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蛟的新娘》(1v2)》 1祭品 秦音把木门拍得砰砰响:“喂!有没有人啊!” 许久没有回应,她转身便泄气地蹲在门缝处吹风,好让自己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那些人高喊“有妖怪”,接着就把她捉到这个破屋子里。 秦音并没有反抗,捉便捉吧,她想着有机会交流就行。可是把人晾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就在一筹莫展之时,窗外传来一个细小的女声:“姑娘?” 秦音冲过去:“我在呢!” 那人被她吓一大跳,十叁四岁的女孩捂着胸口后退一步,怯怯递给秦音一个竹筒:“喝点水吧。” “谢了!” 秦音嗓子早就冒火了,她接过来一仰头就喝了个尽。她缓口气,问:“小妹妹,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儿?” “姐姐……”她突然哭起来,“对不起……他们把你当妖怪了,说要把你送给河神当媳妇。” 秦音疑惑地眯起眼睛,“什么‘河神’?” “就是河里的神仙。我们这儿两年没下过雨,庄稼都死了。傩公说是河神要娶媳妇,没娶到媳妇他不高兴。已经送去好几个姐姐了,可是都不行……阿渔公他们今天说捉回个妖怪,他说是你在作怪,把你送给河神就会下雨了……” 秦音震惊了,她瞪大眼睛:“你看我像妖怪吗!这儿不下雨关我什么事!”她低头看看自己的开衫和长裙,除了衣服不一样,她也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的人,哪像妖怪? 小女孩摇摇头,“姐姐肯定不是妖怪,可是、可是……” 秦音焦急地扯扯头发,“那你能帮帮我么?你们这儿总有识字读书的人吧?明事理的人总有吧?再不行帮我报官?” 小女孩说:“读过书的都去城里找到差事,都搬走了……”她忽然回头,尖叫一声,“爹!我……” 秦音听到小女孩痛苦的哭喊声,她默默坐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秦音被人强行被换上一套繁复的衣裙。她麻木地被梳洗打扮,数十个人拿着刀斧围着她,她哪敢乱动一下? 一张小小的竹排上,秦音的足踝上长绳的另外一端是块巨石,需两个成年男子才抬得起。一路上,锣鼓喧天的歌舞队列热闹得好像娶亲。 那河水是不正常的红棕色,明明没有风,河水竟然无故生波,秦音一行人离得越近,那波越猛烈。 乡人见此异象更为欢喜,觉得这次定能让河神高兴。秦音看这河水翻滚,浑身冰凉,身子止不住发抖,连牙齿都在打颤。 这波水凶猛,但船一旦驶在上面,竟稳稳当当的。竹排被送了河心,乡人驶船到了稍远些的位置,两个壮汉便齐力把石头一抛。 竹排一顿,秦音瞬间被拖着下去。她深吸一大口气,手慌乱在河里抓着,用极钝的砂石在绳子上胡乱割着。 一片混沌之中,她的氧气用尽,眼前一黑,就什么知觉都没有了。 2美丽而邪恶的生物 秦音记得自己被沉到河底,可现在眼前怎么是片荒凉的宫殿呢? 她躺在一片位置稍高的宽敞空地上。远处断墙上散布着些发亮的大珠子,照清宫殿里的一切。破碎的梁柱、椅桌和杯羹等落了满地。她身后是一面冰冷的墙,抬头看去,是亮光照及不到的幽黑,光线劈不开这水泥浆糊一样的黑暗,那感觉像是在海底。 没有灰尘、没有声音、没有热度……这里像是个被隔开的世界。秦音攀到一块破墙上,拾起一颗珠子拿在手上翻看。 冰凉的珠子有拳头般大小,它的光强烈但柔和,凑近看,光滑鉴人的表面上居然像镜子一样能看到隐约的影子。 秦音感叹这是什么奇物,忽然手一抖,差点把这珠子摔了。 她深吸一口气,凑近再看……她的身后,居然有什么东西在动! 在她刚刚躺着的位置,那面黑色的墙像云一样动起来,带动它周身微弱的气流,起雾般模糊混沌。秦音看不清那是什么,只顾着抱着珠子往后退,她感觉那是活物。 那面墙不知何时向前移动,一步步朝秦音迫近。 秦音若有所感,抬头看去,近十四五层楼高的位置,两个红彤彤的大灯笼正阴森森看着她。 她腿脚一软,跌坐在地,浑身打颤,她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用手撑着身体勉强往后动了动。 秦音嘴里喃喃道:“这是什么远古巨兽么?还是什么邪神?” “太奇怪了吧……”她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试图把自己拉回理智中,“难道真的有河神?就是这玩意儿?我就要被这个东西吃掉了么……” 她费力迫使自己看着这个可怖的东西,苍白的脸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不定你是神龙呢?神龙啊神龙,我只有一颗珠子但拜托你完成我的愿望吧……” 此言刚落,那两个猩红的灯笼瞬间向她极驶而来。 秦音只觉一股腥风扑面,一个似龙似蛇的东西显露出身形,它浑身覆盖着黑色的鳞甲,长颚大口里是尖利的牙,大而突起的眼睛闪着红光,像蛇一样抬起的上半身能看到腹部的横纹。秦音判断它不是龙,它像极了,可最大的问题是,它额上的角是畸形的。 秦音哭出声,“你听得懂我说话的吧?求你放过我……” 她听到一声雷霆震动的哼声。 忽得眼前光雾一变,走来一个高大俊美的年轻男子。 他一身古朴绛色锦衣,发用玉冠束着,脸色苍白,唇色血红,发色和瞳色是纯黑色,但他紧盯着秦音,眼中竟流闪出金光变幻,那是野兽才有的状态。 3舌上有倒刺 秦音的心紧揪着,他看她的眼神,就像准备玩弄老鼠的猫,折磨够了,就要连骨带皮嚼成渣吞下。 秦音磕磕巴巴地,“看起来……我们现在的样子,像、像同类哈……怎么能手足相残呢……” 他嫌弃厌恶地嗤笑一声,“你这种凡人也配跟我说话?” 秦音看到他轻轻一拂袖,她就感到前面一股冲力袭来,瞬间被打翻在地,力度像是什么重物砸中似的,若不是后面有股断墙堵着,她早就飞出去了。 秦音疼得抱肚,缩成虾米,什么妖物如此猖狂,她居然有一刻觉得他是龙,她真是瞎眼,它连蛟龙都不是,就是条成精的妖怪! 他不看秦音,在一个宝座上歪着,托腮叫道:“喂,过来。” 秦音蜷缩在地上,疼痛让她丝毫不能动弹,可是那个能取她性命的畜生在叫她。她匍匐两步,半弯着腰,朝他走去。 他没喊停,秦音就一直靠近,在她行动速度越来越慢,她几乎要贴近他时。他轻轻一抬脚,在她膝盖上一点,她就倒跪在地。 那双冰冷的手攀上她的脸,只一瞬就离开。 秦音看着那双手的主人。他俊美的脸在此刻邪气十足,他抬起沾满她眼泪的手,口中吐出猩红的舌一舔,饶有趣味看着她,问:“你的眼泪为什么是甜的?” “不会的。”秦音摇摇头,努力告诉自己她眼前的东西是个人类,“眼泪都是咸的。” 他面色一冷,把手伸到她面前,露出尖牙,眼中泛着凶光和冷意,“告诉我,是什么味道。” 他嘴里的尖牙能像切豆腐一样撕破她的喉咙,她低下头,一舔,“是咸的,若是你说它是甜的,那便是甜的。” 他忽然单手轻松拎高她,一手掐着她的脸,迫使她的唇张开,吐出舌头。他伸出长舌去舔她的粉舌,像发现什么美味一样,他大力吸吮起来,猩红和粉色在唇外交缠。 他的舌上有细微的倒刺,秦音被弄得痒,止不住流口诞,喉头不停吞咽。他发现她口中似乎更香甜,干脆伸了进去。 大舌一进来便像海绵沾水一样,将她口中的水分全都吸尽,在她口中轮刮一次又一次,似乎不满意出水的速度,越往里面探出。 秦音干呕,拼命推他。她并没有迎来想象中他的怒气,而是看到他放大的瞳孔完全变成金色。 他舔舔嘴角,“我尝尝其他地方的水也是甜的么。” 4身后有尾巴h 他的修长的手指在触到她衣服时化为利刃,秦音衣衫尽落,她面色苍白,瑟瑟发抖。 “丑死了!”他厌恶地将手伸到她下体。 秦音忽然抬起头,“你觉得什么是美?” 他撇她一眼,语气得意:“你方才没看到我身上的鳞甲么?像你这样的……”他的手重重在她肉鼓鼓的奶子上一掐,“尽是肉,跟被扒了皮似的,难看!” 秦音没受过这么大的羞辱,这就好比到客人到主人家吃饭,客人一边吃掉了全部食物,一边大骂难吃。 秦音疼得直抽气,她注意到,那手几乎没离开过她的肌肤,她抬头瞪他:“你不是觉得难看么?那为什么碰?” 他像找到什么好玩的一样,将她奶子揉成各种形状,轻一下重一下地乱按,似在实验多大力度会掐出青或紫。 “不这样弄你怎么出水?”他一扯,把她推倒在他宽敞的石座上。 秦音差点被磕到,她用手臂支撑身体,忍不住怒道:“你这样弄怎么行?” 他本不在意这个弱小生物,她再怎么跳脚都只像游过的小鱼一样毫无意义。但无论是雌雄之间还是男女之间,这些微妙的情绪总能很容易被感知。 他感到自己的雄性气质被质疑了。 秦音还在恼怒中,忽感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搭在她腿上,她一看,是一条蛇尾似的东西。“啊!” 这尖叫让他十分不悦,他伸直尾巴,尾端呈倒叁角的部分鳞片紧紧收合,像黑曜石一样闪着光泽。他眯着眼睛,把尾巴甩得啪啪响来彰显他的美丽和力量。 尾巴击打在石椅上,舞出猎猎风声,秦音觉得都能感受到传递来的震动和气波了,那一鞭下来定能打碎她的骨头。 石椅上全裸的女子乖巧地伏着,长长的黑发遮住她的大半张脸。那条从男子身上延出来覆有黑色细鳞的尾巴,正顺着她雪白的小腿往上攀。 秦音被引起一阵阵颤栗,那条尾巴爬过她的腿,在她温暖的腿间绕了一圈,没有任何前戏,直接伸到小穴里。 “唔……”被堵住唇的秦音拍打他,像在拍一块坚硬的石块。 或许是雄性的天性,他在这个时候颇有耐心,停下来仔细探索小穴,尾尖在小孔里的软肉一寸寸按过去。 秦音忍不住发出呻吟,冰凉又坚硬的东西往往都是死物,而这根东西却能在主人的掌控下,用每一片细鳞仔细刮弄她的每一寸软肉,在她最柔嫩的地方探来探去。 尾尖探一遍过去,他能敏锐地感觉到她的里面有些湿润了,那股香甜的味道更浓。他将尾巴倒回来按着,秦音已经开始娇吟。 一遍、两遍……越来越快,黑色尾巴在粉嫩穴里飞快地进出,汁水汩汩流出,他抬起她的臀,瞳孔已经变成金色的竖瞳,他去饮小孔流出的汁水,尾尖像勺子夭水一样把水从小穴里往外带,正好喂进他接在穴口的嘴里。 5喝饱了h 他喝得滋滋作响,似在饮琼浆一样。秦音清楚地感到他喝得急,双唇在花穴口吸吮,她被弄得腰软身麻,娇吟着被逼出泪来。 看到她的眼泪,他抽空拔出尾巴,在她肉臀上一抽,凶狠威胁道:“现在不许哭。” 上方和下方总要浪费一个,似乎是穴里的水更甜,他专心去喝下面的水,又嫌弃尾巴有些碍事,他直接抽出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她臀上乱拍,每一次拍,她穴里的水就出得更多,水淋淋的黑色长尾把白嫩臀肉打出一条条红痕。 他索性伸进舌头,带有倒刺的大舌在壁上一顶一拐,秦音就尖叫着泄了一波水。 粗糙炙热的软物在她穴里乱捅,刺粒带来酥痒感,他只专心弄水,高挺的鼻梁在小花粒上研磨,他柔软的唇对上她的花瓣,吸吮声啧啧作响,他的牙偶尔磕到她的嫩肉。 “啊……”又泄出来,流出的每一滴汁水都被他舔尽。 直到喝饱了,他才放下她的腰臀。优秀的雄性天性会在事后爱抚情人,他虽不想理她这种弱小低级的人类,但看在让他高兴的功劳份上,他打坐运功调息时,尾巴还不忘在她小腿上扫动,这算是回报。 他调理完,只觉神气一清,全身轻畅,看向她的眼神暗暗闪动金光,这女子果然…… 秦音平复下来,等他睁眼,她适时开口:“我叫秦音,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他嗖一下收回尾巴,“螭泽。” 螭泽起身,冷笑着离开:“你还是别痴心妄想了。”这异想天开的女人,竟然蹬鼻子上脸,有意攀附他,他还是好心提醒一下好了。 “你把话说清楚!”秦音喊住他,“‘螭’?你是蛟?” 螭泽回身,冷眼看她:“如何?” “不如何。我只是想把话说清楚,你瞧不起我,我也不喜欢你。我们不要有什么误会。若你是个真龙,我还可能会……啊!”秦音刚想提及传说神龙许愿的事,他一条长尾就甩在她腿上,打得她皮开肉绽。 秦音咬牙捂着伤口,话一转,马上道:“我说错了……我虽是个肉眼凡胎的,但早知你定能得偿所愿,龙算什么,以后你的威名无所不知……” 螭泽受了恭维,便不想和这女人计较,“哼”一声,收回长尾,转身走了。 秦音呆在这儿,不觉饥渴也不觉饿,也感不到时间的流逝。螭泽不知到哪儿去了,但她意识到他应该不会那么快回来,自己便一瘸一拐去往那破败的宫殿里找药。 要是能有什么出去的线索就好了,秦音在废墟里翻找,有用的东西并不多。破碎的玻璃盏,能用来做刀片;厚厚的帷帐,能支起一个小帐篷;把夜明珠摆置好,在睡觉的地方多放几个。 “姑娘……” 秦音突然听到有人喊她,被吓了一大跳,“谁?” 6文明未开化的臭蛟 她握紧了手中的薄琉璃片,眼光飞快在四周搜索,“哪位?出来说话吧。” 一只小小的螃蟹从她刚刚翻找过的废堆处爬出来。 秦音蹲下来,“是你在说话?螃蟹不是横着走路么?” “呃……我是小螃蟹精,当然和那些普通螃蟹不一样。姑娘叫我‘小虾’吧。”她噔噔噔跑过来。“姑娘在找什么东西?说不定我能帮忙。” 秦音的眼中燃起希望,终于见到活的东西了,她急切问道:“这里究竟是哪儿?那蛟是什么来历?我怎么才能出去?” 小虾说:“姑娘是人,出去怕是难,被当祭品送下来的女子,未到江底就被鱼怪吃了,那蛟龙定是给你喂过避水珠,说不定你是他的机缘,他更不可能轻易放人。” “什么意思?” 小虾说到这里很是悲愤,“姑娘你看看我们这儿,都是他弄的!自从这恶蛟雀占鸠巢,赶走了主人,他便独霸一方,即不布雨,也不招风,还赶走了我们。他即是蛟,就没有蛟不想修成真龙的,这其中有许多机缘功法,我虽不知,但他留住姑娘,想必姑娘对他很关键。” 秦音气馁了一瞬,又鼓起劲,“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需要找些防身的东西,劳烦你带路。一时没有法子也不要紧,以后总会有出路。”她伸出自己被随意包扎的腿,“能找到药也是好的。” 秦音带着小虾,一路上见到不少新奇玩意,一人高的血红珊瑚、玛瑙坠珠帘、碧玉琉璃盏……秦音心里装着事,没心思去欣赏这些,她在兵器室里走来走去,刀剑斧钺都用不上,她转向柜子里翻找。 柜子里放的都是书,秦音翻了几页,文字她认得大概,但意思完全没看懂。她问:“这些都是什么?” 她肩膀上的小虾说:“是主人的藏书,都是修炼的心法和符咒。” “符咒?”秦音心思活跃起来,“人能学?有速成的?” “人?”小虾激动地拍打她,“能!能!” 秦音备受鼓舞,她抱了一大摞放到一边,两颗夜明珠齐齐摆在前面。“麻烦你帮忙看看。”她一本本翻动。 小虾聚精会神看着,“这是水符,驱水的。” “玩水哪玩得过他,用不上。这个呢?” “这是火符,能点火。” “也用不着……你说,蛟龙有什么弱点么?” 小虾想了想,说:“不知道,但他们那样需要渡劫,虽然使雷,但也最怕雷诀。不过雷诀是高深的法术,学不好的。” “雷?在水底下也引不到啊……哎,这是什么?” “哎呀,这是主人喂养水草灵物的谱子。” “‘灵物’?” 小虾思索一番,答:“万物有灵,有些生灵太弱小了,靠自己修行太慢,就需强者指引,我就是在主人帮助下修成的!若是灵兽得助,它是要受到驱使来还恩的。” 秦音问:“驱使……这不就像等价交换,既然有这个,那类似契约这样的东西么?” “同心契!不过从没有凡人使这咒的道理啊?况且一般是强者一方为主,弱者为仆……” 秦音又问:“你也说了,没有凡人用过,那如何判定强弱?” 小虾讷讷,不知如何回答。 秦音咬牙切齿道:“那好,我们便找一找立契约的咒!赌一把!” 强者?笑话,她是万物之灵长,强不过那只文明未开化的臭蛟? 7刚醒来就被弄泄h 秦音仔细看着立契的指引,眉头紧紧皱起,再次问道:“你真的没看错?” 小虾照着上面解释给她听,那一串咒语不说,最关键的一点就是需要契约立约双方的精血交换互溶,正常情况互饮血水、津液或是精水都行,效果最好是心头血。那臭蛟恨不得把她吃了,什么水都要吮去,倒是她,取不到他的血的话…… 秦音认认真真记下繁琐的咒语和手势,食指在空中比划,嘴里念念有词……却丝毫没有动静? 小虾说:“灵力难聚,一时半会还不成。我能渡给你些。” 只见小虾挥舞钳子,一点亮光随即出现,飘飘悠悠汇聚到了张符上。她做完这些,就用尽力气倒下,声音微弱道:“我法力低微,只能用一次。” 秦音小心把她放到掌心,郑重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她心想要不是遇到只心善的小妖怪,自己怕只有被臭蛟榨干玩腻就杀的命。 秦音在入睡前都在念咒练习,迷迷糊糊中,她是被下身冰凉的触感弄醒的。待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不在新搭的柔软小窝里,已被挪到上次和螭泽呆过的冷硬石椅上。 螭泽在她旁边坐着,鄙夷地看了看她远处的窝,“好逸恶劳。” 秦音无言以对,一条想成为的龙的蛟,您是真上进。 他坐着运功,看着正派,袍下伸出的长尾却在轻微耸动。在她穴口绕圈玩的黑尾已经在浅浅抽动了,她怒道:“荒淫!” 螭泽今日心情颇好,对她的挑衅视而不见,只是身下的尾巴抽动得更快。 “唔……疼……”秦音轻呼出声,太干涩了,一点都不舒服。 那尾巴将她下裙挑开,光溜溜的下半身,一根泛着黑色鳞光的长尾缠着她细白的腿,尾尖在腿间玩弄,它不懂抚慰,紧闭的花缝里就生生插着他的尾,像是从粉嫩穴里长出的似的。 尾端叁角锥头重重碾过壁肉的每一处褶皱,在疼痛和折磨过后。螭泽忽看她一眼。秦音不明就里,突然脸色涨红,尖叫一声。 她感到穴里他的尾巴张开了细鳞,像小刷子一样细密刮动着壁肉。这份酥麻又使秦音忍不住抽气,几次刮弄,方才强忍的欲念一下被挑动,软嫩干涩的肉渐变得湿滑,冰凉的磷片都快被小穴含热了。 秦音面颊绯红,微张双唇,无声喘气,她双腿直直绷起,怎么扭都甩不开那根尾巴,反而感觉它缠得更紧,“螭泽……唔……不要弄了……啊!” 她并紧双腿,夹着他的尾巴泄出花水,高抬细腰,轻颤不止。螭泽玩够了,他故意慢慢抽出尾巴,鳞片刮着还在收缩的软肉退出。 他一掀衣袍,身下的淫根早就勃然待发,他勾起嘴角,邪气四溢,“看来你喜欢,接下来你会更喜欢的……”秦音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的淫根,倒吸一口气。 他的那根东西足有她小腕粗长,肉冠硕大,坚挺硬立,样子丑陋,仔细看,上面居然也有密鳞。她哀求道:“不要鳞,求求你,把鳞收了……”所有生物的那东西都是脆弱柔软的,肯定是这个审美畸形的混账故意想折磨她。 8太粗了,吞不下h 螭泽果然不悦,“刚刚你还在浪叫,分明是喜欢鳞片的,你口是心非。”他的尾巴竖起,在秦音面前晃晃,似在炫耀他坚硬华丽鳞片上已沾满她的春水,闪着美丽的光泽。 秦音爬向他,低声下气,“求你收了……我、我还有更好的法子让你舒坦……”她轻轻说着,伏向他身下,红唇凑近,呼出的幽兰香气扑在他孽根上。 螭泽生气地用肉根拍打她的脸,丑陋的东西在女子含羞带怒的俏脸旁更显淫靡。他的阳物比那些无能的凡人男子不知强多少,他不喜有人否定他的主意,“这是凡人爱侣之间才会做的事情,虽然你想取悦我,但我之前已经拒绝过你了,不过看在你哀求的份上,我勉强接受吧。” 眨眼间那丑陋东西上的细鳞消了,螭泽坦然将那东西喂到她嘴里。 秦音目瞪口呆看这无耻之人的动作,措不及防差点被他塞到口里的东西呛住。她含着肉冠,柔软的手指浅浅撸动,指腹按压磨蹭,青涩的东西将这东西引得更涨大一分。 螭泽第一次把他的东西示人,为了修炼,他不介意尝尝男欢女爱,虽然对象颇丑,不是他喜欢的那种身姿健壮的小母龙,但他觉得她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试试无妨。 他的尾巴在进入她的小穴时候就感到很舒服,没想到肉茎被她含住的感觉更是妙不可言。螭泽心中有种酥酥麻麻的痒感,身体不自觉紧绷,不是他破壳和褪鳞时的那种痒,是浑身似着火一般的躁动和欲罢不能的痒,她昨天吟吟浪叫时也是这种感觉么? 螭泽忍不住发出沉闷低哼,他窥见凡人男子被女子这样对待时,还在嗤笑那男子的丑态,原来真如此舒爽,不仅是肉欲上,似乎还和眼前这个人有奇妙的关系。 “你在偷懒。”螭泽笃定道。他捏着她的下巴,喂得更深,呵,之前他见过的那次交合,那女子是整根吞入的,她却只吮着前头一端,用手在撸动代劳。 秦音被弄得难受,她只会用舌头胡乱舔着,听他粗重的呼吸声渐找到了方法。此时被他强按了一回,含着那根坚硬如铁的东西,心想这种程度怎能让他泄出来,她吐出来,故意发出轻微的分离水渍声,唇上还挂着他铃口的淫液。 她埋怨地抬头看他一眼,羞羞怯怯,用柔媚的声音道:“螭泽太长了,我吞不下的……太粗了……唔……”她努力去含,又难受得吐出来,“螭泽泄出来吧,我也想尝尝螭泽的味道呢,是甜的吧……” 螭泽思考一番,觉得有理,她想尝尝他的阳精,正如他喜欢她香甜的阴精一样。这个请求倒也不过分。算了,看她吞咽辛苦,定是他太长太粗的缘故,这并不是她的错。 他垂眸看着她那张粉面含春的脸,觉得没那么丑了,况且他被含着舒服,几次她的牙齿啃到后都是几欲要射。 秦音看他反应,心下明白,双颊用力吮根吞吐,舌尖扫动嘬吸,纤指翻飞。 “唔……”一股激流射入她口中,她忙不迭急急吞下略有膻味的浓厚白精,有些来不及吞下,红润的唇上都被抹上白浊,有些还顺着她下巴往下滴,他的精水多,还在射,她嘬着小孔,仰着头,喉头不断吞咽。 螭泽静静看着她吃,她小猫吃奶似狼吞虎咽的,让他的孽根又立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了句:“日后我修为精进,对你更有好处。” 秦音没注意到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 她自是不知,伴侣行双修之法之术后,交合的精水精气都对修为有益处,一方愈强大,相对弱的一方好处更多。而修行之人皆长寿,伴侣一旦约定,便不会轻易更改对象了。 9送给我的祭品,就是给我肏的h 螭泽依靠本性,直直将孽根捅了进去。秦音似被捞上岸的鱼一样开始挣动,她双目迷乱,眼角带泪,似乎忘了她眼前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奋力拍打他,她哭喊道:“不能全部进来,会死的!” 他一手掐住她的脖子,低沉道:“你似乎忘了你是什么身份,你是被送给我的祭品,就是用来给我操的。” 秦音泪眼婆娑,被制住了只能尽可能张开口呼吸,从耳根到脖颈都变得绯红,她一动都不敢动,面对死亡的威胁和侵入,雪莹娇躯轻颤不止。 情事之中,螭泽兽性愈重,他就像听见碗盆铛铛响的狗一样,看她的红润唇舌,便想起他喜欢吃的东西,也就不记得那微弱的怒气,直接放了手,转而去汲取她口中的蜜汁。 他在她嘴里饮够了,手摸着她微凉的莹滑白肌,才意识到他只使了那么小的力,就能在她脖子上留下一圈红痕。再看乳上,上次留的痕迹还未消。而那可怜的花心,不断流出香甜蜜汁,稍一动就翻出嫣红娇艳的嫩肉,边缘被撑得极薄,分明是到了极限。 柔软纤弱的手拉着他结实的臂,秦音细喘一声,带了份沙哑:“螭泽,我受不住的,弄坏了可怎么办……” 螭泽甩开她的手,陌生的触碰感让他觉得奇怪。这一动,秦音下身又入深一寸,她娥眉紧锁,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若是弄坏见血,他可不愿意给这凡人用治愈的法术,这女人的身体也太差了。螭泽没回应,低头专心看含住他的花谷幽穴,腰身挺动,没再进去,只慢慢地抽动起来。 “啊……”痛意漫开,她更清楚感知到他的伞状肉冠是如何一寸寸抵进去的,她的花径被迫契合他的形状,疼痛过后是丝丝快慰,一股股蜜水被撞出,混着她的初血。 两人的精水一旦相触,螭泽马上就闻到一股浓厚缱绻的香甜气息,早就被激得心底燥意难抑,此刻见了血后忍不住猛得开始狂肏。秦音尖叫一声,撑着手臂抬腰往后躲,他并不触碰她的其他部位,还真让她躲开一些。 石椅上,二人肢体却并不相触,两人胯骨隔有半掌宽的空间,只有空中的肉根在入穴,只见一根紫红狰狞的肉根在嫣粉的穴口粗暴地进出。捅出的淫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她晶亮的阴水汩汩,喷到了他的胯间和小腹。 水声愈响,秦音晃得像暴风中的一叶小舟,他越入越猛,最后一阵狂乱的肏动,让她爽得控制不住身体,边泄小腿边缠上他的身体。 螭泽平息喘动,被那双白嫩玉腿勾着,身体不由有些僵硬,他的长尾“啪”一下打在她手上。 “嘶。”秦音手中的符咒飘落,手腕被打得以一种奇怪的弧度垂下。她疼得全身颤抖,整个人侧趴着,让人看不清脸色。 “火符?对我没有用的。”螭泽并不在意她的小动作,反而慢慢抽出孽根,有些呆愣地去看他们的交合处,上次他看到的媾和的凡人男女,他们交合完还做了什么呢? 就在他走神的一瞬,低着头的螭泽毫无觉察,此时的秦音神情庄肃,眼神坚定,她脸色苍白,额头尽是细汗,红艳的唇一张一合,念着无声的咒语,她一手捻住灵力符,一手熟练地飞划。 10复仇 灵符一角卷起幽幽蓝光,直至整张符咒燃尽,灵力驱动,秦音口中无声的咒语似水波一步步放大扩散,一下下砸进螭泽和秦音耳中。 自蓝光燃起,螭泽就感到灵力波动,他猛地抬头,意识到秦音在驱使“同心契”,仅在他惊愕的一刹,咒语已被灵力触发。 蓝色的微小风暴以秦音为中心散开,这是同心契的阵法在起作用。紧接着是螭泽的暴怒,一声长吟嘶吼,化为原身的黑色巨蛟暴躁地拍打腾涌,搅动的浑气让四周一片茫然昏暗。可无论他如何发作,他引起的巨大震动却熄灭不了中间的蓝色光圈。 螭泽施展的压迫哪是一个凡人能抵抗得了的,幸好有符咒阵法替秦音抵御了绝大部分,她感觉自己要被压扁了,耳目皆流出鲜血,脸色惨白。 “噌”一阵白光出现的秦音和螭泽身上,同心契已成。 秦音吐出一口鲜血,眼前景物模糊一片,嗡嗡耳鸣让她头昏目眩,身体如被抽了骨似只剩疲软的肉体塌下。 尘烟中走出的螭泽眼睛赤红,苍白皮肤上青筋爆出,他的颈上和手背上已起了些黑色细鳞,他看死物一样看秦音,活像地狱中走出的恶鬼,要来锁她的命。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她,眼睛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他手一伸,一个圆形物体咕噜噜飞到他的脚下。 秦音揉揉眼睛,仔细看,是一个龟壳。 螭泽一脚踩在那龟壳上,脚下用力,原本已有细纹的壳上发出清脆的裂声。螭泽面无表情地继续施力,这东西好歹和玄武有一二分渊源,所有水底都少不得用此物镇水,当初懒得费力杀他,没想到今日引起如此麻烦。 “啊啊啊!恶蛟!”龟壳上响起清晰的爆裂声,里面缩着的老龟终于伸出头,他大声骂道:“你这恶蛟!与凡人结同心契的感觉如何?哈哈哈!你还妄想化龙?先伺候好你主子再说吧哈哈哈……一只和人类结契的蛟,笑死了哈哈哈……啊!” 龟壳全裂,老龟发出凄厉惨叫。 秦音不想去看这样惨烈的场景,她移开眼,却听到那个苍老的声音对她说:“姑娘,是老夫对不住你,这契只能借助无量山的上古阵法能解……咳咳……”他猛咳起来,忽而仰天大叫:“主人!我替你报仇!主人!” 螭泽一脚把他踢开,转看向秦音。 秦音对上他的目光,露出一个虚弱但骄傲的胜利微笑。 螭泽眼中尽是翻涌的血色杀意,蓦地,他唇边勾起残忍的弧度,大笑起来:“你以为你赢了?” 他欣赏着秦音迷惘无措的样子,仔细捕捉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神态。他的话在秦音耳边响起,让她脸上一点点失去血色,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 他说:“你不属于此方的叁世五界,许是天外之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已经不重要——因为结了同心契,你便永远都回不去了!” 11折磨 宽敞的华丽马车在林间徐徐行过,微凉的林风吹起车帘,显出里面端坐之人,是个金冠玉面,风流俊美的年轻公子。 巨大马车留下两辙深深的车痕,再过一两个时辰,若有人停在原地,便能看见另一个年轻女子狼狈地跟着这车痕走。 现下日头当空,已到晌午。 秦音气喘吁吁,累趴在路边,脑海中回想着之前的一幕幕,在螭泽走后,老龟的最后一丝元神传音入她耳,求她去找他原主人,告之已赶跑恶蛟。 秦音冷笑,她看起来真那么好欺负吗,被摆了一道还帮人传信。 那条臭蛟要往无量山解契,路途遥远,他又不愿意施法的同时带着秦音,宁愿捉几个小妖给他驱车抬轿,让秦音用两条腿在后面追。 透过树荫的阳光照在她脸上,印出一个苍白透明如玻璃人的秦音,螭泽不用动手杀她,再这样下去,不用到无量山,她就会被折磨而死吧。 秦音撩开湿透的衣衫,用帕子擦了汗,她吃下酸涩的野果,嚼干汁水,再狠狠一吐,“呸!” 如果没有同心契,禁脔的下场就是变成药渣;结了同心契,她就会变成力竭而死的奴隶。她恨恨看向那两道车辙,想了半天,越想越气,刻意不去追赶,直接张开双臂,倒头就睡。 秦音睡到自然醒,伸了个懒腰,开始动身。路越走越宽,偶尔驶过几架马车,原来已至官道。 秦音停下脚步,嘴里叼的狗尾巴草掉了出来。前面停着一辆熟悉的马车。秦音站着不动,前面的车夫回头,手一抛,扔出的绳子在她手上打了个结,另一端系在马车上。 “哎哎哎!”秦音不得已抬脚跟上,她必须使出全力才能勉强跟着,不过一会她就力竭,秦音摔了两次,眼泪都摔出来了,裙子被弄破大半,膝盖磕红一片。 她尖声喊道:“螭泽!活该你是蛟!小心眼!毒物!阴险狡诈!你妄想成仙!你该下地府!” “驾!”马车猛得加速,秦音也拔腿狂奔,跑不到两步,她狠狠一跌,整个人摔倒被拖行在地上。她尽量缩起身,用背部抵着,卷起的烟尘将她弄成一个黑团子。 路过的人看这场景,对富贵人家折磨奴隶的手段司空见惯。唯有一家驱牛车的农人,板车上的女孩心善,央求她父亲驶快,趁机扔床薄被子到秦音身上。 秦音痛得几乎失去意识,她迷糊中抓住被子,紧紧抱着,眼泪止不住得流。 天一黑,秦音被痛醒,她睁眼一看,身上的绳子已被割断,她被扔到破庙门口,紧扯住的被子已被划烂成棉条,散落得七七八八。她一动,浑身骨头被碾碎一样的疼。 一路过来渐有人烟,前方不远处有大片灯火,想必前方螭泽已住上旅店,把她扔到这儿自生自灭。 秦音一路挪进庙门后,一下瘫躺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眼泪把脸上的伤蛰得刺疼,她却没有停止哭泣的理由。 不知过去多久,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一个风尘仆仆的年轻男子提灯进来,他巡视一圈,放下包袱,正转身欲要关门,瞥到门后黑影,忽抽出宝剑,“谁!” 他一步步走近秦音,待灯照亮后,他忍不住轻呼出声。 秦音咬牙坐起来,“吓到你了?对不住。” 这男子面容俊朗,丰神俊秀,他见是个受伤的女子,忙收回宝剑,急急上前扶起她,“姑娘,你怎么了?” 12裸身擦药 女子面容憔悴,衣服破烂不堪,浑身都是伤,有些地方还在渗血,看起来十分吓人。他放下烛台,忙到包袱里找起膏药。 他拿来药,又多点一盏灯,问:“这是怎么弄的?可是遇到了匪徒?” 见秦音只是垂泪,他看那伤口,倒像是人为的,知她有委屈不好开口,他长叹一声,愤愤不平道:“这是什么世道!” 他挑了挑烛心,打开药罐,道:“姑娘别怕,我是东南原城人士,正要归家,我姓林,单名一个渊字。这药你先试试。”他为消除秦音戒心,用小指沾了些涂在自己肌肤上给她看。 秦音急道:“我怎会不信你呢?林、林公子。”她一动,疼得僵住。 灯光一亮,现在才发现到她身上的衣裙早已破烂,皮肤通红血腥一片,除了红就是被弄脏的黑。她一动弹,就裸露出大片肌肤。 林渊有些愣愣地看着她。秦音笑笑,说:“脏了林公子的眼了。” 林渊忙摇头,既是心酸,也有些无措,“我有壶还未饮的酒……不过最好用水先擦洗,附近就有水,我去弄些来?” 秦音点点头,“劳烦。” 庙里有些破烂的铜锅烂碗,林渊为人心细,先给她烧了热水先饮。他手脚利索,准备好温水,将帕子递过去。 秦音无力地靠在门上,月光渐移,把她照得更清晰,她抬手去接帕子,手抬到一半就十分吃力,林渊看到她颤抖的手臂,忍不住道:“我来帮你吧。” 秦音自知现在像个废人,动弹不得,更不知螭泽明天会如何对她,便不逞强,微微点头。 她把衣服掀开些,林公子的耳朵慢慢变红。她也有些局促,轻声道:“不知林公子可有家室么?” 林渊头摇得像拨浪鼓。 “噗嗤。”秦音道:“没有就好。” 话出口,她便觉得说得太暧昧了,果然他的脸涨红。她结巴补充道:“我、我是说,我怕林公子若是有家室,这样不好……我这样的身体,若是有公子搭救,不知还要怎样呢……” 想到她的伤,二人皆是沉默。林渊绞好帕子,一时无从下手,要擦的话,肯定先擦脸。 林渊凑近她,他干净的衣袍就覆在她肌肤上,落下时带起微弱的凉风。他身上清淡的皂角香扑面而来,秦音知道他现在正看着她的脸,她低垂眼眸,感受到温热的帕角轻柔地按在她脸上。 秦音屏住呼吸,那方帕子一点点地在她脸上游移,他先是小心地避开伤,下巴、鼻尖、脸颊……把灰尘擦尽后,露出张秀丽清殊的脸来,她面颊泛粉,睫毛扑闪,半敛的秋目含波,偶尔抬头一眼,就让他更紧张一分。 被拖行时,她将脸抵着胳膊,倒也没什么,擦完脸上,剩下的是身上大面积的擦伤。 既然要擦干净,脏衣服弄到伤口更不好,秦音想想,索性把衣衫全解开,她一咬牙,猛得一拽,强硬将血肉模糊的衣物扯下。 13擦身揉乳(上)微h “啊!”一声痛呼,秦音缓了许久才回神。 林渊耐心地低头等她,许久才继续动作,他抬头看一眼,呼吸一窒,把眼光专注放到伤口上才稳住心神。 他换了帕子,擦拭在她肩颈处的手有些颤,女子别开脸,轻微呼出的幽兰落在他手上,激得他手一抖。 擦完肩颈,林渊不得往下移动目光,他看到一双圆润可爱的乳,瞬间握紧手中的帕子,犹豫纠结道:“姑、姑娘。” 秦音问:“是不是很丑?”她身上没几块肌肤是好的,全是深深浅浅的擦痕。 “不!”他意识到自己声调太高,连忙尴尬止住,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话。 秦音的脸绯红,意识到他在纠结什么了,她小声道:“我不介意这些的,皮囊而已,公子勿担心。”她见他还是傻愣,开玩笑道:“我的小命要紧呀。” “哎。”他力道更轻,用帕子蜻蜓点水一般擦过,反弄得柔软的乳肉一弹,颤出了乳波,上面尖尖樱桃粒,在空气中也巍巍立起来。 “我、我、我……”林渊满头大汗。 秦音虽窘迫,但还是强装镇定瞪他一眼,“我都不在意了,公子还怕些什么?用力些,弄干净了好上药。” “是。”那一眼嗔怒,把他看酥了半个身子,他心神慌乱,这次下手不是过轻,而是过重,拿着帕子覆在上面一擦,倒像是揉乳一样。 秦音低头看男人热乎乎的大手隔了帕子在擦揉,擦到乳侧,将乳儿往中间挤出条沟来,擦到下面的乳线,乳儿被拢着往上推,男人的手正好能完全罩住。左推右揉,松开一颤,雪肉生波。连奶尖尖都被他轻轻捻了捻。 手上的绝妙触感让他有了反应,林渊不想被她看轻,弯腰掩饰他的狼狈,手上继续。帕子一点点抚过,揉的地方被擦干净,娇乳更白,于是上上下下,乳侧和下方的乳线都被搓弄一遍。 隔了条帕子,他手上的温度清晰地传来,秦音咬紧唇,尽量止住喊声,又疼又痒又热,仅被揉了揉乳,她就感到情动。 他沙哑道:“忍忍。”说着拿了沾酒的帕子擦她的胸脯上的伤。 “啊……”尽管他轻得像是羽毛在拨弄,她还是痛呼出声。 “好了好了。”他眼疾手快,准确快速,那双稳重的手飞快地四处轻点。 男人低沉温柔的安抚声、女人的细喘、哗啦洗帕子水声……在这静谧安静的夜格外清晰,破败陋室里的空气变得粘稠,似乎多了些暧昧的气息。 14擦身揉乳(下)微h “姑娘起身。” 他伸出臂膀,她仅用手扶着,用力撑着坐起腰身。林渊弯腰屈身,去擦她的腰腹。 擦在她身上的水已经凉了,他炽热的呼吸扑在她小腹分外灼人。腹部伤口更大,她被触到时一颤,有些不稳地向前倒去,一支手臂拦在前方。 林渊看她的唇已经被咬得出血,她的前胸和小腹已经是最轻的伤,再到上药时,手臂、后背和双腿还怎么忍? “接下来定疼得很,你咬住这儿。”他拍拍自己扶住她的那只臂膀,说:“姑娘若是难受,我下手也不稳。” 秦音拒绝两次,最后还是忍不住一口咬下去,“唔……” 被兽夹捉住的小兽也是像她这样吧?在路过好心人的怀里疼得呜呜叫。 上完药,两人都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秦音在疼痛时一直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分散注意力,这人夜半行路,不住旅栈,想必本来只打算小作歇息而已,既是归家,那肯定是家中有重要的事,不能耽误。 秦音松开口,无措地看着他流血的臂膀,“你若是有事,便安心去。我……” 林渊不能再继续跟她呆一个屋子了,他默默将臂膀往后遮,“那我便走了。” 他去包袱内拿件大袍,将赤裸的她盖住,“你好好歇息,若是、若是……” 秦音接口道:“大恩无以为报,若有机会……有缘再见。” 林渊默默看着她的惨然笑容,心乱如麻,掩饰着低头离去。 又是一声门响,一切回归寂静,月光更白,哒哒马蹄声渐远…… 忽然,砰一声巨响,双门被风撞开。 庭前男子负手而立,他嘲讽道:“你开始发情了?一身的骚味!”螭泽暴躁地一脚把门踢烂,他被她的味道弄得睡不着。 夜晚中,螭泽的瞳孔一缩,变成金色竖瞳。瞧瞧他看到了什么,白天追着他马车跑的臭丫头,现在香汗淋漓地穿着别的男人的袍子。 15除了穴里和口中,到处都被那个男人摸遍了 他像只随时都能扑上来的鬣狗,偏偏他不动,那种下一秒就要被撕烂的恐惧让秦音畏缩,她语气生硬道:“凭什么你住好的,我就住在这儿……” 她知道他见不得她好,秦音紧张地往后退。 螭泽似笑非笑,他上前一步,秦音还看不清他右手掐了个什么诀,下一刻一股风暴挟卷她,转眼就到了一张雕花大床上,而她身上的袍子早就化为粉齑。 他的手狠掐上她的脖子,眼中闪着暗芒,“大老远就闻到你的骚味,原来是在和别的男人偷情?” 在闻到她被别人的味道围绕时,长年冰冷的血液此时已无声燃烧,原始兽性被激发,螭泽的长指一寸寸摩挲狠按,长尾紧紧圈住她的腰。 很好,那个人的味道遍布她全身,尤其是胸乳,螭泽猛握住她的乳儿,“他最喜欢摸这儿吗?” “疼……”秦音哭出声。 螭泽一点都不在意她的伤,大手如常玩弄,“我看看还有哪儿?” 除了穴里和口中,到处都被那个男人摸遍了! 他拉开她的大腿,掰开花穴,一口含了下去,他吸得紧紧的,不留一丝缝隙,牙齿刮过花唇,重重咬住最脆弱柔嫩的小花蒂。 “里面没有,不要碰里面……”秦音倒在他床上锦绣棉堆里挣扎,双腿根部被他钳制住,她哭喊声反而更刺激了螭泽。 他把她往下一拖,捧着她的臀胯开始嘬吸慢慢流出的花水,嫌她双脚乱踢,螭泽将她的腿架到他肩上,大舌在里面或轻或重地舔舐,把花径当管子似饮到流出的蜜汁,喉头滚动,舌更大力地在她抽颤的穴里引她出水。 他乱了性,露出些兽态,舌头比平时更长更凶。上面的倒刺弄得秦音咿呀乱叫,满眸泪水地扭动娇软身躯,狂晃着腰肢泄了一波又一波。 螭泽吃得神情迷乱,真甜,妖物没有味觉,除了去喝南海竹林琼水,据说只有少数幸运的能与双修伴侣尝到些滋味。 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整个人对他来说都是香的。她的津液,她呼出的气,她肩颈的香,她动情时流出的蜜水,被肏得半昏时香气氤氲,他恨不得将她全身都舔一遍。 一时不察,她身上居然有了别的男人的味道,想到这儿他就怒火中烧,他狠吸几口,抬头把她拉近,金色兽瞳印着她的泪颜,他炙热的呼吸扑在她脸上,“你让他肏你了?” 螭泽掐着她的后颈,重重咬了乳儿一口,她腰间缠着的尾巴勒得更紧,“你勾引他的?” 秦音想到那个好心的人,不愿螭泽侮辱他,她停住低泣,大声反驳道:“没有!没有!” 缠在腰上的尾巴松开,轻轻拍打一下,这样的奖励对身上有擦伤的秦音来说就是折磨。 螭泽看着她张张合合的红唇,忍不住去吮了一口,等吞够了津水,掐在她后颈的手改为捏,继续逼问道:“为什么让他摸?是不是想要他肏你?” 16以后不准给别的男人摸,他们都是想肏你h 秦音不想理他,她气得哭得呜呜咽咽。没有听到回答,他呼吸加重,狠狠扇她奶子,尾巴打在她的腰和臀上。 螭泽眼中杀意尽显,尾巴在她伤上烦躁地刮过,“你莫非真以为跟我定了同心契便是主子了,这账我还未同你算,每日又被别的男人摸了,再加一笔。此外,我是主,你是奴,懂吗?” 秦音几乎要痛晕过去,张不了口,只能娇娇喘着气,软软躺着泪眼迷蒙看着他。 此刻她安分,螭泽收了怒气,认真道:“以后不准给别的男人摸,他们都是想肏你。” “你不要胡说八道!”秦音又被激起,胡乱踢他,哭腔都拐了个调。 她的攻击对他来说挠痒都不算,他单手按着她脸,眼神盯在她唇上挂着的银色,上去舔了,再到她嘴里吮一口,继续道:“你看到他的……”他想了想凡人民间用的那个词,“你看到他的鸡巴了吗?” 秦音想别开脸,却被他固定着,她喘着气道:“你闭嘴,不要乱说。” 螭泽凑近她的脸,他的眼神还盯在她红润娇艳的唇上,他每说完一句,都下去到她唇中嘬吸一口,等舔吮得够了,说话时正好等她喘息换气。 “他的鸡巴肯定立着,就是想肏你。” “他的鸡巴有我的大吗?有我的长吗?” “你想骑他的鸡巴吗?” “他摸你的时候,你叫了吗?下面出水了么?” 问到后面,他想到花穴里的甜水,忽怒道:“这里的水只有我能喝知道吗?”他探到她已经在滴水的穴,拍了一掌。 螭泽不亲她了,而是咬住她的唇,等见血后再用带有倒刺的舌一刮,恶狠狠道:“说清楚。” 秦音被吻得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她尝到了口中的血腥味,神智混乱地回答最后听到的两个问题,“没有,没叫……” 螭泽用手指狠按她唇边的伤口,“继续说,说穴的水只给我喝,小穴只给我肏。” 秦音疼得皱眉,被他强硬扳着脸,哭哭唧唧道:“小穴只给螭泽肏。” 最重要的一句没说,螭泽不满道:“还有呢?” 秦音怨极,“以后……水都给螭泽……” 螭泽伸出舌头,呲呲溜溜地去舔她的唇角,连血水也是甜的…… 他一手抬起她的臀,猛得捅入,他按住她忽然痉挛般抽动的娇体,口里把她的呜咽全吞下。 火热的肉茎把花唇撑得紧绷起来,难以言说的舒爽摩擦让螭泽几乎要化为原型与她交合。窄小的花穴拼命将它的肉根往外推,正好夹得他头皮发麻,他停了停,差点被她吸得泄出。 螭泽吃穴的时候就发现把她腿架在他肩上的姿势最方便,他离开唇,把握她的腿,让她弄得嘤嘤乱叫起来,秦音的足想踢他,踩在他肩上又被他撞得忍不住往里勾。 这个姿势入得更深,未尽入的肉根以全新角度肏弄时带来了不一样的快感,螭泽无师自通,心里开始琢磨以后再试试什么姿势。 螭泽留了心,从斜上往下入能蹭过一处让她哼叫更媚的地方,龟头在她穴中乱冲几次,专往她那处撞。 秦音腰腹悬空,身上伤处被折磨的痛和下身的爽交织。被狠操了几次后,她的腿只能无力搭在他肩上晃,身体除了颤抖和享受那是快慰什么都做不到,最后他冲刺肏得狠了,她才高抬起双腿被肏泄。 17阳精覆满全身h 螭泽满足地叹息着拔出来,单膝跪着,揽着她腋下把她拉过来,浓浓白精射到她绯红迷乱的脸上。 有股香甜气息弥漫,秦音忍不住去寻那源泉,闭着眼,伸出小舌头去勾他正在她脸上射精的龟头。 螭泽用肉棒猛打她的脸,把精水拍得四溅,他傲慢道:“甜么,若是以后你讨我喜欢,精水还会变得更甜更好吃。你的账没完,现在不许吃我的精水。” 这个变态接受不了和凡人结契的事实,在自己脑中强行扭曲事实。此刻通过趾高气扬地压迫对方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精水射了她满脸,还有很多往下掉。她好像有点没听懂他在说什么,挂了满脸的精看着他,怪可怜的。 螭泽下身硬了,心软了。“罢,还多得很,给你尝一口。”他扶着硬根,只肯给她一个肉冠头。 她含舔小孔,嘬吸精水,觉得自从上次交合之后,他的精水怎么变腥甜了,闻着是龙涎香,喝下有股奇妙的感觉,一股气下去暖到五脏,通了肺腑。 螭泽将精水在她脸上和肩颈和臂上抹开,盖住那个男子的气息,白精涂到红彤彤的擦伤处,他不顾秦音的疼痛抽气声,继续推开。 秦音发现,她的伤之前被他磨得血肉一片,此时被狠抹了精水,一股冰凉和痒意漫开,似乎是用了什么药的感觉。 “再来,不许喝。”螭泽把肉棍塞到她嘴里肏弄,弄得快出了,及时抽开,对着她胸前一射,淅淅沥沥浇满胸脯。 螭泽把她手拉着放到她乳上,“自己揉开。” 被蹂躏得不成样的女子,还要混着他的精水揉乳给他看。螭泽眯眼看着秦音青涩的样子,自己飞快地在肉根上粗鲁搓动,他要继续给他的小奴隶射精水了。 螭泽嗤笑一声,想到她名义上居然是他主子,心里又是气又是觉得可笑。他最厌自己是头蛟,更看不起一切弱者,这个软弱的小东西使阴招,妄想爬到他头上。 他掐一把她的下巴,睨着她,问:“知道我是在干什么?” 他打掉她的手,大力揉捏她的乳,一只手在自己肉根上撸动,“我是在治你的伤,你要是不乖,就别想要。”这只妖自认是生平第一次做善事,十分骄傲。 秦音眼神处于游离状态,不试图去弄懂思路异于常人的妖在想什么,先顺着他就行。她纤手握上她乳上的大手,软软说道:“螭泽泄给我吧,我乖,我要螭泽的精水。” 螭泽被她一握,似浑身有股热流经过触动。他为了掩饰异样,飞快扳开她身子,被那酥麻影响,精水尽射在她背上。 淋尽,发丝都沾了许多白浊。他粗声粗气道:“继续。” 秦音主动去撸了两下,他的肉根立起,螭池掰开她的双腿,对着她娇艳艳含着白精的粉嫩花穴,他光看着撸一撸就能射。 如此几次,一个浑身敷着白精、全是他味道的美人就娇喘吁吁地躺在他床上。 18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 依旧是那辆豪华巨大的马车,两个小妖在前面驱车。里面坐了个大妖和凡人女子。 那女子正酣睡,昨日吸食够她阴水的的男子周身运气,比之昨日的细微变化则是少了野性,若假以时日,他再装装样子,谁能看出这是个恶贯满盈的野蛟呢。 马车走了一两天,终于离城更进一步,过了这片已有人烟的山村,就能到目的地酆都。 螭泽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让秦音有多远离他多远。 秦音心里骂爹,想到老龟痛骂一通后被螭泽踩爆的惨状,心里愈发笃定,这妖是个极其看着种族面子的,若是让人知道他跟一个凡人结契,只怕要把所有知情人都杀光。 秦音心里有丝无名畅快,能恶心他也是好的。她恶毒地想,要是有一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那头疯蛟和凡人结契的事,他杀不光所有人的话,会自己崩溃先自杀吗? 在马车上,这妖一直在闭眼修炼,秦音大呼勤奋,心道他在全妖界肯定都是人嫌狗厌的。 前面两个小妖每天苦兮兮地给他干苦力驱车,一日大晌午,秦音捧一叶小果在树影下和他们攀谈闲聊。 秦音拿大树叶呼呼扇风,“这蛟到底什么来历。” 这两个一个是狗妖,刚修成人,耳朵还没化好,只能先戴帽子藏着。一个是鸟妖,有时候说话还忍不住啼一声。 鸟妖道:“哎呦,在我们妖界,哪有人不晓得他的,他吧,是从西泽地来的,区区叁百年啊!” 这小妖脑子不灵光,比了四根手指,“一百年化人形,两百年修出角,如今叁百年,已经是响当当的人物了。” 秦音一手吃果子,一手接果核,“这样很厉害吗?” 狗妖激动了,他摸摸帽子里的耳朵,“当然厉害,离人越近的,化人越容易,我用了五百年才琢磨出门道,七百年成人也算快的,就是这耳朵,唉,我家里的堂哥,到了第九百年才完全把尾巴藏起来。” 鸟妖强调,“他是蛟,而且是在西泽地。”看到秦音疑惑的眼神,他说:“西泽地!有名的破水滩!就一烂沼泽,我们都不去那儿拉屎!” 秦音若有所思,她问:“那有蛟化龙的么?” 两妖齐齐摇头,鸟妖拿了一果子啃,说:“都是没影的事儿,几千年也没听说谁成功了,我们都知道西泽地出来的蛟妄想化龙的事,谁听了不觉得奇怪啊?” 秦音撇撇嘴,小心试探道:“你们知道无量山吗?” “知道啊。”狗妖接口道,“那地儿虽好,灵气丰沛,是个修行的好地方,不过都是修仙的往那儿走,谁去那儿地方干吗?” “呃……”秦音问,“那山在哪个方向?” 二妖异口同声:“东边。” “啊?”秦音清楚地知道,他们在往北边走。 19行家 秦音灰头土脸地跟在螭泽后面走,她进城四处观望的乡巴佬样子让螭泽很是嫌弃,这二人一前一后的进了间玩物珍品店,店家掌柜果不其然只看到螭泽一人,完全忽略秦音。 掌柜一张老脸笑开花,一副和气。“本店前些日子刚来了几个上等货。”“您挑我们这家那真是行家!”……螭泽偶尔搭一两句,做足派头。 她站在后面,百无聊赖地看这店里装饰,字画她认不出来,但金的玉的总能看出好坏,都不是凡品。外面看着平平无奇,没想到店内有乾坤。不去无量山,螭泽到此地是有什么打算? 那边掌柜已经拿出几个物件滔滔不绝地介绍,螭泽心不在焉地听着。 他打了个哈欠,打断道:“行了,你说的和田玉虽好,可它已经‘死’了,戴不“活”……至于朝冠耳炉,确实是两百年前东周皇室之物,只是那皇帝不信佛,绝不会是御前供奉的……” 螭泽似笑非笑,露出袍下手上的玉板指转着玩,“你们这儿的好东西可不是这些。” 掌柜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小心将螭泽打量一眼,半晌,忽笑道:“原来是遇到大家了……恕小的怠慢,您稍等等。” 他一拱手,掀帘入了后室。秦音知道他肯定要拿出镇店之宝,于是兴致勃勃凑上去等着。螭泽扭头,眼神不善地看着她。 秦音轻微地“切”一声,挪了一步,远离螭泽。 过了一会儿,掌柜的小心翼翼捧个盒子出来,他在柜上铺片柔软绒布,谨慎地打开盒子,“请掌眼。” 螭泽坐着不动,秦音忍不住上去看。掌柜虽对秦音有些戒备,但看螭泽脸色,最终没说什么。 “哇。”秦音小声感叹,“这是什么鱼的鳞这么大?” 掌柜脸一黑,“姑娘慎言,苍天有灵,这是神物。”他转而看向螭泽,见他一动不动,丝毫不对此物感兴趣,急道:“这是龙鳞。” “啊?”秦音也忍不住看向螭泽。 二人齐齐看向他,螭泽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是么?” 掌柜受不得质疑,他眼神紧盯着盒子,手下在柜格下面摸出一个银质小夹,将这片鳞拿起来。 秦音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这鳞有掌心大小,形状似贝,在正常光线下呈一种浅金黄,略变化角度便显出一种微微的红,看起来质地坚硬,却有一种透明轻薄的质感。 掌柜见螭泽扫了这物一眼但不作评价,眼神复杂,轻叹一声道:“我高价收得此物,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喜欢!”他痴迷地看着这鳞片,“我得此物已经不易,若是、若是能得一片真鳞……” 螭泽道:“看来掌柜另有所爱?” 掌柜苦笑道:“买不起。那物……”他将鳞片收好,有些紧张地搓搓手,他总算明白,这人不是来买东西的,他是来买消息的。 螭泽下巴一点,“刚刚看过的,都包起来吧。” “哎!哎!”掌柜喜笑颜开,“我稍后送到您府上,届时,有一人必去您那儿拜访,他……”掌柜眼神古怪,“他脾气怪异,嘴风最紧,只有一处弱点,他惧内。” 走的时候,螭泽忽然问秦音,“你看那物像什么。” 秦音想想,答:“像是一条大红鲤鱼的。” 螭泽看看秦音思考的老实傻样子,再看身后掌柜惨白的脸,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 20假戏真做 秦音琢磨许久,心道原来这蛟格外留意有关“龙”的东西,也许是化龙有什么条件需要满足。她心中疑惑,从蛟到龙,连物种都变了,总不会是什么换血换骨的要求吧…… 正想着,跟在他后面七拐八拐的进了间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府院,秦音懒得分辨里面的仆人是人是妖,她跟着他,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大大咧咧坐下来喝茶。 没多久,突然有人送进一个大大的木盒,一打开,是件榴色宫裙和一套松排翠玉头面。 螭泽低头翻转玩弄手里的茶盖,道:“去换上。” 秦音左右看看,发现没别人,指着自己问:“是在说我?” 螭泽把茶盖一磕,不耐烦道:“不换就拿出去烧了!” “噫……”秦音抱着盒子,一溜烟跑去洗了个澡,在侍女帮助下梳好发髻,上了淡妆。 镜中的她云髻峨峨,眉蹙春山,眼颦秋水,秦音轻轻抿上胭脂,觉得自己的脸变得更美了,上妆之后更显份风流媚态,奇怪,以前怎么没觉得呢。 螭泽在她后面坐着,他抬头看到镜中秦音的脸,一愣,正好对上镜子里秦音的视线。倏而,他飞快地移开目光,起身踱步,似有些烦躁。 秦音慢悠悠地戴上花钿、步摇、耳坠……轻哼一声,心道那条蛟太没有风度,等人化妆就有这么烦么。 门外一声声通报声传来,螭泽交代她:“你在里面不要动。” 秦音坐在青纱笼帐后的镂金软塌上,她看到外面人影绰绰,一个白面长须的中年男子在和螭泽寒暄。 螭泽瞥一眼里面,对男子无奈说道:“齐先生有所不知,我夫人最喜欢金光闪闪的东西,在池掌柜那见了那物,硬是要买,可池掌柜怎肯割爱?您看……” 齐先生一拍大腿,忽低声说:“巧了!我家那位也是!我这好不容易得了一片,她还是不知足,唉……”他长吁短叹起来。 螭泽轻咳一声,他也压低声音,有些不自然道:“实不相瞒,我家夫人别的没有,钱最多。我先前做了些营生,没做成事,后来有所感悟,人活一世,还是有个知冷暖的人重要,现在天天有夫人作陪,我念她辛苦,她总有个喜爱的物件,我怎能不替她多想呢?” 齐先生听了连连点头。螭泽的声音更低,“齐老兄,若要买得来,这钱肯定是我夫人出,我就寻个物件,这差事我若是办不好,我……唉……” 齐先生顿时与他相见恨晚,“对!对!我都不知道被骂多少回了,天天看着我媳妇和岳丈家的脸色。”他把袖子一挽,露出上面红色深痕,神色愤愤,“你看看,我就是昨天把水温弄凉了些……唉……” 原来是赘婿啊,秦音听着两个人在外面嘀嘀咕咕,心里终于明白螭泽是想演什么戏了。她轻咳一声,外面瞬间安静。 齐先生悄悄朝里看去。一双纤纤玉手将青纱掀了起来,露出个身着华服妍态的美人,她上前两步,一颦一笑,摇曳生姿。 螭泽迎上来,言语带笑,“夫人。”背对着齐先生的脸上尽是怒态。 秦音扶了扶头上的步摇,似嗔似笑,“怎么还没好?”话落,她那张娇艳芙蓉脸变色,抬手抄起案上的香炉,猛向螭泽脸上掷去。 “啊!”螭泽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 21活色生香 螭泽疼得弯腰,炉里的碎炭香灰落了他半张脸,连带半肩的衣袍都被火星烧焦,他脸上被灼起泡,手不得触,只能喊叫。 齐先生慌得摸到桌上的凉茶,手哆嗦拿着不知怎么办。螭泽踉跄几步,一把夺来,往脸上一泼。 “嘶。”被凉水一浇,他脸上居然生了一股烟,螭泽又一声惨叫,把齐先生腿都吓软了。 齐先生偷偷撇一眼纱帐里,那女子居然正欢喜观赏她丈夫的苦态! 齐先生扶着螭泽摇摇晃晃地出去,螭泽大半张脸血红一片,脸皮都没了,露出血淋淋的肉。眉毛被烧了半截,眼角也流出血来,眼珠混沌。灰烬和皮肤沾黏在一起,有些黏在脸上,有些混着血往下掉。 而螭泽唇色发白,拳头紧握,一半脸痛得痉挛,另外半张脸依旧如玉俊美,整个人像是分裂开来,诡异又狼狈。 他看着螭泽扭曲得好似恶鬼的脸,心中发寒,背后被吓出一身冷汗。 二人站定,螭泽胸口起伏良久,道:“齐先生,你也看到了,我若是拿不到,命都留不住!” 齐先生突然觉得被自家夫人扇巴掌也算不得什么了,他咽了口口水,看看眼前这位,这才是真汉子! “我竟不知你……”齐先生长叹一声,心道这世间万事有借有还,有因有果。定是有螭泽这样的代他受了苦,他才能只用受点小惩罚就安然度日。 他感同身受,生出一股对同胞兄弟般的义气,说:“又巧了,今晚宝翠楼开宴,里面有你需要的东西,我本势在必得,但看来你比我更需要这东西。” “你快去看看大夫吧。”说完,他万分同情地看看螭泽,便急急回去应付他夫人。 螭泽暗中咬牙,这个凡人敢用这种眼神看他!等齐先生离开,螭泽面无表情地转身回去。那张滴着血的脸在一点点愈合,待到屋内,便完好如初。当着凡人的面做戏,他使不得法术,倒是真真切切地痛了一回。他摸摸脸,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疼过。 螭泽走得飞快,那个臭丫头已经溜到后门了。 秦音正急得满脑袋是汗,当时爽快了,等他一出去她就狂奔到后门,但是这门怎么锁了!大白天锁什么门啊! “啊!” 秦音身体忽然悬空,一下被他拦腰扛在肩头。一路被晃着扛回去,又被重重一扔,摔在床上。 珠钗落了一地,她的衣服被一双铁手狠狠撕开。 螭泽脸色铁青,额上青筋暴起,眼神凶狠得好似要将她千刀万剐,秦音知他是在忍耐,那齐先生见过她,之后可能还得见上,螭泽总不能现在把她怎么样。她觉得他撕的不是衣服,是恨不得把她撕碎。 最后一件肚兜被撕破,一具雪白玲珑的娇躯在层层迭迭的锦绣堆上卧着,上次的擦痕被精水抹过后,已消了一半,只留下浅浅红色。女子侧着脸,圆润可爱的耳垂上挂着翠绿耳珠还在摇晃,落在颈上,凉得她一颤。 一副任君采撷、活色生香的美景。 22抽奶子(有h) 螭泽呼吸一窒,伸出手摸摸她的耳坠……然后黑色尾巴狠狠抽在她身上。 “啊……”秦音吃痛。猝不及防被他缚了双手,整个人被提起来,他拿了布条,将她吊起跪立在床上。 螭泽把尾巴当鞭子使,又是一抽。他大手在她身上乱掐,专捏粉肌处,以前的伤处被精水一浇,脱疤长出了新的,还很薄嫩。 秦音疼得抽气,连连求饶:“螭泽,我错了……” 螭泽咬在刚刚看了许久的耳垂和颈脖处,阴恻恻道:“肆意报复。你报复得回来吗?” 他那双有力坚实的手猛揉搓她的腰,快把她皮都揉掉了,秦音疼得乱扭,媚态毕露,小奶子一挺一挺,蹭到他身上。 螭泽心里羞恼,居然还想勾引他?他狠掐她胸前的小白兔,两个大掌完全拢捉住,只在虎口露出两个樱桃尖尖。 秦音双目垂泪,墨发散乱,被固住了乳儿只能晃着腰,曲线妖媚颤动,口里犟道:“我是为了做戏嘛……我哪里想到会伤到螭泽呢。” 她眼角泛红,贴近螭泽脸上,怯怯看他一眼,说:“螭泽真厉害,伤已经没有了……” 她今日用上胭脂,更显娇唇红艳,一张一合间都是引诱他的香气,她真的很香,离得近了,他便忍不住会想将她拆皮剥骨吞下,让她和他的血肉融合在一起,他怀疑他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 螭泽将她嘴上的胭脂一抹,蛮横地侵入到那张小口里去,不断深勾入她喉间,吸吮推拉着细软小舌让它生出更多蜜水来,浓重炽热的呼吸扑在秦音脸上,她被吻得只能张着口任他夺取。 他知道这女子心口不一,是个狡诈的女人。于是亲得够了,尾巴“啪”一下拍到她的腰上,留下深深一道红印。 秦音缩起腰,奶子也被揉得狠,“啪”一下,奶肉被打得一颤,嫩肤被打得快破了皮,秦音哭道:“不要打了,我下次不敢了……” 螭泽继续一鞭又一鞭打下,背上、腿上、胸上的粉嫩新肤,都被抽破了皮。 秦音浑身颤抖,口里哀求,“螭泽……我疼……太疼了,螭泽今天也疼过了,可怜下我吧……” 手上的绳子许是早就被挣松,秦音倒在软被上,埋头痛哭,“你为什么体会不到别人的痛苦!你有心吗?你也体会到了疼,为什么还是不会体谅呢?你的心在哪里?你没有心!” 马车摇摇晃晃。 螭泽照旧在打坐修炼。秦音穿回旧衣,蹲在一边,眼神疲倦,像个灰扑扑的小鹌鹑。 下了车,螭泽依然离她四五步远,她跟上,他走得更快,这栋香风宝楼里人极多,秦音努力往前挤,才勉勉强强跟上。 到了二楼的交易会场外,人更多,秦音踮踮脚,好不容易看到螭泽进了一扇小门,就被后面一群人挤开。 挤来挤去,她忽被推到一边,跌到一扇门内。她正要出去,门一关,一个凶神恶煞的老嬷就堵在门口,“好好收拾一番,求老天爷待会有人买下你们。” 秦音扭头一看,里面尽是美艳的少男少女,仅用薄纱将赤裸的身子裹住。 他们是交易场上被贩卖的奴隶。 23春光 螭泽眉一皱,那个笨女人没跟进来。算了,她只要在这栋楼里就行。 拍卖的尽是些无聊的东西,他耐心等,到最后一件的时候,呈上来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盒子,样式和池掌柜的一模一样。 螭泽的黑色瞳仁闪了一瞬金光。他扫视一圈会场。这场座约有二十多人,每人都在一个轻纱隔开的小间里,座位以环形分布,中间正是场台。 场上所有人都戴了面具,等到这盒子出现时,气氛突然焦灼起来,几人不由扭头观望,很明显都是冲这东西来的。 买卖开始,几次奴仆传话,不过数个来回,这东西让螭泽得了手。因为无论有人出多少,他都翻一倍,最后的价格让全场人频频观望螭泽的座位。 场上控制流程的是个身形挺拔、剑眉星目的男人,他对这价格也很是吃惊,一直微笑的脸也忍不住有些激动。“各位,本次宝物买卖已成,接下来,‘择花宴’开始!”最后一件拍完之后,便是拍卖奴隶的环节。 能到这楼里来的人都不是缺钱缺美人的,有些人为寻乐看个新鲜;有些人只为物件来,到最后失了兴趣便要走。 那男人欲意留人,抬手安抚道:“今日也许有合各位眼的,暂看无妨。” 许是他的笑容有让人信服的力量,不少人又坐了回去。 他拍拍手,背面的黑色厚绒布缓缓拉开。 螭泽正等人将盒子送来,他无意看这什么宴,拿到盒子了正要起身离开,他忽有种怪异感觉,转眼去看那黑色绒布。 黑布一点点扯开,座下响起抽气声。 台上是一个几乎赤裸的少女,她的双手被红绸高吊起,轻纱只堪堪挂在奶尖上,纱衣下端垂盖在双腿间,那纱几近透明,说她浑身赤裸也没错。 全身如羊羔般雪白奶嫩的人不是没有,但少有人像她这样,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白皙的皮肤,竟然全是深深浅浅的红,有些一看就是被男人用手揉出来的,纤腰、大腿、奶肉上还有青紫色的指印。更要命的是,她身上遍布长长短短的鞭痕,有几道还泛着血丝,一看就是新打上去的。 她眼睛被蒙了黑布,人还有些迷糊一样歪歪倒着。她身上像是被男人玩弄尽,露出来的半张脸却又乖又纯,这足以激起所有人最肮脏卑劣的欲望和暴力嗜血的施虐心理。 场下的呼吸声明显更重,有人开始躁动私语起来。 “各位稍安勿躁。”场上的男人手持一柄玉如意,照例是要在奴隶身上翻弄给客人看的。见惯各种美色的他也忍不住动了动喉结,那柄如意极为轻柔地撩了撩她奶尖上的轻纱,他声音有些沙哑问道:“疼么?” 她神志未清醒,懵懵懂懂朝声音源处去看,委屈软声道:“疼……” 少女细细的声音又娇又软,有人当场举了牌子要买下。 众人只见一个黑影迅速闪过,少女忽然被人带走。 螭泽抽了秦音眼上的布条,手上灌入气息,一条柔软布匹瞬间坚硬如剑,似闪电般迅速绕着四周飞了一圈,众人还没看清是谁抱走了台上少女,只觉眼前一红,接着便是钻心之疼。一对对眼球便被剜下,如散珠飞落。台上叫声最为惨烈,那手拿如意的男子,则是连手筋都被挑断,双手奇怪地垂下,周身血流如注。 24龙鳞 螭泽的衣袍将她包得严严实实的,等抱到马车上,睡着的秦音被冷醒。 她扶着脑袋爬起来,半晌才记得刚刚发生什么。她将整个人抵在车厢上,头仰着,散漫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 秦音讥讽笑:“被人看两眼,少的又不是你的肉。” 螭泽的心一直静不下来,此时假寐的他睁开眼,怒然道:“你既然被奉给我,就是我的东西!” 秦音掀开身上的袍子,“这是谁弄的?我是谁弄丢的?”她一甩,又把袍子裹上。 “东西?”这个词在秦音听来还是太刺耳,“我是人!至于‘你的东西’……村民的破祭台也能成阵?若说起来,我那个才叫阵,你该是我的‘东西’……” 螭泽扑过去,把她牢牢压在身下,像头龇牙欲咬人的豹子。 她一笑,无半分血色的脸上清雅绝俗,倒把螭泽看愣了。她收了笑容,将螭泽的手放在心口左边,自己另一只手则放在他的左胸上。 秦音脸上满是愁容,“你是蛟,但已有人形,我知道你现在是人,我在努力和你相处。可我又不能把你当成人,那样我会疯……你听,我们是一样的,你却从来不把我当做同类。你想化龙,可你连人的喜怒哀乐都不曾关注,谈何再为龙呢?” 螭泽手掌下的柔嫩里是一颗跳动的心,她身上的伤又出血了,是他冲过去压住这具脆弱身躯的力度所致。此刻四周忽然静下来,能听到这寂静的车厢里有两颗砰砰的心脏跳动声。他像触电一样坐回位置。 秦音似乎倦了,歪在一边睡去。 螭泽脑子里还在想刚刚她的话。把她当同类么,如果秦音是条小母蛟或是小母龙,她一定有一身漂亮的鳞片,他忍不住看一眼伤痕累累的秦音,那样他还舍得去拔她的鳞么…… 半夜,秦音醒来,她发现马车居然还在行走,掀帘一看外面,黑乎乎一片,隐约能见绵延的山影。秦音问:“这是去哪儿?” 螭泽闭着眼不理她,手边是他买到的盒子。 “我能看看你的盒子吗?”他不答,秦音就当做答应。 秦音屏住呼吸,她轻轻用手摸了摸,冰凉、锋利,浅浅的金色像被阳光照着,质地薄而坚,指尖敲一敲,声音清脆铿锵。 “这次你觉得像什么?” 螭泽不知何时也看向这片鳞甲,眸光意味不明。秦音发现,他眼瞳闪烁的金色,正和这鳞的颜色一样。 秦音犹豫道:“不知道……难道会是龙的?” 十有八九是了。她低喃:“真美啊……”秦音抬头问:“龙还会掉鳞么?” 螭泽眉头跳了跳,瞪她,“你什么时候见过有东西掉鳞的?” “这鳞片有何用?稀奇么?会是哪条龙的?” 螭泽道:“自然稀奇。”他哼一声,“但最近突然多了起来,也就没那么稀奇。这物应是一刚成年小黄龙的,还新鲜,想必是刚拔下来不久。” “拔?”秦音感觉怪怪的,赶紧放了回去,她想起有个小孩拔龙鳞抽龙筋的事儿,问道:“那岂不是很疼?” 秦音手腕上还有被绳带绑过的淤青痕迹,螭泽还在想秦音如果是条小母龙的样子,他心不在焉地答道:“剜心之痛。她是条母龙。” 秦音龇牙,想象了一下被拔指甲的感觉。她抱臂摸摸胳膊,问:“我们是要去找她么?” “如果她还活着的话。” 25上山 秦音扯着螭泽的袖子死活不放,这山这么险,她要是摔下去就完了。 这山不高,但陡,灰白色的山石裸露在外面,植被极其茂盛,参天大树遮挡了一半日光,长长的老根盘踞在地上,下面好像藏着什么,树上的鸦雀并不怕人,它们瞄准地上潮湿沙土里一截截蠕动的斑斓花虫,看准后,猛冲下来飞快捕食。这是座彻彻底底的荒山。 “等等我!”地上从来没有人走过的痕迹,需要自己一步步踏稳,秦音走得很艰难。 裙子下的绣花鞋脏兮兮的,秦音扭扭脚踝,腿又酸又涨,薄薄的鞋底禁不住磨,再走下去鞋子肯定会破。 螭泽这个可恶的蛟,为了恶心她,恨不得离她一里远,更别说带她腾个云上去。可恨这人什么事都不跟她说,直到来到山脚她才知道是在追踪那片龙鳞。 “螭泽你走太快,我跟不上!”秦音痛苦地弯着腰,上半身已经没有力气支撑着直起来,肺里喘得像个破风箱一样。 螭泽这种令人厌恶作派,和那天拖行她的恶劣行经如出一辙,她真想一脚把他踹下去!秦音“嗬嗬”喘气,心道上次被这个变态体虐拖行的悲剧不能再次发生。 女子白皙的手突然抓住他的墨色衣袖,螭泽被她的动作一惊,大力扯回衣袍,“你干什么!” 秦音抓得更紧,尖叫道:“我干什么?你干什么?我要快死了!” “松开!” “不!” 她咬牙死死抓着,虎口处已经被磨红,手指因大力而扭曲地并拢挤在一起。 螭泽使劲一顿,布料渐渐从她手里溜出。秦音松了一端,接着反手一绕,把料子缠在了手腕上,把手背勒得通红。 螭泽瞪着她,秦音不甘示弱回瞪。 “噫!”螭泽大力甩了几次袖子都没把这个黏在他衣服上的人甩开,他最后狠狠一拽,差点把秦音推在地上。他扭头只顾自己往前走,丝毫不管秦音。 秦音赢来短暂性胜利,她将所有重心都放在扯在他衣服上的手上,把不动如山的螭泽也扯得有些狼狈。 地上的小石头都被螭泽猛得往后踢,扑扑灰尘往上涌,全弄在秦音的裙角,螭泽发现她竟然敢更往他身后贴着躲灰,磨牙暗恨,这个臭丫头死狗一样被他拖着都不放手,着实可气。 “咳咳。”秦音要被气笑了,“你是狗吗!你在如厕吗?狗就是这样如厕的!” 螭泽这时也意识到他的行为有些尴尬,被骂了几句,恼怒地别开头,居然安分些了。 行迹古怪别扭的两人一步步走了上去。往山上看,密藤蔽日,不知何时是终点,秦音觉得借了他的力也还是累,她在后面犹豫一会儿,突然脚下用力,身体微蹲,像踩弹簧一样蹦起来落到螭泽背上。 “喂!”螭泽忍不住跳起来骂道:“给我滚下来!” “不!” 螭泽疯狂地左右甩动,秦音的两臂紧环住他的脖子,两条腿勾在他腰上,身体紧紧贴在他背上,看到螭泽暴跳如雷,她心里快活:恶心死你!下次骑着你原形,拔你的鳞,抽你的筋做腰带! 螭泽不想被这女人折磨,他健步如飞,一会儿就到了一个山洞前,咬牙切齿道:“下来。” 秦音轻轻跃下来,跳开两步,装作无事地整理乱糟糟的头发和衣服。早这样不就好了,麻烦。 螭泽现有要紧事,不想和她计较,他警告地瞥她一眼,往山洞里走去。 山洞隐蔽,要拨开杂草长枝才能看到一个狭窄的洞。站在洞空能感到一股寒气冷风,里面幽暗,看不清具体的景象。 秦音怕被落下,见他大步进去,也不敢在外耽搁,亦步亦趋跟上,她努力睁大眼睛,“螭泽……” 巨大的回声吓了她一跳,秦音紧张地左顾右盼,她看到螭泽的眼睛已变成金色竖瞳,他虽面色平静,但秦音知道前面没那么简单。 她只能在昏昏暗暗的洞里看见模糊的影子,刚刚让螭泽背了半天,她不敢再去扒拉他,秦音小声道:“你看得清,你了不起。我是人哎,以后你要干什么告诉我一声嘛,我好歹能拿个蜡烛。” 螭泽有一丝神色不自然,他不想让她看见,又忘记秦音在黑暗中是看不清的,自顾走快了两步。 他耳朵一竖,不对劲,怎么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他猛地回头,暗骂一声。 26让我肏一肏,就放你走 秦音上一秒还在和螭泽说话,下一秒就脚踩棉花一样往下陷,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眼前就瞬间变化了场景。 离开漆黑的山洞,周围的光让她睁不开眼。 这是一个被人精心装饰过的房间,地上铺了柔软的毯子,四周挂上浅色纱巾,壁上和各样桌椅都是漆金雕花的。 秦音落下的这处铺了好多层软被的床榻,她手脚并用,越用力越往下塌,好不容易才从深陷的柔软中爬出来。 “累死我了。”秦音差点被这高高的软被淹死,心道谁会睡在这么夸张的地方。她倒在一边气喘吁吁,用手扇风,四处打量起来,奇怪,这里怎么没有窗。 “是位姑娘啊。” 一个身量高挑的男子进来。他一身绛紫纱衣,怕热似手执纸扇不断扇着,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睛涟涟生情,朱红的唇若有若无勾起。 秦音忘记恐惧,她的第一时间不是问:“我在哪儿?我怎么来的?”而是忍不住去看他的胸口。 因为他衣服只松松绑着,领口大开,露出里面白皙结实的胸,隐约还能看到胸肌线。他直勾勾看着秦音,眼中的邪魅让秦音不敢直视,他走过来,短短几步走得摇曳生姿,让秦音不由再去看他窄窄的腰……秦音马上收回眼神,慢慢羞红了脸。 “姑娘怎么到这儿了?”他的嗓音性感懒散,“奴叫子怜,怎么称呼姑娘?” 秦音尴尬地站起来,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我是秦音。我和朋友明明在‘赫山’,可我怎么一眨眼就在这儿了?” “哦。”子怜做个“请”的手势,将她引到椅子上,“这里是‘赫山’,不过是在山的背面。” 秦音心想难道那洞里是有什么通道,不小心被她踩到所以掉这屋了? 秦音马上起身,探身去看她刚刚掉落位置的,“那我怎么回去?我是从哪儿掉下来的?” “噗嗤。”秦音伸长脖子的样子逗笑他,子怜摆动扇子,笑道:“姑娘别急,说不定待会你朋友就来找你了。” 秦音流下冷汗,摆手道:“不急不行,我朋友脾气很差的。” 她回过神,心里慌得很。荒山野岭哪儿来的人,眼前这人骚里骚气,准是个什么妖,哎不对,说不定是那条龙呢?用了法术变了性别? 秦音面色艰难,支吾问道:“子怜公子,看样子你也在这里住了很久……那么有没有见过其他什么人呢?” 子怜一双美目一直盯在她身上,他摇摇扇子,遮住一抹算计的笑,道:“有是有,不过我也不常见。” 这山不止他一个?那他就不是了吧。秦音点点头:“邻居还是常联系的好,不如你先送我出去,然后你找你邻居去玩吧?” “好啊。”子怜爽快应答,但他话一转,说:“只是我许久没见人,心里寂寞得很,尤其我一个男子,没有女子安慰……”他说着,越凑越近,最后把秦音抵在了椅背上,贴近她红通通的耳朵,沙哑道:“姑娘让我肏一肏,我就放姑娘走。” 27满手别人的精液h 秦音又羞又怒,她一把推开他,骂道:“你有病啊!” 她虽在骂,可耳朵和脸都红得可爱,子怜被她轻松推开,恢复了正常温和有礼的样子,好似刚刚只是一个玩笑,他道:“姑娘来了,便是客人,我这做主人的,总要好生招待。” 桌上有盘红色浆果,用水晶盘子装着,煞是好看。他拿起一个红色小果,“吃下这个。”又点点自己的唇,“或是亲我一口。选一个。” 秦音看看那血红的果子,再看他笑眯眯的样子,心中大感不妙,无论选哪个结果都很糟,不过她更不愿意选那未知效果的果子。 秦音不情愿道:“那我选第二个。” “甚合我意。”秦音被他抱个满怀,腰被搂住,他的手已经迫不及待去揉她的唇。 “不要进来。”面对他凑近的唇,她闭着唇,只伸出舌尖。 开始他还是有礼的,吮着她颤颤伸在外面的小舌头嘬舔,饮尽她舌尖上的津液,他的大舌极其灵活,将小小的舌尖整个含在他嘴里吸弄,吸得啧啧香,又去温柔得舔她的唇,没一会儿就把秦音勾得主动张开嘴,任他找到了缝隙就钻进去掠夺。 他像第一次喝到水的旅人一样狂猛进攻,绕着她的舌在她的腔壁凶狠刮舔,将她的舌缠得无力了,他往更深处探…… “呕……”秦音猛得推开他,她感觉他的舌头变得灵活细长,似乎要往她身体更深处钻。 子怜用猩红的舌头将他嘴角的水渍舔了,还试图凑近舔掉秦音的。 秦音抵住他,脸色变得苍白,他的舌头细长,端头分叉,眼睛也变成了浅紫色的竖瞳。她强做凶狠,颤声问:“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东西’?”子怜作委屈状,“好伤奴家的心,我现在是人了。”他看清秦音的害怕,便眨眨眼睛,变回原本的黑瞳,“别怕,我不吃人。我是什么妖……秦姑娘摸摸我就知道了。” 见秦音还是不信和防御的状态。子怜打了个响指,房间梁柱上居然出现一个暗格,里面有几个机关模样的构造,“摸摸我,我马上送姑娘回去。” 秦音看见近在咫尺的机关,有些焦急,一不注意就让子怜牵到她刚刚落下的软被的位置,二人斜卧在软绵绵的被子边上。 她只顾抬头看着上面,忽然被手下的触感一惊,只见子怜带着她的手,从他的胸膛一路往下摸去。 子怜看着她涨红的脸,暧昧说道:“刚刚看那么久,可是想摸了。” 秦音想起螭泽的话,他说不许让别人摸她,那她摸别人总没事吧? 他的皮肤质感好极,光滑,有弹性,一路摩挲下去,他竟很享受似半闭着眼,口里发出高高低低的呻吟声,把秦音听得面红耳赤。 摸到他小腹,秦音感受到他结实的腹肌和清晰的人鱼线,欲要缩回手,没想到被他强硬按着,往他双腿探去。 “啊……”身下炽热的肉棍被她的小手握着,子怜发出一声畅快的淫叫。 秦音尴尬地使出另一个手来拯救被他握住的手,正要往外死命拔,她又一愣,结巴问道:“怎、怎么……” 子怜将下身衣物一扯,顺便把秦音另外一只手也牵到上面,自己两只手握着她的两只,在自己两根肉棒上撸动,“嗯?姑娘喜欢吗,奴家有两根呢……” 秦音已经完全石化了,此时隐约听到外面传来的巨响,但她已经做不出反应,感官全被手下滚烫滑腻的触感吸引。 子怜也听到了声音,他凑近她,道:“奴家给姑娘做夫郎如何?每晚都用两根肉棒入姑娘的穴,一根泄了换另外一根,要是两根一起入也行……莫嫌奴家资质不好,奴家以后一定好好修炼,日日给姑娘喂精水滋养……啊……” 快到顶点,子怜高声长吟起来,他整个人都要贴在秦音身上,看着她红透的耳垂,在她发间轻嗅一口,快撸几下,泄了秦音一手。 子怜用自己衣服将她双手随便擦擦,忽道:“姑娘的朋友来了,奴家先告退。” 话落,半间房屋猛得被巨力击塌,破出一个大洞,前面一人身影立在中间。 螭泽的兽瞳在看到秦音的一瞬就锁定在她身上,然后就发现她满手别人的精液。而那个男人垂着两根半软的鸡巴,往后一退,消失了踪影。 28有我在,怕什么? 秦音别开脸,撇清道:“他强迫我的!” 螭泽怒极,若是蛟的状态,只怕此刻他全身的鳞都张开了,他一动不动盯着秦音,毛发怒张,眼中金光血影瞳色变幻,周围涌起一股锋利的气流,许久,气息平息,他恨道:“去弄干净!” 低垂着头的秦音闻声便奔去在地上找到茶壶,用茶水冲了冲,甩甩手,“行了走吧。” 她走近螭泽一步,他后退一步,仿佛看着世上他最憎恶的东西,螭泽怒道:“还不行。” 他忽上前去,按着她的肩让她跪下,他掏出肉棍,将软的就塞到她嘴里,秦音抬起手……螭泽斥道:“手不准碰!” 秦音语塞,她敷衍舔了两下,嘴里的肉根就跟吹气球一样涨起来,螭泽让她含住肉冠头,他自己动手,对着秦音的脸飞快撸动。 他一边撸,一边恶狠狠道:“以后不准摸别的男人。” 秦音敷衍道:“嗯嗯,知道。” “唔……伸出手来……”他将精液浇到她手上,叮嘱道:“抹开,不许偷懒,指缝也要擦到。” 直到没有闻到其他人的一丝味道,螭泽才满意。秦音又拿茶壶冲了一次,她连手都懒得甩了,不耐道:“走吧。” 秦音紧跟着螭泽,这次他没有再故意走远。他们从螭泽破开的地方出去,看着被打通的一整面石墙,秦音心里啧了一声,这石壁应该是螭泽化为原形硬顶开的。 外面是一条长长的石道,这石道越走越宽,到了拐角,里面高低错开,低凹处积了些水,往前继续走,水更深。 秦音问:“刚刚那是个什么妖精?” 螭泽冷笑:“怎么?你馋他的两根鸡巴?”他心中暗恨,那条低贱的蛇,下次遇到绝对要扒了他的皮! 秦音转移话题,又问:“没想到刚刚的房间和石道有那么大,这山几乎要空了吧?”那妖说他有个邻居,“这里是不是还有个妖怪?” 螭泽道:“黄龙便在此地。” 这跟秦音想的不一样啊,她疑惑道:“龙真的会在这种地方?” “还记得在池掌柜看到的那片鳞么?你猜对了,是鲤鱼的鳞片。”螭泽微抬下巴,示意她往下看,“刚刚他被我打残得只剩一口气,那鳞就是他身上的。” 正说着,他们走过的水洼已成池,里面血色翻涌,偶尔有几片鳞和血肉浮起来,秦音被这血腥味弄得几欲要呕,这应该就是螭泽遇到鲤鱼的地方。她怕接下来还会出现什么东西,快走两步,凑到螭泽身后牵着他的衣角,她道:“龙也有坏的么?” 螭泽轻哼一声,“你在说什么蠢话?好坏?刚刚的妖是好是坏?我是好是坏?你判定的了?”他猛一握秦音的手腕。 “哎呦!”秦音吃痛,大叫一声,声音在空荡石洞里回响。 螭泽很快放开,秦音跟在他身后,揉揉手腕,眼睛看向下面的深水,恨不得将他推下去,嘴上说道:“我判定不了,但是我知道螭泽最好了……” “哼。” 走到尽头又是一间门洞,一走进去,空间豁然开朗,而水越来越深,已经积成了深潭。 深谭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从石壁上垂下数根重重的铁链落到潭水中心,似乎听到有人来,潭水翻滚起来,一段似蛇身的东西露出水面,那物差不多有螭泽原型那么大,血肉模糊,里面昏暗,潭水肮脏,具体的根本看不清。 秦音躲在螭泽身后,“没弄错吧?这这这……像是蛇啊,光溜溜的……” 螭泽关注潭中动静,头也不回道:“出来看,有我在,你怕什么?” 29负心人 秦音心道:就是有你在才怕的,我怕你把我扔下去喂它啊! 螭泽从袖中抽出条长鞭,一甩,那鞭子便无限延伸缠到锁链上,两人合抱粗的铁链被他轻松提动。 轰隆隆声声巨响,水潭里的东西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这声音非鸟鸣,非兽吟,小小一声震得水波颤动,可那声龙吟是如此微弱和令人痛心。 螭泽手指微动,操控锁链将它提了起来。 “哗啦啦”水声作响,风中闻得一股腥气,铁链更深嵌合入它身体,被提动时几处筋肉在无力地颤抖。 它巨大而可怖,眼睛合着,嘴边只有一截短短的须,似乎还没长好;头上的角被什么东西锯开一样,链条在皮肉里磨动,可它发不出嚎叫,只有粗粗喘气的力气。 “竟无力到连形都化不了。”螭泽半是嘲讽半是叹息,他手掌翻飞,划了几个手势,一股灵气注入到它身上。手臂一抬,将它移到岸上。 巨大的身形化成长蛇大小,在岸上猛烈扭动几下,蜷缩起来,它抬头注视这两个来客,稳定身形,虚弱开口道:“人?蛟?” 螭泽打量她,“青河的?” 她哀求道:“求恩公送我回青河。” “可以。但我有个条件,不过这个条件我还没想好,我们须先立誓。” “好。”她强撑着一口气,立完誓后更是虚弱,爪子发软,软布条一样倒在地上。 秦音此时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她听着“青河”二字十分耳熟,只是一时半会想不起究竟在哪儿听过。 许是看到个女孩,她抬起头,对秦音道:“小女名缃,是青河一条小龙,我有一伴侣,他是赫山一尾红鲤,我因他来此地,可是……” 秦音插口道:“哦,他移情别恋?” 缃龙摇头,“段郎不会负我。” 长久的囚禁和痛苦终于找到倾诉的机会,她进一步放下心防,“在青河时,他说思乡难抑,打算归家。而我正化型成人,各族好友兄妹都要来恭贺,我想借此机会让大家认识我那郎君,怎愿让他离开?我二人争吵之事不知怎么让我父王知晓。他勃然大怒,将郎君打了一顿,逐出青河。我去找他,他也刚好在等我,他说,他要带我一起走,我们两个人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 秦音听到这儿就已经开始叹气了。 想起痛苦的事,湘龙落泪道:“我们来到赫山,他是这里一条小溪出来的鲤鱼,那溪水现在已经干涸,山也枯了,山下的村子饿死许多人。村人当年对他有放生之恩,郎君因此急得要疯。我想起龙乃至尊,身上皆是珍宝,我愿取几片鳞甲,去换取食物和水。” 秦音忍不住道:“怎么不取他的鳞?他的不值钱就多取几片。” 缃龙辩解说:“段郎修为不高,此举对他损伤太大。” “后来……我看到他们拿到食物的样子,他们那时真开心,可还有很多人……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他才两岁,他没有抢到吃的……他、他……于是我拿出更多的鳞片,郎君说拔鳞之痛难以承受,断须好些。” 她啜泣声更大,“可是还是好疼啊……段郎说他们给我建庙塑像,许了更多的愿,我的鳞不够了,郎君说可以用龙角。” 她突然甩头挣扎,“锯不下来,郎君就把我关在这里……”她嚎啕大哭起来,“他骗我!他都是骗我的!” 秦音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这个……天涯何处无芳草,世间青年才俊多的是,不如先把伤养好?” 缃龙泣不成声,“段郎为什么会这样对我?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30金像 空空石洞里只有她的哭泣声。 “蠢。”螭泽做出评价,然后转身就走。手上长长的鞭子还拘着缃龙,缃龙毫无力气,只能被拖着,在地上发出沙沙摩擦声音。 “喂!螭泽!”秦音拦住他,“就这样把她带走么?” “不然呢?” 秦音走过去,她的脚步有些迟疑,小缃的样子实在太惨,这个对秦音来说古怪可怕的生物一身烂肉,在水中泡久了还有一股腥气,它身下不断掉落奇怪的东西,周围不停有飞虫靠近歇落。 螭泽知道秦音最讨厌什么,她不喜欢光溜溜、黏糊糊、软趴趴的东西,她是个爱漂亮的人,喜欢闪亮、干净的东西,她穿宫裙和戴上翠玉头面的时候很开心。 他讥讽道:“怎么?怕了?嫌弃?” “我才不嫌弃。”秦音脱下外衣,兜成麻袋状,她弯腰屈膝,手脚慌乱,说:“小缃……呃,我没抱过你这样的,多担待啊。” 小缃知道她的好意,“劳烦姑娘。” “叫我秦音吧。”她笨手笨脚地把她捞进去,被抱在怀里的重量弄得身形一晃,秦音路过时瞪一眼螭泽,他的鞭子还栓在小缃身上。 二人一龙出去了,石道下的水池依旧血水翻腾,秦音感到她怀里一直沉寂的小缃动了一下。 回到客栈,秦音随手找了个水盆,奄奄一息的小缃只能先待在水里自己养息,她的虚弱样子总让秦音疑心她还活着么。 见螭泽没有往常轻松惬意的样子,秦音察觉到这事情还没完,她急忙说:“我跟你一起出去。” 螭泽反问:“你知道我要去哪儿?” “不知道,但我也要去。”秦音皱皱鼻子,“是去那庙么?看看她说为她铸的庙?” “你在怀疑什么?” 秦音看向他,“你明明也在怀疑,小缃那个郎君就是人贩子,啊不,‘龙’贩子,我也想知道他究竟是在谋划什么。” 二人边走边说,秦音想起那血池,问:“那条鲤鱼会去哪儿?他真的拿鳞换钱给村民了?不然他一个妖要人间的钱有什么用?” 螭泽感慨道:“对他有用的不是钱,是龙鳞和龙须。你听说过‘鲤鱼跃龙门’么?” 秦音脱口而出:“又是个想化龙的?” 螭泽对她的嘲讽已经习惯,对此没什么反应,秦音倒是掩口道:“哎呀,瞧瞧我这嘴,他真上进呀,上进没什么不好的……” 许是螭泽没有什么态度,秦音絮叨起来:“且不说那是不是传说,但说方法和态度就不对啊,而且‘龙’有那么好么?所谓‘龙肝凤髓’,他毕生追求的,可能就是别人桌上一盘菜,有什么用?今日化了龙又嫌不够,明日再成凤?照这样下去,只怕做个玉皇大帝都不够……” 每说一句,螭泽脸色难看一分。 螭泽一直沉默地听着,等到后面,二人在村子前面停住脚步,他忽对秦音吼道:“我偏要化!”说完便一甩衣袖,大步朝前走开。 “又没说你,小心眼。”秦音嘀咕两句,跟了上去。 她小跑上来,“你连路都不问就知道庙在哪儿?” 螭泽的气一向消得快,他道:“有凡人以香火供奉的,自有一种灵力和香气,不过我见那黄龙虚弱至极,不像是受到供奉。” 这村子竟然颇为富庶,家家是新房新瓦,路也是新修的,难以想象不久之前还饿死过人,秦音心里也有些犹豫,那鲤鱼真的把龙鳞拿去救济村民了? “看到了。”秦音眯着眼睛,不可能看不见,这么气派的庙,大老远就看到金光了。 现在是中午,庙里无人,可从旁边的香灰来看,平日定是热闹繁盛。秦音目瞪口呆地看向中间的金像,“这不是小缃吧?这是个男的啊。” 螭泽眼神幽深,喃喃道:“鲤鱼拿了龙鳞龙须,若有龙角龙筋,再得人的香火供奉……说不定真的能化龙呢?” 秦音大叫道:“你傻啊!化龙哪能用杀龙的法子?这样容易,龙族早就被杀光了?” “说得对。”螭泽哈哈大笑起来,他运起右掌,“你先出去。” 秦音以为他还在惦记这事,警惕道:“出去干吗?你不会想把这金像换成自己的吧?” 螭泽面色一黑,斜睨她一眼。 他掌下的气流渐大,凭空生了一股无风的火焰,秦音一见,拔腿就跑,边跑还边抱怨:“要毁这像?你早点说啊!等等,我还没出去。” 等她迈出庙的一刻,身后轰隆一身巨响,金像居然被轰成粉碎,四周飞散起金粉金光。 眼见渐渐有村民被吸引过来,有的已经在用衣服装盛收集金粉了,秦音扯住刚从里面出来的螭泽,飞奔起来,“快走啊,天下掉金子,很快这里就要挤满人了。” 31蛇和泥鳅 “呼。”秦音远离了人群,喘一口气,放开螭泽,“接下来是不是要去青河?” 螭泽一拂袖,“龙族老头见到我只怕恨不得将我放到火柱上烤死,免得我脏了他的水域。” 秦音不解,“怎么会呢?龙和蛟不都差不多?你们可能还是亲戚吧?” 螭泽语气不善:“你觉得蛇和泥鳅是亲戚?” “也没差那么远吧?”秦音嘟囔道。说不定是螭泽名声太差了,“那我们还去么?” “去,当然去。”螭泽狞笑起来,“他们龙族自居尊贵,现在让他们看看,青河四公主变得什么模样,连污地里的泥鳅都不如!他们竟被一条鲤鱼耍得团团转,哈哈哈哈,还自诩是龙!” 秦音觉得他对蚯蚓和泥鳅有偏见,但此刻说不得。她更不解的是,螭泽啊螭泽,你对龙族有如此偏见,为何还会想化龙呢?她问:“鲤鱼妖怪是如何把小缃藏起来的?” “凡地上水源,龙族皆能通晓,可那鲤鱼用的是无根之水。以整座山作为屏障,用寒冰玄链作咒,就算是寻到此地感到有微弱灵力,谁能想到里面困了条龙。” 是啊,而且谁能想到一条龙会虚弱到这种地步呢。但小缃的恢复速度远超出秦音的想象。 “哇,小缃,你的伤恢复得好快。” “还要多谢秦音。”小缃在水缸里摆摆尾巴,被救后的她并不多话。 秦音一连几天给她换水,虽然有意开导,但每次只能偶尔和她聊上一两句,更多时候她发现小缃只喜欢在一个位置待着发呆。 某天,当时螭泽不在,安静了数日的小缃居然主动开口:“秦音,那日我在赫山的水池闻到了段郎的味道,他……他还好吗?” 小缃已经开始慢慢长新鳞了,秦音有心留意,每日数着小缃的鳞片,她正数着,听到小缃迟疑低落的语气,心里只能叹息。 秦音道:“应该还活着吧,你还喜欢他么?” “我、我……我不知道。” 秦音有些激动:“他都把你害成这样了,你怎么记着他?” 小缃绷长身子,“说不定段郎是有苦衷的,他真的对我很好。我在宴会上听到父王和伯伯们说过一些事……段郎说过,他怕配不上我,所以……也许他只是想和我在一起……” 秦音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缃被她的沉默刺激,她急道:“段郎不会负我的,他以前对我那么好……” 几日相处下来,小缃和秦音也熟络起来,她向秦音回忆起从前,哀伤道:“我虽是青河龙族公主,可根本没有几个知心的人,父母虽爱我,却不懂我。我的姐姐已远嫁,哥哥们不常带我玩,水族其他人不是敬我就是厌我。” “唯有段郎,他会千里迢迢找稀有的珠贝给我玩;会在我关禁闭时一人穿过深谷壑来找我;会在我哭的时候陪我一整夜……他从来都不会对我说‘不’,他不会让我难过。叁百年,我们相处了叁百年啊!这次,也许是他弄错了什么东西……” 秦音打断:“也许他没弄错呢?他就是想要你的鳞、你的龙角、你的龙筋。”也许这些只是因为你是青河龙族公主呢,秦音在心里小声补充。 “不是的。”小缃下意识反驳,可她根本想不出支持她说辞的证据,她打圈游动,喏喏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要回去找父王母后……” 秦音摸摸水缸,不管那头鲤鱼有没有苦衷,但对相恋多年的爱人做出这种事,他的行为实在太过分了。 时间眨眼间过去,终于到了青河地界。 这条数百丈宽的大河滋养周围数个州县,因秦音是凡人,一行人便先在离河岸最近的栗州落脚。 “小缃,你已经可以自由化形了么?” 小缃在青瓷缸里游动,身姿姣健优美。身上的一部分皮肤虽像被什么啃烂一样,但有鳞片的地方灿灿生辉,让人难以想象她本来的样子该有多美。 “可以的,我恢复得差不多了。” 秦音赞不绝口,“好漂亮啊……真美……” 小缃被她夸得脸红,两根新生的须发飘动,“小音不要再说了,我这个样子哪里算得上好看,我有个堂哥才是好看呢,对啦,到时候让你见见他,他是头白龙……啊!” “咔嚓”一声,小缃的鱼缸裂了。螭泽面无表情地连龙带水倒到另一个缸里,“该换水了”。 小缃在新缸里晕晕乎乎打转。 32小母龙也没什么好的 秦音不怀好意地跟上螭泽,明天他们就要入水了,她心里卑劣的念头蠢蠢欲动。 像小缃那样的傻白甜,可能比较叛逆,不喜欢她爹给她安排的名门正派龙族公子,偏偏喜欢一些野路子的。 龙和蛟的恩怨并不是不可调节,比起小缃喜欢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螭泽虽然心狠手辣,但并不是没有原则,天资也不错,若是小缃的龙王老爹能稍微拿捏住螭泽,他这种上门女婿绝对是守住家产的不二人选。 说起龙女被欺,被人英雄救美的戏码……看起来小缃不讨厌螭泽,甚至对他还有点羞涩,如果螭泽成功入赘,说不定他就不用再惦记化龙的事,等去无量山解了同心契,她再找找回家的法子,皆大欢喜! “咳。”秦音引起他的注意,“要不我明天就不去了?免得打扰你。” 螭泽点点头,有些狐疑看着她。 秦音试探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小缃好看?金闪闪的颜色,那身姿……” 螭泽沉着脸没有反应,她以为说中他的内心,秦音豪迈地拍拍螭泽胸口,“兄弟,遇到合适的妹子就赶紧把握住啊,你化龙是另外一回事,但你的崽就是条龙了。” 螭泽忽擒住她拍在他胸膛的手,反手将她锁在怀里,一下抵在旁边的门上,转身入了房内。 等她到床上,已被他扯开胸前的衣服揉了奶子。 他似要在分离前肏个够,等到半夜,秦音已被灌了一肚的精水,他手在她花穴中来回摩挲。 秦音感觉到他今日的怪异,“怎么了?” 螭泽的手指丈量她花穴的大小,突然觉得以前一直心心念念的小母龙也没什么好的,有个龙崽子?更没意思!如果他和秦音有孩子……“这里会生出个蛋吗?” 这下把迷糊的秦音吓醒了,她爬起来,紧抱被子,“怎么可能!” 秦音忽然想到一个恐怖的问题,他们之间,肯定是有生殖隔离的吧? 刚刚远离他的秦音瞬间扒回他身上,她紧张兮兮问:“螭泽,你们一族没有和人生下过孩子的吧?妖和人有孩子的么?”。 螭泽认真回忆起来,良久,有些迟疑道:“没有。”他又思索起来,“妖和人?我好像听说过……” 秦音用被子蒙住头,“好了知道了,我不想听,不要说了。” 第二日,秦音待在客栈里,小缃已能化成人形,正一步叁回首跟她道别,秦音催她:“放心去吧,我怕生,何况我一个凡人,若是不受欢迎可麻烦了……” 小缃国色天香的脸上挂了两行清泪,朝秦音盈盈一拜,“救命之恩,感激不尽,我族人从没有伤过人的……小音,你真的不跟我去吗?” 她那双带泪的美眸看着秦音,差点把她看得心软,秦音坚决摆手道:“我知道你的好意,咳,以防万一嘛,等你和家人们说好了,再来接我吧。” 小缃连声称是。 秦音和螭泽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一个时辰前他的肉根还被她含在小穴里,此时就像平时短暂分开一样简单。 秦音微笑着目送他们离开。 门关上,咚咚下楼梯的声音传来,从窗户往外一看,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 探头探脑的秦音“砰”一声关上窗,被人追赶似一路狂奔下去,她冲到街边的算命摊,双手猛往桌上一撑,震得案上纸研笔墨齐齐一颠,问:“你们这儿有没有什么大仙?道士?和尚?随便什么人,能除妖就行!” 她才不会告诉告诉螭泽,她早上刚想起来,那老龟临死前托她带话的地方,正是青河! 螭泽,等着算旧账被绑到火柱上烤吧! 33青云观 摊主不为所动,捋捋自己的山羊胡子,“客官是算卦还是测字啊……”他慢慢张开眼睛,嘴里念着老套的话术。 “咿!”他的小眼睛在看到秦音的一刻猛地睁大,来来回回看了好几眼,忽然慌乱地开始收拾摊位。 “喂喂!老道你说句话啊。” 他凑近秦音,低声道:“姑娘,我就为混口饭吃,有些东西,咱招惹不起……犯不着把命搭上……” 秦音被他说得浑身发毛,她急问:“您倒是把话讲清楚。” 他又看她一眼,摇头道:“是什么水泽精怪吧?我法力低微,帮不了你。” 秦音扯住他,“劳烦您指条路。” 他无奈,想了想,指向南边说:“巧了!您往那边去,隔壁豫县,近得很,他们青云观每年有人出去讲学的,回来路上就经过那儿,要是运气好,你就真能遇到个内门弟子。” 这人慌不择道赶紧走了,留下秦音在原地发傻。她又辗转好几个庙宇和摊位,遇到的全是讲着老掉牙骗术的神棍。 跑了几条街,秦音精疲力尽回到客栈,心想该动身去豫县试试,她唯一顾忌的是,她和螭泽有同心契,难保他有什么法子知道她的动静。 当夜秦音就收拾东西奔向豫县,坐了一夜的马车,第二天早上就到,她一落地,还没来得及打听青云观,就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 秦音百无聊赖地趴在窗上,下面是这间院落的后庭,里面开满了各色花朵,有一个高高大大的凉棚搭着,地上水流池渠占了一半,浅池里分布了不少假山草石。 她呆的这间房没有日照却通风凉爽,隔间挂着青色幔帐,架上尽是闪闪发亮的各色宝石器物装饰,这装饰风格似曾相识啊。 “秦姑娘,好久不见。” 子怜笑着走进来,他今日衣着端庄许多,一双妖艳的眼还是绕在秦音身上打转。 秦音一看到他就浑身不自在,她干咳两声,“原来是子怜啊。” “秦姑娘为啥在此啊?” “子怜为何在此?” 子怜从袖中拿出一物,亲密地拉过秦音的手,“我是来找秦姑娘的,你看,我送这个给你,喜欢么?” 秦音很想从他手中抽出来,但那个手镯实在太漂亮了,她就看一眼就移不开眼。 银镯有拇指宽,被制成柳叶枝条状,上面镶了八颗硕大的紫色宝石点缀,还夹杂许多小颗浅绿和金黄的晶石。 “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被这宝石光泽迷了眼,秦音来不及挣开,镯子已经被他戴到了自己手腕上。 子怜大方地摆摆手,“我看它极衬你,宝石若不得美人配,让它放在我那么生灰么,音儿?” 他最后一句叫得缠绵婉转。秦音摸摸手臂上竖立的汗毛,说:“你还是叫我秦音吧。” 子怜说:“小音是要去哪里?豫县没什么好玩的,不如跟我去……” 秦音打断他的话,“我有点事。”她一指窗外香火烟气纷纷的方向,“那儿好像是在讲学,我要去看看。” 子怜问:“你去那儿做什么?听那些道士讲经有什么意思,我们去游湖、看戏、踏青……” 打断别人说话是不礼貌的,秦音手上还戴着他送的东西,但还是说:“谢谢,不用了,我在找青云观。” 听到这叁个字,子怜的脸白了一分。 34远房亲戚 子怜收了嬉笑的轻松神态,问:“我不明白,你身边有头蛟,找青云观做什么?” 秦音开门见山问:“我也不明白,你和那条鲤鱼是一伙的?你们是朋友?你可知山里的是什么?” “算不上。”子怜想到那条鲤鱼,说:“泛泛之交,替他看看山门罢了,山里有什么东西与我何干?” 秦音晃晃手上的镯子,“谢了,有机会再一起玩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她推门要走。 “等等……”子怜十分纠结,他皱皱眉,“我随你去看看……” 秦音和他走过长长的街道,尽头的人群散开,叁叁两两往后走,看来讲坛是要散了。 越往前走,子怜越是不安。 秦音看他脸色不好,心道青云观的道士还真能克妖啊。大老远就吓成这样? 她来这里遇到的第一个妖是螭泽那个脾气极差的,第二个是那只伪装成小虾的老龟,第叁个是可怜的小缃,第四个是眼前的子怜。这么一比较,子怜居然还算十分纯良。 她问:“你看起来不太好,是不舒服么?” 子怜有些紧张地拿扇子掩了掩面,“是么,真是失礼了。” 秦音见状,心里不是滋味,子怜对自己如此热情,并不是多喜欢她这个人,而是像螭泽喜欢她身上的东西一样,好比猫喜欢鱼、老鹰要抓兔子,是他们在一条食物链上的缘故。 她也隐约察觉到,和螭泽做过亲密之事,她的身体好像有什么渐渐不一样的了,正是这样,她对他们才有一种微妙的吸引。 “子怜要是不舒服,就不要跟我去了。” 跟被妖怪吃掉相比,被动“猥亵”美男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原谅,或许他们可是是好朋友。 “无妨。我再往前看看,若是……” 他说到一半便不说了。直到他们越走越近,秦音已经能看见前方高台香案,子怜忽停下,对她说:“小音,对不起,我不能再往前了。” 子怜把她拉了后退一段路,躲在一边。秦音看他脸色更糟,问:“真的有那么厉害?” 子怜摇摇头,“我原本想,如果是一般的青云观弟子,哪怕我在他面前现了原形也无妨。可没想到,讲经台上有阵法,他的剑意又太利,我不能近。有此等功法的,只能是青云观观主门下第一弟子裴旻,遇上他,我实在去不得。” 那真是太好了!秦音心里欢呼雀跃,脸上显出喜色。 子怜端详着她的神态,心中翻江倒海,他忍不住道:“你是要找他们降妖么?是降那头蛟,还是降我?我让你讨厌了么?” “不是不是!”秦音连忙解释说:“不是针对你,我们又没有什么恩怨。” 子怜和她交集并不深,心中犹豫几番,但还是开口道:“你若是有什么麻烦,我说不定能帮帮你,我虽只是条小蛇,可我有个还算有本事的远房亲戚……我若帮不了,我再去找找他。” “他是?” 子怜不好意思道:“是青河一条白龙。本已有自己的水域了,前几年,他那儿好像出了点事,现居在表亲家青河龙王处养伤。” 他又忙道:“他很厉害的!南海一方他是数一数二的,只是那次的敌手太强,现在他都恢复了!” 秦音沉默,原来是那老龟的原主人,小缃的表哥啊…… 35机不可失 秦音心里骂了一百遍的爹。 她不过和子怜聊了两句就分开,等过来一看,刚刚供奉摆得满满当当、人声鼎沸的讲坛,一下就冷冷清清、门可罗雀。 一片树叶悠悠飘过。 秦音问扫地大爷:“阿爷,那些道士们呢?” “小姑娘你来晚了,俊道士早就走了……我说你们这群小女孩,看到个俊后生就全都跑过来,把地上弄得多脏,我老头子扫得真辛苦……” “阿爷,那你知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在哪家客栈歇息?” “还能去哪儿,回青云山,他们早出豫县咯。” “那青云山在哪儿啊?” “嘿呦你这小姑娘,来看俊道士这都没准备好,青云山就在东边,方圆八百里最高那座山就是,这谁不知道!” “谢谢阿爷!我走了!” 秦音急急奔回客栈,“老师傅,我雇辆车,马上出城!” “出城?最近不太平,天黑不能赶路,今儿的时间过了。” “可我真的有急事,我加钱行么?” “多少钱都不干!要命的事!” 秦音思来想去无果,决定自己上路,大不了晚上在野外猫一晚。机不可失,万一螭泽把事情办完,明天就把她提溜回去,她以后哪有机会出去? 咬咬牙,秦音在城门口下马车后一鼓作气走出数里地。眼见天色渐黑,又累又渴的秦音估摸着该歇息了。 走的是官道,因此这里看起来没什么特别,大路两旁都是荒野树林,每走一段路就能看到一个空荡无人的茶棚,秦音在一家茶摊前停下,伸出手指抹了抹,上有一层薄薄的灰,看来是近来才荒废的。 虽然天色半昏,林子里仍有许多飞虫小蚁,地势低洼不平,这里的树皮还很滑,枝干不够密,许是以前这里经过的人多,路边也没有果子。 再往深处秦音不敢进,继续在林里走了几段路,还是找不到一处安睡的地方,她似乎低估了独自野外生存的难度。这么一比较,她居然念起螭泽身边人畜不近的好处了。 客栈马队师傅说,豫县近来有匪徒经过,他们抢夺货物杀人如麻,好几批路过的商队夜间行路被劫,秦音心想遇到山匪是小概率事件,她应该不会这么倒霉。 思来想去,秦音的目光最终落在茶棚上,她踮脚扯了幡布盖到长桌,利落地钻到桌下底,晚上在这儿睡一觉,等天亮就好。 夜晚,看不清的乌黑密云在悄悄聚集,风越来越凉,林中的鸟雀纷纷躲进更深的树洞。滴、滴、滴……一颗颗巨大的雨点落下,无声的雨越来越大。 雨声响起来,噼里啪啦扰人深梦,秦音掀开布一看,外面的雨势颇大,幸运的是,这里是茶棚,地上搭建了简易的木板,地势较高便未有积水,她藏在桌子下一点雨都没淋着。 不幸的是,有人也是这么想的。 “大哥,这有个茶摊!” “走!” 渐近的马蹄声踩下一个个水坑,叮叮哐哐的皮靴和马镫相蹭声响起,数个纷乱的脚步声伴随骂骂咧咧的叫喊靠近。 待到声音越来越近,桌下秦音的手脚变得越来越僵硬。 头顶上的桌子突然一晃,“哗——”椅子在地上擦出声音,桌子周围坐下了叁四个人,男人们粗鄙不堪的聊天喝声从上面传来。 秦音从未感到如此煎熬,她小心蜷缩起身子,避开他们在桌下的脚。 “咱这次也太倒霉了吧!就捞到这一点货,回来还遇到他爷爷的下大雨!” 一个粗狂的女声道:“给姑奶奶闭嘴!听见你说话就烦!” “大嫂,你这回可一点力气都没出……”这个话多的人“砰”一声坐下,腿支开,往前一踢。 “嘿!这有个兔子!”这人反应极快,察觉到桌下有人,脚还没收回,手就先探上去。 秦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拽着头发拖了出去。 36槐树上 “噌——”瞬间数把刀剑出鞘。等他们看清是个女子,纷纷大笑起来。她就像只可怜的羔羊一样入了狼窝,狼怎么会对羊有堤防之心呢? “真水灵,比大嫂……”抓着秦音的人是个瘦高精悍的人,他的手还没摸上秦音的脸,就一脚被那个身材高大的女子踹中心窝。 被唤做“大嫂”的人浓眉大眼,十分英气,她似乎最讨厌这个话多之人,她狠狠又踢了一脚:“老娘女不女人关你屁事!我还觉得你爹不爷们,生下你这个孬货!本姑奶奶是你能指点的?老四,掂量掂量你胯下二两肉再来跟老娘说话!” 周围人对这场景司空见惯,老四被大嫂踢得满地滚,怪声怪气地向她大声求饶。大家都看好戏似起哄大笑,连一直坐在最外面的头领模样的人也在笑。 秦音悄悄抬眼一看,这里围了十来个凶神恶煞的剽悍匪徒,个个配着大刀。 她这样落单的女子遇到这种情况,不是捉去卖了就是留下被生不如死地折磨。秦音的脸和衣服在被拖出去的时候弄得污黑一片,她巴不得自己再狼狈些好。 “大嫂我再也不瞎鸡巴说话了!”老四被踢得直叫唤。 他在大嫂面前唯唯诺诺,等绕到秦音面前,佝偻的腰直起,神情凶狠,预备把在大嫂那儿受的怒气全都发在秦音身上。 秦音一脚被踹翻在地,老四骂道:“他爷爷的,晦气!遇到你这种贱货!天一亮就进窑子去!” 他犹觉得不解气,一步步紧逼:“贱人!这是你自找的!”老四边扯裤子边走来。 秦音捂着肚子蹲坐着,慌乱地一退再退,每个方向都被后面围坐的匪徒往前拦截住,凭空伸出的一只只脚把后退的她往前踢。 秦音听着他们的狞笑声,心中害怕极了,脑子因紧张而一片空白,她越是想记起火符或者雷诀的咒语,脑子就越是迟缓呆笨。 被称作“大嫂”的人坐着咕咚咚饮酒,她拍桌笑道:“你看你这儿贱样!咱山寨里两只猫都会找个窝干事,你是哪头畜生?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音心里发寒,这两个人不对付,借着她的事儿在吵嘴玩闹,那个“大嫂”打断了老四行为,虽有可能像刚刚一样刚好阻止他,但更大可能是激怒老四,让他加倍报复在自己身上。 “贱人!”老四听了大嫂的笑声,双目赤红,豺狼一样向秦音扑来。 “上马!”忽然,络腮胡子首领模样的人发出号令,他一开口,所有的人立刻安静,马上听从吩咐收拾东西出发。 秦音竭尽全力闪开,老四扑了个空,正要去拽秦音,也只能悻悻穿好裤子。 老四扯着秦音头发拉过去,他先上马,随手扔货物一样把她扔上去,秦音被绑在马背后面。 “呕。”冰冷的小雨打湿秦音的衣衫,空空的胃被顶着,颠簸中只想让她吐酸水。 粗糙破烂的马鞍尾端抵在她手背,因老四赶着跟上马队,他将绳子随意绑得极紧,一会儿秦音的手就被磨破了,渗出的血滴滴往下流。 “吁——吁——” 走了一段路,在秦音的手脚已经被冻僵硬时,前面不知为何慢了下来。 有人在细雨中喊:“大哥!前面有妖怪!妖怪啊!” “大哥快看地下。” 马嘶鸣躁动起来,前方数人都在吵些什么,队伍最后的老四忍不住凑到前面去。他最是多事之人,嚷嚷问:“老七,二哥,这是怎么了?” 老七挥舞双板斧,神情激动,“四哥你看看地下,全是血啊!你听说过槐树精么?那玩意招鬼的!这是要向我们索命来了!”他转头向前面的人喊道:“大哥!不能再往前走了!” 络腮胡子头领扯着绳,低头看向地面,对老七的话不置可否。 “呸!”老四一拉缰绳,冲到前面,“老七你个熊样,鬼怕恶人,还有人恶得过我们?哈哈哈哈。” “咔嚓”一声雷响,一道白光闪过,前方出现一棵孤零零的高大槐树。 37槐树下 老七大喊:“看见没!就是那颗槐树!” 秦音的头一直朝下,此时涨得晕乎乎,只听见他们在说什么槐树、血、地上,就用肩膀蹭着抹一把脸上的雨水,睁眼看向地上。 月光黯淡,秦音眯眼看了半天,好像觉得确实有点不一样,等又一道闪电打过,秦音瞪大眼睛,不由努力得抬起上半身,是她的错觉吗?还是脑子充血太久,地上怎么全是血水? 一场大雨过后,地上雨水虽多,可大都被地下吸附去了,现地上只有浅浅水坑,可一道道血水蔓延流开,红色格外显眼。水是从上面下来,而前方,正有一棵瘦骨嶙峋的槐树。 “噌——”头领抽出的宝刀在夜色中凛凛生寒光,他语气沉着浑厚,“兄弟们!这不是什么妖,是槐树下死过那么多人,大雨把血水冲下来,水就是红色!咱们上回也在那儿杀过四个,大伙都忘了?”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愣之后,同时大笑:“大哥说得对!” “走!”头领豪气驱马前去,身后有数人紧跟着。 少数几个故意走到后面,暂缓速度,悄悄也抽出了刀。首领的话根本不能细想,这路走过多次,也有下雨的,哪回像现在这样呢? 秦音耳朵听着他们说话,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地面。太晃了,她也头晕眼花的,她咬唇,费力挤按手腕的伤口,滴出了血珠子连成了血线,坠到地面,地上的血水吞噬什么东西一样围聚过来。 秦音脸色苍白,那东西好像是冲她的血来的。 “哪儿来的树根?” “就是啊,怎么好像在动!” “不对劲,快跑!” 泥泞的地面土壤已经松动,血红的小水洼荡起波纹,震动越来越大,地下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了,“轰”,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簌簌声,数十条有成人臂膀粗的树根破土而出,像活物一般扭动。 “吁!吁!啊!”惨叫声此起彼伏。 黑乎乎的树根狂乱飞舞,马群受到惊扰后猛地跳动跑跃,再怎么跑都要踩到这地面上,四只蹄子在火板上跳舞一样狂乱。 马蹄又被树根绑住,只能硬生生摔落在地,连带一匹匹马上的人也摔落。 老七落下马来,他在泥中翻滚躲避,喊道:“大哥!槐树属阴,我老家村子里遇到它搞鬼就杀只鹅,我们得放点血才能过去啊!杀个女人!需要杀个女人!” 老大和老四单手执马缰绳,另一只手忙着抽到砍断树根,可这枝蔓无穷无尽,砍了就冒出另外一根缠上。 其他人有应付不及的,软枝利刃似捅入身体中,随着一声惨叫,鲜血汩汩流出,被地上的树根吸收。 秦音在混乱中半吊在马上,踮着脚被拽着跑,是她的错觉么?地上槐树的血水绕着她围成一个小小的漩涡,树根却顾忌什么一样不敢靠近,只敢扑去吸收她滴落在地上的血。 山匪大嫂一柄斩马刀打落掉周围一圈的树根,她脸上满是溅起的污泥和血水,双目赤红,满是被激怒的疯狂,“杀你爷爷!老娘去会会它!” “不!大嫂,我杀她!放她的血!”自顾不暇的老四不拼命朝大嫂呐喊,他不再在意周围树根的攻击。 “唰”一下,他被树根打落下马,老四从泥水里爬出来,一手砍掉缠着他腿的树根,一手将秦音手上的绳子直接拽断,用力扯着她的后领扑到前方,像一头抢到来之不易的食物后急于向雌性献媚的瘦弱野狗。 38裴旻其人 秦音一路被拖着,整个人狼狈不堪,身上血污一片,她执着地去向每一个人求救,“救我!我不想死!求求你!” 这树似乎真的成了精,此刻它像是知道他们将献祭秦音,竟然放缓攻击。 老四提着秦音往前行,地上拖出长长一道深痕迹,秦音哭着将满是血污的手扒住每一个人的衣衫下摆,试图抓着他们的腿乞求怜悯,得到的也只是不耐烦的一脚。 坡脚的老四最后看一眼大嫂,拖着把秦音扔到小山坡上。 “啊啊啊啊!” 身后传来齐声惨叫,老四毛骨悚然地往回看,“大嫂!大哥!” 在本是静止的画面中,已停缓的树根突然发疯似穿过所有人的双腿,裹着缠断骨头,根尖像刀一样飞旋挥割,再扎进吸食尽血肉,他们都是被活生生疼死的! 老四意识到什么,猛得回头。 他背后的秦音一动不动站着,脸上尽是泪,眼中清明而冷静,她的双手满是从手腕上流下的血,一颗颗血珠落地,被地上树根贪婪地吞噬。 这里地势高,秦音能清楚地看见远处山坡上有一人骑着快马而来,她感觉自己荷包里子怜赠的手镯震了一下。 秦音回过神。 这一切都是在一瞬发生的。秦音刚好对上回头看她的老四。她笑了笑,用血红的手掌猛一推。 “啊!”老四猝不及防被推得往后仰,胸前沾染到她的血。地上树根拔地而起,分食饵料的鱼一样钻到他的胸膛里。 就在此刻,一道清亮剑意如天光破云斩落,“轰隆”一声雷击,怪异嶙峋的槐树全身猛震起来,树顶冒出一股白烟,地上千万枝条抖如筛糠,瞬时化为粉齑,到了树身,则发出吱吱呀呀的怪响,眨眼间完全干枯死去。 槐树妖刚将他开膛,还未食用就丢了性命,只剩老四肠穿肚烂流了一地,因只破开一层皮,五脏六腑还好好连在身体里。最后一刻他还有口气,疼得扯着嗓子鬼叫,他的嚎叫久久回荡,惊起远处林中一两只飞雀。 “你你你……”老四的七窍流出血来,他的头歪在一边,手指着秦音,口不能语,死不瞑目。秦音并没看他。 那匹快马近前来。 马上人一身青衣,面如冠玉,神情冷漠,他凤眼涟涟,淡淡瞥一眼秦音,手上一推剑鞘,发现没什么事后便调转缰绳离去。 秦音自看见他的身影便一直注意着,等他近前时才发现,刚刚那一劈山倒海的威力,仅是他拔了两寸的剑造成的。 他定是裴旻了。 “大侠!大侠!” 秦音三步并做一步,从小山坡滑溜下来,使出吃奶的力气追赶,“大侠!壮士!道长!仙人!带带我!” 裴旻稍慢了步调。 秦音此时已经脏得不能再脏了,整个人泥人一般,“仙人,我是被这窝绑匪绑架来的,求你帮帮我,带我出去。” 裴旻耐心听她说完,点点头表示听到了,一扬缰绳,“我先走……” 她脑中一直紧绷的弦,断了。受够了那些奇奇怪怪的妖,终于遇到正义之士,现在却是这样的结果。 她可以确定,这人其实和自己走的是一条路,自己被匪徒绑劫时他就在后面不远处,如果不是树妖作祟,他根本不会露面。若不是她运气够好,说不定也会落个被吸成人干的下场。 秦音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 满身红泥污水的人开始撒泼,哭喊道:“你就不能救救我吗?你们青云观的人怎么这样啊!我一个人在外面又被绑匪抓走了怎么办?” 她越喊越激动,也许是听多了匪徒的闲聊,秦音在情绪失控时忍不住说了脏话。 “他爷爷的,外面这么有这么多妖怪!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都找上我了!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好不容易碰到个道士,又是个黑心黑肝的呜呜呜!啊啊啊!” 秦音崩溃地跺脚嚎叫,溅起的泥水一飞三尺高。 裴旻沉默着听秦音发泄,他眼前的女子不断抹泪,脸比小花猪还花。 良久,他轻轻说:“我是说,前方有间荒废的旅店,我先过去,姑娘可随后。” 秦音泪眼婆娑看着他,“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 “我的马干净。”裴旻扬鞭离去。 秦音提着自己能拧出黑水的裙子,呆若木鸡。 39共处一室 翻过那颗槐树的小山坡就能看到一个破旧的旅店,这间废弃的旅店太小,仅有可怜的一间门面连着后方院子的几间房间,勉强算是个歇脚处。 里面已点亮了烛光,裴旻端坐一个角落,这里只有斜斜一个门窗暗角透进几分月光,他一袭素净青衣,胜雪姿容又添三分月华。 秦音尴尬地走了进去,她暗暗打量他,怎么他鞋子衣摆一点污渍都没沾到呢。“道长,是我,我来了。” 裴旻合眼休息,在蒲团上一动不动。秦音自讨没趣,自己到后面去找些东西洗漱。 没有油灯,秦音不敢多呆,这里破旧又小,但东西还算齐全,应是往常也有人在此留宿过的,让人惊喜的是柴房还有一些柴,虽有些潮,但好过没有。秦音翻找许久,准备找来一些破旧残缺的桌凳当柴烧。 后院的黄铜水嘴已锈死,加上现在下雨,秦音都开始怀疑里面的水泵坏了,在放出不知多久的泥水后,流出来的水终于变得清澈。 秦音把柴火、锅炉、木架等物一趟趟抱回前面。每次她看到如老僧入定的裴旻还在,心中总是松一口气,她真害怕一次回来就发现他不见了。 “咳。”刚刚准备的水已经要烧开了,秦音说:“道长,我先洗个澡。” 在前厅与后院的走廊处,秦音掩了拐弯处的小门,在屋檐下把东西摆出来。 她根本没有“男女大防”的概念。一个只会杀妖的道士,哪怕他本质是个见死不救的无情之人,对一直总被妖物找上的她来说,实在是太令人安心了。 火光隐隐透过简易搭建的布架,照出温暖橘黄色光影,偶有一两捧水溅在白布上,旁边的小锅还在烧着,上面不断冒出热腾腾的蒸汽。 没有干净衣服,就算早就准备了好几盆水,秦音将脏衣服往里面一漂,洗出来的水还是黑乎乎的,她勉强洗好一件小衣,将就着湿哒哒地披在身上。 房檐下的后院有地势地洼的水沟,秦音往外一推、一抬,顺势把脏水倒了,又打盆新的,把几件衣服漂洗到洗出来的水够干净,才有空歇下,坐着将架它们在火堆旁边慢慢烤。 忙活这些的时候她只松松系了上衣,因是湿的,衣服贴在身上,身材曲线毕露,不过她可不担心裴旻会看,反而是她要时不时看他还在不在。 秦音怕着凉,火堆里的柴薪不够,她又一股脑推进一大捧。湿重长发的水珠往下流,她手一揽,把发拨到一边,索性将衣服解开,赤裸的前胸朝向温暖的火光。 “道、道长。”秦音准备翻个身烤烤后背,她一转身就发现裴旻不知道何时坐到了她这一边的角落。 她慌拢住衣服,雪白的胸脯被他看个尽。下裙还没干,她的两条纤细白皙的腿并拢跪着,若是将上衣往上提,下身阴阜就要露了出来,若是往下扯,半个乳就要见光。 裴旻眼神淡漠,那双琉璃一般的眸子看着她,直到秦音投以疑惑犹豫的目光,他移开视线,秦音也跟着他的目光看去,烟雾飘动…… “咳。”秦音尴尬低下头,原来是她的柴太湿,他那边是下风向,烟都往那儿飘去了。 见裴旻还是看着自己,秦音语调硬邦邦的,“道长在看什么?” 裴旻的眼神停留在她仅简单裹住的手腕上,最终还是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40追上去 太阳刚升起,照在地上的光有了热度,半梦半醒时秦音抹抹脸上的汗,有些烦躁地翻了个身。 衣衫滑落,减少了热意。 秦音忽然清醒,一个鲤鱼打滚爬起来。往四周一看,昨日晾的衣服已经完全干了,烧成灰的焦黑火堆尤有温度,角落里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蒲团。 秦音胡乱穿好衣服狂奔出去,昨日门下栓的马没了,再往外跑,便见远处一人一马慢悠悠前行的背影。 “道长!”秦音大喊一声,拔足狂奔。 “道长……”阳光越来越热,秦音出了一身汗,脸红彤彤的,她的声音完全沙哑了,“咳咳咳……臭道士……等等我……” “哦。”裴旻扭头看她一眼,“是你啊。” “你你你……” 秦音再怕他,也要揪着他马鞍的绳络处不放,她昨天已经累得半死,现在能追上来已经拼上了她下辈子的力气,这人明明听见她在喊,却完全不停下是什么意思。 “吁……”被秦音拽住的马不舒服,它扭头脖颈打了个喷嚏,裴旻及时拉扯缰绳制住。 秦音双臂高高扯着,整个头却低下埋在胳膊弯里喘气。“道长,不要走,等等我,我有话跟你说……” 裴旻目视前方,高高稳坐着,丝毫没看到她的艰辛一样,“请说。” 接下来是秦音长久的喘息平息声。 秦音终于回过气了,“道长,我想请你帮我除妖。” 裴旻看都不看她,“去青云观找初九师兄登记,到时自有人帮你安排,酬金只接受银两,不收货物抵押。” 秦音转瞬一想明白了,看他的样子,肯定听过无数这样的请求,他们青云观已经把除妖发展成一门有流程的熟练业务。 秦音捕捉到了关键消息,“银两……呃……敢问是什么收费标准?” 见裴旻垂着眼没说话,秦音问:“像昨天那个树妖,是什么价位?” “百两。” “纹银百两啊……”秦音一分钱没有,据她之前了解的物价,这个数只有富庶人家才支付得起。 裴旻纠正,“黄金百两。” 秦音惊呼:“为什么那么贵?” “因为是我出手。” “那……”秦音凑近他,几乎是贴到他腿上了,她挤出一个讨好的笑。 “裴道长,久仰大名。我也是经朋友介绍来的,唔……我知道一般中间商的抽成是很厉害的,你看,要不我们直接做交易,不经过青云观怎么样?这样价格低些吧?” 裴旻侧首看她,他薄唇扯了扯,在秦音万分期待的眼神下,声音轻悦:“不可。” 秦音被他看得心里小鹿乱跳,可惜她的小鹿很快就死了。 她高声道:“道长,你们有没有‘绿色通道’?就是适合我这种穷苦人家掏不出钱除妖的?我能不能分期支付?我分三十年还!” 裴旻偏头,想了想,道:“不行。” 她怕他不耐烦要走了,恨不得整个人爬到他马上去。“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秦音已经贴到了他的腿上,“道长,还有没有别的法子,有没有‘义务除妖’的活动,肯定有吧?不然你们怎么要出去讲学呢?我提前报名行不行……或者你会不会帮你朋友除妖?” 马蹄踢踢哒哒,秦音喋喋不休,她似乎把所有的希望都在压他身上,“帮朋友的忙就不要收这么多银子吧……我替你上刀山下火海,那我们做朋友好么?”虽然十分可耻,让朋友帮忙却不付银子的行为恶劣至极,但秦音现在已经没脸没皮了。 裴旻神情不变,秦音却越来越激动,语气渐渐带了哭腔,“那你们青云观还收不收弟子,我现在入门,勤学苦练,等我十年后学成,我就……呜呜呜……” 开玩笑,还不等她学成,早就被螭泽抓回去,骨灰都扬在无量山了。 越说下去秦音越绝望,她的泪吧嗒吧嗒落在裴旻衣服上,口里还念念叨叨推测一切可行的办法。 “我一定好好学法术,说不定我是天纵奇才呢……佛门弟子能不能除妖啊……总有一天我能……” 快进入城区,裴旻低头看着被他弄湿的衣衫,轻轻把她推开,下马和她并行。 秦音拿袖子擦擦眼泪花,抽噎问道:“道长你怎么不骑马了?” 裴旻指指自己的衣衫。 “啊呀,真是对不住。”秦音点点头,手一指,问:“那能让我骑吗?” 41读者勿入,这是偷书仔诱捕器 搞不懂他们怎么抓取数据的 42两个人一匹马 裴旻摇头,“我的马认生。” 秦音清清嗓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故事是这样的:有两个人,牵着一头毛驴进城,一开始,一个人骑在上面,走着走着,时间一长,下面走的那个人就不乐意了,他也要上去,可这么一来,走不了多远,毛驴承受不住。” “于是二个人轮流骑,可时间分配不均啊,每一个人都嫌上一个人骑得时间长,两个人就开始吵架,吵完,他们决定谁都不骑,两个人就牵着毛驴走。于是进到城里,大家都在笑他们傻,说明明有毛驴,却要走路。” 裴旻听完,半晌说:“也许你在暗示我们可以轮流骑马,但是我的马认生,你无法近身。” “我不信。”秦音跃跃欲试。 裴旻退开一步,秦音想了想,决定先伸出手给它熟悉味道。 可她手刚一伸过去——“吁!”黑马扭开头,四只蹄子在地上烦躁踢踏。 秦音收回手,尴尬地笑了两声。“不巧,今日黄历不宜骑马。” 秦音又问:“道长可是要回青云观,不如带我一起?” 青云观那么多人,总能找到个好心愿意让她贷款还账的。 裴旻骑上马,秦音紧张地扣住他的鞍,“道长要去哪儿?” 裴旻轻扯缰绳,“天已亮,姑娘可安心了。在下还有要事,就此别过。” 马蹄轻踏,秦音仍不放手,裴旻终于有了不悦的神色,他皱眉,看向秦音的冰冷眸光让她一颤。 她随着马小跑起来,不断追问:“道长是要除妖么?” 许是不耐,他的回答干脆利落,“是。” “是要去哪里?” “原城。” 秦音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大声道:“我也去原城!我们同路!” 裴旻欲要加快速度,秦音飞快说道:“是真的,我去投奔朋友,原城林氏!原城林氏林渊是我朋友!” “吁——”裴旻停下马,审视她。 秦音被他看着,泪珠无声无息落下来,如果不是她一人没有自保的能力,哪里要这么没有尊严的缠着别人。 秦音与马上的他慢慢并行,这时她一言不发,只默默掉眼泪。 叽叽喳喳的少女突然安静下来。 裴旻看了她一会,慢慢开口道:“真奇怪,昨日该哭的时候你在笑,现在我以为你会笑,为什么是哭呢?” 秦音没做应答。 裴旻转过头并无追问,两人沉默地走了一路。 过了城门,街上熙熙攘攘,正好是上午赶集归来的时刻,人们看到这道士模样的高大男人骑在马上,让一个瘦弱可怜的女孩跟在一边,投来的目光复杂无比,疑惑、责备猜疑、鄙夷…… 裴旻安之若素。秦音虽是收到怜悯眼光的那一个,但这样频繁的围观实在让她觉得别扭。 她凑近裴旻,小声道:“喂,我们这样,真的很怪啊。” 裴旻看向她,眼里只有四个字:关我何事。 秦音撇撇嘴,算了,当她白说。 43两个人一间房 “一间上房。”裴旻径直上了楼。 “好嘞,客官你稍等,热水马上就到。”掌柜记下一笔账,继续招呼秦音,“姑娘打尖还是住店?” “我……”秦音看看裴旻上楼的背影,转身赔笑道:“掌柜,能赊账么?或者我给你干活,您在这儿随便给我找个角落呆一夜就行。” “有啊。”掌柜头也不抬,指着后面,“不过一般都是汉子做得来,把后院的马喂了,柴劈完,晚上让你在马厩里睡。” 秦音的笑容僵在脸上,从掌柜指的门缝看过去,那后院的柴堆了半个院子。她深吸一口气,飞速说完“其实我和前面那位是住一间房的”就噔噔噔爬着楼梯。 “嘎吱。” 秦音探入一个头,进来后反手将门一关,满脸笑,“道长,我叫秦音,经过我们短暂的相处,小的十分仰慕仙人风姿,愿为您效犬马之劳,侍奉您左右!” 这算是正式的自我介绍。裴旻将剑放在桌上,“在下裴旻。” 门外传来沉重杂乱的脚步声。 “客官,热水来了。”两个小二抬了热水,一路小跑来,见开门的是女子,眼神不由在秦音和裴旻之间转了一圈。 虽是很平常的打量,但那眼神让秦音臊得慌,若是再让人听见她“道长道长”叫个没完……她把门关上,双手交握,捏捏手指,说:“要不,不便的时候我叫你裴旻吧。” “随你。”裴旻走向屏风后面,看样子是要沐浴。 秦音不知道该干什么,只能静静听着水声哗啦响,坐在角落里。 “叮。”裴旻敲了铃,下面的小二立刻上来抬桶。 裴旻自屏风后出来,转坐在窗边,湿发披散着背对她。他向小二道:“再准备一间上房。” “哎!真是不巧,最后一间刚有人要了。对不起对不起……” “那再叫一桶水来。” “好咧。” 秦音站起来,揪揪自己脏脏的发尾,“我……谢谢……” “我不是见人便帮。这是要偿还的。”裴旻手腕白玉面上多了分血色,散落的发显得整个人都柔和下来,此刻的他有了几味人气,不再像高高在上的修仙之人。“因果需了结。” “那、那我要怎么还你?钱?” “随你。” 秦音脑袋大了起来,这种“随便”的意思是最难弄的,她不怕欠下天下的人情,怕的是不知该怎么还。 秦音愁眉苦脸绞着手指,这个人看起来很靠谱,怎么人这么难搞定,“那什么是该帮的人,妖呢?遇到妖害人不就该杀么?这也要看缘分?” 裴旻转头看她一眼,“自然。” “哦。”秦音垂头丧气地进了屏风后。 入夜,秦音在楼下围听八卦,算算时间差不多了才上来。据她观察,裴旻入睡的时间很短,基本睡不到一两个时辰,天不亮就在打坐养息,等她晚些上去的话,说不定就能错开他的时间去睡他的床! 她一点都不觉得难为情,都已经这么无耻了,不介意再无耻一些,这么久没睡过个安稳觉,怎么能放过这种机会。 44用剑鞘磨穴,被他看到h 秦音蹑手蹑脚回到客房,往里走,透着隔帘一看,他果然坐在窗下合眼打坐。 床上被褥整洁,是被人迭放过的,剑放在床头,说明他已经睡好起来了。 秦音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朝裴旻的方向说:“裴旻,我要到床上睡觉了。你没反对,我就当你默认。” 她的裙子拿去洗了还没完全干,除了贴身小衣,身上是客栈准备的粗布衣,想了想,秦音把外衣都脱去,只穿薄薄的肚兜和亵裤,一掀被窝就钻进去。 秦音舒服地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就是这种感觉,秋天早上赖床不想起的那种,身上光溜溜直接和棉被接触,温度刚刚好,身体被全方位包裹着,身下是软软的垫子,全身放松下来,一切疲劳和不安都解除了,这里面还有一种青莲淡香,是裴旻的么…… 没多久,她就进入梦乡,飘飘忽忽,她梦见自己在一个午后的草坪上打滚,往左往右翻都是软绵绵的。 阳光金灿灿照下来,地面喷灌浇水的水洒在转着圈圈,水珠就像雨一样落在绿茵茵草地上。 秦音往水洒方向翻滚,就感到一丝凉意,再往那边一摸,冰凉凉的触感,原来不是水洒,是水管啊,不过好像比较坚硬。 这种冰凉的感觉,让她想到某条黑色的东西,好像是鞭子,还是谁的尾巴?哎,想不起来了,那个东西给她带过很舒服的感觉。 秦音回忆起黑色细鞭,将上手拿着的冰凉长物不自觉往下身放。 剑鞘扁扁的剑身正好被她骑着,她侧卧一边,弯腰屈膝,将双腿交缠,细白的腿扭动,剑身压紧了阴阜。轻轻晃动怀里的东西,那东西啪啪小幅度拍在阴阜上,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 就是这种感觉,然后她就能……但秦音发现无论她使多大的力气,都像被橡皮筋拉住手脚一样,动作和力气都还是那么小。 “唔……”一声呻吟,小穴好像有点湿了,她不满足于当前这样简单的拍打。开始扭腰动起来,剑身上有简单古朴的花纹,娇嫩的小穴很快发现它上面的奥秘,慢慢去找突起的部分磨蹭。 还不够……梦中的她拨开身上刺挠得皮肤发痒的杂草,光溜溜的舒服多了。只是身下冰凉凉的东西快被她骑热了。啊对了……还有乳儿,她把那东西往上抽,扁扁压在乳上,下面那部分又是冰凉的了。 粗糙的剑身在小穴处胡乱磨动,穴里开始流出水来,花瓣被可怜地压扁,东倒西歪,可惜只有穴口处能接触到这冰凉冷硬的东西,里面越是湿润,受得折磨也就更多。 不够,还是不够。她口中发出长长短短的娇媚呻吟,汩汩花汁流出来增加了润滑度,一不小心就滑开了。她呜咽哭着,双腿把那东西夹紧,小屁股一动一动,把湿漉漉的花穴往上面撞。 又滑开了,她躁动地扭动,发丝散乱,樱唇微张,再次把剑鞘夹回来,“啊……”这次是侧着顶回来的,剑侧横着正好浅浅卡到小穴里。 她找到新的玩乐方法,把这东西侧着夹,就算是浅戳到里面的穴肉也好,小腿一下又一下往里勾,腰往前挺,乳儿往上面刮蹭,她好像闻到一股青莲香。 磨硬的小肉粒立起来,剑身次次被按着往这颗粉小圆润的肉核上磨。硬质钝粗的金属棱身在穴口刮撞,压得紧了就能刮到里面的穴肉。 “啊……”一声媚叫哭吟,秦音感觉小穴一阵猛烈收缩,花汁喷泄而出。她从睡梦中醒了。 对上那双寒星一样的眼,秦音很快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身下正骑着裴旻日日拿在手里的剑。 “啊!裴旻……我……”秦音慌忙爬起来。 “啪嗒。”花缝刚刚好紧含住侧放的剑,随着她的起身,二人亲眼见着剑鞘慢慢从她的小穴口滑落,粉嫩的穴口落下时被弄得软肉外翻,红艳艳的不舍吐出来。 被弄得水光十足的剑才掉落,上面的小穴的汁水就堵不住似流下来滴到剑鞘上,发出清晰的“吧嗒吧嗒”声音。 45是甜的么 “这是个误会!”秦音斩钉截铁说道,她急急起来,雪白的小乳在胸前颤动。 她忙把被子披在身上,满脸通红,一手拿了他的剑鞘,一手在上面飞快擦着,糟糕,怎么越抹越多了。 “我不是有意冒犯的!”秦音底气不足,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在他面前总是很狼狈,既然丢脸这么多次,这次也就还好吧? 秦音小声说:“我、我、我……人之常情……我……” 被他那双平静的眼注视,她的脸更红,手指紧紧扣着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小心抬头看裴旻一眼,发现他打开了窗,正是因为有风来,她才隐约闻到一股青莲香味。 裴旻起身,越走越近。 秦音难以置信看着他下身,飞快地扭开脸,结结巴巴说:“对不起……” 裴旻身体有了反应,可脸上和眼中毫无欲色,若不是他站起身,秦音根本不能发现他的变化。 他欲把剑拿回,秦音却死抓着不放,“我的错,让我来擦。” 她一想到若是让裴旻碰到这把沾满她水液的剑,脸就忍不住烧红一片。 裴旻没有勉强,他落座,眸光微闪,“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秦音尴尬地缩回被窝,声音小如蚊呐,“是我的味道么?对不起……” 裴旻道:“是甜的么?” “甜的?”秦音惊讶出声,她心里犹豫一番,说:“我自己没有感觉到,但有人说过,是甜的。” 裴旻将她扫了一眼,秦音紧张地看他突然起身。 清冽的气息靠近,裴旻伸出食指,在亮晶晶的剑鞘上轻抹了一下,接着……薄唇微张,他像是在品试什么丹药,修长的手指放到了唇上,那张高山冰莲般的脸依旧没什么表情变化。 秦音整个人僵住,心脏几乎要漏跳一拍。 裴旻道:“你的体质有些特殊,我在藏书阁翻阅古籍时看过,有一种人,天生体质有益于修为。现在灵怪不再用上古时期噬魂的修为方式,多为修灵、养魄和双修等方式,你说你被一妖物缠身,可是此事?” “对!就是这样!”秦音激动地锤锤床板,大仙你可算对这事感兴趣了! “是与那妖物交合过了?” 秦音咽了下口水,弱弱回答:“是……这、这是不是有大问题?”她强调补充,“是他强迫我的!” 裴旻淡淡说:“有龙蛇一类淫性最重,与之交合,多半会沾染它们的习性。” 坏消息,她在裴旻心中是个和妖物交合过的怪人。好消息,她拿裴旻的剑自慰是事出有因。 秦音心里九转十八弯,她想打听同心契的事,可裴旻不是多管闲事的人,要是嫌她麻烦把她扔开可怎么办? 秦音试探问道:“像我这样体质的人多么?” “闻所未闻,仅有古书记载,我也只是初步这样判断,具体还需观中长老论断。” “那你们长老还没见过我这种吧?反正我们也要同路去原城,不如我顺便跟你去青云观怎么样?” 裴旻想了想,说:“可。” 秦音在心里偷偷比了个v字,问:“你之前说有事要办,是办什么事?” “除妖。” 46易家上 “老爷!老爷!青云观的神仙来了!” 秦音敲门的手还来不及放下,开门的奴仆已经看见救星一样冲回去喊人去了。 她打量这座古朴阔气的宅院,心道难怪青云观这么有钱,这除一次妖得赚多少啊!要怪就怪穿着道服的裴旻往那儿一站,一副仙风道骨、神姿高彻的模样,别说妖怪小鬼,阎王那儿都能走一遭的气势。 一阵骚动声音传来,大腹便便的男人和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从里面迎出来,后面又跟着数十个丫鬟仆役浩浩荡荡一群人。 这为首的中年男人富态和气,远看见裴旻就口中连呼:“定是青云观来的道长,恕我怠慢,未能远迎,快请,快请!”他双眼放光,十分恭敬地作揖行礼。 裴旻微微点点头,大步随他进去。 这富商模样的人说话时,白胖脸上八字胡一跳一跳,“在下姓易,如不嫌弃,道长唤我易员外就行。这是内子,人称‘常夫人’的。” 常夫人比易员外还激动,早就眼含热泪地注视裴旻二人,此人吊梢媚眼细眉,本是一美貌中年妇人,可神态中有掩饰不住的疲倦,一下显出了老态。 易员外将眼神移到秦音身上,“这位是?” 秦音站在裴旻身边,抢答:“裴道长何等人物,怎会万事亲为?我姓秦。” 易员外恭敬作礼,原来是道姑,“哦哦,秦小道姑。” 秦音心虚地瞥了瞥裴旻,见他没说话,登时昂首挺胸,摆出一副高人派头。 从大门内走约几丈,便见一座琉璃大影壁。过了前院的抄手廊,地势更高,中院里水座假石精致典雅,这宅院方正大气,屋宇华贵,风水极佳,连裴旻都说了句“不错”,喜得易员外得意无比。 一行人进去,秦音率先问道:“易员外是遇到什么怪异之事了?” 裴旻也看了过去,易员外被他没有温度和情绪的眼神一惊,一拱手,眼神瞟瞟身后的仆众,只打哈哈说:“二位先随我来。” 一路弯弯绕绕行至阔气华贵的中院,常夫人已招来人吩咐,“来人!备好厢房,饭食备上。” 两个丫鬟手里端了茶盘进来,易员外赶紧迈着小短腿上去拿来,挥挥手让人都出去,亲自把茶奉给裴旻秦音二人。 等这厅里只有他们四人时,易员外艰难挪动着肥胖的身体坐了下来,擦擦头上的汗,先是小口抿了杯茶,似乎在斟酌如何开口。 常夫人在他旁边站着,眼神渐不耐烦,她甩甩手中的绢子,一下打在他肩上。 “咳。”易员外看了她脸色,咽了咽口水,眼神躲闪,“实不相瞒,我易家承蒙祖上恩德,到这代家大业大,繁荣昌盛,只是不凑巧,我这本家人丁不旺,只有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大女儿在巍山礼佛,二女已出嫁。宅内近来有一怪事,就是我那儿子,他、他……” 秦音摩拳擦掌期待起来,这种富贵家族的事最有意思了。 47易家下 易员外说不下去,抬头看向常夫人。 常夫人用绢帕拭泪,“我那苦命的儿,不知是被什么东西冲撞,半个月前行为古怪起来,每日藏在房里不出来,茶饭不食,见人就发狂……我们先前找过高人,全都是卷银子跑的骗子!还有个说是被鬼缠住,怕光!” 她转为愤怒,说:“简直是胡说八道,我们易宅风水宝地,我儿青年才俊,什么鬼不鬼的!” 裴旻起身,“可否一看?” 易员外和常夫人对视一眼,易员外慌忙引路,“这边请。” 易少爷住的东厢主屋不知为何都用木板钉住门窗,只留一扇可开关的小门。 常夫人熟练地上前去,弯腰从小缝里左探右探,确定里面没有动静之后,她那双保养得当的手利落无比,一扣一掰就卸下一块可活动的木板,开出一侧小门。 这门里有层纱帐,透着昏暗的光,裴旻和秦音上前一看。 屋里桌椅物件摔烂一地,在软被堆成的角落里,一人蜷缩睡在中间,看不清模样,许是有风吹动纱帐,秦音怎么觉得他的背影在抖。 常夫人小声喊道:“成宗,成宗,娘来看你了。” 那团黑影毫无反应,常夫人把门板原路放回,叹一口气,“每日趁他睡着,我就进去送饭,无论把里面收拾多干净,没多久又跟闹鬼似的。” 秦音欲往前一步,常夫人眼疾手快拦住她:“使不得,见人就疯!” 秦音有些怒了,“看不见人我们怎么知道是什么情况啊?” 常夫人双手托合求道:“不行不行,他每疯一回,受的折磨也多一次,我这当娘的怎么忍心,您行行好,费些力……” 裴旻问:“在这症状之前可有什么怪异之事?” 常夫人绞着帕子抹泪,“没有,我儿最是乖巧,哪会出什么事?” “我的儿,可怜啊!”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急切,“道长,这是什么在作怪?是不是有人咒他!” 裴旻摇头:“尚不可知,需再观察些时日。” 常夫人和易员外连连点头,千恩万谢地将二人招待一番。 晚上,易宅静悄悄的。 客房里一盏灯亮起。 秦音吃饱喝足躺在软塌上,她手里抓一把瓜子,问正沏茶的裴旻:“你是真的没看出来什么?” 秦音道:“他们只差把‘有所隐瞒’四个字写到脸上咯。说了半天什么都没说明白。” 裴旻一手轻揽衣袖,一手高提起紫砂壶柄上下注水,茶叶在滚水中舒展,散开芳香,如此反复三次,姿态优雅。 他有时用茶艺消遣时间,但从来不喝,“那你看出什么了?” 秦音把瓜子嗑得嚓嚓响,“别的我没看出来,我只知道,常夫人不是白员外的发妻,她不叫‘易夫人’,而且哪儿有老夫老妻是这么相处的。” 48苦力秦音,出动! 裴旻问:“除此之外还看出了什么?” 秦音摇摇头,“看不出,他们给的信息太少。” “既然他们有意相瞒,再用功也无益,明日出去打听。” 秦音“呸呸”吐出瓜子皮,难怪她进来时狐假虎威他没说什么,原来是需要她跑腿做苦力。 秦音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不用说,这活得我干事吧?听起来就很辛苦,我先回去睡了,蓄精养锐,明天见!” 第二天一大早,秦音推开门就发现裴旻已在廊下等她。 “我还发现一个问题。”秦音眼神巡视一圈,“你有没有觉得,对这么大的宅院来说,仆役的人数太少了?” 从昨天到今日,来来去去都是那些人,她都快认全了,每一个她试图上去搭话时,对方都经过训练似躲避开,这分明是被主人交代过。 “这里肯定发生过什么事,不一定是因为妖……”秦音笃定道。 但她几乎要怀疑这里有妖没妖了,凭裴旻那一截的剑气,还能有妖在他眼皮子底下窜吗? 似乎察觉到秦音所想,裴旻看着自己腰间的剑,道:“这世间并非只有妖。” 秦音吃惊道:“还能有什么?” 弯月回廊上,两侧清风吹动绿枝摇晃。高大的男子步履轻快,他身后的少女在他身后追问:“魔?魅?精灵?天使?” 裴旻负手,微微侧首,“你说的这些是什么?” 秦音跳了两步赶上去,和他并肩而行,“我乱说的啦。” “那我们待会要从哪儿查起?”秦音跃跃欲试。 “我昨晚知晓,易家大小姐长年在巍山空明寺礼佛,二小姐是上月成亲,嫁的是本城孙家,易少爷所在的东厢有仆役在暗处日夜观守,不好接近,先从易家两个女儿两个身上查起。” “一晚上你就有了消息,为什么你能打听到?他们都不理我,肯定是你比较凶。” 秦音觉得肯定是那些少男少女被裴旻美色的迷惑,她道:“真是巧,家中两位小姐都不在,易少爷有怪异之处不去找大夫直接去找道士,若是妖怪害人,怎么直接不告诉我们?我猜啊,易少爷就是妖怪,你说呢?” 裴旻道:“易少爷身上有古怪,但我并未感觉到妖气。” “梦游症?鬼上身?傀儡术?”秦音猜来猜去,说:“他们不让进去看就不进?直接冲进去,有病治病,有妖杀妖不行么?何必浪费时间。” “妄然行事反易引起麻烦。”裴旻从她口中听到这些词颇感意外,“此事是从观中承接,不可鲁莽。” 秦音懂了,青云观也是要口碑的,道士们也不能上来咔咔一顿砍,总是要考虑到世间礼法人情。 来到街上,路上的人步履悠闲,小贩叫卖声嘈杂,这是一座古朴保守的城镇。 几家气派门店的店铺上的“林记”字样让秦音多看了一眼,她当然不会忘记素不相识给她伤药的少年,只是自己暂时还未想好怎么还他的恩情。 秦音刻意把思绪转移到易家的事上,一路嘟嘟囔囔跟着裴旻进了间茶馆。 49苦力收工 茶馆人声鼎沸,有楼上楼下两层,三个小二提着大铜壶满堂跑,楼下西南台子上有一说书人,外层的则是吃茶谈天的闲人。 裴旻挑了个角落坐下,秦音则心领神会凑到人群中,听他们七聊八聊讲些闲话。 半晌都没听到秦音想听的,等这场人散了七七八八,秦音叫了壶茶,给桌上剩下的四五个人添满杯,无意问:“我从东街过来,怎么看到‘瑞福祥’这么冷清?” 一个早就注意到秦音的大娘搭话,“‘瑞福祥’?它不倒闭就不错了。”大娘打量秦音一眼,问:“姑娘遇到什么事了?” 秦音摆摆手,“我是投奔亲戚的,来原城玩了两天,发现林家、易家和孙家的铺子满街都是,正逛呢,看当铺里有什么东西能收的,没想到那‘瑞福祥’模样气派,里面冷清,实在是纳闷!” 旁边的大爷听到她提了这几家名号,顿时兴趣就来了,他喝一口茶,重重把杯子一放,“这几家都是我们原城响当当的头号牌子,但我看以后这原家,休想与另外两家齐名。他家啊,要完了!” 秦音装出震撼的神色,用求知的眼神看向大爷,“这是怎么回事?不会吧?” “怎么不会?”大爷来了劲,往后一仰,朝大家发问:“易成宗多少日没出来了?” 大伙一合计,纷纷说:“得有十来天吧?” “不止。”一人插嘴,“我二舅家小子在里面干活,易成宗一消停,易家就放出一批人,半个月了吧,没声没息的,可怪了。” “易成宗又惹什么事了?欠钱了?” 大爷一拍桌子,“赌坊里的钱半个月前就还上了。这钱是怎么还上的,还不是他家卖女儿来的。都到这份上了,可不是要完?” 众人纷纷附和。大娘看秦音疑惑,她说:“嫁去孙家了,他易家生意不行,可不得巴结孙家和林家。” 大娘又提了嗓门,问:“我听说原本许的是易家大姑娘,怎么嫁去的是二姑娘?” “是啊,我也听说了。”有人猜测道,“易家怕要完了,铺子抵出去不少,去做少奶奶的好事肯定被老二抢了呗。” 大娘“呸”了一声,“要我说,该挤破头嫁出去的,出去当少奶奶肯定比在自己家里强,谁愿意跟小娘呆一块儿。” 秦音心里欢呼她猜对了,面上不解问道:“她家夫人是后娘?” 众人哈哈大笑,大娘也笑,“后娘也熬成了主母,她十多年前就带着几岁的儿子嫁过来,如今小姐是外家的,易老爷养着儿子当亲生的一样。” 秦音继续瞎聊,听了半天也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随着人散了,傍晚时候她也走了出来。 裴旻悄然跟在她身后,秦音对他扬起下巴,“我说什么来着?常夫人是续弦。” 裴旻无视她的得意,“易少爷极有可能与人结怨,明日需在易宅内查看一番。” 秦音问:“你怀疑是被仇家下毒?下蛊?下咒?” “明日一探便知。” 50半夜遇到奇怪的东西(惊悚元素,慎) 是夜,秦音昏昏沉沉做了一个梦,梦里是白天在茶馆里听到所拼凑出的光怪陆离的景象,半夜醒来翻个身就不记得,这么一醒,又睡不着了。 “嚓。”秦音点燃烛火,起身去后院找厕所。这易宅风水极佳,茅厕污秽之地当然是建在后面,半夜上个厕所都这么麻烦。 现在不知是几更天,偏巧今日星云厚,廊下亮了稀稀落落几盏可怜的橘色小灯,秦音只能根据白日的印象回想起这座宅子的大概图像,走到庭中草地上,要借着天色反光,一步一步小心踏着白色砖块走路。 院外没有仆役守夜,“吱呀”,小院木门开动的声音分外大声,树影没有丝毫移动,一切都像是静止的。 本没有风,秦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回身看看裴旻的屋子,心稍定,继续往前走,心里冷不丁冒出一个念头:要是那头臭蛟在,她绝对要拖着他一起去厕所的。 秦音被这念头吓了一跳,好好的,想他做什么,螭泽现在就算被扒皮抽筋都不管她的事,她只有拍手称快的份儿。 至于刚刚那个念头,毕竟、毕竟……半夜上厕所害怕想带狗是很正常的事吧。 想着想着,已到后院,幽暗的月光照见前方有一人影。 真是奇怪,是内宅守夜人?难道也有人和她一样半夜上厕所吗? “请问……前面那位?” 秦音想和他打招呼,特意开玩笑缓和气氛,“是要如厕吗?你先来的,让给你,先到先得嘛。” 越走越近,这个步履迟缓的人却没有停下来回应他的意思。 “喂。”秦音心里有点恼怒,太没有礼貌了吧,她上去拍拍他的肩膀,“我好歹是你家的客……” 他回过头来,竟然是一张鼠脸! 长毛白须,尖嘴猴腮,两个泛着绿光的眼睛滴溜溜转。 “嗬——”秦音抽气,整个人往后重重一倒,两眼一黑,生生被吓晕过去。 晕过去和再次睁开眼都好像是一瞬的事。 “啊!”秦音醒来意识到到自己躺在床铺之上,第一反应是被人救了,爆发出迟来的尖叫。 “唔……”一个枕头盖住她的嘴。 秦音疯狂挣扎,裴旻的声音响起:“你是想把妖怪再招来么?” 枕头松开,秦音立刻不动了,她坐起来,脸色苍白,惊恐地抓住裴旻。“那妖怪你抓住了么?” 裴旻诧异地看着她,“你见到的是妖?” “你没看到?原来你是在逗我呢?” 秦音飞速收回手,拖高被子盖住自己,“绝对是妖,你没看到?” 她又忽然抓住裴旻的手臂,眼神绝望,“连你都感应不出来妖气,这妖是有多厉害!坏了坏了,看来不是你能解决的事,我们走吧,趁着天黑,赶紧跑吧,别趟浑水了。” 51不要让我一个人 裴旻一动,想甩开她的手,没甩开,“你看到了什么?” “你在我眼中就是神仙,要是你都没办法可怎么办啊。”秦音抓得更紧,她声音发抖,咽了咽口水,满脸痛苦地回忆起来。 “我看到……我在后面明明看到的就是一个男人的背影,我跟他问话,他不理我,我就上去……他转过身,脸、脸像老鼠,人怎么会长了那样的脸呢?” 秦音掐着他的手臂,冰冷的身体在发抖,她忽然觉得裴旻身上很热,不顾他的僵硬往那边凑。 “我、我觉得好恶心啊。不能再想了,刚刚看到的太恶心了……” 秦音往床边伏身,不断干呕,嘴唇乌青,“好想吐……我不是在夸张……” “呕——”,秦音真的“哇”一声在地面吐出一口鲜血。 裴旻脸色微微变了,他一只手握上她的腕诊脉,另一只手掐了个火诀把地面的血烧得毫无踪迹。 秦音拼命用手擦掉嘴上的血迹,惊慌问:“我是不是要死了,那个妖怪是不是对我施了什么法术?” 她止不住打冷颤,瞪大的无神双眼流出泪来。 裴旻不自然地把身体往后靠,可她总能贴抱上来,他的头微扬起,尽量不要碰到在他胸膛上大哭的秦音。 裴旻放开把脉的手,双臂僵硬地展开,不知道该把手往哪里放。“你的身体没有异常。刚刚的症状像是内伤,可我看过了,不是。” “怎么可能……我就是觉得心里难受,胸口像堵着什么一样。” 秦音不信,“没有受伤怎么会吐血?不是那个妖干的,难道是有人隔空打我么……”隔空?明明没受到攻击身体却有反应,她忽然想到同心契。 秦音安静下来。 过了许久,久到烛台上爆发出一声细微声响,裴旻见眼前的少女眼神越发空洞,开口:“我先前说过,这个世上并非只有妖,我感知不到也很正常。” 秦音坐正,吸吸鼻子。“要不是你来了,这个妖怪直接把我啃了怎么办?那下次呢,说不定他认清我的脸了,还会伺机报复……” 越说越可怕,秦音刚平静下来的心又瑟瑟发抖,她红肿的眼睛又饱含泪水,每说一句,泪就往下落。 秦音嘤嘤啜泣,她从小到大都不是爱哭的人,螭泽的残暴冷血早就让她的心越来越冷,哭是感到疼的一种表达,除了生理性掉眼泪,好像什么都不能发泄出来。 现在不止是因为疼,当她找到一种宣泄口,就好像越来越容易哭了…… “对不起,我不想哭的……”秦音抹泪,想到那个妖怪又是一阵胆寒,“那个妖怪肯定就是易大少爷,除了他没露面还能是谁。我们居然和妖怪在同一个屋子里……” 秦音越说越急,“你是不怕,他不一定会向他家里人下手,只有我……” 裴旻发觉她捏着自己手臂的手不自觉加重,娇软的身子又往这边靠。 秦音得寸进尺:“我跟你学些咒吧,最简单的那种,这样我就不用天天缠着你了……” 裴旻的身体随她靠近,变得像铁板一样。“不可。” 他起身要走,忽觉衣服被扯住了。 裴旻看过去,秦音拽着他衣衫不肯放,眼睛红肿,脸色憔悴:“不要让我一个人。” 他一顿,停住脚步。 见裴旻坐在一旁闭眼养息,秦音才愿安然入睡。 52狗熊见蜂蜜,谁才是钓系 秦音这夜睡得很不安稳,天一亮她便醒了,裴旻好生坐着,反倒她在床上翻来覆去。 据说茶水有去肿的效果,秦音眼睛上顶着两坨茶叶,爬起来坐在摇椅上跟裴旻小声念叨。 “那东西也太可怕了,到底是人还是妖啊?” 裴旻忽问:“你感觉身体好点了么?” “呃……”实际上除了吐出那口血,她还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有那一刻很难受,就像有人在胸前狠狠打了一掌。 秦音猜想那是什么同身感应的机制,如果她都吐了一口血,那螭泽那边…… 秦音翻个身,背对他,“没事了,估计是惊吓过度,把淤血闷气吐出来就好了。我现在没有感觉不舒服。” 秦音岔开话题,“你说他们养了个这样的东西在家里不害怕么?既然有妖,叫来了人却不让看是为什么?他们是在隐瞒什么?他们是在怕什么?” “该不会这里是个妖窝吧!”秦音惊坐起。 裴旻觉得和她在一起说的话比他之前几十年说的都多。“未查清事情之前休要自扰。” 秦音抱着软枕躺下去,嘴里说个不停。 “正常人知道家里有妖怪是这反应吗?这么好吃好喝供着,太不正常了。” 裴旻道:“为子心切。” “可这是妖怪哎!说不定已经害过人了!他们是一家人,只要不是自己人遭难,肯定会隐瞒!” “未有实证不得胡乱猜测。” 秦音想到什么,开始翻旧账,“因为这是青云观接的案子,得查……所以你那天砍了树妖也是随性而为?你明明可以……” 他明明可以在老四和那群土匪被杀之前……秦音的声音弱下来,又强撑着高声嚷嚷:“要不你一剑过去解决了他,事情就结束了。” 裴旻淡然道:“不可滥杀。” “不是滥杀,那是闹得家宅不宁的妖怪。” “如果那是人呢?” “怎么可能,别说了,我又想吐……” 度过黑夜,昨夜的阴影消散,秦音在摇摇晃晃的椅子上居然感觉到困。 叽叽喳喳的声音越来越小,裴旻睁眼一看,她已睡着。 他心下摇头,拿了剑出去,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回来便看见秦音在门口踱步。 秦音看到裴旻,就跟狗熊看到蜂蜜一样立马跑了过来,“你去哪儿了?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多危险啊!” 裴旻稍微拉开和她身体的距离,“我已向易员外说明今日需在宅内几处探看,走吧。” “这院子这么大,看得完么?” “先到你昨日见到‘他’的地方查起。” 秦音抱着柱子,“我不太想去。” 裴旻看她一眼,转身走了。 “什么意思?这是在威胁我吗?不要以为我怕威胁!”秦音在他身后张牙舞爪地大喊,“等等,我现在过去,我不想一个人在这里……” 裴旻果然听到身后少女跳跃奔来的脚步声。 53闺阁上 秦音左右巡视堤防,“真的感觉不到妖气?” “没有。” 裴旻在这个后院前前后后都走了一遍,他沉吟片刻,又走了一圈,目光落在地面杂草隐蔽的排水沟上,“后院通内宅。” 秦音紧跟着他,他退一步,她也退一步,“这是当然。老爷太太小姐少爷,先从哪间看起?” “先去西厢。” 秦音对他另眼相看,“你能考虑到这一点,佩服佩服。”这人居然还知道点人情世故,不至于一上来就查主屋。 裴旻眼神疑惑地看向她,“女子属阴,易招精怪。” “算我多想。” 走过回廊,有丫鬟迎上来,“二位道长,婢子婷花,是夫人差遣来为二位引路的。” 秦音故作高深莫测,“先去二小姐房。” “是。这边请。” 秦音凑到裴旻那儿,眨眨眼睛,低声说:“二小姐年纪小些,比起大小姐肯定更易招惹精怪。是吧?” 裴旻凤眼微敛,不咸不淡扫她一眼,眼波流转,把秦音心里看得一痒,顿时不知该怎么继续打趣。 “二位请进。” 这间院子里放置了木架小凳和秋千,可见主人家是花费了心思的,但窗沿下一排排花草焉黄,庭院中枯叶片片,大有一种斯人已去的荒凉之感。 裴旻和秦音打量这座曾经精致的小院,前面的丫鬟见此低下头,先去开门开窗。 秦音小声说:“我知道易家可能破落了,仆役都遣走,确实挺严重,但姑娘出嫁才一个月就……” 裴旻知道秦音的话很多,尤其是不搭理她的时候更多。 他开口问:“你想说什么?” 秦音踮脚看看,确保前面的丫鬟不在视线里,她贼兮兮用手捂着嘴,眼睛盯着前面,低声对裴旻说:“你说,易员外会不会赖账啊?他最后不给钱怎么办?” 裴旻惊诧地看向她,心道怎么有人会有这样的想法,婚丧嫁娶、乔迁动土、应试升迁……得罪青云观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说的很有可能呀。”秦音嘟囔着走到前面去,她其实是想知道吃青云观霸王餐的下场。 秦音根本看不出什么,只能装模作样一番,聊聊陈设风格,“屋子很雅致嘛。” 一开柜匣,满满一柜的精致小物件缭乱人眼。颜色鲜亮的彩漆木偶、干草编织成的小球上挂了五颜六色的绳穗、一迭大小不一的涂鸦小画……每一件都被爱护得极好,这是房屋主人爱惜着的珍贵回忆。 秦音关上匣盒,走到里间随手打开书桌上的画卷,“画很不错呀,高山巍峨,有气魄。” 婷花笑着说:“若是这一类,不用猜,都是二小姐学大小姐做的。”她探身过来一看,说:“呀,这一副。当年大小姐在十四岁时为老爷生辰特意画了副山水图,老爷高兴得很。二小姐不服,第二年也学着送了副。那一年,二小姐为学画下了不少功夫呢,这副便是连先生都夸的。” 婷花又抽了一副,“这才是二小姐十岁时自己画的。”她忍不住笑出来。 秦音一看,上面画了只蛐蛐,囫囵两个圈圈和两根线条,触角长、腿细、身子胖,在别人眼里不伦不类,秦音却觉得挺可爱的。 “她还刺绣呐。”秦音抚过窗下空空的绣架。 婷花摇摇头,“二小姐哪里坐得住?是大小姐打的同心络子拿出去被人夸了,二小姐才开始绣。她唯一的一副,还是大小姐看不过她扎得十只手指都是血帮忙绣的,从此以后二小姐气得再也不碰了。” 秦音向裴旻投以询问的眼光,裴旻摇摇头。 秦音道:“走吧,劳烦看看大小姐的闺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