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思不得其解(穿书 校园h)》 穿、穿书了 李潇潇百无聊赖地盯着课本上的字,这会儿正是大课间,再过五分钟,这个世界的主角就要闪亮登场了。 虽然说起来很像是青春期少年的中二幻想,但李潇潇可以用自己全部的人生经历去担保,这个世界只是一本书。 这个世界只是一本书,对李潇潇来说,还不是最糟糕的事实。更糟糕的是这本书是一本三流校园言情,中学生估计会爱看的那种。 但当中学生李潇潇发现自己所在的世界就是这样一本三流的时候,这句的的生效力度就大大降低了。 李潇潇长叹一口气,这个说出去别人也不会信的秘密,来自于她的的一个梦——听上去可信度就更低了! 梦的主要构成是本封面浮夸、名字俗套的,她想,大概是睡前那本gg金榜校园文的锅。 睡觉前看什么做梦就能梦见什么,她初三怎么没这种天赋?李潇潇愤愤不平地想,早知道,她也不必这样刷五三了。 李潇潇睡醒之后,脑子大概有半小时是被放在金钟罩里的,这种时候可能楼下老年痴呆的王奶奶和她比脑筋急转弯都不一定输。 早上她刚从梦里醒过来,还没反应过来这本的不对劲之处。于是慢吞吞挪去洗脸、刷牙,直到坐到餐桌上开始吃早饭,李潇潇才突然觉得不对劲。 主线是常见的校园文套路。女主是清纯小白花转学生,男主是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女主牛只对她一人温柔的高冷学霸。往前推十年APP的金榜就是这种梗了。 小白兔转学第一天,被安排在高岭之花身边空了很久的位子,转学第二天的体育课上,高岭之花为小白兔拦下了砸向她的篮球,两个人的感情线就此展开。 值得一提的是,这本书封面尽管正反都是空白的,但是只有正面左上角,红色框框里圈出了大大的18+。 还有三个月才满十七岁的李潇潇有点心虚。 男主和女主的定情之夜,男主角吐露心事,对着女主角讲了自己惨淡的身世。女主因此对他心疼不已,忍不住伸手抱了他。男主因此感到“心中那块存在很久的缺口被填满,他再也没有了遗憾。”于是全剧终,幸福happy大结局。 男主初三那年父母破产,因为无力偿还天价债务逃到了国外。他们带上了一切有价值的东西跑路,而时年十五岁的男主,作为他们唯一的孩子被留下了。 没过多久,他被父母的朋友收养了。他们和他的母亲是发小,从幼儿园长到高中都在一起。只是长大后彼此因为工作生活都不在一个地方而渐渐疏远了,只剩下每年一次的固定聚会。 收养男主的这对夫妻是很好的人,他们无力收拾自己好友留下来的一片烂摊子,但是不忍心看还没成年的男主流离失所。而法院判定男主的亲生父母失去了监护权,他们就收养了他。 养父母有个比他只大了三个月的女儿,这个男主名义上的姐姐,也是这本里戏份不多的女配角。 挂的标签是青春校园,主线定位是甜宠和成长学习流,因此也没什么恶毒女配的戏份。 原着里,女配在父母把男主带回家时,对着他的脸一见钟情,这之后就是长达两年的暗恋。 期间男主对她的态度一直是礼貌客气但疏远的,和对别人没什么两样,偶尔露出些温情,也只是因为她是自己名义上的姐姐罢了。 即使如此,她也从来没有动摇过自己的喜欢。 她想,我只是看着他就很开心了。 她也有过很努力去接近他的时候,找了很多个理由,假装不会做的数学题目、作为节日礼物的笔记本、辛苦做的甜点...... 那些时候喻黎也会对她笑,对家人的那种笑,和对着李潇潇的爸爸妈妈没什么区别的笑。 这是她后来才发现的。 她本来以为喻黎就是这样的人,他并不是不喜欢自己,只是还没到时候,只是他太缺乏安全感了,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他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她在很多个夜晚这么对自己说。 驯服一只流浪猫是要花很长时间的,她想,她准备好了足够温暖舒服的窝,信心百倍地付出真心,捧着肉罐头,等它在未来某一天,终于肯小心翼翼地过来蹭蹭她的手。 然后他人生的女主角就出现了。她在拐角躲着,看到他垂着眸对她笑。那种笑和对她的是不一样的。 她直到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高岭之花不是不会动心,不是需要很久的时间。他只是,只是只会爱上女主角而已。 是因为她不是对的人,所以才敲不开那扇门。 他是作者为女主一个人准备的男主角,女二就只是为了表现男主对女主的特别,在关键时刻出现让主角看清彼此心意,推动其感情发展的工具人。 原着里,男主和女主第一次吵架的时候,女二和男主表白了。她的告白被女主听到,下一句是男主不假思索的拒绝,“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那之后,她再也没来过学校,也再也没有在家里出现。男主从养母的口中听说,她去了欧洲读高中。 这个和男主短暂相处过两年的,在很多个瞬间努力伸手对他好的,名义上的姐姐,就这样离开了。 他们再也没有见面。 只是在多年之后,男主和女主的婚礼上,已经继承了母亲产业的女二,穿着一身干练的西装和父母一同出席,作为家人发表了真挚的祝词。 这就是原着里关于女二的全部戏份了。 李潇潇再次叹了一口气,她刚醒的时候还有点迷糊,只模糊记得大致剧情,心里觉得男主的人设有点眼熟,但是又怎么都想不起来。但是这个故事的关键词实在有点太多了。 父母抛弃、被他们的朋友收养、养父母家还有个女儿暗恋自己...... 这他爹的,这个男主,不就是喻黎吗? 李潇潇表情复杂的看向餐桌对面,即使现在是早上七点,喻黎也没什么困得睁不开眼的表现。他和李潇潇吃的是一样的豆浆油条,但是坐的挺直,吃相优雅,和李潇潇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再瞅瞅喻黎的脸,确实唇红齿白,眉眼精致,漂亮得不像话,李潇潇想,只要他不说话,也挺符合被原着女二一见钟情的设定的——话说原着男主人设确实不怎么说话来着。 她嘴里还塞着一块油条,说不出话来,李潇潇颤巍巍地把嘴里的油条咽了下去,这才想起来,男主似乎也叫喻黎。 而且,那个里的女配,是不是,叫李潇潇来着? 李潇潇很想戏剧性地晕过去,可她昨天晚上虽然做了这么个梦,也睡得挺好的,她这会儿没什么要晕倒的状况,只是几次欲言又止,用看变异生物的眼神盯了喻黎好几分钟。 喻黎不理她,很快就吃完了自己的那份早饭,然后开始收拾餐桌,也不管李潇潇吃没吃完,第一盘就收走了李潇潇最爱的麻辣龙虾小笼包。 虽然他一句话也没说,但李潇潇还是感觉自己被针对了。她恨恨地握紧拳头,在喻黎背后诅咒他踩到地板上的水摔个狗吃屎。 这种恶毒的性格!臭脸脾气!喻黎绝对就是这个故事的男主! 女配角也有骨气! 李潇潇现在还是很绝望的。 任谁发现自己生活的世界只是一本,甚至还不是什么特别上的了台面的名着,而是一本十八禁烂俗校园,连肉写的都不太香艳,都会有这样的反应的! 她趴在桌子上,再次长叹一口气,盯着第三排靠窗的那个空座位。 李潇潇的同桌估计觉得她有点什么毛病,但刚刚结束五一小长假,她忙着补作业,来不及安慰昨天晚上声称自己死猪不怕开水烫作业一点没写现在也不准备补的好姐妹了。 作为补偿,她小心翼翼地把书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给李潇潇挪出了放右胳膊的空——她们的课桌没怎么收拾过,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桌子乱的要死,李潇潇正以一种艰难的姿势很不舒服地趴在桌子上,右胳膊极其扭曲。 大名林茁的同桌推了推自己长期熬夜看小h文熬出来的眼睛,很满意自己对好姐妹的心细如发,然后继续埋首抄作业。 李潇潇没有察觉到自己好姐们儿的贴心,她整个人沉浸在极其伤春悲秋的情绪中。 十六岁的林潇潇很愁,身为一个沉迷漫画和冒险的高中生,其实她最愁的已经不是“自己生活在一本三流里”这种虽然震惊但是高中生的世界也不是不能接受的烂事了。 她想起自己在原着里为数不多的戏份,暗恋喻黎,表白被拒,多年后继承家业现身喻黎婚礼竟然也不是手挽帅气男友打脸高中暗恋对象,而是“落落大方”“作为家人”“送上祝词”。 虽然她很清楚这种打脸情节是不会被安排给一个女配的,而且说到底喻黎应该也不在乎她有没有新男友,像他这种死人脸什么也不关心的人大概最适合成年后被关进博物馆里,每天不用说话靠脸吸引游客,怎么可能成为一本高中校园h文的男主啊!还结婚! 最重要的是,她怎么可能“落落大方”“作为家人”“送上祝词”啊!!! 李潇潇现在还只有16岁,她不太理解所谓成人世界的“一笑泯恩仇”“你幸福就好”“那都是小时候不懂事的喜欢啦,现在根本算不得什么,我们说起来也是老朋友呢”的套路台词。 对于一个16岁的高中生通过爱情认识到的爱情观来说,爱就是爱的你死我活坚不可摧惊天动地,任何事情都无法改变这种喜欢,暗恋一个人七年在中比比皆是,那个什么何以啥啥啥男主不就这么过了七年吗?虽然李潇潇不太喜欢他,但是对这种不变的爱很是赞同! 就算be也是惊天动地必须死一个的be,她看都接受不了“他们还深爱着对方,但是彼此都知道,分开对对方都好”的be设定,更别说是作为暗恋对象多年后落落大方祝福对方婚姻幸福了。 况且!况且!这本书的设定一开始就不合理!李潇潇咬牙切齿的想,这本书的作者未免太小看女配角了吧,她从小到大每年都能见到喻黎,他长什么样自己不说很熟,但也有大概的印象吧,怎么可能因为脸一见钟情! 垃圾作者!都是bug!女配也有骨气!谁会这么没出息啊! 李潇潇真的很生气,除了感情观不成熟对“多年后的祝福”接受不能以及针对“因为脸一见钟情”而莫名出现的自尊心之外,还有一点原因。 大概类似于“石砸狗叫”“说中谁谁就急了”的原则,李潇潇很泄气的是,她真的喜欢喻黎。 林茁从忙碌的抄题大业中抽空看了一眼李潇潇,她忍不住说:“你现在真的很像一条落水狗。” 落水狗长叹了一口气。 漫长的夏天 李潇潇是女二,然而在这篇主打定位是升级流和豪门恩怨,标签上甚至还带了商场角逐的校园里,她的戏份显而易见的并不多。 喻黎的父母在他初中毕业的时候破产了,为了躲债,这对夫妻逃到了国外,国内只留下了喻黎和成山的债务。喻黎没有别的亲人,一夜之间他失去了父母和原本以为自己拥有的所有东西,一筹莫展之际,李潇潇的父母收养了他。 李潇潇和喻黎的父母是小时候在一起玩的玩伴,多年好友留下了一堆烂摊子,他们没法处理那些债务和倒闭的公司,但是不忍心见喻黎一个人,索性收养做了小儿子。 李潇潇比喻黎大了三个月,她就这样突如其来的有了一个弟弟,尽管喻黎从未叫过她一声姐姐。青春期的小孩多少有点叛逆,李潇潇从小被父母放养长大,没吃过什么委屈。而喻黎在被父母抛弃之前,也是富养的小少爷。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善茬,彼此之间的氛围自然也不是很好。 喻黎这样一个总是冷着脸不爱搭理人,说话就是对她热嘲热讽的人,也就是空有一张骗人的花瓶脸罢了,李潇潇可不太待见他。两个人的关系还不如楼下李奶奶养的两只总打架的狗——除了饭店总为骨头互相打架,但它们也是会在饭后散步时间一起玩的。 这样你不理我我不理你的关系,持续到了某次喻黎浴后被李潇潇撞破了裸体。 李潇潇懵懵懂懂的少女时代好像就是从那一刻开始了。别人的少女情怀都是诗,李潇潇的少女情怀是喻黎的裸体。 那以后喻黎对上李潇潇表情更冷淡了,李潇潇倒是因为心里那点不可说的心思,对喻黎没以前那么凶了。 直到女主转学过来,喻黎的死人脸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表情。 李潇潇第一次知道,原来喻黎也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原来他也不是对谁都是不耐烦的,他也会表情温和地冲人笑,笑得时候眼睛弯起来,会主动帮人拿东西。 李潇潇有段时间很嫉妒,她和喻黎好像从来都沾不上边。在喻黎的父母出事之前,是一年只会在饭桌上见一面,见到了也不会说什么话,彼此点点头就过去了的关系。喻黎的父母出事之后,李潇潇的爸妈把他接了回来。 喻黎那会儿也是十五岁,刚刚来到这个家的时候,每天一言不发,除了吃饭就不出房间门。最初的那段时间,李潇潇是很看不顺眼他的。 她的父母一个是科研人员,一个是四处奔波的商人。两个人在家的时间不如保姆阿姨多——而且这还是在李潇潇长到十五岁,家里换过六任阿姨的情况下。 就是这样忙的人,竟然!竟然为了喻黎在家里呆了两个月那么久! 李潇潇心里清楚这是因为喻黎碰到了这样的事情,确实是很大的打击,换作是李潇潇自己,她绝对做不到喻黎这么安静的,她估计会大闹?或者打电话给好朋友哭?李潇潇是想不出来自己会怎么做的,毕竟她确实也没有被放弃过,李潇潇的父母是很开明的,这种开明因为对独生女儿在陪伴上的缺失成倍增长,具体体现在他们就没有对李潇潇说过“不”字。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是不会像喻黎这样,尽管看起来确实是受了很大打击,每天沉默不语闷在房间里,但是三餐确实是照常吃的,也没见他哭过——不吃饭和哭是李潇潇脑子里关于发泄情绪为数不多的途径之二了。 所以说其实喻黎做的很不错了,而爸爸妈妈起初因为担心这个小孩,两个人硬是轮换着在家陪了两个孩子两个月的时间,后来也因为喻黎表现正常提前回去了。他们在决定收养喻黎之前,也征求了李潇潇的决定,并且做好保证即使他来了,李潇潇也永远是他们最重要的第一选择。 他们在当时,是真的做好了李潇潇说不,就给喻黎另外找个好去处的准备的。李潇潇曾经在深夜出去倒水时,听见他们在客厅里商量给喻黎找的几个人家到底谁最合适。 而李潇潇当时莫名其妙的想起了过年时餐桌上那个空有美貌却脾气爆坏的男生,他每年都要摆个臭脸,也不怎么回应餐桌上其他阿姨叔叔的问话。李潇潇不会承认,自己当时还是很佩服他的,她就不得不堆起社交假笑喊这个阿姨那个叔叔,脸上肌肉笑僵。李潇潇在心里喊他臭脸花瓶。 李潇潇在那个晚上,光着脚端着水杯,站在离父母几米远的暗处。她当时想,那个臭脸花瓶现在还会那么凶吗?出于李潇潇自己也无法解释的心态,第二天李潇潇对上父母的询问,没有犹豫的点头说了好。 但是,但是。 但是李潇潇在面对喻黎的时候还是无法和他正常相处,她就是别扭的觉得,喻黎抢走了什么。不过喻黎倒也不会和她主动交流,所以李潇潇的心思没什么人了解。 喻黎来到李潇潇家是十五岁中考后的夏天,那个长达三个月的暑假里,李潇潇的父母硬凑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在家里陪着喻黎,之后就忙得连开学报道也没法送他们去了。有一个月多的时间他们是彼此唯一的饭搭子,他们志愿填报的时候都填了盛源中学,两个人都是走读。不知道的人或许会觉得他们俩是相依为命的留守儿童,长得不怎么相像的双胞胎姐弟——喻黎刚来到这个家还只有165,而李潇潇已经长到168了。 这个漫长的暑假逐渐过去了,李潇潇和喻黎在最后的一个多月里变熟了很多,当然,变熟的意思不等于她们的关系变好。 李潇潇和喻黎一起捣鼓饭,一起去买开学用品,一起开学报道,报道那天还发现自己和喻黎被分到了同一个班,李潇潇的妈——李女士私下打点过学校,他们开学后发现不止是班级,他们的座位也被安排在了一起。这种行为说出去是有点不合规矩,但是李潇潇中考的时候睡过头,少考了一门英语,成绩出来后自然是惨不忍睹,李女士和王先生大手一挥捐了一栋楼才把李潇潇送到江城最好的这所高中。比起来这些,分班级分座位什么的特别关照一下,好像也就没有那么特殊了。 李潇潇和喻黎两人迅速的熟了起来,李潇潇发现喻黎这个人脾气真的很臭。她们偶尔会凑在一起打游戏,李潇潇玩游戏不是很功利性的,不像很多有网瘾的青春期少年一样把游戏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她就是当个消遣,因此最佳战绩也就是普通水平再往下而已。然而喻黎是完全相反的那种人。 在过去,他们父母每年一次的固定聚会上,就总有些人看不得小孩开心,吃饭到一半问问这个期末成绩出来了没?那个下学期有什么目标,假期要不要上辅导班啊?将来准备上什么大学?(李潇潇和喻黎是桌上年纪最大的两个小孩,也不过上到初中而已。) 李女士和王先生都不太在意这些,李潇潇也不是很在意。但是当饭桌上有个完美小孩做对比,讨人厌的长辈还在用那种惊讶的不得了的语气,反复强调这个小孩成绩单有多完美无缺的时候,佛系如李潇潇也是吃不下饭的。 喻黎就是那个餐桌上的完美小孩,李潇潇发现他成绩好不是没有原因的,他对待游戏的态度某方面反映出了他学习好的一些秘诀——喻黎在游戏失败的时候简直像是有狂躁症。 李潇潇和喻黎玩的是双人超级玛丽,李潇潇每死一次,都能感受到从身旁传来的犹如实质般刀割一样的眼神。而且喻黎有个怪毛病,他一定要收集到所有的宝箱才会开启下一关。他就是那种,六十分就能及格了,偏偏要刷到一百分才肯满意放过这个考试的人。 李潇潇如坐针毡,锋芒在背,平生第一次,她疯狂在心里祈祷游戏时间快快结束。 总之一场游戏下来,两个人心里对对方都是一百个不满意。然而苦于许多眼馋的双人游戏必须要有队友才能玩,李潇潇还是硬着头皮喊过喻黎好几次。最初他们在结束时还会摆出礼貌假笑,友好回顾战局,到第三次的时候已经可以面不改色互骂了。 李潇潇骂喻黎是有强迫症的神经病,明明都能过关了非要重来去凑齐角落里那个小蘑菇,进了高中迟早会因为心理障碍去跳楼。喻黎骂李潇潇没出息,完全不懂游戏的真正乐趣,三颗星都凑不齐就想去下一关是十足的窝囊废。 两个人尽显恶毒本色,从一开始坐在沙发上规规矩矩肩并肩一人一个手柄开打,到中途互骂时恨不得彼此坐在最边上,也不要沾到对方身上“疯子身上的馊味儿”和“闻了就想吐的废物味儿”,再到双方都骂累了默契闭嘴,乱靠在一起歪倒在沙发上,安静地一人一个方向去吃角落里的蘑菇。 也是这个暑假,李潇潇第一次直面了喻黎的裸体。 好恶心 起初喻黎的房间是不让任何人进的,不过鉴于后来这个房子里也只有他和李潇潇两个人,而客厅电视总是坏,李潇潇脸皮又厚到可以在喻黎的冷嘲热讽下面不改色抱着游戏机去连他房间的电脑屏幕,所以莫名其妙的,李潇潇进喻黎的房间就畅通无阻了。 李潇潇喊喻黎打游戏的时间通常是晚上,青春期的两个小孩一起疯玩到凌晨,李潇潇困得睁不开眼时再被喻黎推着回自己房间。 第二天李潇潇睡到晌午,喻黎照旧很变态的一大早爬起来一个人晨跑然后吃早饭,吃完饭顺手把卫生收拾一遍——他们家本来是有阿姨定时来打扫卫生和做饭的,但李女士不知道从哪儿看了本书,说是青春期的小孩要学会独立,不然进入大学没有自理能力会被社会抛弃。李潇潇的爹——王先生也认为两个人自己动手照顾自己有利于姐弟培养感情。 于是这个家的家务就落在了两个人头上,他们的最初分工是轮流做饭和打扫卫生,然而李潇潇做过几次黑暗料理之后喻黎就无师自通了厨艺,三天内成功读完《如何当个好厨子》。 按理来说打扫卫生的活就该是李潇潇的了,但是李潇潇对待扫地拖地刷碗的态度和对游戏是一样的,“能看就行”和“能过就行”。而喻黎的心理障碍在家务上也一样完美发挥,于是家里的卫生和做饭就都归喻黎一个人了。 李潇潇也不是说偷懒,她最开始是有点不安的,也曾咬牙认真拖了两个小时的地板,就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卫生废物”,然而喻黎睡完午觉醒了后对着她辛苦两小时的成果,面不改色拿来拖把从一些家具下面简直是刁钻的角度拖出了灰和李潇潇的头发,她就闭嘴再也不敢说话了。 ——反正干了喻黎也不满意!李潇潇彻底躺平了。 让我们回到这个代表着李潇潇人生阶段重要转折点的下午,她午觉睡得太久,醒的时候已经是黄昏。外面天色黑了大半。对于此时半梦半醒的李潇潇来说,天黑=晚上=要和喻黎打游戏了。她脑子发蒙地嗖嗖嗖趿拉着拖鞋,抱着游戏手柄就熟门熟路地跑到了喻黎的房间,然后一头倒在喻黎的床上又睡过去了。 李潇潇睡觉的时候很自觉地把自己卷进了被子里,而喻黎从超市买完东西回来,看了眼客厅的灯没亮,便以为李潇潇还在睡。 李潇潇家里是三居室,三个卧室有两个带独立的卫生间,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单独的卫生间。李潇潇大部分时间都一个人在家,并不在意这些,搬进来的时候径直选了带大阳台的房间做自己卧室。所以喻黎的房间是有独立浴室的。 喻黎的洁癖有点严重,每凡从外面回到家后就一定要洗澡,他把买来的东西分门别类放好,便自顾自进了卧室,急冲冲地进了浴室开始洗澡。 他大概是太急了,没有带换洗的衣服,也没有注意到自己床上乱糟糟鼓起来的被子,还有被主人踢到床下的黄色拖鞋。 李潇潇是被水声吵醒的,她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来,照常进入醒后三分钟呆滞时间。睡得时间太久了,她没能第一时间发现,她不在自己的房间。她也没去想水声来自何处。 下一秒,没穿衣服的喻黎一边闭着眼睛用毛巾擦头发,一边打开浴室门走了出来。 李潇潇眼神发直地从上划到下,不得不说喻黎有点姿色,将来长大了没什么出息也可以去做鸭,被富婆包养,李潇潇很真诚地认为他可以凭这个发家。 喻黎这时候还没什么腹肌,但是腹部已经有了清晰的肌肉线条。李潇潇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挺瘦的人,其实身材还是有点意思的。 最让李潇潇惊讶的就是他腹部以下的地方,李潇潇上过生理课,但是课上纯粹是睡过去的。她知道这个东西的学名叫阴茎,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了解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实物,她的眼神充满求知欲,就这样盯住了那里。 相比李潇潇爱晒太阳晒出来的小麦色皮肤,喻黎的皮肤有点不现实的白,李潇潇没想到,他的阴茎也是粉白粉白的。 喻黎身上干干净净的,没什么多余的毛发。李潇潇第一次见裸男,就看到了质量挺不错的一个。 这是挺干净的一根阴茎,粉白色,没什么杂毛,也没什么皱巴巴的包皮。 李潇潇以前也是看过h文和AV的,h文对于性的形容,大多数以女主说“痛、不要”开始,“别再来了,受不了了”结束。而传统AV片也大多数都是美女配丑男,她和林茁看了个开头就不想看了。并且从此对男性生殖器留下了一些并不是很好的印象,AV里老丑肥男主的阴茎也是又小又黑又短。李潇潇想起来就觉得恶心。 而这会儿,喻黎在李潇潇的注视下逐渐勃起了。 她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回忆起了某些不太好的画面,然后脱口而出:“好恶心!” 喻黎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他慌忙扯了挂在浴室门把手上的浴巾,从小腹处围住了自己。 李潇潇第一次见到喻黎这样的表情,他阴恻恻地咬紧牙关说道:“李潇潇,三秒钟之内不滚出去,你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李潇潇这时候突然很会看人脸色,她拖鞋也顾不上穿,跳着下了床冲出去关了门。 从那天起,喻黎就不搭理李潇潇了。他还是照常做饭给李潇潇吃,打扫卫生,甚至去超市的时候还会记得给李潇潇买她喜欢吃的薯片。但是李潇潇再抱着游戏手柄去喊他的时候,他转身就走。 李潇潇因为那天晚上的糟糕场面,也不敢去敲他的门。他们的关系就这样维持着不尴不尬,一直到开学。 暑假结束的时候,喻黎个子窜到了一米七五,而李潇潇还是一米六八。李潇潇暗地里揣测喻黎是背着自己偷吃了营养品才窜这么高,并且养成了喻黎吃什么都要蹭一份的恶习,但那之后,李潇潇还是再也没有长高过。 再也不会有人一眼就认出他们是姐弟了,而李潇潇也没办法把喻黎纯粹地当成弟弟看待了。——虽然好像她一直也没有把他当做正经弟弟去看待,但是事情终究是不同了。 开学前一天晚上,李潇潇实在受不了喻黎的冷脸了。 这天深夜,她洗完澡,只穿了一条睡裙,就去敲了喻黎的门。 你是小狗吗? 出乎意料的是,喻黎很快就将门打开了,他看着李潇潇一言不发。 李潇潇说:“喻黎,你是不是还生我的气?” 她鞋子也没穿,光着脚站在地板上,睡裙是暖黄色毛茸茸的。走廊和客厅的灯都熄了,暖黄色的灯光从喻黎身后照射出来,映在地板上。 隆冬腊月,房子里因为烧了地暖倒也并不冷,李潇潇在家里一向不爱穿鞋,尤其那天之后,李潇潇的拖鞋一直被遗忘在了喻黎的床底下,李潇潇虽然还有别的拖鞋,但是自己给自己找借口,不是最喜欢的拖鞋她不穿! 李潇潇颇有些忐忑地站在喻黎对面,他在来到李家之后长高了许多。李潇潇现在已经需要抬起头去看他了,喻黎很明显还在生气,静静地等她解释,也不说话。 少年穿着简单的黑色卫衣和牛仔裤,他面容白皙,唇红齿白,一双桃花眼,眉宇间透着高傲。喻黎没有表情的时候很漂亮,但是同时也很唬人。 李潇潇颇有些心虚,她说:“喻黎,好喻黎,不要生气了嘛,我真的知道错了。”她举起来三根指头,发誓道:“我绝对不是觉得你恶心,我就是突然想到之前看到过的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喻黎的表情一瞬间就变了,他被眼前这人气得翻了个白眼,伸出一只手捏住了李潇潇的脸,“李潇潇,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到底还看过谁的?”喻黎被气笑了,这人好像就不会说什么好话。 李潇潇嗷嗷痛叫,“疼疼疼!不是别人!就是视频里看的!!” 她使劲揉揉自己的脸,抱怨道:“你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 喻黎又不想跟她说话了,他伸手就要关门。但眼见冷脸一周的少年好不容易愿意跟自己说话了,李潇潇怎么可能放任他关门,让自己苦心计划的和好计划半途而废? 李潇潇一骨碌从旁边挤了进去,反手将门反锁后一把把喻黎压在了门板上。喻黎呼吸停了一瞬,触碰到怀里少女柔软的身体,表情不自觉地变柔软了一点。 她试探性地握住了喻黎的手,发现面前这人不抗拒后,头也歪进喻黎的脖颈里。喻黎不自在地动了动,他被强迫着压在门板上,又是第一次离李潇潇这么近,忍不住恼羞成怒道:“李潇潇,你到底要干什么!” 李潇潇属于是很会耍无赖的人,她察觉到喻黎尽管嘴里说的话都是反对,但倒也没有真地伸手推他。 她使出小时候闯祸后对付李女士的招数,另外一只手也黏黏腻腻地搂住了喻黎的腰。刚摸上去她就惊了,喻黎的腰真的好细。 李潇潇头发并不长,也就是刚刚过耳朵,她这会儿紧紧地抱着喻黎,脑袋靠在他的锁骨处蹭来蹭去,用那种委屈的不得了的口气说,“喻黎,好喻黎,你别生气了。” 喻黎喉结滚动了一下,他这会儿已经回忆不起一周前被李潇潇撞破裸体,又被毫不留情地说了“恶心”之后难过又羞恼的心情。一周里每天李潇潇都抱着游戏机,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地眼巴巴地看着他,不知道的以为她才是受害者,喻黎想到这些就提不起气来。 李潇潇根本看不出来他早就不生气了,不然他今天大可以装作没听到敲门声,而不是半夜十二点第一时间从床上爬起来给她开门。 喻黎垂眸,看着怀里还在乱蹭的人。这个笨得不得了,压根看不懂人眼色,又完全不会说好听话的人,他偏偏碰上她就变得不像自己。 他和她时,就完全抽不出功夫去想别的事。譬如现在李潇潇紧紧地靠在他怀里,身体源源不断的朝他传输着热量。他脖子被她的头发蹭的很痒,这种触觉从脖颈处蔓延,一直通过血管钻进身体最深处。 李潇潇还在撒娇,她想不出别的什么好话,干脆就一遍又一遍用黏腻至极的语气喊着他的名字。 喻黎就忍不住笑了,他也终于伸手环住了她。 “李潇潇,你是小狗吗?” 老旧的cpu “李潇潇,你是小狗吗?” 话音刚落,李潇潇很是不服气地在他脖颈上咬了一口。他们这会儿黏糊糊地抱在一起,压在门板上。李潇潇咬得并不疼,只是发痒,喻黎也没什么动作,只将下巴放在她的头顶上,忍不住和她贴得更近了一点。 李潇潇很得意自己的计划起效,她被喻黎甩了好久冷脸,很是有点委屈——虽然一周里喻黎任劳任怨地做饭和打扫卫生,但是李潇潇还是觉得自己未免太过大度,他这样发脾气,自己都忍了,还先跑过来哄他开心。 李潇潇已经完全不觉得自己当时有做错什么了,在心里不断夸自己大女人就是心胸宽广! 李潇潇垂下眼睛,将喻黎的手抓得更紧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喻黎的怀里好像妈妈。 她小的时候是爸爸带她,那会儿李女士和王先生都只是普通的大学讲师,工资并不高,条件还是很清苦的。妈妈爸爸小时候家里都很穷,吃了很多的苦从底层考到大学里,再后来一起留校做了老师。 李女士不想让李潇潇也吃苦,还在怀孕的时候就发誓要给她最好的条件,于是生完孩子三个月后,就辞去了原本的职位,天南西北到处跑生意,留着王先生一边给学生上课,一边带着李潇潇。 李潇潇有一对聪明的父母,两个人都在自己的领域越走越远。李潇潇的爸爸不喜欢教书,就申请转到了实验室,做出了很不错的研究成果。 李女士很有商业头脑,又吃上了时代红利,从最初的小货摊一路做大,到现在已经是跨国集团的董事长了,还是在东奔西跑,只不过范围从全国变成了全球。 李潇潇的父母给了她最好的物质条件,但是从她小学三年级开始,每年就没那么多时间可以和父母一起过了。 李潇潇总是记得小时候过年,李女士和李爸爸带她去游乐场,那会儿家里没有那么有钱,但是也算是小康了。她莫名地喜欢旋转木马,别的项目还很多,但李女士就抱着她在旋转木马上从下午玩到晚上,王先生也乐呵呵地给她们拍了上百张背景相同角度相似的照片。 李潇潇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因为家人之间有足够的爱,所以并不在意是不是在一起。她的父母都是在各自领域很了不起的人,有自己的野心与抱负,李潇潇并不渴望回到过去,她很高兴看到妈妈爸爸有这么高的成就。 只是偶尔,李潇潇感到有点孤单。 她悄悄地搂紧了喻黎。 但是很快,李潇潇就没有功夫想这么多了,有什么东西挺了起来,直直地顶着她的大腿。 她突然想到那天看到的香艳场面,喻黎无疑是一个很漂亮很诱人的人。她又想到了自己和林茁一起看过的小黄书,李潇潇是一个很有探索精神的人,她不可避免的有了一些不太好的想法。 李潇潇莫名紧张和激动起来,她嗓子发干,干巴巴地踮起脚在喻黎耳朵边上说:“喻黎,让我再看看行不行?” 她赖在喻黎怀里得有半个小时了,这半个小时里,喻黎不需要动就能感受到她的身体有多柔软,头发还冒着湿气,他能闻到从怀里少女的身上,传来的是和自己身上一样的沐浴露香味。 喻黎当然是渴望着李潇潇的,他没有告诉李潇潇自己从那天起的每天晚上都能梦见李潇潇。梦里少女呆呆地坐在他的床上,身上只穿了一件属于他的T恤,而她在喻黎硬了之后,靠过来伸手摸了上去..... 他从小就是很优秀的那种人,父母不怎么管制他,但是从来都要求他做到最好,而喻黎的确擅长除了和李潇潇打交道之外的任何事情。如果这个世界是一本书,每个人的人生轨迹都在按照既定路线走的话,那李潇潇就是这条路线上的bug。 他的前十五年里,生活没什么乐趣,学习的东西一开始很简单,于是他可以很轻松的做到最好。他能很快地学会任何事,但是只有李潇潇,他弄不明白。他对着李潇潇像是一台cpu老旧发热的破电脑,处理任何指令都要运转到大脑发热。 就像这会儿,他硬得受不了,李潇潇却突如其来的这样说。 ————————————————— 求猪猪!!或者评论! 呜呜呜开新号之后没人给我评论好伤心好伤心 ——虽然本来也很透明就是了(╯°□°)╯︵┻━┻ 青春期生理知识实践(1)h 喻黎慢吞吞地脱着衣服,李潇潇等得无聊极了,她没想到喻黎真的会同意,还这么爽快。她严重怀疑喻黎实在梦游,现在小心地不得了,连大声呼吸都不敢,生怕动作大了让他突然醒过来。 他的房间有一面是落地窗,喻黎没拉窗帘,窗外车水马龙,霓虹灯还闪着。 李潇潇家里不缺房子的,甚至她自己名下在郊区还有一栋别墅,但是这座房子是李潇潇出生之前,大学分配给她父母的家属房,后来拆迁了,李潇潇父母在这块地上新建的楼盘又买了一套。 他们从李潇潇小时候就住在这儿,熟悉的邻居都在这儿,基本都是同一个大学里的老师,楼下的王奶奶就是江大退休的物理教授。李潇潇许多童年玩伴也在这儿住,不过也有很多搬走了。 李潇潇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她打了个滚,翻到喻黎的腿上趴着,喻黎的动作顿了顿,他突然间动作变得利索起来,刚刚还在慢吞吞地向上掀着衣角,这会就飞快地把卫衣脱下来扔到了地上,然后低头盯着李潇潇。 李潇潇斜歪着头,喻黎真的好白。他看上去是很单薄的身材,但是脱了衣服就能看出来被藏住的腹肌了。她想,喻黎真的有些美色,他的乳头是粉色的诶。 李潇潇伸手过去,拉开了喻黎裤子的拉链。 她想起之前和喻黎一起看电影,报道的时候学校布置下来的观影任务,是外国的文艺片,李潇潇误打误撞找到了未删减版,她躺在沙发上看。 有个镜头是女主躺在沙发上睡午觉,客厅里拉着窗帘,下午两点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一点儿,周围还是昏昏暗暗的,房间里充斥着朦胧的氛围。她的哥哥坐在沙发下面的地毯上,突然伸手握住她的脚踝,然后吻了上去。 她由喻黎和男主角一样白的皮肤联想到这段,心里突然很好奇,接吻是什么感觉。她坐了起来,继续去扯喻黎的裤子,喻黎任由她动作。 李潇潇拉开拉链就没在继续,扯开了喻黎的内裤,他的阴茎终于被释放,一下子跳了出来。 喻黎的阴茎硬得很厉害,粉白色的前段吐出了很多透明色的水,在牛仔裤上留下来了一些痕迹。李潇潇原本心里还有些抵触,仔细看过之后就发现和她记忆中那部AV片里的大不相同。 喻黎的阴茎好粗好长,周围也没什么毛发,李潇潇觉得还是很神奇的。她自己的阴部就有很多阴毛,生物课本上说这是每个人都会有的,不论男女,但是喻黎这儿干净得很不真实。 他的阴茎硬挺着贴在浅浅的腹肌上,李潇潇发现他的阴茎并不是很直,前段要向上弯一点,龟头很肥,越往后越粗,但是她觉得前面已经很粗了。她莫名想,和喻黎做爱的人估计会很辛苦。 李潇潇抬眼去看喻黎的表情,他也在垂着眼睛看她,耳朵上有点红。 李潇潇颇为认真地说:“喻黎,你的阴茎其实还是很好看的。” 她说:“能不能让我摸摸?” 喻黎没有说话,他握住李潇潇的手放了上去。李潇潇很快发现自己的一只手是握不住的,她有点好奇地去看龟头前段那个不断冒水出来的小孔,然后用食指堵住了。 喻黎的呼吸声瞬时变粗了,他有些难耐地喘了一声,下巴贴在李潇潇的头顶。李潇潇一瞬间头皮发麻,她不自在地动了动,突然发现他们靠的有点太近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姿势就变得黏糊了起来。李潇潇这会儿几乎是坐在了喻黎的腿上,她的睡裙被扯上去,露出了微微肉的大腿,额头紧贴着喻黎的胸口,而他的一只手撑在床上,另一只手还放在李潇潇的后背。 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是李潇潇并不抗拒和他靠的这么近,她平时也很喜欢和女友们黏黏糊糊地贴在一起。李潇潇是个蛮迟钝的人,她刚模糊地生出些性别意识,对异性的生理结构很是好奇,但是还并没有很好地意识到喻黎和那些女友的区别。 喻黎过分的没有攻击性了,他们很快地熟悉起来,喻黎几乎没有拒绝过她的要求,打游戏时互骂更像是女友间的吐槽。后来猝不及防看到他的性器,说出伤人话的愧疚也压过被吓了一跳的惊讶。他生气也只是不理她,然后李潇潇可怜巴巴说了几句话,就又原谅她了。 李潇潇提出了成人世界称得上是性骚扰的要求,喻黎也温和地答应了。喻黎对于李潇潇来说,大概和童年时期好奇家庭组建方式,和小伙伴一起过家家常用来扮演女儿的布娃娃没什么两样。 喻黎是她青春期的布娃娃。 布娃娃和她这会儿和她贴得好紧,他贴着她的耳朵说:“再摸一会儿。” 李潇潇咽了咽口水,一只手继续摸着那根还在跳的粗大阴茎,另一只手开始向上摸。 喻黎的喘气声越来越重,他张口咬住了李潇潇的耳骨。并不疼,李潇潇还是叫出了声,喻黎含着那块软骨突出的皮肤,黏黏糊糊地说:“李潇潇,我好难受。” 李潇潇还在摸他的腹肌,喻黎的皮肤很滑,腹部的肌肉薄薄一层,手感很好。 喻黎握住了她的另一只手,开始上下撸动。他含着李潇潇的耳朵,犬齿轻轻地磨着,难以抑制地喘着,李潇潇的耳朵变得有点红,她被喻黎圈在怀里,手还握着他的阴茎,喻黎好听的喘息声紧贴着她的耳朵。 李潇潇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种事情好像不是普通朋友可以做的了。 但是喻黎还在抱着她,这是一个很亲密的姿势,李潇潇靠在他的脖颈处,她刚动了一下手,喻黎就死死地按住了她,不容拒绝地握住着她的手。 大概是意识到她想走,喻黎开始哄她,他松开李潇潇的耳朵,靠在他的耳边,用极其温柔的语气哄她:“宝宝,不要动。” “宝宝,你的手好软,嗯啊,好舒服,宝宝,用力一点,呃啊。” 李潇潇被他哄得晕头转向的,他说什么就做什么。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喻黎突然加快速度按着她的手飞速撸动,突然间,他使了点力气咬了一下李潇潇的耳朵,一股浓精射了出来,溅到了李潇潇的裙子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潇潇湿了。 —————————————————————- 李潇潇:在吗?看看你的 (一本正经地性骚扰x不是 这一章也太h了吧!不愧是我! 啦啦啦啦啦 一天三章!我是不是很勤奋!(虽然是之前的存稿:-D 不过可以连续双更一整周还要多!!后面可能会转成日更或者双日更呜呜呜 工作太忙了(;;)我恨工作总有一天我要坐吃山空不劳而获 青春期生理实践(2)h 喻黎仍然抱着李潇潇不松手,还在亲她的脖子。 李潇潇皱着脸要推开他,她说:“喻黎,我衣服脏了。” 喻黎低头看到她睡裙边上的精液,抿了抿唇,不只是衣服,李潇潇的腿上也沾上了点白色的浓浆,只不过她没好意思说的太清楚,但是喻黎的观察力很好。 他盯了足有五秒钟,才抬眼说:“你脱下来,我明天给你洗了吧。”看上去是温良无害的样子。 李潇潇点点头,她从喻黎的怀里离开,突发奇想说道,“喻黎,我看过你的也摸过你的了,公平起见,你要不要看看我的?” 她没等喻黎开口就把睡裙脱了,她来之前刚洗过澡,因为要睡觉了,没有穿内裤和胸衣。 李潇潇很自然地向喻黎展示自己的裸体,她期待着他的反应。 李潇潇喜欢晒太阳,喜欢打羽毛球,一个人能在阳台上躺一天。因此她的皮肤是很均匀的小麦色,只有胸衣盖住的部分比别处白了不少,于是她的胸部有一道不太明显的分界线。 李潇潇跪坐在喻黎床的边缘,她的胳膊有些肌肉,胸不是很大,然而对于十六岁的高中生来说也不是很小了。她像一头鹿,四肢修长,姿态自然舒展,小腹有些肉,再往下。阴部的阴毛不太多,大腿并不符合传统白幼瘦审美,很有些肌肉在,漂亮而富有爆发力。 喻黎匆匆地扫过一遍她的身体,他喉结动了动,声音喑哑,开口道:“很好看。” 李潇潇盯着喻黎的嘴唇,薄薄的,笑的时候会露出来一颗尖牙,红极了。 她又想起那部电影,女主和哥哥在客厅里接吻,莫名其妙地,她很想知道吻到底是什么样的。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呼吸声,她看着喻黎小小声的说:“喻黎,你知不知道接吻是什么感觉?” 喻黎舔了舔嘴唇,声音有点奇怪的喑哑,他垂下眼,睫毛的阴影打下来,说:“不知道。” 李潇潇声音更低了,几乎低近地底,她说:“要不要试一下?” “只是试试是什么感觉,没有别的。” 喻黎抬眼看她,良久,像是突破了什么底线一样,声音很轻地说:“可以。” 她把喻黎按在了床上,凑过去嘴唇贴住嘴唇。喻黎看着她的眼睛,缓缓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李潇潇张开了嘴,两个人都很青涩,不知道该怎么做,这是一个不掺杂欲望的吻。李潇潇嘴唇微张,露出了一点兔牙。她又凑上去亲了一下,感想除了“喻黎的嘴巴好软”之外就没有什么别的了。 喻黎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青春期男生都会看的下流电影也没看过,他从前太过骄傲,没有什么朋友,因为他的家境捧着他的一些同伴,他也看不上眼,从未有过太多交流。做过关于眼前少女的春梦只是依赖于生理本能,他其实也不太明白,接吻该怎么做。 李潇潇缓缓地说:“好像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喻黎微微笑了,眼波流转里都是情意,他眼角有些发红,嘴唇被李潇潇露出来的牙齿不小心磕了一下,有点红肿。李潇潇看他,好像山野精怪杂谈集里,会吸女人精气的妖精。 喻黎是很聪明的,他学什么东西都很快。 他说:“要不要试试把舌头伸进去?” 李潇潇呆呆地点了点头,他再次亲了上来,这一次两个人都闭上了眼睛。 少年有点太凶了,一向高傲冷静的人在这时候克制不住的急躁,他最开始还不得要领,莽撞地磕碰了好几下,但是很快就变得熟练,少女的舌头被勾出来,含着轻轻地吸,然后轻咬她的唇,李潇潇被逼得喘不过气来,两个人都吞了许多口水。 李潇潇完全跟不上他的学习速度,受不了他这样黏腻窒息的亲法,忍不住用力去咬他的下唇,喻黎吸了几口气,仍然不肯放慢,反而亲得更凶了.李潇潇伸手去推他,反而被他十指相扣压在了床上,身体紧密地贴在一起,没有任何缝隙,李潇潇恍惚觉得喻黎是条蛇妖,她要被缠住死去了。 直至最后结束,喻黎的唇又红又肿,李潇潇的反而除了有些发红之外没什么变化,她看着喻黎在心里倒吸一口冷气,十分肯定他就是专门来勾引她、吸人精气的妖精。 她忍不住去想妈妈的用意,美滋滋地在心里乐呵,说不定、说不定李女士是想让他给自己做童养夫呢,漫画里这种事可是屡见不鲜! 她最近看的一本就是地处深山的母系氏族养了十八年的美少男被送到大城市里去,跟女主告白“你是我唯一的妻主,至死不渝”之类的,二十多岁的社畜女主回家就碰上出浴美男色诱,一时冲动干了个爽。 咳、当然,李潇潇不是这种克制不住自己的人,她稍微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喻黎,看他一脸无辜地回望。暖黄色的灯光下,他漂亮得更有人气了点,斜靠在床头柜上给李潇潇揉腿——晚饭的时候她不小心踢上了桌腿,小腿青了一块,喻黎当时没说什么,这会儿没怎么翻找就变出来一瓶红花油。 李潇潇想,喻黎此人还是很实干派的,虽然不爱搭理人,但什么都记在心里。 李潇潇和他都没穿什么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喻黎把他的裤子也脱了,李潇潇不太敢正眼看他,他浑身上下都白得像是山茶花,只有两腿之间粉色的阴茎露头。 李潇潇有点心虚,喻黎已经很惨了,自己怎么还能有这样的幻想欺负他呢?她垂头丧气,觉得自己真是个坏女人,然而很快又被那一抹白引走了目光,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一边来回视奸喻黎的身体。 看着看着,李潇潇双腿之间就有点湿了。她不自在地绞紧了腿,抬脚要把喻黎正在捏的小腿收回来。 喻黎观察力真的很好,他几乎把全过程都收揽进了眼底。凭借着生理课上老师讲过的知识,他误打误撞明白了李潇潇现在的欲望。 ——她也对自己有欲望,她也喜欢自己。 喻黎兴奋地阴茎都硬了起来,他伸手握住李潇潇的小腿,刚好圈住。他又用那种看起来很无辜,但他知道李潇潇就是喜欢的表情,起身压了上去。 他说,李潇潇,要不要亲亲别的地方? 李潇潇伸手捂住了通红的脸,点了点头。 青春期生理实践(3)h 李潇潇的阴部并不符合男本位视角对于女性阴部的期待,所谓“光滑无毛、白白嫩嫩只有一条馒头缝”,对于绝大多数东亚女性来说,阴唇的颜色都是深红、偏黑的,颜色是什么样完全由激素决定,并不是一些恶臭蝻口中的“经验丰富”之类的,而左右阴唇不对称也是很正常的事。 李潇潇的阴部就是这样的,许是因为正处于青春期,她的阴唇颜色没有到发黑的程度,两边都是深粉色,上方小小的阴蒂微微从包皮中探头,有不算太浓密的阴毛长在两边。 喻黎很认真的观察着,他用手指挑开了挡在穴口的两片肉瓣,看到一个窄小的、已经很湿润的圆孔。 李潇潇此时双腿大开,靠坐在床头,喻黎跪伏在她的双腿中间,认真看着。李潇潇有点受不了他这样仔细的观察,略微想要合腿,然后被强硬地按住了。 喻黎说:“李潇潇,不要着急。” 他俯身亲了上去,刚刚还在亲吻李潇潇的双唇,现在再亲吻另一个地方,同样能为李潇潇带来快乐。 李潇潇忍不住叫了一声,喻黎含住了凸起的阴蒂,轻柔地舔着,她有些难耐地动了动,口中发出自己不敢想象的柔媚的声音,喻黎硬的更厉害了,他挪了挪姿势,不让李潇潇看到。 他像是对待最甜软的奶油,小心细致地舔着,几乎要把李潇潇舔化了。她哼哼着,舒服得不行,喻黎很明白这里能让她舒服,虽然并不明白许多技巧,只凭着满腔的温柔与爱意,小心翼翼地侍奉着心上人。 他越舔越快,又吸又啄,喉结滚动着去接李潇潇身体里溢出来的水,鼻尖拱着凸起的小豆豆,舌头还在很灵活地舔着,他喝了好多水,满心雀跃地听着李潇潇的呻吟声。 没过多久李潇潇就被舔到高潮了,她嘴里喊着:“好舒服呜呜呜、喻黎不要了、已经高潮了啊啊啊!”第一次体验高潮的少女阈值极低,但偏偏碰上了一个狠心的伴侣。 喻黎闷闷地笑,他眼睛里散落着许多亮光,漫不经心地抬头,鼻尖挂着许多亮晶晶的水,他飞速起身在李潇潇的唇角轻啄了一下,随后是更深的吻。喻黎手上动作仍不停,食指不容拒绝地按压着揉,捏住又松手,直弄得还在高潮中的少女又迎来了一波高潮,喷的满床单都是水。 李潇潇迎来了要将她压倒的巨大到快要窒息的快感,她的眼睛和穴都流了好多水,嘴唇被恶霸叼住,呻吟声都吞进喉咙里,被逼着吞了好多自己的汁液与分不清属于谁的口水,小腿还在被炙热硬挺的鸡巴时不时地顶着,几近失去意识。 这个晚上,她被喻黎手口并用着送上了四次高潮,结束的时候几乎快要脱水死去,被喻黎喂了几次水,抱去浴室冲洗了一下,两个人相拥着在她的床上睡过去了——喻黎的床已不能看。 李潇潇睡得太早,没能看到身旁的少年是怎样对着她叫喘着,裹着她的胸衣自慰的。 ------------------------------------- 好多人啊.jpg还有好多之前的读者朋友们来了!!高兴U 这里解释一下是被熟悉的朋友发现马甲了实在太羞耻所以把之前文隐藏了!然后当天换了个号新发的,非常抱歉! 另外是有人给我推文吗?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本刚发两天呀,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没见过世面的震惊 还是大部分都是从原来的百思不得其解来的呀? 今天还有3章慢慢放,大家可以十点钟再来看,一口气再看4章! (废话太多了以后会改掉,看男主不顺眼可以随便骂男主,看作者和女主不顺眼也可以随便骂男主:D 青春期生理实践(4) 开学了,李潇潇和喻黎被分到了一起做同桌。他们的座位就在第三排靠窗,前后是四个女生。 李潇潇很快就适应了高中生活,她性格一向活泼有趣,身边的同学都很喜欢她。而喻黎虽然长得漂亮,但不怎么搭理人,一天到晚冷着个脸,上课下课都不怎么讲话。 李潇潇和周围同学的友谊在此人冷冰冰的脸色映衬之下显得更加坚固了,她很快就交到了几个格外好的女朋友,其中有个懒洋洋不爱动弹的死鱼眼,意外的和她兴趣爱好重迭在了一起。 这个人叫林茁,她坐李潇潇后桌,两个人凭借课间讨论喜欢的漫画时彼此下意识说出的同一本书迅速建立了友好关系。上课一起传纸条,下课扭过去聊的热火朝天,中午吃饭李潇潇头也不回的拉着林茁走了,完全忘记身后幽幽看向她们的同桌。 喻黎在高一二班的男生群里不太受欢迎。 他一来就凭中考全校最高分和虽然没有进行考试但显而易见的全校最漂亮的脸一跃成为人气榜前三,然后因为在开学第一天拒绝了八个女生的搭讪——连个笑脸和“不好意思”也没说,从而被定义为“没礼貌”正式从人气榜除名,但是还是有一些色心不死的女生对他多少有点儿意思。 无论如何,这些喻黎都不知道,或者说,知道了也不关心。这些不妨碍他在新生中的讨论度很高,盛源高中是一所很自由的高中,他们被允许带手机、染发、不穿校服,只要不张扬得太出格,就算是谈恋爱,老师也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因为这种风气,喻黎在开学第一天就火遍了整个盛源,而李潇潇忙着认识新朋友,没怎么搭理他,倒也没发现他又招惹出的祸事。 让我们回到盛源中学相关,它在江城十几所中学里以格外出色的校园文化与丰富多彩的学生活动出名,这所学校只社团就有上百个,其中摄影社、游泳社、话剧社等实打实地囊括了十几项国家级奖项,诸如此类的成就不胜枚举。 盛源中学的校长杨女士年仅四十五岁,从小在美国长大,才回国。她十分推崇素质教育,学校模式效仿美高,学校开设的选修课比一些大学所提供的选项还要丰富,师资力量更是出众。而从这里走出去的学生确实也能证明学校教育的成功,高考本科率99%。 而高考并不只是这所学校学生的专注点,盛源中学高三毕业的学生有将近40%都选择了申请国外的大学,其中超过50%的学生成功申到了qs排名前20的名校。盛源中学的生源要么是从江城杀出来的佼佼者,要么父母是从他们那一辈里杀出来的佼佼者。 李女士花了大功夫把李潇潇送进这所学校,一定程度上也是看中了这一点。不管李潇潇本身需不需要,她都尽可能为独生女提供最好的选项。 李潇潇并不了解这些,她兴致勃勃地背着小黄鸡书包,踢踏着路边的石子,和喻黎并排走在回家的路上。 喻黎面色有点不好看,并不同于面对同班同学时的冷脸,这会儿他更多的是郁闷和委屈。李潇潇一个脚滑,没有踢到那颗小石子,她也没在意,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飞快点着手机上的键盘和新同学聊天。 喻黎默默地跟在她身后,接替她开始踢那颗石子。 夕阳西下,这会儿正是六点半,他们两人的家离学校也就是两条街的距离,步行十五分钟就能到。这两条街是本市最繁华的商业街,他们准备回家前先去最近的麦当劳凑合一顿晚饭。 天边,晚霞红得发紫,校门口的人流络绎不绝,有来来往往的学生、上班族、老人、孩子与狗,李潇潇和喻黎在其中不显眼极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快乐或者痛苦,有人在天桥上痛哭,刚下班的白领背着电脑满脸麻木地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小孩被牵着边流眼泪边远离了爆米花摊,刚放学的高中生或成群结伴,或独身一人高高兴兴地回了家。 喻黎踢着被丢下的石子,眼睛里全是低头盯着手机,时不时笑出声的李潇潇的背影,她不理他。 这样走到了街角,一辆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的自行车冲到了李潇潇的面前,离她只差三十厘米的时候,一只手扯住她的卫衣帽子,将她拉进了一个满是苹果味儿的怀抱。 喻黎的下巴枕在李潇潇的头上,那只使她免于车祸的手横在她的胸前,拿走了她的手机。 李潇潇眨了眨眼,自行车的主人看样子和他们差不多大,他穿着盛源中学的运动服,头发染成黄色,匆匆忙忙地回头说了句对不起就又离开了。 喻黎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李潇潇,下次你再走路玩手机的话,我可不会管你。” 她有点心虚地转过身去冲他笑,眼睛弯成月牙儿:“下次绝对不会了!我知道喻黎最好啦!” 她没去要自己的手机,开始说今天从新同学那里听到的事情,有关盛源中学之后的选课,和他们今天第一次见的班主任性格好不好,哪门课的老师喜欢抓迟到之类的。 李潇潇扯着喻黎的袖子,滔滔不绝地讲着,喻黎挑挑眉,握住了她的左手,李潇潇愣了一下。 天边云霞热烈地燃着,少年微低着头看她,要比晚霞更夺目,眉眼似梅上雪,清冷美绝,对着李潇潇的时候神情却莫名柔软下来,李潇潇呆呆地看着他。 喻黎嘴角微微上扬,说:“干嘛不说话了?快点去吃麦当劳啊。” 李潇潇方才缓过神来,被他拉着走,再也没工夫去复述白天认识的新朋友和她说的什么小道消息了,只是很紧张地四处观察,生怕被同学看到。 喻黎倒是很大方地走着,很是看不起她这幅心虚的样子,他冷哼一声,说:“李潇潇,你能不能别走路跟个小偷似的,一会儿FBI都要来抓你了。” 李潇潇咬牙切齿,使劲拧了他的手心一把,然后一起走远了。 路口人来人往,剩下一颗孤零零的石子。 ------------------------------------- 晚上的时候,李潇潇和喻黎两人照旧在他房间打游戏。 盛源的课业不算繁重。这是开学第一天,他们还没开始选课,白天只见了语数外三门必修课老师以及班主任,上课内容基本就是不停地自我介绍和老师们吹嘘自己的履历罢了。今天晚上他们的作业只是看两部法国电影,读后感也不需要写。 他们两人把超级玛丽打到最后一关,然后开始靠在一起看电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黏在了一起。 李潇潇搂着喻黎的脖子,小狗一样舔他的唇。喻黎垂眸看着她,两颊微红,眼中无边春色。 李潇潇穿了一条新睡裙,是他没见过的颜色,她还有好几条只是颜色和图案不大一样的裙子,每一条都挺方便喻黎从裙边探手进去,隔着内裤揉她的阴蒂,李潇潇已经很湿了。 她跨坐在喻黎的腿上,房间里的沙发还算宽敞,足够三个人同时坐下,但他们非要挤在一起,在最边上的角落细密地接吻。 他们都洗过澡了,喻黎穿了一条宽松的灰运动裤,他硬得很厉害,阴茎将裤腰顶出了一大块空隙,马眼处吐出的前精将裆部布料打湿了一片。 他忍不住更用力地捏那颗凸起的芽,李潇潇难耐地喘着,要躲开却又被后腰上的手按了回去,她忍不住去咬喻黎的嘴唇,眼角溢出一些生理性的泪水,顺着下巴滑进了他的颈窝。 喻黎轻笑了一下,嘴唇被咬的鲜红,印了整齐的齿痕,他更凶地去亲她,手上动作加快,李潇潇抖着在他身上喷了好多水。 她伸手去推喻黎,终于得到了喘气的机会。 电影放到了一半,女主角穿着水波一样的绿裙子跳舞,迷倒一大片人,不过这个房间里的少男少女此时分不出一点注意力给她。 她仍处在高潮的余韵中,被喻黎紧紧地箍在怀里,发硬的阴茎顶着她的小腹,喻黎抽出沾了许多淫水的手,慢吞吞地给李潇潇看。 他说:“宝宝,你流了好多水哦。” 他像是在做一件再平凡不过的事,怡然自得地将手指伸到唇边,笑着舔了一下。 李潇潇听见他用冷泉一样的嗓音说:“好甜,宝宝。” 刚刚高潮过的花穴感到一阵空虚,容纳不下一根手指的小口翕张着,紧接着一根细长温暖的手指试探着伸了进去。 李潇潇又将整个人埋进他的怀里,张口咬住了他和自己一个颜色的T恤。 喻黎这个讨厌鬼,她想。 青春期生理实践(5)h 李潇潇仰躺在大床上,白皙的女体和灰色的床单形成极鲜明的对比,下身含着喻黎的手指,短发被汗水打湿,耳边一缕黑发紧紧地贴在她的脸颊上。 喻黎挤进她的双腿中间,一根手指探进了早已湿的不行的穴,凑近慢条斯理地亲吻着李潇潇。 喻黎在李潇潇之前没有吻过其他人,但他天赋卓越,学什么都很快,已经是个娴熟的吻者。他不紧不慢地舔上李潇潇的下唇,舌头从唇缝进去撬开牙关,细细地勾着她的舌尖,吞了许多李潇潇的口水。 这是一个很色情的吻,李潇潇不像喻黎,她从小学习能力就不太强,做事是差不多主义。因此导致这场青春期的身体探索中,常常落于下风,李潇潇被亲得迷迷糊糊,手盘在他的脖子上,不自觉地抓少年人的黑发。 她被吻得喘不过气,初秋,天气正渐渐转凉,这会房间里却好热。喻黎是很强势的性格,做什么事都要全盘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肯放心,现下他也这样缠着她,手指在不断涌出大片春液的穴中抠挖着,露在外面的拇指还在轻压阴蒂。另一只手按着李潇潇的腰,她出了好多汗,皮肤更加滑腻,喻黎觉得自己捉不住她,于是更紧地去拥她。 喻黎像一条真正的美人蛇,如果他有蛇尾,现在就该将李潇潇紧紧地缠绕起来,尾巴尖探进小穴里扩张,让可怜的、一根手指就可以送上高潮的少女喷的满床都是自己的淫水。 喻黎并不是让人很有安全感的人,表面上看来他无欲无求,长相成绩皆是傲人,好像什么都不渴望,对谁都是一副冷然模样,合该做一朵高岭之花,等待最有耐心、运气和毅力的人来采摘。 可是李潇潇没费什么力气就得到了他。 他们的人生本不该有这么多交集。 李潇潇的穴紧紧地裹着他的手指,被一根手指再度送上了高潮,她双腿打颤,身下床单被打湿一大片,想要合拢双腿却夹住了喻黎的腰。喻黎仍不满足地亲着她,不给一点喘息空间,第二根手指插了进来。 喻黎是弃子,是被亲生父母抛弃的人。从前他的家庭结构还算完整的时候,他就和父母并不太亲近,只是按照他们几近苛刻的要求,将每件事都做到最好。 他不像同龄人,脸上从来不会有多余的表情,也没有朋友,他好像就没有什么情感和欲望,除了必要场合需要维持礼貌,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冷着个脸一言不发。知道自己被丢下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变化。 就是这样阴差阳错的,他来到了李潇潇家。这个家里每个人都默契地遵守着一些未能说出口的规则,他们怕喻黎伤心,从不提他的过去,只说未来怎么怎么样,他以后会过得多么多么好。 他在这样的未来里遇见了李潇潇,不同于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正在发生的与陌生人偶然的对视、不经意的交谈,他们两个人的人生正式交缠在一起。 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到色情缠绵的水声。 李潇潇穴里含着他的手指,眼眶里都是泪,舌头还被喻黎叼着吸,觉得自己马上要溺死了。 她流了好多水,喻黎这才放过她,启唇又去舔她的泪。 他硬得不行了,顶着李潇潇腿根细嫩的肉,反复的戳弄,有些前精顺着腿根滑到了正翳张的穴口上,可以去做色情片的封面。 李潇潇眼神涣散,张口说不出话来,只是难耐地、猫一样的喘息,她忍不住去咬喻黎的下巴,留下来不浅的尖牙印。 她听见喻黎“嘶”的一声,舔着她的泪,又来亲她,喻黎含混不清地说:“宝宝,不要咬。” 他又多加了一根手指进来,李潇潇觉得自己的穴里酸软得不行,那里是从没有人探访过的秘地,现下被三根白皙修长的手指不加怜惜地勾着,试探着寻找敏感点。 她忍不住向后躲,又被按回去。她想到傍晚的时候,喻黎去牵她的手。她还能回忆起当时的心跳,而现在那只手就埋在她的身体里,他的阴茎顶着自己的大腿,好痒。 只是这样想着,肉穴就忍不住收缩,喻黎屈起一根手指,指节对准深处某块有些粗糙不平的软肉磨。 李潇潇又哭了出来,小穴死死地夹着手指,仍有许多水从缝隙里流出来。 她偏过头去躲这个接吻狂魔,带着哭腔说:“不玩了、不要了喻黎……要坏掉了……” 喻黎去舔她的耳朵,李潇潇觉得好麻好热,她听着这个可恶的人在自己耳边说,“宝宝,你要的。” 他将手指抽了出来,指节处满是亮晶晶的水,李潇潇瞬间觉得好空虚。她睁开眼,看到他撑着床直起身来,手指放进嘴里去舔。 他在喝从自己小穴里流出来的汁液,虽然早知道他早就喝了不知道多少了,但亲眼看到这一幕还是不一样,李潇潇脸爆炸一样红,她抬脚踹上少年玉白紧实的小腹,“喻黎,你是不是变态?” 喻黎只盯着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刚刚高潮过,李潇潇又顿感空虚了。她也支起身来,靠在床头柜上,腿还大张着,喻黎硬挺的阴茎对准她的穴。她觉得羞耻,想往旁边去,却被笑的温文尔雅的少年上前挪了一步堵住了。 他从开始亲吻李潇潇起就硬了,忍了好久,阴茎憋成了深红色,向上翘着,前段仍有些弯,龟头怼着李潇潇的阴蒂,磨了几下,两人都难耐地喘息。 李潇潇这会儿开始犹豫了,她虽然之前也觉得这根东西大,但是、但是,之前她没有想过要放进自己的身体里来呀。 她这个角度能很清楚地看到自己的下体,穴口尽管刚吞下了三根手指,现在又恢复了细小,李潇潇真的怀疑一根手指都进不去了,何况是喻黎的阴茎,自己一只手都勉强握不过来,而且又那样长。 她又踢了踢这个长得人畜无害的漂亮少年,泄气地说:“喻黎,这么大,放不进来的。” 喻黎有点无所谓地说:“李潇潇,可以的,你下面的小嘴很能吃的。” 她羞耻极了,伸手去掐他,“你能不能别说这种话!” 喻黎忍不住笑了,音色清雅,他说:“宝宝,那要怎么说?你刚刚把我的一根手指就吸得好厉害,最后三根也吃的精精有味。” 李潇潇耳朵红透了,自暴自弃地捂住脸。 “你快闭嘴吧,随便怎么来!” 她被喻黎说得更湿了,阴道忍不住收缩,下一秒,喻黎扶着龟头对准了穴口。 他们都是第一次,李潇潇自己都搞不明白事情怎么成这样了。 他们都没互相说过喜欢!好像就是从跟他道歉,又看了一遍他的阴茎表示自己不嫌弃他开始,两人的关系就不太一样了。 他们开始接吻、帮对方手淫,现在又要做爱了。 硕大的龟头抵住了穴口,李潇潇没忍住,还是挪开了盖在脸上的手去看。 她高潮了两三次,水多得不行,小穴又被喻黎充分地扩张过,喻黎没费什么力气,就把龟头挤了进去,两个人同时喘了出来。 李潇潇手抓住了床单,她感觉好奇怪,身体被撑开了一样,并不疼,只是很强烈的异物感,穴道肌肉忍不住收缩。 喻黎低喘着,他伸手去揉挺起来的阴蒂,“宝宝,不要夹得这么紧。” 他问,“宝宝,疼不疼?” 李潇潇咬着嘴唇,小腿绷紧,摇摇头。 喻黎于是继续将阴茎向里送,李潇潇水太多了,他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只感到自己被温暖的穴肉紧紧地裹着,又软又湿,他很轻易地触到了花心,然而阴茎还有一截留在外面。 他们都出了好多汗,喻黎又去亲她,李潇潇没有感受到太多疼痛,但是他太大了,堵在里面,好酸好涨。 喻黎也不是很好受,她太紧了,他被夹得又爽又痛。他凑在少女耳边问:“可不可以动一下?” 李潇潇又咬上了他的下巴,这块儿没有太多肉,喻黎的皮肤又实在太白,轻轻一咬就是一个印儿,刚刚的牙印已经发青,新伤加旧伤,看起来好不可怜。 喻黎用鼻子蹭了蹭她耳边细软的发丝,“嘶”了一声,倒抽一小口气。 他原本是很擅长忍痛的人,但是遇到李潇潇,过往积淀许多年的忍耐与冷静都不作数了。 李潇潇蹭着他,点点头。 喻黎开始缓慢地抽插,他极吝啬地抽出来一些,又缓慢地撞回去,一只手放在李潇潇隆起的胸部开始揉捏。 李潇潇的脸上再次出现了那样的表情,她又开始哼哼唧唧地哭叫着,似痛非痛地,双腿去缠他的腰。 泪眼朦胧里,喻黎低垂着眼看她,好看到不似凡人的眉眼,黑发红唇,眼睛里是她看不懂的浓厚情意。 她愣愣地,想起去年元旦的饭桌上,也是这样的一张脸,坐在她的旁边,不太耐烦地应付着长辈们的盘问。 席上与她们年纪相近的几个女生都在偷偷看他,林阿姨家的姐姐凑过来和她咬耳朵,说喻黎进了青春期就越来越好看了,但是脾气看起来就好臭,将来肯定找不到女朋友。李潇潇狂点着头附和:“是呀,拽什么拽,是我我也看不上” 喻黎听见了她的话,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眼神漠然,很快又把头扭了回去。 那人现在正捏住她的胸,原本清冷的脸上满是欲色,一只手抬起她的腿,快而重的操她。 在吗?听说你很受欢迎 那天晚上之后,没等到第二天下午,李潇潇一醒就发现自己来了月经。 她体质算是好的,并没有痛经的毛病。于是早晨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一边吃早餐一边等喻黎洗脏床单和血染湿的内裤。 李女士给他们留了信息,最近一个月她和王先生都空不出来了,让她“跟弟弟好好相处,周末有时间可以带他到处转转。”附赠转了将近六位数的生活费。 他们并不是没有假期,王先生是个实验科学家,手头主要在做的项目已经到了成熟阶段,他在大学里也不带学生,什么时候休息看自己安排。 李女士全球各地飞,身边莺莺燕燕想上位的年轻漂亮男大学生不知道有多少,虽说李女士醉心工作从来不理,但王先生难免会感到不安,好不容易挤出来的假期都用来凑李女士的档期了。常常是他飞到李女士暂留的城市,跟她各地转上几周,之后飞回实验室一忙几个月。 李潇潇小时候就常赶这种飞机,她乖乖地回复了妈妈的信息,看到“好好相处”心里很是心虚,直接略过不提,只说自己和喻黎一切都好,高中生活很开心,妈妈爸爸注意身体。 她早晨洗完澡后换了条绿裙子,头发湿哒哒地散在耳边,小腿挂着沙发边上,脚趾勾着拖鞋来回晃荡。 喻黎从洗衣间走出来,看到这一幕,一手握住她的脚踝,又俯身过去亲她的耳朵。 李潇潇忍不住扭头,她觉得自己好像成了喻黎的大型玩具,他未免对亲密接触有点太热情了,李潇潇简直怀疑他有肌肤饥渴症,看到自己就忍不住凑过来这里亲亲那里摸摸。 李潇潇嘴里忍不住抱怨,“你干嘛一天到晚都这么黏糊呀?” 她恨恨地咬了一口他的嘴唇,又被按着亲了好久。 喻黎干脆和她一起躺了上去,按着腰让她趴在自己身上,两根手指捏着后颈,去勾她的舌头。 刚开荤的青春期少年过于黏人了,李潇潇实在有点受不了,逃命似地推开他,去洗手间吹干头发就拽人出门。 天气好得不像话,初秋将至,天气又有了些回暖的迹象,暖暖的阳光从树叶的间隙中洒下来,石子路上间或出现几片落叶。 李潇潇踩上去,叶子发出碎裂的声音。她转头去看喻黎,他漫不经心地看着前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潇潇在裙子外面又穿了件黑色的针织衫,中考过后剪的齐耳短发,现在已经长长了许多,恰好露出一点下巴。喻黎不远不近地挨着她,穿着依旧简单,白t加黑色运动裤,走在一起也算登对。 李潇潇的手机突然响了,林茁在qq上给她发消息,问她下午放学后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 李潇潇想了想,自己没什么事情要做,很干脆地回了“ok。” 两人于是一路都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下午去学校旁边商城新开的影院看电影,电影结束后再去一起吃海底捞,群里飞速闪过各式各样的表情包,李潇潇心情好的不得了。 一整个白天,她们都心不在焉,快放学的时候,李潇潇终于想起来还有个喻黎。 她赶在下课前一分钟给他写小纸条,“喻黎,今晚晚上我要和林茁去看电影,你自己回家吃饭吧。” 没等喻黎写好回信,下课铃一响她就拎着自己的书包和朋友冲了出去。 喻黎面无表情地把纸条迭好放进笔盒,她一整天兴奋的不要太明显,作业也没听完整,童养夫任劳任怨地帮她找出来要做的作业放进自己的书包。 李潇潇和林茁去的商城就在学校旁边,过一条马路就是了。距离近得很,她们说说笑笑,背着书包从出了教室到进了商城也不过十分钟而已。 二班是年级里师资力量最好的班,班里大多数都是像李潇潇这样没什么学业压力的富二代。比如林茁老妈是本市最大的连锁酒店的董事长,老爸一出生就是个富二代,她是独生女,将来大概率要继承家产的,但是高中阶段家里对她的要求也不是很高。 这个班里的大部分人都没有什么经济压力,小部分人家里也是小康起步。名牌鞋子衣服屡见不鲜,盛源的学费出了名的高,除了部分成绩好到逆天、靠奖学金进来的人,多数学生家里都有些底子。 校门口于是停了好些名牌车,李潇潇看着林茁和家里的司机打了声招呼才拉着自己去过马路。 李潇潇瞬间很佩服她,李女士对她虽然大方,但是她们家常年只有她一个人在家,为了自己专门配个司机是很不现实的。 李潇潇有点认真地和林茁讲:“你好像那种言情文里的豪门千金哦。” 林茁一时间很得意,她摸摸头发露出了一个很做作很明媚的笑:“是我绝美的脸蛋和优雅的姿态让你发现了吗?” 李潇潇真诚地说:“不是,就是发现你们家还有司机。” 林茁毫不在意,继续维持做作的表情,“不要害羞,我看得出你对我的爱。” 李潇潇开始自省,自己到底吸引到了一个什么样的朋友。 两个人一路的对话都没什么营养,除了真诚的自夸和不太真诚的对对方的夸赞之外就是疯狂说别人坏话。 李潇潇说到这些就来劲,从她们进了商城上了扶梯开始,她连着骂了中午那个随地吐痰吐到自己脚上的邋遢男三层楼。但是因为没什么见识,用到的脏话仅限于“这个蠢蛋!”“神经病!”“不长眼睛!”以及开了十倍愤怒加成的“啊啊啊啊啊可恶!” 林茁见缝插针,她的文字功底很显然地比李潇潇高了一个档次,没说什么脏话就把前桌那个脚臭到熏得她最后两节课一直戴着口罩才忍下来的男生从人格到尊严贬低到了地底。 李潇潇顿时对林茁更崇拜,她暗暗地把那些词都记在了心里,准备吸收学习增长经验。 把今天遇到的奇人都骂过一遍后,她们终于到了电影院。 林茁买的是七点半的场次,这会儿才六点四十,时间挺早,两个人取了票就往按摩椅上一躺开始死等。 李潇潇手里拿着在前台买的热拿铁,喝了一小口,小腹暖暖的很舒服。她这时候又想起了喻黎,他大概也到家了。 她莫名又想起昨晚的细节,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十几分钟就结束了。考虑到第二天有课,他们洗了个澡就去睡了,又睡在了李潇潇的房间。 这会儿林茁戴着耳机在听歌,她说了一路也累了,闭嘴保持安静。 李潇潇的思绪漫天飞,她打开微信看到李女士昨天的消息,心里有一点点小愧疚,她跟喻黎的胡闹如果让家长们知道了,喻黎怎么样不好说,她一定会被打断腿。 不过她转念一想,又有点放心,李潇潇劝自己,李女士一年到头都在家待不了两个月,让她发现还是有点难度的。至于老爸,他就是个恋爱脑,李女士不在家的时候他90%也不在。 李潇潇从小就不是很安分的人,幼儿园第一天就抢小男孩的饼干,还把他推倒,气得人哇哇大哭。她不算什么乖小孩,传统东亚家庭里不让干的事她也没少干,而且她们家也并不传统。 李女士不是太过于死板的人,她甚至相当开放,李潇潇十四岁一过就被送了小玩具,同时被耳提面命无论如何一定要做好安全措施。 青春期生理探索什么的,估计没有喻黎她也会和别的男生,比如网球队的队长,183有腹肌还是卷发,笑起来像只小狗,她中午路过操场的时候看了一眼就惊为天人。 如果不是考虑到喻黎,李潇潇绝对要把他搞到手了。她实际上初中就有谈过恋爱,不过并不是很正经,十几岁的小孩过家家而已。那也是个笑起来很像小狗的男生,头发染成红色,活泼开朗,每天给她带午饭便当,看见她就笑。不过她们的恋爱日常仅限于拉拉小手、看看电影了。 李潇潇跟他在一起了三个月,体验了一把青涩恋爱,和他在一起倒是很甜蜜的,分手的时候也不太难过。分手的时候小狗低眉丧眼地问为什么,她很认真地回答:“只是觉得没意思了而已。” 她觉得很平常的话术,但是那个对谁都挂着笑脸的红发男孩直接哭着转了学,李潇潇有段时间还很愧疚,不过这种情绪也很快就过去了。李潇潇其实是很擅长忘记的人。 她想到了喻黎,喻黎此人,不可否认,李潇潇好像没什么理由不喜欢他。 他对谁都冷着脸,只有对着李潇潇的时候,眉眼都会柔和下来。他长得有那么好看,也很聪明,口活不错,和他做爱也算爽的。 李潇潇当然会有一点喜欢他。 但是更多的呢? 李潇潇垂下眼,她不知道。 林茁突然喊她,她呆了一下,抬眼向一旁看去。林茁有点疑惑地问:“你怎么了?” 李潇潇摇摇头,“你继续说。” 林茁不疑有他,重复了一遍。她说:“我说你同桌嘛,那个很有名的喻黎,开学第一天就收到了好几次告白呢。” 李潇潇原本纠结的心突然就转变成了愤怒,这种感觉就像是不情不愿嫁给笨拙老实人过日子的花心女人,被丈夫的死心塌地和无微不至感动决定好好过日子后突然发现丈夫是出轨惯犯。 那股子不确定以最大的转换效率变成了愤怒,李潇潇捏紧了拳头,喻黎一个字都没有和自己说!昨天晚上还抱怨她只顾着和新同学玩眼里完全没有自己,以此为理由最后几分钟操得又快又重,逼得李潇潇流了许多眼泪。 林茁仰躺在按摩椅上,两边的皮革挡住了她的视线,但她听见好友咬牙切齿地说:“不知道,我跟他不熟,完全没听他说过。” 林茁傻乎乎地继续说:“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你们还挺熟的,不过也能理解,看他那个拽样,不就是长得还不错嘛,切,真不懂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他。” 林茁很放心地在李潇潇面前展露了自己嫉妒的嘴脸,而李潇潇也很给面子地附和她:“就是!拽什么拽呀!” 她用上了平生最快的手速,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力道大的几乎要溅出火花,她给喻黎发短信:“听说你在学校里好受欢迎哦。” 喻黎的背叛!! 李潇潇此人,性格颇有一点软弱。具体表现在她很少反驳别人的观点,并且很容易被别人带过去。这种带过去不是表面上为了维持体面的点头,李潇潇是真的发自内心的认为“她们说的好有道理哦!”然后脑子转也不带转一下地抛弃自己原来的想法。 这种人,说好听点是接受能力强、尊重别人的想法,说白了就是墙头草,很容易被人带偏。 喻黎就曾对她这种特点表示过不屑,他们简直是完全不同的人。喻黎从来不会因为别人的看法动摇,很多时候他就是那个即使在场人的想法都和自己不一样,也能镇定自若地发表演讲,以让人挑不出错的话术力挽狂澜的人。 他初中的时候是学校的学生会长,按照往年的传统,毕业典礼的压轴活动是舞会。舞会完全由学生会包办,资金也是学生会自己筹集。美名其曰是锻炼学生们的个人能力,说白了就是学校不想掏钱。 其实这个传统一直都是走个过程就算了。喻黎所在的初中是私立,名副其实的贵族中学。里面的学生都不怎么差钱,个个都是富家小姐公子哥,拉不下脸去到处拉赞助,也懒得花心思写策划案。因此往年的标准数字也就是在两万到四万浮动,主要来源是自己的零花钱和家长赞助。 但是喻黎在那一年拉来了十万块,其中没有一分钱来自喻家。没人知道他写了什么逆天的宣传案,但是那是喻黎学校毕业舞会办的最豪华的一年。 喻黎一直都是这样出众的人。如果不出意外,他大概在大学就会进到自家公司,把家族产业送上新的巅峰。 很可惜这一天再也不会来了。 李潇潇和他上的是同一所初中,但她在学校里没什么关注度,就只是和几个好朋友每天开开心心做些不着边际的事罢了。在学校里李潇潇偶尔看到喻黎,那会儿他总是一个人,她从没想过上前打招呼,喻黎也没有和她说过什么话,除去每年饭桌上的见面,他们几乎就是陌生人。 但是李潇潇就是那会儿也知道,喻黎是很受欢迎的。 成绩好、长得好、能力出众,还是学生会长,喻黎在初中就是很标准的青春期男神模板了。 家世出众的小孩就没有丑的,高颜值随着财富一起从母辈被传递下来,学校的俊男靓女不要太多,而喻黎就在这样花团锦簇的背景下也格外显眼。 他往那儿一站,就足够出挑。李潇潇班里就有好几个女生喜欢他,但他从来冷冷淡淡的,没什么回应,那会儿李潇潇常和好朋友们围着安慰失恋少女,心里没什么感触。 但是,就这会儿,林茁说完喻黎在开学第一天就被各路人马搭讪,李潇潇感觉自己头上都气得冒烟了。 她气冲冲地发了短信等回复,喻黎倒是很快就回复了,他好像没有别的什么事,专门在手机前等李潇潇一样。 喻黎说:“我没跟他们说什么。” 很快又是第二条:“电影已经结束了吗?” 李潇潇皱皱鼻子,他明明心里门儿清电影几点结束,还假惺惺地问!明明那会儿自己手机没电了,就是用他的手机买的! 而且,这才刚放学不到半个小时,怎么可能结束啊!李潇潇愤怒地回复,还没忘记离自己发信息的初衷。 她说:“电影当然还没开始!!还有,你不要扯开话题,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和别人说话?” 说不定,他早就留了别人的联系方式了,和自己做的那些事也会和别人做! 李潇潇咬紧后槽牙,越想越气,几乎已经在脑内看到这些事成真的画面了。 另一边,喻黎倒是心情很好地勾起唇角。在李潇潇看不见的地方,他挑挑眉,笑眯眯地回她信息。 没有更细致的解释,他只是敲了几个字,便将手机扔到了床边。 黑发少年身下是草绿色的床单,他动作极轻地拿来一旁粉白的绒毛小羊,很惬意地捏着羊耳朵玩。 ------------------------------------- “你想多了。” 李潇潇看到这条消息,脸都黑了。以“喻黎的背叛”为主题的bgm在她的脑海中盘旋播放,凭着一股气,她从还在工作中的按摩椅上站了起来。 林茁几乎吓傻了,她张大嘴巴,瞳孔地震,眼神不确定地看了看旁边的座椅,又看了看自己刚认识的看起来精神状态堪忧的好友,问:“潇潇,你没事吧?” 李潇潇满怀歉意地说:“对不起林茁,我家里出了点事,现在得回去了。” 她平生最恨放鸽子的人,这会儿很是愧疚,但是愧疚敌不过对喻黎背叛自己的愤怒。她眼巴巴看向林茁,说“你别生我气,周末我们再一起来看行不行?” 林茁刚刚一直在努力尝试从按摩椅中挤出来,苦于没成功,她对按摩椅的力道和李潇潇的力道都有了全新的认识。这会儿看她的眼神满是尊敬,很轻易就原谅了她。她点点头,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说:“可以可以,你快回去吧。我的按摩椅还没结束,等会儿我自己回去。” 顾不上细细分析好友复杂的眼神,李潇潇扛着书包匆匆走了。 姐姐,要不要我操你(H) 从临江商城到李潇潇所在的小区需要步行七分钟,从小区门口到李潇潇家需要三分钟。 李潇潇生平最恨跑步,学校八百米体测次次都是不及格,平时走路也慢吞吞,十分钟从临江商城回到家是她的最高记录了。 她怒气冲冲地按开锁,怒气冲冲地换了拖鞋,怒气冲冲把书包脱下来,怒气冲冲地走到喻黎的门前,然后突然泄气了。 她要伸手敲门,却停在了半空。 一路走过来,越走她闷在胸腔里着不愿吐出的气就越少。她想到他在短信里冷淡的样子,有些动摇了。他们压根就没有确定关系,除了床上那些事,他们连句正式的喜欢也没有说过。而且喻黎只是被搭讪,她都不知道喻黎到底有没有做点别的,这样来质问,问什么呢? 李潇潇是很不愿意主动和别人挑起矛盾的类型,她看上去是活泼阳光的,好像从来不会为什么事烦恼,但心思其实很细腻。她不会说自己其实有点在意,喻黎从来没有正经地说过喜欢她这件事。 喻黎的短信被李潇潇自动代入成他平常的冷淡语气,她心里很快打起了退堂鼓。 她不是习惯进攻的人,甚至多数时候有些软弱,很多时候会为了别人无意中的一句话难过很久。 李潇潇是很矛盾的人,从童年开始,多数时光她都一个人度过,尽管一直以来都被保护得很好,很少正面面对什么恶意,但世界对她来说仍存在着许多不起眼的尖刺,而她都是一个人。 她的父母不是不合格的,他们给她物质上最好的一切,而这些都有代价,李潇潇很少和他们见面,他们错过了许多李潇潇人生中的重要时刻。 第一次家长会,第一次得奖状,第一次考试不及格,第一次和同学打架,第一次来月经......李潇潇知道他们也很想到场,但最终来处理的只是助理,或者干脆只是打钱。 李潇潇那些狼狈与风光,跌倒和再爬起来的过程,都没有父母见证。很多时候在别人看来,她好像什么都不缺,家庭富裕、父母恩爱、总是有很多朋友,但是更多时候,又好像她并没有拥有什么东西。 李潇潇因此更喜欢一个人在家里呆着,她没有什么追求,她的朋友们很多都喜欢飞去各地旅行,但是她从来不会主动想离开这座城市,账户上存起来的零花钱足够她请全班去环球旅行了,但没有邀约的时候,她就只是窝在房间里打游戏。 在很多事情上她都更习惯于等待和忍耐,李潇潇有挺多朋友,她几乎不会和她们有什么矛盾,她和他们凑在一起说笑,如果朋友做了什么让她不舒服的事,小事笑笑也就过去了,即使是大事,她也是微笑着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然后一点一点疏远那个人。她没有很长久的朋友,总的来说,李潇潇不是那种骨子里就有热血与勇气的人。 在对待喻黎的时候,她同样手足无措,这会儿她干巴巴地站在门前,回来的路上满腔的怒火全都消失不见了,她又开始怀疑自己。 但是并没有太久,她呆呆地立在门口,一个温暖的怀抱从背后拥了上来。本来该出现在门后的人,却奇异地从另一边出现了。 李潇潇对上喻黎就成了不一样的人,他歪头咬住了她的耳朵。李潇潇的耳朵一下子就红了,那些怀疑与不确定入浪潮般退去了,她皱着鼻子开口:“你干嘛又去我房间?” 喻黎没回答,含着她的耳朵细细地舔,两只手从腰侧穿过来抱紧她,她突兀地感受到抵在自己屁股上的东西,火热坚硬。 李潇潇咬着牙,一拳向后锤去,正中某人胸口。 喻黎并不疼,但很配合地吸了一口气。他按着腰将人转过来,按在自己的怀里,明知故问:“不是说电影还没开始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语气风平浪静,还故意带了点惊讶。 李潇潇听他装模做样的口气就猜出来是怎么回事了,这人就是故意的! 她越想越气,喻黎就是猜中自己会生气和多想,故意那样回话,就是想看自己气冲冲回到家,他再黏糊糊求和,把这件事揭过去! 他当自己是傻子吗!李潇潇狠狠瞪他,而且自己月经还没走,他就又发情! 喻黎却没有停顿地吻上了她的唇,她生气咬他,却正好被他抓住机会探进齿关。 李潇潇惊呼一声,喻黎将她抱了起来,转身进到房间里,二人一起躺在了她的床上。 喻黎勾着她的舌头亲吻,轻柔地吸着舌尖,这会儿一点也看不出来平时的洁癖,他几近迫切地吞咽了许多属于另一个人的口水。 李潇潇被亲得七荤八素,用手去推他,他很配合地被推开,支着身子保持胸膛离她三十厘米的距离,眼里都是笑意,直直地看进她的眼底。 她头发散在床上,被亲了太久,嘴都红了,努力做出凶巴巴的样子骂他:“喻黎,你神经病,干嘛看到我就亲?” 喻黎单手撑着,另一只手去捏她的耳朵,有点委屈地看着她,说:“宝宝,我想你了。” 李潇潇有点顶不住,语气软下来很多,她说:“我都跟你说了呀,我很快就回来了,而且我们刚在学校里见过,才放学这么一会儿,一小时都没有。” 喻黎也不凑上来,也不看她了,低垂着眼用满满失落的语气说:“可是你在学校里也不理我,吃饭也不和我一起,一直跟那几个人聊天。” 李潇潇咬牙反驳:“你还说我,你在学校里有那么多人喜欢,哪用我理你。我就吃饭的时候没和你一起,你就有那么多人表白了。” 她伸手去赶捏住自己耳朵的手,“你是不是看到谁都亲?” 话到最后,还是没能忍住溢出了酸意。 喻黎握住她的手,低头凑到她的耳边讲:“宝宝,你怎么这么狠心。你明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 他平日里冷淡的声音染上欲色,“呃啊,宝宝你摸摸,我的鸡巴也只会为了你硬。” 李潇潇脸又红了,这个人怎么什么时候都能扯到这种事上去! 喻黎拉着她的手向身下摸去,继续喘着,“宝宝,我看到你就硬了。在学校里我就好想操你,我好嫉妒你和别人说话,好想当着他们的面把你按在桌子上操,让他们都不敢来和你说话,你只能看着我,被我插到哭。” 李潇潇又羞又气,脸红透了,喻黎却还不肯放过她。 他牵着她的手探进自己的裤子里,阴茎已经硬得从内裤里撑了出去,她被迫按着还在吐水的龟头,用掌心摩挲,一边还要听耳边传来的厚颜无耻的声音。 “上课的时候看着你我就硬了,硬到只能课间去厕所想着你射出来,宝宝,以后我们就在厕所里做好不好?在男厕所里把你舔到喷水,全都喷到我的脸上,我把它们一滴不剩的喝进去好不好?啊,宝宝你要小心点不要叫出来,不然全校人都知道有情侣忍不住,在学校的厕所里就开始做了。被老师看见怎么办呢?被他们看到啊我插在你的穴里,因为太紧太湿,老师来了也拔不出来,只能继续操,操到最里面,让他们都看到我操你。到时候叔叔阿姨也知道了,呃啊啊啊,他们肯定不会怀疑你,你是被不怀好意的男人骗了,一定是被我强迫的,是我勾引你,把姐姐骗到了床上。” 她羞愤到极点,手指不小心擦过马眼,喻黎突然叫得好大声,他偏头去亲她,边亲边说:“姐姐,要不要我操你?” 李潇潇终于忍不住落下眼泪,她睁开眼瞪他:“你不要说了!” 她一边抽泣一边说,“我才不是你姐姐。” 喻黎有点变态在身上的,他看到这些眼泪更兴奋了,一边舔着眼泪,一边按着她的手射了出来。 我也喜欢你 李潇潇被喻黎气死了,她翻个白眼,喻黎并不在意这些,一边在她耳边喘,一边掏出纸巾给她擦手。 李潇潇去咬他的下巴,用了些力气,少年白皙精致的下巴上留下来两个尖牙印。 夕阳西沉,房内渐渐暗了下来。李潇潇想到自己一路上的胡思乱想,还为了他鸽了林茁,就觉得自己好蠢!! 喻黎下巴痛倒也不生气,反而笑了。他侧身与李潇潇面对面躺着,问她:“宝宝,为什么不高兴?” 李潇潇不说话,她转身,脸埋进枕头里。良久,有点哑的声音从枕头里闷闷地传来。 她问:“喻黎,你是不是喜欢我?” 喻黎忍不住笑了,他又凑过去,伸手捏住李潇潇的左耳,声音里都是笑意,他喊她的名字:“李潇潇。” 李潇潇猛地转头瞪他,“怎么了!” 她皱起鼻子,两个人靠的好近,身下就是床,退无可退。李潇潇几乎觉得喻黎在羞辱自己,就要推开他,然而喻黎说:“我喜欢你。” 李潇潇看进他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李潇潇觉得喻黎在这一刻看上去很温柔。 他还在笑着,表情很柔软,李潇潇觉得他像是自己把刺拔干净的刺猬 她听见他重复:“李潇潇,我只喜欢你。” 喻黎虽说本性冷淡,但是对李潇潇很会说一些哄人的话,可他这会儿很难得地没有什么花言巧语。 他又重复了一遍,“李潇潇,我喜欢你的。” 喻黎看起来像只小狗,李潇潇不知道自己有一天可以把这种形容词放在喻黎头上。 这人可是喻黎哇,那个拽的不行的喻黎。 喻黎一直都是骄傲的。他待人总有些看不起的意味在,天才或许都是这样的,他们不大看得起别人,喻黎拥有强大的内心,很少会为什么事动摇。 李潇潇从前就常常疑惑,怎么有人能那么干脆地不搭理人,甚至别人对他释放善意的时候,他也能一脸冷淡地直接拒绝呢?说老实话很多时候李潇潇都觉得他不太礼貌,一点也不在意别人的感受,被他冷言冷语对待的人都很尴尬。然而这些人下次还是会若无其事地继续跟他搭话。 李潇潇曾经想过,大概是他有价值。有价值的人不需要通过言语讨好别人才能和别人建立良好关系,也不担心因为自己某句话没说好就被讨厌,他不渴望从别人那里得到什么,也就不害怕失去。 这样的喻黎竟然也有这样的一面! 李潇潇瞬间觉得自己的形象高大起来了,原来喻黎也是会在喜欢人的时候,不带尖刺地表白啊。 她迟钝地为收到心上人的告白感到快乐与紧张。 李潇潇的眼睛亮了起来,她忍不住地嘴角上扬。 她说:“好吧喻黎,那我也承认,我有一点喜欢你。” ------------------------------------- 秋天来了,然后又是冬天。 期间喻黎认真系统地了解了生理知识,他一直很后悔第一次没有做好安全措施。李潇潇第二天就来了月经是很幸运的事,他翻了几本书后,没怎么犹豫地,甚至没有跟李潇潇商量,就去做了结扎手术。 因为并不缺钱,手术和术后恢复都选了最高价位,加上年轻人身体素质不错,没两天术后后遗症就消失了。 他没有主动跟李潇潇提起这件事,只说自己有些事要处理,消失了三四天。李潇潇便一直也不知道,他们做爱还是会戴套。 很快高一的第一个学期就过完了,期末考试结束的那一天,距离过年也不过只剩三个星期。 假期第一个星期,李潇潇和喻黎窝在家里不出门,一起打游戏。喻黎这时候打游戏的强迫症就没了,常常玛丽奥还在上下跳的时候,两个人便亲在一起。 一学期过去,不得不说两个人在性上的技术都成熟了很多,尤其是李潇潇,她在性上反而是更大胆的一个,喻黎说过喜欢之后她就肆无忌惮起来,喻黎在秋天也穿了好久的衬衫,被领子遮住的脖颈上满是牙印与红痕,他皮肤白,李潇潇留下来的痕迹就格外明显。 喻黎嘴上不说,心里其实对于这些印字很喜欢。他不太舍得咬李潇潇,亲她的时候力道总是温柔。不过亲的时间太长,有段时间李潇潇胸前的印子一周都没能消下去。 寒假第二周,李女士终于回家了。但是这个寒假,留给李潇潇玩的时间并不多,李女士要带她去公司实习了。 李潇潇苦巴巴地被李女士带着,从江城飞到首都,然后是海城,接着又出了国,一周内连轴转,飞了大半个地球,被妈妈带在身边熟悉公司产业和工作流程,学习跟合作伙伴打交道。她倒不是很抗拒这些,心里清楚自己是要继承公司的,又是和妈妈在一起,吃喝玩乐都被安排的很好,李潇潇因此倒是乐不思蜀。 非要说的话,李潇潇其实很没心没肺,她太过容易被新鲜事物吸引注意力,加上有时差,出去了一周,她没怎么理喻黎。 直到一周后,一行人回国,李女士一众人还有些事要收尾处理,于是李潇潇一人先行回到了江城。 那会儿是下午,李潇潇兴冲冲地拖着行李箱冲进门,动作熟练地拧开喻黎房间的门锁,扑到床上大喊一声:“我回来啦!” 我回来啦! “我回来啦!” 李潇潇快乐无比地冲到了喻黎的床上,很难得地,往常这个时候喻黎应该在看书,这会儿也在床上。 李潇潇扑倒了他的怀里,隔着一层不太厚的杯子,李潇潇不太吃惊,笑眯眯地去摸他的头。 喻黎看上去好吃惊,李潇潇没告诉他自己今天回来,她很满意地看到了比预期中还要震惊地表情。 他看上去呆呆地,嘴巴微微长大,反应很迟钝地,过了几秒才去抱李潇潇。 他不知道睡了多久,头发被压得乱乱的,脸颊微红 李潇潇很快反应过来,喻黎看起来不太对劲。 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温度高到烫了一下。 李潇潇惊呼了一声,她说:“你发烧了。” 喻黎似乎意识很模糊,他呆呆地看着李潇潇,又低头靠在她的颈窝里。 李潇潇回抱住他,“要去医院呀。” “不想去。” 她叹了口气,下午四五点钟,房间里昏暗非常,轻飘飘暗色的光线自窗帘的缝中照进来,打在人的发上,黑发有些发棕。 喻黎听到李潇潇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一字一句,越来越近,他更紧地拥住她,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她在自己怀里了,于是幸福得发笑。 头昏昏沉沉的,喉咙里像有火在烧,他很能忍耐地在房间里不知睡了多久,很久没吃东西,身体发轻,忽冷忽热,像被火烧的焦木在水上飘着,撞上一块巨大的礁石。 李潇潇继续说着些什么话,听不太懂,他眨眨眼,伸手去摸她的头发。夏天时的齐耳短发长到冬天已经齐肩了,中间他帮李潇潇剪过几次,她太懒,不愿意去理发店,但是很好伺候的,头发剪短就好了,并不在乎什么新奇好看的样式,喻黎每每对待她的头发比主人还要小心,几次下来是很熟练的理发师了。饶是这样,这些头发也慢慢在喻黎优柔寡断的剪下长到了肩膀。 李潇潇的头发是软的,和她本人并不相似,喻黎知道她看起来软和好说话的面孔下有很倔强别扭的心。她心硬得很,又是烫的,谁也握不住。在一起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已经留住了她,她那样依赖自己,离开以后又发现她很轻快地、没有留恋地飞走了。 他在病中,胡乱想了些许多,抱着李潇潇,用的力气也越来越大。李潇潇哄他去医院,他听不太清,但很固执地摇头说不。 李潇潇只好就此作罢,掏出来手机买了些退烧药,叫外卖送来,好声好气劝了很久才让喻黎松了手,倒了些温水喂他喝了,又七手八脚地点了粥,等了近三十分钟,药和粥同时送到了,喻黎很配合地吃下,又抱着她要睡,李潇潇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又折腾了半下午,也糊里糊涂睡过去了。 这样照顾病人未免太不合格,但或许是年轻身体素质好,一觉醒来喻黎已经差不多好了。李潇潇自己还发蒙,她一觉睡到中午,睁开眼旁边已经没有人,她不是擅长照顾人的,发现病人不在了并不心急,压根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歪靠在枕头边玩了好一会儿手机小游戏,才等到喻黎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 少年下身围了条浴巾,头发还没怎么干,一只手用毛巾胡乱擦了擦,皮肤白皙精致,唇红齿白,看起来容光焕发,任谁也想不到此人前一天还病得迷迷糊糊听不懂话。 李潇潇懒洋洋地在床上窝着,打了个哈欠问:“你好了?” 喻黎两三步走过来,将她压在身下,凑上去咬她的唇,含含糊糊地说着:“已经好了。” 他好想她,下身已经硬的发痛。十六七岁血气方刚的少年,清晨醒来看到喜欢的女生躺在自己怀里,没几个能忍住这样的诱惑,他强忍着欲望去洗了身上因病闷出的汗,在浴室便想着门外的少女射了一次,匆匆忙忙就出来了。 喻黎喘着气,长指已经揉上少女隆起的胸肉,惯于忍耐的少年难得露出了几分急躁,另一只手已经探到了少女身下,就着些微晨露抚上花蒂,李潇潇张口咬住他的唇。 她都要怀疑喻黎的性癖是不是就是被咬了,这人在外看起来冷清不可一世,在床上一旦她轻轻咬他一口,他立刻兴奋得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样。 像此刻,李潇潇用力咬住他的同时,他也喘着气将两根手指插进了她已经湿润的小穴,一边狠狠地咬了回来。 你哭什么呀(h) 李潇潇真的很想念喻黎。 这一点喻黎很切实地感受到了,他热切地亲吻她,手指勾出许多涟漪,缠绵的水声在房间里响起,那是小小声的,隐秘而缠绵。 李潇潇的手放在喻黎的头上,她无意识地抓住一些黑发,又很快放开了,很怕抓痛他。对待喻黎,她常常有着许多不自觉的温柔,和她本人的性格略微不太相符。 李潇潇微微张嘴,难耐地喘息着,她很清楚地感受到喻黎的一部分在自己的身体里抽插,他的指骨极硬,指腹是软的,却用上不小的力气按揉着凸起的部位。 那些喘息很快又被喻黎吞下去了,他已经很擅长接吻,以一种极涩情的方式,模仿着媾和的姿势去侵略城池。李潇潇常常难以招架,他当然也很想念她,这种时候的热情强烈到她无法忍受,喻黎已经硬得不行了,极有存在感地顶着她的大腿。李潇潇觉得痒,偏偏被紧紧地锁在他的怀里,无处可逃。 喻黎总是强硬地带给她一些东西,一些让她微微觉得难以承受,然而因为太微乎其微而又无处可逃,所以被迫着敞开门扉接受的东西。 她的另一只手挂在喻黎的脖颈处,拇指极轻地抚着他的颈肉,那力道像春日里第一场毛毛雨,喻黎偏偏觉得无法忍耐,他完全兴奋起来了,眼眶发红,另一只手挤进她的指间,稍许发狠地去咬她的嘴唇。 他颤抖着,眼神却很热烈,李潇潇几乎觉得他想把自己整个人连皮带骨吞入腹中,在这样的眼神刺激下,她咬着喻黎的舌尖高潮了。 他是很能忍痛的人,舌尖被李潇潇咬破了也面不改色,只是感受着手指处传来的紧密触感,温软的、湿热的。她很快松开了牙关,想问他痛不痛,这人反而以怨报德,指腹压住最敏感的那块软肉,没轻重地揉了起来。 他侧头贴着李潇潇的耳朵说:“宝宝,再多流一点水。太久没肏你,你夹得我手指都痛了,一会儿怎么插到最里面?” 仍在高潮的余韵中,李潇潇完全受不了这样生理心理上双重的刺激,她被强制地圈在怀里,呜咽着送上了另一波高潮,身下水波泛滥,打湿了喻黎的小腹,她简直不能再湿了,李潇潇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因为脱水而死去,但又觉得自己要被绵密无尽的快感溺死了。 这场景淫靡而黏腻,但房间里唯二的两个人都无心欣赏。 喻黎喘着粗气,待李潇潇稍微缓过来一点,便强横地扶着对于少女来说过于粗大的肉棒插了进去。李潇潇无力地揪住床单,像条沙滩上搁浅的鱼,张开口却仍喘不过气来,身下的小穴逐渐被填满,本能让她忍不住收缩阴道的肌肉,然而少年太过强硬,她的身体又对他并不设防,于是很轻易地,他进入到了她的最深处。 生理上无尽的快感袭卷而来,李潇潇仰着头,喻黎俯身下来,吻住了她的唇。 她在这一刻突然想,她想。 她想喻黎这样的人,这样好的人,怎么会被抛弃呢。 她这样莫名流出了眼泪,难过地看向他。生理上不能再接近的距离,她此刻还被喻黎抱在怀里,她看着他的眼睛。大滴的泪从泪腺中涌出来,顺着微微发红的脸颊,滑向锁骨,继续向下。 喻黎低头舔掉那滴泪,然后回到泉眼处,亲吻她的眼睛。 他带了点笑意说:“李潇潇,你哭什么呀?” 幸运 喻黎神色冷清,眼神却很温柔。少年的眉眼是化不开的秾艳,李潇潇被这样温柔地注视着,流出的眼泪更多了。 喻黎所经历的痛苦,与其他在世上苦苦挣扎着的人们相比如此微不足道。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足够幸运的。出生在一个满足温饱已不是主要烦恼的家庭中,他从小到大几乎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他所拥有的成就尽管与自身的天赋和努力密不可分,但没有这样的家世,他参加的许多比赛连入场券都不会发给他。 在前十五年的人生中,喻黎拥有的是世上99%的人所无法触及的资源,和不寻常的天赋。即使被父母抛弃,他也没有遭受太多磋磨,很快得到了李女士的收养,随后遇到了李潇潇。 从物质上来说,世上有太多挣扎在温饱线的人,他始终都离那些人很远。 精神上来讲,他是意志坚定,不会为外界变动轻易波及内心世界的人。 而即使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失去了原先优越的家世,他也能取得常人所无法比拟的成就。 他是幸运的。 在喻家发生变故之后,来到李家之前那段看似灰暗的时间段里,他也没有失态过。 占据高位的人比底层人更早地意识到自己所拥有的东西,喻黎自小就知道自己所处的地位,他很清楚自己能够出生在这样的家里是很幸运的。在失去一切后,他也没有过怨天尤人。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习惯了冷静地看待这个世界。 喻黎自己也不在意的伤口,在此时化作真实的疼痛钻进李潇潇的身体里,无边无际地向她袭来。 在路边摔倒的小孩子,即使哭得再大声,除了妈妈也没人会把这点擦伤当回事。 李潇潇后知后觉为喻黎感到难过。 她想到那个沾染着凉意的夜晚,自己光脚站在地板上,听父母谈论着要不要把喻黎送去别人家。 喻黎刚到这个家的时候,她觉得喻黎抢走了父母的关注。 她现在才发现,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无法通过抢夺获取,也无法因抢夺而失去。 会被抢走的,本来就不是属于你的东西。 她想,喻黎的父母,是因为什么,毅然决然丢下他离开的呢? 她伸出左手,去摸他的眼睛。 她曾经在宴会上见过喻黎的父母,很典型的女强男弱家庭。他的母亲喻靖,是远近闻名的凤凰女。孤儿院出身,考上了国内top2大学,本科期间凭兼职自给自足。从完全没有背景和资源起步,是凭着傍上了林家的独生子才上位,创建了后来的商业帝国的。 他的父亲对妻子的深爱,是完全放弃自我的程度。圈子里的人把陈年旧事都说烂了也不厌烦,他们一度把这当成笑料,直到喻靖凭实绩让那些人都闭上嘴。 林氏建业的独生子林旭,为了让妻子意识到自己的价值,将自己继承来的所有股份转让给了喻靖,这样换来了一个名分。结婚后完全放弃自己的职业,专心打理家务,一心想要证明自己可以做个好丈夫。一直到后来喻靖超越他原本的阶级,他也坚持没在家里请过保姆。 有小道消息说,他在儿子出生后,还曾试图改随妻姓,道是家里只有自己一个外姓人,太不亲密,后来因为不知名原因被喻靖拦下来了。 这都在喻靖成功后,从笑料变成了他们美满爱情的证明。 李潇潇看到的喻靖阿姨,是一个能从眼中读到野心和能力的人,她总是与李女士侃侃而谈,聊各种公司的事。林叔叔则是标准的贤夫,并不怎么说话,只时不时给妻子夹个菜,适时递上餐巾纸。 这种在常人看来特殊到了奇怪的家庭模式,李潇潇因为自己家庭也是相似的构成,向来没什么特别感想。 她只是觉得喻靖阿姨是真正的商界雌狮,对自己也很好,每次带的礼物都很讨她喜欢。 她在此刻,第一次开始思考,为什么这自己向来崇拜的长辈,会在一夜之间失去所有,而又抛弃了自己的亲生孩子。 她偷听到长辈们说过,喻靖阿姨不是很喜欢男孩,她更想要一个女儿做自己的继承人。但她也只是有些失望而已,喻黎足够有天赋,能够掩盖性别上的不足。而喻黎的父亲却一直对这个耿耿于怀,自责没能让妻子一举得女。 生育的代价太高,喻靖不准备再要孩子,喻父因此一直觉得自己愧对喻靖。 他对喻靖偏执、不顾一切的爱,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他看不到自己的孩子,看不到明明很耀眼的喻黎。 初中的时候李潇潇看浪漫,原本天之骄子的男主在一夕间遭受车祸,余生只能在失明中度过,失去未来的男人咬牙质问女主,你是不是可怜我? 女主点头又摇头,她怜悯地伸手抚他的头,极轻地出声:“我心疼你。” 陌生人给予的才是可怜。因为爱你,才心疼你。 李潇潇偷偷地流眼泪,觉得自己真的没救了。喻黎还在坚强着,她却率先露出脆弱的样子。说不清是心疼他,还是想让他心疼自己。 喻黎垂下眼睫,微凉的指腹覆上李潇潇温热的眼周皮肤。 他动作轻得像是夏日里突然降临的一阵微风,让人感觉不到凉爽,仍然在炎热里挣扎着,心里却多了点盼头。 他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了她脸颊上的肉,语气冷淡地说:“李潇潇,不要哭。” 他瞧着那些眼泪,还有脸皱成一团的女孩子,暮地笑了。 他说:“我遇到你了。” 他并非完全不懂,李潇潇在难过些什么。 只是一切都是值得的,他曾较常人相比拥有太多东西,后来又失去了那些,再然后,他得到了真正的珍宝。 他态度强硬地捏着少女的下巴,不加收敛地亲吻她。 只能和我做(h) 暮春之季,夏天就要来了。 房间里好热,空调遥控器被胡乱扔到某个角落。两个人都懒得去管,乐此不疲地探索着性爱。 他们尽管很早就踏出这一步,但事实上做的次数也没多少。喻黎看上去不是沉迷于这种事情的人,多数时候,李潇潇都觉得他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 这并不是听上去没有道理的话。 大多数时候,喻黎都不像一个青春期的男孩子对性该有的态度。他总是慢条斯理的,看上去最大的快乐来源是能看到李潇潇露出那种表情。 阴茎顶到最里面,不紧不慢地磨着花心,身体被禁锢在男友的怀里时,露出那种溺水的人会有的表情。 快乐又无法忍耐,然后想要更多。 她在这时候不会羞于表达自己的情绪,她会说快一点,不要欺负她,喻黎是世界上最坏的坏蛋,她以后再也不要和他做爱这样的话。 喻黎觉得很好笑。 不和他,还能和谁呢? 他又露出那种看透一切的眼神,想嘲笑她又在说胡话。却被莫名其妙的嫉妒席卷,一句话也不说,按着她的腰,擦过那一小块凸起的软肉,很快地抽出去,然后毫不留情地撞进来。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李潇潇,她所有的情绪、爱好、厌恶的东西,他都知道。 他也知道怎么操她能让她最快高潮。 没有人比他们更亲密。 李潇潇颤抖着搂住他的脖子,又开始哭,她总有流不尽的眼泪。喻黎却莫名变态地喜欢,凡是由他带来的,能在李潇潇身上看到的一切变化,他都喜欢。 太多水了。 不管是眼泪还是下面流出的水。 喻黎轻轻地叹气,李潇潇夹着在自己承受范围之外的阴茎,艰难地吞吐着,腰酸的不行。他坏心眼地用上更大的力气。 她数不清自己高潮了几次,她的脑袋坏掉了,每一个神经元在念叨的都只有喻黎,喻黎喻黎喻黎喻黎喻黎。她想做爱很快乐,然后又想太多了,一会儿觉得给的还不够,一会儿又抱怨太多了。 娇气地流眼泪。 喻黎很耐心地亲吻她。看上去像是深渊一样的无尽的温柔和友好裹挟着她,要把她带到地狱里去。 李潇潇不想去,可是地狱之主太坏了,他又很聪明。李潇潇怎么能赢得过他呢?她被哄骗着乖乖张开腿,交出来隐藏的圣地,她觉得自己太可怜了。喻黎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坏的家伙。 她又被骗着说了好多话,比如喜欢喻黎操她,只和喻黎一个人做爱,喜欢喻黎,别人都不行,只有他,谁也不行。 他们探索了很多姿势,像新年被看着学习,一本正经地学新知识,偷偷在桌子底下牵手。 他们现在也是这样的,李潇潇咬他的嘴唇,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特别喜欢咬他。像盖印一样,宣告这人是被她买下来的东西,用亲吻和眼泪。 她这会儿几乎是坐在他的阴茎上了,李潇潇自己动着,她仰头和喻黎接吻,他们真的很喜欢接吻,看上去很亲密的样子,往下看就会知道他们确实亲密。 用这个姿势的时候,李潇潇总是忍不住夹他,这时候他就不会那么镇定了,会露出一点点破碎的表情,急速又小幅度地喘息着,挺腰去操她。 到最后的时候,李潇潇累得手指都抬不起来,迷迷糊糊地被抱去洗澡换衣服,然后宿在另一张床上。 分不清谁的房间,或者说他们之间本来就分不清了。 只记得,只记得,喻黎贴在她的耳边说,不许和别人,只有我,只能和我做。 还能有谁呢?她觉得很好笑,想抬手摸摸他的头,但是太累了,真的好累,她最终还是睡过去,两个人极亲密地拥在一起,好像世界上本来就不该有那么多空间,只要两个人就够了。 夏天要到了。 你在等谁? 李潇潇百无聊赖地趴在课桌上,盯着喻黎的座位,昨天晚上她做了奇怪的梦。 期中考试后,班主任安排大家换了座位,她和林茁喜滋滋地坐了同桌,两个学渣开始了后排摸鱼生活。 喻黎对此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仍然坐在第三排,但是选了南向靠窗的座位。 班里41人,正好空出来一个。得益于喻黎强大的气压,他旁边的座位顺理成章成为了那个被剩下的。 李潇潇心里美滋滋,她是狗脾气,对待自己的东西向来是“我可以不要但是你不能收走”的态度。虽然是她主动不和喻黎坐在一桌了,但是喻黎旁边也没有别人,这个事实让她挺高兴的。 他还是不怎么和同学来往,表情总是很淡漠,但牢牢占据年级第一名的位子,各类学科竞赛的一等奖也没少拿。 人的本性就是,对比自己优秀一点的人会嫉妒,但对比自己优秀太多的人只剩下敬仰。 于是大家对他的印象,也从拽的要死的BKing转变成了长得帅成绩好的天才学霸,言情里的男主人设。 在学校里他唯一亲近的人只有李潇潇。 他们对外的关系是邻居,没有暴露太多细节。一本正经地说他们是姐弟未免太恶心了,但是说情侣的话,又有点张狂。 李潇潇想到终有一天,父母还是会发现女儿把领回来的家世破败的小白花弟弟喻黎给睡了,就觉得头疼。 她下意识觉得李女士应该不至于打她,但是又有点不自信。 总之做贼心虚,她在学校不怎么和喻黎主动来往。 喻黎在这方面对她欲盖弥彰的行为倒是嗤之以鼻,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但架不住李潇潇严防死守,还是很快败下阵来。 于是外人眼里,他们就是有一点熟、但也不太多的邻居,除了一起上下学没什么联系。 李潇潇本来对现状还是很满意的。 ——都怪那本该死的书。 她想到梦里那些情节,什么男主一把将小白花按在墙上,白花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倔强昂头说:“你死心吧,我们是不可能的!”随即冰山男主狂霸酷炫拽地微微一笑,将其压在墙上开始热吻。 她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人真的是喻黎吗? 她头疼不已,一时间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极大的动摇。 这本来就是一个梦,无非是部分情节和现实生活冲突比较多而已!她安慰自己。 很多人做梦都会用现实生活里的细节来填充框架。 只是她做的梦太真实了而已。 她趴在桌子上,神色恹恹地,喻黎就在这会儿走进教室。在门口,他神色冷冷地,目光略过她,停留一秒,没说什么便进去坐下了。 尽管知道这是他们商量好的对外表现,李潇潇还是莫名被这一幕刺激到了。 她鼻子发酸,低头假装困了,慢慢地真的睡着了。 又是荒诞的梦。 这次梦里的人有了脸。 喻黎靠在墙边等着谁,微微垂着头,侧脸线条傲人,神色冷冷地。 正是黄昏,他站在明暗交界线处,一缕光线打在他的鼻梁上,是很好看的形状。 李潇潇一直知道他很好看。 她听到自己狂热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 她咽了咽口水,不清楚自己要去干什么,她说不清自己此刻是梦中人还是被操纵的木偶,她清楚地感知者一切,脑中没有什么思绪,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动。 下一秒,名为李潇潇的少女上前迈步。 喻黎闻声转头,那张过分漂亮的脸此刻也没什么表情,和他对旁人没有什么不同。 李潇潇很少看到他这样看自己。除了在学校,除了有外人。喻黎即使在有外人看着的时候,也没有太收敛,他的目光在平静地扫过其他人的时候,总会在她脸上不偏不倚地停留三秒,然后若无其事地移开。 这是只有他们两个知晓的,背着全世界偷偷地、光明正大地亲密瞬间。 这会儿她也是那个外人。 李潇潇听到自己紧张的声音,“喻黎,你在等谁?” 他没有什么特别激烈的反应,不是对着自己喊宝宝的腔调,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厌恶、愤怒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她对他就只是个和任何一位陌生人来说没什么区别的存在。 也不尽然,她比陌生人可能要好一些,毕竟是名义上的姐姐。很奇怪地,李潇潇在此刻这样想。 他很平淡地回话:“在等朋友。” 这不是李潇潇想要的答案,不过这个问题本来也不是她要问的重点。喻黎很巧妙地回答了,让人挑不出毛病的同时,恰到好处地画了一条线,让人无法窥到更多关于他生活的细节了。 有一瞬间李潇潇感觉自己要脱口而出了,“朋友是谁呢?”她很想这样问。 她还想说:“我是你的朋友吗?” 估计会收到很奇怪的眼神,然后得到冷冷的否认。 她想。或者是更糟糕的,被忍耐着,因为同情回复她“是的。” 她讨厌喻黎那种怜悯的眼神。 这一刻她完全忘记自己和喻黎的过往,她成了李潇潇,或者说,这个“李潇潇”。这个小心翼翼地、忐忑地来找心上人告白的少女。 李潇潇最终没有问出口,她只是干巴巴地说了一声:“哦。” 他们同时沉默了。 天色完全暗下来,不远处的教学楼亮了几盏灯。这个点,学校里的人基本走光了。大概是冬天,白日也灰蒙蒙的,天将黑的时候也没有晚霞,平白无故地将人生缩短了一部分。 李潇潇嗓子发干,她也学喻黎靠在墙面上,盯着不远处的鸽子。 冬天到了,你怎么不去南方呢? 李潇潇在心里想着,突然听到喻黎问自己。 他说:“李潇潇,你吃过饭没有?” 李潇潇懵了,摇摇头,然后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不等她开口,喻黎像是有些烦地看了看时间,然后走过来拎起她的书包,说:“走吧。” 他走出两三米远,回头,李潇潇还在原地。 他脾气极好地等她,并不出声催促。 李潇潇眨眼睛,她还是问出口:“你不等人了吗?” 喻黎没什么意外,说:“不等了。” 李潇潇其实很清楚他在等谁,只不过没料到他会和自己一起走。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慢吞吞地走过去,被喻黎拍拍肩膀上蹭到的灰,拉着去吃晚饭。 越过一丛又一丛绿植,李潇潇突然想,他该不会以为自己是没人陪就不想吃饭,可怜巴巴来找他的吧? 这念头太过好笑,很快被她丢之脑后。 李潇潇跟了上去。 ------------------------------------- 走一段剧情 这里李潇潇的猜测是真的,即使是原着,照顾李潇潇一定程度上也是喻黎的本能。原着中他们也经历过李潇潇的父母不在家,两个人搭伙过日子的阶段。 ——参考“喻黎拍拍她肩膀上的灰”,写这一段的时候,莫名觉得自己在写奶爸。 我在等你(h) 李潇潇是被喻黎喊醒的。 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课,正是饭点,教室里的人走光了,林茁也不见了。 她趴在桌子上仰头与喻黎对视,却发了好一会儿呆。 良久,李潇潇缓过神来,她看到桌上来自好友的纸条。 “周一食堂红烧肉跑来等” 她忍不住嘴角抽了抽,翻译一下就是“今天是周一食堂有红烧肉我先跑去强餐你快来我等你”。 即使是盛源高中这种在外界被看做半个贵族中学的学校,也逃不掉铁血诅咒——食堂难吃的要死。 这么说倒也不尽然,食堂的阿姨们很好心地给高中生留了一丝生存的希望,譬如周一的红烧肉周二的酱排骨周三的辣子鸡周四的佛跳墙周五的狮子头。 因此也就更加抢手,林茁自认在二人中扮演着职责比较重要的角色,在下课铃响之前没喊醒同桌,坚持到了下课铃响后三秒,直到第一个人冲出教室她才毅然做出取舍。 仓促写下纸条后,背负着姐妹二人有尊严地享用午餐的重大使命冲向食堂。 ——民以食为天。即使是上下学司机接送的大小姐也会在关键时刻为了红烧肉而狂奔的。 ——那可是红烧肉啊!!! 李潇潇很快就理解当下状况,感动得热泪盈眶。 只!有!姐!妹!才是最靠谱的! 姐妹会百米冲刺为你抢红烧肉!男人能干什么? 哼,只会惹人生气! 李潇潇做了那个梦,很奇怪地,梦里的东西还记得很清楚。 她看到喻黎,忍不住又问:“你在等谁?” 他就用那样的眼神看过来了,看上去很冷酷,但带了一点柔软地说:“李潇潇,我在等你啊。” 她吸了吸鼻子,闷头站起来,并不回话。 梦里的一些东西,她还记得清楚。 那种铺天盖地的无力和落寞,她看到男主角时仍然心有余悸,不知道怎么缓解。 她声音有点颤抖,在空旷的教室里,说出梦境中未完的话。 她说:“喻黎,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然后她看到喻黎笑了,是再也忍耐不住的,小心翼翼藏了又藏仍被莽撞扒出来的喜欢。眼睛里有许多星光,带了点雀跃的说:“我喜欢你。” “李潇潇,我喜欢你。” 他们于是在教室里接吻了。 夏天到了,窗户被打开透风,纱帘随风摆动着。没人看到的地方,监控抓不到的死角里,被收养的小儿子抵着长姐,缠绵地亲着。 世界末日一样,李潇潇疑心自己听到鲸鱼在天上飞,有远古的代表深海的叫声传来,那是她最喜欢的声音。她仰着头,嘴唇被亲得发红。喻黎并不是安分守己,肯亲亲嘴唇就满足了的人。 舌头勾进嘴巴里,细密地与她的舌头交缠。李潇潇快要招架不住这种架势,她本就不是擅长情爱的人。眼下几近被逼到绝路,想要退缩却发现早已无处可退,向后躲又被按着腰拉回来,避无可避地迎上喻黎猛烈的攻势。 喻黎吞了她好多口水,餍足地笑了。他倒是容光焕发,看起来气色好的不行,大摇大摆地跟着气巴巴的少女身后整理衣襟。很像故事书里吸了人精气的妖精。 环顾四周发现无人,他又紧跟上去环住她,低头交耳密语。 李潇潇有些怕被人看到想要推开他,偏偏自己也很享受这份亲密带来的安全感,于是一路担惊受怕着,又拉着他走向平日里无人踏足的旧实验室。 这栋楼太旧了,他们入学之前发生过一场实验事故,烧了几个教室,里面的设备大多不能用了,至今留在那儿不过是想省一笔拆迁费用。 新的实验楼就是李女士捐的那一栋,李潇潇入学的最大功臣。 这栋楼监控设备坏了,在学生中间不算秘密。偶尔有情侣过来私会,但盛源本就不明令禁止学生恋爱,这儿环境又不太好,没必要偷偷摸摸干些在校园里别处也能干的事情。 他们要做的就是别处不能干的事情。 李潇潇在窗帘后问喻黎:“要不要做?” 喻黎从来不会拒绝她。 实验楼里也有一些未受到火势侵袭的教室,太久没人打扫,桌子上落了些灰,窗帘一直被拉着,李潇潇在喻黎身后合上门,不忘拧上锁。 她已经湿透了。 绀青色的齐膝裙下面,被白色内裤包裹着的软绵丘陵,此刻有连绵不绝的水迹洇出来。 李潇潇今天穿了校服。 被扎进裙摆的白衬衫又被扯出来,喻黎的灰色外套铺在桌子上,垫在裙子下面隔着些灰,他单膝跪下来,一只手慢悠悠地将裙子挑起些缝隙,然后是分开大腿,径直吻了上去。 隔着内裤,李潇潇迎来了今天的第一次高潮,然后是第二次、第三次。 他们就在大火后的实验室做了。 ------------------------------------ 喻黎一直很难拒绝李潇潇。 52赫兹的鲸鱼 那天下午,李潇潇很难对黑脸的林茁解释自己一个中午去了哪里。 她老实低头听林茁骂骂咧咧,咬死自己是肚子不舒服去厕所拉了一中午,最后被将信将疑地原谅了。 下午有数学课,老师在课上点名这次没交作业的和正确率在百分之五十以下的同学,罚她们去台上唱歌。 补了一上午作业的林茁在李潇潇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和她一起站起来。 脸皮厚的李潇潇拉着脸皮本来也很厚但是正确率连百分之五十都没有达到的林茁上了台,一本正经地唱完了整首《别看我只是一只羊》。 老师乐不可支,挥挥手让她们回座位上去,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李潇潇和林茁说悄悄话,“你不是抄的作业吗!怎么会百分之五十都达不到!” “他爹的,我抄错页了!” ------------------------------------- 林茁在五一回来后染了个烟灰色挑染,配上其日常哥特式穿搭,走在路上很拉风。李潇潇羡慕的不行,直感自己穿的太朴素了,暗暗发誓自己也要做点改变。 林茁给她出主意:“你适合走那种电视剧女二风,看上去很不好惹那种,冷冷一笑全校男生拜倒在你运动鞋下!” 李潇潇听见女二这俩字就头疼,不过,“为什么是运动鞋啊!” 林茁得意甩头,把带链条的破洞拖地牛仔裤拉起来,露出自己的耐克基础款运动鞋,振振有词:“即使是拽姐也是要走路的!运动鞋穿着多舒服,万一路上碰到有人来挑事,二话不说穿着运动鞋上了,哈达!给他一个横踢腿!” 李潇潇瞬间被折服了,觉得很有道理! 她们继续研究着穿搭风格定位,到最后也没研究出来什么东西,干脆将此抛在脑后,一股脑商量起运动鞋哪家最舒服。 五一假过去了,好像没多久暑假就又来了。青春期的那些日子,经历的时候不觉得,回过头来又觉得太快。快到来不及仔细思考怎么好好过,就已经消失了。 这个暑假依旧只有李潇潇和喻黎两个人,林茁飞去加拿大和当时尚杂志主编的姑姑玩,李潇潇整日躺在家,懒得动弹。 她断断续续地又做了些梦,都是些过于零碎的片段,但太过真实了,一切都符合她的生活细节。 挂着小熊挂件的书包,书桌上和林茁贴的贴纸,学校里的设施,校门口的奶茶店。 还有喻黎。 梦里的喻黎和她身边的那个长得一样,性格习惯一样,很多小动作也一样。 除了梦里的喻黎对李潇潇态度真的冷淡——在梦外喻黎的对比之下。 李潇潇逐渐接受了,自己生活在一本书里的事实。 但是这本书里,男主遇到女主之前,对女二的态度有这么好吗? 她生活的世界还是这本书吗?一切会按照原文剧情发展吗? 李潇潇觉得大概不会的。 再怎么将男女主相遇前的剧情一笔带过的言情,作者也不会写男主在遇到女主前,乐此不疲地和女二做爱吧。 但是,但是。 万一呢? 万一书里写的是真的,喻黎真的会在遇到女主后对她一见钟情呢? 李潇潇有点卑鄙地想,说不定她的人设就是那种仗着近水楼台先得月骗去男主第一次,后来小可怜男主被女主拯救,他泪眼汪汪坦白自己曾被养姐诱奸的过往,自责自己身子不干净,然后被女主大度接受。 她想到这儿笑得发抖。 听起来是很酷的坏女人耶。 这个夏天太闷热了,尽管家里24小时开着空调。但由机器强行制造的凉和自然的大相径庭,李潇潇还记得年幼的时候,她和爸爸妈妈还住在有点旧的家属筒子楼的时候,每年夏天被三楼的王奶奶帮忙带着,在槐树下等风来。 和暑热不同的温暖干燥的手递给她井水浸泡过的青梅,小小的李潇潇搬个马扎,坐在上面看奶奶们打麻将。 等到傍晚,太阳要落山的时候。爸爸就会从研究所下班,用红色的塑料袋提着一个西瓜来接她,路过小卖铺,李潇潇撒泼打滚要一根冰棍吃。爸爸一星期只会给买一个,偶尔心情好,也会破例再给一个。比如妈妈从外地回来的时候,那年她生意刚刚起步,尽管天南地北跑,但回家的频率还很高。 那会儿的冰棍就只是冰棍而已,和现在各种奶油巧克力制成的雪糕并不相同,甜滋滋的,有许多色素,化了之后留在舌头上,随着一口又一口的饭菜被咽进肚子里,长年累月地积攒着,长出来一个色彩多多的小姑娘。 小时候的夏天,好像没有现在这种难以忍受的热。外面体感气温快到五十度了,李潇潇觉得出门对自己来说实在是莫大的挑战。 喻黎出门买菜去了,她一个人在家,晕晕乎乎地吹着空调,裹着毛毯躺在沙发上,下午三点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晒在脸上。 她觉得冷,被太阳晒得又有点暖和,但还是很冷,空调遥控器总是很难把控冷热,温度停在25度,这时候是冷的,再高一度又热了。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只是晕乎乎的。李潇潇闭上眼睛,又在听鲸叫声了,她一个人的时候总喜欢听点白噪音,最喜欢的就是雨声和鲸叫。 耳机里播放的声音有点刺耳,和短视频app上常被推送的,优雅空灵的鲸叫声并不相同。 人类的声波频率感知范围是20赫兹到20000赫兹,鲸鱼的频率范围达到了14赫兹到25赫兹。 鲸鱼可以隔着上千里和同类交谈,人类说的千里传音不过如此。 跨越距离、跨越重重迭嶂、不被其它生物理解的声音,来到同伴面前。 鲸鱼是如此巨大的生物,人类眼中的上千公里,对它们来说是不是筒子楼到爸爸研究所的距离呢? 李潇潇躺在沙发上闭着眼,她又睡着了。夏天到了,她白天总打瞌睡,家里只有她和喻黎,没人管他们睡多久。很多个下午他们依偎着,挤在沙发上沉沉地睡过去,太阳挪着步子离开。昼长夜短,他们花很多时间在一起睡觉。 筒子楼是八年前被拆的,王奶奶在今年春末过世了。 爸爸的研究所很少空闲,积攒了时间,用来去全球各地找妈妈。 她和喻黎一起去超市买了很多雪糕,甜丝丝的,奶油混着巧克力,冰冰凉凉的甜,甜得人受不了。喻黎不怎么爱吃,李潇潇却很喜欢,午饭后吃了好几个。胃痛之后被喻黎严加看管,每天只有一块了。 鲸鱼的叫声是15-25hz,海洋生物中只有同类可以理解这种叫声,科学家尚未破译声音的含义。李潇潇在故事书上读到52赫兹的鲸鱼,世界上最孤独的鲸鱼,在其它鲸鱼眼里,它就像是个哑巴。 她在睡梦中听到门锁被打开的声音,有渐渐靠近的脚步声,然后又离开了。 最后,有人也在沙发上躺下,将她抱进怀里,隔着一层毯子,李潇潇渐渐不觉得冷到发抖了。 他分走了一只耳机,同她一起听52hz的刺耳噪音。 她凑过去将脸埋进他的颈窝,声音几不可闻地说:“你回来了。” 瘾君子(h) 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明白我会爱你,像狂兽像烈焰的爱,但不准,这事不能发生,会山崩地裂,我会血肉模糊。 ——《鳄鱼手记》by邱妙津 李潇潇最近很不对劲,喻黎很直观地得到这样的判断。 他花很长的时间用来看李潇潇发呆,给李潇潇做饭,跟李潇潇一起打游戏,和李潇潇一起睡觉。总之——和李潇潇呆在一起。 青春期的男孩很少会像他一样有耐心。但喻黎对李潇潇好像也不能用耐心来形容。 他所擅长的事项有很多种,因为聪明,做什么事情都不费力,旁人费心追求的荣誉他轻轻松松就能到手。所以也很无聊。 但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不是有天赋就可以轻松应对的事。人是很复杂的生物,虽然李潇潇心思挺简单的。可是李潇潇和他所擅长的那些事项又不相同。 如果李潇潇是一门学科就好了,喻黎觉得自己一定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教育部指定书籍了解得透彻。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李潇潇又怎么可能是一本书可以概括的呢? 说不上来,喻黎对上李潇潇就不像自己。 他花很长的时间和她在一起,所以好像再也没人比他更了解李潇潇了。 有时候他又觉得不是这样。 李潇潇是李潇潇,不是物化生语数英,说不上简单还是难,好像就没有办法用难易程度来形容。她就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呆呆地坐在饭桌边,穿着不体面的皱巴巴睡裙,他还是觉得心动。 喻黎觉得自己有病。 但李潇潇就是这种,无法用公式计算、无法用理性推导的存在。 可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比喻黎更加了解李潇潇了。 最近她有点不对劲,比如说吃饭少很多,每天睡很久。喻黎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们几乎每时每刻呆在一起,他还是不清楚她究竟碰到了什么事。 晚饭的时候,喻黎问李潇潇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太好,李潇潇打了个哈欠,缓慢地摇头。 只是有点热而已,她这样说。 夏天一步一步挪走了。叶子还绿着,就开始随秋风往下掉。堆在树根上,水泥地隔着,不让它走好人生最后一途。它本该钻进地底,等待微生物啃噬它将它变成分子原子,成为无机物,作为肥料钻进母亲的血管里。现在它和许多姐妹兄弟们堆在一起,等垃圾车把它们接走,扔到腐臭的垃圾堆里,等待自己的腐臭。 开学了。 开学前的几个晚上李潇潇都不再做梦了,她莫名其妙地安心下来,像是焦虑地等了很久的铡刀终于要落下来了,被捆绑的死刑犯终于发现看守自己的一群人,里面没有一个会在午时三刻骑马赶来,在奔腾颠簸的马背上大喊刀下留人。 挣扎是无用的,反抗也不能。于是安心等死就好了。谁又能知道死亡以后不是些好事呢? 等待,等待,等待也有尽头。喻黎看到李潇潇在社交软件上搜索北欧高中,哪个国家风景好,食物吃上去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她又觉得是件好事了,心想说不定去到那里,和妈妈见面的机会反而比较多。 一切都有尽头。 有一天,李潇潇和喻黎一同吃晚饭,土豆排骨清蒸鲈鱼和西红柿炒鸡蛋,他已经会做很多种菜了,李潇潇喜欢的他了如指掌。 她慢吞吞地喝着喻黎煮的鸡汤,听到对面以平静的声音发问,那语调太平了,李潇潇不懂这是问句还是陈述句。 他说,你要离开吗。 他太轻易就能看出李潇潇的异样,在学校里被老师奉为天才的少年敏锐得可怕。 李潇潇沉默地咽下又一口汤,温度比温热再高一点,喝到胃里是暖和的,是可以忍受的一点烫。 喻黎总是把控这些细节,有时候她觉得不爱出门的其实不是自己,她只是懒,喻黎才是真正的不愿意离开。他像围着她打转的狗,偶尔会陪她玩接球游戏,乖乖跑出去咬着球回来,然后坐在脚边摇尾巴。这就是唯一的外出活动。 他最近总是懒洋洋的,只有两个人在的时候,看上起并没有太多的距离感。像一条伸手就能抓到的毯子,暖暖和和的。她几乎疑心他被人换掉了,然而又确实是他。 她突兀开口,如果你是狗就好了。 他又笑了,没去想她是在骂自己。 他提醒她,“宝宝,你还没回答呢?” 是要离开吗? 李潇潇没有出声,她不知道说些什么。然后又听到他慢悠悠地说,“宝宝。” “宝宝,我是狗的话,也不是可以被主人弃养的那种哦。” 晚上他去洗澡,李潇潇拧开门进去了,他们不是第一次在浴室里做。她被压在浴缸壁上,叫得喉咙哑掉,她又开始哭,很用力地伸手去抱他。 粗壮的肉棒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插入,不复第一次时被肉壁上的凸起阻拦以至于磕磕绊绊的样子,喻黎长驱直入,一气顶到最里面。实在太大了,李潇潇觉得自己要坏掉了。 她又生气又委屈,牙齿咬在少年的锁骨上,留下一个鲜明的牙印,将要渗出血来,她下了死力气。 喻黎就是个疯子,不管是对他人漠不关心的还是温温柔柔喊她宝宝的样子都是假的。他真的是个疯子,李潇潇咬破了皮还没松嘴,他笑得却更开心了,抵着最深处狠狠地撞进去,抽出一点,又很快撞进去。 李潇潇觉得自己快要溺死了,性快感密密麻麻地压着她,她透不过气,世界上只剩下她和喻黎。他们就这样一直做到末日尽头好了。 没由来地,她开始恨喻黎,她不懂喻黎怎么就要这样逼自己。偏偏又是最无辜的姿态,好像所有事情都和他没关系,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无法决定,事情因他而起他却在这儿慢悠悠地笑着,操进去的时候又快又重,她真的要被操死了。 一切,一切都是因他而起。李潇潇又想哭了,她松开口,嘴唇上还沾着血,很恶毒地盯着那处伤口,乱糟糟的不成样子。 他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没有不解和委屈,没有愤怒,就只是很温柔很温柔地看着她。他是世界上最讨厌的人,她讨厌他到恨不能他马上滚出去,自己最好是再也不要看到他一眼。 她从小没有碰到过难题,所有问题都不需要她来处理应对,没有意外的话一辈子都不用,她父母有很多钱,这些钱以后也会是她的。所以一点烦恼都不应该有。这就是别人会觉得的,李潇潇这会儿也觉得他们说的对。 可是,可是。 都怪喻黎。 李潇潇想到那个梦,又觉得他要是真的敢喜欢别人就死定了。 把脑子烧晕的快感包裹着她,她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不知道是哪个喻黎在肏她。没关系,反正都是喻黎。她分得清的,这会儿分不清以后也会分清。真的没关系。 她说,你怎么能这样?带着一点哭腔,眼泪却被她按回去。 这抱怨含混不清地,混杂着淋漓的水声,喻黎还是听到了。他从一开始就比注意世界上任何事都更在意她。 他插进去,回抱住她,去亲她的眼泪。 没可能的,她再也别想逃了,他的心智被愤怒冲昏,火山爆发一样,却还在微笑着。他们想的根本不是一件东西,却莫名其妙地共通着。 你就是我的,李潇潇这样说。 “嗯,就是。”他这么说,亲吻她的时候脸色潮红,像是吸了毒品一样,眼睛黑濯石一样,看李潇潇的眼神真的像瘾君子在看毒品。 他去咬她的耳朵。从来没有操得这样用力过。李潇潇受不了要逃,又被捉回来。 他在她耳边说,我是你的。 记清楚了。没关系。你会忘记的事情,我也帮你记着。 雨季潮湿 李潇潇知道自己又在做梦了。 她站在路边公交亭檐下躲雨,这个季节,江城到处都是湿漉漉的。从不见太阳,可莫名不显得阴沉。 江城附近有以江南旧乡出名的古镇,连带着江城随处的风景与设施也是仿古建筑,夹杂在一片摩天大楼里,显得不伦不类。 梅子黄时雨,街上有爱雨者不躲不避地走着,十八九岁的模样,和朋友一起欢呼雀跃,叫喊着什么。那声音透过雨幕传到李潇潇这里,她只听到了“下雨天真好!” 江城常有前往古镇的游客在此地做短暂停留,这是夏末。一旁的行人扭头冲李潇潇笑,嘴巴弯弯眼睛弯弯,她说:“真凉快呀!” 李潇潇点头,“是呀是呀!” 她自顾自心情很好地说:“我要去邬镇!” 李潇潇也笑,“一路顺风!” 再也没有别的交谈,雨还在下着,阵仗越来越大。那背着背包风尘仆仆的女孩却冲了出去,仿佛一直在等这大雨。 李潇潇怔怔地看她,心说:“一路顺风,一路顺风。” 下着雨呢,从天上掉下来的水珠落在地上,打出小小的看不见的水花。 公交车迟迟不来。天色渐渐黑了,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按耐不住,就着雨势冲了出去。 忽地,身旁人碰碰她。 “雨太大了。” 原来是喻黎。 这梦没什么逻辑,李潇潇转过头去,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头发被斜吹进来的雨针打湿了一些,粘在额头上,竟也不显得狼狈。长相优越的人总有许多优势。 这会儿不知今夕何夕,他站在她旁边,微微低头去瞧她,李潇潇堪堪到他下巴,仰着头有些费力气。 少年身形挺拔清瘦,黑衣黑裤,再普通不过的穿着硬是被穿出了几分傲气,他微微挑眉,反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这话没头没尾的,李潇潇却一下懂了。 他竟然一直都在。 她有点抱怨地说:“怎么刚刚不见你。” 心情不太好的,她又低下头去,看马路上的水洼。 不见他再出声,良久,李潇潇没话找话。 “雨太大了。” 风也大,天色昏暗,路边桐树被吹出赫赫声响,天边已有雷声,不时划过几道闪电。有披着雨衣骑单车的行人,被风吹到无法行进,差点连人带车一起翻到,只好下来艰难地推着车走。 来躲雨的人越来越多,李潇潇被挤得站不住,被人流推着贴在了喻黎身上,他身后就是车亭隔板。像是被李潇潇逼过去一样,她疑心自己要被嫌,然而他没开口。 人确实太多了。 李潇潇站不住脚,后面已经没有空隙了,她的后背紧贴着喻黎的胸膛。前面的人仍在往后挤。 人群的嘈杂声混着雨声、风声、雷声,非常奇妙。有人在骂骂咧咧,喊着后面的人再退一退。后面被挤得不行的人也忍不住了,开始骂,公交车亭就这么大点地,怎么挤也挤不出个三室一厅来。 大家都开始烦了,有人在给家人打电话,叫嚷着晚饭不要等自己了,公交车迟迟不来,雨这么大记得关好门窗,别渗进水来。 四处抱怨声迭起,又有几人凑来躲雨,李潇潇不得已被往后推得更紧了。 她站不稳,差点摔倒,身后人伸出手扶住她,将她转过来脸对着自己,一只手环住她,将她与人群隔开。 他们现在像是在拥抱了。 李潇潇闷闷地将脸埋进他的卫衣里。她穿了夏季校服,小腿袜湿漉漉地贴着皮肤,不太舒服。 一只手捏住李潇潇的脸颊将她向外提,发觉她皮肤冰凉,喻黎没忍住,将手心贴了上去,然而他的手也是冰凉的。但聊胜于无,他还是没挪开手。 微凉的声音传来:“别埋脸,一会儿喘不过气来,要闷死了。” 空气都是泛凉的,李潇潇垂着眼睛,盯住他卫衣胸前的布料。 她闷声闷气地问:“喻黎,你和黎冰清是什么关系?” 他说,是朋友。 她没忍住又问,“那我是你什么人?” 李潇潇吸吸鼻子,飞快地说:“我也是你的朋友吗?” 迟迟不答,她恨恨地用额头撞他,于是听见他笑了。 “你不是。” “李潇潇,你怎么能是呢?” 他说着这话,手臂却像是将她搂得更紧了。 他声音好轻,“人越来越多了。” 李潇潇觉得没面子,快要哭出来了。她伸手要推他,被飞快地抓住。 他干脆用了点力气,环抱住她,将她举起来了。 李潇潇被逼与他平视,她更恼了,“你放我下去!” 风势加大,呜呜地吹着,暴雨用力击打着地面。周围人都在忙着抱怨忙着和家里人报备忙着刷手机,无人注意角落里像是小情侣闹脾气的两人。 他莫名其妙地喊她,“姐姐。” “你觉得我是你什么人?” 李潇潇恨恨地,“我才不是你姐姐!” “哦。”喻黎作势要松手。 她忙搂住他的脖子。于是见他笑得更开心了。 李潇潇气得掐他,“你放我下去!” “我又不是你朋友,你抱我干什么?谁是你朋友你去找谁。” 喻黎别过头去,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处,笑得发抖。 他声音沾上雨意,像埋在地下被雨水浸泡过的梅子酒,清甜又带着些微凉。 “她不是朋友。”他答非所问,“同学而已。”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转了身,李潇潇背抵着隔板,袜子湿漉漉的,他掐着她的腰,无法更加贴近地贴着她。 他们在雨天接吻。 喻黎一只手抱她,另一只手还有余闲环住她的小腿。 黑色的袜子湿漉漉的,轻轻按一下便有水渗出来,二人贴的太近,于是他的裤子也被沾湿了。李潇潇皮肤冰凉,然而舌头是热的。 喻黎亲她,嘴唇有些凉,她却疑心尝出些甜来,然后被缠着舌头吸。 她找到空隙埋怨,“袜子好湿,不舒服。” 他贴着她的嘴角,“没关系。” 喻黎托住她,她的鞋子也掉了。顺势,他将湿掉的小腿袜一气从膝盖下方扯下来。 他继续去亲她,李潇潇轻启唇,不小心咬到他的舌头。 袜子被他塞进裤子口袋,好湿,粘连着让他也从内而外散发出湿意。 第一次的亲吻,磕磕绊绊的,少年乐此不疲地咽下对方的口水,几乎要将少女也吞下去。 一吻结束。李潇潇有些急促地喘着气,她仍被抱着,少年偏要与她对视。 他不依不饶地问,望进她眼底,“李潇潇,我们是什么关系?” 从梦中惊醒。 李潇潇坐起身来,靠在床头柜上,摸索着在旁边拿到水杯,吞了几口水。 那弥漫的凉意似乎还存在于空气里,李潇潇扯了扯毯子,听到窗外传来点滴雨声。 她松口气。 这梦太古怪了,原文里的李潇潇和喻黎,怎么可能这么亲密? 她又咽了好几口水,稳定下心绪,想了想,梦嘛,本来就是没有逻辑的。 这才安心,她又躺下了。 是夜再无梦。 女主登场(一更) 第二天一早,雨还没停。 急急的雨幕笼罩着这座城市,由雨而生了些雾,茫茫地看不清远方。 这是新学期第一天,原文女主黎冰清登场的日子。李潇潇对这个名字充满了羡慕,这名字起得就很女主。 不知道为什么,喻黎心情肉眼可见的不太好。吃早饭的时候,他没吃几口,心不在焉地盯着李潇潇看。 李潇潇在这种精神压力下,小心翼翼地挪着筷子夹菜喝粥,食欲不振地吞了一屉小笼包,两碗皮蛋瘦肉粥,一个煮玉米,三个煎蛋,趁喻黎刷碗的功夫又吃了两块巧克力。 客厅的落地窗被雨涂上了歪歪扭扭的水痕,一场秋雨一场寒。江城越来越冷了,李潇潇套着厚毛衣埋在沙发里,放空地嚼着薯片。 喻黎套着围裙在慢悠悠地刷碗,少年人肩宽细腰腿长,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李潇潇觉得他屁股也挺翘的。 她有点酸酸地想,怪不得能当男主。 她想到今天就要见到女主黎冰清了,莫名又开始紧张。 这紧张里带了点说不清的心虚。昨天晚上李潇潇和喻黎在浴室胡闹一通,弄得她现在腿还发软。 李潇潇有点后悔,痛斥自己怎么就被美色所祸。她垂头丧气地想,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不该找喻黎打游戏,这样就不会进喻黎房间成习惯,也不会看到他的裸体,更不会有之后的一系列脱轨发展。 但是,但是。 喻黎还在任劳任怨地清理厨房,看背影就帅得人腿软。李潇潇又有点纠结,喻黎确实做饭很好吃,打游戏也很厉害,口活也很不错,长得也很好看。 李潇潇以头抢沙发,被这些乱七八糟的心绪烦得不想,无法得出定论。 这种烦躁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开学典礼结束,上了第一节课。 开学典礼时间不长,主要是大家凑在一起,嘻嘻哈哈聊会天,等校长上台简短说几分钟话也就结束了,然而学校仍很贴心地留给她们休息时间。 于是上完第一节课就是大课间,李潇潇趴在桌子上和林茁聊天,林茁神神秘秘地掏出手机给她看了自己最新过眼的小h漫,李潇潇迅速被转移了注意力,兴致勃勃催她发给自己网址,两个人偷摸在课桌下开始评价男主身材。 np向漫画,可供选择的男主多了去,李潇潇和林茁争执是黑皮大奶堕天使好还是厌世白皮吸血鬼好,她们吵来吵去,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差点就这么打起来。 黎冰清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班里一阵嘈杂,班主任用力敲了敲黑板,笑嘻嘻跟大家介绍新来的转学生,她年纪也不大,和学生们相处很有些没脸没皮,和大家混得很不错。 班主任姓杨,她们喊她杨姐,杨姐喊她们也喊姐。用她的话来说就是都是姐们儿。 杨姐简单说了两句,就让转学生自我介绍。 李潇潇和林茁忘记了二人的争执,凑在一起脖子伸长看新同学长什么样子。李潇潇对她很好奇,她从没在梦里清楚地看到过女主的脸。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生,骨相优越,皮肤极白,眉眼气质如春山在望,又如古池之莲,浑身散发着天之骄子的意味。 大约是刚转学过来还没领到校服,她身上还穿着旧高中的校服,是黑白相间的运动服套装,简单扎了个马尾,表情冷淡,语气也是一板一眼的。 ——莫名有种姬圈天菜的意味。李潇潇咽咽口水,看得眼睛发直。 “大家好,我是黎冰清。” 大家对新同学还是很捧场的,安静下来认真听她自我介绍,然而黎冰清说了这么一句就住嘴了。众人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这就是全部。 杨姐急忙补了几句,盛源崇尚鼓励教育,她本人更是重度热血漫爱好者,坚称中二病晚期,日常对同学疯狂吹捧打鸡血。 比如林茁数学考了19分不及格,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杨姐看到,露出不满意的表情:“林姐,我不喜欢你现在的态度,一次的失败就把你压垮了吗!小小的一张试卷无法定义你的能力,更无法决定你的人生!” 李潇潇在一旁嘴抽,林茁却大受鼓舞,握紧拳头向杨姐表明自己的态度:“你说的对!” 于是自信满满地吼出声:“我数学不及格!” 杨姐鼓掌:“这样好多了!” 李潇潇在一边看着,觉得这两个人都有点病。 这会儿也是,杨姐看新同学态度并不热切,自己大包大揽开始替她吹嘘——不是——介绍自己。 但黎冰清显然有点真本事。杨姐得意洋洋地在台上背她得过的奖项。她原来的学校不在江城,属于在全国都很有名的超级中学。 黎冰清在这样的学校常年稳居第一,参加了几次全国写作比赛,拿的不是金奖也是铜奖,刚刚出版了短篇集,属于在百度上能够搜索到的人物。 她转学是因为妈妈工作调动,全家人都搬到了江城,这样的学生到哪儿都不缺学校收,即使是不太在意学业成绩的盛源,平白捡到这样一个天才也美得不行。 台下一群人被震撼到不行,眼里对转学生的崇拜化作掌声疯狂涌了出来。 高中生,正是中二的年纪,对于这种牛气哄哄的人设完全没有抵抗能力,冷漠气质和脸结合在一起,完全是行走爱豆的存在。 李潇潇完全忘记女主男主原着的事情,热情地跟着鼓掌,手心拍得发红。 林茁对她有点不爽,凑在李潇潇耳边说:“这人怎么这么拽!” 李潇潇盯着新同学傻笑:“对呀对呀,好酷哦。” 林茁更不爽了,她自认是班里第一酷姐——未经过官方认证那种,这下来了个撞人设的,一来就这么受欢迎,还把李潇潇迷得五迷三道的,对黎冰清很有意见。 大女人心胸宽广,林茁努力表现出豁达的一面,决定把对转学生的不爽收回去,心里默默琢磨着把李潇潇打一顿。 ——见一个爱一个的渣女!明明我们才是最好的朋友! 浪费感情 和原文一样,杨姐环顾了一圈班级后,发现只有喻黎身边有空位。 于是理所当然地,黎冰清坐到了喻黎旁边的座位。 李潇潇摸着下巴打量他们,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她后知后觉地想,原文女主不是“软糯小白花”人设吗?再瞅瞅黎冰清,感觉可以掰弯10个软糯小白花。 关于男女主的初见,书中是这样形容的。 【少年浑身散发着不近人情的气质,他看着窗外发呆,浑然不在意班里的动静。台上黎冰清还在做自我介绍,被同学们捧场的欢呼声闹得脸红,班主任将她安排到了唯一空着的座位。隔着几排同学和走廊,背景音闹哄哄的。 黎冰清一眼看到了那个貌美冰冷的少年,她在台上呆住,不敢想象世界上还有这么好看的人。他和周围人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她却觉得自己透过他冰冷的外壳看到其破碎的心。 这时候喻黎听到班主任喊自己的名字,不甚在意地扭头向台上看去,两人恰好对视。一眼万年。 黎冰清脸红透了,她背起书包挪着碎步来到他的身边,小小声地说:“你好,我是黎冰清。希望以后能好好相处。” 喻黎对上她无措的眼神,心中微动,常年维持的冷脸不知道什么时候褪去了。他动动嘴唇,轻声说:“你好,我是喻黎。”】 李潇潇瞪大眼睛往他们的座位看,别说脸羞红的小白兔了,他们之间简直划了楚河汉界一样。黎冰清坐下后便面不改色地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五三,开始奋笔疾书。 喻黎,喻黎在睡觉.....两人之间别说含情脉脉自我介绍,连个对眼都没有。 李潇潇呆住,她左看右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说好的软糯小白兔呢?说好的一眼万年的对视呢!说好的二人脸红自我介绍呢!!说好的男女主一见钟情呢!!! 她心情很复杂,平心而论她当然不希望喻黎走原文剧情线和女主一眼万年,但是!但是!她为此纠结挣扎了一整个暑假,吃不好睡不好玩不好,死到临头的时候却发现这段剧情突然被砍了!也太草率了吧! 午时三刻行刑被救下来的犯人,也要听到一句“刀下留人”的。她为之提心吊胆这么久的剧情关键,就这样轻飘飘过去了。 好比某天一个人去高恐本密室玩,被告知鬼屋里的NPC妆造很到位,剧情设置也足够刺激,甚至再三确认本人没有心脏病或者精神疾病才放进去,每次执行任务前胆都吓破胆,结果走了一路没有NPC,突然之间天光大亮,发现自己找到出口了。 浪费我的时间和感情! 李潇潇气鼓鼓地对着窗外的天空比了个中指,她倒也没真的觉得两人之间的羁绊会就此消失,但是经历了今天这一波,她只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所谓的原着就一定可信吗?原着里对女配一笔带过,这个世界上却有一个生动鲜活可爱的李潇潇,有自己的家人和朋友,每天高高兴兴地吃很多。 李潇潇叹了口气,她突然不理解自己之前为什么那么笃定事情真的会按照原文剧情发展了。记不太清楚的梦境被她当做自己的催命符,但是午时三刻,那把铡刀没有落下来。 如果原着剧情一定不可逆的话,那她和喻黎之间压根就不会有那么多发展。 况且黎冰清真的好美,李潇潇姬达狂响。她咽了咽口水,开始做梦:既然男主被女二拿下,那女二被女主拿下好像也算一种he吧? 李潇潇冲着黎冰清的方向嘿嘿傻笑,她自以为隐蔽的动作被盯紧好友的林茁看的一清二楚。 她的报复来得很快,吃午饭的时候,李潇潇被迫献上了自己的那份红烧肉,苦唧唧地看着林茁一个人大快朵颐,自己啃青菜米饭。 用一份红烧肉挽回了她们之间宝贵的友情!林茁觉得李潇潇赚翻了! ——李潇潇本人对此持强烈否认态度。 盛源的食堂分三层,作为是被靠背隔开的长沙发和小桌子,一定程度上保证了隐私性。她们选了个靠窗户的位置,隔着窗帘,能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 她们两个都喜欢听雨,气氛很不错,今天的红烧肉又格外好吃。林卓美滋滋地传达了自己对李潇潇出轨的原谅,并且再三要求她保证再也不犯。 李潇潇心虚地做出保证。 吃完饭她们也没走,七歪八扭靠在沙发上,准备小憩一会儿。 然而喻黎走过来了。 他穿着盛源统一的秋季校服,灰色西装外套和长裤,然而在人群中格外显眼。被指定为世界主角的人长相出众,漂亮得极有攻击性。 李潇潇拖着下巴,懒洋洋地看着他。 林茁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隔着七八米,李潇潇对着他笑了,那笑容漂亮极了,但不含什么感情,虚假得像玻璃橱柜里的娃娃。她弯弯眉,慢悠悠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前,比了个“嘘”的手势。 喻黎顿了顿脚步,隔着许多人和人群嘈杂的吵闹声,他们在此刻对视。 李潇潇定定地看着他,他们在学校里本不该认识的。 喻黎想说点什么,然而还是放弃了,这一刻他像不被允许靠近主人的流浪狗。他垂了垂眼,食堂装着不好打理的木地板,每年都要因为泡水报废换上一遍。尽管那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但盛源维持着昂贵的体面。 他踩在两块细长木板的中间,一眼扫过去,离窗边少女的鞋子隔了32块。 人来人往,开始有人对站在空地发呆的漂亮少年投以好奇的目光。他看上去不像在发呆,然而浑身上下充斥着与其形象不符的落寞。 李潇潇已经不笑了,有人顺着喻黎的眼神看过来,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烦躁情绪已经出现在她的眼底。 隔着不太远又很远的距离,喻黎看得很清楚,他笑了一下,到底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林茁的哥哥 下午两点半,李潇潇和林茁一起去上油画选修。教室在艺术楼三楼,窗外趴着满墙的爬山虎,绿油油的满是湿气。 雨已经停了,四处还弥漫着些湿意。李潇潇兴致勃勃地跟林茁讲自己昨天看的,女主穿越到女尊世界,本想躺平做个混吃等死的废物王爷,最后意外成了皇帝,收获许多心腹干将与好友,后宫里的男人集齐各个类型,女主登基后除了管江山就是干了个爽。 李潇潇大肆赞叹作者文笔和构思,称其简直是再世鲁迅当代三毛,兴致勃勃地准备自己也开始写。她本就是三分钟热度,这会儿对写作起了兴致,下决心一定要马上去做,瞥到一旁的绿墙,立刻决定自己笔名就叫绿绿的爬山虎。 林茁听了大为支持,尽管李潇潇至今所有的文学作品仅限语文考试中费尽心思得来的45分议论文,她还是对姐们表现出了十足的信任,称自己一双慧眼早就发现了她身上的文学天赋,估计国际上马上会开设一个文学奖,就以李潇潇名字命名。然后委婉地表述了自己对于该女尊文中女主的羡慕,特别强调了其后宫中花样层出不穷的小青年。 李潇潇被吹捧得很是得意,当机立断做出保证,发誓自己有肉吃林茁就少不了骨头,下定决心也写出一本惊天着作小黄文,主角就以林茁的名字命名,并且非常够意思地将林茁的吹嘘还了回去,非常真诚地说自己刚开学就看出来了她身上的领袖气质,真的穿越了绝对能让全天下都姓林,过去的爽文女主和林茁相比都太弱了,她身上的是来自远古母神的伟大传承。 林茁马上又夸回去。 ——总之,从教学楼到艺术楼短短800米的距离里,这两个人俨然已经从出门时的普通高中生彻底脱胎换骨。从一扇教室门到另一扇,她们一个成了马上获诺尔文学奖的天才作家,一个化身生不逢时注定建功立业的领袖选手。 这节选修课不太热门,选的人并不多,林茁从小练油画,选课的时候看到名字就报了这个,李潇潇凑热闹也跟上了。两个人都是懒人,游戏三次打不过马上弃游,上网查攻略都懒得去。因此没有一个人去校友群问这节课风评。 这是第一堂课,上课铃响后,她们又在教室里等了足足十分钟,才终于接受了全学校只有5个人选了这门课的事实。 李潇潇心里开始犯嘀咕,她偷偷摸摸掏出手机给林茁发消息。 “人这么少,你说这堂课会不会有点问题?”——From怀念过去式 “老师还没来,说不定是新开的课,老师肯定为了维护风评打分很松,咱们正好捡便宜了!”——Fromん回首望着你远去の背影 李潇潇觉得不太对,林茁嘴硬不肯承认。李潇潇回想了一下其在体育课上一口气甩全班人两圈的英姿,觉得自己在林茁手下过不了三招。 “有道理,我也这么是这么想的。”——From怀念过去式 上课二十分钟后,老师终于来了。 林茁的眼睛在看到老师真容的第一眼后就开始失去所有光芒,她哀嚎一声,迎来老师一记冷眼。 她一点不遮掩自己语气中的厌恶,用比平时音量还高30个分贝的声音对李潇潇抱怨:“盛源就请了这么个货色?” 李潇潇头皮都发麻了,她忙捂住林茁的嘴,冲老师和周围同学抱歉笑笑。 来人年纪很轻,林茁甚至怀疑他有没有20岁。穿着让人完全不会联想到油画的灰扑扑长袍,长相像寡淡的白开水,但细品也能品出些甜味。他是漂亮的,但硬要形容的话,就像水墨画,并没有什么攻击性,看上去是温和无害的。 他也确实温良地冲她们笑笑,开始在台上自我介绍并道歉,因为家中有些事情,来晚了一会儿。然后让她们随心画,可以两个人合作,只要能在下课前随便交上去一副作品,不完整也没关系,他想看看大家是什么颜色。 说合作的时候,他意味深长地盯住了李潇潇两个人。 李潇潇笑了笑,打开颜料包开始准备。 她对油画的第一印象是大块的浓厚颜料,极有冲击力的高饱和度色调,极尽绚丽与要跳出纸张的感情,这些来自林茁的作品。 而能将这些瑰丽的颜色拼凑在一起的林茁,外在形象和她的作品一样热烈。李潇潇曾经以为画油画的都这样张扬,没想到这老师是这样的。 她想,这人怎么看都和油画不沾边。 她放开了手,林茁反而奇异地冷静了下来。她盯着台上,一言不发,却在课桌下死死抓住了李潇潇的袖子。 即使是对画一窍不通的李潇潇,也知道林茁是个很有天赋的人。这种天赋为林茁带来的绘画界的奉承李潇潇一概不知,但她能看出来林茁画得非常好,是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可以跨越阶级的好,但对于她们这种家庭算不务正业的天赋。 林茁的母亲是商业奇才,在福布斯排行榜上占有一席之地的人物。而林茁是她唯一的女儿,被指定的继承人。绘画上的天赋对于她要接受的东西来说太过渺小与不值一提,尽管家里的人也为她的成就自豪并夸奖,但没有一个人认真觉得她将来要走这条路。 那是一种自大的笃定,轻飘飘地在一个人对未来拥有无限想象的年纪时,自以为是地为其划定以金子铺就的路。 李潇潇知道她很想当画家,但是当不成,她们这种家庭的小孩就是这样。能够为其天赋提供最丰沃的土壤和被聚光灯聚集的舞台,但也就到此为止而已。 林茁其实很少提到家里的事情,但她和李潇潇是好朋友,世界上最亲密的姐妹,她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秘密。 于是李潇潇理所当然地知道她还有一个哥哥,来自母亲未婚前的一个错误,对于她本人和她的家族都是污点的存在。这个黑点从小作为妹妹的玩伴长大,她去哪儿他也去哪儿,她上的兴趣班自然也有他一份。 林茁在8岁那年第一次拿奖的油画,是她和哥哥一起创作的。 他们不愧一母同胞,连天赋点都点在了相同的领域。林茁曾经自嘲地对李潇潇说。 常人眼里,他对林家来说是耻辱,妹妹继承庞大家业的全部,而他作为弃子被丢去做有辱门楣的三流画家,如果养活不起自己还要靠妹妹的施舍过活。 多么讽刺。林茁对李潇潇说,咬牙切齿地。 她说那个人就是知道她喜欢油画才去的,他就是为了恶心她,为了炫耀自己能够轻而易举拥有她得不到的东西。他每每用最温和的笑容说最恶心的话,装成爱妹妹的好哥哥,安分懂事的好狗,从来远离家族核心事项,不争不抢地做个废物。 没有人,没有人知道他有多么恶心。林茁这么对李潇潇说。 而现在,这条好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穿着和油画毫不沾边的长袍,出现在了妹妹油画选修课的课堂上。 ———————— 新人物!(依旧处男) 问一嘴副cp沾骨科大家介意吗?不吃的话玩完就甩了 另外今天来了好多宝宝!我挨个亲一遍! 等会儿还有!(现做的饭)早睡的宝宝明天再来看3333 贱狗 林茁讨厌这个哥哥,不是没由来的。 ———————————————————————— 名字是人在一生中,最早被赋予的、只属于自己的东西。两个字或者三个字,将你同世界上其它都长着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的高级动物区分开。 林茁的名字被赋予了来自母亲浓厚的期望。茁,生命力旺盛的样子。 即使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在生命的最初,母亲对她的期望也只是好好长大。 她出生时身体太弱了。林茁是早产儿,来到世上后第一声啼哭是绵绵的,不小心听便会错过的低弱声响。她不是妈妈子宫的第一位住户,却是妈妈的第一个孩子。 拥有超忆症的人能够从母亲的第一个拥抱开始,记住世界上与她交缠的一切,自身的行动和外界的反馈,无论悲伤还是快乐,她们不具有遗忘的能力。 林茁很幸运地没有得这种病,来自母亲的第一个拥抱对她来说是和胎内记忆差不多的回忆。那时候林霄女士跌跌撞撞地学做一个母亲,对着比别的小孩更加脆弱的女儿束手无措,查了许多典故与辞典,反复犹豫后定下了这个名字。 不能太普通,也不能太出众。太好的怕压不住,太平凡的配不上她唯一的女儿。 林茁刚刚出生的时候,就得到了来自母亲毫无保留的、小心翼翼的爱。 对于林然来说是奢侈品的爱。 这个林家不被承认的私生子叫林然。林霄对他的厌恶程度极深,不止因为他不是同性,更是因为他长相有七分肖似自己的弟弟。 林家不是一开始就由女人掌管家业的,林霄从被忽略、被当做花瓶培养的长女,成长为独当一面的林氏掌家人,花费了许久的时间和许多见不得光的手段。 她的弟弟死于车祸,警察是这样说的。 埋葬着林家上一代曾经的继承人的坟墓中,什么都没有。墓碑上也没有名字,林霄请来的大师在葬礼上装模作样地讲,这个横死的男人八字太轻,墓碑上刻下名字会无法离开,永世入不了轮回。 林家那会儿掌权的已经是林霄了,没人怀疑,至少没人提出来。他们抢在大师下定论之前叫嚷,对可怜的孩子发表同情,为了他着想,让埋葬这个名头的棺椁连林家祖传的陵墓都没入,葬在了一座不知名的山上。 因着那张脸,林霄对于林然更为厌恶,这个孩子本身是个意外,医生说打掉不能再生育,她不能没有女儿。因此即使B超的结果显示男孩,她还是忍受这个不被期待的胚胎占据自己的子宫长达9个月,然后将他交给了保姆。这是仁至义尽了。 林然的名字也不是她起的,底下人懂得揣摩掌权者的心意,在拿起名事宜试探着问林霄却只得到不耐烦的斥责后,再也没有为他打扰过她。这个名字不含任何含义,非要说的话只代表他出生就不受期待。 林茁从小和他一起长大,最初并不知道他是自己的哥哥。她来自一场家族联姻,林霄凭借这场婚姻将公司市值提升了几个量级,并且得到了自己珍贵的继承人,随后林父便结扎并安心退回家庭做个花瓶了。 男人一旦无所事事,就会给自己找点事做。这话虽然拗口但并不难理解,放在林家便是来自林父的针对。 林然不被允许上学,他沉默着待在连佣人房都不如的楼梯间,被所有人刻意忽视,很多时候连饭也吃不饱,几乎快要忘记自己是人的时候,他捡到了林茁的画笔。 那之后的事情很自然地发生了,林茁喜欢这个新玩伴,林然一步登天,家里没人会忤逆林茁,连带着他的待遇也好了不少。 林茁去画油画,他也跟着拿起画笔。她们拿了第一次奖,一起上下学,一起做功课。 林然提早几年拿到美术学院offer的那一天,林茁第一次知道这人是她的哥哥,不是嘴上喊的哥哥,是来自同一个子宫、共享血脉的哥哥。 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再也不复从前的温顺,那眼神中混着许多恶意,不加掩饰地。 他声音嘶哑,嘴角挂着诡异的笑,用一种破碎的语调说:“妹妹,你知道你的妈妈,也是我的吗?” 她曾戏称,“哥哥是我养的小狗!” 但那天她觉得这条狗无比恶心,家中佣人有的流言她听到耳朵里没进脑子里,她突然之间就懂了很多事情。 林茁被按照继承人的标准培养,不能吃亏、实时占据主动地位的天性刻在她的基因里,她浑浑噩噩还没接受这个事实就开口反击:“林然,你知道自己只是一条狗吗?” 正是那一天,她在餐桌上咬牙说自己会拿到世界一流美院offer,一定比林然强的那一天,她的母亲诧异地望向了她。 妈妈从来没有拒绝过任何她的需求,林霄对林然来说可能是给予生命的母亲,对林茁来说就是妈妈。 她觉得这只不过是件小事,然后听到妈妈说:“玩玩可以,小茁,美院是培养他那种人的。你要走的路可不一样。” 林茁福至心灵地,突然明白了她在说什么。 她第一次知道事情不会总按照自己的心意来的,她很幸运,但也不是绝对幸运。她张了张口还是闭嘴了,笑着点点头,没事人一样回到房间。 她去不成美院的,林茁比谁都清楚。 就像林然在她们共同的母亲口中是那种人,她就是小茁。 她从那天开始恨林然,这种恨好像并不只针对林然,但是她不知道该恨谁,因此所有有主的无主的不能开口的恨上,都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林然。 “贱狗。”那天的最后,她弯弯眼睛笑着对林然说。 —————————————————— 今天熬夜会再更,不过不建议大家等! 大家快快睡觉做健康宝宝 你好,我们正在搞姬 将要下课的时候,李潇潇和林茁并没有交上什么东西。 林茁一整节课都很无所谓地躺在椅子上,颜料包被敞开,她看也不看,低头玩手机。 李潇潇心知她状态不太好,一直握着她的手,只用单手作画。 台上冠冕堂皇的林然盯着她们在桌下交握的手,煞有介事地笑笑。 林茁很烦,越烦她的表情就越冷静。林然来晚了20分钟,剩下的25分钟里又只有李潇潇单手无所谓地画着,最后自然是没画完。 下课铃响的时候,教室里其她三位同学都交上画走了。李潇潇没画完,但也拉着林茁站起来,轻飘飘地把堆满乱七八糟的颜料的纸张扔到桌上,然后便要走。 林然笑了,用一种极其恶心的语调叫住她们:“等一下,李潇潇同学,你可以走。” 他有选课学生名单,但因课堂延迟开始,并未点名,但他还是叫出了李潇潇的名字。 林茁冷笑,这狗心思确实不少,来盛源做老师、把她身边的人摸得干净,真不像是当年那个光脚衣衫褴褛,装出可怜无害的样子给自己递画笔的人了。 他继续慢吞吞地说着,林茁两个字被他咬碎泡水又吞进来一样,黏在舌尖,林茁被他恶心得要吐出来。 “林茁同学,你要交了画才能下课。” “这么久不见,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不服管教。” 李潇潇面色也沉了下来,她站到好友身前,语调极冷,“老师,我们是一起画的。” 她按住林茁,用了十足的力气。她心知这人只是想激怒林茁,现下对他的厌恶到达极点。她眼睛里几乎能喷出怒火,为自己的好友感到担忧。 林然又露出了一点笑,他从李潇潇护住林茁开始就一直盯着她,“李同学和小茁关系真是好啊。” “但是小茁没有参与作画过程,同学,不要弄虚作假哦。”他作出劝坏学生从良的苦口婆心的老师姿态,声音虚假极了,“这样可不利于你们的前途。” 李潇潇很镇定地反驳他,“老师,你这种人才需要前途。” “我们生下来就在你到不了的地方了。” 他笑脸不变,像是没听到一样,开口,“我觉得小茁想和我聊聊,李同学,不要管别人家的家事。” 李潇潇张口就来,“林茁是我女朋友,我们正在搞姬,跟我妈通过气了,过了20就去美国领证。我们才是一家人,但是没听人说过林家还有个你嘞。” 林茁终于忍不住了,她噗嗤一声笑出来,压抑的氛围一下被击破,她面色终于转晴,露出八颗白牙灿灿地笑。 “没错!我们是正在搞姬。” 李潇潇跟她一唱一和,“就是!” 她很佩服到了这个份上,林然的表情还是不变,只是那表情开始有点脆弱。 林茁捅捅李潇潇,旁若无人地跟她咬耳朵:“你先回教室上课,我待会儿回去。” 李潇潇清楚她的个性,对她很放心,但还是不放心,她问:“你不会有事吧?” 林茁哧的笑了,“留下来教训一下欠打的狗。” 李潇潇点头,“用不用我帮你守着门?” 全程被无视,但听了她们对话全过程的林然表情有点复杂。他开始回忆自己打听到的李潇潇,其实也只是一些不重要的信息。但确实没人告诉过他,林茁的好朋友是这样一个恶霸。 她们之间的氛围太过融洽,林然盯着盯着脸色就不好了,他咬住下唇肉,指骨捏到发白。 他当然知道所谓的女朋友是玩笑话,但他对能被允许靠近林茁的任何人都下意识感到反感。 林茁一个眼神也没给他,无所谓地回李潇潇:“没关系,艺术楼和教学楼都是我妈捐的,打不死就没事。” 李潇潇哦了一声,拎着二人书包放心地走了。 教室里现在只剩她们两个人了。 下午三点多,教室为了通风开了窗户,带有缠绵的湿意的空气从远方而来,是青草的味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太阳,但天色还是有些阴沉。或许曾环绕于山谷深处的风跨越距离来到这里,轻轻地吹起了一点窗帘,露出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 两个人到底长得还是好看,就算气氛已经剑拔弩张,还是养眼得像偶像剧里的场面。 林茁等听到那脚步声渐渐远离后,才抬眼正儿八经的看他。 林然笑了笑,刚想说些什么,林茁便一巴掌扇了上来。 她去学过泰拳,被从小精心养着,身高长到一米七三,胳膊上很是有些肌肉。 林然被打得站不稳,他晃了两下,努力稳住身形,露出一个惨白的笑。 少年体型文弱清瘦,白嫩的脸上立即浮上来一个鲜红的手印,隐隐有血渗出来。他却不嫌疼似的低头笑了,牵扯到嘴角的伤口,疼痛更加明显。 林然舌尖顶了顶右脸颊的内壁,被打的一瞬间只有麻木,过后才渐渐有密密麻麻的疼痛袭卷而来。他偏嫌麻木带给自己的感受不够强烈,用力地扯了几下,如愿以偿地体会到由林茁带给自己的疼痛。他没学过健康的爱,疼对他来说总是最为直观的,他将此视作恩赐。 林茁比他矮了些,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他拿到美院offer的那天。那是四年前,林茁12岁,林然15岁。那会儿林茁也比他矮一点,但是不多,不像现在一样无法侵越的距离。 今年他也不过刚刚大学毕业而已,没人知道一个被家族厌恶的污点怎么刚毕业就进了盛源,林茁也没兴趣知道,关于他的一切她都觉得是不配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垃圾。 她用的力气太大,手掌已经开始发麻,心里暗暗后悔,又觉得脏,最终还是忍不住,拿来桌上剩下的白纸,用力揩了两下,这样才觉得祛除了晦气。 林然自始至终一直盯着她的动作,瞧她手心不自在地蜷缩了一下,嘴角牵起的幅度更大了。 “手疼吗?”他眼里的温柔快要化为实质涌上来。 林茁嫌恶皱眉,“你他爹的装什么装。” 她好似才开始正眼看他,上下打量了两眼,嗤笑道:“这是从哪个垃圾堆里捡来的破烂货?” “林然,你都有本事把自己弄进盛源了,怎么没本事给自己弄两身不像野狗的打扮?” 她抬脚将他踹倒,用鞋踩在他的喉结处,施加的力越来越大,林然呼吸停了一瞬,几乎要窒息。 她笑眯眯地凑近,单腿弯曲,告诉他:“别以为你进了盛源,就跟我们是一样的人了。” “贱狗。” 为了应付开学典礼,林茁穿了过膝裙,但裙下又套了运动裤。她向来喜欢这样的乱穿法,李潇潇就觉得很酷,实际上也没人管。 盛源的校服价格昂贵,设计和剪裁都很贴切,这条运动裤也是校服,灰蓝色的,裤脚搭在了林然长袍胸前。 都是灰调的,然而一眼望上去就能看出来,是截然不同的颜色。 林然沉默地盯着那截布料,她的力气越来越大,他再也维持不住体面,咳嗽着将要窒息。 林茁这才高兴了,轻飘飘收回脚,却在那一刻被握住脚踝。 她眼里的恶心利刃一样划开他浓稠的眼神,林然扯扯嘴角,他说:“不欢迎我吗?小茁。” 林茁气笑了,“你有病吧。” 她顺着力道又踩了上去,这次更加用力,直到他痛苦地连咳几下才觉得恶心,迅速收回了脚。 “小茁不是你能喊的,少来恶心我。” “以后在学校最好给我安分点,我守法下不了手的,妈妈会替我动手。” 林茁将桌上沾满颜料的纸小心迭好,拍拍手准备离开。 林然嘶哑到快听不清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林茁,你恨我对吧。” 他的语调怪异又恶心,“那就好好地记住,你恨我。” 他狼狈极了,反而眼睛发亮,十分开心,脸上、脖子上都有深红色的痕迹,长袍上沾了许多灰,在这种布料上显出显眼的白。 林茁没有回头,将迭好的画收进兜里,不停留地离开了这个教室。 听说你在搞姬 开学第一天,对于李潇潇和林茁来说,都不算是简单的一天。 油画课后是班会,杨姐说了没两句就开始给她们放电影。 两人长吁短叹地趴在桌子上,皆是精神不振的样子。 林茁自认为是这个小团体中的大姐头,应该发挥带头作用,当仁不让地拿下活跃气氛的重任。 她戳戳李潇潇,“你在教室对他放的话好酷!” 林茁想想就觉得倍有面子,感觉自己和自己的小妹都完胜那条狗。 李潇潇得意洋洋地说:“我从里看的!是不是酷毙了!” 林茁选的话题很切合人心,李潇潇瞬间恢复生龙活虎,她腰都挺得更直了,努力找回当时的状态。 她冲林茁炫耀:“你看吧!平时就劝你多读书,哼哼,这下知道有用了吧!书到用时方恨少。” 李潇潇随手勾起一支笔,当场来了个点烟、吸烟、吐烟圈的有实物表演。 她又吐了一口不存在的烟圈,装深沉道:“我本来想不起后面那句是什么了,差点准备说‘反正我们比你有钱!败十辈子家也花不完的钱!’还好关键时刻我凭借自己过人的才智和文学天赋挽回了局面!” 林茁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不愧是李潇潇!这么一改就是比直说有格调。” 她也学李潇潇拿了根黑笔,甚至补充了从兜里翻找打火机的动作,吐出一口烟圈后还撩了撩自己的头发,“感觉我们真的很有身份。” 两个人来劲了,又来回过了几招,表演了一下互相给对方点烟,最后因为对方把烟圈往自己位子上吐差点打了起来。 快放学的时候她们又和好了,趴在一起开始讨论未来要干嘛。 林茁愁眉苦脸,“我妈不让我去美院,我肯定是被送去学金融或者别的什么无聊专业。” 李潇潇安慰她:“别丧气!我反正感觉那些美院里的老师都匠气太重了,你可是拥有超越全地球的天赋!而且历史上的着名画家好多都是独创门派,等你将来成了毕加茁,直接自己开美院!你妈肯定被你折服了,用你的实力向她证明,那点家产你根本看不上!将来随随便便一幅画就能买下她一个酒店!” 林茁有点不自信,“可是我妈国内外有几百家酒店。” 李潇潇沉默了,林茁还睁着一双牛眼眼巴巴地期待她再说点什么,李潇潇有点不敢看她,气氛开始尴尬。 良久,李潇潇扭捏的声音响起:“要不,你还是回去继承家产?跟咱妈好好谈谈,咱妈怎么会害你呢!” 林茁泪眼汪汪。 万恶的资本主义!夺走了她最后一个立场坚定的朋友! 李潇潇还在期待,“对了小茁,咱们过了20去美国结婚还是去加拿大?” “啊啊啊啊滚呐!这么喊我好恶心!” “哎呦好吧,宝宝宝宝宝~” “更恶心了啊啊啊啊啊啊!!!” ———————————————————————— 晚饭后,李潇潇又瘫在沙发上打游戏,恢复了以往混吃等死的状态。 过去几个月,她都因为原书剧情愁得放不下心,每天在客厅里四处打转,时不时就叹口气,那声音极大,让屋里的另一个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今天过后李潇潇彻底瘫平了,美滋滋地啃着薯片,葛优躺在沙发上按手柄,自在得让人看了牙痒痒。 喻黎拿着拖把来拖地,看到这人面不改色,用拖布碰了碰她的鞋,李潇潇眼睛也不转一下,不过非常配合地将脚挪开了。 喻黎没说什么,默不作声地很快拖干净了沙发与桌子中间那块缝隙。将整个房子的地都拖了一遍之后,他终于看不下去这人了。 先前她行尸走肉魂不守舍地活了几个月,一副重度抑郁的样子,他差点要拖她去看医生。然而上了一天学回来,此人又生龙活虎像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一样。 喻黎想到白天看到的那个与她姿态亲密的女孩子,突然有了一个不太好的想法。 他维持冷静回忆了一下李潇潇是什么时候开始表现出不对劲的,福至心灵地想起暑假初,李潇潇与他抱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好看的漫画,最后一页作者还在承诺今天开始必日更,结果就没有下一章了!一看日期还是三年前,真是可恶啊这个叫沛二的作者!林茁飞去加拿大了,我一个人无聊的要命。晚饭要不还是吃红烧肉吧?没有红烧肉我的人生简直晦暗无光了。” 她一整个暑假的抑郁,是因为见不到这个林茁吗? 喻黎一直觉得自己挺冷静的,但是他这一会儿有点不太冷静。 他想到中午的时候,李潇潇看向趴在桌上睡午觉的林茁的眼神。 客厅屏幕上的游戏传来宣告失败的bgm,李潇潇不知道什么时候扔掉手柄,在与手机里的人讲话,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喻黎靠在墙上,他伸手关掉了过道的灯,整个人隐匿于黑暗中。客厅的灯光斜斜地射过来,拉扯着青春活力的女孩子的笑声。 他的表情隐于暗色,他也觉得自己是个疯子,可他控制不住地想,李潇潇是喜欢她吗? 为什么自己在学校要装作和她不认识,连靠近都不被允许,那个女生却能肆无忌惮和她滚做一团。 流浪时间较长的野狗对于自己的食物有着本能的维护,无论谁路过都要呲牙警告。 他又不是野狗。喻黎在心里劝告自己。 这事听起来很荒诞,女人之间的情谊向来都不是小男生能理解的,女孩们之间天然就有着男生无法融入的亲密。 少年眉峰锐利,鼻梁与下颚的线条在阴暗对比之间更加显眼。清瘦的身影远离客厅的暖色灯光,端的是一副好皮囊,面上显出些风光月霁来,看上去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这样的好青年从心里不断滋生出阴暗的见不得光的嫉妒,毫无逻辑与道理,只是咬牙切齿的,疯狗一样守在把自己带回家的主人前,对着路过的所有人与狗露出獠牙,抱有最大的恶意,龇牙咧嘴地恐吓着,让所有人离自己的新家和主人远一点,转身却要装模作样做出无害样子。 他终于装不下去,失去耐心,悄无声息地走到沙发后,从身后环抱住李潇潇,一手按掉了通话中的手机。 李潇潇被吓了一跳,少年轻巧地翻过沙发,带着怒火去亲吻她的嘴唇。 —————————————————— 小剧场之关于如何激怒家养狗 李潇潇:过了20我就和林茁去美国领证(真挚) 林茁:对啊我们是在搞姬啊(看热闹不嫌事大 喻黎:(真的开始生气 ——总之,本文cp线中暂时没有男配的情况下,当然是吃一下好姐们的醋了! 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你(hh) 月上中天,江城又开始下雨,打在窗户上,每一滴都像时钟秒针转动的声音。 笼罩在城市每个角落的月光,渐渐被乌云挡住。江城夜生活不甚丰富,这会儿是夜里十一点,街上人影零落,偶尔在街角处看到有车,规矩地等着绿灯。 小区里许多户人家已经熄了灯,路灯孤零零地亮着,四处皆是静悄悄的,偶有出来跑步的人,脚步声也很轻快。 李潇潇背靠在沙发上,面色潮红,大口喘着气。 她忍不住抓身下少年的头发,是软的,摸着和此人本性并不相符。 喻黎不紧不慢地舔着,鼻子上沾了些半透明的水,看上去有种奇怪的蛊惑人心。 客厅里只亮着一盏暖黄色的落地灯,孤零零地摆在角落,隐约照出沙发上的人影。 应该庆幸的是光线太暗,遮住了不太体面的场景。 她流了很多水,睡裙被推到胸部以上,胸前两点茱萸湿漉漉的,肿着,阴毛乱七八糟地贴在阴户上。 喻黎单手圈住她的大腿,躺了一个暑假,李潇潇身上长了些肉,微微从指缝间溢出来,滑溜溜的,他简直感觉自己要握不住。 他用舌尖挑着殷红的肉珠,细密地吻着,吞了很多水,泛着腥味。 急喘着的少女脚趾蜷缩,脊背绷紧,她忍不住去抓他的手,喻黎很配合的与她十指相扣。 李潇潇发觉自己像缺水的鱼,她大口呼吸着,有点受不住地去推他的头,喻黎顺势离开与她对视,侧脸有小片水痕,很是色情。她有短暂地失神,某一个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被舔了一生那样长,在绵密又无法逃避的快感中反复死去然后复活。 好像只是一小会儿,喻黎又低下头去,这次的攻势急了很多,李潇潇忍不住喊他的名字,声音颤抖,“不要......” 她觉得自己要在海里化成一滩水,挣扎着不愿融入,但是没办法停下来。 高潮的时候她又哭了,喻黎的劣根性在这种时候体现的淋漓尽致,他就在这时候插了进去,隔着薄薄的安全套,李潇潇清晰地感受到肉棒上的青筋,鼓鼓地跳动着。 这会是最敏感的时候,她紧的不得了,喻黎插到最里面,自己也不太好受。 “太、太大了……啊!” 喻黎俯身与她接吻,不轻不重地抽查着,肉壁被挤开又合上,反反复复,磨人的很,李潇潇眼睛红红的,舌头被含着又吸又咬,身上没什么力气,他们不能再贴近了。 负距离的接触带给喻黎许多安全感,他抱住李潇潇的腰转身靠在沙发上,让她坐在自己的鸡巴上,扶着她快速进出。 李潇潇搂着他的脖子,声音甜的发腻,“嗯……喻黎、喻黎,别这么快啊啊,好重,不要操那里,不许呜呜呜……” 他的手就按在她的后背,轻轻地抚慰她,“宝宝放松点、哈啊、好紧啊宝宝,再往里一点也可以的,宝宝流了好多水,我要被淹死了……” 他说着荤话,身下动作却更加快,窄腰不停向上顶弄,操的李潇潇胸前一对奶子不停摇晃,这种姿势太羞耻了,她忍不住收紧穴,却又遭到粗大的肉棒阻拦,她听着喻黎贴在自己耳侧发出好听的喘息声,水流的更多了。 手机消息提示音突然响了,她被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喻黎眼疾手快地把她捞回来,肉棒滑出来一点又插进去,贴着一块凸起狠狠地操到最里面。 她几乎尖叫出来,细长的手指抓住他的肩膀,她抽泣出声,“干嘛呀、啊、那里、那里不行。” “喻黎,你、啊!你不能、不能不听我的话。” 他总是不听她的话,李潇潇有点委屈的想。 总是这样,她努力想再找几个例子,然而大脑完全被体内炙热的性器占据,绞尽脑汁也想不到更多。 于是她就更委屈。 李潇潇是非常擅长扮可怜的人,幼年的时候爸爸对她偶尔严格,她总能通过撒娇和装哭挡回去,比如不喜欢吃的青菜、做不完的作业以及没看完的动画片。 她总是得逞,爸爸对长相肖似妻子对女儿很难严肃拒绝,于是青菜可以丢进爸爸的碗里,对着学生的论文不留情面批评的王教授也可以在深夜模仿小学生歪歪扭扭的笔迹,替她写完寒假作业,固定的九点半睡觉时间往后延迟,一直到她在沙发上睡着,第二天闹钟铃响,她在自己的小房间里醒来。 这项技能对着喻黎就更是所向披靡的武器。她眨巴眨巴眼睛,流下来两滴很是虚伪的眼泪,掉下来的睫毛沾湿贴在鼻翼,痒痒的。 “你总是不听我的话。” 两滴眼泪下来,她更顺畅地继续哭下去,带着体温的炙热眼泪打在少年的颈窝,堆积成小小的谭。 喻黎这次却偏不如她的意,他知道她在假哭,他伸手掐住她脸颊的肉,好笑地说:“我什么时候不听你的话?” 明明自己也很喜欢,流的水要把他的裤子打湿了,小穴也在吸他的肉棒。 李潇潇没想到他竟然会反驳自己,眼睛瞪大,真的开始委屈了,她瞬间觉得喻黎一点都不喜欢自己,床上的男人还不听话,那下了床简直要翻天了! 虽说他们并不是在床上做,但是沙发上也差不多吧,她一瞬间忘记了自己也沉迷快感的事实,觉得自己只是他打发性欲的工具,实际上一点也不喜欢自己,以前都是哄她的。 她气得要命,反而不再哭,恨恨地咬他,“你现在就是不听我的话!” 喻黎被狠咬一口,肉棒反而更涨了,抵着花心重重地操着。 李潇潇惊呼一声,感觉自己女人的尊严被驳倒了,她情绪变化很快,这时候又开始委屈,“你一点儿也不喜欢我。” “嗯……你、你就是只想操我,就是骗我上床,除了做爱什么都不想、啊啊啊啊、太大了” 他忍不住笑了,亲她的嘴角,“是,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你。” 好狗(hh) 李潇潇更生气了,她狠狠咬他,不管不顾地,几乎要咬出血来,她好委屈,“你怎么能这样!” 明明是她先说的不喜欢。 喻黎笑得发抖,他终于服软:“好啦,好啦。” “李潇潇,我只有你。” 他把这说得理所当然,“我是你一个人的。”李潇潇也生出些错觉,好像本该如此,天注定他生下来就是她的,名为喻黎的人类在十几年前就被打上李潇潇归属品的烙印,兜兜转转许多年回到她的身边。 “李潇潇,我喜欢你,只喜欢你。” 为什么这么悲伤呢,李潇潇不懂。他好像动物世界里被狮子抓住的羚羊,放弃抵抗一样,坦然而自暴自弃的将躯干暴露在天敌眼前。 她想,我又不是猛兽,又不会吃了你。明明是他欺负自己比较多,她不满地说出口。 那点悲伤又没了,喻黎眨眨眼笑了。他说,好吧。 于是停止操弄,甚至举着她的腰将性器往外抽,李潇潇忙按住他的肩,膝盖支在沙发上。 强烈的快感突然中止,小穴也觉得空虚,这会儿只剩半个龟头还埋在里面,她愤愤然锤他。 坏心眼的喻黎! 她憋着一口气不肯自食其果,然而又忍不住,慢吞吞地、努力不被发现地往下坐。 然而太艰难了,她眼下跪在沙发上,腿间还含着肉棒,很难发力,这个姿势导致小穴忍不住收紧,于是更加艰难。 喻黎事不关己身一样,坏兮兮地挑眉,看她自己把肉棒往里吃。 李潇潇放弃抵抗,她说:“好吧,有时候你可以不听我的话。” “只是有时候!”她强调。 喻黎笑出声来,将她搂过来贴着自己,并不学她慢吞吞的样子,扶着腰直接插到最里面,然后重重地操她。 “哈啊!”李潇潇叫喘着,又被吞进他的嘴里。 他在揉她的阴蒂。 “不、不要这样……” 她爽得掉眼泪,嗯嗯啊啊地叫着,夹着鸡巴爽得不知今夕何夕,屁股底下是男人的大腿,被校服裤面料磨得泛红。 一定没有人想到,有人穿着校服做这样淫乱的事情。 李潇潇莫名其妙想到这里,突然回忆起喻黎穿着这套制服在礼堂演讲的样子,不苟言笑的冷脸,漂亮又不近人情。 她突然走神,喻黎察觉,狠狠地操进花心,她瞬间拉回注意力,被逼问:“宝宝,在想什么?” “做爱的时候怎么也不专心?” 喻黎还在笑着,那笑意却未达眼底,腾出两根手指在穴口边缘摩挲。 李潇潇被吓了一跳,只好承认,“啊、在想你、穿这身衣服在礼堂、演、演讲的时候。” 他这才高兴,但仍不肯放过她,一边操一边问她:“下次你去演讲,我在下面给你口好不好?” “哈啊、别人肯定看不到,宝宝站不稳也没关系,坐在我的脸上好了,啊、舌头伸进去操你、肯定会流很多水吧,会不会更紧呢?一定要小心别被发现了,声音也不可以抖,不然被别人发现就糟了,那也没关系,就说是我强迫你的,是我提前躲在桌子底下,按开你的大腿舔你,啊、宝宝的水肯定好甜、啊啊啊、要射了” 李潇潇被他说得脸红透了,仿佛他们真的在全校人的注目下疯狂做爱,逼里插着他的肉棒,太大了、真的挤不出去,只能被逼着在全校师生面前插进去,流了好多水,没关系,这也不证明她是自愿的,他仍然是强奸犯,在所有人的面前操她,她是无辜的。 喻黎快而重的操了几百下,她在中途高潮了也没放过她,李潇潇上面的嘴咬他的唇,破了一点皮,下面的嘴又拼命吸他的肉棒,喻黎被刺激出些眼泪,最终在亲吻中射了出来。 性器有些疲软,喻黎拔出来扔掉套子,很快又带上一个,他抱着李潇潇站了起来,顺势插入肉穴,暧昧的破肉声响起,李潇潇还在高潮的余韵中,生生又被刺激到了高潮,喷了许多水,被肉棒挡住,她疑心自己要尿出来了。 喻黎抱着她边走边操,她浑身的重量都落在肉棒上,李潇潇埋脸。 好羞耻! 林茁分享给她的h漫里也有这样的情节,白天看的时候完全没想到晚上就会轮到自己,她含着肉棒胡乱不清地叫着,被蹭到许多敏感点,又忍不住开始哭,喻黎抱着她来到自己房间的床上,看到她的眼泪更兴奋了,操的更重。 他贴在李潇潇耳边,很不要脸的说:“宝宝,再哭会儿,再哭一会儿我就停下来。” 骗人的,他只会越来越兴奋,呼吸声也更重,盯着她的眼泪,几乎要把她操死过去。 李潇潇在高潮中浑浑噩噩的想,色字头上一把刀,她某天估计会真的死在喻黎床上。 那天他们换了很多个地方,从客厅到卧室,再到浴室,然后是阳台。李潇潇数不清自己高潮了几次,最后累得快睡过去才结束,第二天果不其然请假了,喻黎很不要脸地说她突发胃痛,需要带她去医院检查,班主任清楚他们的关系,很放心地批了假。 李潇潇不清楚这些,她最后的记忆就是喻黎贴着她的脸,哑声说:“我是你的。” 你当然是我的,沉入梦乡之前,李潇潇迷迷糊糊这样想。 她应该这样对喻黎说的,但是太累了,她手指都懒得举起来,尝试开口又觉得没力气,干脆放弃了。 他重复了这么多遍,看来是很有归属意识。李潇潇想。 所以自己强不强调都没关系了,彻底睡着前,她喃喃道:“好狗,好狗。” 寒酸(自渎h) 林茁站在路边,街灯坏了,路口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 这里离她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都很远,隔着十几米,缺失盖子的垃圾桶散发着臭味儿,醉汉歪歪扭扭走进破败的居民楼,窗户里亮起来点昏暗的光,有两条流浪狗在电线杆下呼呼大睡,一切都很自洽,互相忍受、彼此习惯。 林茁就是那个外来者,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浑然不同的气味。 她自认为穿的很普通,走到大街上可以混入普通人的平常打扮,白T加灰色牛仔裤,棒球帽和棒球外套,某不知名奢侈品牌的运动鞋。 但是在这种地方,没人会有这么干净的白T恤。 江城算是新一线城市,GDP全国排名前十,许多人在这里定居,在生活节奏繁忙的当下,许多年轻人逃离一线城市来到这里。 大多数人在社交媒体上发布江城的街景,一切都是慢悠悠的,旧城区被一条条穿梭在城中的河隔开,保持了大多数古式建筑,极力维持着几百年前旧貌的样子,然而已经不复古时盛况,这里住着的多是几十年的原住民。 很多时候林茁觉得旧城区是江城的心脏,快要死去之人的心脏,缓慢古朴地跳动着,她觉得那些河就是撑开心脏跳动的血管。 不忙的周末她常来这儿发呆,隔着条河,对面就是黑瓦白墙红灯笼,与水接壤的台阶已经破败了几十年,中间的石桥上留下红色的笔锋,是行书写就的“秀洲桥”。 尽管仿古式建筑与摩天大楼交相映衬,但一切在雨中都显得融洽,外来者对于这座城市的第一印象在八十分以上。 很少有人能够意识到它的阴暗面,这儿的美景向来此地旅游的游客敞开,体面地住在这里许多年的人也交口称赞它的好,很少人踏足的肮脏破败西城区,住着一群连最低生活保障都无法维持的人们。 李潇潇从来不知道江城还有西城区,或者说,不知道江城有这样的旧城区。 她从小生活的地方同样远离普通人的生活,世界上总是存在着许多极端,比如她住的地方连厕所里都泛着香薰的味道,一切都以最干净的样子出现在她眼前。 而这里的垃圾桶满到溢出去,长久的日照使其绿中泛白,四周一米内流着脏水,林茁打着手机的手电筒小心地跨过那里,没有沾上污痕,但这双鞋她不会再穿了。 她在等人。 这里的一切都让她生厌,来自其本身与生活在这里的某人的脏污让她想要作呕,林茁满心怒火,心中暗暗后悔自己来了这里。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但她提前抵达,并不是出于为对方考虑的贴心,而是来之前便设计好的恶作剧,再过十分钟等的人如果还不来,她就该走了。 然而她等的人来了。 像猫一样,林然悄无声息地来到她面前,穿着剪裁走形的廉价T恤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林茁被他吓了一跳,随即冷笑。 “一身寒酸样。” 林然并不在意,他反而有些焦躁,“你为什么提前这么久来?” 林茁觉得特别好笑,她真的笑了,露出来一颗尖尖牙,心情似是极好地问他:“你还真觉得自己有资格管我啊?” 她吐掉嘴里的口香糖,冷下脸来,“别跟我废话,你说的东西呢?” —————————————————————————— 说不清什么心理,林然比约好的时间提前了一个小时来。莫名其妙地,他就是觉得林茁被惯坏的脾气不会等自己。 那么自己等等她也没关系。 出门的时候房间的灯又坏了,他从四年前开始就从林茁家里搬了出来。他大学在洛杉矶读的书,为了凑够学费每天打四份工,有段时间室友一直很担心他猝死。 他上大学的开销对林家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但是林然有种莫名的坚持,说出去很可笑。但他就是不想再和林家人联系,也不想再了解到关于林茁的任何事情 他最开始是这样想的。 他没有林茁的联系方式,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互联网还没有那么发达,而且她们每天都能见面,只要林茁想,他随时都会出现。 所以他连林茁的电话也没有,更没有她的QQ、微信、微博。有关林家一切的载体落在他的骨与肉上,紧密地无法切断的联系。 他流着和林茁一样的血,会有爱嚼舌根的佣人说他们长得像。好像林茁从来没有和他分开过一样,许多个夜晚,林然盯着镜子,一边自我厌弃,一边握着阴茎狠狠地撸动。 没有什么技巧和润滑,对亲生妹妹那点不可言说的绮念如附骨之疽,他无法在清醒地时候看自己坠入看不见头的深渊。 在狭窄破旧的单人间里,他控制不住地喘着,觉得自己恶心,又在看到那张染着红潮的脸时诡异地想到她,如果镜里的人真的是她的话,她会有什么表情呢? “哈啊、”他咬着唇,手上动作越来越快,如果她在这里,一定会觉得恶心,会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他,咒骂他应该去死,贱狗也敢肖像主子。 林茁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又在耳边回响,“贱狗。” 她涨红的脸,满是恨意的眼睛,面无表情骂他的时候露出来一点舌头,殷红色。 他颤抖着,咬着被子射了出来。 那天他就知道,自己再也躲不掉了。 他总会回去的,回到江城,回到林茁身边。 我最亲爱的人 在等待的过程中,四年仿佛只是弹指。林然从小跟着林茁受最好的老师指点,基础功很扎实,碰巧也有天赋——不然不可能15岁考进全球知名美院。大二,他卖出去了自己的第一幅画。 慢慢地,开始有很多人知道美院的少年天才RanLiu,他画的画很快就能卖出去,一幅的价格足够支撑他三个月的生活费。 尽管如此,他还是过得寒酸。 林茁人生中第一幅得奖的画是林然与她共同完成的,好像比较重要的时刻总是两个人互相支撑着度过,或者说在林然人生中比较重要的人生节点。比如最初的那支画笔,将他带上从未想过的路。 他卖出去的第一幅画也是油画,纯黑为底色,正中央是一只血红的眼睛,眼角流下白色的泪。 他的导师是位不修边幅的英国人,对绘画投入了百分之百的心血,没有家人好友,生命中只剩下绘画,画笔和颜料是支撑她身体的血管与血液。 她看到那幅画时眼中暴发出极大的光芒,用了许多溢美的赞赏词。林然在餐馆打工,华人餐厅对同胞总是极尽压榨,于是他跑遍了全球各地菜系的饭馆,听过天南海北的客人带有浓重口音的英语,练出来了极好的听力和口语。饶是如此他还是没能跟上语速飞快的英伦腔,于是只好笑着点点头。 他艰难地辨认出一句,她说白色的泪痕是点睛之笔,剩下的便是什么色彩很大胆、一眼能看到其中压抑而丰沛的情绪。 林然笑着点头,插不进嘴,他那年16岁,穿着二手慈善商店里五美元买来的牛仔裤,搞艺术的人衣服上往往会沾到许多颜料,以非常骄傲的气势,颜料像某种勋章。林然不是这样,他看起来完全不像在画室和劣质颜料整天打交道的人,身上干干净净,或许会被认成文学系的,反正看起来不像美术生。 可能是衣服下的皮肉和血都是脏的,所以才会更加在意身上这层皮。 也或许只是因为太穷了,但之后他有了点钱,也没有太在打扮上下心思,只是尽可能地、让自己什么都不要沾到。 他想到小时候,林茁身上就经常五颜六色的,她不在乎,也从来不需要在乎,很多衣服她本来就不会再穿第二遍。林茁被请来的大师称为天生的画家,或许有吹捧的意味,但更多的是真情实感。 林然常常能回忆起一个画面,她身上乱糟糟地窝在角落里对着画板动笔,那是下午三点钟,阳光很浓,纱帘没什么遮挡效果,房间里很热,林茁刚刚发脾气把空调关掉,说噪音影响创作,于是所有人大气不敢出,即使在庭院里的工人也是小心翼翼的。那么热的天气,她脸上也流下许多汗,但全然不顾地画着,每一次用笔都是他想不出的热烈。 林然那时候觉出自己的不及,不管在绘画上还是任何别的事上,他拼命想逃掉这种对比和林茁带给他的一切影响,但是还是不能。 这幅画面一直像假的一样,他们在一个房间里,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很热,真的很热,林茁在阳光无法触及的角落默不作声,林然就在旁边看着。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们,他们离得很近,主基调是黄色,然后是彩色的林茁和彩色的画。再多的想不到了,他们那会儿是几岁来着?穿着什么衣服?林茁最后画出来的是什么样子?记不清了。 很多个梦里他再次回到那个房间,醒后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记忆,或许这本来就是一副画,他从某个地方看到,忍不住将自己和她代入幻想。 不管怎么样,多年来林然一直在刻意地让自己躲开,过程艰难而痛苦,他努力在细枝末节上下功夫,一切都和林茁截然不同才好,比如始终干净的衣服。 但那天他在想什么呢? 对每个学生兴致缺缺、从前也不曾关注他的导师,夸张地赞叹着他的才能的那天。 他想,他想。 那天林茁没有哭。 林然低头,看到自己没注意到的裤脚,洗的发白的布料上有一滴显眼的红。 后来他还画过很多别的,但那些作品仿佛都差了点什么,卖的价格也不太好,他不在乎。 那幅画他没能留下,现在还挂在导师家里。 很奇怪地,但凡和那个人沾边的作品总能受到许多赞誉,他那个印度来的室友曾用滑稽的腔调笑他,问他画里的缪斯是谁,是不是自己的心上人? 林然天生懂得怎么曲意奉承,笑像焊在他的脸上一样从来没有掉下来过。但听到那句话的时候,他维持不住自己的面具,对着那个无辜受害的印度小哥,脸上挂着极尽厌恶的表情说:“不是!” 他听不懂汉语,但是看懂了林然的表情,于是很识趣地闭嘴。 林然对着画板,面无表情地自言自语,“她是我最恨的人。” 怎么会有爱呢?不会的。 恨也是一种感情,他这样说服自己,从玻璃里看到自己苍白可笑的表情。 和她沾边的一切都很昂贵,林然想到这里觉得很有趣,连他自己也是傍上了她,才从低贱的东西变成现在有点人样的。 那些画他没有卖,离开洛杉矶的前一天被全部扔进碎纸机里。 其它的作品和画家本人一样不值钱,但林然不再需要去打工了。 一拳头可以打断你两颗牙的茁 林茁回到江城的那一天,是他19岁的生日。 没什么了不起的,他从来没过过生日。除了从前每年这个时候,林茁会送他自己画的画。这些年,他一直带在身边。最想要逃离的时候也舍不得丢掉,林然不去想这些画的归属。 他刚回国时是八月末,连绵雨季的开始。飞机上许多中国面孔,其实洛杉矶也有许多中国人,可是那不一样。 他在飞机上听到乡音,江城方言和普通话相差甚远,林茁不会说也听不懂,他听得懂但不会说。离开江城后,他再也没听到过那种语调,再见已然听不大懂。 那是两个年轻的女孩子,约莫是朋友,快速地讲着弯绕的语调,夹杂着几句英文。林然带着奇异的心情发现,他对英语的熟悉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从小听到大的方言。 下飞机的时候,江城正在下雨,他只带了一个箱子,慢吞吞不打伞淌水走到了租住的家。都是来自水循环,都是同样的分子结构,江城的雨怎么和LA的就这样不同呢?他想。 大学里他卖出的画只占自己作品的二分之一不到,搞艺术开销大,他存下的存款买完机票便所剩无几。 林然回国前便联系中介,在远离市中心的西城区租下了破旧的一室一厅,江城少有这么便宜的价格,到达目的地后他才了然。 他从前不知道江城也有这样藏污纳垢的地方,林然想,这里与他倒是很相符,譬如旁人也不知道林家还有个他。 西城区远离市中心,住着一群最底层的人,邻居里多是终日嗜赌和酗酒的人,要么便是懒汉,脏兮兮地呆在垃圾堆里,门口堆满发臭的垃圾袋。这里人的最大特点已然不是贫穷,是麻木。 他们生很多小孩,期望能在灰色区刮出基因彩票,提供的最好教育就是不让小孩受冻挨饿,期待用最少的成本供出一个能托举全家远离此地的希望。这点光芒极其稀有。西城区的人来来往往,走的人鲜少是因为家中出现彩票搬去更好的地方。 他在廉租房里躺了很久,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回到江城,又很清楚自己为什么回来。 导师留他读自己的研究生,学校提供全奖,RanLiu离开洛杉矶也只是一个闻所未闻的小角色。只会加减法的小学生也能做出选择。 然后他躺在远离林家所在别墅区的廉租房里,认真地思考着,自己为什么要回来。 他觉得自己要坠入深渊,又觉得自己已经掉下去了。 下一步怎么做,他一直不清楚。 某天他在街上走,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衬衫,漫无目的地在街口拐角等红绿灯,说不清为什么,绿灯亮起的那个瞬间他停住了脚步,一动不动。 好像冥冥之中一直有人替他决定了一切,他站在人行横道前等到了第二个绿灯,下一秒,有骑单车的小男孩莽莽撞撞地从人流间冲过去,不小心蹭到了许多人,他下意识皱眉躲开。 然后听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长不长眼睛啊,轧我鞋上了!手握在车把上是让你扭的,不是让你瞅准一个方向俩腿就猛蹬!是不是出门没带脑子以为自己在玩碰碰车?” 那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大喊,引来周围一众人侧目,她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着:“这是我刚买的新鞋!小脑没发育好,负责语言系统模块的神经元也没从你老妈肚子里带出来吗!我的脚差点被你压骨折了,对不起都不会说!” 人的天性是欺软怕硬,她身边空出来许多空间,众人暗暗向她投去崇敬夹杂恐惧的眼神,生怕自己惹到她再被一顿骂。 闯祸的男孩在路对面急急忙忙停好车,赶在绿灯最后一秒跑回来唯唯诺诺地道歉,女生扯着他开始讨论索赔事宜。柏油路上有浅浅的水坑,倒映出身后两人的影子。 嘴很能说的女生拉着自行车男孩加了个微信,说看他这个样子绝对赔不起她脚丫子粉碎性骨折的医药费,钱可以不要但她如果真的落下残疾一定把他两只腿也打断。那男生差点哭出声,又被瞪着把眼泪咽了回去,颤颤巍巍听她凶巴巴给了个备注。 “等你腿断了沿街乞讨的时候要记住,你有个债主叫林茁,双木林,一拳头可以打断你两颗牙的茁。” 车流与行人早已开始移动。 那男生走了,鞋子上有道车轮留下的黑印的女生也走了。 林然僵在原地,一直没有回头。 小王子曾经在一天里看过43次日落,林然的最高记录是在一个路口看了27次绿灯。直到有上小学的两个女生以为他是瞎子,硬搀着他过了马路。 林然是个不择手段、阴险恶毒、狼心狗肺、没什么本事偏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废物,林茁是这么对好友概括此人的。 于是,高二开学第一天,林茁在教室里看到了迟到二十分钟的林然。 放学回家的车上,林茁恶声恶气给李潇潇发语音,心情烦躁得不行,“谁知道他怎么进的盛源,真是下贱,说不定攀上了某个有钱的干妈呢。” 她决心在回去后便退掉油画选修,或者干脆让妈妈联系校长把这人辞退,林茁沉着脸想解决办法。 她又想吐了,生理上的想吐,关于他的一切都能轻易让她恶心,这人就不该出现在她身边,看一眼都是晦气。费心思处理也是恶心。 逃出家门的野狗兜兜转转又回来了,一来就找她茬,林茁直觉甩掉他没那么简单。 如果被疯狗咬了,最好的逃离方法不是扯着它的头硬拽,而是用力打它的头,直到它知道痛自己松嘴跑开。 不然就会被扯掉血肉。 新消息提示音响了,她打开手机,却不是李潇潇的回复。 陌生号码发来消息,“小茁,你有几幅画落在我这儿,明天带到学校给你好吗?” 互联网发展速度是很快的,十年前短信存储量不能超过100条的诺基亚,现在也被可以随意接收图片信息的智能手机替换。 她看到被保存得很好的油画,笔触从稚嫩逐渐成熟,没有突出主体的色块堆积,没有任何文字,是林茁比谁都熟悉的画风。她还知道背面有小小的字,写着林然从七岁到12岁的生日快乐。她还看到更大的字,不以字形显现,刻在她的瞳仁里,字字说着林茁的愚蠢。 她开始按键盘,方块字一个一个冒出来,对面回的很快。 ——“晚上九点带齐,给我你家地址。” ——“我这儿不方便你来,小茁,你定个地方,我去找你【微笑】” ——“去了几年国外看不懂汉字了?” 林茁很恶劣地笑了,心想果然被包养了,不敢让她知道住哪儿,带着一定要戳破他脸面的想法,她坚持得很,对面不回她也不发新消息。 良久,林茁快要不耐烦的时候,一条地址发了过来。 她没多想,回家吃完饭后便骑着自行车出了门。下意识地,她不想让司机带她去,或者说,不想让妈妈知道他回来了。 跟着手机地图七拐八拐,林茁蹬了一个多小时,眼见商业区和住宅区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地图提示到达终点她才接受目的地不是又一个别墅区的事实。 她喜欢骑行,以前还和同伴约着一起骑了几百公里去爬另一个省的山,这会儿骑了很久也不累,但还是不耐烦。 越往里越脏,她把自行车留在不远处的路边,这是姑姑送的生日礼物,她最近的心头宠,不愿意它被往里的破路弄脏。 难得爱惜物品的林大小姐很体贴地将爱车留在了贫民窟的入口,很放心地前行,浑然忘记需要上锁。 垃圾就是垃圾 这是晚上八点,入秋后渐渐开始昼短夜长的周期轮回。四周黑得不得了,但是林茁觉得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个鬼地方穷得连路灯都没有。 隔着条桥而已,一边是灯红酒绿的各式招牌,一边是苍蝇嗡嗡的垃圾堆。 她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口香糖,扯开包装纸丢进嘴里,苹果味一点一点在嘴里散开。林茁下意识想吹个泡泡,但还是忍住了,顶着林然的眼神开始数有几个画框。 1、2、3、4、5、6,一张不少。 林茁一直挺懒的,给林然送画做生日礼物,纯粹是她当时能提供的选项不多。 她还记得林茁第一次和他过生日,那会儿两个人都很小。林然比林茁大三岁,对于小孩子来说是很显眼的年龄差。林茁当时不以为,觉得两个人是没什么区别的同龄人,只是林然比她高了点。 她那时候实在太小,又始终被林母林父保护得太好。尤其是林父,一举让妻子得了个女儿,实在得意得不行,靠着她不管在娘家还是林家说话腰板都很直,拿她简直当眼珠子看,什么都用最好的或者最贵的。林茁想要什么都能在当天拿到手,她不会觉得自己太幸福,只会觉得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小孩尚不能很好地意识到世界是个完整体,常常会把不熟悉的人当做没有自我意识的NPC,不知道他们在自己目之所及之外也有自己的生活,下意识觉得自己眼前就是整个宇宙,离开自己眼睛的人都静止被扔到异空间去了,所有人的存在都是为了和自己交缠。 在绘本上学到的职业被小孩子当成物种一样,死死地锁定每个人。 反正林茁小时候是这样,她有段时间一直以为王姐就是专门洗衣服的人,李阿姨负责开车,杨奶奶是浇花的,所有人好像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干分配给自己的事情,从生下来就开始学,学会了之后就一直做到老死。 像她大概就是负责画画的,摇头晃脑守在画板前涂涂抹抹。 她以为世界上所有的过去现在未来的小孩都和自己一样,和她不一样的是小孩世界里的NPC。 林然是干什么的,她一直想不出。他不太爱说话,看起来也没什么正经事干,跟她一起画画,但是常常偷偷发呆,她干什么他也跟着去,但又不是一直跟着,除了自己没什么人理他。 林茁心里对于林然的划分很复杂,一方面他也是个小孩,占据自己生活的一大角,另一方面,他所有的举动又都是跟着自己。 她愁眉苦脸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同他是和自己一样有自我意识的活人,还是NPC。 直到 那天,他们一起躺在游戏室看动画片,小羊给小鹿过生日。林茁觉得茅塞顿开,她根据自己短暂的生活经验做出判断——主角才会过生日。 她周围的人以佣人居多,林母太忙了,林父整日出去打牌也不太爱陪她,她见到的人多数在重复做一件事情,打扫卫生的打扫卫生,开车的开车,她只看到了这些,没有见到她们过生日,便以为她们没有生日。 她趁机问林然,“哥哥,你过不过生日?” 他呆了一下,慢吞吞地看她,“今天就是我生日。” 林茁也呆了,她想,林然真的不是NPC哦。 然后很奇怪地看他,问:“你是不是骗我?怎么可能我一问你就是今天生日。” “我不会骗你。” 她想,林然确实没有骗过她。林茁小时候很任性,常常需要哄着去做事,吃肉、刷牙、睡前喝牛奶、出门运动。 带她的保姆是个很会哄小孩的,跟林茁讲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故事,比如在单数日期多吃肉会一晚上长高5厘米,第二天林茁兴致勃勃要量身高,她偷偷踩住一截,有模有样地说:“嗯!确实长高了!” 林茁将信将疑,问:“那我怎么看你还是很高?” “因为我昨天吃得比你还多,长高了7cm。” 林茁从此在双数日也狂吃肉。这个谎言直到她发现林然只吃青菜,第二天还是比她高那么多,她去问,林然眼也不眨跟她说张阿姨是骗你的才被戳穿。 林然对着林茁从来不说谎。 所以那天,她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兴致勃勃地说:“我们来给你过生日吧!” 但是林茁还是很懒,她想了又想也没决定能过什么,于是决定先送礼物。 林茁有个宝贝盒子,放了很多不值钱但是她很喜欢的东西,在后花园翻到最丑的石头、超级小虫子的尸体、心形的玻璃碎片...... 她才4岁,但收到过很多人的奉承,一颗能在江城买一套房的宝石她也有,不过这和世界上最丑的石头简直没法比! 林茁有点紧张地看林然拿起了那块丑石头,欲言又止嘴巴紧绷,林然憋着笑又放了回去,四岁小孩松一口气。 他又拿起了那只小虫子的尸体,林茁又紧绷起来。 林然真的憋不住,偷偷笑了。她太小了,不懂他是故意逗自己,紧张兮兮地等他选自己的宝贝。 林然拍拍她的脸,笑得很高兴,他讲:“小茁,给我画幅画吧。” 林茁飞快地把盒子收回去,悄悄笑,她说:“好呀!” 从七岁到十二岁,细纹亚麻的背面写着从歪歪扭扭到整齐漂亮的“生日快乐”。 五颜六色的帆布镶在画框里,隔着玻璃,林茁依稀能凭借手机微弱的亮光辨认出什么内容。 这中间隔着许多年,颜料尚未褪色。世上已知最古老的油画在一个世纪前被完成,至今尚且算是完整,这些画也是一副未受时间侵袭的模样。 林然噙着笑看她,林茁随口问:“都在这儿了是吧?” 他点点头。 下一秒,林茁很干脆地拿着其中一个摔倒了地上,林然在无人的时候注视过无数遍,他面无表情掐紧手心。 首先是8岁时的,然后是11岁、7岁、9岁、12岁、10岁。 那是些年代久远的油画,黑暗中看不清什么颜色,玻璃碎片飞溅,其中一片擦过林然的脸。 他没有动作,有细小的痛缓缓地袭来,林茁摔碎画框还不够,她掏出美工刀,从玻璃缝隙中滑进去,破开许多道口子。 时间的伤口最终通过它们最早的主人降临彼身,林茁手被划破了也没出声,油画创作极费时间,每一幅都不是为林然专门所作,但也在当初花费了许多心思。然而破坏只需要简单的几刀。 她终于站起身来,笑吟吟地同林然说话,仿佛在道晚安一样的语调,“我的画你不配留。” 林然缓慢地抬头,还在努力笑着,他说:“小茁,祝我生日快乐。” 林茁眯了眯眼,路灯在此刻突然亮起,突如其来的刺眼的光让一切都显露无疑。她看到他脸上的血痕,淡淡地说了声:“垃圾就是垃圾。” 有血蜿蜒顺着她握紧的拳头缝里滑落,大片大片刺眼的红。他下意识去握她的手,被极快地躲开。 她长高了很多,但看他的眼睛仍需要微微抬头,但林然却觉得是自己在跪着。 他喉结动了一下,“小茁,回去记得包扎伤口。” 没有回应,林茁早已转身离开,与他隔着五六米的距离,背挺得很直,他知道她从小就很骄傲。 他缓缓地跪了下去,裤子被地上的水沾湿,他闻到自己身上也渐渐散发出一样恶心的味道。林然小心翼翼地摘下来那些玻璃片,有碎渣硌在他的膝盖下面,越来越清晰的痛觉,他浑然不顾地,将被污水浸湿的画布碎片拾起来,一点一点,妄图还原到最初的样子。 那是很脏的水,林然的背深深地弯着,不算大的画框被他按在怀里,边角很坚硬,硌着肋骨发疼,他却抱得越来越紧。 有透明的水珠掉在发黑的水里。 林然眨眨眼睛,不敢相信自己也会哭。 他控制不住地想,如果当初他没有撕破那层窗户纸的话,如果林茁不知道他是哥哥,如果他没有离开林茁,他明知道对于林茁来说这是她最讨厌的背叛。 是不是一切还能像原来那样? 他知道不能,当时他必须逃离,再继续待在那儿他会活不下去,林茁也永远不会把他放在眼里,终有一日她会找到新的狗,他必须让她看到自己,厌恶也罢恨也罢,他不能一直做条狗,等她长大了总会知道真相,开始讨厌自己,与其等到那时候,不如自己挑出来。即使是道伤口,但足够深,愈合了也是道疤,永永远远地跟着她。 他面无表情地摸着眼角冰凉的泪痕,想,我不后悔。 不能后悔。 蠢蛋蠢蛋蠢蛋 李潇潇醒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今天还是阴天,她光脚跑去阳台,空气湿漉漉的,路上有浅浅的水坑。 昨晚和喻黎玩了太久,醒来已经是十点了。李潇潇心里一点不慌,猜测喻黎肯定请假了。对喻黎她有种奇妙的放心,总觉得自己就是某天放火把学校烧了他也能兜底。 喻黎在外面敲门喊她吃饭,并提醒她下午有游泳课,李潇潇翻箱倒柜翻出上学期的泳衣,连同毛巾一股脑塞进书包里,随后火速冲去洗漱。 跳到桌前的时候,喻黎已经喝了半碗粥了。他吃饭速度向来不快,总是慢条斯理地,很像电视剧里那种贵族少爷。 李潇潇有点嫉妒地在心里吐槽他是乌龟。小时候妈妈和爸爸没给她立过太多规矩,女孩子从小就活泼爱动一点,吃饭的时候她肯老老实实坐在桌子前把饭吃完,李父就谢天谢地了,餐桌礼仪和喻黎这种从小被老师硬掰过的自然不能比。 喻黎老妈和李潇潇爸妈是朋友,都是从孤儿院出来的,谈不上什么底蕴,李潇潇家里更是在她上小学后才慢慢发迹,她有次还跟林茁吐槽:“我们家属于暴发户。” 喻黎的装模作样——来自李潇潇亲口认证——得益于其父,他爸出生在富贵人家,从小对他的要求就很高,按照旧时候给公主培养驸马的标准把他养大,做什么事情看起来都是赏心悦目的。 李潇潇安慰自己,大女人不拘小节,她这也算真性情! 喻黎完全不晓得她的心理历程,虽然动作慢吞吞地,但不一心二用,不像李潇潇一边扒拉饭,一边还要盯着动画片嘻嘻哈哈。加上吃的不多,于是他结束地倒是比李潇潇还快。 往常他提前吃完就去收拾厨房了,今天倒是一反常态。 李潇潇沉浸于手机里的动画片,但也被他的眼神盯得受不了了。她咽咽口水,努力假装自然的样子,一点点把头转到正前,企图神不知鬼不觉地营造出出一直都在努力吃饭的假象。 换作之前,喻黎估计就要骂她边吃饭边看手机了,今天没有这个流程,李潇潇诡异地有点不安。 她悄咪咪瞟了一眼喻黎,少年托着下巴,用一种极为沉重地表情盯着她。 李潇潇的速度越来越慢,他浑然不觉,也完全不催她。 李潇潇寒毛直立,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发问:“你怎么了?” 喻黎像是才反应过来,笑眯眯回:“没怎么啊,宝宝,多吃点,慢点吃。” 李潇潇后背发凉,端起碗来风卷残云很快喝完了粥,他还有点不满意,挣扎问道:“再喝一碗吗宝宝?” 李潇潇坚定摇头,“你快去洗碗吧!” 喻黎垂头丧气地去了厨房。 收拾完刚刚十二点,李潇潇拉着喻黎躺在沙发上看动画片。这种吃完饭就躺的习惯很不好,李潇潇翘着二郎腿,挤占了沙发大半空间,头还压在喻黎肩膀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被带得没最开始那样一板一眼了,坐着的时候不再一定要挺直脊梁远离靠背,这会儿,他靠着沙发,歪头将下巴放在李潇潇的头顶。笑起来的时候不复人前疏离冷漠,露出一颗尖尖牙,眼睛弯弯,很有点李潇潇的样子。 看起来非常冷漠的人,别人一定都不知道他有这样的尖牙,李潇潇想,只有她知道。 她仰头看他,被某种欲望驱使着向上伸手,去摸那颗牙齿。 喻黎很顺从地张嘴,方便她进去探索,李潇潇觉得有趣,另一根指头也伸进去,进入到更里面的地方,抵住口腔上壁。 嘴唇和舌头是红的,牙齿是白的,眼睛是黑的,皮肤也是白的。 被迷了心智一样,喻黎含住她的手指,舌头去舔她的指腹,垂着眼睫看李潇潇。 正午十二点钟,李潇潇听到风的声音。窗帘严实地遮住室内乱象,灯还开着。 这里是客厅,昨天他们就在这里做过,李潇潇咽咽口水,不自在地想。 她觉得气氛开始奇怪,试探着要将手指拔出来,却被轻轻咬住。 不疼,但是、太奇怪了。 李潇潇想,可能古代祸国的狐狸精,也是这样用男色勾引皇帝的。 她开口,声音有点哑,“喻黎,我们已经请过假了,下午一定要去的。” 李潇潇疑心自己看错了,但喻黎看上去确实有点委屈,他松开牙齿,李潇潇顺畅地将手指拿出来。 细长的手指湿漉漉的,泛着粉。喻黎去勾茶几上的纸巾,拿过来两张,细致地为她擦拭。 李潇潇一只手撑住沙发,仰起身来亲他的唇。 很单纯的亲吻,不含任何色情意味,只是嘴唇相贴。 像是对于听话小狗的奖励一样,几秒后李潇潇移开了唇,她坐起来靠着他,说:“亲一下可以,就一下。” 喻黎极快地笑了,“好。” 李潇潇握住他的手,眼睛并不看他,带着点雨意的声音响起,“喻黎,你知道我喜欢你,对吧?” 她强调,“非常喜欢那种。” 她拍拍他的头,“世界上只能选一个人的话,永远都是你。” 她口中的唯一伸手抱住她,埋头靠在她的颈窝处,闷闷地问:“和林茁相比呢?” 李潇潇被问到此处有点为难,但稍微停顿了一秒,就感到圈住自己的手臂更紧,她赶紧大声强调:“当然是你啦!” 李潇潇有点心虚,她在心里默默和林茁道歉,“好姐们,对不起,下次我肯定选你。” 喻黎是非常聪明,很擅长感知他人情绪的人。童年经历加持少年家庭突逢大变,他见识过许多人的奉承与白眼,知道患难中本无真情,雪中送炭是稀有的珍贵。从前他还是那个喻黎的时候,总是十分骄傲,觉得世上人皆显愚蠢,偶然看到描写爱情或是亲情的电影,总是嗤之以鼻。他那会儿常常想,亲情本不坚固,更别提浅薄的男女之爱。人和人本就是独立的个体,感情是无法被计算、不能够用逻辑推理的东西,追求世上永恒的真情蠢得不能再蠢了。 他想,或许我就是个蠢人。 喻黎笑起来很像李潇潇,眼睛弯弯,露出一颗尖牙。他抬头贴住李潇潇的唇,简单停留后又移走。 蠢蛋回答说:“我就知道。” 干净的处鸭 林茁趴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划着手机。上午李潇潇不在,班主任说的是她不舒服请了假,下午就会回来。但只是一上午没有朋友,林茁就觉得无聊透顶。 她发微信问李潇潇哪里不舒服,直到十点半此人才姗姗回复:“没有,睡过头了555。” 林茁这才放下心来,趴在座位上等她回来,浑然不知好姐们为了哄男友即将顺延她的优先级。 午休时间,教室里大部分人都睡了,她也趴在桌子上困得将要睁不开眼。 放眼望去,教室里只剩一个人还坐着。靠窗的位置,黎冰清正襟危坐,头也不抬,手里地笔发出沙沙地声响。 林茁对聪明人向来有一种迷之不屑,认为要论天才自己称第二恐怕也就只有李潇潇能勉强称第一,对杨姐给予转学生天资的极高肯定很不以为意。 不过林茁也有弱点,她虽然讨厌聪明人,但对凭努力和刻苦取得成就的人天生有一种敬畏。她从小就懒,长大了也懒得认真学习。反正将来成绩好不好都能被送到国外名牌大学,林茁很有自知之明,安心快乐地躺平。 她盯了那个方向一上午了,这位姐的头除了上课听讲,就没再抬起来过。连下课都不去厕所,闷头在座位上刷题。身为标准学渣一个,林茁对成绩好的人也有一种崇敬。 林茁一上午跑了好几次厕所,就是为了路过的时候偷偷看一下她的进度。上午刚拿出来的崭新题库,这会儿已经被黎冰清做到只剩一半了。 几重buff迭加,林茁对黎冰清的态度赫然生变。 李潇潇和喻黎前后进了教室,她拎着书包落座,刚坐下就感受到了林茁看向某个方向的炙热眼神。 她顺着看过去,一眼看到窗边悄然独立的女神。黎冰清今天依旧扎着马尾,但已经换上了盛源的秋季制服。 她忍不住小声感叹,“一样的衣服!怎么人家穿起来就那么禁欲!这么挺拔!这么有气质!” 旁边传来弱弱地声音,“大概就是学霸的力量。” 李潇潇与林茁对视,从对方眼中都看到了一样的舔。林茁还有点嘴硬,“我对她是女人之间的欣赏,天才与天才的惺惺相惜!感觉她配和我们一个档次,第一拽姐的身份让给她也不是不行。” 李潇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提醒她:“黎冰清都不知道我们叫什么呢,惺惺相惜这词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闭嘴!”来自林茁的恼羞成怒。 李潇潇嬉皮笑脸地与她继续胡闹,猛然间注意到了林茁手上的纱布。她呆住,忙扯过她的手,不敢大意地问:“你手怎么了!” 林茁扁扁嘴,把昨天的事情一股脑全告诉她了。包括最后发现自行车被偷了,走了3公里才打到车回家,鞋子沾到污水臭的不行,差一点就被阿姨发现,还好自己机智说出门踩到狗屎了。 李潇潇听了十分愤慨,差点大骂出声惊醒其她同学,被林茁忙捂住嘴。这才小声恨恨道:“这个可恶的东西,害你手都成这样了!自行车还被偷了!而且你这手是一般的手吗!你以后要当毕加茁的,手出事了没法画画我饶不了他!” 李潇潇越想越气,攥紧拳头,怒火简直要从眼睛里喷出来,“用不用我回头把他打一顿!” 林茁对好友的义气感到欣慰的同时又有点心虚,虽说她确实讨厌林然,但她顶天立地大女人,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她还是很清楚自己手伤的主要原因得怪自己不小心,而且非要耍酷不好意思开手机手电筒,摸黑划画才被割破的。自行车也没法说是他的错。 归根结底就是点皮肉伤,她开始劝李潇潇冷静,“你别冲动,打人多暴力啊,我们是新时代好青年,不提倡用武力解决问题。” ——爱好和平的少女浑然忘记再见林然第一天就扇了他一巴掌踹了好几脚差点把人搞窒息这回事。 李潇潇还是气不过,“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她阴恻恻地笑了,“你放心,如果是怕被查出来的话,我知道监控中心的门锁密码,干完直接删了就行。真被查出来也没事,我让我妈再捐栋图书馆。” 林茁很真诚地说:“不是,我是觉得你连食堂张姐那条狗都跑不过,去找他报复可能会被痛打一顿。” 李潇潇回想到当时拿鸡腿逗狗,被热情舔了半天后自己把鸡腿吃了,最终被狗追着绕食堂跑了三圈才被林茁救下的往事,瞬间冷静下来,“你说的对,我们这种档次的人,犯不着用暴力解决问题。” 她觉得自己屈服得有点太快了,梗着脖子大骂林然,试图给自己找回点面子,“这个臭皮蛋!破鸭蛋!蠢人!笨蛋!笨猪!” 林茁有点看不过眼,给了她一个台阶,“可以了,可以了!骂得太恶毒了!” 李潇潇顿时得意洋洋,挑挑眉张口就来,“不是我吹!想当年小学三年级,我带着一帮姐妹和二年级那群小屁孩约战,我站操场上怒骂三十分钟,最后硬是把她们说哭了!走的时候眼都是肿的,从此看见我们必打招呼鞠躬喊大姐!” 林茁立马说:“那你现在可别去找小学生吵架了!” “为什么!” 林茁想,现在小学生战力也是很强的,去自取其辱很有可能哭着回来,但还是很给好朋友面子:“你嘴太强了,我怕小学生留下心理阴影,毕竟是祖国的花朵!” 李潇潇尾巴翘到天上去,勉强同意,“行吧,我现在也是有格调的人了,怎么会恃强凌弱!” 找林然报复的事情暂且被压下,林茁凑过来贼兮兮地问:“你跟那个喻黎,到底什么关系。” 她早就看出来点不对劲,邻居哪有天天一起上学的,而且今天请假还一起请! 李潇潇想了想还是告诉她实情,从小时候饭桌上互相(其实是单方面)敌对,到中期自己化身阳光治愈少女用爱和善良拯救孤独小可怜,再到后期自己一个没忍住把他拐上床了的全过程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好姐妹就不该有秘密! 林茁听得目瞪口呆,啧啧称奇,肃然起敬,与有荣焉! 她顿时觉得自己有点落后了,明明两个人之间分享最新h漫都是自己占主导,怎么事到如今,好朋友不声不响就把那些漫画里的姿势一个不落全体验了个遍! 李潇潇在这种眼神下很是自信,浑然忘记自己每次被操到一半就开始哭的丢人事实,她昂首挺胸开始瞎编,“没错!我把那些姿势挨个全体验了一遍!” 两个人趴在一起嘀嘀咕咕,李潇潇毕竟也是真刀实枪干过的,加上拥有丰富的18+经验,越说越来劲,结结实实地给林茁上了一课。 林茁有点羡慕,她暗暗下定决心,自己好歹也是两人中的大姐头,绝对不能落后! 实在不行,就去会所叫个干净的处鸭,她想到16岁生日时给自己传授经验的表姐,先一步确定了保底计划。 电梯即将到达五楼「Рo1⒏red」 下午第一节是游泳课,林茁手伤了不能沾水,趴在桌子上恹恹地与李潇潇告别。 李潇潇有点不忍心,“要不我不去了,在教室陪你吧。” 林茁还是很坚强的,她摆手道:“不用!你去好好玩,我趴着睡会儿,下节课我们再接头。” 她态度太坚持,李潇潇只好抱着装有泳衣的书包,一步三回首地来到了游泳馆。 她在教室磨蹭太久,走的时候,教室里除了林茁已空无一人。 盛源师资力量丰富,得益于像李潇潇和林茁这种动不动思想游走在违规边缘,犯事后习惯喊老妈捐楼解决的肥羊学生,校园设施也很齐全。 校游泳馆是五层建筑,占地面积极大,囊括了不同规格的泳池,并设有专业跳水台,每层都有专业的指导教练,方便有兴趣的学生来此消遣或训练,休息室里还提供免费零食与热饮,并且很大方地划出一整层来给学生们做更衣室和浴室。吊打江城一众商业游泳馆。 不知何时出了太阳,秋风瑟瑟,两项交互之下也没那么冷,是清爽的凉快。 然而李潇潇没心情感叹好天气,在学校,她很少离开林茁单独行动,现下很不习惯,一路步履沉重地进入游泳馆。 却有意外之喜,她在电梯前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扎着马尾的女生站得笔直,手中提着印有大大的奢侈品logo的黄色服装袋。很显然是刚刚得知要上游泳课,家人临时送来了要穿的泳装。 班里的同学这会儿应该都在泳池里等上课了,电梯前只剩她们两个人。 李潇潇难得有些紧张,她心脏怦怦跳,同手同脚走过去站在黎冰清旁边,结结巴巴开口道:“你也等电梯啊。” 话刚出口她就想给自己一巴掌,这不是废话吗! 然而看上去高不可攀的女生却同样有点结巴地回答,“对,对。” 约莫是觉得只回这个不太礼貌,黎冰清想了想,艰难地开口寒暄,“你也去上游泳课啊?哈哈。” 李潇潇干巴巴回:“是呀,是呀。” “好巧,哈哈。” “是呀,哈哈,好巧。” 空气复又安静下来,李潇潇心跳加速,不敢看身边人,死死地盯着电梯按钮。黎冰清同样不敢看李潇潇,她紧张得不停咽口水,她在原来的学校每天忙着读书写题写,交友能力不强,朋友本就不太多,现在到了新环境,到现在也是一个人,没记住几个人的名字。 黎冰清在心里愁眉苦脸,面上仍是一副冷若冰霜的神色。她有点忐忑地想,是不是自己不太受大家欢迎? 她有个不为人知的毛病,一紧张就想做题。这种行为同时在她害怕、难过、高兴、焦虑、忐忑的任何情境下都有可能出现。 青春期的小孩由于不清楚彼此的心意,只能通过表象来管人,双方都对彼此造成了严重的误解。 黎冰清天生一副冷脸,在其杰出学生+狂做习题的光环加持下,被一众同学误解为不爱交际、讨厌把时间浪费在任何学习以外的地方上,于是不敢率先示好。 看上去很不好惹实则渴望朋友的社恐黎冰清则是以为自己初来乍到,遭到周围同学排斥,自己又不知道她们的名字,不知道怎样接触大家。她天然比同龄人更加敏感一些,这给予了她出色的写作天赋,同时也让她在与外界接触的过程中面临着许多心理障碍。 敏感、误会、畏惧是青春期都会有的问题,然而属于青春的又一代表词是莽撞和真诚。 电梯到了一楼,两个人走进里面,李潇潇抖着手按下了通往更衣室所在楼层的数字“5”按键。电梯迅速又缓慢地上升着,两个人都很紧张,怀揣着一颗想要靠近对方、又怕被拒绝受到伤害的心,不敢贸然开口。 她们都觉得电梯太慢了,然而又希望可以更慢一点。 李潇潇一直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剧烈跳动的心脏声覆盖住她的耳膜,她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再开口。 “我叫李潇潇!”——上来就说自己会不会太自我了? 电梯到达2楼。 “hi,我知道你是黎冰清,我是李潇潇!希望可以和你做好朋友!”——有点太傻了。 3楼。 “在盛源过得还习惯吗?如果有不了解的地方可以找我!我很热情的哈哈哈哈哈哈。”——又傻又有点显摆的意思! 4楼。 “你学习好好呀!我以后有不会的题能不能问你?”——用这个做借口也太土了吧! 电梯将要达到五楼,李潇潇有点绝望,这么好的认识机会就要错付了吗!她感叹自己真是不争气,又想不到更自然的开头。 就在此时,黎冰清鼓起勇气,小小声开口,“那个,我叫黎冰清,你叫什么呀?” 她有点忐忑,话出口就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声音太小了,如果对方没听清怎么办?或者其实对方听清了但是假装没听见就是不想理她怎么办? 要不还是转学吧,她一个人回去原来的城市,转回旧学校,反正她自己可以照顾自己,交友真的太困难了啊啊啊啊!!短短半秒,转学生仿佛经历半生,差点经历心脏病发。 还好,李潇潇度过短暂的惊喜加震惊时间,飞快地回复:“我叫李潇潇。” 话说出口,交友好像就变成了极简单的事情。 ——也没有那么简单,两个人继续维持同手同脚,热情又尴尬地开始聊天,一起走向更衣室。 教室,林茁趴着眯了几分钟,不小心压到手,疼得倒吸一口气。 学画画的人总把自己的手看的很重,林茁虽然嘴硬,对着李潇潇的时候说自己将来不会去画画的,一点小伤口没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眼下,她还是下意识担心。 干脆去校医院看一下,顺便消毒换个纱布吧。这样想着,林茁抄起手机慢吞吞地出了教室,沿着林荫路走到尽头便是校医院,推门进去,不巧地是校医恰好不在。 一旁的休息室门开着,温度适宜的凉风吹过来。一路走来,太阳晒得她又困得不行。 林茁想了想,下午第二节课是电影鉴赏,老太太老眼昏花,管理学生一向不甚严格,于是给李潇潇发了条信息,让她告诉老师自己身体不舒服在校医院休息,不去上课了。 林茁美滋滋推门走了进去,不忘反手锁上门,找了个靠窗的位置便躺下去开始睡觉。 片刻后她又睁开了眼,一开始躺着,人又睡不着了。 不过躺着也挺舒服,她懒得起来了,连上校医院的WiFi开始玩消消乐。顺利满星通过三关后,林茁喜上眉梢地收手。李潇潇不在身边,她确实无聊的很,然而不知道她忙着干什么,竟然一直也没回自己消息。 她突然想到午休时和李潇潇的交流内容,觉得自己的大姐头尊严不是可以拖延的事情,决定好好准备一下自己的保底计划。她从通讯录里翻出了表姐的微信,扭捏地表达了自己的欲望。 没成想表姐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了,“战友战友亲如姐妹”的铃声在安静的室内响起,林茁手忙脚乱点了接通。 平地一声惊雷起,“你要找处男鸭?”来自表姐浑厚雌伟响彻天际的大嗓门穿过电话听筒在室内炸开,她被吓了一跳,手抖把手机扔了出去。 手机摔出用作隔断的帘子外,电话被自动挂断。 林茁心中抓狂,不情不愿准备起身去捡,默默祈祷不要摔得稀碎,水果手机自动备份照片网址和一切资料,但是——她和李潇潇的聊天记录没有备份啊!! 她在心中哀嚎,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顶。 然后更晦气的东西就来了。 一个清瘦的人影掀开帘子,握着完好无损地手机递了过来。 她脸色瞬间变了,皱眉黑脸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苍白的声音响起,“小茁,你要找那种男人做什么?” 尒説+影視:ρ○⑧.red「Рo1⒏red」 林然,你喜欢我 “小茁,你要找那种男人做什么?” 林然脸色苍白,固执地又问了一遍,他还维持着递手机的动作,林茁没有接。 她打量了他一眼,看到他右腿裤子挽到膝盖上,裹着白色纱布,透出点点猩红来。 她浑然没在意,只厌恶地盯着那只手机,开口便是带刺,“林然,你恶不恶心?” 她冷笑,“不管你有什么心思,都最好收起来。真是贱狗一条,怎么都甩不掉,一直跟到校医院来,你是听不懂我的话吗?” 她的脸颊又开始发红,由愤怒而产生的红色迅速在皮肤上蔓延,眼睛黑漆漆的,眸中满是恨意。林茁光脚下床,两步走到林然跟前,捏住了他的下巴。 她开口,声音泠然,“林然,我的事情,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 帘内气氛剑拔弩张,帘外仍是静悄悄的,休息室的门被反锁着,仍是林茁来时的样子。 林然这次不是跟着她来的,或者说,他比她来得要早很多。 昨晚他的膝盖上陷进去了许多玻璃渣,林然刚入职,为了进入盛源花耗费了不少财力,其他地方能省则省。他不舍得去公立医院,于是忍到第二天一早,来校医院让校医帮忙处理,教职工可以免费就医,盛源的医疗资源虽说不能和大医院比,但处理这种小伤绰绰有余。 但那些玻璃渣在他的肉里呆了一晚上,校医也感叹,怎么有人这么呆,像是感知不到痛觉一样,那些碎片太小、太多,因此极难处理。膝盖处的伤看起来虽不重,但内里已开始发炎,要彻底养好少不得费一番功夫。 林然被按着在休息室休息,今天没有他的课,被于他而言既是折磨又是幸福的痛包裹着,昏昏地睡了过去,不知今夕何夕。 再醒来便是听到林茁的手机铃声,然后听到来自林茁表姐的那句话——那是林茁父亲那边的血缘,不算他的表姐。 林茁极为愤怒下,忽略了他也没穿鞋。且自己来到这儿最多不过20分钟,自始至终没有听到门锁声响。 林然眼圈发红,像是听不到这些问话似的,重复道,“小茁,你找那些男人做什么?” 林茁看着林然这幅模样,心中升起了一个极荒诞的想法。她想到此处几乎要呕出来,然而为了确认是否为自己心中所想,她还是不可置信地开口:“林然,你喜欢我?” 他的脸彻底白了,失去任何血色。 林茁怒极反笑,她难以相信地笑出声,“哈?” 已经有答案了。 她上下打量着他,恶心在此时达到顶峰。她面无表情地开口,是肯定的语气,“林然,你喜欢我。” 那只手机还是掉在地上了,摔得四分五裂。 林茁终于忍不住,转身蹲下,扶着床旁边的垃圾桶吐了出来。 林然像被宣判死刑的犯人,僵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手心被掐出血,从未离开过的痛感越来越强烈,乘以几百倍一样压着他,他恨不得自己就这样死去。 林茁还在吐,她中午没吃什么东西,早饭早已被消化干净。这会儿已经在往外吐酸水,到最后连胃酸都吐不出来,她干呕两下,硬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她昂着下巴,嘴唇扯出讽刺地弧度,她再次重复,“林然,你竟然喜欢我。” 恶心劲过去了,她心里浮现的是更剧烈的恨。 林茁一直恨林然。 她从前有过很多不解,就算他是自己哥哥,那又为什么非要这样强硬地离开林家,和她们断绝关系。如果觉得她们欠他的,为什么又什么都不要,只想离开。她们的妈妈对他的不公,不是她能决定的。她从来把他当做最亲密的朋友,最好的哥哥。 她们曾无比亲密,互相依偎着度过了五年。白昼与黑夜,春夏与秋冬。她们曾形影不离。 林茁也有心软的时候,她想,她本来就把林然当哥哥,既然知道是亲哥哥的话,以后不是也能做更亲密的家人吗?她对于林茁最深的恨,来自他的背叛。 抛开最好的朋友、哥哥这些身份,在内心最深处,林茁一直把林然当成自己的小狗。她一个人养的,只听她的话,只会舔她的手,永远不离开她。 他不该背着自己去申请美院,将自己一个人丢下。她不明白从前林然对自己的温柔和真情,是演出来的,还是来自真心。 她有很多不懂,林然离开的第一年,她偷偷在夜里流过很多泪,想自己做错了什么,自己是不是真的很讨厌,为什么突然之间,哥哥就成了恨她的人。再后来她想不通就不想了,委屈也会变成恨,既然他恨她,那她也恨他就行。 林茁从来都是坚定自我的人,她或许会因为一时的软弱自我怀疑,但不会永远怪自己。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欠林然。她对林然做到了问心无愧,妈妈怎么对他她决定不了,她从来都不欠林然的。如果没有她,林然的处境只会更糟。 林茁那时候想清楚,告诉自己,林然就是心思狡诈、阴险恶毒,背主的狗。 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林茁很聪明,她终于解开了当年的谜题。她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恶心。凭什么要因为你所谓的喜欢,就可以将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林茁觉得很好笑,她想,所谓贱狗,就是擅长为自己的行为开脱。说白了不过一己私欲,所谓的爱恨都是借口,他从始至终都是个自私的人。因为自己接受不了这种喜欢,所以捅她一刀就跑;又因为所谓的放不下,就自以为是地回来,做出深情地样子,打乱她的生活。 恶心,真的恶心。林茁眼神空洞,思考速度却很快,她心里渐渐浮起一个完整的计划。 她会让他明白,背主又试图爬到主子头上的狗,是没有好下场的。 你是好狗吗?(舔穴自渎h) 林然确实生得一副好皮囊,少年眉眼精致,肤色极白,眼尾有颗小小的红痣,平白增添了许多好颜色。 是踩在林茁审美点上的好看,抛开那些恶心,她想,我确实也不亏。 林茁伸手拽住了他的衣领,淡淡开口:“林然,装出这幅样子,是想让谁来为你鸣不平?” 这幅好像马上要碎掉的表情,她在心中冷笑。 林茁掐住他的脸,指甲陷进白净的皮肤里,很快浮起血痕。她紧盯着林然的眼睛,说:“林然,好好想想,我们是什么关系。” 林然恍惚开口,“狗。” “小茁,我是你的狗。” 林茁离他很近,他下意识屏住呼吸,雨后森林的潮湿气味从她身上飘来,林然觉得自己的脖子上方早已悬挂起了锐利的铡刀,那刀还带着血,却飘来浓厚的青草味。 他再次固执地开口:“小茁,你找那些人,做什么?” 林茁笑了,像是他说了什么笑话一样,她松开扼制他的两只手,乐不可支。 “林然,你装什么傻?还能干什么?” 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地地方飘来一样,带着真切地愚弄意味,她说:“满足我的性欲,我要和他们上床。” 林然颤抖着,几乎要哭出来,他以为自己藏得很好,然而还是有小小的水珠沿着眨动的睫毛滚落。 “我不可以吗?” 他觉得一切都像做梦一样,他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这么脏的东西,怎么能给她看呢? 好像冥冥之中一直有人决定了一切,他控制不止自己的嗓子,灵魂仿佛飘在半空中,听名为林然的人说道:“小茁,不要找他们。” ——这虚幻的假象,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而已,为了更体面点,他的灵魂从未离开过自己的身体。林然其实很清楚,从自己的口中,一字一顿地吐露出了这些话。 他等着铡刀落下来。 然后林茁说,“可以啊。” 轻轻巧巧地,带着些嘲弄的意味,又仿佛只是错觉。 她看上去完全不像小茁,占据小茁身体的人借她的口说出:“狗要会舔才是好狗,你呢?” “你是好狗吗?” 死刑犯在刑场听到了那声“刀下留人”,林然复又跪了下去。难以忍受的、密密麻麻的痛从膝盖上传来,化成甜蜜的、诱人的,再难以逃脱的陷阱。 不知从何处飘来一缕风,深蓝色的帘布卷起,露出不为人知处混乱人伦的兄妹二人。不知情的或许只会觉得是小情侣偷偷探索新体验,哪会想到这样的方向去。 运动裤是藏蓝色、内裤是白色,穴肉是殷红色,按在红色肉珠上的细长手指是玉白色,从里面流出的水透明,有些腥味,然而很甜。林然觉得自己很渴,越来越渴,只好一滴不漏地吞进喉咙里。 林茁捂紧嘴,让自己不要叫出声来,她现在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了。 室内响起让人脸红的水声、吞咽声,按照小孩的眼光看,世界上每个人生下来都是为了干分配给自己的事情,从生下来就开始学,学会了之后就一直做到老死,那林然估计生下来就是为了给林茁做狗。 他在伺候林茁上很有天赋,很快地,林然便摸清了她的敏感点。从嘴唇含着肉珠,接吻一样同下面的小穴交缠,到舌头伸进穴肉里,顶着上方凸起的点磨。她的肉穴太软,舌头也是软的,但比起来还是硬,带着许多密密麻麻地小点蹭在肉壁上,林茁闭眼抓住身下的床单。 他的手也没闲着,那是常年拿画笔的手,曾经在无数个深夜里,在其主人将妹妹作为性幻想时,一遍又一遍粗鲁地抚过他粗大的粉色阴茎,摸过鲜红的龟头、肉棒上的青筋。现在正正好好按在性幻想对象的穴上,不紧不慢地摩挲着蒂珠,沾上许多从肉穴中流出的淫水,玉白色也渐渐变粉。 世上一定存在宿命。 林茁受不了太强烈的快感,下意识合拢双腿,然而只将此人夹在了腿中间。 林然明快地笑了,从忙碌中抬起头来,像狗与主人讨赏一样,嘴角挂着粘连的银丝,他问:“小茁,舒不舒服?” 林茁脸色潮红,小小声地骂他:“真是天生下贱,合该在女人胯下伺候的狗。” 林然浑不在意,将此作为对自己的肯定,俯首继续。 不一会儿,他便听到了少女唇缝间溢出的、难以抑制的微喘。他启唇,大口吞咽着救命的甘露。 随后用口舌为她清理干净,林然极为细致地替她穿上衣服鞋袜,不忘替她整理外套袖角的褶皱。 林茁安然地站起身来,嘲弄地看了眼他裤子中间难以遮掩的凸起。 她嗤笑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然埋首在床单上,他似乎还能闻到小茁的气味,随后毫无章法、只想草草了事地用力撸动着,回忆起少女极力遮掩的喘息、殷红的穴肉、泛着甜味的穴水 “哈啊、小茁、小茁” 他咬着自己的手指,想象是小茁的手插在自己的嘴里,很快射了出来。 他仍跪在地上,膝盖处的伤口被磨得一团糟,看样子要发炎很久了。 霞光 游泳馆。 李潇潇在隔间将运动服脱下,团成团塞进衣袋,准备一起拿到储物柜里去。 她不是擅长保持整洁的人,小时候爸爸太宠她,不舍得将所谓琐事太早交给她做,后来匆匆远离她的生活,只留给她一个又一个保姆。她始终没能从这些人身上学到太多“不重要的东西”,比如最基本的生存要领,她始终不得领会。 她的东西是乱糟糟的,家里一周会来两次保洁,把一切东西恢复原样,吃饭靠点外卖,偶尔有阿姨来做饭,她乖乖坐在餐桌前吃顿好的。 但是阿姨也会离开,李潇潇一直很希望学会一些基本的生活本领,自己就可以体面地活着,很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喻黎来之后她的东西才能每天都井然有序,吃上正常普通的早饭午饭和晚饭,偶尔会有零嘴吃。 有次喻黎从网上买回来烤箱,试手烤了盘蛋挞,李潇潇眼巴巴在旁边盯着。那是一个晴天,天气太好了,李潇潇有点记不清是上午还是下午,真的记不清了,她假期总是睡太久,搞不清具体时间。 总之,她就搬个小板凳,老老实实地找了个位置等着。 ——不愧是自理能力为0的废物,她选的位置尽管很方便扭头看电视,也能很顺利地在第一时间观察烤箱玻璃门内蛋挞的形状,但也恰好挡在喻黎在厨房进出行动的路上。 半开放厨房算是面积较大,但颇有天赋的李潇潇刚好挡在最碍事的位置,换别的谁来都要痛骂她一顿。 也就是喻黎。 尽管李潇潇相熟前无数次在心里吐槽他是毒舌脸臭花瓶,相熟后也偶尔偷偷在背后骂他脸美心黑,但认真来说,喻黎对李潇潇还算不错。 他对李潇潇的举动乐见其成,好像李潇潇此人生来就是长在那块地方的一棵树,这座房子围着她建起来,天然享受一点荫护,怎么还好意思去抱怨。 那一定是下午四点半,李潇潇努力回想。这个点,他们家总是看上去很华丽,梦一样的迷幻。即将到达傍晚,天黑得早点的话,橘红色爆炸开来的晚霞光会穿过一切窗子,把所有地方染得像小丑鱼的鳞。 喻黎踩高跷一样,踏着地板上大块碎得不成型的霞光,在李潇潇的黄色板凳和绿色橱柜之间穿行,心情很好地准备食材,手上恰好沾到面粉的话,就要假装不经意地蹭一下李潇潇的脸。 吃人嘴软,等待投喂的李潇潇这会儿就很乖,仰头冲他眨眼。 李女士是北方人,江城地处南方,李潇潇在两者较量之下养成了一口语调奇特的普通话。说话的时候七上八下,偶尔很像在感情充沛地做诗朗诵,声音是有些哑的清脆,和她这个人一样没道理,掺杂在一起形成独一无二的音调。 林茁很认真地评价她讲话像被在喉咙上踹了一脚的白雪公主,李潇潇友好地踹了她一脚。 电视里的巨龙被勇者一脚踢出黑暗森林,李潇潇百无聊赖地盯着烤盘里仍在旋转的暗橘色蛋挞。 她扯扯喻黎的裤子,有点不确定地问:“你从网上看了食谱了,对吧?” 少年皮笑肉不笑地伸出一根指头,将她吃完薯片放进嘴里舔过的脏手从自己裤子上扒开,逗猫一样挠了挠她下巴处的肉,很是恶劣地讲:“一点儿没看。” 李潇潇瞬间开始担心,她强撑着表示自己很讲义气,不是蹭吃蹭喝还挑三拣四的人,“没关系喻黎!你做的我都喜欢,我一定会吃完的。” 喻黎笑眯眯地点头,“那太好了,一会儿你都吃了吧!” 作恶多端做贼心虚心里有鬼报应不爽的李潇潇咽了咽口水,根据自己从前的恶作剧经验开始恶毒揣测,喻黎十有八九是故意做得很难吃,想耍她。 李潇潇自诩是姐姐,是二者之间比较成熟的人,对自己的定位是声色不露于面。尽管如此,她还是忍不住皱了皱鼻子。李潇潇咽了咽口水,故作镇定给自己鼓气,“没关系!以我们家喻黎的天赋,随便什么食材都能做得超级美味,别提这些普通不出错的食材了!” 她眼巴巴盯着喻黎等确认,“对吧?就是做蛋挞用的普通食材吧!” 喻黎脸不红气不喘地撒谎,“你们家喻黎怎么可能只用普通食材,我加了柠檬和酱油,就是要做和烘焙店里不一样的口味才有意义呀。” 他笑得招蜂引蝶,像朵真正的花一样,冲李潇潇眨眼,“宝宝,你当然会吃完的吧。” 李潇潇深吸一口气,忍不住在心里骂这个毒夫。 ——脸臭恶毒的花瓶!说话倒是好听,可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她不看动画片了,改为盯着喻黎,偷偷在心里用不存在的原力祈祷他可以摔一跤。 喻黎路过她身边,很大力地捏了她的脸,留下浅浅的红痕。 李潇潇攥紧拳头,开始希望他可以狠狠摔一跤。 现在想起来,李潇潇很怀疑那到底是不是下午四点半。 像有一个世纪那样长,夕阳和晚霞永远不会离开那座房子。动画片从开头放到结尾,她靠在料理台上皱着脸尝了第一个蛋挞——发现就是很正常的口味,比烘焙店更甜更嫩一点。李潇潇吃得很开心,又忘记自己在心里许的愿,凑过去和正在摘烘焙手套的少年接吻。 霞光似乎一直不曾离去。 然而她此刻就在游泳馆,更衣室的狭小隔间里。 科学家致力于寻找平行世界,获得诺贝尔奖的量子纠缠理论被玄学大师们用来解读自己的算盘。李潇潇没看懂,林茁跟她胡诌,混进自己在写的科幻的世界观设定,大概就是生命的每个瞬间都同时存在,时间并非线形,我们在无数个时空同时动作着。 或许霞光连同李潇潇一直留在那里,她想。 李潇潇换上黑色背心和短裤,说是短裤,实则外面有一层相同颜色、带点褶皱的裙摆,看上去很漂亮。她咬着黑色皮筋,一只手拢头发,另一只手抓着发尾绕来绕去,给自己扎了个有点乱的丸子头,照镜子发现很精神。于是拿着团成一团的衣服走出隔间,塞到自己的柜子里。 黎冰清已经换好衣服,靠在柜子上等她一起去泳池。 李潇潇很惊喜,她几乎迫不及待地关上柜门,跳过去同她牵手。 她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嘴巴完成月牙儿,露出米白色的牙齿。 喉咙被踹了一脚的白雪公主稍显做作地说:“冰冰,我们走吧!” 想太多的黎冰清「Рo1⒏red」 黎冰清是少年出名的作家,按照时下青少年流行做的MBTI人格测试来说,她是infp。 尽管因为外表和过于出众的天赋显得不好相处,或者说,孤僻。但她其实是内心柔软的人。 黎冰清还是很渴望有朋友的。但在从前的学校,她也没有可以称得上“好朋友”这样的同伴。 顶多是坐同桌的同学,会嘻嘻哈哈和她开玩笑,吃零食的时候分她一份,抄作业的时候一马当先把她那份拿走对答案,偶尔会一起放学。 ——但是,黎冰清还是清楚那不算好朋友。 比如离开学校,她们很少在社交媒体上发消息。黎冰清不太会用这种东西,新科技她向来用不惯。她习惯的交友方式是吸满墨水的钢笔和有些年代感的红线稿纸,装在信封里,贴上小块小块的邮票,经过对现代人来说漫长的等待送到比自己大很多岁的忘年交手中。 按照这个标准来说,她也不是没有好朋友。但是,互相寄信的六十多岁的笔友大概不能被轻而易举归入“好朋友”一栏,这样未免显得轻浮,动真格论,大概是“知己”“挚交”这种词比较合适吧。 黎冰清想的很多,这算优点也算缺点。如果不是因为想太多而无人倾诉,这些东西也不会落在纸上,变成铅笔字印刷成一模一样的许多本真心倾诉,流往全国各地去。 但是想太多,对于一个十六岁的青春期少女来说还是弊大于利吧。 比如好朋友这件事上。 黎冰清兴冲冲为了同桌下载社交APP,注册账号,认真地从一堆书法照片里挑选了自己觉得最漂亮的一幅做了头像,然后冥思苦想,给自己起名叫“宁静致远”,准备和同龄人展开一场轰轰烈烈的友谊。 这个时代,人们交友的底线很低。成为好友很容易,太多社交APP通过好友申请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已经成为好友啦!快来一起聊天吧!” 好像真的就是好友了一样,明明很多人的聊天框里这就是最后一句。黎冰清对着空空如也的对话框悻悻地想。 成为朋友的门槛太低啦,这种便利在另一种层面上也带来了无法回避的弊处。比如大家都默认的边界感。 在聊天群里将自己短暂人生的十几年翻来覆去讲过一遍,倾诉所有真心话,或者互相胡乱喊“宝”“老婆”“哈尼”,隔着网线把能交付的全说了,仍然不意味着真的交付真心,不代表双方将彼此纳入自己生活一部分那样考虑。 这种两边从来没有下过口头或书面协议的规则,约定成俗一样存在着。好像在注册APP的最初,用户协议里就写着,或者更早,早在连通网线时的入网协议里。 总之,大家都懂的那点边界感,因为依附于虚无缥缈的互联网载体而导致这份关系拥有难以跨越的上限,黎冰清不懂。 这年头,如果有人在网上碰到聊过一段时间但是从来没有见面的网友跟自己真情告白,“你是我很重要的好朋友!”或者“我是为了你才留在这个APP的!”大部分人大概第一反应就是“神经病!”或者“少道德绑架,又不是我让你留的。” 好像对于网友关系,上限就是难以真正交付的真心。这种真心很难定义,展露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一面不够,互相陪伴对方度过艰难或荣誉时刻也不够。最无关紧要的一些东西反而决定了真心,比如现生面基是否合得来,有没有真正的交集,常常见面吗。不然会像黎冰清一样收到无情的一句“我们本来就只是网友啊。” 此定义下的真心既然不在网友关系中被期待,其代表的东西也从情感价值转变成了强行捆绑的责任。连带着现实生活中,大多数人交友收到真心,在自己没能完全交付之际,第一反应都是不要亏欠。 比如黎冰清只是单纯地觉得,“就是为了你才下载的这个APP。”对于同桌来说就是一种负担,无法偿还的负担。 黎冰清老气的昵称、青春期小孩眼里中年人才会用的土气头像,连带着她那些被强行赋予的光环一起,成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盾牌。 即使加了好友,她也没能和同桌成为好朋友。她很少收到对方的消息,从来没有接受过周末会有的青春高中生邀约。比如剧本杀和密室逃脱,黎冰清有点逞强地想,没关系,我自己也能去。 ——她最终还是没去,一直都没去过。 贸然说自己以为大家是好朋友,你不理我真的让我很伤心这种话,未免显得感情太廉价、太冒失、太没有“边界感”了。黎冰清虽然无法把握好这个“边界感”,但得益于想得很多,所以清楚这个事实。 于是这种话也不方便说出口,那点落空的期待被咽进喉咙里,在胃里被分解。 感情充沛不是坏事,但是充沛到了对方觉得我们只是刚认识,你就突飞猛进到约定终身,进入排她关系的友谊阶段的话,就显得没那么珍贵了。 黎冰清真的想的很多。 她其实清楚,周围同学不是讨厌她,甚至对她颇有好感。但就像她的头像和昵称一样,她和她们离得太远。 对着年轻的实习老师还可以随意开玩笑、发表情包甚至周末约饭,但对着天才作家、年级第一、冷面美人黎冰清,大多数人大气都不敢喘。 黎冰清始终没能得到好朋友。 这是在转学前。 她暗暗下决心要改变自己,“交到一个好朋友”这件事被她郑重其事写在写作灵感本的第一页,当做年度目标一样认真执行。 来到盛源的第二天,她鼓起勇气,和自己觉得面善的李潇潇结结巴巴打了招呼。 非常幸运的是,这位李潇潇同学很友好! 黎冰清生平第一次挽着同龄女孩的手,被亲昵地喊“冰冰”,她紧张到同手同脚,抿唇一起走向二楼的上课场地。李潇潇察觉到朋友有点紧张,她偷偷捏捏对方的手。 黎冰清渐渐放松下来,她也捏捏李潇潇的手,喊她,“潇潇!” 赢了就在更衣室做 她们到的时候,教练已经来了有一会儿。穿着连体泳衣、脖子上挂个口哨的短发中年女人看上去很利落,她拿着花名册站在台上,挑眉看泳池里的小孩子们玩水。 李潇潇一眼看到深水区的喻黎,她眼睛霎时亮了亮。 少年的T恤被打湿,紧紧贴在身上,露出鲜明的六块腹肌。喻黎身材很不错,胸膛和手臂都颇具线条感,但又并非蚱结的肌肉块,将美感和力量感中和得很好。其脸上有些水珠,衬着一双桃花眼,黑发白肤相得益彰,一副清冷贵公子模样。 李潇潇看得眼直,差点想吹个口哨,她在心里默默感谢自己5.3的视力。隔着好远,喻黎也看到了她。他刚游过50m,从水中露了个头。 眼下看到泳池对面台上的李潇潇,少年嗤笑着够了勾唇,俯身矫健迅速地破水向少女所在的位置游过去。 李潇潇走到池边时,喻黎恰好破水而出。他像条美人鱼,脸上水淋淋的,挂着勾人的笑,一手抓住她的脚踝。 少女早有准备,但还是被突如起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四周很热闹,青春期的少女少男在打水仗,嘈杂得很,嬉笑怒骂声环绕在泳游馆上方。大家的泳衣都是一样的黑色,黑T黑裤或黑裙,脸上洋溢的却是多姿多彩的笑容。 台上有人结伴恶作剧,抬着倒霉蛋的四肢将她扔进水里。受害者砸起一片水浪,打在周围人身上,池里的人哈哈大笑,纷纷游向岸边,要将作恶者拽下来。 黎冰清去跑去告知教练要在花名册上加上自己的名字,两人聊着些什么。 泳池很大,他们所在的位置在边角,没什么人注意。李潇潇嘻嘻哈哈去踢喻黎,然而一个打滑摔进池子里,喻黎笑出声来,伸手抱她的腰,防止其磕在边上。 少男少女一气潜进水里,两个人都止不住地笑着,眉眼弯弯荡在水波中,李潇潇凑上去亲他的嘴角,不等他反应过来便浮出水面,深吸了一口气,哈哈大笑。 喻黎任她作乱,也随着浮上去跟着笑。 李潇潇头发散了几缕,湿哒哒贴在脸上,她睫毛也沾湿了,挂着水珠,看上去格外狡黠。 她吐了吐舌头,靠在池壁上笑得歪倒,她说:“好高兴。” 喻黎眨眨眼睛,声音带着笑意,清脆里带着点水意,“高兴什么?” 高兴就是高兴咯,能为什么。 李潇潇伸脚踢他,本就不大的力道经过水的推据更加微不足道,被少年趁机握住小腿,拇指微微摩挲了两下。 她笑他,“喻黎,你变态呀?” 喻黎贴过来亲吻她的唇,一触即离。少年意气风发地挑眉,“就是变态。” 他又道,“要不要比谁游的更快?” 少年抬抬下巴,朝向泳池对面的方向。 李潇潇也来了兴致,她一向喜欢游泳,点头应下。 喻黎松开握住她小腿的手,伸出一根手指,道是输家要答应赢家一个条件。 李潇潇胜负欲上头,兴致更高。 她挑眉笑,凑过去贴在喻黎耳边,提出一个自己从刚刚看到喻黎就生出的坏主意:“要是我赢了,我们就去更衣室里做。” 非常擅长耍赖的李潇潇本人不等喊三二一,语毕便深吸一口气钻进水里摆臂向前冲。 喻黎还没反应过来,她已游出去三四米。长相精致的黑衣少年舔舔唇,眼中浮现亮的骇人的笑意。他也迅速动作,跟了上去。 李潇潇三岁便开始学游泳,她小时候喜欢玩水,常常泡在水池里,耐力、爆发力、速度都不错。喻黎从小被父母安排参与各种项目,也不遑多让,加上身高优势,尽管起步晚了些,但也追上了些差距。 池水清澈,池底刷成蓝色,周边注意到二人比赛的同学开始为他们叫好,靠近赛道的几人很配合地提前躲开让出空间。洋溢着同学爱与青春意气的加油声此起彼伏。 谁能想到赌注是那样的呢? 二人泳姿矫健优美,长相卓越,不时出水换气,看起来很是赏心悦目。 进入中段,喻黎还落后一个半身位。 他们两人在班里的受欢迎程度已经差不多,但归根结底,还是李潇潇给人的印象更亲切些,喻黎毕竟走远离人群的高冷人设。为李潇潇加油的声音渐渐呈压倒势,此中以黎冰清激昂的喝彩声为首,不少人些许惊讶,对上她的眼神又了然微笑。 怀揣着同一个目的,她们彼此都觉得心灵更贴近了几分,加起油来更加铿锵有力,声音几乎媲美专业拉拉队,快把天花板吵破。 进入最后10m,李潇潇只领先半个身位。 黎冰清已经声嘶力竭,她的写作风格常被一些人至中年也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的男作家诟病,倒是辞藻太过华丽言之无物,这评语她一向懒得管。但现下却是走另一个极端,太紧张了,她什么措辞都组织不好,喊的口号比大白话还直白一点。 “李潇潇!快蹬!李潇潇!快游!李潇潇!快划!” 她脸上坚定的神色很唬人,带动了许多人稀里糊涂跟她喊这莫名其妙的口号,阵仗越来越大,正主也被感动得不行。 最后5m,终点前,李潇潇奋起向前,越过喻黎一整个身位。 夺冠!! 黎冰清和周围的女孩子们仰天长啸一声,眼泪汪汪抱在一起。这氛围太浓厚,李潇潇在对面朝她们挥手也被忽略,一群人感动得像是缺了一条腿的李潇潇夺冠奥运会,目光对视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欣慰与自豪。 比赛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这群人已经建立起深厚友谊,黎冰清凭借自己奋勇的大嗓门成功击破别人看她时雾里观花的距离感,收获一众好友。 她被围着交换了vx,几个人甚至当场面对面建了个群,群名就叫“盛源好嗓门”。 这厢,黎冰清美滋滋,飘飘然,乐呵呵。对面也有一个同样喜滋滋的第二名。 为喻黎加油的几人眼中闪过同情,为首的女生冲他点头致意,安慰道:“同学之间的友谊赛而已,你不要太难过。” 其余光瞟到敌对拉拉队庆贺的盛况,话里的安慰之情越来越苍白。 喻黎头一次给人好脸,他笑得阳光灿烂,短短两个字透出许多快乐,“谢谢。” 他身上的高兴劲外露到嘚瑟的地步,有人开始不爽,心里悄悄骂他,当即决定转到对家粉丝团。 对得起为你加油的粉丝吗!就算没有对面声大也是努力了的!失败了还这么开心,拉个笑脸给谁看呢! 笑脸主要攻击对象坐在台边,瞧着喻黎,自己也笑得开怀。 —————————————————— 嘿嘿嘿嘿嘿 俺回来聊 漏的更新慢慢补!!下章来点刺激的 好紧(微h) 更衣室里空调维持在24度,晃悠悠地吹着暖风。 喻黎背抵在门上,一条腿微屈,低头与李潇潇接吻。 上完课后他们都去洗了澡,李潇潇换回日常运动服,黑色外套和白t,运动裤是宽松的样式,面料很是丝滑,贴在腿上有点凉。 喻黎正儿八经地穿着西装校服,还像模像样地系了领带,李潇潇仰头亲他的舌头,一边不老实地伸手解他的领带。 普通的校服而已,学校里男生人手一件,套在喻黎身上便莫名显得像某种高定西装。李潇潇每次看到他穿这身衣服都忍不住咽口水,受黄漫小天娘林茁影响,李潇潇对各式角色扮演py很有研究。 她不专心地舔喻黎的唇,想到前天夜里林茁发来的色图,文件名起得挺直接——“西装人夫束缚pyamp;延迟射精”。 图片冲击力比标题更大,李潇潇在房间里也有点心虚,鬼鬼祟祟将手机亮度调到最低,这才敢点开。 正在加载中的图标出现了不到一秒,随后,一个浑身上下被绳结捆住的西装眼睛男冲李潇潇翘起了尺寸可观的鸡巴。 男人衬衫的扣子被全部扯掉,大喇喇地露出涨红的乳头,右侧胸肌上还有一个鲜明的牙印。他高仰着头,面色潮红,似是难耐地吐槽着舌头,眼中满是情欲。西装裤的拉链被拉开,露出殷红的粗长鸡巴,龟头马眼处是透明的水痕。 李潇潇看到的时候,莫名代入了喻黎的脸,现下他这幅打扮,和图里的男人身形莫名重迭,她忍不住夹了夹腿。 李潇潇已经湿透了。 少年看上去像是被压在门板上,李潇潇头顶只到他的嘴唇,接吻的时候需要她仰头,时间长了太累。少女有些不耐烦,纤长的手指抓住黑色领带,强逼他低头弯腰配合自己。 看上去就像是被强吻,如果忽略少年在动作中的配合。 李潇潇有点走神,他伸手,拇指与食指捏住她的下巴,轻轻地咬她。 少年有点喑哑的声音在密闭的室内响起,“在想谁?” 她不回答,拉着他的手,让其穿过运动裤的松紧带,伸进棉质布料内侧。 她用鼻子蹭他的脸,答非所问,“摸到了吗?” 是有点恶劣的笑,“我湿了,喻黎。” 李潇潇身上总是很温暖。可能是因为总晒太阳,吸收了很多热量储存在身体里,在寒冷的环境中被释放出来。像松鼠过冬一样,用在合适的时候。她身上总是很暖。 喻黎和她完全相反,他的手是凉的。看上去像打磨过的暖玉,摸在手里却透着凉意。 不是冰块一样的凉,那种有攻击性的彻骨凉意,是更不易察觉、但坚韧的存在,像冰块融化的前一秒。会给人错觉,好像再等一下就会暖热了,水已经在薄薄的冰面内流动,等待春天时破冰而出。但这一秒从不曾远离,时间在这里静止。 李潇潇握着他的手,小小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笑出来。她亲了下少年的鼻尖,问:“你的手怎么总是这么凉?” 喻黎的眼神晦暗,白皙的皮肤染上些微红。像是聊天一样,那语气非常正经,“是吗?” 微凉的食指探到已经湿透了的温热穴肉,下一秒,他长驱直入,两根手指一并插了进去。 似是喟叹,他叼住少女脸颊的软肉,说:“宝宝,小逼里好热。” 单拎出来是挑不出错的对话,充斥着同学之间互帮互助的友好精神,他非常真诚地开口,“宝宝,帮我暖暖手可以吗?” 李潇潇已经喘出声,她抓住少年的衬衫,整齐的衣襟被揉皱,另一只手被喻黎握住。 李潇潇听到他说,“宝宝,你的手也很热。” 她身上也很热,额头闷出细密的汗珠,空调还在吹着暖风,李潇潇觉得难以忍受,四周只有喻黎身上是凉的。 穴里正在按揉的手指也是凉的,源源不断、不会被周围缠上来的火热软肉侵染的凉,李潇潇有点腿软,她分泌出更多汁水,极有存在感的手指浅浅地戳弄着,穴外那几根也没闲着,熟门熟路地找到花蒂揉捏。 更衣室空空荡荡,后面是真皮 人都走了,地上有些水痕,更衣室隔音很好,李潇潇还是努力抑制自己不要出声。 她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知觉集中在身下穴中的手指,喻黎来亲她,很顺利地撬开了齿关,舌头缠着舌头。李潇潇尝出一点梅子的青涩味道,她搂住喻黎的脖子,有点生涩地回应着。 比起来直白的性,好像亲吻总是代表更多东西。 尚未有太多经验的少年时代,凭借着一腔爱意,跌跌撞撞从对方身上汲取经验的少男少女。 李潇潇用手扣住他的脖颈,拇指下是玉白的皮肤,有青色不明显的血管隐约显现。她感受到跳动的血管,快速地泵着,一下、两下...... 喻黎满不在乎地亲着,丝毫不在意最脆弱的命脉被把控。 李潇潇说:“喻黎,你心跳好快。” 喻黎轻轻笑,李潇潇看到他长长的睫毛,这么近的距离也看不到毛孔。 李潇潇凑上去同他脸贴脸,又去咬他的鼻子,喻黎都逆来顺受。 她说,“好喜欢你。” 寂静无声的更衣室里,隐约透出来些水声,李潇潇被亲得发晕,喻黎很清楚她的敏感点,她爽得要哭,又被沿着脖颈细细地舔去滑落的汗珠。 更衣室不知道隔不隔音,李潇潇从前从来没注意过这些,外边没有脚步声,她还是怕得要命,不敢喘出声来。 喻黎用拇指指腹按压着花蒂,不轻不重地揉着,两根手指微屈,骨节抵住穴内某块软肉,很坏心眼地压着磨。 李潇潇真的就哭了出来,眼圈红透,可怜巴巴地往下流眼泪。她咬住嘴唇,然而还是溢出一丝喘息,心跳如鼓,天花板上投射下来的白炽灯光变得格外刺眼,她好像失去别的感官,满脑子只有那只手传递而来的性快感,顺着脊椎一路到四肢,她觉得全身发麻。 喻黎漫不经心地伸手,骨节分明的细白手指撬开她的唇,让她咬住自己。 他摩挲着她在嘴唇上留下的齿痕,微微叹了口气,他去亲李潇潇的耳垂,湿漉漉黏糊糊的,李潇潇还能感受到,她听到他在自己耳边说。 “宝宝,怎么咬自己也这么狠?” 她听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大脑被快感冲击到过载,像是警告和惩罚,他拧住肿大的阴蒂,她终于忍不住,尖叫出声,穴肉狠狠绞住手指,她的水多到连他的裤子也湿了。 好紧,宝宝。 她听到喻黎这样说,然而那两根手指还是不顾软嫩穴肉的挽留,很快地抽了出去。 不等那阵空虚传到她大脑感知区域的神经末梢,他就在这时候插进来了。 ———————————————————————————————— 好久不见(心虚低头 喜不喜欢我?(hh) 人类性行为是指人类为了满足性欲、获得性快感和繁衍后代等而做出的与性相关的动作活动,包括性交、自慰、爱抚、接吻等,根据不同方式可有多种分类。 盛源的生理健康课是必修,课本第一章第一段,在黑体大号标题“什么是性?”下面,这段话赫然在目。看上去一本正经,让人想笑,又觉得笑出声的人莫名显得愚蠢,于是忍耐着,与同伴交换目光的时候,眼中透出几分促狭与心领神会。 青春期生理知识教育被她们校长视作必不可少的存在,即使是李潇潇这种上课总睡觉的人,也被迫听了不少。 李潇潇自得其乐,尽管对于理论知识兴趣恹恹,但她向来很乐于实践。 她出了很多汗,头发扎成马尾,发尾凌乱地贴在脖颈上,被汗珠打湿。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下雨了,进入九月,江城好像很少有艳阳天,路上也总少不了水洼。雨水打在更衣室高处的窗户上,淅淅沥沥,留下许多细长的水痕。水汽与室内的暖风相遇,化成一层水雾,茫茫地覆在玻璃上。 李潇潇听见风声,呜呜响着,幼年她从童话书里看到过小风怪,在雨天被水打湿衣裳,觉得不高兴,发脾气要把所有人吹倒,房子都要吹翻,树叶也要全部刮下来。 从她所在的位置看出去,窗外天色渐黑,风声雨声声声入耳,恍惚间,世上似乎只剩下两个人。 她倚在门上,喻黎扶住她的下巴与她接吻。 莫名地,她又想起生理课本上,教科书编撰者一本正经对于性下的定义。 她们这个阶层的人看青春期性行为,态度不算避之若浼。就李潇潇所知,几个叔叔阿姨家的姐姐在高中就熟练进出高级白马会所,家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一要求是让她们找干净健康结扎的,做好安全措施,不影响学习,其它她们也管不了太多。女孩毕竟天生要爱玩点,早点晚点都没差。 她眯着眼看喻黎,鼻梁坚挺,皮肤细白,桃花眼与薄唇,是非常好看的样子。 她感受到属于喻黎的一部分缓慢坚定地进入自己的身体,需要用些力气推开难缠的软肉,没进一步都有潺潺春水由谷地溢出。 性行为是获取性快感、满足性欲的活动。 教科书上一本正经的定义,落在实践里就变成了并不体面的场景。 李潇潇几乎失神,她喃喃出声,“太大了。” 性器以最为亲密的姿态相抵,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变成负数,一定不会有比现在更亲密的时刻了,好像这种活动能额外为情侣带来一些安全感,李潇潇想确实是这样的。 她搂住喻黎的脖颈,到了这种时候,喻黎这样的人也露出一点失态,他好像从来不会流汗,黑发红唇雪肤,李潇潇觉得他像白雪公主。 他难以自持地喘出声,舌尖舔了舔那颗尖牙,瞳仁极黑,面上浮出潮红色,是被情欲困住的模样。 他的阴茎长而粗,少女的穴口被撑到泛出些粉白色,黑色杂乱地贴在两边,阴唇颤巍巍地贴着粉色阴茎,本该用来守卫神隐之地的两片嫩肉,完全失去任何抵挡作用。 穴肉被轻易撑开,刚刚高潮过,即使有许多淫水做润滑,小穴对于喻黎来说还是太紧了。 李潇潇听到他发出“嘶”的一声,像是抱怨,他捏了捏少女的右侧乳肉,那力道不轻不重,引起许多酥麻。 像是雨天被风雨吹乱的残荷,水珠滑到荷叶边缘,摇摇晃晃落进池里,留下浅浅涟漪,随后沉入塘中失去踪影。然而从天而降的雨滴一点接一点,由线落成片,扰乱一池春水。 微妙的快感,混着些酸麻,从胸前传到全身,少女身上泛起大片红。她无意识地用手指捏他的衬衫领子,弄出些褶皱来,洁白平整的衣领也变得乱糟糟,喻黎整个人简直像是被从神坛上拉下来,李潇潇从心底升起一阵难以言表的、莫大的成就感,这成就感说出来令人羞愧,因此被遮遮掩掩,藏在不为人知的角落。 她的手指在他的颈后交叉,指尖捏到泛白,她像被暴露在空气中的深海鱼,离开水后被逼着仰头大口喘气。徒劳地挣扎着。 安全套好像并不能阻挡什么快感,她感受到穴中粗大物什的青筋,剐蹭着最为敏感的软肉,缓慢地插到最里面去。 李潇潇就在这缓慢的折磨中,迎来又一波高潮。 喻黎轻笑一声,他贴着她的耳朵,慢条斯理的说:“李潇潇,好多水啊。” 像是单纯的疑问,好学生一脸正经发问,“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水啊?” 李潇潇恼羞成怒,在少年下巴上狠咬了一口,顾忌着这是在学校,力道放得很轻,怕留下痕迹不好出去见人。喻黎感受到这点微不足道的力道,喉结动了动,由衷希望她更用力些。 他握住少女的两条大腿,往两边分了分,缓慢地将阴茎抽出来,又极重地顶进去。 李潇潇咬唇骂喻黎不要脸,“不要、不要总是说这种话......” 喻黎很顺从地紧跟着问,“那说些什么?” 他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发现什么好主意似的向她邀功,“不让说这些话,那就背点诗好了。” 坏心眼的少年挑眉恶劣地笑了,他凑近含住少女的耳垂,舌尖顺着耳骨舔了舔,尖牙抵住快要被新长出的肉堵死的耳洞,咬了咬。 少年贴着少年的耳朵,声音喑哑,他开口:“风雨潇潇,鸡鸣胶胶。” 炙热的阴茎又抽出来,在灯光下看到发亮的水渍,他伸手慢吞吞抚着阴唇将其分开,然后又顶了进去。 李潇潇已顾不得他在说什么,她呜咽着,脊背向后紧贴着门板,突如其来的力道带来灭顶的快感,她想躲,又被门板挡住无处可逃。于是被迫承受着全部。 她们还靠在门上,喻黎只是将裤装拉链解开了而已,李潇潇的运动裤和内裤滑落在地上,堆迭着,少年身形清瘦,却也能轻松将其遮住。从背后粗看过去,只是一对略显亲密的情侣。 然而少年两只手托住少女浑圆的屁股,拇指还按在大腿内侧,这样捧着她操了进去。 他像是终于不再伪装,操进去的时候又快又狠,小穴深处又暖又湿,像一汪温泉,轻轻戳一下就有温热的水流出来。 他偏要重重操进去,龟头擦着G点顶到最深处,还要粗喘着继续开口。 “雨潇潇兮洞庭,烟霏霏兮黄陵。” 喻黎声音很好听,不像江城人讲普通话常戒不掉软绵绵的尾音,他咬字断句很是干脆,这会儿不复平时的清冷,听起来色气满满,好好一句写景诗,从他嘴里吐出来,怎么听怎么不正经。 李潇潇额前的胎发刘海被汗打湿,结成小绺贴在额头上,她搂着他的脖颈,脸贴在他的胸口处,还强撑着凝神来骂他,让他闭嘴,操进来的时候轻一点,不要总是这么重,酸死了,一点都不舒服,再念这个破诗可以直接滚出去。 喻黎又念了句,“把酒送春春不语,黄昏却下潇潇雨。” 这才停下,貌似很无辜地说:“宝宝,不是你让我不要那么轻浮的吗?” 李潇潇恶狠狠咬了他一口,隔着层衣服,她下了狠劲,估摸着要渗出血来才松口。 喻黎呼吸声却更重,眼睛发亮,他闷不做声地将她抱起来,方便自己动作,然后咬着少女的嘴唇,肉棒开始肆意地抽插。 好像不管什么年纪的男人,在床上总爱说些荤话,到最后李潇潇也被逼着念了许多难以开口的词,他听了又去亲她,一直亲一直亲,简直烦死人。 少年压抑着翻涌的爱意,眼神透出些令人心慌的执着,幸而李潇潇闭着眼未能看到。他盯紧眼前的少女,舌尖抵着牙关,轻巧地开口:“宝宝,喜不喜欢我?” 他这么说着,阴茎抵住G点,狠狠刮了过去。 弃犬 李潇潇陷入无边的快感,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都成为无比敏感的接收器,将来自外界的刺激最大化。她难以承受那样堆积着、要把她整个人拉近深渊的快感,于是只好将这些难以承受转化为眼泪,试图把痛苦传递给别人。 世界上会为她的眼泪而痛苦的其他人。 她听到来自喻黎不安的询问。 李潇潇在这种思维模糊的时候,仍然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真的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她曾坚定地传达我也在爱着你的信号,希望能够用这种坚定包裹住未曾愈合的伤口。 这种坚定在面对喻黎的时候转化为不确定。 她想到自己不曾在意的细节,在自己说“全世界最喜欢你”的时候,不安地确认“那林茁和我谁更加重要”的少年。 曾经被抛弃的流浪狗,在被主人带回家后,也不敢放松下来,焦躁不安地躲在房间的角落打转。 喻黎是更加坚强的存在,即使会失落也不会影响生活。最初被带回家的时候,也没有当着大家的面流眼泪,会按时走出房间门吃饭,在被问及的时候神色自然地与养父母交谈。 他从来没有把自己的伤口当做武器,来换取一些同情和好感。于是大家都觉得放心。 在高中报到第一天,游刃有余地拉着迷路的少女的手,在人群中找到前往目的地的路,即使他也是第一次到陌生而面积广阔的校园。 在游戏中的水管工反复死在中路的时候,接过少女的手柄,轻松过去关卡的时候。 李潇潇会赖床,会硬缠着少年出门散步,在回来的时候犯懒,他会嗤之以鼻嘲讽她四肢简单,但还是很老实地蹲下将她背起来,走完离家不远的那段路。 饭和家务都是他来做,一科迭加另一科的竞赛,总是注视着李潇潇的眼神。 他总是非常可靠的样子,即使遭遇挫折也能很快的站起来,露出无事发生的样子。 露出骄傲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然而一直在不安着,即使在他们的感情进度被反复确认后,在床上亲密结合过无数次,明明应该游刃有余地对待这段感情的时候,也仍然不安着。 他是躲在角落,不转圈也不叫的狗。 李潇潇给他带来的显着变化,除去更生动的情绪反应和常常露出的微笑之外,更多的是不安。他极力掩盖着,只在确定不会引起反感,觉得主人心情好的时候小心翼翼确认。 你也喜欢我吧? 说这种话的时候,心里其实在讲,请不要离开。 想要证明自己是有价值的,是不会给人添麻烦的存在,擅长保持安静和忍耐,请不要再一次将我抛弃。 比如在做爱的时候,喻黎也总是会耐心地先让李潇潇高潮,会贴心地注意让她不要受伤。再怎样无法忍耐欲望时,也会因为李潇潇的泪水,再做一次就结束。 李潇潇在感受到来自全身各处散落的极致快感的同时,也经历着巨大的悲伤。 她被抱在怀里,很紧的力道,不能更加贴近的距离,性器负距离相抵着。 她很擅长感知来自外界的伤害,因此习惯性封闭自己,这份敏感被运用在喜欢的人身上,传递来本人都满不在乎的疼痛。 她很难得觉得愧疚,李潇潇并不是喜欢自责的性格。相反,她很擅长将糟糕结果的原因转移。 考试没考好,都怪考场空调太冷了,影响发挥才这样的。谁说阅卷老师就没有责任呢?面对这样干净整洁的卷面没有多给几分,完全是对学生心理健康的忽视。 再说了,前面那个同学的姿势就没问题吗?大咧咧的露出卷面引诱后面的人,飞快写完题就自信把笔扔进桌子旁边的垃圾桶,搞得她自我怀疑,悄咪咪跨越心理防线抄了几道选择题,结果全都是错的,这才是她成绩不理想的主要原因吧! 不被同学喜欢,大概是那人没品味。在小组作业中划水,都怪老师给的主题她不感兴趣。新买的裙子第一次穿出去吃饭就被弄上了洗不下来的油渍,都怪那家店不提供围裙。 这样卑劣的性格,善于逃脱责任的懦弱的人,也会在此时认真地责怪自己。 李潇潇想,明明她是能够察觉到那份不安的。 为什么这样轻视了呢?随口承诺了我也喜欢你后就觉得任务完成,在学校时因为不想惹出无谓的麻烦就避开和他的任何交集,习惯性在日常小事上也要依赖他,许多次应该给予安慰都被她稳稳错过,反而是自己在渴求安抚。 她在此时痛苦自己的不作为,因为惧怕承担责任而软弱地任由伤者替她撑起保护罩。 就像喻黎一直没有朋友。 或者说,他根本没有自己的生活圈子。 在学校时,李潇潇不理他,他就独来独往,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课,陌生人对他发出的善意被轻巧无视,他冷着脸,拒绝和任何人有交集。 放学之后就是呆在家,除了出门买菜和很早就起床跑步,他几乎没有任何娱乐活动。 即使是像李潇潇这种唯爱窝在房间里打游戏的死宅,也会固定每月有“出去花天酒地吧在家真的好无聊啊”的念头。 而喻黎完全不会,他喜欢呆在家里,会不经意间露出轻松愉悦的表情,非必要的情况下,只要李潇潇不提出门,他就能在家呆到地老天荒,像是完全没有社交需求,并且乐在其中。 李潇潇想到初中时,在学校惊鸿一瞥的少年。在晚会台上弹奏钢琴的少年,更为骄傲和无畏的样子,背挺得很直,手指看似随意地落在黑白琴键上,流露出令人心醉的乐曲。 黑发被风吹得有些乱,距离感却分毫未少,与玉白的精致面容映衬着,穿着黑色校服西装的少年满脸冷漠地走过长廊,擦肩而过时与她对视一眼,对谁都不在意的样子。 他身后总是跟着几个人,虽然看上去不太喜欢他们,但似乎也并不反感。那时候他很擅长应对人群,或者干脆说他总是身处人群中,得心应手地应对着,眯着眼享受众人的关注与追捧,像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而不是现在这样,被打断腿在雨夜抛弃的小狗,窝在角落里不肯出声,对谁都充满警惕心,谨慎地将爪子搭上递来的手,看起来很正常地摇摇尾巴,却始终未能走出那个雨夜,总是紧绷着,怕被再次丢弃。 你应该有自己的朋友,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你应该回到原本的轨迹。 李潇潇想,你应该离开那个角落。 她回抱住喻黎,声音很小,他却听得清楚。 “对不起。” 哥哥操得好爽(hh) 少女眼里满是水光,爽得忍不住颤抖,他还在揉她的阴蒂,双重快感迭加,她简直要死在他身下了。 少女呜咽着求饶,她握住少年细白结实的小臂,白生生的纤长手指下,是跳动着的青筋。试图用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道,阻止少年的动作。 “呜呜呜喻黎、喻黎.....不要那样,别碰那里呀呜呜呜呜....” “好舒服呜呜呜、不行、不行了...别...” 喻黎贴着她的耳朵,不肯放过她,要逼出她更可爱羞耻的一面。 “李潇潇,你可以的。” “啊、为什么不要碰那里?李潇潇,你好舒服是不是?嗯?” 少年音色沙哑动听,在她耳畔响起,少女却无心欣赏,只呜呜咽咽地摇头。 喻黎攻势不停,他说:“李潇潇,不要骗人。我知道你很舒服的,你流了好多水,裤子都被你弄湿了,呃啊、不要夹得那么紧.....” 他掐着少女的腰,疯狂地挺腰,肉棒快得要留下残影。 “李潇潇,喊哥哥,说喜欢哥哥操你,要一辈子只给哥哥操,只喜欢哥哥的鸡巴。” 李潇潇瞪大眼睛,脸红透了,这种话他也说得出口? 她捏紧少年手臂上的手指,语句破碎,羞耻地骂他:“你、你比我还小、算什么哥哥.....啊、再说、再说哪有你这样的哥哥?” 喻黎闻言笑意更浓,他压下去亲她,攻势极猛烈,吞咽了许多少女的口水,身下的动作也更快。 “呜呜呜轻一点、不要、慢一点啊啊啊啊啊......”少女眼角的泪水越来越多,却只察觉到少年的喘息更兴奋了。 她抽泣着骂他,“喻黎,你个变态!” 喻黎被骂了反而更高兴,他叼住她的舌头狠狠吸着,含混不清地说:“变态肏得你爽不爽?” 肉棒每一下都能操到敏感点,李潇潇真的觉得这场性爱没完了,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在课上勾引他,她的腰酸的受不了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再不想点办法,这个混蛋真的不会停的。 李潇潇最终还是抽泣着满足了他的愿望,“哥、哥哥....” 少年动作一顿,随后肏得更重了。 李潇潇一边脸红,一边在心里骂,喻黎这个坏蛋,对哥哥这种称呼真的有执念吧! 她开了头便也不再害羞,舔了舔他的下巴,哄他快点射出来:“哥哥肏得我好爽、啊、每天都想和哥哥做呜呜呜、嗯...哥哥不要肏那里....” “哥哥轻点、嗯、声音太大会被人发现的呜呜呜......被爸爸妈妈知道了怎么办、啊、这是乱伦呀....” 喻黎眼神发暗,肉棒顶着最深处的一块软肉,重重地草了上去,“被爸爸妈妈发现了怎么办?会抛弃我吗?潇潇。” 李潇潇尖叫出声,快感模糊大脑,她缓了好几秒钟,大脑才不再是一片空白。 这个疯子,干嘛搞这种角色扮演啊!李潇潇红着脸在心里骂他。 她还是开口为少年顺毛:“被发现了就承认好了、啊、要和哥哥结婚...已经离不开哥哥的鸡巴了...好喜欢哥哥呜呜呜” 强烈的羞耻感连带着隐秘的刺激袭来,好像她们真的是一对背着父母做爱的兄妹,李潇潇不得不承认,这狗东西逼她说这些话,自己也真的有爽到。 喻黎相比之下段位就高多了,不愧是学习能力极强的好学生,创作能力很丰富,他含着李潇潇的耳垂,像吃一块糖一样,来回舔舐着。 他玩够了才茶里茶气的开口,扮演稳重顾全大局的哥哥形象:“不好吧,爸爸妈妈会伤心的,我们是兄妹,怎么能结婚呢?” 李潇潇静静地看着他给自己加戏,“兄长,你的鸡巴还插在在我身体里,刚刚涨的更大了,请拔出去,不然爸妈知道会伤心的。” 硬得受不了,只能盯着内裤撸鸡巴(h) 喻黎的回应是就着淫水将鸡巴又狠插了两下,然后才开口:“别担心,宝宝。找个人....啊、和你假结婚好了,应付一下爸妈,但是不可以假戏真做。婚礼当晚不许和那个人做,来哥哥的房间吃鸡巴,好不好?” 他替李潇潇畅想这对兄妹的未来,“新郎还在房间等着呢,但是穿着婚纱的妻子已经偷偷跑到哥哥的房间,一定是非常美丽的裙子,层迭的白沙和在白炽灯下闪光的钻石,脱下来肯定也很麻烦,干脆直接撩起后摆插进去。宝宝要喊得小声点,新婚之夜,被人听到哥哥的房间传来新娘爽得尖叫的声音,推门进去就看到妹妹在用小穴吃哥哥的鸡巴,一定乱套了。” 他一边说一边动作着,肉棒涨得更大了,小穴被撑到极致,一丝缝隙都没留,淫液被堵在穴里,涨得难受。 李潇潇伸手捂他的嘴,脸红扑扑的,咬牙骂他:“喻黎,你闭嘴啦!” “一天到晚搞这种奇怪的幻想,嗯......你说实话......我们没有做之前,你、啊、你是不是就想着我自慰了?” “啊、不要顶不要顶......呜呜呜好酸好胀呀......” 少年低头,黑发红唇,漂亮得不似人间凡物,他眼中闪过笑意,探出舌头舔了舔她挺翘的圆鼻头。 “李潇潇,你怎么全身上下都这么可爱?” “嗯......好喜欢宝宝、啊......” 李潇潇瞪他:“你不要逃避话题,快说呀!” “啊、宝宝别夹、嘶......” “嗯,说什么?有没有想着你自慰吗?” 他伸手抚上少女的黑发,发尾有点毛躁,像一星期没有洗澡的长毛猫,摸上去是茸茸的触感。 他微微喘着,承认:“有、好多次看到你穿睡裙躺在沙发上打游戏,会、会露出内裤来,是白色的......” 他连耳朵都是红的了。 少年肤色极白,害羞和动情时都极为明显,这会儿显得像糜丽的玫瑰花。 李潇潇被他搞得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都做过这么多次了!干嘛、干嘛要因为很早之前看到内裤脸红成这样啊...... 她面红耳赤,被他加快的动作肏得娇喘连连。 “你、你......变态!别说得好像我故意勾引你一样啊、嗯、明明就是不小心,你还不提醒我......” 喻黎眼眸失神,他挺腰用力操着,嘴里继续说:“嗯、因为看到就硬了......你、内裤上还有一点湿......硬得受不了,只能背着你自慰、呃啊......你、你一回头就能看到.....” 夏天太热了,身上总是会出一些汗,会阴部也会流汗。 明明是这么单纯的事情!怎么搞得像是自己在发情一样...... 李潇潇是真的觉得羞耻了,比刚刚cospy兄妹乱伦的时候还要羞耻,她张口结舌,这人竟然、竟然早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就、就这样意淫她...... 那张往日冷静淡漠的脸上不复自矜,被色欲与些许害羞染上极致绚丽的绯红,李潇潇被眼前的美色迷得恍惚了一下,回过神来又觉得没面子。 不再顾忌会不会被老师发现,李潇潇凑到少年也染成粉红色的脖颈上,在锁骨处咬出一个鲜明的牙印。 “色鬼!”少女恨恨地说,心中带了点不愿被发现的欢喜。 喻黎,你真的很喜欢我啊(h) 喻黎不知道从哪儿摸到空调遥控器,轻巧按了几下按钮将室温调低,随后将遥控器一扔,不知落到哪里去。 有冷风从上方的出风口吹过来,少女被吹得一激灵,紧紧地抱住了少年炙热的身体取暖。 二人紧紧相拥,无比贴近着,她胸前软嫩的乳肉抵着少年坚硬的胸膛,能够感受到对方结实的胸肌。 距离太近,下身动作的幅度就有限,鸡巴慢悠悠地从穴里扒出来,又不容退让地操进去。肉贴着肉,李潇潇更加清晰地感知到少年性器进入自己身体的触感,整根操进来又拔出去,每动一下,她都忍不出发出声音,带着涓涓淫水,将他的阴毛也带着打湿。 相拥着的温柔性爱,相比更激烈的动作,反而能带来更多快感。 她抱住他的腰,咬他的耳朵,喻黎低头在少女的脖颈上吸吮,很轻巧地用力,不敢留下痕迹。 这样拥抱的时候,仿佛世界上只剩他们两人。风吹树叶发出温柔的响动,带着雨水滴落的声音,隔着一层玻璃窗传进安静的室内。 李潇潇忍不住扭腰,穴里含着肉棒摇摆,蹭到更多敏感点,她爽得直哼哼, 喻黎喘着粗气,还在说着荤话,神色迷离,黑濯石一样的眼眸明亮,倒映出少女的身影。 从这个角度看下去,二人身体相连的部位被看得清清楚楚,粗大狰狞的肉棒在殷红的穴肉间抽插,视觉与真切的触感交织,在缓慢中催生出别样的情欲。 粗大的肉棒操开紧致的穴肉,并不激烈但十分深刻的快感从被挤压的阴道壁传来,一点又一点地缓慢堆积,顺着脊髓神经向上,满是红痕的腰腹,肿大的乳头,精致的锁骨,最后是遍布潮红的脸。 肉棒一点一点往里进,内里的空虚被一寸寸挤压,少女翘在空中的小腿绷紧,花穴也受不了似的紧缩,肉棒却依然挺进着,裸露在空气中的部分越来越少,龟头终是重重地抵上了花心。 李潇潇颤抖着,瞳孔放大,双眼失神,压倒性的高潮像狂风一样让她倾倒,最初是无法发出声音的,她爽得翻白眼,手臂更紧地环住了少年的腰。 李潇潇闻到森林的气息,来自喻黎身上的湿润树林的气味将她环绕住。是居于深山,刚下过一场暴雨的无人探访之地,连空气中都残存着一丝雨意。四处都是湿漉漉的,无论如何也躲不开。 紧随而来的尖叫被喻黎吞进唇间,他慢条斯理地将舌头探进去,搅着她的舌头,极为细致地将牙齿舔了个遍,又勾着她来舔自己的尖牙。 少女双腿大开,小腿架在他的胳膊肘,双臂撑在沙发上,能隐约看到漂亮的肌肉线条,小腹上能看到一抹不明显的凸起,这个姿势,肉棒插得太深了,好处和坏处都很明显。 好处是肉棒的每次进入都能操到深处不为人知的敏感点,坏处是刚刚高潮过,肉棒还不知好歹地剐蹭着,操出许多淫水来,李潇潇觉得自己要坏掉了。 少女仰着头大口喘气,快速进出的肉棒简直占据她所有注意力,没有多余的脑子去思考别的事情,只希望快点结束,又希望这一刻可以无限延长。 感官被无限放大,李潇潇感觉到感觉到温柔剐蹭阴蒂的龟头,插入时凸起的粗壮青筋刺激着内壁,比什么都要滚烫。 她高潮了好几次,意识临近涣散,最后一丝清明也被少年加快的动作肏得近似于无。 喻黎按着她的后腰,用了些力道,让她的阴户撞上自己的性器,性器接触又分离的声响听得人脸红。 少女抱着他,耳畔是如鼓的心跳声,来自另一人身上的温度传递给她,李潇潇被肏得直哼哼,要撒娇又想不出要说什么,只好徒劳地流眼泪,眼尾哭得发红,穴还绞着鸡巴不肯放松。 喻黎一只手还放在她脸侧,指腹轻柔地揉着她的脸颊,温柔哄她,只是身下动作不见减缓。 他咬住她的唇,加快力气操了几百下,最后在少女又一次高潮来临时紧跟着达到了自己的高潮。 事后,李潇潇累到抬不起手指,喻黎抱着她去洗了个澡,然后任她靠在自己身上,慢吞吞地帮她换上备用的校服。 他只射了一次,性欲正高涨,为李潇潇洗澡的时候鸡巴翘得不行,但黑发少年视若罔闻,很是细心地为她清洗,吹头发的时候比她自己耐心多了,少女的黑色短发终于恢复柔顺有光泽的样子。 李潇潇全程困得不行,靠在喻黎身上,活脱脱像只树袋熊。 最后的最后,喻黎半跪着为她套上加绒的过膝袜和鞋子,李潇潇清醒了些,她捏捏少年的耳垂,不出意外见证了其由白转粉的过程。 李潇潇作了恶作剧,觉得十分好笑,她歪头靠在喻黎颈窝处,说:“喻黎,你真的很喜欢我啊。” 淡巷浓街香满地 最后一节课,李潇潇和喻黎都没有去。 他们在更衣室里拖的时间实在太久了,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又不见了太阳,天色阴沉,瞧着让人心情也无端压抑起来。 倒是影响不了李潇潇二人,李潇潇扯着他的袖子,跳过一个水坑向前走,心情是很好的。 空中飘着若有若无的雨丝,绵绵地,扑在面上让人觉得没什么威力,然而很快便浸湿衣裳。 李潇潇洗过澡,手边可换的干净衣服只剩盛源的秋季校服。灰色的制服外套,内里是羊毛背心和衬衫,下身只有条厚裙子,长到小腿,羊毛灰袜子提到大腿,然而还是冷。 一阵风过来,李潇潇微微打了个寒战。她抱怨着,声音黏腻,很像是某种过于甜的奶昔,浓稠甜蜜,听着让人发渴。 “好冷。” 喻黎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到她身上,他拍拍她的头,说:“下着雨呢。” 像对不懂世界自然法则的小孩子那样解释,“衣服湿了就会冷。” 李潇潇扭头看他,他也穿了件灰色毛背心,和她是相同的款式,胸口处都有盛源的校徽,金色线条在墨蓝色上勾勒出山岭与河流的形状,校长在高一开学仪式上会对一届又一届新生讲,希望他们成为如山川一样的人。 那会儿有同学在下面问,是懵懂青涩的样子,呆呆地对万事万物都要个答案或结果,“山川一样的人是什么样的呢?” 校长听见了,已经不再年轻的女士脸上有着鲜明的皱纹,笑起来的时候舒展开,是温和包容的样子,“取决于你眼中的山川是什么样子。” 是坚硬广阔的,温和包容的,还是陡峭湍急的,取决于你怎么觉得。 他们路过半开的桂花树,黄白色的细小花骨朵随着雨丝落在两个人身上。被雨水洗练过,过于刺鼻的香气也淡了很多,但仍然算不上清雅,只是暂时被遮住,被清凉的秋雨隔绝在内的馥郁浓烈。 李潇潇抬头,恰好有半朵落在她的鼻子上,她用两根手指夹起来。 她头发长长了很多,还没来得及去剪,刚刚洗过,喻黎很耐心地为她吹头发,不复毛躁,现下是柔顺的样子,发尾搭在脖颈上,让人想到被收养后连皮毛都柔光水滑的家猫。 她眯起眼看掉了大半花瓣的小小花骨朵,用方言念了句“淡巷浓街香满地”。 江城的方言属于吴语派系,但又不算完全相同,算是很难学的。李潇潇的父母都不是本地人,在家说惯了普通话,并不会方言,只有幼年时期被楼下的王奶奶帮忙带着时,听她用方言念了许多歌谣诗辞。 她记住的不太多,说得也不算正宗,这么久过去了,能完整说出来,语调又仿个大差不差已是难得。 喻黎没听懂,他垂眸瞧她,问:“什么?” 她蹙眉想了想,这诗句用普通话怎么说,好半天才对上,又念了一遍。 喻黎弯弯眼睛,山间冷泉一样的声音响起,“是菊花呀。” 他们并未停留太久,踩着浅浅的水洼走着,鞋底在水面踩出浅浅地水坑,又很快消失不见。 李潇潇瞧着少年的白色袖子已被打湿,薄薄的面料变得有些透明,贴在手臂上,她觉得他很冷。 “喻黎,我也有外套,你把你的穿上吧?” 喻黎歪头与她对视,“我不会感冒的。” 他说,“如果你生病了,估计我也躲不掉,这么看还是留一个人比较好吧。” 李潇潇还要说些什么,喻黎已经牵上她的手。 “过两天去看菊花吧。”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