甩开景山的手。景大王这练家子岂是梁小福能轻易摆脱的。 三两下扯掉他的鞋子,景山压根就不想脱另外一只了,开始扒裤子。 校服裤子就他妈知道省钱弄松紧的,景山扯着裤腿一用力,就掉到髋部了,梁小福两只手都拉着裤子不放,对峙不到五秒钟,景山松了手。 梁小福以为自己赢了,正傻乎乎的把裤子往上提,景山一掌捉了他两只手腕子,捏着拉开,左腿曲起跪上床来压住梁小福的右腿。 可怜的梁小福剩下那一条左腿怎么可能翻得了天,景山一只手轻巧之极的就把校服裤子和内裤扒了下来,两条大白腿儿在灯光下看着比想得还要诱人。 松开校服裤子的一瞬间,景山突然想起什么了,又抓起校服裤子捏一把厚薄,垮脸开骂,“你是脑残还是心残啊?这都什么时候了,就穿这么薄一条裤子……” 本来就一肚子火,这下又给浇上一桶油,景山抬手在梁小福那诱人的大白腿儿上狠狠给了一巴掌,即刻就现红印子了。 梁小福被打,眼泪水儿跟着就出来了。 景山还骂,“……多套一条要死人啊?是不是没有啊?没有不会说话啊?是要风度不要温度吧!哭,再哭?!” 梁小福眼泪水顺着眼角下去,想抹一抹,手都被景山捉住,只好在手臂衣裳袖子上抹。 景山看他那受委屈的样子,红红的眼睛,咬着的唇儿,挺愤恨的眼神儿,没自制力的笑了,一边笑着还就一边拉开了梁小福的腿儿。 # 想并拢腿吧,资优生梁小福一下子就想如果腿根是支点的话,景大王捏着脚踝那儿就是动力作用点,腿长,对景山来说这可是个省力杠杆!!! 想并拢腿压根就不行…… 悲剧的分析之后,梁小福发现景大王已经不甚温柔的吻了上来。咬咬嘴唇儿,力气有二分,意思明显的很,开给老子把嘴张开,不然咬死你! 梁小福被他吓得各种害怕了,老老实实的张了嘴,那舌头毫不客气的钻了进来。卷起梁小福的,肆意挑弄,梁小福大气不敢出任他尽兴。 吻着、吻着,景大王手上动作,把梁小福抱着往自己身体靠,让自己的身体和梁小福的腿间契合无间,后知后觉的梁小福腿间同他的摩擦好一会儿,才觉察景山那个精神足足的家伙。 本来被吻的迷蒙的眼神一下子清亮起来,死盯着景山,景山和他眼神对上了,轻轻一笑,腾出手解开了自家的裤头,掏了出来。 梁小福发愣,多看了一眼,景山显摆似得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哼哼,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蓝瓶,摁压出透明的液体,五指并拢捏捏,手指上沾满了,也没什么招呼,径直往梁小福后面去了。 戳几下,手指进入顺利的很,景山也不耐着性子搞了,一手托着梁小福这傻小子的臀,一手抱着腰,直捣黄龙。 梁小福只来得及哼哼一声,便被景大王做上了。 # 瞧见梁小福抿得发白的嘴唇,眼角的泪花子,景山奉上自己的唇吻他。 怎么能哭呢? 不是都答应过的么? 上回是谁他妈的在被窝里抱着老子说愿意给的? 景山看他哭兮兮的样子,心中很暴躁。 你说上回是老子没管住裤裆里的,可这回不是啊!都说好的嘛,你情我愿的,你哭个逑!这边心里骂过,身下却是快受不住了,梁小福这兔崽子能不能放松点,夹这么紧! “啊!”景山捏着梁小福的腰,费力的往外退,只剩一丁点在里面了,却又舍不得退出来,挺身又冲进去,这一回进去,俯身在梁小福身边说:“放松点儿,哥快被你夹断了,嗯?” 梁小福呜咽着摇头,“我不知道……不知道怎么放松……” 景山气结,妈的,你的身子你不知道! 心里头骂归骂,转瞬就想到梁小福得是多干净的小秀才啊,他不知道挺正常的,行行行,你不会老子就教! 景大王一转脸想开了,声音面色都缓下来,亲亲梁小福的脸颊,努力和颜悦色的说到:“小福,别把腰绷那么直,松下来、松下来……”边说边轻拍梁小福的腰侧,他不动手还好,他一动手梁小福条件反射腰身更是僵直了,这一僵,那后面跟着收紧,景山又窘又爽,直接骂人,“梁小福,我日你妈,更紧了,别夹,老子退出来行不行!” 景山千万个不舍的抽身,“啊,痛……”梁小福惨叫,景山不敢动了。 这时候梁小福睁开眼睛瞪着景山,眼神里泪水、雾气除外还有杀气! 呵,给他胆儿了! 景山差点儿失笑,却见梁小福抬手一巴掌朝自己打过来,小嘴儿可不要命了,“景山,你老王八蛋,我疼!”说完嘴一扁,嚎啕大哭。 景山心中一小慌,然后咧嘴笑了,身子不由自主的往里又撞了进去,竟然罕见的哄梁小福,“没事儿,小福没事儿……哥疼你!”说着搂了两瓣白翘臀,抱起人来转身靠床沿坐着。 梁小福正脑子里嗡嗡乱想,猛地听见景山哄自己,心中一凛:“刚才自己骂他了……有点后怕……”正这个时候景山要亲梁小福的嘴儿,梁小福不敢和他对眼神儿,攀上他的肩头脖子,紧紧靠了过去,头颈交叠,生硬的避开了。 景山没亲到嘴儿,没关系嘛,白白的脖子、肩头也很诱人,轻咬几口,同时双手轻轻拍打梁小福的臀,嘴巴里一直絮絮叨叨的哄梁小福,说什么个不乱动别怕不疼了不疼了之类的……听得梁小福越发心惊胆颤。 景大王耐心有限,梁小福清楚的很,这片刻温柔得见好就收。 “哥……”梁小福软软糯糯开口。 “嗯?”景山温柔的很,轻轻在脖子上亲一口。 “……我不是故意的……”梁小福学他一样亲在他的脖子上,“好像……没那么难受了,你动吧!” “动个屁,待会儿又龇牙骂老子,呵呵呵!”景山抱紧梁小福,自己那家伙在温柔乡里目前感觉不错,“再等会儿,给你放床上,再垫个枕头……” “哦。”梁小福乖顺的把头搁在景山肩膀上。 “待会哥让你舒服,呵呵呵!”景山喜欢梁小福这么听话、柔柔顺顺的样子,当然,刚才痛极发狠的样儿也不错,总的说来,他们家梁小福怎么着都让他景大王喜欢。 # 梁小福觉得身体里景山的跳了跳,叫哥,景山没应他,抱着他起身转一圈,慢慢着把人放到床上躺着,跟着往前一倾身子,故意的往里入一点,坏笑的样子梁小福看了个全。 拖来枕头,垫在梁小福腰后,瞧他硬着上半身, 分卷阅读29 干脆把被子也拉过来,让梁小福整个上半身都靠在被子枕头上。 景山望着梁小福红红的鼻头和红红的脸,觉着喜欢。 梁小福望着景山坏笑的脸,不好意思埋了头。 景山坏着呢,身下往里梁小福身子里顶,梁小福埋头不语,被他顶得双腿张的更开。埋着头的梁小福,看着景山的大手往自己衣领口来,一动也不敢动,任他把校服、羊毛衫和内衣给剥了,从头到尾没敢抬头。待到景山的手指头戳上胸上小红点儿,才大胆的动手握着景山的手,说:“别……” 景山忍的够久了,捏着下巴吻上去,抱住梁小福一条腿儿开始冲撞,吻过了不忘嘱咐梁小福别紧张,把腿儿张开些。 梁小福听他的话,伸手去掰着自家膝弯,让自己腿儿张的更开些。认真的接受景山的吻,梁小福心里高兴,总算没搞砸,从景山手里捡了条小命。 第十八回 爽透了时候,景山飞快的退出梁小福的身子来,半跪着射在梁小福的腿上。那东西顺着梁小福大腿儿内侧慢慢的滑下去,烫得梁小福一直低头盯着看,目不转睛。 射是射了,景山没有软下去,这会儿看见梁小福盯着那东西发愣,伸食指戳戳人家挺立的小鸟儿,坏笑着说:“抬腰,哥让你舒服!” “嗯?!”梁小福眼神一迷茫,身子被景山捞起来,两条腿儿给抬到他肩膀上架起,腰后面一下子空了,景山不慌不忙把枕头和被子拖过来垫上,他半跪着坏笑着用那挺粗糙的手握住梁小福的两瓣臀,揉两把后往上握住腰,往自己这边一提,相当有准头的往前一挺腰身,进去了。 梁小福啊的一声儿后,有点儿害怕,摸着景山在自己腰上的手,相当胆怯的说:“不……哥……” 景山权当没听见,一巴掌不轻不重的打在梁小福的屁股上,把他的话打散了,开始缓之又缓的抽插,像是在寻找什么一样。 梁小福望着景山,还在想他哥撇嘴笑真好看的时候,身体里倏地起了一波快感,毫无预警的小福子啊一声叫了出来,这只是开头。 紧接着一波又一波的快感从身下袭来,梁小福一下子找不着北了,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曲腿扭身子,一阵乱动,都被景山压住,“哥……哥……啊啊啊啊!”梁小福不管了,扯嗓子叫,双手伸的老长要捉景山的手。 眼神里眼泪又要飙出来了,景山瞅见笑他没出息,被欺负了要哭,爽透了还要哭!伸手把他两腿儿并在一处,微微偏头吻在他小腿上,一手从腿上,一直往上,摸到胸前的小红点,身下那种缓缓的抽插没停过,梁小福爽的不知道今夕何夕,小鸟儿战战巍巍抖两下,华丽丽的射了,然后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整个都萎了下去,爽得嘤嘤哭。 景山坏笑着缓缓退出他,沿着刚才摸的地方,一口一口亲上去,咬小红点儿,一直咬到梁小福求饶,才松口。 噌噌梁小福的脸,坏笑的景山问:“爽吧?” 梁小福还有魂儿搭理他,红扑扑的脸上被眼泪水糊了一团糟。 景山笑着把人抱在怀里,然后老神在在的从裤兜里摸出一包单片装的湿巾,撕开一张,给梁小福把身上那些白白的东西擦干净,又连着撕开好几张把梁小福身上才擦擦干净,扯开被子把光溜溜的人裹住,亲一口额头,说:“完事儿了,不欺负你了,乖。” 梁小福被折腾那么久了,没什么精神,听见他说不折腾自己了,如获大赦,窝在他怀里睡,稍微动了动,碰见景山那半硬起的啥,一下子眼神又慌起来。 景山看在眼里,想笑的紧,又亲一口,说:“别管它,待会就好了,睡吧!笨蛋。” “哦。”梁小福看见景山说话的样子,想了一下终于信了,歪头睡,没一会儿,平缓的呼吸声就传进景山的耳朵里。 景大王把他放床上,起身来瞅一眼老二,确定软下去了,套好内裤,脱外衣,爬上床,什么也不想管了,搂着梁小福睡。 # 早上是景山先醒的,梁小福枕着自己的手臂,整颗头都埋在怀里,景山笑笑,怪不得昨晚上都梦见在NBA打篮球,原来一直抱着一颗圆脑袋。 抬手翻手机,发现都快八点了,得开铺子。 景山用手搓搓脸,纵然不舍的暖暖的被窝和软软的梁小福,还是起床了。 穿裤子时,一张收银小票从兜里落出来,景山捡来一看,是上周去买润滑剂的。这玩意儿可得毁尸灭迹! 景大王捏着牙刷、杯子和毛巾往外面的水龙头去,出去之前,不忘在梁小福脸上揪一把,可那家伙睡的死死的,没醒。 # 一诊考试之后,再上两周课就放寒假。这段时间景山的生意红火,过年了嘛,馆子也好饭店也好都在备货,准备在过年的时候大赚一笔。 梁小福的一诊考试排名吓得景幺娘连清一色都没胡,余舒娟站在同她打牌的娘家妈身后笑得厉害。 “什么?全市第二名,七区十二县都包括?”景幺娘手里的幺鸡没拿稳,掉到一大堆打出的牌中找不出来了。 “是啊,全市十三万多人参加考试,小福,全市第二。”余舒娟就像刺激不够似的,还要列数据刺激景幺娘。 景幺娘一把把自家的清一色推了,大手一挥叫老板结账,今天牌钱景幺娘给了!说罢笑得一脸褶子往家去,茶馆里的人喊她都不理,一边摆手一边跑,说要回去给干儿子做好吃的。 景幺娘在菜市场扫荡了一圈,提着大包小包给景山打电话,此时景山正半下午打尖叫了一碗刀削面吃得欢,被他老娘说的消息吓得一激灵,一口油辣面汤呛下去,咳了好半天。 挂了电话一抬头,梁小福从他同学的电瓶车上蹦下来,正往铺子里来,笑的灿灿烂烂像颗小太阳。 景山还在咳,梁小福看见了赶紧端杯子给他倒水,送到面前,关切的问:“哥,你怎么了?” 景山看着梁小福的眼神怪怪的,梁小福心里犯嘀咕,可看他哥难受,不敢问。 景大王接过梁小福递来的水,抿一口,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账务表格发了楞。 你说梁小福这小德行好、样貌好,成绩好成这样儿?是不是人啊?不会是自己上辈子救下的什么小妖,这辈子来报恩的吧?那个……要真是这样,那可就惨了!人都是小妖主动的,自己可是把人家霸上床了啊!这不得遭天谴?! “哥,我有事儿给你说!”梁小福拖过凳子在桌子对面坐下,笑呵呵的,“我一诊成绩下来了!” 景山心里叫嚣:“知道、知道,全市第二嘛!”可没抬头,他沉浸在强上了累世报恩的小妖的悲观剧情里。 “……哥,你听见了么?”梁小福超高兴 分卷阅读30 的跟景山讲自己的分全市第二哟,可景山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啊,听见了,不错不错。这儿还有半碗刀削面,饿没?吃吧!”景山指指剩下的刀削面。 “你不吃啦?”梁小福挺乐,他真的饿。 “你吃吧!”景山把刀削面推到梁小福面前,把筷子倒过来递给他。 “哦。”梁小福接过来就开吃,吃得也很欢。 景山这时候眯缝着眼睛看人家的头顶,看人家的身后,没有绒毛耳朵,也没有长尾巴呀! 是人么? 应该是人吧! 琢磨半天,景山终于想起正经事儿来,摸电话给刘欢、王邑、杨朕打,老娘说全都叫来今儿要给小福庆祝一下。 # “干爹,到时候那必须得报清华呀,你不知道现在中央是满园清华北大荒呀!”刘欢说的唾沫星子飞,景山爸看他着他等他说个花儿出来。 他老婆掐他手臂都停不下,回过头来看见梁小福抱着他那个一岁半的闺女,又兴起了,“小福,你要上了清华也去中央,我家依依可以等你十八年!” “我呸,你他妈这不是乱辈分么!”杨朕嘴里的卤猪脚骨头直接吐向刘欢,“到时候老子们都叫你老丈人?!你小子算得精呀!你问山哥同意不?” 景山对上杨朕的眼睛,没看出他脸上那点促狭的味道,他景山就是瞎子,景山用脚尖戳戳梁小福,特别大气的说:“小福,抱着你媳妇儿,叫你老丈人给买台手提电脑先,苹果的就不要了,要台戴尔的就行,翻年咱不是上大学么?叫,叫老丈人。” “先别叫,别便宜他了。”王邑喝一杯酒,盯着刘欢老丈人说:“先说好哈,我们小福是娶你家闺女呢?还是上门?要是上门的话房子你要准备好哈?” “对对对,一套二的不够,最起码也是六跃七带着屋顶花园的,老丈人,快准备,到时候可是中央来的女婿!”杨朕最嘴欠。 一帮老小子满嘴跑火车,个个喝的红光满面,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下不了桌子了。王邑和刘欢的老婆拉着干妈在沙发前看当红苦情戏。梁小福带着刘文依和王邑家三岁多的愣小子王翰林在边上玩,王翰林的玩具陀螺转起来就会闪光,可他劲儿不够,发动不了,纠缠着梁小福给弄。两个孩子看着陀螺嗡嗡地转,高兴的又吼又跳。 杨朕烟瘾发了,客厅里有女人、小孩儿,叫上景山到阳台上去,景山也挺想抽的,跟着出去了。饭桌上剩下王邑、刘欢和景山爸继续鬼扯着互相灌酒。 “哥,说真的,你们家梁小福真招人。”杨朕满嘴酒气,叼着烟一副二流子德行,斜眼看着客厅里跟小孩儿玩得兴起的梁小福。 景山一下子警觉,“你干嘛?” “我能干嘛?”杨朕笑,“你紧张什么呀!” “滚,别打梁小福主意。” “我没!冤死我了,你再冤我,我跳青白江去了啊!”杨朕有一分醉,不幸的是他这人上脸,看着跟喝了多少似的,“你跟我说句掏心窝子话,真是梁小福啊?” “管你屁事儿!”景山瞥他一眼,趴在阳台上抽烟。 “怎么不管我的事儿!我答应红梅姐问你呢,人家可惦记你……”杨朕心说景山才他妈是个招人的,上回给他介绍红梅火锅那单生意,好死不死的,人家老板娘曹红梅,看上他了,“你说这什么世道,咋没那么好女人看上我呢?” “呵呵呵,好女人看上你让你走旱路啊!”景山没正经儿嘲笑杨朕。 “我日,早有女人看上我,老子也不走这条道儿啊!”杨朕郁闷。 “你算了吧,读小学那儿会我们都惹女生,你惹田径队的男生,你他妈从小就长歪了!” “好好好,不说旧账,那你给个爽快话,红梅姐那儿我怎么回?” “你这是做媒啊?”景山笑,杨朕警官做媒也太直接了吧! “我日我还要怎么说?你妈你就是一个大淫虫,男的女的都日,人家红梅姐虽然二婚年纪大点,有车有房有事业,就是……稍微有点丰满,不过也不难看啊!我也问你啦是不是梁小福啊,你之前不是要哭嚎着朝男同志的大道走嘛?我还问什么?大家都成年人,点个头,该干什么干什么呗!还玩什么暧昧啊!”杨朕回头看一眼刘文依和王翰林,“说实在的,一想到老子到老都没有个儿女,心里凉冰冰的,你还是别来,找个女人吧!真心的,红梅姐人不错!适合过日子,人能干的很,红梅火锅在郊县都开第四个分店了。” “我把梁小福弄上床了。”景山吐一口烟,淡淡的说。 “啊?!”杨朕差点没站稳,飞快转回头看着景山,“我日,他才多大!你心里没负罪感啊你!”杨朕这会儿有了警务人员的道德高度了。 “我喜欢他,我干嘛有负罪感,老子要跟他一辈子的。”景山嘁杨朕一声。 杨朕愣了一下,看着他家山哥的侧脸,彻底膜拜了。 第十九回 放寒假的当天,梁小福惹上事儿了。 景山骑着雅马哈到学校的时候,梁小福脸上挂着一根血口子,坐在余舒娟的办公室里,和他坐一块儿的还有其他三个同学。 景山进来的那一瞬间,梁小福浑身打了个颤栗,他身边的同学发觉了,看着他关心的问:“梁小福你没事儿吧?” 梁小福低着头拼命摇头,不敢抬头看景山,直到余舒娟开口讲话他才敢微微抬头瞅一眼景山的鞋子。 听了余舒娟的话,景山和其他两个家长一样,说这都是小孩子家家闹着玩的,抢篮球场什么的再所难免。一家的妈妈说:“男孩子,打架当运动嘛,只要没伤筋骨没问题的。” 景山笑着附和,余舒娟看着他说:“真没想到有你们家梁小福!” “我也没想到啊,他还能跟人打架。”景山一边说这话,一边抬眼望耷拉着脑袋的梁小福。 校服裤子膝盖上磕破了个洞,身上还有灰,头发也乱糟糟的。 “这事儿也不怪他们,我们班的孩子先在哪儿的,那些都是高二的匪头子,说一家一半儿打半场,高二的不干,先动手的也是高二的,现在都还政教处呢!我们这几个挺委屈的,被打了。”余舒娟看景山笑眯眯的,也放心了,她刚开始挺害怕景山护短的。 “这样儿啊!余老师,要没事儿我领他回去吧!”景山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很多学生都回家了,补完课放假了嘛,一个个高兴的很。 “行啊,你们家长这么通情达理,我也不想多啰嗦什么,走吧!”余舒娟叫梁小福他们三个过来,其他两个都利索的起身了,梁小福半天动不了。 景山踱过去,在梁小福,面前蹲下来,问:“是不是哪儿疼?” 梁小福摇头。 “那就 分卷阅读31 起来,回家。”景山笑笑,说文摸摸梁小福的脑袋,又抬手给他拍拍身上的灰。 梁小福觉得景山真没生气,才敢站起身子来,跟着景山走。到门口一声不吭,景山踹他一脚,他才扬起脸来,说:“余老师再见。” “走了,老班长。”景山笑着挥手,顺便就用那只手牵着梁小福的手,走在前头,跟拉着条小哥似的。 # 景山载着梁小福没有回家,直接去了铺子上。没关门,托隔壁老板娘看着的。 “坐下。”景山把梁小福拉到老板椅上坐下,自己一屁股坐上桌子,抽一张面纸,沾了桌上的茶水,给梁小福擦拭伤口和脸上脏了的地方。 梁小福一动不敢动,景山叫抬头他就抬头,叫撇过脸就撇过脸,乖得不得了。 擦完了,景山双手抱胸看着梁小福,咳了一声,梁小福立刻跳起来站到旁边。景山看他受惊兔子一样,笑,然后抬手指指椅子,又说:“坐下。” 梁小福不敢,景山踹他,终于坐下。 “我问你答,乱说一句,小心你的屁股!” “哦。”梁小福猛点头。 “打架啦?” “嗯。” “被欺负了?” “嗯。” “还手了么?” “没有……”梁小福摇头,他在边上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卷进去了。 景山抬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在梁小福没受伤的脸上,直接把梁小福打懵了。 景大王声音洪亮的骂道:“瞧你那点儿出息,被打居然不还手!”梁小福摸着脸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景山一把拎起人来,抬起一脚踢在屁股上,梁小福果断飚眼泪,景山下手比那群高二的还黑。 “为什么没还手?”景山死盯着梁小福问。 “我为什么要还手,用暴力对抗暴力么?”梁小福也急了,外面挨了打,回来还要被景山打。 眼看着一巴掌又要招呼上来,梁小福闭眼死撑,“打死我吧!” 预料中的巴掌并没有落下来,梁小福觉得身子一轻,被景山抱进小隔间里去了,景山咬梁小福的嘴唇,气呼呼的说:“你个二百五,别人欺负你,你不还手,有一次就有二次,少给老子说什么暴力不暴力,我可不想天天去学校领被人打的你。” 梁小福睁开眼睛,看着景山气呼呼的样子,想挣开他,景山不松手,梁小福把他的话想想,好像也有道理,怯生生的亲一下他的眼睛,说:“我知道了。” 景山这才高兴了,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叫老板,扔下梁小福,出去了。 # 目前这状况真心尴尬! 景山觉着可能是自己遭报应了,红梅火锅店的老板娘曹红梅笑眯眯的坐在自家的老板椅上。见景山出来了,曹红梅笑道:“怎么生意都不做了?” 景山赶忙拿纸杯倒水,端过去,赔笑说:“我的梅姐姐哎,您不来,我哪儿还有心思做生意。” 曹红梅看着他那狗腿小太监的样子,咯咯咯的笑。 梁小福在隔间门后面偷偷地瞧,凭良心说,这位姐姐挺好看的。眉若远山含黛,脸若银盆,眼如水杏,容貌甚是丰美,不似现在流行的那种瘦的像道闪电,再看看真有点古典美人的味道。 曹红梅遮嘴笑够了,从包包里拿出一张单子,递给景山说:“你给我配齐了送来,我可不管运费的。” 景山捏着单子瞅一眼,嘴都笑裂了,“梅姐姐放心,就是肩挑手提我也给您送到店里去,不耽搁。” 曹红梅盯着景山笑,满眼里都是欢喜,景山大概是知道故意不看的,梁小福看在眼里先是觉得姐姐好模样,再来觉出姐姐的视线了,想了想,琢磨出点儿内涵来。 景山的手机铃声又响又难听,这一时传出来,把这屋里的三个人都惊吓了。周身摸摸没有,听响,从小隔间里来了。 梁小福没法藏了,拿起在床上的手机跑出来,递给景山,乖巧的看着曹红梅笑。 景山一把把人拖过来,教人叫“梅姐姐”,然后简单的介绍说我弟弟,接通电话到铺子外边讲去了。 “在这儿帮你哥?”曹红梅看着眉目清俊的梁小福,并不冷淡,跟他讲话。 “嗯,放假了,来铺子上帮忙。哥一个人很幸苦。”梁小福见曹红梅喝了水,赶忙端过纸杯给她添水。 曹红梅笑着说谢谢,看着景山在外边打电话,说:“叫你哥赶快找个嫂子不就好了,你也可以安安心心耍寒假。” 梁小福面上笑,其实心中并不知道要说什么。这问话,明摆着梅姐姐就是在侧面打听景山的婚恋情况啊,总不可能说弟弟和嫂子这两角色,我梁小福不辞辛劳风雨一肩挑了吧! “怎么?不想啊?”曹红梅盯着梁小福继续问。 梁小福摇摇头,“我想不想没用啊,我哥想才管事。”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嫂子啊?”曹红梅不小心把纸杯中的水浪了出来,溅到呢子外套上,梁小福赶紧抽纸给她擦拭。 “怪机灵的人。”曹红梅轻轻拍梁小福的手背,打开他的手,自己擦,“你还没说呢,想要个什么样的嫂子?” “对我哥好就行。”梁小福被逼到死角了,腼腆的笑笑,说了。 曹红梅听了,就盯着梁小福笑。梁小福觉得心里毛毛的,梅姐姐的眼神可厉害,别被看出什么了才好。 # “你他妈怎么不早说!”景山的口气硬的能够震碎手机。 杨朕在电话那头大喊大叫,“我他妈怎么说啊!说红梅姐,景山喜欢男人,跟你成不了,死心吧!我只能打太极和稀泥啊?我怎么知道她到你铺子上来了。” “老子多尴尬!” “你尴尬个屁啊,人家还不知道你喜欢男人呢!你尴尬……你他妈不会想把红梅姐哄上吧你这可是脚踏两条船!” “去你妈的,老子尴尬的是她以为我不知道她看上我了,我他妈还要装傻!杨朕啊杨朕,你就不能说老子心有所属什么的嘛?你那什么猪脑袋!” “那他问我谁啊?我说你干弟弟梁小福?” “……” “你自己消受吧!小弟爱莫能助了……”杨朕超不讲义气的挂了电话。 景山偷偷回头,瞥见梁小福和曹红梅说说笑笑挺开心的样子。显然,梅姐姐是来联络感情的,景山忽然挺心虚,梁小福这臭小子不会也清楚人家的心思了吧? # 面对曹红梅的旁敲侧击,梁小福心里清楚了一大半——八成这位风骨不凡开着JEEP牧马人的梅姐姐看上景山了。 梁小福先开始觉得心里有点堵,后来跟人家梅姐姐多说了两句,特别是梅姐姐说你哥最不能要的就是对他好的嫂子,他那种臭德行得找个管得了他的嫂子,说了这句之后梁小福觉得梅姐姐把景山 分卷阅读32 看的透透的,说得真棒。 一来二去心里那点儿堵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梁小福不耻下问,问曹洪梅我哥野着呢?嫂子怎么才能管住他呀! 等到景山打完电话纠结完回来的时候,梁小福和曹红梅说的正兴起,门口来了些看货的散客,景山便使唤梁小福去接待,自己跟曹红梅说话。 “小孩子家家的,说话没个底,要是有让姐姐你不高兴的,可别往心里去。” “哪里呀,我看你这个弟弟懂事的很呢!替你着急呢,还不给人家寻个嫂子。” 景山心中苦笑,这和相亲的年轻小姑娘就是不一样哈!小姑娘都是端着的,非要你低三下四的去请去求,而这种风韵袭人、底子殷实的女人是主动出击,并且永远胜券在握的。 景山认为后者对于男人来说更具吸引力。 “哪里忙得了这个,这儿生意还没走上正道呢!梅姐姐也不给我介绍点儿生意!”景山现在体味到杨朕的难处了,你妈的,开口拒绝人的话真是很难讲,尤其面对曹红梅这样的聪明女人。 “行啊,我给你介绍生意,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曹红梅把纸被子端起来递到景山面前。 “不就是添水么?没问题。”景山笑着要端水到饮水机处去,曹红梅却不松手。 景山对着人家笑,手上动作不敢往下继续。 曹红梅说:“不许跟着杨朕乱叫姐姐,我有那么老么?” “嘿嘿,那是尊重,发自内心的……你是我的买主,我的衣食父母,要是您愿意,叫妈都行!” “滚蛋!一张嘴尽是油嘴滑舌。”曹红梅扑哧一声笑得不行,“叫我梅子就行了,我可不想被你们这帮老小子抬着成了老太婆。” 景山终于拿过纸杯子给她添水,添过来了曹红梅却起身要走。 景山客气留她,她推辞了,走到门口,却又像不经意想起来似的说:“你送货骑摩托车不方便,有驾照嘛?有的话我铺子上有辆七成新的面包,空着没人用,你拿去用吧?” 景山舔舔上嘴唇儿,嬉皮笑脸的说:“每个月包油钱么?” “我呸,你想的倒美,爱用不用。要用找我拿钥匙,走了!记着给我送货。”曹红梅转身,眉眼的笑风情万种,走的时候,还拍拍梁小福的肩膀,跟他挥手再见。 等到曹红梅那红艳艳的牧马人消失,景山才把这事儿消化下去。你妈的,以前再没有遇见这么好的女人呢!还真让杨朕说中了。回过头,眼前是梁小福抱着一张一百的红票子,抿嘴儿说:“找钱,找十三块五。” 景山拿了钱去里面找零,梁小福亦步亦趋跟着。景山打开钱抽屉,梁小福说:“梅姐姐喜欢你。” “……”景山垮脸,瞪着梁小福说:“就你聪明,咋被人打了呢? 第二十回 腊月二十一,景山载着梁小福去曹红梅的火锅总店。 梁小福抱着干妈做的上好腊肉和冬至节才摘下来的柚子(成都这边认为冬至当天摘下来的柚子有止咳的功效,所以经常留到冬至当天采摘赠送亲友),怀里揣着二万块,跟他哥去领汽车。 景山一早说过要弄个面包车好送货,曹红梅的援手伸的及时,又不伤他脸面,这一手是极端聪明的。曹红梅说过之后好几天,景山提都不提这事儿,梁小福想景山多半是愁到了。 你看,梅姐姐的心思大大方方的,景山要是接受了,算是进一步吧?要是拒绝了,那可就伤了梅姐姐的脸面,得罪买主,生意人可不能这样。 梁小福知道景山的难处,那天抱着干爹在九眼桥书市给他淘回来的二手牛津高阶,坐在钢架子床的下首,望着他半天,欲言又止的样子装了好一会儿。 等啊等,等到景山看不下去了踹他一脚,他才笑眯眯的说:“要不咱们跟干妈打商量,过年紧巴点,帮梅姐姐把闲置的车消化了?” 猛地抬头,景山撇嘴阴险的笑:“你跟景幺娘去讲。” 梁小福就晓得他要把这事儿推给自己,但凡卖乖骗钱,都是梁小福的活儿。 “好。”梁小福乐意的,一是能够让景山得了车,二是不驳曹红梅的好意又不占便宜吃人嘴软,三是最重要的,这样做好像是把景山又抢回来了一样,梁小福想得是自己长心眼儿长偏了,可心下里真有松口气的意思在里面,“梅姐姐那儿你自己……” “行。”景山爬起来,在梁小福嘴上亲一口,“吃醋了是不是?” “……”梁小福心里翻白眼儿,觉得景山哥哥他老人家是不是装得那样子等自己主动来钻套子出主意的?毕竟自己喜欢他嘛! “吃醋好啊,有助于抵抗血管硬化。”景山把梁小福的牛津高阶掰开,扔地上,搂着人要轻薄,梁小福蹦起来守护贞操,“我回去帮干妈挂窗帘!” 说完捞起牛津高阶屁颠屁颠跑了,景大王就亲了一口,啥也没捞着。 小福子帮着景幺娘把家里里外外打扫个边,到处都擦的亮晶晶闪眼睛,景幺娘要买新衣裳给小福子,小福子才说这事儿。懂事到景幺娘心坎里,景幺娘再一次把传说中的结婚基金又拿出了两万块,抱着景幺娘给的钱,梁小福开始琢磨,干妈为景山结婚到底准备了多少钱啊?想拿就拿啊! “哥,干妈到底给你准备了多少钱结婚?”梁小福突然想起这事儿,在小摩托后座上大声的问景山。 “不知道。”景山摇头。景幺娘手里有多少钱,可是他们景家排名第一的大谜团。说起来老娘倒房子不是一年两年了,大概从景山爸下岗就开始了,这么些年他们家也没缺衣少食过,景幺娘到底挣了多少,做儿子的真心不清楚。不过,邻里都晓得景幺娘是景家一把手,做嗨生意的巾帼女英雄。 想到这儿,景山觉得应该给梁小福补补课,“你干妈是做大生意的哈,一次买卖少说都是四五十万的资金流动,你千万别心疼她拿出来的钱。” “不孝子、啃老族!”梁小福心里嘀咕景山这种可耻的行为。 景大王不知道,梁小福把做生意的和买车的钱全都记在了自己的小账本上。这些钱未来一定要还给干妈,既然是梁小福喜欢景山,这些钱就该梁小福出。 # 曹红梅说车子只有七成新,梁小福打死都不信眼前这辆新崭崭的长安之星是个二手车。看景山,景山也懵了。 景大王心中也正沸腾,“我日,这他妈就是新车吧!只要两万块,剩下的钱不用付,要老子肉偿吗?” 长了一张笑脸的经理把钥匙给景山,口气亲切的说:“老板娘不在,去郊县店了,叫我把车钥匙和证件都给您。” 景山没勇气拿钥匙了。 梁小福愣头愣脑的把几块腊肉和六个柚子递给人家经理,“给我梅 分卷阅读33 姐姐拿的,谢谢你带给她。” 经理先生接过两样东西,连说放心一定带到。 楼上深红色窗帘的雅间人影晃动,梁小福飞快得瞄了一眼,咦?!定定神赶紧推景山,笑着看他,“哥,梅姐姐一片心意,收下吧!” 景山恨梁小福一眼,梁小福往前一步,在他耳边说:“人在楼上。” 景山听了立刻就要回头,梁小福拉住他,眼神示意不要。 景山抬手把装着车钥匙和证件的文件袋拿了过来,声音洪亮的说:“我这姐真是太仗义了,这车肯定不止这点儿钱,我收下心中有愧。不过,我景山现在没更多的钱补上,乖面子话我不说,来日方长,你叫我姐看着吧!” 一句句说得是掷地有声儿,梁小福看着景山那样儿一面欢喜一面忧,欢喜的是他那样儿多让人心安,忧得是楼上的梅姐姐一定又更喜欢他一层,若是追赶上自己的喜欢了,这个情敌岂不是很可怕?想着想着,梁小福眉头拧起来,恨不得自己是个家财万贯的富二代,也能这样一手一手的帮着景山,一点儿一点儿的将他的心蚕食下来。 唉…… 开着小面包车颠颠回家的路上,景山挺高兴的,梁小福心中就剩这个唉字了。 # “你看清楚了?楼上是她?”景山把车子停到铺子前边,终于想起问梁小福了。 梁小福点头没说话,看了一眼景山,好死不死四目相对。 景山挑眉毛,然后没良心的笑,笑着还就伸手捏梁小福的脸了,“你放心,你看你那小娘们儿样子,老子不会蹬了你傍富婆啊!” “梅姐姐人挺好的……”梁小福说了这话就在心里骂自己,言不由衷有个度行不行啊梁小福你这个二百五。 景山手上用劲儿,梁小福的脸变形了,叫痛,景山不搭理他,说:“我也觉得不错,太帮得上忙了,改天要约约她。”说罢松了手,利落的下车。 隔壁老板娘捏着鸡毛掸子出来看热闹,笑说:“不错呀景老板,买新车了?” “哪儿啊,朋友看得起打发我用的呵呵呵!”景山回一句赶紧的掏钥匙开卷帘门,做生意要紧啊! 梁小福揉揉自己的脸,趴在车窗上看景山忙来忙去,又叹了口气。这口气不同刚才了,因为梁小福决定,这一声叹过,再不自怨自艾,一定要好好努力,早点把钱挣回来,不用景大王抛头露脸、吃人家手软! # 过年的时候景山给了梁小福八百块红包,加上干爹、干妈和几个干哥哥给的红包,梁小福小富了一把。好歹现在是身家上千块的人了,还是上两千哟! 寒假是浮云,转眼就开学。新年新景象,正街上品牌男装店重装再开业,搞得那叫一个热闹。梁小福中午到铺子上帮忙回来,瞅见售货的姑娘给模特儿换新款。蓝灰色细格子的派克装羊绒夹克,立领,收身,后下摆开单衩,领子和和衣袋上还有麋皮装饰,怎么看怎么觉得适合景山。 小富的梁小福包包里的小钱钱开始跳。 第二日揣着钱就去了,一千九百八十八,二十张小红票子递过去,还了十二块回来,梁小福拎着衣裳出店门,听到漂亮售货姑娘甜腻的说欢迎下次光临,梁小福开始肉痛。痛了大概一分钟,想到景山穿上比模特儿更好看了,又不痛了,颠颠儿的拎着往学校去。 下午放学回家,拎着衣裳和同学边聊天边走,到小巷子里只剩两个人的时候,迎面来了六七个发型脱俗的同校生。 同学拉住梁小福,梁小福抬头一看,那几个是上回和自己打架的高二的家伙,抿嘴皱眉,真是冤家路窄。 “哟,这不是咱们学校高三的头把交椅么?真巧啊!” “你打什么野招呼啊,人家理你么?人家是好学生。” “哟哟哟,上回可害得我们不浅呐好学生……” “就是……” “……” 说着说着,这几个人不怀好意的就围上了。 梁小福拽紧装衣裳的口袋,把那几个高二的看了个清楚,中间那个碎长刘海的招风耳就是上回给自己脸上划出口子的那个。 老师说遇到坏学生请求救。 景山说被打不还手老子还要收拾你。 梁小福说既然我一个人打不过五六个,把仇最深的往死里整还是可以的。抬手把宝贝衣裳丢给同学,说:“帮我拿好!”人同学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梁小福飞起一脚已经把招风耳踢翻了。 高二的几个一看这气势,愣了一下,趁这时候梁小福抬手就是一耳光,打得那个刚爬起来的招风耳又跌坐了下去,然后拳头捏的死紧,说:“我没找你算账你还来劲了是不是?!” 在老家的时候,挑水挖地打谷插秧哪一样梁小福没做过,一把子力气还是有的,成天跟着景大王厮混,撂两句狠话还是很简单的,自学成才专业户嘛! 那招风耳挣扎着起来,嚎了一声,后面几个要扑上来帮忙,梁小福想自己肯定整不赢他们这么多人了,豁出去了,照着那个招风耳朝死里打。 然后,预料中的被群殴却没发生,梁小福那同学瞅见自己班的人路过,一嗓子喊了过来。高三九班的男男女女把这巷子堵了,那几个高二的心慌,没敢下手。 整个过程看来,是梁小福欺负了招风耳无疑。 # 景山开着小面包到学校的时候,梁小福一点儿事儿没有的坐在余舒娟的办公室里,和他一起的还有那个整鬼哭狼嚎的招风耳以及招风耳满嘴控诉的女家长。 景山进来的那一瞬间,梁小福浑身又打了个颤栗,拼命低着头,不敢抬头看景山。余舒娟发觉了,哭笑不得,说:“你哥来了,你自己跟你哥说,还是我说呀?” 梁小福还没说话呢,女家长抢白了。 “你们怎么教育孩子的啊?你看看,好好看看,把我儿子打成什么样子了?怎么这么野蛮啊!什么人啊都是!”女家长那一头酒红色的烫发跟方便面似的挂在脑袋上,每说一句就抖三抖。 景山看一眼那个嘴角破了,脸有点儿微肿,一身灰尘的男生,望梁小福,看不见脸,看余舒娟,余舒娟哭笑不得,说:“是梁小福干得。” 景山惊讶了一回,差点儿扯出个笑飙出小子身手不错呀这样的话来,终于还是忍住了,态度相当好的道歉,“不好意思,那个……你说怎么着都行,非常的不好意思。梁小福,快给人家道歉!” “道歉是轻的,我告诉你,马上去省医院,我儿子头晕,肚子还痛,全身CT是肯定的,还有你要给我写个字据,从今天起,我儿子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都是你们家的全责。”女家长说的唾沫星子飞,她每说一句梁小福就害怕一层,景山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都照 分卷阅读34 您说的办啊大姐,走吧走吧,我车在外面,省医院是吧,我们现在就去。”景山赔笑,把人家打成这样也怪可怜的。不过也就是点检查费啦,就景山观察,后遗症什么的纯数瞎扯淡。 “我跟你们一块儿去。”余舒娟收拾包包,也要同行。 景山觉得有老师在很好,说:“给你添麻烦了老班长。” “哪儿的话,小福是我的学生。”说罢,余舒娟主动去扶招风耳同学。 伤员、家属和余舒娟在前,景山转过身来抬脚踹梁小福,厉声说:“走!” 梁小福捏捏自家的背包,捏到宝贝衣裳硬硬的纸口袋,乖乖的背上包跟着走。 第二十一回 给了五百一十八的CT检查费之后,景山就近在省医院外面买了些乱七八糟的营养品,硬塞给招风耳家长。赔不是的话说得圆满又圆满,本来横着的女家长,看到这么高大的男人这么懂礼数的道歉,也没有开始那么强硬了。自己儿子是什么货色大抵还是知道的,当她从余舒娟嘴里知道人家梁小福是超优等生之后,甚至还有点不好意思了。 梁小福跟在后面,景山叫干嘛就干嘛,光道歉都进行了三次。 整个事情结束,景山说请余老师吃饭的,可余舒娟挂着宝贝豆儿,死也不干,景山也不强求,把余舒娟先送回去。 车上只剩下他们二人。 梁小福伸手拉开车门,说:“哥,我自己走回去。” 景山望他一眼,不冷不热的说:“坐好。”发动车子,方向盘一拐往家去。今天是关了铺子才来的,都弄到这个时候了,也不用回去了,回家吃个热乎饭吧! 回到家之后,景山脸上也没显出什么来,看电视、吃饭,甚至还跟他爸一人倒了一小杯酒,有滋有味儿的喝了。 梁小福心中悬着,一直躲着景山。一开始的时候是帮着干妈洗碗,然后是躲进房间里背单词。本来打算献宝的衣裳放在床头上,硬是没敢拿出来。 就这么惴惴不安的不知过了多久,景山啪嗒啪嗒拖着拖鞋走进来,敲敲门儿,说:“梁小福,景幺娘专门给你烧了开水烫脚,快去!” 梁小福跳起来僵硬着转身,景山靠着门框不走,梁小福也不动。 等得久了,景山哼了一声,梁小福浑身绷紧,抬步向前,走到景山面前的时候,低着头问:“你还生气么?” “生气。”景山可严肃了,一点都没犹豫就把话回了。 “那……那你收拾我吧!”梁小福终于抬头,望着景山,眼神里写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景山可坏,附在他耳边说:“当着爸妈收拾你就有人给撑腰了,待会儿回房间再说。” 梁小福整个人都萎了下去。 端小凳子到浴室去,景幺娘把锡壶都提过去了,看梁小福过来着急的说:“你这孩子磨蹭什么呀!快点儿,水冷了还烫什么脚。” 赶快操作起来,把水倒进泡脚盆,小凳子放正,一切就绪,景山晃荡过来。一屁股坐到凳子上,脱袜子,开始泡脚,觉得水不够,提起脚来,叫梁小福倒水。 梁小福老老实实照做伺,候景大王泡脚。景大王挺惬意的时候,推推他肩膀说,“再端根凳子来嘛,笨得很。” # 梁小福怕烫,一直用脚尖试水,不敢放下去。景山这皮厚肉粗的不怕,在水里晃荡,看梁小福那样儿,趁他试水的时候,提脚把人家的小嫩脚踩了下去。 “啊!”梁小福惨叫,“烫、烫……”喊着喊着声音就小了下去。烫脚嘛,只要忍过一开始那点刺激,后面就好多了。 看到梁小福不再叫,享受起烫脚这冬天的大福利,景山顺心多了。 “他们先惹你的?”景山趁两人都提起脚来添热水的时候随意的问。 “嗯。”梁小福放下锡壶,伸脚尖试水温。 “他们先动手的?” “不是。”梁小福摇头,是自己先下手为强的。 “噢,你先动手的?” “嗯。”梁小福的脸被水汽蒸得有点红红的,点头。 景山手里擦脚的帕子嗖就抽到梁小福小腿上去了,痛得梁小福赶紧缩腿,往后仰的厉害,小凳子载不稳,直接倒下去了,一屁股坐在浴室地砖上面,有水,裤子很快湿了一块儿。 “起来。”景山不伸手拉一把就算了,还恶声恶气的。 梁小福爬起来,因为慌,滑了一下才站起来,赤脚踩在地砖上,凉死了,两脚不停的叫唤沾地,郁闷的很,“我被人打你要打我,今天我又没被人欺负,你还要打我,你……你不讲理啊!” “谁说老子不讲理了!”景山稍微弯腰,把梁小福的小凳子立起来,“老子是教你。你怎么能先动手呢?坐下。” 梁小福赶紧坐下,把脚放到盆子里,才算又活了过来。 “梁小福,先动手就是你的不对了哈!”景山用脚戳梁小福的脚底心,“你想想,你先动手打伤了别人,那是你的不对。可要是他先动手,打不过你,被打了,那是你的不对么?那是他找死。你能不能聪明点?” 梁小福看着景山的眼睛,不说话了,显然在消化景山讲的道理,想到是想得通,怎么总觉得有点歪? “你的意思是说,别人欺负我,不能先动手,让别人动手打我一下再还手?” “不是还手,是还死、手。”景山瞪他,“就拿今天这事儿来说哈!今天要是他先动手,你还手把他打成那样儿,我他妈都不搭理那女的。可是不行啊,是你梁小福先动手的,虽然他先惹了你,但是把言语冲突上升成肢体冲突的你,这是不对,所以哥只能赔礼道歉说好话。” “……”梁小福被说服了,不说话,觉得自己给他添了麻烦。 “你他妈以为老子愿意装孙子啊?都是你这货不长脑子。”景山擦脚,完事儿把擦脚帕子扔到梁小福手里,拖着拖鞋啪嗒啪嗒走人,到水池边刷牙、洗脸,不爱搭理梁小福这笨蛋了! # “梁小福把热水器电源关了!”景山使唤打扫浴室的梁小福,这事儿是景幺娘叫他干的,说完进房间躺床上了。 景大王超伸展的躺床上,说不出的舒服,小隔间的钢架子床真他妈不是人睡的地方。 梁小福打理好一切进房间,抬眼看见的就是霸占了整个床的景大王。走到自己常睡的右边,都不知道上了床躺哪儿。 听见梁小福进来的景山等了好久都没动静,睁开眼睛看他,问:“你在干嘛啊上床啊!” 梁小福看着景山横亘在自己枕头下边的手臂,还是犹豫不决。景山一下火了,弹起来,一把把他拖上床,剥他衣裳裤子,气呼呼从被窝里拿出给他捂热了的睡衣睡裤。 梁小福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回 分卷阅读35 过神来已经躺在景山的怀里了。 “啪嗒。”景山关了灯,把梁小福朝自己怀里抱抱。 梁小福大气不敢喘一声,任他抱着,过了一会儿,景山忽然问:“是不是在赌气?” “没。”梁小福不想死,赶紧澄清。 “我是教你,在外面别老吃亏。” “我知道。” “知道就好。”听到梁小福肯定的回答,景山高兴了,埋头在嘴上亲一个。亲着、亲着停不下来,亲到胸口上,含着小红点儿,轻轻的咬。 梁小福吃痛,又不敢叫,胡乱伸手拼死推开景山。 景山伸手掐他的腰,“干嘛不让亲,还害臊啊?” “床……床要嘎吱响……”梁小福的声音在黑暗里听得听别清楚,有点喘。 景山动两下,大床果然嘎吱响……== “我日……”景大王不高兴了,又动两下,想看看这床到底能响多大声儿。 我去,还真是懂得越厉害声音越大啊! 趁着景大王试床,梁小福偷偷往边上挪,没挪多远,腰上一紧,景大王已经不试床关心自己了。 被拖回怀里抱着,梁小福动都不敢动。 景大王郁闷之极,这床自带音效,搞起来还得了。满心的不爽只得作罢,抱着梁小福干睡觉了,可怜得很。 # 景大王的小心思没得逞,浑身不爽,梁小福在怀里稍微一点儿动静都觉察的清清楚楚。当梁小福又动了动之后,景大王爆发了,“梁小福,不动了行不行?再动把你按地上办了。” 梁小福在黑暗里有点儿胆子,伸手抱了景大王的腰,“我有件事儿没跟你讲……” “嗯?!”景大王有兴趣。 “我……”梁小福微微撑起了身子。 景大王毫不手软把人拉了回来,“冷,就这样说。” “……我给你买了一件衣裳……”梁小福不晓得自己怎么了,这句话说的是越来越小声,还脸发烧,跟电视里小伙子送心爱的姑娘小发卡似的那么不好意思。 “买什么?你想买什么?说呀别不好意思,只要哥能办到的都给你买。”景山大方得很,心里还笑,梁小福可真是的,想买个东西憋这么久! “不是……”梁小福郁闷,郁闷的是自己,怎么就不说大点声啊,景山误会啦! “别说不是,说你想买什么?”景山这一时别人对自己有所求,自我感觉良好到爆。 “我给你买了一件衣裳。”梁小福又说了一遍。 “啊?!”景大王果然有点吃惊。 “我给你买了件衣服,你没试,我说好的要是不合适明天去换。” “……”景大王摁开了灯,埋头看梁小福的脸,梁小福脸红红的,景山觉得不爽,垮脸说:“狗窝里放不了热糍粑,有点儿钱你就想用,存不来啊!” 梁小福轻轻扁嘴,景山都看见了,撇头望望对面桌子上,没看见,没好气的问:“放在哪儿啊?” 小福子抬手指指台灯后面,景山转头看过去,一个典雅的纸口袋,上好的男装牌子货。 景大王哼哼一声,回过头来看梁小福,“说好了明天?” “嗯。”梁小福应一声。 “梁小福你真麻烦,以后这种事儿少来烦我,听见没!”景山装得气呼呼的样子,还是从被窝里爬起来,扯过纸口袋掏出衣裳抖落开了往身上套。 “哦。”梁小福看他睡衣领子皱在一起,在后颈上隆起一个小包,应声后赶紧爬起来给他整理好,暖暖的手指碰着景山的皮肤。 景山心里其实挺舒服的,可景大王怎么会被这点小恩小惠就感动了!再说了,那种软趴趴的小感动的话是景大王能说出来的么? “抬抬手,紧吗?”梁小福整理好后领子,让景山动动。 “哎呀,穿得上。”景山说罢就要脱,梁小福抱着他不准,犯轴的讲:“你抬抬手,衣裳收身的,你试好……” 景山推他一把不行,只好抬抬手,抡抡胳膊,还扣扣子给他看。 梁小福拉拉衣裳,觉得它里面套个羊毛衫什么的都有地儿,就放心了,松手,景山两三下把衣裳脱下来,捏着标签儿看一眼价钱,说:“打几折?” 梁小福摇头,“她们说新款不打折。” 景山嘴上:“……” 景山心里:我日,梁小福真他妈是个为喜欢的人能掏心挖肺的家伙! “……是羊绒的,保存好可以穿好多年,算下来就不贵了啊嚏!”梁小福打了个冷颤,景山一把把衣裳扔床头柜上,拉了梁小福往被窝里钻。 “不行,衣服要挂上。”梁小福不干,那么贵的衣裳让景山随便扔边上了怎么行! “你他妈给我消停点!都打喷嚏了!”景山一巴掌拍到梁小福屁股上。 “皱了不好弄……” “老子去挂!”景山不想跟他讲了,起身捏起衣裳,拉开衣柜挂上,砰一声儿,发气似的关上衣柜,奔回来钻被窝。 梁小福觉得自己又把景山弄生气了,正在胆战心惊的时候,景山捏他的脸,狠狠的吻了一下,啪嗒关了灯,睡觉了。 第二十二回 说起粮油市场卖干杂的福景记,多少是有点惹人眼红的。 去年年底开张,到这三、四月间,不但富煌餐饮用的全是他的辣椒,好几家做火锅的连锁都来订了他的货。更别说小媳妇、大婶子买点零货了,那老板长得英俊,嘴巴会说,招蜂引蝶一把好手。那老板不在吧,他弟弟大方的好,添个零头什么的从不抠门,嘴也乖。小的不在吧还有老板的娘,啊呀呀这个女人厉害的很哟,走进去只买花椒的人出来的时候手里捏着花椒面胡椒面辣椒面若干……总之福景记是要把这生意给做绝了,粮油市场其他做干杂的,看着福景记都牙痒痒啊! 王邑老婆踩着鱼嘴超高跟鞋从A区踱过来,瞅见曹红梅的红色牧马人刚开走,笑着冲进去问:“哥,你真跟那富婆搞上了?” 一句话问得景山想把她拍出去,要是她没给王邑生王翰林这小东西,景山绝对这样干。 景山没回话,王邑老婆觉得有戏,女人嘛都爱三八,凑上来说:“一家人你还瞒着啊?全市场都知道了!前面艳艳副食的小狐狸精还问我呢,我都不知道,哥你说啊!是不是?” “是你个大头菜啊!拿上这几种干辣椒,叫你们王邑给楚教授。”景山把六袋儿样品用报纸裹起来。楚教授是川农有名的辣椒专家,王邑姑姑跟楚教授是老同学,弯弯绕绕把这关系搭上的。景山一早订的就是专做辣椒、花椒的路子,一开始的时候什么东西都卖点,帮衬铺子,这几个月还算稳当,景山觉着可以开始走专。 想要走专,货一定要真。 川菜的魂儿就是辣椒,这年头儿到底 分卷阅读36 有几家川菜馆子用的是川辣椒,还真是说不上来。那菜市场上、干杂店里有多少辣椒都他妈是从日本、美国引种来的,例如经常提到的朝天椒,种类超多,但大都是七几年从小鬼子那儿引进来的。 景山在烹饪专科学校看过玉垒餐的车铮川老爷子评菜,这位川厨的祖师爷爷后面跟着一帮徒子徒孙,他老人家一一试吃了,咂嘴皱眉,就说辣椒不对失了川菜精髓。后面那些稍有辈分的也附和,说这年头产二荆条(辣椒名儿)的牧马山都开发来修小别墅了,好辣椒少啦! “正宗川椒”几个字就打进了景山的脑子里,要做的就是这个生意。这一段时间来,供货商的各种干辣椒景山都有转交楚教授评定,各种辣椒的优劣景山比谁都上心。他福景记要做的就是以后谁一看到福景记,就得想到这家店的辣椒是正宗川椒! “哥……你害什么羞啊,那富婆长得挺白哈又不显老,而且我听人家说她没孩子,你要跟她好了多稳当啊!”王邑老婆死不放弃。 “冯、丽、娜,别把我惹火了……”景山说翻脸就翻脸。 王邑的老婆大人冯丽娜同志识时务者为俊杰,“不问啦不问啦,我拿瓶儿保宁醋走,最近王邑可爱吃酸的了。” “你男人那是怀上了,多拿两瓶儿,酸儿辣女,让他给你生个儿。”景山点烟,说得面不改色。冯丽娜这死女子就爱占小便宜。 “哈哈哈哈……山哥你说的真好,我待会儿就回去好好犒劳我家王邑。”冯丽娜一边笑着还真就多拿了一瓶醋。扭出铺子看见梁小福来了,也不怕鞋跟高崴脚,奔过去,抱着小福子的肩膀说:“小福子听说你二诊是市上的第五名,不用伤心,高处不胜寒他们不懂,嫂子懂,这个名次也很棒啦!嫂子看好你的。” 梁小福压根就没伤心啊,王嫂嫂真是想多了,算了,她也是一番好心,“谢谢嫂子关心,会努力的。” 冯丽娜看一眼景山,忽然想到了什么,贼兮兮靠着梁小福问:“你哥和那个火锅店的富婆是不是好上了?我来之前人刚刚走。” “咦?!”梁小福睁大眼睛装小无知。 冯丽娜一看他那样子就知道没戏,挥挥手拎着两瓶醋溜达会A区了。 # “问你什么?”景山手里的鸡毛掸子在货架上东戳戳西碰碰,一点效果也没有。 “嫂子问你是不是和梅姐姐好上了……”梁小福笑笑,问:“梅姐姐来干嘛?” “你啊!”景山把鸡毛掸子给梁小福,从装钱的抽屉里捞出一个穿红线的小红包,“文昌庙桂香宫给你求的,据说保你蟾宫折桂、高中状元。” “咦?!”梁小福彻底受宠若惊,那文昌宫可在百多公里的外市。 景山单手给他戴上,有点吃力的时候,恶劣的叫人家低头。梁小福乖乖低头,伸手捏着小红包看,动手指想拆开看看里面是啥? 景山打他的手,“你少乱动,唐突了文昌星君,连大专都没你份儿。” 梁小福笑,“怎么可能!” “梁小福,你别怪哥心狠哈,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不是985、211的,老子不给你交学费。” “哦。”梁小福点头,还看着小红包,“洗澡怎么办?” “取下来啊!你梅姐姐一片心,别弄丢了。”景山看他挺宝贝的,也就不多说了,抽支烟,点上,叫梁小福坐下,然后死死盯着着他好久,盯得梁小福如坐针毡了,景大王笑一下说:“报哪个学校,学什么专业,想好了么?” 梁小福脑子里最现浮上来的答案是:都听哥的。 可景山那眯缝着眼睛的老狐狸样子让梁小福不敢这么说了。要是说了,估计直接下场有二,一是先被骂你他妈怎么这么没主见啊,然后被踹。二是先被踹,再被骂管老子逑事儿! 这两种下场梁小福都不喜欢啊,磨牙想了想,笑呵呵的问:“哥觉得我适合学什么专业?余老师叫我们跟家里人商量呢!” 景山笑,“你想学什么就学什么,我开明的很,你心里初步打算是?” 面对景山把问题又丢回来,梁小福紧张了,这么久好日子过着乐不思蜀,早忘记琢磨景山的喜好了。 景山说他开明的很,让你想学什么学什么,呵,那都是说说的吧!这场突然开始的谈话估计是要给自己指明路。 梁小福心中正飞沙走石呢,景山抽一口烟,烟灰即刻增长一节,梁小福赶紧把烟灰缸端过来放到景山手下边儿。景大王一点儿不客气,弹弹烟灰,接着问:“你是想出川呢还是留在川内啊?” 梁小福突然就单纯了一下,说:“常言说少不入蜀,我想出……” 对面的景山挑挑眉毛,梁小福突然就反应过来,说:“……出,我出生就在这儿啊,还怕什么少不入蜀啊,就在川内吧呵呵呵……”心中抖几下,哥的眼神太明白了,要出川先从老子尸体上跨过去! 景大王很满意,抽了一口烟,抬手示意梁小福继续讲,“专业呢?” 梁小福这二百五现在才看见景山桌面上放了本今年的报考指南,看书侧面,有好几个地方都折了起来,景山已经有打算了吧! 梁小福想既然都答应你不出川了,专业就不能被你左右,一种被压迫之后生出来的勇气支撑着,梁小福说:“财会,想学会计学。我会考到CPA和ACCA的。” “说中文。”景山郁闷,上次的裴波那契这次的c过去c过来,果然跟梁小福是有代沟的。 “中国注册会计师协会和特许会计师公会的会员资格。”梁小福想大概景山不太清楚这两个东西,想进一步解释,刚张嘴却看到景山笑。 景山当然不知道梁小福看着他,因为他正把报考指南翻开某一页,笑眯眯的样子指着上面的学校专业介绍,要梁小福看。 不知道为什么,梁小福突然觉得景山好可爱。 你顺着他的意,他乐的跟个小孩儿似的,表现的那么明显。梁小福甚至想,景山不要自己出川,是不是有点喜欢自己? “发什么傻?让你看呢!”景山戳梁小福的脑门。 梁小福回魂赶紧低头,景山指着西财的会计学说:“考这个。”那个专业被景山用圆珠笔圈起来,特别显眼。 梁小福收不住话,傻乎乎的问:“我也想过这个,哥,你怎么知道我想的?!” 景山现在正是称心如意的时候,笑着捏梁小福的小脸儿,相当自大的说:“开玩笑,等你出来的时候,你哥身家那该是多少,到时候我什么都不缺,就缺个心腹小会计,你来正好。”当然了,还能把你死死拴在裤腰带上,这辈子也别想跑了。 “呵呵呵呵……”梁小福看到景山那自大样子喜欢的不得了,觉得他说得必定会实现一样 分卷阅读37 ,猛点头。 “那说好了。”景大王兴致高的很,啵一声儿亲在梁小福脸蛋儿上,也不管外面人来人往,吓得梁小福红了脸。 # 自从隔壁老板娘跟老板冷战,把老板赶到铺子上睡后,景山就用一条好烟收买了老板,让他也帮自己听着点,每天都颠颠儿的开着小面包往家睡。到周末性致来了,把梁小福拐上到铺子上嘿咻,总的来说还是很有节制的,完全以不影响学习为大前提。 梁小福脖子上挂着那小红包上学,本来挺不好意思的,后来发现班上三分之一同学都信这个,也觉得没什么了。班上一个女生爱显摆,拿着自己的小红包跟人家讲,她这个是文昌庙桂香宫求来的,花了两千多块,是全省最灵验的一处了。 梁小福一下子觉得小红包犹如千斤重,又觉得梅姐姐对自己千般的好,心里不晓得怎么回事儿生出些愧疚来。愧疚了没一节课,心中的小天使又被小恶魔踩在了脚下,景山是自己先喜欢的……反反复复好多次,搅得心神不宁。 回到家里也是没精神的样子,景山叫他洗衣裳,叫了好几声才回应,景大王不高兴,一脚踹上去,正想事儿的梁小福没躲开,身子一歪小腿骨撞到茶几角上,疼得吧嗒吧嗒掉眼泪。一下子干妈骂景山,景山只好臭着脸哄梁小福。 “往常踹你不是机灵的很嘛……”看着小腿骨迅速红了一块儿,景山没好气,“你他妈在想什么呀?” “我……”梁小福想把被景山捏着的腿儿收回来,不成,看着景山超认真的说:“梅姐姐给的那个符纸包,好像要用两千多块。” “嗯?!”景大王震惊了。 “我同学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说也是在文昌庙桂香宫求的,他们家花了两千多。我觉得……有点儿对不起梅姐姐,她喜欢你,爱屋及乌对我也这么好。” 景山心里正骂你妈的这年头四旧反扑的这么厉害啊,明码标价到这种地步了?听梁小福一说那话忽然有点冒火,马上就说:“梁小福,你这话老子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啊?!”小腿儿还疼的梁小福绷紧了身子,“我没有什么意思,我就是……那么觉得而已……” “你嫌我没跟她讲清楚就明说,不用拐弯抹角说话刺激老子。” “我没有这样想,我……”梁小福觉得自己有八张嘴都说不清楚了,“啊!!” 景山揪梁小福的脸,“你是不是因为我逼着你选好了学校专业,给老子在找茬?” 梁小福看着垮脸的景大王,脸上疼,可心中又笑。原来他很介意这个事情的,他也知道是逼着自己选的噢! 拼命摇头的梁小福为了救回自家的脸,双手伸出去抱景山的脖子,嘴巴里呜呜的说:“哥,我疼我疼……” 景大王看见他眼角又泛眼泪花子了,松手。 梁小福救回自己的脸,一边揉着一边表态,“我没有找茬,学校和专业我之前想过的,有这个,你没有逼我。梅姐姐这个我只是发个感叹,没有嫌弃,什么都没有,都没有……” 景山:“……” “哥……”梁小福揉着脸可怜兮兮的叫景山。 景山一下子想起床上爱做的事的时候,他也会这样可怜兮兮的叫自己,心里又爽了。起身,往厨房去,走两步又回来,蹲在梁小福面前,和他视线齐平着说:“梅姐那儿我会解决的,别一天到晚胡思乱想。” 梁小福点头,还不忘重申,“你没有逼着我选专业。” “哼,那是当然,我多了解你呀!”景大王又忘乎所以了。 第二十三回 高考前一天,除了梁小福全家都很紧张。 景幺娘做了十二个菜整整放了一桌子,景山爸把梁小福填机读卡的铅笔拿出来都确认了四次没问题了,景山呢,随时眼光都放在梁小福身上,梁小福走哪儿他的眼神就走哪儿,最可笑的是,梁小福想要和他对个眼神,他立马撇开,装淡定。 梁小福想笑,到后来又想哭,怎么能对自己这么好呢? 睡觉的时候景山一句话都没说,轻轻搂着梁小福,平时都是被紧紧抱着的,不舒服惯了,今天突然没人折腾,梁小福居然不习惯。 胆儿大的伸手抱景山,被景山骂了,“乱搞什么?明天要考试,好好睡。” “……”梁小福不敢乱动老老实实睡,花了比平时更长的时间才睡着。 到早上,紧张空气还没散,梁小福扛不住了,边喝稀饭边笑着说:“哥、干爹、干妈,别紧张,我又不是考第一次,别紧张,你们紧张,我也……” “谁紧张了啊!”一家三口一个鼻孔出气,说完互相望望笑起来。 景幺娘说:“快吃饭,吃了让你哥骑摩托车送你去。” 景山爸说:“平常心对待哈!” 景山说:“带瓶水,有字的标签都给你撕了。” 梁小福把他们三个看了又看,感动的快要哭出来,嘴角一扁,景山手快戳着他嘴角往上,不准他哭,“你他妈的吉利点儿,不准哭!” 梁小福赶紧拼命忍住,把眼泪生生逼了回去。 # 考场外边陪考的家人可多,景山看他们焦头烂额的样子,心里有点儿小自豪,老子媳妇儿厉害的很,才不操心。乐呵一笑,奔市场开铺子去,到点儿再来接他。 刚把门打开,曹红梅打电话来。 景山心中一下咯噔,想起给梁小福吃的定心丸。梅姐姐这个问题要解决漂亮才行,要拒绝掉还不能把生意给毁了,技术活呀! 思想开个小小差,还是把电话接通了。 “你家小福子上考场咯?”曹红梅的声音在电话里听来比真人说话好听些。 “托姐的福。” “我打电话不跟你讲闲事儿。我那大厨子推新品,非要你上回送来的哪种干辣椒,说那种够劲儿,我又不懂,你来一趟跟他讲。” “行啊,姐你不着急吧,我下午送了梁小福就过来,你看成么?” “怎么不成!你帮我办事儿,我帮你接梁小福,晚上我做东,请你们兄弟俩吃饭。”曹红梅在那边轻轻的笑,“也补补我们小秀才,还要辛苦呢!” 景山还真不好拒绝,只得应了。挂了电话,开电脑翻看上回的出货记录,看到上回给红梅火锅送得是朴小平供的货,景山乐了。 这个朴小平是余舒娟给介绍的,是她们老家的蔬菜基地管事儿的。这批辣椒是他们蔬菜基地改良过的品种,据朴小平这个学究说保持了川椒的固有优点,又在抗病毒还是什么方面强过其他的品种。景山给楚教授样品后,评价蛮高,但是是新品富煌餐饮还有几家不乐意做这个“实验基地”,景山求到曹红梅那儿,曹红梅自然答应的。 景山在心里没 分卷阅读38 少骂自己,多少算卑鄙的。这批货一过去,景山天天的等着回信儿,终于等到了,还是喜报,景大王乐的没边儿,给朴小平打电话。 当初朴小平想要推广这个品种,给景山定了协议,若是好,全权代理给景山。景山一开始有点懵,人家怎么就这么看得起自己,后来跟朴小平吃饭才晓得余舒娟给自己带了高帽子,吹得可神了。这事儿还得给老班长谢谢一回。 在铺子里东一趟、西一趟,整理货、打扫卫生,不觉到点儿,叫隔壁老板娘帮忙看着,要去接梁小福回家吃饭去,今天这是大事儿。 # “还行。”梁小福大口喝汤,景幺娘问他考得怎么样,笑呵呵的说。景幺娘安心了似的摸摸梁小福的头,转身去厨房端菜。 景山从厕所里钻出来,跟景幺娘说晚上不用煮他们俩的饭,曹红梅请小福子自己也跟着沾光。 景幺娘不怎么乐意,说:“明天还要考试呢,出去乱吃什么。” 景山赔笑,“妈哎,那可是我大客户,一定要去的。” “大客户,你以为你妈聋子还是瞎子啊!”景幺娘端着萝卜烧牛肉出来,在景山面前站定,“你是不是跟曹红梅好上啦?” “噗嗤”一声景山就笑了,这事儿到底传成什么样了! “笑个屁,老娘跟你讲哈,我不管她有钱没有钱,她比你大我就不乐意。”景幺娘一巴掌拍开景山偷嘴的手。 景山笑惨了,不要脸的说:“人家说女大三、抱金砖。” 景幺娘把菜放到桌子上,叫小福子快吃,而后才回过头来跟景山讲:“我找封三爷给你算过,你要找比你小的才旺夫。景山我跟你讲哈,女人有钱那是女人自己的,你甭想占便宜,大男人还得自己挣。小福,你说干妈说的对不对?” 梁小福眼里笑意明显,嘴里包着牛肉,可劲儿点头。 长期以来,景大王当小白脸吃软饭的心思可重,是该去去了。 贼心不死,景山扑桌边又伸手抓牛肉,梁小福看见了赶紧拿筷子给他夹一块,递到嘴边,景大王开心一口咬了,回头又跟景幺娘死磕,“小多少才行啊妈?” “封三爷没说,反正比你小就好,怎么着,你想娶多小的啊?”景幺娘见他打搅到考生吃饭,叫他自己去拿筷子碗,景山去了,在厨房里嚎:“到时候娶个十六、七的小闺女您可别吓着!” 梁小福咯咯笑,景幺娘也是,还说:“景山,你这二百五想当人家爸呀!”回过头来跟小福讲,“小乖福,考完了你到网上给他买两本讲婚恋观的书,好好教育一下你哥,一会儿想当小白脸,一会想当人家爸,太不正常了!” “干妈,哥要娶的嫂子年轻又漂亮,说明我哥有能力。” “呀呀呀,瞧你那小嘴儿甜得,不就是送你去考试么,别怕他。” 梁小福笑眯眯不说话,埋头吃饭,景山端着两碗饭出来,分筷子给他老娘,问:“不等我爸啦?” “不用等,几个老鬼又嘬酒去了。你待会儿送小福之前替他把果子拿上哈,我都削好了!我吃了直接上铺子去。”景幺娘吃得极少,说她节食减肥她还不承认,非说自己是胃口小,半夜起来下挂面又不是没撞见过,就爱装,“你们晚上别吃什么太油腻的,他明天还要考试,你记着啊!” “嗯嗯嗯嗯。”景山忙点头,他老娘太爱叨叨了。 景山把梁小福送到考场外边,梁小福这没良心的,远远看见同学了,车停下就往下跳,居然不给景山招呼。 景山瞪大眼睛,凶神恶煞的喊他站住,梁小福顿一下僵硬的转身。景山一琢磨别吓坏了,不自然的哼一声道:“好好考。” 梁小福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景山撇开凶神恶煞的眼神儿,道:“考完出来给你梅姐姐电话,她来接你。” “哦。”梁小福应一声,然后挥手说:“哥,你开慢点。” “这还差不多!”景大王心中即刻满意,打灯调车头。 # 远远看见曹红梅把车窗降下来并向着自己招手,梁小福赶快过去。拉车门自觉上去了,嘴巴乖得很,“梅姐姐。” “看小福的样子,一定考得很好?”曹红梅笑着问他。 “嗯。”梁小福挺不好意的点头。 “数学是小福的强项嘛,你哥都说多少回了,厉害得很。”曹红梅拐着弯夸奖梁小福,梁小福听着别提有多么的喜欢,景山居然到处显摆自己! “我哥……要跟你们讲我啊?那他有没有说我坏话?”有兴趣了,梁小福一下子忘了曹红梅和自己差不多是“情敌”的关系。 “呵呵呵,小福你哥是个男子汉,可没你想的那样小心眼。都是夸你的,放心吧!坐好,我带你去见你哥,当面问他。” “啊,我不敢的。”梁小福摇头,拴上安全带,“梅姐姐谢谢你请我们吃饭。” “还没吃就谢我啊,万一我有事儿要你帮忙呢?”曹红梅笑着看梁小福那微微发红的脸,话里有话。 梁小福心中警觉了一下,马上笑着说:“梅姐姐那样能干,会有事儿要我帮忙?要是以后小福有用了、出息了,什么忙都帮姐姐的。” “这个忙啊还真只有小福你帮。”曹红梅不接招,边说边启动了车子。 梁小福愣了,好像除了点头答应没别的办法啊!总不能说你先说来听听,行就行,不行就拉倒吧?人家都说了只有你能帮……梁小福抿嘴儿,梅姐姐真是玲珑的人儿,自己太嫩真不是对手。嗯,恐怕景山也不是对手……唉…… “姐姐这样说,小福应着啦,可是我还没本事呢,要是做不好姐姐可别怪我,我愿意赔罪的。” “呵呵呵,不要你的命,简单得很。”曹红梅提速换了车道,柔声说:“你哥呀犟得很,他不是想单做辣椒生意么?我给他介绍了北京的生意,本钱有点大,他没有,我说借给他,他不要,我都说你打欠条摁手印行吧,他还是不要,还说什么有点小钱过日子就好,心不大……你看看这是你哥哥真心的话么?你帮我劝他吧!” “这样啊……”梁小福听了心中生出的第一个想法并不是大好机会或者梅姐姐真好之类的,梁小福最想到的是自己好像输掉了,被曹红梅彻底比了下去。 同样是喜欢景山的,曹红梅能够倾尽全力帮景山的事业送上鹏程大道,自己却还要景山来遮风挡雨,悬殊过大,大得梁小福一下子没了心气儿,从嗓子眼儿到胸口都堵得慌。 那边曹红梅眉头听到他回话,笑着问:“怎么啦?姐没说明白?” “明白的……”梁小福赶紧点头,心中却在这一刻明白:一定要景山答应的。瞥见曹红梅等待的表情,梁小福脸上堆出笑容,道:“梅姐姐你对我哥真是太好了,这 分卷阅读39 个没的说,保证完成任务!” “你哥要是小福你这样快想明白就好了,我都跟他磨了一下午嘴皮子了!”曹红梅听见梁小福掷地有声的回答,颇有安心的笑笑,不一会儿笑着说:“哎,小福,你哥那身板挺壮的,衣服得穿180的吧?” 梁小福摇头,“他肩膀宽,外套185的才行,太紧身不喜欢,不过衬衣要180啦,呵呵!” 曹红梅听着梁小福的笑有点脸发烧,也笑了笑,梁小福挠挠头说:“我哥要有新衣服穿啦?” “那小福要穿什么尺码?喜欢什么样式啊?” “呵呵……”梁小福跟着景山脸皮越来越厚,还真说了。 第二十四回 若是考试中提及曹红梅拜托的事儿,除了被景山踹并骂要逑你管,没有第二种下场。梁小福没提,高高兴兴吃完饭回家,还给干爹干妈在小区门口水果摊抱了个西瓜回来。 景山这夜照样没去铺子上,据他老娘说今天下去隔壁的老板娘把老板的耳朵都拧红了,晚饭都没得吃,更别说回家睡觉了。景山乐,早早洗涮躺床上去了,四仰八叉,霸道的很。 梁小福这回倒是没发愣,爬上床自觉自愿靠景山怀里,非常珍惜的抱着景大王的腰,好像能弥补和曹红梅比较的不足似的。 没隔多久,景山收手把梁小福抱紧,下巴尖抵在梁小福的头顶上,梁小福觉得不舒服,哼哼了两声,景山立刻就撇开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什么也没说,这一个吻让梁小福心里平静,没多久边默默睡去了。 第二天的考试,景山跟第一天一样把车夫当的尽职尽责,只是下午考完要等到晚上再接,全班要聚餐,还密谋要把余舒娟灌醉。 景山听梁小福说了,笑他们屁大点儿的孩子心眼儿倒不小,把人扔下车的时候,神秘兮兮的说:“想灌醉你们余老师,哼哼哼……” 梁小福赶紧趴车门上,“怎么?” 景山叫他滚,径直开走了。一路走着一路微微笑,凭他们那些小屁孩儿,绝对不可能把老班长放倒。 # 到铺子上,没坐多久,祥娃打电话来,说余舒娟那男人又来闹事儿了,专门趁着今天娟姐那边高考这边顾不了来的,祥娃问动手不动手啊? 景山说他动手咱就动手,狗日的东西,等老子回来。 一想到余舒娟那怂货男人景山就冒火,老班长怎么就跟了这么个臭不要脸的王八蛋! 好嘛,来铺子上没坐半个钟头又走了,隔壁老板娘笑说:“景老板你得给人工费啊,天天你的生意就忙死人了啊!” 景山赔笑并表示给姐带水果才不遭调戏了,风风火火的赶回去。 本以为回来至少也是把人架住的情景了,谁想到真赶上那男人砸余舒娟的娘家,那叫一个嚣张。祥娃几个人被余舒娟爹妈死死拉住,根本动不得。 周围看热闹的围得里三成外三层,景山上去,街坊竟让出一条道来。祥娃看见了景山,跟遇见救星似的,“山哥,叔和婶不让我们动手……” 话说一半,里面的男人咣当当砸了一摞碗,在门口指着余舒娟爹妈骂,“他们理亏,他们余家吃了老子的钱,来呀,老子今天就不要脸也不要命了,去告诉余舒娟,不拿钱,老子就天天来砸!” 景山没说话,点一根烟,挥挥手叫祥娃他们别跟老人家拉扯了,祥娃几个都是听景山话的,不冲动了,把景山望着,等他发话。 景山也不慌,慢条斯理的走进余舒娟家,那男人见进来一个人,先是吓了一跳,手里举着人家的机顶盒,看清就这一个人进来,胆儿又大了,把机顶盒摔在景山脚下。 景山是谁呀?眼睛都没眨一下,特别阴森得笑一声,说:“砸尽兴。”说完,抬脚,砰一声把门关上了。 外面的人吓一跳,余舒娟爹妈扑上拍门,余叔喊得急,声音大,“景山,你不要理他,他就是疯狗,别把自己赔进去……景山,你把门打开啊景山!” “叔我知道哈!”景山弹弹烟灰,对着外面说,完了回过头来盯着那男人,“砸呀,看我干嘛?我挡着你了?行嘛,我站边上看,你砸,继续啊!”说罢景山真就踱步到边上,把倒地上的椅子扶起来,拍拍干净,坐下。 男人见景山没什么动静,捡起地上一块桌子腿儿,走到景山面前,指着景山的鼻子尖儿,喊:“你是不是余舒娟的野男人?我告诉你,我不离婚,我要去法院告你们乱搞男女关系。” “哎哟喂,是不是拿钱给你就没事儿了?”景山笑,老子现在已经奔着男同志的康庄大道去了,还有人说自己是野男人,算不算给小福子媳妇儿戴了顶小小的绿帽子呀?真他妈有意思! “你把钱给老子,看在钱的份上,我就让你们这对狗男女双宿双飞了,你叫余舒娟想开点儿……她是老师要脸,老子可不怕!”男人居高临下一下子就气势了。 景山一把把烟扔到地上,嗖得站起来,比这男人高了小半个头,顺带着往前一步,这气势,直接把男人吓住了,不自觉退了一步。 景山不笑了,沉着脸一步一步往前,男人一步一步往后退,终于退到门口,无路可退了,靠着墙站着,手有点儿抖,半条桌子腿儿一不小心就掉了下去。 “滚!”景山沉声厉色,一个字几乎震破男人的耳膜。 这男人反手摸到门把手拧开,落荒而逃,不忘扭头哆嗦着说两句“老子不会放过你们的”之类的话。 外面街坊马上开始破口大骂,架没打成,口水战倒是热闹了。 余舒娟爹妈害怕景山动手了,关切的很,景山笑笑跟他们解释。余舒娟的娘家妈哭惨了,拉着景山不知道说什么。景山招呼祥娃几个帮忙收拾家里,街坊们没散,愿帮忙的也听景山安排了。 景幺娘扶着余舒娟娘家妈去自己家休息,路过儿子身边,特别不符合当前年纪的露出一个鬼灵精怪的笑,景山抖了一下。 我日,景幺娘不会想起什么陈年往事了吧?老子不过是想老班长今天晚上要是不去聚餐,梁小福他们那群小屁孩儿得多失落啊! 景大王突然眼皮跳,眼皮一跳就好想他们家软软一坨的男媳妇儿,真想抱抱平静一下内心啊,妈了个巴子的! # 远远的一堆人怎么看都是梁小福最打眼,景山挺郁闷的,照说他们班花那又高又胸涌的应该打眼才是,怎么一眼看见的就是他。 梁小福没情没意的,看见景山了,什么啰说话也不讲了,赶紧再见走人,人家一堆同学还跟余舒娟哭哭啼啼说话呢,他倒好,奔景山面前来了。 “你怎么都不跟余老师多说两句?”景山挑刺儿。 “余老师家离我们家多近啊,我哪天到他家里说 分卷阅读40 去。”梁小福挺会给自己找台阶下,说话的时候脸蛋子微红,吐出的气息有微微甜腻的味道。 不行了,景山觉得那个脐下三寸有点蠢蠢欲动。 “梁小福,你明天没事吧?”景山抬下巴问的可生硬了。 “没啦!”梁小福一边拉安全带一边说,真心高兴,可以暑假了,回过头来刚好碰上景大王的唇。 景大王笑着往深里吻,梁小福没皮没脸的伸手摸着他的脸,景大王痞笑着说:“今晚给哥日一个?” 梁小福那小脸儿倏地烧了起来。 “你他妈说话,行还是不行?”景山心中想得是他要是今儿累了就算了,可话一出口,景山自己都觉得是在威胁梁小福,后悔又拉不下脸说,哼一声撇过脸去,说:“行行行,送你回去!” “行。”梁小福捉景山放档杆上的手,说的又急又快。 “你不愿意算了。” 景山打开他的手要启动车子,梁小福抱着他的手不放,“我没说不愿意。” “……”轮到景山不知道说什么了。 一路上梁小福偷偷看景山,景山面上的表情变化太明显了。一开始的时候很是不高兴,后来的稍微好点儿,随着车速提上去了,景山的脸色才能看入眼去。 # “下来。”景山敲车窗,梁小福还发愣呢! 看着华丽丽的招牌下边的小字——情侣主题吧啦吧啦,后面几个字梁小福不敢看了,快速低下头。 景大王拉车门,把人拽下来,梁小福天真的问:“不回去了?” “床不好,不方便。”景大王一点儿不解释,拖着人往满满小粉红色彩的登记处去。他腿长,再慢一步梁小福都要摔地上了,只好快步走跟上去。 景山办入住,梁小福一直低着头抬不起来。办完了,一前一后往房间去,景幺娘打电话问进京城赶考呀这时候还没回来? 景山说隔壁老板今天回家打攻坚战了,好兄弟要支持他嘛! 景幺娘问梁小福,梁小福还在想要编个什么理由,景山说:“嗨,你可别拦着他,想玩电脑游戏,咱家又没装宽带,偷偷跟我说好多次了,以前我都说高考别贪玩,今天我可不好意思这么说他,要不你叫他回来。” 梁小福还真被景山的谎话给说红了脸。 景幺娘咯咯笑说去吧去吧,让他别玩得太晚。 终于折腾完,景山打开3888号房间,把梁小福推进去,小福子微微抬头,华丽丽的阿拉伯风格,差点闪瞎眼。 # “你洗个澡最慢了,先进去,我马上进来,快去呀,愣着干嘛?”景大王抬脚踹看着大床上玫瑰红吊顶纱帐发愣的梁小福。 “哦。”梁小福往浴室去,于是地砖马赛克镶嵌出民族风格浓烈的花纹,觉得好看,多看了两眼,脱裤子的时候内心又挣扎几番,想什么待会要是景山进来,自己是要面向门口还是背着门口啊等等等等,又磨蹭了些时间,于是乎等到光溜溜、大刺刺进来的景山和梁小福对上眼时,梁小福条件反射拉下T恤遮住自己的老二,惊恐的看着一丝不挂的景山,一动不动了。 景大王在心中叹口气,梁小福这笨蛋,做多少回了,老吓成那样,就算杨朕那王八蛋不说,也有点觉得自己在强叉无知少年了…… “遮住干嘛呀?不让哥看啊,摸都摸过,还不让看啊……”景山又说不来那些软绵绵的话,嘻笑着拖梁小福的衣裳。 梁小福往后退,又怕景山生气,基本上走三步、退两步,结果景大王比小福子想的还要没耐心,没拖两下,冒火了,抬脚要踹人,梁小福侧身躲,白花花的屁股露了出来,景大王呵呵笑,不拖衣裳了,一巴掌捏上屁股,人就压了上去。 店家煞费苦心的方形浴池有着金色的艺术形的水龙头,却被景大王用脚给弄开了,抱着梁小福往浴池中摁,嘴上不忘威胁他别乱动。 暖暖的水逐渐注入浴池中,小福子被景大王摁在一角恶狠狠的索吻。 景大王觉得今天小福子的唇特别香甜,吻够了,把人抱在怀里,撩起些水拍到小福子的背上,说:“喝酒了?” “嗯,樱桃酒。”梁小福一动不动任他在自己的身体上下其手。 “噢,真喝酒了呀!”景山说着撩开T恤咬上梁小福胸前的小红点儿,邪恶的笑着说:“小樱桃……” 梁小福被咬得浑身抖了抖,不由自主的抓住景山的手,景大王才不放过他,又换另一边噬咬,瞥见梁小福因为小红点儿被咬而发红的脸,心中大爽。稍微用力,小福子受不住嗯啊啊的叫出了声。 景大王挺喜欢他这样,不觉又咬了两口。 第二十五回 被他抱着玩儿的梁小福却不觉得好,一开始他就知道景山硬了。景山根本就是翘着他家老二进来的,剑拔弩张的样子,说实话,一想到那个大家伙要进来,梁小福挺害怕的。 这一刻,那个大家伙就在自己的腰上顶着,梁小福觉得满脑子除了那个大家伙什么都想不到了。 该来的还是要来,景大王从没什么心思玩前戏,一根手指头捅进来没弄两下就三根了,再弄两下,觉得还行,就抬真家伙的,要是太紧就要骂人了。 梁小福这么几个月来适应的挺快,景山手指进来,他便放松了整个下半身,因为他知道,虽然景山看起来动作大开大合,但也是十分顾着自己的,不害怕,什么都好办了! “嗯……”梁小福塌腰,偏头靠在景山的肩上,三根手指不怎么有耐心的捅弄,梁小福嘴乖,“哥,可以了……” 景大王马上提枪上阵。 “啊……”梁小福叫,景山满意的进了温柔乡,抱着梁小福的腰让人趴在浴池边沿上。 水已经没上来,一次抽插能激起小小的水花,景山看着那小小的水花和水花下隐隐约约的白臀,性趣盎然。单膝跪着,发狠的抽插起来。 # 梁小福趴在冰凉凉的浴池边沿,双手抱着头,双颊羞的绯红,其他地方都觉得凉,就脸蛋儿发烫。 胸口抵在边沿上,膈着有点痛,可梁小福没说,他不想景山败了兴趣。考前这一个月景山一次也没碰过自己,有时候梁小福觉得景山看自己的眼神都快喷出火来了,他还是没动手,多想几次,梁小福小贱小贱的想出景山的好来,哥那是心疼自己。这会儿,终于可以了,梁小福认为必须要让景山尽兴。 本想咬着唇儿不发声的,可景山做得实在凶狠,一下一下戳在内里,疼痛却又夹杂着快感。这种快感是由小小的疼痛生来的,不是刺激到那处的那种酣畅痛快。 第一次觉察到这种快感的时候,梁小福挺害怕,觉得是不是贱的太过了,可后来有一次被景山插射的时候想到伍婆 分卷阅读41 说生成女孩儿命就好了……梁小福就认了,生都生成这样儿了,就别再自己糟践自己。梁小福想通了,就觉得这快感挺好,往后便细细的享受起来。 “啊!啊!!嗯啊……”梁小福按耐不住,捏着拳头叫出声儿来,刚叫了几声儿,后背上就有景山发烫的唇吻上来,梁小福听见景山笑着说:“小福声音好,叫给哥听!” 被他这么一说,梁小福不好意思了,咬了唇儿。 景大王郁闷,凶神恶煞的说:“叫!叫不叫?”说完一口咬在梁小福背上,狠得紧,留下牙印子,一口不过瘾,又下了几次死口,咬得梁小福呜啊呜啊叫,这才松了口,又疼爱的亲亲被他咬的地方,温温柔柔的说:“叫给哥听,乖!” 说着捏住小福子的腰,狠狠往里撞,速度却是不紧不慢起来,一下一下的,力道大又插的狠。 每一下插进去,梁小福都受不住猛地张开嘴,待到他往后抽,那声啊才会伴随着叫出来,一抽一插,配合着梁小福的呻吟,色情又可爱。 # 景山家的老二除了粗壮还有个特点,勃起时龟头是微微向上翘的,像个船头。他以前觉得梁小福好操,缓点儿来几下就能找到他的前列腺,后来发现,是自己老二长得太正,不管日谁都得让那人欲仙欲死。而现在景大王只想用老二顶小福子,一时间得意的很,觉得自己待他男媳妇儿真是相当的好。 老二插的舒服,景山从来自己爽的要死的时候也顾着梁小福,经过艰苦的摸索和探究,景山总结出一套百发百中无虚弦的方法。只要稍微斜着角度顶进去,他家小福子的前列腺绝对被顶,多操几下,要把他爽得哭死。 到那时候的小福子,腰是绷紧的,小红点儿是挺立的,眼泪是哗啦啦的,小嘴儿呜呜呜的喊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了。 一想到梁小福那诱人的模样,景山就亢奋的不行,抽出硬邦邦的已然快要去了的老二,稍微斜着进入,慢慢的进入。 景大王竖着耳朵,他最爱梁小福被顶到前列腺那出声儿的一瞬间,永远有着想要按耐住快感的纯情小别扭的感觉,这一次依然没让人失望。那一声入耳,景山像得到了莫大的满足,带着些坏心眼儿操弄小福子,直到他什么都不管了啊啊乱叫,前边的小老二不停的射,那些滚烫的液体落到景山的手掌心里,景山也到了,全都射在梁小福的里面。 爽快之后,景山不愿意出来,而是伸手捞起梁小福抱在怀里,优哉游哉的泡澡。 已经快没气儿的梁小福也不管景山家的老二待得地方合适不合适了,乖乖靠在景山怀里,轻轻的抽噎。 # 梁小福常常想,景山为什么总爱戳自己身体里最敏感的那个地方?每次戳到都让自己丢人是不是…… 梁小福觉得,戳那个地方爽是爽,可爽的太可怕,源源不断的来,就像一直在翻滚列车最惊险刺激的地方,一次又一次的体验那一段,也很可怕不是吗?要是被景山一直这样玩儿下去,梁小福觉得自己肯定要被他弄死在床上。 这会儿瞥见景大王心情不错,不管身体里那个硬邦邦的啥了,摸摸景山的下巴,糯糯的说:“哥……能不能不戳那儿,我怕……” “哪儿?”景山挑眉毛,这个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就是……就是……”梁小福说不上来,想了想,才说:“就是你每次斜着进来慢慢戳到地方……” 景山家的老二在梁小福的身体里果断的硬了。 景大王鼓着牛眼睛想:我日,梁小福这死孩子身在福中不知福是不是?老子这般讨好你,伺候的你欲仙欲死,别的小受哭着嚎着都没有的前列腺按摩待遇,你居然让老子别弄了!想自己靠手射是不是!他妈的,有没有搞错!二百五啊!” 梁小福看见景山眼神暗下来,不觉紧张,身子绷起来,后边收紧,这收紧来的太突然,景山家的老二被“偷袭”,居然扛不住射了…… 景山:“我日……” 梁小福内心:“刚才……景山是不是又射了???” 景大王彻底丢人了,被小福子无意识的给夹射了。 一时间,浴池里的气氛变得十分波诡云谲。 # “啊!”梁小福又不是第一次被景山丢到床上,晓得要被摔得七昏八素,干脆闭了眼睛蜷成一团。 刚才那诡异的事情发生后,两个人都愣怔了数秒。 景大王的内心犹如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我日昍晶!梁小福这死孩子故意的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是!绝逼是!! 内心虎啸之后,景大王果断出手,一把推开梁小福,从浴池里站起来,凶神恶煞的捏了他的小胳膊,把人拖起来。 小福子被他操的小腰发软,那儿还站得稳,眼看着要软下去,景大王果断把人抱起来,沉着脸往大床去,然后把人摔了下去。 这会儿浑身水淋淋的蜷着,又惹人怜爱的很。景大王用脚尖踢踢他屁股,巨人没动静。再使点儿力气,还是没动静,景大王就奇了怪了,“你他妈欺负了老子,你还装死人是不是?” 说完这句,景大王半蹲下来瞪着闭眼的梁小福,一想到他看不见,心里就来气,伸手撑他的眼皮,梁小福不干,拿双手护脸,景大王一巴掌就拍到大白腿儿上。 梁小福眼泪水就下来了,边哭边呜咽着说:“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 景大王那半软的老二咻的立了起来。拉开梁小福护脸的手,送到自己胯下,碰着那又烫又硬的老二,梁小福一下子没了哭声。 景山笑着说的可不要脸了,“刚才那个你哥我大人有大量,不介意了,这个……”说着他又拿梁小福的手去碰碰自家老二,“归你管,反正今天你得想办法让他软了,不然老子跟你没完!” 梁小福像被蛇咬一样收回自己的手,抹开自己的眼泪,把身子蜷的更紧,道:“不管它就会软啊!你跟我讲的……” “老子什么时候讲过这么不科学的事儿!”景山怒目。 “你说过的……”梁小福越说声儿越小,他脑子里想鸿门宴里写樊哙同志头发上指、目眦尽裂,要是再犟嘴景山就跟那模样差不多了,于是乎声音越来越小,看着景山又要发话,赶紧说:“那我不知道怎么办了……”语气诚恳的要命,但求景山放自己一马吧! 景山不搭理他,开始拖他的脚。 梁小福求饶,还往一边上爬,全被景大王拖回来,抱在怀里,在脖子和肩头上狠狠咬几口后,景大王自己拖了几个带穗子的圆柱抱枕自己靠上,舒舒服服的大张着腿坐着。把梁小福摁住,道:“自己坐上来,它不软你别想躺下!” 梁小福不明白,景山一边骂一边把人拖过来捏着 分卷阅读42 膝弯叫他跪坐在自己身上,面对着面,瞪着人问:“明白了?” 梁小福摇头,景大王彻底暴走了,捏人家的屁股,又成功弄几滴眼泪起来,“腰挺起来,跪起来,自己把我老二扶着,对着后面,往下坐……” 梁小福趁着他双手扶在自己腰上偷偷揉屁股,听他说一句便想一句,大概反应过来是什么样子的时候,小福子抬头看着景山说:“不要,这样很丢人!” 景大王彻底垮脸。 你妈这样就丢人,刚才老子就不丢人了,你偷袭老子你就不丢人了!“我日你妈,梁小福老子打你信不信?”景大王暴走。 梁小福赶紧哆嗦着扶他那硬邦邦的老二,动作慢也算救了自己一条命。抬头看景山,沉着脸,梁小福便跪着往前挪了一点,粗粗的觉得是对着后边了,又抬头看景山,景山瞪他。梁小福赶紧沉腰,景山家的硬老二果然顶住了后面…… 梁小福心一横,往下坐。 本来刚才做过,景山的那些啥都还在,老二大哥不太费力就顶了进去。 景大王一张臭脸,但是嘴里却低低的说:“啊!”销魂的很,可见他老人家爽到了。小福子不好受,这样进来深多了,就像顶到身体顶上头一样,无知的恐惧说着就来了。一双手先是撑在景山小腹上,觉得滚烫拿开了,左右不是不知道放哪儿。这时候被景山捉住,一手捉了一个,好好握着,景山说:“动吧!” “……”梁小福瞧见他的双眼死死盯着自己和他相连的地方,羞的都不知道想什么了,哪里还听得见景大王说的话。 景大王却以为梁小福这笨蛋什么都不懂,一抬手打在人家屁股上,“抬腰啊!抬屁股也行!” 梁小福现在就是个牙膏,挤一下,出一点,景山骂一句,他动一下。 微微抬了身子,感觉到景山的老二从身体里抽出带来的小小摩擦,梁小福觉得景山舒服,他闭上眼睛,像在体味那感觉一样。 景山不小心的动作鼓励了梁小福,只剩下龟头时,又缓缓的坐下,景山表情甚爽。梁小福便明白了,乖乖的抬腰、下沉,虽说缓缓,却让景大王爽的哼哼起来,捏着梁小福的手上力道也不断加大了。 第二十六回 “小心眼儿!”梁小福的声音不要命的大,一边骂还一边抬腰沉身子伺候景大王,原因么,唉…… 景大王要报仇雪耻,这时候拿捏着人家小福子的小老二,不让射。尽管小老二都可怜兮兮的抖了好久了,就是不松手。 “老子就是小心眼!我还跟你直说了,想射吧?来,乖乖叫两声好老公,我就让你射!”景山说完,坏笑着伸舌头舔梁小福的手指头,惊得梁小福想收回手。可景山却反而拽着他往自己怀里来,这一拉扯伴随着往下沉身子的动作,生生的又更深入了一点儿,梁小福啊的一声儿叫了出来。 亏景山想得出来,就梁小福这样儿,糯糯的叫声哥都不得了了,还要人家叫好老公,简直是要梁小福死啊! “不叫是吧?!”景大王扭扭屁股,他家老二在梁小福的身子里动了动位子,梁小福马上就尖叫了起来,赶紧起身,景大王问:“叫不叫?” 梁小福不说话,也不再往下坐身子,景大王瞧见了,心说:“嘿,给他脸了!”手上掐一把梁小福的小老二,自己抬腰往上顶去。趁梁小福不注意,把人压在了身下,抬起人一条腿,斜刺着往里挺,一边干一边坏笑着问:“叫不叫?叫不叫?” 谁晓得梁小福就是咬着嘴儿不吭声,干得景山自己都稳不住了,一个字儿也没说。景大王坏也就坏那么一会儿,这一会儿看见男媳妇儿把唇儿都咬红了,又开始心疼。 亲嘴儿,想撬开他的嘴,没得逞,景大王没趣儿了,说:“行行行,老子不欺负你了!”说罢松了造孽的手,让梁小福释放,他没心思再忍耐,合着一块儿去了。然后重重的压在梁小福身上,他家老二这会儿溜溜的从梁小福身体里滑出来,抱紧人,景山觉得爽啊! 梁小福终于的解放,喘着粗气,景山亲他的嘴儿,他伸手推开景山的脸,认认真真的说:“我不叫,我是男的,那是女人叫的。” 景山听了拍拍人家的屁股,笑了,说:“不叫就不叫哈!” 梁小福伸手摸景山的脸,摸了好久,摸得景山舒服的都快睡着了,梁小福才说:“红梅姐借你本钱,收了吧,多好的事情,生意能做大。” 这话一出,景山睡意全消,抬手把梁小福搂到胸前来,张口咬在他锁骨上,咬的生疼。 梁小福不告饶的,说:“我说错了你总要说说原因,你这样咬人是混蛋!” 景大王不当混蛋了,撑起身子压到梁小福身上,张了嘴没说话,埋头在肩胛上咬了一口,把气撒了,才道:“平时聪明的很,咋现在就猪脑壳了?” 梁小福不明白,盯着景山,景山往下咬,在他腰上挑了块地方,下口。咬得梁小福扭成了麻花状。 “我根基都没稳,就盲目的扩大生意,拉长战线,找死啊!”景山说一句,便在梁小福身上找喜欢的地儿下口咬,咬完了还要死命吸。 梁小福疼的很,又没办法阻止他,听他说了这话失神了,随他高兴咬去。景山说的没错哈,盲目扩张的后果很严重!不如现在稳扎稳打川内的生意,做好了,再说扩张的事儿,景山说的对。 “啊!”梁小福叫,拼命想把双腿并拢,可景山的大头隔在哪儿,怎么也办不到,只好求饶,“不要,哥……不要不要!” 景山刚才咬他身上,顶多哼哼一声儿,可这大腿内侧白白的嫩肉不一样了,光是使劲儿吸一下梁小福的身子都要抖一抖,更别说咬了。景大王恶劣的很,任凭小福子求他理都不理,玩够了才收口。 抱着累的半死的梁小福,看看他满身小红点儿,特别是大白腿儿内侧的那一片,景大王心里舒服了,被夹射就夹射了吧,自家男媳妇儿有本事呢! 景幺娘一直想小福子是不是生病了,大热天儿的穿着长裤长袖,看着他都热。你叫他换一件吧,他还直摇头。 吃晚饭的时候又说这事儿,景山还不乐意了,“他要穿什么你都管,管的不要太多啊妈,不然不招人喜欢。” 梁小福抱着饭碗猛吃,心里敢怒不敢言,还不是景山做的孽。捂了这么几天,身子上的印子快消完了,可大腿上的没见消,小福子都要担心是不是永远不消了。洗完澡掰着腿儿看得皱眉头,被景山逮住。缺德鬼不但嘲笑还扑上来再咬几口,梁小福拼死反抗,把景大王踢下了床,差点儿翻脸揍自己。 捂到六月下旬了,才终于可以再短袖短裤见人。 期间,景幺娘和景山爸得知这孩子报考学校 分卷阅读43 在本埠,小小的郁闷了一下。特别是景幺娘,打牌的时候什么考上北大清华摆酒席的话都撒了出去,一回头,孩子说他填的西财,哦哟,景幺娘的老脸往哪里搁,即刻翻脸的,一掌拍桌子上,震得饭菜跳三跳。景山爸见惯了景幺娘发脾气,老神在在的端起酒杯,护住了自己的宝贝酒。 景幺娘一家之主的气势谁抗的住?还就只有景山了。 景大王见老娘拍了桌子,赶紧给她老人家使眼色,示意她看梁小福。梁小福这孩子端着碗一脸惊恐。 景幺娘马上又温柔了,夹菜给梁小福吃,马上就不说这个事儿了,说道余舒娟家的事儿去,话题转换之迅速,表情变化之迅速,让人叹为观止。 后来的事景幺娘再没提过这事儿,景山也不说什么,反正是过去了,景幺娘没再不高兴。 七月份梁小福一直忙着看铺子,景山来来回回的在靖安乡蔬菜基地和省城这两处儿折腾,有时候回来的很晚,有时候回来时满身酒气,有时候回来累的凶了,倒床上扑住梁小福就睡的不省人事。 梁小福晓得他做正经事儿,他满身酒气就给他熬醒酒的汤,躺床上不动了就倒水来给他擦身子。 起初的时候,景幺娘要过问一声,后来觉着小福子做得比她这个妈上心,撒手就不管了。晚上打麻将回来看见小福给他哥擦身子,觉得小福子乖得的很,还要上来抱着夸赞两句,夸完摸钱包,哗啦就给一千,多得小福子不安心。 第二天一早把钱给景山看,景山笑他没见识,你干妈给你这点钱充其量就是她老人家点个炮的钱,好好拿着吧!她老人家最近是跟区上一拨官太太打业务牌,放心吧,早晚统统赚回来。 梁小福听了眼睛瞪的死大,问打麻将也可以搞业务哦? 景山好容易睡个懒觉,被这单纯的死孩子问得没了心情,见他那样儿又忍不住教育,“你干妈的生意向来牌桌上定,对了,抽空学会,百利而无一害。”说完抱着男媳妇儿亲一口,笑着补充说:“小福聪明,学会了一定是高手。” 听话的梁小福当真,铺子上一有空就在电脑上研究麻将。 暑假的时候川人家家户户都做豆瓣,正是新鲜红辣椒的旺季,景山成天不在铺子上,可发货的单子可多,梁小福俨然成了他的秘书,电话、传真、电脑上折腾收发货,梁小福粗略估算一下,光是七月中旬的一天,一种叫做“红美人”的鲜辣椒,自己经手的发货单子加起来超过了一万公斤。 看着电脑上的数据,梁小福楞了好一下,隐隐觉得他哥会不会是要发了? # 靖安乡蔬菜基地一开始的时候推广当地农民种的是草莓,这玩意小气,下的药也重。朴小平觉得不靠谱,作为农技员把想法说给蔬菜基地负责人,人家瞧不起这毛头小子,笑笑就算了。朴小平却是恨不下这口气,农技员一个月那三五千的工资不要了,亲自下海。本来就是靖安乡的当地人,一个村的叔叔伯伯亲戚多,东家说、西家骗,承包了一百亩土地,种蔬菜,当年就翻了本,家家分红分得是眉开眼笑。 大家一看跟着朴小平干有奔头,七、八个村的人上门求着跟朴小平干。干就干,朴小平愣是领着半个靖安乡的农民卖菜挣了钱,说话那是比乡长有威望多了。前十年朴小平就想整辣椒,凭他们靖安乡的好风水、好土壤,出不了好辣椒,他朴小平三个字倒着写。 做辣椒这几年,竞争大,品种差不多,利润不高,朴小平冒风险整了“红美人”这个新品种。说道新品种,他妈的经销商一个个就怂了,朴小平憋了一口恶气,发话说谁要是能把“红美人”推出去,靖安乡的红美人就归他一个人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余舒娟回老家参加亲戚婚礼正赶上这位邻居大哥说这话,顺口就接了过来,转而介绍给了景山。 好机会被景大王捉住了。 这椒先是在楚教授那儿过了堂,然后推给了曹红梅的火锅店,出了新品,顾客评价奇高。然后,景大王带着“红美人”身子硬挺的走进了玉垒餐,厚着脸皮要见车铮川老爷子。 当时玉垒餐的经理没理他,车老爷子,川厨泰斗是你相见就见的! 可景大王是谁啊,你不理我就吓住我啦,拎着辣椒就在经理办公室晃荡。自己拿纸杯,自己放茶叶泡,也不嫌弃经理先生的茶叶少得可怜几乎就是茶叶末。 从上午十点一直做到下午三点,经理先生忙完就餐高峰回来喘气儿看见景山都还在,有点愧疚,正说话外面晃荡进来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手里拎着一个大大的口袋,嘻笑着叫经理“亲爱的黄叔叔”,景山憋不住笑,黄经理郁闷,说:“别叫我黄叔叔,您才是皇叔叔,皇军叔叔,回来扫荡得吧?你那小小一个苍蝇馆子用得着这么好得的东西么?你不赚钱了啊!” 年轻人笑笑,挺委屈的说:“外面那些作料我真看不上,没法用啊!还是我们家的好,您可怜我,打发点儿嘛,就小小一口袋。” 黄经理看着那个上面写着净重25kg的大米口袋,脸色可难看了,可又不能得罪,这可是车老爷子的亲外孙,又得他老人家一手真传,疼得不得了。 景山听着他俩对话,觉着年轻人应该很非凡,趁他们把话说闷的时候,笑着说:“你要辣椒么?” 年轻人看着景山,挺有兴趣,说:“看看。” 景山把红美人放到年轻人面前,鲜辣椒、干辣椒还有做成辣椒面的都有。年轻人先是挑了根鲜辣椒,咬一小口,在嘴里嚼,好一会儿过去,望着景山笑,噼里啪啦说一大堆跟楚教授和曹红梅家大厨差不多的话,完了跟黄经理说:“黄叔叔,这鲜辣椒我要五十斤,干辣椒和辣椒面各十斤。” 黄经理瞪眼,孙少爷还是要扫荡自己家啊! 景山说:“兄弟,就你刚才说那数量,我送你。黄经理没打算买我的椒呢,你别难为他。” 年轻人一下子站起来说:“这怎么好意思!你这辣椒相当好,不要就可惜了,黄经理,你信我不?” 黄经理擦汗,说:“老爷子在宜兰间,要不皇军您请示一下?” 年轻人回头帮景山拿辣椒样品,道:“兄弟,走,我带你见我外公去。我叫王磅,还不知道你贵姓呢?” 于是乎,景大王得贵人相助见到了车老爷子。 然后,玉垒餐用了“红美人”。 川菜老字号玉垒餐用了“红美人”这个不争的事实,比上朝廷台打广告强势太多了。各家饭馆儿满世界打听“红美人”得到的答案只有福景记干杂行。 朴小平说话算话,好多人找到靖安乡来要做买卖,朴小平全没答应。同景山喝得烂醉的时候,朴小平抱着景山的胳膊说:“他妈的 分卷阅读44 现在跑红了都来了,老子不给,烂田里都不给。小山子,红美人是你的,只能是你,喝!” 第二十七回 十二点都过了,景山还没有回来,梁小福急得很,满脑子想着景大王在外面遇见了难处。什么被打劫啦、被拐骗啦、被美人计拖到宾馆去扒了衣裳被轻薄啦,越想越不安宁,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景山爸半夜起来上厕所,见他开着门还没睡,睡眼朦胧的过来,问:“小福怎么还不睡啊?” “我、我给哥等门,他还没回来。”梁小福捏着手机,正在纠结要不要打电话,要是打了会不会打搅他做正经事儿? “不等,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快睡了快睡了。”景山爸亲自把门关上,又在门外念了几遍快睡了才回自己房间去。 梁小福心里头不安宁,想一想应该是自己走来走去把干爹惊醒了,不敢走了,坐在床上继续跟电话纠结。 终于下定决心打电话的时候,电话屏幕发光有来电! 一声铃响都没出来梁小福就接了电话,所有关心都化成一句:“你在哪儿啊?” 那边景山嘿嘿的笑,笑得梁小福生了气,“你回来没?这么晚回来先大个电话行不行,哥?哥?!” 电话那边半天不说话,只嘿嘿的笑。 梁小福真生气了,“景山你个老王八蛋,你在哪儿啊!” 景大王听到老王八蛋几个字,总算清醒了,口齿相当不清的说:“唔……唔在、在小小花园……撞到撞……唔呃……我吐一个……” 梁小福听见电话那边景大王吐得哇啦啦的,心疼的要命,拿了解酒药出房间,备好的温开水在真空杯里,拎着就出门。他说小花园,那是小区最东边,回来晚了没车位只能往那边停。 黑黢黢的楼道里,感应灯坏了一个月了。以前坏了景山要修,这阵他忙的双脚不沾地,哪儿能顾楼道感应灯。这楼道不知道走了多少遍了,有几格梁小福眯着眼睛都能知道,不会怕黑,更何况这时候心里只念着景山,顾不了旁的。 梁小福在小区树荫茂盛的道路上奔跑,哒哒哒的脚步声由对面楼传来回音,砰砰过快的心跳声,还有自己的喘息声,在这夜半的古旧小区里那样清晰。直到转角看到那个长满荒草的小花园边上停着熟悉的面包车,梁小福才安心。放慢脚步,调匀呼吸,一步一步靠近车子,半开着的车门上挂着一个摇摇欲坠的大高个儿,不是景山又是谁? 几步跨过去,抱着人往后面走,拉开中门,把景山扶着靠坐在车门边上。喂药,灌水,见他喝水漏出来,没照着帕子纸巾,干脆脱了自己的T恤给他擦。太阳穴、睛明穴管他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揉过一遍,景大王终于有点儿人样了。 眯着眼睛把梁小福看了又看,然后嘿嘿傻笑着说:“媳妇儿……”说着扑过来把赤裸上身的梁小福抱个满怀,嘟着嘴亲在梁小福的耳根脖颈上,“……衣服都脱好啦……嘿嘿比我还急……” 急你妹,我衣裳给你擦嘴了!梁小福在心中郁闷,景山喝醉了是多么神奇的事情,以前都是他把杨朕喝得一边唱歌一边脱衣服跳舞的。 “哥……”梁小福推开挂在自己身上的景山,正想说我背你回去,却被景山抢了话头。 景大王喝醉了,可手劲儿依旧大得很,捧着梁小福的脸,说:“哥赚钱了,哥养你……供你上大学,去北京上、去上海上,不不不,国内的不去了,牛津剑桥哈佛麻省,你想去哪儿去哪儿……去哪儿?说,去哪儿……”说完了忽的表情又一遍,挺哀伤的又说:“委屈你了,委屈你了……委屈小福了……” 梁小福耳根子红透,全是因为那句委屈你了。 可是又哪儿有委屈呢? 梁小福自己压根就不觉得委屈,就算景山不来跟自己讲,思量来、思量去,自己绝对还是不会出川。喜欢景山嘛,隔着一步之遥都觉得难受,又怎么会舍得离开你千里之外…… 景大王酒疯撒完,静静的靠着梁小福的肩膀,嘴里嘟嘟囔囔什么听不真切,梁小福把真空杯子的挂绳套在手腕上,扶景山靠花台坐着,车窗车门关好了拔了车钥匙。走到景山面前,把人扶起来,背过身子去,弓腰,把景山那么高大的身体背了起来。 梁小福以前在家里挑谷子去晒,一挑谷子百十来斤,压得他几乎站不起来。景山明明重多了,怎么这么轻松就走起来了? 背着景山上楼梯的时候,梁小福想:一定是因为背上是喜欢的人,对这个人有多喜欢,就有多大的力气把他背起来。 背着走的越久,越觉得景山觉轻飘飘的,梁小福低声笑着说:“一定是我太喜欢你,力气大的用不完……” 像是听到梁小福的傻话作回应似的,景山嘴里喃喃的念“……舍唔得哦舍唔得…” 可是梁小福正努力爬楼梯,一个字儿也没听见。 # 把景大王安置好了,看他在床上摆大字睡得舒服,梁小福宽心的很。累得一身汗,轻手轻脚去洗漱。 挤上牙膏把牙刷放进嘴里的一瞬间,梁小福望着水池上镜子中的自己,愣了一下。 脑子里“叮”一声儿,这么一瞬间过去之后,梁小福不能刷牙了,他忽然好高兴,高兴到想又蹦又跳的那种程度。可好孩子梁小福知道这是大半夜,干爹、干妈睡觉了,楼上楼下邻居们都睡觉了,想要表达高兴的方式必须改变。 梁小福左手捂住嘴,右手捏着牙刷,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声的笑,笑到眼泪也悄悄流下来。 景山说不让自己出川是委屈,为什么要委屈?为什么要留自己在身边?为什么喝醉了才说这种拐弯抹角的话? 老王八蛋景山!梁小福用手背抹眼泪,你也喜欢我对不对? 得出答案的过程就像做一个变态级的数学证明题,苦不堪言,抓耳挠腮,灵光一现捉住关键之后,得到答案时的感觉美丽的无法言表。梁小福曾经无数次的体验过数学题给自己的美丽感觉,而这次是景山。 在梁小福觉得就要高兴得通宵不眠的时候,房间里“嘭”的一声儿传来,梁小福丢下牙刷跑回去看,景大王趴在地上睡得正香。 # 景山醒的时候发现一个很让他郁闷的境况,梁小福这死孩子把他抱着睡得正香,更郁闷的是景大王这样枕着梁小福挺舒服,这样望着着梁小福挺合适,看过去男媳妇儿的嘴红艳艳的在抬下巴就能亲到的地方。 还没有想完“什么时候轮到梁小福抱老子睡了?”,景山已经不能自觉的亲了上去,舌尖舔过梁小福的唇瓣,看见他的睫毛抖一抖心情大好,张嘴咬了一口。 梁小福就醒了,眨巴眨巴眼睛,超近距离景山的脸很有压迫感啊! 分卷阅读45 “哼哼……”景山咧嘴笑,又一次吻住梁小福。 那回过神的梁小福,努力适应他的吻不说,还用舌头回卷了景山的,没纠缠几下,梁小福突然感觉到被人大力捏住了下巴。 “勾引老子?!”景山舔舔自家嘴唇,坏笑着摇梁小福的小下巴,“知道干不了还勾引老子,梁小福你小子挺坏啊!”说罢相当二流子气的挺身子撞梁小福,身下的老床赶紧嘎吱响,“故意的吧?” 梁小福不说话,微笑着看景山,眼神甜蜜的让景大王受不了,赶紧改口问:“吃错药了?” 梁小福摇头,终于忍不住把微笑变成了咧嘴笑,景山捏住他小下巴的手加重了力道,梁小福赶紧说:“哥你昨天摔床底下去了,你身上不疼啊?” 景大王试试,突然感觉到膝盖有点不对,踢开被子曲起腿来一看,磕到的地方都变紫了。 景大王立马就变了脸色,抬伤脚把梁小福踹开,骂道:“滚滚滚,贴这么紧,热!” 被踹的在床头横着梁小福心里偷偷乐,再不敢在脸上显出来。刚才可以蒙混,现在再找不出蒙混的事儿了,总不可能说我知道你喜欢我了很高兴才笑的,说完一定被景山秒杀掉,不可能再有只是踹一下的好待遇了。 景山拉开衣柜,找衬衫,翻几下没翻到,叫梁小福,“你放哪儿去了,就他妈爱收拾,收拾得老子都找不到,梁小福我那件细条的衬衫呢?” 梁小福刚脱了睡裤,穿着个四角白内裤赶紧的去“灭火”,拉开衣柜另一边,衣挂子挂着景大王那烫熨平整细条短袖衬衫。 景山没好气的把衬衫扯下来套身上,梁小福对着他笑。哪晓得笑了就遭殃,景山一巴掌打在屁股上,火辣辣的疼,梁小福捂着屁股逃的远远的套自家的军绿大短裤,警惕的看着景山,生怕他再在自己的屁股上来一巴掌。 “看你那样儿!”对于梁小福的避而远之,景大王相当看不起。穿戴好了要出房间门,起身一瞬间听到梁小福问话。梁小福问说:“哥,你不讨厌我吧?” 景山想都没想直接摇头,还在心里鄙夷梁小福瓜兮兮的问这个。 那边梁小福立刻咧嘴笑。 梁小福一笑,景山垮脸。我日哦,怎么突然有种被剥光了看的感觉啊! 景大王垮着脸补充说:“我不讨厌你,但想打死你,吃错药了啊!再问这种……啊,绝对打死你。” 套上体恤的梁小福忙不迭的点头,咬着唇忍住笑,老老实实目送景大王出房间。看见房间门合上了,才噗呵呵的笑出来。生死问题早就忘了,梁小福满心只想:你不讨厌就是喜欢,你不好意思说我都知道,我知道就好。 # 作为福景记干杂行的二老板,梁小福几乎做找订单之外的任何事。景山只管在外面把订单弄回来,进货、出货、收钱都是梁小福一个人在干,仿佛根本不是等通知书的考生,是个给景大王卖命的打工仔。 同学们三番五次叫他出去聚会,都没有空,反而因为太忙,起小心眼把耍得好的哥几个骗来帮忙,买了几瓶冷饮、两个大西瓜就犒劳了好同学,生生给景大王省了好几百块的搬运工费用。 这天也凑巧,因为上回景山吓跑了余舒娟那混账男人,二老一定要请景山一家吃饭,景山时刻都想着他们家男媳妇儿嘛,打电话叫梁小福等着来接他。 景山打了电话,同学们就说到景山头上了。 同学甲说:“你哥真吓人,上回咱们被人打,他一进来,别说你抖,我都吓了一跳。” 同学乙说:“梁小福你哥叫景山是不是?我有个初中同学现在没读书了,在外面混,说你哥当年是咱北门道上的传奇人物呢!” 梁小福根本不信,笑着说:“传奇人物?!哈哈哈哈……” 同学乙着急了,“你们别不信啊!我那初中同学说你哥能空手把啤酒瓶捏碎了。” 梁小福琢磨一下笑得更开心,“哈哈哈,这你都信?你物理够差啊,我们不笑你。” 学霸的思维谁他妈跟得上,搞不好梁小福脑子里物理定理、公式都准备好了教育自己,同学乙同学皱皱眉,真是初中同学给骗了?不会呀,关系这么铁,“那好,这个当那小子吹的,不过你哥打架一流,轻轻一下对手就断手断脚,后来不是因为跟人家抢女人把人打残了才去坐牢……啊!对不起。” 同学乙同学腰上被同学甲撞了一下,看见梁小福不自在,知道自己失言,赶紧道歉。 梁小福不是在乎别人说景山坐过牢,景山说老子坐牢等同你们上大学,学得比你们刻苦呢!梁小福在意的是抢女人。 宽慰同学乙没关系,梁小福自己心里有点纷乱,乱什么也不太清楚,喝一口冰凉的可乐,梁小福决定先不管这个,笑着继续问景大王传奇故事。 哥几个说着说着太阳西斜,便散了,有回过味觉得被梁小福骗了的喊着叫梁小福下次请客吃饭,梁小福笑着答应,骗人帮忙果然没有好下场啊! 景山开着小面包来铺子上接梁小福,看着眼熟的小面包越来越近,梁小福自己乱什么也越来越清晰——景山根本不是……同性恋。 第二十八回 景幺娘比余家妈能说会道,就看她在哪儿张罗,“小福,你呀要好好敬余老师几杯。” “您说什么呀,您怎么能叫老师啊,我都是你看着长大的!”余舒娟觉得不好意思,景山妈的嘴她扛不住啊。 “只要你教书,都得叫你一声老师,你们可是要上牌位的人(家户人家供奉牌位上写‘天地君亲师’),见谁都大一辈!我们都这样叫。”坐余舒娟旁边的景山帮着说:“小福,给余老师倒饮料。” 梁小福早已经抱着饮料瓶子从另一边过来了,给余舒娟的杯子倒满,端起自己的杯子恭恭敬敬敬了余舒娟一杯,挺腼腆的说些谢师恩的话。 景山看着梁小福乖巧,心中满满的喜欢,这段时间生意上的事甩给他后面的交接货还有收款,本来是有点不安心想叫老娘出山的,可是梁小福办得滴水不漏。做事儿细致就不说了,一直都那样的德性,什么都要整出个条理来。待人接物也好,收货的客户、运货的司机、搬运的工人、甚至银行的阿姨都要说今天你来的啊你弟弟呢,没有一个不说他好的。 稍微闲静下来的时候,景山常会想:梁小福可真是个大宝贝儿,被自己弄到手可真是赚了天底下最大的便宜。 景山也会想:老子要好好的疼他。 再往下想要怎么疼他,景大王就卡壳了。每到这个时候,景大王会在心里这样说服自己,你他妈现在本事不大,等你有钱有势了怎么疼他不是疼,到时候就是小福子想要颗星星,你也有钱给宇宙空间管理局说咱就挑 分卷阅读46 一颗望远镜能看见的就行不是? # 景山望着梁小福给他余老师说话的时候,是认真又面上带着二分笑意的。 景幺娘看见就拉景山爸的胳膊,使眼色叫他看他们家的老光棍,“你看盯着人家舒娟不放,我说得没差吧,他以前就喜欢舒娟,你忘了小学的时候,全院坝那么多娃娃,他就听舒娟的,只有舒娟镇得住他。” “老婆、夫人,你就别乱整了,不是说了有心上人么?”景山爸抿一口酒,觉得景幺娘想太多了。人家余舒娟是老师,要是离了婚,嫁什么高端人士不行,嫁你这老小子,真是奇了。 “他那心上人都不知道是真的、假的。要是真的,你看得上那样的一家子?嫌我们家没钱,我呸,老娘有钱不能让猪花,送老娘都不要。我说景大富,你不会真的天真的认为你儿子说得那是真的吧?所以说你这辈子不可能大富,也就名字富一下了……”景幺娘说着说着就开始奚落自己老公,奚落完了一边吃饭一边琢磨景山的终身大事儿。 你说这小子,介绍的黄花闺女儿不上心,送上门的富婆也不上心,到底是要闹哪样?真是等着余舒娟离婚?话说回来,要是余舒娟的话,也行啊!看着长大知根知底的人,二婚又算什么!有的人婚没结过,都不知道换了多少男人了。再者读小学的时候,余舒娟比景山高,每天一块儿写作业,景山一点儿乱都不捣,到现在一直都喊老班长,喊得那叫一个亲热,其实人家余舒娟比他小三天呢!哪儿老啊! 景幺娘越想越满意,连梁小福给她夹菜都没有注意,小福子叫了好几声干妈才应他。景幺娘一看给自己夹的鱼,大点的刺都挑干净了。 景幺娘看着乖巧的梁小福,心口一热。 哎哟,自己这辈子亲儿子的福没享到,这个干儿子的福可是享了好多了!家里、家外什么都能做,能干,脾气好,对景山照顾的也好,最好的就是娶个小福子一样的媳妇,要是那样自己才是积大德了! 可惜了,是个男孩子,要是个女娃娃,哼,绑着景山娶她! “干妈,怎么了,鱼刺卡到了?”景幺娘不说话,吓坏了梁小福。 “没有。”景幺娘摸摸梁小福的头说:“干妈在想我们小福子的好呢!” 梁小福被夸的不好意,埋头吃东西。 那边景大王看自己老娘跟梁小福说话,看她那样子对小福子是喜欢的不得了吧?好事儿啊!以后要是说开了,景幺娘也不至于太扛不住是不是,景大王小算盘打得当当响。 景山一口喝干剩下的酒,身边余舒娟站起来,拎着酒瓶,给她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白酒,然后给景山倒,说:“景山,我敬你一杯。” “哎,老班长,这可不行。”景山也站起来挡住余舒娟要倒的酒。 “你听我说完……”余舒娟要把景山的手弄开,景山不干,捏着那酒瓶子说:“你怎么能给我敬酒!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要谢我,我把那王八蛋赶走对不对,话说回来哈老班长,我这样做应当应分的啊!我抄你多少年作业,说实话,中考的时候要是后面不是坐着你,我他妈中学都别毕业了呀!” “景山!”余舒娟被他说得笑了场。 “哎,班长你吩咐,你给我抄作业我就听你的啊!”景山嘻皮笑脸还原当年。 余舒娟笑着说:“听我的就喝酒,一杯。” 景山不小心把自己套了进去,只得点头,余舒娟给他满上,两人碰杯,走一个,都是一口见底。 景山心想老班长你别呀,爹妈都在你这么豪爽干嘛不怕露馅儿了? 那边余舒娟显然没想这么多,放下杯子一拳头擂在景山肩头,说:“好兄弟!” “余舒娟,你以为这是同学聚会啊?”景山笑着小声说,“你看把大家吓得……” 余舒娟赶紧回头看在座的,表情尴尬的很,特别是对上学生梁小福之后,不晓得该说什么了。 景山抬手揽着余舒娟的肩膀,向着大家笑说:“算了,老班长,我来揭开你真实的一面吧!你们知道小时候怎么只有老班长能震住我吗?” 面对大家一脸的疑问,景山说:“我是真怕她余舒娟。” 噗!梁小福忍不住了,景山还有怕的人?!大家都笑起来。 “……该我们班演节目,结果我们一群男生没去,干嘛呢之前运动会跑步我们输给了三班还是四班,是三班,他们班那天嘴不干净,打起来。老班长来找我,看我们干架干得一塌糊涂,又怕我们吃亏,捡半块砖就冲过来,一转头拍在一胖子头上,转头粉碎,然后大喝一声,所有人都不敢动了,是不是老班长?”景山一边说着一边还就给两人倒了酒。 余舒娟笑着看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胖子叫什么来着,忘了,真是铁头功啊,居然一点事儿都没有,不过啊,余舒娟那敢下黑手的气势我是真服!我怕她也拿转头拍我啊!哈哈哈哈……”景山说得超高兴,大家听得也津津有味。 都吃的差不多时,景山忽然无比认真的给两个杯子倒了酒,说:“老班长,一直都是你有恩于我,不管是以前抄作业,来监狱看我,还是把朴小平介绍给我,都是恩,我景山一点一滴都记在心里,我敬你!不要你喝。”说完端起其中一杯,然后瞪梁小福。 梁小福赶紧扑过来,把另一杯酒端着跟在景山后头,景大王满意极了,夫唱夫随嘛!两人把酒喝了,没等余舒娟说话,景山接着说:“你对我有恩,照理说这话不该我说,你也知道我,要憋死。老班长,这婚你一定要离。为叔叔、嬢嬢、豆儿离,那男人没什么可挽回的。硬气点儿,别难为自己,这世道谁怕谁啊!你说是不是?要帮忙的你说一声儿,帮你的人多得是,别想太多!” 余舒娟点点头,一直以来的忍让是不是真的不对,自己是应该好好想想了。 景山看余舒娟点头,放了点心,回过来一把揽住他们家男媳妇儿,跟景幺娘说:“我带小福出去有点儿事儿,不跟你们一块儿回。” 这个情况梁小福一点儿不知道,惊讶的望着景大王,景大王笑得极其和善,当然对景幺娘笑的,“要是晚了,就不回来了,您老人家别担心。” “你哪儿鬼混还带着小福,别把小福给我带坏了!”景幺娘骂归骂还是挥手让他们俩滚蛋了。 # “你喝了酒,不能开车。” 不管景山怎么说,梁小福这死孩子就是不肯上车,打死只有这一句话。景幺娘他们上公交车离开酒楼都十分钟了,他俩还在这儿耗。 “梁小福,老子求求你,快上车吧!你哥喝二斤开都没问题,今天总共才三杯,别把我惹毛了哈!”景山拿车钥匙挠挠头,真是想抽他了。 分卷阅读47 梁小福看景山脸色,知道继续耗只有死,就改变了策略,说:“要不我们把车放这儿,办完事儿还回这儿取车,那时候你酒也醒了。” 停车场左右没人,景大王怒了,“办完事儿都明天早上了,你他妈猪脑子啊,你哪只眼睛看出来老子想回去了!” 梁小福一下子明白景大王要干什么,抬头望望对面一家连锁旅馆,说:“那就住对面,反正就是日我,住哪儿都行。” 景大王果断一巴掌打到梁小福的手臂上,“哪儿都行哈,老子车上日你行不行?还省房钱了!!” 梁小福闷着不说话,他想起同学讲景山为女人坐牢的事儿,脚尖碾人家停车坪砖孔里长出来的草。 见他闷了,景山实在是不知道怎么生气了,相当不爽的拉梁小福的手,道:“好好好,不开车,住对面那家,那少爷现在跟我赶公交车行吧?再他妈耽搁下去都关门了!” # 电脑城上下三层,灯火通明。站在人来人往的入口,梁小福觉得自己真找打,景山原来是有正经事做的,自己还跟他耗了那么久。 “发什么愣啊?还不进去。”景山双手插在裤兜里,话说的咬牙切齿。在心里把自己骂了多少遍了。 他妈的,巴巴的带着人家来买电脑,给老子鬼扯不能酒驾,搞得赶公交车听一车大妈吼着摆龙门阵,真是……真是他妈的! 梁小福不知道往哪儿走,只好望着景山说:“往哪儿走哥?” “去测酒精!”景山龇着牙说这话,扬下巴指电梯,梁小福赶紧跟着去。 一家一家店逛,叫梁小福看手提电脑。梁小福挺认真的看,以为景山要买。 进了苹果的店,景山指着手提电脑问他想要哪个?梁小福愣了一下,反问:“给我买?” “不然呢?”景山看他那一脸惊讶很受用。 “我以为你要买……”梁小福话说一半看景山已经垮脸,不敢说了,他心里相当明白,今儿要是不拎着一抬手提回去,要被景山大卸八块的,“……我喜欢刚才……”梁小福伸手指指对面,手伸一半收了回来,因为景山说:“你要是敢出这家的店,我打断你的腿。这就几种,快点挑。” 旁边售货员小哥听着他俩的对话,不敢插嘴。 “我没必要用那么好的。”梁小福觉得自己退了一步答应买,景山也应该退一步不用买这种烧钱的。 “你得用最好的。”景山岿然不退。 “谁规定。”梁小福不服。 “老子规定的。”景山抬脚踹他,“快点挑!” 梁小福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踹,咬牙,那售货员小哥这时候插上来,说:“大学生吧?我觉得你拿十三英寸的比较好……” 梁小福哪儿听得进去,倒是景山听小伙子说的不错,频频点头,不到十分钟,梁小福电脑都提到手上了。 景山刷卡给钱,门口进来一行人,其中一个彪形大汉搂着个又骚又媚的女人过来了,那堪堪遮住屁股的牛仔裙儿看得梁小福不自在。 那人乐呵呵的叫:“山哥!” 景山扁扁嘴,梁小福觉得他哥一定在心里骂娘,“你他妈又换女朋友了?”景山望着彪形大汉笑问,景山的脸变得可真快。 “不行啊,太受欢迎了,不能只找一个,不然对不起广大的妇女同志。”彪形大汉推开女人还在人家屁股上捏一把,惹得那女人笑骂他。女人从景山面前走过,景山往她屁股上多看了一眼,回过头来见梁小福望着自己,就教他叫面前的彪形大汉“罗豪哥”,梁小福站起来乖乖叫了。 罗豪看梁小福手里提着电脑,笑着说:“山哥,这家老板我熟,叫他给你打个折。” 景山郁闷,“做生意的该赚就赚,刷卡吧小伙子。”景山不想搭理罗豪,你妈的,进来就想躲他,还躲不开了。 “我去刷,这点儿事我做。密码六个八对吧?你的习惯嘿嘿。”罗豪一把扯过景山的银行卡,往里面去收银台去,边守着人家刷卡还一边跟景山说话,亲热的很。 一会儿罗豪出来了,把卡给景山,“人家老板真是熟人,刷了个月月红,你当打折哈山哥。” 滴滴滴一声儿,景山摸出手机看短信,短信表示您刚才支出了1块2毛RMB,景山就开始骂人了,“你他妈还真是月月红啊,一块二都刷的出来,太狠了吧你!罗豪老子跟你说,我知道电脑城这圈儿是你的地盘,躲着你来的,你他妈别过分哈!老子有钱给,你看不起我是吧!”转回头把卡递给销售的小哥,“你,今天刷不够这台电脑的钱,老子把你们这儿砸了!” 罗豪赶紧叫冤,“哪儿是看不起你,我孝敬你不行么?” “你孝敬老子,怎么不称两斤水果到我家来喝酒啊!”那拿着卡的小哥不知道何去何从,景山瞧见了骂道:“看什么看?刷卡!多少钱你刷够了,刚才那一块二要加上啊!” 小伙子又看罗豪,这可是这儿的太岁爷,谁敢违逆他呀,不想活了是不是。 梁小福看他们僵持着,走到小伙子面前,默默拿了卡,到柜台去,自己操作。眼看着一万多块就出去了,梁小福挺心疼的。 操作完了回到景山身边,笑着跟罗豪说:“豪哥,你看我跟你初次见面,我买电脑怎么能让你费心呢!下次我哥买电脑,我们一定直接找你,你们感情深啊!” 罗豪气得牙咬咬,总不可能把景山家的梁小福拿来打一顿出气吧! 景山看着梁小福笑,男媳妇儿干得好,罗豪这混蛋老子都搞不定,你搞定了,能干! “回去了,下次找你喝酒。”景山往外面走,罗豪跟着出来,急吼吼的说:“你回来吧,我听杨朕说你卖辣椒,那是你干的活儿么?丢人现眼的,你回来,兄弟们都听你的,山哥!” “老子卖辣椒怎么了,丢谁的脸了,照样赚钱。滚哈!”景山害怕罗豪就是这事儿,从出狱那天,这混蛋就一刻不停的叫自己重回帮会,就他最不死心。“罗大汉儿,你再说这个老子真翻脸了哈!别跟着我拖时间,老子还要赶公交车回去,待会收车了!” 景山拖着梁小福的手快步走,剩下罗豪和他手下唏嘘不已,说昔日英雄已死。 第二十九回 公交车上晃荡,景山看梁小福的手指头在电脑外包装上敲击,一把捉住,梁小福想挣开,景山不松手。 “梁小福,还不爽开车的事儿啊?哥都给你买电脑了,你皱着眉头想什么呢?” “想刷卡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少摁两位数……”梁小福看着景山的眼睛认真的说。 景大王笑了,景大王笑的时候看起来总是又坏又有魅力,梁小福最喜欢的。 这时候景山捏捏梁小福的手,说:“就那点儿钱,你心疼个 分卷阅读48 屁,你自己算算,这时日,咱们家福景记挣了多少。” 梁小福迅速比划了一个四,然后特别小声的附到景山耳边说:“四十万。”生怕别人听了去。 “都可以买四十台了,你郁闷个屁呀!”景山也学他那么小心翼翼的说。 “呵呵呵……”梁小福不争气的笑了。 景山看他笑了,嘁一声儿,不想理他,那点儿小钱他还真看进眼里去了。 想到下午说的为女人坐牢的事儿,又想到刚才碰见的罗豪抱着的那个骚媚的女人,梁小福挠挠景山的手心,景山把耳朵支过来,梁小福不怕死的精神开始散发光芒,他悄悄问景山:“和女人做是不是比和我做爽?” 景山听了,坐直身子,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梁小福。 梁小福已经准备好在公交车里被景山暴打的心理准备了,紧张的等着景山的下一步动作。 结果没有等到景大王的拳头。景大王在梁小福的耳朵边上用一种超级同情的口气说:“隔几天带你找个女人开荤。” 梁小福腾的红了脸,瞪着景山大声的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景山笑着看梁小福红脸红耳朵。 梁小福不晓得说什么了,闷着。 # 到站下车,景山一直把他手拉着,进旅馆办入,还是拉着,进房间关门,景大王终于松手了,可下一刻那手就摸上了梁小福的屁股。 抱着人压到床上,景山解开梁小福裤子,三两下扒了,好好的把他下身摸了一遍,摸得梁小福的小老二硬了起来。 吻梁小福发红的耳朵和脸,景山说:“跟女人做爽得很,有软软的大咪咪,还不用抹凉冰冰的润滑剂……”景山每说一句,就咬梁小福的唇一下,看着梁小福眼神变的低落、难过,景大王的心情就越来越好。 景山的手指插进梁小福的后面,一如往常的简单又粗鲁的扩张,弄得梁小福疼,可这点儿疼不及他说的话让梁小福心疼。 梁小福忍着没说话,景山看着他那隐忍的样子喜欢的紧,身下硬起来,解开拉链掏出来,抵在入口上,却不急着进去。 压在梁小福身上,把他的嘴儿狠狠吻一遍,景山说:“可跟你做以后,把二者做了深刻的比较,虽然有点让人失望,但是我还是觉得跟你做爽一些,于是你哥我决定溺水三千只取一瓢,以后就专心跟你做,对你负责,保证一日到底,不抛弃、不放弃!”说完景山挺腰插了进去。 梁小福又疼又高兴,一激动哇哇的喊了出来。 景山使劲儿操弄梁小福,还笑着捂住他的嘴,说:“吃醋是不是?我就多看了罗豪带的骚货一眼,梁小福你至于么?哈哈哈哈,以后多吃醋哈,哥喜欢你吃醋的样子!!” # 身子下边的梁小福双手双脚都把景山缠的死紧,这死孩子怕是做顺当,食髓知味了,这会儿叫得那样没脸没皮,激得景山越发兴奋,不知今夕是何夕。 到早上睁开眼,窗外面金光灿烂,估么着肯定是把早饭时间错过了。抓起手机一看,哼,连午饭时间都过了。 过都过了,还着什么急。 景山搂着梁小福说:“咱们洗个鸳鸯澡?” 梁小福眼睛睁不开,抱着景山哼哼两声算是回答。 景山揪他的脸蛋儿,“起来。” 梁小福往他怀里钻,嗯嗯嗯的叫。 景山说:“别撒娇,老子腰酸抱不起你,快起来给你男人揉揉腰。” 梁小福闭眼张嘴道:“我也疼……” “你他妈是自找的,吃醋的样子欠日。”景山打哈欠说的特别自然。 “呵……呵呵呵……”梁小福笑着后边儿疼,顿一下还接着笑,照景山这么一说自己还真是贱到了一个高度,“我欠日,也没叫你非日不可,说到底不是我欠日,是你想……” 梁小福说的挺认真的时候,忽然对上景山的眼神,剩下的话吞回去了。 “梁小福,老子发现你最近是越来越会说,越来越敢说了哈,哎,平常文质彬彬的死样子哪儿去了,能不能装个斯斯文文安慰老子一下,怎么长成这样了?”景山真是开眼了,这梁小福怎么说个话越来越糙了,跟他对话怎么跟打嘴仗似的。 景山一叫停,梁小福自己也想了一下,不由心惊,这样不能启齿的话,搁以前打死自己也说不出来的,到如今不但能顺口就诌出来,还顺带着刺身裸体和他亲近着的时候就能无比顺畅的诌出来,有一种升级了概视感。 这时候文质彬彬的梁小福突然冒出头来,想了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说法来,张嘴想找死的说,可嘴上被景山亲了一口,就说不出来了。 伸手抱着景山的脖子,回吻在他的下巴上,被胡子扎了一下,梁小福想长黑就长黑了吧,反正是跟他一样的就好。 梁小福喜欢景山,景山喜欢梁小福,俩都是长黑了、长歪了的,才登对嘛! 想到这儿景山电话的铃声响得惊心,俩个才分开,景山接电话,梁小福套衣裤。电话那头景幺娘激动得都快要死掉,“快回啦呀,死哪儿去了,录取通知书寄来了,快给我滚回来!” # 虽说之前景幺娘很不高兴,后来景山跟他讲这年头谁他妈还看大学,都看专业,专业选得好、学得精,才能赚小钱钱。何况咱小福子选的这学校这专业,西南区域也是数一数二的好,不丢您景幺娘的脸。网上查到录取信息的时候,却又高兴得不得了,还是嚷嚷着要摆酒席,录取通知书一到就摆。 录取通知书终于送来了,左邻右舍老姐妹干儿子几家全叫来,摆了五桌,吃喝到半夜。 梁小福实在是怕他干妈不高兴的,时时刻刻都在看她老人家的脸色。 景幺娘一口喝光红葡萄酒,斜着杏眼,翘着兰花指跟几个老姐妹讲:“……开玩笑,你知道会计师有多吃香么?到时候拿了注册会计师那就是活招牌,哭着喊着求着你的人多的很,不用干活也拿钱……什么?!你嫉妒吧,我还就跟你把话放在这儿了,不可能有我家小福子考不上的证儿!” 一句一句说得那叫一个洋洋得意,她老人家恐怕早忘了没报清华、北大的事儿了,梁小福遂即安心。 # 随后不多时日的暑假,梁小福继续给景山做不给钱的打工崽儿,看着福景记的生意一天一天上轨道,梁小福心思想得远,一天扎完帐,俩一人叫了一碗酸菜拉面吃的欢实的时候,梁小福把酸菜肉丝挑景山碗里,说:“哥,可以整个贸易公司,做农副产品,注册资金如果不还债,够了。” 景山一点儿不客气,把梁小福给的肉丝一筷子夹到嘴里,抬眼看梁小福,“后天就报到军训了,少给我瞎出主意。” 梁小福不说 分卷阅读49 话,还吃拉面。 景山一口吃完自己碗里的面,觉得不够,把筷子直接伸向梁小福的碗,夹了一大夹,吃得干干净净了,才满意的抹抹嘴,看着梁小福说:“刘欢、王邑的钱要先还,有老婆孩子成家了的,不能欠人家的。” “梅姐姐的车钱要补上。”梁小福在自己的碗里捞出几根可怜兮兮的面条,将就吃了,“朕哥的也要……” “杨朕的不还,他就是一个没脑子的,你还给他还不是拿出去打麻将、斗地主输了,把他的留着,入股,咱这生意有他一笔。”景山说的还好听些,其实他想的是杨朕这二百五根本就没财运,不给他搂着点儿,以后万一被开除警籍(就景山对杨朕的认识,杨警官被开除是铁板钉钉的事儿)喝西北风啊! “干妈……”梁小福说了两字儿,景山马上就说:“不还,那是娶媳妇儿的钱,既然老子都娶了你,那钱也该归我。还给她倒容易,以后可就是风吹进去牛拉不出来了。” “……你别乱说……”梁小福郁闷。 “我乱说?!”景山把筷子拍桌子上,“怎么着啊,梁小福你还想找下家啊?” “我没说要找……”梁小福被他一吼又老实孩子了。 “你敢,宰了你。”景山跷二郎腿,点燃一支烟,吞云吐雾一番,爽快了才说:“这儿挣的钱除了还账的,剩下的给家里换套家具,再给景幺娘一点过手瘾的,剩下的也就是周转资金了,还不是时候,注册公司的事儿我记在心里,反正还在挣嘛,注册资金总会有的。” 梁小福收碗,放到外面,薛记拉面的人估计要明天来收了。进来的时候,景山西仰八叉坐在旋转椅子上,捏着烟,烟雾缭绕着在他面庞周围,让人看不真切他的脸。 梁小福听见景山说:“你收心读书,别管家里,老子不会饿着你。好好读书,能读多好就读多好,要出国、要深造、要买什么东西、要走什么关系,尽管开口,你是老子的人,砸锅卖铁老子都供你。” 梁小福听着这一句句,心里有点儿不高兴的,走过去,在烟雾缭绕中轻轻吻一下景山的唇,超级认真的说:“以后,我会养你,不让你这么累的。” 景山一口烟吐到梁小福脸上,把人呛得直咳嗽,没看见景大王脸上一闪而逝的小慌张。 梁小福我日你妈,以后不准这么让人心跳过快行不行!!! 第三十回 送人家去军训的人脸色臭臭的,一路上半句话没说,到地方叫人家滚。可等到人家领着大小包儿滚下车了,又下车立到人家面前。 梁小福作为那个“人家”一开始的时候完全不知道怎么应付他哥这张臭脸,这会儿看他掏皮夹子,估摸着是要给钱。梁小福想虽然拿着没什么用,不拿就是个死啊! 果不其然,景山塞过厚厚一叠小粉红给梁小福,酷酷的说:“别省。” 梁小福扬着小太阳一样的灿烂笑脸,乖乖把钱装进口袋,再望景山,脸色果然稍微能看了。 忙碌到整个军训期间没有过问梁小福一句的景大王不知道,小福子隔天就把那钱存进银行卡里,军训完毕回来一分钱没用,连回家的公交都是刷公交卡。 因为运货的卡车出了状况,景山这一天折腾到晚上一点过才回家,推开房间门发现床被人动过,退出来扫一眼洗厕所,哪儿立刻奔出个双手沾满白泡泡的人。 景山这才想起来,梁小福今儿军训完回来了。 “你他妈怎么晒成黑娃儿了?”景山招招手,想看梁小福小狗一样跑过来,结果人家却转身又回厕所了。 景大王不爽,“梁、小、福。” “我给你洗衣裳,马上就洗完了。”梁小福在厕所里说。 景山笑,心想男媳妇儿就是好,以后都可以不用买洗衣机了。扔下自己的包,晃荡到厕所门边靠着,扯出一根儿烟来衔着,景山说:“黑得跟非洲人似的,白不回来老子不要你了!” 梁小福一边使劲搓景山衬衣的领口,一边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是被晒黑了,可还没有到非洲人的程度好吧?而且——“你不觉得我黑一点很有男子汉气概么?” “哎、哎哟……”景山软趴趴的笑,打火机的火苗硬是没有燎上烟头。 “笑什么!我说实话你不准笑。”梁小福看他那样子不觉也笑了,“你多久没洗衣裳了,堆了这么多,太懒了。” 景山不搭理他的问话,回头在家瞅了几眼,“爸和妈呢?” “九点钟走的,今晚上红眼航班飞北京,明天从北京飞平壤,夕阳红专团朝鲜十日八夜,能看十万人的团体操阿里郎……唔!”面对景山突然来的拥吻,梁小福双手举着不知道该放哪儿,因为上面沾满了泡泡。 “……哥……唔嗯……唔……衣服没洗完……”梁小福被吻了个七晕八素,还惦记着景山的衣裳。 “明儿洗。”景大王笑笑把人抱起来,捏着那两只手放水龙头下冲冲,扛着回了房间,连门都不关就开干正经事儿。 扒下小福子的衣裳,景大王骂人:“我日,就胳膊和脸晒黑了,这一截黑一截白的太搞笑了啊!” 弄得梁小福很受伤,立马捞衣裳走人,要去接着洗衣裳,景大王这才笑着把人拖回来摁到床上强弄,大床嘎吱嘎吱没完,越嘎吱景大王越来劲儿,梁小福一直担心床会不会塌了。 弄完了景大王抱着小福子挺混蛋的说:“我能忍受,你别那么自卑啊!”要不是腰软了,梁小福有心爬起来跟景山拼个命。 # 办完事抬杠练嘴,缓过来之后,景山跑去冲个澡,回来叫梁小福去洗,那死孩子洗着洗着就开始洗衣裳了,景山骂都骂不回来。 算逑,梁小福就他妈的强迫症,景山躺床上先睡。看见床头上放一摞旧书,翻看一下什么电算化之类的,完全不明白。可那书上笔迹隽秀,时不时还画个小Q图之类的,显然是女生的吧?翻书的名字——邓雪莹。 景大王登时不爽,三更半夜不怕惊扰邻居,捏着书咚咚咚跑到厕所门前抖着旧书吼:“你垃圾堆里淘的?” 梁小福看他捏着自己从学姐那儿要来的有大量笔记的书,心中紧张,别给掉到地上打湿了,赶紧在身上擦干净水,宝贝儿似的捧着,“你别乱动我东西,好不容易要得。学姐说看我乖才给的,这是她的嫁妆呢!” 景大王觉得他家小福子被西财的女魔头们给调戏了,看小福子乖,你妈没让她们把脸给摸了吧? “我日,学费不含书本费啊,拿钱去交,叫学校给你发新的。”景大王要扯梁小福手里的书拿去扔了。 “别碰,我要拿这个学考从业证的,正经的,你别什么都觉得新的好,新的哪儿来笔记啊!”梁小福双手抱书 分卷阅读50 ,“我准备11月份试试,看看能不能一次三科过了拿证。” “你才进大学几天啊,你着什么急,你们学校不管啊?” “管啊,毕业以后可以有免考科目,就免那么简单的科目,我干嘛等四年最后来操心这个?我现在自己考了这个容易的,最后一年专心考CPA,到毕业的时候最糟糕CPA都考一半儿了,我还想早点挣钱养你。”看着景大王眼神不对,梁小福赶紧补充“……和干爹干妈呢!我想早点儿报恩,呵呵。” 景山觉得梁小福这孩子又戳了一回自家心窝子,能不能不这么好啊,能不能让老子逮着你点混蛋地方啊,能不能别把未来说着这么美好又漂亮啊! 心里叫嚣归叫嚣,人家说明白了你还能怎么着? 景山只好说:“都什么时候了,快点儿弄完睡觉!” “哦,马上就好。” “书给我。”景山伸手。 梁小福愣了一下。 景山道:“你再不拿给我,我就给你撕了。” 梁小福双手麻利的把书递了过去。 # 之前说给家里换一套家具,景幺娘没同意,说多早晚他们小区要拆迁,到时候房子家具一起换。昨晚上办事儿,景山觉得那床很有意思,可是要往长远看,想在家里做,还真不能要那床,不换其他的,床要换一张啊! 晚上拖着梁小福逛家居商场,梁小福不愿意,想自学,景山死瞪着他一分钟,死孩子果断的就收拾东西,换衣裳穿鞋跟着出门了。 景大王看他这般,还把自己夸奖了一回,觉得自己脾气是越来越好了,没有踹他也没有骂他也能达到目的,善哉,甚好。 导购小姐给他二人介绍各种床,景山一概听不进去,见一张就使劲儿摇晃,好像床的样式颜色并不重要,结实不出声儿才是最关键。看得梁小福脸发烫,觉得他哥真是走火入魔了。 买好床是九点过的事儿了,刚出商场,曹红梅打电话来,着急的很,说家里空调冒火花,吓了个半死,打保修电话死都没人接,估计是下班了,求到景山这儿来。 景山挂了电话,看捏着棒冰嚼得带劲的梁小福,在道德高度上觉得自己有点儿站不住脚。 梁小福说:“梅姐姐家你找得到么?” 景山点点头,然后心中大骂自己二百五,想摇头显然来不及,因为梁小福说:“那就好,我们快去吧!” 景山只好停车场去取车,往曹红梅家去。 一路上梁小福不说话,刚才来的时候不都还呱呱呱讲军训的事儿么?现在一言不发了!景山觉得不自在,清清嗓子,说:“结、结果,你们班那个同手同脚超顺溜的参加检阅没?” “参加了。”梁小福吸光棒冰渣,说:“他当的执旗手,不甩手就看不出来是同手同脚。” “呵呵呵。”景山笑的有点儿夸张,“我日,谁出的主意,脑壳太烂了(成都话,说一个人脑子好用又滑头)!” “我。”梁小福淡淡地说。 景山伸手拍拍梁小福的头夸奖,“聪明。” “你别没话找话,你又不喜欢听,刚才我讲你都没笑。”梁小福看着景山找话题挺难受的,冷不丁的就戳穿了景大王,死就死吧! “梁小福你欠日是不是?”果然,景大王一点就着。 “嗯。”梁小福特别正经的点头。 这一回景山是真扛不住笑了,好在车子已经到了目的地靠边,要不然景山觉得车子都会在路上扭三扭。 “你笑什么!你说我吃醋的样子欠日啊,我现在就是吃醋。”梁小福瞪着景山,真的是瞪着景山,眼神有种要把景山生吞活剐的气势。 一直以来温顺乖觉的梁小福突然这样,看得景大王有点小怯,当然了,这种小怯怎么能让他知道。 景大王哼哼两声,故作正经,正欲开口镇压,对面的梁小福却开口了,“我知道我这样小心眼儿、不好看、不像个男人,可是我也想知道你怎么知道梅姐姐的家在哪儿,也会想你连家都知道在哪儿是不是也去过呀,是不是也上去坐过呀……” “是不是擦枪走火干了一回呀!你是不是还想这个啦?”抢白谁不会呀,景大王也会。 “我没想着这个!我什么都想了我就没想这个,因为你说过,你会把这事儿解决的,我没那么想,我知道这样不对,我忍不住……忍不住……”梁小福说着说着声音小下来。 “谁要你忍了?!谁他妈要你忍了!”景山摁着梁小福的头往边上推,“你他妈的……你、你……”你了好几个景山也不知道说什么。 你说他小心眼儿吧,他妈这事儿是你自己处理不好,又没有诓着人家。人家真心实意喜欢你的,肯定要吃醋变脸色。话又说回来,本来你自己道德立场就站不住,凭什么对人家凶? 可是,难不成要老子给他下软话认错啊?! 说实话哈,看梁小福这么在乎自己,心里是挺受用的,嗯……那个……“梁小福,待会儿带你吃烧烤去不去?不去拉倒哈!” “要。”梁小福抓着景山摁在自己头上的手说的大声。 “就知道吃!”景山把手抽回来,开门下车,说:“给你烤条鱼要么?” “要。”梁小福也跟着跳下车,“你什么时候把车钱补给梅姐姐?” “早补了!”景山砰一声儿甩上车门儿,“不然老子怎么知道她家在哪儿!” 梁小福扑上来说:“烤鱼和你分着吃!” “滚!”景山踹开他,大步朝前走,看都不想看他那张欠日的脸。 第三十一回 洗得干干净净的苹果递到梁小福手上,梁小福不好意思吃。景山正淌着汗查看那发出烧焦气味的柜式空调,自己在边上啃苹果是不是特别不好呀! 曹红梅看他不吃,没多想,还以为他不好意思找水果刀削皮,笑着说:“我给你拿刀。” “不是……”梁小福觉得好像也解释不清楚,赶紧咬了一口,不好意思的看着曹红梅。 刚进来的时候,曹红梅穿着真丝睡裙儿,看着后面还跟着梁小福,微微惊讶马上就回房间套了个同款外套。 梁小福先是觉得自己干了坏事儿,后一秒又安慰自己。好险,差点儿就让景山羊入虎穴了,幸好跟来了。再看景山的脸色,尴尬之中带点儿怒气,特别是瞪着自己的时候。 他哥这个脸色,梁小福想得明白。就他哥那样的为人,刚才进来之前把什么都表达的很清白干净了,一开门,梅姐姐面含粉色的身形样份,不啻于直接打了景山一耳光,若自己稍微关注景山,他一定会认为自己是在质疑他刚才的说法,所以才生气,特别是跟他眼神交集的时候。梁小福啃着苹果,看景山和曹红梅两人围着那大家伙忙 分卷阅读51 活,想着那些话,诡异的就笑了出来。那两人同时回过头来看着他,梁小福赶紧举起苹果说:“好脆,酸酸甜甜真好吃!” 景山心中骂人,“酸酸甜甜你妹,他妈的梁小福,一会吃醋、一会吃苹果的混蛋!” 曹红梅心中也是酸酸甜甜,“唉,好端端的……怎么跟着这个小子,还以为……啊,天不遂人愿啊!” 结果,拆了一大堆,景山发现是灰尘积太厚导致短路,烧了线路外包裹的塑料,要彻底清洗一下才行,还得找专业的工作人员,反正拔插头拔掉不用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又教曹红梅以后要遇到家电冒火花先关电闸,保证没问题。空调景山一一给还原回去,还不忘让曹红梅看看有没有过保修期,要是保修期过了,他有干这个兄弟,叫来上门服务就好。 一席话说得很是窝心,不光曹红梅觉得景山是个好男人,啃着苹果听的梁小福也觉得他哥是居家旅行过日子之必备好男人了。 穿上龙袍能成太子,挥着拳头堪称保镖,给钱大方完全ATM,家电坏了能去修理,爬上床来就是流氓……简直完美! 难怪漂亮又能干的梅姐姐能看上景山,嗯,自己眼光也很好。 “姐,没问题了。我们就先走了,工具我给你放回去。”景山起身,给梁小福使眼色。 梁小福蹦起来去开门,笑眯眯跟曹红梅说:“梅姐姐再见!” 曹红梅又怎么好留他们,又递了两个洗好的苹果,把他们送到门口,感谢的话说了又说,才分了手。 # 聪明如梁小福当然不会再提曹红梅睡裙的事儿,周日最后一天假听景山安排,在家等送床的人来。两位师傅把床板装成新床,梁小福手勤嘴乖,很是让人家二位有好感,还帮忙把旧床给弄出去,梁小福早联系好了回收站的伯伯来收,旧床还买了六十块钱,挺好。 这些都弄完了,梁小福背着包儿去铺子上,今天返校,景山说了要送他。 到铺子上,杨朕也在,看着梁小福啧啧笑着说:“哎呀大学生就是不一样啊,还拎着电脑!嗬,还是苹果,哪个冤大头给你买的呀?” 梁小福不说话,朕哥找死,自己犯不着跟着去。 “老子这个冤大头,怎么着吧?”景山把烟头往杨朕身上丢,“你他妈开了一豪车来,还不兴梁小福耍个豪华电脑啊!” 梁小福这才看见铺子外面停了一辆又黑又大的车子,当然了,梁小福是不懂车的,眨着眼睛问景山,“哥,那是什么车?黑亮黑亮的挺贵吧?” “urbo,少说得两百万呢!快,你朕哥发了,多喊两声,让他赏我们几十万过日子。”景山恨不得在杨朕脸上拍砖。 “朕哥、朕哥、朕哥……”梁小福还真听景山的话,甜甜的喊。 杨朕这老流氓一下子得意的找不到北,起身抱着梁小福的肩头说:“光喊算个逑,要不陪你朕哥兜风去,哎呀,不知道有的人爽不爽哟!” 梁小福听杨朕的口气、看杨朕的样子,觉得那个……朕哥不会知道自己和景山的事儿吧? “杨朕,把你爪子拿开,梁小福是你能摸的?!”景山说着就恶狠狠的指着杨朕的“爪子”了。 “小气。”杨朕松开手,叼着烟做回椅子上,可还看着梁小福,眼神越发色迷迷的样子。 梁小福被他看的不舒服,走两步进隔间放东西。 杨朕贱兮兮的对景山讲:“我今儿细看,小福长得真不赖,要屁股有屁股,要脸有脸啊!” “杨朕我日你妈,想打架是不是!再看试试!”景大王嚯的站起来。 “我就看看,我又没动手,我知道不能偷嫂子……” “偷……什么?!”景山没听清。 “偷嫂子呀,梁小福不都被你弄上床了么?按道理我要叫嫂子呀!”杨朕果断的直言不讳化。 “我日,你还真叫的出口哈哈哈哈!”景山绷不住了,杨警官不是一般人儿。 “嫂子,小福嫂子……”杨朕还欢快上了。 “我什么都听不见!”梁小福在隔间里大吼一声儿,脸红的都快滴出血来,心中认定景山说不还杨朕钱真是极好的。 杨朕这二货把梁小福窘到了,回过头来火烧火燎的问景山,“你快说那个我要怎么回手?我甩不掉那家伙……你妈跟蛇一样绕啊绕怎么都有招。” 之前杨朕解说很久了,大意是跟一家伙打架,杨警官败下阵来,把招招都讲给景山听,让景山叫他破解的招。景山听他说了个详细,扁嘴正要劝他不要去送死了,梁小福进来。这会儿把梁小福窘到不出来了,又接着好学以及不耻下问了。 “人家那叫缠丝劲,可权衡来劲之大小与长短,又能准确把握你去劲的方向,任凭你万般变化神奇,皆能随你所动乘势而缠,不是一二十年的功底学不会,你得罪谁了?这是个高手,别送死了。” 景山又抽了一根烟,正准备点,杨朕不死心,拉着他拿打火机的手,“我要是能逮个机会把他挣开些,是不是有机会?” 景山想了想,杨朕说得也不是不行,“桩子能稳住,你就用点小巧绵软、全身发力的招试试吧?” 等景山一说完,杨朕叹口气,恨恨骂道:“狗日的好阴险,床垫里有弹簧啊桩子怎么稳……” 隔间又没门,梁小福听了个全,从里面露出半个头说:“朕哥,你和人家在床上打架呀?”眨巴眨巴眼睛,无辜可爱的紧。 杨朕果断垮脸,看向景山说:“干爹什么时候回来?!” 景山终于能把烟点着,吸一口说:“早呢,下周。把你车钥匙拿来,我送梁小福去学校,你看铺子。” “车给你,你给我想个招啊!”杨朕一边掏钥匙,一边嚎,像是输怕了的。 “想个逑,约出来老子帮你放倒!大不了咱兄弟俩一起上,弄不死他!”景山捏过钥匙,跟梁小福招手。 梁小福笑着出来,给景山说:“朕哥舍不得。” 杨朕要动手,梁小福躲景山身后,景山说:“干啥,想打你嫂子啊?!”躲在身后的梁小福一听咯咯笑,景山一抬胳膊把人揽到怀里,亲一口给杨朕看,说:“你刚才嘴上欺负了梁小福,现在梁小福欺负回来,你们俩两清。不许动手,去打你那‘舍不得’!” “我日,给你们点儿颜色还真就开染坊,老子现在就给干妈打电话,帮你们把柜出了,看你们怎么死!”杨朕浑着呢! 梁小福赶紧推开景山的手,景山哈哈哈笑着说:“哎,你通风报信正好,老子正愁不知道怎么说呢!快啊,别耽搁!” 两个一样臭德行,真难看。 梁小福赶紧走,景山跟着去,杨朕那豪车闪灯解锁,俩一前一后上了车,还就剩下杨朕 分卷阅读52 在铺子上苦思冥想怎么破那‘舍不得’的招儿。 # 把梁小福宿舍门口,景山没打算下车,看梁小福要开车门,哎一声儿叫住他。 梁小福回头等着景大王训示,景大王把人看半天,看得梁小福脸都要发烫了才说:“能不能申请不住校啊?” 梁小福噗呲一声儿笑了,“我这周去问问。” “不行就跟他们说你家有一个瘫痪在床的哥哥,要你二十四小时贴身照顾……”景山说的挺认真。 梁小福受不了,大笑着蹦下车,“你开车回去小心点儿!” “上来。”景山郁闷,反了天了,“老子话还没交代完呢,你跑什么?” 梁小福看看前后没什么人,又乖乖的上车去,拉上门,景山说:“杨朕也是同性恋,你别理他,别放心上。他知道是我跟他讲的,之前没跟你说,现在跟你说啦!听清楚没?” 点点头,梁小福问景山,“还有没有别的事儿?” 景山想了想,摇头,梁小福又要开车门儿,景山伸手把人抓过来在嘴上啃了一口,“你他妈就这么想走啊?” 梁小福被他亲的慌了神,生怕对面就来个同学之类的。 “看不见。”景山吼,你妈猪脑子梁小福。 梁小福顿时放松,看景山有火气,摸着他的脸小心翼翼的亲他一口,“我想长痛不如短痛哈!”软糯糯的笑笑,笑给景大王看的。 “行行行,你有理,快滚!”景大王一把把人推开,“老子眼不见你心不烦。” “脏衣服都放洗衣机,我回来给你洗。” “快滚!” “起床不想叠被子也翻过来透透味儿!” “快点滚!” “出门记得关水、电、气!” “还不滚蛋,弄死你啊!” “哦。”梁小福偷笑一下,飞快开车门下去。刚关上车门还没站稳,景山一脚油门已经开得老远了。 梁小福在原地望了一会儿,笑眯眯的往寝室去,跟路上捡了钱似的。关于申请不住校的事情,梁小福一早就知道不可行。军训之前梁小福就问过了,倒不是梁小福想多么的粘着景山不放,他是想节省住校费。十一个公交站的距离而已,梁小福甚至想过骑自行车,连公交钱都节省。得到的结果却是就算申请成功,不住校,但是住校费一样要缴清。梁小福就不折腾了,这时候景山突然提起啦,梁小福心中明白景大王当人不是计较那一千二百元住校费的问题,是想自己在身边。 梁小福高兴地没了边。 第三十二回 开学入秋,紧跟着国庆、中秋、元旦,时间走马灯一样哗啦啦转两下就没有了。 一月初的考试周,梁小福居然感冒,整天鼻子都堵着,脑子浑浑噩噩的,见了同寝室的同学躲得远远的,生怕自己再传染给别人,这时候窝在被窝里抱着笔记复习。 寝室老大是个壮高个,刚在阳台上倒开水泡面,忽然端着泡着的方便面进来,望着梁小福说:“小福,你哥来了!” 梁小福倒死不活的应一声儿,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儿,门口刚从厕所出来的老三已经喊山哥来啦! “接梁小福回家!”景山说着已经站在梁小福上铺床下,看他红彤彤的鼻头和水汪汪的眼睛,景山轻笑一声儿,心里觉着这摸样好看,“你起得来么?” “我不回去,明天九点考试,我不想在路上折腾。”梁小福摇摇头,合上笔记望着景山,眼神里挺有怨气。 景大王看见了当做没看见,梁小福早就不怕死的表达过了。若不是上周五晚上被他压在车里做了一回,不会感冒的,一感冒还感冒这么多天,并且梁小福还退而求其次的表示过景山不把他衣服剥光,不把车内空调开的超足,也不会感冒。景山统统讲买新车高兴么,把梁小福的怨气全部挡了回去。 懒得跟梁小福费嘴上功夫,景山抬脚踩上小梯子,捞开梁小福的被子,拽着衣领子拖人起来。 “你放手!我自己下来!”梁小福险些被他拖下上半身,赶紧妥协了。 景山这才罢手,站在寝室中央抄着手等他下来。 收好了书本,穿上了外套,梁小福企图把被子叠好再走。 吃泡面的老大看景山的脸色不好,赶紧表示:“小福你先走吧!待会儿我帮你叠。” “嗯?!”梁小福望望他们老大,又望望景山,点头。 把包递给景山,慢吞吞爬了下来,站地上歪歪斜斜的样子,被景山拽着走。 寝室老大和老三送他俩到门外,望着他俩离开。 老三说:“福小幺真他妈命好,他哥对他好成这样儿,我哥让打二百块救急都不干呢,都是哥差别咋这么大呀!” 老大吸一口方便面说:“弟控,上回那超细纤维1500百块的斯伯丁哥们就看出来,绝对弟控啊!” 老三回头看看那供在书桌上的斯伯丁篮球,叹口气说:“吃完打个球,难不成你还有复习的必要?你以为你是福小‘妖’复习一遍基本满分啊!” # 对这辆崭新的奥迪A4梁小福越发不顺眼,一开始是因为景山不听劝告要花大价钱买它而不注册贸易公司,然后又是在车里做爱做的事儿弄得感冒。要不是想着这车管四十来万,还欠着一年的贷款,梁小福一定背地里抬脚伺候。 “上车呀!开车门的力气都没有了?”景山推梁小福一把,看他那死样子,越发觉得景幺娘说的对,要弄回去打一针才行。 “我还是觉得十几万的车就够好了……”梁小福觉得好贵,贵的肉痛,还有贷款。 “你懂个屁!”景山听他说就来气,讲不通,这会子又说,景大王有点冒火了,拉车门把人塞进副驾,撑着车门说:“这周你哥我,开着小老婆,把兴荣贸易那秃头经理搞定了,‘红美人’要卖到墨西哥了好不好,有时候做生意讲排场的。我还跟你说了哈梁小福,明年老子还换车,往贵的换,气死你。” “你让别的贸易公司走‘红美人’,干嘛不自己注册公司自己做……”梁小福头痛,可景山要那样说,梁小福也就犟上了。 “水深水浅水怎么流向我都不知道,去找死啊?总要有经验,我说你这死孩子哪儿那么好高骛远啊!!!”景山说着揪了梁小福的脸。 梁小福本来就浑身痛着,景山一揪,果断滴眼泪,哭给景山看。 “啊?!哭个屁,老子带你再看一回病,然后滚回去睡觉。我做生意你少管,你给老子管用钱就是了!真是烦死了!”骂完嘭一声关了车门,载着往家去。 一路上看着梁小福那样子又觉得心疼,你妈的一个感冒怎么整这么严重了? 到了小区附近熟识的药店,配了药,梁小福红着鼻头坐长条板凳 分卷阅读53 发呆,景山给他把围巾又裹了一圈,羽绒服帽子立起来,回头跟医师讲:“眼镜儿,干脆打一针好了,明天早上要考试。” 眼镜儿胖医师笑笑说:“刚才你又说别把药底子垫高了,现在你要打就给他打,进来吧!” “刚才是刚才嘛!打一针,打一回又没关系,明天要考试,你看他愁得那个样子……打打打。”景大王挥挥手,横了心了。 梁小福起身,慢慢挪了两步,回头伸手捉景山的衣裳袖子。 “干嘛?”景山瞪人家。 “我……我怕。”梁小福说着鼻涕就滴出来了,景山赶紧摸纸给他擦,顺便心里头把梁小福骂了一万遍。 # 一张红衫木的高脚圆凳子在注射室里特别显眼,旁边是专用口袋装着的各种药瓶儿碎玻璃渣,在灯光下泛着冷冷寒光。 梁小福一进来就觉得一股寒气,两瓣儿屁股开始隐隐的疼,越走越慢,几乎是景山推着他走的。 “呼”一声儿把又要出来的鼻涕吸回去,听得景山难受,一张纸盖上他的鼻子,景山骂:“给老子擤出来!” 梁小福浑身一颤,赶紧乖乖的擤鼻涕,顺便把景山的手推开,他手好重,鼻子都要被他揪掉了。等擤完鼻涕,发现自己已经坐上来红衫木的高脚圆凳子,那边眼镜儿医师已经敲掉了药瓶儿在吸药水儿了。 梁小福突然觉得针头那么粗,针筒也那么粗,微微抖着站了起来,“我不打……”这几个字在心中终于清晰了来,可还没说一个出来,景山已经伸手把梁小福摁着坐了下去,“你干嘛?!脱裤子呀!” “我……”梁小福说了一个字儿,在景山眼神的胁迫下把剩下的字儿吞了,抖着手解裤头。 眼镜儿医师准备好棉签了,笑着说:“景山,把你家小福摁着,看样子是怕打针啊哈哈哈!” 梁小福抬眼望了望笑眯眯看笑话的眼镜儿医师,心里果断开骂:“笑你妹啊扎得又不是你!”想着就眼泪盈眶了。 景山终于回过味儿来,原来是这样啊! 利索的拨过梁小福的双腿用自己的膝盖夹住,左手从他腋下穿过把人摁到自己怀里,右手把他的裤子往下扒开些,露出臀部上半截,跟眼镜儿医师说:“打!” 沾了药水儿的棉签冰凉,一碰到梁小福就开始挣扎,景山一边儿威胁他一边儿使劲儿摁住,眼镜儿赶紧下手。 实际上眼镜儿打针出了名的轻,梁小福没吃什么苦头,几秒钟解决问题。眼镜儿医师外面有生意,笑笑就出了注射室。 景山松开梁小福,半蹲着和他对视,痞笑着说:“哎呀,痛死啦!要出人命啊!” 梁小福不想理他,横着手背擦眼泪,盯着景山狠狠一声儿“呼”,把要出来的鼻涕吸了回去。 难受的景山直皱眉,“你他妈教不会是不是!!” 虽说骂着,还是给梁小福把裤子扣上,包得严严实实的拖回家去了。到家吃药,剥了衣裳,摁到床上,命令睡觉。 # 梁小福半夜醒来,床头小灯暗淡的亮着,鼻子终于通透,呼吸着凉凉的空气,觉得大爽。偏头,景山正睡得香,自家腰上还有他的手,照往常一样箍得死紧,也不怕被传染了感冒。 嘟嘴亲亲景山的额头,梁小福心里在喊我喜欢你。大概是觉得在心里喊也挺不好意思的,梁小福笑笑又睡了过去。 # 忽然听不见梁小福因为鼻子堵塞而特有的让人难受呼吸声,景山惊醒了。 醒了第一件事儿摸梁小福的额头和脸,不烫。再听他呼吸声顺畅,景山高兴了。把人往怀里抱抱,偏头在梁小福嘴上亲一口,心里想这死孩子其实挺壮哈下点重药马上好转,又想着敢跟老子叫板了,真是把他宠坏了,呵呵呵,以后要是敢乱叫板,果断拖去打针!! # 考试周感冒什么的依然没有挡住梁小福这个学霸的脚步,本系封冠。景山泼人家冷水说:“考这么好学校给你减学费没有?”梁小福不搭理他,挽着干妈的手挑过年的应景装饰。对联、门神、窗花、布偶挂件,抱了一堆回家。 景山今年大赚,腊月二十五请客团年。把兄弟几个,生意上的朋友三四,统统请了来。这里面当然少不了曹红梅、张涛、朴小平、楚教授几个狠狠推了景山一把的人物。 景大王是真心高兴的,开席之前端着酒杯,咕咚咕咚喝了三杯,把大家伙惊的,杨朕带头鼓掌起哄再来三杯。景山嘁他一声,说:“这三杯敬在场各位,没有你们就没有今天的景山。” 刘欢起哄说:“三杯就打发啦?!” “起个头,到你面前别嫌多哈!”景山说着捏了五粮液瓶子笑着下了位子,景幺娘坐景山身边,赶紧拖住他,“吃两口菜,别空胃喝酒,垫点儿。” 梁小福赶紧舀了两勺芙蓉豆花到景山碗里,端起来给他,景山捏过完两口喝了。擦擦嘴,附在梁小福耳边上说:“跟着我敬酒,机灵点儿。”说罢把白酒、红酒瓶子全都塞给了梁小福。 梁小福赶紧拿过一个玻璃杯起身,景幺娘拉着梁小福悄声嘱咐:“给你哥挡点酒。”梁小福点头赶紧跟上景山去。 景山敬楚教授、朴小平,自己满上不说,叫梁小福也满上,在景大王心里,对这二位的敬重打不得折,他和梁小福都得上。景山说我们兄弟一口干了,二位哥哥随意就行!说完仰脖子就一口干,梁小福也是,仰脖子就喝,想不得那么多,夫唱夫随嘛! 敬到杨朕、刘欢那儿,俩唱一台戏灌景山。梁小福端着酒杯一马当先,笑眯眯讲:“我辈儿小,我先敬朕哥、欢哥,哥你让我。” 说完端着酒杯向着杨朕、刘欢敬一敬,满满一杯白酒喝干见底,笑说:“二位哥哥,我人小酒量不好,这一杯敬你二位,可不许怪罪我,你们随意!” 景山心头闷笑,男媳妇儿把那俩二货的后路都断了,还雪上加霜道:“你们俩哈,我们小福一杯见底,不喝不义气哈!” 那俩二货只好一人一杯干了,景山又是举起来了,和梁小福如出一辙笑眯眯的说:“好兄弟,走一个。”他那杯子之前只剩半杯,梁小福捏着酒瓶子根本没有给他满上,一口干了半杯,盯着杨朕、刘欢笑,那俩一看自己的杯子,梁小福那贼货已经满上了! 杨朕同志灌下又一杯,心中泪水长流:呵,好个狼狈为奸的两口子! 第三十三回 同景山一起给各位敬酒,梁小福突然发现自己的酒量奇好,那么多酒下去,身上没有半点反应,更别说面上了,平常的很,就像喝的水一样。 景山跟他说:“喝不下,别硬撑。” 梁小福摇摇头,“没问题。” “呵,你小子你天生的啊!”景山看他 分卷阅读54 那笑眯眯的样子确实没事儿,不由得佩服男媳妇儿了。 看着他俩从杨朕、刘欢两人手上脱身,曹红梅自觉就该是自己了,端起玻璃杯,相当自觉的站起来。 景山过来摁着曹红梅的肩膀让她坐下,“我的姐哎,你怎么能站起来!” “你讨厌,让我站起来。”曹红梅推开景山的手,“你要敬我酒,我坐着你站着,牛高马大的,我有压力。” “姐你坐着啊,我跪着给你敬,没压力了行不?”景山笑说着就单膝跪了下去。 曹红梅笑着拖他起来,喊梁小福,“你哥胡来,你拦着他呀小福!” 梁小福不说话,双手捧着红酒瓶子给曹红梅斟酒,边上杨朕还就说了“红梅姐,你让他给你跪着敬,没你哪儿有他景山啊,他就该跪!” “杨朕你个疯子,闭嘴。”曹红梅杏眼斜他一眼,“景山你起来哈,别胡闹,你不起来我不喝的。” 梁小福想起曹红梅常常是又些内疚的,见她真有挂不住了,把景山扶起来,端着酒说:“梅姐姐,别理他们开玩笑的,我敬你你总要喝吧?” 曹红梅见装疯卖傻的景山站起来了,不想看他,端着杯子跟梁小福碰杯,说:“姐喝,还祝我们小福学业有成!” 景山凑上来跟他二人碰个杯,“别祝这个了,就这样在家里,成天看书,跟书呆子似的,要是读傻了不是要砸在手里了!” “呵呵呵……好好好,那就祝我们小福早点找到女朋友!别砸你哥手里让他伤心。”曹红梅笑着改口。 旁边杨朕不厚道的就喷了,一激动抬手起身的,碰倒杯盘不说还撞了上菜的小妹,小妹子没端稳一盘合川肉片扣到了曹红梅的肩头上。 闯祸了的杨朕赶紧道歉,帮忙清理,曹红梅毕竟不是一般小姑娘,一点儿不生气还笑着说杨朕,“你要维护你姐,不用一盘菜全送过来啊!太大方啦呀!” 包间了空调开着,脱了外套的,曹红梅那件紫色羊绒裙算是毁了,堪堪擦干净,坐回来接着吃饭,总是尴尬。 曹红梅笑着说要杨朕赔她,景山说我赔。曹红梅笑着看他一眼没接他的话头,还跟别人说笑、吃饭。 四川人的德性,吃完了就是茶水、牌桌。吃饭的地方就在刘欢家茶楼对面,有事儿的、不愿意打牌的散了,剩下一行人出来直奔刘家茶楼,曹红梅拖着杨朕不放,说你今儿不把衣裳钱输给姐不许走。杨朕好赌,欣然允诺,并表示绝对专点红梅姐的炮,让您赢得舒心。最后拉上楚教授、王邑老婆冯丽娜围了一桌,在雅间里机麻。 # 梁小福陪着干爹、干妈回家,景山嘱咐他让爹妈大人走慢点儿,下了雨路滑。梁小福微埋着脸说:“别管我们,你进去吧!”说罢上前去挽着干妈的手,往家去。 景山并没有马上进茶楼,满身酒气,望着爹、妈和梁小福的背影看了一会,点燃一支烟在冷风里抽起来。 梁小福的好,景山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现在只是年纪小了些,经历少了些,未来啊,妙得很。景山弹弹烟灰,想起梁小福便有笑意,忽然想起蒋慈溪说的“生欢喜心”来,那梁小福算是自家的欢喜心所在。 烟抽的差不多,景山将它扔进垃圾桶里,并不忙着进茶楼,而是朝着街另一边去。 # 张涛本来是悄悄出来的,没想到一出来就碰到景山。 “有事儿要走,把牌局给拆了,正骂我呢!”景山递烟来,张涛接过笑着解释。 景山笑着说:“哪边儿我去填。” 张涛说朴小平他们那儿,景山点头,张涛突然想起了似的,说:“上周我去看了德娃,听他说委员长受伤了,委员长又捡烂摊子,跟一个判了死缓的在一间,那小子狂躁了。” 景山皱眉头,蒋慈溪就他妈好说话,“我日!” “应该是动了筋骨,德娃说都快一个月了。” “明后天我去一趟,他……算了老子不想说。”景山使劲儿吸烟,挺冒火的。 张涛也不好说什么,拍拍景山的肩膀,“那我先走了,你要是看委员长喊我一声儿呗!” “行,我给你打电话。”景山起身送张涛,“开车慢点儿,喝了酒的。” 张涛点头让他回去,景山望着张涛车开走才转身进包间,他没去朴小平他们那间,推开曹红梅他们那间,嘻皮笑脸的对着曹红梅说:“姐,你来一下。” 冯丽娜和杨朕开始骂人,“滚哈,我们这儿干正经事儿呢!” 曹红梅笑笑把楚教授打出来的五条 拿到自己这方来,“对不起了楚老师,我谢谢您!”然后利落的扣牌,“我胡了,你们继续。”说完起身走到门口,出去把门关上看着景山笑。 景山相当狗腿子的推开对间门,没人用,伸手做了一个花式请曹红梅进去。 曹红梅看他那样子笑个不停,“你刷什么花样啊?” “你进来就知道。”等曹红梅进来,景山轻轻关上了门,手里变魔术似的多出一个纸袋子来,没等曹红梅回过神从里面抖落出一件玫红色连身羊绒裙儿来,胸口上繁复的花式典雅,长袖袖口荷叶边穿在大衣里面露出来也是有韵味儿。 曹红梅挑眉笑,咬唇儿不说话,她想听听这臭流氓有什么说得。 景山没让曹红梅失望,但见着姐姐不说话,嬉皮笑脸贴上来说:“我刚才送人路过那家店,这件衣裳一下子落入我的法眼,我心说我操这衣裳只能我梅姐才能穿啊!只有我梅姐这身气质才压得住这衣裳啊!二话没说就买下来了,要不姐你赏我个脸?” 景山说往双手把衣裳碰到曹红梅眼前,曹红梅一把拿过衣裳,“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适合这衣裳了,满口胡诌。”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绝对的。”景山起身,“我给你守门去!” “守好啊,你姐的清白在你手上。”曹红梅也真是受够了那合川肉片味道的衣裳。 “安心!”景山转身关门,守在门外边。 对面杨朕把门推开一缝,看见景山,伸个头出来问:“红梅姐呢?” “嫌你打牌臭,走了。”景山抬口就没真话。 “我日,上厕所去啦,那你进来帮她打。”杨朕不死心。 景山说:“你们先打三家,马上就回来。” “你是不是在干坏事儿啊?” “我干你妈的坏事,滚回去。”景山把杨朕的头推进去,拉上门,听见杨朕在里面喊打三家才放心,回过头来,这边门儿也打开了,曹红梅穿着景山挑的裙子,合身也合气质。 “你看我说中了是不是!仙女,绝对仙女。”景山大肆夸赞。 曹红梅刚才笑得开心,可这会儿被景山这样夸,却是没笑,她轻声说:“景山,你是有话跟我讲对不对?” 分卷阅读55 景山挑眉,望着曹红梅淡淡的眼神,知道自己撒不了谎,点头,不装疯卖傻了。 曹红梅退一步,走进了雅间,景山顿了顿跟了进去,咔哒轻轻扣上门。 “姐,我抱你一下行不?”景山这话一说,曹红梅变了脸色,瞬间脸红,骂人道:“滚!” 景山却是不管,一把把曹红梅拉到怀里,轻轻抱着说:“姐,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又不是傻儿。” “……”曹红梅没说话让景山把自己抱着。 “姐,你的垂青我受不起……”景山觉得自己被大力推开了,退一步靠着椅子背站好,笑一下接着说:“要是我喜欢女人,肯定缠着你不撒手……” 曹红梅像是没听清,猛抬头和景山对视上,“你说什么?!” 景山伸手揉揉脸,望着曹红梅,笑笑说:“我喜欢男的,是个同性恋。” 曹红梅捋捋头发,不但没有把头顺好,反而弄的更乱了,她想说话,张开了嘴却发不出声音。 “你要是难受,我给你开门,姐,求你给我点面子,牌局接着玩儿。”景山伸手指指门。 曹红梅重重的往前走两步,又回过头来,盯着景山,张嘴半天终于说出来了,“我真个瓜货,你和杨朕是物以类聚,我怎么早没想到!” “姐……你……”景山想了好多结果,甚至曹红梅甩他耳光都想到了,没想到是物以类聚。 “杨朕不知道么?”曹红梅的表情算得上气极反笑,“哎呀,他能知道什么啊!” 景山突然不知道要做什么动作了,看着曹红梅自己在那儿又气又好笑,憋得挺难受的说:“姐,要不你打我两下出出气?” “我怕手痛。”曹红梅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望着景山,望了一会儿,眼泪就出来了。 景山慌着给她拿面纸,她用手捂住嘴就哭出声儿了,“你怎么能喜欢男人呢……呜呜……你怎么能……” 面对哭的挺伤心的曹红梅,景山除了递面纸好像什么都不能做。 也不知道陪着曹红梅哭了多久,忽然就听不见呜咽声儿了,曹红梅偏头望着景山,说:“我是不是花妆了?” “没……左边眼线晕开了点,我给你擦擦。”景山赶紧抽面纸折小,小心翼翼的给曹红梅擦干净。 景山收回手,曹红梅突然就笑了,说:“你配不上梁小福。”看着景山像中了一枪似的表情,曹红梅起身妖娆的开门,回去继续牌局。 那天晚上杨朕输了三千块,是最惨的一个,曹红梅一个人赢三家,走的时候都还英姿勃发。 景山和杨朕望着在小雪中绝尘而去的红色牧马人,不约而同的说了句,“真狠!” 杨朕听了马上嚎,“她就不让我胡啊,专胡我啊有没有,我不就不小心撞倒菜了么……” 景山倒没嚎,不是他不想,是他没那精神,曹红梅说的那句“你配不上梁小福”在脑子里转了大半夜了,转的景山都快死掉了。 老子当然知道配不上梁小福,不然拼命干嘛,有必要这么直接说出来么?有必要么?有必要么? 真他妈的最毒妇人心!!!!!!!! 第三十四回 被曹女王大人耍的团团转的景山和杨朕各自回家,景大王回家第一件事儿就要是去把男媳妇儿从被窝里挖出来抱抱,不然心头的血怎么才止得住。 梁小福其实没睡,手里抱着个什么高深的专业书看的相当起劲,景山进来的时候,他还准备起来伺候景大王。 谁知道景大王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梁小福你别动!” 梁小福乖乖听话不动了,看着景山不知道他要干嘛! 景山先是把自己的外套脱了,顺手一丢,想起梁小福交待的外套要挂上,又赶紧挂到衣帽架子上,这才回过头来看梁小福。 三步并作两步,侧身扑上床,抱着梁小福一阵儿吻。 吻得梁小福摸不着头脑,手上书没拿稳,跌下来,砸到景大王的鼻梁上,这就没法吻了。 捂着鼻子景大王哼哼的相当可怕,梁小福知道自己做了孽有点儿手忙脚乱,抱着景山的头吻了额头,还连声说对不起,景大王那股业火才没烧起来。 “哥,还疼么?” “你试试!”景大王揉着鼻梁找梁小福的书,梁小福害怕他发火把给自己的书给撕了,赶紧往床下丢。丢了书就软笑着撩开被窝,说:“冷到了吧,快伸手进来我给你捂。” 景山瞟一眼那已经跌在地上很可怜了的专业书籍,又看看笑容可掬的男媳妇儿,宽宏大量了一把。捂手才不稀罕,蹭了鞋子,整个人都挤进被窝去。 梁小福脾气好得很,他家景大王刚从外面回来,大冰块儿一个,衣服没脱完钻进来也不嫌弃,还伸手抱着他,跟抱着个大宝贝儿似的。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张涛走了,填空跟朴小平他们打牌……”景山挪挪头,在梁小福怀里找个舒服的位子,默了好一会儿景山说:“给你说个事儿。” “我听着呢。”梁小福应他。 “我跟梅姐把话说敞亮了,以后要是见面,你怎么都顺着她。”景山说完坏心眼的把冰凉的手塞到梁小福腰上,惊得梁小福扭了身子,可没一会儿就让他折腾自己了。 景山的手渐渐被被梁小福身上的热乎气儿给暖了,景大王心里舒服。 “你怎么跟梅姐姐说的?”梁小福的手暖暖的,摸上景山的脸,景山也喜欢,还回蹭了好几下。 “我说我喜欢男的,是个死同性恋呀!”景山闭上了眼睛,“外面都飘雪了哈!” 梁小福不晓得该说什么,随口接一句说怪不得觉得特别冷呢! 闭着眼的景山忽然又说:“梁小福,老子对你这么好是你的福气,听到没?” 梁小福一下子被打懵,这是要表扬么?可,真说了表扬会死吧? l梁小福想了一下说:”听到了。“ 景山不说话了,又挪挪头,挺美的睡了。 想着景山的话,梁小福心里头倏忽来去了无数的念头,他一个也没有抓住,不知道闷了多久,忽然听见景山有规律的呼吸声,梁小福才跟自己讲“你喜欢了一个好人,他虽然嘴巴和德行都很坏,但是个很好、很好的好人。” # 作为生活经历异常复杂的一个大龄青年,没有发达之前的相亲是被人当做肉块翻来翻去、挑肥拣瘦,如今发达了就不一样了,是他的面前放着很多姑娘被当做肉块翻来翻去、挑肥拣瘦。 “颧骨高,克夫!”景山叼着豆儿给棒棒糖,双手大展靠在沙发上,一条腿放在茶几上,一条腿放在梁小福身上,痞子兮兮的说完这句望着景幺娘笑。 景幺娘叫小福“换”,梁小福敲敲他的小苹果,屏幕上换了一个侧 分卷阅读56 面全身像的姑娘。 景山眯着眼睛看一眼,狠狠的吮吸一口棒棒糖,说:“没屁股,生不了儿子。” 景幺娘几乎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拳头捏紧,这时候豆儿挣脱外婆的怀抱,跑过来靠在景山怀里,问梁小福,“小福哥哥,要屁股大才能生儿子吗?” 梁小福窘得不知道怎么说,推开景山放他身上的腿儿说:“问他!” 景山还就来劲儿了,抱起豆儿说:“要屁股大大的,像一个大气球一样的,就一定能生儿子……” 豆儿被景山夸张的样子逗得咯咯笑,那边景幺娘和豆儿外婆已经快要被气得翻白眼了。 两个老姐妹到婚介机构给景山建了一个钻石会员,景山老说忙从不参加活动,行,今天上午把梁小福拖着,让他激活了景山的网络会员资格,一个一个的挑。嘿,人家愣是一个没看上,挑三拣四透了,比给皇上选秀女儿还费心。 “景山,挑明了说哈,你别把老娘惹毛了,今儿你横竖得给我挑一个出来去见面,不然你就别进这个家门!”景幺娘怒了,看了好几十个,个个都有毛病,怎么生出个这么会挑剔的货。 “不进就不进,梁小福,装修公司说博雅郡那边装修竣工让验收,老子忙,你去看看哈,合适咱就搬新家!”景山喊得是梁小福,说却是说给景幺娘听得。 景幺娘牙都要咬碎了。 梁小福憋得难受,想笑,干妈这纯粹是自作孽啊!博雅郡那房子本来是她手上的业务,当时那家当官的出事儿了,抛房子套现,价格低得不像话,干妈心一横逼着景山买。 正是靖安出辣椒的当口,景山搞上了速冻辣椒出口的业务,那段时间钱紧张的不要命,景幺娘逼着他买,搞得相当不高兴,还是梁小福说给最低首付给银行,贷款买才消停的。现如今景幺娘拿赶出家门来威胁景山,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你滚就滚,别把小福给我带走。”景幺娘也知道自己做的孽,开始无理取闹。 “那地段多好啊,离小福学校近、离他们老师那事务所近、离做兼职的公司也近,小福干嘛不跟我走啊!谁愿意呆在这要拆迁的老小区里啊!”景山抱着豆儿说一句就亲一口小姑娘,小姑娘咯咯笑,他还问人家小姑娘你说是不是呀?诚心气死他老娘。 “景山,你见一个吧!我和你妈都替你参加了好几次活动了,真的,这家的水平真的不错。”豆儿外婆开始语重心长打亲情牌了,“我们俩不累啊?” “三婶,我觉得挺好,你看你们俩最近挺为我操心的,都没长肉吧,多好的事儿啊!”景山把豆儿颠一下小姑娘乐了就喊:“外婆减肥成功咯!” 梁小福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景幺娘听见了,指着梁小福说:“小福子,你不劝你哥,就你帮他去相。” 梁小福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景幺娘听见了,指着梁小福说:“小福子,你不劝你哥,就你帮他去相。” 梁小福觉得自己纯粹无辜,看看气呼呼的景幺娘,觉得她和景山果真是亲娘俩! 景老板电话响,放下小姑娘,接起电话之前,笑着跟梁小福说:“你去,你去哥放心!”挤眉弄眼的模样,让梁小福欲哭无泪。 豆儿却抱着景山的大腿说:“她们今天上午也是这样威胁妈妈的,妈妈都同意去相亲了,你也同意吧!一起去,我们好一起玩儿!” “噢!”景山意味深长的把景幺娘和余三婶看了看,说:“我先接电话。” # 众人消停,余三婶和景幺娘就开始收拾嘴快的小豆儿。梁小福趁着空档,把茶几上的橙子皮儿收拾起来,景山看见还有半个,一边打电话,一边捏起来啃。 梁小福看见一声不吭把半个橙子从景山嘴里抢出来,剥了皮儿,拈了经脉和果核,才递进景山的嘴里。 景山吃了嘴软却不说好话,拿开电话飞快的说:“穷讲究。”说完又讲电话去。 梁小福才不生气,反正自己做什么他都要说两句。 收拾衣柜吧,他要骂你把衣裳乱摆,找不到,瞎捣乱;跪着擦地板吧,他说你小市民,把家弄得狗舔似的锃光瓦亮;帮他清理电脑桌面、把文件归档吧,他说你强迫症;冬天给他买护手霜擦那皴了的手吧,他说你臭美! 这些都不算,最可气的是叫他每天换内裤,他还要骂你洁癖,多穿一天会死人啊!梁小福生气说又不要你洗,只要你脱下来换一条就好啦!你猜他说什么?他说老子好端端的内裤,不洗那么勤,起码穿个一年半载,落到你手上全都给洗烂了,败家子! 总之,景大王骂人的话多了去了,这二年梁小福听也听习惯了。景大王有一点好,骂归骂了,却是很合作的,就过过嘴瘾而已,你要怎么做还是随你安排。还说内裤吧,梁小福叫一次,他骂一次,骂完就脱下来往梁小福手上扔,有时候还很自信心不足的吼一句:“你他妈要是嫌老子不爱卫生就直说,别这么拐弯抹角的!” 这时候梁小福就淡淡的笑着说:“我要嫌你,就不会给你洗。” 景大王一听相当满足,光着屁股死皮赖脸扑上来抱着亲,亲着叫宝贝儿男媳妇儿。 梁小福想得明白,让他吼两句又死不了,到头来还不是照着自己想得那样做了,骂就骂吧! 收拾好果皮,先用湿帕子把茶几面擦一次,又换干帕子擦一次。梁小福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了才安心,加上景大王大大咧咧骂出来的臭美、强迫症、洁癖,让小福子自我觉醒不少。 从最早的《金西报告——人类男性性行为》到李银河、张北川、刘达临各位先生的著作,兼之港台欧美的此类专著,一本不落,梁小福同学俨然淡定脱俗的男同志一位了。自己那些小行为统统有解,从不烦恼,景大王随口的骂,其实是爱啦! 打是亲、骂是爱,别人说有牵强,可套在景大王身上,再好不过。 景山电话打完,标准川骂出口,景幺娘掐他,吼他看不见豆儿在啊! 景山赶紧笑眯眯捂住豆儿耳朵说什么都没听见,豆儿也乖,卖景山面子,景山起身朝梁小福勾勾手说:“走,跟老子要账去,敢欠咱福景记钱,不想活了!” 景幺娘跺脚,“相亲呢?!” 景山说:“豆儿挑一个顺眼的阿姨,你们不是让老班长也相嘛?约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咱们就一块儿打包去相亲哈!” 说完拖过人来,勾着梁小福的肩膀,搭着梁小福的背,一步三晃的要账去了。 # “你隔段时间抽个空,我带你去把驾校报了。总送你,老子很忙的好不好?”景山隔五六米远就解了车锁,按照景大王当初发的宏愿,车驾已经换成了A8,烧了接近两百万,把 分卷阅读57 梁小福气了半死。 梁小福没说话,他倒是嘿嘿的笑了道:“那天说把老A4给你开,你要是不高兴,老子给你买新的A6,对你好吧?你不准想A8,怎么能跟老子一个级别,好歹我是你男人,A5也不错哈!”景大王边说边规划,完全忘记了梁小福压根没驾照的事实。 “没时间学,我坐公交车好了。”梁小福盘算了一下入秋后的安排,完全没工夫上驾校,“为什么非要买四个圈的车,不能换牌子么?” “不能换,四个圈儿是老子的最爱。哎呀,大不了给你买Q7嘛,乖,一定要去学哈!我叫人给你报名儿!”景山觉得又要开始理论买车有没有必要的问题了,不想谈,果断结束话题。 “我没空,老师让我给周哥做助理,忙得很,我还要考证。”梁小福皱眉头,周哥既是老师的合伙人又是事务所最厉害的角儿,在他手里能活出来就登天了。梁小福卯足了劲,拼够了命,才让周哥没有随时骂得狗血淋头,学驾校等老子出师再说吧! “你给周东明做助理,那不是要做咱们福景记的账?”景天上车,叫梁小福拴安全带,想了一会儿说:“周东明是个老狐狸,你老师把你交给他啥意思啊?” “周哥人脉一流,手里业务一大把,但没有注会的资格,事务所里那两个有资格的他看不上,我要跟着他,最迟明年年底要把注会的资格拿了,不然就滚蛋。这是任老师的原话。”梁小福说完挺着急的望景山。 景山以为他多大个事儿呢,捏梁小福的脸笑说:“男媳妇儿别愁,大不了来福景记做小会计嘛!我给周东明说去。” 梁小福张嘴咬景山的手,景山收得快没咬着,“不准去说,不准叫男媳妇儿。” “是是是……”景山见不得梁小福皱眉毛,赶紧笑着开车,把电话丢给梁小福说:“叫刘麦子把他的大吊车开到裕兴名苑去,再叫两兄弟帮忙,老子给三倍的钱,翻天了给老子来横的,哼!” 第三十五回 “师傅你别着急啊,这个事情我慢慢跟你讲……”梁小福紧紧拉住保安师傅的手臂,防止他冲过去阻拦景山他们。 “……你们这个样子,车主人是要找我的……”保安师傅着急的要死,那辆七系的宝马已经被捆好上了吊车挂钩了。 “不会找你的,你放心,我们在这儿啊!”梁小福一边说一边笑,这种缺德主意只有景山想得出来。 唐老板不给钱、不接电话、玩儿失踪,彻底惹毛了景大王。省城就屁股大点儿的地方,景大王会找不到你的蛛丝马迹。 景大王的原话是别以为这车子上的是小老婆的户头,就不知道是你在开了,在小老婆家躲是不是?行,躲吧!老子把车给你吊楼顶去,什么时候还钱什么时候吊下来! 刘麦子捏着刚做好的红纱横幅标语,递给景山。景山叼着烟,抖开红纱布标语绕着宝马车身绕一圈,上面写着“主人,人家怕高,快把菜农的钱付清吧!”,刘麦子拿着双面胶毫不吝啬的往车身上贴,粘好标语,二人作孽完毕,景大王长吐一口烟,说:“走起!” 开吊车的小伙子启动机器,嗡嗡嗡,大吊车把捆了个结实的宝马车吊了起来,缓缓往裕兴名苑门口三层楼高的物管处顶层放去。 吊臂收回来之后,物管的人才奔出来,一身西服套裙的女经理带着两位黑西装的男职员,走到梁小福面前,问:“你们是哪儿的人员,你们在做什么?” 被梁小福捉住的保安叔叔赶紧抢白,“经理我拦不住他们……” 梁小福笑着看向女经理,说:“你们小区三栋A的业主欠我们村儿钱,我们也是没办法,经理,大家都是打工的,挣钱辛苦您知道,又没碍着你们什么,睁只眼闭只眼行不行?” 女经理看着梁小福笑得牲畜无害,又撇头看看那在楼顶上静置的车,有点犹豫。 梁小福又说:“姐您看,他放在这路边上,跟咱们物管没啥关系啊对不?也不能找你们麻烦。” 女经理一看,对啊,早跟他们业主说过,不要想着待会儿要出来嫌麻烦不把车放地下车库。 景山走过来,也笑容可掬,“美女,他要闹你叫他找我,小福,车里捏张名片来。”说罢把车钥匙给梁小福,梁小福勤跑几步把名片取回来,双手递给女经理。 两个一唱一和,说得三栋A的业主人面兽心,坑死了他们村的菜农,女经理看得出来已经义愤填膺了,可职责所在嘛,忍着说:“实在不行就走法律路线,这样闹也不好哈!” 是是是、行行行,他俩都有一张会说话的嘴儿,搞掂走人,等着唐老板自己找上门来。 办完事情,景山请刘麦子哥儿几个吃饭,吃一半的时候,唐老板果断打电话来了。景山看是他,直接挂了。 狗日的,挂老子电话的时候没想到这一天吧! # 作为会计系传说中的头号人物,梁小福很多时候是没有自觉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上大三了。 跟着任老师到办公室当搬运工,碰见系主任,老顽童笑着说:“哟,传说中的小福同学,听说你要跟金融学的甜心公主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啊哈哈哈!” “噗哈哈哈……”全办公室的老师都笑了。 梁小福埋头,脸红兼郁闷。 食堂的冷嬢嬢多舀一勺土豆烧排骨在梁小福的饭盒里,然后神秘兮兮的问:“小福,来接你的是不是你的这个?”冷嬢嬢热情似火的竖起小指头。 “那是我哥……”梁小福挑眉。 “不是包养你的富婆啊?!啊呀说出来了不好意思啊哈哈哈!!”冷嬢嬢大失所望,左右的嬢嬢也很失望,身后的不知名女同学也很失望。左边寝室老大的女朋友很兴奋,捏着后边端碗的老大的衣裳脚说:“弟控好有爱哟,兄弟cp也很有爱,哦呵呵呵!” 梁小福抱饭盒默默走人,一边猛吃,一边听老大女朋友讲都说梁小福被包养嘛,来接人的一会儿是卡宴,一会儿是A8,而且福小妖长相阳光,打篮球的时候又帅气,上课跟老师互动唇枪舌战的时候也很帅气,多么正直的帅法啊,中年富婆必杀的长相啊,而且跟任老师站一起超配有没有?师生年上也不错啊,呵呵,亲爱的你吃醋了?你是吃哀家的醋还是吃福小妖的醋啊…… “嫂子,你有双下巴了。”梁小福勺子咬在嘴上,囫囵不清的说了一句。 老大女朋友马上停止无下限的YY,惊恐的摸着下巴对老大吼:“天天叫哀家吃宵夜,吃出双下巴啦魂淡!” 经历过数次这样令人纠结的事件后,梁小福哭求景山接他的时候请在两个公交站以外等;跟任老师保持三米以上的距离,上课再也不独占第一排 分卷阅读58 ;被告白再也不当场作反应;有嫂子在坚决只侃NBA,因为娘娘她对那些黑大个儿不感冒;去食堂打饭果断轮换窗口,绝不跟任何一位嬢嬢多说一句;打篮球绝对只上控球后卫,三分、上篮这种能耍帅的事儿再也不干了! 如此低调的梁小福同学却还是被新生学妹指着叫:“那个就是传说中咱们系的学霸啊?长得比想象中帅很多呢!” 正在小卖部买小布丁吃的梁小福完全抬不起头来,心中叹气:“你们说话小声点会死人是不是……” 当然,这些事情是绝对不能跟景大王讲的。 景大王常常讽刺梁小福说:“你看看,老子要你是多么有善心的一件事!上这么久大学了,跟女同学说过一句话没?有女同学喜欢你没?” 每到这个时候,梁小福总是抿嘴笑,然后不要脸的上去亲景山的脸,景大王对此种回应,亦是相当满足的。 酒足饭饱,别过了刘麦子几个兄弟伙,景山载着梁小福回家。半路上却突然拐了弯,往博雅郡的新房子去。 “有钥匙吗?”景大王开了半天了才想起这关键的事情里。 梁小福点头,装修钥匙他有一把,“要去看?” 景山点头,说:“弄支烟给我!” 梁小福给他抽出一支,修长的手指夹着放到自己嘴上叼着,拿丢在车上的打火机点火,轻轻吸一口点着了,才递到景山嘴边。 景大王喜欢看小福子拿烟的样子,屡次教唆他加入烟民行列,奈何小福子立场坚决,不但拒绝还要教育景大王少抽一点。 抱一块儿躺床山吞云吐雾共享一支好烟的美事儿是没有了,伺候老子点烟总行吧!景大王退而求其次,小福子就满足他了。 “装修的挺好,我上周去过一次,主卧的灯很漂亮。”梁小福自己动手把他那边的车窗放下来。 “喜欢啊?”景山叼着烟说话,顺便还笑着斜看梁小福一眼。 “嗯,发出的光是暖色的。”梁小福笑着比划给景山看,“形状很简单,但是光源发散设计的很有意思……” “等等啊梁小福,我问你躺那儿睡觉你是看灯呢?还是看老子啊?”景大王左手夹了烟,搭在车框上,烟头在空中划出霓虹。 “嗯……”梁小福笑着抿嘴,然后说:“我用眼睛看灯,用心看你。” 说完景大王就踩了刹车,捏过梁小福的脸,凶巴巴却又眼带笑意的说:“敢调戏老子,胆儿越来越大了哈!待会收拾你,别哭着叫我放过你。”说完狠狠得吻梁小福的嘴儿,吻完了自然是要咬一口的,烂德行被梁小福的默许惯到现在。 # “就这灯啊?”景山说着掏烟,想抽第二支。 梁小福捏住他的手笑眯眯的说:“是啊!”说话间顺手就把景山的烟给摸了过来,特别自然的放到自己裤子口袋里。 “哎……”景山伸手指着他那裤子口袋,梁小福对他的手视而不见,还笑着没人事儿似的说:“你看它的光线从两边过来,相互交叉,影子就淡了……” 面前的梁小福装傻,景大王算是明白了,行行行,他妈管天管地的,忍了。 房子装修中规中矩,不过这设计师在灯上面做足了功夫,梁小福是看出了这一点,一直抬头望着,不停的开关感受效果。觉得棒极了,咯咯地笑,小模样招的景大王心痒痒。 “哥,你看这个!”梁小福回头叫景山,没见人,回过头来,整个客厅的灯都关了,眼前忽然全黑,一时不适应,看不见。 腰被人握住,脖子上湿湿热热的吻突兀的出现了。 “嗯唔……哥……”梁小福被咬了一口,低低的喊出声来,景大王自然不会回答,咬到梁小福耳朵上,说:“给老子做正经事儿啊!” 梁小福呲一声儿笑,景山说啧,他赶紧收敛,说:“哦。”转身抱了景山的腰,缓缓单膝跪下来,仰头看看才伸手解开裤头和拉链,喏,景大王俨然硬挺了。 掏出来,梁小福挺熟练的揉捏了两下,景大王性急叫他快点儿。张嘴,含了进去。 “怕痛就舔湿点儿。”景山揉揉连小福的头发,“快点儿!”躁得很,弄得梁小福都慌了起来。 梁小福觉得景山要动手了,下一秒,景大王果然抬着自己的下巴,把老二退了出来,然后把人揪起来,压到嵌着大理石的餐桌上,喘着粗气在梁小福身边说:“脱裤子。” 说话是要求梁小福动手,话音一落他倒是自己动起手来。梁小福穿得牛仔裤,没拴腰带,景山利落的松了扣子,从后腰上伸手去,往下剥,小翘臀分秒钟见天。老二抵上,推进去,更是一气呵成,梁小福叫出来,都是又顶进去的时候了。 桌面冰凉,梁小福整个上半身都趴在上面,总觉得每被景山顶一次,便多往桌面上趴一分,不一会儿脚尖沾地,难受。撑起身子努力往后挪,这一挪和景山一顶恰是配合起来。两个都正在兴头上,这一顶一挪配合生出欢愉来,还怎么舍得下。 景山说的都是大白话,梁小福被他操的受不了哭着求饶是真事儿,那是在床上。这会儿在黑黢黢的新房客厅里,梁小福心中害怕占多谢,再怎么爽是不敢哼哼的。咬着唇儿、皱着眉,专心契合着景山的节奏。 “叫两声给哥听呗?”景山操着没声没息不似往日的小福子,不给劲儿,倾身舔舔小福子的耳郭,呵呵笑着要求。 “嗯嗯……”梁小福摇头,心里想的是大夜里清静,真叫出声儿了指不定传多远呢!左右上下都是有邻居的,他可不想还没搬进来就让这房子生出些古怪的传言让人茶余饭后。 “你他妈没劲透了,老子跟操死肉似的……啊!”景山一巴掌打上梁小福的屁股,“给你脸啦!” 梁小福刚不知死活收紧的后边,景大王直接闭嘴开始收拾人。 “梁小福,你他妈又拿这招整老子是不是?嗯?今儿不把你操哭咱不算完!”景大王揉揉梁小福的两瓣臀,发狠的操起来。 梁小福双手抓不到东西,只好曲起来抱着头,身后面景大王发狠,他挺后悔刚才收了身子,只是不想让他比自己叫床,结果却更惨了。受不住身后咬着唇儿支吾一声儿先射了,景山伸手摸摸他前面湿乎乎的一团糟,笑着说:“又犯犟啊!不叫算逑,起来,翻身!” 拍拍梁小福的臀,景山把人整个推到桌子上,握着他左腿儿,面前抬过,往自己身子右边放,梁小福由趴着改成坐在桌子上,景大王的老二就在他里面旋了一圈,梁小福终于受不了,呜一声低低的哭出来。 景大王不要脸的笑,亲亲人家的嘴儿,说:“哥再疼你一回,不许叫不许哭,出声儿算输!”说罢提枪上阵,大丈夫建功立业心切的孟浪气势。 分卷阅读59 第三十六回 “老娘叫你相亲,你带着小福后半夜才回来,故意的是不是?”景幺娘把鸡蛋磕在桌面咚咚响,景山看着觉得那蛋绝逼已经内里粉碎了。 “喝高兴了,忘了时间。答应了的,去相哈,您别磕了,让梁小福吃了吧!”景山从他老娘手里捏过蛋,丢给梁小福。 梁小福不嫌的,剥开来吃。 “你说的哈,这周日下午两点,鸢尾花语咖啡厅,你要载着舒娟去的。”景幺娘一下子不暴躁了,笑眯眯的摸着猛喝稀饭的儿子的头,和蔼可亲得很。 “你们给老班长约的什么人啊?”景山想起这些中年妇女的眼光是绝对不靠谱的,“不会是秃头丧偶农民企业家吧?” “噗……”梁小福碎蛋黄喷了小半桌,景山拿筷子敲他头,他才笑着说:“不是,是忙事业至今未娶的化学工程师。” “这个听起来靠谱,豆儿给我挑的呢?”景大王终于关心自己了。 景幺娘说:“豆儿好眼光,挑了一个水灵灵的才二十岁的小姑娘,虽然是自由职业者,你养就是了嘛啊!” “就是一个大花瓶儿啊,那胸部大不大?屁股翘不翘?不能挣钱就要能生儿子啊!”景山说的挺严肃的,一看到梁小福因憋笑而抖个不停的双肩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眼看景幺娘又要批评他这态度问题,景山赶紧摆手,“我洗心革面,我摆正态度,我认真相亲。”说的景幺娘稳住了,景山才望梁小福问,“你待会儿去哪儿?哥送你。” 梁小福摇头说:“去东边华源建材的总部,不用你送,任老师过来接我。” “你们俩?”景山说着眯缝眼睛。 梁小福先点头,瞅见景山脸色又赶紧摇头,“是我们俩,又不是我们俩。他过来接我,一起过去的话只有二十分钟,到了就和周哥汇合。” “你们那任老师我看他人挺好的,对你那么关心,还叫你去他的事务所做助理实习,中秋节干妈好好给你备点礼,真心谢谢人家……”景幺娘说着收了碗往厨房去。 梁小福见景大王脸色,只能在心中长叹干妈无心陷我于死地了啊! 景大王盯着梁小福看,看得梁小福腰背挺直想对他说首长好。 “你们任老师对你挺好的,怎么个好法?”景大王捏起盘中的半个馒头,龇着白森森牙缓缓的扯下一口来。 “学习上严格要求,给我机会进他的事务所……”梁小福呵呵笑着说,眼神纯洁又透明,“听说任老师孩子都上小学二年级了,是个小帅哥呢!” “我听说的不一样啊!”景大王又撕扯了一口面包,阴惨惨的笑着说。 “哥你听说过我们任老师的事儿啊,是什么?”梁小福继续纯洁又透明。 “老子不想说。”景大王嗖得站起来,捏着馒头出门去了。 梁小福见他走远,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 周日,梁小福忙着在一家广告公司做外勤会计的兼职,想着景山在相亲,忍不住笑,不知道他又要耍什么烂招,每回相亲都弄得干妈跳脚。 广告公司的出纳大姐笑他捡钱了呀,梁小福摇头不语,心中想景山不肯老实相亲这事儿远比捡钱了更让人高兴。 做完这个兼职回家,已经到晚饭的点儿了。梁小福拎着水灵的果子回来,全家看遍没有一个好脸色。 干妈切菜咚咚响,每一下都像是泄愤。干爹抱着茶水咕嘟灌,一副恨不得把地球毁灭的样子。最可怕的是景山,斜坐在沙发上,手上遥控器一个台接一个台的换,有种想把遥控器掐断的气势。 梁小福识趣儿,不问,回房间换了衣服,进厨房给干妈打下手。想了好久,才跟干妈讲那家卖真丝裙子的店终于打折了吃过饭去看看吧! 景幺娘这才一概面色开始说话,文小福子干妈看上的那件白底黑花的还有没有云云。 吃过饭,二老打拳的走人,看裙子的邀约上了楼下老姐妹,家里终于只剩他们二人了。梁小福倒了水,端到景山手边放着,又拿果子坐在他身边削,削出来喂到景山嘴里,梁小福才笑眯眯的问:“怎么了?” 景大王嚼果子还说话:“气死老子了!” 梁小福伸手在他胸口上轻轻抹,说:“消气、消气……” 景山一把捉住他的手说:“根本就没有花瓶儿和工程师,他们想把我和老班长送作堆,就我们俩,他妈多尴尬啊!我日!!” 梁小福愣怔了一下,忽然不晓得做什么表情,站起来退开一步,景山正不爽,这人还要往后退,使劲儿拉回来把人拖到自己胸口上趴着。 “梁小福,你要问什么快点问,别他妈装哑巴!”景山瞧他天要垮的样子,心里有担心却说不出来。 “啊?!嗯……然后呢?”梁小福抬起头,和景山的脸隔得好近。 “然后,两个老妖婆儿各自打电话,我们俩知道真相尴尬的不得了,就回来啦,跟景幺娘吵了吵……她算计我她还生气。”景山软软的捏捏梁小福的脸,“闲得,都他妈是闲出来的心思。” 梁小福苦笑下,他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像没有人有错。干妈替景山着急,应当应分。景山觉得被算计了生气,也应当应分。至于自己……唉! 长久以来梁小福都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常常想要是慢下来多好,为什么会这样想,这一时梁小福终于明白。如果时间永远停在复读那一年,他和景山将永远不必面对将来。面对将来可能出现的所有糟糕情况,或许将来是被发现被拆散,或许将来是其中一人放手扛不下来,也或许将来是轰烈闹一场,对未来垒着天高的期望,却最后曲终人散空愁暮。 想过的,真的想过的,梁小福不是傻蛋不知愁,却始终想不出来要怎样才能“不变”。有时候睡着前都会小小的心酸,因为再睁开眼睛无愁的时日又少一天。 梁小福歪头又趴下,耳朵紧紧贴在景山的胸口上,听他稳健的心跳,心里头最没出息的那个自己说:且这样吧!到时候再想办法吧! 一次又一次都是这样的说辞说服自己,梁小福觉得无奈又伤心。 景山的手指摸到梁小福的脸上,像弹钢琴那样在脸蛋上‘弹奏’出滴滴答滴答的节奏,酥痒的感觉让梁小福笑了出来。 景山说:“梁小福,把我俩的事儿说敞亮了,你怕不怕?” 梁小福伸手摸着景山的唇,也学他那样那样“弹奏”,弹得是答答滴答滴,梁小福说:“我怕。” 景山抬膝盖把人顶开,手一掀把人推到沙发上,特别鄙视梁小福地说:“怂货。” 梁小福笑着不否认,软趴趴的上去抱景山,景山笑着推开他说:“滚哈!老子最讨厌你这种敢做不敢当的了!” 小 分卷阅读60 福子撒娇不松手,还腆着脸笑,景大王推也推不开。 # 开学前天晚上,梁小福在阳台上晒景山的衣服,听见景幺娘躲在厨房打电话。听两句便知道电话那头是余三婶儿。 景幺娘气急败坏,“她不干你就劝嘛!有什么配不上?她离过婚,景山还坐过牢呢,只要日子过得红火,我管别人说东说西。你就是不会说,明天我跟她说……景山,景山有什么难办的,我告诉你哈只要你们家舒娟点头,老娘就是绑也把景山绑到洞房里去!拿出点魄力来,吵架怕什么?我这两天都没给景山好脸呢!讲什么民主呀这根本就不需要民主……” 梁小福默默听着,默默把衣裳晒好,默默回到房间,摸出电话,翻到景山摁下通话键。 “我晚点回来,你别等门,没喝酒!”景山大嗓门儿,一接通就吼这些。 梁小福在这头苦笑一下说:“哦。” 那边景大王就挂了电话,梁小福心里刚才一直闷着的一股气一下子涌到喉头,半天出不来,难过得梁小福想大喊两声。 怎么办? 干妈和三婶是动真格的,景山问怕不怕那一刻也应是动真格的,自己说怕是假的。可以不怕的,反正赤条条来去全无牵挂,可自己不愿意。那样的话,景山怎么办?景山承受那么大的压力,梁小福舍不得。所以他愿意拖着,总觉得还有办法,拖一拖,等一等,也许有那么一个可行的办法呢? 想得脑子里一团乱麻,电话忽然响,看清来电是周哥,梁小福一下子把一团乱麻全都抛开去,浑身上下的皮都绷紧了。接通电话,果不其然,一通好骂。 最近几天干事儿的时候都心不在焉,总想着景山问怕不怕,出了个纰漏,虽说不重大,可是让周哥把自己狗血淋头好骂一顿是完全够格了。 “梁小福,你这种低级错误犯得可真是精彩哈,还有下次我管你是不是任其然的学生,都给老子滚蛋!” “对不起,周哥,对不起,我待会儿就改那个数据……” “明天早上我要看到正确的数据,改不完,你今儿别睡了!” 梁小福如获大赦,挂了电话开电脑,屋里灯火透亮,隔一会景幺娘敲门进来叫他早点睡,他草草应了声。隔几分钟,景幺娘却端着杯热牛奶进来了,放到梁小福手边,摸着他头说:“喝了牛奶再弄啊!” 也不知道是哪股情绪被撩拨起来,梁小福看着热气腾腾的牛奶和景幺娘略微发福的身材,蓦地就哭起来,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掉。 这一下慌得景幺娘直把他往怀里抱,“小乖福怎么啦?唉哟哭得可怜哟,怎么了?是不是学习压力大呀?压力大咱就不搞了哈,睡觉。还是你哪儿不舒服啊?不舒服我们上医院。” 梁小福摇头,一边逼着自己笑,一边抹眼泪,说:“干妈,你别对我这么好,我都感动了。” “去!”景幺娘看他一张又哭又笑的脸一把推开他,“真是的,吓死我了,早点收拾了睡觉去,明天不是开学么!”挺臭美的拢拢头发,扭身出去了。 梁小福看他干妈走路的样子,知道她老人家现在心里正美。跟景山一样,嘴上没好话,却是实在的好人。 第三十七回 “看什么看,老子脸上有饭粒啊?”景山拉上手刹,熄了火,瞪着梁小福说。 梁小福这才觉得自己一直看着景山,这下把人看冒火了,又要挨骂。 “梁小福,最近你是吃错药了还是出什么事儿了?”景山硬抬起梁小福的下巴,看着他日益深重的眼带,说的挺不上心的样子。 梁小福摇头,景山却不松手,捏着人家的下巴偏左、偏右的看,“瘦了哈,颧骨都看得出来了,你琢磨什么呢?” 梁小福想摇头,刚往左边偏了一点点,景山捏着下巴给他固定住,不让摇了,“甭给老子来这套,我先跟你打招呼,上周送墨西哥的货退运了,你别招老子。快点说老实话!” 梁小福不说话,眼神儿不敢看景山,望着车顶,就愣了那么几秒钟,景大王发火了,“是不是之前跟老班长一家吃饭?” 国庆节的时候,景幺娘和余三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约着两家吃饭。余舒娟借口学校有事儿,大家快吃完了才来打了一声招呼。景山到了看着在座的人不对,虚晃一枪说生意上有事儿,跑了。两家老的、少的,吃了一桌,主角硬是一个都没到。 梁小福没办法跑,乖乖陪着吃了一顿,饭桌上景幺娘生气有,到后来却又把这茬忘了,专心和余三婶商量怎么把他俩凑堆。时不时还要问问梁小福,让他给点意见,梁小福难的想死的心都有。一边面上跟干爹干妈敷衍,一边在心里把自己鄙视了个全,那之后,梁小福觉得自己是被干妈的大决心给威慑住了,心思一天一天的重起来,翻来覆去都是念着这个事。 九月以来,景山生意上一直不顺,先是靖安上游水源被污染的事情爆出来,再是主要出口国墨西哥调整进口辣椒检测要求,出口受滞,景山愁得大晚上睡不着觉蹲阳台上抽烟,到天明眼睛血红。 这几天水污染的事情,政府调查小组发了声明,检测机构也做出了靖安蔬菜无害的报告,景山算是喘了一口气儿,高高兴兴来接梁小福回家过周末,没成想见到人却是这个死样子。 “……”梁小福张嘴想说话,看着景山快喷火的眼神,害怕的说不出来,憋了半天,拼命摆手。 “学校不顺啊?!”景山看他怕成那个样子,咬咬下唇儿,极力的让自己说话温和点儿,可实在也没温和多少。 梁小福还是摆手,不过他从景山的表情里读出他没那么冒火了,扯嘴角笑笑说:“最近学狠了,要考试嘛,没休息好。” 景山看着梁小福,眼神说不上信,可也看不出不信。景山解开安全带,从兜里掏出烟,扯一根出来,到一半的时候,猛地把烟又塞了回去,说:“景幺娘那套老子烦了,跟他们说清楚,走!” 把烟塞回裤兜里,景山斜着瞟一眼梁小福,大力推开车门,站了出去。 梁小福听得清楚,理解得明白,他心里叫自己停下来,不能去,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动起来,开门,下车,站在车这边,隔着车子望那边的景山。 梁小福想象不出来自己的表情,他猜一定很狰狞,不然景山怎么在那边皱眉头?而且皱纹眉头还扁着嘴笑。 他一笑,梁小福直接就滚眼泪了。 可景山没打算放过梁小福,笑得越发厉害,还抽出刚才那支烟叼在嘴里说:“你哭个逑,又不是上刑场。” “管你逑事,老子激动!”这话梁小福压根就没过脑,说出来连自己都吓一跳。 正要点烟的景山一听不点了,左手夹着香 分卷阅读61 烟,一脸痞子笑还装英国老管家范儿的弯腰伸手,中气十足的说:“福爷,请!” 梁小福横着袖子把眼泪鼻涕一抹,抬起有些发软的腿儿往前走了起来,越走越快,仿佛身后有一股推着他向前的劲风一样。 # 景山边锁车子边追梁小福,到楼梯口把人一把抓住,“待会儿老子先进去,叫你再进来,听到没?” 梁小福抬手肘挡开景山的手,抿嘴嘴儿问:“凭什么?” “什么他妈凭什么?凭老子是你男人。”景山另一只手上去抓住他使劲,把人从第一个阶梯上拖下来,扬着下巴说:“这事儿我办。” “我也是你男人。”梁小福拉开景山拽着自己的手,顿了顿继续说:“这事儿一起办。” “我日……”景山扬手,梁小福不但不像以前一样撒娇求饶,还把侧脸给他,一副有本事你打的表情。 景大王没见过他这样,一时没下去手,嘁一声,横跨一步绕开梁小福走。 换成梁小福不依不饶了,拖住景山的手,景山推他,他就不松手,就那么几十级阶梯,他俩还真就这样你推我攘的上去了。 到家门口,景山恼了,反剪他一只手,摁着他的头磕在自家防盗门上,咚咚响,“你他妈听招呼行不行?” “一起。”梁小福挣不脱,嘴不软,眼睛死死盯着门把手,没有要相让的意思。 这时候门把手一转,景幺娘开门了,头发用毛巾包着,脸上贴着黄瓜片儿,一看是他们俩,气不打一处来,“自己不会开啊,老娘敷脸呢!一个个都是大爷,出门都不带钥匙,老娘是给你们守门的丫头啊!”骂完右边脸上的黄瓜片掉了下来。 这两个赶紧松开去接,景山手快,接住了,上供似的捧还给景幺娘,梁小福眼明,指着她下巴上的说:“干妈,要掉了!” 景幺娘赶紧摁住下巴上的,接过景山手里的,扬着脸快步走回新沙发的贵妃榻上躺下来,黄瓜片贴贴好,又从茶几上碗里捏两片,贴在眼睛上,小心翼翼的控制住嘴型,说:“小乖福,帮你干爹做饭去哈!必须去,当换下脑筋嘛,一天到晚学多累啊!” 这话一说,梁小福猛生退意,景山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梁小福心中有退意,却一丁点儿迈不动腿,和景山眼神交汇,那短暂的接触像是一个开关,打开了梁小福的说话机能,他喊了一声,“干妈……” “妈,有个事我给你说一声。”景山压了梁小福的话,跨一步蹲下,视线和景幺娘的在同一水平线上,保证景幺娘一偏头就能瞅见他这混蛋儿子。 “借钱老娘没有,其他的事可以听一下。”景幺娘啧一声儿后说。 “不挖你的棺材本。”景山边说边瞅了梁小福一眼,那死孩子都紧张得只有出气儿没进气儿了,景山笑了出声儿,回过头去看他老娘,“我跟你说媳妇的事儿。” “嗯?!想通啦!”景幺娘高兴,笑了一下,右边脸上那块儿又要掉了,她赶紧摁住。 “我媳妇就是梁小福,以后您就别操心了。”景山说完这话,又看一眼梁小福,脸色刷白了。 “嗯,你说什么?”景幺娘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还在试着贴那张黄瓜片儿。 “我说我媳妇就是梁小福。”景山重复一次。 这一次景幺娘像是听明白了,嗖得一下撑起身来,一把抓掉眼睛上的黄瓜片儿,看向景山。 这边梁小福咚一声就跪下了,声音超大。 “景山,你什么意思?”景幺娘的眼神显然是很受刺激的,可景幺娘是见过大风浪的人物,咬着牙没发作,又问了一遍。混蛋儿子蹲在跟前,乖巧的干儿子跪在一边,景幺娘微微扬起了下巴,看着他俩的眼神俞发惊慌。 景山用手背揉揉鼻子,说:“我打算跟梁小福一起过,做两口子。” 景幺娘收双脚落地,想了想景山的话,抬右脚揣在他肩膀上,咬着牙道:“你说什么疯话呢!你不喜欢余舒娟我们另外找……什么叫跟梁小福做两口子啊!” 景山身子一歪向后跌去,梁小福跪着行两步把他扶住,景山捉着梁小福的手说:“我喜欢这个,男的,你再找女的给我有什么用?” “景山,你狗日的十几岁就出去跟女的鬼混,到现在你给老娘说你喜欢男的……”景幺娘的声音不复往日敞亮,刻意压着,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脸上黄瓜片儿落了不少,模样看起来十分的怪异,她突抓紧胸口,往沙发上倒,“哎呀……景山……哎呀……”连说两声眼睛紧紧一闭,挤出眼泪来,景山和梁小福上去扶她,她一把推开,陡得抬高声音,叫:“景大富,老王八蛋你快出来……” 景山爸在围裙上擦着手急吼吼的从厨房出来,“怎么了?五花肉等着下锅呢!”咋一看见凶恶惯了的老婆哭了,景山爸一时不能接受,笑着问景山,“你把你妈怎么了?” 景山不说话,梁小福不敢说话,景幺娘边哭边给他伸手给他男人牵,“景大富,你的好儿子、你的好儿子……你的好儿子……” 景山爸刚牵着景幺娘的手,梁小福咚一声儿就磕到地上了,说:“干妈,干爹,对不起。” 咚咚咚咚又是好多下,一下一下都实打实的磕在地上,磕一下就是一句读不起,一直磕到哭得说不出来,嘴上说不出来,磕头还在继续。 景山起身拉他,他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推开景山,咚咚咚在地上连磕三下,带着好大的哭腔说:“你们怨我、恨我就好,是我先喜欢哥的,是我勾引他的,是我不好,我会对他好一辈子,求你们成全我们吧!求求你们……”说完又是咚咚的磕头。 景山听他说完,一下火起,一掌推翻梁小福,“你他妈说得什么呀!” 梁小福不管他,眼泪肆虐的脸要多难看就多难看,望着干爹、干妈,哭着说不出话来,额头上已经沁出血来,刚才的响头没有一个磕得假。 “别再我面前演!”景幺娘伸手指着梁小福,转眼又看到混蛋景山,手又指向景山,咬牙捶胸口,终于说出一句来,“滚!给老娘滚!” 景山一把拽起梁小福,说:“我们现在就滚哈!事情就这样了,想通就好。” “想通你妈个头,滚!”景幺娘着实气糊涂了,口不择言,捡起落在身上的黄瓜片扔他们俩,“老娘要跟你个逆子断绝关系。” “行啊,商报还是日报,明天早上八点我来接你,送你去啊,免得你赶公交挤得很。”景山嬉皮笑脸装疯卖傻。 “滚!”说着景幺娘就要窜起来起腿,景山爸抱着她才没有起来成。 “没意思了啊,景幺娘,有什么大不了的啊!”景山不干了,“到底要怎么样啊?” “景山,山哥,老娘求你行不行?快滚!我不 分卷阅读62 想看见你……你们!景大富,让他们滚!”景幺娘推一把景山爸,捧着脸哭起来。 景山爸显然刺激还没过,站起来,拍拍儿子肩膀,指着门话说得十分不流畅,“先走,冷处理,走,嗯,冷,冷处理一下,快滚,不然老子动手,你扛不住,滚!” 景山爸推着景山,景山拖着梁小福,没几下俩被推到门外,景山爸看似轻轻一推门,门却在合上的一瞬间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外墙被震落好些白灰下来。 # 望着飞回落定,景山忽然觉得手臂上一重,回头瞥见梁小福往地上坐去,腿彻底软了。 景大王笑着蹲下和他对视,看着他磕得沁血的额头,一如既往的捏捏脸蛋,“你他妈刚说对老子一辈子好,怎么就软了?” 梁小福不说话,下死力气起把景山抱进怀里,抱得死紧,嘴里呜呜的说:“我会的、我会的、我会的……”一直说到景大王的心软成一块棉。 第三十八回 木槿花家纺要关门的时候,店员们都在收银台那地儿挤着看韩剧。忽然门口进来俩男人,一个面有愠色,一个脸色阴沉,店员姑娘们没一个愿意上来导购。你推我攘,新来的小姑娘被推了出来,用无比坚定的勇气迈动双腿,挪到这二人面前,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说:“两位,想买点啥?” 景山阴沉的臭脸能把灯光称暗,公寓酒店房间开好,进去呆了两个钟头梁小福这死孩子突然发现房价,死活要搬出来。 景大王衣裳都脱了,正躺床上养神,他还真来劲儿。说着说着就一把鼻涕一把泪了,我日啊!景山觉得要不是看他把头磕成那样儿了可怜,哪个龟儿子才会听他的! 外面秋风阵阵带着细雨,冷得不要命。他倒好,说买了寝具住博雅郡去。那房子装修好了一直搁着,这边老小区拆迁到一半,政府没钱,停了。爹妈稀罕老地方,不肯搬,梁小福住学校多,景山在哪儿睡不是睡。梁小福建议把那边房子租出去,景山死活不干,老子花钱装修的房子都还没用过就给别人,得几个钱啊?不准!如今看来,景大王不准的是相当好。 “梁小福,老子给你五分钟,东西买不齐,我转身上车就走,等你是王八蛋!”景山往摆设沙发上一坐,双手抱胸,翘起二郎腿,瞪着那波看韩剧的店员嚷嚷,“倒杯水行不行啊好姐姐们!”赶紧的有人上来伺候。 梁小福被他骂了一路,各种威胁早就一二十次了,也不差这句。不说话,走在各个展示厅里,指着各种寝具先问尺寸,再看价钱,定下来叫小姑娘拿。 景山热茶喝了几口,心里舒服,捡起人家桌子上的宣传册,看见又大又软的枕头,忍不住叫人,“梁小福,多拿两个枕头,老子睡得高!” 那边抱着枕头的小姑娘笑着说:“拿了四个呢!” 看着那姑娘抱着那几个枕头,觉得梁小福这事儿办的不错,景山想赏他一个笑脸,梁小福根本就不搭理他,选好的被单、床套拿在手里,转身又去选棉絮。 景山自讨没趣,扯扯嘴,笑说:“啧,甩老子脸色哼哼哼……” 五分钟是不可能的,不过,梁小福二十分钟选购好了两套寝具,还跟店长讨价还价打了八折,还让店长心甘情愿松了他两张高档毛巾、两套有点次得景大王都看不上的睡衣,这功夫是挺了不得的。 出门的时候,店员们齐齐恭送,两人各自拎了一大包往车去,全都塞在后排,景山赶紧走人,他是不想再在室外多待一秒钟了。 # 房子里家具一应俱全,而且梁小福这个强迫症到处都用家里拿的旧床单或者报纸盖着。 俩大包小包冲进来,景山拉开沙发上的毯子,顺势就躺。梁小福叫他等等,有灰尘,根本不理,鼓着牛眼睛瞪梁小福,“老子想睡觉,你快想办法。” 梁小福放下手里的东西,奔生活阳台拿了扫把、抹布、拖布等等工具,跟景山讲:“你先在沙发上眯一会儿,我把房间打扫了来叫你。”说罢就拎着工具进了次卧。 景大王不高兴了,“哎,睡那间!”指着主卧,“你是瓜的啊?” 梁小福果真是傻了,景山这么一喊,他就笑了。 对哦,话都说开了,他们是两口子了哈! “哦!”梁小福赶紧调头,进了主卧。 景山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突然回味梁小福刚才愣愣一下又笑了的情景,轻轻笑了。 笑过,景山想要不要去帮忙呢? 试着睁睁眼睛,好像睁不开……啊,那个算了,自己做的活儿梁小福又看不上,他再做一遍不是浪费时间么?算了、算了,等他来叫吧! 这么想着景山就安心睡了。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景大王侧头,梁小福背对着自己睡在身边,头下枕着俩大白枕头,身上穿的是赠送的次等睡衣,景山想自己多半又是睡死了,被男媳妇弄上床的。 忽然觉得挺幸福,你说要是个女人搬得动你?男媳妇好啊! 一点感慨之后,景山伸手把男媳妇抱进怀里,胡乱在脸上乱亲一气。 男媳妇梁小福昨晚上高强度劳动,浑身酸痛,还没睡够,被非礼,微微睁开眼睛,看清楚是景山,手掌覆面,把景大王推开。 景大王不高兴,揪脸,道:“梁小福,同居第一天你敢不给老子笑脸?!” 梁小福真是累得连笑的力气都没有,只在心中回嘴,“同居你个鬼,睡几年了自己不计数么……”并不做声,往景山怀里靠靠又睡。 外面没了风、没了雨,天空却没能一碧如洗,景大王从窗帘缝里望着那一层不变的灰蒙蒙的天,心情大好,捏梁小福的下巴,亲一口在嘴儿上,“梁小福,快起来给你男人做饭。” “……”梁小福心中翻白眼儿,“把老子当田螺姑娘嗦,电都没插的空冰箱也能变出吃得来……”还是继续睡着好了。 # 对于景山和梁小福被扫地出门,杨朕第一个跑来落井下石,还带着他那对儿‘野生的’龙凤胎娃娃,而后,刘欢带着闺女儿来参观房子了,最后,王邑和冯丽娜两口子才是来慰问的。 一时间屋子里人声鼎沸,景大王还得给他们端茶倒水。梁小福这瓜货居然很高兴,在厨房里准备给他们做饭吃。 “我就说哈,山哥不是普通人,小福不错,好眼光!我看小福比以前那个火锅店老板娘顺眼!”冯丽娜声音最大,一边说一边看见杨朕的宝贝儿闺女儿身上穿的呢子小大衣,又嚷:“杨朕,心心这衣裳要卖二千四对不对?你真舍得呀!” 杨朕左右开弓拉过他家齐心心和齐贝贝,各亲一口,无不得意的说:“老子是VIP客户,一次两件,老板给7.8折,下回带你去刷脸卡, 分卷阅读63 让你占便宜怎么样?” “老娘也是好几家童装店的VIP呢,你哪家啊?” “安菲宝贝啊,还有比这个更贵更好的童装店么?!”杨朕同志一身骄傲。 “嘁……”冯丽娜同志死不认输。 景山一看他俩把话题转到给娃娃买衣裳去了,问身边的王邑和刘欢,“你们不会是我妈派来的吧?” 此话一出,王邑喝水,刘欢指着边上玩的小娃娃,说他们家刘文依:“你让着点儿弟弟、妹妹!” 景大王觉得答案太明显了,“说吧,带什么话给我啊?” 王邑抹一抹自家那头金发,咬咬牙开口,“干妈说,给你们个机会,让你们断了,她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哼……”景山鼻孔里出气儿,端茶喝一口,“真是难为她老人家了。” 刘欢说:“干妈她……气得躺床上了,急得干爹想把她送医院,我车都开楼下了,她又打电话叫我回去,说她死不了。山哥,你这来得稍微陡了点儿啊,干妈有点夯不住。” “她夯得住,你们放心吧!她不整死我和梁小福就千恩万谢了。”景山不信,他老娘那黑山老妖婆的段位,有什么能吓住她的,再说了,那天话都说明白了,这样整有意思嘛?! “哥,你不会是被杨朕传染的吧?”王邑有点儿想不明白,性取向这东西怎么这么邪乎,“以前不是交过好几个嘛?” “嘿王邑,老子是病毒么,还传染!狗日的说话真不好听。”杨朕耳朵尖着呢,听见了就回嘴,“要真能传染,冯丽娜,老子传染你男人,让你守活寡。” “你传,老娘巴不得,我就能多找两个男人了呵呵呵!” “原来你心里打着这主意呢啊?” “……” “……” 景山不想跟他们多讲,一群没脑子的,怎么就跟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回头望一眼厨房,梁小福来来去去的身形特别清楚,景山心下里知道梁小福想的什么。他以为这事儿敞开说了,就剩他俩孤家寡人了吧?读书读蠢了。然后看着各位哥哥同以前没一点不同的上门来,受到鼓舞了是吧! “……是不是在里面呆久了,洗心革面才觉得应该是喜欢男人的?”杨朕为了洗脱自己传染的嫌疑,一颗光头凑到景山面前,亮闪闪的让景山睁不开眼。 推开杨朕的大光头,景山骂:“谁他妈让你剃光的呀?” “我们让小朕爸爸剃光的,可帅了!”双胞胎人小心眼儿大着呢,听见景山骂就跑过来护“小朕爸爸”。 景山挥挥手,跟小姐、少爷说:“是叔叔有眼不识泰山,很帅的,只有你们小朕爸爸最帅!” 俩小人才满意的回过头去和刘文依继续玩。 杨朕长脸,潇洒地抹一回光头,才又不死心的问:“你说啊是不是?” “是你妈个头。”景大王骂人,“既然咱妈派你们来了,做哥哥的也不能让你们难做,回去跟她讲,我说的啊就这样了,她就认还是不认吧!” “你这典型的让我们更难做啊!”王邑嚎,刘欢说:“放狠话还是你自己来,下个月干妈过生,你回去自己说。”王邑猛点头。 “哎呀,山哥,也不说面子话了,今儿来就是干妈过生叫你们回去的。”冯丽娜给各位被子里掺上擦水,心直口快说了。王邑、刘欢点头,杨朕端着水喝得正欢,看他们都没说话,直盯着景山,也赶紧点头,补充说:“还让我把心心、贝贝带回去呢!” 景山扯着嘴角,痞笑道:“杨朕,要是你干妈知道是心心和贝贝的爸爸跟你好,你再试试还让你带不?说赶就把老子们赶出来了,招招手又要老子扑爬跟头的回去……” 杨朕嘁一声儿,不知道怎么回景山的嘴。冯丽娜会说话,道:“是干妈把你们赶出来的,人家是长辈嘛,就算服软也要有个台阶下不是?再说了,不是她老人家要你回去,是我们觉得你应该好好跟干妈谈谈,你们那样把话说了,丢颗原子弹一样,干妈那儿反应完了,你要诓一诓、劝一劝嘛,这是个好机会。” “你们掏心窝子说的真话?”景山不信,景幺娘不会这么善罢甘休,这才多久啊,也就三个星期多一点儿。 “掏心掏肺的真话。”杨朕起身,双手搭在景山的肩膀上晃晃他,说“干妈嘛,回去的时候给她弄两个金镯子,死沉死沉的那种,你们俩好好说话,好好认错,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会拿不下中年一个中年妇女?!” 刘欢说:“难不成你还真信干妈说的气话?” 景山不说话,把在场的看一遍,最后望向冯丽娜,“弟妹。” “哎,哥,您说。”冯丽娜双手交握放在心口,一脸“为您效劳就是我的荣幸”的表情。 “你觉得我和景幺娘达成谅解的机率怎么样?”景山怎么看冯丽娜怎么不放心,景幺娘一直教导要找个像冯丽娜一样会来事儿的媳妇儿,景幺娘跟他们几个干儿子哭诉的话加起来可能都没有和冯丽娜说的一半多。 “儿子就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再生气都会原谅你,放心吧!再说小福又不是哪儿来的不明底细的人,放一万个心呵呵呵呵!我不跟你们讲了,我去帮小福忙。”冯丽娜扭向厨房去。 # 景山目送走冯丽娜,回过头来看哥几个,最后盯着王邑,“你老婆挺开放的哈,老子变成同性恋她一点儿不惊讶啊!” 王邑听着这‘表扬’一下没收住,道:“他她妈那边跟她差不多岁数的小叔叔,在西监做狱警,你出来那年去的,早跟她讲传你在狱里就跟谁好……对方叫,哎叫什么来着……” “蒋慈溪?”景山笑着把两腿儿叠起来,忍住了才没笑出来。 “像是这个名,啊?!真事儿!” “真你妈个头。”杨朕踹王邑,“现在是梁小福,梁小福,你他妈嫌不够乱啊!” 梁小福突然听见杨朕喊他,端着揉淀粉的肉就出来了,“朕哥你叫我?” “没事儿……表扬你,表扬你懂事儿。”杨朕挥挥手,梁小福笑着进去了。 景山望着穷紧张的杨朕和王邑笑,“你两口子还要八卦老子啊!” 第三十九回 家常的菜很多,梁小福不大会做压堂的大菜。不过他想,平日里都吃的多了,换换清淡素菜大家会更喜欢。 冯丽娜进来看见他切好的豆腐干,很是高兴,“我来凉拌,好久没吃这个!”见冯丽娜高兴的样子,梁小福也高兴,憋半天,说:“谢谢你们来看我们……” 正往豆腐干里放红油的冯丽娜听了,放下勺子,望着梁小福说:“小福,干妈想见你,后天在你们学校。” 梁小福微微皱眉,还是笑着说:“嫂子,什么意思?” “嫂子也是带个话 分卷阅读64 ,干妈想单独见你,你别跟景山讲。”冯丽娜拿起酱油瓶子,一看新的没拆封,利落的动手拆开,想他们两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在家里做饭,这些东西都是突击来的吧! “哦。”梁小福点点头,浑身有点儿脱力,该来的还是要来啊,“什么时间?” “下午2点吧,你有课的话也可以换时间。” “不用换,周二下午我没课。我在东校门等干妈,从家到那儿78路直达。”梁小福把手里的花椒丢到辣了的油锅里,炸得滋滋响。 “好,我就这样跟干妈回话了,有变数你跟我联系。你别怪干妈……”冯丽娜把菜板上梁小福切好的葱丝丢进碗里来拌。 “我不怪,是我们不好……”梁小福对于这事儿,后悔没有,后来换位想,反而觉得对不起景幺娘和景山爸,可以说是冷不丁的就冒出这事儿了,刺激的二位也很过。事到如今,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干妈说要见自己,那是绝对不能推辞的。 大大小小、热热闹闹的吃过晚饭才散。梁小福要回学校,景山不送,抱着人往床上倒,在小福子的耳朵边上说:“明儿早上送你回去,晚上让我抱着好好睡一觉?” 梁小福就认了。 当夜里被景山操得没了精神,软软的摊着,景山趴在梁小福身上,说:“退运的辣椒坏了,只有倒掉,硬亏68万,订单跟去年这时候比下降了百分之五十,梁小福,老子心里不舒服……” 梁小福没说话,撇过头去亲景山的额头,亲得有些艰难,笨拙的模样让景山发笑,翻身松开他。 景山刚躺好,梁小福挪过来,乖顺的把头靠在景山的肩膀上,摸着景山的脸说:“没关系,咱们撑得住。前两年太顺了,比起来你自然不舒服,会过去的,年前生意会回转的。” 景山扣着梁小福摸着自家脸的手,想了一会儿说:“我想做实业比贸易稳当,朴哥之前问我有没有兴趣接管他们那儿一家辣椒加工厂,虽然机器厂房老旧了些,但是产品口碑还是不错的,老板儿跟人家合作液体墙纸去了,把这厂拿出来换现,价格挺低的,我想盘下来。” 梁小福心中默了一下福景记的账,“只维持福景记运作的话,最多能给你36万。” “嗯。”景山哼了一声,心里想着他妈不够啊! “不够是不是?”梁小福听景山的声音猜了个准,微微撑起身子说:“可以把……” “不许打我车的主意!”景山惊觉的很,立刻扔话。 “呵呵呵……”梁小福笑了,一笑手发软,撑不住,趴在景山胸口上,“我没打算动你心肝宝贝儿……” “你敢!”景山抬手把灯关了,“你和它是老子的大小老婆,谁也不许动!” “我是说可以把办公室换了,迁到入住率不高的小区去,你那写字楼里的公司到一月可要交房租,咱把这钱省下来贴给你盘厂子,比你刮杨朕好吧!” “你怎么知道老子要刮他?”景山笑,梁小福是越来越精了哈! “去年分了25万红利给他,他肯定一分没用,傍上大款了嘛,呵呵……”梁小福闷笑,然后忍住不了说:“我跟老师去了趟东野地产,大老板办公桌上的相框里赫然出现朕哥和心心、贝贝做鬼脸的照片儿,我当时的惊讶你能体会么?呵呵呵……” “哈哈哈哈头回跟他们吃饭,老子也吓了一跳。梁小福,话说回来,给老子凑够五十万行不行?不行还刮杨朕。”景山身子往被窝里缩,抱着梁小福又软又烫的身子,人还是自家的好啊! “应该可以。”梁小福点点头,伸手横在景山胸口上静默了许久,又开口说:“干妈过生日,回去吧!” “嗯,你他妈全都听见啦?”景山挑眉,“耳朵够尖啊!” “没有全都听见。”梁小福说:“那个什么八卦的事我就没听见。” 景大王觉得梁小福又欠日了。 # 惴惴不安度过一昼夜,梁小福从寝室起身往东校门去。明明已经提前半个钟头出发,到的时候景幺娘已经在那儿了。 梁小福远远看见,一路小跑过来,张口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干妈,我来迟了。” 景幺娘捏着民族风的绣花手包,摆摆手,笑眯眯的过来挽梁小福的手,跟以前一块儿逛街一个样。 吓得梁小福赶紧立正,直愣愣的看着景幺娘。 景幺娘说:“怎么不愿意啊?” 梁小福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景幺娘指指街对面三楼上叫“爱莲说”的茶坊,拉着人过街,旁人一看怎么都是要好的娘俩逛街。 从上楼梯开始,梁小福就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对应。他能想到的是景幺娘应该是怒气冲天,咬牙切齿骂人的,跟景山一样的火爆脾气。 仿明制的古典家具,古风靠枕堆叠着,坐起来舒适。梁小福没说话,景幺娘点了黑苦荞给两人。 服务员姑娘端茶水上之后,景幺娘开了口,“你俩吃饭怎么解决的啊?”语调随意的很。 “家里做,有时候也出去吃。”梁小福据实以答,博雅郡的家好歹也是开过火的。 “呵,做饭啊?你做还是他做?”景幺娘呵呵笑了。 “都……都做过。”梁小福握紧了杯子,却悲哀的发现玻璃杯子不隔热,好烫,又赶紧松开,乱七八糟的样子给景幺娘看了全。 “小乖福啊,那么多干儿子,干妈最喜欢你,这是真话。”景幺娘看他局促不安的样子,往昔的喜爱又生出来,“你能干,聪明,嘴乖,手勤快。” “没有干妈说的那么好。”梁小福轻轻摇头,而后又看着景幺娘手上的金戒指。 “我没说官面子话,实话说吧,我以前跟三婶他们摆龙门阵也开过玩笑,说你要是个女娃就骗到我家当媳妇……呵呵呵,结果呢,你不是女娃儿,也是景山媳妇了,真是……天意弄人啊!”景幺娘说这话带着十层自嘲的口气。 “对不起……干妈,我对不起你,这辈子……” “别,别来这套!”景幺娘抬手阻止梁小福许愿发誓的话,“咱们还是说正事儿。” 梁小福心中一凉,不觉坐直了身子,双手放到膝盖上,缓缓的抬头,和景幺娘对视上。 景幺娘看着梁小福的双眼说:“对嘛,这才是男人啊,害怕躲着我的目光就可以啦?那也太怂了。” 梁小福扯动嘴角苦笑一个,便听见景幺娘说:“小乖福,你干妈我呢只能算半个高中生,文化大革命,也没学到什么,总的来说都是社会大学教的。一把年纪了,自己感觉还是挺良好的,我知道你们要讲什么。同性恋不是病,是正常的社会现象,在国外好多国家同性恋都可以结婚,还可以领养孩子、生孩子,我们国家前几年也把同性恋从什么神经 分卷阅读65 病标准里剔除了……” “精神病分类诊断标准……”梁小福轴嘛,听见景幺娘神经病精神病不分,开始较真。 “对对对,就是那个。”景幺娘没有不满,点头称是,然后继续说:“还有,很多人也在为中国的同性恋婚姻立法奔走,中国同性婚姻合法是早晚的事这些,还有那个什么父母一哭二闹三上吊除了失去你们的尊重什么都得不到这种话是不是?”景幺娘看着梁小福,要他表态。 梁小福心中早就开始苦笑了,干妈说的这些和自己昨天晚上心慌意乱上网搜索“怎样向父母出轨”简直一模一样,干妈的准备比自己充分多了。梁小福点点头,道:“您说的差不多。” 得到肯定表态的景幺娘相当的不屑,端起杯子喝一口,说:“我就知道你们会这样想、这样说,当然,干妈也不是说你们说的不对,相反,干妈同意你们想说的这些,对的都是对,我也不反对,社会是进步的嘛,我们要看的长远嘛……可惜小乖福,你们有没有动过脑子?!” 梁小福被这一问问得不知所措,望着景幺娘。 “干妈问你啊,啊……那个我都不说你们怎么和周围人相处,我也不想当别人知道你们是同性恋之后那种光景,我一想我难受……你们不要给我讲越来越多的人不会歧视,我就问你那重男轻女国家批了多少年了,还那么多人倾家荡产的超生儿子,这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完的事儿吗?你们不还得在别人的歧视之中嘛!说那些骗我们爹妈,骗你们自己吧!” 梁小福哑口无言。 “不是说干妈被什么儒教封建思想残害不浅,硬要个香火,他们景家的香火管我屁事儿。干妈跟你说掏心窝的话,我和你干爹结婚这么些年,要说爱情这东西,我拍胸脯保证绝对有过。 可我也告诉你,要靠它持续两个人之间一生的关系,难,太难了,这世间有多少是可以相爱到老的?我告诉你是什么让他们到老的,亲情,爱情到了一定的时候就是亲情了,不可分割,吵吵闹闹总是一辈子,因为他们总有一个孩子,这份血脉扭着两个人。 你干爹下岗那年,要不是有景山这么个小王八蛋,我绝对跟别人去深圳做生意了。他一天到晚就迷拳脚功夫,下岗了那一百来块能养家么?我没走,这么苦、这么难,我留下了,为什么?他虽然不是我爱的那个风华正茂的小伙子了,可他是我儿子的爹,我们是亲人,我不能离开。 你们俩靠什么过下去?过两年烦了就各找各的?!你们可真能折腾。这不是我说的嘛,就是因为同性之间的关系不够稳定,所以才有滥交啊,才会艾滋病嘛!我懂!还有……”景幺娘伸手压下两个手指头,“刚才我说了两个了哈!还有你现在多大?过两个月才二十二是不是?” 梁小福点头。 “你懂事明理,我不说你,我说景山。他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做的那些事儿,我不好意思提,这个混蛋,我只恨我自己没把他打死。我不是说景山心眼儿有多坏,他是没定性,你知道吗?我一天到晚的提心吊胆,最后哐当一声,进去了。我想把他弄出来,可我没有通天的手腕,我弄不出他来。后来我想,那也是该他的。 十几岁就出去鬼混,我现在能记得的女孩子都有五个,前天晚上我做梦突然想起两个男孩儿的脸了,他带到家里来过,我多么的后知后觉啊,还有刘欢说漏嘴我才知道的他把人家女娃儿肚子搞大的事,居然没让我们知道就解决了,你说他是个多么混蛋的人? 他景山把这些事儿给你讲过么?你俩就一唱一合了,自己就决定搭伙过日子了,告诉别人我们是两口子了。 小乖福,你自己掂量一下,这么混蛋的景山你降得住他嘛?!”这些事经年累月压在景幺娘心头,今日一吐心中快意,“你降不住他你就是在引火烧身!我跟你讲哈,我算是看白了的,景山跟你在一块儿,他要怎么就怎么。买车那事儿,说难听点,就相当于刚挣了一百块,就要拿九十九块出去烧,你拦住他了嘛?我看那段儿你也气得恼火,可他还是干了,对不对?你不是景山对手,你收不了他!” 第四十回 梁小福十指交叉,紧紧握在一起。 “你太年轻,你太喜欢他了……”景幺娘拉过梁小福的手,一下下的拍着他的手背,“你相信干妈,像你这样喜欢他的人太多了,那个混蛋就是来同你们讨债的。” “找个降得住哥的女人结婚,就可以么?”梁小福看着茶杯里的苦荞颗粒,淡淡的问一句。 “不是说可以……我和你干爹是这样的想的,找个能降得住他的女人,结婚的话一是有约束效力,二是生个孩子,他也有顾的对象了,希望能这样踏踏实实的过下去,不去混。干妈也不怕你笑话,结了婚他要想出去莺莺燕燕,只要他把这个家给老娘搁平了,我都认的。 现在你这个傻孩子蹦出来,哎呀你让我说什么好?以后把你蹬了要演苦情戏给我看吗?” 梁小福不说话,眼神儿在哪儿景幺娘也找不到。 “梁小福,我告诉你,到时候别找我给你做主。”景幺娘看梁小福不说话,大有油盐不进的架势,一巴掌打在他手背上,放狠话。 梁小福揉揉手背,缓缓抬起头来,眼眶有点红,但是明显看得出来已经在退散,和景幺娘的目光对上,软软的笑笑,说:“干妈,降不降得住哥,我想试试……” “试你个鬼哦!”景幺娘一手抱砸到梁小福头上,气得嗖的站起来要走,跨两步出去,转回头来,指着梁小福说:“先礼后兵,你别怪干妈心狠手辣。”撂下话景幺娘气呼呼的走了。 梁小福抱着已经不烫手的玻璃杯在哪儿又坐了好久,脑子里嗖嗖嗖的过了些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干妈说的景山,像现在的景山,又不像现在的景山,梁小福有着这个强烈的判定,却没能想明白。 唯一确定的是,对于“要降得住景山”这一条,梁小福深以为是。 # 之前被景山把车吊到的楼顶讨债的赖老板,现如今和景山是好得穿一条裤子的人。缝周一、三、五,刘欢的茶楼聚头。 说这赖老板也是奇葩,赖账还真不是人品问题。据他说是小时候穷怕了,爱钱,凡有钱付出去,赖一赖觉得少给了似的,心头爽,一种变态心理。被景山那样大张旗鼓的一闹(上了本埠晚报头条),这心思一下子不敢再起了,治好了,说景山是他的恩人,俩人越交道越亲近了还。 景山出包间撒尿,回来的时候看见外面飘雪了。想起梁小福学校那硬板儿床不知道多冷,往清净地方给他打电话。 那边接了,景山张嘴就说:“梁小福,下雪啦,咱家有厚厚的棉被铺底,电 分卷阅读66 热毯烘着,羽绒被盖着,还有老子给你当暖炉,随便抱,唉哟那暖和得呀……想不想回来睡?求我我就来接你。” 梁小福听了笑咧嘴,先不说话,把每一声儿笑都让他听了,才说:“我不回来,明天一早有课,你自己暖吧!” “嘿你他妈这是狗坐背篼不受人抬啊!听话,快收拾,待会儿十点我来接你。” “不。” “你再说一遍?!” “不。” “梁小福,老子……” “要弄死我是吧?!”梁小福趴在床上笑着抢白,“周末回来让你弄死。下雪你开车我也不放心啊,你留着命弄死我行不行?求你了。” “嘁!”景大王听得心里挺高兴的,却偏要装模作样。 “这两天金价降了一点,记得给干妈看看金镯子,赶快入手。” “这个你来,你品味高哈,老子就管给钱,少让我跑腿,自己去。”景山一说高兴了,“现在是你哭着喊着想进我家门儿当媳妇儿,自己奔。” 梁小福说:“哦,我还准备考试呢,你早点回去开车小心点。”心里想得是景山真是来讨债的,难道他上辈子是个大善人,这么多人欠他?! 要说梁小福不介意是假的,那夜里各种美丽妖艳姑娘的面庞,青春活力小伙的模样,充斥梁小福的大脑,来来去去不停歇片刻,直到梁小福自己都受不了了,猛地睁开眼睛盯着蚊帐顶恶狠狠的说:“滚开,景山是我一个人的!” 他觉得自己是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晰的,可是第二天一早寝室里兄弟说他半夜大声嚎,吓死人了啊! 梁小福觉得庆幸,要是真说清楚了,那得多大的动静啊! # 盘厂子的事情不顺利,三番四次升价之后,景山停手,不晓得他怎么知道对方老板儿找了三五个买家,慢慢磨,梁小福也不着急,越到年关越要撑得住气。 福景记这边年底照旧生意红火了一段儿,但是今年这个红火完全比不上去两年。梁小福草草计算一番,这一年的生意,什么开销都除尽,勉强收支持平。景山听了直骂娘,说今年他妈的白干了。 梁小福也郁闷,可想着两人都骂娘岂不是更难过,抱着景大王的手臂说:“挣得少就少点儿,日子过走就好,走,给干妈买金镯子去!” 景山骂梁小福撺掇自己花钱,梁小福说:“我出,这钱我出。” “嗬,背着老子存了多少私房钱?”景山看他献宝的样子,捏他脸。 顶着一张被捏走了形的脸,梁小福二兮兮的抽出一张银行卡,递到景山手里,含糊的说:“随便刷……呵呵呵……” 景大王来者不拒啊,不捏脸捏卡,嘟着嘴亲在梁小福嘴上,色迷迷的看着银行卡说:“有多少刷多少,你也不心疼?” 梁小福摇头,捧着景山的脸,相当找死的笑着说说:“让我男人刷高兴了就好,决不心疼。” 景山一听乐了,弯腰抱腿,扛起来往床上丢,哈哈哈大笑着说:“去你妈的梁小福,弄反了吧啊!” 梁小福躺在床山笑而不语,景山扑上来压着人问:“说来听听卡上有多少钱?” “哼哼,说出来吓死你!”梁小福装模作样,“五万块!” “哎哟……真是吓死我了哈哈哈!”景山被他逗的开心,也装,“咱可以买两斤重一镯子了,这么多钱啊!” “两斤重?!亏你想得出来。”梁小福推开他,笑得不行。 在床上磨蹭了半个钟头,俩才出门到银楼去。 路上景山不忘盘问一下小金库是怎么来的。 梁小福老老实实的交待,一部分是景山平时给的没舍得用,一部分是老家租田的租金打过来了,还有一部分,当然是梁小福挣的。 事务所放假那天,任老师背着周哥给自己塞了一个大红包,厚厚一摞。梁小福不要,任其然说这是辛苦费,想想你每天被周东明骂的那样死去活来,这你侍候周东明那王八蛋的辛苦费哈!梁小福听了想想,便果断伸手接了过来。 梁小福回家数了两遍,足足八千块啊,手都有点儿发抖,心里算着私房钱五万块了,整个人都激动了。 景大王见小福子心甘情愿为景幺娘花钱,也不糟蹋他心意,答应让他给了。 梁小福头一回认认真真进银楼买东西,让超亮堂的灯光照得有点小紧张。刚走到金饰这边,身着小套装又妆容精致的美人儿笑吟吟的走过来,“景山哥?!啊,真是你啊,你这没良心的!” 美人儿大庭广众的就拉景山的手,梁小福浑身汗毛立起来,时刻准备斩妖除魔。 结果,隔会儿奔来一小美女叫大美女“麻麻”,梁小福心里哭笑不得松了戒备。人家是银楼老板娘,跟景山他们那波儿兄弟都是熟人,年轻时候一起浪荡,不过早收山做商人妇啦! 有老板娘在,打了个狠狠的折,捧着一支镂空雕花镶翡翠的镯子美美的回了,景山问他还剩两万块心疼不心疼? 梁小福摇头。 景山说:“也对,早晚还要传给你嘛,咱不亏!” # 景幺娘的生日近年关,少有做寿的时候,这回不同。 这天早晨,刘欢两口子来接他二老去酒楼,景幺娘衣裳没挑好,刘欢老婆进去帮忙。刘欢在外面陪着干爹等,探探口风。 刘欢给景山爸点上烟,半真半假的问:“待会儿山哥和……嗯来了,干妈不会垮脸吧?” 景山爸吸一口烟,说:“念了一晚上敢来就是跟老娘作对,我看今天要闹。” “这个……干爹你……”刘欢心里叫糟,干妈垮脸,山哥铁定火上浇油,先让干爹有心灭火好了。 “你别说,我不管,我也管不了。我现在啊,一杯茶,一口饭,眼不见,心不烦。”景山爸这么些年来任景幺娘捏扁搓圆,早看透了,这娘俩没一个他能拿下。他们要斗,自己还是闪边比较好。 刘欢没话说了,起身转别处,背着给景山打电话。 # 梁小福抱着景山的大衣等他出门,景山忽然接到电话,便衣来伸手了。小福子伺候景大王更衣,还锁了家门,拖着打电话的景大王的手一步一步下楼去。 景大王说:“她故意的……他是等着我们是不是?我说这老太婆真是……” 梁小福不傻,猜了个大概,景山挂了电话,便小声问:“我跟你一起去不太好哈,要不你先去,我迟点过来。” “干嘛?跟老子撇清关系啊?!”景大王不乐意了,“她越是那样儿,老子就还偏不服,待会儿老子要搂着你进去,看她怎么样吧?”说着把手搭上了肩头。 梁小福穿着件亮面的黑色羽绒服,被景山一抱,帽子挤上来扣在了头上,毛茸茸的帽子边儿团团围着小白脸儿和小红嘴儿, 分卷阅读67 真好看! 景大王说:“别怕,有我呢!” 梁小福一把推开他,又把帽子拉下去,扯正衣裳说:“不能闹。” 景大王看他认真劲儿,挺随便的应了,带着人往酒楼去。 # “干妈,风多大呀,我们来招呼,你里面坐着打麻将啊!”杨朕那光溜溜的脑袋上扣了一顶貂皮地主帽,加上一身流氓气,完全就是座山雕在三次元。 景幺娘不理杨朕,迎冷风站着,冯丽娜也上来说,不但没效果,景幺娘还发话了,“你们一个二个滚远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边骗,让景山和梁小福来,想待会和稀泥让我把这事儿认了。我就在这儿等着他们俩,他们松口我这什么事儿都没有,要不松口,今儿他们俩谁也别想进去!” 一席话说哑了身边一众,王邑和杨朕瞪着冯丽娜,三个人闪边上咬耳朵。 杨朕说:“干妈说见小福,谈崩了?” 冯丽娜说:“我他妈哪儿知道啊?” 王邑说:“知道我们两边骗,老婆你说漏的是不是?” 冯丽娜郁闷,“你也不想想瞒得住嘛?” 杨朕说:“别他妈闹了,来了!”说着指着往停车场开的A8,语气一沉,“我日,看来门口就要干一仗了!” 第四十一回 酒楼大门在八级楼梯之上,景幺娘扼守其要冲,面含笑,身挺拔,梁小福远远望了一眼,略微胆寒,回头瞥景大王。仿若战神的气势卓绝,一样面含笑,身挺拔,小福子不由得心中佩服得五体投地,顺便又对景大王死心塌地了一分。 两人走到一处,梁小福还没站稳,景山扬着下巴伸手搭在梁小福肩膀上,搂着往前去。 梁小福这怂货却是一动也不动,还把景山的手往下扒。 “梁小福,你干嘛?”景大王不高兴了,老子唱戏、你拆台,欠日啊?! “别这样,别惹……”梁小福语气可怜的很,求他家景大王。 景山看不起梁小福这货了,道:“你怕什么啊?出柜的时候那气势呢?” “这不一样。”梁小福皱眉。 “哪儿不一样了?!她不明白,我就再告诉她一次,用行动告诉她,就要在一起。还告诉她哈,她虽然不认,但是咱就这么善良,她不认咱们都来。你这样期期艾艾要死不活的,让她笑话我们心不齐啊?!梁小福,识趣点儿!”景大王说完,习惯性的踹了梁小福一脚,趁他没站稳,拖着就往酒楼大门去。 到阶梯下面,景山望着景幺娘,脸上堆笑,敞亮着嗓子说:“妈,今儿真漂亮哎!” “哟,景老板嘴儿甜哪!”景幺娘也脸上绽笑。 景山拖着梁小福就上阶梯了,边走边说:“我和小福给你来……” 俩人刚往上跨了一级,景幺娘大声道:“站住!” 景山不想停步,梁小福那死孩子不走了,景山回头瞪他,景幺娘就说话了。 景幺娘说:“景山,你妈不糊涂,你想糊弄过去,没门!头回我让你几个干兄弟带的话,今天还是那话,你们断了,我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可你今儿要是拉着手上来,我不认!” “你不认我还不是你生的……”景山管他那么多哟,胡搅蛮缠嘛! “我就当没生过你,也没养过梁小福,这儿私家宴席,就不招待了。”景幺娘一边说着一边还推开了上来劝的杨朕几个。 “妈,这么绝有意思么?”景山松开拖不动的梁小福,自己三两步跨了上来,和景幺娘对视着。 “这话我原封不动送还给你,你们这么绝有意思么?这么大的人了,不知道社会怎么长的啊?走这种绝路。”景幺娘说着就激动了,嗓门跟着就亮。 “哪儿绝了,这路怎么就绝了,你哪只眼睛看见他是绝路啊?” “怎么不绝啊?怎们过呀你们,像话嘛,能见得人吗?”景幺娘向着景山吼完,忽然发现路过的生人有看热闹的嫌疑,马上盯着人家说:“看什么看啊?没见过当妈的教儿子啊!” 景山一听也是偏头瞪过去,眼神杀气重的很。 那捡骂的生人赶紧消失,娘俩又对上,景山说:“谁说不能见人,今天就是来见人的,外婆、舅舅、小姨、姑妈、大伯都到了吧?我就是领着梁小福来见人的。” 景幺娘抬手要打景山耳光,杨朕一把把她的手抱着,“干妈,冷啊,快手揣兜里。”景幺娘不敢,来回抽手,杨朕没抱住,一巴掌甩了出去。 景山就没打算躲,打吧景幺娘好消点气,定定站着,眼看着快要上脸的时候,身前蹿个人出来。 清脆脆一声啪,正打在梁小福脸上。 景幺娘想着要打景山这铜皮铁骨的,使的力气也大,这一巴掌下来,梁小福脚下踉跄。 众人都伸手去拉的时候,梁小福手捂着面颊,笑着扬起脸来,说:“干妈,我就是搭哥顺风车去我老师家,没想来惹您生气,这个是生日礼物,我这就走。” 说着从怀里掏出手镯盒子,放到景幺娘手里,转身就走。 景山叫他,他不停步,跑向路边。 景山马上追了上去,拖住梁小福,吼他:“你他妈干嘛?” 梁小福挣开,退两步,看着景山说:“不能闹,我先走。”说罢,朝过来的出租车挥手,司机嘎吱一声儿把车停下来,梁小福赶紧拉开后门儿。 景山说:“梁小福,你上车走了,就别想回来。” 梁小福拉车门的手顿了下来,望着景山,说:“不能对着干,你先去哄哄干妈,时间还长……” “少他妈给我说这些,你敢走,就别回来!” 梁小福吞吞口水,一矮身上车,关上车门,跟师傅说:“走吧!” 师傅挂档给油,呲溜一声车子从景山眼前开过。 杨朕和王邑过来,看着景山铁青的脸,一个说这样挺好,别闹太难看了,一个说是我们不好,没想到干妈态度这么硬。 景山摆摆手,他不想听这些,他现在只在乎梁小福这死孩子居然敢不听他的话,说走就走了。 # 梁小福想回头看景山,终究却没有回过去,心里难过,脸上火辣辣的疼,想着景山说话那铁青的脸色,心下里就慌了。 出租车师傅问他去哪儿? 梁小福愣了好几秒,然后说出了一个地址,完了才摸出电话,给任老师打。如果没记错,任老师现在也是孤家寡人,师娘和小宇前天就飞香港十日游去了,年三十才回来赶年夜饭。 没有说多余的话,梁小福就说想到老师那儿蹭个饭吃,任其然挺高兴的,还说:“你快来,我们煮火锅呢?” 梁小福挂了电话没多想,闭着眼睛养神。到了任老师家门口,才忽然反应过来,任老师说的“我们”,不会是…… 可门铃已 分卷阅读68 经摁了,开门的果然是臭脸的周东明,进了屋,任其然在厨房切菜,听见梁小福来了也不出来,在里面喊他帮着周东明把电磁炉插上,把汤料熬起来。 周东明对梁小福的不悦表现的比景幺娘还要明显。梁小福接插线板,他要骂;梁小福把汤料荡出来了他也要骂;一切就绪,梁小福摁开电磁炉没反应,周东明检查了一遍发现梁小福根本就忘记了摁开插线板的开关,张口又要骂。 梁小福勇敢的和他对望着说:“我跟老师没什么,请收起你无端的猜测和幼稚的为难,还有,就算辈分小不该说我也要说,周哥你死心吧,老师和师娘挺好,何况小宇都七岁了!”一直以来想说而不敢说的话,一口气说出来,并且成功让周东明脸色难看,比想象中爽了十万倍啊! “……”周东明狠狠摁下插线板开关,通电了,电磁炉嚯嚯响,盯着洪亮的汤料看一会儿,周东明说:“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给我闭上臭嘴,也不瞧瞧你那样子,脸都肿了!任其然,快出来,你徒弟要咬人了!” 任其然端着一盆儿土豆片出来,笑着问:“怎么了?” 周东明指着梁小福的脸让他看,任其然摸摸感觉发烫,又问:“梁小福,怎么啦?” 梁小福没憋住,眼泪水飚了出来,光哭不说话。 任其然盯住周东明,周东明冤死了,心中腹诽:“老子也被这小畜生咬了一口好不好?” # 杨朕掏烟散出去,兄弟三个站在路边默默抽完。景山揉揉鼻子,转身把烟头扔进垃圾桶里,杨朕拖着王邑跟着景山走,紧张的很。 景山走了一段儿,忽然回过头说:“刚才梁小福给的那盒子,景幺娘不会扔了吧?” 杨朕摇头表示不清楚,王邑看见了,说:“干妈要扔,我老婆拿着的,我让她收好。” “那我先找丽娜。”景山脸色比刚才好多了。 杨朕直的很,问:“你要进去?” “老子干嘛不进去?!我还要给老辈子们打招呼呢!”景山双手插大衣兜里,走路带风,没一会儿进了三楼的茶室。没到正餐时间,客人都在这里休闲。 进来时王邑打电话给冯丽娜,叫她把镯子给景山送过来。景山拿了镯子,远看着景幺娘和外婆那边的亲戚在一起,不声不响的走过去了。 老外婆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自带轮椅,景山走过去,哥、嫂看见他了,他笑着把食指放在嘴上让他们别出声,蒙了外婆的眼睛,让他猜自己是谁? 老人家就这么几个孙子,哪儿有猜不出来的,景山抱着外婆肩头夸她老人家耳聪目明,看来还要再活一百两啊!逗得老人家咯咯笑,笑完了,拉着景山手问:“你这大猴子回来了,梁小福那个小猴子呢?” 这么一提说,其他人都想起梁小福来。虽说统共没见过几面,梁小福留给大家印象可好。 景山意味深长的看他老娘一眼,看得景幺娘禁不住微微变了脸色。 这些细枝末节景山看尽眼里,痞笑着说:“梁小福这想钱的家伙,没收工,还工作呢!来不了,人家多孝顺的啊,我妈不是常说比我这亲生的还孝顺么……” 长辈哄笑景山说他吃醋,景大王哪儿介意啊,笑着从兜里摸出手镯盒子,打开掏出来,马上就有人说真漂亮,景大王说:“漂亮吧?瞧这手工精制的,99K纯金的,那还镶了翡翠的,喏,看着成色,上等的。” 景山积极显摆之能,给大家看了,然后指着景幺娘说:“他干儿子梁小福买的,真比我孝顺。舅妈你说错了,我没吃醋,心服口服。” 说着拉住景幺娘的手,“妈,小福子今儿忙,来不了,托我把镯子给您戴上,一片心呐!”边说边把镯子往景幺娘手上戴,景幺娘不肯却又不好明摆着推脱,娘儿暗自较劲。 “小福都能挣钱啦?”老外婆说,“真能干啊这孩子。” “就是,还知恩图报呢!除了挣钱太卖命,没缺点啦!”景山夸起刚跟自己闹崩的梁小福一点儿不吝啬,“妈,你还不好意思戴啊?你干儿子的心意,三万块哦!”眼看景幺娘要收手,景山下蛮力逮着她的手不放。 “戴上、戴上,多有福气啊,我们这些人想要还没有呢!”舅妈故意说的酸溜溜的,还推推景幺娘伸手。 “戴上嘛,小孩儿一片心,也不枉你养他这二年。”老外婆发话了,拍拍景幺娘的手,景幺娘推辞不得,只好点点头,景山把镯子给她戴上,看着景幺娘不自在的被人家表扬,说什么真好看洋气又大方,你干儿子真有眼光云云。 景幺娘有口莫辩,一旁有人再进来,顺着就去招呼新来的客人了,临走不忘拖上景山。接人待物说客气话之余,娘俩还不忘咬耳朵继续斗。 景幺娘说:“算你聪明。” 景山说:“客气了,再聪明还是您生的啊!” 母子二人戏演得好,一路演到宾客散尽。景幺娘结了酒楼的账,景山一直跟在她后面。景幺娘装好剩下的钱,盯着景山说:“叫梁小福搬出去住,他能挣钱养活自己,咱们家好事儿也就做到头了。” 景山刚才接了酒楼经理发的烟,这会儿咬在嘴上,没点燃,咬着过干瘾的,听景幺娘这么一说,伸手夹了烟,说:“听不见!走吧,送你回去。” “老娘不要你送,景山,你别给我装混啊!”景幺娘说完伸手揪了景山衣领,手腕上梁小福买的镯子金光闪闪,相当扎眼。 景山盯着那镯子,笑着说:“那我叫杨朕送你回去。”说着把他老娘的手从自己衣领上扒下来,不经意的碰碰那镯子说:“消不了气啊?” “我……”景幺娘抽手回来,晃着手镯说:“当然消不了,不就几万块个镯子么?没门!” “哦,那就这样吧!”景山也没兴趣了,收手走人。 景幺娘见他走的无牵无挂,又一股气从心底里升起来,眼看要发作,杨朕家的双胞胎过来抱着干奶奶卖乖,两个拉着景幺娘说要陪着她去坐车车。一下又没气了,牵着两个小的,挺胸抬头,几步就超过了景山。 杨朕赶紧扶着喝了酒的景山爸跟上,慌着对景山说:“山哥,你放心,我慢点儿开。” 景山爸多看了景山一眼,景山笑着喊了声爸,景山爸没回他,拉着杨朕偏偏倒到的出去了。看样子,他们是一点儿不像见着自己的,景山不放心,叫王邑跟着一块儿去,自己则送冯丽娜和王翰林回去。 目送着他们先走,景山才送冯丽娜母子走。 第四十二回 冯丽娜抱着睡着的王翰林有些吃力,景山抱了小少爷送她们上楼。临走的时候,冯丽娜说:“山哥,小福做得没错。闹起来不好看,只会让干妈更坚决的反对,他走了虽然煞了你的面子, 分卷阅读69 可也是为了你俩的事儿想得长远不是……我本来不该多嘴的,王邑有嘴不会说,你就当我替你兄弟说的好了。” 景山听了,心里不爽,反问冯丽娜,“你倒是跟谁站一边儿的?一回儿给景幺娘通风报信的,一会儿又替梁小福说话,冯丽娜,你们女人怎么这么复杂!” 冯丽娜给景山白眼,道:“我是帮理嘛!我……哎呀呀不知道了,爱听不听!你回去别揍梁小福就行,我可听市场的上的人说过,你打起人家梁小福来可一点儿不含糊。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糊了眼,跟上你……”说罢关了门,景大王就被赶走滚蛋了。 从楼道里出来,天气又变了,刚刚的小雨改小雪了,景山的手在衣兜里抓了手机又放,放了又抓,反反复复不晓得多少回。 梁小福那死孩子估计在家里,想想他今天被打了那一巴掌,也有够惨的。冯丽娜说的也有道理,景山越想越觉得小福子可怜,脚下加快步伐,心中思量:“算了,回去安抚、安抚他。” 匆忙赶回家,黑灯瞎火,开门,每个房间看一遍,没人。 景大王顿时火起,狗日的梁小福,真是翅膀长硬了哈,敢不听话就算了,老子扑回来找你,居然不在家! 兜里摸了不知多少回的电话嗖的就拿了出来,摁电话,没人接,又打,接了,电话里一片嘈杂声,梁小福的声音听起来不太清晰,“哥……” “怎么着?老子说你别回来,你就当真不回来了……”景山一张口就是一串,火气大的很,“老子当时说气话,你还当真了,都他妈快十点了,还没着家?” “我在回来的路上了……还有三个站……”梁小福那边突然广播报站,声音之大,让这边听电话的景山都皱眉头。 “你他妈就是那副德行,下雪了你看不见啊?你不着急啊,打个车要死人是不是?叫你回来你就摇公交车,今天走的时候你怎么会打车的啊?回家你就不会了?!”景山说完把电话挂了,把电话扔床上,捞了睡衣去洗澡。 在浴室里衣裳都脱干净了,忽然动了坏心思,赤身裸体的奔出来把鞋柜上的钥匙拿起来看了看,确定是梁小福的了,然后才专心洗澡去了。 # 被挂了电话的梁小福在公交车上着急起来。今天逆着景山的意思跑掉,本来就惹到他了,这会儿比他后到家更是把柄了。 到任老师家的确难受,周哥习惯性的折腾自己,一时嘴快逞了强,爽了一会儿,说道肿了的脸果断的难受起来,怎么也控制不住。哭一场,又不可能真说什么,周哥和任老师劝一会儿,便说是考CPA心理压力过大糊弄过去了。 任老师深信不疑的,周东明却像是知道点儿什么,他没多问。一下午呆在任老师家,品茶,听他们讲圈儿里趣事儿,到后来周哥工作狂本性暴露,把开年工作讲了一大通,公报私仇似的把梁小福批了一顿,也不管梁小福刚还压力过大哭了一场。不知不觉到晚上,做了稀饭,简单吃了算是同午餐的火锅中和一下。 饭后任老师给梁小福做了好久的他所谓“任氏心理按摩”,明确表示梁小福同志已经是他们事务所内定的正式员工了,一毕业直接转正哈,让梁小福没压力的去考CPA,今年不成功还有明年嘛!话和之前出入之大,让梁小福觉得其实还是大好人啊!不知不觉晚八点,表示要走,任老师叫周东明送小福子,周哥他老人家脸色微变,梁小福自然识趣,说自己赶公交回去就好,摇摇晃晃便整到了这个时候。 本来是在车上打瞌睡的,景山的电话一到,梁小福猛地清醒,这才想起,景山是肯定要和自己算账的,就今天自己没听他的坚持“落跑”的行为。 这时候着急的不行,可是离家却越来越近。走到家门口,梁小福没能想出什么具体的法子来,掏钥匙开门,摸了摸身上,没带钥匙,又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梁小福试着敲门,没有回应。瞅门缝,明明有光……思来想去,梁小福只能得出一个结果——景山知道自己没带钥匙,诚心不让自己进门。 额…… 梁小福欲哭无泪,在门外徘徊了一会儿,决定到楼下去试试运气。景山喜欢在阳台抽烟,如果他生气,那地方简直就是禁区,决定到阳台望得见的楼下去试试能不能跟景山碰个面。 # 景山裹着睡衣阳台上抽烟,烟头的小红点忽明忽暗,看着梁小福慢吞吞挪到楼下路灯下去,景大王嘴里嘁一声儿。 梁小福帽子扣着,望着阳台上的景大王,摸出手机晃晃,然后给景山拨了电话。雪花飘起来,挺大,梁小福觉得冷,好像地上的凉意穿透了鞋底渗进来。电话响了好几声,景大王才转身回他们的房间把电话接起来,踱回阳台上和梁小福对望着打电话。 “哥,我都要冻僵了,你让我进去吧!”梁小福的笑脸在路等下面还能看的清。 “长本事了哈?!”景大王这话说的真心阴阳怪气。 “我……”梁小福想的是我又没错,他知道这话只能想不能说,便吞了下去,嘿嘿一声儿后,嬉皮笑脸的撒娇,“冷,真的好冷哦哥,雪好大,你可怜我一回嘛,哥……” “梁小福,那你说说,今儿是哪个王八蛋落荒而逃了啊!” “我……”梁小福脸皮够厚,景山一问,马上就承认。 “哪个是孬种怂货啊?” “我……哈啾!”梁小福我字拖着说了一半冷得打了喷嚏。 景山一听,有点心疼,挂了电话,从睡衣兜里摸出个东西,手臂一扬向梁小福扔来。 梁小福吓得傻掉,想着景山扔东西打自己,都忘记动了。 那扔下来的玩意儿却最终落在梁小福面前半米处,梁小福定睛一看,噢,自己忘带的钥匙。激动地连打三个喷嚏,捡起钥匙一阵小跑,冲上楼去。 # 梁小福把钥匙捅进门的时候,萌生了要让景山知道蛮干没有好下场的想法,并且清清楚楚的知道这个想法挺作死的。又念及景大王这会儿因为自己刚刚耍贱坯子,心中应该挺乐,便放开胆子铤而走险了。 打开门,捞起沙山上的大抱枕,冲进卧室去,一个抱枕扔过去搞奇袭,景山被这突然一吓,没防备着,被梁小福摁倒在床上。胸口压着一个大抱枕,然后梁小福那货整个骑了上来,景大王一时没法反抗,被制住了。 “发什么疯啊梁小福!”景大王垮脸,瞪着梁小福吼。 梁小福狰狞的笑笑,道:“从今天气你不能跟干妈硬顶了。” “管你屁事儿!”景山抬脚,梁小福早预料到了,骑在他腰腹一段儿,他哪儿能踢到? “我想了一下午,哥,不能来硬的。”说着看见景山眼里闪过一丝犹豫,别扭的样子让梁小福 分卷阅读70 砰砰心动,什么贪生怕死的念头都没有了,埋头吻了下去,还二得像个含羞少女一样闭了眼睛。 景山被他吻得愣了一秒,瞧见他闭了眼睛,小模样白嫩可口又天真无邪,一下子心生歹念。接吻的空档,扯开了压在胸口上的大抱枕,抱住了梁小福,使劲儿往床另一边推开,翻身压上去,压根就不接吻了,瞬间形势反转,景大王把梁小福压在身下了。 “啊……”梁小福鼓着眼睛望着狞笑的景大王,深深觉得自毁长城了,“我就是想跟你说不要硬来。” “你他妈才叫硬来好不好?偷袭老子。”景山说一句,捉一只梁小福的手,,两只都捉住了,凑脸跟梁小福鼻子尖对鼻尖,“落跑的人,还有脸回来跟我说教?” 梁小福眨眨眼睛,拼着抬头在景山嘴上亲了一口,“你就是硬顶干妈的。” 景大王被亲了,挺乐意的样子,梁小福马上就接着说:“干妈跟你一样,你们俩都是吃软不吃硬的。刚才我在楼下认错求你,你就放过我让我进屋了;进来偷袭你,压着你叫你不准跟干妈硬顶,你就不高兴了,马上就反手收拾我。” 景大王深深觉得无法否认。 “哥,你看,事情就是这样的吧?干妈也是一样的……”梁小福既不挣扎也不反抗,让景山压着,说完这句还抿嘴给时间让景山考虑。 景大王想否认把面子捡回来也不好办啊,这些事情前前后后没有十分钟,但是被梁小福教育实在又不乐意,沉着脸跟梁小福对视,心中认定要是承认了梁小福这死孩子就爬到自己头上来了。 景山眼里的各种神色梁小福一点儿也没落下,觉得要想保命,必须见好就收。恰好这时候试着景山手上松劲,双手挣开,抱着景山的脖子,自己送上门去,一直吻到湿乎乎为止,那个时候自然就宽衣解带做正经事儿了,景大王不会纠结承认自己没脑子硬来,自己也不会担心被他打击报复。 # “啊!”景山低喝一声,握着梁小福的腰用力一挺,射入里面,完事儿爽的不要命还恶劣的拍人家的屁股,啪啪的响。 梁小福正庆幸忍辱偷生了,完全不介意这两巴掌。手掌撑在景山胸口上,推开他,让他家老二抽离自己的身体,景山不干。梁小福推开他多少,他就使蛮力往里插多少,三番五次诚心的折腾梁小福。 梁小福腰酸腿疼,再被他压下去,双腿儿保管发麻,只好嬉皮笑脸堆起来,“哥,不行了,出来嘛!” 景山听了还真就来事儿,“梁小福,你这没脸没皮的德性哪儿来的?” 梁小福没过脑子,张嘴说:“跟你学得呀!” 景山做事儿大多数时候讲结果不看过程的,没脸没皮认错求情的时候大大的有,梁小福跟他几年,没有学全,也学了一半精吧?所以说,跟好人学好人,跟谁像谁,这话原本是没有一点儿错的,可不该这时候说出来? “我教的?!”景山笑,“我把你教成这样的?不可能。”景大王全盘否认,他老人家心中想的是老子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什么时候像你这样没脸没皮了?污蔑,这是赤裸裸的污蔑。 梁小福说了就后悔,景山不认,赶紧的给自己圆场,“不是……是我想学你收放有余可是没学像,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哈哈哈……你这叫照猫画虎……少来这套哈!” 梁小福乖乖点头,双手撑着景山的胸膛,稍稍用力,景大王正高兴,就退了出去,梁小福迫不及待并上腿,蜷成一团滚边上去。 景山瞧他一脸解脱了的表情,有点儿不爽,一脚揣上屁股,没有轻重揣凶,看着人往床下滑,又赶紧伸手把人捞回来,稳稳抱在怀里,腻腻的亲了两口。 梁小福身临险境又被捞回来,境遇起伏过大,刺激的没敢多想一句话,待到景山耳鬓厮磨够了,才说:“妈那儿是得服个软再想办法……” 听到这句,梁小福心头一动,高兴了五秒钟后立刻睡意袭来,想着该做的事儿都做了,干脆的就睡了。 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回声儿,景大王瞅怀里的人,睡着了,轻声说:“洁癖,快去洗洗再睡!” 梁小福这小洁癖还果真弹了起来,撑着身子往浴室去。从撑着起来到下床,这期间眼睛一点儿没睁开,偏偏倒到走出去,竟没出一点儿问题。 第四十三回 景幺娘生日过后,景山算是默认了梁小福的方针政策,不招不惹不硬顶,安安分分过新年。梁小福则绞尽了脑汁想法子,晚上躺床上许久都还鼓着眼睛思量。光是除夕作战就有五个方案,一个一个问景山,听得景大王都不好意思嘲笑他天真无邪。 不料腊月二十七早上,景幺娘主动打了个电话来,电话中表示:鉴于今年大家都很不爽对方,眼不见心不烦,她要和景山爸报团到香港过年,前前后后费用八千,景老板掏钱吧! 景山听了,特别悲悯的望了望彼时正跪着抹地板的梁小福,说:“待会儿划一万四到您账上,多的六千您爱买啥买啥!” 景幺娘听了哼一声挂了电话。 景山叫梁小福说:“那堆年货里有块上好的腊肉,洗了煮给我吃,景幺娘要去香港,不跟你过年玩心眼儿了哈!” “嗯?!”梁小福猛地直起腰来,腰很酸,“意思是我没机会和干妈冰释前嫌了?” 景大王点点头,道:“梁小福不是老子打击你,只要你跟我睡一间床上,景幺娘这辈子怕是不会跟你冰释前嫌。” 梁小福一边揉腰一边点头,“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景山顿时立了眉毛,“想换人了?!” 梁小福笑而不语,然后埋头抹地板。 景大王受刺激了,从果盘里拣出一个大橙子,剥皮下来就扔向梁小福,打着他玩儿。 # 两个人清清静静过了年,正月初一一大早,景大王发神经病,把梁小福从被窝里挖出来说:“走,上山烧香。” 省城西南边上有名的佛教名山,梁小福没怎么清醒的时候,景大王已经飙车到了。被拽下来,塞进景区的摆渡车,在冰雪山路上爬了一个多钟头,又被拽下来,冰雪世界、银装素裹,梁小福终于精神了,一路哇哇、赞叹不已。正月初二,揉着摔了六次的屁股,梁小福高高兴兴的下了山,景大王看他那傻样子就乐,二百五一直学不乖,叫他别踩雪,不听,摔成那样儿还挺乐,绝对摔傻了。 正月初三逛庙会,吃撑了。正月初四看灯会,挤掉了破手机,梁小福心疼的滴血,景大王终于逮住机会了,正月初五一大早高兴地在网上让他选新手机。景大王把各种智能机给小福子搜出来选,小福子都看不上。景大王冒火,摔了鼠标说:“你自己找。”梁小福撅屁股趴 分卷阅读71 到电脑前,在价格一栏点了个0~500元,出来的手机他个个都喜欢。 景大王翻白眼,恨不得把他结实的操一顿,然后随便下单买个四千以上的高档货,可梁小福下单飞快,等景大王伸出罪恶的手的时候,他已经订下了299元的一款诺基亚普通机,还得意的说我的某某同学就是这款机子,从高一用到现在都没换过呐,这机子质量一定好! 景大王说:“你那同学一定恨死这款手机了……”梁小福听了反映了好久,才开始咯咯笑。景大王觉得梁小福是个瓜货。 正月初六,福景记开工,景大王把他全公司上上下下七口人(ps:全是女性)带到玉垒餐整一顿开工饭。景大王只顾喝酒,什么正事都没谈,倒是梁小福笑眯眯一边敬酒一边把该敲打的人员敲打了,该表扬的表扬了,一顿饭吃下来,上一年工作尽了,新一年大家蓬勃气势向前。 散的时候景大王才捡起老板的嘴脸跟大家说:“咱们福景记虽小,可胜在同志们心齐肯做事儿,去年给各位的红包不够大,景老板已经做了深刻的反省,今年再接再厉,说什么也不能让你们在相亲会上被人家看不起年收入当花瓶儿!” 下边儿被杨朕戏称为“七仙女儿”的七位姑娘笑得花枝乱颤,景老板举杯问身边的梁小福梁二老板,“瞧见没?我是一个多么受欢迎的老板!” 梁二老板完全不想搭理他。 # 之后没几天,事务所开工,梁小福继续任劳任怨。正月十五一过,梁小福大学阶段最后一学期便开始了,景山挺感叹的,可梁小福却是激动过余,终于毕业了,向着小小的梦想又进一步。 人人都想开年大吉,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开年大吉。这一点上梁小福就比不上景大王了。景大王最终只花了六十五万把厂子盘下来,而梁小福事务所、学校两头忙,分身乏术到周末的时候要景大王自己做饭。 景幺娘和景山爸在香港玩了一大圈,杨朕、刘欢、王邑几家都收到了礼物,反而是出钱的这个一样东西没捞着。景山生气,梁小福劝了两天,然后景幺娘不理景山和梁小福,任他们自生自灭,景山也不闻不问爹妈,你们爱干嘛干嘛。 梁小福有时候想起这种“毫无联系”的状态,觉得挺好,可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可怎么解决,他已经无暇顾及。 正月过完,那边工厂一切交付完毕,景山高兴的打电话叫梁小福陪着自己去看咱的厂,梁小福把万事搞掂,俩听着邓丽君的甜歌去的,到工厂门口,车子停了不下十辆,横七竖八,各种混乱。 景山皱眉头,道:“这些都他妈干嘛的?挺不来车啊,这是老子的厂!” 梁小福却隐隐觉得不对头,开车门,两人下去,厂门口好些人正激烈的争吵,根本没人理他们。 景山看见一熟人,顿时脸色也变了些,招呼人家刘老板,散烟,刘老板接过烟,问:“景山你不会也花六十五万买了这个厂吧?” 梁小福心中咯噔,景山一口烟全吐了出去,低声咒骂:“我日他贾老三的先人!” # 这场子一共给了五个人,三个是买厂的,另外两个是贾老三拿厂抵债的。如今是,给了钱的拿不到厂,要了厂的拿不到钱。 另外两家买了厂的,一个湖北远来的外地生意人,一个是本地想做工厂的种植户。湖北生意人捏着电话讲他们的方言,言词激烈,听不懂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本地的种植户父子两个,相对无语;景山站路边抽烟,跟刘老板有一搭没一搭说话,梁小福看不出来他哥有什么异样。倒是时常听见刘老板骂娘,说他生意等着周转云云。 梁小福手指头在膝盖上点点算算,他们福景记比刘老板所哭诉的惨得多。本来是拼凑出来的五十万,买厂的要六十五万,剩下的十五万是景山在杨朕那儿抓来的。如今事情成了这样,且不说还不了杨朕的钱了,就是福景记现在要是一笔海外单子要运费,他们也是没有的。 就算抵押房子、车子,福景记也要维持正常的运作,梁小福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个。从新手机里翻出跟周哥交道很深的商行胡经理电话,梁小福摁下之前,还是先把电话拨给了周哥,做万全些好。 几方人商量定,报了警。景山 在事主中算是最镇定的,没有言词激烈,也没有哭天抢地,警察询问情况的时候,他最为配合,一份份合同,各种单据,一样样交待的清楚。 案子虽然是立了,经济型的案件,弄起来尤其麻烦。反正也没有结果,景山要动身,那刘老板却走上前来,和景山说话拖些时间,待到那几家人都走了,刘老板给景山散上烟,道:“景山,只剩咱哥俩就明人不说暗话了。你道上是有名号的,这种事情老哥哥还仰仗你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说,我能做到的绝没二话。” 景山接了烟,“刘哥,找人吧!咱们都想想法子,把这混蛋找到再说。” 刘老板还想说什么,景山笑着拍拍他的肩,一矮身子钻进车里,走了。 # 眼看着车速越来越快,梁小福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终于忍不住伸手抱着景山的手臂叫哥。 景山没答应,可是轻踩刹车一路缓行,最终靠路边停了下来。 梁小福看不见他的眼睛,心惶惶的,伸手摸叫景山的脸,被景山捉住手拉了下来。接着景山解了安全带,点着烟,下车,往路边林子里去。 梁小福问他:“哥,你去哪儿?” 景山不说话,大步流星往路边野林子里去,慌的梁小福不知道怎么办,眼看景山就没影儿了,梁小福也顾不得这么多,跳下车子追了过去。 这事儿弄了一整天,这时候天色早变暗了,树林子里景山就是一大坨黑影子。梁小福没命追上去,扑上去一把抓住景山,便听到景山骂人,“梁小福我日你妈,尿到鞋子上了!推什么推啊!” 梁小福这才听到景山提拉链,喀啦一声儿响,彻底不好意思了,“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景山抬脚,鞋尖上尿渍明显,郁闷的不得了,“纸,拿来呀!真是……你过来干嘛啊?”说着景大王推梁小福的脑门儿。 “我怕你想不开啊!”梁小福觉得那鞋的问题又是不是故意的,再说了,“我问你干嘛你又不说……” 轮到景大王没话了,结果梁小福递过来的纸,弯腰把鞋上的擦干净,瞪着梁小福想骂又不知道骂什么,人家是关心你,而且你没告诉人家你是进来尿野尿啊! “愣着干嘛,树林子里好玩儿啊?走!”景山推一把梁小福,迈步往外走。 坐到车上,梁小福说:“没事儿的,我觉得一定会找到贾老三的。” “哼。”景山斜 分卷阅读72 着看一眼梁小福,扯着嘴角哼一声后,才说:“别让我见到他,老子钱不要了也得把他剁成肉泥。” “……”梁小福觉得自己刚才白担心了,景山好着呢,还在想着怎么弄死人家。 两个又没话说了,梁小福埋着头想要不要告诉景山,银行抵押贷款的事情他已经铺垫好了,需要的话随时都可以。 景山则一边抽烟,一边给罗豪打电话,叫罗豪给自己查查这他妈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儿,而后又打电话给杨朕。杨朕那家伙压根就不管钱的问题,在电话那头哇哇叫着说他妈的玩儿到咱们兄弟面前来了,弄死他狗日的云云,就算不是免提,梁小福还是听得清楚。 一支烟抽完,景山电话也打得差不多了,叫梁小福坐好,回家。 梁小福拉上安全带一抬头,景山侧着身子靠过来,梁小福一惊,景山说:“让哥亲亲。” 景山话音落,梁小福主动伸手抱着他,温嘟嘟的唇贴上去。 # 事情一出,大家都知道了。 首先是朴小平,相当自责,这个消息是他给景山说的,抱着现款上门来,一直说着是他亏了景山。没办法,景山陪着他喝酒又谈心,最后还得把钱收了朴小平才高兴了。 然后是刘欢、王邑,杨朕挺不在意的,问他们还缺多少啊?最后曹红梅打电话给梁小福,问候关切之后说:“姐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你们要借几十万的数目还是有得,别生分,开口就是。”梁小福除了连连感激还能说什么呢?到底他和景山还是积了德的,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事情过去一周,罗豪那儿回话说贾老三现在西康市,景山当时激动的就要过去宰人,梁小福叫他把罗豪的话听完。 原来这个贾老三也算是个倒霉蛋。他是靖安乡的人,两代人做辣椒加工,他发起来却是因为在西康市做废铁生意。本来树大招风,加上为人又张扬,被西康市那边的黑道盯上。本来好赌,人家一下套子就去,一来二去,把西康市的家底输的精光,不但如此,欠一屁股赌债,主意打到靖安乡老厂上来。 先是偏说刘老板两个说合伙做液体墙纸生意,这谎没撒好,刘老板他们识破他要求还钱,那边西康的黑道逼的也急,贾老三没有办法,用一家老厂骗了这么几家人的钱,捐款逃,却没有逃出西康黑道的手心。现如今被软禁在西康的一家宾馆里,叫家里人拿钱赎人,不然从下个月起就在他身上下零件了。 贾老三骗的钱都不够还西康黑道,现在他们家又哪儿有钱还景山这些人? 罗豪把事情讲清楚,景山除了骂娘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梁小福在旁边,一边在电脑上做自己的事儿,一边听景山打电话。完了又听景山骂了半个钟的娘,看景山累了,躺倒在床上,出去调了一杯蜂蜜水,给景山端进来。 待到景大王喝了水,顺了气儿,梁小福说:“咱们把厂子运作起来,当是五家合伙吧!” 景山看着梁小福说:“他们巴不得老子一个人扛,先把钱给他们,这事儿不好办。” 梁小福说:“不合作大家硬亏,厂子运作起来,对大家都好。老子们要钱没有,不合作,自己滚去找贾老三!” 景山看着梁小福说最后那句横话,觉得真有点儿像自己的德行了,上回人家说跟自己学得,还不认,今天算是看清楚了。 这么着办还靠谱,景大王决定试试,向着梁小福勾勾手指,笑着说:“你跟他们讲这办法?” 梁小福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说:“当然是我去说咯!” 景山忽然觉得好省心,男媳妇真心有担当的爷们儿啊! 第四十四回 丢进去这六十五万,景山也是气得胸口发紧好几次。不过景大王看得开,钱个嘛纸个嘛,你金贵它,它就不跟你。之后几天,景山一心扑到他的辣椒贸易上,墨西哥出口的事情,有了眉目,景山马上跟进那边去了。公司账上还有三万五千块,加上朴小平硬塞来的二十四万,景山觉得弄一个出口还是有机会的。 把厂子再运作起来,说来容易,首先这几家人本不相识,相互之间的信任度为零。一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果然如景山所料,马上有人就说运作厂子你们来,先把钱给我们。被骗了二十万做液体墙纸的那家卷发女人说:“我们钱少,你们这个大手笔不敢来,要不你们把钱给我,这一份我们就不要了。” 在刘欢家的茶楼包间里谈这事情,景山不看好,在边上一直没说话,小福子跟大家商量。这女人说的话,直接点着景山,景大王真相拍桌子起身,听见他家小福子软软的说:“姐,我们是在自保,减少自家的损失,骗您钱的又不是我们,没义务拿钱给您啊!您若想减少损失,就合作,不愿意,出门左转。”说到后面,梁小福凉了面色。 其余几家有这心思的没人说了,谈话就僵住了。 梁小福也不说话,景山端真空瓶儿掺水,第一个就给他家小福子,然后是自己的,添完了事,放桌子上不管别人死活。还带着挺玩味的眼神把其他人打量。 憋了好一会儿,父子俩的那家爹爹说:“要我说,没必要五家人一块,厂是我们三家买的,与他们两家无关,三家合作我愿意,五家人就不谈了。” “什么是你们的,那是贾老三欠我们的,拿来还债的,怎么没有我们一份?”卷发女人一听不乐意了,倏地站起来说话。 “你刚刚要退出的咧,这时候又这么激动,什么人啊!”湖北人就看不惯了,说一句把卷发女人的气势轰散。 刘老板看了一圈,盯着景山,道:“到底现在贾老三是个什么情况,景山你知道么?” 梁小福来之前跟景山商量过,贾老三的境况能不谈就不谈,免得这群人心灰意冷,直接破罐子破摔,走司法程序,卖了这厂、这地,分了了事,到时候赔钱的只有哭。 景山摇头,“不好说,都是些没影儿的消息。” “我听说人没啦,他欠黑道的钱,被盯上了。”卷发女人又来精神了,父子俩也说他们打听到的也是这样,大家开始热烈套乱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景山和梁小福完全不参与,听他们怎么个说法。 湖北人接电话,说句不好意思,出了包间。 没两分钟,景山的电话响,没那么多讲究,接起来,居然是湖北人,听那边说了几句,景山应了句好,给梁小福个眼色,起身说:“我们来了一个老熟人,出去打声招呼,马上回来。” 梁小福和他并肩走,景山回头在他耳边说:“湖北老板。”梁小福狡黠的笑笑,景山忽然发现,狗日的梁小福蹿高了半个头啊! # 湖北老板姓高,高老板看到景山出来了,迎上来,和他们二人进了隔 分卷阅读73 间,高老板直爽的很,直接说:“小梁昨天晚上你跟我讲的,我现在都看到了。说实话,不说我自大,这点钱我不在意,我在意的是想做这块生意,没能开个好头。但是我也不想放手就不做了,这样,照小梁说的,我们合作。贾家的人我手下已经约好了,要不现在就去?” 梁小福指指他们五家商议的包间,“我们还是要回去交待一声。” “行。”高老板一边说一边开了门。三人鱼贯而出,又一块儿进了本来的包间。 高老板说他有事儿,今天聊不出个眉目,那就这样吧!对不住各位先走一步了。景山和梁小福也是这意思,既然大家话不投机心不齐,那就自求多福。 一群人不欢而散,都走之后,高老板讲了个地址给景山,景山说知道,他开车在前,高老板跟着,奔和贾家人约见的地方去了。 # 梁小福应了这件事情,便做去了。分别约了其他几家,试探的谈过之后,梁小福觉得五家合作可能性为零,可在这几家中,湖北老板是最有意思的,他一直做的是大米生意,且家业不小,涉足辣椒是他扩张生意的第一步。梁小福思来想去,给湖北老板打了电话。 景山在外面跑,梁小福这些动作他压根不知道,约着五家人见面的头天晚上,梁小福才跟他透了风,说现在是跟湖北老板合作拿下厂子,我们在这行熟门熟路,湖北老板出的起资金,做起来,便不怕回不来钱。 如今事情正想梁小福的预计那样一路向前,景山心里偷着乐了好几回,这时候做车夫,是不是瞥一眼梁小福。没看几次,被梁小福逮个正着,“你看我干嘛?” “你不也看我么?”景山不认。 “我没看你。”梁小福笑着否认。 “你没看我知道我看你?”景山不要脸的绕圈子。 “……”梁小福服了他了,不讲话,只看着车窗外车流不息。 “梁小福,你跟高老板怎么约的?” “不是约,待会儿谈妥之后,是签合同。”梁小福没回头,淡淡的说,“哥你别不高兴,厂子两家人做,比我们一家好的多,主要咱们本钱不大,做起来会苦苦支撑的。两家人合股,轻松一些,管理上也会容易很多。” 景山点头,略有狗腿子的说道:“福爷说的是,都按福爷说的办!” 梁小福笑,然后说:“朴大哥给的二十二万,你昨天动了两万,收据、发票你总要有个影踪?不要给公司账务添麻烦。” 景山撇嘴,不乐意了,道:“塞红包了我怎么给你收据、发票,人家收了红包还给你写发票啊,哪儿他妈这么清廉的官儿啊!” 梁小福微微皱眉头,这还得是自己的事儿,唉! # 贾家人同意的异常爽快,原因无他,就是梁小福给贾家在加工厂还留了一份股。如今贾家老老少少孤儿寡母,有人愿意这样帮他们,除了感激再无其他。 一家人为了把贾老三赎出来,不动产接二连三的低价出手,勉强够那边之后,这边被骗的钱勉强还上那三家,景山和高老板这儿的完全就没办法了。人家答应要厂子,贾家人高兴的不得了,算来算去还差钱,梁小福和高老板表示从加工厂贾家分红里慢慢扣起来就是,这二人又让人家感恩戴德了一回。 劳动节上,辣椒加工厂原厂名不变,红红火火重新开工来。 梁小福他们会计事务所省内数一数二的招牌,和有名的火锅底料生产商有业务,吃饭的时候周东明不经意点了梁小福一句,梁小福通透。一来二去跟人家老总关系搭上,为他们家加工厂找来了一笔超大的生意,供应火锅底料的辣椒粉,签了三百万的合同。 这一单生意,直接奠定了梁小福的伟岸形象,到厂里人家都叫梁总。不管谁叫,梁小福都要认真纠正人家,结果他越纠正,叫得人越多。传到景大王的耳朵里,景大王横竖不舒服。 # 辣椒出口重新上轨道,福景记捡了条小命回来。这二年“红美人”风光无限,国内外畅销无阻,景大王靠它赚了家业,实在是喜欢的很。 六月初,朴小平却叫他去,讲云南那边农科所有新的品种出来,跟红美人口感无差,产量却要高上一些,进入市场不久,对红美人已经造成一定的冲击了。而且,一小部分种植户家中出现减产,这是品种退化的前哨,红美人恐怕撑不过三五年。 景山觉得不能这么坐以待毙,意思表达清楚后,朴小平也是这么想的。一合计,决定引入新品种,楚教授那边四平八稳没出什么新品种,倒是有个年纪轻轻姓卢的小伙子毛遂自荐,带着自己的新品种上靖安乡找到了朴小平。 这是几个月之前事情,那时候景山正焦头难额被骗的事情,朴小平也就没提。试验大棚结果出来了,朴小平看到结果喜人,才把景山和楚教授找了去。 这一回的新品种推广,比起红美人当时就顺利多了。景山不敢忘了玉垒餐的车老爷子,和楚教授,亲自带着去的。 车老爷子说好,才是真的好。也是运气,车老爷子的徒孙参加川厨大赛,新品种派上用场,又辣又香,为作品添色不少。 之后,决定靖安乡推广栽种。 景山对新品种满怀信心,和靖安乡的菜农定下合同栽种新品种,收购合同签订的土地规模达到一千亩。 辣椒苗植田的那几天,景大王心情好,溜达到靖安乡去,看着这些小翠苗更是喜上了眉梢。你想想,等到这些小东西挂果,成熟,哈哈,那可是景大王的小小摇钱树。回来的时候,朴小平那神奇大棚里整了些新鲜菜,乐颠颠的下厨,等着梁小福回来吃饭。 人家梁小福不得了的,毕业之后,直接进了中正会计事务所,早在周东明和任其然手下摸爬滚打一年多了,行内都知道这是周东明的爱徒,并且本人的确有实力,一来二去,小有名气,应酬日益增多,在家里呆的时候竟然渐渐比景山还少了。 比如今天,景大王做好饭菜,居然这个时候都还没回来,不是说了要回来么? 景大王舀了一碗藕炖排骨汤喝,排骨还不是很软,将就吃还是可以的,一边喝着一边给“梁总”打电话。 不得不说景大王自卑又自负的烂德行,电话一通就贱兮兮的叫:“梁总您老人家回来吃饭不啊?” “……哥,你别开玩笑。”梁小福有自觉的很,要是真应了,不得被景山弄死在床上。 “在哪儿呢?”景山就喜欢听梁小福说前边那句,听了果断心里舒服,“你要是还没上公交车,老子来接你。话说回来啊梁小福,算我求求你,快起考驾校吧!” “我打车呢,马上就到小区门口了。” 景大王难得做饭,老早通知回来吃,这个面子必 分卷阅读74 须卖,梁小福深知这个道理,于是火急火燎打车回来。 “哎呀,梁小福你终于太铺张浪费了啊,回来我给你报销哈!”景山笑,这个抠门梁小福很是抬举,不错。 听到报销二字梁小福就高兴,景山说什么都答应,不一会到博雅郡小区门口,下车,风风火火往家赶。 # 推开门,景大王牛高马大个身形在厨房里钻来钻去,梁小福看着就乐。 听到声响,知道是小福子回来了,景山端了自家刚才的碗,给他盛一碗汤,端出来递到嘴边,说:“来来来,老子关心关心你,喝一口。” 梁小福刚脱了鞋,景山都递到嘴边了,直接伸嘴浅浅的喝一口汤。 景山迫不及待的显摆,“怎么样?比你做得好吃十倍吧?” 梁小福真心拍马屁,“不只十倍呢!” “哼哼哼,开玩笑,不是哥吹,我这手艺要点儿人来比,不过是没时间下厨罢了。”骄傲自大溢于言表,看的梁小福入迷。 “哼哼哼,开玩笑,不是哥吹,我这手艺要点儿人来比,不过是没时间下厨罢了。”骄傲自大溢于言表,看的梁小福入迷。 他怎么脸不要脸都这样招人喜欢啊?说那话的时候眼神真真假假,一会儿让人觉得他是在逗笑,一会儿又让人觉得他是真显摆,思来想去的不明白,却愿意跟着他说话的样子笑起来。 “喝干净啊!”景山把碗抵在梁小福嘴上,说句话让梁小福乖乖张口,大口大口的喝汤,咕嘟咕嘟,碗干见底。 景大王跟看孩子吃饭的长辈儿没两样,人家吃得高兴,他也高兴,顺手拍拍梁小福的脸蛋儿,端着空碗进厨房,叫梁小福洗手吃饭。 梁小福却愣怔一下,猛的回话说:“景山,我喜欢你。” “嗯?!”景大王晃着空碗回头看梁小福,痞笑着说:“你敢不喜欢试试?” 第四十五回 其实,景幺娘并不是不知道开年他俩遭了难,那张存了三十万死期的绿色银行卡已经从小保险柜里拿了出来,就景山爸观察,放在枕头下面压了一晚又一晚。 杨朕和王邑这俩小子话说得不清楚,他们二老听来就是被骗光了的意思,担心起来老两口吃饭都没有胃口。 景山爸提议打电话叫人回来吧,景幺娘铁青着脸色不做表态,景山爸作为一个典型的耙耳朵,老婆不发话,绝对不敢动手。热乎乎的晚饭吃到凉冰冰,景幺娘就是没说一个字,这提议就作废了。倒是从那天晚上起,银行卡就拿出来又放进去,循环往复,一晚又一晚。 一天晚上景山爸拿出犯上作乱的胆儿说:“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还看着他走投无路啊?” 景幺娘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景山爸的手臂上,恨恨的骂道:“他就这点儿出息,我生他来干嘛?” 景山爸也没胆子说什么维护儿子的话,揉着自己被打红的手臂安安静静陪着老婆床头坐着。 “他不是能干的很嘛,什么都算计完了嘛,不是要老娘认嘛,结果落到这地步上?喊他回来,我贱坯子呀,他不听我的要跟那个啊……过,我还倒贴他。我告诉你景大富,这儿子我们是没指望了,那钱我要养老,不管他了……”噼里啪啦骂了一个多钟头,看她骂的那么伤心,景山爸都替自家老婆累。 等景幺娘骂到两个兔崽子每个月往她卡上打钱就想了事儿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哭起来,景山爸一时没找到纸巾,干脆撩起自家睡衣给老婆大人擦眼泪。 “……我呸,别以为一个月多打两千块,老娘就认了,没门!” “嗯?多打两千?不一直都是两千么?” “六月份开始每个月就打四千了……”景幺娘擦干了眼泪,把睡衣摔回去。 “每个月多了两千,你怎么都不肯多给我两百块茶钱啊?”景山爸直接开始罔顾重点。 “你现在不够啊?你有脸问我要钱,景大富,你昨天买的空心菜,老成那样儿,浪费了多少钱?还有前天的肉,那是二斤重的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菜钱里耍小心眼儿,想加茶钱,做梦!” “……” 于是,每每讨论不到重点,景幺娘和景山爸就开始例行的夫妻吵架,吵着、吵着,那停顿了大半年的拆迁又活了过来,说是新政府班子上台,重点打造北门这一片,市政工程,当钉子户不讨好,整个小区连根拔,一个月之内,搬迁完毕。 景幺娘手里攥着一家三口的拆迁过渡费,却不够租个好点儿的房子,心情是够郁闷的。夜里赶上更年期发作,一会儿发热一会儿冷,猛的惊醒,一巴掌拍醒景山爸,严肃的说:“搬到博雅郡去,一套三的房子让他俩住,太便宜他们了!” # 好不容易这天下午都回来的早,梁小福一边做饭一边洗衣裳。这边菜炒好了加水焖,那边一声蜂鸣衣裳洗好,时间卡的正好。 梁小福抱着衣裳去晒,景山咬着别人送的牦牛牛肉干,牙咬着撕扯肉的时候表情狰狞,一张脸怪模怪样,看的梁小福直笑。 景大王却不在乎,吃得不亦乐乎,看梁小福手上抱得衣裳多,本来起心帮忙的,可见到他脸上的笑,一下不乐意了,电视照看,牛肉干照啃,然后,手机响。 景山瞟一眼来电显示,丢下牦牛肉,笑着说:“梁小福,你完了,景幺娘找上门了!” 梁小福当真心惊,手上正往夹子上夹的袜子直接掉地上了。 这大半年来,景幺娘气得紧,梁小福一直老老实实恪守本分,一定不出现,一定不惹事,清明上坟,端午送节,都是景山一个人回去的。 梁小福这家伙,在外工作,果敢淡定,对内就完全怂货了。景大王就这事儿不是一次的批评教育,梁小福就是不开窍,永远的退避三舍政策。 就目前看来,景大王已经从批评教育改成冷嘲热讽了,“你看,景幺娘打电话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啊,我看她老人家是想到怎么办你了哈哈哈哈哈……”景大王一边幸灾乐祸,一边接了电话,张嘴就卖乖,“哎呀,可是我亲亲的妈啊?” “亲你个脑壳菜!给老娘听清楚,拆迁了,我和你爸要住你那儿来,后天下午过来接,把房间给老娘收拾好。” “咦?!”景山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景大王一出声儿,阳台上的梁小福就紧张,衣裳也不晾晒了,奔进来,望着景大王,做嘴型问怎么了? 景大王不理他,跟景幺娘说:“没问题啊!待会儿就叫你媳妇儿收拾!”边说还边促狭的盯着梁小福笑。 梁小福听不懂,慌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就这时候听见电话那头景幺娘发狮吼功,骂道:“你少给老娘说这些!” 震得梁小福浑身颤,景大王却是不怕死的直接掐了电话, 分卷阅读75 拿起牦牛肉继续啃。 明知道梁小福巴巴的望着自己,景山就是不说话。 “哥,干妈说什么?”梁小福终究忍不住,伸出小爪子拉着景山的手摇。 景山看他都快没血色的脸,笑嘻嘻的说:“今晚上伺候好老子,再跟你讲。” 梁小福扁嘴,道:“那待会儿你别想吃饭。”说完起身把手里脱了水的衣裳一股脑扔给景山,往厨房去。 景山被衣裳袭击,为了报复抬脚勾梁小福的腿,把人绊倒跌自家怀里来,抱着人亲个嘴儿说:“好消息,你干妈终于要动手收拾你了,后天搬过来住,你快点儿给二老收拾房间吧!” 梁小福眼睛鼓得牛眼睛那么大,问:“拆迁了?” 景山点点头,点完了,看见梁小福受挺大刺激没动作,又捡便宜亲一口,看笑话似地笑着说:“媳妇儿莫怕,有你男人护着你哈!哈哈哈哈哈哈……” 要不是厨房里传出菜烧糊了的味儿,梁小福有心抱着景山哭一场。 # 怕归怕,第二天下午梁小福还是早早收拾回家,在家纺城里挑了上好的卧具买回来,跪着把次卧擦了两遍。 景山进门的时候,正看着梁小福撅着屁股热火朝天的干,嬉笑着走过去,特别流氓的抬脚在小福子屁股上踹一脚,笑道:“饭不做,抹地板,抹干净了能吃呀?” 梁小福拿抹布扔他,没中,自己爬过去又捡起帕子,跪着往景山答非所问,“我还是搬出去好了,周哥可以收留我……” 景山蹲下来,捏着梁小福的下巴尖儿,笑说:“白日做梦。” 知道景山会这么说,梁小福叹气。 景山见不得他那样子,伸嘴亲一个脸蛋儿,“怕个逑,景幺娘又不敢吃你,再者说了,你当老子是死人啊?放心,维护你的。” 梁小福摇头,“不是……我觉得欠干妈的……” “嘿,她过来住,你正好还嘛!梁小福,不说了哈,再长吁短叹,老子不高兴了啊,快做饭去!” “我请你出去吃。”梁小福哪儿来心思做饭,一边抹地板一边退着出来房间,大方了一回。 “哦,铁公鸡拔毛了呀!”景山脱了外套往自家房间去,说得可大声了。 “你爱去不去,不然就下面。”梁小福不高兴了,请他吃他还多嘴多舌。 “吃,当然吃了。”景大王不能放走了到眼前的好处。 然后,铁公鸡梁小福在小区外面沿江边的夜市上请景大王吃了一顿砂锅米线,两人统共花了二十八块,景大王想要加个剁椒猪蹄带回家啃,他还不乐意了。 景大王自己掏腰包打了包,一路上对着梁小福长吁短叹,说:“到老肯定要被你虐待,一个猪蹄子都舍不得请老子,梁小福你可真做得出来。” # 景山打电话说三点钟来接,梁小福早早安排好一切,在写字楼下等他。他们这栋楼基本上都是会计和律师事务所,楼上楼下的大家都挺熟,刚站定,楼下泰然律师事务所的于获晃荡出来,一看就知道是逃班。瞧见梁小福了,几步过来说:“梁小福,上回你们周哥说你要学车的嘛?我媳妇儿要学,要不一块报名,两个一起报名费用打折,去不去?” 梁小福反问,“不是说你已经给报了名么?” “啊,他嫌人家师傅太凶,上了一回车,死活不去了,要换一家。这家不错,女教练,温柔的很,他安心我也放心哈哈哈,要不要一块儿?” 梁小福上回就准备跟于大爷家的一块报名省点钱,忙业务没赶上,这会儿又来,梁小福满心欢喜应了。于大爷觉得省钱了挺高兴,说捎梁小福一段儿,推辞过后没等多久景山的车就来了。 景山将车子滑到梁小福身边,降下车窗笑着说:“梁小福心跳多少?要不要来两颗速效救心丸?” 梁小福不搭理他,自觉上车,景山没招惹成功,没意思了,待到梁小福坐定,就开始动手动脚。 “景山你老王八蛋!”梁小福骂完张嘴咬景山的手,又揪脸! 景山多机灵,手一逃脱就启动车子走,梁小福想报复他都不行。 回家经过的老街上,到处都是搬家的动静,老街坊们就要散啦!景山说街道给大家整了个坝坝筵,下周日,叫大家都来吃上一回,人散了,心不散,还叫梁小福来。 梁小福没应,去到是想去,还得看干妈是个什么脸色啊! 说着便到自家楼下,景山把车停在楼道附近,二人下得车来,望着那个熟悉的窗口。梁小福想起自己多少次从那儿望这条路上景山回来的身影;景山想起有一回站在楼下望着窗户,望着望着梁小福这厮就推开窗子叫哥了。如果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像这般心有灵犀,得修多少年? 想着,景山不觉笑出了声儿,回过头跟梁小福说:“你看左边那扇纱窗上的透明胶,你补得,真他娘的一点儿美感没有,横七竖八难看死了。” 梁小福望着那巴掌大透明胶补丁也是笑。 这时候,那窗户里传出景幺娘的骂声:“那是我放好的,你乱动什么啊景大富,懂点儿脑子啊!” 两个相视一笑,赶紧上楼去,再不上去,干爹的头壳都快被景幺娘骂出裂缝了。 # 景山打头阵,梁小福没敢争。 景山进去就拍他老娘放在饭桌上的小保险柜,啪啪啪,那边景幺娘紧张的跑出来,看见是景山,张口就骂:“拍坏了给老娘买新的,你个混蛋,再回来晚点啊!笑个屁,还不把那几个箱子给搬下去!” 景幺娘手指刚收回来,那边上就窜出个人来,两个纸箱子垒起来,抱着要往外面去。景幺娘怎会不认识那是谁,一下子收了声,望着梁小福。 没了声音,梁小福赶紧抬头,对上景幺娘的视线,憨憨的笑着叫了一声儿“干妈”。这一声儿出了,里间的景山爸出来,梁小福赶紧叫干爹,景山爸咧嘴笑了一半儿要答应,被景幺娘一瞪眼,赶紧收了笑,哼哼一声转身又进里间了。 景幺娘没应他,梁小福备受打击,眼神一下子暗下来。 景大王要和稀泥,说:“梁小福,老子又没饿你饭,你喊大点声儿要死人是不是?你干妈耳朵不好使,没听见啊,再喊呐!” 第四十六回 “干妈!”梁小福抱着纸箱子往景幺娘面前走了两步,抬高了音量喊了一声。 “喊什么喊啊,谁说老娘没听见啊!”景幺娘一转身,进了里间,顺便白了景山一眼。 景山笑,摸摸梁小福的头,正想说句安慰的话,外面旋进来几位嬢嬢,看见梁小福特别的亲热,都说小福子好久没见啦来帮干妈搬家啊! 梁小福嘴乖,一个一个嬢嬢认真叫过,又回人家嬢嬢们的话。这时候,景幺娘从里屋出来,看 分卷阅读76 见几个老姐妹,脸上全是笑,一边招呼一边叫他俩干活,“儿子,把那个皮箱子拎下去哈,小乖福,走慢点儿下楼哈,别摔了!”眼神、话语都亲热的很,惊得两人一愣一愣的,稍微过了半秒钟才齐齐反应回来这是景幺娘死要面子活受罪,赶紧的配戏,连声应着干活去。 # 两个死跑龙套的没有旨意不敢乱加台词,把那三个箱子拎车里放好,又上来巴巴的等着活干,走到门口就听见景幺娘咯咯的笑声,说“哎哟我家小乖福哪儿比得上你儿子哟,人家可是在上海工作!这小子笨得很,你看嘛,年前过生日送的镯子,就这个货色,买成两万多,明显没眼水被坑了嘛!真是的,挣钱不容易又笨,怎么得了啊呵呵呵……” 景山憋笑,梁小福也是一样,咬着唇儿低声问:“干妈是夸我,还是骂我啊?” “表扬你。”景山在梁小福耳朵边上吹气儿,说完听见景幺娘又开始了。 “我就说舍不得大家伙,也想在附近找个小区租一套房子过渡三,景山一百二十个不干,说房子那么宽,你们不过来住还去租房子,吃多啦?实际上,一点儿不想去他那儿,一百三十多平,打扫卫生不得累死我,可拗不过年轻人啊!我就想算啦,遂他的愿,给他做老妈子……” 景山听得直乐,跟梁小福咬耳朵说:“我知道她假,没想到假成这样。哎呀,真是小看景幺娘了……处处都是显摆啊!” 梁小福没胆子议论景太后,心里想要是景幺娘不计较他和景山的关系,就算是假仙上天了也没关系的,可惜啊…… “哎,梁小福,你看你那镯子偶都是半年前的事儿了,景幺娘说出来稍显底气不足啊?”景山手肘戳梁小福的胸口,笑得极其阴险。 梁小福撇他一眼,转身进了屋,笑着迎上几位阿姨的目光,道:“干妈,楼下都听见你说我笨不会挑镯子了,我错啦,过两天陪您重新挑一个赔罪好不好?不要当着嬢嬢们的面再批评我啦!我都不好意思进来了……” 景幺娘牙帮子都咬紧了,可还得面带微笑的说回去,“你这孩子,说不得啦,谁要你又买啊,真是的,还不是替你心疼钱!” 景山在外边把这一出全看在眼里,见他老娘别扭的样子,乐得捏拳头敲墙壁。 “是是是……”梁小福顺杆上,扶上景幺娘的手,“干妈教训的是,以后都听您的,绝对不浪费钱,可是,给您买镯子哪儿叫浪费,那是应该的,我们挣钱不就是给您用么?” 此话一出,其他几位嬢嬢各种羡慕啊,直夸景幺娘好福气,景幺娘眼底里起了杀气,一个劲儿的假笑也没盖住,梁小福识时务,表了忠心,赶紧撤进里屋。一来躲杀气,二来跟干爹联络一下失散已久的感情。 景山在外面瞧见梁小福进屋,赶紧也溜进来,趁几位嬢嬢正兴致,进了里屋。爷三相见,还挺尴尬。 景山爸手上捏着剪刀和封口胶在封纸箱子,这俩眼里都有活儿,顺手接管过来。景山更是掏烟给老爹点上,捞一张椅子放窗口边上,让爹坐下来吸烟歇口气。 然后两人把手上的活儿继续,眼瞅着爹抽烟抽的那叫一个贪婪,景山笑他,“爸,您那是多久没抽烟了?至于么?” 景山爸的眼神可沧桑了,深吸一口才说:“上回感冒,肺部有点感染,你妈非说是抽烟坏事儿,逼着我戒烟……唉,抽了三十年哪儿是说戒就能戒的?” 景山特别同情他爹,说:“没事儿,我哪儿好烟多着呢,今儿回去我就给你拿出来,想抽哪个抽哪个,别客气!” 话音一落,外面景幺娘就接上一句,道:“你想抽死你爸啊?!” 爷三一回头,门口景幺娘叉腰站着,那些中年嬢嬢已经不见了身影,怕是被景幺娘送走了。 “他就那点儿爱好,您就别给剥夺啦!”景山嬉皮笑脸的接话。 景幺娘的脸早就没笑了,看看景山,又看看梁小福,哼一声儿,凉冰冰的说:“你们可别误会了,我只是不想人家看你们景家的笑话,还真以为我给你们脸啦!” 梁小福赶紧收敛了微微笑的脸色,埋头贴胶带,景山面上顿一下,可到底没有把脸色变了,继续嬉皮笑脸,“妈,我的亲妈,您还要怎么着啊?你要住就住,叫来就来,您要演母慈子孝,我和梁小福屁都不敢放一个,给您演的多好啊,多风光啊!二两重的金镯子带着,一百三十平的房子求您住着,还要怎么样啊?哎,您说呀,只要我俩做的到,没问题。” 景幺娘冷哼一声儿,刀子一样的眼神儿扫过他俩,说:“一人一个,给我娶媳妇回来。” 景山:“……” 梁小福:“……” “那不就结了,说屁啊!”景幺娘一点儿不高兴,转身抱了她的小保险柜,“封好抱起来走啦!” 爷三老老实实一人抱一个小箱子,跟着景幺娘下楼。 楼底下收旧货的夫妻俩都等着了,按说好的价,旧家具、旧家电一律归他们收了。景幺娘手里捏着一小叠钱,定在那里望自己家,爷三个也是一样,望着家。不用说,一家四口的心里都正闪过关于这个家的滴滴点点,一些留在脑海里的美好画面,一些在那里发生过的美好瞬间,一些在那屋中说过的美好语言…… “唉……”景山爸轻轻叹了出来,眼睛发红。 梁小福埋头,咬着唇儿,景山喉头上也发涩,从车上拿下抽纸,扔个梁小福,抬下巴指指景幺娘,梁小福看过去,干妈已经泪光闪闪了。 抱着纸巾到景幺娘的身边,把纸巾递到她的手上。 景幺娘哭着看一眼梁小福,一把捏了纸巾,飞快的擦干净眼泪,率先上车,紧跟着都上了车,一家人朝着新家的方向去。 # 景幺娘追看的连续剧完毕,一点儿也不着急进房间,穿着睡衣,抱手臂在客厅里站着。 梁小福打扫干净厕所,喘着粗气儿出来,跟景幺娘对看个正着,一下子不晓得是进房间还在怎么办? 墙壁上的挂钟已经十一点了,该睡觉的时候,可被景幺娘这么看着,梁小福不敢跨步。 景山怕热,房间里空调开得早,这会儿关着门,指望不上他来救自己,梁小福眼光虚浮,在屋里转了一大圈儿,目光一直没有个落点。 景幺娘怕是看出梁小福的难处了,轻咳一声后冷淡的说:“把拖把放到阳台上去,见光晒干,丢在里面太潮湿容易坏,钱多拿来买拖把的!” “哦。”梁小福赶紧转回去把海绵拖把拿出来,颠颠得放到阳台上去,上了阳台,磨磨蹭蹭不愿意回到客厅,实在不想被干妈那样死盯着。 景幺娘在客厅继续站了一会儿等不到梁小福进来,拆了头发,进了卧室,身子背着没瞧见什么 分卷阅读77 表情。 梁小福听见动静,看了好几次确定进去了,才从阳台上进客厅,心跳飞快的拉灯关门,进房间见鬼似的扑上床,拉凉被把自己裹了个严实。 动作太大,惊到了景大王,眼睛都没睁开摸到梁小福的屁股啪一下报复,嘴里嘟囔:“梁小福你狗日的……” 梁小福根本听不见他说什么,翻身一把抱住景山,抱了好久才心跳均匀下来。期间景大王被他抱得不舒服,推了好几下没推开,悻悻骂两句,算了,撇过头继续睡,爱抱着就抱呗! 终于安心睡去,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景大王那手机铃声大作,梁小福吓得一哆嗦醒了,朦胧着眼看景山。 景山眼泛精光,已经爬了起来,抓起电话,生怕是什么惨绝人寰的急事儿,一接通,景大王的表情直接变成欲哭无泪,“妈呀妈……哎呀哎呀……” 梁小福揉眼睛也爬起来,伸脑袋靠景山肩膀上,口齿不清的问:“怎么啦?” 景山不想说话,直接把电话放到梁小福耳边,梁小福听了一句,陡然清醒。 电话那边,景幺娘说:“你们分开睡,快点出来一个,快点,不然老娘睡不着!” “嗯?!”梁小福猛地瞪大眼睛,景山满脸的欲哭无泪加上欲睡不得,忽见梁小福那惊悚的样子,不厚道的笑了。 景幺娘提高了音量说:“快点出来一个,不然老娘敲门来了!” 小福子吓得不知道说什么,景大王把电话抓过去,说:“妈你闹什么啊,睡了哈,都一点二十了。” 景幺娘不依,道:“不行,我想着心里不舒服,你们给我出来一个,景山,救你出来,快点儿。” “不出来!你多想的出来啊你……”景大王一边说一边瞅见男媳妇儿愁得都快哭了,又是觉得可乐,又是觉得这事儿神奇,哪儿有当妈的夜半三更打电话叫儿子两口子分房睡的啊! “景山,你今儿是不是不出来?景大富滚开,别拉我!”景幺娘在隔壁开始骂人了,“景山你给我等着,我马上就来踹了你的门,滚出来!” 景大王听见他爹妈二老那边动静大了,不但没有着急,反而觉得有意思,搂过眉头深皱的男媳妇儿,相当没有良心的说:“来听,景幺娘教训老公了!” 梁小福哪儿有心思跟他一块没心没肺,撑着身子起来说:“我睡沙发去。” “敢!”景大王竖眉毛。 那边景幺娘应该是听见了,景山说了,她老人家马上对着手机说:“你敢!” 梁小福推开景山,“我睡沙发去。” “我就敢了怎么样吧?”景大王不服输的,一把拉回梁小福,“梁小福你给我躺好!” “不了,我去睡沙发,干妈,我马上就出来……” “给我站住,嘿,梁小福……” 形势突然就变成景幺娘和景山爸听这边了。 梁小福推开景山,飞快的下床,开柜子捞了床毛巾被,抱着枕头就往门外去,景山起身抓他,没抓住,扑在床上,听见咔嚓开门,又咔嚓关门,景大王就浑身无力了,把脸闷在被子,哭笑不得的想这他妈的叫什么事儿啊! # 再说梁小福,刚在沙发上躺下,景幺娘那门打开了,她老人家轻手轻脚的走到沙发边上来。 梁小福躺的是三人坐的,景幺娘走到对面单人的那个去,一屁股坐下,双手抱胸还叠起了腿。 不敢怠慢的小福子赶紧做起来,老实的望着干妈。 景幺娘说:“睡你的,躺好。” 梁小福又赶紧躺下去,盯着客厅玉兰花造型的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更别说再正眼看看景幺娘了。 第四十七回 景幺娘看着小福子,小福子看着客厅大灯,景大王趴床上哭笑不得一会儿难敌瞌睡袭击睡过去,景山爸在房间门背后猫腰看着客厅里的动静,一家四口,各种神奇。 梁小福一动不动好半晌,心里难受不知如何是好,身上难受睡姿一点儿也不舒服。忽然间觉得这样不是个事儿,倏地翻身起来,在沙发上跪坐好,望着景幺娘,认真的说:“干妈去睡吧!我搬出来就一定睡到早上,您……您别多想……” 梁小福大抵上知道景幺娘不舒服什么的,刚刚他也设身处地试过了,如果换成景山和一个姑娘在一个房间里,自己也会胸口发闷、堵得难受,何况是景幺娘。 景幺娘不说话,起身往房间去算是应了梁小福,走几步,又不放心的回过头来看着他。 梁小福赶紧给她安心的笑,眼神也是诚恳,就差举手发誓说干妈您放心我绝不回房间了。 景幺娘这才走回房间去,关上门不到五秒,又把门一把拉开,深深看了梁小福一眼,开着门睡。 梁小福不敢做他想,干嘛开着门就开着门吧,总比她坐在自己身边好得多了。 终于又清静下来,虽说怪异,一家人总算睡下了。 # 有一就有二,梁小福头天晚上屈服了,后几天想要翻身几乎不可能。接下来三天,每晚上都在客厅睡的。不但睡客厅凄凉,还搭上冒火的景大王要规劝,梁小福终于尝到双面胶的好滋味。 睡客厅的第五天,景幺娘已经不开着自己房门监视梁小福了,这夜里明月半圆,没有灯也透着光。梁小福睡意全无,瞪着大眼睛望着窗外,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头却是汹涌澎湃。 景山还没回来,打电话给他,还在外头打麻将,电话那头稀里哗啦洗牌的声响。梁小福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一肚子火的说:“回来干嘛?抱枕头睡啊,老子没那兴趣哈!” 要叫景山回家的话一句说不出来,梁小福只好默默挂了电话,没想到景山马上打了回来,景大王说:“梁小福,你现在回房间床上睡好,老子马上就回来。” 梁小福没胆子应,景大王听不见他的声响,晓得他怂货了,嘁一声儿挂了电话。梁小福被挂了电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只能望着窗外,心里胡乱着各种心思,有撒泼打横的,有不要脸皮的,也有非暴力不合作的……这些心思汹涌一番却没有一个能真的出来。 梁小福这个大怂货还是在沙发上躺着,“厅长”做的稳妥。 # 景山爸那由强而弱呼噜声响起,景幺娘就更睡不着了。 她也晓得自己天天晚上把他们两个分在两处睡不是个好法子。景山那个火爆性子想跟自己翻脸不是一次两次了,都是梁小福把他的火给灭了。 不说景山,就是梁小福也是有微微表达过不服的。想把他们分开睡,第二天景幺娘就把客房布置上,叫梁小福去睡。却是任你怎么说,死活的不去,跟他急,他还就是微微笑说我住客厅你安心。 嗬,这是同老娘软着斗啊! 景幺娘回过 分卷阅读78 这味儿来,心中又不高兴两天,到今天这事儿不那么气了,私心觉得要和梁小福谈谈才是,披了衣裳起身,刚拉开房间门,梁“厅长”就起身望这边了。 景幺娘当没看见他一样,径直拿杯子倒水,喝了一大杯,才又踱到小福子对面坐下,把小福子看着,看了许久说:“长高了,也长壮了哈!” 梁小福不好意思笑笑,起身坐正,听训诫的学生娃一样老实。 “挣多少钱一个月?”景幺娘发问。 “基本工资一千二百块,业务多能上六千,一般也就三千一点点,兼职做了三家公司的外勤,凑起来有五千多一点点……”梁小福老老实实汇报。 “每个月多给的两千是你拿的吧,景山不会想那么多。”景幺娘早猜到那多出来的两千块是梁小福贴补的,这种软软示好的手法只有他使的出来。 “嗯,你和干爹喜欢出去玩,那是钱是帮补旅费的,我没别的意思……” “钱你不用给了,用那个钱出去租个房子住,话说难听点,你搬出去吧,我容不下你。”景幺娘放下杯子,直视着梁小福说:“我打眼心眼里喜欢过你的,对你也狠不心来打骂,你搬出去,这事儿就算完了怎么样?” “……”梁小福抿紧嘴、低下头,闷了半天,闷得景幺娘受不了了,问他:“到底搬不搬出去?” 这话把梁小福逼到墙角,梁小福抬起头来,说:“我不搬。” 景幺娘捏起身边的抱枕,扔到梁小福身上,“你个死娃儿,听不懂是不是?!” 梁小福接住那个来势汹汹的抱枕,又不说话了。 景幺娘气得要死,说景山,就知道和自己对着吼,说梁小福,软塌塌一个,怎么戳都没有回应,这两个家伙是自己上辈子的冤孽对不对? 说了一阵无所得,景幺娘郁闷,起身回房间,砰一声儿把门关上,景山爸没一点儿反应,呼噜声依旧。 梁小福抱着自己的身子在沙发里缩成一团儿,觉得自己往死里又走了几步,想着不免沮丧,昏昏噩噩又半梦半醒的睡过去。 # 景大王情场失意,赌场得意,横扫三家足足赢了三千块,暂时忘记了家里的一个头两个大,哼哼着歌儿回来。开门想起被迫分居的事儿,十分不爽,望一眼蜷在沙发上的那一坨,景大王心中有了小计议。 轻手轻脚走过去,把人抱在怀里吻了吻,吻鼻尖没动静,吻小嘴儿,只砸吧了几下,吻上眼眉,终于眨眨睫毛,醒了。 看清了就是灿烂的笑,高兴的说:“哥,你回来啦!” 那灿烂笑着的样子景山最喜欢,干脆打横抱起人来,管他三七二十一哟,今晚景大王想抱着男媳妇儿睡。 “哥……”梁小福本想推开他的,可瞧见景山眼里累积了好几天的不乐意,不说话了。 景山抱着人回房间,压上狠狠的亲吻,要把这几天的份儿都亲回来。 梁小福对那亲吻喜欢,也不管是不是违逆干妈了,热情的回应。 没多一会儿景大王这堆干柴被燎起火星来,果断动手。 梁小福意乱情迷了那一会儿,景山的手摸上身子来,觉着不对,轻声求着景山停手,景山不干,梁小福急了,拉住自家的衣裳、裤子,一副贞节烈女的做派。 景大王垮脸,“你他妈干嘛啊!” “干、干妈在隔壁……”梁小福也不晓得这样说行不行。 “我日!!!”景山低声咒骂出来。 梁小福和他手上纠缠,半步不退。 景大王愣了几秒钟,黑着脸抱起梁小福:“走走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说罢更是把梁小福像抗麻袋一般捞了起来,“走走走,车上干!” “啊?!”梁小福惊讶一番后,发现已经被扛着出家门了,电梯层数负二楼直接被景大王戳红。 # 电梯上方的摄像头落尽梁小福眼里,慌忙开口,“哥,放我下来!” “先说躲不躲了?”景大王边说便把人颠了一下。 “不躲、不躲。”梁小福满口应了,景山终于把人放下来。 双脚沾地,才发现根本没鞋子,梁小福郁闷,景山幸灾乐祸,此一时电梯叮一声儿到底,门打开,梁小福还没来得及想主意,景山哈哈一笑扛着出去了。一路走一路笑,到他“小老婆”停放处,拉开后门把“大老婆”塞了进去。 梁小福虽然贵为“大老婆”,可景大王到底缺心眼儿,塞进去的时候没顾着梁小福的头 ,嘭一声儿撞到头。 等那阵儿晕眩过去,裤子都被景山扒下来了。梁小福是侧着身子在后座上躺着,脚上使劲儿蹬前排椅子想撑起身子来,可景山以为他要跑,爬上来压住他腿儿,没得动弹了,捏着腰,抬起屁股来,笑着揉两把,说:“想死老子了!” 梁小福听景山的话,犯二的笑,一笑身上就更没劲儿了,任景山处置自己。忽然后边顶上硬挺的家伙,梁小福腰腹上一热,觉得自己的下边儿也硬起来。 景山做和尚这么些天,心痒难耐,急吼吼的往里面顶,入了个头,梁小福哇哇叫。景山再往前顶,梁小福没命的往前爬,嘴里叫痛。 景山只得停下来,撒气似地一巴掌打在人家的白嫩屁股上,把梁小福打生气了,侧着身子抬手打他的手臂,还骂:“进不去,使什么蛮劲儿,你老王八蛋!” “怎么进不去啊?叫个屁,老子觉得你是越来越娇贵了,日少了是不是?!” 梁小福被他吼了一通,也火了,“我痛啊,你干顶进来的啊!”边说边踹景山大腿上,踹是踹着了,却被景山捏住了脚腕子,拉开腿儿,一言不发看了看梁小福的后边儿,万般沮丧的甩手,“那些东西在哪儿啊?” “床头柜。”梁小福扁嘴说得也是郁闷,说着收回自己的腿,蜷起来在车座上望着景山,眼神可怜巴巴的在景山身上绕,绕啊绕,绕到景山身下那剑拔弩张的老二身上,噗嗤一声儿笑了。 “笑你妈个头!”景山看他那二兮兮的样子,扬手抬起来就是一巴掌,到人家脸蛋边上了,觉得心疼人,赶紧改成一个指头戳梁小福的头,“你不让老子进,那怎么办啊?” 梁小福闷声笑,把头埋地低低的。 景山郁闷死了,低头看看自家老二,心里真他妈不是个滋味,总不可能把梁小福摁住硬来啊?弄伤了可舍不得。心中正叹气,却见梁小福那货爬过来,一手握住自家老二,笑嘻嘻和自己对视一眼,埋头把老二含进了嘴里。 # “嗯啊!”景山爽得很,腰上一软,朝后边靠下去,梁小福也跟着身子往前倾。 湿热柔软的口腔包裹着景山的老二,梁小福的舌头没条理的在老二身上舔舐,隔一会儿又笨拙的吮吸几下,虽然完全谈不上 分卷阅读79 技术,认真的态度倒是让景大王舒心的。不过这点儿爽利到底收不服景大王,哼哼几声之后,景山想要的更多,手摸上了梁小福的头,低声说:“别舔了,别动,把嘴张开……” “唔唔……唔?!”梁小福听话的,唔唔到最后,景山的手摁着他的头往下,那根便直往喉头去,梁小福不防,喉头上收紧干呕,爽了景山,他却是难过得眼角冒泪水。 梁小福埋着头,景山哪儿知道他难受掉眼泪,只觉得爽,手上便没了准头,一次次往下摁,得了爽利,不觉就抬了自己的腰身,挺着往前迎合,嘴里一声声儿的哼出来。 听声音知道景大王爽到了,梁小福便忍着难受吞咽他的,双手紧紧抓着景山的衣裳,眼角还掉眼泪,却是不管了。 也不知道过了几许时候,景山忽然抓紧梁小福的头发,将他扯开,双手紧赶着在老二上撸几下,白花花的那啥就喷了出来。 景山还心痛他的“小老婆”用手接了,抬眼看梁小福正发愣,使唤人家,“愣什么呀,前头扯张纸给我呗!” 第四十八回 梁小福抬手背擦自己的嘴角、下巴,软趴趴的探身子到前排的置物格里给他扯面纸。 景山不但没觉得他家小福子窝心,还坏笑着抬手把自己的精液涂到小福子后边儿去,而后一把把人抱回来,在耳边说:“老子这回没干顶进来哈!” 梁小福后边一凉,腰上一紧,忽的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身子不稳,只好双手搭上前排座椅,撑着身体不动了,心里想遂他愿吧,不然要积多少仇来。 景山听不见梁小福说不愿意的话,也没觉着他肢体上的反抗,啵一口亲在耳朵上,提起刚刚爽过现在却又精神了的大枪,果断上阵。 那马马虎虎涂上的精液聊胜于无,比之刚才的进入,让梁小福能忍受了。可也疼,抿白嘴唇儿,五指抓着前车座,梁小福自己都觉得抓得狠了些,要是给景山的“小老婆”身上抓出痕迹来会不会被收拾。 景山实则是知道心疼人的,梁小福忍着疼他知道,手掌在他腰上、臀上温柔的揉,让他放松的动作。这会儿不似刚才那么欲火熊熊,动作缓下来,缓着往里去。 终于顶进去都是好一会儿之后了,梁小福试着他的老二整个进入了自己的身体,叹由心发,呼得舒了一口气。 这一声儿让景大王颇不待见,扁嘴道:“梁小福,老子没让你爽么?叹气?!” “……”梁小福哪儿想他耳朵这样好使,一时答不上话来,这个小沉默却别景大王揪着不放,成为梁小福赌气的证据。景大王微微一皱眉,就大力动起腰杆儿来。 小福子斜着身子靠着驾驶座侧边,双腿跪在后车座上,被景大王从后抱着腰肢,景大王一顶上来,整个身子便全靠小腰挺住,着实的辛苦。可景大王正使小性子,不管了,刚才进来时疼人的表现全都扔到了太平洋底,这会儿操弄起来全是蛮干的样子。顶的小福子忍不住,呜呜呜呜有哭起来的苗头。 景大王还不许人家哭,咬人家的耳朵,威胁说:“哭个逑,多少天了碰你一回,还给老子看哭脸,小心老子不要你找别的骚浪货去!” 小福子的确痛啊,听他说不要自己的口气有鼻子有眼的,加之这么多天被干妈强迫分居,心中不稳当想法多少是有的,毕竟景山又不是什么好人,这些混在一起,眼泪吧嗒吧嗒就下来了。 “哎呀,梁小福,你他妈的……啊啊啊!”景山要骂他的话只能吞下去了,小福子不高兴后边收紧,景大王有些扛不住,“小福,乖乖,哥错了,来,松点儿,别给哥夹断了,往后谁让你爽啊,乖嘛,乖!”还假惺惺的伸手到前边给梁小福抹眼泪,“真疼啊?那哥慢点儿,慢点儿!”说着当真缓下挺入的动作来。 不但如此,还抱着梁小福,往后靠去,梁小福背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景山便又好言语的哄着说:“撒手,坐哥身上来!” 梁小福这才放心的送了手让自己往他怀里靠去。 搂着人在怀里,让老二老老实实在梁小福身子里头呆着,景山亲上梁小福的脖颈,细碎的发尾在景山的脸上扫过,酥酥痒痒的感觉,心上也是这般酥痒。 “梁小福!”景山没忍住,嘴唇抵在他身上喊出口。 “嗯?”梁小福正伸手摸干眼泪水儿,脖子上酥痒的感觉让他回头看,刚扭了一点儿头,景山就往上顶了一下,“嗯哼哼哼……”梁小福叫了出来,可怜兮兮的声音。 景山不晓得那点儿觉得喜欢,又像刚才一样叫了一声:“梁小福!” “嗳。”梁小福又应了他,心里斗大的疑问,景山要干嘛?! 梁小福一应声,景山坏笑着又顶了他,梁小福正奇怪的时候,景山比刚才更大声的叫梁小福!梁小福!!梁小福!! 一声儿比一声儿声音大,每叫一声,就往上用力顶一次,到最后叫得连绵不绝起来,索性翻身把梁小福又压在身下,狠狠的操弄起来。 每一次进入,先是向下的力道,杵着梁小福前边儿敏感点儿,让他浑身发颤了,再力道向前进入最深处。每一次顶入,都让梁小福想坐了一次最最刺激的过山车似地。没多久小福子前边颤颤巍巍的小老二便稀里糊涂的被操射了。 景山听见他没脸没皮爽透的哭喊声儿,一把握住了他的,轻轻的揉弄,一定要让它再硬气起来。 梁小福感受着景山的顶入,混沌不清的脑子里猛地抓住一个关键小问题,哆嗦着嘴唇说出来:“不要……不要射、射在里面……” “你求我呀?”景大王操梁小福正在兴头上,性格中的恶劣面直接就显现出来了,一边挺动身子,一边儿就顺口说出来了。 梁小福感觉到他的老二在自己身子里似乎又涨了一分,生怕他射在里面,哆嗦着唇儿带着哭腔喊:“哥,好哥哥,求你不要……不要射在里面……求你……” 哪晓得景山一听到小福子的哭腔,性致更高了,压根就没答话,握着腰,把人拖起来往另一边的车窗上压去,没完没了的操起来,操得梁小福觉得自己都快被他折成两瓣儿了,脑子里什么都想不到,只能呜呜呜的哭起来。 # 办完事儿,景山靠车窗斜躺着,抽烟,不道德的将烟灰抖落到车外边儿。瞧着对面儿抱着抽纸擦自家身子的梁小福,相当不厚道的笑。 “别擦了,梁小福,擦不完,待会动两下,又流出来了!”笑得十分下流的说完,还下流的抬脚摩摩梁小福的小腿肚子。 梁小福不理他,张着腿儿认真擦黏在腿根和后边儿的“不明液体”,擦完的纸巾往景山身上扔,一张又一张的扯纸巾哟,扯得景大王心疼抽纸。 “哎呀,别扯 分卷阅读80 了,我抱你回去洗,我给你洗衣裳,给你洗裤子行不行不?呵呵呵呵,老子高兴忘了嘛,媳妇儿别小气呀!” “我一直跟你说,我都求你了!”终于闷够了,梁小福抬起头来,还捏着拳头,“叫你退出来射,你故意的!”说着就激动起来,扑上来要打景山这个老王八蛋。 景山赶紧把人抱死,奈何右手上有烟,害怕把男媳妇儿给烫着了,只有一只手,不敌男媳妇儿铁拳,挨了好几下,最终还是亲上嘴儿才消停了。 景大王憋着一口气儿,一直要吻到梁小福没劲儿软下去为止。梁小福被操成那样儿了,哪儿还有劲儿跟他谁的气息长久,不一会儿被吻趴下了,脖子一歪靠在景山的肩膀上喘气儿。 景山又诓他,“老子认错了哈,不许再擦了啊!你不就郁闷待会儿沾到裤子上么?没关系,我洗,那裤子我洗,实在不行,哥给你买新的怎么样?” 梁小福懒得理他,一直没有搞清楚重点啊混蛋!不说话,又等了一会儿,缓够了,才说:“回去洗澡惊动干妈怎么办?” “嘁,爱怎么办就怎么办!老子们脱得光溜溜的,未必她老人家还提刀进来砍?”景大王叭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头弹出窗外去。 梁小福最恨景山这些破德行,抬手在他腰上掐一把,“别乱扔。” “你不乱人,别人乱扔啊,咱吃不吃这亏哈!”景山自有他的歪道理,说完了双手抱着梁小福往怀里搂,动了动身子,连带着梁小福也跟着扭了扭,忽然梁小福就不动了,身子僵直。 景山看他,他憋红了脸,景山哦了一声儿,然后笑着说:“又流出来了哈!” 梁小福埋头咬住景山的乳头,下死力气,疼得景山哇哇叫,接连认错才松口。 # 偷偷摸摸回家,四下里静悄悄没声音,梁小福全神贯注的观察,生怕景幺娘正提着刀端坐在哪方阴影里,就等着自己和景山现身,紧接着就手起刀落除了他俩,从此冤孽尽了。 景山看他小心翼翼过头的样子,倒是好笑。抬起牵着手,伸舌头在他手背上舔一下,吓得梁小福差点儿跳起来。 回过头来瞪着景山龇牙,景大王今晚上被他咬怕了,果断示弱,照这样发展下去,梁小福恐怕要咬他家老二了。 神佛保佑,应该是最近他俩一直老实,让景幺娘放松了警惕,直到洗完澡,强抱着梁小福回房间,景幺娘也没有觉察到。 景山半哄半胁迫把梁小福弄回房间里睡,梁小福不是他的对手,只好妥协。景大王顺手反锁了门,笑着宽梁小福的心,说:“安心啊,这门她打不开!” 睡着睡着冷不丁的醒了,爬起来要睡到外面去,奈何景大王的手环了自家小腰,脱身不得。只好摸索着把手机定了超级早的闹钟,希望在干妈醒来之前躺回客厅去。 # 天光显现出来,太阳升起来,景幺娘和景山爸都起身来。景幺娘到厨房做饭,轻手轻脚过客厅,不想把睡沙发的梁小福吵醒,路过客厅之后陡然发现,沙发上并无人影。 景幺娘不打算做早饭了,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梁小福的闹钟为什么没有响……呃,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景幺娘果断的走到他俩的房间门口,拿脚踹门了,一边踹一边淡定的叫景山爸,“景大富,去把菜刀给老娘拿来!” 景山爸看看手中冒着热气的洗脸毛巾,果断的当做自己没听见,退回厕所去了。 # 第一声“咚”之后,梁小福和景山谁也没动弹,接着好多声咚咚咚,梁小福的魂才从困龙山回来,景山揉揉眼睛、咂咂嘴,脑子显然还没有开始运作。 梁小福脸色唰的就白了,从床上跳起来,冲到门口想开门,手碰到门把手的时候忽然就收了回来,愁眉苦脸不知怎么办? “开呀!看她要怎么样!!”景山顶着一张没睡醒的脸,说出的话自然也不能清醒到哪儿去。 梁小福看他一眼就知道这话没有建设性,忽然灵光一闪,拉开衣柜,随便扯了一件衬衫拿着,抖着手开了门,脸上堆着笑说:“干妈,我进来拿换洗的衣裳,没有……” 景幺娘抬眼把梁小福上下扫了一遍,目光冷峻,颇有警察叔叔审讯犯人的风范。 景山唰的撩开被子从穿山爬起来,一边伸懒腰一遍说:“至于嘛?就是睡了又怎么样啊?睡了好几年了差这几天啊!” “没有,我刚进来,干妈,您别听哥乱说……没有,都没有的。”梁小福说得飞快。 景幺娘看看景山,又看看梁小福,转身会客厅了。 梁小福松了一大口气,整个人气场都变了,景山看着觉得他搞笑,正想要说两句招惹他的话,眼见着景幺娘倒捏着鸡毛掸子就杀进来了。 手起手落之间梁小福就被打了两下,短袖睡衣保护功能差,眼看着手臂上就两条红痕。 景幺娘出手快若闪电,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特别是景山,眼睁睁看着男媳妇儿被打,条件反射往前走两步想去护着。 可是,景幺娘一把推开挨了打抱着手膀子叫的梁小福,已经雄赳赳气昂昂三两步跨到景山面前了。景大王心中只想过“要遭”二字,抬脚退了半步,手臂上和屁股上已经被打了两下。被打得地方火辣辣的疼,自家皮糙肉厚都这么惨,更何况男媳妇儿了。 “啊,景幺娘大清早的啊啊啊啊!别打啊!”景山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景幺娘的鸡毛掸子雨点儿般的落下来,景幺娘出手没有章法,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来去无踪,根本没法判断,一顿鸡毛掸子,把景大王要说的话打了个七零八落。 身后梁小福见着他被打,心疼的紧,扑过来护男人,景幺娘已然翻脸不认人,也是一顿好打。 一时间,两个人被打得颇为狼狈。一边要躲着景幺娘的鸡毛掸子,一边又真心实意的护着对方,替对方挨打。 景幺娘呢,眼明手快,这个躲了就打那个,一时间“掸”无虚发,次次见肉,“你们当老娘是瞎子啊?梁小福你脸上一坨红,他胸口上一坨红,那不是靠在一起睡出来的还是你们的胎记啊?枕头上睡出两个窝,一个人能行啊?” 说罢又是一顿打,景山退得慌了,被自己的脚绊住,朝后边床上倒去,那么大的个子,本来拉着梁小福,顺着两人都倒了下去,在床沿上撞一下,双双倒地上去。 景幺娘看他俩摔了也没心软,举起鸡毛掸子打,梁小福翻身扑在景山身上,喊:“干妈你打我吧!打我吧!是我自己跑进来的,你打我吧!是我不守信用,答应了你海跑进来,你打我吧!” 第四十九回 景山被梁小福压在下边儿,听他这么一喊,冷不丁的笑了出来,抬腿儿把梁小福踹开,单手接了景幺娘 分卷阅读81 的鸡毛掸子,稍稍用力一扯,鸡毛掸子易主了。 景大王先对着景幺娘说:“打那么多下,打够了,消气了哈!”然后半撑起身子望梁小福笑道:“你小子苦命媳妇儿附体了呀?哈哈哈哈……” 景幺娘听他没人事儿的口气,气不打一处来,抬手打人,景山一边儿挡,还一边儿拉起梁小福来。 景幺娘巴掌打到景山身上,自己的手生疼,打着打着就有点哽咽了,“死东西,小混蛋,你们就没有想过我心里多难受啊!才打你几下,你好意思说打够了啊!没良心的东西,混蛋!!” “哎哎……是是是,我没良心,我是死东西哈!”景山抬手护在梁小福上方,让景幺娘打,另一只手把梁小福往怀里扒拉,“景幺娘呐,你打我就是了哈,打他干嘛?你看他这样子……”说着把梁小福的手抬起来递给景幺娘看,“打得多凶啊!来来来,你打我。” 景山说罢抓来鸡毛掸子还就地还给景幺娘了。 梁小福一时半会儿不知道他们娘俩这是在干嘛?大气不敢出一下,任景山把自己扒拉来、拉扯去。 景幺娘用手打景山好一会儿了,这会子景山把鸡毛掸子递过来,拿起来又打,高高举起准备重重落下的时候,忽然看见梁小福愣愣着把景山手臂往自己怀里藏,心终于软了,一把扔了鸡毛掸子,气呼呼的往外面去。 景大王抽手,奈何梁小福抱得死紧,一两下子没抽出来,景山乐了,说:“梁小福,快把你男人放了啊!” 梁小福望着他嬉皮笑脸的样子,鼻子一酸,也笑了。 景山抬起梁小福的一边胳膊,用食指指着,一条一条的数红痕,“一、二、三、四、五……” 梁小福也伸食指,戳着景山背上、手臂上的红痕说:“……六、七、八、九、十!” 梁小福问:“痛不痛?” 景山说:“打在儿身,痛在娘心,景幺娘比较痛。” 梁小福爬起来,到门口探探,刚伸头出去,景山爸放了瓶黑乎乎的药酒在门口,和梁小福对视一眼,赶紧撇开视线,回房间劝老婆大人去了。 拿过那瓶药酒,梁小福返回来,景山已经四仰八叉躺床上睡回笼觉了。 “你不起来?”梁小福推推景山。 景山哼哼一声儿,说:“老子身上带伤,见不得人哈!不起来了……”说罢裹被子继续睡。 梁小福:“……” 把药酒倒在手心搓发烫,揉上景山的身子,景山挺舒服,哼哼着叫他再使点劲儿。梁小福又高兴了,心想:“挨打就挨打吧!反正俩人在一起的。” # 景山做老板的,爱不去不去。梁小福家的老板确实难伺候的,大清早挨了打,给干妈陪着笑脸吃了饭,屁颠屁颠的上班去。上午工作完成,周哥打招呼说下午去华源建材,梁小福终于偷了点儿空,摸出手机挂给景山,电话没通,茶水小妹笑嘻嘻来叫他说:“小福,你妈来找你。” 梁小福身上的汗毛直接立了起来。 会客室的墙上挂了一排绿萝,伺候的好,远看像个绿窗帘。梁小福进去的时候,景幺娘拿着自家檀木扇子扇个不停,罔顾如此卖力的工作的空调君。 “干妈,有什么事?”梁小福堆起笑脸进来。 “没时间跟你多废话,我的买主约的十一点,开门见山吧!你说过要试试降景山的,现在你跟他说分手,掰断了,再和好回来,景山任你搓圆揉扁,你这个媳妇儿,我吃点亏认了。” “干妈,这个和认不认没有必要联系吧?”梁小福望着景幺娘,头来还清醒的很。 “闭嘴!”景幺娘抬手打断梁小福的话,“我跟你讲过,景山呢你要管得住他,可以是条龙,你管不住他,全家没安宁。买辣椒厂那么有运气是一时的,一辈子不会一直都有那么好的运气。我已经退步了,你不愿意就算了,从今儿起,你俩别想多说一句话。打你们是轻的!”景幺娘正搁着狠话,手机响,看一眼电话接起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是是是,就是有好几家律师事务所和会计事务所,下面五层是商用的写字楼,就是,从旁边的小区正门进去,28楼有一套,19楼也有一套,都可以看的,我先过去等你们一家人哈,不着急。” 挂了电话,景幺娘看梁小福的眼神又恢复刚才冷冰冰的样子了,“就这么着,不管你坑蒙拐骗,只要能把景山绕在手指头上乖乖听话,我就认了。”说完景幺娘拎着包包出门,茶水小妹端着茶过来,景幺娘笑着说:“哎呀,多乖的姑娘,阿姨要走啦,浪费你的心意了。”说着还接过了茶水,“小福来,替妈喝了,不能浪费人家的心意。谢谢哦,姑娘。” 说得茶水小妹乐开怀,只说没关系。 梁小福赶紧端过茶水,把景幺娘恭送出门去,抱着纸杯子转回来的时候,周东明和任其然猛的把办公室打开,任老师勾勾手指头,梁小福乖乖进去了。 “你那个干妈?”任其然坐在椅子上腿脚不老实,撑着转椅晃来晃去。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周东明坐在自家位子上,一面说一面滑动鼠标。 梁小福苦笑一下,心中道:“好对付就不会这样了。”想完再抬头的时候,周东明和任其然一副“愿听其详”,任梁小福打倒苦水的模样。 可是梁小福从来没想过要把这事儿跟别人讲,他的事就是他的事,他自己一定能解决,对着二位抿抿嘴,道:“周哥,老师,还有事儿么?没事我出去了。” 那两个又能说什么,只好放人。 梁小福前脚关门出去了,周东明就对任其然说:“你这学生早晚要闷死!” 任其然翻白眼,说:“周东明,还不是你听来的小道消息,梁小福是那种人么?你哪只眼睛看着他像了。” # 被景幺娘开出条件的条件给打乱了心绪,梁小福也就忘了给景山打电话,一个愣怔着到了饭点儿,景山的电话挂过来。 “梁小福,带你吃饭,想吃什么,说吧!”景大王那边兴冲冲的口气。 “你睡好了,刚出门是不是?”梁小福问他。 “是又怎么样啊?你那什么口气啊,查老子的岗啊,扣不扣钱啊?出来,老子把罚款翻五倍给你哈哈哈!”景山的确是刚出门,睡到被饿醒,家里头一个人都没有,躺床上想了想,干脆找梁小福吃饭。 “不了,我不跟你吃饭,我这边还有事儿呢!待会要走,去东边。” “给你脸还不要,以后别想老子带你出去吃饭。”景大王不高兴了,虽然不高兴可又有什么办法,人家梁小福那是正事要紧,“那你下午什么时候回来啊?” “不知道,刚才人家还叫我下午晚点一起去见驾校的师傅呢!可能回来晚点。“梁小 分卷阅读82 福想起这事儿了,早上一来碰见于大爷,被通知了这个事。 “……好好好,你忙得很,滚,挂电话了。”景山没一件事儿顺心,直接骂人挂电话。 梁小福看着电话屏幕上显示的“通话结束”几个字,心中开始思量。 从感情上说,干妈的条件根本就不能称之为条件,明明好得很为什么要折腾?可是讲讲道理好像也通的样子。 景山对自己是好得没话说的,可是他做事儿、拿主意独得很,却又是不争的事实。自己呢,不争气,每每都顺着他去,他做的好,心里高兴,他做的不好了,还要跟着担惊受怕,收拾摊子。虽然挺不愿意承认的,梁小福却是拦不住景山,或者说梁小福对景山的影响力不够,更别说在干妈哪儿夸口说要试试降住他了。 梁小福心里也清楚,干妈说的那个条件真要去做了,绝对的女人气,跟问你爱不爱我的傻女人没什么区别。可是,当务之急是搞定干妈啊!正想到要不要跟景山讲,然后两手演戏一个骗过干妈,景山的电话又来了。 “梁小福,你报得那驾校不去了,到我这边来,杨朕的铁关系,保你考试顺利哈!” “我已经交了钱,什么都手续都办妥了,这样不好。” “有什么不好啊?老子又没叫他们退钱,不要了,下午你完事儿给个电话,我来接你。” “你别麻烦……” “我不麻烦呀,就这么说定了哈,打电话我就来接你。” “我不……” “不什么不呀,必须。” 景山哪儿管梁小福这边如何交代,下了死命令直接挂了电话。梁小福望着电话叹气,忽然觉得干妈讲的话真有道理来。降得住景山就是好日子,降不住就全家不安宁……就学驾校这么个事儿,在哪家学不是学啊?犯得着扔钱到水里去么? 梁小福为景幺娘说的话和驾校的事儿纠结了一下午,华源建材的工作弄完后,等着周哥从地下停车场把车开起来,梁小福觉得,这边已经交了钱了,又不会退钱,不能浪费,电话联络了于大爷,约好去见驾校的师傅了。 # 就梁小福他们事务所上面的电梯公寓,景幺娘花了两个钟头就把那两家人给拿下了,给小两口买新房,房钱两家各出一半。 景幺娘做了这笔生意心里空落落的,原本想着也有这么一天,和亲家母对着打小算盘,算谁家出钱给首付,谁家出钱弄装修,算婚宴酒席的钱怎么开销,以后有孙子哪个婆婆带,也担心过娶回来的媳妇儿跟自己不合拍,怎么收拾媳妇儿的兵法准备了一大堆……唉,到头来景山这个小王八蛋居然是个同性恋! 东搞西搞,搞上的人居然是梁小福。景幺娘觉得自己算看走眼的,梁小福怎么看都是温顺到骨子里的小孩儿,怎么有胆儿跟景山纠缠,还有怎么就心甘情愿被景山吃进嘴里了?其他不说,光是臭脾气就够受的了,动不动抬腿、拍巴掌的,他是怎么想得?有时候看着梁小福都想冲上去晃着他的脑袋,问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眼睛瞎了! 想到这里,景幺娘心底里蹿出骂自己打错方向的想法,不是替梁小福不值,是他们俩压根就不配。响当当的破落户哪儿能和斯文文的小秀才在一块儿,这不是把过日子当瞎扯淡么! 嘁,过你娘的日子!就他们俩这么一闹,自己的生活就他娘的瞎扯淡了! 景幺娘想起今天早上景山他爸的所作所为,一下子怒火腾空三丈高。狗日的老王八蛋,给那俩小混蛋送药酒不说,回来劝自己的时候还说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呸,你个老王八蛋一点儿不晓得生活的艰辛!你不管他们,让他们乱走乱窜,走歪了吃苦倒霉还不是要你做爹妈的去捡烂摊子。 当时是一把火起教育了景山他爸,后来人家两个房间里传出嘻嘻哈哈的声响,景幺娘顿时觉得自己就是个屁,放出来也就响两声,臭一会儿,人家根本不在意。 罢了、罢了! 该介意的不介意,该上心的不上心,自己何苦来的! 思来想去许多,终究放不下景山的烂德行,若是没人管,多大的篓子得惹下来?已经做了坏人,不妨做到底。不是难为梁小福,要是真心过,就要这般能耐。你有,拿出来给景幺娘看看,也让景幺娘死了好闭眼啊! 觉得自己大战惨败似地景幺娘,在商场里给自己买了三件衣裳、两双鞋,好不容易忧愤心情去了点儿,余舒娟妈妈打电话进来,一接通又是哭哭啼啼天要垮的情形,老姐妹这么多年,虽然自己尚且是家里乱事儿一大堆,能帮忙还是要去。 老姐妹见面,舒娟妈哭诉余舒娟和朴小平好上了,那可是个孩子都上大学了,奔五十的老男人,大了余舒娟整一轮,哪儿成啊! 景幺娘听着,跟自己家的比较了一下,算个什么啊,你那好歹是一男一女,还有娃娃呀,我们家这个俩个不懂事的臭小子,带着这辈子没儿女呢! 唉…… 第五十回 教车的师傅是两口子,师娘教基础,师傅教路上,都是温温和和的人,从不说一句重话。 梁小福和于大爷的媳妇初相见,说实在的,梁小福吓了一大跳,眼前这个缺根筋的漂亮小青年还真是于大爷的“媳妇”,学了一个学时下来,于家“媳妇”说:“这个师傅好好,不吼人,你不知道我之前的那三个师傅,一个比一个凶,个个都是会喷火的老妖怪!” 梁小福想着于家“媳妇”在车上制造的各种惊险,深深的觉得不能只怪那些师傅要喷火啊! 出场地,于大爷二十四孝好老公在外面等着,俩在车上打情骂俏,根本就是罔顾了他这个外人的存在。 在后排看他们前排俩人不停地冒粉红泡泡,梁小福徒生羡慕。 到家附近下车,于家“媳妇”把脑袋伸出窗外来跟自己再见,一声声梁师弟下周见让梁小福受宠若惊。回小区的路上一直想,作为正大光明的一对儿同性恋,于大爷两口子是非常有高度的。 正走着,身后一声急刹车,吓得梁小福浑身一颤,愣一下回头,景山正黑着脸从车里盯着自己,想喊出不了声儿,想动抬不了腿儿,梁小福觉得要糟。 # 考驾校这事儿往后走是越来越难,景山想着让梁小福速战速决。不就是个证儿嘛,真要开好车还不是出来练的,于是托杨朕给他寻个交道深好办事儿的驾校。 是,景山承认,这件事情自己拖了拖,杨朕又拖了拖,拖到听话懂事儿的梁小福自己报名了另外一家。可是,没关系啊,交了钱就算了嘛,景大王又不在乎那点儿小钱,说好的接他过熟人这边来学啊,说好的让他完事儿打电话啊! 景山等啊等,等到太阳下山,梁小福这家伙都没有 分卷阅读83 打电话,景大王的耐心当然就随着太阳下山了。 打电话,没人接,哟西,真是太棒了,没人接! 景山一边开着车往梁小福事务所去,一边猛打电话。 喝呀,更棒的事情就发生,关、机、了! 冲到事务所找人,加班的几个说梁小福学车去啦!景山直接冒火了,这个不识好歹的梁小福。问在哪儿学,没有人清楚,景山只好作罢,加上临时有点福景记的事儿,先去办,办完了回家之前又打电话,还是关机。进小区的道路,远远就看见他晃悠悠的在路边走,景大王直接把车停在他身边儿。 这会儿瞧他发现了自己,景山开车门,垮着脸下来,张口就问:“你他妈的拿手机来当电子表还是砸核桃的?” 梁小福听他这么一说赶紧浑身上下摸手机,从裤兜里拎出来,是关机的。昨天晚上没时间充电,将就用的,下午上课的时候,教练讲自己为了不妨碍人就搞成静音,想着没什么电了直接就关机,一关就忘记了,恍恍惚惚记得关机时是有未接来着,可是真心没听见啊! “手机没电……”梁小福说了几个字话头就被景山截去了,景山说:“少来,老子说的话你压根就没听进去,叫你到哪儿学驾校啊?你把话听哪儿去了?” 说着走上来,拖着梁小福往车上去,梁小福心想着他这样生气,想要解释,“我”字开了头,景山压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把人往车里塞,“走,现在跟老子请人家教练吃饭去!” 梁小福硬着脖子不进去,景山冒火了,一把把他拖出来,“你干嘛?造反啊!” 梁小福推开景山拎着自己领子的手,好脾气的说:“我已经上车学了,这边教练挺好的,就算了吧!” “不行,到这边来学,我跟人家说好了的。”景山不让步。 “我已经学了一堂课了。”梁小福再说话,语调还是挺软乎的。 “我不想跟你多讲,你现在跟我走,你那边不去了不就完了。闭嘴,上车!”景山看他的面色和眼神,琢磨他是要跟老子搞持久战吧?所以果断的切了话,直接下决定。 “不。”梁小福一侧身子,往路边上退两步,“我不愿意折腾,也不愿意浪费钱。” “那才几个钱啊!”景山砰一声关了车门,走到梁小福面前立着,黑着脸说话,“真造反是不是?” 梁小福不说话,也不抬眼看景山,闷着就不下软话。 景山看他那样子一下没忍住,抬脚踹人,“还真造反,梁小福死字怎么写你知道不?” 被景山踹的一歪身子,梁小福站稳了还是不说话,拍拍裤腿上的脚印,又退了一步,景山跟一步上去,梁小福本来是要退让的,抬脚抬了一半,却收了回来,终于抬头望景山了。 四目相对时,梁小福说:“我不换了。”语气之坚定,态度之坚决,数年罕见。 景山心中先是一惊,而后是稳住了道:“你这是想跟我唱反调,对不对?现在是有工作、有身份的人了,对不对?觉着我这个老王八蛋的话听不进去了,对不对?看不起你哥了,对不对?” “不对。”梁小福义正言辞道:“跟你没关系,我是就理说事。没必要麻烦,那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我不想……” “别来这套理啊理的!我叫你换一家你就换一家,自有你的好处,听话就行了,省什么钱啊?老子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梁小福,说实话吧!到底怎么了?嫌老子你说一声。” “没有。” “别否认那么快,越回答的快的,越是你想掩盖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什么样?!我让你换个驾校会死啊?”景山从兜里摸出烟来,扯一根在嘴上叼着,正要点火的时候,想到要说的话,二指把烟夹了拿开,“梁小福,自打你挣钱后,是越来越会拿主意了,咱们简单点解决哈,今天,你换这个驾校,这事儿咱们了了,照以前一样好好过。你要是不换,还他妈甩脸色给老子看,这事儿没完。” “……”梁小福被景山耍横给噎得说不出话来,抿着嘴不说话。心里想着应该说个软话,撒个娇,哄哄景山也就过去了,可是今天不一样。 干妈讲的话犹在耳旁,景山犯浑,自己一味的退让,哪儿会有好日子过。更何况到哪家驾校都要自己考试啊,这件事情走后门跟不走后门实在没有差别,钱已经交了,可已经上了,完全没必要的浪费,不可为。 怎么想都是自己有道理。 梁小福摸摸景山的手,“我没有你说的那些歪心思,驾校我不换,在哪儿学都一样,不花冤枉钱……” “啪”一声儿,景山打开梁小福的手,钻进车子里,油门轰的死大,回家去了。 梁小福望望小区长长的林荫通道,一阵儿凉风吹来,梁小福打了个寒颤,果然快立秋的天气多少有些凉的。 # 梁小福回家自己掏钥匙开的门,推门进去,干妈正在布菜,和他对视一眼,不冷不热的继续做手上的事儿,景山见他进来恨恨的瞪一眼,转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唯有干爹看他进来,笑着招呼说:“小福放了东西,吃饭啦!” 梁小福挤出笑应声,心里头突然很难受,自打进这个家门起,就没被这样待过。 一家人坐着吃饭,居然无话,鸦雀无声的吃完,各自干各自的事儿。干爹、干妈现在是背井离乡,原先打拳、跳舞的圈子离得远了,只好出去散步,每天饭后走一走,倒也是个运动。 干爹、干妈刚过来的时候,景山在家跟梁小福腻一块儿,有点儿怕自己不在梁小福被收拾的意思在里面,今天恐怕是呆不住的,果然,梁小福在厨房洗碗到一半,听见他接电话,打着哈哈跟人家说马上就来今晚上老子要铲平你们三家,不用问这是要去打麻将。 听见他走,梁小福一阵心慌,双手滴着水奔出去,也只看到他关门的背影。 终于没忍住,眼泪水滴下来。眼泪水越滴胸口越难受,难受了半天梁小福撑不住了,靠着厨房门滑下来,蹲在地上认真哭。眼泪水那个淌啊,却半天没哭出声音来。 # 景山回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虽然如自己宣告的那样,铲平三家赢了钱,可景大王一点儿也不高兴。 一是为着景幺娘给他添堵,二是为着梁小福不听话,后一个还是主要原因。景山打了一夜牌,也想了一夜,横着想、竖着想,还是觉得梁小福变了。 以前梁小福软绵绵一坨,听话又乖巧,自己怎么说就怎么做的,现在,他妈的现在就是头龇牙的小狼。 景山算是想明白了,自打上回买厂子被坑的事情之后,梁小福是心气儿看涨。承认嘛,那事儿要不是梁小福,肯定不会完 分卷阅读84 的那么漂亮,是,能干,聪明,景山都认。可是,俩人在一起这么些年也要改么?明明挺好的。 难不成真是冯丽娜和曹红梅说的那样,小福子那时候是小不懂事儿,才跟着你,人家那么聪明的人,等他想这些事儿了,就会明白你景山一文不值,到时候干嘛还跟着你啊!她俩洗刷自己的时候梁小福在场,脸红脖子粗的说不会,可他妈的,嘴说的果然靠不住,渐渐的还不是跟老子生出些事儿来了。 今天是不换驾校,之前不让接送上下班,不让请家政打扫卫生,不让吃馆子,不让家里抽烟的事儿也不少啊!那些都忍了,今儿关电话不说,居然还宁死不屈了,得寸进尺了是不是? 想着要好好收拾梁小福一场的景大王,进屋发现沙发上睡着“一坨“,不知不觉走到跟前去,看着睡着了还皱着眉头的梁小福,心有点软,没忍住亲了亲脸颊。 亲完了,一股子气又上头来,再不管了,洗漱回房间闷头大睡。 # 全家性的冷战延续一个星期了,完全没有结束的兆头。景山爸一开始的时候还要强笑着说两句,到后来发现一点儿结果没有,也不说了。景山爸最近咳嗽的厉害,全家都在的时候,经常性的没有一句话,只听见他老人家的咳嗽声。 梁小福拼着小命儿工作,每天加班,把周东明都吓到了,更别说任其然了。俩人多少看出梁小福的不对劲儿,加上周东明这个小道消息灵通的烂舌根乱嚼,任其然主观上臆测出一个悲情的故事——梁小福被景山这个花心大萝卜给玩弄了,现在人家不要他的学生了——也成天的长吁短叹。 梁小福这家伙挺闷的,在人前从来不说自己的事,而且心思细、嘴巴硬,任你是谁也别想知道他私事上的一星半点。任其然和周东明也只晓得有事发生,到底是什么事却是一点儿不知道的。 这天梁小福问周东明可不可以和他一块儿合租任老师的房子,又吓了周东明一大跳。瞪了梁小福半天,说:“任其然的房子,我一分钱没给过,你要来住跟他说一声,他同意就行。” 梁小福也没多说什么,跑去请示了任其然,任其然怎会不答应,还说哪天搬过来老师替你运行李。 景山因为生意南下去广州,走一周。梁小福趁着这个空档搬出来,找机会在厨房跟景幺娘讲,景幺娘没说话,正切萝卜丝儿做腌菜,刀子切的飞快。倒是在厨房外面听见了的景山爸,幽幽的问:“出去住有人做饭给你吃不?” 梁小福不晓得怎么回话,笑了笑,回房间里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抹眼泪儿。 景山去广州的第三天,梁小福搬了出去。 第五十一回 跟梁小福斗气,说实话景山心里也不好受。飞机往下降的时候,景山心里就乱糟糟的,这会儿家在眼前了,乱得更离谱。 其实想他了,想抱抱他软乎乎的身子。不是说梁小福这人有多软,而是一抱着他,他特别的乖顺,让你抱着,没防备的样子怎么看都让你顺心。 景山想开了,驾校不愿意换就不换,老夫老妻不能因为这点儿事儿破坏生活和睦不是,等回去梁小福叫一声哥马上就应他,反正……这样说吧,反正梁小福是他景山的人,就算配不上你,也得给老子忍着。 景山摁门铃,等着梁小福来开门。门一打开,却是景幺娘一点儿没喜色的脸,看一眼是他,回去坐着继续看电视。 景山被他老娘明显的冷落打击了,张嘴找打,说:“我说妈,多少天了?你还要给我们多少天脸色看啊?” 听到景山说“我们”,景幺娘抬头对着他冷笑两声儿,颇有幸灾乐祸语调的说:“我是给你脸色看而已。” 景山没听懂景幺娘话里的意思,没好气的往房间走。行李放下,往床上躺,扒拉过梁小福的枕头垫在头下,心里还琢磨,梁小福这货怎么还不下班?都快六点了。 一想到下班的问题,景山就来气,说接他上下班,死活不干,跟给他脸上抹黑了似地。一天到晚挤公交车,摇摇晃晃、一站一停,每天不知道浪费了多少时间在路上。想着想着,梁小福气人的小德行就出来了,真让景山牙咬咬的。 在房间里小眯了一会儿,再醒来的时候外边天完全黑了,景山睁眼第一件事儿就是把房间给打量了一圈,想看到什么物件证明梁小福回来了。 小柜子上没有电脑包,自己的行李包原封不动躺在老地方,灯没开,嘿,身上连被子都没给景大王盖上,怪不得一个哆嗦就醒了。 景山不乐意的起身来,出房间看到他爸往外面端菜,上去搭把手,左右望望没见到人,绷不住了,问:“爸,梁小福不回来吃啊?” 景山爸挺怪异的看了一眼景山,张嘴想说什么,还是忍住了,没答话,转身回厨房去。一进去就和景幺娘对上眼神儿。 景幺娘笑着说:“你怎么不告诉他啊?” 景山爸扁扁嘴,道:“我还是明哲保身吧!” 景幺娘笑这关火,利落的把菜铲进盘子里,然后解开围裙挂上,端着那盘菜出来,意味深长的看一眼景山说:“小福搬出去住了。” 景山正嚼着偷吃的菜,手指头上还沾有菜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话什么意思,愣愣的看着景幺娘。 景幺娘抽一张纸给他把手指头上的菜汁擦干净了,再说:“小福搬出去了,不回来吃饭,你别望着他了啊!” 反手捉住景幺娘的手,景山终于有了反应,声音挺大的,“你凭什么把他撵出去啊?你心怎么这么黑啊妈!” “笑话!”景幺娘就是摆着一个看笑话的心态来的,打开景山的手说:“我撵他?!你撵他走的好不好?管我什么事!景山老娘告诉你,这事儿跟我真没关系,你自己做的孽哈!” 景幺娘说完,当真不厚道的笑了出来,笑完捏着筷子开始吃饭。 景山不信他老娘的说辞,望向老爹,哪晓得老爹不但没表态,还端着碗埋头苦吃起来。 哪儿还吃得下饭,景山奔回房间里,拉开衣柜,整整齐齐码着自己的衣裳,也就只有自己的衣裳了。梁小福这小混蛋把他的东西收拾的真干净!拉开下面的抽屉,连袜子都没剩一只。 大力甩上衣柜门,景山冲出来,问景幺娘,“他搬哪儿去了?什么时候走的?景幺娘你是不是我亲妈,你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我干嘛给你打?你俩散伙是我最想看到的结果,我吃多了撑的。你自己搞不好,自己的责任,少拿是不是亲妈来堵我的心。吼个屁,来吃饭!” 媳妇儿都不在了,还吃他娘的大头饭。 景山也不想有脸没脸这档子事儿了,摸出电话拨梁小福的,铃声响过十遍没人接,景山郁闷,抬脚在 分卷阅读85 沙发上踹了一脚,直接往里凹了一个窝。 又打,耐着性子再听了十遍响铃,还是没人接,景山奔回房间拿外套和车钥匙,走路带风冲了出去,关门的那一刻,景大王想逮着梁小福这个瓜货一定收拾够他,不学好,敢离家出走了! # 这一段儿来,梁小福瘦得厉害,周东明看着他细细的样子,都有点过意不去。虽说工作没弄完,周老板网开一面了。 “梁小福,收拾收拾,请你吃饭,回去了。”周东明拎起衣裳穿上,叫梁小福走。 “嗯?!”梁小福从电脑上抬首,“快了,做完再走,你不是说急么?” “不急这点儿吃饭的时间,走吧,待会儿任其然又说老子虐待你。”周东明催的急了。 梁小福哪敢忤逆老板,关电脑收拾,不消会儿两人下到负二楼停车场去。周东明载梁小福请他吃饭去,心里想着永宁食府的汤煲得好,给梁手下补补,累垮了可得不偿失。 周东明的车子前脚离开,景山开着车风风火火的冲到事务所楼下。路边禁停的路标压根没管,锁了车就往写字楼里奔,到四楼一看,事务所的门紧闭着,连一个加班的小鬼儿都没有。 景山大失所望,摸出电话又打。 # 梁小福认真的看着周东明开车,加档、减档、踏离合、踩刹车、打灯、转向等等动作,他都动手指头跟着一起做,有时候还要直愣愣的问:“挂在二档能起步啊?”常冷不丁的吓周东明一跳。 “梁小福你今天没学车?”周东明靠边,永宁食府就在前面。 “我是周末班,明天去,教练说明天让我和文师兄练一天。”梁小福学着周东明的样子看外面的后视镜。 “于大爷给了多少好处费啊,对你俩这么好?”周东明笑问。 梁小福叹了口气说:“一分钱都没花。只有我愿意和文师兄一块儿练车,其他的师姐、师兄都被他吓怕了。” 周东明不厚道的笑了,接着开进永宁食府的停车场,“梁小福是不是你电话响?”周东明听见细小的音乐声。 梁小福凝神听,是自己的手机,摸起来一看来电,显示的是“哥”。 其实今天一大早梁小福就想到景山要回来,也想到接下来景山一定会找自己,然后肯定是要“收拾”自己的,怎么对付却是一点儿没想,一不小心就工作到现在,看到他的来电,才给自己机会去心思慌乱。 周东明已经停好车,看见梁小福皱眉头纠结的样子,说:“不想接就挂了。” 梁小福微微咬唇儿,接了电话。 周东明也不催他,熄灯熄火,等他接这个电话。 # 连续几次都是响铃结束没人接,突然一下子接通了,景山满腔的火气居然没能倾泻出去,咬着牙说:“在哪儿?” 这边的梁小福淡淡的应说:“在外边吃饭。” “我来接你。“ “不了……晚上还要加班……” “哪儿他妈那么多加不完的班?说你在哪儿!”就想堵了半天的洪水终于找到了出口,景山一下子抬高了音量。 梁小福抿嘴,他明显感觉自己心跳加快了好多,景山生气了,他听得出来,可是……不想退缩。猛的放下电话,抖着手摁了结束通话的按钮。 “嘟嘟嘟”的盲音传来,景山气得胸口发紧,低低咒骂一句,铁青着脸往楼下去。 周东明看到梁小福胸口剧烈的起伏,打电话来的是谁,心里有了个底,心说:“终于回来了啊!” 周东明推开车门,一股凉风吹进来,梁小福一下子清醒,也赶紧跟着下车,俩人一块儿往永宁食府里边去。 点完餐以后坐定,周东明打电话给任其然,叫他来吃饭,任其然跟这儿隔着半座城,也只能在电话里骂周东明假大方了。这期间,周东明一直偷偷观察梁小福,眼不能视,为不能停,整个人都不知道在哪个次元去了。 饭菜汤锅上来,周东明见梁小福把半死的样子,好心给他盛了一碗汤,放到面前,喊了三声才回神,端着汤小口小口的喝起来。 吃饭时,二人无话。 没一会儿桌子旁边来了两个人影,一人手里抱着一个小娃娃,男娃娃叫小福干爹,女娃娃叫干爹小福,梁小福抬头,是杨朕和齐先生带着俩娃。 周东明、梁小福、齐衍三人认识,倒是杨朕不知道他们认识,听见他们互相打招呼还挺吃惊的。齐衍跟他讲缘由,可杨朕根本就没认真听,他盯着梁小福,冷不丁的打断他家齐衍的话,道:“山哥今天回来,你在这儿陪个男人吃饭,梁小福,你不会是出轨了吧?” “小朕爸爸出轨是什么意思?”齐心心扬着小脸问。 齐贝贝抢话头说:“就是找另外一个人亲亲,爸爸上回就……” “齐贝贝。”抱着女儿的齐衍冷冷的叫了儿子的名字,小东西赶紧抱住他小朕爸爸的脖子,躲开了。 杨朕不高兴,瞪回去说:“有的人敢做就敢当哈,别吓唬我儿子!”说完望着梁小福。 梁小福尴尬的要死,脸上一阵红白交换,连忙说:“朕哥你开什么玩笑,这是我老板,加班晚了一起吃个饭。” 周东明笑着说:“看来不能优待员工,要出误会。” 齐衍插一句别的,和周东明讲起来,杨朕这才觉得自己失言,连忙使唤儿子亲小福干爹一口赎罪。 他们一家是吃完了出去时看见梁小福和周东明的,没说几句便走了。杨朕思来想去总觉得不对,梁小福怎么就不在家陪景山了?!实在想不明白,就给景山去了电话。 # 车上贴的罚款单景山收起来扔进收纳格里,这玩意不是重点。重点是杨朕说在永宁食府看见梁小福了。 在门口远远看见梁小福的时候,景山觉得两个红灯闯的还真值,径直走过去,拖了一张凳子大刺刺在他们一桌坐下。 梁小福猛抬头看见金山在自己跟前,吓得忘记了呼吸。 周东明见势知道不妙,笑着跟景山打招呼,瞧见景山一脸的山雨欲来,招呼完便说自己有事儿先走了,剩下他们二人在哪儿较量。 当时是,景山死盯着梁小福,梁小福看着景山的脚尖,大气都不敢喘。 第五十二回 景山招来服务员,叫撤了桌上周东明的碗筷,又点了几样自己爱吃的,然后和梁小福相对无言。 一开始的时候,梁小福想到死到临头这样的词儿。不声不响搬出来和挂了景山的电话,任何一条都可以让景大王暴怒一回,自己作死的两样都做了。等到景山招来服务员点餐吃饭,梁小福却是没那样悲观了。 景山没有直接把自己拎回去就说明他应该也意识到这件事情不是一件小事。 饭菜上来,景 分卷阅读86 山开始吃,算得上狼吞虎咽。永宁食府有名的银耳羹他点了两碗,推一碗到梁小福面前,说了逮住人之后的第一句话,“喝了。” 梁小福把勺子从银耳羹的碗里拿出来,双手端着碗,一口气喝了一半,顿了顿,剩下的一半也一口气喝了。完事放下碗,对面的景山吃好正望着自己。梁小福一惊,而后就发现他嘴角沾着一粒饭,自觉自愿的就扯了纸巾起身给他擦。 景山也没动,让他擦了嘴角的饭粒,眼神没有离开过梁小福。待梁小福坐好,景山说:“搬回去,别让景幺娘看笑话。” 梁小福微微摇头,“跟干妈没关系……哥,我们好好谈谈。” 景山看着梁小福微微低着的头,想着他用怎样的目光看着何出说的这话,却没有一个明白的结果,因为在他的记忆里,梁小福从来都是顺从自己的意思,就算眼神里有不同的意思,被自己一瞪,也就从了。到这时,要想象出一个自己从来没有遇见过的场景的确困难。 景山听着梁小福的话,忽然想笑。这些有文化的人都他妈喜欢说这样一句话——我们来谈谈!谈你妈了个大头菜,才不是谈,就是想拖延时间说服对方罢了,说的多么的冠冕堂皇。 控制了你的生活,寻求不到灵魂上的共鸣,除了做爱身体没有交集的点,语言粗暴简单感受不到被尊重……景山脑子里面过了一遍,他敢打包票,梁小福心里纠结的就是这些破烂事儿。 别以为老子不懂,读书读傻了的都信这一套,监狱里听蒋慈溪讲了你妈多少回了!一直都想着梁小福出来工作了,打关系、搞应酬都挺上道的,没那股子酸劲儿,谁成想还是到这天了。 谈谈,谈个屁。 要景山总结就是一句话,翅膀硬了想飞了。 可是,老子一步一步带着你走就不是关心了?老子不跟你谈斯坦伯格爱情三角论就不能灵魂共鸣了?老子喜欢跟你多做两回就叫只有欲没有爱了?老子不说点肉麻的就叫不尊重了? 估计这样说出来,你个小王八蛋得说是了。 少他妈扯淡了,老子要是不喜欢你,犯得着跟你这样的纠缠好几年么? 都他妈想出来的问题,说穿了就是嫌弃老子想飞了。 稀里哗啦心里走过这一遭想法,瞟一眼对面的梁小福,景山心里泄气,暗骂自己:就他妈你不争气,明晓得人家是想飞了,还他妈的揪着不放。想到深处,恨不得给自己俩巴掌。 # 听了自己的话景山并未作出回答,梁小福不敢轻举妄动,老老实实等着景山的反应。 其实自己多少是底气不足的,回想起来景山让换驾校,出发点是好的,只是态度言语上硬了些,可是,多少年都是这样的。而且,从自己认识他开始,他从来都没有改变过,都是那样,面对这样的景山,自己一直以来都是百般顺从、万般迁就,到今日,忽然腰杆挺直跟他讲,从今天起规则重新立,谁有理听谁的。这样的来法,就是换个软一点儿的普通人也受不下,更何况是景山? 慢慢来,一件一件小事儿的过,兴许才是“篡权”景山的最好办法。 梁小福检讨了,认识到问题的所在了,可是迟了。不该搬也搬出来了,电话不该挂也挂了,如今景山在自己的对面,自己已然骑虎难下。 对面的景山起身儿,抓起车钥匙和手机,居高临下看着梁小福,说:“那换个地方吧!” 梁小福赶紧站起来,跟上景山的步伐。 上车后,景山没说话,顺着车流缓缓的往市政公园去,到入口,将车按指示靠边停了下来。熄火后,谁也没动,就在车里闷坐着。直到市重点中学的学生们下晚自习,三三两两或走路或骑车路过,学生们总是闹闹喳喳,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都往向车窗外的人行道。 这时候,一个飞奔而来的闷头小子从景山车头蹿出去,两三步跳到一个长发女孩儿面前,一手伸开拦住人家,一手从兜里摸出个亮晶晶的小挂件儿,硬要往人家脖子上戴。使蛮力,挂件链子缠住了头发,疼得姑娘打人,一边打一边骂,“谁要你的烂东西!”男孩儿就赔不是说:“是烂东西,可你带上它就不是烂东西了,好得很……你打吧,使劲儿打……” 隔着车窗里面两个都听得清,且不约而同笑了起来,梁小福甚至习惯性的回头看景山,一直都是这样,不论什么时候总挂着他的想法,看见和他一般无二,才觉得安心。这一回头和他四目相对,待到看见他倾身要吻自己,梁小福才反应锅来自己和他是在冷战。 忘记了偏头躲开,和他接吻。景山的手开始不老实,从腰往上,直到胸前,梁小福被他吻得心神都快散开了。 景山的吻游离到耳畔,“小福子,乖,和好吧!” 景山的吻游离到耳畔,“小福子,乖,和好吧!” 说完话的竟是却是没有给梁小福说话的机会,又吻上了梁小福的嘴,梁小福咿咿呜呜,想说的话全都没成字句,倒是被景山抱在怀里不得脱身了。 梁小福想景山是故意的,他一点儿不想自己说出不愿意的话来,还是原来的性子,推他又推不开,一着急咬了景山的舌头。 “啊!“景山吃痛,松开手来,生气的说:“梁小福你他妈属狗的啊?” “我不。”梁小福赶紧退到城门边靠着,手背擦着嘴角,说出这铁石心肠的二字来。 景山摸摸自己被咬的舌尖,听着梁小福讲得不怕死的话,道:“铁了心是吧?” 梁小福点点头,一字一咬的说:“你不能把我当狗那么使唤,说什么就是什么。” 景山再伸手摸舌尖,看见手指上有一点血色,狗日的梁小福,心真狠,自己男人都能下这么重的口……等等,他说什么? “你说什么?”景山舌头被咬,有点说不清话。 “你不能把我当狗那么使唤,说什么就是什么。”梁小福又说了一次,一边说着一边身子往车门缩了一回。 “我答应你,答应你。”景山诡异的松口气,满口答应。 “你不是真心的。”梁小福开始开车门,景山眼明手快锁车,梁小福没成功,眼看着逃不了,干脆豁出去了,瞪着景山说:“不我跟你和好,你要是还把我当狗那么使唤,决不跟你和好。” “……”景山想若是这样的事儿跟自己闹别扭,好像,完全可以接受,闹闹闹,闹得好,只要不是想飞,怎么闹都好,“我真心的,驾校你不用换了。” “你在笑,你不是真心的。”梁小福借着路灯的光看见景山嘴角的翘起来了,又痞又好看,这个老王八蛋! “我真心的,真的真心的,你看,我今天晚饭都没吃就来找你了啊哈哈哈,乖,真心的,掏给你看!”说着景山 分卷阅读87 逮住梁小福的手腕子把人往自己怀里拖,“来来来,跟哥回去,立马拿刀给你,开膛验心,看是不是真,要是假的,你立马逃出去喂狗!” “你别满口胡话,我不信你!”梁小福使劲挣自家的手腕子,景山不放,梁小福就急了,张嘴要在景山的手臂上。 景大王得知梁小福这闷货不是想蹬了自己找下家,正在兴头上,爱咬就咬呗,看他下口带着一股狠劲儿,害怕自己被他咬残了,五指握拳,整个手臂的肌肉都紧张结实起来,梁小福竟然咬不下口去,景山笑着说:“乖,别咬了,待会搁着牙。” “你是个老王八蛋,你在我面前耍无赖。”梁小福既然咬不动他,也不咬了,看着景山那嘻嘻笑的脸一时间不晓得要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登时急红了眼眶,眼看着泪水要出来。 “哎哎哎,不兴哭,大男人哭多难看。”景山赶紧的给他抹眼泪,笑得不行,你说梁小福哈真心较真啊! “我没哭,我是气得!”梁小福打开景山的手,心里生气的很,他就是不当真的,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是真生气了,他、他……他怎么一下子就嬉皮笑脸了?刚才不都还挺严肃的么? 梁小福那个气啊,一是气自己好像丧失了绝好的机会,二是气景山不要脸还一直笑,三是气想不到景山变脸的原因,气啊气,眼泪水吧嗒吧嗒掉。 “梁小福,你这才是耍无赖哈,我没打你、没骂你哈!”景山嘴上是这么说的,可心里想的是:哎哟,哭起来小样子真好看! “我不跟你和好!你滚你滚你滚!”小福子口不择言。 “我滚啊我一定滚,那我也得把你送回去再滚啊!我不能自己滚了,把男媳妇儿丢在公园里啊,多黑啊多晚啊!” “那你送我回去!” “行哈,马上就送。哎,那个媳妇儿你看回家挺近的,要不……” “我不回家!” “行,你说送哪儿就送哪儿哈!送哪儿?” “回周哥哪儿。” “好,给你哥一个方向。” “汇祥南苑。” “马上走,别哭啊,男媳妇儿说走哪儿就走哪儿……” “呜哇哇哇……” 景山一副狗腿子样彻底把梁小福招哭了,他怎么都听不懂啊? 景山这个老王八蛋怎么就是听不懂啊! 一路哭到门口,梁小福下车,景山还是锁住车门,梁小福一边哭一边吼景山,“你放我下去。” “男媳妇儿,你看多晚了,咱别去闹你周哥,人家日理万机多累好好不容易睡个觉……” “我不回家。”梁小福两腮上挂着眼泪儿拿眼神横过景山。 “不回家,要不哥带你住宾馆。” “我不去,住宾馆你从来都是没安好心。”梁小福怕个逑啊,心里郁闷的很呢,炸白宫都敢去。 “是是是,批评的对,那,咱们不哭了,整理好情绪再进去好不好,待会儿人家看见,还以为我打你了呢!”景山看他哭得真伤心,抬自家衬衣袖子给他擦眼泪。 梁小福这个二百五,一把推开他的手,道:“袖口熨过的,别毁了型。” 景山连连点头,翻箱倒柜给他找面纸,抽了十好几张,止住了,梁小福叫:“开门。” 景山把车上皱巴巴的薄外套给他披上了,才解锁让他下车,还不忘嘱咐离家出走的男媳妇儿,“你走快点儿哈,起风了。” 梁小福回头看着他,哦了一声儿算是回应。 景山看着他进小区,心里直乐,“哎哟我的妈天爷,原来就为使唤他换驾校的事儿,弄清楚了真好,安心、安心!老子看上的人不可能那么渣,哈哈哈哈,哄哄就好啦!” 第五十三回 景山一天十二道电话,二十条短信,认错兼深刻检讨,梁小福一概不理,有时候脑子发懵接了电话,想要跟景山严肃的讨论一下,那边连珠炮一样的骗自己回家去,完全的不在乎重点在哪儿。 梁小福几次三番的想要跟他讲清楚,就你现在的态度跟之前是没有区别的,奈何景大王完全置若罔闻。梁小福越想越气,本来心中还是清清楚楚要怎样做的,被景山一连好几天的电话短信攻势给弄糊涂了,一门心思想着和景山隔绝关系,最好是死也不要相见。 加班到九点,梁小福关电脑,手机忽闪忽闪,在景山的穷追猛打下,也只有静音模式最适合了呀! 梁小福拿起手机查看短信,景山说:“小福媳妇儿,老子连天给你发短信,汉语拼音进步神速,现在连平翘舌都分得清了,看在我学习进步份上回家咯!” “噗嗤……”梁小福又最是不争气的,景山说什么话都能把他逗乐。 忽然事务所门廊灯光闪闪,景山斜靠在办公室门口,说:“笑了就是气过了,我来接你咯!”说着晃晃手机,迈腿儿来到梁小福跟前。 “……”真人原声吓得梁小福退了半步,赶紧绷了脸埋头收拾东西。 “你周哥和任老师都被我感动了,主动投敌送信,你怎么还没气过啊?”景山沿着桌子靠着,看梁小福收拾。 说这话是就伸手戳戳梁小福的肩头,梁小福退,景山就跟上去,俩围着办公桌你追我逃。 最过分的就是梁小福,顺着就往办公室外走,还先下手为强关了门,自己在外头,把景山关在里头,虽玻璃门隔着,却里外看得门儿清。 “哥,我是认真的想说说这个问题……你……”梁小福话说不下去,因为景山痞笑着在玻璃门那边做手势捧自己的脸,还说脸上有点肉了哈! 梁小福拧钥匙,玻璃门锁上了,景山看见就在里头慌了,“梁小福,你真把你男人锁里面啊,黑哈,我怕黑!” 梁小福把钥匙揣到裤兜兜里,望着景山的双眼,挤出了自己觉得最邪恶的笑说:“你认真听我说的每一句话,认真想这话的意思,我就放你出来。” 景山先是笑一下,然后立刻不耐烦了,两手指在玻璃对面插梁小福的眼珠子,“你狗日的越来越阴险了,别让老子逮住你啊!” 梁小福看他变脸,心里挺乐,扬起小下巴说:“听还是不听?” “听听听,老子现在是虎落平阳,你说,要不要老子给你笔记上将来做语录啊!”景山看了看这扇玻璃门的右上角落,连接着报警器,破门而出的想法就湮灭了,两口子斗气没必要整的一栋大楼不安生,再说来许多路人甲乙丙丁围观不更是火上浇油了么? 梁小福说:“那你站好了听。” 景山给他个白眼,就近把新来的实习生的凳子拖过来,大刺刺坐下,左腿架上,流里流气不停地抖,十指交叉放小腹上之前,还用小手指掏掏耳朵,表示老子洗耳恭听。 梁小福见他老流氓形状,气得 分卷阅读88 咬嘴唇。 景山看见梁小福变脸色了,心里高兴!特别大爷范儿的说:“讲啊,老子等着听的。” 梁小福想就景山这老王八蛋,跟他讲通道理是没希望了,捏紧了拳头,往前半步,脸都快贴到玻璃门上了,一字一咬的说:“从今往后,我不愿的事儿你不许逼着我做!” 景山听入耳了,想都没想就摇头,道:“不成,你想得到美哈!那个万一我想日你,你不让我日,这种事情总要除外吧,这是特别的!还有,你生病不打针,我逼着你打,这也要除外吧?还有……” “你闭嘴,少胡搅蛮缠,就一句话,你答不答应!” 景山那副老混混德行真是找打,梁小福看得牙咬咬的,果断放狠话了。 “梁小福,要讲道理的,你读这么多书,白读啦?”景山叫屈,看着梁小福龇牙小野狼的样子真心欢喜。 “跟你不用讲道理,你就不讲道理!你快做决定,我还要赶末班车回家呢!” “什么家啊?这么大的人了,别乱认家哈!要回家,开门,我带你回去。”景山嬉皮笑脸跟梁小福胡扯。 “闭嘴,快回答刚才的问题。” “我想想哈……哎呀这里面太空,放我出去,到你那边想。” “没门。” “小乖福,我想上厕所……” “周哥小办公室里有棵橡皮树,你替他浇浇水吧!” “梁小福,老子冒火了哈!” “我也冒火了呀,你一直都当没看见啊,你冒火就是冒火,我冒火就不行?!” “我都求你多少天啦?认多少回错啦,你还来真格的呀你!”景山说完噌得站了起来。 “我一直都是来真格的!”梁小福觉得捏紧的拳头叫景山看见不好,双手都背到后边去。 “我答应你,你就跟我回家?” “你答应我,我放你出来。” “跟我回家才答应。” “你不答应什么都别想。” “你狗日的敢威胁我!” “你威胁我多少次了,都数不清好吧!” “你……” “我怎么样?!” “我……” “你怎么样?!” 景山拿梁小福没辙,正好电话响,掏出电话坐回椅子上,没好气的说:“我怎么样,我还能怎样?我接电话!” 梁小福在外边看景山接电话,他没说一句话,脸色却是变了,说:“我马上回来,你别着急。梁小福,狗日的快开门,你干爹胆结石犯了!”一边说一边拍门。 梁小福赶紧的掏钥匙开门,景山冲出来。梁小福什么都顾不上了,把门推上跟着景山就跑,边跑边打120。 # 二人冲上车子,景山忙着点火,梁小福替他拉上安全带,分秒搞定,往家去。 到小区门口的时候,120已经赶到,景幺娘披着大衣站在门口,护士、医生正把景山爸往车上送。 看到他们俩回来了,一个没小心哭出来。梁小福拉着他干妈的手,跟景山说:“我和你先去医院。”又跟景幺娘说:“干嘛你在家等我们电话,需要什么你准备好,哥会回来拿。多穿点衣服,您别着凉了。” 说完那边救护车要走,景山马上开车跟上,叫梁小福走,景幺娘把医保卡、就诊卡、往昔病历、用药史塞到梁小福的手说:“实在不行,就把胆摘了,一定是保不住了……” “知道了,您快回屋里去,放心。”说完梁小福上车,景山一脚油门跟了上去。 路上无话,到医院,是建档的老病患一切都好办,检查之后,认定有胆囊穿孔,急需做手术,便直接转入肝胆科室住院去。 和家属会面的王医生是景山爸以前的主治,今天运气好,王医生值班。两个人进去,王医生正忙着吩咐准备手术,瞟一眼他俩,道:“景大富的儿子?” 两个人都应。 王医生看他们紧张,说:“别怕,你爸爸淡定的很呢,早就知道有这一天的。没问题,微创手术。” “一点儿保住的希望都没有?”景山没有死心。 “情况紧急不适合保守治疗,会有危险,切除胆囊以后,饮食上注意一些也是可以的。今天我还复诊了一个摘了六年胆的病人呢!没问题。”王医生拍拍景山的肩膀,“一般来说是没有问题的。” 梁小福把电话递给景山,那边是景幺娘,景山接过电话,景幺娘说:“摘除吧,你爸那个胆结石能养到今天已经是极限了,小福子说是王医生主刀,没问题的,你签字。我把住院的东西收拾齐备,就过来。” “你别过来了,有我和小福呢!东西你收好,我待会儿就回来拿!” 跟景幺娘讲完电话,护士拿来一些单据,叫家属签名,景山心思没在这上面,梁小福替他一目十行扫过,指着落名儿的地方让他签字。景山信梁小福,梁小福说签哪儿,就动笔。 然后是办手续、交钱,景山让梁小福在这儿候着,自己去车里取,说后备箱里有三万。 梁小福听他讲完,挑眉毛,景山说:“那是刚收回来尾款,自从你批评后再没在后备箱里放过钱。” 梁小福不说话,景山这样诚恳,这些天来他期待多时了,可是等到的时候,却完全没有料想中的开心。景山出去后,王医生和护士来叫梁小福,说你爸爸想在进手术室之前见见你们。 # 景山爸嘴唇发紫,整个人都很虚弱的样子。梁小福一直觉得干爹是身体最棒的老大爷,活的有健康又有规律,乍一下这样,梁小福看着心里难过。 景山爸向着梁小福招招手,梁小福赶紧半跪到病床边,拉着景山爸的手说“干爹,哥去交钱了,马上就来。” “瘦了哈……”景山爸虚弱的笑一下,接着说:“小福子,等我出院了,你还是回来吧!” 梁小福猛点头,景山爸看了眼里真着了笑,说:“我老煮四个人的饭,天天被你干妈骂,煮习惯了……” “我搬回来,今天干妈见着我了,没说我,还把你的医保卡都交给我办,还有,干爹,小手术,最多两个钟头……” “我知道,早料到会有这天,你们别担心。”景山爸见到护士进来,拿着一应的术前准备器材,松了梁小福的手,叫他去吧去吧! 梁小福退出去去,在走廊等。没一会儿,景山回来,送着景山爸进得手术室。手术室外面没有凳子,两个人靠着扶手在走廊上枯站。跟景幺娘报信说进去了之后便没了声音,谁没有心思说话,心里挂着里面的景山爸。 约莫枯站了大半个钟头,景山伸手揉揉梁小福的头,道:“我去接妈来,她的脾气等不了的。” 梁小福握住他的手,摇头,“你别去,你心绪不宁的,我不放心。我给朕哥打电话。” 分卷阅读89 手术室外的走廊上空荡荡的,随便一点儿声音都传的很远。 景山看着梁小福联络杨朕,说话的样子、表情一个不落的记在心里,心里忽的生出安心来。 第五十四回 屡次看时间的坏结果就是觉得时间变得奇慢无比。梁小福算是领教了,逼着自己不去看时间。回过头看景山,猛地发现景山也和自己一般无二,焦躁得摸出手机不停的看。 梁小福握住他的手,说:“别看,越看越慢。” 景山对梁小福这话挺认同,把手机揣回包里,该死的是刚刚放回去,居然响了。又摸出来接通,是杨朕,讲已经到了问他们在哪儿。同他讲清楚地点,五分钟后,杨朕和景幺娘就过来了。 景幺娘看起来挺冷静的,景山和梁小福迎上去。 景山叫妈,景幺娘没理他,径直问梁小福,“医保刷卡了吗?” 梁小福办的手续,办好了的和只有明天才能办的,一一说的清楚。景山听着自家老娘和男媳妇儿的对话,愣是没整明白这个医保卡报销、医院收费到底是怎么个来去法儿。就算刚才自己去交了一万块,也是拿着写好价的单据径直去给的,拿单据也是梁小福交给自己并嘱咐别丢了的。 景山听得一个头两个大,终于听到他老娘问进去多久了,景山才搭了一句白说快俩钟头了。 景幺娘瞟他一眼,道:“你和杨朕去把住院用的东西搬下来,送到你爸病房去,等会出来了,没得用。” 梁小福心中计较过,照干嘛这样做了,岂不是留下自己在干妈面前给他找不自在,说:“我和朕哥去吧,哥刚才交钱去了,干爹的床位在哪儿他不知道。” 景幺娘是顺口安排的,没想那么多,梁小福这么一说,绝的极是,挥挥手让他们快去,说是应该快要出来了。 # 望着梁小福和杨朕在走廊尽头消失,景山回过头去安慰他老娘,“没事儿的,医生说这是微创手术,就三个小洞,比小指甲盖还小呢!” “要你讲,我早知道。”景幺娘没好气回他一句,顿了顿,问:“交了多少钱?” “没交多少,你别操心。”景山双手揉上景幺娘的肩。 景幺娘侧身子躲开,“我是怕你没钱。话说在这儿,你要是没钱别硬撑,早料到你爸有这一天,这钱我备了的。” “不是……妈,你是有多看不起你儿子啊?就这点钱我都没有,我这二年生意不是白做了么?”景山哭笑不得,闹了这么三十好几年,自己在景幺娘眼里就是个没钱的穷货啊! “不是我看不起你,我也知道你这二年你挣了些钱。可你手散(成都话,爱花钱,手比较懒散管不住钱),你存有钱?多少报来听听。”景幺娘心里早有一本账,景山这几年生意,赚的钱可能就是他那台车、博雅郡的房子和靖安那半个辣椒加工厂,要真让他立马拿出个百八十万来,哼,不是自夸,可能景山还不如她这个老太婆呢! 景山哪儿会知道自己挣了多少?存了多少?那不都是梁小福在操心么。他要做什么事儿,要多少钱,都是找梁小福。哪儿的钱收回来,赚了多少,怎么分配,还是找梁小福。说难听点儿,福景记的法人是他景山,握着财务章的可是他家男媳妇儿,他也就是个空架子“皇帝老儿”。 不想不觉得,想想忽然就觉得背心凉啊!要是梁小福真变心了,自己会比净身出户还惨啊! “说不上来是不知道啊还是不想吓着你妈啊?”景幺娘一看混蛋儿子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没底。 景山干笑,景幺娘伸出手来,几笔大头算给他看。 “你当初买铺子的钱,大头是我给的,那钱用的是你存的结婚的钱,其他的都是借别人的,头一年挣得基本上就还债了。后来二年是真挣了很多,我叫你买房子,你跟我叫穷说没钱,是小福出主意贷款买的,然后,你买车了还是贷款,因为钱扯去运作公司了。挺好,那段儿你恼火,还贷款都缺钱的时候,梁小福在我这儿打条子借钱给你还的,我想你一点儿都不知道对不对?公司起来了,最红的是前年你赚大发了,其实说穿了也就两百多三百万对不对?烧了小二百万,买了现在那车。然后是上半年买厂被骗,要不是算你走运,你还能有几个钱?我看你连福景记都保不住!你说说你有几个钱?我看不起你么?我是替你着急。” 景山被景幺娘说得哑口无言,搂着他老娘的肩膀说:“是,你儿子没存钱几个钱,可是这点儿你放心啊,你和爸的用度,我就是砸锅卖铁也给你们凑够。” “嘁!把你手拿开。”景幺娘横景山一眼,“不要你砸锅卖铁,小福都替你还到我这儿了。当初买铺子借的那笔,后来刚开公司艰难又借的那几笔,前年小福就给还了回来。你以后就是生意做败了,我那儿还有你三十万。 说句公道话,这些钱可都是梁小福给你存下的,说不定有些还是他挣的辛苦钱。你倒是挺潇洒的,穿衣吃住都要最好的,我看梁小福记的账,春夏换季你进商场买衣裳就能花出一万八,一件衬衣还是短袖都得二千二,找你这样下去,早晚过回穷日子!” 景大王听着就错重点了,“梁小福居然记我的账?” “为什么不记,你呀就是个散财手,败家子,谁遇上你谁倒霉。” “你可别担心了,这重担啊梁小福大无畏的挑了!”景山还挺得意的,你看哥们这几年东搞搞西搞搞,虽没大富大贵,到底还是有点儿产业了哈! “人家不知道为什么给你挑,怎么着?听你的口气,和好啦?” “当然,好的不能再好了。”景山的嘴叫那个硬。 “哼!”景幺娘信都不信,冷笑过后道:“明儿取了钱,把你今天交的补给你。我们俩口子不欠你哈!” 景山没管景幺娘说得难听话,因为手术室门打开,叫家属来推病人出来。 # 景山爸的麻醉未消,推回病房连接上各种监控仪器。医生交代不能离人,又说手术是很顺利也很不错的,这术后4时没有问题,便是万事大吉了。 景山惴惴不安的心这时候终于放下来。 景幺娘见他如释重负的样子,真心看不上,讽刺他说:“你就这点儿抗事儿的能耐?” “抗事儿是没问题的,那可是我亲爸,紧张一下不行啊?”景山笑着回话。 景幺娘也不再说什么,看着老伴儿被角没盖好,伸手去整理。正这个时候,梁小福和杨朕赶回来了,带着各种用具。 不用景幺娘吩咐,梁小福把各种用具在病房相应位置摆放好,杨朕问干爹情况,景山和景幺娘说,一边上的梁小福听了便拉拉景山到旁边地方说:“你把妈送回去,我来守。 分卷阅读90 ” 景山说:“我把妈送回去再来。” “别来了,你今晚休息,明天轮换。”梁小福直接否决了景山的提议。 耳朵尖的景幺娘是听见这话的,支持梁小福的说法,“你跟我回去,明早你来换梁小福。” 景山纵然再有不爽,也只好认了。而后留下梁小福守着,其他人都回了。 旁边的床位没人,梁小福凑合着躺了一夜,没敢深睡,各种仪器运行的声响的确是吵人的。后来,景山爸醒了,梁小福一高兴,睡意全消。景山爸不能喝水,梁小福每隔十分钟就给他用棉签蘸水涂嘴唇。 术后第一夜,平安过去。 # 梁小福和景山轮流看护,时间一下子过去一周。景山爸恢复情况良好,医生说照这样恢复下去,再过半周便可拔掉引流管了。景山爸高兴的很,掰着手指头数日子等拔管,可见每天身上插着这几根管子有多么得不方便了。 这天该梁小福守夜,下班之后打车奔医院来,进门看见干爹、干妈正和同病房的病友老爷子聊天,讲小偷进门的趣事儿。 见到梁小福来了,景幺娘就跟人家说:“呐,这个是会计,老大哥你孙女儿考证的事可以问他,跟我一样热心的。” 一听就知道景幺娘八成是给人家显摆过了。觉得他干妈景幺娘要面子、好显摆这习惯挺那个啥的,梁小福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了,面上他干妈说了啥自己还是得给她捧场。她见不得你跟他儿子好倒是其次,再在外人面前不给她捧场,那就是真心想死了。 “哦,爷爷的孙女跟我是同行哈?”梁小福多回看脸色的,马上就接上了。 老爷子说是啦,梁小福就说女孩子做这个不错啦,历数本行当为数不多的优点,听的老人家喜笑颜开。 景幺娘也是笑脸在外,就跟自己家的小乖福天下无双似地。聊了一会儿,景幺娘把保温桶打开,稀饭、小菜弄好伺候景山爸吃了,收拾齐全,跟梁小福交代几句正要走,景山的电话过来了。 “小福,明天下去我要是没回来,你坚持一个晚上哈!”景山口气挺急的。 梁小福倒不在意换不换的成守夜,他在乎的是景山那头视乎有事发生的样子,“没什么事儿吧?”什么话都没说,直接问出口。 “没事儿,我去趟靖安乡,明儿回不来就后天,不会累着你的,要扛不住了,就花钱请护工。别跟妈说,挂了哈!”景山自己话音一落,挂了电话。 梁小福听了个没头没脑,但是直觉告诉自己,一定是出事儿了。既然是靖安乡,那就一定是蔬菜生意出问题,辣椒厂那边并没有人通知自己。梁小福想着找哪些人问,面上却是淡定的笑着说:“干妈,路上走慢点儿,小心些。”掩饰的极好,景幺娘并未看出些什么来,便走出去还边说她今天买猪脚炖买多了点明天拿来叫梁小福也喝一点,免得浪费了可惜。 梁小福看她干妈装得不情不愿的样子,忍着没拆穿她,不管怎么样,好歹是拿正眼看自己了,强过之前许多,这几晚上医院真心没白守。 送走景幺娘之后,梁小福便翻开电话找寻事情的真相,直接相中朴小平的电话,拨通三遍都是没有人接,又想起余舒娟老师,找出电话号码的时候想了一下,若是真有事儿,连景山都会瞒着家人,何况是朴大哥。 正琢磨要找谁问的时候,福景记的出纳姑娘打电话来,梁小福接了,小姑娘在他们福景记七仙女儿里年纪排老五,都叫五丫头,梁小福嘴乖叫得五姐姐,他倒是嘴甜甜的叫,那边确实火烧火燎的说:“二老板,你哥刚才打电话问我账面情况,我吓得手抖,怕是要出钱啊!我跟朴老板那边的熟人通了电话,说是种的新品种辣椒出病害了,这几天正急速蔓延。” “不是都挂果子了么?”梁小福对数字最敏感,一说辣椒,脑子里面最先想到的就是8000亩,这可不是个小数字。 “是啊,就是果子上出病害了。”五丫头真心急,说不清楚怎么回事儿,把话筒给了老大姐。 梁小福认真听着她们收集起来的消息,总结起来事情就是新品种的辣椒挂果,今年天旱,一开始只是几家发现果子出现局部霉斑,以为是个案,哪晓得三五天后,几乎每一家的果子上都出现了,最糟糕的是,姓卢的技术员小子,玩失踪不见了。姑娘们听景大王的口气,靖安的菜农认为是种苗的问题,闹着要赔偿。 梁小福心凉,赔偿起来不管多少钱一亩都得往后面乘以八千,这可不是刚刚恢复一点点元气的福景记扛得住的。 第五十五回 景山爸看着梁小福接连电话出去,没有觉察什么是不可能的。梁小福好几个电话打下来,眉头越发的紧皱起来。 “小福,工作上有事儿你去就是了,我这儿没问题。”景山爸手上的收音机关掉,笑着对梁小福说:“稳定的很,你有事儿你就去哈,别为难。” “做完了,干爹,我打水给你擦身子擦脸去。”梁小福打定主意,按照景山说的那样不告诉二老。 “真做完了?你有事儿你就去。”景山爸又说了一次。 梁小福拎着水瓶在门口望着他干爹说:“好,我要是有事儿一定给您说了就去,可我这儿没事儿,您可不能撵我走啊!” 景山爸看他笑眯眯的样子,终于放心,收音机又打开,哼着老歌儿,听得自在。 # 到达靖安乡正是饭点,朴小平苦笑着跟景山说:“山崩地裂也得吃饭是不?哥哥请你。” 景山想想也是,不情愿发生的事情都发生了,还有什么可着急的,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俩难兄难弟勾肩搭背在靖安乡街上随便找了家无名小餐馆儿,点了可口的家常菜色,餐馆自己泡制的枸杞大枣酒一人弄了二两,边吃边谈。 这一千亩的新品种,亏他们还给它命名蜀骄1号,可真他娘的骄傲不起来啊!当初小规模试种的时候,水、肥不缺,产量和质量都喜人,大规模推广,遇见老天不赏脸,自身缺点立现。朴小平讲事发后他们分析原因,卢伟君为了蜀骄1号口感方面的特点,放低了抗病毒能力,天旱虫害生,蜀骄1号自身抗病毒能力不足,造就今天的惨淡结果。 在这次福景记和菜农的合同种植中条款清晰,种苗提供和栽培管理全权由福景记负责,收获后福景记以定价全部收购,其中负责直接承办的是朴小平的种苗公司,卢伟君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也就是说,这个事情,中招的不止福景记,还有朴小平。他二人要为这一千亩遭了病害的辣椒直接买单。 二斤酒下去,俩人都喝得有点高。 朴小平说:“老子奔五的人了,阴沟里翻船,想想真他妈害臊!”边说边抽 分卷阅读91 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景山见他还抬手抽自己,拉住他的手,道:“哥哥你别这么说……哈哈哈,不就这么个事儿么!怕、怕个逑!” “对对对,老子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大不了,我朴小平也玩失踪。” 景山笑着拍桌子,故意拉下脸批评朴小平,“几百万的事儿,你至于嘛!” 朴小平说真心话的口吻,“景山,大家兄弟我不说假话,哪家不是到处抓钱凑补运转,说真心话我现金不够……你放心哈,这话我不是要开脱,该我朴小平出的,一分不少。好兄弟,掏心窝子。” “呵呵呵……”景山笑着就眼神儿难过起来,“我也是啊哈哈,前段儿还被我妈骂没本事呢!哎呦,真他妈丢脸,七尺高站着撒尿的男人……唉……” 两人喝着喝着便不知今夕何夕了,结了帐,车也不开,丢在小餐馆前面,人家老板娘好心叫住他俩,说给家里人打电话领人。景山瞪着眼睛给人拍下二百块钱,酒气熏天的说:“停车费!酒醒了来取!!” 俩一人拎着二瓶啤酒,勾肩搭背,踉踉跄跄走出街去。 乡镇上的街就在田边上,出街口便是那浩浩荡荡一马平川的农田。二人喝着、唱着、走着,便月升中天了。 朴小平迷迷糊糊的认路,领着走到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辣椒田边,甫一看见那绿绿的叶子,红红的椒,拖着景山连滚带爬就扑下地里去了。 捧着那害了病毒长了霉斑的蜀骄1号,朴小平哇哇大叫,叫着叫着眼泪水就顺着眼角淌下来了。景山看见朴小平眼角淌泪,大笑三声,说:“哥你不如我啊,哭个逑!”说完往地里田垄上一躺,直直望着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死也不要眼泪流出来,咬紧牙关,心中反复念叨不就是钱么不就是栽一回跟头么不就是再重头来么…… 心中正大丈夫意气的时候,忽然想起老爹进手术室师的面容,梁小福像颗小太阳那般灿烂的笑,景幺娘对自己恨铁不成钢时的样子,真忍不住了,眼泪水涌了出来! 天上的星星、月亮重了影子,看不清了。 我日,挣点钱,他妈怎么就这么难?怎么就这么难了呀! # 后半夜出了个病情突然恶化去抢救的,外边闹腾,梁小福就醒了。睡觉前给景山打了好多电话,一个也没接,心中不安越来越大,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这会儿被吵醒,怕是更睡不下去了。 梁小福摸出手机看时间,凌晨四点,小心翼翼爬起来,到病房外边,通道尽头的阳台去。他想了想,就是把景山吵醒,被他在电话里臭骂一顿也行,只要他接电话,只要知道他人没事儿就好。 医院少植被,又在市区,后半夜吹来的风都还有一种不自然的温热气,可梁小福手指尖却发凉,之前一直是没人接听,现在关机了。又打朴小平的,没人接,一直的没人接。 梁小福心里着急,一把火噌噌的烧起来,捏着拳头、咬着牙,心中慌乱的想法各种各样,最激进的莫过于等老子打通了电话也要把景山从头到尾痛骂一顿,怎么能关机!混蛋! 着急也没用,不可能这个时候跑去靖安乡找他,干爹还在医院,最快也只能等到天亮,干妈来了再走,要去还要跟周哥请假,打车去不是个办法,到了还要找他呢!还得找朕哥帮忙。 梁小福心中计议一番,定下明日行事先后,且等着天亮,去靖安乡把景山找到。这件事情自己要知道清楚,不能让景山一人独权,不然他气急了脑子发热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已然身陷泥潭,就不能拼命挣扎,梁小福心中总是想着好的方向,凡危急事,不到最后决不放弃,哪怕只有一线生机。 不知不觉天边泛鱼肚白,梁小福忽然觉得身上有点冷,低头一看,穿了个衬衫在风口上站了个把钟头了,赶紧回病房。 # “朕哥,你要不别说话,要不开慢点。”梁小福没上驾校之前坐车,开车的家伙开再快都没感觉,自从他上了驾校以后,车速上了一百心就提到嗓子眼,怕得要命。 更何况这时候,杨朕还一直说话,虽是安慰的话,可梁小福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因为,杨朕仗着车好,一直在路上各种穿插,见车就超,吓得梁小福脚趾头都捏紧了。 “好,我不说。山哥都说你聪明的紧,我不讲你也知道的,嘿嘿,没问题绝对逢凶化吉哈!”杨朕被梁小福那样说了,不好意思,总结一句闭了嘴,车速上不减反增加,嗖嗖得有超过几辆车去。 进入靖安乡街口,往蔬菜基地管理中心去,若是来这边解决问题应该是要去那里的。正是赶场集的日子,街上人多,杨朕开得慢下来,嘴里少不了咒骂几句。 梁小福心知快不了,撇头往街边上看,一看不打紧,却看到了小餐馆的店铺前停着他家的车和朴小平的4444,都说这个车牌不吉利了,朴小平却说好得很,唱歌念发发发发。 “朕哥,停、停!我看到景山的车了。”一边说一边要开车门下去。 杨朕在路中间一时半会儿靠边还有点难度,干脆就放梁小福下去了。看一眼他去的地方,然后慢慢将车往边上靠。 # 梁小福进铺子里的时候,老板娘正在切肉片,以为是来吃饭的,说:“吃不成,饭都没蒸好。” 梁小福摇头,指着外边的车子说:“这个车子的主人在您这儿么?” 老板娘一下子激动了,“你是他们家里人还是认识的人啊?我跟你说这两个人喝的烂醉,往田边走,拦都拦不住,人在哪儿我也不知道!你有电话快打一个。” 要是电话能打通就好了!梁小福知道老板娘也是不知道,便问:“他们俩朝哪个方向去的?” 老板娘指着街口,“朝那边去的,看他俩对这儿挺熟悉的,那个四个4的车,我们隔壁的认识,说是种苗公司朴老板的,叫我们安心,说朴老板是本地人,没事儿。” “谢谢。”虽然梁小福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是感谢人家,因为老板娘直说你安心找人去,车我给你们看好,一准儿的没问题。 梁小福告别时,老板娘从包里掏出二百块钱,塞给梁小福说:“那个年轻的大高个给的停车费,我看他喝醉了,我们这吃饭就免费停车,不要钱哈!” 看着老板娘较真的表情,梁小福把钱收下了。掏电话给大仙女儿几个打电话,叫他们把朴小平公司其他人的电话给自己。现在丢了两个人,两边一起找才是最快的。 不一会儿,号码发了过来,梁小福一一联系,果然那边儿老板儿不见了也是一团乱,好在种苗公司就在靖安乡,梁小福便建议人手都出来找这两个家伙,那边欣然同意了。 梁小福和杨朕顺着老板娘指的方向出街口, 分卷阅读92 一出街口便是没边的农田,种着应季节的各种蔬菜。 这好大的一片,这俩用腿儿能走到哪儿去?最怕是别跌到什么坑里沟里伤着了才是。 # 秋老虎的威力发出来,还是让人受不了。 接到朴小平那边的人打来的电话,说人找着了的时候,梁小福和杨朕正在路边小卖部买水喝。 听到他们说景山和朴小平在人家地头躺着睡得香,梁小福差点儿没被水呛死。 他这一呛,吓得杨朕不得了,又是拍背又是揉胸口的,“怎么啦?” 待到梁小福说找到了,杨朕才松懈下来,道:“看你那样子,吓死我了,还以为人没了呢!” 梁小福苦笑不得的说:“可丢脸了,横七竖八在人家地里睡着。” “哈哈哈……真是我山哥,有气魄啊,这么大事儿在这儿,搁地里就能睡着,要是我躺席梦思上都不行。” “你少给他脸上抹光,快走吧!”梁小福催杨朕走,又问小卖部的人周家湾怎么去人给他指了方向,说了路边的标致建筑,俩人马不停蹄赶了过去。 # 抱着锄头的老大妈头上戴着大草帽,看着他们一群人风风火火的赶过来,揭了草帽给自己扇风,兜里手机响,掏出来呜哇哇大声的讲电话。完了看着他们说:“我认识朴老板,他年轻的时候手把手教我们育苗呢!我孙子在他那儿跑业务的,现在在川北出差,我今天早上看见他们在地里睡着,叫不醒呀,我就只好给他俩拿了东西盖,让他们睡去!” “婆婆哟,你快带我们去找人吧!”杨朕扛不住了,就老太太这慢条斯理的样子,等她说完那得是民国几年了呀! “慌什么!”老太太还不高兴,“跟着我走吧,边走边说。” 梁小福倒是心里平静下来,既然他们都没事儿,那就好。至于睡在哪儿,怎么个睡法,他是一点儿也不计较的。 第五十六回 看见景山在地里睡的四仰八叉的样子,梁小福根本没有像自己以为的那样笑出来,心里飞快的闪过一丝难过。 蹲下来,用手推景山的肩。 景大王睡得正酣,搅扰清梦者死,抬手挥苍蝇。梁小福一把握住他挥过来的手,使劲儿拉了拉,喊道:“哥,醒醒!”确实没有反应抽回手还要睡,梁小福胆大妄为了,伸手在他脸上啪啪两下,景山倏地睁大了眼睛,焦距对准,发现是梁小福,瞬间变作笑脸,伸手搭在后脖颈山,把人往自己怀里拉。 梁小福手掌撑在他脸上,宁死不从,“起来啊,这么多人看着你呢!” “山哥,这可是田里哈哈哈啊哈!” 脑子确实还有点儿迷糊的景山,推开梁小福的手,把视线范围扩大,啊,好多人围着!赶紧起身,放眼望去,真是人家的农田。 一回头和同样刚刚醒来的朴小平对视上,昨夜种种回忆起来,不由得哈哈大笑。后来又发现,让大家慌忙着急了一早上,又赶着道歉。两人一身狼狈,梁小福做主镇子上找一间干净舒适的小宾馆,去洗漱,换身衣裳,辣椒的事情再来计议。 # 小宾馆找好,杨朕看他俩有话说的样子,终于聪明一回,成人之美,说自己忙活一上午肚子饿要找吃的去,贼眉鼠眼的对着景山笑笑离开。 景山嘁他一声,回过头来看着梁小福,就笑不出来了。低头看自己一身脏,膝盖上的泥,头发里的花叶……挺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说:“我洗澡去。” 梁小福没说话,弯腰拿起宾馆备好的拖鞋扔到景山面前。 景山见人家那样贴心,就没脸没皮了,“梁小福,给老子街上看身衣裳回来,身上这个不能穿了呀!快去。” “我给你带了的,在朕哥车上,待会打电话给他,让他拿上来就是。”梁小福不动,双手抱着直直的看着景山。 景山嬉皮笑脸的扑上来抱着梁小福,在人家脸上猛亲两口,道:“还是男媳妇儿英明!” 没等他话音落,梁小福推开他的脸,凉冰冰的问:“最少要赔多少?” 景山愣一下,又嬉皮笑脸凑回来,“不多、不多,还没到你操心的份儿上哈!” “你是算不出来,还是算出来了不想说?” 景大王被凉冰冰问第二个句,哪儿还有还脸色,本想发火的,心里又想到这可是好不容易哄回来的男媳妇儿,骂几句真飞了可是得不偿失,只要硬生生按下火气,说:“我洗澡去。”换上拖鞋啪嗒啪嗒往浴室去。 梁小福听见浴室里哗哗哗的水声,思量了一下,一边烧些开水,一边开始打电话。一是和朴小平那边询问一下现状,二是和“七仙女儿”那边交代一个轻重缓急,三是给干爹、干妈抱一个平安,今天早上走的时候想到瞒着也不是长久之计,大体是个什么情况,给二老交代了一下。 等到景山洗完澡,腰上裹着浴巾擦着头发出来,梁小福和朴小平已经商量好,下午三点和菜农代表见面。 “有没有吹风?”景山坐在床边问。 梁小福看看,除了正在工作的电水壶,这房再没有什么其他小家电了。知道他不耐烦擦头发的事儿,顺手拿下他手里的帽子,自己给他擦起来。 “梁小福,他妈多大个事儿啊,居然甩脸色给老子看!” “是大事儿,我们赔不起。” 说实话景大王听了不高兴,可景大王觉着钱嘛,有什么不能解决的,“老子卖车卖房,实在不行卖肾总行了吧!” “你……” “你先拿话顶我的,我只是还嘴。”景山伸手把人揽到怀里,也不要他擦头发了,揽紧腰,另一手拍拍人屁股让坐自己腿上。 梁小福听话坐下,终于可以视线齐平,景大王心里舒服多了。 “小福,你看你那样子,多大个事儿啊,听着哥跟你讲哈,这个世界上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你知道吧!那个钱啊……” “钱没有可以借,先对付上了,再挣钱还,总得来说钱嘛,小问题是不是?”梁小福眨巴着眼睛跟景山说。 “哈哈哈……”景山笑,“嘿梁小福你出师了哈!就这么个小道理嘛!有什么想不开的对不对,来来来,给哥笑一个,再亲一个。”说罢景大王不要不要老脸的的偏头,把自己脸颊伸到梁小福嘴边。 梁小福没笑给他看,也没亲他的老脸,梁小福说:“这次蜀骄1号的推广之前,你们试种一次就大喜过望,急功近利的推广;那个叫卢伟君的,明知道他是被研究所辞退的人还是用了,还在楚教授面前隐瞒来历,胡吹什么是从日本留学回来的年轻人……” 梁小福说一句,景大王脸上的笑就退一层,等梁小福念完,景大王脸上就没好看的颜色了,“行行行,都是老子们错哈!” 分卷阅读93 “不是谁的错……” “那你数落我干嘛?” “没数落,就是说……” “说什么呀,没什么说的!说什么都晚了,不都要赔钱么!别念了啊!” “我念你……” “要念你念得直接点哈!”景大王不耐烦的打断梁小福的话。 “你记着这些错儿,以后别他妈犯了!”梁小福一见他那流氓混混德行,冒火了,一把推倒景山,翻身骑到他身上,双手压着他肩膀开始说话,声音比刚才高了一倍不止,“推广新品种走正规来路,研究所、大学实验室、种苗公司都行,别他妈什么妖魔鬼怪都信。合同种植一步一步来,别一来就是上千亩,有多大的脚就穿多大的鞋!家里没人逼着你挣金山、银山,你悠着点行不行?!你别以为世界上就你一个人聪明透了,商量着拿主意行、不、行!” 景大王被一通吼,愣了,狗日的梁小福,敢吼你男人了!这还不是最过分的,最过分的是,这狗日的梁小福吼人就算了,他还要哭! “喂……你哭个逑啊,哎,别哭啊,眼泪水滴到我脸上啦!混蛋梁小福……唔!”景大王睁大了眼睛,居然沦落到被梁小福强吻的地步了。 明明是他骂自己的,他还哭,真是……算了、算了,亲两口也好,多久没亲到了…… “唔……你才是混蛋!”亲了不晓得多久,梁小福撑起自己身子来结束这个吻,横着手背抹掉眼泪,张口第一句就是骂景山。 景大王不怒反笑,心底里越发觉得自己是个贱人,被人家发飙骂了挺爽,伸手把小福子拉着着往怀拖,“老子知错了,别骂了哈,待会儿累着你我心疼。” “……”梁小福肩膀一硬,听着这话就要撑起身子来。 景山赶紧使劲儿抱住,说:“错了,真错了。你是不是要问我错哪儿了?我第一错在太看得起自己了,第二错在太轻率,这些都是小错,最大的错是没请示男媳妇儿,没有男媳妇儿的英明指导,一事无成啊……” 这哪儿是知错了?! 想起身,身子却动不了,梁小福一着急,张口咬在景山脖子上,死不松口。景大王哇哇大叫,哭爹喊娘的求饶,梁小福还是不松口。 等到杨朕敲门才消停,景山摸着自己一脖子的口水,哭笑不得,太他妈丢人了,奔厕所里又洗一次,再出来时,脖子上红红的牙印子可招人眼。 迎着众人的目光景大王满不在乎,你们懂个屁,这是爱! # 终于又整理出一幅人模狗样,同朴小平一行在小餐馆碰面,又吃一回饭,感谢老板之后拿走了车子。 一行人往朴小平的种苗公司去,福景记的二位姑娘也到了,到小会议室里把目前的情况分析了一回,订下对策。 钱是一定要赔的,若是拖欠一是违反合同、二是以后想要翻身基本没有可能,谁还会愿意来种植? 接下来是赔多少的问题,这要双方谈判才能定下,时间不觉便道下午三点,菜农代表浩浩荡荡来了。 朴小平这种苗公司的房子就是自家的宅基地,九几年时修的三层小洋楼,前边有宽宽的坝子,邻着大路边上。这时候宽宽的坝子停上了满满当当的车子,从这些车子里下来许许多多的人。 景山在窗户上看见,笑说:“可有五六十号人了,他们难不成以为我们想赖,人多势众吓唬我们来了?” 梁小福看进眼里的不是人数,他看着底下人们聚拢时的趋向,右上角站着的那两名男子是大家的“头儿”无疑。 会面开始的时候,大家说话都还客气,说到钱的时候,对方就激动起来。很多人开始插口,说自己辛辛苦苦种下的,不可能低价让你们赔了就算了,还有说今年天旱,本指望这一茬辣椒挣些钱的,现在连孩子的生活费都给的紧巴了,还有说那不是哪一家种的不好,是你们的种苗就不好,我们不要你赔辣椒的钱,赔我们的工费,人家在公园修枝都是三千块一个月,我们这么辛苦的侍弄,要两个月人工费总可以吧! 等最后这个人说完,许多人便附和,这一阵喧闹之后景山、朴小平和梁小福都听懂了,今天来这么多人,是想要闹人工费的。 怎么可能!梁小福习惯性的计算过后,对于要赔补的工费直接给了否定答案。 朴小平笑着说:“种的是辣椒,我们就说辣椒的事儿哈!” 对面一个中年一字胡说:“是辣椒的事儿啊,当初推广会上,是谁说这个辣椒产量高,质量好,一亩挣三千不是问题,我们家可是种了八亩地的蜀骄1号,现在全都长霉斑了,种苗是你们的,方法也是你们的,你们说怎么办?我们都没追究种苗的问题,要点人工费怎么了?” 这人梁小福认出来,就是刚才他认定的菜农的头儿之一。 听着他们的论调,景山点了跟烟,抽一口,皮笑肉不笑的说:“嗨,那个兄弟,我们是那样说了,可我们说过预期啊,合同上写的清楚不是一定会有那样的结果。再说,合同自愿签的,我们什么话都是讲明的,你不会天真到以为种了蜀骄1号就一定一亩挣三千吧?买张彩票一定五百万!别开玩笑了。“ 景山盯着那个一字胡,真是想给他一巴掌,怎么着?来横闹的呀!老子又不是吓大的。 梁小福看景大王脸色有变了,张口说话,把那家伙说出来的话一句一句给他还回去,“你也说了种苗我们给,方法我们交,长出来我们收,这生意里面你们拿出来合伙的就是人工了,合同种植就是这么回事儿嘛,现在辣椒出了问题,我们赔了种苗,赔了技术培训的费用,生意是合伙的,你们赔人工也是应该的。三方人合做的生意,做坏了,都赔,这是肯定多的。现在你叫我们赔人工,实在没有道理。” “那你们想怎么赔?”另外一个蓝色T恤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子出来说话。 景山要张嘴,梁小福瞪他,收了嘴,朴小平把手里的赔偿协议书递过去,说:“我们初步制定的赔偿标准,你们看一看,有什么咱们就讨论一下,可以讨论的嘛!” 赔偿协议书递了过去,那边就围了上去,就上面的内容开始了热烈的讨论,一时间会议室乱成了一锅粥。 景山看着心烦,气呼呼的拖着朴小平、杨朕去外面抽烟,梁小福却是不走,稳稳的坐着,认真的听能听到的每一句话。 第五十七回 赔偿协议里面各种项目写得清楚,简单地说每一亩辣椒将要赔偿1600元。就目前闹哄哄的形势看来,这个价格远远没能达到大家的期望。讨论着那些人就开始说了,后续处理费用怎么办?那些坏了的辣椒在田里不处理啊?一亩一千六除开化肥犁田这些费用,也就赔了几百块,一个季度都白忙活了 分卷阅读94 …… 种过田的梁小福不是不知道种田的辛苦,那些话听在耳中也是能够理解的,可是,这个价格赔下来,他们两家还能勉强抗住,不至于去卖车卖房,如果再超过,等于是变相的宣布公司完蛋。 大家闹闹哄哄没有个统一意见,那个一字胡就火了,叫骂着别闹,等大家都安静的差不多了,拿着赔偿协议丢到梁小福面前说:“这个赔偿法,我们不会同意的。你们不赔够,我们不会善罢甘休。” “那你们有什么修改意见?”梁小福眼睛都不眨一下,把赔偿协议翻开,抓过一只签字笔,对着一字胡说:“您说我记。” 那边愣一下,没想到态度这么端正,都是嫌弃少,谁又认真想过到底哪里该加钱? 听到声响,景山、朴小平他们几个进来。 那戴眼镜的年轻男人说:“我说一个哈,那些坏了辣椒在田里种着肯定要清理,这个费用你们要赔吧?到底那些辣椒怎么处理你们也要说方法啊!要是任辣椒烂在田里,万一坏了我们的田,怎么办?” “你说的极是,病害辣椒处理是肯定,这个赔偿会考虑,我们也需要时间商议。今天到此为止,再联络个时间。” “也行!”一字胡扫一眼众人拿了主意,大家伙就开始散。 待到他们散去,景山已经快要抽完一只烟了。朴小平叹口气说:“幸好,小福把我们给的价压到了一千六,要是照原来订的给,恐怕还嫌少。” 景山碾熄烟头,说:“说正经的,那个有病害的辣椒要怎么处理?” 旁边一个技术人员说:“这个没问题的,犁田的时候直接合着泥土打烂,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后果。”朴小平也点头。 景山说:“那还赔个毛的处理费!” 梁小福说:“那是个涨价的理由。那个一字胡的大哥是谁?” “对啊,那个戴眼镜儿的也跳得很高!”景山也看出来了,这俩人整个就是“带头大哥”的样子。 朴小平说:“一字胡姓周,周家湾不是有一百多户嘛,都是一大家子,这个人还在县里做涂料生意,挺有门路的。那个年轻的我不认识。” 朴小平那边的工作人员就说:“那个不是本地人,是招上门来的女婿,上半年选村委会的成员,他没选上,跳着脚说选举有黑幕,闹得乡镇府不安生。都是些顶有名儿的角色。” 景大王有点儿头痛,办正事儿的时候这些能人都看不见,一坏事儿,都他妈出来了。 梁小福看一圈儿大家说:“那咱们过两天找找这二位好了。” “送送礼、喝喝茶,把他们俩说下来,就成功一半了。”朴小平想也是,摆平刺头最重要,“就怕人心不足蛇吞象呐!” “这简单,他们要是不干,讹上咱们了,就找人把他们做了。”杨朕作为福景记的第三位股东,终于可以发言了,“这他妈有什么难的啊!” 这话也就景山爱听,嘿嘿笑着说:“这法子不错,比送礼装孙子强多了哈!” 这些话听得大家伙都翻白眼儿,大仙女儿还教育他俩说:“老板,这可是法治社会。” “法治社会,就蒙你们这些小老百姓的!”人民交警杨朕同志开始教育小老百姓了。 # 晚上回城有点晚,三兄弟到永宁食府吃了才散,杨朕临走的时候,相当认真的说:“赔钱要多少跟我讲,趁着老子现在有的是钱,赔也就赔了,咱福景记可不能垮了,指望着养老呢!” 景山笑他说:“得了,等老子赚回来钱,就把你踢出福景记的股东去,这是老子和梁小福养老的生意,你要养老找你男人去。” “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干妈教得,老子不靠他,哼!”杨警官说得铁骨铮铮,然后开着他男人给买的、给出油费的豪车,一溜烟儿走了。 梁小福望着他车尾灯划出的霓虹说:“朕哥是有编制的人,真是不一般的傲气啊!” 景山嗤之以鼻,“那他妈叫不识好歹好不好?你脑子坏啦,别助长他那愚蠢又嚣张的气焰哈!” “呵呵呵……”梁小福笑,笑着笑着腰上就摸上一直色狼爪子,梁小福望向景山,“干嘛?” “不干嘛,看看、摸摸。”景山越发嬉笑起来。 梁小福拍开他的手说:“送我去事务所,请了一天假,活儿急,周哥叫我回来了过去加个班。” “我日!”景大王好事儿被破坏了,气着了,“等老子有钱了,就把你从周东明那火坑里赎出来,整个一个把人当牲口用啊!” 梁小福笑,心里想的是等你挣到钱,那得是多少年以后的事儿了?不过,看景山说那话的样子,还是回觉得,就是等一百年也值得。 而后,加班的去加班,守夜的去守夜。 # 过后几天,找那带头二人“谈”过之后,赔偿的事情也就差不多下来了,一亩2000元。 景山和朴小平这次过后难兄难弟感情深厚,这钱一家一半,各给100万,账算得痛快,买了个奢侈品级别的教训。 菜农分批次领钱,第一批钱朴小平筹的,给过之后,这俩就开始到处抓钱。 菜农分批次领钱,第一批钱朴小平筹的,给过之后,这俩就开始到处抓钱。 福景记账上的钱全用来周转,一分动不得。这赔偿的钱杨朕那儿弄了四十万,剩下的,景山想卖车。梁小福却又是替他舍不得了,说毕竟是你小老婆,这样贱卖要不得。求到周东明名下,签字画押还续了事务所五年合同,借了二十万。 周东明见梁小福混成这样,陡生不忍,隔几天,背着任其然带着梁小福见了市委的几位大员,接下来一周做了好几本暗账,梁小福手里就有了十二万块的辛苦费。 当初正直又犯轴梁小福受刺激不干,跑周东明办公室推辞,周东明说了几句话梁小福就傿了。 周东明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不做大有人顶替你,我也可以找别的人做,可人家的男人又不缺钱。” 话一说完梁小福抿着嘴就出来了,踏踏实实做暗账,收钱也不手抖,黑就黑了吧,这世上哪儿有干净的人儿啊! 景山跟刘欢、王邑借了各借了五万,凑起来还十八万,景山准备向景幺娘张嘴,梁小福死活不干,说着俩人又要闹翻,梁小福按着火说:“我会想办法。” “你想个逑的办法啊!自己妈有什么啊,她有钱!”景山就想不明白了,当初自己叫他别再妈面前丢分了,他不听,嘿,现在又在妈面前装大头。 “我想跟你过下去,就不能找妈。”梁小福现在发现,跟景山讲道理浪费时间,简单粗暴最有效,“我会想办法的!” 算是吵了架,不过在医院还挺有默契,两个人说话音调都带着笑,动作上还 分卷阅读95 有些小亲昵,离开病房回家才露破绽,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 # 医院守夜换成了景幺娘,景山爸知道他们赔钱了之后,缠着景幺娘守,让孩子们休息,气得景幺娘对着病人连骂了两天,健康指标直线下降。吓住了景幺娘,才算消停。 刚好点的景山爸,听景山和小福子讲差得钱不多了,又跟景幺娘商量说干脆出了吧!被景幺娘指着鼻子骂,只骂了两句,景幺娘就住嘴了,道:“你现在是骂不得,我不骂你,我只说一句,我不出。” 景山爸也没办法,整天唉声叹气暗示景幺娘心太黑,景幺娘就是不接招,冷眼看着景山和梁小福折腾。 最后的十八万,梁小福求到曹红梅那儿,曹红梅爽快,借了二十万。梁小福写好字据摁上手印,可曹红梅看一眼两把就撕掉了,说:“小福,这钱又不是为你,干嘛写你的名字,谁要用钱,借据上就写谁的名字,手印摁好,姐姐才收的。” 梁小福被逼的没法子,愁了一个晚上,弄得景山也睡不着,大半夜俩人在床上才把事儿说明白。 景大王当时就笑了,说:“不就是写个字据么?你愁成这样,我写!” 面上是这样宽慰了梁小福,底下景大王可是把牙帮子都咬碎了,心中直念孔圣人的话——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折腾小月余,一百万总算凑齐。 # 午餐是叫的外卖,难得周哥这个实至名归的周扒皮叫豪华外卖,送餐的小妹都是两个,长得又好看又水灵。 梁小福心中无事牵挂,多吃好睡,终于依稀、仿佛身上回来了一点肉。 任其然看着他埋头苦吃的模样,觉得学生真是太歹命,遇上个什么人不成,偏要是景山那种一天到晚不消停的。 周东明讲了梁小福借钱的事儿,任其然终于接受他家学生果然是个同性恋的事实,每每看见却还是忍不住叹息一把。 梁小福的确是饿了,一碗干饭三两下就进嘴了,添到第四碗,周东明有些忍不住了,放下碗筷看着梁小福说:“你是要把我们事务所吃穷是不是?” 自打周东明用一种站在云端的高姿态借了钱给梁小福后,梁小福就晓得自己和景山的事儿在周哥那儿是不用避讳了,而且就周哥和老师的关系,老师现在恐怕也是清楚了。嘴上不说,但是他俩的态度还是给了梁小福一点积极的影响。 “您是大地主,怕我吃呀!我就是一顿吃三百个菜,估计三年也吃不穷周哥您呀!”梁小福说这话时,第四饭添到手,又开始吃了。 周东明被他说得还不了嘴,其他人都是闷笑。 梁小福看周哥被自己堵到了,心下里爽快,主动给尴尬的周哥解围,“再说了,周哥,我这点儿吃的本事不算什么。上回我们考理论都合格,驾校师傅高兴,请我们吃饭,我文师兄吃得师傅结账时脸色都变黑了,那才是真本事。” 周东明捡起筷子继续吃,闷笑着说:“那种货色只有楼下于大爷扛得住哈哈哈哈!” 梁小福想,周哥跟景山一个样,一鞭子还要配着一颗糖! 刚想到景山,任其然就说:“你哥以前都接送你,后来怎么没有了?” “嗯……没必要接送啊,公交挺方便,又走不了多远。”死活不让他送的事情想起来脸发烧。 若论生活中的这些事,景山对自己很好、很好,吃穿用度全都是最好,好到梁小福觉得自己消受不了,会觉得他花钱大手大脚,就为这些好,为他再怎么着都行。 现在也挺好,虽然背着一大堆的债,两个人一起努力,早晚都会还完。搬回了博雅郡,干妈什么都没有说,照这样子下去,她老人家“看顺眼”可能也是早晚的事情哈! 梁小福想着这些事儿,吃得更欢快,眼看着第四碗饭见底,任其然干脆把饭盆递到梁小福面前,叫他慢慢吃。 梁小福呵呵一笑,说:“吃不下了!” 话音落,手机响起来,是杨朕,接通电话,杨朕说:“梁小福,你快来市医院,山哥倒了!”听完,梁小福手里的碗筷落地。 第五十八回 屁滚尿流冲到医院,照着杨朕说的病房找来。一进门看到景山挂着点滴,双眼合着,眉头锁着。梁小福在来的路上就问了百十遍了,壮的像头牛怎么能倒下。这会儿看到人心中难过更甚,跪在床边,头磕在床沿上哭。 杨朕和景幺娘跟医生交流了一下,从医生办公室回来,杨朕人高,走到门口就从门上边的小玻璃窗看见了梁小福。回过头拖住景幺娘,不让进,景幺娘问他发什么疯?他就说:“你儿媳妇在里面。” 景幺娘白杨朕一眼,一把推开了门。 床边的梁小福抬头看见他们二人,不晓得做什么表情,景幺娘沉着脸说:“哭什么哭,死不了,你好歹是个男人站着撒尿的,看你那点儿出息!” 梁小福赶紧站起来,把眼泪抹干,一声不吭站在旁边。 景幺娘拉过椅子坐下,瞪着梁小福。 梁小福被瞪了一会儿,终于平复情绪,问:“干妈,哥是什么病?这么急。” “急性胰腺炎,自己作死喝酒吃油腻东西整出来的病,你也别可怜他,叫他少抽烟喝酒,不是不听么?”景幺娘说完看梁小福站的笔直的样子,叹口气,说:“今年也不知道是撞了什么祟神,老的没出院,小的又进来了……真是……” 话说到这儿,景幺娘不觉伤心,梁小福走上来,把手轻轻搭在景幺娘手上,说:“干妈,没事的,还有我。” “你有屁用,刚才都还在哭……”景幺娘斜他一眼,眉头也锁起来,跟床上躺着的锁眉头的景山一模一样。 梁小福解释道:“刚才着急的,又不知道哥怎么样了……着急就哭了,以后稳重些,不会了。” “人来我照顾,靖安乡那边又出事儿了,他送回来医院,都还在打电话,你去坐那边的事儿,反正他爷俩都在这儿,我一并管了,那边已经赔了这么多钱,经不起再出乱子,你去处理好,你哥死了也安心。”景幺娘本来想把梁小福的手推开的,摸到那有些冰凉的手,想起他刚才哭的那样惨,终于不忍心了,改为拍了拍,说:“去吧!别担心这儿。” 梁小福是知道轻重缓急的,纵有百般不舍,还是把景山的电话、包包一并拿走,和杨朕一同去靖安乡。 # 路上电话给周哥请了假,周扒皮虽然听了后第一时间就同意了,但还招人讨厌的补了一句,超出年假范围的天数扣发工资哈! 梁小福哪儿有时间跟他讲价还价,都认了。 杨朕对于那边的事情也不是特别清楚,中午十一点多接到景山的电话,说身子有点不好,叫自己去靖安接他。杨朕就去了,到得 分卷阅读96 时候景山跟朴小平只说了几句交代的话就送医院来,到底怎么回事儿也说不清楚。 梁小福便自己打电话问,几个电话出去之后,事情大概清楚了。福景记和朴小平种苗公司按照每亩贰仟元的标准赔偿菜农,赔偿标准从一千六百元起的提高部分是病害果苗的处理费。但是从上两个星期起,有开着无牌照的农用车来收辣椒的人。 这拨人是不嫌弃辣椒有霉斑部分的,告诉菜农说辣椒摘下来把有霉斑的部分切掉后他们也是收的,价钱嘛便宜些,也强过在地里烂掉。 一些菜农就动了心,全家出动把坏辣椒收了,削掉坏的部分,卖掉。朴小平和景山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告诉大家有霉斑的辣椒削掉不行,其实是整个辣椒都坏了,着这个本不起作用。 景山主张给工商所上报这个情况,工商所的人来查,那拨收辣椒的就消失,工商所的人不来,他们又出现。游击战打的精妙。 昨天景山去到靖安,又撞见昧着良心卖坏辣椒的菜农,一气之下决定剩下的赔偿停发,这就弄得紧张起来。 朴小平上区里反应情况去了,就属景山最大,没人难得住。今天上午,景山带着人在无照农用车来的路上堵他们,却没人家去得早,到的时候已经在收辣椒了。 今天卖辣椒这几家是种蜀骄1号的大户,最少的一家都种了三亩地,景山带着人到得时候,摘下来并且削掉霉斑的辣椒已经堆成了小山。 景山当着他们的面打工商的电话,收辣椒中有大高个子耍狠的,上来扯了景山的电话就扔,景大王正找不着借口呢,你小子就上手了。 自然是一顿狠揍,手下的小子们也是一个个摩拳擦掌,收辣椒和卖辣椒的人一下子就慌了,中间有怂的,带头就跑,景大王哪儿肯放过人家,喊着逮住送派出所的追。其中一个跑的急的,冲上马路,正好被一辆小轿车撞上,当时头破血流。 景山见出事儿了,赶紧打120来救这个家伙,组织着把人救了,却跑了那几个收辣椒的,这事儿完了景山觉得自己身子不对,便打电话给杨朕,叫他来接自己。又叫朴小平回来主持这事儿。然后就是杨朕赶到,把他送到医院去。 梁小福思量着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一一理出重点来。 一是要逮住收辣椒那拨人,最好查出他们把病辣椒收来做什么;二是出车祸受伤的那家人要最先处理下来,如是处理不善又或者出了人命,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三是安抚好没有收到赔偿的菜农,把赔偿的工作继续下去;四是有关部门的报备工作一定要做到位。 # 杨朕一边开车一边看着梁小福打电话处理事儿,从大律师、小记者到市长秘书处他还真是都有熟人啊!正想着长久看来他家山哥真不是梁小福的对手,梁小福就发问了,“朕哥,你跟罗豪熟还是景山跟他熟?” “都熟啊!怎么,小福你终于放弃法治道路了?” “不是,我就是想问问,请豪哥帮忙,有没有可能?”梁小福刚才打电话给于大爷于律师问过了。于大爷说如果出车祸那人有个三长两短,他家景山是有责任的,这种事情最好就是私了,说穿了也就是经济赔偿。 考虑周全的结果是,如果那家人软说私了不愿意,就来硬的吧!反正横竖不能吃官司,景山是福景记的法人,身上有了官司,以后怎么做生意,尤其是出口的事情,眼看着日、韩市场要谈下来了。 “这没问题的,你要干嘛直说就是了。”杨朕的话让梁小福安心不少,两人说着便到了种苗公司,朴小平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了。 看见来了梁小福,朴小平拉着他的手,把人带进办公室里面,说:“医院里的消息,那人恐怕是不行了。” 梁小福手里捏着景山的包包,朴小平一说这话,他就把包包背上,一下子觉得这包千斤重的样子,顿了顿,说:“这事儿我去处理,朴大哥,赔偿的分发,要继续。” “这个是一定的,刚才在想把病害果苗处理费扣起来,处理过了,再发。” “还是全部分发。”梁小福摇摇头,同朴小平说:“一些人是既拿了处理费,又卖了辣椒,如果这个时候咱们把处理费扣起来,两边的关系肯定紧张,到时候一冲突起来不好收拾,我们处理费照发。私卖病辣椒的事情,我们两家就此打住,这件事情政府食品安检部门马上介入,往上通了气,应该马上有结果,跟私卖病辣椒的事情,撇清关系。” 朴小平听了梁小福的说法,点点头。两人又商议一些具体的事项,半个钟头后,梁小福和杨朕又急匆匆赶往医院去。 # 到医院时,伤者家属在、车主也在,那受伤人的老婆在走廊上哭天抢地,捏着车主的衣领子不放,嘴里嚷嚷着要有三长两短就要他赔命云云,少说五六个人,都没有拉住这女人。 车主这边人也不少,两边对阵,拉扯吵闹不休。 梁小福、杨朕是同事发当时在场的两个小伙子一块儿来的,看着这样的情景,梁小福拦住大家退过来,真是一锅粥闹开了的时候,他们就不用去凑这个热闹了。 在楼梯间不惹人眼的地方等着,约莫过了十分钟,那边一阵安静过后,猛的想起一阵哭声。 杨朕扔了烟头,捻息这支偷偷吸的烟,无不沮丧的说:“我日他娘的,多半死了。”其他两个小伙子不知道说什么好,望着梁小福。 梁小福从景山的包里掏出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又在包里找出打火机,点上了,默不作声的吸了三分之一,这才抬头看着哥几个,说:“死了比残了好解决。” 杨朕拍拍梁小福的肩膀,说:“话难听,道理是在的。” “走吧!”梁小福点点头,再扬起来脸来,居然能扯出个笑。越发走近那哭声一片的一家人,梁小福的心就越发冷硬起来,他不停的在心里告诫自己: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 被指着鼻子骂了半小时之后,在死者家属绝不会放过你们的誓言中梁小福站得笔直,和身边已经欲哭无泪的车主形成程鲜明的对比。 杨朕同那车主商量,反正人都死了,咱两家合着赔钱了事儿,又问人家车子的保险云云,这块儿的规矩他熟,梁小福听着,时不时附和一句。车主也是自认倒霉,愿意出钱了事儿,达成共识之后,互留联系方式,约定明天一起到靖安乡和这家人谈谈。 刚刚说妥当这边的事情,梁小福电话响,讲几句后梁小福向人家道谢,说:“请客是肯定的,审查的事情您放一千个心……”明摆着的交易。 讲完这个电话,梁小福松口气的模样,杨朕说:“吃晚饭吧,饿死了!” 梁小福这才觉得有点饿,忽然又 分卷阅读97 想起电话要打,到哪里吃全让杨朕做主。杨朕问他吃稀饭好不好,他胡乱点头后上车,唱作俱佳的说道:“哎呀我的张大记者总算打通您的电话了……” 人家讲逢场作戏三昧俱就是厉害的了,梁小福这水平怕是不止呢! 杨朕一边开车一边想着“嫂子”今日种种表现,无不让人佩服,待到梁小福把收病辣椒的事儿当新闻线索给说了出去并且成功引得人家记者同志兴趣满满之后,杨朕颇有表扬意味的说:“小福啊,一直都当你是吃草的,原来还是个荤素不忌的哈,你叫什么梁小福啊,叫狼小福好了哈哈哈!” 梁小福抿嘴,他心里倒是知道朕哥是表扬,可牵挂着躺在医院里的景山,笑不出来。望着车窗外不断聚散的车流,梁小福眼里的愁气是一层一层的增厚。 手里攥着电话,摁到干妈的号码上,思来想去,还是犹豫着没有摁下去。 第五十九回 杨朕看梁小福心不在焉的样子,也不大挑吃的了,路边找一家人气足的稀饭店,果断的进去。 饭桌上大家说笑,梁小福也不参言。杨朕是没什么心眼儿,可这会儿也看出来了,拿出自己的电话给景幺娘拨过去,说话声音可大,就跟故意说给梁小福听得似地。 “啊,医生怎么说呀?……不用动手术,那就是没那么恼火嘛?醒没?噢,醒啦,我跟他说两句嘛,干妈,你行行好呗!”杨朕乐呵呵的缠着景幺娘。 梁小福望着杨朕,眼睛闪闪发亮,杨朕就笑了,说梁小福在干妈面前还是只能算个吃素的小东西,怂得很,正说着就喂了一声,笑着把电话递给梁小福,“你哥,去边上讲去!” # 坐的位置本来就在边角上,梁小福欣喜的接过电话,站入往店铺后堂的通道,靠墙根站着,没有挡住来来往往送菜的服务员,别人也当看不见他。张口别的话没有,直接就问“你好点儿没?” 那边景山还以为是杨朕,愣了愣才了然的呵了一声儿,“输了液好多了。” 梁小福听了,顿时安心,这一安心就不知道说什么了,抱着电话使劲儿听景山那边的动静。 那头的景山不知道他的心思,听不见他说话,便问:“我手机和包在你哪里?“ “嗯,我全拿着的。”梁小福回话。 景山又问事情怎样啦?梁小福都一一回答了,到最后梁小福说:“你好好养病,我会处理的……” 那边景山突然就没了声音,然后是哼哼几声,说:“那……就这样吧!” 梁小福是没有话要说的,可景山说了这句,他心里忽然就涌起许多难过来,捏紧了电话,急着说:“你要好好的,哥,我要你好好的……” 景山那边先是没声音,静了好一会儿,静得梁小福都快被那些难过逼哭了,忽然听到景山的声音,景山说:“嘁,你个瓜货,老子肯定好好的。” 梁小福在眼泪要出来那一瞬间,表情转笑,笑着眼泪还是越过眼眶,赶紧用手擦擦,胡乱嗯嗯几声先挂了电话。 # 景幺娘看着景山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冷笑一声儿起身来,从他手里拽过自家电话收起来,说:“我去看看你爸那边,待会儿过来。你要有急事儿叫护士。” 景山瞪着景幺娘,郁闷的要死,一激动竟然抬起插着针头的手指着景幺娘说:“你怎么刚才不走?非要看我打完电话才走!” “呵,老娘的电话由着你说啊!景山我告诉你哈,别以为老娘不敢收拾你!”说着伸手在景山头上敲一下,“看着你打电话怎么了,老娘还看过你洗澡呢,多了不得的事儿啊!” “……”景山气结,瞄见输液管里有点回血,赶紧老实放下来,“行行行,我都是烂事,你爱看就看,看完了吧,快走快走……” 景幺娘看他终于有点儿精神,实际上心里挺高兴的,撇撇嘴到景山爸那边去。 景山这病房是最尽头上的一间,如今只住了他一个人,清净的好,景幺娘掩上门后,景山低低的叹了一声儿气,唉字拖了好长的音。 听到男媳妇儿的声音那么难过,景大王心里也不好受。哭了吧?肯定要哭,就他那点儿出息,扛得住什么事儿。 景山挺怨自己的,你妈好死不死的这种时候倒下来,一烂摊子的事儿!这倒是其次的,最闹心又舍不得的是让梁小福顶上去…… 现在男媳妇儿是扛得住要扛,扛不住也要扛,唉,自己真他妈的不争气,景山想着便要抬手给自己一耳光,好死不死又抬起插着针头的手,赶紧换了一只,啪打在脸上,郁闷的发现,一点儿不疼,因为手上没有半点儿力气啊! # 拗不过梁小福,虽然都是后半夜了,杨朕车夫还是把人送到市医院。 梁小福下车,一阵夜风吹来,打了寒颤,赶紧裹紧了外套往医院里跑。病房走廊的灯亮着,护士站更是灯火通明,梁小福哒哒哒的跑过来,被满脸疲惫的护士姐姐狠狠瞪一眼,赶紧放慢脚步,轻轻落地轻轻走。 到景山的病房外,从门上玻璃小窗望里面,看他睡得平稳。输液已经结束,手背上针孔上压着的药棉还没有摘掉,尽量无声息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没想过要把他闹醒,只想看着他而已。 梁小福小心翼翼的坐在隔壁空床上,眼睛不眨的看着景山。 在外面跑了一圈,把乱透了的事情整理出个轻重缓急来,梁小福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朕哥说就在靖安凑合过一夜,反正明天还要去死人那家,梁小福始终不愿意。他想见景山,要亲眼看着他心里才踏实。于是两人又风尘仆仆的回来。 这一时,终于见着了。 见着了,心里却是没有一丁点儿的别的想法,脸上挂着微微的笑,花痴一般的的望着景山。 坐着望累了,便躺下来,侧着身子,眼神绝不离开。看也是累的,就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也是不知道。 梦里好像回到刚来省城的那一天,公交车坐过了站,往回走的时候,路过石犀公园,望见景山乐呵呵教小孩子打拳。 梦里好像还看见傻乎乎的自己站在一边,望着景山,嘴角不经意的露出笑来,眼神里对他的向往一下子就出现,没有来由、没有预兆,那样的明显又毫不遮掩。 梁小福在梦里想的明白,对景山,一开始只是喜欢他的长相和暗自揣度又擅自加在他身上的那些自己的期望,相处起来对他怕了好些年,后来觉得这人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好、那么了不起,会犯糊涂、会栽跟头,还有一身的坏毛病和逼死他也改不来的臭脾气…… 可是哦景山这个老王八蛋一天到晚念着的“嫌弃老子配不上你”的想法怎么都没有生出来,反倒是他生病躺下了,觉得 分卷阅读98 心慌的不得了,好像终于发现,就算不是两人吵架赌气也是有可以教自己和他分得天远地远的事情发生的。把病情往严重了想想,把后果往严重了想想,梁小福着实的害怕。 这一害怕,梁小福醒了,眼泪挂在眼角上,眼前站着个人,不看也知道是谁,他手里捏着被子角,发现自己醒了,就笨拙的一动也不敢动了。 梁小福也不知道怎么了,一骨碌翻身起来,抱着他眼泪唰唰的来。 # 你妈走廊上的灯是不是太亮了! 景山被梁小福这小王八蛋死抱着,心里埋怨医院的灯光,要不是灯光不那么两,自己就不会看到梁小福睡着了还哭,就不会一发愣被他发现给他盖被子这么丢脸的事情,当然也不会被他死抱着不放…… “哎……梁小福,老子刚输了一天液,稍微缓过来点儿,身上还是挺软的,你能不能不抱这么紧?想弄死我你来个痛快点儿的行不行?”景山拍拍梁小福的头,“快松开,老子站不稳了……” 那梁小福这才回魂,挂着两腮眼泪松开他,又扶着他躺到床上去。摆弄好景山了,才想起自己哭得难看,赶紧抹眼泪。 “哭个逑啊……老子得绝症了?白血病还是尿毒症啊!”景山一边说一边不自觉的伸手,用手背擦掉梁小福挂在下巴尖上的眼泪,“真是绝症就不医了,把老子送到舍身崖去,两眼一闭、双腿一蹬就了事。” 梁小福握住他给自己擦眼泪的手,“舍身崖那路不好走,我把你背不过去。” “老子都要死了,你还背不上去,你他妈真是一点儿用都没有。”景山看他不哭,心里就宽松了,“哭什么呀?” “做梦哭的。”梁小福半跪在景山床边,握着他的手一点儿不松开,脸上又有笑了。 看的景山啧啧称奇,“又哭又笑,你几岁了呀?是不是梦到我死了呵呵呵?” 梁小福脸上一下子没了笑,瞪着景山说:“梦是反的,我才笑的。你病着不许说这种晦气的话。” “那就是梦到我死了呀!”景山还来精神了,“我要是死了,不要你守寡哈,不过你要待爸妈好……” “你给我闭嘴!”梁小福急了,推他一掌。 “啊呀呀呀……”景山不是浑身软着嘛,被梁小福下死力气推一把,挺难受的,夸张的叫。 梁小福又后悔,赶紧问他哪儿不舒服,景大王便摆谱,“哪儿都不舒服……” 知道又被他捉弄了,梁小福又半跪着靠在床边,下巴搁在床沿上,仰着头看景山,看了不知多久,说:“以后要少抽烟、少喝酒、少吃油腻的东西。” “大米饭是不是也要少吃啊?”景山听不进去,微闭着眼睛反问梁小福。 “你不抽烟喝酒,我就不跟你闹别扭。”梁小福不急,目光在他的手指尖上游移,看见指甲缝里有脏的,给他弄出来。 “你说的哈!”景大王睁开了眼睛。要是少抽点、喝点,换梁小福不闹腾,挺划算的,“不许跟老子玩离家出走,也不许跟我吼哈!” “嗯。”梁小福捏捏他的手,答应。 “还有,不许往我身上泼脏水,什么时候把你当狗那么使唤了,净胡说八道。” “嗯。”梁小福也答应了。 “还有,我什么时候强迫过你了,就算有,那也是你的责任,你想怎么做又不说出来,所以以后你要说出来,不许给我强迫你的机会,听到没?” “嗯。”梁小福又答应了。 “还有……”景大王偏头看着梁小福还想说,可隐隐见到梁小福眼神变了,赶紧改口,“我想睡了,你到对面睡去,趴这儿像什么样。” “哦。”梁小福起身,笑着跟景山说:“我都答应你,你以后就不能抽烟喝酒了。” “怎么是不能,明明说的是少抽少喝。”景山听出字眼了。 “那是你提要求之前,你提了这么多要求,你的付出也要增加的。”梁小福笑眯眯的在景山额头亲了一口,“付出的多,回报的就多,就是这个道理!” “……”景大王鼓着眼睛瞪小福子。 小福子又摸摸他的脸,说:“你想少抽少喝,我也想可以随时离家出走气死你,要不这项我就不答应你了?” “你敢!” “腿在我身上。” “……滚!”景山撇过脸闭眼睡觉,听见梁小福在隔壁床上躺下了才安心的睡去,睡着之前还在想,不能抽烟喝酒那不是要人死么?死了还好受点儿。 第二天早晨,景山迷迷糊糊时,觉得嘴唇上痒痒的,不情愿的睁开眼睛,发现是梁小福在亲自己。梁小福被自己看见了还挺不好意思的样子,景大王心中大爽。那个什么,不能抽烟喝酒,不能就不能吧,反正死不了,还是男媳妇儿乖乖在身边最好。 第六十回 八点多的时候,杨朕来医院接梁小福,景山也开始挂点滴。景幺娘带着熬好的稀饭来,大家没错开,碰到一起。 梁小福不说话,接过景幺娘手里的稀饭,拿碗盛了,伺候景山吃。 景山一边吃一边没人事儿的问景幺娘,“爸那儿没什么事儿吧?“ 景幺娘坐到空床上,整整那床上的被子才说:“他能有什么事儿,今天下去都可以回家静养了,刚还说要过来看看你再走。” “干妈等着我下午回来接。”杨朕靠床边上自告奋勇。 “你干你的事儿,我叫了欢娃儿。”景幺娘看杨朕衣裳没理好,给他拍了拍,冷不丁的说:“梁小福,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正喂景山吃稀饭的梁小福,被这问话惊到了,景山给他使眼色,才转回身去说:“都安排下去了,钱照赔,被车撞那个今天去解决,干妈,您安心,没事儿的。” 景幺娘瞟一眼梁小福,起身来,对着他们三人说的,“这些事儿,咱们是粗心大意有错,可最万恶的该是那个叫卢伟君的哈,这人得找吧?你们别忘了这头。冤有头、债有主,咱们可不白吃亏。” “肯定找,弄不死他。”景山牙咬咬的,狗日的跑的挺快,充分说明这小子早就知道,那这样更见可恶。 梁小福见景山上气,喂他吃稀饭给他眼色,景山笑呵呵散了气,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早晚得逮住他,小福,再弄一碗来,我妈做的菜稀饭就是好吃!”安媳妇的心,拍老娘的马屁,捎带手全都干了。 景幺娘站起来,接过梁小福手里的碗勺,一眼也没看梁小福,说:“你们去吧!我来喂景山。” 梁小福只好退开,嘱咐景山记得饭后吃药,药在抽屉里,昨晚上护士已经发了。景山满口答应的,挥没有扎针头的手叫他们走。 这才去往靖安乡。 # 去靖安乡之前联系了晚报的老张记者,经 分卷阅读99 过一晚,那家伙把相关信息整合了起来,跟他们社长请示,联合工商、质检,做个大行动,批准了,这时候正在去望丛乡的路上。 梁小福听他说望丛乡心中明白一半儿。那边是豆瓣之乡,病辣椒低价收去,做成豆瓣,就这么简单。老张记者说这个行动暗拍、直播,小梁同志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收了电话,梁小福觉得这边不用管了,刚进靖安乡的地界,朴小平又打电话说工商部门的人给他们通气,等抓到人叫随时合作指证,这就更不用担心了。 梁小福昨晚上没怎么睡好,听了这个消息后心情放松,闭着眼睛在车上养神。没一会儿,想到死人的这边,心又静不下来。 杨朕看他睁眼又闭眼,闭眼又睁眼的瞎折腾,问:“小福,你着什么急?” 梁小福直言不讳,“钱。” 杨朕笑笑,说:“这个你别担心!”说着叫梁小福拿他的包儿,讲他有支票。 梁小福拿出杨朕包里的支票,朕哥果然很粗心,压的有点弯曲,还好齐先生的印章处没有折痕,而且这还是张万事具备,只差数额的空白支票。 “要多少你自己填,我拿不准就没说数,他就没写。你看着办吧!”杨朕说完还教育梁小福,“钱是个什么东西,要你愁,别在意,山哥倒下了,还有你朕哥呢!” 梁小福不知道说什么好,感谢的话说多了就假,把支票收起来,心里认定这笔账要优先还给朕哥的,不能让朕哥在齐先生面前矮半截! # 景山爸上午被医生批准可以出院,手续都没办齐,他就着急着到这边来看儿子。景幺娘要给他办手续,想想这样也不错,让老头子守着儿子,自己去办手续。 爷俩在病房里呆着没什么话说,景山爸带着收音机,低低的声音播放着,主持人推荐北门的小吃名店,说得唾沫星子飞的感觉,可爷俩像是谁也没有听。 景山爸说:“我听你妈说小福在靖安乡处理事情,他行不行?” 景山正看自己的手机充电满了没,结果还没有到一半,就放了下去,说:“他可以的很,人家现在翅膀长硬了的。” “书读的多就是不一样,你以后待人家好点。”景山爸看儿子的点滴滴得飞快,担心他受不了,给他关的慢点。 景山不高兴,“哎呀,没关系,输快点我也没感觉,你关什么……哎,等等,爸,把话说清楚哈,什么叫待人家好点,我怎么对他不好了?!” “你对小福好的话,他就不会搬出去了……” “我……”景山有口难辩,把这事儿算在梁小福头上去。 “还有,我看你妈最近像是要松口了……你给小福递个话嘛,叫他多跟干妈亲近亲近,你妈不就认了呵呵呵,这不挺好的。”景山爸想听点儿别的,换台,生病这么久喝的都是稀饭,听这些主持人这么吹,馋虫都要被勾出来了,可又吃不得,不是作孽么! 景山伸手又把点滴调快,听着他爸的话挺玩味的,笑问:“合着爸你是早就认了的?唉,那你不够仗义啊,你老婆你不管管。” “嘿,你弄错了哈,我老婆是管我的,我不能管她,权限不够。”景山爸说出这种把大男人脸面丢尽的话真是一点儿也不惭愧。 “行、行,爸呀咱不说认不认的事儿,咱爷俩交交心,我是真没明白,这么些年你被景幺娘蹂躏成这种思想了……” “你又错了,什么你妈她蹂躏我啊,我是自愿被他管的。” “那好嘛,你自愿的,你为什么要自愿啊?丢不丢人啊!”这个景家谜团也是困扰景山很多年了,你说他爸手上功夫那是有门派有名声的,怎么就这么怕老婆,被景幺娘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么多年。 “这怎么能叫丢人呢!第一哈,我不擅长这个挣钱,经济地位决定家庭地位,哎人家家嘛男的挣钱,女的做家务,我们家调一下,应该吧!你不可能让你妈又挣钱,又做家务,那就不行了,老婆是娶来疼的。疼老婆丢人啊?疼老婆不丢人。第二呢,你妈真心对我好……” “对你好?!呼来喝去、掐你、打你,你都忘了吧?”景山真是打心眼儿里可怜他爸了。 “你呀……不是你这样想的,你看我吧身无所长,会拳脚却不能挣钱,这么多年,你妈从来没有因为打拳骂过我一句,也从来没有说不让我去打,我现在社保每月只有六百二,开支不够她还给我添钱……哎呀,你说这不是真心对我好啊!你说那些,都是小事,你们年轻人就是不懂…… 广播里不是说嘛什么叫爱一个人哪,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全部,缺点优点统统都能接受,愿意跟他一起往未来走。 你不是说我认了么?我告诉你我为什么认小福,你性子急、脾气躁,动手打人家我又不是不知道,可他跟着你;还有现在小福多了不得的人,年薪上这个数吧?”景山爸伸了三个指头。 “三十万,不可能!”景山笑,他爸太看得起梁小福了。 瞧见景山不信的眼神,景山爸摇头叹气说:“你不信,去问你妈,给家里每个月交的多少钱,博雅郡的房子双证齐全那是要贷款给清的,你真以为你有那么多闲钱拿来还贷款,小福贴的。 你别小看他,他们那个事务所也是数一数二的,还有他多小就跟着他老师过去做了,会计这个东西讲业绩和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想想咱们家小福哪里差了,要长相也是有的。 景山,你用钱心里没数、大手大脚,打牌赌起来,输了潇洒的很……爸爸不是批评你,你是这个性格,没办法。 你从外人的角度看看,小福啊好的很,蹬了你也说得过去,可他没有,还跟着你,不但如此,劳心费力的给你攒了一份家业,你房子有吧,车子也有吧,我想他那是真喜欢你,男娃儿又怎么样嘛,找个女娃儿未必这么真心,我才认的。 你啊,对他好点,他对你没话说的。莫要以后真把人气走了,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这么好的人!” 景山爸难得话多,索性把话说到底,“我再多嘴一句哈,说到做生意挣钱,你真是十二分的有兴趣,不过说实话,不怎么地,肯定是没有遗传到你妈,随我。要不这过后你试着让小福拿主意,搞不好能赚,我听你妈说开公司的主意就是小福给你拿的对不对?” 前边儿的话景山全听进去了的,后边这句,就不乐意了,“爸,你不愿当家作主,犯不着教你儿子也缴枪投降啊!我没赚过钱么?这是今年运气不好。” “嗯……我看不是,你就是做事儿的时候缺慎重,不如小福。” “……”景山本来不堪的自信心被他爸不小心又重创了一次。 # 基本上这家人的意思就是钱不赔够就要 分卷阅读100 你们吃官司。 杨朕看他们拽的二八五万的样子真心想动手解决问,奈何狼小福早就说了的,不许他插嘴,又好死不死的答应了他,“嫂子”的脸肯定要给。 “……话还是那样,你们这样漫天要价,没有诚意,我们是来解决事情的。如果你们坚持,那就打官司吧!到时候各种费用一除开,你未必能拿到我们给你的那么多。”梁小福交叠起双腿,看着对面显然被这话刺激了的女人,不失时机继续讲,“孩子高中正是用钱的时候……好,我不想多说,你们家里是能够找人问问的,咨询一下律师,算一笔经济账就明白。” 梁小福说完就起身,走出这间屋子到死者灵堂,点了香,毕恭毕敬鞠躬,敬上。女人在众人的扶持下出来,梁小福淡淡道:“我们诚心诚意的,您三思。” 头不回离开这家,杨朕去院子外面倒车出来。梁小福和车主站在院子口等他,毕竟是办丧事的时候,一个村的人都在,看热闹、看稀奇的人大有人在,梁小福站着,任他们看。杨朕开车过来,梁小福临上车的时候,甚至向身后把自己当戏看的人点点头示意再见。 前脚走,后脚那些婆婆、大娘们就开始讨论了,有的说人家文质彬彬、有礼有貌的人,薛家是不是心太大了,向人家要那么多钱!有的说话又说回来还不是他们家卖病辣椒心虚在前;有的说听说那些卖了病辣椒的被公安局带去问话了呢!各种传言、小道消息真是漫天飞的时候。 杨朕问梁小福去哪儿,梁小福说先把陈哥送回去再说。车主陈哥连声道谢,可还是忍不住问道:“他们要是不愿意,我们就真要打关系么?” “他们会愿意的,陈哥你申请保险就是了,没什么担心的。”梁小福笑着宽陈哥的心,那时候他都没有料到事情回直接这样戏剧的发展。 # 死者姓薛,第二日一早,薛家人带着香火纸钱,用门板抬着死者,把辣椒加工厂的大门给堵了,哭的哭、喊的喊,闹得一塌糊涂。要出的货已经装上卡车,这时候却出不了大门。 这件事儿把正在武汉的高老板给惊动了,打电话问梁小福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梁小福只能原原本本的讲了,并保证把这件事情尽快解决,不给加工厂造成损失。 接高老板电话时,景山在上厕所,梁小福给他把液体瓶挂好,在外面等他。景山听见梁小福接电话,知道是什么事情,上完了靠在门上听他讲完,等他挂了电话,自己举着液体瓶子出来,梁小福看见还怪他不叫自己。 景山这时候心里堆了天大的愧疚。 昨天爸说自己做事儿欠慎重,挺不服气的,现在想想,和收辣椒、卖辣椒的菜农动起手来的确欠考虑,没想到把辣椒厂也拉了下去。 梁小福伸手要液体瓶子,景山不给,自己拿着往前走,走的飞快,一点儿不顾及自己是个病人。 梁小福跟着他跑,终于在病房门口拦住他,“你怎么了?哥。” 景山拿液体瓶的手推开梁小福,往病房里去,不发一言把液体瓶子挂上挂钩,却是站着不上床躺下,就在那站着。 梁小福看不见他的脸,心里干着急。 第六十一回 走上去,想要看见景山的眼睛,就算是脸也好。可梁小福往那边转,景山就把身子往哪边背过去。 梁小福没两下就火了,咬牙切齿的喊景山的名字,景山不理他,梁小福就不管了,“景山你个老王八蛋,吃错药了嘛?” 景山一听不但没生气,闷闷的笑了起来。 就他这表现,把梁小福气得半死,迈步上去,被景山一手就揽进怀里了。温热的唇吻在耳侧,景山说:“小福,我整这么多事儿,累着你了,没、没下回了……” 梁小福见鬼了似地的抬头,景山眯缝着眼睛盯着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不能笑、不能理所当然、不能躲开他的眼神、不能无动于衷!”梁小福在心里大声的警告自己,就着以上四不能的原则缓慢做出反应。 缓缓伸手回搂住景山,把头靠向他的胸膛,说不出话来,轻轻蹭了蹭。 景山认错,开天辟地头一遭,梁小福觉得自己应该是没搞砸的。 “不说话啊?”景山看见梁小福的所有行为,心里笑人家小心翼翼过头,马上又明白是认真的对待自己刚才说的话,不觉心窝子发暖,爸没说错,男媳妇儿对自己是好的没话说的。 “不累。”梁小福摇头,说完了才扬着笑脸看景山。 抬手捏住梁小福的脸,景山轻轻的揉了两下,道:“去吧,老子给你披挂备马哈!” “马就不要了,你给罗豪哥打电话,找他帮忙。”梁小福抱着景山的腰,笑着使唤人。 这是没有难度的,景山扯开他的手,走到病床那边拿手机给罗豪打电话。 梁小福站在床这边看他打电话,想着刚才他说累着你了的样子,满心满眼都欢喜起来——他不犯浑的时候是天下第一的好男人。 # 罗豪是闲得发慌,一听他山哥说要用他,亲自带着二三十兄弟就去了。景山都以为是要兄弟们去辣椒厂做“终结者”的,没成想人家梁小福压根就没那打算。反而让兄弟们到薛家家里去,在灵堂前好好给主人家守着,不能坏了一点儿东西。 临走时一定要景山跟罗豪交代清楚了,景山想着他家梁小福这招围魏救赵挺阴的啊,止不住笑,挥手叫他安心走,说一定把您老的意思传达清楚。 梁小福和专用司机杨朕同志也没有到辣椒厂去,径直往人家灵堂去和罗豪等人会合。 院子里的人都帮腔做事跟着到辣椒厂闹去了,这时候就几个中年妇女守着。蓦地来了二三十个年轻小伙子,个个看起来都不像好人的样子,自然是吓到了。 梁小福却是笑笑叫过其中面善的一位嬢嬢,问她上香的人来了怎么还不跟主人家报信儿去啊?这几个吓坏了的嬢嬢才有两个赶紧的骑着电瓶车去。 没一会儿,主人家带着亲朋就回来了,看着梁小福领着人在自家院子家里坐下,没损家里一砖一瓦,还客客气气带了花圈来在院子里摆下,没什么说的。 况且罗豪照梁小福的意思跟兄弟们说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没有把柄给你拿,就是恭恭敬敬来给薛家哥哥守灵的,你奈我何? 就这么些小伙子,齐刷刷往人家家里一坐,灵堂上上香添蜡的人员按时轮班,下边喝茶打牌也是热闹,不知道的以为是这家打丧伙的客人。 就这么客客气气的,一坐就是三天,每天早上来一班,换走一班,两班倒把这家给守得没法子。轰是肯定不敢的,你好烟、好酒、好话伺候,人家又不稀罕。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何况这是自己找上门的 分卷阅读101 大神。 到第四天,女主人再受不了了,哭哭啼啼的找上梁小福,说一句哭三声,“梁先生,我认了,您说怎么办就怎办?我只求你让兄弟们走……” 折腾了这么些天,梁小福多少也有些憔悴,见到女主人说这话,没有得意忘形,也没有落水下石,反倒是诚恳十分的对女主人说:“谢您开通。” 车主赔付二十八万,梁小福这边赔了十五万,这事儿算是了了。回省城那天又拿出五万块叫罗豪犒劳兄弟们,罗豪说什么都不要。梁小福坚持,罗豪还急红了眼。多亏杨朕从中斡旋,先把梁小福说一顿,叫他把钱收好,然后是自掏腰包把罗豪的一帮兄弟请吃一顿。罗豪拒绝了梁小福也就是驳了景山,再驳杨朕他也不好意,恭敬不如从命了。 吃饭、喝酒自然有梁小福。罗豪喝得高了,一个劲儿灌梁小福,说不愧是山哥的弟弟就是厉害云云,梁小福一杯不推辞,把罗豪直接喝趴下。杨朕送他去医院,到地方了才发现梁小福脸发烫、发红,的确喝得有点儿多。在车上翻出解酒药,拿给梁小福,梁小福接过去,下车,斯斯文文的样子,站路边上还挥手叫杨朕慢点开车。 杨朕瞧见他那样子,觉得梁小福比他们谁都厉害,喝醉了都还很有派。 # 喝醉了都很有派的梁小福实际上身子非常难受,看着杨朕的车子远去,一阵头晕,意识也越来越不清明,脑袋里嗡嗡的响,可他还记得怎么去景山的病房。 跌跌撞撞,好几次自己差点把自己绊倒,梁小福摸到景山病房门口,轻轻推开门,探了半个身子进去,看着躺床上看报纸的景山,红着脸,冒着酒气,呵呵呵笑。 见到了人,脑子里那根一直强迫绷紧的弦,“叮”一声就断了,整个人彻底醉了。 # 景山合上手上的报纸,看着傻笑着挂在门上的梁小福,一阵糊涂后,终于闻到他一身酒气,景山果断的骂人,“狗日的罗豪!喝起来就不知道姓什么了!” 梁小福先是打了电话报备的,说是请罗豪哥吃饭,但是晚上一定过来。景山才没睡觉,百般聊赖的等他。等是等到了,却是个醉鬼。 赶紧下病床过来扶他进来,刚碰着他手,脸一皱,戳着自家的胃部说:“哥,我难受……” “去吐了,来来来……”景山看他那样子就替他难受,赶紧的解开他衣裳领口,扶着往厕所去。压到格子间里他还不干了,头摇的像波浪鼓,只说:“吐不出来、吐不出来……” 景山就不知道温柔两个字怎么写,捏着人下巴,伸进两根手指头压着喉头催吐,梁小福眼泪花子一出来,哇一声就吐了。 这一吐,人都软了,被景山拖出来水龙头下洗涮一番,拎回病房去。 把梁小福放自己床铺上,景山才感觉到气喘,今天身子软趴趴一天了,轮到拖梁小福的时候,怎么一点儿不觉得了。 看他鼻子尖上还有水珠,景山抽了一张面纸给他擦擦干净。擦着、擦着,不觉靠他越来越近,没忍住亲了下去。 浑身的酒味,真他妈不爽!老子男媳妇儿什么时候这么乱七八糟了,等出院了,一定收拾罗豪那混蛋。 冷不丁的,梁小福的手摸上了景山的脸,笑着嘟着嘴说:“你亲我!” 景山笑笑,估摸着梁小福这是要撒酒疯了,点头嗯嗯。 “还要……”梁小福果然撒酒疯了! “不亲了,一身酒臭味!”景山不干,脑门磕梁小福的,“睡觉。” “你嫌我?!”梁小福马上就变脸,说着撑起了身子,眼睛鼓鼓的圆圆的,“你居然嫌我!” “亲!亲!”景山赶紧随他的愿,连声应了,那梁小福声音越来越高,别把护士引来了,“马上亲。”说罢景山抿着唇在他脸上啄几下,然后跑去把门关上,把灯也熄了。反正走廊里亮堂,透过门上小窗进来的光线足够他们看清彼此的脸。 梁小福硬挺着腰板儿,看着景山蹿去关门关灯,又回到床上来,待到景山和自己面对面了,扁着嘴说:“我从来没有嫌过你,你老说我嫌你,我没有……你看嘛,刚才你嫌我……” “我没嫌你。”景山反驳无力,自己这张嘴啊! “你、嫌、了……”梁小福来真的呵,三个字说完眼眶包着眼泪水的。 “我……我……”景山看见他起眼泪就慌了,赶紧拿起他的手在自己脸上拍一下,“我讨厌,我嘴臭,你打我出气哈!” “我舍不得,你生病了……”梁小福这醉鬼居然还记着这事儿,手捏成拳头往身后藏。 “我日……到底要哪样啊?”景大王夯不住了,被软刀子戳起来,真是苦不堪言啊! “我没闹!你……你不听话嘛!你不听我说话……”梁小福那眼泪水说着就淌下来了,那那眼神是真伤心啊! “我听,我听!”景大王一点儿不敢怠慢了。 “你真的要听哈!”梁小福潜意识里挺不相信景山的,巴巴的说了一回。 “真的听。” “那我说了……” “乖,说吧!”景山伸手抱他,叫他和自己躺下来,他却不干,景山只好抱着他和他一起在床上挺直了腰板儿坐着。 “我真说了哈……你别要抽烟、喝酒……” “好。” “不许吼我,别当着好多、好多人的面打我,闹着玩儿也不可以,我也有面子的!” “好。” “不准给我脸色看……要好好跟我说……” “好!”景大王嘴上说好,心里有点郁闷了,狗日的梁小福,心里原来是这样想老子的,酒后吐真言啊! “别老想我嫌你,我不嫌你,我不嫌你,我不嫌你……我说了好多、好多次……我真不嫌你,我、喜、欢、你!!”梁小福的语调像是跟谁置气似地,越说越快,越说越大声了,说的景山都要笑出声来。 “我也喜欢你。”拍拍小福子的肩,看他有点亢奋了,要安抚下来,不然真撒起疯来。 “我更喜欢你!”梁小福不认输,说着小爪子捏景山的脸,“我就是喜欢你,比你喜欢我更喜欢你!”说话太绕,喝醉了咬字比较困难,差点咬到舌头,到底还是说出来了。 “……”景山认真想了下,觉得还是自己更喜欢梁小福,但是呢,他决定不跟醉鬼争风吃醋了,说:“嗯嗯嗯。” “你最讨厌了……”梁小福听他认输,噗呵呵笑,捧着景山的脸,说没法没天的话,“不许想日我就日我,要征得我的同意,我不干就不许日我……听到没有!” 景大王额头上起青筋了,梁小福你他妈的真敢说哈! “还有,你要听话,要好好做生意嘛……不能赔钱了,赔不起了,真的赔不起了!”说着眉头拧成小麻花, 分卷阅读102 “好心疼小钱钱,挣得好辛苦哦,说没有就没有了……哥……” “好,不赔了,以后用脑子想清楚再做事。”这件事景大王确实理亏,无条件的认。 “你要跟我讲,你要听话……不然,不然我就、我就……”喝醉了脑子有点不够用,就了半天说:“我就不理你了,我去找别人,找别的人,跟别人好!” “梁、小、福,你说真的?!”景山受刺激了,知道他说醉话还是受刺激了。 “啊,就是真的,怎么样?!”梁小福根本不怕,“我不怕你,我有理!” “你狗日的……噗哈哈!”景山真是为自己的智商着急了,差点跟他吵,“我吃多了跟你闹,撒酒疯的……”说完了看着梁小福红脸蛋儿带着坚毅的眼神,服软的想法就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叹口气,说:“好,听你的,都听你的好不好?不许找别人好。” “好!”他倒是答应的挺快,答应了就往景山怀里钻,一边钻一边说:“还有……” “还有什么啊?” “哼哼……亲我……” “啵。”直接亲了,还说个屁。 “还要……” “……” 又亲了,“梁小福,不兴得寸进尺了哈!” “我就要!” “不亲了!” “我找别人……唔……” “够没?” “你凶我?” “没,我错了!再亲一个赔不是啊!” “不要了,我要睡觉。” “亲一个再亲一个,原谅我好不好?” “好!” “……” 景山搂着梁小福,半天睡不着,看着睡得香甜的梁小福,深深觉得自己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了呀! 第六十二回 晚报老张记者那边出师不利,第一天没有逮住收病辣椒的踪影。但是工商、质检、公安三个部门联合行动,还是把人家给端了。各种媒体平台都报道,没有抢到第一手的报道,老张记者很郁闷,打电话给小梁会计还抱怨要是第一天不是和工商的笨蛋们一起就能成啊! 浪费小梁会计给爆料了。 小梁会计接电话的时候正在病房里给他家男人热敷手背,而他男人挂着点滴正在看电视里讲端掉豆瓣黑窝点的新闻。小梁会计完全不在意,安慰老张记者新闻每天都在发生,总会有头条的,安心、安心。 回过头来,景大王指电视上一个大高个的混蛋说:“梁小福,就这小子,嘿,扔老子手机,捶了他一顿哈哈哈被逮了,你看他那倒霉相。” 这会儿倒是精神好的很! 梁小福拿下毛巾,看着他输液输得发青、微肿的手背,直皱眉头。这么多天液输下来,到底有没有好转?他精神挺好,可身子却不见利索,还是软软的,问医生,医生说他们家人太着急,起码三周的液体,还反过来说他们不惜福,像他这样的急性胰腺炎,好多送来赶不及救就收命啦!他送来那天还鼓着眼睛跟医生比嗓门大,说他生意急事儿打了电话再检查呢! 景山被医生“不小心”告了状,当时就老实了。埋着头看报纸,时不时瞟一眼在病床前边交流的男媳妇儿和医生,一点儿不敢造次。 医生查房去了别间,梁小福咬着唇儿看着景山。 景山自知在劫难逃,硬着脖子说:“我错了哈我错了,你在你那小黑账上记老子一笔就是,等病好了让你收拾!” 梁小福这没出息的,一听就笑了。 # 两边事平,景山生病这事儿就显得特别“大”了。 朴小平到医院来看他,明明和余舒娟一起的,结果这俩不好意思,假装一前一后进来,花篮和水果还买双份儿! 梁小福懂事儿不拆穿余老师和朴大哥,景山就缺德的很,笑着问老班长什么时候吃喜酒,弄得两个人特别不好意思。 到吃饭的点子上,大家出去吃,景山的液也输完了,虽然不能吃,跟着闻闻味道也解馋啊! 那顿晚饭,景山特别惨,端了碗清稀饭,对着满桌子的饭菜,靠想象力吃,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让梁小福挺心疼的。 到出院,景山也没能吃上什么山珍海味,见天的稀饭、清淡小菜儿,坐在回家的车上,相当愁眉苦脸的道:“老子过得是和尚日子啊!” 来接人的杨朕听了,笑得不行,梁小福也笑。 景山看他俩没心没肺的嘲笑自己,叹气声渐长。 # 虽然是出院了,可景山毕竟是大病一场,在家休养是肯定的。梁小福就事务所、福景记两边跑,最可悲的是驾校那边还催着考试。 梁小福虽然想和他的文师兄齐头并进,可是文师兄卡在场地考试上已经很久了,侧方位停车的考试已经撞凹了人家车管所两辆考试车,自己拖下去没什么好处,便狠心独自向前了。 景山闲着也是闲着,听闻男媳妇儿要路考,便自告奋勇把“小老婆”开出来给男媳妇儿开小灶。 每天下午等梁小福回来,就载着到清净路段练习。刚开上景山“小老婆”的时候,梁小福极端的不适应,车开的那叫一个走走停停,急得景山骂人,“你他妈学的什么啊?” 梁小福也不晓得怎么了,景山骂,他一点儿没听进去,认真的想原因。等景山在边上骂骂咧咧爽了,梁小福灵光一闪,狠狠把景山瞪住,理直气壮的道:“不怪我,怪你车,我听不见发动机的声音!” 被他一喊,景山都快哭出来了。 内伤好一会儿,拍着他男媳妇儿腿,哭笑不得的说:“我在这车发动机太好,声音太小,真是错得太厉害了!待会儿就踹他两脚给你出气啊!” 一边说一边觉得自己觉悟真心高,俨然已经到了“媳妇儿错了也是对”的境界了。 作为一个自学成才专业户,开过三两回之后,梁小福渐渐上道。景山就撺掇他搞“无证驾驶”。梁小福不干,景山夜里就在床上使坏,折腾的梁小福不行,终于同意试一试。开出小区之后,梁小福一定要景山把手放在手刹上,并且很郑重的告诉他,如有不测一定拉起来。 景山拗不过他,一直把手尽心尽责的放在手刹上,陪着他去事务所和福景记工作。一来二去在事务所也混成了熟脸。周东明和任其然说梁小福你还配司机啊,梁小福光笑不说话,他那司机一边轻车熟路倒水吃药,一边纠正那俩老板说:“不是司机哈,是保镖,是拉手刹童子。” 到福景记那边,七仙女儿说老板你回来啦,景大王挥开人家说:“谁是老板啊,乱喊,从今儿起咱们福景记没有老板了,只有梁总,以后你们这几个死丫头都得听梁总的!” 梁小福听他乱讲微微变了脸色,景山赶紧住嘴,到边上坐着翻人家姑娘的瑞丽、昕薇等女性杂志,对上面的 分卷阅读103 小模特儿各种品头论足。 七仙女儿私底下讲景大老板一场大病被梁二老板成功篡位,从今以后大势已去啦!呜呜呜呜……她们的好日子也没有了,梁二老板那是多么的严格啊!前儿景大老板翻了的瑞丽、昕薇,第二天就被勒令收捡,否则碎纸机伺候! # 不觉入冬,景山的病拖拖拉拉总算大有起色,而梁小福呢,驾驶证入手,头一回单独驾驶,跟人家擦挂,被打击,一蹶不振。 景大王唏嘘,想他家男媳妇儿能补天裂的身手,居然怕了,陪着做拉手刹童子,甘之如饴。 这一日,陪着梁小福郊区公干,他进去工厂跟人家拿东西,景山留在车上等他。想着景山在车上,梁小福拿了东西一路小跑。刚出工厂门口,眼睁睁看着景山开着自家的“小老婆”往前面刚刚靠边停下的蓝色小车靠过去。 缓缓撞上那车尾,“小老婆”稳稳当当向前推了几米,蓝色小车的后备箱从中间凹进去,车前坐上的人吓得赶紧跳下来,指着景山质问干什么! 梁小福在对面看清从车里下来的人,不怪景山莽撞了,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 他家景大王正好推开车门下车来,黑色的长款呢大衣撒开,淡灰色长围巾在脖子上随意的挂着,一身的倜傥。 裹着羽绒服的梁小福想呢大衣弄脏了不好洗,冲过来把手上的资料甩给景山,道:“我来!” 景山看他一叠雪白的资料文件甩给自己,怕掉地上给他弄脏了,只好老实给他抱着。但见着他家小福子即刻转身,抬手就给了上来质问的年轻男人一拳头,打得他捂脸弯了腰。 哎呀! 景山在边上看着都替那人疼,他家梁小福果然不是吃素的,杨朕说的对,小时候看着乖得很,以为是个憨憨的狗崽子,他妈长大了才知道原来是头狼啊! 那人“你们要干什么?”说完,终于看清眼前找麻烦的二人,转身就要跑,梁小福抬腿就是一脚狠揣在那人腰上,那人几步踉跄,捂着腰快跪下来。 梁小福没打算放他,拎住衣领使蛮力拖起人来,压到蓝色小车的车门上,半是愉快半是狠的说:“卢伟君先生,好久不见了呀!” # 看热闹的围起来的时候,梁小福就给人家拍身上的灰尘,景山把手搭在人家肩上说:“老朋友了是不是?” 卢伟君被他二人逮住,便死了逃跑的心,对跟他一起下车的人说:“没事儿,哥们儿,闹着玩的……” “对啊,哥们请你喝茶。”景山拉开了自家车的车门,卢伟君看一眼,认命的上车去。 梁小福、景山先后上了车,落车锁。 刚才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很多人都没明白怎么回事儿,这时候人家事主们都坐在一个车子里聊天了,还能有什么事儿?不一会,看热闹的就散去了。 卢伟君的友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像个门卫似的给他们三守着。 “别讲你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妻女幼子,老子不吃这套。”景山从副驾座上撇头看着卢伟君讲。 “我们家也不是什么都赔得起的大富大贵,托您福,我们现在背了一百多万的债。”梁小福转转手腕子,“看见是你,我真是控制不住,不好意思!” “我对不起你们。”卢伟君虽是挨了打,可也不是惧怕他俩动手才说的这话,“我的确是知道的……可是,我只是想赌一把。要是没有那段突然的降温天气,不会病变。” “你他妈赌一把,把老子们赔进去了,我日!”景山说着伸手要抽卢伟君耳光,被梁小福拦住,心里不爽,没好气的连说了两句脏话才消停。 “现在赌输了,你有没有能补救的法子?你要是没想过,我就收回刚才因为打你道的歉。”梁小福看着他说,“研究所辞退你是因为你和领导发生肢体冲突了对不对?”为了找到卢伟君,梁小福可是用尽了一切关系、手段。 “他们不尊重我的研究,这不是我的错。” “如果你的研究就是经不住天气骤冷的考研,我真为你可惜,为此丢了工作。” “他们不给我时间了,也没有经费……” 景山不想听他们扯这些淡,“姓卢的,你给老子听着……” “我给你时间,给你经费,能成功么?”梁小福突然出言,惊得景山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再想想也对,就是把卢伟平打死,那钱还是赔了,不如让他继续下去,如果有好的结果,就能翻身,还是梁小福想的周到。 “你能给多少时间?多少资金?”卢伟君看着梁小福。 “我们背着债,时间和资金都不多,总比你现在什么都没有还要躲着我们好。”梁小福骨子里也不是大善人。 “到春天。”卢伟君盯着梁小福想了很久,终于说了这句话,“实验室、试验田都不需要你提供,给我时间,到春天一定给你结果。” “我是想你到朴小平种苗公司的实验室去的……” “我没有脸见朴大哥,我辜负他了。” “随你……” “去青龙,我师姐的农庄在那边,我已经跟她讲好了,她也会帮我。” 梁小福不说话,发动车子,倒车退开,然后上路,开了一会儿突然停下,望着景山别扭的表情,咬唇儿。 景山轻咳一声,笑笑说:“嗯只是走反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上高速走那边。梁总好厉害,马上就反应过来了,鼓掌!” 对,大家没想错,梁总他各种万能,但是——路痴! 第六十三回(最终回) 卢伟君找到的事情,梁小福私下里讲给朴小平。朴小平经的风浪多,听梁小福的安排觉得错不了,叹息说小卢这个人极端自负又极端自卑,才能是有的,可是承受力上不如人意。这次事情卢伟君急功冒进,害得大家都被拉下来。 梁小福听着朴大哥说急功冒进,心思里想,他家景大王也是急功冒进,活该遭这一劫的。 景山自己身上的毛病,他不依从的人来说,那是犯龙颜,若是他愿意依从的人讲,他是听真还要改正的。 这点梁小福知道,可他不愿再讲了。 请罗豪吃饭那晚喝醉了,虽不记得,但是不知同景山讲了多少,讲到景山第二天早上眼里都是愁云惨雾。 自己一觉睡醒,头疼的厉害,又看见他那模样,吓得不行。正想着要往哪儿逃的时候,景山抱紧了自己,压着嗓子说:“梁小福,我今儿才知道让你多劳心,才知道有多配不上你,但是,就算老子配不上你,你能不能也认了?大不了以后老子都让着你……” 他生病本来就模样憔悴,够让梁小福心疼的了,再说这样的话,能把梁小福活活心疼死。 忙不迭的点头了,嘴上没话,抱 分卷阅读104 着景山的时候就想以后不讲他了,再也不讲了。他认错了就一定会改的,以后一定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儿了。 再说了,就算有,那又怎么样?不要脸的说一句——哼,天大的事儿福爷也扛得住! # 近年关的时候,余舒娟和朴小平偷偷扯了结婚证,余三婶死活不依,闹得家里人仰马翻,还跟余舒娟抢豆儿,说是他俩不把那红本子换成绿的,就不让余舒娟再见闺女儿。余舒娟两口子愁的没法,请景幺娘帮忙。 景幺娘跟那上门的两口子说话时,看着在旁边听的景山和梁小福,没有一秒钟的好脸色。到最后,两个老太婆撇下一大家子,报了长滩岛超级豪华游,操着仅会的、还带着浓浓川味的yes和no,走向亚洲了。 腊月二十九上午回来,朴小平这新姑爷颠颠儿的去接回来,余三婶再不说女婿太老了,还给新姑爷带了件小礼物。作为操持二老出游的那个,梁小福也有好脸色看了。 景幺娘回来就不顾路途疲劳,弄了一大桌年夜饭,一家四口乐呵呵吃了。那爷俩在客厅里捣腾电脑联电视,准备播放景幺娘的出游照片,梁小福在厨房“打扫战场”。 洗着碗,景幺娘进来,梁小福双手滴水,赶紧立正站好看着她,不敢有一点儿逾矩。 景幺娘看着如此乖觉的梁小福,顿了好久,说:“人家都给新姑爷礼物,也不能让你空手,这个你拿着!”说着递过来一张银行卡。 梁小福摆手,景幺娘瞪人,只好在围裙上抹干水,双手接了过去。 “钱不多,你要还谁是你的事儿。不过我先给你提个醒,开火锅店那个你最好先还了,男人可是你的,别让人家笑话你没本事。” 景幺娘说完这话,死死的盯着梁小福。 梁小福这时候被盯着却是不怯了,大力的点头,心里涌起巨大的感动,正不知道要怎样表达的时候,外面传来景山爸气急败坏的声音,“小燕你出来!这、这个男人是谁?你们怎么可以这样的!你出来啊!” 梁小福吃惊的看着景幺娘,景幺娘撇撇嘴,“大惊小怪的!梁小福你收好,密码是景山的生日。”说完出厨房去,瞪着气急败坏的景山爸和看好戏的景山,道:“吼什么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小哥长得好看愿意跟我老太婆合影怎么啦?吃醋啊,吃醋把你那八块腹肌也给老娘练回来啊!” “景幺娘,你这个要不得哈,我爸那八块好不容易练成了一块,你又让他分开噗哈哈哈哈……” “你给我闭嘴……” “人家没说错啊!” “……” 景山没良心戳他爸痛处,景幺娘要教育景山爸,景山爸今天吃醋,坚决不趴耳朵,梁小福在厨房门口捏着银行卡笑成了一朵花。 # 正月法定假日刚刚完,事务所今年开工晚,多了几天假,这中间一天景山早起,到外面买了好几条烟,回来神秘兮兮的跟梁小福讲:“走,哥带你见世面去。”说完就给梁小福套衣裳、围巾,拖着往外走。 让梁小福开车,不说地方,只指路,开呀开,等到了的时候,梁小福吃惊不小——西堂监狱。 景山看他吃惊的样子,帮他熄火抽了车钥匙,笑说:“这是你哥的‘大学’,今儿带你来见哥的‘老师’,精神点,听到没?” 梁小福下一秒便想起个人名儿来——蒋慈溪。 景山都叫人家委员长,也不怕唐突了真正的蒋委员长在天之灵。梁小福看他高兴的样子,心里没有一点儿不自在,但是听说的那些话他的确是在意的,煞风景的话他问不出来。 对面坐下来的蒋慈溪一点儿也不像个关押多年的犯人,目光澄澈,笑容温和,虽然眼角眉梢皱纹不少,可是梁小福可以想象时光倒流之后是怎样一副好看的模样。 景山噼里啪啦讲话,蒋慈溪微微笑着倾听,目光不时在他们两人之间转换,等到景山把他们俩那点儿破事儿都说尽了,蒋慈溪才笑着说:“小福是舍己为人了。” “咦?!”梁小福甫一听了,惊讶过后马上就不给景山面子的笑了。 纵然景大王折了面子,不过看他俩都笑得那样开心,觉得也还划算,不做声,让他们一回,咱心胸宽大不计较。 回去是景山开车,憋不住惹梁小福,“你没想歪?不想问问?” “我没想歪,不想问。”梁小福知道景山什么心思,还说:“我没吃醋。” “……”景大王白演了,“你就真没一点儿想问的?” “他犯了什么罪?”梁小福想跟景山说:福爷我一看蒋慈溪就知道,他是个天生的长情种,心里有人的,就算你想,他也不会跟你有一点儿瓜葛!可又觉得驳了他家景大王的面子,不着痕迹把话转向了。 “他男人和别人胡搞,屡教不改,委员长就把人咔嚓了,据说肢解成了好几块儿,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知道真假,他不讲这些的。因为是自首,判的死缓,后来改终身。他淡定的很,监狱里那帮孙子,谁刺头就让他跟谁住,真他妈的……不过,跟他住过的都善终。你看看老子就知道了,好人,哎呀,他妈的好人都在监狱里呀!”景大王的话被引到这边了,“梁小福,他说是终身,可做的事儿多减刑也很多,过几年等他出来……” “好。”梁小福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了。 “好个屁,老子要说什么啊?你就好,你知道啊?”景大王不高兴,一直抢老子风头。 “我知道。” “你知道啥?” “我就是知道,我答应了,你别闹,专心开车!” “呵呵呵……”景山抬手揉梁小福的头,梁小福笑着躲开,把他的手摁回到方向盘上。 梁小福不看景山的,看着前路,心里一如既往的踏实。 # 过完年,景山已然好利落了,福景记的生意重新上手,件件谨慎的很,比以前稳重十倍。 再不会临到下午五点才想起让老三仙女儿转账,也不会讲生意就喝酒、打牌,自然也不会什么都独拿主意了,凡上十万小钱钱的生意,件件都跟男媳妇儿报告,非要御笔亲批。搞得梁小福不胜其烦,求着他洒脱些,快像从前那样儿吧! 人家梁小福烦他,他却搂着人家说:“我得让你知道,你男人长进着呢!” 梁小福腻不过他,又觉得他说这话真让人心里甜甜的,只好认了,让他抱着。 二月二龙抬头都过了,天气还没转暖,气温一路走低。 这天梁小福回家,天上竟然飘雪花了,小小的,薄薄的,一时犯傻,就仰着脖子看得忘了时间。没一会儿,听见景山在楼上叫他:“梁小福,你他妈不冷啊?” 抬头望去,景山站在客厅阳台上瞪他,一下子想起以前。夜里等 分卷阅读105 他回家,一推开窗子就发现他在楼下。 这一时他在楼上,自己在楼下,梁小福想:那时候他在楼下一定也跟自己现在一样,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说我是多么喜欢楼上那个家伙呀! 正文艺无比的想着的时候,景幺娘搅拌着鸡蛋、景山爸手里捏着葱都上阳台了。 “下雪了,你还不上来,缺心眼儿啊!”景幺娘的筷子打着碗,脆生生的响。 “小乖福,快回来吃炖猪蹄儿!”景山爸笑眯眯的招手,最是和蔼可亲。 景山趴在栏杆上笑问:“你是不是没把车停进车位里去?没事儿,待会儿我去挪一挪。” “上来啦,快点儿!” “上来吧!” “小乖福快哈……” 梁小福揉揉鼻子,埋下头,高兴得快哭出来,脚下步子飞快,向着家门奔去。 # 春天不但来得晚,而且走得急,转眼就金光灿烂的夏天了。 新品种的开发在春天没有成功,在夏天过一半的时候,意想不到的成功了。这一回心中有底,却还是老老实实按部就班。小规模试种,各种调配,梁小福和景山愿意再花上一年的时间来检验这个品种,一点儿不着急。 背着的债,梁小福决定一人挑了,梁会计现在是业内有名的拼命三郎,身上的口碑和兜里的小钱钱是成倍的涨。 福景记踏踏实实的做生意,经济大环境不好的情况下还小有盈利,景大王也实属不易。期间也着急过、郁闷过,甚至想关门大吉过,不过男媳妇儿跟他讲哦,生意都是养出来的,只要咱不垮下去,总会有风车斗转的一天。 景山信梁小福说的,一直很努力。 第三年上,卢伟君的新品种试种成功,稳稳当当的推广。当年那些菜农讲他们有信誉愿意跟着再干。景山觉得这是梁小福给他种的善果,狠狠的感动了一把。 又是移株下田的时候,望着绿油油的辣椒苗,景山在田埂上偷偷的抽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景山想:长成了后,是赔、是赚都没关系,不担心。 因为他知道,他家男媳妇儿会一直跟他在一起,说句矫情到大家都不爱听的老话,所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嘛! 烟抽到一半,电话响,景山接起来嬉笑着说:“梁总,有何指示啊?” “把你手上的烟给我掐了!” 景山手里的电话差点儿掉下来,赶紧回头,二十米开外的马路边上,他家梁总凉着脸很不开心呐! (完) 完结时候的碎碎碎碎念: 那么,再一次完结,不晓得是不是年纪大了,总觉得有点感慨的说。感慨的有点儿不晓得说啥子,以前每次完结都讲感谢感谢,开新文的时候就会想,等我写完手头这个完结时候一定要想点新花样,但是当我真的完结了,发现能说的还是只有感谢。 感谢姑娘们每天都来刷一刷。 感谢姑娘们容忍我的啰嗦和错别字。 感谢姑娘们充满爱的回帖。 感谢大家的赏识教育啊! 感谢! 感谢之余好想碎碎念几句,请容忍我哈哈哈! 之前有姑娘在微博上问我,阿踢你写了多少本啦?二百五如我真是少有,被问到了才手忙脚乱的去数数。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小十本了,如果加上09年之前的黑历史,就破十了。 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厉害!【你还真敢写啊这一句==】这辈子唯一做过的坚持时间最久的就是这件事情了。 反思一下,能坚持这么久,除了我是个人来疯,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有大家的表扬了!这话听起来有点假打,但是真的是看到回帖就多激动的,浑身充满了码字的力量啊!有时候也想哦,背你妈的时,你到底是多么的缺表扬,人来疯到这个程度,写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故事,快收手啊! 小自卑完了,刷新一看到回帖,又想,管你妹的哦,有一个人看我都高兴,爱啷个就啷个! 于是新的一轮又开始了。 那么,东拉西扯的抒情完了,作为一个连gay都要拼成guy的腐女(呃~~(╯﹏╰)~~),我再煽情最后一句:“谁也不能阻止我写小福子和景大王的番外!!!!!!!” 其实我最想说的话在这:“嘿,妞儿们,感谢鼓励与容忍!” 因为我刚才鼓捣百度了一下,表扬我的人多,骂我的人少哈哈哈哈~ 被雷到的那些姑娘们对不起啊真诚的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