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赠》 01季宁这几天情绪有些低落 因为今年评奖评优的事情,季宁这几天情绪有些低落。 她工作不到两年,初出茅庐又没有后台,就算是办公室里做得最多,最出色的,评奖评优也没有她的份。 侯主任是机关里少见的老实憨厚的干部,也知道季宁委屈,把她叫到办公室谈话。 首先肯定她的付出,认可她的能力,理解她的委屈,同时也说出了自己的不易。 “秦舒是老书记家的儿媳妇,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唉,老书记话发下来压在我头上,我不得不做啊。” 侯正重重地叹了声气,深表无奈。 突然间他正了脸色,眼里焕发出奇异的光来,有一股力量推动他打起精神来,一改先前的萎靡,满脸的容光焕发。 “小季你好好干,把咱部门的材料写得漂漂亮亮的,明年的评奖评优我们部门首推就是你!” 季宁还能说什么呢,抿着唇挤出个笑来。 “我理解,谢谢主任开导与鼓励。” 她离了主任办公室,往小办公室去的时候瞥见秦舒正笑得一脸春风得意地接受着同事的恭维,顿时心下不悦。 转身换了个方向,往消防通道去了。 这是靠办公大楼西侧的窄楼梯间,一般很少人过来,季宁有时候压力过大、情绪过乱的时候便会过来待一会儿,平复好情绪后才又一脸恬静表情浅淡地回到办公桌。 这时的她已卸了力气,软而无力地靠在墙上,棉麻白衬衫包裹着的清瘦纤薄腰身颓然地弯了下来,像一朵被压弯了的白栀子。 七分袖的袖口露出一截皓月般纤细的小臂,此刻正缓缓抬起来,插进高窄小窗射进来的一条昏暗的光柱里。 细细的尘埃漂浮着,在她指尖穿梭着。 她像是看入了迷,目光落在指尖,又好像在失神,深咖色瞳孔里的光稍稍散开,蒙上了一层极薄的阴霾。 她没有化妆,眉眼如画,唇色浅淡,中间抿着一点儿樱粉,素净而清丽。 奖明年再拿也没有关系,可是今年却盼不到尹书记给她颁奖了,与尹清澜近距离接触还要再等一年。 一想到这个,季宁便难受得厉害,胸腔好似被塞了一大团干燥的棉花,又胀又闷。 漆黑眼睫垂下,眉眼间凝聚着忧郁的暗色。 * 意外和惊喜不知道哪个先到,临了颁奖那天早上侯主任火急火燎地来到她们的小办公室,扫视一圈,短粗的手指便指到了季宁脸上。 “小季!”他激动到。 侯正不知道刚从什么地方赶回来,正喘着气流着汗,酱色的脸看起来有些狰狞。 “待会儿的颁奖你替秦舒去,她的小孩跌破了头,正带着小孩在医院缝针,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准备,早点过去给领导留下个好印象!” 心脏砰砰跳动,耳畔一阵嗡鸣,身体飘了起来,膨胀膨胀再膨胀。 “噢噢,好的主任。” 季宁想露出个笑来,却发现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挤出个哭笑不得的僵硬表情。 现在10点整,距离颁奖还有半个小时,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季宁从包里拿了气垫和唇釉,去卫生间快速打了个底,唇上涂着显气色又不张扬的肉桂色,整理衣服的时候手都在抖,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走了出去。 在去往1号大楼的路上,季宁感觉自己每一脚都像是踩在云端,轻飘飘的,候场的时候她看似安静地站在获奖者队伍里,但注意力却始终放在会场大门处,渴盼着,期待着.... 尹清澜几个大领导是最后关头才来的,最前边最中间被簇拥着进来的人是尹清澜,正笑着和一旁的人说话,温和矜雅得让人挪不开眼,由礼仪小姐引着坐在了主席位上,坐下后后还微笑着朝礼仪小姐点点头。 枯燥乏味的世界有了彩色,嗡闷的耳畔重新涌入了喧嚣,季宁的心又”砰砰砰”地跳动了起来,自尹清澜出现在会场,季宁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她,胸腔中冲涌着幸福。 02那个年轻的女孩看起来很可靠,很会照顾人 经过主持人的开场致辞,颁奖仪式很快开始,十位评优获奖人排队上台等待尹书记颁奖,季宁排在靠后的位置,紧张得后背冒出涔涔冷汗。 这是她年少时便暗恋的女神,六年了,终于有机会面对面了,她能不激动,不紧张吗? 握手,佩戴绥带,递交证书。 颁奖仪式不紧不慢地进行着,礼仪小姐托盘里的证书和绥带一份份地减少,眼看着尹清澜就要过来了,季宁余光中都能瞟到她垂坠感极好的西裤。 可她的紧张程度是会到出丑的地步。 灯是刺眼的惨白,阶梯座位上是一双双黑洞洞的眼睛,厚重的摄影机立在正中央沉默无声地工作着,好几个摄影师不断变换着角度,将相机按得”咔嚓”作响。 被凝视,被审视,被剥开了皮抽开了骨头,连那最细微的毛细血管都暴露在冰冷的镜头和漠然的眼眸前。 胃在绞痛,酸水在翻腾,在上涌,咽喉处尝到了让人作呕的苦酸。 白净的手从朱红色的证书封皮移开,站在她旁边的女生伸出了右手,恭敬地喊了一声”尹书记”。 近了近了,季宁的心脏还是”砰砰”乱跳。 在最紧要的关头,她强压下狂乱的情绪,发挥出强大的心理素质,收敛起所有的紧张,露出一张恬淡柔和的脸。 “恭喜你。” 目光对视,轻轻点头,随后目光下移,落在尹清澜眼下方的位置,礼貌又尊重。 握手那一刻,季宁笑得温柔,眼睛的形状像新月一般弯弯的。 “谢谢书记。” 女孩表现得落落大方的,这让尹清澜很是欣赏,声音温柔悦耳,咬字清晰而不尖锐,在噪耳进行曲的衬托下尤为动听。 面前距离不足一米的年轻女孩很白,是像瓷器一样温润的白皮肤,眼睛黑白分明,而且非常清澈,简直可以用纯净来形容。 肉桂色的唇釉在她脸上再适合不过了,恰到好处地增添亮色,衬得她鲜嫩得能掐出水来,如此年轻的年纪却拥有这般沉稳温柔的气质。 手相握的那一瞬间,尹清澜的第一感受是怎么会有这么软的手。 她望着那一汪清澈的水眸,只觉着心脏像是被什么咬了一口似的,泛出酥酥麻麻的软来,有热意涌上大脑,非常鲜活的心动感觉。 她不经多看了几眼,握手的时间也延长了一两秒,随后才松开。 “你哪个部门的?” “教办的。” “教办现在是谁在管?” 她边说边接过礼仪小姐双手递过来的绥带,女孩见势倾身,她便拿着绥带往女孩身上套。 “侯正,侯主任是办公室负责人。” 距离拉近,相距不到十公分,她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淡雅的香味.... 坐回主席座位上时,尹清澜的目光便有意无意地落在了季宁身上,她穿着小立领的亚麻衬衫,袖口挽起来一些折到手肘处,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臂,下身穿一条很有垂坠感的巧克力棕色西裤,长度盖了小白鞋一半的鞋面。 身高大概有165的样子,清瘦而高挑,在一行获奖人当中很是出众,尹清澜有些移不开眼了,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 下阶梯时走在她前面的女生没注意绊了一下,她稳稳地将人扶住,在那一刻她稍稍侧过脸关切地看向那个要跌倒的女生,顶灯射下来照亮了她的脸,并且在她身上散出一圈光晕。 尹清澜一时间想不到可以用什么词来形容,后面她琢磨着,那大概是一种圣洁,那个年轻的女孩看起来很可靠,很会照顾人的样子。 她明明是背着自己的,但尹清澜却能感觉她的眸光一定很温柔,可以接纳飞倦了的候鸟在她温柔的眼波里栖息。 03她睡前已经吃过安眠药了 回到办公室的第一时间是洗手,被泡沫覆盖了的双手在流水下冲刷着,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向了那一只格外软的手,然后是那张温柔恬静的脸。 年轻女孩的笑是舒展的,真诚的,从她那双清澈的双眸里便可窥见一个纯净美好的灵魂,不像自己,脸上温和的笑只是习惯性的面具表情,底下压着一个自私且工于心计的本我。 越回味,越喜欢,被擦手纸擦干的手心很快又热了起来。 回到办公室,尹清澜问张秘书领奖的人都有谁,让人把名单和照片都送上来,张秘书做事很快,不一会儿的功夫她要的资料便收收齐、整理好了,打印了放在她手边。 她一个个看过去,却大失所望,眉头只拧起来了一点儿,看不太出什么情绪变化。 可熟悉她工作作风的张秘书却立刻紧张了起来,眼皮重重跳了下。 “书记,您看这名单有什么问题吗?” 将印有名单跟照片的纸张往旁一放,尹清澜只抬眸扫了一眼张秘书,便吩咐道。 “你把教办的名单跟对应的照片收上来给我看看。” 相比于其他几个重点职能部门,教办是很不起眼的部门,不知道尹清澜今天怎么突然对教办如此感兴趣。 张秘书虽心有疑惑,但这些话却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应了声后出去便给侯正打电话,催要资料。 尹清澜没等多久,刚看完上午交过来的土地规划方案,张秘书便拿着文件夹过来了,敲了敲门进来后,将文件夹放在她手边,轻声道,“教办的人员名单,您请看。” 抿了口水,颔首说了声”好”,尹清澜便让人出去了。 打开文件夹,只扫了一眼,第一页便翻开了,她的目光停在了第二页中间的位置,手也抚了上去。 那上面贴着一张两寸蓝底的证件照,照片上的人唇边抿着浅浅的笑,望向镜头的眼神真诚又温柔,模样比现在还要稚嫩青涩几分,下面赫然标注着”季宁”。 唇瓣轻启,”季宁”两个字无声地在舌尖缠绕,有一种缱绻的亲昵,心跳加速,胸腔也热了起来,这有悖于她多年来要求自己镇定,临危不乱的习惯。 尹清澜看着照片里的笑脸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当天夜里尹清澜罕见地做了一个旖旎的春梦,梦里两具明显属于女性的柔美胴体抱在一起,蹭动着、沉吟着,不时地露出脸来,其中一张脸是季宁的,另一张则赫然是自己的。 季宁很温柔地亲吻她,舔她,说一些她听不清但却很助兴的话,两人的身体突然化成了蛇,缠抱在一起磨穴,高潮后季宁还问她累不累,给她揉腰,还帮她舔去腿间的泥泞.... 梦里的感受太真实了,尹清澜是喘着醒过来了,身体的性欲大爆发,她夹腿弄了好一会儿,弄得大汗淋漓,股间黏腻,才起身洗了个澡。 但那种暧昧狎昵的感觉却始终没有消散,淡淡地围绕着她。 本来就难睡,这样的兴奋过后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她从抽屉里拿了包未拆包装的烟,动作熟稔地撕开包装抽出支烟,叼在唇间。 ”嗒”地一声,打火机橙红色的火苗蹿起,被她拢着靠近唇部,灯火映亮了她的脸,卸去温和面具的尹清澜露出张极冷漠的脸,阴暗光线下眉眼间凝着挥之不去的阴翳。 紧接着浓烈的尼古丁的气味飘散开来,那一束微弱的灯火也熄灭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尹清澜就站在窗前吸烟,站姿随意中带着些慵懒,纤瘦高挑的身躯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淡灰色的烟从她指尖袅袅升起,浓烈的尼古丁充盈肺叶,躁动的神经短暂地得到了安抚。 烟和安眠药都是她的必需品,安眠药断不了,烟也是反反复复地戒不掉。 她静静地抽着烟,眸光望向漆黑的夜空,直到窗台上落满了烟灰。 她睡前已经吃过安眠药了,这会儿再吃就不合适了。 04我会好好汇报的 季宁跟尹清澜的初次见面也是在一次颁奖上,只不过那次是励志奖,季宁那是也才18岁,是个贫困的高三学生。 她不仅贫困,还是个孤儿,父母在她初三时意外车祸身亡,肇事司机逃逸。 三岁的弟弟被大伯家领养,家产也占为己有,重男轻女地区的女孩子是不值钱的,15岁的季宁被踢皮球一般从伯伯家踢到阿姨家,谁也不想要她。 还是好心的老村支书看她实在孤苦无依,眼看着就要面临失学困境了,才收养了她,资助她学习。 那个年纪的贫穷与缺爱是很打击人的,季宁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自己的整个人生都是灰败的,她就像下水道里的老鼠,光就在地面,但她却不敢也不能爬出去。 但是尹清澜是截然不同的一类人,她温柔、高智的气质一下就把季宁迷住了,与之前来做面子工程的趾高气扬又虚伪的官员形成鲜明对比,她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地位而对一个贫穷的学生不屑一顾,她让季宁感受到温暖和尊重。 此后季宁便有了憧憬仰慕的对象,她开始关注尹清澜的动态,知道她后来很快提拔到省会做官了,于是卯足了劲地努力,高考考上了省会最好的学校。 大学有各种奖学金和兼职机会,她的生活不再像高中那般拮据了,大学四年她养成了一个习惯,每个月都会去看一次市政大楼,她看着气势恢弘的大楼,猜测尹清澜办公室所在的位置,也幻想有一天能跟尹清澜碰面。 因为不想再等了,她放弃了保研资格,专心考公,成功考取了省直单位,并成为了办公室的写手,专门写材料。 她与尹清澜同在市政大楼里,可她的级别还太低,根本没有资格接触尹清澜,只遥遥地见过尹清澜几面。 为了离尹清澜更近一步,她努力提升自己,花了大量的时间和经历琢磨写材料,常常是整幢办公楼里最后一个离开的。 她的用功得到了回报,写的材料常常都受到领导夸奖,但身处不受重视的部门,离尹清澜还是很遥远。 这次能跟尹清澜握手,她的心情简直能用欢欣鼓舞来形容了,那几天都感觉不太真实,飘飘忽忽的。 就这样过了两天,侯正接到了张秘书的电话,让负责写材料的同事上去一趟,书记要听汇报。 侯正从他的办公室出来脸色大变,看到季宁的时候双眼放光。 “小季,把你昨天交的那份材料打印下,赶紧去书记办公室,她要听汇报。” 他大跨步来到季宁的办公位,一边抹着额头的汗一边说道。 “你不要紧张,不要慌,这份材料写得没问题,她大概就只是想了解一下,你按照平常的节奏汇报就行了。” 说话跟倒豆子似地劈哩叭啦,比起别人,更紧张慌乱的人是他。 “好的主任。” 季宁应了声,点开文档打印。 “啥?书记还会听我们教办的汇报?这可真是稀奇呐。” 办公室资历最老的科员王姐从电脑前探出头来,一脸疑惑。 侯正急得要死,一听到打印机运作的声音便连忙过去装订,把纸张订好后才转过来,抽空回了句。 “是啊,也不知道书记什么意思。” 他亲手将还散发着余热的纸张递给季宁,一脸的紧张与期冀。 季宁接过侯主任手里的材料,抿着唇声音坚定道,“我会好好汇报的。” 05我是教办负责材料工作的季宁 1号楼楼下有整面的玻璃,季宁经过时瞟了几眼,检查自己的着装和头发,扶正领口又摸了摸头发,把翘起的一点儿碎发压下。 不到五分钟的路程里季宁既紧张又期待,她现在还理不清一把手叫她上去汇报的意图,虽然心里强烈地叫嚣着也许是因为前几天颁奖上的短暂相处,让她给尹清澜留下了印象,但理智却残忍地将这一可能性肢解。 尹清澜结过婚,还有孩子,季宁都不敢怀疑她的性取向,她又怎么可能对只见过一面的女性感兴趣呢。 思绪飞转,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欣悦一会儿失落。 季宁意识到自己不能这样,心下暗示让自己打起精神来,这首先是她的工作,其次才是她的儿女情长,是绝不能失误的表现。 于是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到汇报上来,肚子里打了几遍腹稿,搭电梯时又看了一遍数据,以免一把手问起时她答不出来。 向尹清澜汇报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侯主任高度紧张,半路上还给她发了一段长语音,在通往书记办公室的安静走廊里,季宁抱着材料,数着拍子做深呼吸。 树影摇曳,阳光明媒,吸入新鲜空气,再吐出混浊气体。 书记办公室的门敞开着,尹清澜握着支笔,正低头书写着什么。 深色的外套搭在椅背,她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解开了一颗云母纽扣,白皙的脖颈从桎梏中”放”了出来,看起来矜贵而松弛,袖口挽了上去,露出纤细的手臂,低头时从领口露出的一点儿侧后颈线条很是漂亮,坐姿有一种在书香门第环境下熏陶出来的端庄优雅。 窗户大敞着,阳光泄进来,徐徐清风吹皱了她的衬衫,落在颈部的少许碎发也被吹得飘动了起来,她身上浮着一层薄薄的光晕,让她看起来分外不真实。 季宁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胸腔传来的跳动强且有力,这惊鸿的一瞥深深地,深深地刻入了她的记忆。 屈起的手指扣响了厚重的大门,沉闷的声响淡淡地散开,尹清澜头也不抬,手上的批注丝毫没有停顿,声音清润地说了声”进”。 季宁慎重,捏着纸张的手收紧了,稳步走到那深色实木办公桌的侧右方,稍稍弓了腰,出声自我介绍道。 “尹书记,我是教办负责材料工作的季宁。” 一双能够洞察万物的双眼抬了起来,温润智慧,让人沉浮,季宁的心不由得紧了紧。 “这份报告是你写的?” 她指了指左手边放在最上方的一份文件,鲜红色的标题刺进了季宁的眼,手里那份一模一样的文件顿时如同千斤重。 “是的。”她恭敬地点点头。 “写得不错,有突出有特点,看得出来是花了大功夫的。”尹清澜含笑的眸光落在季宁脸上。 季宁不敢直视一把手的眼睛,只敢把目光放在她下巴处,中规中矩地说道,“谢谢书记夸奖,我会继续努力的。” “别站着了,去沙发那坐下吧,我们坐会儿聊聊天,你也不用太拘谨。” 尹清澜表现得亲切温和,季宁却一刻也不敢松懈,撇开她的私人情感不谈,尹清澜是市政的一把手,最年轻的厅局级女官员,政途如日中天。 要是稍有怠慢,在她面前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不仅是她自己,就连侯主任也要遭殃。 季宁应了声,待尹清澜落座后,才跟她侧对坐着。 尹清澜要沏茶,季宁哪敢让一把手给自己泡茶,手脚利落地把茶沏好,双手端着递给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尹清澜。 尹清澜的目光顺着青瓷茶杯上的手指看过去,手指纤细修长,很是白皙干净,荡起细细涟漪的茶面配上天然粉润的指甲颜色看起来很是舒服。 目光上移,落在了年轻女孩规整的衬衫领口处,一颗饱满润白的珍珠纽扣解了开来,随着她稍稍倾身的倾听姿态,白净脖颈下方露出了一点儿锁骨。 她脖颈纤细修长,头发挽成发髻,低低地垂在后颈处,露在外面的肌肤瓷白,又是天生的纤瘦身材,低头垂眸的模样很是柔顺温婉,周身萦绕着美好脆弱的气质,很容易让人生出怜惜的好感。 06尹清澜端起茶杯,没喝 尹清澜端起茶杯,没喝,只轻轻摩挲中光滑的瓷面。 “叫你过来,是想了解一下这起教学事故。” 季宁抬眸望进了一双沉静的眸子,原来是这样...... “是这样的....” 顾不得失落,季宁把市实验中学教学事故的前因后果都流利地说了出来,还把补救措施都一一罗列了出来。 尹清澜一边听一边点头,眼里流露出欣赏的神色。 年轻的科员在汇报工作的时候沉稳镇定,丝毫不怯场,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全程都是徐徐道来,让人不禁跟着她的节奏走。 吹皱茶面,尹清澜抿了一口清香的茶,听着她温柔轻灵如清泉般的声音,目光滑过她如画的眉眼,小巧挺立的琼鼻,最后落在了那张一张一合的唇瓣上。 颁奖那天她化了淡妆,涂了滋润的肉桂色口红,清丽娇艳。 今天则是全素颜,气质愈发淡雅,嘴唇的颜色淡淡的,唇内侧抿着一抹樱粉,脸很白净,眼下浮着极淡一层的青黑,也许正是这抹青黑让她的气质中多了一丝脆弱。 语毕,在对上尹清澜凝着浅淡笑意的眸光时,季宁突然就紧张了,脸颊悄悄地热了些,湿润的眼睛愈发黑亮,眼里流露出一丝怯来。 眼神对视的霎那间,尹清澜心下也被烘烤得酥酥软软的,她不动声色地敛下心底那点儿躁,示意年轻的科员喝茶,看她双手捧着茶杯,轻轻地抿一口,唇内侧的那抹樱粉被热意蒸红,娇艳美好。 尹清澜搭在腿上的手指绻了绻,大拇指在食指上重重捻了一下,心底那股奇异的膨胀又升了起来,充盈着胸腔。 她赞扬了季宁的流利的汇报,又捡了几个问题问,”第一时间怎么处理的?””舆论上怎么引导?” 季宁都做出了合理完好的答复,出色的表达能力让她多次满意地点头,机关里漂亮的花瓶不胜枚举,倒难得有季宁这样年轻又努力的。 可留给她欣赏的时间却不多了,张秘书敲响了办公室的门,“书记,市城建的白处长想跟您聊聊市土地规划问题。” 尹清澜颔首表示知道,跟季宁说,“好,我了解了,你先回去吧。” 季宁走出那扇厚重的实木门,后背才后知后觉地冒出了森森冷汗,她拿着材料进了厕所,隔间门落锁的那一声”嗒”声后,她整个人软靠在了门上,手脚冰冷而无力,大脑缺氧似的混沌而虚弱。 脑海浮现着那间严肃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幕幕,画面纷繁杂乱,季宁一会儿窃喜,一会儿失落,眼神里时有迷茫又时有亢奋。 与尹清澜的这次会面一旦深思了,细细分析对方的一言一语,一颦一笑,季宁就要癫狂。 那是她可望不可及的女神,是她追逐了六年的信仰。 好在,好在,她做这份材料的时候下了苦功夫,否则仅凭那几分钟的腹稿,一定会在女神面前出丑,连累侯主任。 她在散发着檀香的寂静厕所里待了几分钟,才收拾好自己狂乱的心情。 一回到教办,远远地便看到侯主任背着手焦急地在门口踱步,见到她时则双眼放光,忙迎上来叫她去办公室喝茶, 季宁才刚刚坐下,他便迫不及待地问情况。 季宁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他才松了口气,随后又警惕地问道。 “有没有说我们材料哪儿需要改进?” “没有,只是个简单的汇报,问了几个问题,答完后张秘书就过来了,书记后面还要跟城建的处长会面,就让我回来了。” “这样啊....” 胖脸上的一双小眼睛里露出茫然,侯正想破了头也想不到尹清澜此番的用意,只好把这当成是她的一时兴起,于是再次发文下去让各学校确保教学安全。 07眼红 近来侯正激动地感受到自己停滞了的仕途即将拨开云雾,上升到一个新的台阶,也许是机缘巧合,又或许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推动这一切,总之小小一个教办入了一把手的眼,连带着他也频频地在一把手面前露面。 退伍军人转业的侯正为人正直,兢兢业业,看到同级的人升了又升,自己的仕途却停滞不前,那种无力、焦灼的复杂心情无人能切身体会,他以为这辈子自己都窝在教办里当一个小小的主任了,没想到他的人生却有了莫大的转机。 侯正红光满面,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提高了。 这天他收到一把手秘书给他打来的电话,说是让他在办公室选一个细心有文笔的科员陪同书记一行前往福利院参观,然后写下参观记录。 福利院不是教办分管下的单位,怎么轮也轮不到他们办公室派人跟去,但是张秘书发话了,就是一把手的意思,既然是一把手的意思,那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侯正万万不敢多说话,连声答应道。 一结束通话,侯正就把季宁叫来了办公室,把事情的原委简短地跟她说了一遍,“小季,我把联系人发你,你待会儿联系他就行了。” 按资历,这种事情怎么轮也轮不着季宁,只是写个记录而已,谁去都可以,侯正本来想叫张书琴的,但是转念一想,多留了个心眼,又细细品了品张秘书的话,再联想到季宁前段时间去一把手办公室的汇报..... 于是果断选了季宁。 交谈间,侯正正叮嘱着季宁,跟她说注意事项,办公室的前一枝花张书琴拿着文件敲门进来让侯正签字,侯正哪有心情,随便扫了几眼便龙飞凤舞地签下了。 临走前,张书琴极有深意地扫了季宁一眼,嫉妒、怨恨、不甘等情绪在眼底翻涌着。 季宁一回办公室就看到张书琴等人围在一起说话,见她出来后便即刻熄了声,一双双眼睛不怀好意地落在她身上,再配上不时轻视的窃笑。 反胃的感觉一下就上来了,季宁攥了攥手心,移开视线,越过小团体,回到自己的办公位。 张书琴原来是教办的一张鲜艳娇嫩的门面,是应酬交际的能手,可自从季宁考进来后,教办第一美的称号就易主了。 两人是截然不同的风格,季宁是清丽温婉的低调美女,张书琴的明艳放得开就显得有些放浪了,风评慢慢地也受了些损。 她本来就不甘,再加上季宁赶上了好时候,写材料的休产假退下了,她便顶了上去。 季宁年纪最轻,又是办公室最有潜力的,晋升的位置就那么多,谁不眼红? 逐渐办公室里的声音就多了起来,都是张书琴的那个小团体传出来的,季宁没背景没人脉,也做不出背后打人小报告的事情,这事也就只能自己忍下来。 对于一把手的指示侯正非常重视,下午出发前又把季宁叫进办公室谈话,刚刚坐回办公位,侧方坐着的张书琴便开始阴阳怪气了起来。 “谁让我们人老珠黄呢,不像有的人靠着年轻漂亮就平步青云咯,我昨儿看新闻才看到某某坐上了”生殖器”,升得那叫一个快,可惜最后还不是撤职进去了,人在做天在看,不要赔了身子又丢了帽子~” 指桑骂槐的话说得实在难听,饶是季宁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发火,把厚厚的笔记本重重丢在桌上,经过张书琴座位上时冷冷地瞪了她一眼。 像是没想到一贯忍气吞声的季宁也会正面刚她,张书琴眼里流出不可置信。 季宁大跨步出去后,不用想也知道张书琴跟她的小团体又在她背后说些不堪入耳的话,想着想着就觉得委屈,一路上都心事重重的每个笑脸。 好在尹清澜不跟她同一辆公务专车,否则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公务车抵达福利院内,季宁扶着车门下车,两只脚先后落地,无意间地抬头,正好和看过来的尹清澜对视。 08小心 年轻女孩太白,而尹清澜的视力又太好,即使隔了这么些距离也能看到她眼眶微红,抿着唇的样子有些委屈。 那双清明温和的眼眸越过攒动的人影望过来,好似平静湖面坠落了一块巨石,季宁心下猛地一惊,她还没有做好面对尹清澜的准备,眼睛像是被刺到了一般,瞳孔骤缩间,目光连忙移开,脚步也往侧前方走了两步,让车里剩下的人好下来。 院内一共停了三辆公务车,院长带着两个管理者笑盈盈地来到尹清澜面前,握手,问好,介绍,尹清澜游刃有余地交谈着,时间掐得刚刚好,结束后摄影的调试、开机也弄好了。 一行十多人在院长的带领下参观着福利院,墙上画着童趣的绘画,贴着孩子们开心的笑脸。 “尹书记,这些画都是大学生义工带着我们的孩子们画的,每次大学生义工来,孩子们都很开心....” 尹清澜笑着颔首,问是谁组织的,都有哪些大学的学生过来之类的话。 宣传部的同事扛着摄像机举着麦一路跟拍,季宁级别最低,便低调地跟在队伍最后边,用心记下关键性的谈话。 季宁穿了一身低调规矩的连衣长裙,收腰的版型掐出一段细细的腰肢,就这样腰还不贴着裙子,可想而知她的腰围得有多细。 参观的过程中一个小孩子不知道从哪跑了出来,没有看路,一股脑地撞到了季宁的腿上,季宁来不及扶,小孩子便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懵圈地抬头一看,见着这大阵仗感到害怕,”哇”地一声便大哭了起来。 季宁顾不得被小孩撞疼的膝盖了,见状连忙弯腰一把抱起小孩,避过摄像机往院内建筑去,轻声哄着小孩。 小孩从季宁肩头露出一张大张了嘴,哭得通红的脸。 小孩闯出的动静不小,院长脸色有瞬间的尴尬,不少人的目光都往哭声处看,尹清澜也遥遥地往季宁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她清瘦的身影,却很稳地抱着那个胖嘟嘟的小孩。 只扫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眸光淡淡地落在院长身上,尹清澜笑着表示认可。 “钟院长为孩子们的付出大家有目共睹,张院长二十来年能坚守初心的精神更值得我们学习。” 她身后的一众官员附和着,纷纷夸赞起了院长,刚才骚动的小插曲便告了一段落,摄影部的同事后续也会识趣地把刚才那一小段画面剪出去。 福利院里的建筑总共就那么几栋,季宁选择了离参观队伍最远的那一栋,并且蹲在了柱子后一个很不显眼的位置,安慰被吓着了的小孩。 前行的队伍来到了二楼的小饭堂,也实在是凑巧,尹清澜从加高且焊有栏杆的窗前往下一看,便看到了蹲在地上哄小胖孩的季宁。 季宁的侧脸实在温柔,淡色的唇瓣一张一合,很是耐心地哄着小孩。 即使听不到声音,尹清澜也能想象她的声音是多么轻柔,大概就像是一片扫在皮肤上的羽毛,因为就这会儿的功夫,她身前擦着眼睛的小孩就已经不哭了,小肩膀偶尔会因为啜泣而耸动着。 尹清澜一心两用着,一边倾耳倾听地听院长介绍并及时做出回应,另一边余光也落在了对面楼栋一楼柱子后面的季宁身上,看她孩子气地模仿着动物的神态,把小孩逗笑。 看到这一幕的尹清澜也笑了,院长以为她的笑是再次对她工作的肯定,于是介绍的兴致愈发高涨。 老师匆匆赶来,把已经不哭了的胖嘟嘟的小孩带走了,小孩离开前还不舍地拉了拉季宁的手,季宁微笑着和小孩挥手,小孩也朝她挥挥手。 很快解决完突发事故后的季宁不动声色地回到了队伍最末端,和她一起因为级别待在队伍最末端的一位年轻的男士朝她竖起了大拇指,小声地夸她反应快,处理及时。 参观完院内,尹清澜还跟乖乖坐在教室里的孩子做了会儿互动,结束完之后已经是一个半小时过去了。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下楼坐车,季宁下台阶的时候腿上被小孩撞痛的地方一软,脚底也跟着一滑,就在季宁以为自己要摔倒的时候,后腰处扶上了一双有力的手,她被稳稳地扶住了。 “小心。” 熟悉的温润声音从耳后很近的位置响起,季宁心尖猛地一颤,她即刻回头,看到了一张让她再次心颤的脸。 大脑”嗡”地一下炸开了,藏在头发里的耳朵热得人发慌,她忙站稳,“谢谢书记。” 尹清澜把她放开了,扶人的动作只停留了两秒,谁也没看出这边的异样。 尹清澜走了,连带着那张抿着微笑的脸,徒留下季宁在原地掀起滔天巨浪。 直到坐上车,尹清澜才看了眼自己搭放在腿边的手。 充盈的感觉还残留在手心,那把腰如她想象中的一样细,隔着轻薄裙装,温热的体温传到她手上,女孩好闻的发香萦绕鼻尖.... 一次奇妙的体验。 09胡思乱想好煎熬 季宁这几天心情很好,一是跟尹清澜几次的相处她表现得都还可以,尹清澜也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亲切友善。 每每想到她被尹清澜扶腰的画面,季宁就心猿意马,脸颊通红,要把脸深深埋进枕头、臂弯里,激荡的情绪好久才能平复过来。 二是侯主任在会上严厉批评了办公室有人爱乱嚼舌根的现象,憨厚的侯主任也是头一次黑了脸色,巴掌落在木桌上的声音响得吓人。 “我就不点名了,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好自为之,我希望这次会议过后办公室再没有那些嘀嘀咕咕的,破坏团结的声音。” 虽然没有点名批评谁,但由张书琴为首的三人小团体面面相觑,脸色像是被霜打蔫了的茄子,傲慢与轻视被灰败厚厚地覆盖住了。 张书琴认定是季宁打的小报告,有时候看向季宁的眼神里带着恶毒,但季宁身正不怕影子斜,况且三人作恶多端,如今报应总算降临。 季宁直接隶属于侯正管理,平常工作都是侯正安排下来,跟张书琴等人没有丝毫工作联系,即便吃瘪的几人脸色不好看,但只要不武到季宁跟前,说她坏话不被她听见,不在办公室里阴阳怪气她,其他的季宁都觉得没问题。 季宁觉得自己今年很是幸运,先是遇到尹清澜给她颁奖,虽然这个奖是她代理同事去领的,随后给尹清澜汇报工作时也表现得很不错,最后还有幸随同尹清澜前往福利院参观,在福利院里甚至还有了肢体接触。 季宁一方面觉得甜蜜,可另一方面又纠结于尹清澜是怎样看待她那次差点的一摔,她会觉得自己是个冒冒失失的人吗? 啊—— 胡思乱想好煎熬。 穿着睡衣的季宁将自己摔进被子堆里,呜呜地干哭着。 世上没有比暗恋更煎熬的事情了。 大概过了两周,一个周三的下午,侯正接到了张秘书的电话。 “张处,您有何吩咐?” “侯主任真是说笑了,吩咐说不上,倒是有个不情之请.... 说到这的时候张秘书语气稍有停顿,侯正见势立刻问道,“张处尽管说,只要是我侯某力所能及的,一定为张处献上犬马之力。” “晚上书记有个饭局,来的基本全是爷们,你从教办带个女生过来跟书记聊聊天,凑个伴呗。” 张秘书打开天窗说亮话。 “嗐,这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嘛,张处还这么客气。” “今晚的饭局侯主任有空的话也来吧。” 侯正愣了一下,滑稽地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猛地反应过来后才笑得合不拢嘴。 “有空有空,怎么会没空呢。” 结束通话后,侯正在关了门的办公室里开心得直蹦了起来,脸上笑起来的褶子一层堆着一层,这是一个好得不得了的机会,能跟一把手同桌吃饭,这是祖坟冒青烟了啊。 待兴奋劲过了之后,他才细细品味张秘书的话,张秘书让他带个女生,这个女生该选谁,这是一个问题。 他脑海里蹦出的第一个人选是张书琴,张书琴嘴甜能喝又放得开,是教办的一张鲜艳的名片.... 但他很快便摇头否决了,他摸着下巴开始琢磨,这几次都是季宁在书记面前露脸,他私下向张秘书打探,张秘书都高深莫测,守口如瓶,只是福利院之行的第二天跟他说他们教办有人乱嚼舌根。 他才赶紧召开了会议,敲打敲打了一群嘴碎的部下。 将这些联系起来,侯正突然感觉张秘书这一通电话虽然没有指名要他带谁,但那个名字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10季宁今天穿得正式了些 晚上的饭局侯正把季宁带上了,驱车前往一处位置隐秘的山庄,隐在山野中的酒楼富丽堂皇,挑高的顶有十多米,奢华的水晶吊灯价格不菲。 大堂经理言笑晏晏,就连穿着旗袍的礼仪小姐都盘靓条顺,可想而知这里的消费绝对不低,而且只接待高官富商,即便侯正在H市生活了二十年,也从没听说这个地方。 两人被服务员引着进包厢,门开的一瞬间,他便被里面先到的官员惊到了,里面现坐着的不是这个检察院的院长就是那个城建局的局长,他实在寂寂无名得令人汗颜。 侯正别的不行,记人特别行,只要他见过的人,即便是一扫而过的照片,他都记得。 一把手还没来,他便从门口的位置一路带着机关新人季宁恭敬地上前打招呼,脸都要笑僵了,饭桌上陆陆续续都坐下了人,一把手和秘书才到。 一把手自然是坐主位,左手边的位置是预留给张秘书给领导挡酒、替喝酒的,一把手右手边的位置还空着,无人敢坐下。 张秘书却突然朝季宁走来,举止谈话间有一种斯文劲,细框眼镜下的眸光温润无害。 “季宁你去陪书记吧,书记不怎么能喝酒,待会儿坐着也无聊,你陪着说说话也好。” 季宁看了眼侯正,见人一个劲地对着她使眼色,便抿了笑朝张秘书点点头道,“好的张处。” 一张大桌坐了15个人,3女11男,除了尹清澜跟季宁,还有一个打扮得娇艳如红玫瑰的年轻女性,刚才季宁有听过她的介绍,是审计局的同事。 相比于略显拘谨的季宁,她便热络多了,跟每一位来宾都很熟悉,拿捏的度刚刚好。 季宁初出茅庐,平常饭桌上最大的官就是侯正了,侯正不搞等级官僚那一套,吃饭就是纯吃饭,也不逼迫女同事喝酒,所以对于饭桌上的弯弯绕绕和各种门路,季宁并不知晓。 “书记好。”拉开椅子前季宁朝一把手稍稍鞠躬问了声好。 尹清澜余光里早就看见她过来了,这会儿才侧过脸正眼看她,唇角抿了笑轻轻颔首,目光在她身上稍作停留。 “坐。” 季宁今天穿得正式了些,笔挺的白衬衫扎进黑色直筒裙里,勒出一段细细的腰,袖口折了几下,卡在手肘处,露出一段纤细白皙的手臂。 几次见面她都穿的白衬衫,衬衫是不同的面料,不同的垂感,穿在她身上适配度都很高,一点儿不僵,反而都各有各的特色,是一种细雨润无声的气质温柔的漂亮。 坐下时,季宁会单手在后面抚一下裙子,压着平整的面料坐下来,这样起身的时候裙子不会皱,但是她这一抚便将面料撑紧了些,如青桃般挺翘饱满的臀在裙子里的形状明显。 尹清澜垂下些眼,瞥了一眼那形状美好的臀瓣,收回目光时,搭在桌上的手掌不动声色地虚空地握了握。 尹清澜跟在场的官员笑着说了些客套话,坐在她斜对面的陈局长爽朗地大笑着,从座位旁提了一个袋子,一边说一边把里面的用盒子装的茅台拿出来。 “带了几瓶酒,大家不醉不归,不醉不归啊。” “陈局真是破费了啊。” “不愧是有陈局啊,跟着陈局不怕没酒喝。”有人朝陈局竖起大拇指。 陈局摆摆手,“嗐,这几瓶酒跟我们的情谊相比算得了什么。” 审计的那位姑娘一边附和着一边过来帮着拆包装,巧舌如簧地说了些恭维的话。 这样的气氛让季宁觉得怪怪的,她遥遥地看了一眼面有僵色的侯正,随后又悄悄地看坐在她旁边的尹清澜。 只见人单手支撑着下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旦那股镇定自若的气场让人毫不怀疑在场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悄悄地收回目光,季宁心下里默默地在想这种饭局尹清澜应该经历过很多次了。 11挑鱼刺 没一会儿身姿曼妙的服务员便来上茶,菜品也一盘接一盘地端了上来,色香味俱全,不过对在场的大多数人来说吃饭并不是重要的,这菜大半也是浪费掉的。 菜还没夹上,就开始喝酒了,两位服务员弓着腰把斟满的酒分别放在每一个人面前,看来第一杯是一定要喝的,也不知道这白酒她能不能喝,以前也没有尝试过白酒。 旦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季宁都要跟着大家的节奏举杯了,可在她的手正要碰上酒杯时,尹清澜却公然把她的酒杯换成了茶杯。 心脏猛地跳了跳,正听得尹清澜温和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说道。 “司机家里有事今天请假了,留个小姑娘送我回去,以茶代酒,大家没意见吧。” “没有没有,酒不酒的不重要,心意在就最重要。” 挺着大肚腩的某局长笑呵呵地说道,又有几人附和。 于是在场的人当中只有季宁是喝下了清润的茶水的,放下茶杯的那一刻,季宁依旧恍惚觉得不真实。 心下甜蜜蜜地想这是袒护,可理智又站了上风,或许尹清澜真的缺一个开车的司机呢。 吃饭过程中不断有人向尹清澜敬酒,除去第一杯,其余的都是张秘书替她挡了下来,张秘书看着斯斯文文,话术极佳,笑着哄着对方就把酒喝下了,张秘书也是真能喝,一连喝了十来杯脸不红气不喘。 坐在尹清澜身边的季宁时刻关注着她的需要,看她目光在菌汤上稍作停留,便起身舀汤,盛了小半碗放到她面前。 坐下后轻声道,“还很烫,您先别喝,再晾一晾。” “好。” 尹清澜垂下眼睫,眼睫丛里溢出些笑意。 张秘书虽然说是让她坐尹清澜旁边陪着说说话,但不断有人过来敬酒,谈话,季宁根本就没有机会跟她说上几句话,只得陪在一边看她想吃些什么,帮着弄一下。 正是饭点的时候,尹清澜是真的有些饿了,喝了小半碗菌汤,吃了些菜后,看到停在面前的鱼又去夹了一筷子。 鱼挺鲜的,就是刺多到让人烦躁,又有哪个局的局长过来明里暗里地套话最新的开发项目,人人惦记着开发项目这只肥羊,越吃越没意思,吃了一小块就没吃了。 用面巾纸按压唇角擦试,游刃有余地跟人周旋,打太极拳。 他们聊的东西对季宁这个级别的人来说太遥不可及,她更关注的是尹清澜吃没吃好,她注意到这鱼刺很多,尹清澜的表情也有一开始的愉悦转变为烦闷。 于是用了干净的碟筷夹了鱼细心地将刺一点点去掉,在土整局局长离开后,将小碟子放到尹清澜面前,倾身凑过去一点儿,轻声道。 “书记,这是剃了鱼刺的,您慢用。” 白瓷碟里盛着润白的鱼肉,鱼刺剃去了,但整体却没有松散,得心细手巧才能做成这样。 年轻科员身上若有似无的淡香柔柔地钻进鼻尖,尹清澜的心情莫名愉快,季宁贴得近,就差一点距离肌肤就能贴到一块去了。 她似乎能够感受到年轻人的体热,成了一团氤氲的热气,轻薄地浮起来,缥缈地萦绕在两人之间。 可是这股氤氲与缥缈很快便消弭了,季宁坐正了身子,瘦削的背挺得直直的,清矜而庄重。 指腹在碟沿滑了一道,尹清澜的眼底蒙了一层极淡的轻雾,她笑着说道。 “小季真是贴心啊,我原先还想这鱼挺鲜的,就是刺多了点,觉得可惜了,没想到小季这般心灵手巧。” “谢谢啊。” 12司机 吊灯璀璨的灯光落在尹清澜眼里,闪闪烁烁、沉沉浮浮,季宁看上一眼便脸热得紧,小声说,“书记客气了。” 季宁年纪轻轻,倒很是细心,而且会照顾人,最主要是被照顾的那一方并不会感到不舒服,尹清澜是很愿意把生活中这种琐碎的小事交给这样的人的。 后半场就光是喝酒了,各人的心思都暴露了出来,尹清澜也不免喝了几杯白酒,季宁一直事无巨细地照顾着她,这让她感到很舒心。 季宁看着她染上了水光的唇瓣,双手轻轻碰了下她的手背,神情关切地说道,“书记,您还好吗?” 尹清澜回头莞尔一笑,眉眼被灯光映得温柔缱绻,“不用担心我。” 薄薄的眼皮重重地跳了一下,季宁心底掀起了轩然大波。 她望着尹清澜流畅温和的侧脸,胸腔里密密地敲响了鼓点,热意在内脏里烧着,手也发麻发热。 她怎么能,怎么能用那样日常又温馨的语气说这句话,就好像她们是相处了很久,关系密切的伴侣。 后半场季宁的心情一直激荡着,她看尹清澜喝得多了,垂眸时眼睫投下疲倦的淡青色剪影,心脏像是被针扎过一般刺痛着,自己也突然头脑发昏,抿紧了唇一副坚定的模样,要替她挡酒。 温热柔软的手搭在了她的手腕处阻止了她的冲动,“你要是也沾了酒,待会儿我们可怎么回去啊。” 叹息一般的尾音羽毛似地搔着季宁的耳朵,顷刻间半边身子便酥麻了,没喝酒的季宁几乎要醉在她幽幽荡漾的眼底。 尹清澜毫无防备的柔软只对季宁展现,等她转过身去时,身上又裹着一层坚不可摧的盔甲,不尖锐,但是却是深沉的,让人不敢轻视的。 季宁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但可以明确的一点,也是让她心神荡漾的一点是,尹清澜对她的态度跟别人是不一样的,即使区别只有一点点,但也足够令季宁开心了。 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自己的细心跟贴心,然后嘴巴严,话不多么? 季宁这就不得而知了。 她很容易满足,只要尹清澜多给她一个眼神,她都会幸福极了。 那是她从少女时代便仰慕、喜欢的人,她怎么会不为之倾付呢。 持续了三个小时的饭局到十点才散,有些官员私底下还想着转下一场,侯正被灌得醉醺醺的已经找不着北了,那位充当交际花角色的女审计脸色也不太对。 张秘书是唯一还维持着体面的男性,给两人叫了代驾,又叫泊车小弟把尹清澜的车开出来,把人送上座,又跟季宁说了尹清澜详细的住处位置,看人在导航上输入了地址才让安心地让人离开。 开车载着尹清澜离开的那一瞬间,季宁万分感谢自己当年的室友,为了那8.8折的报名优惠,软磨硬泡地带着她一起学车,也感谢导师经常丢车钥匙喊她去帮忙办事。 不然就算考到了驾照没有自己私下开过的话,也不敢轻易当尹清澜的司机。 她全神贯注地跟着导航开,生怕出一点儿乱子,直到第一滴大雨重重砸向前车窗,随后七八滴雨也跟着砸下来,溅起朵朵水花。 季宁愣了一下,没想到今晚会下雨,她打开雨刮器。 大概是雨刮器工作的声音吵醒了尹清澜,只见她睁开了半阖的眼,幽幽的目光从窗外望出去,声音很是飘渺。 “下雨了。” “是啊。” 季宁飞快地瞥了一眼后视镜,只看到宽敞座椅上尹清澜安静的侧颜,她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唇,贴心地问道,“书记,车里会太闷了吗?” “不会....” 雨越下越急,裹挟着雨水的风呼啸着刮过,尹清澜的声音几乎被湮没,季宁后知后觉才意识到她在说什么。 雨天开车危险,季宁不敢分神,全程都很紧张,花了将近一个小时开到目的地的时候,身体都要虚脱了,紧握着方向盘的双手被冷汗浸湿了。 13被困在一方小天地里 下车前季宁从政务专车的副驾驶旁边找到了一把长柄伞,她拉开一点车门,同时将伞往外打,”唰”的一声弹开后,她左脚也跟着迈了出去。 下着雨温度有所下降,沾满了水汽的风一刮,季宁裸露在外的皮肤紧瑟着,毛孔纷纷站立,她不禁地打了个寒颤,站稳后把门一关,快步来到后座,按下把手给一把手开门。 淡淡的酒气飘散了出来,和清新的水汽、泥土青草的气味混在一起,发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使得这股融合的气味分外暧昧缱绻。 尹清澜的脸一露出来,季宁便被迷住了。 不远处的园艺灯照亮了尹清澜的脸,她面容沉静,气质矜贵庄重,仰着脸看她时,黑眸柔和,星月沉浮,鼻侧的一颗小黑痣为她增添了成熟的韵味。 雨雾朦胧,成了一层薄纱,淡淡地笼罩在尘世间,雨水冲刷阴晦,这尘世仿佛也成了仙境。 雨点砸在伞面上,发出”沙沙”的声响,配合着季宁即将蹦到咽喉的”砰砰”心跳,乱了节奏的呼吸,编织成一曲华丽的暗恋篇章。 “谢谢,辛苦小季了。” 季宁呐呐地说不出来话,伞全往尹清澜身上靠,半边的肩头被冷雨浸湿了还不知道。 女人迈出条匀称的腿从车上下来,垂坠的面料蹭了一下季宁裸露的小腿,她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伸了手去抚。 “书记慢点,我扶着您吧....” “只是喝了几杯白酒,虽然我酒量没那么好,但也还不至于站不稳。” 尹清澜轻轻推开女孩的手,自己站起来,说话间挺拔的身影突然晃了一下。 季宁反应极快地搀扶住了她,长柄伞摇晃不已,伞面大颗的水珠散落四处,季宁身上的白衬衫也湿了大半,衬衫黏在皮肤上,透出内衣肩带的形状还有莹白的肤色。 在昏暗的灯光下,配合着她圣母般的关切,有一种堕落的诱惑。 尹清澜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眼底沉浮着无人得知的暗色。 “嗯....” 尹清澜抚额,歉意地笑笑,“看来酒量还是大不如从前了,这么几杯就开始站不太稳了。” “是他们让书记喝得太多了....” 无时无刻不站在尹清澜这边的季宁眉眼间流露出心疼,将责任甩到劝酒敬酒的人身上。 车门”砰”的一声在身后关上,两道纤瘦柔美的身影融入了雨雾中,被拉长的影子逐渐融为一体。 三分之二的伞面都撑在了尹清澜头顶,被搀扶着的尹清澜更是一点儿雨也没有淋着的,周身干燥而温暖。 那几杯酒于她而言确实算不得什么,刚才突然兴起的演技很自然,她很满意。 看到年轻的科员为自己担心、关切,心下也很是满足。 两人同在一处伞罩下,密布的水帘成了天然的遮蔽物,她们俩被”困”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里,步伐一致,共同呼吸着。 尹清澜的手搭在季宁的小臂上,肌肤没有任何阻隔地相贴着,修长的手指不动声色地滑落,扣住那纤细的手臂。 温热与细腻一同从掌心处传来,让尹清澜不由得想更深程度,更大面积地摸过去,触碰被衬衫、半身裙遮盖的部位.... 水汽在眼睫梢凝着一小颗一小颗细细的水珠,融进了夜色的黑眸幽深而晦暗。 “雨下得大了,小季你今晚留在这里吧,家里就我跟保姆两个人,房间也多,明早再一起去单位。” 淡色润泽的唇轻启,声音在”哗哗”的雨声中变得朦胧,似乎也掺杂着一点儿微不可察的亲昵。 由于太意外,季宁一下就懵了,无意识地发出了个“欸”的声音,望向尹清澜的眼睛也睁得圆圆的,面部轮廓被黑暗虚化,让那双眼睛看起来很大,显出符合年龄的幼齿来。 尹清澜眼里的笑意在加深,见人反应过来后羞赧又慌乱。 “好,好的,打扰书记了。” 还没进门,保姆就迎了上来,手脚利落地帮尹清澜拿拖鞋。 “夫人您回来了,醒酒汤已经为您备好了,在厨房煨着呢,您待会儿喝了吧,不然该难受了。” 尹清澜不甚在意地”嗯”了一声,眯着眼望向季宁清秀纤细的背影。 “林妈,帮季小姐收拾出一间客房。” “好嘞,这就去收拾。” 保姆的目光越过尹清澜的肩头,望向了她身后的年轻女人,她正在收伞,朝外抖落下一连串的水珠。 14冲剂 收好伞后转过身来,露出张极为隽秀清丽面庞,朝她笑笑的同时把伞抬了抬,像是在说”这伞该放哪”。 “给我吧,季小姐。” 面向友善的保姆接过季宁手里的湿伞,放进一旁的伞桶里,拿出新的拖鞋给她。 换好了鞋的尹清澜已经离开了玄关,对门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正低头看着手机。 细小的水珠浸润了眼睫,让她的眼睫看起来更沉重,颜色也更漆黑些,好似两把小刷子似地密密垂下。 季宁屏息悄声走进,却还是在被尹清澜发现,眼睫轻颤,随后一双智慧温润的眼从眼睫下露了出来。 她的目光先是落在那张年轻而忐忑的脸上,随后轻巧地滑下,停留在了她湿透了的肩膀上。 在光亮的客厅里,透视的效果更明显,视力极佳的尹清澜甚至能透过濡湿的透明衬衫看到她内衣上的暗纹。 “你衣服都淋湿了,先上去洗个澡吧,到时也差不多可以休息了,都十一点了,真是辛苦小季了。” 垂下眼睫,眼睛半阖,掩下一片幽深的暗色。 “不,不辛苦....” 季宁双手摆动着,有些尴尬地咬了咬下唇,“那书记我就先上去了....” 回应她的是尹清澜极轻的颔首。 走到一半,刚踩上第一节阶梯,又忍不住回头,松开被咬着的下唇,担忧道。 “书记,醒酒汤您要记得喝。” 像个念念叨叨的小妈子,怪可爱的。 如果不是因为她身上湿得太多,她一定会亲自从厨房把煨上的醒酒汤端到尹清澜面前。 “会的,放心吧,上去洗个热水澡,不然该冻感冒了。” 唇角情不自禁地上翘,落在腿边的手情不自禁地抚了下,指尖在光滑的面料上轻轻滑动着。 转过身去的季宁不会发现,一道暗幽幽的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直到她转过拐角背影消失不见,那目光才移开。 上到二楼,明显看到一间房间敞开着,灯光和收拾的声音一同溢出来。 她扶着门框进去,正在铺床单的林妈余光里看到她,连忙招呼道。 “季小姐,新的内衣裤跟睡衣都给你准备好了放在浴室的架子上了,你的衣服脱下来放在门口的洗衣篮里,我这会儿就帮你用洗衣机洗了然后烘干了,你明天就能穿上了。” “真是太周到了,谢谢林妈。” 季宁对着保姆羞涩地笑笑。 “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保姆在收拾,她便进浴室洗澡,洗完澡出来后保姆已经不在了,门边的洗衣篮已经空了,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干净简洁的房间,床单没有半点褶皱,被子松松软软的一看就很舒服。 突然间有个原本就不存在于这个房间的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床头柜上放了一杯浅棕色的热水,热气正袅袅地升起。 心跳忽地漏了半拍,她敛了神色快步走上前。 玻璃杯旁的桌面上贴着一张方方正正的黄色便利贴,上面用潇洒清隽的行书写着”感冒灵颗粒”。 季宁深呼一口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僵着手扯下便签,将上面的五个字反反复复地看了个遍,随后捂在胸前,荣幸得都要落下泪来,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抖动着。 天呐,天呐,尹清澜是什么人,是省会城市最年轻的书记,还是一名优秀有魅力的女性,她何德何能能喝上书记给冲泡的感冒灵颗粒啊。 激荡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便利贴被她小心地收进包包里,她捧着玻璃杯,小口小口地喝着,由内而外都是暖融融的。 15头疼发作 喝完感冒灵颗粒再刷过牙,时间差不多都快12点了,原本还想着要跟尹清澜礼节性地道过晚安后再睡的,但这个点了,说不定她已经睡下了,就不好再去打扰了。 季宁刚躺下的时候还以为自己会认床,难睡着,没想到一会儿就入睡了,大概因为开车神经高度紧绷了一个小时,又在饭局上耗了叁个小时,这会儿精力已然耗尽。 云层里滚动咆哮的一声雷鸣把季宁吵醒,她悠悠地睁开了双眼,雨水肆虐的沙沙声在耳边响起,在混沌中她静静地听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些口渴,于是便掀开被子起了身。 看了眼时间,才一点半的光景,季宁趿着家居鞋开了门,发现走廊并不如她想象中的那么漆黑,有一间房间泄出昏黄的灯光。 这么晚了,难道尹清澜还没有睡? 还是忘记关灯了? 她心下产生了好奇,趿着拖鞋无声地靠近那间半敞开房门的房间。 这是一件书房,有一整面镶嵌入墙体的书,有一种肃穆的气氛,书房开了两处灯,一盏是护眼的台灯,另一处是书房的壁灯。 尹清澜穿了身灰色的睡衣,丝质的,表面荡着水似的微光。 她还洗了头发,如墨的长发披在肩上,柔顺垂直,带着略微卷曲弧度的发梢在胸前的隆起处蜷着。 季宁这才知道原来她头发挺长的,以前每次见头发都是挽成个低低的发髻,利落干练。 只是看着她被光晕虚化了的侧脸,心下便涌来了一阵暖意,手指蜷在手心里,就连呼吸也不由自主地放轻了。 突然间她对上了一双覆着薄薄冷意的眼,冰霜于瞬间驱散了她胸腔中的暖意,冰冷而无情得让她一时间不知所措,像是犯了错误般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 可等她再细看时,那双眼已恢复了温润与柔和,仿佛刚才的那一抹冷意是她凭空生出的幻觉。 “小季还没睡吗?” 白净修长的手拨了拨头发,将一边的发夹到耳后,剩下的到下颌的一小缕头发没有夹上去,柔柔地贴着侧脸,柔和了轮廓线条。 尹清澜的笑和略弯的没有攻击性的眉眼打破了她的疑虑,被暗恋仰慕了这么多年的人那样专注地望着的时候,很难不心动。 有些手足无措地用手背蹭了下下巴,又舔了舔干燥的下唇。 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跟人说话很不礼貌,季宁走进书房,边走边说。 “睡着了的,只是刚才被雷声吵醒了,想下去喝点水,然后看到书房亮着,我还以为忘了关灯,寻思着过来把灯关上。” 看到对方眼下泛着的淡淡青黑,季宁忍不住心疼。 在这样一个雨水肆虐的深夜,理智断了弦,她也忍不住越界。 “书记还不睡吗?”她试探地问了句。 尹清澜轻轻摇头,并用手势示意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喝了酒有点头疼,睡不着。” 季宁一下就急了,脚步往前探了一步,放在膝盖上的手也不由得攥紧了,关切的话语倒豆子般噼里啪啦地倒下来。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吗?要不要找个医生看看?” 季宁一直以来收到的来自同学、老师的评价都是性格文静且温柔,情绪稳定好脾气,没见她跟谁急过眼。 但这时候的季宁眼眶泅出嫣红,因为情绪来得激烈,干涩的咽喉上下滚动着,浑身肌肉紧绷,真挚中透出莽撞来,急切得恨不得立刻上前对着尹清澜细细察看一番才行。 “看过的,医生也说不上来怎么回事,一直都没好,吃药也不管用。” 说罢,尹清澜垂下眼睫,弧形的阴影盖着瞳孔,在薄薄的眼睑处投下略带脆弱的阴影,淡色的唇瓣抿着,手略略撑着太阳穴,一副疲倦又难受的模样。 16需要一个体己人留在身边 孤身奋战的强者偶然间流露出来的脆弱最让人心疼,她站的位置那样高,在这个雷雨交加的雨夜里,带着醉意地痛苦着,身边没有一个人.... 热意上涌,眼球肿胀,湿润很快便漫延至整个眼眶,季宁再也坐不住了,她”腾——”地一下站起身来,也不管冒犯不冒犯,上下级不上下级了。 “我帮您按按太阳穴吧,我以前有跟着长辈学过一段时间。” 阴影将尹清澜完全覆盖,她蜷在另一人的影子里,还是一个年轻小姑娘的,这个年轻的小姑娘面容坚定,双眸明亮炙热,想要保护她,替她遮风挡雨,消除病痛。 不自量力地奋勇当先,算得上是可笑的举动,可尹清澜却品出了她的可爱与珍贵之处。 被阴影覆盖的食指不自禁地弹了一下,尹清澜撩起眼睑看了她一眼,轻悠悠地说到。 “好啊。” 得到了尹清澜的许可,她环视了一圈,选了张可以放平的沙发椅。 “您躺在这张沙发椅上吧,躺着做会好一些。” 尹清澜起身照做,看着她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季宁这会儿又有些后怕了。 尹清澜会以为她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里拍她马屁吗? 要是按得没效果,到时该怎么收场? 季宁被反应过来后的懊悔情绪折磨得抓心挠肺,可都这时候了又不能打退堂鼓,只得硬着头皮上。 “我帮您盖个小毯子吧,不然该着凉了。” 她把一旁迭得平整的摊子摊开,盖在平躺着的女人身上。 “嗯....真是谢谢小季了....” 季宁半蹲下,摇摇头,手轻轻覆在离对方眼睛十多厘米的位置,挡住了刺眼的光。 “您,您先把眼睛闭上。” 闭上眼睛的那一瞬,尹清澜的身体短暂地绷紧着,像一只时刻保持着警惕的兽。 直到指尖有力地按压在穴位上,在一轻一重,一轻一重的按压下,紧绷的神经放松了,钝痛的太阳穴也得到舒缓,绷紧的身体也松懈了下来。 她知道她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这个地方不需要她同时具备一百个心眼,也不用担心会被背刺。 她开始安静地享受着季宁极富技巧地按压,渐渐放松的思绪开始飘散,她甚至在想季宁看起来这么纤细瘦弱,手指也是细细弱弱的,怎么就这么有力.... 风停了、雷声也偃旗息鼓了,只剩下雨水”哗哗沙沙”地下着,像是一首天然的安眠曲,季宁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 她竟在下雨声、弥散的淡淡水汽以及幽幽的温柔香中睡着了,前所未有的放松与松弛。 还是季宁轻轻地把她拍醒了,醒来后的尹清澜还有些恍惚,半睁着眼,迷迷糊糊地说道。 “嗯?我睡着了?” 季宁怕灯光刺了她的眼,还是将手覆在距离她眼睛不远处的地方,抿着唇笑得清浅温柔。 “是的,您别在书房睡熟了,要着凉的,我扶您去卧室睡吧。” 尹清澜的身体软绵绵的,周身还沉浸在深度睡眠苏醒后轻飘飘的舒服当中,由着季宁把她送回了卧室。 尹清澜躺下时,瞌睡还没有完全清醒,手脚都还是软的,她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床这么舒服,竟餍足地发出一声喟叹,眼睛睡眼惺忪地睁着。 季宁很自然地给她掖了被角,扶正了枕头,让尹清澜睡得舒心。 她半跪在床边,背着光,脸部的外轮廓一圈都被昏暗的光线模糊了,让她看起来分外温柔,绝对的人畜无害。 “我再帮您按一会儿吧,等您睡了我再走。” 幽香靠近,是尹清澜喜欢的味道,半阖上的眼垂下了,鼻腔轻轻哼出一声”嗯”声。 那晚尹清澜被照顾得好周到,所有的不平整、不如意都被季宁抻平了,没有那个地方还留有癞痕、褶皱的。 彻底睡着之前,尹清澜想季宁真的是温柔又体贴,要是可以一直留在身边就好了,她年纪也大了,女儿又不让人省心,需要这样一个体己人。 17成绩优秀的贫困生 雨下了整夜,天刚刚擦亮时倒是停了。 清晨天空瓦蓝,空气清新,季宁和尹清澜在一张桌上吃早饭,面对面的位置让季宁很是紧张,几乎有些食不知味。 “昨晚睡得好吗?” 好在尹清澜及时出声,让她避免了自我折磨的尴尬。 她咽下嘴里的食物,对上尹清澜温和的眸光后又稍稍移下了写,视线落在她面中的位置,这样既能让她自己感到舒适,又不至于让一把手觉得她不礼貌。 “挺好的,我回房间后很快就睡着了。” “我得感谢小季呢,要不是小季的按摩手法,昨晚不知道又得几点才能睡下。” 尹清澜笑着夸赞道,“按得很舒服,小季手艺不错。” 季宁谦逊地说了句哪里,小时候跟着家里边学了点。 不知道怎的罕见的勇气突然上涌,毛遂自荐的话脱口而出。 “书记不嫌弃的话,有需要我的我都会帮忙....” 尾音熄在舌尖,季宁后知后觉自己的莽撞,低垂了眉眼咬了下唇陷入自责,恨不得把上一秒丢人现眼的自己拉出来掐死。 尹清澜会怎么想她,谄媚又鲁莽?说话不经大脑? 头疼...... 季宁在心底痛苦地哀嚎,明明她也是稳重的人,怎么每次在尹清澜面前就这么丢人。 “好啊。” 意料之外的答复让季宁猛地抬起了头,正正好跟尹清澜对视上,望进了一汪波光粼粼的浅湖。 快乐在颅内绽放,原先的自我厌弃被尽数冲散,希望积极的光亮又照进了她的眼睛。 原来尹清澜并没有计较,季宁得知这个信息后感动得都快要哭了。 “小季是哪里人?” 她说这话的时候,保姆端来了杯咖啡放在她手边,浓郁的苦香弥散开来。 原来她早上习惯喝咖啡,季宁默默记下了这点。 “XX省XX市攸化县的。” 听道她的回复后,尹清澜略有兴致地掀起了眼睑。 “在攸化县一中读过书吗?” “在的。”季宁点点头,心脏跳动的速度开始稳步加快。 尹清澜露出了个”这样啊”的表情,勾唇笑笑说道。 “我17年有去过攸化县考察教育局工作,当时也去了一中。” “17年那年我在一中读高叁。” 心脏擂鼓般密密地敲响了,手开始发软,温度褪去,掌心泅着一团冷湿的汗。 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可眼底既紧张又期待的神色还是没能藏住,在淡金色的光晕下,一览无遗。 遥远的记忆深处似乎冒出了点什么,一个白净文静的穿着校服的女高中生和她谈话的画面,混沌而模糊。 她点点头,端起咖啡,吹皱了黑色的液面,抿了小口浓郁的苦香液体,淡淡地说了句。 “真是巧了。” 尹清澜的话就此打住了,季宁的期待也戛然而止,被硬生生地击碎了。 她以为尹清澜要想起她来了,想起她是那个在台上被颁发助学金的贫穷女高中生。 但是显然没有。 季宁想她想起,又不想她想起来。 想她想起是因为想让她知道她们早就见过面了,不想她想起是因为那是自己最狼狈、最惨败的一段时光。 幸好.... 不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搭话。 难道说”我是当年在台上被您颁发助学金的那位成绩优秀的贫困生”? 这太丢脸也太不体面了。 季宁渴望的是想她记得自己,同时忘去她的不堪的惨淡。 18湿漉漉的狗狗眼 湿润的狗狗眼流露出的失落没能逃过尹清澜的眼。 结合这么些次与年轻科员的相处,尹清澜大致能猜出其中不同寻常的缘由。 季宁是跟尹清澜坐车一起来的,下车的时候她有些心虚,怕被人看到说闲话,猫着腰一溜烟地从车里跳下来,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下去后还转着眼睛悄悄打量四周,见没人看过来后才松了口气,给尹清澜看笑了。 季宁刚到办公室,小办公室还是空着的,侯主任就哼哧哼哧地喘着气过来了,从她桌上抽了张纸,擦着额头上的汗。 “小季,昨晚送书记回去没发生什么意外吧,我醉死了,今早起来我老婆说昨晚下大雨了,还下了一夜,本来没觉得有什么的,开车开到半路突然吓出了半身冷汗,就是想到了你送书记回去那个点刚好就是下暴雨的时候!” “没事,把书记安全送到家了。” “呼——” 侯正松了口气,“那就好。” 这会儿电话突然响起,他从口袋里掏出来看了眼,脸色神色一变,正经又严肃,轻咳了两声,接通了电话往外去了。 季宁开了电脑就开始忙,忙了一个上午,终于有个十分钟空闲,她开始回顾最近与尹清澜的碰面,觉得这一切简直都像是梦,有一种18岁时做的梦终于成真了的感觉。 她产生了一种绵密的欣悦,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幸福。 她开始期待下一次与尹清澜的见面,幻想那一次见面时的场景,美好的画面电影般在脑海中上演。 可又自我否定自己已经足够幸运,幸运到把以后的运气都消耗殆尽,再没有机会与尹清澜见面了.... 她又陷入了这两样自相矛盾的预测所带来的纠结、困扰中,简直不能让自己空闲下来,每天累到精疲力尽才没有多余的心思想这些。 就连侯正都跟她说不要那么拼,还年轻,机会大把,现在正是发展对象的时候,他认识隔壁单位某某执法队的,小伙子长得又帅又精神,最主要的还是单身.... 单身的年轻女性在机关单位里是免不了被介绍对象,被催婚的。 季宁已经对此习以为常的,由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如坐针毡,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到如今的坦然自若,甚至还能有来有往地回上几句,无他,唯有经历过太多,已经总结出经验来了。 “不这么拼明年可以轮到我评优不,侯主任。” 季宁朝侯主任友善地笑笑。 “哎呀说这种话!不轮你轮谁?有谁比你做得更多更好的?评优的目的就要把像你这样优秀的同志评选出来,以作表彰和鼓励....” 侯正天花乱坠地侃着,心下里却是弯弯绕绕的心思。 如果季宁真的跟一把手有点什么沾亲带故的关系,或者合一把手眼缘,或者一把手想要提拔她,自己的位置都有可能是她的,区区一个评优算得了什么。 一把手那边多次暗时季宁陪同,绝不可能出于偶然,这也是他对季宁态度往讨好方向转变的关键性原因。 叁周过去了,季宁连尹清澜的影都没见到过,那些珍贵的相处果真如昙花一现般,彻底成了美好易逝而不能重现的美梦了。 就在她对与尹清澜的再次相遇彻底不抱希望了之后,她突然收到了尹清澜的内线。 “小季在忙吗?有空上来一趟我办公室吗?” 听筒传来了尹清澜温和清润的声线,季宁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掐了一把大腿内侧的软肉,传来的尖锐疼痛才让她相信这不是一个个午夜梦回时真实到让人流泪的美梦。 当然有空! 还有什么工作比一把手的吩咐更重要的? 季宁连声应道,“有空的,我就这上来。” 再次前往1号楼,经过大面如同镜面般的玻璃窗,季宁激动得不能自已。 19辅导老师 “书记好。”伴随着她话音的是两声”扣扣”的敲门声。 尹清澜一抬眸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季宁,天已经热了,办公区域也开了中央空调,在办公位怕冷的小姑娘都会备上一件薄外套,季宁也不例外。 她穿了一件淡紫色的针织开衫,里面是一件荷叶领的柔白衬衫,下摆掖进裤腰里,掐出一段细细的腰,下面是一条白色的直筒裤,版型很正,九分裤长度刚刚露出脚踝,衬得她一双腿又细又直,灰白色的圆头小皮鞋穿得很乖,是正附和她年纪的青春洋溢又不失端庄。 尹清澜一见人就笑了,将手里的笔放了下来。 “坐,随意点,找你来不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 不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难道是因为按摩的事情?是找她来按摩的,还是想找她要具体步骤的? 季宁满肚子心思,思绪已经转了好几圈,把能想到的”非正式”理由都想了个遍。 她并着双腿端坐在一侧的沙发上,裤腿往上移了些,纤细骨感的脚踝便完全露了出来。 尹清澜关了门坐下时往她脚踝处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随后对上那双故作镇定,实则忐忑的眼。 她拿起滚沸的开水壶要沏茶,季宁见状身体下意识前倾,双手伸出要去接她手里的动作。 “我来吧书记。” 尹清澜却摇摇头,要她坐好。 “不用,你坐着。” 于是季宁就更忐忑地看着尹清澜行云流水地沏了茶,斟了八分满的小瓷杯便放在了自己面前,茶汤清澈,茶香萦绕鼻尖。 “谢谢书记。” 季宁双手过去接,指尖碰到过热的杯壁。 “还热,晾一会儿吧。” 这句话很熟悉,尹清澜喝酒那晚,季宁说过差不多的话。 自己说的时候没觉得什么,可这话从尹清澜嘴里说出来却有种淡淡的暧昧,也许是她想多了,但心底涌现的激荡浪潮却不容忽视。 脸上悄悄地攀爬上了热意,她收回手,呐呐道,“是....” 尹清澜看了眼她的手指,刚碰过茶杯的指甲已经晕着一团小小的水红,好似碾碎了花瓣染上的颜色,在白皙的皮肤上很是显眼,鲜妍中透出抹妖冶。 笑意藏在眼底,尹清澜说明了叫她过来的理由:许是缺少陪伴的缘故,她跟孩子关系太差,才读五年级的小孩脾气差得很,谁的话也不听,请的好几个辅导老师都被气跑了,想请她做孩子周末的辅导老师。 在说到缺少陪伴的时候,她眼神中流露出自责,提到孩子脾气差、把老师气跑时气愤又无奈,把一个母亲的心力交瘁演绎得淋漓尽致。 最后,她把希望寄托在季宁身上。 “你这么温柔,她一定会喜欢你的,大概是我对她太凶了,现在我的话她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饶是季宁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尹清澜把她叫来是因为这事,她已经不纠结这些了,注意力完全跟着对方的描述走,共情能力极强地随着对方的感受表现出苦恼、心疼等情绪。 在听到尹清澜说自己太凶了时候,季宁止不住地心酸,眼眶也热了。 她需要付出多少精力才能站在如今这个位置上,她是最有魄力也最有魅力的,她是季宁心中当之无愧的女神一般的存在,却也要为忽视了孩子而感到愧疚。 “不不不,您一点都不凶,您很温柔的。” 年轻的科员不忍她这样形容自己,极力为她辩解的模样让人看了很难不心动。 尹清澜心里暖融融的,虽然这是个真假参半的故事,但谁会质疑它的真实性呢? 没有人。 20当然了,我愿意的 她知道年轻科员对自己的仰慕,这份仰慕很有可能长达六年。 她刻意放低了姿态,编造出一些可怜母亲的话引起对方的心疼。 当一个人对她的女神产生了既崇拜又心疼的感情时,女神在她心中的地位并不会贬低,她只会更爱她的女神,受难的女神,疲惫的女神,她自愿燃烧生命以尽力所能及去帮助的女神。 看她通红的眼眶,焦急的神情,尹清澜便明确自己成功了。 呵,多么有意思的爱情陷阱。 “小季你愿意帮我吗?” 她先是期盼地看着季宁,随后垂下眼睫,轻轻扇动,营造出一种脆弱苍白的即使感。 季宁哪里见得了她这副模样,攥紧了拳头,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季宁也毫无怨言。 “当然了,我愿意的。” 她重重点头,眼神很是坚定。 “好,谢谢小季了,小季真是帮我分担了很重的担子。” 尹清澜笑了,表面上她是放松笑,被温和掩盖的眼底深处却是一步步的精心算计。 “没有,没有,能为书记排忧解难是我的荣幸。” 被女神这般信任、重用,季宁用荣幸这个词真的没有一点夸大,她是真的这样想的。 眼眸里盈盈的笑意却在尹清澜说出”按A大讲师的家教辅导费用标准给你,可以吗?”这句话时褪去得一干二净。 随着她的笑容一起褪去的,还有她脸上的颜色,她的脸色简直可以用苍白来形容。 “不,不用,我不要钱的。” 她摆着双手呐呐地说道,身上那股成熟稳重荡然无存了,露出内里的不知所措与委屈来。 季宁是心甘情愿地为女神付出的,正是这种分担与付出让她短暂地感受到了自己于尹清澜的重要性。 一旦尹清澜谈到了费用,她便感到那种付出是苍白的,自己只是尹清澜雇佣的家教老师,尹清澜只是花钱买自己的家教服务,她们只是雇佣关系。 这样的话,她与外面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差别,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让季宁的心情从云霄降到了谷底。 尹清澜了然地勾了点唇,她明白季宁心情变化的原因,自然也是对症下药地使用话术了。 “为了筠筠的事情,已经头疼好几天了,教辅圈子本来就小,筠筠大概已经被拉入黑名单了,问了一圈都没有老师肯接,如果没有小宁肯帮忙,我真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帮我做事已经是很麻烦小宁了,总不能让小宁白干活吧。” 她笑得温柔,甚至靠近了些,拍了拍季宁的手背。 她一口一个”小宁”叫得季宁心都软了,那些让她脸色煞白的纠结也在尹清澜温软的话中被抚得没有一丝褶皱。 回去的时候季宁感觉自己的双脚踩在了云端上,她捧着存有尹清澜手机号码跟微信的手机,快乐宛如升腾的热气球一般充盈而膨胀。 出电梯到一楼的时候,在那大面大面的玻璃窗前,她看到了一张盈满了笑意,生命力勃发的脸。 21初见傅筠 终于盼来了周末,季宁一早就起了床。 因为要教的是一个读五年级的小女孩,绝不能穿得老气恒生,这样小孩子会不喜欢的。 穿上了昨晚便准备好了的短袖跟九分牛仔裤,脚上是一双帆布小白鞋,马尾高高地束起,戴了一顶卡其色的棒球帽,斜挎着一只帆布包,配色简单,整体看起来清爽且充满了活力。 她画了淡妆,唇上是水蜜桃一般鲜嫩的唇釉,出门前她再次照了下全身镜,恍惚间梦回大学时光。 拿好钥匙跟手机季宁就出门了,根据导航搭上了地铁,中间换乘一次,历经一个小时达到目的地。 不同于上班时的形象,尹清澜会注意到吗?她会觉得这种风格的自己好看吗? 报尹清澜的名字进了别墅区,由物业开着巡逻车送到了别墅门口,季宁按下了门铃,有些紧张地扣住了帆布包的带子。 包里装着各种资料,背了一路肩膀也被勒得有些酸了。 门开了,迎接她的是保姆林妈,她喊了声林妈好。 林妈很热情地招呼她进来,“哎哟外面可热了吧,季小姐您赶紧进来。” 一边给她递上家居拖鞋一边说道,“夫人在书房里约了客人,这一上午怕是下不来了,我带你直接去筠筠房间吧,她已经收拾好了在等你了。” 换好鞋的季宁看了眼空荡荡的客厅,有些失落地垂下了眼,只不过她的失落只是一瞬的,很块扬起的脸上又盈满了笑意。 “好的,麻烦林妈了。” “我先把你带到筠筠房间,然后再把水果点心那些送进来,夫人说你喜欢吃甜的,我就提前给你做好了一杯杨枝甘露,筠筠这孩子不喜欢吃甜的,就喜欢喝那什么气泡水,塞了一冰箱的气泡水,平常周末在家基本都不喝白开水的,夫人有时候看不惯了就要骂....” 家里两尊佛都是不爱说话的,季宁看着面善又懂礼貌,林妈就说的多了些。 “筠筠是我看着长大的,不是个坏孩子,只是有时候脾气会差点....” 说到这里的时候林妈回头有些勉强地笑了笑,“总之,你顺着她点就好了。” “好的。” 季宁点点头,记下林妈的提醒,同时在心里为那副想象当中的稚嫩画像增添了许多要素。 没两步就来到了一间房门紧闭的房间,只见林妈手指轻抵唇间,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然后猫着腰屈起手指轻轻在门上敲了敲。 “筠筠,夫人请的辅导老师来啦。” 里面没有一声回应,安静得只能听到门外两人的呼吸声,林妈站直了身子看着季宁说道。 “这就是可以进去的意思了,要是她不想人进去,敲她门就要发脾气了。” 林妈笑得有些尴尬,有些劫后余生的松了口气的模样顿时让季宁的神经绷紧了。 好像,貌似,这个孩子比描述中更难以接触的感觉。 有些艰涩地吞咽下唾液,微笑着目送林妈离开,留她一个人站在门口,摸了摸鼻尖,还没进门内心就开始打退堂鼓了。 只是个10岁的小女孩,再难搞也不会难搞到哪里去,没必要自己给自己添堵。 就是这样。 打开门进去,做个自我介绍,然后把教辅拿出来,就开始上课。 没错,就这样做。 深呼一口气,季宁开了门,一股夹杂着冰霜的风吹向了她,裸露在外的肌肤瞬间起了小疙瘩。 季宁对这个房间的第一印象是很冷,空调温度调得太低,第二印象是这个房间不像是一个十岁小女孩的房间。 22老太婆 房间过于整洁,黑白灰的基调,没有一点鲜艳粉嫩的颜色,这与季宁对小女孩的认知很不一样。 房间很大,一个穿着黑色帽衫,并且把帽子扣在头上的小人儿正趴在桌上,脸被挡得严严实实的。 季宁开始头疼了,被冷的,也是被无视的。 她默默把门关上,一边往里走一边自我介绍道。 “筠筠上午好,我是你的辅导老师季宁,你叫我季老师、宁姐或者直接叫我的名字都可以,以后是由我来带你一起学习....” 季宁都已经走到傅筠跟前了,她还是一声不吭地趴在桌上,正眼也不瞧上她一眼。 房间里鸦雀无声,季宁被冷得都快开始哆嗦了,她头疼地看着帽衫小人,在小人肩上轻轻拍了怕,“听得到我说话吗?是不是睡着了。” “啪——” 手被打落的时候季宁是蒙的,紧接着疼痛开始从手臂蔓延。 她看到了傅筠的脸,明明才十岁,但却已经出落得很是标志了,下巴尖尖的,形状优美的唇瓣中间抿了点饱满的唇珠,鼻子挺到让人艳羡的程度,可那漂亮又带有英气的眉眼间却凝满了阴翳,眼睛有点下叁白,看人时是冷酷而不屑的。 即便季宁比她大了14岁,在看到她这个眼神时,心脏还是有那么一瞬间是瑟缩的。 傅筠长得完全不是季宁想象中的模样,她是以尹清澜的缩小版来想象傅筠的,觉得傅筠会是一个有些娇纵小脾气但软萌可爱的小女孩。 季宁很难想象在一个10岁的小女孩脸上看到这种眼神。 她在大学期间做家教,有接触过一些调皮的、跟她对着来的小孩,也有安静得一句话也不说的,但她从没遇到过压迫感如此强的小孩。 嘴巴短暂地被胶水封住了,季宁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手搭放在椅子上,做出个要拉开椅子的动作,对着傅筠早就已经偏过去的侧脸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可以坐这吗?” 傅筠一声不吭,季宁艰难地咽下了唾液,拉开椅子坐下了,她把斜背的帆布包放到腿上,取出里面的教辅资料放在书桌上,只占了一个小小的位置,随后她搭放在大腿上的手开始有些尴尬地蹭了蹭软牛仔裤。 “能告诉老师你叫什么名字吗?”她倾身,试探地问了句。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斜过来的一双眼露出讥讽的敌意。 季宁哑然,转念一想傅筠说的也没错,遂放弃了和她打好关系的念头,公事公办,打开天窗说亮话,直奔主题。 “好,筠筠那我们开始补习吧,可以把你刚发下来的数学试卷拿出来给老师看看吗?老师跟你一起看看错题....” 数学试卷考了78分,一开始季宁还以为是傅筠数学基础不好,但看了几个错题后,她的眉头开始皱了起来,傅筠错的题都是一些很简单的算数题,真正难的需要逻辑的思路都是对的,一看就知道那个题是故意或者不上心做错的。 季宁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当她指出这一点时,傅筠冷漠又嘲讽地笑了笑。 “即便我这样,老师也不会骂我,她巴结老太婆还来不及呢。” 一个十岁的小孩竟懂得这样多,对于傅筠所说的这句话,季宁竟无法反驳。 只是气场稍弱地说了句,“老师没跟你妈妈说吗?” 23剑拔弩张的母女关系 手上转着笔,傅筠的目光却是冷冷地落在季宁身上。 “你觉得老太婆会舍得花自己宝贵的时间在我身上吗?” 傅筠言语冷淡,更小一些的时候她会自责会难过尹清澜不来陪她,但她现在已经彻底丢弃了追逐所谓的母爱,甚至一想到要向尹清澜撒娇的画面就会恶心、生理不适,她恨尹清澜。 “真是生而不养不配为人母。” 她话音刚落,一向好脾气的季宁却突然发飙了。 “不可以这样说她!” 太阳穴、脖子上的青筋都冒出来,眼睛圆睁,眼眶发红,咬牙切齿的维护模样是那样纯粹、果敢,就像是一头温顺小兔,急眼了也是狰狞要咬人的。 傅筠的每一位教辅老师,即便是被她气得不行,都还是会选择默默忍受,绝不敢当着她的面发脾气,好声好气地供着她,因为她们都怕尹清澜,所以她们一丁点儿都不敢得罪自己。 那些人越是阿谀奉承,像条哈巴狗一样没有脾气,傅筠就越讨厌。 除了尹清澜,她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别人吼,一个年轻的,刚见面的教辅老师。 她并没有感到多生气,相反她的脑回路很奇怪,她想的是有人会像季宁这样维护她吗? 傅筠觉得季宁跟任何一个知道尹清澜身份的人都不一样,季宁给她一种什么都不图,真诚又炙热的奇异感觉。 “你这么激动干嘛?不就一打工的吗?” 傅筠翻了个白眼,扯了试卷摊在桌上,瞥了眼脸憋得发红的季宁。 “还不快讲?” 如傅筠所说的那样,她就是一小小打工仔,介入尹清澜和傅筠之间本来就不应该,她不能失职。 简单收拾好了情绪,季宁又开始给傅筠讲课了,耐心,温和的模样与刚才那个张牙舞爪、愤怒的面孔截然相反。 经过这个小小插曲,后面的教学倒意外地顺利,傅筠再也没有恶意打断课程了。 叁个小时很快过去了,周六的课程可算是结束了,季宁出来的时候碰上尹清澜了,对方穿着正式,刚送完客人,看到她时歉意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临时来了几个客人谈论了些公务上的事情,辛苦小宁了。” 尹清澜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这种事情根本不用跟她解释的,但她还是解释了,为什么呢?季宁一时半会儿理不出头绪,只得感受着内心的荡漾。 面前的年轻女性香腮含粉,目若秋水,实在明丽鲜妍。 “吃过饭再回去吧。” 她微笑道,看着季宁眼底闪过一抹慌乱,然后拼命保持镇定、得体。 尹清澜就像蛛网上冷静的猎手,只轻轻拨动蛛丝,被困在网中央的小昆虫便颤动个不停。 “好的,谢谢书记。” 饭桌上尹清澜夸她衣服好看,气质活泼,像个还在大学校园的女大学生,季宁悄悄地热了脸,眼藏娇羞,抬眸时却看到对面傅筠冷嘲暗讽的目光,波动荡漾的情愫瞬间止住。 季宁甚至毫不怀疑她对尹清澜不可告人的情感就这样赤裸裸地暴露在了那双冷漠阴翳的眼睛里。 尹清澜跟她说了些感谢的话,问傅筠今天的学习态度怎么样。 季宁停了筷,回答道,“筠筠很乖也很聪明,讲一遍就明白了。” 听到季宁夸傅筠,尹清澜看向女儿的目光里也没个笑,母女俩都不太喜欢对方,天生的冤家。 “傅筠你有谢谢老师吗?” 傅筠看也不看人一眼,把脸埋在碗里扒饭,把两腮塞得鼓鼓囊囊的,声音含混地说了句。 “谢谢老师。” 尹清澜眉头深皱,眼里凝着怒气,声音冷得掉渣,“傅筠。” 撇了撇唇,傅筠丝毫不怕,推了碗起身离去,颇有些阴阳怪气地说了句。 “我吃好了,两位慢慢吃。” 尹清澜的怒气值在傅筠将碗重重放下时达到最大值,还是一边的林妈脸上赔着笑,眼疾手快地将傅筠的餐具撤了下去。 看着傅筠离去的背影,尹清澜因为季宁还在场的缘故强忍着怒气没有发作。 餐桌上的季宁看着母女俩如此剑拔弩张的模样也心有余悸,不敢多说话。 24送她回家 少许沉默后,尹清澜又恢复了如沐春风的温和来,“小宁怎么过来的?” “我搭地铁过来的。”季宁轻声道。 尹清澜颔首,聊了些轻松的话题,先前冰霜般的气氛也消融了。 餐桌上尹清澜一字不提傅筠的不好,这让季宁更心疼她了,就傅筠的表现来说,她确实是个问题很大的孩子。 出于滤镜以及尹清澜的表现,季宁完全站在了尹清澜这边,有那么一瞬间还会觉得傅筠太不懂事,尹清澜不仅要忙于工作,还要在”叛逆””不听话”的傅筠身上伤神.... 饭后,尹清澜说要送她回去,季宁一个劲地摆手说不要不要,不能麻烦书记,但尹清澜坚持。 封闭车厢里,尹清澜坐驾驶座,季宁坐在副驾驶座上,安全带下是一颗”砰砰”跳动的心脏,如果不是在安全带的束缚下,心脏就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看着尹清澜的侧脸,季宁默默心想:得她开车才对啊,哪能让领导开车啊,虽然刚才尹清澜拿了钥匙直接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她也应该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而不是像条愣头鱼一样直直地坐进副驾驶座啊。 怎么每次在尹清澜面前都会出些丑呢,正当季宁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尹清澜点开导航,侧过脸来问她。 “小宁住哪?” 季宁连忙打住无边无尽的懊悔,“我来输....” 她凑过去输入地址,靠近了,身上那股好闻的香幽幽地钻进了尹清澜的鼻腔,纤细白净的手指在屏幕上点着,神情专注认真的模样分外美好。 尹清澜只垂下些眼眸,便能从对方领口下看到绵软白嫩的乳房,浑圆饱满的形状,大概是一手握不住的,她手搭在方向盘上,指腹带着隐晦暧昧的意味摩挲着上面的皮革。 眼神暗幽幽的,深不见底。 “好了。” 季宁坐直了身子,朝尹清澜礼貌地微笑。 平常人露出这种礼结性的微笑时眼里通常都是不含笑意的,只有季宁,咖色瞳孔里有星点在闪烁,盈盈笑意深浅涌动,眼底小心翼翼地藏着爱慕。 上挑的眼尾飞快闪过一抹笑,眼睫压着瞳孔,浅浅的笑意便染上了眼睫,尹清澜扫了眼屏幕上的地址,在屏幕上点了点,旋即发动汽车。 “明天起我让小周接送你。” 季宁摆手,“不,不用麻烦了,我搭地铁也很方便的。” 车辆驶出车库,从门口开过的时候,季宁无意间从车窗前瞥见了傅筠,小小的人儿冷着眼面无表情地跟她对视。 季宁还来不及有所反应,注意力便被尹清澜尽数拉了回来。 “天气热了,走两步都要出汗了,筠筠这么难教,还得辛苦小宁多帮帮我了。” 她满眼都是这个她少女时代便仰慕的女人,即便是望向她的侧脸,也依旧不敢直视她的眼。 “谢谢书记。” 只见那侧颜绽出笑来,光点于瞳孔闪动,光晕亲吻纤长眼睫,季宁即刻感受道一股绵密的心动,她抿了抿唇,视线焦点不断试探着落在尹清澜眼睛处,却因为羞涩,只敢短暂地停留0.1秒,又马上落在了别处。 可又忍不住还是想看她,就在她抬眸的那一刻,尹清澜也侧过脸来,目光对视的那一瞬,季宁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手脚发软,大脑一片空白。 她只看到尹清澜颜色浅淡的唇瓣像是被按下了放慢键一般缓慢地张张合合,“也别这样叫我了,叫我澜姐吧。” 大脑”轰”地一下炸开了烟花,幸福充斥着季宁的周身,她停止了思考,呐呐地说了句,“谢谢澜姐。” 回避视线,坐姿板正,季宁感觉自己的脸又热了起来,低垂了眉眼不敢看人。 尹清澜轻笑,季宁这么害羞,她总忍不住想去逗逗她。 看她时的目光里总是会故意掺了点暧昧或者软绵的意味,逗得人羞赧脸红。 25手都凉了,不用这么担心我 工作日季宁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地在机关上班,周末了就跑到尹清澜家里给小孩辅导作业,傅筠依旧难带,但好歹课程还是能继续,尹清澜对她的满意让她每天都很开心。 两个月的相处,季宁在面对尹清澜的时候总算能自如一些了,那种小蚂蚁在心脏里爬来爬去、挠来挠去的症状减缓了许多,”出糗”的次数大大减少。 “小宁,下周去北京考察学习,为期一周,你也去吧。” 季宁正喝着汤,听到尹清澜跟她说话立刻放下了汤勺。 “好。” 她点点头,压下了激动到战栗的汹涌情绪。 “侯正那边我会让张秘书跟他说的,你什么都不用操心....” 正说话间,尹清澜有电话过来了,她看了一眼便接通了,同时离了席。 “有这么开心吗?” 冷嘲热讽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一抬眸便撞进了一双稚嫩却足够阴翳的眼眸。 经过两个月的相处,季宁已经习惯了傅筠说话的语气,朝她抿唇微笑,避重就轻地说道。 “跟澜姐一起工作能学到很多东西,对我很有帮助。” “切——” 傅筠一副”你看我信不信你说的鬼话”的表情,这让季宁有些尴尬,又不好怎么说,只好低头喝汤,但是她总感觉有一道探究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季宁这次跟着一把手去北京考察学习,小办公室里没人敢再多舌议论些什么了,只是常常会有一些嫉妒不甘的炙热目光射向她后背。 季宁一心扑在尹清澜和工作上,只要没人舞到她面前,她都视而不见,着实没那么多精力处理办公室里的勾心斗角。 这次去北京一行七人,除去尹清澜、张秘书和季宁,还有四个厅级干部。 季宁相当于是尹清澜女助理的角色,负责行程安排等工作,她性格本来就细腻贴心,买机票、订酒店、对接、时间控制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像条小尾巴似地跟在尹清澜身边忙前忙后。 她很细心,知道尹清澜不开心的时候唇角会稍稍往下撇一点,眼睛看人时依旧是温和的,但眼尾却藏着一点冷意,这时候她会分外小心,存在感极低地递上一杯温热的茶水。 尹清澜习惯早上喝咖啡,她就每天早起给她泡一杯咖啡,如果当天早上有冗长会议的话,她还会用保温杯泡上一壶,走哪都带着,在会议前放到尹清澜桌上,再默默地退到后面一排的位置。 一周的行程很紧,往往刚结束上一个行程就要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个行程,季宁级别低,有些会议、考察她不太需要费神听、分析,但尹清澜不同,她需要十分专注,在短时间内进行拆解分析,抓重点,并且还有提取对方话里隐藏的含义,一天下来可累了。 于是季宁每晚在尹清澜睡前会她按摩,缓解精神疲劳,在人睡下后才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房间里。 季宁发现自己很喜欢围着尹清澜转,给她办事,她会感觉这是一种荣幸,每当看到尹清澜双眸含笑满意颔首的模样,她都会幸福到晕眩,再辛苦再累都不算什么了。 待在北京的最后一天,尹清澜有一个熟人饭局,让季宁去楼下订包厢。 安排妥当后,季宁上楼叫尹清澜,看她凝望窗前的神情有些淡漠,猜测这场饭局很有可能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请的人是卫办的一个厅级干部,实权部门,算下来是比尹清澜身份还要高上一点,据张秘书说两人之前在同一个班子里结下了梁子,季宁这会儿已经开始惴惴不安了,眼皮狂跳。 这次饭局尹清澜只叫了张秘书跟季宁陪同,张秘书去外面接电话,尹清澜请的人还没到,此刻诺大包厢里只剩下她们两人,红丝绒的椅子上空荡荡的。 季宁正绞尽脑汁地想可能遇到的情况,并尽可能地列出自己能处理的解决方案。 直到放在腿上绞着的冰凉双手覆上了一片温软,她手一抖,撞进了一双如湖水般沉静、温柔的眼眸,“手都凉了,不用这么担心我。” 26离席 季宁看着她,不无担忧地抿紧了唇。 为了此次饭局,她专门换了身衣服,西装笔挺正式,黑白经典色保守又干练,头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她把自己全副武装了起来,很是精干的模样,长相里的那点软只有在对上尹清澜的眸光时,才显露了出来。 季宁的举动尹清澜都看在眼里,虽然对方的努力不会起到多大的作用,但这孩子维护她的样子总是叫人欣慰又心软的,她轻轻拍了拍季宁的手背。 “去把空调调高一点,别冻着了。” 等她调好空调回到座位上,张秘书迎着客人进来了,一行四人,为首的是个体态丰腴的四十岁出头的女性,其余的是男性,都是尹清澜认识的,季宁见她熟稔地跟人打着招呼。 季宁也跟着站了起来,稍稍弓了腰微笑着喊人问好。 王厅长一来就拉着尹清澜热切地说了很多漂亮话,菜才上了两道就开始喝酒,张秘书也被围着酒。 “张处长身为尹书记的大秘,不仅文笔功力了得,为人也是八面玲珑叫人说不出一句不好的,尹书记有了您这匹汗血宝马,可谓是乘风破浪,扶摇直上啊。” 张秘书态度恭敬却又没有丝毫卑弱,“哪里哪里,只是个写材料的搬运工罢了。” “张处可太谦虚了。” 说罢拿起酒瓶做出要给人倒酒的动作,张秘书连忙接过酒瓶,给自己满上,然后酒杯稍低地跟某位厅长敬酒。 对方明显有备而来,就连季宁也免不了被人往酒杯里倒酒,要她喝。 还是尹清澜拿着酒杯挡了挡,清脆的”叮”声过后,她将酒喝光,顺便把酒瓶塞到季宁手里,虽然是笑着,但眼里却无半点退让。 “这个妹妹酒精过敏,让她倒酒就行,要是她进了医院,大家喝得也不舒心了。” 王厅长笑笑,将酒喝了,一副宽容大度的模样,倒也不逼着季宁喝了。 季宁只帮着倒了几杯,酒瓶就被王厅长夺了去,对方一直在灌尹清澜酒,她也不拒绝,来一杯喝一杯,季宁急得按捺不住,端起酒杯要替她喝,还是尹清澜按住了她。 “哪找来的小姑娘,还挺懂事的。” 王厅长是北方人,笑声爽朗,看向季宁的眸光里却是藏着深意的。 “比不得王厅长身边的体己人。” 压下了季宁的尹清澜面露微笑,叁两拨千金地将话题转了个方向,继续陪着喝酒。 季宁干坐,只得给尹清澜夹了菜让她垫垫肚子,在喝酒的间隙悄悄推了温热的参汤喝。 除此之外什么忙也帮不上,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尹清澜被人一杯接一杯地灌,看她面色逐渐变得有些苍白,沾了酒液的唇瓣湿润中透出难言的脆弱。 “失陪下去趟厕所,王厅长不介意吧。” 尹清澜笑着说道,眼底压着深敛的神色。 “可别是要吐了啊,这才几杯,想当年尹书记可是海量,现在位置越坐越高,酒量倒是跟不上了。” 王厅长笑得有些放肆,“抱歉尹书记,您不要介意啊,我说话还是跟当年一样,直肠子,但是没有坏心思的,不像一些同志,心思九曲十八弯,怎么猜都猜不透,保不齐哪天就被背刺了。” 说这话的时候王厅长一双笑眼直勾勾地盯着尹清澜。 含沙射影太欺负人,尹清澜被人这般诋毁,季宁心疼得红了眼,咬着下唇有些坐不住了,还是尹清澜悄悄在桌下捏了捏她的掌心,让她镇定了下来。 尹清澜去了卫生间,季宁也找了个借口赶紧溜了出去,她悄悄地用自己的手机给尹清澜打电话,在尹清澜手机响铃的时候拿起来,将简约的手机壳在王厅长面前晃了晃。 “王厅长,尹书记有电话进来了,我给她送过去。” 王厅长也喝了不少,在尹清澜走后也不再那般神采奕奕了,随便朝小人物挥挥手就放她走了。 作者菌有话说: 开始酝酿炖肉啦~ 27摔疼了吗? 季宁匆匆忙小跑到走廊尽头的卫生间,一眼便看到了尹清澜伏在洗手台上呕吐,哗啦水声中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声音,薄薄的两片肩胛低低地压了下去,仿佛被暴力折断了的翅膀。 季宁心都捏起来了,她连忙上前搀扶着尹清澜,轻拍她的后背,声音都带了点哭腔的颤。 “澜姐,我兜里备着解酒药,您吃两片吧。” 用手捧了水漱口,尹清澜摇了摇头,季宁心下正无解,只见尹清澜抬起张湿淋淋的脸。 她的眼睛透出股妖冶的明亮来,脸颊浮起异样的绯红来,眼睛也红得厉害。 季宁心下一惊,脑海响起了一个声音:不好,尹清澜被下药了! 什么时候? 她竟一点也没察觉到! 真是太失职了! 倒是被下药的尹清澜依旧保持着镇定,冷静清晰地下达着指令,“带我上楼。” 她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落在了季宁身上,抬眸看向对方时,一滴晶莹的水珠从额头滑下,凝在了眼尾,在眨眼间那滴水好似泪一般滑落。 “手机拿了吗?” 她的声音已经有些哑了,呼出的气息也不正常地发着烫,眼底深处跳跃着黑色的火焰,那足以将人灼烧的火焰是暗欲。 季宁全身的神经、肌肉都高度紧绷,搀扶着尹清澜往外走,“拿了的,在我口袋里。” “好。” 季宁穿着低跟高跟鞋,承受两人的重量还是有些吃力的,她咬咬牙坚持把尹清澜扶稳,避开包厢快速地转移到电梯,刷卡上17楼。 铺着厚地毯的走廊长而幽静,仿佛电影里幽暗的异时空,尽头那盏挂壁灯有一种虚幻的不真实感。 事态严重,神经高度紧绷,被她搀扶着尹清澜双颊绯红如霞,肌肤滚烫,热气氤氲。 尹清澜的身体里似乎困着一头猛兽,她拼命压着不让那只猛兽冲出来,额头冒出豆大的汗,鬓边的发狼狈地濡湿着。 两人从一间间紧闭的深檀色厚重房门前经过,直到来到了尹清澜的套房。 刷卡进门,尹清澜敏锐地发现套间里有人动过的痕迹,她绯红的脸色苍白了些,呈现出一种僵化的酱色来。 没想到这位老对手还给她准备了这样一份大礼。 “走!这里不能待。” 她厉声道,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带着季宁毫不犹豫地转身。 门”砰”地一声锁上,尹清澜眼皮重重跳了下,看向季宁的目光带着惊异的明亮来。 “小宁,去你房间。” 当时订房间这一层没有那么多空房了,季宁便去了下一层的大床房。 “好的。” 季宁环着尹清澜的腰让她重新倚靠回来,把她身上大部分的重量都转移到自己身上。 “电梯有监控,我们走消防通道,我可能没那么有力气了,小宁你扶得住我吗?” “我可以的。” 季宁重重点头,坚定而郑重。 尹清澜被汹涌的热意烧得太难受了,眼睛不能完全睁开,只得半阖着,晕眩中她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是季宁在福利院里稳稳抱着小胖孩的画面。 季宁是稳重而可靠的,她完全信任这个年轻的小科员。 楼梯下得很艰难,季宁很怕把尹清澜弄摔了,左手紧紧扣着楼梯扶手,另一条手臂也紧紧环着那截细腰。 下到16楼时季宁已是满头大汗,脚趾被顶得剧烈阵痛,便她顾不上自己,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尹清澜身上。 “澜姐,您再坚持下,马上就到了。” 尹清澜神智已经有些不清醒了,勉强睁开沉重地眼皮,“好,辛苦小宁了。” 她的头歪倒在季宁肩窝里,走廊黯淡的光映亮了她的脸。 她脸上的颜色成了妖冶的嫣红,唇瓣的颜色愈发的鲜红,眸光湿润软媚。 热意蒸着她的皮肤,催化了身体乳、发香以及残留的沐浴乳的味道,那股味道融进了汗液里,浑身都散发出蛊惑诱人的暗香。 尹清澜轻抬眼睑看过来的时候,季宁莫名被她的眼神电得窜起了酥麻。 季宁从没见过这样的尹清澜,尹清澜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一直是矜贵而端庄,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现在却成了湿淋淋的妖女。 也许是已经到了安全的领域,季宁极度紧绷的神经稍有松懈,仅凭那一眼,脑海中便快速闪过了这些旖旎的幻想。 门开时季宁的鞋跟卡了一下,与此同时她的身形也跟着晃了一下,再加上尹清澜的重量压在她身上,她绊了一下,并且没能及时站稳,纤细的身体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摇摇坠下。 倒下的那一瞬她下意识地护住了尹清澜,背朝下摔倒在地,尹清澜则被她好好护在怀里。 房间整铺了地毯,这一摔倒没伤着哪儿,只不过疼得季宁龇了牙,眉头深深皱起。 天旋地转的世界恢复成原有的秩序,季宁第一反应是担心尹清澜,她的手下意识地抚上了女人塌下的腰,焦急又自责地说道。 “澜姐您没摔着吧!” “都怪我不小心。” 只见趴在她身上的尹清澜摇摇头,明明都看不清了,还是往她脸上摸了下,像是在安抚她又或是想让她放心。 “没摔着,宁宁摔疼了吗?” 28我留下来帮您好吗? 她这一安慰季宁的眼眶马上就湿润了,“我不疼....” 她把人扶稳,靠着柜子坐下,然后把门关上,扣上安全锁,踢掉碍事的高跟鞋,接着蹲跪在尹清澜跟前,哀戚关切地望向她。 “我待会儿叫辆车送您去医院好吗?您这样我不放心。” “不行。”尹清澜坚决道,半阖的眼里射出锐利的剑。 话音刚刚落下,她仿佛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冷硬,又放软了声音道。 “扶我去浴室吧。” 尹清澜的吩咐季宁不得不听,她这个位置的人,要是被爆出来被下了催情药物,影响将十分恶劣,她也是被冲昏了头脑,怎么会说出这么不带脑子的话。 尹清澜被搀扶进浴室,混乱的脚步声交迭着在浴室响起,炽白的灯光下,她看到了一套白色的内衣裤晾挂在置物架的横杆上,柔白色的内衣款式简约中透着可爱,内裤中间那一小片薄薄的面料透出光来,恍惚的一瞬间里,尹清澜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是季宁浑身只穿着这套内衣裤,坐在床上羞涩地望向她的动人模样。 光是这般想着,体内被强行催发的情潮便来势汹汹地涌向她,将理智吞没,世界在旋转,她浑身软得厉害,身体几乎完全靠在了季宁身上,滚烫的肌肤贴上季宁冰冰凉凉的手臂就不想再分开。 湿透了的内裤和泛肿的阴户胶合在一起,她甚至能闻到那股羞人的麝糜秾软的气味。 “把我放在花洒下。” 她声音哑得厉害,凭借着过人的毅力才没有在爱慕自己的年轻科员面前呻吟出声。 “宁宁出去一下好吗?” 强忍着躁动,她甚至还能抿出一个得体温和的笑来。 可在季宁眼中却不是这样的,尹清澜双眼迷离,浑身都被汗水浸润,笔挺端庄的衬衫湿透了,在脖颈、胸脯处堆起了柔软的褶皱,白色的文胸轮廓在衬衫下若隐若现。 常年不见阳光的瓷白肌肤黏在透明的衬衫上,生生逼出股色气来。 平常观音似的矜贵端雅,这会儿浑身湿漉漉的仿佛浸在水里的蜜桃。 半跪在瓷砖地板上的季宁挪不开眼了,她本就带着喘的呼吸愈发地急促、滚烫。 “我留下来帮您好吗?” 她低下头来呐呐地说道,她不敢再看尹清澜了。 被情欲绯色浸染的尹清澜能够轻易勾起她的欲望,她也不想让尹清澜知道在她最脆弱不堪的时刻,一个籍籍无名的小科员竟敢觊觎她、把她纳为性幻想的对象.... 在季宁视线看不到的地方,尹清澜的目光很是幽深、灼热,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没有强硬让季宁出去,而是略带缱绻地唤季宁。 “宁宁把花洒打开。” 季宁”欸”了一声后,赶忙站起身来,指尖触到把手。 “放冷水。” 指尖的温度快速流失,听清尹清澜指令的季宁愣了一下,她看向靠在墙上的成熟女性,一向唯命是从的她再次犹豫了。 纤细的手指绻缩回手心,季宁下不了手,她怎能忍心让女神受冻! 她半跪回原处,心碎到难以呼吸,“不要,会生病的....” 季宁眼眶红了,虚虚握着尹清澜的腰,露出那种小动物一样关心又胆怯的眼神。 “宁宁,我坚持不了那么久了。” 尹清澜的意识看起来即将陷入混沌的模糊,她将失去理智,成为一只被欲望操纵的野兽。 那样难堪的模样,她实在不想被人看到。 “让我来帮您好不好?” 季宁把着她的腰,坚定到。 敏感的腰际被触碰,发出一阵的酥软,电流在体内乱蹿,本就破败的身体再也坚持不下去了,腿心的那处小口饥渴地蠕动着,翕张着。 她还能怎么帮呢? 过强的药效让尹清澜的理智彻底断了弦,她弓着腰无言地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孩解开她的扣子、拉链”兹拉”的声音在浴室里很是刺耳,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刃,划破了薄膜,混沌、迷乱一股脑地涌了出来。 几乎是季宁柔软的唇瓣一贴上她的,尹清澜便打了个颤,仰着脖颈长长地喘出了声,修长匀称的腿屈起,夹住了埋在腿间的脑袋。 柔滑的发丝摩擦着大腿根敏感的软肉,酥酥麻麻的感受让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更多,一条腿勾上了季宁的腰,难耐地收紧...... 季宁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生涩、紧张、害怕像是一团挥之不去的乌云,始终停在她跟前。 她不是害怕给女人口,而是害怕自己的技术不到位把尹清澜弄疼了。 在她心目中,尹清澜该是端坐在层层阶梯的女神,任何世俗的疼痛、磨难都不是她该去承受的。 29顾不上害羞(给女神口了) 第一次亲吻女人阴唇的体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接受,尹清澜没有清洗,她也来不及给尹清澜清洗,凭着一腔热血莽撞地拉下了尹清澜的裤子。 湿透了的内裤被扒下来时和腿心那朵靡丽的娇花藕断丝连,纠缠不清,充沛的蜜液在短时间的发酵下形成了混浊的麝糜气味,直扑向季宁鼻尖。 年轻的女子羞红了脸,可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的成熟女人半睁着充满了情欲的双眼,难受地绻在地上。 在炽白的灯光下,季宁第一次从别的女性身上如此清晰地看清楚了这个部位,这个隐秘的女性性器官,孕育生命的神圣通道。 层层迭迭的软肉簇成一团,像极了盛放的红玫瑰,妖冶而美丽。 大抵是因为生育过,她的外阴看起来会更柔软、成熟些,阴道口是一个黑黑的小洞,那是一处神迷的漩涡,季宁的目光被深深地吸引了过去。 心脏以惊人的速度跳动着,沸腾的血液齐齐涌上大脑,那一刻,季宁的大脑一片空白,鼓鼓胀胀的无法思考。 在触到尹清澜眼眸的时候,她又瞬间清醒了过来。 顾不上害羞、惊叹以及做心理建设,季宁跪在尹清澜双腿间,扶着她的双腿,直接俯身低头,虔诚地吻上了那朵她心之所向的小花,舌尖自然探出并抵向了那个凹陷的小小洞口。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只会蠕动嘴唇,让唇瓣在阴唇上来回碾压,伸出舌尖在阴唇上来回舔,双唇包裹住嫣红软肉,像吸果冻一样力道轻重缓急地吸。 从口腔到鼻腔全都是那股叫人脸红心跳的糜麝味道,并不让人嫌恶,季宁甚至还咽下去了些,胃里烧得慌,她还故意用舌尖勾了点泥泞的爱液悄悄吃下去。 这可能是她此生唯一一次吞食尹清澜体液的机会,毕竟尹清澜跟她是云泥之别,她能短暂地拥有过女神一段时间已经是再幸运不过的事情了。 “唔——” 尹清澜的喘息很是勾人,她连情迷意乱的时候身上都保持着一股子端雅的矜重,而季宁就喜欢那股调调。 狭窄浴室里的气氛火热,”咕叽”黏腻的水声始终在浴室里回荡着,空气中充斥着性的荷尔蒙,只要擦出一点儿火星,便要不管不顾地”劈里啪啦”地燃烧起来。 季宁出了汗,鼻尖沁着细密的汗珠,她的嘴唇开始发麻,舌尖也因为多次舔舐而发酸、无力,可她一次也没有想过要停下来。 尹清澜的每一声轻喘,勾在她腰上的腿每一次难耐地摩挲,平坦小腹的每一次抽搐、层迭阴唇的每一次收缩都是给予了她莫大的奖励。 她卖力地吮弄着,兀地想起以前看过的女性性科普,阴蒂布满了神经丛,阴蒂高潮等一系列关键词。 她伸出舌尖舔阴蒂,打着圈地舔,舌尖又发力地往阴蒂尖上顶撞,多次反复进攻后,舌头便彻底酸了,含不住的唾液从舌尖流下,一股脑地浇在了冒尖地硬挺阴蒂上。 尹清澜重重喘了一声,她被烫得直发颤,小腹卷动抽搐着,发麻空虚的下体想要往后缩,又矛盾地想要更多地主动迎上去,两条骨肉匀称的腿落在瓷砖上难耐地屈起又塌下,把冰凉的的瓷钻地板都蹭热了。 脸被蜷曲的耻毛刺得痒痒的,季宁舔去沾在下唇的一滴蜜液,整张脸都埋了下去,她打算一鼓作气地满足尹清澜。 无师自通地将阴蒂组织部位整个含入口腔,舌头抵在阴蒂根部,用力往上托的时候重重地吮,扣住腿根的手摊开,落在耻毛处的皮肤上,轻轻往上推的时候羞涩地藏在小阴唇间的阴蒂暴露得更充分了。 于是舌尖不断地在暴露充分的阴蒂根处来回扫,两腮深深凹陷有节奏地大力吮吸,鼻尖深埋进耻毛里,呼吸间全是尹清澜的味道,清幽的体香混合着淫靡的麝香,她幸福得快要晕眩掉了。 尹清澜从未像此刻一般感觉到灵魂飞升的极乐快感,整个下体都在跳动,阴蒂的酥麻,让她想要彻底撕开所谓的端雅,放浪地呻吟、喊叫。 季宁自然也感受到尹清澜的反应,她叼着那枚小小的果,小心翼翼藏起来的牙齿也亮了出来,上下颚合起,牙齿嵌入那点儿小小的硬挺里。 “啊——” 尹清澜被刺激得叫出了声,脚软软地蹬在了季宁腰上,同时脂红的穴口喷出一股透明的黏液。 季宁以为她被弄疼了,赶忙松口,也顾不得擦一擦滴水的下巴,抬头看向那张浸在欲色里的成熟的脸。 秀丽的眉颦蹙着,她一脸的懊悔和焦急。 “澜姐我把您弄疼了吗?对不起....” 回应她的却是尹清澜发红的双眼,和强压在后脑勺的手掌。 她被按着贴上那骆驼趾形状的肥满阴户间,秀挺沁凉的鼻梁被重重地压了上去,将糜花一般的唇肉压得扁扁的。 高潮过后的身体依旧敏感,尹清澜仰起修长的脖颈,嫣红唇瓣溢出吟声,脸上的神情是陷入恍惚的空洞、旖旎。 小小浴室里发生的一切都像是绮丽缱绻的春梦,她的身体不断地经历高潮,喷出水来的那一刻大脑也凭空消失了。 随着情欲的燥热慢慢褪去,在陷入疲惫至极昏睡前,她只是记得腿间不断舔舐、挑弄她的唇舌。 30压迫感 季宁睁开眼的时候床的另一边是空的,意识归笼,她猛地坐起来,顾不得眼前晕眩的昏黑,一把从床头柜处捞来了手机。 亮起的屏幕刺得她眼疼,她眯着眼,第一时间她被手机界面上尹清澜的消息吸引住了全部的目光。 “谢谢宁宁,辛苦了。” 她连忙点进去,反反复复地查看,最终确认尹清澜只给她发了这个。 握着手机的双手绵软无力,指尖在屏幕上来回点击,话框里的字反复出现又经删删减减,最后觉得发什么都不合适,就发了个乖巧的兔子表情图。 手机丢在一边,季宁把脸埋进手心里,昨晚狎昵的气氛荡然无存,她只在想她这样私自的举动会不会让尹清澜感到冒犯,尹清澜对她会是什么态度,她为什么起得这么早.... 持续的纷乱时刻被电话打断,她打了个激灵,双眼通红地看向再次亮起的屏幕。 她以为是尹清澜打来的,但却不是。 收拾起乱糟糟的思绪,季宁轻咳了两声让自己的声音不显得那般怪异,但咽喉还是干涩得厉害。 “张处上午好。” “小季你收拾好了吗?十二点的飞机,再过一个小时就要退房出发了。” 带的东西少,用不到十分钟就能收拾好,季宁最关心是尹清澜。 “书记呢?” “书记还有点事要留在北京,今天她不跟我们一块回去。” 心下咯噔一响,季宁的心情就像这间房一样空荡荡的。 “她有说什么时候回H市吗?” 她扣着手机,神情复杂地看着床单。 “这个就不清楚了,书记后面的机票、行程不用你跟,你要负责的部分已经完成了。” “噢噢....” 季宁垂下眼睫,落寞地挂断了电话。 周一,季宁多次想询问尹清澜的情况,可每一次打开通讯录或者点开尹清澜的微信头像,她都犹豫了,她有什么资格问出那些话呢? 浑浑噩噩地熬过了周一,周二上午要替侯主任去参加一个会议,她太憔悴了,不能就这样去参加会议。 出门前她薄薄地铺了层气垫,着重关注眼下的青黑,脸颊处用了一点点腮红,最后又涂了蜜桃色的唇釉,让气色看起来好一些。 她穿着最经典保守的白衬衫,阔腿的黑色西装裤,脚上是一双英伦小皮鞋,古铜色的颜色在室内光线下就是黑色。 衬衫下摆扎进西裤里,掐出一段细细的腰,身材纤瘦袖长,身姿亭亭。 她上楼时,正遇着一群人下来。 乌泱泱的一群人,那样压抑谨小慎微的氛围和气势,让她立刻意识到中间簇拥着的那个人的身份非同一般。 她下意识地在楼道下边停住了脚步,还没看清中间簇拥的是哪位领导就赶紧把目光压下来,稍低了头,唇边抿出礼节性的弧度,模样恭敬,挑不出毛病。 等那一团压抑的黑影下来,季宁心底也默默地敲了响鼓。 大概二十好几号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 眼前出现了一双双黑色古板的男士皮鞋,如芒在刺的感觉愈发鲜明,抱着文件夹的手攥紧了,她心想再挨一挨就过了。 “再不做好整改,您这个处长的位置也别坐了,让给有能力的年轻公务员吧。” 冷冽的声音划破沉寂的空气,既熟悉又陌生,季宁情不自禁地抬了头,越过黑压压一片的人头,两人的目光有一瞬的对视。 尹清澜的目光不复温和,无论是她凛冽的眼神还是抿着的淡色唇瓣,都透出一股直击人心的锐利来,尤其是她的眸光,好似一把带着冷锋的利刃,寒光凛凛,周身萦绕着极强的压迫感。 季宁的心脏不由得紧缩了,手心沁了一窝冷汗。 那位在她身边的处长一边下楼一边哈着腰忙不迭地保证着,即便是那点儿露出的余光,季宁也能看到他泛着油光的额头冒出豆大的汗。 周围没有那个人敢出声,都屏息凝神深怕一把手的火撒到自己头上,气氛愈发地死凝、压抑。 余光中张秘书白净的脸一闪而过,他脸上也是罕见的沉敛。 对视的视线被人为地掐断,尹清澜也不理会一旁的某处,步伐不变,径直地往门口走去。 乌泱泱的一群人离开了,季宁的心情久久未能平复,皮鞋的粗跟敲在瓷砖地板上,发出让人心烦的规律脆响。 她抱着文件夹往会议室去,一路上脑海里都在反复播放着她们对视的那个画面。 原来尹清澜不只是温和矜贵的,她端起架子生起气来时也是极有压迫感的。 31生气 知道她回来了并且人没事了就好了,只不过上面出了什么事,让尹清澜这样生气? 季宁百思不得其解,回去后季宁才听到小道消息,昨夜某条主干道有塌方,造成十来人伤亡,一查下去从施工方到负责的官员都有问题。 说是一把手发了大脾气,决定彻查到底,不光是此次塌方,近五年的所有工程都要重新验收,检测是否达标。 一场血雨腥风就此拉开了帷幕,头上戴着乌纱帽地都小心谨慎得不能再谨慎了,生怕头顶的那顶乌纱帽就保不住了。 季宁看着新闻报道的塌方照片,心想怪不得尹清澜这般雷霆大作了。 周末,季宁照例去给傅筠辅导作业,午饭的时候尹清澜问她下午有没有空留下给傅筠补习,周日再带傅筠去博物馆。 季宁说有的,目光只堪堪地和尹清澜对视了一眼,又马上移开来。 经过酒店那晚,她在面对尹清澜时总感觉不自在,害臊得很。 “就没人问我的意见是吧。” 小小的人儿露出个带着讥讽含义的冷笑。 尹清澜在面对这个不省心的女儿时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眉头马上就皱了起来,把碗往桌上重重一放,凌厉的气势扑面而来。 “你要参观博物馆怎么不跟我说?还是黄老师发消息过来我才知道这件事,傅筠你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你又不去有什么好说的。” 傅筠一点不怕她妈发火,悄悄翻了个白眼又不屑地撇了撇唇角。 她的小动作被坐在她对面的季宁看得清清楚楚,季宁不想掺和母女俩的矛盾,移开目光后一时半会不知道该看谁,夹在中间有些手足无措。 剑拔弩张的气氛以傅筠丢下句我吃饱了,撇下碗筷离席收场,回房间的时候把门甩得发出好大一声响。 尹清澜皱着眉头,重重抿了下唇,才没又在季宁面前发脾气。 “辛苦宁宁带她了。” “不辛苦不辛苦。”季宁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对于尹清澜对她称呼的改变,季宁不敢多想,那晚旖旎的经历就像是一场梦,过去了就过去了,谁都没有再提起过。 尹清澜表现得更像是没事人一样,对她的态度不变,季宁自然不好再扭扭捏捏,自作多情,只是有时候心底还是会莫名涌出一股难以抵挡的羞涩。 由于周日一大早季宁就要带傅筠去省博物馆,周六晚尹清澜让她留宿了,住的还是那间客房,一切都没有变,只不过在她洗完澡出来后床头柜上再也没有一杯飘着热气的感冒灵了。 季宁坐在床上,有些感伤,她在想会不会因为那晚的擅自主张,让她和尹清澜再没有了可能,不过本来也没有什么可能,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可能对于尹清澜这般位置的人来说,性算不了什么,更何况只是她单方面的抚慰。 季宁一肚子心思无处诉说,心情郁郁地准备躺下入睡,却接到了尹清澜的电话。 “宁宁要准备睡了吗?” 在安静的房间里,尹清澜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润。 季宁握着手机,脸颊莫名泛出红晕。 “没有,没有,我刚洗完澡出来。” 指尖无意识地缠上了刚吹干的长发,后颈处的头发还有些热,贴在皮肤上自有一股清香氤氲的暖燥。 只听到手机里传来了一声轻笑,带了点游刃有余的漫不经心,钻进耳朵里酥酥麻麻的。 季宁的手不由得收紧了,长发拉扯,牵连了头皮,疼痛蔓延,她却像是没感受到一般,极专心地听着对面的哪怕最微小的动静。 “也没什么事,只是最近头疼犯了,想麻烦宁宁来帮我按按穴位,不知道会不会太麻烦宁宁了。” 心跳漏了几拍,季宁忙表态。 “不麻烦的,现在还早,还没到我睡觉的时候时间....” “好,那辛苦宁宁过来我卧室一趟了。” 去之前季宁对着镜子反复照了照,本来想把一头长发束起来的,但镜子里的乌发如云,漫漫地披散在肩上、胸前,更衬得一张白净的脸蛋清纯明丽。 她生了旖旎的心思,把手腕的头绳扯出来往床上一丢,疾步轻声地出了房间。 32留下来吧 主卧的门虚掩着,季宁敲门的时候看到尹清澜正倚在床头看书,听到声响时望过来的眼睛还未能很好地聚光,看着有些空蒙蒙的。 “宁宁来了。” 她放下书朝季宁招了招手,莞尔一笑的模样让季宁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澜姐好。” 把书放在床头柜上,尹清澜自然地躺下,双手松松交叉搭放在小腹上,阖上了双眼。 来到床边的季宁自然蹲跪在床边,扫了一眼床头柜上的书封,竟是一本全英文的书,她暗暗几下书名,准备待会儿回去了查查。 拧暗台灯,收回目光,季宁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尹清澜身上,大拇指落在她太阳穴处,其余的四指落在了那柔黑的发丛上,精准地抵在了相应的穴位。 手部开始发力,手背上的青筋和细骨纷纷浮起。 “这个力道可以吗?澜姐。” “嗯,可以。”尹清澜的眉毛舒展开。 季宁给她按惯了的,力道、时间都控制在尹清澜最满意的范围。 她一进来就闻到了房间里的熏香,淡淡的檀香,安神怡人,窗帘没有完全拉上,一轮弯月悬在幕布似的夜空。 季宁记起了第一次进尹清澜卧室时那个狂风暴雨肆虐的夜晚,尹清澜就像现在一样闭着双眼,安静地躺在床上。 柔和的灯光洒在尹清澜流畅平整的脸上,趁着她闭眼的时候,季宁的目光也变得贪婪了起来。 尹清澜的眼睫长长的,并不十分浓密,阖起来的时候会在透出淡淡青色的下眼睑处投下美丽的倩影,她闭眼的时候,周身都萦绕着从容不迫的沉静气质。 “宁宁最近工作忙吗?” 淡色唇瓣轻启,尹清澜的眼睛仍闲适地闭着,忽视脸上灼热的凝视,她知道只要自己一睁眼,给她按摩的年轻女孩定会像小兔一般慌张失措。 她不睁眼,也是默许了这份窥视。 季宁收回放肆的目光,敛了神色,手上的力道持续着。 “还行,都是些日常性的工作。” “我听你们侯主任说你有时候会留下来加班。” “嗯,要查一些资料,有时候需要登录内网,所以就留了会儿。” “像宁宁这样年轻又刻苦的女孩子可不多见了,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她幽幽地睁开双眸,对上那双略带羞涩的眼眸,唇边溢出笑来。 “明年侯主任差不多要调走了,宁宁有考虑过当个代理主任吗?” 季宁听着尹清澜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而且尹清澜从来不会跟她开玩笑,所以这句在季宁听来是极为”荒唐”的话完全不是不含逗弄意味,尹清澜是真的这样想的。 心脏”砰砰”直跳,脸上的血色却尽数褪去。 难怪大家都挤破了脑袋要往一把手跟前凑,谁坐哪个位置根本就是她一句话的事情。 季宁要是在25、6岁的年纪坐上了别人叁十、四十岁才能坐上的位置,非得给唾沫星子淹死。 可一件更严重的事却如层层乌云般笼罩在她的心头,让她鼻头发酸,想哭。 她收了手,跪坐在腿上,眼瞳里的微光不断闪烁着,她眼睛水润得很,仔细看才能看出是蒙了一层薄薄的泪,加上瞳孔颤动,哪落在眼里的光电自然闪个不停。 “不不不,澜姐我资历太浅,而且没有什么领导能力,没有想过这些的。” 季宁怕尹清澜觉得自己接近她是有目的的,是有所图的。 一旦产生了这个设想,便觉得一片真心被敲击得粉碎。 尹清澜坐直了身,把跪坐在地上的身体略微发抖的人拉起来,坐在床沿上。 “紧张什么,这有什么的,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再说了领导能力也是锻炼出来的,谁能一工作就当领导呢。” 她圈着季宁的手腕不撒手,指腹甚至在那细腻的肌肤上轻轻摩挲着。 精神处于极度紧张的季宁根本没有发现她的这个小动作,用接圣旨一般虔诚又卑弱的态度专心听尹清澜讲话。 “我是觉得宁宁做事认真仔细,再忙也不会出乱子,事事安排得稳妥极了,而且还有自己的想法,做事情一点也不匠气。” 季宁听着尹清澜那句”做事有自己的想法时”,突然想起了酒店那晚尹清澜被下药,她擅自主张帮尹清澜纾解...... 领导大都是话里有话的,季宁并不认为尹清澜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她一定是有所暗示。 沉寂的记忆再一次攻击了她,她心灵大受震颤,细细粘合的水晶又一次碎得稀里哗啦,这一次,碎得太过厉害,再怎样都粘合不回来了。 “对,对不起澜姐,上次是我自作主张冒犯了您....” 季宁低垂了眉眼说着,眼泪就这样下来了。她想离开这里,远离尹清澜,躲到没有人看到的地方好好哭一场,然后把她青春期所有有关尹清澜的幻想打包,封存起来,然后掷入海底。 一切都结束了,她想。 “留下来吧,今晚在我这儿睡。” 33心意被轻而易举地戳破了 轻柔的声音响起时,季宁猛地抬头,嘴巴张着,目光却望进了一汪深邃又柔情似水的成熟眼眸。 在那双眼眸里,她今晚所做出的所有反应都是可预见的。 她惊讶,大脑来不及产生思考。 “为,为什么....” “虽然上次意识昏沉,但还是有感觉的,宁宁弄的很舒服。” 尹清澜说这话的时候唇边是挂着笑的,她说的每一个字季宁都能理解,可连起来的时候却成了天书,那句话在脑海里来回转着,翻腾着,差不多半分钟后她才真正理解了这句话。 “我,我可以再帮您做的。” 羞赧的两团绯红浮上了脸颊,很快她的脸便红透了,因为尹清澜的话,也因为自己大胆到恬不知耻的言论。 尹清澜轻笑,“我不是这个意思。” 手暧昧地摩挲着她的脸颊,滚烫温度煨在手心里,凝着一团氤氲热气。 “还不懂我的意思吗?” 大领导的心思哪是季宁这种级别的人能猜得准的,她为难地看着尹清澜,眼睛里浅浅含着一汪泪。 尹清澜看出了她的纠结,季宁明明是个挺聪明的年轻人,但有时候却愚钝得像个孩子,尤其在面对自己的时候。 她把人拉近自己,吻落在了年轻女孩的唇上,再落到眼睛上。 慌乱扇动的眼睫末梢扫在了她的唇上,酥酥痒痒的。 “我们六年前见过吧,在攸化县一中,我给你颁过奖。” 她沉静的眼眸里映着一张慌乱、惊喜又紧张的脸。 “是,是的。” 没想到她竟然还记得六年前的自己! 这是多么大的幸运、福气。 疯狂涌动的情绪让季宁几乎丧失了语言功能,她只能像个傻子一样怔怔地看着尹清澜,嘴巴和眼睛一样张得圆圆的。 滑稽中透出纯真的稚气,也只有现在这种时刻才像个孩子,而不是那个大家口中足够靠谱又细心的骨干科员。 尹清澜笑了,平静的湖面荡起了温柔的涟漪,微弱的光电细细闪烁着。 她心下一软,又在季宁脸颊处落下了一吻。 “喜欢我吗?每次看我的眼睛,你都很害羞。” 原来,原来她早就察觉了。 季宁是不敢看她的眼睛的,一看到就会害羞,不知所措,努力建起的防备轰然倒塌。 所以她几乎每次要跟尹清澜对视都会把目光稍稍往下偏移一些,这样显得既礼貌,又不至于让她害羞到讲不出来话。 可是如今她的那些小心思全被尹清澜展露了出来,好像自己最隐秘的阴晦都被翻出来晒在太阳底下了,她觉得自己无处遁形,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对方。 “我,我....” “不要对我撒谎哦。” 尹清澜讲话难得带着俏皮的尾音。 “喜,喜欢的。” 季宁一颗心又酸又软,把头深深低下。 尹清澜眼里滑过一抹果然是这般的笃定,“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是,就是您刚刚说的那时候。” 这是她仰慕、暗恋了好多年的人,她能对她说谎吗?即便是自己失去了所有的体面,她也要维持尹清澜的体面。 她大可以说出一个最近的时间,理由也可以是被尹清澜的人格魅力这服,以维持自己的体面,但那便意味对尹清澜说谎,她做不到。 所以即使是6年的真心被扔在递上践踏,她也心甘如怡。 “来H市读书,考来市机关也是因为我吗?” 相比于季宁的混乱、情绪化,尹清澜表现得极为淡然,她是最精明老练的猎人,尚未出击,猎物便自投罗网了。 她只需要把网慢慢收紧,便可拥有她看上的猎物了。 “是。” 心意被轻而易举地戳破了,让季宁莫名有些想哭,眼泪又掉了下来。 34可以脱下吗?我想看看它们 “哭什么。” 尹清澜叹息了一声,把人拥入怀中的同时吻上了她挂在脸颊上的一颗晶莹眼泪。 咸涩在舌尖弥漫开来,她吻了一颗,另一颗又掉了下来。 “我不知道,就是想哭。” 季宁摇头,吸气的时候瘦削的肩膀也跟着颤了一下。 手上环着的那截腰只有细细的那么一拃,尹清澜不由得环紧了,不敢怎么用力,怕把她弄坏了。 温柔恬静的年轻女孩连哭也是美丽的,梨花带雨的娇弱,让人于心不忍,想把她抱在怀里哄,想吻光她所有的泪,这样就不哭了。 但尹清澜有自己的打算,她的手从那截细软的腰,摸了进去。 年轻人的肌肤软弹光滑,是如绸缎般的触感,靠得近了,她身上的软香也袅袅地往鼻尖绕。 安静的卧室里灯火昏暗,看人也看得不真切,朦朦胧胧的仿佛隔着一层薄纱或者水雾。 线条被晕染,轮廓更柔和,眼泪是浅浅的溪流,沾湿的脸颊是绸衫。 “要我帮你止住哭泣吗?” 她眼底掩着如许的晦暗,灼灼的冰焰蹿起,燃烧,冰层出现裂纹,随后崩塌,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季宁其实是没听清尹清澜说什么的,但不拒绝尹清澜总是不会出错的,她胡乱地点点头。 内衣扣被解开的时候季宁颤了颤,被尹清澜唇贴着唇吻上的时候她大脑有短暂的空白。 下唇像被吮吸果冻般吮着,舌尖在唇内侧的幼嫩粘膜处来回扫着,她紧张到不敢呼吸,捏着拳头一时之间忘了哭。 眼睫被泪水黏凝成一小簇一小簇,太阳花似地打开着,眼睫根部凝着一洼浅浅的水渍,哭得发红的眼瞳稍稍扩散着。 然后,一尾灵动的滑溜溜的东西钻了进来,上颚被舔的时候,季宁明显抖了抖。 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头,当那尾舌攻城掠地地侵入,纠缠的时候,季宁被迫节节退缩,可越退缩,她爱慕的女人便越追来,逼得她退无可退。 羞赧可怜的舌尖抵着入侵物,却被勾缠着直接拖入到另一个陌生的口腔之中,直到被吮得发麻,才被放回去,瑟瑟地绻在口腔里。 氧气逐渐变得逼仄,缺氧导致的晕眩感加剧,她喘不过来气,大张了嘴想要呼吸空气,却被女人柔软湿滑的唇舌牢牢堵住。 “呜....” 她指间攥了一点尹清澜的衣服,不敢用力,小心翼翼地攥着,像是央人更进一步,又像是求人停下。 一吻结束后,季宁被憋得满脸通红,偏过头去大口喘息。 随着氧气的注入,理智也慢慢回笼。 这是她的初吻,她在和暗恋的女神接吻,舌头缠着舌头的那种! 这个认知一浮现,她的脸更红了,漫漫地烧出去一大片绯红,似天际边最艳的火烧云。 “看,这不就不哭了吗。” 尹清澜笑了,向来浅淡无欲的唇染上了嫣红,配着眉眼的秾稠,分外绮丽。 她指腹摩挲着季宁的脸颊,并烙下一吻。 季宁痴痴地望着她,宕机的大脑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 直到内衣扣被解开的那一瞬,胸前的双乳释放地从罩杯里”跳”了出来,然后从未曾有外人拜访过的柔软处抚上了一只温柔的手。 季宁猛地颤了一下,手下意识地抬起来了些,在指尖要碰上尹清澜手臂时又颓然垂下,她睁着一双要哭不哭,带着期待又掺杂着挣扎、纠结的水眸,哀哀道,“澜姐....” 真可爱,连拒绝自己也舍不得的话,可是要被一口吃掉的喔。 “宁宁想我停下吗?如果想的话,告诉我,我会停下。” 她双眸里浸着秾秾深情,透过那层深情,内里却是不费吹灰之力的笃定。 季宁摇头,低垂了眉眼的模样是再明显不过的默许。 尹清澜笑了,在年轻女孩光洁饱满的额上落下一吻,手包住了满盈的绵软和饱满。 她忍不住叹息,怎么会这么软,像她第一次乘坐飞机时,飞机一头扎进了厚实松软的云朵,又像是傅筠还小时在街边买过的棉花糖。 人间一切形容柔软、幼滑的词汇都不及她手心盈着的这对乳。 和洗澡时自己摸自己时很不一样,即便尹清澜的手不带任何情欲地做着收拢的动作,季宁也觉得浑身酥麻得厉害,双乳胀胀的,乳头很快便硬挺了起来,乳孔发胀,像是要从那小小的孔隙里流出什么似的。 她想喘,几乎抑制不住呻吟,可又怕尹清澜觉得她太过淫荡,她实在不想在女神面前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只好撇过脸去,将脸藏在凉津津的发丛里,张了唇吐出炙热的呼吸,发出无声的喘。 “可以脱下吗?我想看看它们。” 睡衣早就乱了,一边的肩头从宽松的领口处露了出来,颤乎乎的奶自然也露出了小半,白腻得晃人眼。 要是衣服在往下扯一些,将会看到那对浑圆饱满的乳房上落了密密迭迭的指痕,淫秽的交错着。 季宁睁开眼,半张脸上斜着落了许多发,她像是躲在了秀美的发丛中,遥遥地望过来一眼,然后极轻地点点头。 35宁宁教教我好吗? 就这么一眼,尹清澜感觉自己像是被蛊到了似的,手心热麻麻的,咽喉发哽,催促着她去含住什么、吮吸什么似的。 宽松的睡衣被轻松剥落,当季宁胸前的风光一览无遗的时候,尹清澜呼吸一窒,眼里盘旋中怪异的隐晦微光。 “真可爱。” 她被压低的声音是干涩而沙哑,分别在那两颗樱果上吻了吻。 “啊——” 温润的濡湿落在乳尖,这次季宁敏感得溢出了声。 因为自己的呻吟,让她更害羞了,羞赧地拢了手臂想要藏一藏,遮遮羞。 但吻都吻了,摸也摸了,再做出双臂交叉的模样就太矫情了,可不做些什么自己心理上也过不去,精神上无法接受这么开放淫乱的自己。 于是她双臂紧紧夹着胸两侧,肩膀内扣地做出了收敛的姿态。 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这个动作下,胸侧的肉也被挤着往中间拢,那对漂亮坚挺的乳房看起来就更大了,顶端嫣红的两点更像是因委屈而哭红了的双眼。 尹清澜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咽喉滚动的艰涩,她得十分努力,才能维持住表面的体面。 “宁宁躺下好吗?” 季宁成了尹清澜手里的木偶娃娃,她的意志全然依附在了尹清澜身上。 她听话地躺靠在了枕头上,尹清澜则覆盖在她胸前。 对方同样刚洗过的发柔柔地垂下来,有的落在胸上、腰腹上,发梢搔得皮肤痒痒的,她悄悄伸手去握那黑蛇一般的发,才发现根本握不住,那些过于柔滑的发屡次滑出她的手心。 尹清澜用比刚才湿吻还激烈的吮吸力道吮她的乳,余下的那只也被尽数拢在掌心里,好似被猎人捕获的兔,只颤巍巍地轻晃着。 尹清澜的唇好烫,从她胸前一直吻到了她的腰腹,似乎看她平坦细韧的腰腹泛起小颗粒的时候格外可爱,滚烫的唇舌便在那过多地停留、舔吮了一段时间。 亲吻、揉胸,季宁都能说服自己接受,但尹清澜扯下她的睡裤,布着蜷曲耻毛的黑茸阴阜暴露在视野中的时候,她的胆怯、羞赧也暴露无遗。 “啊!澜姐!” 她双手交迭着盖住那个过于羞耻的部位,光裸的大腿紧紧并拢着,因为过于害羞,周身都浮起了淡粉色,好似漫山遍野开得浪漫的桃花。 水盈盈的一双美目震颤个不停,其中各种情绪轮番上演。 她情绪外露得如此明显,那双眸子又清澈见底,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十数年的早已修炼成精的尹清澜怎会不知她在想什么。 “害羞了吗?”她吻在季宁绷紧的手背上。 “澜姐不要看....” 她眼眶里很快又盈满了两汪泪,泪眼朦胧也怪好看的。 “宁宁好不公平,明明上次也看了我的。” 修长白净的手指抚上了季宁的手,顺着手背上突起的细骨、青筋,慢慢滑到指关节处,耐心十足又游刃有余地轻轻敲点着。 “把手松开好吗,我想看看它,看它是不是跟宁宁一样可爱、害羞、又漂亮。” 她知道的,她知道自己无法拒绝她的。 季宁羞得流了泪,脚趾紧紧勾绻着,紧紧捂着阴阜的手却还是松开了。 她从未看过自己的下体,害怕那里黑黢黢的长满了毛发,实在难看。 她哭,那里也是湿润的,娇嫩的层迭花瓣上沾满了透明的凝露,好似清晨被露水浸润的蔷薇,娇柔又纯美动人。 季宁白,那里的颜色也娇,没有一点儿色素沉积,她毛发偏少,集中在阴阜上,阴唇这块光洁幼嫩得紧,粉白的穴,颤巍巍的蜜大腿,风光绝美。 尹清澜眼底有暗色在翻涌,她凑得更近了,掺杂着麝糜的甜蜜香味萦绕鼻尖,她情不自禁地抿了抿唇,舌尖在上颚来回滑动。 “很漂亮,真的。” 她低垂了眉眼,珍重的吻,落在了穴心。 季宁忍不住夹了腿,然后发现尹清澜在用脸颊轻蹭着她大腿内侧的软肉,她怕把人夹疼了,连忙松开腿。 然后尹清澜又吻了吻她的穴,这次还抿了点软肉吸了几下。 等人再次从她双腿间抬起头来时,唇瓣沾了爱液,看起来亮晶晶的润泽,季宁看一眼,脸就红透了。 肌肤的淡粉也变成了偏红的蜜桃粉,让人想把她一口一口咬掉。 “宁宁教教我好吗?像你上次对我做的那样。” 她抚摸着那触感绝佳的腿肉,手背故意蹭了把阴户。 “呜....” 每当受到了强烈的刺激的时候,季宁都发出呜咽般的呻吟,隐忍的,可又是实在忍不住的,极其撩人。 她喜欢听季宁发出声音,只不过季宁太害羞了,把那些可爱的声音都压下了。 季宁感觉自己像是喝了太多的酒,整个人都醉醺醺的,过分发热的大脑从尹清澜那句”今晚在我这儿睡”之后就不曾冷却过。 36舔舔它 她羞涩又磕绊地告诉尹清澜,吻吻它,舔舔它,再吸吸它就好了,一边说下面一直在流水。 尹清澜照她说的做完,就在季宁想着要结束的时候,蛇一般灵巧的舌尖钻进了那个小孔,浅而用力地做了两次抽插,然后是就着插入的动作旋转着。 每一寸软肉都被舌苔磨到了,穴口拼命收缩抽搐着,要把入侵者挤出去,殊不知更是刺激了软舌的往里深入。 穴道在刺激下蠕动、收缩,吐出一汪一汪的酸软的蜜液,已经是很过了,尹清澜在用舌的同时还用手揉搓她的阴蒂。 “啊——” 赤裸的胴体猛地弹起,又重重落下。 在双重刺激下,季宁泄出了大量水,大脑也跟着晕晕乎乎的,像是坐在一艘小船上,不断地被送上浪尖。 高潮后的身体感受很微妙,连指尖都是软的,身体浸在温泉里,热乎乎的,周身没有那个地方是不畅的。 正当她在喘息神游之际,尹清澜的声音暗暗地响了起来。 “宁宁流了好多水。” 热气氤氲着她的腿根,她的身体下意识地抖了抖,小小的孔洞翕张着又吐出一点儿蜜液,季宁彻底软成了一滩水,动都不想动了。 这时候尹清澜从她身下钻出来,和她抱在一起,吻她耳朵尖尖,吻她脸颊,声音低软而暧昧。 “宁宁流了好多水,那里也是甜的,好可爱。” 季宁眼睫颤动得厉害,就连眼尾都逼出一片红晕来。 “澜姐求您别说这些了。” “为什么呢?”尹清澜明知故问。 季宁无话可说,只好主动堵住了尹清澜的唇。 她尝到了自己的味道,那些味道混合着唾液吞下肚,灼烧着胃部,又漫漫地升起了狎昵。 她们的手动情地在对方身上抚着,很快地摸出了感觉,然后她们的位置调换,脸都深埋在对方的阴户里,大力地吮,天灵盖都要被吸出来了,用牙齿磨,磨那颗敏感的小阴蒂,让酥麻的快感蹿遍全身,爱液流个不停,再一滴不漏地被对方吮去。 身体一直在持续不断地高热着,意识模糊,只想着做爱,多次高潮后的满足感不言而喻,同样柔软的肌肤紧贴着,事后的温存让人感动得想哭。 窗外的夜色更浓了,长相怪异的猫头鹰睁着眼睛挂在树枝上,薄薄的云层时而遮挡月亮时而散开。 别墅隐在暗色里出奇地安静,只有叁个房间还亮着,一个是尹清澜的卧室,一个是季宁没关灯的客房,另一个是傅筠的房间。 12点的光景,才十岁的傅筠本应该睡下了,但她却没有,眉眼间凝着浓重的阴翳,唇则紧紧抿着,亮着的手机和平板摊在桌上。 尹清澜是最早起身的,她裸身来到衣柜,拿了件睡袍随意披上,然后手上又拿了件,关上衣柜门,绕到床这边俯身轻轻拍了拍季宁的肩。 “乖,起来去漱个口。” 她抖开手里的睡袍,往季宁身上披了上去。 做了这么多害羞的事情,季宁根本抬不起来脸,把自己深埋在枕头了,只露出了两只红红的耳朵。 尹清澜知道她又害羞了,掌心轻轻落在她后颈。 “要我抱你起来吗?我觉得可以尝试一下。” 季宁哪有可能让尹清澜抱她,她并不轻,要是把尹清澜的腰给折了怎么办? 于是季宁一骨碌地爬了起来,手忙脚乱地系着睡袍的带子。 她低着头,双腿并拢着,粉晕从耳尖淡淡地弥散开来,就连那刚被睡袍遮掩的乳房上都是粉的,好似两团粉云。 她的长发披散着,拢睡袍的时候也把头发拢了进去,尹清澜就帮她把头发从里面拨出来,在手里缠了一圈又泼墨似地散开,她的心思也如这掬黑发般散了开来。 “澜姐——” 季宁双手搭放在并拢的双腿上,坐姿乖巧地仰脸望向尹清澜。 尹清澜摸着年轻女孩的脸,叹息一般说道,“留在我身边,我需要你。” 季宁眼瞳震颤,巨大的喜悦在体内炸开,她想哭又想笑,脸上的表情一定不好看吧,她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应的了。 如果今晚是季宁旖旎梦境中的一个,那么她希望自己就此沉睡,今生不再醒来。 37你还真想我去掏垃圾桶啊 尹清澜一直就没有跟人一起睡的习惯,那段婚姻,也只是各取所需。 那个男人,她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只是完成该完成的任务,给家里也给组织一个交代,此外再没有别的联系了。 她本身睡眠质量就不太好,怕吵,一有动静就容易惊醒。 要季宁留下是一个不经大脑的冲动决定,这个决定脱口而出的当下她便开始反思、警惕,这种未经深思熟虑便说出口的念头她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对于这个冲动决定她原是有些后悔的,她不知道季宁睡觉闹不闹,上次在酒店她是昏睡过去的,对此无法正确评价。 睡前她还在想白天有个私人的碰头会要处理,要是今晚的睡眠太差的话会不会有影响,咖啡得让林妈冲泡得弄一些,还有以后再不能冲动留人过夜之类的。 意料之外的,尹清澜竟入睡得很快,睡得也沉。 季宁睡觉时很安静,乖乖地躺在她一伸手便可触碰的位置,呼吸也是浅浅的,沉稳规律的心跳就跟安眠曲似的。 尹清澜一夜好眠,醒来时忽地觉得把人留下似乎是个正确的决定。 “宁宁早上好。” 季宁醒来的时候听到尹清澜跟她打招呼,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眨巴着干涩的眼睛,可每次睁眼尹清澜都并没有消失,并且还在朝她微笑。 瞌睡一下就消失了,她眼睛跟嘴巴都张得圆圆的,头发也有些蓬乱地散着,温婉稳重的气质散去了,看起来多了几分纯真的稚气。 尹清澜笑着在她脸颊上吻了吻,“早上好,今天的筠筠就拜托宁宁了。” 季宁羞得很,把脸埋进被子里,声音瓮声瓮气地传出来。 “澜姐早上好,我会好好带筠筠的。” “平常那么稳重的人,怎么这么容易害羞。” 她声音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纵容,手搭在薄被上,下面是季宁额头的位置。 被窝里缺少氧气,季宁的脸更热了,一大早脸上就烧得火烧火燎了。 她攥紧了被子,心下里默默想到,因为你是我喜欢的人啊,对视一眼就要脸红了。 尹清澜自然也是知道原因的,有这么一个人,发自心底地喜欢着你,能不开心吗? *** 一大早,叁人一张桌上吃过早饭,季宁就带着傅筠坐上了私家车,准备前往省博物馆。 开车前,尹清澜叮嘱司机开慢点,摇上车窗的时候,两人的目光在窗沿上相遇。 尹清澜衣服还没换,丝滑宽松地套在身上,她站在早晨灿烂的阳光下,周身都染上了一层淡金色,松松挽在脑后头发上环着一圈光晕,眼睛里也细碎地闪着金箔。 季宁看她朝自己微笑,并挥了挥手,纤白的手臂搅碎了阳光。 风卷起她的衣摆,吹乱她的发,身后是盛放的淡粉蔷薇,她清浅但发自内心的笑容随着背景永远地刻在了季宁心底。 车开走了,季宁的心情还久久平复不下来,羞赧掺杂着喜悦跃然眉眼,蜷缩手指,抿唇,看窗外,小动作不断。 傅筠在一旁看着,眼神是超乎年纪的冷漠。 一到省博物馆,古朴大气与现代化科技结合的大门前便已经堆满了人,全是家长带着开开心心的小朋友。 季宁把傅筠的双肩小背包背起来,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筠筠,你的小黄帽呢?” 外面的小朋友都戴着一顶可爱的小黄帽,大概是老师统一发的,增加辨识度,以防孩子走丢。 “蠢死了,我才不戴。” 傅筠不屑地扫了一眼窗外一个个跟土豆似的黄帽。 “不会被老师说吗?” 从小就是本分好学生的季宁担忧道。 “丢垃圾桶了,要不我去捡回来?” 傅筠翻了个白眼。 “丢哪了?” 季宁拉开车门,随口礼貌地跟司机说了句谢,然后招招手示意傅筠从她这边下来。 “你还真想我去掏垃圾桶啊。” 傅筠挪着小短腿,要下车的时候瞪了她一眼。 38你昨晚睡哪了? “老师会不会说你喔。”季宁一脸的纠结、担心。 原来是担心她被骂,傅筠心情好了点,语气也没那么尖锐了。 “怕什么,她会看你澜姐的面子的。” ...... 傅筠说的不无道理,只是她才这么小,就如此深谙人情世故、潜规则,会不会影响她的成长呢。 只是还没多想,她的目光就顺着傅筠的视线看过去了,是一个年轻的妈妈在哄小女孩。 季宁当即就咯噔了一下,人家都有爸爸妈妈陪着,只有傅筠带了个辅导老师,这算什么,傅筠会不会心理不平衡,觉得自己是不被爱的小孩? 傅筠是尹清澜的女儿,即便她不像一般小女孩那么单纯可爱,季宁对她的感情也是不一样的,那种爱屋及乌的爱护让她有时候在面对傅筠的时候充满了母爱。 季宁觉得自己要做些什么,目光找寻着,突然发现傅筠的鞋带散了。 她上前一步,蹲下来帮傅筠系鞋带,叁两下地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然后她并没有及时起身,而是牵着傅筠的小小软软的手,仰着脸跟她说。 “虽然澜姐不能来,但她心里肯定是有你的。” 她的眼神那么坚定、诚恳,温婉的脸上露出这种表情实在是让人感到温暖。 傅筠也觉得心下暖暖的,倒不是因为季宁的话,而是因为季宁对她发自内心的关心和在意。 但怼还是要怼的,要不然她也不是那个让尹清澜头疼的混世小魔王了。 “你说的话连你自己都不信吧。” 她不屑地笑笑,但却没有甩开季宁的手。 尹清澜不来是意料之内的事情了,傅筠本就对她再没有任何期待,她都打算自己来的,没想到却多了一个”自以为是”又爱瞎操心的季宁。 她不想就尹清澜陪不陪她,她是不是缺爱的小孩这种事情费过多的口舌。 “你挺厉害的,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能在我家里留宿的人。” “因为今天早上要带你来博物馆啊。” 站起身的季宁眼神有些飘忽,她牵着傅筠的手往里走。 傅筠只嗤笑了一声,随后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尖锐地发问。 “你昨晚睡哪去了?我早上去你房间找你,没找到。” 季宁应该要问傅筠大早上的找她干嘛,随后顺便转移话题的,但她却没有,她的思绪一下被拖拽回昨晚,那场狎昵绮丽的水乳交融的欢爱。 她竟被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套住了话,呐呐道。 “就在那个房间啊,我上厕所去了吧,大概。” 傅筠也没想着她会说实话,只冷笑一声便止住了话题。 季宁很会照顾人,小时候父母工作忙,是她一手把弟弟拉扯大的,吃喝拉撒全由她负责。 这份责任感与细心也被保留了下来,成为她性格中挥之不去的底色。 在参观博物馆的过程中,傅筠烦了,累了,渴了她都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并及时递上水,带傅筠找个角落席地而坐地休息又或是带着她远离人群。 她怕傅筠坐地上不舒服,还会把人抱在腿上,给她盖上外套以免着凉,尽可能地让傅筠不那么难受。 全方位无处不在的贴心,饶是再挑剔的傅筠也挑不出刺来了。 季宁轻轻拍着她的背,在中午的休息时间哄她睡,殊不知她以为睡着的小孩在她怀里悄然睁开了双眼。 39愿意为了我留下吗 送傅筠回去后,也到了饭点了,自然被留下来一起吃晚饭。 傅筠闷声吃饭,听尹清澜跟季宁聊天。 “今天带筠筠真是辛苦小宁了。” 看也不看一眼她那虚伪又无情的妈,傅筠倒是悄悄看了眼季宁,看她笑容温婉,目光如水般温柔。 “不辛苦,筠筠很乖的。” 她是真的这样认为的,虽然傅筠性格有些不太好相处,但不闹人,脾气也不犟,总体来说还是很乖的。 再加上有尹清澜这厚厚的滤镜在,她看傅筠自带友好光环。 傅筠虽然撇撇嘴,但唇角还是抑制不住地翘起了点。 吃过晚饭,傅筠要去学校,季宁也说要走,尹清澜顿了一下,让她来书房。 书房自带肃穆沉重气氛,封闭的空间让季宁莫名有些紧张。 尹清澜和季宁侧对着坐下,她十分自然地牵起季宁的手,笑容和蔼。 “我以为我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看到季宁眼里流露出迷茫,尹清澜说得更直白了些。 “留下来,好吗?” 看着尹清澜眼里映着的自己,季宁不敢多做停留,匆匆错开视线,落在尹清澜白净的手背上。 “可是筠筠要去寄宿了。” 她留下来也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不是为了她,为了我,我需要宁宁,宁宁愿意为了我留下来吗?” 尹清澜握紧了季宁的手,恳切道。 “!!!” 季宁猛地抬头,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面露震惊的自己。 她的心脏颤得厉害,就连指尖都是颤抖的。 尹清澜话里的信息量太大,砸得她脑袋晕乎乎的,她被膨胀的幸福和激动充盈着,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样的反应,只看到尹清澜清明的眸子里忽地荡漾了笑意。 然后她就被尹清澜抱住了,清润的声音钻入耳道,“谢谢宁宁。” 季宁就这样留了下来,因为第二天是周一,她没有正装穿,尹清澜便贴心地要跟她一起回宿舍。 “喜欢听什么歌,宁宁自己连蓝牙就好了。” 坐在驾驶座上的尹清澜调出界面让她连,季宁连了蓝牙放了一首轻缓的英文歌,缠绵的语调像是在跟情人孜孜不倦地告白。 封闭车厢里的气氛轻松惬意了起来,尹清澜心情不错地跟着节奏哼了两句已经重复了一边的副歌。 聊的话题也是轻松向的,笑声不时响起。 尹清澜的手机震动了三次,在最后一次的时候季宁悄悄看了一眼,发现都是同一个人发来的消息,尹清澜给对方的备注是名字+职位,这是税务局那边的一个领导。 多次发来消息肯定是有事,但尹清澜看也不看一眼,季宁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一下她。 她指了指手机所在的位置,“澜姐,你手机来消息了,要看一下吗?” 尹清澜只瞄了一眼手机亮起屏幕上弹出来的微信消息,“先不用管,密码是四个九,宁宁帮我开下静音吧。” “嗯嗯好的。” 季宁点了四下九,锁屏便解开了,弹出的界面正好是微信,一眼看过去全是政务工作群,她不敢到处乱瞟,设置了静音后立刻将屏幕熄屏,手机放回原位。 “今天在博物馆做了什么?筠筠看起来心情挺不错的样子。” 季宁把今天小黄帽那件事跟尹清澜讲了,只见人摇摇头道,“这孩子从小就是这样,不合群,有自己的想法,说话又难听,有时候怪招人讨厌的。她班主任跟我提了几次了,委婉告诉我可以带她去看一下心理医生,我跟她说了去看心理医生的事,她反倒呛我,”该去看心理医生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刚开始我还却是挺生气的,后面想想也不是没有道理,我陪她的时间太少了,筠筠怨我也是应该的。” 她说完后眼睫垂了下来,样子看上去有些落寞。 季宁的心一下就揪了起来,她下意识地维护尹清澜。 “不不不,澜姐您这么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筠筠现在还小,她以后能理解。” 她的手攥紧了安全带,眼神里流露出灼灼的坚定。 “这样吧澜姐,以后筠筠有什么活动我都可以带她去。” 奋不顾身的热血小狗似的,尹清澜被脑海里突然蹦出来的联想逗笑了。 “那真是辛苦宁宁了,有宁宁带她,我也就放心多了。” 她笑起来的模样是眉目舒展的,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的。 季宁因为自己能帮到尹清澜,替她分忧解难感到十分满足。 “筠筠很乖的,虽然有时候她可能因为不会表达,所以呈现出来的那面跟她实质想表达的那面是不一样的,但她还是一个很好的小孩子。” 她自顾自地说着,没有注意到尹清澜悄然变化的神色。 40宿舍 尹清澜含笑的眼睛暗了些,眼底铺满了冰层。 最了解傅筠的其实恰恰是尹清澜,这孩子没有季宁说的那么好,她恶劣、孤僻、目无尊长,常常会在学校做些欺凌同学的行为。 但季宁是这般善良的人,她看到的往往都是别人好的那一面,正如她看尹清澜,有能力,待人处事温和有礼,还是个好妈妈。 可她不知道的是尹清澜温和的表面下是满满的算计,每一步季宁都被牵引着往她精心布置的陷阱奋不顾身地跳下去。 尹清澜之所以会表现出对傅筠的愧疚、懊悔,其实也是想在季宁面前立”完美人设”,本质上的她自私冷血到对亲生女儿傅筠都没有什么感情。 季宁这个人是真到有些”蠢”的地步了,自以为把爱慕她的情绪掩藏得很好,其实什么都躲不过她的眼睛。 尹清澜难得遇到个可心的小家伙,想把人心甘情愿地留在身边。 “她会喜欢你的。” 她笑得很真,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根本就不在乎傅筠喜不喜欢季宁。 “宿舍有点小,澜姐见笑了。” 拧着钥匙打开门时,季宁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垂了脑袋。 尹清澜的目光越过她的头顶望向里面的一居室,房间虽然小了些,但收拾得很是干净整洁,淡色系的配色让房间看起来雅致中又不乏少女心。 “怎么会,收拾得很温馨。” 收回目光的尹清澜揉了揉她的发顶,又捏了捏她藏在发丛中的白净发热的耳尖。 季宁在收拾衣服、证件那些,尹清澜就拿她桌上摆的小东西在看,看得认真极了,像是要把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刻进脑海里。 季宁收拾得很快,不一会儿小行李箱就装满了,里面全都是她近期会穿上的衣物以及重要物品,她拉起行李箱的拉杆,对尹清澜说。 “澜姐,我收拾好了。” “嗯好,这样要带上吗?” 她手里握着一个雕塑小人偶,将脸的那面朝向季宁,给她看。 “不用。”季宁轻轻摇头。 “我把这个拿回去吧,怪可爱的,像你一样。” 尹清澜却把小人偶收拢在了掌心,笑容中带着几分缱绻的柔情,笑盈盈的眸子里像是在看她最心爱的恋人。 看到这样的尹清澜,季宁还是做不到不心慌意乱,她觉得害羞极了,胡乱地应了声转身就想往外躲。 可她的计划却没有完整地实施,她被尹清澜圈住了手腕,拉回了身边,后腰抵在桌上接受对方的亲吻。 柔软的唇瓣贴着,收拢了做吮吸状,随后舌尖探出,舔了下对方自然闭合的唇,然后再灵巧地钻进去,舔扫她的上颚,感受着怀里年轻女孩细细的战栗,每一颗牙齿都被舌尖扫过,勾了她的舌尖,引着她做出回应.... 亲吻这种事情是不需要学的,只要收住牙齿不磕着对方,不管怎么做都只是情感表达的另一种延伸罢了,而只要女性想,她天生就是最佳的情感表达者。 心跳加速跳动,血液的流速也加快,肌肤开始发热,很快变得滚烫,附着在皮肤上的香气在温度的催化下扩散得更快了,这样两人之间便萦绕着一股馥郁又暧昧的软香来。 季宁羞涩地回应着尹清澜的吻,不管她用什么技巧,她都迎上去,勾了对方的舌或者含裹了对方的唇有节奏地吮吸着。 一双细腻的手顺着季宁的衣摆摸了上去,隔着胸衣温柔地揉捏着那对饱满温顺的乳房,酥麻随着对方手上的动作不规律地传来,让舌根被吮得发麻的季宁抑制不住地大喘气。 “呜呜——” 年轻的女人鼻腔里哼出娇软的嘤咛,小勾子似地勾住了尹清澜心底的那点儿隐晦难堪的瘾。 她更深地吻季宁,伸长了的舌尖恨不得能舔到她咽喉,想看人在生理性地反呕中将她裹得更紧。 季宁敏感,光是被这样摸着,乳头便硬挺地顶在了薄薄的海绵上,激凸得好明显,小石子似的一小颗圆点,尹清澜便隔着胸衣在她乳头周围打圈,逗得那具纤细单薄的娇躯止不住地发颤。 41我跟它都归属于澜姐 一阵天旋地转,季宁倒在了床上,尹清澜怕她磕着了,还贴心地用手给她垫了垫。 分开的唇瓣再一次胶合,亲吻时发出的唾液搅拌声让人感到羞耻的同时又更容易动情。 季宁勾了尹清澜的舌吮,吸她的下唇,让那颜色浅淡的唇色变得鲜红诱人,充满欲色。 尹清澜的手在季宁身上游走着,她尤其钟爱那对一手刚刚握满的乳房,在上面停留的时间也是最多的,突然,她的手越过了平坦的小腹,往季宁双腿间的部位抚去了。 隔着软牛仔布料打着圈地揉着那个隐秘而小巧的部位,她的力道时轻时重,有时候像是羽毛落在了上面,带来一片酥酥的痒意,有时候又是重重地碾压,然后整个阴户都是顿顿的麻意。 “呜——” 季宁被撩拨地喘出了声,盈满了生理性泪水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尹清澜。 “要吗?” 她拿指尖抵着裤缝搔刮着季宁的阴蒂,抬眸轻笑的那一瞬,季宁被惊艳到了,内心激荡不已。 明明脸还是那张脸,气质也还是端庄的,就因为眼神里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整个人给季宁的感觉就不一样了,妖冶而缠绵的,像是在温柔乡里泡过似的,让人无法抵挡她的魅力。 季宁微张着红肿的唇,她的欲被勾了起来,小小的穴口翕张着,她渴望着尹清澜的爱抚、渴望尹清澜手指的进入。 可是她还没洗澡,今天又带着傅筠在外面待了一天,即便尹清澜不嫌弃,她也会觉得不好意思,难以接受。 她松松抓住了尹清澜的手,摇头。 “别了吧,今天出了好多汗还没洗澡,先回去吧。” “好。” 成熟理智的恋人最好的就是这点,能够克制住,不会乱来,给出的选择都是能接受的,情绪很稳定。 两人相拥着平复好激荡的情绪以及生理反应,简单整理了之后才拉着行李箱离开了这个季宁住了两年的地方。 “我明天怎么去上班啊。”季宁纠结地咬着下唇问。 “跟我一起。”尹清澜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 她们正经过商业区,车速慢,五彩斑斓的灯光冷冷地映在尹清澜脸上。 季宁看向她的时候,正好尹清澜也看向她,两人目光对视时,季宁能够看到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彩色。 “要是被别人看到我从您车上下来,这会不会不太好啊。” “放心,你从另一侧下来就好了,就算被人看到了也没关系,宁宁又不是男孩子,看到的人只会认为我们是住在一起的亲戚,就算传出去了也没什么,他们会因为忌惮,不敢随便欺负、指挥你干活,这样不是更好吗?” 话是这么说,等真的传出去了就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但现在也只能先这样办了。 季宁回了声”好”,收回的目光放在了车窗前,那是尹清澜从她房间桌上拿的说像她的小人偶,此刻正乖乖巧巧地立在前窗。 她一伸手把小人偶拿了下来,握在手心里,是个陶瓷的小玩意,已经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买的了。 “这可是我拿回来的,宁宁可不能窃取了我的劳动成果。” 尹清澜难得说了句俏皮话,季宁”噗呲”一声笑了,也顺着她的话开玩笑,神态娇嗔地瞥了她一眼。 “您都说从我房间里拿出来的了,它的归属权自然属于我了。” “好吧,它归宁宁,宁宁就归我好了。” 尹清澜无意间的一句话让季宁臊红了脸,蒸笼似的热腾腾地冒着气,好在车里光线暗,她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也不用担心尹清澜会看得到。 车载音响连着季宁的蓝牙,放着她最喜欢的一首歌,金玟岐唱的《岁月神偷》,正好唱到”别怪我贪心只是不愿醒,因为你只为你愿和我在一起”。 抒情富有岁月感的声音让她想哭,这首歌从前她一个人听了无数遍,歌词都背熟了,如今竟能和照亮了她整个灰败青春期的人坐在车厢里一起听。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把手心里攥着的小人偶摆放回原位,轻缓的声音中带着无比的郑重。 “我跟它都归属于澜姐。” 尹清澜的眼皮跳了一下,除此她的表情管理满分。 外面正下着小雨,滴滴答答的落在前窗上,小小的雨滴溅出蒲公英似的圆伞。 雨刮器正在规律地摆动着,将挡住视线的雨滴尽数抹去。 H市是南方几省出了名的繁华热闹,是经济高速发展的省会城市,商业街灯火通明,凌晨三四点了路上还是人。 绚丽的夜灯亮晃了人的眼,可隔着冰冷的薄雾和雨水,却是冷冰冰的,像一只只怪眼,美丽是它的表象,底下却是冷酷的残忍。 和尹清澜眼底更冷、更薄情的底色交相辉映,分不清是着冷艳的灯光让尹清澜的眼底更薄凉,还是尹清澜眼底的冷冽让这灯光更冷峻。 没想到她一句随口而出的俏皮话,竟会听到季宁如此认真,这般赤诚的表白。 42小媳妇似的靠过来 尹清澜准备洗澡,季宁就跟个小媳妇似地靠过来,帮她解开衣服上繁琐的纽扣。 见她要盘发,于是很快变魔术似地变出个鲨鱼夹给她,睡衣帮她迭好了放在架子上,浴巾也是整整齐齐地放在睡衣边,触手可及的距离。 在酒店的时候季宁就摸清了尹清澜洗头发的规律,雷打不动的隔一天就洗,于是吹风机也从盥洗台下的柜子里拿了出来,插好了电,干发帽则放在浴巾上。 正如尹清澜所预想的那般,季宁是真的很贴心也很会照顾人,这些琐碎的事情正好是她厌烦的,有季宁在,她就什么也不用操心了。 洗完头发洗完澡的尹清澜穿好了睡衣,来到盥洗台这边打算吹头发。 原先的那个用了好多年的吹风机坏掉了,她跟负责采购的年轻小姑娘小王说了一声,第二天就送来了新的,她也没看,让林妈收着了。 这也是她第一次用这个叫什么负离子的吹风机,倒腾了半天也没把吹风机打开,不耐烦的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她深呼了一口气,放缓了声音。 “宁宁,吹风机怎么也打不开,来帮帮我好吗。” “欸,来啦澜姐。” 季宁一打开浴室,就看见尹清澜皱着眉头把吹风机递给她。 她赶忙上前,三两下地把吹风机打开了,一边操作一边说明。 “因为这款吹风机功能较多,所以操作会复杂一点点....这样按一下,再按两下就解开了。” 尹清澜看得眼花缭乱,摇着头当场放弃,“现在的东西越做越复杂了。” 尹清澜是有点生活废的,她希望日常生活接触的东西越简单越好,工具是傻瓜似的设计,直接用就行,不用动脑。 她在工作中需要伤脑筋的地方实在太多了,要是日常这些琐碎弄得不顺心的话,她会忍不住发脾气的。 “让小王明天再买个没有这些乱七八糟功能的最简单的款式就好了,真是难折腾。” “这种吹风机不伤发质,而且不烫头皮的,留着吧,以后都由我来帮您吹头发。” 季宁提出这点的时候深得尹清澜的心意,那股积压在胸前的抑郁之气也瞬间消散了。 她工作要盘发,头发太短了不好盘,扎马尾无论高低都实在不像话,只好留着一头及胸的长发。 她头发多,又爱干净,即便是干发也坚持隔一天洗一次,每次吹头发都是一件苦差事。 季宁踮起脚,双手落在尹清澜脑后,动作麻利地解开了干发帽的纽扣,把湿法放下来,干发帽则挂在一边的小挂钩上。 她怕尹清澜弯腰太久难受,还猫着腰从盥洗台下拿了张小矮凳,这小矮凳大概是尹清澜洗头久了或者吹头久了难受备着坐的。 “澜姐您小心着坐。” 尹清澜”嗯”了一声后,就背对着季宁坐在了那张小矮凳上。 吹风机开始了运作,就算贴着头皮吹也不会觉得烫头皮,声音也小,尹清澜对它的意间可算是彻底平息了。 季宁的手指温柔地在她发丛间穿梭着,吹风机的风吹在头皮上是酥酥的,尹清澜舒服地眯起了眼睛,感觉再吹久一点她就要睡着了,遂打算跟季宁聊会儿天,转移下注意力。 她执起落在胸前的一缕湿发,“头发太长了,得抽空去剪短些才行,每次吹得手臂又酸又累,也累着宁宁了。” 吹风机的声音虽然小,但还是有干扰的,尹清澜的声音传到季宁耳朵里就有一种慵慵懒懒的感觉。 “没关系的,我臂力好,举个吹风机十分钟根本就不算什么。” 能给尹清澜吹头发,就算每天半个小时也心甘情愿,乐在其中,更何况是不到十分钟的事呢。 “在锻炼吗?我摸摸看。” 尹清澜转过身来,抬了手要去摸季宁的手臂。 季宁忙矮下身,将没拿着吹风机的那边的手臂凑过去让她摸,她怕风吹到尹清澜眼睛去了,拿着吹风机的手腕还转了过去,让风吹向墙壁。 尹清澜的手从她细细的小臂摸到大臂,线条紧致又柔韧,她摸完季宁的,又对比似的依次摸了摸自己的。 “是哦,你的手臂确实紧致好多,真是漂亮。” “您的手臂也很漂亮,像枝蔓一样纤细。”季宁很是真诚地夸赞道。 她对尹清澜有很厚的滤镜,就像有些追偶像狂热粉丝,叫生命粉,ta们对偶像的要求就是只要偶像活着就很好了,偶像呼吸都觉得ta好棒,我好爱。 虽然有些羞耻,但季宁对尹清澜的仰慕跟爱恋就是这般热烈且盲目。 她生活中几乎没有什么是她真的热爱的东西,她把自己所有的热爱都投注在了尹清澜身上,光是看着她,想到她,都会觉得非常幸福。 尹清澜转过身去,笑意浮了满脸。 “就宁宁嘴嘴甜,会夸人。” 43怎么这么好骗 给尹清澜吹完头发就到季宁洗澡了,今天她带着傅筠在省博物馆运动量超标,集合的时候又在火烤似的室外待了好一阵,出了很多汗,所以是必须要洗头的。 等她洗澡洗发再吹干头发出来也才半个小时,正倚在床头看书的尹清澜看她出来了就笑着朝她招招手,“宁宁过来我这儿。” 说罢她的书也扣在了床头柜上。 季宁刚脱了拖鞋单膝跪在床上,支撑在地板上的脚刚从鞋面退出来一半,就被尹清澜圈着手腕往怀里一把拉过,拖鞋”啪”的一声落在地上,季宁也”啊”地一声歪倒在了尹清澜怀里。 她第一反应不是控诉尹清澜把她弄倒了,而是马上从尹清澜身上爬起来,紧张地看着她。 “有没有把您磕疼了?” 尹清澜自认为自己是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的,可看着季宁这样,心暖的同时也升起了点恶劣阴翳的念头,忍不住想要欺负她。 看她的底线究竟在哪里,该怎样才会对自己生气,对自己心升埋怨。 眼眸闪着幽幽的暗光,尹清澜故意蹭了下下巴,“磕到这里了。” 然后就看人跪坐在床上,很担忧地凑上前,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下巴。 “发红了,痛不痛。” 哪里是她磕的,分明是尹清澜刚才自己大力揉的。 尹清澜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揉了揉她的发顶,发出一声悠然的叹息。 “怎么这么好骗。” 季宁是真的很好骗,因为她是那样全身心地爱着尹清澜。 虽然她自己就是常人眼中的弱女子,纤细、娇弱,但她却不这样看自己,她反倒觉得自己是抗压又健壮的,尹清澜才是那颗易碎的,需要被小心呵护的珍宝。 看到尹清澜没事季宁才松了口气,委下些腰身,让尹清澜抬手揉她发顶的时候不至于太累。 垂下的眼睫在柔白的下眼睑处投下了一弯美丽的剪影,放轻的声音软得像撒娇。 “不要欺负我啦,我真的会信的。” 她把最脆弱的后颈都露了出来,对自己信任又虔诚,怎么能让人不想要欺负她呢。 尹清澜生下傅筠是迫于家庭压力,对傅筠的态度薄情到近乎冷血,基本上出了月子便立马返岗忙于工作,傅筠是被保姆带大的。 傅筠0-6岁这个阶段尹清澜是最忙的,忙着晋升忙着出政绩,有时候回来一趟傅筠都认不得她了,喊她阿姨。 傅筠对她不亲这是一定的,养成了这样一个乖张叛逆的性格尹清澜脱不开关系。 但她对傅筠没有任何愧疚,现在母女俩的关系剑拔弩张,傅筠还没到青春期就让她各种头疼了,要是傅筠到了青春期,家里肯定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对比之下季宁真的太乖了,又贴心,还那般仰慕她,就算尹清澜冰霜似的心也被暖化了,怎么看季宁怎么顺眼。 她把季宁拉到身边,搂着她不停地亲,埋首在她脖颈间深嗅着。 “怎么这么香,香香软软的宁宁。” 微凉的鼻尖和柔软的唇瓣不断触碰着颈部敏感的肌肤,酥痒也密密地攀上了身,肌肤防御似地绷紧了。 季宁眨着眼,细细的手指搭在尹清澜肩上,蜷缩着,像是要把她推开,又像是要进一步地靠近她。 “我用的洗护用品跟澜姐的是一样的。” “不一样。” 尹清澜斩钉截铁地说道。 即便用的是相同的洗护产品,但尹清澜就是觉得季宁身上的味道更好闻一些,兰花清雅的淡香带着湿润气息,越是靠近便越好闻,鼻尖深陷肌肤时还能嗅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甜来。 这味道让尹清澜有些上瘾,她闻不够,鼻尖下意识地从脖颈间滑到柔软饱满的胸前。 她整张脸都埋了进去,因为由脂肪组成的乳房实在太软,能够完美地贴合她脸部五官极轮廓的起伏。 她埋在里面,就仿佛飞鸟落在了栖息地,世界一片寂静,一切纷扰、挣扎通通被排斥在外,这片温柔乡唯她独有。 “宁宁身上的更好闻一些,是因为混合了体香吗?” 胸前的气味更馥郁也更香甜,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缓说道,声音像是陶醉的呢喃。 胸前只留着一个黑脑袋,微凉的脸庞毫无遮挡,直接肉贴肉地触上了乳房。 她心脏跳得好快,就在耳膜边响,而且整个身体都随着心脏的跳动从而引起了共振,她猜想尹清澜也肯定听到了。 这让她更害臊了,脸上冒着热气。 搭在尹清澜肩上不敢乱动,一双浸在水里的眼睛不停地闪烁着细碎的星点。 “哪有体香这种东西啦。” 都是洗护用品、洗衣液这些残留的香味罢了。 44没事的,吃吧 尹清澜没有回应,只是把脸更深地埋入季宁的胸前,在窒息的压迫感带来的空白中中感到无比畅快的释放。 修长的手指勾住了季宁的裤腰,季宁很快便赤条条地躺在床上了。 尹清澜手指摸到她下体的时候,她会很配合地抬臀挺腰,会屈起一条腿情动地摩挲着尹清澜的手臂,发出的轻喘也很诱人。 她叫尹清澜”澜姐”的时候尤为动听,有一种哀婉又撒娇的感觉,尹清澜怎么也听不够,却也不好直接让人喊自己的名。 于是尹清澜找到了诀窍,往那小巧的阴蒂一捏,一拧,季宁便会睁着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声音娇软地喊她,她也在一声声的”澜姐”中泡软了耳朵。 外阴被尹清澜摸得极酥,季宁有两处是摸不得的,一处是阴蒂,另一处是阴唇根肉。 尹清澜又极喜欢拨开她的小阴唇,手指直直贴上阴唇根肉,上下磨擦运动着,那软肉被层迭的唇肉保护着,是再细嫩不过的,即便尹清澜的手指没有茧,磨擦次数多了还是会又一种灼热、微微麻痛的感觉。 不是难受的,相反刺激酥爽极了,轻微的疼痛彻底唤醒了性欲,一团烈焰在小腹处燃烧着,理智也逐渐被吞噬。 阴道深处被水泡软了,委屈又饥渴地抽搐着,吐出一汪一汪的蜜液,浸湿了尹清澜的手指,整个阴户也变得湿哒哒的,麝糜的软甜氤氲着飘散了出来,淡淡地充斥着整个封闭的空间。 “呜....澜姐....” 性欲的满足与空虚是一对孪生子,如影随形,季宁被摸得很舒服,可又感到些许空虚,那种触不到摸不着的感觉让她想哭。 她急切地需要抚慰,双手如救命稻草般攀上了尹清澜的后颈,将人压下来,乳房挤压着乳房,长发纠缠着长发还不够。 “抱....” 她没有流泪,可眼尾却泅出了一团淡粉的红晕,眼睛像是浸在水里似的,仿佛只要眨一眨眼,大颗的珍珠泪就要落下来了。 被蜜液彻底泡湿的手指从红糜泛肿的阴户处抽了出来,落在那段纤薄的后腰上,她双手拥住了这个乞怜的年轻女孩,将她困在自己怀里,同时也在那白净的肌肤上留下印记般的湿痕。 “乖。” 她吻上了年轻女孩的鬓角,馨香即刻充盈了肺部。 季宁像是被她手上的湿热灼伤了,亦或是被她的拥抱感动,整个人像是被风雨肆虐的小白花一样抖了抖。 “澜姐,澜姐——” 她紧紧抱着尹清澜,嘴里溢出一连串的”澜姐”,她的呼唤声情真意切,将一颗真心剜出来,虔诚地捧到对方面前。 尹清澜不应她,她便焦灼地一直唤个不停,像一个安全感崩塌得一塌糊涂的婴孩。 这种被深切需要的感觉很美妙,尹清澜唇角愉悦地勾起,一边亲吻那祈吻的唇,一边柔声地回应。 “在呢。” 尹清澜本可以抚摸季宁,说些甜言蜜语安抚季宁的,但她故意没那样做,她知道现在的季宁最缺的是什么,她每次只给那么一点儿,浅浅地满足了季宁,又更深地勾起了年轻女孩的不安与爱意。 情欲让季宁丢失了理智,彻底从温婉稳重的季宁变成这样一副面目全非的模样,她深深地,深深地埋首在尹清澜颈间,脊背弓起,把自己缩小到不能再小,整个人都窝在尹清澜怀里。 可是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她的吻胡乱落在尹清澜身上,从脖颈吻到锁骨,再吻到胸膛。 唇瓣愈发滚烫,因为她在亵渎她仰慕已久的高不可攀的女神。 吻上尹清澜的乳房的时候,她头脑已经彻底发了昏,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她太急切,又或许是尹清澜动了一下,她的牙齿轻轻地撞了一下那水红色的发硬乳头。 她连忙偏头,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便滚落下了一连串的眼泪。 豆大的一颗砸在那软白饱满的左乳上,距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心脏像是被烫化了一般,暖流潺潺流出。 “筠筠都没吃过我的奶,怎么还这么委屈?” 尹清澜故意误解她的意思,捏着她的下颌让她张嘴,然后稍稍挺了腰将乳头送入那湿热的口腔。 季宁含了满嘴的奶,鼻尖都陷进了那温柔乡,她似乎忘了自己先前流泪的原因了,睁着一双水盈盈的美目,声音含糊地喊了一声。 “澜姐——” 有一种懵懂愚钝的可爱。 尹清澜笑弯了眼,将吻烙在她眉心,“没事的,吃吧。” 45不要这样看,好害羞 季宁的腿被对折着压在胸前,软白的奶被压得成了一滩面糊,一边的乳头藏在了大腿下,另一只则怯生生地露了出来,乖巧地紧挨着大腿,像一只发红的眼睛。 尹清澜想去揪一揪那委屈的红眼睛的,但她的注意力被更吸睛的景色吸引住了。 软白挺翘的臀因为这个姿势完全抬了起来,湿润嫣红的阴户完全暴露在灯光下,原本紧闭的,处女式的阴唇淫靡地散开了,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红蔷薇正在慢慢绽放般地打开了。 小小的穴口翕张着,吐出点透明的蜜液,折射着灯光,亮晶晶地沾在穴周,整个阴户都是湿漉漉的,就连耻毛都沾了点湿,可爱地粘连在了一起。 大阴唇在过度的磨擦下透出熟粉,小阴唇和根肉被磨擦得透出血似的红来,她腿根是羊脂般的腻白,上面零星散落着几枚深红的指痕,尹清澜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比,那些指痕与自己的手指完全吻合。 季宁被看得害羞,浑身都透出蜜桃似的粉来,脸是粉得最好看的,眼睛黑黝黝亮晶晶的澄澈,眼尾和脸颊是不小心压深了的胭脂,在灯光下能看清脸上细细的绒毛,可不就跟水蜜桃一样甜美漂亮么。 “不要这样看,好害羞。” 两只细白的手交迭着盖住了双腿间被抬高的羞耻部位,两条对折起来的腿颤得厉害,试图放下来。 尹清澜双手圈着她的脚踝,才让她保持了这个诱人的姿势。 腿间的风光被一双素手遮挡得密不透风,还没看够的尹清澜当然不乐意。 她俯身吻了吻女孩的膝盖,眼睛很有欺骗性地露出了纯良无害的眸光,“真的不可以吗?” 说话的时候还要垂下眼睫,让眼睫在下眼睑出投下一小片青黑色的阴影,像是被拒绝了的沮丧、低落。 季宁怎舍得让尹清澜伤心,拂了她的兴致,宏伟的献身精神甩开了羞涩,她颤巍巍地抬起了手,露出一口嫩红的逼穴。 尹清澜唇角勾了笑,她松开了桎梏季宁脚踝的手,抬眸看了季宁一眼,被阴影覆了一半的眼眸里有波光在流转着。 “宁宁自己抱着腿,保持这个动作好不好?” 季宁点点头,“好。” 那两只原本揪着床单,无处安放的手抬高了,双臂环抱着膝盖。 解放了双手的尹清澜笑了笑,奖励式地揉了揉那有些肉的蜜大腿。 “好乖。” 她跪坐在季宁脚边,一低头便能看到那绝妙的风光。 手指覆了上去,没伸进那张翕张的小嘴,只在外面揉着,层迭如羽缎般的阴唇被揉开了,水意弥漫,她感觉心脏在烧着,咽喉格外干涩,需要喝很多水,最好是这口泉眼里流出来的甜美汁液。 “真可爱。” 指尖抵着那凹陷的小口慢慢地送了进去,手指屈起去寻体内的敏感点,随后她吻在了那颗红肿硬挺的阴蒂上,几乎是手指顶到G点的那一刻,季宁便抖着腿高潮了,她如愿以偿地喝到了小情人的蜜液,在外阴上多吮了几下,又被小情人嘤咛着缠着接吻,落在腰际的腿磨人地来回蹭着。 吸她的舌头,舔她上颚,含了唇瓣吮吸又交换唾液,手指又进去了,这次是两根,一进去就被软滑紧致的穴肉紧紧吮住,反复浅浅抽插才把窄小得过分的穴道捅开,抽插的速度加快,带着荡漾的水声响了起来。 好不容易结束了漫长的湿吻,季宁口腔和穴眼都是酥软的。 她和尹清澜脸贴着脸,胸压着胸,手从尹清澜后腰往臀中没入,摸到了那一片格外柔软的腹地,拨开保护的阴唇,手指夹着那粒小豆子,上下交替搓动着。 尹清澜很快动情,压抑克制的闷哼裹挟着急促的呼吸在她耳边响起,半边身体都是酥麻的。 尹清澜的吻落在了季宁的手臂上,季宁也吻她的肩膀,蜻蜓点水似的吻,不留下一点儿痕迹,季宁不会在尹清澜身上留下任何不堪的印记,性爱前后的尹清澜周身都犹如一块完整的白玉,美丽而无暇。 亲吻肌肤的唇自发地贴合在了一起,她们继续接吻,在愈发沉重的喘息声中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一起面颊酡红,双目迷离,阴道抽搐着泄出水来。 季宁呜咽着将脸埋进了尹清澜胸前,传来的心跳声那样剧烈,她在混沌中竟分不清那是她的还是尹清澜的。 软而无力的两条腿彻底瘫了下来,和尹清澜的交迭在一起,她们上身紧拥着,下身也纠缠着,像两条疯狂性交过后的美女蛇,要用把对方绞碎的力道宣告着汹涌的爱意。 待两人的情潮稍稍平复过后,尹清澜拍了拍季宁的臀瓣,又包着揉了好几下,示意她把自己放开。 她的吻落在季宁的乳尖上,然后一路向下,吻上了平坦的小腹,下巴抵在卷曲的耻毛上,绒绒地扎着她的肌肤,带来酥酥痒痒的感觉。 46这么心疼我? 手指也缠了上去,她自下而上地望着季宁,用一种不顾季宁死活的轻松戏谑态度说道,“发现宁宁的耻毛好细。” 她这话一出口,季宁就好像落入高温油锅里的虾,周身瞬间通红,在深色的床单上,简直像是一朵过分妖冶的花。 尹清澜吻了吻那柔软的耻毛,又张嘴含了会儿。 女性好像天生就对毛发有着特殊的情感,年轻的女孩喜欢帮同伴梳头发、扎头发增进感情,抑或是无聊时的消遣。 季宁的头发、耻毛在尹清澜眼里都很可爱,她喜欢触碰它们。 发烫的大腿肌肤贴在脸上,触感好极了,尹清澜稍眯了眼喟叹一声,唇舌继续往下游走着。 “怎么这么多水。” 她陈述着看到的事实,阴唇泡在软糜的爱液里,愈发得湿润水亮,蠕动着不知道在勾引谁呢。 声音很轻,但季宁还是听到了,瑟缩着身体发出了一声可怜的呜咽,似乎在哀求尹清澜不要这样欺负她。 海草似的黑发落在女孩臀上,臀被酥痒激得直瑟缩,肌肉牵连着阴户也跟着不断收缩。 “啊....” 年轻女孩甜腻的喘息声听得她黑眸更暗了些,红唇下移,吻上了那颤巍巍的阴唇,牙齿在阴唇上磕了一下,她及时闭嘴收回了牙齿,唇和鼻一起压在了那腥甜泛肿的唇肉里。 尹清澜失态的始作俑者是季宁落在她腿心的手指,成熟的阴户被细长的手指揉搓撩拨着,穴口翕张着像一张贪婪的小嘴,试图吞下什么似的。 性事看起来冗长得无边无际,但实际上也不过一个小时,在这一个小时内,季宁高潮了五六次,尹清澜耐受阈值高一些,但也有三次。 这场略显疯狂迷乱的性事结束后是满足而疲惫的,累到手都抬不起来,眼皮打架,只要一闭眼,便要坠入黑甜梦乡。 两人都不想再去浴室清洗,只用湿巾进行了简单的擦试,便双双睡去,醒来还是因为闹钟的铃声,一夜无梦,睁开眼的那一瞬间觉得精力异常充沛。 尹清澜是禁欲而克制的行事作风,但季宁打破了她数十年的坚守,封闭的欲望一旦被打开,便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每晚至少是要留出半个小时来做爱的,亲吻、拥抱、爱抚,看她年轻情人情迷意乱的动情模样,在她隐秘的肌肤,例如大腿根部、乳房根部吻出层迭交错的吻痕。 湿吻,贴着饱满漂亮的阴唇湿吻,唾液交换,将唾液涂抹阴唇,吮吸腥甜的蜜液。 炙热、灼烧、滚烫,一切都是热气腾腾,血液沸腾的。 缠绕、纠缠、绞紧,一切都是混乱而疯狂的。 性事过后是灵魂飞升的满足,她们紧紧拥抱在一起,跟着飞升的灵魂来到了另一处美妙的人间天堂。 尹清澜以手做梳梳理着季宁的长发,细密的啄吻落在她鬓角、脸颊。 “我看人家做有用道具助兴的,改明儿我买些回来跟宁宁试试可好?” 高潮过后常常会有一种很满足的疲惫感,季宁懒懒地窝在尹清澜怀里,听到她话后停止运转的思绪”咯吱咯吱”地运作了起来。 “不劳烦澜姐费心费神了,我上网去看看买回来就行了。” 尹清澜笑着吻了吻季宁的脸颊,发出一声让人害羞的”mua”声,被吻过的地方热热地烫了起来。 “亲亲我的贴心宝贝。” “要是筠筠有宁宁一半乖,一半懂事我就烧高香了。” 季宁抬眸看着尹清澜的眼,“澜姐那么幸苦,我来照顾筠筠就好了。” 她见尹清澜不做声,连表情都是没有丝毫变化的淡然,心下里突然被”叮”了一下,以为对方不相信她说的,于是加重了声音道。 “我说真的。” “这么心疼我?” 尹清澜唇边的笑意加深了些,温热的手从季宁背上移至后颈,温柔而有力地承托着,指腹还在那一小片细腻的肌肤上来回摩挲着。 “嗯....” 季宁低垂了眉眼,眼睫颤颤,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不想澜姐您多烦心。” 在季宁看不到的地方,尹清澜看她的目光极深,只一瞬,便被荡漾的笑意掩盖了。 “那好,宁宁做我的军师好了,刚好工作上有一堆烦心事要处理。” 尹清澜逗她,抚摸她后颈的动作中多了几分狎昵的暧昧意味。 “澜姐别捉弄我了,我哪会那些。” 季宁臊得脸红,鸵鸟似的把脸埋进尹清澜胸前。 就连那软白的耳朵都是红的,尹清澜含了一点耳廓,对着耳道里面呼气。 “我教你啊,要不要学。” 季宁被热酥得一激灵,从尹清澜胸前露出张脸的时候,尹清澜就吻住了她, 47好了,不逗你了 早上起来,季宁洗漱完出来看到尹清澜在穿衣服,她背对着仅拉了一层纱布的窗,裸露的肌肤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瓷白而朦胧。 季宁的目光不可遏制地停留在了她胸前的隆起上,简洁的白色文胸承托着一对美丽的乳房,她披着件白衬衫,手落在最下方的纽扣正要扣上。 季宁马上快步走到她跟前,接替了她手上的动作。 季宁手巧,纽扣在她粉白的指尖很快卡住了它们该到的位置,就连乳房最高耸处的衬衫暗扣也不落下。 季宁的身高大概在尹清澜眼睛处,这会儿稍低了头,尹清澜从她温婉的眉眼一直往下看,从她睡衣的V字领口下窥见了一小片白皙细腻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绵乳。 季宁仍像个小媳妇似的低眉顺眼地给她系扣子,手指尽量不要碰到她的胸衣,她却伸手碰了一下季宁的胸。 软软的触感一下盈了满手,像一只落在手心里的水球,沉甸甸地往掌心里坠。 季宁还没换有,她身上这件是防凸点的睡衣,没穿胸衣,刚模上去的时候,她反应很大地抖了抖,那只囚在尹清澜手心里的乳就像困顿的小兔般跳了跳。 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尹清澜胸衣承托着的乳房,肉贴肉的那种触碰,她的手指像是自知冒犯了一般,猛地绻缩着。 她飞快地抬眸看了一眼尹清澜,清澈眼眸里的水光荡漾着,晃出慌张的神色。 尹清澜仍闲适地握着她的乳,甚至拢了掌心轻轻地揉捏,拇指指腹抵着那一小片的防凸点加厚面料打着旋地揉弄着安静的乳头。 素色的睡衣浮起褶皱,散落阴影。 季宁只收回了羞怯的那一瞥,便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皓月般的脖颈从发丛里露了出来,明显默许的柔顺姿态。 一股莫名的带着冲动的暖流在体内流窜,尹清澜收拢了手心,突然很想大力地揉她,想要看看她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但克制的理智扼制了尹清澜的冲动,她缓慢地做着深呼吸,让发热的神经冷却下来,听话乖巧的孩子值得她温柔对待。 季宁本来手很稳的,但被尹清澜这样揉着胸,手就开始发颤了,最后一颗纽扣在指尖滑落了好几次,最后才勉强地扣上的。 “好了。”季宁说道。 双手放了下来,她本可以往后小退一步的,但她没有,任由尹清澜揉了好一会儿胸,有一种只要尹清澜想,她就什么都能给的盲目的奉献精神。 尹清澜注视着季宁,她在想季宁究竟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怎么会有人真就愿意付出一切,好像不知道利己、自私为何物呢。 透过那张柔白的面孔,低垂的柔和眉眼,尹清澜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直到把那乳头弄得小石子似地硬挺着,尹清澜才停下,她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就算有防凸点的加厚面料,还是激凸得明显,左乳明显要比右乳尖一些,颇有种小荷才露尖尖角的风趣。 她最后蹭了下那颗小石子,有些感概地说了一句。 “好贴心,怎么没早点遇到宁宁呢?” 尹清澜很适合正装,最适合就是白衬衫,能把白衬衫穿得不张扬、不妩媚,自然散发出成熟理性的韵味。 然后她穿着这样一本正经的正装衬衫,却用指腹蹭季宁发硬的乳头,还说着这般温情的话。 极致的反差刺激了季宁的认知,她身体里的颤动就跟电打似的让她全身都酥了,如果尹清澜再摸一下,她真的就要湿了。 “没有,不要说这种话。” 脸上热腾腾的,季宁又要脸红,害羞地低了头,长发盖住了耳,也盖住了两侧的脸。 她们靠得近,尹清澜再稍稍靠过去,季宁的脸就埋在了她胸前,她再一抬手,从季宁肩上环了过去,季宁的脸便压在她胸上了,很是亲密的拥抱姿势。 “好了啦,不逗你了,再逗脸就要红成熟番茄了。” 带了点调笑、调侃意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季宁被桎梏在胸膛里的心脏砰砰乱跳个不停,她感觉自己像是被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小昆虫,被翻来覆去地逗弄,尹清澜的一句话就让她的心绪纷乱不堪,织成细细密密的网,她在其中无法挣脱。 但是她内心是甜蜜的,是甘之如饴的。 48抱歉把它弄得这么硬 垂在腿边的手慢慢地移了上去,带着胆怯,又用尽了一切勇气地环上了尹清澜的腰,小心翼翼地收紧。 她的姿态变得更微弱了,柔柔地依附上去,好似要成为尹清澜的一颗细胞,一小片组织,一根发丝,一根肋骨,永远,永远地成为尹清澜身上的一部分。 短暂的拥抱结束后,尹清澜在挽发,季宁要换衣,同为女性,已经赤裸相待过好多回,换个衣服还要进卫生间的话未免太过矫情。 季宁把要换的衣物搭在椅背上,背对着尹清澜将睡衣脱掉,软而无形的睡衣水似的瘫在了绒面的椅面上,一只袖子从椅子的边缘探出去,整件睡衣好像就要往下滑,她弓腰拢了一把睡衣,直起身时拿起了文胸。 手从肩带穿进去,拉着肩带放到肩膀上,另一边则如法炮制。 虽然说季宁是被对着尹清澜换衣的,但尹清澜只要稍稍往旁边站点,就能将那半边的酥胸一览无遗,她看着那粒被她搓红的乳果先是俏生生地挺立着,被空气和虚晕的光线尽情亲吻着,然后被嵌着浪漫柔软蕾丝的文胸遮挡住了。 坚挺饱满的乳房松松挨着文胸,季宁轻扯了内衣下边缘将两只乳房囚进杯罩里,随后纤细手臂往后一绕,下意识地挺胸。 胸乳如山峦般曼妙地隆起,往下是细细的腰肢,从胸到腰呈现出优美至极的曲线。 平坦光洁的喉管滚动了一下,尹清澜突然觉得很渴,清爽薄荷味的牙膏像是性欲催化剂一般把她的瘾勾了起来,发烫的指腹互相碾压了一下,落在季宁身上的目光幽深漆黑如深潭,表面风平浪静,内里却是暗潮汹涌,极为隐晦的方式表达着她情绪的激荡。 她觉得在仅拉着纱布内层窗帘面前的季宁美得像一副剪影,对女性温柔柔美的欣赏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她看着季宁捏着两边末端的排扣,熟稔地扣了起来,然后再将手伸进文胸里,手拢着绵软的乳肉,稍稍调整了下乳房在杯罩里的位置。 在起伏的胸膛上,乳肉轻轻荡了一下,不知怎得那一刻就让尹清澜的瞳孔瑟缩了一瞬,脚步先于意志一步地跨了出去。 她的手精准地隔着胸衣触碰到了季宁左乳乳头的位置,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季宁吓得呼吸一凝,偏过头去看尹清澜。 “澜姐——” 她眼里闪烁着慌乱的水光,让尹清澜为之着迷,指尖有规律地在那点儿如黄豆般大小的微硬处轻点着。 “抱歉把它弄得这么硬。” 清润温和的声音里带着歉意,但也不乏暧昧,扰乱了季宁的神经。 “没,没关系的,胸衣的海绵可以遮挡住的。” 尹清澜从后抱住了她,微不可察地”嗯”了一声。 “怎么了澜姐?” 季宁的手轻轻搭在尹清澜交迭的手臂上,眨着眼有些不知所措。 “嘘,先别说话。” 脸压着季宁尚未束起的长发贴在了她的颈窝里,尹清澜半阖着眼,深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平复自己骚乱且冲动发热的思绪。 太阳又往上爬了一段,愈发灿烂热烈的阳光几乎要冲破那层纱布照进来,被光晕笼罩着的皮肤稍稍发热,可在这个房间里时间仿佛凝滞了,一切都慢了下来。 呼吸浅浅,胸膛的起伏不再剧烈,季宁放松了身体,肩膀也没有那么绷着了,文胸肩带从肩上滑落,在手臂上形成一道的弧形。 镜子斜映着两人的身影,衣冠齐整的成熟女人从后拥着她还未来得及穿戴的半裸小妻子。 在卧室磨蹭的时间有些久,她们下楼的时候,明显能看到面露急色的林妈突然眉目舒展。 季宁坐尹清澜的车去单位,领导的停车位跟普通工作人员的是分开的,季宁飞快下车的时候是没见着人的,跟还在车里的尹清澜打了声招呼,她便急匆匆地往绕过行政办事大厅往4号楼走去。 平常季宁都是提前十分钟左右来到办公室,洗杯、泡茶开启一天的工作,但今天她罕见地踩着点来上班,还是跑楼梯上来的,坐到工位上时还有些气喘。 49涂抹身体乳 季宁跟着侯正去开会,做会议纪要,拿着笔记本和笔,始终跟侯正保持小半步的前后距离。 H市身为H省的强经济省会城市,市政府的办公大楼修建得极为恢宏大气且现代化,光是一楼大堂的挑高便至少八米,与二楼是开放式的设计,在二楼的环形走廊能将一楼的光景一览无遗。 保洁将地板打理地锃亮,四四方方的大理石地砖好似一块块反光镜,人的轮廓能清晰地映照在地面上,咋一眼看过去,会有种宽阔的晕眩感。 即便已经在市委工作了两年,无数次经过这个大堂去开会,但每一次季宁走到这里都会有种莫名的紧张感,好似自己是暴露在毫无遮挡的辽阔草原里的一只食草动物,阴影处会有凶猛的食肉动物在匍匐着,等待着,在她一个不留神的时刻冲出来把她脆弱的脖颈给咬断。 肌肤微微紧绷着,她抿了抿唇,上唇压着下唇,嘴唇压出些褶皱。 突然间她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又像是有心电感应,她猛地抬头看了一眼,正好和看过来的尹清澜对视了。 尹清澜身后跟着四个人,她看过来的时候唇在张合,神情严肃,大概是在和身边的人说些什么,只是无意间看过来的一眼,目光滑过去的时候她眼里浮着的薄冰尚未散去。 很奇妙的感觉,像是时空置换了一般,随着尹清澜目光的转移,也在季宁心底留下了一道不可磨灭的痕迹。 尹清澜身上穿的衬衫纽扣是她今早一颗颗扣上的,那盘起来的头发是她昨晚吹干,再小心梳顺的,秀丽的五官是她一遍遍临摹过的,瓷白的肌肤被她的唇吻过,被她用手反复抚摸过,她们亲吻、拥抱,做过最亲密的事情,可这一眼却是陌生的,冷淡的,不带任何情感的。 到了晚上,这样一位需要季宁仰视,不断追逐也无法触碰的女神,却在洗完澡之后躺在矮塌上给她递了瓶身体乳,温柔又缱绻地跟她说道。 “宁宁帮我涂一下身体好吗?厚敷,待会儿要洗掉的。” “好....” 她接过身体乳的时候指尖都在发颤,这时候的尹清澜已经背过她在解睡袍的细带了,细带一松,肩膀往内扣一些,软稠的料子便从肩头滑下,露出光洁细腻的美背,面料先是松松堆在腰最细的位置,然后很快整件象牙白的睡袍便从那白玉似的身体抽离了开来,露出女性纤细骨架包裹的柔软皮肉。 季宁坐在矮塌上,挤了两泵身体乳在手心,把粘稠的乳液揉开,湿漉漉地沾满了手心后,再抹到尹清澜肩上,用按摩的手法将乳液涂满她整个后背。 尹清澜肩背有些紧绷,是久坐的造成的,她便用了些力道多按了会儿,直到那处紧绷变得柔软、顺畅。 充满了乳液的手顺着肌肤的纹理一路往下,在腰部停留的时间也足够长。 没有目光接触的时候总要胡思乱想些什么的,面对着尹清澜湿润有光泽的背脊,季宁想自己在尹清澜心目中大概跟别人是不一样的,也许尹清澜爱她的,她们心意相通。 一想到这个季宁就会心情激荡,想要落泪。 她大学室友还说她大概率是石女,对谈恋爱不感兴趣,注孤寡,但她们怎么会知道季宁在尹清澜面前是妥妥的恋爱脑,患得患失又爱胡思乱想呢。 六年前种下的种子,终于长成了一颗参天大树,每一片树叶,每一条筋脉,都是对尹清澜的仰慕和爱恋凝成的。 她抹得细致,像是对待最珍贵的艺术品,双手在那清瘦的臀,修长的腿上一一滑过。 直到尹清澜坐身来,涂满身体乳的臀压在矮塌上铺着的浴巾上,水滴状的乳房轻轻跳了跳。 季宁的眼睛也跟着闪了闪,她的目光不可遏制地落在了尹清澜胸前。 尹清澜毕竟即将迈入40岁的大关卡,生育过的乳房、胶原蛋白流失让她的乳房不似年轻人的那般坚挺,水袋般甸甸地垂下些。 季宁却觉得很美,很有成熟的风韵,就像熟透了的水蜜桃压弯了枝条。 又挤了两泵身体乳,从她有些松软的小腹处往下抹,细致地涂了个遍。 50跳蛋和乳液 正当她准备结束的时候,手腕却被尹清澜轻轻圈住了,湿漉的手心直接被带到了绵软的胸前。 “这呢?” 季宁心口一热,一抬眸便撞进了尹清澜含笑的眼眸,那双能够洞察人心的,智慧而沉敛的眼眸。 即便是这样简单的一个对视,季宁的心脏便开始了疯狂的跳动,心动的瞬间犹如淹没温泉水淹没了全身,她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翻起了一阵犹如风吹麦浪般的战栗,这股战栗最后在头皮处消逝了。 “是....” 她忍不住绻了手指,用手心余下的乳液在那对水滴状的乳房上慢慢涂抹开。 轻捧着双乳让它们合在一起,形成一道溺死人的乳沟,又轻轻放下,双手从中间滑下,再从乳房下边缘绕至外侧,掌心水豆腐般的柔滑绵软触感让季宁忍不住屏息,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把尹清澜弄疼了,或者指甲不小心把她划伤了。 就在她双手从尹清澜胸外侧的胸骨处往下滑,触到肋骨,最后抵达胯骨,准备收手的时候,身体从突然失重地往前倾,倒在了浑身滑腻腻的尹清澜身上。 “呀——” 她小小地叫了一声,为了不让自己的全部重量压在尹清澜身上,手下意识撑在了厚实的浴巾上。 罪魁祸首是尹清澜的手,她环着季宁的后颈把人弄倒在她身上,眼里笑意弥漫。 “给你也擦擦。” 于是季宁就这样被带上了矮塌,一人沙发座的宽度,需要小心别摔下去了。 拖鞋歪倒在地上,季宁跪坐在矮塌上,后颈被尹清澜手臂环压着,倾身过去承受着尹清澜的亲吻。 舌尖从微张开的双唇间伸进去的时候,季宁身上的睡衣也被脱了下来,沾了乳液的睡衣先是耷拉成一团地绻在腿边,然后不知道被谁不小心一脚踢了下去,软趴趴地盖在拖鞋上。 干燥的手臂从尹清澜腰际蹭过,一下子滑出去好远。 太滑腻了。 肌肤的触碰将饥渴的闸门打开了,季宁的腿主动盘在了尹清澜涂满了乳液的腰上,不断地收紧,她挺着零星蹭了点乳液的胸乳往尹清澜的胸前挨,乳房在挤压间形状发生了改变,湿润的光泽和颜色不断加深的乳头,让它们变得成熟而诱人。 舌与舌之间像是在玩一个追逐的小游戏,尹清澜的舌先是深入季宁的,在那同样散发着薄荷清香的口腔里肆意翻搅着,舌尖滑过每一颗牙齿,舔过上颚,交换唾液。 等它退回去的时候,季宁的舌又亦步亦趋地靠了过来,探入尹清澜的口腔,她想勾起尹清澜的舌,但那灵巧湿滑如泥鳅一般的舌却故意躲着她,以退为进地引她深入,最后将她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等两人亲够了,季宁的身体早已经在磨擦间蹭了满满一面的乳液,和尹清澜一样散发着淡淡的乳香。 “等一会儿,我去拿点东西。” 尹清澜捧着季宁的脸,指腹在她被吮红的唇上抹了一把,带走了湿润的津液。 “好....” 季宁被亲得有些发懵,又加上两人靠得太近,她眼睛不能及时地聚焦,因此看着尹清澜就是模模糊糊的一团,她眨着眼,试图将眼前的雾霭驱散开,可效果却并不明显,放大的瞳孔更显得她有种稚齿的呆愣。 尹清澜心下一热,又将唇印在了季宁的唇上,分开时发出了小声的”啵”声。 尹清澜前后离开不过十来秒,再次返回季宁身边的时候手上拿了一对盒装的跳蛋,是季宁在网上买回来的,总共买了十来样,快递送上门的时候季宁还在单位,是林妈签收的。 从林妈手里接过那个小箱子的时候,看着林妈好奇的眼,季宁莫名有些害臊,离去的背影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这些玩具被尹清澜一个个拿出来,问她是怎么用的,简单一些的季宁就答了,但有些复杂的就连季宁自己也不知道,还是在购物软件上找到了订单,点进去看了一遍才知道怎么使用,作用是什么。 两人抱着颠倒了位置,交欢的69姿势。 尹清澜咬她胖鼓鼓肉乎乎的阴户,用最修长的中指抵着跳蛋塞入。 跳蛋虽小,穴口也情动地吐了点津液,但贸然地进入还是有些涩,可无需尹清澜说,季宁就很乖地深呼吸,最大限度地放松肌肉,嫣红小口翕张着吞入椭圆形的跳蛋,也吃进了尹清澜的手指。 直到第二个指关节卡在了穴口处,尹清澜才停下了,这个位置是最靠近敏感点的位置,等会儿开启震动的时候跳蛋能轻易触发敏感点。 她有些期待到时候季宁该会是什么反应,会浑身颤抖吗?会紧紧地抱着她喊她”澜姐”吗?还是浑身瑟缩着,就连干净的粉白色菊穴也紧紧收缩着呢? 跳蛋是新开的,答案则是未知的。 她吻在了那口嫣红软穴的正中央,离开时朝被迫分开的糜红小阴唇上吹了口气。 红与白在眼前晃个不停,模糊了边界,闷闷的轻呢从鼻腔里哼出来,好似最轻柔的羽毛搔在了尹清澜的耳根处。 目光越过交缠的滑腻胴体去看季宁,季宁埋在她双腿间,所以她看不到季宁的脸,只看得到她圆圆的后脑勺。 埋在她双腿间的季宁在吻她的大腿根,叼了点软肉含着细细地吮,小猫舔水似地舔着她腿根的肌肤,带来酥酥的颤动。 尹清澜轻笑了一声,捏着另一只跳蛋搔了一下季宁的下巴。 51新世界大门 季宁很懂她意思地抬了头,水光潋滟的眼眸恬静地看着她,好像在问她想做什么。 尹清澜的目光从她漂亮的眼睛移到嫣红的唇瓣,将指尖捏着的另外一只跳蛋抵到她唇边摩挲,然后轻推入她的口腔。 按下震动开关的时候,手也往她嘴里探入。 刚触发机关的跳蛋有些不稳定地往上蹿了一下,正好抵在敏感的G点处高速震动着,侧躺着的胴体猛地一弹,腰臀剧烈抽搐了一阵,颤动的白肉好似浪花般荡起,尹清澜差点儿压不住她的腿。 口腔好像兜不住津液一般发软发酸,为了避免太过难堪,季宁即刻闭拢了嘴唇,将尹清澜的手指含得紧紧的,这样慌乱的时刻也不忘收好牙齿。 待那股强烈的快感过去后,季宁才可怜地看着尹清澜,含着她的手指声音含糊到。 “呜....好麻....” 被高热口腔谄媚地包裹着,指尖虽然触不到跳蛋,但口腔里的震动还是传递至她手指,酥酥麻麻的好像在进行一场手指的按摩。 “哪里麻?” 她把手指深入了几分,又浅浅地抽出,模仿着交合的动作,很快季宁的唇就变得更红了。 “哪里都好麻。” 眼眶里盛着盈盈泪水,只要稍稍垂下眼,或者眨一眨眼,定会落下两颗豆大的晶莹泪珠。 上下同频的震动让季宁经历了一次小小的高潮,在尹清澜唇舌的舔吮下吹了一次,短短一分钟内经历了两次高潮让季宁满脸酡红,温婉恬静的气质染上了诱人的色欲,妖精似的一颦一笑都在勾引着尹清澜。 尹清澜舔去流出来的充沛蜜液,唇贴着肉穴,舌尖挤进了那个小小的嫣红洞口,她要去勾季宁穴里的那颗跳蛋,但跳蛋已经进得很深了,她的唇鼻紧紧地贴在肉穴上,将大小阴唇压得扁扁的。 鼻梁扎进阴唇缝隙里,坚硬得有些疼,但更多的是爽,季宁汗已经下来了,浑身的毛孔纷纷张开,宣泄着,叫嚣着。 她的呜咽声好撩人,尹清澜本来够不到想放弃的,但她好像被海妖诱惑的声音蛊惑了,突然就涌起了”征服”跳蛋的斗志,脸都陷进那肉逼里了,窒息的憋闷愈发明显,尽力伸长的舌尖猛地一勾,跳蛋被舌尖一下卷住了。 她这才能感受到跳蛋震动的威力,没几秒整条舌头就被震得麻痹了。 把跳蛋送回穴里,舌尖抵着跳蛋推入距穴口大概四厘米的敏感处,这次位置一下就找对了,微硬的敏感点被跳蛋持续刺激着,年轻的胴体颤得好厉害,柔润的腿根不停地摩挲着她的脸颊,很是舒服的体验。 季宁气喘得好厉害,不停地发出”呜呜”声,含着她手指红着眼的模样好可怜,可就算就这样了还不舍得把她的手指吐出来,因为她没有主动抽出手指...... 她嘴里含着震动的跳蛋,小口吞咽着唾液的同时又要小心不要把跳蛋吞下去了,舌尖柔柔地缠在了尹清澜的手指上,吮吸着,舔舐着,每一寸肌肤都细致地舔过,直到尹清澜的手指也被吮、磨得泛出熟红的颜色。 抽出水光润泽的手指,几根手指在季宁尖尖的下巴颌上搔了搔,只一个含情的笑眼,弯唇,季宁便能知道她想要什么。 季宁含着那颗震动的小巧跳蛋,将脸埋入了尹清澜双腿间,双手扒着对方肌肤丰润的大腿,她不急着把跳蛋往那小小的凹陷处推入,而是用牙齿叼着它,把它贴在会阴上,呼吸间全是身体乳的醇香。 用牙齿和舌尖推着跳蛋一路往上走,滚到凹陷的穴口时差点就被蠕动的穴肉吞进去了,还是季宁的舌尖用力勾了一下才把跳蛋带了出来,慢慢碾着阴唇继续进军。 跳蛋碾过之处无一不软颤,有时候碰到津液过多的地方,还会飞溅起细碎的小水花,溅到季宁下颌、脸颊。 跳蛋只是压着阴唇震动,腹内便一阵痉挛,穴道也疯狂蠕动着,越蠕动越空虚,一缩一缩地吐着蜜液,子宫也重重地下坠着,发出有节奏地弹动。 尹清澜这才知道季宁在短短的一分钟内两次高潮的原因了,因为真的很刺激。 她缩着臀想躲,但又禁不住快感的引诱,挺了腰将软糜的红穴往年轻女孩唇上送,让跳蛋更深地嵌入穴肉,阴唇碰着了唇瓣,偶尔也会磕一下季宁的上牙,酥爽便如电流般从性器官往周身散去。 冗长繁复的工作结束后的深夜,尹清澜也会有想要的时候,但最多只是夹紧腿让那股汹涌的情欲慢慢退去,前几年她忙到没有太多的时间抚慰自己的身体,更没有时间关注那些自慰的小玩具。 如今这枚跳蛋,真是打开了她新世界的大门了。 快感在跳蛋压到密布神经丛的阴蒂时达到最高值,头皮尖锐地发麻,灵魂出窍般的爽利,成熟的胴体猛地弹了一下,重重坠下后开始了细细的颤抖。 52你让我感到恶心 “嗯——” 尹清澜像是抱着救命稻草一般梏紧了季宁的臀,带着含糊的黏腻喘息一连串地从唇角溢出。 清透的津液喷施湿了季宁的下巴,她压着跳蛋张大嘴一口含住了因情动而鼓起来的外阴,两腮吸得凹陷,跳蛋在她唇齿和尹清澜肉穴间来回疯狂地震动着。 尹清澜还处在第一回高潮的余韵中未能自拔,第二次的高潮紧跟着就来了,灵灵魂裹挟着肉体直冲云霄,疯狂分泌的多巴胺让快乐充斥着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勾着季宁背的腿激烈抽搐了一会儿才停歇了下来。 在最癫狂的时候,两人同时高潮着,也同时含住了对方绽放的花穴,狼狈地吞咽下充沛地津液,肉穴被吮得发麻发痛,两人抱着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神智。 几乎每晚都要做爱,每一晚都用掉一样性玩具,享受玩具带来的性快感的同时也在探索开发着身体。 因为性爱,她们的关系进展飞速。 季宁对她字字不提爱,但季年轻女人看向她的眸光里全是爱,尹清澜很享受这种时刻被人爱的感觉,这种原先她不屑一顾的东西,竟成了她这个年纪最享用的东西。 *** 周五傍晚六点半穿着校服短袖短裤的傅筠拔了耳机,将眼睛从屏幕上移开,跨着小短腿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抬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正对她笑得一脸温柔的季宁。 “筠筠放学回来了啊。” 缠绵的风吹起她的发,丝丝缕缕地贴着她的脸,被一只素白的手挽到了耳后,露出一双似水的眼眸,笑盈盈的,呈现出一种琉璃般的通透感。 鸟扑棱着翅膀怪叫着飞向天际,最后一丝余晖从她白净的脸庞擦过,太阳低下高昂的头颅下山了,眼前的整个世界都步入了暗色,在人行道齐刷刷亮起来的前一刻,季宁是这世间唯一的一抹亮色。 傅筠愣了一下,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节点见到季宁,她心下跳起了雀跃的烛火,惊喜跃然而出,但她还是傲娇地撇撇嘴,露出遭人讨厌的孩子式的不屑表情。 “你怎么在这?不是明天才来吗?” 季宁不在乎小孩的臭脸,上前拉住了傅筠小小软软的手,正要回答她的提问,却在转身的余光里瞥见了尹清澜。 她目光移了过去,心也跟着飘到了对方身上。 “澜姐,筠筠回来了。” 上周五傅筠直接回外婆家了,周末也是在外婆家过的,周日晚直接返校读寄宿,所以季宁有两周没有见到她了。 笑意收敛着,唇角只克制地勾了一点儿,可眼里满到溢出来的爱意却无法收敛住。 她在看向尹清澜的时候,就好像自动屏蔽了其他人。 仰着脸的傅筠看看季宁,又看看门口的亲妈,眼底的雀跃和惊喜被一大盆冷水猛地浇灭了,她被季宁牵着的手僵硬着,书包也如同千斤重般挂在肩上。 “嗯,吃饭吧。” 尹清澜的神情淡淡的,在傅筠身上不着痕迹地滑过,但在看向季宁时眼里却浮了些细腻的柔情,好似平静湖面荡起的涟漪。 天是该死的干净,路灯是该死的亮,这两个女人是该死的碍眼,一切都糟糕透顶了。 “好的,我们这就来。” 尹清澜的侧影往客厅更里面的餐厅去了,季宁拉着傅筠的手准备往前走,却发现根本牵不动她,她侧转过身来看向傅筠,眼里透出些许疑惑。 站定的傅筠突然感觉到莫大的背叛,这个女人,明明是她的辅导老师,上上个周日去博物馆的时候还抱过自己,照顾过自己,现在看来就是个笑话! 狠狠甩开了季宁的手,傅筠把手压在自己雪白干净的校服上,嫌弃又愤怒地重重擦了几下。 “怎么了?我的手不脏的。” 季宁知道傅筠是个有点小洁癖的孩子,她握了下掌心,心想难道是手汗蹭到傅筠手上,让她觉得难受了? “你让我感到恶心!” 傅筠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嘴里吐出冷冰冰的伤人的话语,她后退了一步后,双手攥着胸前的书包肩带,在季宁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跟一道小闪电似地蹿进了家门,连鞋都没有换。 林妈带着很重的广式口音的声音紧跟着响了起来,“哎哟筠筠,要把鞋换了才进来呀。” “傅筠你又在闹什么脾气。”尹清澜凌厉的声音透着发脾气前的不耐烦。 回应她们的是闷声不吭的傅筠和一声超响的摔门声。 “傅筠!” 尹清澜的脾气彻底压不住了,拧着眉大跨步地从餐厅往傅筠房间去,门口滑过她冷怒的身影。 季宁眉骨处重重跳了下,臭屁小孩突然的变脸让她感到奇怪,她是笃定了这个年纪的孩子再早熟,也不可能透过这个对视明白两个大人之间隐晦又热烈的感情的,所以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 而目前最要紧的是抚平尹清澜的怒气,她小跑着跑回去,在玄关处换了鞋,拖鞋还没完全穿好,便柔柔地喊了一声”澜姐”。 53尖锐 “傅筠开门!” 等季宁小跑着来到傅筠房间前的时候,见着的就是盛怒着的尹清澜正把门拍得”砰砰”作响,手掌很快被拍得通红,眉眼间却凝结着挥之不去的雾霾,怒意烧得她眼睛格外亮,看得季宁心脏瑟缩。 焦灼地搓着围裙的林妈见季宁来了便很是识眼力地往一旁挪了一步,把位置腾出来让给她。 季宁来给傅筠当辅导老师的这两个多月,再加上搬进来的这两个星期,让她看清了这个姑娘在尹清澜心目中的位置,绝不是普通客人或辅导老师那么简单。 她不能够理解为什么空着这么多房间不住,两个女人非要挤在一张床上睡,而且一睡还是两个星期,并且还有长久这样下去的迹象。 她不敢相信这是她那位看起来对谁都温和得体,实则冷血的夫人会做出来的事情。 但一切就是这样奇迹般地发生了,小季姑娘就这样搬了进来,成为了这栋房子里的第二位女主人。 “你要是不想住下去了随时可以滚出去,这个家里没人要像供祖宗似的供着你。” 尹清澜在京读的大学,发音咬字很是清晰,利刃出鞘般的干脆利落,每一个音节里都透着薄情的冷意和席卷而来的怒意。 她一手拍门一手狂按着门把手,厚重结实的实木门晃动着,不断响起的闷声好不吓人,尹清澜斯文优雅的形象在糟糕的亲子关系面前被撕毁得一塌糊涂。 “林妈打电话叫开锁师傅来,把门撬开了看这小兔崽子还怎么反锁。” 突然被叫到的林妈”欸欸”了两声,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横亘着深刻皱纹的眼尾抽搐着。 这档口哪敢去叫开锁工,等真把开锁工叫过来了,肯定要撬锁开门,那傅筠可就免不了一顿好打了,可尹清澜吩咐她的话又不能不听。 究竟该如何是好? 林妈一慌张就习惯性地揉搓衣物,这会儿围裙都快被她搓出火星子来了,她不知所措地看向季宁,干燥的嘴唇咧不开,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季宁走上前来,拉住了尹清澜拍门的手,圈着她的手腕放下来的时候,手掌也轻轻覆了上去,形成掌心相对的动作,尹清澜发热并且肿起的掌心让她心脏闷闷地疼,该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把手拍成这样。 “澜姐别气,许是筠筠今天在学校受了气,或者被同学欺负了,等会儿脾气消了就好了。” 落在掌心的手跟羽毛似的轻柔,那份小心翼翼的呵护和担忧的神情把尹清澜的注意力一下从失态的愤怒中拉了回来。 她有意控制着自己错乱急促的呼吸,暗暗做着深呼吸,让发烫的思绪慢慢恢复平静。 深深地闭上眼,一两秒后她睁开眼,面对着深檀色的木门,她眼底燃起的躁怒被冷意深深地压了下去,凌厉的目光差点将实木门剐下来一片,收回视线,她冷冷地哼了一声。 “人不大,脾气倒不小。” 季宁挽着她的手臂柔柔地贴靠着她,用仰视的低姿态说着孩子还小,还可以教,要是气坏了身体就不好了这类的话。 她还搬了前两天尹清澜的体检结果出来,温声细语中带着嗔怪,“体检的时候不是有点乳腺结节吗,更不能气了,医生不是说要保持平和心态吗,这样才不会病变到了要做手术的地步。” 因为林妈还在场,季宁不好对尹清澜做什么亲密举动,只是贴着她,落在她掌心里的手指隐晦地摩挲着她发烫的手心。 “今天中午就没怎么吃饭,再饿着就要难受了。” 柔柔盈盈的一双眼,哀求的柔软的,要心疼死了。 面前这个年轻的女人像一张任人揉捏的白纸,明明自己才是最伶仃的,却要把整颗心都剜出来献给她。 尹清澜胸腔里那个跳动的器官一下就软了,酸了,涌出暖流充盈着整片胸膛都是热烘烘的。 敦厚老实的林妈也在一边帮腔,“是啊是啊,夫人别气坏了身体了,今天煲了乌鸡汤,趁热喝才好喝。” 尹清澜讨厌家里闹,在思考的时候尤其听不得哭闹,傅筠三岁前很爱哭,半夜也哭,要哄好久才能止哭,那个阶段尹清澜工作上正是忙的时候,完全受不了这种折磨,干脆地从家里搬了出去,在外面住了几年,直到傅筠上幼儿园了,开始懂点事了才又搬了回来。 傅筠一年级就开始读全封闭式的住宿学校,只有周末才能回家。 刚开始听到林妈讲这些的时候,季宁脑袋”嗡”了一下,一时竟无法组织语言。 虽然她对尹清澜的滤镜厚到离谱,但还是会觉得这种做法不妥当,她不会责备或者对尹清澜有意见,而是换为对怪脾气爱臭脸的傅筠多了许多母性的同情与怜爱,这也许就是傅筠为什么能接受季宁的原因吧。 54没呢,我只哄您呢 即使两人相识不久,但季宁对傅筠的包容、关爱,比尹清澜更像她亲妈。 所以当傅筠给自己找的”亲妈”,跟她血缘上的冷血亲妈在一起的时候,她才会感到这般生气,深感自己被背叛了,又一次地被她的”亲妈”抛弃了。 傅筠听着外面好言相劝的软声软语,气得红了眼,流了好几大颗珍贵的鳄鱼泪。 看着濡湿的被单,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哭过了,之前尹清澜打她打得再狠她都咬牙忍住没哭,现在却因为季宁对尹清澜的一个眼神愤恨地流了泪。 隔着门板传进来的话让她感到伤心、悲愤极了,心里压着无数阴暗、愤恨的东西无处发泄,她用蓬松的枕头将脑袋盖住,用力到憋闷的程度。 终于,外面清净了。 她那老佛爷似的妈被哄着离开了,带着季宁也一起走了。 压着枕角的手用力到泛青,即便外面没有了动静,她还依旧保持着这个动作,并且又越来越重的倾向,枕头外露出来的后颈是憋闷的通红,细皮嫩肉下是浮起的蚯蚓似的青筋。 就这样把自己憋死好了,反正她死了也没有谁会在意。 傅筠到底没把自己憋死,她要死了还怎么折磨尹清澜呢。 上次尹清澜拿鞭子差点没把她抽死是因为她跟一个同班级的男生打架,把人从高阶梯上推下去了,幸好那几天下雨草地吸饱了水,那男生从将近两米的地方摔下去也只是轻伤,只是被傅筠那一脸要把他弄死的狠劲给吓着了,在医院病房里呆呆地躺着不说话。 尹清澜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这件事摆平,她看监控录像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天生的坏种、反社会人格是从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还去做了亲子鉴定。 看到结果的时候确实失望了,这个孩子毫无疑问是她的亲生骨肉。 接下来就是对傅筠的人生安排了,尹清澜打算等她高考一结束便立刻丢进军队里由国家好好教育个三年五载的,既省心又省力。 哄着尹清澜吃过晚饭,浴缸里放了一池子的水,滴入安神精油。 尹清澜泡进去的时候,季宁蹲跪在她脑袋这边,给她按了好一会儿头跟肩颈。 她睁开眼,头往季宁手臂上贴了贴,被热气熏红的唇微张着发出一声餍足般的叹息。 “让我自己泡一会儿吧。” 浴缸开启了按摩功能,波荡水面下的水流强而有力地冲击着疲劳的身体,精油被热水催化,散发着怡人的气味,舒缓着紧绷的神经。 “好,有什么事澜姐叫我就是了。” 蹲跪着的季宁将手从水下拿出来,用毛巾擦干,起身要走了,一只湿漉漉的手却从浴缸里伸出来抓住了她的手。 “怎么”两个字还囫囵地含在舌尖,手腕上的一股拉力便迫使她再次矮下身来,半跪在地上。 “哗啦——”一声,另一只手从水下伸了出来,圈住了季宁干燥的左手手腕,将她右手手腕打湿了的手掌则压在了她的后颈。 两人接了一个缠绵的湿吻后,尹清澜才松开了桎梏着她的手,趴在浴缸边沿上,和她目光对视着,捏了捏她的鼻尖,留下点潮湿的水痕。 “不准去哄那不知好歹的小恶棍,听到没有。” 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坏种是个当之无愧的小恶魔,对人有天生的恶意,以及破坏属性,如若不是尹清澜的身份地位摆在这里,傅筠不知道该被学校退学处理过多少次了。 季宁和傅筠不一样,她是善良而纯美的,尹清澜竟怕自己的亲生女儿欺负她,把她骂哭或者弄伤了。 冒出这些想法的时候她并不觉得荒唐,反而觉得是要跟季宁好好强调下的。 即便傅筠才10岁,而季宁已经是个年长她14岁的大人了,再怎么弱也不可能被一个小孩子欺负了。 趴在浴缸边沿上的尹清澜是季宁记忆中的模样,温和又有气质,不露锋芒的智慧,成熟稳重的气质。 但现实的细节与记忆却又不尽相同,现实中的尹清澜褪去了模糊的时代滤镜,是个会拿着新吹风机迷茫地看着她,喜欢接吻,喜欢和她手指扣着手指,会让她不要去哄女儿的活生生的一个人。 立体而鲜活,看得到摸得着的一个人。 浴室的灯光是柔柔亮亮的,打在光滑的瓷砖上时会有一种朦胧的晕染效果,季宁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一句俏皮的话便脱口而出了。 “没呢,我只哄您呢。” 尹清澜眼眸里波光流转着,璀璨星河也敌不过她眼里的光彩。 “说什么呢,没大没小的。” 她又捏了捏那翘立的鼻尖,将唇贴上年轻女人的唇,只”啵”地一声轻吻了下,眼尾荡漾着细腻的柔情。 “宁宁出去休息会儿,我自己泡会儿就好了。” 季宁应声出去了,但她没在卧室里休息,而是轻声出门左转踏上走廊,随后下了楼梯,朝傅筠紧闭着的房间义无反顾地走去了。 55哄小孩 刚下楼梯往右拐了点就看到了忧心忡忡的林妈搓着手迎面走来,她知道季宁是过来劝的,瞥了一眼傅筠那紧闭着的房门,压低了声音道。 “我刚去看了下,没敢出声叫她,还在生闷气呐,筠筠这小祖宗可不好哄,小季姑娘你可多担待着些。” 季宁面露正色,同样压低了声音慎重道,“我知道的,我会好好跟她说的,谢谢林妈交代。” 林妈面露喜色,把一双手搓得通红,茧子磨在一起发出”屑屑”声响,“欸欸,好,那就有劳小季姑娘了。” 这家里的房间门全是那种老式门,有三道锁,锁上了最后一道锁就算是拿备用钥匙也打不开,除非叫开锁工来撬开,或者强行撞开,要么就只能等里面的人自己打开。 季宁刚迈出步伐,林妈就拦了她一下。 “小季姑娘,我煲了点糖水,你在这儿稍等会我拿给你,这孩子一晚上不吃东西也不是个办法啊。” “好的。” 林妈越过她,很快从冰箱里端来了一碗木薯糖水,木薯熬得软糯飘香,颜色是暖融融的太阳黄。 林妈忍不住叮嘱,“筠筠这孩子吃软不吃硬的,一定得哄着她一点啊。” 季宁郑重地点点头后,端着这碗糖水再次来到了傅筠的房门前,面对着深檀色的厚重木门,她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唇,嘴巴张了好一会儿才发出声来,伴随着两声”扣扣”的敲门声,她的声音也柔柔地散了开来。 “筠筠,可以给老师开开门吗?林妈煲了木薯糖水,你要吃一点吗?我给你端过来了。” 话音落下之后是长长的一段沉默,久到手指头要被冻掉的程度了,里面都没有传来半点声响,死一般的寂静下唯有季宁的心跳在孜孜不倦地跳动着。 十几秒过后,被彻底无视的季宁脸上的表情已经僵得很厉害了,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又敲了几下门。 “筠筠,你快出来吃嘛,你要是不吃我就一直待在门口了。” 里面传来”砰”的一声响,不知道傅筠砸了点什么东西,随后是她暴躁又蛮横的声音。 “烦死了,不吃!” 只要傅筠还愿意开口说话那就还好说,最怕的就是她在这里苦口婆心半天,傅筠在里面戴了耳机理都不理她,这才是最糟糕的。 季宁松了口气,揉了揉发僵的面部肌肉,“你先开门嘛,你要跟老师讲,老师才知道谁惹你不开心啊。” 就是你,除了你还有谁。 房间里的傅筠盘腿坐在床上,恶狠狠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木门,带着愤恨与委屈的灼热目光似乎要把门烧出个洞来,最好把门外的季宁刺倒,以解心头之恨。 傅筠又不说话了,因为强烈的情绪小小的身体气得发抖,小拳头攥得紧紧的。 幸好季宁耐性好,还在门外自顾自地哄她,发挥一个材料员无中生有,把同一个意思换着花样说八百遍都不重复的强劲功底,让气氛不至于僵到离谱。 她单方面持续输出了大概二十分钟,喉咙都快冒烟了,手里端着的那碗糖水如同刑具一般焊在她身上,她站得腰疼,堪堪靠在门上。 就连林妈都过来朝她摆摆手,让她去休息会儿了,但她不,也幸亏了她这份坚持,温声细语的,冰块都能被她捂化了,傅筠才慢腾腾地下了床,给她开了门。 要是季宁中途走了,傅筠一定会恨死她的,这个傲娇又倔强的小孩子。 也幸亏傅筠早给她开门,要是再迟一点,季宁真的要考虑上楼了,因为尹清澜泡澡的时间也快差不多了,要是尹清澜找来发现她在门口哄着傅筠,肯定要生气。 “筠筠,喝点糖水吧,别饿坏了。” 她声音沙哑着,但还是对着傅筠露出了个温柔的笑脸。 傅筠心里也有了些暖意,其实这二十分钟里她也同样不好受,她很怕季宁哄她不到拍拍屁股就走了,但她实在抹不开面子,明明遭到”背叛”的人是自己,自己还屁颠屁颠地凑过去。 56犟 小小的人儿自尊心强,又犟,如若不是季宁好脾气好耐性又温柔,在傅筠的品性尚未发育成熟的时候走进了她的心,等她长到16、8岁的,谁来都不好使了。 “哼。” 傅筠别过脸不去看她,但余光还是时刻留意着季宁的一举一动的。 她看着季宁走上前,将那碗糖水放到她的课桌上,半蹲下来达到目光平视的高度。 季宁的手轻轻碰了下傅筠的膝盖,盈盈的一双眼眸充满了担忧,“筠筠,你今天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吗?” “你不是住这儿了?跟老太婆好上了吗?” 稚嫩的脸庞露出了本不应该在她这个年纪出现的洞察与冰冷,季宁被她这两句话问懵了,脸色”刷”地一下变得苍白。 她嘴唇蠕动着,但咽喉却像是被强力胶封住了似的,发不出一点声音。 傅筠像个冷酷的主宰一般审问着她,“她没有带人回家住过,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能在这里住下过夜的人,以后我都要叫你一声小妈了,你还需要纡尊降贵地干辅导作业的活儿?还需要讨好我这个小恶魔?” 原来她什么都懂,就连大人这种隐晦的关系也能看得如此透彻,她的话说得太难听,接连的逼问让季宁败下阵来。 她感觉自己就像小丑一般,在傅筠面前做着拙略的表演,然后被毫不犹豫地拆穿了。 眼眶很快红了,濡湿的泪意在眼眶里打着旋,是真的伤心了,低垂了眼睫吸吸气忍住泪意。 把人弄哭不是她的本意,但哄人可不是傅筠的强项,她虽然心下有些慌,手脚发着僵,但还是傲娇地翻了个白眼,撇撇嘴道。 “你有什么好哭的,该哭的人是我吧,到时你翻身成为女主人,撺掇着老太婆把我扫地出门,我就该去要饭了。” 傅筠的话让人又好气又好笑,是尖锐的,又是孩子气的。 季宁的心情突然好了点,她认真道。 “你只会待在这儿,哪都不会去的,我不图澜姐任何东西,她要我走我就走,怎么来的,也怎么回去。” 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傅筠只会觉得虚伪至极,但要是从季宁口中说出,她却没有半点质疑。 因为她是真的知道季宁对尹清澜的一片真心,否则也不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因为她说了一句尹清澜的不好,季宁就炸了,那副维护人的模样现在想来也是让她又爱又恨。 爱她赤诚的真心,恨她的真心不在自己这里。 傅筠唇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被这啥也不图的纯爱震惊到了,同时心里也酸酸的,如果季宁放在心上的人是她就好了,她会一辈子对季宁好的。 “您可真伟大,为爱献身,什么都不要。” 傅筠阴阳怪气地说道,漂亮的眉眼间流露出些许落寞。 季宁没有错过小孩还没来得及藏住的心思,对傅筠的母性的怜爱又战胜了一切。 “咕噜”一声,从傅筠瘪瘪的小肚子传来了肠胃蠕动的饥饿信号。 季宁心更软了,这么点大的小孩子心思深,懂得多,难受的也是自己,还饿了半天,季宁没办法视若无睹。 “不说这个了,吃点吧,林妈熬了好久的。” 季宁半蹲在傅筠面前,牵了她的小手,第一下的时候还被傅筠甩开了,她又缠上去,傅筠撅着嘴不乐意缩着手去躲,心里却在窃喜,但面上依旧傲娇着,要人巴巴地来哄着她。 季宁抓空了几次,不灰心,因为傅筠要是真的不乐意的话,她是会骂人的,但傅筠紧闭着嘴不开声,所以她知道这是留给她示好的信号。 来来回回十来下,也得亏季宁耐性惊人,等着闹别扭撇不下面子的小孩松懈下来,才牵到了傅筠的手,那小小的手绻在她手心里,安静着,再也没有挣脱开来了。 这便是气消了,否则不会愿意被她牵手的。 季宁松了口气,多亏了她丰富的家教经历和借了小半摞的儿童心理学书籍,她还是能从细节处理解不同的儿童的。 “别生气了好不好?” 季宁轻轻摇晃着傅筠的小手,身体也往她垂下的腿上贴去。 傅筠没有排斥她这样举动,甚至是受用的,撅着唇有些酸酸地说道。 “你对我好都是有目的的,你就是为了讨好老太婆,你也是个坏人。” 凭什么那个恶人什么都能得到,而她什么都没有? “我是真心对你好的,你难道感受不到吗?如果我只是为了讨好澜姐,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吗?我都在外面哄了你好久,声音都哑了,腰也好酸,你这么说的话我好伤心啊。” 小孩子的犟脾气下来了,哄起来也游刃有余多了,起码不会出言顶撞了。 傅筠不说话了,就这样看着她,偷偷瞄一下桌上的瓷碗。 季宁马上把瓷碗端了起来,喂她吃了一口。 “太甜了,一点都不冰。”傅筠瓮声瓮气地挑着刺。 “那你不开门呀,我在外面等了那么久,再冰都给热化了。” 等人咽下去后,又舀了一勺抵到人唇边。 傅筠虽然百般嫌弃,但还是含住了瓷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