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失忆之后》 分卷阅读1 作者:三千风雪 文案: 闲灯重生,一穷二白,身无分文,扒个棺材,取点不义之财。 却不料棺中美人暴起,掐着他脖子凶道:你为什么色.眯眯的看着我! 百口莫辩,六月飘雪,冤枉啊! 闲灯:我对他这么好,一定会成为他最好的兄弟吧 兰雪怀:他对我这么好,他一定想嫁给我 当闲灯还在努力打友情牌的时候,兰雪怀已经单方面迈入婚姻的殿堂 #你俩感情进度出现了严重的脱轨啊!!# 傲娇野蛮女友攻(兰雪怀)X傻fufu忠犬受(闲灯) 正经文案: 十恶不赦,无恶不作的修真界第一大魔头、大毒瘤终于死了 无妄崖背水一战,魔头跌落悬崖,神形俱灭 魔头死了,天下皆知 魔头重生,无人可知 不料重生之后,魔头摔坏了脑子,前尘往事,忘得一干二净 从此摆正三观,心怀天下,为国为民,继往开来,惩恶扬善,光明磊落,守正不阿,仁义无双,美名远扬! 在修仙界混得风生水起,甚至与修仙界第一仙尊义结金兰,不日便率领百万修士,誓要踏平魔界,给天下苍生一个交代 百万修士过大江,一朝踏上无妄山 魔头道:受死吧!邪魔外道! 邪魔外道:魔尊!!你回来啦!!救命啊!仙界的打上来了!等等,你怎么跟修仙的混到一块儿去了?? 魔头:???谁他x的是魔尊!你他x的血口喷人! 一句话简介:正义不会不到,但也许会跟反派一起迟到! *老三样:天生一对一见钟情,无朱砂痣白月光第三者感情插足,攻受都是彼此唯一 *上天安排的姻缘最大嘛 *攻不是仙尊,攻是仙尊的儿子 *夭寿啦!你个禽兽不如的邪魔外道!你他妈连兄弟的儿子都不放过! *魔头:说起来很冤,其实是他先勾引我的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仙侠修真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闲灯(受),兰若/兰雪怀(攻) ┃ 配角:唐棋乐,度星河,阿夜,叶雨,等等很多靓仔 ┃ 其它:兰若(兰雪怀),闲乘月(闲灯) ========= 棺中美人 闲灯一睁眼,身上、脸上湿漉漉一片,再一眨眼,一滴泪落在地上。 男人凑过来,递给他一个白面馒头。 “你醒啦?” 男人问道:“神仙?” 闲灯摇头。 男人:“妖怪?” 闲灯摇头。 男人:“好的。谢谢。馒头吃吗?” 闲灯咬了一口馒头,说了一句话:“你的馒头是不是有点馊了?” 男人:“是啊。馒头吃吗?” 闲灯道:“吃。” 又吃一口,闲灯心中想道:这谁?我谁?他谁? 递给他馒头的男人道:“在下唐棋乐,是一名修士。路过贵宝地,想借一点过路财,日后奉还。没想到,这死尸遍野的战场上,还有你这么个活人。相识一场是缘分,兄台,交个朋友否?” 闲灯听他说完,当即四下一看。自己身着一件黑色衣裳,破烂不堪,四围横尸满地,刀剑交叉,残旗飘飘,俨然是经过一场恶战。 此地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只可惜,闲灯一觉醒来,如大梦初醒,重获新生。姓甚名谁,家住哪里,来自何方,为何躺在此处,一概不知。 唐棋乐咬了口馒头,说道:“兄台,你怎么不说话?” 闲灯:“我忘了。” 唐棋乐挑眉:“忘了?”他恍然大悟,立刻说道:“看来,一定是你的脑子撞傻了。” 闲灯倒吸一口冷气,掀开身上布料一看。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青青紫紫,皮开肉绽。他侧过身趴在一旁,看了眼水坑中的自己,一头乱发,一脸血污,看不出个长相。胸口处一道巨深的伤口正在汩汩不断的往外流血。 刚才吃痛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闲灯连忙用手去扒拉伤口,扯到布料,脖子上悬挂的一块玉佩冷不丁落下来。 唐棋乐见到宝贝,眼睛一亮。 闲灯将玉佩握在手心一看,玉上刻 有二字:闲灯。 唐棋乐咬着馒头,“这个是你的名字吗?闲灯?你是哪一家的修士?” 闲灯握着玉佩,问道:“修士?” 唐棋乐咽下馒头,噎得慌,连忙拧开水灌了两口。 “不错。你的模样打扮,很像是一名修士。我看你的衣服破成这样,也看不出是什么门派的,难道你是一个散修么?前几天,有两个门派才在浔阳这里打过一场,死得死,跑得跑,又见你躺在尸堆里面,还以为你也是他们的人。” 闲灯腹中饿得绞痛,顾不得馊馒头难吃,狼吞虎咽的吃了一个之后,拍拍胸口:“在这里打架的两个门派叫什么?” 唐棋乐:“我不是很清楚。你要想了解的话,可以去二里路前面的茶舍问问,他们一直在这里,应该是知道的。” 闲灯站起身,中途踉跄一下,一把玄色仙剑从他怀中落在脚边,发出了铮铮两声。闲灯捡起仙剑,端详片刻,又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腿上也有无数伤口,他心中想道:此剑灵气充沛,为我所用,看来,我必然是一个修士了。否则浑身上下这么多伤口,难道是我自己无聊划上去的吗? 唐棋乐伸手拦他:“我同你一起去!我正好要去拜入小清洞天门下,与你走一段路。看你伤得这么重,我好人做到底,送你一程。” 闲灯捡起地上一根手腕粗细的木头,道了一声“多谢”,拄着它,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二人同行一路,一里半地之后,到了浔阳城。城门口,闲灯就因为衣衫不整的缘故被拦了下来,守卫将他当做是外地逃难来的乞丐,赶到了一边去。无奈之下,闲灯又只好往西行了一里路,找到了一家猎户,问这家人借了些水洗脸。 洗了把脸后,闲灯从水中打量了自己片刻,只见他左右眼下各有一颗红色的小痣,生得十分标致。他伸手在自己的破烂衣裳中东摸西摸,摸出了十来个铜板,递给了猎户,接着他又问猎户要了一套衣服。虽然粗糙简陋,但胜在没有破洞,穿着也算体面干净。更重要的是,这衣服穿在身上没有那么紧,比他先前那件黑漆漆的短打劲装方便行动。 扎好腰带,闲灯将散在背后的长发盘起,折了一根桃木枝将其固定成一个团子,看上去人也精神不少。 唐棋乐道:“现在不像一个乞丐了。” 换好衣服,两人再向浔阳城走去,进了城门,城内车水马 分卷阅读2 龙,啰音不绝,人声鼎沸。 闲灯方才从战场上醒来,通俗一点的话来说,就是失忆。他现在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对这个世界也是一无所知。所以,东看西看,到处打量,街上叫卖的小贩以及来往不绝的流水摊子都令他十分新奇。 唐棋乐介绍道:“浔阳是个周转的城镇,如果想要去小清洞天,就要从洛水河乘船出发,三天之后就能到目的地。” 闲灯一边听他说话,一边将目光到处转悠。他见到一处告示栏前站满了人,不由问道:“那里是怎么回事,好多人。” 唐棋乐道:“可能是浔阳城又有什么通缉令了。要么就是通报阴山子的死讯。” 闲灯问道:“阴山子是什么?” 唐棋乐眉头一挑,解释道:“阴山子么。一个祸害修真界的大魔头,生前没做什么好事,坏透顶了。大家看不过去,就约了个时间,便是前几个月,把他在无妄崖剿灭了,我听闻他跳下了无妄崖,落了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不过,让我说,有些可惜,这位阴山子虽然坏得冒黑水,但也是个天纵奇才,修真界能与他一战的人寥寥无几,就算是如今的仙尊明德真君来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赢。” 闲灯若有所思,疑惑开口:“听你说的,这位阴山子应当是很厉害的,他怎么就死了?” 唐棋乐走到边上的包子店,买了两个馒头,松软无比,比方才闲灯吃得那个要好上许多。唐棋乐递给他,说道:“谁知道他怎么死的,你只要知道他是个混账东西就行了。众所周知,阴山子从小就死了爹妈,没爹没娘的人总归是混账一些,以前他在深山里出不来,只跟自己混账来混账去的,后来叫他出了深山,又开始为祸人间,创立了一门十分邪乎的阴山法门一脉,修习邪道,祸害修真界大好的年轻人,要我说,他都是自己作死的。” 闲灯却不以为然,反驳道:“以我所见,这世上的法术根本无正邪之分,只是人有善恶之别。道法无错,人生邪念,才是大错。何来邪魔外道一说?” 唐棋乐哈哈一笑,低声道:“我说闲兄,谨言慎行,你这话可就说给我听好了,你要是说给别人听,立马就给你扣个邪道高帽,你的仙途可就坎坷了。” 闲灯咬了一口馒头,不再说话。 两人沉默地走了几米,忽然间街上忽然一阵骚乱。 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顿时如鸟兽一般四下奔走,闲灯被众人推拒着挤到了一边。 他连忙将吃剩的半个馒头塞进胸口中,慌乱中抬头望去,只见半空中,十几名修士御剑而来,各自运转着灵力,汇聚在了他们中间一口悬置的棺材上面。行到中途,街道两旁又冒出了一行队伍,与御剑修士不同,此行队伍皆是持刀蒙面,来者不善。 唐棋乐神色一变,拽着闲灯就地往边上一闪。两队人马忽然就厮杀起来。来势汹汹,变势突然。 穿着打扮十分像是修士的那一支队伍。一身黑衣,腰间配玄色宝玉,目光泠泠,神色肃穆。而跟这一队人马纠缠起来的,则是一干阴气森森的蒙面之众。 唐棋乐见到黑衣修士腰间的玄色宝玉,连忙喊道:“是天机变的人!” 闲灯扯着嗓子问道:“天机变是什么人?” 唐棋乐道:“这个天机变是拨乱反正的地方,如果有修士伤人过多,不遵守王法,欺压平民百姓,便由天机变诛杀,或教化管理。邪修、阴修亦是如此,只是修阴的魔道更难管教。天机变手持“玄字天书”灵器法宝,无论对方背景如何,都有原地斩杀的权利,以此维护修真界的平衡。” 闲灯又想:难怪,难怪。 难怪这天机变虽与众蒙面人缠斗不休,但是却在惊变之中,有条不紊的分成了两支队伍。 一支用来抵御蒙面者,另一支则是从剑上跳下来,将周边百姓尽数驱赶到酒楼等安全的地方。 唐棋乐道:“我们恐怕是遇到了半路暗杀天机变的阴修了,快,先躲起来。” 闲灯与唐棋乐二人手无寸铁,于是也被当成了平民百姓,跟随着大流,躲进了巷子中。慌乱之中,闲灯与唐棋乐走散,他跌跌撞撞,被人挤在了身后,眼见的就要摔一跤。 这时候,他却是从巷子中发现了一处破败的砖瓦,用手轻轻一推,那砖瓦就直接轰然倒塌,露出了一个大洞来,正好容闲灯一个成年男子进去。 闲灯连忙将自己与人群脱离开,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洞中离去,钻到了 另一条人烟稀少的巷子。 他松了口气,连忙往巷子口跑去。闲灯原来是想从这么翻出去的,却不料巷子口竟然被一具棺材挡住了去路。他心中微微一惊,想道:“这具棺材从哪里冒出来的?” 闲灯站在原地,回想道:难道是方才在天机变队伍中的那一口棺材。 想来,应该是天机变修士全力应付蒙面人去了,以至于运送棺材的灵力断开,棺材这才一击脱离,落到这里来。 他抬头望去,发现这口棺材周身灵气围绕,十分充沛。闲灯用手摸了摸,棺材通体冰冷,像是极寒玄冰所制。按照唐棋乐所言,这天机变一门,应当是修真界中数一数二的大门派,值得他们这样兴师动众护送一口棺材,并且,半路还遇到了劫棺材的,难道……这棺材里是什么仙器法宝不能? 退而求其次,银两黄金也不是不可以。 思及此,闲灯眼睛一亮。 他道:既然落到了我眼前来,就是与我有缘,不如我打开来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若是仙器法宝,于我无用,我便不动。若是黄金财宝,于我有用,我便借之一二,来日飞黄腾达,必然亲自还给他们。 想通之后,闲灯立刻伸手去够这幅棺材。只是它飞过来的姿势不妙,直接撞在了巷口,半截插在里面,半截露在外面。 天机变与蒙面者打的正是酣畅,无人发现棺材不翼而飞。 而巷口的这个角落处,一人正用力的,缓缓的,小心翼翼,偷鸡摸狗,将棺材一寸一寸的往巷子里面拖。叫人看了,一定要骂一声:无耻小贼! 它周边的砖头松动了几分,闲灯手下猛地一个用力,整具棺材立刻落在地上,闷声一响。 闲灯喘着气爬起来,暗道:乖乖,打得这么凶都没有半分损坏,可见这棺材的结实程度了。 搓搓手,闲灯正欲开棺。谁知,这具棺材竟然还有封印。闲灯用手推了推,无果。记起自己是个修士,想调动灵力,两相碰撞,依旧无果。 他郁卒了。 白捡的肥肉到嘴边,只能 分卷阅读3 看不能吃,怎么不郁闷。 闲灯俯身趴在棺材上,侧耳倾听,敲敲打打,沿着棺材走了一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终于在一处极为隐蔽的地方找到了一张符咒,一把封剑。他大喜过望,想道:恐怕这就是解封的关键所在了。 闲灯立刻将封剑拿起,放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凭借直觉,他立刻断定,这是一把上等仙剑。此等仙器,定然是削铁如泥,破封如电的。他拔出宝剑,用剑将那处的符纸轻轻一挑,符纸离开了法阵,立刻化为灰烬,而棺材上的禁制也被解开了。 此刻,闲灯再去推棺材,轻而易举,那棺材就被他推出了一条缝隙。 开棺之后,闲灯立刻往棺材中看去。 他看清里面的情景,略有些惊讶,一瞬间,屏住了呼吸。 棺材里,不是仙器法宝,也不是黄金珠宝,而是一个美人。准确来说,是一个暂且不知道是死是活的美人。年岁不大,约莫十七,身形修长,俊颜修美,肤似霜雪面如画,唇红齿白,神仙人品。 可惜,美则美矣,只是美人毫无灵动之气。他安安静静的躺在棺材中,如同睡着了一般。 闲灯望了许久,心道:这人是活人吗?看着不像,若是活人,方才棺材在空中翻滚出了那么大动静,怎么一点醒来的意思都没有。若是个死人,可他的胸口偏偏上下起伏,分明是有呼吸的模样。 观察片刻,闲灯双手一动,探入棺材,又道:我便好人做到底,探一探你的神魂。亏你遇到了我这个侠义之士,要是遇到别人,光是你这幅面容,叫心有不轨者看了,都够你吃苦头了。 背上他拔.出来的宝剑,看来是不请自拿,占为己有了。 同时,一双手,毫无预兆的钻进了美人心口的衣服。闲灯自认为自己做得光明磊落,加之二人都是男子,无可避嫌之意,于是上下其手的心安理得。一边摸一边想道:怎么怀里连个钱袋子都没有? 心中略感遗憾,闲灯道:没想到穿得如此华贵,却是个穷鬼,白高兴一场。 手还未收回来,却不料,棺中美人睁开双眼,正好与闲灯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闲灯的手还放在人家衣服里,一副急色登徒子模样,虽然长得也算俊俏,可此情此景,委实尴尬。 二人对视良久,美人危险的眯起了双眼:“你在干什么?” 闲灯被他凛冽的目光刺得浑身一哆嗦,连忙收手。就在此时,棺中美人突然暴起,猛地捉住他的手,顺势又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凶光乍现,阴森非常:“为什么色眯眯的看着我?” 闲灯被掐,无法转头,只能直勾勾的盯着美人,此番模样,更加印证了美人所言。 他呼吸困难,有苦难言,心中高呼:冤枉啊!吾命休矣! 就在此时,冷不丁,那美人的手一松,闲灯劫后余生,连忙后退两步。 下一刻,对方似心血翻涌,旧疾未愈,猛地吐了一口血水出来。 闲灯这两步退得好,原本是吐他心口,现下正好就吐了他下半身。好巧不巧,又正中他的肚脐下三寸,十分滑稽的把裤.裆染了个血红。 吐完这口血,美人趴在棺沿,晕死过去。 闲灯顿了一刻钟,小心翼翼上前查看,探入灵力一二,发觉对方是心绪起伏太大,气血攻心,一时体虚,受不住晕了。他心中唏嘘:不过是被男人摸一下,至于吗? 这时,唐棋乐终于在巷子中找到了闲灯。他上前两步,喊道:“闲兄!” 闲灯转身看他,唐棋乐愣在原地,他见闲灯模样:裤.裆处污血斑斑,怀中还扶着一名男人,容貌昳丽不说,关键是,此人唇色被血色染得十分艳丽,俨然跟闲灯下衣的血色脱不了干系。 静谧小巷,绝色美人,裆下有血,唐棋乐不知联想到什么,脸色瞬时一变,苍白无比,颤抖着手指着闲灯:“闲兄……你!你好变态啊……” 闲灯似乎也想到什么,浑身一僵:不不不不不…… ※※※※※※※※※※※※※※※※※※※※ 新文求收藏!!!~~~~~ &am p;nbsp; 其实是小唐误会闲灯在巷子里强迫美人给他那个那个 不卖关子啦,闲灯就是大魔头~现在失忆辽~ pppps:此文的灵感来自于民间传说和民俗故事!!!!! 开新文了,还请大家多多收藏!!!!之前君子尝试了另一个写法,发现我不擅长,于是决定此文还是换回我日常写法吧orz 全文都是一个披着仙侠背景的恋爱故事!!小白文!!小白文!!如有语言出戏,还请多多包容!! 暴力美人 二人面面相觑,滑稽地互看许久。 唐棋乐咳嗽一声,僵硬的岔开话题,道:“我看这具棺材,可是天机变刚才运送的那一具?” 闲灯点头,顺台阶而下,将前因后果说与唐棋乐。唐棋乐听罢,松了口气,道:“我就知道,闲兄你不是那种人。” 闲灯:“你方才还说我变态。” 唐棋乐顺其自然道:“观你模样,变得太不一般嘛,省略前后,可不就是变‘太’。不说这个了,你这一身血迹可不好处理。恐怕,你的衣服又要作废了。” 一边说,一边侧身,打量起了棺中美人的面容。他伸出手,将美人腰上一块玉佩拾起,上书三字:兰雪怀。 唐棋乐:“看来,这就是他的名字了。” 闲灯在心中把这个名字默念的一遍,评价道:像个姑娘的名字。 又端详了片刻兰雪怀的脸,又得出评价:像个姑娘的脸。 唐棋乐道:“闲兄,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这个人装回棺材里面,然后送到外面去。天机变的人自行会来取的。你我还是不要蹚这趟浑水的好。” 闲灯耳朵轻轻一动,比了个噤声的姿势。 唐棋乐诧异的看着他,片刻后,自己也回过神来。 巷子外面激烈的打斗声不知道何时已经结束了,如今已是一片安静,不用看,光凭想象便可猜出,街上已经空无一人。 闲灯做了个口型:我去看看。 他小心避开棺材砸出来的窟窿,贴着墙面,微微侧头向外看去。 大街上横七竖八的躺了几具尸体,有些是完整的,有些却是已经断成了几截。根据衣裳来辨识,死去的应该全都是天机变的人。蒙面者也死伤无数,但依旧有几个在大街上翻箱倒柜,步履急急,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闲灯心道:他们要 分卷阅读4 找的,估计就是这一具棺材了。 唐棋乐远远问道:“如何了?” 闲灯:“情况不太妙。天机变的修士死了个干净,如今外面全都是蒙面那伙人。我见他们不是良善之辈,若是叫这些人带走了棺材,后果不堪设想。” 唐棋乐道:“我听你话中有话。” 闲灯摸了下巴,决定道:“我们带着人走。棺材就不要了,这样走得快些。” 唐棋乐犹豫再三,看了闲灯几眼,见他决意已定,便说:“好。也行。” 闲灯将兰雪怀扶起,二人合力,将他放在了闲灯背上。闲灯感到身体压下一股重量,心道:他年纪不大,瘦也蛮瘦,没想到还挺沉。 唐棋乐引路:“闲兄。我们从这边走小路。” 二人东躲西藏,掩人耳目,钻进了一家客栈。 闲灯一愣,道:“不妥当。客栈太显眼了。” 唐棋乐:“无妨。闲兄,你可听说过一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再者,蒙面之人必然非修真门派之人,亡命之徒,没有搜查令,断然不敢来搜查客栈的。你且放心。” 店小二迎上,唐棋乐只定了一间房。 闲灯问道:“一间房?” 唐棋乐站直身体,甩了甩自己的袖子,示意自己一穷二白,两袖清风:“我身上的钱不够住两间房。你懂我的意思吗” 闲灯“寄人篱下”,心中又颇有些愧疚,想道:一分钱难死英雄好汉。 他开口:“唐兄此番恩情,我铭记在心。来日一定加倍奉还。” 唐棋乐听得心里一阵发毛,道:“别了。我怎么听你说话怪怪的。活像要找报仇。” 店小二推开房门,闲灯将背上的兰雪怀放置床上。 唐棋乐开口:“闲兄。你在此等候片刻,我去给这位小友寻个郎中过来。” 他走后,房间内就只剩下闲灯与兰雪怀二人。 闲灯站起身,走到兰雪怀身侧坐下,他从床边拿起对方的仙剑,放在手中掂量了片刻,心中赞叹道:好剑。 他身上虽然也有一把上等仙剑,但比起兰雪怀的这一把还是逊色不少。闲灯爱不释手地摸了两把,剑柄上刻有二字:折枝。应当是此剑的名字,闲灯准备拔出仙剑端详片刻,却不料剑出鞘时发出的动静将兰雪怀惊醒了。 短时间之内,兰雪怀再一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扣住了闲灯的脖子。 他手中的剑被兰雪怀一把抓起,顺势往上一推,锋利雪白的剑刃逼在闲灯的脖子前面,闲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倒吸了一口冷气,连忙道:“稍等!” 兰雪怀面若霜雪,阴测测地看着他:“又是你。” 闲灯连忙道:“是我是我,仙君好说,是我把你从棺材里救出来的!” 兰雪怀听闻此话,手劲略松,但整个人依旧罩在闲灯身上,双腿狠狠压住闲灯,令他在自己身下动弹不得。 闲灯眼珠子战战兢兢往下瞥,看到剑刃远离了他,便在手中汇聚一股灵力,乘其不备,立即反杀。他失忆之后对自己身体不太熟悉,也不确定自己的本事如何,于是拿出了全力来对付眼前这个男人。一时间,一股十分强悍地灵力撼动了整个房间,桌上的茶杯最先受不住爆开,闲灯心里惊了一跳,却也不敢有任何空隙分神。 一掌送出,兰雪怀被他反压在身下。 两人在床上当即缠斗起来。 闲灯尤嫌不足,他如法炮制了方才兰雪怀压制他时用的招数,将对方两条腿压在自己腿下,兰雪怀将折枝收剑入鞘,挡住了闲灯的攻势之后,灵活地换了一只手再次拔出。 闲灯连忙拆招,将他的剑又送回剑鞘中,二人你来我往争斗一番,仙剑折枝最后落在了闲灯手里,这下他胜算多了一分,果断拔剑出鞘,威胁道:“小仙君,你最好不要乱动!” & amp;nbsp; 他这么一说,兰雪怀果然就不动了。 只不过,他这个不动,也实在是……太“不动”了。 不像是听了闲灯的话才这样呆滞,而是看见闲灯拔出了他的宝剑之后,整个人如同被五雷轰地,神色.欲怒还羞,眉头拧紧,似乎能夹死一只蚊子。 闲灯连忙看了一眼手中宝剑,确定兰雪怀不再试攻击他之后,合剑完璧归赵。 他心想:不是吧,人摸不得,剑也摸不得,什么深闺小姐? 房间内一时静默无言,此时,唐棋乐带着郎中折返,推开门就看见闲灯压在兰雪怀身上,二人在床上姿势诡异不说,衣衫也因为打斗的缘故被扯得乱七八糟。闲灯的双腿还压着人家,俨然一副图谋不轨的模样。 唐棋乐手中的药包摔了一地,脸色煞白,想到闲灯已有前科,便指着闲灯问道:“闲兄……你!你在干什么?!” 闲灯看到唐棋乐,大喜过望,连忙道:“唐棋乐,你来得正好,帮我压住他!” 兰雪怀猛然回过神,屈膝往上一顶,闲灯连忙侧身躲过,只听得“铮”的一声,折枝再一次出鞘。 唐棋乐喊了一句:“闲兄,你做这种变态之事,我可帮不了你!” 闲灯一个鹞子翻身从床上翻到地上,不料折枝出剑更快,还没等闲灯落地站稳,剑就穿过他的双腿之间,闲灯冷不丁跌坐在地上,连忙将双腿岔开,折枝入地三分,将他腿间的布料戳了一个大洞出来。 唐棋乐喊道:“小仙君剑下留、留……留根!” 他捡起药包,匆忙挡在二人之间。 兰雪怀听到唐棋乐这句话,寒意更甚,威胁道:“我连你一起杀。” 唐棋乐摸了一把汗:“误会,绝对是有误会。小仙君,你之前躺在棺材里被歹人拦杀,是这位闲灯闲公子将你救出来的。” 兰雪怀神色泠泠,气势冷冷,孤傲非常,望着唐棋乐,令唐棋乐感到压力十足。 他硬着头皮解释:“方才,我是去给你找郎中了。你旧伤未愈,已经吐过一次淤血,现在还是不要随意催动灵力才好。” 兰雪怀微微偏头,看向唐棋乐身后的郎中。郎中脸色泛白,看到兰雪怀,退后了一步。 闲灯坐在地上扯烂了被插住的布料,站起来道:“我刚才都和他说了误会一场,他不信。一起来就给了我一剑,我要是不还手,现在就是他剑下亡魂。现在你看明白了吧,我朋友是去给你找的郎中。” 兰雪怀稍微放松警惕,从地上拔出剑,收起之后,双手抱臂,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唐棋乐道:“在下唐棋乐,是一名修士,正欲去小清洞天 分卷阅读5 拜师。这位是闲灯,我路上结交的朋友,至于他是什么人……这就不清楚了。相识一场便是缘分,小仙君还是先坐下让郎中看看你的伤势。” 郎中放下药箱,兰雪怀不再坚持,坐在闲灯的另一边,伸出手。 半柱香之后,郎中开了药房。在唐棋乐的坚持下,郎中还给闲灯检查了一下伤口。 闲灯的伤口都是外伤,脱下外衣,上头纵横交错,什么刀伤、剑伤都有。 郎中忍不住惊叹一声,皱眉道:“伤成这样还能活下来,仙君真是好福气。” 唐棋乐开口说:“你看这些伤口,似乎都是仙器所伤,闲兄,你之前到底做了什么?” 闲灯扣上衣服,坦然开口:“你觉得我像知道的样子吗。” 郎中看诊完毕,收了药箱,拱手道:“一共一两二钱。” 闲灯恍若未闻,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又看了一眼兰雪怀。兰雪怀闭目休息,谁也不理。 郎中问完,没得到回答,抬起头道:“仙君们,一两二钱。” 唐棋乐看向闲灯,闲灯被看的毛骨悚然,眼睛缓缓睁大,用食指点了点自己:“嗯?” 唐棋乐点头,道:“闲兄,我所有的钱都用来住客栈了。” 郎中感到了一丝不对劲,目光落在了闲灯身上,胡子一抖,提高声音:“仙君,你不是没有钱吧?!” 闲灯听完,松了口气,热情洋溢地握住郎中的手:“我还不知道怎么开口,多亏你说出来了。” 他情真意切道:“正是如此呢!” 沉默片刻之后。 “报官!” 郎中狠话一撂,抬起药箱就往门口走。 唐棋乐与闲灯同时站了起来,一人拉左臂,一人拉右臂,将郎中给拉住了。 郎中大骇:“怎么了,还有没有王法,不给钱还不让我报官了?” 唐棋乐摸了摸鼻子,笑道:“没有这样的事,好说好说嘛。” 闲灯道:“郎中莫急,现在没钱,不代表以后没钱。要不然,我先给你打个白条。” 郎中道:“一两二钱你们也要打白条,修仙的哪位仙君像你们这样穷的?!” 他此话没有说错,修真者大多富庶。或是来自大门大派,有自己的商铺和地产。又或是江湖散修,为普通百姓除魔驱邪,也能收到一笔不菲之财。 可怜闲灯大梦一场,醒来把前尘往事丢得一干二净,更遑论钱财了。这唐棋乐也是个穷酸鬼,口袋里拿不出两个铜子的主,修仙修成这副模样,也算开天辟地头一遭了。 面面相觑之时,楼下传来了一阵闹腾的声音。三人齐齐往楼下一看,两人脸色一变。 天机变的第二波修士已经赶到了浔阳城,看来兰雪怀对他们而言果然十分重要。 郎中喜道:“好,我真是要睡觉就有枕头,天机变的仙君竟然让我撞见了,今日我就要告你们一告,让仙君替我主持公道!” 闲灯心道:他告天机变是小事,只是方才我从那门派的手里救了一个人出来,楼下之人显然是奔着兰雪怀来的。我若见死不救自己跑了也罢,只可惜兰雪怀被抓回去少不得吃点苦头。 唐棋乐看着闲灯,约莫是在等他的决定。 闲灯又在心里想道:左不过相识一场,我救也救了,半途弃之不顾非侠士所为,我断然不能搞这样下作的事情出来,以免败坏我以后仁义无双的名声。 他心中认定自己是一名行侠仗义的散修,心里慷慨万千,打定主意要救兰雪怀。 郎中趁二人愣神之际,挣脱了闲灯的控制,推开门就冲天机变的人喊道:“仙君!仙君留步!” 闲灯眼中闪 过一丝狠戾之色,右手一抓,意在拦截往楼下跑的郎中,谁知,他刚出手,那股霸道强悍,无法控制的灵力又在他掌心中爆发出来,整个客栈的三楼地动天摇,轰然倒塌。 倒塌之前,兰雪怀在一片掀起的粉尘中率先召剑踏上,将还没反应过来的闲灯提起,翻出了三楼。唐棋乐则是捉住郎中,就地一滚,狼狈的踩上仙剑,将郎中拖到剑上。 闲灯回过神来,心中大骇:我怎地有这样的灵力? 他五指张开,正着看一遍,反着看一遍,又想道:难道我失忆前是个大人物? 唐棋乐喊道:“注意下面,天机变的追过来了!” ※※※※※※※※※※※※※※※※※※※※ 闲灯还沉浸在“哇哥好牛逼”的状态中…… 然后穷的理直气壮.jpg 虽然兰美人看起来只有17岁的脸,其真实年龄已经是一个成熟的19岁男人了[和17有区别吗 有的,可以合法做……[推眼镜 · 拔剑的时候小闲内心os:哥这是拔了他的剑,又不是破了他的处,干嘛这么大反应? [bushi 不知道小闲有没有听说过一把剑叫做紫青宝剑啊……其作用与折枝宝剑有异曲同工之妙…… · 还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感谢大家!!鞠躬!! 也不知道自己写得咋样,还是希望大家喜欢这个故事吧!! ps:不要站错攻受了,兰雪怀是攻!!野蛮女友(划掉)小美人攻~~ 百口莫辩 四人御剑而行,赶在天机变之前已经蹿出了几里地。 唐棋乐说道:“往码头走,那里人多,好有个遮掩!” 闲灯紧紧抱着兰雪怀的大腿,他的后领被兰雪怀揪在手中,勒得他喘不过气。 “小仙君,行行好,能让我上剑吗?你看我们这姿势是不是有些不大雅观。”他努力挣扎了两下,想放手又怕松手后兰雪怀抓不住他,让他就这么直直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于是只好将他的大腿抱得更紧。 闲灯低头看了一眼下面,他立刻感到一阵头晕眼花,脸色登时一片惨白,心中叫苦不已:太高了! 兰雪怀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一样,目光落在前方,一眼也不分给他。 闲灯抱着他的大腿,只好自求多福,拼命自保,不知不觉,越抱越紧,越抱越上面。 冷不丁,一声怒斥从头顶传来:“你干什么!” 闲灯连忙抬头,兰雪怀正一脸怒容的看着他。他生得好看,就是生气也别有一番风情,闲灯看愣了会儿,便解释:“我怕自己掉下去,就抱你抱得紧一些,得罪了。” 兰雪怀道:“我问你抱得这么上面干什么?” 闲灯心中一愣 分卷阅读6 ,想道:我干什么了? 他挨了骂,连忙转头,检查一番自己有什么问题冒犯到了这位小仙君,可惜实在找不出自己有什么不妥之处,于是将脸往上看去。 还未开口,头顶上又炸了一声。 “你还敢看!!” 这一声,称得上是气急败坏了。 兰雪怀“啧”了一声,说道:“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知羞耻!” 闲灯眨了眨眼睛,尽力让自己的脸显得更加无辜一些,好博取兰雪怀的同情。毕竟此事解释已经无用,当务之急,是不能让兰雪怀恼羞成怒把自己给打下去。 谁知兰雪怀见他眨眼,心中更加来气,想道:形骸放浪,不知悔改,还敢装可怜勾引我。 兰雪怀推了他两把,作势要把他往下面压。 闲灯来不及解释,一看对方把自己往下拽,求生欲令他狠狠拽着兰雪怀不放手,一来二去,两人的剑就摇摇晃晃,闲灯也因为晃动的缘故,三番两次蹭在兰雪怀身上。 兰雪怀脸色难看极了,越是想甩开他,闲灯就抓得越紧,兰雪怀咬牙道:“放手!” 闲灯道:“我不放!我放了就死了!” 他紧紧地闭着眼,做好挨打的准备,谁知等了一会儿,料想中的巴掌没落到身上。 闲灯连忙睁开一只眼,偷偷地看向兰雪怀,心道:怎么没揍我? 只见兰雪怀虽然还是黑着一张脸,但拒绝之意已经没有了。 闲灯讨好地一笑:“多谢小仙君。实不相瞒,我有些恐高,头一次御剑飞行,还请你多担待一下!” 兰雪怀冷道:“怕高?你以为我会信吗。让你白抱了这么久,目的达到了,现在满意了吧。” 闲灯马上开口:“‘白抱’?本人做事向来有恩必报,放心,绝不会让小仙君白吃亏的。” 兰雪怀心中震荡不已,一言难尽地看着闲灯,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这是什么厚颜无耻的人?竟然还想得寸进尺,以身相许。 闲灯完全看不出兰雪怀目光中复杂的心情,只当对方被自己一片热忱之心打动,于是心安理得地将兰雪怀的大腿抱得更紧。 到了码头,唐棋乐跳下仙剑,闲灯被兰雪怀随手一扔,连摔带滚,正好跌在唐棋乐面前,好不狼狈。 唐棋乐扶起他道:“闲兄,你我之间不必行此大礼。” 闲灯将自己的剑背在背上,站起身拍拍衣摆上的灰尘。 唐棋乐又道:“闲兄,此处人多,你我二人就在这里分别吧。我正好赶着这一趟的客船去小清洞天。” “小清洞天?!” 郎中从地上爬起来,诧异的喊了一句。 他打了个趔趄,灰头土脸,胡子掉了一半下来,自己还没有注意到。 “你们要去小清洞天?” 唐棋乐:“不是我们,是我。” 郎中连忙开口:“那太好了!捎我一程,我也要去小清洞天。” 唐棋乐一直盯着他的胡子看,郎中伸手一摸,摸到了自己掉了半截的胡子,嘿嘿一笑,索性扯了胡子,擦干净脸道:“正式自我介绍一下,韩一树,江南余姚人士,家住双茶巷三百六十五弄,师从慈航静斋,仙君不嫌弃,只管叫我名字就好。” 闲灯道:“你是个假郎中?!” 韩一树脸上的胡子没了之后,看着年岁只有十七,脸上还有一圈少年婴儿肥,眼睛极圆,下巴处还有几道细小的血口子,应该是方才受得伤。 “哪儿能啊。”韩一树道:“不是假郎中,我都说我是慈航静斋的学生了,从那儿出来的还有假郎中吗?” 慈航静斋,位于江南钱塘一岸,当今世上名气颇高的医馆,由度星河开创,悬壶济世,仁义无双。 闲灯看向唐棋乐,唐棋乐会意:“既然是慈航静斋的人,为什么又要做这样的打扮?” 韩一树不以为然的拍拍手:“出来混江湖的谁还没几个仇家,不易容难道等着被砍死吗?”他眼珠子一转,又落在唐棋乐身上:“仙君,今日给你们看了病,我算是做个顺水人情,不收你们钱。但是你得答应带我去小清洞天。” 闲灯打断韩一树:“此处不方便久留。” 兰雪怀闻言,往后一看,天机变的人已经追了上来。码头的普通百姓多,摆摊者、买卖者摩肩擦踵,天机变想要找到他们四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唐棋乐连忙拱手道:“闲兄,我们便在此别过了。” 闲灯未做挽留,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躲避追杀的打算。 唐棋乐从口袋中取出一枚八卦镜,镜面昏黄,照不出人的模样。红木镶边,一条年岁久远,几乎快拉成丝线的麻绳穿在耳朵两旁。 “闲兄,这一面无敌天地造化镜是我家中祖传的一件宝贝,可借助雷电回溯时光,亦可照出可任何妖物的原形本体,一旦被造化境照射,妖物法力全失,就不再对人有任何威胁。关键时刻,它可以保住你的性命,修道之路艰难险阻,你我朋友一场,我没有什么好赠送的,就将造化境送给你。” 闲灯接过造化境,将它翻来覆去看了一遍,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跟普通百姓门口的八卦镜没什么区别。他挂在胸前,韩一树见了眼红,问道:“仙君,你还有这样的宝物吗,左右我跟你也是朋友一场,你也赠我两个!” 唐棋乐看了他一眼,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一根桃木枝:“这根桃木剑乃是我家中祖传的宝贝,唤做七星霹雳宝剑,可降妖除魔,无往不利。” 韩一树:…… “我看见你从地上捡起来的。” 唐棋乐收起桃木枝,笑道:“爱要不要。” 韩一树夺过桃木枝,心道自己还要靠这个小白脸去小清洞天,于是端正态度,讨好道:“仙君的东西当然都是好东西,我肯定要的。” 片刻后,唐棋乐看向远处,目光一凛,急急说道:“闲兄,珍重。” 闲灯听他语气急促,转身一看,原来是天机变已经追到了跟前。他又看向一直没有出声的兰雪怀,一时拿不定主意对方是什么想法。 “小仙君,天机变已经追上来了,你是跟我走还是自己走。” 兰雪怀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闲灯摸了摸鼻子,想到在这短短的相处时间内兰雪怀表现出来的脾气,就心知他断然不是一个会低声下气去求别人的人。 闲灯心中想道:罢了,也是我仁义无双了,换做别人谁还对你这么负责?我为了救你,真是把自己害惨了 分卷阅读7 。 他说道:“得罪了。” 闲灯说完,就捉住了兰雪怀的手,对方微微一愣,紧接着就被闲灯拖着在街边拔足狂奔起来。二人绕过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钻进了更加繁华热闹的街市中,七拐八拐,甩掉了天机变的人。 兰雪怀如梦初醒,右手如同被火钳烫了似的,猛地甩开了闲灯。 闲灯被甩得一头雾水,还没站稳就被兰雪怀指着鼻子凶了一句:“你摸我的手?” 闲灯听了,连忙解释:“我刚才问过你了,也说过得罪了,天机变追得急,看你没反应,我就……” 兰雪怀:“你就什么?你就摸我?” 闲灯道:“没没没,不是摸你……” 兰雪怀咬牙:“你还狡辩?!” 闲灯:“不是……”他刚想解释,但是转念一想,方才是抓着兰雪怀的手,要说摸也是摸了的,他回想起来,兰雪怀的手就像一块冷玉,摸着怪滑的,手感相当不错。 想入非非,有些入神。 兰雪怀抬头一看,好家伙,这个色胆包天的死断袖摸他也就算了,现在当着他的面还敢原地意淫起来。 ——找死! “你在想什么。”兰雪怀冷幽幽地问道。 闲灯猛地回过神,心中大骇:要命! “我……” 兰雪怀冷哼一声,盯着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以为支开了唐棋乐,就可以和我独处了?” 闲灯惊道:“什么?我没想——” 兰雪怀瞪着他,美人发怒,风情十足:“想?想也不可以,想也没有用!我告诉你,有心思花在我身上,不如多琢磨琢磨你烂得出奇的穿衣打扮。” 闲灯:冤枉啊!再说了,这和我穿衣打扮有什么关系,好好地说话怎么就人身攻击上了? “我……”闲灯百口莫辩,还想解释,最后认为解释根本没用,只能抓了把头发:“算了,现在先从天机变手中逃出去最重要。” 兰雪怀在他身边讽刺道:“哼。不然呢?你还想得到我什么回应吗?” 闲灯:…… 他认命地转过身,正好面对着一个卖面具的摊位。这个摊位正好在大街的中间,隔开了两边的小道,十分引人注目。 闲灯被摊位上一张十分有趣的狐狸面具给吸引了,心里又想到现在自己被天机变的追杀,买个面具来修饰一下自己,做个遮掩也好,以免暴露的太明显,被天机变的人找到。 闲灯取下狐狸面具,用手摸了摸,面具做得十分精致,棕黄色的一副,覆盖了一层薄薄的毛绒,手感也不错。 他问了价格,给了钱,戴在自己脸上试了试。一戴上去,遮住了半张脸,他惊喜地发现,这个面具实在是太贴合他的脸了,简直就像天生为他定做的一样。 闲灯又掏出唐棋乐给他的那面镜子,照了照自己英俊的相貌。他左看右看,喜欢得很,就在这时,面具上的眼睛忽然就眨了一下。 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花了眼睛。谁知,这个面具的眼睛又眨了一下,与此同时,面具上的嘴巴缓缓勾起,变成了一个十足诡异的笑容。闲灯心中登时生出了一丝毛骨茸然的感觉。他连忙把镜子放下,伸手摘下面具,却不料这个面具就像是牢牢生根在他脸上一样,怎么摘也摘不下来。 闲灯慌了,喊道:“小仙君!” 兰雪怀此时背对着他,听到闲灯喊他,心里想道:果然如此,又想搞什么花样出来。 他:“怎么又叫我?你不是说重要的是要想办法逃出去吗?” 闲灯失忆没多久,就遇见了一连串的倒霉事情,仿佛老天爷都要跟他过不去,现在就连戴个面具都摘不下来。他拼了命的摘面具,扯到了皮肤,脸上被他折腾了一片红晕,双眼因 为疼痛的缘故冒着泪花,十分可怜地向兰雪怀求助:“小仙君,我的面具摘不下来了。” 兰雪怀转过身,看见他的样子,愣了一下,接着怒极反笑,拧着眉冷道:“你故意在我面前脸红干什么?我看你是一刻不处心积虑的勾引我就一刻不肯善罢甘休。” 闲灯欲哭无泪:“不是!面具真的摘不下来了。” 兰雪怀:“又狡辩!” 闲灯上前两步,兰雪怀见他红着脸凑上来,吓得后退了一步,又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十分丢人,于是站定。 他啧了一声,伸手放在了闲灯脸上,食指隔着面具,按在他眼下那一颗小小的红痣上面。 兰雪怀盯着闲灯看了片刻,观其神色不像作假,于是脸色也凝重起来。 他用手在闲灯脸上摸了片刻,正如闲灯所言,那面具就像生长在他的脸上一样,竟然是再也摘不下来了! ※※※※※※※※※※※※※※※※※※※※ 兰雪怀:哼╭(╯^╰)╮,我是不会被你勾引的! 闲灯:冤枉啊哥!!!! ps:小美人是攻哦,兰雪怀是攻哦!!!谨防大家站错,我多提醒两遍!! 是个好人 兰雪怀在他的脸上摸了半天,迟疑地开口:“你没做什么手脚吧?” 闲灯快急死了,说道:“我能做什么手脚……” 兰雪怀哼了一声:“比如故意让自己的面具摘不下来,我现在这样摸着你,你心里一定很暗爽吧。” 闲灯惊呆了,简直百口莫辩:“我——算了算了!我自己来看看。” 兰雪怀道:“我看你是心虚了。” 闲灯索性不再理他,一个劲的用蛮力企图将面具摘下来。但是一拉扯面具,就拉扯到脸上的皮肤,很快,他脸上就被扯出了一条条细小的血口。 兰雪怀猛地将他的手打落,闲灯猝不及防被他一顿打,连忙转身去看他。 兰雪怀开口:“你想把脸皮给撕下来吗?面具在哪里买的?” 闲灯:“就在前面这个摊位。” 兰雪怀手中握剑,往前走了两步,整个人面带寒霜,气质冷冷地站在面具摊位前。 老板见到一位风华无双的美人上前,心里咯噔一声,顿觉心旷神怡,堆笑问道:“客人要买面具吗?” 兰雪怀拽着闲灯的手,将他往前一拉,闲灯被拽了一个趔趄,整个人险些摔倒在地上。 闲灯问道:“老板,你的面具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戴在脸上之后摘不下来了?其中还有什么奥妙吗?” 老板听闻,说道:“奥妙?什么都没有啊,我就是一个做小生意的普通人。” 闲灯 分卷阅读8 道:“普通人?那你的面具怎么就出问题了?” 老板看着他,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客人,你该不是来找茬的吧?我老王在这儿卖了这么多年的面具从来就没遇到这种事情。” 闲灯凑上前去:“是真的,我没有骗你,你自己来看,能不能把你的面具摘下来。” 老板愈发觉得这两个仙君是来找茬的,只是他没想到这两个男人穿得道貌岸然,相貌也生得仪表堂堂,竟然会做出这种讹人的事情出来。 “你是不是想从我这儿把面具钱给要回去?我跟你说,一分钱一分货,到了我这儿的钱,就没有要回去的道理!” 兰雪怀把折枝握紧了。 老板看到他握着剑,心中不由生出了几分惧意,退后了几步说道:“干什么?仗着自己会仙法欺负普通老百姓吗?我不怕闹大,你敢动手,我就敢喊!” 闲灯连忙按住兰雪怀的手:“小仙君,天机变的人就在不远处,不宜闹大。我看老板的样子不像是作假,估计他也不知道面具出了什么问题,我看我还是自己解决好了。” 他说完,反客为主,捉住兰雪怀的手臂,将他带走。 闲灯走了一路,找了一条较为隐蔽的巷子,看了眼外面的天机变,思考片刻,转身对兰雪怀道:“小仙君,我现在陷入了一件麻烦事情中,要去寻找问题的根源。天机变已经被我们甩开,你也不用担心再被抓回去,你我二人就此别过吧。” 兰雪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闲灯继续道:“两个人一起目标太大,我不愿拖累你,咱们从这里分开,日后有缘再相见。” 等了一会儿,闲灯没有等到回答,再抬起头的时候,面前已经空无一人。 他摸了摸鼻子,心中有些怅然:真的就这么走了……也不跟我客气一下…… 叹了口气,闲灯从巷子的另一头出来,钻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他摸了摸自己的面具,决定先打听一下最近浔阳城有没有发生过一些怪事。而一般最容易打听到坊间传闻的地方,就是茶楼。 闲灯饶了一圈,意在避开天机变。不过他现在半张脸都被这个狐狸面具给遮住了,就算是天机变的人找到他,让他们面对面站着,对方都不一定能把他认出来。 浔阳城建的四四方方,几条街道也是四四方方,从码头一直往前走,穿过一条种满了槐树的桥头,下了桥就是靠着河水摆摊的菜农。水坝下面又妇人洗衣,上面有敲鼓唱戏,沿街坐着十几桌茶客,瓜子果皮铺了一地,高声笑语不断,远远地就传进了闲灯的耳朵里。 茶楼,闲灯是去不起的。 退而求其次,闲灯往茶楼下面的水沟子走去,跨过水沟子,就在水坝妇人洗衣处的上面,有一块空地,坐着许多光膀子的大汉,他们围着一张简陋的树墩,墩子上有缺了口的大海碗,盛了黄澄澄的茶水,飘着皱巴巴的茶叶,众人吃着喝着,听空地上一名青布衣裳的老头子评书。 这里就是下等人找乐子的地方,没有店小二伺候,也没有人招呼他。须得自己带茶碗来,要是没有,就挑个干净空地坐下,在边上检点人家抽剩了的烟枪吃。 刚一坐下,卖香片的伙计就凑过来问他吃不吃茶。 闲灯一模自己口袋,一个子儿都拿不出来,于是摆手说不要。伙计以为他嫌香片的价格太贵,转而又卖起自己茶叶,闲灯也买不起茶叶,只好又摆手说不要。 伙计抬头看他,看到闲灯脸上的面具,吓了一跳,往后坐了一步。 “你怎么戴着面具出来?” 闲灯摸了摸自己的面具,问道:“有这么吓人吗?” 伙计说:“倒不是你的面具吓人,只是你的脸上有许多血口子,吓到我了。你脸上可有什么旧疾不能见人的?” 闲灯道:“实不相瞒,是我这个面具摘不下来了,我扯得用力一些,我的脸就破了。” 二人打开了话匣子,相谈甚欢,伙计免费给他倒了一碗井水,井水还是隔壁那口贵些的井里打出来的,水是甜的,放了香片和茶叶进去,请他喝茶。 闲灯刚 握上杯子,他的背就被人狠狠地推了一下,身体一晃,手中的茶水撒了个干净。 “谁推我?”闲灯怒道,回头一看,是兰雪怀,怒气消失的荡然无存,被惊讶替代。 兰雪怀:“上过一次当了还不知道悔改,什么人的水都敢喝,你不怕喝死吗?” 闲灯惊喜道:“小仙君,你怎么回来了?” 兰雪怀没好气道:“回来给你收尸。” 闲灯放下手中的茶碗,解释道:“这是我刚认识的朋友,他给我的茶没有问题的。” 他站起来,把自己坐过得地方给兰雪怀坐,又怕他坐下去的时候嫌不干净,还十分殷勤地擦了两下地板。 兰雪怀却没有坐下,而是将一个白瓷瓶往他怀中一抛,闲灯赶紧接住,打开瓶子一看,一闻,问道:“这是什么?” 兰雪怀:“哼。” 伙计道:“客人,这个味道是金丝芙蓉膏啊,抹在脸上能止血祛疤,还能止痛,凉丝丝的,就是贵的很,只有城里的阔夫人才买得起。” 闲灯听到伙计的解释,心中感动得一塌糊涂。 他抱着金丝芙蓉膏想道:原来他不是离开了,而是给我去买膏药了,他真是个好人! 闲灯抬头,“多谢小仙君!” 兰雪怀盯着他,闲灯眼睛眨了眨,接着恍然大悟,赶紧坐下,把那面无敌照妖镜拿出来当成镜子用,用手沾了一点金丝芙蓉,小心翼翼的涂在脸上。果然如同伙计形容的那样,膏药一涂在脸上,伤口火辣辣的灼烧感就消失了,现在是又凉又冰,舒服极了。 药膏好用,闲灯心中对兰雪怀的感激就更多一分。 特别是,自己跟他从见面开始,兰雪怀对他就从来没有一个好脸色,总让他觉得对方下一秒就要揍他,现在高岭之花突然有这么温情脉脉的一面,来之不易,闲灯珍惜万分,就连用金丝芙蓉都舍不得多用,每次只涂一点点在伤疤上面。 兰雪怀看不下去,一把夺过金丝芙蓉,倒了大半瓶在手上,往闲灯脸上抹去。 他虽然看着气势汹汹,但其实下手并不重,闲灯眯着眼享受着美人服务。 虽然他并不喜欢男人,但是不妨碍他欣赏兰雪怀这张脸,也不妨碍他心猿意马。 兰雪怀涂完最后一点,看见他的表情,冷冷地警告道:“你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闲 分卷阅读9 灯一个激灵,连忙清醒。 他转过头,想起了自己要办的正事,立刻询问起伙计,浔阳城内最近有没有出现一些怪事情。 伙计听完:“怪事?你不就是一件怪事情吗?一个拿不下脸上面具的怪人。” 闲灯问道:“除了我呢?还有没有其他的怪事情?” 伙计埋头苦思片刻:“非要说有什么怪事情,那还真是有一件。从小河沟这里往前走,有一家商户人家,姓何。我们叫他何员外,去年的时候,何员外给自己的儿子何大捐了个芝麻小官,就在浔阳衙门当差,原本日子过得好好地,谁知道今年年初的时候何大突然就疯了。” 闲灯问道:“哦?怎么疯的?没有去看过大夫吗?” 伙计笑了一声:“就是因为看大夫看不好,才说是一件怪事。何大不知道怎么疯的,见了人就抓着问‘你看我像谁’、‘你看我像谁’,要是不说,就要被他咬得血肉模糊。要是说了,第二天就跟他一样变成了一个疯子。” 闲灯问道:“疯子病还会传染?” 伙计:“所以才奇怪啊。何员外请了不少道士跟和尚,愣是没有一个把他看好的。何大疯了之后,身材变得十分佝偻,原本壮硕的身体成了干巴巴的一条,口涎横流,不会走路,就在楼梯上爬来爬去,就像……就像……” 闲灯:“像什么?” 伙计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我不知道,听说何大那个样子怪渗人的,都不像一个人了。要是有兴趣你自己去看。”说完,又问:“你这个面具怪事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闲灯:“就在刚才。” 伙计:“那你可要小心了,何大也不过是一天的时间就疯成了那样,要是你也撞了一样的邪,千万不要逞强自己解决,要我说,你还是赶紧去找天机变吧!” 闲灯听完,内心无语片刻:天机变?他不来找自己就好了,自己还能赶着去送死吗? ※※※※※※※※※※※※※※※※※※※※ 吼吼!笨蛋闲灯! 兰小美人口是心非呀嘻嘻嘻嘻 滴——恭喜小美人获得一张好人卡[被打 图谋不轨 又跟伙计聊了两句,闲灯站起身告辞。 兰雪怀站在他身后,看起来并没有要单独行动的样子。闲灯还是拿不定主意,心中忐忑了片刻,斟酌了几句措辞,开口道:“小仙君,你接下来是跟我一起,还是……” 闲灯一边说一边观察兰雪怀的脸色,说到一半,连忙改口:“我看我一个人是绝对解决不了此事的,还望小仙君助我一臂之力,辛苦你了。” 兰雪怀露出了一个意料之中的表情,开口:“就知道你办不好,还不快走。” 闲灯答应了两声,想要摸一摸鼻子,结果一手摸上去就摸到了面具。 他拿起挂在胸口的照妖镜,看了眼自己的面具,面具并没有再做出什么诡异的动作。 闲灯暂时放下警惕,去往何府的路上,他又问兰雪怀借了些银子,买了三柱线香和一个墨斗。 东西放进了包中,一路沿着人群打听,终于找到了何员外的府邸。 二人站定,闲灯抬起头打量何府,朱红色的大门紧闭,两旁的镇宅石狮子脱了漆,掉了一地的猩红色碎片,也没有人来打扫,想必何员外已经没工夫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闲灯沉思片刻,正要上前去敲大门,何府的侧门就出来了一个拿着扫把的老妇人。 “你干什么?” 与此同时,外面阴沉了一下午的天气终于落了一滴雨下来,紧接着大雨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串连着一串砸在地上,最先落到地上的水珠滚了一圈的灰尘,然后才“啪”的一下碎在地面上,成了一滩水。 &a mp;nbsp; 闲灯福至心灵道:“老婆婆,外面下了大雨,我和朋友想要借住一晚上。听闻何员外和善仁义,便不请自来,求个住处,不用太好的房间,只需柴房就可以。” 老妇人握着扫把盯了一会儿闲灯,开口:“行吧,进来。不过何员外不在这个宅子里,老太婆提前告诉你们,这宅子里只住了一个疯子和几个下人,住进来出了什么事情我可不负责任。” 闲灯尽职尽责的给兰雪怀解释:“听她的意思,看来何员外一家已经搬到了其他地方去了,这个宅子里估计就剩下了何大,否则她也不会轻易让我们借住。” 兰雪怀觑了他一眼:“用得着你解释?” 闲灯:…… 他闭上嘴,不再说话,紧紧跟着老妇人从侧门进去。同时,他也在心里想道:我下次再主动和他说话我就是一条小狗。 穿过一条灰石板路,地面上的石头铺的坑坑洼洼,因为下雨的缘故,泥点子从地面上被溅起来,飞到了裤子上。老妇人推开一扇小门,三人走到了一个院子里。院子很小,正中间有一棵大槐树,树下有一口深井,井边堆着三块石头,一团成年人手腕粗细的铁链,生了锈,上面覆盖着厚厚的青苔。 老妇人临走之前,停顿了一下脚步,转过身,站在门口嘱咐闲灯:“如果晚上有人来敲你的门,你一定不能开门。” 闲灯道:“这是何解?还会有谁来敲我的门吗?” 老妇人道:“你只管锁好门就是了。”说完,从身后拿出了一把铁锁,挂在门上。 闲灯见状,心里想:这么大一把锁,我要是不开门,谁还能进来? 一刻钟之后,闲灯将院里的一间小屋子打扫干净,眼看外面天色不早,便请兰雪怀上床睡觉。 他从柜子里抱了两床褥子,自己没打算睡床,不过却怕自己没打扫干净,兰雪怀不愿意下榻。再看兰雪怀,他从进门之后就一直坐在屋子正中间的那一把椅子上,外面风大雨大,吹得窗户来回拍打窗棱,饶是如此也没有惊动他分毫。 闲灯点了一支蜡烛,令屋子里稍稍亮堂一些,又将自己买的三根线香点燃,插在门槛最右边,这才开口:“小仙君,时候不早了,你先睡吧。” 插线香有两个目的,一是房子无人居住,没有人气,他们不请自来,会惊扰到屋内的“原住民”,这三根线香便是住宿费,也可以称之为过路费,遇到荒山野庙,都是用此做法保一夜平安。 二是线香插在门槛右边,防止外面的孤魂野鬼进门,若是有什么不好的情况,落在地上的香灰就会如实反映。 闲灯虽然失忆,但脑海中却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记忆,比如这种常人不会的歪门邪道。只不过记忆缺 分卷阅读10 失太严重,他不太确定这个法子到底可行不可行,因此也只是一试。 兰雪怀睁开眼,说道:“你没有锁院子里的门。” 闲灯笑道:“我当然不锁。我来这儿不就是为了看一看这个怪事吗,要是没有任何怪事,我岂不是白来了一趟。现在不和你说这个,既然没人来敲门,我们就先歇下,睡够了再对付他也不迟。” 兰雪怀望向房间东面的床,与其说是床,倒不是说是炕。 浔阳城在北方,天气寒冷,家家户户都是睡在炕上的。所谓炕,便是用水和泥砌出来的石床,也有些家里是用石砖砌出来的。兰雪怀眼前的这个炕就是砖头做的,炕下面还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洞,里面放了一下烧过的炭火,黑漆漆的,还有几块湿了的木头,看上去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点过火了。 这个炕不大,睡下两个人还很勉强,闲灯在上面铺了薄薄的一层被褥之后,自己就抱了一床到边上,拖了两根凳子在房间正中间,看起来是打算在凳子上将就一晚了。 闲灯躺在凳子上,看着兰雪怀,说道:“你怎么还不睡?” 兰雪怀看了他一眼,发觉闲灯现在十足可怜。像一只无家可归的落汤狐狸,明明看上去比自己还要大几岁,却故意抱着被子在凳子上装柔弱。面具都遮不住他那双上挑的狐狸眼睛,欲迎还拒地看着他。 兰雪怀冷笑一声:“你故意的吧。” 闲灯精神紧绷了一天,实在没工夫猜小美人在想什么,打了个哈欠,泪眼朦胧道:“什么故意?快睡吧,我也睡了。” 兰雪怀见他这幅情态,耳根一红,“噌”地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你还敢说你不是故意?你是不是就等着我让你跟我一起睡?” 闲灯丈二摸不着头脑,问道:“要我跟你一起睡?可是这个床太小了,睡不下两个男人。” 兰雪怀冷笑一声:“是啊。所以正好我可以抱着你对吗。” 闲灯惊呼:“什么?我根本没有这么想过!” 他连忙坐起来,心道:这件事情不解决是不行了! 自从闲灯打开棺材的那一瞬间,因为对兰雪怀“上下其手”的缘故,导致对方一直以为自己对他图谋不轨。 可闲灯自认为自己是个正人君子,并且对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一开始因为天机变追杀的缘故,一直没有机会跟兰雪怀解释,现在没有外人,正是一个绝佳解释的好机会。他断然不能叫兰雪怀再误会自己了,否则自己不管做什么,这位小仙君都会以为他处心积虑地勾引他。 谁知道闲灯刚要开口解释,外面就是一道闪电劈下来,在风雨交加的夜晚格外可怕。 耳边雷声炸响,一瞬间,闲灯把自己要说的话给忘了个干净。他背后的汗毛倒竖,对打雷产生了一股强烈的恐惧感。 闲灯失忆,并不清楚自己曾经还怕过这个,此时身体的反应已经条件反射令他记了起来,他心道:苦也!我行得正坐得端,为什么会怕打雷? 兰雪怀见他没出声,皱眉道:“怎么了,被我说中了?” 闲灯慢慢拉上被子,缓缓倒在凳子上,身体僵硬如棺材板:“今天就到此为止了,我明天早上再跟你说。” 这句话一说完,窗外又落下一道炸雷,这一次,惊得闲灯从凳子上弹了下来。 兰雪怀:“你该不会还怕打雷吧?” 闲灯惊悚地望着他。 兰雪怀气笑了,双手抱臂,两腿交叠,意料之中的开口:“之前是恐高?现在是怕雷?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怎么,现在终于有理由光明正大的爬我的床了吗?” 闲灯看了他一眼,悲壮不已,眼见自己越描越黑,断袖的形象已经深入了这位小仙君的心里,此刻要是厚颜无耻地爬上他的床,不正好应了对方的话了吗?那他还要不要做人了?! 闲灯心想:我就算是死在这里,也绝不会爬你的床! 兰雪怀看闲灯还有几分要脸的样子,于是嘀咕道:“还装,我看你能装到几时才肯露出狐狸尾巴。” 他转念在心里又肯定的想道:如果闲灯真的要和我一起睡, 我也是不会抱他的,至多让他在我身边躺一躺。 打算了半天,兰雪怀好整以暇,等待闲灯装不下去,觍着脸来勾引他,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拒绝的准备,哪知道闲灯在凳子上一边动静都没有。 兰雪怀面色一沉,冷哼了一声,翻身睡下。 动静之大,吓得闲灯抖了一抖,生怕这位小姐脾气的祖宗看他哪里不顺眼,起来用剑把他捅个窟窿。 又是一道雷落下,闲灯又惧怕的瑟缩一下,在凳子上辗转反侧了半天。 由于琢磨不透兰雪怀现在的想法,加之又实在害怕外面的雷声,又过了两炷香,闲灯心里想道:反正他都误会我是个断袖,我解释不解释又有什么区别?他现在生气,难道是因为我不肯和他一起睡吗?可是刚才还说我对他图谋不轨呢,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猜来猜去,猜不出兰雪怀的心思,纠结了半天,最后闲灯还是放弃挣扎,想道:算了,我还是跟他一起睡吧,免得之后给我扣一顶我瞧不起他的高帽子。 ——断袖的帽子已经被扣上了,可别又给他扣个新的。 思及此,闲灯深吸一口气,从被子里探出了一个脑袋:“小仙君?” 十分小声,十分殷勤,十分真诚。 “小仙君?睡了吗?你睡了吗?” 闲灯又问了好几遍,兰雪怀那头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沉思片刻,慢吞吞地爬了下来,然后又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兰雪怀的床。 兰雪怀睡得比较里面,外面睡一个闲灯绰绰有余。闲灯闭上眼,心里松了口气,暗道:看来是睡着了,我就这样睡在床边,动也不动,他应该是不会察觉到的。 闲灯看了眼兰雪怀,对方背着他,没盖好被子。他顺手拉开兰雪怀的被子,打算给他重新盖一盖。 却不料,闲灯刚掀开他的被子,兰雪怀就跟一个幽灵似的,猛一下坐起来。 闲灯:不不不不不不…… 配合着外面新鲜落下的一道炸雷,照亮了屋中的这一幕。 闲灯仿佛一个要钻美人被子握一手温香软玉的好色登徒子,还被美人人赃并获地给抓住了,惊醒之后,吓得他往后退了几步,滚到了地上,喊道:“你没睡着?!” 兰雪怀冷笑了一声:“我要是睡着了,还能看到你这幅急色的模样?” 闲灯欲哭无泪:“我现在解释你还听吗……” 兰雪怀 分卷阅读11 双手抱臂:“怎么?难不成你要告诉我,你只是单纯给我盖被子吗?” 闲灯:……确实是如此。 兰雪怀目光一凛:“还想狡辩!” 闲灯连忙道:“不敢不敢……哎,算了,我怎么解释你都是不会信的,你就当我图谋不轨吧……” 兰雪怀“哈?”了一声,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指着他的鼻子道:“你还委屈上了你?摆出一副我冤枉你的样子干什么?你敢说你掀开我的被子不是见色起意,想对我欲行不轨?” 闲灯不敢回嘴,低下头,恍惚间,他听见兰雪怀喊了他一声:“闲灯。” 以为对方这一喊是良心发现,觉得误会了自己,闲灯连忙回道:“啊?” 谁知,抬头之后,却看到兰雪怀一脸疑惑的表情:“你啊什么?” 他不解地看向兰雪怀,心中想道:喊我我就回答,如此百依百顺,难道他还要找我麻烦不成?那也太没有道理了! 闲灯道:“你喊我啊,我就回答了。” 仿佛做错了事情的是兰雪怀,他的表情极其无辜。谁知,对方丝毫不领情,兰雪怀的脸色更加难看,道:“我喊你?呵呵,现在还会当场撒谎了。” 他刚说完,雷雨中,风声中,又飘乎乎,阴森森,诡异无比地传来一句:“闲灯……” 分明就是兰雪怀的声音! 二人在床上齐齐愣住。 ※※※※※※※※※※※※※※※※※※※※ 这个误会是越来越深了哈…… 请大家多多支持,多多留言~~~留言就是更新的动力~~爱你们~~~~~ 同手同脚 闲灯跳下床,拿起桌上的仙剑,推开门道:“来了。” 一时间,屋外狂风大作,暴雨毫无章法的钻进屋子里。 院子里还是原来的摆设,唯一有变化就只有大门。 闲灯皱着眉头,径直往门口走去。 大门没有上锁,并且已经被打开了。 兰雪怀紧随其后,到了闲灯身边,用一把伞替他挡住了大雨。 闲灯道:“有人进来了。” 兰雪怀开口:“你没有锁门,别人当然进得来。” 闲灯眉头皱的更深,将门全部打开,一声“吱呀”在暴雨中显得格外诡异。 他连忙转头向外看去,“不好!” 兰雪怀问道:“什么不好?” 闲灯将他往前带了一带,兰雪怀嘀咕了一声,没甩开他的手。闲灯指着大门开口:“门有问题。” 兰雪怀疑惑地看着他。 闲灯摸着下巴,凝神解释道:“你看这个大门跟我们进来的时候有什么区别?” 兰雪怀顺着闲灯手看去,这扇门已经很破了,墙两边的枯草遮住了门匾,上面有个横幅是“一帆风顺”,按照宅子里的情况来看,显然是不怎么“一帆风顺”的。 门上的对联各落了一半,剩下一半没落的被雨水冲刷之后跟泥巴缠缠绵绵。兰雪怀嫌弃的看了一眼,还没收回目光,脸色就变了。 闲灯道:“是吧,你也发现了,大门上的两张门神被人撕掉了。今天下午我们来的时候,门上分明贴着门神的,现在却只剩下两个白色的边框。” 闲灯 摸了摸湿漉漉的门,肯定道:“撕的人一定撕得很急,还没有完全扯干净。” 二人背对着院子站了会儿,闲灯说道:“在民间,大多数人的家里都会贴上门神。一般的门神都会选择将军,因为大将军一生征战无数,煞气极重,最能镇压小鬼。贴在门口,就是为了防止不干不净的东西从外面溜进院子里,比如精怪小鬼一类,在门口远远地看到门神就会离开。” 他一边说,一边踢了一脚门槛:“门槛的作用和门神差不多,门神是为了防止不能化形的鬼怪,而门槛则是为了防止尸变。人死后身体会僵硬,双脚无法迈开走路,只能向前跳,你看这个高度,一般的尸体是跳不进来的。” 兰雪怀看着他。 闲灯:“不过,就算是撕掉了门神,只要屋子里有人,外面的东西想要进来,就必须征得屋主人的同意。方才我听到的那一声,恐怕就是这个东西在作怪了。想不到,它还是挺聪明的,知道模仿你的声音令我放下戒备。” 兰雪怀说道:“它在哪里?” 闲灯:“转身看看不就知道了。” 一道惊雷落下,二人齐齐转身。 院子中的大雨被吹得往一边倒,闲灯下意识抬手替兰雪怀遮住飘到脸上的雨雾。 一阵风过后,屋子里传来了令人牙酸的吱吱声音。听起来不太像人发出来的,闲灯凝神聚会,紧紧盯着黑漆漆的门洞,一个黑色的影子,在房梁中慢慢爬了出来。 闲灯见状,瑟缩了一下,心道:好家伙,这是什么东西? 兰雪怀感到自己的袖子被闲灯抓的紧了一些,他分出心思来多看了闲灯一眼,闲灯明显有些害怕,只是不知道害怕的是打雷,还是害怕这个黑色影子。 黑影行动极其缓慢,与其说它是行动不便,看起来倒更像是警惕的打量二人,闲灯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多出了两道目光,如同两把剑架在脖子上一样,令他毛骨茸然。当然,比起这个目光,天上传来的阵阵闷雷,更加令他胆战心惊。 “小仙君……你看那是什么东西?” 兰雪怀听他声音发抖,没好气地把他提到自己身后去:“没本事就别站在我前面,你眼睛瞎吗,看不出那是什么东西?” 闲灯手忙脚乱的躲在兰雪怀身后,兰雪怀察觉到闲灯的手放在了他的腰上,立刻美目圆瞪:“手给我放老实一点。” 吼得闲灯一个激灵,他连忙把手往上放了三寸,兰雪怀骂道:“还敢往上摸,你胆子不小!” 闲灯慌不择路,立刻把手往下放,路过腰部以下的时候,一不小心遇到路障,闲灯条件反射的抓了一下,紧接着立刻意识到自己碰到什么了。不等兰雪怀暴起打他,闲灯先惨叫起来:“不不不不不不不……” 兰雪怀闭着眼,耳根染的通红,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找死……!” 闲灯转移话题,大声叫道:“仙君小心!” 兰雪怀睁开眼,原来是房梁上的黑影从上面跳了下来,稳稳地落在地上。这个东西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虽然它是一个男人的模样,但是四肢并用在地上爬,好似蜘蛛,手脚以诡异的程度弯曲挪动,并且挪动速度飞快,几乎是一瞬间就像兰雪怀的方向扑来。 分卷阅读12 折枝出鞘,荡开一道凌厉的剑气,雨雾被剑气拨开,直接打在房梁上,房梁立刻断成两截,屋顶也塌了一半。 闲灯观察这一剑,十足的狠厉,灵气强大,绝不是泛泛之辈,同时也可以见得:兰雪怀一定气炸了。 他心中想道:不好,我看我还是先出去避个风头,等他气消了我再回来。 刚跑了两步,一道落雷猝不及防地打在不远处的大树下,闲灯立刻掉头就跑,手脚齐用,连滚带爬地重新钻回了兰雪怀背后,老老实实,再也不敢动了。 甫一站定,恐惧消散一两分,转念一想,一个疑问不由浮出心头:这个兰雪怀到底是什么来头,能够让天机变如此重视?观他实力非同一般,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躺在棺材里? 院子里那个被剑气荡开,人不人鬼不鬼的黑影俨然也是这么想的。它定然是没想到兰雪怀是个不好惹的狠角色,攻击的姿态变成了防备,再看向兰雪怀的时候,已经有些迟疑。 黑影喉咙里发出了古怪的一声,四脚并用往墙上窜去,兰雪怀并不打算让他跑,折枝又爆发一道剑气,黑影避之不及,惨叫一声,立刻被剑气削断了一根胳膊。一股腥臭的血腥味在雨雾中散开。 闲灯惊讶道:“有血?是人?” 他上前两步,黑影又发出一声惨叫,快速向院子外爬去。闲灯哪儿能让他这么轻易的跑掉,当即从怀中摸出白天买的墨斗,右手弹出了三根墨线,墨线如同离弦的箭,飞似的缠绕在了黑影身上。闲灯往后站定两步,双手齐齐用力将线往后一拉,谁知道那个黑影全身都被捆住了,力气还如此大,一时间二人竟然僵持住了。 就在这时,大雨中飞来两抹幽幽绿火,好似坟地的鬼火,将墨线烧断。猝不及防,闲灯失去了拉力,往后大退了几步,他稳了稳身体,才勉强站稳。 再一抬头,黑影已经消失不见。 闲灯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断肢,断肢的五指还在抽搐,断裂处的血飙溅三尺落在地面上。他摸了一把断肢上的布料,又在断肢的食指上发现了一枚玉做的戒指。 他:“手上戴着戒指,肯定不是何府的下人。看他逃走的样子,必然是对这里十分了解的,我猜,他就是何府疯了的那个大少爷。” 兰雪怀紧紧闭着嘴,死死地、冷冷地盯着他,没说话。 闲灯感觉不妙,立刻想起了自己方才那个无心举动。 顿时,他身体全然僵硬在大雨中。 刚才……他是不小心碰到了小仙君……那个……那个…… 但那时情急之下,一不小心的!又不是他故意的! 再说了,他又没有什么龙阳之好,你有的我也有,大家都有,难道你的还稀奇一些吗? 只可惜,闲灯在心里喊冤,他说得这一切——兰雪怀根本就不信啊! 且不说自己在这位小仙君的心中必然已经是一个断袖了,现在又三番两次对他“动手动脚”,他……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罪名。 闲灯不敢挪动一步,眼珠子都不敢动一下,生怕一转头。兰雪怀的仙剑就已经送到了自己脖子前,接着一抹,顺便再送自己归西。 直到兰雪怀黑着脸开口:“站在外面淋雨很好玩吗?怎么,你做了亏心事,我还不能说你两句了?” 闲灯:拨浪鼓摇头。 兰雪怀继续冷道:“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没跟你算账,你现在还来跟我赌气?站在这里淋雨是做给谁看?!还是说……” 闲灯转身,可怜兮兮看着他。 兰雪怀见到他这个落汤小狗可怜极了的表情,啧了一声,不爽的想道:又是这个表情。 他:“你故意的吧。” 闲灯不敢开口,只把脑袋摇个不停。 他衣服都湿透了,春末又图凉快,穿得单薄,衣服被雨水打湿之后,暧昧的贴着身体,勾勒出白皙如羊奶的皮肤,头发也乖乖巧巧的贴着脸蛋,脸虽然被面具遮住了一半,偏偏水波粼粼的眼睛没有被遮住。 灵动非常,熠熠生辉。 兰雪怀呵斥道:“你给我闭眼!” 闲灯连忙闭眼。 兰雪怀又说:“你就是故意的吧!” 闲灯心中叫苦连天:我故意什么了我……我话都不敢说一句……真是越漂亮的男人越难伺候…… 兰雪怀:“你是不是以为装可怜就能逃过一劫?” 闲灯睁眼看他,十分无辜:“小仙君,我没有装可怜……” 兰雪怀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让你睁开了吗?” 闲灯又紧紧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兰雪怀气消了,将伞丢给他,顺便还丢了一件自己的外套,恶狠狠的骂道:“穿好衣服,别以为把自己身体露出来就能勾引我了,寡廉鲜耻,放荡不堪!” 闲灯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只觉得兰雪怀这种十八九岁的少年,确实血气方刚,否则怎么会用这两个成语来形容男人呢?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虽说是若隐若现的,但是前后一样平,有什么勾引不勾引的? 不对,他干嘛去勾引男人?! 闲灯被冤枉多了,竟然也已经习惯了,听见兰雪怀这么说的时候,再没有前几次那么激动。 他慢吞吞地穿好兰雪怀的外套,撑开伞,默默抬头,看着兰雪怀的背影。 只是小仙君啊…… 你走路同手同脚了啊…… ※※※※※※※※※※※※※※※※※※※※ 兰雪怀(恼羞成怒,气成河豚,面色通红):可恶,他真是放荡极了!(同手同脚.gif) pppppppps:打滚求留言55555!!! 春心荡漾三六九 一晚过去,闲灯睡得头晕眼花。 他睁眼时,兰雪怀已经换了一身新的衣服,而自己则还是盖着兰雪怀昨晚穿的外套。 闲灯站起身,规规矩矩地将兰雪怀的外套叠好,送还给他。 兰雪怀哼了一声,道:“你穿过的衣服,我才不穿,免得你成日对我想入非非。” 闲灯如老僧入定,左耳朵听进去,右耳朵过出来,权当做耳旁风。 半个时辰之后,何老爷拖家带口地出现在院子里,对着兰雪怀就是一个跪拜。 “仙君,救救我儿!” 闲灯见兰雪怀没动,十分有做小弟的觉悟,上前扶起何老爷。 “何老爷不必行此大礼,百姓有难,我们修仙的当然是义不容辞。你 分卷阅读13 先坐下,一把年纪别跪来跪去的,跪的我折寿。说说吧,怎么回事。” 何老爷的姨太太指挥下人搬来了两根凳子,何老爷咳嗽咳够了,就坐在老爷椅上,掩面而泣,缓缓道来。 此事发生在三个月前,何员外给何大捐了个芝麻官,何大新官上任三把火,判了几个案子之后,名声大噪,意气风发之时,却不料遭小人暗算,遇到了一个厉鬼作祟,害得他性情大变。 闲灯乐了一声,心道:这哪儿是性情上的变化,这是物质上的变化。 兰雪怀听到此处,立刻看向闲灯。 闲灯打了个手势,将兰雪怀带到了一边。 他虽然失忆,但有些奇怪的知识储存在脑子里,似乎成为了一种本能,仿佛无论他丢失多少次记忆,这些东西在他醒来之后,依然会第一时间跃入脑海。打个比方,一个人失忆之后再次醒来,他是不会忘记吃饭和穿衣的本能,而闲灯脑子里时不时冒出来的片段,包括对灵力的使用,对神神鬼鬼的了解,就如同穿衣吃饭的本能。 他顿了一下,开口道:“一般来说,厉鬼是不会招惹人的,除非何大做了什么,惹到了它。否则招惹到修士,一掌下去,打得它魂飞魄散,它就算前功尽弃了。” 兰雪怀道:“他还有事瞒着我们。” 闲灯点头,低声道:“你说得对,何员外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没说。不过不要紧,我有办法。” 他说完,转身走进屋中拿出了昨晚上兰雪怀削下来的——何大的断臂。 何老爷看到这只手后,脸色蹭的一下就变了,他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惨叫道:“我的儿啊!” 闲灯伸出手,做了个暂停的姿势:“何员外,先不急着哭。你的儿子还没死,只是断了一只手臂。但是你再有所隐瞒,你儿子就不是断臂那么简单了。” 何员外面如土色,看着闲灯。 闲灯道:“何大少爷如今还没有完全成为一个怪物。何员外现在不肯说也没关系,只是等到明天,何大少爷是不是人,我就不能担保了。” 他每说一句,何员外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闲灯对兰雪怀说道:“我们走吧。” 刚到门口,何员外追了出来:“仙君!仙君留步!不瞒你说,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闲灯笑道:“好说好说,我这不是给你路来了吗。” 何员外纠结片刻,终于毫无保留的告诉了闲灯前因后果。 何大新官上任三把火是不错。可惜这个官是个糊涂官,而且还判了一个糊涂案子,这个案子就是浔阳郊外的寡妇案。 寡妇姓王,丈夫外出打猎的时候遭到邪祟攻击,死于非命,留下了一个小叔子照顾王寡妇。王寡妇生得漂亮,小叔子与她日夜相伴,生出了歹毒的心思,强上了自己的嫂嫂。不久后,王寡妇有了身孕,在邻居周氏的帮助下,遂上浔阳报官,正好赶上了何大坐镇浔阳衙门。 小叔子怕东窗事发,牵连自己,偷偷地给何大塞了一笔银子。何大收了人家的好处,判案的时候不分青红皂白的乱判,跟小叔子联合起来到打王寡妇一耙,指控王寡妇不守妇道,与周氏珠胎暗结,勾引小叔子不成,还想污蔑小叔子清白。 何大三言两语结了案,将周氏斩首之后,又将王寡妇关在牢中。王寡妇万念俱灰,悲痛欲绝,在天牢中用一根腰带自缢身亡。死前她以自己鲜血涂满全身,死状恐怖。后来,何大就开始连夜做噩梦,他的房间外,也总有妇人的哭声和脚步声,惊得他不能安眠,精神也越来越差。 闲灯插嘴道:“这位寡妇是存心要化作恶鬼的。女人自缢,最怕含有怨气,这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人死一定要咽气,这口怨气要是藏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很容易就会成为煞。穿红衣死,煞气最大,王寡妇没有红衣,却用自己的血涂了全身,可见她怨气之大,死后必然立即成鬼。加之她腹中还有胎儿,新生胎儿未出世便早夭,怨气不比王寡妇小,两相结合,王寡妇一定是一个十分凶残的厉鬼。不知道何大少爷是怎么躲过这一劫的。” 兰雪怀偏头问道:“你对邪魔外道之事为何如此了解?” 闲灯:…… 这、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听到何员外这么说之后,脑子里自然而然的就浮现出诸多理论来。 &n bsp; 何员外听闲灯一通言论,对他已然是五体投地,坚信不疑。 闲灯又问他:“何大少爷什么时候开始发疯?” 何员外的姨太太插嘴道:“大少爷是二月初二开始有些不对劲的。” 闲灯看了一眼姨太太,发觉她妩媚动人,娇俏美丽,何老爷已经到了风烛残年之时,疾病缠身,每说一句话都要咳嗽半天,她配何老爷还真是一朵鲜花插牛粪了。 “何员外,请给我一张纸和一支笔。纸要白纸,笔要墨笔。” 何员外不敢怠慢闲灯,连忙将纸笔都给闲灯备上。 兰雪怀问道:“你干什么?” 闲灯用笔沾墨,说道:“画符。” 何员外:“画符?画符不是用黄纸朱砂吗?” 闲灯道:“是啊。现下你也找不到黄纸朱砂,放心好了,我这白纸墨字的符一样管用。” 他画完之后,在符纸的最下面写了一个“许”字,意在成符。 画符者一般都要在符上写自己的姓名,如若不写,此符就等于一张废纸。在符上写字,须得写反字,这就是阴阳不同。符咒威力的强大,基本就靠画符者的灵气与名字,灵气是由闲灯灌入符中的,而名字则像是一道通行令,你这道符纸若是要调神兵遣鬼将,就得看你的名字管不管用了。 就好比你要去请一位大人物来帮你的忙,对方要你报上姓名,你是一个籍籍无名之辈,自然就请不动他,但你要是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大人物,那对方就不敢不从。 说白了,就是看权行事,相当的狗眼看人低。 因为失忆的缘故,闲灯虽然记得画符的方法,但暂且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能有多大的面子,因此也只是碰碰运气。 成符之后,他吹干墨迹,将符咒依次贴在院子的四个角落。 随后,又拿出一张新的白纸,在纸上演算起来。 兰雪怀问道:“你这次又在干什么,画符吗?” 闲灯摇头:“何大少爷是二月二日开始发疯,这一天是六十甲子日中的辛巳日。人死如灯灭,灯灭之后还有一股烟气,这就是死人的煞气,俗称殃煞。殃煞所临之处,人必有病。有言,辛巳日发病 分卷阅读14 者,殃煞起一丈五尺高,男化黄气落东南辰地,女化青气落西南未地,不出一日,家中必有变故。” 何员外连忙问道:“仙君可知如何解?” 闲灯道:“符已经贴在西南未地了,听你所言,加上我的推算,如果没出错的话,王寡妇一定也是辛巳日自缢身亡,此日身亡者,青面獠牙,八方作祸,其形如娇女,常常啼哭,呼唤冤屈。” 何员外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确实如此,多谢仙君,多谢仙君!” 闲灯:“你先别急着谢我。等到今晚过后,我再来看看。” 何员外眼珠子一转,连忙道:“不知两位仙君可有住处,若是不嫌弃,可到在下府上一住。” 闲灯一听,心中发笑,暗道这个老头子真是贪生怕死极了,他害怕自己跟兰雪怀跑了,就变相的请两人上他府上住。一来是能够保护他的安全,二来还能把他们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免得他俩耍花招。 兰雪怀和他想到了一起,按照他的脾气,必然是甩袖子走人的。不过闲灯现在急着解决脸上面具一事,并且他似乎认定自己的面具跟何府的怪事脱不了干系,因此兰雪怀看在闲灯的面子上,也没有立刻就走。 他看向闲灯,闲灯正在看昨晚上因为打斗坍塌了一半的房子,他摸了摸鼻子,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价,于是却之不恭,跟着何员外到了新何府中。 何员外招待的十分热情,闲灯对他倒是不冷不热。下午的时候,他又借口要去买些东西对付厉鬼,拉着兰雪怀暂时出了何府。 两人走在街上,闲灯不说话,兰雪怀先开口:“你叫我出来要做什么。” 闲灯嘿嘿一笑,说道:“小仙君料事如神。有些事不方便在何府说,只能出来与你说。” 兰雪怀颔首,示意闲灯继续。 闲灯道:“何员外不老实,还是不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兰雪怀道:“你说的不错。” 闲灯挑眉。 兰雪怀:“院子里并没有怨气,你贴的符是做给他们看的。” 闲灯拍手叫好:“真是知我者小仙君也。” 兰雪怀哼了一声:“少拍马屁,没有奖励。” 闲灯十分自然的绕回话题:“是了。其一,王寡妇化为的厉鬼早就已经消失了,他却撒谎,还不肯说何大是为什么变成这样的。第二,何员外明知道何大现在的模样,依旧不肯将何大交给天机变,反而养在家中,他们一家倒是搬走了,等着路人去何府求住一晚的时候,就是何大开饭的时候。这一做法,无疑就是养尸。” 兰雪怀道:“何大已经死了?” 闲灯:“并非死人才能称之为养尸,活人也能叫做养尸。何大现在不知道吃了多少活人,昨晚是遇到了我们踢了铁板,但是他竟然有能力接下你一剑,便说明他已经小有所成。假以时日,何大必然会成为一方祸害。” 兰雪怀看着他。 闲灯道:“他不肯说实话,只好让他吃一点苦头。” 话毕,走到转弯口,闲灯目光一瞥,被一处花花绿绿的摊位给吸引了。他在摊位前站定,十分好奇地打量这些瓶瓶罐罐。 兰雪怀见状,也站在他身侧。摊子上的瓶罐跟其他地方的不一样,每一个瓶子都十分显眼,并且样式也很好看。两人一时间都看入迷了。 小贩笑道:“客人要买吗?” 兰雪怀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小贩诧异道:“客人不知道吗?不是吧,您开我玩笑呢,天下谁还不知道这玩意儿啊,流行了好几年了,路上随便抓个人都晓得。” 兰雪怀听罢,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闲灯,有些不自然。 正巧闲灯也在看他,兰雪怀连忙收回视线。还好,闲灯没注意到他的视线,只兀自在心中想道:兰雪怀也不知道这个东西?我见他穿得这么好,懂得又这么多,应该是样样都知道的。难道他家里没见过这个吗? &n bsp; 转念想道:是了,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公子,这些平民百姓的东西他肯定不知道。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他家住哪里,家里有兄弟姐妹吗?像他这么好的皮相,说亲的一定踏破门槛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未婚妻…… 想得有些远了,闲灯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小贩正好问道:“客人,你要买一瓶吗?” 闲灯笑道:“实不相瞒,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可否为我介绍一下?” 小贩十分热情,拿起其中一瓶讲解道:“此物叫做‘春心荡漾三六九’,一种吃了可以令人飘飘欲仙的神药,想看到什么就看到什么,特别是看到心爱之人……吃完我们这药,随你为所欲为!不过你放心,这些当然都是假的,就是图个乐子罢了” 闲灯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一种春.药。 一想完,他突然后背一凉,心中暗道:完了! 闲灯转头去看兰雪怀,果不其然,兰雪怀的脸色已经是雪白一片,难堪至极。 他是晓得兰雪怀脸皮薄的,同时也可以知道,兰雪怀是真的不知道这个“春心荡漾三六九”了。 小贩将春心荡漾三六九塞进闲灯怀中,闲灯因为挂念兰雪怀动静的缘故,忘记第一时间推开。 兰雪怀扭头,眼尾发红,死死盯着闲灯,他咬着牙齿,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蹦出来:“你、敢、买。” 平日里喜欢占他便宜就算了,现在这个登徒子的胆子是越来越肥,三天不打何止上房揭瓦,房顶都被掀了!现在还敢当着他的面买这些下三滥的东西?给谁用?! 还能给谁用?他不就成日里惦记着自己吗? 闲灯完全读懂了兰雪怀的眼神,吓得浑身一抖:不不不不不不…… 不是我要买啊!! 不对—— 不是我要给你用啊!! ※※※※※※※※※※※※※※※※※※※※ 兰雪怀:他、他真是不知廉耻!以后娶回家还得了,根本不知道贤良淑德四个字怎么写! 闲灯:其实我知道…… 兰雪怀:瞪 闲灯:小仙君说得都对! (小闲说好听了点是宠女友,说难听一点是惧内[龇牙]) 小兰就是喜欢闲灯这种妖艳贱货的长相啦(直男的网红审美(bushi,然后闲哥现在失忆了之后又有点呆呆笨笨的,看起来傻fufu,标准的草包大美人(bushi 清纯中透露着一丝来自大人世界的诱惑(bushi 十八、九岁 分卷阅读15 的男孩子一般都招架不住的(推眼镜 谢谢大家支持!还请多多留言!!爱你们!!! 簪送美人 闲灯脱口而出:“我不买!不是,我不给你用!” 兰雪怀阴沉地看着他:“不给我用?那你想给谁用?” 不给他用,当然是好的。 但是真的听到闲灯说出来,兰雪怀心中又蹭蹭冒出了一股火气。怎么,现在是有他一个都不够了?学会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了? 死断袖,朝三暮四,水性杨花! 闲灯欲哭无泪:“……我谁也不给用……我不买的……” 兰雪怀指着他的鼻子凶道:“你装什么可怜?不想用你拿着干什么?” 闲灯如同抱了一个烫手山芋,他:……救命啊! “怎么,被我说中了?心虚了?想解释给我听吗?”兰雪怀抱臂,冷笑一声。 闲灯连忙道:“对,你听我解释……” 兰雪怀哼了一声:“你以为我会听吗,我不听!” 他生气地拂袖而去,留闲灯一人站在原地。 小贩咽了咽口水,胆战心惊地问道:“客人……你还要买吗……” 闲灯懒得和他解释,急匆匆地追上了闲灯。 追了一里地,终于追上了对方,闲灯放慢步伐,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在兰雪怀身后。 过了半柱香,兰雪怀觑着他,心里冷笑一声:又装可怜是吗? 这时,他的气已经消了,于是问道:“跟着我干什么?你没地方去吗。” 闲灯听到兰雪怀终于肯搭理他了,连忙开口:“我原是打算去当铺。” 说完,闲灯突然顿住。 兰雪怀问道:“怎么?” 闲灯凝神看去,人群中,两抹绿油油的光一闪而过。他脸上覆盖的这一张面具突然像是有了灵魂,在他脸上一阵作乱,闲灯头疼欲裂。 二人立刻反应过来,这两抹绿火与昨晚上那两抹脱不了干系。 绿火忽明忽暗,朝远处飞速飘去,兰雪怀脸色一变,拔腿就追。 那两团绿光在人群中飘得极快,闲灯一开始还有力气追几步路,过了两条街之后就再也看不到兰雪怀的影子了。 他停下脚步,心道:兰雪怀此人修为极高,放他一人去追也并无大碍,说不定我去了还要拖他后腿。 又往前走了几步路,闲灯觉得自己的脑袋并没有那么疼了。他停下脚步,摸了摸面具,面具的躁动也停了下来。估计是刚才那两团绿火跑远了,对面具的影响小了。 闲灯松了口气,拍拍手转过身,正好借着这个空档去当铺里走一趟。 方才兰雪怀在的时候,闲灯生怕对方问他去当什么。说来怪不好意思,他要当的正是自己的仙剑。 此剑名为:风雨。 剑体通黑,是一把相当霸道的玄色宝剑,灵气充沛,一看便不是凡物。 闲灯将剑从左手抛到右手,叹息一声:可惜这么好的宝剑,一会儿就不是我的了。 要当掉它,也是出于无奈。 他现在一穷二白,身无分文,别说是想干出一番事业,就是想出浔阳城都是麻烦。 &nb sp; 闲灯与兰雪怀非亲非故,对方固然有钱,但自己也不能老是用人家的。亲兄弟还明算账,更何况像闲灯和兰雪怀这种,他把对方当朋友,对方把他当……变态。 再者,便是他不怎么用剑。 说来奇怪,这把剑是他的不错——修真界的名剑基本都认主,这样一把上好的宝剑,若非是认主,他不可能拔得出来。拔.出来之后,就说明宝剑是他的不错,可是闲灯却用的极不习惯,仿佛他根本就不是用剑的材料,又或者说,他应该是用别的武器更加顺手。 更遑论,他还恐高,御剑飞行对他而言无疑是慢性自杀,高出地面八尺,他的双腿就忍不住打颤。 总之,出于各种原因,闲灯不得不为自己打算,去筹一笔钱来。而他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也就只有这一把剑了。 至于唐棋乐送给他的造化境? 这镜子平日里还能照照脸呢,剑是真的没用了,他又不爱吃烤串,用不着这把剑做签子。 进了当铺,闲灯对仙剑念道:“宝剑啊宝剑,并非我不要你,只是暂时将你放在当铺里,他日等我飞黄腾达,定来把你赎回。” 从当铺出来,闲灯总算在兜里摸到了一笔银子。他先去了菜市口买了一只纯黑色的卷毛小羊,刚断奶,走路都不大会走,闲灯让它走了一会儿之后,又将它抱在怀中。 路过一家珠宝斋,门口两位小二卖力的吆喝宣传,见闲灯路过,恨不得伸出手直接将他捉进店内,压着他买两串首饰回去。 闲灯目不斜视的往前走,走了二十一步,停住身体。 他若有所思一会儿,开始一步、一步一步、往后倒退,最后推到了珠宝斋门口。 小二大喜过望,喊道:“客官,要看什么到店里来看,我们店都是最好的!” 一左一右,两名小二拽着他进了店内。闲灯的目光一下就落到了最中间的一根玉簪上面。 这根簪子通透月白,日光下隐隐有朦胧光晕,好似天上明月,可远观不可亵玩。 闲灯看到的第一眼,便在心里感慨:世上再也没有人比兰雪怀更合适这簪子的人了! 小二见他目不转睛的望着,当即把簪子夸得天花乱坠,直吹这是店里的镇店之宝。 闲灯一听这四个字,心里发怵:要不少钱吧? 他摸了摸口袋中还没焐热的银两。 店小二怕他犹豫,又说:“客官,我告诉你它的来头,你听完可别吓死。这根玉簪没有名字,我们叫它无名簪,它是我们老板从无妄山上买下来的!” 闲灯饶有兴趣:“呵呵,无妄山是什么?” 店小二哈哈笑道:“你别开我玩笑了,修真界谁不知道无妄山,不就是阴山子的老巢吗?你可别告诉我你没听过阴山子。” 闲灯也哈哈笑道:“阴山子么,听说过的。” 唐棋乐倒是和他提起过,听说是个无恶不作的魔头。 店小二道:“你只要听说过阴山子就知道了,他是何人?修真界数一数二的人物,虽说路子是野了一点,但是不妨碍他牛逼啊,你去外面打听打听,修真界谁听了他的名字不是闻风丧胆,或者谈之色变的?当今世上,除了明德真君能与他一战之外,还有谁敢和他相提并论?就这么一个大人物,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什么 分卷阅读16 古玩珍宝没见过,他偏偏对这一根无名簪格外宝贝!每日要打开来看三遍!” 闲灯笑了:“你怎么知道他每日要打开来看三遍?你又怎么知道他宝贝这根簪子?” 小二道:“那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嘛,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我们就这么听着就好了。我这么跟你说,是要你明白,这根簪子是多么的珍贵,就连阴山子也为它折服,所以我开这个价格,它是对得起簪子的。” 闲灯:“好好好,我买就是了。” 小二点点头,奉承道:“客官,我觉得你很有眼光,一眼就能相中他,这说明你和阴山子一样,将来一定是个大人物。可惜啊,这位阴山子走的路子不太对,好端端的叫人给剿了。” 闲灯被他这个马屁拍的十分舒坦,付钱时,又问了一句:“怎么,他不是大魔头吗,我听你的口气,你好像还挺惋惜的?” 小二说:“修真的仙人离我们普通老百姓太远了,是不是魔头,还不都是那帮正道人士说了算。我看,只要跟他们对着干的,都是魔头!要我说,我就喜欢阴山子一些,修仙有什么意思,御剑飞行不过尔尔,像他那样,开辟阴修才够酷呢!” 闲灯心中了然:这是年轻人慕强,搞特立独行,凡是黑漆漆阴森森的才酷,才个性,伟光正的都是老古板,没意思。 他想道:可惜这位阴山子修为如此之高,就是不干点好事,要换做是我,我一定做好人,身正心安魂梦稳,行好事,天知地鉴鬼神钦。 小二包好簪子,殷勤送闲灯出门,嘴上道:“你买给夫人,一定能哄她开心……” 闲灯不好意思的笑了一声,将将站定,忽然就感到了一道凌厉的目光。 他抬起头,正好与兰雪怀来了一个对视。 小二直觉气氛不对,送到门口就回去了,回去前看了一眼兰雪怀,却不料被对方冷冷的剐了一眼,吓得他腿都软了。 闲灯道:“小仙君,这么快就回来了?” 兰雪怀答非所问,语调平平,冷漠非常,颇有些嘲讽之意:“你不是去当铺了吗。还是我听错了,看错了,在珠宝斋看到你的人。” 闲灯道:“我是路过这里,顺路买了点东西……”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兰雪怀的脸色更差。 珠宝斋往来的都是些男人,里头卖的无非也都是些女人用的东西,男人买这个还能干什么? 哄娘子,逗红颜,反正,总不可能买根簪子送给自己兄弟。 闲灯全然不知兰雪怀为何又臭着一张脸,不过美人摆脸色时,模样也十分好看。 再者,兰雪怀也不是第一次给他摆脸色了,闲灯已经摸索出了一套完美对付兰雪怀的策略,只要对方不给他好脸色,他就赶紧低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以免多说多错,多做多错。 闲灯怀中黑色的小羊吃着他的头发,他把小黑羊放下,从怀中摸出了簪盒。 “小仙君,你看这个簪子……” 闲灯打开簪盒,露出里面的玉簪来。 他话说了一半没说完,兰雪怀却把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给补充完整了:小仙君,你看这个簪子模样如何,送给某某仙子,她是否会喜欢。 真是不知羞耻,不知检点,明明对自己动手动脚,三番两次图谋不轨,这会儿又想着买簪子和别的仙子勾三搭四,全天下的便宜合着都该给你捡了。 越想越气,越想越火大。 兰雪怀看见簪子,气就更不打一处来,未等闲灯说完,他就冷道:“难看死了。” 闲灯还没刹住话题,这话的后半句脱口而出:“……送给你。” 兰雪怀:…… 话题戛然而止。 难看? 闲灯丈二摸不着头脑,把簪子从簪盒中拿 出来,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琢磨了一番。 哪里难看? 天底下再也找不到与兰雪怀这么般配的簪子了,如月皎洁,如明珠在世。 闲灯在心中叹息了几分,只好收起簪子,放回自己怀中。 他抬头一看兰雪怀脸色,对方的脸色竟然是更差了几分。 闲灯心有戚戚,虽然没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很有先见之明的闭嘴不言。 一刻钟之后,兰雪怀察觉出一丝不对,开口问道:“你的剑呢?” 闲灯如获大赦,终于等来了对方的搭话,连忙回答:“我当掉了。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暂时放在当铺里,将来是要赎回来的。” 兰雪怀此人,听闲灯说话向来是只听一半的,据闲灯观察,他基本是只挑自己愿意听的听,不愿意听的就直接装聋作哑。 他:“当了?” 兰雪怀十分诧异,闲灯知道一把仙剑对修士来说多么重要,更遑论“风雨”还是如此上等的名剑。 闲灯看兰雪怀误会了,解释道:“所以我说我只是暂时寄存……” 兰雪怀一言难尽地打断他的话:“你就为了买这么一根簪子?” 其实不然,闲灯在心里面回复了兰雪怀,他还买了一只小黑羊,并且剩下的银钱还打算做日后的盘缠。只可惜刚才一时脑热买了簪子之后,他又成了一穷二白的人,兰雪怀说的这话从另一个意思上来理解,倒也没错。 ……他确实把所有的钱都拿去买簪子了。 兰雪怀猜中之后,表情更为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闲灯的行为。 他有些苦恼的想道:他就这么迷恋我吗? ※※※※※※※※※※※※※※※※※※※※ 小兰(美目怒瞪):给我解释! 闲灯:好好好,听我解释,是这样的…… 小兰(捂着耳朵跑远):我不听我不听!! 闲灯:……!!! 哥,你到底是听还是不听啊!!! 真是甜蜜又苦恼啊,小仙君![并不存在迷恋啊,你清醒一点!! 8过兰雪怀这么有自信也是有资本的嘛,毕竟真的吼吼看,风华绝代,美艳程度冠绝三界,本文世界观下的绝世小美人嘎嘎嘎嘎,美人的自信![挨打 这个送簪子的感觉嘛,大概就是现在惹女朋友生气了,马上给女朋友送个爱马仕的包包吧,此招从古至今,亘古不变,百试百灵,屡试不爽,讨他欢心吼吼 夜半幽女 兰雪怀陷入了沉思,闲灯小心翼翼地看了两眼,心中想道:这下是白买了,人家不喜欢。 他摸了摸怀中的簪子,只好把小黑羊又抱 分卷阅读17 起来。 兰雪怀一路上都没跟他说过话,闲灯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追问他方才那两团绿鬼火一事。二人走到何府大门,闲灯眼尖看到何府侧门多了一顶藏青色的轿子。 两侧丫鬟掀开轿帘,何员外的姨太太从轿子里走下来。 这位姨太太是一直陪在何员外身边的,模样十分艳丽,不知道是看上了何员外什么,一心侍奉在他身侧。 管家阿福开了门,兰雪怀侧目,见闲灯一直盯着人家姨太太看,不由生出一股无名火气,瓮声瓮气道:“好看吗?” 闲灯想的入迷,下意识回答:“一般。” 比起兰雪怀,那可差远了。 回答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是兰雪怀和他说话。闲灯当即转头,便看见兰雪怀一脸黑气,大有一副‘你再敢看她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的气势。 闲灯咽了咽唾沫,十分委屈的想道:他干什么这样瞪我,好霸道的人,又不准我看他,又不准我看别人。 阿福看两人气氛不对,插嘴道:“仙君,那是何员外的小姨太,我们叫她云小姨,是去年抬到员外府中的,据说是对我们员外一见钟情呢。” 闲灯打了个哈哈,说道:“云小姨的眼光很独特。她这个点从外面回来,是去做什么了?” 阿福引着路,边走边说:“云小姨准是去娘娘庙了,前段时间,她请了个玉子观音放在家中,这段时间经常跑娘娘庙,据说是信佛了。” 闲灯:“哇,云小姨一定没有听过一句话。” 阿福问道:“什么话?” 闲灯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阿福呵呵一笑:“这我就不能说了,都是老爷太太们的事情,轮不上我们做下人的插嘴。” 到了西厢,阿福推开了两扇门。 何员外把两人安排在了两间屋子内,都在一条走廊上,隔了一面墙,走动也方便。 下午出去一趟耽误了一点时间,如今天色已晚,算一算也到吃饭就寝的时间了。 闲灯正准备开头邀请兰雪怀同他一起用饭,顺便开口向他打听一下,今天下午遇到的绿火是怎么回事情。 奈何他还没有走到兰雪怀的门前,刚刚踏出了一步,对方就关上了门,将他拒之门外。 闲灯的手放在半空中,距离门只有几公分不到,最后还是放下手摸了摸鼻子,回到自己屋里去了。 亥时末,天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今夜外面没有月亮,走廊上的烛灯被风一吹,五盏烛灯灭了三盏,显得夜色愈发阴沉。 闲灯入梦已久,这是他失忆之后做的第一个梦。 梦境不算美好,碎片化的黑色环境中,一阵暴怒的呵斥声如同一道惊雷在他耳边炸开。 “阴山子,你一生作孽无数,害得修真界生灵涂炭,邪魔外道,活该灰飞烟灭!去死吧你!” 一道剑光贯穿了他的身体。 一掌含着灵气的攻击狠狠的推他往后摔去。 闲灯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自己体内灵气乱窜,脑中混沌一片。他低头看去,身上千疮百孔,衣裳破烂不堪,俨然是垂死之相。杀他的人尤嫌不足,还想上来再踹上两脚,不料一阵夹杂着血腥气的飓风袭来,这风穿透他的身体,撕裂他的三魂七魄,他听见了自己极为惨烈的叫声,似悲似狂,已有走火入魔之兆。 身前是影影绰绰一片模糊的人影,道袍仙然,手持神兵利器,杀红了眼,紧紧盯着他。 身后是横尸遍野,万丈悬崖,深渊中怨气翻滚,紫紫黑黑,万鬼哀嚎,摄人心魄。 “杀了他!我再补一脚,阴山子已经神志不清走火入魔,他的妖刀云鹊已经碎成渣了,还怕他做什么!” “方才度仙君的定海昆仑扇已经碎了他的魂魄,纵使真有大罗神仙 在世,也救他不成。阴山子这个无妄山的老巢已经被我们一锅端了,先杀了他,再屠了山!” “单单是碎魂算什么,保不准他聚魂重生,依我看……把他打下无妄崖才是上策!此处极天地煞气之大成,一旦落下,必然是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轮回的。” “说得对,我赞成!此人狂性大发,害死了我们这么多师兄弟,不杀他难解我等心头之恨!” “邪魔外道就该死!一个也不能放过!” “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他闭上眼,站立不住,节节后退。 那阵带血腥的飓风再一次向他袭来,将他本来就摇摇欲坠的魂魄碎了个彻底。 忽地有无数双手将他往万丈悬崖下推,他再无力气反抗,一脚踩空,石子簌簌响动,往无妄崖下翻滚的怨气中跌落。 “咚”的一声巨响,闲灯腰间传来一股剧痛,他低低地哀嚎一声,发现自己从床上滚下来了。 肚子很不合时宜的“咕咕”叫了一遍,他腹中空空,饿得头晕眼花。 闲灯撑着床站起来,心里想道:怪哉,方才做了什么梦,动静这么大,都从床上翻下来了? 可惜肚子太饿,醒来之后光顾着饿,梦里的东西是忘得一干二净。 闲灯又躺回床上,打算再睡一觉,等天亮起床。 却不料这一觉惊醒之后,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他在床上辗传反侧,最终还是扛不住饥饿,从床上坐起。 闲灯剪了一段烛光,放在白纸笼中,提着就往门口走。 转身合上门,在转身在走廊站定,纸灯笼被吹得晃荡了片刻,他按下灯笼,脑子里开始回忆何员外府中的后厨是怎么走的。他们一家人口众多,饭菜总有吃剩的,哪怕是剩个馒头也好,就着茶水也能填饱肚子。 谁知,一转身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 闲灯吓得退后一步,定了定神,心有余悸的开口:“云小姨?” 站在他背后的,就是云小姨。 她穿了一件白色梅花襦裙,腰细艳容,夜里显得十分楚楚动人。 闲灯的房间外面是一条走廊,何员外将他安排在西厢,正对面就是云小姨的住处。两个院子中间有一条府内的小河,绕着整个何府汩汩流动,生机勃勃,代表生气,这是风水里的讲究。 云小姨现在就站在这座小小的木头桥上,手上提了一盏金丝花灯笼,不足闲灯十步远,笑吟吟地看着他,一边说话,一边离他更近:“客人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出来做什么?” 闲灯不好意思道:“肚子有些饿。” 云小姨撩起耳边的头发,说道:“正好我 分卷阅读18 房间里有些糕点,客人不嫌弃,到我屋里坐一坐。” 闲灯心道:不是吧…… 大半夜遇到主人的小妾已经够说不清楚了,孤男寡女,自当赶快分开才是。哪知道这位小妾是个女中豪杰,丝毫不在乎自己名声,越说越来劲,越说越露骨,几乎到了无视不了的程度。 他哈哈一声,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那倒不必了,云小姨直接告诉我后厨怎么走就行,我随便吃点儿什么垫肚子。” 云小姨嘻嘻一笑,“何必吃那些糟糠东西,我屋里有更好的,客人是嫌弃我的东西了?我对你很好奇,你脸上总是戴着这个面具做什么?难道是长得太丑了,不愿意摘下来给我看吗?” 闲灯不再和她说话,又干笑一声,转过身往左边走去。 云小姨柔弱无骨的靠在桥栏上,千娇百媚地喊道:“客人……” 闲灯心道:我是非得转过去和她说清楚不可了。 他咳嗽了一声,正欲和云小姨好好谈谈。 虽说云小姨模样是不差,但他不喜欢这一款的美人,若是长成兰雪怀那样才合他的心意,只可惜兰雪怀是个男人。闲灯叹息了一声,脑子很活络的继续想道:再者,云小姨已经嫁做人妇,怎么还能出来勾三搭四,不知检点,这样要不得。 刚想说话,闲灯张开嘴巴,很快又合上,他眼珠子朝下,盯着造化境,冷汗立刻布满额头。 闲灯脖子上挂着的那面无敌造化境中,正好照出了云小姨的脸,但是,造化境中根本不是一张人脸,而是一张毛茸茸,双眼泛着绿光,牙尖嘴利,恐怖非常的黄鼠狼脑袋! 它十分突兀的镶在云小姨的身体上面,笑嘻嘻,阴测测,诡异万分。 闲灯的身体瞬间僵硬,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了脑门,鸡皮疙瘩起了一背,吓得他完全不敢动弹。 此时,他站在云小姨的对面,正过了身子,与云小姨面对面,云小姨的目光只要往下落几分,就能看到造化境中自己的模样。她好像并没有注意到闲灯胸口的造化境,兀自妩媚地嘻嘻笑道:“客人怎么盯着我看个不停?” 一般遇到这些怪东西,只要不喊出它的真实身份,这些怪东西装人装久了,就不会意识到自己是什么。与之相同,只要它不知道闲灯已经看破了自己的真身,自然不会轻易暴露。 怕就怕云小姨发现造化境中自己的模样已经败露。 闲灯猛地回过神:“哈哈,哈哈哈!” 云小姨眨了眨眼睛。 闲灯慌乱的把造化境的镜面翻了一面,盖在胸口,免得被云小姨察觉。 “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些事情,稍等,我先回房一趟。” 云小姨收起笑容,道:“客人回什么房?不是肚子饿吗,怎么现在又不饿了?” 闲灯一刻也不敢停留,连忙转身就跑。他走得太急,也不知道撞到了拿一根柱子,额头被撞出了一个包,发出了一阵巨响。 云小姨连忙来扶他,闲灯避她又如避蛇蝎,脑子里全都是自己在造化境里面看到的那一幕,不由觉得毛骨悚然,脚步也愈□□浮,没走两步,又撞到了一个柱子。 闲灯不敢贸然使用灵力,云小姨对他步步紧逼,如同一抹鬼影,飘飘然至他身后。 一阵风出来,吹灭了走廊里剩下的两盏灯,闲灯心中大叫不好,连忙用手护着自己怀中的纸灯,以免他也被吹灭。 云小姨笑眯眯地问道:“客人,你急着走什么……” 她伸出手,作势要放在闲灯的肩膀上,那只手已经不算是人手了,从袖子里伸出来的是一只骇人的爪子。 千钧一发,正碰到闲灯的衣服时,二人面前的门突然打开。 兰雪怀俨然是被屋外动静吵醒,面色不佳地看着他们。 一时间,气氛凝固了。 闲灯万万没想到自己随便一走,竟然走到了兰雪怀的门 口,这个时候看到他,如同看见天神下凡,他连忙拽住了兰雪怀的手臂,与此同时,云小姨的手也缩了回去。 兰雪怀看了一眼闲灯,又看了一眼云小姨,冷着脸讽刺道:“我打扰你们的好事了吗。” 闲灯几乎快抱着他大腿嚎上了,什么好事不好事?他身后那个玩意儿都不知道是不是人! 约莫是他的脸色太难看,兰雪怀也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反手捉住闲灯的手,说道:“你故意在外面发出声音把我吵醒的?” 闲灯:……?! 等等,冤枉啊! 兰雪怀冷笑一声:“呵呵,死性不改。这次又要找什么理由,怕黑?怕虫?怕鬼?” 闲灯硬着头皮答:“……怕黑。” 先解决燃眉之急再说吧。 兰雪怀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表示就知道闲灯对自己图谋不轨,然后将他一把拽进屋中。 砰地一声重响,大门在云小姨面前毫不犹豫的关上了。 ※※※※※※※※※※※※※※※※※※※※ 云小姨:哈喽,我人还没死呢!?!? 闲灯滴身份交代了!反正也木有啥好隐瞒的,大家知道他以前是个坏的冒水的小混账就好了[-3- 现在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了[bushi 目前总结出来闲灯同志的弱点:怕打雷,怕高,怕黑…… 以及他是一个板上钉钉的颜控boy[推眼镜 看你好看 闲灯被他拽了一个趔趄,脚下打滑,到屋子里时险些摔跤。 还没开口说话,身子一抬,他的领子又被兰雪怀拽了起来。 闲灯怕自己被领子给收断气,连忙两只手都抱着兰雪怀的右手,他一路被提着,最后滚上了床。 兰雪怀吹灭了蜡烛,顺势把刚爬起来的闲灯按在床上,自己则是躺在了床外面。 闲灯被他掐着脖子按在床上,不敢乱动,也不敢乱看。 一时间,房间里静谧无声,只有兰雪怀的呼吸声,以及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花香。闲灯闻见香味,思绪立刻起飞,心里想道:兰雪怀这个小小姐真是精致极了,连身上都有一股花香味,只是这花是什么花,我似乎从来没闻到过? 他又吸了吸鼻子,打算再仔细闻闻。 结果这一次运气不好,被兰雪怀逮了个现行。 兰雪怀掐住他脖子的手更加用力,闲灯大感不妙,连忙抬起头双手合十告饶。他可怜兮兮地盯着兰雪怀,眼中又开始泛起泪花,兰雪怀果然受不了他这个样子,耳根微微发红,好似被 分卷阅读19 什么东西烫到,急忙甩开闲灯。 闲灯在一次砸在床上,又发出一声闷响。 兰雪怀哼了一声,冷冷说道:“小声一点,你想把全府的人都引过来吗。好让他们知道你睡在我的床上?” 闲灯掐着嗓子,决定为自己辩解一次,用气音说道:“对不起,但其实是你抓我到床上来的。” 兰雪怀回过头瞪着他:“你还敢狡辩!” 闲灯知道大事不妙,赶紧指着门口:“你看窗外!” 兰雪怀嘀咕了一句:“你玩儿什么花招。” 他往窗外看去,云小姨的窈窕身影还在门口,投射出一条黑色的剪影,来来回回,慢慢地走动。她似乎在忌惮什么,始终不敢走进屋子里。 闲灯问道:“她怎么还不走?” 兰雪怀讽刺道:“你问我?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不是你和她夜半幽会吗?” 闲灯小声道:“小仙君,你真是误会我了。” 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让自己离兰雪怀远一点,免得被对方揍。 “外面的那位云小姨有蹊跷,她不是人。” 兰雪怀哼了一声:“现在被我抓到了就说她不是人了?” 闲灯:!!! 他欲哭无泪,爬行了两步——好在这个床够大,他爬两步也只是爬得离兰雪怀近一些,“我不是骂她,我是说她真的不是人。”闲灯把胸前的造化境举起来给兰雪怀看。 镜子中照出了兰雪怀一张十足漂亮的脸,闲灯望去,不由看愣了一瞬间,心里想道:兰雪怀其人,用一句绝色佳人,颠倒众生来形容绝不过分,他到底是怎么生的,能生的这么好看?我这么近看他竟然都没有看到一丝瑕疵,他是玉做的假人吗? 再往前,就要靠在兰雪怀的胸上了。 他脖子上挂着一环银制的项圈,项圈上面有小小的四根孔雀羽毛,最中间是一块长命锁,想必送他锁之人,一定是希望他长命百岁,平安无忧。 兰雪怀问道:“看什么?看你这张蠢脸吗?” 闲灯连忙回过神,定睛一看,原来造化境换了个方向,照着他了。 “不是,方才云小姨站在我的对面,造化境将她照出来,镜子中不是一张人脸,而是一张黄鼠狼脸!” 兰雪怀眉头微蹙:“黄鼠狼?” 闲灯点点头:“唐棋乐果然没有骗我,这面镜子还是有些用处的。” 他把镜子塞进怀中,伸出头看着门口,云小姨没有死心,还是不肯离去:“客人,你睡了吗?” 闲灯压低声音道:“别回答。这时候要是回答了,就正中它的下怀,你放心,只要我们不回答它,它是没有办法进屋子的。” 兰雪怀道:“需要你提醒我吗?” 闲灯默默闭嘴。 两人都没有心思睡觉,虽然躺在床上,但却是都全神贯注的盯着门口的动静。 凝神屏息之时,两声非常不合时宜的“咕咕”声响了起来。闲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他的肚子不负众望,又“咕咕”了两声,表示刚才那个声音确实是自己发出来的。 闲灯不好意思的脸红了一瞬,试图蜷缩起身子,令自己的肚子叫声小一些。 兰雪怀啧了一声,从自己怀中摸出了一包点心,砸在闲灯的肩膀上。 闲灯被砸了一下,没反应过来,随后他立刻闻到了一股食物的甜香。他在黑暗中摸过袋子,拆了绳子,从里面取了一块糕点就往嘴里塞。 吃完一块之后,又觉得千年难得一回,兰雪怀关心了一下自己,甚至还给了自己一袋糕点,但是东西就这么多,吃一块少一块,一想到它是兰雪怀送的,他就舍不得 这么快吃完。 不然,等到下次兰雪怀来关心他……也不知道他是否还健在人世,于是闲灯忍了忍,拉上了绳子锁好口袋,把剩下的糕点放进了怀中。 闲灯心想:不能再吃了,就吃一块,明天早上再吃。 但是拉上了绳子之后,肚子又实在饿得很,过了几秒,他拉开袋子,塞了第二块糕点在嘴里,紧接着立刻锁住袋子,心道:真的不能再吃了。 粗粗一摸,里面大概还有四块左右。 兰雪怀的夜视力极好,看他来来回回,反反复复,行为诡异,不由问道:“你在干什么?” 闲灯咽下嘴里的糕点:“吃东西。” 兰雪怀道:“你不是肚子饿吗,为什么就吃这么一点?” 闲灯摸了摸鼻子,老实回答:“我舍不得,怕吃太快就吃完了。” 兰雪怀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闲灯比他矮一截,因此看不见他的脸,只是半天没听到兰雪怀出声,忍不住抬头看他。谁知道兰雪怀将他的脑袋给摁住了。 “你敢抬头!” 闲灯连忙低下头:“不敢不敢。” 又过了一刻钟,兰雪怀等耳根没有那么红了之后,才在心里慢慢想道:他怎么有这么多花招使?上哪里学来这些话的?真是不知廉耻, 兰雪怀咳嗽一声,微微抬起头说道:“这没有什么难买的,你要是这么喜欢吃,我勉为其难可以再给你带一点。” 闲灯:…… 兰雪怀又觉得自己话太多,说太多,暗暗咬牙,心道:我这么说,这个断袖不会误会我的意思吧?我只是给他买点东西吃而已,又不是回应他的感情。 “你别想歪了,别以为我对你好一点,你就有可乘之机。” 闲灯:…… 均匀的呼吸声从下面传来,兰雪怀终于觉得不对劲,轻轻地推了一下闲灯,对方翻了个身仰着面,嘴巴微微张开,已然是睡熟了的模样。 闲灯的嘴角还有点心渣子,看起来又蠢又呆,十分好笑。 兰雪怀把他推远了一点,刚碰到他的胸口,就在他怀中摸到了一块硬物,拿出来一看,竟然是白日要送他的簪子。 闲灯还好好地放在怀中,没舍得拿去卖掉,兰雪怀闭上眼睛,双手抱臂,与闲灯划了一条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一觉睡到了天亮。 鸡叫了三声,闲灯才慢悠悠地转醒。 兰雪怀已经换了一套新衣服,闲灯揉了揉眼睛,只见他今日穿了一件红白相间的劲装,袖口收拢,袖箭为红色,衣襟和衣摆都是红色的滚边,衬得他愈发艳丽。 闲灯躺在床上痴呆着表情欣赏了一会儿美人春起图,最后被兰雪怀指着鼻子骂了一顿,说他又不知羞耻的犯痴,闲灯已经深知他的小姐脾气,不敢回话,连忙穿好衣服下床。 穿好鞋,闲 分卷阅读20 灯抬头,这才看见兰雪怀今日连发型都换了一个。 闲灯第一次把他从棺材里抱出来的时候,兰雪怀没有束发,只是将头发都编成了一条松松垮垮的辫子,耷拉在左肩,额前的刘海则是从中间分开,挽在耳后,多的几缕发丝便自然垂落在面前,令他看上去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温和。 今日,兰雪怀却扎了个马尾,虽说头发只是半扎,但也愈发显得意气风发,光彩夺目,好似玉石熠熠生辉。 而束发用的发饰,就是闲灯买回来的那一根玉簪。 闲灯见状,感动万分地想道:他也只是嘴上说说不要我的东西,其实心里还是把我当朋友了的。 一想到这里,闲灯便觉得没有白对兰雪怀那么好,他偷偷地又看了几眼,更加肯定道,这根玉簪必然天生是为他而生的,否则怎么会与他如此契合。 兰雪怀冷道:“你看什么?” 闲灯真情实意的夸赞:“看你好看!” 兰雪怀愣了一下,又哼一声:“看也没有用,你以为我会感动吗。” 闲灯:…… 他到底还要误会我到什么时候啊! 闲灯岔开话题:“昨夜,云小姨……云小姨在造化境中现出了原形,不过为了确保我们不会伤到人,还是要先确认一下云小姨的状态。要知道,虽然黄鼠狼此等精怪先天通灵,但是想要变幻出一个完整的人来,是非常困难的,因为人身上的细节太多了,它没有办法完全变化出来,至多就是使用障眼法,骗骗一般的平民百姓。不过,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能够使用,比如,这只黄鼠狼可能上了云小姨的身。” 兰雪怀问道:“哦?” 闲灯解释道:“我只是有所怀疑,因为上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比自己变换一个人出来简单多了。今日,我先去调查一下云小姨的来历,如果她是黄鼠狼凭空变换出来的,势必就没有亲戚,也没有出处,这样我们直接将它打的魂飞魄散就行了。” 这也是闲灯昨晚上为什么不出手的原因。 他:“假设云小姨是被黄鼠狼上身,那我们就务必要小心,不能伤到她,所以就要采取其他的办法,将黄鼠狼从云小姨的身体里逼出来。” 二人商谈完毕之后,何员外又带着人上门拜访,看到闲灯和兰雪怀从一间屋子里出来,他脚步顿了一下。 这一次,何员外身边跟着的是自己的原配夫人王氏。 何大是王氏的第一个儿子,王氏比起何员外更显伤情,整个人十分憔悴,双眼红肿,见到兰雪怀,便要跪下说话。 闲灯虚扶了一把王氏,让她不必如此。 何员外安抚了几句王氏,转头看向闲灯:“仙君昨日说等过了夜查看情况,现在可有什么眉目了?” 闲灯回答:“你来的正巧,我跟我的朋友正好要去你们老宅看看。” ※※※※※※※※※※※※※※※※※※※※ 厚厚,兰美人的发型从小娇妻变成了高马尾运动少女[不是 直男审美的小闲还是喜欢小娇妻那款歪在肩膀上的松垮□□花辫多一些,虽然运动少女也很好[被打 请大家多多支持,多多留言!想冲一冲月榜!感恩大家! 玉子观音庙 何员外就等闲灯这句话,所以他一说完,何员外就差人打开了门。 临出门前,兰雪怀突然开口问何员外要了些跌打损伤的膏药,何员外乍一听兰雪怀讲话,心中一跳。 这位仙君模样生的顶好,不说话时宛如一株雪莲,冰清玉洁,高不可攀,当真如同九天之上的神仙。因此,何员外对他分外尊重,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一句,若是有什么交流,何员外也更倾向于找看起来好说话一点的闲灯。 兰雪怀见何员外不回答,皱着眉头又问了一 遍。 何员外如梦初醒,连忙叫人拿来了膏药。 闲灯不敢凑过去看,只敢在心里想道:他是怎么了?哪里磕着碰着了吗,需要这些东西? 兰雪怀拿到膏药之后,却塞到了他怀中。 闲灯尚未反应过来,问道:“给我的?” 兰雪怀眉头拧得更深:“昨夜不是你喊痛的吗。” 闲灯茫然道:“我没有喊痛啊。” 一旁的何员外脸色僵住了。 兰雪怀说道:“你昨晚上在床上摔得那一下,难道没有喊痛?那你是装给我看的吗?” 闲灯听罢,恍然大悟。原来兰雪怀是说他昨晚上在床上摔的那一次,那却是有点痛。 “不碍事的,就是床板太硬了。”闲灯看向何员外,提醒他出发:“员外,我们走吧。嗯?你的脸色怎么变得好差?” 何员外震惊的在闲灯和兰雪怀两人之间来回打量了一下,干巴巴的摆手道:“不差,不差!” 闲灯开口:“哦,我不是怪你的床板硬的意思……” 何员外却快速打断了他:“无事,仙君觉得硬,今夜我就给你换一套被褥。是我没考虑周到,竟然给你们安排了两间房,早知道你们是这样……关系。” 闲灯疑问:“什么关系?” 兰雪怀忽然意识到何员外听差了什么,脸色也变得飞快。 大事不妙,闲灯在一瞬间就转头去看兰雪怀,果不其然,兰雪怀的脸色已经奇差无比,并且在脸上明晃晃地写着:死断袖,现在如你所愿,人尽皆知,你满意了吧。 闲灯:!!! 我没有! 来不及解释,兰雪怀已经摔门而出。 闲灯挽留他的手僵在半空中,慢慢放下来,无奈道:“何员外,我们先去老宅吧。” 何员外不清楚兰雪怀为何突然之间就发了那么大的火,连忙跟在闲灯后面去了老宅。 闲灯怀中抱着他昨日买的那一头小黑羊,到了老宅门口,又打了一只麻雀下来,捉在手中。 何员外不解其意,问道:“仙君,你为何要抱一只羊,又为什么要打一只麻雀?” 闲灯跨进院子里,将黑色小羊拴在古井边上的锁链前。 “因为屋子里的阴气不足。” 阴气不足,何大就无法在此处养伤。成为活尸的人,跟人已经有了很大区别,他们更喜欢阴气重,湿气重的地方。闲灯遇到何大的那天晚上就注意到了,这间屋子阴气极重,土炕里面的木材漆黑一片,俨然是被湿气给腐蚀,正是何大养伤的不二之地。只是那晚上他们打伤了何大,这具活尸忌惮他,因此不敢轻易回来。而他买的这头 分卷阅读21 羊就是为了弥补屋中的阴气。 古书有一则故事,讲一名书生卖鬼,鬼落地之后就变成了羊,发出了“咩咩”的叫声,这个故事并不全是传闻。羊虽然通“阳”,实则属阴,除了鸡、狗之外,是用来沟通阴阳两界最好的媒介。闲灯挑了这头小黑羊,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白色的杂毛,阴气也格外的重一些。它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死到临头,依旧很欢快地仰着头,嚼着闲灯落下来的碎发。 闲灯走到前天晚上他跟兰雪怀借住过一晚上的房屋前,屋顶虽然已经坍塌了一般,但是门槛右边的三炷香还坚.挺的立着。 他取下三炷香,何员外探过头看来,惊讶道:“这个香怎么烧成这样?” 同时点燃的三根线香,只烧短了两根。 闲灯开口:“这叫做三长两短,说明你这个屋子是个凶宅。” 何员外脸色惨白。 闲灯道:“你脸白什么?这么给我面子,难道你屋子是凶宅的事情不是人尽皆知吗?” 何员外擦了一把汗:“你说的是。” 闲灯将麻雀捏在手中,剖开肚子,取出五脏六腑,又将何员外的生辰八字要过来,写成了一张纸,塞在了麻雀肚子里。 何员外忍不住问:“仙君,你这是做什么?” 闲灯解释道:“你没听过什么叫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吗?现在这间屋子里没有活人了,想要引出你儿子何大,就必须有人住在里面。我将你的生辰八字放进麻雀身体里,做个障眼法骗一骗何大,等他晚上来的时候,我们再抓住他。看你求子心切,不如你自己留在这里?” 何员外连退了好几步:“一切都听仙君的。” 做完了这两步,闲灯看了一眼何员外,不经意间提起:“今天怎么没看到云小姨?” 王氏开口:“云姨今日去了观音庙。” 何员外接着道:“云儿想要个孩子,每月休沐就回去观音庙求子。” 闲灯看着何员外,对方一把年纪,身材佝偻,他“哇哦”一声,说道:“看来观音娘娘要下一番苦功夫了。何员外,你们先回去吧,我再去城里转一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何大的踪迹,如果有消息,我会再回何府的。” 辞别何员外夫妇,闲灯立刻向人打听浔阳城的观音庙在何处。 浔阳城一共有四座观音庙,闲灯又问得仔细了一些,询问四座观音庙中,是否有一个叫做“玉子观音”的菩萨。 这么一问,最终就只剩下一座,那边是浔阳城西面的玉子观音庙。这一处庙是四座观音庙中最小,也是最难走的,它位于城西郊外的小和山上。小和山是出了名的偏僻,路也是出了名的抖,加上昨前两天下了一场暴雨,小和山的泥巴路就变本加厉的滑,稍有不慎,就会跌落山崖。 闲灯若是御剑上去倒还不怎么困难,麻烦的就是他把自己那把仙剑已经被他给丢在当铺了。 他看了眼上山的黑泥巴路,心中不由感慨,这是黄鼠狼也是个厉害的,如此难走的山路,竟然都可以坚持来观音庙上香,不是它意志坚强,就是庙里面一定有古怪。 山下茶肆的老板看到闲灯在这里站了许久,赶上今天艳阳天,见他太阳底下晒着可怜,便请他到茶铺里吃茶。 闲灯原本只想顺水推舟进来讨口水喝,没想到在茶铺里一坐,倒是从老板这里听到了一个有趣的传闻。 茶馆老板先是打趣他大热天带着面具做什么,又仔细看了一眼之后,乐不可支:“客人,我见过带狐狸面具,也见过带猪头面具的,怎么就只有你别具一格,带了个黄鼠狼面具。” 闲灯摸了摸面具,有些无奈,虽说他在看破云小姨真身的那一刻就猜到自己脸上的面具动物必然不是狐狸,而是黄鼠狼,但是听到别人点破,还是唏嘘不已。他当时买面具的时候眼瘸,也没注意这是个什么动物,见人家长着黄色的毛发,就直接先入为主的以为是狐狸。 “我也是不愿意戴的,只是现在取不下来了。” 茶老板擦桌子的手一顿,提醒道:“客人要小心啊,黄鼠狼邪门儿的很,被它缠上的人就没有好下场过。要是这面具当真拿不下来,其中一定有古怪,你还是快去天机变看一看。” 寻常 百姓家中一旦出了什么棘手的事情,首先想到的就是求助天机变。若不是闲灯先前得罪了天机变,他肯定早就去求天机变帮忙了。此路不通,他只能摆摆手,岔开话题:“老板,你在这儿卖了多久的茶叶了?” 茶老板道:“有十年了。” 闲灯问道:“那你知不知道这个观音庙是什么时候建起来的?” 茶老板抬头:“你说玉子观音庙吗?这庙是百姓修的,不是官庙,香火也不如其他的观音庙多。我记得是大前年修的,有些年头了。” 闲灯摸了摸下巴,“茶老板,为什么这个观音庙要叫“玉子观音”,有什么来头吗?我似乎从来没听过观音还有这个称呼?” 茶老板说道:“这我倒不清楚,修观音庙的商人是从江南钱塘那一带过来做生意的,兴许他们那儿有自己的地方观音庙吧。” 闲灯还想再问什么,茶老板却眼睛一亮,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小仙君,里面请,要吃茶吗?” 闲灯回过头一看,竟然是兰雪怀。 他站起来,惊讶道:“小仙君?” 原以为兰雪怀还要气上一段时间呢,没想到这次这么快就消气了,闲灯心中有些暗喜。 兰雪怀开口:“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闲灯连忙道:“我是来调查云小姨的事情。” 茶老板见二人认识,便没给兰雪怀另外找一张桌子,而是倒了一碗茶,加了些香片,直接送到了闲灯的桌子上。 兰雪怀眉头一挑,眼尾愈发明艳,挑的闲灯心里一动,“就是小和山的山路难走,我没有了仙剑,想要上去得费一番功夫。” “然后呢?”兰雪怀问。 “然后?”闲灯微微有些迟疑,心中想道:就没有然后了啊……当然是自己爬上去,难不成还有什么捷径吗? 谁知道兰雪怀翘着二郎腿,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呵呵冷笑道:“所以你就等着我来了是吗?” 怪不得,怪不得要把自己的仙剑当了,怪不得还要买根簪子送自己,原来就是为了今后御剑飞行的时候与自己同乘行一把剑,还让自己拿人手短。 兰雪怀心中想道:他真是心思深沉,步步为营,机关算尽,我要是没反应过来,必然就要着了他的道了。 分卷阅读22 不对,他收了闲灯的簪子,已经是着道了! 闲灯见他半天没说话:? 兰雪怀道:他又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脸,真是虚伪。 闲灯转念一想,虽然他没有特意等兰雪怀,但是他也没有那个胆子当着兰雪怀的面拂了他的面子,于是摸了摸鼻子,顺从道:“也不是没等……” 兰雪怀脸上立刻写着:果然如此。 闲灯:…… 兰雪怀道:“接下来是不是还要问我借剑上山,然后说自己畏高,要和我同乘一剑对吗?” 闲灯:“我没……” 兰雪怀美目一瞪:“还敢说没有?!” 闲灯:“不敢……” 兰雪怀哼道:“不敢就是被我猜中了吧,你这个满脑子都是不可告人心思的登徒子。” 闲灯放弃解释,抬头望了望天:…… 就在这时,兰雪怀扔了一袋点心给他,闲灯连忙接住,他诧异地看着兰雪怀。 兰雪怀瞪着他:“看什么看,赶紧吃,少给我像昨晚上那样装可怜。” 闲灯早上到现在都没怎么吃过饭,的确相当的饿,兰雪怀都这么说了,他立刻拆开吃了几块。一边吃,他又忍不住一边在心里高兴:原来他是给我去买吃的了,他真是个好人。 兰雪怀看似盯着远方,实则余光一直全神贯注的暗中观察闲灯。 闲灯吃东西喜欢咬一口放在嘴里嚼,这么做只会让他的腮帮子鼓起来,看着像一只兔子。 咬得很快,咬得很小,吃的嘴边上全都是糕点渣子,兰雪怀看在眼里,忍不住想笑,但意识到这么做不妥,于是哼了一声。 闲灯人也像兔子一样,听见动静,连忙不吃了,抬头看他,很是警觉。 兰雪怀依旧是那副高傲的“娇小姐”模样,一个眼神也不给他,不可一世的要命。 ※※※※※※※※※※※※※※※※※※※※ 第二次发好人卡了!! 小兰其实很心细很温柔滴[你说出来的话你自己信吗[被打 黄鼠狼讨封 闲灯不敢再看他,匆匆忙忙地咽下最后一口,喝了一大口茶,狂拍胸脯。 兰雪怀嘀咕了一句白痴之后,大发慈悲,伸手帮他拍了两下,点到为止,疏离的简直有些刻意了。 拍完之后,不等闲灯开口说话,他便召出仙剑折枝,稳稳地停在二人之前。 闲灯看了一眼折枝,非常有自知之明地走到了一边,决定发扬广大劳苦人民的精神,靠自己的两条腿走到玉子观音庙中。 他刚边上走了两步,后领就被兰雪怀提了起来。 闲灯脖子一缩:? 下一秒,他的身体腾空而起。 闲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兰雪怀召剑飞行,闲灯被他提在手中,甫一升空,手上的人就惨叫起来,如雷贯耳,绕梁三日音不绝。 不到半柱香,兰雪怀就已经到了小和山山顶,他跳下剑,闲灯也被他扔下来。 后者脸色发白,双腿打颤,一下来就滚到了一边,抱着一棵大树死不松手。 闲灯至今为止还没缓过神来, 眼前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 兰雪怀盯了一会儿,抿了抿唇,走过去将他扶起来:“你怎么这么娇气?” 闲灯抓着他的手臂,摆摆手:“无碍,无碍!” 兰雪怀等了一会儿,看闲灯还没站起身体,语气稍微轻柔了一些,别扭问道:“你很难受吗?” 闲灯很想说一句你试试。 被人毫无预兆的提起来就算了,还是御剑飞行!此行稍有不慎就可以在空中完成金蝉脱壳,并令肉体拥抱大地成为一滩烂泥的高难度操作,加上闲灯畏高,方才的一番折腾,实在是要了他半条命。 兰雪怀又抿着嘴半天不说话。 闲灯岔开话题,直起身子四处打量一番:“这里就是小和山山顶?看来是了,我已经看到了观音庙的庙顶了。” 兰雪怀走在他身侧。 闲灯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兰雪怀:“我今天去何府老宅看过,何大已经跑远了,短时间内恐怕不会再回来。上一回我们在何府老宅见到的那两团绿火估计就是云小姨身上的黄鼠狼做的怪。小仙君,你前次在街上遇到的那两团绿火,后来怎么了?” 兰雪怀道:“消失了。” 闲灯:“这就奇怪了,它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街上,这不是提醒我们何大事情有诈吗?” 兰雪怀道:“有问题。” 闲灯:“是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这只黄鼠狼是怎么跟何大牵扯到一块去的。听何员外的话,他家儿子变奇怪是因为王寡妇作祟,可是女鬼作祟,怎么会和精怪有联系?” 他看向兰雪怀,兰雪怀接话道:“既然女鬼是大凶,何大是怎么应付她的,除非是另外有人相助。” 闲灯笑了一笑:“这就是我要说的,当时我也怀疑过这件事,何大到底怎么对付王寡妇的凶灵,何员外对于此事闭口不提,看来问题就出在这里。我想,这一只成精的黄鼠狼估计就是通过这一个契机勾搭上何大的。” 兰雪怀还记挂着他身体不舒服,等了好一会儿,大概觉得距离上一次关心已经隔了一段时间,并不显得自己十分殷勤在乎了,才开口:“你坐下说。” 闲灯:? 他看兰雪怀开口,原以为他要发表一番见解,结果只是说了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东西,令他十分疑惑。 我走的好好地,为什么要坐下来?难道他累了吗?闲灯不由在心里想道:看他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我还是少忤逆他的话,以免又被他抓住把柄,一番折腾。 闲灯于是找了一块看起来平整的石头坐下,坐下之后,他胃里没有那么难受了,也确实比一边走一边说要好受许多。 “不知道小仙君有没有听说过一则民间传说?”闲灯用袖子擦了擦边上的石头,邀请兰雪怀也坐下,“叫做:黄鼠狼讨封。” 兰雪怀道:“你讲。” 那就是没听过了。 闲灯讲的这一则故事也不像一个故事,更像是一个坊间传闻。 民间有修炼精怪者如黄鼠狼,一旦开了神智,就跟人一样通七情六欲。一部分黄鼠狼不愿意按部就班的修炼,所以就另辟蹊径。毕竟精怪生物,比起人来说,他们的修真之路更难,毕竟,他们首先得修成人才能修成仙。 因此,跟人一样,有些 分卷阅读23 想要走捷径成仙的精怪就找到了一个便捷的方法,叫做“讨封”。 顾名思义,讨封,就是讨要封赏的意思,也有封官进爵,封神等含义在里面。黄鼠狼讨封,就是问人讨封赏,它们通常会穿上人的衣服,戴上面具和斗笠,出没在阴气大盛的时刻,专门寻找八字极好,运势极好,阳气极重的男人来讨要封赏。 讨封时,黄鼠狼会站在门口,先敲门,问问屋中主人在不在。等主人开了门,它们穿着人的衣服,露出尖面獠牙的脸,声音尖细,开始诡异地问道“你看我像人吗?”或是“你看我像仙吗?”,也有“你看我像什么”的。如果男主人说它像人,它就能借助男主人的运气修炼成人,如果男主人说它像仙,它就能修炼成仙。 但是也有黄鼠狼讨封失败的,毕竟它长相骇人,惊悚无比,大晚上的敲门扰人清梦不说,这幅尊荣出现在百姓面前,胆子小的直接就吓晕过去了,胆子大的还会拿扫把将它扫地出门。 倘若黄鼠狼已经问过“你看我像什么”了,男主人说不像,或者说了其他的话,那么黄鼠狼的百年修行就毁于一旦,所以这个捷径走的非常有风险,大多数黄鼠狼都不会选择冒险。 除非是事先说好,另有个例。 闲灯:“大多数的黄鼠狼讨封都是没有契机的,假设遇到之后,你只要助它成仙,它之后就会回来报恩。但是何大这个案子,显然不是收到了‘报恩’的感觉,反而像是报仇。” 兰雪怀迅速的理解了他的意思:“他和黄鼠狼做交易?” 闲灯:“这只是我的猜测,不过八九不离十。何大错判王寡妇案之后被王寡妇死后所化的厉鬼产生,他也许就是在这个时候遇见了这只黄鼠狼。黄鼠狼必然是答应帮他摆平王寡妇,作为交换,何大必须在它经历小天雷劫那一天助他成仙。像这样提前做好交易,双方都有一个约定,讨封的时候就不会遇到失败的情况。”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浔阳喝茶,卖茶的同我们说得话吗。他说何大看起来不像一个人,并且刚疯的那一段时间,见着人就问‘你看我像什么’,现在我倒觉得,何大在房梁上爬行的动作,像极了黄鼠狼。” 兰雪怀道:“是。” 闲灯:“这只黄鼠狼聪明的很,何大家中祖上三代都是做官的,没出过什么冤案,这就成了百姓‘父母官’,要成为‘父母官’是非常难的,要有一定的际遇,通常这种官都有神明庇佑,一身正气,是讨封的不二人选。恐怕它早就盯上了何大,要不然死在狱中的王寡妇——她只是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村妇人,如何知道死后化厉鬼的阴邪法术?一定是有人告诉她,她才知道的。” 兰雪怀:“它设计让何大陷入困境,然后再出来帮助何大?” 闲灯点头:“对。这样何大就不得不答应它的要求。不过畜生就是畜生,到底没有人狡猾,它哪里算得到何大在它前来讨封的时候出尔反尔呢?” 兰雪怀:“你如何知道何大出尔反尔?” 闲灯:“他要是说话算话,这个畜生早就成仙了,现在还有工夫来报复何大?报复何大就算了,还波及到了无辜的本人。” 他指了指自己的面具。 兰雪怀轻轻地哼了一声:“照你说的,它应该修为全无,现在能够报复何大,一定是借了别人的法力。” 闲灯道:“小仙君料事如神,我们不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吗。” 他抬起头,玉子观音庙近在眼前。 闲灯站起身:“走吧,今日就来看看这个观音庙里面有什么蹊跷。” 他站起来时,叫兰雪怀拉了一把。 休息片刻之后,闲灯感到身体没有那么不舒服了,走路也快了些,兰雪怀看了他一眼,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玉子观音庙位于山顶,十分陡峭,整一个庙看起来也十分清冷破败,门口只有一个砍柴的老头,除此之外,山上就只能听到几声空灵的鸟叫。 到了门口,闲灯问道:“老伯,现在能进去拜观音吗?” 老伯瞎了一只眼,另一只眼转了两圈才看到闲灯,他说话声音嘶哑,开口道:“进去吧。” 闲灯进去前又问了一句:“老伯,今日有没有一个小娘子来拜过观音?” 老伯道:“中午来了一个,她经常来,你们找她么?” 闲灯道:“随口问一问,老伯继续砍柴吧,我们不打扰你了。” 进观音庙要穿过一条泥泞的小道,拢共十米不到的样子,一边铺了青砖,一边是泥巴路。小道的尽头是一张缺了个腿的桌子,桌上放着一些散香和缺页少边的经书,两根燃了一半的蜡烛,桌子靠着发黄的墙,墙上结了两三张蜘蛛网。 闲灯走到桌前,把桌上最显眼的一本经书拿起来翻了翻,书名叫做,缺了几个大口子,边边角角似乎被烧了一次,又黄又黑的蜷缩起来。 左边就是观音庙的院子,也不大,走完只需要十几步路。 院子没有铺青砖,全都是泥巴路,左边有一小块菜地,种着葱蒜,角落里靠着一个炼丹炉,足足有两个人高,烧着火,外面结了一层厚厚的污垢。炼丹炉前面也有一张小桌子,放着水壶和海碗,应该是砍柴老伯的饭碗。 看完院子,闲灯又看向自己的右边——玉子观音庙的正殿。 门槛右边插着香,正殿里面十分昏暗,就算现在是个艳阳天,也很难把全貌给照出来。 地面上是三块年代久远的蒲团,破了几个洞。正面就是玉子观音像,表面有颜色的花漆掉了大半,观音的头被房梁上落下来的一块红布给遮住了,闲灯只能看到他的下半身。左右两边各有两块匾,一边写着“净瓶水养慈悲性”,另一边写着“紫竹林存菩萨心”。神台上放着三个碗,中间的是水果,两边的碗是空的。 他摸了摸下巴,心中疑惑道:怎么没有金童玉女? 玉子观音孤零零的站在庙中,左右别说是金童玉女了,就连手上的净瓶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奇怪的玉骨扇。 他眼睛落在那把玉骨扇上面,似乎被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正在缓缓地朝它走近。 兰雪怀猛地拽住他:“你干什么?” 闲灯愣了一下,嘴唇翕动,像是脱口而出:“我见过这把扇子。” 他伸手抓住了悬挂在半空中的红布,将其用力一扯,梁上的红布落在地上,玉子观音像终于呈现在二人面前。 兰雪怀抬头一看,神情愣住,他连忙转头 分卷阅读24 去看闲灯,果不其然,闲灯的表情也僵住了。 二人面前的玉子观音虽然年代久远,损坏的十分严重,但保存的尚且完整的那张脸,竟是和闲灯一模一样! 两人齐齐愣神之际,玉子观音庙突然刮起一阵妖风。 兰雪怀眉头蹙起,当即把闲灯往身后一藏,闲灯将将在他身后站定,冷不丁,四面八方传来了“嘻嘻嘻嘻”诡异尖锐的笑声。 ※※※※※※※※※※※※※※※※※※※※ 吼吼!小闲的脸生的是慈眉善目观音相[够 我又来求留言了,请大家多多留言,谢谢大家[打滚卖萌 五鬼运魂 闲灯连忙回神,先不管那诡异的玉子观音像,而是寻着声音找来源。 笑声忽远忽近,忽高忽低,一时间找不到具体的位置。突然间,折枝出鞘,铮的一声,挡住了从右面砸出来的石头。闲灯蹲下身捡起石头看来,这块石头十分尖,若是被砸中了定要吃一番苦头。 那畜生现在藏在暗处扔些石头,恐怕只是在试探,过不了多久,等它养足了精神,就不是砸石头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第一块尖石飞出来之后,陆陆续续又飞了几块出来,只是这些石头对兰雪怀而言太无聊,折枝挡了几下之后,他脸上便显出了不耐烦来。 挡,简直浪费力气。 不挡,被砸一下也够呛。 二人站在观音庙中互看了一眼,闲灯开口道:“我来逼它现身。” 兰雪怀蹙眉看他,只见闲灯转身跨出观音庙,直接走向桌子,他双指并拢,将蜡烛燃烧的烛心火剪了下来,放在神台之上。随后,闲灯拿着脖子上挂着的造化镜,咬破食指滴血入镜,镜面朝下,在火上一照,翻上来时,镜面突然折射出一道红光。 红光所到之处,只听得一声尖细的惨叫声,然后是一股皮毛烤焦的味道从神像后面传来。 兰雪怀荡开剑气,直逼玉子观音像。 一阵轰鸣,观音的手臂砸在地上,碎成一滩石头,一抹鹅黄色人影从神像后面狂奔出来,正是云姨! 闲灯喊道:“她想跑!” 兰雪怀挽剑,又荡开一道剑气,挡住了云小姨的去处,闲灯趁此机会挽起袖子,捏紧拳头,一边走一边说道:“好你个小畜生,不好好修炼出来害人,哥今天就替天行……” 云姨猛地转过头,雪白的脸颊上冒出了一根一根又长又硬的毛发,眼睛也裂开的又圆又大,瞳孔为竖瞳,黄澄澄,青面獠牙,恐怖非常,对着闲灯就是一阵龇牙咧嘴地怪吼。 闲灯走到它面前,被她这个大变活人吓得不轻,连忙脚底拐了个弯又转了回去,火速钻到兰雪怀身后,心有余悸道:“……真是太吓人了,小仙君,还是你一剑直接解决它吧,这个替天行道的机会就让给你了。” 兰雪怀:…… 云小姨抓住机会,立刻化成了一道黑影,冲出了观音庙。 闲灯紧紧跟随追了出去,只可惜还是慢了一步,云小姨已经消失在小和山。 “她恐怕是要去找何大,我们赶紧去何府守株待‘狼’!” 他跨出一步,脚下突然踩中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在门槛处狠狠摔了一跤。闲灯惨叫一声,揉着腰从地上爬起来,顺便捡起了害他摔倒的罪魁祸首,一个玉雕的观音小像。 兰雪怀收剑站立在他身旁,闲灯正在全神贯注的看着这个玉像。 他手中的观音小像俨然就是玉子观音的缩小版,应该是云小姨方才从这里逃出去时慌乱中遗失的东西。玉像做工精致,栩栩如生,虽然小,但是连人物的神态都雕刻的一清二楚。 这位“男观音”面相慈悲,眉目含情,额间一点红砂,分明与闲灯是同一张脸,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气质。玉像手握玉骨扇,头发披散在背 后,发间有一根簪子,两条长长的丝带从簪子上挽下来,犹如观音背后的白幔。 兰雪怀抿着唇,指着玉观音:“为何他与你一模一样。” 闲灯摸了摸鼻子:“这……我也很想知道原因。不过,这个玉像上面还有残余的灵力,估计云小姨就是通过借玉像的灵力来对何大展开报复。” 他送出一丝灵力往玉像中查看,心中又是一惊。 玉像中残存的灵力与他同出一辙,两相融合,只是玉像中的灵力也明确不是出于自己之手,而是有细微的差别。要说如何比喻,大概就是他将自己的仙术教给兰雪怀,由兰雪怀来施展,这样一来,兰雪怀师承于他,却自成一脉。 闲灯半天没有说话,兰雪怀问道:“有何结果?” “没查出什么,里面的灵力太稀薄了。”闲灯撒了个谎,将玉像放进怀中:“当务之急还是先去何府。” 兰雪怀不再多问,召出折枝。 闲灯脸色一僵,先前体感极差的回忆蹿上心头:“我还是自己走下山……” 却不料,他话没说完,腰间忽然横出了一只手臂,闲灯:? 紧接着,他的身体腾空而起,竟然是被兰雪怀拦腰抱上折枝,闲灯左摇右晃,在仙剑上有些站不稳,全靠兰雪怀抱着他的腰,他才没摔下去。 “你不要乱动!”兰雪怀呵斥了一句。 闲灯站在他身前,全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他眼珠子慢慢朝下,落在自己腰上。 这…… 这不太好吧…… 光天化日,这个姿势…… 虽说修真界有不少仙士是这样带着自己道侣乘坐一剑,但人家拜过天地,八抬大轿娶进门,名正言顺。 他跟兰雪怀两个大男人,名不正言不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虽然说他确实比兰雪怀矮了一截,但也不似女子那般娇小,何必要挑战这个小鸟依人的姿势! 更重要的是,闲灯不知为何,总觉得束手束脚,浑身都放不开,像是被灌了迷魂药一般,昏昏沉沉。 从小和山上下来,他完全处于一种不自然的状态,被拽下折枝的时候,心中想道:下次还是叫他拽着我衣领吧,怎么好好站着比吊在剑上还折磨人…… “怎么了,你又要耍什么花招,抱着你还不满意?”兰雪怀见他不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闲灯现在自己局促,也无暇估计兰雪怀是否耳根泛红,他硬着头皮回了一句话,低下头匆匆往何府走。 到了大门口,气氛才算缓和了一些,闲灯脸上的不自然也消下去了,他想道:男人嘛,搂搂抱抱实属常事,当兄弟的计较 分卷阅读25 这个做什么。 一站定,屋里何员外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传了出来。 闲灯收起杂乱无章的心绪,沉下脸色,推开大门。 何员外见到他就如同小鸡崽见到老母鸡,肥胖的身体如同离弦的箭一样,一个猛扎,就要扎进闲灯怀中。 兰雪怀用折枝挡了他一下,何员外才刹住车,跪在地上扶了扶帽子,大喊道:“仙君救命啊!!!” 闲灯扶起他:“好好好,救的救的,何员外先起来,你这样挡着我,我如何救你?” 事关自己的性命,何员外不敢不从,万事都以闲灯的命令为先,连忙让开了一条道。 闲灯这才看到院子里的景象,原先用来伪装成何员外的麻雀已经被云小姨再一次开膛破肚,拴在井口边的黑色小羊不知所踪,院子的正中间,被墨斗线捆地严严实实的何大正有一口没一口的呼吸,看起来大限将至,命不久矣。 云小姨蓬头垢面,四肢着地,阴测测地盯着他。 闲灯开口:“何员外,可否为我准备一把黄豆,一双竹筷,一杯清水,最好是煮过的凉白开。” 何员外不敢怠慢,当即就去准备闲灯需要的东西了。 云姨见到闲灯和兰雪怀,不敢轻举妄动。闲灯也不敢贸然对云姨出手,免得伤到云姨的身体。 僵持了片刻,附在云姨身上的黄鼠狼尖叫一声,沿着墙壁飞快的往外爬。这时,何员外已经将闲灯需要的东西准备齐全,捧在了自己手中。 他跑得帽子都没了,来不及把茶壶中的水倒进杯子里,索性一起抱了过来。 闲灯眼睛一亮,说了一声“多谢”,另一只手已经拿起水壶,往水杯中注水。等到一杯水满了之后,闲灯站在院子门口,手一抬,将杯中的水往上空一洒,几秒后,一滴豆大的雨珠就落在了地上,紧接着,雨珠串成了线,竟然是开始下雨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困住了云姨,闲灯借着这个空档,将自己从观音庙带出来的一书撕了几页下来折出了几个纸人,他将纸人与黄豆一起扔进雨中。片刻不到,每一张纸人身后,都贴上了一颗黄豆。它们行动如闪电,扑闪着贴到了云姨身上,将云姨困在原地,一动不能动弹。 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的十几秒内,何员外来不及眨眼,就看见云姨奔跑的身影轰然倒地。 何员外目瞪口呆地看着闲灯这一番操作,别说他,就连兰雪怀的表情都凝固住了。 撒豆成兵,呼风唤雨,非修真大能所不能,哪怕是现在仙门第一人明德真君也做不到。 闲灯见云姨倒在地上,连忙拿着筷子就往她身边跑,兰雪怀紧随其后。谁知,云姨在地上又挣扎起来,发出了凄厉的啸声,身上的纸片吓得四下散开,黄豆也落在地上,如同死物。 闲灯心道:黄鼠狼哭,不妙不妙。 兰雪怀见势不对,拽住闲灯的手臂,将他扯到了自己身后。闲灯被黄鼠狼这一阵哭嚎的心里十分烦躁,一股无名火从心中腾起,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 他眼神一暗,心中暗道:索性杀个干净。 念头一出,一团黑气从他手中钻了出来,闲灯一愣,连忙低头看去。黑气在半空中翻滚了片刻,立刻显出了一张龇牙咧嘴的脑袋出来,仿佛是一个五岁孩童,不过这张脸惨白无比,眼睛占了半张脸,只有瞳仁,没有眼白,黑漆漆的,一如它的嘴巴,仿佛长了三个洞在脸上。 何员外看到这个小鬼,吓得两眼一翻就要撅过去,兰雪怀虽然拿起了折枝,却是警惕的看着煞气小鬼,将闲灯挡在身后,没有动作。 闲灯惊悚的叹了一声:“……这是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那名小鬼发出了“咦嘻嘻嘻”的笑声,像一条疯狗似的,沿着墙往云小姨的身体上冲去。在半路,它化形出了身体,血淋淋,脏兮兮,干干瘦瘦,偏脑袋生的极大,十分恐怖。不止身体恐怖,神色也如痴如狂,疯疯癫癫,怪吼怪叫,叫的人毛骨茸然。 云小姨见到煞气小鬼之后,吓得浑身发抖,四脚并用的往前爬。只可惜这团煞气的动作更快,呼吸之间已经扒在了云小姨身上,它伸出手,往云小姨的眼珠子抠去,企图挖出她的双眼。 闲灯脸色一 变,呵斥道:“你敢!” 喊完,猛然回过神,心道:我喊什么?! 煞气小鬼刹住动作,蹲在云小姨的脸上,偏着头,黑色的瞳仁看着他。 云小姨疯狂地尖叫,小鬼一动不动,紧紧盯着闲灯。 闲灯又试探的说了一句:“下来。” 煞气小鬼果然听他命令,从云姨身上爬了下来。它下来时,不忘回头恐吓了一番云姨,云姨被震慑在原地,三魂七魄都快没了。 兰雪怀觑了他一眼,闲灯连忙摆手:“我什么都不知道。” 刚说完,煞气小鬼已经蹲在了闲灯身边,乖巧万分,与刚才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凶神恶煞,吃人喝血的凶残模样大相径庭。 它伸出脑袋,似乎想要闲灯摸一摸。 闲灯对它刚才那副样子心有余悸,敷衍地摸了两下,却也没什么不适感。他心中大惊失色地想道:难道我失忆前跟这种的东西认识吗? 神情恍惚的时候,那团煞气“嗖”地一下钻进了闲灯的袖子里。 闲灯吓得回过神来狂抖袖子,结果抖了半天,什么都抖不出来。 此时,如果有阴修在此,便可认出,此招正出自阴山法门一脉,又叫做:五鬼运魂。 而刚才窜出来的那一只小鬼,正是威震修仙界五鬼中的其中一只,也是大魔头阴山子座下耸人听闻的恶鬼之一,五鬼即出,血洗人间,但凡听其名号,无一不闻风丧胆,敬而远之。 那头,云姨的身体扭曲挣扎,脸上神情痛苦万分,一会儿是一张人脸,一会儿是一张黄鼠狼脸,十分骇人,几番变化之后,云姨嘴巴大张,里面陡然冒出了一股黑绿之气。 闲灯见状,脸色骤变,连忙站起来拽着兰雪怀就往屋子里拔腿狂奔,兰雪怀道:“你干什么?” 闲灯惨白着脸,还未等解释,天上突然闷雷阵阵。 兰雪怀:…… 闲灯飞快的钻到兰雪怀背后,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不露出半点身体。一双手也死死拽着兰雪怀的衣袖,浑身打颤。 “这个畜生已经被逼出了云姨的身体,它没了云姨这具躯壳,加上之前问何大讨封失败,现在恐怕就要迎来它的小天雷劫。” 话音刚落,一道巨大地,青紫交加的炸雷 分卷阅读26 从天而降,直直劈向那道黑绿之气,霎时间,这团黑气灰飞烟灭。 闲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兰雪怀见他遇雷之后胆小如鼠,心道:真是个没用的废物。 话是这样说,他到站得笔挺,一直等到小天雷劫结束之后,才把闲灯从背后拎出来,扔在地上,怒道:“你还想占我便宜到几时?!” 闲灯在地上一滚,脸上的面具也因为黄鼠狼的死碎成了两半,从他脸上落了下来。 “小仙君,我真的没有……” 他抬起头,无辜的眨了下眼睛,一双眼睛下面的红色小痣分外标致。他性格虽然看上去厚颜无耻,呆呆笨笨,实则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双目清澈,艳丽无双,自有一股天然媚气,因此一举一动都显得颇有用意。 兰雪怀见他这幅模样,心中又气又怒。 闲灯看到他的脸色,已经完全猜出他在想什么了。 兰雪怀脸上分明写着:做错事不承认就算了,还想勾引我? 闲灯:……冤枉啊!!! ※※※※※※※※※※※※※※※※※※※※ 没失忆的小闲酷炫狂霸拽 失忆之后的小闲十分好欺负[搓手 谢谢大家的留言!!顺便凑不要脸的求大家继续多多留言!! 感谢三千风雪是神仙的深水鱼雷、浅水炸弹、好多地雷、火箭炮、手榴弹,你才是神仙!!! 感谢兔怜的好多地雷、手榴弹、火箭炮,谢谢爸爸[磕头[要脸吗 感谢宇宙第一帅驼驼的地雷,这个id,我感觉几年前就看到过你,神交已久,谢谢你一直喜欢我!! 感谢jia老师的地雷,感恩!!! 感谢在评论区留言的读者大大,还有写小可爱段子的读者大大!!谢谢!! 美人香 兰雪怀不知道又生了什么气,之后一连好几天都没理会他。 闲灯被何员外留在府中,又替他治好了何大,何员外老泪纵横,于是发挥了自古流传下来的优良报恩美德,塞给了闲灯五十两银子。 闲灯见钱眼开,乐的嘴角都快咧到了后脑勺,手上却推拒:“除魔卫道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我怎么能收你的钱呢,太见外了。” 何员外说:“仙君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您救了我的爱妾,又救了我的儿子,我就是把这条命给你都是值当的。” 闲灯心里想:我才不要你的命。 推脱不了,他只能“勉为其难”的收下了银子。 “何员外,既然你不把我当外人,那我也有个不情之请要问你。” 何员外正恨不得为闲灯肝脑涂地,赴汤蹈火,因此连忙道:“仙君尽管说,不管是什么,我一定帮你办成。” 闲灯打听道:“何员外听说过玉子观音吗?” 他本来想把玉子观音小像给何员外看,但是一想到这观音像跟自己的脸一模一样,现在他又没了那张黄鼠狼面具遮挡,被何员外发觉自己跟观音小像一样那就解释不清了。 何员外问道:“是郊外的那一间玉子观音庙吗?” 闲灯道:“我听说这个玉子观音不是本地的,他有什么来头吗?” 何员外说:“仙君想知道这个,没问题,当年建造这个观音庙的工头跟我家有点远方亲戚的关系,我这两天、我现在就帮你去打听。” 闲灯道:“那就多谢何员外了。” & nbsp; 送走何员外,闲灯往别院走去。路过后院的时候,看到了喂鸡的王婶子。何员外家有个后宅,主人家是不进去的,专门给下人住,有些下人就在后院里养了些鸡鸭鱼鹅,逢年过节的时候就好杀了吃。 后院中还有一块不是很大的小池塘,水面上飘着一些鸭子跟鹅。 闲灯站在池塘边上看了一会儿,开口问王婶这个“鹅”怎么卖。 他是何府的救命恩人,又是高高在上的“仙君”,会法术,会仙术,在王婶这样大字不识几个的中年妇人眼中,那就是半个神仙了。 神仙开口要只鹅有什么难的,她不敢收钱,只说随便闲灯抓。 闲灯听了,盛情难却,挽起袖子准备抓鹅。他看中了一只“心宽体胖”的大白鹅,就它一只在岸上大摇大摆的走,丝毫不把众人放在眼里。 闲灯猫着腰悄悄接近它:大鹅啊大鹅,我抓你的时候你可要乖乖的,你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只是屋里那位已经发了三天小姐脾气了,我只能抓了你去讨美人开心了。你放心,我一定让你死的体面些,就算是做成烧鹅,你也是全浔阳最美的鹅。再说了,牡丹花下死,做鹅也风流嘛…… 王婶在一旁提醒道:“仙君呐,鹅不好抓的,你小心一点!” 可惜这句提醒已经晚了。 大白鹅似乎感受到自己的生命遭到了威胁,但是它一点也不惧怕闲灯,反而慢悠悠的转过身盯着闲灯。 闲灯被它盯着发毛:一只鹅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他跃跃欲试,靠近大白鹅。 谁知,大白鹅就在这一刻对他发动了攻击。闲灯从未跟一只鹅战斗过,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两片极大的翅膀左右开弓,拍打在他的脸上,脑袋像是被一个榔头狠狠地敲了好几下。 他抱头鼠窜,惨叫连绵不绝。 别院这边的兰雪怀,对此事一无所知,他正在屋里静坐。 要说静坐,身体静,心也要静,否则冥思修行只会有害而没有利,若是心不静,那就干脆别修行。 兰雪怀现在的心就很不静。 三天,他心中想道,闲灯已经三天没有跟他说过话。 他全然忘记是自己发了脾气,对方才不敢来找他,此刻算起总账来,一二三四反正全都是闲灯的不是。 “死断袖。”他暗自咬牙:“还以为你有多情深似海情比金坚,不过就是骂了你一句,现在就摆出这么一副做派来!竟敢不理我……真是、真是——” 负心汉!登徒子!王八蛋!油嘴滑舌的混账东西! 他还想以身相许吗?以后要是娶回家,那还得了?那是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 转念一想,气不打一处来,坐也不坐了,双手抱臂在胸前,想道:娶他?真是痴心妄想,别以为成天勾引我就能得逞了,我就是娶个棒槌也不会娶他回家。 最后,还是不够解气,在心中又骂了一遍:死断袖! 爱来不来,爱理不理,关我什么事。 有什么好生气的。 半柱香之后—— “砰” 分卷阅读27 的一声,内屋大门被人从里到外踹开,兰雪怀气势汹汹地往院子外面走。外面的丫头见他来者不善,都不敢上前和他搭话,低着头匆匆绕过他。 兰雪怀直接去闲灯的住处抓人,走出门,先听到后院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 在这一众嘈杂的声音中,闲灯拔高的惨叫声,绕梁三日不绝,在其中格外的明显。兰雪怀脚步一顿,拐了个弯走到后院。 刚踏进院子里,就看见闲灯抱着头躲避大白鹅的攻击,在他头上作威作福的大白鹅有气吞山河之势,打的闲灯毫无还手之力。 反观闲灯,一身不知道是从哪个泥坑里滚过,浑身上下就没一处干净的地方,脸上还有大白鹅拍上去的泥巴,十分可怜,十分倒霉。 闲灯一边跑一边躲,余光看到了站在后院门口的兰雪怀,乍一看还以为自己眼花,又看了两眼,他欣喜万分,连忙往兰雪怀身前跑去,泪眼汪汪地惨叫:“小仙君,救我,救我!鹅杀人啦!!” 兰雪怀伸出手,干净利落的捉住了大白鹅的脖子。 大白鹅气势锐减,翅膀也挥不动了,伸着脖子“嘎”了一声。 “你在干什么?”兰雪怀冷冷地看着他。 闲灯气喘吁吁,喘够气了才开口:“我在捉鹅。” “我是瞎子吗,我问你捉鹅干什么。” 闲灯顿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捉了送给你……” 他说完这句话,很没底气,连忙又补充道:“你要是不喜欢也没关系,我晚上打算自己做饭,你要是有空的话……也可以一起吃。” 兰雪怀没动,沉默了会儿,“随便你。” 闲灯心念一动,诧异道:他竟然没发火?稀奇稀奇,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大白鹅被塞进闲灯怀中,闲灯如法炮制兰雪怀的捉鹅方法,将大白鹅的脖子掐住,令它无法动弹。 兰雪怀回屋子之前,脚步又顿了一下,极其别扭地问了一句:“你几时吃饭。” “看你!”闲灯条件反射的开口:“我做好了来找你,就在你屋里行吗?” 兰雪怀哼了一声,又说:“随便你。” 这一回,他是真的走了。 闲灯抱着大白鹅,站在门口傻笑了一会儿,三日阴沉沉的心情一扫而空,欢天喜地去宰大白鹅了。 肥鹅烧鸭一顿饱餐,用饭毕,何员外带着消息找到了闲灯。 他速度极快,没花多少时间就帮闲灯打听到了玉子观音庙的消息。何员外的消息跟闲灯当日在茶舍里听到的差不多,浔阳这边没有玉子观音这种民间传闻,但是在江南钱塘一带,却是有这位“玉观音”的传闻。 “钱塘?离这里有好远的路,敢问何员外,具体是钱塘什么地方?” 何员外:“具体的位置在江水下游,是个好地方,有一处湖水得天独厚,春日里大家都爱去游玩。我那位朋友就是从这里来的,仙君可以去此处打听一下。” 说完,何员外从怀里拿出了一块玉佩:“仙君若是真要去钱塘,可带着这块玉佩上孤山双茶巷西岭书馆找一名姓陈的教书先生,我与他是同窗,到时候便劳烦他替我照顾二位仙君了。” 闲灯收下玉佩,感激不尽。 二人在何府住了最后一晚,第二天便起身前往江南。临走时,闲灯带走了自己买的那头小黑羊,它大难不死,现在已经被他收为备用干粮。 闲灯的想法是去渡口坐船,御剑飞行去江南也未尝不可,并且比坐船要快两天左右。但闲灯现在没有剑不说,就算是有剑,他也不愿意在天上飞那么久。 只是比起去渡口坐船,他更想知道兰雪怀接下来打算如何办。 经过黄鼠狼这个事件,二人好歹也算是熟络起来,闲灯心中已经把兰雪怀当成了自己的朋友,只是不知道自己在兰雪怀的心中有多少风评,从他言辞来看,应当是一点都没有的。 &n bsp;他一边走一边思考如何跟兰雪怀开口。 走到渡口处,闲灯的心情愈发忧愁。他十分想同兰雪怀一路去江南,但也总不能缠着人家陪自己,况且兰雪怀有剑,大可御剑飞行,这段时间观他言行举止,一见就知道是仙门大家出来的小公子,哪能时时刻刻跟自己待在一起。 闲灯暗道:他应当有自己的事情,倒不如就此别过。 想是这么想的,但是腹稿打了半个时辰,嘴里是一个字儿都蹦不出来。 眼见渡口开船,闲灯还在低头思考对策。 这时,兰雪怀忽然从背后拿出了一把仙剑,扔到了闲灯怀中。 闲灯被砸的猝不及防,后退了两步,定睛一看,怀中仙剑正是“风雨”。 他不是把这把剑当掉了吗?! 兰雪怀道:“你看什么?难道还想和我共乘一剑吗?你想得美。” 闲灯心道:难道他这是又把我的剑给赎回来了,这仙剑值当不少银两,他……他真是个好人! 一时间,闲灯感动万分,真情实意的道谢:“多谢小仙君!” 兰雪怀道:“谢?你以为说谢就可以了吗?我有说过这把剑送给你了吗?” 闲灯:? 兰雪怀冷傲道:“暂且借你一用罢了,它现在是我的剑,你想要?可以,用钱来买。我买它时花了四千两,你看着办。” 全身上下只有五十两的闲灯:!!! 寻常百姓人家一年的开销恐怕也用不到五两银子,闲灯收了何员外的五十两,自觉自己捡到了天大的便宜,原地发迹,突然暴富。哪知道这五十两银子在怀中还没有捂热,现在就要还给兰雪怀了。 闲灯并无不愿,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精巧的小荷包,恭恭敬敬地放在兰雪怀手中:“这是何员外给我的谢礼,总共五十两银子……我先还你一些,等日后有钱了,再慢慢给你。” 兰雪怀也不看里面有多少钱,收下后继续冷冷地开口:“你以后要买什么只从我这里拿银子就是,寻常开销可以,若是拿去做不正当的勾当……” 闲灯福至心灵,立刻道:“不敢,不敢!” 他心里想道:要是这样,我就欠了他一笔巨款,那我岂不是得一直和兰雪怀处在一块儿?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兰雪怀哼了一声,转过身上了船,发尾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扑面而来一阵空谷幽兰香。 正是幽兰如美人,时闻风露来,难隐谷中香。 ※※※※※※※※※※※※※※※※※※※※ 工资卡都上交给女朋友[不是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 分卷阅读28 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一碗茶泡饭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夜雨 船从浔阳渡口出发,沿洛水河一路南下,途径晋州、莱州最后到达东海渡口,也就是钱塘下游。 闲灯上船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客船长四十四丈,阔一十八丈,有上下两层。船舱中间的一层平房是供百姓、船工住的,勉强可以遮挡住风雨,价格也便宜。而船尾四层楼高的舵楼则是供达官贵人居住。 若是闲灯自己坐船,必然就是去船舱挤一挤,反正过两日就到钱塘了。但是有兰雪怀跟他一路,闲灯就不敢随便找个地方将就,从来都是挑最贵、最好的。 因此,二人的房间就位于舵尾三层天字一号房和天字二号房。 闲灯上船之后手脚发软,因是以前没走过水路的原因,晚上的时候没吃两口,便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这次,他又做了一个梦,梦中他还是站在悬崖上,千穿百孔,万劫不复。只不过这一次与上次有所不同,他的面前还站着一名白衣少年。 对方背对着他,只能见到他的衣裳被血染成了红色,闲灯心下一愣,不由脱口而出:兰雪怀? 细看,很快又否决掉了,虽然背影很像,但他比兰雪怀的年纪要大一些。 没有等他想明白这位少年是谁,他的耳边又传来一阵气急败坏的骂声。 “叶雨!枉你出生名门正派,竟然整日与这魔头为伍,你九泉之下的父母若是知道了,你如何交代!现在你转身杀了那魔头,我们便当你将功赎过,既往不咎。” “多说无益。” “你当真顽固如此!” 白衣少年身上有多处剑伤,最大的一道伤口正在心口之下,他半跪在地上,全靠一把玄色宝剑支撑身体,俨然是强弩之末,他回道:“他有恩于我,不敢忘。” 对面的人又喊:“那你师父呢!难道看着你走向邪路!你为何不想一想他们!” 白衣少年深吸一口气,似是要缓过这一瞬:“……都不及他。” 话音一落,一道凌厉的剑光从他手上飞出,这一剑气势如虹,威风凛凛,哪怕对面人数众多,招架起来也十分吃力。 众人见他执迷不悟,又对他们刀剑相向,索性也懒得再劝,两方立刻打做一团。闲灯见状,暗道不好,这名少年本就已经命悬一线,如此一来,他是非死不可,我可不能见死不救。他连忙想要动手,但是浑身上下仿佛被定住一样,就算急得他满头大汗,也没能动一根指头。 短短片刻,白衣少年身上又添了几处重伤,闲灯打抱不平,心中骂对面狼心狗肺,对一个半大的孩子也下得去重手。就在他苦于不能救少年时,这名少年突然转身,抓住了闲灯的手。 闲灯只能感觉自己的手被他抓住了,却看不清少年的脸,他心中叫好:来得好,我正好带你离开。 他想动,却被少年的怪力捉在原地不能动,闲灯抬起头,少年嘴唇一开一合,正与他说话,他凑过去喊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却不料,对方猛地推了他一把,闲灯陡然睁大双眼,身体急急往后倒去。 那少年站在悬崖边上,大口大口的吐血,嘴里还在同他说话,闲灯忍不住喊道:“我听不清!你在说什么?!” 他睁大了眼睛,只见一把玄色仙剑飞来,将他护的严严实实,只可惜饶是如此,还是抵挡不住他下坠的速度。 “咚”的一声,这一摔,又把他摔醒了。 闲灯是第二次从床上滚下来,只不过与上次不同,他现在滚到地下之后刹不住车,从房间左边滚到房间右边,又从房间右边滚回房间左边。 滚 了几个来回,他终于抓住了房间角落的一根柱子,这才稳住了身体。 闲灯抬头看向窗外,原来海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下起了暴雨,海面起了风浪,船正在大浪之中摇摆不停,他心道:这也难怪我会从床上摔下来。 他睡前锁好了窗户,现在听到外面刮风的动静如同石头敲击在窗棱上,十分可怕。闲灯摇摇晃晃站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腰。被这么一折腾,他之前做的那个梦是什么也被忘记大半了。 刚站起身,就听到了楼下甲板上嘈杂的人声。闲灯住在三楼,外面临着一条走廊,后面窗户靠海,他原本打算出来看看甲板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一个大浪打过来,令他直接摔回了地上,与此同时,窗外白光一闪,落了一道雷下来。 闲灯:…… 他连滚带爬的钻进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有些热闹不看也罢。 闲灯闭上眼准备睡一会儿,却不料楼下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到了他无法忍受的地步。从一开始的争吵声,到最后变成了尖叫声,伴随着落雷,闲灯无视不了,于是站起身下床,摇摇晃晃地开门。 一开门,正看到兰雪怀。 对方应该是在门口站了很久了,否则身上的衣服应该是干的,而不是湿的。 闲灯诧异道:“小仙君?你怎么来了,你站了很久了?” 兰雪怀道:…… “你想太多了,我碰巧出来看看情况而已。” 闲灯摸了摸鼻子,有些忧愁:这样么,果然是我自作多情了…… 兰雪怀见闲灯脸色遗憾,有些落寞,气急败坏道:“也不是刚来……你烦死了!” 他瞪了闲灯一眼,拂袖而去。 闲灯向来搞不懂这位“小姐”的脾气,连忙跟上,问道:“小仙君何故出来?” 兰雪怀双手抱臂,折枝就插在他的臂弯中:“甲板上的人吵得我心烦,就出来看看情况。” 闲灯道:“我也正是如此。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雷雨天气,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不完全如此。” 二人在走廊上站定,往甲板上看去。甲板上人仰马翻不说,似乎还有几道剑光夹杂在其中,闲灯疑惑道:“甲板上有修士?” 兰雪怀开口:“还有一样东西。” 闲灯点头:“不错,否则这些修士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拔剑伤人。” 仔细一看,甲板上的几名修士并非对人出手,而是朝着空荡荡的海面出手。此时应该是半夜左右,海面十分阴沉黑暗,加之又是大雨天气,海浪翻滚拍打船沿,带出一阵浓稠的湿雾,船帆已经被全部收起,众人在船上东倒西歪,但是都不敢抓着船沿,而是聚拢在一 分卷阅读29 起,死死抓着甲板中间的平房。 闲灯立刻判断道:“海里有东西!” 他话音刚落,浓雾中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阴影,一条诡异的,滑溜溜的东西缠绕着船身。几名修士当即又是几剑挥去,但是剑气打在此物身上,就像是被吸收进去一样,根本不起任何效果。如此反复击打,反而激怒了这个庞然大物。 闲灯好管闲事的正义之心蠢蠢欲动,立刻从舵楼上往下跑,兰雪怀也不拦他,只是担心这个蠢货在雷雨天气强出头,剑招没使出来,人先被雷吓个半死,丢了他的面子。思来想去,还是由自己去盯着比较放心。 他跟着闲灯下去,对方一到下面,就十分自然的融入到了修士里面。 一名身材略胖的修士说:“不好办,先让平民到屋子里面去!谁来疏散一下?” 闲灯道:“我来,我来!” 兰雪怀:…… 闲灯从跪倒在甲板上的一名年轻母亲怀中抱起她的儿子,开口道:“先到屋子里,外面的人都跟我来!” 甲板上握住栏杆死死不动的平民瞧见闲灯背着仙剑,见他面容和善,心里不由对他信服万分,听之任之,不消一会儿,所有人都被闲灯带回了屋里。 兰雪怀见状,哼了一声,心道:他这张脸倒是会骗人。 闲灯疏散了百姓之后,又上前拍了拍那位胖修士的肩膀:“小友,这东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胖修士回头一看闲灯,圆鼓鼓的眼睛一瞪,问道:“你谁啊?!” 闲灯连忙拱手,招呼道:“你忘了我吗,我是刚才帮你疏散平民的好心人。” 胖修士扭头一看,果然看见平民都回到屋子里了。方才他与师兄弟扯着嗓子吼了半天,愣是没有一个人听他们的话,现在这位小白脸竟然把人都哄进屋子了,胖修士又看他的脸,赏心悦目,便想道:此人模样端正,应该不是什么鼠辈。于是对闲灯生出了几分好感。 “原来是你,多谢你了小兄弟!这妖物是子时一刻出现的,原本只是大雾,后来有个妇人说她的儿子不见了,我们找了半天,在船尾找到了一截断肢,此事重大,我们不敢怠慢,所以就追查起来。紧接着就看到了这个妖物。” 闲灯听罢,心中想道:看来之前的一番吵闹就是这名丢了儿子的妇人与他们发生的争执,后来之所以闹剧越来越大,甚至出现了尖叫声,恐怕就是这个妖物现形了。 闲灯继续问道:“诸位仙友,敢问有谁知道这个妖物的来头?” 站在船头浴血奋战,浑身湿透的一名手握仙剑,矮个子男人喊道:“还能是什么!这里离无妄山最近,海里的东西多半就是那边过来的,阴山子这个祸害遗臭万年,死了都还不让我们安心!” 话音刚落,海里的东西陡然浮出海面,一跃上了甲板,几名修士脸色惨白,接连后退。闲灯观察这个妖物,它似乎是没有成型,更像是一团黑色的浓雾凝聚而成。 六道剑光冲天而起,闲灯观察半晌,猛地喊道:“且慢!”,奈何他的声音还是迟了一步,甲板上的六名修士灵力即出,六道剑光即刻没入黑色浓雾之中。 黑雾挣扎扭曲了片刻,雾气更加浓郁,并且似乎更大了一些。 闲灯喊道:“不要喂招!这东西应该是海猴子,原先只是死人的怨气,不知道在这儿呆了多久,被喂了多少招,你们的灵力一旦进入它的体内,对它而言就像投食一般,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最后只会拉着整条船都陪葬!” 这海猴子变异的厉害,所以闲灯一开始还没认出来。 胖修士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照你这么说,我们是打不得了!” 另一人骂道:“不能打?那不是送死吗!” 这人说完话,越想越来气,又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狠狠地灌注了一道灵力在剑中,抬手挥剑而出,剑气如虹贯日,击中黑雾。黑雾受这一剑之后,彻底被激怒,怨气大涨,在海面上掀起滔天波浪。 闲灯还没来得及骂他,整艘船就因为海浪的缘故前仰后伏,幅度太大,闲灯站在甲板上什么都抓不住,只能连连往后倒去,兰雪怀连忙抱住他,闲灯砸进他怀中之后,这才稳住脚步。 “多谢小 仙君。” 兰雪怀冷道:“你连站都站不稳,还去逞什么能。” 闲灯有兰雪怀当柱子,立刻就站稳了。他也没回答兰雪怀的问话,只是看着甲板上倒灌进来的海水。这船前仰后翻,已经落了几个人到水中,若是任由这个妖物逍遥下去,恐怕这艘船接下来的下场就是尸骨无存。 闲灯用手剥开兰雪怀横在他腰上的手,跃跃欲试的往前走:“我有个法子……” 却不料,天公不作美,一道惊雷劈开乌云,落在海面中,带起一阵巨大的光芒——正正好落在闲灯的面前,他惨绝人寰的大喊一声,法子也忘得一干二净,熟练且迅速地挤进了兰雪怀的怀中。 ※※※※※※※※※※※※※※※※※※※※ 吼吼,终于写到第一个副本辽!! 闲哥现在的动作是越来越熟练了哈,没办法,初夏的雷雨天就是那么多!嘎嘎嘎嘎 ps:想冲一下月榜,在这里卖萌打滚请各位读者大大多多留言5555!!! 海猴子 兰雪怀没被船的上下起伏给影响到,倒是因为闲灯这个动作,不得不退后了半步。 等雷电过去之后,闲灯心有余悸的钻出他的怀中,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劫后余生道:“我若是哪一天放弃修仙了,一定是我过不去小天雷劫。” 兰雪怀道:“废物点心。你的法子呢?” 闲灯充耳不闻,一心观察海中的黑雾,开口道:“这个海猴子奇怪的很,如果是寻常溺死之人的冤魂,哪怕怨气再大也不会大到这个程度。若是航海之人遇到海猴子,普通的成年男人都能打死一个,更何况这么多修士了。但是能吃修士的灵力,还把自己养的越来越大,这是头一个。” 兰雪怀:“必然是另有蹊跷。” 闲灯点点头:“小仙君说的是,它身上一定有问题。这个问题的关键,一定就是方才那几位小友说的无妄山了。” 他上前询问那位骂得最凶的修士,此人吃过苦头之后,不敢在乱用灵力,现在正抱着一根木头柱子全神贯注地盯着黑雾。 闲灯拍他的肩膀,将他吓了一跳,他转头看见闲灯,心中十分愧疚:“我刚才应该听你的话,你说的不错,是我冲动了。” 分卷阅读30 闲灯道:“现在听我的话也不迟。小友,我有一事要问你。” 修士道:“但说无妨。” 闲灯道:“你刚才说无妄山,请问无妄山是个什么地方?我曾经听人提起过,那里是否有一个悬崖?” 修士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你是说阴山裂缝吧,它在无妄崖的下面,自古以来就是天地间怨气最浓的阴煞之地,一年前阴山子在此处借阴山裂缝修行,企图将裂缝中万年不散的煞气放出来,被仙门各派斩杀于无妄崖。他死后造孽不止,不知为何阴山裂缝的缝隙扩大了一倍,里面的煞气全都溢了出来。” 闲灯重复了一遍:“煞气?” 修士道:“不错,阴山一脉修行需要放阴,阴山裂缝就是放阴的不二之处。” 放阴,指得便是阴山法门中的修阴之术。此门与修仙之术不同,反其道而行之,号令五鬼,悬旗倒插,符头也倒插,借用坟地、尸骨、人血修行,落地即为阴坛。 因法术玄妙无比,强悍霸道,阴邪至极,寻常根骨之人根本承受不住法术反噬,所以时常需要放阴——也就是把体内的阴气和煞气放出来。而放阴的地方通常也会选择阴气重的深山、冷池、坟地等。 闲灯听得云里雾里,暂且先不管阴山法术一事,只说道:“如此说来,那我就知道这个海猴子为什么会这般厉害了。阴山裂缝中的煞气必然是通过水流影响到了这一片海域,水从上往下流,到这里正是顺风之地,这个海猴子多半是从无妄山那处逃出来,它贪图阴山裂缝中的煞气,想要借助煞气修行,投机取巧,一步登天。” 修士听完他的分析,目瞪口呆,问道:“那它成功了吗?” 闲灯拧着眉头,摸了摸下巴,“嘶”了一声,扭头道:“如你所见,它非常成功!马上我们就会成为它成功路上一块美丽的垫脚石了。不过诚恳提议不要走歪门邪道修行,你看它这幅尊容,将来讨得到老婆吗?” 修士扯着嗓子喊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闲灯开口:“刚才想到一个法子,被雷劈了之后搞忘了,容我在想一想。” 修士瞪大眼睛:“还等?!等去它肚子里想吗!” 闲灯道:“你学习冷幽默的速度非常之快,但愿你的修行也能如此之快。不过现在我们还有一个达成得更快的事实,那就是死得快。” 修士的声音都变形了,愈发尖锐:“什么?” 闲灯抱着脑袋,往后冲了几步,抓住了兰雪怀。 兰雪怀任由他抓着,闲灯道:“小仙君,救命啊!” “你不是死得快吗。还救什么命。” 闲灯泪流满面:“我觉得船沉得更快!至少在我死之前它会先沉。” 兰雪怀看不下去,免费观赏了一番闹剧之后,折枝出鞘。 闲灯心中松了一口气,四下一看,找了一根最为粗壮,看起来最可靠的木头抱了上去。他呸呸呸地从嘴里吐了几口雨水出来,睁着眼睛看着兰雪怀。 兰雪怀此人,人如仙子,剑也如仙子,瓢泼雷雨中,如天神下凡,要不是闲灯全神贯注地抱柱子,空不出手来,他简直想拍手为兰雪怀叫好。 只见刚才令众人束手无策,并且无法无天的海猴子在兰雪怀手中竟然连两招都接不了。 这海猴子是靠吸收修士灵力而生,但是兰雪怀那一剑带出来的灵力到了海猴子身体里,对方竟是一口吞不下,导致那一团黑色的煞气多处溃烂,最后烟消云散。兰雪怀的灵力就跟不要钱似的,一剑接着一剑,海猴子根本招架不住,两下之后就露出败相,有了逃跑的意思。 几个修士也看得目瞪口呆,齐齐想道:好霸道的灵力! 要知道这是专门吸收灵力的妖怪,众人唯恐灵力被它吸了去,不敢用灵力对抗它。这兰雪怀不避其锋芒,反倒迎难而上,用了最直接的手段了结对方,十足狂妄,俨然是不把它放在眼中,不过,他到有这份狂妄的资本。 胖修士转过头问闲灯:“小友,你那位仙友是什么来头!” 闲灯沉吟片刻,老实回答道:“我不知道,我路边捡来的。” & nbsp; 从棺材里抱出来的,可不就是路边捡的吗。 众修士听了却不信,以为闲灯消遣他们玩儿,其中一个说:“你不说就不说,何必编这么拙劣的谎言?我们又不是非招揽他不可!” 闲灯微微一愣,原来,他们竟然是起了招揽之心。 仙门各派招揽修士一事并不少见,特别是这几年群龙无主,众人都想着一飞升天,对能人的需求就更加渴望。 在此之前,修真界一直以来都由天机变、三司二省、明德真君共同威震,同时,三方势力互相约束,谁也不敢越雷池半步。因此,几十年来,世道相安无事,百姓也算安居乐业。 但是,自从阴山子死后,明德真君又闭关不出,不问红尘,原本三足鼎立的局面,立刻成了二分天下。加之天机变与三司二省在无妄山一战中损失惨重,仙门各派没了共同对付的仇人,也没了管束,大家都各做各的,谁也不服谁,于是成了一个百家争鸣的状态。 各门各派都想着招揽人才,扩充修士,以便登顶,踹翻那“三座大山”,成为修真界的一把手。 按道理来说,凭借兰雪怀现在展现出来的一星半点实力,早该被请到了门派中,奉为上宾,但是他们却从未在仙门中听过兰雪怀的名字,实在令人费解。 因此,众人便猜测兰雪怀也许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一干修士心中也不由荡漾了一番,大约觉得自己遇见了初入江湖的新人,想要捡漏回去。 其中弯弯绕绕,闲灯并不明白,他只浅显的想了一想,以为是兰雪怀实力强,模样也好看,这帮修士想请回去让兰雪怀当个“镇派之宝”。 那头,海猴子已经跑得无影无踪,兰雪怀似乎没有要乘胜追击的样子,海猴子一跑,他就连忙转过头来看闲灯。只见闲灯“四脚并用”,傻兮兮地抱着一根柱子,看见自己看他,还露出了一个更加白痴的笑容。 只是闲灯笑得虽然白痴,但胜在长相勾人,生了一张狐狸精脸,肤色雪白,头发湿哒哒黏在脸上,雨水一打,令他眼下的两颗红色小痣愈发艳丽。 兰雪怀见不得他这个样子,总觉得此人心机颇深,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记勾引他,实在不知轻重,于是当即板着脸,不给闲灯好脸色看,要叫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么轻浮的人,并且也不上他的当。 闲灯根本猜不出兰雪怀的想法,也习惯兰雪怀的臭脸色 分卷阅读31 ,兀自管自己招呼:“小仙君,你好厉害啊!” 兰雪怀耳根微微发红,不去看他的脸,开口道:“哼,少拍马屁,跟你有关吗。” 闲灯被拂了面子,也不恼,慢慢地放开柱子:“我是在夸你。你可有受伤?” 他一边说,一边上前关切兰雪怀。 闲灯担心兰雪怀穿着湿衣服容易感染风寒,作势要替他脱了外套。 他虽然不知道自己今年几岁,但决计是要比兰雪怀大不少的,于是他对兰雪怀就多了一分照顾之意。 兰雪怀看到他走过来,其动作像是要轻薄他的样子,大惊失色,退后一步,提高声音道:“你干什么!” 闲灯莫名其妙:“我看看你受伤了没。” “没有!”兰雪怀道:“别以为我看不出你想要做什么,你离我远点!” 想借故脱他衣服? 没门! 这个死变态,平日就对自己动手动脚,很不老实,要是叫他拿了自己的衣服去,指不定能干出什么龌龊的事情! 兰雪怀气得耳根有些发红,不忍细想闲灯会拿他的衣服做什么,总觉得一想,就仿佛有一只猫爪子在他心里狂挠,令他很不习惯。 闲灯连忙顿住脚步,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抓了抓头发:“好吧,我不过来。” 兰雪怀见状,冷笑一声,“你过不来,是不是心中觉得很遗憾?” 闲灯心道:这有什么好遗憾的,只是你衣服不换下来,当心一会儿染上风寒。 但是他不敢说出来,因为兰雪怀看他的眼神已经愈发警惕。闲灯已经明白这个眼神的含义了,基本上就是在骂他“不知检点”,“水性杨花”诸如此类的。联想到闲灯自己刚才想要脱兰雪怀的外套,他自己福至心灵的顿悟了。 思及此,闲灯哭笑不得,暗道:我真的只是想要帮他换一件衣服而已,我在他心中到底有多么不堪,多么急色,才会让他觉得我大庭广众之下想非礼他。 兰雪怀若是一个娇小姐,那他出门,他的父母一定十分放心。 这武力值,这警惕性,这也太强了! 试问哪个男人敢对他起一点色心?! 闲灯只好站在原地,建议道:“小仙君,我们还是去屋里先换衣服吧。” 客船现在已经稳定下来,没有先前荡漾的那么厉害,众人扶着栏杆,勉强能站稳。闲灯放松警惕,也将手放在了栏杆上,却不料,这一放就出了事情。 逃走的海猴子并未走远,这种畜生报复心强,在兰雪怀那里吃了亏之后不敢硬抗,于是躲在了船底伺机发动攻击,正好看见了靠在船边的闲灯,不等闲灯反应过来,海猴子一跃而上,一股极其浓郁的煞气迅速缠上闲灯的四肢。 闲灯:? 他刚低头,整个人便腾空而起,闲灯诧异地看着兰雪怀:“小……” “哗啦”一声,闲灯直接被拽进了波涛汹涌的海水中。 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又是一阵落水的声音,抬头看去,船上已经没有了兰雪怀的身影。 ※※※※※※※※※※※※※※※※※※※※ 小兰:变态!想拿我的衣服做什么! 闲哥:……能做什么? 小兰啊,你懂得很多哦[推眼镜 小兰其实超帅超苏超有安全感的!女(划掉)男友力max 顺便凑不要脸的求大家的留言5555!感谢!!! 感谢三千风雪是神仙的深水鱼雷、好多火箭炮、好多手榴弹,好多地雷,破费了!!!非常感谢!!! 感谢阿麦麦的地雷! 感谢想吃烧鹅饭饭的火箭炮! 感谢宇宙第一帅坨坨的地雷! 感谢把我放出去的好多地雷! 感谢兔怜的手榴弹! 感谢黑泽空、蒙羽、顾幽爱墨香的地雷! 醋 甫一入水,闲灯就很有先见之明的屏住呼吸。海水冰冷刺骨,灌入四肢百骸,身旁因为他的落水而浮现出了许多白色的水流,正源源不断的拉长,显示着他已经越沉越深。 船上几名修士齐齐往船沿跑去,一人大喊:“完了!现在是雷雨天气,海面下暗流无数,水势湍急,就算有灵力护体,掉下去也是九死一生!” “可惜了!那畜生好狠的心肠,竟然背后偷袭!” “那位小仙君跟着跳下去干什么!这下好啦,本来只死一个,现在两人都要死!” 阵阵讨论声音,朦朦胧胧地从水面传进闲灯的耳朵里。 他不合时宜的想道:兰雪怀也下来了?他是来救我的吗?他果然仗义,我若这次大难不死,一定好好报答他。 一想到兰雪怀来救他,闲灯立刻多了几分勇气,连忙驱赶走心中的恐慌,花了几秒钟时间来适应海里的暗流。他尝试着动一动自己的四肢,却不料那海猴子对他起了杀心,黑色的煞气结结实实的缠绕在他的身体上,令他完全不能动弹。 他在水中憋气的时间有限,闲灯一开始还能反抗片刻,之后便被这股巨大的力量打击的一蹶不振。 闲灯感到自己的喉咙如同刀割,想要呼吸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海猴子乘其不备,立刻从煞气中冒出了一个头。闲灯连忙用手挡住了它的脸,他望过去,自己手中正抵着海猴子的牙齿。这只海猴子长得奇丑无比,牙齿有数百颗,奇奇怪怪的分布在嘴里,颗颗尖锐无比,张着血盆大口试图咬他。闲灯的手就在它的嘴边,一上一下死死地掰着海猴子的嘴,不让它合拢。 他还没习惯自己的身体,一时竟然忘记尝试调动灵力,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闲灯的瞳孔愈发涣散,身体也随着海水沉浮。 海猴子见闲灯的力气逐渐变小,于是猛地甩动头部,企图将闲灯的两只胳膊咬下来。闲灯吐了一口水出来,气息终于憋不出,在水中开始挣扎。海猴子趁他虚弱,用尖锐的牙齿划破他的衣服,立刻带出了一道血水,在海水中蔓延开。 闲灯被海水呛得脸都扭曲了,手臂上的疼痛倒还没怎么痛苦,他只觉得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喉咙处,刀子割裂喉管一般的疼痛席卷了全身。他双腿在水中乱蹬了片刻,忽地就没了动静。 海猴子在一旁观测许久,见闲灯已经如同一具尸体,没了声息,连忙上前准备咬住他的脖子,将他撕成碎片。 结果就在这一瞬间,原本双眼已经大睁,瞳孔涣散的闲灯,突然暴起掐住了海猴子的脖子。海猴子大惊失色,立刻 分卷阅读32 嘶吼起来,但是这一次,它发现,闲灯似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身上的怨气比海猴子更加骇然,恐怖到了一种望之生畏的程度,海猴子哪怕只是一个畜生都心生了胆怯之意。闲灯咬紧牙齿,怨气从他身体里倾泻而出,带着强烈的威压与杀意,将海猴子身上裹着的那点煞气撕的片甲不留。 海猴子惊恐地在他手中挣扎起来,闲灯仿佛没看见似的,手下力气更盛,表情森然可怖,眼中隐隐有红光闪现。 他周围的海水因为承受不住巨大灵压的缘故,开始形成无数的暗流与旋涡,误闯进来的鱼虾顷刻间就被搅成了肉酱,只剩下一缕血丝在水中消散。 仙剑“风雨”在船头铮铮鸣动,紧接着化作一道黑色剑光,穿破海面,入水后,直奔闲灯而去。 海中因闲灯灵力所形成的暗流被风雨逐一破开,它猛地劈进了海猴子的身体中,将已经死亡的海猴子劈烂的更加彻底。与此同时,风雨剑身震荡,灵气大涨,周围暗流受其影响,渐渐减弱,闲灯也因为方才那一下用尽了全力,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下沉没。 他意识昏昏沉沉,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风雨支撑着他的身体,减缓了他的下坠,但仙剑虽有灵气,却也无法做出更多的行为,只能跟随着闲灯一同葬身海腹。 半梦半醒之间,闲灯终于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再下沉,他仅剩的神智思考道:我这是沉到底了吗?可惜啊,我还没干出一番大事业,就这么英年早逝,真是天妒红颜。 猛然间,他腰上一空,闲灯突然找回了意识,求生的本能让他顺着腰间的这只手,如同一株奄奄一息的菟丝花,手脚并用的缠着对方往上爬。 兰雪怀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偷袭的猝不及防,闲灯的脸色已经是极差了,在水中苍白的宛如透明,轻飘飘地就能散开。他眉头皱起,往海面上游去,闲灯却纠缠他越来越紧,恨不得把自己融进他的身体里不可,以至于到了最后,兰雪怀都无法动弹了。 二人浮出海面,闲灯立刻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他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脆弱地环绕在兰雪怀的脖子上,头发在海水里被泡散了,黏糊糊地贴在脸上,他的头埋在兰雪怀颈窝中,呛地眼泪和唾液糊到了一块儿。 船上的修士看傻了眼,眼前分明是两个男人,却有一股说不出的风月媚感。其主要的原因是闲灯的背影实在混淆视线,加之皮肤雪白,又长了张艳丽的脸,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具体是哪里不对劲,众人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胖修士被身旁的人撞了一下:“你还愣着干什么!扔绳子啊!” 胖修士与同伴们回过神,连忙拽起一条手臂粗细的绳子,众人一齐用力,一头拉住绳子,另一头则是抛进海面上。 兰雪怀单手搂住闲灯的腰,另一只手则是抓住绳子,费了一番功夫之后,终于到了船上。 胖修士连忙上前查看:“如何?人还活着吗?” 众人忍不住围成了一个圈,关切地看着闲灯。只见闲灯惨兮兮地挂在兰雪怀身上,闭着眼,似乎一点声息都没了。 一人说道:“他是晕过去了吗?” 其实不然,闲灯早就醒了。 虽然他面子上看着风轻云淡,实则心里已经警铃大作,彩旗飘飘,锣鼓喧天,血液齐齐共舞,仿佛千百个螺号在他耳边鸣响,背后冷汗直冒,已经到了装死都装不下去的程度了。 方才他没有意识的时候,在水下出于求生的本能,对兰雪怀百般纠缠,仿佛自己上不去,就要拉着对方一起死在海里一般。虽说这是人之常情——溺水之人若是抓到浮木,身体的本能是不受自己控制的,但闲灯意识恢复之后,还是吓得魂飞魄散。 他、他做了什么? 他怎么敢……! 兰雪怀不会把他杀了吧…… 心里翻江倒海哀嚎半天,得出结论:哥今日恐怕就要命丧黄泉——天啊!天妒红颜啊! 且不说在水下他做的那些倒霉事,单说方才被兰雪怀抱上海面的时候,他挂在兰雪怀身上,眼泪口水横流,几乎全都擦在了对方的肩膀上。闲灯不相信兰雪怀没有感觉到,他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自己有一百条命都不够死的,兰雪怀在海里不方便动手揍他,现在到了甲板上恐怕就要和他秋后算账了。 闲灯想到兰雪怀的脾气,恨不得自己已经死在海中了。 他闭上眼,一动不动,心里开始琢磨如何善后,想来想去,完全没 有对策,只好继续装死。 此时,他只能期望兰雪怀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方才把眼泪口水都擦在他身上的行为,并且顺便也忘掉自己在水下缠着他不放的罪行。 兰雪怀转头看着闲灯,闲灯的睫毛极长,沾了水之后,挂着细小的水珠,乖巧的垂落在脸上,眼睛闭得死紧,微微颤动,总之——一看就知道在装死。 他懒得拆穿闲灯的行为,直接将他从甲板上扛起来。 闲灯猝不及防地被他扛在肩上,险些装死失败,惨叫出声。好在他拥有钢铁一般的意志,求生欲也很强,宁死不肯睁眼,而且已经在心中迅速的拟定了一个计划:一会儿假装自己悠悠转醒,就说自己脑子进水了,前尘往事已经忘得一干二净。左右我也失忆了,失忆了一次的人一定会失忆第二次的,我看现在就很适合失忆第二次。 一路走上舵楼,闲灯被扔到了床上,他翻滚了两圈,撞在墙壁上,发出了“咚”的一声,毅力可嘉,还是不肯出声,决定装到底。 兰雪怀双手抱臂,坐在凳子上:“还想装死?” 闲灯紧紧闭眼:…… 呵呵,哥是那么容易被你几个激将法就打出原形的废物吗? 楼下的修士不放心,派了两三个跟上来。 胖修士挤进房门,举手热忱道:“我来看看,我是医修,以前在慈航静斋旁边的医馆当过学徒,我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溺水了。” 兰雪怀挡在他面前,不让他靠近。 胖修士左边进不去,右边也进不去,于是说道:“小仙君,你放心,你们救了我们一命,我绝不会害你们,只是你的朋友现在处境很不好,要是这口气喘不上来,说不定就没了!” 兰雪怀听到这里,有些迟疑,胖修士就趁着他迟疑的这点功夫挤进了他跟闲灯之间。他一屁股坐在床上,先是号脉,再是翻开闲灯的眼皮子看。 兰雪怀一开始是怀疑闲灯装死,所以心中还有些怒气。 他知道闲灯装死是因为怕他,所以他才生气——他有那么蛮横不讲理吗?他看起 分卷阅读33 来难道就像要揍闲灯一样吗?可是他哪一次真的动手过了,还不是这个死断袖喜欢胡思乱想! 兰雪怀越想越烦,又见闲灯真的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却是忍不住担心。 真的晕过去了? 这边,兰雪怀已经坐不住了,那头闲灯装死的本事也在短时间内——因为求生欲的强烈,被锻炼的炉火纯青——甚至把胖修士都给瞒过去了。 胖修士把手从闲灯的眼皮上放下来,急忙说道:“小仙君,你的朋友状态已经很不好了,他五脏六腑里全是水,我现在马上就要为他把水给弄出来。” 闲灯一听,心道:不是吧,五脏六腑?这么严重? 胖修士卷起袖子,在闲灯胸口按了按,紧接着,又捏起闲灯的腮帮子,嘟着嘴就要亲下去。 兰雪怀脸色骤然一变,折枝出鞘,立刻挡在胖修士跟闲灯之间,并且当即一挑,胖修士就像一个巨大的沙包,被掀翻在地。 “你干什么!” 胖修士还没抬头,头上就传来一声怒喝。 他连忙道:“我在救你朋友啊!” “你胡扯!”兰雪怀耳根通红,气得眼尾也有些泛红:“你刚才分明……” 分明就是要亲他! 好啊,这个死断袖,勾引自己算了,现在还不分青皂白的乱勾搭男人,怎么?是觉得自己对他太凶了?不满意了吗?他眯起眼睛,恶狠狠地看着胖修士,想道:这只胖头鱼有什么好的?!闲灯的眼睛是瞎的吗! 转念一想:难道,是因为这胖头鱼容易上钩?啊,说来也是,这不就眼巴巴的送上门了吗,还敢当着他的面卿卿我我——找死! 思及此,兰雪怀的脸色已经完全沉下来了。 虽然他不喜欢闲灯,可闲灯正在喜欢他,要是还喜欢胖头鱼?那不就表示自己跟胖头鱼是同一个地位吗?!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闲灯完全不知道自己又被扣了一顶帽子,胖修士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惹了这个小仙君发这么大火,甚至也不知道自己获得了一个“胖头鱼”的称呼,他连忙扶了扶帽子。 “你朋友现在无法自己呼吸,我只能用嘴替他通一通气息,免得他闭气过去,小仙君要是不放心我……也在理,要不然……你自己来?” 胖修士试探性的说完,看了一眼兰雪怀,兰雪怀的脸已经红透了。 “什、什么自己来!” 而且还结巴。 只不过这一次,到没听见他说“胡扯”、“放肆”、“岂有此理”了。 众修士不解想道:这是为什么呢…… ※※※※※※※※※※※※※※※※※※※※ 这是为什么呢?[推眼镜 pppps:想爬月榜,希望大家可以多多留言555555!!不然会掉下去,谢谢大家!!谢谢读者大大!!!爱你们!!!每一条留言我都会认真看的!!!! 桃花逐水 胖修士道:“小仙君,事不宜迟,赶紧的吧!” 兰雪怀浑身僵硬,手和脚都不知道该摆在什么地方了。 这个胖头鱼什么意思? 要他亲、亲、亲—— 怎么可能! 他懊恼地想道:这个死断袖本来就对我有非分之想,我要是亲了他,那还得了?我还没有把他娶回家,他就成日里做些撒娇任性的事 情,惯的他无法无天,要是亲他一下,以后岂不是要骑到我头上来? 不行,不行! 绝对不行! 事关今后家庭地位,男人尊严,万万不能草率了事。 兰雪怀神情放空,大脑几乎罢工。 转念一想,他又回神:我又不娶他,担心这个干什么? 兰雪怀这边有千丝万缕的忧愁,那边的闲灯躺在床上也陷入了大脑僵硬的状态。他不但人躺着像一块棺材板,就连心脏也像棺材板一样僵硬了。 那个胖修士说什么?什么用嘴帮他呼吸?怎么用嘴帮他呼吸?不就是那一个方法吗! 饶命,不会要兰雪怀来吧? 闲灯思及此,差点从眼中流出两行清泪来。 他不禁想到,兰雪怀这一次要是帮他,等他醒来之后,一定会把所有的过错都算在自己头上,到时候万一再发现自己是装的,那就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装死的罪过了,那必然是骗色的天大罪过! 不行,闲灯警钟长鸣,不行! 赶紧想个办法出来。 现在假装醒过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兰雪怀也下不了台。但是一会儿等对方亲上来,一切都无可挽回,他要是那个时候醒来,兰雪怀一定会羞愤到当场给自己来一剑。 左思右想,闲灯只能等兰雪怀俯下身的时候,不着痕迹地扭开头,然后假装自己只是睡着了,并不是晕过去。 打定主意之后,闲灯屏气凝神,虽然闭着眼睛,但是调动全身上下所有感官,极力的去感知兰雪怀在干嘛。 胖修士催的厉害,兰雪怀放下折枝,咬咬牙,坐在了床边。 闲灯暗道:来了来了!! 他一定要动作无比自然的表现出自己只是睡着而已。 兰雪怀身上的花香离他越来越近,闲灯也越来越紧张,几乎就要从床上跳起来推开他了。 两人呼吸快要交缠的时候,兰雪怀突然目光一横,冷冷盯着胖修士道:“你们站在屋里干什么。” 胖修士不知道为何,方才起就忍不住和众人一齐全神贯注地看着兰雪怀。 兰雪怀道:“看什么看,滚。” 胖修士被他一恐吓,立刻带着一帮修士出门。闲灯心中松了一口气,暗道:好事好事,他们走了之后我就不用那么紧张了。 胖修士连忙关上门,兰雪怀扭头看向闲灯,他的眉毛也拧到了一块儿,目光落在闲灯的脸上。 要说闲灯这一张脸,挑刺也挑不出什么。虽然平时看着傻不愣登的,总是摆出一些高难度表情,挑战人体极限,反正,就没有一刻是正常的。 但是,现在他躺在床上不动,五官这才显现出优越性来。 兰雪怀摸着下巴,严肃认真的思索道:虽然人是傻了一点,不过长得还算不错,只是娶个傻子回家总会多操心一些。也不是不能不娶他,只是自己不娶的话,他这么蠢,一定活不下去的。而且,倘若我不娶他,他一定又要装可怜、撒娇,真烦人。他实在太迷恋自己了,真叫人烦恼。 兰雪怀就当自己发善心,做好事,生了一副菩萨心 分卷阅读34 肠,想通了之后,带着普度众生的大爱胸怀,朝闲灯亲过去。 闲灯就在这时,睁开了眼,他不仅睁开了眼,还用力地推了一把兰雪怀的胸口,将他推开。 与此同时,房间门被胖修士撞开,对方大喊道:“慈航静斋的仙君在附近!咦?小兄弟,你醒了?” 兰雪怀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闲灯放在他胸口的手如同被烫了一般——虽然很烫,但是没收回。一时间,场面僵持,闲灯终于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推开了兰雪怀,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对方一定是会记他一笔,而且对兰雪怀而言,自己这个做法,必然是大逆不道的。 闲灯咽了口唾沫,拍了拍兰雪怀心口的衣服,又替他抚平了衣褶:“小仙君,衣服有点乱,我替你理理。” 兰雪怀:…… 舵楼外,突然多了一阵脚步声,几道光芒在窗外闪过。 闲灯连忙岔开话题,指着外面道:“那是什么?” 兰雪怀转头望去,窗外的甲板上站了一队人马。黑衣金线,头戴斗笠,面罩黑纱,腰佩玄色宝剑,胖修士见此校服,脱口而出:“是桃花逐水来的人。” 桃花逐水,位于钱塘上游的修真门派,实力强大,仅次于天机变、三司二省之下,坐落于西子湖畔,因山门有大片桃林,山上又有瀑布落下,有此奇景,所以得名:桃花逐水。 闲灯看清楚之后,松了一口气,暗道:还好不是天机变的人。 他问道:“你刚才不是说来的是慈航静斋的人吗?” 胖修士道:“慈航静斋与他们没闹翻之前,好的跟一家一样,总是叫人认错。现在不是闹翻了嘛,方才我看走了眼,是我的错。” 闲灯疑问道:“他们来我们的船上干什么?” 胖修士道:“可能是刚才看见了打斗,过来查看情况的吧。小仙君,桃花逐水的人不好惹,大门大派,得罪不起。特别是他们那个小少主,自从跟慈航静斋闹翻了之后,简直像换了一个人,现在跟条疯狗一样,见人就咬。” 他身边的一人插嘴道:“度星河死了,没人管他呗。” 胖修士说:“你小声一点,不怕童梦在隔壁船吗!” 童梦,就是桃花逐水现在的少当家,也就是胖修士口中性情大变,像“疯狗”一样的人。他原是童家流落在外的少主,十岁时被度星河从垃圾堆里捡回来认祖归宗,童家的家主留了度星河做老师,这位童梦正是他亲力亲为教大的。 闲灯跳下床,好奇心驱使他趴在窗户往外看。他们这艘船的旁边,果然多了另一艘大船,比他们的更加气派,并且船身都有灵气环绕,财大气粗,像是不缺灵力似的。 桃花逐水的修士站在甲板上询问了众人一些基本情况,了解完毕之后,御剑飞行,回到了自己的船上。 胖修士“呸”了一声,说道:“还真把自己当仙尊了?!” 边上的修士道:“刚才还说我呢,你也少说两句吧,小心人家以后真的成了仙尊,第一个拿你开刀。” 闲灯趴在窗前看的入神,不由问道:“既然桃花逐水在江南,那他们怎么出现在晋城这边?” 胖修士接话道:“应该是前来查看阴山裂缝的,阴山子死后,裂缝越扩越大,导致煞气外泄,当时几家有名的大派约定了轮流来封印裂缝,如今应该是轮到桃花逐水来查看。”他顿了一下,继续道:“不过童梦也有可能是来查看度星河的消息的。” 闲灯坐回床上,发现兰雪怀已经不在屋子里了。 他心道:肯定又发了小姐脾气跑走了,他正在气头上,我不好去惹他心烦,不如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的,等他气消。 “我听你说,这个度星河不是死了吗?死人还有什么消息。” 胖修士道:“这、我也不知道,我没参与击杀阴山子的事情,只听说阴山子是被度星河用定海昆仑扇碎了魂,跌落裂缝死的。度星河在那一战中灵气耗尽,阴山子死后一刻钟都没有,他也随之在原地坐化了。不过他死得蹊跷,死后没有留下尸体,而是化为灰烬,童梦找不到他尸体,不肯罢休,在无妄山发了疯,大开杀戒,还是明德真君把他给敲晕了送回来的。” 闲灯好奇道:“这位童梦跟度星河是仇人吗?” 胖修士唏嘘不已,道:“不是仇人,相反,童梦是度星河一手带大的,说是师徒也不为过,只是后来二人因为一个南疆的妖人反目成仇,恩断义绝。” 闲灯点点头:“原来如此。” 他却是没心思再听胖修士谈论这些八卦,而是伸长了脖子往门口看去。房间门是虚掩的,说明兰雪怀正是从这里出去的。 闲灯虽然心里想着要等他自己消气,但是这位难伺候的小少爷就这么跑出去,按照他的性格,一个人蹲在那儿只怕是会越想越气。 闲灯站起身,说道:“几位朋友,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你们了。” 胖修士拱手道:“好,如果仙君有事,可以随时来下面找我们。不打扰了。” 说完,屋子里的修士走了个干净。 闲灯拧了一把湿哒哒的衣服,又摸了一把头发,发觉自己头发散了一背,原本用来束发的桃花枝已经掉进了海里。他在房间里叹了口气,用灵力烘干了头发,从地上捡了一根筷子起来,插在发间挽了几下,又将头发扎成了一个乱糟糟的团子,固定在脑后。 兰雪怀回来的时候,闲灯正在脱衣服,刚脱了上半身,解腰带的时候,回头看见了兰雪怀。 闲灯眼睛一亮,跟狗招子似的,给他根尾巴能立刻摇晃起来:“小仙君,回来了?” 兰雪怀手中还端着一碗热粥,看上去就像是刚煮好的。 闲灯道:“我正准备洗澡呢,你就来了。快坐快坐。” 他十分殷勤地拉着兰雪怀坐到桌前,兰雪怀却因为他半裸着身体的缘故,极其不自然。他心想:这人怎么回事,愈发不知羞,就算只有我们俩在……门还开着,怎么就能裸露身体?!叫别人看去怎么办? 兰雪怀坐下就开始瓮声瓮气地说话:“你为什么不关门。” 闲灯看了眼门口,没问兰雪怀,直接去关上了,他心道:关门干什么? 兰雪怀又发难:“把衣服穿好!” 他说完,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一件干燥的新衣服,黑底蓝边,布料上乘,隐隐可见暗纹。 闲灯摸了一把,没舍得穿。 兰雪怀咳嗽一声,背过身去,不再看他,并且警告道:“你以 分卷阅读35 后不准在别人面前脱衣服。” 闲灯只怕他还在生气,现在兰雪怀说什么,他都连忙点头。 点完头,闲灯歪着脑袋,直戳戳的补了一句:“我知道了,那我以后只在你面前脱衣服。” 谁知,这句话说完,兰雪怀的耳根瞬间红了,他猛地站起来,吓了闲灯一跳,后者退了一步,就看见兰雪怀指着他的鼻子说道:“你敢!真是不知羞耻,孟浪!” 他脸颊涨的有些红,心中又惊又恼,烦躁道:他怎么这般放荡?!还没成亲就想着这些寡言廉耻的事情! 闲灯见到兰雪怀脸色骤变,心中也想道:他怎么脸皮这么薄?大家都是男人,脱一脱衣服怎么就不知羞耻了? ※※※※※※※※※※※※※※※※※※※※ 小兰:哼!孟浪!我不上你的当! psss:打滚卖萌求留言!!正在努力爬月榜!!谢谢大家的每一个留言!!我爱你们!! 谢谢大家的地雷!!!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jia政、兔怜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兔怜 4个;阿麦麦 2个;锦夏、空五倍子、黑泽空、蒙羽呀、宇宙第一帅驼驼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蒙羽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好甜 闲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多问,老老实实地去洗完了澡。 桌上的粥已经没有那么烫了,温度刚好能够咽下。 闲灯在船上胃口不好,一连晕了几天,吃什么吐什么,如今看到白粥,这才发觉肚子饿得不行。 征求了兰雪怀的同意之后,他端起碗埋头苦吃。 兰雪怀看到他的样子,连忙补充一句:“不是我做给你吃的,只是正好看到厨房里有,顺便端过来而已,你别想太多了。” 毕竟闲灯这个人本来就爱撒娇装可怜,要是让他知道粥是自己做的,那他还不得翘着尾巴飞上天? 闲灯喝完粥之后,抹了一把嘴巴,问道:“小仙君,你刚才出去,有没有遇到桃花逐水的修士。” 兰雪怀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闲灯道:“也没什么,就是刚才听他们说,桃花逐水的人很不好惹……” 我怕你吃亏。 后半句话,闲灯没有说出口。他觉得自己有点关心则乱,从兰雪怀目前展现出的实力来看,他根本不用担心对方会收到任何攻击。 如果之前闲灯还不知道兰雪怀的实力,那刚才有了胖修士一行人的对比,他才反应过来兰雪怀并非寻常人。如此一来,他对兰雪怀的身份更加好奇,这样一个一出手就引得众人争相招揽的人物,怎么从来没有在仙门百家中听过。他是失忆的没听过也就算了,胖修士那一群人也没听过兰雪怀的名字,实在令人好奇。 话说回来,闲灯失忆到现在,对如今的修真界是一无所知。之前刚醒来那几天,他是因为遇到了何员外家这么一件怪事,所以才耽误了自己打探消息的时机。闲灯的内心是很想干一番大事业的,因自己灵力不凡的缘故,他猜测自己失忆前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保不齐就是什么、什么修真界的正道栋梁啊之类,万一修真界没了他,岂不是一大损失?为了维护世界和平,闲灯决定不再原地待命,而是下楼去跟胖修士打听一下如今世道的现状。 而且,他还有一桩心事挂在心间,便是之前在玉子观音庙中看到的观音像。那个“男观音”的容貌与他一模一样,很令他费解,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才决定往江南钱塘一探究竟。 他穿上鞋,对兰雪怀坦白说:“小仙君,实不相瞒,其实我失忆了。我想你之前也应该看出来了,如今我对世道一无所知,若是去混江湖的话,一定会吃不少亏。现在我们要去往钱塘,路上一定也会遇到不少门派,我现在去打探清楚之后,日后见了也好避开。” 兰雪怀大约也是认同他的想法,没有阻止他。 二人在屋子里换了一套衣服,等到海面风浪停止,也不再下雨的时候,一同走到了甲板上。 胖修士一众人起了个火堆,围着正在吃些地瓜、土豆类的干粮。见到闲灯和兰雪怀,立刻很热忱的招呼他们一起吃饭。 闲灯也没跟他们客气,一坐下就被塞了一个土豆,他剥了皮之后递给了兰雪怀,提醒道:“有点烫。” 胖修士又递给他一个地瓜,闲灯给自己吃的就不讲究,皮也没剥,直接咬了一口。 胖修士自报家门,姓陈,叫陈远帆,晋州人士,此次坐船前往江南是准备在钱塘周转,去小清洞天拜师学艺,他说完之后,问闲灯:“两位仙君身手不凡,不知道接下来作何打算?” 闲灯说道:“我正准备去钱塘,询问一些事情。” 陈远帆问道:“仙君打听什么事情?” 闲灯也不隐瞒,大大方方说出来:“我说来也许你们知道,钱塘那边有没有一个叫做‘玉子观音’的娘娘庙?” “玉子观音?”坐在火堆边上一名修士抬头,正是那位擅长讲冷笑话的修士,名叫王承礼,“你要问的是度星河吧。” 这回,轮到闲灯愣了一下。 王承礼诧异道:“怎么?你不知道度星河?他有个诨名,就叫玉子观音。” 闲灯不好意思地开口:“实不相瞒,我久未出世,对现在的世道有些不了解。敢问王兄,这位度星河是什么人?” 王承礼坤了一些袖子,言简意赅的给闲灯总结了一下。 这位度星河,是修真界一位十分厉害的大人物。师从黎山老母,为人亲和,六艺精通,尤擅长歧黄之术,与各派人士交好,也是所有人都挑不出毛病的一位仙士。十六岁入世时正巧遇到了钱塘瘟疫,那时百姓都去青城山拜观音娘娘,他年少顽皮,生性活泼,找了一件找了一件白幔披在头上,冒充观音,解决了钱塘瘟疫一事,此后名声大噪,这个玉子观音的名号就传了开来,不少门派都递来请帖,望他上门做客。不过此人十分随性,对请帖不甚在乎,只说自己是来报恩,报的什么恩?找谁报恩?一概不知。 王承礼道:“慈航静斋就是他所创,这你总知道吧?仙门中数一数二的医馆,不但医治修士,就连寻常百姓也可以上门就诊。当地百姓为了纪念他,便给他塑了个玉观音,大约就是你要打听的 分卷阅读36 ‘玉子观音庙’了。” 说到这里,闲灯下意识地看了兰雪怀一眼,心中有些震荡:照这么说,度星河就是玉子观音,那他是与我长得一模一样了? 王承礼一边吃一边继续:“只可惜,度星河死了。他要是不死,原本明德真君的这个仙尊之位就是他的了。” 闲灯连忙追问道:“度星河怎么死的?” 王承礼顿了下:“刚才不是说了吗,围剿阴山子的时候死了,他那把定海昆仑扇都碎成齑粉了。啧啧,阴山子真是名不虚传,当时明德真君和度星河一同在场都镇压不住他,假以时日让他修炼下去,整个天下还不是他的囊中之物?还好这个祸害也死了,只是可惜了度星河。” 陈远帆接话道:“是了,度星河悬壶济世,创慈航静斋,救世渡人,一生没做什么坏事,怎么就落得这个下场?” 王承礼听到这里,却提高声音道:“他还没做什么坏事?他不包庇那个南疆妖人,童梦至于和他恩断义绝,反目成仇吗?后来在童梦的及冠礼上,又是谁当着仙门各派的面带着那个南疆的妖人走的,他也真敢啊,众目睽睽让童梦颜面扫地,我是童梦我也和他恩断义绝了,十几年的情谊竟然比不上一个凭空冒出来几个月的小混账。心都寒了。” 陈远帆也道:“那童梦做的还不够狠吗?他后来不是杀了那个南疆妖人,还废了度星河半生修为,打断了手脚扔下青城山?就算度星河再不给他面子,他也不用做到这一步吧?围剿阴山子的时候,一众人还不是巴巴的去请度星河撑场子?度星河才可怜呢,要保的人保不住,还被自己带大的小孩弄成了废人,就这么个残躯了,还被修真界那帮人架着去了无妄山,他又不是神仙,这么折腾能不死?就算是神仙也死了!我说他是伤心死的,难怪连个全尸也不留给童梦,都碎成灰了,真是奇了怪,什么人死的时候能死成灰啊?” 闲灯听他们越说越激动,两人唾沫横飞,眼看就要吵起来了,连忙开口:“打住,打住!好好说嘛,你们俩别打起来啊。” 他身边的修士插嘴道:“你有所不知,童梦和度星河这事儿闹得满城风雨,就是足不出户的妇人也知道一二。每回谈起来,大家各有各的看法,各有各的立场,总要吵吵闹闹一番,我看着都烦。还好度星河是个男人也罢了,要是个女人那还得了,童梦出个门都能被唾沫星子淹死。” 闲灯问道:“这话怎么说?度星河不也做了对不起童梦的事情吗?” 那人说:“那又如何,度星河死了,死了就是无解的,活人永远比不上死人。再说了,他乐善好施,多少人记挂着呢。我给你一个忠告,你如果去钱塘,你可千万别去那里打听度星河。童梦正发瘟疯呢,见一个杀一个,听不得度星河的名字。” 闲灯听完,唏嘘不已,纳闷道:“我到不懂了,童梦到底是恨他还是爱他啊?” “谁知道,爱恨交加吧,毕竟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哥哥,能恨到哪里去。管这个干什么,反正爱不到你头上,恨也恨不到你头上,大人物的爱恨情仇,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闲灯心道:这怎么就和我没关系了?那位度星河度仙君,自己死了也就算了,怎么还跟我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给哥搞了这么一个大烂摊子!我要是去了钱塘,被那个什么童梦给看见了,还不把我乱刀砍死?! 出师未捷身先死啊……自古红颜多薄命啊…… 摸到自己怀中的玉子观音像,闲灯叹了口气,心中心思千回百转:难道他和度星河有什么关系吗?可这人都死了,自己还活的好好地,总不会他是我的前世吧!那也太离谱了。 不过,若是能以度星河为线索调查,把自己失忆前的是做什么的给找出来,又或者找回自己的记忆……他又叹息一声,觉得烦闷无比。此时,闲灯忍不住又想去看兰雪怀,好令自己赏心悦目,解解忧愁。 兰雪怀瞥了他一眼,闲灯立刻挂着一张笑脸凑上去,又殷勤地拿了一个地瓜,仔仔细细剥了皮递给兰雪怀:“小仙君,你吃饱了吗?刚才我吃了这个,很甜的。” “我不吃。”兰雪怀开口,他抿着唇,问道:“你跟度星河是什么关系?” 他坐在旁边听了许久,自然也把方才几个修士谈论的事情听见了耳朵里。 兰雪怀的双眼微微有些下垂,抿着嘴之后,显得十足的委屈和可怜。 闲灯一看他的脸就招架不住,立刻如实交代:“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他和我是什么关系,大约长得有些像,这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太多了,碰巧吧。”他停顿了一下,觉得自己这番话的说服力实在太勉强了,又力不从心地补了一句:“不过我这么说,你也不太相信,其实我自己说出来自己都不……” “我信。”兰雪怀 站起来,打断他:“只要是你说的我就信。” 闲灯听罢,足足愣了好几秒。 他不着边际地想道:那我说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你信我吗…… 只可惜,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这句话他没来得及说出来。 短暂的沉默后,兰雪怀又狠狠道:“所以你最好不要对我说谎,如果要我知道你跟度星河有什么关系,我一定要你好看!” 他说完,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恼羞成怒,咬了一口闲灯给他剥的地瓜,嚼了两下,强行岔开话题,冷道:“真是难吃死了,哪里甜了!” 说罢,兰雪怀把地瓜砸回给闲灯,紧接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闲灯一个人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半晌,才咬了一口地瓜,正好咬在兰雪怀咬的那一个缺口上。 他纳闷地想:这不是挺甜的吗? ※※※※※※※※※※※※※※※※※※※※ 小兰:你搞外遇?! 闲灯:不不不不不不…… 天地良心,日月可鉴,绝无此事!!!![妻管严[bu 哈哈哈开个玩笑,闲哥只有一个箭头,就是锁在小兰身上啦~~无白月光朱砂痣滴,大家放心!他only小兰~~除了小兰谁都不要谁都不care 还是个双标狗[狗头.jpg pss:我又来无耻的卖萌打滚求留言啦!!!!!5555555爬月榜!!感谢大家的留言!!!!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三千风雪是神仙 2个;jia政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三千风雪是神仙 3个; 感谢投出[地雷] 分卷阅读37 的小天使:三千风雪是神仙 25个,谢谢神仙姐姐!!!!陆迁尘 5个;顾幽爱墨香 2个;寒酥、宇宙第一帅驼驼、黑泽空、术谷柴、锦夏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小静 10瓶;吾乃大葱、29654479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钱塘 两日之后,船过了莱州,到了江南钱塘沿岸。 闲灯从房间里走出来,正好看到客船靠岸,码头距离他们只有不到百米的距离了。 兰雪怀也从隔壁的房间出来,他今日穿了一件红色的骑马装,圆领的时兴款式,腰间系一条雕花双□□尾革带,英姿飒爽,明艳非常。 闲灯见到兰雪怀,打了招呼。对方跟平常一样,高冷地给了他一个眼神,似乎在说:别指望我会对你另眼相待?也别指望什么“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永远不会爱上你。 总的来说,就是警告闲灯自己要有自知之明:闲灯迷恋他是应该的,理所当然的,但是要他回应闲灯的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闲灯现在已经能够轻易地读懂兰雪怀的眼神,并且在被兰雪怀误会了这么久之后,他现在就算是想解释也有心无力,因此也不想对这个眼神做出什么反驳的话。 他爱误会就误会吧,反正我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问心无愧”的闲灯,伸了个懒腰,看到了兰雪怀头上的簪子。 他的思维不由跑远,一路朝着草原狂奔,暗暗想道:虽然他扎马尾也十分好看,但这身衣服还是配他之前的辫子最好。只是那样就戴不了簪子了,真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啊。 兰雪怀看到闲灯又露出了那个奇怪的、想入非非的表情,皱起眉头:“你在想什么?” 闲灯连忙回过神:“我什么都没想!” 兰雪怀道:“呵呵,你觉得我会信吗。死断袖,又在觊觎我什么?” 闲灯连忙转过身,熟练地岔开话题:“哇,小仙君,你看,船靠岸了。在海上晃了几天,我们终于能踩在陆地上了。” 兰雪怀提醒道:“你现在去钱塘,就用你自己这张脸吗?” 听到这句话,闲灯无奈地叹了口气:“本来是打算用自己的脸,现在看来是没办法了。” 闲灯的脸原本是没什么问题的。 之前哪怕是失忆了,他也没有顾虑过这种问题——避如遇到失忆前的仇家,又或者是失忆前的老婆之类的。 闲灯也不知道自己年纪何许,只大概的猜测了一下,约莫有个二十六岁的样子。这个年纪,也不知道失忆前有没有成家,若是成家了,家人又在何方?种种疑问,在这一段时间一直萦绕在闲灯心头,他虽然没说,但是也不代表没有烦闷。 如今这个烦闷之上,更添几分忧郁。 这个忧郁便是来自度星河。 倘若真如同那群修士说的,度星河就是玉子观音,那么他与度星河便是长得一模一样了。 且不说他二人之间有什么关系,先说他听来的消息,似乎这位容貌和他如出一辙的度星河度仙君,还招惹了如今在江南当家的第一大修真门派桃花逐水的小少主童梦。 他现在要去的钱塘,正是童梦管辖的领地。他若是顶着一张童梦仇人的脸到钱塘,估计下了船就被桃花逐水的修士给乱刀砍死了。如此一来,别说是调查度星河,能不能活到明天都是个问题。 再者,当地百姓既然愿意给度星河建造一处观音庙纪念他,就说明他在江南这个地方很有名望,他这张脸只要走在人群中就是一个焦点。 闲灯长吁短叹一番,道:“度星河真是给我找了个□□烦。” &a mp;nbsp; 同时,他心中对自己的疑问更加强烈。 难道他和度星河还真有什么关系不成? 还是说,他就是度星河? 这不应该啊,他醒来的时候虽然身上有多处伤口,伤势狰狞,但与度星河的死法不一样。听王承礼所言,度星河是身化灰烬而死,他如果是度星河,又怎么重塑的肉身? 大罗神仙也救不回一抔灰吧! 兰雪怀哼了一声,道:“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闲灯却不把兰雪怀这句话当一回事,虽然他总说要闲灯自己解决,但是没有哪一次实现这句话的。 兰雪怀说完,走下舵楼,闲灯也不站在原地胡思乱想,决定走一步看一步,毕竟船到桥头自然直,等真正遇到麻烦了再想办法解决吧。 不过出于对自己生命安全的考虑,踏上码头的时候,闲灯还是去买了一个白色的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 他对码头的面具心有余悸,买之前反复检查了好几次面具是否有问题,确定没问题了,最后才戴在脸上。 二人与王承礼等人告别,往何员外的朋友家走去,也就是孤山路双茶巷西岭书馆。沿路打听,得知这个书馆原是开在西湖边上——西湖正是钱塘一处著名的游玩宝地。现在正值四月踏青的时节,湖里开得早的荷花冒了个小尖,挤挤挨挨的凑在一块儿,湖边人头济济,摩肩擦踵。 闲灯被人群挤的越来越后面,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凌波微步,这可惜不是往兰雪怀身边“微步”,反而越飘越远,以至于兰雪怀回头的时候,闲灯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他:…… “小仙君!”下一刻,远处传来了闲灯声音,他拼命地招手。 闲灯被挤在人海里面,脸上的白色面具十分醒目。 在人群中的修士不少,大家修仙的都自诩与凡人不同,穿得衣服除了各派校服之外,便是怎么特立独行怎么穿,相比之下,闲灯带个面具就显得微不足道。他身边还有一个修士带着幂蓠,白纱被拍上了好几个手印,十分凄惨。 兰雪怀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闲灯,后者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挤到了他身边,自言自语道:“太挤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全城的人都出来了吗?” “你手里是什么?”兰雪怀见他捧了一个黑色包裹,不由开口询问。 闲灯怀中原本是抱着那只大难不死的卷毛小黑羊,现在抱着一个黑色包裹,小黑羊就只能四个蹄子并用,稳稳当当地坐在闲灯的头顶,一脸欢快地嚼着闲灯的头发。后来又嫌弃闲灯的头发太软,转而咬着他固定头发的筷子,专心致志地啃了起来。 “我买了一些干粮,就在湖边买的,看着好吃,你要吃吗?”闲灯连忙打开包裹,递给兰雪怀。 他身上买 分卷阅读38 干粮的钱是问兰雪怀要的。 一开始闲灯把五十两银子乖乖交给了兰雪怀,自己一点也没藏私,结果后来兰雪怀自己在屋中思考了片刻,又觉得对方一个大男人身上一点钱也没有,好像不太合适,若是出去与朋友吃酒请客,拿不出钱来,也太丢面子。于是他前几天又把闲灯叫道屋子里,答应每个月给他二两银子的零花钱,若是花完了不够再问他拿。闲灯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他本来就是个穷光蛋,现在有人免费给他钱,偷着乐还来不及。 细想,反正也没明白过来——这钱本来全都是他的啊! 兰雪怀看他一脸蠢样,不忍再看,转过头叹了口气,心中忧郁的想道:我怎么会被这种蠢货喜欢?以后可怎么办,真是烦死人了。 闲灯津津有味地咬着一块糕点,虽然上半张脸被面具遮挡住,但是还能看到他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兰雪怀。 兰雪怀沉默地叹了口气,心道:算了,凑活过吧,不然他离开我一定会要死要活,一哭二闹三上吊的。 一路吃吃喝喝,两人一羊就到了西岭书馆。 书馆背靠小华山,正门面朝西湖,地理位置绝佳,风景宜人,是一个好去处。闲灯到的时候,门口已经有许多的学生背着书箱排队等候,似乎正在等待什么。他注意到,西岭书馆门口的学生里,除了有平常百姓家的少年,也有身着道服的修士,并且修士还不占少数,几乎和凡人一开一半。 兰雪怀道:“正门太挤,走侧门。” 闲灯不做多想,摸了摸怀里的玉佩,跟随着兰雪怀从侧门进了书馆中。 在西岭书馆教书的陈明玉看到书童递上来的玉佩之后,连忙出门迎接。得知兰雪怀和闲灯两人是何员外的朋友,陈明玉当即安排了房间给他们。 闲灯初来乍到,有许多事情想问陈明玉,他跟随陈明玉到了客厅,待陈明玉招呼他吃茶时,闲灯斟酌了一下,开口道:“陈先生,我见门外有许多修士,贵书院也收修士为学生吗?” 陈明玉道:“收的,不过都是些资质一般的学生。” 他喝了一口茶,为闲灯解释了一番。 西岭书馆门口的少年修士原是打算去拜入桃花逐水,不过那样的大门派,招手弟子的条件非常严苛,一千人报名也许只有十个人进得去。又或者资质不行的,但是家中有钱的,只要给得起钱,也能把孩子塞进去。 像那种家里没钱,资质也一般的学生报名无门,便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一般的小门派。 听到这里,闲灯问道:“照我说,他们都选择去小门派了,怎么会来贵书院?” 根据闲灯了解到的情况来看,西岭书馆至多是一个中等书馆,教教凡人倒可以,教修士就有些困难。普通的读书写字也就罢了,修真的练气筑基,找什么讲师来教?凡人也不会这个啊! 陈明玉解释道:“我还未说到这里。我们书馆的老板与桃花逐水中的副门主交好,有时候副门主会派一些门派里的好把手来书馆中给学生上实战课,沾了桃花逐水的名气,比起把孩子送到小门小派,大部分人都愿意送来我们书馆。” 闲灯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今天外面的人那么多,都是来报名的吗?” 陈明玉道:“不错。今年的学生格外多,书馆中的先生都忙不过来了。” 闲灯听了此话,灵机一动,连忙毛遂自荐:“陈先生,实不相瞒,其实我是一个修士。” 陈明玉抬头看了他一眼,似有些不解。 闲灯继续道:“我来钱塘准备常住一段时间,正想找一份差事干,贵书馆是否缺人,我觉得我可以胜任讲师一职。” 兰雪怀看了他一眼,闲灯做了个“稍后解释”的口型给他。其实闲灯不解释他也能明白,他想要调查度星河的事情,所以在钱塘势必要有一个站得住脚的身份,调查起来才不会引人注意。 只是兰雪怀还有一点没想到,闲灯心里还惦记着还他四千两银子的事情,若是在书馆当差,每月还能领些工钱,虽然不多,但能还一点是一点。 陈明玉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闲兄且稍等,此事我须得向馆主禀报,明日再给你答复。” 闲灯摆手:“不急。” & ;nbsp;他本来还想问一问度星河的事情,但是想起船上修士的警告,便将话咽了回去。 陈明玉又与他谈了片刻,因书馆太忙,他不能多陪,起身告辞了。 闲灯和兰雪怀暂且就在西岭书馆的后院住下,这里除了他们,还有许多书馆内其他的讲师。 陈明玉把二人的房间安排在了一起,就住在隔壁。 闲灯晕船,在船上几天都没睡好,一到房间里,沾着床就睡了。 他入梦很快,并且似乎又做了和以前一模一样的梦境,只是这一次他没站在山顶,而是躺在树上。 ※※※※※※※※※※※※※※※※※※※※ 又做梦了~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我想吃烧鹅饭饭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jia政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三千风雪是神仙 26个;吴京大女儿 13个;寒酥 2个;29978308、宇宙第一帅驼驼、阿麦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苍栖 66瓶;宇宙第一帅驼驼 9瓶;我想吃烧鹅饭饭 5瓶;蓝桥、风鹤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定海昆仑扇 树是一颗玉兰树,不知何年种下,枝叶繁茂,盘根错节,亭亭如盖。 闲灯先是察觉到自己在做梦,后是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 与其说他躺在树上,不如说他只是有这么一个视角,做什么、说什么,都由不得自己。 躺了片刻,闲灯坐了起来。 他原本是垂了一条腿落下来,百无聊赖的晃荡,光从被树叶割破之后,零零散散,斑驳地落在他的腿上。现在坐起来,视线开阔不少,远远地望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闲灯坐起来的原因正是山下来人了。 他定睛一看,不远处正站着一个少年。 闲灯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片刻,心中恍然大悟:我认识他,这人是上回做梦的那个少年,似乎叫什么叶雨。 叶雨远看上去与兰雪怀的身形十分相似,气质也有些相似 分卷阅读39 ,走进之后,闲灯看清了他的脸,又觉得没那么像了。 兰雪怀的脸——他用一句“大逆不道”的话来说,就是生的十分清纯,玲珑剔透,如空谷幽兰。楚楚可怜,似雨打落花。要不是成日板着个脸,他必然是很令人怜惜的。 这位叶雨虽然模样也是一个顶尖俊俏的,不过比起兰雪怀还是差的远了。 闲灯对他毫无兴趣,便又想要躺回去继续睡觉。左右他也是在做梦,于是也懒得理梦里的人。 不过虽然他想睡觉,但是“梦里的他”却依旧坐直了身体,右手撑着下巴,食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自己的耳坠。闲灯这才注意到,他双耳都挂着一只深蓝丝穗样式的耳坠。 叶雨越走越近,最后来到树下站定,他手中提了一个食盒,抬头道:“仙门各派的人都已经到了无妄山脚下,你现在还不走吗。” 闲灯听了这话,只觉得奇怪,梦里的他回答道:“走?我为什么要走,他们上赶着送死,我做做好事,成全他们。” 闲灯意识困在梦里,心中愤愤想道:此人好凶残。 叶雨眉头蹙起,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要说这样的话。任你有通天的本事……你以为你一个人能扛过他们吗?” 闲灯狂妄道:“当然。” 叶雨一时语塞。 闲灯听到“自己”又道:“倒是你,名门正派的少主,天天往我这儿跑干什么,不知道我是魔头吗,小心我把你杀了。” 叶雨此人,气质冷冷,顿了半晌,才无奈道:“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 闲灯哈哈一笑,拨弄自己的耳坠更加频繁:“你带吃的了?让我看看,我没吃饭,饿死了。” 梦中的他从树上跳下来,把闲灯自己给吓了一跳。 叶雨打开食盒,里面林林总总摆了些菜式,闲灯顺势去看,发现汤菜都是热腾腾现做的,都是自己爱吃的东西。 梦里的人饿极了,拿起筷子就一顿乱塞。闲灯自己知道自己在做梦,所以也知道品尝不出嘴里的食物是什么味道。 吃完,他抬起头,又看了一眼叶雨。对方穿着一身白,腰间别了一把玄色上品仙剑,头发没有束起,散在背后,顶上拢了一张银网,发尾是用一段白绳扎着,倒是别致。 闲灯问道:“你今日怎么不束发?换发型了。那件发饰是什么,我从未见你戴过。” 叶雨道:“我说了你就会注意吗。” 闲灯满不在乎道:“不会。问问而已,我注意一个男人干什么?” 叶雨等他吃完,迟疑了片刻才开口:“你还记得上个月,在南疆击杀的一条还未化形的蛟吗。” 闲灯拍拍手,站起身,“忘了。你要说什么?” 叶雨摇头:“没有了。” 他发间这件多出来的事物,正是用蛟体内的筋所制。一月前,闲灯用不着这段蛟筋,曾将此物赠与他。现在想来,大约不是赠的,是他多出来不要的,扔垃圾堆也是扔,扔给他也是扔,对闲灯而言,两者并无区别。 吃饱喝足,梦中的“自己”站起身,往无妄山上走去。 叶雨紧随其后,问道:“你真的要攻打修真界?” 闲灯摘下路边树上的一个果子,放在嘴里咬了一口:“没兴趣。” 他问道:“外面是这么造谣我的?” 叶雨点点头。 闲灯哈哈笑道:“俗话说,骗别人之前先骗自己,把自己骗到了,才是真正的成功。看来,你山下的那帮修士同门们已经到了已臻化境的水平。” 叶雨道:“你不要说笑了。我是来带你走的。” 闲灯沉下脸色,道:“哦?你说笑的本事比我高明多了。烦不烦?” 叶雨被他冷冷一瞥,也没走,固执地跟在他身后。 沿路阴山门生见到闲灯,观其神色,冷漠非常。感其威压,如暴雨临世。众人无一不胆战心惊,小心翼翼的避开,不敢走错一步,不敢多说一句。见到后面的叶雨,才稍稍放下紧张,喊了一声“叶公子”。 到了山顶,显现出一个十分简陋的木屋,篱笆拦了一圈,不过拦不住什么人,基本等于没有门,跨过一条清澈的小水沟就到了院子里。正中间有个七拼八凑的木桌,一张椅子。 闲灯坐在椅子上,随手翻阅起桌上的半本残卷。 叶雨又开口:“你不管你自己,那无妄山上的那些门生呢?也任由他们被杀了?你在看什么?” 闲灯挑了最后一个愿意回答的开口:“无字磐石的残卷。” 叶雨脸色一变,“你就把它放在这里?” 闲灯道:“不然呢?找个地方烧柱香天天供起来?我没地方给你坐,你念完经没有,念完了就赶紧滚下山,免得你叔叔伯伯来问我要人,说我这个邪魔外道蛊惑你,烦死我了。” 叶雨道:“……你一定要这么说话吗?” 闲灯:“是,被你烦死,快滚。” 叶雨抿了抿唇,恨道:“我不要!不滚。” 他推开了闲灯,把唯一一把椅子抢过来坐下:“我就坐在这里。” 闲灯被他推的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挽起袖子道:“小混账,反了你。” 叶雨大概头一回做这么出格的事情,一向很薄皮的脸泛起了一阵羞耻的红晕:“你既然说我混账,那我索性坐实了,混账到底。要怪就怪你自己,当初我没求着你救我,也没求着你养我,是你先招惹我的!” 闲灯无语,懒得理他在这儿撒泼:“你爱坐这儿就坐这儿,我回屋里去。” 说完,他就钻进屋里,不肯出来。 屋里的装饰更加寒酸,只有一张床以及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支白玉簪子,他进屋后,又拿起簪子端详一会儿,最后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闲灯的梦到这里就戛然而止。 梦里的人睡着,他却是醒了。 脖子一阵酸痛,闲灯倒吸了一口冷气,暗道:不会睡落枕了吧? 他抬起眼看向窗外,天光已经大亮,鸡叫过三声,正是书馆早读的时间。 隐约间,闲灯已经听到了学生的声音。 他揉着自己的脖子,勉力从床上起来,坐直了身体之后,开始回忆自己那个诡异的梦境。 老实说,醒来就忘了一半,方才注意力又全都在自己的脖子上,揉了一会儿之后,又把剩下的那一半忘得差不多,只依稀记得几个名字。闲灯怕自己再忘下去,于是拿了纸和笔在桌上写下了几个字:无字磐石。 他敲了敲 分卷阅读40 桌子,横竖想不明白自己梦里怎么会出现这个东西。他从未听人提起过,要说梦见它的理由……也只能是失忆前的事情了。 “仙君,在吗。” 闲灯沉思之际,门被敲响。 他站起身拉开门,原来是陈明玉一大早的赶过来,跟他说书馆讲师一事。闲灯与他谈完,谋得了一个轻松地差事,虽然也是讲师,不过教课时间十分少,只两天教一次,工钱自然不多,不过足够他应付日常的开销。 陈明玉说完,道:“不知仙君今日是否有空,若是可以,便来书馆搭把手。” 闲灯道:“没问题。不对,稍等,我得去问一问我的朋友。” 陈明玉听罢,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心里觉得,这位闲灯仙君怎么事事都要过问他那位朋友,跟个耙耳朵妻管严一样。 闲灯不觉得自己举动出了什么问题,他去了隔壁房间,发现兰雪怀不在房间内,于是作罢,只等他回来之后解释。 陈明玉引得闲灯去了前院书堂,闲灯一边走一边观察,发现西岭书馆的内部宽敞的很,因是靠山而建的缘故,所以多石子路,书馆内也能看到还未修葺完成的山林、泉水一类的。馆内多大树,树上多松鼠、野猴子,路过的时候,兔子警觉的竖起耳朵,眼珠子转过来打量闲灯。 闲灯自己有一头黑色的卷毛小羊,用来当储备干粮,目前是养在了后院,也就是自己住的地方。他没想到前院别有洞天,心中便打定了一个主意,晚间的时候打算牵着小羊到前院转一转。 思考间,书堂已经近在眼前,只见门上挂了一块牌匾,匾上题字:芦雪斋。 见到陈明玉到来,里面打闹的少年少女顿时没了声音,齐齐说道:“陈先生好。” 闲灯扫了一眼,只见书堂内的学生大都只有十四五岁,正是慕少艾、调皮捣蛋的年纪,他心中想道:不好管教。 又观察片刻,闲灯发现,其中几个学生的穿衣打扮十分奢侈,而又有几个学生的穿衣打扮相当寒酸。不过因年纪不大的缘故,交朋友全靠谈不谈的来,互相之间打成了一片,倒也没有谁去在乎出身问题。 陈明玉给众人介绍了闲灯,自己有事就走了。闲灯坐在最上面一张讲师椅子上,面对众人好奇打量的目光,不为所动。 有个胆子大的学生问他:“先生为何戴着面具!” 闲灯不紧不慢地回答:“脸上有旧疾。” 开了个头之后,书馆内的学生活跃起来。 闲灯讲授的是实战课,在课室里面的时间短,带着学生出去的时间多。陈明玉来之前和他打过招呼,告诉他这一课室的十几个学生都是有根骨的,换句话来说,就是与凡人不同,生来就会点儿法术,加以修炼的话,必然能成为一个独挡一面的修士。 就这么教了八、九天,他终于渐渐上手,跟学生也混熟了,于是决定挑一个日子,带着自己学生出去见见世面。 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事情。起因是陈明玉觉得他教得好,提前给他发了一个月的工钱,闲灯手上拿着钱没用,又记挂起兰雪怀的头绳。反正簪子也送了,不差一根头绳,兰雪怀之前那个扎着辫子的发型就很好看,只可惜在闲灯送了簪子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兰雪怀扎辫子了。闲灯心中唏嘘,于是就去买了一段头绳回来,左右两边还系着两个小铃铛,煞是好看。 结果此事被他的一位女学生知道了,也吵着要闲灯给她买一段,否则上课的时候就捣乱他。闲灯被她缠得烦死,拗不过她,于是先把这段头绳给了女学生,又重新买了一段给兰雪怀。谁知道兰雪怀不晓得从哪里听来了这件事情,莫名其妙发了一通火,和他冷战。闲灯琢磨了好几日才觉得问题出在头绳上,但是送出去的东西又不能要回来,只能再去给兰雪怀买一段,骗他说自己拿回来了。 兰雪怀一眼就看出不是女学生那段,非要说这条发带上的珠子少了一颗,左边还短了两寸——天啊,谁知道他怎么分辨出来这边少了珠子,那里短了两寸的! 闲灯一个头两个大,坐在院子里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前半生,重点回想了一下自己为什么要手贱送女学生发带,惹得家中这位“娇小姐”又发什么小姐脾气。 现在好了,除了送女学生发带之外,还加上了“欺君之罪”,兰雪怀板着脸,已经四五天不肯理会他了。 他心想:哎,好难哄,苦也。难道两条发带还不够他扎吗? & ;nbsp;闲灯没领会到此事问题不出在送几条发带上边,而是出在“本该送兰雪怀的东西先送了别人”,以及“送的这个人还是个女人”两个问题上。 直到今日上课,闲灯才想起要带学生出去见世面一事。他看了眼外面,天色还早,便开口问道:“你们都有剑吗?” 稀稀拉拉,只有七八个衣服华贵的学生举了手,拿出了剑来。 闲灯点了点数,觉得够了,便带上学生出了书馆,到了书馆边上的一处名叫“柳洲”的场地上。 柳洲三面环水,中间有一座亭子,正对面就是一块空地,灵气充沛,十分宽敞,是一个修炼的好地方。 闲灯刚站到此处,打算带学生先练一套基础的剑法,谁知刚开了一个头,就被一声娇叱打断:“这地方我们要了,赶紧都给我清场。” 来者穿着金线黑袍校服,气势汹汹,身后还跟着十几名修士。 一名学生叫道:“桃花逐水的人。” 另一个学生道:“是三小姐。” 闲灯听到桃花逐水,来了兴趣,问道:“三小姐是谁?” 学生急道:“桃花逐水那位少当家童梦的三表妹童星,先生,我们快走吧,三小姐出了名的跋扈,惹不起她。” 闲灯还未领教三小姐是如何嚣张跋扈的,就看对方美目圆瞪:“怎么?没听见我说的话吗?还不快滚!” 说罢,十几名桃花逐水的修士就将柳洲围了起来,原本在边上散步的平民百姓也被驱赶到了一边,闲灯等人站在柳洲中间,十分突兀。 闲灯打量童星,想道:她既然是童梦的表妹,就怪不得我多管闲事了。想来童星一定对度星河有所了解,与其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打听,不如直接从她嘴里套点话出来。 转而想道:我就是想跑也跑不了,对方人多势众,江南又都是桃花逐水的地盘,我能跑到哪儿去? 他环视一圈发现,原本站在柳洲中其他小门小派的修士,早早地就避嫌去了远处,丝毫不敢与童星有任何争执。看这有苦难言的熟练程度, 分卷阅读41 必然是被桃花逐水欺压了多年。 闲灯心中那颗正义之心又开始蠢蠢欲动,颇大义凌然的想:这个娇小姐脾气蛮横,好不讲理,惹人讨厌。今日我就代替她表哥好好管教管教她,杀杀她的威风! 童星见闲灯站着不动,也不说第三遍,微微眯眼,直接扬起手中的鞭子朝着闲灯打去。 鞭子携带着灵力落下来,没有落在闲灯的身上,反而被他抓在手里。 童星愣了一下,脸上立刻布满怒气,火冒三丈。 她虽不是修真界大能,但也绝非泛泛之辈,这一鞭又灌入了八成的灵力,却被对方轻飘飘地抓住,实在丢人! 闲灯“哇”了一声,道:“好凶啊,吓死了。” “你是什么人?!” 闲灯微微一用力,将鞭子扯开,童星不敌,一个趔趄,险些又在众人面前丢丑。 “你问我之前怎么不自报家门?现在看来,我应该是要教训你的人。” 她咬牙,暗道:什么人?敢叫我出丑,吃我点教训看看。 十几名修士见状,连忙拔剑,怒视闲灯。闲灯不慌不忙,依旧笑眯眯地看着童星,“这块地是我先看上的,要走也是你走,没有我走的道理啊。” 一众学生看到闲灯丝毫不惧怕童星,而且隐隐有压制之意,纷纷大惊失色。 童星在钱塘嚣张惯了,仗着自己表哥是童梦的缘故,从来不把凡人放在眼里,众人还从未看过她吃瘪,一时间,周边围观的人也多了起来。 童星恼羞成怒,瞪了闲灯一眼,咬牙切齿,却也知道自己不是他对手。 于是,她朝着边上伸手,说道:“给我把昆仑扇拿过来,我从未用过,正好今天拿来练练手。” 闲灯听到这个名字,觉得分外耳熟。 她边上的修士有些迟疑,说道:“三小姐,不好吧。今日拿昆仑扇的事情还未跟当家的交代,若是乱用……这昆仑扇不比一般的灵器,但凡一用都是直接取人性命的。” 童星皱眉道:“他是我表哥,我用一用昆仑扇怎么了?况且,度星河人都死了,难道他还会找我麻烦吗?你是听我的还是听他的,我拿都拿出来了,今日非要用不可!” 那修士拗不过她,只得把昆仑扇呈上来。 闲灯见到扇子,心中一阵波澜。 这扇子他见过,就在浔阳的玉子观音庙中,度星河手中的那把玉骨扇,便是它! ※※※※※※※※※※※※※※※※※※※※ 三小姐:怎么?没听见我说的话吗?还不快滚! 小闲:这个娇小姐脾气蛮横,好不讲理,惹人讨厌。 · 小兰:没听见我说的话吗?还不快滚! 小闲:哎,他真可爱 · 双标哦! · 明天入v!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请在晋江看正版,不要看盗版,谢谢大家!感恩! 入v当天会掉落万字更新的!还请大家注意查收!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jia政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顾幽爱墨香 3个;寒酥、阿麦麦 2个;宇宙第一帅驼驼 1个; &nb sp;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燃晚吃 10瓶;自闭王境泽、云卿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贪杯 昆仑扇,全称叫做定海昆仑扇, 是修真界威震天下的一把神兵利器, 与阴山子的妖刀云鹊齐名, 为度星河所用,谁人听到都要赞叹三分。 童星今日拿这把昆仑扇出来,原是没经过童梦的同意,擅自做主, 想拿出来耍耍威风。 选了半天, 挑了一块风水宝地,决心试一试这传说中的昆仑扇,看看它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谁知道出师未捷,在柳洲这地遇见了闲灯,对方还叫她在众人面前丢了个丑。童星爱面子如爱命,咽不下这口气,想起自己手持昆仑扇, 不由冷笑一声, 心里便决定要取闲灯的性命。就算不要他的命,也要他今日不能站着走出柳洲。 不管是爬的跑的, 总之——想整件离开?没门, 零售拆卖着走。 闲灯扭头对一众学生中最大的那个说道:“你带着人先走, 我来会会这位三小姐。” 大的那个学生叫谷子期, 连忙领命。他虽然是个少年, 但也识得定海昆仑扇, 走前心中惴惴不安道:“先生, 那个扇子不是凡物,一旦被它击中,便是魂飞魄散的下场。要不然咱们还是先找天机变吧。” 闲灯心道:找天机变我才是真的完蛋了。 遂宽慰:“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一会儿站在边上给我鼓掌就是了,我三招之内解决她。” 谷子期道:“先生,都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了,还吹牛皮,先保命吧。” 闲灯摆摆手,大度的不与小孩子辩论。 那头,童星已经拿出了定海昆仑扇,准备教训闲灯。 众人看到定海昆仑扇,虽然眼馋好奇的很,但是都不敢靠近,反而纷纷退后了十几米。原因无他,定海昆仑扇——扇如其名,有定海移山之能,一朝打开,必然是掀起狂风巨浪,而且昆仑扇中的力量霸道强悍无比,扇风直接能碎人魂魄。它扇一下,就算目标不是你,哪怕你只是站在旁边,也能被它波及到,落得个不死既残的下场。总之,大家对它又爱又怕,简直像对待自己老婆一样了。 童星有此神物在手,心中多了几分胜算的把握。她看着闲灯,嘴上说道:“你要是现在跪下来求求本小姐,我便饶你一死。” 闲灯道:“哇,吓死了。” 童星听到他满不在乎的口气,脸色一沉,心道此人不知好歹,便要将定海昆仑扇打开。谁知道,三小姐用尽全力,使了吃奶的劲都没打开昆仑扇。 闲灯见状,毫不犹豫地嘲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昆仑扇的扇面严丝合缝,像一块石头一样,过了片刻,童星还是弄不开。周围已经有了压抑的笑声,应是在嘲笑三小姐。 童星从没丢过这么大一个人,气得脸通红,把昆仑扇往地上一摔——摔完了之后,又担心摔坏了惹童梦发火,又委屈巴巴地捡起来,干巴巴地站在一旁。 三小姐现在是气坏了。 闲灯白捡了她一个笑话看,哈哈大笑,几乎直不起腰。 三小姐丢了脸,桃花逐 分卷阅读42 水的修士就得为她出头,这事儿是修真界约定俗成的,大哥出了事,当小弟的只能硬着头皮上。没有办法,不然就得把整个桃花逐水的面子给丢完了。 一众人纷纷拔剑而起,直直朝闲灯冲过来。闲灯连忙站直身体,不用风雨,而是从怀中掏出了那本的册子。该册子是个地摊册子,用来诓骗老板姓修仙的,也不知道是哪个不入流的骗子诓出来,很是没用。它已经被闲灯撕了几页下来,现在残页不多,闲灯抬起头点了点数目,只撕了五张下来。 五张纸在他手里上下翻飞,没一会儿就变成了几只活灵活现的纸鸟,闲灯朝着它们吹了一口气,纸鸟立刻摇摇欲坠的飞了起来,适应了自己的身体后,紧接着变得凶悍起来,双翅张开,如同离弦的箭,朝着修士飞去。 众人连忙用剑迎上,却不料这些纸鸟异常狡猾,互相乱砍反而伤了自己人。几名灵力较差的修士脸上已经被啄出了几道血痕,闲灯有意教训童星,于是暗地里操控了一只嘴巴不是那么尖锐的纸鸟,猛地戳到童星脑袋上。 闲灯颇有些怜香惜玉的意思,虽然教训这个三小姐,却不让纸鸟攻击她的脸。童星挥舞手中鞭子,一边打一边退后,但是那几只鸟一只盘旋在她的头顶,鞭子打下来,它们就机灵的躲开,等到鞭子移开的时候,又上去啄童星的头发。不到片刻,童星就披头垢面,好不狼狈。 童星咬牙,终于明白过来,心知自己今天是遇到了高手,硬打是打不过的了。 她从怀中摸出了一支信号弹,闲灯注意她动作有变,只是放信号弹是一瞬间的事情,他还没来得及阻止,童星已经将信号弹放了出去。 闲灯道:“你做什么?打不过我搬救兵吗?” 童星一边躲避着纸鸟一边道:“是,那又如何,你等着吧,我表哥马上就来了!你完了!” 闲灯这辈子算上失忆前,没少听过这种狠话,心中想道:前几天二胡同芳姑的小儿子跟哥弹琉璃弹珠输了也说过这句话,要完早完了,哥会怕你? 在他眼中,芳姑那个穿着开裆裤当初乱跑的儿子跟三小姐就是没什么区别的。 唯一有的区别就是弹不弹小弹珠。 他说:“哇,真的吗,吓死人了。” 闲灯顿了一下,心道:等等,她表哥?她表哥不就是童梦吗? 信号弹放出去不过一刻钟就有回应了。 桃花逐水的修士来的很快,就在闲灯发愣的这几秒,已经又多了一支队伍御剑到了柳洲。 为首的是一名黑色衣袍的青年,年岁在二十一二上下,俊朗非凡,眉间阴郁,面色苍白,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此人就是桃花逐水的少当家童梦。 童星见到童梦,如同见到了亲爹,抱着头毫不在意形象地大喊了一句:“表哥!” 童梦从剑上跳下,疾步来到童星面前,伸出手就给了童星一个巴掌。童星的表情还没从欣喜转换成震惊,那一巴掌就直接把她打蒙了。还未滚在地上,她的领子一紧,却是被童梦捉着衣襟提了起来,青年语气森然,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字:“扇子。” 童星脸色肿了一块,眼泪汪汪,吓得浑身发抖,但也没忘记装傻:“……什么扇子啊表哥……” 边上一个有眼力见的修士连忙从地上把昆仑扇捡起来,递到童梦手中。童梦见了扇子,表情稍缓,神色还是十分恐怖。 观他的样子,风尘仆仆,不像是从门派里赶过来,更像是从外面赶回来。 童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 她平日里看见童梦把定海昆仑扇放在书房中,一盯就是大半天,便起了好奇心,想要拿来把玩把玩。她听闻过此法器,原是度星河的东西,度星河死后,昆仑扇没了主人,就再也无人打开过,也无人能使用。童梦倒是挺宝贝这个扇子,不准别人接近书房,童星仗着自己是他的表妹,有恃无恐,看着扇子心痒痒了许久,终于等到了童梦一个出门的机会,她连忙翻进书房把定海昆仑扇给偷了出来。 可惜,三小姐拿出来还没威风威风,童梦就接到了门内消息,一路不停歇地从兰陵赶回来。 三小姐脑子一转,目光一瞥闲灯,将闲灯从人群中指出来:“表哥,是他偷的扇子!” 闲灯:?   ; “小姐,你这是睁眼说瞎话啊。” 童星从童梦的手中挣扎出来,揉了揉自己的脸,乖巧地站在一边,张口就扯谎道:“表哥有所不知,今日我本来只是想去看一看扇子,谁知道在后院里就看到这个小贼,他偷拿了定海昆仑扇跑了出来,我一路追到这里才把他抓住。刚才想发信号给表哥,通知你过来,没想到表哥今日就回来了。这下好了,我看他也跑不了。” 闲灯被扣了一个帽子,无语万分。 要说他现在和童梦打起来也不怕,只是他这张脸是个麻烦。童梦此人,从别人口里听说的,他是很不待见度星河。具体怎么一个不待见法,闲灯暂且不知。只觉得听起来二人之间仿佛有深仇大恨,他若是被童梦抓到了,少不了一顿严刑拷打。就算他说自己不是度星河,对方就是见了他这张仇人的脸也生气啊,保不准就抓回去上刑。 留下来是下策,还是先跑为上。 他正思考着如何跑路,谁知道这童家的两兄妹不愧是一家出来的,脾气也是一样,也不张口问一句话,抬手就是一道剑光袭来。闲灯站得位置后面还有书馆的学生,他万万不能后退,抬起头,于是准备硬挡了童梦这一招。 童梦的灵力修为深厚,不是三小姐可比的,这一招下来,就算是闲灯也得拿出八分的认真来对待。不过这道剑光还没有挨在他身前,就被另一把剑给挡住了。不但挡住,甚至还饶有余力的回了一剑灵力的剑气回去。 闲灯定睛一看,脱口而出:“折枝!” 他连忙往左边一看,兰雪怀已经站到了他身前,而折枝也回到了他手上。 兰雪怀已经多天不肯理他,如今得见,总觉得隔了三秋。 闲灯大喜过望,虽然身上没什么伤口,但这一刻就是觉得手脚发软,虚弱无力,仿佛受了天大的迫害,就连说话也变得虚弱起来:“小仙君,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兰雪怀见到他就来气,先气了一气,又看他可怜兮兮地被人欺负,只能躲在自己身后,不由生了几分洋洋自得的感觉,想道:他果然离了我就是不行的。 “你是废物吗?我才离开多久,你就站在这里让别人打?” 闲灯其实想说,他刚 分卷阅读43 才正准备反击,只是兰雪怀抢先一步。不过这句话说出来,大都要被兰雪怀指着鼻子骂一顿,说他不识好歹。闲灯觉得自己是一个很识好歹的人,而且他很喜欢这样躲在兰雪怀身后,什么都不用自己操心,实在容易令人上瘾。索性不说了,继续柔弱地躲着。 “仙剑折枝,名不虚传。阁下是兰小公子么?” 那头,童梦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服,面容已经平静,完全看不出方才暴戾的模样,像个浊世佳公子,风度翩翩的与兰雪怀打招呼:“未曾想在这里见到兰公子,明德真君得知你失踪之后,领了十一队天机变的人寻你,我可真是凑巧要领个大功了。” 闲灯诧异道:“小仙君,他认识你啊?” 童梦的目光落在了闲灯脸上,他带着半张白色面具,只露出了下巴。童梦看了片刻,脸上露出一丝阴霾,阴森道:“你是什么人,遮遮掩掩,装神弄鬼。听闻兰公子是被一名无耻小贼窃走,看来就是你了。” “无耻小贼”闲灯:? 这位童梦说瞎话的本事看来比他表妹技高一筹,闲灯正想反驳,那边变数陡生。 童梦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手中的仙剑再次蓄足了灵力,朝着闲灯飞来。他这一下,根本没有顾及到兰雪怀,看剑的走势,仿佛是要一剑将两人穿一个串。闲灯下意识推开兰雪怀,原本想召出风雨来抵挡这一剑,却不料他的神思将将一动,灵力运转,率先出现在他面前的,竟然是定海昆仑扇! 那扇子原是在童梦手中震颤不已,童梦面露惊讶,低头望去,直到扇子愈发滚烫,他才被扇中的力量弹开来,往后推了一步。昆仑扇从他手中飞出,悬浮在闲灯面前。 闲灯不做多想,伸手捉住扇子,稍稍停顿,手腕微微一动,定海昆仑扇当即开扇! 童梦脸色大变,在看到昆仑扇开扇时,表情几乎都无法抑制的扭曲起来,酝酿着一场即将落下的暴风雨。闲灯急着挡童梦的这一剑,开扇之后,扇子在手中打了个旋,一阵携带灵力的飓风从扇面上破空而来。打落童梦的仙剑之后,为了不伤及百姓,立刻将扇子的方向往湖面上一折,陡然间湖面掀起一派滔天巨浪,巨大的风沙和水汽一同席卷而来。 闲灯捉住兰雪怀的手腕,后者看着他:? 闲灯道:“小仙君,先跑!” 刚跑了两步,童梦咬牙切齿地声音从水雾中传来:“你是谁!” 闲灯暗道:倒霉啊倒霉,出师不利! 这么大的雾气,这么强烈的飓风,竟然都没有拦住童梦。后者几乎是一瞬间就反应过来,强行握剑拦在了闲灯面前,他神情阴郁,牙齿咬在一起,露出了一个要吃人的表情。 兰雪怀捉住闲灯领子,将他提到了背后,折枝再次出鞘,与童梦的仙剑碰撞在一起。二人都是当世顶尖的大能,一出招便荡起一波骇然的灵力,叫周围人被震颤地睁不开眼。闲灯死死抓着兰雪怀的袖子,兰雪怀推开他道:“你走远一点,不会看时机吗?什么时候了还抓着我不放?” 闲灯发誓自己此刻对兰雪怀绝无非分之想,他听到兰雪怀这句话,就知道对方又是误会了。 童梦的招数越出越狠,招招致命,直取兰雪怀性命。他意图不在兰雪怀,而是在闲灯。几招下来,兰雪怀抓住童梦的出招的破绽,一剑挑断了他的衣襟,在他胸口留下来一剑。 这一剑下来,按照常理来说,童梦是避的开。不过他有点疯魔,不但没有避开这一剑,反而迎剑而上,任由兰雪怀捅了自己,也要伸手抓住闲灯。 闲灯在兰雪怀背后,手臂却被童梦捉住,对方力气极大,闲灯甩了一下没甩开,又转开昆仑扇,他胸口一闷,再转昆仑扇时,体内那股戾气又争先恐后的往外冒。 上一回出现这个诡异的感觉,是在何员外家对付黄鼠狼的时候出现过一次,那回从他体内跑出来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难道这一回它还会出来吗? 闲灯不敢再把那只小鬼叫出来一次,连忙抓着兰雪怀的手臂,死不松手,大喊道:“要死啦!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强抢民男啊!” 这一喊,把兰雪怀跟童梦都喊愣住了。 闲灯趁着童梦愣神的时候,猛地甩掉了他的手。童梦不知在想什么,被甩了手之后,又猛地伸手去夺闲灯的面具。闲灯看出了他的意图,立刻将手中的昆仑扇奋力一扔,扔进了湖水中。 童梦脸色大变,从脖子一路惨白到脸上,额间青筋暴起,立刻调转方向,去抢昆仑扇。   ; 闲灯抓住这个机会,拉着兰雪怀,借着骚乱的人群和弥天的水雾,钻进了一旁的小路中,瞬间不见了踪影。 自从他失忆醒来,逃跑已经成了家常便饭的事情。闲灯如今跑起来,颇有几分熟练,他拉着兰雪怀的时候,脑子里还能七七八八的想一想,觉得他们俩倒霉极了,像一对亡命鸳鸯——不过,兰雪怀一定不愿意和他当鸳鸯。 跑出了五条街,闲灯看到后面没有人追上来之后,擦了一把汗,又从怀中摸出了一把昆仑扇,不灌入灵力,拿来扇了扇风:“大热天的这么跑,太折寿了。” 兰雪怀体质偏冷,哪怕是夏天皮肤也是冰冰凉凉,跟块玉做的假人一样,跑了这么久,也不见他出点汗。 “你怎么还有一把昆仑扇?” 闲灯听到兰雪怀开口,殷勤地也给他扇风:“我刚才扔的那把是假的,临时用白纸叠的。童梦那个样子像条疯狗一样,肯定不会看我扔的是真是假,等他回过神来我早就跑了。还热吗?” 兰雪怀推开扇子:“我不热。”他纠结了一会儿,用一种略阴阳怪气的口吻问道:“你不是和度星河没关系吗,为什么能打开昆仑扇。” 这一问,把闲灯给问住了。 他老实交代:“我也不知道。” 交代完毕之后,又看了兰雪怀一眼,心中有些忐忑。 兰雪怀已经好几天没理他,今天好不容易缓和了一点气氛,怎么又出了这么一件鬼事情。闲灯说完这话,不死心,搜肠刮肚的还想说点儿什么来找话题,仿佛有一个可以谈下去的话题出来之后,两人就算和好如初了。 谁知道,闲灯说完这句话之后,兰雪怀竟然不接话了。 他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好的话题可以继续,只能干巴巴,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兰雪怀扇风,他一双眼睛都盯着扇面,几乎要把扇面盯出一个窟窿来。 其实不是兰雪怀不跟他说话,而是兰雪怀正在纠结。 他的纠结出于很多方面,有 分卷阅读44 愤怒的纠结——譬如关于闲灯和度星河之间的关系此类。 也有扭扭捏捏的纠结——譬如他袖口中藏着的一支木簪。 这支簪子,在他来到钱塘第一天的时候就买了。也不算买的,是他买了一截桃木枝后,回去自己刻的。 闲灯原本用来固定头发的簪子在上次落海的时候掉进了海里,后来他就一直看到对方只捡了一根筷子充当簪子用,委实寒酸。 他总跟在自己身旁,一副寒酸的样子给谁看?丢我的脸。 兰雪怀这么想,所以刻了一支木簪。但是因为准备工作做的时间太长,导致迟迟没有做出去。其主要原因还是闲灯这人总惹他生气,要不然能留到现在还没送吗? 他手中的簪子,简直成了一个烫手山芋。 兰雪怀拿着也不是,送也不是。 送他?我算什么了。 他送我簪子,我也送他簪子,万一叫他误会这个是定情信物怎么办? 兰雪怀快愁死了,心中咬牙切齿的想道:都怪这个死断袖喜欢自己,害得我现在连送个簪子都要考虑这么多。倘若他误会我也喜欢他怎么办?真是烦死人。 两人就这么相顾无言,大眼瞪小眼的站着。过了一会儿,兰雪怀终于鼓起勇气,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用力地捏了捏手中的簪子,准备开口将它送出去。 谁知,一个声音插进了凝固的空气中。 “闲兄?” 闲灯转头,兰雪怀表情瞬间跌落谷底,一脸黑气。 “真的是你!”叫他的人,竟然是唐棋乐。 他坐在街边,摆着一个算命的摊子,穿了一件不伦不类的道士服,又惊又喜,站起来道:“我原以为我看错了,你怎么也在钱塘?” 走上前,看到兰雪怀的脸色,唐棋乐顿了一下脚步,心道:怎么回事?我惹到他了吗?他看起来要杀我的样子? 闲灯惊讶过后,道:“这话应该我问你,你不是去了小清洞天吗?” 唐棋乐说道:“哎,此事说来话长。我原是要去小清洞天的,只是走到一半没有盘缠了,所以在钱塘逗留一段时间,打算赚些盘缠。” 他的目光往下,落在闲灯的扇子上,脸色一变,险些惨叫出声:“定海昆仑扇?!” 闲灯说:“你认识它?” 唐棋乐道:“我的老天爷,你这不是废话吗,天下有几个修士不认识这把扇子。你买的仿品?做的不错,有几分以假乱真的意思。” 闲灯不敢说他手中的是真的定海昆仑扇,打了个哈哈准备敷衍过去。 唐棋乐转身收了摊子,打算与闲灯好好叙叙旧。闲灯看着他的背影,灵机一动。 这个唐棋乐,别的没什么,但是很喜欢八卦。他醒来时,修真界发生的大大小小鸡毛蒜皮的事情,全都是由唐棋乐对他说的。大到围剿阴山子,小到那个门派的副掌门在外面抬了一门小妾,如数家珍,说的是津津有味。 也许,度星河的事情,唐棋乐会知道一二。 闲灯开口道:“唐兄,你现下住在哪里?” 唐棋乐收了摊子道:“就在前面的客栈。” 闲灯道:“正好,我有一事要问你,我见你已经收摊了,我请你去前面的酒馆喝一杯。” 唐棋乐正好相与闲灯聚一聚,对方请客就再好不过,他蹭一顿饭吃,还能省些钱。 三人一同到了酒馆,闲灯摸了摸怀中的银子,好险兰雪怀虽然和他冷战,但这个月的零花钱还是给了的。不然现在请唐棋乐的这一顿,他恐怕就要请不起了。 闲灯叫了这里最贵的菜,又叫了最好的酒,此酒名叫桃花醉。 唐棋乐看 了之后,心生羡慕:“闲兄,多日不见,你在哪里高就?竟发了这些财。” 闲灯不好说这些钱都是兰雪怀给的,只等菜上来,殷勤地给兰雪怀夹了最好的,兰雪怀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下。 他开门见山,直接问道:“实不相瞒,唐兄,我这次要问你的是度星河的事情。” 唐棋乐替闲灯斟酒,说道:“度星河么,我知道的,你要问他什么事情?” 他没好奇闲灯为什么打听度星河,倒是给闲灯减少了解释的麻烦。 闲灯道:“他和童梦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一个,度星河是怎么死的?”顿了一下之后,他还是问了自己最在乎的那个问题:“真的死了吗?” 唐棋乐挑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回答道:“不然呢?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但当时无妄山围剿阴山子的时候,几百双眼睛都看着呢,度星河就站在原地化成了灰烬,连衣服都没给童梦剩一件。不过,你要说童梦和度星河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这说起来就很长了,要从十年前说起。” 十年前,度星河刚入世,那个时候,童梦也不姓童,而是姓段。童梦的母亲是掌门的二房,也就是童老掌门的爱妾。她生下童梦之后没多久就死了,童梦也因为一场意外跟童家走失,在外面流浪了几年。先后被一户姓段的人家收养过,好景不长,段家被妖兽所袭击,全家死的连个渣都不剩,童梦侥幸活下来,又成了一个小乞丐。他这时候估计认命了,觉得自己是烂命一条,就算有点儿好日子过,很快也会被老天爷收回去,因此人也愈发阴郁起来。 早年他在蜀中那块地方讨过饭,度星河也是这个时候,受童家家主所托,沿路寻找童梦。找到他的时候,他正捡人家扔掉的骨头吃,约莫有个十岁,因营养不良的缘故,看着只有七八岁。度星河将他带回童家,童老爷又恳求度星河留下来给童梦当老师。 闲灯问道:“怎么还给童梦当上老师了?” 唐棋乐道:“你先听我说完嘛,是因为这个童梦,他回去之后——在桃花逐水的身份十分尴尬。” 原因无他,童老爷还有个正牌夫人,二人孕有一子,名叫童清战,是童梦的大哥。童老爷能找爱妾的儿子回家,童夫人未必能够容忍的下童梦。能让他回来,已经是童夫人做的最大的让步。童梦刚回来的那几年,甚至连族谱都上不了,桃花逐水的几位长老迟迟不肯替他拟表字,连“清”字也不给他,那时候,桃花逐水上下都管他“段郎”,几乎没有把他当成小少主来看。 童老爷也知道童梦地位尴尬,加之童梦是度星河领回来的——他对度星河有份雏鸟情节,所以就赖上度星河了。试想,一个人过惯了泥潭生活,假设有一天,有一个人突然将你拯救出来了,你是什么感受?童梦那时大约就是这个感受,死心眼儿的认定度星河,除了 分卷阅读45 他谁也不理。童老爷无法子,只能苦苦哀求度星河留下来教童梦读书识字,六艺法术,筑基化丹。原是说只教个两三年,后来不知怎么的,度星河也没走,一拖就拖了快十年。 唐棋乐说到这里,嘴巴有些干渴,喝了一杯酒,停顿了片刻。 闲灯问道:“既然是这样,童梦和度星河关系应当是不错啊。这度星河是他的救命恩人,又是他的恩师,怎么今日我见了童梦,他对度星河的态度,仿佛见了杀父仇人!” 唐棋乐微微一愣,侧头道:“你还见到童梦了?” 闲灯摆手:“不提这个了,你倒是快说,他们之间出了什么事。” 兰雪怀安静地坐在一边,也听得十分认真。 这让唐棋乐有了一丝成就感,说起往事来就更加卖力。 “他们俩之所以闹翻,就要提到一个人,此人叫做沈情,是南疆魔族的后人。” 兰雪怀的脸色微微一变。 南疆魔族,位于最北边,常年大雪封山,气候条件十分恶劣。也正因为如此,南疆魔族之人生存能力更强,法术也更加妖邪,为仙门各派所不齿。使度星河跟童梦恩断义绝的这位魔族少年,还是南疆的小王子,年纪不大,堪堪是个少年模样,被养的性格骄纵,刁蛮任性,手段恶劣,初到中原,就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闲灯好奇道:“什么大事?” 唐棋乐指了指窗口,从这里望出去,正好能看到西湖,他道:“沈情放了一条南疆魔龙在湖底,搅得钱塘腥风血雨,死伤无数,比起度星河入世时的那场瘟疫有过之而不及。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度星河才与沈情有了正式接触。” 沈情此人,天生不知道“好人”两个字怎么写,天底下的坏事有一百件,他一定要做九十九件。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度星河自然亲自出马捉住了他,经由三司二省在青城山问审之后,立刻就下了判决书,当场诛杀沈情。 三司二省,与天机变一样,是掌罚的门派,负责诛杀修真界的人渣败类,或是罪大恶极的犯人。 审判出来后,原本是尘埃落定的。结果不知怎么,一晚过去之后,沈情拒不承认南疆魔龙是他放的,这也就罢了,度星河竟然也为他作保。要知道,前一天二人还打的你死我活,后一天就跟没事人一样? 这一出,闹得天下哗然。 耍人玩吗! 度星河就像被下降头一样,说什么也不让三司二省诛杀沈情,并且宣称自己会对沈情严加看管,带回了慈航静斋,等调查出事情真相之后,再还天下苍生一个公道。便是从度星河救下沈情这里开始,童梦与度星河就有了间隙。 闲灯想道:就因为这个原因?是了,说起来也是生气,说抓就抓,说保就保,度星河未免也太不把桃花逐水放在眼里了。 唐棋乐继续道,当然,童、度二人还不至于为了这一件事情闹翻,是半年之后,沈情又做了一件事,他半夜翻进桃花逐水,将童梦的大哥童清战给杀了。 闲灯说:“哇。这下梁子结大了。” 唐棋乐点点头:“何止是结大了,童夫人几乎动用了整个门派的力量去追杀沈情。” 闲灯问道:“后来呢?杀了沈情了吗?” 唐棋乐摇头:“没有。被度星河救下来了。” 闲灯又“哇”了一声,顺便看了一眼兰雪怀,表示茫然了。 唐棋乐笑道:“你也觉得度星河脑子有病吧,不意外的,当时天下的人都觉得他脑子有病。这时候救下沈情,无疑就是和整个桃花逐水为敌,与天下为敌,他的好名声、好朋友全都没咯。” 闲灯问道:“童梦是这时候恨上度星河的吗?” 唐棋乐却又摇头。 救下沈情还不算完。 后来,桃花逐水不知道惹到了什么人,几乎被人灭了满门。也是那会儿桃花逐水实力不够强,远没有现在的地位,只是一个稍微看得过去的门派。此事一出,天下人自然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沈情。三司二省再一次问度星河要人,度星河依旧不肯放人,沈情这个杀人犯逍遥法外,得意的很, 住在慈航静斋每日好吃好喝伺候着,叫桃花逐水活下来的人恨他恨的牙痒。 童梦这时候已经及冠,度星河这么做,是完全要割舍掉他二人的情谊。不过在他的及冠典礼上,童梦依旧排除众难,不顾门派中的长老反对,邀请了度星河前来参加。毕竟度星河是他的恩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及冠如此大的事情,他必然是要到场的。 及冠礼同时也是童梦接任掌门的第一天,常理来说,这应该是他人生中除了娶妻之外最重要的一天。也正是这一天,举行了一半的及冠礼被沈情的出现打断了。他是被绑着出现的,桃花逐水的人趁着度星河参加典礼,在慈航静斋直接强行抓了人,由天机变从旁辅助,沈情反抗了两下就不敌,被抓到了这里。 门内长老要求原地诛杀沈情,以慰藉门派内死去的诸位是兄弟的在天之灵。当时,三司二省、明德真君以及天机变的重要人物都在现场,沈情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度星河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不可能当着童梦的及冠礼,天下修正大能的面带走沈情。 他们就是料到了这一点,才肆无忌惮的提出这个要求。 谁知道,事出意外,度星河还真敢当场与众人翻脸,直接开定海昆仑扇,救走沈情,留下童梦一人在天下群雄面前颜面扫地。 至此,两人才彻底决裂,反目成仇。 唐棋乐吃了一粒花生,道:“后来的你也听说了,童梦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又把沈情捉回了桃花逐水给杀了。接着又将度星河的修为废了一半,打了个半残,扔下青城山叫他自生自灭。后来,一个月不到,围剿阴山子一事就爆发了,众人没把握杀了阴山子,又腆着个脸巴巴地把度星河治好了,请到了无妄山。度星河就这么死了。” 一个月时间太短。 来不及让童梦和他缓和关系,也来不及给童梦后悔的机会。 度星河死的是又快又迅速,叫所有人都大跌眼镜,也叫童梦懵了。 这一段又臭又长跟老太婆裹脚布似的爱恨情仇,在度星河死时就戛然而止。 人都没了,还爱什么?恨什么?留给后人的,就是一阵唏嘘罢了。 “后人”闲灯,顺应自然地唏嘘了一阵,评价一番:“童梦不就是要他死,怎么度星河死后,他还疯成那样,又当又立,真叫人不能理解。” 唐棋乐开口:“谁知道呢。” 分卷阅读46 人一死,便盖棺定论。 不管是说童梦做的太狠也好,度星河忘恩负义也罢,死人都是不能复活的。 闲灯望向窗外,暮色四合,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他喝了不少的酒,现在头很晕,听不下去,便想要回去睡觉。 结果一想到自己下午跟童梦打了一场,此时书馆是不可能回去了,说不定现在街上都是桃花逐水的修士到处搜查他,他连街上都不敢去。 唐棋乐也看天色不早,起身告辞,与闲灯说了说自己现在住的地方,若是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他,便离开了。 闲灯贪杯,唐棋乐走后,他又喝了一壶桃花醉,这才有些摇晃的站起来,付了钱往楼下走。 兰雪怀静坐了一下午,也思考了一下午,愈发觉得手中的簪子烫手。唐棋乐说得往事他只听了一半,剩下的时间全都在神游,心中最起码打了三百二十个腹稿,最后挑挑拣拣,觉得哪个说出来都不合适,一磨蹭,又磨蹭到了晚上,至今为止都还没送出簪子。 闲灯已经晃晃悠悠地走下楼了,兰雪怀沉浸在“送还是不送”的历史遗留问题中,惆怅的恨不得去对月独酌。 他走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要送,一转过头,发现闲灯不见了。 兰雪怀吃了一惊,连忙转身。 闲灯原来是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像是醉了。 ※※※※※※※※※※※※※※※※※※※※ 喝醉了,下一章进入醉酒场景~ 感谢大家支持!我会好好写完的! 好凶的亲亲 兰雪怀驻足了一会儿,闲灯还没有起来的意思。 他像是在地上生根了, 半天都没有动静。 兰雪怀折返, 将他从地上提起来, 闲灯果然醉了,头发散的乱七八糟,双颊泛红,双眼朦胧, 就连眼神都没有焦距。 看到兰雪怀, 露出牙齿,傻兮兮地笑了一下。 兰雪怀不动声色地评价道:蠢货。 “起来。站好了。” 他这么命令闲灯,可惜闲灯不服从命令,整个人软趴趴,像没骨头一样。兰雪怀扶着他还好,要是不扶着他,他就立刻能滑下去。 一来二去, 把兰雪怀给搞烦了。 他是不是故意装醉的?兰雪怀迟疑地想, 我可是见过不少故意装醉,从而引发酒后乱性的话本子, 这点雕虫小技休想在我面前得逞。 兰雪怀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毕竟闲灯难道自己还不清楚自己的酒量吗?知道喝不了就别喝那么多, 故意喝多, 不就是—— 胡思乱想时, 闲灯严肃地开口道:“你走吧。” 兰雪怀的思绪被打断:? 闲灯身体软绵绵的, 手也软绵绵的, 捉住兰雪怀的手腕,企图把他给拿开:“因为我是一条蛇。” 沉默许久,兰雪怀不太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问了一遍:“你是什么?” 闲灯又重蹈覆辙,滑到了地上,努力令自己成为一条蛇,他固执道:“我是一条蛇!” 兰雪怀冷道:“我看你是一个蠢货。” 他还没见过人喝醉,但是听也听说过。有的人喝醉闻鸡起舞,有的人喝醉撒泼打滚,像闲灯这样认为自己是一条蛇的,很少见。 & amp;nbsp;兰雪怀又去抓他,这回闲灯大概是适应了自己是一条蛇的身份,嗖的一下,站起来就跑了。 跑到一半,兰雪怀说道:“你不是蛇吗?怎么会有脚?” 这话被闲灯问住了,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大惊失色,连忙准备匍匐前进。兰雪怀就趁着这个空档拦住了闲灯,把他直接扛在肩上,捉回了客栈。 闲灯今日喝了两壶酒,多也不多,只是没想到他的酒量如此小,酒品如此低下。 踹开房间门,闲灯被兰雪怀直接扔到了床上。 店小二很识趣的打了热水上来,见到闲灯的样子,又擅做主张的给了一碗醒酒汤,说道:“那位仙君是喝醉了吧,我们这儿有种酒的后劲十分强,喝的时候只觉得甜,不知不觉喝完了,醉意才慢慢上来。敢问他喝的是桃花醉吗?” 兰雪怀点点头,动作磕巴地拧干毛巾,准备给闲灯擦脸。 店小二见兰雪怀话少,也不攀谈,送了醒酒汤之后便走了。 兰雪怀这边刚拧好毛巾,回头找闲灯的时候,闲灯已经不在床上了。 他心里微微一跳:“人呢?” 兰雪怀觉得自己的耐心要被磨完了,他找了半天,最后掀开床单,在床下找到了闲灯。 闲灯钻到了最里面,一只手去捞还捞不出他。 兰雪怀命令道:“你给我出来!” 对方像是没听到他说话,目光死死盯着兰雪怀,身体却不肯动弹。 兰雪怀见他不出来,自己又不愿意钻进去,一时没辙,两个人干瞪着眼睛,僵住了。 忽地,兰雪怀换了个脸色,勾起嘴角,笑了一下。这一笑,可笑的是日月无光,周围灯火黯然失色。闲灯从未看他这样效果,鬼迷心窍,往外爬了一点,想要看的更加真切一点。谁知道方才还如同仙子下凡的兰雪怀,表情骤然一变,成了十方恶鬼,狰狞不已,一把抓住闲灯的领子,将他拖了出来。 兰雪怀变脸速度之快,令人措手不及。闲灯被他摁在床上,五花大绑了个干净,全身上下就剩一个脑袋能动。 绑完了,兰雪怀松了一口气,心中得意的想道:死断袖,早知道你对我图谋不轨了,色胆包天,一点点诱惑都经受不住,真是废物! 醒酒汤被放在桌上,兰雪怀这边收拾了闲灯之后,转身拿起了醒酒汤,坐到床前,准备给闲灯喂下去。 可惜闲灯拒不配合,喝醉了之后狗胆子包天,连兰雪怀都敢反抗。这边把他嘴撬开灌了一勺汤进去,还没把勺子抽出来,闲灯就用舌头顶着汤,全吐在地上。 兰雪怀喂了三次,闲灯就吐了三次。仿佛故意和他作对,吐完了最后一口,闲灯抬起头,冲着兰雪怀笑了一下。 这一下,全无挑衅的意思,但是在兰雪怀看来,无疑就是在和他下战书。 闲灯对他从来都是乖乖巧巧的,对他无一不是百依百顺,现在竟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触了兰雪怀的逆鳞,他心中蹭的火起,一个翻身跨上床,压在了闲灯身上。 闲灯本就被五花大绑的捆着,动弹不得,面对兰雪怀的强势动作,吓得脸色惨白,疯狂在床上挣扎起来。 二人当即纠缠在一起,兰雪 分卷阅读47 怀技高一筹,压在他身上掐住了闲灯的嘴巴,强迫他张嘴。醒酒汤端在他手上,撒了一半,剩下一半,无论如何也要灌进闲灯的嘴里。 兰雪怀打定主意,下手更是快狠准,碗口对着闲灯就是一通猛灌。 闲灯挣扎期间,把头上那一根用来充当簪子的筷子给挣脱了,捆在他身上的绳索也松散开来,连带着把领口的衣服一道扯了。 兰雪怀不知道撞到了他哪里,闲灯突然皱着眉哭唧唧地嚎叫起来,他喝醉之后,声音也软绵绵,猫似的。 兰雪怀心道:他叫什么?我哪里用力了? 虽然是这么想的,兰雪怀还是松了几分力气。 他的手现在正捆着闲灯的一双手,后者的双手被他高高举过了头顶,兰雪怀现在放下手,才发现闲灯的衣衫不是很整,外套是蹭的落到了手臂处,里面的一件白色内衫也垮了一半,露出形状十分细长的脖颈,如同白瓷一般,青色脆弱的血管若隐若现,配合他哭得通红的双眼,相当楚楚可怜。 兰雪怀看了一会儿,忽然像是碰到什么极其烫手的东西,猛地一下从闲灯身上弹开了。 他跳下床,心脏砰砰砰剧烈的跳动,眼睛死死盯着闲灯,抿着唇,在心中结结巴巴地想:他、他醉成这样子,竟然还不忘记勾引我,不知羞耻,孟浪! 闲灯从床上爬起来,头歪在一边,语气虚弱:“我……我觉得我很晕。” 他气息微弱,捂着心口,似蹙非蹙,躺在床边煞是可怜,兰雪怀又忍不住心软一刻,恨道:他又在这里装模作样地扮可怜,以为我还会上当吗? 想是这么想,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兰雪怀坐在床边,语气生硬地教训道:“醒酒汤已经被你倒完了。” 闲灯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睛看着他,嘴唇微微张开,仿佛在说什么。 兰雪怀没听清,只看对方的眼睛,便觉得他晕着都不老实——闲灯的眼睛生的很长,眼尾上挑,斜着看人的时候总叫人觉得有一把小钩子,欲迎还拒地勾人。 兰雪怀把这个当做是闲灯故意勾引别人的证据,一看到他乱飞媚眼心里就来气,殊不知人家的眼睛就是这么长得,爹妈给的还能怪他吗? 这时候,他就显得很不讲道理,强词夺理的认为别人的眼尾虽然上挑,但是长得歪鼻斜眼,十分难堪,斜眼看着像个吊死鬼,哪有什么勾人的意思。 问题不还是出在闲灯自己身上吗! 兰雪怀没好气道:“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闲灯勾了勾手,示意他弯下腰听。 兰雪怀被他折腾了半天之后,现在已经能够立定成佛,普度众生,于是决心普度普度闲灯。 低下头,兰雪怀尽可能耐心的再问了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闲灯正转过头,谁知道二人离得太近,他转头的时候,嘴唇正擦着兰雪怀的下唇而过,一股酥酥麻麻,针扎似的电流从接触的地方传遍全身,背后的鸡皮疙瘩纷纷站起敬礼,心跳加速,血液沸腾,一股强烈、陌生的情绪直观的冲进大脑,兰雪怀眼睛睁大,猛地推开闲灯。 闲灯“咚”的一声撞在墙上,兰雪怀因这一声响又回过神,连忙把人拉起来,拨开额前的头发看了看脑袋,确认没撞出什么问题之后,心中的火起这才蹿起。 方才要普度众生的善心全没了,一心想要把闲灯给超度了。 “你亲我?!” 兰雪怀几乎要骂上了。 “无耻!” 又是一句。 骂了两句之后,兰雪怀找不到什么骂的,僵硬地坐在床边,一动不动。他脸上的热度还没褪下来,嘴唇上还是方才接触到的片刻柔软,越想忘记,越清晰,甚至连闲灯嘴唇是湿润还是干燥都记得一清二楚。 造成这么大一个意外的闲灯本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方才亲了兰雪怀。 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呆愣地看着对方。 &am p;nbsp; 兰雪怀抿着唇,居高临下,冷傲道:“你想借故醉酒亲近我?” 闲灯若是醒着,一定已经吓得肝胆俱裂,恨不得五体投地跪在剑上剖白自己:绝无此事啊! 可惜他醉着,脑子不清醒,兰雪怀说了一句话,他捡了半句听,光听见一个“亲近我”,于是从床上爬起来,将自己团成了一团,缠进了兰雪怀的怀中,鼻尖蹭了蹭他的下巴,又亲了一下兰雪怀。 蜻蜓点水,稍纵即逝。 第二下没有第一下那么震惊,兰雪怀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闲灯此时做事的方式,仿佛不受自己控制。没有理智,毫无正常人的行为可言。 想通这一点,他又有些烦躁:难道这人喝醉了之后谁都亲吗?他果然形骸放浪。 兰雪怀兀自跟自己生了一会儿闷气,凶巴巴地将闲灯从自己身上剥下来,按到床上。 闲灯这会儿还记得自己是“一条蛇”,手脚跟尾巴似的缠人,兰雪怀被他一块拉扯到床上,二人扭成了一串麻花。 兰雪怀被他抱得死紧,只能改抓着闲灯的脸颊,对方被他掐的嘴巴嘟起。 闲灯看到兰雪怀,还是很高兴的,似乎亲上了瘾,又想蹭过来亲他。 兰雪怀却啧了一声,掐住他不让他动:“想亲我?” 闲灯见他好凶,不敢说想,只在他身上蹭了下,颇有些撒娇的意味。 兰雪怀哼了一声,板着脸冷道:“我让你撒娇了吗。” 闲灯又被泼了一次冷水,这下蹭也不敢蹭了,正好困意上来,闹了一晚上没力气,他闭上眼,很没负担的呼呼大睡起来。 兰雪怀在那头等了半天,没等到闲灯说话。 他不由怒从心起,暗道:死断袖,平时讲你两句没这么听话,怎么现在这么听话?故意的吧?玩儿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好,我倒要看你能忍到几时,反正是你喜欢我,与我无关。 兰雪怀咬了咬牙,翻过身闭上眼,赌气似的弄了一阵超大的动静出来,几乎把隔壁屋的人都给吵醒了,以表示自己现在很生气。但是生什么气,又不能去问他,问就是讨骂。 结果,这么大的动作都没把闲灯给闹醒,他这里煽煽风,那里点点火,把别人撩的心烦意乱,自己到像个没事人一样心安理得的睡了,相当过分。 兰雪怀就这么在黑暗中背对着闲灯沉默了一刻钟,心里那股奇怪的烦躁之气不少反多,烧的他浑身难受。 他心中不免又骂了一顿闲灯,骂闲灯没有一点持之以恒的决心,真是废物点心一个,难道就因为这点打击 分卷阅读48 就放弃吗?怎么以前不会,今天就会了?! 算了,反正自己又不喜欢他,憋屈的又不是自己—— 半柱香后,“憋屈的又不是自己”的兰雪怀终于忍不住从床上坐起,侧过身一巴掌把闲灯给拍醒。 “亲完我就想睡?当无事发生?没门!” 闲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他的脖子被兰雪怀掐了个正着。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兰雪怀按在床里,闲灯扭了下头,又被对方强行转了回来。这下,见到了对方漂亮到不可思议的脸,离得太近,冲击力太强,色令智昏,把他给看愣了。 兰雪怀一口咬上他的嘴唇,痛的闲灯闷哼一声,但是只出了一声,剩下的哼唧声音全都被对方吞进了腹中。 大仇得报,闲灯这下是睡不过去了。 ※※※※※※※※※※※※※※※※※※※※ 小兰的脑回路,他亲我一下,我不能被他占便宜,要亲回来才行! 谢谢大家的支持!今天开始就没存稿裸奔了!如果喜欢我的文,希望大家可以支持正版!不要去看盗版!感恩大家! 谢谢大家的订阅和营养液还有地雷,我会好好写这个故事的!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三千风雪是神仙 3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三千风雪是神仙 2个;锦夏、空五倍子、我想吃烧鹅饭饭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顾幽爱墨香 4个;三千风雪是神仙 3个;阿麦麦、宇宙第一帅驼驼 2个;黑泽空、锦夏、晋江里是墨香的琼、空五倍子、奶油九九挞、寒酥、我想吃烧鹅饭饭、九九皈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阿麦麦 7瓶;阿谢 5瓶;风鹤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嗲 兰雪怀这一口咬得十分用力,闲灯下唇立刻见血。 不过这点血也没留下来, 直接被兰雪怀舔进了嘴里, 最后渡到了闲灯的口中, 令他尝到了一股血腥味。 闲灯原本是闭着嘴的,兰雪怀吻下来的时候,他的位置不好,整个人被困在一处小小的四方天地, 手脚伸展不开,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受的,加之对方吻下来时又狠狠地咬了他一口,闲灯想都没想就痛呼出声。 他这一张嘴,倒是让兰雪怀愣了一下。 兰雪怀的本意是咬他一口,谁知道闲灯这么不知羞耻,还学会自己把嘴张开了。 他心想:问题不出在我身上,是他水性杨花。 闲灯的舌头十分软, 兰雪怀碰到的时候, 对方立刻条件反射的把口中的异物往外吐,结果舌头刚刚往外一顶, 就碰到了兰雪怀的舌尖, 闲灯去路被堵, 只好挣扎着拧开头, 找其他出路。 兰雪怀想道:还敢把舌头伸出来, 既然伸出来, 为什么又要扭开头?又开始玩把戏了吗?这个人惯来会一些下流的小手段, 欲情故纵出了经验来。 他的左手狠狠扣住闲灯的下巴,闲灯这下连头也转不开,只得仰起脖子,难耐地哼唧一声。他被吻的喘不过气,只觉得对方进入的太深,连呼吸的缝隙都没了,几乎给他造成了窒息的错觉。 闲灯手脚并用地推兰雪怀,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把对方推开一点,他的双手搁在胸前,急急忙忙地控诉道:“好凶,太凶了。 ” 兰雪怀压在他身上,膝盖抵在他双腿之间,上半身罩着闲灯,脸色有些红,但是比起闲灯被吻的通红的脸来看,他的情况要稍微好一些。 “是你先水性杨花勾引我的。”兰雪怀轻轻地哼了一声:“现在又说我凶?怎么,你喜欢温柔的?哦,我知道了,上回那个胖头鱼的事情还没跟你算账,你还敢对我有意见?” 闲灯现在不仅脸颊红,眼睛也成了两汪泉眼,哭得满脸泪痕。他眼尾红的要命,那两颗红色的小痣几乎藏到了这一片红色中,快要看不见了。 他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兰雪怀说话,只觉得他很凶,不敢说第二次,闲灯只好故技重施,才消停了一会儿,又在他怀中蹭来蹭去,偷偷撒娇。 兰雪怀摁住他,命令道:“不许浪!” 闲灯被他摁到了痛处,惨叫了一声。 兰雪怀被他叫得吓了一跳,连忙掀开他的衣服,问道:“你叫什么?我又没打你。” 闲灯哼唧了一声,捂住胸口。 兰雪怀迟疑想道:他这样是做什么?刚才推搡的时候伤到他了? 方才闲灯的脑袋被撞了一下,痛了半天。兰雪怀不由多看了他一眼,难道除了脑袋之外,他还有其他什么地方也被撞了吗? 兰雪怀用手按住他的手,一齐按在闲灯的心口上:“你这里疼?” 闲灯又躺下去,抱着胳膊,哼哼唧唧地叫起来。 兰雪怀又将他抱在怀中,放在自己的腿上,坐在床前,从他的背后伸手去检查闲灯的胳膊。 二人有些身高差距,这个姿势倒也不是很奇怪。 闲灯在他怀中扭了没一会儿,又皱着眉去抱自己的大腿,小声地惨叫起来。 兰雪怀狐疑地看着他:“你到底哪里痛?” 虽然心里已经产生了怀疑,但他还是低下头去查看了一番闲灯捂着的地方是否有伤口。 谁知道刚去看,闲灯立刻又换了一个地方,开始高呼“好痛好痛”起来。 如此反复,兰雪怀终于明白了:对方耍他玩儿呢。 闲灯抱着脖子痛苦了片刻,发现兰雪怀没来检查,睁开眼看了一眼兰雪怀,正好看到对方阴测测的脸色。 他虽然醉着酒,脑子不清醒,但也本能地感到有危险。 闲灯睁着眼睛看了一会儿他,又捂着心口,皱眉低呼起来。只可惜兰雪怀这次不上当了,就这么冷着脸看着他装模作样的表演。 敌不动,只好自己动,他主动把兰雪怀的手提起来,放在自己胸前。又把他另一只手提起来,也放在自己的胸前。这样,兰雪怀就像虚虚地抱着一个球似的。 等闲灯做完这一切,兰雪怀终于懒得陪他玩这个无聊的把戏了,谁知还没把手拿回来,闲灯就从下面蹭的一下钻进了他怀中空出来的那个圈子里,令兰雪怀的两只手正好抱住他。 闲灯冒了一个头上来,几乎面贴面地看着兰雪怀,傻兮兮地一笑,随即又神情严肃道:“哎,好凶。” 兰雪怀 分卷阅读49 抿了抿唇,双手放在他腰上,轻轻地捏了一下。 闲灯腰很细,简直不像一个男人的腰,一只手就能楼得住。 他嘴上还有一条兰雪怀咬出来的小口子,没出血,但是殷红一片,无声地控诉着对方的暴行。 说完“好凶”两个字之后,闲灯把手挂在他脖子上,往他嘴上啄了一下,示意什么是“不凶”。 示范完毕之后,他往后移动了一点。兰雪怀低下眼睫,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目光中隐晦的情绪。闲灯往后移一点,他便往前追一点,然后学着闲灯的样子,先啄了他一下,然后含住了他的下唇。无师自通的学会了点儿调情的意思。 闲灯这回没喊“凶”了。 兰雪怀吻的软绵绵,轻飘飘,把他的嘴唇、舌头,含着吃了一遍。 闲灯开始还能张开嘴,乖顺地把舌头伸出来任由对方侵占,后来困极了,这么吻着吻着就睡着了。 他的脑袋歪在一边,睡相乖巧,瘫在兰雪怀的怀中,像只猫似的。 兰雪怀哼了一声,暗暗骂道:真是废物,亲都能亲睡着。 他把闲灯抱上床,盖好被子,又将他的头发简单的扎了一下,把怀中的桃花簪拿了出来,插入了闲灯的发间。 做完这一切,兰雪怀突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勃然大怒:亲睡着?他什么意思?难道是嘲讽我吻技差吗? 带着这样的愤怒,兰雪怀一晚上都没睡好。 第二天一早起来,他还在纠结这件事情,是越想越气。 于是,闲灯宿醉起来,睁开眼就看见一脸黑气的兰雪怀,坐在凳子上,神色不善地看着自己。 先不管自己有没有做错什么,闲灯把自己最近干的所有事情全都回忆了一遍,第一反应就是道歉:“对不起。” 兰雪怀顿了一下,冷着脸说道:“一起来就跟我道歉,你知道你自己错哪儿了吗。” 闲灯老老实实的回答:“虽然不知道自己哪儿错了,但是对不起。” 求生欲突破天际。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兰雪怀,不知道怎么扯到了,嘴上突然一痛,闲灯连忙摸了摸嘴唇,拿起胸口挂的造化镜一看,大吃一惊:“我的嘴怎么破了?” 兰雪怀又是一愣,他美目圆瞪:“怎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他什么意思?吃干抹净之后翻脸不认账了?! 白给他占我的便宜?! 闲灯没想到兰雪怀反应这么大,险些被他吼得从床上滚下来。他连忙回想自己昨晚上干了什么,只可惜,无论他怎么想,他都只记得自己在客栈里面与唐棋乐聊天的画面。 他记得,桌上那两壶名叫桃花醉的酒十分好喝,一时贪杯,忍不住多喝了一些。稍稍回想,闲灯就明白了,看来,昨晚一定是喝多了酒醉了。 他失忆后不太了解自己的酒量,昨天又贪杯,这才导致醉的一塌糊涂。喝醉倒不是什么大事,目前看来比较严重的事情,是喝醉之后,自己对兰雪怀做了什么。 一想到这个,闲灯心里一跳,暗暗想道:看他那么生气的样子,我不会醉后把他打了一顿吧! 兰雪怀的脸色越来越白,咬着牙挤出一句话:“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闲灯摸了摸鼻子,老实的点点头:“我昨晚太晕了,只记得自己睡了。小仙君,可是我做了什么冒犯你的事情?若是、若是动了手,或者不老实之类的,你现在尽管打我,我绝不还手。” 不说还好,闲灯一说完,便看见兰雪怀的脸色又差了几分。 那模样,闲灯都看不下去了,心中戚戚然,诚惶诚恐:我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吗?他这样子,活像我破了他的处似的。 啊,想起来了,这个表情我还见过一次的。 闲灯在心中不着 边际的想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拔了他的剑,他也是这样,脸色惨白,仿佛我做了什么天大的对不起他的事情。 他这厢胡思乱想,那厢兰雪怀的心里活动也不少。 一觉起来,兰雪怀原本还打算跟闲灯秋后算账,没想到对方技高一筹,干脆忘得一干二净,让他有一肚子火都没地方发。 他竟然忘了? 竟然全忘了? 简直……是个混账! 登徒子,负心汉,死断袖……兰雪怀把自己生平学过用来骂人的词语全都招呼上了,要不然教养极好,找不出什么更加下三滥的骂法,他一定要把闲灯的五脏六腑、祖孙三代拿出来挨个评价一番。 气完之后,兰雪怀又觉得自己十分烦躁。 是了,昨晚上的事情,闲灯忘得一干二净,自己何必去追究什么,在意太过,合着像自己多喜欢他似的?退一步来说,给闲灯抓住了把柄,这个死断袖指不定尾巴要翘多高,以后还不得意死他? 再者,要是惯会了那些撒娇卖乖之类的事情,以后要是娶回家了,自己还能治的住他吗? 兰雪怀思虑再三,越觉得作夜之事还是闭口不谈的好。反正,是闲灯先亲他、占他便宜,他不过是小小的报复了一下。此事就跟切磋武功一样,有来有往,很正常。只是怕说出来,闲灯想歪了,以为自己对他有什么情感上的意思就大事不好了。 转念一想,又想到闲灯此人还没过门,就不知道从哪儿学来了这些讨巧的本事,最重要的是昨晚自己似乎没怎么把持住,由此可以证明对方学来的东西还是很管用的,要是日后被闲灯钻了空子,老用这一招怎么办?他还不想成为一个沉迷美色的“昏君”,并且自己在剑道上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岂能被他擒住? 兰雪怀研究了半天,完全没想过自己可以稍稍抵抗一下对方的撒娇攻势,仿佛是自知自己完全无法抵抗,或者干脆直接放弃抵抗,然后把一切责任都推在闲灯身上。 要不是这个死断袖手段太高,他怎么会轻易中招?! 想到此处,兰雪怀用力的砸了一下桌面。 正小心翼翼下床穿鞋的闲灯瞬间缩回了脚,兔子似的竖起了耳朵,惊悚地看着兰雪怀。 兰雪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死断袖,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了!” 闲灯连忙闭眼。 兰雪怀说完这句话,站起身摔门而出。 闲灯松了一口气,嘀咕道:“又怎么嘛,一大早就起来发小姐脾气,我都说了对不起了还要骂我,真是难伺候。哎,好凶啊好凶,等他气消了我再去哄哄。” 刚穿好鞋,门又被打开了,闲灯抬起头惊喜道:“小仙君,你又回来…… 分卷阅读50 怎么是你。” 后半句,闲灯的表情立刻垮了下来。 挤进来的,正是唐棋乐。 “闲兄,你什么表情。看到我有这么不开心吗?” 闲灯顿时没心情说话,摸到了桃花簪,心中微微一愣,但是没多想,还是把头发挽了起来:“一大早来有什么事?” 唐棋乐开口:“自然是给你送消息来了,我劝你今天、这段时间白天都不要出去了,昨夜童梦在桃花逐水发了疯,在全城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来。你是不是偷了他老婆了?” 闲灯一惊,心道:老婆没偷,童梦一定是发现自己偷了昆仑扇了。 比他预想的还要晚些,他原以为自己那个障眼法,不出两刻就破功了,没想到竟然坚持到了晚上。 门外,去楼下买了白粥的兰雪怀将将折返,在门口站定时,听到了门内传来了另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他眉头一抽,火气蹭的蹿上来,气急败坏地想道:他是不是一天不找男人来气我就不罢休?! 又玩儿什么下三滥的把戏?以为我会醋吗? “不会醋”的兰雪怀,一脚踢开了客栈大门,就差把“狗男男”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 太嗲了,下次不可以这样了 · 因为要上夹子的缘故,明天上午八点钟的更新改到晚上十一点!!会多写一些的,后天恢复正常!每天早上八点更新!请大家多多包涵!谢谢大家的支持!码字不易,请大家支持正版!感恩!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宇宙第一帅驼驼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蒜瑢炒岚花 12个;寒酥 3个;黑泽空、阿谢、锦夏、阿麦麦、白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朱樱岐野 20瓶;仲春以陶、季羽、憨厚的八嘎 10瓶;自闭王境泽 5瓶;风鹤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无字磐石 闲灯没料到兰雪怀折返,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兰雪怀手中的白粥被他狠狠放在桌上, 发出了“砰”的一声响。白粥在桌上荡了一圈, 一滴没洒。 闲灯连忙站起来, 把自己的凳子让给了兰雪怀。 他观测兰雪怀大约是要在这里用餐,而桌子下头就两个凳子,其中一个给唐棋乐坐了,这一个给了兰雪怀之后, 自己只能站着。 谁知道刚站起来, 兰雪怀就冷冷开口:“我不坐。” 他的目光扫到了唐棋乐身上。 唐棋乐对兰雪怀有点印象,只知道是个特别难搞的小屁孩,年纪不大,脾气却大的要死。原以为他走之后,兰雪怀一定也会单独离开,结果没想到再见面的时候,他还跟闲灯凑在一块儿。 看他当时对闲灯的那副厌恶的做派, 还以为他恨不得立刻远离闲灯呢。 闲灯站在桌前, 兰雪怀不坐,他就只能分散注意力去盯那碗白粥。 给我的? & nbsp; 不像。 早上还跟他吵了一架——虽然兰雪怀吵架, 都是单方面宣布和他不共戴天, 闲灯从来不主动挑起是非, 但认错总是他认错的最积极。 所以才吵完架, 兰雪怀怎么会转头就给他买上早饭了?难道是给唐棋乐买的。 是了, 来者是客, 给他带一份早饭无可厚非。 闲灯心里这么想, 却无故憋得慌,看唐棋乐都看出了两分杀父仇人的意味,把唐棋乐看的有些发毛。 “你来得早,还没吃饭,喝粥。”闲灯自作主张,把粥端给唐棋乐。 却不料,兰雪怀见了之后,心情更加憋屈。 怎么?他还在赌气?要不然为什么不喝粥?还要在自己面前作上一番?明知道这碗粥是给他买的,他现在给这个小白脸是什么意思? 唐棋乐此时也惊悚地看了闲灯一眼,又惊悚地看了兰雪怀一眼,心中想道:干什么?都这么虎视眈眈看着我?这碗粥给我喝的? 他犹豫了片刻,不知为何,从兰雪怀那个即将要杀人的眼神中,顿悟了一丝真理:他们吵架了。 唐棋乐断然不敢接过这碗粥,战战兢兢地推过去,道:“我用过饭来的,吃不下了。” 闲灯回答一声:“哦。” 他看了那碗粥,还是没敢动,抬头看了兰雪怀一眼。 兰雪怀脸色愈发阴沉,闲灯也摸不清楚哪里出了问题,那碗白粥就尴尬的立在桌子中间。 唐棋乐实在受不了这个气氛了,连忙岔开话,转向闲灯,继续上一个话题。 ——也就是继续给闲灯传消息,提防他小心童梦,最好现在别去大街上乱晃。 谁知道,还没开口,他看到闲灯嘴上的伤口,忍不住关切道:“你的嘴怎么了?破了这么一条口子,你自己咬的?” 闲灯还在气那晚白粥的事情,没好气道:“怎么咬?你咬一口试试?” 唐棋乐观察了一会儿,说道:“也是,这个位置好像自己咬不到啊。奇怪,看起来又像是牙印,谁咬你了?” 这个话题就危险了。 兰雪怀敲了一下桌子,有些不自然,冷道:“有话快讲。” 闲灯莫名感觉到一股凉意,他古怪地看了一眼兰雪怀,心里想道:好冷漠。 虽然兰雪怀平时对他说话也很冷漠,但和现在的口气又是完全两样。 他现在对唐棋乐的模样,语气疏离,仿佛对待一个死人,叫闲灯心里一寒,感到些许惧意。 唐棋乐也被他充满敌意的语气惊到了,不清楚自己是哪里惹了这位少爷不开心,但也只能顺着他的意思老实说道:“今日我一早起来就在外面看到了桃花逐水的修士。昨天你与闲兄在柳洲边上做的事情我全都打听来了。听闻闲兄打开了定海昆仑扇,此事可有假?” 闲灯不隐瞒,直接说:“没有假话。我是打开了它。” 唐棋乐点头:“那这就好说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童梦像条疯狗一样追着你不放,你可知这把定海昆仑扇除了度星河本人,从来没有任何人能够打开它。” 闲灯看了一眼兰雪怀,他每回心虚,或是遇到什么难题时,总忍不住去看兰雪怀。 兰雪怀心里与他置气,决定不理他,闲灯只好转回来,对唐棋乐道:“你打听的还挺清楚。依你所 分卷阅读51 见,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唐棋乐:? “闲兄,你这话说的,我只是来给你通风报信,你拉我上贼船啊!你有本事跟童梦打一架,我没本事,他要是拿我开刀,我死的都不带喘气的。” 闲灯开口:“你现在和我在一起,难道还不是上贼船吗?” 唐棋乐道:“说的有几分道理,罢了,权当你是我的朋友,我交友不慎。现在客栈是不能呆了,我估计不到半天,桃花逐水的人就能摸到这儿来,我们现在要找个更加安全的地方。” 兰雪怀和闲灯一起抬头看着他。 唐棋乐拍拍手道:“走吧,去慈航静斋。” 闲灯微微一愣:“慈航静斋?它在什么地方?我们去慈航静斋不是自投罗网吗?” 兰雪怀也开口:“说清楚。” 唐棋乐解释道:“你们刚来钱塘,有所不知。度星河死后,慈航静斋已经荒废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无人问津,童梦恨度星河恨的要死,肯定不会去那里的。再说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肯定也想不到你会躲到慈航静斋里面。” 闲灯听完他的分析,觉得有几分道理。 他斟酌了一下,跟兰雪怀委婉地提了提自己想去慈航静斋的意愿。 兰雪怀道:“我是耳聋了没听见吗,需要你转告?” 闲灯习以为常的转头:“好,看来现在大家都没有意见了,我们去慈航静斋吧。唐棋乐,劳烦你带路。” 唐棋乐走在最前面,推开门,三人从客栈后面悄悄离去。 走到一半,唐棋乐忍不住放慢了脚步,凑到闲灯的身边,问道:“他一直都这样吗?” 闲灯正在思考怎么跟兰雪怀搭话。 从客栈出来之后,兰雪怀抱剑,离他远远地走,一眼也不看他,叫闲灯百思不得其解。 听到唐棋乐说话,他敷衍道:“什么这样?” 唐棋乐道:“这么凶啊。你没看出来吗,他根本就不喜欢你。” 这一句,戳到了闲灯的心窝子,他冒了一股无名火,但是不好表现出来,说道:“是吗,我觉得还好。” 唐棋乐开口:“你的心眼也太大了,就连我都看出他不喜欢你了。你怎么还老往人家身边凑。” 闲灯说:“你还会看人脸色?那你看看我是什么脸色?” 唐棋乐连忙琢磨了一番。 闲灯薄凉地问道:“你看出来了吗。” 唐棋乐道:“请指教。” 闲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现在看出来了吗。” 唐棋乐顿悟了:“看出来了。我现在就闭嘴。” 二人在后面嘀嘀咕咕说了半天,突然听见前面一声巨响,原来是兰雪怀踹翻了一个挡路的木箱子。 只是他也踹的太用力了些,那个木箱子直接飞起落到了几米开外,吓得闲灯浑身一抖。 兰雪怀走在前面,只露出了小半张侧脸给闲灯看。从闲灯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他低垂的睫毛,十分纤长,在日光下微微颤动。 “吵死了。”兰雪怀口气十足的冷。 闲灯立刻福至心灵的反应过来,对方是嫌自己跟唐棋乐走在后面,讲话吵到了他。他心中臭骂了一顿唐棋乐,又想赶紧接上兰雪怀的话,谁知对方没给他接话的机会,冷着脸,理也不理他,兀自走了。 往常,就算是兰雪怀无缘无故和他发脾气,也不会这么长时间不理他。到了一定的时间,对方就会找个莫名其妙的理由和他搭话,仿佛之前的事情无事发生。 但是今天十 足反常。 难道是有唐棋乐在的原因吗? 总之,闲灯是越走,心思越飘,到了慈航静斋了都不知道,还是唐棋乐出声提醒他:“你发什么呆呢?我也真服了你了,闲兄,被人追杀的紧要关头,你还能如此临危不乱,看来是个做大事的大人物。” 被唐棋乐说了一通,他才回过神。 慈航静斋位于湖心岛,背靠连绵大山,四面环水,只有一座石桥连接着对岸。 唐棋乐介绍道:“以前百姓要看病,就从这里到慈航静斋。度星河有时候在里面问诊,有时候就是他的门生问诊。” 三人跨进慈航静斋的大门,闲灯四下一看,说道:“这地方干净整洁,不像是荒废的样子,倒像时常有人来打扫。唐棋乐,你的消息准确吗?到时候我们被人来个瓮中捉鳖,我就是死也拉着你一起。” 唐棋乐道:“我害你有什么好处?” 闲灯嘴上说着话,眼神却不由自主的往兰雪怀的方向看去。 兰雪怀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是一眼多余的都不分给他。 闲灯心道:苦也。 当着唐棋乐的面,他还要点面子,不敢直接去找兰雪怀说话。若是唐棋乐不在,别说是说话了,就是跪剑也不是不能。 哎,愁死人了,他到底哪里生气了,也不给个提示! 闲灯神思恍惚,没注意脚下,退后一步的时候,绊倒了一个花瓶。 里面插着的画卷落了一地,发出了巨大的动静。 唐棋乐连忙望过来,说道:“你小心一点,还好花瓶没碎。” 兰雪怀也看了过来,闲灯立刻站直了身体,背后也挺得笔直,生怕错过了兰雪怀说的话。 结果没等两秒钟,他还是忍不住自己先开口:“花瓶没碎,就滚了一下。我会小心的。” 话是对着兰雪怀说的。 兰雪怀却没管花瓶碎没碎,而是冷着脸问了一句:“你腿呢。” 闲灯摸了一下,道:“腿也没碎。” 兰雪怀嗤了一声:“做事毛躁,什么时候把腿弄断了就好了。” 他虽骂人,闲灯却从这句话里面体味出了一丝别扭的关心,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立刻将这话翻来覆去的尝了一遍,偷着乐。 唐棋乐蹲下身来检查画卷,闲灯随他一起,拿起了一卷最大的。 摊开之后,他献宝似的给兰雪怀看:“这个度星河,没想到是个附庸风雅之人,屋子里竟有这么多画。” 闲灯打开的那一张,画得是一幅接天莲叶无穷碧。 唐棋乐也打开一副,看了一眼,惊得画卷都拿不稳了:“闲兄!”他失声叫道:“你、他、你……” 闲灯看他结巴,转过来一看,唐棋乐拿到的那副画,画上的男人穿了一身白衣,头戴白幔,眉目含情,面容慈悲,生了一张普度众生的观音相,重要的是与他一模一样。不是他,就是度星河了。 唐棋乐 分卷阅读52 还没见过度星河,因此把画上的人误认为是闲灯,吓得三魂七魄飞了一半。 闲灯只好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这才安抚住了唐棋乐。 唐棋乐听完这之后,半天合不拢嘴,惊叹了几声,将画像卷起,说道:“我明白了,难怪你要戴面具!竟然是这个原因。” 他指的,就是闲灯脸上的面具。 昨天见到闲灯的时候他就想说了,怎么好好地带一个面具,原来是因为和度星河样貌一样才戴上的。 唐棋乐转念一想,说道:“我遇见你的时候,你说你失忆了。如今你又跟度星河长得一样,还能打开定海昆仑扇,老实说,就连我也怀疑你是不是度星河了。童梦看到你的脸了吗?” 闲灯摇头:“我跑得快,他尚未看到。” 唐棋乐点头:“没看到就好。他要是看到你的脸,你就是有十张嘴巴也说不清楚。被他抓到,休想或者离开钱塘。” 闲灯顿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现在说这些没用。我想知道度星河这个人,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站在大厅中,继续道:“我来钱塘,就是因为度星河的缘故。我想知道他死前发生了什么事,和我究竟有没有关系,或者……我是不是他?但是想要知道他的过去何其困难,如今又被童梦给全城通缉了,只怕之后就更难打听了。” 唐棋乐歪着头听了一会儿,忽然道:“这有何难。你若想知道,我有一个法子。” 他拿过闲灯手中的画卷,又将自己手里的收起来,准备一并放回花瓶中。 结果扶起花瓶的时候,瓶子里面又掉出了半本残卷,黑漆漆,脏兮兮的。 唐棋乐将这半本残卷拿起来,兰雪怀见到,脸色大变,一把将残卷夺过。 唐棋乐被抢了个措手不及,连忙转头,闲灯也从未看到过如此失态的兰雪怀,立刻问道:“怎么了?这本残卷有什么问题吗?” 兰雪怀握紧了折枝,将闲灯往自己方向拉过来,与唐棋乐保持距离,这才稳了稳情绪,开口道:“这半本是无字磐石的残卷。” 此话一出,唐棋乐的脸色也大变一番,他比兰雪怀的反应更加激烈,双眼直直落在无字磐石的残卷上,眼珠子都快瞪掉下来了。 唯有闲灯被兰雪怀挡在身后,一脸茫然:“无字磐石是什么?” 他仿佛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稍稍回想片刻,恍然大悟,是了,前几天才做梦,梦里的那本残卷,不正是叫做无字磐石吗! ※※※※※※※※※※※※※※※※※※※※ 哎,吃不完的醋啊! · 明天早上八点正常更新~大家记得查收掉落哈~ 对了,宣传一下,开了一本现代耽美中短篇,估计近期就会发,不长,大概也就几十章的样子,戳进专栏就可以看,是篇搞笑都市甜文,生子的,叫,有兴趣可以蹲一下,发文会告诉大家的! · 感谢大家支持我!支持正版!谢谢! 今天吃了那个旺仔摇滚冻真的好好吃,巧克力味的好吃,安利给大家!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宇宙第一帅驼驼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酥、顾幽爱墨香 2个;蒜瑢炒岚花、黑泽空、六暖、阿麦麦、当醉少年游、锦夏、无人、烫骨、赚钱 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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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兰雪怀这么说了,闲灯毫不怀疑,震惊地看着他手中的半卷无字磐石:“饶命,这恐怕是个天大的麻烦。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闲灯又看向 分卷阅读53 唐棋乐。 唐棋乐叹了口气,把没讲完的话讲完:“你说的不错,小清洞天设下天罗地网,确实是没有人可以把它拿出来。但是如果它自己出来呢?” 他接下来要说的,就是一件震惊了整个修真界的大事情。 唐棋乐道:“无字磐石在十年前的大乘听法会上被请出来一次,也正是这一次,它被抢了。你先前不是想知道阴山子此人吗,他便是在这事儿上一战成名的。” 兰雪怀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嘴唇动了动,开口道:“小清天巨变。” 唐棋乐点头:“是了,看来小仙君也听说过此事。十年前,阴山子血洗小清洞天,杀人夺宝,恶名远扬,人人得而诛之。你可知那时候他才几岁……未到十七。” 闲灯听得一愣一愣,躲在兰雪怀背后,见唐棋乐说完,眼神落在他身上,大约是要他发表一下感言,他顺其自然,说道:“哇,这人好变态啊。” 兰雪怀转头瞪了他一眼。 闲灯立刻闭嘴:“我不说了,你说。阴山子抢了无字磐石,然后呢?为什么这里会有半本残卷?他是一个大魔头吧,度星河既然是人人称赞的仙君,又怎么会有大魔头的东西?而且还是半卷?” 唐棋乐摇头:“我知道的也就是这些,你再问我,我也不知道问谁了。” 闲灯听完无字磐石的来历,心中有几分清明。这也难怪兰雪怀会与唐棋乐拉开距离,甚至刀剑相向。如果真像唐棋乐说得那样,无字磐石具有这么逆天而行的力量,兰雪怀提防唐棋乐杀人夺宝也是应该的。 想到此处,他又回忆起兰雪怀当时看见残卷时第一反应是将自己拉到他背后,这么看来,自己在他心中大约是自己人? 要不然怎么防着唐棋乐却不防着他呢? 这么一想,闲灯心里十分暗爽:他还是把我当朋友了的,生气也不是真的生气,我一会儿再去哄哄他,大约他就不会再同我置气了。 细细一想,虽然他对这个无字磐石也没什么兴趣,但兰雪怀的表现并不是很没兴趣的样子,他看上去十分紧张这玩意儿,难道兰雪怀有什么愿望要许吗? 闲灯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连忙自己打断自己的想法。 他抬起头,问唐棋乐:“你刚才说你有办法打听到度星河的过去,是什么办法?” 原本他想调查度星河的过去,只是为了弄清楚他是否与自己有关系。但是现在他们三人在这里还找到了无字磐石的残卷,那这件事就不是小事了。 自从阴山子夺走无字磐石之后,整整十年没人见过这件宝物。 十年间,修真界明里暗里派出了无数人来寻找无字磐石,结果一无所获,一点音讯都没有。假设无字磐石的残卷在度星河手中,那他为什么一句话都没说过?私藏无字磐石是大罪,哪怕就是明德真君也要听候发落,他又是怎么得到的?怎么藏了十年的? 唐棋乐也感到此事非同小可,说话的声音不由严肃起来:“刚才被你打断了话,现在继续说。我的确有办法,只不过不是打听,而是回溯时光。” 闲灯头一次听说这个,一头雾水:“什么回溯时光?” 唐棋乐指了指闲灯脖子上挂着的造化镜,开口道:“我当时送你造化镜的时候说过,此镜可以借助雷电回溯时光。只是时间不长,除了雷电之外,还需要一件与当事人非常亲密的物件作为媒介,才能回到过去。人通过造化镜回到过去之后,也并不能改变过去的状态,也就是说,相当于在一个巨大的幻境里,只能作为旁观者。不过你只是想知道度星河的过去,那造化镜绰绰有余。” 闲灯没想到自己脖子上挂着的这个拿来臭美的镜子竟然有如此大的用处,他连忙摘了下来:“用雷电?” 头皮发麻。 兰雪怀拿过他的镜子:“我来。” 闲灯松了一口气,唐棋乐又道:“我在外面替你们看着,造化镜只能允许两人入内,多的不行了。” 兰雪怀头也没抬,直接伸手,放在闲灯胸口前。 他本意是要闲灯把定海昆仑扇拿过来,毕竟跟度星河亲密接触的东西就这么一件。 &a mp;nbsp; 结果闲灯的脑子在这时候短路了,没悟出来兰雪怀的意思,见他把手伸过来,自己琢磨了半天,缓缓地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上。 兰雪怀愣了一下。 闲灯傻不愣登地看着他,看到兰雪怀的脸色不对,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紧接着,又缓缓地与他十指相扣。 难道是姿势错了?这样呢? 兰雪怀原本很白的脸色,渐渐地,从脖子开始红到了耳根。 他在心中气急败坏的想道:他干什么?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撒娇?!不看时机的吗? 又想:我真是太放纵他了。 兰雪怀心里把闲灯翻来覆去骂了一遍,大致是骂他不识大体,只想着情情爱爱一类的。 但手却很老实的,一动不动,任由闲灯拉着。 唐棋乐在一旁围观了全过程,感到无语。就连他都看懂了兰雪怀的意思,于是更加对闲灯无奈,忍不住提示闲灯道:“兰公子是叫你把定海昆仑扇递给他,你去拉人家手干什么?” 此话一出,闲灯懵了。 他脑子宕机了一会儿,结结巴巴想道:拿、拿扇子?! 不是要、要和好,拉拉手吗? ……太尴尬了吧! 闲灯连忙抽手,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完了完了,本来自己在兰雪怀面前就是一个死断袖的形象了,这几日好不容易维持到了好朋友的界限之外,没让他误会自己对他有什么意思,现在这么一拉,那不就显得自己投怀送抱吗!天啊,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就算叫他来看——哪门子朋友会无缘无故的跟人十指相扣啊!一定要被他狠狠地骂一顿了! 闲灯如同握住了一块烧红的铁,当着唐棋乐的面,手心都烫了起来。 谁知道他往回一抽,没抽出来。 兰雪怀反扣住他的手,一动不动。 闲灯:…… 嗯?! 他抬头看着兰雪怀,兰雪怀却不看他,手没放,但是——他若无其事地伸出了另一只手。 闲灯有些疑惑。 兰雪怀冷道:“扇子给我。” 闲灯怔住,目光缓缓向下,扣住的手还是没放开。 他一时间不知道兰雪怀要做什么,只好用另一只手把扇子递过去。 站在一旁的唐棋乐:他两人这是干什么?怎么看着怪怪 分卷阅读54 的? 具体哪里怪,唐棋乐说不出个所以然。 兰雪怀拿到扇子之后,一只手有扇子,另一只手被闲灯握着,造化镜就没法儿拿了。 他命令唐棋乐:“你来拿镜子。” 唐棋乐未解其意,说道:“小仙君,自己拿不是更方便吗?” 兰雪怀咳嗽一声,等得就是他这句话。 当即道:“没看到被他拉着吗。”想了下,还是决定补上一句,漫不经心道:“他太黏人了,真是烦死了。” 憋了大半天,终于扬眉吐气一番,十分舒爽。 唐棋乐的表情瞬间变得微妙起来,仿佛察觉到兰雪怀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敌意是出于什么原因了,并且高深莫测地看着闲灯。 闲灯完全站在状况外,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看着自己的手,又抽了一下。 兰雪怀拉得死紧,他根本抽不出来。 ※※※※※※※※※※※※※※※※※※※※ 小兰(假装不在意的炫耀一下):他很黏我的,你算什么东西 · 感谢大家的留言!!也请大家继续多多留言!!!爱你们!!!一不小心写到了一点半,好困,洗澡洗头睡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黑泽空、そうごたん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そうごたん、宇宙第一帅驼驼、用户6010656189、锦夏、寒酥、顾幽爱墨香、空五倍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耽冰 20瓶;saik1412、a1177 5瓶;用户6010656189 2瓶;风鹤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护食 唐棋乐沉默一阵,老老实实地拿起镜子。 兰雪怀轻哼了一声。 天公作美, 三人想要借助雷电进行回溯时间, 外面正好电闪雷鸣, 是一个要下雨的天气。 闲灯拧了一下手,说道:“我去看看外面。” 他强行把自己手抽出来,还不敢叫唤。兰雪怀把他的手抓的太紧,几乎都红了。闲灯打开门, 门外有一处空地, 正好可以用来放造化镜。 他怕打雷,不敢站近了看,只看了一刻,就连滚带爬的进来了。那架势,仿佛踩在烧红的钢板上面,双脚起跳,十分滑稽。 唐棋乐看着越来越大的雷电, 道:“看来是天要助我。” 他拿着造化镜, 将镜子放在地面上。 闲灯不出来,一直躲在兰雪怀背后, 只露出一个脑袋顶和一双眼睛, 警惕地看着外面的雷雨天。 兰雪怀被他扒着袖子, 有些翘尾巴, 心里想道:他真是一个废物, 还不是要依靠我。 “你要抓到什么时候。” 他心里虽然得意, 但是为了不让闲灯今后恃宠而骄, 兰雪怀跟他说话,总是绷着脸,冷冷地,叫闲灯知道他不是一个心软的男人。 &am p;nbsp; 闲灯连忙松开他,肚子很没骨气的叫了两声。 他一早起来什么都没吃,但是一想到那碗白粥的事情——他好不容易能跟兰雪怀搭上话,才不会找这些不痛快的事情说,因此也不敢在兰雪怀面前喊饿。 “我去看看唐棋乐的造化镜弄得怎么样了。” 谁知道刚走一步,就被兰雪怀抓住。 闲灯还记得他刚才抓自己的样子,把他的手拽的很痛。难道他还要在拽一次吗?倒也不是不可以,闲灯踟蹰了会儿,心里很犹豫,似乎正想开口,告诉兰雪怀:抓是可以抓的,但是能不能不要那么用力…… 兰雪怀才不管他的意愿,握住手之后,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荷包,紧接着将荷包里面的东西倒出来,倒在闲灯手上。 闲灯一愣,只见他手上多了两块桃花糕。 兰雪怀命令道:“你吃吧。” 他说完,颇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唐棋乐——当然,他一点也没表现在脸上,只是闲灯看去,总觉得他紧张唐棋乐回头。 闲灯半天没动桃花糕,兰雪怀转过头,看到他没吃,皱眉道:“这个时候就不要挑了,你真是娇气,就算是撒娇我也没办法给你找到更好的。立刻吃掉!” 闲灯听了他的话,哭笑不得。 兰雪怀此人,虽然比他高不少,但脸是十足的清纯,看年纪撑死也就十九岁的样子,足足比自己小了有七岁。这么一个堪称孩子的少年,总喜欢在自己面前扮酷哥,扮大人,事事都要抢在前面照顾他,令闲灯手足无措。 就比如现在这样,拿“娇气”和“撒娇”来形容他。 闲灯实在搞不懂,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才会令对方觉得自己在撒娇。 再者,觉得一个男人撒娇,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吧! 兰雪怀看他不吃,以为闲灯不喜欢吃,心里嘀咕道:怎么又不吃了,上一回还喜欢吃这个,结果这么快就吃腻了吗?水性杨花的男人果然善变! 闲灯拿起桃花糕,咬了一口,又放下来,想起唐棋乐还没吃饭。 早上那一碗白粥,唐棋乐找了借口没喝,但闲灯不是傻的,明显看出来他也是没吃饭的。如今自己在这儿吃独食,有些不好,毕竟人家还送了镜子给自己。 刚想叫唐棋乐过来——他手中有两块,正好分一块给唐棋乐吃。 不过叫唐棋乐过来之前,闲灯还是决定先询问一下兰雪怀的意见。 他道:“小仙君,要不要叫唐棋乐……” 话刚说了半句,兰雪怀就开口:“你吃就吃了,别跟他说。” 闲灯:? 兰雪怀谨慎的盯了一眼唐棋乐,确保对方没有回头后,道:“两块都给你。你快点吃,别叫他看见了。” 合着是给他开的小灶啊! 闲灯几乎被兰雪怀这个幼稚的行为给逗笑了。 难怪他刚才总觉得兰雪怀看唐棋乐的样子像是防着什么,原来是防着对方来吃桃花糕。 兰雪怀护食护得紧,闲灯也不再煞风景的把那句要唐棋乐过来吃的话说完。他三两口吃完了糕点,唐棋乐也将造化镜摆放完毕。 “闲兄,你此去一定要记住一件事,无论造化境中发生了什么,都是幻境,切勿干预,以免出现意外。” 闲灯道:“听你说的,你好像不太会操控这个?” 唐棋乐道:“你说的也不错,这东西是我祖上留下来的,我也 分卷阅读55 没用过,今天是头一次开镜,你且多小心。” 闲灯自会保重,他拿出昆仑扇,将昆仑扇置于造化境之上。 造化境顿时光芒大盛,阵法将镜面扩大了数十倍,把二人笼罩在其中。兰雪怀站在他身侧,抬手遮住了刺眼的光芒,令闲灯稍微好受些。 唐棋乐逐渐缥缈的声音从身侧传来:“闲兄,造化镜开三次,你一定要在一个时辰之内出来,否则幻境一关,就会被困在造化镜中。” 闲灯一听,险些破口大骂:“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你他——” 可惜,骂娘的话消失在光芒中,留下唐棋乐独自站在大厅里,他唏嘘道:“我忘了嘛,人总有健忘的时候。” 而闲灯的半句话,也因为进入到造化境中的缘故,被吞进了肚子里,戛然而止。 他先是落在了一片平地上,掉下来的时候差点儿没站稳,兰雪怀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闲灯也手忙脚乱地抱住兰雪怀,往他身上爬。 兰雪怀退后了两步,用手托了托闲灯的腰,让他站得稳一些。 闲灯站稳之后放手,才发现两人是落到了一间亭子里。亭子建在半山腰上面,正好落在一块突出来的石头上。往前面走两步就是一个小山崖,闲灯在心里骂道:“成功了吗?唐棋乐这个办事不靠谱的,把我们扔到什么地方来了。” 他说完,四下一看,发现此处还挺热闹。 二人是凭空出现在半山腰的,上山的百姓都没有发现他们,可见唐棋乐说的不作假:现在他们应该就是在幻境中。 幻境中的人看不见他们,他们自然也无法影响幻境中的事实。 看地方,这里应该还是钱塘不错,就是不知道造化镜将他们送到了什么时间点上,这里是多少年前的钱塘。于是,闲灯只能站在亭子里,观察上山的百姓。 片刻后,他突然反应过来,转头对兰雪怀道:“小仙君,你看,他们披麻戴孝……是不是家中有死人才穿这个?” 兰雪怀点头,闲灯又道:“如果是一两个也不奇怪,但是怎么会出现这么多披麻戴孝的人。” 看着上山的行人,闲灯撑着下巴想了片刻,恍然大悟:“我知道了,钱塘瘟疫!这是度星河刚刚入世的时候!” 先前在客船上,闲灯曾听到那几个修士说过,度星河当年入世一战成名,便是摆平了钱塘瘟疫一事。如今看山下百姓全部披麻戴孝,神色呆滞,想来就是因为钱塘瘟疫的事情,弄得人心惶惶,死人一多,活人的气息就没了。他们纷纷往山上走,估计就是准备去拜观音祈福了。 拜观音?十年前?!那不正是度星河干得第一件破事儿吗——他披着人家的白幔,有模有样的装了一通观世音! 他们真的借助造化镜回到了十年前!闲灯最后确定了一次,连忙打起精神,在人群中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就连最角落的人都看了,却是没有看到度星河。 难道,度星河还没来? 直到兰雪怀拽了一下他的袖子,给闲灯指了一个方向。 兰雪怀所指的地方,是山脚的一个凉亭外,一名身穿白衣的少年正往山上走来。步伐轻快,眼神清亮,东看看,西摸摸,像是从来没见过这些东西一样,摸到喜欢的,还要停下来敲敲看。 一路上来,他不但摸石头、摸花草,还模仿几个走路的行人。一会儿跟在一个走外八的青年后面大摇大摆的走,两人动作几乎一致。一会儿又跟在一个老人后面步履蹒跚地跟着模仿。连蹦带跳,就是不肯好好走路。 此人少年心性,活泼好动,但是却不开口说话,只抿着唇眨眼睛。 这名正在往山上走,好奇地打量四周风景的少年,正是度星河。闲灯看到他的第一秒,就明白为什么童梦会在柳洲的时候对他目光有疑了,并在人群中精准的把他找出来针对。 度星河这人,不仅脸长得与闲灯一模一样,就连身形都是一样的,面对面的站着,就像是照镜子,也难怪当时他带着面具,童梦都能觉得他眼熟了。 但仔细一看,二人之间又有细微的区别。度星河眼下并未有两颗小小的红痣,而是在眉心有一点朱砂痣。 闲灯看完度星河,连忙回过头看兰雪 怀。兰雪怀脸上的表情也存疑,似乎没看出度星河是个什么人物。 闲灯道:“我们先跟着他。” 二人跟上度星河,一同往前走。 只见度星河跟着行人一起到了山顶的观音庙。众人齐齐跪下,唯有他在后面直愣愣地站着,完全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 度星河饶有兴趣地围着他们转了一圈,神采奕奕地观察众人的动作和表情,玩够了,又抬头看到了观音庙中的观音像。他双眼灵动地闪了片刻,抬手勾勾,将观音像头上的白幔给引了过来。那白幔在他身上跟着度星河一起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他的发间,披散下来,这个观音打扮——与闲灯拿到的那个玉子观音像一模一样。 闲灯看罢,心中想道:看来,那个人就是照着度星河这身打扮雕的像。 度星河做完这一切,跳上了观音庙的屋檐上,咳嗽了一声,这是闲灯听到他说的第一句话:“下跪何人,可有何心愿未了?” ※※※※※※※※※※※※※※※※※※※※ 好东西全都要藏起来给老婆吃 小兰偏心.jpg 你都有两块,你一块也不给人家吃,人家还帮你还造化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 然后就是看到说小兰的小姐脾气,小闲会不会不耐烦和他吵嘴,不会的,小闲爱死他了! 下午四点钟有二更掉落!记得查收! 希望大家可以多多留言!我都会看的!大家的留言就是我更新的动力!我会努力多多更新的!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昭昭为什么这么可爱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昭昭为什么这么可爱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酥 3个;阿麦麦、蒜瑢炒岚花、昭昭为什么这么可爱、呜呼哀哉、any、顾幽爱墨香 2个;宇宙第一帅驼驼、鹿丢丢鹿、云云云月依、远山青黛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云云云月依 26瓶;木呆木呆 16瓶;呜呼哀哉、季羽 10瓶;小时候的快乐 6瓶;小静、秋田doge黎 5瓶;风鹤、修改昵称 1瓶; 非常感谢大 分卷阅读56 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又醋 度星河此人,是真有几分观音相的。他虽与闲灯脸生的一样, 但是气质大为不同。闲灯的长相更具侵略性一些, 度星河则长得柔和婉约, 眉目含情,点上眉间的朱砂后,扮起观音来有几分以假乱真的本事。 下跪百姓没见过世面,只抬头看到度星河坐在观音面前, 面容昳丽如神仙, 一动一坐,衣裳如七彩祥云,波光粼粼,便真以为是观世音显灵,咚咚咚地磕起头来。 度星河趁他们磕头地时候坐在台上无声地哈哈笑了一阵,等众人抬起头,他又眨了一下眼睛, 正襟危坐。 闲灯在一旁围观了全程, 开口评价:“这个度星河,年纪不大, 爱捉弄人。” 随即, 心中略有疑惑。瘟疫此事, 人间惨剧, 就连他这个来自十年后的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生几分悲悯。但度星河看起来几乎感受不到这份悲痛, 与其说他冷漠, 倒不如说是完全不晓得瘟疫是什么。又见他一路上来, 到处摸摸碰碰,又模仿行人,观察其表情,种种表现,都像个刚出生的婴儿,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委实奇怪。 要说他入世前在山里呆了太久,不通人情也罢了,可这也不像不通人情的样子,反而像是不懂。正因为什么都不懂,所以才显得天真无邪的残酷。 他评价完度星河,欲盖弥彰的补充一句:“反正我是不会这样的,小仙君,你觉得呢?” 闲灯说此话的意思——实际上是因为自己心虚。闲灯自己不认为自己是度星河,但是招架不住兰雪怀胡思乱想啊!他这人,自己的记性不大好,但是记兰雪怀说过的那些气话和鬼话是记得很牢的。闲灯到现在为止还能背出当时兰雪怀在客船上对他说的:如果自己是度星河,也就是说敢骗他,就要自己好看。 具体怎么个好看法,闲灯不知道。 打他一顿也就罢了,他最怕兰雪怀不理他,那真是怎么哄都哄不好,很要命的! 兰雪怀的目光从度星河脸上移开,看着闲灯。 不得不说,两人真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兰雪怀这样看来看去,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他心里疑惑重重,但是凭直觉却不相信闲灯和度星河是同一个人。 度星河在观音庙中扮了一回观音,而后如同世间传言的那样,他直接出手替钱塘百姓摆平了瘟疫一事,一时间名声大噪,仙门各派听闻有这么一号人物,纷纷都递出了请帖,希望度星河能到自己门派中为自己助力。首当其冲来找他的,就是位于钱塘——桃花逐水的老掌门童淮山。童淮山近水楼台先得月,找到度星河,先不说请度星河进门派之事,而是将自己的一桩心事讲给度星河听。 闲灯和兰雪怀在这段时间里观察下来,发现度星河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并且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心软。 一个心软的男人势必做不成什么大事,要不是他天赋卓绝,干什么事儿都能干好,想必也不大会有今天的成就。 童淮山讲的是自己小儿子失踪的事情。 听到这里,闲灯耳朵一动,明白过来,心想:这个糟老头子实在是坏得很,他不叫度星河跟他回门派,反而在这里打起感情牌,循序渐进的给人家下套,实在够恶心的。 闲灯从十年后来到幻境,自然也知道童淮山打的是什么主意。他先前听唐棋乐讲起来,还以为这位童淮山童掌门对自己爱妾的儿子有多么珍重,合着全都是为了套住度星河的苦肉计。果不其然,度星河最见不得这种骨肉分离的凄惨事情,童淮山说的声泪俱下,叫人听之落泪,度星河不忍,便答应替他寻回幺儿。 此时,钱塘的瘟疫已经到了尾声,大部分人家吃了度星河分发的药剂,病情也在渐渐好转,他在百姓中的声望越来越高。 度星河没有之前那么忙,第二日就动身去找童淮山这个小儿子。 如果闲灯没有猜错的话,童淮山的这个小儿子就是童梦了。 七日之后,踏破铁鞋无觅处,度星河在钱塘下游的一个小镇上找到了童梦。童梦在外头流浪了好些年,看个头 只有七八岁的样子,不过营养不良,生的特别弱小。度星河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捡人家扔掉的一块骨头吃。这种骨头,主人家啃过肉之后,上头还有一点儿汤汁味儿,几岁的小孩没人教,不懂事,看到这东西就觉得好吃,像小狗一样,也学会去捡着来吃。 周边围了几个大人,看到童梦的样子觉得又可怜又好笑,纷纷笑了起来。 度星河就是这时候出现的,童梦手中的骨头还没放在嘴里,就被他一巴掌给轻轻拍掉了。骨头落在地上,童梦觉得自己身子一轻,脚就离开了地面。他连忙转头,看到了度星河,度星河手中正好有个肉包子,二话不说塞进童梦的嘴里。 童梦几天没吃饭,嘴里一尝到肉味儿,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速度之快,都让人怀疑他有没有嚼过。吃完之后,童梦略显窘迫,他坐在度星河怀中,把对方洁白的衣服蹭的黑一块黄一块。 他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度星河,觉得他好看极了,再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但又不敢多看,被人抱起来,也不敢多问。只把自己脏兮兮的手藏在身后,不叫度星河看见。 度星河不在乎这个,只等他嘴巴有空了,问道:“吃饱了吗?” 童梦揪着自己的衣角,抬眼看了一下,他想问这位哥哥是谁,可惜“哥哥”问的比他更快,他只能红着脸道:“……饱了。” 度星河温声:“不要撒谎,我再问你一遍,真的饱了吗?” 童梦没回答,但是肚子很诚实地咕咕叫唤。 度星河听了,不继续问了。 他带他去吃了一顿饱餐,等到童梦不在那么怕生的时候,他便问童梦的名字是什么。 老实说,童梦压根不知道自己名字是什么。他自懂事起就在外面流浪了,只知道自己四五岁被一家姓段的人家收养过,那家夫妻给他取了个姓段的名字,段什么给忘了,只知道邻居都喊他“段郎”。 他说出来,度星河听完,也这么喊他:“段郎。” 笑吟吟,温温和和,童梦抬头看他,小兽似的目光突然变了一下,从怯生生,变得恶狠狠,死死盯着度星河。 童梦这个年纪,还没到懂事的时候,但也知道自己被人丢了。他过得很不如意,冬天很冷,夏天很热,大部分的时间他都要为了自己的生计发愁,吃了上对没下顿。每天的娱乐活动 分卷阅读57 就是坐在垃圾堆里看街上的行人,看别的小孩被父母顶在头上,手里拿着他想都不敢想的糖葫芦。 后来,他被一家姓段的人家捡回去养着,他在段家很听话,什么都不敢多要,什么都不敢多吃,抢着打扫卫生,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得最低,只是希望段家的人不要把他赶走。 尽管如此,他还是没能在段家久留。倒不是他做的不好,童梦已经用了一百二十分的力气去讨好这家夫妻了,夫妻二人性格敦实,对这个白捡来的便宜儿子也不错,只是福薄,住在山里,被山上下来的妖兽吃了个干净。童梦因为出去打水的缘故逃过一劫,回来之后,他又成了孤儿。 此时,童梦已经认命了。他发现自己就是一条烂命,让自己不要失望的办法就是永远别对这个世界产生任何期望。他在大街上继续流浪,捡着别人不要的东西吃,偶尔被路过的醉汉发泄地踹几脚,或者被巷口里的几个孩子合起火来欺负一顿。 他短短地,连十年都没有的生命里,充斥着挨打和饿肚子。并且,童梦坚信自己一眼把自己的命给望到头了,他就这样烂在土地里,这辈子也不会有人来问津。 直到度星河伸出一只手来拉着他,他才回过神。童梦自己的手又脏又黑,与度星河荧白的手背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一时间,他尝到了一股巨大的羞耻感。 童梦自小流浪,早把什么面子里子的尊严丢了个干净,也从来没觉得什么是羞耻。命都要没了,还谈什么羞耻? 只是,在度星河面前,他头一回知道了什么叫做无地自容。 童梦想立刻收回自己的手,低着头涨红着脸,心里止不住的恐慌。 度星河拽着他,不让他松手。他轻轻松松就把童梦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然后从怀里拿出了一块洁白的手帕,用水打湿后,替童梦把他的手擦干净。 童梦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帕子很快就变得又黑又脏,度星河拍了拍他的背,轻声问道:“我要带你回童家见你的亲生父亲,你愿意吗?” 童梦抬起头看着他。 度星河笑了一声,眉眼弯弯,以为他没听见,又问了一遍:“你愿意吗?” 童梦一声不吭地盯着他,然后“啊”的一声尖叫起来,把度星河吓了一跳。他像个未开化的小野兽,鬼吼鬼叫,撕心裂肺,然后撞进了度星河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度星河继续拍他的背,叹气一声,说道:“你在这样哭,我可太丢人了,全客栈都看过来了。” 童梦被他吓到了,打了一声嗝,连忙止住了哭声,憋着表情看着他。 他脸上本来就脏,如今一哭,被泪水一搅和,像个往泥巴里倒了水,变得更加难看。度星河抱着他毫不客气的哈哈大笑,把童梦的脸笑的更加红,他用帕子给他擦干净脸,高兴道:“走吧,我们回家。” 度星河就这么把童梦领回了童家。 实际上,童梦根本不在乎他那个亲生父亲,他到了童家之后就躲在度星河身后,死活不肯松手。童梦小小年纪,就可见他的固执程度,又倔又狠,手都抓出血了,十个指甲用力的纷纷往外翻开,血淋淋的,尽管如此,他也不肯对度星河松手。 度星河被他拽着,走也走不了,十分无奈。童淮山表面上是很为难的,心里却止不住的赞美童梦,真不愧是他的儿子,果然父子连心,就冲他对度星河这个纠缠的劲儿,知父莫若子——度星河这么心软,一定走不了。 这正好中了童淮山的计策,度星河被童梦缠的没有办法,一时半会儿不能走,只得在桃花逐水暂时住下了。 童淮山立刻放出消息,说自己已经请了度星河做童梦的老师,放话度星河已经是桃花逐水的人,叫其他仙门各派打消对度星河的主意。 度星河在桃花逐水住的头两年,童梦就像拽着一截浮木一样抓着他。他去哪儿,童梦都跟一条小尾巴一样跟着。若是半天见不到度星河,就坐在门口低着头,谁也不理,在那儿吧嗒吧嗒掉眼泪。 我见犹怜,十分精准的把握住了度星河心软的弱点。 幻境中的时间与现世不同,这几年的时间片段都是跳着叫闲灯看了个大概。饶是如此,闲灯也能看出度星河与童梦的关系了。亦师亦友,亲密无间,童梦对他尊敬非常,简直把度星河当成神仙来崇拜。 闲灯评价道:“想不到啊,童梦小时候怎么跟个姑娘似的,动不动就掉眼泪,他要是个女的,我看他这架势,到了年纪就恨不得要嫁给度星河了。” 兰雪怀点了点头,也同意闲灯的说法。 闲灯道:“真是奇怪,那我更想不通了,童梦既然这么依赖他,后来又怎么做出那些欺师灭祖的事情来?你记得唐棋乐怎么说的吗?他废了度星河半生的修为,还把人家的双腿和双手都打断了,扔到了山下。童梦脑子受了什么刺激?” 兰雪怀说道:“用造化镜跳到七年后看。” 闲灯连忙将脖子上挂的造化镜取下来:“你说得对,我都忘了这个了。也不知道现在过去了多久,唐棋乐说一个时辰之内不出来,我们就会被永远困在里面。” 兰雪怀道:“已经半个时辰了。” 造化镜中的时间都是片段式的,看似过去了几年,实则对于闲灯与兰雪怀二人来说,不过只是短短的半个时辰。 闲灯把造化镜拿出来,等待雷电。 趁着这个空档,他忍不住转头去看兰雪怀,对方的神色从进入造化镜中就不大好,特别是看到度星河的时候,似乎心事重重。 闲灯心中好奇万分,却也不敢贸贸然开口问。他对兰雪怀的过去也一无所知,但兰雪怀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普通人,万一他曾经与这件事情有什么接触呢? 想到这里,闲灯有点胸闷。 脑子里也不由自己控制的开始乱想。 难道他认识度星河?不大可能,度星河与自己的年纪差不多,十年前,兰雪怀也才十岁出头,他去哪里认识度星河? 但是一想到自己在幻境里看到的度星河——此人是个见了人就要救一救的菩萨心肠,叫他男观音还真是没叫错,虽然性格活泼了一些,但总是“处处留情”,到处结缘,感情丰沛的叫人望之生畏。 度星河既然是这样一个人,保不准就在兰雪怀小时候见过他?万一兰雪怀也承过他的情呢? 虽然闲灯不愿意承认,但在短短的半个时辰内,他却知道,很难有常人能够抵抗度星河的攻势。对方风趣幽默,体贴细微,一双眼睛就算是普通的发呆 分卷阅读58 也能看出些含情脉脉的意思,叫人心生好感,倘若对方是个女人……总之,对这个男人一定把持不住。 哎,越想越苦恼,闲灯叹息一声,郁卒了。 一个滑稽的念头从他心中冒出来:兰雪怀对我好,难道是我长得像度星河吗? 结果发呆发的太明显,没等到雷电劈下来,先等到了兰雪怀的声音:“你又在发什么呆?” 闲灯回过神,茫茫然地看着兰雪怀。 他纠结了一下,终于开口问道:“我看到你一进这个幻境,心情就不是很好的样子。是和度星河有关吗?我无意打听你的过去,只是见你有些心事……” 闲灯平时是一个说话干脆利落的人,偏偏遇到这个时候,说起话来开始东拉西扯,顾左右而言他,没有重点,全是废话,叫人听完了之后一头雾水。 兰雪怀不知怎么的,极其敏锐的铺捉到了闲灯话里有话的态度,他说话向来比闲灯直接,根本不搞弯弯绕绕那一套,当即问道:“你在吃醋吗。” 闲灯被问的措手不及,走着路,差点来了一个平地摔。 兰雪怀居高临下,极其冷傲地看着闲灯:“你怎么这么烦人,什么醋也要吃。我不认识度星河,现在满意了吧。” 他心里很无奈的嘀咕了一下,叹了口气,想道:他也太善妒了吧,没有一点身为妻子的自觉。虽然我也没兴趣纳妾,但他也不能总是管着我。现在就这么小心眼,以后还得了,我不能太放纵他,免得以后我在家里说了都不算话。 他父亲就是这么一个人,在家中地位颇为低下,事事以他母亲的话为尊。兰雪怀看在眼里,是绝不要成为这样的男人,于是他对闲灯就格外凶了一些,好叫他晓得家里谁说了算。 闲灯断然没想到,他随口说一句,对方能想的这么遥远。 他把兰雪怀当成好朋友,自然想关心一下兰雪怀的另外一些朋友,方便他打听一下自己目前在什么地位。像兰雪怀这样的人,身边追捧他的朋友一定不少。大家都是和他做朋友的,闲灯蛮有上进心,下定决心——要做就要做和兰雪怀关系最好的那个。 只可惜他想的简单,对方的思路却完全跟他不在一条线上面。 闲灯打的是朋友感情牌,一手好牌,在兰雪怀插入进来洗了几次之后,愣是强行把他洗成了夫妻感情牌。 并且双方还完全不知情,都以为对方和自己的想法是一样的。 兰雪怀说:“你不要想太多了。” 闲灯抓了抓头发,道:“小仙君,其实我没有吃醋……” 兰雪怀冷哼道:“哦?死鸭子嘴硬,还狡辩!我又没说不准你吃醋,你现在开始无理取闹了?” 果然是太宠着他了吗? 闲灯本来想问问兰雪怀为何心情低落的,被兰雪怀这么扭曲歪解一番,他欲哭无泪的发现,整件事情又绕回了他对兰雪怀图谋不轨的这个初衷上面了啊! 他终于想起,自己在兰雪怀心中还是个死变态、死断袖,并且是个多次对他动手动脚的男人。 对方没把自己赶跑就已经是天大的容忍度了,自己竟然还敢吃醋? 这么想想,闲灯自己都差点儿要信了自己无理取闹了。 算了,关于兰雪怀的事情还是之后再问他吧,现在当务之急是将造化境的时间拨到七年后。 七年后,正是围剿阴山子的前一年。 造化镜法阵一开,七年光阴一过,闲灯在一片白光中睁开眼,先是什么都没看清,就听到一个少年活泼生动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度星河,度公子!打就打了,你摸我干什么?哦——难道你是个断袖吗?救命啊!度星河非礼啦!” 聒噪至极,讨厌至极,闲灯无语片刻,心道:这人是谁,说话平白无故的叫人讨厌?!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传来了度星河的声音,闲灯惊悚地发现,那位一直好脾气的男观音,声音中竟然有些恼怒,他咬牙切齿道:“你不要在污言秽语了! ” 闲灯连忙转身看去,发现兰雪怀和自己都站在一处湖心小岛上面,而边上的紫竹林中,飞蹿出了一黑一白两道身影。 白的那个自然是度星河,七年的时间并未在他脸上留下岁月痕迹,他模样没怎么变,只是气质更加成熟稳重了些。只是现在似乎不太稳重——度星河手持昆仑扇,杀的双眼发红——也可能是被气的。 另一道黑色的身影是个少年,十七八岁左右,天真无邪,漂亮俊俏,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灵动非常,十分多情。他被度星河一路追杀,连吃了不少招数,脸上都见了血痕,嘴巴却也毒的不饶人。 度星河捉住他的手,令他伏法,谁知道这个少年又张牙舞爪,大有几分“我不要脸”的样子,大呼小叫起来:“你干什么抓我?你是不是暗恋我啊度星河?追着我打了几天了还不肯走?先说好,本少爷不爱搞断袖啊,诶诶诶别过来,你干嘛?对我动手动脚的,你敢过来,你敢过来我就喊你强.奸了!” 度星河被他说得面红耳赤,气的手背青筋都冒出来了:“我几时要——你闭嘴!” 少年“略略略”的吐着舌头,嘻嘻哈哈笑做一团,丝毫不把度星河的威胁当回事儿:“我就不!你敢做不敢当啊,你不怕我告诉大家吗,哇!堂堂慈航静斋度星河度仙君,对我一个手无寸铁之力的美少年狠下毒手,逼.奸不成杀人灭口——” 度星河双颊绯红,提高了声音,把风度和气度都拿去喂了狗:“沈情!你闭嘴!你、你别说话了!” 闲灯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脱口而出:“人才啊……能把度星河逼到这一步!” 说话间,那少年阴狠地笑了一下,趁着度星河不注意,一把匕首从他手中白光一现,直接朝着度星河的心口扎去。 这一下,是准备直接取他性命! ※※※※※※※※※※※※※※※※※※※※ 小兰洗的一手好牌,把人家的兄弟牌洗成了夫妻牌! · 小魔女(划掉)小坏蛋登场了! · 二更达成!!更新不容易,还请大家支持正版!我也会更有动力的更新的!如果明天有时间的话,明天也双更!希望大家可以多多给我留言支持一下!爱你们!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季羽、远山青黛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酥、仙叽兔 5个;烫骨、孤城吹雪、 分卷阅读59 昭昭为什么这么可爱、阿麦麦、顾幽爱墨香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小透明一只、孤城吹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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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星河吵架也吵不过他,被他气个半死。 沈情一蹦三跳,从湖心岛蹦跶到了湖边,那周围都是废墟,应该是被蛟龙破坏之后的效果。里面还有三三两两的小贩正在卖饼,沈情跳下来,收了剑之后就问摊主拿了个饼。 度星河一上来,沈情就指挥他:“我没钱,你付钱。” 摊主连忙道:“一共是四文钱。” 度星河握紧了昆仑扇,说道:“你不要得寸进尺!” 沈情找了个地方坐下,慢慢啃饼,他翘着二郎腿,尖酸刻薄地说道:“我哪儿得寸进尺了,是你先招惹我,害得本少爷一路连个饭都没吃饱,衣服也被你扯烂了,身体也被你看光了,你还有哪儿没摸过?没碰过?现在叫你给我买块饼吃,你都这样推三阻止,玩完儿就扔,始乱终弃?你好没良心啊!” 度星河被他说得满脸通红,在摊主异样的眼光下,硬着头皮从怀中拿出钱袋来付了钱。 他是想反驳的,但是没沈情会诡辩。而且对方说得也不完全是假,衣服被扯烂——打打杀杀,自然要烂。 被看光——那衣服都烂了,还能不走光吗! 哪儿没摸过?没碰过?——此话也不作假,缠斗的时候,他确实把人家全身上下都给碰了。 如此一来,一句话也无法反驳,度星河只能看着沈情慢吞吞地吃完了那个饼。 闲灯说道:“伶牙利嘴,颠倒黑白,这个小魔头,也难怪度星河对他束手无策。” 他心里偷偷想道:这份本事也不是独一份的,其实兰雪怀也超会颠倒是非,特别是总曲解他说的话!哎,看来人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 闲灯偷偷看了兰雪怀一眼,未曾想到对方正好也在看他。兰雪怀愣了一下,率先反应过来,瞪了他一眼:“又用这种色眯眯的眼神看着我,你找死吗!” 闲灯心中大呼:你看!来了来了,又开始了!我什么时候用色眯眯的眼神看他了! 他冤枉的要死,立刻拿起造化镜照了照自己的脸,神情很正常嘛!哪里有什么色眯眯的眼神了?不要太正直好吗! 那头,沈情已经吃完了饼,大摇大摆的就要离去。度星河脸色一变,出剑拦他。他除了有一把昆仑扇威震四海之外,手中还有一件神兵利器,名叫“君子剑”,剑身雪白,银色流苏吊坠,用剑时,光影变幻,美妙绝伦。 拦住沈情的就是这把君子剑,沈情立刻用剑挡住,度星河见招拆招,右手一转,打开昆仑扇。沈情初到中土,却也听说过昆仑扇的威力,自然不敢小觑。一看到度星河开扇,他就大叫起来,继续说自己不肯打了:“我不打了!你有两件武器,你以多欺少!” 度星河道:“你少说废话!” 他用力将沈情的手腕一折,沈情又惨叫起来:“痛死啦!我的手都被你折断了!” 度星河道:“我都没用力,怎么会折断?” 沈情说:“那是我的手,又不是你的手,当然是痛在我身上,你知道个屁!你快拿开让我看看,是不是断了?” 度星河道:“你既然知道伤口出在你身上,你痛的要命,那你还要作恶多端,残害别人?!难道你的命是命,钱塘百姓的命不是命吗?你纵容蛟龙在西湖吃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别人痛不痛!” 沈情哈哈笑道:“我说你是个白痴,你怎么知道那蛟龙是我放的?你看见啦?难道就因为他是南疆的,跟我有点儿沾亲带故的老乡关系,就是我的错啦?我那天不过是路过而已,就被你们中土的大仙 分卷阅读60 儿抓了起来,好大的本事啊!我还嘴两句还要杀了我!人人都说你度星河公正严明,观音在世,绝不错抓好人,你怎么看我就瞎了眼呢?” 度星河知道自己不能听他说话,这个小魔头十句话里面有十一句都是谎话!张开就来,连草稿都不用打。关于蛟龙吃人的事情,从自己遇见他开始,沈情的嘴巴里就已经出现了无数个版本,一会儿说自己放的,一会儿又反口说不是自己放的,这几天,此类情况出现了不下二十次,度星河能做的就是捂住双耳,一句也不要听,免得又被他给欺骗了。 沈情又哭闹撒泼起来,一刻也不安生,凶巴巴道:“再说了,别人的命哪有自己的命珍贵,别人就是死一万次,千刀万剐,那又干我屁事!” 度星河说:“你不可理喻!” 沈情笑嘻嘻地回嘴:“那你无理取闹~” 度星河懒得跟他说话,却是收了昆仑扇,只用君子剑对付他。沈情别的不行,耍赖倒是很在行,他看到度星河收了昆仑扇之后,胆子大了起来,猛地抱住度星河的腰,将他往后栽去。 度星河万万没想到,修真界打架还有这么不讲理,出招这么下三滥,这么奇葩的,他毫无防备,就被沈情摔在了地上。 好在度星河反应够快,被阴了一招之后迅速爬起来,再向沈情打来,他一旦动了怒,认真之后,沈情全然不是他的对手,几招下来就被打得落花流水。 度星河生擒了他,沈情挣开绳索,眼珠子一转,知道硬打是打不过度星河的,于是另想奇招。他在度星河走过来的时候,用剑横上了自己的脖子。度星河大吃一惊,问道:“你干什么!” 沈情连忙做了个泫然欲泣的表情,突然一改常态,我见犹怜地说道:“我不活啦!我如今败给你,你要是将我交给那帮老不死的,我一定比死还痛苦,倒不如现在了结了自己,度公子,多谢你成全了!” 度星河连忙道:“你等——” 他动作比说话更快,伸手就探出一道灵力打断沈情手中的剑。 闲灯见状,连说了三个“惨了”,兰雪怀看他,闲灯立刻道:“这个小魔头骗他的啊!度星河心软真是个大毛病,一看见人家掉眼泪就受不了。要我说沈情这个人,一定是惯会骗女人的,眼泪说来就来,谁知道是真是假?” 那自然是假的。 闲灯刚替度星河担忧完毕,沈情就如他所愿,忽然狡黠一笑,在度星河查看他伤势时,伸手猛地拍在了度星河的肩膀上,将他的穴道拍中,令他全身酥软,无法动弹。度星河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脸色惨白,气道:“你!” 沈情迅速从他头上拔了一根簪子下来,插在了自己头上,占为己有之后,笑作一团:“我?我什么我?度星河,你可真是够笨的,哥怎么这招儿就玩不腻呢?为什么呢,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蠢货次次都上当?哈哈哈哈哈哈!” 度星河脸愈发的红,但是想动,身体却动不了。 沈情踢开地面上的一团稻草,露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来。原来他早就在这里挖了一个洞,就等着把度星河给收拾了,将他扔下去喂蚊子。 “你这个厚颜无耻之徒!你混账!” 度星河气急了,嘴里竟然也冒出了几句骂人的话。 沈情笑嘻嘻地点头道:“嗯嗯嗯!你说的都对呢!现在混账厚颜无耻之徒就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了,我现在就把你扒光了扔到洞里去,等本少爷在镇子上玩够了,再广邀天下豪杰来看看高高在上的度仙君是怎么被厚颜无耻之徒耍的团团转的!” 他一边说,一边真的来扒度星河的衣服。 度星河见他不似作假,连忙道:“你敢!” 沈情道:“我敢?我当然敢,哎呀,你可不要怪我啊,是你先打我的,我小小的报复你一下!别放在心上哈!” 至此,闲灯终于看不下去了:“度星河怎么回事?他灵力那么强,怎么遇到这个小魔头之后,节节退败?” 兰雪怀以为闲灯再问他,于是直白道:“我不知道。” 闲灯开口:“这个小魔头真是气死人了,我这个旁观的路人都看不下去了,度星河是怎么忍住没把他杀了的!是我就一刀下去了!” 他为度星河打抱不平的时候,心里也在给自己解释:度星河恐怕是遇到命里克他 的人了,沈情对他的脾气了若指掌,哪怕落在下风也能迅速扳回一局,叫度星河对他束手无策,实在是个难搞的人。 正当闲灯以为沈情真要扒了度星河的衣服,叫他颜面扫地的时候,他突然打了个哈欠,兴致缺缺道:“我玩累了,要回去睡觉了,你就在这里等死吧。” 结果连人都没推进洞里去啊! 那你在大放厥词什么东西? 闲灯惊呆了,几乎看不懂沈情在玩儿什么。沈情说完这句话之后,伸了个懒腰,就跑的没影了。 直到晚上,度星河的穴道自己解开,他才站起来。此时,童梦也带了一队桃花逐水的修士赶来支援。可惜沈情已经消失不见,童梦就是来也抓不到什么人。 闲灯再见童梦,发觉少年童梦已经和现在没什么差别。他看到度星河,先上来问好,接着检查了一下度星河的伤势,这才问起沈情的事。度星河被沈情如此捉弄一番,自己也不愿再提,所以无论童梦问什么,他都不回答,不做声。 童梦无法,只说道:“那我今晚陪你回去休息。” 度星河坤了坤袖子,在童梦面前,端起了一副老师的做派,不能太丢人,说道:“你跟着我回去干什么,段郎,你多大的人了,还像小时候一样当尾巴吗。” 童梦有些男生女相,容貌秀气昳丽,细细的眉,长长的眼,薄薄的唇,长在一张脸上,稍稍蹙眉,就能叫人心生怜惜。他是小时候吃的饭少,身体不好的缘故,脸上的表情永远都是愁思万千的模样,活像得了个心痛病,时不时就抿唇皱眉。 他听见度星河这么说,心里不大高兴,于是在度星河面前卖了个可怜,“我回去后要被母亲打,我不愿意。” 度星河问道:“她怎么又打你了?我看看,你伤在哪儿了?擦过药了吗?” 童梦的母亲不是他的生母,而是他的后母,对他很苛责,动不动就是打骂。 有度星河在护着他还好,一旦度星河不在,他那位母亲是变着法儿折磨他。 童梦这么说了,又委屈巴巴地瞧着他,度星河心下不忍,自然也不能让他再回桃花逐水。童梦目的达成,腼腆地笑了一下,乖乖地 分卷阅读61 跟在度星河身边,说道:“我还做了糕点给你吃,等到了慈航静斋,我再给你下面。” 度星河道:“我是收了个学生还是收了个厨子,罢了,你要做就做,我不要辣的。” 闲灯看完这一切,在一旁啧啧感慨:“高手,高手!这位童梦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兰雪怀问道:“何以见得。” 闲灯道:“你看不出来吗?男人最吃这一套了,这叫装可怜,惹人怜惜!他又是度星河看着长大的,稍稍撒娇,对方能吃得消吗?哎,度星河是惨了,原以为那个沈情就够他受了,没想到童梦也是这么个德行,也难怪他后面死的那么惨。” 后半段话,兰雪怀没听见,他光琢磨闲灯说的前半句话。 于是开口:“你也喜欢吗?” 闲灯说:“喜欢什么?” 自然是会装可怜,我见犹怜,惹人怜惜的美人了。 闲灯想都没想,直接道:“没有男人不喜欢吧。难道有人不喜欢这种,会去喜欢凶巴巴、不讲道理的人?” 谁知道刚说完,兰雪怀的脸色就变了。 “凶巴巴?”他反问了一句。 闲灯嗯?了一声,突然明白了什么,脸色也瞬间惨白。 “不讲道理?”兰雪怀又重复了一遍。 他的脸已经完全黑了。 “‘会有人喜欢吗?’” 闲灯心中警铃大作。 兰雪怀重重地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闲灯心中大喊一声“不好!”,他怎么忘记了,兰雪怀就是这种又凶又不讲道理的人! 此话被他听在心中,自己真是百口莫辩。 他瞬间追了上去,急匆匆说道:“有的!有的!” 兰雪怀理也不理他,埋头苦走,期间还踢飞了一颗小石头,可见委屈的不轻。 “我!我我我我我我!!!”闲灯积极举手:“我喜欢的!!” ※※※※※※※※※※※※※※※※※※※※ 好的,大家都知道你喜欢了,不用喊这么大声。 · 度星河:惨,谁有我惨。 · 下午四点有二更!大家记得来查收掉落呀!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酥、蒜瑢炒岚花 2个;阿麦麦、呜呼哀哉、你看你在说些什么鬼话、云云云月依、我想吃烧鹅饭饭、黑泽空、顾幽爱墨香、六暖、锦夏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六暖 26瓶;saik1412 5瓶;呜呼哀哉 3瓶;19411639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动心 兰雪怀一点也不吃他这一招,耳根泛红, 嘴上说:“花言巧语!” 语气却是软化了。 闲灯见此招有效, 劫后余生的松了口气, 心 里暗道还好自己冰雪聪明,反应极快,不然——他才好不容易的把兰雪怀给哄好了,两人勉强算若无其事的和好如初——难道就要因为他一句无心之过重新冷战吗? 万万不可的! 闲灯见好就收, 再不提这件事情, 转而说道:“我们先跟去看看度星河。” 兰雪怀大发慈悲的放过他,二人跟着度星河,又一次来到了慈航静斋。 这时候的慈航静斋没有闲灯后来见到的那么清冷,别有一番风情,穿过紫竹林之后,就是正门。 童梦替他开了门,眼尖地看到度星河头上少了一根簪子。度星河原是有两个簪子的, 并且各坠了一段白幔。如今他的头上就只剩下一根簪子了, 童梦心里便生疑,于是问道:“小玉师尊, 你的簪子呢?” 度星河摸了一下发间, 想起这个簪子被沈情给拿走了, 心中一阵无奈。不过, 当着自己学生的面, 他不好说这件事情, 于是就推辞说是丢了, 紧接着又说:“我不是跟你说了,要叫师尊就叫师尊,不要加‘小玉’,要么你就像以前一样喊我哥哥,小玉师尊是什么意思?你自己琢磨出来的新叫法?” 童梦不言语,只是停下来不走了。 度星河只道他又耍小脾气,便将他按在凳子上,耐心道:“你哪里受伤了,给我看看。” 童梦道:“我没有哪里受伤。”说完,又摸着自己的膝盖,补充了一句:“一点点痛。” 度星河叹了口气,心道:段郎此人,活的小心翼翼,哪怕回了童家之后,也叫他大哥和母亲给压着,哪里有个少爷的样子。 到底是自己带大的小孩,想到此处,他心中也隐隐心痛。 度星河自认为自己对他还是十分了解的。童梦受了伤不爱说,小时候被人打了也只会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哭,每回度星河去问他,他只管钻到自己怀中哭得更大声。 久而久之,度星河便习惯他这个性格了,只觉得童梦温顺乖巧,不与人起争执,是个顶顶乖的孩子。 闲灯从外面追进来,看到现在的童梦,惊呆了片刻。童梦现在的表现,像一个十足委屈的小白花,闲灯就算看了全过程,也始终无法将他与后来那个喜怒阴晴不定,暴戾地偏执狂联系在一起。 他啧啧感慨:“童梦后来到底是怎么长得,长歪成那个样子?难怪客船上的修士要说度星河不管他之后,他性情大变。我原还道是个什么变法,现在眼见为实,真是对他佩服万分,实在是令我服气了。这是性情大变吗?这简直是换了个人!” 兰雪怀听他说这件事情,又想起片刻前此人的发言,瓮声瓮气地讽刺道:“你不就喜欢这种我见犹怜的吗。” 旧事重提,闲灯背后汗毛倒竖:“绝无此事,我一点也不喜欢这种!”为了表示自己态度坚定,闲灯强调了好几遍,并且拿出充分的理由举例说明自己为什么不喜欢这类人:“首先——” 他长得就没你好看。 当然,这个是万万不能说的。 兰雪怀本就以为自己贪图他的美貌,要是自己现在坐实了,少不了又被他捉住嘲弄一番。那自己这个断袖的名声只会越传越是那么回事儿。他每次听到兰雪怀说断袖,都要加上一个“死”字,足以可见他又多么厌恶断袖,多么讨厌男人觊觎他。闲灯别的不怕,就怕兰雪怀也讨厌他,虽然对方一直和自己在一起,但脾气总不是很好,也摸不清楚到底是不是讨厌他。 闲灯过得胆战心惊,生怕哪里得罪了兰雪怀,惹他不喜。  分卷阅读62 他心中唏嘘:兰雪怀对我的第一印象已经差的要命了,只盼他不要更讨厌我才好。 “这种乖乖巧巧的男人,表面上是这样的,谁知道内心是什么样的?你看童梦不就是,他现在对度星河这么依赖,今后还不是翻脸就不认人了。哇,心里超阴险的,我最怕这种人了。” 兰雪怀知道闲灯在拍他马屁,但是招架不住心里很受用。 他表面上不屑一顾,其实还是很认同闲灯的说法。 毕竟他亲眼所见,童梦前后几乎判若两人,要用性情大变来解释,实在有些牵强。 倒不如换个思路猜测,柔弱乖巧只是他一直以来的伪装,这种做惯了流浪儿,靠着看路人脸色行事,过早的尝遍了人间疾苦,他的心智一定是比普通的小孩更加成熟。加上童梦后来的成就——仅仅一年的时间就将桃花逐水发展成了当今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大门派,他野心勃勃,要什么目的明确,并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做事杀伐果断,心肠狠毒……无论如何也无法把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童家少主和眼前这朵无害纯良的小白花联系起来。 种种表现,实在让人难以相信他是真的单纯。 闲灯也正有此想法,兰雪怀把自己的猜想跟他一说,闲灯也点头:“我和你猜的一样。只不过我猜不到,以他对度星河这份依赖程度来看,中途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才能让他变得如此丧心病狂。” 那头,度星河已经替童梦用过了药,二人在院子里聊了会儿家常,度星河就催童梦去睡觉了。 闲灯等到现在,发觉没什么看头,于是拿出造化镜又想跳一个时间,直接跳到童梦和度星河反目成仇的地方。 兰雪怀提醒道:“已经用过两次了。” 也就是说,还有一次时间可以跳。 闲灯问道:“现在还剩下多少时间?” 兰雪怀道:“还剩下三炷香的时间。” 闲灯道:“事不宜迟,我赶紧再用一次。” 他连忙将造化镜拿出来,立即准备跳一次。结果将将翻出来,他的手就被兰雪怀拉住了,“等等。” 兰雪怀这句话说的小声,闲灯没听清楚,光听见一个“灯灯”,脑子一抽,懵逼道:“你叫我?” 兰雪怀当然在叫他,只是,是叫他等等,他有话要说。而不是叫他“灯灯”。 但是闲灯的表现也太奇怪了,好像他说的不是“等等”,而是其他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 闲灯比他更加一头雾水,心中想道:他又要做什么?好好地怎么叫得这么肉麻?难道是给我下套吗? 兰雪怀比他反应的快,在闲灯还死活想不通对方为什么突然叫了个叠字时,兰雪怀已经结合前因后果,得出结论:闲灯这个水性杨花的男人又在紧要关头讲起了闺房情趣,以为自己叫他小名,真是不知道收敛! 他得出结论的一瞬间,脸就唰的一下红了,兰雪怀心中莫名地有些羞恼:他、他怎么这么肉麻! 自己断然是叫不出这种小名的,别说是“灯灯”了,就是闲灯这个大名他也甚是少叫,一般都是呼来喝去的“喂”、“你”之类。他没想到,自己在闲灯心中竟然是这么一个形象,难道他会叫这种狎昵至极的名字吗?! 绝不可能! 兰雪怀羞愤的要命,死死盯着闲灯,仿佛下一刻就要给他一巴掌了。 记性很好的兰雪怀兰公子,很快忘记自己说过“绝不可能”四个字,又在心里结结巴巴地,毫不犹豫地打自己脸:就算叫、叫也不是这个时候叫,他难道撒娇都不分场合的吗?! 是了,他忽然想起来,闲灯这人根本就是不看场合撒娇的,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在他面前卖乖,企图勾引他做些下流的事情,实在可恶至极! 闲灯呆呆愣愣地看着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什么,他张了张嘴:“不是的……” 兰雪怀像一只炸毛了的猫:“什么不是,你还想解释什么!你的脑子里就不能一天不想我吗?” 闲灯被他指着鼻子骂了一通,就知道兰雪怀的小姐脾气 犯了。 听听看他说的话,是人话吗?什么叫就不能一天不想他? 闲灯有天天想吗! 他都快郁闷死了! 一路到现在,自己不解释,兰雪怀就误会的越来越深——他怕自己再不解释,以后想解释就来不及了。 闲灯难得呛他一次白,急吼吼地说道:“不是的,不是——我没有每天都想你,我只是偶尔会想一下!一天绝对不超过十次!” “哈?”兰雪怀还没被闲灯顶过嘴,没注意到闲灯说得话有多么暧昧,气急败坏地回道:“一天十次还不够多吗!我都快被你烦死了!” 闲灯道:“我只是想你而已,有没有吵到你,哪里会烦啊?!” “想到就烦,我不准你想我!”兰雪怀恶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脸:“你现在还敢顶嘴了是不是?我说的话不管用了,死断袖,我以为你多情深似海呢,说你两句就不耐烦了?” 闲灯被掐着脸,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和兰雪怀吵起来的,他忍不住又回了一句:“你怎么这么霸道?连想一下都不可以?好,我偏要想,我从今天开始偷偷地想,一天想十次,一百次,一千次!都不叫你知道!!” 兰雪怀愣了一下,突然松开掐住他脸的手,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样跳开,红晕从脖子一路迅速的蔓延到脸上,他说话都打上了结巴:“你、你干嘛说这种话?!” 闲灯也跟着他愣了一下,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 他这下是完全呆住了。 兰雪怀眼睛通红地瞪着他,仿佛要把他瞪出两个窟窿来,他心中乱作一团,又气又急:油嘴滑舌!连吵架都想着卖乖……他一定是故意的! 闲灯张开嘴,干巴巴退后了几步,道:“我、我刚才说——” 说笑的。 一阵沉默。 闲灯的这一句话没说完,卡住了。 沉默结束之后,兰雪怀抢在他前面开口。 他先背过身去,双手负在身后,整个人顿了一下,手指悄悄地在掌心中蜷缩了片刻,深呼吸了几次,故作镇定道:“我是说……” “你以后不用想我了,因为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闲灯“啊”了一声,脑子还在空白的状态,没回过神。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沉默到兰雪怀一颗心提到了喉咙,紧张地手心都在出汗。 磕磕巴巴,闲灯终于说话了,只是,他 分卷阅读63 一句话在嘴巴里打了结。 “——那、我、好,好的,我知道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说完,浑身都烧到厉害。 闲灯头一回觉得口干舌燥,想去找一碗水来喝,又觉得自己心跳的太快了,伸手按了按,想要令它平复下来。只可惜,徒劳无功,哪怕是深呼吸了几次,那股将他心脏悬挂起来的感觉还是没能好转多少。 兰雪怀说完这句话,像是完成了什么艰巨的任务,松了口气,这才转过身——结果他又看到闲灯这个呆呆笨笨蠢蠢的表情,盯着自己,傻兮兮的。兰雪怀心下一阵纠结:我怎么会跟这个白痴扯在一起……哎,真是没办法,他要是离开了我,一定会死的吧。又这么蠢,除了我还有谁会要他。 闲灯看着兰雪怀,发现兰雪怀的表情十分悲悯天人,仿佛为这个世界把自己给无私奉献了。 他摸了摸鼻子,叫了一声:“小仙君?” 兰雪怀低垂着眼看着他,叹了口气,回到他刚才叫闲灯的初衷:“我让你等,是叫你不要用造化镜。” 他往前两步站在闲灯身边,身上好闻的兰花香一股脑的灌进闲灯的身体中,叫闲灯站也站的手足无措,心跳更加迅速,仿佛要从他怀中跳出来。他又按了一下自己的心口,反问自己:我干嘛了?情绪这么激动? 兰雪怀拍他的肩,叫他看度星河。 只见度星河回到房间之后,从几本书中,取出了半本残卷,正是无字磐石。 奈何闲灯现在身上奇怪无比,他还没找出是什么原因,自然也无心看度星河。他不停的按着自己的心口,对兰雪怀说的话也听得一知半解。 其他什么东西都没听进去、看进去。 反而是被兰雪怀拍过的肩膀,触感还一直留在上面,又热又烫。 兰雪怀兀自讲了一会儿,发现闲灯正在神游天外,不由皱眉:“你有没有听我讲话?” 闲灯猛地一愣,连忙收回飞到了九重天外的思绪,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假装自己听不见双耳中振聋发聩的心跳声。 他定神看着度星河,总算是看到了度星河手中的无字磐石。 闲灯稳住了心神,渐渐平复了心跳,惊讶道:“他真的私藏了无字磐石!” ※※※※※※※※※※※※※※※※※※※※ 我真是个甜文写手 灯灯第一次感到了实质性的动心,其实是被撩的大脑空白,导致出现了应激反应 · 今日份的双更达成!!希望大家可以多多留言!想冲一下月榜!!谢谢大家!!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远山青黛、锦夏、宇宙第一帅驼驼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酥 5个;顾幽爱墨香 2个;蒜瑢炒岚花、阿麦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小静、季羽 5瓶;当时明月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酸 无字磐石的来历,闲灯已经听唐棋乐讲过了。 这东西, 就连兰雪怀也极其重视, 那必然是一件能够撼动修真界的宝物。众人十年间派出了无数人找了无数个地方都没找到, 谁知道它近在眼前,就在这位度仙君的手中。 闲灯暗道:他藏这个做什么?难道想独吞无字磐石的秘密?但是他只有半本残卷,就算是叫他拿在手里,根本也没什么用啊。 他对无字磐石的了解太少了, 于是转头问兰雪怀:“小仙君, 这个无字磐石到底什么来头啊?” 闲灯看兰雪怀是很了解无字磐石的。 他这么说,不是完全没理由。据他观察,兰雪怀对大部分事物都不感兴趣。就算感兴趣,为了面子,也不会令自己的表情的失控。但是他看到无字磐石的第一眼,竟然有那么大反应,这足以证明, 兰雪怀对无字磐石十分熟悉。 “唐棋乐讲的玄乎的很, 什么许愿,起死回生、白日飞升, 真的有这么灵?那要是有人拿到了无字磐石, 许愿毁灭世界怎么办?” 闲灯半开玩笑的说出这句话, 谁知道兰雪怀很认真地回答他:“都可以。只不过要付出代价。” “代价, 什么代价?” 兰雪怀道:“比如, 你希望一个人活下去, 你就要你的命给他。这就是代价。” 闲灯听罢, 惊悚道:“那这样许愿有什么意义?什么人会傻到去做这种事情,这不是无稽之谈吗。” 兰雪怀觑了他一眼,道:“你怎么知道没有。” 闲灯道:“我猜的嘛。要是叫我拿命换命,我才不干。看来,这个无字磐石也没什么吸引人的,若是我许愿毁灭世界,难道就得先毁灭自己吗?反正不吸引我。说到底,许愿的事情从来没人真正的看见过、实现过,那谣言是从哪儿传出来的?小仙君,你知道许愿的方法吗?” 兰雪怀开口:“无字磐石许愿的方法并不难,但也不是人人都知道。”思考片刻,他继续道:“一千个人里面大约有一个人知道。” 闲灯惊讶道:“这么多人?这和人人皆知还有什么区别?”他顿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所以无字磐石在小清洞天会加上那么多禁制,其实就是怕有人将它偷出来用。” 正因为使用无字磐石的方法几乎不算什么秘密,所以修真界对封印无字磐石的地方进行了严密把守,想从根本上断绝问题。 好比将银子放进一处加密的宝箱中,银子是人人都会用的,但是宝箱并不是那么好开的。不过这个做法也有缺点,譬如宝箱一但被打开,银子流落出去,那就是人人都能用。 就相当于——倘若无字磐石落到了一个没有灵力的凡人手中,只要他知道如何操控无字磐石,一样能够许愿成功。 可惜,修真界严防死守几百年,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百密一疏,无字磐石最后还是落入了贼人之手。令闲灯感到疑惑的是,无字磐石既然这么受重视,那它的禁制也是非比寻常的,到底是如何被偷走的呢? 想的太入神,他下意识的把问题问了出来,兰雪怀听见了,直接开口解释:“无字磐石周围禁制的打开方式只有历届洞主知道,并且绝不外传。每一任洞主都立过血誓,如果将禁制随意打开,势必要受到天道惩罚,万劫不复而死。” 闲灯道:“那就排除了监守 分卷阅读64 自盗的可能性,奇怪了,我想不到阴山子是用什么方法盗走无字磐石的。” 想到这里,闲灯不由喃喃自语:“他要无字磐石做什么,按照这个大魔头的性格,难道真的是毁灭世界吗?是了,阴山子如果也知道无字磐石的用法,许了这个鬼愿望,那仙门各派围剿他真是没冤枉他,活该死得渣都没有。” 就这么思考一会儿,他忽然说了一声:“不对!” 闲灯眉头紧紧蹙起,又重复了一遍:“不对,如果无字磐石是如传言那般被阴山子夺走,那为什么半本残卷会出现在度星河这里?难道阴山子拿走的只有一半吗?不可能,小清洞天的无字磐石一定是整卷的,若是花那么大的代价守着半本残卷,实在劳民伤财。” 闲灯看向兰雪怀,询问他的意见:“小仙君,你看出什么来了没?” 兰雪怀补充道:“度星河手中有无字磐石这件事情,童梦不知道。” 闲灯点头:“确实如此,如果童梦知道的话,今晚上也轮不到我们捡过来。” 兰雪怀又开口:“还有半卷无字磐石,应该在沈情手中。” 闲灯心里一惊,追问道:“何出此言。” 兰雪怀道:“直觉。如果剩下半卷无字磐石在沈情手中,那度星河一夜改口倒戈沈情,甚至不惜与天下苍生为敌,也要保住沈情的种种行为就有了理由。” 闲灯未曾想到这一点,心中不由感慨:他说的对,到是我没察觉到这个。 “那剩下半卷磐石是怎么落到沈情手里的?如果我猜的不错,那半卷磐石应该在阴山子手中才是。而且看度星河现在的样子,他肯定还不知道沈情手中有另外半卷。” 闲灯虽然没有从沈情手中看到无字磐石,但他对兰雪怀的话是信服无比的,只要对方开口说了,他就相信。 那头,度星河将无字磐石的残卷拿出来,对着月光看了半晌,蹙着眉似乎在思考事情。无字磐石上面一个字都没有,想要从这上面窥破天机谈何容易,若是叫度星河这么简简单单看出来了,那此人必然是个天纵奇才,天下无双的角色。所以,度星河看了许久,没看出个所以然,依旧和以往的每一天一样,不解其意。 闲灯目光落在无字磐石上面,心中其实还有一个不敢说出来的事情:他曾经在梦里见过这本书,因为名字很古怪的缘故,所以醒来的时候虽然把其他东西都忘记了,但唯有无字磐石四个字,记得很牢。 可是他失忆醒来之后,绝没有在任何地方听过无字磐石,今晚恐怕还是第一次被告知。那么他到底是怎么会提前梦到剩下半本残卷的?还是说,无字磐石这个东西,和失忆之前的他有关? 兜兜转转,所有谜团最后都指向度星河。 若他真的是度星河……那差的也太远了吧!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见到度星河的这些经历,就如同一个冷漠的旁观者一样,完全没有任何共鸣。就算他是失忆,也不会失忆的这么彻底吧?难道看到自己过去的东西,过去认识的朋友,会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闲灯揉了下眉心,感到有些疲惫。 兰雪怀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问他:“你是不是困了?” 闲灯抬头,“嗯?”了一声,意识到兰雪怀在问他,连忙说:“不困。” 他有心事。 兰雪怀没说,心里这么想了一遍。 他有心事,但是不告诉我。 这句话也没说,只像一根针似的,在心里戳了一下。 闲灯抬起头,正想在看一看无字磐石,谁知道刚走出一步,面前的空气却扭曲起来。他吓了一跳,立刻就想伸手去摸,结果被兰雪怀给拦住:“不要碰,应该是时间到了,现在离开幻境。” 他说完,担心幻境破裂太快,所以没有一丝犹豫就摘下了闲灯脖子上的造化境,将阵法又画了一遍。闲灯眼前白光一闪,立刻被造化镜的阵法给笼罩住。他身边除了空气在扭曲之外,物体也开始坍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镜中小世界的灭亡一样。 闲灯缓缓闭上眼,休憩一番。再睁开的时候,正好看见唐棋乐紧张兮兮地凑上来:“怎么样,我在外面等得困死了,你们看出什么来了吗?看到度星河了吗? ” 一连问了好几个,问的闲灯头疼。 看来,他和兰雪怀现在已经从造化镜中出来了。 兰雪怀冷道:“问这么多,先回答哪一个?” 唐棋乐回过神,也自知不妥,看到闲灯十分疲惫的样子,便道:“造化镜中走一趟却是伤神费力,这点怪我没有说清楚。常人在里面待上一个时辰已经是极限了,这也是为什么造化镜只能开一个时辰的原因。再长下去,除了造化镜会坍塌之外,人也死了,这辈子想从幻境中出来就难了。” 闲灯找了个凳子坐了会儿,果然觉得自己浑身无力,呼吸不畅。 他要不是现在没力气骂唐棋乐,一定破口大骂一顿。 这个不靠谱的王八蛋,就没有一件事情能提前说好的! 唐棋乐不好意思道:“是我的错。我提议,今晚就在这里歇一晚,躲过这几天之后,等小乘听法会开始,我们就浑水摸鱼的跑出去。” 闲灯问道:“小乘听法会是什么?” 唐棋乐道:“你不知道吗?”他说完,想起闲灯失忆了,确实是不知道的,于是耐心解释:“小乘听法会就是大乘听法会的缩影,大乘听法会我之前讲过了,就是把修真界最有威望的门派聚集在一起,十年举办一次,办个百家讲坛,大家分享一下心得,共同进步。这个听法会还有一个项目,就是把无字磐石拿出来看一看,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小乘听法会则是三年举办一次,大乘听法会论道,小乘听法会就是比试灵力的。跟大乘法会差不多,一文一武,后者请各门各派的优秀弟子聚集在一起,切磋切磋。这些年由几个比较大的门派轮流坐庄,上一次是三司二省主持的小乘听法会,这次就轮到桃花逐水了。届时,来的人多,鱼龙混杂,童梦一定无暇顾及我们,那时候想跑就容易了。” 唐棋乐继续补充:“不过,无字磐石被夺走之后,大乘听法会就再没开过了。倒是小乘听法会开的比较频繁。” 他说完,大厅里陷入了一片寂静中。 闲灯望向兰雪怀手中的半卷无字磐石,愁思万千。 三人无话时,慈航静斋外面,竟然传来了一阵兵器碰撞的声音。紫竹林中,爆发出一阵红、一阵白的剑光。 闲灯连忙从凳子上站起来 分卷阅读65 ,“这里怎么会有人?你不是说很安全吗。” 唐棋乐开口道:“我不清楚!” 兰雪怀把闲灯按回凳子上,闲灯:? “你不是难受吗,逞强站起来干什么?坐下。”兰雪怀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外面要是有人进来,杀了就是,你怕什么。” 闲灯听他话语中维护自己,不由心中一热,道:“我是怕来的是桃花逐水的人。” 唐棋乐已经跑到门口观察去了,半个时辰前停下的雷雨又开始淅淅沥沥地落了起来。半晌,他道:“大喜,不是桃花逐水的,我们先找个地方藏一藏。” 闲灯同意他的做法,站起来就准备走。结果没走一步,腿一软,就往地上跌去。也怪他今晚接收到的信息量太大了,加之在幻境中消耗了巨大的神思,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的负荷都太超过,难免体力不支。 兰雪怀就在他身边,眼疾手快地将他抱住。 唐棋乐回头一看,惊诧道:“幻境怎么对他的影响这么大?” 闲灯摆摆手,正要自己走,唐棋乐看不下去,看在兄弟友谊的份上,发扬自己的友爱精神,毛遂自荐道:“算了,我来背你吧。” 他说着,就拉过闲灯的手,一拉,没拉动。 闲灯听唐棋乐这么说,心道还算这个人有良心,因此心安理得准备利用唐棋乐。 结果唐棋乐没拉动他的手,而这个时候,迟钝的闲灯也察觉到了一点问题。他顺着自己另一只手看去,它正被兰雪怀牢牢地拽住。 闲灯不解,反问道:“怎么了?” 兰雪怀抿着唇,一言不发,但是明显可以看出脸色不大好。 ——怎么了? 这个死断袖竟然来问他怎么了? 没看到自己正勉为其难准备抱他吗,往别的男人怀里钻是什么意思?!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 想得美! 闲灯察觉到他情绪不好,连忙又问了一遍:“小仙君,怎么了?” 兰雪怀哼了一声,说话语气夹枪带棒,狠狠甩开闲灯手,叫他知道自己很不高兴:“我的事用得着你管?你不是要他背你吗,又跟我说什么话?” 闲灯不知道自己哪儿又惹他生气了,心里有些委屈。其实放在平时,他是不大会委屈的,可能是刚从幻境中出来,对自己的过去和未来一无所知,仿佛天地间就只有自己是孤独的,凭空有些难受。加之身体不适,心灵比以往脆弱一些,生出了一丝酸意来:他就这么不待见我吗?我都这么虚弱了,还要凶我。 正想再说两句,唐棋乐就补充道:“先别吵了,外面的人都快打进来了。闲兄,一会儿你们关上门在解决家务事,谁也管不着,现在能不能先走。我背你,赶紧上来。” 闲灯虽难受着,但也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同时也没注意唐棋乐古怪的用词。不敢奢求兰雪怀会关心他一二,闲灯站在唐棋乐身后就准备跳到他背上去。 谁知,他刚刚起跳,腰突然被一双手给迅速拦住。 兰雪怀黑着脸,出尔反尔,一言不发,将闲灯直接打横抱起。 闲灯被他猝不及防来这么一下,险些叫出声:“……小仙君!” 唐棋乐:??? 兰雪怀咬着牙,终于还是比闲灯更先沉不住气,心中酸地咬牙切齿:你还真敢叫他背!故意气我的吧? ※※※※※※※※※※※※※※※※※※※※ 小兰,要学会坦诚一点哦 · 今天可能要外出!下午不能双更了!如果不外出可以双更的话,会在微博告诉大家的!大家可以去关注一下我的wb!会写一些小段子! 感谢为我 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永樂通寶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仙叽兔 7个;锦夏、寒酥、顾清栎 3个;蒜瑢炒岚花、endlesssummer、黑泽空、呜呼哀哉、顾幽爱墨香、慕容公子、そうごたん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安蓝 50瓶;呐呐NEI 40瓶;季羽、saik1412 5瓶;阿谢、薛闲后人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哄哄 闲灯心中十分疑惑:他怎么突然又要抱我了。 不过猜兰雪怀的心思,比猜女人的心思还难, 况且根据以往经验得出:他说话不算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闲灯习以为常, 索性就心安理得缩在对方的怀中, 想道:这是他要抱我的,到时候可别倒打一耙来怪我勾引他。 毕竟,兰雪怀自说自话的本事已经已臻化境,通常说起话来, 闲灯一句话都插不进去。说不上就算了, 要是有幸说上了一两句,被兰雪怀听见,那就是自己“狡辩”、“撒谎”、“自作多情”。 所以,长时间的相处下来,闲灯已经完全摸清楚这个小祖宗的脾气了,这时候最好就是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才能保全自己。 三人一路穿过客厅, 唐棋乐推开了屋子里面的门。 进门时, 闲灯拍了下兰雪怀的肩膀,道:“我觉得我好多了, 你放我下来吧。” 他说完, 不等兰雪怀松手, 自己就跳下来了。 其实他早就想下来的, 只是一路上被他抱得动弹不得, 不方便往下跳。 之前不是没被兰雪怀抱过, 只是今天被他抱着, 却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闲灯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跟着高高悬挂起来,直到从兰雪怀的怀中跳下来,才慢慢好转。 闲灯拍了拍两边的面颊,令自己清醒一点。 唐棋乐关门时,有所发现,道:“这个门关不住。” 闲灯平复呼吸,上前两步,站到唐棋乐边上,他摸了摸门栓,发现门栓被人抽掉了,所以门只能勉强将门合拢,如果没有人在背后抵着的话,很容易就被撞开。 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近,闲灯只好自己按着门,想道:只盼望他们不会心血来潮到里屋来打。 他压低声音问唐棋乐:“你刚才去看了,可看见是哪家的修士了?” 唐棋乐摇头:“天太暗了,又下着雨,什么都没看清。不过听声音是有七八个人,分为两拨,其中一拨人是穿白衣的。” 白衣?闲灯又问道:“哪家门派的校服是白衣?” 唐棋乐沉吟片刻,“仙门里穿白衣的人物太多了, 分卷阅读66 就算是挨个罗列出来也要数半天。” 名门正派自诩白衣为圣洁,因此仙门中穿白衣的门派多如牛毛,正如唐棋乐所说,一时半刻是无法凭借衣服分辨出来是哪个门派来的。 闲灯见询问唐棋乐无果,于是趴在门口面,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条门缝,观察着门外。 两拨修士已经从外面的紫竹林打到了大厅,刀光剑影,片刻不曾停歇。 只听四个白衣少年中,一个为首的开口:“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慈航静斋不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 另一拨黑衣少年数量较少,只有三人结伴,为首的那个回答:“笑死人了,难道你们这些丧家犬就能撒野了吗?当年度星河死的时候,跑的最快的是谁?还不是你们这些好徒儿啊!” 白衣少年听罢,脸色涨红,像是羞的,又像是怒的:“你!你找打!” 两句话没讲完,又说起了冲突,分开没多久,一行人又缠斗在一起。 闲灯听得心里一惊,暗道:白衣服的是慈航静斋的人?度星河的弟子吗? 他连忙去看兰雪怀——随即,立刻发现兰雪怀站得远远地,并且脸色很不好。 闲灯心里咯噔一声,想道:他又怎么了? 一边想,闲灯一面感觉到自己被挤得浑身发热。 唐棋乐正站在他边上,因两人好奇心都重的要死,所以挤在一起蹲墙角,可惜观看位置有限,二人只能挤挤挨挨,凑在一块儿。 他推开唐棋乐:“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儿,挨这么近热死人了。” 唐棋乐擦了把汗,认同道:“我觉得你说的很对,但是门缝就这么大,你让我趴哪儿去?闲兄,不要强人所难。你想看,我也想看嘛。” 闲灯其实想说:你就不能跟兰雪怀一样站的远一点吗! 结果话题转回来,想到兰雪怀,闲灯又琢磨起兰雪怀为什么心情不好了? 他叹了口气,只道是:美人心,海底针。 兰雪怀不动,只能他动了。 闲灯凑过去,若无其事问道:“小仙君,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边?” 兰雪怀冷道:“关你什么事。” 又来了! 闲灯已经完全能确定:兰雪怀肯定在生气。 但凡他生气,嘴巴上挂的就是这一句“与你无关”。 哎,与我无关、与我无关……说得轻巧,闲灯心中腹诽的想道:你倒是说到做到啊,每回一生气,第一个就找我发脾气,这还叫与我无关吗? 他没话找话聊,小声地把自己看来的东西全都告诉了兰雪怀,献宝似的:“我看外面有大约七个人左右,听他们的谈话,白衣服的人应该就是慈航静斋的人,只不过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当年度星河死的时候,他们好像离开了慈航静斋,现在又回来了。我猜,应该就是回来时,撞到了另一拨修士。那几个黑衣服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来头,总之我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人。” 兰雪怀先凝神留心了片刻,闲灯说完,他也听完。听完之后,却问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你过来干什么?不是跟唐棋乐看的很开心吗。” 语气十分之阴阳怪气,就连闲灯这种神经大条的人都听出了不对来。 “我……没有看的很开心啊……” 兰雪怀瞪了他一眼,越看闲灯越烦,索性眼不见为净,转过身去,呵呵道:“是吗,不见得。” 闲灯愈发觉得他语气怪异,但实在想不到他在为什么生气,只好作罢。 那头,唐棋乐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捂着嘴惊呼一声,然后小声说道:“闲兄,是桃花逐水!黑衣服的那些少年竟然是桃花逐水的人!” 闲灯现在听到这四个字背后就发毛,相当于听到了天机变。他脸色跟着一白 ,连忙跑到唐棋乐边上,探头看去,质问道:“你刚才不是还说没有吗!怎么现在又有了?” 兰雪怀背过身,没注意到闲灯跑回去了,语气有些凶有些委屈:“你别以为我就会吃醋了,你想得美!像你这种水性杨花,不知检点,见一个爱一个的人,有什么值得我在乎的。” 他心中补充道:看来我还是对闲灯太仁慈了,就是不能对这个死断袖太好,一得寸进尺之后就想尽办法用一些小手段来欲擒故纵,真叫人讨厌!现在还敢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人勾三搭四,真是无法无天了。 这家里一天天的还有他的地位吗! 兰雪怀兀自想了一堆,心中愤愤不平。 明明是闲灯迷恋他迷恋的要死,他又不喜欢这个死断袖,只是勉为其难——看他可怜,对他好些——他就敢这样爬到自己头上来作威作福,耀武扬威,这就是一个给点儿阳光就忘乎所以的典型陈世美! 总结来总结去,兰雪怀都觉得自己放纵太过了,下次决不能对他太好。不对,这次就不行,那个死断袖一定是误会自己喜欢他,才敢这么放肆,他一定要先划清界限,叫他知道自己是很不好招惹的。 于是咳嗽一声,转过身,下定决心说道:“你不要误会了,以为我对你有什么——” 闲灯早就跑到了唐棋乐边上,摸着下巴皱着眉,似乎在谈论什么。 唐棋乐偶尔附和两句,刚说完最后一句,就感到了一道凌厉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这视线太狠了,几乎要化作两把利刃把自己捅一个对穿,盯得唐棋乐背后发毛,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蹭的一下站起来,险些把蹲在另一边的闲灯掀翻。 闲灯怒道:“你要死么!搞这么大动静干什么?” 他说完,看到兰雪怀正看着这边,连忙变了个脸色,语气也乖巧了几分:“小仙君,有事吗?” 兰雪怀抿着唇,重重的哼了一声:“我看你才有事,你才忙,我话没说完,人就跑了。” 闲灯万万没想到,兰雪怀方才的话还没讲完,他正是以为对方说完了才走的。 死定了,这回少不得要受一回兰雪怀的小姐脾气。 谁知道,等了半天,兰雪怀到没说闲灯什么。 对方没发脾气,他觉得大为惊讶,闲灯疑惑地说道:“他这么这次没有骂我?” 唐棋乐听完,眉头惊悚地扭在一起:“闲兄……你、你变态啊?” 闲灯翻了个白眼送给他,耐心解释道:“你懂什么?我告诉你,按照兰雪怀的脾气,肯定是要骂我一顿的,不骂我才是不正常。早知道我刚才就不跑了,谁知道他说话大喘气,第二句话隔那么长时间才说,说了什么我也没听见……本来还以 分卷阅读67 为这下亏大了,要白被骂一顿,结果他什么也没说,这难道还不奇怪吗?” 唐棋乐看在眼里,捂脸片刻,觉得闲灯当真蠢笨如猪,心中不由对兰雪怀生出一丝心酸和怜悯感,他看不下去了,提醒道:“我告诉你,其实有些话说一次两次可以,要是不停地说,不把握好程度,很容易玩过火。这和欲擒故纵是一个道理,但是‘纵’不能‘纵’的太多,否则就‘擒’不住了。你想想,兰雪怀这个性格,谁受得了,就算你好脾气……万一他天天耍小性子,真把你惹毛了怎么办?你就会忍受不了他,然后跑了的。小姐脾气有时候确实很可爱,但也有人受不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他的潜台词已经十分明显了:兰雪怀分明就是怕你走嘛! 并且,唐棋乐可不觉得闲灯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比如他对自己是十足的不耐烦,跟他多说两句没说到重点,闲灯就烦了他。单单就是说话,闲灯都流露出这种情绪,要是换个人跟兰雪怀那样对他,投胎都投了十回了。 唐棋乐只能说,闲灯可能是被兰雪怀下了迷魂药,要不然怎么解释他的行为呢?! 闲灯沉思一番,醍醐灌顶。 唐棋乐看他的表情,便晓得闲灯终于悟出来这个道理了。 他替兰雪怀松了口气。 哪知道闲灯听完之后,完全抓错了重点,强调道:“我不会生气的,我也不会受不了他。” 他说的义正言辞,叫唐棋乐听了之后无语万分。 半晌,唐棋乐拍拍他的肩膀,叹息道:“你完了。” 同时,他心里对兰雪怀的心疼拔高了一个层次,暗道:这个小仙君也真是倒了血霉,怎么就看上这么个不通人情的白痴。 闲灯说:“什么我完了,你的行为奇奇怪怪,看你才是要完了的样子。” 他懒得再理会唐棋乐,站起来去找兰雪怀。 兰雪怀一直在原地站着,俨然是要等着闲灯过去拉他。这行为十分幼稚,但兰雪怀毫不在意,一双腿就跟长在地上一样,一动不动。 闲灯走过去时就顿悟出了兰雪怀的心思,一面觉得他幼稚的可爱,一面又觉得他霸道不讲理。 一过去,闲灯就态度良好地先认错,紧接着跟兰雪怀说了一箩筐的好话,哄人的本事已经浑然天成,达到了天下无双的境界。 他与兰雪怀说话的时候,外头惊变陡生,一阵暴呵在门外响起:“你疯了!你在这里杀人!?” 另一个手足无措的声音紧随其后:“什么、我、我不是故意的!他自己撞到我剑上来的!” 闲灯耳朵一动,说道:“怎么回事?” 外面兵器碰撞的声音没了,方才一众打的不可开交的少年围在一起,成了一个圈。中间有一个腹部中了一剑,哎哟哎哟惨叫的伤患,看衣服的颜色,应该是桃花逐水的修士。 向来,这些少年的年岁都不大,十四五岁的模样,在慈航静斋冲突起来,也就是小打小闹,打一架就完事的程度。只是没想到刀剑无眼,惹出了人命,一下子,大家都慌了。 为首的白衣少年说:“都让开!外面下着雨,先把他抬到屋子里去,你们谁带药了吗?” 众人一起摇头,一人提议道:“去里屋,师尊以前都是在那里抓药的,应该会有药!我认识止血的草药,我去抓,你们把他抬进去。” 话音刚落,一行人就急急忙忙的抬着重伤的少年,往里屋走。 闲灯心中想道:里屋?哪个里屋?慈航静斋这么大,应该不是我们躲着的这个里屋吧? 刚想完,那扇关的不怎么严实的大门就被踹开了。 闲灯:…… 这乌鸦嘴说什么灵什么。 来不及躲藏,屋内三人当即暴露在少年们的视线中。 少年们没料到慈航静斋里还有三个人,六把仙剑齐齐亮出,剑光大作。 “你们是 什么人?!” 场面僵持,兰雪怀当即神色冷冷地挡在闲灯之前。 闲灯被问得一个激灵,正想说话,却不料,那白衣少年看清楚他的脸后,神色大变,手中仙剑“哐当”一下落在地上:“师、师、师尊!!!” ※※※※※※※※※※※※※※※※※※※※ 小兰:哼,雨女无瓜。 · 下午还有二更!!四点钟的时候!!!注意来查收啊!!!! 希望大家可以多多留言!!!我明天也会双更感谢大家的!!!谢谢支持!!!!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我想吃烧鹅饭饭、锦夏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酥 5个;仙叽兔、昭昭为什么这么可爱、顾幽爱墨香 2个;蒜瑢炒岚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小静、星野、宇宙第一帅驼驼 10瓶;海月魔理沙 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以身相许 闲灯心道:饶命!这张脸也太烦人了! 为首的白衣少年唯恐自己看错了,或者看不清楚, 激动之下, 抢过了墙壁上放着的蜡烛, 朝着闲灯就冲了过来。 兰雪怀横剑,折枝剑势大涨,威压极强,在场除了闲灯之外, 都被压得无法抬头。那名横冲直撞少年被剑气掀翻在地, 蜡烛咕噜咕噜滚了两圈,在地上熄灭了。 闲灯摸了摸鼻子,站出来道:“跑这么快干什么,摔着了没?” 他心道:反正看也被看见了,躲是躲不过去,看着几个小孩儿年纪不大的样子,似乎挺好糊弄的。 闲灯捡起蜡烛点燃, 又把白衣少年扶起来, 准备糊弄他们一番。不料对方通过点燃的蜡烛看到了烛光中的他,却是呆住了。距离这么近, 他与度星河那张一模一样的脸落在少年的眼中, 惊起了一阵骇浪。 “师尊!!”白衣少年看起来挺稳重, 没想到看到闲灯之后, 眼泪汪汪, 一点儿形象都没有, “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好似受足了委屈,吃够了苦头,不顾尊卑,扎进了他的怀中。 其余几个少年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围着闲灯看了一会儿,紧接着站在他边上,一个二个都哭上了。 闲灯:…… 他本想开口解释自己不是度星河,结果嘴巴一张,人家比他动作很快,像几个不要银子的大喇叭,免费试用,四面八方环绕式尖叫,绕梁三 分卷阅读68 日,不绝于耳。 闲灯只好等他们哭完。最年长的那位可能是师兄,也是最先带头哭的,他哭够了抬起头,发现桃花逐水的少年们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围着他们看。这位小师兄的脸腾的一下涨得通红,连忙松开闲灯,但是又紧张闲灯消失,大着胆子捏了捏闲灯的脸,捏完之后,几个小师弟眼巴巴,泪汪汪地望着他,等他确认。 小师兄说:“是、是真的,不是鬼……” 闲灯无语:“当然不是鬼。不过,我也不是你们的师尊。” 小师兄听到这话,心中巨大的喜悦才慢慢褪下,说道:“你不是,还有谁是?我就知道师尊没死,桃花逐水那帮混账东西都胡说八道!我和师弟们没瞧见师尊死,师尊一定是想办法脱身了!” 他一说起来,就说个没完:“我们一直在找师尊,前天……前天我们的打听到有人在柳洲开了定海昆仑扇,那时候我就猜测是不是你回来了,所以今晚上来慈航静斋等你,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 闲灯心道:这完全是误会啊! 不过他转念一想,立刻想明白了。 毋庸置疑,这群白衣少年就是度星河的徒弟们。 慈航静斋虽然是个医馆,但度星河毕竟是个名门仙君,慕名而来拜师学艺的人如过江之鲫,他肯定不能全部拒之门外,于是挑了几个根骨上佳的选做门生,亲自教导。 这个度星河,不知道是不是很有做娘的兴趣,挑的孩子都不大,也全是自己细心拉扯起来的,对度星河依赖之深,比得上亲生父子了。度星河死后,这帮孩子实力不足,加上钱塘又是桃花逐水的地盘,有童梦的授意,想必他们一定受尽了欺负,尝尽了白眼,过得很不如意。其实看这些白衣少年的衣服就知道,这衣服与度星河穿得有几分相似,应该就是慈航静斋的校服。虽然白,也还算整洁,只是边边角角都有些起毛,一看就是很久没有换过了。 有几个年纪稍小的,衣服边上还有几处滑线和补丁,看着委实可怜。 大树已倒,尚未长成枝繁叶茂的小树苗,势必要经历几场风雨。闲灯心中多有不忍,所以说完那一句话后,不再开口,免得给这几个小朋友造成二次伤害。 兰雪怀在一旁等了一会儿,终于忍到了自己的临界值,他走来,将闲灯一把拉起,把他整个人抽离了小朋友的拥抱。 唐棋乐见势,连忙说道:“好好好,孩子们,有什么话我们一会儿说,现在事情发生的太多,先解决最重要的好吗?来,把那个受伤的孩子抱过来我看看,注意不要碰着伤口了。” 小师兄一把擦干净了眼泪,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闲灯,接着一脸严肃的板着脸,有条不紊地给小师弟们分配任务。 看他的年岁,也才十五,方才还像个孩子一样扑在闲灯怀中大哭,想必以前也是一个惯爱撒娇的主,没少在度星河膝下卖乖。度星河死后,他成了一众孩子里年纪最大的,必然要挑起照顾师弟们的重任,除了负责每日师弟们能吃饱饭之外,还得教导他们剑术和法术,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这孩子已经有了小大人的模样。 其中艰辛苦楚,又怎能为外人道。 闲灯短短片刻之间,叹息了第二次。 兰雪怀注意到他有心事,扶住了他的肩膀,说道:“你若有事,可与我说,我不会坐视不理。” 闲灯看着兰雪怀,见他眼神沉稳,说话不急不缓,字字落在心上,竟真的叫他安心不少。 兰雪怀此人,虽然平日耍小性子,但是关键时刻绝不掉链子,这一点闲灯是知道的,并且也看在眼里。在他心神最动摇的几次,都是兰雪怀在一旁出声宽慰,并一直陪伴至今。平日他若是少吃顿饭或者贪凉少穿一件衣服,对方也事事挂在心上,总在他感到饥饿或者寒冷的时候,给他带几块糕点,或是穿两件衣服。 人活一世,无非就是希望身边有个知冷暖的人,种种小事堆积起来,不得不令闲灯感动万分。 “小仙君,我虽然一直否认自己是度星河,而且也完全没有丁点关于他的记忆,但事情发生到现在,所有事情都把我指向他,倘若我真的是他呢?” 这个问题,一直压在闲灯身上。 他如果真的是度星河,那么等待他的烂摊子简直整整齐齐摆满了一千桌。 兰雪怀道:“你如果担心这个,大可不必。一件事情不用想的太深远,未来变数诸多,无法预料,只做眼前事即可 。” 闲灯问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兰雪怀直起身体,将他歪掉的领子理正了:“是兵来我挡,水来我掩。” 他说这话,气定神闲,自信十足,仿佛天下所有的难事在他眼中都不值一提。闲灯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可经历过许多事后,他发现兰雪怀有时候说些在常人看起来很像是吹牛皮的话,都是些事实而已,因此,他不得不猜测,对方的身份恐怕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兰雪怀说话从来不夸大任何一件事情,说能摆平就能摆平,说能做到就是能做到,因为是事实的缘故,往往他在做出承诺的时候,都显得风轻云淡,同时也有一股少年的傲气在其中。 这份夹杂在少年与男人之间的气质,恐怕会叫任何一个女人都抵挡不住。 闲灯怔了一会儿,回过神,连忙低下头。他又用手去摸了一下自己跳的相当厉害的心口,勉强平复了一下,说道:“小仙君,那我就要牢牢抱住你的大腿了,你可千万不能丢下我不管。” 兰雪怀哼了一声,小姐脾气又发作了:“真是废物,勉为其难帮帮你吧。不过,你可别想多了,是你求我,我才帮你的。” 闲灯听罢,觉得他可爱极了,于是在心中哈哈大笑,表面上给足了兰雪怀面子,十分殷勤道:“小仙君说的是,是我求你的,仙君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我只能……” 兰雪怀听到这个,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暗道:他难道又要说以身相许了吗? 这一回,比起第一回听到闲灯暗示以身相许时多了几分犹豫,所以没有开口直接拒绝,而是纠结了一会儿。 他如果这么说,我要不要答应呢? 这个蠢货这么喜欢我,三番两次暗示以身相许……我之前已经毫不留情拒绝过一次了,没想到他还不死心,若是这一次也拒绝了,他是否会伤心过度? 兰雪怀心中转了好几个弯,不由想道:我倒是听过不少有人因为情伤而自缢的事情,他会是这种人吗?哼,看起来有几分像,如他这般迷恋我,在被我拒绝, 分卷阅读69 恐怕就要去自行了断了。 ——但是,兰雪怀自认为自己对闲灯一点兴趣都没有,当然不可能一口答应他“以身相许”的无理要求。 若是马上答应,万一被对方误会自己急不可耐怎么办?那不是让他得意死了?还不得到处炫耀?美得他?休想! 罢了,又不能拒绝,又不能一口答应,只能缓一缓再答应他了。 闲灯不知道兰雪怀心中所想,继续把刚才那句话说完:“我只能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你了!” 他说完,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 兰雪怀一定能感受到他的诚心吧,一个人愿意给另一个人做牛做马,甚至把来生都赔进去了,这还不足以表明他的感激之情吗? 谁知道,兰雪怀听完之后,勃然大怒,指着闲灯鼻子道:“我要你做牛做马干什么?!你是蠢货吗!你去死吧!” 闲灯被骂的措手不及:? 兰雪怀怎么也没想到闲灯憋了半天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真真是气得肝都痛了。 也不知道是气他不解风情,还是气他榆木脑袋。 兰雪怀骂道:“我是缺这头牛、这匹马吗?!” 闲灯不解其意,但是老实听训,等了半天,发现兰雪怀说完这句话之后不说了,看样子就是在等他发表感言。可闲灯知道这时候自己不应该说话,因为在兰雪怀气头上说话,他是说什么错什么,这一点,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兰雪怀摆明了要他说,他就是挤也得挤一句出来。 思虑再三,闲灯心想,难道他是不喜欢牛和马吗? 遂心平气和,如同解开了世间最难的题目,醍醐灌顶道:“那我做羊也是可以的!” 兰雪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表情仿佛怀疑起人生来。 闲灯被看的胆战心惊,两股颤颤道:“小仙君,我……” 兰雪怀咬牙启齿,美目都瞪圆了,哪怕如此,他生气时,也有种种风情,叫人心旷神怡,他道:“你真是……烦死人了,我讨厌你,我讨厌死你了!” 说完,气鼓鼓地拂袖而去,再不理闲灯。 闲灯莫名其妙被兰雪怀讨厌,心碎成渣,甚至他连兰雪怀的袖子尾巴都没抓到,更加痛心。这时,唐棋乐在那头喊:“闲兄!过来帮个忙,你不要就站在那里看着!” 闲灯无法,只能暂时搁置破碎的心情,先去帮唐棋乐。 唐棋乐已经给最小的小师弟包扎好了伤口,好在伤口不深,也没什么大碍。 他转头看着闲灯,发觉他脸色不好,又见兰雪怀不黏在他身边,顿时明白了,用一种看戏的口吻说道:“怎么,他又跟你吵架了?我说你们两个在一块儿,能不能有一个时辰是相安无事的。说吧,这次又是什么原因吵架,我给你开导开导。” 闲灯颓然的坐在一旁,说:“兰雪怀说以后要保护我,我感动极了,就告诉他,我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他。结果不知道戳到了他哪个痛点,他翻脸就不认人了,刚说了要保护我,马上就要我‘去死’吧。他还说他不缺牛马,我说我当羊还不行吗?他就一边说讨厌死我了,一边跑了。” 唐棋乐听完之后,怔了片刻,毫不留情的哈哈大笑,笑够了才说:“闲兄啊闲兄,你真是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闲灯疑惑道:“这和我打光棍有什么意思?你不是要开导我吗,你给我分析分析,他为什么翻脸?” 唐棋乐当然知道兰雪怀为什么翻脸,但是他心眼儿十足的坏,不告诉闲灯,只胡编乱造道:“这是正常的嘛,兰雪怀给你许诺了这么大的利益——你想想,正所谓利益是把双刃剑,双刃剑是什么意思?双刃剑的意思就是他可以保护你,他也可以插死你。” 闲灯听完了他这一番白开水一般,毫无建设性的发言,揍了他一拳:“你去死吧!” 唐棋乐嘶嘶叫着揉着肩膀:“好好地说话就说话,打我做什么?仗着自己灵力高强欺负手无寸铁之人吗。” 闲灯 翻了个白眼,说:滚! 方才一直看着二人的小师兄突然开口说:“师尊……你变了好多啊。你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闲灯这才注意到还有这帮小孩子在。 除了慈航静斋的四个孩子之外,还有桃花逐水的三个孩子。 那三个孩子有点不敢上前,似乎是怕闲灯的样子。但是闲灯知道,他们不是怕他,而是在怕度星河。经过刚才那么一遭,这些孩子基本都认可闲灯就是度星河的这一个事实。三个孩子是桃花逐水的小修士,在外头又是公认的——桃花逐水与慈航静斋是彻底撕破脸皮了,方才他们在慈航静斋的地盘上口出狂言,还出手刺伤了慈航静斋的人,所以现在自然是不敢面对闲灯的。 不过,他们三个倒也算是敢作敢当,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溜走,而是留下来听候发落。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来,也许桃花逐水的人,并没有人人都对度星河恨之入骨。换一个说法,外界传言童梦恨度星河的事情,真假参半,若童梦真的那么恨他,那么恨慈航静斋,这几个孩子绝不会对小师兄他们手下留情,更不会现在还乖乖地留在这里。 闲灯思绪千转百回,不知作何开口。 主要是他自己也一头雾水,尚且不明确自己的身份,否认了一次自己是度星河之后,再让他开第二次口,他反而没这个勇气了。 小师兄捉住他的手,像个小棉袄似的安慰他:“师尊不愿意说就不说,只要你回来了就好,师尊不要再丢下我们了。” 他说完,另一个年纪更小的,十二岁的孩子趴在他大腿上呜呜的哭了起来:“师尊别不要我们,你不见了之后,所有门派的人都欺负我们,说你是包庇魔头的坏人,师兄和我们都打不过他们,只能躲起来,我不想被打了……” 闲灯一听,脑壳都大了。 唐棋乐看了他一眼,闲灯叹了口气,用手摸了摸趴在他腿上的那个小孩子的脑袋,轻声说道:“好,不走了。没有不要你们,是师尊想了个法子金蝉脱壳,但是这个阵法没用好,导致我现在失忆了,想不起来你们是谁。不过,以后如果有人欺负你们,你们就来找我,我给你们出头。” 小师兄道:“失忆了?” 是了,他恍然大悟,难怪不得师尊穿得这么奇怪,行为也这么奇怪,说话也这么奇怪,还一副不认识他们的样子,原来是失忆了! 可这记忆失去了,还能找回来吗? 小师兄还想说话,闲灯却道:“今天太晚了 分卷阅读70 ,有事明天说,你们就在慈航静斋休息,自己知道以前的房间在哪儿吗?今夜我守在这里,保证叫任何人都进不来。” 几个孩子听到闲灯这么说话,仿佛又看到了过去的度星河,心中的害怕与恐惧顿时烟消云散。他们流浪了很久,也逃亡了很久,有家不敢归,吃不饱,穿不暖,失去度星河之后,才知道自己多么弱小。如今又有了这颗大树的庇佑,他们如鸟归林,入落叶归根,一下子又远离了所有的苦难,几欲落泪。 当年,度星河是修真界何等人物,哪怕是仙尊明德真君也赞不绝口,也是众人默认的下一位仙尊,有他在,小小少年们何曾担心过吃住问题,走到哪里不是众人追捧和讨好的人物。只可惜度星河一念之差,误入歧途,导致一生名誉被毁,最后落得如此下场,还害得一帮孩子无家可归,实在不可说不是凄惨。 闲灯怕他们不肯去睡觉,于是拿出了哄孩子的那一套,取了一根稻草,编了一只小蝴蝶,给了小师兄,说道:“诺,这个给你,别哭了,你还是年纪最大的呢,要给师弟们做榜样。今晚还要辛苦你一下,带他们去睡觉。” 小师兄接过草蝴蝶,小心翼翼的放在怀中,虽然心中疑惑师尊怎么会编这个,但是也没多想,百感交集,带着师弟们出了门。 他出门安排好小师弟们的住处,揣着草蝴蝶回到自己房间,哪知道刚到门口,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堵住。 小师兄抬头一看,发现堵住他的人是跟师尊一起回来的那位美人哥哥,也就是兰雪怀。 兰雪怀方才赌气走了之后,没看到闲灯上来哄他,心里更气,气了一会儿,又气不过的回去偷偷看他。 结果就看到闲灯给这个小师兄编草蝴蝶的一幕。 闲灯都没给他编小蝴蝶,凭什么给这个只见了一面的小屁孩编? 兰雪怀伸手,冷冷说道:“拿出来。” 小师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头脑,傻乎乎地盯着兰雪怀的脸看了会儿,片刻后,他才缓缓地意识到,对方是要他把小蝴蝶拿出来。 “仙君哥哥,这个是师尊给我的。” 小师兄颇有礼貌,跟兰雪怀解释了一遍。 谁知,兰雪怀并不领情,听完之后,更是醋意大发,继续冷冰冰道:“给我。” 潜台词十分明显:不然我就动手抢了。 ※※※※※※※※※※※※※※※※※※※※ 小兰,你不可以啊!!你怎么抢人东西!!人家才十五岁!!!这样子是不可以哦!! · 二更达成! ppppps:求大家多多留言55555!!!!爱你们!!!!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蒙羽呀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呐呐NEI 28瓶;朱樱岐野 20瓶;小透明一只 18瓶;鲸鸿、蒙羽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同床共枕 小师兄惊悚地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 又重复一遍, “可、可是这是师尊给我的……” 兰雪怀不爽道:“难道我不知道吗, 用得着你一遍遍的重复,你在跟我炫耀?” 小师兄莫名其妙被扣下这么大一顶帽子,再加上对方是个实力强悍的男人,看情况又跟师尊认识, 心里当即惴惴不安, 结巴道:“我没有炫耀……” 兰雪怀伸出手:“拿来。”   ; 小师兄紧紧地捏住草蝴蝶,兰雪怀冷漠地站了一会儿,道:“我不会白拿的,我跟你买。” 他这时候,显得十分讲道理,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精致的小钱袋,再从里面拿出一个小银锭子来, 放在小师兄手中, 分配道:“这个给你。这个给我。” 兰雪怀轻轻一抽,就从小师兄手中拿走了草蝴蝶。 小师兄瞪大双眼, 说:“等等——那个是我的——” 兰雪怀宣布道:“钱货两清, 现在它是我的。” 小师兄眼睁睁看到自己的小蝴蝶被抢走, 顿时反应过来——兰雪怀哪里是钱货两清, 他是强买强卖! “仙君哥哥!你、你怎么长得这么漂亮, 心肠这样坏!”小师兄急眼了, 把自己手中的银子还给兰雪怀, 就去拿回自己的蝴蝶。 兰雪怀不喜欢别人离自己太近,所以小师兄仅仅是靠近就让他感到有些烦躁。他退后两步,举起手不还,也懒得跟小师兄纠缠,抢了蝴蝶就转身离去。 小师兄见势不对,脸色一变,眉头一皱,急的哭了起来。 这就是年纪小的好处,他一哭,兰雪怀停下来了。 小师兄执着道:“那个是、是师尊给我的——” 然后“哇”的一声,故态复萌,开始嚎啕大哭。 “师尊——是师尊给我的——那是我的——” 撕心裂肺,震耳欲聋。 一阵吵闹,把闲灯给引过来了。 “怎么了?又哭成这样子?我大老远就听见了!” 刚到,站定,眼前出现两个人。闲灯微微一愣。 看到小师兄,不奇怪,他本来就是追着小师兄的声音来的。 看到兰雪怀,太奇怪了,兰雪怀为什么在这里! 小师兄说:“师尊……” 闲灯一心挂在兰雪怀身上,压根没听到小师兄的声音,说:“小仙君,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目光下落,看到了兰雪怀手中的草蝴蝶。 他吃了一惊,心想:这只蝴蝶不是我给那个小孩的吗,怎么跑到兰雪怀手中了。 两厢一看,兰雪怀心虚,下意识移开了视线,尴尬四处蔓延。 小师兄这个缺心眼儿的没察觉到身旁的暗潮汹涌,见到闲灯姗姗来迟,于是气势汹汹的告了美人哥哥一状:“师尊,仙君哥哥抢我的草蝴蝶!” 闲灯看向兰雪怀,嘴巴一张,无声地“啊”了一声,挠了挠下巴,又看向小师兄,心中落下两行清泪:小朋友,你这状告的不对,位分错了,他上我下,他发号施令,我才是言听计从的那一个。 可以,小孩子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硬着头皮,闲灯在小师兄控诉的目光中,问兰雪怀道:“小仙君,这个草蝴蝶……” 兰雪怀虽然浑身僵硬,但是闲灯一问起蝴蝶,他就立刻反应过来,开口:“我!我借过来看看。” 借? 当然是 分卷阅读71 借。 决不能让闲灯以为自己去抢的。 他得多无聊才会绕那么远的路,跑去抢一个小孩子的玩意儿! 尽管,事实证明,他就有这么无聊。 一想到这个小蝴蝶是闲灯编的,还不是编给他的,他心里就不平衡,左思右想,身体战胜理智,才驱使他做出这种幼稚到家的事情来。 再说,闲灯要是知道事实之后,还不晓得怎么看他,一定会以为自己对他也有意思吧…… 那怎么行! 闲灯开口,打断了兰雪怀的思路:“借来看看?你对这个感兴趣吗?” 他完全理解错了。 将错就错,闲灯松了口气,他还真怕兰雪怀是来抢蝴蝶的,若真是如此,他就不知道怎么下台。 “这个很简单的,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 兰雪怀脸色愈发变差,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你觉得我是想学你这个一铜板能买十个的草虫子?” 闲灯咽了咽口水,很不解风情地纠正道:“是蝴蝶。” 兰雪怀再也不想理他,刚才没消下去的怒火又蹿了上来,又委屈又急,“谁要学你这个,难看死了。” 他气急败坏的拉开房间门,觉得自己为了这么个东西跟小孩子纠缠不清,十分丢人,十分难堪,于是关门的声音也很重,那架势,房子都给他震的晃动不已,好似要塌下来。 唐棋乐走来,正赶上兰雪怀关门的一瞬间,他“哇哦”了一声,看着闲灯,挑眉问道:“你家祖宗又怎么了。” 闲灯欲哭无泪地摆手:“别问,问就是生气。” 唐棋乐啧啧的摇头,看够了乐子,才问正事:“你准备怎么解决那三个小朋友,我是说桃花逐水的。如今你这几天打算住在这里的话,就不能把他们放出去通风报信。童梦在外面找你找的天翻地覆,你千万别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闲灯道:“还能怎么办,先扣着。”他推着小师兄,说道:“快进去睡觉,大人说话,小孩别听。” 他打发走小师兄,又打发走唐棋乐。 那三个桃花逐水的小朋友被他安排到了一间屋子里,为了防止他们传信逃跑,闲灯不放心的在门口设了一个禁制。 忙完了所有事情,他确实很累了,于是,他直接找了一床棉被出来,往地上一滚,就打算睡过去。 外面大雨倾盆,地面潮湿,只裹了一层被子的闲灯睡得极其不舒服。 不是他扮酷不愿意找房间,只是慈航静斋的房间就这么多,小朋友们睡完了之后,仅仅只剩下两个房间,一个房间给了唐棋乐,另一个房间就在刚才被兰雪怀给占领了。 要他去找唐棋乐挤一个晚上是不可能的。 但是这时候跑去找兰雪怀,更加不可能,那不是自己往刀尖上撞,找死吗! 想来想去,什么问题都没解决,竟也是心大如斗,迷迷糊糊睡着了。 兰雪怀跑出来找他的时候,闲灯已经在地上呼呼大睡,被子滚在了另一边,和他的人成了两个毫不相干的东西。 兰雪怀蹲下来摸了一下被子,已经被地面的潮气给全部打湿了,黏糊糊的,也不知道这人怎么睡着的。 他说起来,心里又有点气。 闲灯就这么不愿意跟自己一间房吗?就因为刚才那件小事情?可平时也没见他把小事放在心上。 兰雪怀嘀咕了一句,将闲灯抱起,带回了房间。 屋内只有一豆灯火在黑暗中隐隐跳动,兰雪怀怕吵醒闲灯,只用身体推开了门。不过他把闲灯放到了床上之后,才发觉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闲灯睡得十分深沉,根本吵不醒他。 兰雪怀替他脱掉了有些发潮的外衣,用手又探了一下他的里衣,发觉里衣是干燥的后,便将房间里另一床被子取出来给他盖上。 做完这一切,窗外的雨更大了一下,如同泼水一样,被风吹进了房间内。兰雪怀的房间门是关着的,所以雨水只能拍打在门上,发出巨大的动静。 闲灯刚才睡得那个大厅没有门,并且门槛还十分低,雨水一定是直接冲进大厅了。照闲灯这个晕厥式睡法,后半夜就被水冲走了,半路还不会醒,明天一早不知道会在哪条江、哪条河里起来。 兰雪怀看他睡觉的这个蠢样,忍不住哼了一声,又想到今天晚上他给别人编小蝴蝶却不给自己,最后还叫自己在外面丢了那么大一个丑,着实可恨。他气不过,伸手掐住了闲灯的脸颊,轻轻用力拧了一下,将他雪白的一块皮肤给拧的微红,算作报复。 闲灯睡梦中有所察觉,偏着头躲了一下。结果这一下没躲好,反而将脸送到了兰雪怀手中,兰雪怀泄愤似的搓揉捏扁一会儿,顿觉自己无聊,也没兴趣继续玩儿了。 他正准备松手,却不料拇指按到了闲灯的嘴唇,对方张开嘴,他的手指立刻陷了进去,摸到了一片湿滑软热。 兰雪怀如同被雷电击中,瞬间愣住了,紧接着,他立刻将手拿了回来,连忙退后了两步,如临大敌一般盯着闲灯。 他醒了? 刚才是故意装睡? 故意看我摆弄他的脸吗? 他、他欲擒故纵?给我下套? 城府竟然如此之深? 兀自紧张了半天,兰雪怀大气不敢出一句,小心翼翼地盯着闲灯。他手中还残留着方才摸到对方舌尖的触感,脑子里一下就将上回闲灯醉酒时的所作所为给回想起来。 难道,他又要故作喝醉,想与我亲近一番? 兰雪怀心跳的厉害,暗道:我……才不会如他所愿,他想得美。 结果半天之后,闲灯没动静,仿佛刚才那个动作只是他下意识做出来的。兰雪怀抿着唇,用手戳了一下闲灯,发现闲灯是真的睡着了,并没有清醒。一时间,他心情复杂,难以形容。 不过,这一次确定对方真的睡着之后,兰雪怀也不敢乱折腾闲灯了,免得把闲灯折腾醒了之后,看到他睡在自己房间里,指不定又要怎么自作多情一番。 为了避免对方误会,兰雪怀早就打定主意,明日一定要赶在闲灯醒来之前醒来,然后把他送回大厅去。 兰雪怀和他一人一床棉被,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床也是一人一半,中间空出来的距离甚至还能再睡一个人,谁也挨不着谁。 他闭上眼,准备入睡。 却不料,闲灯的一只手搭在了他肩上。兰雪怀一瞬间睁开眼睛,扭头看去,原来是对方嫌被子太热,把被子掀开了。 兰雪怀起身 分卷阅读72 给他盖了一次,复又躺下准备入睡,快睡着时,一条笔直修长的腿猛地砸在兰雪怀的腰上,直接把他给砸醒了。 毋庸置疑,又是闲灯! 他没想到,闲灯睡觉的时候这么不老实,短短一刻钟之内,竟然踢了两次被子。 兰雪怀黑着脸最后给他盖了一次,在心中暗暗的想道:事不过三,倘若他再敢不好好睡觉,来招惹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时所采取的方法,无非就是把闲灯严严实实的抱住,这样,对方就无法动弹了。兰雪怀认为自己有如此献身精神,真是感动上苍。 闭上眼,他拧着眉头,冥想沉思。 然而,闲灯不知道是听到了他的威胁还是怎么样,两刻钟过去了,他当真不再动。 兰雪怀又等了一刻钟,对方还是没动静。 房间里,万籁俱静,最后一抹烛焰也熄灭了。 忽然间,床上一人翻身坐起,正是兰雪怀,他气势汹汹,直接将闲灯连人带被子全都抱进怀里,严丝合缝,密不可分。 兰雪怀抱得紧紧的,在心中凶巴巴地想道:谁知道他后半夜什么时候还要乱动,我只是为了杜绝这种可能才抱住他的。 同时,心里还想:此事决不能叫闲灯知道,否则他还以为我也心属他,岂不是麻烦死了! ※※※※※※※※※※※※※※※※※※※※ 走一章甜甜地日常,下一章再走剧情!晚上写得太晚了,脑子不好使,写不出剧情,就干脆吃糖好了!白天来写! 口是心非的小兰啊! · 请大家多多留言!!!多多支持!!!!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麦麦 4个;寒酥、℃? 2个;锦夏、永樂通寶、呐呐NEI、顾幽爱墨香、一只疯鬼、蒜瑢炒岚花、云云云月依、黑泽空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a1177 12瓶;一只疯鬼 10瓶;呜呼哀哉、saik1412 5瓶;叹花不解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因果 闲灯睡得熟,对此毫不知情。 他许久没有做梦, 如今得安稳睡一觉, 又被一缕白光引入梦中。他随着白光前行, 越走越远,忽然间,前面天光大亮,豁然开朗, 驱散一切黑暗。 闲灯的肩膀遭人重重一撞, 一名十五岁左右的少年冲他挤眉弄眼:“你听我说了没,老君叫你这次下山要谨言慎行,不可像在山上那样胡作非为、放荡情怀,紊乱道门法旨,坏了老君的名声。” 闲灯看向这位少年,心里一荡,惊诧道:唐棋乐? 要说他像唐棋乐, 却也不是现在的唐棋乐。看年纪, 看气质,看身形, 足足都缩水了一半。外面那个大的唐棋乐像个狡猾的老狐狸, 他现在看到的这名小了一截的唐棋乐, 像个乖贱的小狐狸。 闲灯想问问他是谁, 却听自己道:“你烦不烦, 一路说了多少次。” 看来, 这次在梦中, 身体依旧不受自己控制。他索性不再挣扎,静静地躺在自己的身体内,暗中观察。 闲灯看模样也只有十五岁左右,但未来风姿已可窥见七八分。 &n bsp;小唐棋乐在他身边聒噪个没完,“老君叮嘱我了,要把你看住。老实说我才懒得管你,你只要别在外面惹是生非,等小乘听法会一过,咱们老老实实的回山里就是了。” 闲灯说:“就出来这么一趟,我能惹出什么是非?!” 二人正走在大路上,身边零零散散的也走着一些少年修士。 众人看闲灯身姿俊俏,容貌不凡,腰间配着的那把玄色墨蓝宝刀乃是上上仙品,都生出了攀谈的心思。 “二位朋友等等,你们师从何人,也是来参加小乘听法会的吗?” 三四个少年追了上来,走到了闲灯与唐棋乐身边。 唐棋乐是个惯会说话的,出山见了生人小伙伴,一点儿也不害怕,三两句就把话题给聊热络起来。 众人年岁相当,没有长辈在此,讲起话来肆无忌惮,很是快活。没过一刻钟,就已经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起来。 为首的那名少年姓曾,是浣花宗的小少主,好奇心最重,八卦心也最重,说道:“听说,这次小乘听法会的帖子投到了黎山老母那里,她有两个宝贝徒弟,一个叫闲灯,另一个叫唐棋乐,放在山上养了十五年,愣是没让他们下过山,也没出来与大家伙见过面。这一回,黎山老母竟然放了人,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你们可有见到从骊山来得少年?” 唐棋乐说道:“没见过,没见过。曾兄,你从哪儿听来的?” 曾兄:“我从我师伯伯那儿听来的,他昨晚上与我父亲提起这件事,只说骊山有两位少年才俊要来,今年的小乘听法会再不是小清洞天的主场了。黎山老母乃举世闻名的散仙,一生就这么两个徒弟,还不得倾尽毕生所学的教导,此番放他们下山,用意明显,不就是要他二人扬名立万么。对了,你们知道小清洞天的那位吗?” “哪位啊?兰若?明德真君的那个儿子?我记起来了,去年是他拔得头筹,你们来了吗,他的分数一骑绝尘,众人都很看好他。” “看好有什么用,他母亲是妖女,他的身份也太尴尬了,说是说明德真君将他送往小清洞天学习,实则父子俩三五年都见不上一次面,不是变相软禁看管是什么?” “是了,所以今年大家都压黎山老母的徒弟拿第一,我呢,昨日也压了两串钱,若是赢了,请大家吃酒!” “那我也压,毕竟黎山老母的徒弟出自名门正派,比兰若这个流着妖女血的人好,叫我输也输的心服口服一些!” 众人边走边说,绕过一颗桃花树,见到桃花树下面一片白色的衣角闪过,随即消失不见。 闲灯挑眉,说道:“好像有人!” 唐棋乐听完了八卦,往桃花树后面一看,人已经走远了。 跟着上来的几个少年只看到了一个背影,却也认出了是谁,脸色惨白:“死定了!刚才跑过去的那个是兰若。” 闲灯道:“哦?为什么死定了,我看各位朋友说他的坏话说的起劲,还以为你们不怕他,一定能打过他呢。” 曾兄面露惨色:“完了完了,哪里打得过啊,哎,你不知道,这个兰若的脾气坏的要死!是个很难搞的角色,活像个刁蛮公主 分卷阅读73 !只盼望他什么都没听见就好了。” 众人仿佛想起了什么,齐齐打了个哆嗦。 闲灯见他们怕的厉害,不由对这位“刁蛮公主”生出了一点兴趣。 唐棋乐看出他心中所想,在一旁郑重的提醒道:“老君说了,你若惹是生非,我可以把你就地正法。” 又行两步,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妇女的哭声,紧接着,又是一句叫骂:“救不了!你等死吧你!” 闲灯问道:“怎么回事?” 唐棋乐:“我去看看。” 一行人站在桃花树后面,正好看见前面有黑压压一众人。哭声是地上抱着孩子的美妇人发出来的,骂声是站在妇人前面的一位中年男人发出来的。男人身后,还站着一众家仆修士。 “光天化日,欺负女人,算什么东西,我教训他一下。”唐棋乐挽着袖子,准备上前,曾兄拉住他的手,连忙道:“不行,你知道他是谁吗?” 唐棋乐回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曾兄解释道:“他是洗剑门的门主沈云,下面跪着的是他的发妻素婠。洗剑门是修真界的大门派,你一个小小少年无名无姓,上去教训人家门主,不被打残了扔回来才怪。要我说,你别管这档子破事了,这是洗剑门的家务事,外人不便插手。” 另一人说:“是啊,看你的样子,你好像对修真界的门派都不是很了解。这个沈云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他发妻不是中土人士,而是南疆魔族之后。当初,他看上素婠绝色容貌,不顾素婠意愿,强行占有了素婠,令她怀有身孕。有了孩子,素婠不得不嫁给沈云。但仙门各派忌惮她魔族的身份——你看明德真君和他的妻子,就是前车之鉴!魔族妖女蛊惑人心,弄得明德真君魂不守舍,闹得修真界鸡飞狗跳,众人是恨死了魔族,对他们深恶痛绝。” “所以,素婠嫁过来的第一天,当时洗剑门的老门主就要求素婠自废全部修为。素婠为了腹中孩子,又被丈夫所逼,只得答应老门主。不过,沈云在她过门的那一段时间,倒也和她相爱了一阵子。可惜没多长时间,他的本性就暴露了,吃花酒,睡美人,天下的坏事做个尽。后来,沈云又看上了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中老祖的徒儿静清仙子,他二人倒是门当户对,郎情妾意,老门主想要撮合这段姻缘,便在家中百般作怪,害得素婠被挖了一双眼睛,成了一个瞎子。沈云对她更加不耐烦,没过多久就休了妻,娶了静清仙子。” 唐棋乐愤愤不平道:“简直是个混账东西!” 众人听完之后,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我也觉得他混账!但是有什么办法,我们又管不着。” “我还知道,素婠的孩子生下来不足月,一直体弱多病,现在勉勉强强活到了六七岁,却也是油尽灯枯,到了尽头。你们看,她怀中那个小孩儿,出气多,进气少,已经是将死之人了。可怜素婠慈母心,寻遍天下名医都无法医治她的儿子。我猜,她现在走投无路,也只能来找沈云了。” 闲灯听完,心中火冒三丈,抬脚就往前走。 沈云呵斥道:“素婠,你我二人情分已尽,当初是你自己说要离开洗剑门,现在又回来干什么!别来找我了,你不觉得丢人,我还要面子呢!” 素婠泪眼连连,喃喃自语:“他、他是你的儿子啊……” 沈云叹息道:“我已经有儿子了,不是他,是静清为我生的。若是喜欢孩子,你就再生一个,左右与我无关系。你这个病儿,你就让他死了算了!” 话音刚落,一句少年的声音插进来:“他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说话的人,正是闲灯。 唐棋乐捂着脸,连忙跑上前去,站在闲灯身边。 沈云见两个半大的少年出来多管闲事,眉头蹙起:“素婠,他们是谁?是你找来的吗?” 闲灯:“沈门主,你这人真有意思,我站在你面前,你不问我,反而问一个女人。” 唐棋乐把素婠从地上扶起来,“夫人,地上凉,你起来吧。” 沈云看闲灯,颇为眼熟,道:“你是哪里跑出来的小子,来我这儿多管闲事?我劝你一句,现在趁我不和你计较,少管我的事,否则我要你好看!” & nbsp;闲灯哈哈笑道:“你不记得我了?沈门主,你再想想看,我今天非要管这个闲事,不但管她,我还要管管你。” 此话一出,唐棋乐诧异道:“你什么时候还见过他?” 闲灯微笑道:“那就要看沈门主记性好不好了,记性不好也没关系,贵夫人肯定有兴趣知道。” 沈云听他说完,神色突然惨不忍睹起来。他盯着闲灯的脸猛地瞧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什么,竟然没有追究闲灯,而是带着一众修士不声不响的离去。 沈云一走,剩下的几个少年纷纷围上来,震惊地看着闲灯:“朋友,你好厉害啊!沈云怎么这么听你话,说走就走了!” 闲灯道:“当然是我有他的把柄咯,你管这个做什么。” 素婠得知是闲灯替她解围,点头道:“多谢小仙君。” 闲灯见她曾经也是一个风华无双的修士,如今落得这般下场,连个寻常百姓家的妇女都不如,心生怜悯,开始多管闲事起来。 唐棋乐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事情有变,心道闲灯爱管闲事的老毛病又发作了,可惜他慢了一步,还没来得及制止闲灯,闲灯就已经开口:“仙子的孩子受了什么伤?得了什么病?因何受伤?已经有多久了?” 素婠道:“是从小就有的毛病,身体虚弱,导致大病小病就没断过。前一阵子,他在晋州染上了恶疾,一直呕吐不止,呼吸不畅,恐怕……”病急乱投医,她“咚”的一下跪在闲灯面前,哭道:“小仙君救救他!我如今没有灵力,眼睛也看不见了,只盼望我的孩子能活下去。你愿意出手救我,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好人,小仙君!你救救他!素婠愿为你做任何事,万死不辞!” 唐棋乐暗道:惨了惨了,这女的是讹上你了。 闲灯道:“我不懂医术,救不了你的儿子。不过我师尊懂,我带你去见她。” 此话一出,唐棋乐怒道:“你做什么!”他抓住闲灯的手臂:“老君叫你不要下山闯祸,你倒好,你直接带一个麻烦回去!” 闲灯:“老君也不会见死不救的。再说了,她神通广大,只是治一个人而已,对她来说是小事一件吧。” 素婠跪在他脚边,问道:“敢问老君是何人?” 闲灯说:“黎山老母,不知仙子可 分卷阅读74 有听说。” 周围少年听到这个名号,纷纷变了脸色,齐齐看向闲灯。他们万万没想到,刚才讨论了那么久的主人公,黎山老母的徒弟,竟然就在自己身边!一时间,尴尬和羞耻通通爬上面颊,叫他们手足无措,无所适从。 素婠大喜过望,惊地说话都说不顺畅了:“可是、可是骊山的那位老神仙!” 闲灯点点头:“仙子如果不怕路远,我带你去骊山,叫我师尊救他。” 素婠抱起孩子:“好……好!” 唐棋乐见再也阻止不了,只好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带她回去?” 闲灯:“自然是事不宜迟。” 唐棋乐犹豫了一会儿:“我就不陪你回去了,你记得早去早回。最后问你一句,你跟沈云什么时候有瓜葛了?我怎么不知道?” 闲灯:“哦,忘记跟你说了。我下山的时候,听闻洗剑门里有一件很厉害的宝贝,所以打算借来玩玩。昨天晚上去他们家,发现沈云喝醉了,把我当成了女人,我白捡一个笑话看,就找了一件红纱,戏弄他一下。他刚才一定是记起这一段了,我说他不放我走,我就告诉他老婆去,他当然不敢找我麻烦。” 被女人戏弄事小,丢人的是沈云发现戏弄他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少年,那才叫事大。说出去,必然要传遍修真界,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唐棋乐听完,无语道:“你真是无耻!” 闲灯拱手:“承让承让,比不上你。” 二人就此告别,闲灯带素婠回到了骊山。 他走时,没察觉自己左耳的一只丝穗耳坠落在了地上,后来不知道被谁捡了去,他再回来找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了。 骊山位于极寒之地,终年大雪茫茫,他马不停蹄回到山中,先拜访了黎山老母。 黎山老母听闻他的来意之后,当即开口拒绝。 闲灯不解其意,只认为师尊十足冷血,他不肯罢休,便把素婠母子安排在山上住下,自己成日里去老君面前软磨硬泡。 黎山老母年岁已经过了两百,但容貌却如妙龄少女一般,是一位美妇人。 闲灯大献殷勤,日日在老君殿中,给她最喜欢的一株碗莲浇水,如此磨了三四天之后,黎山老母松口,叹息了一声说道:“我不该放你下山的,我问你,你当真要救他。” 闲灯直起身体:“救,当然要救。我已经答应她了,怎能出尔反尔。老君,你就帮帮我吧!” 他撒起娇来,本事了得。 黎山老母问他:“你左耳的耳坠丢在了何处?” 闲灯摸了摸耳朵:“可能在小乘听法会丢了,我回去找找。” 黎山老母闭上眼睛,“不用找了,你命里该有这一劫。把她们母子叫来,你要救,我答应你,但是你须得知道,这世上,有因就有果。你现在种下的因,将来就要得到它的果。” 闲灯道:“那是好事啊!您等着,我去叫人!” 素婠母子不消片刻就到了老君殿,二人齐齐下跪,老君扶起素婠,又扶起孩子,问道:“这孩子叫什么。” 素婠恭敬回:“姓沈,单名一个情。” 黎山老母道:“是个好孩子,不过可惜了,气数将尽,只剩不过三天的时间。” 素婠眼中含泪,立刻又跪在地上:“老君救救我儿!” 黎山老母取下了窗台上的碗莲,这碗莲,她精心照看了十多年,日日听老君诵经,吸天地造化灵气,已是一株有了灵识的宝物。 老君道:“我用这碗莲的莲花做托,为他重塑神魂,你可愿意。” 素婠身体微微颤抖:“我愿意!只要我儿能活,我什么都愿意!” 黎山老母摘花做魂,送入沈情体内,又命闲灯将他放到里屋的阵法上:“这件事不可操 之过急,三天之后,你便可以来带走他。” 素婠一连磕了十个头,泣不成声:“老君恩德,没齿难忘!但求老君赐我儿一名,便认作他脱胎换骨,重回人间。” 老君:“既然是以花重生,便叫做‘惜花’二字。” 素婠又谢了许多次,依依不舍,抖如筛糠,哭着走出门。 闲灯待她走后,转头看向老君,说道:“师尊,这碗莲你平日里最是宝贝,我与唐棋乐一下都碰不得,怎么现在你舍得把它拿出来送人了?”他拨弄了一下只剩叶子的碗莲,“没了花,只剩下叶子,它还能活的长久吗?” 老君道:“自然不长久。花落了,叶怎独活。” 闲灯心中万分愧疚,对莲花生出一丝怜惜,道:“老君,你一向神通广大,人都能救,碗莲却不能救吗?” 老君坐下,对他说道:“你过来。” 闲灯坐在她膝下,老君道:“世上万物,都有自己的因果。我舍得送碗莲,并不是我要送,是它种下的‘因果’到了,它要历这一劫。” 她看向闲灯空荡荡的左耳,说道:“你生性多情,若是下山,必要受尽磨难。今日老君要取你一滴泪,封你七情六欲于泪中,叫你免受情劫折磨,这是其一。其二,碗莲花叶因你而不复相见,老君须得再取你一滴心头血,为你还欠下碗莲的‘果’,助叶化形,成全它一朝夙愿。你可愿意?” 闲灯心道:七情六欲?没有也没什么关系,只要别废我修为,叫我打不过人家就好。 他毫不犹豫,直接道,“老君说得在理,我都听你的。” 黎山老母取他一滴泪,一滴心头血,放入碗莲中。闲灯顿觉体内什么东西被抽之一空,一阵巨大的疲惫袭来,他没忍住,便趴在老君的腿上昏睡过去。 那叶子受了闲灯灵力灌溉,舒展身体,散发出柔柔地白光。 老君看着窗外繁星,沉吟片刻:“你既然有这样的志向,我便成全你的心愿,塑你肉身,为你取姓为‘度’,‘星河’二字为名,但愿你众生度尽,方证菩提。” ※※※※※※※※※※※※※※※※※※※※ 花了一章来走剧情!其实小兰没有下线,不知道大家在这章里找到他了没有哈哈哈哈哈!! 无奖竞猜灯灯地耳环被谁捡走了! 我知道很多人有疑问!没有bug!有就是后面的伏笔!大家耐心等候!我有大纲!不会崩! 最后再一次打滚卖萌求留言啦~~~~ 度星河跟灯灯的关系,多少人猜到了呢~~~ · 对了回答一个评论区我看到了好几次的那个副cp的问题!因为人物太多,大家各有各的看法,我没资格决定副c 分卷阅读75 p,所以算是没有副cp吧! 主cp不拆不逆~~其余大家随意~~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酥、蒜瑢炒岚花 2个;昭昭为什么这么可爱、そうごたん、阿麦麦、当醉少年游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小暮枝 17瓶;云云云月依 15瓶;阿麦麦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炫妻 闲灯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天亮。 他是从兰雪怀的怀中醒来的。 一起来, 首先感觉自己四肢都动不了, 第二则是闻到了一股馥郁的花香。这花香十足熟悉, 他的大脑空白了一会儿,反应过来——这是兰雪怀身上的香味。 闲灯连滚带爬的从床上跌下来,脸上闪过震惊、惶恐、我命休矣种种神色。 兰雪怀被他吵醒,从床上坐起。 闲灯“你、我、你、我……”了半天, 最后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干巴巴地看着兰雪怀。 他睡了一晚上,头发散在背后,比平时扎丸子头时更多了几分风情。 兰雪怀不动声色地想道:他怎么这么饥渴,一大早起来就勾引我? 同时,又发觉自己睡过了头,忘记把闲灯抱回大厅,此刻两看傻眼, 他也没编好什么理由, 告诉闲灯,他会出现在这里。 闲灯发觉兰雪怀没说话, 平时在感情方面低的不能再低的情商突然拔高了不少, 完美地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好说话的时机。 他站起来, 紧张地捏了一下袖子, 岔开话题:“小仙君, 你看到我的簪子了吗?” 这句话说出来, 给了两人一个台阶下。 兰雪怀咳嗽一声, 立刻若无其事地在床上找了一下,在枕头下面找到了簪子,并把簪子递给闲灯。 闲灯接过之后,胡乱地抓了一把头发,正想简单粗暴的全都盘到头上去。 兰雪怀在一旁看着,说道:“你这样扎不好看。” 闲灯听完,十分疑惑,心想:我要那么好看干什么?不对,他怎么评价起我的相貌来了? 男人评价女人,那是一件很正常,顺应天命,自古以来都时兴的事情,堪称永不过时。 但男人评价男人……有点儿毛病? 关键是,闲灯要不理会就算了,但他还真是十分在意兰雪怀的评价,把抓头发的速度给放慢了。 他磨磨蹭蹭,试探地放下了一半:“那我扎一半、好、好看吗?” 兰雪怀其实想说:全都放下来才好看。 明明只是在心中想了一下,却又令自己无比烦躁:他要怎么梳,关我什么事? 闲灯没听到他说话,便默认了兰雪怀同意了这个扎法,他只挑了一些头发在头上挽了个发髻,剩下的头发散在背后,显得有几分柔美。 兰雪怀坐在床边,无故体味出了一点儿婚后生活的意思,兀自想了一会儿,才回过神,脸色突然涨红。 &a mp;nbsp; 他、他想这个干什么? 兰雪怀的目光落在闲灯的背上,小姐脾气立刻发作,先不找自己的原因——因为自己不喜欢闲灯,更不会幻想这些没有的事,所以导致自己出现这种臆想的原因——肯定又是闲灯用了什么妖媚的法子勾引他! 总之,千错万错,错不在自己,错一定都是闲灯的。 而闲灯这人呢,虽然自己没有错,但是勇于认错。并且就跟技多不压身一样,错多也不压身,反正错一件也是醋,错两件也是错,多认两件也无所谓。 叫唐棋乐来评价,这就叫什么锅配什么盖,合该顺应天命在一起。 可惜这二人,一个死鸭子嘴硬,一个迟钝无比,至今为止,没有任何进展。 闲灯梳好头发,发现自己只穿了一件中衣,外套昨夜已经打湿了,今天肯定穿不成。他在房间翻箱倒柜,找到了几件白衣。穿在身上,闲灯发现这衣服给自己穿刚刚好。他心中生疑,又在房间里找了几处地方,哑然失笑。 没想到,他误打误撞竟然到了度星河曾经住的房间中。 也不知道是缘分还是巧合,他摇摇头,推开门走出去。 小师兄们已经等了闲灯许久了,昨夜的雨下到了半夜,今早起来,外面的地还是湿的。 因为闲灯失忆的缘故,小师兄又把自己跟几个小师弟给闲灯介绍了一遍。 他自己姓谢,名西楼。剩下的三个小师弟,闲灯注意到有一对双生子,一个名叫今夕,另一个叫何夕。最后那个孩子年纪最小,叫姜楠,也就是昨晚被刺了一剑的倒霉孩子,现在已经能下地走路了,可见刺他的人并非有意,也不想取他性命,多半是无意间中伤了他。 谢西楼道:“师尊,桃花逐水的人还在屋子里关着,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那我们呢,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心中想道:现在师尊回来了,我便再也不怕桃花逐水的人,等师尊休息好,就带我们一起上门寻仇!打他个落花流水,要重重暴打童梦一顿!打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闲灯道:“先说说你们怎么回事。昨晚上发生了太多事情,没时间听你们说。你们是怎么跟桃花逐水的人打上的?” 谢西楼正神,严肃道:“当年,师尊……消失后,慈航静斋就被童梦这厮给占领了。他把我们都赶了出去,要是不走的,就要被杀掉。我带着师弟们从后门逃走了,这一年来一直在外面漂泊,其中我们有好几次想找机会回来,但是每一次刚踏进钱塘,就会被童梦发现,他就会把我们赶出去。桃花逐水欺人太甚了!钱塘又不是他们的地方,难道我们就不能回慈航静斋了吗!” 闲灯抓住重点,问道:“一直都进不来?那你们昨晚是怎么进来的?” 谢西楼说:“因为这几天小乘听法会在钱塘西湖开秘境,由桃花逐水负责,童梦是现在的当家,肯定忙的不可开交,哪有空来管我们。我们是跟着其他门派的修士混进来的!” 说完,昂首挺胸,仿佛做成功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眼神亮晶晶地看着闲灯。 闲灯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他意识到谢西楼跟他讨赏,他有些迟疑。毕竟,闲灯没有过哄孩子的经验,只不过看到谢西楼如此期待的眼神,他就是不会也硬着头皮上了。 闲灯用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以示安抚。 兰雪怀看在眼里,心里重 分卷阅读76 重的哼了一声,想起昨晚上的小蝴蝶事件,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对谢西楼是越看越不爽,堪称眼中钉,肉中刺了。 闲灯摸完了一个脑袋之后,剩下的三个孩子也非要挤上来求摸头,闲灯无语片刻,只好一碗水端平,每个人都摸了两下。 摸到年纪最小的姜楠时,闲灯问道:“怎么就只有你们四个,还有一个呢?” 谢西楼说:“师尊,没有了,昨晚来的就只有我们四个。” 闲灯顿了一下,脸色一变,他道:“好,我知道了。这几天你们不要出去乱跑,如果想吃什么,就叫唐棋乐出去给你们带回来。” 他站起身,往关着桃花逐水那几个少年的房间走去,兰雪怀紧随其后。 “你脸色不好。” “是有一点,我刚才发现了一个问题,昨夜我趴在门缝看他们打架的时候,分明看到了八个人。既然谢西楼只说他们有四个,那么多出来的那一个一定是桃花逐水的。” 闲灯话毕,推开门。 屋内,三个孩子正在吃饭,白粥应该是唐棋乐早起去买回来的,还热腾腾冒着白烟。 三人见到闲灯进来,脸上惊惧不已,年纪最大的站起来,纠结了一会儿,脸色红白变换,随即眼一闭,带着赴死的心说道:“好,你终于来了。昨晚是我不对,伤了你们的人。今日落到你手中,算我倒霉,要杀要剐,随便你!” 闲灯心道:小小年纪,好大的口气,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过这份勇气倒是难能可贵。 “我不想杀你,也不想剐你,我若是想对你做什么,昨晚上就动手了,还能留你到现在吃上一口热饭吗?” 那孩子迟疑说:“这个不是断头饭吗?” 闲灯拍桌狂笑,笑的东倒西歪,顿觉小孩子实在是好玩儿,难怪人人都想逗。 那孩子被他笑得脸色涨红,也意识到自己误会什么了。 兰雪怀愠怒地拍了一下他的背:“说正事。” 闲灯直起身体,不敢再笑,一本正经的问道:“你们昨夜来了几个人?” 他们把闲灯当成度星河看,而度星河又是修真界数一数二的人物,三个少年对他有些惧怕,于是老实交代:“我们只来了三个。” 其中一个稍微活泼一点的孩子还多说了几句:“我们昨晚是不小心路过这里的,然后在门口就看到四个人鬼鬼祟祟想要进来,童掌门吩咐过大家,决不允许任何人进入,我们看到了当然不让他们进来。结果上去才说了两句,他们就很不讲道理,直接动手动脚的,我们就打了起来。师兄那一剑不是故意刺伤他的,童掌门不准我们伤慈航静斋的人,师兄怎么会违背他的意思!” 闲灯微微惊讶:“童梦不准你们伤慈航静斋的人?” 这可真是有意思了。 闲灯问道:“你们真的是三个人来的,没有撒谎?” “撒谎骗你干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 闲灯点点头,“好。虽然我很欣赏你们,但是为了防止你们联络童梦,这几天,我要把你们关在慈航静斋里面。结界我已经布下了,至多让你们在院子里走一走,远地地方去不了。我这么做,你们可以有异议?” “有异议会怎么样!” 闲灯双手一摊:“不怎样,你们随便说说,我随便听听。” “你!” 闲灯哈哈一笑,跟兰雪怀一同出去了。 他道:“看来昨晚上真的溜掉了一个人,既不是慈航静斋的,也不是桃花逐水的,你说他会是谁?” 兰雪怀评价:“来者不善。” 闲灯点头:“不肯现身,就说明心里有鬼。他敢来第一次,就会来第二次,目的尚且不明确。不过,我就在慈航静斋中等着,我看他什么时候来送死。” & ;nbsp;兰雪怀嗯了一声,穿过游廊,路过花园的时候,正好看见谢西楼带着小师弟们练剑。四人练得气喘吁吁,打完两套之后,又在院子里玩儿起了追逐战。谢西楼从怀中摸出了昨夜闲灯给他做的草蝴蝶,显摆给师弟们看,众人像传递宝物一样,一人拿在手里玩了一会儿,玩的不亦乐乎。 兰雪怀看完了全程,心中酸的牙痒痒。 不就是个破蝴蝶吗,有什么好玩的?! 闲灯看到这一幕,也想起了昨天晚上兰雪怀对这个蝴蝶的怨念,他福至心灵,从边上拔了两根草,一双手上下翻飞,心灵手巧的编了一只更精致,更好看的蝴蝶。 “小仙君,你看这个。”他拿给兰雪怀看。 兰雪怀见了,有点儿心动,但是不好表现出来,于是自矜道:“有什么好看的。” 闲灯一本正经说:“这个更大,更好看,我偷偷送给你,你不要告诉他们。” 兰雪怀正别扭着,闲灯说一句好话来哄可不行,最起码要说三句。 闲灯把蝴蝶放在手中,注入了一道灵力,那只蝴蝶先是翅膀震颤了片刻,紧接着摇摇晃晃地飞了起来。 兰雪怀眼睛微微瞪大,目光全然被小蝴蝶吸引了。 闲灯见他模样,心中得意道:平日里扮酷耍帅,其实还不是一个只有十九岁的小孩儿,对付你我还不容易吗? 他道:“小仙君,你等我片刻,我再给你看个更好看的。” 闲灯屋里还有版本白纸册子,比起编稻草,他折纸的功夫更厉害些。为了讨美人欢心,闲灯是准备拿出看家功夫了。 他一走,兰雪怀就抓住了小蝴蝶。 等到闲灯消失在拐角之后,他确认对方不会回头时,才缓缓地、慢慢地,走到了花园中。 谢西楼四人看到他,连忙恭敬地喊道:“仙君哥哥。” 兰雪怀坐在凳子上,故意不看他们。 他把小蝴蝶从手中放出来,那只蝴蝶翩翩飞舞,在阳光下美轮美奂,精巧至极,不知道比谢西楼手上那个好多少。 几人惊羡道:“好灵动的蝴蝶!这也是编的吗?” 兰雪怀就等着他问这句话,立刻把早早就准备好地台词说出来:“是你们师尊送给我的,只有我一个人有。” 谢西楼站在原地,看到兰雪怀走过来显摆蝴蝶时,还没反应过来。结果,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瞬间突然顿悟了。 这、这小心眼的美人哥哥,他是来炫耀的! ※※※※※※※※※※※※※※※※※※※※ 小兰:大仇得报 太幼稚啦小兰!!!你到底是多执念这个事情!! · 谢谢大家支持!!!例行求留言! 分卷阅读77 !爱你们,偷偷地:我可以拥有长评吗……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我想吃烧鹅饭饭、宇宙第一帅驼驼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酥、莫莫莫莫莫茗 2个;灯橙、锦夏、云云云月依、空五倍子、endlesssummer、阿麦麦、そうごたん、季羽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呜呼哀哉、小静 5瓶;薛闲后人 4瓶;灯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出事 事实说明,做人就不能太嘚瑟。 兰雪怀炫耀完, 两天之后, 他的蝴蝶就寿终正寝了, 这令他十分委屈,十分痛苦,十分不解。 转念想想,是了, 这玩意儿本来就是闲灯随便用两根麦秆子乱编的, 能撑两天不散都是奇迹,并且,就这两天——还全靠闲灯的灵力吊着呢。 谢西楼听说了这件事,不计前嫌,带着几个小师弟来探望兰雪怀。 他的小蝴蝶比兰雪怀的早死了一天,因此对操办后事自认为很有经验,遂登门拜访, 打开门第一件事, 便沉重地说道:“仙君哥哥,节哀顺变。” 这几日, 慈航静斋的四个小朋友发现兰雪怀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小朋友对强者的崇拜是发自肺腑, 并且出于本能的。谢西楼一开始对兰雪怀存的那么点儿芥蒂很快就烟消云散, 和师弟们一起向兰雪怀讨教练气心得。 兰雪怀的脾气虽然不好, 但是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发作。所以, 谢西楼等人礼貌乖巧, 兰雪怀也没有不愿意指导的意思, 一来二去,也算混了个脸熟。 谢西楼建议厚葬小蝴蝶,兰雪怀不愿意扔掉,两厢意见没谈拢,最后不了了之。 闲灯在厨房里炒了几个菜,端出来,又叫上桃花逐水的三人一同出来吃了个午饭。这几天相处下来,那三人发现闲灯是一个性格很温和的人,并没有对他们严刑拷打,加上小孩子性格又单纯,随便做两顿饭就收买了,而且闲灯又会说话,没过两天,他们就成了闲灯的好朋友。 众人坐在一起吃饭,闲灯提了一句:“我们在这儿躲了五天,怎么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童梦是放弃抓我了吗?还是把定海昆仑扇送给我了?” 闲灯心中不解,依照他那个疯狗的样子,一定不会放过他们。所以现在这种风平浪静的模样,叫闲灯心里很不安。 正想着,唐棋乐从门外回来,急急道:“闲灯呢?” 闲灯连忙站起来,见他模样,直接问道:“怎么了,出事了?” 唐棋乐喝了一口水,“出大事了,钱塘出现了瘟疫!” 此话一出,几个孩子脸色纷纷变了。 “瘟疫?”闲灯诧异道:“怎么会出现瘟疫,才几天?” 桃花逐水的三人蹭的一下站起来就要往外跑,兰雪怀冷道:“坐下。” 一人说:“我们要出去!” 兰雪怀懒得与他们废话,直接将折枝放在他们面前,三人被这把仙剑的剑威给震慑,不敢动弹。 唐棋乐道:“我是今天才打听到的。昨前几日只是有几户人家出现了风寒,结果到了今天,忽然大规模的爆发起来。钱塘这时候又在举办小乘听法会,来来往往的人流很大,各派修士都有,瘟疫一旦爆发开来,一定会威胁到所有人。” 闲灯:“难怪童梦没工夫来找我的麻烦了,原来是出了这件事情。本来小乘听 法会就够他烦的了,现在又加上一个瘟疫……这瘟疫是确定的吗?” 唐棋乐摇头:“我不确定。不管是瘟疫也好,还是有人作怪也好,现在外面是乱成一锅粥了。” 一直没说话的兰雪怀插了一句嘴:“不是瘟疫,一定是有人投毒,而且这人是冲着童梦来的。” 闲灯:“什么意思?” 兰雪怀道:“这场瘟疫不是偶然,而是有人要对付童梦。否则不会挑在小乘听法会来找事,各派修士如果在钱塘除了什么闪失,众人会把所有的过错都算在童梦身上。就算不是童梦的原因导致的,但是经此一事之后,他的声望一定会一落千丈,再想往仙尊的位置上爬就难了。” 唐棋乐醍醐灌顶,接话道:“雪怀兄说的不错,我也正有这个想法。来参加小乘听法会的人都是每个门派选出来最好的学生,有些是自己门主的亲儿子,有些则是下一代掌门人,如果这场瘟疫真的是人为……他的目的除了童梦之外,很可能还是整个修真界的未来。” 闲灯听完,大惊失色:“好狠毒一个人。” 同时,他心中却也忍不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道:现在岂非就是我扬名立万的好机会? 闲灯自从失忆醒过来之后,就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大人物。这一点不是他空穴来风,是他经过缜密的计算推测出来的。从他的灵力、佩剑,以及身上重重谜团来看,他很可能就是一位正道栋梁! 说起来,他还跟修真界上一位正道栋梁度星河牵扯不清呢,这不就是最好的答案?闲灯自醒来之后,心中就有一番豪情万丈,坚信自己是一位深明大义的侠士,坚定的要在这乱世中当英雄,还要为天下苍生做点儿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好造福黎民百姓。 越想,心里越热血沸腾,闲灯忍不住继续幻想了一下自己被万人爱戴的场景,嘴角克制不住向上扬起。 兰雪怀见他表情古怪,心中暗道:他又露出这一副蠢得要死的表情干什么?心里肯定在想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不会又在臆想我?死断袖,果然死性不改。 闲灯想够了,才开口问道:“那你有没有打听到童梦会怎么做?” 唐棋乐道:“我怎么打听得到?其实,以前钱塘出了什么事情,童梦都有度星河的帮衬,要他一个人解决此事,那是很难的。” 闲灯思考道:“看来我不能一直藏在这里不现身,等到今天晚些时候,我出去看看情况。” 唐棋乐表示没意见,闲灯心中也做了另一番打算。 他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造化镜,对兰雪怀说:“关于度星河的事情,我觉得我还需要再了解一些。今明两天要是还有雷电,我们就借助造化镜再回去一趟。” 打定主意,事不宜迟,还没到晚上,下午,闲灯就从慈航静斋出去了。 兰雪怀像个小尾巴,闲灯要去哪里,他也要去。久而久之,闲灯便默认出门带着他 分卷阅读78 了,反正兰雪怀的实力如此高强,带他出去也多一份保障。 一到了大街上,闲灯就带上了面具。 如同唐棋乐说得那样,钱塘的情况不怎么乐观,虽然街上依旧有人出来晃荡,但修士居多,普通百姓较少。百姓应该是惧怕瘟疫,不敢出来。 闲灯找了一家茶馆坐下,馆子里生意萧条,店小二给他端了一壶茶之后准备下去,却被闲灯拽住:“店家,我向你打听个事情。你告诉我,我今日就把你们家最好的菜、最好的酒都点一遍。” 送上门的生意,店小二立刻堆笑答应了。 “我问你。”闲灯道:“钱塘瘟疫的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具体是怎么开始的?” 店小二思考一会儿,笑道:“你问对人了,客官,你要是去前面的茶馆打听,肯定打听不出来。”他自夸了一句,接着说:“这个瘟疫就是四天前开始的,最初是出现在双茶巷一百六十二弄里,那里有个破庙,庙里住着一些乞丐。因孤山路上头有个抱朴道院,里头的道长每天都会分发一碗白粥给乞丐,所以很多乞丐都愿意到孤山路去讨些吃食,第一个出事的,就是经常去孤山路讨吃食的小乞丐,也就是睡在双茶巷庙里的乞丐。” “那日他吃完了白粥之后,当夜就发起了高烧,第二天就死在了庙里。后来庙中其他人也因为照顾他被传染了,短短两天,就死了十四个人。” 闲灯惊讶道:“十四人,这么夸张。什么瘟疫能发作的这么快?” 他看向兰雪怀,兰雪怀说道:“更像投毒。” 店小二道:“这我们就不知道了。反正童少主调查了之后,只说是瘟疫,桃花逐水已经在隔离双茶巷了。就是现在闹得人心惶惶,大家都不敢出门。客人是这两天才到钱塘的修士吧,你们是没经历过,钱塘十年前——也就是在我小时候,也经历过一场瘟疫浩劫,那才叫惨呢!人都快死绝了,钱塘险些变成一座空城,好在有度仙君……” 说到这里,他突然闭上了嘴,自己转移话题:“总之,当心些吧。虽说二位仙君求仙问道,体力比我们寻常人好些,但总归是肉做的,一不留神就会中招。” 闲灯谢过他的忠告,转头道:“怎么兜来转去,又跟度星河扯上关系了。” 兰雪怀:“发作如此快,不可能是瘟疫。” 闲灯:“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童梦为什么要对外谎称瘟疫?难道是安抚人心?但是说投毒岂不是更加安抚人心,瘟疫才会搞的大家都怕吧。” 二人正讨论着,街上忽然出现一阵马匹嘶吼的声音,闲灯转头往下看去,只见长街上,一名身着桃花逐水校服的少女正扬鞭拍马,横冲直撞。她身后,还有几具长相骇人的邪祟跟着她一路狂追。 闲灯道:“好大的胆子,竟然在童梦的地盘上欺负她表妹?” 原来,策马狂奔的那人就是童星,她满头是汗,脸色惨白,一边骑马一边用剑抵挡身后的四团黑雾。童星的灵力在修真界不算最好,但也不至于差到毫无招架之力的程度,闲灯有些诧异,对追她的人感到好奇:“什么人在追他?” 话音刚落,童星背后便出现了一名黑衣少女,目光明澈,灿若星辰,身姿俏丽,有绝色之姿,坐在一把幽兰宝刀之上,双脚戴铃铛,叮叮咚咚,不绝于耳。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人啦!喂,童大小姐,你不是要杀了我吗?跑的这么快,怎么杀我啊?哎呀呀,我好怕啊,我怕死了!!” 闲灯听她说话,无故感到了一种熟悉感,心道:这讨人厌的语气,我怎么在哪儿听过? 童星被说的羞愤难当,不再逃跑,从马上一跃而起,拔出仙剑就与黑衣少女缠斗在一起。 闲灯说道:“女人打架,不要参与,不管帮谁,死的一定都是自己。” 兰雪怀听了,讽刺道:“你很有经验?” 闲灯莫名感到两束冷冷地视线,心中暗道不好,连忙解释:“我听唐棋乐说的,我是完全不知道怎么应付女人。” 童星与黑衣少女越打,架势越大,祸害了方圆百米内的百姓。众人不敢站在街上,纷纷躲到了屋子里。 黑衣少女出手狠毒,招招致命,并且打架毫无路数和规律,完全看不出是什么门派的。童星名门正派出生,根本不知道怎么拆解这种地痞小流氓式的打法,只能被黑衣少女压着暴打一番。对方光打也就算了,嘴巴也不干净,羞辱人的话是一套一套的 ,童星都快给她骂崩溃了。 闲灯微微皱眉,说道:“一个女孩子,怎么嘴巴这么脏。” 那厢,童星被少女手中的玄色墨蓝宝刀一刀拍到了地上,她正想杀了童星时,桃花逐水的人终于赶到。 与他们一同来的,还有各门派的门主和修士。 童梦站在其中,神色暴戾,阴森地要命。 闲灯一看到童梦就条件反射的牙酸,他连忙躲在兰雪怀的背后,这才感到了一丝安心:“怎么童梦也来了?” 兰雪怀问道:“你很在乎他?” 闲灯:“在乎个屁,认都不认识。我只是烦度星河留给我这个烂摊子,童梦要是看到了我,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别的不说,单单凭我这张脸,就足够他发疯了。” 兰雪怀听到他说不在乎,心里松了口气,同时也恶狠狠地想道:最好是不在乎,若是你多看他一眼,我就先杀了他,然后再—— 原本想说再挖了闲灯的眼睛,但嘀咕了半天,还是不舍得,只想道:就把他关起来,哪儿都去不成,省得他到处勾搭人。 楼下,一众修真界的门主、洞主都把黑衣少女围住。 童星连忙趴在地上,眼泪汪汪地看着童梦,哭道:“表哥!!” 童梦冷道:“你一天不出去惹事就会死是吗,趴在地上像什么样子,丢不丢脸!桃花逐水的脸早晚要被你丢干净,起来!” 童星委屈巴巴地爬起来,站在童梦背后。 为首的一名道人开口:“素音,钱塘瘟疫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闲灯心道:原来这个女孩叫素音,这个姓式,倒是少见,听着就不像中土人士。 素音嘻嘻哈哈的笑道:“老道儿,你都给我下结论了,你要我怎么说?反正不是我干的,我不认,你们诬赖我,无赖好人!” 她脸上笑嘻嘻,眼神却恶毒,趁着道人不注意,袖口中立刻飞出三枚毒镖,带着灵力袭去。 道人反应十分快,用拂尘化解了三枚毒镖之后,凶狠地抓住素音的手:“你这小妖女不识好歹, 分卷阅读79 暗中伤人!” 素音被擒住之后,没见慌张,反而“哇啦哇啦”大喊起来:“哇——好你个老道儿你占我便宜!挡暗器就挡暗器,你捉我手干什么?瞧着本姑娘长得美,你春心萌动,当众发情?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样子!” 道人被她颠倒黑白倒打一耙,脸色涨的通红:“你!你胡说八道!” 素音:“我胡说八道?天呐,大家看看,什么是真正的胡说八道,你还拉着我的手呢,你就不承认啦?可怜我弱小女子有苦难言,无处伸冤,只能被你这个糟老头子给糟蹋了,我不活啦!” 道人如同被铁块烫到一样,连忙松开她的手。 素音摸了摸自己的手腕,笑嘻嘻抱怨道:“好痛啊。你真该死。” 她说完,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截白骨长鞭从天而降,直接劈向道人。道人方才被她污言秽语说的心神震荡,来不及反应,眼见就要被素音这一鞭劈成两截。 闲灯见到素音的一系列操作,惊诧不已,感叹道:“好狠毒的小妖女!” 好在有人比素音的鞭子更快——只见她鞭子将将落下时,一段白绫拦住了骨鞭。 素音神色一变,狠狠抬头。 面前,一位白衣仙子翩然而至。众人抬头望去,见之,不由心思齐齐荡漾。原因无他,若说素音的容貌已是绝色,那现在这位坐在一盏长灯上的白衣仙子更是超凡脱俗。她神色淡然,肤如凝脂,神似霜雪冰冷,不急不缓从灯上落下,白绫迅速折返,绕在了她的手腕间。 素音打了个哈哈,眉头一挑,收了笑容,哼了一声:“我道是谁呢,这不是照世明灯师妃仙吗,你可真有毅力啊,这次又是来抓我回去问罪的?” 闲灯微微眯眼,问道:“那是谁?” 兰雪怀对这个名字有所耳闻,回答道:“洗心池的得意门生,据说是这一辈中的佼佼者,度星河死后,众人都看好她成为下一个仙尊。” 洗心池位于天池边上,以“静心明智”为训诫,教导弟子要守心克己,虚怀若谷,是修真界中最不问俗世,风评最好的门派。 闲灯惊讶道:“她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竟然如此了得?” 兰雪怀心中醋了一下,不动声色道:“一般。” 潜台词是:我十六岁的时候可比她厉害多了,怎么没见你夸夸我? 只可惜闲灯没意会出兰雪怀这话中有话的意思,继续说道:“我看这个师妃仙似乎跟素音认识,她们之间有过节吗?” 师妃仙年岁约莫十六,十分懂礼的先朝诸位前辈行礼,待到礼数周全之后,这才转身看向素音:“钱塘瘟疫,是你干的?” 素音哈哈笑道:“我说不是我干的,你信不信?” 师妃仙沉默一会儿,对众人说道:“前辈,素音酿下大错,师父命弟子将其带回洗心池,叫她面壁思过,终身不得出世。” 话毕,童星大喊大叫起来:“这个小妖女杀了钱塘这么多人!明显就是冲着整个修真界来的,你一句面壁思过就想揭过?世上还有王法可言吗!” 其余人也赞同童星的说法,纷纷附和,道:“仙子勿要插手此事,倘若今日不除去这个妖女,明日她就能在小乘听法会上大开杀戒。此人狡猾诡诈,不得不杀,以防后患无穷。” 师妃仙听后,却不肯动,还是牢牢挡在素音面前。 闲灯“哇”了一声,探出了一个脑袋,说道:“这位小仙子好大的面子,竟然连童梦也礼让了三分。” 他看热闹的心思太强烈,探出了大半个身体在外面。 童梦若有所思,冥冥之中抬起头,与他目光不经意间对视上了,闲灯愣了一下,暗道:不好。 他正想缩回脑袋,可惜童梦就已经阴着脸杀了上来。 兰雪怀的反应比童梦更快,在众人都还在发愣时,折枝宝剑已经与童梦的仙剑“蹡蹡”两声,碰撞出巨大的剑光。 ※※※※※※※※※※※※※※※※※※※※ 正面冲突! 感谢大家的留言!!!依旧期待看到更多留言!!!!谢谢大家!!!我会努力更新的!!!!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远山青黛、何来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酥 2个;顾幽爱墨香、呜呼哀哉、阿麦麦、黑泽空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云云云月依 11瓶;薛闲后人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修罗场 灵气四下荡开,童梦退后了两步。 闲灯连忙上前, 把兰雪怀前后都看了一遍, 紧张道:“你被他伤到了没有?” 兰雪怀道:“凭他?” 闲灯知道兰雪怀对自己很自信, 并且他也确实有这一份实力。若是平常遇到其他人,闲灯断然不会这么紧张。但是今天遇到的是童梦,对方也不是修真界中省油的灯,况且楼下还有一帮他的人, 真要是打起来, 兰雪怀就是赢了——也不会赢得太轻松。 “现在不要跟童梦起冲突,我们先撤。” 他拽着兰雪怀就想跑。 哪知道童梦一脚踢飞了身边的桌子,灌入灵力之后直接撞到了他的面前,轰隆几声巨响,竟然是把下楼的楼梯口给堵住了。 “我说过你可以走了吗。”童梦阴冷地说了一句,伸手道:“把扇子还我。” 闲灯装傻:“什么扇子?定海昆仑扇?童少主,你搞错了吧, 什么叫做还你?据我所知, 这把昆仑扇是度星河度仙君的吧,怎么就成了你的了?还是你趁他死后, 占为己有啦?” “你找死!” 童梦被闲灯三言两语激起了怒气, 手中的仙剑灵力暴涨, 直直朝着闲灯杀来。闲灯推开兰雪怀, 风雨出鞘, 挡了一剑。二人一边打一边退, 双双飞出了客栈外。 童星站在楼下冲着桃花逐水的几个修士大喊:“你们看什么!还不快点去帮表哥!哎!愣着干嘛!上啊!” 她率先拔剑, 一头脑热的冲上前,朝着兰雪怀冲去。 桃花逐水的修士一走,剩下的人都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原本一起讨伐素音的,现在童梦自己倒是跑去找别人麻烦了? 而且,刚才童梦那样子根本没人拦得住,谁 分卷阅读80 上去谁倒霉。之后桃花逐水的人走光,更是没有人解释了。 素音抚掌哈哈大笑。 一人看不下去,问道:“你笑什么?” 素音:“怎么?笑一下也不行了?我看狗咬狗很好笑不行吗?” “你!” 素音做了个鬼脸,嘻嘻哈哈地抱着刀准备离去,她刚转身,师妃仙就已经拦在了她面前:“跟我回去。” 素音舔了舔虎牙,嘻嘻一笑:“师妃仙,我说你蠢呢,你还真是不信。我明知道你带我回去要杀我,我还跟你走,我脑子有问题吗?” 师妃仙愣了一下,嘴唇蠕动片刻,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素音道:“哎呀哎呀,算了,瞧你那样,叫你说句话仿佛要你半条命,不爱说就别说,跟个锯嘴葫芦似的,跟你待在一起就无聊。快滚开!不然我动手了!” 师妃仙脸色一白,双腿站定,一步都不肯离开。 素音骂骂咧咧地嘲弄了她几句,当真要用刀砍他。不过,她自己心里也清楚,论武力,师妃仙必然比她强百倍,所以但凡动起真格来,自己压根打不过。但是师妃仙这人有个弱点,就是脸皮薄,而且有洁癖,不爱跟人接触,说上两句污言秽语,蹭她两下,不要脸地丢她点儿泥巴,她保证离你远远的。 素音就抓着她这个弱点,一路从锦州到江南,次次都能在对方手下平安脱险。 师妃仙道:“我带你回去,并不是要杀你,我……” 话没说完,素音神色一变,猛地推开师妃仙,躲过了从上方倒灌下来的剑气。 童梦与闲灯二人的剑气横扫地面,荡开之后落在不远处的湖水中,立刻掀起了滔天的巨浪。三声巨响后,弥天水雾泼上了岸。 众修士连忙后退自保,同时心中骇然:跟童梦打起来的是什么人,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实力? 童梦在修真界已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了,而跟他缠斗在一起的男人竟然一点也不落下风。有这样的人,为何大家都没见过? “童掌门!我来助你!” 忽然,一人高深喊道。 说这话的,正是刚才被素音羞辱了一番的道人。 他手持拂尘,甩出一道锋利的灵气,闲灯右手用剑挡住童梦的攻击,左手不得不空出来化开这一道灵气。 童梦下手更狠,每一剑都打算取闲灯性命,他的这把剑名为“不悔”,是一把十分霸道的仙剑。出招时,剑气带起一阵玄色剑光,戾气十足,根本不顾及旁边是否会有人。这位道人自作多情的来帮他,却不料童梦在杀闲灯的时候,那剑的走势,仿佛要将他一起杀了。一来二去,道人算是看出来童梦的意思了,这是想连他跟闲灯一起杀了! 于是,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觉得自己一片好心喂了狗,要不是要面子,他早就拂袖走人了。 不过,童梦既然不管他的性命,道人想通了之后,心道:你不看我面子,我还看你什么面子! 遂用力的砍闲灯,报复似的,也不管童梦会不会被他伤到,道人拿出来最大的力气,将闲灯一路往湖里打。 正所谓——打架的时候,横的怕不要命的。闲灯招架了一会儿,倒也不是招架不住,只是他觉得这个道长和童梦两人都很奇怪,明明看起来是跟自己打,但是出招仿佛都是要致对方于死地,完全不在乎同伴会被迫害。两人这么拼尽全力不要命似的乱砍,对于惜命的他来说,打的就有点落下风。 闲灯原本还想利用他们互相牵制,结果这样一来,此招就行不通了。 他思考时,道人趁此机会,猛地用拂尘往闲灯背后招呼上去。 闲灯被打了一棍,背上钝痛了半天,心里那股暴戾的情绪翻腾不已,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出体内,就连瞳孔都开始微微发红。 他分神压制心中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却不料这时候,被道人看到了破绽。 “鬼鬼祟祟戴着面具不敢示人,我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妖魔鬼怪!” & ;nbsp; 道人手掌成五指,狠狠朝闲灯的脸抓来。 面具受不住道人灵力一击,立刻碎成三片,闲灯担心他手中灵力伤及自己,连忙扭头,那碎了的面具将他发簪打落,长发散落,露出一张与度星河一模一样的脸来。 童梦双眼瞬间瞪大,瞳孔微缩,他身边的时间像是延缓一般,眼中一切都静止不动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闲灯,原本送出去到闲灯心口的那一剑愣是半路生生停住。 道人看他俩都愣住,连忙乘胜追击,又是一拂尘挥去,闲灯避之不及,准备硬接这一下。他原以为自己今天就要栽在这里了,谁知童梦的剑突然调转方向,直接掀开了道人,并且冲上前去抓住了闲灯的手腕。 闲灯震惊了片刻,挣脱了一下,没挣脱开。 他抬头看着童梦,心里突然瑟缩一下,不为别的,实在是童梦这幅样子太可怕了。他就像鬼附身一样,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仿佛要把眼珠子从眼睛里瞪出来,额头上的青筋若隐若现,不消片刻,眼睛里就爆出了血丝。 闲灯被他抓住,压下心中烦躁,右手暴起,送出一道灵气,拍在童梦心口,准备一招推开他。 童梦不躲不闪,死不肯放手,硬是承受了这一招,他嘴里溢出一口浓血,吐在衣襟上,眼睛却不曾从闲灯脸上挪开半分。 他把闲灯看毛了,同时也叫闲灯心里发怵:这人是疯子吗,躲也不知道躲?! 童梦就是发了疯,虽然死死抓着闲灯不放,却也没有再攻击他。闲灯只好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左手上,拖拉硬拽,办法用尽,也没摆脱童梦。 不打他,却不肯放开他,童梦就像个鬼一样执着地盯着闲灯,正常人被他这么看着,迟早得疯。 无奈之下,他索性不要脸了,只好朝着远处大喊:“救命啊!!童梦疯了!!!” 童梦手上猛地一用力,抓的闲灯倒吸一口冷气。他防备地盯着童梦,以为对方的疯病缓过来,又要开始对付他了。 结果童梦却是从嘴里挤出了一句话,他表情怔怔的,问的奇奇怪怪:“你去哪儿了。” 闲灯听得无语:我去哪儿?有你这样打到一半抓着人不放,还问人去哪儿的吗?我被你这么抓着,我哪儿都去不了! 童梦发怔也只是片刻,很快他的表情又恢复如初,只是平静的脸下却是惊涛骇浪,狂风暴雨。但是,没过片刻,他平静的表情就维持不住了,似心魔入体,疯疯癫癫地大笑起来。 童梦的手在颤抖,身体 分卷阅读81 也在颤抖,笑得令人毛骨悚然。笑够了,他吸了一口气,面带微笑地看着:“小玉哥哥,你真是好狡猾,让我等得好苦啊。” 闲灯摸了把自己的脸,心中警铃大作,便知道为何童梦看起来这么奇怪了,他暗道:不好,童掌门,你认错人了! 童梦将他的手猛地提起,往自己身边一拽。他长得十分高,闲灯吃了身高的亏,被他拽到面前,二人距离十分近,童梦一反常态,又将自己脸上阴狠地表情隐藏起来,露出了一个故作可怜,十分不走心的委屈表情:“你就不打算和我解释吗?” 闲灯心道:正有此意! 他开口:“童掌门,我正要和你解释。原本上一次就该和你解释了,但是你总是一见面就追着我打,让我没时间说话。其实,你认错人了,你看我的脸,是不是与度星河非常之像,是了,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戴面具的。当然,事实就是,我不是度星河,也不想与你结仇,你放过我,我保证绝对不会在你眼皮子底下晃,你看行吗?” 童梦冷道:“你在说什么疯话?怎么,回来之后还惦记着那个沈情?看在你刚回来的份上,我只让你说这一次,若再有下次,我便……”他大约是想说杀了你,恐怕这也是童梦最常挂在嘴边说的话,但这一次,话到嘴边,他不知道想到什么,却是不敢把“杀了你”三个字说出来了。 此生有一次便足矣,足以令他午夜梦回,哀毁骨立,肝肠寸断。 “我便将你关起来。” 嗯? 闲灯一听,头上冒出三个问号:此话怎么这么熟悉? 现在的小年轻都流行关人吗,昨天还是前天,他还听到兰雪怀跟他提过这么一次。 不过,面对童梦嘴里吐出的这些狗屁不通的话,闲灯先替死去多年的度星河骂了句“不孝徒啊”,紧接着又想:我什么时候惦记沈情了,实在不怕跟你说,我现在正惦记着兰雪怀。 闲灯这话说的没错,兰雪怀不知跟童星打到哪里去了,他刚才喊得那么大一声都没收到回应,恐怕已经离他有些远了。不是担心兰雪怀有什么危险……只是觉得对方那个脾气,恐怕会吃了阴招的亏。 他看向童梦,温声说道:“你先放开我。” 童梦迟疑的看着他。 闲灯道:“我不跑,可以吧。” 童梦将信将疑,略微松开了一点。 闲灯立刻将手抽出,半分没有犹豫,就从怀中拿出了定海昆仑扇。他拿扇、开扇一气呵成,在童梦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注入一道灵力,给了童梦狠狠一击。童梦连忙用剑挡了一下,可这定海昆仑扇岂非凡品,他那一剑虽说挡了不少,但如同千万把利刃齐发的劲风穿透他的身体,还是叫童梦后退了一大截。 闲灯道:“敬酒不吃吃罚酒。都告诉你我不是度星河了,还抓着我不放,烦人。” 童梦被定海昆仑扇击中,半跪在地上,抬头恶狠狠地盯着闲灯,如同一匹恶狼,那眼神都能吃人:“你说谎!你不是他,你怎么可能打开昆仑扇!只有他能用……只有他可以!” 闲灯看他有几分可怜,心道:这人大概自己也不信度星河活了吧,要不然怎么会一遍遍的追着我问。 他不相信,不敢相信,抓着最后一点儿希望,幻想能从闲灯嘴里听到一点肯定的说法,说他是度星河,或者别的。 完完全全的自欺欺人。 是了,当时度星河在无妄山死,那是直接化成灰烬,连点渣都不剩的。这种死法,别说是聚魂重生了,魂魄还在不在都是一个问题。因为死的离奇,所以童梦不肯相信他死了,固执的认为他只是用法子跑了。 况且,度星河这人来历有点奇怪,当今世上竟然谁也没见过他,仿佛他是凭空造出来的一个人。而且他死时也如同他来时一样,什么都没带来,什么也没带走。 与其说死,倒不如说是消失。 消失的干干净净,世上再也找不到和他有任何联系的东西。 这种人,说不定过了几年,就没人记得了。 到时候再追问他的名字,也许大家会说:这世上真的存在过这么一个人吗?难道不是你们幻想出来的吗? 拿不出他存在的证据,只活在众人的回忆里,当真是如同风一般,抓不住,就算侥幸抓住了,他也会从指缝中四面八方的逃开。 再者,正所谓时间的灰烬就是回忆,等到最后一片灰烬随风飘散时,度星河恐怕就真真正正的不存在了。 也难怪童梦会发疯,度星河这一死,比起烟消云散更加恐怖,他的存在倒是是真是假,还是他童梦一场三更黄粱梦,谁也说不清。 只可惜,闲灯在这种原则性问题上面,并不是一个助人为乐的好人。 他心中疑惑道:早知如今,何必当初。 童梦又站起来,这回,他强压戾气,心平气和地看着闲灯,镇定自若,无比坚定的开口:“你说谎。” 闲灯笑了一声,觉得他更加可怜。 “童掌门,你何必骗自己呢,你看我浑身上下除了脸,还有哪一点像度星河?” 童梦自说自话:“你只是骗我,你还恨我。但是你说了不恨我的,你为什么出尔反尔?” 闲灯怕这个疯狗又疯上来咬人,定海昆仑扇便一直开着,不敢合上:“这还不简单吗,当然是因为我根本不是度星河,为什么又要替他守承诺?” 童梦心血翻涌,用吐了两口血出来。他擦了擦嘴,丝毫不在乎自己的伤势,提着剑又朝闲灯走来。 闲灯心中打算一番,想道:我干脆再扇他一下,送他去死算了,成全他跟度星河? 转念一想,还是算了:万一人度星河恨他怎么办,我不是办了坏事? 左思右想,还是走为上计。 闲灯不再与童梦纠缠,正欲走,童梦却不肯放人。闲灯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阴测测、执念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走了不到百米的路,前方忽然传来了童星的惨叫声。 闲灯脸色微微一变,加快速度往前走去,童梦亦步亦趋跟着。童星的惨叫声传来没多久,人也跟着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她大喊:“表哥救我!” 这个“救”字喊到一半,看到了闲灯的脸,傻愣愣地呆住了,人在马路上顿住,紧接着,她就如同见到了鬼,表情都扭曲起来:“度、度、度星河……” 兰雪怀紧随其后,见到闲灯披头散发,神色一凛。 闲灯眼睛一亮,连忙跑上前:“你怎么样?” 分卷阅读82 刚踏出一步,童梦的仙剑‘不悔’就送了出来,利落地横在闲灯的脖子上。 他看了一眼兰雪怀,又看着闲灯,嘴角看似勾起了一个笑,笑意却没达到眼睛。 童梦像一个没吃到糖的孩子,明明是恐怖如斯的表情,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十分乖觉,就跟撒娇似的,问闲灯道:“哥哥,他是谁?” 闲灯愣了一下,忽然背后一凉,惊道:谁是你哥哥! 等等,不是重点! 他连忙看向兰雪怀,果不其然,兰雪怀的脸色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一瞬间,黑的就像锅底。 “哥哥?”他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接着低声,再从牙缝中把剩下的半句话挤了出来:“我不过就离开了一会儿,你们倒是连哥哥都喊上了。” 一时间,兰雪怀身上一股冰至冬雪之下的气质朝着四处发散开来,叫所有人都不寒而栗,打了个哆嗦。 ※※※※※※※※※※※※※※※※※※※※ 小兰:婚内出轨,能忍? 灯灯:听我解释,是这样的,是他单方面叫我哥哥的,我没同意。不是,其实是这样的,我是他哥哥,你就是他嫂子…… 小兰:你去死!!!! · 谢谢大家的支持!!!希望大家都看正版!!今天要去接上海回来的小毛,一起去吃我最爱的米线!所以今天就没办法二更了,特意多写了一些!!最后还请大家多多留言!!!爱你们!!!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锦夏 3个;寒酥 2个;阿麦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云云云月依 10瓶;玉米羹 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你相好 闲灯低下头,看到自己脖子上的仙剑, 这才反应过来大意了。 他那时候脑子里想得都是兰雪怀, 根本没注意童梦会对他做什么。因此喊了一声之后, 理所当然的就往前走。 加上以前只要他在兰雪怀身边,对方都能罩着他,久而久之便让闲灯对兰雪怀产生了依赖的感觉,导致他看到他时, 警惕性也跟着下降。 所以, 被童梦抓住,要怪只怪自己。这个距离,闲灯只要动一下,童梦就能直接一剑送他归西。 闲灯眼珠子一转,道:“童掌门,有话好好说。” 定海昆仑扇虽然在他手上,可是闲灯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三者僵持不下的时候, 童星却是瞪大了眼睛, 插嘴道:“表哥!这是怎么回事?他是度星河吗?!他不是死了吗??见鬼了?!” 童梦没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闲灯, 他手上不曾松剑。 兰雪怀面容阴沉至极, 动了动手上的折枝。 半晌, 童梦笑了一声, 对兰雪怀道:“你要是敢上来一步, 我就杀了他。” 闲灯愣了一下, 心中叫苦连天:这疯子怎么回事!他到底是把我当度星河……还是没当度星河?! 若是把自己当度星河, 他 为什么张口闭口就是杀了自己。 若是没把自己当度星河,为什么又不肯放自己走? 思来想去,他只觉得这个疯子的心思实在阴晴不定,难以揣摩。闲灯知道自己运气倒霉到家,从失忆醒来开始,除了遇见兰雪怀此事算得上是高兴的,其余无一不是衰透顶,但他也没想到自己现在能倒霉成这样,被童梦给拿捏住生杀大权。难道他失忆前是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所以才叫他收到报应? 又或者,大概是与见兰雪怀的时候,把自己的运气给花光了,否则怎么解释他之后这一连串的烂摊子? 童梦面对他,伸出手:“把定海昆仑扇交出来。” 闲灯思虑再三,道:“好,我交。你的手千万别抖,拿住剑,我还想多活几年。” 童梦拧着眉看着他,似乎在责怪他不该说出这类跟度星河完全不像的话。 可惜闲灯才不管他多愁善感的心思,把昆仑扇从左手递到右手,然后递给童梦。童梦急着拿昆仑扇,终于在这时候露出了一个破绽,闲灯连忙用力推开他,推他一个措手不及,仙剑风雨立刻横在二人中间。 虽然拉开了一点距离,但是闲灯知道,这个只是缓兵之计,离得这么近,童梦又抢到了昆仑扇,再给他来一剑也不是不可能的。 思及此,闲灯立刻朝着兰雪怀狂奔,“小仙君!救命啊!!救命啊!!” 兰雪怀:…… 虽然看到闲灯这个怂样令他十分无语,但是对方立刻弃暗投明,往自己这里跑的表现令他很满意。 闲灯跑的全无形象,称得上是连滚带爬了。撞进兰雪怀的坏中之前,还被地上凸出来的石头给绊了一跤,兰雪怀眼疾手快地搂着他。将将抱稳闲灯,童梦的剑光就已经劈了下来,折枝横剑一挡,兰雪怀退后两步。 他这两步原本是不用退后的,但因为护着闲灯的缘故,等于带了个累赘,再对付童梦的时候,不由束手束脚。 童梦虽然拿到了昆仑扇,但却使用不了。他抬起头,看着闲灯顶着和度星河一模一样的脸,做着度星河从来都不会做的事情,甚至还毫无尊严、毫无羞耻心的扑进另一个男人的怀中,他的怒气几乎把自己烧了起来。 眼前的两人,如此刺眼,如此令他痛恨。先是沈情,再是这个兰雪怀。哪怕你死了一次,回来之后的选择都不可能是我对吗。 童梦剑光变化成无数幻影,直直朝着兰雪怀杀去。打到一半,一截白骨长鞭从天而降,一直在一旁看戏素音忽然加入战局。她实力不俗,横插在兰雪怀与童梦之间,白骨长鞭荡开童梦的剑气。师妃仙紧随其后,化解了兰雪怀那一道灵力,以免素音背后遭击。 童星站在童梦背后,看到素音她就来气,遂喊道:“喂!妖女,你插手管什么闲事?等我表哥收拾了这两个人,然后再来收拾你,现在赶着来找什么死!” 素音哈哈笑了一声,忽然从手中飞出两片叶子,灌入灵力之后,一片叶子割伤了童星的脸,另一片叶子割伤了童星的嘴,瞬间,童星脸上就流下两道血注来。 她惨叫一声,怒不可遏地盯着素音:“你干什么!” 素音舔了舔嘴唇,邪气地勾起一个笑,露出了嘴里两颗尖尖地小虎牙,活像个小恶鬼:“看不出来啊?当然是打你啊。你要是看不出 分卷阅读83 来我还能打你第二次。谁叫你这张嘴巴管不住乱说话,从现在开始,你说一句话,我就在你脸上划上一刀,你说两句话,我就在你脸上划上四刀,把你的肉一刀一刀割下来,只剩骨头为止。你放心,我的刀工很好的,保证在割下你最后一块肉的时候,你不会死。” 童星被她一番话吓得脸色惨白。 要是别人这么说,她是不怕的。 但这个小妖女能在钱塘视人命为草芥,不计后果搞一场瘟疫出来,就说明她势必就是一个危险至极的人物。且不说之前她还听说了素音不知在洗心池那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灭人满门的事情。单凭她做了这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并且被师妃仙追杀了这么久还能活下来,她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了、 童星在素音手上吃过一次苦头,对她很忌惮,气焰也比起初的小了一些,又躲回童梦的背后,不敢说话了。 这时,剩下的仙门正派也齐齐跑了过来。 看到闲灯这张脸的时候,几个认识度星河的人瞬间怔住了。不认识度星河的一部分修士中,一人说道:“素音,你自身难保,还想搅这趟浑水?” 素音嘻嘻笑道:“我就是自身难保了才搅混水啊,童掌门的表妹要打我,大门大派的我哪儿惹得起,当然是要找同伙啦!” 她这么一说,众人就明白了。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位长的跟度星河一模一样的人是什么来头,但是童梦对他刀剑相向是有目共睹的,不管怎样,现在素音站在他们那边,那就说明他们是一伙的。 人群中,有人说:“管这么多干什么!总之把他们先全部都拿下!然后再慢慢的审问!” “是了,跟这个小妖女在一起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闲灯听罢,头都大了,举手解释道:“等等!这小丫头强行跟我们组队的,先说好,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可惜,已经没人听闲灯说话了。 人一到,立刻开打。 素音抽空对闲灯嬉皮笑脸地说了一句:“不和我合作?这可由不得你!”她看向兰雪怀,说道:“喂!你看着你相好被打啊?不出手?那可就要跟我一起被打死了!” 闲灯听到“相好”二字,心惊胆战地看了兰雪怀一眼。 他没被这群喊打喊杀的修士吓到,却被素音随口一句胡扯给吓到了。一时间,闲灯心中疑惑万分:为什么他说我是兰雪怀相好? 追溯到之前跟兰雪怀相遇的时候,兰雪怀也一口咬定闲灯对他有非分之想,闲灯不由迷茫了。 一人这么说也就算了,闲灯就当做兰雪怀想太多。 但是素音才见他第一面,张口就是“相好”二字,难道……他断袖断的这么深入人心?这么明显?! 闲灯发誓,自己对男人是完全没有任何兴趣的!要是换做别人说唐棋乐与他怎么样,那他必然是要发火的,不但发火,还会觉得膈应不已,退一万步,就算嘴上不会说什么,但是身体一定会敬而远之。 可是,这就奇怪了,闲灯自己都想不通,既然他对男人毫无兴趣,那为什么人人都觉得他跟兰雪怀有一腿?难道自己看起来真的如兰雪怀说的那样,垂涎于他的美貌吗? 转念一想,有点心虚:虽然……也不是……完全没有…… 就在这时,脸上一痛,思绪回神。 兰雪怀掐了一把他的脸:“什么时候了你还能走神!你找死吗!” 闲灯一个激灵,连忙条件反射的说道:“我没有走神!我是在想事情!” 兰雪怀用脚狠狠踹飞一个修士,转头抓住闲灯的肩膀,怒道:“你能有什么事情想?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能在打斗的时候想,刀剑无眼,还是你以为我时时刻刻都能护着你?你不要命了吗!” 闲灯方才还在为他的事情而伤神,满脑子想的都是兰雪怀,此刻被正主抓着一通骂,不知道哪儿来的委屈,脱口而出:“可我刚才想的全是你啊!我脑子一想你就没办法做其他的事情。” 兰雪怀抓住他肩膀的手突然用力了几分。 闲灯吃痛,倒吸一口冷气,没觉得自己说了多暧昧不清的话,心里奇怪道:他又欺负我。 兰雪怀脸色发红,他很快地转过头,只留下半张侧脸给闲灯,凶巴巴道:“你、你不要总是在这种关键时刻撒娇!这次就算了,下次不许了!” 闲灯没明白自己怎么又撒娇了——他实在不知道兰雪怀鉴定撒娇的方法是什么,总之应该是自己不太理解的标准。撇开这个不说,兰雪怀最后一句话却是很没有说服力。 按照他的话来说,闲灯上次也在关键时刻撒娇了,并且上上次也在关键时刻撒娇了。但兰雪怀每一次都说这是最后一次,等到最后一次的时候,又凭空冒出了下一次,没完没了。 听多了,闲灯都不把这个当回事儿了。 素音在一旁听着,不耐烦的踢翻一名重伤修士的身体,骂道:“你们俩调情能不能看看时间地点?!” 童梦一道剑气劈来,素音骂完这句之后,只能立刻就地打了个滚,躲开不悔的攻击。她迅速从袖子里摸出两颗红色的圆球,往地上猛地一砸,一阵浓郁的烟雾裹着刺激性极强的气体发散开来。 众人纷纷捂嘴掩鼻,生怕素音放出来的这个暗器是毒气,却不料等烟雾散尽之后,兰雪怀与闲灯已经不见了。 童梦并不属于捂嘴掩鼻的人,并且,师妃仙跟他一样,两人在素音使用烟.雾.弹的时候就已经冲了进去,奈何这小妖女实在狡猾,烟.雾.弹一放,抓着人就跑。她在这弥天大雾里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手段,能够迅速看清地形,并且带着一众人跑。童梦就算灵力在怎么高强,也追不到人。 他阴恻恻地看着闲灯消失的地方,狠狠地拍了一掌灵力出去,将地面打出了一个大坑。 逃走的素音带着兰雪怀等人穿进了一间小巷子中,三人站定,兰雪怀立刻将折枝横在素音的脖子上。 素音没料到兰雪怀翻脸的这么快,脸色大变,很识时务地说道:“这就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刚才不是我帮你们,你以为你逃得出来吗?!” 兰雪怀冷道:“我自己可以。” 素音瞪大眼睛:“你可以!他呢?你相好跑的出来吗?!没有我,他早就死了!他跟那个度星河是不是长得一模一样的,连我都看出来童梦不会放过他,你看不出来吗?” 兰雪怀听得到这个词,有些恼羞成怒:“你胡说八道什么?” 他心道:闲灯这个 分卷阅读84 死断袖,平日叫他收敛一点他不肯,现在好了,人人都能看出来他对自己有意思,他不要脸,自己还要呢! 当然,更重要的是,在兰雪怀这个很传统的男人心中,他们都没有见过家长,也没有下过聘礼,怎么好无缘无故传出这些不体面的流言,有损清誉! 素音道:“胡说八道?什么意思?” 她脸上闪过一次惊讶的神色,看了看兰雪怀,又看了看闲灯,说道:“难道你们不是一对吗?” ※※※※※※※※※※※※※※※※※※※※ 大家都看出来你们是一对了 就只有你闲灯不知道了! · 谢谢大家支持,顺便求留言555555!!!!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仙叽兔、寒酥 2个;呜呼哀哉、烫骨、呐呐NEI、宇宙第一帅驼驼、云云云月依、阿麦麦、顾幽爱墨香、锦夏、季羽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宇宙第一帅驼驼、辰安 10瓶;saik1412 5瓶;绕指之柔、想吸猫的姐妹、鲸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妻子自觉 闲灯这种脸皮极厚的人,都被她说的面红耳赤。 他脸红, 倒不是因为害羞。只是被一个女孩子这么说, 多少有些恼怒。再者, 闲灯心里知道兰雪怀是很讨厌断袖的,平时和他在一起看起来就很勉强了,若是知道自己是个断袖——虽然他不是断袖,但是三人成虎, 要是总被说是对男人感兴趣, 兰雪怀一定会误会的。 到时候,别说是和他做好朋友了,说不定到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闲灯心有戚戚,抬手说:“打住。什么叫做一对的?看你年纪轻轻,文化水平不高,就不要乱用词语。” 素音眼珠子一转,甜甜地笑道:“好好好, 是我误会了, 我不用。那你能不能让这个哥哥把剑从我的脖子上拿开?” 闲灯理直气壮道:“不能。你这小妖女太狡猾了,一旦拿开, 谁知道你会怎么报复我们?” 素音一看讨饶不成, 立刻换了个十足狠绝的模样, 恶狠狠道:“你他妈别狗咬吕洞宾!我真是倒了血霉来救你们!” 变脸之快, 连闲灯都佩服起来。 只可惜, 无论素音怎么骂, 只要没有闲灯的同意, 兰雪怀的剑稳稳地放在素音脖子前,一动不动。 闲灯双手抱臂,在她面前走了两圈,问道:“钱塘的瘟疫是你干的?” 素音嘻嘻哈哈地笑道:“不是我干的。” 闲灯道:“撒谎。” 他从怀中拿出三根三寸长的钉子,“你知道这个叫什么吗?这叫摄魂钉,顾名思义,就是只要把这三根钉子钉在你的穴位里,你的魂魄就会受其撕咬,如同一万只虫子一起嚼碎你的五脏六腑。当然,身体的痛苦是轻的,魂魄撕裂的痛苦才是最叫人难以忍受的。你实力不俗,又常年在中土摸爬打滚,那你也该知道魂魄撕裂是什么感受吧。” 素音不屑的嗤了一声,道:“你吓唬我?” 闲灯开口:“我又没有吓唬你,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忘记跟你说,我不但长得像度星河,他那把定海昆仑扇我也用的不甚顺手,什么时候等我想起来,把扇子拿来找你算账,叫你也尝尝魂飞魄散之痛。” 定海昆仑扇五个字一出,分量顿时重了起来。 要说闲灯之前扯得一通屁话,素音还不怕的话,那么这一句终于让她的脸色变了变。别人说这些,素音是不会信的。但是闲灯盯着一张跟度星河一样的脸,又拿着定海昆仑扇威胁她,她心理是动摇的。 毕竟修真界谁没听过昆仑扇的威名,单说它的丰功伟绩:扇了两下就将大魔头阴山子打的魂飞魄散。阴山子是何种修为,都只能接下两扇,更别说素音这个小小妖女了。 “等等!!等等!!”她突然改变主意,喊道:“我说我说!好吧,钱塘瘟疫是我干的。那又怎么样!” 闲灯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他不急着继续问素音,而是从怀中拿出一本册子,正是他一直带在身上的。这本书被他撕来折纸用,越撕越少,不成书形。他现在又撕了一张下来,折了一个小纸人,贴在素音的头上,将她的身体定住。 “你放下来吧,这么长一把剑,拿着不累吗。” 定住素音,闲灯当即心疼上兰雪怀了,立刻叫他拿下剑。老实说,他刚才就注意到这一点,觉得兰雪怀一直举着剑怪累的,他知道仙剑的重量,并且还知道,越是上品的仙剑,重量就会越大。当然,闲灯这个认知,他是分人的。比如,童梦举着剑,他就选择性眼瞎,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事实。兰雪怀举一会儿,他便杞人忧天的担心起人家的手酸不酸。 修真界谁没一两把兵器,况且,众所周知,就算是小孩子开始修真,修炼的第一件事情也是举剑。闲灯的这个担忧,就像去担忧人家吃饭的人,筷子拿得累不累一样,叫素音听了,简直想把白眼翻到天上去。 而且,为了让兰雪怀休息一会儿,闲灯还大费周章的花了灵力,折了个纸人。 兰雪怀放下剑,不解风情的问道:“为什么会累?” 他问完之后,突然就反应过来:闲灯正在关心他。 心里一荡,兰雪怀表面没说什么,只是哼了一声,想道:真是个会卖乖的死断袖,不过也不算全然无长进,至少现在有那么一点做妻子的自觉了。 闲灯见他哼哼唧唧,不情不愿,但是脸上的表情是挺高兴的,心里便也知道自己没惹他生气。 他转过身,继续问素音:“你为什么要残害这么多百姓?” 素音听了,嘻嘻笑道:“残害百姓?我可没有残害百姓,死的都是些乞丐,怎么了,我杀个人还行啦?修真界谁还没杀几个人了?那些乞丐活着有什么用,干脆死了算了,下辈子还能投个好胎。本姑娘送他们一程,是大善人,做善事,你懂个屁!” 她说话自成一套逻辑,颠倒是非黑白,把自己说得无比伟光正,而那些正派人士看起来反而是错的了。 如此熟悉的说话方式,闲灯越听越觉得耳熟,他顿了一会儿,恍然大悟:这不是沈情吗! 他虽然只在造化镜中见过沈情一面,但因为沈情此人的性格实在太恶劣的缘故,所以闲灯记得很清楚 分卷阅读85 。 闲灯想起沈情的所作所为,不由纳闷道:“你们南疆的人都是这样的吗?要么不来中原,要么一来中原就闹这么大一场瘟疫?” 素音咬牙笑道:“你来问我?你怎么不去问问你们的童掌门。笑死我了,狗娘养的中土人,你们都流行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怎么童掌门放得瘟疫,我放不得?他杀得人,我杀不得?是童梦这个狗东西比我多了什么特权吗?还是你们中土的人只叫中土杀?不准我们杀?我不过是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而已,他敢做不敢认?” 闲灯听完这番话,诧异片刻:“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瘟疫的事情跟童梦有什么关系?” 素音道:“我说完啦!我不愿意说了!” 闲灯:这小魔女真是难对付。 素音道:“嘴巴长在我身上,我想说就说,你能让我闭嘴,难道还能让我张嘴吗。要么你就杀了我,现在我不怕了!” 她不是现在不怕了,她是现在发现闲灯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想从她嘴里知道。她有了把柄,自然有恃无恐。 闲灯笑了一声:“不说?你以为这由得着你吗?小仙君,把她绑起来,带回慈航静斋大刑伺候!” 素音脸色一变,尚未反应过来,兰雪怀就在她背上狠狠一拍,素音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闲灯将她抱起,兰雪怀不悦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人是自己打晕的,又不好只说,不然——不抱着她走,难道拖着她走吗? 虽然知道这个事实,可他还是忍不住想道:就算如此…… 就算如此,他抱女孩子的动作也未免太熟练了一点吧! 素音一倒就直接倒在了闲灯怀中,谁知道是不是他早早地就等在一边的?! 兰雪怀想到这里,看素音的眼神就变得古怪起来。 这么一看,他才正眼看过素音的脸,却是是生了一张颠倒众生地模样,只因年纪尚小还没长开,但是过不了几年便能看到绝色之姿。要兰雪怀来评价一句,素音的脸生的是很妩媚的,与闲灯那张脸倒有几分相似的样子,看上去像个狐狸精。 闲灯会喜欢这款? 兰雪怀不动声色地冷哼一声,又很自信地想道:那倒不会,这个死断袖实在太迷恋我了,不至于去喜欢一个和闲灯自己长相类似的人。 但是走了一步,还是不放心,想起了一句俗语:正所谓家花不如野花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万一、万一闲灯是个吃着锅里看着碗里男人怎么办? 兰雪怀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全是气的。 他敢! 闲灯说:“什么?” 他抬头,一脸迷茫地看着兰雪怀。 原来兰雪怀刚才想的太入神,一不小心把最后一句话给说出来了,闲灯听到兰雪怀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你敢”出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兰雪怀站定,伸手说:“我来抱。” 闲灯:? 他抱?他不是有身体接触的洁癖吗?以往谁要是碰他一下,少不得要被骂个半天?怎么现在会主动要求抱素音? 闲灯一头雾水,他方才还在担忧兰雪怀拿剑拿酸,现在抱一个人,岂不是更加重? 再者,闲灯心里还有些小疑问,大致是觉得兰雪怀怎么会愿意和一个女人接触,难不成是看上了吗……似乎也没有这么快吧……他看了一眼素音,左看右看,都觉得她配不上兰雪怀。虽然她的脸是很好看,但是跟兰雪怀一比还是差远了,品行也不怎么样,脾气也不好,总之,是怎么看怎么不配的。 兰雪怀也忍不住又想:他为什么不把人给我?难道真的喜欢吗? 但是按照这个死断袖这么喜欢自己的前提条件,也不排除他吃醋的原因在……想到这里,他心中得意了一番。 两人一个站着伸手,另一个抱着没动,脑子里都胡思 乱想了一堆,竟是在巷子里僵住了。 这时,一阵暗香袭来。 “前辈。” 闲灯与兰雪怀转头,只见一片白衣飘然而至,如仙子下凡,美不胜收。 “师妃仙?”闲灯念出她的名字。 师妃仙轻盈落地,抬了一下眼皮,看着素音,拱手道:“晚辈冒昧,可否问前辈讨要一人。” 闲灯看了一眼怀中少女,说道:“你要带走素音?”他心中骇然,有些惊讶的想道,方才那么混乱的场景,连童梦都追不过来,这个师妃仙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师妃仙公事公办道:“晚辈奉家师之命,捉拿素音回洗心池,还望前辈不要插手此事,否则师妃仙只能顶撞前辈了。” 潜台词:要是不交人,那就直接抢。 闲灯道:“不是我不想交给你,是我有事要问问这个小魔女。再者,你就是抢回去也没用啊,她中了我的毒,没我的解药就只能一直这么睡着。你不相信我的实力,你总要相信度星河的实力吧。小仙子,你可知道外界是如何说我的,你不怕我就是度星河?” 拿度星河的声望和实力来压人,效果拔群。 不止他怀中的小妖女惧怕三分,就连眼前这位实力强悍的天之骄子也忌惮的很。果然,他一说完,师妃仙就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闲灯威胁的话说完了,接着就要自己唱一唱白脸,温和地笑道:“你放心,我们不会对她怎么样。你师父是要你抓活人回去吗?我不会杀了她,也不会卸掉她的任何一个胳膊或是腿,如果你不信任我,你可以跟着我们一起。不过我有个前提条件,你不能给童梦通风报信,做得到吗?” 师妃仙犹豫了片刻,缓缓道:“可以。” 闲灯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师妃仙如此好说话。 两人讲和之后,萦绕在巷子中剑拔弩张的气势瞬间消失。师妃仙走上前来,从闲灯手里接过素音,后者果然如同闲灯说的那样,像是中了什么毒,无论怎么动她,她都没有知觉。 师妃仙眉头微微蹙起。 闲灯宽慰道:“放心,不是什么很厉害的药。过一会儿自己就行了,到时候还要劳烦小仙子帮我压住她。” 兰雪怀听闲灯说了半天,就知道他在撒谎。 方才,他只是打晕了素音,根本没时间下毒。 不过,闲灯这么说,也只是为了诓住师妃仙,免得她真的动手抢。师妃仙的年纪也不大,就算再厉害也不会强到他压制不住的程度。况且还有兰雪怀在这里,他根本不担心会落在下风。只是他怕到时候一打起来,节外生枝,把童梦给引过来 分卷阅读86 ,那就不好办了。 三人一路无言,片刻就到了慈航静斋。 兰雪怀开了结界,推开大门,唐棋乐在院子中久候多时,立刻迎上来。 看到师妃仙和素音,脸色一变。 闲灯问道:“需要我介绍吗?” 唐棋乐苦笑一声:“不需要。照世明灯,少年英才,大名鼎鼎,谁人不知。”他拱手道:“仙子。” 闲灯介绍道:“这位是唐棋乐。” 师妃仙礼貌的点点头:“唐前辈。晚辈不便行礼,还望前辈见谅。” 唐棋乐摆摆手:“见谅见谅,怎么敢不见谅。你抱着的这人是谁,受了什么伤,我看看。” 闲灯解释道:“这位是素音,钱塘瘟疫的事情就是她干的。” 唐棋乐吓了一跳,连忙去看素音,俨然是不敢相信制造瘟疫的人是一个小女孩。她睡着时,嘴巴没那么毒,看着十分乖觉,任谁也无法把她和一个杀人的魔头联系起来。 师妃仙抱着素音去了最近的一间屋子,安置好素音之后,她走出来。 桃花逐水和慈航静斋的一众少年躲在角落处,面红耳赤地看着师妃仙。 师妃仙此人在他们同辈中是很有名的,换句话来说,她就是大众的女神,别人家的孩子,容貌绝色,性子清冷,寡言沉默,实力超群,可远观不可亵玩,十个少年中有九个都在单相思她,还有一个就是没见过师妃仙,若是见过了,必然也要拜倒在师妃仙的石榴裙下。 以前在小乘听法会上,众人不是没有见过师妃仙。但她总是孤僻冷漠,独来独往,从来不与任何人结交,真真是一个九天之外的仙子。所以她和同龄人的距离感实在太大了,想这么近距离的观摩女神,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闲灯瞧着这帮没出息的毛头小子,昨日打起架来一个比一个嚣张,今天看到意中人之后,一个比一个怂,一个比一个脸红的厉害。 师妃仙在闲灯面前站定,欲言又止。 闲灯道:“我知道你要问我讨解药,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你帮一个忙。” 他转向兰雪怀,说道:“我要再开一次造化镜。” 唐棋乐道:“怎么了?你们这次出去发什么什么事?” 闲灯道:“我们遇到了童梦,他看到了我的脸,现在认为我就是度星河。所以我要回一趟造化镜中,看一看度星河到底怎么死的。对了,还有一件事,素音说童梦‘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话里话外都暗指童梦也曾跟他一样弄出了一场瘟疫,并且就在钱塘。” “并且,素音还提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话的意思也令人费解,难道童梦还做过什么事情吗?他跟素音什么时候结仇了?素音看起来也只有十五岁的样子,她又哪有什么机会跟童梦结仇?” 闲灯问师妃仙:“你对素音了解有多少?” 师妃仙沉思片刻,迟疑道:“她有一个母亲,叫素婠,很早就过世了。” 唐棋乐在一旁发出了“啊”的一声,惊讶道:“素婠?” 众人齐齐看向他。 唐棋乐说道:“这个人我听说过,她不是洗剑门那位沈掌门沈云的发妻吗,后来好像出了什么事情,沈云把她给休了,我只听说她有一个儿子——当年就是沈家做得很绝,将她和儿子一起赶下洗剑山,才闹得人尽皆知。没想到她竟然还有一个女儿?” 说到这里,闲灯脑子里咯噔一下,似乎串起了一条线。 “她父亲姓沈?巧合吗……” 兰雪怀盯着他,一字一句确定道:“沈情是她兄长。” ※※※※※※※※※※※※※※※※※※※※ 小兰:哼,真是个不合格的妻子,也只有我勉勉强强的要他了,不然他肯定没人要,我只好做做好事,发发善心,娶他回家,哼 & amp;nbsp; 小兰真是菩萨心肠啊! · 谢谢大家支持!!!顺便求留言5555555555!!!!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远山青黛 2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酥 2个;そうごたん、阿麦麦、云云云月依、呜呼哀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urdy、tief=bu深蓝 6瓶;saik1412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牵手 既然兰雪怀说话了,原本持怀疑态度的闲灯也点了点头。 唐棋乐见闲灯这副模样, 用了个“没救了”的眼神看他。 四人说好之后, 又将结界加固了一次, 叫外人进不来。到了晚上,唐棋乐接着雷电开了造化镜,这一回,闲灯有备而来, 进去的时候不至于手足无措。 落地的地方还算平稳, 他一站定就四处打量。 眼前是一片桃花林,借着月色能看见桃花林中大片的风光,往里走有一张石桌,四个石凳子。 闲灯见了桌上有酒有点心,肚子里咕咕乱叫了两声,是有些饿了。 兰雪怀果然从怀中拿出了两块糕点,闲灯已经习惯他的照顾, 但还是忍不住问:“小仙君, 你是什么时候买的点心。” “嘴里吃着东西还要讲话,堵不住你的嘴吗。”兰雪怀被问到这个, 有点害羞。 他总不能说因为闲灯老实不吃饭的缘故, 自己提前备着的吧。 说出来叫闲灯知道了, 他还以为自己多关心他似的, 怕他要翘尾巴, 所以不能说。 闲灯识趣的没有再问, 他三两口吃完了点心, 填饱肚子之后,桃花林中的两位客人也来了。 虽然知道幻境中的人看不见自己,闲灯还是下意识的拉着兰雪怀藏到了一棵较大的桃树后面。兰雪怀被他抓住了手,有些惊讶,缓缓向下看去。 平日闲灯抓他,总喜欢抓衣袖或者是手臂,鲜少有直接这样抓手的。 其实这种小事,闲灯自己不怎么在意。反正都是都是拽着他走,目的达成了,手臂和袖子有什么区别? 闲灯躲到树后面,看到来人之后,没有特别惊讶,只是知会兰雪怀一声:“是度星河跟童梦……我知道了,原来这片桃花林是桃花逐水的地盘。” 兰雪怀表示自己知道,不过他知道的方式不是像以前一样回答闲灯,而是捏了捏他的手心。 闲灯的手被兰雪怀反握住,这才后知后觉地 分卷阅读87 察觉出两人的姿势有些暧昧。 他的手什么时候被兰雪怀捉住了? 不对,他什么时候跟兰雪怀牵手了! 见鬼,两个男人牵手——又不是什么小孩子,这样牵着成何体统。 闲灯心脏狂跳了几下,稍稍用力,似乎想挣脱兰雪怀的手。 不过他一用力,就被兰雪怀察觉出来了。他不动声色的抓紧了一些。 闲灯:? 他连忙抬头看兰雪怀,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兰雪怀十分优美的下颚线。转过头,闲灯还发现,两人的姿势也十分微妙。与其说是一起躲在树后,倒不如说他是躲在兰雪怀的怀中。 兰雪怀低下头,疑惑道:“你看我干什么?” 闲灯不知道说什么,也不好叫兰雪怀让他,只能僵硬着身体趴在树上。说讨厌是一定不可能的,只是这个姿势怎么看都比较适合在道侣之间,他跟兰雪怀两个大男人……勉强不来吧。 但是兰雪怀的表情太过正直,仿佛两人这么做非常自然似的,搞得闲灯也不敢多说什么。 他只好把注意力都放在度星河跟童梦身上。 那师徒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桃花林,落座在石桌两旁。 童梦做了个请的姿势,等度星河坐下之后,他无比自然的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度星河碗中:“我以为你生了我的气,再也不会来了。” 闲灯心道:看来桌上的饭菜就是为度星河准备的。 不过,这是什么时候? 看童梦这个小心翼翼的样子,话里话外似乎都很委屈,仿佛他邀请度星河,度星河会不来一样。 闲灯问道:“小仙君,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兰雪怀思考了片刻,回答:“有,但是不确定,再看看。” 那头,童梦又说:“小玉哥哥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度星河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你希望我对你说什么。” 童梦开门见山,单刀直入道:“为什么放过沈情。” 闲灯猛地拍了一下大腿,恍然大悟:“我知道了!这是度星河已经为了沈情跟童梦闹翻的时候,难怪童梦要这么小心翼翼,说话还这么古怪!” 是了,也只有他跟度星河关系破裂,他才会觉得,自己邀请度星河来桃花逐水,度星河会不来。 问完这一句话之后,桃花林中十分安静。度星河目光落在桌子上,没看童梦,半晌,才开口:“此事不必再问。无论问多少次,我都不会说的。” 童梦被这一句给惹毛了,急道:“为什么不说?和我都不能说吗?!” 度星河抬头看他,童梦站起身,眼中隐隐有泪光:“小玉哥哥,沈情在钱塘害死了多少无辜百姓?难道你没看见吗?” “他作恶多端,罪该万死,你为什么还要包庇他?” 童梦说得有些激动,度星河连忙安抚:“今晚不必提这些。” “为什么不提?不提他什么……不提他杀了我的兄长?还是不提他杀了我的父亲?” 闲灯听到此处,惊讶道:“什么?沈情还杀了童梦的父亲?这件事怎么没听唐棋乐说起过。” 在造化镜外面的时候,闲灯只听唐棋乐说过,童梦的哥哥死于沈情之手,关于他父亲的事情还从未听过。 度星河道:“童掌门并非沈情所杀。” 尽管这里没有第三个人,但度星河还是辩白了一遍。 童梦道:“是,不是他所杀,只是没有亲手杀掉而已。他如果不杀了我大哥,我父亲又怎么会在闭关的关键时刻走火入魔,气 急攻心,爆体而亡?” 原来如此,闲灯暗道,好一个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理由。 度星河揉着眉心:“段郎,你坐下来,冷静些。今晚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明日就是你的及冠礼,现在就不要讨论其他事情了。也别讨论沈情了,行吗。” 他拿出了两坛桃花醉,继续道:“现在,你已经长大,可以喝酒了,陪我喝一杯吧。” 度星河将二人的杯子满上,自己先端起杯子,仰头喝完了一杯。 闲灯观察他的表情,心里得出结论,这位度星河,心情仿佛很不好的样子。 兰雪怀在这时候突然直起身体,他把闲灯也拉了起来。闲灯虽然比兰雪怀矮不少,但也招架不住一直弯着腰缩在兰雪怀的怀中。 正好他觉得有些疲惫的时候,兰雪怀就很“巧合”地站起来。 闲灯锤了锤腰,不由好奇地问道:“度星河到底在隐瞒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救沈情,而且童梦都拿出自己兄长和父亲的死来相逼了,他这样心软的人,都能咬住不松口,一句话都不透露,想必一定是一个根本说不出口的理由。我不信他无缘无故放弃自己大好仙途,走上绝路。” 这个时间,沈情已经杀掉了童梦的大哥童清战。并且,度星河跟童梦应该彻底决裂了,并且桃花逐水跟慈航静斋的关系也大不如前。 兰雪怀提醒道:“无字磐石。”他顿了一下,说道:“沈情那里可能有无字磐石。” 闲灯问道:“他从哪儿来的?从我听来的消息可以得出,无字磐石当年被阴山子夺走之后,碎成了上下两卷。一卷在度星河手中,另一卷……会在沈情手中?难道他拿无字磐石威胁度星河,比如不救他,他就毁掉一类的!” 兰雪怀说:“不清楚,一切要等看到沈情才知道是什么原因。” 二人继续望向桃花林中,度星河似乎十分苦闷,酒一杯接着一杯喝进肚子里。童梦到底和他还有几分情谊在,他担心度星河醉了之后无人照顾,所以面前杯子里的酒他一滴都没有喝。 一坛桃花醉喝完之后,度星河明显有些醉意,他呆呆地坐在童梦面前,像是发呆一样,目光落在同一个地方,无论童梦怎么喊他,他都像是听不见的样子。 童梦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十指张开,叹了口气:“小玉哥哥,你喝醉了。” 正因为度星河喝醉了,童梦看着他,愈发不甘和感慨。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跟度星河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并且也不清楚沈情到底做了什么,会让度星河这么心甘情愿的去袒护他。 “难道你和我十年的师生情,竟然比不上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吗,小玉哥哥。” 度星河只管看着前方,不理会童梦。 闲灯暗道:童梦也是伤了心的,否则也不会问出这种话了。 他站在第三者的视角,还知道更多的事情。比如明天在童梦的及冠礼上面,还会发生更 分卷阅读88 加令童梦想不到的事情。 想来,童梦今晚上能跟度星河坐在这里,就说明他们之前的感情也不是完全无可挽回。 但明天及冠礼一过,度星河当着修真界那么多门派与童梦决裂,那才是真正的老死不相往来。 童梦不知道今后会发生的事情,现在只像小时候一样,忽然卸下了防备,坐得离度星河近了许多,撒娇似的说道:“我去杀了沈情好不好,你不要跟他走。” 度星河看着他,没说话。 童梦又说:“你留下来好不好,今天不要回去,明天也不要回去。哥哥就像以前一样,留下来和我作伴。” 他挽留了度星河许久,正是仗着度星河喝醉了,才敢肆无忌惮说着平时不太会说出口的话。 老实说,他自己也有些后悔。 不知道怎么留下度星河,不知道怎么回到过去,好叫度星河永远都遇不上沈情。这样一来,他就再没这么多烦恼了。 又或者,杀了沈情,他一死,自己高枕无忧,便不用成日里都患得患失地担心度星河会消失。 童梦自言自语问道:“度星河,要不然,我杀了你,我跟你一起死,以后就再也不用管这些破事了,你觉得怎么样?” 他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度星河也跟着笑了一声,点点头:“好啊。” 童梦说:“我不要你醉着说,你醒来也要这样答应我。” 度星河真的醉了,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 他就算有什么通天的本事,也不过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在惹出了一系列他无法控制的麻烦之后,也像个普通人一样生出了一丝退缩的心理。可惜他身后无人,无路可退,因此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如今因为沈情,度星河遭千人所指,万人所骂,没有任何一人愿意听他解释,也没有任何一人愿意体谅他的苦衷。他像一个漂浮在苍茫大海上的叶子,忽然之间就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了。 他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于是,听到童梦的提议后,他动摇了。 毕竟童梦的提议很不错,人要是死了就好,死了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反正最差的——自己就算解决不了,也跟自己没关系了。 这是个逃避问题的最好方法,度星河想着自己的那一堆烂摊子,突然也想死了。 他说完在这两个字,像是打开了某一个开关,一直以来的恐慌和迷茫都有了宣泄口。 童梦在他面前无论说什么,他都点点头照单全收。 他叫他留下来,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再出去。 半开玩笑地要把他关起来,度星河听了这话也没反驳,只蹙着眉叹息一声。 直到夜深了,度星河趴在桌上睡了过去,这场毫无意义的对话才结束。 闲灯暗道:这恐怕就是他们俩最后一次心平气和的谈天了,可怜度星河半路还喝醉了。 “一个人烦闷到这个程度,就说明他是真的有问题,并且不是自愿的。”闲灯下了结论。 兰雪怀不可置否,说道:“等到明日见了沈情,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闲灯也点头,那厢没动静之后,他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兰雪怀和他牵着的手上面。 怎么他还不放开? 闲灯心中有些疑惑,脸上也有点发热。 要说刚才他无意间拉住了兰雪怀的手,那么过了这么长时间,怎么也该松手了吧。 闲灯又微微用力,想要挣脱兰雪怀的手。虽然幻境中无人看到他俩拉拉扯扯地样子,但闲灯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兰雪怀被他一拽,回头看他:“你干什么?” 闲灯蹭地一下站直了,他老实回答:“手……” 兰雪怀不解其意:“手怎么了?” 闲灯想说:你看我们俩这手的姿势,是不是有点不太符合礼节。 兰雪怀却是盯了一会儿,完全理解错了。看闲灯这个扭扭捏捏的样子,以为他又在撒娇,向他卖乖讨巧。 他心中嘀咕道:一般情况下,妻子要是这么做了,一定是想要更多的安慰。 转念一想,兰雪怀又觉得他真是不顾大局,每每在这种紧要关头来想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他严肃道:“不行,现在只可以牵手,其他的想都不要想。” 闲灯听得一头雾水,暗道:他什么意思?什么只可以牵手?想什么其他的? 他什么‘其他’都没想,唯一一个想问的是:……可以不牵吗。 ※※※※※※※※※※※※※※※※※※※※ 小兰,是你自己想,不可以怪别人! 所以到底想到了什么捏? 六一儿童节快乐!!然后小兰和灯灯你俩的感情进度完全不在一个起跑线上面啊……小兰都跑到重点了,灯灯还在做准备运动…… · 下午还有一更!大家记得查收!然后顺便求留言55555555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苍栖、锦夏、顾幽爱墨香、我想吃烧鹅饭饭、jryyz、寒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26193971、33260305 10瓶;小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奶酷 闲灯在心里想了一番,但是没说出来。 他虽然感情上有些迟钝, 但也知道有些话说出来, 很伤兰雪怀的面子。 闲灯闭嘴不语, 沉默片刻,竟然感到一阵困意袭来。这感觉,在他上次进入造化镜中也一模一样出现过。听唐棋乐说,似乎是造化镜对他的影响太大的缘故, 每每呆久了, 便会有困倦感。 不过,这一次闲灯打定主意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因此哪怕困倦也不肯说。只是后来愈发的困,困到兰雪怀察觉出了不对为止。闲灯不再隐瞒,但是态度坚决,死活不肯出幻境,要留下来看完。 兰雪怀拗不过他, 只把他搂在怀中, 给他输送了一些灵力。 闲灯昏昏沉沉的感觉好了一些,眼前也清明不少, 画面一转, 忽然间视线豁然开朗, 一片伟岸的建筑出现在面前, 楼阁榭台遮天蔽日, 雕栏玉砌耸入云霄。闲灯被惊的站直了身体, 说道:“这什么地方?” 他说完, 连忙看去,只见 分卷阅读89 这金碧辉煌的露天大殿上,乌泱泱地站着一群修士,为首的是一身正装的童梦,边上还有几名衣着打扮不俗的人物,闲灯看去,看到了最右面站着的一名修士,虽穿着不是特别华贵,但胜在清丽出尘,并且观之十分面熟。 闲灯看了几眼,突然明白过来为何观之面熟了,这位仙君,长得好像兰雪怀! 不过,看上去年纪比兰雪怀大了一些,并且也更加稳重些。 闲灯脱口而出:“难道这是童梦的及冠礼?” 兰雪怀不可置否地点点头。 大厅内花团锦簇,耳边又有丝竹声声,修真界有名望的修士携带贺礼,来了大半。闲灯所站的位置,正是摆放贺礼的位置。 因童梦父亲死了的缘故,原本应该替他及冠的人换成了桃花逐水的长老。后来童梦不愿意,力排众难,硬是把度星河叫回了桃花逐水。为了此事,童梦和族中长老大大小小吵了数架有余。 毕竟度星河袒护了一个身为童梦杀父仇人的男人,无论如何他也是没资格来童梦的及冠礼的。 但童梦又说度星河于他有传道之恩,就算度星河不认他,他也不能忘记师恩。 此时,度星河正站在童梦边上,周边桃花逐水的修士看他十分不顺眼,没几个搭理他。不过,度星河愁容惨淡,似有心事,也不在乎这些人怎么看他。 倒是童梦,在众人面前,他的表现反而是最正常的。面对度星河,丝毫没有痛恨之心,笑意盈盈,乖巧得很,当真如同一个刚刚及冠的少年。 闲灯开口说道:“童梦这人也太能忍了。” 要不是知道童梦本身阴狠暴戾的性格,就连闲灯也要被他这幅乖巧懂事的模样给骗过去。 时间一到,桃花逐水的长老道:“少主,这边请。” 今日除了是童梦的及冠礼之外,还是他继任掌门的大日子。他一名妾侍所生的孩子,早年在外流浪,因得了度星河的机缘认祖归宗——说句不中听的话,又运气极好的等死了大哥,熬死了老掌门,年纪轻轻就已经坐上了一把手的位置,可谓是风光无限,让人倾羡无比。 修真界不乏说童梦运气好的,随便认个老师,竟然就是度星河。度星河虽成立慈航静斋,却不广收门徒,只是挑几个捣药的小药童来教导。众人在慈航静斋下不去手勾搭他,便转而勾搭起桃花逐水。看在度星河的面子上,不知道多少修真界的大门大派愿意来巴结桃花逐水,这些人物善加利用,就成了童梦立足于修真界的最好的基石。 现如今,不但三司二省要卖小少主一个面子,就连一直不出世的明德真君收到邀请函之后,也赶来了钱塘。 天下还有谁的及冠礼能办的如此风光,除了童梦之外,别无他人。 闲灯羡慕道:“好风光啊,如此盛景,恐怕就是成婚的时候也见不着吧。” 兰雪怀反问道:“什么成婚?” 闲灯说:“我打个比方嘛。你看童梦多少有面子,及冠礼能请来仙尊明德真君,我听唐棋乐说,明德真君不怎么爱热闹,也不怎么爱出门,能把他请到,足以令修真界瞠目结舌了。” 兰雪怀问道:“你很羡慕?” 闲灯理所当然:“那是,人活一世,不就为了出人头地吗。不过我是不可能了,我已经过了及冠礼的年纪了。” 兰雪怀不动声色道:“不是还有成婚吗。” 闲灯哈哈一笑:“我成婚他为什么要来?啊,也说不定,假设我以后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扬名立万了,说不定仙尊欣赏我的为人,想与我成为结拜兄弟,我成婚的时候就能请他来了。你说呢,小仙君?” 他随口扯淡,原本只想博兰雪怀一笑。 谁知道兰雪怀听完了之后并不是很高兴,反而沉下脸色,凶巴巴警告道:“你不可以跟仙尊结义。” 闲灯:? 他愣了一下,心道:我只是开玩笑而已,他怎么还认真起来了? 总之,不管自己说了什么,反正兰雪怀生气的时候,他只要积极承认错误就好了。遂点点头,同意兰雪怀说的任何事情。 兰雪怀看到他点头之后,松了口气,咳嗽一声,绕回了原先那个话题,安抚道:“总之,他……明德真君肯定会在你成婚的时候来的,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这没什么好羡慕的。” 闲灯摸了摸鼻子,完全不知道兰雪怀的思维跳到哪里去了。 “哎呀呀!” 这时,一个声音从二人背后传来。 闲灯连忙打起精神看去,因为这个声音他认识,这是沈情的声音。他今日穿了一件黑色短打劲装,脚踩一双小鹿皮靴,模样伶俐生动,脸上带着坏的冒水的笑容,嘻嘻道:“童掌门,大喜的日子请我来参加,给我发请帖就好了,怎么还亲自找人来请我了呢?” 话毕,沈情身后出现了几个桃花逐水的修士。 ——衣裳破烂,嘴里见血,长剑上也有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积成一滩小水洼。 沈情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右边胸口破了一个大洞,伤口狰狞地往外翻,他却像是没注意到似的,目光直直落在度星河身上,瓮声瓮气,阴阳怪气道:“度仙君,你快活得很吗,哪儿像要死了的样子。” 度星河早在他来的时候就变了脸色,看到沈情身上有伤时,原本就心不在焉地心情就更加动荡。 他一开口说话,度星河就走下了台阶,往沈情的方向走去。 刚走两步,童梦阴寒着脸,捉住他的手:“你要去哪儿!” 度星河道:“沈情他受了重伤,我去看看。” 童梦警告他:“师尊,他是我杀父杀兄的仇人,你是我的师尊,今日是我的及冠礼,你当真要去看他。” 此话一出,度星河脚步一顿。 童梦意在提醒他,现在是当真仙门各派的面,他这一走,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度星河抬头看了一眼沈情。 沈情嘲道:“能跑能跳,伤在何处?不错嘛,度公子,现在学会跟童少主合起伙来骗人了,大有长进,叫我大开眼界。” 度星河拧眉:“什么受伤?” 童梦抿了抿唇,一名桃花逐水的长老很会看眼色,立刻站出来,说道:“沈情!你还敢来这里!”他面朝诸位修士,朗声道:“这南疆的小魔头与我桃花逐水有不共戴天之仇,又放魔龙在人间作乱,害得百姓死伤无数,作恶多端,死一万次都不够,正好,现在三司二省和明德真君都在此处,我看就做个了断,把他就地诛杀 分卷阅读90 !” 话音刚过,闲灯又听到度星河如高山流水干净的声音,坚定地响起:“不行!” 闲灯看的目不暇接,听到度星河说话,又连忙看向度星河。 有这位长老的这句话,他再也站不住,挡在沈情面前。 童梦表情十足难看,但在仙门各派面前,他尽可能的令自己不显得狰狞起来,只是开口问道:“师尊为何一次又一次地袒护一名南疆妖人。” 他在外人面前,不像私下撒娇,对度星河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师尊”。 童梦一开口,围着度星河等人的修士也一言一语的说起来。 “度仙君!你是受了妖人所惑才会一时大意,赶紧让开,叫童少主一刀砍了他!” “是啊度仙君,别为了这么一个籍籍无名之辈毁了自己大好仙途!” 面对种种质疑,度星河一言不发,不打算解释,也不打算退让。 他不说话,沈情那张嘴巴可管不住。 “死秃驴!说谁作恶多端?你亲眼看见啦?老不死的东西半只脚都踏进棺材了还胡说八道,我马上送你一程!” “还有你,狗娘养的老畜生,在这儿道貌岸然什么,还怕天下不知道你这匹老种马到处发情的‘美谈’吗?” …… 但凡骂他的,他都要骂回去,站在度星河后面肆无忌惮,越骂用词越低俗,直接把现场有头有脸的修士老本掀了个底朝天。 众人被他骂的面红耳赤,又不敢反驳。只在心中恨这个小混账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仙门秘史,讲得大部分都是事实,大家一心虚,就不敢再骂,生怕自己更多的东西都抖出来。 沈情骂得畅快,嘻嘻哈哈,十分歹毒。 度星河听不下去,只说道:“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我不!”沈情恶狠狠道:“只准他们骂我,不准我骂回去?我长着嘴巴就是要骂人的!” 度星河眉头皱的更深,刚想开口说话,沈情抓住他的弱点,连忙哎哟哎哟的叫了起来:“我的肩膀痛死了,你快帮我看看,是不是捅穿了?” 度星河伸手摸了一把伤口边缘,发现这一剑伤的他极深,也不知道沈情这么怕痛的一个人,怎么忍下来的。 “你快走吧。今天是童梦的及冠礼,你别来这里惹是生非,你以为我保得住你吗?” 闲灯听了,却接话道:“走?度星河此人也太单纯了一点,是他太相信童梦,还是自己太心软,所以认为别人都和他一样,会得饶人处且饶人?” 沈情出现在这里,根本就不是他自己找来的。他就算再笨,再愚蠢,也知道自己不能在这时候找童梦的麻烦。 闲灯评价道:“很显然,这是童梦做的局,就等着沈情往里面跳,而且用的还是度星河这个饵。” 沈情一直被度星河放在慈航静斋中,只要沈情不出来,天下没有谁可以破得了慈航静斋的结界。童梦无法进去杀了沈情,所以只能把沈情引出来,借着及冠礼的噱头,散播出度星河在桃花逐水遭仙门为难,重伤难行的消息。结果如童梦所料,沈情果真在慈航静斋坐不住,自己跑来了桃花逐水。 这一来,正中童梦下怀,早早埋伏好的修士立刻朝他发难。沈情若不是强撑一口气非要上来看一眼,恐怕在山下就已经死了。 当然,童梦也不怕他上来,当着众多修士的面,沈情又是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人物,就算是有度星河在场,他的谎言被拆穿了,沈情也插翅难飞。 闲灯道:“你看看,童梦此人算人心真是算到了极致,他就是要度星河骑虎难下,无法保住沈情。” 兰雪怀极为不喜这种人,眉头拧了起来,道:“恶心。” 闲灯喜欢他又奶又酷的性格,觉得他说这话也怪可爱的,心里荡了一下,暗道:美色误事。 沈情捉住度星河的手臂,压低声音道:“你跟我离开 ,我告诉你无字磐石上卷在哪儿。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吗?” 他这话说的小声,但是闲灯却听的一清二楚,一颗心落了下来,确定道:“果然是无字磐石,难怪度星河要如此维护他。” 沈情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他身旁略过,沈情脸色一变,来不及做出反应,左肩又被捅了一剑。童梦的仙剑‘不悔’光芒大涨,在沈情伤口中转了一圈,横剑向左划去,直接要将沈情砍成两截。 度星河夹在二人之中,率先四两拨千斤的打开了童梦的不悔,又一扇将他推出,情急之下,召唤君子剑于脚下,将沈情扶在剑上,御剑腾空。 闲灯虽然知道度星河在众目睽睽之前带走了沈情,但是真的看到时,心中不得不佩服度星河的勇气。 此举无疑是告诉众人,他是站定了沈情,要与天下为敌了。 童梦被一掌拍开,难以置信地看着度星河,他表情极其扭曲,吼道:“度星河!你敢和他走!” 度星河眉头蹙起,只道:“今日我一定要带他走,等过几天我在向你解释。” 童梦却一剑劈开了大殿上的一头石狮子,那石狮子由纯钢打造,至精至纯,能被他一剑劈成两半,可见他怒气之大。 “你要是敢带他走,今日你我情谊就犹如此物。” 度星河脸色一变,沈情见势不对,抓着他衣角,威胁道:“度星河!你不想知道无字磐石的下落吗?” 两厢逼迫,他神思大乱,御剑在空中,心中灵气乱窜,竟有心魔入体之兆。 沈情一计不成,又惨叫起来,咬着牙在他肩上簌簌落泪,恨道:“那你就把我扔下去,让我被他们杀了才好,左右不要你在这里为难!” 度星河叹息一声,道:“我又没说不要你,你何必说这些话。你当真知道无字磐石在哪儿。” 沈情目光一凛:“我骗你做什么?” 度星河咬牙,说了句好。 他顾不得童梦的面子,催动灵力御剑而去。不消一会儿,就再也看不见他的人影了。童梦站在大殿之上,死死盯着度星河消失的背影,久久不肯移开视线。周围的人被他身旁骇人的杀意给惊的不敢动弹,一时间竟无人敢靠近。 半晌,童梦捏着拳头嘶喊一声,眼中隐隐爆出血丝,只听他说:“诸位都看见了……是他要与我恩断义绝,从现在起,我与度星河再无瓜葛,将来他若再保沈情,我必杀他。我父兄之死我决不罢休,桃花逐水必倾尽全力诛杀沈情,还望各位仙君鼎力相助,我派必然涌泉相报!” 闲灯听完,说道:“童梦就是以为自己太了解度星河才走 分卷阅读91 了这步棋,没想到事情大大的超出他的意外,他肯定没想到度星河能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竟然当着天下群雄的面跟他翻脸。” 他估算错了度星河的性格,也估算错了沈情的地位,否则,沈情现在已经尸骨无存。 闲灯道:“走!我们跟上去看看,沈情到底把无字磐石藏哪儿了!” ※※※※※※※※※※※※※※※※※※※※ 今天走一章剧情! 小兰已经想好了结婚的时候要请的嘉宾了,但是灯灯还在打兄弟牌 我想了一下,灯灯要是跟明德真君结拜了,那真是错辈分了,一朝老婆变小妈……[绝无此事 大家的留言越来越少了,是我写的越来越难看了吗[倒地不起 总之谢谢大家支持!!以及凑不要脸的继续求留言!!!!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仙叽兔、kk卡缝里了、呜呼哀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云云云月依 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是非之外 一路疾驰,沈情肩上的两个血窟窿被风一吹, 伤口溃烂的更快。 童梦捅的那一剑事发突然, 所以目前为止只是流血, 没有中毒之象。而先前有备而来的桃花逐水送他的那一剑制造出来的伤口已经开始发紫发黑,他们杀沈情的时候一定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就算一剑捅不死,也要他半个时辰内毒发身亡。 不过, 跟刚才不同的是, 沈情咬着牙,一声都没喊。 直到他肩膀上的血滴到了度星河手上,度星河才发现沈情已经面色惨白,出气多,进气少。 度星河连忙跳下剑,落在一处山林里。 沈情一落地,就闷头往前走, 一句话也不跟度星河讲。度星河伸手去拽他的胳膊, 拉住了一次之后,沈情狠狠地甩开他, 他又拉了第二次, 又被沈情甩开。 度星河皱眉道:“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站好, 我看看你的伤口。” 沈情转过身道:“有什么可看的, 我死了不好吗。哦, 我知道了, 你是巴不得我死。我死了,你又拿到了无字磐石,又可以跟你的好徒弟双宿双飞,人生快活的很吧!” 度星河恨不得堵上他的嘴,但看见沈情惨白着一张脸,站在不远处,神情又十分孤傲。仿佛度星河敢点点头,他就要扑上来咬人的可怜模样,他就又心软了。 他拽过沈情,发现并不是很难。沈情虽然嘴巴厉害,但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被度星河一拉就坐在了地上。 沈情赌气不看他,度星河也不说话,他伸手摸上沈情的肩膀,仔细查看了一下伤口,然后从怀中拿出了一些常用的祛毒膏药,替沈情涂上。 他这时候,知道叫痛了,瞪着度星河,“痛死我了!你不会下手轻一点吗!” 度星河道:“这次痛了才会长教训,下次就不会这么莽撞。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来找人家的不痛快?枉你平日这么聪明,怎么这时候犯傻?” 沈情道:“你现在怪我?不是你跟童梦那个狗娘养的合伙骗我,我怎么会来?” 度星河听出端倪,这话沈情已经说了两遍了。 &nbs p; “我骗你来,我什么时候跟段郎骗你了?” 沈情重伤还不忘踹他一脚,轻飘飘的,说踹不如说是蹭了一下,嘴里不饶人道:“被我发现之后就推卸责任了?度仙君,度公子,你好正义啊。行吧,都是我的错,你别管我了,让我在这儿等死好了!” 度星河道:“你想怎么样?现在不要闹脾气了行吗。” 沈情闭上眼睛,打定主意不理度星河。 度星河坐直身体,又急切的问道:“无字磐石在哪儿?” 沈情还是不理他。 度星河拽住他的手,继续问道:“无字磐石呢?” 沈情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我现在累了,说不出话。” 度星河:“……你。” 他脸色变了几番,最后叹了口气:“你总是这样。老实说,你是不是根本不知道无字磐石的下落。” 沈情却瞪大眼睛:“你不信我?那你回去信你的好徒弟吧。” 度星河道:“不是我不信你,实在是你满口谎言,没有一句说的是真话。有时候,我也不知道你哪一句真,哪一句假。” 沈情听了,笑嘻嘻道:“那刚才为何信我?不怕我说的话是骗你的?你当着这么多人跟我走了,你的小徒弟一定恨死你了,当然,他肯定更恨我,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没看到他的表情,我笑死啦!” 度星河对他十分无奈,并且不想理他,于是原地打坐起来。 沈情一个人笑了一会儿,发现度星河不捧场,他又皱起眉骂骂咧咧起来。 闲灯一路跟着二人来到小树林,看完了这几幕,心中评价道:沈情此人,喜怒无常,行事嚣张乖戾,难怪不得这么惹人讨厌。 度星河不说话,沈情又用膝盖去撞他,撞了几次,度星河都假装没感受到。 “喂!”沈情喊道:“喂!你给我涂得什么药,是不是下毒害我的?好叫我死的更快!度星河,你理理我!我肩膀痛死了,你给我弄得什么!” 人家给他涂药,他现在还能倒打一耙,果真无耻。 度星河被他说了两句,忍不住睁开眼,道:“我给你涂得就是祛毒的药,我不像你。” 沈情笑嘻嘻道:“你不像我什么?” 他眼珠子一转,忽然改了神态,语气柔弱不少,幽幽地叹了口气,“你是不是觉得我又凶又坏又喜怒无常?” 度星河不看他。 沈情可怜兮兮道:“人人都怕我,都畏我,你怕不怕我?” 度星河被他磨得没脾气,又看他小狗似的装可怜,心先软,嘴上却是没好气道:“你又强势又聪明,嘴巴还这么伶俐,谁不怕你。” 沈情偏着脑袋去看他,好奇道:“你也怕我?” 度星河吐出一口气:“我说不过你。无字磐石在哪儿?” 沈情却不回答他的问题,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觑了一眼度星河,“嗤”了一声,说道:“你只记得人家对你的好,所以人人都是可爱的,人人都是好人,唯独我在你眼里是个恶人,是个混蛋,我说的对不对?” 度星河:“我没说过。” 分卷阅读92 沈情的神色更是不屑,他有点恼自己,又有点恼度星河:“你肯定是这么想的。不过呢,不管你怎么看我,我都是很坏的,永远也不会改的。只要有人敢对我不好,害了我,我就要百倍千倍的叫他偿还。” 度星河睁开眼,饶是他天天面对沈情,有时候都还能被他气得肝疼。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他目光中隐隐有斥责,有不懂,十分复杂:“难道钱塘的百姓害你了吗?对你不好吗?无缘无故,你为什么要驱使蛟龙害人!段郎的兄长害你了吗?你又为何要害得人家家破人亡!” 沈情哈哈一笑,难以置信:“度星河,你有病吗?!你要我告诉你几次,钱塘的蛟龙不是我放的,百姓不是我杀的,你好徒弟的哥哥怎么死的我怎么知道,难道因为我是个混账的原因,天下只要死了一个人,就都要算在我头上吗!” 度星河提高了声音,“你说不是你做的,证据呢!” 沈情也同他吵道:“我说是童梦做的,你信吗!” 度星河又闭上了眼。 沈情最烦他这个样子,但凡提到童梦的事情,度星河就这样不理会他,仿佛他说的话连一个字都不能信。其实说多了之后,沈情也不愿意再说,主要是度星河这个态度摆明了不信他,他热脸贴冷屁股,图什么? 但是这一次,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往往看到度星河闭眼就会停止话题的沈情,像是疯了一样,用脚狠狠踹了边上的一棵大树。那棵树猛烈的晃动了一下,摇摇欲坠,树叶哗啦啦地落在二人身边。 “你是驴脑子吗?自己不会动脑子想想?我杀钱塘百姓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图什么?我是个神经病吗,无缘无故杀人?!杀完之后还闹得天下皆知,恨不得被你们抓起来千刀万剐?” 度星河说道:“那段郎为何要杀钱塘百姓,这是他的地方,他庇佑一方的百姓,你不蠢,难道他蠢吗?” “是你最蠢!蠢到以为你那个好徒弟就像表面一样乖巧!我看你老娘生你的时候是不是把你的脑门给夹扁了,你的脑袋顶在头上是为了显示自己长得高吗?童梦自导自演这一出,当然是为了立威!他在桃花逐水的尴尬身份你看的比我更清楚,上有童清战和他老娘压着,他继承掌门位置就是痴人说梦!童梦没有功绩,他从哪里去找?” “你的好徒弟聪明的很啊,知道别处的邪祟闹事都是小打小闹,根本谈不上什么功绩,就算做出来了也不会叫别人记住,索性自己抓了一条蛟龙放在钱塘,再由他自己出面解决。至于钱塘百姓的性命,对他而言那算什么,他连自己亲哥亲爹都敢杀,杀你几个百姓怎么了?!” 度星河猛地站起来,拧着眉道:“你不要再污言秽语了。” 沈情也站起来:“我污言秽语?度星河,枉众人称你一声玉子观音,说你公正无私,度天下苍生,我说了这么多,难道你一点也不怀疑他吗?我说的全都是我自己编出来的吗?” 度星河转过身,怒道:“段郎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的品性我最了解,他不像你,又凶又蛮不讲理!” 沈情听到这一句,最后一根稻草被压垮了,疯的眼眶都红了,他用力地推了度星河一把:“你是傻逼吗!他装可怜,你就真的上了他的当!好,他的就是对的,我的全是错,我血口喷人,诬赖好人,我在你眼中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账东西。滚!” 度星河上前一步,意识到自己方才说的话有些重了,干巴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滚!”沈情怒不可遏拍开他的手:“滚远一点!你别碰我,免得脏了你的手。” 二人这一架吵完,小树林中顿时什么声音都没了,静谧一片, 闲灯摸了摸鼻子,心想:这怪尴尬的。 他原本过来是想打听无字磐石的事情,结果跟兰雪怀站在这里围观了一场骂架,委实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度星河的脾气挺好。”半晌之后,闲灯总结出了这么一个观点:“你看沈情都这么骂他了,他还没走。” 何止度星河没走,沈情也没走。 只不过沈情站的很远,也不理他,兀自生气。 再过了一刻钟之后,度星河先动了动身体,谁知道他刚碰到沈情的手臂,对方就红着眼眶死死盯着他,像是要把他吃了一样。沈情憋了半天,一口咬上度星河的手背,痛的度星河大叫一声。一圈带血的牙印落在他手背上。 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沈情抬起头从脖子上拽着一块玉佩,摔在度星河胸口,说“还给你”,随后玉佩落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我讨厌你。”他这么说,想了一下,又觉得‘讨厌’不够,遂凶狠地补充了一句:“我恨死你了。” 说完,沈情就跑了。 闲灯惊道:“怎么跑了!无字磐石的事情还没说呢!” 他差点儿忘了这里是幻境,连忙就要催促度星河,叫他起来去追。 结果度星河站在原地没追,闷闷地从地上把碎了的玉捡起来,看了一会儿,放在怀中,御剑朝着沈情跑远的方向追去。 闲灯道:“这就对了,走走走,小仙君,我们也跟去看看。” 却不料,兰雪怀拉住他,问道:“沈情说的有道理。” 闲灯也认可兰雪怀:“我也觉得他说的不错,而且素音也说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的意思不就是童梦给他哥身上泼脏水,她现在要用同样的方式泼回去吗。” 按照沈情的说法,童梦为了给自己立威,自导自演一场钱塘蛟龙案,捉住沈情杀了之后,赢得一个好名声。正好又借沈情的手把对自己掌门之位威胁最大的大哥童清战给杀了,如此一来,童清战的母亲一蹶不振,父亲也因童清战之死走火入魔——不过现在看来,这个走火入魔到底是因为童清战,还是童梦做了什么,都不能确定。 “一箭三雕,童梦好计谋,真难以想像,他想出这些事情并实现的时候,年岁才十六七。” 闲灯道:“这么说来,沈情不是才最倒霉吗?” 兰雪怀否认道:“度星河最倒霉。” 闲灯:“小仙君为何这么说?” 兰雪怀道:“因为沈情来钱塘,是冲着无字磐石来的,他只是恰好遇见了童梦设计的事情。就算没有童梦,他也会想尽办法接近度星河。你难道看不出来,沈情这张嘴有多厉害吗,从童梦的及冠礼上面用无字磐石把度星河骗下来,在这里又三言两语岔开话题。我们等了这么久,听到了什么?” 闲灯老实 分卷阅读93 回答:“什么都没听到。” 兰雪怀开口:“这说明,他根本没有无字磐石。或者说,他不知道无字磐石的下卷在哪里,他的目的是度星河手中的上卷。” 闲灯心里猛地一空,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爬上后背:“你的意思是,沈情一直在骗他?” 兰雪怀点头。 闲灯道:“那后来,沈情是怎么死的?他死前有没有拿到度星河的无字磐石?” 他转念一想,又问道:“度星河要无字磐石做什么?他看起来像是为了自己一己私欲,做出自毁前途事情的人吗?” 兰雪怀:“如果你拿了无字磐石,你会许什么愿望?” 闲灯沉思片刻,说道:“我的话……财富权利,长生不老?可是度星河又不缺财富权利,甚至他还有好名声,好威望,至于长生不老?以他的实力,证道成仙,渡劫飞升,长生不老,也不是完全没可能的事情。” 兰雪怀一愣。 闲灯见他神情不对,问道:“怎么了?” 兰雪怀脸色突然沉了下来,仿佛有些生气,对闲灯说:“除了这个呢,你再想想。” 他心中暗道:死断袖,拿着无字磐石尽许些什么鬼愿望?!难道这个满脑子都是他的人,许的愿望不该和他有关吗?! 比如,想和他厮守一生,白头到老等等,再不济也是哭着求着自己娶他吧! 闲灯绞尽脑汁仔细想了想,实在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愿望——话也不能说,他却是还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自己恢复记忆。毕竟一个人对自己过去的二十多年完全不了解,是一件很空虚很可怕的事情。 哪怕叫他知道自己以前是一个一事无成的废物都行,那也是自己的过去。 不过,这个愿望比起扬名立万来说不值一提。 闲灯道:“我好像没什么特别的需求。” 他说的不错。 失忆前自己怎么想的他不知道,但他失忆后确实没有什么特别想要达成的。哪怕就是扬名立万,也是打算自己去做。他做一件事情,追求过程而不追求结果,因此无字磐石对他的吸引力极低,就算是放在他手上……恐怕也只会沦落到去垫桌脚。 兰雪怀听完之后,提高声音问道:“你什么愿望都没有?” 他就差自己开口提醒了:难道你不想和我好吗? 闲灯摸了摸脑袋,“没有。” 这句话,又不知道戳到兰雪怀哪里,对方极其生气。 闲灯察觉出不对,连忙转移话题:“小仙君,不说我了,假如你拿到无字磐石呢,打算许什么愿望。” 兰雪怀恨他榆木脑袋,没半点儿风情,骂道:“你去死吧!” 骂完就气鼓鼓的走了。 徒留闲灯在原地,愣愣地想道:我、我去死? 他脸色一白,心中酸涩铺天盖地而来,苦闷道:怎么许这样的愿望,他……他有这么讨厌我吗。 ※※※※※※※※※※※※※※※※※※※※ 笨蛋小灯 惨,还是度星河惨,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做人不要太心软,以及越漂亮的男人越会骗人 · 下午五点二更!!不好意思!!!今天有点忙!!!导致我更新晚了!!抱歉!!还是暗搓搓地求留言!!! 谢谢大家支持!!这一章走剧情!!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 小天使:宇宙第一帅驼驼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奶油怜怜挞、我想吃烧鹅饭饭 6个;寒酥 5个;阿麦麦 3个;黑泽空 2个;jryyz、仙叽兔、顾清栎、顾幽爱墨香、呜呼哀哉、云云云月依、锦夏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阿榭 20瓶;Quel_Wan 10瓶;小静 9瓶;阿麦麦 5瓶;鲸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渡情 兰雪怀讨厌他这件事情,是闲灯自己顿悟出来的。 他对兰雪怀有些怕, 心里对他有什么事情或者疑问不太敢自己去问, 于是就闷在心里胡思乱想。 闲灯初见他的时候, 两人就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那时候他还没那么想同兰雪怀做朋友,因此对方误会他是断袖他也没什么反应,结果这一拖就拖过了最佳解释时间。后来再怎么解释,兰雪怀也不信了。 兰雪怀讨厌断袖, 他正好又是一个“断袖”, 他讨厌自己,似乎是一件很合乎道理的事情。 闲灯心中烦闷不已,追了两步上去,眼前的景色突然一变。 兰雪怀脚步一顿,连忙退到闲灯身边,将他拽到自己身边,以防幻境中出现什么差池。 闲灯站稳之后, 诧异道:“怎么回事?我没有动造化镜。”他向兰雪怀解释:“我刚才真的没动。” 兰雪怀:“我看见了。” 闲灯心道:他说看见了, 那就证明不是我做的,难道幻境中还有异变? 一想完, 幻境中的景色也停止了扭曲。 闲灯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兰雪怀眉头一蹙, 将手放在闲灯的眼睛上。闲灯连忙把他手拿下来, 道:“我看看!”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 不知道为何, 兰雪怀面对某些较为血腥的事情时, 总要先遮住闲灯的眼睛。 不过下一刻,他就知道为什么兰雪怀要捂住他的眼睛了,因为眼前的这一幕确实称得上是可怕。 幻境中的场景变成了方才他跟兰雪怀所在的桃花逐水的大殿上,只是周围的场景有所变化,看起来并不是刚才的那个时间。 童梦站在大殿的最上面,两旁还站着十几个门派里的长老,个个面色肃穆,手持长剑。大殿中间,一名浑身是血的人躺在血泊中,他身上插约莫有二十根空心铁管,将他死死钉在地上。这些空心铁管上面一般都会浇上污水、铁水,钉在肉里的时候,肉就从铁管中被挤成烂泥,加之污水很脏,能使伤口无法愈合,加倍溃烂,是个折磨人的好东西。 并且,闲灯发现,这二十一根铁管都没钉在致命的地方,也就是说,他并不想要这人立即身亡,而是慢慢叫他看到自己的身体溃烂,最后活生生痛死为止。 此等做法,乃仙门正派所不齿的刑罚,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闲灯更惊讶的是,童梦到底跟地上的人有什么仇,要用这么狠毒的方式 分卷阅读94 来折磨他。 他站不住,脱离了兰雪怀的保护范围,走到大殿中间,他半蹲下去一看,吓了一跳,地上这名奄奄一息的少年,正是沈情。 闲灯喊道:“是沈情,小仙君你看!” 兰雪怀跟着他过来,又观察一下四周,道:“幻境中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年了。” 闲灯:“一年?这么快,那现在不正是围剿阴山子的这年吗。我记起来,沈情就是这一年死的。听唐棋乐说,沈情是被童梦杀了的,我以为是约了个时间决战,没想到他竟然死的这么痛苦。” 兰雪怀拉着闲灯站起来,似乎不想要他跟将死之人待的太久。 “奇怪,幻境为什么没听我指挥就自己胡乱跳时间,沈情和度星河吵过那一架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有度星河在,童梦为什么会抓到沈情?还是沈情自己跑来桃花逐水的?” 闲灯的问题一连串的从嘴里说出来,一个接着一个,听得兰雪怀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 就在此时,童梦开口说话了。 他已经当了一年的掌门,在气质上有了很大的改变,不似以前那般腼腆内向,说话时,隐隐体现出了一丝威严的模样:“沈情,你杀我兄长,残害百姓,罪无可恕,今日桃花逐水有权将你诛杀,再交给天机变,不管你认不认罪,今日你都要死。” 沈情躺在血泊中,嘴角动了动,问道:“度星河呢。” 他已经极力在说话,奈何伤的太重,声音太小。童梦听见之后,往下走了几步,站在沈情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沈情嘴唇动了一下,继续问道:“度星河,人呢,叫他过来,我要跟他说话。” 童梦突然温声道:“师尊说了,不想见你。” 他蹲下身,继续道:“你骗他骗的好惨,你以为他还会再相信你吗。沈情,你看不出来,他对你失望透顶了。要不然,怎么会回到桃花逐水,再也不愿意见你。说实话,你不仔细想想吗,我没有他的授意,是怎么拿到那块玉佩,又怎么会约你在桃花逐水见面呢。” 闲灯站的近,听到童梦的话,大为惊讶:“童梦是什么意思?难道度星河已经知道沈情没有无字磐石了?” 看他说的,仿佛是度星河被沈情伤透了心,决定弃暗从明,不计过往种种,与童梦重修于好,然后为了挽回自己的声誉,又与童梦一起下了个圈套,将沈情骗上桃花逐水,将他诛杀。 不可能。 闲灯只略微一想,就察觉到了童梦的话简直漏洞百出。但凡稍微了解过一些度星河的人就知道他的品行,他的性格是绝不会做出这种事。就算是知道了沈情骗他,至多也是自己伤心一场,断然无可能参与这种心狠手辣的污糟事。 只不过,闲灯作为一个旁观者尚且还能冷静观看,但是作为局中人呢?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倘若陷入局中,感情战胜理智,那童梦这些自相矛盾的扯淡谎言,沈情又能看出多少? 童梦平静地说道:“你害他身败名裂,又与我恩断义绝,从人人敬仰的名门仙士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是你害得他有家不能归,害得他身受重伤,害得他九死一生,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要人。” 沈情眼珠子动了一下,脸上血污结成一片,直勾勾的盯着童梦:“你撒谎。” 童梦微微笑道:“你何必自欺欺人呢,师尊与我是自幼长大的情谊,虽然我和他表面上是决裂了,但是你怎么知道,不是我和他做的局呢。我原以为你很聪明的,结果你根本没明白,师尊从来就没有真正相信你,果然,不出所料,你也没让我失望。沈情,跟我比起来,你算什么东西。” 半路插进他们师徒之间的跳梁小丑?亦或是演了一场独角戏的丑角? 闲灯越听越糊涂,对兰雪怀说道:“童梦是什么意思?他是说,之前在及冠礼上跟度星河的决裂是假?为了逼沈情露出马脚是真吗?” 兰雪怀道:“童梦此人,说话不可信。” 闲灯也点头:“我也觉得,看起来沈情更像是受骗的那个。不过这个小混账上次被同样的诡计骗过一次,怎么这次还不吸取教训,又被骗了?” 沈情这个模样,分明就是自己找上桃花逐水的。他上回是及冠礼时,被童梦用度星河诓过来,这回童梦不知道又找了跟度星河有关的什么谎言,将他再 骗了一次。 兰雪怀道:“这次与上次不一样。我猜度星河一定发现了他是骗他的,否则依照沈情的性格,不可能在同一个坑里面摔两次。” 若是童梦平时用这个理由骗他,沈情怎么可能相信? 但是在度星河于他彻底分开,再也不见的时候呢?在自己精心编织了大半年的谎言暴露的时候呢?他还有那个自信保证度星河永远站在自己这边吗? 显然是没有的。 就算是没有这个理由在里面,童梦用度星河做饵,也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闲灯看的清楚,沈情对度星河颇为在乎,换个角度思考一番,倘若有人告诉他,兰雪怀被困在某处,需要他前往。那他不但会被骗第一次,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因为不知道对方哪次说的是真的,哪次说的是假的,所以无论前方是刀山火海,还是阿鼻地狱,别无他选,只能次次都去。他怕一次不去,就遇到了最真的那一次,兰雪怀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当真要自责一辈子了。 如此一来,他便也能理解沈情的行为了。 兰雪怀见他不说话,于是问道:“你在想什么?” 闲灯说道:“我正在换位思考,好方便我理解为什么沈情会做出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兰雪怀问道:“那你思考出了什么东西来了吗?” 闲灯毫无保留,把自己思考的过程跟兰雪怀说了一下。他把自己怎么讲兰雪怀换成度星河,然后自己又将怎么做的,倒豆子似的倒了出来。 兰雪怀听完,半天没说话。 闲灯问道:“你怎么了。” 兰雪怀耳根微微发红,轻轻地哼了一声,说道:“我只是觉得你的比喻不好。我是不会成为度星河的。” 想不到,他在闲灯心里这么重要。是了,早说这个死断袖离不开自己了。但是他自己想归自己想,听到闲灯如此直白的说出来,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闲灯道:“那当然,你比他好看多了!” 反正度星河跟自己长了一张脸,他抹黑起自己的脸来毫无压力。 躺在地上的沈情猛地咳嗽了一阵,嘴里呕出 分卷阅读95 了一大口污血,他咬牙喊道:“度星河!我要见度星河!你让他来见我!” 童梦冷笑道:“他快恶心死你了,还来见你?痴人说梦。” 他手微微一动,召唤了仙剑“不悔”。 沈情原本死气沉沉的身体突然奋力挣扎起来,只可惜他的身体都被铜管钉住,越挣扎,身体被撕裂的越厉害。他仿佛感受不到这份痛苦,嘶吼着要度星河来见他,一开始还能喊完一句话,到后来喊到嘴角裂开,就只剩下喊度星河名字的力气。 不甘,委屈,懊悔,痛苦,声嘶力竭,无人回应。 闲灯看的心里一抽,沉闷的难受,唏嘘不已。 他原是看戏来的,结果看到沈情下场如此惨烈,心中也动了恻隐之心。 童梦好似看见了什么,忽然蹲下身,猛地从沈情脖子里扯出了一块玉佩。这玉佩原来是碎成了两半,后来又被人笨拙的粘了回去,中间有一道明显的裂缝,上面隐约环绕着一丝灵力,这灵力童梦太熟悉了,不必去探,就知道出自度星河之手。 冷不丁,玉佩被他狠狠砸在地上,碎成了无数块。 童梦发疯似的用力踩了几脚,直到将它踩成齑粉,由嫌不足,又将不悔拿在手中,一剑朝沈情封喉。 沈情的声音戛然而止,“度星河”三个字再也不会从他嘴里说出来了。 童梦低低地笑了起来,肩膀耸动,神色癫狂,然后仰天大笑,笑不够一样,拔出剑来,又在沈情身上泄愤一样狠狠地扎了一通。 “你去死吧!你去死啊!你去死好不好!!!” 闲灯看不下去,眉头拧的死紧,兰雪怀阻止他:“幻境而已,你就算出手也伤不到他。” 童梦笑的疯癫,笑了半柱香,忽然间,眼睛定住不动,直直望向前方。 他渐渐收起嘴角的笑容,甜丝丝道:“小玉哥哥,你来啦。” 定海昆仑扇的飓风朝着童梦袭来,童梦横剑一挡,却也受不住如此强大的灵力,跪倒在地,吐了一口污血。 童梦抬起头,还未反应过来,衣襟就被度星河抓起,他狠狠地打了一拳在童梦的脸上,童梦被他打偏了脸,血丝立刻从嘴里溢出。 他缓缓转头,笑了一声,“小玉哥哥,你还是第一次打我。就为了这个死人吗?他都死了,你打我有什么用。” 像是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情,童梦哈哈大笑:“他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度星河,你凭什么打我?你凭什么?!” 童梦奋力一挣脱,照着度星河也打了一拳,提剑杀去。 度星河一向温和的脸上也露出了痛苦之色,他看起来像是风尘仆仆的赶来桃花逐水的。再无平日的风度和气度,发冠有些歪,衣服也沾满了灰尘,眼中血丝可见:“他做什么你要杀他!你、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只可惜,他来的再快,也是迟了。沈情到死也不知道度星河没有骗他,带着巨大的不甘,含恨而死,死不瞑目。 闲灯道:果然!度星河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 那么事情就明显了,童梦恐怕用了什么方法将度星河支开,又趁着两人吵架的时候挑拨离间,将沈情引到了桃花逐水,在度星河赶来之前,将沈情诛杀。 童梦用着度星河教他的一招一式,回敬给度星河,并且猖狂的笑道:“我杀他还需要理由吗?度星河,我做了什么?是你做了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你做了什么?!是你来招惹我的!是你先招惹我的!” 度星河不解,招架童梦的招式时,被童梦的声音分神,并且扰的心神大乱。他神色时而茫然,时而痛苦不堪,像一个无措的孩童。 他看着地上沈情毫无声息的尸体,只觉得心口一阵抽搐似的痛。本能让他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但又无从感知这份奇怪的气息,心中痛至摧心剖肝,呕出一口血来。 冬日里的花落了一地,他的血吐在一片苍茫的落花中,再抬头时只能看到满树茕茕独立的叶。 童梦看准破绽,一剑断了度星河双手的经脉,紧接着又是一剑穿透了他的左胸。定海昆仑扇从手中脱落,度星河往后退了几步, 在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打击下,一蹶不振,跌落在地。 他抬起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童梦……钱塘蛟龙的事情,是你做吗?” 童梦面色阴冷,站在度星河面前,压下心中暴怒,淡淡说道:“小玉哥哥,事到如今,你还问我这个做什么呢?沈情难道没跟你说吗,你难道还没相信他吗?你问出我这个问题,其实已经在心中给我下了定论,对吗?” 度星河万念俱灰:“真的是你……为何……” 童梦:“不为何,在这世上,人人都爱权利,都爱江山,怎么许别人爱得,我爱不得?小玉哥哥,你不知道吧,小时候只有你在桃花逐水的时候,他们才对我好些。等你一走,所有人都看不起我,都欺负我,骂我是乞丐,是小畜生,不给我饭吃,叫我去后厨吃泔水。那时候我就决定了,我一定要站的最高,叫所有人都不敢看不起我。” 度星河万万没想到童梦小时候还有这样一出,毕竟这孩子从来不在自己面前说任何委屈,每每自己问起,童梦只会趴在自己腿上哭。 那时候,他只以为童梦是到了新的地方,不适应这里的环境,未曾想到,其中还有这等凄苦。 童梦道:“我没有错,错在你,小玉哥哥,你为何要招惹我,又不要我。沈情算什么东西,他凭什么能让你和我决裂,明明是我先来的……明明是我先来的!” 他喃喃自语了片刻,表情又是扭曲又癫狂,又笑起来,热泪从他眼中滚落,童梦拿剑指着度星河,“度星河,好名字。你度天下苍生,谁来度我?这满天神佛,谁也不度我……” 度星河心神俱震,眼前一黑,双脚传来一阵剜心之痛,他双腿经脉被“不悔”挑断,一声惨叫之后,鲜血汩汩不断从腿上留下来,将他一身白衣染得血红。 “我说过,当日你在天下群雄面前带走沈情时,就是你我恩断义绝时。我必要讨回这份耻辱。”童梦背过身,双手狠狠颤抖,他左手压着右手,才勉强握紧仙剑,冷道:“把沈情扔去乱葬岗喂狗,度星河……把度星河给我扔下山,谁敢救他,我就杀了谁!” 轰隆一声,闲灯背后一凉,抬头一看,竟然是下起了瓢泼大雨。 两名修士依照童梦的命令上前架起他,度星河被扔下桃花逐水,跌落在一滩烂泥中,神形俱灭,凄苦至极,他痛到极处,便在烂泥中嚎啕大哭起来。 哭 分卷阅读96 他一生光明磊落,落得如此下场。 哭他废物一个,连一条人命都保不住。 他哭得极为惨烈,白衣全然被泥巴裹住,好似一个乞丐一般,一双眼灰白空洞,哪有当年半分神采。 大雨中,恍若响起他出山时对师父的承诺:“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不空,誓不成仙。” 那时少年得意,剑荡九州,一朝看尽天下繁华。却想不到如今人间走一趟,尝尽生离死别,喜怒哀乐,错情字一笔,竟是万劫不复。 他浑身发冷,抖得厉害,双臂抱住肩膀,咬着牙凄惨无比地哭道:“师父……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 艾玛,小魔女领便当了,有点点悲痛! 谢谢大家支持!!!!还请多多留言!!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仙叽兔、寒酥 2个;不语時、呜呼哀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夬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好梦 童梦站在大雨中站了很久。 清理了度星河的修士上前说道:“小少主,度星河已经被扔下山了。” 童梦听到这句话, 手抖得更加厉害。 半晌, 他突然转过头, 像是鬼上身了一样,在大雨中拔足狂奔起来。他的方向,正是桃花逐水的山脚下。 童梦跑得堪称连滚带爬,毫无形象, 中途还在半山腰摔倒了几次, 滚的一身伤痕累累,泥巴跟头发混在一起,将他的脸泼地脏兮兮,乱糟糟。 “度星河!” 童梦一脚踩进泥坑中,那里污血斑斑,边上还有没被雨水冲刷掉的更多鲜血,分明就是躺过人的样子。 可是, 现在的泥坑, 除了污血之外什么都没有。 “度星河呢……” 他茫然的找了一圈,最后猛地劈烂地上的石头, 发疯似的大喊了一句:“度星河呢!!人呢!!” 童梦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一路沿着山下找去。桃花逐水的长老发现少主丢了之后, 连忙派出数人来找他。结果在劝童梦回去的时候, 被童梦打成重伤。 最后众修士无奈之下, 只能用强硬的手段将童梦给敲晕了拖回桃花逐水。淋了这么一场大雨, 童梦回去后就发起了高烧, 说起了胡话。门派上下长老束手无策,又没有脸再去慈航静斋请大夫,一直拖了整整七天,童梦才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了。 他一睁眼,第一件事情就是问侍女,今天是什么日子。 侍女毕恭毕敬的回答了他,童梦喃喃道:“已经过去七天了……” 七天,度星河消气了吗。 他茫然无措地想道:我只是因为太生气了,才会对他出手的,他如果不为了沈情打我,我不会打他的。 想着想着,童梦突然从床上坐起,翻身干呕起来,他眼泪跟着一起流了下来,一张面若好女的脸更加惹人怜惜。只可惜平日里最照顾他的人,已经被他折断了手 脚丢下山去,此刻恐怕重伤难愈,不知身在何处。 童梦猛地拽住侍女,复又问道:“度星河呢!” 侍女手中的盘子碎了一地,连忙跪下,吓得什么话都说不出。 他在哪里?他怎么样?他会不会还在生我的气? 一想到这个,他浑身就不可抑制的发起抖来,侍女跪在地上,又被他扯着胳膊站起来。童梦的手劲很大,掐在侍女的胳膊上,仿佛要将她的胳膊捏成两段。 “少主!” 童梦执着地又问了一遍:“度星河呢……度星河呢!” 侍女惊恐道:“少主,度、度仙君已经下山了,他、我、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童梦答非所问,似乎不在乎这个侍女说什么,我行我素,继续问道:“他还在生气吗?他会不会还生我气?” 侍女的手臂愈发疼痛,她跪在地上颤抖地如同筛糠,连忙道:“小少主,度仙君不会生气的,你是他一手带大的,他怎么会生你的气,肯定、肯定过几天就好了!” 这句话,童梦听进去了。 他像说服自己,又像说给别人听,认真地,一遍一遍地重复:“对,他不会生我气的,过几天、过几天就好了……” 是了,度星河鲜少生他的气。 有时候,哪怕是童梦做了非常过分的事情,到度星河这里只要撒撒娇,乖乖认错,度星河没有哪一次是不原谅他的。 “这次也可以的,这次也可以的……” 童梦不安地坐回床上。 他不过是杀了一个作恶多端的小魔头,他有什么错? “你说,小玉哥哥是不是过几天气消了,就回来找我了?” 侍女连忙道:“少主说的是,先把病养好,到时候再与度仙君解释吧。” 童梦肯定地点头:“你说得对,你说得有道理。” 他闭上眼躺下,心绪却不能平静。 一想起自己把度星河扔下山,心中就一阵一阵地抽痛。 一会儿痛恨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一会儿又咒骂度星河活该,谁叫他袒护沈情,谁叫他背叛自己! 在这样冰火两重天的煎熬之下,童梦的心病愈发严重,到了最后几乎执念入魔,差点救不回来。 这期间,他一直记着侍女说的那句话,等过几天度星河气消了之后,他们又能像从前一样。没有沈情这个人从中作梗,度星河对他是很好的,并且只对他一个人好。小时候给他扎秋千,扎风筝,长大了替他寻剑,教他法术,以后也会这样的。 可惜童梦的‘以后’没有多久,他在桃花逐水养病的这一段时间,修真界爆发出了一件大事。 阴山子要攻打修真界了! 要说这个阴山子是谁,那就有说不完的来历。众人只知道他是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魔头,在无妄山定居之后,创立了阴山法门。 此门与修仙之术不同,反其道而行之,号令五鬼,悬旗倒插,符头也倒插,借用坟地、尸骨、人血修行,落地即为阴坛。门内供奉阴山法主其法重阴,以令旗调兵遣将。画符不用朱砂,而是白纸墨字。总之,歪门邪道,是为修真界唾弃、不喜的东西。 这位年轻人,开阴山一门,狂妄发言,自认法术无正邪之分,只是人有善恶之别。道法无错,人生 分卷阅读97 邪念,才是大错。年少轻狂,大逆不道,却也掀起了一股阴修热潮。特别是在刚踏入修行之路的年轻人心中,驭鬼召阴,可比御剑飞行酷多了。 久而久之,阴山一门名声愈发响亮,门生广布各地。又因修此门者,大都意志不坚,动辄走火入魔。否则,便是动了歪念,以活人之血修行。害人害己,合该千刀万剐。修真诸多门派,视阴山子为魔头,阴山法门为眼中钉,肉中刺。日日见了,日日要骂。却也忌惮阴山子骇人实力,不敢轻举妄动。 原本他是成日里待在山上的,不是睡觉就是发呆。用此人的话来说,修行阴山法术,其主要的方法就是睡觉。总之,全然是胡编乱造,一派胡言。因此,阴山子又得了个“瞌睡神”、“睡仙”等诨名。 结果他老实本分没几年,果真如同大家所担心的那样,最近不知怎么的异常奇怪。竟然在山上山下东奔西走,联系诸多偷偷修习阴山法术的年轻修士。 修真一众仙门一看,这是如何?仔细一想,大事不好,阴山子这个魔头,恐怕是要招兵买马,攻打修真界了! 流言如同插上翅膀的令箭,飞似的传遍整个修真界。一不做二不休,众名门正派索性合计了一把,决心先下手为强,打这个阴山子一个措手不及,让他当场就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免得继续祸害大好的年轻修士! 反正这么一个大毒瘤放在那里,众人每日也是提心吊胆的,早杀早超生! 如此商量一番,小清洞天领头,天机变从旁辅助,又集结了仙门各派的少年勇士,战帖一路送到了桃花逐水,童梦拆开战帖一看,立刻扔在桌上。他对围剿阴山子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不是碍于桃花逐水在修真界中的地位,童梦连战帖都懒得收。 闲灯看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这个阴山子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叫众人这么恨他?小仙君,你可有听过?” 兰雪怀顿了一下,思索片刻,才开口:“他与小清洞天在十年前打过一架。” 小清洞天带头攻打阴山子,那都是两人结下的宿怨了。十一年前的大乘听法会上面,便是这小子趁乱一把火烧了小清洞天,丧心病狂的杀了二十一名授课仙君,还带走了无字磐石。小清洞天与他堪称不共戴天之仇,十一年前没灭了他,如今杀了他,也算是报了血仇,令二十一名仙君泉下有知,也可安息。 闲灯听完,恍然大悟:“难怪小清洞天要领头,这可称得上是世仇了。我想起来了,度星河就是这时候被请过去参与围剿一事的。只是他当时伤的那么重,是怎么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好起来的?另有奇遇?” 兰雪怀摇头,闲灯也没有多问,兀自沉思起来。 又过了几天之后,仙门各派拢共凑足了一千多人,气势汹汹地朝着无妄山走去。 造化镜又没听从闲灯的命令,顾自己变化了一番。闲灯已经习惯了,他事先就抓紧了兰雪怀的袖子,以免自己被突然变化的场景给甩到地上去。 白光一过,闲灯一站稳,就“咦”了一声。眼前已经到了无妄山上面,众修士打的精疲力尽,伤痕累累。无妄山上煞气横生,群尸遍野,血流漂杵,俨然已经经历过了一场恶战。 唯有几个灵力高强的还能勉力支撑着站起来。 闲灯“咦”这一声不为别的,而是他看见了一个十分面熟的人。 一名白衣少年正站在无妄山之上,虽满身灰尘与伤口,却也看的出面如皎皎明月,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君子。 兰雪怀顺着闲灯的目光看过来,眼神也微微一愣。 不为别的,那名少年手中所拿仙剑,便是闲灯怀中的仙剑“风雨”。 “那不是我的剑吗?怎么在他手中?”闲灯嘀咕了一句,又四处张望:“看来无妄山已经打过一场了,奇怪,我怎么没看到阴山子?” 周围黑雾弥漫,别说想看到阴山子了,想看到自己眼前开外五米的地方都困难。在这黑雾中不知道藏了多少小鬼,嘻嘻哈哈尖笑声不绝于耳,随时都能窜出来将人撕咬成碎片,他们想要保住自身也困难。 忽然,他听见一个声音说:“门主,这阴山子确实难对付,我们已经死了一半的人了,还要打吗?” 门主吐了口血,急急问道:“我让你们去找度星河,你们找到了吗?” 那人道:“门主……度星河、度星河自己都重伤难行了,怎么来帮我们?” “你管这么多干什 么!有他那把定海昆仑扇,还怕这些黑雾?你只管去找他,我告诉你,度星河……度星河此人我了解,你有求于他,他不会不来的,你就说,你就说童梦被阴山子杀了!” “但是门主,度星河那样,别说是昆仑扇,他、他自己都——” “那我们呢!你看看我们死了多少人?他妈的,早知道阴山子这么难对付,我就不来了!挣个屁的名声!今天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问题!” 这一战打的众人死伤惨重,但是,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却连阴山子一面都没看到,可见对方实力多强,一股绝望的气息弥漫在上空。 门主话音刚落,无妄山忽然掀起一阵狂风,黑雾中鲜血四处飞溅,妖魔鬼怪的惨叫声灌入众人耳中,几乎震破耳膜。 随着这一阵风吹过来,浓雾散去,众人像是感知到了什么,眼睛一亮,齐齐看向山口,如同见到了天神下凡,再生父母,有些定力一般的修士已经双目含泪,脱口而出:“定海昆仑扇,是度仙君!” 度星河面容惨白,发丝有些凌乱,强撑着站在山口,勉力一笑:“诸位,度星河来迟了。” 童梦再见度星河,眼眶通红,只可惜度星河一眼都没看他,缓缓地走向众人让出了一条道路中。 见他这番模样,童梦心中的怨恨立刻压过了那点微不足道的委屈,“他不看我?他凭什么!” 他还恨我,他不愿见我! 想到最后,童梦几乎咬牙切齿,溢出一口血来,将度星河三个字嚼烂了往肚子里咽。 “阴山子!”人群中,一人有度星河撑腰,大喊道:“你死到临头了还不出来!” 说完,转头对度星河道:“仙君,阴山子自从我们上无妄山开始,就一直躲在阴山裂缝中不肯出来,全靠这些黑雾攻击我们。你要小心些,雾中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厉害的很,我们已经折了一半的人在里面了。” 度星河道:“我自有分寸。”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口中翻涌出来的浓血,定神握住了昆仑扇。 “且慢 分卷阅读98 !”又一人从人群中站出来:“度仙君,在你斩杀阴山子之前,我还有事要处理。” 他望向一直站在裂缝前,一步都不肯后退的少年,怒道:“叶雨!你还不快滚下来!现在有度仙君在此处,你要是受了阴山子的威胁,也不必再怕!你下来,全由我们替你做主。” 闲灯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转过头,闲灯发现兰雪怀的神色很不对劲。 虽然,刚才到无妄山这个幻境时他就觉得兰雪怀有些不对劲了,但是现在这个感觉更加强烈,令他生出了一丝疑惑。 那头,叶雨吐了口血,固执地站着,强硬道:“我并未受阴山子威胁,是我自己要站在这里,是我、是我自己要护他。” “你糊涂!你这小子,你糊涂啊!”说话的老者气得脸色惨白,他原先那一番话是为了替叶雨开脱,没想到这小子一点也不领情。 有人说:“王掌门,你还顾及什么!这小子助纣为虐,方才没少杀我们的人!” “就是!先杀了他,再杀了阴山子!” 话音一说,一人就催动灵剑,霎时间,几十把剑腾空而起。 叶雨灵力枯竭,勉力打落了几把,剩下的剑却是再也挡不住,听得噗嗤几声,通通没入了他的身体,将他困在原地。 他猛地跪在地上,“风雨”哐当一声跟着摔在地面。 “死了没?” 半晌,有人问。 “不知道,这么多剑,都把他捅穿了,怎么可能不死?” “哎,叶雨怎么说……也是一个名门好苗子,怎么就这么想不开。罢了,他既然执意要与邪魔外道为伍,杀了也算是保全他父母的一片名声。” “度仙君,我们困住这小子,你去诛杀阴山子!” 度星河咳嗽一声,再开定海昆仑扇。 谁知道,方才已经闭上双眼的叶雨猛地又从地上站起来,因为身上插着数十把仙剑的缘故,光是站起来就十分艰难,更遑论还能接住度星河这一扇了。众人惊的退后了一步,叶雨却没有硬抗这一扇,而是紧握住风雨,生生将自己元神打散,全数灌入仙剑中。 “他疯了!” 自毁元神,无疑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风雨得他元神,剑身震颤不已,从他手中飞出,绕了两圈之后,直直窜入阴山裂缝中,护住了阴山子。叶雨身体如同一张薄纸,轻飘飘地倒在地上,双目瞳孔失神,却依旧十分固执的爬向了裂缝之外,他嘴唇开合,喃喃自语,说完之后,摔在地上,一动不动,已是灯枯油尽。 方才想要替叶雨开脱的王掌门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朝着叶雨跑来,接住他下落的身体。他伸手再探叶雨的元神,已是空荡荡地,什么都没有了。 王掌门仰天长啸一声,痛哭不已,死死地瞪着阴山子所在的方向,吼道:“我侄儿被你所惑,因你而死,阴山子……我要你偿命!” 定海昆仑扇第二扇不容置喙地贯穿了裂缝,驱散了一直保护着裂缝地结界。 顿时,整个阴山裂缝展现在众人眼前,一抹黑色的背影,毫无预兆地出现。 所有人见到这个背影,心跳齐齐一空,一股毛骨悚然地恐惧从脚底板升腾至头顶。 阴山子! 此人虽作恶多端,但从不下山,以至于无人看过他的相貌。传言中他凶狠如罗刹,膀宽腰圆,一口能生吞四个小儿,如今但看背影,却觉得他风姿绰约,腰细如好女,臂白如冷玉,俨然是一个美青年。 正在众人都被他的气场与杀意震撼地不能动弹时,一把仙剑突然贯穿阴山子的心口,他身体摇晃了一下,跪在地上。 “怎、怎么回事?” 众人面面相觑。 “我……我杀的……” “我杀的!!是我杀的!!是我杀的!!!”一人忽然跳了起来,狂喜道:“那把剑是我驱使过去的!!!哈哈哈哈哈!!是我杀的!!” 剑的主人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辈,方才他被阴山子吓得六神无主,就连自己的灵力都无法控制,这才不小心将仙剑飞出。没想到,阴山子竟然没有力气抬手挡这一剑! 击杀阴山子,这足以让他千古流芳,扬名立万,也难怪他如此激动。 一人蹙眉,道:“大家快看,他好像受了重伤。” 众人看去,果然发现,阴山子脚下全是血,就连手臂也在汩汩不断的留下鲜血来。 阴山子一直在结界中没出来?怎么会受了这么重的伤? 但是此时,已经无人再去思考这个问题。这简直是老天爷都要帮他们,自然要把握机会,趁他病,要他命! “度仙君!杀了他!”一人吼道:“度仙君!用昆仑扇杀了他!” 其实,阴山子重伤难行,大家根本不必害怕他,直接上去一人一剑杀了就是。 但众人谁也不敢第一个打头阵,毕竟,谁知道这是不是阴山子的诡计?万一自己上去是送死怎么办?为了确保万一,还是叫度星河用昆仑山先碎了他的三魂七魄,然后由自己去补几刀,才是上上策。 可无人知道,度星河的灵力已经枯竭到了极致,他本就拖着将死之身来的无妄山,二开昆仑扇已是垂死边缘,倘若再开昆仑扇,自己的下场就会与阴山子一样,受昆仑扇灵力反噬而死。 但他不开行吗? 周围的修士一声又一声的催促他开扇,一遍又一遍的逼迫他使用灵力,谁注意过他的身体? 突然,有人说:“度仙君!你快开吧,你杀了阴山子,正好将功抵过,也好保全的名声。” “是啊,度仙君,这机会是大家让给你的,你杀了阴山子,就说明你并没有被魔头蛊惑,至于那个沈情……他死得活该,只是连累你受冤屈了。” 度星河心中抽痛,咬牙道:“阿夜是被冤枉的。” “你怎么现在还在帮那个小魔头说话?那你说他是被冤枉的?又是被谁冤枉的?” 度星河心力憔悴,握紧了昆仑扇,只觉自己一生失败无比,已存了必死的心志:“沈情已死,是非我已无心解释。只盼度星河死后,诸君看在我的面子上,请再也不要议他身前种种。” 那人惊道:“你什么意思?” 话未说完,终于,三开定海昆仑扇! 天地间,忽然凝聚起一股极强的力量,强大的飓风如千万把刀子盘旋在空中。 度星河手持昆仑扇,凄惨地笑了起来,他笑中带泪,像是痛到极致的哭,热泪滚落,被昆仑山卷入灵力中 分卷阅读99 ,化作风,化作雨,朝着阴山子袭去。 闲灯猛地捂住胸口,顿了两下,眉头紧蹙,面色茫然,吐出一口鲜血来。 兰雪怀神色一变,连忙将他搂在怀中:“闲灯!” 闲灯紧紧抓着他的袖子,脸色惨白如纸,浑身颤抖起来,痛呼道:“我好痛!好痛啊!兰雪怀,我好痛!” 兰雪怀被他吓得不轻,连忙柔声问道:“哪里痛?” 他不管不顾地向他输灵力,但他的灵力进入闲灯体内,竟像石沉大海,毫无波澜。 “度——度星河——度星河!!” 一声惨叫,几乎划破了飓风。 阴山子被遭此一击,魂飞魄散,风雨与他一同坠落阴山裂缝。 度星河猛地跪在地上,如同一片风中易断的蒲柳,他脸上顷刻间爬满泪水,在阴山子死后的一瞬间,大彻大悟,喃喃自语:“我、我竟是他眼中的一滴泪……” 他这一生,自认白玉无瑕,是人人歌颂的名门仙士,却想不到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笑话。 什么名门仙士,什么狗屁观音,他竟是阴山子眼中的一滴泪! 可笑,太可笑了!度星河思及此,哈哈大笑起来,他十指抓紧土中,指尖冒出鲜血,也不觉得痛。 童梦拨开人群,神色惶恐地朝着度星河跑来,他猛地抓住度星河的肩膀,将他掰向自己,哭喊问道:“度星河,度星河你疯了!你、你有没有事?我是来道歉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打你的!小玉哥哥,我没想——” 话音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度星河也停住了笑声,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 他的手如同草木被焚烧一般,逐渐化灰。 他在童梦几欲崩溃的眼中,看到了狼狈不堪的自己。 “段郎……” 度星河茫然地喊了一声,身体微微往前一倾,有些支撑不住。 他、他这是怎么了? 童梦抓住他的手,却抓到了一把灰烬,度星河的右手已经消失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怎么回事!!!”童梦吓得浑身发抖,眼泪止不住的流,他歇斯底里的惨叫起来,发疯似的将地上落下的灰捧起来,这一刻,他仿佛听见了山崩地裂的声音,叫他肝胆俱裂,无力回天。 “度星河……度星河,你骗我的对不对?你骗我的对不对……” 度星河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神思涣散,他被童梦抓着肩膀,才恢复了一丝清明,仿佛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甚至只有这最后几秒了。度星河忽然反抓住童梦的手,他看着这个自己带大的孩子,心中悲痛源源不断,几乎淹没自己。 “段郎,你听好了,我不……” 他顿了下,咬着牙,擦干了眼泪:“我不恨你,你听到没有,我不恨你。你长大了,有自己主见了,以后当了门主,千万不要冲动,不要逞一时之快,你要多听族中长老的意见,不可以任性了……” 度星河越说越快,仿佛担心自己的话说不完,每说一句,都害怕自己有没说到的地方,没有嘱咐好的地方:“好好吃饭,好好修炼,听见没有!” 童梦像是意识到什么,崩溃地摇头:“我不要,我要你恨我,度星河,你恨我好了。你不能这样,我不同意,我不愿意……” 他猛地抱起度星河,醍醐灌顶似的,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喃喃道:“对,对对对,我去找你师父,你师父一定可以救你……” 谁知,童梦这一抱,度星河就这么在他怀中化成了灰烬,星星点点,散落在空中。童梦抱了个空,猛地摔在地上,惘然且困惑地看着自己的手。 他怔了一会儿,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缓缓地闭眼眼睛,咬紧牙关,颤抖着手将怀抱收拢起来,却是什么都抱住,只抱住了自己的肩膀,天地间,茕茕独立,孤身一 人。 童梦发颤,低下头,抖如筛糠,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声压抑到了极致的哭喊,仿佛打碎了他的五脏六腑,肝肠寸断。 心神俱散时,他看到十年前度星河将他抱在怀中,又看到他笑吟吟对自己说:走吧,我带你回家。 十岁的童梦和现在的童掌门重合在一起,他如同一具死尸躺在地上,听见自己死灰一般的声音,哽咽道:“度星河,你带我一起走吧……” ※※※※※※※※※※※※※※※※※※※※ 写完了一点,最近这两章实在是太伤身了,写的我自己也快肝肠寸断了…… 最后求留言~么么哒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蒜瑢炒岚花 10个;阿麦麦、空五倍子 3个;寒酥、万物生长靠太阳 2个;顾幽爱墨香、锦夏、云云云月依、黑泽空、urdy、宇宙第一帅驼驼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酒酒 22瓶;猫茂米亚 20瓶;一只疯鬼 10瓶;saik1412、薛闲后人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谣言四起 门“砰”的一下被踹开。 唐棋乐跟师妃仙双双站起。 “他怎么了?”唐棋乐看到闲灯,大惊失色:“怎么好端端地吐了血, 来来来, 放到这边我看看。” 兰雪怀黑着脸问道:“你不是说造化镜没问题的吗!” 唐棋乐连忙擦了把汗,不敢去看兰雪怀, 硬着头皮说道:“它以前是没问题的, 但是招架不住年代久远,有些破损嘛。奇怪了, 按道理说你们在一个时辰之内出来就不会有事啊,他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他感到疑惑不是没有原因的, 毕竟幻境中的人和事都无法接触到他跟兰雪怀。 要么就是兰雪怀揍了他一顿, 把他抱出来自导自演,否则唐棋乐怎么也找不出闲灯受伤的理由。 但说兰雪怀揍他, 这个理由比上一个还要扯淡。兰雪怀把他当个宝贝似的, 自伤一千都不肯伤他八百,此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了。 唐棋乐探了探闲灯的脉象,兰雪怀眼睛都不眨地盯着他:“什么原因?” 唐棋乐收手道:“我不敢说。” 兰雪怀怒道:“为什么不敢说?很严重吗?” 唐棋乐开口:“那到不是。只是我看你的样子, 仿佛我说半天闲灯不好, 你就要拉着我给他陪葬。我还 分卷阅读100 没成婚,当然不想这么早死。” 兰雪怀原本没察觉自己多重视闲灯, 被他这么一说, 恼羞成怒:“你找死!” “嘶——” 一声吸气, 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闲灯睁开眼看到唐棋乐, 目光一刻都没停留, 立刻绕开了去找兰雪怀。他看到兰雪怀之后,松了一口气,问道:“看来,我们现在已经出来了。” 他捂着胸口坐起来,兰雪怀扶了他一把,唐棋乐又问了一遍:“你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好端端的把自己搞成这样。” 闲灯摆手:“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他是被痛晕过去的。 闲灯自认为自己还算能忍痛,但在幻境中的那一刻,却是痛得他心肝脾肺肾都被搅碎一般,直晕过去才算缓解。 是了,如果真的不痛的话,又怎么能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来。 他缓了一会儿,唐棋乐又道:“我看你的脉象,不像外伤,你情绪不稳,急火攻心,所以才会吐出血来。” 急火攻心? 老实说,闲灯已经忘记自己为什么吐血了。 唐棋乐见他不愿意说话,也没有多问。看完脉象之后,跟师妃仙一同进屋查看素音的情况,默默地给兰雪怀和闲灯留出了一个单独的相处空间。 院子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闲灯站起来,“多谢你啊,小仙君。要不是你,我肯定在幻境中出不来了。” 兰雪怀虽然也很想知道闲灯为什么吐血或是心痛,但是观其脸色,发现有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你想好接下来怎么办了吗。” 闲灯揉了揉眉心:“照这样看来,童梦是绝对不可能放过我的。以他对度星河的执念,他就算不认为我是度星河,也会将我抓回去严刑拷打一番。” 而且,现在只是因为小乘听法会的事情,耽误了童梦找人的速度。如果法会一过,童梦找到他简直是分分钟的事情。 慈航静斋也因为结界的缘故,没有让童梦想到这个地方来,但是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不安全了。童梦搜遍了全城都找不到他的话,就是再不济也能知道他躲哪儿了。 兰雪怀开口:“你要走吗?” 闲灯:“走?怎么走。现在是童梦不让我走。要么杀了他,要么他杀了我,否则我们俩之间没完。” 他说了这么一句,转念一想道:“不过,童梦真的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没有人发现?杀兄弑父,残害百姓,每一条能足够他喝一壶了。” 兰雪怀:“她都没找到,你怎么找。” 他口中的‘她’,就是素音了。 二人刚提到素音,对方就醒了。一醒,没听到她的声音,先听到房间噼里啪啦东西倒地的声音,紧接着门被推开,唐棋乐连滚带爬的跑出来,嘴里止不住道:“好凶的小丫头片子!一起来就打架,真是要了我的命。” 在一旁围观的谢西楼等小辈连忙持剑上去,闲灯连忙拽住他们:“喂,你们干什么呢?” 谢西楼道:“屋里有动静,我去帮仙子!” 闲灯忍不住笑道:“英雄救美也要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小命吧,你以为那诡计多端的小妖女那么好打发?只怕你们进去没接两刀就被她弄死了。放心,有师妃仙在里面,她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果然,没到片刻,素音就被白绫捆住了手脚,恶狠狠地瞪着师妃仙。 闲灯进门:“劳驾,我来打扰一下,有些事情想问问她。” 师妃仙让出一个位置,站在屋子的另一头牢牢盯着素音。 闲灯坐下,兰雪怀紧随其后。 &a mp;nbsp; “素音,怎么样,好些了吗?” 素音甜丝丝地笑了一声,反问道:“你看我这样像是好些了吗?” 闲灯道:“哎,不好意思,这也不是我要捆你的,你如果能听话一些,我们何必这样做呢。”他顿了一下,开门见山:“关于沈情的事情,我们已经全部知道了,如果你是来给他报仇的,那我们的目的就是相同的。” 听到沈情的名字,素音脸色变了变。 闲灯继续道:“你是怎么在钱塘制造出瘟疫来的?是为了嫁祸给童梦吗,你这一招并不怎么高明。他既然能坐在这个位置上面,就说明他弄死你就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我相信你是一个聪明的人,如果手中没有筹码的话,绝做不出这么冲动的事情。” 素音笑道:“你猜的这么准,你怎么自己不去解决童梦?怎么啦,你跟他也有仇吗?哇,度仙君,你们师徒之间能有什么仇啊?” 闲灯知道素音误会自己是度星河了,这也难怪她不待见自己。 当年沈情就是为了去桃花逐水见度星河一面,这才惨遭童梦的毒手。并且,沈情到死都还不知道度星河没有骗他,他都不知道,素音当然也不知道。 “实话说,我不是度星河。” 兰雪怀推开门,一言不发的走出去。 闲灯分神注意了他一眼,却没跟着出去。 素音哈哈笑道:“你不是度星河?那你是谁?你们师徒俩三年前合起伙来骗的我兄长好惨,怎么?你现在勾搭到新男人,准备和他一起骗我?” 闲灯眉头一抽,就知道素音说的‘新男人’是谁了。 不是兰雪怀,还能有谁? “你误会了,我跟他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素音道:“我不管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我只警告你们少管我的闲事!否则我要你们好看!” 三两句把话谈崩了,闲灯无论再问素音什么,对方都不肯开口。 他走出门,兰雪怀正布置了一桌的饭菜。闲灯心中一暖,坐下后二人用了餐,他道:“素音什么都不肯说。不过我认为她手上应该有一些什么把柄,否则也不可能闹得童梦兴师动众要来杀她。” 兰雪怀听出他言外之意,顿了一下:“你打算做什么?” 闲灯道:“我打算混进桃花逐水里面去查查情况。” 兰雪怀放下筷子,问道:“你打算怎么混进去。” 闲灯开口:“小乘听法会开始前,会有一批舞姬从侧门进去入住偏殿,以用来给小乘听法会助兴。我混进舞姬的队伍里,就能进去了。” 兰雪怀眼睛微微瞪大:“你要扮女人?” 闲灯道:“怎么了?我不能扮女人吗。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的,而且我扮女人混进去最保险,不会被查出来。反正度星河是不可能扮女人的,就和他不可能去钻狗洞一样。” 分卷阅读101 他说的十分有道理,但是兰雪怀脸色还是很不好。 闲灯这才想起来,兰雪怀从今日进造化镜开始,神色就很不好了。 特别是看到阴山子的时候,那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表情也奇奇怪怪的,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总之,闲灯自从和他认识以来,从未见过这个表情就是了。 难道,兰雪怀也痛恨邪魔外道? 这一点倒是说的清楚,在修真界,基本就没有几个人是喜欢这东西的。特别是——阴山子还是一个大魔头,兰雪怀痛恨痛恨他也无可厚非。想到这里,闲灯心中庆幸道:还好我不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就算恨也恨不到我头上。 过了一会儿,吃完了饭,唐棋乐出来,闲灯终于有时间把在造化镜里看到的一切都跟他说了。并且,还把自己要扮女人混进桃花逐水的事情一并给说了。 唐棋乐听完,看了一眼闲灯:“你这长相,一进去就暴露了,还不如我去靠谱。” 闲灯听完,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那你去,我完全赞成!” 唐棋乐道:“认真思考了一下,发现本人的个子实在太高了,恐怕不合适,想来想去,还是闲兄最合适这个任务。” 他补充道:“对了,你进去的时候一定要掐着时间出来。小乘听法会的比试会开秘境,桃花逐水为了这件事已经准备了一年了。童梦估计就是要借这一次机会,一举夺下仙尊之位。” 闲灯问道:“明德真君不是还健在吗?怎么这个仙尊之位他不想要了?” 唐棋乐摇头:“这位置就是个虚名,谁做都是一样的。明德真君自从十年前的小清洞天巨变一事之后,备受打击,闭关不出,不再过问修真界的大小事务,位置如同虚设。后来众人意识到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于是在真君的默认下,开始挑选预备仙尊之位的仙门名士,度星河就是其中一位。现在在屋子里的,师妃仙也是其中一位。” 闲灯问道:“明德真君难道没有儿女吗?” 唐棋乐:“仙尊之位又不是世袭,谁有能力谁去做,这是大家共同选出来的。首先他的声望就要高,并且实力一定要强。” “童梦想要当仙尊。”闲灯呢喃了一句。 “不错,桃花逐水现在实力愈发强悍,除了钱塘之外,江南这一块几乎都是他的地盘。一些小门派不在他的庇佑下根本活不长久,可以说,童梦都快成了这一带的土皇帝了。是我做到这个位置,唯一想要的也只有当仙尊了,万人之上,何其风光?” 闲灯:“照你这么说,童梦现在声望和威名都有了,仙尊之位难道不是唾手可得吗?” 唐棋乐摇头道:“童梦在无妄山围剿阴山子的那一战中没有卓越的表现,并且因为度星河的死迁怒众人,大开杀戒,若不是明德真君制止,无妄山上的人不知道还能下来几个。搞不好,大家没被阴山子杀了,结果被童梦给杀了这种情况出现,也不是没可能。” “第二,当年处理沈情那件事情,童梦根本没有跟天机变报备,他在桃花逐水滥用私刑,并且还是修真界最为不齿的邪魔外道手法,此事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后来不知怎么,在桃花逐水施压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两件事过后,修真界对童梦不满的人多的是,虽然有支持的,但也有不支持的。你看慈航静斋,虽然人死的差不多,跑的也差不多了,但因为度星河曾经的余威缘故,在修真界还是能说上一两句话的。你去问问谢西楼,他愿意把票数投给童梦吗。” “再加上洗心池那位师妃仙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十二岁就结丹,此女天赋之可怕,当年几乎震撼了整个修真界,后来修行更是一日千里,别说其他人拍马了,就算是御剑飞行都追不上。而且洗心池几乎倾尽门派上下全力来教导培养师妃仙,令她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叫人挑不出任何错误,堪称是一本行走的礼仪书。” “度星河死后,洗心池有意推崇师妃仙为仙尊,因此把她朝着度星河的方向培养了几年,你不觉得她跟度星河很像吗?洗心池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闲灯听他分析现在修真界的局势,眉头一挑:“你之前不是还说,洗心池不问红尘,是个世外高人一样的门派吗。” 唐棋乐:“那是以前。现在想要明哲保身难咯,就算你不杀伯仁,伯仁也会因你而死,身处这个大染缸中,谁还想出淤泥而不染。哪怕是‘世外高人’也不得不为自己门派的将来搏一搏。” 闲灯道:“那我明白了,童梦是想借这次小乘听法会展示桃花逐水 的实力,并且还要出一出自己风头,拉拉票。难怪素音要挑在这个时候搞一场瘟疫出来,她还真是打蛇打七寸,知道童梦的弱点,搅得童梦焦头烂额。” 唐棋乐:“所以我说,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二人商讨了一番之后,闲灯还是执意要去桃花逐水中看看情况。 唐棋乐只好去给他找了一身女人的衣服,又去城西的舞司坊中塞过钱,打点好了老板娘,方便塞人进去。 钱,用的自然是兰雪怀的。 所以闲灯去舞司坊,兰雪怀跟着去,众人也没有异议。 到了舞司坊,老板娘收了重金,喜气洋洋地在门口迎接闲灯。他穿了一件红色的衣服,从头到尾,连脸上的成妆都是兰雪怀一手操办的。 闲灯在心中默默吐槽了片刻,没想到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君竟然还有这种玩儿娃娃的兴趣爱好,而且口味审美竟然如此妖艳,真真是让闲灯大开眼界——他原先以为自己长得就比较清纯仙气的兰雪怀喜欢的应该也是白衣飘飘,不容侵犯的仙子,比如师妃仙这种—— 结果大跌眼镜,从今日闲灯的装扮来看,他只觉得小仙君的审美也太接地气了,明艳妩媚,眼波勾人,竟然是这款! 老板娘热情似火地握住闲灯的手,亲热叫道:“阿囡呀,嫂子等你好久了,怎么才来,可吃过饭了吗?” 闲灯一顿,嘴角一抽:阿囡是谁? 想来,必然是唐棋乐来的时候给他编排的一个假名了。 闲灯掐着嗓子柔声道:“吃过来的。” 老板娘说:“你在嫂子这里不用拘束,就当做是自己家好了。哎哟,你看看在这手腕,这腰细的,在家受委屈了吧。” 闲灯不动声色地躲开了老板娘的手,往兰雪怀的方向走了两步。兰雪怀的小姐脾气又发作了,哼了一声,瞪了眼老板娘放在他腰上的手。闲灯如同针芒刺背,赶紧把老板娘的手扒拉下来 分卷阅读102 。 老板娘一边走一边说:“没事的,在嫂子这里,没人敢欺负你。可怜见的,看看,吓坏了吧,真不知道你家男人是怎么想的,我这个女人看着你都要心生几分怜惜之情,他咋下得去手打啊?” 闲灯:……嗯? 听到这里,他察觉到了不对,抬起头,一脸懵:“什么男人?” “呀,小唐和我说,你在家被你男人又打又骂,上一个孩子就是因为大冬天的给你男人去洗衣服给洗没得,哎,苦命的孩子,看看,才多大呢,还能生吗?” 闲灯:…… 唐、棋、乐!!! 他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才挤出了一个笑容:“……能。” 老板娘笑咪咪说:“能生就好,你相信嫂子,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肚子里多久没动静啦?没事没事,趁着年轻生几个儿子女儿才行,老了之后才有人送终。靠男人?世界上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我听小唐说,又是家里又揭不开锅啦,把你送出来做做差事。阿啊,你死鬼男人好狠的心啦!” 闲灯嘴角抽的厉害,不过比他嘴角抽的更厉害的是他的胸口,跳动不已,惊吓不止,几乎快跳出胸膛了。 兰雪怀就在他背后,老板娘说什么,他肯定完全听见了!! 唐棋乐啊唐棋乐,这次不是我要送你去死,这是你自己找死。 我看你是被我打惯了,没见识过什么叫男子混合双打吧,很好,等这段时间忙完了,解决掉这些破事,就带你领略一下新世界。 老板娘道:“我说啦,你们趁早和离算啦,那种人渣有什么好喜欢的,小唐跟说你又怀了个孩子,呀,你男人嘎狠心的啦,这时候还要把你送出来。阿囡啊,不是嫂子讲你,你要长点心啦,上一个孩子怎么丢的,忘啦?这次又不吸取教训,要是再没了可怎么办?!” 闲灯越听越崩溃,恨不得现在就抄家伙把唐棋乐碎尸万段了。虽然他来之前就知道唐棋乐这人,不找他点麻烦就不信唐,编点故事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撒谎就是要三分真七分假。 但是——他编的是什么故事!这是人编的故事吗?朋友一场,他竟然如此……王八蛋! 此时,一直不出声的兰雪怀突然开口,问老板娘:“他丈夫叫什么名字。” 闲灯捂脸:完了,他肯定全都听到了。 老板娘摇着扇子道:“忘了的呀,好像是姓兰还是什么的,小相公,你贵姓呀?” 兰雪怀面无表情道:“我姓兰。” 老板娘的表情瞬间凝固,扇子“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空气顿时安静了。 兰雪怀皱着眉头,沉思片刻,抿着唇。 闲灯看到他的表情,心里一跳,毛骨茸然:完了完了,他不会生气了吧,我不会要挨揍了吧,天地良心!跟我没关系啊,全是唐棋乐这个狗崽种编的啊! 像是纠结了许久,兰雪怀终于转头,小声对闲灯解释道:“如果你怀孕了,我是不会让你去洗衣服的。” 这回,闲灯手里的扇子也不负众望,“吧嗒”一声,跟着落在地上。 他内心万马奔腾,欲哭无泪,崩溃大喊:不是!!!你为什么要跟我解释啊!! 合着你纠结了这么久,不是想打我,是想解释这句话??!! 小仙君!!你的重点抓错的太离谱了吧!! 然而,闲灯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说人家抓错了重点,他自己抓对了吗—— 男人……怎么可能会怀孕呢!!! ※※※※※※※※※※※※※※※※※※※※ 灯灯,你明显就是完全建立在自己可以生的基础上来反驳的吧?! &n bsp;前两章太虐了,不过主cp永远不会虐!甜文是我的宗旨!我的任务就是负责排除万难送他们上床! 目前的进度是:小灯在走起点升级复仇打脸流;小兰在走晋江种田生子恋爱流 · 以及表情包 唐棋乐to闲灯:收下这份我们友谊的证明 我是你爹.jpg · 修正一下哈!就是现在工作忙,所以双休才双更,平时工作日就更新一章!!希望大家能够体谅!! 最后卖萌打滚求留言!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呐呐NEI、远山青黛、そうごたん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阴山子喜提天机变驸马 3个;蒜瑢炒岚花 2个;寒酥、云云云月依、黑泽空、顾幽爱墨香、阿麦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彼靡 40瓶;辰安 20瓶;一只疯鬼、薛闲后人、云深不知处 5瓶;小静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见家长 自从兰雪怀说话之后,三人之间就陷入了一个诡异的沉默中。 老板娘不敢再开口, 兰雪怀也不是一个话多的, 就是苦了闲灯,夹在中间不好做人。 不过还好这样尴尬的时间没有持续太久, 兰雪怀把他送到舞司坊之后就走了, 末了担心闲灯在桃花逐水中应付不过来,去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那把长命璎珞锁, 挂到了闲灯脖子上。 他受宠若惊,直到混进了桃花逐水两天后, 还是忍不住时不时摸一摸这把锁。 隔壁描眉的飘飘见到他又在摸自己的锁, 笑道:“你怎么一刻也不停?那把锁是你情郎送的吗?” 飘飘是跟她一个舞司坊进来的,住在桃花逐水的偏殿梨园中, 与她们一起的还有老板娘手下其他的舞姬, 一共有十一人。梨园住满了,又挪了几个姐妹到隔壁桃园去,那里住着钱塘其他舞司坊来的舞姬,粗粗一算, 这一会儿伴舞助兴的人足足有四五百。 闲灯得知这个数字的时候, 咋舌不已,心道桃花逐水好大的排场。寻常人家一年用不到四两银子, 但门派中光养着这些舞姬吃穿住宿, 每天的开支就是四百两, 更别说还要招待各门派修士了, 花钱如流水, 童掌门眼睛都不眨。 飘飘说:“你怎么又发呆,就这么不愿意跟我们说话吗?” 闲灯这才回神,掐着嗓子笑道:“没有。这是我一个朋友送的。” “朋友?男人还是女人?” “男人。” “男人就是啦,他送你东西,肯定是对你有意思,难道你察觉不出来吗?” 分卷阅读103 闲灯心中想道:我要是个女人我就察觉出来了,但我是个男人,这事儿从根本上就是不可行的。 但他如今一身女装,不好说自己是个男人,只能干巴巴地笑了一声,道:“是吗。” 桌子另一头照镜地小夏通过铜镜看着闲灯,晕开了嘴上的胭脂,说道:“阿囡不是嫁人了么?我听说,她那个死鬼老公打人的啦。” 此话一出,屋内几个女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闲灯身上。 闲灯:? 他记得,他根本就没说过这事儿吧? 飘飘道:“呀,这么小怎么就成婚了呀。你小夏姐说的是真的么?” 实际上,闲灯并不小,只是他这张脸长得很具有欺骗性,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模样,很是显嫩。扮女人时,又将自己的容貌折腾了一番,抹去了眼下的两颗红色小痣,一张脸就愈发白净。不然,顶着他原来那张脸到桃花逐水来,那不是自投罗网吗。现在这样,稍加修饰容貌,又穿上女人的衣服后,任谁也不会把他和度星河联系到一块儿。 “谁说的?我没说过!”闲灯连忙反驳。 “老板娘和我说的嘛,她还叫我好好照顾你呀。”小夏放下胭脂,凑过来八卦道:“阿囡,我听老板娘说,你男人长得很俊俏的,年纪也不大,是真的吗?” 老板娘这个多嘴的八婆! 闲灯捂住脸,深吸了一口气,想到自己在桃花逐水的处境,必然不能反驳什么,否则前后编的谎言连不上,他的身份就可疑起来,小不忍则乱大谋,闲灯平静地睁开眼道:“是很俊俏的。” 飘飘说:“难怪了,那他打你,你也不跑吗?” “跑得了嘛?这个世道女人没了男人怎么活下去啊?一出门就叫人给杀了。阿囡,你是不是还掉了一个孩子?” 闲灯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掉了。 “可怜啊,你那个男人不要算了,又打老婆又不懂事,姐姐给你找个更好的。” 闲灯连忙摆手:“不用不用……” 飘飘啧啧地摇头,说道:“你可真是深情。” 闲灯实在招架不住,听不下去,没等她们继续说话。索性自己就站起来,借了个更衣的理由跑了。他原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完了,结果闲灯完全低估了女人的八卦能力,不出一天,隔壁舞司坊的舞姬们都知道了闲灯悲惨的遭遇,纷纷搬了小板凳,上闲灯这里寒虚问暖。 闲灯一开始不想理,无奈众人实在太热情,感同身受,仿佛被丈夫打了的女人、以及掉了孩子的女人是她们自己一样。他被围着,如果不说的话,迟早要露出马脚,思来想去,破罐子破摔,没有办法,硬着头皮编吧! 短短两日,闲灯就不知道多少次在心中双手合十跪地给兰雪怀道歉,嘴上是越编越那么回事,说的叫听众潸然泪下,呼天抢地,直为闲灯抱不平。 总结出来,大概就是一个十足狗血的话本故事,什么年少相恋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父母之命啊,没有办法啊,孩子没了也不是自己愿意的事情嘛,等等。 编的闲灯是口干舌燥,要是再不从桃花逐水中找到什么机会摸进童梦的寝殿中,他即将给兰雪怀生第三个孩子。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闲灯在偏殿中编排了四日感天动地,震撼人心,浪子回头金不换的爱情故事之后,一名女人找上了门。 这日,闲灯照例开始讲,上回讲到了自己十四岁对兰雪怀一见钟情,这回就讲十五岁自己非他不嫁好了,刚说到自己在家一哭二闹三上吊,偏殿的大门就被踹开了。 踹门的女人,是一个熟人。 穿着桃花逐水的衣服,腰佩一把上品仙剑,脸因为没长开的缘故,还有点婴儿肥。仔细一瞧,原来是童梦那个嚣张跋扈的表妹童星。 闲灯一眼就把她认出来了,并且心脏狂跳,错愕不已,第一反应就是:我被发现了? 晴天霹雳。 闲灯的脑子都给劈懵了。 &nb sp; 如果童星是发现他卧底身份来的,等待他的下场不就是滚回慈航静斋吗。这到没什么,只是滚一滚而已,他不在乎这些小细节,只是滚回去之后怎么跟兰雪怀解释?说他这四天,不但什么童梦的把柄都没抓到,并且还在桃花逐水里面大肆宣扬了一番你跟我莫须有的爱情故事? 思及此,闲灯一双眼睛都失去了光彩,成了两个黑洞。 ……他就是在桃花逐水弘扬法学也比这个强啊! 他到底是有多饥渴才会在人家背后编排一段根本不存在的谣言?!并且在这个谣言中,为了满足诸位听众姐妹,闲灯毫无下限,能怎么狗血就怎么狗血,能怎么催人泪下就怎么催人泪下,能怎么低俗下流就怎么低俗下流,孩子都快生第四个了! 叫兰雪怀知道了会怎么办?对方本来就对他是个断袖的身份坚定不移,现在恐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敢想。 难道说:小仙君,想不到吧,我在桃花逐水的短短四天内,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给你生了四个孩子! ……一定会被兰雪怀杀了之后再挖出来鞭尸的吧。 童星踹开门,趾高气扬的问道:“你们谁是那个阿囡?” 闲灯心里一跳,暗道:她果然是来找我的。 一时间,各种应对办法从他的脑海中划过。 院子里的人认出来她是童梦的表妹,所以无人敢反驳她,直接把闲灯的位置给指了出来。 闲灯将右手放到了背后,运气一股灵力充盈在指尖,预备了最坏的情况和打算。 谁知道童星走过来,在他的身边坐下,虽然脸上依旧是那个欠揍的表情,但是她的语气却是很好奇的:“我听说,你家的男人对你很凶?” 闲灯:…… ????? 七八个问号,全都顶在了闲灯头上。 她说什么? 闲灯几乎没反应过来。 童星则是安耐不住心痒痒,又多问了几句:“他都这样了你怎么还不跟他和离,我都看不下去了,你快说说,你后来是怎么跟他好上的?” 闲灯的大脑一片空白,茫然地想道:这个大小姐……竟然是过来听八卦的! 同时,他背后全是冷汗,心中警铃大作:八卦难道是女人的天性吗?不对,此事竟然连童星都知道了,那桃花逐水中还有谁不知道这件事? 闲灯万万没想到自己随口编的故事传播力量这么大,他为童星没发现自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哭笑不得。 童星追问道:“你 分卷阅读104 说话啊!” 闲灯心道:她一点也没有认出我来? 做了个冒险的动作,闲灯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个动作其实做的毫无意义,稍微有点儿警惕性的就能察觉出闲灯的不对劲。但是童星依旧保持了原来的动作,说道:“你干什么?赶紧说啊!” 闲灯道:“我有点忘记了,你让我思考一下。” 他十分聪明的抓住了童星这个线,并且利用对方不太高的双商,很快和她打成了一片。这个童星在外面嚣张跋扈,做事蠢笨如猪,三天两头闯祸,在闲灯的印象中,他原以为此女很不好相处,结果没想到,她是一个一点儿也不摆架子的人。 来听故事,还知道利用自己职务之便,给院里的姐妹带了瓜子点心。并且来的时候也不带侍卫,自己搬了一根板凳和众人一起听故事。一开始大家都怕她,后来发现,童星跟她们没什么区别,听到精彩的地方还会“哦哦哦”的怪叫几声,听到伤心的地方也会扼腕悲痛,实在很有损她的形象,不过却是赢得了众人的喜欢。 两天之后,闲灯就能跟着童星脚后,出了梨园,在桃花逐水里面转悠了。 大概是怜惜闲灯的身世,童星对他十分体贴。闲灯则是利用她的同情心,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修士们见到他一个舞姬跑出来,虽然觉得奇怪,但有童星在前面领着,大家也只会觉得他是童星的朋友,久而久之,看多了之后,便放松了警惕。有一次,闲灯见时机成熟,便自己换了一身衣服走了出去,这一次,桃花逐水上下没人拦着他。 闲灯绕过两个水榭楼台,直接往童梦的寝殿走。 一路上,他走的十分隐蔽,没人发现他。但是越往童梦的寝殿走,就发现他的寝殿的禁制越重,到了百米开外,几乎一步都无法前进了。闲灯的面前出现了一个非常厉害的结界,他手摸上去,如同撞到了一堵墙。童梦这人小心谨慎的很,而且敏感多疑,这结界除了有阻拦外人的效果,一定还有警报的效果。倘若闲灯现在强行打开结界,那么等待他的就是暗器,以及马上就会杀到的童梦。 他摸了两下结界,发现它严丝合缝,一点空隙都没有。闲灯原本打算用个纸片塞进去慢慢撬开,如此一来,这个方法也行不通了。 一筹莫展时,童梦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闲灯一个激灵,闪身躲到假山后面,又怕童梦发现自己的气息,连忙屏住呼吸,掐了个隐身的决,把自己全身上下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童梦不是一个人过来的,他的身边还围着几位修真界德高望重的大人物,一行人有说有笑,正往童梦寝殿走来。 这些人物,闲灯是一个也不认得,但能够令童梦和他们说笑,想必也不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 其中有一人,眉眼英俊,面色从容,一众人几乎都围着他站,就连童梦也只能站在他身侧。闲灯探出头看了一眼,发觉此人十分眼熟,他立刻就回想起,自己在幻境中——童梦的及冠礼上面也见到过这个男人。 倒不是因为他有多么气质出尘,才被闲灯注意到,闲灯注意到他的理由十分简单粗暴,就因为此人长得跟兰雪怀很像。 长得像兰雪怀的人,闲灯对他们的印象都会深一些。 他暗道:这男人什么来头,在桃花逐水的地盘上,童梦都还对他礼让三分? 思考的入神,闲灯没注意脚下的池水里面,慢吞吞地探出了一截藤蔓。童梦走后,那一截藤蔓迅速的缠上了他的腰,这才把闲灯惊地低下了头。 他:? 满脸迟疑,还没反应过来,腰上的藤蔓就迅速发力,将他猛地拽进了池子里。闲灯不会水,惊恐地想道:又来! 上回落水了有兰雪怀救他,这回落水了谁来救他? 好在他刚才在岸上观察过这个池子,也不大,估计深也不会太深。可惜他完全估算错了,这根藤蔓将他拽下池水之后,闲灯才发现这个池子深的可怕,它表面上就像是一面镜子,掀不起任何波澜,谁也不会想到底下竟然会有这么大的空间。 闲灯只觉得藤蔓下落的时间越来越长,他憋着地那口气也越来越短,直到他以为自己掉进十八层地狱里的时候,忽然他又看到了一点点光,似乎到了水面。 他猛地往上一扎,整个人都浮出了水面。 只听得岸上一人说“咦?” &a mp;nbsp;闲灯睁开眼,发觉自己倒了一个十分陌生的地方。他原以为自己浮出水面之后会回到原来的假山后面,但事实上,他到了另一个陌生的环境。现在水面上的地形,更像是在一个山洞里面,不远处的岸上有一个巨大的铁笼子镶在墙壁中,笼子里正坐着一个男人。 闲灯呼啦啦地一阵狗刨,姿势极其不雅地游上了岸,他还没喘够,趴在岸边像条死鱼一样躺了一会儿。 刚才发出“咦”那一声的人,就是笼子里的男人,他看见闲灯躺在地上,又忍不住问道:“小姐,你可有好受一些?” 闲灯歇了一会儿,明白过来,反问道:“是你拉我下来的?” 他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笼子边上爬着的藤蔓——方才就是这个东西作怪,将他拉下了水。 男人道:“你说的不错,情急之下,拉错了人,不好意思。” 闲灯瞪大眼睛:“拉错了人?” 男人道:“我原以为……是我认错人了。抱歉。” 闲灯暂且不管这是一个什么鬼地方,他被莫名其妙的拉下来,还浪费了自己好不容易才能出院子的一次机会,心中的火窜起,说话也没好气:“那你把我送上去,我怎么下来的就怎么送我上去。” 男人咳嗽了一声,不好意思道:“小姐,请听我说。不是我不想送你上去,实在是……实在是我这一段时间来积攒下来的所有灵力,都用在拉你下来了,如今我已经是个普通人,身上没有任何灵力,无论如何也没法子助你回去。” 闲灯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愈发火大。 他对别人可没有对兰雪怀那个耐心,三两句说的他不满意,闲灯就不耐烦的要死,跳起来就想杀人。 “你耍我玩?”闲灯冷着挑眉,手中立刻幻化出一把灵力凝聚的剑,一剑劈下来,震地整个地牢都抖了抖。 笼子里的男人诧异的睁开眼睛,显然是没想到这个小小“女子”竟然有这么霸道强悍的灵力。 闲灯踩在笼子外面,眯着眼威胁道:“你是不是觉得有这个笼子我砍不死你?” 男人道:“误会,你……” 忽然间,他觉得这个女人 分卷阅读105 的装扮有些眼熟。 福至心灵,男人站起身,从铁笼里面走出来,两人终于看清楚了对方的脸。 闲灯看到男人的脸时,愣了一下,不为别的,这个男人竟然就是那位十分肖像兰雪怀的人! ——可他刚才还在水池上面与童梦谈笑风生,怎么现在又被关在地牢里? 电光石火,闲灯似乎抓住了什么要紧的信息。 而那个男人的眉头也从蹙起变得打开,继续他刚才没说完的那句话:“你就是那个被丈夫赶去洗衣,然后洗没了孩子的女人吧?” 闲灯呆愣住。 男人拱手道:“久仰大名。” 闲灯:…… !!! 他忽然间顿悟了什么,刹那间,耳根都发烫了。 ——童星这张嘴巴就没个把门的吗! 他到底是在桃花逐水有多出名,这破事儿都传到了地牢里来了! 闲灯心中郁结了一口鲜血,将吐未吐,面色扭曲。 男人连忙道:“坐,别累着,我听说,你现在还怀着身孕?” ……听谁说的?到底是谁在到处造谣的? 闲灯心中怒道:别给我加戏,这话我没说过! 看来,谣言不但传的飞快不说,还在人民群众智慧下,口口流传出了各种版本。 闲灯咽下这口气,勉强站直了身体,正了脸色,询问道:“阁下是明德真君?” 男人摸了摸鼻子,大概是想到了自己十分落魄的处境,叹息道:“其实我有点不想承认,但是你所言不假。” ※※※※※※※※※※※※※※※※※※※※ 明德真君一定想不到,灯灯肚子里这个莫须有的孩子是他孙子哦 终于写到粑粑出场了! · 以及继续不要脸的求留言呜呜呜呜! 爱你们! 因为这两天要去上海的缘故,所以都不能双更了!抱歉!!!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烤奶全糖加珍珠 6个;寒酥、宇宙第一帅驼驼 2个;そうごたん、木鱼子、阿麦麦、锦夏、顾幽爱墨香、仙叽兔、阴山子喜提天机变驸马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殊默 15瓶;一碗茶泡饭、七友、一只疯鬼 10瓶;云云云月依 4瓶;绕指之柔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结拜 闲灯看他的眼神顿时火热起来。 明德真君道:“小姐,我脸上有什么吗?” 闲灯摇头, 心道:你的脸上当然没什么! 他是透过了明德仙尊的皮囊, 看到了自己以后扬名立万的宏伟梦想实现的场景,在明德真君的背后, 似乎都已经出现了锣鼓喧天, 彩旗飘飘,万民朝拜他的景 象。 闲灯晃了下脑袋, 一改刚才凶巴巴的样子,笑着问道:“明德真君怎么会被关在这里?又怎么会把我给拉下来?” 明德真君道:“方才我不是解释了吗, 我认错人了。你身上有熟人的气息, 我将你人做了他,实在不好意思。” 闲灯已经被利益冲昏了脑袋, 鬼迷心窍, 也不问问明德真君把他认成了谁,连忙道:“没什么没什么,别不好意思。对了,真君, 你是被童梦关在这里的吗?我想想, 整个桃花逐水,能有权利建这么大一个地牢, 并且把仙尊神不知鬼不觉的掉包关在这里, 除了童掌门, 还有谁能做到呢?” 明德真君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掉包?” 闲灯点点头, 将自己在上面看到的一切说了出来, 并总结道:“童梦找了一个跟你长得一样的人,我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但是大家都相信那是你。他们在上面说说笑笑,准备举行小乘听法会。” 明德真君“啊”了一声,叹息道:“小童现在扯谎的本事是越来越高明了,都怪我没在他小的时候教好他。” 闲灯眉头一挑:“他小的时候……你就认识?” 明德真君摆手:“不认识。我随口一说的,你怎么还抓谈话中的漏洞,这样大家都不好找台阶下。当我没说过吧。” 闲灯:…… 他打量了一下明德真君。 这个男人,不知道多大了,但从唐棋乐的嘴巴里听来,他在十多年前就有儿子了,由此可推测,现在的年纪一定该有个四五十岁了。可他的面容看上去非常年轻,与闲灯站在一起就像兄弟一样,最多不超过二十五岁。 并且,看他行事作风,十分不着调。虽然说话温温和和,看似挺可靠的一个人,说出来的东西却是奇奇怪怪,前后不一,思维跳跃严重,搞的闲灯听他说完上半句,完全猜不出他下半句要说什么。 明德真君又开口关心起他了:“你坐吧,怀着孕别站累了,对孩子不好。” 闲灯顺着他的意思坐下,心道:这个真君真是有一股子老妈子心操不完的感觉。嘴上说道:“真君,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 明德真君一两句话就讲完了:“小童请我来参加小乘听法会,我就来了,住了两个晚上之后,他突然找我来喝酒,我就喝了。醒来之后人就在这里了。我应该是被他给迷晕了吧。对了,他还把我的灵脉给封住了,小童现在做事越来越严谨了,有一个掌门的样子了。” 闲灯:…… 他听完明德真君这番话,除了对他无语就是无语,一时不知道该发表什么感言。 现在,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这个明德真君会被关在这里了,闲灯在心里大逆不道的总结:因为他是一个傻逼。 白瞎了一张酷似兰雪怀的脸,真给兰雪怀丢人! 不过,这些话,闲灯只放在心里想,他表面上还是很有礼貌的站起来,说道:“既然仙尊将我从上面拉下来,就说明我们俩是有缘的,上天安排我来救你。” 明德真君道:“哦,不是,我就是随便一……” 闲灯举手打断他:“别说了。仙尊,我知道你的内心很感动,但是感谢的话……不必谢我,谢命运!” 明德真君:? 闲灯连忙抢话道:“好,话不多说,仙尊,我救你可以,但是我也明白,你绝不会愿意白占我这个便宜,所以你执意要报答的话,黄金银两就算了,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这样,不若你与我结拜,这样一来,我救你不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分卷阅读106 明德真君道:“我并没有执意……” 闲灯又举手:“打住!” 明德真君望向他。 闲灯心道:倒霉,怎么之前这个仙尊看上去又傻又好骗,关键时刻这么机敏? 他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突然蹲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明德真君被他吓了一跳,问道:“你怎么了?” “真君既然知道我家中有个十分蛮横不讲理的丈夫,如今还把我拉倒这个洞穴来毁我清白,就算你我二人什么都不做,但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我如何解释?我的丈夫怎么看我?他必然要打死我的,算了,与其被他打死,我还不如自己跳河算了!我去死好了!” 明德真君连忙:“等等!” 他道:“你与我结拜,竟然是这个原因吗?” 闲灯掐了一把大腿,泪眼朦胧地看着明德真君:“不然呢?真君不是听过我的故事吗,难道还怀疑其中有假?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为了名利跟你结拜的人?” 不用明德真君回答,闲灯已经在对方脸上看到了这几个大字:难道不是吗? 闲灯道:“也罢,我一个小小女子,是勉强不了真君的。看来,我今日必然是横死在这里了。”他看了明德真君一眼,火上浇油:“真君不用觉得是自己逼死了我,其实你拉我下来,也不完全是你的问题,说不定是藤蔓自己动的呢。况且,人总有一死,我不下来现在死掉,也会在八十年之后死掉,早死晚死都一样,我死后,你千万不要自责。”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能不自责吗! 仿佛闲灯一死,明德真君就是直接杀害他的人。 “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身为女子,如何跟我结拜呢?” 闲灯一听有戏,继续道:“女人怎么就不行了?真君看不起女人?” 他原本想直接说自己是男人,结果因为之前自己那番言论和理由一出来,就算是想说自己男人也不行了。现在只能硬着头皮把女人装下去,好在这种事情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一回生二回熟,装多了之后就毫无羞耻感了。 明德真君思考了一会儿,说:“好。” 这就是同意结拜了。 闲灯心中一阵窃喜,他心道:真是天助我也啊! 前段日子,他还在幻境中羡慕人家童梦的及冠礼上能请来明德真君,今日没想到就有如此大的机遇,跟明德真君结拜了?试问世上有几个人能得到这种殊荣? 他越想,心中越是美的很,认为明德真君的义弟这个称呼,实在是太拉风了! 比给明德真君当儿媳妇还拉风! ——闲灯记得,明德真君似乎是有一个儿子,不过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成婚。不知道将来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嫁到他们家来,想必一定是跟师妃仙一样,是一位人人歌颂,人人称赞的仙子。 不过,这关他什么事? 他现在已经当上人家弟弟了,可不比做儿媳妇威风? 当儿媳妇还得看婆婆脸色呢,他又不用去看嫂子脸色? 想入非非,闲灯险些都快克制不住自己上翘的嘴角了,好在他用尽最后一丝定力,压下自己飘飘然的内心,咳嗽一声,说道:“真君,我救你出来。” 言罢,手上化出一把长剑,正要对着笼子砍去。 谁知道明德真君说:“这倒不用,你走远一些。” 闲灯眼珠子一转,心想:他这是什么意思?他难道自己能出来?不对啊,自己能出来为什么现在才出来? 又想:此人不是说过自己的灵力全无,是个普通人吗。他在骗我?是了,是我太相信他了,怎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有仙尊是这个不着调的脾气? 难道我遇到假的了? 不是吧,运气这么差? 还以为自己时来运转捡到好东西了呢! 胡思乱想一通,闲灯到底没有表现出来。他为了不打草惊蛇——顺便看一看明德真君究竟要搞什么幺蛾子,于是十分听话顺从的退开了几米。 明德真君嫌他退的不够后面,说道:“你再往后退一点。再退一点。” 闲灯又退了十几步,再退,就得退到池子里了,他道:“真君,不能再退了,再退我就要掉水里了。” 明德真君掉头:“好吧,我要出来了。” 闲灯当即运气灵力把自己固定在地上,免得一会儿发生了什么地动山摇的事情,他聚会凝神,全神贯注的看着明德真君。 只见明德真君走到了铁栏杆面前,将自己的身体横了过来,艰辛无比的从两根铁栏杆的缝隙中挤出来。 他拍了拍衣服,抬头看着闲灯。 闲灯用手指着他,目光呆滞,机械道:“啊,你出来了。” 明德真君道:“是啊,差点以为自己出不来。还好这些年没有疏于锻炼,身材还是比较消瘦的。” 闲灯还在一个茫然的状态,他嘚啵嘚啵地跑到地牢面前,研究了一下这个栏杆,自己毫无压力的穿进去,然后再毫无压力的穿出来—— 他从呆滞中清醒,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童梦,神经病啊!!! 神经病啊!!造这么个破牢房关得住个鬼啊?这也太令人无语了吧!走的什么形式主义牢房,只看美观不看实用吗? 明德真君站在外面,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个铁笼子不是用来困住我的,你面前的这个结界才是。” 闲灯回过神,大脑终于重新开始运作了,他伸手触碰了一下面前的空气,发觉自己碰到了一面墙一样的东西。 明德真君说:“不要接触太久了,否则你的灵力会被他吸走。” 闲灯连忙收手,他转头看着明德真君,说道:“真君,你的灵力也是被这个结界吸走的吗?” 明德真君理直气壮道:“当然不是,我的是小童给封住的。” 闲灯:…… 有必要这么骄傲吗?被一个小辈封住灵力,你个傻白甜还在这儿嘚瑟? 不过他心里埋汰归埋汰,闲灯面子上是什么都不表现出来的。 不多扯淡,闲灯直接进入正题:“既然明德真君已经出来了,那么咱们就在这儿结拜吧。虽然地方简陋了一下,但胜在心意。” 明德真君也不在乎这个,二人齐齐跪在地上,虽然没烧黄纸,却也正式的走了一遍流程。 足足对着天地拜了三下,又歃血为盟,这个结拜仪式才算完成。 明德真君抬起头,道:“既然你已经是我的义妹,就不必再叫我明德真君, 分卷阅读107 直接称呼我为兄长或是大哥吧。” 闲灯结拜完之后,脱了最外面一层被池水打湿的外套,露出了一直藏在外套里面的长命璎珞锁。 明德真君没抬头,继续说:“我本名姓兰,单名一个舟字……” 说到最后一个“字”,兰舟正好看见闲灯脖子上的璎珞锁,他的脸色陡然一下就变了。 “你这是哪儿来的!” 闲灯和他相处到现在,还没看见过他如此疾言厉色的样子,跟他那傻白甜,风度翩翩的模样大相庭径。 他愣了一下,问道:“大哥,怎么了?你说这璎珞锁,哦,这是——” 闲灯险些吐口而出“这是我朋友送的”。 但是想起自己在桃花逐水撒过的谎,扯过的淡,这句话生生的就在嘴巴里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拐弯,成了:“……我家相公送的。” 谁知道,听完这句话之后,明德真君的脸色更加难看,几乎到了一种闲灯觉得他马上就要去跳河自杀的程度。 他摸了摸璎珞锁,问道:“大哥,怎么了?” 兰舟勉力一笑,思考片刻,缓缓开口:“义妹,我们刚才那个……结拜仪式,可以不作数吗?” 闲灯斩钉截铁:“不行!” 好不容易攀上的关系,怎么能说不作数就不作数,闲灯面色不改,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怎么好说改就改?” 兰舟道:“现在的大丈夫谁还骑马,大家都是御剑的,骑马追不上,御剑必然是能追上的。” 闲灯道:“还是不行,大哥是什么歪理?我不答应!拜都拜过了,难道大名鼎鼎的明德仙尊想要失信于我一个小女子吗?” 兰舟张了张嘴,却是没说什么。 主要是,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跟闲灯解释,这个完全不是会不会失信于他的问题,这是一个辈分错乱的问题,以后过了门,见了他,如何叫啊……真是无言独上西楼凄凄惨惨戚戚…… 兰舟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随手一拉,竟然、竟然拉到了这么‘了不起’的一个人物!实在太不可思议了,话本都不敢这么编排! 他心中震惊了还没多久——又觉得自己家这个臭小子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掐指算算,明明才从棺材里爬出来没多久,怎么这么快,连老婆都娶了? 娶就娶了,也不通知他一声,合着自己像个摆设,他心里还有没有自己这个父亲? 结果,片刻之后,震惊从兰舟心里缓缓褪下,他忽然记起了另一件事情。 一时间,兰舟把这几天从送饭来的小修士哪里听来的所有八卦都整合集中了一下,意识到了什么被自己短暂遗忘了的事情,嘴角难以抑制的抽了一下。 闲灯抬头道:“大哥,你怎么不说话了?” 兰舟的目光一言难尽的——落在了闲灯的肚子上。 闲灯、他什么来着——他好像生了四个孩子,其中一个还在洗衣服的时候流掉了? 饶命……多年不见,雪怀现在……已经这么叛逆了吗? ※※※※※※※※※※※※※※※※※※※※ 兰舟:多年不见的儿子他人家良家少女肚子搞大了,我该用什么姿势打儿子会比较有力?在线等,急? · 谢谢大家支持!! 哈哈哈哈哈,小兰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今天去上海,不能双更了!还望见谅!对了,大家想加一个反派的读书群吗?我可以去创建!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 雷]的小天使:寒酥 3个;用户6010656189、そうごたん 2个;阴山子喜提天机变驸马、宇宙第一帅驼驼、megane_pancake、锦夏、阿麦麦、辰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苍栖 30瓶;虎皮尖椒 10瓶;用户6010656189 6瓶;saik1412 5瓶;小静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抓奸” 尴尬,实在太尴尬。 两人现在还在这个水牢里, 因此, 目前为止只有自己一人尴尬,以后跟兰雪怀见面........那就是两个人的尴尬了, 并且完全没有解决的办法。毕竟, 但他总不能一辈子不见兰雪怀,可是见到自己儿子后, 怎么说? 说儿子,你老婆现在变成你姑姑了, 来, 喊姑姑。 兰雪怀那个随了他娘的坏脾气,一定会当场和他翻脸, 顺便离家出走, 然后一辈子都不回来了吧!他俩的父子关系本来就有些生疏了,这么一闹,还不知道怎么修复呢! 想到这里,兰舟颇有些郁闷。 再看向闲灯时, 眼光就不同了。 闲灯被他用莫名其妙的一个慈爱父亲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 心道:他怎么回事?我是跟他做了拜把子的兄弟,不是给他做了儿子吧? 兰舟越看他, 越愁眉苦脸, 仿佛不知道该跟闲灯说什么了。 闲灯完全不知道其中有什么理由, 只在心里吐槽道:跟我结拜有这么不愿意吗? 不过, 就算他不愿意也不行, 跪天跪地都跪了,血也撒了,由得了他? 闲灯避免兰舟继续这个话题,或是打跟他取消结拜地主意,他连忙说道:“仙尊,既然你说困住你的是结界,但为什么我刚才走进来的时候没有?” 兰舟理所当然道:“因为这个结界是单向的,从外面进来可以,从里面出去就不行。” 闲灯愣了一下,忽然又开口:“可、刚才我是从结界外面进来的?” 言下之意:你刚才为什么不阻止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我掉入陷阱?! 他满脸震惊。 兰舟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刚才不阻止你进来,对吗?其实我刚才试图让你站住了,但是你好像没听见,等我再叫你的时候,你已经站在结界中了。我心想,来都来了,顺其自然吧,生气已经于事无补,何必气坏自己的身体。” 闲灯惊呆了,提高声音问道:“你喊过我?” 从我掉下来为止,你就说过一个“咦”吧?? 你什么时候阻止我过来了?? 这个真君,到底靠谱不靠谱?他到底是怎么被选上做仙尊的?难道是看脸?? 闲灯终于忍不住道:“大哥,看你的性格如此随心所欲,看起来完全没有一个 分卷阅读108 仙尊的架子,你怎么被推选上的?” 言下之意,已经十分明显: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傻逼的仙尊! 当年的仙门各派全都被他的脸骗住了吗? 可惜,兰舟是个实打实的傻白甜,完全听不出闲灯话中有话,还以为人家是真切的在询问他。 他思考了片刻,很认真地开口,说道:“其实当年选仙尊,没有这么麻烦。我记得,那时候我们都在小清洞天读书,选仙尊的时候,就是那时候选的。” 兰舟这么一说,闲灯就有些懂了。 小清洞天是修真界最高等的学府,能够在里面读书的,都是仙门各派未来的少主或是接班人,往大了讲,甚至可以说:仙门的未来都在小清洞天。今后众人毕业,回家继承门派,这个门主、那个洞主的,互相之间都是同窗,沾亲带故,互相帮衬也方便。 也正是因为如此,每一年小清洞天开始招收外门弟子的时候,仙门各派托关系、走后门、送贵礼,不管用什么手段想尽办法,削尖了脑袋都要往里面挤。 为得,就是给自己的儿女铺路。 兰舟在小清洞天求学的时候,正好就是这个情况。他所在的学堂,还是小清洞天最好的学府,里面的学生自然也就是修真界未来的半边天。仙尊之位的推选,和他们脱不开关系。兰舟既然和他们同窗,今后就有了和别人不一样的——多了一份的亲厚关系,所以,在推选仙尊的时候,他是很占便宜的。 果然,兰舟接下来说的话,和闲灯猜的差不多。 “但是,推选仙尊之前,大家还要说一说自己将来能为修真界贡献什么,我们是轮流上去言的,谁说的好,所有人就投谁一票。” 公平公正,但是幼稚得很。 听到这里,闲灯很好奇,问道:“大家都说了什么?” 兰舟:“自然是千奇百怪,什么都有。不过,大部分都是说十分空谈的话题,比如统一修真界、团结友爱,和平互助此类。” 闲灯问道:“难道你说的不是这个吗?” 大部分人上去,自然都说这些东西,难道他还有什么其他要说的? 不过,按照兰舟此人不着调的性格,他说什么都不奇怪。 兰舟道:“我说等我当上了仙尊,我就把小清洞天给炸了。这样一来,大家就不用天天早起读早课。” 闲灯:…… 兰舟:“如此一来,大家都觉得我做的贡献最大,并且是为众人切身实地的考虑的,所以后来我的票数最多,我就当上仙尊了。” 闲灯扶额,难以置信,以至于呆愣了好一会儿,问道:“真的这么简单?” 兰舟:“真的这么简单,以前的修真界没有这么乱,似乎这几年的动荡多了一些,所以大家都想着建功立业,选仙尊自然就难了许多。” 闲灯还是不敢相信当年的仙尊之位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选出来的,他不死心,又问了一句:“可是,据我所知,小清洞天现在并没有被炸,不但没有,而且还发展的越来越好,甚至那些没有灵根的学生,也能在山脚下求学。” 兰舟道:“是啊,所以现在他们反应过来我骗他们的嘛,要选个新的出来,我只好退位让贤了。” 听到这里,闲灯终于从兰舟笑眯眯、风轻云淡的神情中,读出了一丝戏弄。 ——他完全是骗自己的。 是了,这种完全不靠谱的说法,说出来谁会信? 别人信不信不知道,但是闲灯刚才确实傻不愣登的信了。 兰舟一定看出他是完全相信的,所以越编越起劲,仿佛真的是这个样子。 好在闲灯很快反应过来,他心中愤愤不平了片刻,到底没说出来。 转念一想,恐怕是兰舟顾念他“小小年纪”,又“怀有身孕”,在这个黑暗的环境下,恐怕会心生一些奇怪的轻生念头,对腹中胎儿不利。所以这才想尽 办法说一些轻松诙谐的话题,试图转移闲灯的注意力,叫他不用那么紧张。 想通了这一层之后,闲灯的怒气烟消云散。 虽然他哭笑不得。 事已至此,就跟兰舟说的一样,来都来了,现在就算是哭笑不得也出不去,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他道:“大哥,童梦每天都有人给你来送饭吗?那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兰舟:“他们通常不进来,只是将饭放在门口。” “放在门口?” 闲灯又敲了敲结界,心想:既然这个结界只能从外面进来,而里面出不去,送餐的人是怎么出去的?就算他不进来好了,他放食盒,总要伸一只手进来吧。伸进来之后拿不出去,难道他们就不要这只手了? 兰舟说道:“不是铁笼子的门口,而是结界门口。” 这么一说来,闲灯就懂了。 “我知道怎么出去了。恐怕,这个结界跟童梦在上面布置的结界一样,除了只能从外面进之外,一旦有人想要强行破开结界,那么童梦就会第一时间知道。” 兰舟点头:“这是小童一向的习惯。” 闲灯道:“好,大哥,你知道送饭的人什么时候来吗?” 说到这里,兰舟忽然像是脑壳开窍了一般,他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闲灯现在看到兰舟的表情都觉得害怕,他发现这个仙尊的脑回路和正常人很不一样,总之,很难猜就是了。 兰舟如同闲灯所料,心思根本就没在怎么出牢房上头,他看了一眼闲灯的小腹,心中感慨万千,想道:义妹现在腹中怀有胎儿,想着吃饭也是应该的,毕竟不是一张嘴。只是这下面的环境实在过于阴寒,呆久了之后对孩子不好,我们还是要赶快上去才行。 闲灯因为猜不出兰舟脑回路的缘故,索性就不猜了:“按照童梦的性格,他抓你做什么?难道是想要当仙尊了?但是这一条说不通,如果他是因为你反对他才把你抓起来,用其他的人将你掉包,暗中除掉反对他的人,那么这个地牢应该就不止你一人,应该还会有其他反对的人在。” 他兀自想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多人,童梦是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们关起来的?大哥,你在这里被关了多久了,除了自己之外,还有见到其他人吗?” 兰舟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闲灯反问了一句:“送饭的那个修士嘴里套不出东西吗?” 他几乎有些震惊了。按道理说,那个八婆修士连桃花逐水里来了个舞姬,怀了几个孩子都要讲一讲,怎么这个会不讲? 分卷阅读109 兰舟没回答这个,并且体谅闲灯是孕妇,看他的眼光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生怕磕着碰着他,把自己未来的孙子给磕没了。 想起来——他好像已经没了三个孙子了。 兰雪怀怎么回事?是他没管教好吗,这个小孩子怎么越长大越不听话?做出如此叛逆的事情出来? 明德仙尊的内心充斥着一股无法言说的怒气,暗道:等我见了这个臭小子,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那头,闲灯也想了一堆,最后说道:“算了,这里面的事情弯弯绕绕太多,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大哥就出去。童梦自持把你的灵力给封住了,因此有恃无恐,对你的看管仿佛不是很严格,他是对他的结界很自信吗?大哥,我想到了一个法子,等一会儿送饭的人来了,你就照着以前一样坐在牢房中,不要打草惊蛇,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做。” 兰舟担心道:“你没问题吗?” 其实他想问的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没问题吗? 闲灯听不出言外之意,大手一摆,得意洋洋道:“没事,你还不放心我吗。其实我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他刚跟兰舟结拜,迫不及待地就想展示一下自己的有用之处,免得叫兰舟小看了自己,以为结拜了一个没什么用的人。 二人合计一番,等了一刻钟之后,果然等到了来送饭的修士。 闲灯见这个修士浓眉大眼,看起来十分单纯,怎么也是一个喜欢在背后嘴碎别人的货色? 一想起自己怀孕的那些鬼流言就是这个修士传过来的,闲灯便气不打一处来。 那修士果然如同兰舟说的那样,走到结界边上就停了下来,然后从怀中摸出一张符咒,贴在结界上。结界边缘如同水波纹一样荡漾开来,不过多久就漏出了一个仅供食盒穿过的小洞。 闲灯抓住这个机会,忽然从暗处窜出来,将送饭修士的手猛地抓住! “谁!” 送饭修士大喊一声,喊完没多久,一声惨叫就从他口中发出来。闲灯下手十分狠绝,立刻就将对方的手生生折断。他连忙夺下修士手中的符咒,以免对方起了同归于尽的心思,毁坏符咒。 不过,闲灯显然是多虑了,这名修士每次来送饭都只看到兰舟一个人,并且兰舟此人性格十分温和,看起来也没多大的杀伤力,久而久之,他的警惕性就卸下了。 送饭修士怎么也想不到,今日来送饭还会碰到其他人。 闲灯眼神一凛,起了杀意,他掐着对方脖子的手稍稍一偏,就能直接要人性命。 兰舟见事不对,连忙道:“不可!” 闲灯听罢,松了两分力气,换了只手把人打晕了。 “大哥,快出来吧。” 打晕了人之后,闲灯如同无事发生一般,面色淡定地催促兰舟出来,仿佛刚才那个杀气四溢的人不是他一样。 兰舟道:“他如何了?” “没事,就是晕了而已。”闲灯道:“大哥,不要再磨蹭了,这个符咒支撑不了多少时间,我们赶紧穿过结界上去吧!” 闲灯说的极有道理,兰舟连忙跟在他身后,两人沿着修士来的路上去,终于得见天日。 闲灯道:“大哥,童梦既然是偷偷把你掉包的,你如果跑了,他肯定也不敢大张旗鼓的找你。我想了一下,目前为止,我们还不知道童梦想要做什么,而且你的灵力全无,出去也不安全。你不如暂时躲在桃花逐水中,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童梦一定不会猜到你还在这里的。” 兰舟问道:“可是桃花逐水有什么地方是我可以躲的?” 闲灯拍拍胸脯保证道:“那好办,我是你的结拜兄弟,当然有义不容辞的责任照顾你。大哥就躲在我的房间好了。” 目下再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兰舟只能应了闲灯的意思,暂且躲在一个“女子”的闺房里。 两人跑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闲灯的房间比较偏,偷偷地带一个大活人进来,也没人察觉。 到房间里,闲灯刚安顿好兰舟,忽然之间,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闲灯背后一凉,与兰舟二人齐齐顿住。 他在桃花逐水中认识的人虽然非常多,但因为自己身份的缘故,所以交好的人十分少。能在这么晚还来敲闲灯门的人,必然是与他关系十分交好的。 如果不是,那必然就是出事了! 一时间,两人都想到了这一点。 闲灯连忙把兰舟推到床上,用被子盖上,说道:“别出声!” 兰舟问道:“躲床上是不是太明显了,要不然躲柜子里?” ...... 好像也怪怪的? 一个“女人”把一个男人藏柜子里算什么? 说出去还能听吗!没有什么事情也会被传出什么事情的吧! 闲灯:“不行!还是床上吧,我不让外面的人进来,你放心,应该只是院子里的姐姐。” 兰舟闻言,老老实实的躲在被子里了。 闲灯平稳了呼吸,连忙去开门。 敲门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响,仿佛闲灯不开门,他大有一副把门拆了的架势。 “来了,谁——” 一开门,闲灯这句话没说完,人先愣住了。 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兰雪怀。 “你怎么回事?是你自己说到了这里之后,天天都会报消息的,为什么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你敢敷衍我?” 闲灯今天一天都被困在地下的水牢中,哪有什么时间给他们报消息? 不对! 现在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兰雪怀怎么来了?! 还来的气势汹汹,如此突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抓奸的! 闲灯一脸呆滞地望着兰雪怀。 兰雪怀看到他盯着自己,又露出了这个呆呆地表情,不由哼了一声,掐住他的脸,提起来,说道:“干什么看着我?” 他心里得意洋洋想道:盯地这么死,一定是想死我了。真烦人,他就一刻都离不开我吗? 兰雪怀高傲道:“算了,随便你想吧。我累了,要睡觉,你床呢?” 他说要,推开闲灯,大步往屋子里走,直奔床去。 闲灯在门口,忽然回光返照,眼睛缓缓瞪大,他险些惨叫出声,心里狂喊,几欲飙泪:不可!!!!!! 我完了!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分卷阅读110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そうごたん、季羽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明德仙尊喜提金孙、寒酥 2个;辰安、顾幽爱墨香、kk卡缝里了、空五倍子、夜小苏、阿麦麦、仙叽兔、锦夏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明德仙尊喜提金孙 20瓶;许起言 19瓶;megane_pancake、35034224 10瓶;saik1412、小静 5瓶;八苦散人、蓝桥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修罗场”[上] 电光石火,闲灯如有神助, 一双腿忽然就从原地拔起。原本十步才能走完的距离, 三步就让他走完了。 兰雪怀还没有走到床边,只走到了屋子中间, 身体就狠狠一顿——一双洁白修长的手从他的腰后伸出, 狠狠地抱住了他。骨节分明的十指暧昧地紧紧扣着他的小腹,如同猫爪子抓挠似的, 叫他惊讶地忘记了动弹。 情急之下,闲灯急中生智, 一个健步就抱住了他。两个人差了一个头, 闲灯抱住他,脑袋正好可以靠在他肩上。他抱得很紧,生怕兰雪怀往前走一步。而兰雪怀也被他这一出给搞懵了,他站在原地,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淡淡的红晕从他的脖子满满的往上爬, 就像天边的彩霞, 一点一点将湛蓝如水的天空染红。最后爬到了兰雪怀的耳根, 他不自然地抿着唇。 兰雪怀的双手捏成拳, 松开,又捏成拳,再松开。 饶是他平日里在怎么喜欢损人,这时候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他心中有些不自然, 也有些别扭地想道:不过是这么一段时间没见面而已, 这才几天, 他就这么想我?这也太主动了。 虽然说,主动并没有什么不好的。而且现在屋子里也没有其他人,闲灯要是情难自禁也不是不行…… 结果转念一想,兰雪怀又很小古板的忧心起闲灯跟自己的关系了。 他现在还没有说要娶闲灯呢——目前都是闲灯一厢情愿的想嫁给他。他没见过闲灯的父母,也没带闲灯见过自己的父母,怎么可以无媒苟合? 可是闲灯这也暗示的太明显了,又是撒娇又是抱他,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他还做出这么放荡不堪的举动,那不就是、不就是、不就是求、求…… 想到这里,兰雪怀的脸越来越红,最后一个字甚至耻于开口。 “今晚上不行的。”兰雪怀试图掰开他的手,跟闲灯讲讲道理,就算是再怎么迷恋他,也不能进展的这么快,他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一定要等到闲灯父母点头之后,并且还要经过三聘六礼,拜完天地之后,才能洞房。 他点点头,肯定了一番自己的想法,还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拒绝了闲灯,试图掰开他的手,同时在心里想道:哼,他勾引人的本事是愈发高明了,搞得现在自己都有点招架不住。 闲灯被他掰开手,以为兰雪怀发现了什么,是非要往床边走,三魂七魄都吓跑了一半。若是兰雪怀现在回头看,就可以看到闲灯脸上惨白的表情。 什么不行? 兰雪怀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但是怎么组合在一起之后,就一句话都听不懂了呢? “你下次不可以这样,等到以后……”兰雪怀思考斟酌了片刻,决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闲灯。 但是话到了嘴边,又顿住了。 他不由想道:我如果这么轻易答应他,他是不是会觉得我是一个很好得到的人?得到之后就不珍惜了? 话本上没少见识过这些臭男人,一旦得到之后就弃之如敝履,虽然说 闲灯看起来不想这样的人,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这个死断袖怎么想的? 不行不行,还是不能这么轻易地便宜他。反正着急的是他又不是我,我担心什么? 闲灯歪着头问到:“以后什么?” 兰雪怀冷冷道:“还没抱够?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手,想占我便宜?” 闲灯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还牢牢地抱着兰雪怀,他如同被火舌烫了,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连忙道:“不敢不敢,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兰雪怀眉头一挑,“你还敢撒谎?难道是我让你抱着我的?不是故意地走上来,不是故意地伸出双手,不是故意缠着我?刚才做出那些动作的都是鬼马?” 闲灯一听,他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遂答:“不是鬼……” “那就是你。”兰雪怀肯定道:“我又没不准你撒娇,只是你不要不分场合的撒娇,今天我已经很累了,你难道不体谅一下我?” 闲灯被他给绕糊涂,迷迷糊糊地点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兰雪怀也很满意地点点头,评价道:这还差不多,有点儿做妻子的样子了。暂且先学着吧,想合格还远得很。 其实,闲灯抱住他,更多的是因为时间太短的缘故,他根本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出什么应对方式。兰雪怀要是掀开了床铺,看到他床上有一个陌生的男人……他怎么解释? 然而闲灯的思维已经在他和兰雪怀初遇之后的这几个月,被完全带跑了。 他怎么不想想,他一个男人,他床上有一个男人,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又不是床上躺了一个女人,再说,就算是女人又有什么关系,兰雪怀和他非亲非故,为什么要这么多手多脚的管他? 可惜,闲灯现在第一时间想的竟然是解释。 他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兰雪怀解释自己床上为什么会有一个男人,但是他知道,他如果不解释的话,兰雪怀一定会大发雷霆! 闲灯放手之后,兰雪怀又往床边走去。 他看到这一幕,背后的汗毛全都倒竖起来,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又死死拽住了兰雪怀的手。 这一次,没有拽胳膊,而是直接牵住了他。 兰雪怀转头:? 他有些郁闷,也有些无奈,嘴上死不承认,酷酷地说道:“我说了,你撒娇也要分场合。才说了多久,你就又忘了?” 闲灯:……不敢忘。 不仅不敢忘,而且还不敢放手。 他盯着兰雪怀,片刻后,十分不自然地开口:“你、你怎么突然来了?” “你已经问过一遍了,到底还要问几遍?”兰雪怀之前已经解释过一次,是因为闲灯今天一天都没有给他传消息,他觉得有点不妥,这才 分卷阅读111 来桃花逐水看看。不过,闲灯要是想听,那再解释一遍也没什么,兰雪怀正想开口,解释的话在口中冒出来,变了一个味。 因为他突然茅塞顿开,拧着眉反问道:“你不会是想听我说‘想你’吧?” 闲灯微微瞪大眼睛,抬头:嗯? 兰雪怀恍然大悟:“是了,难怪不得你一直追问,原来如此。” 闲灯:???什么原来如此? 兰雪怀变了一个脸色,道:“你一天到晚就不能想点别的事情,花点心思想想你现在的处境吗?把心思都花在我身上你也不嫌累!” 他心中想:真是好深的城府,还好我反应过来了,否则就要上了这个死断袖的当。 闲灯不知道兰雪怀又一个人胡思乱想了什么,但看他自言自语的样子—— 总之就不是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 而且,他现在也完全没有心思分析兰雪怀在想什么,一门心思的只想阻止他去床上。 闲灯急的讲话都讲不清楚了,道:“我、你、这、这个床太硬了!不适合睡觉!” 到了这里,兰雪怀终于察觉他有一点不对劲。 他皱眉道:“你怎么回事?” 随即,兰雪怀的目光落在了床上,这才发现床也不对劲。 按道理说,他来的时候是晚上,这个时间点,闲灯应该是已经睡觉的,棉被不叠也是他的作风,毕竟刚刚从床上上起来......但是,不叠就算了,被子鼓起来一块是什么意思? 兰雪怀脸色突然黑了下来,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闲灯什么话都没说,却是已经拦不住他。 他脸色几乎成了一张白纸的颜色,甚至大逆不道的冒出了一个想法:恨不得直接动手把兰雪怀打晕。 毕竟,私藏男人和打老公比起来,怎么的也是前者比较严重吧!前者被发现了,那是完完全全的死定了!! 闲灯脑子里不知道为何冒出了这两个比喻,他甚至都来不及去判断这两个比喻合理不合理,千钧一发之际,门又被敲响了。 兰雪怀跟闲灯齐齐顿住。 闲灯猛地回过神,连忙道:“躲起来!!”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他一边抓住兰雪怀,一边觉得这一幕是如此的眼熟。 兰雪怀道:“外面的是谁?” 他刚问出口,敲门声停止了,像是要回答兰雪怀一样,敲门的人问道:“阿囡,你在吗?我是飘飘呀!我来找你!” 闲灯对他做了个口型:是跟我住在一个院子里的舞姬。 兰雪怀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他也对闲灯做口型:那我要藏起来吗?藏在床上。 闲灯:!!! 不行!! 他:不行不行!床上容易被发现! 闲灯口型做的飞快,手脚并用,也指挥的飞快:柜子!柜子!躲柜子里! 兰雪怀看了一眼柜子,发现房间里的这个柜子并不是很大,他如果要躲进去,手和脚一定都要缩起来,总之,就是很不好受的一件事情。 他愈发觉得闲灯奇怪,有床不让他躲,非要他去柜子里受罪。 不过,事情太紧急了,闲灯好不容易混进了桃花逐水,总不能这种人为的鬼事情被发现。 迫于无奈,尽管兰雪怀十分不情 愿,他还是躲进了柜子中。 闲灯松了一口气,这口气刚吐完,又觉得心情十分的沉重。他完全崩溃了,如今房间里已经有两个人了,再来一个,都可以坐下来打麻将了! 打开门,闲灯深呼吸,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飘飘姐,这么晚了,有事吗?” 飘飘‘呀’了一声,用扇子遮住嘴,惊讶道:“你怎么啦?气色不好?” 闲灯摇头:“没事......” 飘飘是个自来熟,一边说话一边往屋子里面挤,闲灯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拦不住。 “哎呀,你房间里怎么有股香味?” 闲灯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这恐怕是兰雪怀身上的香味。 好在飘飘没有多疑,坐下来喝了一杯茶之后,没说明来意,先准备和闲灯东拉西扯一阵子。 可是闲灯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他东拉西扯的?飘飘能说的,还不是只有闲灯自己在桃花逐水编排的那些鬼事情! 果不其然,正在闲灯心中警铃大作的时候,飘飘不负众望地开始关切道:“阿囡呀,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啦,最近还闹腾吗?” “修罗场”[下] 房间中,柜子狠狠的发出了“咔哒”一声。 飘飘的身体顿了一下, 转头看向柜子, 皱眉道:“怎么了?” 闲灯吓得满头冷汗,连忙道:“可能是、有老鼠吧, 老鼠!” 他在心中都快给兰雪怀跪下了, 只希望他别突然冲出来,否则这个场景怎么也解释不清楚! 还有飘飘, 他真是怕她说什么就来什么,搞的现在闲灯不但要担心兰雪怀会不会被飘飘发现, 还要担心兰雪怀听到他在桃花逐水中编的这些鬼事情。 如果兰雪怀知道自己在背后这么编排他……越想, 头越头大。 头是真的变大了。 闲灯觉得自己摇摇欲坠,心中暗道:恐怕这就是头大的后遗症,现在他连下盘都不稳了。 飘飘见状,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说道:“你坐你坐, 怎么啦, 刚才问你呢, 也没听你回答, 最近有没有不舒服啦?” 闲灯恨不得找块布把她的嘴巴给堵起来。 他眼角的余光偷偷看着柜子,心中打鼓似的跳动不已。 飘飘说:“哎呀,我倒是忘了,反正你也不是怀第一次了, 我还替你担心呢, 你心里有数吧。” 柜子又‘咔哒’一声, 重重地摇晃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柜子后面踹了柜子一脚。 这一声大的飘飘都无法无视了,她看着柜子,心中疑惑更甚:“阿囡啊,真的是老鼠吗?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咱们院子里有老鼠啊?” 闲灯双腿虚浮,走不稳路,双眼几乎全都涣散了:“飘飘姐,你别说了。” 你要是少说两句,就没有老鼠了好吗! 他都快无语了,飘飘说完一句还不够,现在又多此一举的继续说了一句。 现在好了,兰雪怀不仅知道他莫名其妙地‘怀孕’,现在还知道他还——还不是第一次‘怀孕’! 闲灯真怕再让飘飘讲 分卷阅读112 下去,飘飘接下来就把他肚子里的孩子他爹是谁给说出来了。 毕竟,兰雪怀那么聪明,只要飘飘继续讲下去,他就能通过飘飘的只言片语,猜测出闲灯现在腹中的孩子他爹是谁——那不就是他自己吗! 闲灯不能让事情发展的更差,强行把想去鬼子边上看看的飘飘拽回来,按在桌前,说道:“飘飘姐,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当务之急,他还是赶紧把飘飘给打发了,然后再想办法解决掉兰雪怀。 飘飘听闲灯谈起正事,也不去柜子边上了,脸上终于显现出一些不好意思,道:“是这样的,就是,我、我家,我家那个死鬼在村子里出了点事情,现在欠了别人一点银两,我的、我的银两都给他了,但还是有些不够,所以……” 闲灯心道:还好,原来是借钱来的,这倒不怕。 他:“这有什么难事,你是要问我借些银子是吗,飘飘姐,你要多少?” 飘飘大喜过望,但眼中又迅速暗淡下来,看的闲灯很疑惑。 “怎么了?” 半晌,飘飘姐道:“可能要……二百两……” 闲灯有些惊讶:二百两?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根据这么多天的观察,闲灯非常清楚,飘飘就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妇人。现在这个世道,东西也不贵,只要不乱花钱的话,一个月连一串钱都用不到,甚至一年也只能能用三两银子左右。所以,他并没有做太多的心理准备,认为飘飘就是问他借钱,至多也就是借二十两银子。 他身上的银两都是兰雪怀给的,虽然没有二十两,但是东拼西凑,借给飘飘绰绰有余。 谁知道飘飘一开口,竟然是二百两! 这钱、他怎么可能拿得出来? 闲灯托大,拿不出钱,哭笑不得,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飘飘姐,你问我借钱,我是很愿意借的。可是现在,哪怕我把我身上所有的银子都拿出来,也凑不齐这个数字啊?飘飘姐,你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飘飘姐显然也知道自己说的这个价格有些天方夜谭,她的脸愈发红,头也愈发低。 看到飘飘终于不说话了——虽然这么说不是很得体,但闲灯现在确实是松了一口气。哪怕飘飘不自在,低头羞耻都可以,总好过她长着一张嘴巴胡乱说,把自己在桃花逐水的那点儿破事给全都抖出来。 要知道,这个房间可不止他们两人。 柜子里有个兰雪怀不说就算了,床上还有一个明德仙尊呢! 对方是什么人物,委曲求全躲在一个小小女子的闺房就算了,现在还要被迫听女人的闺房事情,别说是明德真君,这事儿就算是放在他身上——他也十分别扭啊! 倒不是觉得被迫听墙角被折辱了,只是这种事情,自己一个人偷偷地听,或者不小心听到,只要没别人知道都还好。 结果人家明德真君听个墙角,不但被他知道了,还被兰雪怀知道,他的面子往哪里摆? 就算闲灯保证自己不乱说,他能保证兰雪怀不出去说嘛?如果这事儿被传出去,明德真君的名声不就毁了? 毕竟,谁愿意把自己这个小把柄放在别人手中?闲灯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把飘飘给弄走。 为达目的,他正想问:飘飘姐,你家男人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能让一个普通百姓欠下这么多银子? 若是此事放在一个修正门派之中,是没什么稀奇的。稀奇就稀奇在此事发生在飘飘身上。 飘飘没等他把这句话说出来,在闲灯长时间的沉默中,她实在是太慌张,病急乱投医,或者又可以说是走投无路了,指着闲灯脖子上的璎珞锁说:“阿囡啊,姐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所以思来想去一天才来找你的。我知道你也是普通百姓,身上没有多少钱,但是你、你脖子上——你家男人送你的璎珞锁能借给姐姐解燃眉之急吗?” 什么? 闲灯条件反射的抓住了脖子上的璎珞锁。 飘飘见到闲灯这个动作 ,以为闲灯打算拒绝她,没等闲灯开口,她自己就先急了,从桌上站起来,走了两步走到了闲灯边上,紧张道:“阿囡啊,你心肠好,救救姐姐吧,我男人要是还不上这笔钱,他们就要杀了他啊!我还这么年轻,我不想守寡!” 她说着说着,神情一顿,似乎想起来什么。 不顾闲灯阻止,飘飘立刻又道:“反正、反正你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第一个孩子不就是因为他才没了的吗?后来、后来他又这么对你,你看看你中间怀的两个,哪一个生下来了?你嫁给这么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值得吗?” “飘飘姐之前就跟你说过,要不然你跟你丈夫和离吧!他不是什么好东西,飘飘姐给你找更好的、我……我认识很多不错的男人。你看你脖子上这个璎珞锁,最起码值千两银子,你拿去卖了、当了,借飘飘姐四百两,你还有好几百两的余钱,拿来做什么不好——” 话说到这里,飘飘身后的柜子终于不忍负重,被人从里面一脚踹开。 飘飘的声音戛然而止。 闲灯猛地睁大眼睛,第一时间将飘飘反手扣在桌上,顺势将她的脖子掐在手中。随即,他挡在兰雪怀面前,召出仙剑风雨,横剑挡在他与兰雪怀身前,将兰雪怀跟明德仙尊隔离开来,仙剑铮铮作响,一道白光在房间里划过,照出了床上起来的男人的模样。 飘飘想要尖叫,却被闲灯捂住嘴巴,她的声音又被堵在了嘴里。 兰舟听了这么久的故事,终于忍不住,坐了起来。主要是兰雪怀跑出来了,他实在也呆不下去,索性摊开了说。 闲灯大约也知道兰舟的心情,于是尴尬地看着兰舟,勉力一笑:“你、你怎么起来了,误会一场,大家有话好好说,千万别打起来。刀剑无眼,伤到人了就不好。” 兰舟看见眼前这一幕,本来还想说些其他的,结果话道嘴边,想到的第一件事,竟然是—— 他这位‘义妹’,可太讲义气了。 前脚跟他结拜,后脚就跟自己刀剑相向。 虽然,他知道闲灯是怕自己对兰雪怀动手,但闲灯的动作未免太快,兰雪怀出了柜子之后,他先是担心离他最近的飘飘会动手伤人,所以先制服飘飘,又怕自己这个最大的威胁对兰雪怀有害,风雨宝剑立刻横在屋子中间,剑尖直指兰舟,总之——此举完全就是不相信他。 兰雪怀自己人还没动、没做出决定,他这‘义妹’就已经先解决了屋中对兰雪怀不利的两人。 似乎他跟 分卷阅读113 飘飘只要动一下,就会命丧黄泉。 闲灯这两招看似简单,其实每一招都恰到好处,直接奔着取人性命去的,绝不给对方留半点活路。 这是要加多少层保险,多担心兰雪怀,才会做得出这么绝的事情? 兰舟对加害自己儿子全然无想法,只不过还是被闲灯这两招给惊到了。 他道:“你虽然嘴上说着误会一场,但是行动上似乎不是这么表现的。” 闲灯嘴角一抽,表示认同兰舟说的话。 虽然二人结拜过,可是毕竟只短短的相处了一天不到,相比之下,兰雪怀重要多了。 并且,方才那屋子里发生那么多事情,兰雪怀又是如此气急败坏的踹开门,任谁都会忍不住猜测他是不是想杀人灭口。闲灯也正是因为猜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比在场的人都更快的推测出了下一步:明德真君爬起来的缘故,会不会是看不下去,所以想把兰雪怀给解决了? 思来想去,觉得一场冲突必不可免。 条件反射,就成了眼下的这个局面。 闲灯骑虎难下,心中哀叹自己好不容易抱上的大腿就这么不翼而飞之时,兰雪怀在他背后动了一下。 兰舟抬眼看着他,大概是觉得自己坐在床上极为不端正,于是站起身,走到了床下。 屋子里十分安静,似乎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清楚。 兰雪怀难得露出了一个难以置信地表情,甚至可以说是怀疑人生的表情。 他嘴巴张了好几次,约莫是要确定自己有没有做梦,最后十分生涩,十分僵硬地喊了一句:“……父亲。” 闲灯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自己做的不妥,连忙开口企图挽回一点东西,于是对兰舟道:“大哥……” 他跟兰雪怀几乎是齐齐发声。 兰雪怀怔住,忽然低头看着他,表情略显扭曲的反问道:“大哥?” 闲灯也茫然地看着他,复述了一遍:“……父亲?” 说完之后,两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环境中。 兰舟摸了摸下巴,也觉得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他方才的尴尬是一不小心听到了自己儿子跟‘儿媳’之间的爱恨纠缠,并且自己还是躺在‘儿媳’床上听的。 现在尴尬的是——他没想到兰雪怀居然会这么快就发现自己跟闲灯的结拜关系。 尴尬程度更上一层楼,直接冲破云霄。 兰舟这边觉得气氛凝固,而那头,闲灯听到了兰雪怀这句话之后,整个人也直接在原地愣住。 父亲?他心中茫茫然地想道。 什么父亲? 兰雪怀为什么要喊明德真君父亲? 闲灯的脑子忽然转不过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像是终于想通了什么,他在心中恍然大悟。 要不是自己的双手都没空,闲灯险些就要拍大腿了:难怪,我说这么回事,原来明德真君也姓兰啊!我还以为这是巧合呢! 这么说,他兰舟结拜之后,自己平白无故地长了兰雪怀一辈? 他心中有点暗自窃喜,心道:这小子平时总是使唤我,现在有辈分压他一头,他总不能再对我呼来喝去吧! 可惜乐极生悲,还没嘚瑟多久,兰雪怀就黑着脸,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你管他喊什么。” 闲灯陡然觉得背后一凉。 兰雪怀无比阴测测地开口:“解释。” & amp;nbsp; ※※※※※※※※※※※※※※※※※※※※ 对不起,在上海一直都是用手机挤时间码字的,包括坐车、吃饭、睡觉前、在摊位上逛展子都还在码字orz 然后我那个app还没办法写作者有话说,只要一写就卡!修改格式还是千里迢迢拜托朋友改的,这就是贪玩的代价吗orz 还有就是因为这几天再玩的缘故,所以觉得自己写不好剧情,索性就走了两三章比较日常的故事缓一下,马上接下来就会继续走剧情了!!希望大家能够原谅!!!这一章其实是两章被我拆开了,因为实在来不及写,可能大家会觉得这个章节走的太长了,其实它是一章七千字的orz并不是水章节的意思!!!对不起!!! 最后今天十二点会有更新!!下午五点也会有更新!!!!答应大家双更的!!! 最后祝大家端午节快乐!!!之前作话都改不了了!!我的祝福迟到了!!! 然后谢谢大家的深水鱼雷!!破费了!!谢谢你们!!!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宇宙第一帅驼驼 2个;云云云月依、寒酥、辰安、顾幽爱墨香、曼、六暖、仙叽兔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六暖 46瓶;术谷柴 20瓶;管家的手札、流光月影 10瓶;啊芬呀、夏漓茗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性别男 兰舟觉得自己应该出声说点儿什么,以此来缓解现在的气氛。 他对兰雪怀道:“你凶人家干什么, 坐, 我还以为,这么多年不见, 你已经认不出我来了。” 闲灯得到兰舟这话, 如释重负。看来,这位义兄还是有点作用, 知道转移话题。 同时,他心中想道:对啊!兰雪怀他爸在这儿, 我怕什么!难不成他还能当着他爸揍我不成。 兰雪怀听到兰舟开口说话, 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暂且压下了质问闲灯的怒气,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闲灯再三确认,看到自己度过了危机,心中松了一口气。 飘飘双目含泪, 惊悚地看着他, 小幅度、拼命地摇晃脑袋。 闲灯贴在她耳边, 小声说道:“不好意思, 飘飘姐,可能要麻烦你睡一会儿。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飘飘浑身抖得更加厉害,闲灯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然后伸出手在她脖子后面轻轻一捏, 飘飘就晕了过去。 闲灯将他放在床上, 回过头来,兰雪怀和兰舟这对父子正在有一句没一句的交换信息。 兰舟对自己儿子没什么隐瞒的,他把自己如何在水牢中,如何遇到的闲灯,以及童梦如何造了个假的明德仙尊全都告诉了他。 兰雪怀听完之后,沉思了一会儿。闲灯看他的脸色行事,推断出兰雪怀现在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差之后,坐到了他身边。 刚坐下,兰雪怀的目光就杀 分卷阅读114 了过来,十分不善地问道:“那他呢,为什么叫你大哥。” 闲灯看着兰舟。 心道:他难道没说结拜的事情吗? 兰舟咳嗽一声,也看着闲灯,用眼神暗示:这种事情不是你自己来说会比较好嘛。 他俩就是互相看了一眼,但是在兰雪怀的眼中,直接将这些眼神交流分类到“眉来眼去”中,他拍了一下桌子,气压低的可怕:“看什么看,说话!” 闲灯吓得身体一抖,暗道:好你个兰舟,你分明就是怕自己说了之后兰雪怀找自己算账,所以才想要我说!有你这么当大哥的吗! 兰雪怀盯着闲灯,命令道:“你说。” 闲灯见实在瞒不下去,只好老老实实的招了。他接着兰舟没说的地方说,就把自己怎么和兰舟认识,又怎么救他出来,然后如何结拜的事情,通通交代了。 兰雪怀在听到结拜二字的时候,捏碎了手中的瓷杯。 兰舟立刻转头若无其事的赏花。 闲灯浑身又是一抖,虽然现在很不想触兰雪怀的霉头,但又担心兰雪怀的手出问题,于是战战兢兢地翻开对方的手看了一下,果然见血了。 闲灯从口袋里翻出常备的药膏和纱布,给兰雪怀包好之后,小声说道:“你不要生气了,我不知道他是你父亲。” 他要是知道了,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上去跟兰雪怀他爹拜把子啊! 他还想不想活命了?兰雪怀的便宜也敢占? 闲灯越想越后悔,咬着牙叹息一声,低着头懊恼:我是猪吗! 他的头埋的很低,方才又给兰雪怀包扎了手,现在闲灯的双手都捧着兰雪怀手上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低着头露出了仕女一般修长的后颈,瓷白一片,脆弱地叫人生出了几分凌虐之心。 闲灯这幅样子,又穿着女子的衣物,低眉顺眼,我见犹怜,别说是男人看了心疼,就算是女人看了也招架不住啊。 天大的怒气也会被他的态度给打消吧,更可况,兰雪怀还就吃他装可怜这套。 虽然,闲灯的本意不是装可怜,但他这模样落在兰雪怀眼中,就是在装可怜。 不但装可怜,还试图在装可怜的过程中勾引他。 兰雪怀心中不爽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不知道悔改就算了,每次都在我这装可怜撒娇,实在是太不像个样子了! 而且这一次,兰舟还在边上看着,闲灯就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撒娇,可想而知若是只有两人单独在的场景,闲灯会是什么样子。 兰雪怀道:“你低着头干什么?” 闲灯紧张地抬头:“没有,我就是……看看你手受伤没。” 兰雪怀冷道:“哼,少拍马屁。” 话是这么说,但是手还牢牢地放在闲灯腿上。 兰舟看到气氛缓和了一些,赶紧趁着这个机会和稀泥:“好了,这个时候就不要闹脾气了。今晚遇到这个情况完全是巧合,眼下还是想办法怎么应对童梦吧。” 他三言两语,又把事情拐到了正事上面。 闲灯早就想说此事,兰舟刚起了个开头,他就连忙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一开始怀疑童梦是因为大……你父亲反对他当选仙尊之位,但是后来一想,反对他的人那么多,他在怎么就把你父亲抓起来了?如果真的如同我推测的那样,那就说明被抓的不止是明德真君一个,在桃花逐水之中,一定还有更多的修士被关着。” 兰舟:“小童想要悄无声息的解决掉这么多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难道他们被抓了之后,他们的朋友父母都没察觉吗。” 闲灯:“所以调换了一批假的上去,让他们假扮失踪的人,能拖一时就一时。” 兰雪怀听到这里,插话道:“不可能。” 闲灯反问:“为什么?” “首先,一个人想要模仿另一个人的一言一行,并且还不会被家人发现,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完成的事情,少则三四年,多则十几年。” “你说的有道理,这一点我也想过,也许童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法子,可以做到这一点?”闲灯继续问道。 “这就更不可能。”兰雪怀道:“他掉包的这些人都是在修真界叫得出名字的人物,毕竟他连仙尊都敢作假,下面还有什么人他是不敢关起来的?但是推选仙尊结束之后呢,他打算怎么处理这些人?全部杀掉?再者,就算童梦做了这一切的事情后,成功的当上了仙尊,那他一举一动就会被盯得更加严密。且不说天机变与三司二省会监管他,下面所有门派也会日以继夜的盯着。相当仙尊的又不止他一个,把他掰下来,岂不是大家都有机会做仙尊了?在这样的条件下,童梦一口气要处理这么多人,根本是天方夜谭。” 闲灯听得皱起眉头,道:“小仙君,那你觉得呢?听你这么说,童梦走的这一招左看右看都是百害无一利,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兰雪怀顿了下,说:“你问我?你怎么不去问童梦。蠢脑子!不会换个角度想一下吗,你就知道他一定是为了仙尊之位了,难道他不是为了别的东西?” 闲灯摸了摸鼻子,实在想不出来童梦这么做的原因,不耻下问道:“小仙君觉得他是为了什么?” 兰雪怀理直气壮:“我不知道。” 兰舟开口:“确实,听阿若这么说了之后,我也有点搞不懂小童了。” 闲灯听在心里,微微一愣,想道:阿若是谁?难道是兰雪怀吗?听兰舟喊得这么亲密,难道是什么小名? 兰舟继续道:“好了,目前我们已经把知道的消息都交换过了,童梦的事情就先放在一边。毕竟现在谁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猜不出索性就不要猜了,走一步看一步,船到桥头自然直,当务之急先解决这位……姑娘吧。” 闲灯望去,兰舟说的姑娘正是飘飘。 他道:“此事交给我就好。只是真君,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原本是我一人在桃花逐水,无法护你周全,所以才出此下策。现在既然兰小仙君在此,不如你们两人先离开桃花逐水,我在这里静观其变。毕竟童梦没有证据的话,也不能为难一个普通百姓的,有天机变在桃花逐水中,童梦不敢动用私刑。” 其实他不用提出这个要求,兰舟也会自行离去。 原先就是不得已才躲在闲灯房间内,如今还给兰雪怀撞见了,再躲下去,合适吗? 他顺台阶下,道:“我与阿若今晚一同离去。” 闲灯点头:“那飘飘的事情就交给我处 分卷阅读115 理,放心,没事的。” 兰舟觉得没什么问题,他虽没有了灵力,但是有兰雪怀在的话,出桃花逐水就不是什么难事。 主要是兰雪怀这么大一个活人,进来了桃花逐水也没被人发现,这足以说明,他知道怎么悄无声息的出去。 刚走到门口,兰雪怀却不同意,冷道:“不行。你不能和她待在一个房间,让她回去。” 闲灯:? 不止他疑惑,兰舟比闲灯更疑惑。 只不过闲灯疑惑是:飘飘现在都晕过去了,还怎么自己走回去,这不是强人所难了吗?他又开始发作小姐脾气了。 兰舟疑惑的是:阿若怎么回事,从刚才开始我就想说了,他怎么对自己的妻子这么凶,这像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做得出来的事情吗? 没等闲灯开口,兰舟就道:“阿若,依我看,她们俩在这里是很合适的。”他学着飘飘喊闲灯的名字,说道:“阿囡一个女孩子,怎么搬得动这么大一个活人,干脆两人就在床上将就一晚算了。” 一张床上睡? 这下彻底戳到了兰雪怀的爆炸点了。 他本来就还在生气闲灯莫名其妙成了自己“小叔叔”这事情,现在还要叫他看着闲灯跟别的女人“共睡一床”? 当他死的吗! 没门! “不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成何体统!还想睡一张床?”他面若霜寒,问闲灯:“你想跟她睡一张床?” 完完全全是威胁的语气。 仿佛闲灯只要敢点头,下一刻兰雪怀就手起刀落,将他乱刀砍死。 闲灯摇头摇的像拨浪鼓。 另一边的兰舟却是听得云里雾里。 什么孤男寡女? 他和兰雪怀走后,屋子里不就只剩下两个女人了吗?哪儿来的男人? 兰舟心里忽然回过神,惊悚地想道:什么,难道飘飘姑娘是个男人? 他到最后一刻,都没怀疑过闲灯。可见闲灯这个男扮女装的模样,确实十分完美。闲灯心里还挺美的,得意的想道:看来我在当女人这件事情上,还是蛮有一些天赋的。 话说到此处,闲灯这才想起自己还没跟兰舟坦白身份。此刻知道了兰舟跟兰雪怀的关系之后,他也不必在隐瞒,拱手解释道:“真君,方才在水牢之下实在迫于无奈,未曾言明自己身份,晚辈姓闲,单名一个灯字,是一名散修。” 说完,迟疑了一下,还是补充道:“性别男。” 三人之间的空气顿时凝固了。 兰舟听完好一会儿都没动,信息量过载,让他在原地愣住了。 他盯着闲灯,张了几下嘴巴,干巴巴道:“你是男人?” 一时间,一幕幕相处的回忆、一点点从桃花逐水听来的八卦在他的脑海里交织在一起。 得到了真相的兰舟,其他的什么都没想,怔怔地站在原地,像是被吓到了。 第一时间浮现在脑子里的,竟然是一个十分荒诞的问题: 那——我、我孙子还健在吗? ※※※※※※※※※※※※※※※※※※※※ 一位爷爷突然失去了他的梦想,jpg 仙尊!!!你没有对儿媳妇是男人这件事情感到震惊吗!!你的重点抓到哪里去了!! 可能是遗传的抓重点方式…… &nb sp;· 感谢大家支持!我感觉我下午的六点钟也写不完,大家七点钟来看二更吧!!!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麦麦 2个;℃?、寒酥、小卧鱼、megane_pancake、暮尽寒灯、明德仙尊喜提金孙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汤圆、何佳暴 30瓶;℃?、今天太太更新了吗、啊芬呀 10瓶;云云云月依 6瓶;用户6010656189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往事 闲灯晃了晃手,问道:“真君, 怎么了?” 他是不敢再叫大哥了。 兰舟摆摆手, 说道:“……没什么。” 闲灯却觉得他古怪极了。 没什么? 没什么的话,干嘛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 盯着他的脸也就算了, 权当是自己长得帅, 盯着他的肚子干什么,难道肚子长得帅吗? 而且, 干嘛要用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盯着自己肚子,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 就兰舟这个眼神, 闲灯认为, 自己最起码是杀了他亲儿子了。不过,他亲儿子就在这里,所以肯定不是杀了他亲儿子,可能是杀了他的孙子吧。 闲灯就这么随便一猜,完全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了, 不过下一刻, 他的心思就不在兰舟身上了。 闲灯看了一眼兰雪怀, 不由想道:没想到他竟然是明德真君的儿子。 方才发生了太多事情, 闲灯没来得及震惊这个事实,现在回想,着实吃了一惊。他以前单猜测兰雪怀是出生世家,猜的最多也就推测是是某某门派的少主, 却万万没想到, 人家是个货真价实的“太子爷”。 闲灯唏嘘不已, 暗自压下心中的好奇,继续道:“你们快走吧,我怕一会儿晚上巡逻的修士过来了,被发现事小,万一闹大了就是大事了。” 二人听罢,也不久留。 兰舟跟他走出梨园之后,直接从桃花逐水的后山出去,将将出了结界,憋了一路的明德真君终于忍不住开口:“他说的是真的?” 兰雪怀道:“什么真的?” 兰舟斟酌了一下,将自己从桃花逐水听到的流言蜚语全都倒给了兰雪怀,他十分好奇道:“我听到的就是这些,你不打算跟我说说吗?” 那些流言蜚语,自然就是闲灯在桃花逐水中闲得无聊时,编排给院子里姐妹听得惊天动地,狗血至极的爱情故事。他在唐棋乐原有的版本上经过反复加工,提取精华,升华成了一段叫人听了泪洒西湖的传说。 兰舟的记性很好,但凡是自己听到的,都能一字不落的记下来。 他记下来之后,又一字不落的全都讲给了兰雪怀听。 兰雪怀越听脸色越黑,听到最后,他咬牙切齿道:“他是这么说的?” 兰舟:“当然。不是他说的,还会是我说的?难道我吃饱了撑的?用得着编这一段东西出来骗你吗。” 分卷阅读116 兰雪怀拳头捏得死紧,耳根都红透了,似乎现在就要折返回去,找闲灯问个清楚。 他在他心中就是这么个人渣形象? 抛弃妻子?还在外吃、吃花酒?! 兰雪怀气得要命,一副想打人又找不到谁打,打闲灯自己又舍不得的表情,兰舟怕他气出毛病来,连忙道:“我随口一说,不必太放在心上。” 看到兰雪怀这个表情,兰舟终于回过神来,猜出了前因后果。自然,闲灯编排的那些谎言在他这里也烟消云散了。 兰舟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小辈给骗了。要怪也只能怪这些传闻传的太逼真,他才会上当。理清思路之后,稍微停顿了片刻,兰舟又开口:“你当日就是被他劫走的吗?” 兰雪怀闷声不吭点点头,脚下踹飞了一颗小石头。 “既然没有什么大碍,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消息。” 兰雪怀道:“忘了。” “忘了?”兰舟眉头一挑:“我怎么觉得你是乐不思蜀,根本不想回来呢。” 兰雪怀道:“怎么是我不回来?是他要死缠烂打的把我留下的。我一离开他,他就又发脾气又撒娇,烦死我了。” 说到这个,兰雪怀就来气,“你不信自己去看好了,他太迷恋我了,令我感到很烦躁。”说完,欲盖弥彰地补充一句:“要不然我早回来了。” 兰舟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不要管他,自己回来不就好了。” 兰雪怀:“你没听我说吗,他会撒娇发脾气的!” 兰舟问道:“他喜欢你?” 兰雪怀无比肯定的点点头,顺便纠正兰舟的说法:“是很喜欢我,他离开我就会死的。” “真的?” 兰雪怀点头:“真的。” 兰舟挑眉,心道:我怎么觉得,反过来了? 他听兰雪怀这个说法,又看兰雪怀这个样子,哪里是闲灯离不开他,分明是他儿子自己离不开人家吧。 兰舟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了一个奇奇怪怪的问题:“你的身体怎么样,走路的时候会僵吗?” 兰雪怀:“你再问这么无聊的问题,我就不会跟你讲话了。” 这话说出来就是威胁了。 兰舟笑了一声:“我只是好奇而已,你在棺材里躺了十几年,真的不会僵吗?此事,我还与青华司打了赌,我说我要做第一个看你站起来连路都走不稳的人,结果没想到,你从蓬莱回来时出了一些意外,倒是把我们父子俩的见面足足往后拖延了两个月。” 兰雪怀一板一眼解释道:“我走路不会僵。” 兰舟收了笑意,正了正脸色,拍了拍他的肩膀,关切道:“那身体呢?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可还适应现在的生活?其实,我托天机变带你回来的消息,原是封锁的,不知怎么走漏了风声,这才引得一众阴修半路来劫你。不过,万幸你遇到了小灯,他看起来没什么心眼,十分纯善,你与他在一起我也是放心的。” “你要是喜欢他,我也不反对。从十年前我就想开了,只要你好好活着,我就别无他想。至于你愿意和谁在一起,都不是我操心的事情。只是……只是故人已死,还望你不要多牵挂,凡是多往前看,情深不寿,你要懂这个浅显的道理。” 兰舟这段话,每一个字都深思熟虑过,生怕哪个字说出来就伤了兰雪怀的心。特别是说到“故人已死”四字时,说的格外缓慢艰难,似乎在防着兰雪怀情绪失控,结果说完之后,兰雪怀心态良好,只是脸色白了一白,却是很快就缓过来了。 “你不用说这些给我听,我不懂。”他顿了一下,忽然很严肃的警告兰舟,道:“还有,这一点请父亲搞清楚,是他喜欢我,不是我喜欢他!” 二人又聊了几句,兰舟跟他讲了讲现在修真界的情况,对十年前的旧事只字不提。兰雪怀对此也没多说什么,一路回到了慈航静斋。 兰舟的到来,将唐棋乐等人吓了 一跳。 众人一一见过仙尊之后,这才坐下喝了口茶。 桃花逐水的三个小辈不肯相信自己的掌门是这种人,听到一半就不肯听下去,捂着脸一边惨叫一边跑回屋子里,发誓再也不出来。 唐棋乐连忙道:“仙尊,不用同小孩子一般见识。” 兰舟摆摆手,转头看向师妃仙,这一名小辈,他一进门就注意到了。 “你就是师妃仙?” 师妃仙拱手道:“晚辈师妃仙见过真君。” 兰舟扶了个虚礼:“坐下吧,不用站起来。好孩子,我之前就听人提到过你,如今一看,果然是个好苗子。” 谢西楼在一旁看着兰舟对师妃仙说话,内心十分羡慕。 唐棋乐说道:“羡慕啦?” 谢西楼点点头,又摇头:“师姑娘年纪轻轻,天赋极高,别说是和我们同辈的比了,以前我听我师尊说过,她就是和当世大能比肩也未必能输之一二,假以时日,任她修行下去,得道成仙并不是什么难事。真君青睐于她也是有理由的,我虽然羡慕,却不嫉妒。我以前听人说过,洗心池想把师姑娘送到真君门下修炼,后来因为师姑娘自己的原因,所以就没去。” 站在他身边的另一个小修士姜楠问道:“小师兄,你怎么什么都听说过。我问问你,为什么洗心池要把师姑娘送到真君门下?真君难道自己没有亲传弟子吗?再不济,他总有个儿子女儿的吧!” 谢西楼开口:“我怎么知道,这些都是阿夜哥哥跟我讲的小道消息,讲到一半他就被师尊赶走了,后面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唐棋乐自告奋勇,插嘴道:“我知道后来怎么了,你们贿赂我一下,我就告诉你们。” 四个孩子眼睛滴溜溜一转,都看着他。谢西楼带头,从口袋里摸出了自己平日里攒的一些修真界流行的小玩具,譬如:定神灯、玲珑骰、美人画等等。 唐棋乐通通占为己有之后,才勉强开口:“因为明德真君的儿子死了。” 谢西楼瞪大眼睛:“死了?” 姜楠跟他的关注点不一样,惊讶道:“哇,真君竟然有儿子。” 是了,这孩子看上去才十三岁,十年前,他才三岁,自然不知道阴山子屠戮小清洞天的事情。 唐棋乐抬头看了一眼,觉得自己离兰舟已经够远了,并且对方没有注意到他时,他才开口:“明德真君当然有儿子,他不但有儿子,还有一个妻子。” 姜楠疑惑道:“可是我从来没听人说起过呀?” 唐棋乐道:“ 分卷阅读117 当然不能跟你说起,因为在当年的修真界,这可是一件极大地丑闻。” 二十多年前,兰舟还未当上仙尊,正是在小清洞天求学的年纪。他在求学期间,认识了一众好友,并在结业之前,一起结伴去完成一个课业——也正是在这个课业中,他开始了一段十分不被众人看好的孽缘。 一听到有八卦,谢西楼和姜楠,以及那一对双生子今夕、何夕,都抱着水杯排排坐,乖巧地等待唐棋乐将过去的故事。 “明德真君当时抽到的结业卷轴,是去南疆对付一只极其难搞的妖蛛,他跋山涉水到了南疆,却因为水土不服的缘故,晕头晕脑,对付妖蛛时,险些被对方一口吃进肚子里。” 姜楠发问:“明德真君也会水土不服吗?” 唐棋乐:“当然,他也是人,怎么不会水土不服。我告诉你们,阴山子还怕高呢,信不信?好了,不要说这个了,你们到底想不想听。” 四个孩子连忙点点头。 唐棋乐继续道:“明德真君就在快要被妖蛛吞进肚子里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只小小的蝴蝶忽然落在他身上,轻轻振翅,带起一股巨大的灵力,救了明德真君一命。明德真君抬头一看,便看见树上坐着一名少女,约莫十五,黑发蓝眼,鼻梁高挺,看长相不像中土人,说官话也磕磕巴巴。但她周身花香四溢,又有千百只蝴蝶环绕翩翩,如此装扮,明德真君立刻猜到了她是谁。” 众人被唐棋乐吊着胃口,听得十分好奇,连忙问道:“是谁是谁?!” 唐棋乐不卖关子,直接开口道:“就是未来会让修真界头疼万分的大魔头,南疆的神女青瑶,也是明德真君未来的妻子。” 他唏嘘一声,感慨道:“你们这一辈啊,就是出生的晚,占了便宜,光知道阴山子了,没经历过被青瑶折磨统治的阶段,所以才会如此不中用。阴山子要是跟青瑶比起来,那才叫小巫见大巫,至少前者除了烧一烧小清洞天之外,没干出什么过人的实绩来。这位神女青瑶不得了,搅得当年修真界腥风血雨,差一点儿就让她把整个中土给一锅端了,你说她凶不凶、坏不坏?” 谢西楼道:“我好像、好像听过一点她的事情。” 唐棋乐继续道:“所以明德真君在南疆对她一见钟情,这也是情有可原的。我道听途说来的,讲这个大魔头,容貌极美,世上的绝色女子跟她一比,都如同珍珠与日月争辉,被衬托的毫无颜色。” “但是,漂亮也没用,你们要知道,这个青瑶是很坏的,坏透顶了,你们能想到的坏事,她全都干过。只有你们想不到的,没有她做不出的。并且,除了又凶又坏之外,她的实力还强悍的恐怖,二十多年前,当世大能无人能与她一战,要不然众人也不会拿她没办法了。” 谢西楼问道:“那她这么厉害,现在在哪里呢?” 唐棋乐说:“死了。” “死了?”四个小辈齐齐叫出声。 唐棋乐道:“你们小声一点!” 姜楠问道:“她那么厉害,怎么就死了?” 唐棋乐道:“听你说的,你还挺可惜的,这话别叫其他人听见了,这才过了二十多年呢,还有人没忘记当年的人间地狱,你再提青瑶,小心他们跟你翻脸。而且,死了就是死了,再厉害的人都会死的。不过要说她怎么死的……她是自杀的。” 众人又是一愣。 唐棋乐道:“因为她很厉害,没人杀的了她,她也不愿意被人杀,所以她只能自杀了。” 谢西楼问:“她为什么要自杀?” 唐棋乐:“因为她是一个情种。当年众人被她欺负,被她打,杀不了她,便施压给明德真君,她若不死,就是她丈夫死,或是她儿子死,她保全得了自己,能保全得了自己的孩子吗。于是在二十年前,这位大魔头青瑶就跳了阴山裂缝,魂飞魄散,不得好死。所以你们要记住,修真的人,千万不要轻易动感情,修炼进步不了都是小事,像青瑶这样,把命都给丢了才是大事。” 听到这里,小辈们都很哀痛,哀痛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不该为一名魔头哀痛,于是连忙收起了心思,继续问道:“可是你说的这个事情,跟真君的儿子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他的儿子也跟着青瑶一起跳下阴山裂缝了吗?” 唐棋乐:“非也。青瑶一死,修真界各门派遵守约定,不再为难明德真君,不过身上有南疆一半魔族血统的——明德真君的儿子就麻烦了。众人怕他像他母亲那样,将来成为修真界的祸害,于是要求明德真君不得将他私藏,必须将此子送往 小清洞天管教,由二十一名德高望重的老师看管,一年只准明德真君见他一次面。” “明德真君的儿子便在小清洞天开始修行,他十分肖像他的母亲,不管是容貌还是天赋,都十分惊人。并且,因为从来没出过小清洞天的缘故,他十分单纯,人如同一张白纸,任谁都能在他身上画两笔。我要说的重点就来了,你们不是想知道他怎么死的吗?” 谢西楼等人终于听到了关键之处,屏住呼吸,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唐棋乐:“十年前,阴山子为了抢夺无字磐石,屠杀小清洞天二十一名授课老师,洞主见势不妙,便将无字磐石藏在此子身上,命他从后山逃出去,找明德真君前来救助小清洞天。可惜,没跑多远就被阴山子给找到了,青瑶的儿子就是这时候被杀了的。三司二省与明德真君赶到的时候,阴山子和无字磐石都已经消失不见,他们眼前只有一具少年毫无声息的尸体,以及一地的落花。” ※※※※※※※※※※※※※※※※※※※※ 你们父子俩是不是有点儿什么毛病,专门喜欢泡大魔头? 修真界众人:mmp,就不能好好挑女朋友吗! · 仙尊:万幸你遇到了小灯,他看起来没什么心眼,十分纯善 ……是大魔头啊爸爸!你清醒一点!! · 今天交代了一点点剧情,大家还能连上之前的故事吗哈哈哈哈哈!我感觉全文写到现在我好像才写了三分之一orz 二更达成!!!求留言555555555想冲一下季榜!!还差22名,遥遥无期哈哈哈哈!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jryyz、megane_pancake、锦夏、许起言、八苦散人、黑泽空、当醉少年游、悲报!明德仙尊痛失爱、寒酥、辰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分卷阅读118 五仁饼 146瓶;许起言 10瓶;云卿 5瓶;冯宝宝的女人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妖刀云鹊 四个孩子听了,嘴巴张的老大,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唐棋乐淡定了喝了一口水, 正想继续说,却不料, 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坐在这里说话, 也不怕天打雷劈遭报应?你嘴里的那个人还站在不远处吧?” 众人抬头,只见树上坐着一个十分娇俏的少女, 晃荡着腿,虽然脸色好了许多, 但嘴唇还是惨白的。 此人,正是素音。 唐棋乐见到她跑出来,脸色一变, 就要喊人来抓她——这个小魔女, 诡计多端,实力不俗, 被她跑出来就跟放兔子归山一样, 一蹦一跳,一眨眼人就没了。如果从他的眼皮子底下跑掉,他的责任就大了。 结果, 素音从树上跳下来,一点也没有要跑的意思,反而大摇大摆的走到桌前, 坐下后, 翘起双腿, 放在桌上,大爷一般的开口了。 “我饿了,给我弄点儿吃的。” 唐棋乐发现她的双手被一条白绫捆在了一起,放在身前,动作十分不自然。 素音倒是想摆出一些自然的动作,可惜她每回要有什么大动作时,或者是想要运气灵力挣开束缚的时候,她手上的白绫都能察觉到她的用力,从而捆地更紧。 她一醒来,这玩意儿就在她手上,稍稍探测一下白绫中的灵力,就知道它出自师妃仙之手。 唐棋乐见状,心中松了一口气。师妃仙的白绫并不是普通的仙器,有它捆住素音,他倒不担心素音会逃跑了。 素音喊了一遍没得到吃的,又说:“没听见吗!我饿死了!” 话音刚落,一只骨节分明,瓷白如玉的手端着一盘点心,放在了素音面前。 谢西楼脸红着站起来,跟四个男生站成了一排,结结巴巴地问好:“师姑娘你好。” 素音睁了一只眼睛,看到师妃仙,她哼了一声,道:“你没看见我手绑住了吃不了东西吗?给我解开!” 师妃仙:“不可。” 素音问道:“为什么不可?” 她语气凶巴巴的,质问完这一句,忽然,眼珠子一转,立刻换了一张我见犹怜的脸,可怜兮兮,凄凄惨惨,连说话的声音都低了好几个度:“好姐姐,好仙子,你放开我吧,我保证不会跑的!再说了,你们都在这儿,现在还有明德仙尊在呢,我怎么跑得掉呢?而且,我才不想跑呢,我跑出去也是被童梦给杀了,与其死在童梦手下,我不如死在你手下。” 唐棋乐连忙提醒道:“小仙子,你快捂住耳朵,别听她胡说八道。这个小妖女最会蛊惑人心,你小心着了她的道。” 师妃仙摇头,看向素音:“你不必和我说这些,我是不会放你走的。”顿了一下,她又补充道:“我没有要杀你。” 素音见这招没用,翻了个白眼,两只手夹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气鼓鼓地大嚼特嚼起来。 她做戏也懒得做了,师妃仙不肯放她,她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众人。 唐棋乐道:“她连明德真君来了都知道,可见已经醒来很久了。是否要问一问她关于童梦的事情。” 素音这几天为了逃避审问,在床上是能睡则睡,不能睡就装睡,一点也不给唐棋乐审问的机会。如今他见她出来肯吃东西,活蹦乱跳了,不由又想起此事。 师妃仙没说话,唐棋 乐继续道:“算了,我看这事儿还是要等闲灯回来才行,对了,兰雪怀还没跟我们说,闲灯目前在桃花逐水打探到什么了没。” 他一转身,正好看到兰雪怀与兰舟朝这边走来。 唐棋乐道:“真君,方才我听你说,你是已经见过闲灯了,他可有说他在桃花逐水的近况如何?” 兰舟来的匆忙,刚才坐下来也没说两句,现在跟唐棋乐又凑到了一块儿,于是就将自己在桃花逐水中的事情跟唐棋乐复述了一遍。 唐棋乐越听,眉头越皱,听完之后,纳闷道:“童梦到底想做什么?” 此事,至少现在看起来是无解的。 兰舟正想安慰唐棋乐几句,叫他不必过于担心,毕竟闲灯这个小滑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哪里活不下去? 结果他的眼神一瞥,先瞥到了素音背后背着的一把宝刀。 兰舟脸色一变,伸手夺过这把刀。 素音被抢的猝不及防,几乎立刻就站起来要抢回宝刀,师妃仙也没料到这个变故,她按住素音,神色诧异地看向兰舟:“真君,你这是何意?” 就算素音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但这样贸贸然地去上缴别人的武器,也是很不妥当的。 兰舟将包裹着宝刀的布条撕开,里面的刀身露了出来,是一把玄色墨蓝的好刀,刀身狭长,看似秀气,实则沉重无比。只是这把刀过于死气沉沉,周身没有灵气环绕,看起来就像是一块废铁。不过,只要是识货的人都能看出,就算它现在是废铁,也是一把煞气极重的妖刀。 “阿若,你过来看,你认识这把刀吗。” 兰雪怀走了两步过来,看见刀,脸色微微变了一下。 唐棋乐看了看兰舟的神色,又看了一眼兰雪怀的神色,心中一凛,一个大胆的猜测脱口而出:“此刀……” 谢西楼等小辈眼睛都不眨的看着唐棋乐。 唐棋乐继续道:“难道是妖刀云鹊?” 素音吼叫起来:“喂!这是我的刀,你们干什么?不经过我同意抢我东西?好啊,这就是你们仙门正派的做法?” 唐棋乐哭笑不得:“素姑娘,这把刀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刀了?如果它真的是云鹊,那这把刀就是阴山子的刀。” 谢西楼惊讶道:“阴山子的刀?我听闻,他的刀不是一年前在无妄山围剿的时候就断成了两截,之后碎成渣了吗?” 姜楠年纪较小,没听过这把刀的威名,傻愣愣的问道:“唐前辈,它是什么刀啊?” 唐棋乐思索片刻,耐心解释道:妖刀云鹊,此刀是随着阴山子一同出世的妖刀,也是整个修真界唯一一把有灵识的刀,平日以一只成人手臂长短的蓝尾云鹊示人,双眼如蓝宝石,体态优美,凶狠异常,盘旋时可目视三千里外的东西,时常落在阴山子的肩上。” “这把妖刀不知道阴山子是怎么炼化的,又或是有怎样的奇遇得到了它。坊间传闻无数,有说此刀是黎山老母 分卷阅读119 所赠,原是上古凶兽开天用的仙石,遗落了一块流传至今,便被黎山老母捡来做了此刀;也有说此刀来自于阴山裂缝,是集天下煞气怨气的大凶之刀,光是炼化它就花了九千九百九十一条人命; 不过,虽然传闻多,但是没有一个被证实,具体的真相,恐怕就要问阴山子自己了。 唐棋乐道:“虽然人人都惧怕这把妖刀,但是人人也都想要这把妖刀。毕竟修真界从未见过有灵识的刀,更别说它还能化作云鹊,振翅飞翔,若要用它,便化作长刀,杀佛斩神。一年前围剿阴山子时,众人都打过这把刀的主意,只是阴山子死后,这把刀竟然自断成了两截,有人去碰了一下,它便又碎成了数块,拼都拼不起来。刀虽然是好刀,但是碎了之后毫无用处,自然也没有人想要了。” 他抬眼,若有所思的问道:“就是不知道素姑娘是从哪里找来的这把刀,又是怎么给它拼回去的?” 师妃仙眉头微微蹙起,接着舒展开来,回答道:“晋州。” 她想了一下,似乎在确认什么,很快又开口:“晋州之前,素音身上没有佩戴此刀。” “晋州?”兰舟道:“正是无妄山所在之地,你是在无妄山偷得?” 素音提高声音,狠狠瞪了他一眼:“死老头子!说话能不能注意一点,什么叫做我是在无妄山偷得?这是我捡来的!它本来就没人要,我捡的就是我的了,干什么,你们想从我这里抢走?” 兰舟不理会她的大呼小叫,将刀递给兰雪怀。 兰雪怀的手放在刀上,送了两分灵力进去探查一番。 “刀中没有他的气息。” 素音道:“谁的气息?谁的灵力?这刀里面只有我的灵力,奉劝你们快点换给我,否则等本小姐松绑了,绝不饶过你们!” 她叽叽喳喳骂了一堆,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蹦,但是看到明德真君根本不理她,而且也没有打算把刀还给她的时候,素音慌了。她用膝盖狠狠地撞了一下师妃仙的腿,急道:“师妃仙,你叫他们还给我!” 师妃仙被她一撞,也没生气,只解释道:“此物本就不是你的,何来‘还’字一说。” “我不管,他们如果不还给我,我就恨死你!你必须负全责!” 师妃仙被她撞得全身都晃了一下,实在拿她无可奈何,只能问明德真君要回这把刀。 兰舟自己倒无所谓,只是他看了几眼兰雪怀。 兰雪怀冷道:“看着我干什么,这把刀又不是我的。” 兰舟叹了口气,只好将云鹊妖刀递给了师妃仙,师妃仙拿在手中还没捂热,就被素音抢了过去。 “罢了,你能捡到此刀,也是你和它的缘分。只是云鹊已有灵识,阴山子死后它自行断刀,便是不愿意再被其他人使用,你强求也强求不来。” 听到这里,谢西楼好奇道:“那就是说,这么厉害的一把刀已经变成了废铁了?但是它看着还是很好啊,万一以后还能遇到阴山子,它还能变成云鹊吗?” 姜楠也十分惊羡,憧憬道:“我还从来没见过能变成鸟儿的刀,哎,要是阴山子没死就好了,我真想看看它。” 唐棋乐一人敲了一下他们的脑袋,警告道:“你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在我这里说说就好了,去外面说,准要被天机变的抓起来,说你们是阴山子的党羽,把你们给活剐了。” 谢西楼和姜楠浑身一抖,再不敢开口说话了。 兰雪怀道:“我要去桃花逐水。” 兰舟道:“你才刚出来,怎么又回去。” 兰雪怀抿着唇不肯说话。 他这幅表情,兰舟一猜就猜中了——明德仙尊从地牢里失踪,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一旦暴露,众人得知明德真君竟然被关在地牢中,这一事便是要动荡整个修真界的。 童梦当然知道这个后果,所以应该会极其重视此事。并且,他如此警觉的一个人,恐怕不到一个时辰就能发现问题。 如果二人猜的没错,现在的桃花逐水里面一定十分混乱——就算表面上看着宁静,其中也一定是暗潮汹涌的。 &a mp;nbsp; 童梦虽然不敢当着天机变处理人,但私底下杀几个修士或是外来的卧底还是很容易的。闲灯呆在里面,日子一定没有前几天好过,不说是龙潭虎穴,那也是深陷泥潭。 兰雪怀正是担心这一点,所以才执意要去桃花逐水。 兰舟道:“你不用太担心他,这一点事情他还是应付的过来。不如等到后天的小乘听法会,你大可拿着请帖大摇大摆的进去,还不会惹人怀疑。童梦既然要做局,你就顺着他的意思去赴宴,难道他还能当众给你难堪不成?” “而且,你现在就算去了又如何,你认为小灯会跟着你出来吗。他肯定还要去查一查童梦有没有关押其他门派的掌门,你去了他反而要因为顾及你——导致自己不得畏手畏脚。” 兰舟说的句句在理,兰雪怀虽然郁闷,却也没一意孤行了。 一行人在院子里又聊了一会儿,各自心事重重的回到屋子里,等待后天的小乘听法会。 兰雪怀推开自己屋子的门,刚进门就听到窗口有“嘎吱嘎吱”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往里面挤。他心中疑惑,却没有什么警惕性,打开窗之后,发现窗棱上扑腾着一只小鸟。 兰雪怀抓过小鸟,熟悉的灵力就环绕在他的手中。定睛一看,这鸟也不是活鸟,而是一只叠纸叠出来的纸鸟。 小纸鸟颤颤巍巍地飞进来,仿佛是赶了很远的路,累的不行,只能歇在兰雪怀的手心中。蜷缩了一会儿,它又开始飞起来,朝着兰雪怀的肩头飞去。 这叠纸的小法术是闲灯自己发明出来传信用的,没什么杀伤力,半路还容易被人截走。 不过,夜深人静,街上没有多少人,就算是看到这个纸鸟,也不会有人想要将他打下来。再者,现在钱塘处处都是修士,这纸鸟飞行的小法术、小玩意,只会被认为是门派中哪些少年弟子的玩乐方式,谁也不会注意到它。闲灯兵行险招,抓住众人这个心理,小纸鸟这才安然无恙地到了兰雪怀房间。 只不过,闲灯没算到,自己叠的这个小纸鸟十分喜欢兰雪怀,并且很亲近他,躺在他手心里不算,还要绕着他飞两圈,要是有尾巴,尾巴估计都摇晃起来了。不像是一只鸟,倒像是一只小狗。 小纸鸟最后在兰雪怀的脸上蹭了一下,终于满足了,灵力散去之后,成了一张白纸。 兰雪怀捡起信纸,摸了一下自己被蹭的嘴唇,心中哼了一声,凶道: 分卷阅读120 不知羞耻! 什么情况了,还要叠一只小鸟来轻薄他,真是色令智昏,到死都不忘占他不便宜! ※※※※※※※※※※※※※※※※※※※※ 灯灯:阿嚏! 说实话,是纸鸟先动的手! · 下午如果二更的话,会在wb通知的!欢迎大家关注我的wb!! 我努力双更!! 以及谢谢大家的支持!!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冬浔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仙叽兔 3个;顾幽爱墨香、腐腐腐到家了、六暖、megane_pancake、宇宙第一帅驼驼、云云云月依、悲报!明德仙尊痛失爱、一只疯鬼、烫骨、寒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季羽、宇宙第一帅驼驼、Yun、小透明一只 10瓶;用户6010656189、37495469、花玖柒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私会 两天后,桃花逐水开结界, 钱塘修士纷纷聚集到山脚。 兰雪怀与师妃仙分开走, 二人各自赴约。 门口接客的修士报名字,念到兰雪怀的时候, 喉咙里卡了一下, 眼珠子瞪得圆鼓鼓,盯着兰雪怀。 兰雪怀递上了自己的请帖, 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他一走,门口的修士就尖叫起来, 他的同伴捶了他一下:“你干什么大呼小叫的, 这么多人呢,别丢了我们桃花逐水的脸。” 此人道:“刚才来的是兰雪怀!” “兰雪怀是谁?哪个兰雪怀?” “你真蠢!仙门各派还有哪个兰雪怀,不就只有明德真君的儿子吗!” 那人听罢,大吃一惊,险些把手上的东西砸在地上。 另一人扶了一把:“你干什么, 刚才还说我惊讶呢?” “明德真君的儿子、不是, 不是早就死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是假冒的?” “怎么可能,你这个蠢脑袋,都不关注一下最近的消息吗。天机变把兰若连人带棺材运回秀洲华亭的途中,消息泄露了出去, 被一批阴修半路截杀, 后来天机变派出四支队伍的人找他, 却只找到一口棺材,没见到他人。我们还以为他又出意外了!” “而且,兰若是死了,但是他又活了呗。至于他怎么活的,你就要问问明德真君了。恐怕整个修真界,也只有他知道怎么让死人复活。” 那人道:“你看到刚才兰若的脸没,他年纪有变化吗,看样子不过十九岁,中间这十年,他怎么过的?” 二人聊的热火朝天,引得边上的修士也好奇的张望。 上前一听,发现他们是在聊兰若,顿时来了兴趣。这位小公子的八卦,大家都很愿意听。 原因无他,修真界再没有别人——父亲是德高望重,万人之上的仙尊。母亲是人人喊打,丧心病狂的魔头。 & nbsp; 偏偏这二人相爱,生下一子,取名兰若,正是兰雪怀的大名。而且这兰若也是个短命的倒霉鬼,没被仙门各派杀掉,好不容易活到了十七岁,却被阴山子给杀了。 说出来,实在叫人唏嘘。 “我不清楚,起死回生,逆天而行,这么做的人总是没什么好下场的,你就算知道又如何?” 那人搓了搓胳膊,说道:“那还是算了,他娘亲是南疆魔族的妖女,谁知道用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手段复活他的,我不敢。” “青瑶”这两个字,给上一辈修真界的修士留下了太恐怖的回忆,大家不敢提她的名字,通常就用“那个妖女”来代替,免得一提,众人就回想起当年被她支配的恐惧。 南疆的人叫她神女,是因为青瑶在南疆长大,她不杀南疆人。不过她坏的很,中土的人叫她妖女,她就要杀中土的人。说起来,还是他们先得罪她的,虽然罪不至死,可谁叫她这么坏,连一句别人的坏话都听不得,所以最后死得惨,也是她活该的。 兰雪怀听不到这群修士的讨论,他进去后,不跟人客套。一开始,也是有几个仙子想上来打招呼,结果都被他冷冰冰的气质给吓跑了。到后来,众人虽然想与他攀谈,却是也不敢开口。 过了一个拐角,兰雪怀走到了人稍微少一点的地方。 忽然,一个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噗呲——噗呲——” 角落中,一人鬼鬼祟祟,躲在墙壁后面。 兰雪怀:? “噗呲——” 那人又发出了这样一声,紧接着招手跟兰雪怀打了打招呼。 他的手一动,手腕上的铃铛就叮叮咚咚的响了起来。 此人,就是闲灯。 “小仙君——小仙君——我在这里!” 兰雪怀往前走两步,闲灯立刻从假山后面出来。他应该是偷偷跑出来的,身上还穿着舞姬的衣服,遮的少,露的多,一跟兰雪怀见面,兰雪怀立刻蹙起眉头:“你怎么穿成这样?” 成何体统! 闲灯搓了搓手臂:“我也不想的,但是没办法,不穿成这样我出不来。” 虽说是夏天,但闲灯天生体质阴寒,即使是酷暑身上都是冰冷一片。舞姬的衣服为了展示女人的身材,所以布料设计少得可怜,堪堪遮住上面和下面,小腹和腰以及大腿露了一大半。 兰雪怀脱了自己的外套扔给他,闲灯把他的外套抱在怀里,呆呆愣愣地看着兰雪怀:“小仙君,怎么了?你很热吗?” 兰雪怀听到他这个说辞,无语片刻,道:“你在跟我装傻?” 闲灯:? 他懵了。 天地良心,他绝对没有装傻,完全是因为兰雪怀这个人的心思太难猜了! 对方把衣服放在他手上,他当然也猜过,这衣服难道是给自己穿得? 可是转念一想,万一不是呢? 他本来就不太讨兰雪怀喜欢,在兰雪怀的身边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面想着怎么把自己是个“死断袖”的印象给扭转过来,一面又不敢跟兰雪怀亲密太过,以免对方又误会他。 比如现在这种情况,要是他一厢情愿的误会了,把衣服穿到自己身上,兰雪怀会怎么想他? 保证要骂自己自作多情,或是对他贼心不死。 如此一来,他还敢胡思乱想吗?!这衣服……他 分卷阅读121 还敢穿吗!于是,闲灯只敢小心翼翼地抱着,在兰雪怀眼中,就成了一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 兰雪怀也莫名其妙,心道:他干嘛又装可怜给我看?刚一见面就这样,难道在桃花逐水受欺负了吗? 同时,他也在心里得意洋洋地肯定:看吧,他果然离不开我。 两人都这样站在原地,谁也没开口。 最终,还是闲灯受不了这个气氛,牙一咬,心一横,想道:算了,穿就穿吧!试一试,也总比这样尴尬的站着好,哪怕是他骂我两句也成,我还少被他骂过吗?大不了时候跪剑就行了,虽说男人膝下有黄金,但是跪、跪美人应该没问题……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为美人折腰、折腿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闲灯套了一个袖子,不放心,抬起头看了兰雪怀一眼。 兰雪怀什么都没说。 闲灯又套了另一个袖子,又抬起头看了兰雪怀一眼。 这一眼,把兰雪怀给看毛了:“你干什么?” 对方美目圆瞪,凶道:“要看就看,偷偷摸摸地做什么?!” 他早就发现闲灯偷偷看他了,虽然闲灯总是偷偷看他——并且有时候看着看着还会看呆住。兰雪怀虽然对自己的容貌不甚在意,可是也没有到了能完全忽视的地步。 他从小到大听过别人的夸赞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不过兰雪怀少年时好强,认为长得美没什么可炫耀的,有实力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 所以,别人夸他美的时候,他都不愿意搭理人家。并且在他的刻意忽视之后,他对自己的容貌也不太在意,只也隐约知道,大家都觉得他脸好看。 他脸好看,是天生的,父母给他的,又不是他后天靠自己努力得来的,这种不劳而获的感觉,叫小小的兰雪怀心中很不是滋味。 可是现在,他又无端的开始在意自己的容貌了。 原因无他。 兰雪怀是自己发现的,闲灯此人,仿佛很喜欢他的脸。 总爱有事没事的就盯着看,若是自己不看他,对方甚至连发呆都要对着他发呆。时间一长,兰雪怀心中不由迟疑的想道:难道他只是喜欢我的脸? 此事,令他感到十分愤怒。 不是因为他的实力、性格,或是他对他的好而喜欢他。 就这么肤浅的因为他好看? 那以后万一出现一个比他更好看的男人怎么办?这个死断袖难道就会去喜欢别人吗?! 闲灯穿好衣服,抬起头,看到兰雪怀的脸色,吓了一跳。 短短不到一分钟时间,兰雪怀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又生气了! 他当然想不到在这一分钟之内,兰雪怀的脑子里都想了些什么东西。他只认为自己穿了衣服之后,兰雪怀不高兴了。 二话不说,闲灯连忙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结果刚动了一个手,拐角处又有声音传来。 两人站的地方十分空旷,没有可以躲避的石头或是柱子,情急之下,闲灯连忙将衣服一拉,把自己整个人罩在衣服里面,只露出一双眼睛,藏在兰雪怀身后。 将将站定,一行人就出现在走廊中。看衣着打扮,皆是不凡,为首的是一名年过三十的美妇人,锦衣华服,雍容华贵,额间点了时下最流行的桃花妆,笑吟吟地正与人攀谈。 路过院子,美妇人第一个看到兰雪怀,“呀”了一声。众人随着美妇人的目光看到兰雪怀,看清楚站在那里的人容貌时,心里纷纷一惊。 两拨人大眼看小眼,愣住了。 美妇人打破僵局,咯咯地笑了一声,道:“可是兰若兰小仙君?先前听你父亲说你今日要来赴宴,我等久候多时,未曾想前厅没见到小仙君,倒是半路上碰到了,可巧的缘分。” 她“咦” 了一声,偏过头往后看去,摇着手中的扇子,笑嘻嘻道:“小仙君后面的人好眼熟,看这衣服,似乎是我们桃花逐水的舞姬,怎么,与仙君是旧识吗?” 此话一出,原本发愣的众人也回过神,望向闲灯的目光全都变得暧昧起来。 实际上,前几天——有不少人就知道兰雪怀要参加小乘听法会,并且他们早早地就开始好奇。毕竟明德真君的这个儿子,无论是从身世还是经历来说,都叫大家很有兴趣。 当年,此子在小乘听法会上,没有一次不是拔得头筹,风头比现在的师妃仙更甚,几乎到了无人不知的程度。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的父母缘故,总之,是小清洞天的招牌,备受天下群雄的关注。结果好景不长,如此天纵奇才,竟然折在了阴山子手中。 那年,阴山子血洗了小清洞天,杀了兰若之后,明德真君赶到时,只捡了一具尸体回去。众人劝他下葬,结果谁劝也不行,又过了几日之后,明德真君忽然起身前往蓬莱岛,将兰若放置一口极寒玄冰所制的棺材中,于是,他这一躺就躺了近十年。 这十年,有人说明德真君疯了,也有人继续劝他入土为安,结果和之前一样,明德真君不但不听劝,而且看起来还“疯”的不轻,执意要一个已死之人复活。 不过,大跌眼镜,众人万万没想到,明德真君真的做到了,十年之后,兰雪怀全须全尾的出现在世人眼中,不但容貌没什么变化,灵力几乎更强,更骇人,好似这十年对他而言不过睡了一觉。惊讶的同时,所有人也在暗暗窥测:他到底用的什么方法,能起死回生,若自己有了这手段,岂非不用得道成仙,也能长生不老了? 压下重重疑惑,又听美妇人说:“小仙君,前厅的舞宴已经开始了,纵然你在喜欢这个小舞女,也不能把她扣在这儿私会,扰了桃花逐水的规矩,坏了童掌门的面子吧?” ※※※※※※※※※※※※※※※※※※※※ 众人闻到了八卦的讯息…… 聚众吃瓜走起! · 下午五点二更!!!有一个情敌要登场了[推眼镜 刺激一下灯灯的榆木脑袋!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麦麦 3个;寒酥、惊!阴山子当街玩鸟!、锦夏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清欢 10瓶;有匪君子 6瓶;叶渐、小静 2瓶;鲸鸿、用户6010656189、冯宝宝的女人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情敌 私会? 分卷阅读122 闲灯愣了一下。 什么私会? 他跟兰雪怀? 这个女人怎么张口就胡说八道?他哪里像是跟兰雪怀在这里私会的? 要不是顾及身份不敢回话,闲灯恐怕就要站出来跟这女人理论一番了, 好叫她不要当众造谣。 真是越说越不像样! 当然, 实际上这都是他自己心虚。 他就是因为心虚所以反应才特别激烈。若是平时有人说他和兰雪怀私会,他一笑而过, 也就算了。但是今天——主要是在桃花逐水里面, 不能这么说。 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自己编排的那些鬼话。 闲灯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编得故事已经被兰舟全部都到了出去, 还以为自己瞒得□□无缝,此刻听到这女人满口胡言乱语, 心中立刻就警惕起来, 暗道:我得赶快解决童梦的事情,然后跟兰雪怀迅速离开桃花逐水。 千万不能要他听到什么奇怪的流言蜚语。 闲灯在兰雪怀背后,拽了拽他的衣角,小声道:“小仙君,你快跟她解释清楚, 就说我们是偶遇的。” 此话一出, 兰雪怀无语了。 他心道:太笨了! 闲灯这人是不是一谈恋爱就智商不在线?还是一遇到他双商都往下掉? 他们俩这姿势, 怎么解释才能解释成偶遇?偶遇到自己的衣服跑到闲灯身上去? 闲灯以为兰雪怀没听到他说话, 又不死心的拽了一拽他的衣袖:“小仙君,快说呀!” 兰雪怀顿了一下,开口说道:“不劳悦意夫人费心。” 闲灯:嗯嗯嗯嗯嗯嗯??? 你这不是变相承认我们在私会吗!!!小仙君!!我要你说的不是这个啊!! 悦意夫人面露诧异,笑道:“难为小仙君赏脸可还记得我, 原以为你把我给忘了。” 兰雪怀冷道:“夫人容貌昳丽, 见之难忘, 不敢忘怀。” 他虽然是说客套话,但骨子里和神情都是冷冷的,尽管如此,闲灯听罢,还是吃了一会儿莫名其妙的奇怪滋味儿。 他怎么对别人都是和颜悦色的?唯独对我这么凶? 甩开这个念头,闲灯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又盯着悦意夫人,心道:她是什么来头,又听她说桃花逐水是自己家,现在甚至连兰雪怀都认识她? 要说这位悦意夫人,他原是童梦嫂嫂娘家屋里的一名仙子,仙龄颇大,眼光甚高,老嫁不出去,他爹娘催婚催的烦了,悦意夫人便自己给自己叫了个名号,称自己是有夫之妇的人,至于丈夫在何处:不晓得。 但是她强迫大家都得管她喊夫人,后来,因她好战,脾气耿直爽朗,喜欢出门帮助各门各派的小辈猎杀妖物,神出鬼没,众门主承了她的情,对她便愈发尊重起来。 兰雪怀小时候也见过她一面,只知道悦意夫人当年就是这么一个风.骚美少.妇的模样,时至今日模样也未曾改变,估计也是驻颜有术,用了什么玄妙的法子。 两人客套的时候,闲灯脚下却站不住了。 他花了大功夫从舞姬堆里跑出来,就是为了跟兰雪怀商量事情的,结果一直被耽误在半路算什么回事? 闲灯眼珠子一转,就要想个办法脱身。 结果悦意夫人的麻烦没解决,又出了一个新麻烦。 “阿姐。”走廊拐弯处,又出现了一个女人。 &a mp;nbsp; 闲灯望去,这名年轻的女子十分秀丽,容貌上佳,清纯可人,风姿绰约,尽显大家风范。就连他看了,都忍不住夸一句好看。夸完之后——虽然很不礼貌,但是闲灯照例在心中拿兰雪怀跟她比了比,最后摇头,得出以往就能得出的结论:果然,跟兰雪怀比实在是差远了。 连师妃仙这等修真界公认的绝色在他心里都赶不上兰雪怀,可见这名女子的“差远了”得是差多远,估计得有个上万里路吧。 他只是在心中评价了一番此女的容貌,那群站得稍微靠后几个,按捺不住心事的年轻修士,已经伸长了脖子去看她。 一人小声问道:“她是谁?” 一人小声答道:“悦意夫人的妹妹,陈家的姑娘,大名一个钗字,表字一弦,听闻她歧黄之术上面颇有造诣,很有声望,早先是打算拜入慈航静斋的度星河为师的。” “啊,我记起来了,这位陈姑娘是不是就是那位‘杏花医仙’?” “对对对,就是她,杏花医仙在晋州那边还是很有些名声的,而且她与度星河算起来也是一表三千里,有那么点儿联系,只可惜她姐姐带她过来拜师拜晚了,现下度星河早死了。这次过来,估计是为了参加小乘听法会的。” “嗳,那不一定。” 此人说完,挤眉弄眼地看着兰雪怀。 “你没听过吗,杏花仙子这次是冲着兰若来的。” 另一人瞪大眼睛,心脏砰砰直跳——听大人物八卦,难免激动。 他压低声音:“你哪儿来的消息,我怎么不知道?你别乱说啊,乱说下地狱拔舌头!” “我怎么会乱说,是我哥告诉我的。陈钗当年在小清洞天求学的时候就跟兰若认识了,那时候两人一个书堂的,就连课业都是一起完成的。这叫什么,这叫青梅竹马,郎有情妾有意。就是有点儿门不当户不对。” 另一人连忙说:“什么门不当户不对,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轮得到你这个妖怪在这里反对?” 闲灯听到这里,心脏好似被猛地砸了一下,他这个“妖怪”的心中当即冒出三个大字:我反对! 原本,他只是随便听听,结果没想到还听出了一段兰雪怀少时的桃花债。闲灯这些连忙竖起耳朵,眼睛一眨不眨,认认真真地听下去。 那几人还在讨论,现在讨论陈钗跟兰雪怀两人门当户对的问题。 一个说:“这个陈钗,小门小派的,虽然悦意夫人是她的姐姐,但又不是亲姐姐,只是一个表姐罢了。而且悦意夫人家也不是什么修仙的大世家,勉强算个中等水平。若是陈钗当年能拜入度星河门下,等度星河做了仙尊,她成了首徒,那倒有几分门当户对的意思了。” “说的也是,如果能搭上桃花逐水就好了,不过实在不可能,悦意夫人能跟童掌门搭上点关系都是童掌门念旧,他那个脾气,啧啧,现在跟个阴晴不定的疯子一样,陈姑娘难咯。” “听你们这么说,好像兰雪怀门槛很高似的?” “你新来的?没打听过明德真君的本家吗?” 那人老实的摇摇 分卷阅读123 头。 闲灯竖起耳朵听到这里,也很老实的摇摇头。 三四人唏嘘,一人解释:“明德真君的本家在东海蓬莱岛,别说你们连蓬莱瑶池都没听过,那处有个秘境,明德真君就在这里长大的。不过具体是什么,没人猜到,坊间传闻只说蓬莱瑶池住着一个十分古老的家族,秘境内奇珍异宝数不胜数,若非本家之人进去,外人只要一到蓬莱岛,蓬莱便会刮起大风,东海掀起大浪,因此数百年不管多少人想一探究竟,都没有成功过。” 闲灯暗道:蓬莱仙岛?我倒是听唐棋乐提起过,确实是一个十分神秘的地方,没想到明德真君的来头这么大。 “这么多年来,蓬莱仙岛只有明德仙君一人入世。他一入世,掀起了修真界不小的轰动——别说当年他的爱慕者就如狂蜂浪蝶,引得众仙子放下身段拼本家拼脸拼身段,挤破了脑袋要当他夫人,就算是现在,上赶着要给兰若当后妈的都一大堆。” “不过,你也看到了,他最后挑了谁。这位仙君可真能挑啊……” 爱谁不好,爱上一个大魔头。 真令人唏嘘!跌破眼镜! 话题到了青瑶身上,大家又不敢说话了,仿佛提到她的名字,就要被杀了一样,背后毛骨悚然。 半晌,一人说:“那照你说的,能配上他儿子的不就只剩下阴山子了吗?呵呵,你这话本安排的不错,相爱相杀。” 这话不知道戳中了他们什么笑点,大概是觉得天方夜谭,十分好笑,于是一众人憋笑起来。 一个年纪小的说:“可惜了阴山子是个男人,要是个女人,搞不好就是第二个青瑶。” 闲灯听得无语,心中愤然道:阴山子?呸!这个十恶不赦的混账,他配吗? 自从闲灯知道兰雪怀十年前死过一次,还是被阴山子杀了之后,他对这个大魔头的恨意一日上升一千里,要是叫对方站在他面前,他一定能活剐了他。 当然,此事是在他知道兰雪怀是兰舟儿子之后,他自己去打听的。一开始院子里那些舞姬完全不知道,线索就断了。后来他打听到了童星那里——童星这段时间天天往他们院子里跑,一天天的不练功不修行,只磕瓜子跟她们插科打屁——真是活该童梦骂她,实在太不努力读书了。 但是也正因为天天扯淡的缘故,她迅速跟闲灯混了个狐朋狗友的身份,熟络起来。听到闲灯跟她了解这个,她便十分仗义的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不但说了自己知道的,还从桃花逐水的卷宗中翻出了当年的一些记载。 闲灯看完后,除去最开始的震惊之外,闲灯又无比好奇兰雪怀现在是什么感受。 不过,他好奇兰雪怀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总觉得怎么看也看不够,怎么了解也了解不完。恨不得就这么一直呆在他身边,好花更多更长的时间去了解。 那头,几个修士已经开始对这场临时开的小会做总结了。 “哎,总之,家世背景算什么,只要是两情相悦,是真爱不就行了?你们看明德真君和他、他那个妻子,对吧,全天下反对的一门亲事,还不是成了?” 闲灯听完,眼睛微微瞪大,心里骂道:胡扯!没看到兰舟跟他老婆的结局吗!下场这么凄惨,那就是血淋淋的教训。就算是两情相悦也不行,一定要配得上兰雪怀才可以! “对,我听闻,兰若死后,陈钗还去明德真君那里拜访过几次,替明德真君做了不少事,完全一副准儿媳的样子吗?大家那时候都以为兰雪怀死了,你看她还志向不改,当真是深情深情。” 闲灯又咬咬牙,想道:什么狗屁深情?分明是心机颇深!兰舟是腿断了还是手断了,用得着一个外姓人办事?谣言不知道吗谣言!一看就是假的。 他越想越不爽快,又在心中嘀咕:不过是比我早些遇到兰雪怀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 殊不知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反正陈钗现在是一点得意都没有。 她看到兰雪怀的一瞬间,脸上几乎闪过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双手微微发抖,握成了拳,张口了好几次,最后才开口:“兰公子,好久不见了。” 闲灯听到她熟稔的口气,心中又是一酸。 他低下头,没看陈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整理了半天,实在整无可整之后,他发现——自己竟然有点手足无措 ,坐立不安。 关我什么事? 闲灯想道:是他的老情人找他会面,我紧张个屁? 兰雪怀看着陈钗。 闲灯一抬头,又看到这一幕,心中更不是滋味,叽叽歪歪地想:看她干什么?真有那么好看? 下意识,闲灯也去看她。 他不但看,还偷摸摸地在心里对比了一下。 腿也没他长,高也没他高,腰也没他细,有什么可看的? 结果,就在闲灯五官都快纠结地皱到一块儿去的时候,兰雪怀忽然来了一句:“你是谁?” 晴天霹雳,陈钗的脸瞬间惨白。 兰雪怀看起来不像是给人难堪,他脸上的表情也做不了假——是真的把陈钗给忘了。 说来也是,一个人躺了十年,起来的时候几乎面对一个全新的世界,什么东西都要去重新学习,以前的朋友纷纷长大,要想一眼就记起对方,实在太难。 这下,不止陈钗呆愣住,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仿佛不敢相信:这么一个大美女?你的青梅竹马?人听到你复生的第一时间就眼巴巴地跑来钱塘——你就这么把人给忘了?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尽管大部分人都在惋惜,但也有那么一个人浑身都舒坦了。不但浑身舒坦,心情也格外顺畅,要不是人多——他觉得自己穿的这身舞姬的衣服,可以现场翩翩起舞。 悦意夫人笑了一声,连忙说话,缓解气氛,她亲热地上前拉住陈钗,道:“方才我心里一动,想到了你,结果你就来了。” “这里不方便说话,如果要叙旧的话,咱们倒是可以请兰小公子一起去前厅。不知道兰公子肯不肯赏这个脸。” 兰雪怀道:“我还有事,不去了。” 他连着两次开口不给陈钗面子,悦意夫人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 “兰公子好大的脾气,连老身的面子都不给一个吗?”悦意夫人口气生硬了不少,目光落在闲灯身上,双眼微微眯起,道:“还是说,今日兰公子要为一个小小的舞姬跟桃花逐水过不去?” 众人一听,惊道:看来悦意夫人是真的生气了,否则怎么会搬出桃花逐水来施压! 分卷阅读124 但兰雪怀这人,天生就讨厌和他作对的人。 越是要他不干什么事情,他就越是要去干。 “不去就是不去,悦意夫人何必强人所难?” 陈钗万万没想到自己赶过来竟然是这么一个尴尬的情况。她自认自己与兰雪怀还是有点情分,就算对方对自己没有那个意思,也不会完完全全的忘记她。 陈钗羞愤之余,心中又恨上了闲灯。虽不知道闲灯是谁,但是自觉自己跟舞姬比在一起,已经掉了许多身价,简直就像把自己跟勾栏女子相比,但凡有点傲骨的,都无法忍受这种比法。 更何况,兰雪怀竟然更在乎对方。 她惨白的脸色上又泛起了羞耻的红,道:“阿姐,兰公子今日有事,我们改天再叙罢了,走吧。” 悦意夫人拂袖道:“改天?谁有空改天叙,你没看出来他要跟这个舞姬私会吗?” 陈钗怎么会看不出来。 就算是刚看不出来,现在也能看出来了。 什么偶遇?什么有事?分明就是他看上了这个小女子! 话已至此,脸皮是撕破了。 不过,悦意夫人身后的一众修士却对兰雪怀身后的“女人”好奇极了。 能让兰雪怀折腰?是什么绝色? 众人心中,一向是认为兰雪怀这人,眼光太高的原因就是因为自己长得太美了,想看美人只需要自己照照镜子就行,要不然这世上还真找不出一个比他长得更标致的。 一时间,十几双带着打量的、男人的目光落在闲灯身上。 但看身形,是个很高挑的女子。双腿笔直修长,肌肤莹白如玉,堪堪露出来的一双眼睛狭长艳丽,长而不翘的睫毛垂落在眼睫,目光流动之间别有一番情态,当真是能用‘含情’二字形容。 罩在兰雪怀外套下的腰也细细的,身段十分风流,躲在兰雪怀身后,怯怯糯糯,乖巧安静,却是男人最喜欢的臣服姿态,惹人怜惜。 看来看去,众人品味完毕,点点头,颇为认同的想道:比起清冷孤傲地陈姑娘,这个媚态天成小女子俨然是更叫人心痒难耐的,倒也不怪兰雪怀为之倾倒,愿意春风一度。 闲灯被看久了,怕被对方发现自己男人的身份,于是更加瑟缩,努力把自己藏在兰雪怀身后。 谁知道这个动作彻底惹怒了悦意夫人,她神色一凛,厌恶道:“装模作样,矫揉造作,惹我眼烦!” 话音一落,一根细长的鞭子从天而降,直直朝着闲灯抽来。 ※※※※※※※※※※※※※※※※※※※※ 灯灯,反正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但是跟你就什么都行了对吧? 灯灯[用力点头]:嗯! · 以及灯灯:我杀我自己,我恨我自己。 醒醒!大哥们!他是大魔头阴山子啊!不要当众发情啊! 傲骨贤妻清纯名门仙子vs妖艳贱货坏透顶大魔头 小兰虽然嘴上不承认,但是身体很诚实,就是很直男审美的喜欢网红款哈哈哈哈哈哈 · 最后解释一下关于年纪的事情!!小闲现在是27岁左右,小兰是19岁,小兰永远就19岁了!!他的年纪停在这里了!!所有的时间、身体状态都停在了19岁!!所以别给他往上加岁数了!!!至于为什么之后剧情里会解释的!!!是小美人!!不可以往上加年龄!!!!鉴定年下!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星野、顾幽爱 墨香、寒酥、宇宙第一帅驼驼、辰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莞歌 20瓶;苍栖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折枝 “又来!” 这是闲灯的第一反应。 他被鞭子抽多了,已经有了条件反射, 那鞭子一下来, 闲灯就推开了兰雪怀,侧身一躲。 速度之快, 叫悦意夫人愣了一下。 “你有灵力?” 此一招, 就暴露了闲灯。 他先脱下兰雪怀的衣服,抱在怀中, 以免被悦意夫人的鞭子给打坏。 第二鞭下来,折枝已经出鞘, 与悦意夫人的鞭子碰撞在一起, 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音。 悦意夫人眉头一皱,收回鞭子,冷道:“兰小公子今日当真要跟我过不去吗。” 没等兰雪怀开口,闲灯就先说话了。 他掐着声音,到了这时候, 也没忘记隐藏自己身份, 道:“夫人强词夺理的本事好厉害, 谁先动的手?谁先挑衅的?难道当大家都瞎了吗。” 悦意夫人怒道:“牙尖嘴利, 我必然要好好教训你。” 闲灯仅剩下的一二分耐心和容忍都给了兰雪怀,对别人可从来没低声下次的怂过。悦意夫人摆明了冲着他来,闲灯拍拍手,笑道:“好啊, 夫人想教训我, 可以。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悦意夫人道:“狂妄!” 闲灯咧嘴一笑, 邪气肆意:“你奈我何。” 众人见势不对,面面相觑,说道:“怎么就打起来了?” 话音刚落,闲灯推开兰雪怀道:“小仙君,此事你不必搅和在其中,这是我跟她的私人恩怨。” 兰雪怀被他推了一把,没生气,转而退到一边。 悦意夫人也说道:“好!你有本事就别叫你相好的帮忙!” 二人对峙时,人群中有一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夫人,她没有剑。” 悦意夫人也算修真界有头有脸的人物,断然不会占一个小辈的便宜,她道:“一弦,把你的佩剑借她一用。” 闲灯一口拒绝:“不用。” 用她的剑? 算了吧,用了多生是非。 闲灯正想说:我赤手空拳一样能把你打趴。 还没说,一把剑就扔在了他的怀中。 凝神一看,剑身银白,花纹繁杂,竟然是折枝。 他回头一看,兰雪怀双手抱臂,冷道:“随便借你用一下,用完了还我。” 闲灯连忙道:“多谢小仙君。” 他颠了颠折枝,顺势一拔,白光一闪,照出了众人如遭雷击的表情。 闲灯抬头:? & ;nbsp;他看了一眼折枝,又看了站着的修士,最后目光落在折枝上。 他是拔出了折枝,不是拔出了什么其他的东西 分卷阅读125 吧? 为何大家都要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统一盯着他? 悦意夫人收回鞭子,表情古怪,连动作都僵硬不少:“不打了。” 闲灯:? 这是他今天不知道第几个疑问了。 悦意夫人看向兰雪怀,说道:“我竟没想到折枝竟以认主。” 他这话说的语气不太像是一个惊叹仙剑认主的语气,而是像在惊叹其他什么东西。闲灯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而是看向折枝,心中暗暗想道:听悦意夫人的口气,难道折枝宝剑不轻易认主的吗? 是了,一般一个修士一生只会有一把仙剑,对于他们而言,仙剑就如同自己最好的兄弟一样重要,轻易不会叫仙剑认别人为主。 除非是自己的妻儿或是过命的朋友。 一般,妻子和儿女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悦意夫人已经先入为主的认为闲灯是个女人,刚才那场景,又不难猜出他和兰雪怀什么关系。只是没见到折枝认主之间,悦意夫人当他是偏处跑来的小狐狸精,勾得未经情.事的少年神魂颠倒。结果一瞧见折枝认主,她才反应过来,这哪里是狐狸精,这是人正儿八经的夫人。 她原是替自己的妹妹不值,认为兰雪怀为了一个小狐狸精让她妹妹难堪实在不是个东西,现在倒显得她无理取闹,无事生非了。悦意夫人脸皮挂不住,若是道歉,又拉不下脸,这下两难,十分尴尬。 好在,闲灯也没那个功夫叫她道歉。他当然知道仙剑认主的含义,一想到这里,心里一动,开了花:难道,兰雪怀其实是把我当成过命的兄弟? 完全想错了。 不但心里开花,闲灯觉得自己周围都要开花了。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兰雪怀因为“断袖”这个不实传言的原因,是有点儿讨厌他的。现在看来,全然不是嘛!如果真的讨厌他,又怎么会让自己的仙剑认他为主? 闲灯这人,只想自己希望的结果。自己想不到的结果,他就不会想。比如:为什么不想想自己可能是妻子呢? 这件事情就超出他的认知了,因此他的脑袋里缺根筋,根本没往这个方向上靠。 悦意夫人带着一脸难以言说地表情,带着自己的妹妹离去。 信息量太大,导致她都没能思考:兰雪怀的夫人为何要做舞姬打扮。 不过,想来想去,也只能用“情趣”二字解释。 众人也用暧昧的目光在兰雪怀与闲灯之间打量了两圈之后,高深莫测的走了。 闲灯连忙跑到兰雪怀身边,说道:“她好不要脸,说打我就打我,结果看到本人强悍的实力之后,又吓得落荒而逃。” 兰雪怀:“到底是谁不要脸?” 闲灯嘻嘻笑道:“我我我我,我不要脸我不要脸。” 他心情很好,连带着感染了兰雪怀,他哼唧了一声,不动声色问道:“你心情不错?” 闲灯用力地点了一下头:“嗯!剑给你,多谢你啦,虽然我没用上。” 兰雪怀咳嗽一声,暗示道:“以后你都可以用。” 他心想:我这么说,他一定能明白。 闲灯心口一热,感动地险些落泪。 “小仙君,我……我知道了。” 他心想:我终于明白了,我一定也会把你当做最好的兄弟! 兰雪怀满意地点点头:“你知道就好。”他蹙眉:“既然这样,以后你就少跟其他男人说话,惹我心烦。” 闲灯微微一愣,不过很快转念一想,想通了:他跟我呷醋呢,算了,有他这么一个朋友就够了,其他朋友都不算什么。 正所谓,有得必有失。 有了兰雪怀这么完美的一个朋友,失去一些有瑕疵的朋友也不是不可以,比如唐棋乐什么的。 他想了想,似乎自己也没有其他朋友了。一想到唐棋乐,接着就想到了唐棋乐整他的事情,心中爽快道:他妈的,这个狗娘养的王八蛋不要也罢! 闲灯春风得意,忍不住多问了几句:“对了,小仙君,你和刚才那名仙子是旧相识吗?” 兰雪怀严肃道:“我不认识她,你不要多想。” 闲灯又愣了一下,说道:“哦、好的……” 他……多想什么了? 不过,他是很好奇,兰雪怀喜欢什么类型的仙子。毕竟,这人自己的长相已经“无懈可击”,堪称天下无敌了,实在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能配得上他。 闲灯想的入神,不由把自己的想法脱口而出:“小仙君,你若是娶妻,会在乎对方是否与你门当户对吗?” 兰雪怀听了,脚步一顿,古怪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心里想道:他不会觉得自己配不上我吧? 闲灯发觉自己已经说出口了,索性也十分好奇,于是继续问道:“我就是问问……我好奇。” 兰雪怀不动声色地想:他一定是觉得配不上我。 其实,这倒没什么配不配得上。 兰雪怀心想:我要你的钱干什么?又不是娶你的全家,真是奇怪,这个死断袖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闲灯其实只想了片刻,他没想多久,觉得自己有些古怪,暗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是了,左右又不是娶我,我操心他这个干什么? 遂正了神色,想起了自己的来意,说道:“我在桃花逐水并没有找到其他被困住的掌门。如果不是童梦的地牢实在做的太隐蔽,那就是他只囚禁了你父亲一人,根本就没有对其他人下手。” 兰雪怀本来还要跟他详细说一说这个门当户对的关系,好叫他知道自己不是这么肤浅的男人。结果闲灯话题转的太快,他听后,下意识回答道:“没有找到其他人?” 闲灯点头:“这就是最令我费解的地方。说实话,反对他当仙尊的人不在少数,如果只是把你父亲关起来,肯定也不是最好的办法。而且他还铤而走险,弄了一个假仙尊在外头瞒天过海,似乎很怕大家知道这件事情。可光是关了你父亲有什么用,他又没有一票决定权或者一票否定权。” 兰雪怀立刻道:“除非他的目的不是这个。” 闲灯心道:不愧是兰雪怀,这么快就把之前的所有结论给推翻了。 一般来说,人陷入死胡同里走不出去,很少会有人能另辟蹊径,或是把自己之前辛辛苦苦整理出来线索全部推翻,这是一件很需要勇气的事情。 闲灯:“我和你想的一样,不过我是想不到他扣住明德真君还有什么其他的理由。” 他一边走一边冥想,心道 分卷阅读126 :有什么东西,是明德真君能做到的,大家都做不到的? 走了几步之后,闲灯停了下来,他抬头,猛地反应过来:“复活……他要复活度星河!” 兰雪怀停下脚步:“你说什么?” “有什么是明德真君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只有这个,只有他能让人起死回生,而且他做到了。我知道了,难怪他要把明德真君关起来,童梦一定想要知道他是怎么复活你的。但是为什么明德真君没跟我们提起这个?难道童梦还没来得及问他,他就被我们救出来了?” 闲灯看着兰雪怀,连忙道:“小仙君,你就是最好的结果,没有什么比你站在他面前,更让说服他,让他坚定不移的认为这件事是可行的。童梦一定在看到你之后就开始打这个主意了。小仙君,容我冒昧一问,你可记得你父亲……” 他虽然说了冒昧一问,但是真的开口问时,闲灯却问不出来。 毕竟,这涉及到人家的往事,他一个外人是不好过多打探的。 不过,他没说完,兰雪怀自己回答了:“灵力,元神。” 蓬莱瑶池岛的藏书阁内有一本卷宗,记载了天下秘法,其中有一个名叫“活祭”的术法,是用生人活祭的形式令死人复生。明德真君应当是用自己的灵力护住他尸身不腐,接着撕碎自己元神融进了兰雪怀的身体里。 要用此法,献祭者必须是死者最亲近之人。明德真君与他血脉相连,成功的可能性也更大。但是这个法术本身就是一件虚无缥缈,得不到证实的东西。一旦去实现,有极大的可能性是失败的,不但失败,法术开始之后完全无法逆转,也就是说——失败就算了,施法之人还会受到反噬,消散的灵力和元神也不可能恢复。 也就是说,用命去博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闲灯心里顿了一下,明德真君,当真是爱子如命——原来,他十多年闭门不出的原因并不是要避世,而是在养伤。恐怕这十年来他也时时命悬一线,更遑论出门了。如此说来,此术法的反噬是在恐怖,就连实力这么强悍的人都败下阵来……那么,他被童梦关起来也是这个原因吗?若非他将元神与灵力全部用来完成“活祭”,以他的灵力,就是整个桃花逐水的人一起上都不能伤他分毫。 恐怕是了,现在的明德真君,根本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或许比凡人好一些,这也难怪他会受制于童梦。 兰雪怀继续道:“除此之外,还需其他许多东西,蓬莱瑶池灵气充沛,养天地万物,造化大成,才可以慢慢修养。如果放在其他地方,就算是术法成功了,人也是回不来的。” 闲灯不知道说什么,兰雪怀说的风轻云淡,似乎对此事没那么在乎。兰舟也鲜少提起,甚至与兰雪怀相处的时候也十分随意,看上去不过是久未见面,说话十分寡淡。竟没想到,二人之间还有这样惊心动魄的联系。 他压下心中的感慨,令自己分析道:“照这么说,完成这个术法,最起码也要有一具躯壳吧。度星河当时死的都成灰了,他要上哪里找一个来?” 说完,兰雪怀突然看向他。 闲灯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诧异地指了指自己:“……我?” ※※※※※※※※※※※※※※※※※※※※ 折枝认主的感觉就是当着大家的面告诉大家:这是我老婆! 所以悦意夫人惊呆了 以及小兰和小灯今天的脑回路在一起了吗?没有! 终于走上剧情了,童梦要开始搞事情了!感觉这个副本也快写完了哈哈哈! 这个副本结束后接下来就是我最爱的披马甲带球跑剧情[没有球 我真恶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下午五点二更!!注意来查收呀!!赶紧吃个午饭火速码字,感觉下一章会写得很累! 安利一下基友的文: 作者:玲珑玉岚年下小狼狗,害羞乖巧的攻超可爱!感兴趣的可以戳一下看看!收藏一下!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蒜瑢炒岚花 6个;阿麦麦、寒酥 2个;辰安、宇宙第一帅驼驼、呜呼哀哉、星野、顾幽爱墨香、云云云月依、锦夏、阴山子喜提女装出道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そうごたん 47瓶;木呆木呆 20瓶;dreamoon 10瓶;谢怜家的红红儿 3瓶;用户6010656189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你老公? 他说完这个字,一下子就把所有的事情明白过来了。 立刻道:“不对, 只是包括我!” 兰雪怀看着他。 闲灯连忙开口:“我是作为‘度星河’的躯壳, 那谁是‘兰舟’,那么强的灵力, 那么强的元神, 这世上难道还有第二个吗?” 兰雪怀道:“如果用数量来凑呢?” 是了,一个不够, 那两个呢?三个呢? 虽然找不到跟明德真君一样强的灵力,但是把所有人的灵力加起来呢? 闲灯诧异道:“他想要用生人活祭!” 小乘听法会, 一个汇聚了所有门派高徒的试法大会, 众门派自然会派出门内最优秀的弟子。甚至有些门派,还会有年轻的掌门人一起参加。 如果他们的灵力和元神加在一起呢? “他疯了,这么多元神和灵力,早就超过了明德真君了……” 兰雪怀:“如果是我,但求保险。” 闲灯道:“童梦真是疯了……” 如果正如同他推测的那样, 恐怕秘境一开, 所有人进去之后, 开始的并不是比试, 而是一场屠杀。小乘听法会的秘境只能从外进,若是想出来,只有结束之后才能再开秘境才可行。童梦如果将他们全都关在一起,就好比将所有的金丹都推进一个巨大的炼丹炉, 他最后只要提取炼化的灵气就可以了。 “且不说这个法子行不行得通, 目前成功的唯一例子就是你。童梦完全是乱来一气, 他根本没想过后果。” 可是,他用得着在乎什么后果? 死的不是他,痛苦的不是他,就算失败了也对他没损失。 “他心魔入体,绝对是疯了!这个疯子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仙尊之位,他一开始就是要炼化所有小乘听法会的修士,借 分卷阅读127 此复活度星河!” 闲灯追问问:“秘境什么时候开始?事不宜迟,赶在他开始之前,将童梦给一刀解决了。这个祸害留在世上绝无任何好处,我早该知道了,他敢杀钱塘百姓为自己巩固地位,就根本不会重视修士的性命。” 兰雪怀道:“父亲和师妃仙随后就到。” 闲灯连忙摸出怀中的一本破册子,撕了几页之后叠了一只小小的鸟儿:“我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唐棋乐,还有提醒师妃仙,千万不要进秘境。” 纸鸟叠完,刚刚放飞,兰雪怀抓住他的手,便要带他离开这里。 谁知道刚走一步,从天而降又是一道鞭子。 闲灯:? 搞什么?又来! 这一次,挥鞭子的人不是悦意夫人,而是童星。 鞭子落下,她的声音也落下。 “你?还敢来桃花逐水!” 话,是对着兰雪怀说的。 童星眯起眼睛,看着闲灯,说道:“你还傻站在哪里干什么!赶紧过来啊!” 兰雪怀听到这句话,察觉出这话中的熟稔,于是转头看着闲灯。 闲灯:!! 他忘了,他现在用的还不是自己这一张脸。为了进入桃花逐水,闲灯对自己的脸稍稍做了些改变,并且还用这张脸跟童星混了个脸熟。他不知道童星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只是看现下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妙。 童星见势不对,气的跺了一下脚,用力地拽了闲灯一把。 闲灯被拽的一个趔趄,往她的方向倒去。兰雪怀不甘示弱,拽住了他另一只胳膊。 童星跟兰雪怀就这么——两人就这么一人拉一只手,互相不怀好意,仇视地盯着。 兰雪怀捏着他手臂用力了一些,像是在质问:你怎么跟她认识了? 童星也用力地捏了一下闲灯的手腕,美目圆瞪,也像是在质问:你怎么认识他?! 兰雪怀自认为自己站在丈夫的角度上,关心关心妻子的交际圈理所当然——但是这个童星怎么回事,凭什么用这个眼神质问他老婆?你算哪根葱? 童星站在朋友的角度上,不得不说还是挺委屈的,不但委屈,还有点儿生气。 闲灯这样,就像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背着自己跟自己的敌人在一起了,能忍吗! 其实,抛去之前种种误会,闲灯在跟童星相处的时候,也没有那么痛苦。童星虽然嚣张跋扈,但十分护短,而且对自己人十分仗义,特别是对梨园里认识的一些朋友,没什么架子,一天到晚也不好好读书,就跟他们厮混在一起。说来此女也才十七八岁,童梦管教她又管教的十分严格,动辄打骂,童星也没什么朋友,也就这段时间才交了闲灯这么一个朋友。 她以前不是没想跟别人交朋友,只是大家都忌惮她的身份,加之说话又无聊死了,哪有闲灯说的这么有意思。 一来二去的,童星跟闲灯相处的却是也不错。 这下,闲灯不知道怎么解决了。 他道:“别打别打,有话好好说。” 闲灯脑子里飞快略过一个想法,便是直接打晕了童星,跟兰雪怀先解决当务之急。但是他发现这个姿势想打晕童星有点困难,倒不是说做不到,只是要拧着身子,也可能一击不成功,不过打两下总是能把她打晕的。 美中不足的是,闲灯还没有开始实行自己这个想法时,童星盯着兰雪怀的目光已经开始有些迟疑了。 毕竟,孤男寡女……又在这个场景……兰雪怀又对闲灯凶巴巴的…… 一个不成型的猜测在童星的心里慢慢冒出来。 闲灯也注意到了童星的神情,不知道为何, 他背后一凉,毛骨茸然。 果然,下一刻,童星就说:“我知道了,阿囡,他是不是,就是你那个没良心的——” “啊!” 闲灯突然惨叫一声,打断了童星要说的话。不用她说完,闲灯也能知道,她要说什么,无非就是:他就是你那个没良心的——老公! 饶了他吧,什么是现世报,这就是现世报! 他在桃花逐水编排这些莫须有的东西都是要遭报应的! 兰雪怀:? 童星莫名其妙道:“你突然叫唤什么?”她顿了一下,继续说:“我刚才想问你呢,他是不是就你——” “啊!!”闲灯惨白着脸,惨叫一声,又打断了童星的话。 兰雪怀:? 这下,他都觉得奇怪了。 童星偏着头问道:“你怎么了?” 闲灯连续惨叫两声,还没编好理由,只能捂着心口,艰难道:“我好像心口有点痛。” 童星道:“你捂的是胃。” 闲灯:…… “好像、好像胃也有点难受。我、我想吐,对对对!” 他说完,尽职尽责地干呕了一声。心里暗示太严重,闲灯似乎真的感到自己胃里有些不舒服。 他一吐,童星脸色就变了。原因无他,她终于想起,闲灯现在好像是怀着孕的。 思及此,童星十分仗义地要为闲灯出头,不怀好意地看着兰雪怀,问道:“你怎么回事情?” 兰雪怀被她质问的莫名其妙,冷道:“是你怎么回事情。” 闲灯身负一个巨大的秘密,其主要秘密,就是他在兰雪怀面前是一套做法,在童星面前又是另一个编法,一会儿当兄弟一会儿当老婆,纠结死他了……现在不仅仅是胃痛,头也跟着痛了起来。 他这是做了什么孽……今天才会遭到这样的报应…… “小仙君,你等我一下,我有两句话要跟童星说。” 兰雪怀脸上写满了不愿意,似乎还有点儿生气。不过,闲灯的脸色很是严肃,兰雪怀在大事上面从来不会为难他,虽然不明白闲灯有什么大事,但还是暂时放了手。 闲灯跟童星走到了一边,将将站定,闲灯就说:“童星,你别说了。” 童星点头,问道:“好,那我问你,他就是你那个负心丈夫?” 闲灯:…… 现在说不是……能行吗! 但是他也万万不敢当着兰雪怀的面说是啊! 于是,闲灯挑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含糊不清地问道:“那你是怎么认出来的呢?” 其实这话就相当于变相承认了。 童星道:“一开始我也不相信,但是兰雪怀看你的眼神就不对劲啊。” 他哪儿是看普通人的眼神啊,那根本就是看老婆的眼神好吗!除非是自己眼睛瞎了 分卷阅读128 ,否则怎么会猜不出来! 也有例外,比如“眼睛全瞎”的闲灯完全看不出来。 童星问道:“你为什么不说?难道你怕他打你?是了,他看起来是很凶的样子,但是你不要怕,我罩着你。不过,他真的有这么可恶吗,看起来好像也不是会打老婆的人……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话说回来,你肚子里都怀着他的孩子了,他还打你?他还是人吗?” 闲灯满头冷汗,在心里说了句谢过,招招手叫童星过来。 童星对他毫不设防,一弯下腰,就被闲灯捏了一下后颈,童星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闲灯连忙接住她,兰雪怀看过来,冷道:“问完了没有?” 闲灯莫名感觉到一股压力,擦了把汗:“问完了问完了,小仙君,我事后再跟你解释。” 他把童星抱回房间,在她的房间里取了一件衣服穿在身上,虽然也是女装,但是比自己身上这套衣不蔽体的舞娘裙好多了。 二人来不及休整,就直接往西湖秘境赶去。 小乘听法会已经缓缓拉开帷幕,一路过去,无数车马辐辏,冠盖飞扬,两旁华盖密集,随风招摇。数百家门派的旗帜插在西湖边上,人声鼎沸,颇为壮观。 闲灯穿过人群,直奔秘境开启的地方,可惜他紧赶慢赶,都迟了一步。 秘境已开,已经连续有五六个门派进去了。 他定睛一看,只见师妃仙正跟在队伍中,缓缓地前行。 他连忙道:“师妃仙!不能进去!” 师妃仙耳力极好,听到闲灯的声音,连忙回头看。站在左边一侧的童梦也跟着看过来,不止是童梦,他喊得这么大声,现场几乎一半的人都看了过来。 悦意夫人眉头一皱,冷笑道:“又是这个女人。” 童梦嘴角不易察觉的抽了一下,走了几步下台阶,问道:“你是谁?秘境已开,难道说不进去就不进去?” 闲灯喊道:“当然不能进去!你们要是进去,我也不拦你们,只是到时候能不能活着出来就不知道了!”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交头接耳,听到一些细细碎碎的声音传来。 “她是谁?” “捣乱来的?” “谁家的女修,大呼小叫好没礼貌。” “她那样子也不像女修,不过,她身边那个小仙君是谁,看着怪眼熟?” 师妃仙脚步一顿,当真停了下来。 闲灯松了一口气,在心里斟酌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这一切。 不过,事态紧急,他也来不及解释,只说道:“师妃仙,你去把已经进入秘境的人带出来,我怕他们在里面呆久了容易中什么奇奇怪怪的毒。” 童梦怒道:“你敢!桃花逐水是什么地方,轮得到你撒野?你是什么人,存心来捣乱的吗?” 此时,一名桃花逐水的修士快速的穿过人群,跑到童梦身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门主,已经调查清楚了,确实是少了一名舞姬,属下去查的时候,并没有查到她的来历。恐怕是有阴修混进来了。” 提到阴修,众人脸色一变。而闲灯的脸色也是一变,前来跟童梦禀报的这个修士,仿佛故意让众人听到似的,他心里一惊,不得不怀疑童梦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在桃花逐水了。或许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一直按兵不动,为得就是让他自己到小乘听法会上面! 小乘听法会乃是仙门正派的大事,并不是什么邪魔外道都能混来的。若是叫阴修混进来,那确实不是一家小事。众门派换了脸色,面带不善地看着闲灯。 童梦道:“丢了一个女人?” 不消他说话,下面就有一人指着闲灯道:“大家看她里面的衣服,是不是那个舞姬!” 童梦顿了一下,顺着 这名修士说道:“是吗?既然如此,你们还站着干什么,把她抓起来。” 他虽然说的含糊不清,但是自己行间都是默认闲灯的身份,像是完美的准备了一个剧本,将闲灯制住后,这个闹剧到这里已经正式结束。 童梦游刃有余地看着他,仿佛没受到任何影响,换一种方式来说,就像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一样。 尽管闲灯早有心理准备,却也没想到自己连一点水花都掀不起来。到底是他人微言轻,虽然跳得高,一没身份二没地位,谁会信他的说辞。不过,他还是心存了一点希望,哪怕闹不起来,也要拖延一点时间,万一等众人都进了秘境之后,那就完了。 所以,不管是撒泼打滚还是用什么其他办法,他要拖到恰当的时机,等一个人出现。 思及此,闲灯心累道:拯救世界真是一件很难做的事情。 ——这个志向,从他醒来就存在了,只是他没想到实施起来这么困难。 两列桃花逐水的修士冲到闲灯面前,被兰雪怀挡住。 童梦眉头一挑,笑道:“这不是兰小公子吗,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怎么,你认识这个女人?” 闲灯的计划一失败了,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想拉着兰雪怀下水,于是先开口道:“不认识不认识!” 兰雪怀淡然道:“我认不认识他?那你不如自己往前走一步试试看。” 桃花逐水其中一个打头的修士迟疑了一下,往前走一步,折枝瞬间出鞘,一剑荡开巨大的剑气,那修士口吐鲜血,飞身十几丈远。 此等强悍的灵力,把一众修士给惊呆了。 嘈杂的议论声中,一名少女的嘻嘻笑声在上空出现:“不好意思,来晚啦。” 正是素音。 她坐在一把玄色宝刀上面,俏皮道:“不知道诸位还记不记得我,不记得也没关系,反正死人是不需要记东西的。” 闲灯心道:来得好! 既然没人愿意相信他,不如就把事情闹大,越闹越大,直接让童梦这个小乘听法会办不下去为止! ※※※※※※※※※※※※※※※※※※※※ 怀孕的事情还没完,像我这样的亲妈作者,必须搞的天下人尽皆知哈哈哈哈哈!! 又到了我最喜欢的环节了!!! · 明天也是双更!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蒜瑢炒岚花 3个;星野、辰安、寒酥、宇宙第一帅驼驼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叶修的女朋友 13瓶;小静 10瓶;羡青山有思·白鹤忘机 8瓶;我就想 分卷阅读129 试试这个昵称可 5瓶;谢怜家的红红儿 4瓶;夭夭不艳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混乱 素音的到来,令现场混乱成了一片。 她虽然初出江湖没多久, 但是干的事情没有哪一件是小事, 因此早早地就上了天机变的黑名单。 众修士对她的脸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一见到她, 纷纷拔剑, 恨不得亲手把此女挫骨扬灰,以表率自己的大意。 童梦恨她入骨, 桃花逐水的修士甚至可以不用得到他的命令,只稍微看看他的脸色就能做出判断。 素音笑嘻嘻的躲过修士的攻击, 坐在刀上, 纤细的手爱抚着刀柄,一双眼折射出凌厉的目光,直接穿过人群,直直落在童梦的脸上,她阴测测道:“童掌门, 好大的本事, 杀人连个理由都不给了吗?” 童梦口中的话像是早就编写好的话本, 道:“你罪大恶极, 残害百姓,你该死。” “哈哈哈哈哈!”仿佛听到了极其好笑的笑话,素音大笑过后,饶有兴趣地看着童梦, “童掌门, 在座的各位, 谁都比你有资格说我呢。” 悦意夫人道:“童掌门,何必跟这个小魔女计较,直接杀了就是。你若是心软,下不去手,便由老身替你动手!” “慢着!”素音道:“你们正派人士都是这样吗?说我杀了钱塘百姓,那倒是拿出证据来啊?没有证据——就凭童梦一张嘴说是我杀的,我就得赔命啊?那我说,钱塘的百姓,他也杀过呢!” 说完这句话,闲灯立刻看向童梦。 童梦面不改色,心态良好,完全没受到素音此话的任何影响。 悦意夫人怒道:“死到临头了还胡说八道!找死!” “我胡说八道?你问问童梦,他敢发誓吗,说他从来没残害过钱塘百姓。”素音在宝刀上面换了一个姿势,有些张狂地开口:“如果我告诉你们,沈情当年什么也没做,就是倒霉了点儿,撞上了你们这位仁义无双的童掌门!这才惨遭陷害,落得个没有全尸的下场。” “童掌门,我来问问你,三年前,钱塘的蛟龙是不是你放的?你为了巩固自己在钱塘百姓中的威名,为了给自己造点儿功劳出来,根本不管百姓的死活,你说我残害百姓?” “你兄长童清战,沈情见都没见过他,是怎么杀了他的?要我来说吗,是你!你杀了你兄长,嫁祸给沈情,又趁你父亲闭关,把这个消息故意告诉你父亲,让他走火入魔,是你逼死了你父亲!我猜猜,原本你不想这么早动手的,可惜沈情出现了,他的出现让你看到了最好的嫁祸人选,你就把一切事情嫁祸给他,我说的对不对。” 悦意夫人呵斥道:“竖子无礼!” 她作势要用鞭子抽素音,却被童梦拦住:“让她说完。” 素养嘻嘻笑道:“怎么啦,说到你痛处啦?大家都在听啊,难道没有人要问我点儿什么吗?” 正如素音所言,不少修士在听到她这一番天方夜谭的发言之后都惊住了。 一个年级稍小的修士怯生生地举手,结果被他的父亲狠狠打落下来。 另一个修士立刻补上:“我有疑!既然你说这些都是童掌门做的?你有什么证据吗?” 素音理直气壮道:“我没有。我做这一切,又不是要你们来给我评个公平公正的奖章,我只是说出来,免得沈情惨死九泉,到现在还蒙冤呢。至于童梦,我可没打算把他交给天机变的收拾,我说归我说,今天不管你们信不信,他都要死。” “笑话!你这个血口喷人的小妖女,嘴巴里就没有一句是真的,到现在还死性不改,无赖童掌门!” “此女实在狂妄,今日不除去将来一定胡成为修真界的祸害,我看,今日大家都在这里,天机变的仙君们也在,不如直接做 个了断,将她原地诛杀了吧。” “袁掌门,你说的在理,不知道天机变如何想的?” 天机变的修士们一身玄衣,冷冷站在一侧:“既然小乘听法会是童掌门举办的,便全由童掌门做主。” 三言两语,就敲定了素音的性命。 “嗯嗯嗯。”素音点点头:“你们说的不错,说的好听,不过,好像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呢。” 她的手在刀柄上来回抚摸片刻,忽然从刀上跳下来,站在地上。 将将站稳,那刀就落到了素音的怀中。 “诸位,见过这把刀吗?” 众人疑惑的看着她。 素音笑嘻嘻道:“妖刀云鹊,不会有人没听说过它的名声吧?” “妖刀云鹊”四个字一出,不管素音说的是真是假,首先众人的背后就是一片冷汗。 大家齐齐盯着这把刀身幽兰的花纹,直到一人说道:“好像、好像是云鹊……” 在场的诸多修士,年轻一点的没有参加过无妄山围剿阴山子的大事,因此对这个名字不是很敏感。 但是,但凡参加过当时围剿的修士,无不色变。 就连童梦的神情都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地将目光放在了素音的刀上。 闲灯问道:“妖刀云鹊?那是什么?她的那把刀吗?” 兰雪怀将他护在身后,说道:“阴山子的刀。” 闲灯微微一愣:“哇,难怪大家都不敢动了。这小丫头哪里搞来的刀。” 与此同时,童梦懒得再与她废话,淡淡开口:“故事编的很精彩,妖言惑众。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给杀了。” 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童梦这句话刚刚说完,一把灵力流转的剑直直朝着素音飞去。使剑之人是一名老者,混乱之中,闲灯听到他们叫他王掌门。 王掌门? 这个名字也颇为熟悉,细细一想,似乎在幻境中见过他一面。 闲灯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他记起来了,这个王掌门是叶雨的叔父。在幻境中,叶雨元神消散之后,就是他第一个举剑杀了阴山子的。看来,到现在为止,他对阴山子的仇恨还是没有消减多少,以至于一看到跟他有点儿什么相关的,就杀红了眼睛,一定要取对方的性命。 素音不急不缓的掏出一个锦囊,神色癫狂地往空中一散,锦囊中忽然传来了千人哭,万人嚎的声音——听着叫人毛骨悚然。 闲灯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锦囊,惊讶道:“那又是什么?” 此时,一道声音插进来:“万鬼同哭咒,这是南疆的一个极其阴邪的法术,不轻易炼出来, 分卷阅读130 一旦成功,一个锦囊就可以抵千军万马。” 闲灯转头道:“你现在才来?” 说话的正是唐棋乐。 “我来的已经够早了,又不像你们天赋异禀能够随便出入桃花逐水,我能混进来就不错了,别挑三拣四的。” 闲灯问道:“明德真君呢?” 唐棋乐:“明德真君没有来。” 闲灯心里松了一口气。 兰舟不来是对的,此处混乱,很容易伤及无辜,他现在勉励自保的能力都不一定有。 并且,闲灯已经知道为什么童梦敢这么大胆子的调换仙尊了。他一定是知道兰舟身上灵力不多,就算是调换了,兰舟想要表明自己身份,也不会有人信。毕竟谁敢相信一个手无寸铁之力的男人就是明德真君? “先别说这个,素音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东西?” 闲灯立刻问到点子上了,素音那个锦囊中散发出来的黑雾跟他在幻境中看到的无妄山上的黑雾一模一样。现下,这黑雾愈发浓郁,雾中万鬼厮杀,众多修士的惨叫声连绵不绝,小乘听法会瞬间沦为人间地狱,跟当日围剿阴山子时的情况一样。 唐棋乐道:“我怎么知道!不是你给我传的消息,要我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吗!现在如你所见,闹得这么大,目的达成,也没人会进秘境了。” 闲灯道:“这也闹得太过了,是没有人进秘境了,但是照素音这么杀下去,人也死的差不多了。” 唐棋乐摸了摸鼻子,宽慰他道:“往好处想嘛,这也不失为一个解决办法,人都死光了,更别说提取什么灵力了。也算是从根本上阻止了童梦。” 闲灯暴揍了他一拳:“你一天天的能干成一件事不能!” 唐棋乐抱头哭诉道:“我也没想到素音会做的这么绝啊。我现在算是知道了,她为什么敢一个人来中土找童梦,合着还有这么厉害的一个杀手锏。” 闲灯捂着脸,连忙转身去看兰雪怀:“小仙君,你站在这里不要动。” 兰雪怀猛地拽住闲灯:“现在这么乱,你想去哪里?” 闲灯:“我去拿定海昆仑扇。” 是了,上一次在幻境中,破了这个局的就是度星河的定海昆仑扇。眼下黑雾里的修士杀的精疲力竭,但是这雾里的鬼却如同取之不尽一般,源源不断的冒出来。而且每冒出来的一个小鬼,都是没有方向可以预判的。有时候仙剑劈开了前面的雾,后面的雾里忽然就蹿出一个硕大的鬼头,满嘴细碎的牙齿,一口咬下去就能咬掉修士的半个脑袋。 如此一来,众人只能背靠着背,以免被鬼雾咬伤。 闲灯道:“我很快就回来,素音的黑雾不用昆仑扇很难解决,童梦的昆仑扇被夺过一次之后,现在肯定会随身带着,我试探过童梦的实力,对付他绰绰有余,你不必担心我。” 兰雪怀看了一眼黑雾,捏了一下他的手心,慎重说道:“你小心。” 闲灯道:“放心,我还不够小心吗,我很惜命的。” 说罢,闲灯转身就往高台上面走。下方修士与黑雾厮杀,没人注意到闲灯的动静,等到了高台上之后,他正看到童梦一剑穿透了素音的左肩。 血飙三尺高,撒了一地。 他拔出剑,素音被他一脚踹在了旗台下面,吐出一口血来。 童梦转头,看到了闲灯。 他道:“你来的挺快。” 听到这话,闲灯心中就有底了:看来,童梦早就发现了他的身份。 索性他也不隐藏,眼神一暗,打算召出仙剑风雨,直接就在这里把童梦给解决了。谁知道,响应他召唤的并不是“风雨”,而是一直死气沉沉,毫无动静的云鹊! ※※※※※※※※※※※※※※※※※※※※ 对不起大家 !家里出了一点事情,今天的心思完全没在文章上面,所以写的有点短,我下午调整一下状态,好好写!!!!! 然后虽然……写得不是很好……但还是求大家多多留言!!因为想冲一下季榜!!! · 晚上八点二更!!!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麦麦、仙叽兔 2个;凌苍.、云云云月依、宇宙第一帅驼驼、星野、辰安、寒酥、顾幽爱墨香、明德仙尊二提金孙、十一呀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一把玩 30瓶;莫曰 20瓶;雨伞伞伞伞 5瓶;顾幽爱墨香 3瓶;聪明绝顶小光头 2瓶;37009280、凌苍.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开个大 素音抹了一把嘴上残留的污血,诧异的盯着手中的云鹊。 云鹊此刀, 外界传言它是妖刀, 并不是空穴来风的。素音出自南疆魔族,对妖邪的东西本就不会惧怕, 但是当她第一次从无妄山找到这把刀时, 还是本能的打了一个寒颤。 煞气。 从未见过这么重的煞气出现在一把刀身上,妖刀之名, 名不虚传。它就静静的插在阴山裂缝上面,稍稍伸手就可以将它拔.出来。但是素音当时却看了半天, 不敢有动作。 阴山裂缝是极天下之大煞所成之地,是远古大能厮杀后留下的一道贯穿了整个无妄山的大裂缝, 往下不知道有多深, 但凡是进去的活物,没有一个能出来的。 别说是进去,哪怕就是靠近阴山裂缝, 灵力低微的生物稍微靠近一点, 都能被这些煞气撕碎。但就是这么凶残的煞气,在遇到这把妖刀的时候, 竟然做出了几分畏惧之意,不敢往前靠拢它。 素音记得云鹊是落在阴山裂缝上方, 那把刀所在的地方, 周围没有一丝煞气侵入。越是平静, 越是古怪, 也愈发叫人心寒。 不过, 越邪的东西她越喜欢。别人都能得到的刀有什么意思?当然还是这个人人都得不到的妖刀才有意思。尽管有生命危险,但她还是不肯放弃,费了一番功夫把云鹊从阴山裂缝上面拔了出来。 这把刀对她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但是她拔下来之后,又发现另外一个问题。云鹊的刀身碎成了好几截,想要将它拼起来十分不容易,需要花费一些时间。若是换成其他人,看到这把碎刀,恐怕也是早就放弃了。 不过,素音在仙器修复方面颇有些天赋,因此她并没有放弃这断成了几截的妖刀。也亏它断了,又是 分卷阅读131 在大煞之地,才没有被当时修真界的人给拿走。但是修复的过程中,素音又遇到了另一个麻烦。 她发现,这把死脑筋的妖刀认主,除非阴山子在它身侧,否则刀不出鞘,死气沉沉,俨然是一把废刀。 费尽心思得来的刀,素音当然不能让它一无是处。尽管不能拔.出来用,但是施加一点符咒,激发它的煞气,用来对付对付普通的修士绰绰有余。 可是,除此之外,无论怎么唤醒云鹊,这刀都不给面子,恍如死了一般。 谁知道,现在——它竟然开始轻轻颤动。 素音眼睛瞪大,连忙爬过去按住云鹊。 云鹊不仅在震动,并且原本冰冷的刀身忽然滚烫起来,缓缓冒出来的幽蓝色火焰几乎要将她的手心都烧起来,就像是——就像是一颗心脏的苏醒,有什么可怕的活物蛰伏了数年之后,正在缓缓地重返人间。 悦意夫人在她身边甩了一下鞭子,朗声道:“小妖女,我来会会你!” “刀……”她心中被巨大的震惊所撼动,根本没有听到悦意夫人再说什么,素音抬起头,抱起云鹊,盯着悦意夫人,比了个“嘘”的动作:“它在动……” 悦意夫人眉头紧皱:“什么?” 那头,闲灯与童梦已经厮杀在了一起,童梦这人,闲灯仔细一想,其实比起自己来说实力还是要逊一筹。 但是闲灯似乎很用不惯风雨,这把剑拿在手中,不但发挥不了百分百的灵力,总觉得怎么都用不顺手,仿佛这剑不是自己一样。 越是这么想,他心中有什么东西就越要破土而出。 他—— 真的是用剑的吗? 为何此剑如此难用? 但如果不是用剑,风雨又为何能认他为主。 童梦就在这时——趁他分神,仙剑不悔直接砍向他的右肩,闲灯连忙侧身躲过他的一剑,结果童梦另一掌汇聚着灵力,朝他送来。这一掌并不是很难躲开,闲灯似乎都有点儿怀疑童梦的水平了,他到底是多自信,多看不起自己,才会推出这么一掌。结果下一秒,他就知道童梦的用意了。这一章并不是打他,而是要将他推进一个阵法中。 那阵法在地上不现形,但是闲灯一被推进去,无数咒文就从拔地而起。 不用一刻钟,闲灯就感到自己的双腿像是被火舌卷上一样,猛地跪在地上,两只手也被地上冒出来的黑色火焰牢牢地缠住。 他抬头,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这个诧异的表情还没有过去,又是一道黑色火焰破地而出,穿过闲灯的胸膛,他脸色一变,猛地吐出一口血。 与此同时,素音发现云鹊忽然停止了颤动,刀身又冰冷一片。 她笑意僵在脸上,翻来覆去的把刀看了一遍:“怎么回事?” 悦意夫人说:“什么怎么回事?” “回光返照?”素音惊呆了,摇晃了两下云鹊:“喂!喂!你别装死啊!” 悦意夫人心道:这小丫头是不是脑子有病? 就在此时,因阵法的怨气太强,令她感到身后有异。一转身,悦意夫人就看到被困在一个极其可怕的阵法中的闲灯。 那阵法画在地上,不知道准备了多长的时间,一直以来都隐藏的十分完美,竟然没有人发现。黑色的咒文从地面钻出来围成了一圈,将闲灯牢牢锁在里面。 单单是看着,就能猜出这个阵法并非寻常的法术。 悦意夫人诧异地向童梦发问:“童掌门!这是什么?” 虽然闲灯扰乱小乘听法会的现场,但是要受罚也必须交给天机变,当然是不可能让他动用私刑的。而且童梦用的这个阵法怎么看都歪门邪道,怎么想都不对劲。悦意夫人隐约察觉出有一丝不对,她往前走一步,意欲提醒童梦不要误入歧途。   ; 谁知道刚开了个口,童梦冷冷地视线就杀了过来:“夫人,你想做什么?” 悦意夫人提着鞭子,看架势就像是要破坏这个阵法一样。 实际上,悦意夫人也是这么想的。 “童掌门,你——你这个阵法实在诡异,在小乘听法会上面不应当出现此等邪魔外道,你如果真的要处理,那就交给天机变处理吧。” 她说完,提起鞭子就要将阵法给拆了。却不料,童梦忽然劈出一道剑势,直逼悦意夫人。悦意夫人猝不及防,好在反应够快,连忙下腰后躲,堪堪避开剑光。 她震惊不已地转头看着童梦。 那道剑势劈到了后面的石柱上面,轰隆一声,石柱被整整齐齐的切成了两段——可想而知,这一剑若是劈在人身上,会造成什么后果。 童梦这一招,是存了要她死的心来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素音见到这一幕,抚掌大笑:“好哇好哇!狗咬狗!我喜欢!” 她擦干嘴上最后一点血迹,说道:“怎么样,这位夫人,你现在相不相信我说的话了?这个童梦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有你们这群瞎了狗眼的名门正派才把他当个宝!” 悦意夫人心中震颤不已,却没回答素音的话,而是看着童梦。 半晌,她像是自己消化了什么事实,反问素音道:“既然如此,你不打算救你的同伙吗?” “救?同伙?谁?你说阵法里哪个吗?哈哈!关我屁事!”素音翻了个白眼,又说道:“不过奉劝你们小心一点哈,我这人心肠比较慈悲,所以善意的提醒提醒你们,阵法里这个人呢跟我没什么关系,但他是兰雪怀的相好,你们要杀了他我是没所谓啦,只是兰雪怀少不得找找你们的麻烦咯~” 悦意夫人脸色微变。 “我想想,夫人呀,你应该知道明德真君的本家吧,你怕不怕蓬莱仙岛的人?要是他夫人死在这里,你们不是把蓬莱仙岛的人给得罪透啦!啧啧,不好咯!麻烦咯!” 悦意夫人被她三言两语说的心神晃动,随即,她连忙说道:“胡扯,明德真君就在这里,若她真的是——兰公子的夫人,他为何见死不救?” 说到这里,素音又捧腹大笑起来:“蠢呐蠢呐!你仔细睁大眼睛看看,那个明德真君到底是真是假?!哎,我都忍不住可怜你们了。” 悦意夫人连忙转身看去,只见方才站在旗台边上的明德真君早就没了身影,她提着鞭子在仙台上走了一圈,最后在一个角落里将“明德真君”抓了出来。 “明德真君”瑟瑟发抖,脸色惨白,大喊道:“和我没关系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事已至此,悦意夫 分卷阅读132 人的心中终于不在动摇,她难以置信地盯着童梦,似乎不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是真的。 同时,她也不得不重新回想了一下素音刚才的狂妄发言。 其实,素音说的时候,她心中就有些迟疑——因为她说的实在是不无道理。 沈情虽然是个坏透了的小子,到底年岁不大,而且跟桃花逐水无冤无仇,为何要冒那么大风险去杀童清战?而且沈情的实力跟童清战比起来未免也差太远了,他又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的翻进桃花逐水,又仅凭一己之力解决了童清战的?难道桃花逐水的守卫修士和结界都是假的吗? 当年,众人因为对南疆的痛恶,很多事情都没有细想,便斩杀了沈情——而且,说起来,沈情也是无缘无故的死在了桃花逐水,也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问天机变,天机变也不清楚,简直成了一件糊涂案子! 如今细细想来,许多事情的都有诸多疑点。 再加上这个假的明德真君出现,几乎是告知了悦意夫人,眼前这个小妖女说的话很可能是真的。 倘若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这个童梦——简直丧心病狂! 弑兄弑父,残杀百姓,还颠倒是非黑白,简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悦意夫人捏紧了鞭子,盯着童梦,童梦一眼都没分给她,而是死死地看着闲灯所在的阵法。 他的表情有些快意的扭曲,又像是等待什么心爱事物的小孩,仿佛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就在这时,黑雾中,一名修士的剑忽然无缘无故从手中脱落。一只小鬼抓住这个机会立刻从雾中蹿出来,一口咬上他的肩膀。修士的同伴一剑斩断了黑雾,呵斥道:“你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把剑掉在地上!我要是没注意到你这边的话,你就被它咬死了!” 那名修士神情惶恐,战战兢兢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我灵力突然没了……” 朋友又惊又怒,说:“什么?” 结果,下一瞬间,他手中的仙剑也“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这一刻,同伴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灵力突然没了”。 两人面面相觑的看了一会儿,忽然腹中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金丹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引出体内,片刻之后,他们还来不及留下什么遗言,二人的元神就在黑雾中飞灰湮灭。 引出二人元神和灵力的正是来自闲灯阵法中的黑色咒文,这些咒文愈发壮大,一条条朝着台下的黑雾中飞去。 悦意夫人看到这一幕,惊惧不已,怒斥道:“你在干什么!” 素音脸上也敛了笑意,道:“你夺取他们的元神和灵力?” 悦意夫人听了,如五雷轰地,当头一棒,她抓住素音的手:“什么意思?什么叫夺取元神和灵力?” 她虽然开口问了素音,但却是自己在心中给自己解答了:这不就是、这不就是要人魂飞魄散吗! 她的妹妹、她的朋友、她的门生还在下面! 素音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你自己看那个阵法。一开始我还没认出来,现在倒是有几分熟悉了,这是南疆的邪术‘活祭’,用来滋养修复魂魄,简单来说,就是复活死人的。只是这阵法需要大量的灵力和元神,还要一具躯壳。如今看来,躯壳就是闲灯了,那灵力和元神……” 她望向台下的人。 只听见黑雾中,越来越多兵器掉落的声音,越来越多人诧异的声音。 但是这些声音只是昙花一现,很快就消失在万鬼哀嚎中。而且,就算是人倒在地上,众人也只会认为他是被小鬼给咬死的,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人被夺去了元神和灵力。 素音冷笑一声:“好计谋啊,童掌门。看来,如今还是我成全了你一桩好事。你这一招真是百用不腻。” 是了,从锦囊中放出黑雾咒术的是素音,那么黑雾中死了的所有人自然也算到了素音的头上,谁也不会认为是童梦做的。这一招嫁祸他人,何其熟悉,难怪童梦刚才根本就没有想要阻止素音作乱的意思,竟是他早早地就想好了对策! 童梦眼见的越来越多的灵力和元 神往阵法中源源不断的输送去,他按住自己的微微发抖的右手,心情颇好的回了一句:“只要方法管用,多用几遍又算什么。” 他静静地等待着阵法的完成,看起平静的表情下是暗潮汹涌的心绪,以至于不得不按住自己,才能够阻止别人发现他颤抖的双手。 阵法中,闲灯双手双脚都被黑色火焰紧紧缠住,他心中似乎有万火噬心,痛得他不由弯下腰,大口大口的喘气。 好痛,实在太痛了。 闲灯接连吐了几口血出来,勉力思考道:他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坚定我就是度星河?!这法子根本就是折磨人的吧! 如果真的能够起死回生,那也要度星河本人的躯体来才行! 他一个活人被生生打入阵法中,承受着一个死人该承受的一切,如何不痛苦! 恍惚之间,闲灯似乎看到了风雨在阵法外拼命冲撞,想要救他出去。可惜区区仙剑,又如何能够斩断这恐怖如斯的咒术。 一炷香不到的时间,大量的灵气和元神齐齐涌入阵法中,闲灯似乎听到了无数人在哭,无数人在喊。渐渐地,他的神志被咒术扰乱,叫喊声在他耳边忽然就换了声音,换了称谓。 “阴山子……你不得好死……” “你杀屠我门派……血债血偿……” “你该死……你该死……” 谁该死? 闲灯痛到深处,竟然有几分解脱和麻木的意思,茫然地想道:我吗? 谁在喊阴山子? “阴山子!” 这一声,劈开空气,劈开所有的声音,灌入他的耳朵, 一瞬间,那些杂音消失的一干二净,他像是跌落在水中,在一片白茫茫的视线中,闲灯看到了那名叫做“叶雨”的少年。 他浑身是血,半跪在无妄山前,这一幕,与闲灯之前日日夜夜所梦的那一幕渐渐重合。 那少年张了张口,朝他说话。 这一次,他终于听清楚对方说的是什么了——“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 ——“愿作风雨,与君相逢。” 逐字逐句,砸在他的耳中。 闲灯闭上眼,神色痛苦,双手抱住头,缓缓蹲下,听到自己撕心裂肺地喊叫。 风雨终于将阵法破开,剑身却也断成了两截,“哐当”两声,碎在他的脚边。其中残余的元神彻底消失 分卷阅读133 在世间,化作一场人间风雨,从天而至。 于此同时,一声长鸣从素音的方向传来。 她怀中的云鹊化作一团幽蓝色的火焰,煞气大发,逼得她连连退后了十几步。 那煞气如同潮水,如同深海,将整个小乘听法会的仙台上空染成了一片黑色旋涡。素音造就出来的锦囊中的那点黑雾,在这骇人的煞气之下完全不够看,几乎是一瞬间就被上空中的层层叠叠的黑云卷入其中。 众修士忽然得见了光明,四下一看,原本晴朗的天气忽然风雨大作,电闪雷鸣。一只蓝尾玄鸟从云层中如利剑一般俯冲而下,双翅震动之间,卷起一场暴风般的煞气流动,极强的威压把所有修士都压得抬不起头,纷纷运起灵力护住自己。 飞沙走石,狂风残卷,众人被逼的双眼都难以睁开。 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是——是妖刀!是妖刀云鹊!” 那妖异无比的鸟儿落到了仙台之上,层层煞气散开,露出了半跪在地上的闲灯。 他手中,云鹊一改恶煞模样,稳稳地任他拿捏。 幽蓝色地火焰瞬间吞噬了阵法,从仙台上裹着浓郁的煞气瞬间烧遍了整个小乘听法会,似乎像万鬼欢畅,万妖狂舞,恭迎阴山魔君。 天象大乱,地狱人间,便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 ※※※※※※※※※※※※※※※※※※※※ 好,虽然大家都没care叶雨这个角色,但我还是有始有终的给他把便当发了,这下是真的死啦~ 云鹊的出场够拉风了,再也想不到更拉风的场景了,真的是天空一声巨响,老子闪亮登场! 顺便打滚卖萌求评论呀!!看到大家的评论我会更加有动力更新的呜呜呜呜呜!!!! · 小兰:这就是你说的“我会小心”?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酥 2个;明德仙尊二提金孙、空五倍子、十一呀、星野、锦夏、辰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丹烟 37瓶;迷路的迷路 20瓶;小静 10瓶;断续 6瓶;... 5瓶;鲸鸿、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人尽皆知 兰雪怀推开离自己最近的一名修士,成了众多呆滞的人中, 唯一一个反应过来的。 他眉头皱的死紧, 却是少了以往胸有成竹的样子,一步走的比一大, 一步跨的比一步快, 到了最后,甚至开始跑了起来。 挡路的修士被他推的东倒西歪, 乱七八糟,也纷纷回过神。 “怎、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变天了……” “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云鹊, 我没看错吧?” “我、我也看到了,为什么这里会出现妖刀?难道是那个小妖女干的?” “不可能, 此刀只认阴山子为主, 并且围剿无妄山的时候,大家都看见了,这把刀已经断成了好几截, 它、它怎么可能自行修补了!” “除非……” 说到这里,&am p;nbsp;声音忽然就消失。 一个念头,在所有修士的心中腾空而起。 除非, 阴山子根本就没死! 但是——那怎么可能! 众目睽睽,所有人亲眼看见的, 他被定海昆仑扇碎了魂, 又跌落了阴山裂缝, 必死无疑。又或者, 他难道真的有什么通天本事, 起死回生了吗? 一时间,诸多修士冷汗纷纷落下,面面相觑地站在原地,谁也不敢做第一个打头阵去看阴山子的人。 忽然,一个男人嘶吼一声,从下面往上跑去,有人认出他来,连忙说道:“是王掌门!” 是了,自从王掌门的侄儿死在阴山子手下之后,他便痛恨上了阴山子,还连带着所有阴修。平日里但凡是看到阴修都会抓起来毫不犹豫的打杀一番,如今要是见到真的阴山子,还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 却不料,虽然有了王掌门打头阵,众人还是不敢往前走哪怕一步。 直到师妃仙也往仙台走,一人才喊道:“师姑娘!” 师妃仙停下脚步,那人连忙追上去,说道:“师姑娘,我跟你一起去!” 说话的,是一名和师妃仙差不多大的少年。众人定睛一看,发现这名少年身上穿的是慈航静斋的衣服,正是谢西楼。 谢西楼道:“师姑娘,你一个人去太危险,我、我跟你一起去!” 师妃仙淡淡地看着他。 谢西楼被看的有些脸红,说话都结结巴巴起来:“我、我知道我的那个、灵气没有你高强,但是我肯定不会拖你后腿的!两个人、两个人肯定比一个人强!” “西楼,你别跟上去捣乱了,上面已经有兰雪怀在,再去一个师姑娘足够应付。”这时,唐棋乐走来,顺势插嘴进来,“你留下来,跟我解决另外的事情。” 谢西楼连忙转身,看到唐棋乐,“唐前辈!” 师妃仙也朝着唐棋乐点点头,喊了一声前辈之后,拱手告辞,往仙台上赶去。 唐棋乐蹲下身,用手拨开了脚下的一具尸体。 一人吼道:“你干什么!” 唐棋乐抬头,见到一个有些微胖的修士,他说道:“你是……” 那名胖修士喘息不已,咽了咽口水,似乎才从阴山子巨大的威压下面喘过气来,开口道:“你手里的是我师弟。” 他一边说,眼中已经有了泪花,抹了一把眼睛。胖修士冲过来,将自己师弟抱起,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他的遗容。狠狠侧过头,他又忍了忍,最后忍不住破声哭了出来。 唐棋乐唏嘘了一刻,道:“我姓唐,略懂歧黄之术,这位仙君,我看你的师弟好像不是被邪气入侵而丧生的,因为一时感到有些好奇,冒犯了他,还望见谅。” 胖修士胡乱的擦了一把脸,也回答道:“我姓陈,叫陈远帆。这是我的小师弟,你说他不是邪气入侵,是什么意思?” 方才,那些黑雾中煞气大发,在里面死去的人,一半可能是被小鬼咬死的,而另一半就是被邪气入侵给慢性杀死的。就算是逃离了黑雾,体内的邪气一时半会儿也清楚不干净,会影响到今后十几年的时光。所以众人痛恨邪魔外道并不是没有理由的,因为它杀人了还不够,还会持续影响修仙之人的根基。 也正是因为如此,就算地上倒了一大 分卷阅读134 批人,身上虽然没有咬伤,但是众人也没有生疑,而是坚定地认为他们是被邪气入侵之后才死。 唐棋乐解释道:“但凡是受邪气入体而亡的人,一般死后,脸上都会呈青黑色,并且十指的指甲乌黑,然后自然脱落。这一点,不用我说,相信大家都知道。但是你看看你的师弟,他脸色并没有发生改变,十指也正常,说明他并没有被邪气入体。陈仙君,你再探一探你师弟的灵力。” 陈远帆半信半疑,握住他师弟的手腕,送入一丝自己的灵力探去,忽然间,他脸色大变。 师弟的体内空荡荡的,哪还有什么灵力,像是一个被抽干了水的干瘪菜叶,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唐棋乐见到他的脸色就明白了一半,又说:“陈仙君,你再探一探师弟的内府丹田。” 陈远帆坚信不疑,毫不犹豫地按照唐棋乐的指示去做,这一探,他的脸色更加惨白。 唐棋乐了然,说道:“是不是没有了金丹?” 陈远帆面如土色,如遭雷击地点点头。 唐棋乐道:“节哀。陈仙君,你师弟何止是没有了灵力和金丹,他的元神恐怕也飞灰湮灭了。不止是你的师弟,在座各位都可以去地上探一探尸体的气息,到底有多少人是因为邪气入侵而死,多少人是被抽干了灵力和元神,魂飞魄散而死。” 此话一出,看热闹的修士纷纷检查起自己同门内死去的师兄弟。 渐渐地,声音汇聚在了一起。 “我……我师兄的金丹没了!” “我师姐的也是……” “师尊、师尊的灵力没了!!” …… 唐棋乐安抚道:“诸位,我想,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蹊跷。” 陈远帆说:“什么蹊跷!为什么会这样?是那把妖刀云鹊的缘故吗!” 唐棋乐道:“稍安勿躁,我也很想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冤有头债有主,不能是我发现的这件事情,大家就找我发脾气吧。既然小乘听法会是童掌门举办的,不如大家一起去找童掌门要个说法,相信他一定能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毕竟……死的也不是什么小猫小狗,都是诸位的至亲兄弟!” 三言两语,唐棋乐便将所有的矛头拨到了童梦身上。 众人被他忽悠的云里雾里,却也抓住了一个重点。 是了,小乘听法会是由童梦举办,在他的地盘上出事,理应是去找他麻烦的。而且,小乘听法会的结界从来都是层层叠加,由天机变和三司二省共同看管,可以说是牢不可破。除非是看守者监守自盗,否则不可能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当然,最值得怀疑的一点是,已经出了这么大的事,死了这么多的人,甚至连疑似阴山子的刀,阴山子的人都出现了,童梦却还不现身。 唐棋乐话音刚落,一名女子蓬头垢面的跑来。说是蓬头垢面有些夸张,只是因为她平时给自己打整的颇有些吹毛求疵,所以现下头发乱了,衣服也乱了,看着就显得“蓬头垢面”起来。 此女一站定,大惊失色:“搞什么东西?兰雪怀呢!不对,阿囡人呢?” 唐棋乐问道:“你是谁?” 这位蓬头垢面的女人就是童星。她被闲灯捏晕了之后没晕多久就起来了,可见闲灯下手时留了几分情面。她一醒来,简直怒不可遏,一想到自己全心全意为“阿囡”着想,结果这个蠢女人的心中还是只有他那个死鬼老公,竟然跟他老公合起火来把自己给弄晕了! 干什么?她看起来就那么凶,就那么不讲道理,就一定会棒打鸳鸯吗!至于吗,还把她弄晕了之后才私奔! 童星骂道:“你管我是谁!我问你,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女的,这么高,比我高一点,穿着一件白色的外套,脸长得、呃、长得很好看的那种!” 唐棋乐嘴角一抽,心里一惊,暗道:这他妈不是闲灯吗。 童星四下一看,才反应过来周围奇怪的地方,又问道:“你们不是在举行小乘听法会吗,怎么搞成现在这样的?被人屠了满门了?我表哥呢?他人在哪里?没出来为你们出头?” &a mp;nbsp; 唐棋乐暗道:这些幺蛾子正是你的表哥搞出来的。 陈远帆看到童星,一眼就把她认出来,便道:“童梦他表妹,你表哥人在仙台上,不管他出不出来,都必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童星一头雾水。 唐棋乐便将来龙去脉都解释了一遍,童星越听,脸色越差。 “你胡扯,有我表哥在,怎么可能发生这些事情!你什么意思,你诬赖我表哥?” 陈远帆见她还敢抵赖,却是也说:“好,既然童掌门问心无愧,那我们就一起去会会他。” 一行人不由分说,将童星强行带去了仙台上。 而仙台上的场景已经是混乱不堪。兰雪怀显然跟童梦已经有过交锋,后者胸口正在汩汩不断的流血,被折枝一剑穿了左肩,钉在了旗台这下,但他神色痴狂,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唐棋乐等人的到来。 “表哥!” 童星尖叫一声,就要上前扶起童梦。 却不料,被人拦住了。童星以为拦住她的会是唐棋乐,正想破口大骂,一转头,发现拦住她的竟然是悦意夫人。 悦意夫人估计也被仙台上的一场恶斗给波及到了,身上并没有好看到哪里去,衣服也破破烂烂的,没了平日的风度。她拦住童星,一字一句地说道:“别靠近你哥。” 童星急得眼泪都快落下来了:“二姨,你这是什么意思!” 悦意夫没办法跟她解释更多的,只能强行把童星的灵力给封住,把她拖到自己身后来:“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待在我身后,哪里都不准去!你哥已经疯了,我救不回他,再救的下场就是要被他杀了。你最好也不要靠近他,否则死的就是你!” 另一头,唐棋乐找到了半晕过去的假仙尊。 他跟陈远帆等人拼命的摇晃假仙尊,似乎想把他摇醒问问情况。悦意夫人插嘴道:“不用摇晃了,这个人是假的,不是真的明德真君。” 唐棋乐大惊失色道:“什么?假的?!不可能吧!” 陈远帆连续被一系列惊雷劈的都劈习惯了,竟然没有被假仙尊一事震惊到,而是连忙追问:“夫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在台下,死了、死了无数的兄弟。” 悦意夫人闭上眼,叹息了一口气:“假仙尊是童梦找来的,你们死去的兄弟是——是跟那个阵法有关。我也是刚刚听小妖女说的,这个阵法是个南疆的邪术,可以抽取活人 分卷阅读135 的灵力和元神,用作活祭。” 众人随着悦意夫人的目光看去,只见仙台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阵法,阵法中还躺着一个生死不明的男人。黑色的符咒蠢蠢欲动,似乎想要继续捆住他,却在下一刻,被兰雪怀给打散。 陈远帆道:“活祭?那不是、起死回生的东西吗?童掌门……童掌门要起死回生谁?” 人群中,一名少年尖叫出声:“是阴山子!!是阴山子!!阴山子就是他复活的!” 这三个字一出,比“活祭”更让人感到害怕。联系到方才大家看到的妖刀云鹊,一时间,这个说法到真的说服了众人。 只是,童梦复活阴山子干什么? 唐棋乐无语片刻,正想开口解释:这、你们完全搞错了吧! 可惜,还没轮到他编好一整套的谎言,那个引发人群恐慌的少年便召唤出自己的仙剑,不受控制的往阵法中倒在地上的男人杀去。 而阵法中的人一动不动,像个死人一般。此人,便是闲灯。 他晕过去的真相十分简单粗暴——闲灯方才气急攻心,妖刀云鹊落在他手上后,他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往前走一步。那刀似乎随着他的灵力变化而变化,闲灯直接倒在地上失去意识之后,刀也成了一把没什么用处的刀,落在他身边。 可谓是雷声大,雨点小。 但是,也怨不得闲灯,童梦搞来的这个邪法过于骇人。那么多人的元神和灵力拼命的往闲灯的身体里面挤——他又不是一个死人,死人的身体中才没有自己的魂魄。他是一个活人,活人就有自己的元神,外来的元神和他的元神厮杀在一起,闲灯没被撕的碎了魂魄就已经是不得了的胜利了。 就好比闲灯若是一个死人,一个空碗,倒水进来确实是可以勉力接受这几分元神,但也不能一次性倒太多的水,否则这碗就会因盛不下的缘故而破裂。 而他现在是个活人,情况就更加不理想。相当于一碗已经满了的水,若是想要再倒水进来,必须要把原本的水舍弃才行。也就是说,外面的元神和灵力脱离了自己主人的躯体,都在寻找下一个躯壳,厮杀争抢。而闲灯自己的元神还在自己身体里,就免不了要跟它们有一番恶斗。元神与元神之间的撕扯,比万鬼啃噬心脏还要痛苦。 他现在已经无力抵抗任何外来的攻击。 好在,那名少年的仙剑一飞出,半路就被两道凌厉的剑光给斩落。 一道十分凶残,不但斩落了剑,似乎还想要了少年命的剑势是出自兰雪怀。 一道稍显稚嫩,只堪堪拦住了剑的剑势,是刚刚强行冲突被封灵力的童星。 那少年见到自己的剑被斩落,大吼大叫起来:“你们疯了!!!他是童梦复活的阴山子!!!我杀了他为民除害!!!” 兰雪怀冷着脸色,稳稳当当地站在闲灯面前,谁也不能往前走一步。阴寒的眼神落在少年身上,似乎已经将他千刀万剐。那少年被他看得噤了声,狠狠地打了一个冷颤,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几步,想要找地方躲起来。 而童星——在骂架方面,童星除了输给素音之外,还没输给过任何人。 这少年一吼,她也来了脾气:“我看你他妈才疯了!阵法里躺的那个不是兰雪怀他老婆吗?!你杀人家老婆你还有理了!” 陈远帆一愣,下意识说道:“什么?” 站在后面的一干修士也被这一个变故惊到了。 什么老婆?兰若什么时候娶妻了? 童星揉了揉眉头,无语地说道:“搞错了吧?哪里有什么阴山子?他早就死的渣都不剩了好吗,你们有必要大惊小怪,自己吓自己吗?我认识阵法里那个人,就是个普通人而已,她已经够可怜了,现在还怀着身孕呢,杀她就是一尸两命,你们是男人吗!” 一时间,现场一片寂静。 陈远帆似乎难以置信,谁知道悦意夫人也严肃地点点头:“小星说的没错,她确实只是一个普通人,不过她什么时候怀孕的?” 童星道:“早怀了,说来也惨,前三个都没保住,这是第四个了,再叫这小子一剑下去,还能行吗,我一个路人都看不下去了,你们能不能看准了人再杀?!” & amp;nbsp; 陈远帆等人是又惊又迷惑,把最后的目光放在唐棋乐身上。 唐棋乐浑身一凛,忽地像是受了什么不得了的责任在肩上,就差搭个戏台子立即开始他的表演——连忙叹息道:“你们说的对!” ※※※※※※※※※※※※※※※※※※※※ 灯灯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交友要慎重,以及自己说过的话,早晚会得到自己应有的报应 兰兰——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你老婆怀孕了——!! 还有三个没怀住[。] 不知道小灯起来之后怎么面对这已经变了天的修真界呢,正所谓流言蜚语害死人捏 · 本来今天不二更的,想了想还是二更吧!!!也是晚上八点更新!!如果我下午写完了!!就下午六点更新!!总之这两个时间前后来蹲一下吧!!! 还没吃中饭我抓紧时间吃两口开始码字!最后求大家多多留言555555有大家的留言和对剧情的评价,作为作者超开心!!!会更有动力更新的!!!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子独大大更新了吗、我想吃烧鹅饭饭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子独大大更新了吗 2个;十一呀、星野、宇宙第一帅驼驼、そうごたん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当醉少年游、阿麦麦、顾幽爱墨香 2个;一只疯鬼、warm102、叶尘、辰安、子独大大更新了吗、云云云月依、每天都很忙碌的高同学、曼、寒酥、仙叽兔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朱樱岐野 40瓶;呐呐NEI 29瓶;羡青山有思·白鹤忘机、warm102、术谷柴 10瓶;当醉少年游、saik1412、么么哒 5瓶;长橙唱、鲸鸿 2瓶;34177013、37009280、弦止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天地孤影任我行 消息太多,众人都不知道先去惊叹哪一个。 但是, 阴山子到底是死是活的问题, 又在每一个人的心中重新打上了问号。 刚才看 分卷阅读136 到妖刀云鹊重现人间的地狱场景,是个人都开始怀疑阴山子是否还活着了。结果看到现在这一幕, 倒是越看越糊涂了。 本来童星这个小小的女子说话是没什么分量的, 但是悦意夫人和唐棋乐接二连三的承认之后,众人的判断不由又倒戈了。 唐棋乐道:“不管怎么样, 当务之急先破了这个阵法。” 童梦制造出来的这个邪术阵法十分强大,在吸收了将近百人的元神和灵力之后, 黑色的咒文更加牢固不可破,层层叠叠地锁住了闲灯, 几乎成了一面铜墙铁壁。 而且, 它不但难以攻克,还难以阻止。那咒文还在源源不断的往仙台之下飞去,所到之处, 必然是令人元神溃散, 灵力全无的。 难怪唐棋乐要先说破阵法,阵法不破, 死的人会越来越多。 他三两步并做一步走到兰雪怀边上,问道:“小仙君, 这阵法你可有解决办法?” 兰雪怀抿着唇, 没说话。 唐棋乐一瞬间就明白过来:俨然是不能破的。 是了, 假设这个阵法真的能够轻轻松松地被兰雪怀破开, 他还用的着等到唐棋乐来吗。 唐棋乐叹了口气, 伸出手,想要试试看破除最外围的咒文,结果手刚刚放上去,就感到一股巨大的腐蚀力量从手心传来。 唐棋乐连忙把手抽回,暗道:这什么东西,也太恐怖了。 他单单是碰这么一下就受不了,更别说被困在里面的闲灯了。 唐棋乐道:“这个阵法开始越变越大,如果不阻止的话,恐怕我们在场的诸位都会被它吸干元神。” 陈远帆怒目而视,目光直直地扫向童梦。 “童梦!这都是你干的?你是疯了吗!还不赶紧让阵法停下来,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其实,现在收手已经来不及了。 童梦浑身是血,坐在旗台下面笑了两声,忽然倒抽一口冷气,咬着牙将肩上的折枝给拔了出来。 “做梦。” 悦意夫人低声呵斥道:“执迷不悟。” 童星则是在一旁被吓呆了,她想要上前扶起童梦,却被悦意夫人死死按住手,动弹不得。 “表哥……表哥!” 她喊了两声,怎么也想不通,童梦为什么要复活阴山子?而他跟兰雪怀那个夫人又是什么仇什么怨的,要把人家关在阵法中?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此时,变故陡生。 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王掌门,忽然发疯似的开始破坏阵法。 不过,他的剑直直地飞过来,刚到一半就被兰雪怀打落。 王掌门吼道:“让开!我今天就要杀了阴山子为我侄儿报仇!” 唐棋乐陪笑道:“仙君,你冷静些。且不说里面的人究竟是不是阴山子,就算是……你也进不去啊。” 眼下,最棘手的问题还是如何撤掉这个阵法。 王掌门道:“你们俩给我让开!” 唐棋乐道:“好好好,我让开。” 他往边上走了两步,兰雪怀却不动。 王掌门说:“兰若,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不想跟你动手。识相的你就自己滚开!” 兰雪怀根本就懒得理会他,王掌门杀红了眼,死死盯着阵法,一股脑就往前冲。他虽也是个修真界有姓名的人物,但是 实力比起兰雪怀来还是差了不少。兰雪怀虽然不说话,但是和王掌门交手的过程中毫不留情,王掌门接了三招不到,就呕出一口鲜血,跌跌撞撞地往后滚。 童梦嗤笑一声,还没来得及收回声音,他的衣领就被人抓了起来。 兰雪怀面若霜寒,一字一句道:“把阵法解开。” 童梦的表情更加扭曲疯狂,额间流下来的血染红了半张脸,他只剩下一只眼睛睁着,咧开嘴道:“你这么有本事,不如自己解。” 话没说话,重重的一拳就落在他的脸上。 童梦被这一拳打歪了头,唐棋乐见状,连忙上前道:“童掌门,你何必这么执迷不悟,度星河早就死了,大家都看着他在无妄山化成灰的,你还想逃避到几时?” 此话戳到了童梦的痛点,他忽然疯狂地挣扎起来:“你说谎!” 唐棋乐道:“我怎么就说谎了?其实你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个阵法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况且,阵法需要的是度星河的身体,你找一个和他长得像的完全没用啊。童掌门,你再这样做下去,不但不能复活度星河,还会赔上几百条无辜的性命,而且,就算你真的复活了他,他活过来知道自己的命是几百条命换来的,他会开心吗?” 童梦听完这一席话,眼神慢慢飘到了别处。 半晌,他笑了一声:“关我屁事。” 是了,别人的命当然不是命,只有度星河的命才是命,才值得他去救。其他人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唐棋乐:…… 他是跟童梦说不通了。 兰雪怀从地上捡起剑,转回去又开始跟这个阵法较劲。 实际上,他一上来就尝试过从外面破坏阵法,但不管是用剑还是用灵力,这阵法都像是生长在地上一样,坚不可摧。 并且,随着咒文数量的增加,渐渐地,闲灯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 兰雪怀终于露出了一丝慌张,朝着里面大喊了一声:“闲灯!” 闲灯躺在地上,依旧什么动静都没有。 陈远帆朗声道:“我来帮忙!” 他一出声,不少人都自告奋勇,纷纷在阵法外面围成了一个圈。一时间,刀光、剑光,光芒大作,一阵一阵地爆发出来。 童星趁着混乱,挣开了悦意夫人的手,偷偷地朝着童梦跑去。 童梦如今连站起来都很困难,童星胡乱的撕了自己的衣服,替他把脸上的血擦干净。 “表哥……” 她说了一声,看着童梦的脸,却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质问他吗? 这些都是你做的?人是你杀的?阵法是你做的? 童梦虽然对她严厉,可是从未动过真格。她父母早早地就去世,直到十一岁才被送到桃花逐水,这期间都是童梦照顾她的衣食住行。对她而言,童梦像他的兄长,也像他的父亲。他对别人坏极了,但是对自己是很好的。 倘若这一切都是童梦做的…… 她想的神思恍惚,童梦虚弱无力地靠在她身上,又吐了一口血出来。童星连忙回过神,调整了一个令童梦稍微舒适一点的姿势。 “表哥,你不要说话 分卷阅读137 ,我带你去、去看大夫。其他的事情的都先放在一边。” 她越说越慌张,把自己身上摸了个遍,搜出了瓶瓶罐罐一堆胭脂。童星把它们全都倒在地上,又在这些胭脂中,终于找到了几瓶有用的药,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往童梦伤口上就撒了一半。 好在童星运气不错,撒的药正是止血镇痛最有效的,甚至还有些十分珍惜的药粉,整个桃花逐水上下都没多少,恰好就被她带在身上。 童梦上了药,缓过了一口气,咬牙道:“传送符。” 童星问道:“什么?” 童梦咳嗽了半天,童星连忙道:“什么传送符?” 她话刚说完,童梦就在怀中摸出了两张传送符。 另一头,唐棋乐阻止了兰雪怀:“小仙君,你这样强行劈开是没有用的。” 兰雪怀的手上已经见血,符咒的反噬很快,立刻在他身上见了效。并且,灵力越高的人,承受的反噬就越强,兰雪怀虽然不说,可到底也是凡人之躯,被唐棋乐一拦,身体顿了一下,当即咳出一口血来。 陈远帆嘶吼一声:“狗娘养的阵法!” 他恨极了,一腔怒气没地方发,转头,双眼充满血丝地看着童梦:“狗娘养的童梦!” 提上刀,陈远帆说:“我现在就宰了你这个畜生!” 陈远帆是真的想杀了童梦的,为他的师弟,为台下无辜惨死的所有人,为今日等不到儿子归家的母亲,为今日等不到丈夫吃饭的妻子,为今日等不到父亲抱她的孩子。 童星作势要挡,却发现自己没什么东西可以拿来挡,下意识的,她就被手伸出来挡在二人之间。悦意夫人正在帮忙破开阵法,扭头一看童星这个不听话的混蛋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去了童梦那里,气得简直想呕出一口血。 “童星!你给我回来!” 情急之下,她的鞭子如闪电一般探了出去,企图挡住陈远帆的剑。 只可惜,这一剑下去,却是没砍到童梦。 那边的阵法忽然扩大了数十倍,妖邪冲天的黑色咒文笼罩在所有人的头上,映射出童梦一张几乎扭曲的脸。 唐棋乐脸色一变,大喊道:“不好!大家快退!这阵法要成了!” 所有人一听到这个消息,惜命的早早地就退开。 果不其然,唐棋乐刚喊完这一声,咒文就从地上蔓延开来,几个跑的慢的修士瞬间就被卷走了元神。众人还来不及为他们悲痛,接二连三倒下的人越来越多。 唐棋乐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吼:“走!!快走!!越快越好!!” 这其中,唯独兰雪怀,哪儿都不肯去。任凭众人怎么后退,他都站在原地不肯走一步。 唐棋乐抓住他的手臂:“小仙君,快走吧!阵法已成,我们根本破坏不了的!” 兰雪怀问道:“什么叫阵法已成。” 唐棋乐愣了一下。 自然就是……放弃闲灯。 是了,阵法已成,无力回天。 刚才,唐棋乐信誓坦坦的告诉童梦,他的这个法子根本没有什么可行性,但是他自己说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底气,毕竟从古至今没有人试验过。确实,可行性是不大,但是万一成功了呢?里面醒来的是闲灯还是度星河?唐棋乐谁也不敢保证。 “小仙君,你听我说,就算里面醒来的不是度星河,也不一定是闲灯了。” 毕竟,这多元神在里面,又有谁知道成功的是哪一个? 兰雪怀甩开他的手,警告道:“你若在来拦我,我就先杀了你。”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他没有你这么没用。” 兰雪怀又开始用手撕开当着他的咒文,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已经全是猩红色的血,打湿了他白色的袖子,顺着手肘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滩小小的血洼。 唐棋乐被他的眼神看的一哆嗦,心中苦道:我真是造了孽了,交的一个两个都是些什么朋友。你夸人家就夸人家吧,你损我一下干什么?! 不过,唐棋乐却也奇怪,兰雪怀的模样仿佛十分坚信闲灯不会被这个阵法打败,但他哪儿来的自信? 难道,爱情使人盲目? 想入非非时,黑色的妖光已经笼罩了二人,悦意夫人在外大喊:“唐仙君!来不及了,你们快出来吧!” 喊了两声,众人都没能看到两人的身影。 悦意夫人一咬牙,从怀中拿出了一张银光粼粼的网。 识货的人一见到这张网,眼睛一亮,脱口而出:“天罗地网!” 一人说,就有另一人问:“什么是天罗地网?” 方才那个说话的修士继续道:“悦意夫人一件很有名的法宝,但凡是被天罗地网罩住的,就没有能跑了的!当然,里面的人跑不了,外面的人也无法伤害到自己。” 他刚说完,这张天罗地网就像是自己长着眼睛一样,迅速将唐棋乐跟兰雪怀罩住。 与此同时,阵法忽然又掀起一阵冲天的火焰,吞噬了二人的身体。 一道黑色的人影,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情况下,闪身进了阵法里面。 ——这一道黑色的人影就是童梦,他似乎有克制阵法的东西,只身前往,身上竟然没有受咒文影响。 童梦跑得跌跌撞撞,仿佛跟鬼附身一样,他冲进阵法中,到了中心之后,却牢牢站定,不敢往前走一步。 闲灯身上已经被咒文裹得严严实实,但是很快,这些咒文又像潮水一般散去。童梦踉跄了一下,几乎跪在地上。 隔着咒文造就的结界,唐棋乐和兰雪怀的动作也停住了。 兰雪怀只是停了片刻,紧接着以一种更加不容置喙,近乎疯狂的姿态破坏阵法。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是站在他身边的唐棋乐分明感到了一股可怕的灵力爆发开来,压得他头都抬不起来。 尽管如此,三双眼睛还是牢牢地落在闲灯身上。 童梦死死地盯着他,眼神一错不错,生怕自己移开了一眼,对方就不见了。 闲灯的睫毛动了动,似乎正在转醒。 唐棋乐的心随着他的动作,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大家都已经明白了。咒文褪去,代表着童梦的阵法已经大功告成,而现在躺在阵法最中间的人,早就不知道是谁了。 也许他是闲灯,也许他是度星河,当然也可能会被仙台之下不知道是谁的元神夺去躯壳。 童梦怔怔地盯着他,安静地在等闲灯醒来。他蹲下身,双手都在微微颤抖,兰雪怀狠狠地锤了几下 分卷阅读138 咒文,终于将咒文撕开了一条小小的口子。 “闲灯……” 时已至此,兰雪怀才又开口喊了一声。 和他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半跪在闲灯身边的童梦,他嗫嚅着嘴唇,小心地捉住了闲灯的衣角。 “小玉哥哥……” 下一刻,闲灯便睁开了眼。 他与童梦的视线怔怔地对视,像是没有回过神,连目光都是涣散的。 兰雪怀吼了一声:“闲灯!你敢!你敢——” 敢什么?你敢消失,你敢被别人占据身体? 兰雪怀自己也说不清了。 他从上了仙台位置开始,一直以来对闲灯的坚信都在这一刻动摇了。那份坚信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的安慰产物,倘若闲灯没有他想的那么坚强呢?倘若他放弃了自己,撑不下去呢?那他现在……身体里醒来的是谁? 兰雪怀少见地感到手足无措,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油然而生,叫他整个人焦灼不已,咬着牙竟然生出了一丝恨意。 这一声,把闲灯给吼激灵了,他吓了一跳,终于回神,看到童梦,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是一拳:“操.你妈的!” 童梦被这一拳打懵了。 闲灯莫名其妙吃了这么多苦,意识终于缓缓清醒,哪里是一拳能够缓解心中怒气的,揍完这一拳还不过瘾,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上:“你脑子有病是不是!我说了几遍我不是度星河了,你耳朵白长的?!” 童梦顿了一下,发狂似的抓住闲灯的手臂:“那、那度星河呢?度星河呢!” 闲灯一巴掌扇过去:“你听不懂人话吗,度星河已经死了!死的连渣都不剩了!” 童梦表情狰狞起来:“你说谎,你骗我!阵法不会骗我的……阵法是对的……度星河呢,他在哪里?是不是你把他藏起来了?”说到最后,他有些神经质的盯着闲灯:“你是不是骗我?你把他还给我好不好,我用很多东西跟你换,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小玉哥哥,是不是你?是不是?是不是?” 闲灯抬起脚,一脚踹在他心窝,童梦狠狠地吃了一击,血吐了一地。 他跪在地上,也要抬头,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闲灯。 闲灯道:“我没工夫跟你玩过家家的游戏。”他拍拍手,十分悲哀地看着童梦:“就算我是度星河又怎么样?他回来又怎么样?你想听他说什么,我原谅你,我不恨你?好,是。我现在告诉你,我就是度星河,童梦,你听好了,我觉得你很恶心,你真的让我感到十分恶心。我就是下地狱魂飞魄散,也不会回来找你!” 他说完,补了一刀:“你还没想明白为什么度星河回不来吗?我来告诉你,他不过是别人眼中的一滴泪,偶得机缘幻化人形,否则死得时候为何肉身俱毁?对了,严格来说,度星河不能算是人,自然也不能称之为‘死’,只能算作‘消失’。一滴泪倘若消失在天地间,你就是让大罗神仙来,也没人能救回他!” 字字锥心,几乎将童梦最后的一点儿希望踩在脚下,狠狠碾碎。 是了,度星河如果连“人”都算不上,何来三魂七魄,又谈何“起死回生”。 茫茫沧海中消失一滴水,又有谁能够将这滴水重新凝聚人间,又有谁能够证明这滴水真正的存在过? 到底是他做得漫长黄粱一梦,还是一场镜花水月的相遇。 “你说谎……”童梦兀自回答:“你骗我的。” 闲灯顿了一下,开口:“随便你怎么想。” 他捡起地上的妖刀,直指童梦:“送你上路之前,再告诉你一个事实。不管你是上穷碧落还是下黄泉,都不可能再遇到他。” 唐棋乐看到眼前这一幕,瞳孔忽然一缩,吼道:“闲灯!你小心!” 就在这时,童梦手中的传送符在一瞬间燃了起来,阵法在传送符的火焰中迅速消退,兰雪怀猛地伸手拽住闲灯的手臂,却是晚了一步,只堪堪撕下了一片衣角。传送符飞快的燃烧着,童梦和闲灯两人迅速在阵法中消 失不见。 悦意夫人等人看到黑色咒文褪去,急急地赶上来,问道:“怎么样?” 童星看着空荡荡的仙台,哪里还有童梦的影子。 “人呢!”她绕了一圈:“他们人呢!” 唐棋乐回神道:“传送符,童梦用传送符跑了!” 童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跑了?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能跑到哪里去……桃花林!” 她猛地说道:“我知道了,表哥一定是去了桃花林。” 唐棋乐问道:“你怎么知道?” 童星开口:“表哥的那两张传送符上面有地址标记,我刚才看到了。” 传送符,顾名思义就是将人从一个地方传送到另一个地方的符咒。通常,传送符只能做到在很小范围的地方传送,所以大家出门依旧是会选择御剑飞行。因为太远的地方用传送符实在太耗费法力,并且传送符还很容易发生故障,比如地址写不清楚,很容易就会被传送到一个同名同姓的地方。如果那地方有人家就好,要是传送到一个蛮荒之地,那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童星肯定道:“我看的很清楚,当时表哥要我帮他拿传送符,我不知道他要拿来干什么……而且他好像还做了不少错事,我、我不敢助纣为虐,就没答应这个,只说带他去看大夫。结果表哥看我不乐意帮他,他就自己拿了传送符出来,符上写的就是桃花林。” 唐棋乐沉吟道:“桃花林是什么地方?” 冷不丁,兰雪怀开口:“我知道。” 唐棋乐抬头时,兰雪怀已经快步的向前走去。 他连忙跟上,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兰雪怀惜字如金,一句也不肯解释。 他之所以知道桃花林,还是托上次跟闲灯进造化镜的机缘。当时,造化镜在自己跳时间的时候,他曾看到过一片桃花林。那是童梦及冠礼的前一个晚上,也是能跟度星河好好坐下来聊天的最后一个晚上。度星河赴约而来,与他在桃花林结束了此生最后一次平静的谈话。 那时候童梦估计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和度星河越走越远,事态越来越失控,直到天人永隔,这才晓得什么是后悔。 等他回想的时候,只觉得那晚上不过是最普通的一个晚上。他曾经有无数个这样的夜晚,有度星河陪在他身边。无论他说什么,要什么,对方都会笑着答应。 可人生中的意外和转折,往往就发生在这样普通的夜晚。 当你以为它不过是一 分卷阅读139 件小事的时候,往往就是二人走向不同结局,或是改变命运的转折点。 倘若时光能够重新倒流一次,幡然醒悟的人一定第一时间就想回到那个夜晚——一个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夜晚,一个什么都还能挽回的夜晚。 唐棋乐跟随兰雪怀一路疾驰,在童星的带领之下,一片巨大的桃花林层峦叠嶂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桃花逐水果然不曾愧对过它的名字,当真是万千桃花逐流水,美不胜收。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现在已经是春末,此处的桃花已经开始凋零,没有上次在幻境中看到的那么壮观。 童星解释道:“以前表哥小时候最喜欢在这里玩,门派里的人……嫌弃他出身不好,总对他又打又骂,有时候一个扫地的婆子都能踢他一脚。他刚来桃花逐水,事事都过得小心,生怕再被赶出去过流浪生活,所以遇到什么委屈也不说,一个人闷在心里,然后就来这篇桃林里哭。” 唐棋乐唏嘘道:“也是个苦命的。” 童星道:“度星河来找过他几次,只不过他那时候不知道表哥受了委屈,只以为他在桃花逐水过得不习惯,所以时常来看他。在这个桃花林里面还有个度星河扎的秋千,往前面走就能看见了。那是他在表哥小的时候做的,边上还有几块石头做的凳子和桌子,度星河会从慈航静斋带些糕点给表哥,两人就坐在这里吃。” 唐棋乐道:“难怪童梦的传送符会想来这里。” 毕竟,这应该是他此生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 一路分花拂柳,穿过了大半个桃园,终于看到了兰雪怀上次在幻境中看到的那张桌子。 桌上还放着已经坏掉的糕点,以及那晚上没有喝完的半坛桃花醉。 唐棋乐蹲下身,从地上用手指摸了一把,搓了一小撮带血的泥巴:“到这里来过,应该没跑远,就在附近。” 一行人往前走,果然在一条小溪边上找到了童梦,他俯下身子,正在地上用血画着什么东西。 闲灯被他困在另一边,一条极其锋利的银丝横在他的脖子上,似乎只要他动一下,那银丝就能叫他人头落地。 看到兰雪怀,闲灯连忙说道:“不要过来!” 兰雪怀看到他暂时没事情,松了一口气。 唐棋乐道:“你怎么回事?” 闲灯无奈地开口:“传送符上面有咒术,我现在被他封了灵力。” 童梦默不作声地将地上的阵法画了一半,抬起头看着兰雪怀,笑了一声——只不过,他笑的十分渗人,笑意传达不到眼里:“他说得对,你们不要乱动。我只是想要一具身体而已,不管是死是活,对我而言都一样。” 唐棋乐顿时不敢乱动了,他目光落在地上,难以置信道:“你竟然还要画这个阵法!童梦,那是邪术,是不可能的,你不是尝试过一次了吗!” 童梦固执道,像是说给唐棋乐,更像是说给自己:“怎么不可能,只是失败一次而已,还有第二次,第三次,我本来就没做好一次成功的可能性。不过,这一次没有那么多元神和灵力了,没关系,兰若的灵力可比他们强多了。” 童星道:“表哥……你别……” 唐棋乐拦住她:“不用劝,你哥已经有心魔了,这模样恐怕离走火入魔也不远了。” 他叹了口气,看向童梦:“童掌门,你这是何苦。度星河已经消失了,逝者已逝,你节哀不行吗。” “不行。”童梦咬着牙说道:“我不准。” 他哆哆嗦嗦地将第二个阵法画完,唐棋乐道:“不用拦他,这个阵法只有一次有用,不可能还有第二次的。童梦自己心里也清楚,他只是不愿意相信事实而已。” 果不其然,这第二个阵法画完之后,半晌都没有动静。 童梦静静的等了会儿,发现没动静之后,他的神色终于露出了一丝崩溃。 “起来啊!”他猛地踹了一脚边上的桃树,震地桃花纷纷落下。 童梦嘶声力竭地惨叫片刻,又将地上的阵法擦掉,将自己的手腕割破,用血再画了第三次。 &am p;nbsp;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 没用、没用、还是没用! 童星瞬间大哭起来,她喊道:“哥!!!” 唐棋乐连忙抓住她,童星嚎啕大哭,跪坐在地上。 童梦失血过多,嘴唇惨白,终于体力不支,再站起来时,摇摇晃晃,靠在树上,急促的喘息着。他额头上布满冷汗,眼神已经开始涣散,却喃喃自语地说道:“没用……怎么会没用……怎么会没用……” 兰雪怀抓住机会,一剑将闲灯脖子前面的银丝挑断,闲灯紧绷的神经在一瞬间倒塌了,下一刻便跌落在兰雪怀的怀中。唐棋乐紧随其后,一剑将童梦的胸口贯穿,结束了他疯狂的行为举止。 童星连滚带爬地挡在童梦面前,双臂张开,哀求道:“唐棋乐,别杀他,我哥自有天机变处决发落,他——” 唐棋乐无奈道:“童小姐,就算是天机变发落他,他也只有一个死字。你难道还没看出来,他做了多少罪不可恕的事情吗?” 童星道:“我有办法的,我有办法的,你别杀他。”说到最后,童星似乎找不出什么理由,只能挡在童梦面前,颤颤巍巍,泪流满面道:“他是我哥,他是我哥,我只有他一个哥……” 唐棋乐看了她一会儿,放下了剑。 “好吧,不过我要说明一点,我现在放过他,一会儿等陈远帆他们来了,也不会放过他的,我是不会帮你的。” 童星如获大赦,连忙点点头。 忽然间,童梦虚弱地声音传到了她的耳中。 “童星。” 童星连忙转头,她身上的药刚才就已经全部都倒给童梦了,此刻也拿不出什么东西来。童星把他扶起,擦了一把眼泪,说道:“哥,我先带你去看大夫。等你好了,我们再想解决办法。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天机变可能会关你一辈子,但是,只要人活着就好……” 童梦根本没听她在念叨什么,双目放空道:“我好渴,好饿,好冷。” 确实,失血过多,又受了如此重的伤,童梦的神智已经开始不清不楚,甚至出现幻觉。他身上再也找不到一块好肉。他的衣服千疮百孔,连乞丐都不如,身上的药粉跟血水混合在一起,一坨一坨凝结在胸口。 这还是她哥吗,童星抱着他无声地哭了起来:“好,我找点吃的给你。” 她四下一看,只看到桌上有半坛没喝完的桃花醉。童星连忙起身将酒拿了过来, 分卷阅读140 说道:“哥,桌上还有半坛酒,你喝一点,解渴,还能暖身。喝下去就不冷了。” 童梦坐直了身体,眼神直直落在这半坛桃花醉上面。 他记得,这是度星河那晚上没喝完的桃花醉。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度星河喝醉,也是度星河唯一一次许诺他要永远留在他身边。 只可惜,醉鬼的话,有几分可信?第二天还不是为了那个沈情。当着天下群雄的面和自己决裂了。 骗子……骗子! 童梦低声地哭了起来,童星道:“哥,别哭了,喝了酒,咱们就先躲起来。” 她将桃花醉递给童梦,童梦的右手狠狠颤抖着,握住桃花醉,喝了一口。 冷酒如喉,他忽然停住了动作。 童星记得他不会喝酒,也记得他以前从未沾过酒,便以为他不会喝,呛着了,连忙问道:“哥,怎么了?” 谁知,那一瞬间的停顿之后,童梦忽然端着桃花醉大口大口的灌了起来,酒水打湿他整张脸,又打湿了他的衣服,姿态癫狂,如同一个疯子,将童星吓坏了。 “哥、哥……你干嘛呀!” 童星被他猛地推开,那半坛桃花醉也跌落在地上,碎成了数片。 童星实在害怕童梦这个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模样,以为酒出了什么问题,她连忙捡起酒坛的碎片尝了一口,也和童梦一样愣住了。 是水。 桃花醉的酒坛里,没有酒,只是一坛白水而已。 童梦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去,一路上滚在泥潭中数次,他每走一步,地上便积出一滩血洼,最后终于坐到了桌子边的秋千上。 唐棋乐道:“他怎么了?” 童星呆滞地摇头:“我不知道………” “童星。”童梦在不远处招手,双目失神,对她说道:“你过来,帮我推一下秋千好吗。” 童星战战兢兢地走过去,在他背后,轻轻地推了一下。 童梦茫然说道:“不对,再高一些。” 童星用力的推。 “再高一些,童星。” 童星咬着牙,更加用力的推了一下。 “再高一些……小玉哥哥……再高一些……” 童星终于忍不住,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一边抹泪,一边推的更加用力。 童梦忽然大哭起来。 一边哭,一边又大笑起来。 一边笑,一边又力竭声嘶的大叫起来。 “度星河……度星河……度星河!!!度星河!!!你骗我!你骗我!!” 童星忽然感到有些不对,想要停下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童梦忽然像一只断线的纸鸢,从秋千上跌落下来。 童星连滚带爬地将他捡起来,对方的身体却是轻飘飘地,双眼也无力地闭着,像一张废了的白纸。 童星颤抖着手去探他的气息。 生气断绝。 唐棋乐见到这一幕,闭上眼,叹了口气,说道:“他元神散尽,自碎魂魄了。” 童星咬着牙,泪流满脸,死死抱着他,从牙缝中挤出了一个字:“哥……” &am p;nbsp;※※※※※※※※※※※※※※※※※※※※ 终于给小童发了个便当了! 这个副本已经到尾声了,我也把我想写的写了,至于大家怎么看,谁错谁对,谁坏谁好,各有各的理解!欢迎大家评论! 555555555不要不评论嘛大家!想和大家一起互动!!!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鹿帕斯xs、そうごたん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酥 2个;仙叽兔、云云云月依、呜呼哀哉、辰安、宇宙第一帅驼驼、十一呀、阿麦麦、星野、听风飒飒来、kk卡缝里了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鹿帕斯xs 15瓶;考虑 14瓶;八月初六、纯情太子妖艳妃、术谷柴 10瓶;阿征 5瓶;34177013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仙宠娇妻:夫人带球跑 桃花林中,陆陆续续地赶来了更多修士。 众人气势汹汹地来找童梦的麻烦, 却没想到, 童梦竟然自碎了神魂,落得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悦意夫人不忍地看了他一眼, 叹了口气。 王掌门赶到之后, 也顿了一下。 虽然有天大的怒气,但是人都死了, 这怒气也没地方发,只能憋在心中, 十分闷火。 众人将那个假的明德真君从人群中一把拎出来,扔在地上叫大家处置。 这时,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高喊了一句:“方才那个阴山子呢!” 他说的, 并不是“阴山子”本人,只是一个十分有“阴山子”嫌疑的人——也就是被童梦困在阵法中的闲灯。 当时,众目睽睽之下, 妖刀云鹊停在了他的身边, 这一点毋庸置疑,也无法狡辩。而且, 阴山子到底死没死这个问题,在他掉下阴山裂缝之后, 就在修真界盛传了不少的版本, 又说他死了的, 也有说他没死的。总之, 众人提心吊胆了几年, 吃不好睡不着,生怕阴山子卷土重来,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在这样的黑色恐怖下,偶尔有人发现疑似阴山子的人,那都是必须通知天机变,带回去关几天,询问清楚,更过分者,还有严刑拷打。真正的做到了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严格水准。 更别说——现在发生了闲灯这一出事情。 妖刀因为他的缘故重现人间,这并不是一个值得忽略的小事。三司二省和天机变的人在现场看到这一幕,也不管是不是童梦阵法的缘故导致妖刀出世的,反正把一切原因都推在了闲灯身上,简直立刻就把他列入重点调查的人选中。 王掌门听到“阴山子”三个字,气不打一处来,定睛一看,只看到兰雪怀半搂着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身材高挑,虽然身上有些狼狈,但是依旧不减风姿。柔弱无骨地靠在兰雪怀身上,凭空叫人生出了几分遐想。 王掌门整正了正脸色,道:“兰小公子,刚才召出妖刀的就是她吗?” 闲灯勉力站起,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 他心里一惊,暗道:终于来了! 其实,他在阵法中尚且清醒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在 分卷阅读141 妖刀落在他身边的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逃不掉被审问这一劫。 闲灯目下情况十分不妙,一方面他自己也在纠结自己是怎么召唤出妖刀的,一方面又在思考怎么跑路。 闲灯之前就得罪过天机变一次,后来又听闻了阴山子的大名,知道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混世魔头人人喊打,如今自己竟然召出了他的刀,简直就差向全天下宣布自己就是阴山子了,更是罪上加罪。 可是自己是吗? 闲灯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 他的疑问并不比在场的任何人少,只是所有的事情一下子都撞在了一起,令他的脑子顿时就被撞成了浆糊,恨不得双眼一闭,继续晕过去。 此时,三司二省的人终于缓缓来迟。 为首的是一名青衣男子,目光肃然,神色庄严,乃是公明司:李竹斋。 李竹斋道:“兰公子,请令夫人随我们走一趟。” 闲灯正在装死,听罢,心道:谁是夫人? 兰雪怀的夫人?他什么时候有夫人了? 闲灯还不知道他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更加不知道童星那张大嘴巴,早就把他跟兰雪怀那点儿破事嚷嚷的人尽皆知。 他问道:“小仙君,他在叫你夫人?” 唐棋乐见势不对,连忙道:“唉,稍等稍等,你们是来捉拿人的吗?这不太好吧,有搜查证吗?” 李竹斋顿了一下,老实道:“来的匆忙,还未带……” 唐棋乐:“那就是没有啦!公明司现在都能随便扣人了吗?再说了——” 他凑过去,小声道:“公明司大人又不是不知道他什么人……要是换做其他人,我也不敢拦着你公事公办,但此人是兰若的夫人,便是明德真君的儿媳,腹中还怀着孩子呢,你抓也要看看人背景啊。现在叫你带走了,一会儿真君和小公子问你要人,你怎么说?” 李竹斋道:“但是此女与妖刀云鹊联系密不可分,我必须要带她回去。放心,若她真的没有嫌疑,我们很快就会将人送回来。” 话说到这里,两个人的声音都不小,闲灯算是听清楚了。 他站在原地,蹭地一下站直了身体,如同五雷轰顶。 兰雪怀问道:“你不疼吗?突然站这么直干什么?” 闲灯咽了咽唾沫,心中想道:……那个什么夫人……难道是说我? “还行。”闲灯颤颤巍巍地回答了一句,与此同时,身体站得愈发笔直,生怕挨着兰雪怀。 兰雪怀心想:他又怎么了? 闲灯也想:疼归疼,但是不敢靠了!! 唐棋乐和公明司什么意思?怎么两个人说的字每一个字都能听懂,凑成了几句话之后就一句都听不懂了? 什么夫人?什么儿媳?什么有孕? 闲灯的脸色越发惨白,双腿直接打颤,比方才听到公明司要抓他回去严刑拷打时还要抖得厉害:兰雪怀这是……知道自己编排的那些鬼话了吗…… 他梗着脖子,一眼都不敢去看兰雪怀。 兰雪怀却觉得闲灯很古怪,本来靠的好好的,他突然整这么一出干什么,难道又是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力?可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怎么还不知轻重,不知检点! 此时,师妃仙与明德真君也到了桃花林。 兰舟一到,周围的人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了。 兰雪怀对闲灯说道:“你身体没好,灵力还没解封,就在原地等我。还有,谁跟你讲话你都不要理,如果三司二省要你跟他们走,也不准,听见了吗?” 唐棋乐插嘴道:“放心放心,小仙君你先去见父亲吧,闲灯这里有我看着,出不了什么事情。 ” 兰雪怀走前,又检查了一遍闲灯身上有没有多余的伤口,检查完毕,一边走一边想:等这次的麻烦结束之后,就跟父亲提娶他的事情。 他这么想,走的步伐都轻快了一些,又想:一定会把这个死断袖高兴坏了,哼,满意了吧,最后还是被他得逞了。算了,不能表现的我好像很喜欢他一样,免得他翘尾巴。 不过转念一想,他理应是很喜欢他的,但是他要把这件事情藏起来不说。重要的东西,一定要留到最重要的一天说才行。 闲灯看着兰雪怀走远,不顾身上的伤口,趁着这时候桃花林人多混乱,没人注意到他这个疑似“阴山子”的犯罪嫌疑人,拖着身体连蹦带跳的跑。 唐棋乐一把抓住他:“你干什么去?” 闲灯道:“唐棋乐,你给我松手,我现在没工夫对你施行打击报复,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放过你了。君子报仇,来日方长,你给我等着!” 他一口气说完,跑的更快。 闲灯是打定主意要跑的。 除了天机变和三司二省的缘故,其中还有兰雪怀的原因。 如果没出什么事情,他当然不愿意和兰雪怀分开。毕竟,对方是一个对他很好,又重情重义的朋友,闲灯要是真的走——舍不得。 想到这里,他停住了。 唐棋乐看到他诡异地停住,于是高深莫测地开口询问:“看你的样子,你想跑路?” 闲灯道:“这用得着看吗。天机变和三司二省一起通缉你,你跑不跑?” 唐棋乐问道:“那你干嘛停下来?” 闲灯叹了口气,伤春悲秋道:“有一点私人的原因……” 唐棋乐:“舍不得兰雪怀?” 闲灯觑了他一眼:“用得着你说?” 唐棋乐摆手:“好吧好吧,我猜的,没想到竟然真的是这个原因。但是你跑路的话,没想过他会更生气吗。” 他在心里想:能不生气吗?好好的老婆儿子说没就没! 唐棋乐劝闲灯悬崖勒马:“你别吧……你还不知道兰雪怀那个脾气,他刚还叫你在这里等他,一回头依旧跑了,下次抓到你,还不得把你大卸八块。” 闲灯打了一个激灵,问道:“那不跑怎么办?我等下就要被天机变的抓回去折磨致死,对了,还要数罪并罚,我之前把兰雪怀带走的那件事肯定被他们记恨上了。不过,这些原因的都不是最重要的原因,最重要的是……” 他和阴山子到底有什么联系? 闲灯虽然有些粗神经,但不至于到了这一步了都还没察觉出什么。 度星河临死前曾经说过他自己是“一滴泪”,这话是他在幻境中听到的,既然他是“一滴泪”,又是谁的眼泪? 既然现在已经能确定他不是度星河了,但度星河为什么又跟自己长得 分卷阅读142 一样? 他原以为解决了度星河的事情之后,自己就能找回一些记忆。但是他都被童梦那样关在阵法里,也依旧什么都没记起来。 不但没记起来,还多了一把妖刀——自己的那把风雨则是碎成了两截,方才被童梦用传送符带过来时,他眼疾手快地捡起来了。 倘若,他真的和阴山子有什么关系,那他还有资格跟兰雪怀做朋友吗? 闲灯之前在众人对兰雪怀的评价中,七七八八的听到了一些关于兰雪怀过往的事情。得知对方十六岁的时候似乎死了一次,后来又被明德真君用异法救活,而他死了的那一次,正是阴山子动的手。 他如果是阴山子呢? 这个想法,闲灯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因为后果太惨烈,他不敢想第二遍。 ——他失忆前杀了兰雪怀? 这件事,光是在他的脑海里闪现片段,他都接受不了,以至于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浑身就能吓出一身冷汗。 唐棋乐沉思片刻,说道:“其实,我也挺震惊的。毕竟那把阴山子的妖刀从来没跟别人亲近过,但是……”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只有阴山子能拔.出来的刀,被你拔.出来了,你有什么理由说服大家你不是阴山子。 况且,闲灯还失忆,看起来……他是阴山子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哎……我——” 闲灯坐下来,叹了口气。 他又怕兰雪怀知道真相之后和他反目成仇,又怕兰雪怀再也不理他。 唐棋乐怪笑一声,说道:“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吗?” 闲灯没理他。 唐棋乐道:“像跑了老婆还交不起儿子学费的落魄中年男人。” 闲灯道:“你是不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 唐棋乐被他一瞪,吓得原地立正,说道:“不敢,你就当我没说过吧。看你这么喜欢他,你干脆就别跑了。说到底你现在还有‘身孕’,是个挂名夫人,兰雪怀肯定不会放任你不管。” 说起这个,闲灯就来气。 他在桃花逐水编排的这些故事起因,还不都是唐棋乐先开的头! “你妈的,本来把这事儿给忘了,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给我立刻死来!” 闲灯说罢,从原地跳起来跟唐棋乐厮杀在一起,唐棋乐被他按在地上暴揍了一顿,奄奄一息地举手投降。 “我现在的惨剧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光是自己和阴山子的关系一事就够让他头疼的了,现在他还自己编了一大堆自己跟兰雪怀的风月情.事,搞不好现在都已经被对方知道了。 这算什么? 我这个“阴山子”把人家给杀了,完了现在失忆之后又遇到人家,开始编排起人家跟自己的爱情故事了?! 这是人做的事情吗! 把自己代入兰雪怀想一下,要是杀了自己的仇人忽然声称自己失忆,转而立刻恬不知耻的打算给自己当老婆,而且还沦落成为一个厚颜无耻的“死断袖”,对自己纠缠不休…… “我一定会恶心到吐出昨晚上吃的饭。”他绝望地想道。 思及此,闲灯备受打击,浑身一震,连连退后两步。 跑!必须跑!在兰雪怀打算杀了自己之前跑! 闲灯在短时间之内想出了一个最好的解决办法:“当务之急是搞清楚我到底是不是阴山子,唐棋乐,我必须去小清洞天一趟。如果我真的是他,兰雪怀要打我要杀我都随意,如果我不是他……” &nb sp; 如果不是他,又能怎么样? 闲灯顿了一下,觉得人生又充满了希望:“如果我不是他,我就可以和兰雪怀继续做朋友了!” 唐棋乐埋汰道:“出息。不知道还以为你做仙尊呢。” 闲灯连忙收拾起自己的家当:“做仙尊有什么有意思的,我不稀罕那个。” 唐棋乐说:“那你之后怎么跟兰雪怀解释?他一定不会放你走的,如果是当面商量,劝你死了这条心。” 闲灯道:“那我先躲他一阵子,而且天机变和三司二省都要抓我,他这么仗义的一个人,一定会为了我跟天机变起冲突,我不能拉他下水。等一切事情真相大白之后,相信他会体谅我的苦衷。” 唐棋乐见他满脸天真,还没意识到自己跑了之后即将面临怎样的后果,不由发自肺腑地替他捏了一把汗,叹了一口气。 闲灯道:“唐兄,你帮我把把风。” 唐棋乐道:“用得着人家的时候就叫人家唐兄了。” 他转过身,往前走了几步,说道:“那你快点儿吧。等下明德真君那边围观的人散了之后,第一个就来找你。” 闲灯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准备抄一条水路走。 结果,天不随人愿,他刚走出两步,忽然感到脖子上被人狠狠地敲了一下。 唐棋乐背对着他,没注意到自己身后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桃花林中忽然冒出了两个黑衣人,敲晕了闲灯之后,迅速将他装进了一个巨大的袋子里,抱着就消失在桃花林。 唐棋乐问道:“你好了没?” 他转头,背后已经空荡荡的了。 唐棋乐:…… “没有灵力都跑的这么快,看来你真的是怕死怕的要命了。” 顿了一会儿,唐棋乐忽然脸色大变,一边跑一边大喊:“不好了!夫人跑了!!仙君!小仙君——夫人带着孩子跑了!!” ※※※※※※※※※※※※※※※※※※※※ 顾北灯,你真狠! 王八蛋王八蛋兰夫人召出妖刀,欠下了3.5个亿人命,带着他的小儿子跑了!! · 写一个过度章! 下午七点钟二更!!! 对不起!!虽然更新完了!!但是还是想要看到大家的留言5555555!!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宇宙第一帅驼驼、鹿帕斯xs、呐呐NEI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酥 2个;腐腐腐到家了、十一呀、云夏过境、黑泽空、昭昭为什么这么可爱、辰安、二宫和叶、阿麦麦、warm102、云云云月依、爱玩的猪儿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小静、阿征、叶修的女朋友、tief=bu深蓝 10瓶;薛闲后人、鲸鸿 5瓶;梅妹妹妹 2瓶;沉迷看文的小白 分卷阅读143 菜、不语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逃婚 唐棋乐说这话之前,兰雪怀还在跟兰舟谈娶妻的事情。 兰舟听闻他的震撼发言, 僵持了好久没缓过来。 他拽着兰雪怀走到一边, 问道:“你真的要娶他?” 兰雪怀双手抱臂,用脚踩着一根小草, 把它踩下去, 又移开脚,抬起头道:“不是我要娶他, 是他求着我娶他。我是被他烦的不行了,才勉强答应的。” 兰舟…… “但是, 小灯是个男人呀。你不能因为人家长得像个女孩子就娶人家,对吗。” 兰舟说完这句话, 心中想道:完了完了, 这个傻小子躺了十几年,躺的没有常识了。 他试图跟兰雪怀提起一下当今世道的传统嫁娶问题:“阿若,你死了十几年, 有所不知, 其实现在流行男人娶女人。” 兰雪怀冷道:“十几年前流行男人娶男人?” 兰舟哽了一下。 “也流行男人娶女人。” 兰雪怀哼了一声道:“是我要娶他,关天下什么事。” 兰舟“呀”了一声, 诧异地说道:“不是他求着你娶吗?怎么现在又改口了。” 兰雪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他爹给下套了,他耳根发红, 颇有些恼羞成怒:“闭嘴!” 兰舟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你说得对, 是你娶他, 也不是天下娶他, 你高兴就好。只是, 他一个大男人,愿意这样委曲求全吗。” 兰雪怀自信十足,得意道:“他当然愿意。” 闲灯那个样子,怎么可能离得开他? 就是自己稍微跟他分开久一点,他都要又哭又闹又撒娇,真是烦死人了。 也正是这个时候,唐棋乐突兀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说的是:“夫人跑了!!小仙君!!他跑了!!” 连滚带爬,唐棋乐险些摔在兰雪怀面前。 兰雪怀被他吼得耳朵都快聋了,没好气地问道:“你说什么东西?” 唐棋乐喘了两口气,扶着树说道:“闲灯跑了。” 兰雪怀顿了一下。 唐棋乐观其神色,心里一怵,有点不敢开口。 不过,想到闲灯交代的事情,身为朋友,他还是很仗义的说完了:“我刚才和闲灯在一起,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跳起来打了我一顿。大家都知道的,我根本打不过他。被他揍了之后,我就晕过去了,再醒来的时候,闲灯就跑了!” 说“跑了”似乎还不是很形象生动,唐棋乐说道:“他消失了,从我的初步判断,应该是畏罪潜逃。” 唐棋乐一边说一边斟酌自己的用词,并且时时刻刻都在注意兰雪怀的脸色,生怕对方听到哪一句不爽了,拔出折枝就给他当头来一剑。 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唐棋乐哭诉道:“小仙君,不是我没看好他,是我真的打不过他。哎,要说闲灯为什么走,其实……他也是有苦衷的。你想想,他现在的身份,多么尴尬,而且闲灯他肯定不想连累你……” 说着说着,唐棋乐就没有声音了。 他抬眼一看,发现兰雪怀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两个字来形容。 那是非常之难看的! 方才还说着“闲灯一秒也离不开自己”的兰雪怀,忽然觉得自己右脸一痛。 他站在原地,没有动静,但是肉眼可见的,气压迅速降低,唐棋乐顿时感到一股巨大的威压降临在自己头上,搞的方圆十里桃花林都结上了冰。 唐棋乐暗道:闲灯啊闲灯,不是我不帮你,你看看你自己做的都是些什么人做的事情吗? 他刚才跑来之前,还听到兰雪怀说什么“嫁”啊“娶”啊的,想必就是在跟兰舟讨论闲灯的事情了。 人家连嫁娶都想好了,这个“新娘子”却跑了,此做法,严重性堪比:逃婚。 唐棋乐咳嗽了一声。 李竹斋上前几步,发现这里的气氛十分尴尬。 唐棋乐抬头看到他,连忙说道:“公明司,来来来,你到这里来。” 不等李竹斋反应过来,唐棋乐已经把他拉到了一边。 李竹斋道:“我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现在紧急拿了一个搜查令过来,这下你不能再找理由了。” 唐棋乐勾搭着他的肩膀,说道:“不是我找理由,是出了点事情,麻烦了!” 李竹斋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句:“什么麻烦?” 唐棋乐道:“就是、就是你别往外说啊……兰雪怀的夫人跑了!哎,你说这、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李竹斋一下挺直了背:“她畏罪潜逃?” 唐棋乐瞪大眼睛:“什么叫畏罪潜逃?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算了,看在你比较老实的份上,我告诉你,我这事儿就跟你一个人,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其实,兰夫人是逃婚!” “逃婚?!”李竹斋震惊了。 唐棋乐悲痛地点点头,说道:“我刚才听到兰小公子和明德真君正在商量婚事,结果兰夫人就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说什么都不嫁。你说兰公子一表人才,家大业大,多少人排着队上赶着嫁给他,是吧。而且兰夫人还怀着身孕呢,就跑了,说来,这还是一件丑闻,你现在去捉拿兰夫人,你让兰雪怀的面子往哪儿搁,说出去岂不是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此时,偷偷听了很久的悦意夫人震惊道:“逃婚?” 唐棋乐大惊失色,“你怎么偷听?!” 悦意夫人不满道:“什么叫做我偷听?是你自己跑来我身边讲话的,我不小心听见的而已。” 唐棋乐说:“好吧好吧,就告诉你们两个。总是,你们现在就先别去触霉头。” 李竹斋道:“那抓捕……” 唐棋乐:“抓捕的事情,延后再说吧,你得等兰雪怀自己把夫人找回来呀!若是你们去找,以后大张旗鼓抓回来,发现兰夫人没罪,是清白的,那你们的罪过就大了!左右不过是这两三天的事情,他一个女人家家的能跑多远。干脆你就让兰雪怀自己去找,这样,你们三司二省也不会得罪明德真君,等找到之后,你再慢慢地把兰夫人带回去审问,岂不是两全其美?” 李竹斋思考了一会儿,悦意夫人却忍不住八卦道:“你说那小女子逃婚,她图什么?” 唐棋乐道:“夫人不知道吗?” 悦意夫人犹豫了一下,说道 分卷阅读144 :“难道是因为前几个孩子的缘故?” 唐棋乐道:“哎……是啊!” 他抬起头,仿佛在克制眼中的泪水,叹息一声:“兰小夫人年纪不大,孩子都怀了四个了,前面三个还没保住。你知道,其中有一个孩子,正是因为……” 悦意夫人猛地想起自己在桃花逐水听到的流言。 这个“小丫头”似乎真的挺惨的,大冷天怀着孩子还被丈夫赶到了河边洗衣服——肚子里那孩子就是这么没的。 此事,她想起来,便对着大家说了出来。 李竹斋听了,震惊万分,义愤填膺:“还有这样的事情?难怪小夫人要逃婚!没想到,兰小公子表面上看上去一个光鲜亮丽的男人,背地里竟然是如此……暴虐的人!” 唐棋乐仿佛找到了知音,连忙说道:“岂止这些,小兰夫人少有让他不顺心的,他就又打又骂,脾气坏的要死,还叫小兰夫人去跪剑,你看看,合适吗?” 他扬眉吐气,把兰雪怀的坏话讲了一个遍,最后深明大义道:“算了,背后说人算不得什么好汉。说到底这也是人家的家事,你们别管这个了。” 众人也怜惜兰小夫人的待遇,看兰雪怀的眼神不由变了一变。 兰雪怀这时候才懒得理他们,他简直要气炸了。 闲灯竟然敢跑? 跑就算了……竟然还敢不带着他! 他在桃花林中找了一圈,没找到人,伸手一拽,将唐棋乐的领子揪住,拖到了自己的面前来:“他有没有说要去哪里?” 唐棋乐方才跟一大批人聚众说兰雪怀不是,如今被正主抓到手里,背后一凉,干笑道:“好像是小清洞天吧。我记得他说他要去把事情调查清楚,好还自己一个清白。” 兰雪怀猛地收了手,将唐棋乐扔在地上,冷道:“如果你敢和他合起伙来骗我,我就把你一刀一刀地切成片。” 唐棋乐打了个哆嗦:“不敢!” 兰雪怀抽出折枝,招呼不打,头也不回的就往小清洞天的方向赶去。 唐棋乐叹息道:“闲灯啊,你自求多福吧。” 他刚自言自语的说完,一名少年带着他的伙伴过来:“你就是唐棋乐唐前辈?” 唐棋乐在地上坐直身体,掸了掸衣服:“正是在下。” 少年说:“我阿爹说,兰小夫人是受不了兰公子的脾气才跑的,为什么呀?” 唐棋乐说:“好吧,既然你问,我只能说了。不过,我只跟你一个人说,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知道吗。” 众少年疯狂点点头。 于是,就在唐棋乐的“我只跟你一个人说”这句话,对一千个人说了一遍之后,整个修真界都开始漫山遍野的传这一段惊天大八卦。 闲灯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他一睁开眼,最痛的是脑袋,应该是睡得太久的缘故。 一抬头,最痛的是后颈,应该是他被敲晕的缘故。 其实在后颈这个位置有个穴道,而敲晕一个人和敲死一个人的力度是差不多的。闲灯遇到了两个不知轻重的小毛贼,要不是他运气好,那两人险些就把他敲死了。 他缓缓坐起来,发现自己双手双脚都被捆住了,耳边是马蹄声、车轱辘声,从空间位置来判断,他应该在一辆马车中。 闲灯尝试着提起自己的灵力,发现童梦在他身上的封印还没解开——他的灵力被封的死死的,一点也没有恢复。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闲灯咬了咬牙,慢慢地朝着边上挪去。他用牙齿叼开窗帘,发现外面正是中午的模样,光线照在他的脸上,给他双眼造成了极大地刺激,叫他一下子侧过头,撞到了车壁。 这一声,动静还挺大,驾车的人听到之后掀开帘子,看到闲灯之后,其中 一人说道:“你醒了?!” 他连忙对另一个同伙说:“二哥,他醒了,他醒了!” 被叫做二哥的那个人“吁”地一声停住了马。 两人一起掀开帘子,盯着闲灯。 闲灯道:“敢问阁下两位把我打晕带到这里要做什么?” 那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忽然自我介绍:“我们俩是合欢十三仙,这是我二哥,我是他弟弟。” “合欢十三仙?”闲灯眉头蹙起,这个名字听得怪眼熟,并且从名字上来看,应该是一个组织。 那位二哥开口说:“你不用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我检查过你的灵力,已经知道你的灵力被封住了,等到了目的地之后,我们会想办法把你的灵力解开。” 闲灯看他们暂且没有杀人灭口的意思,不由问道:“那两位绑我来的目的是什么?合欢十三仙又是什么?一个江湖组织吗,怎么就只有你们两个人,剩下十一个人呢?” 二哥说:“什么十一个人?合欢十三仙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是合欢,这是我弟十三仙。” 闲灯:…… 二哥名叫合欢,弟弟十三仙是最开始掀开帘子看他的人。 后者从怀中摸出了茶包和零食,递给他说道:“你已经三天都没吃东西,我给你松绑,你吃一点。” 说罢,他拆开零食,自己掰了一块下来,吃完之后,剩下的递给他:“放心,没毒。我们兄弟俩不是想要你的性命。” 闲灯不敢放松警惕,一口一口地吃完之后,三人又下车找了个地方休息。 诚如十三仙说的那样,他们兄弟两人到真的不曾伤害他,而且下车的时候,还解开绳子让他自由活动了一下。 此后就这么平安无事的过了两天,第三天的时候,闲灯和他们稍微熟络了一些,忍不住开口问:“两位兄弟,既然你们不是要害我,那你们为何要偷偷摸摸绑走我?” 十三仙说:“我还以为你要憋更长时间才问,没想到三天之后就问了。实不相瞒,这几天我相信你应该看出来了,我们兄弟俩是阴修,绑你是因为你召唤出了妖刀云鹊。” 闲灯说:“什么?” 合欢道:“我们想要邀请你加入我们合欢宗,成立一个阴修的门派。先前我们一直在寻找阴山子,但是他实在太难搞了,根本不见我们一面。而且没几年他就死了,我们又开始寻找妖刀,正好路过钱塘的时候看到了你。” 闲灯惊道:“你们把我当成阴山子了?可是我不是!” 合欢道:“不用你是不是阴山子,只要我们承认你是就行了。” 话说到这里,闲灯忽然就明白了。 阴修一词,他并不是不熟悉。 此类人 分卷阅读145 在修真界就跟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之前一直依附阴山子而活,阴山子死后,阴修忽然之间就消失匿迹了。但是他们并没有消失,而是蛰伏在暗处,伺机等待,等到有一天足够成熟,一定会卷土重来,跟整个修真界打一架。 之前,半路截杀兰雪怀棺材的人就是阴修! 闲灯心里咯噔一声,暗道:恐怕他们是有一个组织,现在只差一个领头。而现在,有什么比疑似阴山子的人,更适合去当这样一个标志性人物呢? 难怪他二人要绑架自己! 不过,现在他了解的太少,还不敢胡乱猜测。 开宗立派?扬名立万?他不想吗? 想。 但是用这种方法开宗立派,闲灯不想。 如果放做以前,他还会说这有违道义,但是现在不想跟邪魔外道为伍,仅仅只有一个原因——不想和兰雪怀的“道”越走越远。 合欢看他神思凝重,便笑道:“你怕什么?这不是好事吗。刚才探了探你的灵力,你也是阴修吧,否则身上怎么会有‘放阴’的痕迹,不过,在钱塘遇到你的时候,我很好奇,想问你一个问题?” 闲灯心道:问我问题? 恐怕就是问我妖刀的问题了?是想打听我的实力,还是想打听我的来历? 转念一想,乐道,他们想打听也是正常的。闲灯无不得意的想道:本人的实力那不是一点两点的强悍,羡慕我也是应该的。 他一边喝水,一边慷慨地说:“你问吧。” 合欢终于把憋了好久的问题问出来了,却不是闲灯想得问题,而是另一个在修真界流传已久的八卦:“你一个阴修,怎么混成了明德老儿的儿媳?听说他儿子对你又打又骂,你还不跟他和离?你真的怀了三个孩子?然后全没了?” 茶杯到了嘴边,闲灯听到合欢这一番问题,呆滞了。 杯子里的水飞流直下三千尺,全部倒在自己的衣服上。 合欢道:“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哎,你也是个可怜的,要不是被欺负惨了,怎么会逃婚呢?!” …… ………… ……………… 闲灯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逃婚?? ※※※※※※※※※※※※※※※※※※※※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你们修真界的八卦也就算了,阴修也tm这么八卦吗!! 闲灯:在我睡着的时间里又出现了什么奇怪的流言??? · 二更达成!! 求大家流言555555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星野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雪,你大可不必如此、寒酥、阿麦麦、却苏酥、非丫、℃?、鹿丢丢鹿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20654787 44瓶;啊芬呀 10瓶;谢怜家的红红儿 3瓶;竹西佳处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amp;nbsp; 鬼村封门 合欢看他脸色惨白,想必是戳到了他的痛处, 于是没有继续问。 闲灯坐在马车里, 怔怔地想道:逃婚是什么意思? 他迅速地把前因后果串在一起,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了一个人名:唐棋乐。 闲灯是记得, 自己叫唐棋乐想个办法善后, 难道这就是他想出来的办法吗? 是了,似乎和他之前在舞司坊编排的办法差不多, 甚至还起到了前后呼应的效果,此等文采, 不去写个话本发光发热真是委屈他了。 闲灯眉头一抽,简直现在就想打道回府, 把唐棋乐摁在地上毒打一顿。 逃婚? 他逃兰雪怀的婚? 唐棋乐这只狗怎么想出来的? 闲灯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快要郁卒了。 他之前好不容易在兰雪怀那里提高了一下自己的地位,争取再过一段时间就摆脱“死断袖”的印象,叫兰雪怀别那么讨厌自己, 结果唐棋乐搞这么一出, 简直是坐实了他“死断袖”的名声,兰雪怀那儿还有他的印象分吗! 再说了, 他要真的是一个断袖,怎么可能会逃婚啊?当然是想尽办法死皮赖脸地呆在兰雪怀身边啊?! 他吐槽:“唐棋乐真是会给我找麻烦。” 闲灯靠在车壁上, 不去想这个棘手的问题。 但是越不去想, 这件事情就在他心中扎根的越深, 靠着靠着, 思路又飘远了。 “哎……” 他发自内心的叹了口气, 不由开始想兰雪怀在干什么。 自己跑了之后,对方会生气吗?其实生气也还好,总有个理由再找他去道歉。 但是——万一他根本不在乎呢?他连找个理由跟兰雪怀见面都不行。 说到底,他为什么要跑啊! 闲灯想到后面,都开始恨起自己来了。 跟兰雪怀待在一起不好吗?跑什么跑?大不了被天机变抓回去打一顿呗,还能杀了他不成?干嘛要冒着和兰雪怀老死不相往来的风险跑! “啊!!!!” 闲灯发出一声惨叫,把自己头发抓得乱七八糟。 ——我后悔了!!!! 他在心里无比抓狂的痛呼。 合欢以为他出了什么事,连忙掀开帘子,发现了闲灯一系列古怪的动作之后,提醒道:“你最好不要反抗,因为反抗也没什么用。” 闲灯无心听他讲话,全心全意地懊悔自己做的这个倒霉决定。 现在好了。 不知道兰雪怀怎么看他的,回去也来不及,再见面又怎么才能说上话呢? 想一想,兰雪怀的身份似乎还很高不可攀,从前自己能跟他凑到一块儿全凭自己的运气吧。 好运气能用第一次,第二次还有吗? 闲灯颓然地坐了一会儿,忽然坐直身体,暗道:对了,他的璎珞还在我这里,我下回可以找借口还给他。 连忙伸手往胸口处一抓,闲灯愣住了,他胸口处空空荡荡,哪有什么璎珞? 一瞬间,他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不用兰雪怀说,他都能猜出来,这个璎珞对兰雪怀而言意义非凡。 兰雪怀不是一个爱在身上挂小饰品的人,只有脖子上这个璎珞,闲灯除了见他在沐浴的时候取下来,就 分卷阅读146 从来没离开过自己的脖子。而且这东西一看就是长辈亲手做的,并且做的还不算是很精致,年代久远,有几颗珠子都开始没什么光泽——尽管如此,兰雪怀都不愿意摘下来,盲猜一下,此璎珞不是他父亲做的,就是母亲做的。 如果是母亲做的,闲灯搞丢了它,就成了千古罪人。 别说是跪剑去跟兰雪怀道歉了,就是自裁,对方也不会原谅他的! 闲灯慌神了,又在身上摸了好几遍,甚至毫无形象地趴在地上把马车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这串璎珞。 他到底带出来没有?闲灯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 他头一回这么痛恨自己的记忆力,可惜痛恨也没有用,只能努力地回想,自己见它的最后一面在哪里。 闲灯对这串璎珞一直宝贝的很,时不时就要摸一下,不可能粗心大意地把它弄丢。除非,它是在小乘听法会上面丢了的,因为只有那个时候,闲灯才有过短暂的意识不清醒。 但如果是那时候丢的…… 小乘听法会那么混乱,人来人往,兰雪怀这串璎珞又价值连城,要是被谁捡去,他们还会还回来吗…… 不敢细想。 闲灯绝望地叹了口气,忽然又记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他参加小乘听法会的时候,换过两套衣服。 第一套是在梨园换的,跟着众人换了一套舞姬的衣服。 第二套是在童星房间里换的,而且准确来说,不能用换,他只是套了一件外套在外面。所以,他里面的衣服没有脱下来,璎珞不可能在这时候消失。 而且,他记起来了,在换第二次衣服时,他脖子上的璎珞就已经消失不见,闲灯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对璎珞的印象开始愈发单薄。 那就是说,这串璎珞,应该是他在梨园换衣服的时候就没了。 电光石火,他脱口而出:“飘飘!” 闲灯暗道:我怎么没想到这个! 飘飘就是上一回半夜闯入他房间,问他借银子那个女人。闲灯在表明自己没有那么多银子之后,也是唯一一个打过他脖子上璎珞主意的女人。 他喃喃自语肯定道:“飘飘那晚上回去之后肯定没有死心,换衣服那天偷偷把我的璎珞给拿走了。只不过她会拿到哪里去?” 还能拿去哪里? 当然是回村子当掉之后,给她犯了事的丈夫还钱! “合欢兄弟!”闲灯连忙掀开车帘子,大喊了一声:“合欢兄弟,实不相瞒,我有要事相告!” 合欢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有什么要事?说罢,我在这儿听着呢。” 闲灯陈恳道:“我思来想去,终于想通了,既然能让我这么轻松地开宗立派,我当然十分愿意。不过这几天,我听你们说,是须得我冒充冒充阴山子,那你们可有拿到那把妖刀云鹊?” 合欢道:“当时太乱了,妖刀早早地就被天机变给捡走了,我们兄弟俩还没那个本事从天机变手里抢东西。” 闲灯道:“是了,没有妖刀,别人怎么会相信我就是阴山子。所以当务之急,是有两个,一个是找到妖刀。” 合欢问:“另一个呢?” 闲灯终于把自己临时掰扯出来的谎话给忽悠出来了:“第二个是找一串璎珞。” 十三仙问道:“璎珞?那不是女人家的东西吗?你找这个做什么?” 闲灯愣住。 半晌,他才缓缓回过神,难以置信的想道:……合着你知道我是一个男人啊! 此前,他穿着女装,便以为合欢十三仙两兄弟两人当他是一个女人。并且在刚被抓的时候,他们听到自己逃婚、怀孕等等消息,都没什么反应…… 结果你们完全知道我是一个男人啊!! & amp;nbsp; 是不是狗? 是不是畜生? 知道我是一个男人还相信我怀孕这种天方夜谭?? 你们阴修的接受程度真的好强好强啊!!! 闲灯默默咽下心中翻涌的一口老血,勉力支撑起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吐了一口气,心平气和道:“是了,不要小瞧这一串璎珞。其实,我能拔出妖刀云鹊,全仰仗那一串璎珞。” 合欢十三仙两兄弟听到这个,来了点儿兴趣,将头凑过来。合欢说:“还有这种事情?你说来听听,愿闻其详。” 闲灯当即胡编乱造道:“其实这串璎珞非比寻常,璎珞上的珠子是由阴山裂缝中最深的石头打磨而成,怨气和煞气可想而知,而上面挂着的羽毛是出自于云鹊尾后的几根,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妖刀才会将我误认为阴山子,从而再现人间。” 此话说的,闲灯满意极了。 要不是这是自己编排的谎话,他自己都快信了! 果不其然,合欢十三仙两兄弟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既然如此,那你把璎珞拿出来看看。” 闲灯道:“这就是我要跟你们说的第二件事情了,我如果能把璎珞那给你们看,早就拿出来给你们了。我是刚刚才发现,这串璎珞丢了!你想想,既然是它召唤出妖刀的,你们就是绑了我这个人去也没办法啊,我还是什么都做不了,不如先去把璎珞找到……” 十三仙耿直问道:“万一你骗我们的怎么办?说是去找璎珞,其实是去找自己的同伴,接着来个里应外合,把我们俩一网打尽。” 闲灯:…… 这倒是一个好思路,他完全没想过!这下真是多谢兄台给他提供了第二条逃跑的路线了! 他道:“你们要是信不过我,就封住我的灵力,我没有灵力,又落到你们灵力高强、本事了得的兄弟俩手上,要杀要剐还不随便你们!再说,那串璎珞拿到之后,你们大可以自己验验货,看看上面是不是有珠子、有羽毛,一看便知我有没有撒谎。如果那时候你们发现我撒谎,再把我一刀解决了不行吗?” 合欢十三仙两兄弟互看了一眼,隐隐有些动摇。 闲灯连忙加把劲说道:“而且走一趟也废不了什么劲,就在九姑娘山蝴蝶洞下面的一个村子里,好像叫什么门什么村。我那串璎珞叫这个村里的一个女人给拿走了,如果去晚了,说不定她就把璎珞给当了还钱,要找起来就更麻烦。” 谁知道,合欢十三仙听到这个名称之后,大惊失色。 “九姑娘山?你说的那个村子是不是封门村?” 闲灯微微一愣,点点头:“是这个村子,怎么你们也知道?它很有名吗?” 他是偶然听飘飘提起过自己住在这里,而且因这个村子的名 分卷阅读147 字十分古怪的缘故,所以他的印象非常深刻。 合欢诧异说道:“何止是有名!这封门村是个远近闻名的鬼村啊!” ※※※※※※※※※※※※※※※※※※※※ 这一章过度章有点短,下午二更会多写一点!! 小灯,你出息呢!!才跑多久你就后悔了!!! 看到一个评论说兰舟跟小灯结拜,是妻管严和夫管严的结拜,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 依旧求大家的留言55555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宇宙第一帅驼驼 2个;鹿丢丢鹿、19010308、星野、云云云月依、叶尘、阿麦麦、雪,你大可不必如此、寒酥、辰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六暖 30瓶;术谷柴、warm102 10瓶;非人哉 5瓶;天涯不远、竹西佳处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九姑娘 鬼村? 闲灯连忙问道:“什么意思,为什么叫它鬼村?难道里面住的不是人, 都是鬼吗?” 合欢道:“看来, 你好像一点都不知道鬼村的事情?” 闲灯顿了一下,破罐子破摔道:“我之前的人生都在怀孕养胎了, 哪儿有时间听这个, 你快说来我听听看。” 合欢顿了一下,看到闲灯坐在自己边上, 心中想道:兰雪怀这个老婆说话怎么这样? 又凶又坏,不讲道理。 其实, 前几天兄弟二人就发现了,闲灯此人, 虽然嘴上总说一些讨巧的话, 但气势却是高高在上,很看不起人的样子。 但是,这一切都是合欢十三仙两人自己的感受, 并没有告诉过闲灯。 而且, 这种感受是出自骨子里的不舒服,看到闲灯就心里发怵, 但实际上闲灯也没做什么,二人不好无缘无故找人家麻烦, 只得压下这股奇异的感觉, 对闲灯也不由得敬畏起来。 十三仙说:“此事已经过去了二十年, 有很多事情我都记不清楚了。” 闲灯暗道:二十年前, 我还不知道在哪个泥坑里打滚呢。 他:“十三仙兄弟, 记不清也没关系,我愿闻其详。” 十三仙点点头,便开口道:“你知道封门村在被叫做鬼村之前,是一个十分繁华的城镇,以前因为这地终日云雾环绕,如同仙境的缘故,众人都叫它云浮岭。封门村是云浮岭下面的一个修正门派的驻扎地点,这个门派便是当年一个十分有名望的家族门派:云浮傅家。” 闲灯没听说这个,但是听过家族门派。 十三仙尽职尽责的说道:“现在的修真界,门派分为三种……” 一种是像桃花逐水这样,面向所有的修士招生的大门派,以天赋和实力来划分内门和外门弟子,以此保证自己门派的长久不衰。 一种是类似阴修这样的民间野派,这类门派的入门门槛十分低,里面的人多是没有正统仙门血脉,或是没有修真根基的凡人。分为南派和北派,南 派以麻公教、观音教为首,北派以梅瑶二教、小阴阳门为首。 但是,民间野派都是些不入流的门派,很为修真界不耻。 “所以可想而知,当年,阴山子开阴山法门一脉,震惊了天下多少英雄豪杰。阴修入门,根本无需根骨,人人都可以修炼,人人都可以追逐成仙,何其伟大。” 闲灯听完,无语道:你还挺崇拜邪魔外道的。 不过想来也是,民间野派修行者没有一套完整的修炼法门,大都是自己摸索,师承性十分强。而且全是小打小闹,比如用蛊、跳大神、捉小鬼、唱.红白喜事,全都是糊弄百姓,中看不中用,一旦遇到了正统修士,一招都接不住。 但阴山一脉又完全不同,它的厉害之处,比修士有过之而无不及,关键是完全不需要什么根骨,你只要能钻研透,哪怕是遇到修士也丝毫不会畏惧。凡人能修阴,修士也能修阴,并且二者是站在同一个起点上,谁赢谁输都还不一定! 有这样的法术,谁不狂喜?谁不追捧? 有阴山子这样能与明德真君实力比肩的先例在,谁不想学?谁不想跟随? 闲灯听罢,又想:也难怪阴山子狂妄自大,他倒也有几分狂妄的本事。如果修阴真如同合欢十三仙说的那样,修仙岂非就没有门槛了?他若是一直不死,阴修岂非要取代正统门派?到后来,天下规则岂非全由他一人制定?不说能不能流芳千古,但绝对能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了。 他唏嘘:我若是正道,我也要诛杀他,这不是光明正大抢饭碗吗? 十三仙越说越狂热,道:“我早就看那些名门正派不爽了!仗着自己有点儿根骨就狗眼看人低,合着自己就不是凡人了?就高我们一等了?老子最看不起他们!” 闲灯拍拍他的肩膀,阻止他继续吹嘘阴山子:“好好好,我知道你那位阴山子很伟大了。” 因为兰雪怀的缘故,导致闲灯很是讨厌这个“阴山子”,他嗤之以鼻:再伟大还不是死了,活该! “你别讲着讲着话题就岔开了,继续说。” 十三仙哼了一声,冷静下来,缓缓道:“刚说了两种门派,现在剩下最后一种门派,就是像蓬莱瑶池,以及这个云浮傅家一样,以家族血脉为核心,凝聚在一起的门派。这种门派封闭性很强,基本不会接受外来的弟子。不过有好有坏,好就是门派发展的非常之快,并且齐心协力,并不会有二心。坏就坏在如果有人想要灭这个门派,也十分容易。” 家族门派的毁灭,不是被外来势力毁灭,基本就是自己走向毁灭。 而云浮傅家,两者都有。 四十年前,傅家的家主终于得了一个儿子。为什么说终于?因为在此之前,夫妻二人已经死了八个儿子,现在这一位宝贝,是两人老来得子,简直称得上是“掌上明珠”了。 傅家的这个宝贝明珠取名为傅斯年,因为是第九个儿子的缘故,小名就叫做小九。傅家家主先前一直没有儿子的缘故到不是生不出来,而是每得一个儿子,都活不太长。最长的也就养到了三岁,最后还是没留住,跟着前面几个儿子一起死了。 这时候,有个路过的云游方士,是个修真界的大能,告诉傅宗主,他是命里注定克儿子的,注定没有儿子,如果强行留下傅斯 分卷阅读148 年,家中必然会招致祸害。傅宗主既不想自己家里遭到祸害,也不想弃了他的心肝肉,于是哀求方士,为他出个主意。 方士告诉他就算是用了办法也没用,只要傅斯年活着,家里就要遭殃。不过,还有一个暂时能缓解的方法,只看今后有没有效。傅宗主得到的这个办法,就是把儿子当成女儿养。 傅宗主得了法子,便给傅斯年穿耳眼儿、梳女头,又给他取了个小名叫“九姑娘”。九姑娘的脸虽然生的好看,但是本事不太好,而且身体也不好,从小就大病小病不断,是个药罐子,走起路来“弱柳扶风”,总是捂着心口——听说,他似乎有心痛病——总而言之,当真像个姑娘。 九姑娘学了十几年的修行法术,也只能说是一般,算不得厉害,这就是造成后来傅家灭门的主要因素。同时,也是家族门派的弊端——若是生个不中用的儿子,又不肯接受外姓弟子,整个家族就陷入了危机,傅家就面临着这样的危机。 话再说回来,九姑娘虽没本事,但平日镇子上若是有个庙会什么的,大家就起哄叫他来扮观音,九姑娘也乐呵呵地没什么意见,总之,没有一点小宗主的架子,十分亲民,所以大家十分爱戴他。 闲灯听到这里,觉得非常有意思,他心想:怎么又是一个男观音?我这是跟男观音结缘了吗? 他问道:“九姑娘?娇滴滴的,这是九姑娘山的来源吗?” 十三仙说道:“正是。不过,这都是傅斯年死后的事情了。” 闲灯诧异地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十三仙:“他是自杀的。云浮傅家就跟那个云游的老道儿说的一样,傅宗主留下了九姑娘,哪怕是当成女人养也没办法,傅家还是招来了灭顶之灾。具体是什么原因来着……” 合欢说:“是说云浮岭里藏着宝藏,被傅家给独吞了。哎,你知道的,但凡是扯到钱的事情,总是会有些纷争。那时候大家都不太有钱,不仅仅是门派没有钱,老百姓也没有钱,你说他们能眼睁睁看着傅家独吞这个宝藏吗?” 所以,一个门派去抢傅家的宝藏,就是这个门派的错。 但是所有的门派集结起来,一起去抢傅家的宝藏——那就不叫抢,叫伸张仗义,并且,错也不在门派,而在傅家私藏宝藏。 傅家一拳难敌众手,集结起来的门派一起给傅家找了个莫须有的罪名,连发二十三道罪诏,喝了酒,砸了碗,将傅家的人全数屠杀,血洗了云浮岭。 傅家的老夫人抱着年仅十五岁的九姑娘和几个丫头一路逃下山,结果在半山腰被封门村的村民给截住了。他们抢了老夫人的钱财,又奸.杀了几个丫头,九姑娘因躲在草笼子里,所以逃过了这一劫,至此,整个傅家就只剩下九姑娘一人活了下来。 “这些小门派和百姓平时多得傅家照顾,没想到都是些白眼狼,还不如我们这些邪魔外道。虽然外界传闻我们是修邪道,可我们一不偷二不抢,也从未做过什么杀人放火一事,基本的道德廉耻还在。这些名门正派,良善百姓,最后是怎么回报傅家的?呸!都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闲灯心中无比赞成合欢的说法,心想:他说的不错,虽然阴修中也有败类,但不见得名门正派就是好东西。此人倒也算是一个盗亦有道的怪杰。 他问道:“九姑娘就是在这里自杀的吗?” 合欢开口:“非也。九姑娘活下来之后,自行修炼出了一套本事,就在云浮岭重振傅家。说来,这个九姑娘也是一个奇葩,他重振傅家之后,先不说当年杀他父母的门派也敢厚着脸皮找他重修于好,就说九姑娘……九姑娘竟然还能不计前嫌,与他们称兄道弟,你说你能做到吗?就因为这个,当时修真界对他的评价有好有坏。有说他猪狗不如,跟仇人虚与委蛇,是个十足的废物。又说他能屈能伸,拿的起放的下,是做大事的人。” 闲灯惊叹道:“当真是……一朵奇葩。” “是了。”十三仙补充:“他没心没肺,对任何人都是笑呵呵的,这也就算了,但是他对自己仇人也是笑呵呵的。我想起来,这其中还有一件事情——封门村在傅家重振不久之后,就被灭了村。九姑娘还以德报怨,为封门村讨公道,我记得,当时封门村的村民死得极其残忍,一村子男女老少死了个干净……” “不对。”合欢打断他:“还活了一个小男孩下来。九姑娘把他带回了傅家,当做自己亲儿子养大,甚至到后来,他还收了这小子为义子。” 听到这里,闲灯有些疑惑:“听你们说的,他不是自杀了吗?我怎么没看出来他为什么要自杀?” 合欢道:“不仅你没看出来,当时谁也没看出来。” &nb sp; 傅斯年重振傅家四年之后,封门村也渐渐走出了被灭村的阴影,一部分周边的百姓因仰仗傅斯年的缘故,也愿意搬到封门村,让封门村重新热闹起来。傅家在傅斯年的带领下,从家族门派变成了广招学徒的普通门派,虽然没有家族血脉联系,也不比以前那么辉煌,但是却因为有他义子在的缘故,让傅斯年这个不温不火的门派受到了整个修真界的高度关注。 合欢继续道:“他义子是他从封门村救下来唯一一个男孩,叫凤栖,天赋极高,与阴山子不相上下,在十九岁的时候,就迎来了大天劫,几乎就差临门一脚,便能成为飞升成仙,证得大道。” 闲灯心里一惊:十九岁?这也太可怕了吧,是什么天才……十九岁就可飞升成仙? 要知道,大多数修士,十九岁的时候才练成金丹,刚刚踏入修行之路呢! 合欢看到他脸上惊讶的表情,道:“你很震惊吧,我也很震惊。不过正常,这事儿说给谁听,谁都觉得是编的。但当时他那个义子就是这么逆天,引得修真界一片哗然。” 闲灯迫不及待问道:“后来呢?” 合欢:“后来么……天妒英才。现在不就要跟你说了吗,为什么封门村是个鬼村,因为它邪门儿啊!就在凤栖要渡天劫这一天,封门村又被人屠杀了一次!不仅如此,傅家上下,全都死了个干净,傅斯年就是这时候自杀的。他义子遭到如此重创,还渡什么劫,心绪大乱,不走火入魔就不错了。” 闲灯道:“他这时候自杀!为什么,因为傅家又被灭门了?” 合欢摇头:“不知道,也可能是觉得自己无能为力吧。灭门的人心也是真的狠毒,专门挑在凤栖渡劫这一天,不但傅斯年死了,凤栖也下落不明,一箭双雕,真是好计谋!” 十三仙道:“短短二十年不到 分卷阅读149 ,傅家和封门村被灭门两次,而且两次都极其残忍。第二次的时候,又正好是雷劫落下时,云浮岭被天劫引出了火灾,大火烧了七天七夜,将云浮岭所有的生灵烧的一干二净,现在那地方已经成了荒山了。再后来,大家逐渐遗忘了这件事,光记得一个‘九姑娘’。云浮岭也没人叫了——也就是你现在听到的‘九姑娘山’,这都是后面叫出来的名字。” 合欢道:“你刚才说你的璎珞被封门村的人拿走……现在听完了这些,你就知道我们有多不相信你了吗。封门村早就成了一个鬼村,快二十年没人住了,又怎么会有人跑出来偷你的东西?” 闲灯被他给说愣住了。 并且,自己也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牵强。 可飘飘的人又不是假的,拿走他璎珞的事情也不是假的,难道他眼花了?记忆出错了? “两位兄弟,我是真的没有骗人。总之,那个璎珞对我十分重要,方才我也把它的作用讲给你们听了,如果你们不帮我拿回它……你们就带着我的尸体回去吧。” 他说完,闭上眼,不再开口。 闲灯现在没有灵力,也只能用这种十分耍赖皮的方式来威胁别人。 合欢十三仙兄弟二人互看一眼,似乎在衡量事情的严重性。最后,十三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白瓷瓶。 “你要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们兄弟俩还是不太相信你。如果你吃了这瓷瓶中的药,我们就陪你去。你放心,只要你吃下药之后,每七天服用一次解药,你就会完好无损,如果你想要偷偷地跑掉,那你就会毒发。” 闲灯听完,暗道:好狠毒的两人! 他睁开一只眼,看着瓷瓶。 现在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想起兰雪怀那个璎珞,他咬咬牙,拿过十三仙手中的瓷瓶,倒了一颗出来,一口气吞进了肚子里。 吞完之后,闲灯问道:“你给我吃的是什么药。” 十三仙笑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药,它有个俗名,叫做‘春心荡漾三六九’。” 闲灯一听,“春心荡漾三六九”?好熟悉的名字? 再一想,这、这不是春.药吗!!! ——他兰雪怀认识不久之后,在何员外家门口逛街时,还见过这个药!! 他脸色陡然一白,转过头就想把三六九吐出来。 合欢道:“这药进了肚子里就化了,你别浪费功夫啦。” 闲灯怒目圆瞪,双眼几乎冒出火来:“你给我吃春.药?你有病吗!” 合欢哈哈笑道:“非也非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知道的那个三六九是民间的仿制药品,我们兄弟俩才是三六九的发明者。这药只有一点点迷情的效果,剩下的就是只有让你神志涣散的功效了。不吃解药的话,你最后只会变成一个痴呆疯子,却是也要不了你的命。我们说过,我们不想伤害你,只是害怕你骗我们兄弟二人,所以给你吃的药也并非剧毒之物。” 闲灯无语片刻,道:“说来,难道还需要我谢谢你们吗?” 十三仙道:“你要是想谢谢我们,那也是可以的。” 闲灯一哽,猛地拽下车帘,钻回车厢中,闭着眼,恶狠狠地睡起觉,俨然一副赌气的模样。 合欢哈哈笑道:“你放心!兰小夫人!这药对胎儿也不会有伤害的!你安心养胎吧!” 闲灯猛地踹了一脚车壁,骂道:“闭嘴!” 合欢十三仙二人难得看闲灯吃了瘪,哈哈大笑,一路疾驰,两日后,便到了九姑娘山。 ※※※※※※※※※※※※※※※※※※※※ 兰兰明天就会出场!!久等了大家!!! 进入新副本聊~ 抓妻来了哈哈哈哈哈哈! · &n bsp; 二更达成!! 还请大家多多留言555555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云云云月依、寒酥、宇宙第一帅驼驼、そうごたん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君与、云夏过境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带孩子 九姑娘山前二十里地开外,有个城镇, 还算是热闹。 合欢十三仙二人行至城门口, 下了马车,换了一身小厮的行头。闲灯被他们扔了一套雪白色的女人衣服, 还有一顶遮脸的白纱幂蓠。他现在穿起女人衣服来毫无压力, 这可能跟他本人的性格有关系,闲灯是无所谓自己穿男人衣服还是穿女人衣服, 总是给他一件衣服穿上就行,他从来不挑这个。 穿好之后, 合欢去租了一头乌云盖雪的长行骡子骑,叫闲灯坐在骡子上, 三人扮做小姐和小厮, 从城镇的大门进去。 到了门口,果然被守门的侍卫盘查了一番。合欢十三仙两人说谎不眨眼,只说自己是带着小姐来乡下探亲, 他父亲在这里开了一间小当铺的生意, 编的天衣无缝,有模有样, 侍卫没怎么怀疑,就叫闲灯他们进去了。 闲灯进去时, 松了一口气。 从进门时, 他就提心吊胆, 生怕守卫拿出一张自己的通缉令, 掀开他的幂蓠对着他的脸看, 一看,自己和通缉令上的脸上的一模一样,他就是插翅也难飞。 但现在看来,自己跑了的事情好像除了传言满天飞之外,并没有闹得特别大。否则,天机变跟三司二省的搜查令早就飞遍整个修真界了,还轮得到自己在这里大摇大摆,招摇过市? 合欢见他心中有疑虑,便乐呵呵道:“小姐,你放心,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也不会放任你不管的。如果你担心自己没有灵力的话,大可不必。” 闲灯问道:“这里真的是去九姑娘山的路?” 合欢道:“我们沿路晓行夜住,打听过来,你都看在眼里,此时说这些话真是伤了人的心。去九姑娘山下封门村的就只有这么一个城镇落脚的,再往前就是荒郊野岭,虽我兄弟二人艺高人胆大,但九姑娘山也不是泛泛之地,做事总是多留个心眼比较好。” 十三仙跑到了隔壁的铺子里摸了一直水烟出来,咬在嘴里解解烟瘾:“今晚歇息一晚,明天整理整理东西,然后去九姑娘山。” 十三仙说要整理东西,却并非是佩戴仙剑,而是要整理一下符咒。 阴修用符咒的比较多,仙剑对他们而言就是一个挂在腰间的摆设物,冲好看 分卷阅读150 用的。若是真的遇到什么事情,还是符咒管用些。 行至城镇中央,合欢十三仙找了一间有七八间门面的客栈。店小二是个来事的,一看到有人来,立刻就赶下来牵骡子。 客栈内生意十分热闹,大厅中正在弹戏,十几条凳子上坐满了人,地上堆满瓜子壳,还有小贩、书客穿梭在其中,吃饭的吃饭,谈天的谈天,汉子和婆娘挤在一起,嬉笑打骂,乱烘烘作一团。 小二见闲灯打扮不似寻常人家的妹子,又听合欢十三仙二人叫他小姐,心里打了个眼药,忙不迭送道:“娘子,我见你惯是个喜爱清静的,不如就住我们这儿的天字一号房,那处高,虽然价格偏贵了些,但很清静,晚上也没有人扰着你。” 闲灯微微偏头,暗道:你跟我说有什么用,哥是个一穷二白的假女人。 合欢问了问天字一号房的价格,斟酌了一下,还是只在楼上要了一间,自己则是在楼下大通铺对付一晚。 两兄弟不偷不抢,身上的银钱也有限,吃的住的都要格外节俭一点,否则下午就没有买墨水的钱了。闲灯以往跟兰雪怀打尖住店,从未遇到这种窘状。兰雪怀花钱大手大脚,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钱,总之他对银子实在是没什么概念。 他现在一想,又觉得——是了,蓬莱瑶池是什么地方,他们难道还愁没钱花吗,兰雪怀是这家唯一一根独苗苗,父亲就是德高望重的仙尊,想穷都没地方穷吧。 店小二收了一笔天字一号房的钱之后,忍不住继续说道:“两位客官,现在外面闹邪祟,你们真的要住楼下吗。不如一同上了楼,住在娘子边上,也好给她有个照应。” 闲灯听到这里,忽然出声问道:“邪祟?什么邪祟?” 他原以为,店小二看他是个女人,劝他去楼上睡的原因是为了避免被叫花子和书客骚扰。客栈里多的是这样的人物,有些小叫花子机灵的很,若是你住在底层,他们就能翻墙过来问你要饭吃,更有一些妓.女做生意,就这么一扇门一扇门的敲过来。 更有甚至,一些妓.女还是山里强盗的眼线,明面上是问你做不做皮条生意,实际上是给强盗看道儿,若是盯上了你,发觉你是一个弱女子,身边又没几个侍卫,回去一报告,人就遭殃了。 结果,店小二却是没说强盗云云,只说了“邪祟”二字,勾起了闲灯的兴趣。 合欢不动声色道:“邪祟?有这些脏东西,怎么不去报告天机变?难道天机变的已经来了?” 十三仙警惕地看了周围一圈。 店小二唉声叹气道:“报了,怎么没报。人家天机变说了,咱们这个邪祟是小事,人没死够,不能往上报。” 闲灯听了,略有些生气:“什么叫人没死够?难道一定要死够了人他们才肯出面解决吗?” 他无处安放的正义感又蠢蠢欲动起来。 店小二道:“规矩就是这么定的。咱们这儿闹得那个邪祟就在城东扬子河边上的一棵老槐树那儿,河对面有个白杨林,原来叫做白杨坪的,以前家里死了人,没地方下葬,就把死人拖那儿去挖个坑给埋了。前几年都没什么事情,但是最近有人在白杨坪那儿发现了几具新的尸体,都是咱们镇上的人。死的……” 闲灯连忙问:“死得什么样?” 店小二脸红了一瞬,道:“娘子若真要听,一会儿可不能怪我耍流氓,我都是据实转述给你。那几个汉子死得蹊跷,都被吸干了精气,被发现的时候裤子都脱完了,你说这不是遇到邪祟是遇到什么。我琢磨着肯定是有个什么女鬼在那儿藏着,定力不好的男人就遭了这一次。” 闲灯倒没有脸红,只是他扮做女人,不得不假意脸红一下。 刚装模作样的扭捏片刻,门口忽然闹烘烘一阵,人群哗啦啦如流水一般,全都往一个地方跑。 “我的冤家啊——!!” 一个妇女的声音尖锐的划破了整个城镇。 闲灯的腿快过脑子,连忙就往二楼跑。他挺聪明,知道楼下人满为患,若是想看热闹的话,必然是完全挤不进去的。但是二楼有个扩出去的看台,正好能看到下面的大路。合欢十三仙两人也迅速反应过来,跟着闲灯一路疾跑到了看台。 楼下,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中间是一个已经死透了的男人,面色惨白,眼下乌青,双颊却是红色的,死前应该喝了不少酒。他的下半身空荡荡,裤子不知道飞去了哪里,鸟儿焉在一边 ,腿上精斑点点,与店小二方才说的死状一模一样。 店小二凑上来看了一眼,唉哟地惨叫一声,道:“真是瞎了眼睛了!” 合欢十三仙突然意识到叫闲灯这么直愣愣地看着很不妥,于是拽了一下他的衣袖,说道:“娘子!看把你怕的,吓得都愣住了!” 闲灯才反应过来,连忙转开头。 就在他转头的一瞬间,半空中忽然迎面飞来了几把仙剑,每一把剑上都站着或是少年、少女,身穿一件白色的仙袍,外罩一层黑色薄纱,寓意黑白分明。腰悬一块令牌,隐隐刻着“清……天……”二字,具体太远,闲灯没看清楚。 不过他没看清楚,合欢十三仙立刻就认出来了:“是小清洞天的学生!” “小清洞天?”闲灯反问了一句。 合欢道:“他们腰上挂着的令牌不假,不过无碍,只是学生而已,应付的过来。” 闲灯望去,只见这几名学生年纪都不大,平均应该是十六七岁的样子,大一点的也约莫十八岁。领头的人十分毛毛躁躁,他们一行人从仙剑上跳下来,围观的群众纷纷惊诧不已,让开一条空档,胆子小一点的,险些就跪下来喊神仙了。 闲灯问道:“小清洞天的学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合欢道:“云浮岭的位置靠南海,往前走个二三十公里就能见到海,海对面就是小清洞天,离这里近的很。” 闲灯问道:“小清洞天不是在东海吗?” 合欢:“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傻?小清洞天大得很,从东海到南海分作两块地,被一只巨大的定海神龟给连接起来,龟背上是山,左边是南洞天,右边是东洞天,这些学生应该是在南洞天求学的。” 十三仙道:“算一算,现在正好是小清洞天小测验的日子,估计这些学生是领了卷子出来做实战课业的。” 闲灯听到这里,终于听明白了。 这批学生是在南洞天求学,小清洞天的学生分东南两边的学生求学,授课的仙师也不同,两派的风格也不同,互相竞争的十分 分卷阅读151 激烈,每到了小清洞天一年一次的结业时间,便要举行一个十分严厉的实战比赛,验收教学成果。 虽然洞主放话说因材施教,不必攀比,但是每年的结业,两边都比的天昏地暗,连带着平日里互相瞧见了,都仇视的要命。 他刚想完,忽然间,又看见天上来了另一拨少年。这一波少年穿得校服款式与先前黑衣服的那一拨是一样的,只是外面罩着衣服的黑纱变成了金纱,这批人一到,十三仙就开口:“热闹了,东洞天的学生也来了。” 两拨人见面,黑纱为首的少年道:“这是我们先发现的地方,你们来干什么?” 穿金纱的少年也不甘示弱,当即回道:“好笑,这地方写着你们的名字了?当然是谁本事高强就归谁!” 闲灯还在思考自己的事情,暗道:看来,这个镇上的老百姓见找天机变无门,转而去求助小清洞天了。也是,这种程度的邪祟,要天机变来解决确实是大材小用了,如果换做这批学生却是很好的。一来这个邪祟伤害不到他们,二来也算是给孩子们练练手。 就他跑神的这么一会儿,楼下的少年们已经吵得不可开交。闲灯方才只是听合欢十三仙说小清洞天这两个派系的学生平日里打照面就如同仇人见面,现在正是切身实际的感受到,什么叫做冤家路窄了……要是再没有人出来阻止,恐怕下面的学生就要打上了。 他:“一个小小的邪祟而已,有什么好吵的,大家坐下来心平气和地互相砍对方几刀不好吗。” 合欢道:“娘子,我们还是别看了,此处有仙君们解决,你还是快去歇息吧。” 闲灯知道他们兄弟俩是不愿意自己跟正道人士有接触,以免自己忽然倒戈,求助他们。 于是,他便遂了对方的愿,准备上楼好好休息一番。至于楼下的学生们要怎么吵,就跟他无关了。 闲灯上楼之后,也觉得自己很困,倒头一觉睡到了晚上。 结果,亥时三刻,他就被吵醒了。闲灯从床上坐起来,听到窗口有呜呜哭声,以及几个杂乱的脚步声。他点起蜡烛,先到了梳妆镜前面,用一张极其透明的面具贴在自己脸上——他现在使用这种简单的易容手段已经非常熟练,毕竟先前在桃花逐水中用的那张脸几乎闹得人尽皆知,为了保险起见,他跟合欢十三仙行动的这几日,一直用的是另一张脸。 推开窗,闲灯手持蜡烛,问道:“谁在哭?扰的我睡不着觉了。” 他的话一说完,哭声戛然而止。 闲灯没忍住好奇,又探出头看了看,发觉哭声呜呜地人正是白日里见到的——小清洞天的学生。 只是,他们已经没有白天那么光鲜亮丽,一个二个衣服都像是在泥巴里面打过滚一样,看着十分可怜。闲灯翻出窗口,一跃下了四楼,走到院子中间,问道:“怎么了,哭的这么伤心,谁欺负你了?” 为首的少年叫做子玉,也就是穿黑纱的那学生中的领头的,他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有什么要紧?我看你们好像遇到了麻烦事情,不如说来我听听,我看看能不能帮你们解决一些。” 子玉说道:“你一个寻常的妇人家,能帮我们什么?” 闲灯笑嘻嘻道:“你见过什么寻常妇人家能从四楼跳下来还么死?我好心来帮你们,你们竟然不领情。我看看,是不是去白杨坪处理邪祟的时候,遇到棘手的事情了?来来来,先把衣服脱了,我看看你们有没有外伤。” 少年们一个二个都红了脸,推托道:“你一个女人!怎么、怎么能随便叫我们脱衣服!” 闲灯的脸本来就显小,身量也不似其他男人一般魁梧,挺拔修长,看脸的话,年纪似乎也在二十一二左右,比这里的少年最多大三岁,也难怪他们十分羞赧。 子玉见他从四楼下来脸不红气不喘,见到他们也不似一般百姓那么慌乱,对他便也没那么抵触,但依旧不肯告诉闲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道:“这是我们的事,就不劳烦你费心了。” 哭得最伤心的那个少年抬头说道:“可是曾安已经被那个女鬼拖到树林里面去了,我们到现在还没找到他,他一定、他一定……” 闲灯一听,“哇”了一声,猜了大半的缘由出来:“事态这么紧急,你们怎么还坐在这里哭?完了完了,我听说那个女鬼是专门吸人精气的,你们的朋友现在凶多吉少咯。”   ; 他吓唬了一句,剩下年纪小的少年纷纷惨白一片。 闲灯道:“好吧,既然你们信不过我,我也不强出头。不过,我劝你们一句,与其坐在这儿哭,还不如赶紧想办法救救你们的朋友。” 子玉道:“那还用你说!走,我们去救曾安!” 说罢,几个少年一起起身,往白杨坪跑去。 闲灯隐了身形,不急不缓地跟在他们身后。 ※※※※※※※※※※※※※※※※※※※※ 下一章小兰就出场辽~~~ 小朋宇们想不到吧,这是你们师母! · 下午五点二更!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汤圆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蒜瑢炒岚花 11个;仙叽兔 3个;阿麦麦、寒酥 2个;汤圆、Akira、阴山子喜提单亲妈妈、jia政、そうごたん、十一呀、云云云月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不语時 20瓶;薛闲后人 5瓶;竹西佳处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吃味 几个少年在路上也是些多嘴停不下来的,你一言我一语, 一边吵一边走, 终于叫闲灯把事情给听清楚了。 原来下午吵了那一架之后,两边都不肯放下这个差事, 于是约定了靠自己本事去抓邪祟, 谁本事高这个邪祟就归谁。南洞天这边一个姓曾的孩子——就是那个曾安,是个毛躁躁急脾气的, 一听对方都这样放话了,自然是抄家伙就去找邪祟了。 子玉原本是想跟大家伙商量一下, 虽然邪祟并不是很厉害,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曾安却不听他的劝, 执意认为祝梓渊已经快他们一步, 早早地去剿灭邪祟。 祝梓渊就是东洞天那位领头的小仙君,从他们的谈论看来,似乎这个小仙君是他们之中年纪最大的, 也是灵力最强的。  分卷阅读152 于是, 在子玉等人还在客栈的时候,曾安就一个人偷偷摸摸地去了白杨坪。谁知道, 祝梓渊他们根本还没有来,曾安心中大喜过望, 也没有通知子玉, 就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斗逞英雄, 想要拿下这个邪祟。 事以愿违, 众人都低估了这个邪祟的厉害程度, 曾安不但没有拿下邪祟,反而被狠狠地将了一军。好在被邪祟拖走前他还有些神志,发射了小清洞天的信号弹,子玉等人看到信号弹,一看曾安人没了,立刻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行人紧赶慢赶地到了白杨坪,可惜还是迟了一步,曾安已经被拉进了小树林,并且,那邪祟拉一个进去还不够,又想方设法的想将他们一网打尽。 听子玉说,那个邪祟神出鬼没,他们拿着剑乱砍了半天,树砍到了一片,鬼影都没看到一个。 闲灯心道:这样说来,那邪祟好像不是什么一般的东西?这帮小朋友就这么直接去送死吗? 跟在子玉后面,穿过两条街,又穿过一条石头拱桥,终于到了白杨坪。 今夜没有月亮,白杨坪黑漆漆一片,唯有子玉等人手中的蜡烛散发着微弱的光。 老槐树下面的水声哗哗流淌,蛙声断断续续地传出来,偶尔有阴风刮过,将蜡烛光芒吹的东倒西歪,除此之外,称得上是万籁俱静。众少年齐齐咽了咽口水,忍不住挤在了一起。 “子玉……我怎么觉得这么邪门儿啊……” “废、废话!不邪门我们来干什么?你、你别抓着我的袖子啊,我去看看曾安刚才掉下去的地方。” “我没抓啊……” 子玉愣了一下,回过头。 冷不丁,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瞬间掀至半空中,子玉惨叫一声,连忙大喊:“拔剑!” 霎时间,四五道剑光齐齐冲上云霄。 闲灯站在一侧,却是看的清楚,拖住子玉的正是一道黑影,不知道由什么东西组成,将他牢牢地绑住。子玉人在半空中,无法借力,闲灯伸手想要召剑,却想起自己的风雨已经碎成了两截——他之前找了块布把风雨给包了起来,此时正落在客栈中。 召唤仙剑,这一条路是行不通了。 闲灯只好从怀中摸出了他剩下半本玄妙无比透天机,结果刚撕下一页,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没有灵力。 其实,他原本积攒了一点儿灵力的。 童梦虽然封了他的灵脉,却也不是封死,偶尔会有那么一丝两丝泄露出来,没叫合欢十三仙发现。他这几天从未使用过任何灵力,因此便将哪一点灵力给攒了起来,谁知道攒久了之后,忘了自己的灵力是攒的,方才一脑热,从四楼下来,把那点儿所剩无几的灵力给用完了。 蠢啊! 闲灯几乎想给自己一巴掌。 关键时刻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现在好了,胸有成竹地跟过来,本来是想暗中帮助一把这些孩子,现在完了,估计自己都要沦落到自身难保的程度。 呆在原地郁闷一会儿,闲灯忽然反应过来,他虽然不能用灵力,但还有一样东西是可以用的:煞气。 这一能力,闲灯自醒来之后,就知道它存在于自己的体内。上回从他身体里跑出来的那只怨煞小鬼就是最好的证明,只是,这股力量过于凶狠强大,闲灯不到万不得已,根本不会去用它。 他靠在一棵树后面,暗中观察了片刻。 忽然间,另一道更加诡异的黑影从白杨坪中蹿出来,裹住了子玉的另一只腿,两道黑影分别往两边拉,看这架势,似乎想要把子玉的身体四分五裂。 “子玉!!” 几道剑光一起劈在了黑影上,却如同劈到石头上一般,震的剑身颤颤,黑影却怎么都劈不开。见到此情此景,顾不得多的,众人连忙发射了信号弹。 子玉面色惨白,俨然是痛极了,千钧一发,一只青面獠牙的小鬼忽然从半空中随着一团黑雾现形。 一人大喊一声:“小 心!这邪祟还有同伙!” 喊完,心中已经是拔凉一片。 就一个邪祟都搞不定,又冒出来一个小鬼,这不是天要亡他们吗。而且这个小鬼是凭空出现在众人眼前,不用刻意去感知,都能感受到它身上极其强烈的煞气,那两道黑影的怨气跟它一起比起来,如同蚍蜉与大树,根本不值一提。 怨煞小鬼身上巨大的威压令众人大气不敢出一声,但大家却是也没有办法,纷纷咬着牙,豁出性命上前砍它。 却不料,这小鬼并没有攻击他们,而是一口咬断了两道黑影,嘻嘻哈哈,将两道黑影塞在嘴里大嚼特嚼,流了一地的血和肉末。众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一动也不敢动,子玉没了两道黑影的拉扯,瞬间就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他咬着牙站起来,惊道:“刚才那个是什么东西!” 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正中间的小鬼身上,那小鬼吃完了黑影,吮了吮手指,嘻嘻一笑,目光贪婪地看着几位少年。大家被它看的毛骨悚然,纷纷后退一步。不过,这只小鬼也只是看了看他们,很快就站起来,化作一团煞气,直直地往边上的老槐树后面冲。 子玉道:“走!跟上它!” 老槐树后面,站着的闲灯:? 不不不不不不……别过来啊!!! 那小鬼完全不知道自己兴高采烈地跑过来,屁股后面还跟了一大串的小尾巴。 它见到闲灯,又是一阵讨巧卖乖,似乎跟上次一样,想要闲灯摸摸它的脑袋。 闲灯这时候自己都要暴露了,哪儿有功夫摸他脑袋,正在想办法的危急时刻,子玉已经拨开草丛,发现了闲灯。 “啊!是你!”他惊讶的大喊一声,随即,看到这个怨煞小鬼之后,脸色大变:“你快跑!它不是什么好东西!” 闲灯一听,心里一转,顿时松了一口气。 好在这几个少年心思单纯,并没有把自己跟小鬼联系起来,他用手势下达了一个命令,叫这个小鬼立刻跑远了躲起来。怨煞小鬼虽然极其不乐意,却也不敢违抗闲灯的命令,原本就老大的两个眼珠子,凄凄惨惨地吊着眼泪,飞奔而走。 闲灯连忙道:“别追了!” 子玉也正有此意,接话道:“穷寇莫追。”他安抚了几个师弟,抬头看到闲灯,说道:“我不是说了吗,叫你不要跟过来,你一个女人家大晚上跑出来像什么样子?你真是仗着自己有几分灵力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小姐,你没看到刚才那个场景多危险吗?要不是我们在这里,你恐怕就要被那个小鬼给撕了吃了!” 分卷阅读153 闲灯及时认错:“多谢小仙君救命之恩。我实在担心你们不过,才来看看,是我莽撞了。” 刚说完,一滴雨就落了下来,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这雨就越下越大,一瞬间就成了大雨。 闲灯暗道:难怪不得晚上的天气这么闷湿,原来是要下雨了。 云浮岭附近本来就多云,是个潮湿的不得了的气候,衣服洗完了挂在外面三四天都晒不干。这段时间,晚上也经常有下雨的时候,只是刚才大家都出来的急急忙忙,没有人带伞。 子玉说道:“前面有个破庙,我们去躲一躲!” 说罢,他带上闲灯,一路跑到了庙里面。 庙是一个土地庙,里面的空间不大,神台上供奉着两个小小的神像,都乐呵呵地看着众人。一个是土地公,一个就是土地婆。神像边上还有一把没烧完的香火,子玉进来之后,到处去抱了一把干草,放在庙中间用蜡烛点燃,众人围在一起,将湿了的外套脱下来烤火。 闲灯看去,这几个孩子已经是十分狼狈了。身上比之前的泥巴滚的更厚了一层,脸上和肩上还多添了几道伤口。 子玉从怀中摸出了几个冷馒头,掰了一半给闲灯,说道:“等你吃完了这个馒头,你就走吧。” 闲灯问道:“那你们呢?” 子玉:“曾安还下落不明,我们要留在这里。” 他看闲灯似乎有点担心他们的样子,就说道:“你真奇怪,不过是比我们大了一两岁而已,怎么这么喜欢操心我们的事情。实话不瞒你说,其实——我们是小清洞天的学生。” 说完这话,他顿了一下,俨然是在等闲灯的崇拜。 毕竟小清洞天在修真界实在是太有名了,但凡是有点灵力的,不可能没听说过这个地方。而且,能进小清洞天的,都说明是根骨极好的学生,更别说他们这种有令牌的,无一不是某某洞主的儿子、某某宗主的儿子、某某门派的大师兄,等等。 闲灯听完之后,理应会十分倾慕。 男孩子嘛,又正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最爱听的就是女人家崇拜的声音了。 但是子玉说完,等了半天,看到闲灯这个呆呆笨笨地表情,仿佛根本不知道小清洞天是什么,他心里生了会儿气,心道:好笨的女人! 随即,又觉得很没面子,咳嗽一声,说道:“总之,我们授课先生很快就来了,有他在,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些东西。” 闲灯咬了一口馒头,顺势问道:“授课老师?那是谁?” 子玉说:“是教授我们法术的先生。跟我们一起来的有两位先生,其中一个是带祝梓渊他们的,是个女先生,姓陈。带我们的先生是前段时间刚到小清洞天的,听说,他以前也是在小清洞天读书。而且他看起来年纪很小,就好像、跟你一样大的样子。” 闲灯听得一头雾水。 此时,少年们中唯一一个女修用树枝拨弄了一下火堆,闲灯记得她的名字,子玉方才叫她:阿珠。 阿珠面带羞涩道:“说来你可能不知道,你听说过明德真君吗?” 子玉道:“废话吗这不是,谁没听过明德真君啊!” 闲灯听了,也想:听说过,明德真君嘛,这不是我拜把子的大哥吗! 他:“来教你们的是明德真君?” 闲灯猜测了一下,如果是明德真君,那确实可以说“有他在,无须担心这些邪祟”。不过,明德真君怎么会跑去小清洞天教书?他好好地不当仙尊,准备改行种桃李吗? 一想到这个,他的思路就偏了:说来,也不知道童梦那件事情怎么样了,当时他是打算逃跑,但是过程除了一点偏差,成了被人绑走的。这一路离江南越来越远,童梦的事情也不好打听…… 当然,他最想打听的还是兰雪怀的事情。 思及此,闲灯也忍不住用树枝戳了一下火堆,唉声叹息片刻。 兰雪怀在那之后,去了哪里? ……到现在为止,两人几乎有十来天没见过面了,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 闲灯任由思绪涣散了片刻,直到阿珠的下一句话出来,这才将他的思绪彻底拉了回来。 阿珠接着说道:“这次教我们的是明德真君的儿子,就是那个兰小公子呀。” 闲灯手中的树枝几乎要全部戳到火堆里,他惊讶地险些脸声音都忘记变了:“什么?” 阿珠说:“你可能不知道,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说他的未婚妻逃婚了,你知道这个吗?” 闲灯:…… 他当然知道。 他就是那个逃婚的未婚妻啊!! 阿珠没看到闲灯瞬时间就惨白的脸色,还在兀自的感叹道:“你说,兰老师人长得这么好看,实力又这么强,他未婚妻为什么要逃婚?换做是我的话,我巴不得天天黏在他身边。” 子玉道:“阿珠,你别说了。不要在背后时候老师的是非,等一下他来万一听到了,谁也救不了你。” 他来? 闲灯又愣了一下。 是了,他记起来了,方才子玉他们放了信号弹,应该就是跟兰雪怀求助的。想不到他竟然也到了云浮岭。 转念一想,似乎也有几分说得通的道理,毕竟这里距离小清洞天那么近,依照他的实力,不过两个时辰就能到。 不行不行! 闲灯站起来,剩下半个馒头都不敢吃了。 他必须要走。 子玉看他站起来,连忙问道:“你要去哪里?” 闲灯道:“我忽然想起客栈里还有一点事情,现在先回去处理一下。” 他是想见兰雪怀,但绝不是光明正大的见。 在闲灯的计划中,他是可以躲得远远地看一眼,以免被兰雪怀发现。 子玉道:“刚才要你走你不走,现在外面下了那么大的雨,你姑娘家怎么回去?慢说有雨,就是没雨,你一个人也走不好路,外面还有那个邪祟呢。要不然等到兰老师来了,叫他送你回去吧。” …… 那是万万不可的! 他就是为了躲兰雪怀才跑的!怎么还能叫兰雪怀送他! 闲灯连连摆手:“不了不了。” 一边摆一边跑,结果刚走到门口,便撞到了人。 闲灯还没抬头看人,就先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暗香,他微微一愣,就被人毫不留情地推开了。 子玉站起来,双眼放光,喊道:“兰先生!” 闲灯被推开,又听到众人喊兰先生,忍不住抬头 分卷阅读154 看一眼,果然看到了兰雪怀。 十天没见,兰雪怀也没怎么变,只是又将头发束了起来,扎成了高马尾,用他送的那根簪子固定着。子玉连忙把闲灯拽回来,说道:“我叫你别走了,你怎么出门还撞到了人!” 闲灯现在满脑子全是兰雪怀,因此不大听的清楚子玉在说什么。 兰雪怀背后,又走出了一个女人,穿着一身白衣,正是子玉口中的“陈先生”。此女闲灯也认识,二人在桃花逐水打过照面,她不就是悦意夫人的妹妹陈钗吗? 闲灯暗道:她也去了小清洞天? 陈钗身后,就是祝梓渊他们。看来,另一支小清洞天的学生也看到了信号弹,赶过来支援他们了。 闲灯连忙退后了几步,躲在子玉等人的后面。但是他一个“女人”,大晚上出现在子玉身边实在是太奇怪,陈钗看到他,问道:“子玉,这位姑娘是谁?” 子玉恭恭敬敬回答:“师叔,是我们不小心遇到的,一会儿就送她回客栈。” 陈钗问完之后,注意力就不在他身上,转而去看兰雪怀。 正巧闲灯也在看他。 兰雪怀大概没认出他来,倒也是,先不说他戴了个人皮.面具,兰雪怀这人,向来十分高傲,不怎么搭理人。刚才推了他一下,也证明他确实不喜与外人接触。 ——看都不看他一眼,怎么认得出来。 闲灯暗自庆幸,庆幸之后,又有点吃味。 别的不说,这陈钗怎么阴魂不散,又跟兰雪怀碰到一块儿去了? ※※※※※※※※※※※※※※※※※※※※ 好怕他认出来,好怕他认不出来,你好纠结哦,灯灯 [恋爱的人都是这样的 · 掐指一算,距离上次接吻已经过去了44章了,准备安排第二次! 顺便求留言!点击留言掉落亲亲! 二更达成!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子独大大更新了吗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酥 2个;星野、云云云月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加安 10瓶;竹西佳处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认错 闲灯现在穿的是女人的衣服,头发梳的也自然是女人的样式。 后面的头发半扎起来, 两遍各垂了一缕头发, 用一颗红色的玛瑙珠子做点缀,他动的时候, 这两颗珠子也跟着他动来动去。 他躲在角落, 仗着没人看他,便趁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兰雪怀。 兰雪怀似乎不怎么讲话, 往往众人说二十句,他才勉为其难的答上一句。闲灯心道:他有这么不爱说话吗? 其实, 兰雪怀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话还是很多的。有时候, 他不说话, 兰雪怀还能主动跟自己聊天。当时,他听到外界传言说兰雪怀十分冷酷时,他还不怎么信, 现在看来, 传闻似乎也没有作假。 子玉正在跟众人商量怎么去救曾安的事情,此时, 祝梓渊走来,说道:“姑娘, 一个人在外不安全, 由我来送姑娘回客栈吧。” 祝梓渊的年纪看起来与兰雪怀一样大, 是个老实敦厚的长相。闲灯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兰雪怀。他心里又活跃起来:原先不是要兰雪怀送我吗, 怎么又换人了, 真是不讲信用。 祝梓渊又问了一句,闲灯站起身之后,却是没动。 他又大着胆子去看了一眼闲灯的脸,心里一跳,觉得这个姑娘长得怪好看的。正所谓美人在骨不在皮,闲灯虽换了一张皮相,但是脸还是很美的,只比起自己原来那一张脸,稍稍差了许多。 陈钗等人还在商量曾安的事情,庙外的雨还没有停,三三俩俩就有人结伴出去,其中便有兰雪怀。 闲灯看到他出去,自己也坐不住了,不等祝梓渊再问他一句,他就巴巴地跟着跑了出去。祝梓渊道:“姑娘!” 他原意在提醒闲灯注意安全,可惜闲灯根本没听他说话。跟着兰雪怀跑出去,没走多远,浑身就被雨淋了个透彻。 他心道:虽然那个邪祟并不是什么棘手的东西,但狡猾的要死,不得不防。 同时,他又不能用这个身份去提醒兰雪怀小心,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殊不知,他这幅样子看起来,仿佛被兰雪怀给迷住了似的。 留在庙里的其中一个少年也不管场合对不对,小声的笑了一声,说道:“你看那个姑娘,见了兰老师眼睛都移不开了,现在又执着的追出去,怕不是又动了芳心。” 另一个说:“兰老师长得那么好看,谁见了不喜欢。别说是这个姑娘了,我听说,咱们的陈……” 祝梓渊咳嗽了一声,示意他们闭嘴。 两人不敢说话。 而另一头,闲灯跟出去之后,发现他的跟随是多余的。对于兰雪怀来讲,这邪祟果然不是什么大事,它之前就被闲灯解决掉了两道黑影——也不知道那是他胳膊还是什么。 ——现在兰雪怀在这里,它更是出来都不敢出来。 子玉带着一众人直接往小树林里冲,一边跑一边说道:“曾安就是这里被拖进去的!” 众人扒开白杨林,终于在一个泥潭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曾安。 子玉把曾安拖出来,转身就见到了闲灯,他大惊失色:“你怎么还没走!” 闲灯偷偷跟过来,未曾想被子玉发现。他白色的裙子被雨水打湿,头发贴在脸上,也没人帮衬一下,一个女人家,着实叫人怜惜。 阿珠连忙脱了自己的衣服,盖在他头上:“祝梓渊不是送你回去了吗?你不愿意跟他走?这么大的雨,跑出来干什么,我们是修仙的不怕被雨淋,你就那么点儿灵力,逞什么能?” 子玉在那头跟兰雪怀汇报道:“老师,这邪祟已经跑了,不过它刚才被一只小鬼咬断了黑影,肯定跑不了多远。我想和师兄弟在镇子里多留几天,等它再出来作乱的时候,我必然要将它收服。” 兰雪怀方才已经听子玉事无巨细地讲过一次事情的经过,心中对那个诡异的小鬼存有很大的疑惑,他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跟你们一起留下来。” 子玉没想到兰雪怀也会留下来,连忙答应。 闲灯这边,听到子玉开口说那个小鬼的时候,是真真提心吊胆地吓 分卷阅读155 了一跳。兰雪怀曾经见过那个小鬼,好在当时情况紧急,子玉并没有完全看清楚小鬼的样子,恐怕现在也不能形容的特别贴切,否则兰雪怀一定会起疑心。 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想道:他不是不想去告诉兰雪怀,自己就是闲灯。 只是目下,他先弄丢了那串璎珞不说,还被合欢十三仙喂了一个奇奇怪怪的毒药。贸贸然表明身份,岂不是又拖着兰雪怀下水了。再者,关于阴山子的事情还未彻底解决,他是否跟阴山子有关也暂且不知,此时此刻,断然不是一个捅破身份的好时机。 闲灯兀自想了一堆,却不料阿珠在他身边笑了一声,问道:“你怎么总是看着兰老师?他好看吗?” 闲灯直白地回道:“你怎么问我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难道他不好看吗?” 他回答的过于开门见山,这下,反而阿珠被他的直球给击中了。 闲灯说:“我看你的样子,你不是很喜欢他吗。怎么反而来问起我了?” 他被阿珠问得莫名其妙。 阿珠被人戳破了心事,脸一红,嗔道:“我、我是敬佩兰老师,哪里是喜欢!是陈先生、陈先生才喜欢他。而且听说,他们很早之前就认识,还是青梅竹马……” 闲灯眉头一挑,心道:你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他拍拍阿珠的肩膀,鼓励道:“那有什么。放心啦,喜欢兰雪怀又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你叫他去路上走一圈,然后自己下去问,一条路上能有几个女的不喜欢他?再说了,陈钗那个青梅竹马算什么,要是能成早成了,何必等到现在——你看你们那个陈先生,跟兰雪怀像是旧相识的样子吗。” 阿珠被他说得脸都要红的蒸发了,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这个样子……” 闲灯道:“我说实话嘛。” 子玉已经走了过来,看到阿珠,他问道:“你怎么脸这么红?” 阿珠摇摇头。 子玉说:“看来是在外面淋了雨的缘故,我们赶紧回去吧,不然再这么浇下去,就算是身体好也要染上风寒的。” 一行人打道回府,阿珠作为唯一一个女孩子,自然承担起护送闲灯的责任。 一路到了客栈,店小二半夜被这些仙家惊醒,也不敢有什么抱怨,连忙煮了菜烧了水给众人备着。 洗完澡换了衣服,身上爽利了之后,肚子里这才咕咕乱叫起来。 子玉第一个走下楼,迫不及待地吃起饭菜来。 此时陈钗和祝梓渊等人也回到了客栈,虽然小清洞天这个两个学府内打的不可开交,但这个时候,陈钗他们也没吃东西,而且对方大晚上看到信号弹都过来帮忙,这时候不叫他们过来吃个饭,实在是没有道理。 子玉连忙留下陈钗,后者却是也饿了,再加之兰雪怀也在饭桌上,陈钗脚步停顿了一下,还是决定过来吃饭。 众人十分有眼力见的给她让出了一个位置,正好就是坐在兰雪怀的边上。可惜,有个更加没眼力见,并且速度比陈钗更快的人先坐下了。 大家一看,这不是今天才遇到的那个姑娘吗。 陈钗的脚步僵硬在原地。 阿珠在一旁惊的筷子都要落在地上了,拼命的给闲灯使眼色,叫他识相的赶紧把位置让给陈钗。可惜闲灯这天生脑子缺根筋的,完全没感到其中的暗潮汹涌。 子玉方才邀请他吃饭,他正好也一天没怎么好好吃饭了,遂欣然答应。沐浴下楼之后,看到兰雪怀边上有个位置,自然而然的就坐过去了。 刚坐下,连兰雪怀都看了他一眼。 闲灯拿起筷子兀自吃饭,夹了几道菜,又叫兰雪怀神情一顿。他捏着筷子的手微微握紧,眼神暗了暗。 子玉实在不好意思坐在兰雪怀的右边,左边被闲灯这个不看眼色行事的女人给坐了,右边自然要让出来给陈钗坐。 一顿饭吃得气氛十分诡异,吃完之后,闲灯抹了一把嘴,先行上楼了。 & amp;nbsp; 他似乎就真的只是来吃饭的,撇下震惊无比的众人,上了楼回到自己屋子里,用茶水漱了口之后就躺在床上思考起来。 在这里遇到兰雪怀,他没想到,还要一件没想到的事情,便是兰雪怀去了小清洞天。看他的样子,应该在小清洞天中呆了一段时间了,不过——他去那里干什么? 闲灯翻了个身,又想道:兰雪怀怎么这么冷漠? 其实,这才是他最纠结的地方。原以为他没认出自己来,自己也能凭借着厚脸皮搭上几句话,但是万万没想到兰雪怀竟然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奇怪,太奇怪了! 他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当然,此事也只有闲灯自己在这里纠结了,要是换成唐棋乐来,唐棋乐准要说:他有什么变化,他不是一直这样不爱搭理人吗。 闲灯自己没察觉,兰雪怀跟他在一起时,对他的态度和别人不一样。他自己见过一个十分少年气的兰雪怀,便理所当然的以为大家见到的兰雪怀都是这样的。要不然,他现在的落差也不会这么大。 “连搭话都搭不上……果然我还是得把璎珞找回来才有机会跟他见上面,不然就凭现在这样——” 他擅自跑走了,还给兰雪怀的名声一记重创,对方见到他,岂不是要把他抽筋扒皮活剐了?! 想到这里,闲灯不敢再想,立刻强迫自己去想今晚上遇到的邪祟。 谁知道刚开了个头,他的小腹忽然就腾升起一股又酥又麻又狂躁的奇异感觉。闲灯眉头一抽,一开始还没注意到这点小小的变化——他刚才在楼下喝了几杯果酒,便以为是这个果酒在体内作怪。 念了一遍清心咒,闲灯侧过身子准备入睡。 下过雨的天气应该是十分凉快的,特别是雨还没停,丝丝微凉的雨汽从窗外传进来,像只无形的钩子,钩的闲灯浑身都不耐烦起来。 他连续翻了好几个身,翻到自己头晕脑胀,神志不清,这才察觉出自己身体不对劲。 闲灯从床上勉力坐起来,发觉自己除了烦躁之意之外,还有股奇怪的悸动引得他浑身发热。他起身去桌边倒了几碗水给自己喝,只喝了两口就发觉没用,此时,他晕乎乎地脑子里终于拼凑出了原因:三六九! 一定是那个鬼药的发作时间到了!否则,普通的果酒喝下去,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距离上一次吃药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因为吃下去之后身体并无任何不适,而且闲灯没有想要逃跑的意思,所以这药逐渐的就被他忘了。再加上合 分卷阅读156 欢十三仙一直都跟在自己身侧,如果需要解药,只问他们一声就好,也不用放在自己身上——不然,那两人还不相信他。 这下好了,挑在这个时间点发作,真是要多讨厌有多讨厌! 闲灯连忙穿好衣服和鞋子,顾不得外套,直接就往门口冲,到了门口的时候,发觉自己的面具没戴,又折回来敷衍地在脸上乱贴一阵子,也不知道有没有贴好,推开门就从后院走去找合欢十三仙拿解药。 刚走到楼梯口,他就遇到了熟人,正是祝梓渊。 此人似乎刚上楼,见到他的模样,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脸色涨红:“姑娘……” 闲灯是见不着自己的样子了,只在心里想道:一定是很不登大雅之台的。 他没工夫应付祝梓渊,推开他就往外跑。祝梓渊心生奇怪,连忙追去:“姑娘,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闲灯恍若未闻,祝梓渊见他面颊发红,眼角眉梢都是春情,虽不知他遇到了什么事,但断然不能由他一人大晚上的跑出去,便拽住他的胳膊,强硬道:“你要是有什么麻烦,在下可以帮助你。” 闲灯反手就是一折,他体内的煞气如同潮水一般翻江倒海的涌了出来,祝梓渊一愣,脸色一凛,暗道:这是什么东西! 他目光往上看,看到闲灯一双十足冷漠地双眼,叫他浑身一颤,双腿不自主的发软。闲灯折他的手,却没折断,从嘴里吐出来一个字:滚。 说完这话,闲灯的神智恢复了一些,又十分磕巴地开口道:“我是说……你离我远一点。” 祝梓渊听他还有商量的余地,又想开口问。 但是闲灯已经不在理会他,却是也没往外跑,而是找了个角落抽出了一段绳子,把自己的双手给捆了起来。他方才发现,这个春心荡漾三六九很容易让自己身体失控,闲灯在那短短的几秒钟之内,是压制不住体内煞气的,索性先捆了自己的手,免得自己伤人。 他坐在角落中,低低地喘气,等着一阵子药效过去。 事以愿违,三六九的药效并不是间断性的,而是持续性的,他等了半天,没等到药效过去,反而愈演愈烈。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闲灯又站起来,还是只能去找合欢十三仙拿解药。 他刚走了两步,身后房间的门突然开了。 祝梓渊抬头一看,连忙喊道:“兰先生!” 闲灯听到名字,也往后看,他看到兰雪怀,连忙跌跌撞撞地跑过去。祝梓渊脸色一变,就要上前拽住闲灯,可惜闲灯动作比他快,率先到了兰雪怀身边,脑子晕的其他的都顾不上,本能地松了一口气,朝他求救道:“小仙君……” 他想了一百二十个理由开口,有承认自己身份的,也有不承认自己身份的。有准备继续糊弄兰雪怀的,也有抱着他大腿嚎啕大哭求救的。 结果话到嘴边,条件反射,后悔莫及道:“我错了!” ——反正不管错没错,先承认自己错了就是。 兰雪怀抿着唇,心里一直怀疑的东西终于得到证实,于是伸手掐住了闲灯的脸。 祝梓渊看到这一幕,呆滞了。 兰雪怀用手在他脸上掐了一下,捏到了一层薄薄地面具。 他冷漠道:“你不是很能装吗?” ※※※※※※※※※※※※※※※※※※※※ 不管女朋友有没有错,反正先承认自己的错! · 五点二更~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辰安、星野 1个; 感谢投出[ 地雷]的小天使:寒酥、蒜瑢炒岚花 3个;阿麦麦、仙叽兔 2个;呜呼哀哉、宇宙第一帅驼驼、锦夏、云云云月依、二宫和叶、warm102、十一呀、そうごたん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今天太太更新了吗、拾衣、lulululululu、咸豆花 10瓶;竹西佳处、顾幽爱墨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亲我 闲灯被他掐着脸,虽然很痛, 但是泪眼汪汪的, 也不敢说。 祝梓渊咽了咽唾沫,看了眼闲灯, 又看了眼兰雪怀, 忽然意识到什么,退了两步。他转过身, 拔腿就跑,就差没在口中高喊一句“我什么都没看见”了! 欲盖弥彰, 此地无银三百两。 再说闲灯,他道完歉之后, 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抱着兰雪怀的腰,渐渐地从他的腰开始往下滑,最后成了抱着他的大腿。 兰雪怀低头看了他一眼, 哼了一声, 心道:又来我这里装模作样的扮可怜,你以为我这一次还会上当吗? 想到闲灯竟然一言不发的就敢跑路, 兰雪怀到现在为止——哪怕是现在抓到了闲灯,他还是没有消气。 十大酷刑在他心中来来回回地滚动了十几遍, 一时间挑不好用什么刑罚折磨闲灯。 “喂, 你还想抱到什么时候, 丢死人了, 起来!”兰雪怀动了一下大腿。 闲灯喘了一口气, 从脖子红到了耳根。 兰雪怀这才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换做是以前,闲灯要是跟他见面,断然不敢这么亲密的抱着自己,更别说还抱着不放手了——虽然他很喜欢占自己便宜就是了。 难道是太久没见面了,对方因为想死他了,所以才会突然变得特别粘人? 虽然这么理解也没错吧,兰雪怀自我肯定道,可是逃跑也是他先跑的,现在被我抓到之后,怎么又做出这个情态出来? 兰雪怀眉头皱起,又担心阴雨天闲灯在地上坐太久了,容易湿气入体,感染风寒。于是微微弯腰,双手并用,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闲灯虽然是个男人,但是身体却软的要命,这不是他第一次察觉这个问题了。平时就很软了,这时候就跟没骨头一样,他一抱,对方就挂在他的手上,一动不动。 闲灯身上擦得不知道是什么脂粉,闻起来有一股十分刺鼻的浓香,遮盖住了他身上本来有的一股奶香。 兰雪怀不大喜欢这个脂粉香气,他心中还在思考为什么闲灯一下子就变得这么缠人了,左思右想,只得出了一个结论:他一定是因为逃跑之后心虚,现在企图撒娇蒙混过关。 想道这里,兰雪怀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笑意:“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闲灯被这个春 分卷阅读157 心荡漾三六九折磨的迷迷糊糊,勉力从地上站起来,却不得不抱着兰雪怀才站得稳。 兰雪怀产生了这个想法之后的没多久,就看到闲灯从脖子开始,一路泛红,脸耳根都红透了。双眼毫无神采,皮肤滚烫,额头也是滚烫的,看他的样子,像是被烧糊涂了。 说起来,闲灯也是一个倒霉的。 原本三六九就够他受了,结果刚才他还跑出去淋了一场雨,虽然换衣服换的及时,但是后来去睡觉的时候又不关窗,淋雨之后又被风吹,风寒来的气势汹汹,当夜就发起了高热。这时,兰雪怀终于看出不对来了,直接将闲灯打横抱起,踹开门,将他放到床上。 他输送灵力到对方体内,发现闲灯体内一丝灵力都没有,俨然是还被童梦封着灵脉。兰雪怀不由发起火来,心道:蠢货,一点灵力都没有也敢一个人晚上跑出去?是嫌自己死的还不够快吗! 这一条,理所当然的被加进了闲灯种种罪行之一。 反正他的罪行已经够多了,等醒来之后,兰雪怀通通要秋后算账,现在多加一条也没什么。 闲灯不知道自己又多了一个罪名,只觉得自己现在已经临门一脚踏进地狱了,唯一的一个愿望就是拉着合欢十三仙这两个狗娘养的畜生一起下地狱。 兰雪怀用冷水打湿了毛巾,又发觉不能一下子直接覆盖在闲灯的额头上,于是拿在手里,等它没有特别冰凉之后,才缓缓地盖在他头上。 闲灯脑袋上的温度降下来,终于睁开眼,看到了兰雪怀。 兰雪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皱着眉问:“你怎么回事?” 他又不傻,闲灯虽然人是在发高烧,可有谁发高烧是这样的,眼波流转不说,凭空还多了几分媚气。 闲灯现在也只能求助兰雪怀了,他这样别说是走去合欢十三仙那儿拿解药,就算是爬着去现在也有点儿困难了。 长话短说,闲灯开口:“我吃了药,你知道三六九吗?” 兰雪怀偏头,心道:吃药?什么药?什么三六九? 闲灯觉得这药的名字实在过于淫词浪语,难以启齿,但想了半天,还是决定说出来:“春心荡漾三六九。” 这个名字一出来,兰雪怀微微愣住。 春心荡漾三六九? 好耳熟的名字。 他听到的第一瞬间,跟闲灯一样,虽然没想起它具体是做什么的,但是对他有点印象。 紧接着,兰雪怀回忆了片刻,大脑忽然短路。 春心荡漾三六九——不是春.药吗! 兰雪怀险些从床边弹起来,他震惊地看着闲灯:“你吃春.药?” 闲灯迷迷糊糊道:“误会、误会……我没吃……” 兰雪怀:“你没吃?” 闲灯又说:“不是不是,我吃了……” 兰雪怀道:“……你到底吃没吃。” 闲灯的脑子转了一会儿弯,点点头:“吃了。” 兰雪怀终于还是从床边弹了起来,他的神色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因为过于天方夜谭,导致他停顿了半天,开始百思不得其解:“你吃这个东西干……” 话没说话,兰雪怀自己把自己给卡住了。 是了,闲灯为什么要吃三六九,这药他明明知道是什么作用的,可还是吃了,并且吃完了之后就往自己房间跑,那不就是想要跟自己……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兰雪怀忽然高深莫测地看着闲灯。 他这是什么意思? 吃完春.药就往我房间里跑?怎么?投怀送抱?到时候一旦发生了什么,就说自己中毒了不知道,然后全赖我头上? & ;nbsp; 这么一想,兰雪怀暗道:死断袖,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恐怕,这必然就是一个美人计了。 兰雪怀重新坐在床边,认真思考道:还好我发现的早,否则差点就上当了。 他抿着唇,质问闲灯:“你以为投怀送抱我就会原谅你?” 闲灯茫然道:“什么?” 兰雪怀冷哼一声:“你说吧,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会来云浮岭的?是不是早早地就调查好了?” 闲灯茫然地都快不能再茫然了:“什么知道?什么调查?” 兰雪怀心想:还敢装! 事已至此,这难道不是一件已经真相大白的事情吗。如此说来,逃跑是假,欲擒故纵才是真,好手段啊,死断袖! 兰雪怀气得咬牙切齿:还以为你真的是怕了天机变,怕连累我才逃跑,没想道你只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 兰雪怀逼问道:“难道你不是故意逃跑的?你这一招欲擒故纵玩得倒是不错,可惜你已经被我识破了!” 闲灯微微喘气,眼神迷离地看着兰雪怀:“什么识破?” 他的脑子是一团浆糊,根本连兰雪怀一句完整的话都听不清,只能捡几个词儿听。 兰雪怀越深想越觉得闲灯这人的心机深得可怕,他呵呵一声,说道:“你假意逃跑,不就是想叫我在乎你,好呷醋么。然后又让唐棋乐到处散播你是我未婚妻的事情,闹得修真界人尽皆知,接着又玩了十几天消失之后,打听到我要来云浮岭,然后早早地就在这里住下,就等今天晚上和我偶遇,我说的对吗?” 闲灯完全没听见他说什么,只听见一个“对吗?” 顺从兰雪怀的意思几乎都快成为他的本能了,现在虽然云里雾里,但也乖巧的点点头:“你说得对。” 闲灯心中有两条可不被揍的保命定论。 第一:兰雪怀说的都对。 第二:如果兰雪怀说错了,请重复第一条。 ——总之,不管兰雪怀说什么,反正不停地认同他就对了! 这边,兰雪怀听到闲灯破罐子破摔,被他发现之后竟然厚颜无耻的承认了——说实话,心里也没什么怒气。 总的来说,还不是因为他太迷恋自己了,耍耍这种小手段也在他的允许范围之内,只是这一次跑的太久了,叫兰雪怀心里不大乐意,因此警告道:“下次不许再耍这些心机,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听他这意思,仿佛这次就一笔勾销了。 兰雪怀转念一想,又补充一句:“也不准吃这些奇怪的药。不过,你的药是哪里来的?” 这个念头一出来,兰雪怀不由回想的更加深远。 他第一次见到这个药,已经可以追溯到他和闲灯刚刚见面的那一会儿,对方在何员外府邸外面拿过这瓶药。 兰雪怀心里一惊,暗道:难道他当 分卷阅读158 时根本就没有放弃买那个药,只是表面上敷衍我一下,结果还是偷偷买了! 想不到,罪恶的种子竟然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埋下……他叹为观止。 兰雪怀更想不到,闲灯此人的城府和心机竟然能恐怖如斯,如果从那时候他就开始算计着这一天,那么他真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他有这本事干点儿什么不好?非要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他身上? 已经不能够在细想了,这人实在是太心机了。 就连兰雪怀自己都没办法冷静了,他看着闲灯,沉思道:看来我真是低估了他对我的迷恋程度,他看起来仿佛像没有我就要死了一样。 越想,越苦恼。 哎……怎么办呢,他这么喜欢自己,真是令人烦躁。 兰雪怀叹息一声。 连给自己下药的事情都做出来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他做不出来? 闲灯是没能猜到兰雪怀心里的一番想法,他要是猜到了,他一定现在就从床上爬起来,高呼三声“冤枉啊!” 可惜他连辩解的力气都没有,口干舌燥,气息紊乱,小声道:“我想喝水……” 他是真的想喝水,春心荡漾三六九这个药很烧人,再加上闲灯又在发热,水分流失的非常快,能坚持到现在才开口要水喝,已经很不错了。 兰雪怀听到他要水,当即从沉思中出来,给他倒了一碗水。不过他还在烦恼闲灯对他的感情,因此喂水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喂了好几次都没喂人家嘴里。 闲灯觉得自己脖子都要伸断了,愣是一口水都没喝到,他实在忍不住,直接开口说:“小仙君,我自己端着喝吧。” 他说着,就要拿兰雪怀手中的碗。但是他到底在病中,刚端走,碗就没拿稳,导致水全都倒在了自己的身上,碗也落在地上,哗啦一声碎了个彻底。 这一声动静,把兰雪怀的思绪给拉回来了。 他看着闲灯,不由来了气,说道:“你还想不想好好喝水了?喂你半天一口都不肯喝,现在还把碗也给摔碎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倒打一耙的水平已经非常之高明。 明明是他自己喂不好水,碗也是他自己没拿稳摔碎的,现在好了,一股脑的全都推到了闲灯头上。 兰雪怀骂完,看着闲灯的脸,忽然又顿住。 闲灯脸上的那张面具早早地就被兰雪怀给撕下来扔了,现在正是他自己的那种脸。诚如悦意夫人当初形容的那样——闲灯就是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眼角眉梢都自成一股天然的媚态,发烧时更加双眼含泪,水波盈盈,很是勾人。 兰雪怀耳根迅速被染红,气不打一处来,说道:“现在还想着勾引我?你是不是没吃够苦头!我告诉你,这一招对我没用,你休想得逞。等你病好了,我还是会跟你算账……的……我……” 越说越小声,越说越没底气,越说越心不在焉。 兰雪怀的目光几乎都落在了闲灯的嘴唇上,他的嘴唇不似兰雪怀那样有些薄,下唇比上唇丰润一些,刚才喂水的时候还沾上了水光,看着十分柔软,也十分香艳。 可见,这一招哪里是没用,这是——分明太有用了! 兰雪怀突然问道:“你故意不喝水,又把碗打落,是不是想要我亲你?” 闲灯快渴死在床上了,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他现在就是冲到窗边喝一口雨水也行,哪里还听得清楚兰雪怀在说什么! 他只听见了最后两个字,虚弱地问道:“……亲我?” 兰雪怀一听他的回答,心里咯噔一声,暗道:果然如此! 这位大少爷,向来是装聋作哑,只听自己想听的,而且听别人说话只捡半截出来。闲灯这个回答,明明就是个问句,他直接忽略了人家的疑惑语气,将其打为肯定语气。 如此听来,倒像是闲灯在要求他吻自己一般。不过,闲灯求 吻,像是他这个厚脸皮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兰雪怀定了定神,喉咙上下一动,硬是板着脸道:“你以为我就会吻你吗?呵呵,想得美。” 他站起身,背过闲灯,尽量让自己的心跳声跳的慢一些,跳的平静一些。 闲灯趁此机会,望向桌上没倒完水的水壶,眼神中充满了渴望,称得上是连滚带爬地往桌边狂奔了,仿佛跑慢了一点,那水壶就会自己长上脚逃走。 谁知道,他刚艰难的翻了个身,趴到床边,兰雪怀这人却出尔反尔,转过身霸道地握住他的肩膀。 闲灯:? 兰雪怀勉为其难道:“好吧,就只有这一次,下次一定不会让你得逞。” 说完,没等闲灯反应,他便欺身下来,吻住了闲灯。 他想——至少,我肯定不会伸舌头的。 闲灯微微瞪大眼睛,不由自主的张开嘴,兰雪怀立刻与他吻的难分难舍。 ——至于那个不会伸舌头的鬼话,当即就被忘得一干二净。 ※※※※※※※※※※※※※※※※※※※※ 男人呀,啧啧啧 鬼话就不要信了 特别是那种就蹭蹭不进去,就亲亲不伸舌头的 还有那种一开始一口咬死不亲的也别信,反起悔来比你翻书还快 啧啧啧 · 二更达成~求留言~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十一呀、寒酥 2个;星野、阴山子喜提三六九、阿麦麦、宇宙第一帅驼驼、木鱼子、xxwm颖颖、辰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叶渐 13瓶;小静 7瓶;木呆木呆 6瓶;瓜 5瓶;阿麦麦 2瓶;兰兰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捉奸在床 这一吻,把闲灯吻得喘不过气, 也彻底把他吻懵了。 他早就停止转动, 成为一滩浆糊的脑子难得生出了一丝震惊:兰雪怀亲我? 此事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导致闲灯震惊过后, 一下子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 兰雪怀在他的嘴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大概是不满意他的走神,咬完之后, 又重新攻略起城池来。 闲灯起初的震惊过后,理智很快就消失殆尽, 他体内的三六九又开始作怪,再加上口中是实在干渴的要命, 兰雪怀亲他又亲的黏糊糊, 对方身上又带着丝丝寒意,叫他终于生出了另一个念头:我一定是 分卷阅读159 在做梦。 做这样的梦,虽然很奇怪, 但总比它是真实发生的说的过去些。 闲灯感到身体里腾升起来的燥热感愈发强烈, 双手本来就没怎么抗拒兰雪怀,这下更是紧紧揪住他肩膀上的衣服, 将自己往上送去。 兰雪怀看到他的动作,意料之中, 心里哼道:看他这个迫不及待的样子, 果然是预谋已久吧。 闲灯比起兰雪怀, 少了一点经验——虽然兰雪怀的经验也只有两次, 但是对方的学习能力可比他强多了, 第二次吻他的时候,已经游刃有余。 没经验的闲灯快被这个三六九给逼疯了,他一会儿觉得自己要喝水,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很热,身体的状况层出不穷,叫他应接不暇。闲灯有样学样,也学着兰雪怀那样,将自己舌尖送出去,青涩地在兰雪怀的唇上舔了一遍,叫对方的身体跟着顿了一下。闲灯趁着对方发愣的片刻,又把软滑的舌尖送进去了一截,尝到了湿润的水意,似乎缓解了口中的干渴,本能地叫他越吻越深,越吃越多。 原以为一番缠绵亲吻过后,能暂时缓解他身体的焦灼,结果闲灯的状况比之前更糟糕。 兰雪怀离开他的嘴唇,舔一口他嘴角多出来的涎液,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他的做法,无疑是在三六九的药效上煽风点火,闲灯整个人都陷入了一阵诡异的高热中。他呼吸愈发急促,意识不清地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外套很快被他蹭下来,里面的衣服也开了不少,露出了软绵绵,白生生的皮肤。 他越出汗,皮肤越白、越粉,一层薄薄的汗水覆盖在上面,显得他的肌肤似乎都在莹莹发光。 闲灯知道自己情况不太对,他的手原本是抓着被单的,现在又改成抓着兰雪怀。 “药……解药……” 兰雪怀也没想到他吃的春.药效果会这么强,心中有些懊恼,心道:他真是不要命了,这样的药也敢吃,我又不是…… 不是什么,总之,现在不好说。 闲灯说话断断续续,每说一个字,都要用老大的力气,半天才解释清楚解药在哪里。 兰雪怀听明白之后,起身就要去抢解药,谁知闲灯又拉着他,叫他不要打草惊蛇。 原来,春心荡漾三六九这个缺德药,它的解药并不是独一份的。合欢十三仙两人研制这个药时花了一番功夫,因此也给药做足了手脚。此药的解药不是吃一次就能完全解毒,既然毒药都是按日子复发的,解药自然也是按日子吃的。 而且每一次发作吃的解药都跟上一次的不同,合欢十三仙只告诉了闲灯第一次发作时要吃的药,第二次发作时吃的药是什么,在哪里,合欢十三仙什么都没透露。 为得就是怕他逃跑。 所以,兰雪怀去拿药的时候并没有闹得天翻地覆,以他的本事,悄无声息的拿走一样东西是十分简单的。 他虽然不知道闲灯为什么那么紧张,要他一定不能惊动对方,但兰雪怀还是照做——按照他的要求从合欢十三仙哪里取来的解药。 果然,三六九只有吃下解药之后,身体才得以好转。 闲灯吃完了药,又因为被兰雪怀折腾了半个晚上,终于精疲力竭,感到了一阵困意来袭。虽然他的脑子还是发烫,但是身体里的燥热已经减少了很多。 他睡过去之前,手还牢牢地拽着兰雪怀的袖子。 一夜无眠,闲灯是睡得不错,不过客栈外面却开始人仰马翻。 “我们家小姐呢!” 将将是最热闹的清晨,客栈中的各路人马都才起床下楼吃早饭,楼梯口就爆发出一阵喧哗。 “我们家小姐呢!啊?人呢?!就住你们家客栈丢的,你不负责任?!” 这一声吼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很快,店小二颤颤巍巍地声音传来:“这、这我不知道啊……” &am p;nbsp; “我们家小姐一个小女子,什么都不会,你又说晚上有护卫在门口看着,人出不去,还说你们这儿的客栈最安全……这里是四楼,难道她还能自己跳下去不成?” 子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抬头问道:“怎么了?前面吵的那么厉害?” 阿珠见他下来,分了半个菜包子给他,两人一人一半,被堵在二楼的楼梯道上,走不下去了。 阿珠道:“客栈里丢了一个女人,那两个小厮正在那儿吵呢,说他们家小姐不见了。” “小姐?”子玉道:“这一带强盗那么多,该不会被掳走了吧。” 阿珠摇摇头:“一大早就在吵,到现在还没停下来。” 此时,陈钗也从楼上下来,子玉跟阿珠见到陈钗,连忙打了一声找出,陈钗问道:“其他人呢?” 子玉道:“都起了。” 陈钗道:“曾安呢?” “他已经好些了,估计今天就能下地走路。” 陈钗看向前面,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前面怎么回事?” 阿珠于是尽职尽责,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 两个正在跟店小二吵架的小厮,一个是合欢,另一个就是十三仙。 今日一早,他们起床发现春心荡漾三六九的解药不见了,二人瞬间感到事情不妙,一个箭步就冲上了四楼,果然发现,原本闲灯住着的房间,现在已经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跑了! 这是两个人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就不该相信他! 紧随其后,这是第二个念头。 合欢道:“他要想跑,不怕追不到。天机变和三司二省都被他得罪透了,我们既然想要抓他,干脆就把事情闹大,不怕找不到他的行踪。” 十三仙也道:“你说得对,借助天机变和三司二省的力量,他插翅难飞。我们到时候黄雀在后,赶在天机变之前先抓了他未尝不可。” 敲定这个方法之后,这才有了早上在客栈大闹的这一番。 只是苦了店小二,他哪里知道这个小姐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一边哭一边找客栈老板,老板来了之后,也拿不出个什么主意,想了半天,说道:“要不然,便将此事报告给官府……” 合欢一口拒绝:“那怎么行?谁知道我家小姐是被强盗掳走的,还是被邪祟给掳走的!你们这个镇子邪门儿的很,我昨天还听说这儿闹鬼呢,万一我们家小姐是被什么色鬼淫.魔掳走了,官府做得了主吗?” 寻常官府当然做不了主,店老板纠结了一下,说道:“客人,要不您看这样如何,我把此事禀 分卷阅读160 告给天机变……” 十三仙等得就是他这一句话,但是为了表示自己不是特别迫切,还装模作样,迟疑地问了一句:“天机变有用吗?” 人群中,有一人也出主意道:“我看还是算了,咱们这地儿那个邪祟求助天机变都无门,别说是你一个小姐被掳走了。你家小姐是什么身份,家里可有什么背景,没有的话就别去找天机变,恐怕你是磕破了脑袋人家也不帮你?若你家小姐是什么仙门世家的姑娘,到可去试一试。” “你还不如去求一求小清洞天,我听闻,昨日不是有小清洞天的仙家到这里来了吗。” 店小二一听到这个,连忙道:“对对对!客人,你不要着急,我帮你去求求仙家。” 刚走出一步,店小二就看到了陈钗。 陈钗此人,模样生的剔透,干干净净,站在人群中时,别有一股盛气凌人的姿态。总之,一看就跟凡人不同,像是仙家的模样。 再加上她身边的几个少年打扮都不俗气——小清洞天的校服还是十分美观,十分出名的,别说其他地方知不知道,反正云浮岭距离小清洞天这么近,是经常能见到洞里的神仙,自然也对他们的校服很熟悉。 店小二见到陈钗,就像是见到了救命恩人,险些一把眼泪落下来。 “仙子,你可得救救我们啊!” 一路连滚带爬,店小二就来到了陈钗身边。 合欢十三仙互看了一眼,心中暗道:这样也好,若是小清洞天的人肯出面解决此事,倒不必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陈钗没说话,倒是子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走上前问十三仙道:“你家小姐长什么模样?昨晚什么时候不见的?最后去了哪里?” 十三仙据实回答:“我家小姐自然长得十分漂亮,穿了一身白衣,头上戴着幂蓠……” 子玉听到这里,有些诧异,他连忙问道:“是不是眼睛下面各有一颗小痣的女人?” 十三仙愣了一下,看了眼合欢,他点点头。 子玉说道:“这人我们见过。” ——这不就是昨晚上跟着他们跑出去的那个女人吗! 子玉说:“阿珠,昨晚上是谁送她回来的?” 阿珠道:“昨晚上我们在一起吃过饭之后,她就自己回房间了,你们还有谁看到过她吗?” 说完这话,站在一旁的祝梓渊浑身僵硬了。 子玉问道:“梓渊兄,你怎么这么大反应,你昨晚见到过她?” 祝梓渊不知道怎么开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撒谎也不是,不撒谎也不是,于是红着脸点点头。 子玉问道:“你在哪儿看到她的?” 祝梓渊抿着唇,说道:“我看到她去找、找兰老师了……” 后面的话,不敢说。 众人听到闲灯跑去找兰雪怀,纷纷面面相觑。 虽然昨晚大家都看得出来,闲灯对兰雪怀格外关注,但同时,又想到——哪个女人对兰雪怀不关注了?不关注的才会有问题的好吗。 只是众人没猜到,闲灯的胆子竟然这么大,还敢单独去找兰雪怀?! 陈钗的脸色不是很好,问道:“兰公子起床了吗?” 子玉道:“似乎还在屋中,方才用早膳的时候没看到他。” 合欢十三仙互看一眼,连忙道:“你们这个什么兰老师兰公子的房间在哪里!” 店小二不等陈钗反应过来,立刻将兰雪怀的房间号一报,就算是把这个棘手的麻烦给甩掉了。 合欢十三仙连忙往二楼拐角的房间冲,到了门口,正要一脚踹门,却被子玉抓住,呵斥道:“你干什么!?” & ;nbsp; “我干什么?”合欢假意怒发冲冠:“你们这个兰先生半夜勾搭我们小姐,你说我干什么!我开门就揍死他!” 十三仙跟着自己二哥,连忙哭诉道:“我们小姐的清白都被毁了!” 子玉涨的脸通红,说道:“什么清白不清白?!兰老师根本就不是那种男人,我不许你侮辱他!” 阿珠也说道:“就是,归根结底,说来还是你们自家小姐来找兰老师的,你没挺清楚吗?哪一个良家少女,大晚上的会来找一个陌生男子啊?” 合欢不甘示弱的骂道:“这些都是你们的人说的,谁知道是不是诬赖我们小姐!” 子玉凶道:“好,既然是我们说的,那你也别信啊,你怎么不说她来找兰老师是假的,你在这儿耍流氓混账才是真的!” 阿珠看向祝梓渊,美目圆瞪:“梓渊兄,你说!” 方才,说看见闲灯大晚上找兰雪怀的,就是祝梓渊。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祝梓渊身上。 祝梓渊脸色惨白,想到昨晚上那个场景,结结巴巴地开口:“我、我觉得、我觉得还是不要这样、打扰兰先生吧……” 他昨晚上看的清清楚楚,虽然闲灯是投怀送抱不错,但是兰雪怀——兰雪怀看样子也没拒绝啊!祝梓渊昨晚上还不敢直接回房间,躲在走廊的一个角落里暗中观察了很久,看到了后来,包括兰雪怀将闲灯打横抱起,带进屋中种种场景,眼前一黑,几乎难以相信。 兰雪怀平日里是个什么样的高岭之花,众人已经了解一二。 无论男女,一概不理。 只是没想到这种高岭之花,竟然喜欢……那个狐狸精长相、半夜还、还不知羞耻,做派如此放荡的女人。 真是完全看不出来。 于是,孤男寡女呆了一夜,房间内是个什么情景,祝梓渊已通人事,不难猜测。 合欢十三仙见他说话结结巴巴,于是一起冷笑,一人开口:“你心虚什么?我知道了,我家小姐一定就在这里面,否则,你怎么会连话都说不清楚!” 子玉说道:“你别在这儿血口喷人了!” 说道这里,屋子内终于有了动静。 兰雪怀就是想无视都无视不了,外面吵的跟打仗似的,他浑身都散发着黑气,从床上坐起来。 闲灯睡在床里侧,只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中衣,看样式还是兰雪怀自己的,穿在他身上偏大,肩膀那处挂不住,露了大半个雪白的胸脯出来。 门口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只听到吱呀一声,房门开了。 外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小清洞天的学生齐齐行礼道:“兰先生早。” 陈钗也点点头,示意问好,但是她的目光却有些询问意思的,落在了兰雪怀身后的屋子里。 合欢十三仙看到兰雪怀,惊了一惊,大 分卷阅读161 约没见过长得这么美艳的男人,这股锐利的漂亮几乎有些逼人了。 合欢结巴了一下,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立刻道:“我家小姐是不是在你这里?!” 嗓门太大,把闲灯给吵醒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懵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小仙君……” 闲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发觉穿得不是自己那一身,条件反射地问道:“我衣服呢?” 合欢听到屋内有声音,浑身一震,猛地推开兰雪怀。于是,闲灯披头散发,穿了一件中衣的样子就直接暴露在大众眼里。 他看到门口一堆人站着,愣了一下,心道:……我在做梦? 刚想完,过大的中衣就从肩上滑落下来,露出圆润的肩膀。 门口众人呆滞在原地。 合欢最先反应过来,双手捧脸,惨叫道:“小姐啊!!!” ※※※※※※※※※※※※※※※※※※※※ 灯式懵逼.jpg 误会了 人家正经夫妻! · 六点钟二更~大家记得来蹲守一下~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酥、そうごたん 2个;云云云月依、19010308、腐腐腐到家了、璃子啊、二宫和叶、阿麦麦、锦夏、仙叽兔、十一呀、星野、宇宙第一帅驼驼、顾幽爱墨香、一只靓仔哼哼哼、阴山子喜提三六九、鹿丢丢鹿、黑泽空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春风枯荣 20瓶;妄 18瓶;追风筝、安蓝、拾衣 10瓶;季羽 9瓶;在下这厢没礼了、朝暮煮鱼 5瓶;花怜 3瓶;兰兰抱灯 2瓶;瓜、兔子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夫管严 闲灯被这一声差点喊得魂飞魄散。 他几乎从床上跳起来,又意识到自己现在衣衫不整, 于是连忙在床头一阵乱翻, 自己的衣服没翻出来,倒是翻出了几件兰雪怀的衣服, 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往身上套。 “怎么了?喊什么?” 闲灯急急忙忙穿好衣服下床, 看到合欢,心里一惊。他微微一侧头, 又看到了后面乌泱泱的一群人。 闲灯:…… 怎么回事?! 合欢见他一脸茫然,心道:怎么了?你这个狗娘养的, 当着我们的面说不跑,背地里跑的比谁都快,既然你不仁,也别怪我们不仗义。 合欢惊讶道:“小姐, 你这样, 你怎么跟姑爷交代?” 闲灯抬头问道:“什么姑爷?”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唰唰地落在了兰雪怀身上。 一干小辈如苍雷灌体, 被打地神志不清:完了完了, 现在不但看到了兰雪怀跟一个女人厮混, 似乎最坏的结果已经出来了,这个女人……竟然是个有夫之妇! 对了,& amp;nbsp;说起来, 兰雪怀本人也是有未婚妻的……这、这—— 子玉张了几下嘴巴, 看着阿珠。 阿珠也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样, 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一直以来最崇拜的老师竟然是这么一个德行。 兰雪怀阴沉着脸, 冷道:“还想看多久?” 这一声,是下了逐客令的。 子玉意识到不能再看下去,连忙将阿珠等人连拖带拽的拉到了外面来,顺便,他还替兰雪怀关上了门。 合欢被人拉出来,心里十分不爽,骂骂咧咧道:“你干什么?刚才气焰不是很嚣张吗?说我诬赖你们兰老师,现在呢?你再睁大眼睛说我诬赖试试?!” 子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总不能说是误会,也不能说是有其他原因,总之,进退两难。 最后,还是陈钗打的圆场:“有什么事,等兰公子出来再说,休要背后说人是非!” 她脸色不好,口气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自带了一股威严的感觉。合欢十三仙心中还有其他牵挂,于是也没再接话,一众人到了大厅勉强和气的坐下,却是谁也不看谁,一句话都没有。 屋外是和气了,屋内却是不怎么和气。 闲灯醒来之后,懵了好久,才扪心自问:我怎么跑到兰雪怀的房间里来了? 他记得,昨晚是那个要命的春心荡漾三六九发作了,他头晕脑热的跑到楼下去找解药,结果解药没找到,却找到兰雪怀的房间里? 闲灯坐在床上,愣愣地回想起昨晚的经历。 因为并不是醉酒的缘故,所以发生的事情大部分他都还记得,越回想,越惊悚,百年难得一见厚脸皮的闲灯,从脖子开始漫上了一层一层的红晕,一路红到了耳根,直接将他的脑袋给烧短路了。 他、他轻薄了兰雪怀?! 因为兰雪怀亲他的可能性约等于为零,所以闲灯根本就没想过可能是兰雪怀先动的手,自然而然,这必然是自己中了春心荡漾三六九之后,见人家长得好看,所以一时间把持不住,轻薄了他。 闲灯心里打鼓一样的跳动:我轻薄兰雪怀…… 这可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兰雪怀等他发呆了一会儿,冷酷地坐在凳子上面。 他一坐,闲灯从沉思中回过神,吓得浑身一抖,从床上跪了下来。 兰雪怀:…… 闲灯:…… “腿软。”闲灯干巴巴地解释了一句,勉力支撑起自己,重新坐回床上。 坐到床上,又忍不住抬眼看兰雪怀,只觉得对方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顿时,屁股如坐针垫,坐是不敢坐了,赶紧站起来,并且低眉顺眼地站到一边。 如果他现在有尾巴,那尾巴一定已经完全垂了下去。 兰雪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没喝。 半晌,他开口问道:“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解释的?” 闲灯微微一顿,心道:解释什么? 要解释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并且根据他以往的经验来看,这时候解释没有用,积极承认错误才有用。 于是,闲灯诚恳道:“对不起,我错了。” “错了?”兰雪怀眉头一挑:“你错哪儿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冷哼一声,他继续道:“你有什么错,你什么错都没有。” 一般这么说,闲灯在心中咬牙想道:那我基本是哪儿哪儿都错了。 & ;nbsp; 他抬起头,可怜兮兮道:“小仙君,你听我说 分卷阅读162 ……” 兰雪怀道:“你说,我听着的。不过,你打算先说哪一个?和我父亲结拜?还是那所谓的‘逃婚’?” 闲灯双腿又是一软,差点跪下。 他扶着边上的柱子,心想:这怎么说?这感觉说什么都是死路一条啊! 他欲哭无泪,解释道:“就是昨天晚上我……” 我中了药,轻薄你的那件事情——这是要最先说的。 闲灯狠了狠心,开口道:“昨天晚上,是我对不起你,小仙君,你要打要杀我都随你,但是你要知道,我并非有意轻薄你,也并非把你当做女人。” 兰雪怀听他提到这件事情,心里冷笑,想道:装的还挺像这么一回事儿,我要不是早就看穿了你的计谋,现在恐怕都要被你骗了。 “你是不是仗着我不会打你,你就随便说这些话?” 闲灯道:“绝无此事。” 兰雪怀哼了一声,又问道:“好,那我问你,为什么跑。” 闲灯见他果然纠结在这事儿上面,但真实的情况实在是太复杂,他确实打算跑,但是也确实没有自己跑成,最后反倒是受制于合欢十三仙二人。并且,他还有一个难言之隐不能对兰雪怀坦白,便是兰雪怀赠与他的那一串璎珞,被他给搞丢了。 现在兰雪怀还没能记起问自己要——但是他现在人已经被对方发现,对方看见他,随时随地都能想起来,因此留给他找璎珞的时间就少的可怜。 兰雪怀翘着腿等了半天,没等到闲灯的解释,虽然心中已经有所预料,但还是忍不住想道:他就这么不愿意说起这件事吗? 也是,毕竟花了那么多心思编织的一个计谋,要是被自己拆穿了,岂不是很丢人? 可是,自己对他还不够好吗?难道是哪里让他觉得备受冷落了?要下这么大一盘棋,就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 兰雪怀实在想不通闲灯的思路,当然也没想过——自己完全想歪了。 他略过这个话题,直接问下一个:“你不想说也可以,那么我要问你第二个。为什么和我父亲结拜?你故意的吧。” 闲灯听到他放过了第一个问题,这才刚松一口气,这第二个问题就来了。 这第二个问题,理应是很早之前就要解决的,但是中间出了童梦这个岔子,到后面一连串的事情打压过来,导致两人都没有时间好好解释这事儿。 闲灯连忙表明态度:“小仙君,我是真的不知道!”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莫名觉得有些委屈。 闲灯自己是失忆先不提,倘若他没有失忆,他跟兰雪怀交朋友,一定会把自己所有一切全都告诉兰雪怀。但是兰雪怀对他,一个字都不肯透露,他唯一知道的一点,还是从唐棋乐那些地方听来的。 如果兰雪怀早点告诉他,自己是明德真君的儿子,他又怎么会傻不愣登的去跟明德真君结拜? 这给他十个豹子胆他也不敢啊。 兰雪怀道:“你不知道?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叫你不要跟妄想和他结拜吗?” 此话,是真的没有的。 但是兰雪怀说的理直气壮,闲灯此刻也不敢反驳他,只在心里暗暗反思自己:应该是他什么时候说过的,我忘记了吧。 总之,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 兰雪怀站起来道:“刚才叫你小姐的那两个人是谁?” 闲灯不想隐瞒兰雪怀任何事情,他对他永远都像白纸一样干净,因为闲灯深知一个道理,很多误会就是从第一个误会不开始解释,从而衍生出一个极其可怕的结局。其中就包括他是“断袖”一事。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他对兰雪怀向来是毫无保留,绝不藏私,有一说一。至于璎珞一事……这事对他而言算是一件大事,而且权衡一下,即使不告诉兰雪怀,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反而是告诉了兰雪怀,才会出现大问题,因此选择隐 瞒。但合欢十三仙不一样,首先他们两个是人,如果选择隐瞒他们的身份而对兰雪怀撒谎,那就是对兰雪怀的不信任,这种原则上的错误,他不会犯。所有上赶着想在他和兰雪怀之间从中作梗的人,都会被他先一步扼杀在摇篮中。 他不愿意跟兰雪怀产生任何一点误会,所以将合欢十三仙的来历全须全尾的讲了一遍。 兰雪怀道:“他们抓你去冒充阴山子?” 他提到阴山子,整个人都停顿了一下。 闲灯觉得奇怪,但是没有细想——实际上,他要是细想就能知道,兰雪怀每一次提到阴山子的时候,行为都极其不自然。 “大概是因为妖刀云鹊的缘故。”说道这里,闲灯强调道:“我完全不知道妖刀为什么会忽然跑到我身边来,小仙君,你要相信我。” 兰雪怀道:“我又没怪你这个。” 闲灯松了一口气。 兰雪怀看起来像在发呆,闲灯也趁着这个空档,整理起自己的衣服来了。 他早上一醒来就老老实实地站在兰雪怀边上听训,想来也觉得挺有意思的——这兰雪怀要是个姑娘,他不是妥妥的妻管严吗。好在兰雪怀是个男人,对男人并没有什么兴趣,闲灯暗道:就是不知道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闲灯经常想这个问题,现下看到兰雪怀,又忍不住开始思考。 不过,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出兰雪怀情动是什么样子的。他这么骄傲的人,怎么会去喜欢别人,肯定是那种一招招手,就有无数男女前仆后继的人物。 一边想,一边把衣服穿上。 结果刚穿好,他发现这件衣服并不是自己的衣服,而是早上慌乱之间穿上的兰雪怀的衣服。 难怪不得穿得有些大。 闲灯把衣服脱下来,叠好了之后放在床上,一起身,兰雪怀这件外套中,落了一个小物件下来。 他蹲下身捡起来一看,是一直蓝色的丝穗耳坠,似乎不是现下流行的样式。 地上只有一只,应该还掉了另一只才对,闲灯又在地上找了半天,没找到。 他无语片刻,心道:不是吧……把人家的璎珞搞丢也就算了,怎么现在还把人家的耳坠给丢了。 兰雪怀看他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忍不住问道:“你在找什么?” 闲灯直起身子,把手掌摊开来,手心中安安静静地放着一只耳坠。 兰雪怀脸色一变,三步并两步走过来,将那东西抢了过来。 闲灯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大,心道:生气了? 他:“小仙君,你的耳坠刚才掉了,我就找到 分卷阅读163 一只,还有一只不知道……” 说到这里,闲灯下意识的去看兰雪怀的耳朵。他忽然发现,兰雪怀并没有耳环痕。 “……去了哪里。” 闲灯愣愣地说完。 这耳坠不是他自己的。 闲灯猛地反应过来,在心中干巴巴地想道:那是谁的……耳坠。 ※※※※※※※※※※※※※※※※※※※※ 哎,吃一段时间自己的醋吧【。】 对了,本文就是实打实的年下!大家不要有过多的猜测!就算是少年时,也是年下的!作者比较喜欢年下的设定! 然后还有就是谢谢大家对故事的喜爱,我给它的定位是一个恋爱故事,剧情是对恋爱的辅助!所以大家会看到恋爱的情节比较多,如果喜欢剧情的读者,就要耐心的等待一下哈!但是剧情也会有的,不过不会有恋爱线那么强! 感谢大家看到这里!然后还有读者问完结的事情,至少现在大家看到文中还有很多要解决的事情,所以一时半会儿还写不完,无须担心啦~ 对啦,我下一本写现耽,有兴趣的读者朋友们可以收藏一下我的新文: · 二更达成!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宇宙第一帅驼驼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酥 2个;云云云月依、星野、辰安、十一呀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warm102 20瓶;啊芬呀 10瓶;兰兰抱灯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闹脾气 样式并不新,仿佛是贴身放置了多年, 否则怎么会出现在最常穿的衣服中。 兰雪怀看起来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拿走了耳坠之后,也没说剩下哪一个在哪里, 而是直接将耳坠放进了自己的怀中。 闲灯识趣的没有多问, 心里却隐隐地留下一个疙瘩,怪不平衡的。 洗漱完毕之后, 闲灯说道:“小仙君,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兰雪怀看了闲灯一眼, 哼了一声道,“我还没问你,你先问起我来?” 闲灯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打算跟合欢十三仙去一趟他们的门派, 就是那个叫合欢宗的。” 此话一出, 兰雪怀的脸色瞬间变了:“你去那地方做什么?” 闲灯:“我想了一下,他们如果不找我, 也会找其他人, 而且我还需要去调查一些跟自己有关的事情。你知道的, 我的脑子不太好使——就是失忆了,之前遇到度星河的事还没有水落石出, 又出了妖刀云鹊一事, 我想我大概是跟他们有什么联系的。所以……” 兰雪怀道:“我不准。” 闲灯已经提前预料到了这个问题, 心想:我就知道。 他问:“我能问问为什么不准吗?” &n bsp;兰雪怀:“不准就是不准, 没有为什么。” 这话就说的有些蛮横不讲理了, 若是平时,闲灯就是打定主意要去,嘴上也会先答应他,敷衍一下,然后另想办法。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耳坠戳了他的心窝了,憋了一股不明不白的气,说道:“小仙君,你说‘不准’我也是要去的。我不会拖累你,此事是跟我有关,你大可不必管。” 兰雪怀瞪大眼睛,大约是没想到他会说出类似“我的事与你无关”的话。 尽管已经十分委婉了,却还是叫兰雪怀听出来了。 他皱眉:“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闲灯像是真的在闹脾气了,越想那个耳坠越如鲠在心,卡了一根刺一样,颇有些赌气的想道:他不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他,我有什么脾气好闹的? ——这是他第一次发了点儿小脾气。 闲灯埋头整理了自己的衣服,推门之前说道:“小仙君,这趟我非去不可,还望你可以隐瞒合欢十三仙的身份,多谢。” 兰雪怀道:“你给我过来!” 闲灯不但不过来,还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往反方向走。 推门出去,合欢立刻站起来,冲到他身边,捉住他的手:“小姐!你没事吧!” 他明面上看着像是捉住了闲灯的手,实际上是按着他的脉门,如果闲灯敢说错一句话,就直接要他的命。 闲灯小声道:“你不用这样,我说过会跟你们回去,就不会食言。昨晚上只是一个意外——说起来这难道不是你们的错吗,那个三六九的药效发作时间,明明是后天晚上,莫名其妙的提早了这么久?” 合欢被他说得有些不自然,心里却也认可闲灯的话,于是也压低声音道:“那你怎么会跟兰雪怀又在一起了?” 从刚才和小清洞天的学生相处中,合欢十三仙已经猜到了兰雪怀的身份。 “你是不是以为你老公在这里,就可以为所欲为?” 闲灯:…… “你说话注意一点,我和他只是朋友关系。” 合欢道:“朋友?那你逃的哪门子婚?怀的哪门子运?昨晚上三六九发作,不来找我们,直接去找他?” 闲灯被他怼的哑口无言,只说道:“总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要再说什么‘夫妻’、‘逃婚’一类的话了,我听见也就算了,倘若被兰雪怀听见,他不高兴起来会要你们的命。” 顿了一下,闲灯继续道:“到时候被真的兰小夫人听见了,小心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合欢问道:“你不是兰小夫人?还有什么真的假的?” 闲灯摆手,闷声道:“我不是。” 合欢心道:这男的有病吧?他跟兰雪怀吵架了?一出来就这个死了爹的丧脸表情,还说自己不是他老婆……见鬼了,你不是他老婆谁是他老婆,自己去看看兰雪怀看你的眼神好吗?! 十三仙道:“二哥,别问了,当务之急是怎么应付这帮小清洞天的修士。” 此时,兰雪怀也从屋中走出来。 闲灯站在桌前,说道:“各位,实在是误会一场。” 他脚步一顿,停下来等闲灯说话。 子玉等人大气不敢出一声,闲灯找了一块打湿的毛巾,擦掉了脸上的胭脂,又摘下了耳朵上的耳坠,把脖子上的项链也给摘了下来,露出来一张俊俏的脸蛋。他恢复了男人的声音,说道:“昨夜我遇到了一些麻 分卷阅读164 烦,不得已扮做女人,多亏兰小仙君救我一命。” 子玉眼睁睁看着他从一个“女人”变成有一个男人,眼珠子都快瞪下来了。 闲灯扮女人的时候扮的毫无破绽,甚至连走路的姿势,羞赧的神态都学的一模一样。但是卸了胭脂之后,你要说他这张脸哪里像女人,又怎么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只觉得他的脸生的十分艳丽,媚气横生,却是个十足的男人,谁也不会误会。 合欢与十三仙互看一眼,只见闲灯继续胡编乱造道:“这两位都是我的朋友,今天早上冲撞了各位仙家,还望诸君海涵。”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又是一场误会,陈钗他们要是再追究下去,仿佛显得自己不够大度一样。 她道:“此事揭过吧,有缘相聚一场,也是缘分。” 阿珠涨的脸色通红,心想自己昨晚上还跟这个男人靠的这么近,还把自己的衣服也给他披上了,越想越羞。 陈钗站起身,看到兰雪怀出来,说道:“兰公子,昨夜的邪祟还要追吗?” 闲灯擦去胭脂之后,就不便再穿裙子,于是寻了一个空档,换了一身短打劲装。 出来时,陈钗跟兰雪怀已经商量完毕,途中,兰雪怀还去招呼店小二做了米粥。大家早上一起来就参和进了闲灯的事情,除了阿珠跟子玉吃了一个包子之外,其他的人腹中都是空的。 兰雪怀嘱咐道:“一碗加糖。” 陈钗问了一句:“你不是不爱吃糖吗?” 兰雪怀没说话,米粥上齐了之后,加糖的那一碗就放在了自己面前。 闲灯过来的路上,肚子叫了两下,便想着一会儿出去吃油条。结果桌前已经备好了白粥,他愣了一下,没想过东西是给自己的,直到兰雪怀冷冷地觑了他一眼:“怎么,还闹绝食?” 说的是他刚才闹脾气的事情。 陈钗看到闲灯是个男人,心里松了口气,可又觉得兰雪怀对这个男人的态度也很奇怪,不由郁闷了片刻。 闲灯闷声坐下,说了句:“没有。” 他舀了一碗粥,在嘴里一尝,是甜的。闲灯有点惊讶,毕竟甜粥实在是太好喝,比咸的不知道好喝到哪里去,他直接吃了个干净。 陈钗这下终于明白,兰雪怀为什么要单独叫一碗甜粥了。 店小二上来擦桌子,擦到一半,忍不住问道:“各位仙家,小的多言一句,你们可别怪小的多嘴,实在是这个邪祟害死了我们镇上太多人了,我就想问一句,昨夜是把它解决了吗?” 昨夜,城东的醉汉从白杨坪回来,说大晚上的看到许多神仙在白杨坪,一个青面獠牙骇人的小鬼正在与他们缠斗,说的神乎其乎,一早上就传遍了这个不太大的镇子。 神仙说的就是兰雪怀一行人了,至于小鬼——大概被那个醉汉认成了邪祟。 既然仙家们都已经去过白杨坪,那么想必白杨坪的邪祟也应该解决的差不多。 目下,这事儿是全镇子老百姓最关心的事情了。 兰雪怀回道:“很快就好。” 意思是还没解决完。 店小二一听,苦着个脸,却也不敢继续追问什么时候才能解决,生怕这个好不容易才求来的仙君转眼就翻了脸,回小清洞天,让他们自生自灭。 他叹了口气,一边擦桌子一边说道:“现在这个世道啊,不太平。以前都没这么多妖魔鬼怪的,这两年就像是地狱的大门儿开了一样,什么东西都跑到人间来了。我早听说,那个什么、最大的魔头,什么阴、阴瞌睡的,几年前不就被铲除了吗,按道理说,作乱的妖魔鬼怪应该少一些了吗,怎么还越来越多了?难道,是他们的头头死了,手底下的妖怪管不住了,就到处流窜到人间来了?” 世道不太平,其实这一点,仙门各派早就发现了。阴山子死后,无妄山的裂缝越来越大,里面的阴气和煞气正在人间四处流窜,不少能一剑解决的小鬼都借助这些流窜出来的煞气修炼,变得棘手的不得了,就算是再戳个十剑也解决不了它。 这也是为什么,各地的邪祟一日比一日多,百姓一日过得不如一 日,目下,就连店小二都能察觉出不对了,恐怕离大祸临头也不远了。 子玉说道:“店家,你这样说不对。阴山子虽然作恶多端,可是他也是人,人怎么能管的住邪祟,他手底下的自然也是人。那些作乱的邪祟根本不是人,怎么能算在他头上?” 闲灯一听,心道:子玉这小孩儿有点意思,阴山子这样的魔头,身上的传闻一定数不胜数,就算是再给他扣上一个锅,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他一个名门正派的好苗子,竟然还为阴山子辩解起来。 店小二百思不得其解:“既然这样,那干嘛要铲除阴山子,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我倒觉得,有他在的那几年,好像也没出过什么乱子……” 子玉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 是了,铲除阴山子,是仙门各派的决定,为民除害只是个借口,更多的是阴山子的野路子威胁道名门正派的发展了,纯粹是两个流派的斗争,真正跟天下苍生的有关的理由……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这事儿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不好拿到台面上来说,子玉干咳了一声,不再说话。 店小二又抱怨了几句,道:“不瞒各位说,我们这地儿本来就邪门。客官,你要不信,你往前走二十里路,有个村子,叫做封门村。那地儿是个死村,跟人间地狱差不多,没人敢去。” 闲灯耳朵一动:“封门村?店家,那地方具体位置在哪里?” 店小二说:“你要去吗?”他惊讶道:“咱们上报天机变十来次了,没有一次批下来,说白了,不是他们也不敢去吗。你要是敢去把那个地儿给摆平了,咱们整个镇子的人都跪下来给您磕头都成!” 闲灯道:“我用不着你们磕头。只是听你说起来,似乎饱受其害?” 店小二摇头:“前几年是没事的,但是这几年,封门村的雾越来越大,往咱们这镇子蔓延,就好像……就好像那个村子,正在朝着我们走来一样。” ※※※※※※※※※※※※※※※※※※※※ 灯:我是真的好生气!!! · 下午六点二更! 55555555能求求大家多多留言吗!!想冲一下季榜,这样文章就可以有更多曝光率了!搓手,但是好像还差17名的样子……遥遥无期……TAT 哄老婆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闲 分卷阅读165 灯连忙问道:“走来, 是怎么个走法?” 店小二咳嗽一声, 说道:“客官,我一会儿还得去上堂呢, 你看我站在这里跟你们说话……就是我愿意, 我们老板也不愿意啊。” 闲灯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往口袋里一摸, 只摸到了两个铜板。于是详装无事,淡定的把手伸出来, 摸了摸鼻子。 在座几位中,最想跟店小二打听事情的就是他闲灯,按道理来说,叫几碗酒水也应该是他叫。可是囊中羞涩, 只能作罢。 要不, 他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过会儿偷偷地去跟店小二打听。 兰雪怀道:“摆茶上来,拿贵的。” 店小二一听, 眉开眼笑, 忙不迭送的去了。 过了一会儿, 兰雪怀又扔了一个钱袋给他。闲灯连忙接住,对方说道:“这是你这个月的钱。” 闲灯打开一看, 有些诧异:“这么多?” 兰雪怀哼了一声:“还有上个月的。” 看到这里, 阿珠有点迷茫, 他问子玉:“这人怎么问我们兰老师拿钱?” 子玉纠正他:“是给钱。你怎么了?” 阿珠直言不讳, “我想起了我爹娘。我爹身上也没钱, 每个月的钱都是我娘按时给的。” 子玉连忙捂住她的嘴:“小祖宗,你别说了!” 闲灯已经尴尬地无所适从,心中打哈哈想道:是吗?这哪里像夫妻了? 是了,闲灯自己不察觉——哪门子朋友也不像你们这么管钱的,这不是夫妻是什么? 闲灯此人,有一个本事,自己想不通的,就不想了。比如此刻,他想不通——他就不想。因此活的比别人就轻松一些,少了许多感情上的困扰。 陈钗脸色十分不好,不过她一直都不太好,不外乎更不好一些。此时,窗外飞来一只鸽子,陈钗伸手捉住,闲灯心道:哇,加菜了。 兰雪怀冷道:“是信鸽。” 闲灯摸了摸自己的脸,想道: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看完信,陈钗道:“阴山裂缝出事了。” 合欢十三仙二人从小厮成为了朋友,自然也不隐藏身份,只扮做一般修士开口:“那鬼地方不是天天出事吗?这也值得禀报一下。” “阴山裂缝好像扩大了一条。” 兰雪怀沉吟道:“扩大一条?” 阴山裂缝在晋州边上,原本是由南往北有一条裂缝,最近勘察的修士发现,这道巨大的裂缝中间,忽然衍生出一道由东往西的,直逼晋州城。 “前几天突然发现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横劈了一刀下来,裂开的非常突然,估计……只花了一晚上的时间。” “一晚上?!”闲灯惊讶道:“怎么裂也裂不到这么快啊,那里面的煞气和怨气要是跑出来了,晋州百姓还有的活吗?” 他之前从浔阳出发,路过晋州的时候被一只变异的水猴子给拦住过,那就是阴山裂缝中的煞气泄入洛水河,引起的巨大变动。阴山裂缝,倘若是之前那样由南到北的裂,至多裂开至东海上游,灌进海水里,而西北方向是一片广袤的沙丘,人烟罕至,也不至于出太大的事情。 但是新出现的裂缝方向正好扩向晋州,这是一个巨大的中转城镇,住着数以万计的平民百姓,在短短几个月之内根本无法全部搬离。而且,搬离了这个城市之后,又能怎么样呢,百姓变成流民,四下流窜,各种祸乱都会在全国出现。更别说,目前为止,仙门各派根本就没想好怎么解决阴山裂缝。 子玉结结巴巴道:“那、那怎么办?” 闲灯开口:“还能怎么办, 这时候大家也拿不出解决办法,只能用缓兵之计了呗。先设个结界在无妄山上面,控制煞气外泄,然后将晋州百姓转移,能拖一日是一日。” 子玉道:“这怎么行?治水都知道堵为下策,疏为上策,就算现在用结界把无妄山给封住了,可是结界能支撑多久啊?” 闲灯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要不然你去问问天机变?” 子玉被问的哑口无言,不再说话了。 闲灯揉了揉他的脑袋:“好了,你的想法还是很不错的,大家肯定也这样想过,但是没有办法呀,谁有办法能将阴山裂缝给铲平?” 阿珠天真的问道:“那无字磐石呢?它不是传说中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东西吗?” 闲灯笑道:“你笨呀,这世界上哪有白吃的午餐,你想要实现一个愿望,当然就要付出一些代价,这个代价谁去付?” 阿珠不解:“是什么代价?” 闲灯问道:“那你说说,你有没有想实现的愿望?” 阿珠道:“我想要好多银子!比如,二百两!” 闲灯:“是了,假设你向无字磐石许愿,你想要二百两银子,但无字磐石又不是神仙,哪儿能凭空给你造二百两银子出来。这时候,或许你的阿爹,或者你的娘亲,在出门的时候忽然出事了,比如被某某马车给撞死了——只是打个比方,可不准生气。这样一来,驾驶马车的人就有责任,官府便判定他赔给你二百两银子,你看,你许的愿望灵验了,但是你开心吗?” 阿珠愣住了。 “所以,小小的愿望都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何况向无字磐石许愿铲平阴山裂缝。你想想,推选谁去发愿?你愿意去吗?你,还是你?” 一众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去。 闲灯说道:“这就是了,别说你们不敢去,就算是天机变他们也不敢去。” 陈钗开口:“他说的不错。” 她站起身,说道:“现在小清洞天缺修士,已经在往外找回大家了,应该就是要去解决无妄山封印一事。我先告辞……” 陈钗看了眼兰雪怀,最后道:“你们要留在这里的,都跟着兰公子,如果要回小清洞天,便跟着我。不过,我知道你们玩心大,不愿意回去,要留下都可以,只是一定要紧紧跟着兰公子,明白吗。” 她一语说中少年们的心事,几个少年纷纷点头,表示愿意留下来跟着兰雪怀。 店小二端着茶走来,说道:“那姑娘怎么走了?客官,你们要几碗茶,我全都给你们倒上。” 闲灯也趁此机会,把之前的话题重新捡起来:“店家,你还没说封门村是怎么走过来的呢?” 店小二倒完了茶,站在一旁,将擦卓的抹布搭在肩上:“实不相瞒,这要从前几年说起。封门村是个远近闻名的鬼村,这个大家应该都知道吧。我就不提这些了,只说 分卷阅读166 那个封门村里面的白雾。那村子自从第二次死绝了人之后,成了一个废弃的村落,大家都觉得那地方是受了诅咒的,人去了活不长。然后咱们九姑娘山这边不是多云雾吗,特别是封门村那里,越往里面走,白雾就越浓,最后到了一米之内都见不到人的程度。” “以前咱们镇子上,有几个胆子大的猎户,在这一带山上猎不到动物了,就想去九姑娘山碰碰运气。一开始大家都劝他们,但是招架不住没钱啊,而且年轻的男人阳气旺盛,也没把这些老人的话放在眼里,结果他们一走到雾中,就再也没出来了。” “后来,我们当地的官府发现了这几个人失踪,又派了官兵去封门村找人,足足十几个捕头,跟那几个猎户一样,一到白雾中,就再也没有出来过。那个雾,邪门儿啊,跟会吃人一样!再往后,就没人敢提去封门村的事情了,前几个人死了也就死了,没有办法,找不回来的,只能禁止后面的人去,总比大家继续前仆后继去送死好。” “原本就这么相安无事的,但是这几年,咱们发现,封门村的白雾开始往外走了,一年比一年靠近我们镇子,你说这多吓人!我们本来做的就是小本生意,离开自己镇子根本就活不下去的,在外又没什么房子和亲戚,要我们搬走,还不如被白雾吃了,反正左右都是死。” 兰雪怀听得眉头皱起:“既然这么严重,为什么从来不上报。” 店小二说:“上报啊!怎么没报,没人管啊……这、人没死够呗,还不就是这么一句话。” 闲灯吐槽道:天机变做事未免也太不靠谱,这个条例不就是在要人命吗?什么叫没死够?一定要等全镇子的人都死完了,才来补救?才算是大事? “你放心,天机变不管这件事情,我来管,我倒要看看白雾里面有什么东西!”闲灯一激动,直接包揽下了这个活计。 兰雪怀看他无处安放的正义感又在蠢蠢欲动,却是也没阻止。 店小二道:“那真是太好了,活菩萨!活菩萨!” 闲灯点头道:“收!别吹我了,再问你一个事情,封门村里面有没有可能在住人?” 店小二头摇的像拨浪鼓:“绝无可能。” 闲灯不死心,又问:“那有没有可能,住在九姑娘山这附近的人,自称是封门村的?” 店小二说:“客人,你这不是说笑吗?谁会说自己是鬼村的人啊,这不是自找晦气吗?” 闲灯顿了一下,带着最后的期望问道:“那你听说过,一个叫做飘飘的女人吗?” 这话问出来,闲灯自己都觉得不靠谱。要是有个名字还能挨家挨户打听一下,“飘飘”这两个字,就像一个女人的小名,仿佛十个里面有九个都叫飘飘,因此,他实在没自信能打听出什么来。 谁知道,还真的有人回答了他。 说话的却不是店小二,而是一直在旁边吃瓜子的一名书生。 “你问的哪个飘飘?有名吗?我知道一个飘飘。” 闲灯连忙转身问道:“你知道的飘飘是谁?” 书生道:“九姑娘山蝴蝶洞的云飘飘,如果你要打听她,那就别打听了。她早死了,都快二十年了,骨头都烂在泥巴里面了。” 合欢十三仙道:“蝴蝶洞云飘飘?” 闲灯这才从书生的话中回过神,问合欢道:“你知道?” 合欢道:“听说过一点名头,不过太早了,她不是——” 书生接话道:“就是傅斯年的那个小师妹呗。当年是仙门中远近闻名的大美人,跟傅斯年两个人好的如胶似漆,外界传他们神仙眷侣,以后成婚必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谁知道后来蝴蝶洞死绝了,傅斯年最后也自杀了,他这个小师妹当时就死在了屠杀中。成婚是没得成了,惨是够惨的。” 闲灯心里咯噔一声,暗道:奇怪,怎么又跟这个傅斯年关系到一起去了? 兰雪怀问道:“你打听她干什么?” 闲灯来不及回答兰雪怀这句话,兀自惊悚地想道:我见鬼了? 不,不应该,不一定他见到的那个飘飘就是云飘飘。 “ 没什么,我遇到了一点小事情。”闲灯道:“小仙君,我可能要去一趟九姑娘山……” 他想说,这事儿就不必跟兰雪怀一起去了,让兰雪怀在这个地方等他就行。 结果兰雪怀没把自己当外人,直接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闲灯后半句话就被掐没了,他叹了口气,道:“好吧!” 合欢十三仙不愿意放过闲灯,于是也跟他一起去了九姑娘山。几个少年把这一次当做历练,索性跟着一块儿。 众人去镇子上买了点干粮,休整片刻,便出发了。 拖家带口走在路上,闲灯发觉自己不像是去九姑娘山找人的,像是去郊游的。 特别是在路上,几个少年闲不住,还缠着他问东问西,看见什么都要说一说,大声朗诵和讨论一番,吵的闲灯头都要炸开。 “祖宗,能不能消停一点。你,别拉着我衣角,您贵庚啊,断奶了没啊?” 拉着他衣角的是子玉。 被他一说,子玉脸一红:“我这不是怕白雾吃人嘛……” 闲灯:“那你拉你们兰老师去,别拉我啊,我看起来很可靠吗?” 子玉:“我不敢拉他。” 闲灯:…… 子玉解释道:“兰老师看起来好凶,虽然我很崇拜他,但是我不敢跟他讲话。可你和兰老师既然是那种那种关系,那我拉你也是应该的!!” 闲灯:? 什么关系? 那种那种是什么关系? 说清楚! 他正想抓着子玉问清楚,子玉却被阿珠给叫走了,似乎发现了什么新的好玩的东西。 兰雪怀看到子玉走了,故意走慢了片刻,等闲灯追上来。 他心里难得出现了几分忐忑,想道:他不会还在闹脾气吧? 要是换做平时,一定早就黏上来了,但是今天到现在,闲灯都对他不冷不热的,实在讨厌。 其实叫别人来看,闲灯也没有对他不冷不热,只是没有往日那么贴的近、那么追着他跑。 兰雪怀却很不习惯这样,他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问题恐怕出在那个耳坠上面。 自从闲灯捡到耳坠之后,整个人都变的阴阳怪气起来,不知道做给谁看,仿佛很吃醋一样。 ……这有什么好吃醋的。 兰雪怀嘀咕了一声,却不像平时说的那么理直气壮。 分卷阅读167 他走得慢,闲灯追上来就很快。到了兰雪怀身边,他脚步一顿,有点想走远一点。 至少现在,闲灯心里还是很不舒服。他一见到兰雪怀,就想到他的耳坠,一想到那个耳坠,就想到兰雪怀要送的女人……虽然自己也没什么资格打听这个。 别扭半天,他心道:给他当了两天传闻中的未婚妻,难不成还真的成了未婚妻了,你闲的没事瞎操心这个东西干什么?左右没你的份,人家想留就留,关你屁事。 闲灯心中,两个小人吵起架来。 一个人说:问问又怎么啦!你不是很想知道吗?! 另一个人说:有什么可问的,那是人家的私事。 一个人又说:那怎么行,你不是喜欢他吗!万一那是给其他女人的怎么办? 闲灯心中被狠狠地惊了一下,脱口而出:“胡扯!” 兰雪怀被他吓了一跳:…… 闲灯连忙回神:“不好意思,小仙君,我想愣神了。” 他心跳跳的极快,甚至耳朵都能听到心跳声,几乎振聋发聩,脸也跟着烫了起来。 兰雪怀咳了一声,问道:“还生气吗。” 闲灯走着走着平地摔了一跤,被兰雪怀眼疾手快地扶住:“你做什么?说你一句,你还作上了,这地上哪里有石头,能让你摔一跤?” 闲灯觉得自己手臂被兰雪怀握住的那一块,烫的要燃烧起来了。 他缩了缩手,没缩回来,连忙道:“小仙君,我自己走就行。” 兰雪怀却牢牢地捉住他的手臂,大有不松手的意思。 闲灯:……? 他不松手,还要叫闲灯松手,兰雪怀命令道,“松手。” 指的是闲灯捏得死死的拳头。 闲灯一时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缓缓张开手。 冷不丁,两件冰凉地小物什被放在他手上,闲灯定睛一看,发现手心里多出了一对流苏耳坠,最上面还镶了一颗流光溢彩的蓝色宝石珠。 “这个是给你的,你不要再闹脾气了。”兰雪怀右手不自然的放在身后,有点紧张地发颤,咳嗽一声,强作镇定说道:“比早上的那个还多了两颗珠子。” 意思就是,给你一个更好看的,那你能不能不要生气了? 兰雪怀的声音很好听,很干净,音色偏低,却有一股少年气,此刻放柔了声音说话,十分软,像情人在耳边低语,听着叫人酥酥麻麻,又有些撒娇的意思,仿佛在哄他似的,真是……要人命了。 闲灯心里被猛地撞了一下,几乎都快化了,还能有什么脾气,他微不可查地抿了下唇,说道:“我什么时候闹脾气了?小仙君,你不要随便给我盖棺定论。” “那好吧,这是你自己说没发脾气的。”兰雪怀松了一口气,恢复了平日里的本性,酷酷地命令道:“那你现在开始黏我。” ※※※※※※※※※※※※※※※※※※※※ 小兰!!哪有你这个亚子的!!! 写的时候觉得小兰太可爱了,把我自己给可爱到了,妈咪心碎.jpg · 二更达成~~ 谢谢大家的留言55555!!有留言就更有动力了!!!!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汤圆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 寒酥 4个;阿麦麦 2个;当时明月在、仙叽兔、云云云月依、鹿丢丢鹿、腐腐腐到家了、十一呀、叶尘、阿小懿、辰安、星野、阴山子喜提三六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川木与清歌 88瓶;皎皎其月 18瓶;夜来燕雀声 10瓶;啊芬呀 5瓶;朝暮煮鱼、32989857、长橙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爱你一万年 听到这句话,闲灯哭笑不得。 这算是什么话?小孩子要糖吃吗? 仔细一想, 兰雪怀这个哄人的方式也没谁了, 至多不超过五岁。以为自己因为耳坠生气,所以找一个比之前更好更大的耳坠来哄, 哄完还没几秒了, 这又原形毕露了。 其实闲灯很想问问,这位小仙君, 你今年多大了? 不过,他还没这个胆子问的出口。 就在闲灯纠结自己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 前方忽然传来了呼救声。 这呼救声一开始是没有的,大概是听到了他们的声音,忽远忽近,忽高忽低,在白雾中穿行。 “救命啊……救命啊……前面是不是有人啊……有没有好心人救救我啊……” 闲灯问道:“谁在呼救?” 阿珠背着剑就要往前, 闲灯连忙拽住了她:“等等,雾里面有什么你都不清楚,你就敢直接上去?” 阿珠不解道:“可是前面有人在叫救命!” “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可不是只有呼救才叫救命的, 有时候钓你这种小傻瓜蛋也会用‘叫救命’的方式。” 阿珠愣了一下。 闲灯道:“女孩子不必冲锋陷阵, 等着我去看看。” 兰雪怀自然地站到他身侧, 二人穿过浓雾, 终于看清楚前面的人。 还未到封门村, 所以白雾也不是特别的浓郁, 二人面前出现了一棵参天大树, 树上有一张猎户织出来捕猎的网,网的机关已经被人启动了。所以网中大呼救命的人,就是启动机关的人。 那人看到闲灯,手舞足蹈地嘶吼:“救命救命救命!!仙君!!仙君救我!!” 闲灯听他的声音,有点耳熟。看他的相貌,也有些熟悉。 只是他被网遮住了脸,闲灯站在下面,有些看不清。 兰雪怀拔出折枝,剑光一闪,那张网的绳结被割断了。里面的人哎哟一声,滚在地上,还没停,又滚了几圈,撞在树上,腰狠狠地一挺,惨叫一声:“断——啦!” 听到这两个字,闲灯脑子里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韩一树!” 满地打滚的人,正是他们在浔阳认识的那个假郎中:韩一树。 此人后来跟唐棋乐一同去了小清洞天,但唐棋乐没过多久就出现在钱塘,只说中间出了什么事情,似乎没去小清洞天。他大概就是那时候跟韩一树分开走的。 只是,韩一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从地上一边揉腰一边爬起来:“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分卷阅读168 ,仙君,你下手也太用力了吧,下次给我个提示行吗,我这一摔,我下半身的幸福都要摔没了!” 韩一树抬起头,看到闲灯,愣了一下:“闲灯?!” 闲灯道:“亏你还记得我。” 韩一树说道:“我当然记得你!对了,你有没有看到唐棋乐这个狗崽种?!” 闲灯看他来的气势汹汹,连忙问道:“唐棋乐?我也在找他。你们当时不是一起去的小清洞天吗?怎么走散了?” 韩一树:“没走散,我正在找他呢!” 闲灯问道:“你找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韩一树道:“还不是这个王八蛋把我诓来的,不说了,闲灯,有没有吃的,我快饿死了,你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给我口水和馒头吃一吃,大恩大德来世再报了。” 闲灯见他模样,确实狼狈不堪,有几天没吃东西了。 阿珠见闲灯认识韩一树,二话没说就把自己的水跟干粮分给了韩一树,韩一树活像饿死鬼投胎,吃完之后咽下去,拍拍胸口,仿佛是吃的太快,被噎住了。 闲灯道:“你慢点儿吃。” 兰雪怀忽然开口:“就在这里休息半个时辰。” 闲灯诧异地转头看着兰雪怀,兰雪怀说道:“你看起来有很多问题想问他,有什么事坐下来讲完了再走。” 闲灯心里一暖,笑道:“多谢小仙君体谅啦。” 一行人坐下休整,闲灯等韩一树吃完之后,才开口问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了吧。” 实在不怪闲灯多疑,是这个封门村太诡异了,寻常人谁会跑到这里面来?莫名其妙,半路出现一个呼救的人就算了,上前一看,还是自己认识的人,能不感到奇怪吗? 韩一树对闲灯也没有隐瞒,把自己怎么到这儿的全都说了一遍。 他原是跟唐棋乐一起去小清洞天拜师学艺的,但是小清洞天收学生的要求十分高,特别是他们这种已经过了最好的年纪,而且天赋还有限的成年男人。无奈之下,两人只能下山另想办法,不过,在这另想办法的途中,也还是要吃饭的。于是二人——一个扮做算命的,一个扮做江湖郎中,搭伙过了一段日子,却依旧是囊中羞涩。 有一天,韩一树看到了自己手中的那一截桃木枝,这个桃木枝是唐棋乐给他的,也是此人无数传家宝中之一,叫做七星霹雳宝剑,据说,可降妖除魔,无往不利。可是,这一截桃木枝,是韩一树看着唐棋乐从地上捡起来的,虽然唐棋乐事后说是自己不小心掉在地上的,不过说辞怎么看怎么不可靠。 只是现在走投无路,光是扮做假郎中开开药根本不够盘缠待在小清洞天。况且想要进小清洞天,还需要打点,这又是一笔开销。一般有能力的散修,若是被小清洞天拒之门外,他们可能会三三两两结伴而行,一起去猎杀邪祟,通过这种方式获取钱财。 有时候,如果撞大运帮助了某一个富甲一方的富商,得到的钱财也是相当大的一笔。 做的人多了,看的韩一树眼红,他又跑去问唐棋乐关于七星霹雳宝剑的事情。唐棋乐这个人,闲灯是知道的,十句话里面十一句话都是假的,多出来一句是他附赠的。而且,他还有个十分厉害的本事,就是现场编故事,编的神乎其乎——显然,韩一树这个年轻人就被骗了。 “他告诉我,这个七星霹雳宝剑不轻易能用,但凡要用,就必须要找到一个打铁匠,将它重新锻造。” 闲灯问道:“为什么?” “我也是这么问他的,他说是因为剑太久没用了,所以不够锋利。” “就这么简单?” 韩一树道:“就这么简单。他还告诉我,要我来九姑娘山,他在这里有个认识的铁匠,之前就是一直保养七星霹雳宝剑的。只是很久没联系,所以他也不知道长什么样了。” 闲灯:“那你怎么找他?” 韩一树:“唐棋乐说,他有一句话,既是启动这个七星霹雳宝剑的口诀,也是跟那个铁匠接头的暗号。” 闲灯道:“是了,如果早早地就认识唐棋乐,那 也应该知道宝剑的暗号。对了,暗号是什么?” 韩一树顿了一下,面色难堪,艰难地开口:“爱你一万年。” “什么?”闲灯愣住了。 “爱你一万年!”韩一树不耐烦地开口:“这个就是暗号。” 说到这里,一直在边上听着二人谈话的子玉恍然大悟:“哦——噢噢噢噢!!” 闲灯转头:“你‘哦’什么?” 子玉惊呆了,指着韩一树道:“今天中午我们去镇子上买干粮的时候,听到镇子里的姑娘们讨论,说前几天来了一个不知羞耻的淫贼,青天白日的在大马路上抓着人就说‘爱你一万年’,吓得姑娘们都不敢出来买胭脂,最后还是几个壮汉联合起来把他揍了一顿,听说最后是把他扔到村子外面自生自灭了……” 他说完,看着韩一树:“难道就是你吗?” “谁是淫贼!”韩一树瞪大双眼。 他的脸本来就有些圆滚滚的婴儿肥,此刻瞪着眼睛,也无法叫人害怕起来。 “我是一个一个询问过去的!很有礼貌的好不好?!” 闲灯听罢,笑翻在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完全可以想象到韩一树默默无闻地走到一个男人边上,神秘莫测地从嘴里缓缓吐出“爱你一万年”这五个字的场景。 兰雪怀扶了一把闲灯,免得他笑的太猛,厥过去滚到地上。 韩一树恼羞成怒,骂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闲灯笑到眼泪都掉了下来,连忙抬起头擦眼泪:“不好笑不好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韩一树咬着牙,兀自在原地生闷气。 这个时候,就算是迟钝如闲灯,都意识到唐棋乐再耍他了,看来,韩一树恐怕也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方才一见到闲灯就先打听唐棋乐的下落,见他暴跳如雷地模样,是非要把唐棋乐千刀万剐不成。 韩一树说道:“你问完我了,那你呢?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来之前没打听过,封门村是个鬼村,你们不怕?” 闲灯:“正因为是个鬼村我们才要来。这里镇上的百姓拜托我们了,我们是来解决封门村这个白雾的根源的。” 韩一树问道:“你们就这么贸贸然上来了,知道封门村在哪儿,怎么走吗?” 闲灯摇头。 韩一树说道:“那你们还解决个屁?” 闲灯听他话 分卷阅读169 里有话,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知道怎么走。” 韩一树笑道:“我当然知道,要不然我怎么活下来的。你们看到我不觉得奇怪吗,要是知道那个白雾传说,你们就该知道被白雾吃掉的人,没有一个敢进来的。我在这里被挂了两天都没死,当然有我的办法。” 闲灯谦虚道:“愿闻其详。” 韩一树嘻嘻一笑:“要我带你们进去也可以,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你们得给我工钱,还有你,闲灯,你得保护我。” 闲灯道:“这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我也要问一句,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骗我的?封门村怎么走,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韩一树站起身,道:“我在这儿住了六七年,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走。” 闲灯看了一眼兰雪怀,转过身惊讶道:“你在这儿住了六七年?” 韩一树道:“当然,二十年前,封门村不是被屠杀了两次吗。第一次屠杀之后,过了好久傅斯年重振了门派,周边的百姓又拖家带口的去了封门村,决定把这里当做新的住所。我娘亲当时在原来的镇子上活不下去了,就带着我来封门村碰碰运气,结果一住就是七年,直到傅家再一次遭受了灭顶之灾,我们那个村子也被屠的一干二净。” 闲灯震惊道:“你是封门村的人?” 韩一树拍拍衣摆:“这有什么惊讶的?” 不止闲灯震惊,其余众人心里也咯噔一声,却是只有兰雪怀眼神不善地看着他:“你不觉得事情太巧合了吗,我们要去封门村,就有封门村的人送上门来。” 闲灯打了个哈哈:“是吗,那真是太巧合了,那你又是怎么躲过屠杀的?” 韩一树道:“我娘死了,我就没住在封门村了。村子遭到屠杀的前一年,我就跑出来了。问我这么多干什么,我又不会害你们,给我钱,我带你们进去。” 他说的坦荡荡,闲灯虽然觉得巧合,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兰雪怀捏了一下他的手心,说道:“小心他。” 闲灯道:“现在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左右他在我们手上也跑不了,与其在这里瞎转悠,不如跟着他走一走,万一出了事,难道我们两个还揍不过他一人吗?况且,韩一树既然能一个人在白雾中呆两三天都没事,一定有对付白雾的办法。” 兰雪怀“嗯”了一声,看来是松口同意闲灯的想法了。 闲灯往前走了一步,却忽然被兰雪怀拽住。 他:? 兰雪怀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一句:“你不戴吗?” 闲灯正想问:戴什么? 冷不丁,想起自己手上的耳坠,他的脸不知道为什么,腾地一下变得通红。 ※※※※※※※※※※※※※※※※※※※※ 乐乐这个人,一天不欺负别人一天就过不下去,怎么这么坏捏? · 下午六点二更! 今天加班有点忙!!尽量二更!!如果六点没更新!!!就只能拖到晚上九点了!!抱歉!!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星野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云云云月依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蒜瑢炒岚花 6个;寒酥、十一呀 2个;呜呼哀哉、宇宙第一帅驼驼、阿麦麦、19010308、锦夏、黑泽空、星野、辰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卜算子& ;nbsp;150瓶;金鱼身经百、千寻咯、鹿丢丢鹿 20瓶;夜来燕雀声 10瓶;酒酒 7瓶;断续 6瓶;阿征、小兰抱灯灯、啊芬呀 5瓶;saik1412 3瓶;封魇 2瓶;熹有长庚、lulululululu、瓜、朝暮煮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花痴 兰雪怀眼神直白地盯着他, 仿佛要看他立刻戴上, 闲灯左右为难。 耳坠捏捏在他的手心里, 隐隐有些发烫。 兰雪怀说完这句话,在内心默默地数了五下, 五下之后,闲灯还没有反应,他立刻抢话:“好吧, 我就知道, 你是故意的。” 闲灯:? 他这时候已经算是比较了解兰雪怀了,听到他这一句话,心中立刻反应过来:要命!我怎么又发呆了! 往常,只要是他一发呆, 在短时间之内无法回复兰雪怀, 事态就会往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 果不其然,兰雪怀在说完这句故意的之后, 立刻把闲灯的手臂拽起来, 然后掰开的手掌, 从他手心中把两个耳坠给拿起来。 “你就是等我帮你戴吧?呵呵,你的小手段已经被我完全看穿了。” ……是完全看错了啊!小仙君! 闲灯欲哭无泪,连忙道:“不是我……” 只可惜,反抗无效, 兰雪怀已经伸手捏起了他的下巴, 将他的脑袋放在手中, 左看右看, 仿佛在研究什么。 片刻后,他挑了一只耳坠,朝着闲灯的方向微微低头。 兰雪怀专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神情十分迷人,二人还没靠的这么近过——不对,是有的。 闲灯猛然想起,他是有跟兰雪怀靠的那么近过的,而且就是在不久之前。是他中了春心荡漾三六九……轻薄兰雪怀那一次。 那晚上,他的记忆虽然是片段式的,但是唯一想起的那些零星半点的场景,都足够他脸红心跳,几欲羞愤地原地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他怎么敢! 怎么敢……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兰雪怀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把他给就地正法的杀了,一定是因为自己日以继夜的狗腿和殷勤感动了对方,叫对方觉得自己尚还有点儿用处吧。 一想到这里,闲灯的思绪不由扩散的更快,甚至想到了兰雪怀的嘴唇…… 他咽了咽唾沫,眼神不自主的落在了兰雪怀的嘴唇上,薄薄地两片,很冰,很软。在往上看,又看到兰雪怀的鼻尖,凑的这么近,他才发现,兰雪怀的鼻尖上有一颗淡地几乎看不出来的小痣,点在这里莫名给他这张清纯地脸蛋添了几分妖异。再往上,就是他的双眼,他的睫毛、眉峰,越看,闲灯心里跳的越快。 好看。 除了这两个字实在想不到能形容兰雪怀相貌的词。 哪怕是天天看,日日看,也绝不会看腻的一张脸, 分卷阅读170 闲灯在心中感慨道:到底要怎么生才能生成如此绝色。 还好兰雪怀是个男人,这要是个女人,拉出去就是一个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 看的呆了,兰雪怀替他戴好了耳坠都没回过神。 兰雪怀冷笑一声,掐住他的脸,一点也不客气的说道:“还看?怎么,你就这么迷恋这张脸吗?” 闲灯被他一说,不好意思的回过神,连忙用手遮住自己的耳朵——他脸红时,往往耳根红的最快,因此最怕兰雪怀看到他耳根。 毕竟,一个大男人看另一个大男人,还把自己看脸红了是个什么水准? 他是不知道什么水准的,总之在兰雪怀眼中,准是个死断袖没跑了。 结果这一遮,摸到了两个冰凉的耳坠。 兰雪怀评价道:“还算不错。” 闲灯胸前还挂着那个造化镜,听兰雪怀这么一说,也忍不住拿起镜子来照了一下。今日他的头发只半扎着,从前面看,就像散发一般,耳坠隐藏在头发中,晃动时,隐隐可窥见一二,犹抱琵琶半遮面,很有一点儿风情的意思。 他心想:还好,不是很明显,就算是戴上了,也不一定会发现。 抱着这个想法,闲灯松了一口气。 刚转头跟上大部队,韩一树回头一看他,道:“咦?你戴耳坠啦?” 闲灯:…… 韩一树拍拍他的肩膀:“蛮好看的,挺适合你,谁送的?” 话题有点危险,闲灯连忙岔开:“我记得之前遇到你的时候,你说你是钱塘双茶巷的人,怎么现在又是封门村的人了?” 韩一树:“人在江湖飘,哪里会报上自己家真正的地址啊,那不是等着人上门砍吗?送上去给人灭门?当然是骗人的啦。” 闲灯:“那你在慈航静斋学医的事情也是骗人的?” 韩一树:“这倒不是,我是真的在慈航静斋学过一段时间,就是没看见度星河。对了,你们听说了吗,童梦好像死了?” 这个话题也十分危险,闲灯又岔开他:“我问你,这个白雾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镇上个人说它会吃人?” 韩一树开口:“这你就问到点子上了。” 闲灯问的这个问题,其实大家都想问,只是碍于跟唐棋乐不是很熟,不敢开口。 一听闲灯说了,众人连忙聚精会神地来听。 韩一树道:“这个白雾,是傅斯年弄出来吓唬人的。” 一直都没开口的合欢十三仙问道:“傅斯年?” 闲灯接话:“那不是傅家的那位‘九姑娘’吗?” 韩一树点头:“就是他。我很小的时候远远看过他一眼,跟你们听到的传闻一样,傅斯年没什么本事——就是在修炼上没什么天赋。但当时整个傅家都要靠他撑起来,他就算是没本事也只能硬抗。因为怕外面的人进来的缘故,傅斯年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株植物,种在九姑娘山中。这个植物能产生一种奇怪的水汽,种的多了之后,这些小小的水汽聚集在一起,就变成了你们看到的白雾。” 闲灯继续问:“白雾吃人又是什么原因?” 韩一树开口:“白雾不吃人,吃人的是人自己。” “什么意思?” 韩一树道:“这个白雾有致幻的效果,进来的人并不是被白雾吃了的,而是自己看到了什么幻觉,互相把对方砍死的。” 听到这里,众人面前忽然出现了几具尸体,他们已经死了很久了,但是从穿着打扮上来看,应该是当世的人。 阿珠胆子大,蹲下去看了一眼,说道:“他们身上有砍刀!” 韩一树道:“是了,应该就是之前进来的猎户。 你再仔细看看。” 众人闻言,纷纷蹲下身体研究了片刻,这几个猎户身上有程度不同的砍伤,阿珠从一个猎户的手中拿下了一把刀,比对着另一个猎户身上的切口,抬起头道:“是一样的。” 韩一树道:“你们看,我没骗人吧。这些事情不用隐瞒你们,因为你们要是看到这些尸体,很快也会反应过来白雾不对劲。当年,傅斯年为了守护这一块的安定,用的就是这一招。其一是令闯入者产生幻觉,自相残杀。其二,则是——哪怕这些人没做亏心事,意志强大,不会产生幻觉,却也会因为白雾浓稠的缘故在里面迷路,不能轻易找到九姑娘山。” 闲灯佩服道:“这也是一个好手段,傅斯年是尽心尽力了。” 同时,他心中暗暗想道:一会儿去确认一下这个韩一树说的是真是假,倘若白雾真如同他说的那样,是一些植物散发出来的水汽,那就好办多了,把这些植物全都给拔了不就行了。 转念一想,又想到那个封门村的“飘飘”,倒不是挂念飘飘,他是挂念自己那一串璎珞。冒这么大风险,不就为了这个东西吗。 韩一树道:“所以你们要小心一点,一会儿越往前走,雾就越浓。到时候,无论你们看见什么,都不要慌张。” 合欢问道:“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们会看见什么吗?” 行至此处,子玉忽然停住了脚步。 阿珠问道:“你怎么了?” 子玉开口:“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阿珠疑惑道:“什么声音?我什么都没听见?” 结果,他刚说完这些话,白雾中就传来了一阵诡异地唢呐声。 闲灯听了个正着,立刻开口道:“都站到一起,别走丢了。” 韩一树开口:“不用慌不用慌!这是白雾的记忆作用,我们只管往前走,别去看就行了!” 他继续解释道:“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发生一次,这里的白雾记录了一些零星的场景,隔一段时间就上演一次,可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对我们没有什么威胁,假装看不见就行。” 他一说完,唢呐敲敲打打地声音就越来越近,与此同时,除了唢呐声,这雾里面开始夹杂了不同乐器的击打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近,紧接着,人声、火焰声、铃铛声、欢呼声,忽然爆发出来。 像是在举行什么节日庆典一般,闲灯的耳朵中充满了各种各样嘈杂的声音。 他转头去拉兰雪怀,在拽住他胳膊的一瞬间,原本的白雾迅速在他们中间不停的翻滚退散,周围的景色刹那间被一片血红的灯光给染红,无数蜡烛和灯笼漂浮在空中,闲灯并未停止转身,等他完全结束这个转身时,眼前已经变了一番天地。 忽然,一个涂得血盆大口的纸人笑嘻嘻地出现在他面前。 闲灯吓得退后一步 分卷阅读171 ,正好撞在兰雪怀的怀中,他惊讶道:“这是什么?” 韩一树也看呆了,只是不忘解释道:“云浮岭的祭祀庙会。” 闲灯看去,发现这庙会办的还挺热闹,几个大汉扮做“神灵”,头戴面具,身穿法衣,边舞边唱,唱的不是官话,似乎是云浮岭这边的方言。他看这些人穿得衣服,跟现在已经有点不同了,理应不是近十年的祭祀活动。 韩一树看了一会儿,有些诧异:“呀,这个庙会,不会是……” 他话没说完,庙会长长的队伍中,出现了两名少女,一名扮做男人,身上金光闪闪,一名扮做龙女,额上点了两只龙角。二人中间,还有一名年纪稍大的少年,眉间一点朱砂,仿佛是用一颗小小的红色宝石点缀的,身穿一件白丝暗纹绛衣,头戴金冠披白幔,外加一件金线绣制地薄纱,走动间,如水流动,波光凌凌,温柔慈悲。 只见他左手捧净水瓶,右手执柳叶,双耳各坠两颗奶白色的珍珠,眉眼弯弯,眼波流转间含情脉脉。 韩一树开口:“这个、这个……这个……” 不用他说,闲灯已经猜出来了,这位扮观音的少年,恐怕就是“九姑娘”,也就是傅斯年。 看来,这是一场被记录下来的,三十多年前的庙会。 傅斯年此时年纪不大,约莫十四,正是生的雌雄莫辨的年纪,因一直当做女儿养的缘故,他的性格似乎也十分腼腆内向,边上的两个少女都比他活泼一些,一言一语不知道说什么,把他逗得咯咯直笑。 他笑起来,也不似十四岁一般大的臭小子,前俯后仰,只是用两只手绞着白幔,用它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笑意盈盈、灿若星辰的眼睛。 子玉看的满脸通红,结结巴巴道:“这个、这位、这个姑娘是谁啊?” 闲灯道:“你还喊人家姑娘?人家年纪比你大不知道多少,要是还活着,够你喊爷爷的了。” 傅斯年被众人拥簇着,跳下了莲花车,一下车,就有不少小孩子围着他起哄。他果然跟传闻中的一样,脾气十分好,被一群孩子扯着衣服,东拉西拽,也不生气,只笑呵呵地给他们分糖。 “九姑娘!”不远处,有人喊他:“一会儿咱们就直接去封门村的神社啦,你别理这些臭小子们,当心他们把你的衣服给摸脏了!” 傅斯年笑道:“不要紧的。” 他说话声音也不大,十分温和,像一碗白开水,听着就叫人心神安定。 那一群拥簇着他的小孩都是一群无家可归的小乞丐,庙会的时候也来凑着热闹,古灵精怪的很,知道庙会时有观音戏,也仗着傅斯年好说话的缘故,早早地就在下面等着他跳车。 一跳下来,这些小乞丐就冲上去摇晃他,要他给糖、给馒头,也就是俗称的“观音饭”。这饭不算饭,都是些糕点糖果,每一年,傅斯年身上都会准备一点,用来打发这些小孩。 对于这些小乞丐来说,讨饭的事情都是他们的家常便饭,讨糖吃才难呢!而且傅斯年每次准备的糖果都跟街上卖的不一样,这都是他从傅家拿出来的糕点,精致无比,不知道比街边那些粗制滥造的点心好吃到哪里去!要能吃上一口,饿上三天就行。 一众哄抢,傅斯年的白色裙摆果然被摸脏了,全是小孩的巴掌手印。 他身边的龙女见了,撑着腰咋咋呼呼道:“干嘛呢!干嘛呢!都走走走!咱们家九姑娘脾气也不是这么好的!” 说完小乞丐,就转头说傅斯年:“姑娘,你下次别在这儿瞎好心了,他们就是欺负你脾气好!” 傅斯年生的体弱多病,傅家老爷听了道士的话,断然不敢把他当男人养,生怕自己这个好不容易求来的独苗苗就这么夭折了,于是要求傅家上下统一称呼他“姑娘”。原出来这称呼的时候,还是一件街坊邻里都谈论的怪事,后来叫多了,傅斯年长到了十四岁,众人见他生的比姑娘家还要好看,脾气也比姑娘家软,叫着叫着,竟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便都习惯了。 傅斯年被自己的丫鬟数落,同样也不生气,低着头笑了几声。 龙女看他乐呵呵,一脸天真无邪的做派,叹息道:“哎!你要真是个姑娘就好了,这么个好脾气,以后要是成家了,遇到个凶悍的婆娘,还不把姑娘吃的死死的。” 傅斯年道:“不会的。” &a mp;nbsp;他提着裙摆,往前走了两步,忽然顿住。 闲灯观察了半天,见到他停下,目光望向一个黑漆漆的角落,不由也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那角落里别的没有,只有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又瘦又小,似乎抢不过别人,鞋子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可怜巴巴地站在原地。 他偏着头,目光落在傅斯年的脸上,仿佛是看呆了,看愣了,叫傅斯年不自主的摸了摸脸。 “你也是来要糖吃的吗?” 傅斯年蹲下身,拍了拍这个小乞丐的脑袋。 那小孩子被他拍的脑袋一缩,猛地回过神,一双眼睛瞪得很大,直勾勾地盯着他:“你是神仙吗?” 傅斯年噗嗤一声笑出来,逗他道:“是啊。” 那小乞丐的性格闷闷地,似乎不怎么喜欢说话,憋了半天才说了第二句。 说这句话之前,他双手合十,然后对着傅斯年认认真真地作揖道:“请你保佑我阿娘的病快点好起来。” 傅斯年惊讶的想道:不是乞丐? 那孩子又闷声憋了半天,说了一句话:“你刚才给他们的、是仙药吗?” 傅斯年从怀中摸出一个糖果:“你说的是这个?” 那孩子眼睛一亮。 傅斯年放在他手心中:“我给你两颗,一颗给你自己吃,一颗给你阿娘吃。” “吃完了,我阿娘的病就会好起来吗?” 傅斯年笑道:“会的。”他问道:“你住在哪里,叫什么名字?” 小孩被问到名字,浑身瑟缩了一下,连忙低下头,又忍不住抬头看傅斯年,又憋了很久,终于挤出两个字来:“小七……” 龙女在后面扯着嗓子喊:“九姑娘!你去哪儿了!赶紧的,不然观音戏要迟了!” 傅斯年一转头,这个名叫小七的小孩就跑了。 那孩子得了“仙药”,一张脏兮兮地小脸都能看出一丝兴高采烈来,他捧着药,直奔郊外的破庙中去。 白雾的记录似乎就到这里,闲灯还想看的更清楚一些,这些场景忽然就想被打破的水面一样,荡漾着消散在了半空中,方才消失的雾气,这会儿又迅速 分卷阅读172 的聚拢回来。 子玉连忙拨开白雾,忽然出声喊道:“兰老师,前面有个村子!” ※※※※※※※※※※※※※※※※※※※※ 灯灯每日花痴1v1达成! 二更也达成!55555顺便求留言!!!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鹿帕斯xs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鹿帕斯xs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酥 3个;鹿帕斯xs 2个;十一呀、却苏酥、辰安、星野、阿麦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花玖柒秋、优小虫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被绑架 闲灯喃喃自语:“是封门村到了吗?” 众人往前走了几步, 果然看到边上有一块被拦腰砍断的石头, 这块石头上写了封门村三个字, 因为断了的缘故,插在地上的那半截就只有‘村’字了。 韩一树感慨了一下, 约莫是在回忆自己的童年时场景,说道:“大家走的近一点,别走散了。” 眼前的封门村, 被白雾笼罩, 子玉有点害怕,但是不敢表现出来。走着走着,他踢到了地上的一具骸骨,险些尖叫出声。 闲灯道:“怎么了?” 子玉脸色惨白:“我刚才好像踩到了一个、一个死人……” “死人?”韩一树说道:“死人就正常了,你在这儿踩到活人才不正常。” 他蹲下身, 把子玉脚上的一只骷髅手给扒下来, 辨认了一下死人的衣服,说道:“我不认识他。” 闲灯也蹲下身, 看到了眼前这一具枯骨。 这人死了是有很多年了,并且他的喉咙这一截是断的, 他是被人拧断了头死掉的, 这应该是导致他死亡的最重要的原因。而且, 他的衣服被烧焦了大半, 有些骨头也被烧的零零碎碎, 看来死后还受到了大火的焚烧。 闲灯推测道:“当年封门村被屠杀之后, 是不是发生过一场火灾?” 兰雪怀往前走了数十米, 脚下堆积着越来越多的人骨,几乎到了毛骨茸然的地步。每一个人身上的衣服都被烧焦了,并且,全身的骨头也都是不完整的,他道:“应该是有一场火灾,而且是人为纵火。” 子玉不解道:“为什么有人要纵火?说不定是雷劈下来,发生的自然火灾呢?” 闲灯道:“自然火灾是不可能的,除非见鬼了。这里每一个人的脖子上都有被扭断的痕迹,说明他们是先全部死光,然后才被焚烧。并且,还说明屠杀村落的人很可能是同一个门派的人,很可能他们用的都是同一种手段。而且,这个手段还十分明显,一旦被发现,可以直接猜得出是谁干的。所以为了销毁证据,屠杀村子之后,索性一把火把这里烧了个一干二净。” “假设我没猜错的话,扭断脖子只是其中的一个特征,他们身上应该有更明显的特征,只是现在看不见了。” 子玉听完,觉得十分有道理,中肯地点头:“现在都只剩下一把骨头,确实是没什么好看的。” 一行人说着话,往封 门村更里面的地方走去。 韩一树道:“封门村不大,再往前走就是九姑娘山的蝴蝶洞了。” 子玉问道:“蝴蝶洞?哪里为什么要叫蝴蝶洞?” 韩一树开口:“原本不叫蝴蝶洞的,之前那个洞叫什么名字忘了,后来傅斯年到蝴蝶洞住下之后,哪里就改成了这个名字。好像是因为有许多蝴蝶的原因,傅斯年也没有给住处取个恰当的名字,大家就各自随意的称呼,看到这里的蝴蝶多了,就叫蝴蝶洞。不过,你们现在要去看的话,应该是没有蝴蝶了。” 闲灯道:“不说这个,先把白雾的问题解决了。韩一树,你知道那些植物都是种在哪里的吗?” 刚才从封门村一路过来,别说是一朵花了,就是一个活着的植物都没看到,全是些嶙峋怪石,连个鸟叫声都没有,当得起喊它一句死城了。 韩一树道:“似乎是种在九姑娘山的,这里过去再穿过一条小路,往下走就到了。” 他话音刚落,谁知面前忽然就袭来了一道黑影,韩一树避之不及,猛地惨叫一声,被黑影掀翻在半空中。 子玉双眼猛地瞪大,定睛一看,说道:“是那晚上的东西!” 闲灯目光一凛,暗道:这东西好眼熟? 仔细一想,跟子玉一样,终于反应过来,这两道长长地黑影,不就是在白杨坪哪里的邪祟吗。那晚上它跑了之后,竟然是躲到了封门村里面来,难怪他们到处找都找不到。 闲灯此时还没有灵力,兰雪怀直接挡在他身前,冷道:“不许乱动。” 闲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十分配合道:“小仙君!多谢你救命啊!!” 那一头,韩一树被裹着一直腿,在半空中被甩来甩去,依稀听得到他在喊闲灯的名字,又听到他在喊救命,最后仿佛知道闲灯自身难保,是不回来救他的,于是只能抱着自己的那一段桃木枝,狂喊道:“爱你一万年!爱一万年!喂!一万年!爱你一万年!” 要不是场合不对,闲灯必然要笑翻在地。 韩一树就这么喊了十几声,瞎猫撞上死耗子,那段桃木枝,竟然真的叫他喊灵验了。忽然间,它白光一闪,一道灵气从剑中飞蹿出来,斩断了黑影,他自己也从半空中掉下来,狠狠砸在地上。 韩一树仰天嚎叫一声,忙不迭送地爬起来,找了一块石头躲上了。 那黑影的目标不是他,韩一树跑了之后,它也没追着打,而是直接朝着兰雪怀冲了过来。折枝出剑横挡,黑影猝不及防被它斩断一截,闲灯心道:这邪祟完全不是兰雪怀的对手啊。 同时,他又惊讶于兰雪怀对方向的感知程度。 如今白雾茫茫,可见度只有眼前的一米,这黑影本来就神出鬼没,如今有了这些白雾的遮挡,更是如鱼得水,叫人根本就猜不到它会从哪个方向出来。兰雪怀竟然能提前预判它的方向,实力实在是太恐怖了。 黑影被砍断了一截之后,仍旧不死心,忽地又冒出两条来,不依不挠地攻击兰雪怀。折枝干净利落的劈下,把这两道黑影斩断之后,子玉忽然大喊一声:“闲灯前辈小心!” 闲灯微微一愣,忽然觉得腰间被什么东西猛地勒紧了, 分卷阅读173 低头一看,竟然是黑影! 原来,攻击兰雪怀的两道黑影根本没想过能赢过兰雪怀,它的主要目的是分散兰雪怀的注意力,而捆住闲灯的这一道黑影,明显是被兰雪怀砍过的,只有半截捆在他腰上,并且还在不停地往下滴血。尽管如此,它也不打算松手,似乎是存了必死的决心,要将闲灯给带走。 闲灯暗道:不好,原来它的目标竟然是我?好一个声东击西。 未等闲灯反应过来,这东西就跟发了疯一样,抓住了闲灯就不放人,将他死死往后拖,速度之快,一下子就拖出去了几十米。 兰雪怀脸色瞬间一变,不由分说的追了上来。可是白雾茫茫,哪有这么好追? 黑影仿佛对封门村十分熟悉的样子,七拐八拐就离开了原来的地方。闲灯被它抓住,想要留下一点什么标记都不成,后来转念一想,就算留标记,兰雪怀也不一定能看到。他勉力睁开眼睛,发觉周围的白雾越来越浓,越来越粘稠,越来越阴冷,寒气几乎是往骨子里钻的。 他定下神,心道:我是不怕它把我带到哪里去的,虽然没了灵气,但是还有那只小鬼可以用用。 从上次怨煞小鬼跟黑影的交手来看,这个黑影的实力远不及它。 约莫过了一刻钟,黑影终于在一间木屋面前停了下来,闲灯被它放在木屋面前。 “什么意思?”闲灯站稳之后,有些惊讶。 他原以为这个黑影会将它拖到一个人烟荒芜地地方,就跟那些镇上死去的男人一样,被它吸干精气之后暴毙而死。为此,闲灯都做好了打一架的准备,谁知道黑影竟然轻飘飘地就把他放下了。 闲灯定了定神,看着眼前的木屋。 门口没有上锁,也没有结界。按道理来说,这木屋在白雾的潮湿气息中呆了这么久,不烂掉也会发霉,而且看外面像是没人住的样子,理应是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传出来的。结果,他推开门,没有预想当中的霉味儿传出来。 闲灯掩饰了心中的惊讶,看向屋子里。 木屋中十分简单,只有一张桌子,边上还有一个木头书架,上面乱七八糟地堆着各种各样的书籍,有些书籍被虫蛀了洞,有些书籍则是残页,看起来就像是从各地搜刮过来,强行拼凑在一起的。 除此之外,桌上还有几张画得十分诡异的符咒,闲灯连忙走过去,拿起几张纸看,越看这个符咒越眼熟。 纸张残缺的厉害,而且没有拼凑成册,翻完了上一页,不知道下一在哪里。但是,闲灯仅仅拿着自己手中的这两页,就惊呆了。 他愣在原地,大惊失色,不为别的,闲灯手中的符咒,真是童梦用来困住他的“活祭”一咒。 闲灯连忙翻找起这张桌子上面其他的残页,果然断断续续地拼凑出了完成的阵法,他心中骇然道: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此时,一个疑问从心中冒出来。 是了,童梦从哪里得到这个邪门儿至极的法术的? 当时,听那个南疆的小妖女提起,这阵法在南疆都已经失传已久,残卷不知道被收到了哪里去,童梦是怎么在短时间之内,能找到一张完完全全,甚至可以说是正确的阵法? 闲灯越看越心惊,连忙将桌上的纸张全都收进了怀中。他的动作太大,把桌子推的摇晃起来,发出吱呀的声音,闲灯这才发现,这桌子的其中一个桌腿短了一截,被人用一本书在下面垫着。 他蹲下身,扶住桌子抽出这本垫桌脚的书,心中又是一阵惊涛骇浪:无字磐石! 闲灯连忙翻开版本残卷,发现这正是无字磐石的下卷。 无字磐石的上版本残卷在度星河的慈航静斋之内,上一次已经被兰雪怀给拿走,估计现在早已归还给了小清洞天。没想到,他今天竟然在这里找到了无字磐石的下半本残卷? 闲灯心道:这屋子的主人是谁?黑影是故意带他过来的吗?但是给他看这些又有什么用? 无数的疑问从心中冒出,没等他仔细思考,屋外忽然传来了动静。听声音,像是一个人正在缓慢走动的声音,并且越来越近,明显是从外面走进小屋中。 屋子主人回来了? &am p;nbsp; 闲灯脸色一白,左右一看,这位主人可以称得上是家徒四壁,完全没有一个能给他躲的地方了! 难道就要这么被发现了? 千钧一发之际,闲灯看到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造化镜,他大喜过望,暗道:我先去造化镜中躲一躲。 闲灯连忙从怀中摸出引雷符,咬咬牙,深吸了一口气,克服对此符咒的恐惧感,将它悄无声息地贴在了造化镜上头,充当雷电。 雷电有了,如果想要躲进造化镜中,便只有回朔时光一个招数可以走,也就是还需要一件当事人的贴身物件,可惜闲灯现在没有想要窥探谁的过去,所以也找不到什么当事人物件,看来看去也只有自己手中的这半卷无字磐石,时间顾不得让他多想,就在门被推开的一刹那,造化镜的阵法忽然启动,闲灯如愿以偿地躲进了镜子中。 那面镜子悄然无息地落在地上,滚进了一堆书册中,丝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闲灯在造化镜中一落地,这一次不像前几次,有兰雪怀扶他,他没站稳,一滚就滚到了地上。 刚抬起头,想看看自己到了哪里,就听见一个女人娇叱的声音:“阿七!你看到大师兄了吗?他是不是又去镇上跟人家打小钢珠了?咱们门派里都揭不开锅了,他怎么还跑出去胡闹?!” 闲灯望去,又惊又诧,这名说话的女人,正与他在桃花逐水遇到的那个“飘飘”,长得一模一样! ※※※※※※※※※※※※※※※※※※※※ 好!开始走剧情! 下一章要解锁五岁的小小兰了哈哈哈哈!童养媳剧情,启动![bushi · 还请大家多多留言55555!!!六点钟二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酥 3个;蒜瑢炒岚花 2个;澵的玖次方、云云云月依、钟上坐着猫儿、??、仙叽兔、阿麦麦、九九皈依、星野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阿小懿 20瓶;XQQZLDH、 15瓶;鲸鸿 10瓶;季羽 5瓶;小兰抱灯灯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小老公 闲灯连忙从地上 分卷阅读174 爬起来, 还没来得及仔仔细细看这位飘飘的样子, 只见身后又出现了一个少年, 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似乎刚练过剑, 手上的仙剑还没来得及收回剑鞘中。 飘飘已经插着腰又骂起来:“他倒好,今天是什么日子忘得一干二净,自己倒是跑到镇子上去了!阿七, 你去把他叫回来!” 闲灯看向这个名叫“阿七”的少年, 在脑海中苦思冥想了片刻。 他四下看去,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正是那个小屋前面,这时候,九姑娘山的白雾还没有那么浓稠,一眼望过去还是很清爽的。此刻阳光正好, 见两人打扮像是夏末秋初的时候, 天气可以担得上一声秋高气爽了。 若是在小屋面前,又听飘飘嘴里说着“大师兄”, 现在的时间恐怕是傅斯年将将重振门派的时候。闲灯暗道:难道这半卷无字磐石的持有者是傅斯年吗? 否则,怎么会用无字磐石启动了造化镜之后, 他无缘无故地看到了云浮岭这时间的记忆? 闲灯分析道, 眼前这位“飘飘”应该就是当年的云飘飘, 果然和他认识得飘飘长得一模一样——这一点, 他还没有想通, 只是, 现在已经很明白, 他那串璎珞并不是简简单单地就丢了的。 而后面出现的这个少年,如果他没有猜错,理应就是合欢十三仙口中,傅斯年那位惊才绝艳的义子凤栖。 凤栖放下剑,没说话,只是接过飘飘打来的水,洗了一把脸,飘飘道:“你跟傅斯年回来的时候,去山下买点儿面条,门派里没米了,今晚上就凑活吃点儿面条吧。” 闲灯心想:门派?这九姑娘山不就只有你们三人吗?哪儿来的门派? 他跟在凤栖身后下山,发现这个少的可怜的门派中,却是还有几个弟子的。不过看上去年纪的都不大,而且根基也不怎么好,与其说是弟子,倒不如说是镇上那些读书读不好的学生,又不想读书,又不想干活,便跟自己家里人说来修炼法术,过来混混日子罢了。 对凡人而言,修炼法师,飞升成仙是一件比考中秀才更加有面子的事情,自然不会阻止他们上山拜师学艺。 傅斯年这人呢,虽然自己本事不怎么样,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至少还有傅家这个招牌在这里,而且还有凤栖此人——看着十分可靠,周围的邪祟都是傅斯年这个义子清理干净的,镇上百姓无不尊敬他。送孩子来修仙,除了奔着傅家的名声来,剩下的就是奔着凤栖来的。 要说傅斯年这个掌门也做的窝囊的要死,被自己的义子抢走了全部风头,要是换做其他人,早就在心里气得牙痒痒。不过他天生脾气好,也没生出什么妒才之心,有凤栖帮他训练徒弟,他乐得清闲,每日就揣着一点儿银子往镇上最大的赌坊跑,在里头消磨时间。 凤栖早已摸清楚他的动向,从九姑娘山一下来,立刻直奔镇子里的赌坊去。 闲灯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看——这个城镇应该就是先前他和兰雪怀歇息客栈的城镇,二十多年前,此处要比现在繁华很多,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沿街叫卖声,嬉闹声,各种声音全都挤在了一起。再往前走,就能看到一面白底蓝边的旗帜迎风招摇,上面写着一个巨大的“堵”字,想来就是这城镇中的赌坊。 凤栖站在门口,伫立了一会儿,没进去。 闲灯却等不了他,先进去探一探究竟。 站在外面,就能听见赌坊内的嘈杂声音,进来之后,有过之而无不及,闲灯捂着耳朵,适应了一会儿,缓缓往前走。 最大的一张桌子上,爆发出一阵响亮的叫好声,以及一声哭喊。 “掌门——” 闲灯耳朵一动,连忙走过去一看,果然,这一声‘掌门’喊得就是傅斯年。 喊人的小孩儿叫小宝,是傅斯年的贴身小厮,伺候他多年,此刻正哭爹喊娘的阻止傅斯年脱衣服。 “掌门,你、你别听他们乱说!” 身边起哄的男人围成了一圈,哈哈笑着看着傅斯年,又瞪了一眼小宝:“你这个小孩儿好不懂道理?这是你傅掌门答应的!你问问他,他是脱还是不脱?!” 傅斯年乐呵呵道:“大家 都是男人,脱一件衣服怎么了。小宝,我的银子已经全部输光了,一会儿回去要被你飘飘姐揍的,我赶紧赢回来一点,不叫她发现。” “就是就是!我们不跟傅掌门赌别的,就和他玩乐玩乐,开几个玩笑,再说了,大男人脱衣服怕什么?又不是傅掌门一人脱,要是下一把我输了,我也脱给大家伙看!” 坐庄的汉子一说完,众人哄笑半天。 乱糟糟的声音中,听到一人说:“看你脱衣服有什么劲儿啊!” 闲灯哈哈一笑,心想:这个傅斯年,被人占了便宜还不知道。 傅斯年已经脱了一件外套了,诚如他所言,银子确实是花光了。在赌场中,用来做赌注的不是白花花银子,而是用银子换来的小白珠做筹码,因此众人又把赌钱称之为“打小钢珠”。 他比闲灯上一回看到时模样变了不少,但依旧生的十分漂亮,貌若好女,姿态柔软,笑吟吟地,也不与众人生气。那帮不学无术的混混骗他脱两件衣服,他也没察觉出对方的意思,还觉得这是在正常的做赌局。 可惜傅掌门手气不是很好,输光了小白珠子不说,如今衣服也是赌一局脱一件,眼见就只剩件白色的中衣了。这中衣偏大,他摇骰子的时候,衣领便开开合合,众人无心思看他摇出了几点,只全神贯注地盯着傅掌门露出来的那点儿莹莹如玉的胸膛。 傅掌门早年扮女人扮出了名堂来,如今风采不减当年,很有一番风姿,引得众人纷纷折腰,就算不能动手占点儿便宜,也要眼睛上占点儿便宜。 傅斯年浑然不觉,一开蛊,眼睛一亮,抚掌大笑道:“我赢了!这下,该轮到你脱衣服了。” 与他这句话一同响起的,还有小宝的惨叫声:“傅掌门!!师兄来了!!” 傅斯年听到这句话,手还没从蛊上放下来,身体已经极其自然、条件反射、颇有些熟门熟路地往桌下钻了。 动作快如闪电,叫众人啧啧称奇。 “让让!让让!给我腾个位置,一会儿别说我在这里!” 小宝惨叫连连,提醒道:“掌门!你衣服还没穿!师兄已经找到这儿来了,肯定是知道你在里面啊!” 傅掌门于是又记起了自己的衣服,伸出一只洁白如玉的手在桌子上胡乱的摸了几下,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指尖跳动叫人想 分卷阅读175 入非非。 只可惜,这时候谁也没空注意傅掌门的手了,通通如遭雷劈,动作整齐划一地朝着四下散开,只留下傅掌门躲在最中间的桌子下面,一边蹲着一边艰难地穿衣服,嘴上还温温和和地说道:“老庄呀,你们别像上次那么不讲义气,帮我挡挡小七,下回我请你们吃酒。我穿上衣服从后门跑,你要阿娇给我把后门打开……不不不,还是算了,上上上次被他在后门抓到过一次,我看我还是从旁边的狗洞走了……” 闲灯听到傅斯年的碎碎念,仗着幻境中没人能看见他的样子,索性捧腹大笑。 傅斯年的动作极其熟练,仿佛已经被抓过几百回了。而且从他的碎碎念中可以得出,无论哪一次,他都是没跑掉的。 果不其然,傅掌门这次也插翅难飞。 他正准备从桌子下面悄悄地爬出来,却已经注意到周围鸦雀无声,安静地诡异的气氛了。一双黑色的小鹿皮靴出现在他眼中,他记得这双靴子的最上面有一把精致的小匕首,看上去,果然看到了匕首。 凤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面无表情道:“义父。” 傅斯年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一边爬一边给自己系腰带,因为穿反了衣服的缘故,那腰带怎么系也系不上。 但是观察傅斯年本人,脸皮可以说是厚如城墙,都被抓包到这个程度了,依旧能详装惊讶,面不改色,若无其事道:“啊呀,是小七啊,吃了吗?怎么今天也来镇上玩,好巧啊,遇见你,走吧,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回去吃饭好了。飘飘一定等急了。” 凤栖道:“义父,你的衣服穿反了。” 傅斯年看着自己的衣服,大惊失色:“咦?怎么回事,其实早上出门的时候,它还是正的,可能是我一不小心穿错了,不碍事不碍事。” 凤栖没吭声,只是伸出双手,又把傅斯年的腰带给拆了,将他的衣服仔仔细细整理了一遍,替他穿上之后,又将腰带给佩上去,抚平了衣领的褶皱。 傅斯年哈哈一笑,道:“好了好了,多谢小七,咱们走吧。” 赌坊内的众人等得就是这一句,他们别的不怕,就怕凤栖不肯走。 这小孩儿第一次来赌场抓人的时候,虽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气势汹汹,来者不善,一来就差点儿把他们赌坊给拆了。一次之后,还有两次,两次之后,还有三次,好在后来抓傅斯年抓了太多次,凤栖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像第一次那样,一来就闹了个巨大的动静。 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坐庄的那个汉子用口型说道:“傅掌门,你别忘了,你还欠咱们二百两银子,下次来一定得带啊!” 傅斯年连忙点头,又怕点头的太明显给凤栖抓个正着,于是正经着脸色,微不可查地用眼神抽搐着示意了一下。 听到这里,闲灯仿佛抓住了什么关键词,在心中想道:二百两? 他在桃花逐水中认识的那个飘飘问他借银子,便是要借二百两,据她的说辞,是讲自己的丈夫欠了钱,要去还钱。 怎么,这个傅掌门也欠人家二百两? 闲灯想道傅斯年与云飘飘那个捕风捉影的暧昧传闻,陷入了沉思:云飘飘是他的小师妹,那岂不就是他今后的未婚妻? 眼见傅斯年与凤栖已经走远,闲灯连忙跟上去。 二人行至大路上,说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题,路过一家勾栏的时候,上头的姑娘们热情洋溢,见到了傅斯年就摇起了手绢,傅斯年似乎于她们都很熟,笑呵呵地回打着招呼。凤栖站在他身侧,冷冷地盯了一眼勾栏姑娘,那群姑娘登时被瞪的浑身一凉,再不敢跟傅斯年撩闲,赶紧转过身子,招呼其他人去了。 傅斯年招呼打到一半,发现人家不理他了,怪郁闷:“怎么忽然就不理人了?” 凤栖说道:“义父,师姐要你回去的时候买些面条。” “买面条?”傅斯年瞪大双眼,但是很快就恢复常态,咳嗽一声:“怎么今日想着吃面条了?回去吃饭不好吗?” 凤栖一板一眼的回答:“师姐说家里面没有米了,钱都在你身上,要你带一些面条回去。” 傅斯年冷汗直冒。 实不相瞒,这个钱——在一个时辰之前还是 在自己身上的,现在早就已经不知道落到谁荷包里面去了。 “小七……”傅斯年连忙贴着凤栖走。 凤栖被他挂着,也没恼。他长得比傅斯年高许多,反正对方在大马路上也不嫌丢人,愿意挂着他走,他也不在乎旁人的目光。 傅斯年双手合十,“小七,你借义父一点钱,义父回头就还你。” 凤栖听罢,从口袋中摸出一只做工劣质,针脚乱七八糟地小钱袋。傅斯年一看到这个钱袋,眼睛就亮了。 说来,这个钱袋还是他在凤栖生日的时候自己送的,做自然是自己做的,当年他扮女人时也学了些女红,就是做的难登大雅之堂。也亏这孩子是个缺心眼儿的闷葫芦,不知道自己做的东西是好是坏,当个宝贝似的用了许多年,每每拿出来,都叫傅斯年十分不好意思。 不过,凤栖这一次拿出来,他却很开心。 钱袋是他做的没错,但是里面的钱可不是他的。 凤栖的名声比他们整个傅家都要响亮,诸如惊艳绝才、天赋异禀,太多这样的形容堆积在凤栖身上,令他的身价水涨船高,不少大门大派都想收他做关门弟子,可惜这个小子脾气倔的很,非要躲在这九姑娘山里面,给这个穷酸的副掌门当更穷酸的义子。 饶是如此,也招架不住别人给他送钱送礼,请他斩妖除魔,他的小金库可比傅斯年强大多了。 凤栖闷声不吭,乖乖巧巧,将小钱袋子里所有的银子都倒出来给了傅斯年。 傅斯年抱住他,感动的无以复加,叹息道:“好小七,义父真是没有白养你!” “谁养谁呢!”忽然,一个女人的声音插了进来。 闲灯眼前的场景一变,还来不及回过神,却发现已经是到了蝴蝶洞中了。 云飘飘下完了面,说道:“傅斯年,你还要不要这点儿脸了,你看看你有做义父的样子吗?你自己洗过衣服做过饭吗?什么不是人家小七帮你做的?是你当爹还是他当爹?!” 劈头盖脸一顿骂,傅斯年如老僧入定,早已习惯云飘飘的坏脾气。 他淡定道:“飘飘啊,女孩子不要总是这么大火气,容易变老的。” 云飘飘道:“你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是吗!” 傅斯年被她骂得耳朵起茧 分卷阅读176 子,叹了口气,温润道:“河东狮吼,家门不幸啊……” 云飘飘被他气得七窍生烟,举着锅铲就要给他来一下,傅斯年见势不对,连忙捂着心口装病:“飘飘啊,我心口好痛啊……” 傅斯年体弱多病也是出了名的,到现在全靠喝药吊着命,三天两头就是一场高烧,吐血都是常见的事情了。 特别是他这个心痛病的毛病,发作起来十分吓人。 不过这一次,却是傅斯年装出来的。他生病生久了,装病也很有一手,并且能装的以假乱真,除非是大夫来把脉,否则能把所有人都骗过去,此招可以说是熟能生巧了。 云飘飘一见他心口痛,果然就不再凶他,反而关切万分,怕他出个什么好歹,傅斯年道:“我去蝴蝶洞一趟就好了。” 云飘飘听到蝴蝶洞三个字,脸色微微一变,说道:“那方法不是长久之计,你不要太依赖它。” 傅斯年笑道:“知道了知道了,小七在边上看着的,不会出事的。就算出了事,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他吗?” 说罢,傅斯年便往蝴蝶洞走去。 闲灯心中颇有些疑问,紧随其后,于是看见傅斯年到了蝴蝶洞之后,脱了衣服,走进了一潭池水中。 池水清澈见底,但是远远望去,就能感受到一股寒意。他站在池子中没过多久,凤栖就出现在池子边上,闲灯正疑惑这二人要做什么的时候,忽然间,只见月色下,数以千计的黑色凤尾蝶出现在池子的上空。 数量之多,妖异诡变,叫闲灯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并且,幻境中,忽然传来一种浓烈且糜烂的甜香,并且随着蝴蝶的增多,这暗香也越来越强,到了铺天盖地,几乎能溺死人的程度。 最先出现的一只黑色凤尾蝶,翩翩落在傅斯年的唇上,愈发显得他一张脸悲悯慈悲,却又透露出一丝妖邪,看着……就跟妖佛一般。 美人骨香,月色之下,这一幕竟然看得闲灯有股惊心动魄的感觉。 他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随着一只凤尾蝶的落下,越来越多的蝴蝶停留在傅斯年的身上。很快,傅斯年唇上的凤尾蝶像是完成了什么使命,忽然间碎成了一片光点,紧接着,一只又一只的蝴蝶跟着碎成光点,直到最后一只蝴蝶碎落之后,凤栖将他从池子里抱出来,穿上衣服。 傅斯年的气色比他下去时好了许多,说话也活泼了不少:“这些蝴蝶好是好,就是数量也不多了,等什么时候没了,我什么时候也就死了。” 凤栖顿了一下,闷声道:“义父不会死。” 闲灯听罢,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惊讶地想道:难道他在用这些蝴蝶疗伤?真是闻所未闻,这到底是什么异法? 傅斯年道:“人哪有不会死的?我又不像你,修炼天赋这么高,以后飞升成仙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啊,我想到了,你要是成了神仙,你就再把我复活吧,我听说是神仙的本事很大,你可以把我的名字从生死簿上面勾去,我就不用死啦。” 凤栖问道:“这世上有轮回吗。” “不知道,如果有轮回,等我投胎了也把你给忘了。哎,小七是义父的心肝儿,贴身小棉袄,这辈子还欠了你不少钱呢,轮回要是把你给忘了,我可怎么对得起你啊!” “我不用义父还。是义父救了我,我的就是义父的,我的钱也是义父的。”凤栖一本正经说道:“义父想要什么我都给你,等我更厉害一些,我就带义父去更厉害的地方求药,总有一天可以把义父的病治好。” 说话间,闲灯猛然想起,这个凤栖的名字在哪儿听过了,他不就是那个十年前在庙会上面问傅斯年要“仙药”的小乞丐吗! 闲灯吃了一惊,暗道:这人原来就是封门村的小孩儿,听他的口气,似乎是傅斯年救了他,那他相依为命的阿娘呢? 不敢细想,总之,恐怕也已经死了。 闲灯记得,那个小孩儿对自己阿娘十分依赖,也不知道小小年纪怎么承受得住这么大的打击。遇到傅斯年,也算他幸运,好歹是活了下来,没跟着封门村一起被屠杀了。 傅斯年听完,哈哈大笑片刻,说道:“我的病那么多,你打算先治哪一个啊?” 凤栖被他问住了,没说话。傅斯年身体一好,又立刻开始没皮没脸地作怪,完全看不出此人小时候是个多么腼腆 的少年,他浮夸道:“小七!你知道……世上什么病最难治吗?” 凤栖摇摇头。 傅斯年捧着心口,眉头微微蹙起,说道:“那就是……相思病!” 凤栖懵懵懂懂,却是感受到了什么,有些脸红。 傅斯年解释道:“这个病,比义父身上所有的病都难治,就好比义父对你飘飘姐这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总是想着念着……” 他说道此处,云飘飘正好在后面听见,冷笑一声:“你又装什么呢,傅斯年,生怕我听不见吗?” 傅斯年睁开一只眼睛,不再赖凤栖怀里,坐直身体温吞地笑道:“我既害怕你听见,也害怕你听不见。” 云飘飘脸红的啐了他一口,说道:“油嘴滑舌,过来喝粥。” 她煮了两碗粥,一碗是凤栖的,一碗就是傅斯年的。 喝粥时,又听云飘飘说:“明德真君过几日生辰,仙门各派都点了人数赶去兰陵了,你打算备什么礼物去?” 闲灯听到“明德真君”四个字,精神为之一振。 傅斯年喝完粥道:“他不是还有个宝贝儿子吗,我说,礼物送他,不如送点儿东西讨好讨好他儿子。” 儿子? 闲灯又是一愣,明德真君的儿子,不是兰雪怀是谁? 他正在想入非非地时候,傅斯年跟云飘飘地声音越来越遥远,开始听不太真切。并且,他眼前的场景忽然间又变了。 闲灯连忙找了一棵树扶住了站稳,免得造化镜又不知道把他送到什么地方去,叫他一会儿再摔一跤。 几秒之后,他就已经出了蝴蝶洞,造化镜将他带到了另一个地方。 眼前是一座巍峨地仙府,周边来来往往地全都是修真界有名的大人物,闲灯看了几眼,心道这恐怕就是明德真君的仙府了。他感慨了一下兰雪怀家中实在有钱,很快就混迹在人群中。没走两步,闲灯一眼就看到了傅斯年——主要是这人的相貌十分惹眼,不想注意到都难。 他只跟凤栖两人来了兰陵,在门□□了贺礼之后,就往仙府中走。 闲灯脚下踩着十分华贵的毯子,跟在傅斯年后面,一路走到了正厅。 分卷阅读177 到了明德真君的府上,闲灯的心思就不在傅斯年身上了。所以闲灯没跟着他们走多远,就自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这个方向并不是前门正厅,而是属于后院。 后院比前院冷清不少,大约所有的侍从都去了前面招待客人了,闲灯走了半天都没见到一个仙侍。 路过一处花园的时候,他的脚步并没有停下,而是往更里面的屋子里走去。 结果刚往前走了两步,鬼使神差,他又退回了两步,折返往花园走去。走近之后,他听到了“吱呀、吱呀”的声音,这声音像是什么东西不停的摩擦才发出来的。 闲灯眼前被一大片花团给挡住,视线只能零散地透过缝隙,观察到花园中的局部。绕过花团,他面前先出现了一个孩子的侧影,他看起来年岁很小,穿了一件金色地圆领衣裳,脖子上挂着一圈凤翎璎珞,腰间系着一条精致无比的簪花白玉腰带,悬着叮叮当当一堆的香包、玉佩、玉革等装饰物,坐在花园唯一的秋千上面,蹬一双镶银的黑缎白底小朝靴,双脚都踩不到地面上,“吱呀、吱呀”的声音,正是他摇晃秋千发出来的。 这孩子手中还静静地攥着一个折纸做的风车,风一吹,风车就咕噜噜转个不停。 花园外面还有七八个其他仙家的孩子,只往里面偷偷地看了他一眼,又蹬蹬蹬踩着鞋子跑远了,仿佛不愿意和他一起玩。 闲灯心中哑然,看到孩子的正面,粉雕玉琢,唇红齿白,欺霜赛雪,可窥见一二分明日绝色姿容,不是兰雪怀是谁! ※※※※※※※※※※※※※※※※※※※※ 灯:这幻境能截图吗?在线等,很急!!! 太惨了小兰,没有别的小朋友和他玩,不过还好他有童养媳呢 · 小老公出现咯! 今天字数有点多,所以延后更新了一小时!!抱歉!! 顺便求留言55555555555!!!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酥 3个;阿麦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肉包家的屿 20瓶;小兰抱灯灯、濯小乐 2瓶;花玖柒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闲哥牛逼 目前看起来,兰雪怀最多只有五岁的样子。 他一个人荡了一会儿秋千, 慢慢地, 秋千因为没人推的缘故, 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小,兰雪怀不得不自己跳下秋千,推了它一把之后,自己又坐上去。 闲灯看到这一幕, 心脏砰砰跳, 一方面觉得兰雪怀小时候真是可爱的没谁,一方面又在想:他似乎没有朋友的样子?怪可怜的。 何止是没有朋友,这么小一个孩子在这里打秋千,身边连个侍奉的仙侍都没有,万一磕着碰着怎么办? 兰雪怀既然是明德真君的儿子,地位应该低不到哪里去,又长得这么好看, 按道理说, 应该是小朋友中最受欢迎的才对?可是刚才那一幕看起来,就像是被其他小孩抛弃了一样, 竟然一个玩伴都没有? 难道是因为兰雪怀的脾气不好吗? 闲灯转念一想, 忽然就想通了:哪里是因为他的脾气不好, 只是因为他母亲的缘故罢了。 兰雪怀的母亲, 听闻是当时几乎毁了整个修真界的大魔头,& nbsp;虽然后来以死谢罪了, 但是还有不少人对他母亲恨之入骨。今日若不是明德真君生辰的缘故, 兰雪怀理应是不会被带回兰陵,而是会被继续软禁在小清洞天的。 他短暂的一生既没有享受过母爱,也没有享受过父爱,也没什么兄弟姐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十分招人怜惜。 总之,修真界的众人,多半是惧怕他的母亲,同时也惧怕有魔族一半血脉的兰雪怀。 小朋友当然不知道这些事情,因此,他们不跟兰雪怀玩,一定是家长授意之后,才做出了这种孤立他的行为。 闲灯心中软了一片,想帮他推一推秋千,却不料,手在刚碰到秋千的时候,就直接穿透了秋千的绳子。 他忽然记起,自己这是在幻境中。 刚收回手,一名仙侍从内屋跑出来,找到了在花园中打秋千的兰雪怀,她看起来吓坏了,似乎以为自己把小公子给搞丢了。闲灯从她这个表情能看出来,兰雪怀多半没有通知仙侍,而是自己单独跑出来玩了。 仙侍上上下下地检查了一番兰雪怀,问道:“小公子,你怎么不去跟别人一起玩?” 自她服侍兰雪怀第一天开始,就没见过他有什么朋友。 兰雪怀从秋千上跳下来,酷酷地说道:“我不和笨蛋一起玩。” 闲灯看他耍酷,心中忍俊不禁:是人家不要跟你玩吧。 兰雪怀为了强调是自己不愿意和别人玩,又说道:“而且他们都太脏了,一点也不好玩。没有我的风车好玩。” 闲灯的眼睛落在他的风车上面,发觉这个风车的折枝痕迹已经非常破旧了,像是保存了许多年的东西,还勉力支撑着自己没有散架。 兰雪怀说完这句话,大概是觉得秋千也不好玩了,迈开腿就往屋子里面跑去。闲灯想跟着他一同进去,谁知兰雪怀突然停住脚步,目光疑惑地看向闲灯。 有那么一瞬间,闲灯背后发麻——兰雪怀的目光正好与自己对上了。 他迟疑地盯了片刻,张开嘴,似乎要说什么。 闲灯心中大骇,暗道:这幻境只是将过去呈现出来,并不能影响过去,但是看兰雪怀的表情,怎么这么像发现自己了? 好在兰雪怀只是干巴巴地盯了一会儿,很快就转过头跑了。 闲灯送了一口气,心想:不行,兰雪怀这人的心思实在是太敏感了,我要是再晃两圈下去,说不定就被他发现了,还是去看看傅斯年他们在做什么。 谁知道,刚走出一步,幻境中的场景就开始扭曲。 闲灯心里一惊,连忙掐指算了一算时间。从他进入幻境开始到现在,肯定没有到一个时辰,那怎么这个造化镜的场景开始坍塌了? 不做多想,闲灯连忙要准备出去,造化镜一旦开始坍塌,便只有一刻钟的时间能往外跑。倘若这一刻钟跑不出去,那么人就会被永远困在里面。 只可惜,外面还有一个神秘莫测的屋子主人,就算是出去,也免不了一场恶斗。不过闲灯两厢权衡了一下,怎么看都是在造化 分卷阅读178 镜里被困住更死路一条,出去还能打一架拼一把。 于是,赶在造化镜的幻境完全消失之前,闲灯连忙出来。 按照他心里预想的计划,他出来的时候,应该是在小屋中,甚至会直面屋主人。 却没想到,他这一出来,直接在半空中。先是闻到一股熟悉的花香,闲灯抬头一看,发现自己被兰雪怀正抱在怀中。 “小仙君?”他连忙一动。 兰雪怀蹙眉凶道:“不准动!” 闲灯听到他的话,如同条件反射,瞬间就不敢动了。 折枝在眼前狠狠地挡了一下,兵器碰撞的声音十分刺耳。闲灯立马反应过来,兰雪怀正在跟人打架,他出来的实在不凑巧,就这么凭空出现在兰雪怀的怀里,很耽误他的发挥。 果不其然,顾及闲灯,兰雪怀立刻转身落地。落地之后,闲灯当机立断从他怀中跳下来。 他一看,发现自己还在小屋的附近,心念一动,想通了:兰雪怀等人估计是在他进入造环镜的那段时间里,找到了他的位置。 闲灯道:“小仙君,你有没有看到屋主人?” 韩一树插嘴进来道:“怎么没看见?不然你以为我们在和谁打?” 闲灯一眼望去,只见前面果然站着一个黑影,他微微眯眼,发觉对方穿了一件巨大的斗篷,将自己全身上下遮的严严实实,帽子下只有一片黑色,根本看不到脸。 韩一树道:“我们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他,二话没说就打上了。兰雪怀非要说你在屋子里,然后进屋子去找你。这个兜帽男人仿佛很忌惮我们进屋子一样,总之就是千方百计的阻止。据我观察,他的实力跟兰雪怀在伯仲之间,几个招数过下来,谁也没讨到好处。” 闲灯道:“那我怎么出来了?” 韩一树道:“还不是兰雪怀把你找出来的,你说你躲哪儿不好,躲在一面镜子里?看到兰雪怀抱着一面镜子出来,当时我还以为兰雪怀疯了,什么时候了打架还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发型有没有乱吗?” 他二人闲聊的时候,那个穿着兜帽的男人却是不再恋战,挡过了兰雪怀最后一击之后,闪身消失在白雾中。 闲灯喊道:“小仙君!别追!” 兰雪怀脚步一顿,回头看着他。 闲灯一看到他的脸,就想起自己在环境中看到的那个奶包子。 他心神荡漾了片刻,又觉得这个时候犯痴不是什么好时间,赶紧甩了甩头说道:“别追他,我可能知道他是谁了。” 韩一树道:“你知道?” 此时,站在后面的子玉等人也追了上来,方才打架的时候,他们完全插不上手,只能躲在后面暗中观看。否则,这样强悍的灵力碰撞之下,他们只要提剑上来就会被撕得粉碎。 闲灯开口:“走吧,我们先到屋子里去。放心,屋子里没有什么机关。” 众人鱼贯而入,韩一树率先夸张道:“靠,这地方也太寒酸了吧。” 闲灯看了一眼书柜和桌子,果然,这上面所有的残页阵法都没了。 兰雪怀抱剑站在他面前,虽然身体没动,但是目光在他身上游走了一遍,仿佛没看到他身上有什么伤,于是放下心来。 闲灯从怀中摸出他刚刚藏起来的无字磐石,递给兰雪怀:“小仙君,你看这个。” 兰雪怀还没开口,韩一树眼睛最快看到它,先捂住嘴巴尖叫出声:“无字磐石!!” 四字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了无字磐石上面。 小清洞天的学生们都还好,毕竟也是听着这个东西长大的,但是合欢十三仙却是头一回如此近距离的观摩了一下这修真界至高无上的法宝。 二人看的眼睛都直了,要不是兰雪怀在这里威慑了他们,闲灯很有理由相信,这两人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挤上来抢。 &nbs p; 闲灯顿了一下,隐藏了大部分信息,说道:“刚才我为了躲屋主人,所以藏进了幻境中,用的就是无字磐石做媒介……我看到了傅斯年。” 韩一树道:“傅斯年?!” 闲灯点头道:“对,傅斯年。” 韩一树不太知道造化镜的用处,满脸迷茫,盯着闲灯:“傅斯年?你在哪儿见到的傅斯年?” 闲灯懒得理他,又觉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是一个谈天的好时机,于是岔开话题道:“我累了,我要休息。” 兰雪怀开口:“那就在屋子里坐一会儿。” 韩一树惊悚地抱住自己:“我不敢,我怕那个黑衣斗篷忽然回来怎么办!” 闲灯道:“那你滚外面去坐。” 韩一树连忙坐下,严肃道:“我想了一下,这里有兰小仙君在,天塌下来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而且搞个人主义不是我的风格,我看我还是坐在这里和大家一起聊聊天好了!” 闲灯手中握着无字磐石,犹豫了一下,走出了小屋。 兰雪怀紧随其后,阿珠站起身子想跟着去,被子玉拽下了:“你坐着吧,跟着去干嘛?” 阿珠不解,合欢十三仙却是说道:“是啊,你这个小姑娘好不懂事啊。人家小夫妻俩久别胜新婚,单独说说话你还要跟去破坏气氛吗?” “小夫妻俩?”韩一树原本正在捣鼓自己的小玩意儿,听到这个后,猛地抬头:“谁小夫妻俩?兰雪怀?闲灯?” 这下,子玉跟阿珠也有点懵。 他们只经历过那天客栈早上的误会,后来闲灯恢复男装之后,误会也解除了。因此还不知道其中修真界传得沸沸扬扬的“逃婚”一事。 韩一树就更加蒙圈了,他对闲灯跟兰雪怀的印象还停留在浔阳相遇的时候,他满脑子疑问,说道:“他们俩什么时候成夫妻了?” 十三仙道:“你们没听过兰雪怀那个未婚妻逃婚的事情啊?” 韩一树点点头:“这我倒是听说过的,但是这跟闲灯有什么关系?” 十三仙开口:“闲灯不就是他未婚妻吗?哇,你们一个二个眼睛瞪这么大干什么,原来你们不知道吗?” ……这、未婚妻不是女的吗,怎么变成一个男人了! 十三仙火上浇油,嘿嘿笑了两声:“那你们肯定也不知道,这位闲公子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 韩一树正在喝水,嘴里的水瞬间喷了出来:“你痴人说梦呢,男人怎么会怀孕?!” 十三仙不解道:“什么叫痴人说梦啊?你要是不信,你去问问闲灯自己好了。再说了,兰雪怀他那个、那个母亲,是南疆的人,你又知道南疆魔族没有这 分卷阅读179 个本事了!” 说道南疆魔族,这倒有了几分可信度。 毕竟那个鬼地方连“活祭”这样的法术都有,似乎让男人怀孕也不是什么难事情? 韩一树咽了咽唾沫:“真的……假的啊?我的天,闲哥牛逼。” ※※※※※※※※※※※※※※※※※※※※ 韩一树:缓缓地竖起大拇指.jpg 过度一下章节! 下午六点二更请假了!!抱歉!!!……今天工作有点忙!!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momomomo 5个;蒜瑢炒岚花、寒酥 2个;云云云月依、阿麦麦、Akira、锦夏、星野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芝麻麦片 7瓶;翔くん 3瓶;追风筝 2瓶;竹西佳处、小兰抱灯灯、花玖柒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叫老公 出了门的闲灯,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韩一树等人议论了一遍又一遍。 他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 停下脚步, 转身道:“小仙君, 我除了看到了傅斯年,还看到了凤栖和云飘飘。” 兰雪怀道:“具体是什么?” 这里只有兰雪怀一个人,闲灯说话不再吞吞吐吐,而是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看到的东西全都给说了一遍。 兰雪怀听完, 闲灯直接脱口而出:“屋子的主人会不会是凤栖。” “为什么?” 闲灯道:“除了他, 我想不到是谁。原本我以为是傅斯年的,但是出来之后,我发现这个穿斗篷的黑衣人实力跟你不相上下,傅斯年的可能性就被我排除掉了。” “而且听合欢十三仙说的,当年傅家被第二次灭门之后,云飘飘被杀,傅斯年也自杀了, 只有凤栖下落不明, 小仙君,你刚才和他交手的时候, 有没察觉到什么?” 兰雪怀道:“实力不俗。不过, 他出招很古怪, 连接不上。” 闲灯歪着头疑惑地看向他。 兰雪怀道:“而且他不恋战, 点到即止, 跑的很快, 不像是要将闯入者斩尽杀绝的模样。” 闲灯说道:“这倒是有几分奇怪的。难道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对了, 小仙君,我刚才在屋子里还发现了一些手稿。这些手稿上面记录了活祭的阵法。不过,刚才那个黑衣人走的时候,已经把所有的残页给带走了。但是我发誓,我绝不会看错。” 兰雪怀道:“我相信你。” 闲灯:“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十分巧合,‘活祭’这个阵法并不是一个人尽皆知的阵法,相反,它还有一些难找,并且是一个在南疆都失传了的阵法。” 兰雪怀说:“你怀疑有人把活祭这个阵法给了童梦?” 闲灯:“是这样没错。否则我实在想不到这二者的关联。” 他还不敢把璎珞的事情跟兰雪怀讲,要是把这一件事情都和兰雪怀说了,叫对方看了这一系列的发展,恐怕他也会感到奇怪。   ; 闲灯自从醒来之后,仿佛背后就有一只无形的手推着他卷入各种奇怪的纷争中,先是与自己模样相同的度星河,再是莫名认主的妖刀云鹊,接着是这下卷的无字磐石,还有关系密切的黑影跟黑衣人……他原以为到了钱塘,弄清楚了自己跟度星河的关系,就能找回自己的记忆。可是,到了现在,他不但没找回自己的记忆,反而发现了越来越多的谜团。 兰雪怀问他:“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意思是,处理好九姑娘山的白雾之后,闲灯打算去哪里。 他们一路走来,除了在白雾中见到的奇怪黑影以及后面在木屋中见到的黑衣人之外,再没有遇到过其他的危险。如同韩一树说的那样,这些白雾就是傅斯年弄出来吓唬人用的,但凡是修为稍微高一点的修士都不会被迷惑住。既然如此,铲除了那些制造出白雾的花,九姑娘山的白雾过不了多久就会自行散去,倒也不是一件难事了。 闲灯道:“我想跟合欢十三仙走一趟。” 兰雪怀的脸色瞬间一变。 原本想说“我不准”。 但想到现在二人的关系跟以前不一样,常言道,夫妻要想好好地把日子过好,在生活中就必须有商有量,不能一昧专断独行,因此兰雪怀把原本要说的三个字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变成了:“为什么?” 他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对闲灯的占有欲是非常强的。兰雪怀甚至一开始的都没有征求过闲灯的意见,就直接默认闲灯会和他一起回小清洞天。所以听到对方拒绝的时候,兰雪怀心中十分惊讶,还有一点不爽。 闲灯道:“小仙君,我觉得我都知道修真界不太平的事情了,你不可能不知道。” 他慢条斯理的跟兰雪怀说其中的原因。 从钱塘继续南下到云浮岭,这一路闲灯听到了不少修真界的现状,同时从合欢十三仙口中也能得知,现在的修真界日子过得并不好。一方面是门派之间的斗争,其中包括资源抢夺,灵气规划,地盘归属等等,有时候闹得厉害了,免不了私下斗殴,打一架,牵扯到两个门派的和气。如果继续扩大的话,这些门派还有兄弟门派,寻求外部支援,那就不是两个门派打架这么简单的事情了,有时候还会扩展成为地方的小战场。 就比如闲灯第一次醒来,就是在两个门派战斗过之后的战场上醒来,死伤惨重,他自己也没讨到什么好处。 第二个方面则是各处邪祟做乱,这一点要归根结底的算在无妄山的阴山裂缝上面。只是这个裂缝存在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以前就是压在人们心中的一块石头,如今这块石头越来越沉重,几乎压得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第三个方面,则是想趁着乱世改朝换代的民间野派,也是修真界除了阴山裂缝之外,最头疼的一件事情。 闲灯道:“自阴山子开宗立派以来,阴修就是最难管教的一个流派,以前他在还能稍加约束,现在他死了之后,这些阴修还不翻了天了。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吗,那时候,阴修竟然敢光明正大上街抢夺明德真君的儿子,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的?” “再者,阴修本来就是借助至阴至煞之地修行,阴山裂缝外露的煞气对他们而言,无疑是助长修为的,本身就难以制服的一群妖魔鬼怪,如今得了煞气修为大涨——并且听合欢十三仙所言 分卷阅读180 ,他们还想成立一个门派,将所有人聚集在一起,岂不是后患无穷。” 说道这里,闲灯顿了一下:“目前为止,我是没问出来他们聚集在一起想做什么,但总不是做些扶老奶奶过路的善事。如果叫我换位思考,猜测一下,乱世之中,我若有如此实力,必然是想要将修真界全部洗牌,创立新的规则,阴修为尊,道修为卑,一雪前耻。” 兰雪怀蹙眉深思。 闲灯继续道:“而且现在修真界是一片混乱,又忙着封印无妄山,又忙着平定邪祟,哪有时间来看管这些野派。而且民间野派虽然不成气候,但是招架不住基数大,如果真的有人能把这些门派都整合在一起,那么对修真界而言,就是一个十分棘手的敌人了。” “其他那些跳大神的野派到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这些野派中,明显混进了阴修,后者不比前者有那么多花架子,招数都是实打实的要人命。比如合欢十三仙,我听闻,他们有一个合欢宗,里面几乎全都是阴修,而修阴是不需要门槛的,如果民间野派中有阴修的存在,想来他们修行起来也不是很困难。倘若这批人全都有能力与修士抗衡了呢?” ——后果不堪设想。 闲灯道:“这是我这几天一直在想的事情,他们是误打误撞的找上我,如果我不去,他们也一定会去找其他人来代替我,成为‘阴山子’,与其这样,倒不如我去比较合适。” 兰雪怀问道:“你去?他们放心的下你吗?先不说你的实力如何,单凭你和我的关系,他们就不会完全信任你。” 闲灯摇头:“他们不需要信任我,只是需要我这么一个‘阴山子’的噱头罢了,实权一定不会放在我的手中。” 而且,闲灯还有一件事情没跟兰雪怀讲,他体内还有一个长期隐藏的毒药,便是这个春心荡漾三六九。合欢十三仙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他死,但是到了合欢宗之后,谁知道会不会给他吃什么其他的药? 不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闲灯心中是打定主意要去阴修那处当个卧底的,哪怕是兰雪怀劝说也没有用。 甚至,闲灯都已经想好了,如果兰雪怀劝他,他该怎么回答。 谁知道,兰雪怀却没有劝他,只说了一句:“我不放心。” 这一句,正中闲灯的心坎了。 他莫名地心软,颇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原本没觉得两人独处有什么尴尬的,此时却陡生了一股奇怪的氛围,叫闲灯连对方的眼睛都不敢看了,只在嘴里敷衍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又不是几岁的小孩。再说了,去之前我肯定把自己的灵脉给解封,对付这几个半吊子阴修还是绰绰有余的。假设他们一起围攻我的话,我保证不和他们死扛,一定转身就跑,保命要紧,这样行吗?” 兰雪怀抿着唇,还是没说话,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闲灯知道他小姐脾气犯了,只不过这一次的小姐脾气比原来都好哄许多,没说几句好话,兰雪怀就勉强点了点头。 闲灯松了一口气,发觉他二人在小树林中待的时间太长了,于是找了个时机出来, 子玉等人还在休息,韩一树正在捣鼓手中的一件金属小长筒,他放在眼睛前面看了看,卖力地开始宣传他这个伟大的发明。 “真的很好用,你看,从这个小孔里面看出去,一下子就能看到几百米远的地方!” 子玉说道:“韩前辈,要是有这些时间多琢磨一下怎么修炼,等你到了更高的境界,你自然也能看的这么远了。” 韩一树不以为然:“我要是能有那个修炼天赋,至于在这里琢磨这些小玩意吗?你要不要,你不要我就卖给其他修炼不行的门生。对了,我这里还有几个玲珑骰,一并卖给你们,很便宜的。” 子玉连忙摆手:“不行不行,我们学院里不准用这个东西的!” 闲灯正好走来,坐下问道:“玲珑骰是什么?我看看?” 韩一树道:“这你都不知道?你哪个年代来的老古董?” 他从怀中摸出几个骰子扔给闲灯,只听韩一树解释道:“这个小东西是一种可以储存法术的骰子,储存时间不长,并且效果减半,用于给小辈们防身。原是阴山子捣鼓出来的不入流东西,一般名门正派不会用,他们认为是投机取巧,但是在民间很受欢迎。” 闲灯抛了两下这个骰子,笑道:“储存法术,那真是投机取巧了。” &am p;nbsp; 倘若自己某一门法术不是特别好,但是用这个骰子去储存别人的法术,在小清洞天的结业任务时拿出来作弊用,那是非常好使的。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修真界的名门正派严厉禁止小辈使用玲珑骰,免得耽误他们的修行。 闲灯对这些小物件十分感兴趣,又问韩一树还有什么,这可问到点子上了。 韩一树的修炼虽然一塌糊涂,但是折腾这些歪门邪道地小物件的本事却十分一流。只见他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乾坤袋,噼里啪啦倒了一堆出来,有众人比较熟悉的定神灯、小清河这种小道具,也有一些大家看都没看过的——他自己发明出来的小东西。 闲灯捡起两块玉牌,问道:“这是什么?” 韩一树介绍道:“美人图。这个可比传送符好用多了!” 他用口令敲开其中一个令牌,又敲开另一张令牌,闲灯握在手中,立刻就看到了韩一树的模样,正是他现在的动作。 “你看,不管隔了多远,只要有口令,立刻就能跟对方联系。是不是比传送符好用?传送符还会传送出错呢,我的美人图可不会。” 闲灯大为惊讶,连忙占为己有,说道:“借我用一段时间,我回头还给你。” 韩一树大方道:“你用吧!我再给你看看这个,你看这个!” 闲灯看他打开一个纸包,里面是黑漆漆一团土沙的模样,又见韩一树十分宝贝,不由问道:“这是什么东西?你把一团土包起来做什么?” 韩一树得意洋洋道:“你别小看了他,我在无妄山那边发现的,这玩意儿可厉害了。我用它搓过一些小丸子,掷出去就能爆炸,比一般的法术杀伤力要更强更高,而且还不用灵力。” 闲灯自己灵力高强,所以对这东西不感兴趣。 韩一树介绍了半天,忽然回过神:“哎呀,对不起,我给忘了!你怀着身孕了,不能靠这个太近,容易怀不住。我的错我的错,我把它收起来。” 闲灯听罢,愣了一下:“谁怀着身孕?” 韩一树疑惑道:“你啊?刚才听合欢十三仙说的。” 分卷阅读181 刚说着,合欢十三仙就到了,二人方才不知道去了何处,现在走回来,正好对上闲灯一双要杀人的眼睛。 二人脚步齐齐一顿,感到了一股寒意。 闲灯连忙转头去看兰雪怀,还好兰雪怀正专注地研究无字磐石,并没有听到这边的谈话。 他凶狠地威胁道:“这句话你最好别再说了,否则我立刻就把你杀了。” 韩一树被他恐吓的浑身一抖,结结巴巴道:“你、你干嘛这么凶啊……你和兰雪怀那件事情不是传的整个修真界都知道吗?” 闲灯眉头一跳,开口:“那是假的。你在我面前说倒是无所谓,但是要兰雪怀听见了,少不得把你大卸八块。他是最讨厌断袖的,你别自己去招惹他,最后连累了我。” 韩一树心中想道:连累你?实在看不出来,兰雪怀不是很喜欢你吗? 但是他不敢再触闲灯的眉头,只得连忙答应。 众人在原地呆了很久,看不出这个黑衣斗篷人是否会回来,于是就先去将制造白雾的那些花全都都给铲平了。 闲灯现在却是不担心自己的璎珞了,他发现这个飘飘恐怕就是想引他到这里来,所以才拿了他的璎珞。飘飘的目的还没有达成,势必就会出来再引诱他第二次,到时候他顺水推舟,好好研究一下飘飘想做什么,然后再把璎珞给取回来。 拔光了所有的花之后,子玉等人决定将这些花堆在一起,一把火烧光。韩一树一定要给众人展示一下他那堆宝贝黑土的功能,拦着子玉不让他们点火。只见他从手中摸出两个指甲盖大小的丸子,催动灵力,轻轻将黑丸子往花堆上一扔,听见两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之后,熊熊烈火将花堆烧了个干净。 闲灯看罢,诧异道:“还以为韩一树这个家伙骗我的,没想到这小丸子真的有这么厉害。要是搓个大的出来,那还得了?” 兰雪怀忽然出声问道:“你和他很熟?” 闲灯道:“一般吧,也算是朋友了。” 兰雪怀捏了一下自己的手,问道:“那你和我不熟吗?” 闲灯听对方这话中,隐隐有质问的意思,背后一凉,说道:“怎么会!小仙君,你多想了,我们都已经这么熟了……” 他心中想道:兰雪怀什么意思?难道终于记起秋后算账,要跟我一刀两断,再不相见了? 却不料,兰雪怀继续发问道:“那为什么你都叫他们名字,反而喊我‘小仙君’?我难道没有名字吗?” 闲灯道:! 这是个什么生气的理由?! 他下意识问道:“不喊小仙君,那喊什么?” ※※※※※※※※※※※※※※※※※※※※ 喊老公![破音 抱歉大家更新迟了!!来不及检查错别字先发了,然后我在检查错别字!!! 以及下午六点二更!!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そうごたん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酥、仙叽兔 2个;却苏酥、蒜瑢炒岚花、沉迷看文的小白菜、阿麦麦、云云云月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肉包家的屿 20瓶;断续 6瓶;追风筝、兔子王、小兰抱灯灯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凶 &a mp;nbsp; 兰雪怀听到闲灯这个反问,比原先更生气了。 虽然, 他们很快就要成亲了, 但是兰雪怀也没有要求闲灯现在喊“夫君”、“老公”一类的称呼。毕竟他是一个很酷的酷哥, 一般酷哥不会在外面跟自己老婆这么腻歪,他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 可是,不喊这两个称呼就算了,闲灯连喊自己什么都要问自己吗?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喊唐棋乐, 喊韩一树的时候, 还事先去问过对方? 其实不然,闲灯是实在不知道喊什么,这才问了一句看起来莫名其妙的话。 他当然知道兰雪怀的名字,可是别人能叫,他能叫吗! 就在闲灯犹豫的这个档口,兰雪怀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黑, 最后拂袖走人, 闲灯抬头看到他走了才慌了,急急忙忙地追上去:“兰若!” 这名字, 他只听到别人提起过, 似乎是兰雪怀的本名。 他也听到过明德真君喊他“阿若”, 他方才也想过喊这名儿, 但是很快就打消这个念头了, 毕竟对象换成自己……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兰雪怀冷哼了一声, 闲灯连忙站定, 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观察兰雪怀的脸色,发现对方并没有特别反感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 闲灯顿了一下,紧接着从怀中掏出一双他刚从韩一树那里占为己有的美人图。 “兰若,这个给你。” 他塞了一块在兰若的手中,解释道:“有这个就不用怕见不着面了,你看。” 闲灯学着韩一树的样子,在令牌上敲了两下,果然,美人图上面就出现了兰雪怀的脸——那可真是一张名副其实的美人图了。 “到时候,你只要想见我,就可以在这个美人图上面敲两下,就能见到我了。” 兰雪怀说道:“我想见你?呵呵,你说反了吧。自己想见我就自己想见我,还找什么借口?” 闲灯脸皮一红,想反驳,却反驳不了。毕竟兰雪怀说的是实话,他要这个美人图过来,就是想见兰雪怀。 以前被兰雪怀用这种直白的方式把话说出来,闲灯是不觉得有什么,但是今天听到兰雪怀这么一说,莫名的有些心虚。 是了,兰雪怀早之前骂他死断袖,他是不服气的,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断袖,对男人也没什么兴趣。 但是现在不一样,他发觉自己似乎真的格外关注了一点兰雪怀……难道就因为修真界传了一点捕风捉影的假消息,他还真的把自己当兰雪怀老婆了?还是说自己的断袖潜力被激发了一点出来? 不行不行,不可以这么想。 闲灯连忙摇摇头。 总之,现在是很心虚的,兰雪怀说他对自己图谋不轨,闲灯也不敢一口咬定不是了。 只不过,具体关于自己是怎么想的这回事,此刻还不是一个能去思考的好时机,只能等到他把所有事情解决完了之后,再和兰雪怀摊牌。 想到这里,闲灯松了一口气,只 分卷阅读182 觉得自己再也不用想这么费神的感情问题,十分舒畅。 韩一树在那头招手道:“都烧完了!就是这个白雾存在的年限太久了,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会散开。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合欢十三仙听罢,两双眼睛直直地落在闲灯身上,生怕他忽然反水。 闲灯道:“我还有事情要跟合欢十三仙两位兄弟去处理,就在这儿跟大家分开好了。” 韩一树诧异道:“你不跟兰雪怀一起走吗?” 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他接下来那句话准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为了堵住他的嘴,闲灯快速道:“兰若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封印无妄山一事他绝不可能坐视不理。陈钗走的时候也说过,要等兰若去无妄山,他已经在我们这里耽误了太长时间了。” 子玉连忙道:“我们跟兰老师一起回去!” 一来二去,大家都有了要做的事情,唯独韩一树一人站在原地抓耳挠腮,没个去处。 去小清洞天?人家小清洞天又不收他。 跟兰雪怀讨个面子?他那儿来的面子上兰雪怀那儿讨? 问他老婆要? 韩一树目光一变,盯着闲灯。 闲灯被他盯得背后发毛,摸了摸脸蛋:“怎么了?” 十三仙这时候十分礼貌的开口:“不知道韩仙君接下来去哪里?我门派正在广招门生客卿,韩仙君要是不嫌弃,可以来我门上小住一段时间。” 合欢也道:“他说得对,我们兄弟二人对你那个小黑珠子十分感兴趣,就是不知道韩仙君肯不肯赏脸了。” 闲灯暗道:还真是好惜才的门派,连韩一树都不放过。 不过转念一想,却也想得通。 名门正派最看重的便是修炼者的根骨和天赋,这二者,很不巧——韩一树就从来没拥有过。 不过他在旁门左道上面的钻研却是一般人难以企及的高度,可惜正统门派根本瞧不上他这些破玩意儿,毕竟就跟子玉说的一样,只要苦心修炼,将自己的灵力提上去,自然就能目视千里,耳听八方,韩一树发明的那些小东西不适合他们。 可对于民间野派就不一样了,他们没有修真界众人的根骨和天赋,很多人努力一生,可能连修炼的门槛都摸不到。这时候,韩一树这些小东西,就有大用了。 “我没问题。”韩一树连忙回道:“包吃包住吗?” 合欢点头:“不但包吃包住,每个月还有二两银钱。” 韩一树心里一喜,立刻严肃道:“那我是不得不去了!” 如此,便定下所有人的去处了。 临走前,兰雪怀还闷闷不乐了一段时间,闲灯不敢离他太远,每日做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他不开心。除此之外,好话说尽,还画了许多传送符,保证自己隔几天就到小清洞天来见他一面,总之,说得韩一树都看不下去了。 直到终于到了分开的那一天,韩一树吐了一口长气,憋不住问道:“你老公怎么这么黏人?” 闲灯冷道:“你说话注意措辞。” 韩一树道:“好好好,真是奇怪,你们真的不是夫妻?是普通朋友?” 闲灯道:“说了很多遍了,你耳聋吗?” 韩一树撇了撇嘴,心想:你这什么态度啊?兰雪怀走了之后,简直跟变了个人一样! 他不再自讨没趣,又拿着自己的长筒望远镜到处观察起来。合欢十三仙架着马车往北边赶了几天的路,来到了一个气温相对寒冷的镇子,这才是七八月的天气,这处就跟要下雪一样。 闲灯推开马车,出来冻得一哆嗦,问道:“你们这是到哪里了?怎么会这么冷?” &nbs p; 合欢十三仙早早地就准备了衣服,给韩一树跟闲灯披上。 “这里再往前走,就是昆仑洗心池,你说冷不冷?” 韩一树惊讶道:“洗心池?那不是师妃仙的门派吗?都走到昆仑这个地方了,我能见到师妃仙吗?早就听说她是个远近闻名的小美人了。” 合欢道:“是,不过沿路听说,洗心池这几天出了事情,我们最好不要到处打听,免得惹祸上身。” 韩一树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合欢顿了一下,压低声音开口:“是师妃仙的事情。” 韩一树震惊道:“师妃仙……她出什么事情了?她不是一直都循规蹈矩,还是洗心池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吗,仙途一片坦荡……修炼出事了?” 十三仙摇头:“听说她在钱塘的时候为了一个妖女跟天机变的人大打出手,重伤了一支队伍后,带着那个妖女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了。” 闲灯心里一顿:妖女?是素音吗? 韩一树道:“钱塘妖女?是那个制造瘟疫的吗?” 十三仙一边走一边说:“对。师妃仙带走她之后,洗心池的长老力排众难,压下这件事情,要亲自捉拿师妃仙。天机变的通缉令还没有发,应该就是洗心池从中作梗的缘故,要不然,现在这事儿已经在修真界传的沸沸扬扬了,绝不可能临近昆仑的时候才听得到。” 韩一树敷衍道:“哇,劲爆。可能当时被闲哥逃婚的消息给压下来了吧,看来大家还是比较关心兰雪怀的感情生活。” 闲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找死吗?” 韩一树连忙闭嘴。 过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开口:“那师妃仙怎么办?她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洗心池能饶过她吗?” 十三仙笑道:“韩仙君,不知道该不该说你天真,师妃仙是洗心池的招牌,又是下一任仙尊候选的热门人物,出了这等丑闻,当然是会被全部压下去。不但如此,我猜到时候找到师妃仙,一定会将所有的原因的都怪在那个妖女的头上。就跟当年蓬莱岛保下明德真君一样,先逼青瑶将所有的过错揽在自己身上,接着再逼死青瑶,修真界又是一场太平盛世。” 韩一树哑然。 十三仙道:“这不是名门正派常用的手段了,你怎么好像是第一次听到的样子?” 韩一树生活在修真界的光环之下,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民间野派一类的人物,听得都是众人对修真界的夸赞,哪里听得到这种负面.消息。 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目光抛向闲灯,企图像闲灯求救。可惜闲灯根本没兴趣理他,从韩一树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冷漠的侧脸,不像是好惹的样子。 韩一树这时候才发觉,闲灯此人对他们,对兰雪怀到底有多区别对待了。 分卷阅读183 晓行夜住,渴饮饥餐,又过了一天一夜之后,终于走到了一个山庄面前。 此山庄牌匾上有三个大字,名叫:踏雪庄。 再一看四周景色,已是冰天雪地,白雪皑皑。 山庄门口站着两个男人,一个抱剑靠在门上打盹,一个正在用雪水煮点儿热粥吃,见到合欢十三仙,煮粥的那个连忙起身:“合欢二爷回来了,快去报告庄主。” 闲灯偏头问道:“你们不是说合欢宗吗?怎么还住在这个山庄里面?” 合欢将手中的马缰递给打瞌睡的那位,解释道:“山庄的庄主是个善人,也是个有雄韬伟略的人。咱们都沾了他的光,才有此地居住。闲公子,你现在看到的不过是山庄一角,往里面走,这几个山头全都是咱们庄主的地。” 韩一树恍然大悟,说道:“我明白了。” 这几日,他也能从合欢十三仙二人口中零零碎碎听到点儿消息,知道自己这是走了邪魔外道的路。不过他没什么正义感,也没有什么远大理想,谁给他钱,他就效力谁。 之前听合欢说过,他们合欢宗出来找人,寻找的就是一个可以代表“阴山子”的人。现在看来,闲灯来并不是到一个门派中,而是直接到这个山庄中,他要面对的人也不是什么合欢宗的宗主,而是山庄的庄主。 闲灯跟他几乎想到了一块儿,并且同时想到这里,心里也明白的差不多。 难怪这些民间野派忽然就被整合在一起了,原来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而这个庄主——恐怕就是推波助澜的人。 民间野派虽然有能人高手,可是谁也不服谁,而且收入低微,别说是整合在一起,就是找个住的地方都难。此时,这位庄主提供给大家住的、吃的、穿得,并且还提出了趁乱将修真界洗牌——闲灯猜测,大约是类似此话,用来刺激一帮乌合之众。 众人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并且野派被正同门派欺压、看不起这么多年,心中自有一股怨气,有了庄主的这一句话,众人都服他,也算是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 进了山庄之后,韩一树下意识地站在了闲灯身边,左右一看,说道:“闲灯,你看。他们也是新来的,这个山庄一定是源源不断地从外界吸收新的门派进来,看来,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开宗立派那么简单,恐怕其中大有深意。我有点好奇,庄主是谁?” 闲灯道:“好奇什么?我估计一会儿就能见到了。” 穿过几个楼阁之后,一个练武场出现在四人面前。 闲灯多看了几眼,只看到练武场上,两个阴修正在过招。练武场下面,一名阔少正裹着狐裘,津津有味地欣赏,他身侧各躺了两名柔弱无骨的女人,娇滴滴地趴在她怀中。 韩一树问道:“这人是谁?” 合欢道:“是庄主的小儿子陈莲生,他的脾气不太好,你们以后要是见到他,离他远一点便是。” 韩一树唏嘘道:“我看出来了。” 谁知,刚往前走两步,陈莲生边上一个护卫忽然喊道:“合欢宗的人!停下。” 合欢捂着脸,叹了口气,堆笑着转过身:“小庄主有何吩咐。” 陈莲生问道:“我爹让你们出去找那个阴山子,你们找到了吗?” 他目光落在闲灯的后背上,似乎已经认定这人就是合欢十三仙找回来的“阴山子”了。 陈莲生捧着一个汤婆子,走了几步,到闲灯面前,打量他一下,问道:“这就是你们找到的阴山子?” 合欢:“回小庄主,是的。庄主现在正等着我们过去,就不多留了。改日再与小庄主赔罪。” 陈莲生弯下腰,又盯着闲灯看了一眼,问道:“他真的能代替阴山子,怎么长得跟个女人一样?不如这样,我这几日正好找到了几个阴修中的好手,跟你这位‘阴山子’过过招怎么样?” 闲灯气定神闲地说道:“不怎么样。” 他眼下两颗小小的红痣衬得他神情颇有些倨傲,闲灯笑意达不到眼睛里,开口道:“并且,你如果再敢和我说一句我不喜欢听的话,我就 杀了你。” ※※※※※※※※※※※※※※※※※※※※ 其实灯很凶啦,虽然失忆了,但是性格还是很凶的,不太好惹 只是一醒来就遇到小兰,导致所有人都以为他脾气很好[并不 灯是那种大魔王,就是不看场合不看脸色的又狂又拽,而且不怕捅娄子,也从来不care别人怎么想,反正没人打得过他,他就没有不狂的时候[除了夫管严 离开了老公的小灯,即将拿上起点男主的剧本哈哈哈哈 · 二更达成!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星野、蒜瑢炒岚花、寒酥、汤圆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小兰偷灯 2瓶;双玄股绝不认输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打脸[上] 陈莲生愣了一下。 合欢十三仙则是直接呆滞住了,他们是想找个人冒充“阴山子”, 可没有说让他这么快就进入状态啊。 而且, 闲灯这个状态进入的也太自然了, 陈莲生感到背后一股凉意。 他连忙左右一看,护卫还在,心中松了口气。 “你很有胆量,敢这么说话, 是不是仗着你是我爹派人找回来的, 我不敢动你?” 闲灯开口:“你没听见我刚才说的话吗?” 话毕,陈莲生忽然觉得心口骤然一痛,一股巨大的灵力贯穿了自己的身体,紧接着被闲灯抬起脚当场踹翻在地。 “纠正一下,我这次没杀你,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不动你。” 他动作太快, 合欢十三仙根本来不及阻止, 两旁的护卫更是没有反应过来。陈莲生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心中积郁着一口怒气, 喉中一股腥甜的气息涌上来, 他猛地吐了一口血。 “给我打!” “慢着。” 两个声音同时出现在校场上。 陈莲生双眼微微睁大, 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 喊道:“爹。” 合欢十三仙看到来人, 也恭敬地作揖道:“城主。” 陈遇春仿佛也是个修炼之人, 容颜永驻, 虽然儿子已经有十八、九岁了,但他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 “莲生,你又在给 分卷阅读184 我惹是生非吗?” 陈莲生十分委屈:“爹,是我被打了!” 陈遇春笑了一声:“要我说,打得好。你这个皮小子无法无天,以为没人收拾的了你。别仗着几个护卫之后,就真的认为自己天下无敌了,以后出去少不得你吃亏的。今天这位公子替我教训了你,下次你再敢犯,我就亲自教训你。” 陈莲生说道:“不是的,是他……” 陈遇春问道:“不是你挑衅在先?” 陈莲生不说话了。 陈遇春转过头看到闲灯,说道:“闲灯公子,我已经久候多时,这边请。” 闲灯暗道:这个城主说话做事倒是挺有风度的,难怪这些人都会服他。 在路上,陈遇春开口:“闲灯公子,想必带你来的合欢十三仙二位兄弟已经跟你说清楚了,我这里就不在赘述了,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闲灯道:“我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老实说,出了钱塘那件事情之后,名门正派也不敢收我。不过,我得事先说明,如果你需要我再拔出妖刀,我恐怕不行了。” 他说的这个是实话,闲灯目前为止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拔出妖刀的,更别说要他拔出第二次, 陈遇春道:“闲灯公子,这个你放心,我们是不会让你拔出妖刀的。而且,你就算是想拔,也没地方拔了。这把刀在钱塘童家出事之后,就下落不明,失踪了。” 闲灯听罢,诧异道:“不是天机变拿走的?” 陈遇春:“如果是天机变拿走的就好了,我们半路去抢过来就是了。正是因为不知道谁拿走的,所以连抢都没办法抢。” 闲灯听陈遇春坦坦荡荡地将抢这个字挂在嘴边,心中想道:这个城主还真是不拘小节。 是了,记得上一回阴修也是这么去抢兰雪怀的棺材的,看来这对他们而言是一件很正常不过的事情。 闲灯问道:“城主,我多问一句,你们把我弄过来,接下来的一步要做什么?” 陈遇春笑道:“闲灯公子暂且不用操心这些,等到了时候,只要按照我们说的去做就好了。钱和名声一样都少不了你的。” 他话说一半,明显不想让闲灯知道内部的消息。闲灯心知肚明,却也不多打听,跟着陈遇春打发下来的两个护卫去了自己将要居住的别院。 韩一树就住在他隔壁的院子里,这个没心没肺地到活的挺自在。 到了院子中,闲灯找了个凳子坐下,拿出美人图敲了两下。 过了一会儿,才看到兰雪怀的脸。 对方似乎在一处十分荒芜的地方,头上是昏昏沉沉地天空,看着怪压抑的。 “小仙君!”闲灯傻乎乎地招招手。 兰雪怀见他的样子,冷笑一声,暗道:真是又蠢又呆。 闲灯把美人图拿着往自己院子里转了一圈:“这是我现在住的地方,我们从云浮岭分开之后,他们就一路往西边走,越走越冷,听他们说已经到了昆仑山了。” 话匣子一打开,闲灯就收不住,把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都讲了一遍。 “他们这个地方是个山庄,合欢宗并不是头目,我猜测里面还有许多其他的门派。陈遇春这人是个狡猾的老狐狸,我过来之后,他什么东西都不肯透露。不过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兰雪怀安安静静地听着,偶尔点一下头,表示认可。 闲灯继续道:“对了,你听说师妃仙的事情了吗?” 兰雪怀开口:“略有耳闻。” 闲灯在桃花逐水的时候跟师妃仙相处过一阵子,对她这人还蛮有好感,于是道:“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谁知道,说完这句话,兰雪怀心情不爽起来:“你这么关心人家干什么?” 闲灯心里一惊,连忙道:“我就是随口说一下!” “随口说?呵呵,怎么没见你说其他人。你是因为她长得好看吧。” “不不不不不……”闲灯连忙摇头:“绝无此事!” 兰雪怀若有所思地摸着自己的下巴,心道:他怎么这么肤浅?喜欢一个人难道都是先看脸的吗?难道他只喜欢我的脸? 万一以后出现一个比我更好看的人怎么办?他也会像这样殷勤吗? 越想越气,兰雪怀说:“下次再敢提到别人,我就把你的嘴给堵起来。” 闲灯拨浪鼓似的摇头,哪儿还敢啊! 好在后面他及时岔开话题,兰雪怀也不追究他犯的错误,聊了片刻,互相交换了一下信息之后,闲灯敲了两下美人图,熄灯睡去。 他在踏雪山庄住了约莫四五天之后,陈遇春找上了他,说是要去隔壁一座山中办点事情,需要闲灯跟着一块儿过去。 闲灯自然是毫无疑义,一大早就准备好出发。 队伍一共有七八个人,一个看起来修为颇高的阴修打头阵,叫万四。除此之外,闲灯就只认识一个韩一树,还有陈遇春那个废物儿子陈莲生。 他一出来,众人见了他,仿佛见了一团空气一样,理也不理他。 只有韩一树招手道:“闲哥,这边!你跟我一组吧。” 闲灯被孤立地莫名其妙,还没开口问,韩一树就先说了:“你不用管他们,他们就喜欢在背后说你点儿闲话。” 原来,闲灯以“阴山子”的身份入住踏雪山庄的时候,引起了不少阴修的抵触心理。 阴山子是谁? 在他们心中,就是开山祖师,哪怕现在使用阴山法术,都要在用法术之前先供奉本派祖师阴山子,才能开坛做法。陈遇春说要找一个人假冒“阴山子”,以便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让所有的阴修都归他麾下,众人不是不知道这一点,当时在总坛讨论的时候,大家也统一通过了这个方案。结果当合欢十三仙真的找了一个“阴山子”到山庄里来的时候,大家又有说不完的意见了。 其主要的原因还是出在闲灯的长相上面,不说阴山子在坊间传闻中是个高两米宽两米三头六臂的邪神,那最起码也是个身高九尺,豪放不羁,力大无穷的真汉子吧。可是闲灯这人——长得又妖又艳,活像个女人,扔到那个勾栏里面直接可以当个头牌名将出来接客,这怎么能当阴山子? 而且,闲灯这人还十分惹人讨厌,新来的不懂规矩给他们各个门派之间送送钱,走动走动也就算了,成日里拽的像个二八五万似的,谁也不理,看着他一脸狂傲的模样就来气!明明什么本事都没有,却占着“阴山子”这个名头享受庄里最好的食物,最好 分卷阅读185 的院子,兄弟几个怎么能服? 所以这一次他们准备去山中猎一头妖兽,然后取它的内丹做铸剑的原料,伪造一把云鹊出来。众人便联合向陈遇春提议,叫上这个“阴山子”一起去。没道理兄弟们出生入死为他铸剑,他倒好,一个人在踏雪山庄享受——陈遇春也知道这段时间内山庄中对闲灯的怨气颇大,压是压不下来的,只能同意他们的请求。 于是,便有了现在这一幕。 韩一树把事情摊开了和他说,说完拍拍肩膀:“你别生气,生气当心气坏了孩子,是吧。” 闲灯道:“你皮痒了?” 韩一树嘿嘿地笑了一声:“不敢不敢,开个玩笑。是他们有眼不识泰山,行吧。对了,你灵脉还被封着吗?” 闲灯道:“是啊。” 他没跟韩一树说实话,其实,闲灯的灵脉早就解开了,但是他担心陈遇春对他起疑心,所以一直没用灵力,陈遇春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他骗住,总之对他的看管依旧是很严。 万四在山庄门口清点了一遍人数,当即出发。 在这个队伍里,有一些实力较强的是阴修,有一些则是民间散修,对御剑飞行这个法术领悟的不是很到位,于是大家都徒步往山里走,足足走了三个时辰才走到目的地。 万四在周围的树上都贴满了白底黑字的符咒,又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妖兽现形。 韩一树“哇”了一声,说道:“好有钱。这么多符咒贴出去,眼睛都不眨一下。” 阴山符咒成符比一般的符咒要难数十倍,往往一百张里面只有一张能用,而且这些阴修的修为并不是很高,成符地概率就更加低。他们可不像闲灯,画一张是一张,所以一次性拿出这么多符咒来,在韩一树眼中,就像是对外撒钱。 万四说道:“大家都小心一点!” 说完,他站在了陈莲生边上。 陈遇春应该是叫陈莲生来锻炼自己的,但是又怕他出什么意外,因此应该事先嘱咐过万四,要他好好保护陈莲生。 韩一树道:“我靠,关系户真是了不起,闲哥,你可要好好保护好我,我这条命就交给你了。” 他一回头,发现闲灯也在画符,于是问道:“你画什么符,有那么多了,还缺你这一张?” 闲灯画好之后,放在他身上:“这个是用来保护你的。万四画得那些对付常人是够用了,对付妖兽够呛。” 韩一树乐呵呵道:“闲哥,你还真把自己当阴山子了?别说,你这个符还画得有模有样,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闲灯懒得跟他废话,直接说道:“一会儿抓好了这张符,不到没命的时候别用。” 话音刚落,山林中,忽然传出一声嘶吼,地面猛地震动起来,闲灯提醒道:“来了。” ※※※※※※※※※※※※※※※※※※※※ 掐点更新!!!我马上检查错字!! · 然后现耽新文求个预收!!谢谢大家!!友情收藏不看都可以!!主要是蹭第一个鞭腿的榜单!! 文案: 秦十五从小就听着父母的爱情故事长大 得知他妈是学校里远近闻名温柔贤淑的大美人Omega 得知他爸是品学兼优彬彬有礼的学霸天才佳公子Alpha 传闻,两人读高中时一见钟情,琴瑟和鸣,从没有发生过半句争吵 一朝穿越,他回到了十六年前,来到了自己爸妈还在读高中的时候,穿成了被万人欺负的小草包 谁来告诉他—— 这个掐着他脖子把他往地上按!考九门功课加起来一百分都不到的超级大混账校霸竟然是 他爸??!! 那个冷酷的毫无人情味儿方圆五百里不敢站人的高岭之花冰山酷哥全校最A的Alpha是他妈??? 等等,亲妈!!你年轻的时候路子这么野的吗??你装A啊!! 等等,亲爹!!那是你老婆啊!!你现在跟他干架真的好吗!! 文案二: “你们听说那个高一十二班的秦十五没?就是那个天天被人欺负的小结巴?他好像被秦初给罩了!现在没人敢动他!” “高一十二班的秦十五?!我知道,我前天还看到路潼对他柔情似水的笑了!我的妈!路潼这个面部神经坏死的男人还会笑吗?” “路潼和秦初果然是死对头!这回看上同一个Omega了,有好戏看了!” 秦十五:呵呵,那是我爸妈 文案三: 秦初没想到,自己会突然多出一个自称从未来来的儿子 秦初更没想到,他老婆竟然会是路潼! 他妈的,路潼不是个Alpha吗!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そうごたん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麦麦 2个;蒜瑢炒岚花、却苏酥、叶尘、阴山子喜提凶凶怪、星野、坚强的冬瓜儿、寒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白泽 74瓶;子独大大更新了吗、却苏酥 10瓶;双玄股绝不认输、花玖柒秋、风山渐、小兰偷灯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婚前出轨” 韩一树只能感觉自己脚下震动不已,他紧张地贴近了闲灯, 碎碎念道:“什么来了?来哪儿了?从哪儿出来?” 闲灯见到他的怂样, 不由问道:“你怎么回事, 胆子这么小修什么仙?” 韩一树理直气壮道:“胆子小才修仙啊,这不是怕死吗,哥还想长生不老呢。不说了不说了,我以前是真没参加过这种围猎的活动, 我有点儿怕。”他咽了咽口水:“你说这个妖兽大吗?” 闲灯乐道:“你用心感受感受这个大地的抖动, 你觉得它大吗?” 韩一树吞了一口唾沫:“有些许大。” 他一说完,又是一阵强震,韩一树一屁股坐在地上。 地面震动的感觉愈发强烈,不到一刻钟,深山中就窜出了一只巨大的妖兽。看形状像一头牛,又像一头野猪,獠牙有四五尺长, 两个成年男人那么高, 壮就不必说了,这么冲出来, 整个山头都跟着抖了抖。 韩一树吓得面无血色, 抱着他的七星霹雳剑双腿乱蹬着就躲到了树后面去。好在他还有点儿良心, 拽着闲灯的衣 分卷阅读186 角说道:“闲灯!你快跟我一起躲起来吧, 这玩意儿是人能斩杀的吗?嗳!你去干嘛, 你灵力都被封了, 能帮什么忙!” “灵力被封了怕什么, 修阴又不需要灵力,不是还有煞气可以用吗?” 闲灯到了踏雪山庄之后,虽然没有用过灵力,但是却没有压制身体中的煞气。同时,这也是他的一处心病所在。煞气,从来都是阴修身上才有的。但是他失忆醒来之后,这个煞气就一直跟随在他的体内,时不时还爆发一下子,很让他苦恼,也让他不禁怀疑起自己以前到底是干嘛的? 原本坚信自己是个正道大人物的信念有一点点动摇。 不过这点动摇很快被他扼杀在摇篮中——说不定,他是一个卧底在魔教的正道大人物呢!充满伤痕的醒来,正是说明自己卧底失败了! 只是目前为止还没找到自己是哪个门派的,不过不要紧,闲灯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要他日复一日的找下去,一定能找到自己曾经的丰功伟绩。 思及此,他满意的点点头,暗道:这么说来,本人做卧底还是有那么点儿天赋在的,要不然怎么失忆之后,到了现在,又混去做卧底了? 韩一树喊道:“闲哥!你发什么呆啊!赶紧跑啊!” 说话间,那头妖兽已经和万四等人缠斗上了。 闲灯以前并没有看过阴修打架,如今看来,这个流派的打架方式跟正道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比如他们很少用剑,而是符咒和煞气用的较多,也有模仿阴山子用刀的,几人围在妖兽边上,符咒与刀剑齐飞,光芒一阵一阵地爆发。 可惜,效果不是很理想,妖兽并没有受到致命的打击,反而被刺激的狂性大作,咆哮声响彻天际。 韩一树吓得屁滚尿流,惨叫道:“我的妈呀!!我要死啦!!闲哥!!闲哥救我!!” 闲灯无语地看着他:“人离你还有八百公里远呢,别人都没叫,就你叫的跟杀猪的似的,怎么,你跟这畜生试比高吗?” 果然,韩一树惨叫之后,那妖兽也嚎叫一声,看起来颇为滑稽。 韩一树哭得满脸泪水,连忙擦了一把:“我不动,我怕死。你看他们没一个能打的,都是废物啊!” 闲灯乐道:“你这个废物还怪别人废物了?” 韩一树不服道:“他们不是废物是什么!要是兰雪怀在这里,我能这么惨吗,我不得美滋滋地到一边儿还能喝口茶观赏观赏,我真是——真是太倒霉了!早知道我就跟兰雪怀走了!这帮人根本无法保护我!” 闲灯闻言,心里一乐,喜滋滋地想道:他们当然没法儿和兰雪怀比了,韩一树此人虽然看起来蠢了点,但是眼光还是不错的。 他道:“人家也不是专门来保护你的啊。” 韩一树已经抱着那颗跟他同病相怜的大树嚎上了:“救命啊!!救命啊!!” 闲灯捂着耳朵,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妖兽战场。这妖兽非同寻常,比他预估的要厉害一些,而且双目发红,口流涎水,不像是正常状态下的一只畜生。联想到现在各地都被阴山裂缝泄露出来的煞气给影响到,这头妖兽忽然间变得这么强,也可以理解。也难怪这畜生会下山到处吃人,它要不吃人,也不会招来杀身之祸。 不过,万四他们似乎没有把这一点考虑进去,反倒被这妖兽攻击的节节败退。原本用来捆住妖兽的天罗地网已经被对方撕的七零八落,符咒的用处还没有完全消失,否则现在众人的下场一定全部都是丧生妖兽口中。 陈莲生大喊道:“你不是说很容易就能收服吗!” 万四擦了一把脸上的血,顾不得解释,只说道:“先撤!” 陈莲生喊道:“撤?撤到哪里去?你们谁会御剑?两条腿跑得过它四条腿吗?完了完了,今天我们都要死了……” 韩一树听到“死”字,耳朵一瞬间就竖了起来。 “死?什么死?谁死了?”他惊悚地看向四周。 闲灯灵机一动,忽然将韩一树从树上撕下来:“我有个绝妙的法子,既可以让你扬名立万,也能救大家一命,到时候众人都对你感激涕零,好叫你多几个人情,你不就能名利双收吗?” & nbsp; 韩一树连忙道:“谢谢闲哥的好意,不知道哥有没有听过一个民间谚语叫做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闲灯笑眯眯地看着他,不像黄鼠狼,像一只小狐狸:“你觉得我像黄鼠狼吗?” 韩一树被他盯着,浑身抖成了筛糠,眼泪呼啦啦地掉了一串,打了一个嗝:“……我觉得我像鸡……” 说到“鸡”这个字的时候,韩一树的声音已经吓得变音了。 闲灯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放心,死不了,哥罩着你。” 韩一树心中警铃大作,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他就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一股霸道强悍的力量操控了——似乎就是在闲灯拍他那三下的时候,被强行灌在身体里的。 他不受控制的站了起来,手持宝剑,义无反顾地往前冲去,与此同时,他的嘴里说道:“啊啊啊啊啊啊啊!!!!” 像是一阵风,风过无痕,刮起翩翩落叶,刮过了万四等人的目光。 万四看着韩一树一去不复返坚定的背影,呆住了,说道:“我原以为他只是一个贪生怕死的鼠辈,没想到竟也有几分肝胆热血,倒是我先前看错人了。” 韩一树:“啊啊啊啊啊啊啊!!!” 万四叹息道:“看他叫的这么豪迈凶猛,想必是奋力一击,想要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兄弟们的活命机会吧。这个恩情我记住了,明年今日,我必然为你多烧些纸钱。” 韩一树:“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 陈莲生道:“万四,他在喊救命诶?” 万四说道:“救命?你听错了吧?既然喊救命,为什么又要往前冲?肯定是喊得‘赶快走,我断后’。” 陈莲生道:“可是我听到他喊救命了。不说这个,他这样冲上去不是死路一条吗?” 他说完,忽然听见闲灯在他边上说了一句:“爱你一万年。” 陈莲生浑身一僵,脸色涨红,破口大骂:“你他妈说什么!” 只见此时,韩一树手中的七星霹雳剑忽然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强悍的灵力,直接朝着妖兽砍过去。 闲灯目光专注地盯着韩一树的一举一动,而他手上正拿着一个刚刚剪出来的小纸人,随着他双手上下翻飞地舞动,这个纸人与韩一树的动作几乎是一致的。 他又轻声说了一句:“ 分卷阅读187 爱你一万年。” 陈莲生本来都转过头了,听到这个肉麻的台词,又狠狠地盯着闲灯,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道:他妈的!他是个断袖吗!干嘛对我说这个! 韩一树的宝剑听从闲灯的口令,比拿在他自己手中要强悍数百倍,他体内仿佛有用不完的灵气正在源源不断的灌入宝剑之内。那妖兽明显就招架不住,被韩一树砍了几剑之后,生出了怯意,有些退缩的意思,不再像刚才那样横冲直撞的杀人。 韩一树砍着砍着,也觉得自己今日神勇无比,非比寻常,心中大为惊讶,忽然间生出了一股豪情万丈的心情:难道这就是当大能的感觉吗?哥太牛逼了吧! 他越战越勇,打的妖兽不停地往后躲。闲灯操纵他的身体也越发熟练,在他发现自己对付这个妖兽绰绰有余的时候,闲灯甚至还起了玩乐的心思,不单单只让韩一树傻愣愣地砍妖怪,他还操纵着韩一树的身体,让他摆出了各种各样英姿飒爽地姿势。 逃跑地众人也渐渐停下脚步,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韩一树攻击的姿态行云流水,自成一股天然大气,带着明显的仙门正派的风格,闪瞎了众人的眼睛。 就在妖兽已经被他杀的奄奄一息的时候,韩一树飘过了头,一时不查,竟让妖兽找到了破绽。这畜生开了灵识,存了心是要韩一树死,闲灯连忙操控着他的身体避开这一祸端。可惜韩一树方才的动作实在和他的预估偏差太大,这时候躲也来不及,保命没什么问题,但是缺胳膊少腿是必然了。 谁知道,天无绝人之路,一道蓝色的剑光从天而降,一股强悍的灵力给了这个妖兽最后一击。妖兽挣扎了两下,彻底断气。 陈莲生率先认出了这把剑的主人,惊喜道:“大哥!” 闲灯定睛一看,之间树上飘飘而下一个温润如玉地白衣公子,收了剑,扶起瘫软在地的韩一树,问道:“你没事吧?” 韩一树劫后余生,连忙摆摆手:“没事……没事。” 来者,正是陈莲生的大哥陈肃。 陈肃所使用的仙剑在正道排行榜上有些名气,而且用的招式也不似民间野派,应该是出生于名门正派的一位名士。 闲灯暗道:想不到陈遇春的小儿子是个没什么用的废物,大儿子却是一个仙门中的人物。 韩一树爬起来,跑到闲灯身边说道:“这个是陈莲生的大哥,也是庄主的大儿子,听闻是斜星三月洞菩提老祖的小弟子‘兰生公子’,名师出高徒,来头很大,他师姐就是洗剑门的当家夫人静清仙子。” 闲灯诧异道:“葡萄老祖?” 韩一树纠正道:“是菩提老祖!” 闲灯在心中暗道:哦!原来是葡萄老祖! 陈莲生欢天喜地地跑上去,猛地抱了一下陈肃,开口道:“哥!你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我要是早知道,我就提前备好酒席了!” 陈肃笑道:“回自己家要提前备好什么酒席,跟你们随便吃一顿饭就好了。” 陈莲生开口:“那怎么行!哥值得最好的东西!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刚才好险啊,要不是你来了,我们都要死在这儿了!不愧是我哥!” 韩一树听罢,气道:“什么玩意儿?刚才是我救了他好不好?!” 说完,又连忙改口:“是我跟闲哥双剑合璧救了他们!” 闲灯道:“谁跟你双剑合璧了?” 陈莲生顿了一下,似乎注意到什么,开口问道:“哥,你后面这个女人是谁?” 他往后退了两步,这才发现陈肃背后还有个十分娇美的女人,怯生生,安安静静地站着。 众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又落在陈肃身上,顿时意义不明起来。 陈肃道:“你们不要误会。这个姑娘是我半路认识的,她拦下我说,她要找兰雪怀兰公子,我这才捎上她。” 闲灯听完,愣住了:“什么?” 万四道:“兰雪怀?明德真君那个儿子吗?我知道他,他最近在 修真界名声大噪,众人巴结他巴结的很厉害。” 陈肃道:“不错,兰公子实力超群,为人正直,如明珠在世,确实是众人都想要结交的人物。我也正因为如此,才带上这位姑娘,说来惭愧,还有我一些私心在,盼望姑娘引荐我同兰公子认识认识。” 他这一番话说的坦坦荡荡,尽管是存有私心,却也叫人讨厌不起来。 陈莲生道:“她?她有什么本事引荐你?” 陈肃道:“实不相瞒,这位姑娘就是兰公子的那位逃婚的未婚妻,她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我了。并且我已经确认过,你们看。”他从怀中拿出一串璎珞来,正是闲灯丢的那一个:“有此物为证,确实是兰家的家徽,反面还有蓬莱瑶池的仙印,绝出不了差错。” 韩一树听到这里,已经呆住了,他连忙转头去看闲灯,发现闲灯也一脸诧异,愣在原地。 韩一树咽了咽口水,完全不自觉地火上浇油,宽慰道:“息怒啊嫂子,怎么兰哥找个二房没跟你说啊?这真是……” 闲灯面无表情道:“你他妈闭嘴吧。” ※※※※※※※※※※※※※※※※※※※※ 灯:呵呵 · 二更达成!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酥、阿麦麦、云云云月依、昭昭为什么这么可爱、星野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废了的土豆皮 4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生气 陈肃道:“莲生,此地不宜说话, 你们也别吓着小兰夫人了。” 韩一树道:“小兰夫人?你没搞错吧?”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女人, 容貌虽然也算是上佳, 但生的可爱天真,清水出芙蓉……哪里是兰雪怀喜欢的这款了? 陈肃道:“这位是……” 陈莲生不情愿的介绍:“这两个是爹最近招收的两个阴修,韩一树,闲灯。” 闲灯听完这番话, 心中想道:陈莲生竟然没有提到阴山子的事情?难道是要瞒着陈肃吗? 这个念头刚落, 闲灯又自己想通了。 的确是,如果陈肃是那个葡萄老祖的徒弟,跟他爹的阴修事业不是完全相反吗,也难怪陈莲生瞒着他。 陈肃看了一眼闲灯,点了点头示意。 他护着 分卷阅读188 那位“小兰夫人”,挺有那么点儿绅士风度。 闲灯过了最初的震惊之后,压下那么点儿奇怪的醋意, 心中的疑问也源源不断的来, 比起这个小兰夫人,他更加在乎陈肃手中的那一串璎珞。拿远了看, 他看不清是什么样子的, 想要仔细看时, 陈肃却收到了怀中。 韩一树跑上来, 拽了下他的衣角:“怎么回事儿啊?人都骑到你头上来了, 你没点儿作为啊?你认识这女的吗?” 闲灯摇头:“不认识。” 韩一树道:“那她怎么自称自己是兰雪怀的未婚妻?” 闲灯有些烦躁地开口:“难道每一个自称是他未婚妻的人, 我都要认识吗?跟我有什么关系?” 韩一树愣了一下, 没说话,他心中想道:那当然啊!你不是他老婆吗! 他回头看这个小兰夫人,只见她走路弱柳扶风,颇有几分惹人怜惜的感觉。众人也忍不住打量他,同时窃窃私语,想来都是对小兰夫人的好奇。 走了片刻之后,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落下阵阵惊雷,大白天的打炸雷,白光一闪,闲灯心中忍不住狠狠地跳了一下,连忙扶住边上的大树。 韩一树看他脸色惨白,说道:“怎么了?” 闲灯道:“没事。” 陈莲生问道:“青天白日怎么会打雷?有人渡劫吗?” 陈肃道:“胡闹,渡劫是大事,修真界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看向那道雷的方向,惊讶地开口:“是昆仑洗心池的方向。” 韩一树也诧异道:“似乎不是雷劫,倒像是洗心池的七十二道雷咒。” 闲灯道:“那是什么东西?” 韩一树:“洗心池的门规,若是门内有人犯了重大错误,必然要承受七十二道雷咒。雷咒威力极大,说白了就是不轻易动用,因为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往往半路就死了。奇怪了,洗心池已经有一百多年没动用这个门规了,怎么今日闹这么大动静。” 陈莲生听完,冷哼道:“人家的家事你管什么,有空管管你自己吧!” 韩一树道:“真奇怪,我跟你说话了吗?刚才还不是我救了你们,做人不能不知恩图报,明白吗?” 陈莲生骂道:“谁是你救的!都是我哥来的及时好吗!而且你也是真不要这脸了,你自己心里明白刚才——” 他本来想说闲灯的,但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方才虽然很混乱,但是众人只要长了一双眼睛都能看得出,分明是闲灯救了大家。可是闲灯这人……不好说。毕竟是他要求万四要带闲灯来,叫闲灯丢丑的。 先前,闲灯刚刚到踏雪山庄的时候让他面上无光,他就琢磨着报复闲灯一次。结果这一次不但没能报复闲灯,反而自己还被他救了。这叫他再怎么开口跟闲灯说话? 并且,闲灯这人也不知道有什么毛病,还、还当着他的面说了两次“爱你一万年”。 这言辞之露骨,感情之流露,让他毛骨悚然。 怎么回事? 陈莲生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在水面中的倒影,心道:本少爷长得这么帅,他不会爱上我了吧?我可不是断袖! 各有所思,一路回到了踏雪山庄。 陈肃一回来,整个山庄都热闹起来。 上赶着来拍马屁的有、巴结的有,看热闹的有、好奇的也有。 陈莲生与有荣焉,跟在他大哥面前嘚瑟的要命。一直热闹到晚上,众人都睡下的时候,闲灯才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他翻出墙外,直接往那位“兰小夫人”的住所跑。踏雪山庄的守卫想要拦住他还是缺了点儿火候 ,没多久,此人就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别院中。 这位兰小夫人的名字叫梁娇,看着是挺娇的,不过这个心思就不太娇了。冒充兰雪怀的未婚妻,还半路能拦道陈肃,此人心中是怎么想的,闲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她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假扮的,就不可能会跟兰雪怀对峙,否则一见面就会露馅。排除掉这个可能之后,只有一个猜测:她是想接近陈肃。 但是接近陈肃干什么? 陈肃身上有什么可图的吗? 最让闲灯百思不得其解的,还是那串璎珞。那东西明明是被飘飘拿走的,如今却到了这个梁娇手里,中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闲灯边走边想,推开梁娇的房门,点了她的睡穴,从桌子上找到了这一串璎珞。 翻来覆去地看了一眼,是兰雪怀的东西不错,一点也造不得假。 把璎珞放进怀中,闲灯又冷淡地看了一眼床上睡着的梁娇,准备回去跟兰雪怀商讨一下此事。 谁知道,刚走到自家院子门口,就看到一个不速之客:陈莲生。 大冷天的,也不知道陈莲生来了多久了,站在门口走来走去,就是没进门。 闲灯站定之后,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陈莲生被背后出现的闲灯的声音吓了一跳:“你这人走路怎么没有声音的!” 闲灯:“是你半夜鬼鬼祟祟地走在这里没声音,你还怪我了?” 陈莲生道:“呵呵,我是来警告你的。” 闲灯抬眼看他。 陈莲生咳嗽一声,脸如同便秘似的难堪,说:“你今天对我说的那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闲灯心想:有病吧,谁跟你说过话了? 陈莲生的语气有些不自然,见闲灯没回话,以为是他心虚默认了,便说道:“你、你少打这些歪心思,我告诉你,我不是断袖,你也死了这条心,别以为救了我,我就会给你好脸色看了!我要说的话就是这些,其他的没了,你好之为之吧。” 他说完,跑的飞快,几乎一瞬间就消失了。 闲灯认为他是个神经病,所以没再理他。 回到房间之后,他本来想把这件事情告诉兰雪怀的,但是敲了两下美人图之后,对方没有响应,于是作罢。 第二日一大早,刚回家的陈肃便向陈遇春辞别,准备去无妄山一趟。 “无妄山?怎么刚回来就要走,哪里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陈肃道:“实不相瞒,父亲。我此去无妄山一共是两件事情。一是家师已经到了无妄山,而且阴山裂缝的封印还需要大量的人手,我愿意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为晋州百姓造福。第二件事,便是兰小夫人的事情,她一个妇道人家总在我们这里住着也不好,我还是尽快带她去见兰公子比较妥当。” 他这两句话说得在理, 分卷阅读189 陈遇春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陈肃继续道:“父亲,还有一件事,我需要告诉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此时,闲灯已经一脚跨进了屋子中,他正要来找陈遇春,只听陈肃道:“重新劈开阴山裂缝的武器,是妖刀云鹊。” 闲灯脚步一顿,陈遇春道:“此话当真?” “做不得假,天机变与三司二省已经全都赶过去了,现在修真界传得沸沸扬扬,都说阴山子卷土重来,要报复人间,所以才劈开这条裂缝。” 陈遇春看了一眼闲灯。 陈肃又道:“这几日,我还听闻一个消息……父亲是否已经找到了一个疑似阴山子的男人?” 闲灯:…… 陈遇春道:“兰生,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陈肃顿了一下,淡然道:“父亲虽然一直隐瞒儿子,但儿子知道父亲在做什么事情。虽不是完全清楚,但也劝父亲一句,不要在关系道整个人世存亡的时候做些伤天害理,浑水摸鱼的事情。晋州城三十万百姓的命现在都悬在刀间之下,还望父亲有点儿良心,不要叫儿子在修真界里脸面无存,难做人。” 闲灯走进来,陈肃看了他一眼,说道:“闲灯公子就是那位‘阴山子’吧。” 陈肃看来也不是完全无知,闲灯道:“陈公子认为呢?我既可以是阴山子,又可以不是阴山子,这不是全凭你父亲决定的吗?” 陈肃道:“父亲,此去无妄山,我会带闲灯公子一同出发,将他交给天机变处理,还望你不要阻拦。无论他是不是阴山子,此事都由不得父亲发落。” 陈遇春道:“你!你一回来就要跟我对着干吗!” 陈肃不再理他,转身对闲灯道:“闲灯公子可有疑义?没有的话就尽快准备上路的行李,今日午时过后就出发。” 闲灯看了眼陈遇春,说道:“我真走啊?我是没有意见啦,你不带我去,我自己都要去的。” 陈肃听到这里,有点好奇,问道:“你自己要去?” 按道理说,身上有“可能是阴山子本人”嫌疑的人,不都是躲着天机变走的吗? 闲灯嘻嘻笑道:“你不是去找兰雪怀吗?我当然也是去找兰雪怀的?不过我的目的跟你不一样,我是去找他要个说法的。” ※※※※※※※※※※※※※※※※※※※※ 等等去兴师问罪了! 下午如果有空的话,七点钟会二更!!如果没有更新会提前在微博通知!!大家就不要等了!!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昭昭为什么这么可爱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翔くん 2个;寒酥、阿麦麦、叶尘、云云云月依、划邪、仙叽兔、一只瞌睡泡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睹璞 76瓶;虚怀、五仁饼 10瓶;季羽、小透明一只 5瓶;顾幽爱墨香、追风筝、闲哥V5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自作多情 找说法? 这个说法本身就有点意思。 陈肃看闲灯一脸势在必得的样子,似乎根本不怕见到天机变。 他想开口 问, 却又觉得他们俩的关系怎么都不合适开口问, 于是作罢。毕竟, 想跟兰雪怀攀附关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光他遇到的就有好几个,说话间仿佛自己跟明德真君十分熟悉,跟兰雪怀是从小长到大的拜把子兄弟似的。 闲灯想要在他面前装腔作势, 他也大度的忍了。 陈肃道:“随便你吧。你如果配合自然是最好的, 如果不配合我也只能用强硬的手段了。” 他说完,兀自离去。 闲灯问陈遇春:“庄主,这可怎么办?我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啊。” 陈遇春道:“无妨,你去吧。我再拖两三天的时间,等到那把仿制的云鹊锻造好,你一并带过去。” 闲灯十分识趣, 没有再多问。 他退下后, 陈遇春对着空荡荡的大厅里说道:“既然阴山裂缝已经被劈开了,索性事不宜迟, 我们就趁现在去一趟晋州, 来个浑水摸鱼。你下去将人手都安排好, 还有, 通知潜伏在各个门派里的兄弟, 叫他们这几天打起精神来, 我们要干一票大的。” 说罢, 大厅里传来一声:“是。” 紧接着,一道黑影飘了出去。 闲灯走在路上,似乎感应到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又笑了一声。 冷不丁,半路窜出来一个人,闲灯脚步顿了一下,定睛一看,是陈莲生。 他今日换了一件衣服,来见闲灯的时候,似乎比平时打扮的更加精致。当着闲灯的面,他问道:“你是不是要跟我哥去晋州?” 闲灯不回答,直接将他当做空气。 “本少爷问你话呢!是你自己要去的还是我哥叫你一起去的?我告诉你,你打我主意也就算了,你决不能打我哥的主意!他那么好,你根本配不上他!” 闲灯不理他。 陈莲生一边小跑一边追上来:“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对我求而不得,转身就找了一个跟我长得很像的替身?我哥才不是替身,对他放尊重一点!” 闲灯停下脚步。 陈莲生见状,哈哈一笑:“被我说中心事了?心虚了?” 闲灯伸出手,说道:“你看着这个是什么?” 陈莲生眉头一挑,看向闲灯的手掌,迟疑了一下,说道:“……你的手。” 闲灯慢慢捏拢成一个拳头,又问道:“那你看这样呢。” 陈莲生:“……拳——哎哟!你干嘛打我!” 他话没说完,闲灯的拳头已经招呼上了。 陈莲生被他一拳揍翻在地,爬起来张牙舞爪地大喊:“你敢打我?你找死!” 他冲上来,要跟闲灯决一死战,被闲灯一顿毒打之后,趴在地上,惨叫开口:“对不起!!” 闲灯踩着他的肩膀:“你对不起我什么,我看你不是很嚣张吗。” 陈莲生哭道:“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跟你说话了。” 闲灯开口:“这是其一,其二,如果你去打小报告,我会把你揍到你老娘来了都认不出你的样子。” 他松开脚,气定神闲地往前走,陈莲生从地上爬起来,不依不饶地追着他:“我问你,你那天操控韩一树的 分卷阅读190 那一招,叫什么?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闲灯心道:嚯,现在说出来这里的目的了? 闲灯开门见山:“你想学啊?” 陈莲生的声音卡住了。 闲灯拍拍手,说道:“可以啊,我也不是不能教你,不过,以后我要做大哥,你做我的小弟。” 陈莲生脸色一白,喊道:“你太过分了!你都打了我一顿,占了这么大的便宜,你还不肯教我?!” 闲灯:“打你是因为你这人讨打,跟我要教你有什么关系?叫不叫,不叫就算了,啊,我想起来了,韩一树也想跟我学。” 陈莲生在原地憋了半天的气,把自己的脸都憋红了,这才跑上来:“……闲大哥!好了,你满意了吧!快教我!”他想了一下,又说:“但是我有个要求,我是不会在我哥面前这么叫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闲灯嘴角扯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随便你。” 陈莲生跟他并排走着,嘴里还在询问:“那你那个纸片是怎么剪的?有什么诀窍吗?真的可以操控任何人吗?” 说着说着,看到闲灯要去的地方,他的话就变了,诧异道:“你跑到这边来干什么?你住的地方不是在对面吗?这里是女眷的住所。” 闲灯道:“你很烦,再多说一句试试?” 陈莲生嘴角还有他揍出来的伤口,抿了一下,不敢说了。 闲灯三两下跳上院子外的那棵树,借着枝繁叶茂地树叶做隐蔽,双手抱臂往院子内看去。陈莲生废了老大的劲儿爬上来,跟着闲灯的视线望过去,正好看见了梁娇,也就是那个“兰小夫人”。 梁娇似乎丢了什么东西,一直在院子里来回转悠。 陈莲生道:“喂,你这样不好吧,怎么到这儿来偷偷看人家女生啊?而且听说她是兰雪怀的未婚妻……你别想什么歪主意啊,对了,你听过兰雪怀吗?” 闲灯目不转睛地盯着梁娇,似乎想盯出什么来。 陈莲生说:“像我哥那样的人,才能认识兰雪怀,你么,肯定是没什么见识的。闲……大哥!我在跟你说话呢,你眼珠子都掉人家姑娘身上了!” 他嘀咕一阵,也去看梁娇。 梁娇正抬起头,打了院子里的丫鬟一巴掌,嘴里说道:“找!找到为止!” 陈莲生吓了一跳,心道:她怎么这么凶?那天第一次看她,还以为她是个温柔娇滴滴的姑娘呢。 “小夫人好像丢了什么东西?” 闲灯敷衍道:“是吗。” 要说梁娇丢的东西,恐怕就是这一串璎珞了。闲灯昨晚上将璎珞拿了回来,她没了这圈璎珞,自然就没了说谎的底气,现在气急败坏地打丫鬟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千里迢迢拿着璎珞来找陈肃,最后又晃荡到自己的面前来——梁娇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没有灵力,心机和脾气也十分普通,怎么看都是一个没有远见的小女人,遇事慌乱无比,看不出任何具有威胁他的地方。 难道梁娇背后还有人?那她是受谁的指使?那天骗他们去九姑娘山蝴蝶洞的黑衣斗篷? 越想心思越乱,闲灯摸到了怀中的美人图,不由有些低落。 兰雪怀这几日恐怕在无妄山那边已经无暇顾及他了,连敲了好几次美人图都没动静。先前明明分开的时候——是他要求自己联系的,怎么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是自己手里的这个美人图坏了? 很有这个可能! 为了逃避“兰雪怀根本没联系他”这个惨痛的现实,闲灯当即就跳下树,把韩一树从房间里抓出来,要他强行修好一个本来就没什么损坏的美人图。 韩一树欲哭无泪,拿着一点儿毛病也没出的美人图装模作样的修了三天之后 ,闲灯终于放过了他,跟陈肃一同出发了。 陈莲生早早地就收拾好包裹要跟他大哥一同出去历练,陈肃也考虑到他这个年纪,确实是该出来见见世面,于是没有阻止陈莲生的跟随。 韩一树则是怕自己呆在踏雪山庄,没了闲灯罩他之后,迟早要被山庄中的人给揍一顿,于是自己请缨“押送”闲灯,以免他半路逃走。带一个也是带,两个也是带,左右不是他陈肃出路费钱,于是众人找了一辆长行马车,几匹好马,便向无妄山赶去。 路上,陈莲生一直从中阻挠,不让闲灯有机会接近他的大哥,甚至有几次,还把闲灯赶到马车里面去,跟梁娇坐在一起。 刚出了踏雪山庄,还没到第一个镇子,忽然遇到了昆仑的大暴雪,马车无法前行,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陈肃只能找了一间破庙,众人休息。 好在这个天气,强盗都不愿意出来拦截路人,庙里面也没有什么妖魔鬼怪住着,进去之后,陈肃带来的两个侍从先扫干净了地面上的灰尘,又拿出垫子给陈肃和陈莲生二人。陈肃颇有风度的将垫子让给了梁娇,自己则是站在门口,静静地观赏着外面的暴雪。 韩一树起了一个火堆,又摸出几个冷馒头,用树枝叉上之后烤了起来。馒头熟了之后,先给了梁娇一个,她一个小女生,走到现在也十分不容易,众人都十分照顾她。 此后,又扔了一个馒头在陈莲生怀中,韩一树道:“去给你凹造型的大哥一个,光看雪不吃馒头也会死的。” 陈莲生被他损了一通,心里有些不满,说道:“那你怎么不给你凹造型的‘闲哥’一个?!” 闲灯正坐在门槛处,跟陈肃一人占了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韩一树道:“我不去,你最近最好也别招惹他,他家那位好几天没动静了,现在是易怒时期,谁去跟他讲话谁遭殃,我才不想挨揍。” 陈莲生抓住了关键词,问道:“他家那位?他有妻室?” 韩一树思考了一下,想到兰雪怀那张比女人还要好看的脸,大言不惭地点点头:“也算是吧!” 陈莲生的脸色一下子就变白了,同时,心中勃然大怒,想道:他、他有妻室还来招惹我!他真是人渣! 想一想,又摸摸自己的脸,苦恼道:哥这一张帅脸怎么就这么作孽呢?想来闲灯家中的那位一定长得不是很尽如人意,他喜欢我的脸也算是人之常情吧! 韩一树取了烤馒头,虽然嘴上说着不敢去,身体却很诚实。 到了门口,他道:“吃不吃?馒头还是热的?你俩站门口看雪就能看饱啊?” 他一边说,一边咬了一口自己手中的馒头,看着外面的风雪。 忽然间,韩一树神 分卷阅读191 情愣了一下,他连忙拍了拍闲灯的肩膀:“别发呆了!好像有人走过来了!” 闲灯连忙回神,只见漫天大雪中,一个不是很明显的黑影正在缓步蹒跚前行,影影绰绰,看的不太真切。 ※※※※※※※※※※※※※※※※※※※※ 先发再改错字!!! 下午六点二更!!六点没更新就是七点二更!!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暮尽寒灯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昭昭为什么这么可爱 2个;??、咏墨、叶尘、阿麦麦、云云云月依、星野、寒酥、娃娃鱼、却苏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咏墨 20瓶;椒盐小飞船 7瓶;娃娃鱼 2瓶;追风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双标 闲灯连忙站起来,将馒头塞到韩一树怀中:“你在这儿等我, 我去看看!” 韩一树一手拿着馒头, 一手拉住闲灯, 说道:“你去看什么?大雪天的外面是人是鬼都不知道,你省点儿力气吧!” 此时,陈肃也发现了外头的暴雪中有人,未作多想, 他跟闲灯两人几乎是一起走了出去。 韩一树没拉住闲灯, 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正好遇到了上来看热闹的陈莲生:“他们干嘛去了?” 韩一树把自己手里的两个馒头推到陈莲生怀中:“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他们。” 外面的雪下了一天一夜,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因为足够大,又在山中的缘故,一脚踩下去也能踩出一个十分深的雪坑。三人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前走, 走到一半, 闲灯发现之前慢吞吞往前移动的黑影已经不动了。 韩一树说道:“可能是晕倒了,这么大的雪……呸!去看看。” 他一张嘴, 嘴里就灌了一嘴的雪籽, 只得吐出口中的雪籽。 闲灯等人有灵力护体, 到不觉得风雪刺骨, 走到那黑影面前的时候, 发现这是两个伤的极重的人。 一黑一白, 双双晕了过去。 韩一树站定, 顶着暴雪往后看去,只见这个白衣服的人是压在黑衣服身上的,由此可以推测,这个黑衣人是一路背着她过来的,身后长长的一条路全是红色的血迹,仿佛这一路过来,她二人都在不停的流血。 闲灯连忙将白衣服的人拽起来,一拽,发现对方十分轻,身上还有伤口在汩汩不断的滴血,很快就将地上铺盖的一层厚厚的白雪染得通红。 他看到白衣人的正脸,吓了一跳,竟然是师妃仙! ——她怎么会沦落到此地! 韩一树伸手就去捞剩下的那个黑衣少女 “慢着!”闲灯脱口而出,他推开韩一树,将黑衣少女翻过来一看,果不其然,正是素音。 陈肃道:“你们认识?” 闲灯不便把师妃仙的名字说出来,而且素音此人的名字还在天机变的通缉榜上面高高挂着,若是被陈肃这个一板一眼的男人给听去了,说不定转头就把素音给扭送到天机变。 & nbsp;他暂且还不知道师妃仙为什么会搞成这样,所以无从开口。韩一树倒是看出了闲灯有些难言之隐,便由韩一树开口:“是朋友、朋友!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她们。” 陈肃道:“那快带进去吧。” 韩一树道:“我来背她。” 说罢,拽起素音的一只手,这一动静,却是叫素音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她俨然是被这寒意给冻僵才晕过去的,一双嘴唇发黑发紫。闲灯不明白她为何有灵力护身,却还落得此下场,于是干脆探了探素音的灵力,发现她身体里空荡荡的,别说是灵力了,就连灵脉都没有。并且五脏六腑被伤了一个遍,已然是重伤之躯。 “闲灯……”素音凝神认出闲灯,忽然爆发出一股力量,紧紧拽着他:“救人、救、救人!” 她像是想起什么,连忙去看师妃仙,韩一树正打算抱起她,素音却猛地推开韩一树,虚弱之躯,竟也陡生一股怪力,将韩一树推了个踉跄:“别碰她!” 看来,是除了闲灯之外,她不相信任何人。 闲灯问道:“你能走路吗?” 素音咽了咽声音,道:“我可以。” 她艰难地往前走了一步,将师妃仙重新抱起来。 闲灯道:“前面有个庙……” 他目光落在师妃仙的脸上,微微一惊。这素音狼狈不堪,身受重伤也就算了,当做是她作恶多端的报应。但师妃仙为何受了如此重的伤? 并且,她的双眼被一块沾满了血迹的三尺白绫给遮的严严实实,原本绝色的样貌也被遮挡住了一半。此外,师妃仙素来干净整洁,一丝不苟的白衣已经被鲜血浸透,甚至还有不少破烂不堪的地方。 她此刻意识昏迷,被素音抱在怀中,不省人事。 韩一树莫名被踹了一脚,却也没跟小女生计较,嘀嘀咕咕地跟在素音后面走着。 闲灯救急一般输送了一股灵力至素音的丹田之内,支撑她勉力到达庙中。 陈莲生放下手中的热馒头,站起来又惊又诧道:“怎么了这是?你们出去一趟还带了个人回来?” 他一边说一边走,看到了素音这一身行头,说她是乞丐堆里出来都是往好了说——乞丐都没有她这么狼狈。 “这谁啊?” 素音狠厉地看了他一眼:“滚开。” 陈莲生顿了一下,被素音这一眼看的毛骨悚然。他虽比素音痴长了几岁,但是一直被庄主保护的很好,根本没有出门历练过,也更别说像素音这样,一出手就是几十几百人的杀。对方是从江湖中摸爬打滚起来的,那眼神自然是他想象不到的,宛如恶鬼一般。 闲灯道:“腾出一块地来,韩一树,你去弄点干稻草来。” 陈肃道:“不必,马车里有新的被褥,取出来给这位姑娘用吧。” 素音将师妃仙放在被褥上面,闲灯不会医术,只得看向韩一树。 韩一树也是个半吊子的江湖郎中,但此刻迫在眉睫,顾不得自己会多少,只得硬着头皮上,于是开口:“你们给我腾个地方,我看看她。” 素音站在她身侧,只让出了一个人的位置。 韩一树诊脉片刻,素音猛地咳出一口血,把他吓了一跳,连忙回头看她:“你要不要也找个地方躺下来?我刚才 分卷阅读192 看见你,没比她伤的轻到哪里去。” 素音摇摇头,哑声问道:“她怎么样?” 韩一树探了探师妃仙的灵脉,脸色越来越难看,素音几乎要把他人给盯出两个窟窿,眼神凶狠地像一匹小狼,只怕是韩一树说一句不好的,她就能上来咬死她。 尽管如此,韩一树斟酌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好话来。 “她怎么活到现在的?” 闲灯道:“什么?” 韩一树开口:“正常人都死了吧?她简直就像是被九天玄雷劈过一样,何止是重伤,现在还有气没死都是奇迹。” 闲灯诧异道:“伤的这么严重?那她……” 韩一树顺着他的目光落在师妃仙的眼睛上面:“不用掀开看了,她双眼没有了。” “……是我。”素音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发抖:“是我……眼睛,眼睛在我这里,我还给她!” 闲灯忽然听明白什么,阻止道:“你少说两句吧,免得等下两人一起死了。” 他心中想道:九天玄雷?洗心池那天的雷劫竟然是用在师妃仙身上的。这也难怪了,毕竟以她的灵力,这世间能把她伤如此重的人屈指可数,如果是洗心池的重罚便说得通。只是她犯了什么错误,值得洗心池直接往死里打?这么多年培养出来的一个独苗就不要了?这看起来完全是逐出师门的态度啊…… 韩一树道:“什么你的眼睛她的眼睛?” 素音急忙道:“她的眼睛给我了,你帮我还给她。” 韩一树看向素音,又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愣了一下:“……那我也不会啊。” 这眼睛是说还就能换的吗?古往今来谁也没听说过啊? “小姑娘,你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别说是我不会了,就是度星河现在活过来,也没法儿把你的眼睛装在她脸上啊。” 就在这时,闲灯猛地拽住素音的手,从她手上敲落一把匕首:“你到现在还死性不改。” “他不换,我就杀了他!” 闲灯道:“你真是不可理喻。”他心中已有推测,继续说:“害师妃仙害的还不够惨吗,别在这里作践自己了,她若是醒来看到你这个德行,能直接重新气死回去。” 素音坐在地上,过了一会儿,忽然低着头哭了起来。 先是小声的哭,紧接着声音越来越压抑,越来越惨痛,听之不忍,众人都纷纷撇开头去。 陈肃虽然没明白过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但闲灯告诉他,他也不多问,吩咐自己的侍卫,从马车上取来一些应急的药:“我这里就只有这些了,暂时能止血镇痛,如果要更好的治疗,恐怕还要等风雪停了之后去镇上的药房抓药。” 韩一树道:“现在能有这些就不错了。” 他从侍卫手中挑了几种药材,又从外面取了一些雪水进来,将水融化之后,开始煮药。 梁娇作为他们队伍里唯一的一个女人,负责给师妃仙换一套衣服,众人背过身去,梁娇将师妃仙的衣服脱下来,越多,心里就越震颤不已。这名年纪不大的少女身上竟然没有一块是好肉,纵横交错的伤口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她的身体,最深的一道甚至到现在后没长好,隐隐可见白骨。 素音守到了一半,实在撑不住,晕了过去。闲灯将她放置在另一侧,等梁娇替师妃仙的衣服换好之后,好替素音也换上一套。毕竟她们的衣服已经和伤口黏在一起了,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只会加速伤口的溃烂。 梁娇掀开临时搭建起来的帘子,端了满满一盆的血水出来,她怯怯地望向韩一树,轻声细语问道:“那姑娘脸上的白绫……” 闲灯插嘴道:“不必换。”顿了一下,又说:“等黑衣服的姑娘醒来了再说。” 梁娇点了点头,又去替素音打理。 陈莲生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喂,这两个女的是谁啊?”   ;与此同时,韩一树也好奇地看向闲灯。 闲灯在心中思量片刻,又听陈莲生道:“带她们上路就是累赘,都伤成这样了,早晚得死,我看就留她们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 韩一树道:“确实是重伤难行,陈肃公子如果急着赶往无妄山的话,说不定真的没办法带上她们。” 不过,按照陈肃这个心肠算软的,也不会真的将师妃仙弃之破庙不顾,最多带到下一个城镇上面,然后留下她们。 闲灯暗道:师妃仙决不能留在此处,如果她真的被逐出师门,洗心池一定不会放过她,哪怕是给天下一个表率呢。 并且,根据他的推测,师妃仙此次犯了如此大错,必然是跟素音脱不了干系,天机变的人一定也会参与其中,留下她们,便是死路一条。 闲灯顿了一下,对韩一树说:“你不是很想看师妃仙的样子吗?” 韩一树被他这句话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反问道:“这跟师妃仙有什么关系?” 修真界的第一美人,谁不想看? 未料,说完这话之后,他忽然停住。紧接着,韩一树的双眼慢慢地瞪大。 在一旁听着的陈肃也惊诧不已,与韩一树的目光同时望向帘子那头。 “她——” 闲灯截断韩一树的话:“她就是师妃仙。” 韩一树心中猛然像是被石头砸中一般,第一个念头就是:不可能吧…… 闲灯道:“不过,你要是想看到师妃仙的脸,恐怕这个愿望这辈子就作废了。你刚才已经看到了,她的双眼被人挖走了。” 陈肃也不敢相信,问了第二遍:“她真的是师妃仙?” 闲灯点头,说出自己的想法:“前几日,我们看到的雷劫应该就是对付她的。” 韩一树道:“洗心池的七十二道雷咒,我的天呐,难怪不得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她不是被誉为修真界的未来吗,洗心池是怎么想不开要对她下如此毒手,而且看样子好像还被赶出来了,这是……逐出师门?” 闲灯道:“我怎么知道。” 陈肃开口:“既然如此,那我们是决不能丢下她二人的。” 闲灯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担心洗心池和天机变联合起来,已经发布了追捕令,于是开口道:“等这场暴雪一停我们就走,师妃仙的伤势耽搁不得,普通药物很难对她起效,如果其中真的有什么恩怨纠葛,也要等见了明德真君再说。” 陈肃诧异道:“明德真君?” 他心中觉得有些好笑,闲灯这话说的,仿佛他认识明德真君一样,不过他前几日表 分卷阅读193 现的仿佛认识兰雪怀,今日这么说,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陈肃懒得去理他这时候都要装的面子,说道:“是了,如果师姑娘真的被逐出师门,也确实只有明德真君能帮得上她,就是不知道我这几分薄面能不能请动明德真君,倘若不行,我便再去求家师。” 闲灯正想回话,忽然,他长时间都没有动静的美人图在他怀中动了一下。 一瞬间,闲灯谁的话都不想回了,拿着美人图便往门口走去,韩一树喊他都不管用,一边走,美人图上面,兰雪怀的模样就显现了出来。 他看到闲灯,微微诧异,说道:“你脸上怎么有血?” 随即,脸色一下就拉了下来:“你一天能有一个时间照顾好自己的吗?” 果然,这死断袖一旦离开自己就会把所有的事情搞得一团糟! 闲灯摸了一把脸上的血,连忙道:“小仙君,这个不是我的血,你误会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人还没走出庙中,神情却叫陈莲生看到了。 陈莲生顿在原地,脸色逐渐震惊,大约是他从来没见过闲灯如此好脸色的时候。 也是,自从他见到闲灯起,对方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要么就不可一世,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有过这样好声好气的模样了! 简直——简直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陈莲生拉住韩一树,惊诧地问道:“他在干嘛?中邪了吗?干嘛露出这么奇怪的表情!” 韩一树看到闲灯拿着美人图心中就了然了,说道:“这什么中邪的表情啊?这不是谈情说爱的表情吗?” ※※※※※※※※※※※※※※※※※※※※ 闲哥的双标已经突破天际! 本来想早点见到小兰的,但是剧情上还有点儿没解决!下章就能见面啦!!!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蒜瑢炒岚花 4个;寒酥、咏墨、阿麦麦、十一呀、仙叽兔、云云云月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纳兰崇拜 20瓶;21411989、睹璞、流光月影、你在下雪、阿麦麦、?? 10瓶;啊芬呀、双玄股绝不认输 5瓶;闲哥V5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真的好吃醋! 兰雪怀问道:“你脸上怎么会有别人的血?” 闲灯回答:“我……” 他摸了摸鼻子,不知道怎么把最近这么长时间的事情总结起来告诉兰雪怀, 只说道:“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 只是在这里讲恐怕讲不清楚……” 谁知道, 这句话不知道戳到了兰雪怀什么点,竟然让他的脸色变了一变。 “你是在怪我没有联系你吗?” 闲灯一愣:什么? 那头,兰雪怀已经兀自想开了。 虽然他敲开美人图就料到了这一点,但是没想到闲灯发作的这么快。不过想来也是, 听说寻常百姓家的妻子也很喜欢发脾气, 特别是这种新婚过后,丈夫一连晾着对方好几天时,更是容易闹别扭,这个意思就是要他哄的。 这样偶尔撒娇作一作倒也不是不可以,兰雪怀思考片刻,心道:不过我还是要先解释清楚,我并非故 意不联系他的。 否则, 万一闲灯理解自己在欲擒故纵怎么办? 他需要对闲灯欲擒故纵吗?呵呵, 显然是不可能的,明明就是闲灯迷恋他, 他才不会做这些有损自己家庭地位的事情。 兰雪怀咳嗽一声:“你不要闹脾气。” 闲灯:? 什么闹脾气? 兰雪怀道:“还不是因为你给我的这个东西是个不中用的坏东西, 没过几天就坏了。” 闲灯诧异道:他在跟我解释? 兰雪怀这样, 确实像和他解释自己为什么不联系他的原因。 他心里一跳, 暗自欢喜道:原来不是故意不联系我的。 兰雪怀道:“有一次, 我去晋州的时候, 它掉进水里了, 我拿起来之后就用不了。” 闲灯连忙道:“这个、我不知道它是坏的,对不起。” 兰雪怀道:“好了好了,我又没怪你,你给我的时候自己也不知道。” 闲灯这人,不知道是怎么聊天的,总之聊着聊着错全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他看着兰雪怀,先把师妃仙的事情讲了一遍,兰雪怀听到之后,开口道:“师妃仙的事情,洗心池那边的消息已经传过来了。只是如今无妄山乱成了一团,没人顾得上。” 闲灯诧异道:“这么大的事情都没人顾得上?” 看来,阴山裂缝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简单的说完了师妃仙之事后,闲灯又告诉兰雪怀,自己可能要来晋州一趟。 他还把路上遇到的陈肃也告诉了兰雪怀。 却不料,兰雪怀听完,一点兴趣都没有,皱眉道:“谁要听这个?他哪位?” 是了,他敲美人图给闲灯,又不是来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人,而是要知道闲灯最近过得怎么样。哪知道闲灯这人这么不上道,东拉西扯就是不讲自己……他故意的吧?难道是想等自己去关心他? 想道闲灯一向很多的小心眼,兰雪怀不得不肯定自己的这个想法。 闲灯这边兀自想道:他连陈肃都不想听,那我是没什么东西可以讲了。 刚才,他已经把踏雪山庄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唯一没有说的,便是兰雪怀那位“未婚妻”梁娇。 这件事情,他还不知道怎么开口。 当着陈肃的面他的气势还很足,但是当着兰雪怀的面,别说是质问了,说出口都难。 此事要怎么说才妥当? 保不准,这是其一。 其二,万一……这个梁娇真的跟兰雪怀认识呢?他如果说了什么不好的,岂不是自掘坟墓。 想来想去,最后闭嘴了。 兰雪怀却是看出他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于是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和我交代?” 闲灯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 兰雪怀冷哼一声,高傲地看着他:“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别以为我是那种色令智昏的丈夫,我是很有原则的,就算是撒娇也不行。 被兰雪怀这么一说,闲灯心里有些慌张,最后换了个说法,委婉地开口:“ 分卷阅读194 小仙君,你看你年纪也到了……有没有什么、什么婚约之类的……” 兰雪怀一愣。 闲灯窘地都快钻进地里去了,他一个大男人,在这里打听另一个大男人的婚事算什么?这简直……不是坐实了断袖的名声吗。 但是听到兰雪怀耳朵里,这话又是另一个意思了。 他想道:闲灯问这个干什么?难道是急着成婚吗? 想到这里,心里十分嘚瑟,随即又沉下来,觉得闲灯不懂事:现在修真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光想着我?实在是太不知轻重了,到时候一定要好好说说他。 兰雪怀教育道:“你觉得现在成婚合适吗?” 他想说:就算是再急,也要等到事情平息之后。 没想到,这话让闲灯给听岔了,听得他脸色一阵雪白,几乎僵硬在原地:兰雪怀没否认?! 兰雪怀见他脸色,也不由在心里嘀咕:他怎么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又没说不娶他了,婚期延后都不行吗? 坏事成双,两人都还没来得及解释清楚,兰雪怀手中的美人图又出了故障,没两下就坏了。 咔嚓一声,闲灯的容貌就消失在美人图中。 兰雪怀站在原地,用折枝戳了几下,没戳出动静来。 “怎么回事?” 兰舟抬头看到兰雪怀没跟上来,便走过来问道:“你怎么了?” 兰雪怀道:“没事。” 兰舟顿了一下,又问道:“你最近怎么都没跟小灯在一起?他去哪里了?” 兰雪怀道:“他马上就来了。对了,你安排一下,我要立刻跟他成婚。” 兰舟:…… 又听到自己儿子大张旗鼓、大言不惭地说要成亲,明德真君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阿若,你不觉得两个男人成婚,为时过早吗?而且如此张扬,也未免是一件好事。” 兰雪怀实在戳不动美人图,只能暂时将它收入怀中:“什么不好?是他迫不及待要嫁给我的。你刚才真应该来看看,我还没说不娶他,只是说婚期延后,他就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做给我看,真是烦人,我都拿他没办法了!” ——方才坚定的说着自己不会妥协的“兰雪怀”一下子就被他抛之脑后。 兰舟听罢,沉默了片刻,委婉道:“但是我觉得,小灯似乎不像这种无理取闹的人……” 兰雪怀没好气道:“那是你不了解他。他除了无理取闹,还会撒娇、黏人,一旦我不答应他什么,他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我真是要被他烦死了。” 兰舟心中暗暗笑道:你不是挺乐在其中吗? 他:“果真如此?” 兰雪怀肯定道:“当然如此。要不是他哭着闹着要嫁给我,我才不娶他。” 他这回,倒是没有说“勉为其难”了。 兰舟道:“好罢。你如果非要和他成婚也不是不行,只是要等到小灯来了之后,我们一起商量一下。” 兰雪怀点头,又酷酷地发号施令:“和他有什么好商量的,他都是听我的。” 兰舟忍俊不禁,觉得自己这儿子像极了他母亲:嘴硬。 “明德真君。”一人打断了父子二人的谈话,正是三司二省的南华司,赵镜之。“晋州的百姓还有半数不肯搬走,结界已经将晋州和无妄山隔离开来了,但是沿江那一块十分难防。” 兰舟问道:“为何难防?” 赵镜之开口:“水中结界难布置,再加上那个缺口常年泄露怨气和煞气,到水里之后影响了不少这一带的死尸和怨灵,有 些精怪也借助阴气修行,躲在水底,对我们很不利。” 洛水河本就常年阴寒,水面发黑,再加上水底还有各种各样的怨灵和邪祟,想要一下子将他们清除之后,再布下结界,确实是十分困难的一件事情。 正因为如此,这次无妄山结界一事,才会动用了整个修真界的力量,将所有镇守一方的洞主大能都聚集在一起,为得就是保护这三十万的晋州百姓。 “没有其他的法子了吗?” “都试过,不管用。” 兰舟沉默片刻,问道:“那有没有……反其道行之的?” 赵镜之抬头看了他一眼。 兰舟笑了一声,说道:“罢了,没有就另想他法。” 赵镜之道:“明德真君说的是用阴修之法吗?此法倒不是不可以,只是现下不知道去哪儿找阴修过来。而且洛水河上的缺口的煞气非同小可,一般的阴修也没那么大的本事能将所有的煞气都炼化。” 兰舟开口:“此事我心里有数了。况且,就算是我们想找阴修,对方也未必就愿意帮我们。” 赵镜之又同他汇报了无妄山结界的进度,然后退下了。 两日后,陈肃等人的马车已经停在了晋州门口。闲灯在晋州城门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买了一副面具,戴在脸上,遮住了上半张脸。 陈肃在斜星三月洞修行,此处位于蜀中,与江南相隔甚远,而他又年纪尚轻,不认识度星河这一张脸倒是正常的——毕竟他连师妃仙都不认识。 可如今到了晋州城,这里面全都是各派的修真人士,保不准谁就把他认成度星河,平添麻烦。 韩一树跳下车,问道:“你怎么又戴面具了?” 闲灯没回答这句话,直接问道:“师妃仙呢?” 韩一树:“放心,还没死,就是一直醒不过来。另一个也没醒,已经足足昏迷了三天了,我看今夜就要送到医馆中,找个大夫好好看看。” 他说话时,都小心翼翼地注意着闲灯的脸色。 这两日,闲灯不知为何,脸色可以用奇差无比来形容。特别是他对梁娇的态度,简直古怪的不能再古怪了。 就连神经最大条的陈莲生都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不敢轻易来招惹他。 韩一树犹豫片刻,又问道:“人在这里了,你要先去见……兰雪怀吗?” 闲灯顿了一下,眼神都落在梁娇身上。 他看此女,心中如鲠在喉,怎么看怎么不舒服,恨不得打发到远处去,眼不见为净。兰雪怀那日说完“成婚”此话之后,就再没联系过他,也不早知道是不是美人图又坏了,走到晋州,竟然有些踟蹰,不愿意去见兰雪怀。 闲灯心道:我这是做什么?这有什么脾气可以闹的? 兰雪怀到底没把话说清楚,全是他一人的猜测,可光是猜想对方有未婚妻,这事实就叫他寝食难安。 转念一想,又道:这不是挺好的吗,省得 分卷阅读195 兰雪怀再每日误会我对他有非分之想。 只可惜,这念头一出来,就被他掐灭了。 一阵马蹄声从晋州城内传来,一名为首的红衣仙子从马背上翻身落下:“你们谁是陈肃陈公子?” 陈肃愣了一下,连忙回礼:“正是在下。” 红衣仙子拱手道:“浣花宗李觅奉宗主之命,前来为兰生公子接风洗尘。” 闲灯听到这里,才发现这位陈肃还有个别名叫“兰生公子”。他心中有些不平,认为陈肃和兰雪怀相差太远,实在不配和他用一个“兰”字。 韩一树在一旁看着李觅,乐道:“这不是浣花宗那位百花仙子吗,听闻她在修真界是出了名的高岭之花,很难和她说上话的。” 陈莲生赞叹道:“她长得可真不错!” 韩一树:“长得是不错,不过跟照世明灯比起来是差的远了。” 他说完这话,想到师妃仙的处境,唏嘘了一声。 李觅看了一眼闲灯等人,陈肃连忙道:“这是我的朋友,与我一同来晋州的。对了,敢问仙子可知道兰雪怀兰公子住在何处?我有要事找他。” 李觅道:“兰公子?知道的,你找他有何事?” 陈肃将梁娇带到眼前,说道:“实不相瞒,是陈肃半路遇到了这个姑娘,她称自己为兰公子的未婚妻,我便一路护送她进晋城,只盼望能够将她安全的送到兰公子身边。” 李觅听完这话,脸色一变:“未婚妻?” 陈莲生见他变脸,问道:“她干嘛这么大反应?” 韩一树道:“你见过兰雪怀没有?” 陈莲生老老实实摇头。 韩一树道:“那就是了,你要是见到兰雪怀,你就明白为什么百花仙子的反应这么大了。据我所知,兰雪怀这人,见过他的女人很少有对他无动于衷的。你看人家百花仙子,年龄适当,再看兰雪怀,也正是到了成婚的年纪,这仙门各派,盯着他的人可多了。” 陈莲生道:“有这么神奇吗……照你这么说的,兰雪怀的未婚妻应当是绝色才对,但是这……” 他看了眼梁娇,小家碧玉说得上,称之为绝色就太过了。 韩一树笑眯眯道:“你看他干嘛?我问你,你觉得闲灯长得怎么样?” 陈莲生耳根一红,说道:“你怎么突然提起他来?” “问问呗。” “还、还算不错吧!” 韩一树道:“那比起这个百花仙子呢?” 陈莲生:“男的怎么能和女的比?!” 韩一树:“非要比一下呢,比梁娇,比李觅?” 陈莲生扭捏地纠结了一下,心中暗暗想道:闲灯此人,这张脸真是挑不出什么问题来。 而且这几日相处下来,陈莲生莫名觉得闲灯气质十分……十分冷漠,虽然他平日也不是天天板着脸,但总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而且有时候——比起怕他的大哥,他更怕闲灯,此人仿佛骨子里就带着一股威压,总叫陈莲生心有余悸。 “都要比她们……好看些。”陈莲生小声地回答了一句:“你别告诉闲灯我夸他啊,免得他误会我对他有意思!” 韩一树哈哈一笑:“好的,我会保密的。” 陈莲生道:“喂,你还没说呢,兰雪怀的未婚妻为什么这么普通啊?” 韩一树摸了摸他的狗头,叹息道:“我不是已经说了吗,自己去顿悟。” 说话间,李觅已经恢复了脸色,跟陈肃在门口谈论了片刻,便引众人下榻客栈。 ※※※※※※※ ※※※※※※※※※※※※※ 灯:吃醋吃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好气好气!!! · 下午七点二更!! 我先发出来在检查错别字!! 顺便求留言555555555555!!最近大家都不怎么留言了!!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暮尽寒灯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昭昭为什么这么可爱、仙叽兔、蒜瑢炒岚花、追风筝、却苏酥、叶尘、寒酥、阿麦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lulululululu 20瓶;麦荼 16瓶;椒盐小飞船、仙叽兔、顾清栎、酒酒、A? ? 10瓶;遂叶 5瓶;弦止 3瓶;双玄股绝不认输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稳住老婆先 安顿好师妃仙跟素音之后,闲灯还怕不够保险, 又加了一层结界之后, 只允许换药的医师进出。 韩一树被他安排在客栈中守住师妃仙, 后者也没有疑问,英雄爱美人嘛,哪怕是看着睡美人也是大饱眼福的。 “只不过,我只有一个要求。”韩一树替素音盖上被子, 虽然现在是夏末, 天气却有了早秋的寒冷,“如果你见到了唐棋乐,一定要通知我,哥非要揍他一顿不可。” 闲灯道:“他理应也在这里,我见到了抓他过来就是了。” 二人聊着,走出房门,正遇到走廊中的陈肃。 陈肃道:“百花仙子, 在下实在有要事要找兰公子, 烦请仙子带路。” 李觅道:“陈公子,并非我不愿意带路, 只是现在晋州城太乱, 难免会有阴修混杂在其中, 再者, 兰雪怀也不是一个想见就能见的人, 倘若他因此而出了什么意外, 你我都担待不起。” 闲灯插嘴道:“他又不是瓷娃娃, 见一面怎么会出意外?” 李觅抬眼看他,便只看见他带着面具的半张脸。 “阁下同我说话都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我又何必回答你?” 陈肃也没搞清楚闲灯到了晋州为何带个面具装神弄鬼,只对李觅道:“此时与他无关,劳烦仙子引荐。” 李觅道:“陈公子,话我也说的很明白了。先不说兰雪怀愿不愿意抽出时间见你们,你只说这位姑娘……”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梁娇身上,梁娇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 李觅道:“这位姑娘既然是兰雪怀的未婚妻,那么信物总有一件吧。人我是没有办法带去的,不过带一件信物过去,兰雪怀见了愿意见她,我们在另外商量。” 陈肃道:“仙子,方才我也说了,那姑娘的信物在半路的时候丢了……” 李觅身边一直没出声的一位小师妹冷嘲热 分卷阅读196 讽地开了口:“丢了?是没有吧。” 李觅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小师妹模样不大开心,抿嘴不说了。 但是这话已经说出来,十足的伤了陈肃的自尊。 他本就好言好气地在这里跟李觅谈话,却被别人认为是找个借口趋炎附势之人,此人出自名师之后,做派又一直很清高,从小到大谁不是捧着的,忽然来了这么一遭,他还真有些不舒服。 梁娇约莫是头一次看到李觅这么盛气凌人的女仙家,自从到了晋州之后,就不怎么敢开口说话。 闲灯对她本身就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想不通她为何要冒充兰雪怀的未婚妻。这一路下来,闲灯发现梁娇此人不是装出来的胆小,是真的害怕他们,唯一一次情绪外露,还是丢了璎珞那一次——被闲灯瞧见她在院子里大发雷霆。 此后就再也没有过这种情况,璎珞被闲灯拿回去之后,她成日里都魂不守舍,仿佛有什么心事,不过沿路照顾师妃仙二人到尽心尽力。 总之,几日相处下来,比起李觅,他更偏向于梁娇。 “仙子说话口气偏重了吧?人家是兰公子的未婚妻,要见他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你一个外人在这里指点江山做什么?” 忽然间,一个女人的声音横插进来。 闲灯侧头一看,便看见一名身着黑衣的姑娘,手持一截长鞭,正是童星。 童星比起前几个月已经成熟稳重了许多,看起来变化很大,估计是童梦那事之后给她造成的打击不小。 韩一树诧异道:“桃花逐水的人。” 李觅拱手,冷淡地行了一个礼:“童掌门。” 童掌门? 闲灯靠在门口,心道:原来童梦死后,竟然是由童星当家做主了。 他犹记第一次见到童星时,对方凶巴巴、口无遮拦,是众人都惧怕地童家表妹,后来又是翻墙逃课,不好好修炼,成日搬着板凳跟他们一群人聊八卦,不学无术的野丫头,现在又见,却是物是人非。 闲灯还记得,童星似乎不怎么喜欢修炼,也不怎么喜欢当家主,看来这个童掌门恐怕也不是她心甘情愿去当的。只可惜童梦除了教她这个表妹,什么子嗣都没留下,也没个侄子侄女,童家的掌门自然只能落在童星身上。 陈肃见童星此女年纪轻轻就是桃花逐水的掌门,心中不敢懈怠,连忙也拱手行礼。 童星规规矩矩地行礼之后,又问道:“兰雪怀那个未婚妻呢?带出来我见见。” 陈肃道:“童掌门,这是何意?” 童星开口:“我路过这儿听到的呗,说来我之前跟兰雪怀那个未婚妻还有点儿交情,听到故人来了,不是来见见吗。” 陈肃道:“……是吗。” 童星的目光落在梁娇身上,笑了一声,问道:“你就是兰雪怀的未婚妻?” 梁娇脸涨的通红,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童星意味不明地又笑了一声:“行吧。我走了。对了,你要是想带她去见兰雪怀,那就得抓紧了,这时候正好到了用午膳的时间,去晚了可就吃不上饭了。” 她话里话外都自带一股嘲讽的语气,听得李觅脸色也不好看,但碍于对方的身份,压她一头,也不敢造次。 闲灯心中暗道:这小丫头怎么当上掌门了嘴巴还这么毒?一点也没变。 陈肃道:“仙子,我不与你在这里多说了,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引荐,我也不麻烦你。” 闲灯说道:“嗳,等等啊,我不是说了我也认识兰雪怀吗,你怎么找别人引荐不找我啊,我还不跟你摆面子呢。” 陈肃看着他,说道:“闲灯,我现在没空跟你在这里扯皮,你老老实实的待着不要乱跑,等我处理完小夫人的事情就来处理你的事情。” 他说的,正是把闲灯交给天机变的事情。 & amp;nbsp; 闲灯懒得理他,兀自下楼,抓了一个小仙君问道:“兰雪怀住哪儿?” 那小仙君被他身上的气势一吓唬,还真就老老实实的说了:“在前面的驿馆里,他和明德真君住在一块儿。” 闲灯道:“多谢多谢。” 说完,便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陈肃担心他出去闯祸,连忙跟上:“闲灯,你做什么?” 闲灯穿过马路,四下一看,马路上已经没有什么小摊了。有的都是背着包裹正在往晋州城外面跑的百姓,这三十万百姓并没有那么好疏散,况且阴山裂缝的煞气一旦泄露,就如同岩浆喷发,别说是走路,就是御剑飞行也跑不过那煞气的传播速度。 真是作孽。 他唏嘘片刻,脚步走的更快,到了明德真君下榻的客栈,陈肃抓住他的手臂:“闲灯!你别胡来!” 门口的两个侍卫见到闲灯,拦住他:“二位留步,请问有通行牌吗?” 闲灯道:“来的匆忙没带,通融一下,我要见兰若。” 侍卫互相看了一眼,说道:“仙君,没有通行牌是不允许入内的。” 闲灯在一旁站着,等了片刻,说道:“我不进去也可以,那你们叫兰若下来见我。” 侍卫看他气质不俗,害怕自己真的耽误了什么大人物,一人道:“烦请仙君稍等,我进去通报仙尊。” 陈肃看着闲灯,难得发了脾气:“你疯了?就这么过来!还敢叫兰雪怀下来见你?” 闲灯道:“你怕什么?” 侍卫进去通报没多久,兰雪怀脚步略匆忙,立刻就从楼上下来了。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觉得自己这么跑下去十分没有面子,显得自己多急着见他一样,于是放缓了脚步,气定神闲地往下走。 闲灯探头往里面一看,眼睛忽然就亮了起来:“小仙君!” 他垫着脚趴在客栈外面的栅栏上招手:“我在这里!” 陈肃看过去,只见客栈门口果然出来了一个男人,容貌昳丽,风华无双,如明珠在世,七分绝色三分傲气,真正如同韩一树在外面说的,见过他的人很少有人能忘记他。此话说的倒是不错,这么一张脸,想忘都难。 不用猜,这来的人,必然是兰雪怀了。 兰雪怀问道:“你不是说还有一天到吗?” 闲灯翻过栅栏:“今天早上到的,中午就过来了。” 兰雪怀:“为什么不是早上过来?” 他冷哼了一声,叫闲灯十分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中间耽误了一点事情,所以来晚了。对了,我不和你说这个,这位是陈肃,他说有事找你。” 陈肃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看了一眼闲灯 分卷阅读197 ,又看了一眼兰雪怀,像是不怎么敢相信,闲灯竟然真的认识他?! 他连忙行礼道:“兰公子。” 兰雪怀回礼,问道:“找我何事?” 陈肃顿了一下,把未婚妻的事情说了一遍,做了个结尾:“因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冒昧来打扰仙君,将令夫人带了过来。” 兰雪怀听完,点点头,说道:“多谢。” 陈肃愣住了。 兰雪怀道:“现在人也到了,你走吧。” 陈肃愣神的更加厉害。 原因无他——这、这梁娇根本就没有跟他过来啊?!什么人也到了?!谁到了? 陈肃道:“……兰公子,令夫人还在客栈中歇息,你是否要前去……” 这一说,兰雪怀诧异地看了一眼他,心道:这人好古怪?他不是把闲灯带来了吗,又在这里说什么废话? 而且,兰雪怀更加觉得莫名其妙的就是——闲灯又不是什么女人,何必要这个男人护送?真是烦人,不会又是什么对他妻子图谋不轨的男人吧? 是了,闲灯这人惯会撒娇,哪有男人受得了? 想到这里,兰雪怀狠狠瞪了一眼闲灯。 闲灯:? 他见陈肃百口莫辩,于是替陈肃说道:“陈公子说的是,你的未婚妻还在客栈里,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兰雪怀也反应过来了:“我的未婚妻?” 闲灯听到这里,终于找回了一点儿不爽的感觉,说话也阴阳怪气起来:“是啊,小仙君不去看看吗?” 兰雪怀冷静道:“你先不要吃醋。”稳住闲灯,他转头问陈肃:“我没有其他的未婚妻,你要带给我看的是谁?” 闲灯万万没想到兰雪怀的处理方式这么直接:…… 我哪有吃醋?! ※※※※※※※※※※※※※※※※※※※※ 你根本就是很吃醋好吗,听听自己阴阳怪气的说法方式?!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yosabu、星野 2个;却苏酥、寒酥、阿麦麦、云云云月依、蒜瑢炒岚花、朕略萌、暮尽寒灯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yosabu 15瓶;一片漂泊、在下这厢没礼了 10瓶;聪明绝顶小光头 8瓶;追风筝 3瓶;闲哥V5、双玄股绝不认输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兴师问罪 这下,陈肃愣住了。 兰雪怀说的话不多, 但是每一句话听起来信息量都无比的大, 烧的他的脑做一时半会儿转不过弯来。 半晌, 陈肃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说道:“就在我们下榻的客栈中。” 闲灯还在纠结刚才的那句话,听到客栈之后,连忙压下一众奇怪的心思, 小声对兰雪怀说道:“师妃仙还在客栈中, 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这事儿才是正经的大事,如何处理师妃仙,实在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兰雪怀道:“现在就去。” 陈肃松了一口气,古怪地看着闲灯,但是不敢看太久,就转过头去带路。 到了客栈中,陈莲生从楼上跑下来:“哥, 你什么时候带我出去逛一下?” 下了楼, 看到兰雪怀,停住了脚步。 陈肃介绍道:“这位是兰雪怀兰公子。” 陈莲生愣了一下, 心中感慨道:果真美艳, 名不虚传。 同时, 也觉得韩一树说的太对了, 现在想起梁娇的相貌和气度, 跟兰雪怀一比是十分配不上的。 陈肃看起来和兰雪怀有正事要谈, 索性他也不打扰他们, 转而对闲灯说:“那你陪我出去逛逛。” 说罢,伸手就要拉闲灯。却不料,半路被人截住了。 他的手没抓到闲灯的胳膊,反而被兰雪怀抓住。 陈莲生惊讶地看着兰雪怀:“……兰公子?” 兰雪怀却不看他,冷冷地觑了一眼闲灯,兴师问罪道:“不解释一下?” 闲灯连忙道:“小仙君,他是陈公子的弟弟,叫陈莲生,是同我们一路过来的。” 陈莲生立刻用一副见鬼了的表情看着闲灯,先不说他这个又软又甜的口气,这幅殷勤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这还是他印象中那个闲灯吗?! 他又一次惊呆了——说好的谁也不理,高冷面瘫,又酷又拽的呢? 陈莲生憋了半天,终于问了一句:“你鬼上身了?” 闲灯冷道:“你再说一句试试?” 陈莲生松了口气,还好,闲灯还没有被鬼上身,果然这么说话才是他嘛…… 等等,那他不是区别对待?! 陈莲生怒了:“喂,你这人怎么回事?” 他想拽着闲灯说清楚,偏偏兰雪怀不让,陈肃也看出了一点不对劲,连忙把自己不懂事的弟弟拉开。 “莲生,你别在这儿闹小脾气,闲灯公子和我们还有事,你自己找人出去逛。” 陈莲生道:“为什么啊?他能跟你们有什么事儿?我就想和他出去逛不行吗?” 陈肃扶额:“你多大了,今年二十有了吗,还这么黏着人家?你没有其他朋友吗?” 陈莲生被自己亲哥说了一通,颇有些委屈:“你怎么帮他不帮我啊,哥。” 今日,他哥的态度和闲灯的态度都很奇怪,左思右想,想不出自己身上出了什么问题——反正他一直都是这样的。 那么不是自己的问题,就是外人的问题了,而现在,与平常不同的唯一一点就是,多出了兰雪怀这人。 难道是因为他? 陈莲生愤愤不平,心道:不是吧,闲灯趋炎附势拍这个什么仙君的马屁就算了,怎么他哥也变得这么讨厌?! 当然,他哥对他的态度还算正常,最让陈莲生感到落差的还是闲灯的态度。 如果没有兰雪怀在一旁对比就算了,反正闲灯对他、对韩一树都是一视同仁的冷漠,偏偏冒出个兰雪怀,叫他知道,原来闲灯也不是那么没有人情味,甚至还有一些他从来没见到的一面,这就让他心里不舒服了。 说来,还是闲灯先对他讲一些暧昧不清的话,现在看到更好看的男人之后,变心了? 陈莲生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虽然他不是断袖,但闲灯这个断袖也断的太轻浮了,敢问 喜欢他有没有超 分卷阅读198 过七天啊!就去对别人示好了! 既然如此——陈莲生在心中默默咬牙,你不然就别怪我不义,等一下我一定会在兰雪怀面前揭穿你丑陋的面目! 想入非非,咬牙切齿,陈莲生委屈到面壁去了。 陈肃还以为自己话说重了,安慰道:“你要是不愿意出去玩,也可以待在屋子里。” 陈莲生道:“我跟你们一起。” 兰雪怀问闲灯:“他是谁?” 闲灯摸了摸鼻子:“小仙君,我刚才不是解释过了吗?你又忘了?” 兰雪怀皮笑肉不笑地抽了与一下嘴角:“呵呵,你觉得你解释的很好吗。” 闲灯沉默一会儿,瞬间就焉了:“……不怎么好。” 兰雪怀的脸色已经黑下来了,当着外人的面,他还是要给闲灯一点面子,不会当众发作,但是心里已经气势汹汹地开始推理了:这个死断袖真是死性不改,已经有我了还在外面勾三搭四,我就不能让他跑出去! 顺便在心中巩固自己的结论,道:日后成婚了,必然要把他放在家中关起来,省得他到处乱跑招蜂引蝶! 一行人各有所思,推开了房间门。 梁娇从屋子中站起,看到兰雪怀,心里狠狠一跳。 陈肃不知道说什么,便开口道:“梁姑娘,兰公子到了。” 梁娇抿了抿唇,看了眼兰雪怀。 兰雪怀意识到什么,开口:“我单独有话和她说。” 闲灯来不及思考,一股火气从心中蹿了出来,几乎来不及等大脑斟酌是否要说出来,嘴巴就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单独?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吗?” 兰雪怀看了他一眼,心中想道:他怎么不让我把话说完,这才说到一半又在那里吃些莫名其妙的醋,真是难哄。 “你留下来,满意了吧。”他对闲灯说:“烦请陈公子出去了。” 陈肃虽然对兰雪怀跟闲灯的关系十分好奇,并且愈发觉得古怪,但心里也想着别人的家务事他也不便插手,带着陈莲生就出去了。 门一关上,梁娇就跪了下来:“仙君救我!!” 闲灯虽然心中隐隐有猜测,但是看到梁娇扑通一声跪下来,还是吓了一跳,他虚扶了一把梁娇,说道:“你跪着干什么,起来说,地上那么凉。” 梁娇没领情,反而又噙着泪磕了三个头,直到将额头磕的红肿一片,哭道:“仙君今日若是不救我,我便是在这里磕死,长跪不起!仙君,我、我实在走投无路了我……” 兰雪怀道:“你要我救你,你总得告诉我要怎么救你。” 闲灯道:“你先起来吧,小仙君没拒绝你便是答应了。” 梁娇看了一眼闲灯,有些胆怯。 闲灯道:“没事的,你听我的,起来就好。” 兰雪怀心中想道:哼,一副女主人的态度倒是做的很熟练。 梁娇颤颤巍巍站起来,闲灯给她到了一杯热茶压压惊,便听她说:“仙君,有人托我转告你,最近出来的那一条阴山裂缝,并不是阴山子做的!” 闲灯愣了一下,暗道: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懂得这些? 梁娇道:“仙君,冒充您未婚妻实属无奈之举,我丈夫原是泉州的一名打铁工匠,两个月前,有人找到他要他打一把刀,并且给了他一千两银子,要他在一月之内将刀铸好。那人对刀的要求十分高,并且还给了我丈夫一些妖兽的内丹,让我丈夫一并铸进刀内。” 闲灯挑眉:“泉州?我听说过这里,修真界许多名刀名剑都是这地方在造的。” 梁娇点头道:“不错,我丈夫是泉州最好的刀剑工匠,如今修真界几把叫得上名气的刀剑都出自他的双手。只是我丈夫铸剑多年,从未见过什么刀在制造的过程中,要用 妖兽内丹的,而且这些妖兽死前怨气非常大,其内丹也是乌黑一片,这造出来的刀,岂不是一把危害人间的妖刀?” 闲灯抓住了重点:“妖刀?” 梁娇道:“我丈夫想要那一千两的银子,给我家大郎在郊外盘一桩别院,于是鬼迷心窍地答应了那个男人。谁知道后面他在铸刀的过程中,整个人愈发不可理喻,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又暴躁又易怒,动辄对我母子打骂不停。” 闲灯道:“性情大变?恐怕是那把刀有问题,应该是妖兽内丹上的怨气影响到他了……可是怨气对人的影响虽然有,却也不至于像你说的那样,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 兰雪怀问道:“除了妖兽内丹,你丈夫还在用什么东西铸刀?” 梁娇回忆片刻,有些不确定道:“好像……还有一块黑色的木头,浑身都冒着黑气……” 话音刚落,闲灯心中就有猜测:“阴沉木?” 梁娇微微愣道:“什么是阴沉木?” 兰雪怀道:“略有耳闻。” 闲灯解释:“阴沉木出自无妄山阴山裂缝,那地方周围有些死木常年被裂缝中的煞气给侵蚀,久而久之,木头的煞气十足,遇水不浮。如果你丈夫用阴沉木来做刀柄,那就说得通了,毕竟,此刀的怨煞之气并非常人能承受。” 他心中暗道:阴沉木做刀柄,这是为何?难道是为了……沾上一点阴山裂缝的气息? 兰雪怀直说道:“恐怕是用来仿造云鹊。” 闲灯:“什么?” 兰雪怀:“云鹊一刀本来就出自阴山裂缝之中,用阴沉木做刀柄,可以假乱真。” 闲灯道:“你是说,她的丈夫早伪造一把妖刀云鹊?梁夫人,你可有看清楚那把刀的模样?” 梁娇没听到闲灯这句话,哭得更加厉害:“我丈夫将此刀造好之后,狂性大发,杀了我的二郎,我带着大郎一路逃窜,被我丈夫一路追杀。他以前对我很好,却不知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我从泉州南下,一路到了云浮岭,遇到了一个女人,是她叫我带着一串璎珞来找兰雪怀,将此事告知你们,还说你知道之后,一定会帮我丈夫恢复如初!” 闲灯推测道:“那么说,现在修真界流传的那个消息是假的?阴山子并没有卷土重来,而是有人想要借刀杀人,拿他来当挡箭牌,甚至还复刻了一把妖刀,劈开了阴山裂缝……阴山裂缝也不是想劈就劈的,有此实力者,修真界寥寥无几,几乎可以瞬间就锁定这几人。” 兰雪怀也沉思片刻,问道:“什么璎珞?” 正在思考地闲灯忽然背后一凉,连忙抬头。 梁娇道:“原是有的……我、我不小心弄丢了,小仙君,但我所有句句属实, 分卷阅读199 倘若有半分作假,便叫我天打雷劈!是那女人告诉我,须得拿这串璎珞冒充你的未婚妻,在云浮岭等一个叫做陈肃的公子路过。她还说陈肃公子心善,一定会带我来见你。” 闲灯立刻岔开话题,说道:“看来此人对修真界的人物非常了解,连陈肃心软都能摸出来。” 兰雪怀没理会他,又淡淡地问了一遍:“璎珞呢?” 这下,闲灯的神情绷不住了。 兰雪怀问道:“为什么那个女人会有璎珞?” ※※※※※※※※※※※※※※※※※※※※ 先发在检查错字!! 小仙君抓到重点了哈哈哈哈哈! 下午五点二更!!!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momomomo 5个;星野、一只疯鬼 2个;鹿丢丢鹿、十一呀、却苏酥、45KG !、顾幽爱墨香、仙叽兔、二宫和叶、双玄股绝不认输、我想吃烧鹅饭饭、yosabu、蒜瑢炒岚花、阿麦麦、寒酥、纸巾、肉包家的屿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六暖 80瓶;朕略萌 35瓶;白泽、肉包家的屿、远山青黛、子独大大更新了吗 20瓶;术谷柴、Nilidm、咎夏_、郑不乐、星野、腐腐腐到家了、拾衣 10瓶;追风筝 6瓶;秋水共长天、每天都要开心、季羽、钟上坐着猫儿 5瓶;郗櫞 3瓶;闲哥V5 2瓶;双玄股绝不认输、乌鸡国国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蛊惑 梁娇怎么会知道那个女人为什么有璎珞,兰雪怀这句话看似在问梁娇, 其实是在问闲灯。 闲灯背后冷汗直冒, 兰雪怀气定神闲喝了一口茶, 问道:“你还有事吗?” 这话问的才是梁娇了。 梁娇莫名的感觉这位小仙君现在似乎心情不大好,秉承着有求于人礼节性做狗的原则,梁娇很有眼力见地说道:“仙君,我……没事情了。” 兰雪怀道:“刚才, 你是不是已经讲过你假冒我未婚妻了, 对吗?” 梁娇点点头:“对。” 兰雪怀满意地肯定她,然后又说:“那你说,和我有关系吗?” 梁娇似乎抓到了什么关键,连忙道:“仙君,和你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全都是我一人的主意……不是,我全是无奈之下,被迫的。” 兰雪怀点头:“嗯, 很好, 你不用解释其他的,只要说和我没关系就是了。你现在可以出门了, 给我把门带上, 我要处理一点家事。” 梁娇看了一眼闲灯, 匆匆走出门。 陈莲生等在门口, 只看到梁娇出来, 立刻上前问道:“你出来了?闲灯人呢?” 梁娇道:“仙君说他有些家事要处理……” “家事?什么家事要和闲灯这个外人处理?!” 听到这里, 梁娇都快捂脸了, 小声提醒道:“既然是家事了,公子为何还要问这些多余的话,那当然是……” 那当然闲灯就是“内人”了! 陈莲生反应过来,眼睛猛地睁大:“说什么鬼话……” 陈肃拽着他的手道:“你别在门口大呼小叫的,会自己房间里去等着,一会儿我来找你。” 解决了门口的事情,门内的事情也该解决了。 比起外面的热闹,里面可谓是安静的连针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闲灯咽了咽口水,觉得现在的气氛怎么看怎么诡异,从兰雪怀的脸色来判断,他好像判断不出对方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兰雪怀道:“你坐下说。” 闲灯胆战心惊:“我看我还是站着说吧。” 要是能一直站着说就好了,就怕等一下要跪下来说。闲灯知道自己弄丢兰雪怀的璎珞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他原本就推测这个璎珞对兰雪怀而言恐怕极其重要,现在看到兰雪怀的表现,心中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闲灯认错的十分及时——不过,他总是及时认错然后死不悔改,闲灯开口道:“小仙君,对不起,那个璎珞是我不小心弄丢的。” 他从怀中摸出璎珞,放在桌子上,定睛一看,正是兰雪怀的那一个,现在完璧归赵了。 兰雪怀看了一眼,并没有拿起来,而是继续问道:“除了这个,你没有其他想要说的吗?”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那就表示除了这个一个错误之外,自己还犯了什么其他的错误。并且,兰雪怀还不打算告诉他,要他自己去寻找。 麻烦了!闲灯心中警铃大作。 完全是给他下套啊,万一他说出来的错误不是兰雪怀要的那一个,反而说出了另一个兰雪怀没发现的,他不是……不打自招吗! 闲灯左思右想,自己想出来的错误实在太多了,万一说漏了嘴,兰雪怀势必要和他狠狠的算账。他一个不敢说,于是看了兰雪怀一眼,说道:“我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吗……” 兰雪怀哼了一声,问道:“你既然知道她不是我的未婚妻,为什么还跟她在一起厮混那么久?” 什么? 闲灯惊呆了:“怎么厮混了?没、没有啊……” 兰雪怀心道:还没有?我看你是没有一点做妻子的自觉! 别人家的妻子谁见了自己丈夫的外室不得好好敲打一番,吃吃醋,诸如此类的。若是妒忌心强一点的遇到这种事情,那外室还不知道怎么被妻子折磨呢?闲灯倒好,跟人家相敬如宾起来,方才似乎还对她挺热情的,怎么?打算姐妹相称?你做大她做小? 不吃醋,那不就代表没有特别迷恋他吗? 兰雪怀生气就生气在这一点。 可惜闲灯毫无察觉。 他道:“我都没有跟她说过几句话,你怎么先问起我来了,明明你自己身边的女人更多吧……” 兰雪怀道:“你说什么?” 他声音提高了不少,听起来像是质问。 闲灯听完,也有点不服,大着胆子说了一句:“小仙君身边的女人无数,就算多一个未婚妻又怎么样?好像也不会影响到你什么事情。” 兰雪怀没想到闲灯反过来质问他,登时也反驳道:“你乱吃醋?” 闲灯:…… 兰雪怀道:“我身边有什么女人?呵呵,现在胡乱吃飞醋也就算了,还学会撒谎推卸责任了。” 闲灯脸有些红,心道:他 分卷阅读200 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吃他的醋做什么? 不过没有什么底气。 兰雪怀道:“算了,我不跟你说这个,仅此一次,下一次如果再有人冒充我什么未婚妻,你直接别管她。” 闲灯嘀咕道:“又不是我要管的……” 他摸了摸鼻子,忍不住琢磨兰雪怀这几句话,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脸上越烫。 以前兰雪怀对他这么说话,他是察觉不出什么的。但是最近一段时间,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兰雪怀,一旦提到这种奇怪的话题,闲灯就转不过弯来,连带着相处都不自然了。 兰雪怀到没这种感觉,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方才喝茶的时候沾到了一点茶渍,穿在身上已经不合适。 于是张开双手,看着闲灯,示意他帮自己把外套脱了。 老实说这事儿兰雪怀之间就想干,并且此事还是他从别人那里学来的。兰舟当时见他盯着人家浣花宗夫妻二人盯了半天,还特意问他在干什么。其实兰雪怀什么都没干,就是看了一眼浣花宗宗主他夫人替他脱衣服,然后将脱下来的外套叠在手中,放好衣服之后,又换了一件外套给他穿上。 夫人的姿势说不上多么好看,但莫名有一个温馨宁静的感觉,兰雪怀只看过一次就惦记上了——下次一定要让闲灯试试。 按道理说,给丈夫换衣服是每一个妻子应该察觉到的分内之事,像闲灯这么笨的他就不指望了,只能自己亲自动手提醒。 闲灯原本低着头听训的,谁知道兰雪怀说道一半之后没有声音了,他微微抬起头一看,发现对方正张着双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什么意思?闲灯在心里问了自己一遍。 他怎么看兰雪怀这个姿势,怎么都像是求抱抱。 抱……? 抱兰雪怀? 闲灯的身体僵住了,暗道:他怎么突然求抱了?这是求安慰的意思?不不不不,联系上下文的感觉也不对啊…… 闲灯鼓起勇气,上前抱住他,想道:现在行了吧。 他看不见兰雪怀的表情,所以不知道对方的表情有多么惊讶。 红晕从兰雪怀的脖子爬上了耳根,兰雪怀心里像打鼓一样的跳动,暗暗思考:闲灯干什么! 转念一想,又道:他是太久没见我,所以太想我了吗? 似乎也只有这一个理由说的过去了。 兰雪怀在心里反省自己,心道:想来也是,他一向黏我黏的很紧的,这一次分开了这么长时间,肯定是吓坏了,我下次还是不要放他一个人跑出去。 他不知道哪里得出来的结论,认为闲灯就像一只小猫一样,稍微离开他时间久一点,就会喵喵地惨叫。实际上,闲灯在他面前和猫也没有什么区别,实在是又软又甜,而且见到他就会晃动尾巴。 兰雪怀收回手,抱住他。 他可比闲灯大胆多了,不但抱,而且还抱得非常紧。两个人身体之间原本还有一个拳头的距离,在他动手之后,这一点距离瞬间就消失了。闲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对方,隔着不怎么厚实的衣服,似乎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体的热度。 闲灯的下巴搁在兰雪怀的肩上,被迫抬起来不少,他垫着脚尖,眼里看到房间的顶,只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眼花。连带着,他的心跳都加快起来,似乎整个屋子里都回响着“咚咚咚”地声音。 明明没喝酒,他却觉得自己晕了。 迷迷糊糊地抱着兰雪怀,恨不得让自己靠的再进一些,贴的再紧一些。他果然像一只小猫一样,此刻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被美色蛊惑的厉害,一双手从兰雪怀的腰上挪到了肩膀上面,身体无意识地蹭了蹭兰雪怀,像是讨巧卖乖,撒娇放嗲。 蹭够了,闲灯稍微退开了一下,只是上半身往后仰,侧过头盯着兰雪怀的脸。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的睫毛十分长,垂落下来,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哪怕是离得这么近,都看不出他脸上有什么瑕疵,再往下,便是 兰雪怀的嘴唇,又薄又凉,唇色十分淡,显得有几分薄情。 闲灯心道:我上次似乎亲过他…… 这段早就尘封的记忆现在忽然间就跃上了他的心头,闲灯被这个亲密无间的拥抱烧的云里雾里,脸也烫的可怕,理智跟思考能力一起失效,他低垂着眼睫,怔怔地盯着兰雪怀的嘴唇,像是发呆一般,盯了片刻,在自己打鼓一样响的心跳声中,向前倾去。 兰雪怀一动没动,闲灯凑的近了,呼吸便与他交缠在一起。他身体的温度要比兰雪怀高一些,嘴唇也要软一些,润一些,带着一种被蛊惑地神情,闲灯极其小心的偏过头,吻住了他的唇。仅仅是相贴,兰雪怀都能感受到对方颤抖地身体,他的唇和人一样,带着一丝颤抖,贴住他之后,便没有下一步动作了。 闲灯的大脑现在约莫是被烧完了,就只剩下眼前的美色,浑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他贴了片刻,颤颤巍巍地张开了嘴,十指紧紧抓住了兰雪怀肩上的衣服,将那一块抓得皱巴巴。兰雪怀忽然搂紧了他的腰,十分主动配合地偏着头。 只可惜,这个吻只开了一个头,门口忽然传来了震天响的拍闷声——马上被打断了。 “闲灯!” 这一喊,彻底将闲灯喊醒了,他猛地张大眼睛,一个激灵,推开了兰雪怀。 上下牙齿一合,将兰雪怀的舌头咬出血了,兰雪怀痛的微微皱眉,连忙捂住了嘴。 抬头看去,只看见闲灯在原地茫然地站着,如遭雷击,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拍门声还在继续:“闲灯!你人在吗?我进来了!” 说罢,门忽然被推开。 闲灯连忙转身,唐棋乐一边走一边道:“我找了你半天,你怎么来了也没跟我说一声。” 他上前,却不料被闲灯猛地推开:“让开!” 唐棋乐被吓了一跳:“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闲灯已经低着头从门口跑出去了,说是跑,用逃来形容更加合适,仿佛谁在后面追杀他一样。 唐棋乐转过身,看着兰雪怀,发现兰雪怀的脸色比闲灯更差,他咽了咽口水:“你俩怎么了?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兰雪怀冷道:“回来再跟你算账。” 他拿起桌上的璎珞,跟在闲灯之后走出了门。 ※※※※※※※※※※※※※※※※※※※※ 灯灯真正意义上的初吻吧,所以比较青涩!嘻嘻嘻嘻! 分卷阅读201 美色误事啊!灯可能被自己震惊了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仙叽兔、十一呀、云云云月依、却苏酥、星野、阿麦麦、寒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cc叉子 44瓶;34424769、夬碱 10瓶;弦止、双玄股绝不认输、闲哥V5、乌鸡国国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误会一场 闲灯一口气跑出了客栈,到了护城河边上, 才慢慢地停下脚步。 他脸上的热度还没有完全降下来, 满脑子想的都是兰雪怀唇上的温度。 又走了两步, 闲灯忽然站定,惨叫一声,抱着头蹲下身子,绝望地想道:我都干了什么蠢事? ……我疯了! 除了自己疯了这个理由之外, 闲灯实在想不到自己为什么要去吻兰雪怀。 他站起身, 趴在护城河的上面,双手枕在石柱上,彻底茫然了。 “难道我刚才是鬼上身了?” 闲灯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更加崩溃:说到底,他为什么要去吻兰雪怀啊! 难道是看他的嘴唇好看吗?难道是太久没见面了所以想他吗? 可是哪门子兄弟太久没见面了之后——见面就接吻的? 换成唐棋乐的话,闲灯胃里一阵翻腾,有些想吐。 “唐棋乐……算了吧, 还不如让我从这里跳下去淹死。” 闲灯叹了口气, 心道:既然我不是一个断袖,为什么又会去吻他? 鬼上身和疯了的理由都想过了, 并且这理由成立的还很勉强, 思来想去, 唯一能解释的通的, 就是自己被美色所诱惑了。 “说得对。”闲灯连忙肯定自己:“实在是兰雪怀自己长得太好看了, 我恐怕把他当成了一个女人。” 跟自己这么解释是解释了半天, 一会儿怎么跟兰雪怀解释? 闲灯现在的脑子已经完全不够用了, 要说他之前看到兰雪怀确实是对他有些不同寻常的心思,可是他也没想到自己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当着兰雪怀的面轻薄他。 “我是把他当成了女人吗?所以才做出了这些鬼事情?这话还不能跟兰雪怀说,要是被他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把我大卸八块。”他在护城河边上自言自语,紧张的开始咬手指:“当务之急还是不能回去见他,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他消气了再回去。” 闲灯把自己身上的问题找了一个遍,就没想过在兰雪怀身上找问题。 没想过兰雪怀为什么不推开他,没想过兰雪怀为什么要回应他。 纠结地想去跳河的时候,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闲灯转头,正好看到唐棋乐。 “是你?” 唐棋乐道:“是我,怎么样,不是前来暴打你的兰雪怀,你是不是感到特别幸运?” 闲灯沉着脸色:“警告你别来烦我。”   ; 唐棋乐道:“我是担心你才来看你的,怎么?刚才看你跟兰雪怀在屋子里似乎吵架了?” 闲灯耳根一红,烦道:“关你屁事!” 唐棋乐无语了:“我是来给你通风报信的,你这么不领情?” 闲灯:“你来通什么风?报什么信?” 唐棋乐道:“刚才你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兰雪怀也出来了,他估计就是来找你的,这就是我通给你的风。” 说罢,闲灯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腿一软,险些站不住。 唐棋乐眼疾手快地拿了一个木凳子塞到他背后,闲灯猛地坐在凳子上,喃喃自语片刻后,连忙抓住唐棋乐的手臂:“他出来了?你有没有看清楚他的表情?是生气还是别的什么?” 唐棋乐道:“我哪里看得清楚啊,我这不是急着出来提醒你吗,你到底做了什么,跑的那么快?你打人家了?” 闲灯冷汗连连,摇摇头:“比这个更过分。” 唐棋乐记起兰雪怀捂着嘴,似乎嘴里有血,心中肯定道:都把人家打出血了,那是很过分了。 他转念一想,暗道:兰雪怀长这么大估计没被别人打过,这个闲灯真是仗着自己得了几分宠爱,无法无天了。 唐棋乐道:“你没事儿打他干嘛?他先动的手还是你先动的手?” 闲灯吞了吞唾沫,仿佛做错事的小孩儿:“……我没打他,我亲了他。” 唐棋乐没靠住石墙,一个趔趄,直接沿着墙壁滑了下来。 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问道:“你亲、亲谁?亲兰雪怀?” 闲灯点点头:“我还咬了他舌头。” 唐棋乐:“……我的天。” 闲灯道:“你现在还有什么办法能帮我渡过难关吗?” 唐棋乐道:“我身上还有二两银子能帮你买口棺材。你疯了!你亲兰雪怀?!你鬼上身了吗!完了完了,我早该阻止你靠近他的,我就知道你这个心智不坚定的人很容易被美色所诱惑,你这人不长脑子吗!什么人都敢去招惹?不要命了!” 闲灯这时候,反而想开了,叹息道:“你没听说过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唐棋乐道:“你是真的活腻了想做鬼了!那兰雪怀什么反应,是不是推开你,给了你一巴掌?还是给了你一拳?” 他退后两步,端详了一下闲灯的脸,发现对方脸上没什么伤口,似乎没有被打。 唐棋乐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闲灯听完,仿佛抓住了什么重点,全身上下冷冻的血液忽然沸腾起来:“我想起来了,兰雪怀没推开我!” 闲灯的心跳死灰复燃,跳动的声音太大,颇有些震耳欲聋。 仔细一想,他没推开自己,是不是也没那么讨厌?虽然兰雪怀讨厌断袖的事情人尽皆知,可是自己……在他身边待了这么久,也算是一个比较好的哥们儿了……会不会…… 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希望,闲灯小声说道:“你说他没推开我,是不是有一点点……喜欢我啊?” 这话说出来,仿佛兰雪怀对他说的一样,闲灯的脸涨的通红,说也不敢说的太大声,像是一个深藏在心的秘密被挖出来一般,他越说越轻,越说越不肯定,同时心中还带着一丝隐秘的兴奋。 唐棋乐用手背测了测闲灯,纳闷道:“你没发烧吧?大白天的说什么胡话。” 结果,还没兴奋多久,唐棋乐这一句话出来,如同 分卷阅读202 一盆凉水,把闲灯心中那点儿蠢蠢欲动的小火苗给浇灭了。 他心凉了半截,想道:是了,青天白日我又在做什么春秋大梦?兰雪怀那种人,怎么可能对我有意思。 唐棋乐道:“虽然他对你是蛮好的,但是也许这种好不是你想的那种好呢?” 闲灯丧气道:“你快闭嘴吧。” 唐棋乐道:“我不是在帮你分析分析那你的感情吗?那你说,假设他真的喜欢你,你打算怎么办?” 闲灯愣了一下,老实回答:“没想好。” 唐棋乐道:“那就是了,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他高深莫测地看了一眼闲灯:“你喜欢兰雪怀吗?” 闲灯仿佛被抓住了小辫子,整个人都变的不自然起来,他收回了自己摊开的一双长腿,正襟危坐:“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看你的样子像是情根深种,但是听你问我的话……你自己都没搞明白?” 闲灯没说话了,却是代表默认。 毕竟在他的认知中,男人喜欢男人好像是一个并不怎么常见的事情。 唐棋乐道:“我还以为你早就喜欢兰雪怀了,闹了半天你对他没意思啊?” 闲灯说道:“什么早就喜欢?你怎么说话的?” 唐棋乐诧异道:“之前说你是他未婚妻你也没反对啊,再往前看看,你是不是第一次见人家就图谋不轨了。” 闲灯无语道:“那都是误会,我还没来得及跟兰雪怀解释。” 想到这里,闲灯唏嘘不已,开口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那些都是误会,事发突然,而且就算我解释了兰雪怀也不听。你知道他这人的,只听自己想听的,况且,就兰雪怀那个脾气,我说多了还会被他揍,我何必自讨苦吃。” 唐棋乐诧异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之前都没喜欢过他?” 闲灯点点头:“我一直想找机会跟他说的,但是我发现这个误会越滚越大了,就算是给我一一百张嘴我也解释不清楚。老实说我对男人确实是没什么兴趣,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被他认为是断袖……” 他一边说,一边在心里动摇:以前是没那个意思,现在的话就说不清楚了。 他好像……真的有点喜欢兰雪怀,可是人家待见他吗? 唐棋乐笑道:“你看,事情不是解决了吗。” 闲灯听得莫名其妙,抬头:“什么?” 唐棋乐这话没对着他说,而是将目光落在他身后。闲灯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一转身,便看到兰雪怀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背后。 闲灯怔在原地,半晌,才开口:“小仙君……你什么时候来的?” 兰雪怀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这一眼,却把闲灯的身体看僵硬了——兰雪怀从来没对他这么冷漠过,哪怕是装出来的冷漠也不曾有。 这下,闲灯不但身体僵硬,心脏也快跟着停止跳动了。 唐棋乐道:“有话直说就好了,多大点儿事,值得你纠结吗。” 闲灯声音颤抖,问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唐棋乐笑道:“你说都是误会的时候。” 闲灯怒道:“你有病吧!” 他一拳砸在唐棋乐的脸上:“套我话?还不告诉我?” 唐棋乐摔在地上,没站起来。 要不是急着追兰雪怀,闲灯恐怕还要补两脚再走,揍了唐棋乐一拳之后,他狠狠地警告了唐棋乐一眼,拔腿就往兰雪怀离开的地方追。 &a mp;nbsp; 唐棋乐在地上坐了一会儿,一方白色整洁的手帕递到了他的面前。 他接过后擦了擦嘴角的血,苦笑道:“这个兔崽子下手真是没轻没重。” 递给他手帕的男人正是明德真君:兰舟。 他双手拢在袖子里,说道:“我特意敢来看你笑话的,你棒打鸳鸯的开心吗?” 唐棋乐站起来,温和地笑道:“什么叫棒打鸳鸯,我这是提点兰雪怀,怎么,他死过一次还嫌不够,还要重蹈覆辙?我没说你呢,你儿子你自己不管,叫我来做这个恶人,想的挺美。” “我要是能管得住他,十年前我就管住了。”兰舟叹了口气。 唐棋乐摸了摸自己嘴角的伤口,也跟着叹息道:“我没时间给闲灯过这个情关了,只盼他怪我就怪我,可别作践自己。” ※※※※※※※※※※※※※※※※※※※※ 咳咳!小虐怡情!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阿麦麦 2个;そうごたん、石头缝里蹦出来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仙叽兔 5个;寒酥 2个;星野、一只疯鬼、喝奶茶、??、辰安、咏墨、小时候的快乐、叶尘、二宫和叶、十一呀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itsgegendolcevita?、耽冰 20瓶;红衣诀 19瓶;木呆木呆 13瓶;给我一把櫈子、安蓝、拾衣、封魇、朝暮煮鱼、-小亭子、锦夏、笙声 10瓶;咏墨 8瓶;在下这厢没礼了、石头缝里蹦出来、三白栗子 5瓶;郗櫞 3瓶;追风筝 2瓶;浪味仙的浪、闲哥V5、长橙唱、乌鸡国国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告白 “兰若!” 闲灯追的十分快,尽管如此, 他还是费了一些功夫, 才找到兰雪怀。 “兰若, 你听我说……”闲灯抓住他的手臂:“是唐棋乐——” 话还没说完,就被兰雪怀给甩开了。 对方理也不理他,兀自往前走,仿佛当他是一团空气。 闲灯最怕这个了, 兰雪怀要是不理他, 他比死了还难过。一次不成,闲灯又抓了第二次,他用了一点力气,第二次兰雪怀没能甩开他。 说来闲灯本人还算是一个要面子的人,这种跌份地事情他通常不做两遍。 毕竟,被拒绝过一次之后,谁还会热脸去贴冷屁股, 上赶着再被拒绝第二次。 不过面子的事情在兰雪怀面前就显得没什么重要, 闲灯拽着他,自己连忙站到他面前:“小仙君, 你听我说, 不是你想的那样!” 兰雪怀抿着唇, 没什么多余表情。 闲灯解释道:“唐棋乐是故意的, 我不知道你在后面, 如果我知道我就不说了……” 沉默了 分卷阅读203 一会儿, 兰雪怀问道:“不说是什么意思?” 闲灯心里咯噔了一下, 暗道:完了。 情急之下,他根本来不及凑一个完美的解释出来,火急火燎,烧坏了脑子,有什么就说什么—— 现在听听他说的话,什么叫做“如果知道就不说了”,这不是变相承认他说的那些都是肺腑之言吗……还是怕兰雪怀听到的那种! “我……”闲灯急的头上冒汗。 兰雪怀问道:“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不……”闲灯条件反射地就要抢答,兰雪怀冷道:“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你接下来要说的话里面,最好不要有一句谎言。” 闲灯要说的话忽然就卡主了。 兰雪怀死死地盯着他,等了半天,没等到他的否认。 没有否认,那不是就承认他跟唐棋乐说的全都是对的吗? 不喜欢男人,不是断袖……也不喜欢他。 兰雪怀冷道:“放手。” “兰若!”闲灯猛地回神,连忙道:“不是的,我以前、我以前是没有喜欢你,也对你没有非分之想……” 兰雪怀道:“是,你想要说什么。是我误会,是我自作多情?想听我跟你道歉?” 闲灯慌乱地摇头,抓着他的手死都不肯松开,说话都打结巴了:“我没有要你跟我道歉,我是想说,我——” ——我喜欢你,我是很喜欢你的! 兰雪怀站定,等着他说完。 闲灯心里喊得厉害,急的满头冷汗,一个声音不停的催促:你说啊!你快说啊! 可是,说出来之后呢。 闲灯觉得自己像在岩浆边上的寒泉泡着,一半身体是冰冷的,一半身体是火热的。他的魂魄和□□都快分开了,到最后也没能把这句话说出来。 他自己是个散修,无父无母无牵无挂,也不需要为这个世界承担什么责任。但是兰雪怀呢?他能跟自己一样吗,能随随便便就喜欢一个人,能不顾及他父亲的感受,能忍受修真界对他指指点点的目光吗。 或许兰雪怀可以忍受,但是他不行。 他不能容忍任何一个人说兰雪怀的不是,说他的不好。而这一切如果是他造成的,他就是罪该万死的人。 兰雪怀的仙途,应该是一片光明,不该由他横插这么一脚,把对方的大好的未来搅和成一潭死水。若是他真的敢不顾一切和兰雪怀在一起,那也要等到自己扬名天下才行,至少别人骂起来,只会骂他的名字,对他指指点点,对他出言不逊,闲灯向来觉得自己脸皮极厚,所以也不怕这些污言秽语。 但是兰雪怀不行! 他又在心里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紧紧抓着兰雪怀的手也有了一丝松懈的力度。 兰雪怀明确的感受到了,难以置信地盯着闲灯的手,心里火冒三丈:死断袖!竟然真的敢松手!平时怎么没有这么听话?又想出什么花招来了?! “我……”闲灯咽了咽唾沫,“对不起。” 兰雪怀的神情一下子冷下来了:“你觉得我是想听对不起三个字?” 闲灯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诚挚道:“……抱歉。” 兰雪怀:…… 他面若霜寒,咬紧牙齿,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你觉得换一个说法我会开心吗?” 闲灯老实的摇摇头,越想越难过,几乎都要当着兰雪怀的面哭出来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别生气了。” 兰雪怀掐住他的下巴,令闲灯抬起头,对方眼中噙着泪,看着不像是装的。 他冷哼:装什么可怜,明明不喜欢我还在这里蛊惑男人。 “我问你,你喜欢我吗?” 闲灯嘴唇翕动,“我……” 又是一个“我”字之后,没了下文。 兰雪怀松开了他的下巴,忽然间,他开口问道:“闲灯,你觉得我喜欢你吗?” 闲灯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撞得他都有点站不稳。好似有什么东西在两人之间发酵,就要呼之欲出。 兰雪怀盯着他,说出来的话直白又热烈,神情十分平静,像是在叙述一个事实:“我告诉你,我喜欢你。” 闲灯双腿发软,直接站不住,一会儿又觉得自己轻如鸿毛,灵魂都飞到了天上,堪堪扶着背后的大树,才能站得稳。 结果,不等他反应过来,兰雪怀陡然变了一个脸色,又凶又狠地推了他一把,恨道:“不过我现在不喜欢了,滚!” 闲灯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他想不到自己人生的大起大落来的这么快,前一句话还在天上飘着,下一句话立刻将他打落进了地狱,实在是一个甜蜜的痛苦。 他大概是有史以来修真界恋情结束的最快的散修,一炷香都没有坚持到,兰雪怀已经对他厌倦至极,他冷着脸:“我真的很讨厌你,看见你就讨厌,看见你就烦,你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闲灯匆忙地回过神,又想拽住他,谁知道,一个声音插进来,将他二人的谈话打断。 韩一树小心翼翼问道:“我没打扰你们吧?” 闲灯惨白的脸色恢复了一点血色,摇头:“没有,怎么了?” 韩一树道:“跟师妃仙一起的那个黑衣服丫头醒了,一醒来就在客栈里拆房子,陈肃怕她动手杀人,所以把她捆起来了,你要回去看一眼吗?” 闲灯这时候什么事情都不想管,只想先跟兰雪怀把事情解释清楚。 韩一树看出点儿什么,又道:“你跟兰公子一起来吧,我们这些人里面,也只有你跟他比较熟。” 这话是对闲灯说的,不料却是兰雪怀冷漠的回答道:“不熟,我不认识他。” 闲灯五脏六腑被绞在了一起,疼出了花样来。 兰雪怀问韩一树:“师妃仙人呢,带我去看她。” 韩一树虽然不知道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直觉告诉他此刻千万不要多问,于是道:“就在客栈里,从这边走会比较近一些。” 一路上,闲灯跟在兰雪怀后面,几次想和他讲话,都被对方无视了。兰雪怀对待他就像对待空气一样,仿佛说不喜欢他就真的不喜欢他了,落差太大,让闲灯心神不宁,不知道该如何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巨大的悲伤。 韩一树道:“就在这间房。” 推开门,便听到素音破口大骂:“你他妈放开我!师妃仙人呢!” 紧接着,便是听到陈肃说:“姑娘,你冷静一点,师姑娘并无大碍。”  分卷阅读204 “我相信你?滚!闲灯呢?叫他来见我!” 闲灯听到自己名字,收起多余的情绪,说道:“我人在这里,你要跟我说什么?” 素音见到他,松了口气。 闲灯注意到,她的双手都被绑起来了,一旁照看她的大夫额头上肿了一个大包——猜也猜得到,大概是素音刚起来的时候看到了陌生人,按照她的性格,一定是二话不说就攻击人家,这才导致这个大夫无辜的挨了一拳。 “你能不能收收你的脾气,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逞凶斗横。”闲灯转头问大夫:“她身上的伤势如何?” 大夫也是个好脾气的,答:“比之前好很多了,再修养一个月左右,应该就没什么大碍。” 素音问道:“她呢?” 大夫心中了然这个“她”指的是谁,只摇头道:“那位姑娘的伤势太重了,短时间之内是醒不过来的,以后……以后能不能醒过来就看天命吧。” “老不死的你说什么东西呢!什么叫看天命?!” 素音抬脚就要踹,被闲灯抓住了胳膊,拽了回来:“素……” 他原本想叫素音的本名,但是素音此人的名字还在天机变的通缉令上面挂着,陈肃在这里算是外人,闲灯不太了解他,于是话到嘴边转了个弯,素音的名字就变成了“素素”。 “你行了啊,人家大夫说的是实话,你还想打人?” 素音也知道闲灯的用意,只是心中那份惶恐地感觉还没有脱离,因此难以控制自己的脾气,沉着脸坐下来:“庸医,连这点都做不到,当什么大夫。” 闲灯开口:“你就是叫别的大夫过来,人家也治不好师妃仙。” 他抬头看了一眼陈肃,陈肃愣了一下,说道:“我下去看一看师姑娘的药怎么样了。” 唯一一个外人识趣的退了出去,房间里就只剩下兰雪怀、闲灯、素音和韩一树四个人了。 闲灯说道:“现在没有外人了,你可以告诉我,你跟师妃仙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吧。” 素音看着他,闲灯补充道:“你既然想要求我救师妃仙,自然要告诉我来龙去脉,否则我怎么救?” 素音顿了一下,说道:“有人让我来找你。” 闲灯愣住。 素音开口:“师妃仙回洗心池领罚,受七十二道雷咒,她的眼睛早之前就给了我,本该我当这个瞎子,没她什么事的。”她像是想到什么事情,深呼吸了一次,继续道:“我灵力已经被她师尊给废了,你也该察觉到了,如今我跟一个废人没什么区别,也不需要撒谎来骗你。师妃仙受雷咒必死无疑,有人在这个时候给了我几颗玲珑骰,骰子里储存了巨大的灵力,足够我用这几个骰子杀上洗心池。” “我截住了师妃仙,七十二道雷咒还剩下两道没有落下,由我替她受了,这是我欠她的。再之后,那人要我带着师妃仙到三十里外的土地庙里,他说在哪里能等到你。” 闲灯:“谁告诉你的?” 素音:“一个穿着斗篷的男人,他没有露面,我看不清长相。” 闲灯下意识地要去看兰雪怀,却看到了对方冷冷地侧脸,心里一酸,强忍住落泪的冲动,问素音道:“他给你的玲珑骰还剩几颗?” 素音道:“还有一颗。” 她从怀中摸出来一颗,递到闲灯手中。 韩一树十分会看脸色,连忙开口:“你说了这么多话也累了,进屋休息吧。” 素音道:“师妃仙在哪里,我要去看过她。” 韩一树拗不过素音,只得带她去了另一间房。 顿时,屋子里就只剩下闲灯和兰雪怀了。 沉默瞬间蔓延开来,闲灯忍不住开口:“小仙君……” &nbs p; 兰雪怀没理他。 闲灯道:“我怀疑有人在背后一直主导这一切,如今连素音的事情都是他安排好的,你……” 他说了许多话,兰雪怀却一句不回答。 闲灯越说越没劲,越说越委屈,原本想要分析的事情在大脑里也乱做了一团,唯一只剩下一句自己最想说的话,他缓缓道:“你、你能不能……” 继续喜欢我啊。 后半句,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兰雪怀已经站起身,一言不发地推开门离去了。 ※※※※※※※※※※※※※※※※※※※※ 灯:点一首泡沫给自己,想哭。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itsgegendolcevita?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星野、寒酥、云云云月依、十一呀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阿黄、千帆寒碧、动感光波-biù 10瓶;彭然和心动 7瓶;弦止、守约 5瓶;烫骨 2瓶;LinY、乌鸡国国王、追风筝、闲哥V5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买醉 韩一树等到兰雪怀走之后,才偷偷摸摸地从另一个房间里跑出来。 “毗——你们吵架啦?” 闲灯没理他, 韩一树心中肯定道:是真的吵架了。 他提着下摆跑过来, 说道:“真吵架了?为了什么, 为梁娇?嗳,夫妻有什么事情,不都是床头吵床尾和嘛,你别难过。” 闲灯拍了一下桌子, 站起来说道:“走, 陪我喝酒!” 韩一树被他拽起来:“喝酒?我不会啊!” 闲灯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他就往外跑。 韩一树暗道:作孽哦,我就不该上来问这么一茬! 天公不作美,刚走出客栈,外面就下起了大雨。 虽然没有的打雷,但这雨丝跟飘似的,被大风一吹, 吹的闲灯满脸都是。 “你也要跟我作对是吗!” 韩一树连忙拍拍他的心口:“息怒息怒, 要不今天就别喝了。” 闲灯怒道:“不行,我非要喝!” 他一挥手, 荡出一股强悍的灵气, 原本下着的瓢泼大雨忽然从二人面前分开一条道路, 闲灯走到大街上, 一滴雨都落不到他身上来。 韩一树看呆了, 抓着闲灯的手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闲灯道:“什么怎么做到?” 韩一树问:“控制雨?!你觉得这是一件小事吗?” 闲灯威胁道:“你废话太多了, 想 分卷阅读205 挨揍吗?” 韩一树不可思议道:“怎么做到的?太神奇了。” 修真之人虽然修炼法术, 但是很少有人能做到随意控水,毕竟这不是一人之灵力能完成的难事。古往今来,他也就听说过一人可以做到如此程度,便是黎山老母的那位宝贝徒弟,当年有那么一时地风头无双,名声鹊起,传闻中,此人亲水,好似有什么天赋异禀,能够任意的呼风唤雨,引起了修真界不小的轰动。 不过这种天才往往都是不长命的,后来书里就没记载他去做什么了,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如何。 韩一树这边正想入非非,闲灯已经带着他钻进了酒肆里面。 店小二没想到这么大的雨都还有客人来,连忙上前热情的招呼,“客官要点儿什么?” 闲灯坐下,说道:“要喝酒,你们有什么酒全都拿上来!” 小二道:“客官这就说笑了,我们店里的酒那可就多了,全拿上来你也喝不完啊!” 闲灯道:“你废什么话,都给我拿上来!” 韩一树按住闲灯的手,擦了把汗:“先给他拿两坛吧。” 两坛酒上来,韩一树拍开一坛,给闲灯到了一碗,顺势摸了摸自己怀中的钱袋,苦道:这人出来喝酒带钱了吗?算了算了,看在他情场失意的份上,我就请他喝一顿酒罢了。 一碗下肚,闲灯喝急了,呛得险些趴在桌上。 韩一树连忙给他拍拍背,啧啧说道:“你看看你,你何必呢?” 第一口还没缓过来,他又开始喝第二口,一坛酒就跟一坛水一样,很快就见了底。 闲灯脑袋一偏,就要砸在桌子上,韩一树连忙拿手垫着:“哥——哥哥哥哥哥——喝酒就喝酒别自残啊——” 他的脸枕在韩一树的手掌中,发起酒疯来:“我觉得我现在很难过。” 韩一树道:“看出来了,哥,能先抬头吗,我手有点儿疼。” 闲灯撑起身体,韩一树倒吸一口冷气,嘶嘶地将手收回来,心道:他应该不会太重吧,喝的这么醉,我一会儿怎么把他弄回去? “兰若不理我了。”闲灯喝着喝着,抱着酒坛喃喃自语:“为什么啊!” 韩一树胡言乱语开始扯淡道:“人家是仙君嘛,对吧,仙君总有仙君自己的打算,你看看你,不是我说,无名无分地上去凑什么热闹?” 闲灯转过头盯着他:“你是说我跟他门不当户不对?嗤,我告诉你,他很喜欢我的!” 想了一下,补充道:“……以前。” 韩一树权当他发疯,这下疯言疯语,连兰雪怀喜欢他这种不切实际的话都说出口了。 韩一树叹息道:“闲哥,我已经看出来了,你俩不是吵架了,你是不是被他甩了?” “什么甩了?” 韩一树道:“你现在跟我以前一个朋友特别像,他也是追求人家仙子无果,被甩了之后来这儿买醉。嗳,看开点,强扭的瓜不甜,我也不是瞧不上你们断袖,只是你断你也断的太高难度了,天底下的男人那么多,你干嘛断兰雪怀啊?” 闲灯固执道:“他喜欢我的。” 韩一树心道:病的不轻。 正喝着,一人撑着伞掀帘子进来,抖了抖伞,他抬头,惊讶道:“韩一树?” 陈莲生道:“你们怎么跑来喝酒不叫我,够不够朋友啊?” 他一边说,一边走来,这才发现趴在桌子上的人是闲灯。 “他怎么了?”陈莲生指着他问了一句。 韩一树道:“单恋失败,现在已经疯了,产生了幻想,所以来这里借酒消愁。” 陈莲生嘀咕道:“他单 恋谁失败了?” 韩一树道:“还有谁,肯定是兰雪怀。” 他说完,准备看陈莲生惊讶地表情,结果对方居然很快就接受了。 “你不惊讶?” 陈莲生道:“这有什么惊讶的?他喜欢兰雪怀还不够明显吗?你看他那个态度,恨不得贴到人家身上去了。放心,他很快就会恢复如初的。” 韩一树道:“为什么?” 陈莲生要了一个空碗,“倒酒。” 韩一树:“喝了就要付钱,一会儿你得给我添一半钱!” 陈莲生道:“知道了知道了,烦死你抠门的,我是缺这点儿钱的人吗?” 韩一树给他到了一碗,陈莲生道:“回道刚才的问题,因为闲灯这个人很水性杨花。” 韩一树:…… “你还没喝酒?你就醉了?” “我怎么醉啊,我告诉你啊,这个闲灯喜欢过我的,后来是看到兰雪怀长得比我好看,他一下子就变心了。还好我不是断袖,不然肯定被他给糟蹋了!所以他现在喜欢兰雪怀,保证过不了多久——见到更好看的,他就变心了,你安慰他作甚?” 韩一树道:“你快闭嘴吧,门口说书的都比你说出来的话可信两分。” 他喝了一口酒,望了一眼窗外冷飕飕的天气,又脱了自己的外套,给趴在桌上的闲灯盖上了。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韩一树问陈莲生:“这么大的雨还跑出来。” 陈莲生道:“我给我哥送伞来的,他们在这个酒肆楼上好像在商讨什么。”他顿了一下,看着闲灯,说道:“你跟他关系真不错啊?认识多久了?” 韩一树磕着瓜子:“没认识多久。” 陈莲生道:“真的?我看你们的样子,好像认识了十几年一样。” 韩一树哈哈笑了一声,乐道:“我跟你说,这事儿其实是很悬的,我第一次见到闲灯,就觉得一见如故。” 陈莲生道:“扯淡吧你。你是不是断袖?” 韩一树道:“你是不是自己是断袖看谁都是断袖?” 陈莲生道:“你说谁是断袖呢!你找——” 他还没跟韩一树打起来,楼上忽然有了动静。 闲灯仿佛感应到了,摇摇晃晃从桌上起来,韩一树道:“你还喝吗?就这么点儿酒量,你也来买醉。” 他眯着眼睛,头疼欲裂,胃里翻江倒海的想吐。 陈莲生道:“我哥下来了,我要去接他。” 韩一树道:“你接什么啊,你哥又不是腿断了不能走路。再说了,他不是来参加什么商讨会吗,那肯定不止他一个人啊。你就这么上去,你哥多没面子?” 陈莲生开口:“你说的也是。”他重新坐下来,“我听说我哥的师尊也来了,还有明德真君,也在上面。” 他说这话,神色中隐隐带着炫耀 分卷阅读206 的意思,变相地炫耀自己哥哥十分厉害。 韩一树敷衍地夸奖道:“哇,你哥好厉害喔。” 闲灯听到了关键词,醉醺醺地问道:“谁在上面?” 韩一树道:“是明德真君,他在上面。我知道你要问谁,既然真君在,兰雪怀肯定也在,你要上去看看吗?” 谁知道,闲灯听了这话,竟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了。 韩一树惊道:“你要干什么?” 他的衣服盖在闲灯身上,被闲灯当做了自己的衣服,笨手笨脚地穿了一会儿,抓起被白布裹得严严实实地风雨,就往门口跑。 韩一树拉着他:“喂!” 闲灯连忙转身,对他说道:“嘘!” 嘘? 韩一树愣住了。 闲灯道:“我要走了。” “你走什么?” “兰若叫我以后再也别出现在眼前。我怕等下被他看到。” 韩一树:…… “这么大的雨,你往哪儿走?” 闲灯怔怔地看了一眼大雨,晕乎乎靠在柱子上:“不知道,先走吧。”他转头看着韩一树,用手指着他,命令道:“哥现在走不动了,你背我,跑的比较快!” 韩一树:我操…… 他无语了:我这是做的什么孽?我就不该陪你出来蹚浑水! “闲哥,你跟嫂子吵架能不能别拉上我这个无辜的路人,喂!你干什么!我不背,你别往我身上乱爬!闲灯……你给我爬下来!” 两人推推搡搡,一起摔倒了窗户下面。 楼上,明德真君等人也推开门走了出来。 韩一树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刚坐直上半身他就愣住了。 闲灯的背后,忽然滚出了一团浓郁的黑气,像是煞气,又像是怨气,这团黑色的煞气中,一只黑乎乎的小爪子忽然冒了出来。 韩一树吓得浑身一哆嗦,蹭蹭蹭地退后了一步。 黑色的小爪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拖过了地上还剩下的半碗酒,一点一点,将它拖到闲灯的背后。 韩一树心跳如雷,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地探头去看。 绕过闲灯的身体,只见他右侧躲着一个约莫四五岁孩子一般大小的小鬼,坐在地上端着酒碗,摇头晃脑,呼呼大喝,两条小短腿贴在地上,像是喝的尽兴了,啪嗒啪嗒地砸着地板。 它喝完酒,仿佛感受到了有人在偷看它,放下比自己脸还大的酒碗,睁着眼睛盯着韩一树。 两人就这么面面相觑地看了一会儿,忽然,它咧嘴一笑,露出了整整齐齐,阴恻恻,两排尖锐地牙齿。 “嘻嘻~” 韩一树吓得惨叫一声:“啊啊啊啊啊啊!!!!” 那小鬼嘻嘻哈哈笑完,忽然怨气大作,一时间整个客栈都弥漫了恐怖阴森的煞气,黑雾笼罩了一楼,淹没了闲灯。 韩一树回过神来,大叫道:“闲灯!!!” 怨煞小鬼打了个嗝,在黑雾中走起来摇摇晃晃,小爪子捉起躺在地上的闲灯的手,往自己脑袋上摸了两下,自己则像小猫一样蹭了蹭。紧接着,又将闲灯的手放下,它忽然张开血盆大口,尖叫着撕碎了面前的桌子,晕乎乎地发起了酒疯。 陈肃在二楼被这股煞气险些冲翻了身体,猛然用手挡着:“这是什么!” 紧随其后出来的兰舟 微微皱眉,听到黑雾中嘻嘻哈哈地尖笑声,缓缓说道:“阴山五鬼。” 此话一出,心智不坚定的修真者双腿发软,险些摔在地上。 要说阴山子最叫人害怕的东西,除了他那把妖刀云鹊之外,就是这阴山五鬼。当年,不少人都在那恐怖的黑雾中待过,五只小鬼各有各地凶残,唯一相同的,便是遇到了就无法活着回来。这五只小鬼在阴山子身侧,帮着他助纣为虐,阴山子死后它们也消失不见,没想到竟然还在人间流窜! 韩一树在黑雾中吓得站不稳,弯下腰摸到了闲灯的手,他连忙将闲灯抱起,踹开窗户,准备往窗口处逃。 谁知道被那小鬼误认为是要伤害闲灯人,怨煞小鬼立刻掉头杀了回来,韩一树肩膀被咬了一口,痛的他双手一松,闲灯就滚在了地上。 这一滚,把他给滚痛了,他倒吸一口冷气,揉着腰站起来。 韩一树连忙喊道:“闲灯!!快跑!!!” 兰雪怀听闻黑雾中传来的这个声音,脸色登时就变了。 未等兰舟嘱咐,他便第一个跳下了二楼,钻进了黑雾中。 “嗳!”兰舟伸手一抓,连他儿子衣角都没抓住。 陈肃道:“仙尊,我去助兰公子!” ※※※※※※※※※※※※※※※※※※※※ 小孩子不可以背着趴趴喝酒哦,知道吗? · 先发再改错字!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胡小屁子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晓晓晓晓穆 5个;蒜瑢炒岚花 4个;阿麦麦、却苏酥、二宫和叶 2个;石头缝里蹦出来、星野、寒酥、十一呀、六暖、黑泽空、yosabu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殊默、有匪君子 20瓶;每天都很忙碌的高同学、笙声、一期一振、云深不知处、听风飒飒来 10瓶;小静 7瓶;石头缝里蹦出来、四一vv、薛闲后人、saik1412 5瓶;胡小屁子 4瓶;追风筝、LinY、弦止 2瓶;想退休的janie、郗櫞、鲸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你喊谁抱你? 闲灯的双手撑在窗户上,勉力站直了身体。过了一会儿, 又用自己的右手擦了一把脸, 往边上一看, 暗道:怎么回事?天黑了? 他想到自己还有一坛酒没喝完,于是嘟囔道:“韩一树,我酒呢?” 一边走一边眯起眼睛,挥手打散了自己眼前的黑雾。 跌跌撞撞地走了半天, 他才找到自己的桌子, 伸手一摸,摸到了圆滚滚的酒坛子。 “对了……”闲灯醉得不清,拍开了泥封之后,没摸到碗,干脆连碗都不用了,抱着酒坛子就往自己嘴里倒酒。一半的酒洒在衣服上,自己喝了一半, 等了一会儿之后,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体是不是自己的了。 晕,实在是晕。 不但晕, 四肢还重的跟捆了石头一样, 完全不听自己的 分卷阅读207 使唤。 闲灯慢吞吞地放下酒坛, 摇晃着站起来, 撑着墙壁, 扯着嗓子喊道:“韩一树……韩一树!” 喊一会儿, 就要停下来歇会儿, 否则没力气喊下面的话。 闲灯的手已经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了,只能整个人靠在墙上:“韩一树……你人死哪儿去了……” 说罢,往前走了一步,意料之中,根本没法儿好好走路,刚迈开一步,便摔了一跤。 好在这一跤没摔结实,摔倒一半的时候,胳膊被人拽住了。 出于惯性,闲灯撞到了后面那人的怀中。 “多、多谢……”他云里雾里地抱了个拳,结结巴巴开口:“韩、韩一树……给我死来……我走不动了……背、背我回去……天都黑了,不好、不好走路……” 他越说,后面那人拽着他手臂的力量就越大,抓的他痛了。 “痛!”闲灯皱眉抱怨一声,这抱怨中带了点儿撒娇的意味:“痛死我了……这位兄台……你能不能、放手……” “兄台”问道:“你喊谁抱你?” 闲灯已经晕的无暇去纠正自己说的是“背”而不是“抱”了。 他一回头,便看到了兰雪怀。 闲灯抓着他的手臂,凑的很近,看了有一会儿,没认出来。 兰雪怀掐住他的脸,面色难看地重复了一遍:“你喊谁抱你?” 闲灯拍开他的手:“你、小仙君……” 兰雪怀望着自己被拍开的手:…… 闲灯终于找回了一点本能,连管带爬地摔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先爬了两步,抱上了一根柱子,忙不迭送地站起来:“完了完了……我被看到了……” 韩一树正好在前面喊道:“闲灯?你人呢?” 闲灯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赶紧回答:“我在这里……我……” 韩一树道:“你在哪儿?边上有什么东西?” 闲灯看了一眼自己怀中的风雨,连忙道:“我在风雨边上!” 韩一树:…… 他就不该指望能从醉鬼的嘴巴里听到什么很切实际的东西。 闲灯说完这话,就站不住了,沿着柱子一路往下滑。 兰雪怀揽住他的腰,将他往自己怀中一带,闲灯如同没骨头似的,瘫在他怀中。可闲灯很快反应过来,抱着他的人是谁,他开始软绵绵地挣扎起来,力度不大,却让兰雪怀不爽至极。 “你乱动什么!” 闲灯被他一吼,吓得浑身一跳,勉强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你……我……不见……出现……” 说的断断续续,不认真听还听不太真切,但兰雪怀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这几个字,怎么组合都不太像是好话的意思。 无论是“你这人我再也不想见了”、“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还是“不是你说不要见面的吗”,随便哪一句拿出来都能让兰雪怀火冒三丈。尽管如此,他揽着闲灯腰的手却微微松开了一些。 是了,今时不同往日,闲灯自己说过,他并不是断袖,也并不喜欢男人,想必和他接触自然是万般不情愿的。 不过,不和他接触,使唤韩一树倒是使唤的很熟练? 怎么,跟韩一树的关系比较好吗? 闲灯没了兰雪怀的手做支撑,很快就摔在了地上。 & nbsp;兰雪怀冷着脸将他扶起来,放在了凳子上,骂了一句:“醉鬼!不会喝酒就别喝。” 这时,韩一树终于拨开黑雾找到了闲灯,他看到兰雪怀,顿了一下:“兰公子……” 黑雾中,剑光阵阵,想必是陈肃等人已经跟怨煞小鬼打起来了。 兰雪怀见到韩一树身上并未穿外套,只有里面一件内衫扎在腰带里,他目光往下,转过来看到闲灯身上穿的那件与他格格不入的灰色衣服,捏着折枝的手愈发用力。 韩一树察觉到兰雪怀的目光十分不善,不敢往前走,他道:“这、闲灯他喝醉了,我……带他回去?” 兰雪怀冷道:“回哪儿去?” 韩一树这下说不出来回哪里去了。 他识趣地捂住肩膀,说道:“我肩上被那个小鬼咬了一口,现在估计还在流血,也没法儿照顾闲灯了,我看还是你照顾他吧。” 韩一树说完这句话,脚底抹油就想溜。 陈肃在黑雾中喊道:“遭了,让那个小鬼给跑了!” 兰雪怀抬头,果然看到黑雾隐隐地散开。 他低头看着闲灯,对方似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趴了一会儿,约莫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又翻了个身。 兰雪怀站着没动,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蹲下身把闲灯给捞过来,然后三下五除二地扒了他的外套,紧接着就把韩一树的外套给扔了,把自己外套脱下来强行给闲灯穿上。 他眯着眼睛,看到自己的衣服出现在闲灯的身上,心情这才好了不少。 闲灯还有些不配合,他此时已经不太清醒了,最后被折腾的没有办法,半靠在兰雪怀的肩上,眼睛微微睁着,却是没什么焦距。 兰雪怀将他打横抱起,黑雾散去,兰舟看到他,又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闲灯。 “这……” 陈肃愣了一下,开口道:“闲灯怎么在这里?” 陈莲生从一根柱子后面跑出来:“我我我!哥!我跟他一起过来的!” 陈肃看着他,眼中分明写着:你怎么也在这里? 陈莲生道:“闲灯说要来喝酒,我们就跟他一起来了,正好外面下雨,我来给你送伞,还没喝多久,结果就出了这件事情。” 门外,哗啦啦地来了不少人,定睛一看,童星、李觅都在。 “仙尊,我们刚才在对面看到这边的煞气冲天,黑雾浓郁,实在放心不过才赶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兰舟将阴山五鬼出现的事情跟众人讲了一遍,李觅道:“阴山五鬼?” 人群中已经窃窃私语地讨论开来了:“这么说,阴山子当年真的没有死?” “他……卷土重来了吗?” “不清楚,听仙尊怎么说。倘若和传闻中的一样,这一条新的阴山裂缝是阴山子劈开,通过残害百姓来报复我们修真界的……也像是他这个丧心病狂的畜生能干的出来的事。” “别担心,既然我们能杀了他一次,就能杀他第二次。” 李觅正色道:“诸位仙友都没事吧?” 她在人群中扫荡了一眼,目光立刻落到兰雪怀身上:“兰公子……” 分卷阅读208 话说一半,看到了醉成了一滩烂泥的闲灯。 兰舟连忙开口:“这位是闲灯闲公子,方才在酒肆里喝酒喝醉了,雪怀下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他。阿若,你现在送闲公子回去吧。” 李觅古怪地看了一眼闲灯,毕竟一个男人被这样抱在怀中,实在是过于奇怪了。 如果闲灯是个女人,她恐怕就要生出一丝遐想和酸意。 陈肃开口:“仙尊,且慢。” 兰舟看着他:“怎么?陈小友还有话要说吗?” 陈肃要说的话刚才就在酝酿。 如果说这里的人都不了解闲灯,所以对刚才那一幕不是很敏感也就算了。他是了解闲灯的,并且知道自己的父亲想要闲灯去冒充阴山子——在踏雪山庄的那几天,陈肃也去打听过,他父亲之所以要选闲灯这个小白脸当阴山子的原因,是因为这人偶然拔出过妖刀云鹊。 只是这一点,到不足以证明闲灯就是阴山子。 可今日的事情,又加重了陈肃的疑心。 倘若这是巧合,也没有这么巧吧? 一个人能同时拔出妖刀云鹊,在他出现的地方还出现了阴山五鬼? 陈肃拱手道:“仙尊,陈肃有一件事情不得不禀报仙尊。” 兰舟道:“你但说无妨。” 陈肃犹豫了一下,将闲灯的来历通通说了一遍。在场的众人越听脸色越差,再加上这段时间阴山子还没死的传闻本就闹得沸沸扬扬,方才明德真君还亲自肯定了阴山五鬼的存在,闲灯的来历就变得十分诡异了。 听完之后,兰舟沉默了片刻,问道:“以你所见,你打算如何处理闲公子呢?” 陈肃道:“在下当然无法处理闲公子,只等天机变和三司二省发落。” 李觅赞同陈肃的说法,于是冷道:“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浣花宗的人当即行动起来,只是还没碰到闲灯,却被折枝的剑光给挡在了外面。 兰雪怀沉下脸,声音冷若冰霜:“谁敢。” 李觅愣住,转头看向兰舟。兰舟装模作样地劝了一下:“哎呀,阿若,你不好这样任性的。我知道闲公子是你的好朋友,不过你要公私分明嘛,假设他真的没什么问题,天机变也不会为难他的。” 他劝的毫无压力,反正他这个做父亲的就从来没劝动过兰雪怀。只是当着众人的面,他做仙尊的,不好太偏袒自己儿子。 李觅道:“兰公子,仙尊说的是,烦请你将人交出来。” “交出来?”童星挑眉:“你要笑死谁啊?我说,那个陈什么的,你当老娘跟他们一样是傻逼吗,咱们说话,凡是都讲个证据吧?就听你一张嘴叭叭叭的就抓人啦?我竟然不知道,这修真界现在是归你陈公子管的啦?” 陈肃被她说的脸色涨的通红,道:“我所言句句属实!否则天打雷劈!陈肃从不会撒谎!” 童星翻了个白眼,“我说我是阴山子,我现在说的话句句属实,否则天打雷劈,谁信?你信?” 兰舟抿着唇,忍了忍笑意。 李觅脸上闪过一丝恼羞之色:“童掌门,你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 童星正了正脸色:“我无理取闹?睁大你们的狗眼睛看看,兰雪怀抱着的人是谁?” 众人的目光落在闲灯脸上,端详半晌,忽然间,有人高呼了一声:“度……” 童星道:“没错,就是度星河。” 李觅道:“你胡扯!玉子观音早就灰飞烟灭了!” 童星开口:“阴山子也早就落下阴山裂缝死无全尸,怎么你说他是阴山子可以,我说他是度星河就不可以?好,别说我大门大派的仗势欺人,大家要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可以摸一摸此人怀中,既然你们不认识度星河,那种认得 出定海昆仑扇吧。” 兰舟道:“阿若,你找找看。” 兰雪怀顿了一下,看向童星。童星在扯淡扯出天际的百忙之中,抽了空回头看了一眼兰雪怀,眨了下右眼。 是了,闲灯在桃花逐水的时候闹了那么大的事情,万一真的被陈肃送到了天机变手中,恐怕凶多吉少。 兰雪怀默不作声,从闲灯怀中摸出了一把扇子,果然是度星河的昆仑扇。 此扇一出世,众人大气不敢出一声。 童星道:“各位还有疑问的吗?有怀疑这把扇子造假的现在就站出来,我免费赠送他一扇子,顺便感谢他为诸位贡献生命的大义之举哈,将来在桃花逐水的后山我给他立个碑。我们大门派就是这样,赏罚分明,没有办法。” 定海昆仑扇的威力谁人不知,谁敢站出来?自然是没有人的。 李觅道:“既然童掌门这么说,我们自然是相信的。” 童星道:“阴山五鬼一事肯定没这么简单,我劝你们也动动脑子,不要成日里喊打喊杀救世救命,我如果是闲灯是阴山子,我是傻逼吗?我坐楼下把我的杀手锏放出来之后还放跑了他,喝得酩酊大醉等你们把我束手就擒?我长个脑子又不是显自己长得高。” 众人一时半会儿还没习惯这位新上任的童掌门的嘴巴,咬着牙齿道:“童掌门说的是。” 说完正事,轮到兰舟出来打圆场了:“反正外面雨这么大,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不若干脆坐下来喝喝酒,暖暖身子,我请大家喝一杯。” 明德真君的酒,谁不想喝? 众人连忙落座,店小二怯生生地走出来,给各位仙家倒上酒。 童星与兰雪怀坐在了一桌,抬起头看着李觅,乐道:“怎么?仙子还不走?” 李觅跟她向来不对盘,放下剑,坐在兰雪怀边上:“别的地方没位置了,我坐在这儿不行吗?” 童星喝了一杯酒,看着兰雪怀,又看了他怀中的闲灯,说道:“我当然没什么意见,你要在这儿参观你意中人的夫妻生活,我哪儿敢阻止啊?” 李觅瞪大眼睛:“你!” 童星:“我?我什么我?”她转头看着兰雪怀,一抬下巴,问道:“他怎么了?喝得烂醉?” 兰雪怀半晌没说话,最后童星等得不耐烦了,心里灵机一动,颇有几分恍然大悟地感觉,诧异道:“不是吧,难道他又没怀住孩子?上这儿来买醉?你这个老公怎么当的?” 李觅口中的酒水险些喷出来。 ※※※※※※※※※※※※※※※※※※※※ mvp小童姐,到现在还坚信闲灯能怀孕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 分卷阅读209 [地雷]的小天使:优小虫 3个;却苏酥 2个;阿麦麦、晓晓晓晓穆、十一呀、乌鸡国国王、仙叽兔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鹿帕斯xs 20瓶;虎皮尖椒、恐龙小盆友、虚怀 10瓶;想你 8瓶;荼白、渣叔、每天都要开心、云云云月依 5瓶;乌鸡国国王 2瓶;顾幽爱墨香、鲸鸿、弦止、双玄股绝不认输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酸酸的 韩一树把自己肩膀上的伤口包扎了一下,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自己被踩了几脚的外套, 他抖了抖, 企图抖掉上面的脚印。 一抬头, 始作俑者正面若霜寒地坐在酒桌前,看到他之后,眼神不善地盯着他。 韩一树自认倒霉,也不上去讨这个没趣, 一心想着快点离开, 哪知道有一种情商极其低下的生物,哪里没趣就要往哪里凑。 说的就是陈莲生。 陈莲生不知怎么的,坚信闲灯曾经深深地迷恋过自己,并且出于男人莫名的自尊心作祟,他认为自己是被兰雪怀给比下去了,所以这些天无时无刻不在观察对方。正好兰雪怀那一桌上还有两个位置,陈莲生就拉着韩一树过去了。 韩一树浑身僵硬, 说道:“我看天色不早了, 没什么事儿我就走了。” 陈莲生自来熟地到了一碗酒给自己,没察觉到桌上诡异的气氛, 说道:“走?走什么?喝两杯再走嘛, 明德真君请的酒吃, 说出去多有面子。” 韩一树无语极了, 心道:那你要这个面子去吧, 我还要命。 无奈陈莲生这个小兔崽子自己估计也有点儿怕, 一定要拉上韩一树一起犯上作乱, 两人合伙,给他壮壮胆子。 童星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两人,问道:“不请自来?不介绍一下?” 韩一树硬着头皮道:“韩一树。”他指了指陈莲生:“陈莲生,陈肃仙君的亲弟弟。” 童星点点头,转头看着李觅。 李觅还震惊在童星刚才的发言中,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闲灯。 闲灯已然是醉的不省人事了,否则大庭广众之下,他怎么会让兰雪怀这么抱着? 且不说有伤他威武不屈地君子形象,就这身高也不适合搞小鸟依人的姿势啊! 韩一树眼尖地瞥见闲灯身上已经穿了兰雪怀的外套,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看向窗外。 李觅在酒桌前坐如针垫,一时半会儿没想好自己为何要来自取其辱,现如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如此看来,整个桌子边上最镇定地就是童星和陈莲生了。 陈莲生道:“闲灯怎么醉成这个样子,还好我带了醒酒的符咒,虽然醒不了多少,不过也比他这样烂成一滩的好。还麻烦兰公子抱他,真是太没礼貌了。” 他几乎是一边说一边将符咒拿出来,眼疾手快地贴在闲灯身上。 兰雪怀冷冷地瞪了陈莲生一眼,陈莲生装作没看见,醒酒符很快发挥了作用,兰雪怀身体一僵,忽然就把闲灯给放在边上的凳子上,假装自己从未跟他有过接触。闲灯顺势趴在桌上,没等多久,嘶了一声,醒了。 说清醒,也没有完全清醒,先是被人强行给敲醒了一样,他一睁眼就看到了兰雪怀,一转头就看到了童星。 童星正笑吟吟地看着他,还很有兴致地招招手:“好久不见。” 闲灯吓了一跳,觉得自己一半的酒清 醒了,他蹭的一下站起来,虽然晃了一下,但还是勉力站直了身体。 “不好意思,我有点醉了,我先回去。” 他一眼都不敢看兰雪怀,急匆匆地就往外走。 童星说道:“你回去可以啊,不过,闲灯,你身上穿得衣服是谁的?我怎么没见你穿过?” 闲灯听完她的话,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果不其然,这件外套正是兰雪怀的。 他不知道自己喝醉之后做了什么,总之,遇到了兰雪怀——而且兰雪怀的衣服还莫名其妙地到了自己的身上,这对他而言已经是一件大事了。 闲灯手忙脚乱的脱下外套,干巴巴地站在原地,他叠衣服的姿势不是很熟练,总归是叠整齐了,放在桌子上,顿了一下,才说道:“对不起……” 好像除了这三个字,闲灯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对不起,我不该出现在你面前。 对不起,我不该穿你的衣服。 对不起,如果刚才我喝醉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现在都先说对不起。 这三个字在兰雪怀耳朵里是越听越讨厌,他放在桌下的手捏成了一个拳头。 ……这蠢货,觉得说对不起很好玩吗?很有意思吗?怎么,说了他两句重话之后,现在脾气这么大了?连跟他待在一起都不愿意?委屈他了? 他——有那么可怕吗……兰雪怀紧紧地抿着唇,当时说的气话,也要被闲灯记这么久。以前,闲灯总是很快就来找他和好的,怎么这一次……这一次他要生气这么长时间。 闲灯说完,便忙不迭送地走了,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背后追他一样。 童星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她用手指了指闲灯,又看向兰雪怀:“你们怎么了?” 兰雪怀一言不发,只是他周身的空气似乎都凝结成了冰。 这时,闲灯已经顶着雨跑出去了。他也不傻,没跑多远就找了个躲雨的地方坐了下来,那地方正好有一个长凳子,坐下来之后,闲灯松了口气,不免又想到兰雪怀身边坐着的女人。 虽然是惊鸿一瞥,但闲灯还是准确无误地认了出来,那人就是百花仙子李觅,根据前几日的初遇情况来看,这个李觅应该是很喜欢兰雪怀的。说来也是,她家室清白,出生也好,又是个漂亮的女人,跟兰雪怀在一起也单得上一句郎才女貌。更重要的是,这女的年纪不大,和兰雪怀相仿,想必共同话题也有很多。 闲灯一边想一边拧了下自己衣服下摆,拧除了一些水来。 明明是雨水,可他却尝到了一股巨大的酸味。 叹息一声,他想道:算了,这段时间还是先别去见兰雪怀的好,免得老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惹得他心烦。 醒酒符地效果正在缓缓减退,到底不是真的醒酒,他没走多远,脑袋又开始晕了起来。 闲灯摸了摸自己怀中,发现此处空荡荡的,定海昆仑扇已经不知去处,他心里一惊,又翻遍了全身上下,没找到扇子。与此 分卷阅读210 同时,他还发现风雨也不在身侧,闲灯捂着脸,摇了摇头,未免嘲讽了一下自己:兰雪怀还真是克我,每次一遇到他,我就干不成什么事儿。 连最基本的冷静都消失了。 难道真的是美色误事? 闲灯讪笑一声,用手锤了锤自己的背,撕下一张白纸,叠了一个小纸人,灌了一些灵力进去,给还留在酒肆的韩一树传信,叫他帮自己找一找昆仑扇跟风雨,若是找到了便一起带出来给他。 小纸人摇摇晃晃的落在凳子上,用纸片做的手伸出去感受了一下外面的雨珠,然后怯生生地缩了回来。 闲灯拍了下脑袋,道:“我给忘了,你怕水,稍等。” 他从变身折了一朵白色的玉兰花放在小纸人的怀中,小纸人两只手抱着玉兰花,用花来挡雨,飘乎乎地飞到了半空中。 闲灯目送它远去之后,转过身,正看到自己所在的走廊中,出现了一个穿着斗篷的人。 他神情一顿,随即神态自若地坐下,令自己先不要乱了阵脚,说道:“你终于肯现身了?我还以为你打算做一辈子的地沟老鼠。” 斗篷人的脚边,是一只喝的醉醺醺的小鬼,正抱着酒碗呼呼大睡。 闲灯:…… 斗篷人抓起这个小鬼的后颈,提了起来,那小鬼张牙舞爪地动了两下,但是在因为醉酒晕的厉害,最终也没能反抗过斗篷人的右手,被对方毫无压力的提在半空中。 闲灯道:“你是来把它还给我的吗?” 斗篷人往前走了两步,闲灯暗中将灵力聚集在手掌。 谁知,对方忽然掀开自己的斗篷,露出脸来。 闲灯手中的灵力也消散了,他诧异道:“云飘飘……?” 斗篷下面,正是一张云飘飘的脸。 可她不该在二十年前就死了吗?闲灯心里惊悚的想道:我大白天的见鬼了? 云飘飘道:“阴山子,你必须要帮我。” 闲灯听到这个名字,左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最后指了指自己:“你在叫我?” 云飘飘急急道:“凤栖劈开了阴山裂缝,倘若你再不去阻止他,等他将整个阴山裂缝打开,人间就会变成地狱。” “等等……”闲灯双手举了起来,说道:“等等,等等等等,太快了,我没听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凤栖打开的阴山裂缝?不对,你先告诉我,你怎么回事?你不是死了吗?在桃花逐水的那个飘飘也是你吗?” 云飘飘的脸看起来十分惨白,闲灯注意到,她的脸完全是僵硬的,除了张嘴说话以外,其余的五官几乎是一动不动,就仿佛……一具尸体一般。 “阴山裂缝的煞气已经支撑不住我的身体了,凤栖一直在追杀我,他想将我打的魂飞魄散。我现在没有时间了,趁着凤栖在阴山裂缝处才来找你,今日一见,便是最后一面。” 闲灯问道:“凤栖追杀你?” 他心中暗道:凤栖追杀她干什么?云飘飘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半个干妈吧?而且……她就像一具从坟地里爬出来的尸体,实在太古怪了。 云飘飘道:“你已经看出来了,对吗。我现在的身体确实是一具尸体,想必你也不像欣赏我斗篷下面腐烂成什么样了。” 闲灯道:“你利用煞气复活的?” 云飘飘:“不是复活,是残存的一点魂魄。这是我从凤栖那里学来的,能支撑到现在已是不易。” 闲灯连忙问道:“当初去桃花逐水的那个飘飘也是你?” 云飘飘直言不讳:“是我,那时候煞气还浓郁,能让我的尸身不腐。我去桃花逐水是为了阻止童梦,凤栖把活祭的方法告诉了童梦,后者打算用此法复活度星河,不过很可惜,这个法子行不通。但是我在桃花逐水发现了你,阴山子,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你竟然真的没有死?” 闲灯听得云里雾里,再加上还有一点头晕 ,连忙道:“你慢着,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你是说你到桃花逐水是为了阻止童梦,但是却发现了我,所以你偷了我的璎珞,骗我来云浮岭,那么云浮岭的那个黑影邪祟也是你?后面的那个木屋外面的黑衣斗篷也是你?你把我引到木屋中去,是为了提示我凤栖的存在?” 云飘飘道:“不错。” 闲灯道:“可当时在外面的那个黑衣斗篷实力与兰若不相上下……” 云飘飘摊开手,露出了几个玲珑骰:“这里面储存着凤栖的一部分灵力。” 他终于理清楚了,原来如此,难怪当时那个黑衣斗篷如此不恋战,云飘飘扮做凤栖的目的只是为了提醒他们这个人的存在,但是玲珑骰不能长时间使用,如果和兰雪怀一直打下去,很快就会露出马脚。 闲灯随后反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云飘飘道:“我说了凤栖在追杀我,倘若我能直接告诉你,用的着费这么多心思吗。我能在桃花逐水发现你,难道他不能吗?” 闲灯道:“凤栖发现我又如何?” 云飘飘笑道:“当然是意外的发现,他恐怕没想到,你真的死而复生了。凤栖发现你,自然要利用你再开阴山裂缝。” 闲灯道:“你说的是阴山子吧,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就是阴山子,难道这关系还不够深吗?你一点不好奇你当年怎么死的,不是你多管闲事要去修补阴山裂缝,他会发现你的存在吗?” 闲灯愣住。 云飘飘道:“你也不动脑子想一想,阴山子为何死的那么快?为何修真各派说杀就杀,甚至连天机变和三司二省都无力左右此事,若是没有人从中推波助澜,你能死的这么迅速?他杀了你是因为你多管闲事,不过神奇的是,你竟然又复活了!” 闲灯的大脑一片混乱。 云飘飘僵硬地死人脸终于有了些情绪,颇有些感慨道:“你还真是命大,断气了两次都活过来了——你怎么做到的?” 闲灯听到这里,茫然地开口:“……什么叫断气了两次?” 云飘飘直接开口:“十年前,你血洗小清洞天,夺走无字磐石,又遭天机变连同三司二省追杀,重伤难行,在莱州就已经死了,你问我怎么断气,我还想问你怎么活过来的。” 闲灯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几乎是用了一种逃避的口气在岔开话题:“你说凤栖追杀你?那童梦的活祭残本是他给的,阴山裂缝是他劈开的,他的目的是什么?” 云飘飘顿了一下,冷静地开口:“因为他疯了。他要开生死轮回,造 分卷阅读211 一个无间地狱,好让世上所有的魂魄都能转世投胎,这简直是无稽之谈,我告诉你,晋州三十万百姓都会被他拿来做阵法开启的活祭。” 闲灯心里咯噔一声:“为何要开生死轮回?这只是存在于话本里面的传说,人死了,哪有转世投胎一说?死了就是死了。” 云飘飘道:“你说的不错,你如果说给他听,他愿意听,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见他。” 闲灯摸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暗道:既然是要开生死轮回,那必然就是他有所执念,否则何必兴师动众? 沉吟片刻,闲灯背后忽然冒出一阵冷汗,一个极其古怪的念头冲进了脑袋里:他要复活傅斯年! 不,不是复活,是因为童梦失败了,活祭的法子根本不管用,谁也复活不了。他在利用童梦做实验,很可惜,对方失败了,此路不通,所以他才会开生死轮回……为了复活一个人,要整个人间跟着陪葬——凤栖这、这完全是个疯子! ※※※※※※※※※※※※※※※※※※※※ 这是一个谁比谁疯逼的故事…… 今天就不二更了,让我休息一天!明天会双更的!!谢谢大家的支持!!!顺便求留言!!! · 先发再检查错字!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三千风雪对小灯好一点、叶尘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三千风雪对小兰好一点 5个;endlesssummer、辰安、却苏酥、寒酥、二宫和叶、纸巾、乌鸡国国王、仙叽兔、阿麦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22521779 17瓶;溏心煎蛋、拾衣、纸巾、风丫风 10瓶;虚怀 6瓶;求求太太们看我、渣叔、三千风雪对小灯好一点 5瓶;LinY、木鱼子 3瓶;双玄股绝不认输、乌鸡国国王、追风筝、咸鱼、弦止、久寒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又告白 闲灯想得入神,几乎是愣在原地了。 他虽然没动, 但是他那只撑着玉兰花伞, 飞的不怎么稳当的小纸人可比他活泼多了。 带着闲灯的灵力, 它没用多少时间就飞到了众人所在的酒肆。玉兰花伞上面的雨滴顺着花瓣落下来,小纸人落在门槛上面的时候,还庄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袖子。 韩一树这厢已经没心思喝酒了,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一边穿一边往门口走。刚走到门口, 就感觉到自己的裤脚被扯了一下,他低头一看,一个模样十分可爱俏皮的纸人正抬头看着他。这纸人虽然没有眼睛,但是韩一树分明从它的姿态中看出了“眼巴巴”三个字。 他停下脚步,心道:谁的纸人? 蹲下身,韩一树捏起这个纸人,一股熟悉的灵力就缠绕在他的手上, 他脑子里立刻反应过来了:是闲灯! 纸人被他捏在手里十分不舒服, 扭动了一下.身体就要逃开。韩一树以为自己捏重了,连忙松了松手。他定睛看去, 纸人的背上有一行密密麻麻地小字, 应该是闲灯要传达给他的消息。韩一树十分奇怪, 暗道:什么消息不能自己走过来说, 非要弄个纸人传送过来?真是有病。 想到这里, 他忽然看到背后的气压一低。 韩一树仿佛背后也长了眼睛, 连忙转过头去看, 兰雪怀果然站在他背后。 条件反射,他不觉得兰雪怀是来找自己的,而是认为他喝完了酒要回客栈休息,只因为自 己拦在门口,挡住了人家的路,所以对方看起来才有那么点儿不高兴。 他让开门口的位置,自己站到了一边,道:“仙君慢走。” 可惜兰雪怀并不慢走,而是问道:“你在看什么?” 韩一树拇指与食指并拢,轻轻地捏了一下纸人。 他正想说没什么——毕竟从闲灯的角度来看,对方似乎很怕见到兰雪怀。而且刚才兰雪怀明显因为闲灯的关系迁怒了自己,他现在再说闲灯和他有联系,他就是主动找死。 结果,闲灯的纸人跟跟韩一树的想法背道而驰,见到兰雪怀,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不顾韩一树的阻拦,历经艰难险阻,抱上了兰雪怀的手臂,还惬意地蹭了蹭。 韩一树:……真是狗腿的跟闲灯如出一辙。 兰雪怀撕下贴在他手臂上的纸人,看到了背面闲灯的话,要韩一树帮他拿定海昆仑扇和风雨。 他面无表情地看完,心里却拧巴成了一团,凶狠地想道:他找一个外人都不找我?这是什么意思,和我赌气? “他人呢?”兰雪怀问道。 韩一树被他的脸色吓得都不敢动弹,咽了咽口水道:“我不知道,我也是刚刚收到这个纸片的。” 兰雪怀不再问他,而是将纸人重新扔了出去。这个小纸人十分通灵性,被扔出去之后又捡起了自己的玉兰花伞,在空中飘飘荡荡,给兰雪怀指路。 撑上伞,兰雪怀就走进了雨帘中。 韩一树松了口气,叹息道:“闲灯啊闲灯,不是我不帮你,是我实在没办法帮你。这次你可别怪我了。” 而闲灯暂且不知道这一切,他听云飘飘说完这一切已经是震颤不已,接连退后两步。 “你说这么多,要我怎么相信是真的?” 云飘飘伸手指了一下闲灯胸前挂着的造化镜,说道:“你有造化镜在手,又怕我说什么谎话?如果不信,大可以用造化镜回朔时光,自己去看。” 闲灯伸手摸了摸造化镜,其实他不信的并不是云飘飘说的关于凤栖的那些话,而是不相信她说自己是阴山子的事情。 况且,造化镜内本来就生死难卜,每一回进去都要消耗大量的灵力,他现在还有些醉,要他这时候开造化镜,无疑就是进去送死。 闲灯暗道:我还是等韩一树把昆仑扇给我拿过来再说。 这云飘飘行踪诡异,说的话是真是假也叫人难以判断,而且自己还不知道她的实力如何,必然是拿到昆仑扇心中吃才有几分胜算。 正想着,他背后就传来了动静。 闲灯大喜过望,连忙转身喊道:“韩一树……小仙君?” 来的人竟然是兰雪怀!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怎么觉得自己喊韩一树的时候,兰雪怀的脸色仿佛更差了几分。 但是他今天一天的脸色都不太好,哪怕是更差也差不到 分卷阅读212 哪儿去了。 云飘飘见到兰雪怀,眼神一暗,仿佛老鼠见了猫,快速地在闲灯耳边说道:“阴山子,如果你真的想通了再来找我,只是我的时间不多了,凤栖恐怕很快就能感知到我的存在,你若想知道真相,就在明晚三更时分柳树旁,我会在那里等你。” 说罢,地面上陡然拔高起一阵白雾,闲灯猝不及防的被白雾淹没。兰雪怀即刻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拽了出来,那只怨煞小鬼也大惊失色,瞪大了眼睛看到闲灯之后,连忙迈着小短腿一边滚一边爬地过来,化作了一团黑雾,钻进了闲灯的衣袖中。白雾散去,云飘飘已经消失不见。 兰雪怀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这黑雾,视线缓缓移上来,落在闲灯的脸上。 闲灯看到兰雪怀,一时间说不好心里是什么感觉。 他是很想见他的,又害怕自己见了他……被他讨厌。 忽上忽下,头也就晕的更厉害。 “小仙君……” 闲灯心中暗暗想道:我不是叫了韩一树过来吗?怎么变成兰雪怀了?韩一树这人……办事能不能有一件是靠谱的! 兰雪怀如同冰霜一般地声音响起:“怎么,看到是我很失望?” 闲灯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你、小仙君,你路过的吗?” 他其实觉得兰雪怀应该是来找自己的,但是又怕自作多情,索性自己先退后一步,给自己留点儿颜面。 兰雪怀道:“呵呵,你装什么,我是不是路过的你还不清楚吗?” 闲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没说话。 兰雪怀拿出定海昆仑扇,塞到他手中:“你自己的东西自己拿好。” 他说完,转身就走。 兰雪怀余光看着闲灯,咬牙道:死木头,要是不把我留下来,你就死定了! 他走的极慢,走了几步之后,闲灯还是没有动静。 兰雪怀咬牙咬的愈发真情实感,捏紧了拳头,放在自己的唇边,用力的咳嗽了两声。这两声,可以说是假的不能在假了,要是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在这里,都能看穿——兰雪怀完全是在装可怜啊! 他咳嗽了两声之后,自己琢磨了一下这两声恐怕还不够猛,于是斟酌了一下,酝酿许久,中气十足,别扭的“自言自语”,用“小声”的整条街的人几乎都要听见声音说道:“我好像发烧了。” 闲灯手指微微一动,心里瞬间就被挂起来了。 兰雪怀又走了几步,慢吞吞地数道:三……二…… 闲灯抬头:“等等!” 兰雪怀嘴角翘了一下,他很快压下这个得意洋洋的笑容,心中暗爽道:哼,跟我玩儿冷战? “等什么?我不是说过,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吗?” 闲灯一听他身体不舒服,哪儿还顾得上这些啊,连忙跑上来说道:“你哪儿不舒服?” 兰雪怀装模作样地说道:“什么不舒服,我不知道。” 闲灯伸手去探了探他的额头,没感到什么发热的地方,他马上自我找借口:兰雪怀总不可能是逗我玩儿才说自己发烧,一定是我现在身体温度太高了,所以测不出来。 结果就他伸手这么一摸,却把兰雪怀给惊到了。 ——闲灯身上的温度高的不正常。 再仔细一看,发现他的脸也红的不正常,像一只被煮熟了的虾。 兰雪怀反客为主,猛地抓着的手臂:“你发烧了?” 闲灯的脑子晕成了一团浆糊,听到这句话,黏糊糊地开口:“什么?你发烧了?我发烧了?谁、我?” 兰雪怀心中评价道:完了,马上就烧成白痴了。 &nbs p; 他道:“你是蠢货吗?自己发烧都不知道?!” 其实闲灯方才造作的那么一番事情,发烧是必然的。喝完酒之后身上的温度还没降下来,就跑出去被大雨淋的全身湿透,然后还穿着湿衣服站着跟云飘飘聊了这么久,精神高度集中,剑拔弩张,现在忽然看到兰雪怀之后,放松了下来,风寒这才卷土而来,气势汹汹,一下子就叫闲灯的身体软了下去。 兰雪怀抱住他——原本他还想问闲灯跟谁在这边说话,现在也没那个心思问了。 “你等着,我带你去医馆。” 他拿起伞,抱着闲灯,就往最近的医馆去。 到了医馆,把闲灯放下之后,还去隔壁的成衣铺子买了一套全新的衣服——自然是按照自己喜欢的样式买的,一身黑色,夹杂着几缕深蓝。 替闲灯脱下衣服换上干衣之后,大夫的药也开好了。 闲灯躺在床上,一双手紧紧地拽着兰雪怀。 兰雪怀被他拽的走不动,只能耐心地开口:“你拉着我干什么?” 闲灯生病之后人也虚弱不少,软软地开口:“你能不能别走……” 兰雪怀:“我不走谁给你拿药?你自己吗?” 闲灯双眼迷茫地看着他:“你是去拿药的吗?” 兰雪怀:“那不然呢?” 闲灯又不说话了,模样十分委屈,叹了口气,说道:“小仙君,你对我真好。” 兰雪怀冷笑一声:“人道主义罢了,最后一次,下次你再犯蠢我也不会理你。别以为我们之间能一笔勾销了。” 闲灯听他旧事重提,大脑登时就被烧坏了。 人生病的时候就缺乏安全感,除此之外还会陡然伸出一丝大无畏的勇气,他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闲灯从床上坐起来,追着兰雪怀就要跑下去。 只可惜身体不稳妥,摇摇欲坠,跌下床,兰雪怀连忙扶着他:“你干什么?” 闲灯觉得鼻头一酸,想起兰雪怀对他说过的种种话,险些哭出声。 “兰若……” 闲灯拽着袖子,终于把自己一直想说的话给说出来了,他凄惨道:“你能不能继续喜欢我。” 兰雪怀后背一僵,没动静了。 闲灯以为自己说的不够清楚,又紧紧地抓着他,攀上去一些,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可不可以继续喜欢我。” 兰雪怀顿了半晌,说道:“我如果说不可以呢?” 闲灯如遭雷击,怔怔地望着他。 兰雪怀也盯着他,闲灯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吐出一句话:“那我再想想办法。” 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兰雪怀忽然笑出声,他鲜少给闲灯笑容,为数不多的几个都能让闲灯如数家珍。 他一笑,脸上的冰雪都融化开来,闲灯看的痴了,听见兰雪怀十分酷地说道:“看你表现吧。” ※ 分卷阅读213 ※※※※※※※※※※※※※※※※※※※ 今天要出去接朋友,下午没时间码字,二更可能要改到晚上了,大概在晚上十点左右!!!!!我觉得我可能会写很长,估计有七千字的样子……所以大家耐心等候!!!放心会有二更的!!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仙叽兔 3个;阿麦麦、寒酥、十一呀、云云云月依、xxwm颖颖、阴山子喜提凶凶怪、却苏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阴山子喜提凶凶怪 20瓶;君与、展酒 10瓶;肉包家的屿 7瓶;cvv 2瓶;追风筝、双玄股绝不认输、木鱼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无情道 闲灯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这句话, 兰雪怀说完之后, 他就靠在床上闭着眼睡了过去。 发烧并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 吃药是比发烧更加难受的酷刑,闲灯被灌了一晚上药之后, 第二天精神就好了很多,能下床活蹦乱跳。 他先问医馆要了一桶热水,洗完澡之后换上了兰雪怀给他买的那件衣服, 抓住大夫的手就问道:“有没有看到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小仙君?” 大夫道:“他一早就出去了。” 闲灯说了一声多谢, 一边扎头发一边就往外跑。 到了门口,正好遇到了兰雪怀。 他深呼吸了两下,沉了沉气,开口道:“小仙君!” 兰雪怀抬头看到闲灯, 却是没说话,用眼神示意自己知道了。 明明没有分开多久,但是闲灯这会儿见到兰雪怀, 忽然有一股说不出的别扭感。好像自己怎么站都不对,说什么话都不够妥当,他低下头把捆在自己袖口上面的绳结解开,又单手把结打上, 紧张的无所适从,就这么做了两次之后, 闲灯终于没有什么事情能做了。 他干巴巴道:“小仙君, 我……” 兰雪怀等他说完。 闲灯说了四个字, 又卡住了。 他心中想道:我是先问他哪一个?昨晚上他说的话还当真吗? 闲灯记得自己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也是借着生病对方不敢轻易拿他怎么办,他才问出了那个一直想问的话。对方的回答被他听得一清二楚,不但一清二楚,甚至在睡过去之前,他还在心里默念了几遍,生怕自己听错了。 但兰雪怀那个“看你表现”是什么意思? 他理解的意思对吗? 到底是兰雪怀还喜欢他,还是……不喜欢他? 兰雪怀问道:“你要说什么?” 闲灯抓了抓头发,脱口而出:“你昨晚上说的话还算数吗?” 兰雪怀故意道:“什么话?” 闲灯脸色一白,惨然道:他想装作无事发生! “就是……就是继续喜欢……” 这一句话说到一半,闲灯有点不好意思说下去。说完显得他自恋,好像兰雪怀有多么喜欢他一样…… 于是话到了 嘴边,闲灯纠结了一下,改口:“那我、我能继续喜欢你吗?” 兰雪怀愣了一下。 闲灯松了口气,感觉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下来。第一句话说出来之后,第二句似乎就没有这么结巴,说的十分顺畅,十分理所当然:“小仙君,我能继续喜欢你吗?” 兰雪怀等了一会儿,道:“随便你。” 闲灯心道:随便我是什么意思?那就是随便我喜欢? 他迅速在心里梳理了一下二人现在的关系,总的来说,兰雪怀是不打算和他继续吵架了,也就是说自己现在可以继续喜欢他,至于对方还会不会喜欢自己,就要看表现了。闲灯暗道:还好还好,总不至于连朋友都做不成。 他之前还以为兰雪怀恨死断袖了,如今能和以前一样待在他身边,已经是不可多得的进步,闲灯这人就是好打发,随便给他点儿甜头,他就能自己乐呵许久。 至于两情相悦这件事情……闲灯捂脸,曾经好像是有机会的,但是现在似乎又没了。 不过,现在在这些都不是重点,既然两人和好了,闲灯立刻就把遇到云飘飘的事情跟兰雪怀全都复述了一遍。 兰雪怀听罢,直接做决定,说道:“今晚我跟你一起去。” 闲灯没有意见,只开口:“此事还不知道是真是假,暂且先别跟明德真君说。” 二人等到晚上,依照约定,到了柳树旁。 云飘飘来的比他们晚,并且整个人看上去比昨日更加的虚弱,仿佛下一秒就要魂飞魄散了一样。她看到兰雪怀,神色一凛,说道:“我没有说你可以带他来。” 闲灯道:“来都来了,难道你还能让他回去不成?云飘飘,造化镜我也带来了,你的东西呢?” 他听云飘飘之前的意思,恐怕就是要让他自己去造化镜之内,看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若要看到凤栖和傅斯年的过去,势必要取一件贴身之物,或者是与他们两人关系非常深的东西,总之,是要陪伴了二人大半生的。 闲灯摊手,谁知道云飘飘开口:“我。” “什么?”闲灯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你要用自己做阵法的引子?你疯了?” 阵法引之所以选择物件,就是因为开时光回溯的反噬十分大,如果是人做阵引,几乎一刻钟都坚持不到就要灰飞烟灭。 云飘飘道:“我知道的已经全都告诉你,这是我最后能做的一件事情,而且它是我自己的决定。” 虽说云飘飘已经死了,但到底和魂飞魄散是不一样的,闲灯心下不忍,问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云飘飘摇头:“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闲灯犹豫了片刻,问道:“你做阵引的事情不提,我只问你另一个,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我救你?” 云飘飘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闲灯又问道:“你看着我干什么?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选择告诉我这些东西?说来,难道不是告诉明德真君更加稳妥。” 兰舟的影响力更大,说出来的话也更令人信服,并且云飘飘若是去告诉明德真君,就不用费那么大的功夫来找他,在桃花逐水就能发现凤栖的存在,明德真君难道不是招招手就能组织好修真界,把凤栖挖出来给灭了? 告诉他一个人,他能怎么办?单枪匹马去单挑凤栖? 云飘飘开 分卷阅读214 口:“你现在不知道的,以后就知道了。”她顿了一下,说道:“你是它选出来的人,这世上如果还剩下最后一个人能阻止凤栖,一定就是你,我知道,它向来是不会出错的。” 闲灯越听越莫名其妙,问道:“他是谁?” 云飘飘摇头道:“我没有时间了,把造化镜拿下来。” 不等闲灯自己动手,云飘飘便夺过了造化境,将自己放入造化境开启地阵法中,成为阵引。 闲灯心里百感交集,回头看着兰雪怀,兰雪怀宽慰道:“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一阵白光闪过,闲灯在落地之前,听到了云飘飘地声音:“阴山子,世上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等到你该知道的那一天,你就会看见它了。” 闲灯连忙问道:“你倒是告诉我他是谁啊!” 云飘飘笑道:“它就在你身边。” 闲灯脚下一顿,站在了一片空地上。云飘飘地声音已经消失不见了,二人已经处于造化镜当中。 “小仙君,你刚才听见云飘飘的声音没?她说话怎么只说一半还要藏一半?”闲灯有些心慌,总觉得自己面临着一个十足的难题,他看着兰雪怀:“你觉得呢?” 兰雪怀答非所问,目光直白,坚定地看着他,道:“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的。” 闲灯那颗乱跳的心终于安稳下来了,他想道:是了,只要他相信我就好。至于其他的事情都不太重要。 他又想到自己是阴山子的这件事情,心里一阵惆怅,还不知道找什么机会跟兰雪怀讲。 兰雪怀往前走了片刻,发觉四下是一片山林,隐隐有白雾在其中飘荡。 闲灯说道:“这里就是九姑娘山,我们又回来了。不过,准确来说是十几年前的九姑娘山。” 上一回他利用凤栖的无字磐石进入造化镜中,兰雪怀没有一同进来,这次应该算得上兰雪怀头一回看到九姑娘山的过去。 闲灯又讲起他上次看到的傅斯年,跟兰雪怀吐槽道:“一会儿你就能看到傅斯年了,他这个人的性格吊儿郎当的,看着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修行不努力,又爱去镇子上凑热闹,打小钢珠,总之怎么看都是一个纨绔子弟。” 兰雪怀发现闲灯提到了傅斯年,于是就这个话题,直接道:“上一次我查阅了傅家的卷宗,发现傅家修的是无情道。” “无情道?”闲灯愣了一下:“我倒没去查阅这个,还是小仙君心细。” 兰雪怀冷哼一声,道:“好好说话,又拍什么马屁?且不说你查的到吗,你就是要查,你知道去哪儿查?” 闲灯:…… 兰雪怀说话实在是太直接了,闲灯刚刚和他缓和关系,原本想说点儿什么来证明他们俩已经跟以前一样。结果出师不利,刚刚说上两句好话,就被对方毫不留情的给怼回来了。 不过兰雪怀说的确实不错,他手里那点儿资源跟兰雪怀比起来就是蚍蜉撼大树,修真界的卷宗都经过层层封印,越是隐晦的事情封印的等级就越高。甚至,有些卷宗只能明德真君查看,连天机变和三司二省都没有这个权限。 傅家在当年也算是显赫一时,并不是什么仙门小派,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肯定是轰动一时的,卷宗必然也经过加密处理,天机变甚至还在短短数年中将此事悄无声息的压了下去,想来其中必然有什么蹊跷。否则像凤栖这等可怕的人物,提起来众人应该都有些印象,但是闲灯发现,修真界的小辈们知道青瑶和阴山子的更多,反而对这个凤栖十分不熟悉。 闲灯反问道:“小仙君,无情道是我想的那个吗?听名字便是绝情绝爱?如果真是这个,那我知道为什么傅斯年修为不好了,你现在不要以为我在说他的坏话,他这个人,你去见了你也知道,跟只花花蝴蝶似的,见到姑娘就恨不得当场表演孔雀开屏,认识的勾栏名将加起来能组一个门派,又多情又风流。” 兰雪怀眉头微微蹙起,像是不太相信,傅斯年是这种人。 闲灯对无情道也有所耳闻,评价道:“无情道此流不就是存天理灭人欲吗,丧心病狂,谁修谁倒霉,听闻早就在仙门绝迹了,怎么傅家还会修这个?” 兰雪怀开口:“无情道虽灭人欲,但正因为无情,所以修为和实力都要比其他门派强上百倍不止。不过,傅家在傅斯年这一代的时候,已 经开始逐渐淡化无情道对他们的影响,渐渐开始走向常道。” 闲灯道:“为何?听你的意思,他们家族百年都是修此道的,怎么会说放弃就放弃?” 兰雪怀想起卷宗上的记载,便毫无保留的说道:“因为傅家中途出过一个人物,也是导致傅家家族巨变的重要原因。无情此道若要修成,必然杀妻证道、杀子证道,绝情绝爱,势必要了无牵挂,才能修成正道。” 闲灯心里发麻,一个念头腾空而起,问道:“什么意思?那人……难道杀了自己全家?” ※※※※※※※※※※※※※※※※※※※※ 七千字没写完!!先发!!! 三点二更!!! 下午七点还有三更!!! · 先发在检查错字了!!!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鹿帕斯xs 3个;寒酥、朕略萌、渣叔、兰若大义舍身饲魔头、阿麦麦、warm102、宋堎、却苏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warm102 20瓶;呐呐NEI、云云云月依、﹏愛妳俄會入迷〆、加安 10瓶;渣叔、鹿帕斯xs、每天都要开心 5瓶;LinY 2瓶;乌鸡国国王、鎏山雪、津加布雷德、皮卡皮卡、scorpio、闲哥V5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艳鬼 兰雪怀没吭声, 算是默认。 闲灯追问道:“小仙君, 那你知道傅家以前修无情道的那人, 出了什么事情吗?卷宗上写了什么?” 兰雪怀微微偏头,将这事儿跟闲灯说了。卷宗里记录的并不是很完整, 有一部分很含糊,只说傅家中途出过一位家主,他终于知道了修成正道的方法, 所以一夜之间杀光了自己的妻子儿女。 闲灯细细听着, 蹙眉说道:“那这么说,这个无情道不是一个妖道吗?什么修炼方法需要杀光至亲的?” 兰雪怀道:“无情道要得大道,唯有让自己绝情绝爱,至亲死绝, 分卷阅读215 才会了无牵挂。” 闲灯点头道:“难怪、难怪。难怪傅家要逐渐跟无情道撇开关系,让若真的要至亲至爱之人死绝才能成就大道,那么傅家还不得死了个干净。” 兰雪怀也跟着点头。 闲灯推断道:“到了傅斯年这一辈, 恐怕已经没有人再修无情道了。所以以家族为根基的门派就有这点不好,你看,傅斯年就是最好一个例子。他生来就体弱多病,是个病美人, 且不说他的根骨怎么样,就算是想要好好修行, 也是无法登顶的。最多就让他比常人厉害一些。无情道, 他根本连边都摸不着。” 兰雪怀道:“你说的是。” 二人聊到这里, 忽然停下脚步。 他们的原是往封门村的方向走的, 现在,这个方向飘来的白雾中传来了一丝丝不易察觉的血腥之气。 在幻境中基本是闻不到味道的,毕竟这个是过去的时间。 如果能闻到味道,那就十分古怪了,要么是血腥味太重了,重的他们都能闻到。还有一个解释实在是过于扯淡,闲灯没放在心上——总不至于,是幻境中的东西具象化了吧? 闲灯道:“小仙君,你闻到了吗?” 兰雪怀道:“前面出事了。” 他心中虽然也有疑惑,但远不及前面发生的事情重要。 闲灯往前跑了一段时间,远远地见到封门村一片血雾弥漫,半空中还有熊熊烈火。他心里一惊,暗道:这是赶上屠杀了? 封门村一共被屠杀过两次,闲灯不知道自己是赶上了哪一次。 兰雪怀心中有疑,对幻境充满了警惕,于是拽住闲灯:“你不要乱跑。” 闲灯道:“我就去前面看看。放心,幻境中的火焰影响不到我。” 兰雪怀忽然从怀中摸出了一串铃铛,看样式,应该是戴在手上的,并且还是一个女人的首饰。 情况虽然十分紧急,但闲灯还是在百忙之中抽空狠狠地吃了一波飞醋,他压下心中的酸意,语气有些刻薄地问道:“你怀里怎么会有女人的东西?” 兰雪怀道:“你怎么什么醋都要吃?” 闲灯抿着唇,这回没反驳了。 要说兰雪怀的心思敏感倒是真的,每一回自己吃醋,怎么都能叫他察觉到? 兰雪怀:“这是我母亲的首饰。” 闲灯心中哑然,顿时觉得自己刚刚吃的飞醋十分不应该。 兰雪怀珍重地给他戴上,这串碎铃铛分别有五个指环,带入手指中,沿着手背下去,最后在手腕处有一条链子可以扣住。 “铃铛有两串,你戴上之后无论走到哪里我都能找到。倘若你出了什么事,只要动动手指,我这边的铃铛也会动的。” 闲灯待在手中,觉得怪别扭的,毕竟是女人家的东西,不过他还是动了一下手指,果然,自己动的那个地方,兰雪怀手中铃铛上,同一个地方也轻轻地响了一下。 他大感神奇,说道:“好厉害的东西,无论多远都可以吗?” 兰雪怀道:“无论多远都可以。” 闲灯感慨之余,不由问道:“小仙君,那你为什么不戴?” 兰雪怀莫名其妙道:“我为什么要戴女人戴的东西?” 闲灯看了眼自己的手:…… 罢了罢了,裙子也穿过好几回了,如今戴个首饰也就那样,小场面,没什么好慌张的,况且幻境中还没有人注意。 有了这一串铃铛之后,兰雪怀果然放心许多。 闲灯再跑的快,他也没有时时 警告了。 二人没走多久就到了封门村,村口的那块写着“封门村”的石头被砍了一半,闲灯蹲下去看,发现石头是刚砍的,剑上还带着血迹,所以砍下来的石头上也有血迹。这说明,那个砍石头的人,事先已经见过血了。 闲灯回头正要说,兰雪怀却盯着一处草丛没动。 他跟着看过去,发现草丛中躺着一个男人,血从他身体中溢出来,泅了一滩。 闲灯越看越眼熟,最后惊讶道:“是那个人!” 兰雪怀道:“你认识他?” 闲灯:“我上次来幻境中就见过他,他是那个赌坊的庄主。” 躺在地上的男人,已经被人一剑封喉,不止如此,他的手脚还被人斩断,下半身被剁成了一团烂肉,闲灯胃里翻涌,兰雪怀连忙捂住他的眼睛。 “此人横死,眼睛都还没闭上,应该是忽然被杀的。” 闲灯问道兰雪怀身上十分空灵的幽香,胃里稍稍平静了一些。 越往前走,封门村的死尸就越多,而且看样子都是刚刚死了没多久。 有些地方烧着大火,有些地方尸体堆积在一起,闲灯除了认识那个庄主之外,还看到了上次在幻境中的几个熟人。 闲灯推测道:“这应该是封门村第二次被屠杀的时候。”顿了一下,他道:“听别人嘴里说起到不觉得什么,自己亲眼看了才发现是人间地狱。” 无论男女老少,封门村的人死相皆是惨不忍睹。 闲灯越看越惊悚,数一数,封门村死了几乎有上千人。 “这到底是怎么杀的?” 兰雪怀道:“难道是门派有组织进行的屠杀?” 毕竟,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到杀了这么多人。 闲灯蹲下身,他面前是一具小孩子的尸体,那孩子也是被一剑封喉,死时眼睛都没闭上。 正看得出神,忽然间,一只十足漂亮的黑色凤尾蝶在他面前翩然飞过。 此情此景,无比诡异。 闲灯心里咯噔一声,一个猜想正在缓缓地被证实。 “蝴蝶……”闲灯道:“小仙君,我们跟着这一只蝴蝶上去。” 兰雪怀道:“什么蝴蝶?” 未等兰雪怀反应过来,闲灯双眼紧紧跟着蝴蝶,拽着兰雪怀就往九姑娘山跑。 一路上,他又看到了不少的尸体——这些人俨然是从封门村里面跑出来,但是还没有跑远就在半路被人截杀的。 约莫一刻钟之后,闲灯到了蝴蝶洞外面。 傅斯年重建的傅家就坐落在蝴蝶洞,一些仰慕凤栖名声的门生住在半山腰的庄子里。 闲灯推开大门,如他所料,庄子内所有的门生都已经死光了,并且越靠近蝴蝶洞,那些黑色凤尾蝶就越多,有些停在尸体上,有些停在花上。闲灯上前看了几眼尸体,兰雪怀开口道:“这些尸体不全是门生。” 闲灯转头看他。 兰雪怀用剑指了指其中几个:“这个和这个 分卷阅读216 ,衣服不一样,像是别的门派的。” 果然,兰雪怀指的那几个,穿衣风格和傅家的校服却是不一样。而且这些穿着衣服的尸体还不止一两个,数一数,光是在大厅的就有十几个。 “这是什么意思?这里不是傅家吗?傅家怎么会有别的门派的修士?” 他咽了咽口水,又往山上走。 忽然,一声惨叫声传来,闲灯心里一颤,站定了脚步。 黑色的凤尾蝶形同鬼魅,落在蝴蝶洞外面。 傅斯年身长如玉,站在一处空地中央,左手持剑,微微用力,那剑就从他身前的一位门生的喉咙中缓缓□□。 “……傅斯年。”闲灯大惊失色。 傅斯年杀完人,又坐下擦了擦自己的剑,到一旁接了一盆水,洗了洗脸。 边上,云飘飘已经完全呆滞了,她像是吓得三魂七魄都没有,神形俱毁地盯着傅斯年。 傅斯年从怀中摸出一块糕点,吃了一口之后,对云飘飘笑道:“飘飘,你肚子饿了吗?我杀的累了,有点饿,你要吃吗?” 闲灯震惊地不能动弹,半晌才说道:“一剑封喉……一样的招式,人都是他杀的,他有病吗!” 不止云飘飘惊呆了,闲灯心里也吓得不轻。 他以前从来没怀疑过屠杀的事情是傅斯年干的,只以为是门派之间的纠纷。 就算刚才兰雪怀跟他讲了无情道的事情,他心中也只有一个不切实际的猜测,但是闲灯没想到,猜想变成了现实,自己真的看到了这一幕。 兰雪怀道:“我早有猜测,只是现在证实了而已。” 闲灯连忙问道:“你什么时候猜到的?” 兰雪怀:“看到傅家卷宗的时候就猜到了。” 闲灯心中一晃,兰雪怀扶住他。 云飘飘问道:“为什么?” 傅斯年吃完糕点,说道:“没有为什么,飘飘,你们本来就要死的,是我多让你们活了这么多年,难道不应该感谢我吗?” 闲灯道:“他什么意思?” 刚问完,傅斯年就说了:“当年,周边的门派灭我傅家,我就想好了,我是非要报这个仇不可的,所以你也不能怨我。” 云飘飘终于恢复了一点神志,追问道:“报仇?你今日把所有门派的掌门都找过来说是交流剑法,居然是这个目的吗……报仇、你、你杀了那些门派就好啊,你为什么要杀封门村的无辜百姓?” 傅斯年温和的笑道:“当然要杀。封门村的人奸.杀了我的姆妈,和我一起长大的珠儿,她才十四岁,难道她不无辜吗?我不但要杀,我还要百倍千倍的杀,杀一人怎么够,叫我来看,自然是诛灭九族才算过瘾。” 云飘飘仿佛抓住了什么重点,问道:“封门村第一次被屠杀也是你做的?”她说话的声音颤抖不已,并且,说完这句话之后,都不用傅斯年肯定,便完完全全地相信自己的推断:“你杀了一次不够吗,还要杀第二次!” 他站起来,缓缓说道:“杀一次当然不够,我第一次杀他们,剑还拿不稳,有些人都跑出去了。我有什么办法,又抓不到他们,只好想了个笨法子,重建门派,告诉他们封门村可以重新回来住。我想这些人应该会回来的,果然,那些跑了的人都回来了,至于后面跟着要住进村子的人,只能算他们命不好,注定要死。” “那小栖呢?”云飘飘问道:“你第一次为什么不杀了小栖?” 傅斯年道:“他根骨不错。无情此道,我是无法修成大道的。不过我不行,凤栖可以,你提到他,叫我想起来了,飘飘,你不要怪我,小栖马上就要闭关出来了,我要赶在他出关之前杀了你。” 云飘飘浑身一抖,看着傅斯年的笑,忽然感觉得惊惧万分。她好像从来都不认识傅斯年一样,眼前这个人,还称得上是人吗? 闲灯听罢,在一旁说道:“我懂了。” & nbsp;兰雪怀看着他。 闲灯很快分析道:“我明白了,傅斯年从来就没有想要振兴门派!” 振兴门派,是因为他第一次屠杀的时候,没能将封门村所有的人都斩杀干净,还有一些人跑了出去! 傅斯年根本就不是不计前嫌的帮助封门村重建,他振兴门派,只是为了将以前封门村跑掉的那些人给骗回来。还有当年对傅家喊打喊杀的门派,看到傅家重振之后,又觍着脸上来交好,傅斯年根本就是假意与他们和好,心中一定早就动了杀念。 他很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根本不是修无情道的体质。并且,别说是无情道,就连普通修炼都无法登顶。他如果想要复仇,靠自己是完全不行的。第一次屠杀封门村,不是用修为杀的,而是投毒!封门村的人恐怕是先中了什么毒,全身不能动弹,而十七岁的傅斯年,就这么提着剑,砍人像砍菜一样,当着那些人的面,把他们杀了。 他之所以放过凤栖,是因为凤栖的根骨上佳,可以修成无情道。傅斯年想杀的绝不止这些人,就像他说的,他要诛连别人的九族。今日在大厅里看到的别家修士只有十几个人,也就是说来的恐怕都是掌门一类的人物,而那些门派之下还有无数门生——傅斯年的目的是把他们全都杀了! 凤栖不是他的义子,是他的剑、他的刀、他用来杀人的武器! 闲灯想通这一点,压下震撼,道:“而且我敢肯定,他这一次也是用的同一个招数杀了这么多人。否则凭他一个人,他怎么做得到?” 兰雪怀开口肯定:“傅斯年若是像你说的那样好脾气,自然不会有人防备他。” “是,不但不防备,还会很喜欢他。谁会想到傅斯年是这么一个恶鬼?”闲灯心中十分震撼,就是叫他来看傅斯年,此人也是一副乐呵呵的温柔做派,谁会去防备这么一个美人? 却不料,世上最狠毒的,也正是这些漂亮的人物。 闲灯唏嘘道:“傅斯年此人实在可怕,他竟然能忍这么多年?” 兰雪怀蹙眉:“手段也可怕。” 闲灯暗道:朝夕相处的小师妹、与他一同谈笑的百姓、嘻嘻哈哈打闹的各门派掌门……这些人他竟然能说杀就杀,当真没有半分感情吗? 云飘飘双目含泪,紧紧盯着傅斯年。 傅斯年蹲下身,在她眉间吻了一下,笑道:“飘飘,你可不要恨我啊。” 他本就生的艳丽,这一吻宛如地狱中爬出来的艳鬼,云飘飘那滴泪还没落在地上,剑已经没入了她的心脏。 ※※※※※※※※※※※※※※※※※※※※ 分卷阅读217 七点不知道能不能准时更新,如果没更新的话,就是晚上九点更新!!!!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蒜瑢炒岚花 5个;寒酥、阿麦麦、晓晓晓晓穆、兰若大义舍身饲魔头、却苏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19689947 10瓶;悠悠~然 4瓶;渣叔 3瓶;蓝家瑶、双玄股绝不认输、顾幽爱墨香、闲哥V5、木鱼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杀了我 闲灯浑身一抖, 仿佛那一剑捅进了自己的身体中一样。 兰雪怀见他神色有点不对, 便将他往自己怀中带了带。 傅斯年将剑从云飘飘胸口拔出, 托着她的头将她慢慢放在地上。做完这一切,他站在原地, 放空了一会儿。 片刻后,闲灯背后忽然传来了动静,凤栖想必已经从后山出来, 一路疾跑, 嘴里道:“义父!” 闲灯暗道:恐怕他已经察觉到出事了。 果不其然,凤栖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微微扭曲,难以置信地看着傅斯年。 傅斯年背对着他,手中的剑忽然滑落, 他倒吸一口冷气,踉跄一步,转过头, 泪流满面地看着凤栖。 “义父……” 傅斯年道:“小栖?你、你怎么出来了?” 他跌跌撞撞往前跑了几步,凤栖连忙扶住他,茫然地看着云飘飘的尸体,“师姐她……” 说到此处, 傅斯年表情一变,悲怆绝望地咬了咬牙, 眉头蹙起, 捂着心口缓缓在他的怀中倒下。 闲灯见傅斯年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 心中大惊, 脱口而出:“他要做什么?要骗凤栖?” 兰雪怀按住他的手:“静观其变。” 傅斯年心痛病仿佛又发作了,用嘴里溢出一口鲜血来,凤栖出来的匆忙,没有带手帕,只用手慌慌张张地去接他的血,又在他下巴上胡乱擦了两下,将傅斯年整一张嘴抹的十足艳色。 傅斯年哀痛伤情的哭了一阵,凤栖抿了抿唇,又看了下四周,小声问道:“义父……师兄弟怎么都死了?” 闲灯见凤栖的眼神,十分无助。他心道,这事儿恐怕换做谁来,谁都要疯。 更别说凤栖这个人。 闲灯说道:“我记得,凤栖是他捡来的小乞丐。之前在封门村的时候,这孩子跟他的母亲相依为命,从小就过得猪狗不如,都是去外面捡一点剩菜剩饭养活自己跟母亲。后来他母亲还被傅斯年一剑给杀了,凤栖原本那点儿为数不多的感情就全没了。” 转念一想,闲灯又觉得傅斯年心机实在深沉。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绝情的? 他亲手毁了凤栖,又给了对方他能给的所有感情,现在又重新将他给的一切全部收回。 凤栖一起长大的同门师弟、如同亲姐的世界、以及他这个温柔似水的义父——不过是闭关的短短一月,他的人生又成了一片废墟。 那不到十年的美好时光如同镜花水月一般,像是他偷来的人生,现在又全部还了回去。 &am p;nbsp; 傅斯年从他怀中坐起来,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惨然道:“玄灵门一众人还是不肯相信我们傅家根本没有什么宝藏,我以为他们与我们重修于好,已经是忘记了这件事情。原来是我看错了他们,这些人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我们傅家的宝藏。平日里有你在,他们不敢如何……只是这一次趁你闭关,他们便露出了狐狸尾巴,预谋了许久,又跟上一次灭我傅家一般,杀上了山。” 闲灯道:“他说谎!” 傅斯年不但说谎,还说的滴水不漏。 他生的极为美艳,说谎时情真意切,眉目含泪,说道动情处泫然欲泣,捂着心口,连身体都微微颤抖。此番模样,莫说女人看着会心软,便是一个男人也忍不住不管不顾的去相信他。 凤栖猛然开口:“他们杀了师姐?我去找他们!” 傅斯年陡然拽住凤栖,伸手按住他的手腕,探了一探他的灵力,脸色终于变了:“你提前出关了?” 凤栖道:“我听见外面有声音……” 傅斯年心中一顿,暗道:我明明下了结界在后山,谁闯了进去? “我不是告诉过你,时候未到,不准出关吗!” 凤栖道:“义父,山上山下的人全都死光了,我若再不出来,你也会——” 他像想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于是强迫自己不再想下去,将傅斯年从地上拽起来。 傅斯年却是愣住了。 千算万算,没算到凤栖提前出关。 闭关本就是一件大事,提前出关体内灵力不稳就算了,更影响凤栖度小天雷劫。按照他的计划,凤栖出关之后,没过多久便会迎来自己的小天雷劫,可他方才等了半天,没等来雷劫,这才怀疑起自己的计划。 没有雷劫,如何成大道,如何杀光害他傅家的所有门派!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傅斯年动怒了,抓着凤栖的手腕,仿佛要捏碎他的手。 凤栖道:“义父,你先别生气。” 他怎么能不生气? 傅斯年好不容易将凤栖养到这么大,眼看成功就在最后一步,结果出了这么个岔子。 闲灯在一旁看的一知半解,忍不住问道,“傅斯年怎么了?” 要说他之前那副模样是装的,闲灯还能看出来。但是看到现在,傅斯年就没装,明显是生气了。 兰雪怀道:“凤栖提前出关,并没有渡劫。” 闲灯道:“没有渡劫?” 兰雪怀点头:“传闻,他是十九岁迎来雷劫的。只是不知道现在怎么回事……” 闲灯也诧异道:“按道理说是应该有小天雷劫,怎么会没有?难道还有什么变数。” 他心想:凤栖必然是跟傅斯年修行的无情道,他现在的性格似乎比之前看到的更加闷,更加不爱说话,情感的表达也缺失了许多。傅家明明是被灭了满门,他除了最初的一点震惊之外,此后愈发看不出他的心思,像是想要悲伤,想要悲痛,但是却找不到这种情绪该怎么表达。 二人往前看去,只见傅斯年从地上拿起一把剑,放在凤栖手中。 他垂着头,收了满脸的怒气,笑了一声,答非所问,轻声道:“小栖竟然长得这么高了,义父现在要踮起脚 分卷阅读218 才能碰到你的脑袋。” 凤栖看着他,不知道傅斯年怎么忽冷忽热,脾气如此古怪。 “义父,你今天好奇怪。” 傅斯年用手挽起耳边的垂发,将它别在耳后:“小栖,你是不是最听我的话,是不是最喜欢我?” 凤栖一字一句地重复:“我最喜欢你。” “很好。”傅斯年哈哈笑道:“很好。小栖,你喜欢我就对了,我这么辛苦的把你养大,你要是喜欢别人还得了。小栖,你现在听我的话,去给师姐和师兄弟报仇好不好?” 凤栖茫然地看着他。 傅斯年温和道:“用这把剑,杀了我。” 凤栖仿佛无法消化这一句话,呆呆地看着傅斯年。 “你最听话,对不对,杀了我之后,把小天雷劫度过,把当年灭了傅家所有的门派全部都杀光,明白吗?” 闲灯瞪大眼睛:“他疯了吗!” 兰雪怀道:“难怪。” 闲灯忽然被兰雪怀这一声“难怪”给点醒,恍然大悟,同时,心中忍不住狠狠地一抽,这个傅斯年,当真是狠。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他这一场漫长又固执,长达十年的复仇计划,是连带着把自己都算进去的。 他对凤栖的好只是为了实现无情道的最后一步:若证大道,必诛至亲之人! 傅斯年对凤栖,亦父亦兄,显然就是这最后一步的关键。 闲灯惊讶道:“一个人的心要狠到什么地步才会算计自己?” 凤栖终于回过神,听到了傅斯年的要求,他顿住了,他反问道:“义父,你说什么胡话?” “我没有说胡话,我让你杀了我!”傅斯年到了这一刻,终于懒得假装什么君子,疯狂且凶狠地盯着凤栖。 凤栖停顿了很久没说话,半晌,他平静道:“义父对我好,我不要你死。” “……你知道我对你好就对了,杀了他们,杀了我!杀了我!!” “我不要。”他固执、茫然地又说了一遍。 傅斯年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笑道:“小栖,你长大了,是大人了,要懂事。听话。” “我不是大人,我只是长高了,没有长大。不要懂事,也不要听话。义父,你也长大了,你听话,不要死好不好。” 傅斯年猛地拔出剑,朝着凤栖杀去。 猝不及防,凤栖条件反射的一个侧身躲开,他转头大喊道:“义父!” 傅斯年沉着脸色,根本没理会凤栖的叫喊,一剑攻的比一剑用力,凤栖根本没有打算和他对打,一步一步后退,最后靠在墙上无路可退。 傅斯年的剑指着他,二人对视了片刻,他也察觉到了凤栖根本不攻击他,于是顿了一下,说道:“小栖,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回来吗?” 凤栖微微一愣。 闲灯道:“他要做什么?” 傅斯年收了剑,说道:“我带你回来,就是为了让你代替我修成无情道。小栖,好孩子,你和我想象的一样,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好苗子,也没让我失望。我的小栖,你这十年都没让我失望,怎么最后一步却叫我失望透顶呢?” 他一剑从凤栖的小腹中捅了进去,凤栖万万没想到傅斯年真的会杀他,他瞪大双眼,盯着傅斯年。 傅斯年居高临下,抬起他的下巴:“你不杀了我,对我而言就没有什么用了。白费我这么多年的心血,小栖,你真叫我痛恨。” “义父……” & ;nbsp; 傅斯年缓慢说道:“飘飘是我杀了的。” 凤栖咳出一口鲜血来,傅斯年道:“反正大家都死光了,不如她也跟着死算了,也好助你在无情道上更上一层楼。小栖,你不会怪我吧。” “你骗我。” 傅斯年笑道:“我骗你的事情太多了,骗你的你信了,不骗你的你到不信。” 闲灯愈发看不懂,问道:“傅斯年到底想干什么?他这是不打自招吗?” 不像。 如果真的是不打自招,想要激怒凤栖杀了自己,那为何不说封门村的两次屠杀都是自己做的,为什么不告诉凤栖这所有人都是自己杀的,偏偏就只说了飘飘一个人? 傅斯年道:“小栖,你要是再不反抗,我下一剑就不会刺偏了。” 凤栖的手捏成了拳头,傅斯年果然拔剑就要落下第二招,他招招致命,存着要凤栖死的心。凤栖只好从边上抓住了一把剑抬手挡了一下。傅斯年看到自己的剑被挡,立刻挥剑打开凤栖的手。二人就这么一个拼尽全力的杀,一个拼尽全力的躲,一招一式的打了起来。 傅斯年虽修为差,但也比常人高了不少,又是使了全力再跟凤栖过招,每一招都直直的要取凤栖的命。 凤栖倘若只是躲的话,未必能招招都躲过去。 他往剑中灌入了一丝灵力,正想要收剑,却不料傅斯年忽然扔了剑。 这一剑未等他收回,便全数从傅斯年的心口穿了过去。傅斯年吐了一口呕血,右手紧紧拽着剑,又将这把剑送入身体中,没入了几分。 凤栖大脑一片空白,傅斯年仿佛怕自己死的不够快,这一剑送的不够深,便握着剑刃,在心口搅了一圈,最后痛的眼前一黑,才跪在地上。 他喘息了一声,笑了一下:“我听闻别人求生难,没想到我求死难。” 凤栖浑身发抖,猛地跪下,将傅斯年抱在怀中,他嘴唇抖得厉害,半天没有喊出一句话来。 傅斯年被割伤的右手全都是血,抓着凤栖的衣服,抓的十分紧,死前还不忘解释:“小栖,我骗你的。” 他握着自己胸口的剑,断断续续说道:“你飘飘姐死了……傅家也没了……我也不想活了。倒不如、倒不如成全你证大道,方才的话,你不会怪我吧?” “好毒。”闲灯诧异出声:“这一招走的也太险了,傅斯年难道就不怕凤栖不信他吗?到最后来洗白自己,好让凤栖产生愧疚?” 兰雪怀道:“你觉得会吗?” 闲灯道:“傅斯年此人说话,谁知道有几句真几句假,和唐棋乐一样令人讨厌。” 凤栖抱着他哭了起来,他没哭出声,皱着眉,像是痛苦,像是无法宣泄。 闲灯道:“无情道在凤栖身上其作用了。” 凤栖恐怕已经悲痛欲绝,但有天道压制,无法表达更多的感情,他体内灵力乱窜,生生地逼出了一口血。 半空中,已经有雷声阵阵,兰雪怀捂着闲灯的耳朵,警醒道:“小天雷 分卷阅读219 劫将至。” “义父……”他咬着牙,嘴里有血断断续续的溢出。 傅斯年松了口气,闭上眼,笑道:“小栖,我想起来了,上一回跟你说的故事还没说完,我睡一觉,然后起来告诉你好不好。” “不好。” 凤栖突然抽抽搭搭哭了起来:“不好!不好!!不好!!” 傅斯年叹息道:“小栖,你可不要恨我啊……” 他心口痛的毛病痛了一辈子,压在身上的灭门之仇恨了一辈子,如今这一剑把他的心脏给搅烂了,到也不用继续受病痛的折磨了。傅斯年想起很多事情,听到了很多人在他耳边讲话,其中一句,振聋发聩。 “你看傅家那个不孝子,家都人家灭了,还笑嘻嘻的去跟杀父仇人做朋友。当真是家门不幸,真无耻。” 傅斯年到了死前,终于舍得摘了自己戴了一辈子的面具,闭着眼哭了起来,哭到最后恨极了,抓着凤栖,睁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凤栖,你不要恨我!你不要恨我!!” 他眼睛看向别处,已经失去了神志,双手挥舞着,眼神哀痛:“阿爹!阿娘!你们不要恨我……你们不要恨我啊!我想回家,我想回家……小栖,我要回家!” 说罢,嘴里呕出一口鲜血,手忽然就没了力气,浑身一松,眼神直勾勾地看向某处,终于不再动了。 闲灯看的入神,忽然被一阵惊雷劈醒,兰雪怀将他按在怀中,躲过了第一道小天雷劫。 轰然落下的雷声中,夹杂着凤栖崩溃地喊叫声,嘶声力竭,如同泣血,他喉中鲜血不断涌出,打湿了整个前襟。 兰雪怀皱眉,浑身一僵,闲灯察觉不对,连忙从他怀中探出头,这才发现眼前的小天雷劫忽然妖异无比,从凤栖身上衍生出一道极其可怕的黑色阴雷,迅速将白色的小天雷劫吞噬,顿时,九姑娘山狂风大作,黑云压境,一道阴雷贯穿天地。 闲灯从未见过黑色的雷,怔在原地,哑然。 “这是什么?” 兰雪怀严肃道:“阴雷,他入魔了。” 闲灯心中狠狠一跳:“入魔?他没有飞升?” 与此同时,造化镜中的场景忽然都一片一片的被割裂,二人面前,忽然站着一名穿着斗篷的黑衣男人,阴冷邪肆,面色苍白。 闲灯瞠目结舌:“凤栖?!” 是凤栖,却不是造化镜中的凤栖,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凤栖:“看够了吗。” 闲灯心中警铃大作,朝着兰雪怀大喊:“兰若!造化镜出事了!凤栖跟着我们一起进来了!” ※※※※※※※※※※※※※※※※※※※※ 发晚了不好意思,因为不是全职写文,所以更新几乎占了我所有的时间了,有时候确实是不准时,不好意思!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蒜瑢炒岚花、阿麦麦、云云云月依、寒酥、鹿帕斯xs、乌鸡国国王、却苏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鹿帕斯xs 5瓶;蓝桥 3瓶;乌鸡国国王 2瓶;李怼怼的老婆王怼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妖刀认主 闲灯不知道凤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也不知道他到底进来多久了。 &n bsp; 匆忙之中, 他还不忘看了一眼凤栖的脸, 似乎没怎么变,还是他十九岁的模样。只是愈发的阴冷和难以捉摸。 兰雪怀紧紧拽着他, 说道:“你不要乱跑。” 闲灯像个兔子一样,跳进了兰雪怀的怀中,“我没跑!” 兰雪怀道:“造化镜正在崩塌, 我们先出去。” 闲灯连忙问道:“凤栖呢?” 兰雪怀:“先出去再说。” 造化镜如同兰雪怀说的那样, 崩塌的十分迅速,里面的场景被割成一片一片。闲灯眼前被一阵熟悉的白光包围,他猛地后退了两步,落到了兰雪怀的怀中。 还没反应过来, 折枝就出鞘了。闲灯听到了十分响亮的兵器碰撞的声音,他睁开眼,凤栖却是与兰雪怀已经过了数十招。凤栖手中黑色的阴雷与兰雪怀手中的折枝纠缠在一起, 迸发出极其强烈的灵气。闲灯定了定神,连忙从怀中摸出定海昆仑扇,开扇之后,一阵飓风席卷了整片柳树林, 朝着凤栖打去。不少百年大树被拔地而起,卷到了半空中。 灵力波动强悍, 闲灯现在才明白过来, 为什么兰雪怀对上次和他交手的“黑衣斗篷”持有怀疑。凤栖的实力果然不容小觑, 云飘飘拿着的玲珑骰恐怕还不是他现在的灵力, 而是他少年时的灵力,否则依照凤栖的实力,当时根本就不可能一边打一边跑。 凤栖的目标不在兰雪怀,而在闲灯。他视线一转,伸手就捉住了闲灯的胳膊。闲灯强忍着心中的淤血,咽下去后用力地给了凤栖一扇。对方由小天雷劫入魔,定海昆仑扇对他的影响不是很大,第一扇被躲过去之后,闲灯听到兰雪怀的声音:“闲灯!” 他心中痛呼一声,却是没有机会回答兰雪怀。 凤栖的攻势铺天盖地,他越打越退,几乎招架不过来。 千钧一发,一阵十分婉转的灵力渡到了战场中,闲灯感到凤栖的手陡然一松,他连忙抓住机会从对方的手中挣脱出来。 兰雪怀借此时机,将闲灯的腰揽住,拖回了自己怀中。 唐棋乐的声音忽然冒出来,道:“快走。” 闲灯一转头,发觉不止唐棋乐来了,连明德真君都来了。此外,还有不少修士,看模样都是刚从床上爬起来,有些跑的急的,连衣服都还没穿好。 明德真君道:“布阵!” 闲灯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唐棋乐道:“你还问我怎么来?这边这么大的灵气波动,都快把晋州城掀翻了,我们还能不来吗?” 闲灯猛然记起什么,把胸口的造化镜拿起来,对着唐棋乐说:“你的镜子怎么回事?凤栖刚才也能到镜子里面去!” 唐棋乐神情严肃地看着镜子,摸了摸镜子边缘,发现边缘处已经有一条裂缝。 闲灯这才注意到这一条裂缝,他诧异地看了一眼。 唐棋乐道:“凤栖强行破了造化镜的封印进来的,造化镜已经撑不了几次了。你这次真是给我闯了大祸,闲灯,你——” 他抬头去看闲灯,却不料看到闲灯疑惑地表情。 分卷阅读220 唐棋乐道:“你干嘛这样看着我?上一次被你锤了一拳还不解气吗?我看你二人现在不是和好如初了吗?我真是白被打了,你得把这一拳还给我。” 闲灯开口:“我没有告诉你他是凤栖,你怎么知道他是谁?” 唐棋乐翻看造化镜的手一顿,说道:“这还不好猜吗?世上能用阴雷的还有几个?不就只有凤栖一个。你以为人人都能跟兰雪怀打平手吗?” 闲灯正要说话,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嘶吼:“妖刀云鹊!这个人身上有妖刀!” 他连忙转头,果不其然,凤栖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把刀,而那一把刀,正是云鹊。 闲灯心中暗道:原来云鹊从桃花逐水消失之后,是被凤栖给拿走了。 只可惜,云鹊是带着刀鞘的,没有被拔.出来,不过放在他手上用着,已经足够用出云鹊的四五分威慑力了。 唐棋乐道:“怕什么,他又拔不出来。” 人群中,已经有人在说此人是阴山子了。 “他果然回来了……” “是阴山子!是他!除了他谁还能用云鹊!” 阵法已经布下,但是凤栖面对这个多人的围攻也丝毫不慌乱,只操控着阴雷一个一个人杀。 唐棋乐拽住闲灯道:“他的目标是你,你跟我走!” 现在趁乱逃出去,神不知鬼不觉,凤栖也无暇顾及他。 闲灯道:“我为什么要走?我去助兰雪怀一把。” 唐棋乐道:“不行。你现在根本打不过凤栖,你——” 他话说到一半,索性破罐子破摔:“现在为时过早,你就是上去也是送死。兰雪怀不会落他下风的,凤栖的目标是你,要是你被他抓住了,你看看你死不死。” 闲灯听得云里雾里,终于忍不住问道:“唐棋乐,你到底是谁?” 唐棋乐道:“我就是唐棋乐。” 二人站在人群中的时候,遇到了正一边与阴雷厮杀一边往前走的陈肃。 这些阴雷如同有自己的灵识一般,落在众人身边,一旦沾染上一点阴雷,就会立刻被阴雷吞噬。 陈肃用剑光劈开这些阴雷,看到闲灯,连忙吼道:“闲灯!过来帮忙!” 闲灯甩开唐棋乐的手,问道:“给我一把剑。” 唐棋乐道:“你疯了,我跟你说的话你一句都不听!” 闲灯道:“唐棋乐,你才疯了。等我收拾完凤栖回来,你别想逃,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我,负责我就揍到你妈都认不出你来。” 他说完,也没等陈肃给他剑,而是从地上随便捡了一把修士的剑,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便朝着凤栖刺去。 凤栖用云鹊格挡了一下,闲灯手中的剑果然碎成了两半。 陈肃在下面看到,惊呆了,他万万没想到闲灯敢逞英雄直接去挑战凤栖,遂大喊:“闲灯!什么时候了你还上去添乱!赶紧下来!” 不止陈肃不满,大部分修士都看到了不过一切冲上去的闲灯。这一刻,众人对他是恨死了的,闲灯此人,大家都没听过他的来历,便是一个无名小卒,此番上去,简直就是去捣乱的! 兰雪怀一个人跟凤栖打便是平手,谁也不能从谁的手中讨到一点便宜。 这闲灯上去就是拖后腿! 果然,兰雪怀顾及闲灯,不与凤栖恋战,转而将闲灯挡在身后。 闲灯看了眼手中的断剑,拍了拍兰雪怀的肩膀,顿了一下,像是有些心虚,问道:“小仙君,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兰雪怀道:“什么话?” 闲灯说道:“就是那一句,你永远站在我这一边。” 兰雪怀道:“说话算数。” 闲灯点点头,道:“好,你要永远记得这句话。” 他朝着手中汇聚了一股灵力,陈肃喊道:“闲灯,你不要闹了,赶紧下来。” 他停顿了片刻,又对着闲灯劝慰道:“你的剑已经断了。” 闲灯道:“是了,我的剑已经断了。不过还好,我有预感,我大概是比较用的惯刀的。” 他勾了勾手,冷不丁,凤栖手中的云鹊发出了阵阵震颤的“嗡嗡”声。 凤栖目光往下垂,看到手中的刀,闲灯提醒道:“你不该用这把刀来跟我打,你觉得它比较听你的话,还是听我的话。” 声音一落,云鹊忽然在凤栖手中化作了一团黑雾,黑雾中,一只墨色蓝尾的云鹊鸟儿幻化而出。 妖刀横空出世,一时间,所有人都呆愣在原地。 兰雪怀眼神一暗,云鹊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忽然朝着闲灯飞来。 上一回,它朝着闲灯飞来的时候,闲灯没能够接住它,甚至还很没有骨气的晕了过去。 这一回,它朝着闲灯飞来,对方终于伸出手捉住了它。 云鹊瞬间从一直鸟变成了一把霸道强悍的长刀,裹着浓浓地怨煞之气在闲灯手中现形。 刀鞘已无,妖刀重返人间。 闲灯握住它的一瞬间,一股奇异地力量走遍了全身,他的灵力从未有这一刻这么充盈。与此同时,云鹊刀身上的幽蓝色地烈火迅速蔓延了柳树林,将人间烧成了地狱。 陈肃看的怔住。 闲灯握刀的手无法克制,微微颤抖,他抬起刀,体内的躁动无比强烈,像是夺回了生疏了不少的力量,他的刀指着凤栖。 唐棋乐猛地吼道:“闲灯!不可以!” 闲灯眼底泛起一丝蓝色的光,他目光沉了沉,仿佛没听见唐棋乐的喊叫,云鹊直接劈开眼前的阴雷,两股力量猛然碰撞,几乎使天地都变了色。 凤栖终于退后了一步,阴雷拔地而起,层层叠叠地堆积在闲灯面前,成为了一道牢牢地屏障。 闲灯再斩下第二刀,蓝色的刀光夹杂着强悍无比地煞气破开了阴雷屏障,凤栖忽然用手将这一道刀刃拨开,这刀刃迅速朝着南边撞去,将整整一座山劈开成了两半。 唐棋乐道:“死了,凤栖就是要借云鹊劈开阴山裂缝,你这个不听话的兔崽子上赶着给他送刀!” 他一片跑一边往前走,闲灯落在地上的定海昆仑扇被唐棋乐捏在手中,他强行开扇,呕出一口鲜血,然后用力的将刀刃往洛水河扇去。 定海昆仑扇虽然是神物,可到底比起妖刀这类攻击性极强的魔物差远了,这一扇,扇面上就出现了一道裂缝。 云鹊再返闲灯手中,刀身的煞气将闲灯体内所有的情绪都调动起来。闲灯杀红了眼,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隐去了脸上的表情 分卷阅读221 ,比起凤栖有着不遑多让的阴冷。 兰雪怀终于察觉出不对,“闲灯!” 唐棋乐盯着巨大的威压,跑到兰雪怀身边:“他人呢?” 兰雪怀开口:“在前面。” 二人望去,只见前方已经被阴雷和黑雾堵住了所有的生机,凤栖与闲灯二人的实力都不可小觑,此番一打,殃及池鱼。 唐棋乐快速说道:“凤栖想利用闲灯召出云鹊,他要用云鹊再开一次阴山裂缝。” 兰雪怀诧异地看着他。 唐棋乐摇头道:“现在阻止已经迟了,妖刀认主,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事情。” 刚说完,前方已经天地色变,黑色的乌云层层卷起,数十道裹着极强煞气的蓝色刀光从阴雷中被拨开,一道一道朝着无妄山飞去。 无妄山就像是被巨人连根拔起一样,发出了万鬼同哭的哀嚎声,阴山裂缝张开了黑色的大口,开始吞噬天地间所有的生息。 唐棋乐盯着看了许久,最后叹息一声:“真是天命。” ※※※※※※※※※※※※※※※※※※※※ 今天只有一更!不好意思!因为在加班!!!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麦麦 2个;黑泽空、却苏酥、蒜瑢炒岚花、璃子啊、仙叽兔、寒酥、乌鸡国国王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石鱼、小静、共情、一只瞌睡泡、阳瑶 10瓶;季羽、远山青黛 5瓶;scorpio、乌鸡国国王、木头初二、双玄股绝不认输、天涯不远、皮卡皮卡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过去 兰雪怀瞥了唐棋乐一眼, 握着剑就往阴雷中走。 唐棋乐向来拦不住兰雪怀, 特别是在对方遇到了闲灯的事情时, 别说是他了,就算是兰雪怀的亲爹来了也拦不住他。 妖刀云鹊的刀刃已经影响了无妄山的结界, 众人辛苦的布置了十来天,眼看就要被这么几刀给砍碎了。结界一旦破裂之后,恐怕无妄山也坚持不住云鹊的几刀下来, 晋州的三十万百姓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撤出去, 阴山裂缝中的煞气就已经感受到了云鹊的躁动,跟着一起翻滚了起来。 本就阴沉的天被煞气染得更加乌黑,看的众人双腿发软。 兰舟道:“先去封印结界。” 天机变的领事胡言道:“修复结界还有用吗?仙尊,刚才你也看见了……” 他后面的话没说完, 但在场众人却是心知肚明。 虽说修真界一直在谣传阴山子回来了,可是到底谁也拿不出个证据来。但就在刚才,妖刀云鹊被一个男人光明正大的拔了出来——那人除了是阴山子还能是谁? 胡言道:“阴山子竟然真的没有死。” 他一开口, 底下的窃窃私语就多了起来。 “方才有人看见是谁跑上去的吗?有人看见阴山子长什么样的吗?” “和阴山子打起来的那个人又是谁,他是好是坏?” “我看不是什么好人,诸位仙君难道没看见吗,云鹊所有的刀刃都被他拨去了无妄山, 他分明就是要破 了我们的结界!” “这……这个如何是好?一个阴山子就够头疼了,怎么还冒出了另一个跟阴山子不相上下的人物?” 说到后面, 大家都齐齐看向兰舟。 “仙尊……这……” “仙尊, 现在该怎么办?” 兰舟被问得脑袋都疼, 开口道:“静观其变。” 此时, 上头打的天昏地暗的两人忽然分开了。 兰雪怀将闲灯从阴雷中抱了出来,凤栖却已经不见了身影。 唐棋乐追上去问道:“凤栖呢?” 兰雪怀:“他消失了。” 唐棋乐点头道:“可以理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消失应该是他计划中的一步。” 凤栖虽然厉害,但绝不是会恋战的人物,如果一直跟闲灯纠缠在这里,恐怕还会打乱他接下来的计划。 唐棋乐道:“无妄山的结界本来就不是很牢固,被云鹊攻击过后,想要恢复如初已经不可能了。只看能补救多少就补救多少,能拖一天就拖一天。” 他看向闲灯,兰雪怀问道:“他为什么会昏倒?” 唐棋乐叹了口气,说话间已经不在隐瞒:“他的力量并没有完全恢复,被云鹊这刀强行共鸣已经是强弩之末,还能砍这么几刀都说明他了不起了。” “什么叫没完全恢复?”兰雪怀盯着他。 唐棋乐道:“他身体里一部分力量跟记忆一起被封印了,除非解开,否则他对上凤栖就是死路一条。凤栖恐怕不知道这个,所以今天才会冒出来利用闲灯破开无妄山的结界,只是云鹊在他手中还没能完全契合,否则无妄山的结界早就应该被劈开了。我估计,大约在第二刀的时候,凤栖就察觉到了这一点。” 兰雪怀抿唇没有说话。 唐棋乐道:“别往大路上走,你父亲和修士都在下面等着,你堂而皇之地把拔出云鹊的男人抱下去……闲灯是不会好过的。走这边。” 兰雪怀没有犹豫,跟着唐棋乐从一条小道上下去。 二人找了一间客栈,将昏过去的闲灯放在床上。唐棋乐探了探闲灯的灵脉,他的灵脉已经被云鹊强悍的煞气冲散的支离破碎,若是换做一个常人,恐怕已经死过一回了。 兰雪怀问道:“怎么样?” 唐棋乐:“不是很乐观。你能联系上兰舟吗?” 兰雪怀走出门外,朝着半空中发射了信号弹。回到屋里时,唐棋乐倒了一杯茶,对他说:“坐,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说了这么多,兰雪怀不但一句话都不问他,甚至还能对答如流。而对方看起来不像是不会关心闲灯的样子,所以唯一的解释,便是只有他全都知道了。 兰雪怀抿了一口茶:“我们第二次见面,他拔出折枝的时候。” 唐棋乐诧异道:“那么早?出乎我的意料。” 他笑了一声:“你父亲后来还跟我打赌,说你第一眼就认出闲灯了。我说你躺了十几年,闲灯又不是不长了,好歹长高了长大了,哪儿能一眼认出来。” 兰雪怀没说话,算是默认。 唐棋乐和他没什么好谈的,只等兰舟的到来。 兰雪怀沉默了片刻,问道:“他为什么会修旁门 分卷阅读222 左道。” 唐棋乐开口:“是了,我忘记你不知道阴山子的事情。没有别的,修阴比修正道来的更快,力量也更为强悍,凤栖给我的时间并不多,否则我也不用比他走这条惊险万分的独木桥,慢慢等闲灯修炼就是了。” 说话间,兰舟已经推门而入,唐棋乐道:“来的到快,人都齐了,便不用我再去请了。” 兰雪怀问道:“你什么意思?” 唐棋乐道:“凤栖已经按捺不住了,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去对付他,现在我要把闲灯身上的另一半封印给解开。这样凤栖发疯发起来才有人压制得住他,否则我们整个人世都要给凤栖这个疯子陪葬。” 他说着,忽然翻开手掌,一滴血悬浮在他的手掌之上。 兰雪怀紧紧盯着,唐棋乐道:“这是在度星河身上的那一滴心头血,还请明德真君为我护法,我将这滴血还给闲灯。” 兰雪怀猛地抓住他的手:“你真的要解开他的记忆?” 唐棋乐道:“是了。”他看着兰雪怀,顿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你不愿意。不过他有权知道一切,况且,话说回来,倘若你要知道他当年的答案,必然是要等他恢复记忆不是吗?” 他从闲灯身上取下造化镜,将这一滴心头血送了进去。 兰舟开口,对兰雪怀道:“阿若,你不用担心,闲灯公子恢复了记忆不是更好吗。” 兰雪怀反问他:“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兰舟笑了一声,道:“原来是不知道的。我还以为你移情别恋,看上别的小姑娘了。结果这位‘小姑娘’衣服一脱,被我看见了,这不是换汤不换药吗。”兰雪怀神色不善的盯着他,他继续道:“好好好,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实话实说,是唐棋乐来找我,把事情的都告诉我之后,我才知道的。” 兰舟叹了口气,道:“你和你阿娘一样,都是一个死脑筋,一旦认定了什么人,谁都没法儿劝。阿若,你在他身上已经吃够苦头了,如果等他回复记忆之后……给你的答复是‘不’,你就听我一句劝,放手吧。” 兰雪怀抱着剑坐在凳子上,气定神闲:“他是喜欢我的。” “他现在喜欢你,恢复记忆以后呢?” 兰雪怀没说话。 兰舟道:“是你先在人家没恢复记忆的时候趁虚而入,你不误导人家,他会喜欢你吗?” 兰雪怀有点生气,道:“闭嘴!” 说完之后,底气不太足,又开口:“反正他喜欢我的。” 像是说给闲灯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唐棋乐问道:“仙尊,阵法画好了吗?” 兰舟道:“你尽管放心去吧。” 唐棋乐道:“仙尊,我此去还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倘若无妄山的结界在我回来之前还没有修复好,你就将造化镜一同带去无妄山,我自有办法挽回。” 兰舟道:“唐先生放心。”他侧过头,又问道:“除了这件事之外,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给我的吗?” 唐棋乐想了一下,从怀中摸出了一个锦囊,说道:“我在小清洞天的时候答应过韩一树给他一个保命锦囊,当时他走的急,没来得及给他。如今做好了,只怕也没有机会给他了。你将这个锦囊交给韩一树,跟他说,没有到性命垂危的时候不准打开这个锦囊,它会救他一命。” 兰舟收下锦囊,问道:“唐先生可还有什么话要交代?” 唐棋乐摇头道:“没有了。” 造化镜的白色光芒已经在屋中出现,兰舟看了一眼兰雪怀意义不明的侧脸,问道:“你呢?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兰雪怀道:“我想知道的已经都知道了。” 话音一落,唐棋乐跟闲灯两人都消失在阵法中。 闲灯在一片漆黑的梦境中被唤醒,他猛地咳嗽两声,睁开了眼睛。他的双眼还不适应强光,用五指挡了挡, 放下手,他发现自己在一间木屋里面。 他心中惊讶道:这是什么地方? 闲灯用手摸了摸床板:“我在做梦?” 他记得他冒了巨大的风险召唤出了云鹊,而云鹊果然听了他的召唤,化身成为妖刀。这一点,已经足以证明他一直想要逃避的事情成了现实——他恐怕真的是阴山子。 一旦这个事实确立之后,一切就说的通了。 为什么体内会有这么强的煞气,为什么会操控阴山五鬼,为什么自己实力不弱,但修真界没有一个人认得他,为什么度星河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因为他就是阴山子,而度星河就是阴山子的一滴泪,所以他们才会长得分毫不差。 但是后来,他跟凤栖打了一阵子之后,忽然觉得自己头疼欲裂,实在忍不住就晕了过去,也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自己被凤栖砍死了?现在来到了黄泉?不不不不,不可能,也不行!他还没有跟兰雪怀两情相悦,绝对不能死。 那是兰雪怀把他带回客栈了?闲灯依稀记得,自己昏过去之前,好像看到了兰雪怀的脸。 闲灯心中惴惴不安,连忙喊道:“小仙君!” 他掐了一把自己的手,有些痛,那就说明这里不是梦境。 难道是幻境? 闲灯又喊了一声:“小仙君?兰若!兰雪怀?!” 他急着要见兰雪怀,跌跌撞撞地往床下跑,因此没发觉自己的身高和年纪似乎不对,也没发觉周围的场景不对。 闲灯满脑子都是跟兰雪怀解释清楚自己的身份,以及搞清楚当年阴山子跟兰雪怀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然后两个最好是坐下来好好谈谈,闲灯随便他砍随便他杀,只要他再不生自己气就行。 他害怕兰雪怀知道他是阴山子之后,便对他刀剑相向,从朋友变成仇人。 一想到这里,闲灯心脏就跟着一起痛。 “兰若!”他推开门,又大喊一声。 这一声,却是有人回应了。 “你喊魂啊?”一人提着食盒,走进闲灯,闲灯定睛一看,居然是唐棋乐。 不是大的那个唐棋乐,而是一只小小的唐棋乐,看起来年纪只有十五岁左右。 “昨晚上叫你不要去招惹洗剑门的人你非要去,那个掌门就是个记仇的,你当着他的面不给他台阶下,还去帮人家的前妻,你好伟大啊,闲大善人!现在被人家阴了一顿,心里爽了吧?” 闲灯心中诧异万分,正想说话,忽然发现自己开不了口。 是他开不了口,但是这具身体忽然开口了。 “哥那是被阴了 分卷阅读223 一顿吗?”这具身体开口说道,语气十分狂妄,十分不屑:“是我大人不记小人过,略略失手才被不慎打中了脑袋!” 唐棋乐翻了个白眼:“是,你太牛逼了,然后跟条狗似的爬了回来,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是吧。老君怎么跟你交代的,在小乘听法会上面要收敛你自己的行为,你倒好,回来的第一天,就闹得人尽皆知。你现在出去问问,来参加听法会的修士,还有几个不知道你闲灯的鼎鼎大名?!” 闲灯不耐烦道:“你烦死了,我好饿,带了什么吃的给我看看?” 唐棋乐道:“饿死你算了,省的出去惹祸。”他猛地拍了一下闲灯的手:“去洗手!你他妈刚起来就等着吃呢,脏不脏?” 闲灯道:“我娘要是活着都没你这么烦人。” 他嘴里骂骂咧咧,去一旁的小池子里洗了洗手。 水面中倒映出一名模样精致地少年,约莫十五,俊颜柳眉,顾盼神飞,艳丽非常。 唐棋乐在他后面将食盒打开,分别放好,问道:“你刚一醒来就叫谁呢?那个兰若么?” 闲灯道:“我叫人了?我忘了?” 他抓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你说的兰若是哪个啊?小清洞天那个玉雕像吗?” 唐棋乐哈哈笑道:“你怎么说人家玉雕像?” 闲灯拍拍手:“难道不像吗?听人说他可以站着一动不动一上午,太厉害了,要是让我一上午不动,还不如让我去死。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他怎么做到的?” 唐棋乐道:“你别去招惹人家,他跟你一样,人是小清洞天的王牌,下面一群修士压他第一还是压你第一都压疯了,你知道什么叫做避嫌吗?王不见王,懂吗?” 闲灯敷衍地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一山不容二虎——” 唐棋乐很满意他的识大体,点点头。 “除非一公一母!” 唐棋乐脸色瞬间就变了。 闲灯捧腹狂笑一阵,又抓了几块糕点跑了出去:“我不回来吃饭了,我今天要去镇上玩!” ※※※※※※※※※※※※※※※※※※※※ 先发再检查错字了!! 今天也没有二更,明天尽量二更!!!! 然后虽然没有二更……但是也厚颜无耻求大家的留言…… 这一卷基本就是回忆杀啦!会把所有的事情都讲清楚的!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宇宙第一帅驼驼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辰安 2个;拉拉℃、乌鸡国国王、阿麦麦、鹿丢丢鹿、却苏酥、寒酥、蒜瑢炒岚花、二宫和叶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云夏过境 50瓶;白泽、三千风雪对小兰好一点 20瓶;拉拉℃、楚楚楚楚楚逸、一颗呆萌的草 10瓶;秋水共长天、鹿帕斯xs 5瓶;熹有长庚、云云云月依、折翼的乌鸦 3瓶;用户6010656189、弦止、顾幽爱墨香、闲哥V5、lulululululu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初遇 闲灯下山跑的飞快,唐棋乐拦不住他, 只在后面说:“你钱都没带, 你去玩儿什么东西!” 此时, 闲灯已经听不见他的声音了。 小乘听法会在江南召开,正好是入冬的天气,虽然寒冷非常,街上却是热闹, 人来人往, 正在为上元节的灯会做准备。 沿街叫卖的小贩十分多,也有挑着担子一边走一边卖的,除了粮油之外,卖的最多的便是女人家的首饰和胭脂。闲灯上回在小乘听法会上丢了一只丝穗耳坠,这些天只单单带了一个,挂在左耳上面,被唐棋乐狠狠嘲笑了一番。 二楼有艺伎弹着琵琶唱小曲, 街上有拉着长行骡子驮姑娘的家仆。几个幼童拿着纸扎的鱼龙, 擦着闲灯的身体跑过去。 他摸着下巴,探着头去看首饰, 卖家不遗余力的吆喝。只可惜这些首饰做的十分劣质且廉价, 都是些铜片和银片, 戴在手上没过几天就要发黑。闲灯有些天然自成的“矫情”和“矜持”, 用唐棋乐的话来说就是有点儿“女人病”, 总之看不上这些。 “让让, 让让!老太爷来请神了!” 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一名穿着短襟的男人手中拿着铜锣,一边喊一边跑。街上的人纷纷让开到两遍,空出了中间一条街,没过片刻,一支队伍就出现在大街中间。前头骑马的有八个,后面还有各式各样的轿子一类,穿红戴绿,十分热闹。 闲灯肚子咕咕叫了一声,他看了一眼,就对这个队伍失去了兴趣,转头就上了一家酒楼。 一摸荷包里,一个子儿都没有,这才想起唐棋乐对他说的话。 他目光往客栈二楼一扫,忽然在窗边看到了一名熟人。 闲灯眼睛一亮,轻轻推开上前询问的店小二,脚步轻快地跑到床边的桌子前,十分自来熟地坐下了。 闲灯双手撑着下巴,一双狐狸眼睛弯成了小桥,欣喜道:“好巧啊,兰若!” 坐在床边这桌子旁的,正是兰雪怀。 闲灯先前在小乘听法会第一天的时候,远远地见到过这名少年。不过因为太远了看不太清楚,再加上他又不是小清洞天的队伍里的,所以只记得了一二分。但是这一二分就他现在认出兰雪怀了,原因无他,兰雪怀此人生了一副好相貌。饶是闲灯这个自恋地从小到大都认为自己是天下第一帅哥的臭小子都对他的相貌挑不出什么刺来,甚至还当着唐棋乐的面承认自己略微屈居于第二——但是强调了一下很快会反超。 兰雪怀看了他一眼,似乎完全不知道他是谁,并且对他这个突然冒出来“认亲”的少年不太感兴趣,所以没说话。 闲灯继续道:“难道你不认识我啊?没关系,我认识你的。”他指了指自己:“你听过我的名字吗?骊山破儿洞的闲灯,我们一起参加过小乘听法会的骑射比赛,本人就是那个跟你拿了并列第一的。” 他说完,停顿了很久,似乎再等兰雪怀露出一个恍然大悟,或是“久仰久仰”的表情。 可惜兰雪怀还是不理他。 闲灯一个人说了半天,没等到回应,心里有些奇怪,问道:“你是哑巴吗?” 兰雪怀没好气道:“你挡着我吃饭了。” 闲灯嬉皮笑脸, 分卷阅读224 自来熟道:“我看你一个人在这里吃多无聊啊,我来陪你嘛。我之前听唐棋乐说过你的名字,我一直都很想和你认识认识,交个朋友。只是一直以来没有机会。没想到今天上街打发时间的时候,竟然遇到你在这儿吃饭,你说这是不是上天安排的缘分!” 兰雪怀心道:此人好烦! 店小二在一旁看了半天,连忙上前说道:“两位小仙君,是否要先点一些饭菜?” “点点点!”闲灯积极举手:“我来我来,你们这儿都什么好吃的?我不要辣的!”他看向兰雪怀,笑嘻嘻说道:“兰若你是南方的人,也吃不得辣吧,那他也不要辣的。把你们这儿的醋鱼上一份,还有那个桃花醉……兰若,你喝酒吗?” 兰雪怀闷声不开口。 闲灯对店小二道:“我朋友话少,你不用怕他,照着我点的来一份就好了。” 点完之后,兰雪怀说道:“我没有要跟你一起吃饭。” 闲灯给他倒了一碗茶:“别这样嘛兰若,大家交朋友不是都在饭桌上交的吗,而且我对你一见如故,难道你就不想和我做朋友吗?” 兰雪怀道:“不想。” 闲灯惯来是个没脸没皮的,听到这话也不觉得丢人,可怜兮兮说道:“你好冷酷啊兰若!” 他心中想道:这个小朋友怎么软硬不吃? 说来,闲灯这人出门敢不带钱,纯粹都是被众人给惯出来的。他从小在骊山破儿洞长大,成日里跟唐棋乐厮混在一起,往往身上一分钱都不放,花钱了就找唐棋乐付钱。若是一个人去山下的镇子上完也不怕,他这人惯会交朋友,而且仗着自己生的一张漂亮的脸,嘴巴又会说甜言蜜语,不管是和男人交朋友还是和女人交朋友。对方只要跟他说上一会儿话,立刻就晕乎乎地,跟被他下药一般,神魂颠倒,两杯酒下肚就是他的好哥们儿了。 到了小乘听法会,他也是这么交朋友的。但凡认识过得人,没有人能拒绝和他一起玩儿。再加上闲灯的名声十分响亮,众人也愿意跟他一起胡闹,一般出去玩或者是吃饭一类的,从来用不着闲灯花钱。 唐棋乐曾经因为这个还狠狠地骂过闲灯,说他不知道有些人背后怎么编排他,说他是个臭不要脸的“男狐狸精”,天天去麻烦别人,也不怕天打雷劈,闲灯乐在其中,反驳他道:狐狸精怎么了?长得美的才叫狐狸精,你这种就只能叫山鸡。 他天生就是一个狡猾地臭小子,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利用自己的容貌拉好感度,用闲灯自己的话来说,便是物尽其用。 二人为此还打过一架,此后这事儿还是不了了之。 话说回来,他在小乘听法会上面把各派的少年们都认识了一个遍,没过几天就成为了众人的大哥。唯一一个还没来得及认识的就是兰雪怀。这不怪闲灯不努力,实在是兰雪怀此人——简直就像个深闺少女,千金小姐一般,他来江南这么多天,除了在赛场上看到过兰雪怀,就没在其他地方看到过!人都没找着,怎么交朋友? 大概是闲灯的执念太深了,一直惦记着跟兰雪怀认识,所以感动了上天——现在得来全不费工夫,出来玩一趟,竟然偶遇了对方。 “我还以为你除了读书写字之外,什么事儿都不做呢?你怎么会出来逛街?” 闲灯问道,他又看了一眼兰雪怀,发现对方是一个人出来的,并没有什么朋友。 此时,菜已经上来了,兰雪怀兀自吃饭,还是不理他。 闲灯翘着脚,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他看着兰雪怀,若有所思。 对方吃了几口,察觉到他的视线,抬头看他。 闲灯正咬着筷子,舌尖微微抵着牙齿,狐狸眼睛十分狭长,正在专注地盯着他看,他一双眼睛生的讨巧——就算什么都不做,光盯着人看,眼睛也是水波粼粼,眉眼含情的,天然有一番媚态。 光探进他的领口,照出了一小片雪白的肌肤,再进去就是深深的一片黑色。他左耳的那只丝穗耳坠正轻轻地晃动着,坐在兰雪怀对面,翘着的小腿笔直漂亮,狡黠地踢了一下兰雪怀,猫爪子挠似的,抓到了人心里,无声的透露出了一丝天然的引诱。 兰雪怀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放下筷子,心中又羞又怒:他踢我干什么? 嘴里冷道:“我出来做什么与你无关。” 闲灯往前趴了一些,眨了下眼睛:“我问问嘛,你干嘛这么凶?” 他往前趴的时候,领口又开了一些。 兰雪怀移开视线,心道:不知廉耻。 他抓起折枝,蹭的一下站起来,饭菜都没吃完,便急急忙忙地走掉了。 闲灯惊讶地看着他的背影,连忙道:“喂!兰若!” 兰雪怀威胁道:“你别跟着我。” 闲灯连忙停顿了一下,啧啧道:“好凶啊你,兰若!”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没动多少,觉得十分可惜。于是立刻端起碗狂轰滥炸地塞了几口在嘴里,一边狂拍胸口一边追着兰雪怀往下跑,反正完全不把对方的威胁当一回事儿。 可惜楼下的人太多了,闲灯就算是紧跟着追下来的,也没法儿在这么多人中看到兰雪怀。 “跑的这么快?就这么不想见我?没道理啊,哥长得这么帅,他还是第一个甩我脸子的人。”闲灯心中不服气的想了一想,自觉自己从小到大还没有这么被无视过,心里便被激起一点儿胜负欲。 他往前走了片刻,穿过了一座桥,走到了另一条街上。这一条街的尽头便是码头,沿岸停着不少船只,江南这个地方的渔民多,船家女也多,船只除了载客,有些船上还放着江南特产的一些莲藕、糯米酒一类的小吃,用几个竹编的箩筐转起来,在船头堆得满满的。 载客的船也分为两种,一种就是百姓用的较为朴实,就是一叶没什么装饰的扁舟。另一种便是文人墨客用的画舫,飘在湖面上,白纱迎风招展,船舱中温着好酒,还有歌姬清弹琵琶。 映月湖是江南这一块有名的景色,湖上也多见文人墨客吟诗作对,因此这类画舫还不少。 闲灯在码头上站了一会儿,边上一个船夫搭腔道:“小公子,你要过湖吗?从这儿到三潭桥,我只收八个铜钱。” 三潭桥乃是映月湖的一处更有名的风景,每天入冬下雪,此处的景色便如同仙境。几百年来不少诗词传颂此处风景,之前在小乘听法会的时候,闲灯就听自己新结交的那些伙伴们嚷嚷着要来三潭桥看雪。 船夫道:“这几天还能去,再过一段时间天 分卷阅读225 气更冷,湖面结冰之后啊,这船就过不去啦。想看雪就只能沿着岸边走去,很累的。来我们映月湖的,都要划划船呐,小公子,你到湖中间去,那里还有唱小曲的姑娘,声音比黄鹂鸟还动听。” 闲灯被他说得蠢蠢欲动,确实想要去消遣消遣。 但是转念一想到兰雪怀,心中还有郁结之气,便道:“船家,实不相瞒,我在找人,没心思去听曲儿。” 船家道:“你在找谁?” 闲灯不指望这个船家知道什么,于是随口一说:“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小仙君,不知道他跑到哪儿去了。” 船家道:“你说的是不是这么高的。”他比划了一下:“脖子上还挂着一个羽毛项圈,长得特别好看的一个小公子?” 闲灯连忙道:“对!” 船家道:“他往那边坐船走了,你现在要是追上去,说不定还能看到他人。” 闲灯连忙谢过船家,拔腿就往码头另一边跑。只可惜湖面中的船只太多了,按照兰雪怀的性格,应该是上的画舫才对,闲灯站在岸边沉思一会儿,心道:这么多画舫,我上哪儿找。 他粗粗在湖面上扫了一圈,最后灵机一动,问码头边上临时搭建起来的茶棚借了一壶茶和一只空杯子。 闲灯将茶水倒进空杯子里,又将被子中的水往半空中一抛,顿时几滴雨就断断续续落了下来,最后雨势渐渐变大,整个湖面上都泛起了小水花。 湖面上的船只渐渐地都往岸上靠,唯有一艘画舫正在缓缓地前行。 闲灯连忙看去,果然看见画舫中,兰雪怀正闭目沉思。 他一个不过十五岁的少年,闭上眼睛倒挺有几分酷酷地模样。 闲灯挥手道:“兰若!!” 兰雪怀耳朵一动。 闲灯双手放在嘴上,卷成了一个喇叭形状,大声地喊道:“外面下雨啦!我没带伞,你让我躲一躲吧,我保证不烦你!” ※※※※※※※※※※※※※※※※※※※※ 灯灯无师自通学会的钓男人[不是 · 晚上七点二更!!!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纸巾 2个;昭昭为什么这么可爱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乌鸡国国王、黑泽空、灯的里衣、寒酥、纸巾、辰安、阿麦麦、二宫和叶、却苏酥、晓晓晓晓穆、宇宙第一帅驼驼、蒜瑢炒岚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千寻咯 30瓶;一只瞌睡泡 20瓶;暮尽寒灯、术谷柴 10瓶;傅西棠的许阿仙 9瓶;就是一只雪梨吖、每天都要开心 5瓶;夏栖凰 3瓶;折翼的乌鸦 2瓶;乌鸡国国王、追风筝、千江月、顾幽爱墨香、皮卡皮卡、用户6010656189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撩,往死里撩 闲灯喊了几遍,兰雪怀仿佛没听见一般。 他往前走了一步, 边上一个看了他许久的公子犹豫了一下, 给他递了一把伞:“那个……小公子, 我有伞,要是不嫌弃,你拿去用吧。” 闲灯被他的伞拦住,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公子, 道:“我不要伞。” & ;nbsp; 那公子:? 闲灯啧了一声, 不耐烦道:“你这人懂不懂看眼色啊,走走走,别耽误我事情。” 公子被他瞪了一下,一片好心喂了狗,心里有些恼怒,甩袖子走了。 闲灯转过头,脸上堆了一个可怜兮兮地表情, 双手搓着手臂, 喊道:“兰若!我真的没带伞,外面那么大的雨, 我浑身都湿透啦, 拜托拜托, 你别见死不救啊!兰若!兰若你好狠的心啊!” 在岸边哭天喊地表演了半天, 画舫终于在风雨中飘了一会儿后, 渐渐地靠岸。 闲灯眼睛亮了一下, 连忙从码头上跑出来。 他跳上船, 火急火燎道:“冷死我了冷死我了,你说这大冬天的怎么还下雨啊?” 闲灯嬉皮笑脸的挤进窄小的船舱里面,愣是把自己挤到火炉面前。 兰雪怀不动声色地坐过去了一些,冷道:“你自己心里清楚!” “不清楚不清楚,你给我暖暖,我的手好冰啊,你挪挪,让我再坐进来一点!” 兰雪怀怒道:“你干什么蹭我!” “没蹭你啊!”闲灯大呼冤枉:“我是不小心碰到的,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道歉,你别给我脸色看啦。要是别人给我脸色看,我早就把他揍趴下了。” 兰雪怀哼了一声。 闲灯卖乖道:“你不一样,我一看见你就想跟你结交,我对你的容忍度很高的,你就算不对我说好话我也一样喜欢你。” 兰雪怀忽然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提高声音道:“你别跟我说话!” 至少,不准跟他说这样的鬼话! 闲灯问道:“为什么不说话啊?交朋友不就是从说话开始的吗?” 兰雪怀冷酷地开口:“我不想跟你交朋友,也不想跟你说话。你、你也不准靠过来!” 他手放在折枝上面,闲灯的目光瞥了一下这把仙剑,心中想道:这个就是折枝?等我以后跟兰若关系好一些之后,我借来玩玩儿! 闲灯一边想,一边解开了自己的上衣。 兰雪怀脸色猛地一变:“你干什么。” 闲灯道:“脱衣服啊,我衣服全湿了,借你的火炉子烤烤,你不会介意吧?” 兰雪怀生硬道:“我介意!” 闲灯道:“不好意思哈,我就是询问一下没有征求你意见的意思。” 他笑嘻嘻地把衣服戳在云鹊上面,翘着二郎腿,枕着右手靠在船舱上面:“兰若,今日上元节,你一个人出来干什么?出来玩儿的吗?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玩,我的朋友很多的,我们晚上可以一起点花灯。” 兰雪怀道:“我对你没兴趣,对你的朋友也没兴趣。” 闲灯:“你培养培养嘛。你这人说话好讨厌,我是真心想跟你交个朋友的,你何必拒我于千里之外,说出去我多没面子。” 兰雪怀故技重施,又哼了一声。 闲灯又问道:“你还没说你出来干嘛的呢?你说说呗?难道你是偷偷溜出来听小曲儿的?” 他自顾自说道:“这个我就很能理解了,听说小清洞天把你管的很严,你从来都不跟我们一起玩。你是偷 分卷阅读226 偷耐不住寂寞,下定决心溜出来了?” 兰雪怀凶道:“我又不是你。” 闲灯点点头:“你当然不是我,我出来玩可用不着溜,我是光明正大的跑出来玩的,谁都管不着我。” 他说完这个,把自己烤干的衣服翻了个面,嘻嘻道:“我好像在烤地瓜,兰若,你烤过地瓜没?” “没有。”兰雪怀闭上眼睛。 闲灯道:“下次我带你去烤地瓜吧,我烤过这个,唐棋乐吃了都说好吃。” 兰雪怀听完这句话,终于忍不住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你这人为什么这么奇怪?” “什么奇怪?”闲灯不以为然,他从怀中摸出了一块点心。 兰雪怀却抿着嘴,不肯把下半句话说出来了。 其实要说的无非就是那么几句。 我跟你很熟吗?你为什么忽然就自来熟的坐到了我饭桌前面,要和我说话? 为什么忽然就要跟我做朋友? 为什么忽然来纠缠我? 在兰雪怀的印象中,修真界的这一辈年轻人,没有哪一个是愿意跟他做朋友的。一个是害怕他的母亲,一个是畏惧他的父亲,总之,他一个人在小清洞天,成日里跟闲灯形容的差不多,除了看书就是写字,要不然就是修炼,没有别的事情做。 闲灯看起来就像心血来潮,在路上忽然遇到他,忽然记起来小乘听法会有这么一号人物,忽然就不打招呼的黏上来,实在是惹人讨厌! 反正……他最后也会不打一声招呼的离开。 他没交过朋友,但朋友总是相处不长时间的,如果迟早都要分开的话,干脆也别交了。 兰雪怀道:“等船靠岸了,你就上去。” “我不。”闲灯开口:“我今天没别的事情做,就想跟你一起玩儿。要不然你告诉我你去干什么?” 兰雪怀闭上眼睛:“随便你。如果船靠岸之后你不下去,我就会把你踹下去。” 闲灯道:“好啊!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我可是很厉害的。” 兰雪怀懒得理他,心道:打就打,难道我还会怕你不成? 结果船靠岸的时候,他要闲灯下船,当真摆出了一副要打人的姿态,闲灯却不干了。 “你来真的啊!”他瞪大眼睛,紧接着,立刻伸出手可怜巴巴地拽了拽兰雪怀的袖子:“你带我一起嘛,兰若,你看外面下了这么大的雨,我又没有伞……我怎么出去嘛。” 兰雪怀折枝宝剑一转,指向码头边上,冷道:“那里有卖伞的,你自己去买。” 闲灯脑子里一转,又哭诉道:“那我没有钱嘛……” 兰雪怀顿了一下,作势要从怀中摸出钱来。 闲灯见他的动作,立刻就想明白对方要干什么了,连忙将他的手捉住。 兰雪怀的手正好在衣服里面,被闲灯这么一按,直接按到的胸口上。 闲灯的手心十分烫,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这个温度,它像是把兰雪怀烫坏了,后者整个人都僵住,瞬间就把手抽了出来,凶道:“你不要碰我。” “好好好!”闲灯被兰雪怀这个样子吓了一跳,对方耳根通红,活像是被登徒子欺负了的大姑娘,他撇了一下嘴,暗道:跟个小姐是的。 想完,立刻又恢复那个嬉皮笑脸的样子,眼尾长长的,睫毛也长长的,一眨一眨,仿佛一把小扇子,不停地在扫着他的心口,闲灯道:“我不碰你不行吗,你别凶啦。怎么年纪小小的,脾气这么大,难怪不得没人跟你玩。” 说到这里,兰雪怀泛红的脸色忽然变白了。 闲灯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在心中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遭 了!戳到他的痛处了! 他曾经听过一点关于兰雪怀的东西,知道大家都怕他,而且不怎么敢找他玩。 若他是个成年人也就罢了,十五六岁的孩子,正是需要玩伴的时候,就这么被大家伙不约而同的“孤立”了,他心中一定也不好受。 “我的错我的错,我道歉,兰若,我不该说这个的。”闲灯连忙双手合十,鞠了好几个躬:“我刚才不是故意碰你的,我这人比较有原则,再怎么穷也不会问别人借钱。”他满嘴胡言乱语,瞎编道:“所以我是不会拿你的钱来买伞的。你就当我是一团空气吧,我一点都不占位置!” 兰雪怀道:“你!” 说话间,一名书童撑着伞从码头上面跑来,殷勤地问道:“二位小仙君,敢问哪一位是兰雪怀兰公子?” 兰雪怀目光看向他,书童立刻在心里明了,说道:“兰公子,这边请,我家老爷等你很久了。” 闲灯暗道:哇,竟然有人在等他?慢着,难道他是出来除祟的? 小乘听法会并不是每天都要比赛,空闲的时候,大部分修士会帮周边老百姓解决一些邪祟作乱的小问题。有时候这些邪祟十分好打发,又不伤及人命,所以长辈们通常都会安排自己的门生或者亲眷出来结伴除祟,好锻炼他们的修为。 兰雪怀现在看起来就像是被人请过来除祟的。 闲灯心中有了些猜测,连忙跟上去问道:“兰若,原来你是出来除祟的,不是出来玩的啊?” 兰雪怀撑开伞,停顿了一下脚步。 闲灯见状,反应了一会儿,忽然明白了什么,立刻钻到了兰雪怀的伞下,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心里想道:他嘴上说着让我离他远点,身体倒是很诚实。 二人共撑一把伞,闲灯的嘴巴又闲不住了,他这回学聪明了,没有问兰雪怀,而是问起了书童。 “嗳,书童大哥,你请兰若来,是不是家中受到了邪祟的纠缠?” 书童不好意思地笑道:“大哥称不上,小仙君不要抬举我了,你叫我阿白就好。请小仙君来的人不是我,是我家老爷。小仙君猜的不错,我家府上是受了邪祟的困扰,出事的是我家的小姐,她好像被一个妖怪迷惑了心智,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怎么都醒不过来,尽说一些胡话。” 闲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看向兰雪怀,说道:“你真的来除祟啊,那你一定要带上我了,我保证我很厉害,绝对不给你添乱。说不定到时候你还要我救你呢!” 兰雪怀冷漠道:“你一路上说话不累吗,你的嘴巴不能有一刻停歇吗?” 闲灯嘻嘻笑道:“你好不解风情啊,兰若,我喜欢你才跟你说话嘛,你怎么叫我闭嘴?难道你不愿意听我说话吗?” 兰雪怀听到他这轻浮的说话做派,咬着牙,气的耳根 分卷阅读227 通红,却是怎么也说不出“不愿意”三个字来。 闲灯偏过头微微弯腰来看他,只有左耳才有的耳坠,一晃一晃。 他的右耳空荡荡的,原本该存在于耳朵上的耳坠,早就不知道丢去了哪里。 兰雪怀下意识的摸了摸怀中的锦囊,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只蓝色的丝穗耳坠,如今发烫的厉害,叫他怎么也不敢再拿出来看第二次。 ※※※※※※※※※※※※※※※※※※※※ 闲灯啧了一声,不耐烦道:“你这人懂不懂看眼色啊,没见过泡妞啊。” · 先发再检查错字了!! 小灯年轻的时候路子可野了!!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酥、阿麦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皎皎其月 30瓶;一只疯鬼 15瓶;一只瞌睡泡、?? 10瓶;胡了个六饼 5瓶;兰兰的莲花灯 2瓶;非人哉、弦止、夏栖凰、闲哥V5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穿嫁衣 书童小哥引他们进了一座内宅。 布置的倒是挺有雅兴,抱山环水, 地理位置极佳, 想来此人家中必然也有几个钱, 否则也住不起这么好的宅院。 书童道:“咱们小姐就在后院。” 闲灯问道:“怎么会在后院?小姐不在闺房吗?” 书童不好意思道:“平日都是在小姐自己的闺房,只是今日老爷去请神了,怕家中无人看管着小姐,于是把小姐挪到了后院去住着。” 闲灯惊讶道:“请神?” 他心中想道:原来今天上元节在大街上兴师动众请神的就是这一家啊? 书童道:“老爷每年都会去请神的, 只是今年出了小姐这样的事情, 老爷请神花的钱就更多了,只希望小姐可以快点好起来。” 兰雪怀开口问:“你们家小姐究竟是怎么回事情?” 书童顿了一下,大概是想不到怎么开口,只说道:“两位小仙君,等老爷回来之后,你们就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了。” 他又给兰雪怀和闲灯到了两杯茶水,把他们安排在客厅, 等待这家老爷请神回来。 闲灯喝完一杯茶, 嫌茶叶苦,再也不想喝第二杯, 于是磕着瓜子趴在桌上, 说道:“我好无聊啊。” 兰雪怀心中想道:是你自己要跟过来的, 现在又说自己无聊, 怎么, 难道还想走不成? 闲灯磕完了瓜子, 又站起来。兰雪怀的目光跟着他, 一路跟到了门外,仿佛真的怕他走了。 只见对方坐在走廊中,折了一根枯树枝,用树枝去逗弄池子里的王八,一会儿又把鱼群从水里全部打散,总之没有一刻是停下来的。 兰雪怀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开口道:“你能不能别晃了。” “我无聊啊!”闲灯扔了枯树枝:“要不然你给我讲讲故事呗,就讲你们那个小清洞天,那 是干什么的?我听说里面有个无字磐石,许什么愿望都能实现,你打算许什么?” 兰雪怀道:“那是洞主保管的东西,我根本就没有看到过。” 闲灯道:“哦——这样啊。我倒是很有兴趣看看的,明年就要举行大乘听法会了,无字磐石是不是会被请出来?” 兰雪怀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想干什么?” “别误会别误会,我就是想拿来看看嘛,你这么紧张干什么。”闲灯笑了笑,忽然眼睛一亮,在客厅的另一张桌子上,看到了一个檀木盒子。 盒子中,放着不少的首饰珠宝,十分华贵。 闲灯摸了摸,惊讶道:“这家人还真是财大气粗,珠宝放在客厅都不怕被偷走吗?” 他的手闲不住,拿了几个耳坠起来看了看。 兰雪怀心中一紧,问道:“你拿人家的耳坠做什么?” 闲灯四下一看,发现这位老爷家中确实没有人了,于是拿着耳坠蹦跶到池子边上,对着池子戴上自己的耳朵,比了比。 他微微晃了晃头,一撇嘴,嫌弃道:“不好看。” 兰雪怀目光打飘,移到了其他地方。 “什么不好看?”他问道。 闲灯道:“这个耳坠不好看啊!” 他忽然凑过来,一张脸出现在兰雪怀的面前,看起来就像是要扑到他怀里似的。 兰雪怀惊的后退了一步,羞道:“你做什么!” 闲灯莫名其妙地开口:“我给你看看嘛,你看我的耳坠?你觉得这边这个好看,还是那个好看?” 他耳朵上各坠了一条。 一个是他自己的蓝色丝穗耳坠,一个是他刚从匣子中摸出来的红珊瑚耳坠。只可惜,闲灯离他太近了,兰雪怀哪里还顾得上耳坠,眼里全都是对方又长又直的睫毛,以及他身上传来的一股奶味。 闲灯因为靠的近的缘故,兰雪怀又坐在凳子上,他双手放在扶手上,整个人便被闲灯压在身下,几乎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我……” 闲灯兀自拨了拨蓝色的耳坠,从兰雪怀身上直起身体:“蓝色的好看吧?” 兰雪怀抿着唇没说话。 闲灯叹气道:“嗳,我也觉得蓝色这个好看。这还是老君当年给我买的,只可惜上一回来小清洞天的时候,我把它给弄丢了。再回来找时,怎么也找不到。” 兰雪怀敷衍地回答了一声。 闲灯眼睛一瞥,看到他马尾上的簪子。 他灵机一动,忽然将兰雪怀头上的簪子被拔了下来。 兰雪怀正心虚,冷不丁对方来这么一招,将他吓了一跳:“你又干什么!” “我看看你的簪子嘛。哇,好凉啊,果然不是凡品。”闲灯摸了摸兰雪怀的簪子,眼睛一眨,说道:“你借我戴戴怎么样?” “你敢!”兰雪怀站起来:“你还给我!” 他伸出手,气势汹汹地看着闲灯。 闲灯不以为然,笑嘻嘻地把白玉簪子插进了自己的发间。 “戴戴嘛,你别这么小气,我又不是不还给你。” 兰雪怀气的脸都快红了,心中咬牙切齿的想道:他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廉耻! 折枝嗡嗡地震动,兰雪怀猛地一把抓住,闲灯见了,连忙跳开一米多远,连忙说道:“别打别打,我还给你,我还给你还不行吗!” 分卷阅读228 他从发间将簪子抽出来,放在兰雪怀的手上。 “喏。” 兰雪怀刚一握住,就察觉出了不对:“这不是我的簪子。” 闲灯惊讶道:“这怎么不是你的簪子,你不要血口喷人啊,我刚拿的就是这个。” 兰雪怀咬牙:“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闲灯嘻嘻一笑,说道:“好吧好吧,被你发现了。” 他从背后拿出了另一根簪子,方才兰雪怀手中。两个簪子确实很像,只不过先被闲灯拿出来的那一根假簪子在末尾多了一颗白色的珍珠,十分好看。 兰雪怀把带珠子的簪子还给闲灯,却不想闲灯没收:“这个也是给你的。” 兰雪怀一愣。 闲灯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它特别适合你。” 兰雪怀又愣了一下,问道:“你什么时候买的?” 闲灯摸了摸鼻子,抬头想道:“好像是前年?” ——那就不是专门买给他的了。 兰雪怀心中有几分生气,暗道:油嘴滑舌的东西! 闲灯忽然也意识道什么,立刻说:“你别误会啊!我虽然是前几年买的,但就是看它好看,没打算买来送给别人。我是今天忽然看到你,才想起来我怀里还有这个簪子。啊!雪怀兄,这个就是缘分啊,你看看,这不是冥冥之中注定我们要相遇吗,我都提前那么几年给你备好礼物了!” 兰雪怀道:“你送男人簪子?” 闲灯大言不惭道:“话也不是这么说,我有时候送女人也送簪子。” 兰雪怀听罢,冷冷地哼了一声。 此时,这家老爷终于回来了,请二人上座之后,开始从头到尾把小姐的事情讲了出来。 麦老爷是江南这一带有名的盐商,也算是个富甲一方的大富豪。家中妻妾成群,但是妻子小妾一连生了七八个都是儿子,只有他的三房千辛万苦终于生了一个女儿,就成了麦老爷的掌上明珠。麦小姐天真活泼,衣食无忧的长大,前阵子去了一趟城隍庙上香,回来的时候人就疯了。 闲灯听到这里,不由问道:“麦小姐怎么疯的?可有说了什么话?” 麦老爷坐在椅子上,叹息道:“我女儿小麦,一回来就发起了高烧,开始胡言乱语。她说自己是去城隍庙上香的时候,被城隍老爷看上了,城隍老爷给她下了聘礼,她收了人家的聘礼,必须在上元节的子时一刻做花轿去城隍庙跟城隍老爷结亲。如若不这么做……” 闲灯问道:“不这么做会怎么样?” 麦老爷道:“不这么做,我女儿就会死。她身上每过一天,都会多处一条奇怪的伤口。我们找了人十二个时辰的看着她,一刻也不敢停歇,但是她身上还是出现了伤口!我请了人来看,别人说是城隍老爷在催她,我……” “麦老爷,你先别急。”闲灯安抚道:“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城隍老爷娶亲的?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麦老爷听罢,千恩万谢。 兰雪怀走到一旁,问闲灯:“我又没求你帮忙,你来插什么手?” 闲灯笑道:“好兄弟不就是互相帮助的吗?” 兰雪怀冷道:“谁跟你是好兄弟!” 闲灯道:“你别这么无情嘛,我心里都把你当好朋友了,我还送了你簪子呢。好好好,你不爱听我说这个,那我们就说正事。” 兰雪怀道:“说什么正事?你方才答应的胸有成竹,晚上可想好了怎么办?你真的打算把他女儿送到城隍庙?如果城隍庙中有什么邪祟作怪,谁能护得他女儿周全?” 闲灯道:“不要急,我自有妙计。” 兰雪怀看他真的很有信心,歪着头疑惑地盯着他。 &a mp;nbsp; 闲灯道:“城隍庙的那位不就是想要一个女人嘛,这还不好办,我最会扮女人了!” 兰雪怀:…… 闲灯转过头笑嘻嘻看着他,挺自豪地开口:“你有没有听说过哥的风光伟绩?” 兰雪怀抿着唇,似乎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闲灯就把自己怎么装女人,怎么把洗剑门的那个门主耍的团团转的事情讲了一遍。他一边讲一边捧腹大笑,笑完之后,发现兰雪怀没笑,自己也觉得没意思了,收起笑容说道:“你这人真无聊。算了,我先去问麦老爷借两套他女儿的衣服去。” 闲灯说做就做,问麦老爷拿了一套红色的嫁衣来。 这套嫁衣原本是提前给麦小姐准备的,现在穿到了闲灯身上,上半身有点紧,腰那处有些松,用腰带扎一下便可以。他对穿女人衣服的事情分外熟练,仿佛以前做过无数次这样的恶作剧,层层叠叠的红嫁衣,不到一刻钟时间就穿好了。 兰雪怀站在他背后,看着闲灯毫无压力的穿完,很有仪式感的坐在镜子前面,准备给自己上妆。 终于,他忍不住问道:“你有必要吗?” 闲灯说道:“什么有必要。” 兰雪怀:“……化妆。” 闲灯哈哈一笑:“你想问的是我为什么这么不介意吧。哎呀,我懂得我懂得,是个男人都不喜欢把自己扮成女人,不过我不一样,我才不介意这个。小仙君,其中的门门道道很多的,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女人去做,可比男人去做轻松多了!” 兰雪怀蹙起眉头。 闲灯笑道:“扮女人还能少做点儿事情,你不知道上回我跟唐棋乐去帮山下一户人家除祟,结果招惹了一个当地的阔少爷,原本要打一架才能从少爷手中骗回装邪祟的罐子,但是哥多聪明啊,灵机一动,穿了件女人的衣服去钓他!其实追女人跟钓男人的手段差不了多少,我都是无师自通的,那个少爷被哥的美貌迷得神魂颠倒,我打都不用打,就拿回罐子了。” 兰雪怀脸色沉下来,“你还挺自豪。” 心中想道:沾花惹草,寻花问柳,不是东西! 闲灯:“你跟唐棋乐说了一模一样的话。怎么不自豪啊,你看我是不是轻松了许多,打架难道不费灵力吗。至于脸皮嘛……我这人本来就没什么脸皮,反正都能打成目的,在乎这个做什么?” 他看起来真的不在乎自己是穿男人衣服还是穿女人衣服,说这话时也听不出什么情感上的波动,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引起他的注意,能够让他有底线的在乎在乎一二。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闲灯通过镜子的反射,看到了靠在墙上的兰雪怀。 兰雪怀正看着他,闲灯正拿着胭脂,沾了一点 分卷阅读229 正要往唇上抹。他顿了一下,忽然弯了弯眼睛,咧开了嘴,笑的十分动人。 他的眼尾微微上挑,从镜子里看出来,透露着一丝勾人的意味。 “小仙君,你看着我干什么?难道你也想试试看吗?” 兰雪怀好像还没明白闲灯是什么意思,诧异地看着他。 闲灯已经跃跃欲试地转过头来了:“我还没让别人给我涂过胭脂呢,你来试试!” 兰雪怀身体一僵,耳根迅速被染红了:“你又在发什么疯?” 闲灯问道:“什么发疯?你不觉得好玩吗,你不想吗?” 房间里,又安静了一会儿。 兰雪怀僵硬的身体开始回血,他迈出了一步,用实际行动表明了:很想的! ※※※※※※※※※※※※※※※※※※※※ 帮老婆涂口红! · 先发再检查错字!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我想吃烧鹅饭饭 2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花子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麦麦、晓晓晓晓穆、叶疏辞、寒酥、云云云月依、却苏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酒酒 30瓶;却苏酥 20瓶;花子、一只瞌睡泡、安蓝 10瓶;每天都要开心、胡了个六饼 5瓶;闲哥V5 2瓶;夏栖凰、非人哉、双玄股绝不认输、闲敲棋子落灯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床上打架 闲灯的嘴唇很软,不算特别薄, 形状生的非常漂亮, 摸上去有些干燥。 兰雪怀拿过口脂, 研究了一下,问道:“这个要怎涂?” 闲灯道:“搞了半天你不会啊。当然是用手涂,你用手沾一点,然后涂在我嘴唇上。” ——太亲密了。 他的朋友少, 别说是去摸人家的嘴唇了, 就是碰到人家的手都不常见。 兰雪怀心跳如雷,沾了一些红色的口脂在手上。 “你闭上眼睛。”兰雪怀命令道。 闲灯不解:“又不是涂眼睛,我为什么要闭上眼睛?” 兰雪怀道:“你看着我,我就涂不好了。” “可我就是想看着你。”闲灯直白道。 他心里很没有压力地暗中补充道:我就是为了看看你什么表情才让你给我涂的,要是闭上了眼睛,那还有什么看头? 闲灯这个人,用唐棋乐的话来说, 就有点儿没事儿找事儿, 是个十分讨嫌的性格——人家愿意上赶着倒贴自己的不要,就喜欢去找对自己爱理不理的人玩儿。 兰雪怀就是这么一个人, 对闲灯爱理不理, 就十分容易被闲灯这种厚颜无耻的牛皮糖给缠上。 而且, 闲灯不但要找不理自己 的, 而且还热衷于去挑战兰雪怀这种小棺材脸的底线。 闲灯不闭上眼睛, 兰雪怀也不能强行把人的眼皮子给拉下来, 只神色凝重, 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 他等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将手指一点一点按上闲灯的嘴唇。对方的嘴唇有些干燥,比他的手温度高,摸上去十分软。红色的口脂一抹到他嘴唇上,立刻将闲灯颜色本来就有些殷红地嘴唇染得更加的艳丽。 刚抹了一下,闲灯就忍不住转头去看铜镜:“怎么样怎么样,让我看看!” 兰雪怀皱眉,猛地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 闲灯被他掐的下巴一痛,惊呼道:“好痛啊!兰若,你下手就不能轻一点儿吗。” 兰雪怀凶巴巴道:“我还没有给你涂完,有什么好看的。” 闲灯:“那你可以用嘴巴跟我说,别老是对我动手动脚的。你的嘴巴长来不说话的吗?” 他嘀咕了一句,又开始碎碎念:“你真是太凶了,好霸道的人,除了我跟你做朋友,别人一定都不敢跟你玩。两句话说不到就要动手打人,你还是小孩子吗……” 兰雪怀道:“闭嘴。” 闲灯听他说闭嘴,激起了一股逆反心理。 兰雪怀做事的时候十分专注,尽管一个男人给另一个男人涂口脂是一件十分古怪和诡异的事情,但是他做的似乎也蛮得心应手的。闲灯心中想道:这么熟练?难道以前给人家涂过?哼,看不出来嘛。 这一点小火苗在心中蹭的一下窜起来,加上方才的逆反心理,闲灯忽然张开了嘴,有些不爽地咬住了兰雪怀的指尖。 对方本来已经涂完了最后一小块,正准备收手,指尖就传来一阵酥酥麻麻地疼痛。 兰雪怀的定睛一看,闲灯咬着他的指尖,没松口。 “你……你咬我!” 他惊呆了。 “松口!”兰雪怀脸上飞起一抹红晕。 闲灯偏不松口,再接再厉,又往前咬了一截。这下,大半个手指都被闲灯咬住了,兰雪怀已经摸到了对方的舌头,又软又湿,闲灯似乎也觉得自己咬太进来了,条件反射的舔了一下兰雪怀的指尖。 兰雪怀觉得自己的脸烫的可怕。 闲灯见势不对,连忙把他的手指吐出来,兰雪怀的手指上已经有了浅浅的一圈牙印。 “不好意思,咬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凶我。”闲灯丝毫没有愧疚之心,看到兰雪怀的脸色不对,又贴上去嗲道:“你别生气啦,咬一口而已,我让你咬回来呗。” 他说着,将自己袖子卷起来,露出了一截雪白的手臂,放在了兰雪怀面前,大义凌然道:“你咬吧,我绝对不会松手的。” 兰雪怀死死地盯着他,他浑身发抖,终于对闲灯说出了最想说的那句话:“你给我滚!” 闲灯被他吼得一个激灵,不敢在插科打诨,忙不迭送地提着裙子:“滚啦滚啦!” 他瞬间消失在门口,兰雪怀气得喘了两口气,用手指抵住额头。 片刻后,门口又露出一双眼睛来。 兰雪怀抬头一看,发现刚才滚出去的闲灯又乖乖的滚了回来,并且还露着一双无辜的狐狸眼睛,十分撩人地眨了两下,像在撒娇。 兰雪怀心里一跳,面上没好气道:“你不是滚了吗。” 闲灯道:“是啊,我发现麦老爷家是一个圈,现在我又滚回来了。你生完气了吗?” 兰雪怀重重地冷哼一声,闲灯嘻嘻一笑,又蹭过来:“好吧,你如果真的要 分卷阅读230 生我气,能不能晚上的时候再生,现在跟我和好吧。” 他拽着兰雪怀的衣袖,轻轻地晃了两下。 兰雪怀凶道:“你不要对我撒娇!” 闲灯的手收了回来,心中想道:撒娇?我没有撒娇啊? 他说道:“兰若,你诬赖好人啊,谁撒娇了。” 兰雪怀道:“就是你!难道你不是再跟我撒娇吗?” 闲灯老神在在道:“当然不是,这算什么撒娇?你该不会是看我长得美,故意诬陷我吧?啧啧,兰若,你这人好不单纯。” 兰雪怀被他反将一军,一句话梗在喉咙中,说不出来。 闲灯道:“况且我都说了,这又不是撒娇。我告诉你什么是撒娇!” 他说完,忽然抱住兰雪怀的手臂。兰雪怀还在羞恼,忽然被抱住,条件反射地就想甩开他。不料闲灯抱得非常紧,隔着层层叠叠的婚服,身体的热度都传到了他的身上。 兰雪怀被他这一个猛扑没站住,跌跌撞撞地往后走了两步,跌坐在床上。闲灯趁热打铁,从床上爬到他的身上,紧紧地把他压住。 兰雪怀吓得小脸惨白,活像个被调戏的小小姐。 “你、你、你——” 他“你”了半天,什么都没说出来。 闲灯伸出手,刮了一下兰雪怀的下巴,歪着嘴笑了一声:“小郎君。” 他低下头,离兰雪怀越来越近,嫁衣盖在兰雪怀的身上,闲灯的身体则是牢牢地卡进兰雪怀的双腿之间。 眼看二人就要亲上了,兰雪怀条件反射,死死闭着双眼。 等了半天,预料之中的轻薄和亲吻都没有,反而是一阵狂妄的笑声在床上爆发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兰雪怀感到身上一轻,闲灯已经歪在床尾,捧腹大笑。他双腿上下晃动,在床上砸了好几下,砸的咚咚作响。 “你太好玩儿了哈哈哈哈哈!” 闲灯笑岔了气,眼泪都笑了出来,他抹了一下眼睛,揶揄地看着兰雪怀。 兰雪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他恼羞成怒,从床上一下子翻身下来。闲灯察觉道兰雪怀生气了,赶紧从床上爬起来,爬起来的动作太快了,还踩到了自己的裙摆。 “兰若!”他连滚带爬地往床下跑:“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这回是真的错了!!” 兰雪怀走的飞快,闲灯堪堪拽住他的一个手臂。 闲灯顺杆子往上爬,整个人又贴到了兰雪怀身上,这回,他是真的开始撒娇了:“对不起对不起,哥哥,好哥哥,你原谅我吧!” 兰雪怀道:“谁是你哥哥!你不要乱叫!” 闲灯道:“好好好,错了错了,我错了,我忘记你的年纪还比我小些,那你不要当哥哥的话,我来当这个哥哥怎么样?” 兰雪怀道:“你给我闭嘴!” 他刚说完,书童在门外道:“两位小仙君,可以启程了。” 闲灯正色道:“好吧好吧,我不闹了,咱们先把这件事情解决吧。” 他说收就收,当真从兰雪怀的身上站了起来,再没有刚才那副没骨头的样子。闲灯在他身上帖久了,兰雪怀手臂那处都是热的,一走出门外,天空飘起了小雪,入夜的寒风吹得他身体一冷。 闲灯用手接了接小雪片,诧异道:“傍晚的时候还在下雨,怎么到了晚上就下起雪来了?” 书童开口:“小仙君,你是外地人吧。咱们这儿的天气就是这么古怪的,一会儿下雨一会儿下雪,晚上说不定还要吓得更大。说起来,咱家老爷真应该感谢小仙君,这么大的雪,要是叫我们小姐出来,肯定熬不过今晚了。” 闲灯被拍了几句马屁,乐呵一声,他下意识地去看兰雪怀,撩闲一般地问道:“兰若,你冷不冷?我的外套借给你穿。” 他的外套便是这一件嫁衣,他故意消遣兰雪怀,对方亦是察觉出了他的意思,索性不理他。 麦老爷没安排多少人跟着闲灯,这也是闲灯提出来的要求。人越多,到时候对付邪祟的时候就越兵荒马乱,不但要对付邪祟,还要被这几个普通人拖后腿,倒不如只有自己跟兰雪怀去,速战速决。 不过,为了瞒过邪祟,表面样子还是要做一做的,抬轿的四个小厮都带上了,装作出嫁的模样。从麦府去城隍庙,中间还要翻过一座不是很高的山,路上要耽误半个时辰左右。起初闲灯在麦府玩累了,还能老老实实地呆在轿子里做他的新娘,结果睡了一刻钟之后,精神气养足了,又开始作妖。 兰雪怀在一旁安安静静地走着,只能听见自己鞋子踩在白雪上面的声音。外面的天气果然跟书童说的那样,越到了晚上,雪下得越大,在地上厚厚的铺了一层,嘎吱嘎吱地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原本是只有这个声音的,兰雪怀也习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只可惜这个安静没保持多久,忽然就被打断了。 闲灯撩开帘子,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兰雪怀,忽然福至心灵,发表了一番感言,灵机一动,说道:“兰若!你有没有觉得,你像新郎啊?” 兰雪怀听罢,脚下一滑,差点儿摔在地上。 ※※※※※※※※※※※※※※※※※※※※ 灯,一个浑然不觉自己在撩人的男人 · 先发再检查错字~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却苏酥 3个;-小亭子、鹿帕斯xs 2个;十一呀、寒酥、仙叽兔、宇宙第一帅驼驼、阿麦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酋林 10瓶;云云云月依、鹿帕斯xs 5瓶;lulululululu、scorpio、闲哥V5、夏栖凰、颓大更新我倒立拉稀、花玖柒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还疼吗? “胡言乱语,不知羞耻!” 兰雪怀脸色涨红, 甩了一下袖子, 撇开了头。 闲灯怕兰雪怀一个人往前走不理他, 那只手飞快地从窗户中窜了出来,抓住了兰雪怀的手臂。 “我不说了,不胡言乱语了,你别走啊!” 兰雪怀气过了, 脚步这才放慢下来。 闲灯睡相不怎么好, 在里头睡得那一刻钟,把自己头上的凤冠睡得歪七扭八,直起身子的时候,不免要扶一扶。 “还有多远才到?” 抬轿 分卷阅读231 的小厮开口:“还有两炷香的时间就到了。” 闲灯问道:“需要翻山头吗?” 小厮道:“快了,小仙君。城隍庙就在前面这个山头上。” 闲灯道:“我知道了。你们就送到这里吧。” 四个小厮纷纷一愣,闲灯不等他们放下轿子,便跳下来:“再往上就是那个邪祟的地盘, 你们要上去我也不阻拦, 只是一会儿你们得自己保证自己的安全,活着回来, 不然, 一会儿打起来了, 我可没工夫一个一个救。” 众人被他一恐吓, 纷纷放下轿子跑了。 闲灯转头从轿子中拿出了一把伞, 撑在二人头上。 兰雪怀道:“你又想做什么?” 闲灯把自己的手从红色的衣袖里伸出来, 放在他面前, 笑吟吟地看着兰雪怀。夜色正浓,又下着大雪,二人身边只有轿子上挂着的一盏惨白的纸灯笼,光照出来,闲灯一身大红色的嫁衣在暴雪中十分诡异。 他挑眉,像一个只会在山中出没的艳鬼,眉眼都透露着隐秘地风情。 “小仙君,你当然是扶着我的手了。” 他从大红色嫁衣中伸出来的这一只手,白的逼人。 兰雪怀道:“我为什么要扶着你的手。” 闲灯道:“你当然要扶着。现在你扮演的是我的哥哥,‘妹妹’出嫁,你怎么能不扶着我?” 兰雪怀脸色忽然一变,仿佛有话要说,但是憋在心里半天,最后还是把话咽了下去。结果刚走了两步,他还是没能咽下这句话,瓮声瓮气地问道:“哥哥?我刚才还不是哥哥呢。” 怎么,刚才还是新郎呢,现在就变成哥哥了?翻脸真够快的,这些断袖都是这么水性杨花,是说完就不认账的坏东西吗? 兰雪怀每一步都走的极重,分明是不高兴了。 闲灯道:“你又怎么了?刚才说你是新郎官你也不高兴,现在让你当哥哥你也不高兴,你总不至于要当我阿爹吧。” 兰雪怀急道:“谁要当你阿爹。” 闲灯:“那就是了。你这人要求真多,这会儿又不愿意当我哥哥了,那你说,你想做什么?我都依着你。”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兰雪怀又不说话了。 闲灯心中感慨道:兰若果然就像一个小棺材板,得问一句撬一下,撬开来还是你不喜欢的。 他后来又觉得自己挺搞笑的,乐了一声,想道:我图什么。 兰雪怀板着脸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想到你我就笑起来了。”他看着兰雪怀,故意道:“嗳,我脚疼,你走慢点儿。” 兰雪怀十分不解风情,说道:“你就是装的。你只走了这么一点路,有什么好疼的?” 闲灯摇头道:“兰若,不是我说你。就你这个脾气,难怪……难怪没有仙子敢接近你。” “我为什么要她们接近我。”兰雪怀冷道:“烦死了。” “所以说你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难道以后你遇到你喜欢的女孩儿,你也这样对她吗?”闲灯好奇的看着兰雪怀。 “我没有喜欢的女孩。” “你现在不喜欢不代表以后不喜欢嘛,行,那我换个问法,我问你,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兰雪怀握着竹伞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你的话太多了。” 闲灯道:“上山这一路无聊嘛,你又不跟我讲话,只好我问问你咯。有没有啊?” 他忽然来了兴趣,探过头来好奇地看着兰雪怀。 兰雪怀紧紧闭着嘴巴,似乎一句都不肯多说。 闲灯自讨没趣,撇了下嘴,说道:“那就是没有了。兰若,你连个喜欢的人都没有吗,你好悲惨啊,我都心疼你了!” 兰雪怀冷道:“你问我?那你呢,你自己为什么不说?” “说什么?说我自己有没有喜欢的人?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我告诉你:没有!” 兰雪怀轻轻地转了一下伞,同时也轻轻地问道:“那喜欢的类型呢?” 伞上的雪落下来了一些,闲灯感觉到自己很冷,忍不住靠进兰雪怀,嘴里说道:“我喜欢的类型啊?你让我靠你近一点儿,我好冷啊,怎么这个婚服看着层层叠叠,一点儿也不保暖,我觉得我的脚都快冻僵了!” 兰雪怀不动声色地让出了一块地方,只是,闲灯实在是挤的太进来了,他只能换了一只手拿伞,另一只手悄悄地绕到了背后去,搭在了闲灯的腰上。 是因为这样比较节省地方,兰雪怀在心中安慰自己,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这样,都怪他一定要往里面挤。说起来,还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难道是故意的吗? 闲灯浑然不觉自己腰上多了一只手,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挤进兰雪怀的怀里。 “哇,真的好冷啊!刚才你问我什么来着,我喜欢什么类型的?嘿嘿,不瞒你说,我喜欢温柔乖巧的,最好是对我百依百顺。还有还有,我喜欢那个、那个身材好的,年纪么,比我大些的我也喜欢,当然啦,最重要的是,脾气一定要好……啊!!兰若!你干什么!” 闲灯还没把自己的感想发表完毕,兰雪怀已经加快脚步,拉下脸,往前走去了。 那把伞也脱离了闲灯的脑袋,树上一大块雪砸下来,把他肩膀砸了个正着。 原本和兰雪怀挤着,他身体才有些暖意,现在人走伞也没了,冰天雪地,差点儿把闲灯冻得跳脚。 “你给我撑点儿伞!”闲灯急急忙忙往前跑:“我好冷啊!” 兰雪怀阴阳怪气道:“你找个温柔的给你撑伞吧!” 闲灯道:“这里只有你啊,我上哪儿去找个温柔的啊……”他欲哭无泪,这时候心思又不敏感了,完全察觉不出兰雪怀有什么问题:“再说了……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儿吗。” 兰雪怀冷道:“我不温柔又怎么样?” 闲灯道:“好吧,你不温柔,特别不温柔行吧。哎,明明是你先和我说话的,怎么现在又是你生气。我好苦啊,我觉得我的日子过得很不好。” 兰雪怀僵硬道:“既然过得不好,那你就不要来缠着我,正好,我也觉得你烦死了。” 闲灯问道:“真的觉得我烦死了?” 他抬起头看着兰雪怀。 兰雪怀盯着他,被闲灯忽如其来的严肃神色吓了一跳,仿佛他只要说一句“真的”,闲灯立刻掉头就走。 两人就这么面面相觑的时候,城隍庙已经到了眼前。 闲灯笑道:“我逗你 分卷阅读232 玩儿的,你怕啦?还是很舍不得我的嘛,小朋友承认就好啦,毕竟闲哥从出生到现在,还没见过不喜欢我的人。” 兰雪怀低声说了句:“无耻!” 闲灯收了嬉皮笑脸的神色,抬头打量起眼前的城隍庙,道:“兰若,你就在外面等着我。先不要打草惊蛇,我进去会一会这位城隍老爷,看看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兰雪怀道:“你自己小心。” 闲灯盖上自己的红盖头,把脸遮的严严实实:“你放心,我难道还怕它不成?” 他看起来对扮女人真的很有心得,连背影都模仿的惟妙惟肖,若是叫一个不知道真相的人站在闲灯后面,恐怕会真的以为他是一个女人。 兰雪怀握紧手中的折枝,警惕地站在城隍庙门口,等闲灯走进去之后,他隐藏了身形,躲到了一座石狮子后面。 时间越拖越久,闲灯进去后,外面的风雪下的更大,一层一层的被夜风刮得东歪西倒,很扰人视线。兰雪怀握剑的手都快僵了时,闲灯忽然发出了声音:“兰若!” 兰雪怀速度很快,三两步就冲进了城隍庙中。庙里面的温度并没有比外面的暖和多少,闲灯的红盖头已经落到地上去了,而他看起来毫发无伤,笔直的站在大殿中央,手中抓着一只红眼睛、通体雪白的兔子。 “你看这个兔子!就是它在这儿作怪,我还以为是什么城隍老爷,原来是个兔老爷!” 兰雪怀道:“究竟怎么回事?” 闲灯摆摆手:“小意思小意思。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庙里面就刮了一阵阴风,然后我就看到黑暗中出现了一双红通通的眼睛。这兔子吃了多年城隍庙的香火成了精,会点儿小幻术,为了把它骗出来,我就假装中了幻术。后来,它果然急不可耐,自己就跳出来送死了。我说,小清洞天也太接地气了,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精怪也用得着你这个得意门生出来?本公子刚才揍了他两拳,随随便便就把它给捉起来了。” 那兔子耳朵很长,被闲灯捉在手中,两只前蹄子合拢在一起,不停地对着闲灯作揖求饶。 闲灯狞笑了一声,凶狠道:“现在知道跟我求饶了?抢人家女儿来当老婆的时候气派那么大?你这个畜生就是痴心妄想,找只母兔子跟你和和美美生一窝小兔子不行吗,非要祸害人家姑娘?麦老爷的小女儿已经定亲了你知道吗?你这就是强抢民女!” 他转头对着兰雪怀道:“兰若,这只兔子行为不端,不知廉耻,实在要不得。我看,不如就把它捉来烤着吃了!” 兔子听了,吓得浑身发抖,眼泪就从红色的眼珠子里流了下来。 兰雪怀道:“我要带它回去听从洞主发落。” 闲灯道:“不是吧!就这么一个兔子精也值得你兴师动众的带回去?我一个下午都没吃东西,快饿死了!你就不能让我把它烤了吗?” 兰雪怀铁面无私:“不能。小清洞天自有规矩,岂能容你放肆。” 他抓过兔子,将兔子精放进了锁妖袋中,闲灯恋恋不舍地盯了一会儿,咽了咽口水。 兰雪怀做完这一切,纠结了一会儿,开口道:“你可有受伤?” 他已经察觉到了,这兔子精布置幻境的时候,分明还在城隍庙做了一个结界。因为今日下大雪的缘故,结界被风雪遮盖住,很不容易被发现。兰雪怀一时不查中了障眼法,便以为刚才城隍庙中什么都没发生,现在进来之后又听闲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通,把刚才里面发生的事情一笔带过,但他知道,事情并没有这么轻松。 这只兔子既然是能化出幻境的妖怪,势必就没有闲灯嘴里说的那么容易拿住。 闲灯却摆手道:“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你出来除邪祟的时候从来不受伤吗?” 兰雪怀迅速的抓到他话中的重点,猛地拽住闲灯:“你哪里受伤了?!” 闲灯好像是被他抓到了伤口,倒吸了一口冷气。 兰雪怀面色冷峻地往下一看,看到了闲灯的手臂上有一条巨大的伤口,正在汩汩不断地流血。 他:“刚才一时不察,被这个兔老爷咬了一口,不是什么大伤,今晚上一过就能好起来了。” 说罢,看了一眼城隍庙外面的大雪,苦笑道 :“不过,我看我们今夜是出不去了,这么大的雪肯定封山了。明天一早雪停了之后御剑试试。兰若,你看着我干什么?刚才我想要吃兔子肉你不肯,它咬了我这么大一条口子,还不许我咬它几口啊?” 兰雪怀道:“你坐下。” 闲灯问道:“坐下干什么?你要给我包扎?你带药了吗?” 兰雪怀:…… 闲灯轻笑一声,暗道:我就知道他没带药。 他道:“算了算了,你要真的觉得愧疚的话,你就给我吹吹吧,吹吹伤口就不疼了。” 兰雪怀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不正经,你到底——” 他抬头,看到了闲灯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闲灯坐下,抱着自己的双臂,说道:“我好冷啊……” 本来就冷,现在受伤之后,便是更冷了。 兰雪怀道:“我去给你生火。” 他作势要走,却不料,走了两步之后,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又折返到了闲灯的身边。 兰雪怀坐下,将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的腿上,微微鼓起腮帮子,往他的伤口上轻轻吹了一下,虽然问的很别扭,但是声音温柔了不少。 “还疼吗?” ※※※※※※※※※※※※※※※※※※※※ 先发再检查错字!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麦麦、云云云月依、寒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胡小屁子 13瓶;33457578 10瓶;Sherlockg 2瓶;夏栖凰、闲哥V5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拜天地 城隍庙里的干柴多,火堆很快就生起来了。 闲灯靠在神台下面, 闭上眼睛小睡了一会儿。他肩膀上的伤口还是被兰雪怀简单的处理了一下, 用衣服上扯下来的布条包扎住了, 至少止住了血。不过,闲灯看起来并没有好受多少。 前半夜他安静的不像本人,后半夜,在兰雪怀撑不住有些想睡觉的时候, 闲灯忽然 分卷阅读233 嘤宁了一声。 兰雪怀连忙抬起头, 问道:“怎么了?” 闲灯睁开眼,仿佛没睡醒,眼神都没有聚焦,他抿了抿唇,小声地说道:“我想喝水。” 兰雪怀顿了一下,说道:“没有水。” 闲灯觉得自己万分委屈,道:“没有水不能去找点儿水吗……我快渴死了, 兰若, 你行行好吧。你救了我,我以后做牛做马报答你……” 他一渴, 胡话都开始说了。 兰雪怀只能站起身去外面鞠了一捧白雪, 放在手心中, 等雪化了之后, 还剩下一点雪水。闲灯有气无力地掰过他的手, 伸出舌头一点一点把雪水舔到肚子里。 兰雪怀手心十分痒, 他看着闲灯, 忽然觉得他像一只猫。 闲灯喝饱了之后,心满意足地靠在神台边上。他手臂还在火辣辣的作痛,闲灯唏嘘道:“兰若,你可把我给害惨了。我的伤都是为你受的。” 他这话说的有些强词夺理,毕竟也不是兰雪怀叫他跟过来的。但是对方毕竟受了伤,现在是个伤号,兰雪怀就算是再不解风情,这时候也不能说闲灯什么。再者,他说的也不完全不对,至少,如果闲灯不想出假扮女人这一招,兰雪怀多半会拆了这座城隍庙,断然不可能赢得这么轻松。 不过闲灯大半夜的醒来说这句话,怎么听都像是有所意图。 果然,这只小狐狸一句话都藏不住,上一句说完,下一句就来了:“要不这样吧,我也不用你怎么报答我,咱俩四舍五入,也算是出生入死过得兄弟了,不如你跟我结拜吧!” 兰雪怀一听,眉头一挑,当机立断地拒绝了他:“我不要。” “为什么?”闲灯坐起来:“难道我不值得你结拜吗?” 兰雪怀淡淡地开口:“为什么要和我结拜。我没有这个习惯,也不喜欢跟人交朋友。” 闲灯道:就是因为你不喜欢交朋友,我才想出来结拜的事情嘛! 他这几日观察了一下兰雪怀,发现对方真的是独来独往,性格十分孤僻。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当然也没什么朋友。闲灯觉得自己所有的示好都像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什么拉近自己跟兰雪怀的距离,最后才出了这么一个招数——结拜总行了吧?听人家说,结拜的意思就是比做朋友更加亲密,闲灯还没有跟人结拜过呢。 闲灯道:“那你一个人玩儿多无聊啊。你跟我拜把子,以后你就是唐棋乐的大哥了,我让他排在你后面,将来我带你们俩一起玩儿。” 兰雪怀固执地重复:“我不要。” 闲灯谆谆善诱:“唐棋乐虽然修为屈居你我之下,但是鬼点子很多的。而且他还会写话本,做一些小玩意儿,你跟我们交朋友以后都不会无聊的。” 兰雪怀道:“小清洞天距离骊山有数千里远,即便是现在交朋友了又能怎么样,将来还不是要分开。小乘听法会之后,你我之间就不必再有联系。” 闲灯听了,十分沮丧:“你这个人真是煞风景,又无聊脾气又差,我不跟你讲话了。哎,可怜我伤口又痛,现在又冷,这个头冠戴着还取不下来,重的要死……” 他自讨没趣,闭上眼睛,再也不理兰雪怀。 兰雪怀见他真的有点生气,心里没底。 闲灯这一路上表现的脾气很好,但就是因为脾气好的人忽然有这么一个做派,他心里才慌张。 过了一刻钟,兰雪怀抿着唇,千般不愿意地答应了:“你要拜就拜,别做出这种脸色。” 闲灯板了半天的脸,都快演露馅了,兰雪怀终于松了口。 前者听了,一改虚弱的脸,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好好好,这可是你说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就现在拜吧。” 兰雪怀:“你待如何?” 闲灯道:“稍等,场地简陋 ,不过没关系,我有办法,将就着用算了。” 他拖了两个蒲团过来,放在自己和兰雪怀的面前,并且拉着兰雪怀跪下。 “你现在是当着城隍老爷的面跟我结拜的,以后可不许反悔。” 兰雪怀没好气道:“城隍老爷被你抓起来了。” “那个兔子精怎么能算?!”闲灯不拘小节,从跪着往前爬了两步,从神台上拿下了两炷香,分给了兰雪怀一根。 “一会儿我叫你拜你就拜,明白吗?” 兰雪怀点点头。 他看向闲灯,对方已经念念有词地开始编排结拜的誓言。老实说,这些东西不知道对方从哪里学来的,兰雪怀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的目光落在闲灯的嫁衣上面,心里猛地跳了两下,觉得这个场景不太像是结拜,倒像是……成婚。 兰雪怀想道:他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的,哪有人穿着嫁衣结拜的。 闲灯那头念念有词已经结束了,对着城隍庙的神像说道:“兰若,你可要拜了。” 兰雪怀依他所言,二人对着城隍神像磕了三个头。 “现在满意了吗。”兰雪怀冷冷地开口。 闲灯道:“满意满意,你现在可不能说‘我的是与你无关’了。我闲灯正式交了你这个朋友,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弟。” 兰雪怀问道:“为什么是小弟?你怎么不当小弟?” 闲灯嘻嘻道:“刚才问你的时候你没说啊!现在已经拜完了,可不能反悔。” 兰雪怀懒得理他,看闲灯的精神变好了之后,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闲灯双手枕着头,靠在墙壁上,换了一个话题继续说:“不过,我刚才有一件事情很不明白,那只兔子看起来修炼的年限并不长久,是怎么做到一下子这么厉害的?而且寻常的兔子精我抓过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从来没见过哪只兔子身上的怨气这么重,活像个尸体修炼成精。” 兰雪怀诧异道:“你刚才怎么不说?” “刚才我们不熟啊。”闲灯道:“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你是我的拜把子兄弟,我可以告诉你了。原本我是打算回去告诉唐棋乐的。但是你的反应好奇怪啊,好像不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兰雪怀闭上眼,说道:“没什么。” 闲灯见他不愿意多说,也没有问。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兴致很高的拉起兰雪怀,兰雪怀被他拉的猝不及防,连忙问道:“你做什么?” 闲灯道:“看雪啊!你难道不想看吗?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很少能看到这么大的雪。” 兰雪怀道:“你伤势严重,需要休息,这 分卷阅读234 时候就别折腾了。” 闲灯道:“我睡够了,不想睡了。漫漫长夜,不打发时间怎么过?难道你要睡觉吗?那你去睡觉吧,我自己一个人看。” 他说着,自己就坐到了门槛上面。 兰雪怀站在他身后,自然不能用这么不拘一格的姿势坐下。 闲灯伸出手,接了几片鹅毛大雪,他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中,半张脸被白雪照的莹莹有光。 兰雪怀提醒道:“进去吧。外面风雪大,吹进来会到你的身上。” 闲灯笑了一下,正如兰雪怀说的那样,鹅毛大雪纷纷落在他的衣服上和头上,站在门口的兰雪怀也没能免其摧残,头上和肩膀上全都是雪片。 他指着自己,说道:“兰若,你看我像不像头发都白了。” 兰雪怀哼了一声,道:“你好无聊。” 闲灯指着他:“难道你的头发没白吗?兰若,你真是不解风情,还好我是个男的,我要是个女的,我一头磕死算了。” 兰雪怀不解道:“为什么?” 闲灯感性大发,抱着自己的双臂做作不已道:“此情此景,我又穿着嫁衣,假设本人是一个女人,难道你不觉得很像刚成婚的新婚夫妻吗。所以我才要被你气死,人家都说了,成婚之后就是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倒好,晾着自己的妻子上门口吹风。” 兰雪怀被哽了一下,有些羞恼:“你不要再说这些话了!” 他是真的觉得奇怪,闲灯说这些话张口就来,似乎一点也不在乎。正因为他一点也不在乎,所以兰雪怀才能感觉到对方是丝毫不把这事儿放心上的,对他也没有丝毫的顾虑。倘若一个人真的喜欢一个人,会成日里说这些口无遮拦的话吗? 闲灯道:“你不爱听啊,好吧,好吧,我不说了。” 他笑眯眯地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那你坐下来陪陪我呗。我真的很无聊,要不然你讲个故事给我听,作为交换,我也讲一个故事给你听。” 兰雪怀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 “我没有故事。” 闲灯早就知道他要这么说,道:“那我讲给你听吧。” 他故作神秘地卖了一个关子,然后说道:“我小时候就没见过我爹娘,是老君把我带回骊山破儿洞的……” ※※※※※※※※※※※※※※※※※※※※ 下午三点有个很重要的面试,所以来不及写了,先发一部分出来,只能把章节拆开了,晚上八点会二更!!! · 先发再改错字!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我想吃烧鹅饭饭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鹿帕斯xs 2个;阿麦麦、仙叽兔、奶油怜怜挞、二宫和叶、寒酥、小药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34487698 15瓶;四一vv、鹿帕斯xs 5瓶;许~~ 4瓶;天涯不远、Sherlockg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交换秘密 闲灯的身世其实没什么可说的,他从记事起就生活在骊山破儿洞。四岁之前的事情一点记忆都没有, 别说是自己的父母了, 他从那儿来的都不知道。 “老君说我 是从山下的雁荡池捡回来的, 我父母不要我,就把我放在一个篮子里,顺着雁荡池往下漂。她那一日正好下山,就把我捡回去了。” 兰雪怀听他说话, 不由问道:“你没有沉下去吗?” 闲灯乐了一声, 道:“兰若,你这人会不会说话啊,哪儿有你这么问的,我要是沉下去了,现在还能坐这儿跟你聊天吗?” 兰雪怀继续问道:“还有呢?” 闲灯撑着下巴,苦思冥想道:“还有么……我记不清了。我在骊山长大,老君不让我和唐棋乐出山玩儿, 我跟他走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山脚下的镇子。这一次来小乘听法会, 还是我头一回出远门呢,不过, 能认识你就不虚此行了。” 兰雪怀暗道:难怪。 闲灯自己说完了, 又问兰雪怀:“我已经讲完了, 现在该轮到你讲了。” 兰雪怀微微一愣。 闲灯指着他道:“喂, 你别赖皮啊, 刚才说好了我讲完之后你讲的!” 兰雪怀沉默了片刻, 就在闲灯等得不耐烦, 以为他不会讲的时候,他开口了:“我的事情,你不是听过了吗。” 这回,轮到闲灯诧异。 他是听过兰雪怀的一点身世,不过那都是刚来小乘听法会的时候听见的,兰雪怀怎么会知道这个? 闲灯对这一天记忆犹新,因为他不但得罪了洗剑门的掌门,还把自己的耳坠给搞丢了一只。这只耳坠是老君送给他的礼物,戴在身边已经七八年了,说没就没,闲灯为此还郁闷了很久。 他不由想着:难道兰若当天也在场?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兰雪怀的身世在修真界中都不算一个秘密,因为他母亲的缘故,谁见了他都忍不住回去评头论足一番,不管是好话还是坏话,总免不了讨论讨论。 兰雪怀应该是习惯了这些,再加之闲灯在年轻一辈的中人缘非常好,因此猜测他听到过也不难。 闲灯道:“别人说给我听和你自己说给我听能一样吗?你说给我听,我才不在乎你说什么,只是为了证明你已经很信任我了,我在你心中跟别人是不同的,你明白吗?” 兰雪怀心里一跳,哪儿听过这么直白的话,脑子里不停地反复问自己:他是什么意思? 闲灯说话时,狐狸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眼中有盈盈水光跳动,倒映出他的脸,仿佛眼中只有他一人一样。 像是被蛊惑一样,兰雪怀坐在门槛上,停顿了一下,慢慢说道:“我母亲是南疆的妖女青瑶,她生下我没多久就被逼的自缢了。” 兰雪怀对青瑶的印象不是很深刻,只是模糊地知道对方是一个野蛮骄纵的大小姐,总喜欢抱着他去折腾各种各样奇怪的事情。有一回,她放出狠话要在三天之内教会兰雪怀御剑飞行,那时候兰雪怀才三岁,连金丹都没有,灵气也只有微弱的一点儿,青瑶不服气,就在折枝内灌入了灵气,用一根绳子拴着兰雪怀的腰,跟放风筝似的,将他摇摇晃晃地放到了半空中。 闲灯听完,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 分卷阅读235 兰雪怀说这事儿的时候表情还挺严肃,面上有点儿心有余悸的意思。没想到闲灯不但不同情他,反而笑的这么不客气,于是恼火道:“你笑什么?” 闲灯连忙摆手:“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我也想起我小时候学御剑飞行的样子了。老实说,我觉得咱俩同病相怜。不过,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你知道我为什么用刀吗?因为我怕高,老君当年用棍子抽我我都不肯上剑,她实在没办法,才叫我改用刀的。我只要用刀,以后无论走到哪里,别人都不会要求我一起御剑了。” 兰雪怀没想到他还有这个弱点,于是问道:“那你若是有长途路程要赶是如何?” “蹭一蹭唐棋乐的剑嘛。”闲灯不以为然道:“以后说不定还要蹭你的剑呢,你给我蹭不?” 兰雪怀听着有些不开心,酸道:“那你就去找唐棋乐好了,找我作甚?” 闲灯没听出他呷醋,还孜孜不倦吐槽道:“唐棋乐这人太龟毛了,哥蹭他一次见他给我定十条规矩,暗杀同门要是不犯法的话,他早就被我杀了。” 兰雪怀心想:你也没有多少生气。 他又想:是了,唐棋乐是跟他一起长大的,自然有同窗之谊,竹马之谊,自己才认识他不到短短两天,肯定是比不上人家的。 闲灯说完这话,兀自岔开话题,又黏着兰雪怀近了些,几乎贴在他身上问:“兰若,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母亲的事情啊?” 兰雪怀沉默一会儿,问道:“你不怕她?” 闲灯道:“这有什么好怕的,哦,我知道了,你以为我跟别人一样,都对你母亲痛恨至极?兰若,你可不能把我给想歪了,我是佩服她才问的!你想想,古往今来,谁能做到她这样翻手云覆手雨,我要是能有这么厉害,我被人骂两句算什么?我做梦都笑醒了!” 兰雪怀道:“我阿娘是妖,你是正道,又怎么能跟他一样?” “妖怎么啦?”闲灯道:“你母亲不过是修南疆的法术罢了,总不能因为我们中途没见过这种法术,就把她打成妖术吧。况且,我看他们对你阿娘虽然恨之入骨,但还是有不少人偷偷修习她的修炼方法,好叫自己也一步登天,又当又立的,实属犯贱。我就不一样了!” 兰雪怀面上的冰雪融化了一下,笑道:“你哪里不一样?” 闲灯还是头一回看到兰雪怀如此轻松的表情,被他这个笑容晃了一下眼睛,直白道:“兰若,你笑起来真好看。” 兰雪怀猛地收住了笑意,耳根泛红,转过头羞恼道:“答非所问!” 闲灯这才想起对方问了什么,连忙继续道:“我是说我不一样,我才不愿意去模仿别人,如果要我去修外道,我一定要创造一个大家都没有见过的法术。” 兰雪怀道:“修行邪道总归不被主流认可,你为何有这样的想法?” 闲灯道:“随便想想的,难道你不觉得歪门邪道比较酷吗?再说,法术有什么正邪之分,只有人才有善恶之别!” 兰雪怀评价道:“轻狂。” 闲灯道:“又不是没人修过啦,怎么别人行我不行,你作为我的好朋友,你都不支持我一下吗?” 兰雪怀正想说话,闲灯忽然歪了身子,脑袋一下子落在了他的肩膀上面。 他上半身瞬间就僵硬了。 闲灯蹭了蹭他的肩窝,说道:“算了,获得你支持太难了,而且我困了。” 兰雪怀抿着唇,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困了就回里面睡,坐在门口要染风寒。” 闲灯嘟囔,带着一点儿撒娇的感觉:“我不要,我觉得这里景色美,我就要在这里睡。” 他闭上眼,靠在兰雪怀肩上,说道:“等小乘听法会结束的时候,我到你们小清洞天来找你玩儿,你可不要把我拒之门外。我给你带我们骊山的特产,我最喜欢吃……” 闲灯越说越小声,最后悄无声息地靠在他的肩上睡着了。 兰雪怀轻轻地动了一下肩膀,没把他叫醒。摇了一下,也没把他摇醒。 他盯着闲灯的脸怔怔地看了许久 ,最后叹了口气,将闲灯往自己怀里拢了拢,随后将他打横抱起,带到了大殿中。 第二日,外面的风雪一停,兰雪怀和他就下山去了。麦老爷得知是兔子精作怪之后,对他二人千恩万谢,闲灯又嘱咐麦老爷给麦小姐开一些凝神的药,喝下去之后七天左右就会没事。 闲灯换上了自己常穿得黑色短打劲装,跟兰雪怀一同回到了小乘听法会。 唐棋乐见他一夜未归,连忙上来询问,闲灯正想借着这个时机把兰雪怀介绍给唐棋乐认识,谁知道一转头,兰雪怀就已经不见人影。 唐棋乐道:“你看什么呢?我刚才都看见了,你怎么会跟兰雪怀一起回来?他出了名的脾气差,你别去触他的霉头。” 闲灯道:“哪有脾气差?人家脾气比你好多了。我当然是在惩奸除恶的时候遇到了他呗,而且我告诉你,兰雪怀现在是我拜把子的兄弟了,我还跟他约好了,之后要去小清洞天找他玩。” 唐棋乐听到这里,忽然变了脸色:“你有病吧。我跟你说,劝你最好打消这个主意,你知不知道你出去的这一晚上,小清洞天出大事了。” 闲灯道:“什么大事?兰雪怀怎么没跟我说?” 唐棋乐:“他估计也还不知道呢,兰雪怀现在一回去,肯定要被他们带走。昨晚上,有个人闯入了小清洞天的听风谷,动了无字磐石的封印,他们的副洞主元虚子连夜赶回了小清洞天,剩下一部分门生就留在了小乘听法会,等接到兰雪怀之后,恐怕就会即刻启程回去。” 闲灯心里一空,说道:“那小乘听法会还有三天呢,兰雪怀不参加了吗?” 唐棋乐:“还有什么心思参加?无字磐石出事,别说是小清洞天,就是明德真君也要出关。” 说起明德真君出关,这就是大事情了。 自从明德真君十年前闭关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将他请出来。其实,说是闭关,倒不如说是青瑶死了之后,他已无心在管理修真界的任何事情,索性撂担子不干了。 唐棋乐道:“他闭关的前几年,兰陵那边还瞒着消息,每年都给他过一次生辰礼,老君每回派鹤童送礼的时候,都没看到过明德真君的本人。他那个生辰根本就是个幌子,三年之后瞒不住了,才放出消息说明德真君闭关了。” 闲灯听到这里,瞪大眼睛:“啊。” 唐棋乐道:“所以你现在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吧。 分卷阅读236 ” 闲灯心疼道:“那兰若岂不是从小就无父无母?” 唐棋乐:“……闲灯!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我在我在!”闲灯连忙嬉皮笑脸的举手。 唐棋乐道:“我看你是被他五迷三道下了药,魂都没了,我跟你说,你最好离兰雪怀远一点,他母亲是令修真界闻风丧胆的妖女,你看看我们这一辈年轻的有谁敢去跟他攀谈?就你一个人上赶着倒贴,你要是想跟他打好关系,你就别想跟其他人玩了。” 唐棋乐此话,就是为了告诉他这么个事实。年轻一辈的修士不怎么搭理兰雪怀,但是非常乐意搭理闲灯。毕竟他师出名门,天资过人,容貌俊美,又顽皮爱笑,任谁都对他讨厌不起来。 可闲灯若是要跟兰雪怀拉帮结派,恐怕就会损失其他的朋友。将来这些修士不是门主就是洞主,或是一方大能,损失之后对闲灯有害无利,唐棋乐敲打了一下他,是要他认清事实——他们两人总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出骊山,既然要入世,就要学会入世这一套人情世故。 谁知道闲灯不以为然:“没了就没了呗,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如兰若好玩儿。而且我才不需要攀炎附势,我以后会成为修真界中最最厉害的人物,让大家都上赶着巴结我!” 唐棋乐翻了个白眼。 换做别人这么说,唐棋乐恐怕还要说一句“你继续做梦吧”。但是这话从闲灯嘴里出来,能实现程度是非常高的。他实力不如闲灯,却从来不心生怨恨,是因为闲灯的天赋跟他完全是两个水准,水平一旦差的太远,反而就没有嫉妒的心理了。 可以说,闲灯不但跟唐棋乐是两个水准,跟所有的修士都是两个水准,他想要成为修真界的顶尖存在,这是一件可以预见的未来,实现它只是早晚的问题。 唐棋乐见惯了他这幅傲慢骄纵的姿态,无语道:“行了,这位大能,赶紧去洗澡,浑身上下脏死了。” 闲灯心中挂念这兰雪怀,去沐浴的时候还惦记着对方什么时候回小清洞天的事。 他暗道:临走前我一定要再见他一面。 ※※※※※※※※※※※※※※※※※※※※ 虽然是过度章节……但还是想要求留言!! 回忆杀可能还有大概几章!!!因为要交代一些事情,还请大家不要不耐烦!!也不要跳订!! 今天也要出门办正事,如果我晚上爬回来还有力气的话!会二更,如果没有的话会通知大家!大家就不要等了!!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我想吃烧鹅饭饭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酥、鹿帕斯xs、阿麦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奶油怜怜挞 10瓶;送风归远、鹿帕斯xs 5瓶;天涯不远、Sherlockg、弦止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你说谎 打定这个主意之后,闲灯心满意足的睡去。 结果小清洞天那边动身的比他想象的更快, 似乎昨晚上就开始收拾行李。他一觉睡到午时三刻才起来, 一起来, 猛地想起今天兰雪怀要回小清洞天,忙不迭送就拿着衣服匆匆从床上滚下来。 闲灯冲出自己住的屋子,正好被刚进门的唐棋乐看见了,对方冷笑一声:“你舍得起来了?怎么不一觉睡到晚上?” 闲灯从他手中抓了一把点心, 手忙脚乱地往嘴里塞了两块, 一边嚼一边跑:“我有事出门了,不用等我晚饭。” & ;nbsp; 唐棋乐道:“你哪一天是没事的?” 他这话说完,闲灯已经跑得没影了。 小乘听法会的住处一共有四处,闲灯跟唐棋乐被安排在最西边的厢房,小清洞天的人则是在东面,若是想要跑过去,必须得穿过一池湖水, 两座小桥, 然后绕开一片花园才能到。 闲灯跑得急了,心中暗道:他们不会走了吧?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毕竟无字磐石只是受到了一点点波动, 就值得副洞主兴师动众的赶回去, 兰雪怀必然也是要紧赶慢赶的。 ——不会昨天一回来就走了吧?连一天都不歇息? 闲灯心里发慌, 拇指与食指二指合拢放在口中, 吹了一声口哨。片刻后, 一只蓝尾云鹊停在了他的手臂上。 “你跑的快, 先帮我去看看兰雪怀走了没,要是走了你就回来,没走的话你就帮我拦住他,就说只等我一小会儿,我马上就到了!” 云鹊偏偏头,爪子在闲灯的手臂上蹭了两下,忽然昂起头。 闲灯连忙卑躬屈膝道:“好好好,你是大爷,你是我爹,一会儿给你摘老君后园的果子吃,当然你不能去告密说我摘的,到时候跟我一起嫁祸唐棋乐知道吗?那几把野草是老君的心肝儿,摘了有我们好受的!我可是为你冒天下之大不韪了,你可给我上点儿心!” 云鹊尾巴拍了拍闲灯的手臂,似乎在说知道了。 闲灯道:“你办好了这事儿,我再给你找几只母雀儿,让她们都给你当小老婆,行吧!” 云鹊这才张开翅膀,十分满意的飞走了。 闲灯心道:真是难伺候的死鸟! 不过,有云鹊去通风报信,闲灯到不急了。 也算闲灯的运气好,小清洞天的人正好启程,兰雪怀的行礼已经被两个鹤童收拾好了。 他站在门口,远远地望了一眼西边。 “雪怀,看什么呢?” 小清洞天副洞主的首徒华阳上前问道:“一个人站这儿站了快半个时辰了,怎么,在等人吗?” 兰雪怀道:“没有。” 华阳看了眼背后正在收拾东西的鹤童们,又转过头,上半身凑近兰雪怀,压低了声音问:“我听说,昨夜你同骊山老君的首徒闲灯一同去了镇上?” 兰雪怀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华阳盯着他的头顶,说道:“你今日怎么换了一根簪子戴,以前那根白玉簪子呢?” 兰雪怀不肯开口。 华阳知道他的脾气,索性换了个话题:“那闲灯公子如何?见他本人,你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兰雪怀想到了闲灯的脸,不自觉的将手藏在袖中,捏紧了手中的檀木盒子。 “就那样。”他随口说道。 华阳笑了一声:“什么叫就那样啊,你 分卷阅读237 可知道这一次小乘听法会,他的风头与你无二。若不是我们要提前离开法会,到最后谁能夺魁还不一定呢。” 兰雪怀道:“我不在乎这个。” 华阳:“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他没出现之前,年年都是你第一,同辈中无人能与你周旋,忽然冒出这么一个劲敌,你怕不怕?” 兰雪怀道:“有什么好怕的??你真无聊。” 华阳笑道:“开开玩笑嘛师弟,别生气。你还没说呢,这个闲灯脾气如何?性格如何?长相就不必说了,他是个男子也就罢了,若是个女人,那得祸害不少大好青年。你可知道他跟洗剑门门主那点儿恩怨?” 兰雪怀只偶然听说过,于是摇头。 华阳捂着嘴噗嗤地笑了一声,道:“他来小乘听法会的第一天就把人门主得罪了,你猜他干什么了?他扮了个女人,把沈云耍的团团转,险些叫他老婆静清仙子抓了个正着,你说沈云颜面扫地,要不要恨上他?” 兰雪怀心里吃了味,哼了一声,有些凶道:“他惯来如此。” 华阳也说:“是了。听说年轻一辈的修士都爱和他玩儿,才来小乘听法会多久,就把这里闹翻了天。说来,其实他跟你母亲……” 说到这里,华阳忽然住口了。 兰雪怀的母亲几乎是修真界一个不可说的名字,华阳虽然在小清洞天之内,算得上与兰雪怀关系最好的了,但也没能好到可以当面提起青瑶。 虽然含糊了半句话,但华阳却是觉得,这个闲灯跟当年刚从南疆跑到中土的青瑶十分相像。别的都还好说,就是这个调皮捣蛋、闯祸惹事、天不怕地不怕地性格,实在是太像了。十五六岁的年纪,就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关键是动土之后,还能让对方吃瘪,实在是让人佩服。 华阳岔开话题:“不说这个了。闲灯那小子看着就是个好相处的,只要你不惹到他,他应该不会对你怎么样。” 他在心里补充:就是自家师弟才是个不好相处的,也不知道闲灯那小子怎么会调皮到兰雪怀头上来? 这么一想,想通了。 多半是外出的时候遇到了,按照闲灯那个性格,既然是和他其名的同辈,对方自然要上来认识认识。至于他的师弟……恐怕没怎么给闲灯好脸色看。 毕竟,兰雪怀就是在小清洞天,也没给过他们洞主个副洞主好脸色,成日里板着个脸,活像人家欠他千万两白银。碍于兰雪怀的身份,两位洞主也不好说什么,不过到底是兰雪怀天赋横溢,这几年,洞主对他的器重越来越明显,而一向就好脾气的副洞主,更是将他视若己出。 华阳想到这里,还羡慕了一下兰雪怀。 他抬起头,迎面忽然窜来一只蓝尾云鹊,它在半空中盘旋了一会儿,引得众人围观。大概是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鸟儿,年纪稍小一些的修士已经忍不住跑到外面的空地上去看了,华阳也瞪大了眼睛,十分稀奇:“这是什么鸟?我从来没见过?” 兰雪怀心里一愣,有了猜测。 果不其然,云鹊盘旋了几圈之后,飞到了兰雪怀的面前。兰雪怀有点儿搞不清楚它的意图,犹豫了一下,将手臂抬起。云鹊心满意足地落在它手臂上,不动了。 华阳看呆了,问道:“你认识它?此鸟有灵,绝非凡品。” 修真界养灵宠的人有许多,但是这么好看的鸟倒是第一次见。 就当众人目光齐齐落在云鹊身上的时候,兰雪怀正好伸手抓住了它的两只爪子,云鹊抖了抖身体,羽毛微微张开,马上就化作了一道蓝色的火焰,瞬间成了一把长刀,被兰雪怀握在手中。 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不远处,又传来一人的声音:“兰若!” 兰雪怀听到声音,抬起头望去。 闲灯总算跑到了目的地,看到兰雪怀没走,连忙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地休息了一会儿。 兰雪怀问道:“这是你的刀?” 此刻,众人才猛然想起,能够由云鹊化作武器的一把刀,不就是闲灯的云鹊吗! 华阳道:“你怎么和他关系这么 好了?” 云鹊此刀乃闲灯的贴身之物,非外人不可触碰,而且此刀有灵,寻常人根本抓都抓不住,更别说这样乖顺的躺在兰雪怀的手中,任由他拿捏了。 兰雪怀并未回答华阳,而是看着闲灯。 闲灯跑来道:“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走了,还好我赶上了。” 兰雪怀道:“你跑来干什么?” 闲灯道:“我来送你啊,你怎么好像不开心的样子?我算够哥们儿了吧!别不开心啦,笑一个给我看看。” 云鹊见到闲灯来了,在兰雪怀手中微微震颤。 闲灯见了,一把夺过来:“你拿着这把刀干什么,重死了,这死鸟最近吃太多果子,叫它减肥也不减,以后没有什么母鸟看得上它!” 说罢,往半空中一扔,云鹊滚了一滚,就化作一直艳丽的雄鸟,对着闲灯吱哇乱叫。 闲灯挥挥手:“自己找地方玩儿去,我没空搭理你。” 华阳眼中惊羡道:“果真是一把好刀!” 闲灯看了眼他,拱手道:“在下骊山破儿洞闲灯。” 华阳连忙回礼:“小清洞天,华阳。” 闲灯打完招呼之后,心思就回到兰雪怀身上了。他看了眼兰雪怀背着的包裹,也抢了过来,笑嘻嘻道:“走吧走吧,我送你。” 兰雪怀正欲抢回来,闲灯道:“哇,你的包好轻啊,只有衣服么?” 兰雪怀手一顿,说道:“不然呢?除了衣服还有什么?” 华阳看着二人斗嘴,泯然一笑,对着后面的鹤童和修士们道:“咱们出发吧,走东海的水路。” 闲灯与兰雪怀走在前面,距离众人有些距离。 前者问道:“兰若,我听说你们小清洞天是在海中,对吗?” 兰雪怀点点头。 闲灯道:“啧啧,那就难找了。我这个人最没有方向感了,在陆地上都能走丢,更别说是坐船去海里了。” 兰雪怀:“小清洞天在东海中有结界,就算是坐船也不能轻易进入。” 闲灯道:“这我当然知道了!你怎么这么冷酷,我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想要来找你玩儿,小清洞天离破儿洞好像不远,有机会我在山上的时候还看到过你们小清洞天的鹤童飞来飞去的,下回你给我一道灵符,让我也去小清洞天玩儿玩儿呗。再说了,咱们俩的感情都这么好了,你不得出来接我一下啊?” 分卷阅读238 兰雪怀去轻轻地哼了一声,同时,用力的捏紧了手中的檀木盒。 那盒子中别的没有,就是放了一支闲灯前天从他头上拿下来的白玉簪子——这簪子自然是兰雪怀从小佩戴到大的,从未离身过。 一行人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东海港口。既然是要下海的船,势必就跟闲灯平时看到的船不一样,到了码头,他大惊小怪了一会儿,对兰雪怀说道:“我还从来没坐过船。” 华阳道:“你们两位还有话聊就快些聊,我先带师弟们上船,雪怀,自己把握一下时间,别耽误了。” 兰雪怀道:“我没……” “有有有!我们有话聊的!”闲灯连忙抢白。 华阳笑了一声,转头上了船。 兰雪怀故作生气道:“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讲?要说就快说,我没有话讲。” 谁知道,闲灯狡黠地笑了一下,忽然捉住他的手臂,将兰雪怀的右手猛地抓起来,举到了二人之前,将那个檀木盒子暴露无遗。 “还说谎!不想和我说话,那这是什么?难道是你准备送给自己的?” ※※※※※※※※※※※※※※※※※※※※ 晚上八点二更!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叶尘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二宫和叶、云云云月依、寒酥、纸巾、阿麦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白泽 10瓶;軟山 5瓶;灯橙、Sherlockg、天涯不远、咸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纯情一吻 兰雪怀被闲灯抓了个正着,脸都红透了。 闲灯一看他的样子, 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一半, 心道: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这东西就是送我的。 他不由得意地继续想:兰若这人脸皮也太薄了,性格还这么别扭,难怪交不到朋友。喜欢我就直说嘛,送个礼物还扭扭捏捏, 我要是想送什么, 我当场就送了! 兰雪怀被他捉着手臂,脚下像生了根一样,明知道自己该走,但是却一步都动不了。心里翻滚上的心绪又羞又燥,没完没了,盯着闲灯,都快把眼眶给盯红了。 不是吧。 闲灯有些迟疑地想道:被我抓个正着有这么羞耻吗?不过是送朋友一个礼物而已, 他怎么跟被抓到送定情信物一样。 “兰若, 你干嘛不说话,这东西是不是送我的?” 兰雪怀终于回过神, 甩开他的手。 闲灯连忙敲了一下他的手臂, 将那个檀木盒子很有技巧性的拿到了自己手中。兰雪怀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 闲灯也抬头, 饶有兴趣地回了他一眼, 然后干脆利落地打开盒子。 “咦?这不是你那根白玉簪子吗?” 闲灯惊讶了一瞬, 又将白玉簪子拿出来, 放在手上把玩了片刻,插进了自己的发间,晃了晃脑袋:“怎么样,我戴着好不好看?” 兰雪怀:……   ; 闲灯笑道:“你说说看呗!之前问你要这个,你舍不得给我,现在怎么想通啦?察觉到我的好了吗?还算你没有醒悟的太晚。” 兰雪怀道:“胡言乱语,盒子还我!” 闲灯藏住盒子,惊恐道:“那怎么行!哪有人光秃秃地就送一根簪子啊,当然要连盒子一起送的!” 兰雪怀收回手,道:“你要就拿去吧,反正我也没什么用。” 闲灯笑了一下,道:“你分明就是要送给我的嘛,摆什么不情愿的样子?好像是我强迫你一样。” 这句话说完,兰雪怀脸上又飞了两片红晕。 闲灯眨了下眼睛,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雪。 江南连着下了两天的雪,昨夜好不容易停了一次,今日又开始缠缠绵绵落下。 “下雪了,兰若,你们这个时候出行,恐怕有很多不便吧。我听说,天气冷的时候水面都会结冰,而且我还听唐棋乐说,这段时间会连着下雪,一个月都不会停。” 兰雪怀顿了顿,道:“不会的,东海不会像江水一样结冰,过了清湖湾,那边就暖和起来了。” 半晌,闲灯才回过神,答道:“……哦。” 他实在没什么好说了,但又不想这样匆匆忙忙结束谈话。毕竟,今日与兰雪怀一别,下次相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眼见雪越落越大,两人却都站在码头,谁都没动一步。 闲灯跑出来的时候心急,穿得不多,单薄的两件挂在身上,叫人看着都替他抖一抖。兰雪怀转头,招来了身边的书童,从他的包裹中取出了一件白色的斗篷,帽檐上团了许多兔毛。兰雪怀将它抖开之后,披到了闲灯身上。 一阵香风和暖意从斗篷中传来,表明这斗篷分明是有原主的。 闲灯诧异地看着兰雪怀,对方却并没有抬头和他对视,而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斗篷前面的两根丝带上。兰雪怀十分珍重地把丝带打了一个结,像是用斗篷将闲灯锁住了,归他所有。 “码头风雪大,你别站了。” 兰雪怀开口。 华阳趴在桅杆上,招手道:“雪怀,你好了没,船要开了!” 兰雪怀双手松开丝带,却被闲灯一把抓住。 他愣了一下,这才抬眼,望进了闲灯眼里。 对方难得没说笑,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兰若,我心跳好快。” 兰雪怀脸色蹭地一下染了个透红,急急忙忙就要甩开闲灯的手,结结巴巴开口:“你、你又说什么胡话?” 闲灯十分坦然,甚至害怕兰雪怀不信,抓着他的手放在心口,辩解道:“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你摸摸看嘛!是不是跳的很快?为什么啊?” 兰雪怀快被他的几句话打的无言以对,纠结了半天,纠结到耳根红的都快蒸发了,才挤出一句话:“……你自己不知道吗。” 闲灯心道:莫名其妙,我就是不知道才跟你讨教讨教,你怎么还一副我应该知道的样子? “那你知道吗?” “我……” 二人就这么静默无言地对望了片刻,兰雪怀紧紧地盯着他,欲言又止地张着好几次嘴,都没法儿把话说出口。 华阳喊道:“还没好吗!你再慢一些,就要御剑追上来了,现在雪下得这么大,不好御剑的!” 诚然如同华 分卷阅读239 阳所说,短短片刻时间不到,码头上的风雪已经大的迷人眼睛了。方才还能看到不少船夫在码头上穿行,如今望过去,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见任何人影。 闲灯是真切地感到有些冷,他听到华阳喊兰雪怀,于是说道:“算了,你师兄喊你了,你快走吧,我送到这儿就回去了。” 谁知,兰雪怀忽然伸手,捉住了他的双臂,身子往前探了探,在他的眉间蜻蜓点水一般蹭了一下。 闲灯瞪大双眼,仿佛没反应过来,被吻的时候还条件反射的瑟缩了一下身子,纤长的睫毛上下一合,从上面滑落了一片雪籽,融化在了兰雪怀的气息中。 他的目光变得更加茫然,还没来得及抬头看兰雪怀,双臂上的温度就消失了。 闲灯顿了一下,连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抬头望去,兰雪怀已经走了。他几乎是跑走了,转身地时候一句话没说,闲灯怔怔地捂着额头,听到了风雪中船夫吆喝开船的声音。 雪还在下,闲灯在码头站了一会儿,直到船开走的没影了之后,他才转过身,慢吞吞地往回走。 到了小乘听法会的住处,唐棋乐正撑着伞站在院子里,看到他回来,连忙跑下来,扔了一把伞给他。 “你跑哪儿去了?刚走没多久外面就下雪了,我都打算用传送符找你了。” 闲灯没说话,甚至连唐棋乐扔过来的那把伞都没接。伞在他身上撞了一下,就滚到了雪地里,闲灯严肃地捂着额头,进了院子。 唐棋乐道:“闲灯,你丢魂啦!” 他捡起地上的伞,追上去给闲灯撑上,看到他的斗篷,又问道:“你今天怎么舍得带钱出去了?还知道给你买件衣服。不过,你不是不喜欢白色吗?这什么斗篷。” 唐棋乐若是再看的仔细一些,就能发现,这件斗篷的材质和暗纹,都不是能在寻常店铺买到的。 闲灯一路无话,回到屋子中就坐在桌子前,手还捂着额头,斗篷也没摘,上面的雪块无声的落了一地。 屋中还点着炭火,唐棋乐掐了一截香,放在炉子里,用手扇了扇,看着闲灯,眉头一挑,觉得不对劲:“你干嘛了?出去一趟把魂给搞丢了?” 闲灯坐了很久,终于等到自己的心跳平静了一些,才开口:“谁丢魂了,我正在想事情。” 唐棋乐坐在另一张书案前,铺开面前的白纸,沾了沾墨,开始编纂他还没编完的话本——是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名叫。这故事花费了他不少心血,唐棋乐编了好几年,觉得此书打破固有套路,探讨人性深度,目前只能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寻,要是刊登出去,必然能引起修真话本界的轩然大波。 事到如今,这本爱你一万年只剩下两个章回就能截稿了,唐棋乐日以继夜,是一刻都没停歇过。 他一边写一边说:“你没丢魂会这样?我叫你你都不应。对了,你去见过兰雪怀没有,我刚才听说了,他们今天就走。” 闲灯听到兰雪怀的名字,终于回过神,放下了一直捂着额头的手,摸了摸下巴。他忽然盯着唐棋乐,跃跃欲试道:“唐棋乐,你亲我一下。” 他说完之后,捂住自己的心口,发现心跳没那么快,于是更加古怪,想道:怎么说起兰雪怀你就跳的这么古怪?换做唐棋乐倒是开始装死了。 难道说,只有兰雪怀亲自己,心跳才会快? 唐棋乐见怪不怪,翻了个白眼:“你有病吧,兔子还知道不吃窝边草呢,你对我下手你还有人性吗?说的是人话么你,不怕我吐出来?” 闲灯仿佛来了兴致,取下斗篷,先叠好了放在床上,然后三步并两步凑到唐棋乐面前:“要不然我亲你也可以!” 唐棋乐道:“免谈。你休想打什么坏主意,我不配合。” 闲灯比了三根手指在脑袋上,郑重道:“我发誓,我绝不打什么坏主意。你快亲我一下。” 唐棋乐慢条斯理:“哥——无——恩——滚。” 闲灯自讨没趣,坐在了他边上,拿起一支笔在空白的纸上写写画画。 唐棋乐见到他忽然安静下来,心中有疑,问道:“你怎么了?神神秘秘,古古怪怪,你亲谁了?” &n bsp; 闲灯道:“我没有亲谁。” 唐棋乐抽空看了他一眼,又随口问道:“那谁亲你了?” 他要损人的话还在嘴里没说出来——大抵是说闲灯这人看似风流,实际就跟个小白花似的,被人家小姑娘亲一下,魂不守舍这么半天,平日里的风度都去哪儿了? 结果,这话还没说出来,闲灯就回答道:“兰雪怀亲我了。” 唐棋乐落笔的一刹那没控制好力度,在纸上划拉出一条长长的墨痕。 他惊恐地抬起头:“谁??” 眼中分明写道:你玩儿我呢! 闲灯道:“兰雪怀亲我啊,这不是你要问的吗。你干嘛这么大反应,他亲我一下怎么了?”说到这里,闲灯道:“我大不了亲回去就好了,说起来,他跑的那么快,我哪有时间抓住他啊。这人莫名其妙亲我一下就跑了?他害羞吗?” 唐棋乐蹭的一下站起来,抓住闲灯的手臂:“……他疯了还是你疯了?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闲灯原本是不打算跟唐棋乐讲的。 他虽觉得自己反应古怪,可到底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一时间拿不定兰雪怀是为了什么原因。自古以来,他听说过女人亲男人的,还没有听过男人亲男人。不过兰雪怀做出这种事情来,似乎也没什么不妥之处。 反正,自己又没吃亏。 闲灯道:“你凶什么啊?” 他一脸坦然,仿佛这真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唐棋乐也面露疑惑,特别是看到他的神情之后,抓住他的手也渐渐松了下来。 闲灯这是什么意思?被一个男人亲了怎么是这种表现? 唐棋乐问:“你是断袖?” 闲灯反问道:“什么是断袖?” 唐棋乐脸色复杂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坐下,说道:“懒得跟你说,你自己无所谓就算了,千万不要去招惹人家。你以为兰雪怀是什么人?是你能招惹的起的人吗?劝你就此打住松手,正好他也回去小清洞天了,你以后就不要去见他了。还有,小乘听法会还剩下一段时间,你也别松懈了,好好管好你自己吧。” 他说了半天,换了一张宣纸,忽然抓住闲灯的手,暧昧的捏了一下。 同时,心中忐忑,担心自己多年好友真的是个断袖,唐棋乐自己 分卷阅读240 虽然不能亲他一下证明清白,但是这么握一下手还是可以的。 唐棋乐问道:“你什么感觉?” 闲灯如实禀告:“你好恶心。” 唐棋乐:…… “速速滚蛋!” ※※※※※※※※※※※※※※※※※※※※ 先发再检查错字!!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云云云月依 2个;寒酥、叶尘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聪明绝顶小光头 2瓶;不丕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又亲一下 兰雪怀走后,小乘听法会的第一名果然落到了闲灯手里。 只不过, 他看起来并不是很开心, 成日里闷闷不乐, 坐在自己屋子书案前,撑着下巴就望着外面的景色发呆。 这几天一直下着雪,外面白茫茫一片,唐棋乐给他的茶壶中添了一碗热茶, 提醒道:“别看了, 再看你的眼睛就要瞎了。” 闲灯转头问道:“你有纸和笔吗?” 唐棋乐道:“你再问什么废话?” 闲灯道:“知会你一声而已。” 他从自己的书案爬起来,又迅速跑到了唐棋乐的书案上。唐棋乐这几日都在准备回骊山的行李,所以那本爱你一万年的话本还有最后一个章回没写完——这一章他来来回回修改了好几次都不满意,最后只能暂时搁置作罢。 闲灯一坐在他的书案前,就将他所有的白纸都推到了一边,然后翻出一张唐棋乐没用过的纸,奋笔疾书。 唐棋乐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他看了一眼窗外, 说道:“你不是最讨厌写字吗?” 闲灯爱玩儿, 琴棋书画虽然都会,但却不是很伤心。其中最深恶痛绝的就是写字, 倒不是说他字丑, 只是他天上是个坐不住、好动的。让他一动不动地在书桌面前坐两个小时, 简直就是要他的命。 唐棋乐鲜少见到此人这么老实坐在桌前, 于是问道:“你写什么呢?” 闲灯道:“我写信。” 唐棋乐心道:太阳是真的从西边出来了。 他问完之后, 兀自收拾衣服, 没管时不时就抽一阵风的闲灯了。 闲灯到真的是一笔一划地在写信, 他怎么写都不满意,甚至还写废了几张纸。抓成一团,闲灯将这些纸都扔在地上。 这信,当然是写给兰雪怀的。他在小乘听法会上面朋友虽然交的多,但是值得他写信的却是只有兰雪怀一个。 此时,距离兰雪怀回到小清洞天已经五天有余。对方回去之后就杳无音信,别说是给他传个信了,就连传信的鹤毛都没看到一根。忍无可忍,自己终于提笔先主动给对方写信。结果写了半天,闲灯这才想起,他根本没有兰雪怀的地址。 小清洞天本身就不是外人可以通信的地方,普通的信差也进不去那一处,除了等兰雪怀联系他,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办法——只能等自己跑去找他了。 &am p;nbsp; 可是,小乘听法会已经结束,唐棋乐跟他没有多余时间再往外跑,必然是要先回到骊山破儿洞的。 闲灯郁卒了一会儿,却也是没撤,他总不能现在跑去小清洞天,被老君抓到了肯定没好果子吃。 思及此,他写信的心情都没有了,转而联想到兰雪怀离别时在他眉间落下的那个吻,他心里又咚咚直跳。 闲灯摇了摇头,不管这些,扔下纸笔之后,倒头就睡。 第三日,陆陆续续有人离开小乘听法会了。 唐棋乐也整装待发,二人来的时候带的东西就不多,回去时就更少。 下山时,还有不少跟闲灯混的不错的修士跟他打招呼,有一个十分自来熟的,上来就问道:“闲兄,我听说你和兰雪怀结拜了?” 闲灯双手枕着脑袋,说道:“是又怎么样?你关心这个做什么?” “觉得你厉害啊!闲哥。”那人说道:“原本以为你和我们打赌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你真的做到了。” 闲灯反问道:“什么打赌?” 那修士说:“不是你自己和我们打赌,你能跟兰雪怀拜把子的吗?” 闲灯隐约记得是有这么一件事,不过早就被他抛之脑后了。估计是他什么时候跟众人随口吹嘘的东西,谁还一件一件地记着? “我早就忘了。”他说完,道:“再说了,我要和谁交朋友,还用的着打赌吗?” 那修士哈哈一声,发觉闲灯有些生气,自讨没趣地走了。 唐棋乐上前道:“他跟你说什么了?你黑着脸把人家给赶走了?” “谁赶他了,自己上来说些我不爱听的话,难道我还要给他好脸色?” 唐棋乐没有多问,两人一同回到了骊山。 闲灯回骊山就跟放鸟归林似的,一到了山上,唐棋乐拉都拉不住他,眨眼间人就跑没了。 他从小在这里长大,骊山上的每一处地方闲灯闭着眼睛都能找到。 还没到破儿洞门口,闲灯便咋咋呼呼地喊了起来:“老君!我回来啦!” 黎山老母驻颜有术,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的模样,不过到底是百岁老人,气质上十分老沉。 “我在破儿洞就听到了你的声音,去一趟小乘听法会也没改掉你多少脾气。” 唐棋乐正好也上山了,听到老君这句话,十分赞成:“你未免太小看他了,要是去一趟小乘听法会就能改掉他的脾气,我私人给天机变塞银子,一年开十次小乘听法会,务必把他给管教起来。” 闲灯坐在老君膝下撒娇,枕在她腿上,说道:“老君,我这次拿了第一。” 老君摸了摸他的头,说道:“我知道你拿了第一。那你有没有在小乘听法会闯祸?” 闲灯连忙拨浪鼓似的摇头,道:“可不敢闯祸!” 老君笑了一下,摸到了闲灯发间的白玉簪子,神色忽然一变,闲灯痛呼一声:“老君,你摸得我好痛,太用力了!” 老君顿了顿,问道:“你在小乘听法会,可结识了什么新的朋友?” 唐棋乐忽然想起闲灯跟兰雪怀那件事,张口就要说出来,谁知道闲灯忽然打断了他,道:“没认识什么新朋友啊?他们都没我厉害,有什么好结交的。倒是有几个还不错,不过这次一别,恐怕也见不着面了。” 老君迟疑地看着 分卷阅读241 闲灯。 闲灯站起身,不以为然道:“而且这次小乘听法会都没什么意思,能打的一个没有,最能打的半路还跑了。” 老君道:“可是小清洞天的兰雪怀?” “对对对!就是他。”闲灯偷偷地看了一眼老君,问道:“老君,你知道他啊?” 老君评价道:“天赋横溢,年少成名,我就是想不知道都难。” 闲灯道:“我还以为老君常年在破儿洞闭关,对外面的事情不闻不问呢。” 唐棋乐插嘴道:“既然如此,老君可知道这一回无字磐石出事的消息?” 黎山老母点了点头。 唐棋乐道:“以老君所见……您认为是什么原因?” 闲灯这时也插了一句话进来:“对了,老君,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说。此事是我在小乘听法会遇到的最奇怪的事情。” 老君偏着头看他,唐棋乐只得将自己的话收一收,转而跟老君一起去看闲灯。 闲灯便将自己遇到的兔子精跟老君如实禀告一番。他感到奇怪的是这兔子精修行时间不长,实力却不容小觑,而且隐隐还透露着几分煞气,不像是正当修行的。 老君道:“你何时见到这只兔子精的?它在何处,还能寻来不能?” 闲灯下意识道:“寻不来了,被兰若那个小棺材脸给拿回去交差了。” 话刚说完,他自己意识到嘴快失误,顿了一下。 老君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兰若?兰雪怀?” 闲灯怔怔地看着她。 老君道:“你不是说,你没交到新朋友吗?” 闲灯不知为何,就是不想告诉老君兰雪怀的存在,他打了个哈哈,扯谎道:“这算什么朋友啊,除邪祟的时候半路遇到了而已,我为人仗义,帮了他一把,谁知道他不领情,拿了我的兔子精就走了。” 唐棋乐欲言又止地看着闲灯,没说出真相。 老君却在心里盘算了一会儿。 闲灯这孩子藏不住事是真的,有什么话总是快言快语地说出来。若是他直接说自己跟兰雪怀认识,倒也不值得她这么追究,怪就怪在闲灯似乎不想让她知道,他跟兰雪怀认识。 唐棋乐连忙岔开话题,说道:“还没说无字磐石的事儿呢,老君,你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老君道:“你们操心这个做什么,左右都与你无关,无字磐石当真出了什么事,也有小清洞天和天机变的人顶着。” 唐棋乐道:“那明年的大乘听法会,老君会去吗?” 老君没说话,闲灯抢白道:“算了算了,不说了,唐棋乐,怎们去后山玩,让老君睡会儿吧,她年纪大了身体吃不消了。” 老君眉头一抽,提高声音道:“你说谁年纪大?” 闲灯吐了下舌头,哈哈道:“没说老君!老君永远年轻貌美,美貌如花!” 他一边说,一边拽着唐棋乐就跑了出去,老君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窗户边,原本盛着碗莲的碗已经空了,里面的莲花已经消失不见,就连水也干枯见底。 这厢,唐棋乐跟闲灯来到后院,他连忙道:“你拉着我跑什么,我话还没跟老君问完。” “问什么?大乘听法会那件事情啊,有什么好问的,老君不是从来都不去吗,她对无字磐石又不感兴趣。” 唐棋乐道:“是这么说,但今年不一样,我从未听说过无字磐石出事,小清洞天要是在大乘听法会这个节骨眼上把无字磐石请出来,岂不是站在风口浪尖吗?” “你管小清洞天干什么?无字磐石如果出事了之后还请不出来,那才叫做风口浪尖呢。修真界人人都盯着小清洞天 ,谨防他们监守自盗,大乘听法会更是一点乱子都出不得,所以……” 唐棋乐听得背后一凉,心中有一点不好的预感:“所以什么?” 闲灯夸夸其谈:“所以为了保护小清洞天的安全!本人决定去亲自去一趟大乘听法会!” 唐棋乐被此人的厚颜无耻给惊到了,他说道:“你还要脸吗?你敢说你不是为了兰雪怀才去的?” 闲灯摘下后院里几颗低矮的树上的果子,兜了几个放在怀中,唐棋乐看见了,又骂他摘果子:“你找死吗,老君都说了不准来偷果子,这几棵树都是她的宝贝,你被发现就死定了!” 闲灯道:“你最好不要去告发我,你可是跟我在一块儿作案的,咱们俩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唐棋乐被他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惊呆了,闲灯往他嘴里塞了一个,幸灾乐祸道:“完咯,现在你可是我的同伙了,你也吃了。” 他说完,自己也扔了一颗在嘴里,唐棋乐破罐子破摔,吃完之后,提醒道:“你最好不要去大乘听法会。老君既然从来没去过,她一定也不会让你去的。” 闲灯道:“谁说我去的时候要告诉她了?你帮我瞒着不行吗?老君过段时间不就要闭关了,到时候你就说我下山去除祟去,骊山离小清洞天那么近,我去一趟回来很快的。只要你不告密,谁知道?” 唐棋乐道:“我看你就是找死!” 闲灯嘻嘻笑道:“别这么无情嘛,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唐棋乐道:“你欠我多少人情了,你自己数数!” 可惜,闲灯根本不听他说话,早就一个人跑远了。他打定主意要去小清洞天之后,心情豁然开朗了不少,于是在骊山开始了上蹿下跳,祸害山中灵物的混账生活,就这么数着过了一年,距离大乘听法会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老君在三个月前闭关了,闲灯便一下子成为了骊山中的老大,谁也不敢招惹他。唐棋乐被迫给他打掩护,一路把闲灯送下山,嘴里念叨:“你得快点儿回来,保不准老君什么时候出关,要是出关的时候发现你跑了,你就是死定了。” 闲灯背着包裹,道:“你放心好了,我快去快回,就是去看看雪怀而已。” 唐棋乐阴阳怪气道:“你不是去保护小清洞天的吗?” 闲灯装聋作哑,拍拍包裹就走了。 从骊山到小清洞天,中途要经过一片海,闲灯跟着上了一艘修士的船,一路南行,穿过接天连海的浓雾,终于窥见了小清洞天容貌。 闲灯感慨一声,暗道:不愧是修真界第一仙府,当真如同仙境。 与闲灯一同前来的修士基本都是应邀来参加大乘听法会的,下了船之后,由小清洞天的仙鹤接待,各自住到了洞主安排的住处去。 闲灯这个不请自来的自然是没去处的,小清洞天 分卷阅读242 在大乘听法会的来往修士身上盘查的十分严格,半空中就布置了天罗地网,若是没有令牌根本无法入内。闲灯也是全靠自己的本事混进来,换做别人早在过浓雾的时候就被鹤童捉拿至天机变了。 大船到小清洞天已是晚上,此时刚好是入秋的季节,岛上种着的枫叶开的漫山遍野,血红一片。闲灯偷偷地摸到了后山,绕了几圈之后,走丢了。他抓了一把头发,心道小清洞天这么大,若是走丢在后山,那是绕几天都绕不出去的,只盼在往前走一些路的时候能遇到人,好带自己出去。 又往前翻了一座山,越走人越少,周围都只听得到鸟鸣的声音。 “古怪,我怎么越走越偏了。” 他正想召唤云鹊——索性破罐子破摔,叫云鹊来带路,结果就在这时,他却听到了两人说话的声音。闲灯心中一喜,连忙上前打算打声招呼,凑近了听到一句:“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闲灯心道:什么准备? 另一人道:“放心,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直觉让闲灯停下了脚步,悄无声地隐藏在树后面,通过叶子的露出的缝隙,他只能看到是两名穿着黑衣的修士。这年头穿黑衣的修士太多了,一时间也无法分辨是哪两个门派的。 距离太远,闲灯陆陆续续又听到了“动手”、“无字磐石”、“抱朴子”等谈话内容,但后来两人又加了一层结界在周围,将所有的声音隔绝开来,闲灯这才彻底听不到了。他心中想道:什么意思?什么动手? 虽然没想明白,但一件事情但凡要放在小树林里谈,它就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这里还不是小树林,而是人烟罕至,根本就不会有人能找到的荒山野岭。 闲灯不敢轻举妄动,打草惊蛇,又往相反方向走了几里地,终于看到了青石板路。他松了口气,抬头一看,月亮都爬上了柳梢头。 ——他竟然在那个鬼地方迷路了两个时辰? 刚走到青石板路上,背后就传来一声严厉的呵斥:“你是什么人?擅闯小清洞天内府。” 闲灯听到这个声音,万分熟悉,眼睛一亮,转过头去,果然是兰雪怀。 兰雪怀手握着一盏白色的灯笼,光照在闲灯脸上,他也一样愣住了。 闲灯先反应过来,惊喜道:“兰若!” 兰雪怀又惊又诧:“怎么是你?” 闲灯连忙走上去:“怎么了?是我你不高兴吗!” 兰雪怀消化了这个巨大的事实,问道:“你怎么进来的?你怎么来的?” 闲灯道:“我走进来的啊?实不相瞒,我在你们家走丢了,天呐,你们家后山的路也太难找了,我走了好几个时辰才出来!” “不是。骊山不是从来……不会来参加大乘听法会吗?” “是啊。所以我偷偷跑来的嘛!”闲灯说完,忽然反应过来,问道:“你怎么知道骊山不来大乘听法会?你偷偷打听过啊?” 兰雪怀面上有些红:“……没有!” “打听也不要紧嘛,我还以为你一点儿也不想我,走了之后一个消息都没有,我都快以为你把我给忘了。” 兰雪怀抿了抿唇,说道:“你也没有消息。” 他其实还记着闲灯说要给他写信的事情,可惜闲灯写了几十封,就没一封寄出来的。 “你们小清洞天根本就不收信啊,每次寄过来都给我原路退回来,我寄了整整一年,实在是忍不住了,才偷偷跑来见你的。你可千万别说你不想我,那我真要伤心死了。” 兰雪怀问道:“你对谁说话都这样吗?” 闲灯道:“什么这样?” 他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三声。 闲灯嘿嘿笑道:“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兰若,我好饿啊。” 兰雪怀犹豫了一下,说道:“你随我来。”   ; 他带着闲灯七拐八拐,跟走迷宫似的,最后终于停在了一处十分别致的小筑面前,闲灯抬头,看见此小筑的名字:兰苑。 他心中暗道:倒是衬得上兰雪怀的名字。 二人穿过院子,推开门,扑面而来一股十分熟悉的香味,正是兰雪怀身上的味道,闲灯这下才肯定道:看来,这就是兰若平时的住处了。 他忽然低头笑了一声,腹诽道:传说中兰雪怀的闺房嘛! 兰雪怀问道:“你笑什么?” 闲灯摆手:“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兴奋,我还是头一回去除了唐棋乐以外的朋友家里。” 兰雪怀端着点心的手一顿,想起自己临走时给闲灯的吻,他小声问道:“我们还算是朋友吗。” 那个吻……已经暗示的很明显了,并且,闲灯当时也没有拒绝他,虽然也没有明确的给他回答是了。 但是——闲灯所作所为,无论是那一件拿出来,都不像是对待朋友。 兰雪怀认为自己没有会错意,但又不太肯定闲灯是什么意思,于是,他给了闲灯思考的时间,而闲灯思考了一年之后,做出了决定——现在来找他,不就是给出答案了吗。 他心思许多,但没有一个拿出来跟闲灯说过。 闲灯胡吃海塞了片刻,抬头看着兰雪怀,问道:“你不吃吗?” 兰雪怀思考良久,慎重地开口:“闲灯,你怎么想的?” 闲灯被他这莫名其妙的一问给问懵了,心道:什么怎么想? 兰雪怀纠结了一下,红着耳根开口:“在码头上,我……” 他没说完,闲灯自己顿悟了。他醍醐灌顶,暗道:原来是这件事情啊!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 兰雪怀当初亲他那一下,把他都亲糊涂了。回去后左思右想好几天,越想越觉得自己没面子,毕竟,他跟兰雪怀两人相处的时候,都是兰雪怀局促不安,并且总是被他捉弄的面红耳赤,像个小姑娘似的。结果没想到,对方竟然憋了个大招,临走的时候反将了自己一军,叫自己神思恍惚了好几天,实在不服气。 闲灯道:“你不提这件事情我还忘了。” 他双手撑着桌子站起来,却没有站直身体,而是探过桌子,趁兰雪怀不注意,在他的额头上也亲了一下。 闲灯刚吃完奶糕,唇上还有甜丝丝的奶味,一同被印在了兰雪怀的眉间。 他亲完,笑嘻嘻道:“这个还给你。” 兰雪怀心里一跳,猛地抬起头,紧紧盯着他。 忽然,他身体一动,把闲灯从桌子另一边拖了过来,兰雪怀力气极大,闲灯猝不及防地惊呼了一声,整个人就落入了兰雪怀的怀抱中。 分卷阅读243 ※※※※※※※※※※※※※※※※※※※※ 今天搬家,不好意思耽误了!!!抱歉!!! 回忆杀还有几章的样子就结束了应该……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酥、阿麦麦、辰刻 2个;云云云月依、kk从缝里蹦出来啦、我想吃烧鹅饭饭、千江月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潆泓、风鹤、加安 10瓶;野渡无人舟自横 5瓶;三白栗子 4瓶;不丕、千江月、染小诺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睡觉觉 闲灯被他抱了一会儿,忍不住动了动身体:“兰若, 你抱得我好不舒服啊。” 他这个姿势确实有些吃力, 而且腰还硌着桌角。只不过闲灯喊了一声之后, 总觉得接下来还应该发生点儿什么,可是兰雪怀就这么抱着他不动了,闲灯又道:“你好了吗?我还想吃东西。” 兰雪怀松开了他。 闲灯连忙从他怀中爬出来,拍拍衣服道:“你要是想我了可以直说嘛, 抱得我都喘不过气来了。” 他把桌上的点心一扫而空, 又灌了一壶茶水下去,兰雪怀才开口:“等我父亲到了,我带你去见他。” 闲灯道:“你父亲?是明德真君吗?” 兰雪怀点点头。 闲灯在心中想道:这么说,唐棋乐听来的那个小道消息竟然是真的?这次因为无字磐石出事的缘故,明德真君当真要出关了。 “好啊。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过仙尊呢,我听人说,明德真君有六条腿八只手。” 兰雪怀否认道:“没有。” 闲灯嘻嘻一笑, 道:“我当然知道没有。我一看你长得这么好看, 就知道你父亲肯定也是一个翩翩美男子。” 二人聊了一会儿,闲灯困意上来, 说道:“兰若, 你让我今晚睡你这儿吧。实话说, 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你要是不让我在你这儿借个地, 我就只能去外面幕天席地睡一觉了。” 现在初秋的天气, 凉意已经丝丝渗透到了人骨子里, 在外面是睡一晚是决计要感冒的。 兰雪怀思考了一下,闲灯察觉了,连忙苦兮兮卖惨道:“不是吧,这你也要思考,咱俩什么关系了,你连个房间都不让我借住?” 其实,兰雪怀思考的根本就不是能不能让他借住房间的事情,而是他睡哪张床的事情。兰苑的主卧里面有两张床,一张是他自己睡的床,另一张是给夜里服侍的鹤童下榻用的,方便对方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 不过,兰雪怀懂事起就没叫人进屋里服侍了,他做事向来亲力亲为,习惯一个人完成,洞主配给他的几个鹤童都被他打发走了。 因此,兰苑另一张榻就空了出来,他方才就在想这件事情。 ——闲灯到底是和他同睡一张床,还是自己让出来,他睡床,而自己到外间去睡。 兰雪怀长这么大没跟人一起睡过觉,这才纠结了半天。结果,就在他纠结的时候,闲灯忽然抛出了这么一句话,说他们现在的关系已经非比寻常,是可以一起睡觉的关系。 他觉得脸上发烫,道:“我去拿一床被褥。” & nbsp; 闲灯听他话中的意思,就是同意自己住在这里了,于是一蹦三跳地爬上了兰雪怀的床:“拿什么?不用拿。你的被子这么大,难道还盖不住我们两个人吗?” 兰雪怀脚步一顿,心里古怪地想道:是他不要拿的。 闲灯已经在床上脱起了衣服,他脱完之后用脚一踢,全都踢到了床尾。兰雪怀替他捡起来叠好之后放到床头,然后犹豫了一会儿,解开外衣躺了下去。 他一躺下来,闲灯就像个小火炉一样蹭上来了,八爪鱼似的手脚都缠在他身上。 “我快冻死了!” 兰雪怀身体一僵:“你这样我睡不好觉。” “不会的,唐棋乐都能睡好。” 兰雪怀听完,身体僵硬地更加厉害,这回还有一点生气:“你和他也这么睡?” “我们小时候是睡一起的,现在不了,我嫌他睡得晚,后半夜才肯闭眼睛,成天就琢磨他那些奇怪的小玩意儿。” 兰雪怀哼了一声,道:“你以后不准和别人睡。” “不睡了不睡了。”他缠了一会儿,忽然睁开眼睛,想起自己下午听到的那段话。“兰若,你们何时请无字磐石?” 兰雪怀道:“后天。” 后天……那到也快的。 大乘听法会自古以来就约定俗成,需要光邀各路修士来一同瞻仰无字磐石真容。第一点是要众人晓得小清洞天没有监守自盗,无字磐石依旧保存完整。第二点则是威慑修真界,巩固小清洞天的地位。 同时,在大乘听法会这一天,危险也随之而来。无字磐石做为一块能许愿的神物,必然是引得多方争夺,大门大派顾忌着门派的繁衍与发展,只要一动就会被别的门派盯上,跑也跑不了,长久来看,都会端着面子不来抢无字磐石。但是私底下那些野派杂派,以及略有小成的散修也不管这么多。 这些野派和散修单单是散落在四周倒还好,若是哪一天他们集结起来干一票大的,那就麻烦了。 所以每年的大乘听法会,小清洞天的守卫都格外严格,只要没有令牌,连只鸟都飞不进来。 闲灯问道:“那你负责什么?” 兰雪怀现在年纪不大,重要的事情也落不到他头上来,“只负责定时巡逻。” 闲灯犹豫了一下,在心中想道:虽然我今日下午听到的东西却是古怪,但是我又拿不出证据来。若是我自己大惊小怪搞错了这件事,岂非在兰雪怀面前搬弄是非?而且,那两人是什么门派,我现在也不知道,还是等明日早起去调查一番,摸透了再来跟兰若说也不迟。 闲灯道:“那明日我跟你一块儿去巡逻。” 兰雪怀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闲灯得到回应之后,当即把头埋在他肩膀上,呼呼大睡起来。兰雪怀本来还想跟他多说几句话,结果对方像块木头,一点儿情调也没有,竟然就这么睡着了。兰雪怀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脸,心中虽有不悦,但总归是开心的,于是抱着闲灯,很快就心满意足地睡去。 第二日一早,兰雪怀拿了一套小清洞天的校服给他穿上。 闲灯鲜少穿一身白色,他皮肤本 分卷阅读244 来就白,穿上去之后仙姿超然,转了一圈,他就忍不住上兰雪怀面前表演孔雀开屏。 兰雪怀道:“巡逻前要先去和洞主报备。” 闲灯配上妖刀,笑嘻嘻道:“走走走,我还没见过他们呢。” 一路上,闲灯凑在兰雪怀面前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从兰苑出来,遇到了不少洞中修士,皆是一脸见鬼了的表情看着闲灯,紧接着又看着兰雪怀,然后打过招呼低着头匆匆往旁边走去,看的闲灯郁闷不已。 这些修士走远了偏还是个嘴巴大的,估计是场面过于惊悚,一时间忍不住互相分享自己的心得体验,一个人狠狠地吸了一口冷气,说道:“你掐我一下,看看我早上睡醒了没?” “你也看到了?兰雪怀边上是有一个人吧?” “那我就是没产生幻觉了,我的天,是我疯了还是兰雪怀疯了,他怎么会带人啊?我在小清洞天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他跟谁一同上下学过?!” “你看清楚那个男的长相了没?多大啊?” “好像跟我们差不多大,我没见过他,不是我们这儿的人吧……” 断断续续地讨论声越来越小,闲灯耳朵好使,听了个大概,忍不住捧腹笑道:“兰若,你好凶啊,我怎么觉得大家都很怕你?” 兰雪怀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闲灯用手指着他,道:“你看看你看看,你就是这个脾气大家才会怕你。” 兰雪怀反问道:“那你也怕我吗?” “我怕你干什么,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他说完,又是一笑,兰雪怀面红耳赤,提醒道:“不可在外面说这些话。” 闲灯闭上嘴,心里却想道:他好奇怪,这话怎么就不能说了? 兰雪怀转过一个弯,来到了另一座小筑,推开门,里面有个大殿。大殿中间正站着两个男人,身长如玉,一名头戴玉冠,约莫三十出头,一名蓄着胡子,约莫四十出头。 兰雪怀恭敬地行礼:“洞主,副洞主。” 闲灯跟着弯下腰作揖,同时在心中想道:原来这二人就是小清洞天的洞主,看起来年纪也不怎么大。 小清洞天洞主抱朴子便是那名蓄胡子的,见到兰雪怀来了之后,停止了跟副洞主元虚子的对话:“来了,昨日巡查的如何?” 兰雪怀一板一眼答道:“并无异常。” 抱朴子看着闲灯,问道:“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兰雪怀道:“是。” 抱朴子点头:“你也是时候交些同龄的朋友了。” 闲灯笑道,他笑起来十分有感染力,并且深得长辈喜欢,他弯腰道:“抱朴前辈,在下骊山破儿洞黎山老母之徒闲灯。” 抱朴子道:“原来是老君的徒儿,略有耳闻。” 元虚子是跟随兰雪怀一同去过小乘听法会的,见此,也介绍道:“闲公子在小乘听法会上面表现颇佳,是不可多得的少年英才。” 闲灯听他声音怪耳熟,但没有多想,只觉得是在小清洞天见过一面,曾经听到过声音罢了。 兰雪怀又与两位洞主你来我往的说了几句,最后抱朴子嘱咐了一番,这才放兰雪怀出门。 闲灯虽然觉得这两个老头说话不紧不慢,看不出什么,但是话中对兰雪怀的关切却做不得假,想来是十分喜欢兰雪怀这个徒弟的。 兰雪怀从抱朴子那儿出来之后,又去后山巡逻片刻。到了晚上,小清洞天不但没有清闲下来,反而更忙了。兰雪怀回到屋中换了一套更加繁琐的衣服,闲灯趁机喝了一口茶,不动声色地欣赏了一遍兰雪怀,他问道:“都快歇下了,你今晚还换衣服做什么?” 兰雪怀道:“今晚不能歇下,过会儿就要去后山。” 闲灯恍然大悟,道:“是去拿无字磐石吗?” & nbsp;兰雪怀点点头。 果然如此,闲灯想明白了。 无字磐石的封印和结界都是层层叠叠的,要打开也没那么好打开,而且历年来也只有洞主才有权利开启这些结界,所以每一年请无字磐石,都要提前一晚上将结界打开。不然,第二天若是当着仙门各派的面打开无字磐石,耗费巨大的灵力不说,就是时间上也不允许,场面一乱,更容易出事情。 闲灯很识趣道:“那我就在这儿等你回来。” 他是个外人,到底不是小清洞天的学徒,人家去拿自己的镇派之宝,他再跟过去就未免有些不识抬举了。 兰雪怀道:“那你就在这里等我。” 他说完走后,闲灯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无聊,又走出门,蹦跶到树上去摸鸟蛋。一连糟蹋了好几棵树,他终于在怀中兜了七八颗鸟蛋,正要从最后一棵树上跳下来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闲灯身体微微一顿,树下的人说道:“我们从后山进,令牌已经拿到了,现在他们开了结界,进去也方便一些,等到了之后再听他怎么说。” 那人说的急,并且走的也急,但是闲灯绝对没有听错,这声音就是当时他在后山听到的其中一个人的声音之一。 闲灯连忙从树上跳下来,望着那人跑远地地方沉思。 片刻后,他脸色一变,暗道:坏了! 他这时候终于想起来自己为何觉得那位副洞主元虚子的声音耳熟。 元虚子正是他在后山听到的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 我今天提早发了!!!! 明天估计是个很长很长的一章……在上班的间隙见缝插针的摸鱼了只能! · 惊变 闲灯心里想的直打鼓,从树上跳下来的时候, 怀中的鸟蛋没兜住, 碎了一地。可是这个时候他也没心思管这些鸟蛋了。 后山那两个男人其中之一竟然是元虚子! 闲灯本来还不确定的, 听到刚才那个男人的声音之后,他的记忆就如同潮水一样被唤醒了。 他心中想道:元虚子,小清洞天的副洞主,他到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事情不能在大厅说, 而要去后山说? 并且,那地方说是后山,倒不如说是荒郊野岭更合适。 闲灯越想越古怪,而且最重要的是,兰雪怀还跟元虚子在一个地方,倘若元虚子心怀不轨,兰雪怀怎么办? 他对无字磐石没兴趣, 可是不代表别人对无字磐石没兴趣。这东西在修真界是个炙手可热的香饽饽, 人人都想要,人人都要抢。否则, 小清洞天也不用这么 分卷阅读245 防着了。 只可惜, 千防万防, 家贼难防。 闲灯沉思片刻, 召出了云鹊, 急急往后山跑去。 他对小清洞天不熟悉, 只能追着那个黑衣人身后跑。结果对方十分警惕, 七拐八绕之后,他就把人给跟丢了。闲灯停下脚步,握着云鹊又往前走了百米左右,忽然间停了下来。 闲灯面前,正有一面看不见的结界,将他的脚步给挡住了。 他伸出手在面前拍了拍,空气被他拍出了水波纹的形状。 “结界?小清洞天布置的吗?” 闲灯心中不解,又推测道:“既然这里已经有结界了,说明离无字磐石也不远了。” 他尝试着解开结界,但小清洞天的结界岂是这么好解开的,他把各种咒语都试了一遍,最后也是徒劳。 甚至到了最后,闲灯没了耐心,十分粗鲁地拔出云鹊,开始野蛮地撬动结界,不过效果不明显,这结界还是稳如泰山。 闲灯啧了一声,用力的踹了一脚结界。 “什么东西!” 谁知道,这一脚踹下去,却是有了些动静。原本平静的结界忽然荡开了水稳,只听得闷声一响,有什么东西从山上滚了下来。 闲灯所在的位置正好是一个山崖,山地成斜坡走势,到他的脚边就是一块平地。 他听到这个东西发出的动静,顿了一下,想道:“结界破了的声音是这样吗?” 跟肉砸在石头上一样,怎么听也不像是结界打开的声音。 闲灯又敲了一下结界,没反应,仿佛刚才的声音就是昙花一现。 他寻着那个闷声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思考怎么去往后山去。 前方就是声音发源地,闲灯站定,看到了一团黑漆漆的人影滚在地上。 想必是从山上滚下来的,闲灯看了一眼四处,心想,也对,这后山黑的要死不说,晚上还不点一盏灯,如今秋天多枫叶,把山路都给铺满了,一时不慎踩空了也情有可原。只是不知道这个修士是从哪个地方滚下来的,要是矮一点的山头还好,最多缺胳膊断腿,要是从高处滚下来——现在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气。 “喂,你死了没?”闲灯站在远处,喊了一声。 这个人是从结界里面滚下来的,滚到了结界边上就停住了,估计是被结界挡住了。 闲灯心里便是想救也没那个本事。 他问道:“能动吗?你是哪儿的修士?小清洞天的?” 问了好几遍,那人都不开口。闲灯懒得再问,走近了一些,越走近,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就越清晰。他鼻尖动了一下,暗道:好浓的血腥味儿,这人滚到什么地方去了?难道是从刀山上滚下来的? 这时,他想起了那个行踪诡异的黑衣人。 “不好,恐怕里面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闲灯拍了一下衣摆,却是有些着急:倘若是那个副洞主心怀不轨对小清洞天做出什么事来,那也不是他管得着的。 再者,老君一直叮嘱他不要多管闲事,管闲事就会惹祸上身,闲灯已经吃够了苦头,老君就是看穿了他的本质,所以才从来不让他下山。 可是,转念一想,兰雪怀也在后山,他的心就七上八下的不稳了。 “别的管不着,兰若还是要管一管的,他的事也不算是闲事。” 闲灯敲了敲结界,企图弄出点动静让里面的人听见。只可惜,那人伤的太重了,隔着结界闲灯都能闻到血腥味,而且对方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他这么敲两下,能听见才有鬼了。 结界波动了片刻之后又没了声息,闲灯懒得再管这个人,准备抬脚往另一个方向走,看看那后面还有没有能进去的地方时,躺在地上的人忽然动了一下,翻了 个身,嘴里发出了一声低吟。 闲灯脚步一顿,脸色一白,猛地转头:“兰若?!” 这个声音,不是别人,太熟悉了,正是兰雪怀。天色太黑,闲灯看不清那人的衣物——当然跟他本人不乐意看也有关系,这会儿听到声音之后,闲灯的心一下子被吊了起来,他狠狠地砸了一下结界。 “兰若!是不是你?” 他手掌被结界的反噬震的微微发疼,当然,此时也顾不得手中的这点疼痛。一瞬间,云鹊从刀身变作一直蓝尾鸟儿,幽蓝色地火焰瞬间包裹了这一处的结界,闲灯这些用了十成的灵力,同云鹊一起震开了结界。 结界终于露出了一小个口子,刚好能够让他经过。闲灯咽了咽喉咙中翻上来的一口鲜血,暗道:小清洞天的结界果然名不虚传,强行突破之后对灵脉的损害竟然这么大。 他连忙走上前,将兰雪怀从地上扶起来。对方还穿着走时的那件衣服,只是衣服上已经全都是鲜血,变得污迹斑斑,他的心口处,真有一道十分骇人的伤口,正在流血。闲灯把自己的衣服下摆撕了一块下来,又从怀中掏出了一瓶镇痛止血的药丸,碾碎之后洒在了布条上面,缠在兰雪怀的胸前。 兰雪怀被这个动静给疼醒了,抬眼一看,闲灯正看着他:“你怎么伤成这样?” 兰雪怀目光一凛,死死地盯着他。 闲灯道:“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要是不来你今天就死在这儿了!” 他原本还在纠结怎么跟兰雪怀说自己发现的那件事,毕竟元虚子怎么说也是小清洞天的副洞主,他一个外人上人家家门口来造谣对方有不轨之心,这不是上赶着找死吗。但看兰雪怀这幅样子,闲灯便已经猜到,里面出大事了,只是有结界的封印,一时半会儿还没有传到外面去。 他一把抓起兰雪怀道:“走!” 兰雪怀仿佛才从惊诧中反应过来,反手握住闲灯的手,闲灯倒吸一口冷气,被兰雪怀抓过的地方已经多出了一道红痕。 未免也太用力了些。 闲灯道:“这地方不方便说话,我们先回你屋里。” 兰雪怀忽然开口:“不行,不能回屋里,直接走。” 闲灯面露疑惑,兰雪怀道:“去兰陵,找我父亲。” 闲灯被兰雪怀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连忙道:“好,你说了算。”他看了眼被破坏的结界,继续道:“小清洞天的结界一旦被破坏,里面的人一定知道的。事不宜迟,那就现在出发,你能走吗?” 兰雪怀点点头,抿着唇什么都没说,往前走了一步。 谁知道,刚走出一步,他就吐了一口血。 闲灯立刻将他扶起:“算了,还是我背你吧。你这个伤势能走路才怪。” 说 分卷阅读246 罢,不等兰雪怀反应过来,闲灯就一把背起了他。兰雪怀闷哼一声,闲灯连忙问道:“我是不是压到你的伤口了?” 谁知,对方没有回答,竟然是趴在他肩头昏过去了。 恐怕,兰雪怀已经到极限了。 只不过,方才硬撑着不敢晕是什么原因? 闲灯小心翼翼地避开大路,还是自作主张的摸到了兰雪怀的房间,快速收拾了几件衣服。他拿着衣服,准备给兰雪怀换上的时候,终于知道了兰雪怀撑着不敢晕的原因——对方的怀中,正紧紧地抱着一卷古书。 闲灯拿起书翻了两页,里面什么字都没有,拿在手上也不像个什么特殊的东西,值得兰雪怀死不松手? “难道是无字磐石?”闲灯脱口而出,他心中骇然,喃喃自语道:“无字磐石怎么被兰若带出来了?” 罢了,现在兰雪怀昏了过去,要问什么也只能等到他醒来问。 闲灯在房间里匆忙的收拾了几件衣服,趁着夜黑,带着兰雪怀翻出了小清洞天。一路狂奔,到了岸边,要出小清洞天,就必须从中这里乘船。闲灯心知自己招惹了麻烦,大船不能坐,只能找一艘小船。 四下一看,东南面的码头正泊着一艘船,船家正躺在码头上面歇息。闲灯先将兰雪怀轻轻地放在船上,然后自己跳上船,船家醒了过来,看到两个陌生的少年在他的船上,立刻惊呼:“你们谁啊!” 闲灯道:“船家,你的船借我们一下!”他往怀中一摸,摸到了一块玉,扔到了船家怀中:“你就当我买了你的船。” 他强买强卖,船家并不同意,站在码头上张牙舞爪地大喊。闲灯恐他招来修士,又召出云鹊将他给拍晕了,小船一路南上,过了一天一夜,靠岸了。 兰雪怀也足足昏迷了一天,上岸时,他终于醒了。 闲灯靠岸,立刻给他买了糕点和水,倒了一杯给他,问道:“你的伤口还疼么?” 一日一夜,都是闲灯在照顾他。 兰雪怀喝完水,吃完糕点,有了力气,道:“多谢。” “你谢我干什么?你我之间还讲这个。”闲灯顿了一下,道:“此去兰陵还需要三天时间,你伤势没好,我就自作主张,将你带到了骊山。穿过这个镇子往前走一段路,就能到破儿洞了。” 谁知,兰雪怀去不领情,忽然推开上前扶他的闲灯,说道:“你不必帮我,我自己去兰陵。” 闲灯疑惑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兰若,是我自愿帮你的,我都把你带到骊山了,你却要跟我划清界限?” 兰雪怀的手捏成了拳头,又松开。 “我没有要和你划清界限。” 忽然,他伸手摸了摸自己怀中,空荡荡的,他脸色大变。 闲灯道:“你在找无字磐石吗?”他恍然大悟:“不好意思,船上有个地方破了个洞,我拿去堵洞了,不然海水进来,咱们俩可撑不到上岸。” 他弯下腰,把卷成了一卷的无字磐石从洞中取出,无字磐石灵力环绕,完全没被打湿。 兰雪怀面色一僵,道:“给我。” 闲灯放在手上抛了两下,扔给他,“你就是为了这个东西才受伤的吗?兰若,你不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我就不要你去兰陵。你现在可以试试你能不能打得过我。” 兰雪怀抬头,盯着他。 闲灯心中有万千疑问,到了嘴边,最想问的还是兰雪怀的伤势。 沉默半天,闲灯道:“好吧好吧,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我刚才骗你的,我会带你去兰陵的,只是要等你的伤口好了为止。否则你按照你现在的身体,我看是御剑都难。” 兰雪怀抿了抿嘴唇,低声道:“小清洞天内有人叛变,企图夺无字磐石,洞主死前托付我将无字磐石带出,去兰陵寻我父亲。” 闲灯“啊”了一声,他摸了摸鼻子,道:“节哀。” 没想 到,那个慈眉善目的洞主竟然就这么死了。 闲灯反问道:“叛变的人是元虚子吗?就是你们的副洞主?” 兰雪怀诧异地看着他。 闲灯摆手:“你别以为我跟他是一伙的了,我跟你说,我是看到了……” 他把自己在后山看到的事情全都跟兰雪怀说了,遗憾道:“本来我应该先跟你说的,但听起来像我搬弄是非,我……抱歉。” 兰雪怀道:“此事非你之过,你不用道歉。” 兰雪怀师门内乱,师尊被杀,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是义愤填膺的跟着悲伤、愤怒,可是他的心波澜平静。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要跟兰雪怀道歉,闲灯摸着自己心口,确实是什么情绪都感受不到。 “先上岸吧。”闲灯提醒道。 两人站在船上说了半天,闲灯又把无字磐石给取了出来,船舱里已经积了一小滩水,恐怕再说下去船就要沉了,于是不得不先上码头。 闲灯跳上岸,又伸手去拉兰雪怀。兰雪怀没动,他看着闲灯,说道:“你不怕被我连累?” 闲灯道:“什么连累?” 话音刚落,一则消息出现在码头的公示栏上面,闲灯视力好,一眼就看到了,说的正是小清洞天内乱的事情,只是犯上作乱之人从元虚子变成了兰雪怀。 闲灯慢慢念道,眼睛越瞪越大:“兰雪怀私藏无字磐石叛逃小清洞天,现与天机变三司二省合力追拿?放屁!” 他猛地抓住兰雪怀的手,将他从船上拉倒岸上,同时,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将兰雪怀罩住——公示栏上,还有兰雪怀的画像。 “我说这个元虚子怎么敢策划这一出,原来是早早地就想好了后路。原来如此,我知道了,不管他这一次抢夺无字磐石成功还是不成功,最后的罪名都是你来担的。” 难怪,闲灯在心中想道,这个元虚子真是个老奸巨猾的货色。 小清洞天结界几乎无人能破,他利用职务之便将天机变等来客安置在距离后山十分远的别庄,如此一来就算是后山事变,他们也难猜出发生了什么。洞主抱朴子已死,他的门生除了兰雪怀,恐怕也死的差不多,现在小清洞天活着的人全是元虚子的人,岂不是他想怎么编就怎么编? 兰雪怀面容难堪,闲灯转念想到元虚子对兰雪怀的关怀可谓是无微不至,他只是短短的住了几天便有所察觉,可见这位元虚子在兰雪怀心中地位不低。但是对方竟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真是辜负了兰雪怀的情谊。不过,自己此番评论已是失言,他连忙闭嘴:“我没有说他不好的意思。” 兰雪怀道 分卷阅读247 :“你不用和我道歉。” 闲灯愣了一下,他若有所思片刻,冷不丁,他张开双手抱住了兰雪怀。 原本,他是想把兰雪怀抱在怀中安慰的,结果身高差了人家一点,这么一抱,倒像是他钻进人家的怀里。不过,这么抱着就抱着,意思一样能传达到,闲灯说:“兰若,你别怕,我永远都站在你这边。” 兰雪怀抓紧了自己的衣角,慢慢地抬起手,用力的回抱住他:“好。” ※※※※※※※※※※※※※※※※※※※※ 放假回来啦!!! 杀 码头人多,不宜久留。 闲灯用身上最后一点钱买了一件斗篷, 将兰雪怀遮了起来。 无字磐石被他抱在怀中, 二人一路紧赶慢赶, 躲过了天机变的追踪,翻过了两座山头之后,就到了骊山。 闲灯道:“你放心,老君最疼我了, 她一定会帮我的。” 兰雪怀有些犹豫, 闲灯道:“帮我就是帮你啊,咱们什么关系,既然我都把你从小清洞天带出来了,我肯定对你负责到底。再说,骊山外面是有结界的,就算是天机变和三司二省也不能轻易进来。” 兰雪怀肯定道:“他们已经追到骊山了。” 闲灯:“所以我才讲出来,你不用怕。” 他话音刚落, 另一道震怒的声音传来:“闲灯!我看你是疯了!” 闲灯转头, 诧异道:“唐棋乐?” 唐棋乐怒气冲冲:“你还知道我是谁?你现在知不知道你是谁?你是满脑子只有那个兰雪怀了是吗,你还有没有点儿理喻可言?你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名什么师门是何处吗?” 闲灯目光一冷, 说道:“你说话放尊重一点。” 唐棋乐走近一看, 这才看清楚闲灯身边站着的兰雪怀。他虽做好了心理准备, 知道闲灯跟兰雪怀一起从小清洞天离开了, 一定会带人来骊山, 但是真的看到兰雪怀的时候, 唐棋乐依旧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问你, 你知道外面是什么传言吗!我当初就不该帮你去小清洞天,这才多久修真界就被你搅了个翻天覆地!谣言都传到我耳朵里了。” 闲灯道:“哦?什么传言,我忙着逃命,根本就不知道你们说了什么。” 唐棋乐伸手道:“你是不是抢了无字磐石?” 兰雪怀脸色一变,闲灯拦住了他:“唐棋乐,你什么意思啊,我看着是对无字磐石有兴趣的人吗?” 唐棋乐道:“我知道你没兴趣,那他呢?闲灯,老君早就告诉你不要多管闲事,既然你自己没有拿无字磐石,那么无字磐石就在他身上,对吗?” “对,那又怎样。你想做什么,是杀了我?还是把兰若赶下山去?又或者,你也想要无字磐石?”闲灯挑眉。 “我要你个老母啊!”唐棋乐气的爆了粗口:“你是疯了!我看你就是一个疯子,天机变和三司二省正在整个修真界通缉你们俩,说你二人大逆不道,犯上作乱夺走了无字磐石。你现在要是出了骊山往大街上一站,我保证你命都没有!” 闲灯摸着下巴,问道:“他们是这么说的?那你相信他们吗?” 唐棋乐紧紧盯着他:“你觉得呢?” 闲灯道:“唐棋乐,你跟我玩儿什么聊斋呢,你要是敢信他们,我就先大义灭亲。快去,哥饿死了,跑了两天都没吃饭,你弄点儿吃的给我,我再慢慢告诉你。” 唐棋乐道:“你现在还想着吃?你先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 ;nbsp; 闲灯拉着兰雪怀,问道:“你想吃什么,我去厨房给你做,放心好了,在这里没人能找到你。” 唐棋乐插嘴道:“还没人?天机变早就到了山脚下的镇子上了,早晚就会到骊山来,老君现在正在闭关,我看没了她,你怎么办!” 闲灯道:“我一个人也能应付的过来。再说,天机变过来我就怕吗?又不是我们杀了洞主,是元虚子自己杀了洞主,反过来污蔑我,有本事叫天机变的上来当面对质。” “不可能的。”兰雪怀忽然开口:“元虚子既然有胆子当着天机变的人撒谎,就不怕当面对质。” 唐棋乐嘴巴微张,仿佛在消化这个惊人的事实:“元虚子杀了……洞主?” 闲灯道:“元虚子就是小清洞天的那位副洞主,估计他这事儿谋划了很久,才能做到现在这么滴水不漏。他如此有把握,恐怕早就预料到现在的情况了。” 唐棋乐道:“他杀了洞主?他是为了无字磐石吗?” 闲灯:“不然呢?难道是杀着好玩儿?抱朴子临死前把无字磐石交给了兰若,让兰若带着无字磐石去找明德真君,总之不管你怎么想,这个忙我是帮定了。不然无字磐石要是落在元虚子这种老奸巨猾的狐狸手中,修真界还指不定怎么完蛋呢。我现在是在肩负拯救整个修真界的未来一事好吗,还不够沉重吗?” 说着,二人到了厨房。 闲灯道:“兰若,你在前面等我一会儿,我煮一碗面,很快就给你端过来。” 兰雪怀看得出来闲灯有话要跟唐棋乐单独讲,他识趣地走到了前厅,跟二人拉开距离。同时,这种被当做外人的感觉也叫他心里烦躁地踢飞了一颗石子。 唐棋乐关上厨房的门,转身就怒道:“闲灯!” 闲灯道:“有话就说,你吼什么吼,比声音大是吧?” 唐棋乐道:“我没在跟你开玩笑,你知不知道你现在都在干什么?我劝你别再搅和这趟浑水了,等兰雪怀吃完饭,你就让他自己去找明德真君。” 闲灯道:“不可能。” 唐棋乐气道:“你到底明不明白你惹上了多大的麻烦?你以为你打得过天机变吗?” 闲灯开口:“兰若现在重伤难行,我不会放他一个人走的。人是我带回来的,我也不需要你负责,等他的伤口好一些之后,我自己带他去。” 唐棋乐猛地抓住闲灯的手臂:“闲乘月!你一定要跟我对着干吗?从小到大我哪次没顺着你依着你,你一次都不肯让着我是吗?” 闲灯理直气壮回道:“我要是现在不管兰若,我就不是人。” 二人僵持不下,面也没下,饭也没做。唐棋乐劝说无果,头一次发了脾气,踹翻了一个凳子,吼道:“你以为你轻轻松松地走掉就行吗?你代表的是骊山,是老君,你做的一切都要算在老君头上!” 闲灯道:“但这件事我又没错,兰雪怀是被人污蔑的,难不成我还 分卷阅读248 要放任他不管吗?老君如果知道了,她难道不会管吗?” 唐棋乐喊道:“怎么别人不管,偏偏你管?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这人是兰雪怀,我看你是被他灌了迷魂药,当初你就不该打那个什么狗屁赌去招惹兰雪怀,赢了又如何,你就这么要面子吗?不是你去和那些修士攀比,现在又怎么会给骊山带来这么大一个麻烦!” 闲灯勃然大怒,揪着他的领子,眼看就要拳脚相加,谁知门口咔哒一声,传来了动静。 闲灯的手一松,忽然间,窗口处跑过去一抹白色的身影。 外面除了兰雪怀就没有别人了,闲灯心里一紧,连忙追着跑出去。 “兰若!” 他跑什么? 闲灯推开门,外面已经没有了兰雪怀的身影。 地上还有一两滴干枯的鲜血,代表刚才有人站在门口。 唐棋乐追出来,看到空无一人的前厅,脸色也跟着变了变:“人呢?” 闲灯心神一动:“不见了。他肯定跑了,他……他肯定听见了。” 唐棋乐听罢,手足无措的站着。 方才,二人在厨房里的争吵声音不大不小,前厅是听不见的,但是门口就不一定了。唐棋乐原本是跟闲灯吵架,说起气头上的话,口不择言的讲了一堆,也不知道兰雪怀是听见了哪一句,反应才这么大。 闲灯道:“我去找他。” 唐棋乐连忙说道:“骊山这么大,山头这么多,你去哪里找他?我看干脆就这样让他走了算了,等一会儿天机变的人就算是上来也跟我们没关系。” 闲灯冷冷地看了唐棋乐一眼,说道:“唐棋乐,你以为事到如今我还能独善其身吗?就算我让闲灯先走,天机变的人难道就会放过我?此事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在再劝我,今天之内我就会离开骊山,绝不给你和老君带来麻烦。” 唐棋乐气的昏了头,闲灯去意已决,他只好咬牙道:“算了,上辈子欠你的。我跟你一起去找他!” 于是,闲灯和唐棋乐分成两边,从最近的山头开始搜索。 正如同唐棋乐说得,骊山很大,不仅大,而且每个山头都长得差不多。 这也是闲灯有恃无恐的原因,破儿洞并不好找,有结界在,哪怕是天机变也要在里面绕一天,兴许还出不来。 不过现在这个易守难攻的好处却成了坏处,闲灯心道:兰若身上有伤,这几天也没吃饭,就塞了点糕点,按道理来说跑不了多远,我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他,可是现在…… 现在都已经过了一刻钟了,却一个人影都没发现。 闲灯又回想了一下自己跟唐棋乐的谈话,想到最后一句话,他忐忑不安。 兰雪怀不会当真了吧?当时,他去小乘听法会的时候,确实是跟一众年少轻狂不懂事的年轻修士玩的好,也确实是打过赌,说自己不出三天就能拿下兰雪怀。但那些混账话都后面他自己都不要再提了,更别说让兰雪怀知道了。 闲灯当日交朋友的目的虽然不单纯,但是接触了兰雪怀之后,是真心觉得他这个人不错,也再没有什么混账想法。而且,他也心知兰雪怀的性格,此人从小就没什么玩伴,唯一得了一个闲灯,自然是珍视万分,所以闲灯也不敢让对方知道自己曾经还有打赌这么一事,别人问起来,闲灯也总是凶巴巴地瞪回去。却不料,他千辛万苦想要守住的秘密,却在这么一个危机万分的时刻暴露了。 兰雪怀会怎么想? 闲灯懊恼的锤了一下大腿,想着兰雪怀还没吃饭,伤口也没有好好处理,就这么走了,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情,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唐棋乐看出了他心中的焦躁,安抚道:“你急也没用,现在只能一座山一座山的找。况且,兰雪怀有伤在身,肯定跑不了多远。” 闲灯道:“我烦的又不是这个!” 他在码头,还慎重不已的跟兰雪怀承诺过,自己永远是站在他这边的人,现在想来,这句话都成了一句讽刺。 &nbs p;兰雪怀会怎么想他?师门被灭,遭人背叛,到头来还发现最好的朋友也是假的,闲灯不敢细想。 唐棋乐道:“你现在烦什么都没有用,你放心,从骊山出去只有一个小镇能走,大不了我们去小镇守株待兔,兰雪怀要是想出骊山,肯定要路过哪里。” 却没想到,这话刚说完,还没来得及去实现守株待兔的计划,一支锋利的穿云箭“铮”的一声,狠狠地插在了闲灯身旁的大树上。 唐棋乐看清楚箭羽上的标致时,脸色大变:“是天机变!” 天机变围剿之前,通常会射出一支箭来,代表警告,也是他们这些名门正派杀人之前的预警,也更像是一块遮羞布。唐棋乐顾不得拔出剑,连忙拽起闲灯就往回跑。霎时间,周围忽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剑阵,天机变的人已经包围了骊山! 闲灯瞳孔巨震,大喊道:“唐棋乐,趴下!” 他直接将唐棋乐的头按了下来,一瞬间,数十把利剑从唐棋乐头顶掀过。倘若唐棋乐的低头的速度再慢一些,现在他的脑袋就已经搬家了。 闲灯连忙抬头,转身就想往另一条小道上跑。骊山虽然大,但是这几座山,他闭着眼睛都知道往哪儿走。 刚跨出一步,一个黑影拦在他们面前,闲灯还没看清对方的样子,就被黑影一掌击中胸口,他痛叫一声,呕了一口血,大退几步。 唐棋乐扶住他:“闲灯!” 他眼眶发红,转头盯着黑影。神情一动,唐棋乐叫出他的名字:“杨槐林!” 正是天机变现任门主。 杨槐林肃穆道:“闲灯,交出无字磐石。” “呸!有眼无珠的东西,被骗了还帮人家数钱,要我交出无字磐石?给谁,元虚子,你不如杀了我!” 唐棋乐连忙道:“都这时候了,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杨槐林道:“这么说,无字磐石果然在你这里。” 闲灯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站起来:“是又如何?” 这句话没说完,一把剑忽然从侧面飞出,闲灯立刻提刀格挡,可惜他这几日灵力损耗厉害,对方又是修真界的大能,他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挡一剑已经是极限,第二剑毫无停顿的攻上来时,闲灯不察,左肩被捅了一个对穿。 “闲灯!!”唐棋乐吓得大叫一声,开口道:“你们疯了!!在这里是骊山,是老君的地盘,容得了你们撒野!” 杨槐林当做没听见,一点头,示意天机变的人上前:“搜。” 分卷阅读249 唐棋乐被两人架了起来,闲灯也被人从地上拽起来,扯到了他的伤口,血流了一地。 他虽在同龄人中是佼佼者,但是面对庞大又强悍的天机变,任他如何天纵奇才,也没有半分反抗的余地。 四名天机变修士搜身完毕,合拳禀报:“回门主,并没有发现无字磐石。” 杨槐林扫了一眼闲灯跟唐棋乐,问道:“兰雪怀人呢?” 唐棋乐道:“什么兰雪怀,我不知道!不认识” 他挣脱开抓住他的修士,扶起闲灯,怒道:“杨槐林,你别欺人太甚。看在你是天机变门主,又是追查无字磐石的份上,这笔账我先记下,回头再跟你算。倘若你真敢在骊山撒野,老君一定不会放过你!” 杨槐林道:“无字磐石事关天下安危,闲灯伙同小清洞天弟子兰雪怀犯上作乱,强夺无字磐石,铸下滔天大罪,我就是现在杀了闲灯,黎山老母也管不到我的头上来。”说罢,停顿了一下,摇头道:“妖女就是妖女,哪怕她的后代在小清洞天接受教化,也改不了作恶的本性。” 闲灯忽然咬牙,一字一句道:“你说什么?” 杨槐林盯着他:“我说妖女就是妖女,有其母必有其子,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有说错什么吗?” 话音一落,闲灯手中的云鹊猛地发出阵阵长鸣,冷不丁,一团蓝色的火焰拔地而起,周边的两个修士不曾见过此番异状态,被云鹊的火焰灼伤。长刀出鞘,闲灯紧握云鹊,立刻将拦着他二人的修士斩杀。 杨槐林面色一沉,道:“枉你身为黎山老母之徒,竟被妖女之后所惑,如今残杀天机变修士,仙门各派留你不得!” 说罢,袖子一震,一股强悍的灵力如同千万把刀剑,朝着闲灯和唐棋乐飞来。云鹊骤然将蓝色火焰扩散,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灵力罩,但是这个罩子没支撑多长时间,因为闲灯自己灵力破碎的缘故,云鹊有感而动,急忙护主,罩子顷刻间都崩塌殆尽。 就在唐棋乐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一股柔和浑厚的灵力忽然环绕了他跟闲灯,十分巧妙的将杨槐林的攻击给化解了。一人从林中走来,白衣翩翩,如谪仙下凡,唐棋乐眼睛一亮,大喊道:“老君!” 杨槐林收了手中的灵力,拱手道:“老君。” 黎山老母面如霜寒,冷脸问道:“杨门主好大的架子,我如今却不知道,骊山也归天机变管辖了。” 杨槐林道:“天机变奉命追查无字磐石下落,秉公办事,还望老君多多担待。” “担待?老身担待什么,担待你们把我徒儿的性命取了吗?” 杨槐林道:“老君言重,只要令徒交出无字磐石,天机变自当撤出骊山。” 他心中却觉得难缠,这黎山老母是出了名的护短,在修真界又德高望重,与明德真君地位不相上下,不到万不得已,天机变当然不想开罪这座大佛。但无字磐石丢失一事岂是儿戏,杨槐林哪怕是赔上整个天机变,也是要将无字磐石夺回来的。否则,无字磐石一旦落入心怀不轨之人手中,死的就不是这么点儿人了,讲不好整个修真界都要跟着陪葬。 唐棋乐连忙吼道:“老君!他们放屁,我们根本没有拿无字磐石!” 杨槐林开口:“老君,是真是假,不若让天机变搜一搜山,看看兰雪怀是否在骊山之中。” 黎山老母瞥了一眼闲灯,挡在了二人面前,冷道:“老身若不从呢。” 杨槐林心里叹息一声,随即强硬开口:“老君若是非要与修真界为敌,杨某便留不得情面了。” 他眼中杀意迸现,命令道:“杀!” ※※※※※※※※※※※※※※※※※※※※ □□烦来了! 老君 闲灯用手捂着左肩的伤口,嘴唇惨白, 面无血色, 完好的一只手正紧紧地握着云鹊。 天机变的修士骤然一跃而起,& nbsp;将三人包围在中间。黎山老母手中祭出法宝,当即与众人厮杀在一起。 唐棋乐拽住闲灯,喊道:“你身上有伤,就不要去给老君添乱了!” 闲灯道:“老君一人岂能对付的过来?你放手!” 唐棋乐:“你不要小看老君, 她是什么实力你不知道吗?” “是!”闲灯忽然停顿了一下:“那是以前, 你察觉不到吗,老君身上根本没有多少灵力,全靠法宝支撑。到了她这个程度的大能,哪一次闭关不是九死一生,说是闭关,实际上就是渡劫。” 唐棋乐忽然反应过来,道:“那老君强行出关……” “强行出关, 就是强弩之末, 杨槐林一定已经看出来老君只是硬撑,所以才敢放肆, 否则……” 唐棋乐猛地握住剑, 喊道:“那我也上去帮老君!” 二人一对视, 纷纷冲到老君前面, 将老君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 同时, 天机变的剑阵袭来, 将两人的灵气冲散的一干二净。老君一手抓了一个,吼道:“走!” 一阵风略过,闲灯瞬间感觉自己被老君提着领子飞出去了十几丈的距离。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脖子上又是一松,闲灯猛地摔在了地上。老君扶着边上的一棵大树吐了一口血,闲灯脸色惨白,喊道:“老君!” 老君摆手,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们两人过来。” 闲灯和唐棋乐互相看了一眼,闲灯先道:“老君,对不起我——老君?” 他话没说完,身上忽然缠绕了一段黑色蓝纹的布绫,闲灯又惊又诧。 唐棋乐眼见不对,作势要跑,谁知道黑绫比他的反应可快多了,一瞬间,将唐棋乐跟闲灯绑到了一起。 唐棋乐动了动身体,抬头诧异道:“老君,你做什么!” 闲灯用手拽了一下黑绫,脱口而出:“锁妖绫!” 锁妖绫,顾名思义,乃是用来束缚妖物邪祟的黑绫,长八尺,可根据捆绑的邪祟任意变幻,是一件具有灵识的高级法器。 老君从乾坤袖中取出一面镜子,唐棋乐目光落在上面,说道:“造化镜。” 闲灯见到这两件法器,脸色都变了。他跟着老君长大,当然知道锁妖绫和造化镜是拿来做什么的,这两件法器与云鹊和七星剑以攻为主不同,都是以守为主,用来锁妖镇邪最有效果,当然,如果要用来困住修士,也是易如反掌。 唐棋乐恍然大悟,问道:“老君,你要把我们关起来?” 老君面色如常道:“不然凭你二人难道想跟天机变抗衡?” 分卷阅读250 唐棋乐顿了一下,连忙解释,将闲灯如何被小清洞天的元虚子污蔑一事全数倒出。 “老君,此事根本不是我们的错。是小清洞天内乱,只要我们找到明德真君,他一定会还我们一个公道。” 老君看着闲灯,闲灯心里咯噔一声。 此事全由他引起,是他不听老君的劝诫,偷偷跑到了小清洞天去,又是他将兰雪怀带回来,事到如今,也应该是他承受这一切后果。 “老君,你把我交出去吧。他们要找的是我,跟骊山没有关系。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会负责的。” 老君:“就算是把你交出去也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况且你是我的徒儿,我怎会让你去送死。我只问你,阿灯,你可有后悔?” 后悔什么? 唐棋乐盯着闲灯,闲灯道:“我不后悔。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会去小清洞天,我还是会带兰若回来。” 倘若他没有偷偷跑到小清洞天,就根本撞不见这等内乱事情,骊山自然也不会被卷入其中。可他如果真的没去,兰雪怀现在恐怕就是一具尸体了,思及此,闲灯无愧于心。 唐棋乐脸色涨的通红,似乎不能理解闲灯的想法,但他也没有说一句不是。 老君叹了口气,道:“你命中注定有这一劫,也不必同我道歉。我原以为封了你七情六欲便能替你躲过,竟没想到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闲灯茫然道:“老君,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老君道:“今日我大限已至,天命难违,你们躲在造化镜中,三个时辰之后锁妖绫解开,你们便不要在骊山呆着了。出了骊山,骊山会自行封山,待到……待到你应该回来的时候,骊山就会与你再相见。” 闲灯听得糊里糊涂,问道:“什么大限已至?什么天命难违?什么躲在造化镜中?老君,我不怕天机变的人,只是现在受了伤无法和他们战斗罢了,你等我养好了伤,我一定能把他们杀的片甲不留!” 他说这话,却是没什么底气。且不说自己年纪尚轻,就算是在小乘听法会出尽风头,那也是和同龄人比,像天机变此等集修真界大成的门派,闲灯对付他们无疑是螳臂当车,毫无反抗之力。 唐棋乐道:“老君,闲灯说的对,你把我们关起来也没有用。你松开我们,我们先离开骊山,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老君:“你以为和无字磐石扯上关系之后骊山还能去全身而退吗?我不愿你们下山,不愿你们入世就是这个道理。可是我管得住你们的人,却管不住你们的心。事已至此,骊山已经无法作壁上观,此一去,老君便不能在护你们一二,各自造化,便看你们个人了。” 说完,黎山老母忽然催动造化镜的阵法,白光在闲灯和唐棋乐的脚下大盛,闲灯急忙道:“老君……我不要进去!” 老君深深地看了一眼闲灯,忽然往前走了一步,将两个半大的小子抱在怀中,然后推开他们,眼睛紧紧地盯着闲灯:“阿灯,是我天命将至,不怪你,也不怪任何人,我死后,也不许你恨任何人!你要知道,这人间的善要永远比恶多,以后做事,不要逞英雄,不要单打独斗,有事要跟阿乐一起商量,知道吗?” 听完这句话,闲灯似乎感受到什么,眼眶发红,心中异样的情绪陡然升起。 唐棋乐的眼泪猛地滚落下来,他抓住老君的衣服,“老君既然怕我们俩拖累你,那就将我们关在造化镜中便是,为何要将七星剑与锁妖绫一同扔进来!” 众人皆知,骊山破儿洞有几件举世闻名的法宝,当属第一的便是宝刀云鹊,乃是一只玄色大鸟,可化身为刀。第二便是定海昆仑扇,扇如其名,有移山定海,翻云覆雨之能。第三则是雷击七星剑,上可诛仙,下可斩邪,无往不利,所向披靡。剩下最后两件齐名,一件是有回溯时光本事的造化境,另一件则是现在用来捆住两人的锁妖绫。 唐棋乐急急问道:“老君,你强行出关,身上怎么可以没有意见护身的武器,老君——” 谁知道老君却将他的手扯下来,用力地推到了造化镜中。两人被她用力一推,跌跌撞撞滚做一团,造化境法阵已成,两人都预感到了什么,呼天抢地,大喊大叫,唐棋乐几欲崩溃,闲灯心血翻涌,茫然无措地落下了一滴泪。 老君身上有伤,这十几丈距离只争取了片刻不到的相处时间,待她将造化镜藏进树中,杨槐林领天机变众人便已杀到。 “老君,还请你交出无字磐石。” 老君振袖一挥,冷冷道:“有本事你就自己来拿吧!” 杨槐林拱手道:“晚辈失礼。” 霎时间,骊山黑云压境,狂风大作,鸟飞兽奔,山雨欲来。 黎山老母修行百年,威压极强,她站在原地没动,眼神冷冷盯着天机变众人。一介女子,却叫众人脚下打颤,头皮发麻。杨槐林站在她面前,生生被这股威压逼的咽了咽口水。 老君双袖甩出两把长剑,天机变众人整齐划一地看向杨槐林。杨槐林吼道:“剑阵!” 唰唰唰,数十把携带者灵力的宝剑直冲云霄,剑尖直指黎山老母,势如破竹,俯冲下来。黎山老母双手运起灵力,将十几把仙剑全数打落,行云流水,杀伐果断。 杨槐林吼道:“再杀!” 第二轮剑阵紧跟着第一轮之后,此阵也被黎山老母挡下。 杨槐林抿着唇,坚定不移道:“继续杀!” 第三轮,除了剑阵之外,天机变的修士已经持剑上前,跟黎山老母厮杀到了一块儿。黎山老母虽是强行出关,但灵力依旧在众人之上,只是天机变人数太多,黎山老母杀的了一个,杀得了两个,可是十个,二十个,三十个,总有她精疲力尽,灵力枯竭的时候。 果不其然,到了第十二轮剑阵,黎山老母动作微微凝滞,灵力低微到难以察觉,杨槐林看准机会,猛地将一剑送进黎山老母的心口,拔出之后带起了一串血珠,溅落在地上。老君捂着胸口摇摇晃晃退后了几步,她鬓发乱了,一身白衣都是斑驳的血迹,靠一把剑支撑着自己没有倒下去。 天机变左右两边修士迅速拉弓,杨槐林连忙制止,几名修士停下来等待杨槐林的命令。 杨槐林重复道:“老君,交出无字磐石!” 这一句,是晦涩地递出台阶,也是最后的通牒。 黎山老母没说话,而是又执剑挺直了背。 杨槐林手指微微蜷缩,然后闭上了眼,叹息道:“天机变奉公行事,斩妖除邪,平反叛党。 分卷阅读251 得罪了……老君。” 他一扬手,满弓开箭,霎时间,黎山老母躲避不及,三四支带着倒钩的箭羽噗噗噗几声,没入了她的身体中。黎山老母一个腿软,体力不支,往前几步跌落下来。只可惜,还未跌落在地,七八名天机变修士握着仙剑一拥而上,将老君团团围住,同时这七八把仙剑也全须全尾的插进了老君的心口和腹部。 老君身体顿了一下,面容扭曲的呕了一口血出来。众人紧紧地拥簇着她,不让她动哪怕一步,直到老君的瞳孔渐渐涣散,一名修士才伸手探了探老君的鼻息,他长舒了一口气,禀报道:“门主,死了。” 杨槐林挥手道:“散开!” 众人听罢,纷纷散开,老君的尸身没了这群人的支撑,骤然跪倒倒地,却在到地的一瞬间,她身上插着的剑阻止了她狼狈落地,牢牢地撑着她。 ——终是没有跪在地上。 天机变众人退了下来,站在杨槐林背后。 面前,一代大能就这样殒命,此刻,天降暴雨,山河同悲,日月变色,骊山微微震动,风声呼呼,发出哀鸣。 杨槐林闭上眼,卸剑后,单膝跪下,只听杨槐林沉重道:“……恭送老君仙逝。” 众修士见状,纷纷卸剑跪下,暴雨中,声音洪亮:“天机变……恭送黎山老君仙逝!” ※※※※※※※※※※※※※※※※※※※※ 恭送老君仙逝~ 唐棋乐 “没有声音了……” 唐棋乐喃喃自语,在一片白茫茫的造化境中来回走动。 “外面怎么会没有声音了?”唐棋乐越走越着急, 最后看着闲灯, 忍不住将他拽起来:“你跟我一起出去看看!” 闲灯双手都是鲜血, 是方才强开造化境结界时遭受到的反噬。锁妖绫早在一炷香之前就从二人身上解绑,也正因为如此,两人心中的不安才会越来越强烈。 锁妖绫是老君的法宝,向来都是灵力充沛的, 但是它现在就如同一根普通的布绫一样, 软绵绵、轻飘飘地躺在地上,一丝灵力都没了。 只有主人出事的时候,自己的法宝才能感受到,闲灯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唐棋乐嚎啕大哭一阵之后,坐到了闲灯身边。 他了无生气地抱着自己的双腿,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仿佛这样就能逃过眼前的事实。 闲灯手上的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问道:“唐棋乐,你恨我吗。” 唐棋乐道:“你想听我说什么。” 闲灯摸着心口, 手上的血迹也留在了心口。 “想听我说恨, 还是不恨。” 唐棋乐会恨他吗? 应该是恨他的。 原本骊山是从来不招惹修真界的俗事, 也更不会引来这样的杀身之祸。更何况, 老君闭关的好好地, 若不是他出事, 又怎么会出关, 怎么会元气大伤,怎么会撞上天机变,甚至……现在也不会生死不明。 唐棋乐叹了口气,说道:“事已至此,我怪你有什么用。老君不怪你,我有什么资格怪你?从小到大,她都是喜欢你多一些。” 闲灯看向他。 唐棋乐眼神闪烁,忽然脸色变了,道:“造化镜打开了!” 造化镜能够困住他们的时间不长,现在恐怕就已经到时间了。 闲灯顾不得许多,连 忙从造化镜中出去。 老君将造化镜藏到了一棵大树中,两人一出去,没注意到外面下雨,当即被劈头盖脸的淋了一身。 闲灯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泞中,往前走了数十米,看到了老君跪在地上的身体,已经生气断绝。 一瞬间,一股凉意从脚底窜到了头顶,唐棋乐脚步一顿,忽然发狂似地哭叫起来。 唐棋乐猛地往前冲,一时不查,在地上摔了一跤,滚了一身泥巴,狼狈不堪。他嚎啕大哭,从地上爬起来,又跌跌撞撞地往前跑。恍惚中,闲灯猛地抓住他,唐棋乐奋力想要甩开闲灯的手臂,闲灯颤抖道:“有结界!” 唐棋乐甩开他,挥手就是一拳,但是这一拳没有落在闲灯身上,而是砸在了地上。 闲灯的手还牢牢地抓着唐棋乐,不让他上前一步。老君的尸身边上围绕着一圈天机变的符文,挡住了雨水。 虽然没看到天机变的人,但是想来他们也不会走的很远,只要二人一旦靠近老君,触发了结界,就会被天机变知道。 唐棋乐哭够了,从地上站起来,双眼红肿如核桃。闲灯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头疼欲裂,心脏钝痛,却迟迟给不出什么直观的情绪。他像是被一把巨大的锁给困住了,他看着唐棋乐,似乎觉得唐棋乐的反应才是正常的,他也应该痛呼、悲鸣,可他什么都没做,就这么直愣愣地站着,好像魂魄都跟着消散了。 闲灯脚下一软,身体重重地砸在地上。 唐棋乐猛地回头,见到大雨中倒地的闲灯,心里一跳,连滚带爬地跑过来,将闲灯扶起。对方半死不活地躺在他怀中,嘴唇惨白,面色却不正常的泛红,唐棋乐伸手一摸,竟然是发了高烧。 是了,闲灯方才就被天机变的人打成重伤,肩上巨大的一道伤口还没有愈合,此时被雨水一浇,狰狞地翻出了白肉,现下又没有什么止血的药,闲灯的伤口从刚才开始便无人照拂,一直失血到现在,发烧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只怕再拖下去,恐怕有性命之忧。 唐棋乐狠狠地抹了一把脸,看了一眼老君的身体,下定决心先将闲灯抱起。 老君已经死了,闲灯决不能再出什么事情,否则他…… 他该如何,唐棋乐自己也想不下去。 自他懂事起,就一直住在骊山。他父母是谁,唐棋乐全然不知,记事起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老君拉着他的手,问他要不要跟她一起回骊山。闲灯年纪比他小,却是他的师兄,在骊山中无法无天惯了,混账来混账去的,见到新来的唐棋乐,找到了做大哥的好处,带着他漫山遍野的疯玩,这一跑,就是十来年。 唐棋乐以为闲灯会一直这么跑下去,老君会一直在骊山陪着他们,却不料,一场变故来的突然,打得他措手不及,唐棋乐一会儿觉得现在是做梦,一会儿又被闲灯愈渐沉重的呼吸声给唤醒。 不是梦,他茫然地流着泪往前走,老君真的死了,闲灯现在的状态也不容乐观,一时间,骊山似乎就只剩下他一个能动的活人。 他六神无主,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离开这里,天机变的结界还在,人一 分卷阅读252 定就在附近,倘若走的慢一步,两人就会被发现。老君拼死也要护着他们,他不能在老君死后就这么把闲灯和自己给暴露了。 咬着牙,忍着巨大的悲痛,唐棋乐背着闲灯拔足狂奔,中途摔倒了几次,摔得手和脚上没几块好肉,被地上尖锐的石头割的全是血痕。 唐棋乐跑了足足半个时辰,体力终于透支了。可是这雨还没有停下,他也没找到什么能避雨的地方,双腿狠狠地颤抖了一下,唐棋乐又摔在了地上。 只是这一回,他面前出现了一双靴子。 唐棋乐手指微微蜷缩,没有抬头,却是从地上的水洼中看到了兰雪怀的倒影。 对方的脸毫无血色,就这么怔怔地站着,半晌,兰雪怀才抱起滚在地上的闲灯,双手慌乱地去探他的气息。 唐棋乐趴在地上,忽然轻笑了一声,紧接着,发狂似的大笑起来,笑到最后又大哭起来,嘶声力竭,双拳捏紧,指甲嵌入肉中,指缝中沁出了大颗大颗的血珠。 唐棋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看着兰雪怀,声音沙哑地,用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说道:“老君死了。” 兰雪怀的手紧紧地拽着闲灯的衣服,将他抱得更紧。 唐棋乐道:“闲灯现在发烧了,找个没有雨的地方……” 话没说话,唐棋乐也已经到了极限,双眼一黑,摔倒了在了大雨中。 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先听到了滴答滴答的水声。唐棋乐睁开眼,看到了不远处的兰雪怀,以及枕在他腿上的闲灯。闲灯和他的外衣都被架在火堆面前烤着,唯一不同的,便是闲灯身上还盖着一件兰雪怀的外衣。 唐棋乐一醒来,兰雪怀就睁开了眼睛。二人对视了一眼,谁也没开口说话。 外面的瓢泼大雨还没停下,天色却已经黑了,风声呼呼地刮着,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他睡了多久。闲灯的状态并没有好转,哪怕是在睡梦中都没有安稳,眉头紧蹙,呼吸声也十分沉重。 他肚子饿了,看了一眼四周,判断自己正在一个山洞中。唐棋乐嗓子发干,疼的要命,开口问道:“闲灯怎么样了?” 兰雪怀的膝盖一动,闲灯不舒服地□□一声,前者答:“烧没退。” 唐棋乐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来,走到闲灯身边。他居高临下看着闲灯,又用手去探了一下对方的温度,被他脸上的高温烫了回来。 静谧的山洞中,除了一句话的交流之外,现在只能听到狂风暴雨的呜呼之声。 沉默了一会儿,兰雪怀开口:“对不起。” 唐棋乐放空似的站着,过了片刻才回:“你无需说这句话,闲灯既然把你带回来,骊山就已经搅进了这一趟浑水里面。道歉是天下最没用的补救措施,除了让人更加火大之外,没有任何作用。”他顿了一下,说道:“我去外面找点儿吃的。” 三人折腾到现在,皆是没有吃饭。 他拿了兰雪怀的伞,走到洞门口的时候,开口:“天机变还没有撤出骊山,你手上的无字磐石小心一点放好。” 说罢,头也不回的出了山洞。 一瞬间,山洞里面就只剩下闲灯和兰雪怀两人了。 声音虽然安静了下来,但是兰雪怀的心却久久不能安静。他握住闲灯的手,心如乱麻,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醒来的闲灯。 老君死了。 兰雪怀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的猜测被彻底证实。 他当时听到闲灯是因为跟朋友打赌才来接近他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如坠冰窖。同时,也反应过来,原来闲灯的种种示好和接近,都是有目的性的玩笑,看他动情,看他出丑,然后将他的一切当做谈资,成为和朋友炫耀的资本。 是了,闲灯这个人,他早该看得出,没心没肺,对谁都爱搭理不搭理,性格也难以捉摸,为何到了他这里,就像一个死缠烂打,无理取闹的登徒子,原来闲灯根本就是戏耍他。 只是知道了真相之后,兰雪怀气急了跑出去,不到一会儿又狠不下心,既盼望对方来找他,又盼望对方不来找他。身上有伤,心里有气,乱走一通之后,兰雪怀在骊 山彻底走迷路了,然后,他忽然间感受到了巨大的灵力。 剑光从远处传来,天地色变,必然有大事发生。并且这两股灵力的碰撞时,兰雪怀分明能感受到其中一股十分熟悉,与闲灯几乎是一脉相承。如此强大的力量,除了黎山老母应该没有别人,而另一股灵力兰雪怀也认识:天机变。 他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寻着灵力一路朝着发源地狂奔,结果跑到一半,其中一股灵力忽然消失,天生异象,瓢泼大雨从天而降,冰冷的雨珠打在他身上,兰雪怀心中隐隐有猜测,只是他不敢相信老君就怎么陨落了,直到他看到无比狼狈的唐棋乐跟闲灯,他的脚步就顿住了。 想的入神,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大半天。 闲灯迷迷糊糊地转醒,看到了兰雪怀,他渴的厉害,从兰雪怀身上坐起来,不确定的开口:“……兰若?” “是我。”兰雪怀回答。 闲灯眯着眼睛,想要自己清醒一点,但是他的脑袋里面仿佛被塞了一团浆糊,只要轻轻晃动,天灵盖就跟被人撬开了一样,钻心刻骨的疼。 “我这是在哪儿?” “你发烧之后晕倒了,唐棋乐背着你逃跑的时候遇到了我。我们现在正在一个山洞里面,你伤未好,不要乱动。” 闲灯看着兰雪怀,原本就糊涂的脑子更糊涂了。他有许多话想跟兰雪怀说,但谁知道分开短短不过一天的时间,竟是发生了这么多变故。 他再见到兰雪怀,已经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闲灯四下一看,问道:“唐棋乐呢?” 兰雪怀开口:“他说出去找些吃的。” 闲灯心里一跳:“还没回来?他几时出去的?有多久了?” “两刻钟了。” 闲灯猛地瞪大眼睛,不顾伤口,连忙往洞外跑。 兰雪怀也意识到不对劲了,依照唐棋乐的性格,现在这样的情况,他就算是出去找东西吃也不会跑太远的。若是雨大找不到吃的,一刻钟之内也回来了。 兰雪怀除了吃过一块桃花糕之外,其他什么都没吃,又在小清洞天被打成巨伤,一路逃亡到骊山,也没讨到一口水喝,现下也是强弩之末,狼狈至极,靠着一口气强撑。方才一时松懈,浅眠片刻,没察觉到唐棋乐走了这么长时间,现在看到闲灯的模样,心中又悔又恨,生怕唐棋乐再出什么事情。 闲灯跑到 分卷阅读253 洞外,兰雪怀追上去,将自己的衣服盖在了他头上。闲灯隔着雨帘问他:“唐棋乐往哪边走的?” 兰雪怀方才根本就没注意到唐棋乐是往哪边走的,此时也回答不上来。 闲灯喃喃自语:“我知道了,他一定是去那个地方找吃的。山上全都被天机变的人围住了,只能去山脚下的镇子上找吃的,这里离山脚不远,而且要出骊山,只能从那里划船离开!” 他反手抓住兰雪怀,仿佛是说给自己听:“唐棋乐不会做蠢事,这么久没回来,一定是因为找到了出去的路。我们现在就下去和他汇合。” 两人拉着手狼狈的跑了一阵,中间也遇到了几个天机变的修士,好在骊山地形复杂,就算是遇到修士,对方也难以察觉,更别说这样大雨瓢泼的天气,倒是方便了闲灯逃跑。 山脚下有一面不大的湖,湖边长了一米多高的芦苇荡,边上是一大片蒲公英,闲灯小的时候经常和唐棋乐来这里捉萤火虫。那时候,老君对他们管的极为严厉,完全不准两个人下山,并且在离镇子最近的山脚,设下了结界,便是这一片蒲公英地。 这块地方离人间最近,也能看到山下镇子的景色,再加上夏天一到就有无数蒲公英,立刻就成为了他二人的秘密乐园。闲灯拨开几乎等身高的芦苇,踉踉跄跄地往下跑。 因为担心天机变的人就守在附近,闲灯连大声呼叫都不敢,只是和兰雪怀一遍又一遍地寻找。 闲灯走到湖边,脚步一顿,看到了水边有一块沾血的破碎衣料,正是唐棋乐的衣服。他拿下这块布料,脑袋嗡嗡作响,喉咙中一股血腥气翻涌上来,几乎就要晕倒。兰雪怀扶了一把,急忙安慰道:“还没看见人,你不要太担心了。” 闲灯往前走了一步,看到地上安静落着一串铃铛,是唐棋乐经常挂在腰间的一串。这一对铃铛有一对,是当年他第一次来骊山的时候,老君托人从山下给他买回来的生辰礼物。他蹲下身捡起铃铛,那铃铛上面也沾了血迹,闲灯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泛起滔天巨浪,浑身冰冷。 就在这个时候,闲灯忽然听到了唐棋乐的声音:“闲灯!” 闲灯猛地转头,看到唐棋乐出现在草丛中,他紧紧地盯着唐棋乐,对方道:“你们怎么来了?” “你、你受伤了吗?”闲灯心中松了一口气,握紧了铃铛。 唐棋乐看到闲灯手上的布料,说道:“刚才遇到天机变的修士了,他们守在这里不让我出去,还好我聪明,知道打不过他们,所以就跑了。” 闲灯又哭又笑,气道:“你吓死我了!” 唐棋乐道:“怎么?你以为我死了?我哪有那么容易死。好了,我不跟你说废话,既然你们来了,也省的我去找你们。咱们直接从这里走吧。我估计天机变的人还没走远,要走就得赶紧的,先从骊山出去,至于之后……再想办法。” 三人现在都没剩多少灵力,想要御剑就是天方夜谭,闲灯按住伤口,说道:“我去把船找出来。” 唐棋乐道:“对了,咱们有船!” 他和闲灯当年被老君严令禁止不准入世,但是招架不住两人花样多,虽然骊山有结界,他们却经常利用结界的漏洞跑到镇上去玩,每一次出去,就是通过这里的一艘小船出去。这艘船不能被老君发现,所以被他俩藏得十分隐蔽,这一回连天机变都没能发现,实在帮了大忙。 三人合力将船推出来,放入水中,唐棋乐拍拍手,看了眼身后,道:“事不宜迟,快走吧。方才我已经跟天机变的修士交过手了,他们可没那么好对付。” 闲灯得空松了口气,说道:“你和天机变的交手?” 唐棋乐道:“你一副看不起我的样子是怎么回事情,告诉你,我还是非常厉害的,不要以为只有你有灵力。” 闲灯勉力笑了一声,轻轻地锤了一下唐棋乐的肩膀,说道:“我们出去之后先找到明德真君,等真相大白之后,再回骊山来……送老君。” 唐棋乐被他砸得身体一晃,闲灯见状,说道:“你怎么越来越娇弱了?” 他伸出手,准备扶唐棋乐一把,却发现自己抱过唐棋乐的双手全都是鲜血,闲灯挤出来的那个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他又惊又恐,抬头看着唐棋乐,只见唐棋乐身如浮萍,朝着一边歪去。 闲灯条件反射地抱住他,摸到了唐棋乐背后一片黏腻的鲜血,正汩汩不断的往地上淌流。 兰雪怀脸 色一变,低头看去,只见方才三人走来的路上,全是唐棋乐身上留下来的血,几乎染红了整片蒲公英丛。 闲灯握住唐棋乐的手脉,一探他的灵力,发觉对方的五脏六腑尽碎,而他身上的血,便是从背后一道极深的伤口中溢出来的。 唐棋乐在他怀中,眉头一皱,猛地歪过头,大口大口的吐血,像是要把身体里的血都吐完一样。闲灯浑身发抖,右手捧着脸将他口中溢出来的血接住,直到那血从自己的指缝中滴到地上,他嘴唇翕动,听到了自己破碎的声音:“你、你在流血……” 唐棋乐断断续续道:“对不起……闲灯……对不起……我说谎,我遇到天机变的修士了,但是、但是没能打过他们。” 他用来支撑身体的最后一丝灵力也消失殆尽,唐棋乐笑了一声,嘴里又溢出许多鲜血,闲灯怔怔问道:“你刚才是骗我的?” 唐棋乐道:“本来是想支撑到你逃出去,不过你知道的,我灵力一向比你差,撑不了多久。” 他刚才一出山洞就被天机变盯上了,那时已经不能折返回去,一折返回去,闲灯和兰雪怀就会暴露。无奈之下,唐棋乐只能往山下跑,尽量离山洞远一些。他往山下跑的时候就意识到今天是躲不过这一劫,果然,到了湖边,他毫无反抗之力,天机变就将他诛杀。 他之所以还能等到闲灯,全是靠一丝灵力支撑。 唐棋乐顿了一下,喘了一口气,脸色惨白道:“闲灯……”唐棋乐抓住他的袖子,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从小到大,我没有一件事情是赢过你的。你什么都比我先,先学会爬树,先学会御剑……不过这一次总算是我先活到头了,你输了。” 唐棋乐靠在他身上,轻轻地叹了口气,他浑身冰冷,意识一阵一阵地开始模糊,“我困了……要睡了,闲灯,你出去的时候,把灯吹熄好吗?” 闲灯双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衣服,颤声道:“……好。” “明天……”唐棋乐闭上眼,缓缓道:“明天我们再一起出去玩,山脚下的蒲公英开了,你 分卷阅读254 要来叫我。” 闲灯茫然地重复着:“……好。” 只是这一次,再没有听见唐棋乐的回答。 他的手垂落在地上,神色平静地靠在闲灯身上,就像他无数个睡去的夜晚一样。 还未等闲灯消化这巨大的悲痛,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兰雪怀猛地抓起闲灯,将他提起,唐棋乐从他怀中滚了下来。 “天机变的人来了,你跟我走。” 闲灯看着地上道,不觉双颊湿润,伸手摸了一把脸,缓缓道:“唐棋乐……” 兰雪怀开口:“带不走的!”他咬牙擦了一把眼泪:“闲灯,等我们回来,再来找他。” 说罢,一把将闲灯拽到了船上。 闲灯的手从唐棋乐身上被拽开,只抓住了一串铃铛,在上船的时候,也没能抓稳,叮咚一声,落在了地上,碎成一地。 ※※※※※※※※※※※※※※※※※※※※ 乐乐的事情有剧情,所以他是真的死了!! · 不是我要发刀!是正好写到这个剧情,晋江就放暑假了!! 本来是打算发六章的,但是最后两章要收尾了,感觉自己那两章没发挥好,我需要修改一下,所以就暂时发四章,不过我每章字数都还行,大家可以当做我两章合一了[。 毕竟事关小兰的便当[bushi 总之明天后天两天就能把所有的回忆杀给结束了!! 谢谢大家支持!!!然后一如既往求留言!!!! 葬花 兰雪怀手中的无字磐石忽然发出羸弱的光芒,在这样慌乱的场景下, 没人注意到, 书上汇聚了一股灵力, 雾似的环绕在湖边,没跟着兰雪怀走,而是停留在了骊山。 小船像箭似的从骊山游出,闲灯坐在船上, 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 他猛地扶着船檐,呕了一口血在湖中。 兰雪怀心中有疑,连忙坐到闲灯边上,覆脉查看,发现闲灯身体已经逼到了极致,这两口血竟然是伤心至极,心魔入体, 震断了心肺, 这才毫无预兆地吐血。可是看他的模样,脸上的表情茫然大过哀痛, 像是不知道如何宣泄感情, 以至于船开出了许久, 闲灯的表情都是木然的。 常人遇到此事, 不说悲痛欲绝, 通常也会大哭大吼出来, 一直憋在心中, 迟早要憋出问题。 兰雪怀想要开口说话,但是看到闲灯的脸,他忽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老君和唐棋乐都是间接因他而死,他现在有什么立场去安慰闲灯。 兰雪怀静默在船尾,只是牢牢地盯着闲灯,生怕他出事。 船行半日之后,兰雪怀背后的伤口没有得到医治,溃烂的更加厉害,以至于发起了高烧。闲灯意识到的时候,兰雪怀已经烧的晕了过去,迷迷糊糊地倒在船舱里面,他心里猛地一跳,终于回过神,将兰雪怀扶起,抱在自己怀中,用凉水敷在他额头,给他降了降温。 原本他们是打算从洛水河一带出发去兰陵,现下只能暂时靠岸,养好伤口。 二人上岸时狼狈不堪,客栈是不能住的,一是因为客栈容易被天机变的发现,二是闲灯身无分文,就算是想住也住不起。这般逃亡,当真是他有史以来做落魄,也最难以想象的经历了。 闲灯怀背着兰雪怀,寻了一个干净的破庙中住着。这个庙分成东西两边,一边躺了一些乞丐,烂席子和烂被褥堆得到处都是。另一头屋檐破了,晚上睡着漏雨,所以没人愿意去那里睡,闲灯便带着闲灯找了一处较为干净的地方躺下。 兰雪怀在这期间都没有醒,闲灯自己也发着低烧,两人依偎着睡了一下午,到了晚上,破庙中的乞丐回来,看到这两个不速之客,也没有赶他们走——毕竟,现在二人的狼狈程度,比乞丐也差不到哪儿去。 这破庙中都是乞丐,而乞丐消息灵通,四通八达,白天去城里晃一圈,晚上就能知道所有鸡毛蒜皮的小事。今日东家的小姐成婚,明日西家的少爷逛了窑子,都逃不过晚上被他们拿出来评头论足一番的结局。 闲灯躲了一天之后,晚上就听到了不远处乞丐的讨论声音。 “你今日见到没有,咱们城里怎么躲了这么多修仙老爷?” “你是说那些穿黑衣服的男人?凶神恶煞的,看着快可怕。咱们城里是不是多了什么邪祟?” “没听说啊,这城有什么邪祟……” 悉悉索索地讨论上传到了闲灯的耳朵里,他心里一紧,暗道:不好,恐怕是天机变的修士已经追到了。 他原本以为跑出骊山之后还能拖一天的时间,却没想到天机变的人来的这么快。 本来,闲灯还打算明日趁着自己伤口好一些,跑出去给兰雪怀拿点药。思及此,闲灯焦虑万分地盯着兰雪怀。 自从他带兰雪怀从船上下来之后,两人就躲在这个破庙中没有出去。兰雪怀身上的伤势不容乐观,再不出去拿药,恐怕后背的伤口就要蔓延到全身,到时候可不就是简简单单的止血镇痛了,很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当天晚上,闲灯就冒险出去了一趟。他又累又饿,外面还下着大雨,闲灯没有伞,只能走走停停。他打算去一个较为偏远的农户人家里面要一点白粥来,要敲门的时候,他忽然注意到自己的行头,闲灯就犹豫了。 如果换成平时,别说是敲一个农夫的门,就是去敲一个千金大小姐的门要些吃的,他都不怕。可惜今时不同往日,他再也不是那个有黎山老母庇佑的高徒,此刻也没什么风流俊俏可言,只是一个正在逃往路上,被天机变通缉的要犯。 闲灯傻傻地在门口在站了一会儿,忽然,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探出了一个小脑袋。 “哥哥,你站在我们家门口做什么?” 闲灯低头看去,艰难地开口:“我想问问你们家……有没有粥。” 小姑娘犹豫了一会儿,转身回到屋子里。她端了一碗粥出来,手中还拿着两个大馒头,“哥哥,你是从外地来的吗?” 闲灯大喜过望,点点头道:“是。多谢你!” 小姑娘把吃的放在闲灯怀里,开口:“哥哥不用谢我,这些没什么贵重的。” 闲灯迟疑了一下,又开口:“小朋友,你家有没有什么伤药,外敷内服都可以。” 他今日运气好,遇到的这个小姑娘十足热心。原本以为无望的伤药也到手了,闲灯连忙道谢,拿着这些东西就回到了破庙中。 分卷阅读255 闲灯把兰雪怀扶起,喂了一点粥,又给他伤口上了药,后半夜的时候,兰雪怀的意识总算清醒了一些。 他一转头就看到闲灯睡在他身边,兰雪怀脸色微微一变,想要撑着身体自己坐起来,却不料在这个动静惊醒了浅眠的闲灯,对方也睡眼惺忪地看着他,小声道:“你醒了?时间还早,再睡会儿吧。” 兰雪怀喉头上下滑动了一下,不甚清醒道:“我……我们在哪儿?” 闲灯道:“还没有到兰陵。天机变追的很快,你中途发起了烧,不能再往前走了,所以我找了个小镇子靠岸,我们现在正躲在这个镇子里。” 兰雪怀:“几天了?” 闲灯:“算上今天已经是两天。” 也就是说,他们足足在这个破庙了躲了两天。兰雪怀眯着眼,脑袋混沌地看了一眼周围,闲灯道:“对不起。客栈是不能去的,我怕被天机变的找到,所以就擅作主张在这里休息。你别看它破,却是十分隐蔽,天机变到现在都还没找出我们来。” 兰雪怀急忙道:“你的伤……” 闲灯开口:“你放心,我的伤已经好了。我今天遇到了一个好人,她给了我一些外敷的药,我擦过之后就好多了。倒是你,伤的比我严重,就先躺着不动,把事情交给我吧。” 药太少,闲灯只能骗他自己擦过了。 兰雪怀看着他,闲灯说道:“睡吧。” 他希望兰雪怀快点睡过去,否则按照对方聪明的程度,很快就会发现自己在撒谎。今日他是讨到了伤药不错,但是伤药不多,只够一个人涂抹。先等着自己当然没涂,而是把所有的药都用在了兰雪怀身上。 兰雪怀有许多话想对闲灯是说,也有许多话想要问闲灯,但是招架不住自己的身体作怪,他昏昏沉沉地又睡过去。 这一睡到了后半夜,兰雪怀的伤势急转直下,上半夜的良药仿佛是昙花一瞬,兰雪怀浑身冰冷,颤抖不已,咬着牙齿打颤。闲灯察觉到不对,连忙将兰雪怀抱在自己怀中,两人相像走投无路的小兽,挤在一起互相舔舐伤口。 闲灯想道:不能再拖了,明天无论如何也要去药店一趟。 第二日,天下起了大雨,闲灯等庙中的乞丐都走完了之后,捡起一个斗笠准备去一趟药铺。兰雪怀不知道感应到了什么,这时候忽然醒了,他猛地抓住闲灯的手臂,紧张道:“你要去哪里?” 闲灯安抚道:“我没有要哪里。你醒了?今天感觉自己的身体怎么样?” 问完,这句话却没有得到回答。 闲灯定睛一看,兰雪怀哪里是醒了,他依旧是昏迷不醒,迷迷糊糊地抓着他的手臂,恐怕是梦里梦见了什么。 “不要走……”兰雪怀紧紧地抓住她。 闲灯现在其实可以完全用蛮力将兰雪怀的手掰开,对方正在病中,也没什么反抗之力。但他选择坐下来,轻言细语地说道:“兰若,我不走,我就坐在这儿。” 兰雪怀拽着他,企图把他拽到自己身上来。闲灯俯下身子顺便检查了兰雪怀的伤势,他背后那条狰狞的剑伤没有要愈合的样子,只是涂了药膏上去之后,令它看起来没有一天前那么恐怖了。 闲灯小声道:“我会很小心的,你放心。天机变的人总不会一直在城里打转,我找准机会去药店,你在这里等我,到时候吃了药,等你的伤势好些之后,我们再启程出发去兰陵。” 说完,闲灯掰开了兰雪怀抓住他的手。 他深深地看了兰雪怀一眼,仿佛有许多的话藏在眼中要流露出来,可现在实在不是一个能说话的好时机。 就算他和兰雪怀有一箩筐的话要说,也只能暂时搁置在一旁。 闲灯出去之后,一直到了晚上都没回来。 庙里,白日里讨饭的乞丐回来之后就在东面高声谈天,讨论着今天遇到的稀奇事。 一人说道:“你们今天去西市了没,听说哪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我没去,你说来听听?” “西市死人了!” “死人,这年头死人不是很常见的事情吗。除了这个,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是说来听听?” “不是啊,死的那个人还是个小孩儿呢,就咱们前几天还见过的……” 他说到这里,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忽然间,一个黑色的影子出现在围坐在火堆周围的众人身后。 为首的乞丐吓了一跳:“你要死啊!半夜走路没声音!” 悄无声息站在众人背后的黑影正是兰雪怀,此时,他的脸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他的神情几乎都有些扭曲。 兰雪怀刚醒,没看到闲灯,反而听到了这些乞丐的讨论,他的心一瞬间的跌落谷底。 “你们刚才说什么?” 乞丐嘀咕了一句:“还以为是个活死人呢,在这儿躺了几天还没死,今天居然能下地了。”提高声音,这个乞丐说:“刚才说西市死人呢,对了,好像就是你的那个同伴。” 他每说一个字,兰雪怀的脸色就苍白一分,直至浑身坠入冰窖,克制不住地发抖。 乞丐见状,诧异道:“你没事吧?喂,喂——这么大的雨你要去哪儿?” 兰雪怀发疯似的拔足狂奔,顾不得身上的伤口,冒着大雨,一路失魂落魄的打听,最后到了西市。 西市已经收摊,空荡荡的大街上什么都没有,街尾只有一棵挺拔的白玉兰树黯然矗立。 “闲灯……”兰雪怀哑着声音喊了一句。 大街上无人回应他,兰雪怀失去了往日的冷静,满脑子都是那些乞丐的话,如同一声声的魔咒,环绕在他的脑海里。 闲灯出去了。 他半梦半醒之间,依稀记得闲灯与他说过两句话,要出门给他买药。他知道自己背后的伤口已经越来越严重,但越是严重,他反而越是有一种隐秘的解脱感。大不了,就这么死了,死了之后,再也不会有人说他是妖女之后,也再也不用背负这么多责任。所以,兰雪怀根本就没想过要自己好起来,闲灯去为他买药这件事,他以为是自己的梦,谁知竟然是真的。 到底是去买什么药,会一个下午都回不来 西市离他们藏身的那个破庙不远,按照闲灯的脚程,应该一个时辰就能来回。 若是没有……必然就是出事了。 在满大街都是天机变修士的情况下跑出去,无疑是找死。但是闲灯不出去买药,那么等死的就是兰雪怀。 他翻遍了整条街每一个角落,双手翻的鲜 分卷阅读256 血淋漓,也没有找到闲灯。 兰雪怀万念俱灰往前走了几步,忽然间看到了一座茶亭。原本空无一人的街上,忽然就多了一个人。这个人的背影十分熟悉,是个少年,正安安静静地坐在茶亭中。 半晌,对方转过身,站起来,兰雪怀看清他的一瞬间,瞳孔巨震,他脱口而出:“……唐棋乐。” 是唐棋乐,容貌,衣服,甚至连身上干枯的血迹都证明了这一事实。 但又不是唐棋乐,神态,气质,虽然只是细小的变化,但完完全全又是另一个人。 兰雪怀立刻回过神:“你不是唐棋乐?你是谁?” “唐棋乐”站定,神态自若,“你好啊,初次见面,我是来送你一个礼物的。” 电石火光,兰雪怀心中对此人身份的猜测就有了定论,他目光凛然,压低了声音问:“无字磐石?” “唐棋乐”说道:“你不先看看我送你的是什么礼物吗?” 他侧开身子,露出了背后的场景,一名少年正趴在桌上,兰雪怀见状,一直悬在喉咙的心脏终于落下来,松了一口气。 趴在桌上的不是别人,正是闲灯。 兰雪怀虽然有万千疑问想问“唐棋乐”,但此时他果断走到了闲灯身边,沉了沉气,他拍了下闲灯的肩膀,说道:“我不是叫你不要到处乱跑吗。” 谁知道,这一拍,就像拍在了棉花上面。闲灯的身子轻飘飘一歪,就往地上滚。 兰雪怀来不及思考,身体先做出反应,抱住了闲灯。 闲灯全身如同没骨头一般倚在他身上,兰雪怀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尖锐的石头狠狠地砸了一下,眼前一片空白,什么景色都看不见了。 闲灯的心口有一个手掌大的血窟窿,仿佛是被人用手给捅穿的,前襟被深色的血染得通红,兰雪怀将手放在他的手腕上一探,没有脉搏,没有心跳,没有呼吸,俨然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 兰雪怀抱着他怔怔地坐了一会儿,忽然收紧了手臂,将闲灯死死拥住,他浑身发抖,秀丽的五官因心中剜痛扭曲在一起,伤情过度,有入魔之势,嘴里吐出了几口血,最终绝望压抑地哭出声。 兰雪怀就这么抱着闲灯坐了很久,冷不丁,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眶通红,一瞬间抬起头,血丝密布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唐棋乐”。 “救他……”兰雪怀吼道:“救他!” 仿佛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线生机,兰雪怀欣喜若狂。 “唐棋乐”却道:“如你所见,闲灯已经死了,你要我怎么救?” 兰雪怀放下闲灯,猛地揪住唐棋乐的领子,凶狠道:“你是怎么救的唐棋乐,你就怎么救闲灯,你听不懂吗!你不是无字磐石吗,不是谁许愿都可以的吗?!” 唐棋乐——现在应该称之为无字磐石。 它在兰雪怀走后,它便化出灵识,借用了唐棋乐的身体,修复之后,又一路顺水而下,找到了兰雪怀与闲灯。 至于无字磐石百年间不化灵识,而此时却选择入世,具体的情况便不得而知。 无字磐石顶着唐棋乐这张脸,温温和和道:“我也没有救唐棋乐。唐棋乐早就死了,我不过是借用一下他的躯壳来与你相见。” 兰雪怀盯了他一会儿,紧接着就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地上画起了血阵。 无字磐石悠闲的脸色一变,肃然道:“你果真要许愿?” 兰雪怀没理会他,兀自完成这个血阵。 此阵法,便是向无字磐石许愿之阵法,并且人人都可以用。这也是小清洞天为何严藏无字磐石的理由——无字磐石是不能拒绝画阵之人的许愿的,也就是说,不管是谁拿到无字磐石,都拥有逆天改命的能力。 兰雪怀阵法画完,抬头看着无字磐石,坚定地重复道:“救他,就闲灯!” 无字磐石道:“闲灯已经死去多时,我便是 救也无力回天。” 它说完这句话,顿了一下,又道:“不过,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既然你向我许愿,我肯定是要帮你实现的,否则不就砸了我自己的招牌。” “我只说一个办法,便看你愿不愿意了。” 兰雪怀问道:“什么方法?” 无字磐石道:“一个人一旦要获得什么东西,势必就要失去什么东西。万物苍生有始有终有得有失,任何事物都不是凭空出现的。倘若你现在要我救一个死人,而且他已经失去了性命,我无法违抗天道造命,那又从哪里得一条性命给他呢?” 兰雪怀道:“你是说……一命换一命。” “不错。”无字磐石点头:“正是换命,你可愿意?” 兰雪怀毫不犹豫的点头:“好。” 无字磐石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对方答应的这么利落干脆,有些迟疑道:“换的不是别人的命,是你自己的命,你知道吗?” “知道。” 无字磐石又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又开口:“但是换命也不是那么轻易的事情。你的命是你的,强行换给别人自然要大打折扣。你的灵力,寿命,健康,运数转移到了别人身上,总是要折损的,可能活过来了这一次,接下来也是大病大灾。尽管如此,你还要坚持吗?” 兰雪怀似乎看到了希望,找到了救活闲灯的方法,面色也平静不少,开口道:“要。” 无字磐石眉头蹙起,道:“倘若我说还要付出其他的代价呢?” 兰雪怀道:“你要多少代价,我全都给你。” 无字磐石:“除了你的性命之外,我还需要闲灯的记忆。不若如此,他醒来之后一定会觉得事有蹊跷。” 是了,已经死过一次,并且知道自己死了的人复活,势必要纠缠到底问个清楚,更何况是闲灯这种惯喜欢刨根问底的。要是知道了兰雪怀做的事情,或是知道了无字磐石的存在,无论是哪一个,对闲灯而言都算不上好事。 无字磐石:“他会忘了你,忘了所有的一切。不但如此,每隔一段时间,他的记忆就会被重新清空,所以哪怕你侥幸用了什么其他法子活下来,闲灯也不会记得你。就算是记得你,迟早也要把你忘了,你何必为他做这么多?他今日之死,便是天定命运,谁人都无法反抗的,何不顺应天命?” 兰雪怀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无字磐石道:“好,你决意如此,左右也不是我能改变的。兰雪怀,你记住,待会儿换命的时候,会很疼。这是寿命在快速流逝的感觉,疼是代价之一,如果你一下就受不了,或是死去了 分卷阅读257 ,那闲灯也会落得一个半死不活的下场。” “那便是痛也不能死,恨也不能死,一定要撑着不死,你须得离闲灯远远地,每离开他一步,离开他远一米,他活下来的几率便大了一分。不过,大部分人根本坚持不到完整的将命交出去,就呜呼了。” 兰雪怀问道:“你换过很多人?” 无字磐石道:“并没有,只是世人都一个模样,猜也能猜到。像你这样的人,我是第一次遇到。” 兰雪怀道:“好。” 无字磐石振袖捏诀,两道金色的符文分别没入了兰雪怀与闲灯的身体中。 他道:“你可要想好了,阵法一开,反悔也没有用了。你若是想看他,便最后看一眼,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离开他。有多远走多远,只有你离开他,他才能活下去。” 讽刺极了,他越想要接近的人,却是只能离他越远,他才越安全。 说到这里,无字磐石提醒道:“换命之痛,犹如走刀山,碎魂魄。” 兰雪怀不再理他,看了一眼闲灯,便往前走了一步。他身上金色的符文一闪,这一脚踩下去,如同踩进了一片刀山之中,一把锋利的、白晃晃的尖刀一刀穿透了他的脚心,由下而上捅进了整个小腿中。 兰雪怀没有预料到会这么痛,当即痛呼了一声——凌迟和挫骨扬灰也不过如此,而且走刀山竟然是真的走刀山。 尽管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这剔骨之痛传来,他还是忍不住又惨叫了一声,满头冷汗地跪在了地上。 双手撑着地面,却不想,手心也像是按在刀尖上一样,穿透了手掌,疼得他呕出了一口血。 旁人是看不见这些刀的,只有符咒加身之人才能通过被捅穿的痛觉来感受这些刀,兰雪怀不过走了两步,他的脚下就积起了一个血洼。 兰雪怀倒吸了一口冷气,又往前走了几步,身体已经是到了极限。他每走一步,那些刀就从各种地方冒出来,捅穿他的手脚,扎穿他的心口,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面,地上的血也越流越多,多到雨水都来不及冲刷干净,简直成了一条血河。 仿佛是几百个人的血汇聚在一起——总之,难以想象这竟然是一个人的血。 “好疼啊……”兰雪怀重重的摔在地上,地上的刀一把一把将他死死定住,甚至脸上都能感受到被刀扎穿的绝痛。 他双腿恐怕已经被捅的千疮百孔,全都是血窟窿,此刻已经无法站起来走完这段路。可他并没有离闲灯有多远,他还要再远一些,再走远一些。兰雪怀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那些刀仿佛又从他的身体中抽了出来,等待他走下一步,然后再扎进去,重复这个折磨人的过程。 与此同时,魂魄撕裂的感觉也渐渐在兰雪怀身上出现。比起被刀捅,魂魄的撕裂才是真正的痛不欲生,他痛到双眼一阵发黑,什么都看不见,痛到恨不得自碎元神,结束这比地狱凌迟还恐怖的折磨。 兰雪怀从街头走到了结尾,准确来说,最后已经不能用走了,最后一段路,他几乎是爬到了街尾,倒在了玉兰树下,奄奄一息。 一阵轻轻地脚步声走过来,兰雪怀已经目不能视,喃喃问道:“我走了多远……” 无字磐石道:“很远。” 兰雪怀问道:“闲灯如何?” 无字磐石叹了口气,道:“他很好,魂魄重聚,心跳复苏,你心愿已成。” 兰雪怀像是没听见他这句话,仰面躺在地上,树上的玉兰被雨一打,落在他身上。 他的呼吸渐渐微弱下来,手指轻轻动了一下,兰雪怀道:“我很想看他。” 说完这话,兰雪怀的手指也不在动了,只有那花还在他肩头,树上的玉兰越落越多,掉在他的身上,几乎将他埋了起来。兰雪怀阖上双眼,将手放在自己心口,那处放着一个精致的荷包,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耳坠。 风吹来,将他的睫毛吹的微微颤动,也吹走了他最后一丝生机。 ※※※※※※※※※※※※※※※※※※※※ 二更合一!! &am p;nbsp; 回忆杀结束了!!下一章进入现世剧情!!!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麦麦 8个;寒酥 4个;?? 3个;星野、红衣诀 2个;鹿帕斯xs、℃?、璃子啊、顾清栎、君莫笑、叶尘、啊啊啊啊啊啊啊生、月秧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 15瓶;℃?、君莫笑 10瓶;爻敷 5瓶;想渡、riffraff 2瓶;闲哥V5、李怼怼的老婆王怼怼、妃子笑、千江月、逸渺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强吻 唐棋乐振袖一挥,长街上的景色微微变换, 造化镜终于显现出它原来的模样。 他还没站稳, 领子就被人猛地揪了起来。 唐棋乐意料之中地举着双手说道:“事先说好, 打人不打脸。” 重重一拳,落在唐棋乐的脸上,他脸一歪,倒吸一口冷气, 看着已经醒来的——并且恢复了记忆, 脱离造化镜控制的闲灯。 闲灯猛地推开他,唐棋乐一个踉跄坐在地上,看到闲灯的背影,他说道:“你既然知道这个是造化镜中的幻境,想必也知道跑过去也没用。这不过是你的记忆,你以为还能救活兰雪怀吗?” 闲灯的脚步一顿,还是跑到了玉兰花树前, 蹲下后伸手去触碰兰雪怀, 果然,他的双手穿过兰雪怀的身体, 抓了个空。 他醒过来了。 闲灯坐在兰雪怀身边, 双手撑在地上, 已经是泪流满面。庞大的记忆就像是潮水一样, 一股脑、不分青红皂白的挤占着他的脑袋。从他们相遇开始到兰雪怀身死, 漫长的时光如此难熬, 叫他跟随着这一段记忆, 自己也如同又死过一般。 唐棋乐拍拍衣服站起身,走到闲灯身边。他早已预料到闲灯会醒过来,造化镜不可能让他永远都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应当是兰雪怀求换命的时候,他的记忆就在复苏了。但是造化镜对他的影响还没有消失,所以即便他已经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在幻境中,可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唐棋乐太了解闲灯了,失忆之后的还好说,要是让他恢复记忆,对方可就没有那么好骗。 被他这一拳,在他意料之中。 造化镜中的景色正在慢慢 分卷阅读258 褪去,成了一片空白荒芜的地方,闲灯抬起头,唐棋乐道:“这就是造化镜本来的面貌。你的记忆恢复之后,过去的景象自然会消失,” 闲灯心中有万千疑问,压下悲痛,答非所问:“后来呢?” 唐棋乐了然,道:“兰雪怀跟你换命之后,你就醒了。当然,你的记忆也消失了,所以带走了无字磐石,一个人离开了。” 闲灯喃喃自语:“我一个人离开?” 唐棋乐:“不错,你离开之后就到了无妄山,后面的事情你自己也知道。如果你是要问兰雪怀,我可以告诉你。你离开不久之后,明德真君就赶到了,他将兰雪怀的身体带回了蓬莱岛,用禁术将兰雪怀的魂魄封印起来,放在了冰棺之中。这其中具体是怎么复活他的,就要问明德真君了,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曾听闻这个禁术,只知道封印魂魄之后,人会保留十分混沌的意识,而且知道自己死了。” 闲灯听完,心里一阵绞痛。是了,连无字磐石都不知道怎么复活兰雪怀,兰舟却做到了。当年,兰舟能肯定兰雪怀复活吗? ——当然是不肯定的,尽管知道这是一件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兰舟依然固执的养着兰雪怀的魂魄。 这就像是做一件徒劳的事情,等一个不可能的结果。与此同时,兰雪怀还知道自己死了,那他躺在冰棺中的这些年……怎么熬过来的? 唐棋乐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闲灯道:“为何是我杀了兰若?为何仙门各派无人认识我?” 唐棋乐:“真相大白之后,副洞主元虚子已经被生生世世囚禁在地牢中,当年参与叛乱的修士也被逐一诛杀。小清洞天事变本身就是一件丑闻,更何况无字磐石还被你带走了。你也知道无字磐石在仙门各派中的影响,天机变只能放话说已经寻回无字磐石放在了小清洞天,这东西是宁可撒谎找了回来都不能公之于众,它丢了。天机变只能协同三司二省压下这个丑闻,以免引起恐慌,过了几年之后,你又在无妄山弄了个阴山子的名头横空出世,自然要把所有的锅都推到你身上。至于为何无人认识你……是我抹去了他们的部分记忆。” “话绕回来,兰雪怀是明德真君之子,众人就是卖兰舟一个面子,也不能让兰雪怀蒙受不白之冤,而且他已经死了,他们还能怎样?” “所以就要我来替他们承担这一切?就因为他们不分青红皂白的追杀,我师尊死了,师弟死了,我也死了,最后整个骊山还要为了仙门各派擦屁股?我真是好伟大啊!”闲灯讽刺了一句,顿了一下,又道:“仙门各派天下苍生又关我屁事。” 他忽然抓住了唐棋乐的领子,森然道:“罢了,此前的账我们今后慢慢算,现在给我立刻打开造化镜。” 唐棋乐道:“闲灯……” 他似乎有许多话想和闲灯说,但造化镜中时间有限,恐怕今天也不是一个说话的日子。而且闲灯记忆将将恢复,情绪极其不稳定,如果再告知他跟多的事情,反而适得其反。 唐棋乐思量了一下,一挥手,打开了造化镜,与闲灯两人双双从造化镜中出来。 小小的客栈房间,出现在二人面前。 兰舟连忙从凳子上站起来,看到白光中出现的人,就要开口说话。谁知道没等明德真君先开口说话,闲灯已经问道:“兰若呢?” 兰舟诧异地看了闲灯一眼。 不外乎他诧异,闲灯现在气质大变,比起失忆后的他,眼前的这个闲灯阴冷邪肆,面容俊白,更像那位大魔头阴山子。 闲灯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兰若在哪里?” 方才,他们明明是四个人都在一间房的,唐棋乐强行将闲灯拉入造化镜中后,屋子里也应该还剩下两个人。可是现在他们出来,却只看到明德真君坐在桌前。 兰舟摸了摸鼻子,心想:我儿还能去哪儿,还不是跑了。 兰雪怀两刻钟之前就离开了房间,兰舟知道他为什么走,但是总不能当着闲灯的面告诉他,兰雪怀怕他恢复记忆之后找他算账吧。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兰雪怀此人向来心思敏感,闲灯当年身死前就并未与他互通心意,但是他复活之后见到闲灯第一眼,便抓住了他失忆的弱点,百般纠缠,如今闲灯恢复记忆,又如何看他呢。 兰舟道:“他好像出去买吃的了,你去外面转一圈,说不定能遇到?” 明德真君也不知道如何解释,纠结一番之 后,只能把这个问题跟踢球一样还给闲灯。 闲灯二话没说就推开门出去,明德真君见状,不由向唐棋乐望去,问道:“唐兄,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明德真君的潜台词很明显,闲灯在进造化镜之前,众目睽睽拔出妖刀云鹊,现在修真界已经闹翻了天,整个晋州城都在商讨此事。他跟唐棋乐两人冒着巨大的风险将闲灯藏起来,如今外面的风波还没平息,仙门各派都叫嚣着要找出这位拔出云鹊的年轻人审问。闲灯现在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跑出去,会不会被人认出来?会不会被天机变带走? 唐棋乐知道他的意思,于是说道:“问题?有什么问题?你与其担心闲灯,不如担心担心天机变吧。这人从小就是有仇必报的,坏到冒水的,天机变让他栽了个跟头,等他缓过神来不一锅端了天机变,我下回就倒着走路。所以,听我一句劝,你赶紧去给天机变通风报信,大敌当前,私人恩怨要先放一放。” 明德真君苦笑了一声,唐棋乐犹豫了一下,继续道:“我感觉三司二省也很危险啊,当初还有什么门派是趁他失忆得罪过他的人吗?你赶紧都去打个预防……不行不行,我还是把闲灯找回来做做思想工作……” 明德真君道:“真有这么恐怖?” 他常年闭关,对闲灯的了解也十分少,如今看这位大名鼎鼎的“无字磐石”都胆战心惊,对闲灯的好奇更多了一分。 唐棋乐摆手道:“是啊。第一恐怖的是老君已死,骊山已封,没人管的住他。第二恐怖的是他就是有这个实力将修真界欺负的人仰马翻,我看趁着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兰雪怀身上的时候,你赶紧让你儿子出个什么美人计之类的套住他,最好能谈谈情说说爱,让他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怎么找仙门各派的麻烦再说。” 明德真君无语片刻,义正言辞、肃穆道:“本尊不是那种卖儿求荣的人。” 唐棋乐知他在开玩笑缓和气氛,也跟着笑了一声。兰舟把锦囊还给唐棋乐,说道:“你还是自己交给韩一树吧。方才听你说那话,好似回不来似的, 分卷阅读259 把我也吓了一跳。” 唐棋乐收下锦囊,道:“早晚的事,不过这一次时机不对,我恐怕还要再等等闲灯。” 他望向窗外,窗正对着晋州城外三座大山,每一座山都被妖刀的刀锋劈的七零八落,仿佛现在的仙门各派。 另一头,闲灯出了客栈,就拿出了怀中的铃铛,跟着铃铛的声音却找兰雪怀了。 这串铃铛是当时兰雪怀在封门村给他的,只要另一串在响动,那么就能找到对方。闲灯走过了两条街,发现晋州城中的百姓已经离开了大半,留下来的全都是各派的修士,如今天色就要暗下来,众人也都收拾东西吃饭去了,大街上只有他一人走动。 兰雪怀仿佛打定主意不见他,闲灯找了半天无果,便坐在了湖边的一个亭子里。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闲灯心道:他躲我吗? 除了这个原因,似乎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了。 可是为什么躲他? 怪他薄情寡义,怪他骗他,还是怪他这么多年来没想起他哪怕一秒。 闲灯被老君抽去了七情六欲,却还是上赶着撩拨人家,等对方深陷其中的时候,自己却翻脸不认人。闲灯做过的混账事情太多了,但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混账,只有在兰雪怀的事情上,他才深刻的感受到什么叫做懊悔莫及。 他怎么可以在兰雪怀把命还给他之后忘了?倘若兰雪怀知道,他怎么想?他这么多年躺在冰棺中又是想着什么过来的?重逢的时候看到自己又是什么心情? 闲灯想道:我当时……做什么了? 他做了许多事情,现在却只记得一件,就是他告诉兰雪怀,自己对他并未有任何感情。原本这是一句轻飘飘的话,但过往结痂的伤口被撕开之后,这句话就像刀子一样横插在二人之间,令伤口血流如注。 闲灯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忽然,手上的铃铛开始微微震颤起来。 他抬起头,发现白雾弥漫的湖中,缓缓地出现一叶扁舟。那小船离得越近,闲灯手中的铃铛震动的就越厉害,几乎不用思考,他就能确定,兰雪怀在船上。 闲灯顾不得外面下了大雨,跟飞蛾扑火一般,连忙出了亭子往雨里钻。船靠岸之前还有一段浅水区,闲灯直接走进浅水区,直到湖水漫到了膝盖才反应过来,耳边传来兰雪怀有点生气的声音:“你疯了吗!” 闲灯觉得自己现在就是疯了,他把自己前半生所有的生离死别都经历了一遍,方才兰雪怀决绝的死还历历在目,这时候看到对方活生生的站在面前,失而复得的喜悦几乎冲昏了脑袋。 兰雪怀还在纠结怎么面对现在这个闲灯,以及思考闲灯到底有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对方已经伸手把他从船上拽了下来。 这篇浅水区下面有个石滩,水位只到了膝盖,兰雪怀一不留神被拉下来,惊讶还没言于表面,闲灯已经紧紧地抱住了他。对方把脸埋在他的怀中,双手死死抓住他的衣服,肩膀抽动了两下,仿佛在哭,兰雪怀愣住了。 他这是干什么? 兰雪怀愣了许久,才慢慢的抱住他,问道:“你怎么哭了?” 闲灯抬起头,果然在哭,双眼通红,像个兔子似的。 “为什么和我换命。” 闲灯开口说话,兰雪怀听罢,浑身一僵,如遭雷击,暗道:他果然都想起来了。 兰雪怀放在他腰上的手不敢放肆,略微思考一下就要撤开,谁知道这一举动被闲灯捉到,他问道:“为什么松手?” 兰雪怀道:“你先起来。” 闲灯红着眼眶,不依不挠:“为什么起来?” 兰雪怀心中有愧,并且还有些心虚。 既然对方没这个意思,而且现在还恢复了记忆,自己再做什么,恐怕都有几分轻薄的感觉。 兰雪怀轻轻地推了一下他的肩膀,叹了口气:“水里凉,先上岸吧。” 闲灯道:“我不要。”他顿了一下,开门见山问道:“你之前让我喜欢你的事情还作数吗。” 兰雪怀陡然被问到这个,眼神闪烁了一下。 他记得,他当时回了个“看你表现”。 闲灯道:“我全都想起来了,我在造化镜中全都看到了,兰若。”他深吸了一口气,带着浓浓的哭腔,十分委屈:“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不管怎么样,总之都是我不好,你不要不理我,也不要生我气,我当时——我当时被老君抽去了七情六欲,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不对不对,我没有给自己开脱的意思,我是说我……但是我当时肯定是喜欢你的,没有跟朋友打赌,你相信我!我之前说的话也不算数,就是我说我对你没兴趣,不喜欢你那个,那是我失忆之后说的,不能算在我头上,你不可以把这个放在心上,我是——” 他结结巴巴说了一段,什么重点都没有,说到后来只是反复的确认“喜欢”二字。 闲灯越说越乱,又害怕从兰雪怀口中听到什么自己不喜欢的回答,于是决定先下手为强,在兰雪怀脸上一派震惊的时候,低下头堵住了他的嘴巴。 他急切地吻住了兰雪怀,心中想道:这样总不会再误会我的心意了吧。 ※※※※※※※※※※※※※※※※※※※※ 先告白! 小兰还在心虚呢!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arm102、阿麦麦 2个;夬碱、寒酥、鹿帕斯xs、啊啊啊啊啊啊啊生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腐腐腐到家了 11瓶;爻敷、逸渺 10瓶;鹿帕斯xs 5瓶;SunShy 2瓶;弦止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又狂又傲 说是吻,倒不如说是闲灯直接撞上去的。 兰雪怀猝不及防, 没料到他有这个举动, 因此十分震惊, 知道嘴唇被一片柔软湿润的东西覆盖,他才回过神。闲灯这个吻更像是盖个章,证明自己对他有意,没有缠绵也没有温存。在他的唇上狠狠地的亲了一下之后, 闲灯脸色泛红, 就想爬起来。 方才他拽兰雪怀下水的时候,原本兰雪怀是在他身上的,后来兰雪怀又怕水下的石头硌着他,中途两人又换了一下位置,成了闲灯在上面。 一吻毕,闲灯道:“兰若,你现在能明白了吗。要是你还不明白, 我就亲你两次、三次, 无数次,亲到你明白为止。” 兰雪怀 分卷阅读260 慢慢地回过神, 意识到这个闲灯确实是跟之前有什么不同了。他恢复记忆之后, 更像以前骊山那个无法无天的少年。 二人就这么在水中坐了片刻, 兰雪怀抿着唇, 别扭道:“不知羞耻。” 闲灯笑嘻嘻地开口:“小仙君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他故意换了个称呼, 兰雪怀身体一僵, 还没来得及说话, 忽然,岸上传来了一个动静。 闲灯对声音十分敏感,一看过去,便看到一个年纪不大的修士拿着剑站在岸上,等看清楚闲灯的脸时,他惊呼道:“是你!” 闲灯:“是我?” 他诧异了一瞬间,立刻反应过来,这个修士恐怕见过他的脸。 是了,他记得自己进造化镜之前当着众人的面拔.出过云鹊,当时看到他脸的人不少,现在外面要找他的人也不少,兰雪怀和他同时意识到这一点,二人站起来,那修士指着闲灯说:“你就是那个妖人!” 闲灯用灵力烘干了自己的衣服,到了岸上,眉头一挑:“妖人?” 修士退后两步,看了一眼兰雪怀,估计自己一打二没有胜算,于是从怀中拿出了信号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了出去。砰的一声,天空中炸开一朵红色绚烂的烟花,闲灯慢条斯理地站着,那修士对他十分防备,拔.出剑死死地盯着他。 半晌,他喊道:“你为什么不跑?” 闲灯反问:“我跑什么?” 修士道:“我已经放信号弹叫了掌门和天机变过来,你不怕吗?” 闲灯道阴森森地笑了一下:“怕什么。我还要谢谢你,你不放信号弹把他们叫过来,我还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们。” 修士见到他的笑容,忽然觉得自己握着剑的手出了汗,身体也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暗道:我、我没做错吧?我们那么多人,难道还怕他? 可是,为什么看闲灯的模样,仿佛他敢把人叫过来,他就敢把他们杀光似的。 “你休要猖狂!你说,为什么你可以拔出云鹊!” 闲灯缓慢说道:“我的刀,不是我用,难道还能给你用吗?” 话音刚落,呼啦啦,湖边忽然来了七七八八,各个门派的修士。看模样应该是收到消息之后就从附近赶过来了,有些小门派的掌门也到了,有些门派却是只来了外门弟子。 闲灯道:“这些人对我还真是锲而不舍,不就是用了把刀,至于这么紧张吗?” 若换成其他人,这些门派的修士还不一定赶来,足以可见闲灯的地位。 看来,修真界也是怕了阴山子,所以但凡有一个相像的,都恨不得掘地三尺地找出来。更别说,闲灯那天闹得动静还那么大。 来的修士中,还有熟人。 陈莲生惊道:“闲灯,怎么是你?” 转头,又看到他身边的兰雪怀,陈莲生脸色变了变,问道:“没发错信号弹吧?” 他身边的人说道:“不可能,这个信号弹是特制的,只有找到拔.出云鹊的人时才可以用。” 陈莲生又问道:“那怎么会是他啊?” 别人不知道,但是陈莲生却知道,闲灯是他父亲找来的假“阴山子”,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拔出妖刀的,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已经达到效果了。陈莲生心中纳闷道:难道这也是爹布置好的局面吗? 第一个发现闲灯的修士开口道:“不会错的,那天我看清楚他的脸了。而且你们看他的衣服,他连衣服都没变过!”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目光落在闲灯身上。 要不……先把人带回天机变?看看天机变如何发落,倘若他真的是阴山子,那么抓他回去就立了一个大功。 “我先来!”发现闲灯的 那个修士提剑就上,却不料,还没靠近闲灯,就被一把裹着黑雾的剑给拦住了。这把剑狠狠地朝着他刺来,修士就地一滚,目眦欲裂地盯着闲灯:“黑雾……你果然是阴山子!” 为首的一人说:“既然是阴山子……那也不用跟他客气,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吗?” 怕的。 此人说这话的时候双腿都在发抖,何况是身后还有些十来岁的少年。众人没参与过当年围剿无妄山的那一场决战,但是也能从长辈的口中得知阴山子是个如何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死去的修士又是如何如何惨烈,甚至连度星河都身陨无妄山,谁在他面前不怕? 眼前的雾中隐隐还有煞气,剑则是地上随便捡来的一把剑,闲灯听了道:“你不是早就认定我是他了吗。再说了,有没有人告诉你,打扰别人谈情说爱是要遭天谴的。” 修士后退了两步,闲灯猛地一收手,那把剑狠狠地插进了修士的右肩,顿时他的肩膀血流如注,他惨叫一声,连连后退。 陈莲生见状,心中大骇,看着闲灯的模样,诧异道:他怎么回事!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闲灯,又不是闲灯。 他的模样和自己认识的那个闲灯虽然一模一样,但是他的气势和气场却有天差地别,比起之前的乖巧温和宛如邻家兄长,现在的闲灯可以说是锋芒毕露,洒脱不羁,眉梢眼里都是一股锐利逼人的张扬美艳。 而且,陈莲生从未见过闲灯下手如此狠毒,先前就算是和他打打闹闹,也是点到为止,哪有这样被人家骂了一句就直接取人性命的! 陈莲生咽了咽口水,道:“我觉得事情不妙,要不然我们还是先走吧。” 闲灯听完,笑嘻嘻开口:“走?要走去哪里?咱们这笔账还没算完,古往今来,你们听过有几个人能从大魔头手下离开的。不是说我是歪魔邪道吗,今日我就邪给你们看看。” 兰雪怀见状,正要阻止,闲灯却已经又从地上捡了一把仙剑起来,裹着黑雾,直接朝着方才叫嚣地最凶的那个男人抽去。 为首的人道:“你敢!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你杀了我,我父亲一定不会放过你!” 仙剑忽然停住,闲灯歪着脑袋问道:“你父亲是谁?” 为首那人吞了口唾沫,双目集中视线,紧紧盯着距离自己不到一公分的剑尖,勉力挤出一个发狠的笑容:“我父亲是洗剑门门主沈云!” 闲灯恍然大悟,笑道:“原来如此,为了防止你父亲找我麻烦,我只好杀了你之后再杀了你父亲,我这人做事心思比较缜密,不但要杀了你父亲,还要诛连你的九族,以防日后他们对我展开报复,你觉得怎么样?” “你放屁!你敢!”该修士的父亲也算是仙门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就不行闲灯一点 分卷阅读261 都不怕,于是道:“你有本事就来杀了我。” 闲灯道:“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 那把剑被闲灯灌入了巨大的灵力,带起的风刮到人脸上都疼,沈云的那个儿子虽说不是一个草包,但是面对闲灯却还是毫无招架之力。只堪堪挡了一下,第二下就没躲开,被剑挑断了手筋,紧接着,嘴上也被划开了一条长长的血口子。 陈莲生立刻喊道:“闲灯!!你做什么!!” 公然打伤名门仙士,此罪可不能轻罚,就算闲灯要装阴山子,现在效果和目的都达到了,要是再让他作弄下去……陈莲生看的出来,他是真的会杀了修士的。 “你竟然敢打我!” “嗯嗯。”闲灯点点头,游刃有余地操控着仙剑,不但打他,还要羞辱他:“是你自己说的,有本事就让我来杀了你,我活这么大,这辈子没听过这种要求,你还是第一个求着要我杀你的。” 他眼神微微发暗,低声道:“不过,也好啊,我跟沈云的那笔旧账索性要你来还。” 千钧一发之时,兰雪怀握住了他的手腕:“点到为止。” 原本就要没入修士眉心的仙剑灵力一卸,哐当一下落到了地上。 闲灯看着兰雪怀,无辜地眨了下眼睛,“我不是故意的。” 陈莲生来不及欣赏闲灯的变脸绝技,只能先随大流一同去查看那名修士的伤口。 一群人叽叽喳喳吵做了一团,却没有人再敢站出来说闲灯一两句不是了。 众人小心翼翼地瞥着闲灯,陈莲生开口道:“我们还是等明德真君来了再说吧,如果他真的是阴山子,就是这里全部的人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话说到这里,有人问道:“可是为什么兰雪怀在他身边!方才我们被打的这么惨,他为什么不站出来帮我们?” 陈莲生知道兰雪怀跟闲灯那点儿纠缠不清的事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原本是想拖住这群人,然后找个机会给闲灯通风报信,要他赶紧离开,别得罪这些仙门中人,有什么事情可以之后在慢慢地商量。 但这些人并不给他机会,反而站起来质问兰雪怀道:“兰雪怀,你身为仙尊之子,为何跟他站在一块儿?” 闲灯脸色一变,兰雪怀道:“与你有关吗?” 那人被兰雪怀一怼,半天才说出第二句:“难道你甘愿和这种大魔头为伍?仙尊要是知道了,又怎么看你!” 闲灯听罢,捧腹大笑,笑完才说:“他不但要和我这个大魔头为伍,还要和我这个大魔头同吃同住同睡一张床,仙尊要是知道了,肯定要我们办一场宴席,到时候在座的各位要是没被我杀了,或者侥幸逃出生天了,可别忘了来问吃一杯酒,我借这杯酒就送你们上路。” 兰雪怀被他说得耳根发红,心里想道:他现在怎么越来越厚脸皮了,这种话也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口? 他道:“你闭嘴!” 闲灯连忙把嘴闭上,眼中却还含着笑意,目光盈盈地看着兰雪怀。 兰雪怀哼道:“嬉皮笑脸,没个正形。” 两方僵持中,又有一人放出了信号弹。 兰雪怀抬头望去,闲灯补充:“他们恐怕要叫第二批修士了,兰若,你还是离我远一地吧。不然一会儿天机变的来了,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你和我打成一伙,上一回我就吃过他们的亏,这一次等他们来——”他舔了下嘴唇,露出了一个森然地笑意:“可没有‘回’这一说了。咱们这笔账是该好好算算了。” 谁知,一刻钟之后,没等来天机变的人,另一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无妄山的阴山裂缝忽然躁动起来,里面无数煞气争先恐后地朝着晋州城飞来,兰雪怀目光一凛,说道:“无妄山的结界被破坏了。” 晋州城的百姓还没有完全撤离,阴山裂缝怎么会忽然崩塌了一块?仔细一想,估计就是之前在凤栖的引导下,闲灯砍了无妄山的那几刀,破坏了裂缝。 不远处的那帮修士也慌了,连忙互相询问怎么回事。阴山裂缝中的煞气来势汹汹,并且十分有目的性的直接冲向了闲灯 所在的位置,似乎是奔着他来的。 “这些煞气是有人引导的。”闲灯得出结论,到不急着跑,他本身就修阴,煞气对他而言只是修炼的法子,倒是苦了前来捉他回天机变的修士,一沾上煞气就疼的满地打滚,修为差一点的已经开始用剑自残。 兰雪怀眉头紧锁,折枝铮铮作响,立刻出鞘。白色的剑芒大盛,折枝在中修士身边绕了一圈,围了一个结界,暂时抵御煞气的入侵。但是煞气越来越多,折枝也撑不住多久,不过,这边闹了这么大一番动静,天机变和三司二省的人早就注意到,并且往这边赶过来了。 闲灯双手抱臂,不打算出手相救。直到兰雪怀出手时,他心里才动了一动,顾及到兰雪怀的安危,闲灯从怀中摸出定海昆仑扇,开扇之后,用了四成灵力一扇,将煞气全部打灭,不过,被定海昆仑扇波及的修士就不在他担心的范围之内了。 如此一番,明德真君和天机变也迟迟赶来。 天机变现在当家的已经不是杨槐林,而是胡言。他们到了之后,先是驱赶了煞气,紧接着又将几个伤患带走,最后所有门派都站在闲灯的对立面,胡言冷眼看他,缓缓吐出三个字:“阴山子。” 闲灯抛了抛手中的定海昆仑扇,分了个眼神给他,又狂又傲:“怎么?上赶着来送死?” ※※※※※※※※※※※※※※※※※※※※ 小兰因为事情变故太多,大脑还没回转过来,正在半死机的状态、、、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胡小屁子 1个;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辰刻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君莫笑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腐腐腐到家了、灯橙、寒酥、双玄股绝不认输、仙叽兔、曲尽陈情、阿麦麦、共产主义接班咸鱼、璃子啊、君莫笑、鹿帕斯xs、啊啊啊啊啊啊啊生、kk从缝里蹦出来啦、白泽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卜、卜豆角、脸大即正义、季羽、不语時、逸渺 10瓶;鹿帕斯xs、辞呈 5瓶;噗叽 4瓶;大隐于凡间的锦鲤、灯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私情 “好说好说 分卷阅读262 ,不要打架。” 剑拔弩张的时候, 一阵温和的声音插了进来。 唐棋乐边走边说:“大家都是好朋友嘛, 何必动刀动枪的上了和气。来来来,我请大家喝茶。” 他伸手按下胡言的仙剑, 巧妙地化解了这一场尴尬。兰舟紧随其后, 在他的身后,还有七八名修士, 有老者,也有青年者, 看穿着打扮和灵力修为, 无一不是修真界的大能。 灵台方寸山的菩提老祖,三司中的青华司、公明司、南华司, 二省中的云中天、风见月, 来的整整齐齐,一个不差。 胡言收剑拱手道:“仙尊,诸位。” 唐棋乐道:“虚礼就免了,今天来是要谈正事的。”他看了一眼闲灯, 道:“还好我来得早, 要是我来晚了,你们恐怕就打起来了。” 他说完这话, 人群中有人不服:“阴山子是邪魔外道, 打他怎么了?” 唐棋乐道:“小兄弟此言差矣, 我问你, 邪魔外道如何定义?难道与我们不同的就是邪, 就是魔吗?” 那人卡了一下,哽着脖子道:“不然呢!谋财害命就是邪魔外道!” 唐棋乐温声道:“那你有见过阴山子谋财害命吗?” “他修的邪道,用人血,阴邪至极,这还不是邪魔外道吗?” 唐棋乐又道:“请问你亲眼见过阴山子用人血修行吗?” 那人:“没见过又怎样!他那些门生阴修,个个都是用阴邪的法子害人的,难道这事儿是作假的?人死了是算不得数的?” 唐棋乐:“我请问你说的这些是阴山子做的吗?” 那人一愣:“……不是又怎么样。还不是他教出来的!” 唐棋乐笑道:“敢问要是令堂尊名?” 那人抬起头,十分不屑地拱手:“尘云观徐清虚。” 唐棋乐道:“原来是清虚道长,久闻清虚道长大名,风评甚佳,修为高强,在道法上面颇有造诣。” 每说一句,那人就越得意一分。 话题一转,唐棋乐忽然道:“可惜啊,尘云观前年出了一件丑事,观中一名小道长破了戒,与山下的民女厮混,双双被丈夫发现,与那妇人一同浸了猪笼……” 那人脸色一白。 唐棋乐说道:“没想到清虚道长如此淫乱,否则,怎么会教出这样的徒弟来,可不是他上梁不正吗。” “你放屁!”那人脸色涨红:“又不是我爹做的,凭什么怪他!要怪也是怪那个贱人自己心智不坚定,还败坏了我派名声。” “这就奇了怪了。”唐棋乐摸了摸下巴:“你家徒弟犯了错,你父亲倒是摘得一干二净。怎么人家阴山子的门生犯了错,就是阴山子没教好?你娘都管不了你,你怎么还指望人家阴山子去管?多大的面子?谁给你的?仙尊给你的?” 明德真君侧开脸。 那人被唐棋乐挤兑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唐棋乐慢条斯理道:“这些阴修,修习阴山法术之前,也是名门正派的徒弟,怎么不去怪以前的门派没教好?再者,仙门各派中龌龊之事不比阴山法门少,怎么又没见你们自我反省一下,难不成大家都是邪魔外道吗?” 胡言冷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明德真君道:“胡阁主,暂且听我一言。” 兰舟发话,现场的气氛稍微得到了控制。闲灯原本谁的面子都不卖,但一想到对方是明德真君,又是兰雪怀的父亲,他蠢蠢欲动的杀意收敛了一些,扇子也安安稳稳落在手上。 他连忙转头看向兰雪怀,结果自己还没开口,就听到兰雪怀说:“你不 必在意其他人的话。” 闲灯道:“我有什么好在意的?不知道多少姑娘想和我说一句话,引起我的注意,我都不在乎。要是他们三言两语就让我放在心上了,那些姑娘们可不要哭死?他们哪儿点比姑娘好,是脸还是身材?” 口无遮拦,闲灯说完才发现兰雪怀的脸色不好看。他心里一跳,暗道不好,立刻改口:“当然,就算那些姑娘怎么对我示好我也是不喜欢的,我都没正眼看过她们。再说了,你不比他们好看吗?” 兰雪怀见他恢复记忆之后,性格跟以前变化不大,身上既有那个又软又听话的闲灯影子,对着他百般讨好,也有那个无法无天的少年影子,说话率真直接,这其中,也有令修真界闻风丧胆的阴山子的影子,只是他从未见过那时候的闲灯。 那时候,兰雪怀对外界发生了什么毫不知情,安安静静地躺在棺材里,或许是有一线生机醒来,或许是永远这么半死不活的躺下去,总之,后面的可能性比前面总是要大的。 兰雪怀哼了一声,说道:“胡言乱语。” 闲灯道:“这怎么是胡言乱语?青天白日还不让人说实话吗?” 兰雪怀看他故态复萌,心中松了一口气,放下了自己一直担心的事情。他横剑在闲灯身前,威胁道:“你不准上前!” 闲灯有点委屈,但是瞬间想到兰雪怀受的委屈不比他少,他心里固然有许多话想说,但现场实在是有太多的修士了,于是他只能压下说话的欲望,正色道:“我是来跟你商量正事的嘛。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父亲是过来干什么的?” 兰雪怀面露疑惑:“你知道?” 闲灯双手一摊,道:“不知道,所以我现在就问问嘛。” 他说问,却没有真的去问,而是牢牢地站在兰雪怀边上,一步都没有动。 兰舟也没等到他问,斟酌了一下将凤栖的事情全盘托出。现场众人听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好不精彩。毕竟,上一秒他们还在对闲灯喊打喊杀,笃定破坏阴山裂缝的是他,想要复仇毁了修真界的也是他。现如今,明德真君忽然跳出来说,这一切都不是阴山子做的,是一个叫做凤栖的人做的。 凤栖是谁? 傅家覆灭的事情太久远,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年轻人记得他了。只有几个年长的人脸色一变,问道:“他不是早就不见了吗,在小天雷劫之后?” 唐棋乐顺势接话道:“他是不见了,又不是死了。要不然,你们有谁看到他死了吗?” “不见了这么多年,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跑出来?他又为什么要害我们修真界?这个凤栖当年也是名门正派,跟我们有什么仇?” 唐棋乐笑道:“所以,名门正派也有可能无缘无故的害修真界,邪魔外道也有行好事做好人的,大家又凭什么三言两句就决定了人家的品行呢?” 方才被闲灯划伤了脸的那 分卷阅读263 个修士,正是沈云的儿子沈子彦,听到此话,如锋芒在背。虽然唐棋乐没有对他指名道姓,但是在座的各位谁不知道唐棋乐说的就是自己,再加上唐棋乐站在明德真君身边,所代表的不就是明德真君的吗,他堂堂洗剑门的少主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你胡说八道,我看你就是跟阴山子一伙的,看到他出事之后,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找了个凤七凤八出来就想顶罪?” 胡言犹豫了一下,说道:“仙尊,你说的这件事情,可有什么依据?” 兰舟道:“要说的我刚才已经说完了,阴山裂缝的事情却是不是闲灯做的。至于他是不是阴山子,我不知道,但是事情没有真相大白之前,不必一口咬定他的来历。” “可是众人亲眼所见是他拔.出了妖刀,此事还能作假?就算这一次阴山裂缝的泄露是凤栖做的,难道阴山子以前残害无辜门派的事情就能一笔勾销?难道他残杀小清洞天授课老师的事情就能当做无事发生?”说话的人目光一凛,看着兰舟,恨恨道:“仙尊,你别忘了,你的儿子是怎么死的?就因为他现在相安无事,你就能原谅阴山子了?” 他说完,人群中慢悠悠地传来一个声音:“你们说他是阴山子,有问过桃花逐水吗?” 众人听到声音,纷纷从两边散开,一名玄衣女子信步而来,正是童星。 唐棋乐拱手道:“童掌门。” 顿了一下,他故意问道:“今日不是由桃花逐水镇守无妄山吗?怎么童掌门这么有雅兴过来?” 童星道:“不是我想过来,是我路上遇到几个小孩,非嚷嚷着让我带他们找师尊。” 话音刚落,童星的背后,忽然窜出了几个十几岁的少年。他们看到闲灯,眼睛一亮,最小的那个跌跌撞撞就跑到了闲灯身边,抱住了他的大腿:“师尊!” 这几个孩子,正是当时在钱塘,闲灯遇到的那几个慈航静斋的小朋友,度星河的小徒弟们,谢西楼,今夕,何夕还有姜楠。 闲灯对他们还有印象,只是没想到童星会带他们过来,闲灯抬起头,那女人对他眨了下眼睛。 唐棋乐明知故问道:“这不是慈航静斋的校服吗?” 慈航静斋四字一出,现场静默了片刻,唐棋乐继续问道:“怎么慈航静斋的学生会叫他师尊?” 童星大大咧咧道:“这还不简单,诸君,你们看看他像谁?” 这么一说,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起来。在场的大部分都修真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平时什么修真界的大会小会从来都没有落下过,自然也是见过度星河的,而且,玉观音之所以叫玉观音,便是因为他的相貌温柔慈悲,十分出众,得了一个观音的称呼。各门各派倾心于他的仙子不少,方才看到闲灯虽然觉得他长得与度星河是有些像,但是从穿着打扮和气质上来看,简直是天差地别。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没能第一时间把闲灯和度星河牵扯到一块儿。 童星慢条斯理道:“是不是像玉观音?是了,你们看到他拔.出了妖刀,但是刚才你们也看到了他打开了定海昆仑扇。诸位,既然你们判断一个人是谁的手段是看他的武器,拔出云鹊的人就是阴山子,打开定海昆仑扇的人不就是度星河?那你们说,他到底是谁?” 一番话,说得众人哑口无言。 沈子彦抢白道:“强词夺理!” 童星望向他:“你又是谁?大人在这里说话,你插什么嘴?” 沈子彦猛地指着她,又指着兰舟道:“你们都是一伙的!好,是你逼我的,本来我以为这么一件丑事,那倒明面上来说不给你面子,既然仙尊一定要维护这个邪魔外道,我也不用给你什么面子。诸位,就在刚才,我和这位小兄弟一起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个魔头——”沈子彦的手又指向兰雪怀:“和明德真君的儿子拉拉扯扯,不成体统,甚至还没上岸,在水里就做些伤风败俗的事情——分明就是有私情,仙尊不过是偏袒——” 忽然,他的话没说完,一声惨叫就从他的嘴里冒了出来。 沈子彦哀嚎着滚在地上,他的嘴巴汩汩不断的留着鲜血,闲灯一脸阴寒地盯着他:“你活腻了?” 像是要印证什么,闲灯右手抬起,从兰雪怀的手中抽出了折枝。大名鼎鼎的折枝宝剑就这么被另一个男人拔.了出来,剑锋隐隐发光,与此同时,一道剑气被甩了出来,打入了沈子彦的体内,沈子彦惊呼一声,仰面倒去,被这一件打的痛昏了过去。 &am p;nbsp; 闲灯冷道:“看够了?闹够了?骂够了?很好,我都记住了,现在是不是轮到我还给你们了?” 唐棋乐惊道:“闲灯不可!” 他心下大惊,暗道:闲灯恢复记忆之后本来就需要一段时间静养,此刻要他一时间接受十几年的记忆,情绪恐怕难以受自己控制,若是大开杀戒,后果不堪设想。 谁知道,他的话并没能阻止闲灯,对方身影一闪,就抓住了胡言的脖子,胡言心中大骇,正想要反抗,发现自己竟然完全不是闲灯的对手,他甚至连反抗之力都没有。 闲灯眼神发暗,道:“天机变,我们的旧账,你打算怎么解决?是我杀了你,还是……”他抬眼,不带任何感情地扫了一眼天机变剩下的修士:“杀了你们所有人。” ※※※※※※※※※※※※※※※※※※※※ 终于赶上了1!对不起,今天顶着大雨和大太阳在上海跑了一天,太累了,我早上六点起床就坐车到了上海,一直到晚上九点才到家,明天还要在上海跑一天谈合作和工作,现在感觉自己到头就能晕死在床上……真的抱歉!!!明天我早上爬起来更新明天的!!!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共产主义接班咸鱼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共产主义接班咸鱼 2个;辰刻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共产主义接班咸鱼 2个;阿麦麦、寒酥、妃子笑、灯橙、鹿帕斯xs、云云云月依、warm102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溯洄 20瓶;阿黄 15瓶;云云云月依 10瓶;LinY 5瓶;scorpio、逸渺、灯橙、皮卡皮卡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合作 胡言猛的挣扎起来,他堂堂天机变的领头人, 如今毫无还手之力, 如同被老鹰抓住 分卷阅读264 的小鸡。 他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不可能! 胡言实在是低估了闲灯的本事,他以为闲灯此人就算是能拔出妖刀云鹊, 实力也只是在中等偏上。而且胡言当年参加过无妄山围剿, 对阴山子也有所了解,当年他绝没有这个本事, 怎么几年不见,他的灵力强了这么多? 殊不知, 当年围剿无妄山的时候, 闲灯的能力先是被阴山裂缝折腾去了大半,而且当年因为记忆没有恢复, 自然也没有现在厉害。 唐棋乐上前一步就要阻止闲灯, 不过天机变的反应更快,胡言被掐住脖子之后短短不到几秒的时间,闲灯就被天机变的人重重包围,动弹不得。 胡言神色痛苦, 闲灯却视若无睹, 现场的气氛剑拔弩张,众人背后冷汗直冒, 被闲灯的怒气压的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时期, 变故陡生, 原本刚才就已经被定海昆仑扇打散的煞气又聚拢了起来, 层层黑雾瞬间就将众人包裹起来。 这些煞气都是从阴山裂缝中跑出来的, 比平时的邪祟更加难对付。兰雪怀的脸色一变,连忙将闲灯拽到了自己的身边。 胡言猛的跌坐在地上。 诸多修士扭头看着黑雾,几名定力不佳的人已经崩溃的喊出声:“怎么又来了!刚才不是已经消失了吗?!” 兰雪怀看向闲灯,闲灯当即解释道:“不是我做的,我要是想杀他们,直接动手就是了,何必遮遮掩掩。”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恐怕这黑雾跟凤栖脱不了关系。” 兰雪怀问道:“那你呢?可又受伤?” 闲灯:“我有什么好受伤的,难道你刚才没看见吗,他们都怕我怕的要死……” 话说到这里,闲灯忽然一顿,倒头歪到兰雪怀身上,倒吸一口冷气,嘶嘶开口道:“受伤了受伤了,我感觉我好像真的受伤了……” 兰雪怀顿了一下,虽然有点迟疑,但还是问了一句:“哪里受伤了?” 闲灯闭上眼就是一通乱叫,哀呼连天,半晌过后,才道:“我也不清楚,感觉哪儿都疼的样子。要不然,你让我靠一会儿吧,说不定我靠靠就好了。” 话说到这里,兰雪怀才意识到对方在装病,他面色一凛,凶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撒娇!” 闲灯今时不同往日,面对兰雪怀的“污蔑”,他再也不会吞吞吐吐地解释不清楚,而是厚颜无耻,索性承认了:“撒娇怎么啦?我就想撒娇,兰若,难道你还在生我气吗?我刚才都说的那么清楚了,你还不信我?” 兰雪怀万万没想到闲灯能说出这番话来,他耳根都被说红了,半天才回道:“你说话不看气氛的吗!现在是什么时候,还要说这些话,你觉得合适吗?”想了一下,又怕自己太凶了,古怪地哼了一声,别扭地命令道:“不过只有两个人在的时候,你还是可以撒娇的。” 闲灯道:“我以前就是因为说话太看气氛了,所以才会有好多话忘了跟你说。我哪知道我们的时间那么短,短到我没反应过来,就匆匆消失了。” 他说罢,似乎想要抓起兰雪怀的手,看闲灯的模样,他是真的不管现场修士的死活。哪怕他们在黑雾中已经被煞气侵蚀了大半,兵器相接打得你死我活,血流成河,闲灯也只顾自己。 黑雾中,一名修士眼尖地看到了闲灯,也注意到闲灯身边并没有受到煞气的影响。这和闲灯的修炼方式也有问题,他在无妄山上并没继续走正道,而是有的修阴之路,靠的就是无妄山的煞气修行。 所以,从阴山裂缝中来的煞气他很熟悉,这些煞气也不会攻击他。这些事情有时候仔细一想就能想明白,可是现在众人被煞气折磨的眼红,灵力低微的修士更是已经倒地不起,尘云观那位观主的儿子,也是方才叫嚣的最厉害的几个人之一,侧目看到闲灯悠哉悠哉地站着,丝毫不受影响,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被什么血液冲昏了头脑,他大吼道:“阴山子!我要你偿命!” 一把剑带着势如破竹的灵气朝着闲灯飞来,在这乱糟糟的环境中,不管是谁死了都不会有人注意到。 可惜,这把剑还没到闲灯跟前,就被兰雪怀狠狠打落在地面。 那人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兰雪怀,像是想不到明德真君的儿子竟然会帮一个邪魔外道,还是当年杀了他的邪魔外道?! 为什么……此人实在想不通,难道,刚才沈子彦说的是真的?兰雪怀真的和阴山子不清不楚? 他脑子混沌一片的时候,又一个声音爆发出来,朝着闲灯吼道:“阴山子,你还不快收手!明德真君在此,你还敢真的犯上作乱不成!” 闲灯冷笑一声,没动,他开口道:“收手?那也要事情是我干的才行吧。这片黑雾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跟我也没关系,凭什么要我收手。” 那人抬剑,劈开黑雾,转头吼道:“你刚才不是有办法让它消失的吗,用定海昆仑扇……对,用扇子!定海昆仑扇一扇就能把这些黑雾全都扇走!” 闲灯静静地等他说要,慢条斯理,故作恍然大悟道:“啊,你说的对,刚才我就是我就是用这一招把黑雾解决的。” 不少人其实都想跟闲灯求助,毕竟这个黑雾实在难对付,况且它还没有实体,源源不断地从无妄山的方向飞过来,打散一片就还有一片。众人的灵力是有限的,可是黑雾是无限的,若是一直在这里消耗下去,必然会灵力枯竭而死。 但是,向一个邪魔外道求助,那可太丢人了。于是大家都沉着气,眼角余光却是都盯着闲灯,期盼他忽然也被黑雾攻击,最好能被拖下水,这样就不得不出手相助了。 结果等了半天没等到闲灯被拖下水,倒是有人先沉不住气向他求救了,众人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暗道:终于得救了。 他们心想:不管闲灯到底是阴山子还是度星河,就他方才打伤两名修士以及攻击天机变一事都做不得假,现在这个机会正好能让他将功赎罪,他没理由不下这个台阶啊! 谁知道,闲灯就是不按套路出牌,他说完之后双手抱臂,看笑话似的看着他们,笑嘻嘻道:“可是我用昆仑扇也很累啊,你们不过是死几个人而已,但是我却要这么辛苦,我好不划算。” “你!”喊话的修士瞪大眼睛:“难道你想看着我们去送死!” “当然。”闲灯负手:“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本来还要浪费我的时间杀你们,现在有人替我出手解决了,我高兴都来不及。” 众人见求 分卷阅读265 助闲灯无果,骂骂咧咧又在黑雾中厮杀起来。忽然,这一群修士中,有一个人趁着众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将刚才喊闲灯师尊的几个孩子——也就是谢西楼等人,猛地推到了煞气最浓的地方。 这几个孩子年纪不大,本来在煞气中就是勉力支撑,现在被推到了煞气最浓的地方,必然是死路一条,应付不过来。 闲灯这才暗了暗眼神,打开定海昆仑山,一把将谢西楼等人带了出来,与此同时,定海昆仑扇带出了强烈的飓风,将眼前的黑雾杀灭了大半。 谢西楼死里逃生,看到闲灯,眼神亮晶晶的,想喊师尊,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那眼神中的光又暗了下去,一时间看着可怜兮兮,跟姜楠四个人乖巧地站成了一排。 煞气被昆仑扇打散了之后,剩下的黑雾就威胁不到修士们,没过多久,那些也自然而然的散开了。 众人被闲灯救了,现在跟他说话就不太有底气,就连天机变的人脸色也十分尴尬,不知道怎么开口。 倒是只有桃花逐水的童掌门,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立刻拱手道:“多谢你啦!” 明德真君紧随其后,也道:“多谢。” 他一开口,众人似乎就没那么拉不下脸来,不情不愿的,有几个修士也敷衍地到了谢。 明德真君见状,等了一会儿,才开口:“诸位,你们现在愿意把我的话听完了吗。” 现下,经过刚才的一番厮杀,各派的修士基本都带上了不同程度的伤势,也没那个力气再群情激昂的抓阴山子,此刻精疲力尽,有些修士干脆坐在地上开始打坐休息。 胡言冷脸道:“仙尊想说什么?若是想要借此机会替阴山子开脱,大可不必。” 明德真君道:“我要说的是与阴山裂缝近期有关的消息。” 听到这个,众人竖起了耳朵。 “诸位,距离我们来无妄山修补裂缝,布置结界已经半月有余,但效果并不明显,尽管我们已经用尽了办法,可阴山裂缝还是在不停地扩大。” “方才,我告诉你们,阴山裂缝的扩大并不是自发的,而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这个人就是凤栖,至于他有什么目的,我们不得而知,但晋州三十万百姓还没有完全撤离,现在的阴山裂缝却是随时都可能继续扩大,甚至里面的煞气下一刻就能将晋州城吞没,届时,三十万百姓的性命都会化为乌有。诸位,到现在为止,你们还有更好的,能解决阴山裂缝的办法吗?” 众人听罢,面面相觑。 解决办法是有的,但是也不是没提出来过,其中一种就是封印阴山裂缝。但是阴山裂缝岂是那么好封印的,它煞气最浓的地方就在洛水河,洛水河中吸收了煞气而异变的邪祟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这些邪祟在众人修补阴山裂缝的时候,不停的跑出来干扰他们,许多修士根本不是死在煞气之下,而是被这些邪祟害死了性命。 一来二去,众人对洛水河产生了生生的畏惧感。他们本身就惧怕煞气,再加上里面还有依附煞气而生的邪祟……哪怕是明德真君亲自出马,也不见得能讨到上风。而进入洛水河,最好的人选反而是天生体质属阴,又跟这些邪祟一样是靠着煞气修行的阴修。 可是,就算是阴修,进入洛水河不被煞气影响,那也有看有没有那个实力躲过邪祟的攻击啊? 明德真君不说话,而是留给众人思考的时间。 半晌后,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闲灯身上,一人惊讶出声:“仙尊的意思,是要我们和这个魔头合作?” “合作?”唐棋乐笑了一声:“那倒未必,人家说不定还不愿意跟你合作呢,咱们这叫求人家帮忙。” 一石激起千层浪,无数个声音同时响起:“不可能!” “要我和歪魔邪道合作,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我派光明磊落,哪怕战死前线最后一刻,也不会跟魔头合作的。” 明德真君顿了一下,问道:“那诸位仙君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吗?” 这下,众人又哑口无言了。 童星哈哈笑了一声,在一旁大言不惭,幸灾乐祸道:“怎么这时候喊人家邪魔外道宁死不肯合作啦?刚才不是还被人家救了一命吗,我看你们一个个贞洁 烈女牌坊立的老高,干脆死了算啦,是我我就死了,我这么冰清玉洁的一个人,竟然被魔头救了性命,我已经脏了,索性以死明志算啦!” 在场一群修士被童星一番话羞辱的脸色涨红,纷纷抿着嘴,最后还是看向了明德真君,等他拿定主意。 ※※※※※※※※※※※※※※※※※※※※ 天哪!!!卡了15分钟才发出来!!借来的电脑太不给力了!!先发在检查错字了!!! 走一下剧情,糖放在后面发! 然后这几天都在出差和谈生意,搞得我日夜颠倒,更新时间都不稳定了,放心明天就恢复正常!!!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十一呀、啊啊啊啊啊啊啊生、共产主义接班咸鱼、辰刻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酥、鹿帕斯xs 2个;阿麦麦、君莫笑、云云云月依、孤城吹雪、祁遥a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干干 20瓶;朝暮煮鱼 4瓶;逸渺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哄 若是要听兰舟的想法,其实已经显而易见了。 之所以在他过来的时候背后能跟着那么多修士, 那必然是提前就找了人来商讨的。更别说他找的还是修真界中的说话有地位的人。 这一点, 兰雪怀早就发现了,所以任凭现场出了什么事情, 只要没伤害到闲灯, 他都保持沉默,站在一侧。 兰舟稍稍地停顿片刻, 确认众人不再有其他的意见之后,缓缓开口说道:“我与众多掌门商讨过, 现下真是修真界危机存亡的关头, 倘若阴山裂缝真的被凤栖完全打开,那死的就不是百姓, 恐怕整个尘世都要跟着遭殃。” 换句话说, 凤栖此人打开修真界并不是要杀什么人,而是要直接把人间变成地狱。 明德真君道:“所以,这时候不管有什么私人恩怨,都暂且放到一边吧。” 众修士们听了, 互相看了看, 也没谁说话,但是也没谁拒绝。 明德真君煽风点火, 先递出台阶, 道:“我方才已经与三 分卷阅读266 司二省等仙君商量过, 目下确实是只有这一个办法。” 众人又抬头看向明德真君背后的人。 三司二省都答应了?那不就差一个天机变了吗? 众人又小心翼翼地去看天机变, 胡言低眉思索, 像是也在考虑的样子。显然,随大流走,既然人家三司二省和小清洞天都没意见,他们也没什么意见,反正到后来秋后算账算不到他们身上。 一个小门派的门主先开口,同意了明德真君的做法。有人开口之后,剩下的人也好说,不消片刻,大家就决定摒弃前嫌,跟阴山子暂时合作了。 闲灯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忽然笑出声来。 众人侧目看他,他反而笑得更加厉害。 陈莲生不解道:“你笑什么?” 转念一想,他在心中道:是了,闲灯这人装阴山子玩儿大了,好在兰雪怀的父亲是仙尊,替他解围,不然他下一秒就要被抓到天机变里面去。现在劫后余生,似乎笑一笑也没什么大不了。 谁知道,闲灯的笑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优哉游哉地拍拍手,“笑你们蠢啊。” “你!阴山子,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了。”修士中,最开始答应明德真君的小掌门开口说话。 从刚才到现在,陆陆续续都有门派赶过来,人是越来越多,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水泄不通。 闲灯慢悠悠道:“我有说过要答应你们吗?” 吼他的修士愣住了,半晌,他的声音吼得更大声:“怎么?你还想不答应?!” 闲灯道:“不然呢?我哪点像要答应你们的样子了?” 众人万万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么个结果,他们高高在上的站着,不管是惩罚还是恩惠,给闲灯都如同施舍一般,怎么会想过还有闲灯不乐意的一天。他的话,如同裹了寒霜的剑,狠狠地打在了众人的脸上。 闲灯像个没事人一样,转了一下昆仑扇,大摇大摆地走了。 小掌门想追上去算账,却被童星拦住,说道:“你要做什么?追上去找他麻烦?你是去找他麻烦还是找死?要我说你们这些人就不会求人是吧,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快问问人家有什么要求啊,满足了这不就谈成了吗?” 闲灯道:“这是你说的啊,到时候你满足他们去。” 童星被打脸也不生气,笑嘻嘻道:“别这么冷漠嘛,不然我替你问问。” 唐棋乐见状,装模作样地开口:“闲灯,你就是不给别人面子,你也要给仙尊一个面子。” 他其实觉得说兰雪怀的名字效果更好,但是大庭广众之下,他跟兰雪怀之间又有过微妙的传言,此刻要是再拿兰雪怀出来说事情,岂不就是坐实了这个传言吗? 不过,点到即止,既然说到了这里,他相信闲灯也应该是明白的。 果然,他的脚步顿了一下,转过身,说道:“可以,本来我忘记了,但是经过你们的提醒,我又想起一件事情。” 唐棋乐见他回心转意,松了口气,道:“你要什么条件直接开。” 闲灯拍拍手,目光冷冷地扫了众人一圈,一股寒意从所有人的脚底心窜到了后背。 “两年前围剿无妄山的门派都在这儿了对吗?” 唐棋乐心中略感不妙。 闲灯淡淡开口问道:“杀叶雨的有谁。” 唐棋乐咯噔了一声,揉了揉眉心,暗道:完蛋。 兰雪怀转过头看他,闲灯双手抱臂,定海昆仑扇就夹在他的手腕中,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扇身,眼神却是落在脸色惨白的修士中,慢条斯理道:“想不起来了是吧。没关系,我可以等你们慢慢想,什么时候想起来了,什么时候来找我。” &nbs p;胡言沉下脸色问道:“你想干什么?” 闲灯道:“不干什么,杀人偿命,我的人怎么能白死,要我合作,你们总要拿出一点诚意。想清楚了再来,要是实在想不起来谁杀的他,就不能怪我滥杀无辜了。毕竟我是魔头嘛,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肯放过一个。” “怎么可能?”人群中一人大喊:“当初叶雨明明是被围攻死的,他身上那么多剑,谁知道都是谁杀的!” “那你们就慢慢去找咯。”闲灯笑的邪肆,阴森森地看着他:“找不到我就把你们一锅端了。” 找人?谈何容易。 闲灯这话一出来,就连明德真君的脸色都有细微的变化。 当年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许久,且不说还有谁记得叶雨这个人,单说就是记得,当时围剿无妄山的现场那么混乱,他身上有几剑,是谁杀的,这还有谁知道?! 而且,要是闲灯自己点出来要杀人,找那几个门派寻仇也就罢了,冤有头债有主。可他现在分明就是故意的,偏偏不说是哪几个门派哪些人,要他们自己想,这……谁家门派会上赶着送死?上赶着把人交出去?那不是乱成一锅粥了吗,交谁?谁都不服,谁都不乐意,他倒好,就在一旁看好戏了。 缓过来想,不交也不是不行,只是想要再求闲灯帮忙,那就难了。 是了,魔头既然被人叫做魔头,他行事作风都随心所欲,天下苍生和拯救世界又关他什么事,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而且煞气横溢的人间,他们靠灵气修行的正道是活不下去了,可无疑是阴修的大好福地,代价也不过是死成千上万的百姓,可民不聊生又跟魔头有什么关系呢? 算来算去,都算不到闲灯帮他们有什么好处,有些修士的脸色已经开始绝望了。 “那要是真的找不到呢?”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难道就非要他帮忙不可,我看他才是修真界最大的祸害,何必看他脸色?” “你没听仙尊说吗,只能他帮忙。而且我们怕什么,当初咱们又没去无妄山,要交人也轮不到我们,别的门派事情和我们无关。” “那要是别的门派也不交人呢?” “他们有脸不交人吗,这事情关系到天下苍生!把人交出来,他们门派中死去的修士是被魔头杀的,到时候随便追封个什么名号,后代敬仰一下,也算是为百姓而死,有什么不好的?” “况且,杀人偿命,难道阴山子说的不对吗?” 窃窃私语忽然变大声起来,当年参加过围剿的门派听着也不高兴,有人反驳道:“你什么意思啊?当年围剿无妄山也是大功一件,你们胆小如鼠不敢去也就罢了,现在还要我们去送死?” “人死都死了,后世敬仰有什么用?” “那你们就想不交人吗?” 分卷阅读267 “不交又怎么样!我就不信他还能杀光我们不成!” “那不行,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又没杀叶雨,凭什么被你们连累?” “你!” 兰舟被他们吵得头疼,制止道:“好了,吵架能解决事情的话,我给你俩搭个台子吵到天荒地老都没问题。” 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兰舟看着闲灯,问了一句:“没有什么回旋余地吗?” 闲灯道:“没有。我给你们两天时间,两天之内交不出人,今天在场的各位就都要死。如果想杀我,我也欢迎你们来找死。” 他说话透露着一股极其嚣张的态度,众人恨得牙痒痒又拿他无可奈何。 其中,有人问道:“为什么是两天,不是一天?” 他是无心问了一句,只因为觉得阴山裂缝的事情拖不得,应该越早解决越好,谁知道一问出来,差点儿被自己人给打死——这不是上赶着送死吗?本来就只有两天的商量余地,还嫌多? 闲灯听罢,问道:“难道你们没有私事吗?我当然得拿一天出来谈情说爱。不过,既然你们求死心切,我也只好委屈我自己,以大局为重,明天此时,我会亲自来找你们。要是交不出人,各位就收拾收拾黄泉路上做个伴吧。” 说罢,闲灯觑了一眼众人,眼神中威胁阴冷之意逼得大家双腿打颤,威胁过后,转身就离开了。 兰雪怀跟明德真君对视了一眼,后者什么都没说,只摇了摇头,兰雪怀见状,也直接抬脚离去。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许久,闲灯是越走越慢,越走越慢,最后慢到了兰雪怀身侧。 兰雪怀没开口,闲灯咳嗽了一声。 兰雪怀看了他一眼,冷冷问道:“叶雨是谁?” 闲灯原本假咳嗽的那一声咳的更加猛,变成了真的咳嗽,呛的撑着膝盖弯下了腰。 ——然后死不肯抬头。 兰雪怀见状,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了一声,哼的闲灯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二人的恩怨,要说谁欠谁,谁对不起谁,实在是如同一团乱麻,怎么都解释不清楚了。不过还好,一般这种欠来欠去的感情,有一个统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成为夫妻,如此一来,夫妻之间讲什么外话,还管谁欠谁的吗? 目前,做夫妻看起来是道阻且长。 方才被阴山子吓得不敢动弹的修士真应该跟上来看看他现在这个草包怂样,跟方才的魔头简直是判若两人。 闲灯这个样子落在兰雪怀的眼中,必然就是心虚了。 提到名字就能心虚的人,不能细想,越想越来气。 他不是不知道叶雨,既然能得闲灯重视,必然在修真界里面有点儿名头,卷宗上一查就能查出来。浣花宗的小少主,父母在洛水河除祟时被邪祟攻击,双双葬身江中,适才小少主叶雨年十三,被邪祟掳走后,扔到了无妄山的山脚。卷宗上只写到邪祟被杀,小宗主最后安然无恙地被送回了浣花宗,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不得而知。 闲灯却是知道的。 那一日正是他带着无字磐石,记忆全无的一日。醒来后,他并未看到玉兰花树下的兰雪怀,而是独自一人漫无目的下了山,然后沿途一路被无字磐石指引着到了无妄山,正好遇到了被抓的叶雨。他原本是不爱管闲事的人,只因叶雨的身影与兰雪怀有几分相似,闲灯只觉得十分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么一个人,于是顺手救下了他,没过几天,浣花宗的副门主就找上了门,将叶雨领了回去。 其实事情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但是说出来就变味了。 倘若自己记忆没有恢复也就罢了,现在恢复之后再看自己做的这些事,怎么看都像个……薄情寡义之人。 兰雪怀见他半天不说话,问道:“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 闲灯连忙道:“说的说的,他……他是我在无妄山认识的一个朋友。” 兰雪怀道:“你的朋友倒是挺多。” & amp;nbsp; 闲灯擦了把汗:“行走江湖,出门在外不就靠朋友吗。” 兰雪怀问道:“我也是朋友?” “不是!”闲灯脑子转的飞快,“你情况特殊,要另外算。” 说到这里,闲灯忽然意识到什么,他惊讶地张嘴,问道:“兰若,你在和我呷醋吗?” 兰雪怀抿着唇,道:“没有,你少自作多情了。” 闲灯已经了解清楚兰雪怀这个人了,说没有就是有,说不要就是要,说讨厌就是喜欢,说自作多情就是赶紧哄哄。 他笑了一下,又严肃着脸色,将兰雪怀的肩膀给掰正,令对方的眼睛不得不和他对视:“你听好了,兰若,接下来这些话我只说一遍。” 兰雪怀怔怔地看着他。 闲灯道:“你是不一样的,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在我心里,不管是谁跟你比都比不上你,我永远都把你放在第一位。因为我爱你,非常爱你,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多,比天上的星星,地上的砂石都要多,你明白吗。我永远不会骗你,也不会对你撒谎,所以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等了好半天,兰雪怀才回过神,声音迟缓地问道:“不会对我撒谎?你上面说的都是真的吗。” 闲灯思考了一下,忽然道:“也不完全是真的。” 兰雪怀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仿佛要打人。 闲灯连忙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立刻严肃澄清:“只说一遍的那句话是假的,我每天都想对你说一遍,说到你烦为止。” ※※※※※※※※※※※※※※※※※※※※ 女朋友说不要就是要,说不想就是想,说随便就是你要是猜不到我心里想什么我们就是同床异梦你心里就是没有我你这个乌龟混账王八蛋分手!——但其实只是要你哄哄她啦! 恢复记忆的小灯是个美艳直球型选手 小兰:他怎么这么会说话了!感觉不好招架,不行,我得酷盖一点。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23189049、辰刻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君莫笑 15个;白鹤君 6个;仙叽兔、滚了、叶尘、阿麦麦、寒酥、十一呀、云云云月依、祁遥a、鹿帕斯xs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Begin Again 20瓶;暮尽寒灯 10瓶;弦止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分卷阅读268 骊山 闲灯生怕自己说的还不够明白,又想再说一遍。 谁知道这时候, 从晋州城内冒出了一支信号弹。闲灯听到声音, 侧目去看,正是他给韩一树留下的那一支信号弹。 他留下信号弹的目的是怕躺在客栈中的师妃仙出个什么差池, 仅此一个, 给了韩一树,如今韩一树把这个信号弹用了,证明客栈那边出事了。 闲灯愣了一下,到不说马不停蹄往回赶, 只是心中略有疑惑, 暗道:师妃仙那边会出什么事? 素音藏身晋州城一事, 基本没有多少人知道。否则,按照天机变的追查速度, 早就被翻出来了。 “怎么回事?”闲灯嘀咕了一声,兰雪怀抓住他的手, 说道:“先回去看看再说。” 闲灯点头,二人立刻往客栈的方向赶。 刚到客栈外面,便看见外面黑压压地站着一圈人, 不是天机变的,似乎是另一些门派的小修士。 客栈大门紧闭, 闲灯到了之后,那些人看到他, 脸色一变。 他脚步一顿, 开口道:“又怎么了?” 这些小修士没有参与方才的对峙, 因此看到闲灯也没认出来,不过有所耳闻,和闲灯这一身衣服气质对上了。僵持不下的时候,韩一树忽然从门内探出了一个脑袋,看到闲灯,连忙道:“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这里就要被他们给拆了。” 闲灯问他怎么回事,原来是素音的消息不知道怎么泄露了出去,一些小门小派盯着素音,估计是想将她捉拿归案,带到天机变的地方,也是大功一件。 只是他们可能没想到,师妃仙也在里面。 闲灯往前走了两步,那些小门派看到他,忽然一下子散开来,如同潮水一样消失干净了。 韩一树见状,纳闷了片刻,将闲灯带进屋子里:“怎么你一来他们就走了,刚才子啊门口喊打喊杀的,我还以为我活不过今天了。” 闲灯问道:“他们是来找素音的?” “是啊,不知道消息怎么泄露出去的。”韩一树给他到了一杯茶,看到兰雪怀,犹豫了一下,又到了一杯茶。 闲灯目光落在韩一树腰间的那一串铃铛上面,拿着茶盏指了下,问道:“你铃铛哪儿来的?” 韩一树道:“之前一直有,就挂着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很重的事物。” 闲灯又问道:“唐棋乐来找你了没。”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唐棋乐应声而入:“现在来了,还不算晚吧。给我倒杯茶。” 韩一树见了他,咬牙切齿,到了一杯茶之后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唐棋乐道:“别,私人恩怨先放在一边,我来找你们是有正事的。” 闲灯坐在兰雪怀身边,问道:“又有什么正事,我不是说了吗,等各个门派交了人之后,再来和我谈条件。” 唐棋乐道:“交人是肯定交人。只不过,交了人之后,你又打算怎么做呢?如今凤栖的行踪诡异,并且实力不在你和兰雪怀之下,想要把他找出来比登天还难。敌在暗,我们在明,他要做的还是破坏结界,本身这个举动就比我们制造结界的来的轻松。所以,我是来找你商量办法的。” 晋州城的三十万百姓不可能一瞬间全部撤离,如果凤栖是打算用这三十万的百姓做活祭,企图扭转乾坤,起死回生的话,他一定也不会让这些百姓顺利撤离。 兰雪怀插嘴道:“你有什么办法?” 唐棋乐道:“稍等。” 他说完之后,果然等了片刻,门口又进来了几人,正是方才与明德真君一起的几位修真界的大人物。 & ;nbsp; 唐棋乐一一介绍了一遍,闲灯什么都没记住,就记住了一个“菩你老母”。 唐棋乐道:“在你恢复记忆之后,我跟仙尊就找了几位仙君说明了情况,众人都是明事理的人,知道此事的严重性,所以这时候还请诸位都放下成见,好好地商讨一下如何对付凤栖。” 韩一树听他们说话,感觉自己插不上什么嘴,他灵力修为都低,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收了桌上的茶碗就要下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安静的坐一会儿。结果唐棋乐却忽然按住他的手臂,道:“韩兄,且慢。不若留下来一同听听?” 韩一树耿直道:“我什么都听不懂,你就是让我听了,我也想不出什么计谋,给不出什么实际性的帮助。” 唐棋乐道:“韩兄只要坐在这里就好,总有你该听的位置。” 闲灯问道:“目下阴山裂缝是什么情况?” 唐棋乐道:“不容乐观。” 这四个字,就说明了一切。何止是不容乐观,阴山裂缝现在就像是一根用头发丝拴起来的铁坨子,吊在高高的悬崖之上,一个风吹草动,头发丝就断了。后果就是阴山裂缝中的煞气流窜人间,直接将人间变成地狱。 唐棋乐铺开一张无妄山地形图,众人围在一起,他用手指蘸了点茶水,圈出了一块地方:“诸位请看,这里就是洛水河,凤栖用妖刀劈开的阴山裂缝由这里贯穿到这里,再往南就是海。这篇海域沿岸有大大小小几十个城镇不等,拢共有上百万人,且不说其中还有几个中转的大城镇,现在的煞气正通过新的裂缝,一边朝着晋州城发散,一边朝着南海发散。” “朝着晋州城发散的已经暂时被结界压制住,虽然撑不了多久,但这不是当务之急。当务之急是奔向南海的煞气,这些煞气一旦入了海就难寻了。海中本来就有无数邪祟以及精怪,若是都借着煞气一步登天,恐怕沿海百姓还没有因煞气而死,就被这些邪祟给杀死了。” 韩一树听罢,问道:“可是你说也没有用啊,这个不是历史遗留问题吗。岸上的结界尚且还能布置,海里的你要大家怎么办?我记得,之前就连洛水河的那个缺口都补不了,现在又说南海,南海那么大,岂是一条洛水河能比的?就算——” 他看了一眼闲灯。 晋州城就这么大,闲灯跟那些修士的争执早就传到了自己的耳朵里,关于阴山子、度星河种种传言,韩一树也不是没听过。不过他交朋友讲究的是一个眼缘,倒不在乎人家是做什么的,并且,他一旦认定这人是自己朋友,护短的心思就表现出来了:“就算你们找到闲灯又能怎么样,在你们眼中,阴山子不是人吗?还是什么邪魔妖怪,能够与天地抗衡?” 洛水河的结界要闲灯出马去封印也就罢了,南海的结界简直是痴心妄想,就算是闲灯有这个精力想要去封印,也没那个本事。 分卷阅读269 唐棋乐顿了一下,忽然牛头不对马嘴的说道:“闲灯,你知道定海昆仑扇为什么叫做‘定海’吗?” 闲灯看了一眼兰雪怀,他从怀中拿出扇子,昆仑扇上伤痕累累。 其中一道最大的裂缝,是度星河当日在无妄山上围剿阴山子的时候扇出来的那一扇,其余密密麻麻的裂缝则是后续闲灯在使用的时候,从扇面上衍生出来的。 唐棋乐道:“昆仑扇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它有移山定海之能,移的什么山,定的什么海,我认为各位已经明白了。” “移山定海,那不是一个传闻吗?”韩一树不解。 他虽然从小也是听着昆仑扇的威名长大的,可这把扇子真有那么厉害,能移山定海吗?要是有这个能耐,为什么度星河不用?如果真的有,事情又好办了,既然它有这般神通,直接用昆仑扇平定南海邪祟,镇压无数精怪,又可将无妄山移到阴山裂缝之前,挡住煞气泄露。虽然挡住煞气不是长久之事,但若是能镇海,却是一件一劳永逸的事情。 闲灯发出疑问:“当真可以?” 他摸了摸昆仑扇面的伤痕,有些不确定。 唐棋乐道:“自然可以。不过,用的不是你手中的扇子。倘若你要用你手中的昆仑扇去移山定海,按照它的损坏程度,只怕下一秒这把扇子就要灰飞烟灭。” 兰雪怀道:“不用这把扇子,那用什么?定海昆仑扇难道还有第二把不成?” 唐棋乐道:“没有第二把,世间就只有一把昆仑扇,只不过一分为二,你手中的这一把只是它的形,而昆仑扇的魄还在骊山之中,没有与形合二为一。” 韩一树惊讶地看着扇子,心道:昆仑扇还有魄? 他又想道:也是,既然这昆仑扇与云鹊齐名,自然也是一把有灵识魂魄的武器。妖刀可化作一只灵鸟翱翔,那昆仑扇呢?它的精魄是什么?这么多年来也没听说过有什么长得像扇子的魂魄啊? “一把光是形的昆仑扇就有如此骇人的威力,那要是形魄合一,岂不所向披靡?”他惊喜地摸了摸扇面,连忙抬头问道:“骊山在什么地方?” 却不料,闲灯打断了他:“别想了。” 此话一出,韩一树在内的几人都将疑惑的目光落在了闲灯身上,闲灯摆手:“骊山已经不在了。” 兰雪怀问道:“什么叫不在了?” 韩一树也问:“是找不到地方了吗?还是改名了?” “都不是。”闲灯坐下,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兰雪怀的发尾,当着众人的面,他丝毫不避讳,反而叫众人看着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闲灯声音中有一丝疲惫,“骊山消失了。我是说,整一座山,自己消失了。” ※※※※※※※※※※※※※※※※※※※※ 今天的有点短!!我尽量抽时间二更!!上班真的好忙!! 我最近好像都在走剧情,放心主要是过了这一段紧张激烈的决战之后,就是甜蜜蜜的日常了!!! 然后今天我在微博搞七夕活动啦~~买一送一写各种cp小段子~~有兴趣的可以来点梗和我一起玩儿呀~~我等你们哦!!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____ 1个; 感谢投出[浅水炸弹]的小天使:____ 1个;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木须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阿麦麦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这个昵称是我的、寒酥、鹿帕斯xs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文艺少女、瘫瘫狗崽煲 10瓶;木须&n bsp;3瓶;兰罄爱小七 2瓶;祁遥a、皮卡皮卡、穷去大师不穷、逸渺、顾幽爱墨香、澵的玖次方、JDNR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前往骊山 “一座山凭空消失,怎么可能?”韩一树惊呼出声。 在座的各位也是面面相觑, 实在不敢相信这个匪夷所思的言论, 心中不由冒出想法:该不是他在骗我们吧? 毕竟闲灯这个阴山子的名声在外, 说的话可信度不是很好,他要是想骗人的话,张口就来。 闲灯见到他们半信半疑的样子,嗤笑一声, 说道:“不信我就算了, 你们大可以自己去找,找到了记得通知我一声。” 说完,他站起身就下逐客令,准备回屋睡觉了。 众人好不容易来一趟,又是在这么个千钧一发的时候,恨不得一刻钟的时间掰成两半瓣用,他倒好, 优哉游哉, 现在还有心思睡觉。 可是谁也不敢对闲灯不满,看着他进屋之后, 大家的目光又落到了唐棋乐身上。 韩一树犹豫片刻, 问道:“唐棋乐, 你听懂了吗?闲灯的话?” 唐棋乐道:“曾经听说过。” 韩一树:“什么?” 唐棋乐道:“我是说, 曾经在古籍里面看到过, 确实是有山消失的记载。准确来说, 用消失也不合适, 它是自动封山了。” 韩一树问道:“封山又是什么意思?” 唐棋乐道:“山有灵,当年老君一死,骊山便自行封山,它应该就在原处,只可以已经找不到入口进入了。骊山本来就难找,若是它自己封山,在我们看来可不就消失了吗。换个说法,比如你韩一树不想见别人,你可以掐一个隐神诀,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用死了来形容你也不恰当,因为你只是肉.体消失不见而已,我如果想要找到你就得先撕了你的隐神诀,骊山就是这个道理。封山便是这个意思,它不是消失,而是找不到了。” 韩一树听愣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照你说的,骊山好端端的怎么会消失呢?就算是老君死了……也不该啊。” 唐棋乐道:“你想要知道骊山封山的那一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要问一问上一任天机变阁主杨槐林。” 当年,天机变带队奉命搜查无字磐石,一路追杀到骊山,与老君大打出手。后来,因为老君是强行出关,灵力不支,又受天劫反噬,命陨天机变,她的两个徒弟下落不明,天机变气势汹汹地追出来之后又不知道发什么什么事情,忽然间就对外公布,说兰雪怀只是被妖人所惑,并不存在传言中的欺师灭祖行径。后来,小清洞天事变就被全部压了下去,以至于在之后的肃清门派,将小清洞天内部 分卷阅读270 的几个长老全部换血的动静,就更没有几个人知晓了。 韩一树听得一知半解,显然是对小清洞天不太了解。 在座的几个仙君,除了几个在修真界有资历的老人之外,后起的新秀也很少听到当年血洗小清洞天的故事。大部分的传言都是从坊间听来了的,修真界似乎真的在打压这事儿,至少他们从来没有听长辈提起过。 韩一树问:“唐兄,那你来找闲灯又是什么意思呢?” 唐棋乐道:“你装傻?这还不明显吗,因为黎山老母其中一个徒弟就是闲灯。” 韩一树心里咯噔了一声,道:“我又不知道。十年前,我才七八岁!”他顿了一下,又问道:“黎山老母几个徒弟啊?她的那些门生呢?封山之后岂不是都死在山里了,十年……就算山里有再多的野果子吃,也活不下来吧。” 唐棋乐道:“黎山老母哪有门生,她这一辈子拢共就收了两个徒弟,当年一战中,死的死,下落不明的下落不明。” 话说到这里,一旁的公明司插嘴:“唐兄,我们要找昆仑扇的精魄,和骊山有什么关系?” 公明司此人眼睛生的大,圆滚滚的,做事十分公正严明,但是由于太公正严明,一板一眼,一丝不苟了,导致他整个人看起来呆呆愣愣的,十足老实乖觉。 唐棋乐也毫不犹豫的抓着他的弱点欺负,仗着两人之前在桃花逐水有点儿交情,他道:“你笨啊,竹斋兄,定海昆仑扇乃老君的法宝之一,它的精魄当然就在骊山了。不然还能在无妄山吗?” 公明司反应过来,道:“说的也是。那我们如何才能找到骊山了?” 唐棋乐道:“这就是目前最大的问题了。想要进骊山,恐怕还需要闲灯的帮助不可。” 韩一树问道:“那另一个徒弟呢?” 唐棋乐看了他一眼,忽然从怀中摸出了一个锦囊,放在韩一树手中:“之前本来打算叫明德真君替我转交给你的,结果我一想,还是我自己给你比较合适。” 韩一树拿在手上看了一眼,问道:“你给我锦囊干什么?你又不是小姑娘。” 唐棋乐道:“锦囊中是你保命的招数,算是我上回对不住你,给你的赔罪。” 韩一树瞬间想起,他跟唐棋乐之前还有一笔旧账没算。这段时间忙的晕头转向,他都把这事儿给忘了。下意识,韩一树摸到了自己背上背着的“爱你一万年”。 “救命锦囊?我现在能打开吗?” “不能。”唐棋乐制止了他:“只有在你生死存亡的危机关头才可以打开它,要是提早打开的话,就没有用了。” 韩一树将信将疑地收下了锦囊。 唐棋乐转身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了解闲灯这个人,再逼下去就真的要翻船了。等明天我再来问问。” 韩一树道:“那我送送你们。” 他出去时,眼神还往另一个侧间看了一眼,暗自担心躺在那里的师妃仙。外面动静这么大,素音肯定听见了,依照她的脾气到现在都没跑出来吵架,实属难得。 唐棋乐他们这一头出去了,闲灯这头到了屋子里,却是一头倒在床上,他回到房间内,原形毕露,打了个滚,作势就要往地上摔。 兰雪怀眼疾手快的拽住了他,闲灯连忙坐直了身体,便听兰雪怀冷脸道:“你幼稚不幼稚。” 闲灯现在脸皮厚了,但是被兰雪怀一凶,心里还是有点怕。他准备好要说的话到了嘴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哪一句。 二人切切实实地分开时间,太长了。 这其中发生的事情尤其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的,要闲灯说,他是先道歉还是又如何呢。 可是兰雪怀真的想听他道歉吗? 闲灯在心里叹了口气,暗道:要不然,就这么让他过去吧。否则说的话又该说什么呢? 他正纠结着怎么跟兰雪怀说自己这些年做过的事情,兰雪怀先开口问他:“为何会去修阴。”   ; 阴山法门这一派,在闲灯开创之前,修真界还没有出现过这么邪门的路数。追溯整个修真界的历史,在卷宗记载中,阴山法术这种路子野,拔苗助长的修炼方式不利于成大道,往往是一些投机取巧的邪修才会做的事情。又或者有心术不正,根骨不佳的外门弟子急于求成,在修行之路上动了歪念,一时走火入魔,也可能会去修行邪术。 这种邪术分门别类的话,又有无数个流派,最早起源于南疆,也正是南疆王室,兰雪怀母亲青瑶之手。 南疆在青瑶来中土之前,与中土修真人士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中土的修士也瞧不上南疆这种小族王室,认为炼蛊下咒的法子是为不耻,效果虽然比正统修仙来的猛烈,但是对身体造成的伤害也是不能逆转的。 因此,南疆血脉稀薄,王室血脉就更少,适合修邪路的到最后,只剩下青瑶一个天纵奇才。青瑶之后,便是兰雪怀,不过兰雪怀之父明德真君又是出自中土最有名望的蓬莱仙岛,传说距离成仙只差一步的“半仙”之地,嫡传的血脉到了兰舟这里,被青瑶一搅和,叫兰雪怀成了个半仙半魔的血脉。 按道理说,兰雪怀才应该是最适合阴修的人选。并且,倘若他要走邪路,天生血脉加持,又有兰舟保驾护航,蓬莱仙岛鼎力相助,将来必然是第一个能位列仙班之人,届时,他的身份摆在那里,消除名门正派对邪道的偏见也不是不可能。总之,细细想来,怎么看都是对修真界百利而无一害的。 “我不知道。”过了很久,闲灯才回答:“我醒来之后,就一直在用阴山法术。” 闲灯是个根正苗红的修真体质,名门之后,得天地造化之镜青睐,出生于灵气四溢的骊山,天生慈悲心、多情种,若不是中途陡生劫难变故,日后未尝不能成为度星河。他的人生和兰雪怀一样,像是突发了什么变故,把一个本来多情之人变得无情,一个心善慈悲之人变成魔头,人人喊打,人人喊杀,以至于到了现在,走到了这步田地。 “老君曾经说我命里有劫,难道就是这个生死劫吗?”他抬头看着兰雪怀,只见兰雪怀也眉头紧蹙,闲灯问道:“对了,兰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唐棋乐是无字磐石的?” 兰雪怀道:“一开始就知道。” 闲灯听了,暗道:果然如此,那他们俩还装作不认识的样子,耍我玩儿吗! 闲灯又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也是一开始就知道,从棺材里出来为止?” 兰雪怀犹豫了一下,道:“不是。” 分卷阅读271 闲灯:? 那他可就不乐意了! 兰雪怀竟然能一开始就认出唐棋乐,但是没有一下子认出自己,闲灯抿着唇,闻到了屋子里一股酸意:“那是什么时候?” 兰雪怀道:“第二次,你拔出折枝的时候。” 世上只有两个人能拔出折枝,一个是他自己,另一个能召唤折枝的,也就只有闲灯了。 不过,兰雪怀还是察觉到闲灯的心情不太好,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之后,不动声色地解释了一下:“那是因为我知道唐棋乐死了。” 闲灯心里一跳,当年的记忆如同一把利刃,又挑开了二人之间的伤疤。 兰雪怀自知失言,正想道歉,房间门忽然被推开了,韩一树道:“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吗?” 闲灯转头看他,韩一树道:“唐棋乐他们走了,我来问问你们接下来作何打算。” 闲灯道:“什么打算?” 韩一树:“刚才唐棋乐都跟我说了,你现在和仙门各派几乎闹翻,万一他们死不肯交人,你难道真的要杀吗?就算你要杀……”他看了一眼兰雪怀,意思很明显。闲灯现在和以前不太一样,以前当阴山子的时候没有牵挂,也有人管着他,他不怕拖累任何人,所以做事随心所欲极了,想杀谁就杀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是现在他来人间走一趟,沾上了烟火气息,再想肆无忌惮就不可能了。 正如韩一树暗示的一样,他杀人,众人必然会把账算到兰雪怀头上。 闲灯道:“我自有主张,你少管闲事。” 韩一树道:“我哪儿管的上你的闲事啊,咱们修真界过不了多久就全完了,大家要死一起死,我在乎这个干什么。” 他的心态倒好,阴界裂缝逐渐扩大,结界逐渐失效的过程中,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韩一树又道:“不说这个,你不打算来看一下师妃仙吗,她已经将近半个月没动静了。要不是还有脉搏呼吸,我都要以为她死了。” 闲灯道:“洗心池的雷劫岂是那么好痊愈的,她没死就是奇迹了。不过,她死了到也不好办,如今修真界能用的人不多,师妃仙若是能醒来,到可以帮我一个大忙。” 韩一树道:“她的灵器法宝都被洗心池给收回去了,怎么帮你忙?单打独斗吗,靠两个拳头?” 闲灯道:“我要她醒来帮我的忙,当然是有好处给她。师妃仙常用的那个白绫叫什么,挽在她手上飘来飘去的,是不是叫照世明灯?” 韩一树:? 闲灯笑道:“这样的布绫,我也有一条。只不过我的可不是什么伟光正救苦救难的白绫,我那条是黑色的,专门用来镇压妖邪,吸纳煞气,极其妖邪。” 兰雪怀道:“锁妖绫?” 韩一树道:“有所耳闻。” 闲灯:“不错,就是锁妖绫。我送她一条不成吗?” 韩一树:“师妃仙用锁妖绫?你开什么玩笑?人家好好地一个修真界未来的希望,直接被你绑上贼船了,你可知道,要用锁妖绫,必要认主,师妃仙怎么可能甘愿堕魔?” 闲灯:“你懂什么?她要是不愿意,你就把素音绑起来,捅她几刀,你看师妃仙松不松口。正好素音这个小魔头现在灵脉全断,没有反抗之力,你一只手就能提起来了。” 韩一树无语片刻,“你真的是魔头,天生的,不带一丝作假的。刚才我还怀疑别人污蔑你是阴山子,现在我完全相信你就是他。” 兰雪怀道:“你既然要得锁妖绫,势必就要再开骊山。可是骊山已经消失了,你待如何?” 闲灯:“不如何,消失了就再找到。反正待在客栈里面是怎么也出不了结果的。再说了,你看唐棋乐那个崽种急吗?他不急就是留有后招,一般这种后招都很好套出来。” 兰雪怀微微侧目,问道:“你准备怎么套?” 闲灯转了转脖子,拧着手腕,把关节折的咔咔作响,狞笑一声:“不孝子不听话,打一顿不就好了。” ※※※※※※※※※※※※※※※※※※※※ 我感觉我正在缓缓收尾!!大家有猜出剧情吗! 其实我今天有一个感悟,我以前有点在乎读者的感受,一般大家想看什么我就写什么,有时候没人看了我就匆匆结尾,今天忽然觉得每一个故事就像一直陪伴我的朋友,我感觉写一章之后,和故事里的朋友们相处时间就少一点了,他们是我创造出来的,如果我完结了,他们就彻底消失啦~我觉得我应该好好珍惜和这些朋友们每一点相处时光,感觉写一点就离分别近一点了,哎,我大早上的开始伤春悲秋哈哈哈哈! 所以对大家的负责就是我要把我写的都写好,把这个故事最完整的一面呈现出来,有时候可能这里让大家不满意,那里让大家不满意了,都是有的,我做到不写崩,不烂尾,不加速完结就行! 其实我自己还是很喜欢这个故事的,不过从点击来看好像大家不咋喜欢哈哈哈哈哈哈,好!屁话说了这么多,其实我想说的是我还差3名就上季榜啦,上去之后就会有更多读者看到啦,但是收藏和留言不过,所以特来打滚卖萌希望的大家可以多多收藏,多多安利,多多评论呀!谢谢你们!!!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月秧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辰刻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酥 2个;夬碱、阿麦麦、沐沐、二宫和叶、十一呀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34487698 10瓶;历遍山河万山、Elinor 5瓶;「!?」。 3瓶;逸渺、兰罄爱小七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上门女婿 “救命啊!!!” 唐棋乐捂着脸,弯着腰, 在房间里抱头鼠窜。 闲灯捉住他的领子, 问道:“你再仔细想想, 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 唐棋乐衣衫不整,头发凌乱,俨然是被揍过一顿的样子。 事情的起因就在刚才,他准备躺下小憩一会儿, 谁知道闲灯气势汹汹地闯进来, 二话不说就开打。 唐棋乐无奈地笑了一声,道:“能不能别打脸。” 一拳重重地打在唐棋乐的脸上。 唐棋乐惨叫一声,闲灯诧异道:“无字磐石也会痛吗?” “废话 分卷阅读272 !”唐棋乐捂着脸:“我现在也是有肉身的好吗。” 闲灯道:“你强占我师弟的肉身还有理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他顿了一下,问道:“唐棋乐去哪儿了?” 唐棋乐开口:“你不是猜到了吗,还来问我?” 闲灯松开他的领子:“确认一遍而已。” 他看了一眼门外,兰雪怀正在替他望风。 唐棋乐不知道怎么混到明德真君身边去的, 地位还挺高, 住的房间有诸多天机变的修士把守。刚才来过两三批修士听到唐棋乐房间的动静,想来查看他具体怎么回事, 都被兰雪怀拦在了门外。 兰雪怀长了一张极其具有说服力的脸, 又是明德真君的儿子, 众人听他说没事, 虽心有疑问, 却也没进来看。 唐棋乐在里面挨揍挨够了, 心态良好地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千里迢迢跑到我这儿来, 不会就是打我一顿的吧。” 闲灯居高临下地问道:“骊山怎么开?” 唐棋乐道:“你都不知道骊山怎么打开,你来问我?” 闲灯冷道:“我看你是没被我打够对吗?” 唐棋乐哀叹一声,道:“我真是上辈子作孽啊,这辈子才交了你这么一个朋友。” 他说话尽是张口就来,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他一个幻化出灵识的书卷,哪儿来的什么前世今生? 闲灯道:“或者,我换个方式问,当年唐棋乐死后,骊山又发生了什么事。” 那时候,老君和唐棋乐接二连三的殒命,闲灯自己又发着高烧,种种事情接踵而至,打的他来不及作出反应。小船顺流而下离开骊山,紧接着没过多久,唐棋乐忽然又“复活”出现在兰雪怀面前,这时候,他应该已经是无字磐石了。 这就说明,在他们离开骊山之后的一两天,骊山必然发生了什么大事。 唐棋乐从怀中摸出造化镜,扔到他面前:“这么想知道,那你自己看咯。” 造化镜哐当一声摔在桌面上,闲灯拿起来,没有开阵,倒是用手摸了摸造化镜上面的裂纹:“它的裂缝好像更大了一些。” 从上次将记忆归还给闲灯开始,造化镜的裂缝就越来越大。如今这条裂纹从上到下几乎贯穿了整个镜面,照镜子的时候,人的脸都被分割成了两半,十分诡异。除了这条最大的裂缝之外,边上还密密麻麻地有些小裂缝也正在缓缓地蔓延开来。 唐棋乐道:“那当然了,你也不想想造化镜多少年了,老东西了嘛,用久了总是会坏的。” 闲灯却半信半疑,造化镜是生于天地间靠灵气出现的宝贝,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不坏,偏偏就这个时候坏? 闲灯道:“我不用,造化镜现在看起来别说是一次了,半次都撑不住。你故意诓我?我要是进去了之后出不来怎么办?” 唐棋乐笑吟吟地收回造化镜,道:“怎么可能。” 闲灯把话题饶了回去:“你在这儿跟我打了这么久的太极,现在可以说了吗,当年我离开骊山之后,唐棋乐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死而复生?”他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问道:“为什么他的东西会在韩一树身上?” 唐棋乐道:“他确实是死了,这一点毋庸置疑。” 闲灯的手捏紧了茶杯。 唐棋乐施施然道:“五脏六腑全都碎成渣了,我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不过,我那时候正好需要一个肉身来和你们见面,情况紧急,只能将就着唐棋乐的肉身用了。” 闲灯追问道:“那他呢?他去哪里了?” 唐棋乐道:“你师弟肉身虽损,但魂魄还没有消散。我将他的魂魄带在身边,一直到了三个月后,才遇见了一个合适的人。” 那时候,唐棋乐的魂魄已经很微弱了。无字磐石的灵力护持不了多久,有没有一个可以装魂魄的法器,若是放到造化镜中,又怕在造化镜中抵抗 不了镜中灵力冲撞,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所以他一直将唐棋乐的魂魄养在一盏白色的灯笼里,三个月后途径云浮岭,在山脚下遇到了一名小孩。 准确来说,也不能算是一名小孩,他身边似乎还有一个行乞的妇人,看模样,两人应该是母子关系。蓬头垢面地妇人已经命在旦夕,倒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她身边还散落着一个药包,药包里抱的是煮药用过之后的残渣,就算是有药效,基本也是起不了什么作用。尽管如此,女人还是执意要她的儿子将药渣吃下去。 他儿子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的缘故,看着不像七八岁,到只有五六岁的身形。那妇人见到无字磐石一直站在她们面前,忽然对着他猛地磕起头来。传闻,人在要死之前,天灵盖的阴阳眼会打开,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无字磐石不知道这名妇人是不是看穿了他的身份,只知道她磕的头破血流,哑着嗓子“啊啊”乱叫。 他发现,她是一个哑巴。 无字磐石问道:“你要我救他?” 妇人点点头。 无字磐石道:“可以。只不过,我救回来的人,是你儿子,又不是你儿子。” 妇人茫然地看着他。 无字磐石笑道:“尽管如此,你还是要我救他吗?” 妇人又开始磕头。 闲灯听到这里,打断了唐棋乐的话,问道:“你是说,你把唐棋乐的魂魄塞到了他儿子身体里?” 唐棋乐点头:“是啊。他儿子已经要死了,留下一个躯壳也没什么用。我是征求过他母亲同意的,先说好,这可不是强盗行为。” 闲灯问道:“那为什么我见到韩一树的时候,他要说他是封门村的人?” “因为那个孩子的记忆还在。”唐棋乐道:“那孩子已经长到七八岁了,我将唐棋乐魂魄放进去的时候,他还保留着仅存的记忆,所以认为自己是封门村的人,一点也没错。” 闲灯道:“那他属于唐棋乐的记忆了。” 唐棋乐摸了摸杯沿,道:“既然忘记了,又何必再想起这一段伤情的往事。我为他取名为树,是希望他能够像树一样无病无灾的长大,前尘往事已经是他上辈子的事情了,记起来又如何,有时候忘记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闲灯冷道:“你到想的通透,如果真想你说的那样,在我跌落无妄崖醒来之后,为什么又将他牵扯进来?” 唐棋乐道:“我只是一本顺应天道的预言书,命运做出的选择是我无法左右的。” 闲灯看着他的脸,分明是唐棋乐的脸,但他却从这一张脸上看不到 分卷阅读273 任何以前熟悉的地方。处处透露着高深莫测,处处透露着诡谲,叫闲灯看了一会儿之后就心生了不耐烦之意。 唐棋乐说话根本就没有说完整,而且到处给他挖坑。他确实是想揪着他的领子问清楚,许多不明不白的地方就这么被他含糊过去了,比如他为什么会救封门村的人?为什么会去云浮岭?为什么要特意化出灵识与兰雪怀见面?当真是为了救他吗?可是他与无字磐石素不相识,对方上赶着救他是什么原因?更别说后面的一堆烂事情,他到底是怎么修上阴山法术的,哪怕是他恢复记忆,这一段的过去也不清不楚,想不明白。还有后来无妄山围剿之后,他跌落悬崖,唐棋乐又为什么要冒充普通修士,在他一睁眼的时候就开始忽悠他。 无字磐石总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去做这些事。 他正烦闷,兰雪怀在门口却是等不及的敲门了。 对方没好气道:“讲完了没?” 听他的口气,有些不爽。 闲灯心里一个激灵,想道:算了,这时候问无字磐石,它肯定什么都不愿意和我说。这种法宝修出的灵识没有人性,无悲无喜,威胁这条路子肯定走不通,来日方长,先解决兰若这个醋坛子吧。 他连忙打开门,果然见到了兰雪怀有些发黑的脸色。 “讲什么话,要讲这么久?” 闲灯笑道:“没什么。你渴了吗,我给你倒杯茶。” 狗腿至极,唐棋乐看了都忍不住发笑。 兰雪怀哼了一声,想要进去又拉不下面子,闲灯立刻说:“是我要你进来的,我舍不得你在门口站着,你进来坐坐。反正这里没有外人——不对,反正这里就只有一个外人,你,唐棋乐,你看哪儿呢说的就是你,你这个外人,自觉起立,把凳子让出来!” 唐棋乐道:“你们夫妻吵架就不要波及到我这个无故人士了吧。” 兰雪怀很受用“夫妻”二字,只是闲灯还有点脸皮薄,这主要是他完全知道,唐棋乐讲这话中的“妻”指的是谁,要是说他是“夫”,那他也可以没脸没皮,说不定还得意洋洋,沾沾自喜。只是被比作女人就罢了,他也不是没装过女人,只是唐棋乐赋予了这个女人一个妻子的身份,这就让闲灯很尴尬了! 兰雪怀道:“说了这么久,有问出什么吗?” 闲灯看了一眼唐棋乐,说道:“问你话呢,还不快说。” 唐棋乐摸了摸眼角的淤青,倒吸了一口冷气,控诉道:“闲灯,说你重色轻友都是把你往好了说,你看看你现在狐假虎威的德行!” 闲灯乐道:“我就狐假虎威怎么了?” 兰雪怀应景地瞥了唐棋乐一眼。 唐棋乐顿感压力倍增,仿佛说错一句话就要被揍了。他比了个大拇指,道:“黑心夫妻。” 兰雪怀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办?关于骊山的事情。” 闲灯道:“唐棋乐已经有解决的办法了,对吗?” 唐棋乐叹了口气,说道:“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把我的办法藏起来不成。闲灯,你很聪明,我确实有解决办法,当年骊山封山是因为老君的死,老君一死,骊山无主,自然要封山。若你想再开骊山,必要成为骊山之主。” 闲灯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唐棋乐道:“意思是,你成为骊山之主,代价是你这辈子都只能呆在骊山,哪儿都不准去。不然,你以为老君为什么这一生都没有出过骊山。” 兰雪怀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抓住闲灯的手臂,生怕他一动嘴就答应了:“不行!” 闲灯嘶的一声,道:“小仙君,你捏痛我了。” 唐棋乐见他装模作样地喊痛,实在是难以直视,只能端着茶杯假装自己喝茶。天知道,阴山子被围剿的时候,定海昆仑扇魂魄把他撕裂都没听过他喊疼,怎么这里捏一下就疼了? 唐棋乐心中吐槽道:咋了,捏到你魂魄不成了? 兰雪怀面容冷峻,斩钉截铁道:“不行,绝不可能。除了这个办法,还有没有其他的。” &a mp;nbsp; 唐棋乐双手一摊:“我没了。要不然你们自己去想想办法?” 兰雪怀饱含杀气的眼神狠狠地剜了一眼唐棋乐,吓得他后退了一步,讨饶道:“我是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要想定南海,只有定海昆仑扇能解决这个问题。定海昆仑扇的精魂就在骊山,可是骊山不开谁也拿不到啊……” 闲灯心里猛地一跳,想道:兰若肯定是不愿意我一辈子都被捆死在骊山的。 唐棋乐一边擦汗一边安慰道:“小仙君,你别着急。这样,你看,你换个思路想一下,虽然闲灯是不能嫁去蓬莱仙岛了,但是你可以选择做上门女婿嘛……” 兰雪怀脸色飞起一抹红晕,怒道:“你住嘴!” 唐棋乐果断闭嘴。 闲灯听完,捧腹大笑,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就因为唐棋乐这么一句啼笑皆非的话被打散了。 唐棋乐见闲灯笑,自己也觉得挺好笑,于是跟着闲灯笑了几声,扯到了嘴角的伤口,又痛的捂住了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闲灯几乎笑的停不下来。 兰雪怀冷道:“你觉得很好笑吗。” 闲灯看到兰雪怀黑气沉沉的脸色,猛地止住笑声:“不好笑。” 他拍了一巴掌唐棋乐。 唐棋乐飞来横祸:“哈哈哈哈哈……哎哟!” 闲灯反水,狗腿地骂道:“说你呢,你笑什么!很好笑吗?” 唐棋乐捧着半边脸,惊呆了,缓缓改口:“……我觉得也不是很好笑。” ※※※※※※※※※※※※※※※※※※※※ 希望这周收藏到8000!!收藏到8000了会加更!!还差500!!大家帮我宣传一下吧!!!我爱你们!!! 或者评论到8000也会加更的~~~谢谢谢谢!!!!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卜、卜豆角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酥 3个;黑泽空、夜雨凌州、祁遥a、拾衣、夬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瘫瘫狗崽煲 20瓶;罗斯酱 9瓶;拾衣、Elinor、清梨、二宫和叶 5瓶;有星的洋、saik1412、李柠檬不是柠檬精 2瓶;scorpio、祁遥a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分卷阅读274 mua! 去骊山的事情,还是被兰雪怀给制止了。 唐棋乐不敢再提, 闲灯也没有表示什么,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一起忘记了定海昆仑扇的精魄。 二人从唐棋乐的房间离开, 到了客栈楼下,闲灯的脚步顿住了。 兰雪怀自然是要回他的住处的,那自己去哪儿? 按道理说,他也表明自己的心意了, 过往种种也都记起来了, 想要黏着兰雪怀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可坏就坏在,他说了那么多之后,没有得到兰雪怀一个准确的回答。 对方不回答,他总不能觍着脸上去吧。 虽然闲灯以前什么不要脸的事情都做绝了,但是面对这种人生大事,他还是有些胆怯的。 自己客栈里面住了师妃仙和素音,闲灯自从在众人面前暴露了自己阴山子的身份之后, 现在思考来, 若是再回以前的住处对师妃仙她们就会造成影响。先不说师妃仙那处还有叛逃师门这一件烂事没解决,先说素音就都还在天机变的榜首挂着, 要是修真界这些人打算破罐子破摔来找他, 岂不是连累了那两人。 师妃仙实力强悍, 闲灯有意将她变成自己人, 这样一来也能成为自己的一份力量, 所以目下还是得保护好素音和她。 思来想去, 闲灯犹豫了片刻, 做出了一个决定:要不然,还是睡在唐棋乐这里吧。 反正这个唐棋乐也不是以前的唐棋乐了,无字磐石又不需要睡觉,到时候将他赶到外间去,他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想好了之后,闲灯道:“兰若,我就送你到这儿了。” 兰雪怀侧过头疑惑的盯着他。 就送自己到这儿? 闲灯什么意思? 他难道不跟着自己一起回去吗? 闲灯尽可能自然道:“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你先回去吧。” 兰雪怀隐约察觉不对,问道:“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处理?” 闲灯道:“不是什么大事。” 兰雪怀问道:“你要在这里处理?” 闲灯把自己的考量说了出来:“我现在不方便回以前的住所,怕素音她们被发现,所以暂时住在唐棋乐这里。” 兰雪怀的脸色一下就拉下来了。 闲灯连忙住嘴,可惜迟了,兰雪怀颇有几分咬牙切齿地问道:“你要住在唐棋乐这里?” 他其实更想说,你这儿想法是不是欠妥当了? 闲灯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之前把他压在水里面告白的人是别人?既然不是别人,为什么再说了那些话之后,现在又要来划清界限? 考虑到闲灯已经恢复记忆,兰雪怀心中疑虑陡生,问道:“你故意的?” 闲灯心里咯噔一声,想道:来了,这个熟悉的句子! “不是故意的……”闲灯道:“兰若,咱们话说明白,你想说我什么是故意的。” 兰雪怀冷着脸道:“不是故意的为什么要住在唐棋乐这里。你自己之前说过什么话,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这话说的,十分有质问的意思。 闲灯一想就想明白了,主要是他也纠结这一点呢。 他的表白并没有挑在最好的时候,还没等到兰雪怀回答,就被修真各派围攻了一遍,此后回到住所,又急急忙忙地解决了师妃仙的事情,唐棋乐又在这时候到访,一直忙 到现在,一刻都没停歇过。 以至于兰雪怀的回答是什么,他到现在还没收到。 闲灯踟蹰了片刻,问道:“那我能去你住所吗?” 兰雪怀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闲灯现在知道他的性格了,没说拒绝就是接受。兰雪怀又不会给人递台阶下,如今这个就是同意了。 他美滋滋地跟在兰雪怀身后,到了兰雪怀的住所。闲灯累了一天,一进客栈,兰雪怀就让客栈小二准备了沐浴的热水,白色的中衣放在了木桶边上,闲灯感慨一句兰雪怀的心细,也懒得道谢,直接钻进木桶里享用了。 闲灯有很久都没这么放松,惬意地泡在热水中,迷迷糊糊地就要睡过去,心里还想到,要是这时候有杯酒喝就好了。 兰雪怀在外面等了三刻钟,没听到屏风后面的动静,他在心中纠结了一番,没想好要不要去看。 若是屏风后面是其他男人也就罢了,偏偏是闲灯。 他二人的关系跟普通朋友本来就不同,兰雪怀虽然没有把闲灯当一个女人来看,可是这么贸贸然地进去……他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的吧? 兰雪怀心道:我在坐一会儿,然后就去找他,他应该已经穿好衣服了。 现在的天气已经开始渐渐寒冷,再热的水端上来,这时候也快冷了吧。兰雪怀还是没听到屏风后面有什么动静,别说是穿衣服了,这回就连水声都没听到。 这下,他是真的坐不住了。 兰雪怀起身看去,发现闲灯已经坐在木桶里睡着了,他头发半干半湿的垂在两侧肩上,睡着的他脸上少了些苍白阴冷,多了几分稚嫩。 兰雪怀心道:真是个白痴,这样都能睡着。 他弯下腰去抱闲灯,这一个动作把闲灯给惊醒了。 他一醒来就看到兰雪怀近在咫尺的脸,首先被一张俊脸给惊到了,后知后觉地才发现,兰雪怀准备把他抱出浴桶。 闲灯就算是再厚脸皮,这时候也被兰雪怀这个动作个吓得不轻,瞌睡全无,险些一个鲤鱼打挺从浴桶里面蹦出来:“别别别别!!!” 闲灯死死按着兰雪怀的手,一张脸涨的通红。 兰雪怀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闲灯百思不得其解,心道:兰若怎么一点表现都没有? 据他所知,兰雪怀是个脸皮极其薄的人,就是他脱件外套,对方也要赶上来骂一句不知羞耻。 现在怎么回事?? 闲灯惊悚道:“小仙君,你、你先出去,我自己穿,我醒了我醒了!” 兰雪怀似乎不相信:“你真的醒了?不会再睡过去吧?” 闲灯摇头:“不会不会!” 兰雪怀将信将疑地松了手,闲灯看他出去之后,火速穿好了中衣,披了一件外套。客栈的小二又敲了房门,原来是第二桶热水烧好了,闲灯自觉地打开门,放店小二进来。 那店小二放下木桶之后,疑惑地看了一眼闲灯,又疑惑的看了下兰雪怀,大概是没想到两个男人住一个房间。 闲灯试了试水温,温度正好,转头便对兰雪怀说:“温度差不多,可以了。” 分卷阅读275 兰雪怀却用一种古怪地眼神盯着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闲灯没觉得自己给兰雪怀试水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兰雪怀本来就是一个小姐脾气,二人在一起,也总是他多让着对方一些。试试水而已,这种照顾人的方式几乎都深入闲灯的骨髓了。 闲灯看他半天没动,站在屏风的另一侧,心里很奇怪,暗道:水温都给他试好了,他怎么还不动?难不成还要我为他解衣服不成? 转念一想,闲灯又道:他是被人伺候惯了的,说不定真等着我来动手。也罢,左右这里也没有别丫鬟给他使唤,只能委屈本人了。 闲灯上前一步,伸出手,双指扣着他的腰带,轻轻一挑,腰带就能被他挑开。 他做的心无杂念,并且浑身疲惫,只盼望伺候好这个小祖宗之后,自己能迅速爬上床睡觉。哪知道还没等他把兰雪怀衣服脱了,他的腰忽然就被对方狠狠往怀里一搂,闲灯身高不及他,直接懵着脸撞进了他怀中。闲灯抬起头,正想问怎么回事,兰雪怀便扣住他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吻了下来。 实在是来势汹汹,毫无防备。 闲灯直接被他咬了一口,眉头紧紧地蹙起,作势就要推开他。结果他的双手一有动静,兰雪怀就察觉到了,直接将他的两只手并在一起,捉住了手腕。 这样一来,闲灯便反抗不了,被他结结实实地吻住了。 兰雪怀又凶又狠,闲灯躲闪不及,尚未学会如何换气,对方就离开了他的唇,辗转往下,在他的脖子处用力的咬了一口。 “好痛!” 闲灯嘶地喊出声,脸色已经如同充血一般变红了。 他的脖子又长又细,肤色很白,嫩生生的,咬一口就出现了一个明晃晃地牙印,遮都遮不住。兰雪怀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之后,复又吻上了闲灯的双唇,这一次不仅仅是压着他的唇亲,而是撬开他的齿关,长驱直入,吃住了他的舌头。 闲灯闷哼一声,被迫吞咽了几次,还是觉得口中湿湿润润,吞不干净,多余的水便从嘴角溢出来,兰雪怀抽空用拇指替他抹掉,顺势又按住了闲灯的脖子,五分用力,十分具有侵略性地令他倾向自己。 闲灯不知道兰雪怀为什么这么凶,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少年时期,那时候兰雪怀单纯可爱的像一张白纸,对他做过最亲密的事情也不过是码头分别时他在他额头上落下的一个比羽毛还要轻的吻。哪有现在这样又吃又咬,凶得闲灯毫无招架之力。 闲灯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不受自己控制了,他一被亲就腿软,止不住往下滑,全靠兰雪怀抱着才没坐在地上。头被兰雪怀按着,也动不了,只能乖乖地被吻,最吃不住的时候,也只是喘息的厉害一些。 这个吻既缠绵又漫长,既凶狠又霸道,像是讨债,也像是报复。 足足过了半刻钟,吻势减缓,兰雪怀亲够了之后,又在他嘴上依依不舍地啄了一下,这才松开了他的手。 闲灯看东西都看不清了,双眼全是泪水,朦朦胧胧,连忙揉了两下眼睛,退后两步。他双唇水滟滟的,微微红肿,靠近嘴角的边上还被咬出了一个小小的伤口。 兰雪怀提醒道:“衣服穿好。” 闲灯低下头,这才发现中衣在刚才的缠绵中蹭开了大半,难怪不得这么冷。他竟然完全没发现衣服被蹭开了,实在是心有余悸,方才看兰雪怀那个凶巴巴地样子,闲灯险些以为下一秒就要被摁倒床上了。 他嘴里打结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于是又去试了试水,发现水温还是热的,连忙道:“你先洗吧。” 闲灯硬着头皮开口说了一句,匆匆忙忙合拢自己的衣服,往里间跑。 太凶了! 闲灯脑子里不止一次冒出这么念头。 实在是太凶了! 他想道,兰雪怀不仅仅是凶,而且越来越让他看不透,越来越觉得难以猜测! 怎么回事?闲灯坐在床上扪心自问。 特别是在他恢复记忆之后,兰雪怀就变得愈发强势,有时候连他都觉得对方占有欲太强,令自己有点喘不过气。 & ;nbsp; 就像是刚才,莫名其妙地就吻他,气氛也没有,招呼也不打一声,当然,重点是…… 自己被吻的太丢人了吧! 闲灯捂脸,终于找到自己最不甘心的地方了。在他心中,自己是比兰雪怀懂很多的,更何况兰雪怀还躺了十年,按道理来说,他的人生经验可比兰雪怀多,甚至,他都想好了,等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一定要和兰雪怀进行一下人生的探讨——这个探讨,必然是自己教他的! 现在是什么情况? 作为一个又酷又帅修真界闻风丧胆地大魔头,被吻的双腿发软?说出去还有什么面子可言! 不行不行! 闲灯站起来,在房间内走了一圈,心道:我一定要扳回一局才行。 最起码,要从兰雪怀口中听到他对自己的心意吧!思及此,闲灯暗下决心,今天他就要来撬一撬兰雪怀的嘴。 他想通之后,立刻下楼叫了店小二,拿了两坛好酒上来。 ※※※※※※※※※※※※※※※※※※※※ 不知道多久被锁,总之大家抓紧时间看!!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鹿帕斯xs、啊啊啊啊啊啊啊生、辰刻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夬碱、37224317 2个;??、寒酥、云云云月依、十一呀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灯芯、季羽、??、云卿 10瓶;竺空 8瓶;总想吃东西 5瓶;铅华不御、郑不乐、祁遥a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爱你 酒,闲灯不太会喝。 小时候在骊山的时候, 老君从来不让他们接触酒, 喝的最多的是老君烧好的凉白开。 第一次喝酒的时候是在小乘听法会的时候, 闲灯和唐棋乐两人尝鲜,一个怂恿一个,在众人认识的新好朋友的拥簇下,一群少年坐在钱塘的菜馆子里, 七八个人叫了一坛桃花醉, 一人到了一小杯,一口喝下去,众人的脸色全变了。 唐棋乐则是一口把酒吐了出来,辣的眼泪直掉,猛地给自己灌了两大碗白开水,症状才稍稍缓解。其他少年表现各有不一,总之头一次喝酒, 没人觉得好喝就是了。 分卷阅读276 唯独闲灯, 他这人从小就有点儿死要面子,就算是难喝, 也不能在众人面前出丑, 硬是撑着把这口酒给咽了下去, 其中滋味可见一斑。 少年们看到他如此厉害, 纷纷惊叹, 围着闲灯就开始一通夸赞, 闲灯心中虽翻江倒海, 但是对夸赞是很受用的,到也没白费他喝这么一口。 之后的喝酒次数就更少了,第一次喝给自己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阴影,倒不是说不能喝,就是喝得少。 后来,闲灯记得他在桃花逐水还喝过一次,只不过那一次喝断片了,记不起来醉后发生了什么事。今日可不能喝的太多,要不然没等兰雪怀醉,自己先醉,那怎么行? 闲灯接过店小二的酒,打开窗看着外面的天气,又叫了点热腾腾的饭菜上来。 兰雪怀沐浴完毕的时候,闲灯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他的房间位于整个客栈最高的地方,在四楼的走廊尽头,推开窗,外面还有个十分别致的小亭子,架空在阁楼上面,很有些雅趣。 闲灯此刻正坐在小亭子里,桌上是冒着热烟的炖鲈鱼,白嫩嫩的汤汁咕噜咕噜地翻滚,小小的铁锅之下还有几道下酒的小菜。 他给自己到了一杯酒,看到兰雪怀,装作无事发生,仿佛完全忘了刚才的那个吻,热情的招手道:“小仙君,你过来!” 兰雪怀脚步顿了一下,忽然回到了屋子里。 闲灯招手招到一半,略感尴尬,摸了摸鼻子,心想:不会吧,他难道这么厉害,还没过来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没过多久,兰雪怀又出现在连接了亭子和房间的一段走廊中,这段走廊很短,并且只能从兰雪怀的房间出来,十分隐秘,兰雪怀抱着一件狐狸毛的斗篷,一过来就给闲灯盖上了。 闲灯被鲈鱼的热气烤着,没觉得多冷,直到兰雪怀给他披上外套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的双手冰冷。 兰雪怀道:“现在是什么天气了,还敢穿这么一点就出来。” 闲灯道:“我都快忘记现在是几月了。” 他第一次醒来时,正是入春的时候,中间他男装女装乱穿,连自己性别都快搞不清楚了,哪儿还有心情搞天气。 如今,他往右边一看,灰蒙蒙地天气已经开始下雪。晋州城是北方的大城,一下雪就是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在半空中,被风吹的四下乱飘。 闲灯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雪,骊山一年四季如春,下雪也只是一些小雪花,而且那根本就不能叫下雪,那就叫敷衍了事! 他站起来,很是新奇地用手接住了一片雪花,看着它慢慢融化在手心里,紧接着又落下许多的雪片,在他的手里渐渐堆积起来。 “好大的雪,我很少见到这么大的雪。” 兰雪怀道:“大雪,只会加重晋州百姓撤离的困难。” 闲灯的手立刻收了回来,他看着兰雪怀,问道:“你很担心。” 兰雪怀端起一杯酒,喝了一口。 闲灯心道:是了,他与我不一样,他是小清洞天长大的人,心系苍生几乎都成了他做人的本能了。 兰雪怀反问他:“你担心吗?” 闲灯道:“我不担心。” 他倒了杯酒给兰雪怀,挑眉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冷漠。” 兰雪怀停顿了一下,说道:“没有。” 闲灯道:“我不想骗你,所以我才说的实话。老实说,你觉得我冷血也好,不可理喻也好,晋州三十万百姓,说白了与我何干?他们是为我做了什么,还是我欠了他们什么,值得我以性命去救?若是放在两年前,我兴许还会干一干这种傻事,但显而易见,我两年前做过同样的事情,不过得了一个声名狼藉的名声,连死都死的那么不体面,死后还要被万人唾骂,谁知道这三十万人里面有没有人骂过我。” 他道:“我已 经在一个坑里面摔了一次,总不会再跳回去继续摔一次。” 兰雪怀问道:“两年前各门派围剿你,你为何不还手?” 以闲灯的实力,就算仙门各派以人数取胜,也不至于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甚至最后被一剑穿心,连个躲避的动作也无,直接就滚落了阴山裂缝中。 这是兰雪怀最疑惑的地方。 闲灯拿起他的碗,给他盛了一碗汤,白生生的,里面还有鲈鱼上最鲜嫩的一块肉。 “因为阴山裂缝不是第一次裂开,两年前它也裂开过一次。” 兰雪怀道:“为何?” 闲灯:“我不知道。” 他眼神落在兰雪怀的酒杯里,犹豫了一下,不动声色道:“兰若,你不喝酒吗?你慢慢喝,我慢慢讲给你听。” 兰雪怀果然没察觉到闲灯的心思,听罢,又喝了一杯酒。 闲灯给他倒上之后,说道:“你不是知道吗,无字磐石一直都在我这里。当年我去无妄山的时候,它曾经给我过提示,就是关于阴山裂缝的。” 无字磐石是一本无字天书,因此闲灯当年失去记忆之后,也觉得它十分神奇,但不知道来头。此后,隔一段时间,无字磐石中便会出现一句话,每一句话,都预示着人间的变化。起初,闲灯并不在乎,但是等到他发现,未来真的如同书中的字一样正做着细微改变时,他终于无法无视这一本预言天书。 而阴山裂缝的煞气泄露,是无字磐石上面出现过的最后一句话。 “两年前,我不太把阴山裂缝放在心上,对自己十分自信,总觉得可以凭借自己把裂缝重新封印。为此我找了很多阴修,我当年的想法和你们现在是一样的,无妄山上的结界是好布置,但是洛水河中的结界需要大量的阴修共同封印。结果就是这个举动,被修真界一棍子打成我要对付他们。不由分说就集结了一帮人来围剿我。” 后面的话,闲灯就没有再说了。 要是放在平时,他一定要拿出来添油加醋的说一番,自己多么多么可怜,多么多么弱小,以此博得同情。不过今日他志不在此,撒娇的事情要放在一边,当务之急是怎么把兰雪怀给灌醉。 不过,就算是闲灯不说,兰雪怀也能从他看的卷宗上面,以及修真界众人对那年围剿的只言片语中得知战况多么激烈。 倘若没有度星河的那滴心头血,闲灯又如何应付自如? 如果……如果他真的死了呢。 不敢细想。 兰雪怀喝了几杯闷酒,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无力感。 他年少时豁出性命也要救的人,和他出生起就扛在肩上的名门正派的道 分卷阅读277 义,在此刻无比纠结的缠绕在兰雪怀心中,令他不得不多喝了几杯。 闲灯眼见兰雪怀乖乖上钩了,心中一阵窃喜,倒酒的速度都快了许多。 他给自己弄了一碗鱼汤,夹了几块肥美的鱼肉在嘴里,鱼肉口感嫩滑,入嘴即滑,汤汁鲜美可口,抬头又能欣赏到兰雪怀面颊微醺的脸蛋,可谓是美人美酒,人生最畅快不过如此。 闲灯一面赏人,一面赏雪,又嚼了嚼兰雪怀这个名字,认为他母亲很有先见之明,取得是真的不错。人如雪一般纯洁,也如雪一般孤寒,当真像极了他。 他兀自沉迷在雪景中,终于等到了兰雪怀支撑不住,右手撑着额头,有一下没一下的犯晕。 闲灯见此,两只狐狸耳朵都快跟着竖起来了。 醉了? 他的尾巴摇的十分欢畅。 闲灯连忙从自己位置上站起来,把凳子拖到兰雪怀身边,用手戳了一下兰雪怀的脸颊。 “小仙君,呼!” 他吹了下兰雪怀额前落的两缕发丝,兰雪怀依旧是没有一点动静。 “真的醉啦?”闲灯稀奇极了,他查看了一下兰雪怀,喝的不少,一坛酒都快见底了:“酒量也不差嘛,难道背着我偷偷练习过?” 兰雪怀醉了之后很乖,几乎是立刻就要睡去。闲灯哪儿能这么轻松的便宜了他,好不容易把人灌醉,当然是要好好的审问一番。 他捉住兰雪怀的手臂,兰雪怀没了支撑点,身子倒向一边,闲灯接住他,轻声问道:“兰若?听得到我说话吗?” 过了半天,反应迟钝的兰雪怀才开口:“听得到。” 闲灯心中窃笑不已,故作严肃道:“你听得到就好,我问你,为什么故意靠在我身上?你是不是想占我便宜?” 他学着兰雪怀的样子质问兰雪怀,想要他也尝尝被诬赖之后百口莫辩的感觉。 谁知道兰雪怀不按套路出牌,不但不想他那样认怂,而且还肯定的点点头:“对!” 闲灯:??? 对什么? 什么对?? 兰雪怀说完这个字,便反客为主,将闲灯揉吧揉吧成了一团,抱进了自己的怀中,还毫无章法地在他嘴上乱啃一通。一回生二回熟,闲灯都不觉得惊讶了,只是兰雪怀这么一咬,又没找对地方,他的下巴都被咬出了一圈牙印。 “你对什么对啊小仙君!”闲灯挣扎着要起身,兰雪怀仿佛察觉出了他的意图,把他抱得更紧,直到闲灯动都动不了。 闲灯欲哭无泪,心想:兰若怎么回事,喝醉之后脸皮这么厚,他是真醉了还是装醉? 他正挣扎着,耳朵贴到了兰雪怀的心口,听到了对方剧烈的心跳声。 闲灯忽然停了下来,诧异片刻,又想:他在紧张吗? 兰雪怀像个抓着自己心爱玩偶的小孩,目光坚毅,神情严肃,任凭外面如何风吹雨打,反正死不松手。 闲灯不由好笑出声,说道:“兰若,你心跳声好快,你是不是害羞了?” 兰雪怀抿着唇沉思片刻,半晌才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一点点。” 太可爱了! 闲灯被他这个“一点点”的软糯声音毫无抵抗力,又有点腼腆又有点酷酷地,闲灯叹了口气:“我的天呐……你可别再跟我说话了。” 再这么说两句,恐怕自己就要狠不下心来欺负他了。 闲灯定了定心神,说道:“你先松开我,我跟你玩个游戏怎么样?” 兰雪怀一口否决:“不玩。” 闲灯:…… “为什么不玩?” 兰雪怀酷酷地说道:“因为我要抱着你。我没空玩。” ……诚实的令人发指。 闲灯只能退而求其次:“好吧,那你抱着我玩怎么样?” 这个意见提的不错,兰雪怀醉醺醺地脑子里倒是听进去了,并且认真的考虑了一番,觉得可行度高。 闲灯煽风点火道:“你看,你又能抱着我,又能跟我玩,不是两全其美吗?” 说动兰雪怀了,对方手一松,放开了闲灯。没等闲灯坐直身体,下一秒,他就被兰雪怀抱在了怀中,坐在了对方的腿上。 闲灯心道:还好还好,我要比他矮一些,不然这个小鸟依人的姿势还真是做不出来。 他咳嗽一声,说道:“兰若,现在要玩游戏了,这个游戏呢,很简单,我说一句话,你跟着我说一句,知道吗?” 兰雪怀问道:“奖励呢?” 闲灯:“你怎么醉了都这么精明?” 这人! 自己还真是在他喝醉的时候都治不了他。 闲灯松口道:“好吧,你想要什么奖励?” 兰雪怀道:“你亲我一下。” 闲灯想道:这算什么给他的奖励,这不是便宜我吗? “好说好说,这个简单。”他吻了一下兰雪怀的嘴唇。 兰雪怀点点头,闲灯道:“现在可以开始玩游戏了吧?好,我要说第一句了,兰若,你听好了。” 兰雪怀紧紧地盯着他。 闲灯毫不怯色地回望着他的双眼:“兰若,说你喜欢我。” 兰雪怀重复道:“你喜欢我。” 闲灯道:“不是你喜欢我,是我喜欢你。” 兰雪怀重复道:“我知道,你喜欢我。” 闲灯:…… 细细评味一下自己的话,好像兰雪怀说的也没什么毛病? 不对! 他是要听兰雪怀对他表白的,现在怎么能被兰雪怀牵着鼻子走? 闲灯心道:我得下一剂猛药。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学着兰雪怀的口气命令道:“兰若,说你爱我……不对不对,是我爱你。” 兰雪怀道:“我没听清。” 他双眼茫然,仿佛真的没听清。 其实闲灯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也全红了,说的跟蚊子似的,不怪兰雪怀没听见。 闲灯提高了声音,道:“我说我爱你。” 兰雪怀疑惑地皱着眉头,摇摇头:“听不见。” 闲灯诧异道:“这都听不见?” 第一次说爱你的时候,他说的很生涩,好像从来都没说过和两个字,其中饱含的情谊和承诺几乎将自己的心脏都给撑满了。说第二遍的时候,比第一遍要熟练许多,仿佛将爱你这件事深深地刻在了心里,再说出来就是一件自然无比的事情。 闲灯说第三遍的时候,他已经顺利的吐词清晰,这两个字和他浑然一体,爱他的 分卷阅读278 事实说出来就像是吃饭喝水一般自然。 他笑道:“我说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很爱你——”闲灯像个聒噪地知了,不停的重复:“爱你爱你爱你爱你我爱你!这下听到了吗?” 闲灯心道:再听不到就是故意的了!现在总能好好地重复一遍了吧。 谁知,兰雪怀严肃地点点头,道:“听到了,我同意了。” 闲灯:? 同意什么?自然是同意闲灯这一串表白了。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被兰雪怀套路了,哭笑不得。 “你这人!你就不能满足我一次,让我一次吗!” 闲灯正想好好地“教训”一下对方,却不料兰雪怀忽然捉住他的手,与他额头相抵,虽然醉着,但说出来的话无比清晰:“那你听好了,我爱你远超过你的想像,比你眼里看到的星星还多。” ※※※※※※※※※※※※※※※※※※※※ 这下是正正经经的告白了!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阿麦麦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叶尘 2个;鹿帕斯xs、辰刻、锅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酥 4个;阿麦麦 2个;夬碱、星野、君莫笑、锅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纸巾 20瓶;总想吃东西 3瓶;逸渺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约法三章 兰雪怀说完之后没多久,就睡过去了。 闲灯半扶着他, 将他带到了床上去。房间里已经被店小二清理过一遍了, 两个木桶也被拿到了楼下, 地上的水渍干干净净,窗户半开着,外面的雪花飘进来了不少。 闲灯给兰雪怀盖上被子,又去关了窗户, 伸了个懒腰之后, 自己也睡到床上去了。 他一上床,兰雪怀的手就伸了过来。 闲灯被他抱得猝不及防,没动,而是问了一句:“你醒了?” 兰雪怀闭着眼睛没说完话,看起来是晕得很,但也没有完全失去意识。 闲灯转了个身,顺其自然的钻到了兰雪怀的怀中, 双手抱住了他的腰:“你抱着我不热吗?” 他身体偏寒, 体质又怕冷,以前在无妄山一个人睡的时候, 到了冬天, 一晚上都不敢动一下——因为睡觉的时候只有自己身体贴着床的部位是暖和的, 其他无论什么地方都冰冰凉凉。 现下和兰雪怀一起睡, 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他这一觉从来没睡得这么好过, 早上兰雪怀起来好久之后, 他都还在赖床。 晋州的事情又多都乱, 闲灯起床看到兰雪怀还在,颇为诧异:“你怎么没走?” 这几天,他耽误兰雪怀太多时间了。放在之前,晋州这边乱起来,他是根本看不到兰雪怀的身影的。 兰雪怀坐在他对面,脸色有点不好。   ;闲灯喝了两口粥,兰雪怀犹豫了很久,问道:“我昨天喝醉了?” 闲灯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兰雪怀的脸色看起来更差了:“我说了什么?” 闲灯心里一顿,噗嗤一声笑出来。 兰雪怀紧张地险些站起身,“你笑什么?” 闲灯摇摇头。 兰雪怀对昨晚上喝醉的记忆不完整,也不是说完全记不起来,但只有零星半点,想起来也足够自己后怕了。 他不会乱说了什么不该说东西吧? 闲灯闷头吃饭不说话,他越不说话,兰雪怀心里的疑惑就越多。 不过,没等兰雪怀质问,闲灯说起了另一件事情:“仙门各派的人今天都应该准备好了吧。” 兰雪怀坐直了身体。 闲灯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道:“再等两个时辰,中午的时候我便去找他们。” 他说完,起身换了一套衣服。这套衣服和他以前穿得到有几分相似,黑蓝相间,无故透露着一丝阴邪的气息。 兰雪怀道:“你真要杀了他们?” 闲灯问道:“小仙君,你说呢?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难不成你要阻止我?” 兰雪怀没说话,闲灯忽然站在他前面,道:“你有什么话要说出来,如果你藏在心里,我就永远不知道你想什么。” 兰雪怀等了一会儿,开口:“封印无妄山需要大量的灵力,当年——” “当年杀了叶雨的都是大门派,仙门世家,我说的对吗?如果我现在要杀了他们,是不是就会让修真界损失很多战力?兰若,那你觉得我该杀吗?” 声音稍稍有些提高。 闲灯忽然意识到什么,又开口:“对不起。” 兰雪怀看着他,闲灯连忙重复道:“对不起,我不该问你这个。” 他抱住兰雪怀,像是示好:“我不该问你这个,是我不好,我没有要你做选择的意思,这件事情跟你无关,你当做没看见吧。要不然,你当我没说过吧。” 闲灯心中懊恼,又暗道自己不会说话。 兰雪怀本来就和他不同立场,他父亲是明德真君,如今自己要杀仙门中的人物,他就是夹在中间最不好做人的一个。 但是叶雨的仇能不报吗? 不可能。 当年叶雨是如何死的,如何魂飞魄散的,他记得清清楚楚,恢复记忆之后更是一刻都没有忘记。 兰雪怀道:“你不必跟我道歉。” “要的。”闲灯闭上眼:“要道歉的,你不要生我气。除了这件事,以后我事事都听你的。” 兰雪怀放在他身上的手顿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闲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拿过云鹊,带了一把伞,撑开伞就下了楼。 兰雪怀望着他的背影,放在身侧的手渐渐地捏紧了,他到底失去了闲灯十年,这中间有什么人和他走了这一段人生,又在他心中留下了什么回忆,他一概不知。 闲灯这边下了楼,抬头一看,外头的风雪依旧很大,他慢慢地往明德真君下榻的客栈走去。快到的时候,他在路上遇到了陈莲生。 陈莲生穿得像个毛茸茸的熊,把自己裹成了一团,手上抱着一个汤婆子,边上还有一个婢女给他撑着伞。 看到闲灯,陈莲生招手道:“闲灯!” 闲灯停下脚步,隔着大雪看着他。 & ;nbsp; 一张嘴 分卷阅读279 ,吃了一口的雪,他呸呸呸了几声,陈莲生跺跺脚,追了上来:“我刚才叫了你好几声,你怎么都不理我?”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原因,他总觉得闲灯现在的气质很冷,很疏离,跟以前有着天壤之别。不过陈莲生天生就少一根筋,就算闲灯的气质大变,他也没察觉出什么问题,陈莲生问道:“我昨天去你的房间找你,只看到了韩一树,没看到你,你跑哪儿去了?” 闲灯问道:“你找我干什么?” “当然是找你有事!”陈莲生道:“你是不是跟仙门各派约架了,你疯了呀,那天就提醒过你了,你就算要面子也不用这么入戏吧,还真把自己当阴山子了?我跟你说,你打不过他们的,你还是早点认错吧!” 闲灯笑了一声:“何以见得?你是来给我通风报信的?” 陈莲生点点头:“虽然咱们之间过去有点儿矛盾,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觉得你还是一个不错的人。我们也算是朋友了,所以我来提醒你,唉,算了,现在提醒你都晚了,昨天他们就已经找出了一群人,我看是要对付你。毕竟,他们总不可能白让你杀,你这样,你跟我来,我找我父亲解决办法。我父亲有人,你只要跟他们在一起,仙门各派就不敢动你!” 闲灯道:“你父亲?” 他想起来了,陈莲生的父亲陈遇春是个有野心的人物,当初把他弄过去,不就是为了在这一场乱子中坐稳他一派之主的地位吗。陈遇春手下却是有不少野派人物,只是这些野派人物虽然听陈遇春的话,但陈遇春到底差了一点实力,修仙者本就幕强,陈遇春就算是现在用金钱压制住了这批人,等到以后他们实力越来越强,陈遇春说的话还管用吗? 陈遇春自己恐怕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急不可耐的找了一个和阴山子有些相像的人物,想借阴山子的名头,放在门派中威慑野派修士。这批修士大都是阴修,对阴山子自然是尊敬非常,崇敬非常的。 陈莲生道:“对,我父亲和他的人已经赶来晋州了,只是现在还在城门外面,没进来。” 闲灯道:“他来了?” 陈莲生道:“我父亲的修士,阴修为多,他们正派人物怕煞气,我父亲他们可不怕。到时候阴山裂缝一开,谁赢谁输,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闲灯道:“你父亲有多少人?” 陈莲生挠挠头:“不知道,几千人应该有吧,否则他们早就到晋州了,就是因为人多所以过来的才慢。” 闲灯一听有几千人,眼珠子一转,忽然道:“陈莲生,我跟你做个交易如何?” 陈莲生道:“什么交易?你还是先保证自己死不了再说吧!” 闲灯道:“不,这个交易准确来说不是跟你做,而是跟你父亲做。”他从怀中摸出一本书,用手指虚虚地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又将这一张纸撕下来,递给陈莲生:“你把我的话带给你父亲,如果他要合作,就让你来找我。” 陈莲生光明正大的打开着这张纸,准备看里面写的什么,结果这张纸被加过符咒,他只能看到一片空白。 再抬头的时候,闲灯已经不见了。 而明德真君下榻的客栈中,人声鼎沸。 客栈的后面有一片空地,之前应该是一个水榭台,中间有个不用的戏台子,面积挺大。下面的水已经干枯完了,毕竟晋州城的百姓已经撤离了出去,客栈没有人打理,自然有些地方就荒凉了不少。 晋州里面,当初围剿过阴山子的门派都在客栈中了。 众人等了一个上午,大门忽然咔哒一声响了起来,声音虽小,但是客栈内的声音一下子都消失了,忽然间,大门被砰地一下踹开。 门外,站着一个阴冷邪肆的男人,面容苍白,唯独嘴唇殷红,穿着一身黑衣,正是闲灯。 没恢复记忆前,闲灯在众人面前路面,往往都穿着一件劲装短打,并且总是把自己的头发扎起来,用一根簪子固定。那个打扮看着十分乖觉,因此也没人把他往大魔头身上靠,如今这一身打扮,不怒自威,跟曾经掀起修真界腥风血雨地阴山子一模一样,再加上这里站着的又是当年经历过无妄山围剿的人,见到他,纷纷双腿不自觉发软。 明德真君见到他,温声道:“你来了。” 像是和许久不见的老朋友打招呼,闲灯也给足了明德真君的面子,十分尊敬地拱手,嘴角却坏坏地勾起,“大哥。” &nb sp; 明德真君听到这个称呼,险些脚下一滑,硬着头皮道:“说笑了说笑了,上来坐吧,位置已经给你备好了。” 闲灯的这两个字一出,下面窃窃私语。 “什么大哥?” “他怎么管仙尊喊大哥?” …… 唐棋乐捂脸,暗道:这小子……给他恢复记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现在一肚子坏水,无法无天,管都管不了了! 明德真君自然听得到下面的说话声,并且众人都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盯着他,他不解释都不行。 好在闲灯替他化解了这个尴尬,没等他解释,闲灯便嚣张自如地坐在了正中间的位置上,定海昆仑扇在他的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翘着,他漫不经心道:“我叫一声结拜义兄的为大哥,没什么问题吧?诸位有什么意见可以大胆的说出来,反正我不会听,你还要倒霉,有人想说吗?” 此时,底下洗剑门的掌门沈云问兰舟道:“仙尊,你何时与这个魔头结拜了?” 明德真君道:“这说来话长……” 闲灯笑道:“你们仙尊还要喊我一声义弟,你叫我魔头,是不是有点儿对不住仙尊?” 沈云跟闲灯素来有仇,闲灯昨天还打伤了他的儿子,他憋了一肚子火,被闲灯一挑衅,彻底憋不住了:“你!” 闲灯冷眼道:“我什么我?人呢?” 他目光在众人面前冷冷地扫了一圈:“没准备送人?你们的意思就是一起上黄泉吗?” 唐棋乐道:“闲灯,人是有的。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们的条件,鉴于我太了解你这人,说反水反水,阴晴不定,所以我们跟明德真君商量过,要立字为据,约法三章。” 明德真君惊讶道:“啊?还有这事吗?” 唐棋乐扶额道:“我刚想的,你这时候能不能不要跳出来拆台?” ※※※※※※※※※※※※※※※※※※※※ 小兰:真正的吃醋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 分卷阅读280 天使:鹿帕斯xs、十一呀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辰刻、锅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酥 2个;阿麦麦、子鱼、翔くん、星野、叶尘、夬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六暖 75瓶;安心。、白泽 10瓶;顾幽爱墨香、木须、总想吃东西 3瓶;郑不乐、染小诺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报仇 明德真君恍然大悟,合掌道:“抱歉, 你继续说。” 闲灯道:“不用说了, 我不干。为什么要跟你们约法三章?我不答应又能怎么样, 今天这里的人就能不死吗?” 话音一落,众人心里一惊,骇然道:他什么意思,出尔反尔吗!不是说好交人就合作的吗? 闲灯往下一看, 便看明白他们的意思, 笑吟吟道:“我有说过这种话吗?人我是一定要杀的,合作嘛,那倒不一定了。你们要是交了人,兴许我会考虑考虑,不交人,就是死路一条。我现在说得够明白了吗,还有人不懂吗?” 闲灯恢复记忆之后, 身体中曾经失忆时用不熟悉的灵力也跟着翻滚, 威压十足,一番话说出来, 竟然没有人敢吱声。 毕竟闲灯这话说的也没错, 现在是仙门各派的求他, 上赶着把自己门派中的人交出去给闲灯宰割, 自然是没有谈条件的能力。况且凭借闲灯的能力, 要他们这里所有的人死似乎也不是一件做不到的事情, 无妄山脚下本就是他的地盘, 就算有天机变和明德真君……也只能勉强打个平手。 仙门中如今最富有盛名的兰雪怀——众人是不指望了。 要说正事传的不快,那种风流趣事在仙门中却是插翅膀飞的,那日兰雪怀跟闲灯在河里不清不楚的一幕经过一两日的发酵,已经被传的极不堪入目,明德真君的儿子不幸被魔头染指,正是近来众人扼腕哀痛的一件大事。 兰雪怀必然是不会为了他们跟闲灯闹翻的,此人已经被魔头蛊惑,那天看着他们挨揍都不帮忙,更别说今日他还默许了闲灯“滥杀无辜”,索性眼不见为净,连人都不来了。 因此,唐棋乐这话说出来就被拒绝,也是在众人的理所当然之内。 众人有些是脸皮薄,有些气红了。 也有些事不关己不痛不痒的,觉得跟自己站在一起的同门有些丢人,认为他们当年敢杀叶雨,现在却不敢以命偿命,实属懦夫。 不过——唐棋乐是谁,自己上赶着求人还提要求的,古往今来第一人。 他不但没觉得羞耻,甚至厚颜无耻,大言不惭道:“我就知道你会拒绝,你真的不考虑考虑吗?” 唐棋乐压低声音,道:“你就算不看我的面子,你也替兰雪怀考虑一下嘛。你今天搞这一出,要这么多人的命,你是魔头你自暴自弃无所谓了,那兰雪怀呢?他怎么办?” “你替叶雨报仇是可以,但是他呢?” 闲灯原本没什么感触的心动摇了。 事关兰雪怀,闲灯不得不慎重考虑。 唐棋乐拿捏住他的软肋了,闲灯沉默了片刻,问道:“你要如何约法三章?” 唐棋乐道:“好说。今日各位仙门名士愿意站出来,便是愿意随你处置。但同时,你也要答应,你的条件达成了之后,你要遂我去骊山取定海昆仑扇之魂,镇南海,平阴山。” 闲灯道:“这有何难。” 唐 棋乐微微一笑:“我就喜欢你爽快的性格。” 闲灯忽然道:“唐棋乐,你是装疯卖傻呢,还是胸有成竹?到现在为止还能笑得出声,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他们?” 唐棋乐道:“虽然话本上总是写魔头到最后都能找到良知,洗心革面,或者忽然善心大发,收手了。不过换成你,我是不会相信你有善心大发的这一天。” 闲灯问道:“我以前不够善良吗?你怎么知道度星河的性子不会在我体内作怪?” 唐棋乐:“足够。但人心总是在变,就算你的心头血回来又如何,下一秒的你永远不可能是上一秒的你。” 他顿了一下,换了一副悲悯天人的脸,漫不经心地抚摸着座椅:“况且,人总会死的。一个人死和一百个人死比起来,那一个人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闲灯反问他:“一个人的命不是命?” 唐棋乐笑道:“有时候是,有时候不是。人命啊,天下太平的时候是多么尊贵,乱世的时候又是多么卑贱。如果一天要有三十万个人消失,我又如何顾暇一人的性命。” 闲灯不解道:“为何人人都说我是魔头,我看你这个披着人皮的天道比我更无情,更残忍。” 唐棋乐淡淡地看着他:“世人痛恨七情六欲,只因它是软弱无能的,因此有杀妻证道,灭子成仙一说。人有欲望才是人,仙没有欲望才是仙,众人此去求仙,便是要灭人欲存天理。大道孤独,大道无情,闲灯,有一天你也会懂的。” 闲灯道:“少磨磨蹭蹭,我已经答应你了,你们的人呢。” 约法三章之后,下面的人自动散开,露出了闲灯要的修士。距离无妄山围剿的事情过去两年,这些人到没什么变化,一共二十一人,年纪都在三十岁左右,也有小一些的,看上去才二十出头。 就是这些人,断送了叶雨的前程。 洗剑门的门主沈云当年虽参加了无妄山围剿,但是没有伤过叶雨,他难以相信眼前这二十一人曾经斩杀魔头的英雄好汉,今日就被修真界这么交出去任魔头残杀,如果修真界不能保护他们,那他们当年奋勇杀敌到底是为了什么? “且慢!”沈云道,他对明德真君以及天机变说道:“仙尊,此事是否还要考虑一下。这二十一位仙门名士当年是为了黎民苍生才误杀了叶雨,再者,是那叶雨先跟魔头为伍,若不是他执意护着魔头,又怎么会误杀?” “误杀?”闲灯笑了一声:“你也说得出口?难道你们的剑还能自己飞出去杀人?” 沈云道:“就算不是误杀又如何,叶雨先叛变正道,他既然要帮助魔头,被杀也是活该!” “笑话。一口一个魔头,一口一个叛变,沈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魔头了?你又有哪只眼睛看到我杀人了?这魔头的名声不是你们给我的吗,要围剿不也是你们先打上来的吗?敢问我何错之有?” 沈云正色道:“阴山法术为祸人间,这还不是魔头吗?” 分卷阅读281 “正道杀人杀的少吗?不比我这个魔头少吧。为何我是魔,你就是仙。” 沈云道:“两年前你纠结阴修想要攻打修真界是真!” 闲灯阴森地笑了:“你又是哪里来的证据说我攻打修真界是真?从别人哪里听来的?是了,我知道你们这地的传统,真相不是事实说了算,而是说得人多了就是真相。我说的对吗?” 沈云道:“你诡辩,强词夺理。” 闲灯瞥了一眼唐棋乐,开口道:“我两年前在做什么,有人比我更清楚。” 唐棋乐摸了摸鼻尖,看了一眼明德真君。 正因为清楚,所以更说不出什么理所当然的话拒绝闲灯。唐棋乐就不说了,此人奇奇怪怪,所做的一切都没有规律,一会儿帮正道,一会儿又给他这个“魔头”放水,谁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明德真君与唐棋乐一起,恐怕也知道事情的始末,他叹了口气,终究没有阻止闲灯。 妖刀云鹊在他的腰侧嗡嗡震动,仿佛得知了自己要见血,兴奋地发出了争鸣之声。 闲灯冷冷瞥了一眼沈云,冷道:“你要是想跟他们一起死,我不介意多杀一个人。或者你看不惯我的做法,要用自己换人,展现自己大公无私大义凌然的气度,我也允许你来换。” 二十一名修士的目光落在沈云的身上。 沈云只是看不过去闲灯,与他发生了一些口舌之争,彰显一下自己的不满,要真让他去以命换命,他是不愿意的。他堂堂洗剑门的门主,身份不知道比这些修士高到哪里去,何必做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于是侧开脸,沈云哼了一声,拂袖钻进了人群。 妖刀出鞘,站在闲灯面前的第一个修士梗着脖子,双眼通红,死死盯着他。 “怕了?” 那名修士吐了口唾沫:“魔头!你不得好死!” 闲灯微微一笑:“眼下看来,你必然是比我先不得好死。” 他顿了一下,缓缓道:“天音阁外门修士林翰烟,你是左手使剑。” 话音一落,不等林翰烟说一声“是”,忽然,一道血柱飙升了三米多远,一声惨叫打破了现场的宁静,林翰烟的整一只左手被齐齐斩断,血舞弥漫,众人侧目,大惊失色。 云鹊斩断了他的左手之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刀扎进了他的心肺,林翰烟睁大眼睛在地上没挣扎多久,便瞪大着眼睛断了气。 闲灯冷着脸望向下一名修士,那名修士尚且年轻,二十出头,见到这一幕早就吓得腿发软,跌坐在地上:“不要杀我!我、我还小,我那时候不懂事!” 闲灯道:“是啊,你还小,不懂事。可是叶雨也不过及冠的年纪,就要被你们万箭穿心,说来,他死的那一日,还是他的生辰。你们怎么没有人对他心软呢?” 他等了片刻,看着这名修士,笑道:“你,当日刺穿了他的喉咙。” ——闲灯都记得! 此话一出,不是唐棋乐惊讶了,就连周围的修士都面露诧异。 若是闲灯念出第一个修士的名字,众人还觉得是巧合的话,那么等他表示在自己记得第二个修士的时候,众人已经打消了巧合的念头。 绝不可能是巧合,他甚至连这个小修士当日的那把剑刺穿的哪里都记得! 果不其然,下一秒,云鹊的刀身就穿过了那修士的喉咙,正如同当日叶雨所受之苦。 闲灯眼中隐隐有血丝迸现,道:“你最该死。” 那一日,叶雨分明有话和他说,却因为喉间这一个伤口,说的断断续续,费力万分,每说一句话,脖颈的伤口便裂开一寸,口中便吐出一口浓血。 要有多痛,多苦,多难熬,多绝望! 二十一人,每一个人的剑当日是什么刺穿叶雨的身 体,他都记得,每一张脸他都认识。越杀越恨,是他当年太自信,太狂妄,才会觉得被围剿是一件小事。 是他一意孤行,也害了无妄山上将将踏上阴修之路的年轻修士。 害了他们对未来的憧憬,害了他们妻儿父母。 唐棋乐曾经问过他,你这一生,有没有后悔的时候。 闲灯做什么事都不后悔,这件事情他这样做了,他就要承受此事给他带来的后果。没有谁的人生是一样的,也没有人可以决定你走的人生是对是错。只要你这一脚下去,你的选择如此,这就是人生。 后悔? 他走的路就是他的修行,他的人生就是他的道,何来后悔一说? 但他想起唐棋乐的话,却是捏紧了手中的刀。 后悔……他有。 第二十一修士在他的手下生气断绝的时候,闲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他有悔,悔不该在围剿无妄山的那一天跟叶雨大吵一架,悔不该见最后一面之前,他依旧口出恶言,悔不该在他及冠生辰这一日,害死了他。 他抬头,发觉天上的雪越下越大,与围剿无妄山那一天的雪一样大。 那一日,叶雨头一次对他发火,要他立刻离开无妄山:“你若不离开,又要怎么脱身?就算你和他们说势必要清算一次,那也等来日方长,你现在根本不可能与他们抗衡!” 他举起刀,横在二人之间,一字一句地开口:“我从不争来日方长,只争朝夕。” 闲灯冷眼待他:“你要是想死,我现在就送你上路,不想死就给我滚。这句话奉还给你,去当你的浣花宗少宗主,你也来日方长。” 叶雨顿了一下,咬牙问道:“若我也只争朝夕呢!” 闲灯只觉得他莫名其妙:“你争便是,与我何干?” 往昔历历在目,闲灯闭上眼,感受晋州的雪落在脸上,将他的脸打湿。朦胧间,他忽然听到有人从很远的地方吼道:“阴山子,你去死吧!” 闲灯睁开眼,往前看起去。以他的反应,迎面刺来这一剑,立刻就能躲开。但是在看到刺他的人是何人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这一剑,便要从他的右肩穿过去。 不过,在这把剑将将挑破了闲灯的皮肉时,一股十分强悍的灵力直接将这把名剑斩断成了两截。闲灯身体一空,往后退了一步,落入了一个十分熟悉的怀抱。 他一愣,连忙回头看,正看到兰雪怀,对方的脸色十分阴寒,盯着送剑之人,冷道:“王掌门,你是什么意思?” 对闲灯忽然发动攻击的正是浣花宗的王掌门,也是叶雨的小叔叔。 当年在无妄山上抱着叶雨的尸身,一个三十多岁的仙门名士 分卷阅读282 ,哭得肝肠寸断。现如今,他看到闲灯,依旧是双目通红,布满血丝,剑虽然断了,但依然指着闲灯。 “阴山子,你害我侄儿命丧黄泉,你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原谅你了吗!” 闲灯冷眼盯着他:“我不要任何人的原谅。我替他报仇,是我欠他的。如今杀他的人已经全部死在我手,我和他便两不相欠。” 王掌门目眦尽裂:“你以为你欠他的还的了吗!若不是你,我侄儿怎么会与魔道为伍,他为你死了两次,我侄儿元神散尽,只落得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你凭什么活着!” 唐棋乐插嘴温声道:“王掌门,那你想要如何呢?当年杀了你侄儿的人现在已经全都死了,闲灯如今要为黎民苍生取定海昆仑扇,你若是执意让他陪葬,岂不是拿百姓的姓名开玩笑?再者,你侄儿自散元神也不过是要护闲灯一程,你又何必在叶雨死后还要与他作对。” “闲灯方才没躲你那一剑,如果不是兰雪怀赶到,他恐怕就要被你杀了。你可知道他要是死了,这天下又有多少人要死?王掌门,大局当前,孰轻孰重,你应该拿捏清楚。” 好一个大局当前,好一个孰轻孰重。 唐棋乐每一句话都砸在他的身上,砸的王掌门步伐沉重,浑身颤抖。是,他们修仙之人,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苍生永远摆在私人感情面前,以至于人命都不像人命,人命成了最不值钱,最下贱的东西。 王掌门死死盯着闲灯,像是要吃了他的肉,要他偿命,最后却猛地扔了自己的剑,哐当一声落在地上,他仰天长啸一声,跌跌撞撞地跑了。 唐棋乐叹息一声,回头看着闲灯:“你要杀的人都杀了,事不宜迟,现在就与我回骊山。” 闲灯开口:“稍等我片刻。” 唐棋乐看了一眼兰雪怀,点点头:“你若是有话对他说,尽快长话短说。” 他走后,闲灯看着兰雪怀,问道:“你没有想问我的话吗?” 兰雪怀道:“没有。” 闲灯道:“你说谎。我为叶雨报仇,你不高兴,我说的对吗?” 兰雪怀被拆穿了心思,脸上有些发白。 闲灯忽然靠在他怀中,无比疲惫道:“我这辈子没欠过别人什么,只欠了你和叶雨两条命,欠他的我都还清了。” 兰雪怀抿着唇,虚虚地抱着他。 闲灯道:“欠你的我不愿意还,我要永远欠着你,永远不要两清,要你心里永远都记着我。” ※※※※※※※※※※※※※※※※※※※※ 灯灯只喜欢小兰!从以前到现在都没变过!但是有没有人喜欢他那就难说了哈,毕竟长得这么好看,有人单相思也很正常[推眼镜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鹿帕斯xs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酥 3个;辰刻 2个;阿麦麦、君莫笑、叶尘、啊啊啊啊啊啊啊生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总想吃东西、逸渺、澵的玖次方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凤尾蝶 兰雪怀开口似乎想问,最后看到闲灯疲惫的神情, 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闲灯在他的怀中靠了一会儿, 意识仿佛清醒了一些, 兰雪怀道:“你肩上有伤口,我给你上药。” 闲灯摸了下自己的肩膀,看了眼伤口,道:“上药不至于, 这伤口也太小了, 就是挑破了一点衣服罢了。” 那个小伤口确实没什么大碍,兰雪怀来的及时,王掌门的剑尖只划破了他的衣服,在他的肩膀处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口子,现在连血都止住了。 唐棋乐见黏在一起的两个人分开了,上前道:“要说的都说完了没?” 闲灯开口:“你准备几时去骊山?” 兰雪怀看到明德真君,喊了一声父亲。 明德真君道:“事不宜迟, 就现在吧。” “现在?” 明德真君看向闲灯:“你还有疑问?” 闲灯道:“我要带一个人去骊山。” 唐棋乐微微一笑:“巧了, 我也要带一个人去骊山。” 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皮笑肉不笑的冷笑一声。 · 半个时辰之后, 韩一树被人从客栈里面提出来。 “你干嘛呀!”他张牙舞爪地抱着自己的七星宝剑。 唐棋乐道:“带你去个好地方。” “去什么啊, 咱俩还有账没算完呢, 你整我的事情我可没打算跟你一笔勾销。别以为你现在混到明德真君身边做个狗头军师我就不敢揍你了。” 唐棋乐:“等去完这一个地方, 你可以慢慢跟我算账。” “我要是相信你的嘴, 母猪都能上树了。”犹豫了一下, 韩一树还是决定相信母猪上树:“去哪儿啊?” 唐棋乐道:“骊山。” 韩一树重复了一遍:“骊山?骊山离这里这么远,现在是什么紧要关头,你们怎么要去骊山?” 话音刚落,闲灯从屋子里走出来。 他身后还跟着一名身长如玉地白衣少女,周身如仙如冰,气质如霜如雪,正是师妃仙。 韩一树诧异道:“她……醒了?” 闲灯道:“算一算时间,也该醒了。” 唐棋乐开口:“你要带师妃仙去骊山?” 闲灯道:“不错。” 唐棋乐微微抬头示意:“她同意了?” 闲灯道:“不同意还能站在这儿。” 唐棋乐说道:“我是说那个小魔女,她同意你带师妃仙走了?” 闲灯道:“她能不同意吗,我又不像你,专门害人。” 师妃仙的脸上蒙了一块三指宽的黑纱,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双眼,她似乎还不习惯眼盲,听到唐棋乐说话的时候,微微侧耳,道:“唐前辈。” 唐棋乐道:“你还记得我?” 师妃仙点点头,闲灯道:“别废话了,要去骊山赶紧去。” 四人一同下楼,兰雪怀正在一旁等待。看到师妃仙的时候,他用眼神示意闲灯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闲灯低声解释道:“我要带她去骊山认一件法宝。” 兰雪怀立刻想起了他之前的打算,问道:“锁妖绫?但锁妖绫十分邪气,你确定师妃仙会用。” “会。”闲灯道:“ 分卷阅读283 素音如今已无灵力傍身,我让陈莲生将素音接到了他父亲的账下,在师妃仙跟我们去骊山的这一天,好躲过天机变来找麻烦。师妃仙如身受重伤,灵力亏损,短时间之内想要恢复如初不太可能。她如果想要保护素音,保全自己的安危,势必要走一走邪路。” 韩一树一直在边上听着,此刻忽然插嘴:“师妃仙乃洗心池教出来的得意门生,从小就受仙门正道影响,怎么可能说修邪道就修邪道?” 闲灯:“所以我也没有一口咬死要她修邪道,我只把锁妖绫教给她,至于后面的考量,那就看她自己。” 韩一树问道:“那你又是怎么说动素音的?你刚才在房间里待了那么久,我还以为是跟素音起冲突了。” 闲灯道:“她怎么会跟我起冲突,在她眼里,是她害了师妃仙。师妃仙大好的前程全都断送在了她手中,一个修真界的天纵奇才,如今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了,如果我告诉她,我有办法让师妃仙重新站在修真界的巅峰,你说她同不同意?” 韩一树听完这话,恍然大悟:“你互相利用她们!” 闲灯眉头一挑,“什么叫互相利用?” 韩一树没说话,但是心里却吐槽,闲灯这不是在利用她们是什么? 先抓住素音的软肋威胁师妃仙,再利用素音的愧疚逼素音放人。 兰雪怀肯定道:“你帮师妃仙另有目的。” 闲灯点头:“是有目的。我一个人单打独斗,怎么搞得过修真界这帮老狐狸,他们知道拉帮结派,难道我不会吗。再说了,是他们先放弃师妃仙的,我捡个漏怎么了。” 兰雪怀同意闲灯的看法,若到时候与凤栖真有一战,闲灯便是不死也伤,如果修真界到时候来个坐收渔翁之利,就算有兰雪怀在,也无法保全闲灯。有师妃仙便是多一张王牌,此举可行。 闲灯道:“而且,封印无妄山的结界不是需要阴修吗,他们拿得出什么阴修,我倒是有现成的,只不过没有利益,对方也不与我合作。” 兰雪怀道:“什么现成的阴修?” 闲灯:“你还记得陈莲生的父亲吗,他的人已经到了晋州城外,足足三千多的阴修,想要封印无妄山洛水河下的裂缝问题不大。只不过,那些阴修不好管教,陈莲生父亲陈遇春空有一笔钱,没有实力可以镇压住这批阴修。到了无妄山,又有阴山裂缝,这些阴修多半有恃无恐,陈遇春控制他们就更难。” “他既然想开宗立派做个宗主,我成全他的一番豪情壮志,送他一个实力与威严并存的帮手又有何难?” 兰雪怀道:“你想要师妃仙去稳住他们?” 闲灯点头:“陈遇春出生昆仑,昆仑一带是洗心池的地盘,他受洗心池庇佑长大,对师妃仙必然存在着几分敬畏,也不怕他不相信我。我若是有了陈遇春这一颗棋子,就算他们修真界要反水,也要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唐棋乐在不远处道:“你们俩说完了没,说完了就要出发了。就算是御剑飞行,从晋州到骊山也要两个时辰,一来一回天都黑了。” 师妃仙目盲,又是刚刚醒来,御剑飞行着实为难了她,韩一树主动开口:“师姑娘,你与我同乘一把剑。” 师妃仙拱手道:“多谢。” 唐棋乐御剑也不是很熟练,但灵力勉强能支撑起自己到骊山。闲灯就更不用说了,他根本不会御剑,看到兰雪怀召出折枝之后,二话不说就往兰雪怀的怀里跳。 剑行上空,整个晋州城都收入眼底。 幽蓝色的结界在无妄山上空隐隐闪烁着光,越往上,雪下得越大,并且因为剑上速度快的缘故,雪片割在脸上就跟刀割一样。 闲灯双腿发软,不敢往下看,紧紧抱住兰雪怀,躲在他的斗篷里面。 “下面怎么样了?” 兰雪怀肃穆道:“大雪封山。” 不仅仅是他的神色不好看,唐棋乐的脸色也不好看。 他们飞在上空,能更好的看清楚晋州城的面貌。三十万百姓还在缓慢的撤离,这两天因为大雪的缘故,山路全部都被堵住了,长长的人群被堵在了晋州城的一座荒山前。除了百姓,那里还有负责撤离百姓的修士,现在正与晋州百姓一 起搭建临时抵御暴雪的帐篷。 唐棋乐叹息道:“这样撤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抬头望去,不远处,阴山裂缝正翻滚着滔天的煞气和怨气,那地方的结界已经摇摇欲坠,而被凤栖劈开的那一道新裂缝,里面的的煞气正在源源不断的灌入南海,海面风平浪静,海水的颜色却逐渐的变深,下面藏着什么因为煞气而变异的妖物,已经不得而知。 越是平静,唐棋乐在觉得越是可怕。 三把剑穿过结界,一路朝南前行,两个小时后终于到了骊山。 原本以为到了骊山之后,这边的天气会温暖许多,却不料这一路过来越来越冷,大雪不但没有停止,反而越下越厉害。 半空中,韩一树忽然道:“唐棋乐,你看那个是什么东西!” 众人被他一说,都不由转头看去。 只见下面的两座山中,夹着一条湍急的河流,河流中又一条不知道是虫还是蛟的庞然大物,触须密密麻麻,吸盘布满全身,正仰天长啸,这条长虫怪物身边还有几个穿着小清洞天校服的学生,一面打一面跑,其中有一个仿佛受了重伤,跑的慢了些,眼看就要被长虫吞之入腹。 韩一树惊道:“这是什么东西,我从来没见过这种妖怪!” 唐棋乐拧着眉头道:“先救人。” 四人从剑上一跃而下,率先动手的是闲灯,他有定海昆仑扇在手,只需一扇,就能将妖物扇的魂飞魄散。定海昆仑扇开扇之后,那长虫被一击后并未倒在地上,而是忽然化作了一团黑烟,朝着众人冲过来。 韩一树退后几步,大喊道:“这又什么玩意儿啊!” 折枝剑光一闪,从黑烟中穿了过去,兰雪怀诧异道:“打不散。” 昆仑扇和折枝都是修真界赫赫有名,以强攻为主的法宝,这两件东西都打不散的黑烟,必然来头不小。 闲灯腰间云鹊震动,忽然变作一只玄鸟,像一把利箭飞了出去,与黑烟相撞,纠缠在了一起。 闲灯眉头紧锁,开口道:“这黑烟与阴山裂缝中的煞气有几分相似。” 韩一树道:“闲灯你快看!” 闲灯凝神,一抬头,只见与云鹊厮杀的那一团黑烟变作了一直十分诡异的黑色凤尾蝶,云鹊一口咬住了凤尾 分卷阅读284 蝶的翅膀,那蝴蝶死命的挣扎了两下,最后落在地上不再动弹。 “是蝴蝶?” 众人谁也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一幕,先是一只骇然的大长虫,最后又变成一团黑烟,然后成了一只蝴蝶…… 韩一树蹲下身,从怀中掏出了两根竹筷子:“我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他的筷子刚拨弄了一下蝴蝶,这一双竹筷立刻化成了一团灰烬。闲灯瞳孔一缩,拍掉了他的手:“松手!” 兰雪怀道:“凤尾蝶身上有毒。” 此时,方才被妖邪追杀的几名少年见到兰雪怀,几双眼睛齐齐一亮,喊道:“兰老师!” 兰雪怀转头,发现这几名少年正是上回和他一起去封门村历练的几名学生。 ※※※※※※※※※※※※※※※※※※※※ 写最后一卷了!之前准备把化蝶写成一卷的,但是好像中间还要写一卷,所以现在拆成“破茧”和“化蝶”两卷啦~~~~ 打完小栖就大结局了嘎嘎嘎嘎嘎~~~~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鹿帕斯xs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酥 2个;逾白、子鱼、璃子啊、叶尘、蒜瑢炒岚花、辰刻、云云云月依、夬碱、阿麦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虎皮尖椒 28瓶;给羡羡举高高 10瓶;FLOWEROAD 7瓶;旻縠、总想吃东西、郑不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调情 正是阿珠、子玉和祝梓渊三人。 三名少年十分狼狈,小清洞天的校服被烧的东一块洞西一块洞, 兰雪怀问道:“为何衣服有损?” 小清洞天的校服都是千年寒冬里的蚕丝织成, 水火不侵, 很少又被外物伤到的时候,也因为如此,校服十分珍贵,一人就两套换洗的, 烧完了一套, 只剩下另一套了。 唐棋乐道:“恐怕是刚才那只凤尾蝶搞出来的事情。” 祝梓渊是他们三人中年纪最大的,连忙站出来说道:“我们是出来清剿这一带的邪祟,没想到会遇到这么棘手的妖怪,我们从来都没在书上看到过。” “你们当然没有在书上看到过。”闲灯用手捻了一下泥土:“这个妖物是人造的。” “人造的?” 三名少年齐齐出声。 韩一树也问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闲灯开口:“我猜的。” 韩一树:…… 兰雪怀道:“你见过这些蝴蝶?” 闲灯点头:“我确实见过。不过不是在现世,而是在造化镜中。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我单独一个人去了造化镜,就在凤栖的那间木屋里面。这些凤尾蝶,出现在造化镜中, 是蝴蝶洞出来的。” 兰雪怀凝神, 闲灯道:“我见过傅斯年用这些蝴蝶疗伤。” “疗伤?”韩一树诧异道:“你说的傅斯年是哪个傅斯年?之前我们去云浮岭见到的那个吗?” 闲灯点头。 凤栖这个名字,修真界现在听到之后都人人自危。自从凤栖利用妖刀劈开阴山裂缝中之后, 他的名字又重回大众视线里, 比起死而复生的阴山子, 似乎凤栖才是他们现在最痛恨也最害怕的人物。 毕竟阴山子活过来之后, 忽然跟兰雪怀就拉扯不清了, 看着完全就是一副被美色所惑的昏君样子, 似乎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再不济……再不济也还有兰雪怀管着他。 但是凤栖这个人就实在不可控了,目下一切的祸事起源都是他造成的,先是劈开阴山裂缝,又是毁了结界,他在暗,众人在明,就是想找他也找不到,而且还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害得修真界不得不提心吊胆走一步是一步。 当然,众人也没想明白,好端端地,怎么凤栖会突然跑出来?突然就要跟整个修真界作对了? 这一点,目前只有明德真君等人知道,尚未公之于众。不过,有一点众人却是知道的,凤栖他想开阴山裂缝,要把人间变成地狱。 韩一树道:“云浮岭距离这里不算远,有那边的蝴蝶飞过来也是正常的。” “正常?”闲灯挑眉:“你看看四周。” 韩一树冻得打了个哆嗦,四下一看,白雪皑皑,大雪封山。 “这种天气,有蝴蝶正常吗?”闲灯反问道。 这一问,把韩一树给问愣住了。 确实,这个天气根本不可能有蝴蝶。 闲灯道:“而且这些凤尾蝶根本不是普通的蝴蝶,应该是凤栖的东西,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养出来的,遇到了还是绕开了合适。” 兰雪怀点点头,复又问那三个少年:“你们不在小清洞天待着,何故跑出来?” 祝梓渊道:“我们是接到了百姓的求助,出来除邪祟的。这一个月内,附近的城镇邪祟多的数不胜数,跟地狱开了门一样,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我们的人手根本不够用,刚解决完这里的问题,那边又出大问题了,杀都杀不过来。” 阿珠也说:“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邪祟在一起出现,而且还有许多妖物书上都没有。” 闲灯和兰雪怀互看一眼,心中了然。 书上没有的妖物肯定就是吸收了阴山裂缝的怨气异变的妖物。看来,阴山裂缝的煞气范围已经开始扩大,就连小清洞天这边也受到了影响。 韩一树道:“现在的天下不太平,如果不解决掉凤栖,恐怕不止是修真界,整个人间都要给他祸害完。” 闲灯忽然转头叮嘱几个少年道:“不可随意乱走动,你三人的灵力尚浅,遇事经验不足,既然遇到我们了,就跟着我们,听到了吗?” 三人看向他,阿珠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十分面熟。 三人又看向兰雪怀,兰雪怀点头,道:“听他的。” 既然兰雪怀开口,众人就没有意见了。 一直没有出声的唐棋乐道:“我们现在先去骊山。” “骊山?”阿珠歪着脑袋看着唐棋乐:“骊山是什么地方?” 韩一树道:“你在小清洞天长大,难道没有听过骊山吗?” 阿珠摇摇头,她的年纪是三人里面最小的,骊山封山的时候,恐怕她还没有开始修行,因此不知道也没什么奇怪。 祝梓渊道:“我听过骊山,但是只是听过, 分卷阅读285 却从来没看见过。” 韩一树惯喜欢跟小辈嬉闹,一边走一边说:“那你们这次就开眼了,我们要去骊山,让你也见识见识。” 祝梓渊道:“可是我从卷宗上看到,骊山早就消失了,你们要怎么去骊山啊?” 他抬头望去,之间前面几座大山连绵起伏,皆是大雪纷飞,怪石嶙峋,峭壁悬崖,行路之难,难于上青天。别说是要准确的找到骊山了,就算是要准确的找到路不踩空都是一个问题。 韩一树虚浮了一把师妃仙,师妃仙到了声多谢,就听韩一树说:“骊山自然有办法封山,那肯定也是有办法打开的。” 兰雪怀捏紧了拳头。 闲灯连忙拉住他:“不是说好了吗,难道你想反悔吗?” 打开骊山的事情,闲灯是跟兰雪怀商量过的。 唐棋乐口中打开骊山的办法,便是要骊山认他为主,成为骊山之主后,他便终生不得出山,直到命陨此山中。 “不就是待在山里不出来嘛,我以前也是这样的,我不怕这个。你要是想我,你可以时常来看我。再说了,我就算出去也是要被修真界的人喊打喊杀的,还不如当个山大王来的自在。” 兰雪怀道:“我不喜欢!” 闲灯听完,笑了一声:“你怎么这么大了还小孩子气,现在的事情是你我不喜欢就可以拒绝的吗。” 兰雪怀忽然又觉得十分无力。 人在命运面前通常都显得很渺小,正如闲灯所说,大部分的事情不是你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你必须去做的问题。 闲灯道:“这世上还有比我活的更不如意的人,我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死过两次之后,我什么都不怕了。” 兰雪怀道:“什么都不怕?” “话也不能这么说。”闲灯忽然顿了一下:“怕你生气,怕你不理我,怕你不见我,我怕的还是挺多的。” 兰雪怀哼了一声,“油嘴滑舌。” 闲灯哈哈一笑,兰雪怀却不让他笑完,忽然扣住了他的手。 闲灯的笑声被自己吞了进去,动手甩了一下兰雪怀,没甩开。 他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间,连忙将自己的袖子放下去,遮住了二人相扣的手。 闲灯平时的脸皮挺厚,当着唐棋乐的面肆无忌惮,但是现在还有三个小孩在这里,他脸皮挂不住了。 唐棋乐在最前面引路,没注意到后面的动静,韩一树一只手抬起,令师妃仙搭在他的手臂上,三名少年叽叽喳喳地围着韩一树问东问西,竟然和谐的出奇。 闲灯看那三个少年有趣的很,盯久了之后,兰雪怀忽然道:“你很喜欢小孩?” 闲灯道:“还好。我没怎么和小孩打过交道。” 他津津有味地听着几名少年的谈资,忽然记起自己在桃花逐水跟兰雪怀两人传的那一段风流趣事,立刻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 兰雪怀显然也想起了桃花逐水的那段事情,冷笑一声,说道:“你不是自己能生吗。” 闲灯满头冷汗:“误会……” 兰雪怀好不容易拿捏住闲灯一回,当即坏心大起,伸手摸了一把闲灯的小腹。闲灯被他这个动静惊的一动弹,像个兔子似的睁大眼睛,猛地盯着兰雪怀。 兰雪怀不动声色道:“摸你一下怎么了。” 理直气壮的。 闲灯也不好反驳,嘀嘀咕咕道:“摸就摸,你就是再摸也生不了。” “当然。”兰雪怀说:“没行周公之礼怎么生?” 闲灯脚下一滑,险些滚到雪地里。 &nb sp;韩一树听到动静,回头问道:“你怎么了?” 兰雪怀正拉着闲灯,韩一树见状,嘲讽道:“你也太脆弱了吧,走个路都能摔跤。” 闲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有苦难言,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韩一树:“你话多是不是?” 韩一树被他一蹬,乖乖闭嘴。 闲灯心里火烧火燎地羞,连带着脖子到耳根都开始发红。 他心想:兰若是怎么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些话的!近日来他的脸皮似乎比我还厚?是我的错觉吗? 倒也不是他的错觉,自从闲灯恢复记忆之后,兰雪怀对他的态度也愈发强势起来,有时候闲灯招架不住。 比如这一回。 二人之间也算是互通了心意,抱也抱了,亲也亲了,到目前为止,闲灯都很满意两人的状态。 他只要能跟兰雪怀成日里腻歪在一块,似乎就没什么所求。 但是兰雪怀很显然和他想的不一样,甚至要想的更加深远一点。 这……这什么周公之礼啊…… 闲灯觉得自己的脸需要钻进雪堆里面才能降温,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跟兰雪怀有什么进一步的发展。 兰雪怀见他脸红的厉害,用手去测了一下,疑惑地问道:“你不愿意?” 不愿意什么,十分明显。 只是这么直白的问出来……也太难招架了! 闲灯心中哭道:我是答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好奇怪啊! 这跟问“你愿意和我上床吗”有什么区别! “也不是……” 兰雪怀道:“那就是愿意。” 闲灯:…… 兰雪怀又说:“你为什么沉默了,你很勉强吗。” 闲灯:“不……” 兰雪怀道:“那就是了,既然你这么喜欢小孩,你就自己生。” “不可能啊……”闲灯道:“兰若,你是不是故意耍着我好玩儿?” 兰雪怀道:“没有。” 他眼中分明有两分笑意,闲灯总算明白了:对方就是故意的! 既然兰雪怀先出招,就别怪他不要脸的补一招了:“小仙君真是强人所难,这难道是我一个人能完成的事情吗?我就算是能生,那你打算要几个?要男孩还是女孩?” 这一回,兰雪怀被他给问住了,耳根有些发红,看来是坚持不下去了。 闲灯乘胜追击:“怎么不说话了?你害羞了?” 兰雪怀嘴硬道:“没有。” 闲灯笑道:“那你说说,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兰雪怀盯了一会儿他,掷地有声道:“我都要。” ※※※※※※※※※※※※※※※※※※※※ 先谈谈恋爱缓和一下气氛!接下来感觉剧情的节奏会加快!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酥 2个;子鱼、鹿帕斯xs、辰刻、阿 分卷阅读286 麦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瘫瘫狗崽煲 10瓶;30528681 5瓶;乌鸡国国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欲念 好在唐棋乐在前面及时化解了这个尴尬。 “到了。” 闲灯连忙站直自己的身体,拍了拍脸颊, 忽视掉兰雪怀的话, 挤了几步上前:“到哪儿了?” 面前, 依旧是一片银白的山峰,几座大山缠绵的连在一起,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骊山,在这里就到了。” 闲灯愣住了。 近乡情怯, 这句话用在他身上也不合适。 一时间, 他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他实在离开骊山太久了,这中间他的记忆又被不断地拆解,恢复,再被人强行抹去,明明只是十年前的事情,却跟上辈子一样。 一些曾经刻在脑子里的记忆,一瞬间都成了梦里的回忆, 模模糊糊, 如同庄周梦蝶般的空灵,哪怕是伸手去抓也抓不住。 韩一树道:“真的到了?可是这里跟刚才看到的没什么区别啊?” 他正准备往前走一步, 忽然停下脚步。 唐棋乐眼神一暗, 问道:“为什么停住了。” 韩一树说话没过脑子, 直接脱口而出:“这里是不是有个湖?” “湖?”阿珠道:“这里不全都是雪吗?哪里来的湖?” 祝梓渊左顾右盼, 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 狠狠地往前一砸。那块石头并没有落在地面上, 而是从雪面上掉了下去, 忽然间,整一块平整的雪面如同雪崩一样,一时间全都塌陷下去,露出了一个三米深的大坑,延绵不绝,足足有十几丈宽。 众人见到这一幕,目瞪口呆。 闲灯捏了捏手,问韩一树:“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湖?” 韩一树自己也茫然,他方才完全是脱口而出,根本没来得及思考。仿佛是记忆深处的东西被唤醒,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来过这里,他哑然,半晌,又开口:“不知道,直觉吧。还好我发现了,不然咱们再往前走一步,就全都要掉下去。” 唐棋乐叹了口气,道:“这里就是骊山的入口。闲灯,你应该很清楚。” 是,他怎么不清楚。 当年骊山封山,他与唐棋乐和兰雪怀就是从这面湖中逃走的,唐棋乐死在了湖边,没过多久,兰雪怀便死在了湖下面的一个小镇里,这要他如何忘怀。 这里,曾经也是他和唐棋乐溜下山玩耍的必经之地,往事历历在目,回首时闲灯心中百感交集。 原本这面湖过去,就有一座巍峨高山,但现在这面湖望过去,两座大山中空出了一块巨大的平地,竟然是什么都没有。 阿珠道:“这里就是骊山……” 她望向那块平地,眼睛忽然被子玉遮住。 “你别总是盯着雪地看,看久了眼睛会失明。” 唐棋乐道:“不错,这里就是骊山。” &am p;nbsp;闲灯甩掉多余的情绪,问他:“骊山已经封山,现在怎么才能打开它。” 唐棋乐道:“很简单。” 他双手一动,在地上画了一个复杂的阵法。阵法之中,有太极阴阳,一黑一白互相环绕。 “需要你的血。” 闲灯心道:这有何难? 他原以为还有更折磨人的方式,一想到只是一滴血,心中就没什么怕的。刚要割破手指,唐棋乐忽然拦住他:“且慢,不仅仅你一个人的血,还有他的。” 韩一树盯着唐棋乐的手指,指了指自己:“我?” 唐棋乐微微笑道:“你。” 韩一树疑惑道:“要我的干什么?” 闲灯知道其中缘由,但韩一树对自己的身世一片空白。只听唐棋乐道:“因为要解封骊山,光靠一个人是不够的。老君当年封山时设下法阵,需她两名徒儿的血才能解开封印。” 韩一树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这关我什么事?骊山老君的两名徒弟,一个是闲灯,另一个不是你吗?” 他也查阅过卷宗,虽说不能完全了解,但是这两个名字还是略有耳闻。 唐棋乐微微一笑,道:“因为我不是唐棋乐。” 韩一树被他说懵了。 “你到骊山,不觉奇怪吗。为何知道这里有湖,为何所经之地如此熟悉。” 韩一树道:“……难道我与骊山有缘?等等,等等等等,你叫我来,不是让我给师妃仙当拐杖的?我以为我只肩负了照顾她的重任,为何我又成了黎山老母的徒弟?你、你骗我?” 唐棋乐道:“骗你有什么好处,你给我钱吗。此地不宜说话,你要是真想听完解释,等开了骊山取得定海昆仑扇,你想听多少我就讲多少,坐下来慢慢跟你讲。” 韩一树满头雾水,像是无法在一瞬间消化这么庞大的事实。他受到的惊吓不小,唐棋乐跟闲灯两人面色肃穆,谁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可这叫他怎么相信,他当了快二十年碌碌无为的低阶修士,废物的如同一条咸鱼,连御剑都是今年学会的,忽然有一天告诉他,你其实是黎山老母的徒弟。 话本都不敢这么编。 唐棋乐道:“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问,但现在没那么多时间给你思考了。” 他话说的没错,晋州那边还有一个凤栖虎视眈眈,阴山裂缝就像一个不定时爆发的灾难,时时刻刻悬在众人头顶,叫众人一刻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韩一树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只能压下震惊,道:“那等我回头再问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多咽了几次口水,摸出了一把小刀,哆哆嗦嗦地往自己手上割去。 却不料,事情都到了这一步,却还是出现了变故。 就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闲灯握刀的手遭到重击,出手的人用了十成的力气,他手中的刀立刻落在了地上。与此同时,唐棋乐等人猛地觉得自己双腿一麻,身体一软,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捆住了,跌坐在了地上。 闲灯猛地回头,感受到了熟悉的灵力,第一时间看向兰雪怀。 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没出声的兰雪怀抿着唇,面无表情地捏着一段若隐若现的金线。 唐棋乐瞳孔一缩,道:“金丝缠!” 金丝缠,一种产自南疆地金线,平时可以藏在发丝中,金线表面有毒,可以麻痹身体,是一件防身的 分卷阅读287 利器。修真界以前吃过不少金丝缠的苦,这东西正是由青瑶从南疆引至中土,因此唐棋乐一眼就能认出来。 闲灯诧异道:“兰若,你做什么?” 兰雪怀没说话,用金丝缠困住众人之后,目光落在了地上的法阵上。折枝感应到主人的命令,毫不犹豫的出鞘,将法阵毁地一干二净。 闲灯瞪大眼睛,就连唐棋乐脸上也出现了一丝罕见的怒气:“兰雪怀!” 兰雪怀毁了法阵之后,将闲灯从地上拽起来。闲灯双手被金丝缠捆住,稍加用力想要挣脱,却听兰雪怀道:“你挣不开的。” 金丝缠上灌注了兰雪怀的灵力,十分霸道强悍,闲灯一时半会儿还真的挣不开。 他抬头问道:“你这是闹什么脾气?我们在晋州不就说好了吗?” 兰雪怀不言。 唐棋乐暗道:小混账崽子! 他心中可以说是咬牙切齿了。 唐棋乐道:就知道他有问题!我说他怎么可能一句怨言都不说,会这么乖把闲灯送到骊山来。 恐怕这小子早早地就打好了主意。他知道闲灯已经会信守承诺到骊山,所以在晋州阻止闲灯是没用的。不但没用,他甚至还会受到明德真君的施压,索性先顺着闲灯的意思,将他带到骊山来,反正天高皇帝远,明德真君管不着。更重要的是,这群人中,论实力,只有闲灯能与他战个平手。若是闲灯加上师妃仙,兰雪怀尚可能处于下风,但闲灯又怎么可能和师妃仙联手对付他? 闲灯对他根本是完全没有防备,想到这里,唐棋乐也怪自己疏忽,没往上联想一下——正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子,兰雪怀本来就不是一个善茬,体内流着南疆魔族的血,能乖到什么地方去?他还真被对方这一路上的无所作为给蒙蔽的眼睛! 唐棋乐兀自懊悔,面上却不动声色,盯着兰雪怀。 他心中却也疑惑,虽知道兰雪怀不情愿,但是按照他的性格,也不会做出如此偏激的事情。 正想着,闲灯忽然给他使了一个颜色。 唐棋乐连忙看向闲灯,二人背对着兰雪怀,闲灯做口型道:他不对劲! 唐棋乐道:他当然不对劲,我眼睛看到了!对劲能把我绑在这儿?! 闲灯摇摇头,眼神示意唐棋乐往兰雪怀衣摆看去。唐棋乐微微一愣,顺着闲灯的视线,只见兰雪怀的衣摆处,正有点点黑色的粉末。 他诧异地看回闲灯,闲灯做口型道:凤尾蝶的粉末。 唐棋乐心中咯噔一声。 方才,兰雪怀确实是唯一一个动过凤尾蝶的人,那蝴蝶当时准确无误地绕着兰雪怀飞了一圈,被兰雪怀解决了之后,众人也没有把蝴蝶放在心上,没想到……兰雪怀这是中招了? 可他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对的,也没有中毒之相,灵脉也没有凝滞……唐棋乐茅塞顿开,暗道:是了,身体是没有什么中毒之相,但是性情却变得不可理喻! 不能用性情大变来形容,性情没有大变,只是比之前更加偏执。 倘若不想让闲灯来骊山只是兰雪怀心中一个想法,那么凤尾蝶的粉末直接就能影响兰雪怀,令他将这个想法变成一个尖锐的执念,乃至最后出手,直接将他们捆住。 唐棋乐眼珠子一转,正想对闲灯说,这凤尾蝶的粉末有很大的问题,跟他曾经在卷宗上读到的一种迷惑人心神的南疆魔物很像,恐怕沾上了这粉末的人,心中的欲念都会被无限放大。 他刚准备开口,折枝就狠狠地插在了唐棋乐面前。 电石火光,唐棋乐灵敏地退后一步,避开了折枝——否则,折枝就要插进他的腿中了。 唐棋乐暗道:好险,这捡来的身体也是会痛的! 兰雪怀冷道:“眉来眼去好玩吗?” 闲灯连忙道:“我解释我解释!是唐棋乐看我,我没看他!” 唐棋乐:…… 闲灯恐怕也知道了这粉末有问题,他只觉得兰雪怀比平时更加难哄。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兰雪怀的注意力就全在他身上了。 闲灯面对他的脸,讨好地笑了一下,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兰雪怀盯着他,目光忽然又落在他背后的剑上。他伸手,闲灯还以为兰雪怀要对自己进行暴力制裁,正要张牙舞爪地大喊饶命,却不料,兰雪怀只是伸手将他背后的风雨抽了出来。 闲灯背上重量一消失,连忙睁开眼看着兰雪怀。 兰雪怀拿出风雨之后,赌气似的把这把剑扔在地上。扔在地上还不够,气鼓鼓地把它给踢远了。 这剑本来就断成了两截,被兰雪怀这么惨无人道的一折磨,咔嚓咔嚓响了两声。 闲灯道:“小……仙君,那是我的……呃……剑……” 越说越小声,闲灯被兰雪怀眼眶通红的瞪着,愈发没底气。明明被欺负的人是他,怎么兰雪怀一副气的快哭出来的样子。 兰雪怀指着他,凶狠地警告道:“不是你的剑!” 说完这一句话,觉得自己狠话放的不够,又警告道:“谁让你背着它了,我不准!” 闲灯道:“好好好,我不背了……其实我之前是想要找个地方埋了的……” “为什么不埋?”兰雪怀逼问他:“你现在来打补丁?你以为我信你?” “对不起。”闲灯及时承认错误,“我错了。” 别的不行,但是认错这件事,闲灯是万分熟练。 只是他没想到兰雪怀对这件事情介意至此,他自己看来到没什么,叶雨对他有恩,报了之后二人就不再相欠。这剑也是要埋的,他总不能一直带在身边,只是当日客栈一事之后,急匆匆地就被唐棋乐拉到了骊山,途中他也没时间处理风雨的事情。 事情越拖越久,恐怕兰雪怀心中的介怀也越滚越大。 兰雪怀对他承认错误这一招并不满意,直起身体冷哼了一声:“认错及时,死不悔改,你以为我不了解你吗?” 闲灯:…… 我非要把这些凤尾蝶赶尽杀绝不可! 他心中撂下狠话,手臂忽然被兰雪怀拽住,闲灯诧异了一瞬间,看向唐棋乐。 唐棋乐眼神一暗,做口型道:乘其不备,打晕他! 闲灯心中有苦难言,骂道:你说的轻松,到时候兰若醒了,我怎么办!我晚上要是被他赶出房间,你唐棋乐第一个被我祭天! 兰雪怀凶巴巴地拽着他,将他往骊山外面带。 闲灯跌跌撞撞地跟着,殷勤道:“小仙君,小仙君,你要去哪儿啊 分卷阅读288 ?” 兰雪怀头也不回,拖着他走的飞快,固执万分:“把你藏起来。” ※※※※※※※※※※※※※※※※※※※※ 小兰大小姐又回来了!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酥 2个;辰刻、叶尘、啦啦啦!、鹿帕斯xs、阿麦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啦啦啦! 10瓶;翅膀都给你掐断 2瓶;一只瞌睡泡、澵的玖次方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奇怪py 兰雪怀走的飞快,闲灯双手都被金丝缠捆着, 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 “小仙君, 你走的太快了, 我的斗篷要掉了!” 闲灯身上披着的是那天兰雪怀给他的狐狸毛斗篷,肩上的带子没系紧,往前跑的时候,斗篷正在一点一点往下滑。 兰雪怀听到他的话, 回头看了一眼, 确保闲灯没有撒谎的时候,忽然把他打横抱起。 闲灯虽然被兰雪怀抱过无数次了,但是脑子如此清晰,又是大白天的这么抱他,好像还是第一回。 太丢人了…… 闲灯的脸几乎是一下就红了。 也不是说被兰雪怀抱丢人,而是他一个大男人被另一个大男人抱丢人。 闲灯像条活鱼一样挣扎起来:“我自己下来走!兰若,你别抱我, 我不会跑的!” 兰雪怀掷地有声:“你会!” 闲灯无话可说了。 他垂死挣扎了片刻, 发现自己越挣扎,兰雪怀反而抱得越紧。闲灯发觉他现在没办法跟这个比平时更加固执的兰雪怀讲道理, 于是放弃挣扎了。 闲灯有气无力道:“小仙君, 你这是要去哪里啊?附近都是雪山, 你想把我藏到哪里去?这么冷的天, 只怕还没等过了今晚, 我就要被冻死啦。” 兰雪怀的皮肤很白, 这让闲灯想到了骊山上的一种狐狸。他小时候经常见到这些狐狸, 雪白雪白的,拥有者毛茸茸的大尾巴,眼珠子又黑又亮。这些狐狸狡猾的很,它们喜欢亮晶晶地东西,也最喜欢抢人的东西,骊山上的活人拢共就三个,一个老君,一个唐棋乐,剩下一个就是他。 狐狸不敢开罪老君,唐棋乐又是个没什么爱美心思的人,这些狐狸就专门到他的屋子里来抢东西。一般抢到什么好的,狐狸就会拿回家,在雪地里挖一个坑藏起来。 有时候是闲灯的耳坠,有时候是闲灯的玉佩,也有闲灯爱吃的小零嘴,话梅或者小鱼干之类的,狐狸就将这些东西都藏在一起。 ——和现在的兰雪怀太像了。 闲灯想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浑身也放松了不少。 “小仙君啊,你这个人好无赖,说话不算话的。” 兰雪怀冷哼一声,气道:“我如何说话不算话?” 闲灯道:“你明明和我商量好了,我说我要来骊山,你也同意了,现在这么多人看着,你却忽然反悔,这不是说话不算话是什么?” 兰雪怀道:“你饿不饿。” &n bsp; 闲灯:…… “小仙君,你转移话题的本事太高明了!我都要给你喝彩。” 兰雪怀镇定自若,冷酷地哼了一声。 闲灯道:“不饿,就是有点冷。小仙君,你不会真的像那些狐狸一样,把我给藏在雪地里吧,会死人的!” 他眼珠子一转,脑子里正在想对策,忽然灵光一现,道:“小仙君,我知道去哪里。” 闲灯记起来,他以前跟唐棋乐从骊山上跑下来玩的时候,这里有一个小木屋,是他跟唐棋乐的秘密基地。有时候疯玩了一天累的回不起了,就在这个屋子里休息一晚上。 离湖水不远,往前再走两百米就到了。 闲灯连忙毛遂自荐:“你把我藏起来吧,我很乐意,我不但愿意被藏,我还主动贡献地点。小仙君,你往前走就能看到一个屋子了,咱们在那儿休息吧。又不冷,还挡风,比其他地方都好。” 兰雪怀脚步一顿,闲灯侧头去看他衣摆上的蝴蝶粉,不由陷入了沉思。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且不说这个蝴蝶粉怎么解决,先说着怎么稳住兰雪怀都是一个问题。 而且,这个蝴蝶的出现真的是巧合吗?不会是凤栖有意布置的吗? 闲灯更倾向于是凤栖安排的一切。 他人在无妄山,恐怕因为阴山裂缝的事情,他也走不开。但唐棋乐跟闲灯来骊山的事情,他肯定知道了。 听飘飘说,这一切应该是凤栖一个人做的,他没什么帮手,分身乏术,自然不可能还有精力来骊山阻止闲灯。 换一个思路,如果能操控别人阻止闲灯呢? 凤尾蝶的粉末有扰乱心神,扩大人心欲念的本事在,他们这一行人中,韩一树灵力低微忽略不计,无字磐石不会受到凤尾蝶影响,师妃仙的欲念不在于此,只有兰雪怀,实力超强,并且心里有执念,才被凤尾蝶钻了空子! 这么一想,闲灯终于想明白了。 凤栖确实不能来,但是兰雪怀却能靠一己之力代替他将计划打的乱七八糟。 闲灯暗道:他这么急着把我们困在骊山是做什么? 越想,他心中不好的预感就越强烈。 除非……除非凤栖在无妄山已经开始进入最后的阶段了。 那么现在整个晋州城恐怕都在水深火热之中! 闲灯猜的不错,他们走后,南海中的邪祟忽然都跟发了狂一样,如同浪潮一般一波接着一波的往陆地上爬,修真界能集结的所有修士都已经往无妄山赶去,即便如此,面对大量的邪潮,这些修士每日都在以一个不可估计的数量折损。 正思考着,兰雪怀猛地踹开了木门。 闲灯身上一暖,这才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在木屋中了。 兰雪怀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屋子,一下子就捕捉到了正中间的一张床。 这屋子十来年没人来,有一股重重的霉味,不过家具到没有怎么损坏。 闲灯被捆着双手放到了床上之后,兰雪怀便固执地坐在床边,就这么守着他。 闲灯:…… 这,不好办啊。 他原本是想趁兰雪怀不备,将他打晕。但现在这个姿势,他就是长了再长的手也敲晕不了兰雪怀。 闲灯只好开口:“小仙君,你就这么坐着, 分卷阅读289 什么都不干?” 兰雪怀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警告道:“你最好老实一点,不要企图逃跑。” 闲灯道:“我不跑!” 他连忙说:“我是说,你这样我好无聊啊。你难道要这么一直藏着我吗?你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兰雪怀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脸皮一红,又警告闲灯:“也不准勾引我!” 闲灯:…… 再一次见识到兰雪怀内心深处的小姐脾气,闲灯不由好生佩服。 兰雪怀坐的笔直,像一只看守自己猎物的小猫,爪子磨得锋利,在闲灯看来却是可爱极了。 他心软成一片,差点被萌的打了个滚,后来一想这么做也太不尊重兰雪怀的威严了,于是严肃道:“小仙君,为何又不让我去骊山了?那你之前答应我的话不就是骗我的吗。” 兰雪怀理直气壮道:“对,我说谎!” 闲灯心想:他心神被控制了之后到可爱的很,要不是现在情况危急,我真愿意多和他呆一会儿。 闲灯蹭了一下他的腰,眼睛一眨,问道:“小仙君这么做,难道要不管天下苍生了吗?” 兰雪怀的手捏成了一个拳头。 闲灯一看此招有用,再接再厉,准备多说几句。谁知道兰雪怀忽然侧过身,抓住了闲灯的双手,将他死死按在床上。 闲灯:? 他抬头一看,兰雪怀的眼神十分深沉,又有些捉摸不透,闲灯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害怕。 “兰若……” 刚喊了一个名字,兰雪怀忽然就吻了下来。 闲灯紧闭着嘴巴,瞪大了眼睛还来不及惊讶,兰雪怀就在他嘴上惩罚性地咬了一口。他张开了嘴,兰雪怀便胡乱的咬了他一通。 闲灯被吻的满脸通红,双手撑在二人的胸口,抵着他,偷偷地喘了一口气,问道:“兰若!你怎么随随便便亲人!” 兰雪怀掐住他的腮帮子,盯着他道:“你不要总说一些我讨厌听的话。” 闲灯:…… “我说的都是事实……” 刚一开口,又被兰雪怀堵住了嘴。 闲灯现在可算是知道了,兰雪怀方才眼里的目光根本不是什么深沉的目光,分明是破罐子破摔,不知道怎么处理的事情,索性连听都不要听了。 闲灯越要说,他就越不听,吻他的架势像是要吃人一般,热烈地如同一团火焰,闲灯压根招架不住,嘴唇被吃的红肿一片,又躲不开,只能不停的咽口水。 他连忙道:“停停停!我不说了……” 闲灯的脸红的能滴血,平日里最会说话的一张嘴如今像是打了结巴。 “你、你这样不对,兰若。” 兰雪怀肯定道:“对的。” 闲灯好言相劝道:“好好好,你对的。但是你也不能不听嘛,你就算不听我也是要去骊山的……小仙君,事已至此,你阻止不了我……” 兰雪怀的手忽然顿住,准确来说,他的整个身体都顿住了。 闲灯以为自己说中了他的痛点,连忙瞄准了兰雪怀的后颈,悄悄地将金丝缠挣脱开了一些,就等兰雪怀不注意的时候,给他后颈来一下,敲晕了之后暂时稳住他。 兰雪怀却突发奇招,伸手解开了闲灯的领子。 闲灯:? 他穿得衣服领子倒是好解,从脖子上道胸口,是三颗盘扣,轻轻一按就能解开,只是闲灯不太能理解,兰雪怀这时候解他的衣服 做什么。 “兰若,你这是干什么?” 兰雪怀面色不改道:“你不是很想要孩子吗,现在就生。” 闲灯:…… !!!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垂死挣扎起来。 闲灯的脑子彻底被震惊到空白了。 兰雪怀这什么脑回路!他该不会以为有个孩子就能留住他吧!这什么话本啊!只有唐棋乐那个爱你一万年才有这种奇葩情节吧! ※※※※※※※※※※※※※※※※※※※※ 灯:受到惊吓!!!! 小兰的脑回路异于常人! · 晚上十点左右二更!!如果我早写完了就早发出来!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麦麦、寒酥、十三渣 2个;璃子啊、鹿帕斯xs、逾白、夬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爪子 30瓶;瘫瘫狗崽煲 10瓶;鹿帕斯xs、十三渣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碗莲 “兰若!” 闲灯鼓足勇气喊了一声。 兰雪怀仿佛没听见一般,一只手压着闲灯, 另一只手开始没有章法的在他的衣襟乱扯。闲灯怕冷, 穿得衣服也多, 兰雪怀扯了半天发现没扯开,下手更重。闲灯痛的倒吸一口冷气,心道:凶死了! 他趁着这个空档挣开了金丝缠,抬着膝盖顶开了兰雪怀。 兰雪怀发现金丝缠从他的手中挣开, 自己手一动就要再把闲灯捆住。闲灯这回可不能由着兰雪怀的性子乱来了, 当机立断在他脖子上敲了一下。 兰雪怀对他没有防备,这一敲还真让他敲中了。对方身体软绵绵地倒下来,压在他身上,闲灯松了一口气,看了眼兰雪怀昏睡过去的脸,忍不住在他脸上恶作剧的掐了一把:“小仙君,你多大了?” 掐完之后, 自己又心疼被掐红的地方, 轻轻地吹了一口气,闲灯从床上爬下来, 将兰雪怀放在床上, 把他的四肢都压平, 然后撕下了兰雪怀沾上凤尾蝶粉末的衣摆。 他这一睡估计没有几个时辰是醒不来了, 放兰雪怀一个人在这里他也不放心, 但是叫醒兰雪怀又怕节外生枝, 闲灯站在床前犹豫了一会儿, 把自己的狐狸披风盖在了兰雪怀的身上。 闲灯紧了紧自己的衣服,给这个小木屋下了一个结界,将小木屋牢牢地罩在里面。 做完了这一切,闲灯连忙走出木屋。 还好兰雪怀没走多远,闲灯跑回来的时候,唐棋乐已经想办法弄开了金丝缠。 看到闲灯回来,他立刻站起来,但是看到闲灯的样子时,唐棋乐又愣了一下。 “你没事吧?” 闲灯道:“我没事,兰若现在已经睡过去了。我给他留了纸条,等他醒来之后会自己来找我们。” 唐棋乐盯着他看了很久,犹豫了片  分卷阅读290 刻,说道:“不是……我是问,你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兰若又不至于杀了我。” 原本以为唐棋乐盯着他也就算了,谁知道韩一树忽然也抽风似的,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闲灯觉得莫名其妙,反问道:“你们都盯着我干什么?” 韩一树忽然指了指闲灯的领子。 其实不怪他们盯着闲灯,只因为闲灯回来时跑的太匆忙,目下这个形象实在是不能看。衣服被扯开不说,三颗扣子掉了两颗,原本挽在后脑勺的头发也乱成了一团,歪歪扭扭,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嘴唇被兰雪怀咬了一道口子,如今正十分有存在感的落到了众人眼中。这一看……明显就是遭到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嘛! 闲灯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没整理衣冠,连忙把衣服扯好。 唐棋乐跟韩一树都十分识时务的没有再提,不过脸上都明晃晃地写着“看戏”。 闲灯道:“唐棋乐,你把阵法重新画一下。” 说罢,又指挥那三个少年:“你们别跟着我们去骊山,到前面右拐的一座小木屋里,你们兰老师在那儿,倘若骊山下面出了什么事情,他能保护你们。” 闲灯这番打算倒是没问题,凤栖的手段既然能杀到这里一次,势必就会有第二次。这三名少年跟着他们上骊山也没有用,倒不如让他们去守着兰雪怀,也好有个照应。 三名少年听后,点点头往小木屋走去。 这头,唐棋乐已经重新画好了阵法。 他跟韩一树互看了一眼,韩一树擦了把头上的冷汗,咬破了自己的指尖。两滴血就这么在融合进了阵法中,只见阵法一阵白光,刺激的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 闲灯下意识地想躲进兰雪怀的怀中避避风头,但是往后走一步才发现,他背后没人,郁闷了一下,闲灯只能用袖子遮挡住这一片白光。 白光不知道亮了多久,渐渐地,这片光又像是变成了大雾,围绕在众人的身边。 韩一树用手挥了一把大雾,抱怨道:“唐棋乐,你没搞错吧?怎么会弄成这样?全都是雾?你靠不靠谱啊!” 喊完,没有人回答。 韩一树浑身发毛,丰富的想象力让他不由联想出了一切能在雾中发生的恐怖故事,正当他毛骨悚然地往前走了两步,想要再喊人的时候,他忽然撞到了一棵大树。 脑袋撞得生疼,韩一树“嗷”的惨叫一声,蹲了下来。 韩一树连忙抬头看,心中诧异道:这地方怎么会多了一棵大树? 他明明记得很清楚,刚才他们站的地方一眼望过去全都是空地,根本没可能有这么大一棵树。 并且,这棵树灵气环绕,上面还有看起来十分甘甜鲜美的果子,出现在冰雪燎原的地方,本身就古怪十足。韩一树踮起脚,从树上摘了一个果子下来,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你干什么呢?” 韩一树吓得果子险些掉地上,转头一看是唐棋乐,便道:“这里忽然多了一棵树,我看上面有果子,就摘下来了。” 唐棋乐道:“不问自拿就是偷,不还回去?” 韩一树道:“我家祖训,到手的东西就是自己的,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唐棋乐道:“你家祖上几个人啊,就你的祖训了?” 韩一树大言不惭道:“祖上没人,我就是祖宗,这规矩我就从今天定下来好了。” 他把果子塞到怀里,话题又绕回去,问道:“你还没回答我,这里为什么有棵树?刚才都没有?” 唐棋乐微笑道:“骊山啊,当然是有树的。” 韩一树见他的目光落在前面,也跟着他的视线看去。方才的弥天大雾已经完全散开,韩一树瞳孔微缩,只见眼前出现了一座巍峨高山,郁郁葱葱,生机勃勃,与边上的雪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 nbsp; “骊山……”韩一树指着这座新冒出来的山头:“这个就是骊山?” 闲灯比他们更先看到骊山,心里泛起了许多滋味,最后到了嘴边只剩下一句话:“上山吧,时间不允许我们磨蹭。” 闲灯对骊山的记忆似乎在这一刻全都回到了身体里,他踏上这片土地的第一步,便想起了山上所有的花草树木。他知道每一条下山的小路,也知道每一棵树上有什么样的果子。他记忆里的骊山跟现在的骊山没有任何区别,甚至连一片叶子都没有变换过。 仿佛长大的只有他,骊山还是十年前的骊山。 唐棋乐道:“带路吧,这里是你的地盘。” 闲灯跟随着自己的记忆走过自己曾经走过的路,走过曾经躲藏的山洞,走过抓萤火虫的蒲公英地,最后来到山顶上的木屋。 这件木屋名为“破儿洞”,虽说叫做洞,却没有一个洞的样子。可见外界传闻黎山老母在山洞修行,也并非完全正确。 破儿洞外面有个小院子,十年过去,本该杂草丛生的院子依旧整整齐齐。 唐棋乐往前一步,解释道:“老君封山的时候,骊山的时间就停止了。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十年前骊山的模样。” 闲灯的手指蜷缩了一下,问道:“老君……葬在何处?” 唐棋乐微微笑道:“大能仙逝,岂是你我能找到她的葬身之地。她心在何处,便葬身在何处。” 老君一生神秘莫测,当年天机变杀了她之后,她的尸身也不翼而飞,有人说是驾鹤西去了,也有人说是原地坐化了,总之民间传说许多,没有一个得到证实的。 闲灯压住心神,问道:“那定海昆仑扇的精魂在何处?” 唐棋乐道:“不妨推开门去看看。” 闲灯疑惑地看着唐棋乐,唐棋乐微微笑道:“闲灯,你知道定海昆仑扇定的是什么吗?” 闲灯答:“是海。” 唐棋乐摇头:“那是说给别人听的,我骗他们的,你也信?” 闲灯:…… 唐棋乐推开破儿洞的门,任由外面的风吹进来,他道:“定海昆仑扇定的是人心。” 他说完,闲灯也跟着推门而入,房间里空空荡荡,桌上只放着几件老君常用的法器。屋里死气沉沉,见不到一丝活人的气息,闲灯四下一看,韩一树忽然出声道:“那里有花!” 花? 闲灯心中诧异,老君的屋子里怎么会有花? 养在屋子里的花比外面的野花娇气,若是没有人看管,一年不到就会死去,更何况是十年。 但是破儿洞的窗台上确实有一朵花,在这死气沉沉的屋子里散发着柔柔的白 分卷阅读291 光,上头灵气环绕,星星点点。 韩一树道:“是碗莲。” 闲灯猛地看了一眼唐棋乐。 他加快了脚步走到窗台前面,这上头果真有一碗小小的碗莲,正是老君当年最宝贝的品种。 唐棋乐道:“我曾听闻老君有一件心爱之物,是她幼时下山,一名老人所赠的莲花。此莲跟随老君身侧,得了老君的灵气,又有道法加持,百年后修出了自己的精魄。其中一缕被老君捻出来炼化成为定海昆仑扇。” 闲灯站在原地没动。 唐棋乐继续道:“此莲的另外两缕花叶精魂——他徒儿将花的精魂求去救人,又还了叶的因果债,花叶分作两人游历了一趟红尘,历了一段劫难,如今红尘情缘已了,自然神魂归一。” 韩一树听得一愣一愣,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但闲灯是听得一清二楚。 他当年为了救沈家夫人,多管了这一桩闲事,用碗莲的花瓣为沈情重续寿命,令花叶永不相见。老君要他还叶的因果债,便取了他的心头血,铸叶成人,便有了度星河来人间一趟。 这一切也造成了后来的无数惨事,害了无数人因此丧命,难怪老君当年警告他不要种因,种因必得果,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唐棋乐对闲灯开口:“这碗莲就是昆仑扇的魂。” 换句话来说,度星河就是昆仑扇的魂。正因为如此,当年放任度星河下山时,才会将定海昆仑扇赠与他做法器。 韩一树倒吸一口冷气,道:“可是这个碗莲虽有灵气,但魂魄不全,如果要将花魂从碗莲中取出来——不是我危言耸听,恐怕一出来,魂魄就碎了。” ※※※※※※※※※※※※※※※※※※※※ 昨晚上二更忘记写了,今天补上 所以大家不要走开!!多多留言!!!今天还有两章更新!!! 预计这一个礼拜估计就能写到结局了……因为只有决战了,可能有时候会爆字数…… 大家可以收藏一下我的新文校霸呀,abo的,会在更新反派番外的时候,那边同步更新的!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酥、FLOWEROAD 2个;叶尘、鹿帕斯xs、夬碱、mrr、阿麦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Lx 20瓶;易烊除了娶我什么的都、FLOWEROAD 10瓶;阿麦麦 7瓶;十三渣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五色琴 唐棋乐道:“根本不用看,这还不明显吗?” 在场的只有四个人, 师妃仙因为目盲的缘故, 乖乖地坐在桌前, 也没参与到他们的讨论中。 剩下的三个人六双眼睛,每只眼睛都看到了,碗莲中空有魂魄,却没有莲花实体。 闲灯将碗莲从窗台上拾起, 收进了自己的袖子中, 唐棋乐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又转身去看着韩一树。 韩一树被他看着,背后发毛,连忙问道:“你干什么又看我?” 唐棋乐这个人,不是说韩一树怕他。是他有时候真的看起来怪恐怖的,虽然总是一副和和气气好说话的样子,有时候还会被众人压着欺负, 可韩一树就是直觉他深不可测。 &nbs p; 再加上此人撒谎成性, 十句话里面十一句假话,根本一句都不能信, 身上秘密太多, 韩一树根本不相信他的任何一句话! 说是这么说完, 韩一树甚至还在心里发了毒誓, 结果每一回唐棋乐说话时, 对方目光坚定声音柔和, 哪怕是骗人都骗的令人心甘情愿的上当, 并且从神情上来看,断然看不出他是在说谎。 因此,韩一树都被养成条件反射了,一看唐棋乐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他就觉得对方肚子里全是黑水儿,一张嘴就要陷害他于不仁不义之地! 唐棋乐道:“看看你都不行吗,你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难道看你还要收费吗?” 韩一树道:“当然!黄花大闺男也要收费的。” 二人拌嘴的时候,闲灯率先走到师妃仙身边。 师妃仙听见动静,站起来问道:“闲灯前辈?” 闲灯道:“你不必拘束。” 他顿了一下,瞥了一眼桌上的锁妖绫。 老君的性格无拘无束,此等威震修真界的法宝,一向都是被随意放置的,闲灯也跟着捡了这个坏习惯,不管是什么宝贝,到了他这里都只有被垫桌脚的份。 “见过它了吗?” 闲灯坐下,口中示意的是锁妖绫。 他此次带师妃仙来,便是要赠她锁妖绫以及五色琴两件法器,来之前也跟师妃仙交代了自己的目的。 可以说他就是一个提意见的,愿不愿意帮忙,选择权都在师妃仙手上。 师妃仙声色清冷,哪怕仙途遭到了如此大的变故,也能不急不缓地开口:“前辈以为呢?师妃仙既已跟寻前辈来到骊山,总不是来游山玩水。” 闲灯问道:“你当真愿意舍弃正途,转修魔道?据我所知,洗心池的老道儿做梦都想把你培养成仙尊,现在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多年夙愿成泡影,你果真舍得?” 师妃仙道:“是非正邪,旁人如何能说出一二?我走我道,我便是道。” 闲灯眼睛一亮,暗道一声好。 这师妃仙果然不是池中之物,小小年纪便已经窥得大道,假以时日渡劫飞升也不过囊中之物。 他勾勾手,唤醒了十年未曾有过动静的锁妖绫。锁妖绫在桌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似乎感应到了召唤,小心的蹭了蹭闲灯的手背。 闲灯道:“今日将你赠与照世明灯,你不去同她打个招呼?” 锁妖绫有灵,师妃仙听罢,顺势割破手指,一滴精血落在锁妖绫身上。锁妖绫得了灵力,忽然妖光大作,嗖的一下窜出了屋子,引得韩一树前来围观。 “方才飞出去的是什么?” 他连忙走到门口,探出头去看,锁妖绫在骊山上空蹿了一圈,如同一只放出了笼子的鸟儿,兴奋至极,所过之地掀起一片鸟群。 韩一树看着看着,连忙闪身,锁妖绫从半空中又飞了回来,十分乖巧地钻进了师妃仙的手腕中,挂在她的手腕上,亲昵地蹭了蹭师妃仙的脸。 闲灯道:“这是其一。” 他转身,将书案上的一把古朴的木琴取了下来 分卷阅读292 ,韩一树眼尖,脱口而出:“五色琴?” 闲灯道:“是五色琴不错,听闻照世明灯擅习音律,五色琴赠你,也不至于让它明珠蒙尘。” 唐棋乐道:“锁妖绫为守,以‘束缚’出名,虽有攻击能力,但效果远远不如它的束缚能力强,五色琴则以强攻为主,其音律有镇魂夺魄之效果,有锁妖绫从旁辅助,不失为两件神兵利器。” 韩一树看着眼馋,补充道:“这些宝物我曾经只在卷宗上看到过,没想到今天还能看到本尊。” 师妃仙将五色琴抱入怀中抚摸片刻,又直起身对闲灯拱手道:“前辈知遇再造之恩,不敢忘。” 闲灯摆手:“我对你哪儿有什么恩,你现在和我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了,我自然要对你鼎力相助。” 师妃仙一板一眼道:“前辈若有所求,师妃仙当竭尽所能。” 韩一树道:“所求?我看其他的所求就算了,你先把这一套洗心池的校服换了吧!” 洗心池校服为白色,款式有些像道袍,出了名的一尘不染。师妃仙本就是万中挑一的美人,穿一身白如同真仙下凡,众人见之难忘,赞不绝口。她穿白衣也有十几年,从未换过其他衣物,只是现在她身上的校服血迹斑斑,这些血迹已经成了黑色的恶垢,在她的衣摆上着实难看。 她脸上覆盖着一条三尺宽的黑绫,锁妖绫也为玄色,绫尾有藏色暗纹,流光溢彩,只是配她这件衣服…… 韩一树继续道:“既然修习邪道,何必再穿一身白色,索性与正派断个一干二净,换一身玄衣,当个妖道又何妨?!” “妖道……”师妃仙喃喃自语,随即心中暗道:此二字曾在师门之内是极为不耻的角色,却没想到如今我也成了师门不耻。 闲灯看了一眼师妃仙,知道她还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事实。 他现在取到了定海昆仑扇的精魄,忙着赶回晋州——当然最忙的还是赶着去看一眼兰雪怀。 “一切到了晋州之后再说。” 师妃仙听罢,想起远在晋州的素音,捏了捏木琴:“前辈说的是。” 虽然素音已经被闲灯安置在了踏雪庄陈遇春手下,但晋州毕竟还有素音的亲生父亲沈云在。 沈云既是正道中的门主,如果想要处置素音,是完全有理由的。素音如今被天机变通缉,倘若她再被沈云发现,后果不堪设想。沈云对她毫无感情,很有可能会为了一个大义灭亲的虚名,将素音抓出来交给天机变。 算来,素音虽与他不熟,可他到底是素音的血清,师妃仙难以放下心。 四人商议之后,飞奔至山下,果然,他们在山上耽误的这片刻,兰雪怀已经清醒了。 闲灯远远地就看到了兰雪怀,心里一愣,有些心虚。 按照兰雪怀的性格,他醒了之后一定会第一时间来找闲灯,如果没有来找他,就说明——他生气了。 闲灯忐忑不安,还没走到兰雪怀身边,就先试探性地挥了挥手:“兰若!” 兰雪怀并不理他。 预感成真。 韩一树幸灾乐祸地笑了一声,道:“完咯!你家小姐又生气了。” 闲灯猛地拍了他一巴掌:“你有本事当着他的面把这句话复述一遍?” 韩一树连忙承认:“对不起我没本事。” 兰雪怀一闹别扭,众人都不好过。 三名少年被安排回了小清洞天,兰雪怀嘱咐他们近段时间不能出来。他这么做也情有可原,唐棋乐出来了一天不到,晋州那边就连发两次消息,可见外面世道大变,灵力低微的修士出来便是送死。 明德真君派来的信鸟飞了三次,晋州的情况一次比一次差。 正当闲灯打算跟兰雪怀耍赖撒娇,要一句好话时,明德真君的信鸟一定第四次飞来了。 & nbsp; 兰雪怀抬手截住鸟儿,刚好打断了闲灯想要开口说话的机会。 唐棋乐问道:“晋州那边的情况如何?” 兰雪怀看完纸条,顺势就烧毁了,神色严肃道:“南海压不住了。” 唐棋乐点头:“预料之中。” 他们刚到骊山的时候,明德真君就传来了一封信,直说凤栖已经开始行动,阴山裂缝所有的怨气几乎都滚向了南海。 南海中的生灵多,修炼成型的邪祟和精灵鬼怪也多,一旦得了煞气,走了捷径,必然会成为祸害一方的大妖。如今这么多的煞气一同涌入南海,南海压不住是迟早的事情,这些邪祟折腾起来,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能解决的事情。 闲灯问道:“信上还说了什么?” 兰雪怀看了他一眼,到没不理他,只是也没有给谁什么好脸色,冷淡道:“修士折损大半,而且已经跟阴修合作。” 闲灯道:“有明德真君在,不怕修真界不跟阴修合作。这么说,陈遇春的人也已经进入了晋州城内了。” 唐棋乐召出仙剑:“站在这里解决不了问题,先到南海。” 闲灯看他召出了仙剑,心里一顿,目光落在了兰雪怀身上。 他一直恐高,御剑的本事也不好,仿佛是天生有这么一个遗憾。来的时候,是兰雪怀带着他过来的,如今回晋州……兰雪怀又跟他吵架了,闲灯怎么好意思去要求兰雪怀带他。 师妃仙自然不用考虑,闲灯当然不会去麻烦一个小女生。 目下要么就是去跟唐棋乐挤一挤,要么就跟韩一树挤一挤。 还没走到韩一树那里,韩一树就惊悚地抱着自己的剑,小声道:“你别过来!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兰雪怀又不会真的跟你算账,但是揍我是没得商量的!” 闲灯:…… 他去看唐棋乐,唐棋乐十分淡定,十分有远见,十分有先见之明,立刻上剑,根本不给闲灯半点说话的机会,大袖飘飘,目视前方,嗖的一下就御剑飞了出去。 闲灯眼见两个人都不帮他,只好硬着头皮回到了兰雪怀身边。 兰雪怀双手抱臂,冷冷地看着他。 闲灯伸出手,讨好的揪了一下兰雪怀的衣摆。 兰雪怀道:“你扯什么,我看不见你过来了吗?” 闲灯懊恼:来了来了,说话带刺儿,我都还没开口就先找我麻烦! “对不起。”闲灯先道歉。 兰雪怀呵呵一声:“你除了说对不起还会说什么?” 闲灯当机立断抬头,道:“会很多啊!我不但会说,还会叫,你要不要听听看?” 兰雪怀忽然涨红了脸,抱着剑的手都松开了:“你污言秽 分卷阅读293 语什么东西!” 闲灯无辜道:“没有啊。我跟你道歉呢,你不要不理我。虽然我现在不知道我自己错哪儿了,但是惹你生气我就是错了,我就没有对的地方!” 兰雪怀闷声道:“你阴阳怪气的说什么?讽刺我蛮横无理?” 闲灯对天发誓:“绝没有阴阳怪气!” 兰雪怀踏上折枝,冷冰冰地开口:“别以为我放过你了,这笔账先记着,以后跟你算。” 其实闲灯想说,难道你强、强、强行跟我发生身体接触就没错吗! 但这个时候,千万不能逆兰雪怀的鳞,说这种找死的话,无疑是抱着棺材板跳舞,随时准备一键下葬。 闲灯跟着跳上折枝,嘀嘀咕咕,不敢像往常一样缩进兰雪怀的怀中,与他的身体之间还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 兰雪怀见了,脸色更差,周身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 ※※※※※※※※※※※※※※※※※※※※ 昨天晚上七点钟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对不起,请假都没来得及,对不起对不起,今天会补上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辰刻、寒酥 2个;阿麦麦、十一呀、干干、叶尘、十三渣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38048951 2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晋州异变 他什么意思? 兰雪怀心里别扭的要命。 要说兰雪怀,虽然是仙尊的儿子, 按道理说, 在世人眼中, 他无论如何都应该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这东西如同一把重重的枷锁,从他一出生就扣在了兰雪怀身上。 反正没有人问过他愿不愿意,你投胎成了仙尊儿子,你就倒霉, 你认了吧。 只可惜千算万算, 没算到兰雪怀的母亲是个大魔头。 他自幼在母亲身边长大,青瑶的行事作风给他的影响是巨大的。他母亲做事向来是只看今天不看明天,并且只爱自己不爱别人,只要是跟自己无关的事情,她从来都是隔岸观火。 兰雪怀小时受她影响,多多少少也有些固执。 闲灯对他而言,一定是比所有人都重要的。 天下苍生果然重要, 但是老婆都没了, 拯救苍生干什么?受众人膜拜?他又没这个兴趣爱好! 因此,大敌当前, 兰雪怀醋他一醋, 气他一气, 依旧又刁蛮又可爱, 不管不顾的任性样子, 也叫闲灯爱惨了。 兰雪怀心里翻江倒海的把闲灯骂了一通, 看到他离自己越来越远, 似乎都要站到剑尖上去了,又气昏了头。 终于败下阵来,忍不住先开口道:“你准备掉下去吗!” 闲灯一直闭着眼不敢往下看,只觉得自己背后凌冽的冷气越来越强,想也不用想是兰雪怀在发火。他不敢黏兰雪怀太近,于是越走越前,以至于快要掉下去都没发现。 这个场景倒是很眼熟,他记得他失忆之后也有一回,是兰雪怀御剑带他。 那时候闲灯怂的要命,对兰雪怀又敬又怕,不敢跟他共乘一剑,索性抱着对方的大腿死不松手。 & nbsp; 之前敢这么干,现在不敢了。 兰雪怀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闲灯就忍不住睁眼,一睁眼,直接看到脚下的万丈深渊。 他眼前一黑,腿顿时软了大半,兰雪怀眼疾手快的搂住了他。 闲灯当机立断,死死抱住他的手臂。 兰雪怀道:“哼!” 闲灯:…… 兰雪怀阴阳怪气:“抱着我干什么,不是要离我远一点吗?你怎么不再远一点?” 闲灯:……可恶啊可恶,这完全是乘人之危! “小仙君……” 兰雪怀扭开头,一副你说什么我都不听的样子。 闲灯忍不住朝他走近了一下,嬉皮笑脸道:“上面风大,我们挤在一起会暖和一些。” 兰雪怀宣布:“我还在生气。” 意思就是,你休想假装无事发生的跟我和好。 闲灯是认命了,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于是破罐子破摔,使劲儿往他怀里挤:“我不吵了!要吵你自己吵吧,我单方面宣布跟你和好了!” 兰雪怀听罢,耳根发红,嘀咕了一句:“别以为你就能这么轻易的蒙混过关。” 闲灯抱着他,总算是找到了安全感。兰雪怀身上暖呼呼的,还有淡淡的花香,闲灯抱得爱不释手,一沾上就舍不得放下了,真是喜欢死他了。 “我没有没有蒙混过关,兰若,你真的好香啊,我抱着你就不愿意松手。” 兰雪怀冷酷道:“拍马屁也没有用!” 闲灯道:“我没拍马屁,我说的都是实话。” 从晋州道骊山来回奔波,好不容易在路上才偷了一点空闲的时光,闲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吵架上面。 “那你说什么管用?” 闲灯抬起头问他。 “拍马屁也没用,讨好你也没用,那你要什么你直说嘛。” 兰雪怀犹豫了一下,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闲灯原先还不知道兰雪怀问什么,后来一回神就明白了,兰雪怀这是在问他成为骊山之主的事情。 “没怎么样。”说起这个,闲灯也觉得奇怪:“开山是我跟韩一树的血一起开的,除了割破手指的时候痛了一下,后面都没感觉。更别说什么骊山之主了,我就上去走了一趟,跟回家没什么区别。” 唐棋乐后面也没叫他在做一些奇怪的事情,以至于他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成为所谓的骊山之主。 “后来我们下山的时候,唐棋乐也没有提醒我什么。现在如你所见,我这不就是跑出来了。” 兰雪怀道:“你没问他?” 闲灯摇头:“我急着下来哄你,哪儿还有时间顾得上他啊!” 这话一出来,兰雪怀的脸皮又红了几分,恶狠狠道:“你不知羞耻!” “哄你也不知羞耻啦,小仙君,你干脆直接告诉我什么是羞耻,什么是不羞耻吧,省得我一会儿这样也羞耻了,那样也羞耻了。” 兰雪怀道:“我不告诉你。” 闲灯在剑上嘻嘻哈哈地笑了一阵,仗着兰雪怀灵力高强,也不怕掉下去。 他搂住兰雪怀的腰,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进对方怀里,然后抬起头,踮起脚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 分卷阅读294 “这样还知不知羞耻?” 兰雪怀抿着唇,雪白的脸颊又开始泛红。 闲灯道:“我只能在这里亲你一下了,等下到了南海,有一场麻烦要解决,那时候就不能亲了。” 兰雪怀道:“为何?” 闲灯:“当然是人多啊!当着那么多人,我怎么敢唐突你,岂不是显得我是个登徒子吗。” 兰雪怀道:“你唐突我,登徒我,关别人什么事?” 闲灯没想到兰雪怀会这么回答,一时间哭笑不得。 就在他还没想好怎么组织语言回复兰雪怀这句话的时候,唐棋乐在前面开口:“南海到了。” 闲灯脸色一变,连忙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眯着眼睛往下看去。 他曾经在无妄山住了五年,对周边地形十分了解。无妄山的背面就是南海,被凤栖劈出来的那条裂缝便是从这里扩散进南海。 一行人才到南海,便已经看见半空中有御剑的修士。 韩一树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御剑?” 除非是像兰雪怀这种修为非常了得的修士才会御剑作战,一般的修士其实并不会在剑上战斗。倒不是说他们不想,在剑上战斗会占有地势上的修士,正所谓站得高看得远,谁不想呢? 只是他们的修为无法支持他们在剑上战斗,单单只是遇见就已经耗费了不少灵力了,若是要在御剑时在掐诀,一心二用,修为不够的修士在剑上支撑不到两招就会掉下来。 除非是逼不得已,才会选择御剑到上空。 闲灯察觉到那几名修士都已经精疲力竭,南海如今已经全是邪祟,倘若掉下去就是被邪祟撕咬的粉身碎骨,不同往日,心下就有了决断。 云鹊在他腰间震动两下,闲灯温声道:“去吧。” 云鹊得令,化作一只玄鸟,带着一股巨大的煞气笔直的飞向御剑的几位修士。 那几个修士感受到一个十分强悍的煞气从侧面传来,心中一凉,以为海中邪祟已经可以飞天遁地了。不料却是一只玄鸟飞来,并没有攻击他们,而是将攻击他们的邪祟击退了。 一名眼尖的修士认出来这只鸟儿的原身,大喜过望:“是妖刀云鹊!” 妖刀云鹊,四个字如同定海神针,瞬间将在座各位悬着的心给定了下来。 云鹊在此,那么阴山子一定就在附近。 他们修真界的修士原是怕阴山子怕到两两股颤颤的,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阴山子已经跟修真界达成了合作,是自己人。有此等强悍的力量,又是跟自己一路的,不是敌军,众人听到他的名字——不得不说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作为敌人,闲灯令人害怕。 作为友军,他又叫人心安。 一名修士转头道:“阴山子!” 闲灯问道:“为何御剑?” 那修士答:“海面已经下不去了,我们的援军已经撤退到了二里地之外。今天海面波动异常,明德真君这才叫我们前来查看。是我们修为太低,险些丧命于此。” 闲灯道:“驻扎地在哪里。” 修士答:“请随我来。” 唐棋乐见状,跟上几个修士。 闲灯道:“兰若,你慢些,我有话跟师妃仙说。” 兰雪怀放慢速度,闲灯扭头对师妃仙道:“师姑娘,你跟我们分开走。你直接去陈遇春的驻扎地,就说是我让你来的。” 他顿了一下,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 “这块玉是陈遇春当初给我的,你替我还给他,就当做是信物。 素音也在陈遇春那里,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分开行动吧。” 师妃仙正如他所说的那样,确实无心回到正道。再者她现在的身份也比较尴尬,洗心池似乎已经将她逐出师门,就算是回到正道也不好解释,索性直接与陈遇春接头。 而闲灯等人跟随几名修士到了二里地外,已经隐隐能看到地面上驻扎的帐篷了。 折枝一落地,就有人看了过来。 闲灯望去,发现地上躺着不少的伤员,横七竖八,身上都有不同的伤势。 明德真君从帐篷里出来,看到闲灯,脸上也没了平日里的笑意。 “定海昆仑扇的精魄处理的如何?” 闲灯从乾坤袖中拿出了一只碗莲,明德真君望去,只看见灵气环绕,并没有看到精魄。 闲灯道:“还需要我的一滴心头血。” 兰雪怀一愣。 明德真君注意到自己儿子的表情,追问了一句:“取你的心头血?对你可有大碍?” 闲灯摇头:“无碍,今时不同往日。” 唐棋乐蹲在一名受伤的修士身前,检查他的伤口。这名修士明明只是腿受了伤,但是浑身上下都被身子捆住了,不像是包扎他的伤口,倒像是怕他跳起来咬人。 闲灯注意到这个奇怪的地方,问道:“何故如此?” 唐棋乐站起身:“是凤尾蝶。” 明德真君点头:“看来,你们也遇到这些蝴蝶了。” 闲灯:“仔细说来?” 明德真君掀开帐篷:“到里面谈吧。你们走的这一日,无妄山又生异变……” ※※※※※※※※※※※※※※※※※※※※ 没写完,还会更新的,直到把前几天的补完,今天补不完明天继续补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辰刻、阿麦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林风 40瓶;云卿 10瓶;胖皮皮瓜超甜啊!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日出阴山 闲灯走前,无妄山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当他离开晋州的那一刻, 无妄山的异变就开始了。 先是阴山裂缝的煞气剧增, 已经到了拦不住的程度。原先天机变联手三司二省布下的结界已经被煞气冲散的七零八落。 明德真君走到帐篷里面, 他身侧的修士为他倒了五杯茶水。 闲灯摆手,表示自己不喝:“结界被破坏的程度如何?晋州的百姓伤亡如何?” 明德真君道:“晋州百姓伤亡人数在控制范围之内,只是修士损失惨重。” “为何?”闲灯反问:“你们已经去过无妄山了?” 明德真君摇头:“我们不是在无妄山折损的,是在南海折损的。并且, 杀人的不是凤栖, 而是自相残杀。” 分卷阅读295 唐棋乐飞快的补充道:“是不是凤尾蝶?” 明德真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唐棋乐道:“我们途径小清洞天的时候,也遇到了一只凤尾蝶,兰小公子不甚中了凤尾蝶的毒,性情大变。敢问仙尊,无妄山是否也有这种蝴蝶?” 明德真君点头:“不错,是有黑色的凤尾蝶。不过不是一只,而是一群。” 闲灯道:“看来这蝴蝶就是凤栖的没跑了。” 明德真君道:“当时我们驻扎在一里地外, 最先去南海查看情况的修士没有回来, 我担心他们遇到了什么不测,于是派出去第二拨修士。可是第二拨修士也没回来, 南海就算是有邪祟, 我们的修士也不可能全军覆没。” “我对此事有疑, 于是跟诸位修士一起去看了一眼。这次发现, 他们根本不是死在南海的邪祟上面, 而是死在自己人手里。我到的时候, 正好看到那些蝴蝶停在他们身上, 蝴蝶的粉末似乎能控制心神……” 兰雪怀等明德真君停顿片刻的时候,开口道:“我与闲灯在封门村曾经遇到过这种现象。不过不是蝴蝶,而是白雾。” 闲灯点头:“不错。我们遇到的白雾是通过制造幻境来诱人互相残杀,凤尾蝶似乎是通过翅膀上的粉末。” 明德真君道:“这蝴蝶确实难办,凤栖在暗我们在明,还不知道有多少凤尾蝶等着我们。” 闲灯道:“真君,你与阴修可有联系?” 明德真君望向他:“他们驻扎在南海的另一侧。” 四人正说着话,一名修士掀开帐篷,见到闲灯,他条件反射的停顿了一下。 明德真君道:“如此匆忙,有何事要报?” 修士拱手道:“仙尊,南海的邪祟上岸了!” 闲灯一愣,开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南海。” 明德真君点头,立刻出了帐篷,天机变现任门主胡言以及三司二省,修真界各大门派的门主听闻消息,纷纷钻出帐篷。 闲灯道:“我先去一趟南海。” 兰雪怀猛地抓住他的手臂:“我跟你一起。” 明德真君似乎要说什么,最后咽了回去,换句话道:“你们俩要小心。” 这话说的比较私人,也没有公事公办的语气在,多半是对兰雪怀的担忧了。 兰雪怀略微一点头,辞别明德真君之后,二人前往南海。 闲灯正在思考什么,一路上没有怎么撩闲兰雪怀,走到一半的时候,兰雪怀忽然抓住他的手臂。 闲灯已经习惯兰雪怀这种突如此来的动作,只微微偏头看了他一眼。 兰雪怀道:“我还在生气。” 闲灯听了,脚步一停,饶有兴趣地打量他。随即,噗嗤一声笑出来,笑完了说道:“小仙君,哪有你自己告诉我自己还在生气的啊?” 兰雪怀盛气凌人道:“那是因为你看不出来。” 闲灯还真没看出来。 “怎么还生气啊,我不是亲了你一下吗,道歉也道歉了,好话也说过了,你未免也太难哄了一些。” 兰雪怀抓着他不肯放手。 闲灯回味过来里面的意思了,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兰雪怀哼了一声。 闲灯装模作样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然后踮起脚尖用亲了一下兰雪怀:“这样呢?” 兰雪怀淡淡道:“还是生气。” 闲灯挑眉:“这样都没哄好?” 他又吻了一下兰雪怀,道:“那我先欠着,等晋州的事情处理完了之后来哄你,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什么,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兰雪怀似乎不相信闲灯鬼扯的话。 闲灯竖起三根指头:“对天发誓。小仙君,你信我一回,现在可以暂时不生气了吗。” 这句话刚落,前面的密林忽然传来了打斗声。 兵器碰撞的声音格外刺耳,兰雪怀与闲灯互看了一眼,连忙上前查看。 穿过密林,眼前就是南海,隐约已经能见到南海上空的结界。 打斗声就是从一块峭壁悬崖上面传过来的。这一块峭壁突兀的指着南海,上面有一块约莫能站百人的空地,背后就是闲灯的密林,峭壁之下则是波涛汹涌的南海。 现在南海的海面已经见不到浪花了,翻滚上来的是无穷无尽的煞气,简直跟阴山裂缝比起来差不了多少。而且这煞气中还有无数的邪祟,张牙舞爪地往岸上爬,企图攻破结界。 闲灯刚出密林,云鹊便率先成为了一只玄鸟,击退了已经突破结界的大部分邪祟。 悬崖上,一名杀红了眼地女修放下了剑。 “闲灯?” 闲灯听闻声音望去,此人身着桃花逐水的校服,正是童星。 他二人阴差阳错还有一段坚固的友谊,战场相见,叙旧的话都省了。 童星斩杀了一只模样奇怪的邪祟,抬脚往后走:“你什么时候从骊山回来的?” 闲灯道:“就在刚才。” 童星道:“你取到定海昆仑扇的精魄了?” 闲灯去骊山的事情,在修真界不是一个秘密。不过并未引起多大的讨论度,知道的基本就是上层元老。 童星作为桃花逐水的现任当家掌门,知道此事不奇怪。 闲灯点头,顺势问道:“结界如何?” 童星擦了一把脸上的血,“不如何,非常糟糕。我也不用骗你们,不出半个时辰,南海上空的结界就会完全消失。” “这么严重?”闲灯诧异。 童星道:“本来还没这么严重。昨天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来了一大堆蝴蝶,这些古怪的蝴蝶一旦落到人身上,那个人就跟发疯了一下从里面开始破坏结界。桃花逐水已经有三十多个修士中招了。” 闲灯问道:“人如何?” 童星摇头:“绑起来了,目前还找不到解决的方法。” 闲灯心中想道:兰若有如此高深的修为都着了这个凤尾蝶的道,他仅仅只是在衣服上沾了一点,更别说这些修为不怎么高的修士,恐怕蝴蝶来的时候他们都没有防备,直接接触了蝴蝶也说不定。 童星道:“怎么?你有解决的方法?” 闲灯道:“目前没有。” 童星叹了口气,闲灯又问:“晋州百姓现在在何处?” 童星站在悬崖边上,给闲灯指了一个方向,正是南海往下的位置。 “你看到了吗,从这里顺着结界走下去,不过一里地就是晋州百姓。”童星又指 分卷阅读296 了指上面:“那边就是无妄山。” 南海位于中间的位置,阴山裂缝在南海的上面,凤栖恐怕也在那个地方,裂缝中不断有煞气灌入南海,令南海中的邪祟一日比一日强大。 而往下走则是晋州百姓的驻扎地,目下三十万百姓都在缓慢的撤离,结界和几座山头能帮他们挡个一时片刻,但却挡不了天长地久。 兰雪怀道:“晋州地势凹陷,海中邪祟若是突破结界,掀起海啸,南海顺势而下,便倒灌进了晋州,那三十万百姓一个都活不了。” 闲灯冷笑一声:“不然呢,凤栖要活祭了他们,怎么可能让他们跑的出去。” 童星道:“我已经放了信号,明德真君他们应该就在赶来的路上了。” 她话说的不错,不到一刻钟,大批人马就已经出现在结界旁。 除了站在峭壁上的桃花逐水之外,地面八方的山头上都站着修士。原本的地面是去不了的,南海的水平面每分每秒都在往上涨,童星所在的峭壁原本距离海面有百丈,如今也只有几十丈的高度。 众修士站在不同的峭壁山头之上,虽没有人指挥,但是却十分默契的先修补起了结界。修真界百年没有聚集过这么多修士在一起同时布阵,一时间南海之上灵气大涨,上面是金光阵阵的灵力,下面是黑雾腾腾的煞气,隐隐间,灵气似乎占了上风。 只是,众人能修补南海上空的结界,却对地面上的结界束手无策。如今南海的岸边,邪祟已经占据了所有的地面,修士想踏进去太难了。除了要防止邪祟的攻击之外,还要防止自己被煞气干扰。 除非…… 童星开口:“除非是阴修去下面修补结界。” 闲灯听罢,对此颇为赞同。 若是阴修下地,此事的难度就要减低。阴修与邪祟一样,是靠着煞气修行的,如此一来,煞气就无法成为阻挡修士进去的防线,反而成为了一个优势。 谁知,童星却叹息道:“不过我们也试过,就算是阴修下去,也无法跟那么多邪祟抗衡。” 之前,明德真君就与陈遇春接洽过,陈遇春也组织过一场短暂的进攻。和童星说的一样,陈遇春手下的阴修到底是没有受过正规的训练,对上那些稀奇古怪的邪祟,依旧是节节败退。 闲灯听完,开口道:“今非昔比,童星,做人要往前看。” 童星道:“什么叫做今非昔比?难不成你打算亲自下去修补结界?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闲灯道:“我下去修补结界,那你在这儿用昆仑扇?” 昆仑扇目下只有闲灯一人能开,他必然是下不去的。 童星道:“那你待如何?” 闲灯微微一笑道:“我不能去,不代表别人也去不成。” 他话音刚落,只听得南海的岸边,传来了一阵厚重古朴,却又妖异无比的铮铮琴鸣。 琴声夹杂着强悍灵力,如同旭日阳光,破开了重重煞气。一瞬间,万妖同哭,四下逃窜,片刻不到便灰飞烟灭。 众人听罢,有人又惊又诧,出声问道:“何人弹琴?” 闲灯望去,只见南海之上,有红日缓缓升起,一人玄衣负琴,茕茕独立,臂挽黑帛,面上蒙着一块三指黑绫,大袖招摇,衣袂翻飞,猎猎作响,霎时间,南海妖风四起。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 今天还有二更 先发再检查错字了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辰刻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酥 2个;十三渣、阿麦麦、十一呀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共情 20瓶;澵的玖次方、想吸猫的姐妹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花开了 童星诧异地问道:“她是谁?是你认识的人吗?” 闲灯道:“她……算是吧。” 不止童星没有认出师妃仙,就连闲灯看到的第一眼都没认出来。要不是她手中的五色琴和臂间的锁妖绫, 谁能猜得出这妖气肆意的妖道是曾经修真界的照世明灯? 师妃仙果然听了闲灯的话, 褪去了自己常穿的一身白衣, 换了一件玄色的衣裳,平日里散在背后的头发也用发冠束起,两条黑色的发带从发冠的一左一右垂落下来,乖巧的贴在她的背上。 闲灯心中暗道:不愧是修真界的第一美人, 哪怕是成了妖道, 遮了大半张脸,也遮不住惊人的美貌。 童星道:“什么叫算是吧?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闲灯道:“你一个大门大派的正道门主,上哪儿去认识人家一个妖道。” 童星眯着眼睛观望了一会儿,发现眼前这个妖道确实是从未见过。 “实力如此强悍,从前怎么在修真界没名头?” 她还不死心,又问了一句。 南海的右面一座峭壁上,洗心池的几位长老心中同时跳了一下。 师妃仙站得太远, 他们从上往下看, 只觉得身形十分眼熟,但心中却不敢确定。转念一想, 也不可能。 师妃仙被逐出师门时, 受了小天雷劫, 非死即伤, 怎么可能在短时间之内恢复?而且依照她的品行, 就算是死也不会修邪道, 眼前的这个妖道邪气肆意, 与照世明灯差的未免也太远了。 正当众人诧异这个忽然跳出来的神秘妖道时,师妃仙臂间的锁妖绫已经感受到了召唤,如同箭一般杀了出来。 “是锁妖绫!” 修士中,有人认出了这一件法器。 锁妖绫在南海上空盘旋了一圈,紧接着俯冲而下,沿着海面贴身掠过,将海水带起,掀起了一道数十丈高的惊涛骇浪。 海中邪祟妖物仿佛被一道看不见的绳索给束缚了,挣扎着挤到了一块儿。 “不愧是锁妖绫。” 此时,唐棋乐与明德真君等人也赶来了悬崖边。 童星转过身拱手道:“仙尊,唐兄。” 她往后看去,一同前来的还有洗剑门掌门沈云,灵台方寸山的静清仙子,天机变阁主胡言,以及公明司李竹斋。 明德真君眼见原本波涛汹涌,仿佛无底深渊的南海稍显平静,岸上的邪祟也被师妃仙全数逼退进了海面,锁妖绫尽职尽责的将这些邪祟全都捆在 分卷阅读297 了一处。 师妃仙按住五色琴,面色冷清,吐字道:“绞杀。” 锁妖绫当即收紧,一时间,血海滔天。 童星见惯了大风大浪,却也没见过这种屠杀的方式。南海几乎被染成了一片血海,浓烈的血腥味翻滚上来,不少修士都捂住了口鼻。 沈云道:“这是哪儿来的妖道,手法如此狠毒?” 闲灯觑了他一眼,冷笑道:“你觉得狠毒不如你下去杀一杀?” 沈云被他哽了一下,顾及明德真君在场,不便跟闲灯吵架,于是狠狠地瞪了一眼闲灯。 谁知道这一眼还没收回来,就被兰雪怀的眼神威胁了。 沈云自持长辈,还没有被谁这么威胁过,兰雪怀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叫他不由打了个寒颤。 唐棋乐打圆场道:“此法虽然残酷,但是一劳永逸,倘若它们不死,死的就是我们和晋州百姓了。沈掌门在这时候就不必要有什么仁慈的心了。” 闲灯骂道:“假慈悲。” 沈云被众人挤兑,面子上挂不住,只能转移战火,盯着师妃仙:“这妖道不知是敌是友,诸位现在就帮着她说话了吗?” 唐棋乐道:“我看是友非敌。” 他说完这句话,师妃仙背后,忽然涌出了一批阴修。 明德真君道:“这是陈遇春城主的人。” 岸上没了邪祟的阻扰,这批阴修很快就站好了位置,修补南海之下的结界。 不过,师妃仙的出现只是解了燃眉之急,南海中的邪祟太多,她就是有天大的能耐,能一刻不停的杀,也没有邪祟出现的快。阴山裂缝就像是一个无底洞,煞气取之不竭用之不尽,源源不断的从上面灌入南海,现下最重要的是将南海镇住。 否则,一旦凤栖找到了什么新的方法,令南海发生什么新的变故,以众人之力,根本不可能与南海的力量抗衡。 唐棋乐道:“闲灯,碗莲。” 闲灯被他喊得一愣神,从袖口中拿出了碗莲。 众人见状,纷纷凑过来问道:“这是……” 唐棋乐道:“这就是定海昆仑扇的精魄。” 沈云抬头看了闲灯一眼。 唐棋乐开口:“闲灯,你知道用什么法子唤醒它的。” 闲灯咽了口气,开口道:“试试。” 他将碗莲放在右手中,另一只手放在心口。 兰雪怀见状,立刻伸手抓出了他放在胸口的那只手。 “你做什么?” 闲灯反握住他的手道:“放心,没事的。” 众人见状,纷纷移开视线,看天的看天,看海的看海。 兰雪怀眉头皱的死紧,盯了一会儿闲灯,最后稍稍松手,放开了他的手。 闲灯忍着剧痛,从心口取出一滴心头血,众人又挪回了脑袋,见了不由称奇。 童星问道:“这是何意?” 那滴心头血有闲灯的灵力加持,在半空中晃悠了一圈,缓缓地落在了碗莲之中。一圈涟漪荡开在灵气中,碗莲似有感应,从闲灯的手中离开,慢慢的飞向南海上空。 众人静静地盯着那朵碗莲,只见它绕了一圈之后与闲灯的心头血结合,碗莲中散发着柔柔的光,这道光芒越来越强,越来越谣言,就连在其他地方的修士都不由被这道光芒给吸引了。 它慢慢地回到闲灯身边,光芒化作了一道虚影,又变作了几道白烟,纠缠盘旋,幻化出一名与闲灯一模一样的 白衣青年。那青年衣袂翩翩,转了一圈,这才睁开了眼,有了实体。 童星猛地瞪大了双眼,后退了一步,死死盯着这名青年,似乎难以置信,被旁的修士扶了一把,才勉强站稳。 唐棋乐却不意外,第一个拱手道:“度仙君,初次见面,在下唐棋乐,有要事相求。” 明德真君率先回神,感慨道:“这……早听闻骊山异术的奇妙,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度星河看了眼自己的双手,面露茫然之色。 唐棋乐道:“仙君不必惶恐……” 闲灯打断他,双手抱臂,看着度星河,问道:“你就是度星河?老君当年取我心头血助你成人,如今轮到你报恩的时候了。” 他说的无耻,大言不惭,似乎忘记了是他造的因,才有度星河这个果。 度星河并不是第一次见闲灯,在三年前无妄山围剿上,他曾远远地见过他一面。只是从未离他这么近,这样面对面的站着。 兰雪怀看了也心有古怪,度星河虽模样与闲灯无差,但气质却是天差地别。 一黑一白,宛如双生,两段风姿,妖邪慈悲,各有千秋。 未等度星河开口,闲灯便道:“不用疑惑,你没有复活。只是我唤醒了你的灵识,你可知你的精魄是什么?” 度星河终于开口说话:“不知。” 唐棋乐不急不缓地将近来发生的事情挑了重点,转述给了度星河。 度星河听罢,眉头渐松,听完之后,喃喃自语:“自我去后,竟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 唐棋乐说罢,忽然又拱手,神色无比肃穆:“唐棋乐斗胆,请度仙君为天下苍生,镇压南海。” 度星河道:“如此说来,我竟然是昆仑扇的精魄。” 他转头看了一眼南海,深不见底,妖邪横行,并且随时都有颠覆的危险。 度星河道:“度星河既已身陨,早就是已死之人,若躯体还能为苍生做一份贡献,了却心愿,自然万死不辞,何来斗胆。” 闲灯从怀中摸出定海昆仑扇,往他手中一扔。 “扇子还你。” 度星河接过扇子,用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 闲灯道:“物归原主,不打开来试试看吗?” 定海昆仑扇在他手中犹如归林之鸟,威力大增。度星河开扇之后,一道强悍无比的飓风席卷南海上空,这一扇,天地为之色变,煞气被打的四下乱窜,就连悬崖峭壁也跟着晃荡不已。 原本压不住的邪祟纷纷神魂惧裂,化作灰烬。 度星河收了扇子,对着闲灯一拜:“多谢公子再造之恩。度星河有幸能走一趟人间,全凭公子的机缘。” 闲灯道:“不必谢我。” 他正欲与昆仑山神魂合二为一,却被童星喊住了:“小玉哥哥!” 度星河心念一动,侧目看去,童星正手足无措地看着他。 “小玉哥哥,你……” 度星河见她穿着桃花逐水的校服,不似从前一般顽劣,于是温柔地笑了一声:“你长 分卷阅读298 大了。” 他顿了一下,似乎犹豫了很久,斟酌了片刻,才开口道:“童掌门近来可安好?” 童掌门,她不就是童掌门吗,这里难道还有第二个童掌门吗? 但众人却听得出,度星河问得不是童星。童梦在他死后的两年才自碎魂魄,度星河压根不知道童梦已经死了。 童星愣住,随即挤出一个笑来:“表哥很好。” 度星河问道:“今日怎么不见他在这里?” 童星连忙抢答:“表哥在后方!他、他负责在后方守着晋州百姓,桃花逐水的修士分成了两拨,我带着一部分人在这里守着南海。” 度星河低垂着眼睛,道:“也好,也好。” 不见也好,二人死前闹得这样不堪,见面也无话可说。 既已得知对方安好,见与不见也不重要了。 童星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道:“小玉哥哥,此去南海,便是生生世世镇压南海,永无回人世之时,你当真考虑清楚了!” 度星河道:“我本就不是红尘之人,只不过是得了一丝机缘的魂魄,此番能到人间一趟,认识了你们,我已经很高兴了。” 童星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 想问度星河为何要用水骗童梦,又想问度星河恨不恨童梦,可话到嘴边,她发现自己也没什么立场问。 童梦因他而疯因他而死,童星于情于理都该恨透了度星河。但是度星河又何其无辜,这段纠缠地如同一团乱麻的关系,实在叫童星的脑子不够用了。 度星河辞别众人道:“诸位,保重。” 闲灯难得露出了庄重的神情,与众人一同看着度星河。 童星从脖子上解下来了一段红绳,绳上拴着一个孩童巴掌大小的锦囊,不是很鼓,封口掐的紧,外面绣着桃花,十分别致。 她将锦囊递给度星河,道:“小玉哥哥,此物赠你。是……是表哥要我转赠给你的。” 度星河不曾有疑,收下了锦囊,到了声多谢,似也有话要说,但最后还是闭上了眼,让白光渐渐笼罩了他的身体。 闲灯拱手,道:“恭送仙君。” 三司二省等人互看一眼,单膝跪地,拱手道:“恭送仙君。” 童星跟着跪下,她一跪,身后无数修士见状,也缓缓跪地,齐声道:“恭送仙君。” 此时,峭壁上已经不见度星河,他的神魂与定海昆仑扇融为了一体,昆仑扇悬浮在半空,扇柄挂着一个小小的锦囊,正是童星所赠之物。 那滴心头血又回到了闲灯的眉心中,闲灯轻轻念了一声:“去。” 昆仑扇听令,直直朝着南海中央飞去,一时间,一股强悍的灵力席卷了南海上空。 扇柄的锦囊终是受不住如此霸道的灵力,绳子断成了两截,落在了悬崖最边上。童星心里一跳,就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抢回锦囊,谁知那锦囊落地之后就消失不见了,也不知道是掉在了那个石头缝里。 昆仑扇如同一颗带着白光的流星,划破了本来就不平静的南海,在波涛汹涌的海水中笔直朝下,深深地坠入了南海深处。 片刻后,整个南海掀起了滔天巨浪,众人接连后退,只见巨浪之中,邪祟鬼狐狼嚎,一并被昆仑扇的灵力搅碎,重新变成黑色的煞气,最后被卷入南海底下。如此场景仿佛地狱重现,南海之中的千万邪祟被一并绞杀,短短一刻钟,惊涛骇浪的海面逐渐沉寂。 昆仑扇余威仍在,海面上依旧不停地一圈又一圈的灵力荡开,阻止着阴山裂缝的煞气再灌入南海。 兰雪怀放下遮挡住闲灯身体的手,童星忽然回神,跌跌撞撞地悬崖边跑。闲灯见她疯疯癫癫的十分不对劲,连忙伸手就要拉。不过这个死丫头跑的很快,他还没拉住,童星就已经跑到了悬崖边上。 她蹲下身翻看着各种石头,仿佛是在找什么东西。 闲灯一下子就想到了刚才的那个锦囊。 童星找了半天没找到,六神无主地坐在地上。 唐棋乐道:“昆仑扇已经镇住了南海,只要没有人强取昆仑扇,南海从此风调雨顺,不会再有任何灾难。” 闲灯道:“度星河岂非永生永世都被困在南海了。” 唐棋乐开口:“这是他的心愿,苍生不渡,何以成仙?人各有命,天命难违。” 闲灯没说什么,唐棋乐道:“现在只等把南海的结界修复了,然后去无妄山将凤栖给找出来,诛杀。断不能再让他兴风作浪下去了。” 众人见解决了南海的危机,松了一口气,听闻唐棋乐的话,随即心又悬在半空吊了起来。 童星由桃花逐水的修士搀扶着,她像是回过了神,整理了自己的衣服,与闲灯站到了一起。 闲灯猜她心中有事,但不愿过问,只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回晋州。” 就在一行人都要走下悬崖时,一名小修士不知受到了什么感应,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南海。正是这一眼,让他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花……” 他停住了脚步。 离他最近的修士见他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连忙问道:“什么花?” 随即,跟随着他的视线望去。 只见悬崖之上,盘根错节,追着南海的方向,一株硕大无比桃树破土而出,繁花满枝,矗立在悬崖之上。 繁花盛开,在皑皑白雪中堪称奇迹。 背后的修士注意到这奇异的一幕,议论声纷纷,童星因声音而转头,看到这株桃树时,呆立在原地。 闲灯见了,也跟着惊讶了片刻:“这树……” 这树就是短短几秒钟之内破土而出的吧。 童星眼中有泪,忽然笑了一声:“花开了。” 她心中有一名少年的声音同时响起:我死后,不愿意成仙,要做一棵花树,开心的时候就开花,不开心的时候就凋谢。 那时,他身侧还有一名青年,笑吟吟地问他:那你什么时候开心呢? “开花的时候就开心了,倘若你要赏花,便赏我就是,我开的漂亮些。” “万一我不在呢。” “不会的,小玉哥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 海风一吹,童星心里的声音仿佛也被吹走了,缠缠绵绵地模糊在了心间,眼前只有片片桃花追逐着流水,跟着风落进了海中。 ※※※※※※※※※※※※※※※※※※※※ 好!小度的戏份没了,彻底领盒饭了! ……也不算领盒饭吧,他本来就不是人 分卷阅读299 …… 最近的留言好少……都要大结局了……大家不要潜水了嘛……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takuei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酥 2个;阿麦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暮尽寒灯 10瓶;JDNR 9瓶;旻縠 6瓶;takuei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决战在即 闲灯叹了口气,转过身, 这口气还叹完, 忽然间, 密林中腾空而起成千上百只黑色的凤尾蝶。 兰雪怀下意识就挡在闲灯之前,折枝出鞘,一道凌厉的剑气护在了闲灯面前。 唐棋乐眉头一皱,连忙道:“退后!” 闲灯开口:“怎么会有这么多蝴蝶?” 黑压压的蝴蝶如同一片乌云一般堆积在半空中, 紧接着又像是收到了什么命令, 四下散开,往南海不同的悬崖边上飞去。 明德真君喊道:“千万别碰到这些蝴蝶!” 他们是见识过凤尾蝶的厉害之处的,单单只是沾到一点粉末就会性情大变,更何况这么多凤尾蝶一起出现。后方的修士还被捆在地上不能动弹,众人见了这些蝴蝶,人人自危,连连后退。 兰雪怀紧紧盯着蝴蝶看了一会儿, 松了松折枝, 诧异道:“它们不打算攻击人。” 闲灯道:“什么意思?” 他也同样盯着蝴蝶,这些蝴蝶飞出了密林之后, 并没有朝着人攻击, 而是往无妄山的方向飞去了。 兰雪怀开口:“凤尾蝶的目的不是修士。” 闲灯想到了什么, 下意识开口:“不好不好, 它们是要往阴山裂缝那边去。” 他心里没底, 这些蝴蝶究竟是去阴山裂缝干什么的, 但是只要是凤栖搞出来的事情, 一定不是来做好人好事的。 闲灯立刻往无妄山的方向跑,却不料,还没走两步,密林中又跑出来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兰雪怀立刻拽住闲灯,闲灯停下脚步,那个浑身是血的修士就这么滚到了众人面前。 “仙尊!阴山裂缝的煞气已经到了晋州了!” “怎么可能?” 与这个修士一同出声的是沈云,他道:“晋州的结界呢?” 那修士道:“晋州的结界已经被破坏了,原本灌进晋州的煞气没有那么强,可是就在刚才……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晋州外面的煞气忽然增强了,然后就有一大群蝴蝶从外面飞进来,它们跟不要命了一样扑向结界,结界最后被扑开了……蝴蝶落到了人的身上……” 修士仿佛回忆起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目眦欲裂,几乎说不清话。 他不用说,闲灯也猜到了。 凤尾蝶突破结界之后还能发生什么事情,蝴蝶一旦落在人身上,人的兴致就被他操控了。人心中的欲望本就强大,被蝴蝶诱发之后,又狂又燥,最直接的表达方法就是杀人。 &am p;nbsp;留守在晋州的修士开始自相残杀,没有被蝴蝶控制的人被发狂的修士诛杀,被蝴蝶控制的修士又从里面破坏了结界……曾经在战场上互相成为对方后背的可靠队友,如今刀剑相向,这场景,说是人间地狱也不为过。 闲灯道:“凤栖恐怕已经察觉到南海的结界加固了,所以等不及要杀了晋州的三十万百姓。” 兰雪怀:“阴山裂缝的煞气被他引了过去,现在全部的煞气都往晋州城方向涌去了。” 闲灯道:“立刻赶回晋州,所有还有灵力的修士,都回到晋州,先修补结界。” 目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天机变胡言立刻下达通知,一朵浅色的烟花在空中炸开。瞬时间,南海之上一跃而起数百把仙剑,剑上各有一名修士,此刻都视死如归,朝着晋州结界方向飞去。 兰雪怀召出折枝,跟闲灯二人一路狂赶,终于在晋州落地。 一落地,兰雪怀便拂袖打中了一名发狂的修士,他一掌灵力送出,只把修士给打晕了过去,并没有取他性命。 闲灯往前走了几步,正遇到一同赶来的陈遇春以及背后阴修。 师妃仙在他面前站定,不用闲灯提醒,便拨动琴弦。五色琴有镇魂夺魄之效果,凌冽的琴音一出,震颤了不少发狂修士的魂魄。师妃仙不敢灌入太强的灵力,只怕五色琴将他们的魂魄震碎,于是只用了一半的灵力,跟兰雪怀一样,只求把这些修士给整晕了别捣乱。 越来越多的修士从南海赶回来,他们一落地,也不用听仙尊指挥,自己就已经熟门熟路的找到了自己应该站的位置,全心全意的修补起结界来。这其中,不乏有阴修在他们之间。两派相遇,却也没有拼的你死我活,甚至还有阴修体力不支,倒在地上,由天机变的修士坐下为其治疗。这番场景,叫闲灯心中泛起了一股感慨的情绪。 他自修道以来,便相信法术正邪之分,只是人有善恶之别。修阴修仙,都是修自己的道,为何阴修就要被打成邪魔外道,只因为走的是旁门左道,为仙门正道不耻,而容不下他们吗? 兰雪怀见他思虑慎重,握住他的手:“专心。” 闲灯望着他,点了点头,下意识将自己的灵力调动起来。 就在此时,天空忽然传来了阵阵闷雷声,闲灯脸色猛地一白。 他畏惧打雷,此事兰雪怀是知道的。早不打雷晚不打雷,偏偏这时候来了一场雷雨,闲灯双手微微发抖,兰雪怀见状,连忙从背后抱住了他,将灵力缓缓输入到闲灯的身体中,以维持他修补结界的体力。 童星站在闲灯边上,与他一起维护东面的阵法结界。这一面正好面对着无妄山,童星一抬起头,就能看到从无妄山那边缓缓移动过来的阴雷。 她脱口而出:“这是什么东西?” 想来也是第一次看到黑色的雷。 闲灯听到她的话,硬着头皮抬头看了一眼。原来,他以为这些雷声只是要下暴雨的前兆,结果从天空中落下来的雷并不是白色的,而是充满了诡异妖邪的黑色。 兰雪怀提醒道:“这是凤栖的阴雷。” 闲灯经过他的提醒,猛地想到这些雷他在哪里见过。不久前,他进造化镜中的时候,也见过这样的雷,凤栖操控着这些阴雷躲过了妖刀云鹊的攻击,一想起来,闲灯立刻开口:“这些雷好像在移动?”  分卷阅读300 唐棋乐在他们身后道:“不是好像,就是在移动。” 而且没往别的地方移动,是直直的朝着晋州来的。 唐棋乐开口:“阴雷降世,又是如此大规模的乱劈,恐怕是凤栖引出来的大天雷劫。” 闲灯微微一愣,转头问道:“什么叫做大天雷劫?” 唐棋乐道:“凤栖当年只差一步就能够飞升成仙,只可惜傅斯年的死给他的影响太大,当日大天雷劫落下的时候,凤栖已遭心魔入体,入了魔。千百年间,从来没有哪一个修士遇到过这种情况,在大天雷劫落下,飞升的当天入魔的。” “所以呢?”闲灯反问道。 唐棋乐道:“所以大天雷劫劈下的时候,凤栖的心魔逆天而为,扭转乾坤,将雷劫变作阴雷,全都化作了灵力吸收到了自己的体内。你们现在见到的,不过是他十分之一的实力。” “十分之一的实力……”童星听完,足足愣了好久,才晦涩地开口:“你是说他把整个修真界搅得天翻地覆,劈开了阴山裂缝,又引出了大天雷劫,只用了十分之一的实力?” 唐棋乐抿嘴不言,从他的表情上来看,基本是默认。 童星忽然暴怒道:“那还打个屁啊!大家一起坐着等死算了!你觉得现在还有办法化险为夷吗?你要是告诉我这就是凤栖的全部实力了,或许我们拼一下还有的救,你告诉我这才是十分之一??” 这半个月在晋州城耗的众人都已经精疲力竭,眼见的修士一天比一天伤亡惨重,在座的所有人心情都到了一个临界值,一点就爆炸了。 唐棋乐道:“不要言之过早……还没到最后一步。” 童星却像是被点燃了什么炸.药一般,眼神凶横,眼眶发红,揪住了唐棋乐的领子:“不到最后?现在还有什么最后可言?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凤栖的实力不止如此?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要闲灯他们去取昆仑扇的精魄?为什么又要我们在这里拖这么久的时间?你知道桃花逐水死了多少修士吗!不是你的师兄弟你不知道心痛是吗?!如果当初就知道打不过……” 闲灯道:“如果当初就知道打不过,难道就要跑吗?修士都跑了个一干二净,那晋州城的三十万百姓又怎么跑?看着他们去送死?再者,凤栖要的又不是这三十万的百姓,他要整个修真界都成为人间地狱,你能跑到哪里去?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童星转头瞪着他:“那又关我什么事?死的是我桃花逐水的人,晋州的百姓与我何干!还有你,闲灯,你现在来装什么慈悲!你不是大魔头阴山子吗?无妄山不是你的老巢吗,凤栖如果真的打开了阴山裂缝,煞气横行不是更有利于你修炼,你又在这里装什么好人!安的什么心思!” 兰雪怀不等她说完,立刻打断她,怒道:“闭嘴!” 他拂袖,一道强势的灵气直接飞向童星。 不过,灵力还被打到童星身上,唐棋乐抬手四两拨千斤的化解掉了。 兰雪怀脸色一沉,开口:“你觉得我不会连你一起打?” 唐棋乐立刻制住童星,阻止了童星拔剑的手,然后狠狠地往她的脖子上一敲,将童星敲晕过去。 童星身体一软,就往地上倒去,唐棋乐抱住她,将她的头发拨到了肩上。没了头发的遮挡,唐棋乐在童星的脖子上,抓住了一只栖息的凤尾蝶。 闲灯见状,又惊又诧道:“凤尾蝶?什么时候落到她身上的?难怪她说话夹枪带棒,火.药味这么重,我还以为我哪儿得罪她了。” 唐棋乐神色严肃:“不清楚。不过还好察觉到了。” 兰雪怀的脸色还是不太好,似乎不关心童星是否受了凤尾蝶的影响,别人只要对闲灯不好,他的态度都反应的十分直白:要你好看。 闲灯心有余悸,心道:还好是童星,要是这番话换做兰雪怀对自己说,自己恐怕要郁卒个十年八年。 不过,现在麻烦的是,童星刚才的那一番话说的响亮,不少修士都听到了心里。这一个月的长线坚持,眼看着同门师兄弟个个枉死,早已令众人心中已经生了退意,生了不满的态度,齐齐打起了退堂鼓。 童星的话就像是导.火索,一时间,点燃了所有人心中的疲惫。 大敌当前,军心不稳,唐棋乐这回是真的皱起 了眉头。 ※※※※※※※※※※※※※※※※※※※※ 我感觉十章以内就能大结局了,不过放心,大结局之后还有番外掉落! 大家可以开始想想,想看啥番外了!我都可以写!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鹿帕斯xs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十三渣、寒酥、我在鬼市卖黄书 3个;辰刻 2个;阿麦麦、黑泽空、叁山伍、璃子啊、叶尘、云卿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夜雨凌州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危机! 韩一树跌跌撞撞地跑上前来,说道:“后方结界撑不住了, 好多修士一看死到临头, 回天无力之后, 都干脆放弃修补结界了。” 唐棋乐道:“多少修士放弃修补结界?” 韩一树道:“我没数过,但是很多。” 他顿了一下,看了眼无妄山的阴雷,咽了咽口水, 道:“要不然……算了吧。” 努力了这么久, 好不容易镇压住了南海邪祟,以为还有一线生机,结果转头就出了晋州结界的这件事。 所有人的疲惫都到了顶点。 就连韩一树都生了放弃的心思,他一路看过来,再看到大天雷劫时,几乎两眼一黑。如果说之前的凤栖是可以控制的,那么现在引出大天雷劫的凤栖就根本不是人力可以对抗的了。 大天雷劫的威力有多强, 不用谁来解释, 但凡是在修真界长大的修士,耳濡目染。大能飞升都熬不过的雷劫, 劈在他们这些金丹修士上面, 只有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韩一树道:“最后这点时间, 要不然……让他们和家人再说两句话……” 唐棋乐却一口否决:“不行。谁都没有试过, 为什么要放弃, 万一有奇迹呢。” 韩一树道:“这东西话本才有吧……” 闲灯见唐棋乐死不松口, 心有疑问, 立刻问道:“你是不是预知到了什么?”  分卷阅读301 唐棋乐脸色不变,答:“我不能说。” 闲灯心中燃起一丝希望,连忙追问:“最后结果如何?我们是死是活?” 唐棋乐摇头:“我不能说。” 他还是这句话。 闲灯的笑容却挂不住了。 无字磐石确实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但是未来的走向千变万化,一点细微的改变都能引起绝大的震荡。唐棋乐不肯说也是有理由的,如果直接将预知到的未来告诉了闲灯,从他说出口的一瞬间,未来就已经开始改变了。 有些修士已经撑不住了,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剑,喊道:“不干了,左右不过是一个死,何必要浪费灵力。” 剩下的人见状,打退堂鼓,开口道:“我也不想干了,忙活了这一个多月,最后还是等死。” 也有不甘心就这么死了的人,反驳道:“这不是还有时间吗,不是还没死吗,都到了最后关头了,再拼一把又如何!我们要是走了,那三十万百姓又怎么办?” “现在是我们自己都要死了,还能顾得了什么百姓!” “自古以来,我就没听说过有人能扛过大天雷劫的。难道你看不见那些阴雷有多么可怕吗,铺天盖地……像个吃人的妖怪。” “你就是跑也不跑不了,不如留下来坚持到最后,哪怕是死了,也死的光荣。” “这光荣谁爱要谁要去吧!我妻子儿子都还在家中等我,我要回去找他们,就是死也不想死在这种地方,就是爬也要爬去见他们一面!” 此话一出,又令在场的不少修士纷纷放下了剑。 是啊,如果说是为了天下苍生而死,这里所有的人都要死,何惧自己的那一条命。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人命就变得不值钱起来,一个人的命就不算是命了。 可是自己死了,家中的亲人怎么办? 这里多的是成家立业的修士,多的是还没长大的少年,谁家里没有挂念着他们的亲人,谁死前不想去看看家人。 那句话算是戳到了众人的心坎儿上了,思及亲人,一时间,叫所有在场的人都忍不住落下眼泪。 兰雪怀在这个时候问闲灯:“你要走吗?” 闲灯站在原地:“走什么?你是说逃吗?我可不是临阵脱逃的人,我死了两次,还有什么可怕的。” 兰雪怀点点头:“我陪你。” 韩一树咬了咬牙:“那我也不走。” 他灵力低微,又是站在距离大天雷劫最近的地方,雷落下来第一个劈死他。 闲灯不由打趣道:“你在这儿也没用。” 韩一树道:“怎么就没用了?难道我修为低就看不起我吗?” 他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下,憋出了一句话:“我、我好歹也是黎山老母的徒弟吧!” 这话一出,他连红了大半,决意不再去看闲灯。 闲灯笑了一声,道:“你要在这儿就在这儿。” 他转过身,看着背后的修士们,开口道:“你们要走的赶紧走,不必留在这里。想留下来的就留下来,没有人强迫你们。只是我只给你们一次机会,现在不走的人,等一下想走就没有机会了。谁若是敢走,不必等大天雷劫了断你们,我会直接杀了你。” 闲灯说话不急不缓,但听的人却听得毛骨茸然。 修士们左看右看,先是一个修士放下剑,冷静地开口:“我走。”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修士都放下了剑,纷纷离开了这个距离大天雷劫最近的结界。 陆陆续续走了一半,闲灯目送他们离开之后,冷漠地开口问道:“还有谁要走吗?” 剩下的修士面面相觑,忽然,一名身形略胖的修士站出来 :“不走了!反正都是死,我信你!也信仙尊,邪不压正!” 闲灯心中好笑,心道:我不就是你们口中的魔头了吗,怎么凤栖一出来,仿佛我就成了大英雄似的。 又一人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我也不走!我跟陈兄一起留在这里,我妻子儿子都是晋州人,我要是走了,他们就死定了,我不走!” 这二人是散修,却也有不少认识的朋友,所以,第三人看着他们站出来,也开口道:“那我也不走了。我也是晋州人,如果今天我死了,我也是死在晋州,人固有一死,不过是死的早和死的晚的区别罢了。我跟王承礼、陈远帆一起留下来。” 闲灯听到这两个名字,心里一动。 难怪他刚才看着这个胖修士有些眼熟,这两人竟然是一年前他在晋州坐船的时候遇到的两个修士。他与这几名修士还有点儿萍水之交,此刻见了,不由心里觉得亲近。 有这三人站出来,剩下的修士似乎也下定了决心,握着剑,用灵力堵住了破损的结界,闭着眼睛喊道:“我也不走了!我无父无母的,没什么牵挂,死了也不要紧,我、我不走!” “与其死在别人的骂声中,我不如死在这里!”开口的是一名阴修,他胳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目光却坚定,站在结界前,一步都不肯后退。 “我也是。我天赋不高,修不了正道,全靠阴山法门才得以修行,这么多年都是被骂过来的,好不容易有了能够扬眉吐气的一天,我听阴山子的!” 是了,阴修哪怕是修为再高,落到了正道人士的眼中,也只有一个邪魔外道的下场。 何时能有现在这样的场景,能够光明正大的站出来,与诸位修真界大能并肩作战,得黎民百姓一句感谢。 修仙者心中向善,谁不想千古流芳?谁不想得到认可?若是能修正道,能登大统,谁又想去修习这些邪魔外道? 阴修背负骂名数十年,被骂了也是死,在这里为天下苍生死也是死,后者至少摆脱了人心对他们的偏见,也不枉来这世上一趟。一话即出,更加坚定了众人心中的信念,几十名阴修纷纷化出修为,拼尽全力的抵在结界之上,阻止阴雷入侵。 师妃仙退了一步回来,道:“我留下来。” 她说完,浣花宗的王掌门一言不发,手中运起了灵力,助闲灯堵住了眼前快要破碎的结界。 闲灯看向王掌门,不语,半晌之后,王掌门开口道:“阴山子,我与你的恩怨待秋后再算,此刻修复结界也不是为了帮你,你就是救了这苍生,我也必要取你的性命来血偿我的侄儿!” 闲灯冷笑一声,道:“你大可以来试试。我放过了你一次,就不会放过你第二次。想来送死尽管上。” 王掌门恨毒了闲灯,怒气无处发泄,猛地一掌拍上结界,只把灵力全部都灌进结 分卷阅读302 界中,加强了结界:“找死!” 他就算再愤怒也知道,晋州的结界没了闲灯是不行的。如今能跟凤栖一战的也只有闲灯,这些话王掌门早就听明德真君等人说了一百遍,他心中感到可笑,认为这群人把天下的未来都寄托到了一个人身上简直是无稽之谈,同时也不得不承认,目前能够扭转乾坤的,也只有闲灯一人。 与此同时,闲灯身边还有几名修士,也站在他的边上:“阴山子,这次信你一回,要是死了……死了也就认命了!” 闲灯双手放在结界上,“我偏不认命呢。” 兰雪怀站在他身后,什么都没说,只不过是一步也不愿意离开他。 闲灯看了他一眼,靠近兰雪怀,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对他低声说道:“我不会死的,我好不容易跟你走到了一块儿,我才舍不得死。” 兰雪怀脸有些红,闷声道:“你这时候了还要说这些话!” 闲灯道:“不说能行吗。你一天到晚心里想什么也不告诉我,我只好自己主动来承认错误了。小仙君,我晓得,你这人从来都不信任我,表面上说一套放手让我去做,其实心里是很紧张的,你担心我会为了天下苍生死在这里,对吧?” 兰雪怀被说中了心思,脸色一白。 闲灯一看就知道了,他还没说的更明白。兰雪怀恐怕还想了后招,至于后招是什么,他不太清楚,总归不是什么大公无私的事情就对了。 闲灯叹了口气,道:“你偶尔也要相信我嘛。” 兰雪怀抿着唇,然后开口:“你没有一点值得我相信的。” 闲灯道:“那你就相信事实。” 他停顿了一下,道:“对我而言,这天下苍生加起来连你的一个小指头都比不上,我是有多无私才会为了一群不相干的人奉献自己?所以你放心,再没有跟你厮守之前,我肯定会努力的活着。” 兰雪怀道:“那你有办法阻止这一切吗?” 闲灯道:“我没有。唐棋乐有,你不要忘记了,他可是无字磐石。” 二人的话还没说完,声音戛然而止。 不远处,所有的大树和山坡忽然间都化作了平地。准确来说,不是化作平地,而是塌陷了下去。 童星在一阵剧烈的震动中醒来,凤尾蝶已经从她的身上被剥离,她想起自己方才说的那些混账话,脸一红。正想站起来解释,却不料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强烈。 童星忍不住大喊出声:“出了什么事情?” 她震惊地往前看去,只见闲灯等人都在结界前面站着。只是原本平整光滑地面忽然间从远方裂开了一道巨大无比的裂缝,如同炸雷一般的声音在众人的耳朵里面响起,裂缝正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晋州杀过来。 闲灯脚下震动,双手却不敢离开结界,生怕结界被破坏。但是当他看到这道裂缝的时候,他心里忽然咯噔了一声。 凤栖恐怕不打算从上面把结界破坏了,既然他能够劈开阴山裂缝,那劈开晋州又有何难?上面无法破坏结界,索性从下面将结界撕碎,阴山裂缝的煞气直接从地底涌进晋州城内! “唐棋乐!”闲灯一己之力完全无法阻止裂缝的扩散,他猛地朝着唐棋乐大喊:“你想办法!” 唐棋乐恐怕也没料到凤栖竟然能做到这一步。放眼望去,直接裂缝中已经汇聚了浓郁的煞气,正跟着裂缝裂开的速度,一同朝着众人席卷而来。 完了! 这是所有人心中同一个想法。 众人都太关注阴雷了,只知道从上面加固结界,却没想到凤栖直接将晋州城给劈开了。 闲灯站在结界的最前面,那裂缝段段数秒钟不到的时间,就在他脚下打开了一道两米多宽的巨大深渊。闲灯电石火光之间推开了兰雪怀,将兰雪怀往岸上一推,自己则是没站稳直直地往裂缝中掉下去。 缝隙中无数的煞气瞬间席卷而上,闲灯吐了一口血,落下去时,企图找个尖锐的石头抓住。结果裂缝中的煞气浓到人根本看不清那里有能缓冲的石头,他心里一阵发寒,暗道:不是吧,难道我就这么死了?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冷不丁,他的手臂被一道灵力给拉住。闲灯的手臂被人拽住,他抬头一看,竟然是王掌门。 也是,方才离他最近的两个人,一个是兰雪怀,另一个就是王掌门了。 兰雪怀被他推开了数米远,就是反应再快也抓不到他。只是闲灯没想到,王掌门竟然肯伸出援助之手来帮他,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心里刚松了一口气,还来不及感慨王掌门的态度,却不料这个裂缝还在继续扩大,很快王掌门的脚下就站不住了。王掌门面色一白,脚下一空,跟闲灯两人一同掉进了裂缝中。混乱中,王掌门猛地一掌拍到了闲灯背上,将他推到了裂缝之上。 闲灯只看到他充满了血丝的双眼,又恨又不甘的死死盯着他,嘴里吼了一句不知是什么的话,他没听清楚,闲灯只觉得原本掉下去的身体借着王掌门的力量从裂缝中翻滚出来,重重地砸到了岸边。 兰雪怀几乎是立刻就抱起了他,闲灯睁开眼后,连滚带爬地跑到裂缝边上,他喘着粗气,盯着裂缝。 裂缝之中,哪儿还有王掌门的身影。 只有土地不停的塌陷,石头不停的滚落,迅速的被煞气吞噬。 兰雪怀抱住闲灯,直接将他抱在怀中,往后退了数十丈。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短短数十秒,最前面维护结界,方才站出来要与闲灯留下来的修士,全部命陨裂缝之下,被吞没之后,连个尸身都不剩。 童星灰头土脸地看着地动山摇的晋州,看着消失殆尽的结界,看着煞气四窜的场景,抹了一把脸,颓然道:“结界消失了。” 阴山裂缝终于如同一道闪电,势如破竹地劈开了晋州城,其中煞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始吞没所有生灵。 ※※※※※※※※※※※※※※※※※※※※ 情况紧急,便当迅速发掉! 王掌门救他倒不是良心发现,他恨死闲灯了,但是他也从小在仙门中长大,身上背负着天下苍生的枷锁,一切以大局考虑,所以宁可自己死都不能让闲灯死,因为还有无数的百姓等着闲灯拯救,比起自己,这个世界更需要闲灯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乌鸡国国王 11个;辰刻、十一呀、寒酥 2个;十三渣、叶尘、夬碱 1个; 感 分卷阅读303 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木有梧桐 2瓶;w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造化镜 唐棋乐一瞬间就提起韩一树的领子,命令道:“走!” 跟提猫似的, 他的脖子瞬间就勒出了一道红痕。换作平时, 他脖子一痛, 肯定要张牙舞爪地找唐棋乐算账,今天却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连算账都忘记了算。 韩一树还从未见过这样铺天盖地,如同末日一般的场景, 整个人都被吓愣住了。若不是韩一树提着他, 他早就在原地昏了过去。 晋州城的第一道结界全线崩塌,闲灯等人退到第二层的时候,明德真君观其脸色,就已经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 晋州百姓已经从晋州城撤离,但是三十万人没有那么快可以全都离开晋州的,现在全都驻扎在晋州城外。 现在也不能说是驻扎了,结界崩塌一事在场所有的人都能预料, 提前就转移了晋州百姓。只是三十万百姓又不能御剑飞行, 又有老弱病残,还不能跑快了, 慢吞吞地移动, 决计是跑不过煞气的吞噬速度。 活着回来的修士不多, 闲灯面色难看, 威压极强, 在场众人没有一个人敢现在上去和他说话。 就连明德真君也只能转头问兰雪怀:“再加固一层结界吧。” “现在加固结界还有什么用?!”说话的是沈云, 他脸色一片黑一片白, 俨然是从地上滚过一圈起来的:“仙尊,你没看到阴雷吗,它能劈开地面,我们就是把天上的结界加固的再好又有什么用?” 到了绝境之时,众人的情绪都十分暴躁,怪这个怪那个,没等明德真君说话,就现在下面炒作了一团。 闲灯听得耳边嗡嗡声直响,阴狠地开口:“闭嘴!” 他气势凌冽,一时间还真的镇住了众人。 “谁再敢说一句话,我现在就送他上路!” 此话一出,鸦雀无声。 闲灯心力憔悴,闭上了眼睛似乎想要逃避这个事实,忽然间,人群中传出了一个怯生生地女孩声音。 “我阿爹呢……” 闲灯睁开眼。 人群中有名女童,虽然灰头土脸,但是从料子上来看,应该是个千金小姐。 童星见到她,微微诧异,看向闲灯,踟蹰了片刻,开口道:“浣花宗王掌门的千金。” 闲灯心里一跳。 那女童小心翼翼地抓着浣花宗一名修士的衣角,大眼睛左顾右盼,又问了一遍:“我阿爹呢?” 一时间,前线回来的众人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不少人都看到王掌门落下了裂缝中,在这危急存亡的时刻,死亡似乎变得没有那么可怕,它成了一件十分频繁的事情,以至于最近死的人太多了,众人都麻木了。 但听到女童问起的时候,众修士的心又悬挂了起来。 是啊,死了,死了的人就不会再回来了,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女童眼见自己问了好几遍都没问道阿爹的踪迹,抿着嘴巴就小声的哭了起来。她年纪约莫有七八岁,也到了知事的时候,听不到众人的回答,心里模模糊糊的知晓,这辈子恐怕再也见不到阿爹了,越想越伤心,到底是个孩子,在一片静默声中,她哇哇大哭起来。 闲灯少见的手足无措起来,他下意识地去看兰雪怀,兰雪怀握住了他的手。 “可怜啊……”人群中,有看不下去这孩子苦恼的,叹了口气:“两年前,她母亲就在无妄山围剿的时候死了,现在爹也死了,实在是可怜……” 闲灯心里猛地跳了一下,如同乱麻。 “这孩子真是……” 忽然间,那人的声音压低了下去,但是在场各位谁不是耳力出众的修士,都听到了接下来的一段话。 “……是不是跟阴山子有什么仇啊?一家子都快死在阴山子手上了,五年前她表叔表婶死在了无妄山,她表哥叶雨就在这里认识的阴山子,后来自己阿娘也在围剿无妄山的时候死了,现在阿爹也因为阴山子死了……如今浣花宗的人走的走死的死,这小丫头都成了个孤儿了……” 浣花宗曾经在仙门各派里面也算是个大门派,可是自从五年前掌门夫妇横死无妄山之后,就只得了一个独苗苗叶雨支撑着门派。结果三年前,叶雨为了阴山子一意孤行,落得了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掌门这一脉的血缘算是断了。 叶雨向着阴山子,浣花宗在仙门中的名声就不好听,入门的弟子越来越少,门派根基也愈发动摇,只余一个王掌门在苦苦支撑。现如今,王掌门也命陨无妄山了,这浣花宗只剩下这个女童和五六个门内弟子,算是名存实亡了。 兰雪怀冷冷地瞥了一眼说闲话的修士,那修士被他一瞪,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 女童的哭声还在继续,闲灯回过神来,忽然蹲下身,对着她伸出手。 浣花宗的几名弟子对闲灯恨之入骨,护着女童,双眼发红地盯着他,恨到了极致,浑身都在颤抖。 女童看着闲灯,一边哭一边问:“你看到我阿爹了吗?” 闲灯道:“你过来。” 浣花宗的弟子几乎要破口大骂,却不料被明德真君制止了:“现在吵架还有什么用,吵架能让人死而复生吗。愤怒只会让本来就不稳定的军心更加溃散,事已至此,不如去寻求更好的解决办法。” 女童走了两步上前,闲灯嫌她走的太慢,将她拽到自己跟前。 浣花宗的修士怕闲灯对她不利,结果闲灯只是解下了腰间的一块冷玉,挂在了女童腰上。 “叫什么名字?” 女童怯怯道:“阿樱。” 闲灯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孩子,回去吧。” 阿樱望着他,问道:“我阿爹是不是死了?” 闲灯道:“是。” 阿樱双眼滚出泪水:“和我阿娘一样吗?” 闲灯道:“是。” 他顿了一下,道:“你阿爹……是个英雄。” 阿樱哭得双眼通红,不停地用手抹着眼泪:“我不想要英雄,我想要阿爹,我想要我爹……” 闲灯闭上眼,童星见状,将女童抱起:“好阿樱,你乖乖的,有这个哥哥在,以后不叫别人欺负了你去。” 众人听闻阿樱的哭声,纷纷不忍,转过头去。 直到天空中的闷雷复又发作起来,所有人才抬起头,看着已经完全漆黑的天色。现下的时间,远 分卷阅读304 不到天黑的程度,是上空的乌云压境,才制造了这般场景。 之间半空中层层叠叠的黑的卷云缓缓前行,乌云之间又有如同墨汁一般粘稠浑浊的阴雷翻滚,巨大的雷声就是从这里面发出来的。 明德真君道:“按照阴雷的移动速度,三十万百姓跑不了的。” 韩一树开口问道:“难道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还有什么办法?”沈云开口:“除非有什么东西,能把这些阴雷全都关在一个地方!” 这句话一说出来,闲灯跟兰雪怀几乎同时开口:“造化镜!” 闲灯立刻看向唐棋乐,唐棋乐仿佛回过神,看着闲灯,后者道:“造化镜在哪儿?” 唐棋乐在怀中摸了一把,拿出了造化镜。 闲灯上前看去,眼中隐隐有疑问。上一回凤栖和他一同进入造化镜之内,阴雷给造化镜造成了不可逆转的影响。镜子上面有一道长长的裂痕,从上贯穿到下面,裂痕之上,还有许多细细碎碎的小裂缝,令整个镜子看起来几乎称得上是破碎不堪了。 因此,造化镜一拿出来,闲灯就打消了这个主意。 “不行。” 韩一树问道:“为什么不行?” 他刚才跟闲灯想到了一块儿去,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东西可以将这些阴雷都困在一个地方然后封印,那就只剩下造化镜了。 闲灯道:“造化镜容不下,之前就有困过阴雷,但是被阴雷从内部破坏了。现在造化镜又受了这么严重的损伤,灵力也一定大不如前,若是再用一次,造化镜恐怕就要承受不住直接毁灭。” 韩一树看了一眼造化镜,确实发现造化镜如同闲灯说的那样,看起来不像是能用的样子。 他的心又沉了下去。 若是完全没有希望也就罢了,现在众人是找到了希望,但是这个想法又不可能实现,又重回绝望,打击不是一般大。 甚至,有些人都开始等死了。 “可以。” 就在所有人都放弃的时候,唐棋乐忽然开口。 “造化镜可以吸收阴雷,不过需要有人进入镜子里面去,从里面用灵力撑住造化镜的结界。” 兰雪怀道:“我去。” 他赶在闲灯之前开口,直接把闲灯的嘴给捂住了。 闲灯要说的话被他抢先一步,连忙扒开他的手:“我去,这是老君的法宝,我的灵力应该更加适合。” 兰雪怀皱起眉头,道:“不行!” 造化镜本来就摇摇欲坠,谁知道进去之后会是个什么结果,如果造化镜直接毁灭了呢,里面的人不是再也出不来了? 唐棋乐摇头,笑道:“兰小公子,你就是想去也去不了。闲灯说对了,这是老君的法宝,只有他和我去才是最合适的。” 他道:“再者,我二人进去撑着结界,外面也需要有人将阴雷引入结界中。你如果跟着我们进去了,外面还有什么人可以用?” 唐棋乐一言点醒了他。 明德真君的修为因为逆天复活兰雪怀的缘故,已经大不如从前。闲灯走后,能够镇压住修真界的便只有兰雪怀,加上天机变和三司二省,才能将阴雷引入造化镜之中。 兰雪怀瞪大眼睛,闲灯松了口气,道:“兰若,你放心,就是进去撑一下结界而已,等阴雷一进去我就出来,你就在一边守着,能发生什么意外?” 明德真君也道:“阿若,不要任性了。” 兰雪怀的拳头捏的死紧,唐棋乐道:“事不宜迟,没那么多时间做告别了。放心,我自有分寸,到时候保证还你一个全须全尾的闲灯。” 韩一树道:“真的没问题吗?” 唐棋乐笑道:“就是有问题也要去做,不然你们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兰雪怀松开了拉着闲灯的手。 唐棋乐松了口气,打开了造化镜的阵法。果然,造化镜不似从前,阵法开的十分艰难,十分不稳定,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一般。 闲灯先跨进了阵法中,他转身,看到身后无数站着的修士。 天机变的胡言忽然拱手:“保重。” 众修士目光复杂,神情肃穆,齐齐拱手道:“保重。” 闲灯转过头,乐道:奇了,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天机变为我担心。 他成了阴山子后,从来都是被人当做大魔头的,还没有一次是承载着这么多人的希望,去完成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跨进阵法中,闲灯就知道,他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他身上是三十万百姓活生生的命,是整个修真界最后的希望。 唐棋乐跟着他的脚步,随后跨进去。 明德真君道:“唐兄……” 唐棋乐开口:“仙尊,将阴雷引入造化镜中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明德真君后半句话没说出来,咽下去后,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唐棋乐忽然看向韩一树,“韩兄,我给你的锦囊还在吗?” 韩一树摸了摸怀中的“救命锦囊”,点点头:“在的。” 唐棋乐道:“你要记住,不到性命攸关的时候,不可以打开它。” 韩一树见他说的严肃,连忙道:“我晓得了,你跟闲灯也要小心,等此事结束之后,我还要跟你算一算之前骗我的账。” 唐棋乐点头:“我记住了。” 他说完话,跟闲灯二人一同跨进了造化镜中。 闲灯不是第一次来,所以十分熟悉。只是这一次在造化镜中,他什么都没看到,镜子里的世界是一片空白。 唐棋乐紧随其后,闲灯问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唐棋乐笑了一声,开口道:“不急。我先告诉你,你要如何杀了凤栖。” 闲灯身体顿了一下,转头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唐棋乐道:“凤栖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恐怖,他既没有飞升,就没有成神,不是战无不胜的。阴雷和蝴蝶用的都是他自己的修为,一个人的灵力并不是取之不尽的,这番吞了他的阴雷,绞杀了他的蝴蝶,他的实力被大大削弱,你要杀他就容易多了。” 闲灯道:“你很了解他?为什么之前不说?” 唐棋乐开口:“有些话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否则我把你骗到这里面来做什么?” 闲灯瞪大眼睛:“你骗我?” 唐棋乐点点头:“是,我骗你,这造化镜只需要我一个人进来就足够,骗你进来,是有话要跟你说。” 闲灯被他理直气壮的语气气得发晕:“你一个人 分卷阅读305 能完成的事情,你骗我干什么?到这个时候还撒谎?!” 唐棋乐道:“我这一生说过的谎无数,只是没想到你次次都信。闲灯,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化形吗?” 闲灯心里一惊,无字磐石化形这件事情本来就十分古怪,他从来都没有细想过,只是不曾想唐棋乐现在竟然要告诉他。 “为什么?”他问道。 唐棋乐道:“你应该知道,无字磐石是一本预测未来的书。” 闲灯点头。 唐棋乐笑了一声:“因为我二十年前就预测到了今天。” 闲灯愣住。 唐棋乐道:“凤栖原本是应该飞升成为百年间唯一修成正果的上仙,只可惜除了傅斯年这样一个变故,谁也没有料到他在飞升当天入魔。至此,原本走在正轨之上的天道就全都乱了。” 闲灯道:“天道……?” 唐棋乐:“天道就是人间万物的变化,凤栖就是这个变化中的意外。原本成仙的人入魔,天道有变,我作为无字磐石,第一时间预测到了未来。若想要阻止凤栖,救这天下苍生,将天道引入正轨,就必须找到一个能跟凤栖抗衡的人,在今日将他诛杀。” 闲灯道:“所以十年前才会有小清洞天的叛变?是你策划的?” 唐棋乐摇头:“不是我策划的。人心总有欲望,只要稍加提点,欲望便会战胜理智。我若想要选一个能与凤栖抗衡的人,势必就不能一直被困在小清洞天,我必须从小清洞天离开。与整个天下比,小清洞天的人命是在可牺牲范围之内的。” 闲灯哑然,感慨他的无情,也感慨他的冷血。 半晌,他忽然开口:“你选了谁?” 闲灯指了指自己:“我?” 唐棋乐面带微笑,安静的盯着他。 闲灯被他盯得毛骨悚然,心里忽然爆发出了一个难以置信地念头,他声音发颤,缓缓开口:“不是我……是兰若,对不对。” ※※※※※※※※※※※※※※※※※※※※ 真的快要完结了!!!大家!!最后几章!出来陪陪我嘛,不要潜水了55555555555!!!!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 3个;阿麦麦、寒酥 2个;7月、十一呀、锅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青椒、风向玫瑰图 10瓶;悠悠~然 4瓶;邬郗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造化乾坤 “是,也不是。”唐棋乐回答了他。 闲灯剧烈起伏的心脏还没有停止下来, 又被唐棋乐这一句故弄玄虚的话搅得心烦意乱。 他揪住唐棋乐的领子, 冷道:“你以为我现在还有心情跟你打哑谜吗?” 唐棋乐笑道:“我不怕死, 不过你杀了我之后,你还有更好的接近真相的办法吗?” 闲灯松开了他的领子。 唐棋乐道:“我既然叫你到造化镜里面来,就做好了要告诉你一切的准备。” 闲灯问道:“那你说,什么叫‘是又不是’?” &nb sp; “是。”唐棋乐开口说道:“是你猜对了。我一开始确实选择了兰雪怀。” 闲灯愣了一下, 问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 因为他是最好的人选。”唐棋乐开口:“他母亲是南疆妖女青瑶,兰雪怀本身就有魔族血统,由他来开阴山一脉,岂不是正好?” 闲灯听得云里雾里,似乎已经触摸到了什么,但抓过去的时候还是一手抓空了。 唐棋乐缓缓解释道:“你知道为什么你会走上阴修之路吗?” 这也是闲灯所疑惑的点,他出生名门正派, 按道理来说, 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接触道这些邪魔外道,但他却无师自通的开创了阴山法门, 连自己想来都匪夷所思。 唐棋乐道:“你本不该如此。闲灯, 你是骊山老君的徒弟, 不可能会修邪道。如果没有你种下的因, 就不会结出你现在的果。你走阴修, 是因为时间不够了。凤栖变强的速度实在是太快, 若用寻常人修行的速度, 就是再过二十年也未必能达到他的水准。所以我不得不出此下策,引导你走邪路。” 他缓缓道来,将这二十年来所有的阴差阳错都一一铺成在闲灯面前。 如唐棋乐所说,在无字磐石预料到今天这个结果的时候,他就已经找到了最合适制衡凤栖的人,便是正在小清洞天求学的兰雪怀。兰雪怀身负南疆血脉,又有蓬莱仙岛的庞大后台,是最适合阴修的人。他若飞升成功,不但统一整个修真界,还能将修士心中对南疆妖道的成见给完全消除。无疑是一件能够千古流芳的大功德。 无字磐石选中了兰雪怀之后,便在小清洞天等待时机。煽动副门主发起内乱,自己从小清洞天脱身,迅速藏进了兰雪怀的手中。 闲灯听罢,问道:“所以你当时化形,不是为了救我,是为了救兰雪怀?” 唐棋乐大方承认:“是。如果没有你,当初死的人就不是兰雪怀,而是你闲灯。” 闲灯手指蜷缩了一下,开口道:“你不是能预测未来吗,为何没有预测到兰若的死。” 唐棋乐道:“有些东西,本身就是意外。我预测不到,骊山老君也预测不到。闲灯,我问你,老君是否对你说过,你命中必有一劫?” 闲灯点头。 唐棋乐道:“你是否不听劝阻,执意要救素婠母子?” 闲灯无言以对。 唐棋乐:“这就是你种下的因。我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面面俱到,将所有的因果都算在其中。” 他背过身去,道:“我只算到老君的徒儿会来参加小清洞天,却算不到你顽劣成性,第一天便得罪了洗剑门的沈云。也算不到你一定要强出头,救走素婠母子,更算不到你的耳坠会被兰雪怀捡走。” 闲灯瞪大眼睛:“我的耳坠是兰雪怀捡走的?” 唐棋乐道:“这很重要吗。” 他:“你的出现把他心里搅得一塌糊涂。兰若千错万错不该对你动情,他和他母亲一样是个固执的人,认定一个人之后就死不松手。他要救你的时候,我逼不得已借助唐棋乐的身体化形,我说了许多恐吓他的话,企图将他这个想法驳回。如你所见,我对他说的东西,他一向都听不进去。” 闲灯道:“他为了救我死 分卷阅读306 了,所以你选择了我?所以我经历的一切,本该是兰若的,对吗?” 他心情恍惚,一时不知道是庆幸还是悲伤。 如果死的人是他,那么承受骂名的就是兰雪怀,人人喊打的也是兰雪怀。 可如果兰雪怀没有被明德真君逆天复活,那么他这一生就被自己害死了。 唐棋乐道:“你的命,在兰雪怀死的时候,就已经被改写了。老君或许预料到了这一切,恐怕才化出了度星河。不过,倘若你从来没遇到过兰雪怀,你的一生应该是像度星河一般光明无限,人人歌颂,人人称赞。” 闲灯望向他。 唐棋乐道:“度星河是老君为你留下的最后一张牌,保你在无妄山围剿时留下一条命。” 说完这句话,两人之间谁也没有再开口。 闲灯心中波澜万千,皱着眉努力的接受这一切。可是无论怎么尝试接受它们,他都无法释怀。 这算什么? 他的人生,兰雪怀的人生,难道就是为了对抗凤栖而生的吗? 凭什么有人二十年前就能决定他们的一生? 唐棋乐似察觉到他的不对,于是开口:“闲灯,我说过,你总有一天要懂的,这个就是天道,谁也无法更改。” 闲灯道:“我若是不同意呢?” 唐棋乐摇头:“你不同意,天道也会继续发展下去,然后修正你的‘不同意’。” 闲灯与他对视,唐棋乐道:“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闲灯开口:“我不干,就要杀了我的意思,对吗?” 唐棋乐道:“你可以这么理解。或者说,你不干,这一切会由兰雪怀替你完成。” 他说完这句话,闲灯终于明白了。 唐棋乐为什么要将自己骗进造化镜中,恐怕就是为了分开他和兰雪怀,他怕自己撂担子不干。闲灯一旦生出逆反之心,唐棋乐便可以在造化镜中将他抹杀,然后天道会重新选择兰雪怀。 要兰雪怀继续承受这一切吗? 闲灯茫然了。 他就算有千般不愿,他也走到了这一步。这十年来,经过无数的谩骂和指责,经过了生离死别,经过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痛楚和苦难,到了这一步,何必又要将这些苦难还给兰雪怀。 他一个人承受完不就行了吗? 唐棋乐问道:“你考虑的怎么样?” 闲灯顿了一下,恢复平静:“你说,我要怎么做。” 唐棋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忽然间,造化镜剧烈的震动起来。 闲灯连忙站稳身体,唐棋乐道:“兰舟已经在外面布阵了,阴雷很快就会被引进来,闲灯,跟我一起将造化镜锁起来。” 锁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闲灯细想,唐棋乐手中已经化出了一个金色的法阵,法阵正在逐渐的变大,渐渐笼罩了整个造化镜。闲灯眼前白色的光芒全都变成了金色,刺激的他眼睛有点睁不开。 “闲灯!守阵!” 唐棋乐话音刚落,闲灯的手就放在了阵法之上,与此同时,几道黑色黏腻的阴雷毫无预兆的劈开了造化镜中的阵法。闲灯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这一股阴狠的戾气冲撞的支离破碎,几乎立刻就吐出了一口血。 他心里立刻疯起一个念头:不可能的! 这才进来多少的阴雷,造化镜的阵法就撑不住了。 他和唐棋乐两个人的修为都无法维持这个阵 法,造化镜根本吸收不进阴雷,更别说还想困住它,除非…… 除非关闭造化镜! 等到所有的阴雷进来之后,从造化镜里面将镜子关闭,然后……然后永远的锁住阴雷,至于里面的人决计是出不去的…… 下场自然是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闲灯忽然就想通了,原来这就是锁镜。 难怪,他双手按在阵法之上,一刻不敢停歇的抵御阴雷,忍着巨大的痛楚,终于明白唐棋乐的用意。 他撒谎。 闲灯冷笑了一声,什么天道,什么修正,都是狗屁!分开他和兰雪怀,跟天道没有任何关系,唐棋乐就是编了一套说辞,想将自己困在造化镜中,方才又担心自己跑出去,于是利用兰雪怀牵制自己。 他想要的,就是将自己锁死在造化镜中。不错,唐棋乐一个人是根本扛不住阴雷的,但是如果有闲灯,就算扛不住阴雷,但是锁住造化镜,不让阴雷出去是绰绰有余了。 凤栖的阴雷被解决,他也如同唐棋乐说得那样,没那么战无不胜了。外面有兰雪怀和天机变等人,就是没有他闲灯,也能将凤栖收拾了。 没了阴雷,救了三十万百姓。 兰雪怀不死,又救了天下苍生。 好算盘,唐棋乐确实打了一个很好的算盘,只是被他算计的自己,显出了几分可怜。 闲灯咬了咬牙,吐出了一口血,想要松手不干,不让唐棋乐得逞,但双手却死死的按在结界上,分毫不曾挪动。 他崩溃地哀嚎了一声,红着眼眶朝着结界灌入了所有的灵力。 他做不到的。 这天下,这苍生,多少人为它前赴后继的丧命,怎么能由他一个人的情感,便否认了所有人的牺牲。 只是……只是他若死了,兰雪怀又该怎么办。 这一次,没有老君,没有度星河,没有叶雨,谁还能替他挡这一劫,况且,他已经拖累了这么多人,这条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 思及此,闲灯叹了口气,只觉得心中又苦又涩。早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见兰雪怀,刚才就应该多看一眼,看的用力一点,好永远的记在心里。 涌入造化镜中的阴雷越来越多,越来越强,唐棋乐与闲灯的力量渐渐的支撑不住阵法。祸不单行,就在这时候,造化镜里面的景象忽然一点一点的,开始崩塌。 闲灯知道,唐棋乐这是正在关闭造化镜。 他闭上眼,一咬牙,暗道:索性碎了自己的元神和魂魄,将阴雷压制地更死一些,免得途中再生出什么意外来,弄得前功尽弃。想到这里,他就要动手,正欲碎了元神时,唐棋乐忽然捉住他的手臂。 闲灯一愣,道:“你干什么?” 唐棋乐道:“是我该问你,你想干什么?” 看来,对方是察觉到他要自毁元神了。 闲灯道:“这阴雷这么强,除了用元神压制,还有什么其他办法?你现在来装什么好心?赶紧锁住造化镜!” 唐棋乐挑眉,诧异道:“你这么快就猜出来了?” 分卷阅读307 闲灯冷笑一声,又凝聚起自己的元神,企图再次碎了它。 却不料,这时候,他身体却僵住动不了了。 唐棋乐轻轻地在他背上拍了两下,将他钉在原地,叹息道:“闲灯啊闲灯,有时候你太决绝,也让我感到难办。我在你心中,难道就是这么不讲义气的人吗?” 闲灯身体不能动,眼珠子却看着他。 唐棋乐笑道:“你猜对了,不过,又是我骗你的。我活了这么些年,就只有你一个朋友,要你陪我在这造化镜中毁灭,自然是不舍得的。” 他开口:“你还记不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 闲灯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唐棋乐曾经说过的话。 “闲灯,这世上所有的未来都是人创造的,都是人走出来的,我并不是一本可以预知未来的书,我代表的是所有人的道。我曾经说过大道孤独,我要走的道便是我一个人的道,到如今,我发现我走的这条道上,仍有无数的人前仆后继,我并不孤独。” 他推了一把闲灯,闲灯不受控制地朝着后面倒去。 他心中掀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惊恐感,竟然挣脱了唐棋乐的束缚之术,猛地喊道:“唐棋乐!” 唐棋乐轻飘飘地将他双手用法阵绑住,闲灯还在不停地往后退,造化镜坍塌的速度越来越快,他却离镜中越来越远。 “闲灯,我确实想要将你留在造化镜中。不过我又反悔了,造化镜中有我就足够,你出去之后,一定要杀了凤栖,他若不死,苍生不定。” 闲灯挣扎了两下,忽然意识到什么,瞪大了双眼喊道:“你疯了!” 唐棋乐站在原地,微笑着看着他。 他虽没说话,但他的声音却传到了闲灯的脑海中。 “好友闲灯,如果你为我而感到难过,大可不必。我并不是一个人,只是一缕灵识,我并没有死亡,只是回到原点。此番入世能结识你与兰若等好友,唐棋乐没有遗憾,你我之间也并非诀别,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今日一别,只等河清海晏,春暖花开,人间好时节,我们必会再相见。珍重。” “唐棋乐!!!” 闲灯见喊他无果,伸手去扯身上的阵法,却不料动弹不得。 造化镜中的景色正在以一个飞快的速度坍塌,阴雷不停的涌入镜子里,如同末日地狱一般,无数阴雷如恶鬼一般叫嚣猖狂地四处冲撞。很快,他便连唐棋乐的身影都看不见了。 闲灯身上的阵法越来越亮,金色的光芒几乎将他的身体全都裹住。他在阴雷中穿行,完全没有受到阴雷的影响。耳边是阵阵雷声嘶吼,闲灯从未觉得心情有这么糟糕过。那雷声不知道在自己的耳边响了多久,忽然间,他听到了镜面破碎的声音。 闲灯身体一空,被一双手用力的捉住,紧接着跌落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怀抱中。 他身体被人死死地抱住,闲灯睁着眼睛,抬头看着天空,周围不再是炼狱的场景,他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了兰雪怀的怀中。 悬在空中的造化镜咔嚓一声,碎成了无数片,如同星光,细细碎碎,散落在众人的视线中。 明德真君叹息一声,合掌道:“天地无量,造化乾坤。” ※※※※※※※※※※※※※※※※※※※※ 一个从开始就be的男人终于写到了他be的时候了…… 本来想写个冷酷无情的天道,最后还是觉得天若有情比较带感! 这章其实我写还是挺难写的,一个多小时前就写好了,只是又删了又重写了好几次,但最后还是写的不是很满意orz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鹿帕斯xs 1个; 感谢 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酥 4个;干干、阿麦麦、我叫离建国、叶尘、鹿帕斯xs、十一呀、十三渣、夬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叶疏辞、千寻咯、夜雨凌州、给羡羡举高高、简故北 10瓶;没错就是当然 7瓶;鹿帕斯xs 5瓶;邬郗 2瓶;总想吃东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凤栖 明德真君话音刚落,造化镜破裂的镜片就化成了纤细的符咒,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四面八方铺开, 代替了原本破碎的结界, 并且隐隐间,似乎还更为牢固。 众人诧异地看着这一幕,半天都没有回过神。 直到韩一树忽然开口:“镜子碎了?唐棋乐人呢?” 方才,造化镜中只有闲灯出来了。 兰雪怀后怕不已, 只用了片刻就猜出了前因后果, 此时死死抓着闲灯,眼中血丝迸现,此番模样,连闲灯看了都有些害怕。 “我不是出来了吗,兰若,你捏的我手疼。” 兰雪怀不肯说话,看神情是恨不得杀人了。可惜唐棋乐已死, 他满腔怒气无处可发, 咬着牙一时不知道怎么排解心情。 因此,韩一树问完这句话之后, 在场竟然没有人回答他。 他干笑了两声, 扯了下嘴角, 笑意达不到眼睛, 反而显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不是死了吧?” 是了, 造化镜没了, 没死的闲灯或者出来了, 唐棋乐跑到哪儿去了? 闲灯叹了口气,正要说话,韩一树忽然开口:“别!” 闲灯一愣。 韩一树连忙捂住耳朵:“不不不不不,死不了死不了,你还是别告诉我了。” 他这架势,恍若一叶障目,只要自己不听到死讯,唐棋乐就没死。 闲灯见他性格脱线,神情有些茫然,斟酌片刻,便将此话揭过不谈。韩一树约莫是有一回见到好友死在自己眼前,怎么也不相信好好地一个大活人,上一秒还在和他插科打诨,下一秒人就没了。 可惜如今的情形,由不得他伤春悲秋,也由不得闲灯找时间感慨。 他转过头问明德真君:“都是他安排好的?” 明德真君点头。 兰雪怀在这里,他不方便明说。免得这小子发起疯来,谁也拦不住。 唐棋乐当初给了他两个方案,但结果只有一个。无论那时候从造化镜中出来的是谁,或者谁都没有出来,只等镜子一碎,便掐诀化作结界,成为晋州三十万百姓最后的救命稻草。 造化镜的这个结界不会无缘无故的发作,是需要元神来驱动。也就 分卷阅读308 是说,他二人进造化镜中,必然有一个出不来。 此话,如今却是不能再提了。 闲灯道:“现在有了结界,仙尊尽快安排人手将百姓撤离。凤栖如今已经没有了阴雷,只是些蝴蝶便没那么不好应付了。” 明德真君修为有损,也没有反驳闲灯的提议。而其他修士看到晋州城的结界又立了起来,一直往前裂开的地缝也停了下来,悬挂的心也往下落了几分。 闲灯动了动身,往前走去。 却不料被兰雪怀拉住,闲灯不恼,反手握住他:“你要跟我一起去。” 就算闲灯不说,兰雪怀的架势也是跟定了。 闲灯自从在造化镜中听唐棋乐说完所有原委之后,对兰雪怀的感情更加复杂。他二人之间的渊源和牵扯岂非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若说是换命,可谁比谁的命更好呢?这一笔糊涂账,就是他想算也算不好。 闲灯道:“兰若,我的命是你的,今后没有你允许,我一定不轻易死去。” 兰雪怀听完他的话,又急又气:“你现在才知道吗!你刚才——” 闲灯连忙好声好气的解释:“我刚才也是受害者,唐棋乐骗我的。” 说到唐棋乐,闲灯闭口不谈了。 兰雪怀见他这个模样,分明是想起了什么,明知道这时候不该呷醋,可还是阴阳怪气地开口:“怎么,有什么我不能听的吗?他害你这么惨,你还想着他!” “我没想着他……” 闲灯哭笑不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劝慰,索性转移话题:“兰若,咱们在这里闲聊,只怕再过一刻就都要陪葬去了。” 兰雪怀问道:“你待如何?” 闲灯开口:“当然是上无妄山,受故人所托……”他拧了拧拳头,阴测测地笑了一声:“将凤栖揍死啊。” 兰雪怀对此没有疑义,只是闲灯走了几步之后,又停下来。 众人见他来来回回的停了好几次,不由都看着他。 闲灯忽然指了一指师妃仙:“师姑娘,你和我们一起去。” 师妃仙被他点名,拱手道:“但凭吩咐。” 闲灯摸了摸下巴,又指着韩一树:“你也去。” 韩一树还没从唐棋乐的死中回过神,紧紧抓着怀中的救命锦囊,又惊又诧:“我?” “是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兰雪怀道:“为何带上他们。” 闲灯道:“当然是以多欺少,凤栖就是没了阴雷实力也不能小觑,不多找几个人去揍他,万一被他反杀了怎么办?” 兰雪怀道:“随你。” 闲灯反问道:“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带韩一树?” 兰雪怀道:“不必。” 闲灯看着他,笑了一声:“好,那就多谢小仙君无条件的信任了。” 韩一树心中有疑,但因为是闲灯提出的要求,他也没有反驳。一行人避开地缝,朝着无妄山走去。除此之外,天机变与三司二省各派了十六支队伍跟在他们后面,只是不上无妄山,而是在山脚驻扎,作为应援。 晋州距离无妄山不远,往前走不到一里地就到了无妄山脚下。出了结界之后便可御剑飞行,四人留存体力,也不打算浪费体力。 无妄山此刻被煞气笼罩,不见天日,山上生灵无一生还,枯草枯枝,横尸遍野。 他曾在无妄山上住过几年,对此地有些感情,如今它宛如炼狱,见此场景,闲灯心生不忍。 兰雪怀问道:“凤栖在何处?” & ;nbsp; 闲灯开口:“他要是在无妄山,那就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 无妄山没有别的住处,只有山顶的一个空旷的平地上有一处小院子。这处小院子是闲灯以前的住所,兰雪怀在他的指引下,御剑来到了屋子上空。 闲灯忽然道:“停下!” 兰雪怀在他开口前的一秒就停下来了,这屋子的上空,翩翩然有着许多妖异无常的凤尾蝶。 “看来就是这里了。兰若,我们从这里下去。” 兰雪怀四人谨慎为上,没有惊动凤尾蝶,从半空中落下,落到院子外面。 院子中,正有一人,俊美邪肆,脸色苍白如纸,死气沉沉的坐在凳子上。闲灯以为自己跟凤栖见面,不是你死我活,就是杀的天昏地暗。或者见到凤栖,对方多半是在画结界,要么焦头烂额的修复阴雷,总之,他什么见面的场景都想过,唯独没想过,凤栖正坐在院子里吃饭。 平淡无奇,就算是他们四人到了,也没见他挪过地方,一只手端着碗,一只手拿着筷子夹菜,一口一口,细嚼慢咽吞着。院子里的细绳上,还晾着刚刚洗好的衣服,有水滴滴答答落下来,飘来一股奇异的香味,白茫茫一片,十分整齐。 韩一树见到这一幕,连忙去看闲灯:“这怎么回事?” 他看的话本中,什么魔头不是埋头钻研毁灭世界的?虽然凤栖也毁灭世界,但按照常理来说,他背后也应该勤勤恳恳地画符布阵啊!这、这洗衣做饭是什么东西? 他像是不愿意相信大魔头还有这么接地气的一面,连连瞠目结舌。 闲灯也觉得凤栖此人琢磨不透,看到他本人的时候,更觉得他难以估测。 兰雪怀皱着眉头,正想有动作,闲灯却比他的动作更快。他抱着云鹊,晃进了院子里,坐在了凤栖的对面。 韩一树倒吸一口冷气。 闲灯挑眉道:“你在我家吃饭,不用跟我这个主人打声招呼?” 凤栖道:“你就要死了。” 意思是,死了人的屋子就没有主人了,他为什么要和主人打招呼? 这一顿饭,在凤栖这一句话出来之后,终究是没吃完。 冷不丁,云鹊与凤栖几乎同时出手,一阵强悍的灵力猛地从二人之间爆发出来,刹那间,天地为之色变,那桌饭被掀翻在地,韩一树没想到变故来的这么突然,慌乱之中,立刻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 紧接着,折枝也出鞘,凤栖以一敌二,并不觉得吃力。三人速度太快,在韩一树面前几乎都快成了幻影,他就是多长几双眼睛也看不清他们的动作。而且这三人旗鼓相当,他别说是去参与战斗了,就是要抵抗这一波又一波爆发出来的灵力都显得吃力。 好在他咬着牙没撑多久,师妃仙就来到了他身边,同时,一张温和的屏障在韩一树面前张开。 “韩前辈。” 韩一树道:“师姑娘!你怎么没有去帮他们!” 师妃仙道:“韩前辈,我此来任务,并不是帮 分卷阅读309 他们。” 韩一树诧异地看着他。 师妃仙道:“闲灯前辈要我保护你。” 韩一树懵了:“保护我?他叫你来是保护我?那他叫我来是做什么?让我被保护吗?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师妃仙想起闲灯的嘱咐,心中也有疑问,不过她还是如实转告了韩一树:“闲灯前辈告诉我,他和兰雪怀前辈拖住凤栖,然后需要你去填平阴山裂缝。” 韩一树听完——要不是时候不对,他都想在这里仰天大笑了。 他?韩一树? 他去填平阴山裂缝? 当年阴山子险些灰飞烟灭都没做到的事情?他能做到? 闲灯是不是死到临头脑子变傻了?还是被兰雪怀给日傻了?这什么鬼主意? “我怎么可能!”韩一树直起身体:“别告诉我闲灯不知道阴山裂缝都多宽?几十丈宽的裂缝,怎么填平?我就是有通天的本事能画个结界出来,也撑不到一时半会儿,除非无妄山能挪过去,把这个裂缝给埋了!” 他说完最后一句,忽然愣住。 又喃喃自语地重复道:“无妄山挪过去把裂缝给埋了……好像有点道理……” 韩一树在树下走来走去,又摇头:“不行不行,只听说过用结界将阴山裂缝给封印的,还没听说过能用什么东西把裂缝堵住……它能冲破结界……能埋的住吗……要是埋得住……” 要是埋得住,那就皆大欢喜了。索性封印不住裂缝,不如把这个裂缝给填了!到时候仙门各派将整个无妄山都与世隔绝的封印起来,最起码三百年之内不会再出什么大的意外! 但是……但是埋要怎么埋? 一条阴山裂缝就足够众人头疼的了,现在还有凤栖劈开的另外两道,要是真的想填平它……确实是只有把无妄山给挪过去填平了。 思及此,韩一树颓然地坐下来——结果想了半天,这还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假设。 师妃仙侧了侧脸,问道:“韩前辈,你怎么了?” 韩一树摆摆手,忽然想起来师妃仙双目已盲,索性连摆手都不摆了,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然后叹息道:“本来还以为自己能拯救天下了,到后来还是一场空,白高兴一场。我又不是什么修成真仙的大能,有移山填海的本事,一辈子只会研究一点小东西,最厉害的武器还是别人送的,哪儿有本事把整个无妄山移过去。” 师妃仙听罢,也觉得此事如同天方夜谭。修真界那么多人,肯定不止一个人想过把阴山裂缝给填平了。 那么多人想过,那么多门派肯定也去做过,连大门派都做不到的事情,他一个小小的,连结丹都吃力的散修更不可能做到了。 师妃仙忽然道:“韩前辈不必沮丧,闲灯前辈一定是相信你,才会觉得你做得到。” 韩一树道:“我能做到什么啊?我就是个半吊子,修仙也是个半吊子,我倒是想干一番大事业出来,叫那些瞧不上我的人都对我另眼相看,不过我想的总是很美,做起来却很难。” 他站起身,看着无妄山,随口说道:“要是有什么东西能够跟闲灯那个昆仑扇一样,一扇就可以扇动一座山,或者是什么其他的东西,把这座山给炸了……” 师妃仙正在聆听他说话,谁知韩一树一下就不说了。 她正觉得疑惑,却不料韩一树猛地从地上跳起来:“炸了无妄山!” 师妃仙道:“什么?” 韩一树欣喜若狂:“我可以炸了无妄山!你看!哦对对对,你看不了,我讲给你听!” 他心脏剧烈的跳动,盯着无妄山的山顶道:“阴山裂缝是夹在两座山里面的,要是能同时把两座山一起给炸了,山体滑坡可以将半座山都砸进阴山裂缝里面,挪动一座山是很困难,但是炸两个山头不难!而且,也足够!” 师妃仙顿了一下,只觉得韩一树现在疯了。不过她良好的教养没有令她立刻反驳韩一树,而是体贴道:“韩前辈说得在理,只是如何才能像你 说的那样,让两个山头掉进阴山裂缝中?据我所知,能做到的只有妖刀云鹊,但也仅仅是造成半个山头的滑坡。” “我有办法!”韩一树道:“我曾经在无妄山发现过一种粉末,我用它来做过一些小丸子,只要掷出去就能爆炸,破坏力极强。这些粉末都埋在无妄山之中,只要将它们全都堆在一起,然后点燃它……” 然后将无妄山给炸了! 韩一树满头大汗,咽了咽口水,兴奋过了头,结结巴巴道:“不是神仙又如何,修为不高又如何,移山填海……我也能啊……” ※※※※※※※※※※※※※※※※※※※※ 众人:凤栖!大魔头! 小七:我不是魔头 众人:不是魔头为什么要毁灭世界! 小七疑惑:可我只是毁灭世界啊 小七不正常的脑回路:我杀人放火毁灭世界,但我知道我不是魔头,我就是找点儿事干,不小心波及到你们了 顺便搞事情也要吃饱饭嘛!小七一个人搞事情也很辛苦的,要自己给自己做饭吃啦,洗衣服啦,还要每天都刷盘子啦,刷碗盘子站在无妄山看看今天世界被我毁灭了没有[bu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鹿帕斯xs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酥 3个;黑泽空、十三渣、叶尘、阿麦麦、鹿帕斯xs、7月、沐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你冉爹一挑五、??、我叫离建国 20瓶;19689947 10瓶;啦啦啦!、鹿帕斯xs 5瓶;锦夏 2瓶;澵的玖次方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还我 韩一树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抓起自己的剑, 就要往无妄山埋藏硝石的地方狂奔而去。他跑到一半, 又折回来对师妃仙道:“师姑娘, 我知道你有很多不解,但是你相信我,你一定要帮我!” 靠他一个人的力量当然是不可能短时间之内把那么多硝石集中在两个山头的,但是有了师妃仙就不一样了。 师妃仙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但依旧点点头:“好。” 两人朝着无妄山的半山腰跑去, 这一头,闲灯吃了凤栖一击,闷声吐了一口血,体内灵力稍加凝滞,一时不查,从半空中如同一只折了翅膀的纸鸢,直直地往地 分卷阅读310 上砸去。 兰雪怀见状, 无心恋战, 强行中断了与凤栖的打斗,硬生生地接了对方一掌灵力, 立刻揽住了闲灯的腰, 闲灯这才没四分五裂的摔在地上。 他捂住胸口, 咳了几声, 兰雪怀伸手探去, 发现闲灯的元神受损, 怒火中烧, 问道:“你元神怎么回事?” 闲灯擦了一把嘴角,道:“没太大问题。” 他元神受损是从取心头血浇注定海昆仑扇开始就有损,当时认为问题不大,于是强忍了不说。后来在造化镜中,他又想要毁了自己元神压制阴雷,尽管被唐棋乐阻止了,可是他也松手了,本来就不稳定的元神,此刻更是支离破碎。 方才与凤栖交手不过几招,对方就敏锐地发现了他这个破绽,几乎招招都往他致命的地方攻击。次数一多,闲灯终于熬不住,撑不下去,就连云鹊也无力化作玄鸟,成了一把古朴的长刀,和他一同落在地上,发出了哐当的一声。 凤栖见他无力抵抗,于是乘胜追击,兰雪怀拥着他挡了几次凤栖的攻击,到底是担心他的身体,边打边退,略占下风。 只不过,又重新退到院子里的时候,凤栖忽然古怪的停住了。 因为太古怪,闲灯不注意都觉得难。 院子上空的蝴蝶仿佛在谁的召唤下,一瞬间都从空中飞了下来,全都集中到了院子里。 闲灯诧异地想道:怎么回事? 兰雪怀扶了他一把,闲灯连忙将他挣开,思索了片刻不到,他忽然喊:“兰若!蝴蝶!” 只四个字,兰雪怀便明白他心中所想。折枝从他手中飞出,直接杀进了院子中。凤栖果然把目光落在院子里,并且身形一动,几乎要跟折枝一同落地。 闲灯比他离院子进,因此也动得更快。折枝携带着灵力爆发出一阵强光,将凤尾蝶打落了大半,闲灯便在折枝之后,钻进了院子里。 他目光扫过院子边上挂着的白色衣物,伸手一扯,用衣服挡在自己面前,凤栖伸手一抓,却不料兰雪怀从背后捉住了他的手臂。 凤栖难得被两面夹击的如此难堪,神情终于有了些变化,隐隐发怒,眉间黑气笼罩,下了死手要将兰雪怀置于死地。 闲灯咬了咬牙,推开门,凤栖送向兰雪怀的那一剑还没封了兰雪怀的喉咙,立刻就将剑锋折返,朝着闲灯猛地攻来。 闲灯侧身躲开,借势贴着门板一滚,跌跌撞撞地滚进了屋子里。 这是他的房间,他实在再熟悉不过了。闲灯丝毫没有犹豫,一脚踹翻了挡在面前的屏风,眼前木然出现一张床。 说一张床,却不准确。 他应该是一块石头。 闲灯原本睡的床被搬到了另一边,被取代的是一块阴森寒冷的黑色石床。床上正有一人平静的躺着,了无生气,只消看一眼就知道,这人已经死了。 但是他虽然死了,却不像其他尸体一样腐烂,而是保持的完好无损,就像一个睡着的活人。 恐怕,维持尸身不腐的,就是这块奇怪的石头了。 不由闲灯多想,他果断的将床上的白衣青年打横抱起,对方很轻,身上还有一股奇异的香味,抱起他时,青年未挽的长发如同乖乖地贴在他的脸上。观其容貌,三分天真七分艳,柔美俊俏,哪怕死了这么多年,也能窥见当年风姿。 就在这时,大门被两道灵力震飞。 兰雪怀扣住了凤栖的脖子,而凤栖的剑也没入了他心口三分,只稍稍推进去一些,兰雪怀便能当场毙命。 闲灯倒吸一口冷气,压下微颤的双手,好整以暇地看着凤栖,对方果然停了下来,目光怨毒地停在了他的脸上。 兰雪怀见他抱着一个男人,脸色登时就变了。 闲灯道:“凤栖,你还真是一个孝顺儿子,你义父死了这么多年,怎么还留着呢?” &n bsp; 凤栖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伸出手,咬牙道:“还我。” 闲灯也阴狠地笑了一声:“不。你有见过把人质还给对方的吗?不过,你义父都死了,我也没法儿威胁你什么,不如我就在他身上捅个几刀如何?” 他掂量了一下手中的云鹊,看起来比凤栖更像个魔头。 凤栖问道:“你要什么。” 闲灯看了一眼兰雪怀:“收剑。” 凤栖一点犹豫也没有,收了剑,兰雪怀的心口血流如注。他一收剑,兰雪怀便将手中的灵力打进了凤栖的体内,对方猛地跌坐在地上,吐了几口血出来。 兰雪怀下手绝不是儿戏,他手本来就扣在凤栖的命脉处,对方一松手,他直接就断了凤栖的生路。 闲灯看的触目惊心,暗道:这死人这么好用? 兰雪怀问他:“你还不松手?” 闲灯好声好气道:“兰若,你吃醋也讲点儿道理。” 他抱着傅斯年,咽下了口中涌上来的半口血,道:“你站过来一点,免得这个疯子又爬起来对你做什么。” 闲灯话音刚落,凤栖果然从地上爬起来。 兰雪怀与他实力恐怕差的不远,否则凤栖不可能伤的这么严重。 他扶着门,依旧固执的开口:“还我。” “还。”闲灯手上有筹码,心里松了口气,道:“当然还,我要这具尸体有什么用。只不过要我还你也可以,你现在就合并阴山裂缝。” 不止凤栖愣住,连兰雪怀也微微一愣,看向闲灯。 闲灯说出这句话,实在是天方夜谭。 甚至,可以说这根本不像是闲灯能说出来的话。他在无妄山这么多年,肯定是了解阴山裂缝的,所以,他也知道,合拼阴山裂缝,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为什么要说一件完全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叫凤栖去完成? 兰雪怀想来想去,最后也只有一个念头:拖延时间! 是了,如果不是为了拖延时间,闲灯为什么会在这里磨蹭? 他与兰雪怀两人并非不能战胜凤栖,只是极有可能会落得一个同归于尽的下场。而且阴山裂缝也不会因他们全都死了而自己关上。 闲灯不太做这种无用功,兰雪怀很快就想明白,整件事情的关键就出在韩一树的身上。 他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人,闲灯何故要他上无妄山来??其中必然有什么蹊跷,兰雪怀见他没跟自己商量,心里有些不快,但也只能压下秋后算账,现在便配合着闲灯,站在一侧盯着凤栖,以防他有什么动作。 闲灯道:“你也可以从我手上抢人。不过,就看是你的动作快,还是我 分卷阅读311 的刀快。你想要复活傅斯年吧?要是他被我砍成了几段,你猜他还能活过来吗?” 凤栖捏着剑,忽然转身往门口走去。 兰雪怀见他走了,立刻开口问闲灯:“你不怕他有诈?” 闲灯摇头:“说实话,我也很意外,他竟然保留了傅斯年的尸体。” 刚才,他一进院子就发现了古怪,只是心中不太确定。 凤栖此人穿得分明是黑色的衣服,但是晾着的衣服却是白色的。三人缠斗在一起的时候,凤栖有意避开屋子,并且越来越靠近悬崖一侧。 闲灯道:“我觉得奇怪,屋子里若是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要大张旗鼓的绕开屋子,而屋子的上空为什么又会有那么多凤尾蝶?” 兰雪怀道:“如果仅仅用傅斯年威胁他就成功了,岂非太过容易?他千方百计想要复活傅斯年,到了这一步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闲灯道:“我也有疑……” 他看着凤栖走出去的背影,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凤栖为了复活他的义父,不惜牺牲三十万的百姓来做活祭,甚至还妄图打开阴山裂缝,将人间变成地狱。 兰雪怀当年有无字磐石保驾护航才捡了一条命回来,傅斯年死的如此决绝,一口气,一缕魂魄都没了,又如何能够逆天改命,重生归来? 但是转念一想,闲灯忽然又能想通。 假设死去的人换做兰雪怀,他未必不能做的像凤栖这么狠。三十万百姓固然是人命,可比起兰雪怀来,人命又算什么人命? 他有心魔,隐隐压制不住,越想越不稳,身体都晃了两下,兰雪怀连忙扶住他:“你晃什么?” 闲灯听到他的声音,心里稍稍安稳了些,道:是了,兰雪怀还活着,我想这些没有的什么用。 细细想来,凤栖会把傅斯年的尸体带在身边也是一件能理解的事情。毕竟藏在哪里都不安全,还不如时时刻刻由自己盯着。况且,凤栖估计也没想到,无字磐石会亲自出手干预此事。毕竟,一般来说,那些阴雷就足够毁灭晋州了。 他的计划应该在这里就完全实现,根本不会有现在闲灯杀到无妄山来的机会,时间如此短暂,凤栖想要转移傅斯年的尸体已经来不及,索性也只能见招拆招。 闲灯道:“跟出去看看,凤栖此人固执万分,不是那么容易被威胁的人,他必有后招。” 谁知道,兰雪怀与闲灯刚走出门,无妄山忽然就传来了一阵极其强烈的震动感。 闲灯心里一惊,下意识以为是韩一树成功了。却不料眼前忽然被遮天蔽日的煞气给笼罩了,凤栖站在无妄山上,竟然是又打开了一道新的阴山裂缝! 闲灯又惊又诧,凤栖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还我。不然我要你死得更快。” ※※※※※※※※※※※※※※※※※※※※ 今天应该还有二更!更新了会到微博通知大家!我再想想怎么写!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共情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蒜瑢炒岚花 5个;共情 3个;寒酥 2个;阿麦麦、夬碱、云卿、要羡羡举高高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嗯嗯嗯? 20瓶;我叫离建国、罗斯酱、FLOWEROAD、你冉爹一挑五 10瓶;叁山伍 9瓶;大林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执迷不悟 & ;nbsp; 看来,凤栖是绝不打算停手的。 闲灯被他破罐子破摔的态度惊的有一瞬间的愣神, 怀中一空, 紧接着, 一掌要取他性命的灵力击中了他的肩膀。 闲灯口中当即吐出一口鲜血,他连着倒退了好几步,被兰雪怀察觉之后,将他死死抱住。 另一面, 傅斯年也被凤栖抢了回去。 闲灯勉力站起, 心中暗道:不好,傅斯年是目下唯一能稳住凤栖的人,现在又被他抢了回去,实在不好办。 他还没开口,兰雪怀却不让他站起来,按住了他,强行将自己的灵力输送至闲灯身体里。 闲灯道:“你自己也没多少, 别浪费在我身上。” 兰雪怀不管他, 但凡体内能提多少灵力,就往闲灯内府输送了多少。闲灯原本被搅得乱七八糟的五脏六腑终于得到了片刻安生, 没有方才痛的那么剧烈。 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 抬头望着又多出来的一道阴山裂缝, 实在不解, 脸上隐隐有怒气发作, 但转念一想, 也发作不出来。 他若现在想劝凤栖什么, 他也说不出口。 难道要跟凤栖说,你执迷不悟,你回头是岸,你何必为了一个死人要这天下苍生陪葬。 不值得。 是了,对闲灯来说是不值得,但是对凤栖来说呢。 这天下——这晋州的三十万百姓算什么,和自己毫无关系,为什么要为他们停手。 闲灯想了半天,开不了口。 兰雪怀见他神思恍惚,心中有疑。只是,尚未来得及问,裂缝中的煞气就如同喷发的岩浆,不停地往天空中翻滚。煞气灼热,但凡被它碰到的花草树木,均在一瞬间之内化作灰烬。 闲灯知道这东西的厉害,连忙道:“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凤栖和闲灯想到了一块儿去,二人几乎同时看中了被凤尾蝶包围起来,藏在结界之内,目前还没有受到煞气影响的小屋。 闲灯催道:“兰若!我们先进去!” 他和兰雪怀同时往小屋走去,凤栖也毫不迟疑,二人在门口打了一架,不相上下,回头一看煞气追了上来,架也顾不得打了,推开门之后,四人一同闯进了屋子里。 虽说都在屋子里,但闲灯却没敢放下一点心。 凤栖这人阴晴不定,而且杀伐果决,仿佛没有什么感情。他摸不准这个疯子什么时候就对他们发起攻击。 于是四人各占一边,闲灯盯着凤栖,后者进来之后就利落的把傅斯年重新放到了石床上,那石床温度本来就低,此刻傅斯年一躺上去,凤栖手上便出现了点点冰渣,寒气直往外冒。 他放好了傅斯年,又转过身在桌上到了一杯茶喝,然后守在傅斯年身边开始调息。 闲灯道:“他在调息,别等他找机会反击。兰若,你如何了?” 兰雪怀道:“尚可。” 闲灯道:“我灵力有损, 分卷阅读312 如今不及你,你赶紧坐下来休息,千万别让凤栖恢复了。” 兰雪怀道:“不要紧。” 闲灯一愣:“什么不要紧?” 兰雪怀道:“你灵力有损,不要紧,我会保护你的。” 听完此话,闲灯一抬头,看到兰雪怀十分认真的神情,心下好笑,又忍不住逗他:“好,那你可要好好保护我,我很怕的。” 他说完,站起身,兰雪怀猛地拉住他:“你去干什么?” 闲灯道:“喝水。打了那么久,渴了,你没看见凤栖也渴了吗。” 果不其然,凤栖已经喝了两杯水了。 桌上的茶壶和杯子都是当年自己下山买的,现在物归原主,他也坐到了桌边,到了一碗茶给自己。 凤栖双眼一会儿看着傅斯年,一会儿看着窗外的煞气,那煞气遮天蔽日,将原本黎明的天光完完全全的遮挡了起来。 要是换修真界任何一人在这里,看到这一幕,都会忍不住崩溃。 哪有打架打到一半,两人忽然不打了,坐在一块儿喝茶的! 闲灯的思路本来就异于常人,这位凤栖的思路也不是寻常人能揣摩的,此事发生在他二人身上,似乎也能说的过去。 闲灯喝完茶,盯着凤栖,问道:“凤栖前辈,你当真认为你活祭了这三十万人就能复活你义父吗?” 凤栖没说话。 闲灯道:“万一没复活呢?岂不是白忙活了?” 凤栖开口:“不会。” 闲灯见钓的他开口,心里一跳,问道:“为何不会。” 凤栖固执道:“不会就是不会。” 闲灯道:“你义父死了这么多年,你怎么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复活?万一他不愿意呢?据我所知,傅斯年是自刎的吧。” 凤栖忽然转过头,死死地盯着他。 闲灯微微一笑:“你知道傅家的无情道吗?” 闲灯忽然站起身,道:“你当然知道。傅斯年要你修炼就是无情道,对吗。” 凤栖话少,此刻闲灯意图不明,他便没有理会的意思。 “无情道,必然杀妻证道、杀子证道,绝情绝爱,势必要了无牵挂,才能修成正道。你都不好奇吗,他为什么收养你、抚养你、照顾你,世上的小乞丐那么多,难道他每个都要尽心养育吗?是因为傅斯年资质不高,达不到修无情道的要求,所以他找到了你,要你修无情道,他在利用你。” 闲灯顿了一下,道:“不过,他养了你这么多年,就算是利用你,也算尽心尽力了。” 凤栖冷冷地瞥了闲灯一眼:“跟你有什么关系。” 闲灯开口:“凤栖,你母亲怎么死的,你一点也没怀疑过?你点也不好奇?封门村如何被灭村的?你一点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你别告诉我,你从来没有去查过封门村的事情。” 凤栖听完,忽然出声呵斥:“闭嘴!” 闲灯呵呵冷笑:“你既然知道事情有古怪,为何不继续调查下去。是调查不到,还是不敢?” 凤栖猛地拍碎了桌子,“我要你闭嘴!” 闲灯哈哈大笑,“我为什么要闭嘴?我笑你是个瞎子,自以为傅斯年与你感情深厚,自以为他对你有恩,却不想是认贼作父!” 凤栖听罢,抬手就要取闲灯性命,却不料,一阵弥天大雾猛地从房间里拔地而起,迅速的将四人包裹在雾中。兰雪怀连忙站起身,闲灯立刻闪身到他怀中,握住他的手:“不要紧,这白雾是云浮岭的。” 兰雪怀道:“你什么时候有这个东西?” &nb sp;闲灯开口:“之前烧花的时候我留下来的,原本是想拿去换点钱,没想到现在派上了大用场。” 他方才从袖口中拿出来的正是云浮岭的花,也是当年傅斯年用来保护云浮岭的屏障。 凤栖忽然间被白雾困住,他第一时间便是跑去查看石床上的傅斯年。可是白雾中实在分辨不出前后左右,明明桌子到床的位置只有短短几步路的距离,可是他跑了许久,都没跑到傅斯年身边。 就像当年封门村被灭,他折返跑到破庙中,那条小路那么长,他好像把自己这一辈子都跑完了,也没能按时到家。 就在此时,大火的声音,房屋倒塌的声音,尖叫声和哭喊声一并传入了他的耳朵里。凤栖侧过头去看,眼前不知何时变成了一片通天的火光,一名白衣青年正站在观音庙内,观音庙大门敞开,凤栖站在门口,看到青年,他神情终于一变。 “义父……” 幻境。 凤栖在心里直接下了判定。 二十年中,他进过许多幻境,有时候觉得撑不下去了,便躲进幻境中。在幻境中,傅斯年永远温温和和地笑,永远有生命力的努力活着。有时,他也会幻想出无数个阻止傅斯年死的办法,每一种,每一条路他都试过,但是每一个结局都无可避免的让他走向死亡。 与之前的幻境不同的是,这一次他进入的幻境,不是自己臆想出来,而是闲灯制造出来的。 因此,这个幻境里面的傅斯年不再温柔,也不再笑吟吟的。他像一个顶着傅斯年面具的陌生人,年岁不大,几乎可以称之为冷血地站在观音庙中。 他的剑下女尸,正是凤栖的生母。 凤栖僵在了原地。 傅斯年杀了他母亲之后,蹲下身,将他母亲的尸体抱在怀中,轻轻安抚道:“对不起啊,我也没办法,你别恨我啊……你要恨就恨世道不公吧……” 假的! 凤栖又在心里重复了一遍,闲灯制造出来的幻境,不过是要他心神大乱。虽然早有准备,可看到这一幕,凤栖的双手还是忍不住发抖。 假的!假的!还好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幻境中的傅斯年像扔掉一块抹布一样扔掉了他母亲的尸体,观音庙外,一名骨瘦如柴,蓬头垢面的小乞丐跌跌撞撞地跑来,一边跑一边喊“阿娘”,见他模样十分的着急,脏兮兮的脸上全都是眼泪。 这孩子就是幼时的凤栖,他这时候还不叫凤栖,阿娘只喊他一声小七。凤栖记得,这是他当年在封门村被灭之后,第二次遇到傅斯年的场景。 那时候,母亲刚死,他六神无主,几欲崩溃,恨天恨地,把什么都恨透了。是傅斯年带他回傅家的,是傅斯年说以后就和他一起住的,是傅斯年又叫他想活下去的。 他看向傅斯年,傅斯年冷漠的神情一变,察觉到他来了,望向他时,悲悯天人,“小七……” “是不是很熟悉。”闲灯忽然打破 分卷阅读313 了这个幻境。 凤栖眼前的火光一瞬间消失了,又重新变成了白雾。 闲灯道:“傅斯年此人最擅长的就是唱戏,他幼时扮过观音,唱起来还真叫人难分真假。变脸速度也令人望尘莫及,他杀了封门村上下所有人,又杀了傅家的所有门生,还杀了他的未婚妻云飘飘,灭了上门来做客的周边几个门主,在你面前绘声绘色的嫁祸给他们,为了唱这一出苦肉计,甚至杀了自己。凤栖啊,你是晚来了一步,你要是早来一步,他的剑还插在云飘飘的脖子中没□□呢。” 凤栖横剑指向他:“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吗?” 闲灯躲开这一剑,云鹊横在二人之间:“我只是告诉你真相,免得你下了黄泉还不明白自己要复活的是一条毒蛇,全天下也只有你觉得他纯善无害了!” “胡说八道,找死。”凤栖眼神一沉,和闲灯二人又扭打到一起。 闲灯一边退一边开口:“你是不是心中有疑,为何他杀了这么多人之后会自杀?看来你一点也不了解傅斯年,他是一个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的人,杀了自己,是因为他知道,他在你心中是最后一个亲人。” “修无情道便是要存天理灭人欲,你以为傅斯年真的对你好吗?他对你好不过是要你心里有他,他真是好算计,把自己也算计到了这一场复仇里。他要的不是仇人死,他恨透了所有人,他要这整个人间都不得安宁,凤栖,你可真是他的好儿子,事事顺了他的心,件件遂了他的意,傅斯年若是还活着,必然睡着了都要笑醒!” “你闭嘴!!”凤栖猛地一剑挥下来,将整个屋子都给震塌了。“闭嘴!闭嘴!闭嘴!” 闲灯冷笑道:“为何叫我闭嘴?你分明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却还不肯面对事实,你逃避有什么用,难道不去了解,它就没有发生吗?” “闭嘴……”凤栖双眼能见血丝,阴狠道:“我让你闭嘴!” 闲灯招架不住发狂的凤栖,连忙喊道:“兰若!!救命!!保护我!快保护我!” 兰雪怀此时也调理好了灵脉,从地上站起,一个箭步就抱住了闲灯。闲灯松了一口气,眼见屋子塌了下来,里面是不能呆了,二人立刻飞身出去。 闲灯急道:“韩一树这人,我都拖了这么长的时间了,能用的招数都用完了,他要是还蠢在原地,我们就都完了!” 此时,凤栖也抱着傅斯年从另一头撤出了屋子。 刚落地,无妄山的山顶忽然传来了巨大的声响,像是无数个炸雷在半空中炸开,两座山的山尖都开始有不同程度的坍塌。 闲灯感到震动还没有停止,几声巨响之后,无妄山地动山摇。 他心中一喜,想必韩一树已经成功的炸掉了无妄山的山头,连忙道:“兰若!御剑!” 兰雪怀点点头,召出折枝,立刻将闲灯抱在了怀中,两人站在剑上,躲开了无妄山上落下来的飞石。 如果刚才开阴山裂缝的时候像世界末日,那如今无妄山崩塌才真正的如同末日来临。 兰雪怀御剑飞行都十分吃力,没跑出多远,闲灯忽然就被一道灵力给扯住了。 他还来不及惊讶,整个人就从剑上直直的坠落下去。 兰雪怀心脏骤然一空,面无血色,当机立断跳了下去,抓住了闲灯的手,两人一同滚到了阴山裂缝附近。 此时,凤栖宛如一只恶鬼,浑身被锐利的石头划破了无数道血痕,半边身体都是猩红色,指尖滴滴答答的往地上流血,他抱着傅斯年站在裂缝边上,居高临下,冷漠无比地看着两人。 “你们阻止不了我的,轮回马上就要开了,很快义父就会醒过来。” ※※※※※※※※※※※※※※※※※※※※ 小七:只要我没看见就都是假的,固执.jpg 还有一章就大结局啦![应该 顺便都要大结局了,大家不要潜水啦,出来留言嘛!TAT[假装自己有很多读者的样子 大家收藏一下我的新文支持支持哈!,目测是9.1号开始更新!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酥 4个;阿麦麦、十三渣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你冉爹一挑五 10瓶;秋拭、啦啦啦!、炸裂的朝花 8瓶;辞呈 5瓶;邬郗 2瓶;云卿、i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大结局(上) 闲灯再想阻止他,却不料半空中传来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声。 兰雪怀眉头一皱, 抱着闲灯后退了三步, 韩一树就从剑上跳了下来。他跌跌撞撞往前走了几步,最后还是没有稳住身体, 滚到了地上。 紧随着韩一树下来的还有师妃仙, 两人身上都十分狼狈,一张脸仿佛从黑炭中爬出来的一样,闲灯少见师妃仙有如此狼狈的时候,不过, 就算她这么狼狈, 见到闲灯, 还是先拱手作礼。 韩一树从地上爬起来,“呸呸呸”了一段, 抬头看到了闲灯,连忙问道:“如何了!” 他问的太急, 兰雪怀有点疑惑。 闲灯却是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想来,韩一树已经理解了他的要求,并且也炸开了无妄山的两座山头。现下几人站在地上, 上面的巨石还在源源不断的滚落下来。按照原来的计划,无妄山全部坍塌之前, 一定能够将阴山裂缝填平,但是闲灯没料到凤栖又开了一道阴山裂缝, 也就是说, 光是炸了山头没有用了,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把整个无妄山一起端了。 但是这谈何容易,单单是两个山头就耗费了这么多时间,而且借助的还是外界的力量,端了无妄山,人力怎么能做到? 这里有他和兰雪怀,再加上师妃仙,就是有三个人在这里,也绝无可能将无妄山轰塌。 韩一树没听见闲灯答话,真觉得奇怪,转头一看,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的凤栖。 他头皮发麻,险些跳起来:“我的妈呀!” 闲灯道:“你嚷嚷什么。” 韩一树的视线很快就落在了凤栖身边,一道新的阴山裂缝上。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绝望,开口道:“不可能吧……” 韩一树转头看着闲灯,“你还有后招吗?” 闲灯顿了一下:“见招拆招吧。”他问道: 分卷阅读314 “你炸山头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硝石。” 闲灯道:“这东西还有多少?” 韩一树开口:“无妄山里面有很多,应该分布在整个山里面。” 闲灯道:“很好,那就继续炸,炸到把新的裂缝填平为止。” “不可能!”韩一树立刻开口:“疯了,这样的话我们怎么跑的出去!” 凤栖坐在远处没动,恐怕强行劈开裂缝给他的身体带来的伤害也是不可逆转的。 闲灯道:“跑的出去,只要你想想办法炸,我就能想办法跑出去。” 他说话,山上轰隆隆如同雷声一样响,无数巨石不停地从上面滚下来,落进深不见底阴山裂缝中。煞气被巨石分割成了两缕,直直的朝着天上滚去,越来越多的巨石落下来,阴山裂缝最细的位置已经被巨石给堵住了。 韩一树咬牙道:“可以,放火!” 闲灯转头看着兰雪怀,兰雪怀当即掐了一个法阵落在地上,一簇火苗在地上跳动着,师妃仙见状,立刻将自己仅有的灵力灌注到火苗中。 韩一树开口:“给我。” 闲灯望向他。 “火苗给我,我知道有硝石的山洞在哪里,如果没有人去点燃的话,它们不会爆炸。用灵力是护送不上去的,距离太远了,到半路就会被他发现,而且煞气冲天,火苗很可能就会被扑灭。” 闲灯想说你去行吗,但是话到了嘴边,没有拒绝的理由。 四人中,只有韩一树知道硝石的存放地,正如他说的那样,他们三个就是去也找不到地方。 韩一树接过火苗,放在手中护着,抹了一把黑漆漆的脸,说道:“放心,我有救命锦囊。” 这话说了等于白说,闲灯开口:“保重。” 韩一树点头,转身就朝着凤栖背后跑去。 坐在原地的凤栖睁开眼,手中的剑一动,就想要阻止韩一树。 折枝横在他面前,兰雪怀冷冷地看着他。 闲灯开口:“凤栖,你要对付的人是他,别找错了。” 凤栖却不与兰雪怀纠缠,怀中抱着傅斯年,身后忽然扬起数千只黑色的凤尾蝶,成群结队朝着兰雪怀扑来。 闲灯心下一急,顾不得身上有伤,立刻站到了兰雪怀背后,一刀劈开了蝴蝶群。 霎时间,几十只断了翅膀的蝴蝶纷纷落在地上。 二人被蝴蝶群困住,再一看凤栖,已经拦住了正在山上跑的韩一树。 闲灯道:“师妃仙!” 锁妖绫闻声出动,将韩一树的腰间一缠,将他拖后了两步。凤栖的剑气直接劈到了韩一树原来所在的位置,地上立刻出现了一道一米多深的巨坑。 韩一树惊魂未定,凤栖已经再杀了上来。他跌坐在地上,护着火苗接连后退,师妃仙皱着眉咬着牙,锁妖绫再次腾空而起,只不过这一次却被凤栖的剑砍断成了两截。 眼看韩一树在劫难逃,师妃仙只得转过身用锁妖绫捆住了傅斯年的手臂。 凤栖一怔,傅斯年便被锁妖绫猛地拖出了他的怀中,师妃仙道:“韩前辈!” 韩一树连忙上前抱住了傅斯年,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火苗在他的手里惊险地跳跃了一下,好险没灭。 他连忙指着傅斯年的尸体喊道:“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一把火把他烧成灰!” 凤栖听罢,果然没有再动。 目下景色一片昏暗,韩一树借着火苗的光,终于看清楚了傅斯年的脸。 &n bsp; 韩一树神情大变,脱口而出:“是他?” 师妃仙道:“韩前辈……你认识他?” 傅家当年那桩惨案被天机变压得死死的,就是师妃仙也是后来听闲灯提起的。对于傅斯年这个人就更没有印象了,二十年前的事情,谁还记得?但从韩一树的表现来看,他仿佛认识傅斯年一样? 下一刻,韩一树就道:“我怎么会不认识他,当年就是他屠了封门村上下,要不是我娘带着我跑了出来,我恐怕也死在他手中了。” 他话音一落,凤栖的声音就打断了他。 “你说谎。” 韩一树抬头:“这有什么谎说的?我是封门村的人,你若不信,大可提问,有什么我答不出来的?赌场的老庄、卖豆腐的三娘、开客栈的老板娘王氏,她女儿采莲跟村口药店的大郎私奔了,后来双双跳了小舟河,王氏还是找的傅斯年度化的亡魂,我说的不对吗?” 师妃仙诧异的看着韩一树,大概是没想到韩一树的身世还有这么一段。 若他不是临时想出来诓凤栖的,那他多半没说谎。毕竟,要临时编一段这么详细的关于某个村子里的陈年旧事出来,是十分困难的。而且凤栖再听他说完之后,脸色十分难堪,由此可见,韩一树说的都是真的。 半晌,师妃仙又听韩一树说:“你是凤栖,对吧?” 他抱着傅斯年不敢放手,毕竟这是他唯一能够保命的免死金牌。 “你为什么要复活傅斯年,难道你不恨他吗?”韩一树边退边说:“还是说,你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凤栖的脸愈发的惨白。 韩一树道:“他先屠了封门村一次,杀了所有人,包括你母亲在内。留下你,是因为他要利用你报仇。为了逼你以无情道修成正果,又屠杀了封门村第二次,还杀了傅家上下的所有门生,最后自刎,他这样一个人,你复活他有什么意思?让他来看看这个被你糟蹋的差不多的世间吗?” 凤栖用剑指着他:“你和他一起骗我。”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韩一树心中明了,猜测闲灯估计已经把真相告诉过凤栖了,只是凤栖也不太可能信。毕竟,一个人靠着一点希望活了十多年,这时候忽然有人跳出来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傅斯年对你的情是假的,他做的事是假的,说的话是假的,要是换成韩一树,他也不信啊! 不过,他见凤栖现在这幅脸色惨白的样子,多半也听进去了一些。自然,这十几年的时间,他不可能什么都查不到,可是就算查到了又如何,只要没有人告诉他真相,他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避事实。 不若,等傅斯年活过来,亲口告诉他? 总之,他心里是无比固执的,要义父活,要他先活过来。 他不会叫他死的,他还有很多剑法没有学,义父还没有教,他只要傅斯年活过来解释,他总会听的。 他一直都听的,傅斯年说过他乖,他向来都十分听话,这辈子只有一 分卷阅读315 次不听话的时候,那边是义父要死,他不要义父死。 韩一树趁凤栖怔怔地站在原地时,连忙抱着傅斯年往上跑,好在山洞距离现在的位置不远,有师妃仙一路护送,韩一树终于到了山洞边。 这个山洞距离阴山裂缝是实在太近了,稍有不慎就会失足跌落下去。 韩一树看了眼煞气冲天的裂缝,咽了咽口水,不敢再往前靠近山洞,而是将火苗用力往前一掷,火苗在空中划出一道橘红色的线,稳稳当当地落在山洞里,开始燃烧起来。 凤栖终于回过神,冲上来便要抢人。 师妃仙全力阻止,只可惜她虽实力强悍,在凤栖面前却也有些吃力。韩一树见状,吼道:“师姑娘!快跑!” 快跑! 是真的要跑了,火苗一旦燃烧起来,不出一炷香时间,整个无妄山所有的硝石都会被引爆,到时候,就不是打打杀杀那么简单,搞不好所有人都会被埋在山下,永世不得超生。 师妃仙不再恋战,转而去找韩一树。 傅斯年的尸体在韩一树这里,凤栖几乎立刻就追了上来。 韩一树如同抱着一个烫手山芋,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他后面就是阴山裂缝,韩一树焦急的等了片刻,转头一看,心下大惊,那火苗没烧到硝石上面,还在慢吞吞的燃着。 韩一树立刻转过身,惊险万分的往山洞中走去。通往山洞那条窄窄的小道几乎随时都要垮掉,右边就是万丈深渊的阴山裂缝,韩一树满头冷汗的走到山洞里面,放下傅斯年,将火苗从地上捧起来,连滚带爬的跑了两步,扔到了硝石中。 火苗一接触硝石,滋啦滋啦的燃烧声就尖锐的响起。 韩一树不敢有片刻耽搁,这个硝石爆炸速度太快,一不留神自己就会被炸的灰飞烟灭。他跑到洞口,却不料,洞口的那条小路已经被山上滚下来的巨石给砸没了。他心中一阵蚀骨的绝望油然而生,暗道一声“完了”,原以为这就是最糟糕不过的事情了,结果刚这么想完,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凤栖不知道什么时候飞身到了山洞里。 前有凤栖,后有硝石,韩一树果断贴着墙壁,战战兢兢,腿一软就要跪下来了。 谁知,凤栖并不理会他,只是把傅斯年从地上抱起来,将他身上的灰尘仔仔细细的拍干净,又将他的脸擦拭片刻。 韩一树眼见那硝石越燃越厉害,心中就越绝望。等大火到了一定的程度,山洞里的硝石就会爆炸,无妄山里面的硝石受到影响,也会跟着爆炸,紧接着……整个无妄山都完了。 韩一树颓然的坐下:“完了完了,我牺牲了。” 山洞外,他隐约能听到闲灯的吼声。 那条小路被炸了之后,山洞跟闲灯所在的位置中间,就是一道巨深无比的阴山裂缝。兰雪怀是绝不可能允许闲灯沿路跑过来找他的,韩一树知道这一点之后,反而轻松了。 他和凤栖算是被困在这个山洞里出不去了。 “算了,我也算是做了件伟大的事情,只盼闲灯出去之后,说点儿好话给我,让我也能在修正史上名垂千古……” 韩一树抬眼看着凤栖,对方只呆呆地坐在原地,从刚才起就没说过一句话。 他开口:“凤栖,你何必执念如此。只因为你要复活傅斯年,害了多少人因此丧命,到头来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韩一树说完这句,忍不住又提醒道:“不管你相不相信,傅斯年绝不是你心里想的那个好义父,他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鬼,为了复仇什么事情都能牺牲,包括他自己。” 半晌,凤栖开口:“我知道。” 韩一树愣了一下。 凤栖抱紧了傅斯年,就像抱着一个来之不易的心爱之物,他固执地重复了一遍:“我知道,那又如何。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义父。” 韩一树叹了口气,看着背后的硝石,闭上了眼睛。 既然劝说不听,也知道让他自生自灭,心中成魔。左右他自己还心 神大乱,又悔又恨,又怕又绝望。 外面是震耳欲聋,山石崩塌的声音,韩一树静谧地坐了片刻,山洞里却忽然传来了凤栖一字一句的声音,那是云浮岭一首流传很广的童谣。 “义父,快睡吧,睡着了,风儿来了,呼啦呼啦,义父不怕……” 凤栖幼年因母亲惨死,常常在深夜被噩梦惊醒,因此,傅斯年时时会提着白色的纸灯笼,从门口走进来,将他从床上抱起来,抱进自己怀中,拍着他的背,哼唱这首童谣。 “小七,快睡吧,睡着了,长得壮,长得高……” 记忆中,他的声音与凤栖的声音似乎重合在了一起,凤栖抱着傅斯年的尸体,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从上往下,一下一下的顺着。 “义父睡了……睡了就长大了……” 冷不丁,啜泣声从凤栖那处传来,他先是小声的哭,最后似乎压制不住,凤栖抱着傅斯年,埋在他的肩中,哭得极其放纵,似乎要把这二十年忍受的苦难全都哭喊出来。 他撑不下了。 他是真的撑不下去了,为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活祭,为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他像傅斯年在的每一天一样,乖乖地吃饭,乖乖地洗衣服,乖乖地练剑,等那一天义父醒来了,就会发现他长大了,长高了,再也不像以前一样是个孩子了。 他还学会了很多新的招数,他写了许多保证,每一日都在不停地回想与傅斯年相处的时光,仔细到一分钟,甚至一秒钟。 等他醒来,他一定不要像以前那么凶,义父如果想去玩,他一定再也不捣乱,不阻止义父。 义父如果做了错事,那也要醒来之后和他解释,他会听话的。 但是傅斯年太决绝了,他怎么能擅自死去,怎么能什么都不和他解释。 凤栖哭了一阵,灵力终于枯竭,他歪倒在石壁边上,听着山洞里硝石被引爆的声音。 那声音震耳欲聋,爆炸的时候极强的穿透力几乎立刻震散了他的神识。 他为之努力了二十年的计划在这一刻终于落空。 但却不知道为何,凤栖心中并没有怨恨和不满。他反而松了一口气,接受了这个现实。他的双耳和嘴角都溢出了大量的鲜血,被巨大的热浪掀翻进了阴山裂缝,死前依旧紧紧的抓着傅斯年,仿佛抓着唯一的浮木。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黄泉路的话,他一定要把义父抓紧了,哪怕是到了地下,他也不会弄丢傅斯年。 他的身体与无数的石块一 分卷阅读316 起,在裂缝中不停地下坠,恍惚间,凤栖听到了一阵从很远很远地方吹来的风声,哗啦啦,带来了傅斯年笑吟吟的哼唱:“小七,快睡吧,睡着了,长得壮,长得高。风儿来了,呼啦呼啦,小七不怕。大雨来了,个儿高啦,一天一天,小七长大……” 一片火光和热浪之中,凤栖的意识消散在阴山裂缝中,他抱着傅斯年直直地跌落进了裂缝最深处,一块巨大无比的山石落下来,将他永远的埋葬在了地底。 ※※※※※※※※※※※※※※※※※※※※ 本来以为今天大结局!!!!结果还差一张!!!! 韩一树没死!有乐乐救命锦囊哈哈哈哈! 明天真正完结了!!!大家不要潜水了,留言嘛~~~~~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酥 2个;海洋、阿麦麦、叶尘、二宫和叶、?、夬碱、阿椒阿图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简故北 20瓶;殊离山下守林人、干干 10瓶;叶疏辞、锦夏 5瓶;云卿、?、胖皮皮瓜超甜啊!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大结局(下) 韩一树被一阵巨大的热浪掀出了山洞,不过他运气很好, 无妄山上落下来的巨石实在是太多了, 阴山裂缝正在缓缓的被填埋,他被这一阵热浪掀到了一块巨石上面, 一砸到石头上, 韩一树就听到了自己浑身骨头断裂的声音。 怀中,唐棋乐曾经塞给他的救命锦囊掉了出来。 韩一树连忙翻了一个身,看到了这个锦囊,眼睛一亮, 顾不得背后的伤痛, 马上将锦囊抓在手中。 “没到生死攸关的时候, 决不能打开锦囊。” 唐棋乐当时是这么告诉他的,甚至在自己死前, 都记挂着这个锦囊,专门问了一遍。 锦囊的绳结打的十分死, 韩一树双手发抖的拆了半天,终于在锦囊里找到了一张纸条。 纸条? 韩一树心中有疑,将纸条摊开一看, 终于看到了唐棋乐给他提供的“保命”方法:保持呼吸,不要断气。 韩一树怔怔地盯了许久, 仰天大喊:“唐棋乐!!!!!你是狗吗!!!!!!” 与此同时,又是一阵爆炸的热浪掀开来, 将韩一树整个人都掀翻在了空中。 就在他彻底放弃自己, 准备接受自己英勇牺牲的现实时, 锦囊忽然爆发出巨大的法阵,一道金色的光芒将他的身体笼罩在其中。 韩一树被热浪冲了两次,脑袋彻底晕了,躺在金色的阵法之中,失去了意识。 放眼望去,无妄山正在以一个惊人的速度往下崩塌。 兰雪怀与闲灯、师妃仙三人哪怕是御剑飞行,在经过这些碎石雨的时候,都受了各种程度的重伤。 山脚下的天机变早早地将阵法铺开,为了防止无妄山的碎石和阴山裂缝中残余的煞气灌入晋州,发展在他们几人一落地的时候就朝着四面八方张开来。 兰雪怀抱着闲灯,闲灯气急攻心,嘴里呕了一口血出来,死死抓着兰雪怀的手臂。 “唐棋乐给过他救命锦囊,他不会有事的。” 闲灯猛地咳嗽几声,兰雪怀拍了拍他的背,闲灯整个人都倚在他怀中,缓了几秒之后,又强撑着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兰雪怀抓着他的手臂,也没阻止,只是闲灯没走几步,眼前一黑,腿一软,终于因为心力憔悴,心血翻涌,昏死了过去。 等闲灯再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 无妄山已经全部都被填平,如今放眼望去,一片残垣断壁,闲灯睡在一间临时搭建起来的小帐篷里,他一起来就掀开了帐篷,兰雪怀正端着药碗走进来。二人撞了一个照面,谁也没有先开口讲话。 倒是童星,路过帐篷的时候看到他们俩面面相觑,开口道:“你醒了?” 闲灯转头看着童星:“我睡了多久?” 童星道:“我来的时候你就睡了,不就,就一个晚上。” 一个晚上…… 童星还没说完,就被桃花逐水的修士给叫走了。 帐篷外面,又只剩下他跟兰雪怀。 闲灯心里跳了一下,似乎还在那一场火光中没有出来。他抓住了兰雪怀的衣角,兰雪怀张了张嘴,闲灯忽然抱住了他。 兰雪怀手中的药碗一时不查,没拿稳,摔在地上,一碗药倒了个干净。 闲灯把脸埋进了他的怀中,肩膀抽搐了两下,双臂又收紧了不少,仿佛害怕他消失一样。兰雪怀不明所以,在闲灯的后背拍了两下,很不解风情的开口:“你的药撒了。” 闲灯等心情平复了一些才说话:“我不喝药,我见到你就不痛了。” 兰雪怀别扭了一下,又觉得闲灯说的这话自己喜欢听,但是又不能真的答应他不喝药,于是道:“不行。你还是要喝药的,你以后见我的时间多得很。” 闲灯是真的怕了,哪怕兰雪怀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他也心有余悸,总觉得自己还在无妄山上没有跑下来。 “我差点儿以为我们就要死了。” 他回想起不久前的场景,整个无妄山都往他们山上压下来,他感到兰雪怀被石块划破的地方,有温热的血落到了自己脸上。 思及此,闲灯又把他抱紧了一点。 兰雪怀道:“没有死。” 闲灯不听他说话,闭着眼,后怕万分的拥紧了对方。 兰雪怀由着他抱了一会儿,闲灯哭够了,双眼通红地抬起头看着他:“……韩一树呢?” 兰雪怀见他双眼红通通,像一只兔子,心里认为他十分可爱,于是愣神了片刻没回答。 闲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情一变。 兰雪怀道:“韩一树……” 闲灯问道:“他埋在哪儿了?” 兰雪怀顿住。 闲灯兀自低落道:“也是,无妄山都塌成那个样子了,哪里还找得到他的尸骨。有衣冠冢吗?” 兰雪怀一言难尽的摇了摇头。 闲灯心口抽痛了一下,站直了身体道:“我要去给他立个衣冠冢。” 兰雪怀犹豫道:“其实也不用……” 闲灯自言自语地走远了:“他是不是还有个遗愿,想要名垂千古,也好,等我给他立好了衣冠冢,我一定满足他的愿望。” 分卷阅读317 兰雪怀道:“闲灯——” 闲灯摸了摸自己的衣服,他的衣服已经由兰雪怀换过了,摸遍了整件衣服也没找到跟韩一树相关的东西。 兰雪怀问道:“你找什么?” 闲灯正拿了一块石碑,在上面刻字,嘴里回道:“我找韩一树的东西,既然是衣冠冢,里面总要有一点他的东西才算吧。” 话音刚落,边上忽然冒出了韩一树的声音:“你要我什么东西?” 闲灯拿着云鹊的手一滑,硬生生把这块石碑给劈成了两半。 他瞪大眼睛,抬头看着韩一树。 韩一树手里捧着花生,一边吃一边看着他:“你问兰雪怀要做什么?你要我东西,直接问我啊,我又不是不给你。不过,你拿我东西干嘛?” 闲灯僵在了原地。 他脱口而出:“你没死!” 韩一树毫无心理负担:“没死啊……” 他目光落下来,看到闲灯手里的墓碑,一愣:“你不是要给我弄个墓碑吧?” 闲灯顿时觉得尴尬无比,见到韩一树活着,喜悦还没有起来,就被一股十分强烈的不好意思和被撞破事情的羞耻感给冲昏了。他委屈地看着兰雪怀,兰雪怀道:“我话还没说完,你就要给他立碑了。你想怪我?” 怪兰雪怀? 闲灯哪儿敢啊! 韩一树听兰雪怀这么一说,前因后果一串,顿时想明白了。 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嘲笑的毫不留情。 闲灯恼羞成怒,直接将他手中的花生拍在地上:“你吃什么吃!” 韩一树手中的花生全都滚在地上,闲灯怒气冲冲地走了,他连忙道:“你别生气啊,我是死里逃生!也算死过一回啦!” 兰雪怀追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帐篷,正逢明德真君捧着一沓卷宗过来,看见急匆匆地两人,问道:“小灯醒了?怎么回事,一醒来就发这么大脾气。” 韩一树接过他手中的卷宗:“谁知道呢,反正跟我没关系。仙尊,无妄山周围的结界什么时候……” 一边聊,二人一边走。 身边都是来来往往的修士,目前都驻扎在无妄山不远处。 自从无妄山塌了之后,仙门各派不敢耽搁,立刻聚集起来,将无妄山附近的封印加固了好几层。 闲灯的伤养好的差不多之后,跟随他们一起,将残留的煞气都引入了南海。 这镇压无妄山,度化煞气的善后工作,一做就是两个多月。 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快过年的时间了。 无妄山的结界终于在年前全部都布置好了,为了不耽误众修士回家过年,前几天开始,就有门派陆陆续续的辞别明德真君,往各地离去。 闲灯照常来到南海,查看定海昆仑扇的状态,遇到了在桃花树下的童星。 这棵桃花树上的花已经枯萎的差不多,大约也不能在这么寒冷的天气之下坚持开花。 童星见到他,立刻迎上来:“我正要去找你,结果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闲灯道:“什么叫我送上门来啊?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童星懒得和他扯皮,告辞道:“我们马上就回桃花逐水了,我是来跟你说声再见的。” 闲灯开口:“算了下时间,你也快走了。” 童星道:“难道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 & ;nbsp; 闲灯挑了下眉:“我有什么好说的?” 童星对着他挤眉弄眼了一阵,用肩膀顶了他一下,撞得闲灯退后了两步。 “你好大的力气啊。” 童星道:“娇气。”她踩在一块石头上,问道:“我是说你跟兰雪怀的事情,怎么啦?你跟了人家仙尊的儿子,名分都不要一个啦?我还等着你们合籍了讨一杯喜酒喝。” 闲灯被她说的面皮一红。 童星啧啧啧了半天,看着他的肚子:“你说,你要是个女人,现在都怀第四个了吧。” 闲灯无语道:“陈年旧事,能不能不要拿出来提了。” 童星开口:“敢做不敢当啊?这事儿是我编排的吗?那不是你自己在桃花逐水编排给我听的吗!敢编不敢认啊?” 闲灯想起自己失忆的那段时间做出来的种种倒霉事,捂着脸道:“别说了。” 童星开口:“稀奇,你这人也有害羞的时候?” “再说,你怎么知道是我跟了他,不是他跟了我?万一是他嫁到骊山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站在桃花树下聊了一会儿。 闲灯道:“我还不知道能不能离开骊山呢。” 童星开口:“什么意思?” 闲灯摆手:“不说了,你回桃花逐水,一路保重。” 童星见他不愿意说,也没有追问,犹豫了一下,道:“慈航静斋是空着的,你要是没地方去,你就到那儿去住吧。你和小玉哥哥……” 她一时间说不出闲灯与度星河之间复杂的联系。 闲灯道:“好。那我记着你这句话了。” 童星笑了一下,挥别他,桃花逐水的修士第二天就启程回了钱塘。 次日一早,来辞别闲灯的是师妃仙,无妄山一战,她新伤旧伤一起犯了,也伤的不轻。跟师妃仙一起来的还有素音,这个小妖女脾气比以前好了许多,说话也没那么冲。 闲灯多嘴问了一句师妃仙准备去哪儿,师妃仙道:“做一名散修也好。” 素音在不远处的大树下站着等她,见师妃仙半天不过来,吐了嘴里的狗尾巴草,对着闲灯说道:“你有完没完?哪儿来这么多话说?” 闲灯呵呵一笑:“你凶什么?你凶我还不是师妃仙来给我道歉?” 师妃仙付哦然从善如流道:“抱歉。” 素音脸一下变了个颜色,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师妃仙不再久留,拱手道:“闲灯前辈,后会有期。” 闲灯道:“好。你若是来找我,就到……骊山吧。” 师妃仙走后,闲灯转身到了帐篷里。 晋州的修士都走的差不多了,留下来的也只有天机变和小清洞天的人。 闲灯一到帐篷里,兰雪怀就死死盯着他。 闲灯叹了口气,道:“小仙君……” 一听他叫这个名字,兰雪怀就知道没好事。 果不其然,闲灯下一秒就道:“我要去骊山了。” 之前,唐棋乐明确的和他说过,一旦骊山认主,他一生都要留在骊山。当时情况紧急,他也 分卷阅读318 来不及考虑后面的诸多事宜,只想立刻取了定海昆仑扇,将南海给镇压住。 现在想来,也是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你也知道,老君一辈子没离开过骊山。我不知道擅自离开骊山会发生什么,但是,连老君都违抗不了的誓言……” 兰雪怀道:“我跟你一起去。” 闲灯瞪大眼睛:“你愿意跟我一起去?” “不然呢?”兰雪怀忽然提高声音:“你在我面前可怜兮兮的说这些,不就是想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闲灯:话是这么说的没错……但是也没必要这么直接的说出来嘛…… 兰雪怀冷酷地哼了一声:“欲擒故纵!” 闲灯摸了摸鼻子,笑道:“我不是故意的……” 兰雪怀道:“你还不是故意的?” 闲灯嘀嘀咕咕,不敢和他说话,转身收拾起自己少得可怜的行李来。 兰雪怀见他还背过身去,更加有气:“怎么了?现在说你两句还说不起了?你要跟我生气吗?” 闲灯连忙道:“我怎么敢啊……” 兰雪怀指着他说道:“你阴阳怪气!” 闲灯:“我……” 他无奈地笑了一声:“兰若,你强词夺理。” 兰雪怀上前一步,闷声道:“你就不能不去骊山吗?” 闲灯将自己叠好的衣服摊平:“等我到了骊山,我再想办法。” 兰雪怀正要继续撒娇,闲灯的衣服中却飘飘然掉下了一个小竹筒,只有小拇指大小,看起来像是绑在信鸽腿上的。 “这是什么东西?” 闲灯疑惑的答道:“不清楚?谁放在我衣服里的?” 他打开竹筒,里面是一张小纸条,摊开来后,上面是一手十分熟悉的瘦金体,出自唐棋乐之手。 二人对视一眼,闲灯道:“唐棋乐放的?” 纸条上写道:好友闲灯,骊山认主,我骗你的。 闲灯看完,愣在原地,半晌,他噗嗤一声笑出来,笑道最后,叹了口气,将纸条收进袖口中,道:“唐棋乐啊唐棋乐……” 兰雪怀似是也没想到唐棋乐连这事儿都是撒谎的。 可是仔细一想,其实漏洞颇多,如果骊山真的要认主,为何需要韩一树和闲灯两人的血,又为何不是当场将闲灯留在骊山,而要等到现在才去骊山。 只是唐棋乐贵为一本预言天书,众人忌惮他的身份,对他的话从来都是言听计从,很少会去怀疑,这也导致唐棋乐讲话喜欢忽悠人,十句话里面十一句都是假的。 闲灯把收拾好的衣服又放了回去,兰雪怀道:“你不必放回去。去不了骊山,就跟我回兰陵。” 闲灯看了他一眼,道:“小仙君,怎么啦?要带我回兰陵啊?我还没同意呢?你怎么擅自决定了?” 兰雪怀瞥了他一眼:“你不愿意?” 闲灯道:“愿意愿意!怎么不愿意!我要是不愿意,你绑都要把我绑回去!” 至此,骊山的事情算是解决了。 明德真君与兰雪怀等人是最后撤离无妄山的,闲灯跟着兰雪怀去了兰陵,韩一树没地方去,也厚着脸皮跟着到了兰陵。 兰陵距离钱塘十分近,御剑飞行只要半个时辰就到了,听闻闲灯如今长居兰陵,童星还书信了一封,决定有空便来仙尊府看看他。 一切都尘埃落定,若是要有什么令人遗憾的,就是兰雪怀与闲灯二人的进展了。 虽互通心意,但是兰雪怀将他带回兰陵之后,却是与他“相敬如宾”,并且每日神神秘秘,有时候一消失就是一天,也不知道去做了什么。 韩一树因为上次在闲灯面前嘲笑了他丢丑,被闲灯“怀恨在心”,回兰陵之后,也没少给他脸色看。韩一树急于将功补过,在回来的第六天,他带来了一件法宝。 这法宝要叫“言听计从”定神灯,是定神灯的改良版。以前的定神灯只能定住人的神魂,叫人迷迷糊糊不能动弹。这个言听计从灯,不但能叫人无法动弹,还能叫对方对自己言听计从。 韩一树道:“你也是男人,他也是男人,他不主动,难道你不能主动吗?” 韩一树此番说的在理,闲灯估摸了一下,决定收下定神灯,千里迢迢去找兰雪怀。 他跑的太快,韩一树在后面追了半天,补充道:“你别一次性燃太多了!这东西燃多了之后会造成短暂性失忆的!伤脑子!听到了没!” 可惜,闲灯哪里听得到他的话,他现在色迷心窍,一心都扑在兰雪怀身上了。 此时,兰雪怀正好也从兰舟的住所回来,这几日,他都与兰舟商量跟闲灯合籍一事。众所周知,这个小死板是个十分传统保守的死性子,一定要等三叩九拜之后,才能成好事。 闲灯左等不到,右等不到他,捧着定神灯和兰雪怀在门口偶遇了。 兰雪怀正要跟闲灯说与他成婚的事情,便看见闲灯急匆匆地跑出来,左脚跨过门槛,右脚被勾住了,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他扑来。 兰雪怀瞪大眼睛,闲灯一个踉跄,高举着手,生怕定神灯落在地上摔坏了,谁知,手中的定神灯灯油全数浇在了自己的头顶。 兰雪怀暗骂一句:蠢笨! 连忙扶起闲灯。 闲灯一抬头,双眼迷茫。 兰雪怀见状,故作生气道:“你连走路走不会吗!怎么?故意在我面前摔一跤,想要占我便宜?” 闲灯一个激灵,忽然开口:“小仙君……我、是我救你出棺材的!是我把你从棺材里救出来的!”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他们相遇之初。 ※※※※※※※※※※※※※※※※※※※※ 小兰,终于要跟老婆修成正果了,结婚前一天,回到解放前…… 小兰:韩一树死来!!!! 完结啦!!!撒花撒花!!自己给自己撒花!!!明天更新番外哈!!!就是接着这个失忆梗写!第一次想日失忆的灯灯[害羞 然后新文abo是9.1号开文,更新两章!!!求求大家了!!去收藏吧!!!!! · 以及谢谢陪我走到最后的各位读者!!!!真的很感谢你们!!!谢谢!!!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酥 2个;阿麦麦、十三渣、白裙着身不如衬衫自在、溪南溪⊙▽⊙、叶尘、夬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凡事过去 分卷阅读319 皆为序曲 29瓶;夜雨凌州、卖花姑娘墨香、LinY 10瓶;魔鬼法条 5瓶;云卿 3瓶;33688738、邬郗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番外一:失忆 韩一树被兰雪怀找到的时候,人还在床上刚歇下, 衣服脱了一半, 就被兰雪怀从房间里拖了出来。 “解释。” 韩一树摔在地上,哎哟连天都没来得及叫, 抬头看到兰雪怀面若霜寒的脸, 一瞬间,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他转过头,看到了一脸茫然的闲灯。 对方是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但是也说不出哪里一样, 总觉得气质怪怪的。当然,最怪的是,闲灯一反常态的将头发全都挽了起来, 用簪子固定在头上。 他双耳上原本挂着的两只耳坠也不见了,整一个看起来…… ——要是之前的闲灯是个坏到骨子里的邪恶大魔王, 眼前这个满脸懵然的闲灯, 更像一朵不谙世事的小白花。 我见犹怜。 韩一树开口:“他怎么了?” “他怎么了?你问我?”兰雪怀咬牙切齿的开口:“这什么东西!” 叮铃哐啷一阵声音, 兰雪怀手中的定神灯摔在了韩一树面前。 韩一树乍一看这支离破碎的东西很眼熟, 仔细一看,不是自己给闲灯的那个升级版的定神灯吗? 他拿起来放在手中翻来覆去研究了一阵,发现定神灯的灯油全没了。 “油呢?” 韩一树抬头,整个人诧异地看着闲灯。 “他喝了?” 兰雪怀道:“倒头上了。” “完了。”韩一树说。 兰雪怀咬牙切齿:“你也知道啊。”他命令道:“解决。” 韩一树连忙摆手:“没解药啊,这又不是毒!过半个月就好了吧……” “半个月?”兰雪怀提高声音。 韩一树立刻道:“十四天, 十四天!他、闲灯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失忆了。” 兰雪怀冷漠地开口:“你说呢。” 韩一树心中想道:必然是失忆了。 定神灯有个副作用, 韩一树已经告诉过闲灯了。只是他没想到这副作用来的这么快, 当然,更没有想到的是,闲灯把灯油浇自己头上了。 闲灯听他们讲了半天的话,搞清楚了自己身上发生的古怪事情。 “我失忆了?” 兰雪怀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韩一树连忙问道:“你还记得什么?” 闲灯陆陆续续地记起来一点,到了桃花树水那里,戛然而止。 韩一树道:“也就是说,你现在的记忆停留在桃花逐水那儿?你还认识童星吗?” 闲灯:“那个刁蛮的表小姐?”   ; ……看来真的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韩一树道:“现在距离三月份已经过去快一年了。” 闲灯愣住。 韩一树:“马上就是除夕了。” 闲灯道:“我失去了整整一年的记忆?” 韩一树点点头。 闲灯在心中想道:还好,只是一年,应该没发生太多的事情。 他想的挺美。 殊不知这一年里发生的事情,快的让人目不暇接,几乎快把普通人的一生给过完了。 兰雪怀想起来,有点唏嘘。 他转头看着闲灯,唏嘘顿时变成了怒气:真是个蠢货!走路都能摔一跤! 闲灯想转过头问问兰雪怀,这一年的事情,顺便问问自己怎么住到兰雪怀家里来了,但是看到对方的表情,他十分有眼力见的闭嘴了。 ——还是别问了。 兰雪怀看起来心情不好。 何止是心情不好,换做任何一个人,谁能好的起来? 合籍的事情都筹备到最后一个阶段了,闲灯却失忆了! 韩一树也想到了这点,当着闲灯的面,他问兰雪怀:“这、小兰公子,合籍的事情还弄吗?” “合籍?”闲灯盯着韩一树:“谁合籍?” 韩一树道:“兰雪怀啊。” 闲灯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心想:开玩笑的吧?我只是失忆一年而已,小仙君都要合籍了?这是遇到哪家仙子了? 闲灯想问,但又不敢问,一副有点委屈的模样,站在原地。 兰雪怀冷笑一声:“合,怎么不合?就是绑也要绑到床上去!” 说完,他狠狠地瞪了一眼。 兰雪怀实在是太好看了,这一眼瞪得风情万种,叫闲灯心脏扑通扑通跳了两下。 瞪完了闲灯之后,兰雪怀命令他哪里也不准去,只准待在自己房间里。 闲灯摸了一下鼻子,犹豫地问道:“小仙君,那你去哪里?” 兰雪怀道:“你还想跟着我去?” 这话说得,威胁意味十足,闲灯反而不敢开口,干巴巴,小声的“哦”了一句。 兰雪怀多半是去藏书阁查阅怎么把闲灯这个失忆的毛病治好的卷宗了,闲灯被他扔给了韩一树,韩一树双手抱臂,高深莫测地看着他。 闲灯:…… 他觉得背后一凉,再看韩一树,发觉韩一树的目光更加神秘莫测起来。 闲灯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韩一树开口:“你就不想问问我这一年发生了什么事吗?” 闲灯道:“想。但是你满脸写着‘不怀好意’的表情。” 韩一树摸摸脸:“有什么明显吗?” 闲灯点头。 韩一树拉过来,二人坐下,道:“怎么会呢,以我跟你的关系——” 闲灯道:“我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 韩一树:! &a mp;nbsp; “什么叫没关系,那是一年前没关系。你对我的印象不要只停留在一年前,你想想现在,一年过去了,我们已经成了非常好的朋友了!你是那么信任我,甚至我还将我的定神灯送给了你!” 闲灯挑眉:“这么说,你就是害我失忆的人。” 韩一树:…… 意识到闲灯失忆了之后也不是那么好搞的,韩一树立刻避重就轻,拿出兰雪怀的名字来救场:“你不想知道兰雪怀要跟谁合籍吗?” 这话问到了闲灯的心里了。 他犹豫了一下:“想。” 韩一树喝了一口茶,说道:“自然是跟一个他心仪的人咯。” 分卷阅读320 闲灯道:“是谁?” 韩一树:“这个嘛,合籍当天你就能看到了。兰雪怀为了这一次合籍,准备了好长时间,必然是风风光光的,到时候,在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他道侣。” 闲灯心中想的抓耳挠腮,不自主问道:“是哪位仙子?” 韩一树:“错,不是仙子,是一个男人。” 闲灯愣住了。 “谁。” 韩一树装神弄鬼:“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男人。” 闲灯绝对想不到的男人? 他在心里想了一圈,问:“我认识吗?” 韩一树吹了口热茶,继续道:“勉强算认识吧。不过你现在失忆了,就算是认识也只能说不认识了。” 闲灯迅速把自己心里认识的男人都翻了一个遍,没找到能配得上兰雪怀。 这个不是身高矮了一点,那个就是鼻子长歪了一点,要不然就是品行不好…… 他举例说明给韩一树听,韩一树憋笑憋得辛苦,用手挡了一下自己上扬的嘴角,无比真诚道:“照你这么说,这个也配不上兰雪怀,那个也配不上兰雪怀,都让你骂完了,岂不就只剩下你一个人配得上他了?” 闲灯脸一红,道:“我——我又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叫兰雪怀听到了,等下他又说我对他图谋不轨。” 韩一树道:“怎么?难道你不喜欢兰雪怀吗?” 闲灯脸红的更厉害,这下耳朵都红了。他慌张的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我们俩都是男人,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韩一树:“兰雪怀娶得也是一个男人呢,他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闲灯听到这话,心里酸的厉害。 是了,兰雪怀又不介意对方是不是男人…… 结果,转念一想,兰雪怀明明是那么讨厌断袖的一个人,每次自己稍微靠近他一点,他就对自己又打又骂,生怕跟自己有什么接触…… 搞了半天,不是喜欢断袖,原来是不喜欢他。 闲灯越想,心里越发苦。想了一会儿,都快恨上兰雪怀了,结果又找不到什么立场恨兰雪怀,只能作罢。 韩一树道:“不过你也不用太伤心。” 闲灯狡辩:“谁伤心了。” 他侧过头,边上正有一个水缸,水面漂浮的睡莲还没盛开,通过水缸,能看到自己的脸。 闲灯不经常注意自己的脸,毕竟男子汉大丈夫,要靠真刀真枪扬名天下,老注意自己的脸算什么。但是,这一刻,他还是忍不住看了一下自己的脸,虽然自己不在乎,但是这张脸怎么也说不出丑吧。 叫他身边任何一个朋友来看,都一定找不到比他更标致的美人了。 韩一树发现闲灯看自己的倒影看的入神,福至心灵,说道:“其实兰雪怀的道侣也挺好看的。” 闲灯看的专心致志,毫无防备,立刻就中了韩一树的套路:“比我好看?” 韩一树继续憋笑:“不相上下吧!” 闲灯猛地回过神,韩一树道:“而且你完全想不到,兰雪怀跟谁在一起了。” 他道:“我觉得吧,你也不用太灰心。其实比相貌,你们俩都是差不多的。但你输就输在,你比他晚认识了兰雪怀。” 闲灯道:“是那个陈小姐?” 韩一树:“都说了是男的了。” 闲灯:“那是谁?” 韩一树卖够了关子,终于舍得将他的名字说出口了:“是一 个你绝对想不到的人:阴山子。” 闲灯从坐着凳子,到猛地站起来,只用了一秒。动作太大,甚至掀翻了凳子。 他一脸震惊,难以置信道:“你说谁?!” “阴山子啊……”韩一树低头去扶凳子,终于可以把脸藏起来,狠狠地笑了两声,没敢笑出声,抬起头,已然是一脸严肃:“都说了,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你这一失忆倒好,全忘了,我来告诉你吧,阴山子复活了!” 闲灯的五指几乎抓进了肉里:“复活?怎么回事……怎么会是他,不是他杀了兰雪怀吗?” 是谁都好,闲灯万万没想到,兰雪怀的道侣竟然是阴山子! 他昨日还是前日——是他的昨天,但是却是众人的一年前——闲灯还狠狠的咒骂了阴山子,却不料,一转眼的光景,兰雪怀竟然和阴山子在一起了? 这算什么? 他一个外人在那儿瞎操心,瞎打抱不平,结果人家兰雪怀根本不在乎? 闲灯的脸红了,这回是又羞又气,觉得自己丢了人,又觉得自己难堪,总之,心里一团乱麻。 韩一树憋笑憋得肝都疼了,顿时扬眉吐气,觉得自己大仇得报。 闲灯抬头,晦涩艰难地问道:“阴山子……怎么复活的?” 韩一树:“说来话长,你现在还记得多少?” 他不太了解闲灯的记忆到底是退回到哪一步,编排的时候就有点担心,毕竟闲灯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现在心神大乱,正是好骗的时候,可以一旦说错了一个地方,再想骗他就难了。 闲灯也是,病例乱投医,竟然坐下来打算听韩一树讲“真相”了! 他:“我记得,我刚进桃花逐水。” 韩一树问道:“扮女人那一次?” 闲灯点头。 韩一树一拍桌子:“那就是了,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不好意思,忘记你现在失忆了,我直说吧,后来童梦复活了阴山子!” 闲灯微微偏头:“童梦?童梦不是复活的度星河吗?” 韩一树摇扇子的手一顿,猛地咳嗽一声:“你还记得这个?” 闲灯摇头:“模模糊糊记得一点,依稀是想起他要复活的人是度星河。” 韩一树满头冷汗,连忙打补丁:“是了,理论上来说,他要复活的是度星河。但是众人都不知道,度星河其实就是阴山子!” 闲灯瞪大了双眼。 “这……可是我跟他长得一样啊。” 韩一树握着他的手:“所以,你应该明白,为什么兰雪怀对你总是十分特殊了吧。” 不消韩一树说下去,闲灯就想到了——因为他长得像阴山子! 原来如此,他以为兰雪怀的特殊,竟然都是因为自己像他的故人…… 闲灯的心凉了半截。 韩一树再接再厉,继续道:“我们当时的震惊程度不亚于你,你想想,修真界最富有名望的一个名士,竟然就是阴山子诈死假扮的!多么可怕,而且他死了两次,都被人复活了,岂不是更可 分卷阅读321 怕!哎,你是失忆了,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多么的糟糕,这个童梦,太执着阴山子了,非要说阴山子就是度星河。可是谁晓得呢,这个阴山子之前跟兰雪怀还有这么一段,你说他是不是个东西?新欢旧爱齐聚一堂,你叫兰雪怀的脸往哪儿搁!” 闲灯光是听韩一树描述的这个场景,就已经开始为兰雪怀打抱不平了,更何况他对阴山子怀恨在心,听完立刻就骂了一句:“真不是东西。” 韩一树抚掌道:“好!说得好!” 他收拢手掌:“收!” 闲灯立刻问道:“可是,仙门传闻,兰雪怀是被阴山子所杀,此事可有假?为何阴山子杀了他,他还要跟阴山子合籍?” 韩一树道:“这倒是不假的。我都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明白吗?这显然是因爱生恨的情杀嘛!多年后再见到老情人,旧情复燃了呗。哎,我就是替你不甘心啊,活生生成了别人的替身……” 他看了一眼闲灯,对方思绪混乱,一会儿握拳,一会儿松拳,坐立不安,俨然是完全相信了韩一树的这一番鬼话连篇。 闲灯消化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既然如此,我跟那位阴山子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小仙君还要把我留在他府中?他……他的道侣看了不生气吗?” 韩一树打开扇子,唏嘘道:“这你来问我啊?你还不懂吗,自然是对你也有情,才舍不得放你走嘛。大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阴山子做他的道侣,你做他的情人不好吗?” 闲灯的脸色唰的白成了一片。 ※※※※※※※※※※※※※※※※※※※※ 韩一树:我先爽完今天,明天能不能活着明天再说 狗血剧情正式启动!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月秧、阿麦麦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鹿帕斯xs、十一呀、暮尽寒灯、夬碱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青回、仙叽兔 5个;寒酥 3个;叶尘、kk从缝里蹦出来啦、溪南溪⊙▽⊙、w、黑泽空、?、却苏酥、司南卷饼再来一个、二宫和叶、十三渣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莉莉、仙叽兔 10瓶;朝暮煮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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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手摸了一下闲灯的脑袋,确认对方没有发烧。 “外面那么冷,别站久了。” 闲灯闷声回答一句,闷闷不乐地跟在他后面。 兰陵这几日下大雪,温度比晋州时期还要低,闲灯的身体没有以前那么好了,兰雪怀总是格外照顾他,俨然把他当成了一个易碎的瓷器。 他穿着那件狐狸毛的斗篷,手被兰雪怀握着,一路带到了走廊尽头的别院里。 闲灯到处打量,小心翼翼地问道:“小仙君,这里好像不是我刚才住的地方?” 兰雪怀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当然,这是我的住所。” 闲灯的耳根红了一瞬。 别院中走出了一名老妇人,穿衣打扮不俗,见着兰雪怀,又看见了闲灯,笑了一声,走出去了。 闲灯问道:“小仙君,她是谁?” “管事的嬷嬷。”兰雪怀回答的不太自然。 闲灯问:“管事嬷嬷做什么的?” 他印象中伺候兰雪怀这种小仙君的,应该都是面容姣好的仙侍,这种仙侍是从小伺候仙门大家里面的少爷长大的 分卷阅读322 ,又叫做贴身侍女,将来还要给少爷做填房用。 兰雪怀打断了他的思路:“管事嬷嬷就是管事的,你问的这么仔细干什么,你也要去做?” 闲灯听他话里有几分凶,乖乖地低头不说话了。 兰雪怀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着这么乖的闲灯了,一时半会儿还真有些怜惜,舍不得他那么快恢复记忆。 但是那个有记忆的闲灯也有他的好处。 两相比较,分不出高下,都想要。 唉,真叫小仙君为难啊。 二人跨进房门,闲灯先闻到了一股花香,和兰雪怀身上的味道很像。看的出来,屋子里简单的装饰过,应该是要当做新房用的。 闲灯越看心里越不舒服,桌上的红烛,床上的红绸,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兰雪怀道:“你先坐下,饿了吗?” 闲灯开口:“有点困。” 他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小仙君,这房间是婚房吗?” 兰雪怀脸红了片刻,没转过身,背着他说:“是。你不是看出来了吗?明知故问!” 他自己操办合籍的事情都没告诉闲灯,也是因为闲灯失忆了,他才懒得继续瞒下去。 不然按照兰雪怀的计划来看,这本应该是给闲灯的一个惊喜。 闲灯酸的发苦:“哦……” 兰雪怀转头看到:“你为什么兴致不高的样子?难道你不愿意?” 闲灯心道:我愿意?我愿意才有鬼了!看着你们百年好合吗? 他没想到,一年过后,兰雪怀竟然也变得这么厚颜无耻。听听他说的是什么鬼话?想要炫耀自己跟阴山子情深义重也不用炫耀到他面前来吧?现在明知故问的难道不是兰雪怀吗?怎么?在单相思自己的人面前宣布婚讯成就感会爆棚? 闲灯不知道自己还有如此伶牙俐齿的一面,心里的腹诽多的无处发泄,偏偏嘴上还要开口:“我怎么会不愿意。” ——反正也不关我的事。 兰雪怀听了心里这才舒服不少,心道:他肯定是愿意跟我成婚的,就算是失忆也愿意。 闲灯在屋子里不知道干什么好,索性坐在凳子上。 兰雪怀开口:“你不是困吗?” 意思是叫他上床睡觉。 闲灯看了一眼婚床,崭新十足,一副完全没有人睡过的样子。 “这不太好吧……” 闲灯犹豫的开口。 毕竟,要跟兰雪怀合籍的是阴山子,人家正宫都没来睡过的婚床,轮得到他这个情人来睡? 但兰雪怀“并不介意”:“这有什么不好的,你早晚也要睡。” 闲灯:!! 太直白了吧小仙君! 就算是你想睡我也不能说的这么直白吧! 他汗如雨下,拼命的回想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跟兰雪怀互通心意的。 然而没用,他失忆了,失忆就注定什么都想不起来。 不过听兰雪怀说话如此娴熟自然,仿佛已经互通心意许久了,闲灯又百思不得其解——那这个阴山子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是在他们互通心意之前? 还是在他们互通心意之后? & amp;nbsp; 闲灯发呆时间略长,兰雪怀道:“你又愣神?” “没,我在想事情。” 因为想得是阴山子的事情,闲灯略心虚。 兰雪怀命令道:“你以后不准自己一个人想事情,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我也要听。” 闲灯心里吐槽:真霸道。 他的目光落在婚床上,心里生出了一丝隐秘的报复感,几乎是恶狠狠地躺了上去。 兰雪怀见他躺上去,自己也脱了外衣,躺在了外侧。 这一举动,吓了闲灯一跳,他连忙坐起来:“你怎么也在这里睡?” “这里是我的房间,我不在这里睡在哪里睡?”兰雪怀看着他。 闲灯被他说得哽住,仔细一想,发现对方说得挺有道理。闲灯又躺了下去,只是这一次没有刚才那么游刃有余,他浑身都僵硬了。 他闭上眼,心里默念了十个数,依旧没睡着,方才的困意烟消云散了。 闲灯觉得是自己离兰雪怀太近的缘故,于是悄悄地挪动了一下身体,跟他保持了一个人的距离。 “这样总能睡着了吧?”他心里嘀咕。 结果,这样并没有好多少。 兰雪怀身上的花香一刻不停的钻进闲灯的鼻子里,他只好又侧过身,企图躲避这个香味。 但是越多,对方的气息越明显。 闲灯躺在床上动个不停,一会儿躺平了睡,一会儿又侧过身睡。 正当他辗转反侧的时候,自己的腰忽然被一双手给搂住了。 闲灯:? 尚未反应过来,那双手忽然一用力,闲灯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往后拖了过去,随即落到了一个十分温暖的怀抱中。 床上只有兰雪怀和他两个人,闲灯立刻就反应过来,这双手是兰雪怀的。 他浑身都僵硬了,心跳加速,脸也跟着红透了。 兰雪怀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现在能睡了吗?” 闲灯支吾了半天,小声道:“能……” 兰雪怀开口:“下次要我抱直接说出来,不要又做这些小动作,知道吗。” 闲灯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小动作,他觉得兰雪怀抱得有些太紧了,想要调整一下姿势。但是又怕自己动了之后,对方会不耐烦的放开他。 真是甜蜜的折磨。 不过,被兰雪怀抱着确实睡得快了些,原本就困的身体很快就进入了睡眠的状态。 等他一觉睡醒的时候,外面又下雪了。 闲灯坐起来,伸手摸了一下边上的床铺,冷冰冰的,说明兰雪怀已经出门很久了。 他心里空落了一阵,听房门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进来,闲灯抬头一看,是兰雪怀。 兰雪怀道:“醒了?” 闲灯点头,看向窗外——窗户关着。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兰雪怀:“外面熄灯了。” 闲灯下了床,兰雪怀道:“不许光脚!” 闲灯猛地把脚缩了回去,兰雪怀走过来,蹲下身,作势要给闲灯穿鞋。 这可把闲灯吓坏了,他一个激灵,立刻按住了兰雪怀的双手:“不用了!我自己来!” 叫兰雪怀给他穿鞋?饶命,闲灯还想多活几年呢! 他醒的不是时候,下了床推开窗,发现外面天正黑。晚膳没 分卷阅读323 来得及用,负责侍奉兰雪怀的两名仙侍提着食盒将晚膳送到了房间里。 打开食盒,香味迅速在房间里飘散了。 兰雪怀看架势是要跟他一起吃饭,闲灯心中有疑,似乎想问他难道不跟阴山子吃饭吗?跑这儿来陪他吃饭,他那个……准道侣,不会生气吗? 兰雪怀道:“不合胃口?” 闲灯喜欢吃甜食,饭菜做的都偏甜,相当合胃口。 吃饭之后,兰雪怀还没有要走的打算,闲灯心里更加疑惑。 ——他怎么回事? 按道理来说,下午如果是哄自己,在这儿歇了一下午,晚上于情于理也应该去找自己道侣了吧……可是兰雪怀看样子打算在房间里歇下。 闲灯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吗?” 兰雪怀的房间很大,有书房和起居室两处地方,并且十分华贵,寸土寸金。此刻,他正坐在书案前翻阅卷宗。 听闻此话,抬头:“还能有什么事情?你有事?” 闲灯摇头。 过了一刻钟,屋子里更暗了,闲灯老坐着无聊,就站起来走到了书架边上乱翻。他百无聊赖的翻着书,在一堆厚重的古书里面找到了一本特别薄的。 封面还画着两个小人。 闲灯看书最烦看长篇大论的东西,里面画的比写得多的,他就爱看。 翻开这册书,里头果然是小画片,他先看了几页,发现讲的是个书生和男鬼的故事。民间话本这种神神鬼鬼的故事特别多,闲灯看的津津有味,只是这书越看越不对劲,翻到后面,忽然有一章,两人就都不穿衣服了。 闲灯的双手猛地抖了一下,那书落在了地上。 竟然是一本春宫? 闲灯一时间不知道该惊讶兰雪怀的屋子里也有春宫好,还是该惊讶自己的运气也太衰了好——随便一翻就翻到了这东西。 按照兰雪怀的性格,要是被他发现了,指不定自己就成了什么故意暗示、自荐枕席、欲求不满的男人了。 闲灯心虚道:好险。 他低头准备把本子捡起来,兰雪怀忽然从书案那处站起来,“你在做什么?” 闲灯条件反射直起身体,临危不乱一脚踩住了地上的本子,往前一步:“显然,什么都没做。” 兰雪怀皱眉:“我听见你这边的动静了。” 闲灯宽大的下摆遮住了地上的册子,他一张脸十分无辜,背后却被冷汗浸透了:“刚才不小心撞到了一册书,现在捡起来放好了。对了,你的事情处理完了吗?” 转移话题实在太明显,兰雪怀疑惑地看着他。 闲灯微微一笑。 兰雪怀忽然往前一步,闲灯不敢挪动脚步,连忙身体往后倒,结果没稳住,脚还是挪动了一步,露出了地面的册子。 兰雪怀:“装神弄鬼。” 他哼了一声,弯腰去捡那册话本,闲灯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动作比他更快,抢了这个话本就塞进怀里,然后一蹦三跳的跑到了屋子另一边。 兰雪怀惊道:“你又干什么!” 闲灯躲到了窗边,暗道:苦也。 “我不小心看到这本书的,你先答应我,一会儿不能恼羞成怒的揍我。” 兰雪怀心平气和道:“好。我不揍你。” 他心里咬牙:我什么时候揍过你? 闲灯探出了一个头,小心翼翼道:“那个……小仙君,都是男人,我懂得…… 其实我家里也有一两本这种书!所以你不用感到害羞!当然,你就是害羞你也不能怪我,更不能揍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看到的!” ※※※※※※※※※※※※※※※※※※※※ 下章就能开车了!小兰你能忍到洞房花烛吗!我忍不到!所以提前开车!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毛滴滴 1个;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鹿帕斯xs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云云云月依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酥 3个;叶尘、蒜瑢炒岚花、阿麦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阿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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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灯内心纠结万分,但是又不好意思直接跟兰雪怀说出口,他舌头打结:“就是我在这儿睡……你那个……” 兰雪怀皱眉:“我那个什么?” 闲灯一咬牙,豁出去了:“你道侣不会……有意见吗?” 这下,轮到兰雪怀愣住了。 “什么道侣?” 闲灯说都说了,开了个头之后,后面的话也好说下去了:“阴山子。” 兰雪怀没来得及生气,首先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不是现在察觉,其实在下午的时候,他就发觉闲灯古怪的要命。如果说是失忆的话,他刚失忆的时候,自己是看见了的,并没有什么太大区别。但是在韩一树那里呆了一会儿之后,出来就魂不守舍,面对他也是唯唯诺诺,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样子。 兰雪怀一下就抓住了重点,放下了手中的卷宗:“韩一树对你说了什么?” 闲灯坐在床上,揪住了床单:“就这一年发生的事情。” 兰雪怀忽然步步紧逼,将他困在床上。闲灯本能地感受到一丝危险,整个人都快缩到床尾了。 兰雪怀慢条斯理地问道:“那你说,这一年发生了什么事情。” 闲灯失忆了,哪儿能知道这一年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自然是韩一树跟他说了什么,他就如实转告给了兰雪怀。 兰雪怀每听一句,眉头就皱的更深一些,听到最后,闲灯感到周围的空气都变冷了,他连忙噤声。 兰雪怀道:“所以说,你这一下午一直都是这么看我的?” 闲灯眨了下眼睛。 兰雪怀道:“有了新欢忘不了旧爱的……混账?” “没有!!”闲灯立刻反驳:“我没有说你混账,误会了小仙君,不是这个意思。” 兰雪怀道:“那你是什么意思?你现在还要从房间里出去?难道不是故意再跟我闹脾气吗?” 闲灯茫然道:“我出去——我出去是因为我怕、我睡这里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 闲灯声音越来越小:“你道侣……” 兰雪怀忽然高深莫测地看着他,这一刻,他竟然有点儿不想解释。 闲灯吃醋的模样也蛮有意思的,韩一树的这笔账先记着,兰雪怀故意道:“现在是你睡在这里,我不让他过来。” ……好混账啊。 闲灯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兰雪怀忽然很有兴致,掐住了他的下巴。闲灯的脑袋被他的一双手固定了,往左转也行不通,往右边转也行不通。 兰雪怀问道:“闲灯,那你觉得我喜欢你多一点,还是喜欢他多一点?” 闲灯被他问的一懵。 兰雪怀见他这呆头呆脑的傻样,险些没绷住脸笑出声来。自从闲灯恢复记忆之后,他可再也没有这么好拿捏的时候了。 兰雪怀掐的用力了一些:“说话。” 闲灯心里如同海啸过境。 说话? 说什么话? 听听看,他说的这是人话吗? 闲灯要说喜欢自己多一些,少不得要被兰雪怀冷嘲热讽一阵自己自作多情。要说喜欢那位阴山子多一些,可今日一下午都没见兰雪怀过去看他一眼,这么看来似乎自己要更得意一些? 闲灯咽了咽口水,道:“不知道。” 兰雪怀看着他:“你不想知道吗?” 闲灯在心里诚恳地回答:老实说,不想。 看兰雪怀这幅表情,他就知道自己一定听不到什么好话了。既然不是好话,自己又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的招惹不痛快。 可是他不能一口否决了兰雪怀,于是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兰雪怀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道:“我自然是喜欢那位多一些的。” 闲灯顿时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说完,发觉自己嘴巴动的太快,一时间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兰雪怀冷哼一声:“你还挺自信。怎么,你觉得我会喜欢你多一些吗?” 闲灯的脸都涨红了。 兰雪怀上下打量他一眼,故意道:“灵力一般,也没有钱,你还有什么比那位好的吗?” 闲灯摸了摸鼻子,心里果真上了套,开始衡量起来。 阴山子在名气方面一定是比他大的,虽然是大魔头,但也算一脉的开山祖师。实力就不用说了,听闻都能跟明德真君比肩了。那相貌……相貌似乎和自己差不多,闲灯忽然想到,兰雪怀不正是因为自己长得像他,才会喜欢自己吗。 比一比,自己似乎什么都比不过他。 “我也是很不错的。”闲灯硬着头皮开口:“我脾气很好……腿也长……人也不错……” 他想多夸自己两句,结果想来想去,自己最占优势的相貌,还像自己情敌。 闲灯说不出口了。 兰雪怀正看他笑话,见他闭嘴不言,开口问道:“为什么又不说话了?” 闲灯叹了口气:“我发现我哪儿也不好,小仙君,你还是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你走吧。” 兰雪怀:…… 太没意志力了! 他又咳嗽一声,说道:“也不是完全不好。我可以多喜欢你一点,不过要看你表现。” 闲灯心道:他又要搞什么花样。 兰雪怀将他困在怀中,空出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你亲我一下,我就多喜欢你一点。” 闲灯紧张的往后退了一步。 兰雪怀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脑子瞬间就成了一片空白,嗡的一声,这一刻,什么都听不见了。 只看见兰雪怀的嘴唇开开合合,他鬼迷心窍,凑上去亲了一下。 亲完之后,回过神,闲灯猛地盯着兰雪怀瞧。 兰雪怀伸出手指按了按自己下唇,不满意道:“就这么亲一下?你要的喜欢未免也太少了 分卷阅读325 一点。” 闲灯手足无措,听到兰雪怀的这番发言,又闭上眼睛,凑上去亲了他一下。 这下,不再是蜻蜓点水,而是咬住了他的嘴唇,狠狠地亲了回去。 兰雪怀没抱着他,闲灯要想亲他,就只能自己两只手挂在他脖子上,从床上坐起来,钻进了他的怀中。 他亲完之后,气喘吁吁,紧张地看了一眼兰雪怀:“这样够了吗?” 兰雪怀沉默了片刻,忽然伸手,扯开他的衣襟,开口道:“不够。我教你什么程度是够的。” 闲灯忽然觉得胸口一凉,被兰雪怀推了一下,整个人都被压制在了床上。他本能的想要反抗,谁知道力气不够,手臂张牙舞爪地乱动时,还扯断了床幔。 正红色的床幔带着红纱,轻飘飘地落下来,遮住了一片春光。 【拉灯,车牌号见wb】 纵欲过度的结果,就是第二天上午根本起不来。 准确来说,并不是闲灯纵欲过度,而是兰雪怀根本不给他休息的机会。 他清醒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完全亮了。闲灯趴在床上,双目无神的呆滞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跟兰雪怀睡了。 他身体一动,就倒吸一口冷气。 闲灯从床上坐起来,低头去看自己身上的痕迹,精彩纷呈,青青紫紫,无一不昭示着昨晚兰雪怀有多凶。 他肩膀上还有好几处牙印,有一处咬的太狠,见血了。 不过,除了痛之外,却没有其他不适感,看来兰雪怀昨晚上已经给他清理过了。 “他怎么在床上这么霸道?”闲灯嘀咕一句,挪动着身体去找衣服。 穿戴整齐之后,他一转身,发现了正坐在桌前的兰雪怀,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闲灯心里猛地一跳,被他乍一看,还有点不好意思。 他摸了摸鼻子,余光瞥见兰雪怀站了起来,闲灯条件反射的跟着站起来,却不料对方把他按在了床上,又掀开了他的衣服。 还来?! 闲灯是真的吃不消了,脸红着推开他:“不行不行,今天休息一天。” 兰雪怀道:“我只是要给你上药而已。怎么,你就这么欲求不满吗?当然也不是不可以。” 闲灯这才注意到兰雪怀手中还有一个精致的药罐子。 只可惜这时候,他已经把药罐子给放下了,而是一本正经的开始解开闲灯的衣服,看那架势是真的打算顺水推舟的再来一次。 闲灯猛地抓紧衣服,一只手夺过药罐,塞在他的手心里:“还是上药吧!” 他生怕兰雪怀反悔,连忙放软了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在撒娇:“我真的很痛啊,小仙君,你体谅体谅我吧。” 兰雪怀脸一红,有点不好意思,凶巴巴道:“还不是你先勾引我!” 他凶完,心里越觉得闲灯实在是太会勾引男人了。 这完全不能怪自己把持不住,兰雪怀确信道,昨晚上就凭借闲灯的那个手段,那些小伎俩,什么男人能在他面前维持的了定力啊! 现在好了,兰雪怀本来打算合籍的那天晚上才同闲灯欢好的,如今却是提前着了他的道。 闲灯觉得委屈死了,明明是兰雪怀先动手的,这下又成了他是罪人了。 不过,他心里还有有疑问,昨夜情浓时说了许多,兰雪怀却一次都没提到过阴山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天自己没见着这个人,兰雪怀没提也就算了。 第二天怎么还没见着人? &am p;nbsp; 他想问兰雪怀,兰雪怀正专心致志的给他上药。这药膏凉丝丝的,抹在皮肤上冻得他一激灵。 兰雪怀皱着眉头,看起来有点儿自责。 闲灯道:“其实也不是很痛。” 兰雪怀闷声道:“我下次不咬了。” 闲灯见他这样子乖极了,又看着他的脸,被迷得晕乎乎的,美色误事,当即哄起他来:“没关系的。我不怕痛,我喜欢你咬我。” 兰雪怀还是摇头,闲灯把阴山子那事儿顿时抛之脑后,靠在兰雪怀的怀中,享受短暂的腻歪。 过了中午,他坐在床上吃完饭之后,兰雪怀开口道:“我去一趟藏书阁。” 闲灯知道,他又要为了自己那个失忆的症状找解药去了,于是他也没阻止。 兰雪怀道:“你要是嫌闷的慌,你就出去走走,但是不要走远了。” 他往自己的怀里摸了一下,摸出了一串铃铛,塞在闲灯怀中:“不要走出仙尊府,你现在失忆了。” 闲灯道:“我是失忆了,又不是变成小孩儿。小仙君,你放心,我不会走丢的。” 兰雪怀点点头,临走时还舍不得他。到底昨晚的缠绵对他而言还不够,好不容易把人弄到手了,此刻正是一秒也不愿意分开的时候,兰雪怀低头吻了他一会儿,转身走出了门。 他怕再不走,又拖一天的时间,闲灯失忆虽好,可是合籍的黄道吉日在即,兰雪怀私心是想要那个什么都知道的闲灯,与他三拜之后,并愿意和他共度一生。 兰雪怀走后,闲灯在屋里等了会儿,确定他走远了,火速换上了衣服,往门外跑去。 到了门口,一阵冷风刮来,冻得他一哆嗦。 闲灯又跑回去,胡乱穿了两件兰雪怀的外套,撑了一把伞出门。 外面正飘着鹅毛大雪,闲灯在内院见不到什么人,足足走了有一刻钟,才走到外院。 过了中间那层薄薄的结界之后,闲灯一脚踏出了连接两个院子的小桥,一到外院,由远及近,就能听到人来人往的声音,甚至还有孩童嬉闹,放鞭炮的动静。 仙尊府过年的气息终于浓厚起来。 闲灯穿着一件狐狸毛的大衣,抱着一个汤婆子,穿过一个庭院,找到了韩一树。 韩一树看起来不太好,闲灯见到他的时候,他右手打着绷带,脸上还贴着新的膏药。帮他贴膏药的是个黑衣女子,穿着桃花逐水的衣服,闲灯凑近了,听到韩一树抱怨道:“你轻点儿童星,我这脸还要的!” 童星哈哈大笑:“你怪我啊?你自己嘴贱,兰雪怀怎么没当场把你人道主义毁灭了?” 韩一树被这女的扯到了伤口,哎哟一声,转头一看,闲灯正在他后面。 两人面面相觑,童星道:“你出来啦?我还以为兰雪怀要把你藏到天荒地老,咱们这辈子都没法儿见面了呢。” 韩一树介绍道:“童星,桃花逐水的现任掌门。你应该认识的,顺带一提,现在你们俩算得上是狐朋狗友 分卷阅读326 了。” 闲灯也是个自来熟,坐下之后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她是我的狐朋狗友,那你是我的什么?” 他一坐下来,韩一树不顾瘸了的一条腿,站起来愣是往后走了好几步。 闲灯眉头一挑,说道:“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怎么你看到我一来你就跑?” 他还想问韩一树一点儿具体的事情,现下韩一树离他这么远,怎么问? 隔空喊话吗? 韩一树摸了摸自己的伤口,叹息道:“经过一番惨痛的教训,我已经被严肃警告不能靠近你三米之内了,否则性命堪忧。” 他比了下自己跟闲灯的距离,道:“你注意不要超过这个距离,现在它就是我的生命进程,你往前走一步,我就早死一年,还请你务必配合。” ※※※※※※※※※※※※※※※※※※※※ 大家先进群,车会在明天下午六点之前放到群里! 今天晚上还有更新!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鹿帕斯xs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酥、腐腐腐到家了、却苏酥、仙叽兔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阿拂、28153025 10瓶;雀氏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番外一:失忆4 童星道:“你别理他,他乐意站在哪儿就站在哪儿。倒是你, 闲灯, 你真的失忆了?” “如假包换。”闲灯抱着汤婆子:“我是来问韩一树一点儿事情的。” 童星道:“你问他干什么?你可以问我, 我也知道,而且我并不会像韩一树那样骗你。” “喂!”韩一树急急忙忙地打断童星,他一副想过来,又怕自己离闲灯距离超过三米的样子十足滑稽:“咱们朋友一场, 你何必陷我于不仁不义之地!” “你骗闲灯的时候怎么没觉得朋友一场呢?”童星笑的在桌上拍了好几下, 转头对闲灯说:“昨日他骗你,后来被兰雪怀发现了。今日一早他约我吃酒,酒吃了一半,人就被兰雪怀给拖走了。你现在看他身上的伤,都是给兰雪怀揍得。” 闲灯问道:“严重吗?” 童星摇头:“兰雪怀自有分寸,他是你朋友,怎么可能真的下死手。都是些皮外伤, 明天就能活蹦乱跳的了, 你放心,没什么大碍。” 闲灯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童星, 还是有点儿陌生的感觉。 加之对方又是个女人, 和她坐在一起, 闲灯总有些不自在。 童星兀自喝酒, 说道:“当初从晋州回来, 你与我约好, 只要到了钱塘, 就要来桃花逐水陪我喝一杯。结果你一回来就到了兰陵,这就算了,我们想来看你,还被兰雪怀拒之门外。” “拒之门外?”闲灯疑惑的看着她。 童星点头:“兰雪怀这人什么都不好,最不好的就是太霸道,也不知道你喜欢他哪儿了?死心眼似的还喜欢了十几年。你从晋州回来是受了点儿伤,我不是从桃花逐水给你拿药来吗。结果到了仙尊府门口兰雪怀就把我堵住了,不让我进去。合着我看你一眼你还能掉块肉不成?” 闲灯听她叭叭叭讲了一段,一下就抓住了重点 :“什么意思?我喜欢了他十几年?” 童星掐指一算:“没有十几年吗?我听韩一树说,你当年还在黎山老母座下时就跟兰雪怀搞到一块儿去了。难道不是在小乘听法会上认识的?” 闲灯道:“我们是在晋州棺材……” 他话说到一半没影儿了。 要说在晋州棺材的那一次初遇,闲灯也是失忆的。他现在应该算是二次失忆,第一次失去的记忆还没找回来,现在就失去了一年新的记忆。 童星一拍脑门,道:“我忘记了,你失忆了。” 闲灯问道:“你话说完,什么叫十几年前就认识?” 他心中隐隐有些猜测,但是不敢确定。 童星狡黠一笑,道:“你不如去问问兰雪怀呗。” 闲灯又问道:“阴山子在哪里?” 童星听到他的提问,噗嗤一下把口中的酒水全都喷了出来,哈哈大笑起来。 “韩一树啊韩一树!你还真是会编啊!” 看到童星的表现,闲灯心中的猜测终于落实了。 果然,这世上根本没有第二个阴山子,他就是那个阴山子。 尽管这个猜测实在是不靠谱,但闲灯想不到更合理的答案了。 他询问道:“童星,我就是阴山子对吗?” 童星一抹嘴巴:“对。” 闲灯神情复杂。 童星道:“你是不是很好奇,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子的。” 韩一树道:“你还是别说了吧。让他自己去问兰雪怀。” 童星不解道:“为什么?” 韩一树:“还有为什么?你在这里跟他说完了呢。要他一下子接受这么多的事情,他肯定受不了。以我对他的了解,很可能就会冲下山去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借酒消愁了。到时候兰雪怀找上门来,你就等着死吧!” 似乎有几分道理。 兰雪怀宝贝他宝贝的不行,别人多看一眼的飞醋他都要吃,要是让闲灯从自己这里跑掉了,她还想不想在修真界混了? 童星连忙道:“韩一树说的话你也听见了。你去问兰雪怀吧,问我们没有用。到时候听完了要是想哭,还能躲在你夫君怀里哭一哭。” 闲灯听到“夫君”二字,无奈道:“你有意思吗?” 他在外人面前,脸皮倒是很厚。只可惜这份厚脸皮遇到兰雪怀的时候,不怎么管用。 童星做了个送人的姿势:“请吧。难道我说的有问题吗?再过两天仙尊府的喜帖都要发遍整个修真界了,届时众人来讨的是谁的喜酒喝?还不是你的。” 闲灯不跟她在这儿贫嘴,一路打听藏书阁的地方,沿着路走去。 仙尊府的下人都认识他,不过跟他说话的时候却有些怯生生,甚至还有些害怕的。 闲灯知道自己可能就是阴山子之后,也能理解这些下人的反应。毕竟这个大魔头在修真界有着非常可怕的传说,现如今莫名其妙成了仙尊府的贵宾,有兰雪怀陪同还好,若是他一个人乱晃,仙尊府的人是无人敢与他说话的。 藏书阁位于仙尊府的后山,要穿过两道结界 分卷阅读327 。 府内的结界对他不设防,闲灯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藏书阁的位置。 他走过一条铺满了雪的石阶,又穿过一个平坦的院子,推开藏书阁的大门,看到兰雪怀正一脸严肃的翻阅一本古书。 闲灯怕打扰他,开门开的小心翼翼的。尽管如此,凭借兰雪怀的灵力,还是立刻察觉到有人靠近了。 他转头看到是闲灯的时候,愣了一下。 “这么大的雪,你跑这儿来做什么?” 他的别院离藏书阁很远,要过来的话得翻过一座小小的山头。 仙尊府建在一处云雾缭绕的世外仙山中,府邸庞大,群山坐落,美不胜收。一到这种飘鹅毛雪的天气,山中地面湿滑,就容易发生有人跌崖的世间。 闲灯站在门口,直接说道:“我想见你,就来了。” 兰雪怀顿了下:“这才分开多久。又开始油嘴滑舌了是吗?” 闲灯道:“是真的。没骗你。” 兰雪怀坐在书案前看书,闲灯就靠在他身上,没一会儿,他身体就像没骨头一样,靠不住了,又滑到了兰雪怀的腿上。 兰雪怀这回没办法专心看书了:“你就不能消停一刻吗?” 闲灯趁机钻进他怀中,让自己整个人都依偎在他的身体下面,然后乖巧的坐好:“现在消停了。” 兰雪怀抱着他,手上拿着书,结果,现在书里的东西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 他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想道:是他先勾引我的。 兰雪怀低下头,吻住了闲灯。 这个吻比昨天晚上在床上的吻温柔了许多,昨夜兰雪怀吻他,就像要把他拆之入腹一样,太凶太霸道,闲灯根本招架不住。 现在吻他的兰雪怀,变得既温柔又耐心,把这个绵长的吻拉长了许久。 闲灯在他的下唇舔了一下,跟他分开。 “小仙君,你现在来问我。” 外面下着大雪,两人坐在温暖干燥的藏书阁中抱做了一团,一时间惬意无比,腻歪的很,就连兰雪怀都忍不住犯困,说出来的声音有些哑:“问什么?” 闲灯道:“昨天那个问题。你到底是喜欢我一些,还是喜欢阴山子一些。” 兰雪怀哼了一声:“明知故问。” 闲灯在他的怀中作妖,艰难的转了一个身,抱住了兰雪怀的腰,把连闷在他怀中:“我知道了。” 兰雪怀:“你知道什么?” “你骗我。我就是阴山子,对不对?” “谁告诉你的?韩一树?” 闲灯摇头:“我天赋异禀,自己猜出来的。” 他抬起头,兰雪怀看着他,在他的唇上用吻了一下:“我都喜欢。” 闲灯故意道:“那我的记忆要是再也回不来了,你还喜欢我吗?” 兰雪怀开口:“喜欢的。” 闲灯听了这句话,如同吃了蜜,兰雪怀道:“而且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你很快就会恢复记忆。” “你找到办法了?” 兰雪怀点头,他翻开面前的一本古书,指着上面的一株人参道:“这颗娃娃参,吃了就能解百毒。” 闲灯盯着边上的几排小字看了会儿,只觉得晦涩难懂。但是也能勉强分辨的出来是什么意思,大致是介绍这个娃娃参的生长习性和作用,然后补充了一句三百年开花,又三百年得一株,再三百年才能长大,足足得九百年。 &nb sp; 修仙者寿面绵长,但除非得到成仙,否则谁能活上九百年? 连黎山老母这样修为高深的人,也只活了三百多年,大限就已经到了。 闲灯道:“这娃娃参这么难得,要找到肯定要费一番功夫。你看这上面写着,极难养活,而且拔出土就死了,它生长的地方也在南疆魔族的管辖地,去那里危险重重,而且还不一定找到。我看还不如让我失忆着,反正,无论我是记起也好记不起也好,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爱你。” 闲灯这一番话,兰雪怀听得很受用,很感动,接下来按照话本里写的,应当是两人开始互诉衷肠,表白一番。 可惜兰雪怀十分不解风情,直接开口:“我家里有。” 闲灯没等到兰雪怀感动的一塌糊涂的“我爱你”,等来了一句十分财大气粗的“我家里有”,心情一时间很复杂。 兰雪怀道:“我娘早些年在外游猎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对娃娃参,并且把它带回来给我父亲用了一株,现下还剩一株在云阁中。” 云阁乃是仙尊府的一间藏宝室,离藏书阁距离不远,从这儿出发只要走一刻钟就到了。 兰雪怀站起身,捉住了闲灯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牵着他从藏书阁走了出来。闲灯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一个大男人被这么牵着,路上叫人看见了多没面子。 结果一出门,他发现从藏书阁到云阁这一段路,根本没人来。 明德真君是个爱热闹的人,仙尊府也不似一般的仙门府邸那么冷清肃穆,反而到处都充满了烟火气息。唯独这一段路,宛如从人间走到了黄泉,前方就是那极寒地狱一般的荒凉。 闲灯走着走着,心里生出了一种无边的孤寂感,他紧紧地贴着兰雪怀,问道:“这里为什么这么冷?” 兰雪怀道:“因为云阁是用寒冰打造的。” 闲灯侧过头看着他:“寒冰?” 兰雪怀点头:“这些寒冰是专门用来关押穷凶恶极的魔物,极难融化,坚硬如铁,并且会一点一点消耗魔物的寿命和妖气,人在里面,活不过三天。” 闲灯诧异道:“为什么这东西会出现在仙尊府?”他停顿了一下:“不对,这寒冰竟然如此危险,为什么要用它打造一幢阁楼。难道就是为了在里面藏宝屋吗?防盗?” 兰雪怀停下脚步,二人已经站在了云阁入口,闲灯手脚冰凉,瑟缩了一下。 他听见兰雪怀说:“因为这是我娘的寝室。” 闲灯愣住了。 兰雪怀与他十指相扣,走进了云阁,他说的风轻云淡,像是在说别人的一段往事:“我娘是南疆的妖女,与我父亲在一起,遭到了天下人的反对。我父亲执意要娶她,我娘的性子也烈,谁敢反对她,她就杀了谁,得罪了修真界不少门派。后来所有的门派都联合起来,要我父亲把我娘交出去,那时候我娘已经怀了我。” “她有了身孕,所以才能免去一死。只是修真界的人不放心我娘,害怕她借此机会卷土重来,所以在仙尊府打造了这么一个寒冰炼狱,将她困在其中。他们把我父亲锁在 分卷阅读328 了小清洞天,没让他来看过我娘一眼。” “我娘在云阁中为了保住我,将所有的修为和灵力都灌进了我体内。十月后生下了我,我娘的元神也几乎消耗殆尽。就算修真界不杀她,不过多久,她也会自取灭亡。” 闲灯道:“我……” 兰雪怀:“我已经不再恨任何人了。” 闲灯静默了会儿,问道:“那你娘后来呢?” “自缢了。”兰雪怀道:“云阁给她身体带来的创伤是不可逆转的,她每日要忍受无穷无尽的痛苦,我父亲为了救她,带着她从仙尊府逃了出去。可惜没过多久就被天机变抓到了。我娘为了我和父亲,在客栈里自毁了元神。” 闲灯道:是了。 他曾经听到的传闻,也只提到青瑶似乎是自缢的。但是从未听到明德真君还有如此冲动的一面,带着妖女私奔,放在修真界就是死路一条,天机变肯定不可能放过他。 除非,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青瑶身上,如此一来,明德真君变成了被妖女蛊惑的人,只要妖女一死,他必然也回心转意、改邪归正了。 兰雪怀看着他:“这个方法,天机变在你我身上也用了一次。” 闲灯正沉浸在遗憾中,听闻此话,抬头:“嗯?” 兰雪怀道:“当年我带着无字磐石离开,天机变为保修真界名声,便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你的身上。后来你成为阴山子,天机变顺水推舟,立刻把小清洞天事变的所有罪名都按在你身上。” 闲灯现在失忆,没经历过此事,心中感慨:“竟然是这样……” 兰雪怀望进他的双眼中,忽然问道:“你恨我吗?” 闲灯道:“我恨你做什么?爱你都来不及。” 兰雪怀又道:“是我害了你,害了你的师父,还害了你的师弟,连你也因我而死。你恨我吗。” 这话,他曾经同样的问过闲灯。 那时候,闲灯刚恢复记忆,便对他表白了心意。这一次,闲灯阴差阳错又失忆了,如今再叫他恢复记忆,重新经历一遍生离死别,他心里如同那次一样,感到了铺天盖地的恐慌和无助。 万一…… 万一闲灯这一次不原谅他怎么办? 闲灯看着他,忽然道:“小仙君,你这话是不是一模一样的问过我一遍?” 兰雪怀道:“你记起来了?” 闲灯摇头:“没有。只是凭借直觉,你似乎问过一样的。” 兰雪怀道:“那你的回答呢?” 闲灯:“我之前的回答是什么?” ——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不管怎么样,总之都是我不好,你不要不理我,也不要生我气,我当时——我当时被老君抽去了七情六欲,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不对不对,我没有给自己开脱的意思,我是说我……但是我发誓我当时肯定是喜欢你的,没有跟朋友打赌,你相信我!我之前说的话也不算说,我说我对你没兴趣,不喜欢你那个,那是我失忆之后说的,不算数,你不可以把这个放在心上,我是—— “……真心喜欢我的。” 兰雪怀慢条斯理,一口气说完。 一字不落,一字不差。 闲灯听得目瞪口呆。 这、这是记得有多牢啊,肯定有专门背过吧! 他现在是失忆了,还不知道兰雪怀有没有说错。他要是没失忆,他更要惊讶,当初他说的那番话,兰雪怀一个字都没记错。 闲灯叹了口气,道:“我当初怎么说的,现在还是怎么说。小仙君,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不管失忆多少次,不管我身上发生什么事,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也没有怨过你。我发誓——” &nb sp;他眼珠子一转,看到了云阁的正中间,有一块小小的牌位,应该是青瑶的灵位。 灵位面前有两个蒲团,闲灯拽住兰雪怀,两人一同跪了下去。 他伸出三根手指,道:“你要是不相信我,我今天就对着你娘的灵位发誓。我想爱你,跟你合籍,生老病死,绝不离开你。以后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我一定会对你好,喜欢你,件件听你话,事事顺你心,不怨你不恨你,不和你吵架,眼里只有你。我要是在这里说了半句假话,那就让我永远被所在云阁里,生生世世都无法逃出这个寒冰炼狱。” 他一口气说完,看着兰雪怀的眼睛,对方一脸肃穆的看着他,闲灯忍不住笑出声。 兰雪怀问道:“你笑什么?” 闲灯道:“我发了这么毒的毒誓,难道你不应该在我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就伸手捂住我的嘴说‘傻瓜,我不许你这么说’吗?” 兰雪怀美目一瞪,道:“你想得美!发过的誓就要算数!你要是敢有半句假话,不用你的毒誓起效果。我会亲自把你关在云阁,让你哪儿都去不了,我就在这里守着你,等你死了,我就跟着你一起下地狱。你休想甩开我,既然发了誓,你就是生生世世要和我在一起的,就是死了也不能甩开我。” 闲灯爱死他的小姐脾气了,听他一番蛮横霸道不讲理的话,也觉得心中滚烫,忍不住紧紧抱着他。 “好。发过誓了就算数的。我当着你娘的面发誓的,我肯定对你好。” 闲灯道:“既然都见了伯母,我作为后辈,理应跪拜。” 他一本正经,嘴上叫着伯母,神情也十分肃穆,对着青瑶的灵位就是一拜。 刚弯下腰,闲灯心里一改表面作风,极其无耻的在心里念叨上了:伯母,我拜了这一拜您可就是我娘了,我伯母是乱叫的,叫“娘”才是认真的。您可得把兰雪怀嫁给我了,我这辈子就只要您儿子一个人,您别怪我啊,日后我一定天天给您烧香夜夜给您磕头。再说了您儿子脾气这么差,除了我也没人要了,我叫你一声亲娘就是您儿子了,一定得保佑我跟您儿子长长久久平平安安。如果您怪我带着兰雪怀误入歧途我也没办法了,我不会松手的,我太喜欢他了,我没有他不行的,你大人有大量就同意我们吧…… 兰雪怀道:“你念什么东西念这么久?” 闲灯严肃道:“没念什么,跟伯母聊了两句。” 兰雪怀嘀咕:“你怎么还叫伯母。” 闲灯咧嘴一笑,顺水推舟道:“跟我娘聊了两句。” 兰雪怀从屋内取了娃娃参,二人最后拜了拜青瑶的灵位,一同走出了云阁。刚出门,一阵风吹来,大冬天的,两片不知道哪里来的花吹到了他们脸上。 那花短暂的在兰雪怀和闲灯的脸上打了个转,宛如一双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 分卷阅读329 闲灯微微一愣,将落下来的花瓣拿在了手中,转头看着青瑶的灵位。 兰雪怀拉了他一把:“你看什么地方?看脚下的路。” 闲灯心情高涨,猛地追了两步上去,抱住了兰雪怀的手臂。 兰雪怀被他拽的一趔趄,凶道:“好好走路!” 闲灯道:“我不。我就要抱着你,你让我抱会儿嘛。” 兰雪怀脸微红:“不许撒娇!” 片刻后,他小声道:“只能偶尔撒一次。” 闲灯点了点头,把脸埋进了他的心口。 天又下起了大雪,兰雪怀拉着他的手,沿着云阁的路慢慢往前走,这一走,便是一生。 ※※※※※※※※※※※※※※※※※※※※ 完结了!!!! 大家还有想看的番外吗?以后有空我抽时间写一两篇!等新文连载稳定了之后作为福利放!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俊俏的羽毛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