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雀》 分卷阅读1 by熊小小 首发长佩 微博@是熊小小啊 简介: 小妈文,ABO生子 小狼狗哭包攻X年上诱受 他们在不为人知的角落抵死缠绵。 1 舒瑾文有些神经质地擦玻璃杯上的一块污迹。 那块污迹在把手旁边,大约是洗咖啡时无意中留下的,舒瑾文换了七八张纸巾,擦了许久颜色才淡下去。 下班时间到了,同事纷纷收拾公文包往外走。 坐舒瑾文对面的实习生忽然来戳他:“瑾文哥,瑾文哥。” 舒瑾文如梦初醒,慌忙开始收拾东西。 实习生冲他挤眼睛:“你男朋友又来接你啦?” 舒瑾文看见楼下的黑色宾利,脸色苍白了一个度。 他辩解道:“不是我男朋友,是……一个朋友。” 实习生不信,撇了撇嘴道:“这么帅的alpha天天来接你,不是男朋友就怪了。哪有朋友会做到这份上的啊。” 旁边有同事起哄道:“就算现在不是,恐怕也是想追你哦。” “就是就是,什么时候带来跟我们见见嘛。” 舒瑾文见辩解无望,不再多说,只低头收拾东西。 一直等到同事都走光了,才慢慢地往办公室外走。 刚走到楼梯口,就被高大的身影堵住了。 “今天怎么这么慢。”年轻男人不悦地低头看着他。 舒瑾文嗫嚅道:“工作……有点多。” 陆飞驰嗤笑一声:“就这破公司一年到头能有几个业务,还加班?趁早辞了算了。” 舒瑾文有些惊惶地抬起头:“你答应过我的,不会阻止我出来工作。” 陆飞驰“啧”了一声,显然对自己从前的许诺感到后悔:“让你来给我当助理,你又不肯,从早到晚什么都不用干……” 他凑近舒瑾文的耳边,哑声道:“……只要脱光了衣服乖乖给我摸就行。” 舒瑾文仿佛被咬了一下,猛地一颤,低声道:“别在这里……” 陆飞驰低声笑了起来。 他原本不过二十来岁,毕业没几年。容貌英俊,身材高大,笑起来神采飞扬,有种吸引人的邪气。 旁边有别的公司的女员工经过,大着胆子向陆飞驰抛媚眼:“小弟弟要不要加微信啊。” 陆飞驰笑了一下,并不回应,只是揽着舒瑾文向外走。 舒瑾文却知道,他从来不是什么人畜无害的阳光大男生。 而是彻彻底底的恶魔。 舒瑾文知道今天让他等得久了,恐怕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自觉拉开后座的车门,却被陆飞驰拦住了。 “这会儿先放过你,”陆飞驰懒懒地说,“老爷子喊了吃晚饭,点名要见你。” 陆家老爷子叫陆兆麟,也就是陆飞驰的爷爷。 舒瑾文心下一松。 随即有些不安:“怎么不早说,我去买礼物……” 陆飞驰嗤笑一声,把他塞进副驾驶座里:“别费那劲了,你买多少礼物老爷子都不会喜欢你的,你在他眼里就是一狐媚子,祸国殃民还害死我爸的那种。” 舒瑾文不说话了,沉默地系好安全带。 陆飞驰弯下身子,挡住行人的目光,在他脖颈间暧昧地磨蹭:“……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孙子也被狐媚勾上床了,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呢。” 舒瑾文身体剧烈地一颤,唇上仅有的一点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 2 陆家老宅在郊区深山里,从城里开车要两个小时才能到。 因为陆飞驰难得地放过了他,舒瑾文不由得大了胆子,等车开了之后,状似不经意道:“其实我自己回家,也可以的。” “嗯?” “你每天都来接我,同事好像有些起疑心……”他盯着前面的车流道,“时间久了,万一传到熟人耳里,不太好。” 陆飞驰似乎觉得挺有趣:“我接我小妈回家,有什么不好听的?” 舒瑾文一时语塞。 他没有告诉过陆飞驰,因为不想让同事对自己的事产生好奇,他在公司里从来不会说家里的事。 同事们当然也不会知道,他的alpha丈夫——A市名声最盛的医生陆城一年前死了。 每天下午来接他的不是朋友,更不是男朋友,而是他的继子。 舒瑾文含糊道:“反正,每天下午太麻烦你了,不如从明天开始我就自己坐地铁上班吧?我的同事都是这么做的,这样我也能多交一些朋友,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 陆飞驰没有说话。 车里的气氛却陡然冷了下去。 舒瑾文竟然毫无察觉。 也许是车里暖气开得太足,驾驶平稳。 他白天在公司累坏了,听到陆飞驰久久没有回应,不知不觉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睡到中途的时候,忽然感觉一双手探进了自己的衣服下摆,有些用力地向上抚摸。 舒瑾文吃痛,醒了过来,下意识地抓住那只骨骼分明的手。 他睁开眼:“你不是说……” 他向窗外望了望,才发现车子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四周都是树木,似乎是停在山中。 “我改变主意了,”陆飞驰眼睛望着前方,漫不经心地抚摸着他的肌肤,“离老爷子定的饭点还有一个小时,我半个小时就能开过去——如果你能让我满意的话。” “什么?” “关于你说‘正常的生活’这回事,”陆飞驰慢条斯理地说,“我很想知道,你是觉得现在的生活很不正常?还是觉得因为我的存在,才使得你的生活不正常?” “我没有这个意思。”舒瑾文脸色苍白。 “从前我父亲还在的时候,我倒是从来没听你说过不正常之类的话,”陆飞驰若有所思,“高中的时候我主动要求寄宿,你很高兴吧?” 解释显然已经是徒劳。 陆飞驰好整以暇地靠坐在车座上,左手搭在方向盘上,右手有一搭没一搭地狎玩着他的乳尖,松针叶香的信息素在车里势不可挡地蔓延。 车子已经彻底熄了火。 舒瑾文低头看着车盘上一分一秒走着的指针,身体被alpha信息素挑动得一点点热起来,脸上闪过无数羞耻而痛苦的情绪。 片刻后,他的脸上变成了麻木的默然。 拉开车门,下车,转到车子另一边,拉开车门。 双腿跨开,面对面坐到陆飞驰腿上,用力甩上门。 把黑色针织毛衣的下摆卷到胸前,忍着羞耻把身体送到继子的嘴边。 陆飞驰轻轻笑了起来。 他像哄一个孩子那样,刮了一下舒瑾文的面颊,夸奖道:“真乖。” 3 一个小时后,黑色宾利抵达别墅所在的半山腰 。 舒瑾文下车的时候腿都是软的,陆飞驰要来扶他,被他用力甩开了。 陆飞驰吃得餍足,心情大好,对舒瑾文每次事后闹的小别扭也见怪不怪。 他揽住他的肩,坏心眼地低声提醒他:“等会儿见了老爷子可别还这副臭脸,不然老头儿该以为你故意给他甩脸色了。” 舒瑾文别过脸去不理他。 陆飞驰并不着急,等过会儿走到了别墅跟前,旧黄色的路灯一打,再看舒瑾文 分卷阅读2 ,果然恢复了平常安静顺从的表情。 陆飞驰心中暗笑,面上却还是一本正经的严肃表情。 好么,见了别人都是一副乖乖巧巧的样子,就只有面对他的时候不是臭脸就是发脾气。 他上哪儿说理去。 陆家世代经商,家境殷实,陆家老爷子陆兆麟在江南拼了大半辈子,直到六十多岁才闲下来,隐居山林。 陆城算是陆家的一个异类,他是几代人里唯一学医的,因此早年和父亲陆兆麟关系并不好。 后来陆飞驰随了陆兆麟,主动要求接手家族产业,才给了陆老爷子一丝宽慰。 一年前陆城去世,老爷子和陆老太太痛不欲生,多亏了陆飞驰承欢膝下,多加陪伴,老两口才渐渐从丧子的悲痛中走出来。 也因此,老夫妇俩格外疼惜陆飞驰。 这样一个冰雪聪明的男孩儿,从小生得漂亮,读书交际样样争气,却出生时丧母,二十出头的年纪丧了父亲,叫人怎么能不怜惜。 陆老太太来开了门,心肝儿肉地把陆飞驰迎了进去,抓着他的手直喊凉,问山上是不是比城里寒凉,又问天黑山路是不是难走。 见到舒瑾文,收起了笑容,只有淡淡的一句:“来了。” 舒瑾文早已习以为常,局促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汗,对自己空手前来感到尴尬。 陆飞驰见状,笑吟吟地把陆老太太哄了进去,用眼神示意舒瑾文赶紧上楼去。 别墅三楼是陆飞驰小时候的卧室,每次来的时候必然是暖气开得足足的。 其实陆飞驰常年游泳冲浪,身板结实得很,根本用不着暖气,纯粹是因为舒瑾文每次都冻得耳根通红,于是每每会提前叮嘱女佣把暖气姜汤都备好。 从前陆老爷子是很爱清静的,家里只有夫妇俩和一个保姆,生活闲散自在。 自从陆城去世,陆飞驰毕业后忙于工作,没办法常年陪伴在身边,陆老爷子就喜欢起热闹来了,每次吃饭都会喊上一堆亲戚世交。 有的小辈面生,老爷子连名字都叫不大上来,也不打紧,看着团圆热闹,就高兴。 今天也是如此。 客厅里坐着的人舒瑾文有一多半都不认识,只能尽量不被注意地从他们中间穿过,小声道歉“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有个年轻的alpha,应该是第一次来陆家老宅,兴致勃勃地想要来和他打招呼,就被母亲猛地抽了一下手背。 “你知道他是谁么。”声音压得极低,仍然清晰地传到了舒瑾文的耳朵里。 “谁?” “你陆城叔叔的续弦啊,也就是陆飞驰的后妈……” “那又怎么了,我看陆飞驰和他处得很好啊,他们是一起来的呢。”alpha不以为然道。 “小孩子懂什么……” 后来那alpha说了什么,舒瑾文就不知道了。 他闭了闭眼睛,面无表情地走上楼去。 4 陆老太太曾经明里暗里说过他,每次一来老宅就往陆飞驰房间里钻,也不和人交际,叫外人看着,不知道像什么样子。 舒瑾文却是清楚地知道,自己一旦待在人群里,只会沦为众人的话题中心,要么就是有意无意的揶揄刺探。 人人都想知道,一个丧夫的、被婆家嫌恶的omega,会经受怎样不为人知的悲痛。 他抖抖索索地进了房间,房间里没开灯,暖气开得很足,如同一个黑甜的梦乡。 不知道是在车上疲累了还是怎么,他忽然很怕见到灯光,一点点光芒都让他觉得刺眼难忍。 他摸黑蹭到了陆飞驰床上,抱着被子,在清新的松针叶香中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舒瑾文以为过去了很久,开灯一看墙上的钟,才过去了二十分钟。 看来是刚才在车上睡足了。 舒瑾文叹了口气。 每次来陆家老宅都是如坐针毡的体验,他倒宁愿自己睡得昏天黑地的,什么都不用想,等捱完吃饭的一个多小时,陪宾客们虚与委蛇一会儿,就可以走人了。 门外传来阵阵欢声笑语,应该是客人们在陪陆老爷子聊天。 他站起来,无所事事地在房间里走了几圈,忽然注意起房间里的物什来。 陆飞驰和陆城的关系并不好,尽管陆城在城中心买了豪华宽长的复式别墅,陆飞驰也并不爱住。 青春期时闹了别扭,陆飞驰时常跑到老宅来住,因此这间卧室里的常用器具都很齐全,还有他高中时的书本篮球什么的,外人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高中男生的房间。 舒瑾文无意窥探他的隐私,因此只是粗略地扫了几眼。 忽然“咦”了一声。 手比大脑更快地把那张压在物理课本下的照片抽了出来。 照片里竟然是他。 七年前陆城宣布要和他结婚,陆家老两口大发雷霆,陆飞驰也跑到了老宅来,死活不肯回家,口口声声地骂他是“不要脸的狐狸精”。 陆城到老宅亲自把他抓了回去,押着他给舒瑾文道歉。 也是那一天,他们在家里拍下了唯一的一张三人合照。 舒瑾文尴尬不已,陆飞驰脸色黑如锅底,陆城也颇不自在。 后来摄像馆把洗出来的照片给了陆飞驰一张,但舒瑾文清楚地记得他当场就撕了,碎成碎片不可能恢复的那种。 这里怎么会又多出来一张? 而且还截掉了两边,只剩下自己。 照片上的他面色僵硬,如坐针毡。 和后来经历的无数个时刻一样。 尴尬,多余,破坏所有的美好气氛。 舒瑾文正低头思索着,身后的门忽然开了。 开门者的脚步声猛的一顿。 陆飞驰冷冷道:“你在干什么?” 5 舒瑾文一愣怔,陆飞驰已经把照片抢了过去。 他自知理亏,讷讷地道歉:“我不是有意的……” 陆飞驰把照片塞进口袋里,脸色臭得要命,但竟然没发火,脸色泛起一道奇异的淡粉。 他不自然地咳了一声,道:“下去吧,开饭了。” 抓着舒瑾文的手向外走去,下楼梯。 一直到众人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才放开他的手。 陆老太太难得亲自下厨,煨了整整一天的鸡汤香飘四溢。 陆飞驰被陆老太太抓去,坐在几个长辈中间,笑眼弯弯,左右逢源。 舒瑾文一向知道自己的地位,安静地找了最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了。 他留意到今天饭桌上的小辈似乎格外多,很多和陆飞驰年纪差不多大,其中又以omega女孩子居多。 鸡汤可不是白煨的。 果不其然,开饭不久,就有亲戚突然挑起话头,笑着询问陆飞驰有没有在交往的女孩子。 陆老太太嘴上说着我们 飞驰还小呢,却并没有阻止对方的话头,而是顺势道:“就算有也没什么,现在时代变了,年轻人牵牵手谈谈恋爱,蛮好的,我们阿城结婚时也不过才二十七岁。” 陆老太太突然提到陆城,不少人有意无意地向舒瑾文看过来。 舒瑾文缩在角落里,专心致志地挖面前的一小盅鸡蛋羹,仿佛什么 分卷阅读3 都没听见。 陆老太太也注意到他事不关己的无所谓态度,脸色微微一僵。 陆飞驰笑着把话头接了过去:“是这样,我有大学同学已经结婚了。” “那飞驰你呢,有在交往的omega没有?”那亲戚急切地问道。 陆飞驰瞟了某个专心吃鸡蛋的某人一眼,顿了一顿,道: “我事业都还没稳定下来,哪里有omega看得上我呢。” 旁人听了,只当他是自谦。 陆老太太满意地笑了,饭桌上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舒瑾文吃完了那一盅鸡蛋羹,又专心地对付起碗里的木瓜炖雪蛤。 陆老太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顺理成章地摇了摇右边乖巧坐着的女孩子的手:“这是施家的小姑娘,施雨竹,你还记得伐?你们小时候一起在西湖坐过游船的。” 陆飞驰礼貌地点一点头:“记得的。” …… 事已至此,所有人都明白了状况。 今天这哪里是吃饭,分明是特意撮合陆飞驰和施家小女儿的。 一向贯彻“食不言寝不语”的陆老爷子也难得地没有阻止,闷头喝酒,看来夫妇俩在之前就已经达成了共识。 饭桌上的长辈们顿时也起哄起来,又是算八字又是看生辰的,场面热闹得几乎像是要两人当场订婚了。 舒瑾文把木瓜吃得干干净净,终于饱了,安静地看着面前的碗筷发呆。 身旁的一个外戚走开了,一个男孩子忽然挤了过来,塞给他一碗番茄牛腩,道:“我看你没怎么吃,怕你是夹不到,所以帮你盛一碗来。” 舒瑾文抬头,认出是之前想要和他打招呼的alpha。 他没接。 Alpha也并不生气,好脾气地把碗放下了,咧嘴笑道:“我叫施冠宇。” 施冠宇…… 舒瑾文不自觉地抬眼向被众人包围的女孩子看去。 施冠宇笑眯眯点头道:“雨竹是我妹妹。” 舒瑾文并不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但施冠宇显然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见他木木的,也不尴尬,自己拉了张椅子来坐下了,拉着他聊食物聊天气,聊自己刚留学回国,对五花八门的亲戚叫法头痛得要命。 舒瑾文面皮薄,也不好意思让对方热脸贴冷屁股,表情渐渐松动了些,说的话也多了起来。 他是维持基本的礼貌,也感激对方见他落单,特意来找他聊天。 有心人看在眼里,却不仅仅是聊天这么简单了。 陆飞驰本来在和陆老太太说话,忽然道:“还不确定,问我小爸吧。” 在外人面前,陆飞驰一向称呼舒瑾文为“小爸”。 舒瑾文一愣,抬头向他望去。 陆老太太埋怨道:“你和雨竹去看电影,关其他人什么事。” 陆飞驰扯起一丝笑容:“小爸本来下周约我一起去泡温泉的,温泉约在先,我也不好随便失了诺言。” 陆老太太没办法,转头来问舒瑾文:“你们早约好了去泡温泉?” 舒瑾文讷讷的:“不是什么大事……我忽然想起下周公司有,也可能加班。” 陆飞驰瞳孔猛地紧缩,脸上闪过一秒不易察觉的阴鹜。 陆老太太满意了:“那不正好么,飞驰你和雨竹去看电影去,晚上回来奶奶给你们做好吃的。” 陆飞驰没有立刻应声。 舒瑾文垂下脸去,恨不得把自己的脸藏进碗里,他感到额头上被某人盯得快要烧穿了。 半晌,才听到陆飞驰一字一句地道: “——好啊。” 6 他举着酒杯走过来,对施冠宇道:“我记得你座位好像不是在这儿。” 施冠宇不解其意,笑了笑,道:“舒先生是很好的聊天对象。” “哦?”陆飞驰看了舒瑾文一眼,“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他对我从来没有好脸色的。” 他是半开玩笑的语气,饭桌上却有不少人悄悄竖起了耳朵。 “见第一眼的时候我吓了一跳,”施冠宇兴致勃勃地说,“还以为哪家的高中生进来了——” “冠宇,”施母终于忍不住打断道,“吃饭就好好吃饭,别打扰人家。” 一个alpha第一次见面就表达出对一个单身omega的兴趣,是非常敏感的一件事情。 尽管舒瑾文名义上还是陆家的omega。 施冠宇自知失言,吐了吐舌头,坐回去了。 饭桌是圆桌,舒瑾文的位置正好是在角落死角里,厚重的深绿色桌布垂地,人在桌布下做什么,根本就没有人会发现。 陆飞驰绕着舒瑾文走了半圈,在施冠宇刚才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手搭在肩上,不动声色地探入后领,揉了一下他的腺体。 舒瑾文身体一僵。 “怎么坐那儿去了?”陆老太太不满道。 陆飞驰收回手,笑笑:“陪我小爸吃会儿饭。你们不知道,我小爸其实挑食得很,这么一大桌子菜,他看得入眼的只有几样甜食炖汤,其他一筷子都不会动。” 众人一看,舒瑾文碟子里果然干干净净,一块肉骨菜梗都没有。 舒瑾文脸色惨白:“没关系的……” 陆飞驰置若罔闻,自顾自地帮他盛了一碗竹荪莲孙汤,贴心道:“趁热喝了,不然晚间又要闹肚子疼的。” 众目睽睽之下,舒瑾文咬紧了牙关,麻木地微微低头,一勺一勺地把汤送进嘴里。 众人见了,又纷纷盛赞陆飞驰的体贴懂事。 陆老太太不好再说什么,便也笑着应了,招呼大家继续吃菜。 没有人知道,厚重的桌布下,陆飞驰的大手包裹住了小妈的下腹。 一下一下,用掌心重重地按压抚摩。 刚才抚摸过腺体的手指探进柔软的双腿缝,隔着轻薄的灰色长裤,肆意抚摸。 舒瑾文浑身发颤,拿勺子的手都要不稳。 声音从嗓子眼里挤出来,几不可闻: “……你真是个疯子。” 陆飞驰假装帮他盛汤,贴在他耳旁道:“再说大点声,最好叫全桌子的人都听见。” 舒瑾文想不到他会无耻到这个地步,气得脸色发青:“你家人都还在不远处……” 欢声笑语,其乐融融,天伦之乐。 他企图用提醒陆飞驰风险的方式阻止他,然而显然失败了。 陆飞驰手上做着大胆之举,面上却还是斯斯文文、若无其事的乖小孩模样。 他恶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大腿根,蠢蠢欲动地往腿间探。 他漫不经心道:“你说如果这会儿突然有人低头,发现我了我们在干什么,会不会吓得惊叫出声?” 舒瑾文咬着下唇,左手用力去掰陆飞驰作恶的手,却一丝一毫都掰不动。 陆飞驰叹道:“都让你吃饱 点了。” 两人正较劲,左前方一个八九岁的小孩突然筷子掉了,钻进桌布下捡筷子。 舒瑾文吓得猛甩开陆飞驰的手,站了起来,仓促道:“我,我去下洗手间。” 说完就匆匆往走廊跑走了。 脚步慌乱得像是要赶半夜十二点的南瓜马车。 陆老太太不满道:“忙忙乱乱的,像什么样子。” 陆飞驰慢条斯理地系 分卷阅读4 好了上衣口子,也站了起来,笑道: “我去看看他,可能是胃不舒服了。” 7 陆飞驰在走廊拐角逮住了舒瑾文。 一墙之隔就是餐厅,女佣偶尔进出,替陆老太太换擦洗的手巾。 “小少爷和舒先生要些什么?”女佣是个五十多岁的北方女人,精明能干,从小伺候着陆飞驰长大的。 陆飞驰笑了一笑:“您忙您的,我们去下洗手间,等会儿就回来。” 舒瑾文想趁机溜走,被陆飞驰轻而易举地制住胳膊肘,拦在墙角。 等目送女佣走过去,陆飞驰捉住他的双手,按在头顶,凑上去讨亲吻。 舒瑾文气得踢了他一脚:“……这么多人!” 陆飞驰无所谓地耸耸肩:“那又怎么样,撞见了正好,你再嫁一次老陆家,连户籍都不用重新过了。” 舒瑾文抬眼瞪他:“胡说八道!” 他是真急了。 女佣随时可能出来,小孩子也大都吃烦了,满地乱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钻出来一个,更别提在里坐镇的陆老太太和陆老爷子。 他也是没想到,从半年前到现在,陆飞驰的胆子会越来越大,如今竟然敢在陆老太太眼皮子底下胡闹。 纸终归包不住火。 这样下去,出事是迟早的事。 他这边忧心忡忡,陆飞驰却是饿得急了。 把人半拖半抱地弄到洗手间里,锁了门就来咬他的颈肉。 舒瑾文被面对面压在洗手台前,被他咬得心烦意乱,腺体也难耐地微微湿润红肿,溢出淡淡的木槿花香气。 陆飞驰嗅到了,抬眼看他,眼角发红。 用力地把手探进他的长裤,狠狠地抓揉两边软肉。 舒瑾文瘦,却不是干柴的瘦,身上的肉都长得很对地方。 腰身细,臀尖饱满柔软,白皙圆润。 前胸也比一般omega微鼓些,微微隆起的小山包,软软嫩嫩,玲珑可爱。 陆飞驰着迷地上下流连抚摸,舍不得放过任何一处地方。 舒瑾文被他抓得有些疼,双手拢在脖颈旁,忍不住拽他头发,央求道:“轻点……” 陆飞驰哑声道:“够轻了啊,还能怎么……你是要逼死我。” 舒瑾文被他弄得呜咽出声。 结束之后良久,舒瑾文才慢慢平静下来。 陆飞驰抽了纸巾来帮他擦拭,一件一件穿好衣服。 一切清理完之后,脸埋在他颈窝里,慢吞吞地嗅闻空气中残留的信息素味道。 淡淡清香的是舒瑾文的木槿花信息素,清冷干净的是他的松针叶香信息素,混合在一起,倒也颇为自然。 舒瑾文却不知怎么,从刚才起就有些烦躁,仔细想又找不出源头来。 他索性转过身去。 这一转,就愣住了。 面前是一面巨大的半身雕花铜镜,清晰无比地映照出陆飞驰埋在他颈窝里吮吻的模样。 贪恋,迷乱,因为欲望得到了满足,神情有些懒懒的,餍足得失神。 青年比他高了一个头,年轻,俊逸,朝气蓬勃。 这样的年纪,这样的容貌家世,本该和同样年轻优秀的omega牵手走在大街上,享受来自路人的艳羡注目。 现在却躲在这阴暗狭窄的卫生间里,和自己的小妈偷偷摸摸地苟合。 舒瑾文如坠冰窟。 陆飞驰是个被惯坏了的孩子。 他就是那个把他惯坏的昏庸大人。 8 陆飞驰帮他暂时标记,在腺体里注入了信息素。 察觉到他的低落,大狗似的用下巴磨蹭他的头顶:“心情不好?” 舒瑾文呆了片刻,摇了摇头。 眼下是深秋,空气中有了寒意,刚才折腾了半天,舒瑾文脸色苍白,两腮不自然地晕红。 陆飞驰怕他受凉,从后面环着他,系好纽扣,手掌一下一下摩挲他的腹部。 两人之间难得地平和静谧,从寒冷的深秋空气中,生出一点暖洋洋的亲昵来。 陆飞驰摩挲了几下,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噗嗤一笑。 “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爸爸摸着怀孕的omega的肚子。” 舒瑾文脸色微红:“又胡说。” 陆飞驰一下子来了兴致,咬他的耳朵:“你知道我多辛苦么,做了这么多次都忍着没顶进去,不然你早就怀上几百次了……” 要是真能怀上,事情就好办多了。 他就能把这鸵鸟彻底从沙坑里挖出来,让他再也不敢抱半点侥幸的心思。 他也不用在外人面前和舒瑾文装得父慈子孝了。 陆飞驰心中暗暗叹气,面上却是不敢表现出来的。 兔子惹急了还咬人呢,何况他小妈不是兔子,是牙尖嘴利的小狐狸。 舒瑾文急道:“你答应过我的!” 陆飞驰悻悻的:“……你当时不是在生病么,说什么我能不答应啊。” 说完报复似的重新又抱紧了他,意图明显地在腺体上舔舐。 舒瑾文眼看气氛又要不对,挣了几下,躲开他的亲吻:“该回去了。” 陆飞驰不满道:“急什么,你还不知道老太太么,聊起从前的事就没完没了,今儿人又这么多,兴头上来说不定还要搓麻将的。” 舒瑾文:“那肯定也要你陪同的。” 陆飞驰满不在乎:“施家那小丫头不是陪着她么,老太太最近记性可差,说不定早就忘了我今天来过了。” 舒瑾文盯着洗漱台上的一只木质小梳子:“……你应该去的,你奶奶是为你好。” 陆飞驰没听明白:“什么?” 舒瑾文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轻松:“施雨竹是个很好的结婚对象,很优秀的omega,家世也和你很相配……我作为一个旁观者的话,也会觉得是非常好的选择。” 句尾的话说得又轻又快,仿佛只是随口闲谈。 却不知道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在陆飞驰面前根本就是暴露无遗。 陆飞驰还愣了一下,随即闷笑出声。 “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说谎的时候都特明显,”他在他耳旁暧昧不明地笑,“眼睛从来不敢看我,连正视前方都不敢,只敢盯着小物件看。” 说实话,见到舒瑾文撒谎,陆飞驰不仅不生气,心里还挺美的。 舒瑾文主动提到施家那小丫头了,说明什么,说明他吃醋了啊。 刚才老太太让他和施雨竹约会,舒瑾文一脸隔岸观火避之不及的样子,着实让他咬了半天牙。 这会儿这么一看,却是他不解情意了。 舒瑾文这么外柔内冷的一个人,要是心里头不在意,什么雨梅雨兰雨竹雨菊的,他能放在心上? 刚才在老太太面前装得事不关己,估计也是场面上的应付。 他怎么就犯蠢当真了呢。 陆飞驰想通了这一层,心中的郁结一扫而空,眉眼飞扬道:“你放心,我刚才那就是随口应付老太太,怕她又拉着我唠叨,没打算真去。过会儿宴席散了,我就去找施家那小丫头说清楚,把约会取消。” 舒瑾文一呆:“你不打算去?” 陆飞驰道:“是啊,温泉我早就定好了,就等着……” 舒瑾文急了:“可,可你刚才都答应了, 分卷阅读5 施家人也都听见了,你……” 陆飞驰耸耸肩:“大不了就是以后不来往了,别说一个施雨竹,就是十个施家,有什么得罪不起的。” 舒瑾文脱口而出:“不行!” 他急得声音都大了些,脸上完全没有开玩笑的表情。 陆飞驰也忽然察觉出不对来,笑容僵住了。 笑容逐渐消失,目光也慢慢地暗了下去。 直到变成完全的死寂。 舒瑾文这才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了,懊恼不已,猛地闭上了嘴。 “我不是说……” 却已来不及了。 陆飞驰冷着脸,转身走了出去。 门重重地甩在身后的墙壁上。 墙壁上挂了三十年的清初水墨画镜框应声而落,寿终正寝。 9 “你男朋友这几天怎么没来接你?” 午休,同事把外卖盒里附赠的口香糖扔给舒瑾文,一脸八卦地问道。 舒瑾文无奈道:“他……这几天有事,还有,他真的不是我男朋友。” 距离上一次不欢而散过去了三天,陆飞驰梗着脖子没来找他,一通电话也不打,连陆家老太太的电话也不接。 小少爷这几年脾气见长,说不理人就不理人,连长辈的电话都敢不接。 陆老太太联系不到宝贝孙子,自然就要来找舒瑾文问罪。 “飞驰出什么事了?” 陆老太太出生于书香门第,却不是文弱的小女子,年轻时就是远近闻名的泼辣美人,二十出头的年纪跟了陆老爷子私奔,远赴异乡经商,执掌了半个陆家的家产,到了花甲之年也依旧风韵气势不减当年,一通电话打得气势汹汹。 舒瑾文遇了陆老太太,心虚先占了七分,自然是耗子碰见猫,半点辩解也不敢有的。 含糊道:“我也不太清楚,最近工作忙,没怎么联系……” 陆老太太当然不会把他那个随时倒闭的公司放在眼里,淡淡道:“你做什么我不管你,但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我以为你心里有数。” 舒瑾文嗫嚅道:“我,我有数的。” 陆飞驰大少爷的一根头发掉了都是陨石撞地的大事,何况是三天玩失踪不回消息。 要不是陆飞驰在公司的打卡记录都正常,陆老太太恐怕要把整个城市翻过来,不找到宝贝孙子誓不罢休。 “上周晚宴你们提前走就算了,施家那边也拖着不联系,”陆老太太冷笑道,“我是不知道飞驰出了什么毛病,我老了,没那么多经历管小辈的事,飞驰他有自己的主意,不让我干涉太多。你这几年是和他走得最近的,你总该说得上话,别叫外人看了笑话,也别叫我儿子……白娶了你。” 舒瑾文心里把陆飞驰祖宗十八代骂遍了,面上还要强颜欢笑,挤出一个恭恭敬敬的“是”。 这天舒瑾文一直加班到晚上十点。 一个负责商务的女同事怀孕辞职,恰巧晚上要见客户,经理只好临时抓了舒瑾文来凑数。 “可我……不会喝酒。” “这次的客户是个酒鬼,据说酒后还喜欢骚扰女合作方的,你总不想让女同事被骚扰吧?” 话音未落,女同事们迅速收拾好东西离开了。 实习生小姑娘替舒瑾文愤愤不平,小声道:“这都什么烂人合作方啊,直接拒绝掉就好了啊。” 舒瑾文笑道:“公司每一笔订单都来之不易,当然不能随便拒绝啊,我们是求人的一方嘛。” 小姑娘噘着嘴:“那,前辈你要小心哦。” “没事的,喝点酒而已。” 小姑娘不知为什么脸一红:“不是啦,我是说……哎呀,反正你要小心点!” 舒瑾文看向小姑娘火速逃跑的身影,困惑地挠了挠头。 同事小声道:“哎呀……你不知道吗。” “什么?” “对方哪里是喜欢骚扰女合作方,他是城里有名的alpha性征性瘾者,滥交又不负责任,看见omega就会毫无顾忌乱放信息素的,完全不会顾及社交礼仪,也根本不管你是男是女!” 10 “再,再喝一杯。” 舒瑾文不卑不亢:“您喝醉了。” 他的手被周老板抓着,意图明显地抚摩手背,几次想要用力挣脱,无奈对方死死抓着,经理在一旁瞪着他。 要想挣脱只能翻脸,这场商谈也就彻底泡汤。 公司好不容易接到这么大一笔单子,要是搞砸了,半个项目组的人都得被辞退。 舒瑾文把合同推过去:“您看我们是不是该……” “哎,这个不急,来,先把这杯喝了。”周老板笑得满面春风。 经理终于忍不住插话:“那个……” 周老板不悦地说:“我和舒先生谈话,你有什么事?” 他一直在有意无意地释放信息素,舒瑾文被那侵略性明显的气息扰得心烦,只能勉强用冰酒压下去。 经理是个beta,闻不到这暗流涌动的信息素交锋,只能讪讪地道歉:“抱歉……” 舒瑾文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趁机抽回手,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陆飞驰来电。 周老板不大高兴地盯着他:“你这手机怎么一晚上响个不停啊?家里alpha找?” 舒瑾文把电话挂断,平静地说:“没有。” 周老板高兴起来,兴许是酒意上头,说话越发放肆起来:“不会吧,你这么漂亮的omega,能没有男朋友?虽说年纪大了点吧,娇娇嫩嫩的一点也不输大学生,我去年包养过一个电影学院的,他娘的,脾气又大又难伺候。你就不一样,一看就是温柔贤惠的……” 经理紧张地盯着舒瑾文,似乎生怕他突然掀桌子走人。 舒瑾文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笑了笑,道:“那您可看错了。” 周老板蠢蠢欲动地又把手伸了过来。 手机铃声又响了,这一次似乎比上次更急促暴躁。 舒瑾文干脆关了机,站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经理刚要松口气,只见周老板也笑着站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舒瑾文看了他一眼,慢慢地说:“——好啊。” 从包厢到洗手间要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 走廊里只有昏黄的小灯泡,故意营造出暧昧缱绻的氛围。 欲望潜滋暗长,从角落里伸出藤蔓,紧紧缠绕住人的理智。 一走进洗手间周老板就忍不住了,猛地甩上大门,把他压在墙上。 舒瑾文笑得引诱:“不至于吧,周老板什么omega得不到,要贪我这一口外食?” 周老板把手伸进他衣服下摆里乱摸,喘气粗重:“你还别说……我也不知道你给我下了什么迷魂药,就觉得你特别适合被人干,比那些新鲜水嫩的学生都……我刚才在包厢里看见你冲 我笑,我就想……” 他贪婪地抚摩着舒瑾文,没有注意到舒瑾文手中举着刚才从包厢带出来的银叉,正缓缓向自己的后颈逼近。 就在舒瑾文扬手刺下去的前一秒,一道男声忽然在洗手间里响起,语气惊讶: “舒先生?” 11 没想到洗手间里还有其他人。 周老板转过 分卷阅读6 头,舒瑾文迅速把银色餐叉塞回上衣口袋里。 是在陆家老宅见过一面的施冠宇。 施冠宇惊讶地看着周老板:“周奇?” 周老板立刻满脸堆笑道:“这么巧,在这儿遇到施少爷。” “我记得你应该下班了。” “晚上有个饭局,”周老板谄媚笑道,“这不是,有个小单子要签么。” “那你这是……”施冠宇瞄着衣衫不整的舒瑾文。 舒瑾文面无表情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周老板面不改色地撒谎:“最近交的小男朋友么,谁知这么不巧,我以为洗手间里没人呢。” 他是看舒瑾文刚才那么温柔和顺,笃定他不敢出声反驳。 情侣在洗手间亲热,别人也无话可说。 没想到施冠宇眼睛越瞪越大,不可思议地看向舒瑾文:“是这样吗?” 舒瑾文淡淡地说:“我是,合作方的员工。” 施冠宇一向知道周奇好色的毛病,但因为这人确实有些交际的手腕,公司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只这一句,施冠宇立刻猜到了真相。 施冠宇似笑非笑:“你其实不认识他吧?” 周奇不明就里,陪笑道:“我小男友我怎么会不认识呢,他叫舒,舒……” 施冠宇打断他:“他叫舒瑾文,是陆家的人。” 周奇呆呆地张大了嘴:“陆、陆家?” “是,就是你知道的那个A市首富陆氏财团。一年前陆氏财团的独子陆城去世,陆城就是他的丈夫。” 周奇如遭雷劈。 一时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结结巴巴地解释了几句,不敢再看舒瑾文,慌不择路地跑了。 舒瑾文整理好衣服,也打算离开,被施冠宇拦住了。 施冠宇:“他是我司的员工,我回去就会立刻调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舒瑾文没什么表情,敷衍地点了下头。 施冠宇没忍住:“我实在很好奇,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的身份?还有,你为什么会在一个这么……的公司上班?陆飞驰知道吗?陆老太太他们知道吗?” 舒瑾文略微心烦:“这好像与你无关。” 施冠宇热脸贴了冷屁股,倒也不生气:“真奇怪,明明上次见面感觉你很温柔和善的,现在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一眼都不愿意搭理我了。” 舒瑾文懒得理他:“我要回去了。” 施冠宇拦住他:“你别回去了,我看你刚才后背可能蹭伤了,我让助理买点药来。” 说完就自顾自地打了电话。 舒瑾文有点无奈:“你一直这么爱多管闲事么。” 施冠宇笑:“我也不常这么管闲事的,主要看卷入闲事的那个人是谁。” 施冠宇一米八的个子,年轻俊美,一看就是久经情场,随口就能撩得人怦怦心跳。 舒瑾文无动于衷。 施冠宇轻轻地帮他脱外套:“我帮你看看伤口。” 舒瑾文刚想说不用,就听到门口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陆飞驰脸色阴沉地站在门口,阴鹜地盯着他们: “你们在干什么?” 12 施冠宇觉得很奇怪。 他见过许多美人,其中不少曾经是他的恋人,优雅的,野性的,凌厉的,温柔的,甜软的。 可这些词似乎没有一个能够用来形容这个叫舒瑾文的男人。 他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因此对舒瑾文说出那句冠冕堂皇的“帮你看看伤口”的时候,自己也忍不住吐槽自己找的什么烂借口。 舒瑾文比他略矮一些,作为一个男人来说,身板有些过于瘦弱了,皮肤苍白得近乎病态,过长的茶色额发总是遮住眼睛,沉默着的时候很容易被人遗忘。 母亲闲聊时似乎说过,他似乎是二十七岁,比他的继子大两岁。 可这不妨碍他是个美人。 尤其当施冠宇看见他被周奇压在墙角,无奈地微微侧头,衣领大力扯开,露出大片白皙柔嫩的春光时。 他看到他举起银色餐叉,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冷漠狠厉。 他突然对这个看上去病恹恹的冷美人产生了难以抑制的兴趣和欲望。 一种想了解他,扒开他所有伪装的欲望。 他找了冠冕堂皇的理由,迫不及待地将指腹抚上那看上去异常细腻白皙的后颈皮肤,想品尝周奇没来得及品尝的美味佳肴。 从他的视角微微低头,就可以清晰地看到微微敞开的后领,近乎透明的耳尖,因为撞击而泛红的柔软皮肤,优雅流畅的后颈线,向下蔓延,一定是更加旖旎的景色。 他几乎已经可以感受到那份滑腻绵软。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把自己的绯色幻想付诸实际,就被身后的喝止打断了。 他看到一直漠然冷静的舒瑾文神色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 正是这一点波动,让他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一下子有了生命力,好像又变成了陆家老宅里那个有些怯懦慌张、茫然不安的舒瑾文。 为什么呢,他抬头看着门口年轻而阴鹜的陆家独孙,心想,他害怕他吗? 或许他们的关系,并不像亲戚传言中那样融洽。 陆飞驰不常生气,他在亲戚口中,一直是开朗聪慧、耐心和脾气都极好的模范继承人。 然而此刻,他大踏步走过来,猛地抓住继父的手腕,将他大力扯到了身后。 用力过大,以至于舒瑾文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施冠宇回过神来,连忙解释道:“你误会了,刚才是……” “刚才是我和施先生在洗手间偶然碰到,地上有水,我差点滑倒,施先生才扶了我一下。”舒瑾文勉强站稳,流畅自然地道。 施冠宇硬生生把“周奇”两个字吞了下去。 陆飞驰语带嘲讽:“扶一下用得着把手指伸到衣领里去?” “刚才已经滑倒了一次,背部撞在墙壁上,施先生是帮我查看伤口的。” 陆飞驰抬起眼皮看了施冠宇一眼。 施冠宇下意识点了头,为了以示真实性,补充道:“你可以问我的助理,我刚才特意打电话让他下去买药的。” 陆飞驰看上去并不十分相信,但似乎也懒得继续验证真实性。 他冷冷地看了施冠宇一眼,就拽着舒瑾文的手腕出去了。 舒瑾文被拉得跌跌撞撞。 用力之大,以至于施冠宇担心舒瑾文那细瘦的手腕会被捏断。 两人离开后,施冠宇松了劲,这才惊觉背部出了一身汗。 真是可怕的男人,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气场…… 也到了这时候,施冠宇才突然想起来,母亲交代给自己最重要的任务,明明是联络上陆飞驰,敲定他和妹妹雨竹的约会。 女孩子主动太难看了,母亲告诉他, 你和陆飞驰同龄,尽量和他搞好关系,经常约着旅旅游打打球什么的,最好能处成小哥们儿,到时候递个话什么的都方便。 施冠宇并不喜欢干牵线搭桥的事儿,这明明是闲着没事干的三姑六婆才干的事。 但不夸张地说,这段婚姻几乎关系到施家产业未来的生死,陆老太太又正巧对雨竹颇为喜爱,他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他原先是不大情愿的,可此刻又 分卷阅读7 忽然觉得,和陆家攀交情似乎也没那么无聊了。 起码…… 他可以借着这个由头,经常去找某个人了。 13 舒瑾文把手往外抽了几下,没抽动。 手腕被攥得生疼,舒瑾文心头火起,另一只手使劲儿拧陆飞驰的手背肉。 陆飞驰跟没事人儿似的,把他拽得更近了些。 地下停车场里寂静无声。 被面朝里丢进副驾驶座的时候,舒瑾文实在忍不下这口气,反手把陆飞驰领口拽住了,猛地向下一拽。 陆飞驰没有防备,一下子扑在他身上。 两具温热的躯体交叠,舒瑾文僵住了。 继子漆黑的眼睛近在咫尺,年轻高大的身体健壮有力,充满勃发的荷尔蒙。 陆飞驰低头看着他,声音沙哑:“你故意的?” 舒瑾文微红了脸,偏过头去:“……滚。” 陆飞驰没有一点要“滚”的意思,手指微动,解开了他最上面的扣子。 精致的锁骨露了出来,白得晃眼。 然后是第二颗。 第三颗。 舒瑾文听见外面街道的喧嚣声,有点慌:“车门还开着。” “哦?我以为你喜欢这样,”陆飞驰撑下巴看着他,不紧不慢地说,“我从前倒是不知道,你这么喜欢找刺激。没关系,现在知道了也不晚,反正我年轻,有的是时间和工夫,会好好满足你的。” 舒瑾文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我三天没联系你,你其实求之不得吧,”陆飞驰咬牙道,“亏我还自己在家生闷气,憋着不给你打电话,担心你会难过,又担心你有了麻烦没人帮忙……没想到却是迫不及待地约了施家的少爷出来约会。可惜啊,被我这个没眼力见的继子给扰断了。” 舒瑾文又惊又怒:“胡说八道!” 陆飞驰懒得再和他慢慢逡巡,一使劲把衬衫撕破了。 “我真蠢,还以为你是真心喜欢我,”陆飞驰伪装的云淡风轻慢慢褪去,眼底浮起黑潮,海水阴沉沉地晃动,“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喜欢找刺激吧?对继子感觉腻烦了,没有背德的快感了,就找下一个年轻alpha?” 所以才会那么积极地撺掇我和施家的小姐约会,缔结婚姻。 舒瑾文完全愣住了,他感觉自己听不见陆飞驰的话。 或者听进去了,但完全不理解是什么意思。 陆飞驰撑起身体,一使劲把车门带上了。 咔哒一声,车钥匙落锁,车窗迅速升起,把车内遮盖得漆黑无光。 舒瑾文无语:“不是要在这儿吧?” 黑暗的遮蔽下,年轻的继子终于绷不住情绪,强撑的伪装丢盔卸甲,眼眶不作声地红了。 发狠地把舒瑾文的衬衫往下一拽,本就破破烂烂的衬衫彻底报废,揉皱的栀子花散落全身,松松垮垮搭在手肘上,丰润白皙的身体半遮半露。 右手狠狠卡住小妈的下颌,不容拒绝贴上唇舌,辗转舔吮亲吻,不放过一丝一毫溢出的津液,悉数纳入口中。 舒瑾文胸前被陆飞驰的风衣磨得微微发痛,有些喘不过气:“慢,慢点,疼……” 听到舒瑾文微微抵抗的呻吟声,陆飞驰欲火更加高涨。 左手顺着锁骨和腰线滑下去,一使劲握住了柔软白皙的臀尖,恶劣地抚摸揉捏。 舒瑾文被摸得身体发软,瘫坐在陆飞驰腿上,下身难耐地来回磨蹭继子的胯部,却得不到纾解。 腺体早已湿润变红,木槿花香气芬芳馥郁,充满欲望和诱惑,充斥了整个车厢。 陆飞驰察觉到了,却并不放出信息素与他交合。 而是松开手,微微后退,嘲讽地轻笑:“怎么,现在又对我有感觉了?” 他是冷嘲热讽地说的,语气里的委屈和赌气却不难察觉。 霸道发狠地做着的事,虽然是得偿所愿了,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怔怔地望着舒瑾文身上的红痕,双臂垂落,像个热情舔舐主人脸颊,却被嫌弃的小狼犬。 车里明明开着暖气,气氛却像是一下子冷却下来。 毕竟还是个孩子。 舒瑾文几乎是瞬间就心软了。 他无语地看着默不作声的年轻男人,心说都说父债子偿,怎么到我这儿就变成从父亲那儿得的恩情全都要还到儿子身上去了。 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今天晚上也算是倒霉透顶,先是被酒鬼性骚扰,然后被臭小鬼按在车子后座奸淫,一边被奸还要一边哄孩子,他上哪儿说理去。 舒瑾文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认命地直起腰,微微倾身上前。 柔软的破碎布料搭在胸上,堪堪遮住了乳尖,身体微微晃动就会连带着两块饱满白皙的软肉一起晃动。 舒瑾文故意重重往下一坐,让那布料掉落了下去。 春光大泄。 陆飞驰撇过头去,故意不看他。 舒瑾文凑近了他,故意让洁白的软肉在他面前轻晃,柔声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没按时下班?嗯?为什么偏偏今天给我打电话?” 陆飞驰起先不想理他,舒瑾文就一直耐心地等着。 片刻后,才闷闷地低声道:“我每天都会开车到小区里……等你下班。” 还带着青涩稚气的男孩的脸庞英俊非凡,因为被逼着说出实话而羞恼不已。 舒瑾文又好气又好笑:“……你啊。” 他抓住陆飞驰的手,按在自己柔软隆起的胸口上。 陆飞驰身体一僵。 手心温温热热的,好像藏了一只柔软洁白的小兔子。 “我这里,好像有点痛,”舒瑾文小声道,“你帮我揉揉,好不好?” 14 舒瑾文的睡眠并不很好。 他在东部沿海的一座小渔村长大,因为成日成夜海浪拍打暗礁的声音而神经敏感,极其容易因为一丁点响动就醒来。 那里的孩子黝黑皮实,七八岁的男孩子时常结伴出海,一条小渔船一柄钢叉就敢乘浪远航。 “敢于望向深海的少年才有远方。”当地的老人时常这样说。 舒瑾文偏偏是其中最特别的异类,皮肤白得反光,瘦弱精致,眼睛大得出奇。 因为从小在中药罐子里浸泡长大,连头发也是药汤的茶褐色,衣服永远散发着决明子的苦涩气味。 如果同龄的男孩子们是粗糙的陶土胚子,结实耐用,他就是一摔即碎的软玉。 在力量决定地位的渔村里,这样的男孩子并不会得到任何欣赏。 十三四岁尚未分化出性征的时候,那些健壮的男孩子就时常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他。 “将来肯定是个软绵绵又骚又浪的omega,屁股也大,不知道摸起来会不会像糖糕。”他们这样说。 舒瑾文并不时常想 起这些往事,尤其一个人在家的时候。 他会用大部头的英文把自己塞得很满,在房间的每个角落放一个小小的音箱,听上世纪的老唱片或是爵士乐,慢悠悠度过一整个冒着橘子气泡的、清甜可口的下午。 A城是个湿润温暖的城市,适合种花也适合慢吞吞地生活。 陆城去世后,房子划归到陆飞驰名下,舒瑾文就从家里搬 分卷阅读8 了出来,自己租了一个小小的公寓。 卧室也小小的,足够一个人安眠,偶尔回忆从前。 那是一年多以前的事,那时陆飞驰刚刚大学毕业回到A城,和他还是剑拔弩张的紧张关系。 陆飞驰不屑于要陆城的房子,像打发乞丐一样建议律师:“这房子给我小妈算了,老头死了,他也就能得到这点东西了,省得外人说我们陆家欺负寡妇。” 语气里是少年人刻意的挑衅。 舒瑾文则还是那副平淡如水的模样,毫无波澜。 后来在陆老太太的严厉呵斥和勒令下,陆飞驰才不情不愿地接受了房子,搬回了家。 现在回忆起来,那不过是一年多前的事,为什么感觉像是过了足足半辈子呢。 他和陆飞驰,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古怪尴尬的关系呢。 舒瑾文醒来的时候,是被轻微的说话声吵醒的。 一睁眼看到宽敞简洁的卧室,而不是自己那只容得下一张床的狭小卧室,反应过来。 是在陆飞驰家。 也就是陆城去世前,他住的地方。 他迷迷糊糊地转过头,看见陆飞驰聚精会神地在手机上看着什么,愣了一下。 片刻后才会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 包括他在车子里勾引陆飞驰,包括陆飞驰后来折腾到半夜,翻来覆去地做,意犹未尽,差点把他的腰都撞断。 回忆通通回到脑海里,舒瑾文瞬间僵硬。 身体被陆飞驰揽在怀里,腰以下几乎没了知觉。 酸楚回到身上的那一刻,舒瑾文的脸瞬间白了。 陆飞驰察觉到他醒了,一手轻柔地帮他按摩腰部,一手仍然聚精会神地拿着手机,并没有立刻说话。 舒瑾文正尴尬着,忽然瞥见手机上的画面,愣住了。 陆飞驰语气平静:“这就是你跟我说的‘不小心摔倒’?” 画面清晰,声音清楚,角度赫然是昨晚走廊里的监控摄像头,镜头对准的是洗手间前的一段走廊,什么人进去又出来,洗手间里说话的声音,都录得一清二楚。 舒瑾文扑过去抢手机,陆飞驰微一侧身,躲开了。 舒瑾文腰没力气,一下子扑了个空,摔在陆飞驰身上,惨痛地叫了一声:“啊!” 腰部传来清晰的骨骼摩擦的声音,屁股暴露在被子外面,白皙的臀尖上布满昨夜手掌抓揉留下的红痕。 陆飞驰毫不留情地对着白屁股扇了一巴掌。 舒瑾文从没受过这么大的羞辱,使劲儿咬住了陆飞驰的大腿外侧,以示报复。 陆飞驰似乎毫无所觉,又用力扇了一巴掌。 这回不幸地扇在敏感带,舒瑾文脸上怒气冲冲,口中却卸了劲,难以抑制地呻吟出声。 陆飞驰笑出了声。 舒瑾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被一个小鬼头欺负成这样,气得半死,不想理他,于是闭紧嘴不说话。 陆飞驰似乎也有气,笑了两声就停住了。 冷着脸动作轻柔地把他放好,翻身下床。 幽暗的房间光线中,舒瑾文看着年轻男人身材匀称的胳膊和大腿,堪比男模,利落地穿衣打领带,抿着嘴不吭声。 直到陆飞驰开了门,舒瑾文终于忍无可忍,怒气爆发,抄起手边的遥控器向他砸去:“操你妈的陆飞驰!” 陆飞驰一闪身躲开了。 毫不迟疑地关门,落锁。 “咔哒”一声,彻底反锁上了。 陆飞驰是下午七点左右的时候到家的。 其实公司下班是五点,只不过他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应付陆老太太的不满。 老太太难得出深山,亲自找到公司来,就为了他和施家小姐约会的事。 “我当你早定好时间了,怎么会拖到现在?要不是昨天和几个老姐妹吃酒,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陆老太太埋怨道,“我知道你上进,工作忙,可也不能拖误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我从来没有想过和施小姐约会。”陆飞驰平静地说。 老太太一愣,随即暴怒;“那上次宴会你答应得干干脆脆做什么?存心让我们老的没脸?” “抱歉……”陆飞驰垂下眼睛,却不再解释了。 他要怎么解释,说答应约会只是被舒瑾文气的,就为了让他吃醋? 何况人家还根本没吃他这一口醋,扭头就找施家的少爷约会去了。 倒是比他还勤快得很。 陆飞驰咬着下唇不说话。 老太太气得没法:“那你告诉我,你到底喜欢哪样的?或者早看上了哪家的小姐?你说了我们也好替你张罗,这一向头拖拖拖,拖到猴年马月去……” 陆飞驰假装没听见,连哄带骗地让助理把老太太送走了。 晚上回到家,拎着春珑堂的汤包和合叶斋的龙须酥,一开门看见屋子里黑黢黢的,只亮着一盏柔和昏黄的台灯。 舒瑾文抱着腿,歪头靠在沙发上,似乎是睡着了。 陆飞驰的心顿时柔软下来,轻手轻脚地放好点心,刚想去卧室里取毯子给他盖上,忽然看到茶几上新摆的相框。 身体一滞。 那是陆城的遗像。 彩蛋:关于陆飞驰是怎么揉的 舒瑾文抓住陆飞驰的手,按在自己柔软隆起的胸口上。 陆飞驰身体一僵。 手心温温热热的,好像藏了一只柔软洁白的小兔子。 “我这里,好像有点痛,”舒瑾文小声道,“你帮我揉揉,好不好?” 陆飞驰眼睛还红着,因为施冠宇的事,醋意都从眼睛里溢出来。 舒瑾文见他不动作,倒也不尴尬,右手手指伸进嘴巴里,难耐地拨弄自己的舌头,银丝顺着嘴角滑落,色气而淫糜。 一边拨弄,身体一边轻轻晃动,臀部一上一下,让粉红柔软的乳尖在继子手心上下蹭动。 陆飞驰仍然板着脸不说话。 “有这么大的气吗……”舒瑾文小声道。 陆飞驰不说话,就让他看自己有多大的气性似的。 舒瑾文叹了口气,双腿岔开,向前挪了挪,坐到继子早已硬挺的部位上。 “你不觉得憋得慌啊……”白皙纤长的胳膊抱住继子的脖颈,将乳尖在他的唇上轻轻磨蹭,“都快顶进去了,不怕把裤子撑破么……” 僵持片刻,陆飞驰终于伸手抱稳了他。 舒瑾文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一向不会亏待自己,几番主动撩拨之下,自己也动了情,于是摸着自己的乳房轻轻呻吟出声,仿佛发情的猫咪。 光是轻微的抚摸还不够,于是微微加重了力气,拉扯揉弄自己的乳尖,直到乳尖也敏感地挺立起来,轻轻一碰就能呻吟出声。 Alpha没反应也没关系,自己也能玩得开心。 嫌身下硌得慌,刚一挪动屁股,就被一把掀翻在了后座上。 陆飞驰眼睛赤红,嫉妒他自己玩了自己似的,一口叼住了他的乳尖,一只手迷恋地揉搓,另一只手的手指已经探入了后穴。 舒瑾文吃痛,气急败坏地打了一下他的头:“……痛!” 陆飞驰埋首在他胸前吮吻,裤子早已拉下,硬物难耐地抵着大腿缝来回摩擦,蠢蠢欲动往身后探。 穴口已然湿润温热,亟待alph 分卷阅读9 a的填满。 15 舒瑾文听到响动醒来,看到陆飞驰坐在身旁,手里拿着陆城的遗像。 他结结巴巴道:“我不是想……” 他要怎么解释,他只是想整理书柜,从书柜最里层发现了积灰的相框,擦拭干净之后忘记放回去。 陆飞驰笑了笑,神情有一种令人不安的平静:“吃饭吧。” 他并没有气急败坏地把扔掉相框,甚至也没有把相框塞回书柜里,而是照原样放在了茶几上。 舒瑾文反而更加忐忑。 他在饭桌前坐下,小心翼翼地看陆飞驰的脸色。 陆飞驰神色自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自然地拿了筷子和小瓷碗来,自顾自地吃。 只是眼睛有一点红。 舒瑾文吃不下。 “我身体不那么痛了,明天就可以回去上班。”他试探道。 陆飞驰夹了一块龙须酥放在他碗里,语气平静:“不行。” 舒瑾文道:“为什么不行,这是我的工作。” 陆飞驰略一歪头:“你的工作,就是下班后陪客户吃饭、被摸手吃豆腐?” 显然他已经知道了包厢里发生的一切。 舒瑾文垂死挣扎:“那只是,一个意外……” 他知道陆飞驰永远没办法理解,他并不是多么热爱这份工作,也不是因为缺钱。 他需要一份正常的工作,像所有普通人一样生活。 他会遇到麻烦,骚扰,抱怨薪水微薄,可这都没关系。 生活之上,他才能感觉到自己是真切地活着的。 陆飞驰吃了几口,便不再吃了。 舒瑾文不得不为自己的正当权利绞尽脑汁:“那我向你保证,以后但凡是这种酒局,我一定严词拒绝,一下班就回家,绝对不会多呆一秒钟。” 陆飞驰沉默地看着空碗。 “你总不能一直把我关在家里,”舒瑾文说,“或者你想怎样呢,把我关在笼子里,还是拴在裤腰带上?” 陆飞驰不理他,站起身就去了浴室。 舒瑾文气得摔了碗:“陆飞驰!” 陆飞驰关上了浴室的门。 舒瑾文悲愤地望向茶几上的遗像,小声道:“老陆啊老陆,你看看你教育有多失败。” 这张照片是陆城去世前一年拍的,年近半百的老人,头发依然浓密,五官俊朗,眼睛明亮。 陆飞驰和他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陆飞驰的五官线条更柔和俊美,陆城更肃穆一些。 他看过陆飞驰生母的照片,被陆城夹在书的最里层。 那是一张旗袍照,黑色的锦缎,藕臂丰腴白皙,圆圆的鹅蛋脸,仿佛从上世纪的电影画报上走下来,娇憨美丽。 她是舒瑾文见过最美丽的女人。 陆飞驰结合了父母的优点,容貌才能这样出众。 舒瑾文看着相框,自言自语道:“好好的孩子,明明小时候很可爱的,现在养成这么古怪的脾性,醋性大脾气大,说不理人就不理人,你说怪谁?嗯,当然怪你,他和你待在一起的时间可比我久多了。” 舒瑾文不由得开始怀念和陆飞驰刚认识的时候。 那时他17岁,还没有嫁给陆城,只是陆城的病人,陆飞驰也只是个上初中的少年。 陆城偶尔为了观察记录病情带他回家,他就会和陆飞驰遇上。 陆飞驰神情总是骄矜高傲的,不大爱理人的样子,穿着A城学费最昂贵的贵族中学的制服,剪裁良好的制服把少年的身形衬托得流畅颀长。 陆飞驰不爱写作业,似乎也不喜欢同龄男孩痴迷的球类运动,总是一放学就待在房间里听音乐,或者看他看不懂的英文商业杂志。 舒瑾文有些怕陆飞驰,但他知道他没有恶意。 陆飞驰不和他聊天,只是很冷淡地在见面时对他点一点头。 但他不小心在病床上睡着后,醒来时总能发现手上握着一大把奶糖。 而众所周知,陆城严格自律,从来不吃糖。 陆飞驰洗完澡就去书房了,似乎在处理工作。 舒瑾文咬着下嘴唇看门板下透出的灯光,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对昨晚心有余悸,洗了澡就回房睡觉了。 陆飞驰直到很晚才睡觉,却一句话也不和他说。 两人中间隔着几乎能空下一成年人的距离,舒瑾文怀疑自己张开手臂都碰不到陆飞驰。 或者碰到了,陆飞驰也会假装睡着了。 习惯了耳鬓厮磨抵死缠绵,忽然这样相敬如宾起来,舒瑾文反而有一种疏离尴尬的不知所措。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了一周多。 白天陆飞驰去上班,舒瑾文在家看书或上网。 晚上吃完饭就各自洗澡,相敬如宾地各自占据床的一边,谁也不理谁。 一直到一周后的某天清晨,舒瑾文睡梦中忽然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醒了。 睁开眼,发现陆飞驰穿戴整齐,坐在床边默默地看着他。 舒瑾文呆呆地看着他:“……有事?” 陆飞驰脸上有一种若有所思的,古怪的平静:“今天要去老宅。” “……哦。”舒瑾文抓了抓头发,想不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迷迷糊糊地想要换衣服。 他有些尴尬,想要在这儿换,被陆飞驰看着,多少感觉别扭,去洗手间换又太多此一举了。 两人明明已经坦诚相见过无数次了。 幸好陆飞驰很快地出了房门。 他抓紧时间换好了衣服,开了房门,抓起手机查日历,心想到底是什么日子呢。 一抬眼,看见了茶几上的相框。 心内恍然。 今天,是陆城的忌日。 陆城的忌日祭奠照例是设在陆家老宅的祠堂。 舒瑾文坐在车里,还困着,隐约觉得有些奇怪。 他记得陆家老宅的忌日祭奠都是设在晚上的,这一大早去,似乎有些太早了。 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甚至到达时也不清醒,结果是被陆飞驰抱出去的。 山里的清晨格外湿润寒冷,他把脑袋往围巾里缩了缩,微一睁眼,只能看见雾蒙蒙的山林。 陆飞驰的怀抱很安稳,很安心。 他不由自主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达到了一个安静的房间里。 舒瑾文努力睁开眼,只能辨清这是一间没有灯光的屋子,屋子里燃着幽幽的檀香,温暖干燥,陆飞驰站在他面前,不知在看着什么。 檀香。 舒瑾文一下子清醒了。 他看见陆飞驰转过身来,掏出家中的相框,摆在桌子上。 旋即走了过来,手指抬起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拉开了他的外套拉链。 他这才看清桌子上是陆城的牌位,这里是陆家老宅的祠堂。 陆飞驰的手指已经探进了他的领口。 舒瑾文懵了:“……你干什么。” 陆飞驰低头看着他,施舍般地亲吻他的嘴唇:“要我提醒你的话……老太太他们都还没起,不过,他们的房间就在楼上,你的动静太大,我可不保证老太太不会被吵醒。” 舒瑾文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他惊恐地看着面容乖顺的陆飞驰:“你……” 陆飞驰用手指堵住他的嘴,笑容凉薄:“都说了让你小声点了。” 分卷阅读10 他抓住陆飞驰手指,低声地恳求他:“不要这样,求你,不要……” 陆飞驰毫不留情地抽走手指,抓着他的衣领,逼他转过身,面对着陆城的遗像。 舒瑾文全身冰冷。 陆飞驰毫无顾忌,肆意吮吻他的脖颈,下身从后面顶着他,大腿强势插入,强迫他将两腿分开。 羞耻几乎将皮肤苍白的男人淹没。 舒瑾文这才终于明白过来。 不是临时起意,也不是一时兴起。 陆飞驰是蓄谋已久的,他就是要在这里干他。 在陆城的遗像前干他。 16 因为是忌日,舒瑾文早上来的时候穿的是白色高领毛衣和黑色牛仔裤,外面套一件黑色呢子大衣。 初冬并不很冷,祠堂里暖气打得充足,舒瑾文刚进来时把呢子大衣脱掉了,上身只剩下一件柔软厚实的纯白毛衣。 陆飞驰从后面抱着他,手指从下摆伸进去,在细滑的皮肤上肆意抚摸。 舒瑾文挣扎得厉害:“不行……不可以……” 他拼命想挣脱,却因为陆飞驰抱得太紧,两人之间几乎没有空隙,臀部无意识地在陆飞驰下身来回磨蹭,轻轻撞击,腰身划出柔软引诱的弧度。 无意识的诱惑永远比主动勾引更让人难以自持。 舒瑾文感觉到身后的东西比刚才更硬了,吓得不敢乱动。 陆飞驰磨咬他的耳尖,喃喃道:“都让你别动了。” 舒瑾文咬着下嘴唇,低声道:“别在这里,回去……” “回哪儿去?”陆飞驰并不掀开他的毛衣,手带着微微的冷气,慢慢摸上去,轻拢慢捻柔软的凸起,“相框我特意放在书柜最里面,都能被你找出来,可见是对我这位父亲痴心一片了。我今天特意起个大早带你来见他,你却说要走,真是让我伤心呐。” 陆城的遗像还正对着这边,眼睛明亮,如同真的在注视着他们。 舒瑾文因为羞耻而颤抖不已。 陆飞驰抓着他的肩膀,强迫他转过身来,蹲下身去。 舒瑾文被他拉扯得被迫也蹲下身,刚一蹲下来就被陆飞驰推倒了。 他勉强撑住身后的地板,坐起身。 陆飞驰双手探进他的腰侧,微微一掀,头就钻进了毛衣。 “……唔!” 陆飞驰在毛衣里舔他的乳头。 乳尖被舔舐吮咬,酥酥麻麻,略微的刺痛反而带来了快感。 舒瑾文手足无措地抓住陆飞驰的肩膀,双臂围绕头部形成一个圆弧,是抱着的姿态,乳尖又被吸吮,恍惚有一种自己在哺乳的错觉。 他向后退,挣扎着转过身体,想逃离继子的爱抚,却使得双乳在身体的转动中受到挤压,更加向中间聚拢,比平时更加饱满诱人。 陆飞驰被刺激得欲火更加高涨,抓住他的腰,用力把他按了下去。 “咚”的一声,后背和地板发出了不小的碰撞声。 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舒瑾文惊慌得捂住了嘴,心脏跳如擂鼓。 片刻后,外面传来女佣颤巍巍的声音:“谁啊。” 他惊恐地把陆飞驰的头往外推,陆飞驰倒是出来了,却并不收敛,反而把自己裤子拉链解开了。 勃发的硬物跳出来,意图明显地顶着舒瑾文的大腿。 即便隔着牛仔裤,也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东西的热硬。 舒瑾文明白过来,僵住了。 外面女佣见没人回应,奇怪地又走近了些:“是小少爷吗?” 舒瑾文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时,已经心如死灰。 他解开拉链,拉下内裤,双臂抱着继子的脖颈,低声呜咽着,颤抖着在硬物上坐了下去。 细瘦柔软的腰肢被继子强迫着前后晃动,像最低贱的妓女那样辗转迎合,主动求欢。 因为进入的胀痛和耻感而浑身颤抖。 陆飞驰这才施施然对门外道:“没事,刚才有个茶杯倒了,您忙您的。” 女佣答应着,慢慢地走远了。 他低声在舒瑾文耳旁调笑:“紧张什么,门刚才就被我锁上了。” 他轻啄舒瑾文的面颊,右手抚摩他的白软腰肢,发出满足的喟叹。 舒瑾文却哭得几乎要昏过去了。 他哽咽着,低声哭泣,根本不敢抬头,一抬头就会看见陆城的相框和牌位,这让他万分羞耻万分负罪感,口水来不及吞咽,顺着嘴角滑落银丝,哭得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小声。 陆飞驰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部:“怎么……” 舒瑾文哭得岔了气。 终于一口气没接上来,无力地瘫倒在继子怀中。 舒瑾文做了个很长的梦。 他回忆起自己第一次分化的时候。 那是在成为陆城的病人后不久后,因为需要长时间观察记录临床数据,父母的存款又支撑不起长时间的住院,陆城就时常将他带回家。 那时陆飞驰和陆城的关系还算不错,尽管陆城因为忙于工作,和陆飞驰的关系并不像普通父子那样亲密。 一般的omega分化都比alpha要早,omega十四五岁就会分化,而alpha一般会到十七八岁。 舒瑾文却因为吸收慢,营养不良,一直到十七岁还没分化。 某天晚上他照例跟陆城回家,九点多的时候,医院里突然来了急诊病人,陆城不得不急匆匆走了,临走前照例叮嘱他把记录仪打开,按时吃药,按时睡觉。 舒瑾文一一答应了。 陆飞驰还没回来,据说是学校有考试。 他乖乖地躺在病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做梦到一半,忽然热醒了。 身体好热。 像被架在火上烤,全身热烘烘的,又像身体里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爬,奇怪的感觉从下腹蔓延,尿尿的地方突然麻痒难耐。 与此同时,身体里似乎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某种香气。 淡淡的,什么花的香味。 他夹着腿,想把这奇怪的感觉压下去,下身的麻痒却愈演愈烈。 他吓坏了,挣扎着从床上摔下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洗澡。 身体不舒服一定是因为身上有了脏东西,洗干净就好了。 陆家有两间浴室,一间在客厅旁边,一间在陆飞驰的房间。 舒瑾文脑子被烧得难以思考,他迷迷糊糊按印象找,挣扎着转了几个弯,彻底晕了。 身体的不适让他已经没办法思考和克制,他横冲直撞地冲进几个房间又出来,终于看到了花洒和水龙头。 他甚至来不及关门,忙乱地脱了衣服,冲过去打开花洒,被冷水激得一颤。 随后冷水慢慢变成温水,又变成热水。 身上的不适却仍然没有消退。 他侧躺在地上,任由花洒溅在自己脸 上,浑身颤抖,对自己的异常毫无办法。 他心想自己一定是得了绝症,要死了。 得绝症的人死前都是这种感觉吗?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忽然传来开门声。 片刻后,脚步声停在门口。 少年声音僵硬:“谁准你在我房间里洗澡的。” 舒瑾文勉强睁开眼,却看不清来人的相貌,只隐约感觉熟悉。 陆飞驰一面是恼怒,另一面似乎有些不知所 分卷阅读11 措:“你……” 舒瑾文没有任何解释的力气,他微微张着嘴,身体瘫软,像一条濒死的鱼。 片刻后,忽然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 舒瑾文十七岁,但个头并没有发育良好的陆飞驰高,甚至比陆飞驰还矮了一个头,体重也只是普通初中女生的体重。 他被扔到床上,毛巾粗暴地在身体上擦拭。 擦到胸前的时候,胸前似乎比往常更加敏感,一点点摩擦都感觉酥痒和疼痛。 舒瑾文有些吃痛,抱住胸:“痛……” 少年僵了僵,语气别扭:“你是不是男的,怎么胸这么大还这么软……你……” 他还没到分化的年纪,闻不到空气中的信息素,但学校的性教育课程一直有上。 从面前人的表现来看,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他不敢置信地说,“你……分化了?你是Omega?” 心中暗骂陆城糊涂,居然把一个即将分化的Omega天天往家带。 舒瑾文瘫软在床上,无力回答他。 陆飞驰知道家里有抑制剂,这就是家里有医生的好处,即便家里没有omega,药剂总是不缺的。 他想去陆城书房拿,刚一转身,后腰就被抱住了。 舒瑾文上身软软地贴着他:“要摸……” 尽管知道这是omega的性征所致,陆飞驰还是身体一僵。 他勉强把意识不清的人按回床上,舒瑾文却又蹭了上来,手臂软软地环着他的脖子,猫咪一般在他身上上下轻蹭,发出舒服的嘤咛。 陆飞驰还没有分化,身体却忽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勉强抽身去取了抑制剂,回来时却发现舒瑾文抱着他的被子,双腿夹住被单,一边磨蹭一边难耐地呻吟。 陆飞驰脸都黑了。 他有洁癖,平时是绝对不准别人进自己房间的,包括陆城,何况是外人。 他狠狠地把舒瑾文翻过来,将抑制剂注入腺体。 舒瑾文逐渐安静下来,因为疲累而睡着了。 陆飞驰脸色臭得要命,他想把舒瑾文丢出去,然后叫佣人来把床和浴室通通换过,一点脏东西都不准留。 却鬼使神差地把睡着的人翻了过来。 舒瑾文毫无所觉,身体绵软,手臂搭在胸前,堪堪遮住了胸前粉色的凸起。 陆飞驰沉默着,关了灯,又折返回来。 在幽暗的房间中,只剩下一点皎洁的月光。 他轻轻把舒瑾文的手臂拿开了,舒瑾文无知无觉,乖顺柔软,像个任人摆弄的洋娃娃。 陆飞驰盯着白皙的小山包上,柔软的粉色乳尖。 他从来都是所有人眼中的天之骄子,高傲而矜持,不会向那些柔弱的omega投以半点目光。 那些omega注定柔弱,无能,将来只能相夫教子,成为alpha的附庸。 身边的男同学偶尔会聚在一起讨论学校里哪个omega胸大,哪个omega声音好听,一看就很会浪叫,他从来都对此很漠然,觉得这是人类最低贱的生物本能在作祟。 他绝不会被这种低级的欲望支配。 可此刻,他却像最卑劣的偷窥者那样,无耻地趁人之危,肆意意淫一个omega的身体。 他感到羞耻,更多的却是难以抑制的兴奋。 他把手伸进了裤子,并不熟练地撸动。 一阵难耐的低喘后,看着面前洁白无瑕的身体射了出来。 17 舒瑾文病了一周。 先是发烧,然后低烧变成高烧,高烧变成昏迷不醒。 昏迷中他接连不断地做梦,梦境光怪陆离,偶尔梦到儿时的渔村,偶尔梦到医院,偶尔突然梦到自己在陆家祠堂里,香烛倒塌,火势迅速蔓延,顷刻间烧塌了整座陆家老宅,也把陆城的遗像烧成灰烬。 陆城在相框里看着他,没有丝毫的责怪,仍然是微笑的模样。 梦里也能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疼痛。 最经常梦见的是一个模糊的剪影,少年的身体舒展颀长,坐在阳台上读一本厚厚的商业杂志,偶尔把一两个陌生的词汇念出声来。 他隐约觉得那声音熟悉。 身后大火熊熊,他拼命向少年奔跑,却怎么也跑不近。 不管怎么伸出手够,总是像隔了一层厚厚的磨砂窗,少年听不到他的呼喊,也从来不曾吝啬向这边看上一看。 他被大火吞噬。 掉进漩涡。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哭得喘不过气来。 A城自那日后一直在下雨,整座城市阴沉潮湿,街头巷尾雨声淅沥,像是婴儿被捂紧了嘴巴,喤喤哭泣。 舒瑾文的身体一直到天气转好才逐渐好转。 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租的小公寓里,窗外阳光明媚。 右手被男人双手合掌,牢牢地抓在手心。 挣了下,竟然抽不动。 他一动,身旁的年轻男人就醒了。 陆飞驰睁开眼,见他醒了,慌忙要去叫医生。 “不用,”舒瑾文开口才发现自己喉咙哑了,大概是梦里哭泣的缘故,补充道,“我没事。” 陆飞驰下巴上都是青茬,眼睛里是熬夜留下的红血丝,头发乱七八糟,整个人疲惫又颓废。 像刚被押着在煤厂挖了三天三夜的煤。 舒瑾文想到这个比喻,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一笑,陆飞驰更紧张了。 “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陆飞驰局促地望着他,双手仍然牢牢握着他的手,想靠近又不敢的样子,“还是想喝粥,吃饭,上厕所……不对不对,医生说你这几天最好不要吃米饭,只能吃流食……” “我昏迷了几天?”舒瑾文平静地打断他。 “七天,”陆飞驰小心翼翼地说,“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再睡一觉?” 舒瑾文打了个哈欠,摇摇头:“不要,睡够了。” 再睡下去,真成木乃伊了。 说话的尾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大约病还是没好透。 “医生说,是换季常见的风寒,”陆飞驰斟酌地说,“可能天气转寒得太快,那天又……没有注意保暖,身体一下子不适应,调养几天就好了。” 至于那天是怎么“没有注意保暖”的,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 舒瑾文点点头,略微疲惫地坐了起来,靠在靠枕上。 房间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舒瑾文不说话,陆飞驰似乎就不敢开口。 嘴唇微微动了几下,似乎有一瞬间想问什么,最终又咽了下去。 能让陆大少爷这样战战兢兢、瞻前顾后的情况可不多见。 舒瑾文觉得挺稀奇,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陆飞驰被他看了几眼,脸莫名其妙地热起来。 为了掩饰尴尬, 手忙脚乱地去给他倒水。 “今天好像心情不错?”舒瑾文慢慢地抿了一口水,水流到喉咙里,火辣辣的像什么东西在烧。 “因为,你一直不醒,”陆飞驰抓了抓头发,“你醒了我就,就高兴。” 一向意气风发、能说会道的陆家继承人,何时这样结结巴巴过。 舒瑾文便也笑起来:“既然心情不错,能不能带我去个地方。” 陆飞驰连忙应道:“当、当然,你想去哪里玩,还是 分卷阅读12 想吃哪家的粥点?” “康宁医院。” 只一句话,陆飞驰眼中的光就熄灭了。 这是陆城生前工作的医院。 舒瑾文被陆飞驰抱进车里,严严实实地裹上防风大衣和厚实的米色羊毛围巾,连脸上也戴上了纯棉口罩。 舒瑾文脸小,正常规格的口罩戴在脸上就跟面罩差不多,把三分之二的脸都遮了去,只留下一双日暮森林般的漂亮眼睛。 陆飞驰一路都紧抿着嘴不说话,等到了医院,要陪舒瑾文去挂号,却被拦住了。 “我只是,来看看你父亲的朋友,”舒瑾文淡淡地说,“我想,你并不认识他们吧。” 因为陆城忤逆家规的缘故,陆老太太从来都是严格禁止陆飞驰和医院这边来往。 用老太太的话来说,就是“那地方死人多,脏了小孩子的眼睛”。 陆飞驰硬邦邦地说:“从前不认识,现在认识也不迟。” “没这个必要,”舒瑾文轻声而快速地说,“你就待在这里。” 语气干脆,不容商榷。 陆飞驰僵硬地坐在驾驶座上,不吭声。 车子前面就是医院正门,一个中年妇女正搀着白发苍苍的老人在院子里散步,神情麻木而疲倦。 再远一些的地方,一个小女孩坐着轮椅,呆呆地玩着手里的积木。她的父亲在旁边累得睡着了,只好枕着轮椅的把手,勉强休憩。 凡间心事,真是各有各的悲苦。 舒瑾文看了一会儿,收回目光。 他侧过目光,看着赌气的年轻男人。 终归还是心软,叹了口气,道:“我就是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可我会担心。” 担心什么呢? 担心他会出事,突然半路失踪,再也不回来? 还是担心他会因为和陆城的老朋友们见面,对陆城念念不忘,重新燃起爱欲? 舒瑾文都有些想发笑了。 最终还是双方各退一步,陆飞驰陪着他上去,但是不准进诊室,只能在电梯门口等着。 陆飞驰无可奈何,面色僵硬地等在电梯门口,脸色臭得要命,不像在医院,倒像是要扛着火炮上战场的。 因为是工作日,诊室的人并不多。 舒瑾文走了进去,确定陆飞驰没有跟来,关上了门。 “挂号单?”中年男医生头也不抬地道。 “罗医生可能不记得我了,”舒瑾文在他面前坐下,道,“我曾经在这里就诊,也是陆城后来的配偶,舒瑾文。” 罗逾山笔下一顿,抬起头来,打量了他一眼。 “我有个忙,需要您帮一下,”他慢吞吞地说,“如果您方便的话……” “不管你是谁,都得挂号。”罗逾山毫不客气地说。 从三十岁进入康宁医院开始,罗逾山就是整座医院脾气最古怪的大夫。 脾气大,不好惹,对患者动辄破口大骂,常年被患者投诉到信箱爆满。 但同时,也是整座医院仅次于陆城的,最优秀的AO结合研究专家。 “我没有挂号单,”舒瑾文平静地说,“可是我恰巧,不巧地,有一份康宁医院二十年前的医疗事故报告单。” 那份报告单是他那次整理书柜时发现的,万万没想到如今会派上用场。 陆城有一次醉酒回家,曾经对他说漏过,说全医院最难对付的罗大夫有把柄在自己手里。 他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把柄”。 罗逾山的瞳孔猛地紧缩。 舒瑾文慢悠悠地说:“上面记载着,二十年前的一个雪天,曾经有一个十八岁的alpha女孩……” “够了!”罗逾山粗暴地打断他,“你想要什么?” 舒瑾文淡淡地笑起来: “对您来说,很简单……” 18 舒瑾文那天还去了很多地方。 医院,公园,新开业的商场,花市,公交车站。 没有什么目的,似乎只是因为在家躺了太久,想出门换换空气。 陆飞驰拦了几次没拦住,又不敢和他冲撞,只好开着车跟在后面。 黑色宾利气派奢华,引得行人纷纷侧目。 直到晚上七点多,舒瑾文神思恍惚地在公交车站旁慢慢地走,没留神被石子绊了个趔趄。 陆飞驰终于忍无可忍,强行把他抱上车。 舒瑾文不再反抗,而是等车子启动后,忽然开口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些地方?” 陆飞驰板着脸道:“不知道。” “这些都是,我刚来到A城时最喜欢逛的地方,”舒瑾文陷入回忆,慢慢地说,“便宜,新奇,热闹,光看不买也可以玩一整天。偶尔遇到商场的免费蛋糕试吃,就会开心一整天,一边吃一边心惊胆战,会不会吃完了就来讹我的钱啊……” 说到后面,语气也变得可怜巴巴,好像又变成了那个胆小怯懦、慌慌张张的小男孩。 陆飞驰想象了一下小舒瑾文在商场里小心翼翼吃蛋糕的样子,心都融化了大半,忍不住笑了一下。 又迅速收起了笑容。 他还在生他的气,气他病没好就乱跑。 舒瑾文不在意,继续道:“……后来我终于攒了一个月的零花钱,在生日那天,去蛋糕店买了一块大大的,完整的巧克力慕斯蛋糕。” 陆飞驰转了个弯,放慢了行驶的速度。 附近就是公园广场,老人小孩三三两两地聚集在广场里散步、闲聊。 黑色宾利在漫长的林荫道下慢悠悠地行驶,夜幕的笼罩下,像一只悄无声息的,巨大的甲壳虫。 气氛异常静谧安宁。 “……结果,一个急匆匆赶路的男人从旁边经过,把蛋糕撞掉了。” 陆飞驰知道那男人是谁了。 “你父亲,”舒瑾文抿嘴笑起来,“蛋糕摔得稀烂,我在店门口绷不住哭了,店员不得不揪住他,一群大人围着我哄了半天,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也是那次事件之后,陆城为了表示歉意,亲自给他做了全身检查,这才查出他的病症。 那时父母已经带他在A城看遍了能看得起的医生,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病因是什么。 父母死了心,原本已经打算带他回家,能活一天算一天了。 “现在想起来,你父亲……” “够了!”陆飞驰粗暴地打断他。 车子猛地停进地下车库,目光晦暗地看着前方。 舒瑾文佯装不懂:“什么够了?” 陆飞驰右手紧握着方向盘,力道之大看上去随时能把方向盘拽下来。 舒瑾文要凑过去看他的脸,陆飞驰倔强地别过脸,不给他看。 舒瑾文:“真不给我看?” 他作势要下车。 陆飞驰这 才闷闷出声:“你要看什么。” 舒瑾文坐回来,抓着他的肩膀,强迫他把脸转过来:“看你有没有哭鼻子啊。” 陆飞驰恼怒道:“我不是小孩子!” 他最厌恶的,就是舒瑾文总把他当小孩子。 疏离而淡漠地站在远处,对他的追逐无奈默许,那默许是包容的,大人不跟小孩子计较式的退让。 连性爱也像是施舍。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越想用力侵入他的身体,逼得他口水都来不 分卷阅读13 及吞咽,只能失神地哭泣。 此刻,他却碰也不敢碰他一下。 他从心底后怕。 舒瑾文那昏迷的一周多,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你哪里不是小孩子,”舒瑾文还在不怕死地挑衅他,“年纪小,脾气大,说不理人就不理人,又霸道又不讲道理……” 陆飞驰竭力忍耐才没有把他扔到车后座。 他把舒瑾文从车里抱出来,一路抱到单元门口,无视他喋喋不休的抱怨。 期间遇到邻居,舒瑾文讪讪地解释:“腿受伤了,哈哈哈,没事。” 陆飞驰面色冷硬,理都懒得理他。 等电梯到达对应楼层,陆飞驰才把他放下来,问:“钥匙呢?” 舒瑾文摸了摸口袋:“唔,忘记放在哪个口袋里了,可能是裤子?” 因为穿得太厚,口袋多,自己也伸不进口袋里。 陆飞驰看他一脸无辜,只得蹲下身,手伸进大衣下摆,帮他翻找。 摸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舒瑾文又动来动去的,双腿中间的部位总是蹭到他的手。 陆飞驰翻得气血翻涌,看人的眼神都变了。 舒瑾文怕真的把自己玩进去,这才假装欣喜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钥匙:“啊,记错了……” 陆飞驰抢过钥匙,粗暴地把他推进去,一把按在门上。 明亮的客厅灯光下,陆飞驰眼睛里的血丝异常清晰。 眼睛里的受伤和委屈也不难发觉。 舒瑾文终于把人欺负够了,咳了一声,道:“今天,辛苦你了……” 陆飞驰只是低头看着他,不说话。 眼睛里的黑色潮水一波一波漫上来,寂静无声。 舒瑾文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叹了口气。 没办法,自己惹的麻烦还得自己收拾。 他踮起脚尖,讨好地亲了亲继子的下巴:“好啦,知道你不是小孩子了。” 嘴角带着笑意,白皙纤长的指尖从衣领滑下去,划过拉链,又继续滑下去,落在腹部下方的地方。 手指灵巧地从下摆摸进去,不轻不重地抓了一下硬挺的部位。 陆飞驰的身体几乎是瞬间就绷紧了。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小孩子啊……这么大……”他低声抱怨道,“每次都不管不顾地撞进来,一点都不听话……” 陆飞驰额上有了冷汗,勉强把他的手抓上来:“……别自讨苦吃。” “不过,也有的地方确实像小孩子,”舒瑾文凑近了继子的耳朵,轻声道,“不然为什么,每次都要吃奶呢。” 那天直到最后也没做成。 陆飞驰被撩拨到青筋暴跳,也只是把他严严实实塞进被窝里,隔着衣服磨蹭,抓着他的手握住硬挺,自己撸着射了出来。 臀缝被磨蹭的滋味也不好受,像是在蛋糕店里逛了半天,最后被店员告知只能闻味儿不能吃。 这是人干的事儿么。 他缩在被窝里,尝了下指尖的透明黏液,委委屈屈地瞪陆飞驰:“真不做啊?” 陆飞驰抽纸巾把他的手擦干净,狠狠地亲了他额头几口,冲去洗手间解决了。 舒瑾文简直怀疑他被人掉包了。 陆飞驰这次的毅力令人钦佩,心如磐石,任他怎么撩拨都风雨不动安如山。 一直坚持了一个多星期,直到医生说,可以正常外出了。 舒瑾文问,也可以过性生活吧? 医生一脸莫名其妙,说当然可以,不外出也可以。 舒瑾文又接茬问道,那上班呢?逛商场呢?散步呢? 医生被问烦了,说可以可以通通可以! 舒瑾文笑得像只攀上油灯偷油吃的小老鼠。 当天晚上陆飞驰回家,因为有海外子公司资金链出了问题,处理到深夜十一点才回家。 打开门,却发现家里黑黢黢的。 “睡了?”他悄声问道。 片刻后,房间里传来闷闷的回答:“头……有点痛。” 陆飞驰急忙回了房,看见舒瑾文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半个小脑袋。 被子裹得紧紧的,似乎很冷。 他着急忙慌地要打电话给医生,被舒瑾文拦住了。 “还有个地方……有点痛。” 他伸出胳膊来,抓住陆飞驰的衣角,柔软光滑的手臂在月光下泛着淡银色的光。 陆飞驰生起气来:“谁准你穿这么少的?又生病了怎么办?” 尽管生气,还是不得不微微掀开被子,去看他哪里出了问题。 只掀开一个口子,就看见了一览无余的,不着寸缕的洁白身体。 陆飞驰身体顿住了。 舒瑾文强迫地把他拉下来。 一手搂住他的脖子,一手抚摸自己的乳尖,轻声叹息:“陆医生……要怎么帮我治这里的胀痛?” 19 舒瑾文不是没有过主动索欢的时候,但基本都是在发情期。 舒瑾文和陆城结婚前,陆老太太为了保护宝贝孙子的财产权益,逼舒瑾文签下了合约,合约规定他和陆城不可以有孩子。 第一次上床的时候,陆飞驰发现舒瑾文腺体上几乎没有被标记过的痕迹,微愣了一下。 想来大约是合约的缘故。 没有alpha能够忍住不在终身标记后顶入omega的生殖腔。 Alpha死去后,omega身上的暂时标记会越来越淡,直到被一个新的alpha占有。 舒瑾文已经记不得自己和陆飞驰是怎么滚上床的了。 只记得似乎是一个黄昏,他从很长很长的梦境中醒过来,睁开眼睛,突然发现继子熟睡的脸庞埋在自己颈窝里,两人赤身裸体,大腿交缠。 而在那之前,他们明明水火不容。 陆飞驰对他厌恶至极,眼里总是挂着凉薄的轻蔑。 那时距离陆城去世已经有半年多,他就像被人抽走了半年的记忆,对这半年的经历一无所知。 莫名其妙的,两人就突然拥有了亲密无间的身体关系。 他试探地问过陆飞驰。 陆飞驰反问他:“你不记得了?” 舒瑾文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也不知道,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醒来后就不记得了。” 只能记得一些模模糊糊的光影和声音。 “你……” 陆飞驰就不说话了,眼尾微垂,有些伤心地别过脸去。 舒瑾文就不敢再问了。 他拼命回忆也记不起自己曾经勾引过继子上床,同样的,他也无法证明自己没有这么做。 但陆飞驰是不可能撒谎的,他出身显贵,年轻俊朗,前途坦荡,追求者从上流名媛到演艺圈美艳女星无所不包,有什么必要主动和自己的小妈上床呢。 那就只可能是他的错了。 舒瑾文因此羞愧不已,骑虎难下。 一面是和继子偷情的难堪,对陆老太太陆老爷子的愧疚感;另一方面,陆飞驰显然已经食髓知味,痴迷于抚摸玩弄他的身体,兴致勃勃地探索,无法无天地索求。 年轻alpha的身体经过成熟omega的启蒙,愈发健硕紧绷,充满爆发力。 舒瑾文不敢否认自己没有受到影响。 他的身体越来越柔软饱胀,腰肢纤细,也越来越容易进入发情期。 Omega对 分卷阅读14 终身标记的渴求会随着年龄增长而越来越旺盛,尤其到他这个年纪,生理反应带来的不安会让大龄omega越来越不稳定。 等到三十岁之后,没有被终身标记的omega,会变成完全被欲望支配、任人索取的奴隶。 何况陆飞驰这样的优秀alpha,足以让任何omega爆发出百倍的性激素。 眼下的情况,倒并不是发情期。 陆飞驰低头闻了闻,闻到了浓重的酒味儿。 他脱了衣服,钻进被窝。 密密实实地把舒瑾文拢在怀里,不留一丝缝隙,好像他们原本就生而一体。 因为担心身体没好透,不敢太用力,只能一点一点地,轻柔地撞进去,一边用细密的亲吻转移他的注意力。 舒瑾文微醺,骂道:“是不是不行了,不行就滚下去。” 陆飞驰眸色陡然变深,腰部猛地下沉,用力没入。 舒瑾文“呃”了一声,瞬间没了声音,只留下一点带着哭腔的尾音。 “下次别找死。”陆飞驰亲了亲他的脸颊。 舒瑾文还在高潮的余韵中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陆飞驰不是傻子。 他亲吻着他的头发,慢慢地问:“……怎么回事?” 为什么这些日子,忽然这么反常。 甚至放纵自己喝酒,不要命地天天撩拨他。 舒瑾文难以启齿。 他沉默良久,才几不可闻地道:“……慢性标记紊乱。” 陆飞驰恍然大悟。 Omega 几乎都会在三十岁之前结婚,这不是社会舆论压力,而是他们的生理结构决定的。 三十岁之前还没有被终身标记的omega,会渐渐患上慢性标记紊乱,性激素急速升高,最终成为人尽可夫的玩物。 舒瑾文现在的状态,就已经是前兆了。 陆飞驰有些失望:“所以?” 如果只是因为生理欲望,他和一根按摩棒又有什么区别。 但他很快想到了真正关键的地方。 舒瑾文没有时间了,他必须尽快被终身标记,而陆飞驰根本不可能让自己以外的人去标记他。 那么,舒瑾文就只能接受他。 陆飞驰下腹燃起一阵难以抑制的兴奋。 万万没想到,他朝思暮想了这么久的事情,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得偿所愿。 舒瑾文这些日子来的主动亲昵,也忽然就有了解释。 这对omega来说的确残酷,但他不会让舒瑾文受一丁点儿委屈。 陆飞驰勉强压抑住嘴角的笑容,故作思考:“那么,要怎么办呢。” “我那天去医院,医生说药物可以勉强维持原状,但不能长久服用,会产生抗药性。” “嗯。” “暂时标记也会渐渐失效,甚至在某个临界点疯狂反噬。” “嗯。” “所以……” “所以?”陆飞驰耐心地听他说,笑容越来越大。 “所以,”舒瑾文下决心似的说道,“白天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已经和你爷爷奶奶谈过了。他们同意我放弃陆家身份,寻找新的alpha。” 20 施冠宇从三天前开始给舒瑾文打电话,打了七八次,都是无人接听。 发到手机上的吃饭邀请显示已读,但是并没有回复。 那天回去之后他就把周奇开除了。 本想以此为契机,向舒瑾文献献殷勤,没想到那天之后舒瑾文就再也没回过公司。 公司那边的消息是舒瑾文无缘无故旷工了半个月,后来似乎是生病了,索性就辞了职。 施冠宇试探地发短信问过他的身体状况,同样都是已读,没有回信。 他不免有些受打击。 施家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好歹也是圈子里数一数二的豪富。 他是富二代中的翘楚,容貌学历都是上乘,从小到大上哪儿不是前呼后拥惯了的。 舒瑾文竟然就这样无视他,仿佛对待一团空气。 施冠宇不免心中揣测。 莫非舒瑾文看穿了他的心思,想让他知难而退? 他毕竟是陆家的人,虽然丈夫死了,辈分上也算是他的叔伯。 会有顾虑,也是情有可原。 可这些并不是施冠宇会在乎的东西。 他脑子里剩下的,只有那天在洗手间里,裸露的白皙肩膀和诱人的春光。 美丽总是危险的,不会让人轻易得到。 没关系。 这正是美丽的价值所在。 反正他从小到大,最喜欢的就是到危险的地方去。 去抢夺那些原本不属于他的东西。 施冠宇打第九通电话的时候,竟然接通了。 他原本抱着“反正也不会有人接,就打着试试”的想法,因此接通的一刹那,居然没反应过来。 “呃……” “有事?”声线低沉,语气颇不耐烦。 施冠宇愣住:“……陆飞驰?” 他和这位陆家独孙并不熟识,但因为被母亲逼着要和他搞好关系,在家把陆飞驰在外的公开演讲视频和商谈会议都看完了,一下子就辨认出了他的声音。 为什么会是他来接电话? 舒瑾文呢? 现在是上班时间,陆飞驰理应在公司处理事务,为什么会和自己的继父待在一起? 这些天,他们一直在一起吗? 可施雨竹每次去公司找他,他明明都说自己工作繁忙,抽不开身的。 “你有什么事?” 施冠宇压下疑虑,婉言道:“我找舒瑾文。” “他不方便。” “那,麻烦转告他一下,我在等他的短信回复,”施冠宇想了想,补充道,“最近不方便也没关系,我随时有空。” 他不想在追求期被人打扰,所以说得含糊,礼貌周全,自己是觉得没什么可指摘的地方。 陆飞驰语气却突然古怪起来:“你最近一直在给他发短信?” 施冠宇不明其意:“是,因为电话打不通。我看短信显示已读,但是没有回复,所以才想要不要再打电话问问看。” “你们很熟?” “呃……”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个月前,”施冠宇觉得自己像犯了罪被警察盘问,“那次在洗手间遇见之后。” “什么事?” 施冠宇有些吃不消他刨根问底,委婉道:“这是我和舒先生的私事,没有什么重要的,我只是在等一个答复而已。” 他觉得很奇怪。 陆飞驰表现出来的样子,一向是温文尔雅,礼貌疏离的。 因为从小出国的缘故,他和陆飞驰不熟,但施家和陆家好歹也是世交。 陆飞驰何以因为这样一件小事,突然对他咄咄逼人。 好像他是什么罪大恶极的嫌犯一样。 施冠宇正忐忑着,忽然听到一声极快速的冷笑,随即电话就被掐断了。 电话的另一头,舒瑾文被剥光了衣服压在餐桌上,被迫接受继子的喂食。 他被折腾了不知多少天,连合拢腿的力气都没有,什么都吃不下去。 陆飞驰就自己先喝了汤,右手卡住他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用嘴给他渡进去。 舒瑾文呛得吐出来一半,陆飞驰也不在意,就继续给他喂。 亲吻混着喂食,流出来的汤汁倒有 分卷阅读15 大半。 最后就变成了纯粹的吮吻。 唇舌交缠。 旁边放着舒瑾文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短信内容,四五条都是施冠宇发来的吃饭和游玩邀约。 舒瑾文几乎要被他吻得窒息。 陆飞驰喂完了,亲亲他的嘴角:“我说你怎么突然想着离开陆家呢,原来是攀上了施家。施家少爷床上工夫比我好么,嗯?还是说上次就被我说中了,你只是玩腻我了,所以玩点新鲜的尝尝鲜?” “跟他没关系……”舒瑾文气若游丝。 他是不想殃及池鱼,何况他和施冠宇本来就没什么。 听在陆飞驰耳里,却完完全全就是另一种意思了。 陆飞驰脸色铁青,一扬手摔烂了手机。 手机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休想,”陆飞驰在他耳旁咬牙道,“既然把我拖到了地狱,就该有觉悟,我永远不会再放你上天堂,不会。” 21 舒瑾文被陆飞驰绑在家里操了三天,最后什么都射不出来了,口水都吞不下去。 睡梦中迷迷糊糊被绑到一家私人医院,等醒来时已经做完全身检查。 那个白胡子老大夫告诉陆飞驰,他的确处在慢性标记紊乱的预发期,需要尽快被终身标记。 但是因为体质比较差,身体瘦弱,冬天怀孕的话可能会很危险。 最好最好,是在来年春天的时候怀孕,春天气候宜人,也适合身体恢复。 从冬天到春天,足足三个多月的时间。 足够了。 舒瑾文心里一松,安心地睡了过去。 陆飞驰脸色黑得几乎要杀人了。 舒瑾文被彻底软禁起来,在陆氏大楼的最顶层,陆飞驰的办公室里。 他被按在华贵的羊绒地毯上侵犯,只穿一件宽大的白色衬衫,下身光裸,双腿分开。 空调打得很足,血气方刚的年轻继子愈发燥热难耐。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施家那小子的,”他躁动不安地顶弄他,烧红的眼睛可怕异常,“你跟他吃过饭了,还是上过床了?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的?” 舒瑾文无力地靠在他肩上,断断续续道:“不是他……” “那是谁,”陆飞驰眼里的嫉妒几乎要喷出火来,“你要找的那个alpha,是谁?” 他既怕他不说,又怕他真的说出那个名字。 在舒瑾文张口的一刹那,自欺欺人地闭上眼睛,猛地向上一顶。 舒瑾文被凿得绵软无力,只能无力地跟随继子的动作上下起伏,柔软得好像没了骨头。 “一刻不被男人抱就难受得很吧,”他听见继子冷冷地说,“先是为了钱爬上老男人的床,然后勾引继子,等玩够了继子,就想找新男人……” 舒瑾文听见他发狠地说:“谁会喜欢你这种下贱的omega。” 仿佛全然忘了,是谁连一个冬天都等不及,恨不得立刻就对他这个下贱的omega终身标记,怀孕生子,好彻底把他绑在身边。 舒瑾文有些难过,不是因为陆飞驰的话,而是因为陆飞驰的眼睛。 他看见那双眼睛里的痛苦。 他慢慢地摸着他的后脑勺,企图安抚他。 陆飞驰就像一个玩具被踩踏得稀烂的小男孩,明明难过得几乎要咬破嘴唇了,仍然倔强地鼓起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来。 李婉棠拎着食盒敲门,食盒里是春珑堂新鲜出炉的,滚烫的茭白木耳鸡汤。 很快门开了,年轻的上司接过食盒。 李婉棠身为二十几年工龄的专业秘书,一向很有职业操守,不该看的一概不看。 只在上司关门的一刹那隐约听见门里有东西掉落的声音。 是那个人碰掉的吗。她在心里猜测。 陆氏总公司地处A城的中心城区,主办公楼有二十多层,越往上人越少,到最顶层,整整一层楼只有一个房间,就是总裁办公室。 除了陆飞驰本人,只有李婉棠偶尔上去送文件。 李婉棠不常待在顶楼。她忙得脚不沾地,处理上上下下各种棘手难缠的事,还要应付陆家那群尸位素餐的老头子。 这些人大都是陆老太太的娘家人,陆老爷子曾经很反对他们进入陆氏管理层,无奈陆老太太年纪越大,疑心病越重,只爱用熟人。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把公司上下的员工全都换成娘家人。 陆老爷子无奈,只得嘱咐陆飞驰匀点没实权的空位置出来,让他们每个月领点薪水当零花,也就罢了。 陆飞驰就把这些糟心事儿通通交给李婉棠。 李婉棠被陆家那些亲戚磨得没脾气,她给陆家工作二十几年,对陆家也熟悉了个七七八八,知道不少人都仰仗着陆氏吃饭,也知道不少年轻小辈玩成了纨绔子弟,每天就是吃喝打架恋爱约炮。 陆飞驰毫无疑问是他们之中最优秀的,也是李婉棠见过的所有富二代中最成器的。 他毕业于国内一流院校,专业能力过关,工作认真,对员工态度诚恳,不摆架子,连私生活都干干净净,没有半点绯闻。 李婉棠惊异于这一点。 且不说陆飞驰原本就是青春年少的年纪,谈谈恋爱也没什么。 圈子里追求陆飞驰的富家omega不在少数,就说最近总没事“恰巧路过,就顺便进来看看”的施家小姐施雨竹,盯着陆飞驰那眼神都恨不得冒粉色桃心了。 陆飞驰愣是一点暧昧的机会都不给人留,客客气气地请人在会客室坐,客客气气地摆了一桌子的精致茶点,客客气气地留私人秘书照顾她,派专车接送,满足从参观公司到美容院做SPA的一切需求—— 可就是不出来见她。 陆飞驰的说法是自己忙,陆氏这么大的公司,一秒都离不开他,就只好对施小姐说声抱歉了。 施雨竹抓着精致的名牌包包,尴尬地坐在会客室里,无可奈何。 每个人都会有弱点,李婉棠曾经以为陆飞驰是个例外。 他看上去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永远不会被七情六欲牵绊。 直到她某天清晨去顶楼送文件,意外撞见了那个男人。 他被陆飞驰压在走廊墙壁上亲吻,唇齿交缠,耳鬓厮磨。 双腿被陆飞驰的大腿插入,被迫分开,身体半挂在陆飞驰身上,整个人是被迫张开的,予取予求的姿态。 有一瞬间他挣扎着想逃,被陆飞驰抓住双手捉回来,凑在他颈上亲吻,吮吻声在空荡荡的顶楼异常清晰。 男人的脸被陆飞驰的肩膀挡住,李婉棠只能依稀看见清秀瘦弱的轮廓,皮肤白皙。 手背被陆飞驰抓得红痕明显,衣服下摆在挣扎中脱了出来,细瘦的腰间裸露,被陆飞驰一把搂住,赤裸裸的侵占欲。 李婉棠从来没见过陆飞驰这么迷恋一个人的样子,震惊得文件夹从手上滑落。 落地声惊醒 了陆飞驰,他转过脸来,神色阴晴不定。 李婉棠立刻道歉,转身下楼。 事后她忐忑不安地去找陆飞驰领罪。 陆飞驰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说:“管好你的嘴。” 李婉棠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这是陆飞驰信任自己的意思。 她后来没 分卷阅读16 再遇见过那个男人,只是偶尔进办公室,会听到休息室里传来响动。 李婉棠不由自主想到了禁脔。 是地下情人吗,还是金屋藏娇,她心想。 再遇见施雨竹的时候她就有些可怜她,她打扮得精致时髦,小巧依人,坚持不懈往陆氏跑,用名牌手包口红项链之类的东西收买陆飞驰的身边人,也不管公司员工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说她倒贴。 横竖倒贴陆飞驰的人不止她一个,丢点脸怕什么,笑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 李婉棠再次遇见他是在一个黄昏。 她在公司楼下的甜品店里陪施小姐,接受她关于陆飞驰喜好的询问,一遍又一遍安抚她“陆先生没有不想见您,他只是太忙了”。 然后就突然看见那个男人走进来了。 这是李婉棠第一次看见他的正脸,白皙清秀,神情淡漠,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吸引人的距离感。 他点了一份蓝莓奶酥,坐在角落里慢慢地吃。 夕阳余晖洒落在他身上,安宁静谧,像一尊沉静的希腊雕塑。 李婉棠看得入了神。 施小姐也看见了,随口道:“这不是陆飞驰的继父吗,他也在这里工作?” 李婉棠惊得扔了汤匙:“什么?!” 施小姐被她吓了一跳:“舒瑾文啊,陆飞驰父亲的续弦,你不认识他?” 李婉棠依稀知道陆飞驰有个后妈,处事低调,从来没有在陆氏露过面。 万万没想到是个男性omega,也万万没想到就是被陆飞驰压在墙上狎昵亲吻的那个“禁脔”。 施小姐被李婉棠的反应吓到,回头看看舒瑾文,现出狐疑的神色:“他怎么了?” “没什么。”李婉棠很快调整过来,恢复了职业秘书微笑。 她站了起来,对施小姐客客气气道:“时间不早了,我让司机早点送您回去休息。” 施雨竹拒绝了李秘书安排的司机,她有些沮丧地,漫无目的地在街边闲逛。 她知道父母是看中陆家实力,才极力促成他和陆飞驰的婚姻。 可她不一样,她是真心喜欢陆飞驰的。 她从没有这样痴迷地喜欢过一个人,也没有这样丢脸地倒追过一个alpha。 可人家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 再纯粹的喜欢,也经不起三番五次的打击。 她几乎想要放弃。 走到一处拐角的时候,忽然被人拦住了。 刚才还在甜品店里的舒瑾文站在她面前,微微笑道: “施小姐有没有空,我们谈一谈?” 22 施雨竹对舒瑾文并没有太深的印象。 第一次在陆家见面,只记得陆老太太似乎不大喜欢他。 陆飞驰和他倒是挺熟稔的样子,但是气氛也古怪。 omega往往具有超出alpha和beta的第六感,她能感觉到那天陆飞驰看着继父的眼神并不和善。 而刚才在甜品店里,李秘书的表现也证实了她的猜测。 李秘书竟然不认识舒瑾文,那或许证明,他真的游离于陆家话语权中心之外,只是陆父年轻时娶来的一个漂亮玩物而已。 因此听到舒瑾文的邀请,施雨竹有些诧异。 谈一谈?他们能谈什么? 他们根本连认识都算不上,只是见过面而已。 何况她是冲着陆飞驰的,并没有多余的精力结识其他人。 似乎猜到她的想法,舒瑾文不紧不慢道:“陆飞驰,就坐在你右后方的黑色轿车里。” 施雨竹微愣,下意识扭过头。 黑色的宾利驾驶座里,陆飞驰右手撑在方向盘上,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这边,眉间似有不耐烦。 施雨竹往陆氏跑了这么多天,这还是第一次看见陆飞驰不是在“忙公事”。 她心下慌乱,犹豫要不要过去和陆飞驰打招呼,又抱了一肚子的疑问想问舒瑾文,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舒瑾文低声道:“进咖啡厅聊?” 话尾微颤,无尽的引诱。 两人交谈的时候,陆飞驰就一直在咖啡厅外等着。 施雨竹忍不住问:“陆飞驰……” “他不喜欢咖啡,”舒瑾文撒谎眼睛都不眨,“还有,他今天水逆,黄历上说要当门神当够一个小时才能去除霉运,你喊他他也不会进来的。” 施雨竹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你到底要和我谈什么?” “你想不想接近陆飞驰?” 众人心照不宣是一回事,被人直白地说出来是另一回事。 何况他们并没有熟到可以聊这种事的份儿上。 施雨竹毕竟是个小姑娘,脸上有些挂不住:“你……” “没什么好害羞的,”舒瑾文平淡地说,“很多人喜欢他,很多人想嫁给他……你只是很多人之中的,其中一个而已。” 即便是禁止早恋的中学时代,陆飞驰也一直大受欢迎,每年情人节收到的巧克力足够开三家甜品店,大胆火辣的omega们塞的情书能把陆家的门都给堵了。 “……只是,他一封都没有拆开过,全部交给佣人处理掉了。” 因此伤了不少春心萌动的小omega的心。 施雨竹不由自主问道:“那他,有喜欢的人吗。” 这是她一直压在心底的问题,不然她怎么也想不通,陆飞驰为什么连一点点发展暧昧的机会都不留给她。 她有自信比99%的omega更漂亮,身材更好,家世也更好。 舒瑾文想了想,道:“大概,没有吧。” “大概?”施雨竹有些不满这样含糊的回答。 舒瑾文慢慢地转动着汤匙:“比如,你喜欢你面前的这杯咖啡吗。” 施雨竹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那如果我用奶昔跟你换,你是更喜欢奶昔,还是仍然选择又苦又涩的咖啡?” 施雨竹想了想,道:“奶昔。” “那如果我再跟你换,用一种你从没喝过的、据说是世界上最好喝的饮料跟你换呢。” 施雨竹毫不犹豫道:“换。” 舒瑾文笑了:“喜欢饮料,和喜欢人,都是一样的。” 施雨竹不太明白地看着他。 “人很容易对年少时的第一次爱恋念念不忘,因为只有第一次是独一无二的,后来的第二次、第三次……再深沉热烈,似乎都没有第一次那样令人难忘。” “陆飞驰有放不下的初恋?”施雨竹一下子紧张起来。 舒瑾文慢慢地说:“但是初恋总有一天会消逝,因为人总会遇见更美好、更宏大的存在,到那时他就会明白,第一次之所以难忘,不是因为多么美好,只是因为,它是第一次而已。” 施雨竹皱起眉头:“这不就是喜新厌旧吗?” 舒瑾文摇摇头:“喜欢更美好的东西,是每个人的权利。” 施雨竹茫然地看着他。 “我的意思是,你其实不用在乎他有没有喜欢的人,”舒瑾文轻声道,“就算现在有,等他见识到更广阔的天地、更美好的人和事之后,就会自然而言地放下那些从前的执念了。” 施雨竹懵懵懂懂地问:“那从前的人呢?” “从前的人知道自己无法给他更多,会在他离开 分卷阅读17 前就自觉消失掉,”舒瑾文顿了顿,道,“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那样。” 交谈完的时候,施雨竹迷迷糊糊的,感觉像被人牵引着,在沼泽梦境里长途跋涉了一个多小时。 只记得舒瑾文跟她说的,陆飞驰自幼独立,不喜欢被家长包办婚姻的感觉,她如果真心想接近他,必须自己创造机会。 舒瑾文还说,一个星期后就是陆飞驰的二十六岁生日,陆老太太说了好几年想帮陆飞驰大办生日,一直没能成行。 陆家这种人家的生日宴,不会是单纯的庆祝生日,更多的则是借机邀请各界名流巨富,为子孙的婚事作引介。 如果想让陆飞驰注意到自己,这可能是最好的机会。 施雨竹手心还藏着一张纸条,是舒瑾文塞给她的,上面写着一个叫“罗逾山”的名字,名字下面是手机号码。 这是舒瑾文和她交换信息的条件。 他请求她以施家的名义带罗逾山参加这次聚会,这对于她来说轻而易举。 她有些犹豫,因为不知道这罗逾山是什么人,可不可靠。 万一在宴会上出了什么事,她嫁给陆飞驰的计划就完蛋了。 舒瑾文温和地让她放宽心,说只是一个医生朋友,不太方便由他出面邀请而已。如果不放心,可以去查康宁医院的医生名单。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她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说到底,陆飞驰的婚事跟你并没有关系吧?” 他只是他的继父而已,何况陆城都死了。 舒瑾文哑然失笑。 何止有关系,他再不赶紧帮着张罗婚事,冬天一过,被绑上陆飞驰婚床的就是他了! 但这话是说不出口的。 他微微低头,谦恭道:“……日后施小姐过了门,就是陆家的女主人,我当然要提前搞好关系。” 一句话说得施雨竹身心舒畅。 同时心中不由感叹,都说后妈不好当,原来是真的。 中年丧夫的omega没了支柱,竟然只能讨好未来的儿媳妇,以便将来不会被一脚踹出门去,成为任人泄欲的娼妓。 一个小时后,舒瑾文送走施小姐,回到了车上。 陆飞驰面色不快,舒瑾文知道这小兔崽子又开始闹别扭,也懒得理他。 谁能知道,他连单独下楼、出来和人吃个饭的权利都是费好大的工夫争取来的。 陆飞驰原本打算一整个冬天都把他关在办公室里,只准他在自己视线范围三米之内活动,直到春天到来。 如果单纯只是软禁也就罢了,舒瑾文始终把他当孩子看,面对小孩的无理取闹,做大人的总会心软一些。 可陆飞驰做的事,却比小孩恶作剧恶劣得多。 他坐在沙发上看书,陆飞驰会突然喊他泡咖啡,他总是心疼陆飞驰的,觉得才二十出头的小男孩就要维持这么大一个公司的运转,实在是辛苦,于是每次都毫无怨言地去帮他泡。 咖啡端来,陆飞驰嫌烫,趴在文件堆里,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舒瑾文为难,说要不晾一会儿再喝? 陆飞驰不说话,舌头有意无意舔着嘴唇,嘴唇干得唇纹都显现了出来。 舒瑾文只好自己帮他吹凉。 吹的时候,红润的嘴唇微微翘起来,唇边不可避免地碰到杯子边缘,氤氲的白雾笼罩眼眸,像是清晨雾气还没散去的森林。 一次两次舒瑾文还不觉得什么,只心想自己难道记错了,他明明记得陆飞驰有洁癖的啊,怎么能允许别人碰自己的杯子。 还一个劲儿盯着他看,吹凉有什么好看的。 次数多了,舒瑾文终于明白过来。 他有些恼怒地把杯子一放,说以后要泡自己泡去! 陆飞驰见事情败露,一点都不脸红,理直气壮地说我就是想看你噘嘴嘛,你噘嘴好看,可是你总是端着长辈的架子,从来也不和我撒娇。 舒瑾文有些头痛,他搞不清现在年轻人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会有人想看老男人噘嘴撒娇呢,那还能看吗。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代沟。 这还是恶作剧里比较不过分的那一类。 陆飞驰工作的时候很认真,他的性格是说一不二的,难以忍受任何错漏和失误。 李婉棠在陆氏工作了二十多年,有时也难免出纰漏,陆飞驰却是从来不会有失误的。 有时他就在办公室里骂人,办公桌前站了一排四五十岁的领导,被二十五岁的陆飞驰骂得狗血淋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等陆飞驰骂完了人,下属都走了,舒瑾文从休息室出来,看见继子依旧板着脸,似乎很不顺利的样子。 舒瑾文觉得自己有必要在继子遇到挫折的时候开导他,于是硬着头皮过去了,问他,事情很严重? 陆飞驰摇摇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舒瑾文挖空心思安慰他,说你还小呢,现在这样已经很厉害啦。 陆飞驰还是紧皱着眉头。 舒瑾文说你要是实在难受,说出来我听听? 其实他不懂公司管理层这些事,只是觉得陆飞驰说出来心情会好一些。 陆飞驰叹了口气,终于点了点头,把胳膊挪开了一点,示意他过来看。 舒瑾文硬着头皮凑过去,还没看清纸上是汉字还是数字,没留神,腰部就被猛地一拽,困在了继子怀里。 他下意识挣扎,陆飞驰在他耳边低声道,你不是问我哪里难受吗,现在知道了吗。 声音充满戏谑,全没了刚才的愁眉苦脸。 舒瑾文感觉到臀部下方的硬挺,欲哭无泪。 他暗暗发誓再也不管陆飞驰的事了,再也不!管他是发火皱眉头心事重重还是可怜巴巴! 小天使长大了就变成小恶魔,而恶魔是要吃人的。 23 舒瑾文面皮薄,在公司的时候担心陆飞驰贪欲,耽误了正事,总是尽力不去招惹他。 陆飞驰情欲上来,想抱着他温存一番,舒瑾文也不肯。 他总觉得办公室是做正事的地方,要是由着陆飞驰胡来,自己真不知道成什么人了。 怎么想是一回事,生理欲望上来,却根本由不得他。 他原先靠吃抑制类的药物延缓慢性标记紊乱,心里清楚这些药只是杯水车薪,继续吃下去还有可能产生强烈的副作用,但他别无办法。 后来被陆飞驰知道,所有的药都收走了。 长痛不如短痛。 就像戒烟瘾一样,一直依赖抑制剂维持身体稳定的人,骤然被停了药,身体反应比想象中更大。 舒瑾文白天在公司还能勉力维持镇静,等晚上回了家,身体卸了劲,情欲就毫无顾忌地席卷上来,走两步都能感觉到身体酥软。 可陆飞驰不知怎么的,明明白天在公司动不动就要抱他,等回了家,却忽然正经起来了。 不仅不碰 他,连看也不看他,似乎察觉不到他的异样。 他在厨房里扬声问他:“冬菇炖鸡还是咖喱鸡肉饭?” “……都行。” “要喝奶油蘑菇汤吗?”陆飞驰在厨房里翻找食材,“嗯,这个好了。” 陆城生前总是工作很忙,并没有太多工夫待在家里,所以 分卷阅读18 陆飞驰从很小就学会了自己独立生活,自己做饭。 舒瑾文从玄关慢慢地移动到客厅,燥热从下腹开始蔓延,一直染上白皙的脸庞。 陆飞驰回头看了一看,道:“嗯?你脸怎么这么红,生病了?” 声音无比正直,无比正派。 “……” 舒瑾文咬着牙关,说不出话来。 他要说什么呢,说下身已经湿透了,黏答答的体液把内裤浸得透湿? 还是说他几乎丧失了思考的力气,身体瘫软,只想被用力贯穿? 他保持尊严的唯一方式就是把牙齿咬得紧紧的,不让呻吟溢出来。 陆飞驰洗干净手,背着夕阳的余晖向他走过来。 他慢腾腾地移动到他身边,围着他转了半圈,道:“嗯,看来是生病了,那先坐下来歇会儿?” 状似无意地碰了一下他的腰侧,舒瑾文身体立刻软了,呻吟从齿缝里逸了出来,狼狈地退后几步,瘫坐在沙发上。 陆飞驰故作惊讶:“病得这么重?怎么不早说呢。” 他带着无比关切的表情弯下腰来,嗅了嗅他的脖颈。 木槿花的香气浓郁芬芳,带着一点冰凉的冷意,随后就被空气中的情欲烧得暖热,愈加香气迷离。 “天还没黑,怎么就发情了,”他在他耳旁叹息道,“您未免……太放纵自己了。” 舒瑾文羞耻得抬不起头来。 他原本是老实本分的男人,因为身体的缘故不得不现出旖旎的神态,被情欲浸染的男人,连辩驳都失了力气,只能羞愧地颤抖。 只是被继子望着,就几乎克制不住地释放香气,渴求爱抚,软成了一滩水。 陆飞驰的身体并没有他的神情看上去那么镇定。 他的下身已经清晰地鼓起来,叫嚣着要冲破长裤的束缚。 可他竟然还能笑吟吟地问他:“怎么不说话?” 舒瑾文竭力才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下身已经湿透了,再不被爱抚的话,恐怕沙发也要遭殃。 他终于自暴自弃地抓住了陆飞驰的手。 修长的食指纳入口中,刚刚舔了一下,就感觉到了陆飞驰身体的僵硬。 陆飞驰抬起他的下巴,强迫他仰头望着自己。 他微微穿着粗气,道:“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舒瑾文说不出口,那太羞耻了。 “说,”陆飞驰无动于衷,“你不说,我什么也给不了你。” “……你。” “什么?” “……要你。” 陆飞驰依然一脸冷漠:“我是谁?” 舒瑾文终于忍不住,他难耐地蹭上去,脸颊在勃起的地方上下磨蹭。 “……老公。”他啜泣道。 简单的两个字,已经耗费了舒瑾文全部的羞耻心。 陆飞驰立刻将他抱起来,扔到了卧室的床上。 舒瑾文的裤子被扒掉,只留下一件纯白色短毛衣,蜷缩在被子里,下身湿得一塌糊涂。 陆飞驰找避孕套的时候他就等不及了,浑身像火一样烧,双乳胀痛,饱胀得几乎想要溢出乳汁来。 他颤抖着掀起自己的毛衣,从后面抱住陆飞驰,双乳在他后颈磨蹭,体液溅湿了继子的上衣。 “你……你进来。” 陆飞驰终于找到避孕套,把他扑上床的姿态是恶狠狠的,完全像是一头小狼了。 一口叼住小妈的乳尖,大力吸吮,被那柔软的触感和甜香的气息勾引得几乎要发疯。 “怎么好像,又变大了,”他低声笑道,放肆地揉捏饱满白皙的乳房,“看来你的身体比你诚实得多,知道自己就要怀孕了,现在就开始涨奶了。” 舒瑾文羞得抬不起头来,捂住他的嘴,不准他说。 因为体液润滑的缘故,陆飞驰很轻松地就进去了,后穴软嫩紧致,一吃进去就不肯松开。 舒瑾文因为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而浑身颤抖。 陆飞驰温柔地顶弄着他,在磨蹭到某个凸起的时候,感觉到小妈的痉挛,忽然重重地磨了一下。 舒瑾文难耐地高亢呻吟,声音绵软诱人。 陆飞驰终于忍受不住,用力冲撞进去,舒瑾文被抓着,无处可逃,只能失神地颤抖,后穴溢出大片黏湿的体液。 生殖腔早已微微张开,邀请alpha的进入。 舒瑾文整个人是完全展开的状态,哪怕陆飞驰这会儿真的撞进来,标记了他,他恐怕也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 可陆飞驰竟然忍住了,他咬住他的腺体,慢慢向里面注入信息素,安抚地拍着他的背脊。 舒瑾文已经被情欲烧得理智全无,不满地用下身磨蹭他的腰,大腿张开,后穴仍然源源不断流出体液,暗示意味很明显。 陆飞驰咬牙切齿地望着他:“别找死。” 他费了多大的定力才忍住不顶进去,等那个该死的春天到来。 可舒瑾文并不放过他。 舒瑾文翻过身,顺着他的身体向下舔舐,握住了他勃起的性器。 将性器夹在饱胀绵软的双乳间,握着自己的乳房,难耐地上下磨蹭。 他低声哭泣,说你进来,进来呀。 喜欢我的乳房也好,下身也好,呻吟也好。 你只看着我。 我只要你现在是看着我的。 24 陆飞驰又带舒瑾文去了私人医院。 还是那个白胡子老头,一边做检查一边摇头,严厉地问他们的同房频率。 舒瑾文都快钻到地缝里去了。 陆飞驰一脸坦荡:“怎么了?” “慢性标记紊乱会根据omega的性激素指标而变化,”白胡子老头毫不客气地说,“病人的性激素水平在omega里本来就属于偏高的,你作为alpha,有义务节制自己,维持omega身体性激素水平的稳定。” 陆飞驰没反驳,站在前面乖乖挨骂。 舒瑾文想起自己昨夜情欲上头,主动缠着陆飞驰求欢的样子,恨不得把脸埋起来。 昨晚陆飞驰差点就标记了他,后来狼狈地冲去洗手间冲凉,才勉强熬过去。 “从今天开始,你们一周最多只能同房一次,”老头在病历本上刷刷地写,“还有,白天尽量减少见面的次数,避免性激素分泌过多,破坏身体激素平衡。” 陆飞驰居然说:“可我忍不住。” 舒瑾文使劲儿踹了他一脚。 陆飞驰撇了撇嘴,一脸的无辜。 “忍不住也得忍,”老头儿瞪陆飞驰,“三个月的工夫都等不及,还想着当父亲?” 听到“父亲”两个字,陆飞驰忽然安静下来。 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点类似于紧张和慎重的神情。 那种介于青年和成熟男人之间的,散发着青柠香气的 沉稳。 陆飞驰不得不解开了对舒瑾文的禁锢,他问他想去哪儿。 按照医生的说法,两个人白天最好是见不到面,这样有利于性激素稳定。 舒瑾文想了想,道:“我想去蛋糕店当店员。” 来A城时逛的最多的那家蛋糕店,离陆氏有三个街区,也是舒瑾文被陆城撞掉巧克力慕斯蛋糕的那家,最近正好在招店员。 陆飞驰果然皱起了眉头:“蛋糕店来来往往人多,又累,去了做什么。” 分卷阅读19 舒瑾文只是简单地说:“我觉得挺好的。” 很多表面上看温柔好说话的人,其实骨子里非常固执,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陆飞驰无奈,臭着脸让李秘书送他去蛋糕店应聘。 他站在落地窗前俯视楼下,看舒瑾文上车,温和地对李秘书笑,心里挠得快跟猫爪一样了。 为什么他能表现得这么洒脱?! 好像对和他分开这件事一点都不在意一样。 陆飞驰没有太多挫折的经历,从小到大无论什么事情,只要他想做,就一定能做成,没有例外。 可他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一点点的怀疑。 怀疑自己在那个人的心里,到底有多少分的重量。 舒瑾文的应聘过程异常顺利。 起先店长有些嫌他瘦弱,担心他干不了活。 随后李秘书推门进来,拉着店长在后厨低声说了几句,等再出来时,店长笑容满面地宣布他被录用了。 舒瑾文有些无奈,但李秘书也只是尽了份内的职责,他一向不会去为难无关的人。 他的工作是收银,工作日生意并不繁忙,偶尔帮蛋糕师搬新到的面粉鲜奶之类。 店里的员工并不多,原先只有店长、一个收银员、一个蛋糕师。 原本的收银员回家照顾父母了,这才想要招一个店员。 然而舒瑾文上班第二天,店里突然又多招了一个。 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叫苏愿,人很机灵,嘴巴也甜。 一来就亲亲热热地管舒瑾文叫哥,跑前跑后地帮他搬东西,见到他弯腰捡东西,一个箭步就冲过来了。 有alpha结账的时候突然问舒瑾文要联系方式,苏愿就不会不动声色地把话头接过去,笑眯眯地说:“哥您要我的呗,我也是个正值芳龄的omega呢。” 舒瑾文就有些起疑心。 他趁店长不注意去翻看了苏愿的应聘简历,看到上面赫然写着毕业院校S大,主修专业金融,辅修法律。 S大是本省最好的大学,在全国排名前三。 S大的金融系高材生来蛋糕店当店员,开什么玩笑?! 他拿着简历去质问苏愿。 苏愿脸不红心不跳:“我这不刚毕业吗,出来打打工增长增长社会阅历,蛮好的呀。” 舒瑾文无话可说。 就像他没办法去为难李秘书一样,他也同样没办法对奉命办事的苏愿说出太狠的话来。 舒瑾文是上午八点半上班,下午五点下班。 每天下午五点,陆飞驰准时开车来接他。 有了医生的警告,陆飞驰就不大敢对他动手动脚。 眼神却不收敛,目光从见到他开始就赤裸裸地咬在他身上,像是要把白天没看的都补回来。 舒瑾文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晚上睡觉前免不了被他抱着又亲又摸,嗅他腺体上的木槿花香气。 可竟然也只是亲亲摸摸,什么都没做。 好几次舒瑾文都忍不住了,说要不就做呗,反正一周一次。 陆飞驰就只是摇头。 后来舒瑾文逼问他,他才小声说:“我想留到周日……一周就一次,周日离下周近一点。如果是周三或者周四的话,离下周还要好久……” 像个被父母勒令一周只能吃一次糖的小男孩。 舒瑾文哭笑不得。 但真到了周日早晨,他竟也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整整六天了呢…… 苏愿有点好奇地问他:“今天有约会?” 舒瑾文摇摇头,心里也不由笑自己被陆飞驰带幼稚了,居然上班的时候想这些有的没的。 他整理好衣服,听到门口传来开门声,连忙抬起头:“欢迎光临。” 来的人让他有些意外。 施冠宇衣冠楚楚地走了进来,微笑道:“早。” 25 仔细看的话施冠宇的笑容有点勉强,有点冷。 舒瑾文没什么表情,事实上他和陆家绝大部分亲友都没什么交情,只是见过面的关系罢了。 施冠宇夹了两块面包,心不在焉地结账,欲言又止。 舒瑾文并没有什么主动替人解难的善心,平静地打包好食物,推了过去:“欢迎下次光临。” 施冠宇退无可退:“你……这会儿有空吗,我有事要说。” 舒瑾文没有立刻回答。 “现在是我们的上班时间,”苏愿把话头接了过去,笑容可爱,“先生有什么事的话,下班后再来哦。” 施冠宇仍然盯着舒瑾文,仿佛没有听到苏愿的话:“就一会儿,很重要。” 苏愿插话道:“先生……” “我没有在和你说话,”施冠宇漠然道,“闭嘴。” 这话说得重了。 然而苏愿竟还是八面玲珑的模样,笑容不改:“您客气了,有任何需求我们都可以提供帮助哦。” 舒瑾文不由得多看了苏愿两眼。 他单知道这小孩成绩优异,聪明圆滑,但心理素质好到这份儿上,显然很早就在社会里摸爬滚打了。 他不想把别人牵扯进来,想了想,对施冠宇道:“去后厨说吧,面点师这会儿不在,后厨没人。” 苏愿动了动嘴,似乎想说什么。 他安抚道:“没事。” 他知道苏愿想说什么,苏愿也知道他想说什么,但谁都没有说破。 后厨是一个十几平米的隔间,井然有序地陈列着烤箱、案板、冰箱、洗手池。 舒瑾文接过施冠宇递来的一张照片。 昏暗的路灯,树影半明半昧,高大的年轻男人,怀中搂着一个瘦弱的男人。 尽管光线模糊,还是能清晰地辨别出年轻男人就是陆飞驰。 舒瑾文心中一紧。 随即又松了下来。 怀中的人则因为被陆飞驰的身体挡着,看不见脸。 舒瑾文镇定地把照片还给他:“什么意思?” “有人把这张照片寄给我,”施冠宇脸色难看,“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要求什么,雨竹的婚事一直没有敲定,也是因为一直是我那傻妹妹单方面喜欢陆飞驰……可上次晚宴,陆飞驰明明说自己没有恋人的。” 舒瑾文点头:“确实是这样。” “我们施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绝不会做卖女儿求荣的事,”施冠宇咬牙道,“我以为你们应该很清楚,我们不会容许雨竹嫁过去守活寡,我也是以为陆飞驰单身,才一直没有阻止她。” 施雨竹天天往陆氏跑,早已在圈子里闹得人尽皆知。 舒瑾文又点头:“应该这样。” 他表现得过于平静,以至于施冠宇有些踌躇起来:“你不知道陆飞驰有恋人的事吗?” 舒瑾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就算现在有,那又 怎么样?” 施冠宇拧起眉头,看着他。 “你妹妹都比你有胆识些,”舒瑾文忽然笑了,“她从来不怕和人争抢,只担心陆飞驰有放不下的初恋白月光。” 舒瑾文身体靠在洗手台前,腿轻轻摇晃,撑着手腕的动作使得身体微微下降,撑出精致漂亮的锁骨来。 施冠宇不自觉盯着他的锁骨。 “倒是你,”舒瑾文抬头看他,慢慢道,“你到底是为什么来找我呢?” 施冠宇不 分卷阅读20 自然地咳了一声,把目光移向别处:“我只是替我妹妹……” “哦——”舒瑾文点点头,“你担心妹妹吃亏,所以不去质问陆飞驰,反而来问我这个陆家外姓人?” “……” “施少爷,”舒瑾文轻声笑道,“打着替妹妹讨公道的幌子,假公济私,不好吧?” 陆飞驰撞开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舒瑾文和施冠宇面对面站着交谈的情景。 按照以往的习惯,他绝对是要发脾气的。 然而舒瑾文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脾气就发不出来了。 医生说过,要尽量减少omega剧烈的情感波动,这对于身心健康和激素平衡都有益处。 陆飞驰绷着脸道:“这么巧。” 施冠宇脸色也不好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忍了下去。 施冠宇:“听说舒先生换了工作,所以来看看。” 陆飞驰看着他:“现在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施冠宇:“……” 苏愿装模作样地送施冠宇出去,对舒瑾文道:“好巧,今天这么多人来找你。” 舒瑾文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 他和施冠宇见面没十分钟,陆飞驰就杀过来了,可不是巧么。 苏愿讪讪的:“……你们聊。” 陆飞驰也装得煞有介事:“这位是你同事?” 舒瑾文冷眼看着这两人演戏,演技一个赛一个精湛,弄得跟真的似的。 陆飞驰倒其实真的有事来找他。 他说今天临时有个商谈要出差,要飞大半个中国,两天后才能回来。 “所以,你也得去。” 半小时后,舒瑾文被戴好眼罩塞进私人飞机里,被迫飞向了国度的另一边。 他把手头抓得到的什么杯子颈枕晕机药都摔了,以示愤怒。 陆飞驰压根儿不放在眼里,当着李秘书的面啄他的脖颈,肆无忌惮: “再摔大点声,如果你想尝试在高空被干的话。” 26 舒瑾文被压在座椅上啄吻,陆飞驰干燥的嘴唇压着他的,除了被迫承受之外别无他法。 舒瑾文的视线被挡住,隐约听到李秘书轻轻关门的声音。 无声的遮掩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宣扬,强烈的被注视感让他更加羞赧。 他不知道陆飞驰是怎么和李秘书说的,这样混乱的,见不得光的关系,陆飞驰却坦坦荡荡,似乎一点也不担忧自己的前程。 陆飞驰虽然受宠,但顶着陆家独孙的名头,生活其实比一般人家的小孩辛苦得多。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这学那,礼仪教养都必须出类拔萃。 他的婚姻也一定是以陆氏利益为前提,妻子身份显赫,婚礼尽一切力量办得风光张扬。 一旦出了丑事,陆老太太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舒瑾文很清楚这一点,因此才更加操心。 但他的操心在陆飞驰面前似乎显得有些多余。一直以来都是他在拼命遮掩,在陆飞驰情欲上头的时候努力保持清醒,苦口婆心地劝说。 虽然没什么用就是了。 陆飞驰该摸的摸,该抱的抱,该吃的豆腐一口不少。 偶尔被他念叨烦了,居然还掏一掏耳朵,嘀咕道:“现在就开始妻管严了。” 仿佛他是个喋喋不休的管家婆。 真是要把他气死。 有几次陆飞驰手臂圈着他亲热,咬他的脖子,正好被李秘书撞见。 李秘书训练有素,仿佛什么都没看见,立刻鞠躬离开了。 舒瑾文惭愧得几乎抬不起头来。 李秘书这些年在陆氏,上上下下什么陆家人没见过。 爬上继子床笫的狐媚,恐怕还是第一次见。 “……一个人知道了,全公司就都知道了!”他气得咬陆飞驰的耳垂。 “天天担心这些有的没的,”陆飞驰哼哼唧唧,“还不如多担心担心自己的肚子,趁春天前好好吃饭,把身体养好,别饿着我女儿。” 不知道为什么,陆飞驰执着地要女儿。 这种对话一般都发生在情事之后。 舒瑾文偶尔被他逼得没办法,失神地靠在他怀里,喃喃道:“男孩也很好啊……” “有什么好的,”陆飞驰孩子气地磨蹭他,“小男孩最讨厌了,又吵又烦人,一帮小坏蛋。” 舒瑾文失笑:“你也曾经是小男孩啊。” 陆飞驰忽然没了声音。 片刻后,没什么底气的声音传来:“所以,你讨厌我吗。” 这又是哪儿跟哪儿。 舒瑾文完全摸不着头脑:“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我是说,我高中有一段时期,我以前,就是,对你很不好,”陆飞驰竟然有些结巴,“你……” 舒瑾文反应过来。 他和陆城结婚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陆飞驰都无法接受,歇斯底里,炸毛的小刺猬一样,动辄对陆城大吼大叫,厉声让他们“滚出陆家”。 后来干脆搬去高中寄宿,几个星期都不见得回来一趟。 舒瑾文摇摇头:“你那时还是孩子。” 他不想让陆飞驰觉得负担,何况这本来也不算什么,陆飞驰那时虽然讨厌他,并没有对他做出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他想让陆飞驰放宽心,可陆飞驰的神情却不见得比刚才好多少,反而多了一份别的气恼。 “你也不过比我大两岁,凭什么总把我当孩子。” “……” 舒瑾文被他弄得,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说觉得男孩好,他不高兴;他说小孩做错事难免,他又要生气。 说什么都要不开心。 从前只是难哄,如今完全是没有脾气也要找出脾气来,越发会折磨人了。 舒瑾文不自觉想得入了神。 陆飞驰察觉到,报复地舔了一下他的耳蜗,温热,柔软,刺激得他瞬间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 心里清楚这是在万米高空之上,除了驾驶员和李秘书不再有任何人,舒瑾文仍旧不安地抓住了坐垫。 飞机的陈设和一般飞机没有太大的区别,舒瑾文有一种随时被陌生人破门而入的错觉。 在这一片近乎偷情的隐秘氛围中,他被吻得面颊绯红,浑身颤抖,肩骨瘫软。 他不要在飞机上因为这种事晕过去,那太丢脸了。 “你别……”他耸起肩膀,推陆飞驰的肩,“再让人看见了……” 陆飞驰哼哼:“谁能看见?” 舒瑾文在他耳边埋怨:“偷拍照片都寄来了,你是做什么吃的……” “什么偷拍照片?” 舒瑾文有意叫他胆怯,便故意说得吓人:“拍得一清二楚,有天你和我在楼道下边儿……” “做什么?” 舒瑾文瞪他。 陆飞驰居然还有心情笑:“好吧,寄给谁了?” “施冠宇!”舒瑾文气得踩他脚,“拍到你的脸了,他问我你搂的是谁,哪家的千金小姐,还是一夜风流的红馆情人……我能说什么?” 他不知道陆飞驰在想什么。 陆飞驰看上去很泰然,仿佛只是被人拍到了喝水吃饭那样平常。 他若有所思道:“原来是这样。” 舒瑾文:“哪样?” “我还在猜,他为什么去找你,”陆飞驰云淡风轻道,“我想,他再找你 分卷阅读21 一次,我就带人去把施公馆拆迁拆掉。施家缺钱,正好陆氏年底积德做善事,给他们补上窟窿。” 舒瑾文:“……” 他真想把陆飞驰的脑壳撬开,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飞机在两小时后落地。 来接机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舒瑾文听见陆飞驰叫他秦律师。 舒瑾文以为他们会去正式一点的场合谈,没想到陆飞驰直接把他带去了酒店,他们就在酒店套房里谈。 舒瑾文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也无意了解陆氏的生意,便只是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地半倚着,翻一本过期杂志。 看到一半,手里忽然被塞了一沓英文纸张。 “有个合同,差个担保人,”陆飞驰漫不经心地说,“帮我签一下,快点,我们下去吃晚饭。” 他有意表现得轻松平淡,若无其事,然而舒瑾文还是一下子察觉到了异样。 他仔细地辨认合同上的抬头单词,慢慢地在脑海里搜索释义。 “Marriage tract”。 结婚契约书。 27 舒瑾文盯着律师,终于想起在哪里见过他。 “秦书骏,”他慢慢地说,“你们是,高中同学。” 陆飞驰高中时,有一次落下了东西在家里,舒瑾文去学校送东西,见过秦书骏一面。 陆飞驰面露惊愕,显然没想到他记忆力会这样好。 秦书骏反应很快:“是,我最近正好有空,飞驰说有合同要我帮忙审一下,我就来了。” 舒瑾文点点头:“那么,也是他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学过英文的了?” 秦书骏和陆飞驰面面相觑,不敢吱声了。 舒瑾文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你是律师,我以为你比我明白得多,诚信对一个律师的职业生涯有多重要。这件事一旦泄露出去,你工作还要不要了?” 他向来知道陆飞驰乖巧外表下的小狼本性,但万万没想到,他胆子会这样大。 为了一纸婚约,竟然串通律师同学来骗他。 舒瑾文无话可说。 撕了纸张,站起身,向里屋走去。 陆飞驰下意识喊他:“等等。” 舒瑾文疲倦地说:“还有什么事。” “你是,什么时候学的英文,”陆飞驰不知所措,“你刚来的时候,我明明记得你说从来没学过英文的,你老家的小学没有英文老师。” 偏远落后的渔村,能把孩子喂饱就是万幸。一个老师同时带三四个班,老校长从而立之年教到满头银发,年轻人出去了就不会再回来。 舒瑾文沉默片刻:“有些事,其实不必问的。” “我以为我们之间没有秘密。”陆飞驰固执道。 “不是秘密,只是,没有必要。” “那为什么不能说?!”陆飞驰似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语气里的疾厉焦躁再也掩饰不住,“你问我任何事,我都愿意说,只要你……” “陆城教的,”舒瑾文平淡道,“你高中寄宿的日子,他教了我许多……你真的想一一知道吗?” 晚宴安排在晚上七点。 原本是秦律师安排的接风宴,考虑到只是老朋友聚会,便只在法式料理店要了一个私人包厢,环境清静。 秦律师带了自己的妻子前来,因为下午的事面露尴尬,看舒瑾文的目光讪讪的。 舒瑾文知道这馊主意一定是陆飞驰想的,他素来不迁怒于人,便只是照常交谈,神色如常。 只是不理陆飞驰。 陆飞驰的脸色比他还要难看一个等级,面色晦暗,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砚墨汁,气场愈发冷。 秦律师的妻子夹在中间,不明就里。 她似乎只知道客人是情侣关系,见陆飞驰给舒瑾文切牛排,便夸赞道:“陆先生对舒先生真是体贴,哪像老秦,结婚一年后就不再记得我的生日了。” 秦书骏连忙接茬:“老夫老妻的,和人家比了做什么呢。” 陆飞驰的神情微微缓和下来,默不作声地把牛排推到舒瑾文面前。 不曾想舒瑾文却略过了牛排,抿了一口红酒,道:“秦太太误会了,我只是,陆飞驰的继父。” 秦书骏一口酒水呛住了。 陆飞驰切奶酪的手僵硬在原处。 秦太太一头雾水:“是么,可老秦说,你们快结婚了,这次来就是签订婚约的。” 舒瑾文轻笑一声:“这可奇怪了,秦先生知道,陆先生知道,我却不知道。什么婚约?我没见过。” 秦太太终于也察觉出气氛不对,不知所措地笑了笑。 舒瑾文无意使她难堪,温和道:“无妨,只是白天时有些误会,解开了就好了。这些菜没什么味道,刚才进来时看见喷泉旁有些甜点,您想不想去尝尝?” 秦太太出身名门,但性格天真,和小女孩差不多。 见舒瑾文面容温和,便大方笑道:“好呀。” 两人融洽交谈着出去了,留下两个alpha面面相觑。 “你可没说过,你继父女人缘这么好。”秦书骏咬牙切齿。 陆飞驰手里的刀叉都快掰断了: “他哪里的人缘不好?!……只除了我,他同谁都好相处极了!” 28 陆飞驰理亏,不敢做什么,一整晚都只是沉默地望着不远处的继父,闷头喝酒。 秦书骏不明白:“你和你小爸到底什么情况,别是人家不愿意,你强迫人家的吧?” 先是骗签字,再是冷战,怎么都不像正常热恋的情侣。 原先陆飞驰告诉他的,是说想给舒瑾文一个惊喜,陆飞驰又一向做事靠谱,他才答应下来的。 陆飞驰:“我什么时候说过他愿意。” 秦书骏:“?!” 陆飞驰闷了一口酒:“一开始是阴差阳错,也算是我趁人之危,后来,一直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秦书骏汗毛都立起来了:“你强迫你小爸了?!” 他没敢说强奸。 陆飞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秦书骏讪讪的:“……开个玩笑。”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陆飞驰哑声道,“起先是,我以为我们在交往,只是后来有一天他醒来,突然丢失了半年的记忆,也完全忘记了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无法接受自己和继子上了床。” 秦书骏:“……” “他很自责,而我为了不让他离开我,骗了他,”陆飞驰淡淡道,“我说,是他先勾引我的。” 秦书骏半张着嘴,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他很好骗,而我利用了他的心软和羞愧,”陆飞驰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可是我不后悔。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能把他留在身边,我都愿意做。” 秦书骏忍不住道:“你就没想过,万一你爷爷奶奶知道了…… ” “陆氏的继承人可以有很多个,”陆飞驰道,“我喜欢的人,只有一个。” 一个小时后,醉醺醺的舒瑾文被陆飞驰强行塞进车里,开回了酒店。 他和秦太太喝酒喝得很开心,做各种葡萄酒兑红酒兑苏打水兑柠檬汁的幼稚游戏,成功把双方都灌得酩酊大醉。 即便醉成这样,还是记得自己在和继子冷战。 分卷阅读22 坐在车子后座,和陆飞驰呈对角线,躲得远远的,好像这样就能逃过一劫。 等到了酒店,被陆飞驰毫不犹豫地抓出来,一路踉踉跄跄地拎回房间。 他张开双臂扑腾:“来人啊!非礼啊!” 在继续喊出“劫色”之前被陆飞驰捂住了嘴,扔到柔软的大床上。 醉酒的人理智全无,一身亢奋地蹦起来,要奔到窗台上翻栏杆和月亮肩并肩。 陆飞驰赶紧把他拉回来,严严实实地塞进被子里。 一看见被子里的人,绯红的脸颊,裸露的锁骨,陆飞驰就气血翻涌。 他等了足足一周,结果到现在都没吃上一口,这都什么事儿啊。 舒瑾文被塞在被子里还不安分,挣扎道:“骗子,小王八蛋,放开我!” 陆飞驰气乐了:“叫谁骗子?” 舒瑾文眼神无法聚焦,骂人依然中气十足:“小兔崽子,骗你爹签结婚契约书,你爸爸我出来闯荡江湖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也好意思在你爷爷面前班门弄斧!” 一会儿爷爷一会儿爸爸一会儿爹的,自己也叫糊涂了。 到后来也懒得区分,只是一气儿地骂。 陆飞驰被他叫得气血上头,本来想好好说话的心思也没了。 狠狠揉了一把继父的前胸,咬牙道:“吃奶?哪个奶?” 29 慢性标记紊乱发作,舒瑾文原本就因为酒水的缘故体温升高,身体敏感。 被陆飞驰猛地一揉,难以抑制地呻吟出声,顿时感觉胸前一片湿热。 他慌乱地伸手去遮,却已来不及了。 衬衫被陆飞驰一把拽开,柔软白皙的前胸裸露,湿热的液体沾染在衬衫上,淡淡的奶香味溢出来,眼神也终于由混沌变成清明。 陆飞驰眼睛都红了,小狼的眼睛是时刻围捕猎物的,锐利而充满侵略性。 舒瑾文警告他;“我还在生气……” 尽力想作出一副长辈的样子来,然而脸色潮红、衣襟大敞地威胁人,实在是没什么说服力。 陆飞驰不耐烦听他讲完,恶狠狠地扑了上来。 手握住奶包,挤出高高耸立的形状,一口叼住乳尖,埋在他胸前用力吸吮。 舒瑾文推他的头,又羞又气:“……走开。” 陆飞驰迷恋地吸吮,面颊在柔软的奶包上磨蹭流连,硬邦邦的东西隔着牛仔裤抵着继父柔软的腿缝,抬头看继父的眼神像要吃人。 舒瑾文气急,打他的头:“……你混蛋你……” “是啊,我是混蛋,”陆飞驰的声音哑得不像话,“不然怎么会操自己的小妈。” 晚上看见舒瑾文和秦太太谈笑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次,他被醋意淹没,想不管不顾地冲出去,直接把人扛走。 不管别人的目光,也不管谣言风声会不会传出去。 舒瑾文是他的,只能对他笑,只能对他说话,最柔软妩媚旖旎的样子也只有他能看。 其他任何人看了,都该把眼睛挖掉。 舒瑾文被他的眼神镇住,终于有些害怕起来。 他一向不会让自己吃苦头,见继子今晚有些不对头,终于咬咬牙决定服个软: “那个……” 他想说做就做呗,只要陆飞驰理智还在,不要昏了头标记他就好。 他被猛地掀翻,无奈地做好被侵入的准备。 然而手里忽然被塞了一支笔。 “你骂我混蛋也好,恨我也好,恨不得杀了我也好,”陆飞驰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你只能是我的。” 他握着舒瑾文的手,一笔一笔,在婚姻契约书上签下了“舒瑾文”三个字。 30 三天后,陆飞驰青着额头带舒瑾文回到A城。 两人狠狠打了三天架,虽然都是舒瑾文单方面发泄怒气,陆飞驰随便他打,实在吃不消了才一把扣住手腕,讨利息似的亲两口。 舒瑾文专往继子脸上招呼,哪儿显眼往哪儿打,被压在墙角亲吻也不忘狠狠往继子脚上踩几脚。 “强迫性质的签字根本没有法律效力。”他难以置信陆飞驰为什么会异想天开到这种程度。 “没关系,”陆飞驰冷静地说,“骗过老太太,足够了。” 舒瑾文慢慢瞪大了眼,他不明白陆飞驰是什么意思。 “我了解老太太,她知道了,很可能扣住你的户口不放,用尽一切手段让你保留亡妻身份,以阻止我们结婚,”陆飞驰眼神清明,“那么,我只好先生米煮成熟饭。” 他亲了亲舒瑾文的耳朵,道:“如果说真的生米煮成熟饭,其实生孩子是最好的。可惜现在天气太差了,我舍不得。” 舒瑾文背脊悚然:“你打算……什么时候把结婚契约给老太太看。” 陆飞驰从来没对他说过这些,他一直以为陆飞驰虽然早熟,但总归还是年轻,想事情多半还是天真。 没想到他会想得这样长远和缜密。 陆飞驰眯起眼睛:“怎么了?” “没什么,”舒瑾文小心地不让自己表现出异样,“我只是,想提前做好准备。” “你不用准备什么,”陆飞驰拱在他颈窝里撒娇,“一切交给我就好。” 明明是大男孩了,撒起娇来却不会显得违和,而是清爽干净的稚气,像一只忠诚的大犬。 舒瑾文被他搂着,心情复杂,万般思绪杂乱划过。 回到A城的第二天就是陆飞驰的生日。 陆飞驰不爱过生日。 没有孩子会喜欢在母亲难产去世的日子过生日。 可惜今年陆老太太把生日宴看得很重,执意要大办,邀请了各界名流巨贾,光是适龄的omega名媛就邀请了不下数十位,租下了流水十几万的宴会场地,意图昭然若揭。 陆飞驰一到场地就被陆老太太喊去招呼宾客了。 舒瑾文松了口气,环顾场地,满世界寻找罗逾山的身影。 没想到苏愿却在这时出现了,还直直地向他走了过来。 “瑾文哥。”苏愿笑吟吟地叫他。 舒瑾文笑不出来。 苏愿说:“陆总说他今天可能会很忙,腾不出时间,所以派我来照顾您,您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 舒瑾文冷笑:“你不是蛋糕店小伙计么,什么时候还能认识‘陆总’了。” 苏愿从善如流:“陆总抬爱,我也是奉命办事。” 伸手不打笑脸人。 舒瑾文做不出直接把人打晕的事,无可奈何地转过身,暗暗盘算怎么甩掉这个麻烦。 他一边用目光搜索罗逾山,一边不动声色道:“我去下卫生间。” 苏愿很机灵:“我一来就把卫生间休息室都摸熟啦,我带您去吧。” 舒瑾文:“……” 舒瑾文和颜悦色道:“今天是难得的结交商界名流的机会,你不去打打招 呼?我可以为你引荐。” 陆飞驰身边的人大都八面玲珑,绝不会放过一丝一毫向上攀爬的机会。 舒瑾文想赌一把,赌这个叫苏愿的男孩的野心。 他能年纪轻轻得到陆飞驰的重用,绝不是庸庸碌碌的无能之辈。 不料,苏愿眼睛都不眨:“我算什么呀,一个给老板打工的小员工罢了。而且我胆子可小了,跟有钱有势的大 分卷阅读23 老板说话都要发抖的,万一搞砸了怎么办,您别逗我了。” 舒瑾文被他堵得无话可说。 他愤愤地从侍者托盘里拿起一块蛋糕,泄愤似地咬了一大口。 身后忽然传来惊喜的声音:“舒先生?” 施冠宇大踏步向他走过来:“我听说你前几天出差了,你……” 他的目光扫到舒瑾文身旁的苏愿,脚步忽然顿了一下。 他神情复杂道:“你怎么在这儿?” 苏愿原本不知为什么缩了一下,闻言立刻周身锐利起来,反唇相讥:“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舒瑾文听他们对话奇怪,道:“你们……” “没什么。” “不认识。” 两人异口同声道。 舒瑾文:“……” 施冠宇盯着苏愿,冷笑道:“不认识?” 苏愿:“不认识一个只会花天酒地的傻逼蛀虫富二代,有什么奇怪的吗。” 舒瑾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也从未见过苏愿这样失态。 但他很快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 他假意转身,趁侍者经过,后肘猛地一撞。 侍者的托盘一下子撞出去。 施冠宇为了躲避托盘,向前一躲,酒杯里的酒水猛地洒在苏愿的西服上。 趁着苏愿揪住施冠宇,迅速向人流中跑去。 31 舒瑾文在走廊拐角找到了罗逾山。 罗逾山抱着一瓶红酒喝得正酣,穿着破破烂烂的夹克衫,在着装精致华贵的名流中显得格格不入。 舒瑾文不想成为众人焦点,一把拽起罗逾山,进了旁边的小隔间, 罗逾山眼睛都睁不开,抱怨:“谁啊……” 一睁眼看见舒瑾文,闭嘴了。 舒瑾文面无表情:“醒了?” 罗逾山嘟嘟囔囔:“你一下子消失大半个月,手机都显示是空号,我还当你出事了呢,结果突然找一小丫头片子传话……” “别废话,”舒瑾文担心陆飞驰找来,急于说正事,“药带来没。” 罗逾山从怀里掏出一个热乎乎的信封:“里面是两个月的分量,三天一次,一次两片,饭后吃就行,只是……” “只是什么?” “你要想清楚,严格来讲这是违法的。违禁药物加上成结作假,一旦曝光后果不堪设想。我不敢保证完全没有副作用,你又不肯把过往病史给我看……” 舒瑾文打断他:“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罗逾山又开始嘟嘟囔囔:“说得好听,万一事情败露,我哪儿脱得了干系啊……” 舒瑾文假装没听见。 两人回到宴会上,罗逾山又开始没心没肺地叉鹅肝吃,苏愿和施冠宇却不见了。 大概是去处理衣服上的污渍。 舒瑾文慢吞吞地吃水果,吃了几片,有些不放心。 他知道今天陆老太太一定会极尽说媒拉纤之能事,陆飞驰又手握着那份结婚契约,万一被逼得急了,很可能直接破罐子破摔。 心里想着,就不安起来,眼睛往陆飞驰刚才离开的方向望去。 罗逾山窥探地瞧着他:“后悔啦?” 舒瑾文不说话。 罗逾山喝糊涂了,又开始胡说八道:“要我说嘛,你们就好好过日子去。这一时半会儿是难熬,可陆老太婆再厉害也不能吃了你,小夫妻有情饮水饱,我和陆城也算是同事一场,差不多能给你们婚礼充个老长辈。哎也不对,你们要结了婚,我是叫你弟媳还是侄媳啊……” 舒瑾文有些脸热,抓起桃子一把堵住他的嘴。 终于还是放心不下,匆匆向树林走去。 宴会设在郊区,四周都是树林,环境静谧,气氛幽深。 舒瑾文却没有在树林里找到陆飞驰,而是看到了肿着眼睛的施雨竹。 舒瑾文有些迟疑。 就在他思考假装没看见还是悄然离开的时候,施雨竹已经一眼望见了他。 一下子扑过来,抱着他呜呜地哭起来。 舒瑾文手足无措。 尽管他是omega,但仍然是个男性,万一叫人看见了,难免滋生误会。 施雨竹却一下子崩溃了:“……你一定要帮我!” 舒瑾文莫名其妙。 他勉强扶住施雨竹:“……施小姐冷静些。” “我刚才,向陆飞驰告白了,”施雨竹小声啜泣,“他拒绝了我。” 这倒不在舒瑾文的意料之外。 “我明明是按你说的,今天还特意带了好几个朋友来,在陆奶奶不在场的情况下,像一个成熟大人那样,正式地向他告了白,”施雨竹语无伦次,“可他还是拒绝了我,你那么了解他,你一定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的,你再教教我……” 舒瑾文抱歉地说:“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施小姐了。” “可你明明说会帮我的,”施雨竹急了,“这是我们上次交易的条件,你答应帮我,我才出面帮你邀请那个医生的……” 舒瑾文一怔,诧异地笑了:“施小姐这是在威胁我?” 他倒是小看了这个施家大小姐。 施雨竹神态依旧楚楚可怜:“我看见你刚才和罗医生进了走廊拐角的房间。” 舒瑾文垂着眼睛:“施小姐,可能误会了一件事。” 施雨竹不出声地望着他。 “我并非要澄清我和罗医生的关系,虽然我们的确没什么,”舒瑾文顿了一下,道,“你想告诉谁,那就请便,我不会阻拦。” “只是,你确实搞错了一点。我可以提供一些关于陆飞驰的信息,但他最终喜欢谁、想跟谁结婚,是他自己的事,”舒瑾文平静地说,“我不可能逼他去喜欢谁,这太幼稚也太不公平。对你,对他,都是。” 说完,不顾施雨竹难看的脸色,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树林。 32 生日宴一直持续到深夜。 罗逾山喝得酩酊大醉,早早地卷了夹克衫,在角落里拼了椅子抱头熟睡。 舒瑾文和陆家的大多数亲友并不相熟,因此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看陆飞驰被众星捧月,言笑晏晏。 有的人生来就是含着金汤匙的,衣食无忧,聪慧过人,天赋容貌样样都压过旁人一头。 如果不是十年前的那一场意外,舒瑾文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认识陆飞驰这样的人。 他们如同天边之云和灰烬尘埃,本就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像是从上帝手里偷来了这十年。 舒瑾文坐在餐桌旁安静等待,有人却不希望他独享安宁。 施雨竹是带着七八个女伴来的,她们大都是如施雨竹一般的名媛秀丽,年轻娇艳,穿最新款的时装成衣。 可略略一扫,就让人不禁大为皱眉了。 这些女孩子 虽家境优渥,但大都是父辈这一代才发达起来的新贵,俗称暴发户。 因此她们的谈吐举止都不甚大方,妆容刻意浓艳,在这样的场合里并不合适,反而显得艳俗。 动辄在晚宴上放声大笑,叽叽喳喳闹个没完,或者一边偷看陆飞驰一边窃窃私语,惹得四邻频频侧目。 这些女孩子都是施雨竹出面邀请来的,有的看上去甚至和施雨竹并不太熟。 舒瑾文略略一想,立刻便猜出了其中的七八分用 分卷阅读24 意。 年轻女孩子之间的较量,大都是无声无息的。 施雨竹大约是想借这些女孩子衬托自己,好造成鹤立鸡群的景象;这些女孩子家境大都不如施家,自然对施雨竹的邀请充满感激,极尽谄媚讨好之能事,愈发显得施雨竹气质脱俗,落落大方。 然而眼下,施雨竹的告白遭到拒绝,在女伴们嘻嘻哈哈的起哄下,竟然一杯接一杯地灌起了红酒。 施家父母有事没能前来,施冠宇也不知哪去了,白天和苏愿起了争执后,两人就一起消失了。 施雨竹喝了一阵酒,竟然也开始和女伴们纵声谈笑起来。 陆老太太看见了,微微皱起眉头,对陆飞驰说了句什么。 陆飞驰僵持片刻,走到施雨竹身边,拿走了她的酒杯,淡漠道:“你喝醉了。” 施雨竹的女伴们立刻团团围住陆飞驰,挤眉弄眼道:“雨竹答应我们今晚喝到天亮的,你现下拿走酒杯呀,这可不成。” 陆飞驰面无表情:“女孩子最好不要喝这么多,你们也是。” “你这么关心雨竹,你替她喝呀!” 女伴们又齐声哄笑起来。 陆飞驰没什么表情地把酒杯里的酒喝了,叫来女侍应生,吩咐她把施雨竹送到客房休息。 女伴们觉得没什么意思,讪讪地散去了。 陆飞驰向舒瑾文走过来。 “待得无聊了吗,再过一会,马上就好。”他俯下身,借助视线死角,就着舒瑾文的叉子咬了一口蛋糕。 “我吃过的。”舒瑾文提醒他。 陆飞驰舔了舔嘴角:“嗯,尝出来了。” 舒瑾文耳根发热,面色微红。 晚宴直到深夜十一点才结束。 陆老太太似乎对施雨竹这天的表现颇有微词,没有再强迫陆飞驰和她约会,而是抱怨道:“今天来了这么多名媛小姐,你就没一个看得上眼的?” 陆飞驰想了想,道:“其实,有一个的。” 舒瑾文在旁边听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陆老太太大喜:“真的?哪家的姑娘,哪天领来我瞧瞧。” “他害羞,”陆飞驰慢慢答道,“还有……我想等时机成熟了,再告诉您。” “好,好,好,”陆老太太终于从孙子口里得到了确切的答复,喜不自胜,“家世什么的都次要,你就看呀,一定要是清白人家的姑娘,样貌好,品性好,谈吐举止好,最好身体好些,便于生养,这些是最要紧的。” 陆飞驰浅笑道:“嗯,我记住了。” 舒瑾文在旁边听得,耳根都烫熟了。 陆飞驰送老太太上了轿车,嘱咐司机安安稳稳地开回去,又折回来,礼貌周全地一个一个送宾客。 陆氏安排了轿车和专职司机若干,确保把每一个宾客安全送到家。 数到最后,就差一个施雨竹还没上车。 陆飞驰有些奇怪:“她没和朋友一起走?” 陆飞驰面色有些奇异的绯红,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眼神有些弥散,脚步也晃荡。 他揉了揉太阳穴,让舒瑾文在门廊下等他,自己去楼上找一找,说施雨竹可能还在楼上睡着。 舒瑾文阻拦不及,只好抱着大衣,安静地在楼下等。 等了约莫一刻钟,不见两人下来,不由得就有些担心。 正犹豫要不要上楼去看一看,忽然听到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陆飞驰三两步从台阶上冲下来,一下子抱紧了舒瑾文。 舒瑾文的第一反应是,好烫。 陆飞驰的全身像是着了火,滚烫异常,颤抖着抱住他磨蹭,一下一下,用力得近乎失控。 舒瑾文手足无措:“怎么回事。” ——他不需要问为什么了。 施雨竹衣衫凌乱地冲下楼来,一下子从后面抱住陆飞驰,哭道:“我可以帮你的,你明明难受,为什么不……” 陆飞驰厉声道:“滚开!” 舒瑾文的脑袋仿佛轰地一下炸开了。 他万万没想到施雨竹会想出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为了得到陆飞驰,竟然在酒水里下药。 施雨竹的神情已经近乎疯狂,她大约是把舒瑾文看成了电灯泡,用力扯他胳膊:“你快走,走开啊,这里有你什么事!” 陆飞驰仿佛什么都听不见,用力抱紧舒瑾文。 他颤颤巍巍地,唇色苍白地对舒瑾文道:“……去楼上。” 下一秒,舒瑾文被抱了起来。 他无暇找别的补救措施,事实上情况也容不得他再多做思考。 等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四下里忽然死寂异常。 陆飞驰的声音已经极力轻微,但还是清晰地传到了施雨竹耳里。 她呆若木鸡地看着他们,手中纠缠的枕巾蓦地坠落。 33 舒瑾文雌伏在床上,汗津津的身体,塌下去的脊背勾出诱人的弧度。 他被毫无怜惜地冲撞。 继子在背部粗暴地亲吻,双手痴迷地抚摩,所过之处遍留红痕,一朵一朵,殷红绽放在雪白无暇的背脊上。 红莲绽放在高原雪域。 舒瑾文翻来覆去地骂,什么兔崽子王八羔子都出来了。 其实最初进入的疼痛之后,他已经没有很疼的感觉了。 长期的亲密无间让他们对彼此的身体无比熟稔,被稍一撩拨便敞开了身体,任对方冲撞泄欲。 委屈主要是心理上的。 陆飞驰何时对他这样粗鲁过呢,像是要活生生将他吞吃入腹,再也没有逃逸的机会。 恳求也只能换来后方更盛的欲火。 他哭着问陆飞驰是不是要弄死他。 陆飞驰药性还没退去,闷头蛮干,不说话,像是个只知道干那活儿的村野莽夫。 一阵白光闪过,身体抖动,陆飞驰泄了出来。 然而体内的那东西很快又硬挺起来,意图明显地向里面顶弄。 舒瑾文柔软的内壁被凿磨,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终于惊慌起来:“呃……你,你别犯浑你!……” 陆飞驰哪里还听得下去他的话。 掰开身下人的大腿,架在肩上,前前后后地挺动腰部,手死扣住他的手腕,明摆着不准备放过他。 舒瑾文警告道:“……陆飞驰!” 他无法可想了。 身体远比思想卑劣得多。 也诚实得多。 在他百般推拒的时候,身体早已被凿磨得柔软顺从,微微敞开了生殖腔。 舒瑾文抓住枕头,拼命砸陆飞驰的脑袋,被他一把抢过去,扔到了地上。 他用脚踹陆飞驰的肩膀,效力却不疼不痒,如同调情。 陆飞驰一把抓住他的脚腕,伸舌舔弄,仿佛在吃什么美味的糕点。 舒瑾文终于哭了出来:“你答应我等到 春天的……” 陆飞驰并不辩解,而是靠在他鼓胀的胸前,低声喃喃:“你里面好软,好紧……” 一阵令人窒息的寂静之后,陆飞驰抵着生殖腔口,猛地顶了进去。 34 舒瑾文醒来的时候,白胡子老大夫正抓着听诊器痛骂陆飞驰。 “你上次怎么跟我说的?是不是答应得好好的,认真看医嘱,和你家omega保持好距离?!”老大夫看上去气得心脏病都要犯了,“现在倒好,马上就要入深冬 分卷阅读25 了,这个时候成结受孕,你想让他死是不是?!” 陆飞驰半点也不辩解,低着头:“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老大夫毫不客气地说,“现在两个解决办法,一,出国,去热带国家养身体;二,必须让omega二十四小时待在育婴暖温房里,一直到天气转暖。生产期大概在十个月后,这期间不能出任何差错。” 育婴暖温房是极少数怀孕omega才会选用的地方。特殊构造的私人别墅,二十四小时供暖,从地面到墙壁都暖热,如同一个超大号的保温箱,与此同时还保持空气新鲜畅通,加上孕期保养之类,一个月就要花掉几十万的费用。 这些钱对陆氏来说不算什么,但长期待在封闭的地方,很多孕期omega会出现心理问题。 因此陆飞驰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说:“出……” “暖温房。”舒瑾文突然开口道。 老大夫和陆飞驰都吃了一惊,没有发现他已经醒来了。 陆飞驰扑到床边,紧张地抓着他的手:“你……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痛。” 舒瑾文看着他:“嗯,你觉得呢。” 陆飞驰眼巴巴地瞧着他,脸慢慢地红了:“昨晚我……” 能怎么说呢。 昨晚遭人陷害,才把持不住,失了理智? 还是蓄积已久的欲望爆发,才导致兽性大发,把人都快弄死? “我,我一开始是想,让你叫医生的,后来,后来我也不知道了,身体好烫,就脑子里什么都乱了,什么别的想法都没了,就只想……” “咳,”大夫终于忍不住,打断道,“你们要谈等会儿谈,现在先把方案定下来,是出国还是暖温房。” 两人同时道: “出国。” “暖温房。” 陆飞驰一下一下地摩挲舒瑾文的手心,小心翼翼劝道:“你不是最爱逛超市的么,还有晚上散步,我们可以在异国温暖湿润的晚上,沿着河边慢慢散步,吃芒果糯米饭,椰子糕。暖温房虽然大,总归还是太小了,你受不了的。” 舒瑾文道:“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 陆飞驰噎了一下,微微侧头,给大夫使了个眼色。 老大夫得了暗示,不情不愿道:“……出国休养,的确是很好的,很多人是没有这个条件的。” 舒瑾文就不说话了。 虽然不说话,脸色却比刚才更冷,偏过头去,不吭声地望着窗外的日光。 陆飞驰受不了这个。 朝夕相处的人总是最懂得如何拿捏对方,温柔绵软起来能把人哄到天上;碾起心肉来,也是毫不犹豫,一扎一个准。 他低声道:“我知道了。” 陆飞驰把李秘书叫了进来,吩咐她去办妥暖温房的事。 白胡子老大夫见没什么事,嘱咐了几句孕期注意事项,也离开了。 等大夫带上门,陆飞驰再也忍不住,一下子猛扑到床上。 头埋在颈窝里,搂着舒瑾文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嘛,我昨晚真的忍不住……” 仿佛可怜巴巴的大犬在祈求主人的原谅。 舒瑾文瞪他:“你现在说,有什么用。” 陆飞驰趁他不备,往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抱怨道:“谁让我媳妇儿这么好看啊……又这么软这么香……” 不知道是不是孕期即将来临的缘故,腺体上的木槿花香气比以往更浓郁,更持久,再病房里萦绕了一晚上,陆飞驰早就受不了了。 如果不是大夫在这儿,他早就扑上床抱着人啃了。 舒瑾文神情并不轻松:“昨晚上楼之前,施家小姐看到了。” 陆飞驰揉揉他的头发:“没事,有我呢。” 舒瑾文急了:“她万一告诉老太太!……” 陆飞驰满不在乎:“让她说呗,她不说我也要说的,不然你以为能瞒到什么时候?都等不到你显怀,暖温房的事儿就要传到老太太耳里了。” 舒瑾文咬着下嘴唇:“你是真没想过,万一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你,是不是。” “谁爱看看去,眼睛长在人家脸上,我还能把他们都戳瞎了呀,”陆飞驰咬着他耳朵尖磨蹭,终究还是不忍心,柔声安抚道,“没事儿,都交给我,你就好好养身体,别的就别瞎操心了,啊。” 35 城中原本有布置妥当的租赁式暖温房,每月付租金即可。 然而陆飞驰不情愿让外人看到舒瑾文显怀的模样,也怕舒瑾文待得不舒服,便吩咐李秘书将城西一处闲置的别墅改了,改造成暖温房的陈设通风。 李秘书再雷厉风行,手下的工匠再手脚麻利,也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能改造完毕。 陆飞驰急得直骂:“一帮蠢货!” “不碍事,”舒瑾文淡淡道,“现在还看不出来,不用这么快搬进去。” 陆飞驰睁眼瞧着他,有什么话到嘴边,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自从怀孕以来,陆飞驰就一直小心翼翼的。 他隐约觉得舒瑾文有哪里不对劲。 似乎,太平静了。 无论是意外提前怀孕的恼怒,还是初孕的羞赧,舒瑾文都只是极短暂地表露出一点。 真的只有一点,几乎像是走流程式的“表演”。 表演完了就干干净净地没有了,仿佛剪刀剪棉绳一般 ,剪断了就再也没有了。 等待别墅改造竣工的日子,舒瑾文仍是和陆飞驰住在一起,白天跟陆飞驰去公司。 舒瑾文的外表看上去和以前毫无差别,但因为知道那柔软身体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陆飞驰前所未有地慎重和成熟。 他让李秘书买来了成套柔软的沙发靠枕和躺椅,连茶几都通通换成了圆角红木的,套着丝质或棉质的锦套,脚下也全部换了厚重柔软的羊毛地毯,生怕舒瑾文磕着碰着。 红枣冰糖银耳汤和鱼头豆腐羹是每日必备的,配上热腾腾的奶酥和乳酪,稍凉了一点就会立即撤下去,换上新的。 李秘书兢兢业业,严格把控每道餐点的上席时间,到点就换,一秒不差。 舒瑾文因此而感到难为情。 陆飞驰的架势活像他已经是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最好时时躺在床上喝羹汤才好。 这让舒瑾文感到自己像个胡吃海塞的母猪。 他偶然兴致上来,不顾陆飞驰在办公,坐到他腿上去,吻他的眼睛,咬他的下颌,意味明显地搭他的肩膀,轻轻在他怀里磨蹭。 陆飞驰竟然能稳下心神,把他的胳膊收拢,抱回沙发上去。 “是不是饿了?我让李秘书再……” 舒瑾文忍无可忍:“我今天已经吃了五顿了!” 陆飞驰十二万分的好脾气:“那喝点消食汤?还是要下楼去散步。” 舒瑾文被他气得,简直无话可说。 陆飞 驰最近开始十分积极地带他下楼散步。 医生说,封闭的暖温房会让omega感到焦躁抑郁,因此进入暖温房前的例行运动十分重要,这或许可以延缓一部分身处密闭空间的烦躁感。 陆飞驰本来就巴不得把恋情昭告天下,这下子更是如同得了圣旨一般,理 分卷阅读26 直气壮地带舒瑾文下楼去散步吃饭,笑容无限量大放送,惹得前台小妹频频心跳加速。 舒瑾文在外的身份是“助理”,因此兢兢业业地扮演助理的角色,总是在“陆总”伸手过来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甩开。 陆飞驰佯装生气:“好大胆的助理,竟然敢无视老板的要求。” 舒瑾文无语:“前台在看着这边呢。” 陆飞驰坏笑一声:“你以为她们不懂?……助理助理,自然是要帮助老板解决问题,才叫助理……那些繁杂事务有李秘书处理了,至于其他,生理需求心理需求么,自然就……” 舒瑾文平平淡淡道:“既然如此,刚才在办公室,你推开我做什么。” 舒瑾文鲜少在外面开黄腔,因此陆飞驰一愣,脸色竟然突然飞红起来。 舒瑾文颇感诧异。 陆飞驰向来在他面前是无法无天惯了的,想吻就吻,想抱就抱,像如今这样纯情谨慎,只敢嘴上逞能,委实是不多见。 舒瑾文自然不会放过捉弄他的心思。 陆飞驰支支吾吾一阵,才小声道:“……我这不是怕么。” “怕什么。” 明明离不能亲密接触的孕中期,还有好长时间。 “我也不知道,就是生怕,会出一点意外,”陆飞驰微微红了脸,道,“还有就是,哎,我不好意思说,你别笑话我。” 舒瑾文探询地望着他。 “知道有孩子之后,每次我吻你,就老觉得孩子在看着,”陆飞驰脸都快埋到桌子底下去了,“就好像两人亲热,中间还夹着个第三人,一眨不眨地盯着。” 舒瑾文:“……” 他认真地怀疑,面前坐着的这个在商界叱咤风云的男人,真实年龄只有五岁。 36 生日宴之后,施雨竹就没有在陆氏出现过了。 施冠宇出现过几次,但是因为陆飞驰严防死守,每次都被李秘书用“舒先生在工作”之类的理由挡回去了。 施冠宇只好在楼下转悠,百般无聊之下,找到了新玩具——苏愿。 自从舒瑾文不在蛋糕店工作之后,苏愿又回到了陆氏就职。他明明刚毕业,业绩却经常比公司老人还优秀,升职飞快,几乎成了陆飞驰最器重的年轻员工之一。 舒瑾文偶尔在楼下遇到他,忍不住揶揄:“在这儿工作,不比在蛋糕店好多了?” 苏愿一脸乖巧:“那是陆总交给过我的最重要的工作。” 苏愿在任何时候都是圆滑玲珑的,只除了面对施冠宇的时候。 两人在生日宴上同时消失,之后苏愿对那天的事绝口不提。 施家和陆氏常年有业务往来,但这些只是手下员工要处理的事。 施冠宇不知道哪根筋搭得不对,在见不到舒瑾文的情况下,突然发现苏愿在陆氏工作,便仿佛找到了新玩具,开始亲力亲为,频繁往陆氏营销部跑。 他年轻英俊,家世显赫,待人亲近,笑起来一股痞痞的邪气,因此受到了营销部omega们的一致欢迎。 除了苏愿。 施冠宇一来,苏愿就默默地在工位上画图,不声不响,也不吃施冠宇带来的甜点零食。 施冠宇偏要故意惹他:“那边那个,画图的,怎么不来领你的份?” 苏愿不吭声。 组长生怕得罪了施冠宇,赶紧喊苏愿:“也不急那一时半会儿的,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 苏愿咬着下嘴唇,不情不愿地领了零食,随手扔在桌上,又继续画图。 施冠宇不乐意了:“怎么,怕我下毒?” 其他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施少爷怎么就跟两块儿饼干杠上了,一向聪明机灵的苏愿又为什么突然犯了轴,死活不肯吃那两块零食。 苏愿仍旧不说话。 施冠宇忽然轻笑:“不吃?是要人喂么。” 他作势要往苏愿的工位上走,苏愿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揪住施冠宇,往没什么人出入的楼道走去。 两人在楼梯间里大吵。 舒瑾文下楼去吃蓝莓奶酥,想趁机活动活动,不想搭电梯,就顺着楼道走楼梯。 结果正撞见施冠宇把苏愿压在墙上亲吻。 苏愿被强迫性地压住,衣领都扯开了半截,不情愿地挣扎。 舒瑾文吃了一惊,不小心碰响了门环。 施冠宇猛地回过头来。 似乎突然清醒,下意识松开了苏愿,飞快对舒瑾文解释道:“你误会了。” 舒瑾文尴尬得不知说什么好。 苏愿却忽然抓紧衣领,猛地撞开施冠宇,跑出去了。 离开的时候,舒瑾文隐约看见,他的眼圈有一点红。 37 舒瑾文近来有了噬辣的毛病。 离搬入暖温房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他抓紧了时间在外逍遥。 这逍遥其实也算不上逍遥,偷摸解馋罢了。 冷吃兔,辣子鸡,小龙虾,酸辣无骨鸡爪,掌中宝,炸鸡,什么辛辣刺激吃什么,还喜欢配着冰可乐和大桶冰淇淋一块儿吃。 陆飞驰拦了几次没拦住,后来干脆抱着他压在座椅上,喊李秘书快快收走,仿佛严格管控孩子吃零食的家长。 孩子任性骄纵,大人只能无奈地严防死守。 舒瑾文在大部分时候都是淡漠成熟的,但任性的时候也让人头疼不已。 不知道是不是孕期敏感的缘故,他变得极其容易被欲望掌控,无论是食欲还是情欲。 陆飞驰的挣扎煎熬可想而知。 早餐一直都是陆飞驰做,新鲜榨出的果蔬汁,两片吐司,煎蛋,水果沙拉,都是一大早新鲜空运过来的食材。 他在厨房里切水果,舒瑾文会突然软软地贴上来,凑在他耳旁小声道:“……我要吃。” “再等一会儿啊,一会儿就好了。” 他手忙脚乱地给葡萄剥皮,拿起一个喂他。 舒瑾文却不肯吃,摇摇头道:“好酸。” “不酸的,”陆飞驰又切了一片莲雾,微微侧头,递到他嘴边,“尝尝这个,我加了沙拉。” 舒瑾文还是摇头,嫌弃道:“好凉。” 陆飞驰哭笑不得:“吃冰淇淋的时候倒不限凉了。” 他以为舒瑾文是晨起胃口不好,又琢磨着逃掉早饭,于是警告他:“我跟你说啊,早饭可不能不吃。你就是那些甜的辣的吃太多了,肠胃受了刺激,才不喜欢吃早饭,你……” 他待要继续说,舒瑾文忽然曼声抱怨道:“……好吵。” 陆飞驰委屈地垮了脸,只好又低下头继续做早饭。 他对他一向是没办法严厉的,何况舒瑾文正从后面环抱着他,头搁在他肩上,整个人如同一只慵懒撒娇的猫咪。 只听着他柔软轻微的呼吸声,陆飞驰就整个心都软了,什么重话都说不出来。 舒瑾文却忽然一只手 绕到他前方,轻轻抓住了中间凸起的地方:“那些有什么好吃。” 陆飞驰:“……” 舒瑾文用食指挠了挠沉睡的东西,懒懒道:“我要这个。” 早餐便往往因此一塌糊涂。 他被按在洗手台前,上身伏在案台上,裤子扒到腿根处,强迫性地撅起屁股,被年轻的继子粗暴地进入。 舒瑾文哑着嗓子哭:“陆 分卷阅读27 飞驰,王八蛋,痛死了……” 陆飞驰青筋暴跳:“还不都是自己惹出来的,你好好坐桌旁等早饭吃,哪有这么多事……” 他怀疑舒瑾文根本就是故意的。 舒瑾文被按在台前冲撞,衬衫领口都被撞得散了两三颗扣子,从陆飞驰的角度俯瞰下去,能清晰地看到大片白皙的胸膛,影影绰绰的,越发柔软饱满的前胸,和淡粉色的凸起。 于是动作就越发粗暴。 舒瑾文是不肯吃亏的。 他用食指沾了乳白色的沙拉酱,故意伸出舌头,浅浅舔了一口。 伴随着身形晃动,指尖剩余的沙拉酱就悉数蹭到了面颊上。 他侧过脸,懒懒得抱怨:“好了没啊,还吃不吃早饭了。” 一边说,乳白色的酱汁一边顺着面颊流下来,顺着脖颈流进敞开的衣领。 陆飞驰:“……” 舒瑾文最近最爱的是一家广东早茶店,里头的椰汁糕和凉瓜汤丸是一绝。 店面离陆氏隔了半座城市,陆飞驰恐他贪食,更没心思吃正餐,便只允许他每周四晚上吃一次。 这天便是周四,陆飞驰开车带他去茶楼,因为担心带回家会凉掉,影响口感,两人便在店里吃。 舒瑾文兴致勃勃地叉糕点吃,眼睛无意识地向窗外看了看,忽然定住:“那个,是……” 陆飞驰顺着他的目光向楼下看去。 他们坐在二楼,对面正对着一家地下酒吧。 一个黑色长发的女孩被一群男孩架着,醉醺醺地走出了酒吧,正是施雨竹。 说“走”其实已经不太恰当,施雨竹显然已经没了意识,脚步虚浮。 男孩们互相交换了眼色。 有男孩借着搀扶的姿势,胳膊肘故意在她身上磨蹭,一群人嘻嘻笑了起来,施雨竹也毫无反应,如同一具死尸。 舒瑾文道:“我们下去看看。” “我去,”陆飞驰淡声道,自己站了起来,“你好好吃饭,我很快回来。” 舒瑾文看着他下去,对那几个男孩说了几句。 几个男孩骤然变了脸色。 然而从打扮上看,他们并不是什么富家子弟,更像是附近酒吧里的闲散混混;而他们打量了几下陆飞驰的穿着,显然也意识到对方是个惹不起的角色,于是很快交换了脸色,不情不愿地散了。 舒瑾文松了口气。 陆飞驰把施雨竹接了过来,手臂从身后托着她,动作礼貌而疏离,掏出手机打电话。 十分钟后,施家的司机赶了过来,千恩万谢地将施雨竹接了过去。 司机原本已经将她接了过去,施雨竹忽然醒了。 一睁眼看见陆飞驰,身体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猛地扑进了他怀里。 舒瑾文一叉子插进椰汁糕里,盘子倏地打翻在地。 他被响声惊得一抬手,水杯也掉落在地。 服务员之前就被经理嘱托过,要对落地窗旁这桌的客人好生招待,据说客人来头不小,还是老板的朋友。 舒瑾文要弯下腰捡碎盘子,服务员连忙赶来收拾东西,安慰道:“没事的,您坐着,我们会把东西都给您重新上一份。” 舒瑾文苍白着脸,点点头,向他道歉:“是我疏忽了……” 东西很快打扫整理好,原原本本地重新都上了一份。 舒瑾文心不在焉地向楼下望去。 施雨竹已经被重新塞回了司机手里,只是她挣扎得厉害,司机不敢怎么碰她,于是只好两人一起将她架进了车子后座,锁好门。 黑色奥迪扬长而去。 几分钟后陆飞驰回来,衣服上有些酒红色的酒水渍。 见舒瑾文盯着脏污瞧,陆飞驰连忙解释道:“她醉酒得厉害,口袋里还装着半瓶酒,就洒到我衣服上了。” 舒瑾文点点头:“是啊,我看到她扑到你怀里了。” 陆飞驰瞪大了眼睛,一脸紧张道:“你……你刚才一直在看我?” 舒瑾文喝了一口水:“是啊。” 陆飞驰竟然结巴了,张了几下嘴,说不出话来,傻傻地看着他,一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样子。 舒瑾文忽然笑了,他觉得陆飞驰紧张的样子很好玩:“没什么,我知道是她主动的,你没有主动抱她。” “我当然没有!”陆飞驰立刻道,小心翼翼地说,“你是不是生气了?” 舒瑾文摇摇头:“为什么要生气,这只是个意外。” 陆飞驰就“噢”了一声,有些庆幸,又有些失望的样子。 舒瑾文哭笑不得:“怎么,你希望我生气么。” 陆飞驰脸红了,犹豫片刻,道:“每次好像,都是我在吃醋,你总是大大方方,通情达理,从来不会在意有谁接近我。” 舒瑾文:“……” “可是我偶尔,也会希望你生气,”陆飞驰小声道,“小气也好,吃醋也好,生气也好……你会不会也偶尔,想要全部地拥有我,一分一毫都不让给别人呢?” 38 舒瑾文搬进暖温房的当天,陆老太太忽然递消息来,说有重要事情要说,让他们紧急到老宅集合。 陆飞驰老大不乐意,冲李秘书道:“你去回老太太,我这儿忙着呢。” 李秘书有些为难地看向舒瑾文。 这是她最新发现的小技巧,但凡有老板派下来的解决不了的问题,舒瑾文出面,就一定能解决。 舒瑾文却脸色有些惨白,低声对陆飞驰道:“会不会……” 会不会是,老太太发现了。 陆飞驰愣了一愣,明白他的意思,道:“那你的意思是?” 舒瑾文道:“去。” 注定要来的,躲也躲不过,倒不如鼓足了勇气去面对,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陆飞驰却踟蹰起来。 他认真对舒瑾文道:“你不想去,就不用去,何况谁知道是不是鸿门宴,我不想让你有任何危险。” 老太太年轻时候,那可是说一不二泼辣狠厉的主儿。 就私奔这事儿来说,连父母都压她不住,最后是因为陆城出生,老两口见木已成舟、无可挽回,才勉强同意了这门婚事。 谁知道老太太会不会门后藏把大砍刀,就虎视眈眈等着他们上门。 舒瑾文道:“瞒是瞒不了多久的,你知道的,何况突然抗命不去,老太太更起疑心。” 陆飞驰有些烦躁:“你不用管别人,你不想去,谁也强迫不了你。” 舒瑾文道:“我想去。” 陆飞驰瞪着他。 舒瑾文忽然轻声道:“何况还有你呀,你在我身边呢。” 陆飞驰倏地红了脸颊。 一个小时后,两人到了老宅。 舒瑾文心事重重,陆飞驰也难得地没了调笑的心思,一路沉默,从紧皱的眉头也能看出来紧张。 一下车,就看见老太太老爷子和一帮女佣站在门口。 老太太看见她们,立刻大踏步走了过来,满头银丝随风飘扬。 她厉声道:“你到底在搞什么?!” 两人俱是脸色一白。 陆飞驰反应极快,立刻挡在舒瑾文前面,道:“不关我小爸的事,都是我的错。” 老太太眼睛都瞪圆了,气得嘴唇都抖动起来:“好,好,竟然有胆子承认……你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