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剑弄风(肉)》 分卷阅读1 绝剑弄风 作者:魔烟 序1 序 1 明崇祯十三年(1640),两畿、山东、河南、山西、陕西旱蝗,造成“人相食”的惨剧。 河南境内,一处偏边的小村庄,由于旱蝗,这里没有水没有食物。野草、树皮……能吃的早已被村子里的人吃光了,他们不是不想走,不是不想离开,可是,对于这个小村子的人来说,原本就只能免强吃饱的日子里,又哪里还有银钱能让他们离开呢?没有银钱,不能走远,而这四周也一样的没有食物! 饿死的人几乎每天都会有,终于,不知是谁带了头,饿昏了的人们忘记了一切,开始吃那些饿死的人的尸体,吃完了,眼睛便看向了村里身弱体小的弱质人群…… “哥哥……”破烂的木门被大力的推开,披头散发的小女孩那满是泥土的小脸明明就已看不清了神情,却偏偏让人感觉得到她的惶恐与惊慌…… 同样穿着破破烂烂的粗布衣裳的七八岁小男孩默默地转身,从房角那一堆破烂——免强还能称之为锅碗的杂堆里,抽出了一把明亮的菜刀——这把菜刀由于经常的使用,和磨利,虽然没有刀把,但这不防碍它的锋利。 将那四五岁的小女孩护在身后,男孩那双瘦得有如枯竹般的小手紧紧的握到了极短的刀把,默默的对向了自小女孩身后跟进来的一个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扫了一眼这间破旧的小屋,屋子的最里面,唯一的一个破木床上,就躺着这房子的女主人,一个中年妇女,由于长年的劳累与饥饿,妇人生了病,没有钱,没有食物,妇人已神志不清有两天了…… 中年汉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紧紧盯住了屋内的一对小孩——虽然因为饥饿,两个小孩瘦得皮包骨头,不过——这也能吃两天了罢?! “钟大叔,你来做什么?” 冰冷的童音,拉回了中年汉子那因饥饿而遥远的神志,于是——他终于看见了那把锋利的菜刀!!! 虽然并不认为一个七岁的小男孩,能对自己怎么样,尽管他手中还紧握着一把菜刀!不过——他也已经有三天没吃过东西了,三天里,还不停的躲藏着,生怕自己会被村子里别的壮年汉子捉住,成为别人的腹中之物。 “小风儿,你拿着刀子做什么?这些天,外面的人都疯了,钟叔叔是生怕你们孤儿寡母的,没什么力气,要是被人捉去了,怕是会被那些疯了的人活吃了!!”中年汉子裂裂嘴,扯出一丝自认为亲切的笑容,却不知他那饥饿的面容和泛绿的眼神,没有丝毫的说服力。 小风——小男孩依然冷冷的看着中年汉子,双眼透露着坚定与决然: “谢谢钟叔叔,不过,娘快要醒了,你知道的,我娘不喜欢有人来我们家。” 中年汉子,扫了一眼床上那昏迷的妇人,虽然明知小风在说慌,可是那双小小的眼睛,却依然让他有些犹豫。 “小风儿,你听我说……”中年汉子向前一步,只要再让他靠近一点,他有把握可以夺去那把菜刀!然后…… 小风一把推开了身后的妹妹,一声不响地低头向中年汉子冲去。 中年汉子没有想到这小孩居然真的敢拿着刀冲过来,他伸出手,想要把小风推开,这对他来说,是没有问题的,可是,他必竟是已经饿了三天了,小风的力气出人意料的大,他居然没能一把推开这七岁的小男孩。 菜刀,是刃口对着外面的, 小风紧紧的握着菜刀,撞进了中年汉子的怀子,由于身高的差距,菜刀被狠狠的推进了中年汉子的腹腔。 原本就饿得勉强站立的中年汉子,惨叫着再也站不住了,跌出门去。 血的腥味,人类临死的惨叫,很快引来了一群人。小风很警惕的四下张望了一眼,极快的逃回了自己的小屋,并关上了房门。 那群人看也没看小风及那破烂的门一眼,他们的眼睛紧盯着地上有气无力惨叫着的中年大汉。 “啊啊啊……” 已完全不是人类的吼声从人群中暴发,人群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扯、抓、咬…… 当地上的人们散去时,地上那个中年汉子也没了影踪,只留下了一滩血…… “哥哥……哥哥我怕……”妹妹的哭声很低,显然她也知道不能让外面的人发觉。 小风把菜刀小心地放在自己顺手的地方,回身拥抱住妹妹,轻轻地拍着她,手不可自制的颤抖着,恐惧与害怕淹没了他的头顶,可是,他知道,他不能表现出来,娘亲躺在床上,妹妹很需要他。 小心地从怀里摸出一大片还血淋淋的肉,撕下一小块,喂进了妹妹的嘴里——这是他在逃回来时,顺手在那大汉的腿上割下来的。 小风小心地再撕下一小块,放进嘴里,细细的嚼碎了,爬到母亲的头边,一点点喂进昏迷中的母亲的嘴里。 “宾”的一声,那破烂的房门终于碎成了木片。阳光再次照进了这个黑暗的小屋,也照亮了两个小孩嘴上的血腥。 小风极快地从床上爬了下来,顾不□边的妹妹,再次拿起了那把还染满血液的菜刀。 两个身着青色紧身衣的大汉走了进来,一眼看清了房里的一切,两人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一个小男孩慢慢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冷淡的笑意,看着小风,皱皱眉,却又微笑着点了点头。 “生的人肉不适合病人!”身着华丽的小男孩开了口,他的声音与他那脸上的笑容一样,冷冷的,没有起伏。 “你……是谁?” 没人应答,华服小孩冷冷的笑着。 小风紧张地看着他们,这三个人不是村子里的人,因为他从未见过他们,不过,那两个青衣大汉一看就是身强体壮,小风很确信自己不可能让他们出去。两个大汉虽然面无表情,可是小风还是从他们那平板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厌恶,三人的脸色很正常,与村子里饿得发了疯了人们完全不一样。那个小孩一身华贵的绸衣,小风心里闪过一丝希望——也许,他能带他们离开这个人间地狱…… “少爷!”小风毫不犹豫地丢开了他保命的菜刀,突地跪在了地上:“求您救救我们!” “凭什么?”华服小孩笑了,没有孩子脸上应有的天真,却是很冷漠的笑着。 “……”小风呆了呆,但看那小孩没有立刻就走,心里的希望如决提的洪水般泄出,不能、决不能再留在这里了,不然,不知哪天,自己与妹妹就会成为别人的食物,虽然,他们害怕生病,不会吃掉母亲,可是生病的母亲没有人喂食,也是一样逃不过死亡。 “我、我可以把自己卖给您。”小风小心地观察着那小孩的表情,“只求您,能将我母亲和妹妹送离这里 分卷阅读2 ……” “我、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份,我知道这里买一个仆从只需要几十个铜子……” 看到华服小孩的脸上闪过嘲讽的笑容,小风急切地道,生恐这一丝希望断去,“可是,可是我发誓,我决不会背叛您……我……我……” 小风突然很茫然,自己确实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值得那离开这里的费用的,可是,妹妹和母亲怎么办?也许,面前这位有钱的少爷有可能会收留妹妹,可是如果这样,母亲怎么办???刚刚升起的希望转眼间消逝,小风只能感到无边无际的绝望。 “呵呵,”华服小孩开了口,“我可以送她们两离开这里,并给她们一笔银子,让她们活下去……” 小风不敢相信的望向那小孩。 “但是你!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了。我会让人带你去死殿,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你得记住,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我没有命令你死,你就决不能死!” 听着两个青衣大汉在听到死殿时抽气的声音,和眼神里那掩盖不住的怜悯与恐惧,小风明白,那个死殿,一定是个很恐怖的地方…… 序2 二公子,南宫天斜。 飞快的扫了一眼手中的纸条,柳如风微微皱了皱眉头,只一瞬,便化了开去。面无表情的看向高台上那些管事,心底却不停在想:该死的分配,这下好了,该怎么去找四公子呢…… “……妈的真该死……”低低的咒骂在身边响起,一个不认识的少年愤恨着,“这个四公子都疯了三年了,怎么我就这么背,抽到分给他?” 柳如风眼角微跳,疯了?四公子?思绪不由自主回到了那个小村庄……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了。我会让人带你去死殿,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你得记住,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我没有命令你死,你就决不能死!”华服小孩嘴角微挑,以完全不适合他年龄的冷酷声音继续说着,“我是绝谷谷主第四子,你将活着从死殿回来服侍我,做我的下属,侍从,奴仆……” 身边的低声咒骂持续着,唤回了神游天外的思绪,柳如风微微一笑,轻轻地碰了碰那还在怨天忧地的少年。 少年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柳如风低放在两人衣角间的纸条,机警地一扫四周,手指轻轻一钩,迅速抽走了柳如风手中那张写着二公子的纸条。当然,柳如风的手中也有了一张写着四公子的纸条…… 少年喜笑眉开地斜眼冲着柳如风点了点头,传递着我记着你了的意思。 柳如风看了看手中的纸条“四公子,南宫天幕。”回了少年一个微笑,做出一副轻松懒散的表情。 “就是这里了,”领路的人用一脸你完了的同情的表情看着柳如风,“见了节夫人恭敬点,节夫人可是喜怒无常出了名的!” 柳如风微微一怔,急忙叫住准备离开的领路人:“节夫人?请问,我是分给了四公子的啊……” 领路人叹了口气,“四公子三年前练功时走火入魔,失了神智,如今自是跟着节夫人住,这大殿内外,具是由节夫人管着。小子,看你可怜见的,给你个醒,因着四公子得了这疯病,节夫人难免脾气燥了那么一点,进去了,可千万着别顶嘴,节夫人要不开心,你这条小命可就危险了!”说完,也不再管柳如风,径自摇摇头,转身去了。 柳如风怔了半响,只得硬了头皮,敲了敲那精雕院门。 守卫开了门,接了柳如风手中纸条,看了看,点头道:“跟我来罢。”便转身向院内行去。 那守卫将柳如风带至一华丽大厅门外,便吩咐他在此等待,径自入内禀报。 柳如风俭了眉,低垂着头,保持着静静的站姿,却暗暗调动了全身功力,宁神倾听。 一墙之隔的大厅内,人似乎并不少,但也许是那节夫人脾气的原因,厅内人数虽多,却是人人轻手轻脚,有的胜至于将轻功也用了出来,更不说哪里还有人敢说话的了。厅内安静之极,人人闭息宁气,生恐一个不小心,弄出了什么响动,那大厅之上的节夫人可是决不会在意她花园里多出一点儿肉泥花肥的。 节夫人轻轻揉了揉额头,叹息一声,道:“幕儿这是每八回了罢?这次可有人知幕儿为何发病?” 节夫人身边一中年婢女忙底声道:“婢子们都不知道,今儿晨里,四公子还好好儿的,吃过午饭,公子便突然发了病,当时兰儿竹儿正在身边侍候……待到公子睡了,我等才敢进去看,兰儿竹儿早躺在地上,气绝多时了。” 底下的人默契地底了头,谁也不敢接这话头。 节夫人看了,又叹息一声,道:“将那两名婢女的尸体好生安葬,幕儿……唉……” “禀报夫人!”那引着柳如风进来的守护轻手轻脚地立在大厅门口,不敢再踏进。 “说!”节夫人有些疲惫地靠向身后的诏皮靠背,闭上了眼。 “夫人,今年里,谷里管事给四公子分了一个人来……” “哦?”节夫人睁开了眼,似是惊奇,似是嘲讽地冷冷一笑:“今儿竟是没拿我这当空殿了?!叫他进来!” 柳如风听了,也不待那守卫来叫,慢慢地行了进去。 “柳如风,见过节夫人!”半跪下,行了一礼,温顺地微垂着睫毛,依足了谷内规矩。却在进厅那一瞬,视线扫过节夫人一眼。 那节夫人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许的丽人,一张妖媚的脸庞,此时显露出几许狠厉,冷冷地盯着柳如风。就这样的眼神,柳如风便心知,这节夫人只怕整起人来,便是死活难求的角色。更是俭了全身的气息,恭恭敬敬地跪在厅中,任那节夫人一双厉眼慢慢地打量着自己。 半响,厅上方传来节夫人清脆森然的声音: “哪一殿出来的?” 柳如风依然恭恭顺顺地跪着,恭恭顺顺地回答:“绝谷的规矩,侍候的主子自是可知道下属的出地。” 这恭恭顺顺的话语一出,大厅中瞬时出现几丝倒抽冷气的声音,一时间,整个大厅静然一片,落针可闻。柳如风这话虽听起来恭敬,却是在说节夫人无权管制于他了。自四公子发疯,这节夫人性情便越来越暴虐,只怕,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便是要化做节夫人花园子里的花肥了。 节夫人脸色一变,阴狠狰狞地盯住了那看似恭顺跪着的人,杀气毫不掩饰地直冲目标而去。 柳如风的身形一动未动,却似没惊觉那暴虐的杀气一般,静静地恭顺地跪着。 良久,节夫人身边的几个婢女都快要忍受不住这冰冷时,节夫人却突然笑了,一脸的杀意瞬时化作了明媚的春光。厅中众人一时之间尽是莫名。 却听那节夫人笑着道:“好!柳如风是么?本宫便送你去见四公子罢!” 分卷阅读3 众人莫名其妙,实不明白节夫人怎么一下满心的杀机化作了笑意。眼看着节夫人竟亲自起了身,要带那柳如风去。众人也顾不上多想,方待跟随节夫人身后,却被节夫人挥挥香袖,止住了脚步。 柳如风暗叹一声,却是明白,这节夫人可真是聪明机智,不愧在儿子发疯的情形下,在这诸子争宠的绝谷之中,安安稳稳地保着儿子活了这许多年。 节夫人带了柳如风,行进一处院落,挥退守卫们,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一处精竹房舍。 房中铺着华美的皮毛,一个锦衣少年正懒懒地躺在地上,见了节夫人进来,眼中一亮,跳了起来,拉住了节夫人的一边衣袖:“娘,你把外面那些坏人杀了好不好?他们都不让孩儿出去一步……”说着说着,竟大哭了起来。 节夫人神情温柔,悲哀之色一闪而失,搂了那少年,轻言软语:“幕儿莫哭,娘一会便带你出去玩可好?” “真的?”少年一听大喜,脸上还挂着泪却已笑了起来。 “不过,幕儿可要帮娘做点事哦!”节夫人一边哄着那少年,一边眼神却阴沉沉的看向了自进房便跪在地上的柳如风。 “幕儿,问问他,出自哪一殿。”节夫人温柔地取了手帕,檫掉南宫天幕脸上的泪水。 柳如风叹了口气,心知不能再顶撞节夫人,以节夫人的手段,只怕是能整得自己生死两难,她是四公子的母亲,自己却是怎么也不能对她下毒手罢? 不待南宫天幕学语,便自答道:“柳如风出身死殿。” 节夫人先是惊诧,转而冷笑起来:“此时你倒是肯回话了?死殿?呵呵呵,这绝谷管事什么时候起了这等好心思?十年难出一人的死殿的人也肯给我这疯掉了的儿子?” 自南宫天幕练功走火发疯,想来四公子在绝谷便再无半点地位可言,如今几位公子争权,若不是节夫人全力维护,加之四公子已疯,只怕早就落得个尸骨无存了。如今,管事给四公子竟分来一人,节夫人已是惊诧不已,若说是绝谷陪养下属中最狠绝的死殿,节夫人那是怎么也不能相信的。 柳如风叹了口气,解释道:“分配之时并未记名,管事并不知晓如风出自死殿。如风自本该分到四公子名下之人手中换得名额,再者,死殿不允许查证,分配之后也大都随公子们的爱好改名,除非公子或自已报出,旁人无法知晓谁出身何处。”心知节夫人必然疑虑,话未说完,便自拉开了左肩衣衫,露出左肩肩夹上一处形似眼睛的蓝色烙印。 绝谷各宫,都有自已的烙印,而南宫天幕的烙印,正是蓝色巨目。 序3 绝谷各宫,都有自已的烙印,而南宫天幕的烙印,正是蓝色巨目。 节夫人松了口气,空气中那若有似无的杀机也消失不见,再出声,竟也不自觉带上了一丝喜意:“幕儿何时送你入的死殿?” 南宫天幕似看到了什么好玩之物,自节夫人身边跑了过来,蹲在柳如风身前,仔细看了看那烙印,又用手指去戳弄。 “八年前。”柳如风身形不动,却突然间没了那冷然,整个人身形变得柔柔顺顺。 节夫人深深地看了柳如风一眼:“如今幕儿这样,我这当娘的心里的痛,你可明白?” 柳如风眼中闪过一丝阴影,沉默不语。 节夫人也不崔他,只自看着那少年南宫天幕好奇地转到柳如风身后,观赏着他肩上的烙印图案。 半响,南宫天幕忽地拍手笑道:“兰儿,怎的大半天不来陪我玩?”说着,竟自柳如风身后伸了手,搂住他的脖颈,在柳如风顺从地仰起头时,低笑着,一口咬在那烙印处,一缕鲜红,自南宫天幕的唇角流出,顺着肌肤滑落。 节夫人脸色大变,豁然站起,南宫天幕如今竟连身边的人也分辩不出了?只觉眼前一黑,身子不由得晃了几晃,无力地跌坐下来。 柳如风依然丝毫未动,感受到那利齿切入肌肤,只低垂了眉眼,低声道:“兰明白夫人的意思了,夫人若有事吩咐,兰不敢拒绝,只求夫人,准许兰服侍公子。” “你……”节夫人暗然无语,南宫天幕疯言疯语,这人竟是认了,虽说公子有权给自己的下属改名,但这女人的名字,原也是南宫天幕疯病认错了人,节夫人本不为意,却是不想这男人竟是认了下来。 却听到柳如风正自低低地哀求道:“兰儿知错了,求公子饶了这回罢?” 南宫天幕这才松了口,得意洋洋抱住了柳如风,“兰儿这回可学乖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不见了!” 柳如风叹了口气,道:“兰儿再也不敢了。” 南宫天幕心情大好,只狠狠在柳如风唇上亲了一口,笑了出来。 柳如风眼神微暗,竟没想到这侍女兰儿竟与公子是这种关系,心思杂乱地望向节夫人。却见节夫人正神色复杂地看了过来,对上了眼,瞬间转开。 节夫人站了起来,道:“那么……兰儿你便好好侍候公子……”眼见得南宫天幕自得自娱的抱着没有反抗柳如风上下其手,竟似忘了这房里还有他的母亲一般,双目擒泪,埋首自去了。 南宫天幕转过了身,来到柳如风的面前,胯下已然顶起,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搂了柳如风,在他身体上磨擦。手上使力,想要把柳如风跪立的身躯按下去,但他已疯迷的神志,已不知如何使用内力。竟怎么也没能将柳如风按倒。 柳如风心下有些复杂,要他在一个男人的身下承欢,虽在死殿被动地学过,但自身仍是不愿意的,何况是一个神志已经疯了的少年。 思绪不由自主,又回到了那个凄凉的小村,那高傲的小孩,高高在上,用不屑的眼神看着他,冷冷地说:“我可以送她们两离开这里,并给她们一笔银子,让她们活下去……但是你!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了。我会让人带你去死殿,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你得记住,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我没有命令你死,你就决不能死!” 那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对了,那时的自己是满心的感激与赤诚,重重地给他磕了三个响头,“柳如风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公子的,绝无二心!” “兰儿,好难受……”南宫天幕因欲望而沙哑的嗓音,惊回了柳如风飘远的思绪。 仰望着南宫天幕潮红的面庞,柳如风轻叹了口气,放下了对他来说过于奢侈的尊严。 “公子,让兰来服侍你,好么?”倾身靠前,嘴唇正贴在南宫天幕的档部,刻意地贴近了说话,嘴唇的蠕动与说话时的热气,透过那绢质的布料,直接作用在南宫天幕早已灼热如铁的分身上。 南宫天幕不禁呻吟出声:“快……” 柳如风伸手,解开南宫天幕腰间的白色腰带,绢 分卷阅读4 裤滑落的瞬间,一股热气袭来,那肿涨的分身已弹跳而出,正打在他的脸上。柳如风闭了闭眼,张开口,将眼前的男性含住,略略回想死殿所学的口技,尽力一吸,将它整根吞入,却没料到南宫天幕分身的长度,那□直接卡进了喉咙,抵在柔嫩的喉腔粘膜上。耳边意料之中,传来了南宫天幕舒爽满足的呻吟声。强压下因异物而产生的反胃酸意,开始由慢而快地吞吐起来,舌配合着吞吐的节奏,卷缠舔弄着口中的分身,牙齿轻轻地合咬。头顶,传来了南宫天幕毫不掩饰□的呻吟…… 绝剑弄风 1 1 南宫天幕是被痛醒过来的,额头很痛,被厚厚的白布包裹着,睁开眼睛,是一间简单非常的房间,房中就一张檀木大床,床很大,足够三个成年人睡在床上也很宽畅,床上是华美的绢绸床套,地面上辅着厚厚的羊毛地毯,除了这些,便再没有别的器物了,而自己,就正躺在这张檀木大床上。 记得自己是在密室里闭关,最近因为感觉到修练的绝天神功有了要突破的迹像,于是去请教了父亲,父亲非常高兴,作为谷中唯一一个13岁就能把绝天神功练到第六层,即将突破到第七层的人,父亲说这是谷里历来最高的成就了,真是一个练武的天材。然后呢?在闭关时,似乎闻到了一股很浓豫香气,然后——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人影来来往往,是什么人,是什么样的梦,却是记不清了…… 强烈的痛疼感,从头上传来,全身软绵绵的,全无力气,房里空空荡荡,除了躺在床上的自己,再无一人。口很干,头很痛,也不明白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张开口,想要喊人来,蠕动半天的嘴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无力地闭上眼,南宫天幕只得静静地躺在床上等待。 从天亮等到了天黑,却没有一个人,南宫天幕不由皱了眉,难道,自己被囚禁了起来?打算饿死自己?暗暗运气调息,还好,内力还在,没有被人禁制,手上脚上也全无束缚。南宫天幕有些不明白了。 待到身体恢复了些力气,故摸着已到深夜丑时,正要起身查看,突听得窗外一丝极细微的衣襟带风之声,忙静息平气,闭上眼,装作熟睡的模样。 房门轻响,来人已到了床边。南宫天幕暗自皱眉,这人武功不俗,却不知是敌是友。 那人在床边默默站了一会,转身点亮床头灯笼里的烛火,手一伸,竟是探向南宫天幕的腕脉,南宫天幕大惊,若是脉门被制,岂不是任人鱼肉?不及细想,手腕翻转,让过对方手掌,反手去抓对方腕脉。那人似没想到南宫天幕竟是装睡,不及提防,被他一把制住了脉门。 南宫天幕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烛光下,是一张写满了惊诧的脸庞,正睁大了眼睛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 那是一个满身风尘仆仆的少年,眉宇间,还带着浓浓地疲倦,身上一身紧身黑衣,早已被夜露打湿,嘴唇略显苍白,应该是在夜里待了很久,腰间捌着一把长剑,南宫天幕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这人刚杀过人,就在不久前……手指下被制住的手腕,皮肤冰凉,脉搏有些微急,应该是他急着赶路所至;还有些微乱,应该是他也受了伤…… 南宫天幕心中暗自疑惑,看来并非被囚禁了,否则,不至于让这样一个人来看视自己。看着那人的脸,很奇怪,明明是不认识,却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你是谁?这是哪里?”南宫天幕冷冷地问,并没有松开手,必竟现在情况不明。 “……”那人微张了嘴,却没有说话,只是更加惊呀地看着他。 “说!”南宫天幕沉下了脸,低声喝道,手指一紧,内力微吐,重重地撞了过去。 那人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似是清醒过来,脸上顿时涌上一片狂喜,颤声道:“公子清醒了?您……”说着似想要做些什么,却见着南宫天幕眼中浓浓的警惕意味,只得静止了身子,不敢再有动作,只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南宫天幕的脸色,问道:“您头上的伤……” 南宫天幕冷笑,危险地半眯了眼,道:“回答我的话!” 那人惊喜交加地道:“公子不记得属下了?” 南宫天幕皱皱眉,手指捏紧,再次将一股内力撞了过去,厉声道:“你是谁?你最好老老实实回道我的问题,还是想要尝尝我的七绝搜魂手法?” 那人身子颤了颤,却没痛哼出声来,小心地看看他,回答道:“属下是一年前来到公子身边的,得节夫人准许,一直服侍公子,本名柳如风,公子赐名:兰……” “……唔……”头猛地痛了起来,松了控制着那人的手,双手抱住了头。在听到‘兰’字的瞬间,南宫天幕想起来了,这人的脸,与梦中的一个人影一模一样。那个很长,却模模糊糊的梦似乎一下子清楚了起来。 闭关时闻到的香味,心神不宁中的走火入魔,那个从小一直陪伴着自己长大的侍女兰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入了密室,被自己捏住了咽喉,她的手中,就握着那种散发着带着幻觉的檀香。发狂中破关而出的自己,杀死了自己院子里所有能看到的人。疯疯颠颠日子里,母亲哭泣的脸。母亲将自己关进了这个小院,自己一直在寻找那个娇小体贴的兰儿,那是从小便陪着自己的侍女,也是自己在13岁生日时,生平的第一个女人。一个又一个名叫兰儿的女子被送到自己的身边,时不时,那种带着幻觉的香味,总是缠绕在自己四周,然后,在想起那密室里手握那带着幻觉檀香的兰儿时,一个又一个地兰儿被自己杀死。一直到一年前,这个男人来到了身边,或许是因为他是男人的原因,即使是在发狂中,也没有对他下杀手,直觉的感觉到他不是那个兰儿,也或许,是这一年来,在这小院中,除了这个男人,竟连母亲,也没有再来到小院,除了小院门口,深严的守卫,又或许,是这一年中,再也没闻到那该死的香味…… 头很痛,那是昨日自己不慎跌倒,在石头上撞伤的。可,头上的痛,却及不上心里的痛,小院的人,都是母亲安排的,还记得那温柔贴心的兰儿,也是母亲安排的……南宫天幕想要仰天大笑,又或是大哭,心中的悲愤暴虐地吼叫着,想要发泄,想要杀人…… 绝剑弄风 2 2 头很痛,那是昨日自己不慎跌倒,在石头上撞伤的。可,头上的痛,却及不上心里的痛,小院的人,都是母亲安排的,还记得那温柔贴心的兰儿,也是母亲安排的……南宫天幕想要仰天大笑,又或是大哭,心中的悲愤暴虐地吼叫着,想要发泄,想要杀人…… “公子?公子?您怎么了?” 焦急的呼喊声,将神智从发狂的边 分卷阅读5 缘唤了回来,南宫天幕才发觉自己这一会功夫,竟出了一身大汗,喘着粗气,扭头瞪视着床边的人。床边的人,居然并没有在自己松手后离开。 南宫天幕想,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扭曲挣狞,在与自己的充满杀机的目光对上的瞬间,柳如风明显地打了个冷颤,却没有逃走,只是垂了眼,默默地在床边跪了下去。 烛火不知道什么时候息灭了,一片黑暗的房间里,南宫天幕沉默着看着柳如风,慢慢地冷静下来,事情的真像还需要查证,但目前要紧的是眼前的这个人!母亲有一年没有来了,院子里只有他一个人,是眼线?还是疯了这么四年,放心了?还是……可是不管怎么样,现在的自己势单力薄,想要活下去,想要明白真相,就得要继续装疯,可是现在,眼前这人,已然知道他已清醒了……若是被那想要害他的人知道了…… 仔细回想这一年来,这人除了偶尔会消失几天,几乎一直是陪在身边的,也没有什么古怪的举动,在年初发现了几次饭菜中有毒后,后来的饭菜,都是他自己在做的。 “这两天,你到哪里去了?”南宫天幕冷冷地问道。 那人的身子动了动,有些不安的垂了头,低声回答道:“节夫人的吩咐,要属下去三公子院子里,杀一个人,那人昨日不在院内,属下等到今晚,才找着机会下手……” “柳如风!你的主人是谁?”南宫天幕忽地提高了些声音,厉声喝问。 “属下的主人从来只有一个,是公子您……”柳如风猛地抬起了头,月光下,苍白了脸,平静地眼睛,直直地迎向南宫天幕暴怒的眼神。 “我想睡了。”南宫天幕冷笑着,看来想要从柳如风嘴里撬出话来,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闭上眼缩回了绢被里。 必竟他才清醒,又一天没有吃饭,实在没有精神了。而且他现在浑身无力,头上还有伤,人也才从疯狂中清醒。而柳如风的武功显然不低,回来时,落地无声,若非自己疯了的这几年,也习惯了每日里打坐练功,内力不但没有落下,反而还更显精进,否则,只怕也听不到那一丝极细微的衣襟风声。想要杀了柳如风,南宫天幕现在确实没有什么把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南宫天幕默默地想着。 “自从十一年前,公子将属下在那村子里买了下来,还将属下的母亲与妹妹带出那个地狱般的地方,属下那时便已向公子发过誓,柳如风的这一生,所有的一切,包括生命,都已经是主人您的了,公子若是要属下死,只需吩咐一声,属下便将这本就属于公子的命还给公子。”柳如风的声音,在床边平静地缓缓响起,他显然已经查觉到南宫天幕的杀机。 南宫天幕睁眼,看着他。柳如风静静地跪在床边,身躯笔直而放松,全然没有戒备,苍白的脸上,神色很是平静,眼神很是诚挚,看不出丝毫的虚假,微仰着头,将自己的咽喉要害露了出来,就在南宫天幕伸手可及之处。 南宫天幕冷冷地看着他,伸出手去,扣住,用力握紧,看着那张苍白的脸上,因窒息而缓缓染上的红晕,床边的身体,痛苦地颤抖着,却依然没有半分挣扎与反抗。 真的想杀了这个很可能是在身边监视着自己的人!可刚才他说了些什么?十一年前?村子?买下他?似乎记忆里还有点印象,昏暗破烂的茅房里,嘴角染血的小男孩,一把没了刀把的破烂菜刀,小小的身躯护着身后一个逢头厚面的小女孩,以及一张破床上昏迷不醒的妇人……或许是因为年龄差不多的原因,自己动了怜悯之心,半是可怜他,半是恶意地想看看他能不能从那狠毒的死殿出来,便将他买了下来。记得自己当时亲自动的手,在他的左肩上,烙下属于自己的烙印。 伸手拉开了他左肩的黑衣,左肩肩夹上一处形似眼睛的蓝色烙印,印入眼中。心中的杀意渐渐平静了下来,松开扣着他咽喉的手,看着他无力地摊软在地上,痛苦而急促地喘息着。 “如风,你的主人是我!但是你这两天做了什么?”南宫天幕轻轻地问道。 “是!属下知错,请公子惩罚。”柳如风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上身,重新跪好,因咽喉的痛疼,声音有些沙哑。 “今夜你便在这里好好反省吧。我累了。”南宫天幕疲倦地闭上了眼。 柳如风低低地应了一声,便再没有声音,就连呼吸,也放得极轻极缓。 第二天。 南宫天幕睁开眼,虽是清晨,天却已大亮了,院外的树枝上,停了一只喜雀,叽叽喳喳地鸣叫着,阳光明亮温暖地透了进来。头似乎也没那么痛了,身上还是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南宫天幕想,应该是饿的吧。转头,床头边跪着的人,显然一夜没有合眼,眼圈有些乌黑,昨夜眉宇间的倦色倒淡去了不少,身子依然笔挺着,正睁着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南宫天幕默默地看了他一会,昨夜里不曾看得清楚,现在的柳如风,虽然显得有些憔悴,但脸廓棱角分明,剑眉星目的,倒也算得上是英俊男子。南宫天幕看着他脸上的神情,有些不安,偏又不敢回避了视线,带着种小心翼翼的惶恐,任他打量着自己。忍不住有些想笑,又想起他身上还带着伤,昨夜连衣物都没来得及换,便过来看视,心不由软了些。 南宫天幕想了半天,终于叹了口气,道:“我饿了……” 柳如风身子晃了晃,想要起来去烧水做饭,又怕南宫天幕认为他想逃避处罚,终是没有动,有些不安、呐呐地开了口:“属下去准备些早餐?” “去吧。”南宫天幕笑笑,自是明白柳如风的心思。 柳如风这才站了起来,躬身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南宫天幕看他走到了门口,伸手正欲开门,忽想起一事,忙唤住他,道:“如风,我清醒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是。”柳如风回身有些迟疑着应了,想要问什么,又闭了嘴,没有问出来,开门出去,反身轻轻关上。 南宫天幕松了口气,睁着眼,望着床顶的锦绣绢绸,暗暗盘算着应该如何查那害他之人,可自己的力量实在有限,若真是母亲,柳如风既不是对方的人,想来暗中必有监视之人,看来急不得啊……还是等把这小院摸清楚了,再做打算吧,也许,以静制动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默默地想了一会,不由冷笑起来,若真是确认自己已然彻底疯了,并用一个疯子,控制着本无法被她控制的人,这主意不能说不高明,只是……这倒底是为什么?有什么理由,让她对自己的亲子下手?还是自己真是错疑了她? 绝剑弄风 3 3 南宫天幕松了口气,睁着眼,望着床顶的锦绣绢绸,暗暗盘算着应该如何查那 分卷阅读6 害他之人,可自己的力量实在有限,若真是母亲,柳如风既不是对方的人,想来暗中必有监视之人,看来急不得啊……还是等把这小院摸清楚了,再做打算吧,也许,以静制动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默默地想来会,不由冷笑起来,若真是确认自己已然彻底疯了,并用一个疯子,控制着本无法被她控制的人,这主意不能说不高明,只是……这倒底是为什么?有什么理由,让她对自己的亲子下手?还是自己真是错疑了她? ……正冥思苦想之际,轻轻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房门开启又关闭,柳如风显是已经清理了自己,换了一身藏青色的衣裳,端了一盆温水,放在床边地上,绞了手帕。 “粥点马上就好了,公子先擦擦脸……”柳如风一边说着,一边递过手帕。 南宫天幕略略坐起身来,接过,擦了,左右看了看,问道:“怎的没有镜子?” 柳如风接过手帕,弯身端起水盆,靠得近些,好方便南宫天幕洗手,回答道:“听说以前被摔破过几面,还伤到了公子,后来节夫人便不允许在这房里放镜子了。” 南宫天幕洗了手,就着那手帕擦了擦,撩开被子起了身,站在地上,眼睛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转了个圈,笑道:“别的也是这样?你来之前还是来之后?” 柳如风将那水盆移到门边,回身自床柜上取过一套蓝色的绢绸长衫来,一面替南宫天幕穿上,一面回答道:“属下来之后,别的也是这样。” 南宫天幕站着没动,任柳如风把身上的衣衫整平了,看着他跪□去,整理下摆,又问道:“院子里情况如何?我不想再有第三个人知道我的情况!” 柳如风正在扯直下摆的手,停了停,回答道:“每日晨里卯时,有人来院中打理。平常便只有属下侍候公子,有时节夫人有事分派属下,便是节夫人身边,一个名唤小玉的侍女来服侍公子。院子四周都有节夫人派人把守着,怕公子出去了,有什么不测……公子是怀疑?” 南宫天幕冷笑一声,道:“我若是不想死,或再发疯,怎敢轻易相信别人?如今你自己动手做了饭食,别说你便没有任何疑心!” 柳如风抬起头,脸色有些发白,低低地唤了声:“公子……” 南宫天幕向门口走去,也不理自己还赤着脚,披头散发的,只是道:“出了这房门,我依旧是个疯子,你记住了!” 身后响起柳如风夹杂着惊惶的声音,“属下为节夫人做事,原是初来时节夫人的要求,后来,谷中越来越乱,若无节夫人,属下一人,恐难护公子周全,因而对节夫人的吩咐,不敢不尽心尽力,公子若有怪罪,属下愿领任何惩罚!至今而后,属下绝不敢再有违公子半分,请求公子相信。” 南宫天幕的脚步顿了顿,道:“记住你的誓言!” “属下不敢有忘!”柳如风松了口气,对着南宫天幕背影,重重叩了个头。想了想,有些不安地道:“只是今日里,属下是否还去节夫人处回报?” “母亲处,你照旧吧!今夜过来侍侵,有没有问题?”南宫天幕没有回头。 “是!属下的一切原本是公子的,这身子自然也是。”柳如风没有半分迟疑地回答道。 南宫天幕满意地笑了,推门而出,一边在走廊上慢慢走动,一边左张右望起来。 柳如风自床下提出布鞋,快步跟上,与南宫天幕并肩,低声道;“属下得罪了。” 双手搂住南宫天幕,靠着墙半蹲下来,替他将鞋子穿上了。又伸手缕了缕他披散下来的长发,用一条白色的丝绸系住。 南宫天幕回想了一下,便伸手搂了柳如风的脖子,挂上白痴般的笑容,道:“兰儿,我饿了!” “是,属下带公子去吃饭。”柳如风脸色有些尴尬,声音僵硬,将南宫天幕半抱起来,向客厅走去。 南宫天幕将脸埋进柳如风胸口,叹了口气,伸手在柳如风腹部狠狠拧了一把,压低了声音道:“自然一点,以前你怎么做的,现在也怎么做。” 柳如风强忍了痛楚,没敢吱声,只抱着南宫天幕,加快了脚步。 南宫天幕也没再为难他,抓起一缕柳如风垂落在胸前的黑发,玩耍起来。 进入了大厅,柳如风将南宫天幕小心地放进一张辅满了柔软毛皮的超大椅子里。或许是南宫天幕的行为,让柳如风感觉到几分往日里的情形,又或许是走了这段路,让柳如风调整好了心态。此时,柳如风的脸上竟也浮起十分自然温柔的笑容,柔声哄道:“公子我们变戏法好吗?你蒙上眼睛,数数,数到十,属下让桌上出现香喷喷的米粥,好不好?” “好啊!那我蒙了!一、二、三……”南宫天幕说着,双手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心中却是一凛,直觉有些不对,暗自调动内息,耳边听得身边有衣襟带起的风声一响,那是柳如风提气纵身离开。 “五、六、七……”南宫天幕耐心地数着数,大厅的角落里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嗤笑声,若不是运用内息,决难听见。 “八、九……”果然!南宫天幕心中暗暗冷笑。空中风声再度响起,是柳如风回来了。 “十……”南宫天幕放下双手,桌上已摆上一碗热腾腾的米粥,和两牒清香的小菜。 “好啊、好啊……兰儿真棒!”南宫天幕拍手大笑。 柳如风拿起碗中的银质小汤勺,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在唇上一碰,感觉温度合适了,一面柔声哄着,一面一勺勺喂南宫天幕喝下。 喂完了粥,柳如风又将南宫天幕抱回了房里,动作轻柔地放到床上,跪俯下去,低声道:“属下越矩了。” “无防,不如此,难以瞒过他人。那厅中的人是谁?”南宫天幕轻笑道。 “是谷主安排的一个高手。”柳如风抬起了头。 “哦?和你比如何?”南宫天幕看着他的眼睛笑问。 “……”柳如风沉默了一会,回答道:“三百招之内,难分输赢。若以命相搏,属下也只有五分胜算!” “交过手?”南宫天幕有些诧异。 “是……一个月前,他初来时,试图在夜里进入公子房间。”柳如风淡淡地答道。 “结果?”南宫天幕有些兴趣了。 “斗了半宿,属下看见他腰上的影牌,收了手。”柳如风低了头。 “影卫?”南宫天幕冷笑,昨日饿了一整天,怎不见他出来?眼见柳如风低着头,不由笑道:“吃了亏?看不顺眼?” “不是……他……”柳如风愤怒地抬了头,看了看南宫天幕,嘴唇动动,却没有说下去。 “呵呵,他看不起我?”南宫天幕好心情地笑道,毫不意外。从大厅里那一声嗤笑,就能想到了,不过,想要让一个高手,对一个疯子效忠,也 分卷阅读7 是有些强人所难了点。 柳如风咬唇沉默了一会,跪叩下去,道:“……属下无能。” “起来吧,不关你的事。”南宫天幕手指在床边有节奏地敲击着,看他站起身来,又道:“昨日,母亲要你杀的是什么人?” “是三公子身边的人,出身药殿,节夫人说,他试图在我们卓消宫内下毒。”柳如风回道。 “他武功很好?你怎么受的伤?”南宫天幕不至可否。 “那人武功一般,只是下药厉害了些,属下中了他的迷药,被他临死之际打了一掌。”柳如风脸上表情有些羞愧,道:“当时急着回来,没在路上调息,才被公子看出。现下已经没事了。” 南宫天幕嗯了一声,道:“你先去母亲处回报吧。对了,找个镜子给我。” “是。”柳如风转身出去,不多时,拿了面铜镜来,交到南宫天幕手里,行了一礼,离去了。 绝剑弄风 4 “是。”柳如风转身出去,不多时,拿了面铜镜来,交到南宫天幕手里,行了一礼,离去了。 南宫天幕斜靠在床头上,拿了那面铜镜,照了照。镜中的少年披散着长发,因着长年待在屋内的原因,皮肤显得非常的白晰,可能由于疯狂四年的原因,没有再练过剑招,手指纤细光滑,早年的剑茧再也找不到踪影了……而近一年来,时时处处被人好好护着的关系,身上也没有什么伤痕,一张脸倒显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南宫天幕皱皱眉,心里实在不喜欢,想想柳如风,棱角分明的脸,十足的男儿阳刚之气,修长的身形,宽肩窄腰。得练练剑了,要想个法子避开了院内院外人的耳目才行。还是一劳永逸?那就要想法子控制住那些人,但用什么办法?怎么做?还有那幻香,是否真是母亲? 手中的镜子泄愤般摔在柔软厚实的床褥里,镜子弹跳了几下,静静躺在床上,不动了。平了平杂乱的心絮,盘腿坐□去,静静听了听,四周全无动静,闭上眼,默默开始调动内息。 两柱香时间。 南宫天幕睁开了眼,禁不住露出些喜色来,原来体内的绝天神功,竟是已经到了第七层,看来,能清醒过来,很可能因此。看看天色,已到了午时,想想柳如风也应该快回来了,不如干脆四处走走。 下了床,将衣衫揉皱了,推□门,脸上挂出白痴般的笑容,疯疯颠颠地走了出去。院子不大,不多时,南宫天幕便逛了一圈,早上吃饭的客厅,自己睡的主屋,边上有三间侧房,主屋前是一块平地,种了几棵梧桐树,前面有一个池塘,塘上修了亭桥,倒也精致美观,塘旁有一片花园,花园旁边,便是柴房和厨房了。 走进了亭子,一阵凉风吹来,份外舒适,翻身坐在亭栏上,碧绿的池水中点缀着几朵青绿,几片荷叶随波荡漾,看上去,倒也有几分诗情画意的景致。南宫天幕眼睛直直地看着塘里,像是在发呆,实际上,南宫天幕却是在静息听那塘边院墙外的动静。 这院子似乎建在偏僻的地方,听了许久,也没听到有人路过,更没有人守在外面。想来疯了这几年,什么防备陷害的念头,那些人也不宵再来用到他身上了。 一只青蛙跳上一片荷叶,冲着他‘呱、呱’地叫。有极轻微的呼吸声自池边的梧桐树上传来,一串轻轻地脚步声从院门边向桥亭走来,南宫天幕露出开心的笑容,看着那青蛙,似乎它是天底下最有趣的事儿。 南宫天幕的眼角余光里,瞟见一个藏青色的影子停在池边,似乎拿不定主意,过不过来。 南宫天幕搭在亭栏外晃动的双腿,一个大力,人立时失去了平衡,一头栽向下面池塘。现下时值初夏,虽是艳阳高照,气温依然不高,若是栽进这池水里,会不会受凉发烧?南宫天幕不由想笑,这时候,居然还在想这些…… 风声起处,一道青影掠过,南宫天幕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转眼,已到了岸边。 时间刚刚好!南宫天幕心里暗道:没沾到一滴水。耳边厚实的胸膛里,早晨听起来,还整齐平稳的心跳,变得有些重急。抱在背上和膝弯里的手,有些微的颤抖。 “公子……有没有哪里痛?”略显惊惶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柳如风低了头急急地问,想要检察,又不敢放开双手。 南宫天幕抬了头,看看眼前的有些煞白的脸,突然想起,掉落下来时,他的呼吸似乎顿住了一瞬,直到接住了自己,回到岸边,才又响起。 突然地,莫名地,觉得心安。轻轻闭上眼,靠在这温暖的胸前,疲惫如潮水般涌来,淹灭了身心。 “公子……公子……”惊惶、焦急的呼声,响在耳边。 南宫天幕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不想动,更不想说话,伸了手,搂上他的后颈,将脸在他胸前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人昏沉沉的,想睡。 柳如风唤了几声,不见他答应,急忙小心地搂抱着他,向主屋掠去。 进了屋,将怀中闭着眼的人,小心地放到床上,想起身,却被颈上的双手牢牢地扣住了。 柳如风不敢用力挣,只好躬俯着身子,一只手,撑在床上,以确保不会压到身下的人。另一只手,仔细地检察着南宫天幕的身体。 手指灵活轻巧,手掌温热有力,在四肢关节处捏了捏,又移到了身上。落手很轻,几乎没有感觉,但骚扰得人无法入睡。 明知柳如风是在检察自己是否受了伤,还是忍不住有气,双手略用力,将他压下来,正好在嘴边,一口咬上去。手中的身子一颤,僵住了。 南宫天幕睁开眼,柳如风的身体,还保持着前一刻的姿势,整个人僵直着,没敢动,侧着脸,垂着眼,看不出什么情绪,脸色还有些发白,被自己咬住的地方,正好是他那修长脖颈的侧面,牙齿咬在温软的肌肤上,能清晰地感觉到牙齿下的皮肤里,突突跳动着的颈脉。 是因为这里,是要害的原故吗?南宫天幕怔了怔,笑了,柳如风的身上,出呼意料地干净清爽,有淡淡的青草味道。就着咬住的姿态,磨了磨牙,舔了舔,呼出的热气,落到那从未被人如此靠近的肌肤上,慢慢泛起点点晕红的凸起。手中的身子微微地颤栗起来,南宫天幕松开手,闭上眼,沉沉睡去。 柳如风轻轻呼出一口气,全身绷紧到极限的神经与肌肉,一点点松卸下来,方才,碎不及防之下,被南宫天幕咬住了脖子,差点反射性本能的反击过去。必竟长久以来的训练、习惯里,柳如风盯着别人脖子的时候,都是想着怎么将手中长剑划上去。而被别人盯着自己的脖子的时候,柳如风通常会立即出手,抢在对手之前,把剑切入对手的要害里…… 天知道,刚刚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毅力,才将这 分卷阅读8 种生死之间的本能压制下去。而南宫天幕必竟疯了四年了,又才刚刚清醒,柳如风真没有把握,在自己全力搏命的反击中,南宫天幕是否能活下来。看看自己的双手,过了这么久,依然还在颤抖…… 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暗暗运气调息一遍,直至双手平稳下来,擦擦额上斗大的汗珠,平稳下心绪,认真仔细地将南宫天幕全身检查了一遍,确认并无任何不妥。 替他除了鞋子,盖好被子,退开几步,看着熟睡中的南宫天幕,紧闭的双眼,规律平稳的呼吸。艳红的双唇,细黑的眉宇,长长的捷毛,白晰如玉般的面容,乌黑如丝般的长发,散乱在丝绢的床褥间。柳如风不自觉地伸出了手,替他将散发缕顺。 记忆中,那个身穿华服,高傲的小男孩看着自己时,满是不削的眼神。他的公子,他的主人,真是长大了啊,变得如此俊美…… 想起早上那句“今夜过来侍侵,有没有问题?”不由得微红了脸,怎么可能有问题?若非南宫天幕,柳如风在十一年前就应该死了啊,还得搭上母亲、妹妹的性命!相较之下,自尊又算得了什么呢?如今能够活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本来就是他恩赐给予的,别说他只是想要自己用身体来证明,就是南宫天幕想要把一切收回去,他也没有拒绝的资格…… 柳如风在床前默默地站了一会儿,收拾起莫名其妙的心绪,替他掖了掖被角,轻轻转身离去。 绝剑弄风 5 柳如风在床前默默地站了一会儿,收拾起莫名其妙的心绪,替他掖了掖被角,轻轻转身离去。 南宫天幕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得非常舒适,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房门轻响,柳如风端着盛了冒着热气的饭菜拖盘,走了进来,来到床前,跪下行礼,道:“公子醒了,可要用饭?” 南宫天幕嗯了一声,问道:“现在什么时晨了?” 柳如风道了声失礼,放下拖盘,站起身来,侧着身子弯下腰,绕到南宫天幕背后,替他将散发理顺,用白色丝带扎住了,回答道:“已经酉时了,公子。” 南宫天幕下了床,慢条丝理地吃过饭,意外的合乎口味,想到柳如风为自己做饭,也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倒也不奇怪。就着柳如风的手,在他端着的木盆内净了手。 南宫天幕想了想,向着收拾了东西,正要离开的柳如风道:“你把你的剑留下来,另去取一把,在这屋子外面练会剑吧!” 柳如风躬身应了,解下腰间的长剑,恭恭敬敬地放在地面,开门出去了。 南宫天幕伸出脚尖,在那剑身上一挑,长剑一跃而起,伸手拿住,抽出来看了看,剑身莹亮,寒气逼人,确是一把好剑,足见它的主人时常爱护。 不一会,利刃挥动的响声,夹杂着凌厉的风啸声,在房外响起。 南宫天幕嘴角一挑,露出一个笑容来,反手转动长剑,身随剑转,在这还算宽敞的房内挥动起来。 房外的响动略停顿了一瞬,再度响起,却是比方才动静更大了。 南宫天幕舞了一会儿,身上渐渐热了起来,初时有些微生涩的招式,也渐渐圆润起来。 练了一会儿,感觉到全身都已汗水淋漓,太久没有如此激烈动作过的四肢,已有些微的酸痛,南宫天幕收了手,反正这也急不得,多练得几天,总能恢复罢…… 房外的响声适时停了下来。南宫天幕有些满意,这个人也算是心思灵巧了,收剑入鞘,扔去一旁,直接坐在毛皮地毯上,慢慢调息休息。 却见房门开处,柳如风走了进来,跪了礼,道:“灶上的水是热着的,公子现下可要沐浴?” 南宫天幕点点头,看他去床柜里取了一件丝绸睡袍来,又陪了罪,才俯身将他抱起来,走进隔壁一间侧房。 房里一只巨大的木桶,正冒着热腾腾的水气,南宫天幕左右看了看,被屏风隔开的那边,已被改成一间简易的厨房,炉灶上,还煮着一壶水,正散发着寥寥的轻烟与茶香。 南宫天幕在柳如风服侍下,脱去全身的衣物,□裸地跨进浴桶里,湿热的水,温柔的包围了全身,连刚才练剑时的酸痛也没那么明显了。南宫天幕忍不住舒适得闭上了眼。 一只手,拿着条毛巾,轻柔地按在背上,睁开眼,原来是柳如风正在为他擦背,手法不轻不重,令南宫天幕很是舒适。想来这一年,衣食起浴,也都是他一手包办的,心里一点一点柔软下来。 背后,胸前,脸颈,四肢,□,一一仔细擦洗净了,柳如风在浴桶旁的一个小盆里,绞了毛巾,搭在屏风上,取过另一条干净的的巾帕,捧在手里,静静地站在一旁侍立着。 南宫天幕泡了一会儿,觉着全身每一处都舒适极了,懒洋洋地站起身来,出了浴桶,立时,被一条干燥柔软的毛巾裹住了,擦干身上的水珠,披上那丝绸的长袍,仍让柳如风抱回主屋的床上。 柳如风迟疑了一瞬,低声道:“公子,属下去清理□子。” 南宫天幕刚点了下头,床边的身影便消失了。 南宫天幕怔了一下,不由失笑。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想起今日里,自己走路的时间少得可怜,不由好笑,但以前疯病时,是断断不会乖乖去吃饭、沐浴、回屋的,也都是被柳如风哄抱着。不由有些烦躁,慢慢来吧,总有法子把这院内院外的人控制了,也好不再过这样半废人的日子。 房门轻启,月色下,柳如风端了茶壶和几只茶杯进来,放在离床稍远处,反身细细关了房门,取下窗搁,任那窗叶垂落下来,用窗栓捌牢了。 回到床前,见南宫天幕正睁着眼,看着他,怔了一怔,终是有些尴尬,垂了眼,掩去所有情绪,解了衣扣,脱下衣裳,□着站在床边,因未得到准许,不由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南宫天幕就着那窗缝里,透进的一丝月光,细细地打量着床前这具□的身体,修长而精实的身躯,没有一丝赘肉;略宽的双肩,左肩上蓝色的烙印,正对着月光,看起来非常清楚;紧窄柔韧的腰身;匀称的四肢;微微隆起的肌理,蕴满了力量的身躯,胸腹间,有两道淡淡的旧疤痕,却并不显得难看,反倒呈现出男人的强悍凌厉来。 南宫天幕微眯了眼,对他的温驯顺从非常满意,侧了身子,掀开身前一方被角。 柳如风似乎松了口,动作极快地钻了进来,在他身旁平躺了。 南宫天幕轻笑一声,反手掀开了绢被,将柳如风裸露出来。一只手抚摸上去,手中的躯体十分僵硬,能想象得出身体的主人正紧张不安。手上抚摸□着,四处游走,感觉到他正一点一点放松着身体。 南宫天幕凑近那张闭着双眼的脸,在 分卷阅读9 他耳边低低地问:“碰过人没有?或是?被人碰过没?” 柳如风脑中轰地一响,那根名叫理智的神经,已绷紧到了极限。紧闭的眼睑颤了颤,强忍了羞耻,涩声答道:“没、没有……” 南宫天幕恶意地突然抓住了他身体最脆弱的中心,命令道:“分开你的双腿!” 柳如风放在身侧的双手猛地捏紧成拳,指节青经凸起,脸上飞速掠过一丝耻辱之色,而后……缓缓地分开了双腿…… 明明是无比驯服的动作,南宫天幕却敏锐地感觉到有哪里不对,莫名地有些恼怒,冷冷地道:“睁开眼睛,看着我!” 颤抖的眼睑睁了开来,那双迎向自己眼睛,白日里温和柔顺的黑色瞳孔,神智茫然而扩散,盛满了掩也掩不住的屈辱、隐忍之色…… 南宫天幕伸手按在他胸口心脏处,感觉到手下的肌肉瞬间绷紧,柳如风整个身子都呈现出极度的绷紧、防备地姿态来,眼神变得有些疯狂而危险。 这是柳如风第一次,在南宫天幕的面前,显露出带了凌厉杀机的攻击性姿态来。 南宫天幕却不收手,仍在他心脏处缓慢地揉弄着,冷笑着看着他,道:“你说,你是属于我的?!” 来至上方的,含着怒气的熟习嗓音,以及四周瞬间冰冷带了几丝刺骨寒意的空气,令柳如风猛然一凛,眼神瞬间清明。 望着南宫天幕居高临下的眼睛,柳如风清醒的双眼中,所有的情绪瞬间退去,慢慢地透出一些愧疚来,不安地低声说道:“是……属下是、是属于、公子的……属下失神了……对不起……” 南宫天幕冷冷地看着他,却感觉到手掌下,心脏的跳动,失去了节控般强烈起来,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卸去了所有凌厉的杀机与防备。 南宫天幕手掌中内力微吐,以恰好不会伤到柳如风,却会令他异常难受的力量,透过裸露在手下的皮肤,直接作用在那刚刚被控制住节奏的心脏上。 柳如风呼吸一窒,咬紧了牙强忍着,没敢出声,连身体,也控制着没有丝毫动弹。比起心脏被撞击的痛苦,更令柳如风难以忍受的是,这种生命和身体完全被人掌控住了的感觉。可是,柳如风知道,南宫天幕要的,也正是这种完全控制的感觉! 他是自己的主人,无论他要做什么,自己都应该尽力配合!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警告着自己。柳如风深知,自己在刚才极度的紧张与羞耻中,失了神智后的本能举动,已然触怒了南宫天幕。努力控制着自己反击的本能,不去反抗,不去挣扎…… 绝剑弄风 6 他是自己的主人,无论他要做什么,自己都应该尽力配合!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警告着自己。柳如风深知,自己在刚才极度的紧张与羞耻中,失了神智后的本能举动,已然触怒了南宫天幕。努力控制着自己反击的本能,不去反抗,不去挣扎…… 轻轻呼出口气,看着南宫天幕冰冷的眼睛,柳如风放柔了声音,道:“公子……主人请息怒,属下只是、从未如此……属下失了心智,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愿领主人的任何惩罚……” 说着,柳如风伸了手,探进被中,摸到南宫天幕的下腹,轻柔地握住那因暴怒,而柔软下来的□,见他没有反对,讨好的动了起来。往日里,为疯了的南宫天幕□时,柳如风早已清楚如何才能让南宫天幕获得最大的□,此时为了取悦讨好南宫天幕,也是为了避免南宫天幕可能会有的暴虐举动,极尽技巧地动作起来。 南宫天幕冷冷地看着那双流露着温驯顺服的眼睛,□的、毫无掩饰的身躯,紧窄□的腰身,大大展开的修长而均实的双腿,双腿间的一切一览无余,软绵绵的肉芽聋搭着,草丛中隐现着两颗小球,以及那寸许的平坦下,紧密闭合着的□。 柳如风在这样的眼神注视下,几乎连呼吸也屏住了,有一种被一条巨形的毒蟒盯住了的感觉,而且,这条毒蟒正吐着绝毒的信子,盘算着是将自己全身的每一块骨头,慢慢地绞碎了再吃下去,还是从自己身体的哪处直接开始下口…… 可是偏偏,自己却不能有半分逃离或是反抗的动作,因为这条毒蟒,正是自己的主人…… 一边尽力地控制着正在取悦南宫天幕的手,不至因此失了力道;一边强迫着自己本能想要逃离的□身体,保持着这样令自己羞耻难堪的姿势。甚至,还略略仰起了头,露出自己脆弱的咽喉。 空气中的寒意在渐渐地消失,裸露的身体,敏感地查觉到房中的温度在慢慢回升。手中的灼热在极力的□下缓缓昂起……柳如风看着那双渐渐缓和下来的眼睛,偷偷在心底松了口气。 这样的姿态,很明显地取悦了南宫天幕,暴怒的情绪慢慢缓和下来。是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碰触过的原因么?本能的反映竟是搏命?南宫天幕微眯着眼,看着眼前这具毫不设防的身体, 手掌贴在柳如风的胸口,在心脏的上方轻轻研磨着,手指不安份地探前,拨弄着那颗小小的乳粒,看着那修长而脆弱的脖颈,是的,脆弱!只要轻轻一拎,根本不必费多少力气,就可以让他的生命从世间消失!忍不住低下头去,贴上唇去,一寸寸轻咬。身下的身子颤了颤;下腹部讨好的手指,极短暂地顿了顿。果然,最致命的地方,也是他最敏感的地方。 南宫天幕微微喘了口气,柳如风的技巧确实很不错,这么一会儿,下腹的欲望,已经坚硬灼热了起来,伸手探了探那密合的菊穴,一根手指毫不犹豫地刺了进去。 柳如风整个人都是一僵,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是脸上显出极度的羞耻、强忍的痛楚、难堪的脆弱交错混杂的表情来。 南宫天幕颇为兴味地靠近柳如风的头部,近距离观看他脸上的表情。手指恶意地转动着,通道内,那柔嫩、温暖、紧窒、干燥、光滑的触感,令下腹的肿涨明显的不能忍受目前的待遇。而柳如风脸上的表情,更是刺激着南宫天幕的欲望。 无论是心中仍未息灭的怒火,还是下腹肿涨的昂扬,南宫天幕确实有了想要立刻进入这具身体的欲望。脑海中划过刚刚柳如风防备而凌厉地杀机,南宫天幕冷笑,如果他做不到,他对自己发下的誓言,就直接杀了他吧! 抽出手指,轻轻握了握那只仍在讨好的手,那只手顺从地松开。南宫天幕翻身覆上了这具温顺的身躯,将自己的欲望抵在那根本没能做好准备的穴口,腰部一个大力,猛地整根顶了进了…… “……”柳如风猛地咬紧了牙,将那几乎冲口而出的惨呼吞了回去,双手撰紧了身下的床单,丝锦撕裂的声音响起,身体无法自控地颤抖着,巨烈的痛疼自那无法启齿之处,席卷全身,身体被男人的□侵入的认识, 分卷阅读10 令原本可以默默忍耐的痛苦,在羞耻中失控,口腔中满是血腥的味道。虽然清楚地知道施加这耻辱的痛楚的人是谁,也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才控制住自己不去挣扎反击。 南宫天幕明知自己的举动,令这从未容纳过异物,仅仅被一根手指侵入过的□受伤,却根本没有停下来给柳如风适应的机会,就着因自己粗暴的进入,而被撕裂盈出的血液的滋润,一边大力地整根抽出,再狠狠地使力撞入,一边冷冷地看着柳如风的反映。 柳如风近似麻木地无声忍耐着这凌迟般的折磨,下唇几乎被自己咬烂。与其说是在承欢,还不如说是在承受一场不允许有半分抵抗的刑罚!公子!我的主人,你可满意? 黑夜笼罩的房间里,安静而沉默,只有重重地啪打撞击着□声音,在这空空的房间中响着。 南宫天幕冷静地看着身下的人,煞白的脸,一股艳红的鲜血顺着唇角蜿蜒流淌下来,滴落在那因疼痛高高仰起了头,而完整的暴露出来的修长颈项上,眼睛里满是羞耻的痛楚,上半身因忍耐着痛苦而微微挺直着,腹部的肌肉棱角分明紧绷着,显现出这具身体肌理间的强悍力量,两侧青经凸起的双手,死死地抓着身下的床褥,两役间,承受着自己欲望的穴口下方,雪白的床褥已被血染红了一片,强健而结实的长腿,微微痉摹着,依然温顺地分开在身旁,身下的身体布满了因痛疼而渗出的冷汗,随着自己的动作而无肋地晃动战栗着…… 柔嫩而灼热的内壁,紧紧吸附着自己的欲望,紧窒而湿软的通道,颤抖的包裹着自己深深埋入的分身,舒爽得令人发狂。痛苦而隐忍的眼、坚强而脆弱的表情,完全臣服的姿态,南宫天幕心底的那丝怒火终于息灭了。南宫天幕用双手紧握住了那看上去,没有一丝柔弱感的强韧腰身,不再着意控制自己的力道,循着本能,激烈地抽送了起来。 突然,南宫天幕昂高了头,握在腰上的双手一紧,一个大力的冲顶,全身的肌肉都绷起,一股灼热的液体射入了柳如风身体的深处,南宫天幕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身子一软,倒在柳如风□的身体上。 柳如风暗暗松了口气,任由南宫天幕压在自己的身上。一边急促地呼吸着,一边伸手紧紧搂住了自己。 默默地躺了一会,听到南宫天幕的呼吸已恢复了正常,柳如风略略动了动身子,但南宫天幕猛地收紧了搂抱的双臂,柳如风只好停了下来,乖乖地任他抱着,不再试图起身离开。 □的伤口还在流血,如果一直这样,会不会血流尽而死?柳如风有些自嘲地苦笑。 南宫天幕抱着怀里的身子,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分身依然埋在那高热紧嫩的体内,滋味竟是意外的好,虽然刚开始时,是带了怒火的发泄,但做到后来,尽管柳如风完全没有技巧可言,只是僵硬着身子,被动地承受,依然令自己舒爽得□。就这么一会儿,刚刚发泄过后,摊软下来的分身,在那□的穴内,被肠壁柔软而紧密地包裹着,竟又涨硬了起来…… 南宫天幕不得不放开了怀抱中的身体,再抱下去,南宫天幕可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再要他一次。 “公子……”柳如风低低地唤道,想要起身,又因南宫天幕虽然放开了他,却还跪坐在他的双腿之间…… 绝剑弄风 7 “公子……”柳如风低低地唤道,想要起身,又因南宫天幕虽然放开了他,却还跪坐在他的双腿之间…… “别动!”南宫天幕低喝了一句,倾身自他的上方探出手去, 向记忆中的地方摸去,床头的暗隔果然应声开启。南宫天幕看了看,挑了一瓶能止痛的伤药来。 柳如风见了,忙起身说道:“请让属下自己……” 话没说完,两人同时倒抽一口冷气。那还埋在穴内的□,被这么突然的动作一激,强烈的磨擦令南宫天幕忍不住下意识地一挺腰部…… “啊……”本以为一切都已结束的柳如风,全无防备的惨叫出半声,又生生咽住。身子失力地软回床褥内。 南宫天幕叹了口气,强忍了想要大力冲刺的欲望,半闭着眼,享受着因痛楚而强烈收缩的内壁,挤压着自己分身带来的极致的□。 忍耐半响,南宫天幕才开口调笑着说道:“如风,若你再动,我可不保证你能否活着下这张床!” 柳如风呆了一呆,明白过这话里的意思来,苍白的脸染上了几丝红晕,有些尴尬地道:“公子手下留了情,属下明白的……比起被别的几位公子活活玩死的侍卫,属下已经很知足了……” 南宫天幕听了这话,拿着药瓶默默地顿了一会,一边撑着他的身子,将自己艰难地从那□深处缓缓地退了出来,一边慢慢地说道:“若是不被你激怒,我原也不愿这样待你!” 柳如风在他的示意下,爬起来,转身背向他跪在床上,道:“是,是属下失礼了。” 南宫天幕倒出一些药水来,扳开结实混圆的□,露出那狼狈红肿的□来,看上去竟是异样的艳丽诱惑,南宫天幕不禁咽了口口水。 手指触上穴口的瞬间,那穴口猛地一缩,紧窒得手指竟无法进入。 南宫天幕知他定是痛的狠了,也不想强行进去,只好低声说道:“放松,若不想流血过多而死的话。” “公子,里面……属下怕弄脏了床褥……属下回去自己处理就好……”柳如风低低地回道,声音里带了些尴尬和羞愧。 “你自己怎么弄?在你身体深处也要上药的,放松!”南宫天幕有些好气又好笑,难怪穴口看上去除了红肿外,没有其它,原来竟是收缩着臀肌将那些液体留在了身体里。 面前的身子僵了僵,那穴口慢慢松了开来,一股红白混杂的液体涌出,他似乎觉得很难受,那穴口又闭了闭,再松开,又是一股流出。 南宫天幕呼吸一窒,这情景实在太过诱人了,还没消退的欲望竟隐隐有些涨痛起来。 极力忽略下腹的灼痛,南宫天幕伸了手指,一点一点挤了进去。 好不容易将那□里的□与鲜血,引得干净了,两个人都又是一身大汗,只不过,一个是痛的,一个是热的…… 南宫天幕用手指接了药液,让他俯□去,形成了跪俯的姿势,将药液轻轻地抹了进去。 手指一寸寸抚过娇嫩肠壁,身体深处的柔软细腻,将侵入的手指紧紧地缠绕着,人体的高温烫灼着指尖。南宫天幕一边细细地动作着,一边既享受又折磨地微微喘了口气。 药水的效果开始渐渐起了作用,柳如风的身体明显没有那么紧了。南宫天幕抽出手指,再倒了些药水,尽力探到深处…… “……”柳如风全身猛地一颤,上身无力地俯倒在床褥间,呼吸似 分卷阅读11 乎停顿了片刻,突然地,急喘起来。 南宫天幕有些疑惑地停下了手指,难道有伤口?在原处摸了摸,平洁光滑的肠壁上,并无伤口的触感,只有一个极微小的凸起,手指触及那微小凸起的瞬间,发现柳如风明显的全身都在战栗,那草丛中静默了半夜的肉芽,竟颤颠颠地半立了起来…… 南宫天幕怔了一怔,明白过来,手指忍不住恶意地按住了那一点,轻轻的揉搓…… 眼前的身子激烈地颤动着,呼吸声时断时续的,说不出的艰难,草丛里的肉芽快速地成长着,露出光滑细腻的伞盖来,伞柄纤长而壮实,垂落在他修长结实的两腿间,娇嫩的壁肉,猛地一紧,又慢慢放松开来,手指四周的温度越来越烫,顺着手臂传了过来,刚刚才享受过这具身体带来的□滋味,南宫天幕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那温度烫灼了…… 深知柳如风的身体,难以再次承受自己的欲望,不禁暗恨方才动作太过。手指缓缓地抽出,将自己倒进他身侧的床内,缓缓地吸气、呼气。 转头望去,柳如风依然僵直地跪俯着,紧闭着眼,咬着身下的床褥,那张俊朗的脸上,染上了几许□的晕红,看在南宫天幕的眼里,竟自显出几丝完全不同于女子的妩媚来。 伸手将他身子翻过来,让他平躺在自己身侧,那紧闭的眼睑颤了颤,微微睁开一些,透出几许茫然的水色与恐惧,令他看起来显得异常的脆弱。南宫天幕刚刚平静下去的眼神猛地一沉。 “公子……”那双被咬得伤痕累累却又红艳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南宫天幕突然地转身,一手握住了那修长脖颈,吻上了来不及闭合的唇。 舌尖迅速滑入,带着霸道的占有与强硬的意味,席卷着他口腔内的每一分领地…… 柳如风忍不住颤抖,却还是没有抵抗…… 在绝谷里,主人的吻,是所有权的宣示!但通常,只是对宠姬才会有的,这表示着,主人对宠姬的承认与宠爱。可同时,接受了这吻的人,也将不能再与别的人亲近了…… 柳如风沉默了一会儿,一边承受着这个激烈的吻,一边生涩地回应起来。感觉到时而有火热的坚硬贴上自己大腿外侧,伸了手,轻柔地握住…… 南宫天幕微微松开了唇,喘着气,有些诧异地看了看他的眼,道:“你愿意?” “是……”自己……似乎……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权利吧?柳如风略动了动头,似想要转去一侧,却终是没敢,眼神游离着,不敢对上他的视线,有些难堪地应道。 南宫天幕愣了愣,回想起就是方才,柳如风明显的无法接受这样的□,以至失态到露出刺骨的杀机! 南宫天幕觉得难以理解这样的回答:“心甘情愿?” 柳如风抬了眼,静静地看着他,道:“若这是公子的想法,属下心甘情愿!” 南宫天幕眼神复杂地看着他,直接狠狠地又咬吻了下去。 原本撑着床的手,顺着身下的躯体,摸了下去,握住,身下的身子猛地一弹。 虽然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不过,现成的教例,正在自己的分身上撸动着…… 柳如风惊骇地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在他换气的瞬间,显得极为不安又有些复杂地说道:“公子不必如此……” 南宫天幕安抚地笑了笑,收俭了粗暴,温柔地再次覆上那两片还略带着腥味的唇瓣,将他还未说完的话,堵在两人唇齿相交的嘴间…… 柳如风是从死殿出来的,虽说是奉了自己的命令,但他确实是从死殿活着走了出来。 绝谷里,下属的培养中,死殿与谷主掌握的影殿同排第一,死殿很难有人能活着出来,影殿的人却全属于谷主,除非,谷主赐下来。 对于谷中的十三位同样拥有继承权的公子来说,在从确立公子的地位开始,或是成为下任的谷主,或是——死! 实力自然远比美人重要! 柳如风似乎也不能算美人…… 长像和身材,在自己看过的美人中,只能算中上…… 若是在宠姬之外的男人里,还能算是极好的…… 自己……原本不应该这样待他…… 可这具身子的滋味,却是只有自己才知道的□蚀骨…… 绝剑弄风 8 天渐渐亮了起来。 当密闭的房间里,最后一丝黑暗,也被那阳光晕染成了亮灰色时。南宫天幕不得不在这刺眼的光线中睁开了眼睛。 这一觉,竟是自从前日清醒过来以后,从未有过的完全放松! 看了看,被自己搂抱在怀中一整夜的人,密合的眼睑下,眼珠极轻微地转动着。想是他早已醒来,发现被自己抱着,却又不敢挣脱。 “身子怎样了?”南宫天幕忍不住笑了起来,在他唇上啄吻一下,放开了他,起身披上外衫。 身后传来衣襟抖动的声音。南宫天幕仅仅才系上了衣衫上侧的带子,柳如风已下了床,身裳完整地在他身侧跪了下去,一边将下侧的系带紧上,一边回答道:“公子用了‘凝露’吧?属□子已无大碍。” “怎的不多休息一会?”南宫天幕伸手挑起一缕他散落的长发,在指间把玩。 “属下该去弄饭了,以免惹人起疑!”正系着腰带的手,顿了顿,柳如风低声地说道。 南宫天幕心知他说的在理,任他将自己的长头梳顺了,系上,叹息着说道:“你去吧,多注意点自己!” 是身子还是别的,南宫天幕没说,柳如风自是明白的。应了声,柳如风开门离去。 南宫天幕神色复杂地看了那房门一会儿,不愿出去装疯卖傻,便在地上盘腿坐了,宁神静气,默默调息。 看看时间差不多,收了功,却不急着起身,就着盘坐的姿势,一手轻托下颌,默默地沉思。 虽然一切证据,都指向了母亲,可南宫天幕依然无法相信,记忆中,母亲虽然性子是清冷了些,可是待自己,却是极好的!何况那年,自己刚刚被父亲宣布,从谷主的第四子,正式更名为绝谷的第四公子!与自动位例第二公子的长兄,以及长老和各殿推举出来的十一位,同例绝谷下任谷主候选人的绝谷十三位公子。母亲实在没有理由,也没有道理会对自己下手…… 门开处,柳如风端了托盘,进来。见南宫天幕正皱了眉,略带了些苦恼,想得入神。也没来打绕,只是将那饭菜轻轻地放在地上,在一旁跪坐了,静静地等候。 或者,应该想想,十二位公子中,是谁能从自己被伤害中,获得最大的利益?! 南宫天幕眼神扫过一旁柳如风神色平静的脸。 柳如风端正地跪坐在一旁,收敛了全身的气息,如同不存在一般,垂着眼,眼观鼻,鼻观心。既不去试 分卷阅读12 图窥视他脸上的神情,也不去企图打绕他的沉思。 虽然远远地看上去,南宫天幕只是苦着脸在发呆,可是靠近他的身边,却能感觉得出空气中沉闷压抑的寒意。 “这四年来,谷里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南宫天幕舒了眉,带出一丝温暖的笑意来,有意无意般地问道。 那寒意瞬间逝去,房间中,又恢复了初夏时分,宜人的温度。 柳如风欠了欠身,将饭菜端至南宫天幕面前,看他拿起筷子,动作缓慢而优雅。 柳如风略略回忆了一下,开了口,声音缓慢而低沉,一边回忆,一边小心地斟酌着词语…… 三年前. 五月:第四公子南宫天幕发疯。 七月:节夫人查出千夫人的贴身侍从,曾企图对卓消宫下毒。 八月:震怒的谷主冷酷地将昨夜还情意绵绵的千夫人,剜眼断指,折磨了整整一天,才让她断了那口气…… 别的十二处公子殿看起来风平浪静…… 两年前. 三月:谷主绝拒了各殿及长老们提出的撤消南宫天幕第四公子的身份,并处死南宫天幕的要求! 谷中各处,似乎对南宫天幕的疯病有了很大的兴趣,明里暗里,卓消宫成了谷里最热闹的地方。 四月:第二公子南宫天斜,向卓消宫提出带他的弟弟去落阳宫的要求,被节夫人拒绝! 五月:谷中分给第四公子的侍从出逃,却被节夫人捉回。 八月:节夫人花园里的花海,开得异常的动人,据说是因为节夫人花园里泥土太过肥沃。 一年前。 二月:谷主宣布,他的绝天神功已到达第九层顶峰,将在三年后让出谷主之位,入绝谷禁地闭关,无论成败,都将不会再出禁地。 十三位公子中,除了下任谷主,别的公子连同公子殿内的所有人,将被关入禁地! 节夫人带着疯颠的第四公子南宫天幕,前去为谷主祝贺! 回宫后,节夫人吩咐卓消宫全面警戒,不许任何人进出。 绝谷十三公子的争夺从暗处转入明处,越加惨烈起来。 五月:第十公子不知怎么中的毒,全身溃烂而死。 谷主下令,将第十公子宫里所有还活着的仆役侍从全部处死! 据说,动手的是直属谷主的影殿…… 仅仅一夜,原第十公子的消梅宫,成了一座死宫,全宫一百八十人,没有一个能逃出来。 八月:第八公子在外出时,被人刺杀身亡。谷主再次下令灭宫。 十一月:第五公子在宠幸一名美女时,被那美人刺死。第二日,第三公子宫被灭。 今年。 一月初:柳如风初到卓消宫。 一月中:出自残殿的第十二公子,在前往绝谷后谷的残殿时,被人伏击,十二公子身中四十五处刀伤,连同随身带着的侍从共计十八人全部死亡。 随后,十二公子宫,被谷主下令灭杀。 一月底:柳如风发现了七次饭菜中有毒。 二月中:第七公子在宫里被人暗杀。第七公子宫被灭。 二月底:卓消宫被不明身份的人入侵十八次,卓消宫死亡三十六人。 三月初:第九公子中了毒殿的密药——蚀魂丹,九公子宫被灭。 节夫人下令卓消宫内一切事物,使用时必需验毒。并下令暗杀了十一公子宫内一名毒殿出身的侍卫。 五月:第一公子的还剑宫,在一夜之间,连人带宫殿,被一把无名大火烧成一片灰地。 谷主震怒,严厉地警告还活着的公子们,不得毁坏谷中宫殿!并为还活着的六位公子,每人赐下一名影卫…… 各宫,无论是防守还是警戒,已到了连只蚊子都难以进出的地步。各公子出宫,多则全宫出动,少则也有百十人…… 五位公子之间,争夺得更加激烈…… 南宫天幕皱皱眉,只剩下二公子南宫天斜——大哥,三公子杨敬天,六公子宁清,十一公子欧阳信,十三公子丁翔以及自己了么。 绝剑弄风 9 南宫天幕皱皱眉,只剩下二公子南宫天斜——大哥,三公子杨敬天,六公子宁清,十一公子欧阳信,十三公子丁翔以及自己了么。 大哥曾向娘亲要人,是想保护?不可能!下任的谷主,只有一位!那是……谋害?也不可能,虽说公子死亡,全宫都会被谷主下令绝杀陪葬,可娘亲终还是父亲的女人,他就不怕娘亲报复?那么?是监禁?然后乘机接收自己的下属? 这其中,另外四位公子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为何在前三年里,一而再,再而三出现的幻香?却在这一年中没再出现?是因为没有机会下手?还是认为没有必要了? “公子,公子……”略带着询问的声音,试探地响起,是柳如风。 南宫天幕带了点沉思的茫然,看着他。 “公子可要再添些饭?” 南宫天幕看了看手中早已空了的碗,以及地上全无热气的的菜盘,清醒过来。不由失笑。放下碗筷,说道:“不用,收了吧。” 看着柳如风收拾好碗盘,跪了礼,开门出去了。 纷杂的思绪渐渐安静下来!有可能对自己动手,只有那些公子们,只是,为何仅仅只是幻香?而不是让兰儿直接使用毒烟? 兰儿!!! 南宫天幕有些烦躁起了身,在屋里慢慢地踱着步。 自小一起长大的兰儿!为何会陷害自己?点燃那幻香之后,为何停留在密室,而不是立即离开?是被骗?还是受人指使? 自幼一起长大,深爱着自己的兰儿,只会对母亲和自己的话深信不移!不可能也没有机会与别的公子们接触! 娘亲……自疯颠以来,一直是娘亲在主持着卓消宫,保护着自己…… 这不可能!!!头疼! 算了,自己只是疯子,又不是傻子,还是出去走走吧! 无人的院子里,显得一片死寂。地面倒还算干净,想是清晨来人打扫过了。 现在,自己连在这小小的院子里,都还要小心翼翼,院子里,可还隐藏着一个对自己态度不善的影卫! 南宫天幕哧笑一声,明明是自己的影卫,却连效忠的影牌都没有奉上…… 父亲处,是求不了的,就算父亲知道自己清醒了,身为谷主的他,也不会破坏谷中的规矩。 娘亲处……算了,还是先别想…… 几位公子的争斗,越来越激烈了,是娘亲严防得好?还是认为自己不会有威胁,而放松了对自己的谋夺?真是可笑,疯颠的自己竟能活到现在! 只有一年了么……时间真是太短了…… 池塘地水静静地流动着,平稳而顺畅,院内院外,都是一般的寂静着,偶有几声鸟鸣,划破这一院的冷清。 这院子里真 分卷阅读13 是无趣,也就这水池勉强能够入得眼…… 慢慢地走进桥亭,突然,一股愤恨的怒火,直冲自己而来! 南宫天幕心中一紧,却没有抬头,依旧静静地看着流水,暗暗提起十分戒备。 院子里,有柳如风和一个影卫,若这人能瞒过他们来到自己身边,除非是与他们同程度的高手! 身边微风轻抚,一个一身黑衣的少年稳立身侧。 南宫天幕依旧垂着头,只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他。 全身都是深夜的黑色,紧身的衣物间,全然看不出武器的踪迹,空空的双手紧捏成拳,常年隐于暗处而显得苍白的脸,细长的柳叶眉略竖着,瞪得大大的双眼似要喷出火来。 影卫?真是……好胆色呐……身为影卫,做出这样的举止,都不知他是怎么从影殿出来的!父亲怎么分给自己这样一个人? “你……”少年一把抓住了南宫天幕的衣襟,将他扯得一晃,恼怒地吐出一个字,却不知如何说下去了。 南宫天幕心中暗暗恼怒,面上却莫名其妙地笑嘻嘻看着他。 “你在做什么?”远远的,传来柳如风夹着惊怒的声音,第一个字出口,那声音尚远在客厅,话落,藏青色的身影已到了桥亭边。 “你今日,动作很不对劲……”少年看着柳如风,面上怒容略略缓和,眼神不由自主地扫向柳如风颈侧。 南宫天幕顺着他的眼神望去,柳如风的颈侧,却有一片很明显的的吻迹。 柳如风微微一窒,神情中显出几分狼狈来。 “放开公子!”低喝一声,柳如风面带羞恼地揉身扑上,一掌击向少年胸膛,一手抢过南宫天幕来。 似乎……感情不错的样子……南宫天幕一边装作痴傻,一边略为玩味地静观两人言行。 “比往日慢了半分!”少年冷哼一声,闪身让过,任由柳如风将人抢去,挡在了身后。 少年无视柳如风戒备的眼神,怨恨地看了南宫天幕一眼,道:“还不如道我们能不能活着被关进禁地!我真不明白,你为何对这个疯子如此上心?” 见柳如风没有说话,少年顿了顿,又道:“往日里,见你对他百依百顺,却也罢了,我只道是你心地善良,可如今,再怎样,也不必以身侍奉吧?他可是个疯子!” 柳如风沉默了一会,道:“不管你承不承认,他始终是我们的主人!” 少年哏住,半响有些泄气地道:“不错!算我们倒霉!可是……也不必为了个疯子……唉……我记得上次那个落阳宫的芯儿姑娘,你不是看了她好几眼么?要不今晚……” 柳如风身子一颤,飞快地转头,惊惧地扫了南宫天幕一眼。 怨气很重啊……南宫天幕面无表情地望着亭外的流水,似乎对他们的对话全无反映。 少年对柳如风的惊惧嗤之以鼻,轻蔑地看了看南宫天幕,道:“一个疯子,哪能听懂我们在说什么?你也太过着紧他了吧!” 柳如风忍无可忍,沉了脸,厉声说道:“你别忘了,你我如今都是公子的人,若你再对公子不敬,可别怪我柳如风认得你,手中的剑却认不得你!” 少年似没想到柳如风竟会如此绝决,一时间,惊愣在地。 柳如风转身对南宫天幕道:“公子,外面风大,您头上的伤才好些,还是回屋吧!” 南宫天幕继续看着池水,似乎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柳如风伸手扶了南宫天幕手臂,拉着他,向主屋走去。 刚走下桥头,却听到身后,少年无法相信地声音,说道:“难道……你竟然……喜欢他?” 柳如风脚下一个趾咧,险些一头摔倒,回头愤愤地瞪了一眼。不再理会那少年,径直向主屋走去。 身后,依然传来少年喃喃自语的声音:“不对、不对……这不可能……我明明见你上次看着那芯儿姑娘时,想吃了人家的眼神……” 柳如风气极,只恨不能回身撕了那张不知所谓的嘴,但,身旁的南宫天幕却几乎是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挂在了他的身上,令他不敢退开半分。想起昨夜南宫天幕的手段,心中只有说不出的恐惧。 强忍着心中的恐惧与想要逃离的愿望,柳如风动作僵硬着,将南宫天幕扶回了主屋。 扶着南宫天幕,在床沿坐了,回身关上门的瞬间,柳如风抬眼望了望桥亭,空空如也,那少年已不知隐身何处。 柳如风偷偷地打量了一下,南宫天幕正看着自己,脸上神情似笑非笑。 柳如风硬着头皮,走到他身边,挨着床沿,跪了,垂下头,心中忐忑,也不知会受到什么样的刑罚…… “你在害怕?我有那么恐怖吗?”头顶上,南宫天幕带着调笑的声音。 柳如风身子颤了颤,没有回答,只是头垂得更低了。 一只手伸了下来,轻轻挑起下颌,柳如风顺从地抬了头,迎上南宫天幕略带了丝笑意的眼睛。 “你与那影卫的关系,似乎不是我想像中那么糟糕?”南宫天幕用非常温和的语气,缓缓地说道。 明明南宫天幕没有一丝怒意,相反,还十分温和,但柳如风却忍不住的战栗,却又不敢低头掩饰自己的情绪。 “属下……平时并未与影卫有过交谈。只是……这一个月来,对公子的安全,他倒也还算尽心尽力……”柳如风尽量斟词酌句地回答道。 “呵呵……尽心尽力么?不过是怕我死了,他也活不了罢?!”南宫天幕笑得有些冷。眼中透出丝杀机:“找个机会,将他引来这屋子里,也省得他老是碍事!” 绝剑弄风 10 “呵呵……尽心尽力么?不过是怕我死了,他也活不了罢?!”南宫天幕笑得有些冷。眼中透出丝杀机:“找个机会,将他引来这屋子里,也省得他老是碍事!” “可是……公子如今身边缺少使唤的人,他总归是影殿出来的,能力还算不错,公子只要告诉他实情,想来他就算是为了自己,也不得不效忠公子吧?”柳如风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委婉进言。 南宫天幕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儿,冷冷地道:“他既知生死关系在我,却又不敬不善!像这种不知分寸、不识好歹的东西,留下何用?” 柳如风面色大变,不敢再出声。 南宫天幕看了看他的脸色,知他想得多了,一手轻抚上柳如风线条刚毅的脸,放缓了声音,道:“至于他说的那个……女人?” 柳如风的眼中,透出几许惶恐不安,却僵着身子,不敢有丝毫动弹,只颤声答道:“只因她说是奉了二公子的命令,定要亲眼看看公子是否安好。节夫人让人领了她来这里,只有半柱香时间,便离开了。属下与她之间没什么的……” 南宫天幕了然地点点头,有意无意地调 分卷阅读14 笑道:“怎么我娘没有给你们安排女人么?” “属下……属下不敢……他们……不知道影卫的存在……”柳如风猜测着南宫天幕的意思,小心地回答道。 南宫天幕看着他忐忑不安的脸色,忍不住无声地笑了起来,说道:“我只是很好奇,那个叫……芯儿?嗯,是叫芯儿!那姑娘倒底如何动人……不过我也是男人,明白的!何况,我相信你,断不会愚蠢的欺骗我!” 说完,低下头,吻住了那温暖柔软的唇瓣。 柳如风松了口气,眼神里带着些感激,顺从地启了唇,任由着他加深了这个吻。 当夕阳的余辉将院子里的池水映成一片金色时,南宫天幕轻轻地抚摸着让柳如风寻来的长剑,躺入被中,向身边侍立的柳如风点头示意。 柳如风默默地走至门边,昂首长啸。 啸声方落,窗口一动,一身黑衣的少年团身扑入,双眼快速地一扫四周,不见任何异状,少年疑惑地站起身来,望向柳如风,正欲开口询问…… 迎接他的,是一柄凌厉的长剑,和扑面而来的杀机! 少年大惊,拧身避过夺命的剑刃,看着柳如风,不敢相信地问道:“为什么?” 柳如风没有答话,手腕一抖,长剑划出四道剑气,上下左右,瞬间封死了少年面前的所有进路,莹亮的剑身,直逼少年的胸口! 少年皱眉急退,停在床前。双手指间微动,却没有出手。 以他对柳如风的了解,柳如风应该会怕伤到床上的南宫天幕,而缓下剑势。 不想,柳如风剑势不变,反加了几分内力,凌厉的杀机直逼而来。 少年惊怒加交,双手连扬,数十枚极细小的铁针飞射而出。 柳如风深知少年暗器的厉害,急回剑护身,听风辩位,“叮叮叮……”一窜脆响!柳如风虽挑飞了所有铁针,却也被逼得后退了两步。 柳如风抬头,正见少年反身扑向床上,欲擒南宫天幕,以作胁迫。想到南宫天幕刚醒来不久,武功招式不知习惯得如何,顿时情急,再顾不得防护自身,长剑一引,连人带剑,向少年扑去。 少年回头见势,却也不急,只要拿得南宫天幕,不怕柳如风不收手!便只将手中铁针,扣而不发。 不想,眼前一黑,一床被褥当头罩下,胸口一痛,背后疾至的长剑已穿胸而过! 少年悲鸣一声,奋力一把拉下被褥,左手正欲掷出掌中铁针…… 左臂一凉一痛,被褥之前,竟是手提长剑斩断了自己手臂的南宫天幕!!! 少年无法致信,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白衣少年。 南宫天幕此时哪有半分疯颠?面含煞气,正盯着他冷冷而笑! 心口的长剑一绞一抽,胸口破出一个碗大的洞来,鲜血狂喷而出! 少年似清醒过来,难怪柳如风会突然对他痛下杀手!难怪洁身禁欲的柳如风竟会屈身侍主!难怪柳如风在亭桥之中那般言行!奈何自己竟未明白他冒着得罪公子的言中之意…… 少年恍然大悟,哈哈大笑,口中喷血,道:“不冤!不冤!是我大意……”话未说完,已气绝而亡。 南宫天幕皱皱眉头,厌恶地一掌将半仆倒在床上尸体击飞出去,走下床来,冷冷地吩咐道:“收拾一下,将他放去大厅暗处,不必再做理会!” 最迟不过明晚,父亲处应该就会有反映了……南宫天走到窗前幕微微叹息,已经四年了,人似物已非,只不过,从柳如风的话里,父亲做出的决定,尽可能的在不违背规定之间,保护着自己…… 柳如风面无表情地默默换下染血的被褥,提水清去地上血迹,开了窗换气。俯身抱了少年渐渐冰冷僵硬的尸体,出了门,向客厅走去。 虽然从未交谈,却有相知相惜之意,在这冰冷的宫院内,真正能让自己放下心来的,也只有这个少年影卫。自他来后,自己确实轻松了不少,不至像以前,夜晚也不敢合眼。两人都不敢相信旁人,日日小心防护着公子,能依靠的也只有彼此。虽不满他对公子的轻慢,可也知无法恨怨。若不是公子对自己有大恩在前,只怕自己也如同他一般。 将少年小心地放在客厅暗角,他平日藏身之处。柳如风静静地看了他一会。 确实,若非少年没想到公子神智清醒,怎可能这么短时间内轻易地杀了他? 柳如风在心里暗叹一声,想来,少年是恨他的吧,若不是少年白日里为他不平,又怎会招来公子的杀机?!只是他却不知,公子对自己的大恩,别说公子要了这身子,就是公子要他的命,他也不会拒绝…… 站起身,柳如风抛下心中最后一丝难过,转身离去。 服侍南宫天幕□睡下,柳如风行了礼,正欲转身出门,床上传来一声幽幽叹息。 柳如风脚下一顿,低声道:“公子,属下就在门外守护,公子若有事,只需唤属下一声便是!” 正欲迈步,一只手,轻轻地挽住他的手臂。 “房外夜凉,既不放心,便上来陪陪我罢!”南宫天幕的声音低沉落寞,带着一丝茫然。 柳如风略略迟疑,退去外衫,将剑挂在床边,轻轻地□,在南宫天幕身边躺了。 南宫天幕翻身压住他半边身子,双手楼了,将头埋在他颈边,倒也没再有别的动作,声音低沉而落寞,道:“你可是怨我自损实力?” 柳如风愣了愣,道:“属下不敢!” 南宫天幕自嘲一笑,在他颈间蹭了蹭,有些凄凉地道:“四年前,我中了幻香,疯得不明不白!如今这幻香尚未查明,我连母亲也不敢全然相信!算来算去,谷中真正不会害我的,也只有父亲了!” 柳如风听得心头一痛,不自觉伸了手,轻轻拥抱住身上的人。 南宫天幕感受着他的担忧与关切,心中一暖,轻轻吻咬着他的脖子,道:“既然那影卫如此言行,杀他了,也正好瞧瞧父亲的反映!” 说着,南宫天幕忍不住低声苦涩一笑,道:“说起来,我这卓消宫上上下下百十来人,可我敢相信的,却只有你一个……” 柳如风身子一震,只觉这几天来,所受的苦,就为这一句话,一切都已值得了…… 想要让他忘记愁苦,想要让他开心…… 只是此时,能够安慰他的,似乎只有…… 轻轻地蹭着身上的身体,悄悄伸了手,向下摸去…… 坚硬的□昂扬而立,刚一碰到,南宫天幕的身子一僵,一只手抓了下来,扣住了那只不规矩的手,将它扯开…… “公子?”柳如风夸然不解地看着南宫天幕。 南宫天幕气息略粗,默默地平息了一会,放开了抱着柳如风的手,将自己倒入他身边空空的床褥中,道:“你身子昨夜伤得不轻,多休息几日吧!” 分卷阅读15 柳如风心中感动,道:“用了‘凝露’,属□子已没有大碍了……” 南宫天幕用唇堵了他的话,一个轻吻,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必如此!睡罢!” 绝剑弄风 11 南宫天幕用唇堵了他的话,一个轻吻,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必如此!睡罢!” 看着身边沉沉入睡的南宫天幕。 柳如风那里敢睡,如今这院子里,又只剩下自己一人了…… 柳如风闭了眼,调匀了呼吸,一边假寐休息,一边静静地感觉房内外的动静…… 直到凌晨天及将亮,方迷迷糊糊地,有了些睡意…… 突然,院子里有极细微的风动,柳如风心里一警,有人!睁眼,窗外有两人正在极快速地接近! 柳如风手一伸,抓过剑柄,翻身欲起。 腰间双臂一紧,将柳如风跃起之势生生变为坐姿。 两条黑影自窗间掠入! 再想拒敌房外已是不及!柳如风长剑出鞘,挡在惊醒的南宫天幕身前,双眼紧盯着两人动作,全身绷紧,蓄势待发! 两名越窗而入的黑衣人只眼神一扫床上,立刻垂眼跪地,齐声道:“属下夜七(夜八)拜见公子!” 柳如风注意到,他们称呼的是‘公子’,而非‘四公子’,这便是公子说的反映么?心神略松,却仍未放弃戒备。 南宫天幕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尚未睡醒的绵音,搂着他,慢慢坐了起来,将头搁在柳如风肩头,懒懒地看去,道:“是谁让你们来的?” 听到南宫天幕毫不意外的语气,柳如风终于收俭的气机。见两人跪拜,挡在南宫天幕身前的柳如风,动了动,想让开来,却被身后的人禁固着,不能移动,略感尴尬,只得僵着身子,低声唤道:“公子?” 南宫天幕安抚地在他肩颈间蹭了蹭,终于放开了他。 柳如风起身,默立床边。 两名黑衣人低头垂目,只作不见。 左边的黑衣人恭敬地答道:“谷主得悉夜十三竟敢冒犯公子,并为公子处死。吩咐影殿另选人护卫公子安全,影殿殿主为表歉意,特命我二人前来,任由公子挑选!” 说着,两人取下腰间影牌,恭敬地双手呈上。 柳如风心中暗叹,原来,他叫夜十三…… 挑选?用得着么?这必是父亲的主意!既然来了,自己也就不用客气的全收下了! 南宫天幕笑了笑,道:“送过来!” 两名影卫齐声应了,膝行至床边,待南宫天幕取走手中的影牌,齐齐俯身叩了三个响头,这便是正式认主了。 南宫天幕把玩着手中的影牌,看到看地上跪着的两人,同样因常年隐身暗处,而略显苍白的脸色,左边一人长脸细目,一脸精明强悍之色,右边一人方脸浓眉,显得老实木呐…… 南宫天幕问道:“谁是夜七?谁是夜八?” 左边那人回道:“属下夜七!” 右边影卫回道:“属下夜八!” 南宫天幕点点头,道:“你们来时,可有带什么话?” 夜七道:“来时谷主吩咐,上禀公子:影卫原只负责六位公子的安全,并不认主,亦不接受各公子的指令。但因夜十三冒犯公子在前,命我二人认公子为主!” 这么说,这便是拥有两名影卫的完全支配权了!原来别的五位公子并不能指使影卫! 南宫天幕心中暗喜,面上却神情淡淡地道:“出去吧!今后若无意外,你二人一人值守一天,无需进屋。” 夜七夜八应了,叩了礼,转身又自窗口跃出,消失在黑暗中…… 房间里安静而沉默着。两人都已了无睡意。 南宫天幕望向一旁静立的柳如风,伸了手,轻轻抱住。 柳如风怔了怔,没有说话。 南宫天幕站起身来,踌近他耳边,轻声闷笑,心中欢喜激动,身子不由微微颤抖。 柳如风试探着低声轻唤道:“公子?” 南宫天幕压低了声音,咬着他的耳垂,笑道:“父亲果然没有放弃我……如风,我们不是只有两个人呢……呵呵呵……” 柳如风明白过来,双手迟疑着轻拥住身前男人的后背,也不禁高兴。 南宫天幕无声地笑了一会,又道:“你看看有机会去接触那个芯儿,摸摸她的底,看看大哥打的什么主意!注意下五位公子谁有那种致幻的檀香……” 柳如风应了一声,见南宫天幕松开了手,忙收回了手,取了他的外袍,替他穿戴梳理起来。 南宫天幕想了一会,略提了点声音,唤道:“夜七!” 一条人影落到窗下,夜七的声音低沉地传来:“在!” 南宫天幕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道:“告诉夜八,我给你们三天时间,把这卓消宫摸熟了!找机会将宫里所有人的记栽抄一份给我!” “是!”窗外的人影一闪,消失不见了…… 南宫天幕看了看身边的柳如风,一手轻抚上他略带疲惫的眉宇间,道:“这几日有夜七夜八守着,你可以安心休息了!” 一连五日,南宫天幕都只是待在院子里的桥亭里,这整所院子,竟是除了院门前有几人守卫外,再无他人…… 南宫天幕微觉诧异,这样看来,若想要外出,倒也不成问题……只是近日里,几乎难以见到柳如风,难道是去打探那个芯儿? 南宫天幕想了想,今日应是夜八当值,正欲开口询问,亭梁上的阴影里,落下一个人来,南宫天幕眼角略扫,正是夜八。 夜八默默地向南宫天幕跪了个礼,双手奉上薄薄的一本白纸小册,封面无字! 南宫天幕伸手取了,淡淡地问道:“这几日可见到柳如风?” 夜八的声音略带沙哑,答道:“深夜,确认公子无恙,离开……” 南宫天幕拿着那薄册子,怔怔地出了一会神,点了点头。 夜八静静地叩了个头,身形一纵,又隐入了亭梁。 南宫天幕看了看手中的薄册,无声地笑,母亲……这卓消宫,始终是我的啊!呵呵……我真是希望那幻香不是你下的…… 南宫天幕叹了口气,靠在亭柱上,轻轻地翻开了没有字的纸册…… 薄薄的纸册中,全是卓消宫所属人众的基本记录,一页四行,一行一人。 第一页: 水莲,女,节夫人侍女,随节夫人入住卓消宫。 水颜,女,节夫人侍女,随节夫人入住卓消宫。 天行,男,节夫人侍卫,随节夫人入住卓消宫。 兰,女,父母不详,两岁时被节夫人收养!因见其聪慧可人,节夫人甚为宠爱。自小与四公子相伴,入宫仅五个月,卒于四公子练功密室内,死因:四公子疯狂所致! 手指轻轻移至写着‘兰’那一行,微微轻敲,南宫天幕 分卷阅读16 冷笑,父母不详?还真是死得一干二净!竟连一丝线索也没留下!南宫天幕略皱了眉,若并非是母亲指使,这背后之人的手段,实在是非常之高明! …… 一页页扫过,直到最后一页。 南宫天幕的眼神略略停顿。 第四十二页: 成易,男,卓消宫仆从。 柳如风,男,出身死殿,为四公子近侍。 王桑,男,出身武殿,为四公子护卫。 李树,男,出身武殿,为四公子护卫。 …… 南宫天幕心情沉重,轻轻地合上了名册,微微苦笑,斜靠在身侧的亭柱上,闭了眼,静静地倾听风吹动着池水发出清澈悦耳的波动声音。 四十二页,共一百六十八人,如今只剩下一百一十二人了…… 除去连自保都谈不上的二十七名仆役…… 九十五人中,再除去原本就忠于母亲的人…… 剩下的人,仅仅只是防守这卓消宫都稍显吃力…… 若是被人知道自己神智已然清醒…… 那五位想必不会置之不理…… 呵呵……形势意外的险恶啊…… 只有一年时间了…… 绝剑弄风 12 只有一年时间了…… “公子、公子……” 低沉悦耳的声音,柳如风? 南宫天幕猛然清醒,竟是失神至此!是太大意了,还是已对他太熟悉? 侧头看去,一身浅灰色长袍的柳如风立在身旁,面上带了点点的忧虑。 “回来了?!”南宫天幕淡淡地说了一句。 “是!”柳如风略略迟疑了下,道:“公子若是困了,还是回房休息吧!” 南宫天幕没有回答,只是低了头,沉默了会,缓缓地道:“我是兄弟之中,长得最像父亲的!也是绝谷历代以来,修练绝天神功进度最快的……” “公子……”柳如风急唤一声…… 南宫天幕抬起头,看了亭梁一眼,望着柳如风,笑笑道:“无妨!都是自己人!” “是!属下多虑了!”柳如风躬身欠了一礼。 “所以,父亲对我一向宠爱有加,特将我列为绝谷第四公子。”南宫天幕一边回忆,一边极缓慢地叙述着,“父亲常说,我是武学的天材、我是他的骄傲!虽不敢说后无来者,但前无古人是确定了的!” 南宫天幕的表情不由自主地温和了下来,柔软了声音,继续说道:“父亲为了我……也算是费尽了心机!” 南宫天幕离开了亭柱,站直了身子,道:“所以,我绝不能让他失望!一年之后,要么我死!要么是我成为谷主,夜七夜八接掌影殿,如风接管死殿!” 夜八纵身跃下,跪在亭中,恭恭敬敬地给南宫天幕叩了个头,道:“谢过公子!” 柳如风没有出声,只也俯身跪了礼。 南宫天幕笑着说道:“让夜七过一会来我房间一趟,我有事让他去办!” “是!”夜八应声消失。 南宫天幕看了看还跪着的柳如风,略略诧异地问道:“如风?” 柳如风沉默了一会,犹豫着低声道:“属下谢过公子……” 南宫天幕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慢慢地淡去,空口白话的承诺,不过只是收拢下属的必要手段,但太过聪明的下属,却不是招人喜欢的!望望亭外,夜八还未回来。 南宫天幕沉下了脸,转了身,淡淡地道:“我知道如今说这些,不过是些空话!你……起来吧!” 柳如风垂着眼,没有起身,依然跪在地上,道:“无论公子心里怎么打算,属下绝无违逆公子的意思!只是公子,属下绝非是为了权势地位……” 南宫天幕看着他,心底渐渐涌上一股暖意,拉了他的手臂,扯起他,道:“你的心思,我自是知道。可人总是这样,若没有半点念想,又怎提得起精神去努力?至于日后……呵呵……” 南宫天幕说到这里,住了口,只是微微地笑,一道淡淡地影子,划过水池,掠入亭梁。 南宫天幕坐回了亭栏,靠回在亭柱上,上上下下将柳如风全身打量了个遍,温和地道:“这几日我打算对这院子里来往的人动手,你就留下来吧,你对这院子比我们熟。你出去这几日,可有打探到什么?” 柳如风欠身应了,道:“属下探出,落阳宫的敏芯姑娘,出身毒殿,用药是一把好手,属下原打算今晚去探探敏芯姑娘的药房。” 南宫天幕若有所悟,点点头道:“既如此,今夜你去罢!” 顿了顿又道:“娘亲处,可知你出宫了?” “属下不敢惊动节夫人,没有通禀,只是易了容,混出宫去的!”柳如风恭声答道。 “哦?易容术?!”南宫天幕这倒吃惊了,“死殿连这个也会?去房里,给我看看!” “是!” 进了房间,柳如风自怀中摸出了一个小小的布包,摆在南宫天幕身旁的床上,打开来,里面是六张薄如蝉翼的面具。 “全是你做的?怎么有六张?”南宫天幕伸手拿起一张,看了看,却完全看不出什么来。 “是!最底下两张,是守卫这院子的侍卫王桑与宫里采买的仆人成易的脸貌;上面两张,为了接近那敏芯儿,仿制的落阳宫里不显眼的两名仆从。别的两张,一张,是三公子天缺宫里的一名下仆;一张是六公子云清宫里的杂役。”柳如风垂着眼,回答道。 “戴上我看看!”南宫天幕拿着那人皮面具,随手递给柳如风。 柳如风接了,低头往脸上一抹,再抬头——南宫天幕惊讶地发现面前的人变了,不只是脸,面前的这个人,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完全陌生!明明前一刻,面前站着的,是自己非常熟悉的柳如风!但现在,一张略带病容的脸,小眼睛,小鼻子的,灰袍下的身体完全没有了柳如风的修长挺拔,显得有些矮小粗壮起来。 他颤颠颠地看了南宫天幕一眼,心虚的努力睁大了眼,似乎在害怕着什么,用很小的声音,粗哑地道:“落阳宫,柴房下仆,于生东见过四公子!” 南宫天幕有趣地绕着他转了一圈,道:“还真看不出来,若非是你在我面前戴上的,只怕我也难以认得出来!只是……身形怎么也变了?” 面前的男人躬着身,委琐的脸上挤满了笑容,点头哈腰地道:“多谢四公子夸赞!只是用内力鼓了衣物,再缩了点身高……” “你……”南宫天幕忽然觉得难以忍受,伸手一把抓下那人皮面具,再看看,顺眼了许多。 “公子?”柳如风不解地看着他。 熟悉的声音,这才是柳如风的声音! 南宫天幕皱了皱眉,道:“这样说话不是好多了么?在我面前,还用伪装?” “是……只是曾经学这易容术时,师傅曾言道, 分卷阅读17 此术无我!属下只是习惯了……”柳如风垂手恭立。 “……”南宫天幕描眼一扫,合身的灰袍,衬着修长精实的身体,那个熟悉的人又回来了。忍不住搬起他的脸,认真仔细地观察一会,捏了捏道:“这张脸总是真的罢?” 柳如风有些尴尬,头略侧了侧,想要偏去一边,又生生止住了,恭声应道:“是!其实,这面具看上去虽无异样,但若用手细细揉搓,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南宫天幕点了点头,手上却忍不住仔细地揉搓起来,指腹下的肌肤触感很好,不似女子的娇嫩柔软,却也没有一些男人的粗糙,肌肤温暖平滑…… “待你空闲时,也替我准备几张!你今晚去,自己多小心些……”南宫天幕收回手,看了看他和声说道。 “是!”柳如风应了一声,心底掠过一丝温暖,等了等,见他再没别的吩咐,便行礼转身离开…… 刚出了门,柳如风身形一顿,正欲掩门的手松了开来,回过头来,望了房中的南宫天幕一眼,离开了门前。 南宫天幕微微一笑,了然,向房门处唤道:“是夜七么?进来吧!” 夜七应声出现在门口,关了门,来到南宫天幕面前。 随着房门的关闭,屋内的光线暗了下来。南宫天幕俭了笑,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夜七,半响,方自怀里取出一封信来,缓缓地道:“今晚你将这信送与谷主。记住,亲手交给谷主!绝不能有第三人知道这信里的内容!” 夜七细长的眼,精光一闪,跪了双手接过那薄薄的信封来,贴身藏了,叩了头,道:“只要属下一息尚存,绝不会让信落入谷主以外之人手中!” 南宫天幕皱皱眉,没有说话,只是阴沉着脸,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夜七。 夜七想了想,又道:“若有意外,属下即使死,也会先毁去此信!” 南宫天幕脸上这才柔和了些,点点头,道:“谷主的绝天宫离这里不近,你现在就去罢!” 夜七低头应了,起身出门。 南宫天幕想了想,略提高了声音,唤道:“夜八,若见柳如风回来,让他直接先来见我!” 屋外传来一声沙哑的应答,旋即寂静无声…… 绝剑弄风 13 幽静的密室里,烛火闪烁着,半明半暗。香炉里,特制的宁神长香,已燃去了一半。 南宫天幕盘腿坐在室内白玉石床上,已调息了三个小周天,是时候冲击绝天神功第七层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南宫天幕额上已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还差一点!非常的顺利,在这密室里静坐了三天,心神中的杂念早已清除,再努把力!就成功了! 南宫天幕深深地吸了口气,调动了全身的功力,冲向任都二脉…… 浓烈的香味扑鼻而来,紧闭的眼前,纷纷杂杂,一个一个熟悉的脸自眼前晃过,耳中响起了刺耳的尖叫,听不清的话语嘲杂地传来,心神巨震!怎么回事?再也无法控制的内力失控地逆转,全身血气倒涌…… 痛!好难受!十拿九稳的事情怎会失败? “公子……公子……” 谁?谁在叫喊?头好痛,不要吵了! “啊……”南宫天幕无法忍受地大喊一声,睁开了眼。 对面的玉石上映照出了一张满头大汗的脸,是谁?那是谁?血红的眼睛,狰狞地神情…… 南宫天幕嚎叫一声,双掌击出,玉石应声而碎! 玉石后,一方丝绢一闪而逝。 南宫天幕冷哼一声,纵身扑去,拦住那人,香味好浓!耳边的尖叫更加大声杂乱着,头越来越痛! 痛……一把扣住那人的咽喉!我让你再吵!我要杀了你! “公子……” 惊骇的娇呼声,是……兰儿? 睁大眼睛,踌近那人的脸,弯弯的细眉,美丽的杏眼,雪白如玉的肌肤——是兰儿! 不!不能杀了她!!! 嘻嘻……哈哈…… 别吵!兰儿?为什么你的脸这么丑?扭成了这样? 嘿嘿……呼呼…… 不要吵!香味好浓…… 兰儿?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闻闻?是这香味,浓郁得令人烦闷的发狂! 有人扑过来了,阴深地,想杀了我? 找死!!! “啊……”惊恐的惨叫划破耳垂。 这是?兰儿的声音!不…… “兰儿!”南宫天幕满头大汗,猛然睁眼坐起!眼前,是淡蓝色的床纱……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焦急担忧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南宫天幕腾然转过头,双眼发直地盯住床边人影,灰色的长袍,俊朗的面容,一双如星耀般的黑眸——柳如风! 喘息着,心神渐渐安静了下来,又梦到那日的情形了…… “公子?是做了恶梦?”柳如风仔细观查着他脸上的神情,轻声问道。 “无防!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南宫天幕用力地闭了闭眼,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只是,好冷,全身发冷。兰儿!为什么?! “属下刚回来,夜八说,公子吩咐属下先来见公子。”柳如风担忧的眼神,在他脸上打了个圈,取过一方白巾,替他拭去渐冷的汗水。垂了眼,恭声答道。 温暖的感觉!南宫天幕微笑着点点头,示意是有这么一回事,放软了声音,问道:“还顺利么?” “属下进了敏芯儿的药房,没有发现公子说的幻香,不过,在那房里,倒是有这种带了致幻效果的药丸……”柳如风取出一个瓷瓶。 南宫天幕接了,倒出一粒,闻了闻,却什么味道也没有。略带疑惑地看向柳如风。 柳如风解释道:“这药丸外层裹了无味的药粉,只闻是闻不出来的,公子将它搬开便知。” 南宫天幕依言将这药丸捏碎,一股浓烈的香味扑鼻而来,南宫天幕皱皱眉,与记忆中的香味有些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 香味传开,柳如风打了个颤,似想起了什么,脸色大变,低了头,道:“若公子无别的吩咐,属下先行告退!” 声音竟是意外的干涩沙哑。 南宫天幕诧异地看着他,直觉有些不对,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柳如风迟疑一瞬,没有回答。 南宫天幕伸手捉了他的手腕,手中的皮肤高热发烫。南宫天幕皱皱眉,抬起他的脸,柳如风的脸色竟也是潮红一片! “中了什么药?”南宫天幕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柳如风心知躲不过去,只得答道:“敏芯儿的药房里,还有一种……崔情的药物。属下曾受过抗药毒训练,倒也没什么,可若是再闻到这幻药……” 柳如风有些干涩地咽了咽唾液,喉节滑动,不自觉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神中已带了丝乞求,低声说 分卷阅读18 道:“属下需回去逼出药性,请公子准允!” 南宫天幕心中一动,不由想起了那一晚,躺在自己身下的柳如风,也是这般乞求的眼神,只是脸色太过煞白,远没有今夜这般□。 南宫天幕的手指不自由主地抚上那干燥柔软的唇瓣,轻轻磨蹭…… 原本那夜只是想要一个证明,虽然没料到会吻他……事后也曾后悔,不应如此待他,也想要放过他的。只是……南宫天幕叹气,还是舍不下这一份完全属于自己的温暖啊…… 伸手捉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拉。 柳如风碎不及防地一头栽倒在床上,惊道:“公子?” 南宫天幕翻身压住他,轻轻抚摸着这张俊逸的脸庞,道:“你是打算冲冷水?还是自己解决?” “属下……”柳如风欲选豕,虽然他是打算去冲冷水解决掉,但南宫天幕脸上表情明显在说你敢这样试试! 南宫天幕唇角一挑,露出一个邪笑,轻轻地吻上他的唇,道:“我帮你?” 柳如风闭上了眼,启唇放入了侵略的舌尖,心中苦笑,希望不会比上次还惨,不过,这次中了药,应该……会好过一点吧? 南宫天幕虽是在询问,一只手,已悄悄顺着他的腰线滑入双腿之间。隔着布料,感受到那形状优美的长柱形凸起,手掌轻轻一握…… 身下的身子一弹,晕红的脸上更加艳丽,合上的眼睫微微颤抖着,眉宇间夹杂着丝丝□,看上去,意外的妩媚动人。 南宫天幕松开了快要窒息的柳如风,看了看被自己□得红肿的双唇,满意的啃咬上昂起的脖颈,追上滑动的喉节,轻轻咬住,头顶上传来半声带了□的轻喘。平日里清朗的声音,染了□,分外的撩人。 微微加快手上的节奏,在他敏感温热的颈上轻咬啄吮,身下的身子颤抖不停,却始终再无半分声息。 南宫天幕不满地手掌略略用力一握,柳如风皱了眉,脸上闪过一丝痛意,却依然咬紧了唇,默默无声。 南宫天幕叹息,在他唇上轻啄,柔声道:“别忍!让我听听你的声音。” 柳如风微微一窒,松了唇,低沉的喘息声,从唇中逸出…… 南宫天幕一笑,心疼地吻吻他的唇,松了手,一指挑开他衣衫的系带,染上了□的红晕的胸膛裸露出来,轻轻地抚摸上小麦色的肌肤,与女子的柔软完全不同,手下的肌理精实而漂亮,蕴满了力量,却又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不由想起了那夜,这具身体深处的紧窒□,南宫天幕的□更加灼热了…… 挑开了裤带,一把拉下。身下的身子一僵,那深深浅浅喘息声瞬间消失。 南宫天幕一愣,清醒了过来,想是那一夜在自己享受的同时,他的痛楚太过深刻,以至他本能的在抗拒。 南宫天幕俯身吻住了柳如风不自觉咬住的唇,温柔地□,舌尖一分一寸轻舔,一手轻轻握住了那形状漂亮的分身,轻柔地撸动…… 身下的身体渐渐松柔开来,南宫天幕衔了他的下唇,轻轻吻咬着,道:“除了我,就连你自己,也不许再咬它!” 柳如风脸上更红,轻声应是,却被南宫天幕再次侵入了唇内。 南宫天幕一边舔吻着他唇内的每一处细软,一边悄悄伸了手,在那紧闭的菊穴外轻轻揉按起来。 直到柳如风的呼吸已变得艰难,那幽静的菊穴也渐渐松柔,南宫天幕终于放开了柳如风,探手自暗隔里取出一个玉盒,伸指剜出一大块来,在他还在喘气之间,轻轻地挤压了进去…… “呃……”柳如风一声惊喘,身体下意识地绷紧。 南宫天幕停下了指尖的动作,就着浅浅进入的手指,用指腹轻轻的抚摸着柔嫩的内壁,强忍着因那紧窒灼热的触觉而蠢蠢欲动的欲望,俯身叼了他胸前一颗朱果,细细的品尝戏弄…… 绝剑弄风 14 番外啊番外 恶搞…… 继续烟一惯恶搞滴行为…… 话说南宫天幕最近很开心,为什么? 因为他的绝天神功快要到七层了,而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女兰儿也在昨天羞怯怯地告诉南宫天幕,她爱上了南宫天幕。 而今天一大早,父亲——绝谷谷主将南宫天幕叫到了绝天宫,父子俩密谈了半日,父亲便向全谷宣布,南宫天幕将成为绝谷第四公子! 南宫天幕很开心,脚步也轻快了起来,将这个消息告诉兰儿,她一定会很高兴吧…… “幕哥哥,真的?”兰儿果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南宫天幕看着娇美柔弱的兰儿,忍不住轻轻拉起了她纤细的双手,认真地说道:“兰儿,等我当了谷主,一定让你成为谷主夫人。” 兰儿娇羞一笑,将自己埋进了南宫天幕的怀里…… 软香满怀,十四岁的南宫天幕激动得情难自禁,相爱已久的人儿此刻温柔相拥…… 天渐渐黑了下来……天渐渐亮了起来…… 初尝情味的少年男女,不知时间,彼此的眼中只余对方,一夜浓情蜜意,依恨太少,缠绵拥抱着,迟迟不愿分开……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尖锐得变了调了女音突地撞进了屋里。 两人转眼望去,素来温柔慈爱的节夫人正立于房中,一双美目死瞪着两人,脸上透着说不出的不信、恼怒、羞愤、悲哀、绝望、暴虐与疯狂…… 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脸,能显露出从此多的情绪…… 从来不知道,一向温柔的母亲,也会有如此可怕的一刻…… …… 兰儿花容失色,虽然她一向将节夫人当作了母亲,可如此陌生的节夫人…… 兰儿颤抖着躲向了南宫天幕的身后…… 南宫天幕看着母亲气得变了形的脸,以及,发抖的身体,不解地道:“娘,我要娶兰儿为妻!” 节夫人只觉脑中轰然作响,半响,方艰难地开口,说道:“你……你们……怎可如此……怎可……” 南宫天幕轻轻拥抱住害怕得不敢抬头的兰儿,看着愤怒的母亲,笑得坚定而温柔:“娘,我知道您一直将兰儿当作女儿来看待,可她毕竟不是您的亲生骨肉,我爱兰儿,娘!兰儿也爱我,今后,兰儿就真成了您的女儿了……” 节夫人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双眼直直地望着窗外……节夫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了房间,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走回了房间…… 直到——窗外传来了南宫天幕的声音:“娘,孩儿去密室了,这次孩儿打算闭关十日……” 节夫人转动着眼珠,没了回答。 南宫天幕等了又等,只得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本来想写详情,可是想想,写了不就暴露了…… 五日后,第四公子南宫天幕练功走火入魔,导至发疯的消息,传遍了 分卷阅读19 绝谷上下…… 绝剑弄风 15 南宫天幕睁开眼,天已然大亮了。 眼前是一张线条分明的俊逸的脸,闭合的眼睫,能清楚地数清不算短的睫毛,健康的肤色,面上带着熟睡的安详。 手臂间柔韧温暖的肌肤触感,柳如风紧闭着眼,破天荒地竟然还未醒来。 不由想起了夜里,在□的□中,这张脸上浮现的表情,舒畅满足而羞耻隐忍…… 南宫天幕微微一笑,他极喜欢看柳如风那时的表情。 拥着他,躺了一会,算算夜七也该回来了,此时尚未来回报,想是让夜八拦在房外了! 轻轻的收回揽在他腰间的手,动作轻缓地越过他,起了床,披了外衫,床上传来一丝响动,回头,正对了柳如风还有些迷茫的眼。 南宫天幕温和地笑了笑,道:“怎的不多睡一会儿?” 柳如风清醒过来,见南宫天幕已然起身,自己却还躺在床上,不禁暗怪自己竟睡过了头。略带羞愧地起了身,忍着双股间的不适,随手披上了外袍,跪到南宫天幕身侧,替他整理衣裳,道:“属下失礼,竟未能服待公子起身,请公子责罚!” “不必如此拘礼,待夜七回来,还有得忙碌。”南宫天幕笑了笑,伸手轻抚上他的发丝,柔软的黑发从指间滑过,丝绢般的触感。 “公子,属下夜七。” 果然,门外适时响起了夜七的声音。 “进来!”南宫天幕在床边侧坐了,以方便柳如风替他梳发。 房门应声开启,夜七闪身而入,行至南宫天幕身前,跪了,自怀中摸出一封信来,双手奉上,道:“回禀公子,公子的信属下亲手交至谷主手中,这是谷主的回信。” 南宫天幕点点头,伸手接过,一边拆信,一边问道:“谷主可有说过什么?” 柳如风加快了手中的速度,系好发带,退开五步,垂眼侍立。 夜七想了想,回答道:“谷主说,公子需要之物,大部分各宫内都有,只有几样需至毒殿索要!公子若不方便,需寻一心腹之人前往!” 南宫天幕看了看手中的几页信纸,笑道:“如此,我明白了,你做得很好!出去吧!” 夜七应了,跪了礼,起身离开。 南宫天幕摸着手中的纸张,轻笑道:“父亲给我出了个难题啊……” 毒殿的药材岂是这么好索要的?自己不能出面,夜七夜八是父亲派过来的,又已认主,虽然能够相信,但绝对不是能替自己做这件事的人。柳如风倒是这件事的最好人选,只是……一不能用自己的名义,二无父亲的凭证,他如何能从毒殿要来药材? 南宫天幕叹了口气,抽出第二页信纸,递给柳如风,道:“你先看看!” 柳如风上前接过,只一扫眼,顿时大吃一惊,‘血还丹’配方?记得死殿对‘血还丹’的记载:极好的养生补气之药,但若是每月不能按时服用同一配方的‘血还丹’,或服用了不同配方的‘血还丹’,则会因血气汹涌,破坏尽五脏六俯,痛苦哀嚎整整三日才能得亡…… 抬头看了看南宫天幕的神色,在他身侧跪了,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音量,道:“这‘血还丹’属下曾在死殿看到过记载,只需改动其中某一味药材的份量,便成了只有公子知道的药物!只是——公子若要用此药,告诉了属下,只怕不太方便……” 南宫天幕诧异地看他一眼,见他垂着眼,面无表情,明白过来,伸手将他垂落脸上的几缕散发撩开,笑道:“若我要你第一个服用此药,你服么?” 柳如风看了看他的眼,看不出南宫天幕这话的真假来,心底略有些发寒,转念一想,坦然地对着南宫天幕的眼睛,道:“若公子要属下服这‘血还丹’,属下服食便是!” 南宫天幕仔细地看着他的眼睛,真挚、诚肯、坦然、毫无虚假……满意地一笑,道:“我自是放心你的,你先看看,里面的药材,你可能不惊动任何人取得?” 柳如风低头仔细看了一遍,抬头道:“大部分药物,宫内都有,若公子不愿惊动节夫人,属下在落阳宫敏芯儿的药房里也看见过,只是有两味药材两宫皆没有!” 南宫天幕点了点头,道:“那就是毒殿里有的了!药性方面,你应该是会一点的吧?这上面只是‘血还丹’的用料,你可有把握不会弄错?” 柳如风垂了眼,道:“药性方面,属下只知大既,远比不上毒殿出身的人!但若只是搜集药材,属下自信还能做到。只是……公子若让属下去寻这配方上的药材,属下虽只是粗通药理,只怕此药也会对属下失了作用……” 南宫天幕听了这话,心中一暖,忍不住拉了他起来,狠狠地抱住了,问道:“如风,你服侍我多久了?” 柳如风忍着被太重的力道勒得发痛地部位,回道:“回公子,七个月了。” “如风,这七个月,你尽心尽力服侍疯了的我。如今,你也做到了你的誓言。”南宫天幕轻轻地咬上柳如风的脖颈,笑道:“你既完全属于我,我又怎会不放心你?这些药材你去想办法取了回来,不能让任何人发觉了,配方和药丸的炼制我自会处理。只是——你要记住,这药对我太过重要,直接关系到我的生死存亡,绝不能泄露出去……” 柳如风身子一颤,‘血还丹’的重要性,他当然明白,立时应声道:“属下明白,属下绝不会将此事泄漏出去……” 南宫天幕笑笑,拥着他,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 柳如风迟疑一阵,低声问道:“可是公子,谷主已下了严令,绝谷各公子的存亡,也代表各宫的存亡,公子有必要动用这‘血还丹’么?” 南宫天幕松开了手,笑道:“如风,你太小看那几位公子了,父亲虽有严令,但谷里的门门道道实在太多,谁能保证他们完全忠诚于我?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被别的公子控制了?如风,卓消宫清静得太久了,你不奇怪么?” 柳如风沉默了一会,躬身行礼,道:“是!属下考虑不周。” 南宫天幕笑笑,突然明白过来,父亲,原来你是在警告我啊……呵呵……这便是父亲对自己杀了夜十三的反映了吧!果然,身边有父亲的耳目啊……以前的夜十三,如今的夜七夜八,难怪身为影卫的夜十三竟然敢对自己如此无礼。影殿毕竟还是在父亲的掌握中啊…… 好在自己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让影卫参与到这事情中来…… 南宫天幕若有所思地看着柳如风,道:“毒殿的那两味药材,你可有把握?” 柳如风低头想了想,道:“毒殿虽守卫森严,但比起各公子宫和死殿,还算好进,只是不知那药材放处,只怕得多费一些时日。” 南宫天幕叹了 分卷阅读20 口气,道:“可惜我们最缺少的就是时间了……罢了,你尽量去做,别急于求成,反而坏了事!” “是!”柳如风低声应道。 ※※※ “公子!节夫人带着一名侍女和总管,以及两名侍从已进了院门!”窗外传来夜七压低的声音。 南宫天幕一怔,娘亲?她来做什么? “公子?”柳如风望着南宫天幕,询问他的意思。 南宫天幕冷笑,一把扯断了头上的发带,将一头刚刚梳顺的长发揉乱。 柳如风低声告了个罪,替他将外衫扯散一些,退了开来。 房外已隐约可听见一行人的脚步声响,向这里行来。 南宫天幕沉了脸,抓住了柳如风的衣襟,叫道:“我要去后山的蝶谷……” 柳如风手忙脚乱地扶了他,劝阻着道:“院子里也有蝴蝶的,公子若是想要,属下去捉了来可好?” 南宫天幕大怒,大力地拉扯着,吼道:“我说,我要去后山的蝶谷!” “公子……”柳如风一面要顾着不摔到南宫天幕,一面又不敢挣脱出来…… 两人正拉扯间, ‘乒’的一声房门被推了开来。节夫人领着三男一女站在门前。 绝剑弄风 16 两人正拉扯间, ‘乒’的一声房门被推了开来。节夫人领着三男一女站在门前。 柳如风脸色一变,再顾不得几乎扒在身上的南宫天幕,跪身行礼,道:“柳如风叩见节夫人!” 南宫天幕冷不防备,被他带得倒在他背上,心中暗暗恼怒,一面大叫大喊着,一面一口咬在他低垂下的后颈处。 柳如风身子一颤,不知哪里得罪了南宫天幕,此时又不好询问,只得暗自忍了。 节夫人站在门口,冷厉地眼神一扫,皱皱眉,向身边的中年侍女使了个眼神,领着身边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在床边坐了。另两人自动地守卫在门口。 那中年侍女,满面带笑,轻轻地走了过来,拉起南宫天幕,柔声哄道:“公子,让水莲带你去外面看蝴蝶可好?” 南宫天幕转头看了看她,好奇地问道:“你是谁?” 屋内屋外的五人同时脸色一变。 中年侍女骇得脸色发白,颤声道:“公子……婢子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水莲啊……公子……你再看看婢子……” 节夫人粉面失色,两眼直直地盯着南宫天幕。 南宫天幕心中冷笑,他当然知道她是水莲,嘴里却依然不耐烦地道:“我要蝴蝶,不要水莲!”说着,又转身扯住了柳如风不放。 节夫人身子一晃,险些软倒,美目中泪光盈盈,惊颤无力地唤了一声:“幕儿……” 南宫天幕转身,看她半响,拍手笑道:“娘!你陪我去看蝴蝶好么?” 节夫人站起身来,脸上好看了一些,露出又是悲痛又是心慰的神情,从袖中摸出一盒香味扑鼻的糕点来,柔声说道:“幕儿,来娘身边,娘带了你最爱吃的糕点……” 南宫天幕笑嘻嘻地走了过去,抓起一把,塞进嘴里——依然是小时候吃过的味道,只是里面似乎多了一点什么…… 节夫人心疼地搂了他,柔声道:“慢点,别咽着了……” 南宫天幕心中冷笑,拿了盒子,站在节夫人身旁,慢慢地品味口中的糕点……这是——马结石的味道,还有——柏子…… 节夫人取出香巾,抹了抹眼眶,转头看向柳如风,眼神已是怒火中烧,“柳如风,我来问你,幕儿这几日可有好好吃饭?” 南宫天幕心中一凝,莫非是柳如风离开这几日被发现了? 只听柳如风恭声答道:“公子前些日子伤了头,胃口不太好,吃得较少,属下怕公子闪了风,每日都是将饭菜送入公子房里的。” 节夫人冷哼一声,转身摸了摸南宫天幕的头脸,动作轻柔而仔细,南宫天幕额上的伤痕早已好得没了痕迹,节夫人自是看不出什么来了。 节夫人转了身,冷冷地道:“送入房中?然后呢?不要告诉我,你这几天一直待在幕儿房中,不曾出门!” 柳如风沉默了一会,低声答道:“属下见公子无事,便回房练功去了……” 节夫人冷笑,道:“所以?你不知道幕儿一个人待在水池桥亭里?哼!柳如风,当初是你自己要求服侍幕儿,怎的?如今烦了?不愿再侍候幕儿了?” 柳如风惊道:“属下不敢!” 节夫人怒道:“不敢?那如何幕儿这病越来越厉害了?你竟让他一个人待在桥亭里,若是有个什么万一……来人!把柳如风给我拖出去,重打三十鞭!” 是关心?是迁怒?还是试探?南宫天幕把玩着盒中的糕点,眼角余光瞟了瞟跪着的柳如风。 柳如风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既未看向南宫天幕,也未看向节夫人。 门口两人应了,进来一人架住一边,将柳如风拖了出去。门外紧跟着响起了皮鞭挥动的破空之声,抽打在人体上的闷响。 水莲走了过来,轻声道:“夫人息怒!不若换人来服侍公子……” 节夫人疲惫地揉着额角,道:“有用么?若不是自他服侍幕儿以来,幕儿没有再发狂伤人,我早将他调进宫里了……那几位公子的动作越来越大了,要想保住幕儿,平平安安过完这一年时间,实在是太需要人手!” 水莲想了一想,道:“不如让婢子照顾公子?柳如风既出自死殿,对夫人应该大有用处。” 节夫人叹了口气,摇着头,看着水莲道:“虽说幕儿这么久没再发狂,我又怎忍心让你冒着生命的危险?柳如风不是笨人,我要使唤他,他也不敢不答应!” 节夫人转头看向南宫天幕,眼眶一红,凄声道:“何况幕儿如今……那几位现下也顾不上咱们这里……” 说着,伸了手,拉过南宫天幕来,替他理了理散乱的长发,又将他衣上的皱折拉平了,眼中却忍不住掉下泪来…… 一旁的水莲看着,也是眼中一酸,落下泪来。 南宫天幕依然好奇地把玩着盒中的糕点,像是没有看到两人神情一般。 一旁的中年男子咳嗽一声,劝慰着道:“夫人不必伤心,只要每日送些糕点来,想来公子总会恢复清醒,如今只需要防着宫外那些人便也是了!” 节夫人抹抹泪,勉强挤了一个笑容出来,道:“你说的是!我不该沉溺于悲痛之中,若让宫里的人看了去,只怕会灰了众人的心……” 房外脚步声响起。却是那两名侍卫已行完了刑,又将柳如风拖了回来。 两人将柳如风拖至房中,松了手,齐齐躬身道:“回夫人,三十鞭已刑完。” 节夫人神色一收,哪里还有半分脆弱的样子。微微地点了点头。冷厉地看着地上的柳如风,背上的灰色长衫已 分卷阅读21 被皮鞭鞭打得破烂不堪,血液粘连着破碎的衣裳晕染出一大片红迹。 两名侍卫恭敬地退出房门,依然在门边守了。 节夫人冷漠地看着柳如风正艰难地爬跪起来,厉声说道:“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致幕儿安危于不顾,这三十鞭,你可心服?” 柳如风一声不啃地忍着背上的鞭伤,艰难地跪好,垂了头,任由额上斗大的汗珠落下,道:“谢过节夫人教诲,属下心服。还请节夫人允许属下继续服侍公子。” 节夫人面色稍霁,转头爱怜地看着南宫天幕,取出香巾替他轻轻拭去嘴角的残渣,淡淡地道:“你既有心服侍幕儿,便别再让我发现你再让幕儿一个人独处,否则,就不会再如今日般轻松!出去吧。” 柳如风低头应了,慢慢地站起身来,深深吸了口气,有些蹒跚地走了出去。 南宫天幕眼角的余光一直跟随着柳如风略略颤抖的身影,却不知娘亲是如何发现他这几日不曾出现,是院门外的守卫?还是清晨时来打扫的仆役? 节夫人再没有看柳如风一眼,全副心神都在南宫天幕的身上。见他对自己毫不理会,倒也习以为常,只是脸上的神色间却免不了微微一暗。 水莲见房中只剩下了自己几人,上前几步,看了看节夫人。 节夫人点点头,从盒中取出一块糕点来,柔声哄道:“幕儿,再吃一块吧,你小时候最喜欢吃娘亲手做的糕点……” 说着,眼眶忍不住又红了起来。 水莲轻轻地牵起南宫天幕的右手,三指搭脉,凝眉沉默半响,叹了口气,道:“夫人,公子血脉正常,竟是瞧不出那药性来了。” 南宫天幕暗暗心惊,记录中的水莲短短一笔带过,并未有出身何殿,一惯的规矩,只有杂仆出身之人,才会如此记录,而杂仆出身之人,却是不可能会有精通医药之理,除非出自毒殿…… 绝剑弄风 17 南宫天幕暗暗心惊,记录中的水莲短短一笔带过,并未有出身何殿,一惯的规矩,只有杂仆出身之人,才会如此记录,而杂仆出身之人,却是不可能会有精通医药之理,除非出自毒殿…… 节夫人黯然神伤地道:“若是正常,为何幕儿竟连你都不认识了?还能冶得好么?” 水莲也是一脸凄然,低声道:“如今只能慢慢调理,希望公子吉人天像,能早日复原……” 节夫人抹了抹泪,神情渐渐变得坚毅,轻轻抱了抱南宫天幕,道:“娘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幕儿!我的幕儿……” 一旁的中年男人叹了口气,走了过来,欠身施了一礼,道:“还请节夫人回宫。” 水莲皱眉低唤一声:“总管!” 节夫人转过头来,面上神情哀怨,看着中年男人,道:“天行,你可是怨我?” 中年男人——天行皱皱眉头,看了看门外的两名侍卫,脸色淡然地道:“我早说过,何来怨恨?怪只怪天意弄人!只是昨日那人,还得好生提防,你确实不能在此久留。” 节夫人闭了闭眼,声音已然平静,道:“你说的是!要想保住幕儿,我不能如此软弱!” 节夫人将南宫天幕扶到床边坐下,眼神一变,冷酷地道:“走罢!想来卓消宫捡便宜,我要让他们来得去不得!” ※※※ 节夫人一行五人,渐渐离去。南宫天幕的眉,却越皱越紧。 含有马结石、柏子的糕点,心痛关怀自己的母亲,从正常的角度来看,似乎一切都很正常。可从另一个‘正常’的角度来看,却完全不正常。 举止完全‘正常’的母亲,精通医药的‘普通’侍女水莲,还有一个‘普通’的总管天行…… 看来宫里的记录还真是…… 最奇怪的是她们三人最后的几句话,怨?有怨自然会有恨,何来的怨?何来的恨?有什么事情曾经发生? 对这卓消宫如今实际上的‘主人’,绝谷谷主的第三夫人,如此毫无尊敬,侍女水莲竟似觉得理所当然?娘亲为何语带哀求?这个叫天行的总管,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样的本事?竟能让娘亲如此放低身份? 或许,应该去看看受了鞭刑的柳如风。 “夜七?”南宫天幕沉声唤道。 “公子,院子里已无外人!”窗外传来了夜七压低的回应。 南宫天幕只觉心中无边的烦闷,自暗隔里取出那‘凝露’,走至门口,停住,道:“吩咐夜八,去查查昨日宫中发生何事!” “是。”房梁上的阴影里,传来一声应答。 南宫天幕转身向隔壁的侧房走去。 真该死!自己最差的就是时间,偏偏身边唯一能让自己放心的人,却又受了刑伤。这一拖,也不知又要几日,才能炼好那‘血还丹’…… 真是怀疑,娘亲究竟真是无意,还是得了风声…… ※※※ 推开门,侧房内空荡荡地,空无一人。桌椅床褥,虽干净整洁,却看得出来这侧房根本就是长时间无人居住。 南宫天幕不由阴沉了脸,极坏的心情更加烦燥起来。这小院里,只得这一间侧房了,而柳如风显然不会离自己太远。因此,他一直以为,柳如风是住在这里,也便没有询问。 眼神再次扫视一圈,确认自己的想法没有出错,南宫天幕大步走出了房门。 “夜七,柳如风人呢?”南宫天幕昂首问道。 “回公子,在另一间侧房。”平淡地声音,没有一丝波动,从梁上传来。 原来……南宫天幕拧紧了眉,可那间房不是改成了厨房了么? 推开门,小型的灶台,温热的水冒着缕缕清烟,木质的屏风后,空荡荡的浴桶。 “如风?”南宫天幕低声唤道。 “属下在。”清朗的声音略带着一丝伤痛的沙哑,灶旁的一块木板滑了开来,紧靠着墙的狭榨隔间内,披着一件藏青色外衫的柳如风正缩回了手,从一张单薄的木床上撑起身来——如果那块单薄榨小的木板,也能叫作‘床’的话。 敞开的胸膛上已缠了厚厚的白布,裸露出的地方,青紫交错,应该是昨晚南宫天幕留下的痕迹。 床头边的木机上,放着一件染血的灰衣。 南宫天幕快行了几步,将柳如风按住了,皱眉道:“不必起来了,伤得如何?” 一面问着,一面随手拉开了他背上披盖着的外衫。 “谢过公子关心,属下没事。”柳如风顺着他的意思,躺了回去,低声回答。 背上的白布已被血水浸透,染出一大片红色来。南宫天幕的眉拧得更紧了。 “这也叫没事?”南宫天幕心情本就不好,口气自然也差到位极点。 “只是皮肉伤,那两人下手很有分寸,没伤到筋骨。”柳如风垂着头,答道。 刺鼻的血 分卷阅读22 腥味道,南宫天幕看着他背上越来越湿的痕迹,似乎从清醒以后,便越来越讨厌血的腥味了。 “上过药了吗?怎么还在出血?”南宫天幕忍着心底的厌烦与不耐,问道。 “……宫中的规矩,受刑者不得用药。”柳如风低声答道。 “……” 什么破规矩!这时候还守什么规矩?若是柳如风不能快点好起来,谁去取那些药材?!可是这规矩还是曾经南宫天幕自己定下来的,南宫天幕很想骂人,却也只能在心里骂骂。 南宫天幕强压着心头的怒火,伸手拔出柳如风的长剑,手腕一挥,长剑疾驰而下,自静静躺在床上的柳如风背部划过,被血染红的白布应声而断,却没有伤到他半分,力道刚刚好。 用剑尖挑开了白布,皮开肉裂的背部血肉模糊地,暗红色的一片,不时有新地血水流了出来,顺着他背部的肌理蜿蜒而下。 腥味更加浓烈了!南宫天幕面带厌恶地皱紧了眉,只是面向下俯躺着的柳如风却是看不到了。 这便是所谓的没事?还不上药,这样的伤不上药便能要了人的命! 南宫天幕强忍着那刺鼻的腥味,坐了下来,寻了张白布,没有用布去吸那血水,轻轻拭去他背上的血迹。手下的身体微微战栗着,南宫天幕侧眼望去,垂着的眼睫,看不见他的神情,青白的脸色,满头的冷汗,倒是记着了自己昨晚的话,死死地咬着唇边的床褥,一声不响地默默静躺着。 忽地想起了,他在自己身下时,也是这般默默地隐忍。莫名的,心底有一丝柔软泛起,轻柔地用白布吸去新渗出的血水,取出怀中的药瓶,将瓶中的药水倒了一些上去。 被药水浸入的伤口猛地向下一缩,柳如风的头埋得更底,几乎将整张脸都埋进了被褥里,却依然没有发出半点声息。 南宫天幕的动作越发的轻缓起来,好半响,终于是清理干净了伤口。珍贵的‘凝露’不要钱般地倒在血肉模糊的背上。 看着不再流血的背部,南宫天幕不觉微微松了口气,寻出了白布,替他重新缠裹住伤口。 柳如风似乎有些怔然,直到南宫天幕将他扶了起来,半坐着缠裹伤口,才低着头,沙哑地道:“属下……劳烦公子了……” 南宫天幕转过身,取过灶上的瓷碗,倒了些热水,送到他唇边,道:“这次的事情,是我顾虑不周,连累你受了罚,你可怨我?” 柳如风急急抬头,道:“是属下失了计量,怎敢怪公子!倒是公子亲手施药,属下感激尚来不及……” 南宫天幕满意地扶着他俯身躺下,站起身来,揉了揉眉心,略带疲倦地道:“你先躺着休息罢,待养好了身体,再去取那些药材。这瓶‘凝露’,你便带在身边吧。” 柳如风看着眼前的药瓶,默然半响,这‘凝露’效果非凡,但炼制不易,绝谷中,原也只有谷主、各殿主、十三位公子能得到。就连南宫天幕,身边也只有这么一瓶,但南宫天幕却两次用在了他身上,现在更是将这药直接赐给了他。想起南宫天幕一直急着想要那‘血还丹’配方上的药材,却仍是让自己养好了伤再去。心里不由又是感激,又是愧疚。 眼望着南宫天幕消失在房门外的背影,柳如风暗暗下了决心。 门外的南宫天幕,一边走向自己的房间,一边暗暗计较着一个忠心的属下与一瓶凝露的价值。似乎,不算吃亏!南宫天幕走进了房间,深深地吸了一口干净清爽的空气。 绝剑弄风 18 “知……了……” 不知藏在哪棵树上的夏蝉,欢快地鸣唱着。天气已越来越热了起来,水池里的荷叶青绿的摇曳着,时而,会有一滴水珠在叶上滚来滚去,晶莹透亮的水珠折射着日光,五彩纷呈,煞是好看。 微微的轻风吹动,水波鳞鳞。送来一阵青草的芬芳。 南宫天幕背靠着水亭的圆形木柱,看似神游天外地呆滞着。眼角的余光却扫到客厅边转出的藏青色身影。 已经可以随意走动了么,‘凝露’的药效确实非常不错,那样的伤,才十天,柳如风便已然能在这小院中慢慢地走动了。再等几天,待他伤再好些,应该可以行动了…… 藏青色的身影慢慢地走过院子,消失在侧房里。 南宫天幕扯扯嘴角,看起来,他的动作还不是太顺畅啊。娘亲,你可真是‘疼爱’我啊。 “公子。”低哑的声音传来。 南宫天幕略略侧头,在桥亭的阴暗角落里,夜八跪着,正看着他。 “什么事?”这个位子倒不错,正好是视线的死角,从岸边却绝看不到,南宫天幕暗暗地想着。 “十一天前,闯入卓消宫的人,是六公子派来,出自武殿。”夜八双手奉上一张纸条,低声地回禀。 南宫天幕接了,点点头,看不出是喜是怒,淡淡地问了一句:“怎的用了这么久?” 夜八沉默一瞬,叩了个头,道:“回禀公子,这几日节夫人亲自提审,节夫人身边有高手,属下第一天去时,险些被查觉,直到今日才有机会查探。” 南宫天幕眉头一皱,转过头。 身后的阴影里,夜八再次叩了礼,身形一动,角落里已空无一人。 六公子?云清宫?宁清?怎么这几日他很闲么?竟有闲情逸致往卓消宫派人?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纸条,这是南宫天幕让夜七夜八随时打探宫外的消息。 ※※※ 谷主将闭关三个月。 落阳宫无事。 天缺宫击毙了三名刺客。三公子杨敬天无事。 云清宫六公子宁清回了毒殿,三日后方回云清宫。 百笑宫十一公子欧阳信下令处死了五名侍卫。 藏剑宫内水井被人下毒,因十三公子丁翔发现得早,藏剑宫死亡二十七人。 ※※※ 看到最后,南宫天幕嘴角一抽,宁清,还真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哪…… 合上纸条,南宫天幕随手一握,张开手掌,细碎的粉末飘落下去,随着池水打击个旋儿,消失不见了。 南宫天幕眼睛一闭,将身体的重量全交给了亭柱。 看来大哥的防范很不错。天缺宫那三名刺客,故计是得罪了自家公子,被派去送死的吧!既无时机,也无谋划。宁清,想来藏剑宫的毒与他也脱不了关系,还不放心卓消宫?欧阳信处死的那五人,是另外四人安插的奸细吧…… 不过,相对于宫外的事,南宫天幕倒觉得卓消宫里的事似乎更加有意思。 险些发觉夜八的高手?娘亲身边?南宫天幕只能想到那日态度奇怪的卓消宫总管——天行! 其实,这个天行,南宫天幕以前很熟悉,只是自从那日之后,南宫天幕却不敢确认自己真的熟悉这个人了。 分卷阅读23 记忆中,很小的时候起,水莲、水颜、天行,便是跟在母亲身边的人了,只是记忆中普普通通,不过只是识得些字的侍女水莲竟然会医理?!那沉默寡言粗通武功的天行竟能令娘亲都忌惮几分?!还有一直温柔体贴,不懂世事的兰儿…… 心底一痛,偏了头,不再去想。 想来那个娇弱胆却的水颜也不会那么简单…… 娘亲身边,究竟还有多少自己所不知道的力量?那么,父亲知道吗?父亲又要闭关了,是不打算再插手,还是仅仅的巧合? 或许自己应该出去走走,太多的事,需要亲眼确认。 南宫天幕站了起来,缓步走出了桥亭。柳如风虽然有伤在身,但他既然已能出门走动了,做几张面具应该没有关系吧! ※※※ 推开门,满室蒸腾的水汽,炉灶里的火正烧得旺盛。南宫天幕心底划过一丝不快,如此的环境,伤口怎能好得快。而自己需要他去办的事,还有很多,却是不方便让影卫出手…… 正坐在灶旁的藏青色身影转过了头,柳如风似乎没有想到南宫天幕竟会进来,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诧,随即快速地起身跪了下来。 撩撩的烟雾里,南宫天幕有一瞬间的闪神,连同那跪在地上的身影,也有一些不真切。 “我不是吩咐夜七替你做这些事了么?你的伤口尚未痊愈,好好的静养便是!”南宫天幕皱眉说道。 柳如风低垂着头,不敢看南宫天幕的脸色,也不敢出声。 南宫天幕等了一会,再次皱眉,道:“怎么了?哑巴了?说话!”声音里,已带了一丝怒意。 柳如风似吃了一惊,喃喃地开了口,声音沉稳而犹豫,道:“属下……” 这绝不是柳如风的声音!南宫天幕心中一沉。 无论此人是谁,竟能假冒柳如风出现在此,夜七夜八柳如风,都应该去死了!虽然现在的情形,不可能真的处死他们!看来自己真是太过放纵他们了,竟被人摸到了身边,还毫无查觉!绝不能让发觉自己神智清醒的此人活着离开! 南宫天幕足尖用力,身形一晃,左袖一抚,劲风带起了房门,“乒”地一声,房门关闭,屋中瞬间一暗,南宫天幕的右掌已到了‘柳如风’的头顶。 ‘柳如风’大吃一惊,和身急退。充满杀机的一掌击碎了他坐时的木凳。 南宫天幕看也没看那地上的碎木,身形紧跟而上,森然地又是一掌。 狭窄的房间内,‘柳如风’已避无可避。 ‘柳如风’脸上泛起一丝苦笑,双臂交错一封,硬接了南宫天幕一掌。口中低声急呼道:“属下夜七……” 掌劲接实,无声无息。‘柳如风’却如被一股大力推动,一声闷响,身体撞上了坚实的墙壁。 夜七?南宫天幕掌中凝力,却不再攻击,冷眼看着墙边的‘柳如风’张嘴吐出一口血来。 ‘柳如风’见机抬手,在南宫天幕戒备的眼神里,从脸上撕下一层薄膜,果然正是夜七! 南宫天幕松了口气,散去掌中劲道,夜七是影卫,外人绝无可能得知他的样貌假扮。 夜七脸色苍白,显然方才一掌受了伤。见南宫天幕身上杀机散去,立即跪地请罪,道:“请公子恕罪,属下绝无欺瞒公子之意。只是受了柳如风请拖,扮成是他,以迷惑节夫人耳目。” “哼!你们的胆子倒是不小!”南宫天幕心中恼怒,难道是柳如风伤势过重?为何不禀明自己,却要私自窜通夜七? 夜七跪俯在地,不敢申辩。 南宫天幕怒极转身,一把拉开灶旁的木板。隔间内空空如也,竟无一人! “柳如风人呢?”南宫天幕眼角一挑,冷笑连连,看着地上的夜七,声音已是冰冷。 夜七跪俯在地上,不敢抬头,听得南宫天幕语气,心中更是惊惶,急忙答道:“五日前柳如风已能下地走动,他说有些急事,必需去办,但怕公子不允。让属下用此面具扮作是他,以骗过节夫人耳目。属下绝无欺瞒公子之心……” 南宫天幕怒极反笑,道:“很好!他什么时候成了你夜七的主子了?” 夜七听得南宫天幕这话中已带了浓浓的杀机,想起夜十三的惨状,更是惊恐,连连叩首,道:“属下不敢!属下的主人只有公子一人!只是见公子极为宠爱他,属下怕公子生气,才不敢拒绝他。” 南宫天幕眼睛微眯,已明白夜七言中之意,心中虽仍愤恨,但此时身边只得这三人,若因此处死夜七,不免因小失大。 “起来吧!今次过不在你,但别让我发现还有下次!”忍住心头的怒火,南宫天幕冷冷地说完,也不看仍在叩头的夜七,转身出了门。 绝剑弄风 19 当青白的月亮升起时,黑夜笼罩了整个大地,相对于白日的温度,深夜的凉风便显得有些冷。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将一切照得朦胧而模糊。 南宫天幕斜靠着床沿,迎着月晖,拥懒地坐在华丽的毛皮地毯上,眼神朦胧而迷茫,一如这不清楚的世界…… 清冷、寂静! 夜七夜八早已被他打发得远离了屋子。南宫天幕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房间里,任由清冷的月光拥抱住自己。 南宫天幕默默地想起了很久以前,温柔的母亲,慈爱的父亲,亲切的水莲、水颜、天行,还有——娇小的兰儿…… ※※※ 柳如风风尘仆仆地进了屋,便看见了这样的南宫天幕。 一天前,接到了夜七的传讯,柳如风不得不提前行动,虽然离自己的计划急了些,只有七成把握,可也无可奈何。 比起南宫天幕的怒火,或者说,不愿看到南宫天幕失望的神情,冒一点险,相对来说,也是值得。 万幸,没有出什么意外,很轻松地拿到了想要的东西。顾不上休息,便连夜赶了回来。 想过面对南宫天幕时的情形,愤怒的南宫天幕,冷酷的南宫天幕——只是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南宫天幕。 南宫天幕似乎根本就没有发觉屋里多了一个人,依然微仰着头,目光呆滞地望着屋顶,眼神里,明明映射出木质的横梁,却又似乎什么也没看进去。 清淡的月色洒在他纯白的衣衫上,更显得冷清。 柳如风心中莫名地一痛,突然想起,这个平日里强势冷酷的公子,其实,也不过是一个伤痛寂寞的少年,一个比自己还小的脆弱少年…… 心尖上缠绕着淡淡的哀痛,柳如风收俭了气息,轻轻地走了过去,来到出神的白衣少年身边,跪□来,温柔地拥抱住他。 南宫天幕不知已这样坐了多久,冷冰的感觉令柳如风打了个寒颤,心上的哀痛更加的灼烈起来。柳如风忍不住紧了紧双臂,用自己温热的 分卷阅读24 体温,驱逐他身上的寒冷…… 或许,南宫天幕只有在这样无人的时刻,才会允许自己有一丝软弱…… ※※※ 温暖而熟悉的气息,轻轻地缠绕在身边。南宫天幕略略回神,才发觉自己竟然被人紧紧的拥抱住了。侧过头,正对上一双黑曜般的眼眸…… 南宫天幕挑挑眉,看着他温柔地神情,淡淡地道:“你在同情我?” 无法原谅自己,竟会让一个人如此接近,尽管那人是柳如风。 如今的情形,绝不能有任何弱点,否则,后果难以想像…… 危险的语调,令柳如风差一点松开了手。看着南宫天幕阴暗不明的眼神,柳如风的心里,只有刚才那个寂寞哀伤的身影。 南宫天幕皱皱眉,柳如风竟然没有放手?!心底微微的恼怒。更加令他生气的是,自己竟然舍不得推开,这个令人沉溺的温暖怀抱……明明自己可以给他一掌,相信不敢运气护身的柳如风绝对会被自己击飞…… 耳边传来丝丝的热气,柳如风清朗的声音,低低地说道:“属下越矩了,任凭公子处罚,只是……请允许属下,在公子暖和之后,再松手……” 南宫天幕这才发觉,手脚冰冷,只有被他抱住的身子,微微的暖和。 “很好!”南宫天幕略带恼意地说着,伸了双手,探进他的衣襟里。 温热柔韧的躯体,烫贴着冰冷的双手,好舒服!南宫天幕轻轻叹息。 精实的身躯被这冰冷冻得微微颤抖,却依然紧紧地拥抱着自己。 南宫天幕微笑着看着他的眼睛,冰冷的双手在光滑地肌肤上来回移动,享受着紧贴在身侧的身体,不住地战栗却又不敢躲避。 “舍得回来了?”南宫天幕漫不经心地说道,指尖有意无意地抚过他胸膛上的凸起。 手中的身子一僵,耳边的呼吸一窒,再缓缓地响起,平稳,规律,控制住了的节奏。 “属下知道,公子会生气。只是那药材早一日取回,总也是好的。”柳如风声音放得极缓,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保持着身体和语调的平稳,强压着心底的惶恐和身上的感觉。 南宫天幕顺着他的眼神,才发现身边有一个不算小的包裹,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南宫天幕眼睛微眯,柳如风心知不好。或许南宫天幕自己也没有发觉,这是他心底不快,或是要发怒的前兆。 柳如风心中略有一些惶惶……却也只是垂了眼,静静等待。 “这便是你私自决定,并窜通夜七的原因?”南宫天幕看他半响,轻声笑着,在他衣襟内的双手,一手上移,两指一合夹住了一侧的乳尖,一手下滑握住了柔软的分身。看着眼前不敢有丝毫闪避的笔直身躯,冰冷的双手在他最敏感的部位轻轻揉弄。 “……是……”柳如风几乎软倒,勉强保持着身体的姿势,极力地忽略那双冰冷的手在自己的□带来的强烈刺激,不敢咬唇,低低地隐忍着喘息。 南宫天幕怒笑道:“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你受伤未愈,只是能勉强行动,若是被人捉住,这卓消宫上上下下,岂不是都要死在你的手里?” 南宫天幕越说越怒,双手猛地用力…… 巨烈的痛楚,从男性最为脆弱的部位传来。柳如风闷哼一声,再也无法保持身体,只来得及松开了拥抱着南宫天幕的手,以求不至将他带倒,身体已重重地倒在了厚厚的地毯上,绻缩着的身体,却发现南宫天幕的手,跟着伸了过来,只得又颤抖着伸开。 柳如风抬眼,看着南宫天幕愤怒的双眼,尽量伸直了身躯,压制着因那强烈的痛楚而想要绻起的意愿。 或许,让公子把怒气发泄出来,会更加好一些。至于自己,柳如风微微苦笑,本就是他赐与的生命,自己又怎能忤逆他…… “你……没有要说的么?”南宫天幕打量着他痛白了的脸,却依然伸展得笔挺的身体。 冰冷的指尖在他被拉开了衣襟而裸露出的胸膛上轻轻划过,看着身前这个交出了自身控制权的矫健身影,南宫天幕有一瞬间的迷惑…… 柳如风略略平缓绪乱的气息,低声答道:“属下随身带有‘化骨散’,若有不敌,只需半刻,便会化为血水,即使被擒,也不会被人发觉身份……” 南宫天幕心头一震,松了手,道:“你……” 说得一字,只觉心头梗阻,再也说不出话来。 南宫天幕怔怔地看着他痛楚隐忍却又温柔驯顺的神情,心尖处一点一点的柔软疼痛起来。 忍不住缓缓地俯□,在他唇上轻轻一吻,沿着他的下颌,吻上了他顺从着仰起的脖颈。 或许,也只有这个人,是全心全意地忠诚着自己……南宫天幕瞟了一眼旁边散发着药香的包裹,眼中寒光闪烁着,轻轻地咬上唇下搏动的颈脉,就从夜七夜八开始吧! 南宫天幕轻声地笑着,将柳如风的身体翻转过来,动作温柔地轻抚着他背上已结了疤的鞭痕,‘凝露’的效果果然不错,十一天前,看起来那么严重的鞭伤,都已成疤,偶有几处,疤痕掉落,露出粉色的嫩肉来。 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腿,示意他跪俯起来,南宫天幕低□去,轻轻舔吻那些新长出细嫩,查觉到身下的身体微微颤抖,解开他的裤带,将自己肿胀的分身缓缓地送了进去。 灼热紧窄的感觉,南宫天幕舒服地喘了口气。之前顾虑着他的伤势,后来是他人不在。 竟有十一天没有碰这个绝不会拒绝自己的身体,南宫天幕发觉自己竟是有些想念这□的滋味,好笑地摇摇头,放纵着自己的欲望,不再去想身外的纷纷扰扰。 朦胧的月色里,一片寂静,只有略带着痛苦的呻吟声在房中低低浅浅地响起…… 绝剑弄风 20 吃过午饭,南宫天幕目视着柳如风将碗碟收拾了下去。 摸了摸怀中的两个药瓶,那是早上才炼好的‘血还丹’,南宫天幕唇边泛起一个冷冷地笑。这药,他分别配置了两份,除了夜七夜八这样能让他看得上眼的人是一种‘血还丹’,还特地为宫中其他的人配置了一种。 那些人,便不需要他亲自去动手了。 房门轻响,柳如风带着夜七走了进来,躬身道:“公子,夜七来了。” 南宫天幕点点头,示意夜七上前来。 ※※※ 夜七心中奇怪,往日里,南宫天幕若有吩咐,却不会唤当值的影卫,都是交待一声,让不当值的影卫去办。甚少会令他们进房,只有柳如风得了南宫天幕的允许,能自由进出。今日怎么会唤了自己进来。或许,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自己去办吧。 行至南宫天幕身前,夜七低头跪地,却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身后,心中一惊,柳如风竟无声无息跟在他 分卷阅读25 身后两步之处,全身气机收俭,已是封住了他所有退路…… ※※※ 夜七心中惊惑,却不动声色,动作自然流畅地俯身叩礼,静待南宫天幕开口。 南宫天幕手中把玩着一块小小的影牌,看着面前的夜七,笑道:“我记得,影卫的影牌只有一块,影卫的主人,也只有一个。” “是。”夜七恭声答道,心念电转,快速地回想了一遍,确认自己并无错失,除了伪装成柳如风。但南宫天幕已经明白地说过,不会追究他的过失。再者,那样的过错,最多也不过责罚一翻,当不至于为此要他的命。 南宫天幕面上略带了丝玩味,道:“那么,这个你服下去吧!” 一只手伸到夜七的面前,那是一只洁白干净的手,手掌里托着一颗腥红色的丹药,正散发着淡淡地药香。 这是南宫天幕的手。 这样的色泽与香味,是‘血还丹’! 夜七瞬间明白,身后有柳如风堵住退路,身前是绝谷第四公子南宫天幕,若只是对上一人,尚有逃走的可能,两人连手,死路一条。 夜七神色不变,接过那药,眼睛都不眨一下,一昂首,吞了下去,而后……俯身叩地,恭声道:“谢过公子赐药!” 身后的柳如风瞬间退开。 南宫天幕面带微笑,点点头,道:“‘血还丹’补气养生,对你身子大有好处,你时常奔波劳苦,以后每月此时,来我这里拿一颗去。好了,你出去守着吧。” 夜七低头叩谢,起身出门,再度隐入房梁的阴暗里。 却看见柳如风默默的出了房,转身离开,不一会,夜八跟在柳如风身后,进了房间。 夜七微微苦笑,看来公子早就知道,谷主曾命他们按时回报公子消息,只是从此以后,只怕再度回报,已是公子想要让谷主知道的信息了。 房门开处,出来的是夜八。 夜八脸色不太好看,只是烦恼地抬头望了一眼夜七藏身之处,便转身离去。 夜七苦笑,不由得想到,柳如风似乎还未出来,不如他有没有服下此药…… ※※※ 房间里,南宫天幕显然心情很好,随手将一个青色小瓶扔给身边侍立的柳如风。 柳如风看着这个与方才给夜七夜八‘血还丹’的白色瓶子完全不同的瓶子,略略疑惑,这个瓶子里的丹药显然不止一颗,若是要他服食,为何不是只给一颗?多出这许多颗来,公子就不怕他寻出这丹药的配方? 却听床边上坐着的白衣少年,低低浅笑,道:“这瓶子里有十二颗‘血还丹’,刚刚好,这院子的守卫六人,杂役六人,你看着机会,他们肯服用也好,不肯用强的也罢,一定要让他们每一个都服下去。” “是。”柳如风恍然,将药瓶收好。静待半响,却不见南宫天幕下文,不由得疑惑地望着他。 “去亭子里看看风景吧。”南宫天幕站起身来,却看见柳如风的神情,不由脚下一顿,不解地道:“怎么了?” “公子……属下……”柳如风欲选豕,虽说他自觉服与不服并无太大分别,只不过是求得公子安心罢了,但这‘血还丹’发着起来作实歹毒,能不服食,总也是好的。 南宫天幕看了看他脸上神情,明白过来,不由失笑,道:“怎么?你看着这药补气养生,也想要?” “属下……”柳如风张口,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只吐出两个字,便说不下去了。 南宫天幕自是明白他心中的想法,心中温暖,一把拉了他过来,略带了丝温柔地吻住了,撬开他的唇齿,带着强烈地占有意味,席卷了他唇内的每一分领地。 半响,唇分。 南宫天幕看着他的眼睛,伸指轻轻磨蹭着他微肿的唇瓣,笑笑道:“若是日后,你当真敢背叛我,我自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柳如风静静地看着他,眼里漫漫地温热起来,道:“公子如今的处境,如此做法原不过是自保。柳如风这条命,本就是公子给的。公子如此信任属下,属下若真会背叛,也只可能是公子的命令。” 南宫天幕唇角勾起,笑道:“记住你的诺言,去办事吧。” “是。”柳如风不着痕迹地落在南宫天幕身后半步,随着他,出了门,躬身一礼,转身离开。 ※※※ 透亮的流水,和着青绿的荷叶,偶有几片树叶被风吹落,掉入池水里,打了个旋儿,被流水托载着,静静地远去。 南宫天幕深深地呼吸,至少,目前摆脱了身边的囹圄。再来,便是娘亲那里,如何才能做到,不惊动那五位公子,悄悄地掌握住卓消宫!现在,自己的最大的优势便是那五人忙于争斗,忽略了自己这个疯子…… “公子。”粗哑低沉的声音在亭角的阴影里响起。 南宫天幕回过了头,是夜八。 夜八见他回头,忙低了头,低声禀道:“今夜需回报谷主身边的夜一,请公子示下。” “如常。”果然!南宫天幕冷笑,若不是逼着夜七夜八服下‘血还丹’,就算是奉上了影牌,他们也不会告知此事。 “是。”夜八应声离开。 南宫天幕又坐得一会,起身回了房。 取出长剑,南宫天幕静静立在屋内中间,默默调息,待身体处于最佳状态。突地身形一动,凌厉的长剑划破空气。南宫天幕此时心无杂念,平息凝气,手中长剑随身而动,挑、刺、格、挡,随着身体纵起跃落,内力惯透长剑,破空之际,隐隐传来金鸣之音。 这段时日以来,南宫天幕的剑势早已恢复了当年的水准,随着绝天神功的提升,隐隐有了突破的趋势。 南宫天幕此时心神完全沉入剑势之中,剑身挥舞,带出道道残影,剑尖颤动,裂出朵朵剑花,身形疾驰,白衣飘飘,穿过满室的剑影。 冰冷锐利的剑锋,如同温柔致命的情人,随着南宫天幕的心意,在他掌中翩翩而舞。 房门一响。南宫天幕前驱的身形一顿,腰身扭动,前刺的剑势变刺为挥,圆润地划出一个极小的圆幅,自腰间穿过,反手刺向身后。 寒光四溢地剑尖,抵停在紧闭的门旁,一身藏青长衫的柳如风咽喉。 南宫天幕冷冷地看着面不改色的柳如风半响,一笑,收剑,回身取了汗巾,擦拭额上的汗珠,和声问道:“回来了?” 绝剑弄风 21 南宫天幕冷冷地看着面不改色的柳如风半响,一笑,收剑,回身取了汗巾,擦拭额上的汗珠,和声问道:“回来了?” “是。”清朗而温顺的声音应答着,柳如风将手中的一个小包裹放在床头边,反身伸手接过南宫天幕手中的长剑,低声问道:“公子可要沐浴?” 南宫天幕手上的动作一 分卷阅读26 顿,看着他道:“那是什么?” 柳如风将那长剑放入暗隔,道:“是公子吩咐做的面具。” “哦?!”南宫天幕绕有兴致地走了过去,打开包裹,里面是两张薄薄的薄膜,和一个小瓶。 柳如风走了过来,解释道:“上面这张,是卓消宫里的采买的杂役,名唤成易,不过却可以在宫里四处走动。另一张,是谷里清扫的杂役,是个老人,哑巴,可以在谷里活动,但不能进入各殿各宫。这个瓶子里,装着药水,使用面具时,倒一些在上面,方便贴用。” 南宫天幕细细地摸着面具,点点头,笑了,道:“这样倒是方便不少!” 南宫天幕将包裹重又包好,放进暗隔,看着他,笑道:“水烧好了?” 柳如风欠了欠身子,道:“公子吩咐的事,属下已办好了。方才回来时,见公子在练剑,便去烧了水,想来应该是热了。” 南宫天幕点了点头,转身走向侧房,略带了些惊诧地道:“这么快?” 南宫天幕虽然没有说明,但柳如风心里明白,南宫天幕显然并不是在问水的问题。恰好进了房,服侍南宫天幕脱衣入浴。 “守卫与杂役一向就住在离这小院不远处,属下往日里也常去他们那里,也没费什么手脚。”柳如风一面答着话,一面拿了浴巾,便要替他擦洗。 南宫天幕伸手捉了柳如风拿着浴巾的手,一把抓了他的领衫,扯了过来,嗅了嗅,皱皱眉,道:“既没费什么手脚,怎的一身汗味?” “夜七夜八服了‘血还丹’今夜里怕是得运功调息。公子身边没人护卫,属下不敢离开太久,一路急赶着来去,出了些汗。”柳如风碎不及防,上身被南宫天幕拉扯过去,急忙伸手撑住了浴桶边沿,以免失控的身体重量压到南宫天幕。 “哦……”南宫天幕随意地应了一声,抬头,却见柳如风被水汽熏得微红的脸色,略垂的眼睫温驯顺从…… 南宫天幕眼神下扫,柳如风来见他之前似乎换过了衣物,薄薄地一件单衣,因被自己拉扯着,领口大开,一眼望去,大半个胸膛尽入眼底,强健厚实的胸膛上星星点点的红痕,漂亮精实的肌理流畅地深入衣内…… “进来,你也需要清洗。”南宫天幕眼神微暗,松了手,声音带了丝□的低沉。 柳如风一怔,明白过来,略略有些犹豫地道:“这不太合规矩,可否待公子洗浴后,属下清理了身子再服侍公子?” “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次!你可以选择,是进来,还是要违抗!”南宫天幕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眼睛盯住了他形状漂亮修长的脖颈,牙根痒痒。 柳如风看了看他暗灼的眼神,明白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利落地退去全身的衣物,轻巧地翻入浴桶里。 好在这浴桶原本就做得很大,两个大男人坐在里面,倒也不嫌拥挤。 “这样不是很好么?”南宫天幕满意地倾身上前,一口咬上了牙痒半响的修长脖颈。 “呃……”柳如风鼻孔里哼出半声,又生生忍住了,昂起头来,任由南宫天幕在他颈上啃咬。只是想起了身上还未清洗,低声讨饶道:“公子,先洗浴可好?” 南宫天幕哼哼了几声,又吻咬了一阵,直到将几枚玫瑰色的吻痕印了上去,这才松了口,向后倒去,背靠着浴桶,让柳如风为他清洗身体。 眼睛却慢慢地在他□的身体上游走着。矫健而强悍的身躯,线条流畅纹理,紧榨柔韧地腰身,修长精实的双腿…… 柳如风仔细地擦拭着南宫天幕的身体,经过了这段时间的锻炼,南宫天幕原本有些微纤弱的身体已经恢复的习武之人的强健,身上的肌肉不再是缺少运动的平软。结实强劲的肌体此时很明显地放松着靠在浴桶上。 手指一点一点擦拭过眼前明显体温偏高的躯体,头顶上灼热的视线一直牢牢地锁定着自己。浴桶里的水是不是太热?柳如风这样想着,脸慢慢地红热起来…… 南宫天幕看了看他潮红的脸色,更加难耐,伸了手,在他光裸的背脊上轻画。 柳如风战栗着,努力忽略着背上游走的手指,尽量平稳地擦拭着眼前的躯体…… 好不容易,为南宫天幕清洗完毕,柳如风快速地清理了下自己,服侍着南宫天幕更衣□。却被南宫天幕一把拉过去,压在了身下。 灼热地坚硬顶在小腹部,南宫天幕的身体霸道地嵌进了他的双腿间,柳如风心知逃不过去,放松了身体,任由着衣裳一件件离开,直至□。 南宫天幕俯身吻住了他柔软的唇,含了,慢慢地舔吻。双手轻轻地描绘着身下的身躯修长挺拔的身体曲线。 看着柳如风微闭的眼睑轻轻的颤动着,南宫天幕伸了舌,探入顺从开启的唇齿内,舔了舔整齐洁白的齿牙,绻住了他安静的软舌。手指滑动,顺着线条流畅的腹部曲线,滑入双腿之间。 柳如风的腿反射性动了动,却被嵌在□的身躯挡住。南宫天幕的手,毫无阻碍地抚摸上了柔软的肉芽。 柳如风呼吸略略急促,眼睑颤动,却不敢睁眼。 南宫天幕来回抚摸着那身体最为敏感的部位,探手取出药盒,一手揉搓上他胸前的朱红,一手剜了药膏,在那紧闭的菊穴外轻轻揉按。 柳如风一边喘息着,努力放松自己的身体,一边温顺地任南宫天幕绻了自己的舌尖深深地吸允…… 一根手指慢慢地刺入温热的秘穴,柔嫩的肠壁立即缠了上来,紧紧地裹住,就好像,生怕它离开一般,紧紧的□…… 南宫天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按耐着□的肿胀,抽动着手指。唇顺着他的下颌吻落,咬了咬滑动的喉节,□的锁骨,精实的胸膛,移至被冷落的朱果,吮住…… “唔……”柳如风低声喘息,双手死死抓紧了身下的床褥,身体的深处,侵入的手指如同小蛇一般,灵活地钻动着,似在寻找着什么,酥麻痒癞地感觉,随着手指的动作,一阵阵泛起…… 胸前湿热的口腔与揉动的手指,一□□袭来,□渐起…… 自己,这是怎么了?柳如风睁开眼,有些茫然的无措。虽说服侍公子的欲望,他并无拒绝的权利。但在一个男人的身下,起了□…… 手指渐渐增加到了三根,南宫天幕觉得自己已快要受不了了,那□的秘穴内,灼烫的温度溶化了药膏,手指略微大力一点的抽送,便发出□蘼的湿濡声,细嫩的内壁颤抖着、烫贴着手指。身下的身子显然已被撩起了□,略烫地肌肤,半抬头的分身,以及——变得低哑的清朗嗓声…… 南宫天幕抽出了手指,抬起身来,看了看身下温顺的躯体,大张的双腿,半抬着头的分身,被自己吮弄着红肿的□,布满了红痕的胸膛与脖颈,清俊的脸庞染上了□ 分卷阅读27 的颜色,闭合的细长眼睫画出淡淡地阴影…… 南宫天幕将分身轻轻地抵上了穴口,慢慢地顶入…… 柳如风身子一颤,眼睫颤抖着睁开,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求道:“公子,今夜这院子无人守护,还请公子给属下留些力气,以防万一。” 南宫天幕皱皱眉头,虽然很满意柳如风的警慎,但此时此刻,这样的话,不免有些扫兴。 “你在怀疑我的能力?”南宫天幕腰部猛地一挺,方进入一半的凶器狠狠地整根顶入。 “……啊……”虽然已不是第一次承受南宫天幕的欲望,但这样猛烈地侵入,以及身上那人散发出的淡淡地怒气,令得柳如风下意识地咬紧了牙,忍耐着□的无可避免的疼痛。 南宫天幕根本没有给柳如风时间适应和解释,架高了他修长结实的双腿,大力地抽送了起来。 南宫天幕其实倒也没怎么生气,反倒是柳如风的话令他想起了那夜,柳如风在他身下□时迷茫而无力地诱人神态。 绝剑弄风 22 南宫天幕其实倒也没怎么生气,反倒是柳如风的话令他想起了那夜,柳如风在他身下□时迷茫而无力地诱人神态。 双手绕过他的腿弯,恶意地大力揉搓着两粒朱果,坚硬的欲望向着记忆中的那一处,狠狠地顶撞。 “呃……啊……”柳如风身子一弹,□原本榨小的通道,被那巨大的凶器撑得发痛,好在先前的扩张,南宫天幕大力磨砺的动作,虽然仍无法避免那火辣痛楚,却也没有撕裂出血……即使是这样的疼痛,也掩盖不住身体深处的敏感点被撞刺的□…… 南宫天幕一面紧盯着柳如风脸上的神情,一面毫不留情地大力撞击着那处,再整根抽出,顶入…… 柳如风尽力地放松着身子,但神智却在体内敏感点被撞击的刺激中溃不成军…… 身体渐渐的适应了体内的灼热的巨物,疼痛渐渐消失,柳如风再也克制不住体内汹涌地□,在理智被无法理解的□□淹没的瞬间,柳如风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的羞耻…… 南宫天幕满足地呼出一口气,享受着那火热柔软的菊穴紧密地缠裹,看着眼前这具完全对自己畅开的身躯,满足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心里也同样感受到了满足。 眼见柳如风的欲望顶部,渐渐渗出莹亮的露水,南宫天幕邪笑着加快了速度,在他失控地呻吟中,每一下,都深深地顶入他身体的最深处,每一下,都重重地碰撞着那一处…… “不……啊啊啊……”柳如风突然拔高声音,在南宫天幕一个重重撞顶中弓起了腰身,一道白浊划出辐线,洒落在两人腹间…… 南宫天幕咬紧了牙,生生止住了抽送的动作。柳如风的动作更像是激烈地迎合,□的刺激,令那原本就紧窒灼热的秘穴剧烈地收缩着,肠壁颤抖着紧紧地挤压着欲望——不行,忍不住了…… 南宫天幕再顾不上什么,双手握紧了身下紧榨柔韧的腰部,快速大力地抽顶起来…… 突然,南宫天幕猛地俯□去,重重地一口咬上了那修长漂亮的颈项,下腹坚硬灼热的分身在细嫩柔软的包裹中巨烈地弹跳着,滚烫的欲液射进了身□体的深处…… 南宫天幕闭着眼,躺在柳如风的身上,静静地歇了一会,平息下□的兴奋。 突然感到嘴里有丝淡淡地血腥味,南宫天幕松了口,看了看,还好,只是破了皮,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反倒是那光滑的脖颈上,两排血红的牙印,让南宫天幕觉得非常的顺眼,低头伸舌舔了舔。顺着他下颌的曲线,吻住了微张的唇齿…… ※※※ 南宫天幕缓缓地退出柳如风的身体,翻身倒进床褥内。 柳如风默默地平息着体内依然骚乱的激流,动了动身体,忍着后穴的酸痛,爬起身来,取过一旁早准备好的干湿布巾,替两人清理完毕。 柳如风正打算穿上衣物去屋外,却见南宫天幕躺在床上,向他伸了手。只得放下衣物躺到南宫天幕身侧。 南宫天幕一手搂抱住了,轻轻地咬嚼着他的耳垂,说道:“我说过,你若不放心,不必去屋外守着,陪在我身边,不是更好!” “是。”柳如风应了,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属下绝没有怀疑过公子的武功。” 南宫天幕一笑,松了口,轻轻地拍拍他,道:“唔,我明白,睡罢!” ※※※ 柳如风睁开了微闭的眼睛,望了望一片黑暗的窗外,现在——是卯时了吧。今夜里,院中似乎格外的安静,连平常的虫鸣也无半声,因此——那轻微的落地声响,便显得分外的明显! 柳如风轻轻地抬开了南宫天幕揽在身上的手,反手取过衣物穿上,拿过长剑,静静地等待…… 时间静静地流淌,那细微的脚步声靠近了房门。 柳如风冷冷地看着木门的方向,轻微的落地声,略显粗重的呼吸声,来人的武功竟是如此之差!难道真以为卓消宫不值一顾了么?不过能准确地找来这里,就算以为影卫不会在这里,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来人站在房门外,似乎有些犹豫不决,过了一会,才自门缝里,探进一根竹管来。 一股似有似无的香味传来。 竟然是迷烟!柳如风暗骂自己一声大意,手掌一撑床沿,借力而动,身形一闪,电射至门前,一脚将那竹管踢飞,反手无声地拉开了房门,旋身错步,右手长剑一伸,便欲刺向那门外的人影的胸口。 想法虽好,但迈开的脚步,却引动了□的酸痛,这一步,便少跨了半分,长剑直抵住了那人影的胸口,却——去势已尽。 好在来人的武功实在太差,竟躲闪不及,被长剑抵住,若是换了一个武功稍深的人…… 今夜院内院外,影卫与护卫都因服了‘血还丹’而不得不静坐调息。 自己死了倒不打紧,公子也不会有事,但公子神智清醒的密秘,便再也保不住了! 如今公子还未能完全掌握卓消宫,如何应对那五位公子的手段? 柳如风微微深吸一口气,手腕一抖,正欲杀了来人,却听一声惊呼—— “是你?” 清脆细软的少年嗓音,来人一把拉下蒙面的黑布,露出一张大约十四、五岁的清秀脸孔来。 柳如风细细地打量,似曾相识!却又一时想不起是谁来,皱皱眉,问道:“你是谁?” 少年露出了开心的神情,勾魂的杏眼明亮而柔媚,“你忘了?年初时,在管事处,我就站在你旁边,你还替我来了卓消宫的!” 柳如风恍然,原来是他…… 少年轻声笑着,看了看柳如风微露的脖颈,又望了望门内,眉眼间带上了一丝暖昧,笑道:“原来是你住在这里,我就说怎么会一个 分卷阅读28 守卫也不见呢,再说四公子疯了,节夫人也不至对她的儿子如此做法!” 柳如风向中间移了移,档住了少年乱瞄的视线,收了剑,淡淡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少年笑得越发暖昧起来,眼珠一转,脆声说道:“说起来,你也算是我的恩人。现今我在六公子处,还算混得下去,怎么样,要不要跟我走?带上你的小情人!帮你们两个转到六公子的云清宫去,这点本事,我还是有的。对了,姬青,我的名字,你可以唤我小青。” “柳如风。”应该是侍殿出身的吧,柳如风暗暗猜测着,疑惑地道:“云清宫的六公子宁清?你不是去了二公子处么?怎的又到了六公子处?” 姬青露出得意的神情来,道:“柳如风?这名字不错,你是出自武殿吧!至于我怎么到了云清宫,呵呵……” 姬青狡黠地眨眨眼,道:“这个我可不能说,等你正式成了云清宫的人,自然便会知晓!怎么样?跟我走吧,咱们先去杀了那疯子,到时候,六公子处,你我都算是有了功劳。你对我有过恩情,我也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你陪着那疯子永无天日……” 恩情?可笑!或许少年真是感激自己那时的举动,不过,更多的只怕是少年也过得并不如意,才会明知自己武功差极,还来冒险行刺公子,以求得到六公子的另眼相待吧! 至于拉上自己,报恩只怕只占了其中的十分之一!少年更想要的是一个武功不错的帮手吧! 柳如风犹豫着,是应该一剑杀了这少年,还是慢慢地套出话来…… “如风,是你的朋友么?外面露重,怎的不进房里来?”南宫天幕庸懒的声音带浓浓地睡意传来。 柳如风已然明白,公子是想要套话了。 姬青闻声一怔,惊异地看了看柳如风,显是并未料到床上的人竟不是女子。心下盘算,闪电般转了好几个念头。出身侍殿的自己,绝对比床上那人更能抓紧眼前这个武功不错的人。 姬青相信,一向只服侍各宫各殿主人的侍殿的人,不可能会出现在一个武殿出身的人的床上,就算柳如风长得很是俊朗,也一样,毕竟没有哪个侍姬会冒着得罪主人的危险去做这种事。 若要引得柳如风死心踏地地帮助自己,应该不难!不过,这一切的前提,也得是柳如风有这个价值才行! 姬青也不待柳如风出声,便自向屋内走去,一面笑道:“柳大哥也真是的,小青出身侍殿,难道还能笑话了你去不成。” 柳如风无言地轻轻关上房门,随身快行了几步,档住了少年好奇的眼光。 卯时的天色,依然漆黑一片,不过这到难不倒练武之人的眼力。只是姬青还没能看清床上之人的长像,便被柳如风档住了视线。 姬青一笑,只当他是不愿被人看了心爱之人的身子。毕竟这小院一个守卫也没有,全然没能料到,床上之人便是他此行的目标。 柳如风想了想,问道:“小青,你能说清楚一些么?你也知道,节夫人并不好惹,我们并不想为那五位公子中的哪一位陪葬。” 绝剑弄风 23 柳如风想了想,问道:“小青,你能说清楚一些么?你也知道,节夫人并不好惹,我们并不想为那五位公子中的哪一位陪葬。” 姬青歪了歪头,笑道:“也是。不过你们大可放心,这日后,绝谷绝对是落在二公子与六公子手中,另三位,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柳如风心中一惊,看来二公子与六公子已私下有了协议,只不过,谷主早已明白地说过,失败者不死便会送入禁地,也不知他们是怎么商议的…… 一只手,轻轻地搭上柳如风后背。南宫天幕移了过来,轻声问道:“那你是奉了六公子的命令来刺杀四公子的?” 姬青被柳如风档着,看不清南宫天幕的脸,也不在意,苦笑一声,道:“这倒不是,只是我刚到云清宫时,出了点差错,惹得六公子很不高兴,只得想出这么一个法子来。” 背上的手指轻轻地画动——要 活 口!柳如风默默地心念一遍!微不可察紧了紧背上的肌肉,示意自己明白。 “看来,你在云清宫也过得并不如意。”南宫天幕一手撑着头,心中冒出一个主意。轻轻地在身前柳如风的背上推了推。 柳如风默默地转身离开,将南宫天幕的脸露了出来。 姬青惊愕地怔住,不敢相信地喃喃道:“四公子……南宫天幕……” 姬青心中一紧,又仔细地打量了一翻,确实与谷内的画像上一模一样…… 只是很显然,南宫天幕的神态举止,完全不似一个疯了的人。是恢复了神智,还是从一开始便是装疯? 姬青心思飞快地转动着,发现了这个秘密的自己,想来南宫天幕不会放任自己活着离开罢?! 恐惧渐渐盈满了全身,姬青转头望望柳如风,就只是这一个人,自己便已不是对手,听说四年前,四公子南宫天幕的绝天神功便已练到了将至第七层!怎么看,也没有逃走的希望…… 南宫天幕笑了笑,温和地道:“难为你竟认得出我来。” 姬青见南宫天幕神情温和,毫无杀意,惊恐的心渐渐平缓。 姬青很清楚,南宫天幕虽然暂时没有杀意,无非是想从自己口中得到那个密秘,一但自己说了出来,还能不能活下去,可就成了问题!但若是咬死不说…… 姬青回想起云清宫种种整人的手段,心中不寒而栗。想来南宫天幕的手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到时候,还不是得说出来。说不准,到那时,便是节夫人花园的花肥了…… 姬青心中急思,眼神悄悄一转,扫眼望见了柳如风脖颈上清晰可见的牙印,眼睛一亮,恍然明悟。心思一转,却又起了别样心思。 “小青怎会不识得公子,还请公子不要怪罪小青先前的无礼便好!”姬青清脆的声音,已带上了几丝娇媚。眉眼含嗔带媚,幽幽地望向南宫天幕。 虽然不是柳如风、南宫天幕的对手,可若论床上功夫,姬青相信,自己怎么也比一个武殿出身的人更懂得如何讨好。 姬青有些兴奋,若能因为此取信南宫天幕,不但自己可能活着走出卓消宫,将四公子南宫天幕神智清醒的事当做大功一件,上报给六公子;或许还能从此得到四公子南宫天幕的庇护…… “怎会?!毕竟在外人眼中,我不过是个疯子罢了。听你们刚才的话,你原本是二公子的人?”南宫天幕笑得有些高深莫测。 力取不成改□?南宫天幕瞧了瞧姬青那张清秀的脸上,此时眉梢带春,两目似水,正紧紧地锁着自己。 姬青侉着脸,露出一脸的哀怨神色来,道:“那日小青原本只是去二公子书房奉茶,不想正 分卷阅读29 撞见了六公子也在,六公子便向二公子要了小青。到了云清宫,小青才明白……” 说到这里,姬青停了嘴,拿眼瞧向柳如风。 南宫天幕明白他的意思,一脸毫不在意,慢条斯理地道:“无妨,如风也算是我屋里的人,你直说便是!” 姬青乖巧地点点头,装作口干,伸出小舌,魅惑的舔舔朱唇,秋水般的眸子望着南宫天幕,道:“六公子宁清,原来是个女子!” 南宫天幕一呆,大笑,道:“什么?宁清竟是女子?!” 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只不知父亲与长老们知不知道,若是不知,哼哼!毒殿推荐的人,虽说绝谷并不禁止女子出任谷主,但隐瞒实情,可也是重罪一条! 南宫天幕飞速地盘算着这条消息能否为自己带来好处…… 却听见姬青亦笑着道:“是的,而且,宁清与二公子南宫天斜协定,两宫联手,日后二公子成为谷主,宁清自是谷主夫人!” 南宫天幕瞳孔猛地一缩,眼睛眯起,道:“这个消息可真不错!小青,你让我如何赏你?” 大哥与毒殿的宁清联手?!真该死!看来不能等他们自相残杀了,必需把这水搅得更混才行! 姬青眨了眨眼睛,眼波流转,脆声道:“公子若要赏小青,不若让小青做公子的人可好?” 成败在此一举!成则从此富贵唾手可得,败则——死! 姬青撰紧的手心里全是冷汗,脸上却越发的娇媚起来…… 南宫天幕仔细打量了遍姬青,笑道:“你不怕被我连累?” 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南宫天幕暗自好笑,若不是你还有利用的价值,想来这小院中那星落的花园也该使些好肥了…… 姬青一笑,向前走了一步,见南宫天幕并无不悦,便大着胆子走到床边,和身偎去,低声道:“手段各宫都使,十三公子如今只余六位!别的五宫争得你死我活,公子这里却是风平浪静!小青相信公子,只求公子能可怜小青,小青并不贪心,只要公子多疼疼小青便好!” 南宫天幕并不拒绝,伸手将姬青搂进被窝,取出一粒药丸,亲手喂姬青吃了下去。抬眼望向柳如风,淡淡地道:“出去。” 姬青柔顺地张嘴吞下,并不知道这是什么药,不过此时此刻,却是不得不服了。想来,也不过只是些控制着时间的毒药,只要出得这卓消宫,出自毒殿的六公子宁清,还怕解不开这毒药?! 柳如风看得清楚,那是一粒与南宫天幕交给夜七、夜八服用的,一模一样的‘血还丹’!这是绝谷里,唯一一种,连毒殿殿主也无法可想的配方各异的‘血还丹’! 柳如风躬身一礼,扫了一眼姬青,转身离去。论武功,十个姬青也不是南宫天幕的对手,论心计,姬青若是打了别的主意,只怕事后哭都不及。 ※※※ 宁静的院落里,悄无声息。 柳如风抬头,望了望天边远处,那一线亮白,紧了紧单薄的衣襟,虽然已近深夏,但此时天色将亮未亮,夜风吹起,丝丝凉意侵入衣内。 好在柳如风常年习武,倒也不觉得太冷,顺了顺未及捆扎的披肩长发,双臂环胸,抱了剑,斜靠着墙,默然而立。 天亮时,夜七、夜八也该好了吧?!此时,还是守在这里比较安全。柳如风暗暗盘算着。 “呃……公子……轻……轻一点……”房屋内传出姬青的一声娇声呼痛。 柳如风一怔,突地笑了起来,公子在这种事情上,一向粗暴,只顾得上自己的感受。公子疯时不过才十三岁,于□之事,所知不多,不同于别的公子,早在无数的侍姬身上练得手段老练。只怕姬青要吃苦头了…… “……嗯……嗯……啊……公子……”姬青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撩人的清脆少年嗓音说不出的魅惑勾魂。 柳如风却耳尖地听出了那声音里隐藏的痛楚与故作的娇柔。 柳如风一面极力的忽略那阵阵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与呻吟,一面警惕地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神游了起来:公子抱着自己的时候,或许并不太舒服,必竟自己也并无这方面的经验。希望今夜里,侍殿出身的姬青能带给公子一场欢愉的情事…… 想到临出门时,公子给姬青服下的‘血还丹’,想来,公子是打算留下姬青了,有了姬青这样的尤物,或许,公子以后便不会再让自己这个只会听令动作的木头侍寝了吧…… “……呃……啊……啊……快、快点……公子……”门内,姬青无可自控的高昂尖叫,声音里已再无痛苦,难耐的欢愉之情表露无疑。 柳如风不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不由昂了头,咽咽唾液。 天色已然渐亮,柳如风望着那透亮的天空,不觉想起了夜里,南宫天幕居高临下的脸,带了丝冷魅的邪意,霸道地宣示着他占有的领域…… 房中诱人的呻吟不断地传出。 柳如风闭了闭眼,夜里未曾完全消散的□似乎又升了起来。 绝剑弄风 24 柳如风闭了闭眼,夜里未曾完全消散的□似乎又升了起来。 公子这一次,似乎时间很长……果然,还是侍殿出来的人,会侍候一些…… 想起了第一次侍寝时,南宫天幕宣告性的吻,柳如风摸了摸唇,心中苦笑,或许不过是那样的情形下,公子初醒,面对这诡异莫辨的环境,想要一个完全属于他的东西罢了,无关心与情,不过是欲望与占有…… 一件完全属于他的东西……罢了,这命、这身,原本就是属于他的,何必来想这些有的没的? 忽又想起了昨日里的‘血还丹’,至少……公子待自己总是好的。 即使是此生孤独终老,只要——公子能过得幸福便好…… 柳如风甩甩头,想要甩掉脑中乱七八糟的思绪,以及在那诱人的呻吟中渐渐高涨的□。睁开了眼,然后——僵住! 眼前,不足一米处,是一张因靠得太近,而显得特别显眼的脸——夜七! ※※※ 当天色渐亮时,夜七已收功起身。看了眼仍在调息的夜八,夜七叹了口气,服了‘血还丹’,便是再有异心,若得不到那‘血还丹’的配方,也不得不全力效忠公子。 原本夜七并不看好南宫天幕,不过现在——也只有希望南宫天幕能笑到最后,虽然也明白的知道,那日公子说给夜八听的话,不过是上位者一惯收买手下人心的手段,但只要自己小心办事,不出什么意外,到最后,公子若真成为了谷主,想来也不会食言罢?! 夜七移步走向主屋,远远地便看见柳如风一身单衣,抱剑站在屋外。 不由奇怪,公子不是一向都让柳如风在屋内的么?怎的…… 正想 分卷阅读30 着,却见柳如昂起了头,闭上了眼,面上有些不正常的潮红——那是□的颜色!昂起的脖颈上,有一个显眼的牙印,喉节滑动着,带动了那痕迹,弹跳一下。 似乎柳如风每一次侍寝,脖子上总是会带上或多或少的痕迹,公子看来很是喜欢啃咬他的脖子…… 朦胧地天色中,明显带着□的柳如风,微昂的头,紧闭的眼,完全不同于平日见到时,坚强而温和,显得异常的□——当一个强悍的男人流露出这样的□模样时,更能挑起旁人的征服欲…… 夜七舔了舔嘴唇,不由觉得有些口舌干燥。忍不住回想起了那夜回来,自窗缝中瞧见,在南宫天幕的身下的柳如风,流露出令他呆了好一阵也无法置信的妩媚□来。 一直以来,疑惑自己为何会在明知会被责罚的情形下,依然答应了假扮作他的请拖。 这一刻,似乎有了答案。 走得近了些,柳如风似乎有些走神,竟没有发觉自己的到来,这在平日是完全不可想象的。 “唔……啊啊啊……公子……就是那里……嗯……啊啊……”清脆的少年嗓音,含着啜泣,自房中传出。 夜七瞬间明白,公子房中有人,原来,侍寝的换了一个人啊……虽猜不出那人是谁,不过看柳如风守在房外,想来也应该没有问题。 难道,公子这么快便厌倦了柳如风? 夜七走上前去,原想拍拍柳如风肩膀,问问他,却在走近时,改变了主意。 柳如风显然没有发觉有人到来,露出的修长而脆弱的脖颈,紫红的咬痕清晰可见,呼吸略略带了丝欲望的喘息,脸色迷离而晕红,侧面看去,微闭着的眼睫细长地覆盖在脸上,印出渐渐的阴影,清俊的面孔显出染了□的魅惑…… ※※※ 柳如风眼前,不足一米处,是一张因靠得太近,而显得特别显眼的脸——夜七! 柳如风心中掠过一丝慌乱,他什么时候来的?竟失神至此。 看看夜七的迷惑而仲怔的的神情,想来自己方才的表情十分丢人。 柳如风看着夜七,脸色渐渐由红转白,竟是说不出话来。 夜七回了回神,这才反映过来,自己竟看得呆住了…… 眼见柳如风正盯自己,夜七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时之间,两人都有些尴尬地沉默着。 “……呃……啊啊……不、不行了……啊……公子……”房中的呻吟突地高昂。划破了房外的尴尬与沉默。 柳如风看了看夜七疑惑的眼神,喃喃地解释道:“呃,是公子新收的侍姬……” 夜七一怔,退了开来,低声道:“守卫是影卫的职责,你……去休息吧。” 柳如风摇头,道:“公子应该还不想让他知道你们的存在。” 夜七沉默,看他一眼,足尖一点,纵身上了房梁,隐去了身影。 房中的声响渐渐消停了下来,柳如松了一口气,忽然脸色一白,想起如今自己在这房外能听得清清楚楚,那往日夜七、夜八是否也如自己这般,听的清楚明白? 忍不住抬头望了夜七隐身处一眼。 ※※※ “怎么了?”南宫天幕一手撑着头,脸上带着□满足后的慵懒。 姬青正努力地移动着身体,慢慢地下了床,一边穿上衣物,一边回头,露出一个妩媚的笑脸来,道:“公子,小青还有些东西放在云清宫,待小青取了回来,就留在公子身边可好?!” 姬青的手颤抖着,千万要答应!姬青心中大叫。 南宫天幕微微皱了皱眉。 姬青查颜观色,忙娇声道:“难不成到了现在,公子还怕小青有异心不成?若小青真有异心,不会等得几日,待公子放了心再逃么?小青可是真心想留在公子身边呢。” “哦?!”南宫天幕挑眉看着姬青,意味深长地吐出一个字。 姬青嗔怒地跺了跺脚,背对着南宫天幕,在床边坐下了,道:“既然公子怀疑小青,小青不走了!” 南宫天幕笑笑,起身搂了姬青,宠溺地吻吻他的脸,道:“我怎会怀疑你?小青,你可是我的第一个宠姬呢,我疼你还来及!你看我连珍贵的‘血还丹’都给你吃了……” “‘血还丹’?!”姬青脸色瞬间煞白。 南宫天幕笑得无比温柔,姬青脸色的变化,他有如完全看不见,轻声细语地道:“原来青儿你也知道‘血还丹’啊!也对,你出身侍殿,就算没能见过,也总是听说过的。这可是补气养身的好药啊……” 姬青勉强扯出一个笑脸来,声音颤抖地道:“小青谢过公子赐药,小青不懂事,不该去拿那几个无关要紧的东西,小青不要了,小青愿意留在公子身边,服侍公子……” 南宫天幕搂着姬青,又吻了吻他的脸,道:“青儿,别怕!我可没说不让你回云清宫啊,再说,若是你不回去,宁清难免会注意到卓消宫来。呵呵……青儿,你可真是我的宝贝!去吧,回云清宫去,注意宁清的动静……” 姬青呆了一呆,万万没料到南宫天幕竟还让他走,只不过却是去做了耳目。 “公、公子,小青明白了,可是若万一小青不能按时出来,那‘血还丹’……”姬青眼珠一转,渴望地望着南宫天幕。 南宫天幕笑笑,道:“这药你是知道的,放心,若是你出不来,每个月的那个时候,我便让人给你送了去!不过,你可不要告诉我,你会整整一个月都出不了云清宫哦!若是云清宫真戒备得如此之紧,那么很可能药也就送不进去了……” 姬青绝望了,心里明白,南宫天幕这是在警告他,必需时常来此会报情况,否则就别想得到‘血还丹’。 姬青急忙回应道:“公子放心,小青一定有机会便回来服侍公子!” “嗯。”南宫天幕满意地点点头,扬声唤道:“如风,进来。” 房门应声而开,柳如风低垂着眼,进门关门,却没有向床上的两人看上一眼。 “公子。”柳如风躬身行礼,应道。 南宫天幕看了看他,撩开了姬青耳边的发丝,一吻,道:“你送青儿回云清宫去,路上小心些!” “是。”柳如风应了,静静等待。 “公子……”姬青眼中含泪,看着南宫天幕,依依不舍。 “去吧,小心些,你可是我的第一宠姬呢……”南宫天幕松了手,笑道。 姬青眼见求不来那药,想到自己贪这功劳,结果却牺牲了身子,陪进了性命,心中不甘。转眼瞧见了垂眼侍立地柳如风,便用撒娇的口气,不依地道:“小青真是公子的第一宠姬?那他呢?” 南宫天幕笑了笑,明白姬青的心思,略带了丝不耐,道:“他怎能跟你一样,你是侍姬,他是侍卫,就算他曾经侍过寝,我也 分卷阅读31 并没有想过让他成为侍姬,怎么?难不成,你还吃了醋?” 柳如风身子一颤,自南宫天幕神智清醒以来,一直忙于护卫奔波,柳如风却忘了去想,作为侍从,若是被主人看上,当作宠姬,谷中的规矩,却是要废去武功,损了四肢筋脉,以防止欢爱之时伤到主人…… 柳如风背上冒着冷汗,心底却更是感激,南宫天幕此时的话语,显是不会如此待他了…… 只是心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公子的吻……若是这样,那自己还需不需要守着侍姬的规矩? 姬青作为侍殿出身的人,自是深知在主人面前争风吃醋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虽然他原来不过是借此撒口气罢了,眼见南宫天幕有些不高兴,当下也不敢再说什么,生怕南宫天幕再生误会。 “那小青去了。”姬青乖巧地起了身,看了看南宫天幕,见他点头,方才转身走出门去。 屋内的柳如风向床上的南宫天幕躬身行礼,轻松地跟上姬青,默默离去。 绝剑弄风 25 南宫天幕在床上静静地躺了一会,寂静的房间里默然无声。 “公子,守卫此院的侍卫和杂役来了,公子可要见见?”窗外,传来夜七压低的声音。 南宫天幕一怔,随即明白,必是柳如风昨日令他们来的吧……笑了笑,起了身,也不着急,慢慢地穿戴完毕,梳了发,取了剑配在腰间,方自开了门走出。 小院正对着房门的平地上,跪了十名服色名异的男女老少。一见南宫天幕出来,十人齐齐叩头道:“属下参见公子,恭贺公子恢复安康!” 南宫天面上带笑,却也不叫他们起身,细细地打量了一翻,十人中,两名老妇,是每日清晨打扫院落的,一名小僮是清理池塘的,四名青年是守卫院门的,还有三人,却是没有见过。 “只有你们十人么?”南宫天幕轻轻地问道。 四名青年中,跪在前面的青年叩了头,答道:“回公子的话,还有两人今日当值,因昨日柳如风曾传来公子吩咐,不得将此事传出,因此属下让他们待到下午换值,再来拜见公子!” 南宫天幕点点头,看着他道:“你是?” 那人抬了头,看着南宫天幕,答道:“属下王桑!忝为此院守卫之首。” “唔,你倒是想得周道,你们起来罢!”南宫天幕淡淡地道。看着他们站了起来,南宫天幕又道:“你们放心,只要好好的办事,我总不会亏待了你们去。只是我得再提醒你们一次,关于我的事,不得传出这院子,否则,若让我查了出来,我会让你们知道,‘血还丹’的发作,并非是世间最可怕的事!若是我查不出来,你们十二人便一起去死吧!” 刚刚站稳的十人,一听这话,立即又跪了下来,齐道不敢! 一个蓝衣中年男子道:“请公子放心,我等原本就是公子的人,怎会背叛公子?公子才是我等的主人……” 南宫天幕微微一笑,看了看他,道:“你是?” 那中年男人见南宫天幕问他,急忙叩了个头,抬起脸来,讨好地笑着道:“属下是院中负责采买的成易,平日里常在各处走动。” 南宫天幕一怔,他便是成易?想到柳如风给他的面具中,倒是有这个人,不由得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翻,却见成易正向他挤眉弄眼,递着眼色。 南宫天幕心中了然,点点头,道:“你们都下去吧,若是有事,可再来禀报!成易留下来,我有话问你!” 九人应了,叩礼离去。 成易直到望见他们走出了院门,才回过头来,望着南宫天幕笑道:“属下恭喜公子恢复。” 南宫天幕皱皱眉,道:“起来说话吧,你要求单独留下,有什么事?” 成易站了起来,躬身道:“公子,属下虽然只是一个杂仆,不会什么武功,不过,属下负责采买,平日里在宫里也四处走动,宫中的事,大大小小,属下都能略知一、二,属下想,公子或许会有些想要知道的,属下知道,也不一定!” 南宫天幕心中一凝,眼光凌厉地锁住成易! 成易依然保持着那样卑谦讨好的笑容,只是额上,却在南宫天幕这样的眼光逼视下,渐渐地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南宫天幕收回了眼光,缓步走向桥亭,温和地轻笑道:“成易,你是一个聪明人……” 成易顾不上额上的汗珠,忙跟在南宫天幕的身后,低声道:“公子放心,成易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绝不敢胡言乱语,欺瞒公子!” 南宫天幕笑笑,在亭中的木凳上坐了下,道:“成易,若是你能好好的注意这宫里的事情,你放心,我总也不会亏待了你去,你不会武功,不是各殿出来的,但给你个管事的位子,也不是难事。你倒是个有心的人,这管事的大小,可就要看你如今的表现了!说说吧,你觉着哪里不对?” 成易心中大喜,忙上前两步,站立在南宫天幕身侧,道:“成易谢过公子。成易要说的,是卓消宫总管天行!” 南宫天幕心中一动,转眼看了看他。 成易见果然引起了南宫天幕的注意,心中更是高兴,忙道:“公子可能不知,属下也算是跟着节夫人的老人了,节夫人才入谷时,属下便与那天行一道,被拨给服侍节夫人,那时,节夫人对我等都是冷冷淡淡,可就在公子一岁时,节夫人突然便对那天行宠爱有加,还让他做了总管。” 成易说到这里,心里有些忐忑,看看南宫天幕,却见他正在认真地听,脸上并无不愉之色。 成易这才放下心来,继续说道:“那天行,原本与属下交好,自从做了总管,便对属下不理不采,属下虽觉得奇怪,倒也没有多想。不想过了些时候,属下居然发现天行竟是会武,属下便觉得不对了,再不敢与他搭话,装作与他不熟,小心翼翼地守着本份。如今,当年与天行交好的杂役,只剩下属下一个了,天行的武功似乎越来越高,属下不懂武功,但总觉得有些奇怪……” 南宫天幕点点头,眼睛微微眯起,盘算着是不是应该亲自去试试那天行的武功。 成易歇了口气,又道:“公子还请小心王桑,属下常见他去节夫人处回报公子的动静。” 南宫天幕微笑,道:“多亏得你有心了,可还有什么?” 成易欠欠身,道:“别的没什么大的事了,只是宫里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属下便不说出来污了公子的耳了。” 南宫天幕笑道:“很好,成易,你的功劳,我记下了,日后,亏不了你,再有什么事,你可直接进来告知于我。” 成易躬身行礼,道:“是,属下遵命。”看了看南宫天幕,又道:“那属下先下去了?” 南宫天幕点点头,道:“去吧,今□便在 分卷阅读32 房中好好休息。” 成易应了,转身离去。 南宫天幕回到房间,换了衣衫,又将那面具取了出来,想了想又放下,扬声道:“夜七,吩咐夜八,注意王桑的动静。” “是。”夜七的声音自窗外传来。 南宫天幕这才用药水将面具粘了,细细地贴在脸上,回想了想成易的模样,又将头发重新梳过,看了看镜子,满意地点点头。出了门,直直地行到池旁,略一提气,纵身翻过院墙,捡无人处向主宫掠去。 南宫天幕避过了几波巡罗的守卫,好在这卓消宫的房宇南宫天幕原就熟悉,轻车熟路地摸到主宫旁边,隐身树影里,让过几个侍卫,看了看高高的楼阁——记忆中,母亲便是住在这里。 南宫天幕闭息提气轻轻纵上,藏身于楼阁一角,看了看方位,悄悄地摸到节夫人房间边上。 ※※※ “水莲,天行呢?怎的这几日不见他?”房中传出节夫人的声音,带着幽幽的叹息,响起。 “夫人,总管在闭关练功。今日没什么事,夫人不多休息一会么?”水莲应道。 南宫天幕暗暗点头,果然,这个天行有问题! “我怎么睡得着……水莲,幕儿的病真没办法了么?”节夫人的声音缓缓传出。 房中响起了衣裳磨擦的声音。 “夫人,婢子已想尽了办法,可不见公子好转。”水莲的声音带了丝难过。 母亲——果然是担心着自己。南宫天幕有些犹豫,是否应该告诉娘亲,自己已然清醒?可是那个天行…… “罢了!实在不行,就不用再去想了。事情终会有个了结……”节夫人叹息一声,不知想到了什么,绝望的声音中透着冰冷的杀气。 南宫天幕压仰着心中想要冲出去的念头,静静聆听…… 节夫人停了一会,又道:“也不知那影卫藏在哪里,怎么王桑这么久仍未发现……” 王桑!看成易的情报还有几分可信!南宫天幕心思一转,冷笑连连。 水莲的声音带了丝黯然,道:“我想王桑是发现不了的,他功夫太差了。” 节夫人哼了一声,道:“都是一些没有用的东西!” 水莲道:“夫人,我想,柳如风或许知道影卫的所在。” 节夫人沉默了一会,道:“你说得不错,我怎么把他给忘了,不过……这人对幕儿倒是忠心得很,不知他会不会说出来。” 水莲轻笑,道:“如今这卓消宫,可全靠着夫人一手支撑,便是柳如风不肯离开公子,也不得不听夫人的命令,想来那影卫也不至例外。” 节夫人满意地笑了,道:“水莲,那么,咱们便去瞧瞧幕儿罢!” 水莲踌躇着道:“可是夫人,总管他……” 节夫人笑道:“无防,天行他会理解。” 南宫天幕听到这里,不敢再停留下去,急身掠下,一路疾驰,赶回院中。 远远的,便看见柳如风正站在房门外。见了自院墙翻入的南宫天幕,微微一怔,随即反映过来,迎了上来,低声唤道:“公子?” 南宫天幕嗯了一声,一边急步进屋,一边道:“你去问问王桑,这卓消宫的主人是谁?” 柳如风应了,不解地转身离开。 绝剑弄风 26 南宫天幕进了屋,取出镜子,细细将面具取下来,整好了包裹,放进暗隔。换了衣裳,想了想,依旧将头发打乱。 一切收拾停当,南宫天幕喘了口气,这才静下心来,娘亲的态度实在有些古怪,还有那更加古怪的天行,在一切没能查明之前,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情况好些。 正想着,房门突然的打开,柳如风出现在门口,急步行了进来,低声地道:“公子,节夫人……” 话未说完,柳如风便发现了南宫天幕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斜坐在地上,不由怔住。 “娘亲这次来,便是想要在你身上问出影卫的位子。”南宫天幕淡淡地道,看了看他,却瞧见了柳如风脖子上清晰地齿痕。 “公子知道?”柳如风略略疑惑。 南宫天幕皱皱,这倒麻烦,低声喝道:“过来!” 柳如风不解地走上前两步,却被南宫天幕一把拉了下来,只得半蹲着,看向南宫天幕。 南宫天幕也不答话,伸了手,一把扣住了他的脖颈,掌中内力微吐,轻轻烫贴那痕迹。 柳如风明白过来,顺从的昂起头,眼神却瞄向房门。 “公子,节夫人来了!”窗外的夜七,低声说道。 南宫天幕收了手,看了看,那齿痕已只剩下了淡淡的痕迹,若不是仔细观察,绝难看出。 南宫天幕满意地点点头,略感疲倦,便顺势倒在柳如风怀里,闭上了眼,假寐。 柳如风看了看怀里的南宫天幕,又看了看房门,还是坐了下,小心的抱着南宫天幕,移动着身体,以便让南宫天幕能靠得舒服一些。 柳如风突然想起,上次节夫人来,公子莫名的怒火,不会是怪他向节夫人跪礼吧?! 房门被猛地推开,节夫人看了看躺在柳如风怀里的南宫天幕,皱了皱眉,带着水莲走了进来。 柳如风略略有些不安,想要行礼,又被怀中的南宫天幕压着,只得低声道:“属下见过节夫人,还请节夫人恕属下失礼之罪。” 节夫人走到柳如风面前,站住,冷冷地道:“幕儿睡着了?” 柳如风低头看了看呼吸平稳,纹丝不动的南宫天幕,心知公子装睡定然是不愿面对节夫人,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还是依着南宫天幕的意思,道:“是。” 节夫人叹了口气,道:“既然幕儿睡了,为何不将幕儿放到床上去?在这地上也不怕他睡过之后身子酸痛么?” 柳如风哑然,想了想,才回答道:“属下只是怕惊醒了公子。” 节夫人蹲□来,轻轻抚摸着南宫天幕的脸,眼眶一红,移开了眼,看向柳如风,突然一怔,美目中闪过一丝厌恶,冷冷地道:“这几日,院中可有事?” 柳如风低着头,没有发现节夫人的变化,恭声答道:“回节夫人的话,这几日很平静。” “哦?”节夫人想了想,道:“我听说,谷主给各宫安排了一名影卫!” 柳如风警慎地答道:“是,但那影卫性格怪异,来时说是谷主的吩咐,只是借调来保护公子的安全,连影牌也未出示,便自行隐身。属下也不知他在哪处。” 节夫人揉了揉眉头,道:“未奉影牌?连你也不知道他藏在何处?” “是。”柳如风应道。 节夫人看了看低着头的柳如风,又看了看闭着眼睡得安稳的南宫天幕,哼了一声,一甩香袖,转身离去。 柳如风望着节夫人渐渐消失的背影,心中极度不安,不知为什么, 分卷阅读33 往日节夫人总会抱着公子说好一会话,今日却一言未出,似乎——很是生气地走了? 怀中的南宫天幕一动。柳如风低头,正看见南宫天幕眼神复杂地看着节夫人消失的方向,缓缓地坐了起来。 “节夫人今日……似乎有些奇怪……”柳如风尽量斟酌着词语,低声道。 南宫天幕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理了理身上的衣衫。 柳如风忙取过木梳,替他将长发梳顺。 南宫天幕站了起来,坐回床边,淡淡地道:“你办的事怎样了?” 柳如风垂手站立在他面前,低声答道:“属下将姬青送至云清宫外,方才回来,应该没人瞧见。” 南宫天幕点了点头,看着他。 柳如风会意,道:“方才属下去问过王桑了,王桑说,他一直认为卓消宫是公子的,只是以前公子病了,为保公子安全,又因节夫人是公子母亲,方才听从节夫人吩咐,但也只是向节夫人回报公子的情况,并无其它。” 南宫天幕想了想,道:“你看呢?” 柳如风闻言看了看南宫天幕,才道:“属下不敢多言。” 南宫天幕皱了皱眉头,说道:“怎么?你觉得他不可靠么?” 柳如风一怔,急答道:“不是,属下以为王桑应是实话。” 南宫天幕揉了揉额角,看了看柳如风,拉过他来,一把抱住,将脸埋进熟悉的胸膛之中,缓缓地道:“不必如此小心,我总也是信你的。” 柳如风温顺地任他抱了,也不言语。 半响,南宫天幕松了手,笑道:“昨夜你一夜未睡,去休息一会吧。” 柳如风躬身一礼,道:“属下去做些饭菜,公子想来也饿了。” 南宫天幕看了看天色,失笑道:“已快巳时了么,你……” 话未说完,便听得窗外夜七急声道:“公子,水莲带了四个女人,进了院落!” 南宫天幕与柳如风齐齐一怔,互看一眼,四眼相对,尽是不解与疑惑。 ※※※ 水莲走到房门前,轻轻一挥手,身后四名姿态各异的美貌少女齐齐停了下来,安静好奇地左看看,右瞧瞧。 水莲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扬声唤道:“公子,水莲奉夫人的命令,前来侍奉公子。” 四周稍然声,房门依然紧闭。 水莲等了片刻,再次大声地道:“公子!婢子水莲,奉夫人的命令,前来侍奉公子!” 房门“乒”地一声,猛地打开,南宫天幕披头散发,衣衫半斜,赤着足自屋内蹦了出来。 “哇……”南宫天幕瞪着眼,撅起嘴,一脸怪像,跳到五女面前,躬着身子,踌到水莲面前,怪叫一声。 “天哪……”四声清脆的惊叫,四名少女花容失色,纷纷后退。 水莲顿时僵住了身体! 南宫天幕哈哈一阵怪笑,眼见四名少女惊惧的神情,转移了视线,不再理会吓住的水莲,向她们扑了过去。 “不要……”四名少女吓得纷纷躲闪,惊叫连连。 “公、公子……”柳如风急急自屋内出来,向南宫天幕奔去。 水莲惊骇地看着南宫天幕,心中犹豫,夫人猜测的是真的么?就凭那柳如风脖子上的吻痕?公子真的神智清醒? 想到这里,水莲不由看向柳如风的颈侧,果然,夏季的低领单衣,遮不住那修长的颈项上片片红迹,一看便知是被人啃咬上去的…… 水莲不由回想起了,方才阁楼里的谈话。 ※※※ “水莲,挑选四个漂亮的女孩子,你带上去幕儿房里,服侍幕儿!”一进房门,节夫人再也压抑不住情绪,言语中充满了愤怒。 “夫人?”水莲莫名其妙地看着节夫人,完全不解节夫人的怒气从何而来。 “幕儿十之八、九是恢复了神智,不过是疑心于我……”节夫人喘着粗气,一惯的端庄娴淑消失无影,有些气急败坏地道。 “夫人?”水莲大吃一惊,震惊地看着节夫人。 节夫人喘息一会,慢慢地平静了一些,转来身来,看着水莲,道:“今□没发现?柳如风脖子上的吻痕!” “啊?!”水莲惊呆了。 “那么深的印迹,还有牙印!那绝不是女人弄得出来的!哼哼哼……柳如风是什么人?死殿出来的人,若不是他自己愿意,谁能在他脖子上留下那样的痕迹?”节夫人脸色再不复美艳娇媚,狰狞地咬地牙,森然地道:“水莲,王桑的话,你也听到了!这些时日,院子里,就只得柳如风与幕儿!柳如风不是那些侍殿里出来的男人。能强逼得了他的,只有神智清醒、正常的南宫天幕!” 水莲略略迟疑,道:“可是……若是公子疯癫的举止……” 节夫人冷冷地一眼扫了过来,道:“柳如风来了多久了?你什么时候见他身上留下过痕迹?以他的武功身手,除了清醒的幕儿,谁能在他颈上留下那样的痕迹?!” 节夫人看也没看无言以对的水莲一眼,满眼的杀机,咬牙切齿地道:“疯了!都疯了!我绝不允许!先是兰儿……现在竟然连男人都玩起来了……” ※※※ “啊……”耳边的惊呼唤回了水莲的神智,看着疯疯颠颠的南宫天幕,水莲不觉迷惑,公子他——真的清醒了吗? 绝剑弄风 27 “啊……”耳边的惊呼唤回了水莲的神智,看着疯疯颠颠的南宫天幕,水莲不觉迷惑,公子他——真的清醒了吗? 柳如风急掠入院中,拦住了四处乱跑追着四名少女的南宫天幕,拦腰抱起,不理会南宫天幕全无力道的挣扎,紧紧地搂了,仔细地看了看南宫天幕沾满了泥土的光裸双足,皱着眉,望向水莲。 “请莲姨恕柳如风失礼。即便是节夫人的命令,还请几位说话小声一些,莫要惊绕到公子。”柳如风温和地说完,欠了欠身,抱着南宫天幕转身走向屋里。 柳如风怀里的南宫天幕却看见,柳如风身后的水莲,眼神不自然地紧盯着柳如风的侧颈…… 水莲略略迟疑,看了看没有关合的房门,招了招手,领着四名惊魂未定的少女,跟了进去。 柳如风小心地将南宫天幕放在床上,取过布巾,跪□去,细致地一点点擦拭南宫天幕赤足上的泥土。 ※※※ 已经两天了……水莲叹息着,看着与少女疯癫打闹的南宫天幕,水莲怎么也看不出来南宫天幕哪里正常,不由有些怀疑起节夫人的判断来。 经过了两日,少女们对南宫天幕的惧怕倒是淡了许多,与他嘻笑着闹成一团。 “啊……公子……”一声娇呼,却是一个少女被南宫天幕拦腰抱住了。 南宫天幕歪歪头,看了看她,突地皱起了眉,踌上脸去,嗅了嗅,猛地一把将那少女推倒在地。 水 分卷阅读34 莲一惊。却见南宫天幕转了身,一个一个的抓过少女仔细一看,再推开来,口中喃喃地道:“不是……不是……你也不是……不是兰儿……都不是兰儿……兰儿呢?兰儿去哪里了?兰儿!” 最后一声,已是尖利的嚎叫!南宫天幕的脸色也随之变得有些惶恐不安。 水莲大惊,想起节夫人说过,南宫天幕将柳如风认成了兰儿,急急转身,出了房,去寻柳如风。 “兰儿……兰儿……”身后传来南宫天幕已显得凄厉的叫声。 这个时候,柳如风应该在隔壁改成厨房的侧房里……水莲心中有些不妙的预感,一边想着,一边忍不住奔跑起来。 “乒!”水莲喘着气,用力推开了侧房的门,急忙拿眼望去,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僵住…… 房中,干净的灶台上,原先摆放着的碗盘已被推至一边,柳如风正被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压着半躺在灶台上,衣裳半敞,此时,那黑衣男人正低着头,在柳如风的脖颈上吻咬着,双手摸进了衣衫内…… 听到声音,两个男人转过头来,看着门口的水莲,表情惊愕。 黑衣男人眼神一沉,瞬间放开了柳如风,身形一晃,已跃至水莲身前,一只手闪电般扣向水莲纤细的脖颈! 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水莲骇然,张了嘴,却被黑衣男人的气机压得叫不出声,眼睁睁地看着这黑衣男人的手摸上了自己脆弱的脖颈…… “住手!她是节夫人身边的侍女!”就在水莲绝望之时,耳边传来了柳如风清朗的嗓音。 柳如风竟随着那黑衣男人落在水莲身侧,一只手,紧紧地扣住了黑衣男人捏着水莲脖子的手腕! 黑衣男人皱起了眉,有些不解地看着柳如风,道:“她看见了!” 柳如风转头看了看水莲求救的眼神,对那黑衣男人道:“她不会说出去的!若不想我死,就放了她!” 水莲拼命地点头,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干涩地道:“我不会说出去……” 黑衣男人沉默半响,看了看柳如风,眼神渐渐柔和下来,浑身的杀气散去,当着水莲的面,伸出双手,替柳如风将敞开的衣裳拉拢,温柔地道:“我先出去了,院子里你不用担心,我会看好的。” 黑衣男人转过身,看到水莲一瞬,眼神变得冰冷,警告地看了她一眼,身子一晃,纵了出去,转眼消失了踪影。 水莲看着空荡荡的院落,心中一动,难道——他就是那个神秘的影卫?! 柳如风略带了丝尴尬,扶着水莲进了房,道:“莲姨恕罪!还望莲姨能帮着隐瞒一二……” 水莲惊魂略定,任柳如风扶着她,在灶前的木凳上坐了下来,问道:“他便是那影卫?” “是的。”柳如风转身倒了杯水,递了过来。 “你既然与他……相熟,上次怎的瞒着夫人?”水莲伸手接过,抬眼打量着柳如风,果见柳如风脖颈上紫红痕迹,星星点点,不由心中暗叹,夫人猜中了原因,却猜错了结局,原来并不是公子神智清醒,却是…… “莲姨,如风怎敢欺瞒节夫人,他虽是与如风……交好,可连平日公子跌倒,也不肯出手相扶。他说他只是奉命来保护公子,只在公子生命出现危险时出手,但绝不会听公子命令。如风又怎敢告诉节夫人,若是节夫人要他现身相见,他却不理不采,岂不令节夫人生气?!”柳如风苦笑一声,答道。 原来如此……水莲低头沉思。 “莲姨这时来找如风,不知有什么事?”柳如风看她有些出神,轻声地问道。 水莲这才想起自己急着来此差点送命的原因,忍不住看了看柳如风俊朗的模样,心底微觉不齿,转过眼去,道:“对了,公子在找……” 一声凄厉地尖叫,打断了水莲的话语。 水莲惊得站了起来,与柳如风对望一眼。 又是一声惨呼传来——是公子房间!水莲脸色一白,忽的想起了曾经南宫天幕突然发作时,惨死的侍从…… 眼前身影一晃,水莲定睛一看,却是柳如风已然闪身出了门,向主屋奔去。 第三声惨叫传来,水莲清醒了过来,急忙奔出了房,向来路跑去。 “兰儿……不……你不是兰儿……去死……”南宫天幕变了调的嚎叫,夹杂着一声惨呼,传了出来。 水莲心中一紧,那四名她特意挑选出来的美貌少女…… 奔进了主屋,却见柳如风僵立在门口处,水莲心急如焚,顾不上礼节,一把推开柳如风,却见满地残肢断臂,四个刚刚还笑颜如花的美艳少女,此时已是尸骨不全,满地鲜血…… 水莲呆呆地移动着眼睛,望向站在屋中间的南宫天幕。 南宫天幕一身白衫,已被鲜血染成了红衣,此时,南宫天幕正呆滞地望着墙壁,口中喃喃着,不知在说些什么,一手抓着一条白晰的手臂,一手提着被他拧断了脖子的少女…… “啊……”水莲忍不住惊叫起来,却见南宫天幕豁然转头,一双透着浓浓杀机的狰狞眼睛,凶狠地望了过来…… 水莲惊得连忙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却见柳如风回过头来,面无表情,看她一眼,身形一动,挡在了她的面前。 南宫天幕眼珠动了动,看着挡在水莲面前的柳如风,双手一松,丢开了手中的尸体,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水莲闭上了眼,只道这次死定了,却听见耳边传来柳如风的声音:“莲姨!快走!” 水莲睁开了眼,看了看面前坚毅的男人背影,咬着唇,拼命地移动着一双僵掉的腿,慢慢地退了出去。 好不容易移动着身体,走到院中,水莲轻了一口气,忍不住转头望望房内。 却见南宫天幕正走到了柳如风身前,伸出鲜血浸红的手,摸上柳如风的脸颊,又伸过头去,在一动不动的柳如风颈间嗅了嗅。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了柳如风,略带了丝疲惫,说道:“兰儿,你去哪里了,她们冒充是你,想来害我,兰儿、兰儿……” 水莲深吸一口气,转身急奔着离去…… 绝剑弄风 小番外 夜七 恶搞 慎入! “夜十三死了!”阴暗的大殿里,最深处的椅子上,传来影殿殿主不带一丝感情的阴冷声音。 死了?难道有人行刺第四公子南宫天幕?夜七端正地跪在台阶下,注意力却集中在自己的跪姿与身旁的夜八相比是否恭敬而标准。 夜七有时闲余,也会寻思,将五名影卫派往各宫,真不知谷主与殿主是不是哪根脑筋坏掉了!虽说各公子若是死亡,谷主并不会处死影卫,但无法保护主人的影卫,回到了影殿,下场可想而知! 对于这件事,夜七有的只是没有选上自己的庆幸,与对那五个倒霉影卫的兴灾乐祸! “所 分卷阅读35 以,你们两个今晚便前往卓消宫,任四公子挑选一个!若是他两个都要……你们便好好的留在卓消宫!到下任谷主确定之前,你们的职责便是保护好四公子南宫天幕!”阴冷的声音幽幽传来。 夜七惊愕,夜十三都死了,第四公子南宫天幕还活着? 完了!夜七突地想起,传闻中,早已疯了多年的第四公子南宫天幕,有时会突然发狂,将身边的人全部杀死!十三不会这么倒霉吧?可最重要的是,十三你倒霉就算了,怎么说,也在影殿练了这么多年的隐藏功夫,怎么就倒霉到死掉了?害得自己被殿主随手点中,跟着你倒霉?! 夜七忍不住偷偷瞟了身旁的夜八一眼,不敢动头,只是眼角的余光。 夜八依然跪得四平八稳!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不过夜七觉得,夜八那□不变的板脸上,要想显出一些情绪来,也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 还好!倒霉的不止我一个!夜七万般无奈,苦中作乐!殿主的话,便是命令,夜七从来不曾想过致疑殿主的命令,因为曾经提出疑问的影卫,都已从这个世间消失了。 “在去之前,谷主还有事交待,你们去吧!”话音方落,一股冷风吹过,阴暗的大厅深处,那高高的台阶上的椅子中,已空无一人。 虽然明知殿主已离去,夜七、夜八依然恭恭敬敬地叩了礼,方才站起身来,转身离开。 两人刚到绝天宫,便被一名影卫拦了下来,夜七认得,这是谷主的影卫。 跟在那影卫的身后,夜七觉得,其实,这影卫也够倒霉,谷主以前的影卫,便是如今影殿的殿主了,换了这名影卫,辛辛苦苦了好几十年,最后还得跟着谷主去那不能外出的禁地!就算谷主开恩,也不过是影殿的副殿主罢了,上头始终压着一个呢! 进入一处房间,夜七眼见着桌旁的椅上坐着一个威严的老人,正是谷主南宫行! 夜七不敢多看,低头跪地,叩拜,口中道:“夜七(夜八)拜见谷主。” “嗯。”谷主南宫行转眼看了看地上的两人,道:“你们二人此次去卓消宫,看看四公子是否真的神智清醒,如若幕儿真的清醒了,你们便将影牌奉了给他!若是四公子依然疯傻,便查上一查,看看是何人如此大胆!” 谷主南宫行前面的话倒还说得慢条斯理,说到“查上一查”,语气已是杀气腾腾! 夜七一惊,第四公子醒了?想来也是,以影卫的本事,怎么可能会在发狂的疯子面前送死?若是别的人,能杀得了影卫,如何杀不了一个疯子? “是。”夜七、夜八齐声应道。 “告诉四公子,派往各宫的影卫,只是保护各宫公子的安全,并不认主,亦不接受各公子的指令。但因夜十三冒犯公子在前,特命你二人认四公子为主!好了,去吧!” 夜七、夜八叩了礼,起身离开。 或许,也并非真的倒霉。夜七一路急行,一面暗自思量,现今的影殿殿主,不正是谷主以前的影卫么?若是四公子南宫天幕真的清醒了,以着谷主对四公子的偏爱,只要四公子南宫天幕不是太过愚蠢,不过,能得谷主如此宠爱的四公子南宫天幕,可能会是愚蠢之人么?如此想来,谷主之位想来也是极有希望,而此时正是四公子南宫天幕最为困难之际,只要自己能讨得四公子欢心,想毕日后,那影殿大殿上的坐椅,也或有可能坐上一坐…… 夜七这么一想,只觉心情舒畅,转眼瞧见了身旁的夜八,不由一沉!差点忘了,若真能如此,夜八可就成了一大阻碍…… 绝剑弄风 28 水莲深吸一口气,转身急奔而去…… 南宫天幕看着水莲消失的背影,冷冷一笑,放开了柳如风,看了看自己染血的双手,皱起了眉。 柳如风看了看南宫天幕的神色,低声道:“灶上一直热着水,公子可要去洗浴?” 南宫天幕点点头,道:“替我寻一身干净的衣物。” “是。”柳如风应了,反身自床柜中取出一套白衣来,跟在南宫天幕身后。 “她都看见了?”南宫天幕一面走,一面问道。 “是,属下与夜七遵照公子的吩咐,让她看见了。”柳如风低声答道。 “她信了么?”南宫天幕有些不放心。 “看她当时的神色,确信无疑。”走进了侧房,柳如风急忙将手中的衣物挂在屏风上,提了灶上热水,倒入浴桶,试了试温度。 南宫天幕点点头,略略放下心来,在一旁的水盆中清洗着手上血迹,道:“让你与夜七做戏,也是没有办法,娘亲多半是看见你身上的痕迹,方才怀疑于我,你——可怨我?” 柳如风低下头,垂了眼,恭声答道:“属下不敢。” ※※※ 怨么?柳如风心想,应该是不怨的吧…… 公子明显不愿让节夫人知道他清醒的事实,可自己却偏偏被节夫发现了颈上痕迹…… 即使是听到公子冷冷地下令,要他去寻夜七演一出戏给水莲看,虽然惊愕,虽然不愿,可也明白这是唯一解决的办法…… 或许是因为侍寝于公子之后,以前从不曾在意男子间的偶然接触,如今却变得格外敏感。 想起被夜七压在灶台上时,几乎费尽了力气,才强逼着自己不至于推开身上的男人,当夜七的嘴唇贴上自己的脖颈上肌肤时,差点忍不住想要出手拧断他的脖子…… 若不是夜七及时的在耳边说了一句:“她来了……” 只怕,水莲看见的或许将是另一种情景…… 柳如风不知道夜七是怎么想的,想来,也和自己一样,不甘不愿吧…… 只不过服食了‘血还丹’的夜七,根本就不敢违抗公子的命令…… 想起那日晨里,在房外听到的声响。柳如风拧紧了眉,想来如今,夜七、夜八定然十分不屑吧?! 虽然柳如风并不在意夜七、夜八对自己的想法,但因这种事……还是有些不甘啊…… 默默地平息着心底烦躁的情绪。 虽然这个身子,已被南宫天幕抱过了不止一回,可是南宫天幕必竟是自己的主人,被命令在他身下承欢,自己便也认了。 可是…… 若要自己在别的男人身下……柳如风真没有信心能忍得住任那男人活着…… 第一次,柳如风觉得这院子里,若是有女人就好了…… 至少,若让自己与一个女人演这出戏,自己不会在对方的手摸过来时,会耻辱难堪得想杀了对方…… 怨么?应该是不怨的吧……即使难堪、即使不甘、即使痛苦…… ※※※ 南宫天幕将洗净的手,在架子上的布巾上了擦干,回身却见他低着头,皱了眉, 南宫天幕静静地看了他半响,道: 分卷阅读36 “这几日,你与夜七注意些,娘亲只怕还会再派人来。” 柳如风垂着眼,避过南宫天幕的眼睛,一边替南宫天幕脱衣,一边低声答道:“属下明白了,请公子放心。” 南宫天幕叹息一声,道:“夜七可有怨言?” “夜七只说,既是公子的吩咐,他领命便是。”柳如风将手中的衣裳挂在屏风边上,略低了头,避开南宫天幕的眼神,看着南宫天幕□着身子,踏入桶内,取了布巾,便欲帮南宫天幕擦身。 南宫天幕皱了皱眉,心底有丝不快,冷冷地唤道:“柳如风!” “属下在。”柳如风一怔,依然低着头,答道。似乎除了公子清醒那一夜,公子从未连名带姓地唤他。 南宫天幕冷哼一声,道:“你嘴上说着不敢,心底却有了怨恨!” 柳如风一惊,跪□去,抬了眼,看着南宫天幕冰冷的眼睛,认真地答道:“公子是属下的主人,无论公子要属下做什么,属下也绝不敢怨恨公子。” 南宫天幕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无论什么事?今日里,不过是要你骗过水莲,你便是如此了,若是哪天,我要你真的侍寝于谁,你又会如何?” 柳如风一呆,万万没想到南宫天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看着南宫天幕冰冷的双眼,柳如风只觉脑中乱成一团,全然看不清南宫天幕说的是真是假…… 柳如风惨然一笑,涩声答道:“属下的一切,原本便是公子赐予的,公子要属下做一件工具还是手中的玩物,属下心甘情愿,全由公子高兴……只是……属下该死,公子若是要属下做别的男人的玩物,还请公子赐属下一死!” 南宫天幕闭了闭眼,看着柳如风露出那样的痛苦不堪的笑容来,心中微觉不忍。 南宫天幕觉得自己应该生气,这个口口声声发誓说不会违抗自己的男人,此刻正跪在自己的面前,明白的表示,宁愿被自己处死,也不肯服从这样的命令。 突然想起了第一次命他侍寝时,他展露出来的防备与刺骨的杀意。以及后来,他温顺地敞开了身体,即使是在自己刻意粗暴的动作下,亦咬着唇,不出一声,默默地忍受。 南宫天幕看着他有些灰暗的眼,惨淡的神色间,毫不掩饰的痛苦哀伤与绝望…… 南宫天幕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了丝悔意,为了他脸上的表情而不忍心痛……似乎还有一丝淡淡的满足——明显无法接受男人的他,却曾经温驯地躺在自己身下,敞开身体承受自己的欲望…… 南宫天幕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抚摸。温暖的触感,俊朗的脸庞,刚毅的线条…… 南宫天幕很想问问面前的男子:若是我一定要你去做呢?只是,看着眼前平素温顺坚毅的男子,此时惨淡的表情,却莫明其妙的,没有开口…… 并非一时起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当南宫天幕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全心信任,甚至开始贪恋起了身边这个忠诚的男人全心付出地温暖的时候,南宫天幕惊诧于自己在如今危险的形势下,心底一角的软化,又舍不得杀掉这样一个强力的下属,南宫天幕便开始考虑怎样断绝自己的这份心软…… 但直到此时,才发觉心底那一角的柔软,竟比自己料想的要多…… 或许,允许自己保留这样一份温暖,也没有关系……南宫天幕缓缓地想起,那时刑伤未愈的柳如风,带着‘蚀骨散’去毒殿偷药……或许,真的没有关系!死殿出身的柳如风,无论武功与绝决,都不至成为自己的弱点与累赘…… “你去将我房里收拾一下,我自己洗便是了。”南宫天幕缩回了手,将自己浸入水中,闭上了眼。柳如风……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柳如风应了,俯身行礼,默默地起身,转身离开。 南宫天幕转头看着他的背影,明显失常的沉重脚步声…… 柳如风出了门,眼神扫过院中,一怔。 原本空荡荡的院落里,主屋的房门大开着,王桑正带着人进进出出,将染了血迹的地毯、残破的尸体搬了出去…… 七、八人进进出出,却都保持着沉默,竟无一人出声。 头顶上传来夜七微不可闻的声音:“小心,有主宫那边的人。” 柳如风脚步略略一停,深吸一口气,压制纷乱的心绪,让自己平静下来。 王桑看见柳如风,忙迎了上来,压低了声音,道:“公子怎么样了?” 柳如风看了看王桑,道:“公子无恙……” 王桑急急地打断了柳如风的话,道:“公子无事便好,你去陪着公子吧,别让公子寻不见,又再发作!” 柳如风点点头,转身又回了侧屋。 南宫天幕闻声回头,看见柳如风,笑了笑,待他走到身边,方才低声道:“他们来了有一会了。” 柳如风接过南宫天幕手中的布巾,听了这话,惊讶地抬头,看着南宫天幕,道:“公子方才便听出来了?” 南宫天幕看他一眼,笑道:“不错,你却竟然没有发现!如风,你在想什么?” 柳如风略微感到一丝尴尬,不敢答话,低着头,仔细地擦拭着南宫天幕的身体。 见他不回答,南宫天幕也不介意。 南宫天幕站起身来,让柳如风用宽大的布巾将身上的水珠擦净,看着身前这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男人,南宫天幕突然想起了那夜,柳如风温柔地拥抱住自己,温暖的感觉,清爽的体味,以及——浓浓的关切…… 看了看身上已被柳如风整理顺直的衣衫,南宫天幕紧紧地抱住了身前外表平静的男人。 柳如风身子一僵,随即松软了下来,不解地问道:“公子?” 熟悉的温暖味道,南宫天幕满足地叹息,轻声说道:“我说过,我总也是信你的。所以,你不必想得太多。” 这句话,既是说给他听,亦是说给自己。 柳如风沉默半响,低声道:“若如此,可否请公子收回那句话?” 南宫天幕沉默不语,感觉着怀中的身体微微惶恐地轻颤,心中叹息,抬了头,看着他的眼睛,轻轻贴上他的唇,道:“你是我的!” 南宫天幕没有回答,南宫天幕已经回答。 柳如风闭上眼睛,高悬的心终于落回肚里,恐惧的情绪渐渐消散,顺从地启了唇,任由南宫天幕将自己压在桶旁,霸道而温柔地掠夺走了自己的呼吸…… 绝剑弄风 29 “幕儿又发作了?怎么会?”节夫人惊讶地自杨木桌上的铜镜前站了起来,看着面前的水莲问道。 水莲脸色苍白,依然仍旧未能从惊恐中平静,颤声道:“是真的!夫人……” 节夫人惊讶一瞬,回过神来,道:“竟是我猜错了?水莲,你确定柳如风与影卫在一起?” “是的……” 分卷阅读37 水莲一怔,有些黯然地答道。 节夫人缓缓地坐回椅中,目中异彩连连,美艳娇媚的脸上,露出一丝算计的得意笑容来,道:“水莲,替我整妆,我应该去看看我的儿子了!” “是……”久在节夫人身边的水莲,自然明白节夫人的心思,心中闪过一丝不忍。夫人,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对公子的关切,竟是越来越少了呢?即便是发生了那样的事,可南宫天幕终究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 “公子,节夫人来了。”窗外传来夜七的声音。 柳如风一怔,这么快?回头看向刚刚□准备睡觉的南宫天幕。 南宫天幕略略皱眉,一拉床被,翻身背对着门,躺了下去。 柳如风回过头,看来公子又打算装睡了。扫眼一看四周,刚刚焕然一新的房间干净整洁,染了血迹的物什都已被人搬了出去,竟是找不到什么可以收拾…… 柳如风想了想,干脆装作正要离开的模样,走到门前。 柳如风开了房门,一怔,节夫人竟是带了十来个侍卫,此时正行至院中。 节夫人抬眼,看见房门口的柳如风,美艳的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脚下不停,向着房中走来。 柳如风跪□去,道:“属下见过节夫人。” 节夫人理也未理,从柳如风身边走过,直接进了门。 总管天行与侍女水莲带着四名侍卫,紧跟着节夫人进了房。还有十名侍卫却一声不发地守在了房外。 节夫人走到床边,看着床上背向外的南宫天幕,轻声唤道:“幕儿,幕儿?” 水莲与行天各站在床侧,垂手侍立,四名侍卫却神情严肃地护卫在节夫人三人之前。 房外又进来了四名侍卫,却并未去向床前,却是停在了柳如风身后。 柳如风心知不好,看这架式,节夫人显然便是冲着他来的,并且是有了动武的打算。 节夫人唤得几声,不见南宫天幕回应,便也不再唤他,转了身,看着柳如风,语气温柔地说道:“柳如风,你也应该知道幕儿如今的处境!即便是卓消宫缺少人手,我亦依着你的要求,让你来这院里,服侍幕儿。那么,你告诉我,幕儿今日发作的时候,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柳如风垂着眼,静静地跪在地上,恭声答道:“属下失职,愿领责罚。” 节夫人回头看了床上的南宫天幕一眼,又望望天行,道:“你既然知道失职,那么,便随总管去主宫领罚吧!刑罚百鞭,囚禁三日!” 柳如风低着头,道:“属下明白了,只是,若是三日,公子这里?” 节夫人冷笑道:“幕儿是我儿子,难道我还能委屈了他不成?!你受完刑,便留在主宫听令,不必再回到这里来了!” 柳如风一惊,抬头看向节夫人,道:“夫人……” 节夫人眼角余光看着床上的南宫天幕,道:“怎么?你要抗命?” 不紧不慢地一句话,房中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柳如风身前身后的八名侍卫屏住了呼吸,全身绷紧,握住了手中的兵器。 柳如风防备地绷直了身体,静静地看着节夫人,说道:“属下初来时,便曾说过,属下是分给公子的!” 节夫人挑眉冷笑道:“怎么?你是说我无权决定?” 柳如风面色不动地看着节夫人,道:“属下不敢,节夫人是公子的母亲。全仗着节夫人的保护,公子这些年来才得以平安。因此,节夫人吩咐的事,属下也一向尽心尽力!属下想请节夫人收回成命,让属下留在公子身边!” “岂有此理!若是这宫里,人人都如你一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幕儿还能活到现在?看来,你是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节夫人说完,冷笑连连,一挥手, 八名侍卫立即上前一步,将柳如风合围起来,八柄刀剑,寒光闪烁…… 柳如风缓缓站了起来,全身有如一柄出鞘的利刃,尖锐而凌厉!目光不屑地扫眼一看八人,道:“节夫人认为就凭他们八个,就能逼柳如风就范?” 节夫人眼波一转,突地轻笑起来,道:“不错、不错!柳如风你这是打算反出卓消宫了?” 柳如风脸色一白。 节夫人一眼瞧见,笑得越发妩媚起来,道:“卓消宫的情况,你不是不清楚!原本就防守困难,不若你再杀上几十个?想来那五位公子定然是十分高兴的!” 柳如风神色僵住,节夫人话中的威胁,柳如风自然听得明白清楚。若只是逃走,节夫人即便真命宫中的侍卫出手,柳如风还能自信做到不伤一人。可若是想要留下……柳如风却不可能留手——难道还能等自己力尽被擒? 恍惚中想起在死殿的最后一个月,一起八年,熬过种种非人的磨难,从上百人中幸存下来的三十名的少年。在死殿殿主的一句:“能活着出死殿的只能是一个人!”时,自己毫不犹豫地拔出剑来,瞬间杀死了身边睁大了眼,无法致信的四名吃住一起、相依为命八年的同伴!然后,逃离了已然开始相互搏杀的现场,小心地隐藏起身形,用强的、骗的、欺的、诈的——将还活着的人一一杀死——当只带着几道要不了命的伤痕的自己,站到死殿殿主的面前时,从来都是冰冷得毫无人气的死殿殿主,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但是现在,这些侍卫算来算去,都是公子的人,死一个,便少了一份实力……柳如风心中挣扎,一时间僵立当场。 节夫人冷笑着看着几步外的柳如风,竟也没有发难。 虽然节夫人明知道若是柳如风暴起发难,就凭面前的四名侍卫,就算总管天行在身侧,也难保证不会受伤,但节夫人亦深知,就凭着自己是南宫天幕的母亲,这个身份,就算自己亲自拿刀要杀了面前这个男人,他虽绝不会乖乖束手待死,但亦绝不会伤到自己。 节夫人悠然地扫眼一望身侧,床上的南宫天幕依然安静,似乎真的熟睡着。 房间中一时沉默了下来。八名侍卫额上渗出了密密的汗珠——明显不是对手的感觉夹杂着对死亡的恐惧,与对柳如风武功的疑惑,长时间的紧张、戒备,在这沉默的气氛中更显压抑! 或许是自己应该遵从节夫人的命令?公子如今已然清醒,这院子里的人,亦都在公子的控制之下!即使自己不在公子身边,公子亦不会有什么危险!再者,若是公子要寻自己,就凭公子的武功,想来亦是易如反掌吧…… 柳如风低叹一声,眼神复杂地看了看依然静静‘熟睡’的南宫天幕一眼,全身气机一俭,双膝落地,俯身叩拜,道:“属下失礼,顶撞了节夫人,愿领责罚!” 四周的八名侍卫偷偷地齐松一口气,虽是八人围困,但自柳如风身上散出的压力,仍令他们大感吃 分卷阅读38 力——直至此时,柳如风收了气机,俯身下拜。八名侍卫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早如此不便就好?”节夫人冷嘲一声,又道:“那么……” 话未说完,一股冷风吹来,一道黑影自屋外闪入房中,屋外的六人措手不及,纷纷大喝着,欲冲进房来。 绝剑弄风 30 节夫人话未说完,一股冷风吹来,一道黑影自屋外闪入房中,屋外的六人措手不及,纷纷大喝着,欲冲进房来。 黑影落下地来,站在柳如风身旁,全然不管身后的十名侍卫。 柳如风侧头一看,却是夜七。 柳如风皱紧了眉,道:“你怎的来了?” 节夫人看着一身黑衣的夜七,脸上毫无意外的表情,挥挥手,令房内房外扑上去的侍卫退下,眼角一扫床上依然全无动静的南宫天幕,皱了皱眉。 夜七也没有看柳如风,只是向着节夫人欠了欠身,行了一礼,说道:“影卫夜七见过节夫人。” 节夫人脸色一整,在床坐了下来,道:“你就是幕儿的影卫?你叫夜七?” 夜七答道:“是。” 节夫人脸色一冷,道:“你既是幕儿的影卫,见了我,便是这样的礼数?” 夜七面色不动,冷冷地道:“夜七虽领了影殿殿主的命令,保护四公子南宫天幕的安全,却并未被指派给四公子名下!节夫人也并非是夜七的主人!” 节夫人一窒,怒道:“既如此,你现身出来做什?” 夜七眼神冷凝,满含杀机地看了一眼床边的水莲,对节夫人道:“刑罚百鞭,囚禁三日,调主宫听令!节夫人不过便是要逼夜七现身么?” 节夫人一梗,身为绝谷谷主的第三夫人,第四公子南宫天幕的母亲,卓消宫的实际撑控者,她什么时候被人如此肆无忌惮地顶撞过?一时之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柳如风听得夜七口气,想到节夫人总也是公子娘亲,皱了眉,低喝一声:“夜七!” 夜七转过脸来,脸色略缓,眼神柔和,道:“若当时让我杀了她,你何来此时难堪?一百鞭?哼!我看,节夫人分明便是想要你的命!” 床边的水莲脸色一变,低了头,拿眼看向节夫人。 柳如风叹了口气,道:“我的确有失职之过,以至节夫人派给公子的侍女惨死,按规矩,百鞭之刑节夫人并未为难于我……” 夜七脸上写满了不信,怀疑看向节夫人。 节夫人终是呼出了这口气来,恼怒地道:“夜七!你既不算我卓消宫的人,便管不得我卓消宫的事!天行!带柳如风去主宫!” “是。”总管天行应声移步向前,往夜七、柳如风走来。 夜七跨前一步,挡在柳如风身前,大喝一声:“慢!” 总管天行停住了脚步,回头望向节夫人。 节夫人粉面带怒,看着夜七,道:“怎么?你还有话要说?是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致疑我的命令了?” 夜七冷冷地看着节夫人,道:“影卫只认一主,节夫人并非夜七的主人。只是夜七如今负责四公子安全,节夫人调走四公子贴身侍卫,夜七却是想问,这是为何?” “你竟还有脸皮来问我为何?你、你们……” 节夫人怒极,深吸了口气,转过眼看着柳如风,道:“你个人的私事,我也并无意多管,但我绝不容许幕儿身边发生……这样的事!” 柳如风低了头,只感到房内几人冷嘲的眼光齐齐射在身上。 却听节夫人又转向夜七,喝道:“至于你!我虽然管不到你,但你若敢带坏了幕儿,就别怪我去谷主面前要了你的命!” “还不带柳如风去!”节夫人说完,转向总管天行说道,眼见夜七全然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又道:“不必再分三日,百鞭之刑今日行完!” 总管天行应了一声,慢慢地一步步走了过来。 “节夫人这是分明要处死他了?”夜七冷笑,右手在腰间一摸,原来他腰间那条黑色的斑纹腰带竟是一柄皮鞭! 房内房外十四名侍卫紧张地拔出了刀剑,齐齐指着柳如风身前的夜七。 柳如风一惊,抬起头来,正欲伸手拦住夜七,却见床上的南宫天幕不知什么时候转过了身来,闭着眼,在枕上微微地蹭了蹭,正是摇头的动作。 节夫人眼角的余光一直紧盯着南宫天幕,见南宫天幕闭着眼,在枕上蹭了蹭,却再没了动静。 总管天行脚步一顿。 夜七眼睛一亮,看也不看身旁四周围拢的八名侍卫,手腕一抖,黑色皮鞭忽然扬起,“啪”地一声脆响,夜七面前两名侍卫一声惨叫,持刀的手已被皮鞭抽出一条红肿的痕迹。 夜七手腕再抖,那皮鞭凌空一弹,有如一条黑色的巨莽,直奔总管天行面门而去。 总管天行一惊,脚下横跨一步,斜身让过来势汹汹的黑色皮鞭,五指成抓,探手抓向鞭身。 房内八名侍卫挥刀向着夜七当头砍下。 夜七便如未看见那八名侍卫一般,只是紧盯着总管天行,足尖一点,跃上半空,身如鹏鸟,越过面前四名侍卫的头顶,手中长鞭如灵蛇急舞,拔高半截。恰恰闪过天行的手,在空中打了个响音,直扑总管天行头顶而去。 总管天行错身避过,手指不依不饶,扬臂急向鞭身抓下。 夜七落下地来,足尖支地,身形一晃,长鞭有如灵蛇,回缩让过,猛地探头,鞭头一扬,点向总管天行的面门。 总管天行侧步上前,间或之间,闪过鞭稍,不理被那鞭风带起的长发,急步贴近了夜七,手掌一翻,呼地一声,当胸一掌击去。 八名侍卫反身合围,举刀砍向夜七。 夜七冷哼一声,长鞭一抖,鞭身回缩,绕着身后一圈,逼退了八名侍卫,左掌一迎——“碰”地一声闷响,双掌击实。总管天行略退一步,夜七却脸色大变,连退三步,方稳住了身形。 总管天行冷冷一笑,便又要上前,却听床边节夫人柔声说道:“幕儿,你醒了?” 床上的南宫天幕正顺着节夫人的手扶着,半坐了起来,皱着眉,揉着眼,声音含糊而微愠,还未看清面前的人,便嘟哝着说道:“好吵!兰儿,你在做什么?” 总管天行一怔,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去。 夜七乘机身子一纵,脱离了总管天行的气机,落到柳如风的身旁,乘此时房中众人的心神都被南宫天幕吸引了过去,夜七深信,仅凭房门前的十名侍卫,绝不可能拦得住自己…… 夜七伸手用力一拉柳如风,低声喝道:“走!” 柳如风依然安静地跪在地上,身形纹丝不动,佛仿夜七拉的人不是他般。 只这一担搁,节夫人与总管天行都反映了过来。 节夫人冷喝一声,道:“想走?” 分卷阅读39 总管天行手一挥,指挥着十四名侍卫将房门堵了,走了几步,却并不上前,只是站在四名侍卫的身后,紧紧地盯着夜七。 柳如风抬起头,看着夜七,淡淡地说道:“柳如风是卓消宫的人。” 夜七大急,看了眼围上来的侍卫,又看看一动不动的柳如风,略略犹豫,便就被围在了房中。 节夫人轻轻吐出一口气,直到此时,见夜七不肯丢下柳如风独自逃走,方才真的信了水莲的话,放开了正好奇地打量着床前众人的南宫天幕,轻抚衣袖,姿态优雅地站起身来,行了几步,停在总管天行的身侧。 夜七紧了紧手中的长鞭,戒备地看向节夫人。 节夫人轻轻一笑,柔声说道:“夜七,不若我们来做个交易!” “交易?”夜七略感疑惑,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的侍卫,搞不清楚节夫人此时卖的什么药。 节夫人点头,轻声说道:“不错!你要全心替我办事,不必交出影牌。” “就凭他们?”夜七冷笑着说道,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冷眼一扫四周,难道节夫人以为就凭这些人,便能威胁自己?!虽然那总管天行的武功比自己胜过一筹,但若论起隐藏逃跑,夜七自信不会失手。 “不!不是他们,是他!”节夫人纤指一伸,指向了跪在地上的柳如风。 柳如风愕然地看着指向自己的纤细玉指。 夜七一怔。 节夫人仔细观察着夜七的神色,笑道:“如此,我便将柳如风赐了给你,并免去他刑罚百鞭,三日囚禁,调往主宫的命令!如何?” 看着脸上喜怒交错,瞬间变个不停的夜七,节夫人胜卷在握地道:“或者,你此时逃走,我知道影卫最善长的便是隐藏踪迹,我也不必费事,便只命柳如风去取了你的性命!你说,他会不会听命来杀你?你猜,你们之间谁能活下来?” 柳如风突然地想起,节夫人这话,竟与公子先前说的话如此相似,不禁身子一颤,脸色发白。 好在明白夜七只是演戏,心下略安。柳如风忍不住转头,看了夜七一眼。却对上了夜七亦正望了过来,神色复杂的双眼。 节夫人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突变的神色动作。好在节夫人以为他们只是怕了最后那句威胁的话,依旧毫不在意地等待着夜七的回答。 夜七看着节夫人,眼神的余光却瞟见了床上的南宫天幕,神色一凛,答道:“若节夫人有用得着夜七之时,只需派人来传一声,夜七自会量力而行。” “你倒是精明……” 节夫人挥退了两人身边围着的侍卫,回身走向南宫天幕,笑着道:“你们……都出去吧!” 深深地看了一眼正轻轻抱住南宫天幕的节夫人。夜七将手中的长鞭重新缠回腰间,看了看退出房外的十名侍卫,转身拉起跪着的柳如风,随着总管天行,退出了房间。 绝剑弄风 31 深深地看了一眼正轻轻抱住南宫天幕的节夫人。夜七将手中的长鞭重新缠回腰间,看了看退出房外的十名侍卫,转身拉起跪着的柳如风,随着总管天行,退出了房间。 也不理会众人怪异的眼光,夜七拉着柳如风,直接进了侧房。 关上门,手中一空,却是柳如风抽了手去。 夜七握紧空了的手心,望望门口,示意那总管天行还在外面。 柳如风点头,走至灶前,看了看炉灶里的火星,又添了根柴进去。 夜七背靠着房门,静静地看着柳如风在灶旁忙碌的背影。 不可否认,当节夫人提出用柳如风来作为交易条件时,夜七心动了! 自从今日因着南宫天幕的命令,为了骗过节夫人派过来的侍女水莲,在那灶台上,抱住柳如风修长精实的身体的一瞬,虽心跳如雷,却敏锐地查觉到他的僵硬与杀机。 夜七便知道,柳如风根本不可能接受自己。只是这并没有打消夜七心中那令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的念头,反而更加的激起了他的□,以及征服欲——这个温和、强悍而又危险的男人,竟比以往任何人,来得令夜七心动不已,原来,自己依然还是会激动的,会想要得到一个人,会…… 因此,当节夫人提出了那样的交易,夜七几乎差点失了态。若不是望见了半坐在床上的南宫天幕,猛然清醒了过来。 柳如风绝不可能因节夫人的命令,便会接受他!倒是如果,下这命令的人,是南宫天幕的话,或有几分可能。 想起在面前几步远外的灶台上,近乎贪婪地轻咬上那致命的脆弱脖颈时,柳如风僵持的身体,以及藏在身后,布满了内力青经凸起的拳头。却令夜七更加失控的激动起来……好在,柳如风以为他仅仅只是在演戏…… 夜七无声地叹息,闭了闭眼,平息着渐渐发热的身体。 ※※※ 两人无声地沉默着,一面默默地想着心事,一面静静地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一个时晨之后。方听到节夫人出来的声响。 两人又等了一会,直到外面再无动静。 柳如风站起身来,将刚刚做好的饭菜,盛入端盘内,右手托着。却听得院中响起了一串急骤地脚步声。脚步声稳健而略轻,显是一个身怀武功的人走进了院内,方向,却是正对着南宫天幕所在的主屋! 柳如风一怔,与夜七对望一眼,轻轻放下了手中的托盘,闪身扑到门前,开了门,行出。 院中,侍卫王桑正手拿一个木盒,急步奔向主屋,看见柳如风,脚下一顿,松了口气,招呼道:“小柳,你在便好了。” 柳如风看似不经意地眼光一扫院落四周,已确定院中再无他人。 柳如风迎上前去,疑惑地问道:“什么事?” 王桑擦了擦额上的汗,说道:“公子可在房中?” 柳如风瞧了瞧他手中的木盒,应道:“在。” 王桑顺着柳如风的眼神,扬了扬手中的木盒,道:“先前我带人去扔公子房中那些染了血的物什时,正撞见一个少年想偷偷潜入这里,被我拿住了,竟是搜出了公子的信物,他说他是来送这个给公子的……” 少年?信物?柳如风恍然,问道:“他可是叫姬青?” 王桑点头,笑道:“是叫姬青。看来是没错了。我这便去让人把他放了,他先前只说要见公子,后来又说得回去了。好在捉到他时,全是我们自己的人,我看节夫人还在,便将他藏了起来。小柳,这个你交给公子吧,我还得去主宫那里,节夫人传唤。” 柳如风点点头,接过木盒,想了想,又道:“我与你一起去吧,想来他应该有话要带给公子。” 王桑点头笑道:“那好!便是在我房里,你自去就是,有两名兄弟看守着,我便不担搁时间了。” 柳如风点 分卷阅读40 头应了,跟在王桑身后,出了院门。 别过王桑,柳如风略提气纵身,向着守卫的住处飞奔而去。 柳如风落下地来,王桑房前正守着的两名侍卫瞧见是他,一怔,齐齐恭身一礼。 柳如风摇了摇手,也不待他们说话,便道:“王首领告诉我的,他去了主宫。我进去看看。” 两名侍卫应了,闪身让过一旁。 柳如风推开门,果见姬青正五花大绑着,被捆在房柱上。 见了柳如风,姬青喜道:“柳大哥,快,快来帮我。” 柳如风上前替他解开绳索,低声道:“青姬可要去见公子?” 姬青一愣,随即反映过来,柳如风这是在按主人宠姬的称呼唤他了,妩媚一笑,道:“柳大哥还是唤我小青吧。小青原本是想去见见公子的,但被这些人捆在这里,现在这时候,小青再不回去,会惹人生疑。” 柳如风想了想,道:“那不若让我送你回去吧。” 姬青活动着捆得太久发麻的手腕,摇摇头,道:“不必,只是你交侍他们一声,下次别再捉我便好!” 柳如风回头望见门口神色尴尬的两人,道:“他们不知青姬身份,还请青姬能饶了他们这回……” 那两人一听,忙在门口欠了身,道:“我等先前不知是青姬,冒犯之处,还请青姬原谅。” 姬青心知这是柳如风让他在这些侍卫面前卖好的机会,略带感激地看了柳如风一眼,轻笑道:“两位大哥不必如此,不知者不罪,几位大哥如此谨慎小心,小青替公子高兴还来不及呢。” 两名侍卫松了口气,齐声道谢。 姬青笑笑,猛然想起,转头看向柳如风,道:“柳大哥,那木盒……” “可是这个?”柳如风摸出木盒,递到姬青面前。 姬青仔细看了一眼,点点头,也不去接,说道:“我真的来不及了,得回去了,以免被人发现。这盒子里的东西,是二公子特意令人送来给六公子的,小青也不知有什么特别,只是顺手藏了一支。便请柳大哥代我交给公子吧!” 柳如风点头,道:“如此,便让他们送你出卓消宫吧?” 姬青偏头一想,笑道:“也好,小青武功不好,可别再被人捉了去。” ※※※ “大哥送给宁清的?”南宫天幕疑惑地重复了一句,轻轻打开了盒子。 眼光落入盒内的一瞬,南宫天幕神情忽然一变,身体绷紧僵住,狂暴的怒气与冰冷的杀意瞬间自南宫天幕身上流泄而出,。 柳如风一惊,忙抬眼一扫,木盒中,是一支散发着淡淡香味的紫色檀香。 柳如风看了看南宫天幕阴沉暴怒的脸色,又仔细地看了看那檀香,疑惑地问道:“公子?可是有什么不对?” “呵呵呵……”南宫天幕阴森一笑,握着木盒的手青经凸现,脸上扭曲,神情狰狞,咬牙切齿地道:“不对?太对了!原来竟是大哥!” “碰!”木盒瞬间炸裂开来,木屑四散。南宫天幕竟不自觉用上了内力! “公子?!”柳如风惊唤一声。 眼见那檀香炸上了半空,柳如风正欲伸手去接,却见南宫天幕伸手一挥,一只手牢牢地握住了檀香。 南宫天幕喘了口气,平息下暴怒的情绪,看了眼身侧的柳如风,将那檀香递了过去,说道:“小心收拾好,这东西点燃便是强烈的致幻迷药。” 柳如风恍然大悟,接过那檀香,放在鼻尖一闻,皱眉道:“公子四年前,便是因为这个?” 南宫天幕将自己放松地倒入床褥之中,闭了眼,说道:“不错,四年前,我练功时,兰儿便是拿着这个,以至于功败垂成,走火入魔……” 柳如风看了看南宫天幕,心知公子不想再说,便小心地收好了那紫色檀香,轻声说道:“属下去将饭菜端来,公子累了,吃些东西,再睡吧。” 南宫天幕闭着眼,也不想再说话,微微点头。耳中听得柳如风离开的声音。叹了口气! 自从清醒,一直以来草木皆兵,惶恐不安,如今看来,竟是真的错疑了母亲,只是——武功高深的总管天行,精通药性的水莲……却又全是母亲身边最亲近的人…… 还有……兰儿……大哥又是如何接识上兰儿的?如今看来,定是兰儿被大哥骗了,以为那幻香是什么好东西,便拿进了密室…… 绝剑弄风 32 推开了主屋的房门,柳如风端着重新温热过的饭菜,进了房,正瞧见南宫天幕对着房门,面带苦恼地坐在床上,呆呆地出神。 柳如风将饭菜放在床边,低声唤道:“公子?” 南宫天幕眼珠一动,看了看床边的饭菜,叹了口气,瞧瞧柳如风,伸手接过柳如风递来的碗筷,道:“那总管天行,以及……我娘亲,你有什么感觉?” 柳如风一怔,总管天行与节夫人?仔细想了想,悄悄瞧了瞧南宫天幕的神色,小心谨慎地道:“总管天行出身杂役,却有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属下看夜七与总管动手,虽内力略逊一筹,但招式方面平分秋色。若不是在这房中,人又杂乱,放到房外,夜七凭借隐藏身影,与招式应用,当有六分胜算。” 南宫天幕一边心不在焉地吃着饭菜,一边点头示意柳如风继续说下去。 虽心知柳如风是有意误解了话题,不过总管天行的武功,亦是南宫天幕心头上的一块心病。 柳如风略略迟疑,又道:“属下只是猜想,总管天行的行为举止总感觉透着几分古怪。就今日来说,属下感觉,总管天行似乎对公子十分的留意,即便是与夜七交手之际。而且,他今日表现出来的武功,或许是他的全部实力,也或许……他有所保留。” “哦?”南宫天幕手中筷子一顿,来了兴致,道:“怎么说?” 柳如风想了想,又道:“宫中的记录,是做不得假的。这是得与各殿对照确认后,才能写入记录之中的!总管天行,记录中既没有出身,便只可能是杂役出身,杂役之中,虽也会有几人粗通拳脚,却绝不会有如此高深的武功!谷中各殿,影殿死殿同为第一,影殿更是谷主手中的绝对力量。能将影卫夜七一掌击退三步,总管天行修练的,应该是顶尖的内功心法。” 柳如风说到这里,看了看南宫天幕,接着道:“拥有这样的心法,怎会仅仅只是一个杂役?谷中向来制度深严,最高深的武功,应属公子修练的绝天神功,然后是死殿的心法、影殿的心法,但死殿与影殿的心法都在殿主手中,绝天神功就属下所知,只有谷主与公子两人知道。属下实在猜不出来,总管天行究竟是什么人!除非……他不是绝谷的人!” 柳如风说完,却自嘲地摇了摇头,这不可能…… 南宫天幕却是眼前一亮 分卷阅读41 ,猛然想起,在很小的时候,曾听娘亲无意中提起,娘亲与她的贴身侍女水莲、水颜原本不是绝谷的人,只因娘亲被父亲外出时看上,才将她们带进谷中! “难道,这天行真不是绝谷的人……”南宫天幕喃喃自语,如此一来,便能解释为何杂役出身的天行会有一身高深的武功,娘亲为何会不顾避嫌的对他如此亲近依赖,胜至于让他总管卓消宫的一切大小事谊。 柳如风没想到自己一时无意之语,南宫天幕竟当了真,忙道:“公子,这不可能。先不说绝谷位置偏僻隐密,谷中的人没有谷主许可不能外出。谷中制度如此严厉,就算是杂役,亦是有专人管理,对照入册,外人根本无法混入谷中……” 南宫天幕笑笑,不以为意,看了看他,道:“也不是绝对无法进谷。比如你,比如我娘……” 柳如风一愣,节夫人以前竟不是绝谷中人? 却听南宫天幕笑道:“现在的总管天行,还是不是曾经的杂役天行,只要查明这个,或许,我们便可以得到母亲和那个总管天行的全力帮助!” 柳如风有些不解,试探地道:“公子的意思?” 南宫天幕有些兴奋地下了床,在屋内渡了几步,整理了一下杂乱的思绪,说道:“自小,我便从未见过我娘家里的人,这样看来,父亲将我娘带进绝谷,也并没有告诉我娘家中亲人绝谷的所在位置。我曾听娘亲提过,她家中还有两个哥哥,娘亲亦从未出谷,若是娘亲家里放心不下,必然会四处寻找……若那总管天行真是我娘的哥哥假冒……” 南宫天幕脚下一停,转身看向柳如风,笑道:“如风,若再算上我自己,我便是有五名谷中的一流高手在手,即便是正面对上那五宫中任何一宫,又何惧之有?” 南宫天幕哼了一声,接着说道:“就算是大哥与宁清联手又能如何?绝天神功只传谷主,父亲曾说,几兄弟之中,只有我的姿质最好,便将这绝天神功偷偷传了给我,便是大哥,也未能得到!” 说到这里,南宫天幕忍不住咬牙道:“这也便是大哥从小看我不顺眼的原因!” “不过……这一切还是得查清楚了才行!”南宫天幕强抑下兴奋的心情,走回床边,坐了,道:“你将这些收拾一下,去叫成易来见我!” “是。”柳如风应了,将碗盘收拾了一下,带了出去。 ※※※ 一连数天,小院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冷清。节夫人竟再没有派人过来,成易亦是自南宫天幕房中出来后,便不见了踪影。 消失了几天的成易,查的又是武功高深的总管天行……柳如风隐隐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柳如风望了望房门紧闭的主屋,自辰时姬青来后,柳如风便自觉地退到了房外,坐在这池塘上的凉亭里,以避免上次的尴尬。 抬眼望望头顶,那亭梁里,还有一个同时从房梁上退来的夜八…… 想起被公子派去寻找成易的夜七,也不知怎么样了…… 看了看天色,巳近已未,再看看毫无打开预兆的主屋房门。柳如风无奈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回到侧房。 将灶上准备的温水热了,柳如风想了想,便将手边的食材拿了过来,正准备烧煮,却听见南宫天幕的唤声,自主屋传来。 柳如风洗了手,快步走进主屋。 果见姬青已然穿戴整齐,南宫天幕却斜躺在床上,床被拉至腰际,□着上身,显然没有起身的打算。 “送青儿回去吧。”南宫天幕见他进来,淡淡地吩咐一声,转眼又看向姬青,柔声道:“你自已小心一些,虽说消息也很重要,但你自己的命,却更加重要。” 姬青眉眼含笑,俯身在南宫天幕脸上一吻,嗔道:“小青明白的,公子放心吧。” 柳如风默默地跟在姬青身后,行出了小院,姬青回首笑道:“辛苦柳大哥了。” 柳如风看了姬青一眼,说道:“不敢,青姬堪得公子宠爱,柳如风护送青姬也是应当,更何况,还是公子的吩咐。” 宠爱么?姬青微微苦笑,低声说道:“公子长久的恩宠,小青可不敢指望。只盼着日后,大势具定,公子能念着小青今日的微未功劳,不至要了小青这条贱命,小青便是心满意足了……” 柳如风心思一转,不解姬青为何与自己说起了这些,只得安慰地道:“青姬何必如此?公子并非薄性之人,日后青姬定然会是地位崇高……” 姬青苦笑着摇头,道:“柳大哥武功高强,公子仍让柳大哥为贴身侍卫,待柳大哥确实不错。只是小青除了这副臭皮囊,身无一技之长,如今公子还觉有味,若是哪一天,公子腻了小青,小青的下场,可就难说了……” 柳如风明白了过来,原来姬青这是未雨先筹,想要拉拢了自己以作帮手。 柳如风心中微觉不耐,虽然清楚地知道各宫内部,宠姬、下属们亦是各分势力,争斗不休。但南宫天幕身边以往只得自己一个人,便是如今,也不过就那么些人,虽知夜七、夜八有些瞧不起守院的侍卫们,但还不至于发展成为互斗。 看着姬青期待的眼神,柳如风面上温和依旧,说道:“青姬想得多了,青姬今日所为,公子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还能亏待得了青姬去么?” 姬青也并未指望柳如风会答应,但有了这话,想必日后有什么事,柳如风亦会在南宫天幕面前为他进言。 单只是柳如风侍寝之后,依然被南宫天幕留在身边,贴身护卫,便可知南宫天幕对柳如风的信任。 姬青满意地一笑,不再说话,转身继续前行。 绝剑弄风 32小篇外,恶搞!慎入! 纯属恶搞!缘起正文32章,与正文无关,可以跳过,不看也无所谓。 南宫:“风,总管天行与我娘,你有什么感觉?” 小风:“什么感觉?我就只有想杀人的感觉!” 南宫:“你想杀谁?” 小风:“我想杀了……”(小风心语:节夫人!她居然敢把我送给夜七!不行,节夫人是公子的母亲,我要是说出来,公子说不准会叫我先杀了我自己。那——夜七!先解决了后顾之忧再说!不行,要是杀了夜七,以后只有夜八一个人看守院落了,再说,夜七对公子来说,还大有用处。那……杀谁呢……) 南宫:“???” 小风:“……” 烟:“小风,其实啊,你想想,这件事的起因可是因为南宫哦,如果不是他在你脖子上落下了痕迹,节夫人就不会知道,如果节夫人不知道,南宫就不会叫夜七跟你演戏,如果夜七不跟你演戏,节夫人就不会说要把你送给夜七!对吧!!!” (众:这话的调子怎么这么熟悉?烟:囧……) 分卷阅读42 小风:“你叫我弑主?” 烟点着头。 小风:“我想起来了,其实这件事的发生,是你写出来的对吧!” 烟继续点头。 小风狞笑。 烟抖:“小风儿子,你、你笑得好恐怖……” 小风:“我终于知道,这口气该宰谁来出了!不要跑!我要杀了你!” 烟看着小风拔出了剑,后知后觉地大叫一声,奔逃ING…… 南宫赶紧从主屋内抱出了板凳瓜子,一边吃,一边看,一边吼:“风,加油!” 小风:“是。” 烟哭泣:“南宫儿子,你、你、你你你居然当看戏?都不来救烟?!” 南宫:“刚才叫风杀我的人是谁?” 烟:“……不、不是烟……是大家要求滴……” 众:“偶棉叫你让小风虐南宫,没叫你让小风杀南宫!!!” 一堆烂番茄、烂菜叶子夹着几颗臭鸡蛋四方八面飞来,将正被小风拿着剑,追得上窜下跳四处奔逃地烟瞬间淹没…… 南宫:“风……” 小风:“公子……” 两人深情对望,亲亲蜜蜜手挽着手离去。 众 一拥而上,跟在身后:“哦也……撒花撒花……听墙角去……” 身后,被大家遗忘的垃圾堆旁,突然出现一位身穿清洁工作服的老人。 老人:“呼呼……接到消息说,这里有垃圾,果然……好大一堆啊……还好,老头子我会瞬间移动!” 老人拿起大扫帚,刷刷两下,把垃圾扫进了垃圾车,笑眯眯地推着车又是一个瞬移,连人带车消失了踪影。 在高高滴天空上,一只飞行狮正停在空中。 烟摸摸身下飞行狮雪白的毛发,飞行狮转过头来舔舔烟滴手。 烟奸笑:“还好烟一直舍不得丢弃你,关键时候还是你顶用……” (注:此宝宝乃是烟WOW里的第一只飞行坐骑……关键时刻前来救主……) 绝剑弄风 33 柳如风回到院落,方行至院中的树下,突地脚步一顿,隐隐中似有人正高速接近小院! 柳如风皱眉,抬眼望向院墙。 却见眼前人影一闪,柳如风心中一警,身体瞬间绷紧,双手微垂,内力急转,已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却听夜七的声音低低响起:“总管天行!配合我!” 柳如风一怔,明白过来,果然是成易出了问题,想必是前去寻找的夜七被总管天行发现了踪迹,追踪至此! 正想着,已被夜七贴身上前,一把紧紧地搂抱住了,过大的力道,令柳如风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后仰,后背撞上了院中的大树。 柳如风一把扯乱自己的衣带,略略皱眉,发现夜七双腿微分,立于自己的身侧,身体欺近,几乎紧贴在自己身上……此时的姿势,竟是已被夜七紧紧地压制在背部的树干上。 柳如风闭了闭眼,忍下心中泛起的不适。 夜七低头,一把拉开了柳如风胸前的衣襟,近乎激烈地吻咬着柳如风裸露的胸膛。 柳如风心中一窒,强压住了心底的烦躁。让自己尽量忽略夜七的动作,全副心神注意着那已自院中的房侧,进了院落,却没有现身,反而隐在墙边的人影——总管天行。 没有人发现,主屋正对着院落的窗框缝隙中,一双冰冷的眼睛,正紧盯着夜七与柳如风! “呃……”柳如风惊喘一声,万万没想到,夜七突然地吮上了胸侧的乳首。 柳如风惊怒之下,下意识地双掌一推,正欲将身上的夜七推开,却突地醒悟过来,急忙化推为搂,双手轻轻地攀上了夜七的肩背。 果然,墙角的人影,呼吸微微一凝,若不是柳如风一直注意,几乎无法查觉。 双手落在夜七肩背的同时,柳如风敏锐地捕捉到,夜七的身子略略一颤,呼吸一重,随即,夜七的动作越发地放肆了起来。 唇舌裹含着那侧的乳首,辗转反复地□着,轻咬细舔,腰间的双臂猛然用力,紧紧地贴上了柳如风的身体,而夜七□坚硬似火之处,正死死抵在柳如风身下胯间…… 夜七竟对自己起了□?! 柳如风羞怒交加,但心知那墙角的人影尚未离去,只得咬牙压制住暴虐的情绪,昂头望天,以防被那人瞧见了脸上的怒意。 不知过了多久,夜七终于放过了被他吮得红肿的乳首,伸手拉开了柳如风身上的衣襟,唇舌一点一点的舔吻着精实的肌肤间,线条分明的纹理,一路渐渐而下…… 柳如风只觉得自己的理智一分一分,被嗜血地杀戮击溃,柳如风死死地守着最后一丝清明,终于听到那人影一动,带起极细微的风声,悄然离去。 柳如风松了口气,却仍没注意到窗隙间的那双已燃满了怒火的眼睛亦悄悄消失…… 柳如风一掌将身前显然情动,已渐至□,丝毫没有查觉的夜七击飞出去。冷冷地看着夜七自地上翻身坐起,吐出一口血来,惊愕地看了过来,随即苦笑着伸手拭去嘴角的血痕。 “我……”夜七有些艰难地站起身来,看着柳如风冰冷嗜血的神情,欲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柳如风寒着脸,也不听夜七辩说,右掌一伸,足尖用力,身形瞬间闪至夜七身旁,掌中内劲一吐,夹着凌厉的风啸之声,印向夜七胸口。 夜七神色一黯,双掌交错,护在胸前。 只听“乒”的一声。 夜七硬接了柳如风一掌,脚步略退几步,胸中气血翻滚。 夜七强压下涌至喉间的血腥,抬起头来,正欲再度开口…… 却见柳如风双眼含煞,身形似电,出手如风,已然贴身跟近,左掌如抓,扣向夜七的咽喉;右掌似山,袭向夜七有心口要害! 凄厉地风声中,刺骨的杀机,显露无疑! 夜七一窒,已明白了柳如风此时心中确实存了杀意。 夜七屏了呼吸,腰身一扭,身体斜至一旁,间或之中,闪过柳如风致命两击。 柳如风也不收手,足尖点地,身形扭转,双掌凌空划了一道幅线,内劲逼出,将夜七的衣衫吹逼得“咧咧”作响,再次袭向夜七的咽喉与心口要害…… 夜七咬牙,身形急退,双掌一手切向柳如风腕脉,一手迎向胸前…… 柳如风左腕一反,放弃了夜七的咽喉要害,擒向袭来的手腕。 夜七手腕一沉,瞬间让过了柳如风的左手。 “你们两个疯了?就不怕惊动了公子?”一声低喝传来,院中的屋梁之上,一道黑影闪出,直直纵向两人之处…… “乒!啪!”两声闷响。 两掌击实,柳如风提气纵身,飘然后退两步,泄去气道;夜七却是闷哼一声,连退了三、四步,方停稳了身形。 空中的黑影见机,落下地来, 分卷阅读43 隔开了两人。背向着夜七,面对着柳如风,正是夜八! 柳如风瞳孔一缩,冷笑道:“夜八!你要帮夜七?” 夜八皱眉,转眼示意柳如风去看主屋,低声说道:“不过一场误会!夜七也只是听命行事罢了!何至于此?!我谁也不帮。只是惊动了公子?受罚的可是你们两人!若是再惊动了节夫人,可就难以收场了?” 柳如风一滞,转念想了想,夜七、夜八来了这些时日,虽然看不起院落的守护侍卫,却对自己一向还算好上一些。夜七亦不曾明显表露出对自己有什么企图…… 难道……是因为自己那时为了掩饰的动作,引起了夜七的误会?柳如风心中气苦,夜七当自己是什么人?只因为承欢于公子?便以为自己喜欢被男人抱? 若自己只图一时痛快,此时杀了夜七,于形于势都是不利,何况此时夜八已然现身,若他二人联手,虽拼着重伤,或可杀了夜七,公子面前却又如何交待?公子身旁本就无人,身为影卫的夜七,向来极得公子重视,若是被自己任意袭杀,想来公子定然十分为难…… 而节夫人亦是已知夜七的存在,若是夜七死亡,却又如何向节夫人交待?或者,会就此坏了公子的大事……天长日久,这笔账暂时记下来罢…… “滚!”柳如风闭了闭眼,声音因勉强克制着出手的冲动与压抑着杀戮的欲望而低不可闻。 夜八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转身一拉夜七,再次隐入屋梁阴影之处…… 夜七黯然地望了柳如风一眼,身形一纵,消失了踪影。 柳如风整好身上凌乱不堪的衣衫,站在院中,静默半响,平息下情绪,方才迈步走向主屋。 进门的一瞬,阴寒的气息迎面扑来,柳如风一惊,抬眼望去。 南宫天幕正坐在床边,斜靠着床柱,脸上没有表情,眼睛微微眯起,阴冷地看着门口的柳如风。 柳如风心中一颤,公子似乎极为动怒,而且,这怒气还是冲着自己来的…… 绝剑弄风 34 柳如风心中一颤,公子似乎极为动怒,而且,这怒气还是冲着自己来的…… 柳如风左思右想,理不出原由来。反手关上了房门,低了头,在南宫天幕锐利的眼神逼视下,走到南宫天幕的身边。 “公子,青姬已回云清宫。”低唤一声,柳如风跪□去。 南宫天幕沉默着没有出声,只是用那冰冷阴森地眼神细细地打量着身侧跪着的柳如风。 虽然才清醒时,因着对娘亲的怀疑,在惶恐与不安中,以那样的方式确认柳如风的忠诚,但后来的几次欢好,却是自己有些失控。 原本姬青来后,亦是考虑到柳如风的感受,南宫天幕也下意识的想要结束这样的错误。 因此,这段时间里,南宫天幕倒也没再要柳如风侍寝。 不是不知道院中来了旁人,但他看见了什么?柳如风居然会伸手拥抱住了身上的夜七? 想起几日前,在浴桶旁,柳如风神情渗然地话语,南宫天幕便有一种被愚弄与被背叛了的感觉。 柳如风挺直了背脊,不敢稍动一下,感觉着那锐利的眼神在自己的身上缓缓划动,如凌迟一般,阴冷而暴虐…… “这一路可有事发生?” 半响,柳如风方听到头顶上南宫天幕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平淡地响起。 柳如风心思急转,方才与夜七之事,实在太过耻辱,本不欲言,但此时明显是在暴怒之中的南宫天幕,还是不要隐瞒的好。 “方才总管天行追踪夜七,来了院里,夜七便让属下与他演戏,骗过总管天行。”柳如风尽量平静地答道,却因忆起夜七的失控,不免语音略颤。 南宫天幕哼了一声,冷冷地命令道:“脱衣服!” 柳如风一窒,胸前那些耻辱的痕迹……难道公子知道了方才的事情?可命自己与夜七演戏的,不正是公子么? 柳如风只一分神间,南宫天幕已是抬起一脚,踢中跪在身侧的柳如风腹部。暴怒之下的一脚,踢得柳如风瞬间倒地,身子顺着地毯,倒飞出去,直至撞在墙角,方才停下。 柳如风咽下涌上嘴唇的血腥,也不敢伸手去捂住绞痛的腹部,只是撑着地毯,爬起身来,回到南宫天幕的身旁,重新跪好。 南宫天幕也不出声,只是冷眼看着柳如风的动作,直到他重新跪在身旁,方开口道:“你是听不懂命令,还是不想服从?” 柳如风不敢再迟疑,快速地脱去全身的衣物,□着身体,跪在南宫天幕的脚旁。 “啪!”的一声脆响。南宫天幕扬手便是重重的一记耳光,抽在柳如风的脸上,将完全没有防备的柳如风,抽得偏向一侧。 南宫天幕气极地喘息着,怒道:“我才几日不曾碰你?你便忍不住了?竟借着我的命令去勾引夜七?!” “属下没有……”柳如风猛地回头迎视着南宫天幕阴冷暴怒的双眼,身体上的痛疼却不及听到南宫天幕极具羞辱性的话语,来得深重。 “没有?”南宫天幕冰冷地挑眉,伸了手,在那粒红肿的乳粒上重重一按,冷笑道:“这是什么?” 刺痛自胸前敏感的部位传来,柳如风咬了牙,抑制着身体想要逃离疼痛的本能。任由着南宫天幕暴虐般地蹂躏着那颗原本就被夜七□得红肿不堪的乳粒。 南宫天幕见柳如风答不出话来,更是盛怒,指尖用力一掐,一道艳红的血液渗出了皮肤,顺着胸部的曲线,蜿蜒而下…… 柳如风脸色惨白,皱紧了眉头,将痛楚吞回了肚里,身体——却依然温驯地跪得笔直。 “夜七的技巧怎么样?看你神不守舍的抱着他?!”南宫天幕满眼阴沉,怒道:“你似乎忘记了,你是属于谁的东西!” “属下……”柳如风脸上青白交错,张了张唇,正欲辩解…… “闭嘴!”却听得南宫天幕不耐烦地低喝一声。 肩上一紧,只感到一股大力传来,放弃了所有防备的身体,已被南宫天幕推向床沿,却是正面朝下,趴俯在床边。股间一痛,两根手指已然粗暴地刺了进来。 柳如风闷哼一声,突来的疼痛令身子一颤,随即死死地咬住了身下床褥,不再有半分动弹。 指尖干燥紧窒的触觉,以及那因巨痛而□着缠了上来的内壁,明显已有很长时间不曾被使用过的地方!…… 南宫天幕一怔,疑惑地动了动手指,干燥温暖的细嫩内壁颤动着自然地收缩着拒绝手指的动作,细小的通道很难想像曾容纳过自己粗壮的欲望。而身下的柳如风,虽看不见表情,但明显变长的呼吸以及背部渐渐松软的肌肉,都显示出他正在努力的放松着身体…… 暴怒的情绪稍稍缓解。 南宫天幕抽出手来, 分卷阅读44 将柳如风的身体翻了过来,令他仰躺着,仔细观察一翻,艳红的吻痕自胸膛一路向下,沿伸至上腹部,下腹草丛中干净的柔软分身沉眠着…… 南宫天幕呼出一口气,心情稍稍平息,冷冷地道:“你可以求我允许你与夜七……但我不能容忍你竟敢背着我勾引夜七,你,可明白?” 一边说着话,南宫天幕一边用膝盖轻轻顶了顶柳如风的双腿。 在他的双腿顺从着分开的同时,南宫天幕轻松地将身体挤了进去,倾身俯上柳如风□的身体,极具侵略与威胁性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双眼,手指大力地蹂躏着那颗越看越令人愤怒的乳粒。 柳如风神色惨白,忍着胸前那灼痛般的感觉,低声道:“请公子息怒,属下绝没有欺瞒、背叛公子……” 南宫天幕冷哼一声,没有答话。 柳如风喘了口气,迎着南宫天幕阴沉的眼神,说道:“属下的一切,都是属于公子的,属下从来未忘记过这一点。方才院中,属下原不过是一时失控,想要推开夜七,只因一时想起,总管天行尚在院中,只得……只得……” 柳如风一时难堪以极,虽是向南宫天幕解释,但那时拥抱住了夜七,却也是不争的事实,虽说是因了总管天行在侧,临时应变。可也正是因为这一个动作,令夜七起了误会,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柳如风实在不愿回想…… “只得抱住了夜七?”南宫天幕冷冷一笑,若有所思…… “是……”柳如风尽管再不愿提及此事,但南宫天幕的问话,却也不能不答。 南宫天幕伸手缓缓抚摸着这具强劲修长而温顺的身体,指尖似乎还留着那温暖紧窒的感觉,下腹的欲望回想起了身下的身体曾经带来的极致欢乐,那是早在侍殿便被调教的柔软的姬青所不能比的,欲望渐渐地灼热挺直了起来。 或者是自己顾忌得太多?看着柳如风温顺而忠诚的黑眸,南宫天幕冷冷一笑,说道:“你说你没忘记自己是属于我的?” “属下的一切都是公子赐予的,属下从不敢稍忘。”柳如风不知南宫天幕的打算,只得小心地答道。 南宫天幕伸手取了药盒,笑道:“如此,我已想好了对你的恁罚!” 柳如风眼见着南宫天幕伸指剜出一大块药来,探向□紧闭的□之处,轻轻地揉按了几下,慢慢地刺了进来。 柳如风心中一惊,若是恁罚,公子似乎不该动作如此轻柔,还用上了药膏,难道——公子是打算令自己做为侍姬了? 想到或许事后便会被南宫天幕废去了武功,挑断筋脉,柳如风几乎是哀求着看向南宫天幕的眼睛,却绝望地发现,南宫天幕的眼中,丝毫没有半分妥协…… 南宫天幕一面极为耐心的扩张着那处紧窒,一面轻轻握住了他身体的中心,轻柔地抚弄揉搓着那软眠的肉茎。 俯□去,在那看上去极为碍眼的艳红吻痕上,一点一点的,狠狠地□舔咬,直到那看起来,健壮完美的肌肤上,被自己印下的紫红痕迹,一点点地细密地满布,直至再也看不出原来的痕迹。 南宫天幕满意地直起了上身,看了看身下的柳如风,略皱起的眉心,闭合的眼睫微微颤动着,抖落一片阴影,紧抿着的嘴唇,随着身下那温暖而干涩的通道里,不断进进出出的手指的动作,依然苍白的脸上带了一丝尴尬与痛苦,□的身体温顺地平躺在身下…… 南宫天幕不觉想起了那日在这屋里,柳如风面对节夫人时,因不愿调离自己的身边,而挺得笔直的强健修长的身形,被八名侍卫围住时,凌厉的气机与防备的姿势…… 南宫天幕再低头仔细看了看此时,柳如风略带着痛苦的隐忍神情,温驯而臣服的□身体。心情莫名的舒畅了起来。 与姬青的柔顺完全不同的感觉,同样温驯顺服着躺在身下的柳如风,却让南宫天幕感觉有一种完全不同的激情与放松,心中不自觉地激动与渴望起来…… 只是……南宫天幕略皱着眉,看了看手中毫无苏醒迹象的软眠肉茎,轻轻一捏…… 绝剑弄风 35 只是……南宫天幕略皱着眉,看了看手中毫无苏醒迹象的软眠肉茎,轻轻一捏…… 柳如风的身子弹了弹,眉心皱得更紧,却依然没有出声…… 南宫天幕想了想,放缓了手指在那紧热的菊穴中抽送的速度,贴着内壁,缓缓地蠕动,伸向深处记忆中那一处凸起…… 完全放松了的温顺身体,无法抵抗南宫天幕的手指渐渐侵犯进身体的深处。 当体内深处的那一处敏感被轻轻按住时,柳如风重重地喘息一声,身子不可自控地微微颤栗起来,那种既熟悉又陌生的□,在南宫天幕手指不依不饶地刺激下,一波一波地袭向全身。 只是,想到被废去了武功,挑断了筋脉,成为一个废人般的侍姬的情形,柳如风只觉得此时身体里涌动的激流,有如一种恐怖的妖魔,带来的只有毁灭与绝望,全无半分□…… 看着手中依然柔软的肉茎,南宫天幕皱皱眉,即使他身体深处的敏感处,被毫不停歇地揉按、搓弄,即使他□的身体已然泛起了淡淡的欲色,即使那双□的唇瓣无法压抑住越渐粗重的喘息……但那张清俊的脸庞依然显得有些青白,甚至,手中的肉茎完全没有反映…… “你倒底在惧怕什么?”南宫天幕微觉不耐,俯身低头,轻轻衔住了那滑动的喉节,慢慢啃咬着问道。 既然已决定让这个贴身侍卫从头到脚,都完全的属于自己,南宫天幕并不愿意在自己享受的同时,身下的人却只能默默忍耐着痛苦……情事应该是欢愉的,而不是奸尸…… 何况,南宫天幕极喜欢柳如风在□与□中流露出来的迷茫、脆弱与无助……那是一种令南宫天幕极为满足的表情…… 柳如风的眼睫颤了颤,微微睁了开来,带着种轻轻一触,便会破碎的脆弱,却又让人隐隐有种坚强的错觉。 “公子……是要罚属下做公子的……侍姬?”有些灰涩的声调,自柳如风苍白的嘴唇中,吐了出来。 “不错!”南宫天幕拧紧了眉,看着身下的柳如风瞬间灰白的脸色、绝望的眼眸、冰冷下来的身体。 “你不愿意?”南宫天幕不由自主地冷下了声音。 想起方才院中,柳如风双臂紧抱着夜七…… 南宫天幕摇了摇头,柳如风绝不是姬青那样以色侍人的男人,阴柔带着媚惑。正相反,柳如风其实是一个极具韧性与攻击性的坚强男人,虽然在自己面前,一向表现得内俭温顺,全无半分锐利。但似乎除了自己,即使是在母亲面前,柳如风亦无法完全掩饰住身上,强者天性中的强悍锋芒! 而这,显然也是为什么母亲会任由着他的意愿, 分卷阅读45 放他来这处冷清的院落,而不是将这样一个强力的下属,紧紧撰在手心之中……即使是母亲怀疑,自己与柳如风的关系之际,亦没有真下决心,动手除去柳如风的原因…… 以南宫天幕对柳如风的了解,倒是相信柳如风确实事出有因,虽然也知道,柳如风对于侍寝一事,绝不像他嘴上说的那般,心甘情愿,但也从来不曾忤逆过自己。 或者,直接试试姬青带来的药?姬青曾因为情趣,用过几次春药,倒还留下了一些…… 南宫天幕略略有些苦恼,怎的在姬青身上练出来的手段,却是完全无用了呢? 南宫天幕倒是从未怀疑过柳如风会反抗自己。 果然,在停下了动作一会以后,只听得柳如风苦涩的声音,低低地道:“属下……不敢!只是……公子……不先……废……废了属下的……武功与……筋脉……么……” 一句话,似乎耗尽了柳如风的心力与精气,好不容易说完,柳如风已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等待南宫天幕动手宣判最终的酷刑…… 南宫天幕一怔,看着柳如风躲闪不定的眼睛,猛然醒悟过来。原来,他一直在想着这个!难怪无论自己怎么挑弄,也不见半分反应…… 无论是谁,在想着这样的事情时,也无法起反应吧…… 南宫天幕仔细打量着身下依然温驯顺服的身躯,即使是有了那样的想法之后,依然全无戒备的柔顺敞开着。 南宫天幕心底一热,抽出了那紧窒□中的手指,褪去身上的衣物,将自己早已肿胀的欲望,轻轻抵住了穴口,看着柳如风脸上的神情,慢慢地强行挤迫了进去…… 没等来意想中的痛苦,却发觉身下的私密之处,被强硬的撑了开来,灼热而坚硬的□,以一种极缓慢的动作,一点一点地侵入身体的深处…… 柳如风有些惶然而不解,但几次承欢的经验,提醒着他,顾不上心中凄然绝望的酸楚,抿紧了唇,努力地放松着身体,忍耐着那处原本只出不进的□通道内,被那坚硬昂扬的巨物,逆向进入撑扩胀挤带来的不适与酸胀疼痛,放纵着身上的男人,压抑着屈辱的感觉,任由那男性的□肆无忌惮地侵犯进自己身体的深处…… 欲望渐渐地挤进了深处,下腹的皮肤紧紧贴着身下的身躯最隐密之处,几乎能感觉到那微微□着蠕动的穴口,柔嫩的内壁颤栗着紧紧地缠绕了上来,似要将自己永远地留在里面一般,带着身体深处的高温地吸附烫贴着敏感的欲望…… 一如记忆中的美妙与□…… 南宫天幕停住了腰腹的动作,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看着柳如风略带着痛苦与羞耻的隐忍表情,满足地叹息一声,俯□去,紧紧地搂抱住了他有些冰凉的□身体…… 轻轻含住了那冰冷的耳垂,慢慢吮咬着薄薄的软肉,南宫天幕好笑地用带着丝责备地语调,低低地道:“如风,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废了你的武功与筋脉?” 柳如风身子一震,忍不住猛地转过头来,看着南宫天幕的双眼,惊诧地道:“可是,公子不是说……让属下做侍姬……谷中的规矩……” 南宫天幕皱皱眉,好在自己反映得快,松了口,否则…… 南宫天幕想想,又忍不住笑出声来,伸舌舔了一下嘴唇,对于口中的嫩肉不翼而飞,有些遗憾,不过,此刻自己送上门来的另两片嫩肉,也算不错,可以原谅这个妄自动作的家伙…… “如风,你是我的!我都没说,你管那些破规矩做什?”南宫天幕恁罚性地动了动深埋在柳如风身体中的欲望,咬吻上了眼前的双唇…… 并不是完全的侍姬?那是什么?侍卫的同时也算作侍姬?不论怎样,总也比成为一个废人般的侍姬来得要好吧…… 柳如风心下一松,被封堵的嘴唇无法言语,只能欣喜而感激的望向眼前的南宫天幕。随着那侵入的舌尖霸道地□,乖觉地伸出了舌叶,让它裹住,□舔咬着逗弄…… 南宫天幕眼神一沉,笑着看了看柳如风,腰身猛地前后摆动了起来…… 绝剑弄风 36 南宫天幕眼神一沉,笑着看了看柳如风,腰身猛地前后摆动了起来…… 柳如风不知怎的,总感觉南宫天幕的眼神,略带了些危险的意味。不过却来不及细想。 唇舌被占有般的□着,□的□内,那巨大而坚硬的□快速地进出着,抽痛与挤迫带来的痛楚中,又被那火热的□紧贴着灼烫……柳如风有种南宫天幕是不是想用那肉刃弄死自己的错觉…… 可是——在这灭顶的疼痛中,身体的深处,却又泛起了一阵阵秫麻痒赖的感觉。当惶恐不安与绝望的心情消失,这样的感觉却更加的明显起来,随着那灼烫而坚硬如铁般的□的磨砺,酸痒麻胀的感觉,一□地刺激着冰冷的身体,渐渐温热了起来……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如同前几次沉溺于□之中一般,也都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柳如风心底有一丝惶惑,身体的变化完全出乎他的预料,难道仅仅只是几次的侍寝,身体便熟悉了这种完全违反了自然规律的事情?甚至于记住了那种无法理解的□? 良久,南宫天幕终于放开了柳如风的唇舌,撑起了身子,看了看柳如风隐忍着皱起的眉,痛楚中夹杂着欢愉,有些迷惑与惶然着睁大的眼睛,流泄出一种坚韧与脆弱的神态,极端相对的两种神情,交错在一起。激得南宫天幕全身一颤,既想狠狠地蹂躏他,打破那坚韧的神情,看他在自己的身下痛苦的求饶,又想要紧紧地抱住他,安抚这个只有在自己面前时,才会展露出脆弱神情的强悍男人…… 柳如风的身体,已经明显呈现出□的反映,似乎格外的敏感,南宫天幕看了看至方才起,便被他冷落了的肉茎,竟已微微地抬了头…… 南宫天幕伸手轻轻笼住那半软半硬的分身,不重不轻地抚弄,微微有些迷惑。转移了视线,无意间,扫眼瞧见了床上随手摆放的药盒。 南宫天幕恍然,原来如此……竟是错拿了姬青带来的药膏——含着催情成份的药膏…… 南宫天幕回首看向柳如风,被吸吻得红艳的唇微微肿起,温热的身躯,安静而臣服地静躺在身下,修长而强健的双腿,顺从着弯立在身侧,他双腿之间的隐密之处,紫胀的欲望毫无阻碍地在那穴口处,进进出出…… 南宫天幕拉开了一点距离,低头看着自己那青紫怒昂的欲望,一点一点从穴口处露出,感受着那高热紧窒的内壁,如同挽留一般,紧紧的纠缠着不放……南宫天幕深深地叹息,挺动腰部,看着自己的欲望,又一点一点地刺入,消失于穴口处,便如同被那已有些红肿的穴口一点一点吞了下去一般…… 眼前刺激的一幕,下腹□的感 分卷阅读46 受,□撞击时的声响,以及,欲望抽动时,□糜而湿濡水声…… 南宫天幕猛地俯□来,紧紧地搂抱住了身下的身躯,一口咬上了那看起来极为诱惑的修长颈项,□大力的抽送起来…… 所有的理智与心机,在这一刻都化作了飞絮,只剩下这连灵魂都似乎溶化了的极致快乐…… 南宫天幕不得不承认,只有在这样的时刻、绷紧的身心,才能得以完全的放松,不必戒备、不必警惕、不必防御…… 这个念头,如闪电一般,在极度的□充沛的脑中一闪而过…… 南宫天幕转念便被头顶上黯然涩哑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断断续续地呻吟声,似是痛苦,又似是欢愉,难耐地流泄出来。 南宫天幕松了牙,光洁的肌肤上,两排深深的牙印,令南宫天幕极为满意。伸了舌,在自己的牙印上轻柔地舔弄,直到那印痕变成诱人的红艳。 双唇烫贴着敏感的肌肤,游移辗转着,停在了突突弹跳着的脉络上,轻轻一舔,怀中的身子无法自控地轻颤起来,那紧紧包裹着欲望的细嫩,突然一缩…… 南宫天幕闷哼一声,死死地收紧了搂抱着的双臂,停住了□的动作…… 半响,方呼出一口,南宫天幕喘息着,自嘲地一笑,竟差一点泄了出来,似乎抱着柳如风的时候,全然不必防备的自己,总是容易达到□……而对姬青,却不至于此…… 抬眼看了看柳如风,微微闭合的眼,拧紧的眉心,略张的双唇,粗重的喘息…… 南宫天幕一笑,调整了一□体的方位,移□来,变幻着方位,缓缓的抽送…… 记得——是在这边…… 南宫天幕用力一顶。 “啊……”果然,柳如风的身子惊悸地弹跳了一下,泄出一声呻吟,眼睫颤了颤,微微睁了开来,带着欢愉与难耐,望向身体上方的南宫天幕,随即,又转过了眼去…… “是这里吧?!”南宫天幕邪笑着停在了那处,用灼热坚硬的欲望,缓缓的磨研烫贴…… 一面享受着柔嫩的内壁,无法自控地收缩着,带来的□;一面看着身下的柳如风惊喘着,身子颤个不停,带着呜咽的呻吟,不断地溢出,似哀求,又似极乐…… “很舒服吧?这里?”南宫天幕狠狠地顶了顶了那处,伸出手指,在那双微肿的唇上,轻轻磨蹭…… 柳如风惊喘片刻,忍下心底的羞辱,闭了闭眼,轻声答道:“……是……公子……” 吐出的话语,带着热气,喷洒在唇间移动的手指上。南宫天幕低低地呻吟一声,若是姬青,此时会媚笑着张嘴,将自己的手指含入口中,细细的舔弄……而柳如风……显然并没有这样意识……可仅仅是这样轻微到几乎难以听见的声音,些微僵硬带着丝隐忍的语调,吐出时,喷洒在手指上的热气,却已是令南宫天幕心痒难耐…… 手指轻轻用力,刺入那双唇齿之中,□玩弄着躲闪不及的软舌。 南宫天幕动了动深埋在那紧窒温暖的身体深处的欲望,高热而湿润的内壁温柔地包裹着自己,一种身在云宵的舒爽与悦愉的□。南宫天幕重重地喘息一声,不再忍耐,□大力的抽顶着,一只手却突然握上了身下已然昂立怒胀的分身。 因着先前已调整了位置,如铁般坚硬的欲望,每一次大力地顶入,都深深地刺进柳如风身体的深处,重重地撞击在那处□,快速地抽出时,灼烫的欲望磨砺烧灼着那一点…… “呃……啊……啊……”柳如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南宫天幕低头看了看,掌中柳如风的分身已完全胀大勃立了起来,形状修长而优美,与姬青的不同,出自侍殿的姬青,虽然看起来更加的柔美一些,但经过了侍殿的调教,姬青的□,更显得娇柔一些,不似此刻掌中之物,极具攻击性的怒扬而立…… 南宫天幕一边观察着柳如风的表情,一边轻揉搓捏着手中的粗壮,但□绝顶的□令他很难控制手中的力道……一个失神,手掌失控地加重了力道…… “呃……唔……”身下的柳如风惊喘一声,呻吟声突地变高。 南宫天幕一愣,掌中的昂扬似是躲避般地弹跳了一下,又温顺地贴在掌心…… 南宫天幕抬眼望去,柳如风俊朗的脸上染满了□的颜色,微张的眼睫有些茫然地望着床顶,难以歇止的喘息着,眉宇间虽无法避免的染上了一丝痛楚,但欢愉的神情却更加浓厚…… 南宫天幕醒悟地一笑,柳如风不是侍殿出来的姬青,比起完全温柔的碰触,略带一些疼痛的刺激性□似乎令他更有感觉…… 南宫天幕不再控制自己的欲望,大力快速地挺动着□,手中力道轻重不一的掌控着他身体最脆弱敏感的部位…… 柳如风只觉自己如沉溺于水中,南宫天幕掌中粗糙的剑茧紧紧地贴着分身的茎干,随着南宫天幕大力抽送的动作,时轻时重的握捏着,在茎身上移动…… 自男性最敏感脆弱的分身处,传来的阵阵紧窒般的□,夹杂着一些轻微的疼痛。柳如风有些茫然的微张了唇,急促地呼吸,想要想些什么,却只觉神智片片飞散,无法聚拢…… □中早已完全溶化的药膏,令侵入身体的□在润湿的通道内,抽刺得更加地顺利,快速的磨擦,带起的颤栗般的□,袭向全身…… 那凶狠的□,重重地刺进了身体的深处,狠狠地撞上深处的那一点……柳如风有一种身体被那坚硬灼烫的□刺穿了的错觉,紧随而来的敏感处被大力撞击,柳如风无法自控地被汹涌而来的□淹没…… 南宫天幕深深地喘息着,低头看了看柳如风,伸了手,将他紧撰着床褥的双手拉起来,绕上自己的后背。 明显已沉溺于□中的柳如风顺从的抱住了南宫天幕的后背。南宫天幕满足的一笑,虽然明知柳如风或许此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南宫天幕舒服地闭上了眼,感觉自己已快到了极限,咬了牙,想要停下动作,却被那□的□内,高温细嫩的内壁紧紧的纠缠着,紧窒的收缩挤压带起的□,令南宫天幕忍不住反而加重了进出的力道…… “呃……啊……啊……”柳如风的呻吟突地变高,在这突然加快加重的刺激中,原本已被□冲刷至极致的身体,无法自控的收缩绷紧,在这灭顶的欢愉中,柳如风只觉□一□涌来,完全无法思考,直至眼前白光一闪,脑中一片空白…… 激烈收缩的肠壁,紧紧地缠绕着南宫天幕早已接近极限,坚持不住的欲望,高热的内壁紧密地烫贴着欲望的全身每一寸敏感的皮肤…… “唔……”南宫天幕低喘一声,在柳如风惊喘般的呻吟声中,俯下了身,紧紧搂抱住身下□的身躯,□重重地抽顶几下,死死地抵住那紧密的穴 分卷阅读47 口,让自己滚烫的灼液,射进他身体深处…… 绝剑弄风 小番外 恶搞 纯属恶搞,与正文无关,可跳过不看,慎入!!! 圣诞节啊……圣诞节…… 烟独自一人,站立在寒冷的北风中:没人送烟巧克力……(众:那是情人节送的吧……) 米有关系,烟自己送自己好了!开开心心滴杀上超市…… 超市啊超市,我爱你!不烧烟的价,也烧烟的秤!烟买的时候10元一盒,老爷爷老奶奶也得出10元买!啦啦啦…… 烟哼着歌,买了两块巧克力……虾米?你问烟为虾米要买巧克力?因为烟想吃了…… 回到家,推开门,哇,三个大帅哥! 偶扑!!! 南宫杀气腾腾地盯着趴在小风身上,一脸幸福,没有自知之明的烟…… 柳如风无辜滴抬头:“公子,你要吃巧克力不?” 烟大惊,一看手中,晕厥——巧克力没了!!!! 赶紧去抢小风手上的巧克力:“那是烟的!是烟的!55555……” 南宫天幕一把接过烟滴巧克力,丢进了嘴里:“哼!又不是德芙,你买的什么东西啊?” “原来是南宫、小风、小七啊……”烟擦汗,摸摸包包里的德芙巧克力,还好,这个没拿在手上…… 南宫鼻孔朝天,哼了一声,说:“我们今天来,是有事要问你!” 烟狗腿滴点头哈腰:“四公子,你有事就说,烟可素很无辜很善良很纯洁滴……” 南宫天幕用怀疑滴眼神望向烟:“关于你滴问题,咱们先不讨论,我是想问问你,为虾米我娘跟天行那家伙,大家都看得明明白白,你就是不让我明白?” 烟翻了个白眼:“明明是你自己急功近利,怎么怪起烟来了……” 南宫:“……” 小风一把抱住拔剑就要砍人的南宫:“公子,冷静!冷静!公子要杀了她,等属下跟夜七问过了,不劳公子动手……” 小七:“烟啊……喜欢小风,偶不怪你,但是为虾米,你总是让偶看得着,吃不着啊?” 南宫死死滴抓住了拿着他的剑,就要砍人的小风:“我都不介意,你气什么……” 小风乖乖地站好,低声嘀咕:“小七说的又不是公子你,你当然不介意,不过——为虾米公子你不介意,就不让偶砍了他啊?不明白……” 烟弹弹手指:“小七啊,不是娘说你,你确定你能吃得到小风?娘这里有十香软筋散,小七,不要说娘不疼你,要不要?娘保证啊!吃了这个,别说小风,就是南宫,也得全身发软,混身无力三个时晨!你想做什么都够用!哇哈哈哈……” 小七:“真的?烟你不会又骗我吧?不要我下了这药,还没吃到嘴里呢,就被公子抢去吃了!” 烟双手叉腰,做女王状:“哇哈哈哈……烟是谁?放心,烟让节夫人过来逛逛,不就一切OK?!” 小七喜上眉梢:“多谢烟大人!您真是疼小七啊……” 小风:“公子,你不要拦着属下,让属下杀了这两个家伙!!” 南宫:“不要急,不要急!看你家公子我的!” 南宫拉着小风,走到正相对奸笑的二人组面前。 “嗯哼!”南宫满意滴看着大吃一惊的二人回头望来,“夜七啊,这个月的药材有点少,你那份‘血还丹’就省了吧!” 小七脸色一白:“啊,公子,夜七知道错了,夜七再也不敢了,您老大人有大量,放过夜七吧,再说,这事儿,可都是烟干的!跟夜七无关啊……” 烟怒:“小七!你居然出卖我!” 南宫阴笑一声:“烟啊……你说要把我的侍姬怎么样?” 烟满脸无辜地望向南宫身后…… 美艳动人的节夫人怒火中烧滴冲了过来,一把拧住了南宫的耳朵:“原来我果然没有猜错,幕儿,你太不像话了!如今五宫公子虎视眈眈,你居然沉溺于□之中?!玩侍卫也就算了,你居然玩男人?!玩男人也就算了,你居然玩……!气死我了!我打死你算了!省得你死在外人手中,气死我了!” 烟奸笑着,看着被节夫人拉走的南宫。 小风抚摸着手中的长剑,冷冷地看着烟:“烟啊,我知道你心疼公子,可是你给公子安排了姬青也就算了,干嘛把我推给公子?” 烟语塞…… “风!”小七大吼一声,一把迷药洒出,小风应声而倒! 小七赶紧接住了,抱在怀里:“嘿嘿嘿,这下子可好了……” 烟感动得两眼泪汪汪:“小七,还是你可靠……我晕,我还在说话呢,别走啊……喂!小七!小七……” 小七抱着小风,直接无视旁边的烟,猴急地窜进了房间…… 烟:“哼!没良心的,烟都还没告诉你,你那包只是一般的迷药,真的十香软筋散,还在烟这里呢!看你怎么死!” “啊……”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小七一身是血地窜出房来:“烟,你又骗我!” 小风也一下子窜出房来:“不要跑!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 小七一边躲闪,一边招架:“风,你听我说……” 小风一边出招,一边杀气腾腾:“你当我在死殿的药性训练是假的吗?哼!想吃我?你先变个性,脱光了躺我身下,我再考虑考虑!” 寒光一闪,好不容易搞定了节夫人的南宫,阴森滴出现:“风,你刚才说什么?敢背着我偷腥?” 小风:“啊?!公子?!不是的,属下是给气糊涂了……” 南宫:“哼哼,看来,我要让你好好的理解一下,你是属于谁的!就用你的身体来体会好了!” 南宫一把拽住了小风,拖向房间…… “5555……果然,最后又是被公子得去了……5555……这里有条伤,那里也有伤。5555……风下手真狠啊……”小七一边哭泣,一边渐渐远去…… 烟:“哼哼!想跟烟斗?练个十年八年的再来吧!” 烟潇洒地一个转身,傻住…… 冲天的怒火之下,愤怒滴众人高吼: “这就是你的番外?你耍偶棉?” “小风那是什么话?不许有外遇!” “小七的胆子变大了?都是烟干的好事!” …… …… 七嘴八舌的声音中,拳头与脚影齐飞…… 一顿血腥与暴力的现像表演之后…… 众人对着地上的一滩烂泥哼哧一声,瞬间消失了踪影…… “叮咚……叮咚……”警笛声由远而近…… 果然,警察总是在事件结局后,才会出现…… “报告总部,报告总部,XX路XX楼XX房,发生命案,死者看不出是不是人,也看不出是男是女…… 分卷阅读48 ” 烟骑着雪白色发毛的狮鹫:“哼哼哼!替身人偶!” ※※※ “呼……”一声厉响…… “痛啊!”烟应声而落…… 黄蓉:“靖哥哥,你的弓术越来越厉害了!又射了一只大雕!” 郭靖:“蓉儿,应该没射死,只是伤着了,我去捉了来,你不是一直说,也想像过儿一样骑骑大雕么……” 黄蓉:“靖哥哥,你真好!” 郭靖:“蓉儿……” 黄蓉:“靖哥哥……” 众,黑线:“咱们没走错地方吧?” 绝剑弄风 37 南宫天幕搂抱着柳如风,俯在他的身上,喘息良久,方渐渐平静下来,抬起头,却看到柳如风正睁了眼,看着他,眼中一片清明。 南宫天幕有些不满的动了动还深埋在他体内,尚未完全软下来的□。 “啊……”柳如风惊喘一声,身子反射性地一弹,惊觉体内刚刚发泄过的□,竟然又渐渐肿胀了起来,难道公子还要…… “公子……” 柳如风嘴唇动了动,有些尴尬地低声唤道。 南宫天幕挑眉一笑,吻住了那两片颤动着的唇瓣…… 柳如风望着南宫天幕带笑的神色,认命地闭上了双眼,张开唇齿…… 房门突地一声轻响。 柳如风一惊,瞬间睁开了眼来,警惕地一扫房门,身子一动,便欲纵身而起。却被身上的南宫天幕死死的压住了,转念想起房外有夜八守卫,又安静下来。 “身子不痛么?”南宫天幕轻轻道了一句,带了丝意味不明的调笑,搂着柳如风的双手,紧了紧。 见柳如风安静下来,温顺地躺在身下,任他楼抱着,南宫天幕满意地吻了吻才刚刚松开的唇,抬了头,扬声唤道:“是夜七么?进来!” 夜七?柳如风一惊,身体瞬间僵直。此时自己赤身□地被公子压在身下,甚至那私密之处,公子的欲望仍未退出…… 柳如风只觉全身都极不自在,虽然夜七、夜八早已知道自己被命侍寝,但要他若无其事的任人观看,却实在难堪…… 何况……在发觉夜七竟因着侍寝的原因,而对自己起了□,此时的情形,更令柳如风难以忍受…… 忍着想要动手拉过被褥的欲望,望见南宫天幕含笑却不容拒绝的眼神,柳如风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公子只是知道先前院中自己迫不得已,抱住了夜七,并不清楚那件事……公子这样做的目地……是警告自己?或者是同时警告自己与夜七两个人? 柳如风瞬间思绪百转,却听见南宫天幕笑了笑,身上一暖,却是南宫天幕终于伸了手,拉过床被,一把盖住了两人□的身体。 房门应声而开,夜七一身黑衣,闪身入房,一眼瞟见床上的情形,虽然被褥掩盖住了一切,只露出了两人的头颈部位,但看看明显压在柳如风身体上的南宫天幕,柳如风裸露出的脖颈上星密满布的齿痕与吻痕,以及空气中浓浓的□味道,任谁也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夜七心中一颤,垂下眼来,不敢再看。夜七心里明白,南宫天幕此时叫他进来,显然是知道了先前院子里发生的事情。 不是不清楚柳如风是公子南宫天幕的人,只是姬青来后,南宫天幕便再没有叫过柳如风侍寝,正巧又接到了与柳如风假扮情人的命令,夜七心里便有了南宫天幕或许不会再在意柳如风的念头,因此方才在院中时,才会一时失控,情难自禁…… 夜七心中忐忑难安,一面想着南宫天幕不知会怎样收拾自己,一面恭恭敬敬地上前两步,跪身叩礼,道:“属下见过公子,不知公子招唤属下,有什么吩咐?” 南宫天幕伸手挑起柳如风一缕黑发,绕在指间把玩,看了看低着头,静静等待的夜七,缓缓地笑道:“姬青送来了消息,六公子宁清会在今夜突袭藏剑宫!” 南宫天幕停了停,满意地看了看依然低着头,安静等候的夜七。低头吻了吻身下因听到这个消息,而睁大了眼睛的柳如风,说道:“我想,以你夜七的身手,应该可以不暴露身份地引起十三公子丁翔的警觉吧……” “是。属下明白了。”夜七偷偷松了口气,看来,公子南宫天幕仅仅只是想警告一下自己。似乎南宫天幕与柳如风并不清楚自己心底的想法,否则,在院中时,柳如风便不会收手,南宫天幕也绝不是这样悄然无声地警告了事…… 夜七等了等,不见南宫天幕让他出去,不免心中有些惊惶,难道自己猜错了? 正自惊疑间,却听南宫天幕说道:“我听如风说……” 夜七大惊,脸上不禁变了颜色,好在一直低着头,倒不担心会被南宫天幕瞧见…… 南宫天幕停了停,慢慢地接道:“你被总管天行追踪了回来?” 夜七心中一松,忍着想要大口喘气的感受,极力用平静的声音,回答道:“属下奉命去寻找成易,在总管天行的房外,发现了成易的尸体,属下等到无人时,便出去查看,发现成易是被人一掌毙命。属下不敢将成易的尸身搬回,怕引起怀疑……” 夜七说到这里,停了停,偷偷地瞟了一眼南宫天幕的神情,见他若有所思地静静聆听,面上并无不愉之色。 夜七悄悄地松了口气,接着说道:“但属下正准备离开时,总管天行却突然回转了来,当时便发觉成易的尸体被人动过。属下见他向着此地而来,想是怀疑属下与……柳如风……属下只得急赶在总管天行的前面,回到院中,请……柳如风与属下演出戏,给总管看……” 夜七只觉两道锐利的视线落在身上,心知南宫天幕此时必然是紧盯着自己的。忐忑不安地说完,夜七感觉到那视线一直在身上游走,不敢抬头去看,保持着平静的跪姿…… 柳如风此时已忘了自身难堪的处境,好不容易等到两人话完,望着身上的南宫天幕,低声道:“公子是想引起十三公子的防备,好消耗六公子的实力?” 南宫天幕笑着赞赏般地轻轻吻了吻柳如风的嘴唇,转头对夜七说道:“你下去吧!” “是!”夜七恭恭敬敬地应了,转身出了房门。 关上门的一瞬间,夜七只觉双腿发软,惊觉背上的衣物早已被冷汗打湿。 房内的柳如风,眼见着夜七离去,想了想,道:“影卫虽善于隐藏踪迹,但若要不引起怀疑的引诱十三公子全力与六公子火拼,属下易了容去,会不会更有把握一些?” “原本是你去较为合适,不过……”南宫天幕意有所指地动了动腰部,笑道:“你的身子今夜里能行?” “公……公子……”柳如风呻吟一声,那已完全恢复了活力的□,坚硬而灼热地在体内磨砺地感觉,令他有些尴尬而难耐地动了动身 分卷阅读49 子。 南宫天幕长吸一口气,叹道:“夜七应该可以办好,你……先服侍好我再说吧……” 房中的两人不再说话,只有低低高高的呻吟声再度响起…… 房门外的夜七苦涩一笑,也不敢再过多停留,急急离去。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柳如风忍着腰腿的酸麻涩痛,服侍南宫天幕清洗完毕,便欲自回侧房休息,却被南宫天幕拉住了。 看着身边静静熟睡的南宫天幕,柳如风躺在床上,虽然闭上了眼睛,却怎么也难已入睡。 身体似乎对于这样的情事越来越出乎意料,即使是处于承受一方,依然在公子带起的□中沉溺……柳如风有些迷茫和不解。 公子霸道的占有欲,以及对于自身日后的处境又该如何?就算是作为侍姬,但除了服侍公子的欲望,还几次陪伴着公子入睡,这样的事,令柳如风有些不安。眼下的情形,是否能够成为笑到最后的哪一个,公子心里其实也没有太大的把握。柳如风也完全能理解,公子入睡时,想要有一个人陪伴身边,但这样的信任,却是一把双刃剑——作为主人的公子,一但摆脱了这样的情形,会如何处置自己?或者,严密地保守着主从的礼节,会否避过日后的杀身之祸?柳如风完全没有把握。 死去的成易,究竟是发现了什么?总管天行,是否真是公子的亲舅舅?时间越来越少,二公子与六公子联手,合两宫之力,是否是卓消宫所能抗衡? 如何才能保证公子的安全…… 不知今夜里,藏剑宫如何…… ※※※ 绝剑弄风 作者:魔烟 绝剑弄风 38 不知不觉中,窗外已泛起了亮光。 院中轻微的脚步声响起,由远而近,而房外梁上的夜八,没有示警,应当是夜七回来复命了吧?! 柳如风微微地动了动身体,□轻微的涩痛传来,柳如风叹了口气,看了看身侧熟睡的南宫天幕,柳如风略略犹豫,是否唤醒公子? 轻轻地坐起身来,穿上衣衫,无声地下了床。 “叩、叩叩……”轻微地敲门声响起。 柳如风看了看床上,依然沉眠的南宫天幕,想了想,只得低声唤道:“公子、公子……” 熟睡中的南宫天幕皱了皱眉,翻了个身,却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柳如风心中叹息,他自是可以自己去开了门,听听夜七的回报,让南宫天幕继续睡眠,待公子醒后,再转诉。但现下的情况,公子虽然不会说什么,却难保日后公子想起此事,心中不愉…… 柳如风伸了手,在南宫天幕的侧肩上略略用力,轻声唤道:“公子。” 南宫天幕拧了眉,微微地睁了眼,带着熟睡中被人吵醒的些许不耐,目光迷蒙地看向柳如风。 “叩叩……”房门再次轻响。 南宫天幕的眼神瞬间清醒。 柳如风没有出声,南宫天幕已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懒懒地动了动身子,南宫天幕顺着柳如风将枕木取了垫高,斜靠了,迎着柳如风询问的眼神,视线在已穿戴整齐的柳如风身上一转,点了点头。 柳如风开了房门,朦胧的晨光映亮了空寂的院落,粗略一看,眼前的一切,似是如同两个月以前,没有什么变化…… 除了——院门外的守卫,由节夫人的耳目,变成了公子的耳目;屋梁上的影卫,由夜十三,变成了夜七、夜八…… 柳如风正自想着,却见眼前一暗,夜七一身黑衣,闪了出来。 柳如风略一侧身,让过夜七,关了房门,回到床边。 夜七走进房来,低头跪礼,说道:“公子,夜七回来复命。” 南宫天幕打量着夜七,笑道:“情况如何?” “回公子,一切还算顺利,属下先引起了十三公子的警觉,藏剑宫死了七、八个侍卫后,与六公子宁清的人正面对上了。属下怕被人发现了身份,没敢看到最后……”夜七低声答道。 南宫天幕点了点头,道:“你做得很好。下去好好休息吧。告诉夜八,让他把总管天行给我盯紧了!” “是。”夜七应了,站起身来,正瞧见柳如风将那枕木放平了,服待着南宫天幕躺下…… 夜七不敢多留,转身离去。 夜七刚行出门来,却听身后脚步响起,回眼一望,正见柳如风亦行了出来,床上的南宫天幕闭着眼睛,也不知睡了没有。 夜七隐起身形,望向夜八藏身之处,早已空无一人,想是听见了方才公子的吩咐,已自离去…… 身下房门一响,夜七低头,只见主屋门外,柳如风一身单衣,静静地关上房门,抬了眼,淡淡地望看向自已,不由一怔。 却听柳如风轻声说道:“辛苦你了,灶上我热了水,你可要用?” 夜七在阴影中苦笑,轻淡的话语,一如平常的温暖的感觉,眼前的柳如风似是又恢复了往日里温和淡薄的模样,昨日里,那个满含杀机的柳如风如同错觉一般,消失无影,可越是这样,夜七却越觉得心冷…… 或许,现在柳如风这般温和的模样,才是真正的错觉?死殿出身的他,怎可能会真的如此温和而无害?夜七有些恍惚地想着。 “……”见夜七没有回应,柳如风亦不再问,低了头,眼中杀机一闪而过,如若闪电,快得令人无法觉察。再抬头时,面上已恢复了温和的神色。 柳如风叹了口气,说道:“你我都是在公子手下,如今,我只求能保得公子平平安安。我想,你与夜八也是一样……” 只因我对公子来说,还有用处,所以,你便决定放过我么?夜七微微苦笑,只觉心中的苦涩,一点一点泛滥开来…… 夜七依然没有答话。 柳如风静静地站了一会,也不在意,正打算回侧房,眼角的余光里,却瞟见了院门前人影一闪。 一个矮小的人影匆匆闯入了视线,柳如风定睛一看,原来是打扫池塘的小僮冬儿…… 小僮冬儿几乎是奔跑着闯入院内,来到院中,停下喘了口气,抬眼望见了屋檐下的柳如风,面上一喜,又神色焦急地回头望了望院外,向着柳如风急急奔了过来。 柳如风心中一动,略一提气,身形瞬间离开了原地,落到小僮冬儿的面前。 “什么事?”柳如风伸了手,扶住因面前突然出现人影,而惊得险些跌倒的小僮冬儿。 “柳大哥,节夫人与总管两人来了,眼下正在院外,询问王桑公子的情况……”小僮冬儿急声说完,又回头望了望院门,似生怕被节夫人与总管瞧见一般。 “我知道了,你去吧。”柳如风看他站好,松了手。 小僮冬儿急忙跑至院中池塘旁边,自去整理池旁的淤泥…… 节夫人与总管天行两 分卷阅读50 人单独来了?又会是什么事呢?柳如风皱皱眉头,眼见着院门前,已隐隐显现出两个模糊的人影,回头望了望屋梁,想来,方才的话声虽轻,但想来夜七也应该已经听见,通知了公子吧…… 院外的两人已行进院门。当前一人一袭翠绿的纱裙,脚步沉沉,头上的坠钸随风脆响,行走间,摇曳生姿,艳光四射。略后一人长相普通,虽是身材高大,却安静沉默,行走间,无声无息,若不注意,极易忽略了他去——果然正是不会武功的节夫人与武功高深的总管天行! 柳如风想了想,也不回头,迎上几步,跪地叩礼,大声说道:“属下见过节夫人、总管。” 节夫人望了望院中的柳如风,轻声一笑,说道:“起来罢。幕儿可是在屋里?” 柳如风应声而起,眼见节夫人与总管天行已行至身旁,忙低了头,答道:“是,公子还在睡……” 节夫人点了点头,回头望了总管天行一眼,也不看柳如风,一边走向主屋,一边说道:“你去忙你的罢,我看看幕儿,没事不要来打扰!” “是。”柳如风恭声应了,眼见着节夫人带着总管天行,径直推门进了主屋,关上了房门,只这一瞬,柳如风隐隐看到公子南宫天幕正躺在床上,似乎睡得正熟…… 公子虽然怀疑那总管天行是节夫人的亲兄长,但调查总管天行的成易却被人一掌毙命,死在总管天行的房外,想必是发现了什么。 虽然也知道,无论总管天行真的是公子的亲舅舅或是……总管天行都会杀了成易灭口,但想到总管天行的武功,柳如风只觉心中有些发紧,虽说节夫人并不会武功,但节夫人毕竟是公子的亲生母亲,想来,倒不致伤害公子,只是总管天行若是突然发难…… 柳如风低头沉思片刻,快步走进了侧房,轻轻贴上房壁,宁神静听…… ※※※ 绝剑弄风 39 柳如风低头沉思片刻,快步走进了侧房,轻轻贴上房壁,宁神静听…… ※※※ 节夫人望着床上依然熟睡的南宫天幕,眼神复杂,回头望了望关好了房门,正静立身后的总管天行。 总管天行轻轻的搂了搂节夫人的香肩,眼神瞟向床上背对着他们安静熟睡的南宫天幕,示意节夫人上前。 节夫人眼神一黯,回过头来,神色温柔地走向床沿…… “幕儿、幕儿……”节夫人轻声唤道。 床上的南宫天幕翻了个身,面向着床外,依然双眼紧闭。 节夫人回头看了看总管天行,面色犹豫地道:“天行,不若让幕儿再睡上一会?” 总管天行皱起了眉头,道:“心竹,如今可不是任性的时候,你忘了方才接到的消息?昨晚三公子的天缺宫已被二公子偷袭,三公子已死,六公子偷袭十三公子,两败俱伤……无论他们谁人胜出,都不会放过幕儿,只怕今夜起,卓消宫便不得安宁了……” 节夫人神色一黯,嘴唇动了动,欲选豕。转了身,在床头边坐了下来,伸了手,将南宫天幕额前几缕凌乱的发丝轻轻理顺。柔声唤道:“幕儿,幕儿……” 床上的南宫天幕动了动。 “幕儿,醒一醒,娘来看你了……”节夫人继续唤道。 南宫天幕的眼睫眨了眨,缓缓睁了开来,看着眼前满脸慈爱之色的节夫人,突地一笑,伸了手,搂住节夫人的细腰,撒娇般地移过头去,蹭了蹭,傻笑道:“娘……” 节夫人一怔,心底一酸,南宫天幕有多久不曾如此这般地向她撒娇了?转念想起,以往,南宫天幕似乎都要看她半响,方能认出她来。 节夫人忍不住惊喜地搂住了南宫天幕,唤道:“幕儿……” 转头向身旁的总管天行说道:“幕儿似是好了很多,看来莲儿的办法还是有效。” 南宫天幕抬了头,望着节夫人美艳的面容,痴傻地笑道:“娘是来带孩儿去看外公、奶奶的么?” 节夫人一怔,突地眼眶一红,抱住了南宫天幕,哭泣起来。 总管天行皱起了眉,仔细打量着南宫天幕,轻轻拍了拍节夫人的侧肩,低声说道:“你给幕儿说过家里的事?” 节夫人梗咽着回首,轻声解释道:“曾经想家时,曾与幕儿说起过……” 总管天行深深地看了一眼南宫天幕,柔声对节夫人说道:“看来,幕儿的神智渐渐清醒了……你应该高兴才是!” 节夫人忙拿出丝巾,抹了抹眼泪,泪中带笑地道:“是,我是高兴,我、我去给幕儿做些爱吃的……幕儿想吃什么?清蒸鲢鱼?幕儿,你以前不是最爱吃这个的么?你饿不饿?娘去给你做……” 总管天行笑笑,道:“待你做了出来,幕儿早就饿了,这院子里,也有厨房,你先去吧!” 节夫人应了,也不待南宫天幕的回应,急急转身奔出房来…… 节夫人停了停,吸了口气,将脸上的泪水擦去,又恢复了往日里,精明能干的节夫人! 节夫人四下一扫,空荡荡的院中,不见人影。扬声唤道:“柳如风!” 侧房的门应声而开,柳如风走了出来,躬身施礼,道:“属下在。” 节夫人点了点头,面带喜色,一面急步走了过去,一面问道:“幕儿这些时候,可是好些了?” “公子最近比较安静……”柳如风装作回想,回答道。 “是了……”节夫人喜形于色,笑道:“这间房,可是厨房?” “是。”柳如风应了,闪身让至一旁,眼见着节夫人走了进去。 “去主宫让水莲带条鲢鱼过来!”节夫人打量了一下还算干净整洁的房间,满意地点点头,回首吩咐着道。 “是!”柳如风转身向着院外行去。 ※※※ 公子这样试探节夫人与总管天行,还真是冒险…… 柳如风一面走着,一面回想着方才偷听到的对话。 或者,是因为成易昨日才死,今日节夫人便与总管天行两人来到有关?竟连一个侍卫也没带,想必是成易的死,引起了节夫人与总管天行的怀疑? 或许,公子是对的,节夫人与总管天行若真是兄妹,只身前来,当在情理之中,公子这样试探,倒也不至危险。若节夫与总管天行……却也不至于不带一个侍卫,明知院中还有影卫夜七,与自己的存在…… 二公子与六公子明显已开始对别的公子下手了,虽说谷中都知道公子疯了,但据王桑说,最近卓消宫夜晚常有不明身份的人试探,想是那几位公子虽忙着互斗,亦没有放过卓消宫的打算…… 与其将生命交给别人来决定,不如牢牢的握在自己手中…… ※※※ 主屋内。 床旁的总管天行深沉地看着南宫天幕,再不似往日人前那般,沉 分卷阅读51 默而内敛…… 床上的南宫天幕好奇地看了看锋芒毕露的总管天行,傻傻地笑了起来。 总管天行突地一笑,在方才节夫人的位子坐了下来,道:“幕儿,其实你已经清醒了,对吧!只是顾忌着我的存在,才这般装疯卖傻……” 南宫天幕瞳孔突地一缩,急低了头,似乎突然发现床褥上的花纹非常的有趣…… 一直仔细观察着南宫天幕的总管天行了然地笑了笑,说道:“怎么?你娘给你说过家里的事,却没有提到她有两个哥哥么?” 南宫天幕猛地抬头,紧盯着总管天行,却没有出声。 总管天行看着南宫天幕,道:“你心里其实也算明白,我也就不必再说出来。” 两人相互对视,总管天行迎着南宫天幕凌厉的眼神,眼中一片了然…… 半响,见南宫天幕始终没有开口的打算,总管天行叹了口气,说道:“当年你娘突然失踪,家里遍寻四周上千里,却始终没有你娘的消息,就这样,过了两年,家里都已绝望之际,却得到了你娘的传信,说她嫁给了武林中有名的绝谷谷主……” 总管天行看了看依然不肯出声说话,却眼睛清晰明亮起来的南宫天幕,摇了摇头,说道:“你外公当时倒也欢喜,可等了几年,却始终不见你娘回家,家里放心不下,父亲便让我与你二舅外出寻访。谁知这绝谷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地。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我好不容易寻到这里,原本也只不过是想看看你娘过得好不好,谁知……我见到的,却是你爹刚迎娶了第五夫人,却将你娘冷落一旁。” 总管天行说着,眼神渐渐深邃,错开了南宫天幕,望着墙壁,似是望向了远处,低声说道:“你娘家里,就你娘这一个女儿,便说是捧在手心里宠着长大,也不为过。我眼见着你娘落到这般田地,便起了心思,想要将你娘带了回去,谁知,你娘却说你还太小,待你长得大些,或许你爹便会回心转意,也说不一定……” 总管天行苦笑一声,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恼恨节夫人的天真幼稚,换了口气,道:“她也不想想,你爹一谷之主,五个如花似玉的夫人,便是儿子,也不是只得你一个……” 总管天行看了看沉思的南宫天幕,说道:“再后来,你又出了事,你娘伤心绝望之下倒是想要带着你跟我回家去。却不曾想,你突然发起狂来,杀了你身边的十来个侍从……” “不过,如今你既然清醒,又身为绝谷的第四公子,若是再带你回家,只怕你也不会甘心!能争到谷主之位,你娘想要回家,也是轻而易举……” “这么说来,我是应该叫你一声大舅舅,还是总管天行?”南宫天幕坐直了身体,既然眼前这个男人已将话说了开来,并且是自己心里最期望的情形,南宫天幕倒也不再假扮疯傻。 40 “这么说来,我是应该叫你一声大舅舅,还是总管天行?”南宫天幕坐直了身体,既然眼前这个男人已将话说了开来,并且是自己心里最期望的情形,南宫天幕倒也不再假扮疯傻。 总管天行看了看眼前的南宫天幕,仅仅只是调整了一下坐姿,,南宫天幕整个人的气势已完全改变,嘴角含笑,面上温和,眼神却是凌厉警惕…… 总管天行的眼中,露出一瞬间的赞赏和欣慰,不因事泄而惊慌失措,不因事喜而失了戒心——南宫天幕表现出来的稳重与深沉,让床沿坐着的男人忍不住露出一丝满意之色来。 “还是叫我天行吧。有的事,可以知道,但不可以说出来……幕儿,我想你是明白的……” 南宫天幕笑了笑,算是认可了总管天行的话。 总管天行看了看他,站起身来,说道:“幕儿,你既然清醒了,我这便叫你娘将卓消宫还了给你。只是现下的情形,你可有什么打算?” 南宫天幕皱了皱眉,道:“我希望娘与总管,仍主持卓消宫的事务。这既可以掩人耳目,又能名正言顺地得到娘与你的帮助……” 说到这里,南宫天幕抬了眼,询问地看向总管天行。 总管天行沉思一瞬,点了点头。 南宫天幕笑道:“总管是何时发现幕儿已然清醒?” 总管天行微微一笑,道:“幕儿,你掩饰得很好,我与你娘都被你瞒了过去。不过——” 总管天行看着露出宁神倾听神色的南宫天幕,笑道:“你实在不该让成易去打探于我……” 成易?南宫天幕不解地望着总管天行。 “上次来这院中之时,我便觉得奇怪……而昨日里,我便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总管天行说到这里,流露出不赞同的眼神来,看着南宫天幕,说道:“柳如风与影卫的武功虽好,但他们那样的动静,若想完全瞒过院门守卫,不太可能……那么,为什么这些日子,我与你娘,一直接到的消息,都是一切正常?宫里的侍卫胆敢隐瞒这样的事情?联想到昨日我与你娘密谈之时,竟发现不会武功的成易在窗外偷听!” 总管天行看着南宫天幕不解的眼神,解释道:“成易安份了这么些年,我一直没有放弃监视于他,但他出现在我的房外,我却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后来,我发现成易的尸体被人动过,宫中侍卫却无一人发现异常!答案呼之欲出!能在卓消宫中来去自如,那五宫里,还找不出人来,如此关心于我,在谷中,除了你,我想不到别的人!而你的身边,正好有两人有这个本事!” 总管天行说到这里,停了停,又道:“幕儿,你的计划原是不错,只可惜,你太过急功近利。这两件事若是分了开来,原也不会令人起疑,但凑了一起,却是破绽百出!院子里派来保护你的侍卫,自是你娘放心得下的人,他们没有回报,而成易的突然反常,只能说明,他们被人控制住了,谁能控制他们?柳如风?夜七?柳如风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这对他来说,全无半分好处。若是夜七或其他人,柳如风不会没有察觉,又怎会容他们活着?那么一切的解释只有一个,控制侍卫的人 ——是你!” 南宫天幕一凛,原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竟有如此大的破绽…… 总管天行休息了一会,看着南宫天幕,犹豫着说道:“至于柳如风……夜七出现得太过巧合,幕儿,你玩玩是无所谓,但你真有把握控制住他?” 南宫天幕笑了笑,道:“柳如风并不愚蠢……” 总管天行笑道:“也是,他身上有你的烙印,就算是他真想反叛你,也不可能得到别人的信任。只是,这件事,不可告诉你 分卷阅读52 娘。” 叹了口气,总管天行又道:“你娘她为你操碎了心,容不下任何有可能会对你造成威胁的事情……” 母亲……南宫天幕心中一阵激动,想起自己一直误会了娘亲,千防万防,不觉羞愧地低下了头…… 总管天行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南宫天幕,道:“你疯得奇怪,也不怪你如此小心,只是别让你娘知道就行了……” 南宫天幕抬了头,哽咽着道:“谢谢你,舅舅!” 总管天行笑笑,眼神迷离,轻声说道:“你娘如今只得你一个孩儿,我不帮你,又能帮谁?!待你坐上谷主之位,也不算我与你娘辛苦一场……” 南宫天幕感激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也不需要再说…… 房门一响,南宫天幕与总管天行转眼望去,却见节夫人喜气盈盈地走了进来,水莲手端拖盘,跟在节夫人身后,再后面,却是柳如风,端着一张炕桌,行了进来。 “幕儿,娘煮了你爱吃的清蒸鲢鱼、红烧猪排……天行,今日便在这里用饭可好?”节夫人笑容满面,看了看南宫天幕,望着总管天行,眼带哀求,急急地说道。 总管天行皱皱眉,若是被人知道,节夫人突然留在这院中吃饭,只怕会被人猜出什么来。但看看节夫人一脸期盼,总管天行嘴唇动了动,终是没说出什么来,叹了口气,轻轻点头。 节夫人喜不自胜,忙指挥着柳如风将炕桌摆放好,又亲自动手,从水莲手中接过拖盘,将饭菜一一摆放…… 香味扑鼻又而,有多久没有吃到过母亲亲手做的饭菜了?南宫天幕心中更是内疚…… 总管天行看了看房外,突地咳嗽一声。 南宫天幕抬眼望去,正见总管天行看了看他,又望向房外。 南宫天幕心下了然,虽然说院中都是自己的人,但若是娘亲得知了自己的清醒,只怕会极难控制情绪,上位者,是极为忌讳在下属面前暴露出过多的情绪来。何况,还需要娘亲继续掩人耳目…… 水莲是娘亲的贴身侍女,亦是从小跟着娘亲的人,倒是无所谓,她也不会武功…… “如风,出去守着,别让人接近这里!”南宫天幕淡淡地吩咐道。 房中瞬间安静下来,除了总管天行,房中三人,皆是睁大了眼睛,瞠目结舌地望向南宫天幕,只是三人心中所想,却是大相径庭…… 柳如风只是没有想到,公子一向隐瞒着自己清醒的事实,此时突出此言,一时难以接受,呆得一呆,眼见南宫天幕眼神清明,确定地看着自己,顿时清醒了过来。欠身施礼,恭敬地应了,转身出房,细心地关上了房门。 “幕……儿……”节夫人被房门声惊醒,难以置信地看向南宫天幕,手中的汤菜斜洒了出来,也未知觉。 一旁的水莲早已呆住。 南宫天幕看了看总管天行。 总管天行鼓励地一笑。 南宫天幕翻身下床,接过节夫人手中的汤碗,放至桌上,拉了节夫人已被烫得发红的手臂,自怀中摸出了药来,笑道:“娘,不疼么?” 节夫人一把死死地抓住了南宫天幕,直直地看着他,脸色惊疑不定,嘴唇颤抖,颠声说道:“幕儿?你……” 南宫天幕细心地为节夫人烫红的手臂上了药,扶着她,在床边坐了下来。却没有多开口解释。 总管天行爱怜地走了过来,轻抚着节夫人的肩臂,柔声道:“心竹妹子,你抓得这么紧,幕儿方才清醒,放手吧!” 节夫人茫然地转眼,怔忡地看向总管天行。半响,松了松手,看看已被她握得发红的手腕,看看南宫天幕,眼眶一红,掉下泪来,哽咽着道:“幕儿……娘不是有意的,你……痛不痛?” 南宫天幕笑了笑,手腕上虽是有些发痛,但以节夫人一个柔弱女子的力道,又能痛到哪里去?只是看着节夫人泫然若泣的神色,心下却更是愧疚了起来,轻声道:“娘,不痛的。” 节夫人却是将南宫天幕的手腕握在手里,看了又看,终是忍不住了,一把抱住了南宫天幕,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 绝剑弄风 41 温暖的阳光洒落下来,几只不知哪里来的飞鸟,停落在院中的大树之上,叽叽喳喳地鸣叫个不停。 柳如风斜靠在树下,听着主屋里,隐隐约约、断断续续传出的声音。虽然运起内力,便可听得清楚,但柳如风却无意如此——该他知道的,公子自会告诉他——有的时候,知道的太多,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信任与恩宠,虽是必要,却不能太过,太过便成了一把锋利的双刃剑,什么时候,一不小心,便会要了人的性命…… 柳如风微微一笑,虽说这条命是公子赐予的,但若是因为这些事情,而莫明其妙的送掉,那样愚蠢的行为,却是十分不值了…… 树上的鸟儿突地脆鸣着,纷乱地扑腾着翅膀,四下飞散。 今日的小院似乎注定了不能平静。柳如风收敛起笑容,望向院门。 院门无声地开启,一道灰色的人影出现在门口。 一个壮实的中年汉子,缓步走了进来,肥胖的脸上,一团和气,只有那双被脸上的肥肉挤成两道细缝的眼睛,在看见空旷的院中树下的柳如风时,突地闪出一道凌厉的视线。 柳如风眉头一皱,确认自己从未在卓消宫中见过此人,此时院中只有自己,精明的夜七,早在自己出了房门之际,便已悄悄离去。虽然中年汉子一团和气,但刚刚那惊心的杀气,却绝不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院外有王桑等数名侍卫的守护,但却没有听到任何打斗的声音,也没有人进院通传…… 这个中年汉子是什么身份?柳如风心思百转,却是猜不出来,双眼看似无意,却紧盯着那中年汉子,仔细打量,中年汉子矮胖的身材,单薄的灰衣掩不住衣下突起的肌肉,微微垂在身侧的双掌大得出奇——此人应当是有一身强横的外家功夫! 壮实的中年汉子,笑容满面,慢慢地行了过来。 柳如风不知不觉,全身绷紧,凝神戒备。那中年汉子垂在身侧的双掌已凝力展开,随时都能发出夺命一击! 脚步声突起,院门外纷乱的撞进来五、六道急切的人影。 中年汉子一惊,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去。 却是王桑领着三名侍卫,带着一个中年侍女,满面惊怒、惶恐之色,闯了进来。 “朱正成!你怎的如此无礼 分卷阅读53 ?此事水颜定要禀报节夫人,找二公子要一个交代!”那中年侍女水颜急怒交加,尖声大叫。 王桑却一眼发现了树下了的柳如风,顿时松了口气,一把拉住就要冲了过来的水颜,退回了院门,牢牢地把守住了。 中年汉子疑惑地看着退回院门,恢复了平静,默然无声的五人。 突地回头,一双细眼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柳如风…… 斜靠着树干的柳如风静静地望着中年汉子,却是眼角的余光也不曾望向院门前的五人。 中年汉子朱正成,仔细地打量了柳如风半响,在一个外家高手的眼中,柳如风的身体实在太过瘦弱,年纪又轻。朱正成看不出半分危险,轻蔑地撇开了眼去,依然不紧不慢地行向院中的主屋! 朱正成一步踏出,却觉眼前一暗,惊见靠在树上的柳如风无声无息,竟已站在自己面前。 “滚!”朱正成大喝一声,一掌拍出,眼见身前的少年全无反映,手掌闪电般地印上了少年的胸膛,不由得双眼发光,露出嗜血的兴奋来…… “乒!”一声闷响。 朱正成只觉自己能击碎大石的一掌,如碰上了厚厚的水面,除了那声闷响,全无意想之中,胸碎骨裂、鲜血四溅的景象…… 眼前的少年依然静静地立在身前,黑耀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就好似,自己不是击出了一掌,只是轻轻地将手掌放在他的胸前一般。 “你是什么人?”朱正成胖脸一变,厉喝一声,心知看走了眼,急急收掌,后退数步,拉开了距离。 柳如风冷冷地看着朱正成,原本听到此人原来是二公子的手下,正自拿不定主意——虽说此人无端闯入院中,但此时杀了他,难免会给卓消宫带来麻烦…… 柳如风正犹豫不决,却在听到这一句厉问时,下定了决心。虽然此时不宜得罪实力强势的二公子,但此人无端闯入院中,竟还理直气壮地喝问自己的身份,态度之嚣张,实在是欺人太甚!真当公子的卓消宫无人了? 柳如风提气纵身,轻轻跨出一步,已到了朱正成的面前,右臂一挥,手掌紧握成拳,与朱正成方才一模一样的动作,击向朱正成的胸膛。 朱正成大惊失色,只觉这看上去轻飘飘、慢腾腾地一拳,眨眼已到了胸前,急切间,朱正成猛吸一口气,□后缩,双臂交错胸前—— “彭!”地一声闷响,朱正成只觉一股大力袭来,矮胖的身体倒飞了出去,张嘴吐出一口血来,胖脸顿时皱成一团。 朱正成又惊又怒,正待翻身而起,寻那少年搏杀,却听耳边一声惊呼:“住手!” 朱正成眼前一花,却见柳如风竟是到了身边,一只手掌展平成刀,正端端地放在自己的颈间! 朱正成冷汗瞬间渗透了衣襟,却不敢再稍动一下。 “别杀他!柳如风!”水颜急急奔了过来。 柳如风皱皱眉,转眼望向水颜,手掌却依然放在朱正成的颈间! “他是二公子的人。”水颜来到两人身旁,喘息未定,便急急开口道:“二公子此时正在主宫等待节夫人!” 柳如风眼神一冷,二公子亲自到了卓消宫?竟是让他的侍卫独自一人闯进了这里?手掌凝力,正欲劈下…… “住手!”冷冷的娇叱,威严的语气,熟悉的嗓音! 柳如风回头,主屋门前,王桑的身边,满面严霜的节夫人俏然而立! 柳如风瞬间收手,退开几步,低头跪地,恭声唤道:“节夫人。” 节夫人冷然地走了过来,看着水颜,道:“怎么回事?” 水颜松了口气,行至节夫人身侧,低头施礼,恭声答道:“回夫人,二公子南宫天斜亲至卓消宫,求见节夫人。婢子前来通传,不想二公子的侍卫跟至此处,竟强行闯入!” 节夫人凌厉的眼神转向正擦拭着冷汗站起身来的朱正成,冷哼一声,冰冷的眼神一一扫过院中众人。 院中众人齐齐打了个冷颤,不由心下惶恐。虽说被人闯了进来,是他们失了职,但此人却是由节夫人的贴身侍女水颜领来,正在交谈之际,谁也不曾想到,这人竟如此无礼,一言不发,突然地就闯了进来…… “给我押出来!”节夫人面上怒气一闪,一拂衣袖,当先行了出去。 ※※※ “二公子大架光临卓消宫,不知有何要事?”节夫人淡然地问道,一边走进主宫的大厅,一边看着正坐在客位,悠然地喝着茶,打量着厅中摆设的二公子南宫天斜! 南宫天斜闻声转头,一笑,站起身来,略显恭敬地欠了欠身,说道:“天斜见过三娘。说来也是天斜的不好,最近事务缠身,好不容易,今儿抽得些空,便赶着来给三娘请安。三娘最近身子可好?” 节夫人脚步一顿,转身坐上大厅主位,意味深长地看向南宫天斜,缓缓地说道:“很好!二公子倒是有心了!” 南宫天斜笑道:“总归也是一家人,天斜给三娘请安,也是应该的。只是三娘怎的如此生份了?唤天斜便可。” 正说着,却见朱正成,被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押了进来。 南宫天斜面露诧色,道:“三娘,这是怎么回事?” 节夫人冷笑道:“什么事,你心中不知?” 南宫天斜正色地道:“望三娘见告,天斜实是不知。” 南宫天斜说着,突地转身,面向着朱正成,厉声喝道:“我让你跟着去请三娘,可你这莽夫却怎的冒犯了三娘?” 朱正成胖脸皱成一团,委屈地道:“公子,属下可没有冒犯节夫人啊。属下听他们说节夫人便在院中,却见他们说来说去,半天完不了事,属下一急,就冲了进去……” “又不是在自家宫里,你急什么急?就知道你去要坏事!”南宫天斜一脸恨铁不成钢,怒声喝叱完了朱正成,又转向节夫人,笑道:“三娘勿恼,这个莽夫是个急性子,原也不是有意冲撞了三娘,待天斜回宫,定会好好罚他,给三娘消气!” 节夫人冷眼看着南宫天斜两人一番做作,心中冷笑,只是南宫天斜一脸笑容,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者如今明面上看来,落阳宫强过卓消宫,节夫人倒也不好发作,只得暗自忍下这一口气。 节夫人笑了一笑,挥了挥手,让人放开了朱正成,便算是这件事情就此揭过。 眼见着那矮胖的朱正成嬉皮笑脸地走回到南宫天斜的身后,俯耳低语了几句。节夫人心中暗恨,却在南宫天斜惊诧的看过来时,面上挂起了娇媚的笑容,端起茶碗来,茗了一口,轻声道:“二公子……” 南宫天斜笑着打断了节夫人的话语,道:“请三娘唤天斜便是,都是一家人,三娘这样唤天斜,难到还在怪天斜前些日子未曾得空,来给三娘请安不成? 分卷阅读54 ” 节夫人媚眼一转,心中冷笑,今日里,倒是记起她这个三娘来了?!口中却是加了几分亲热,道:“三娘知你如今忙得分不开身,怎会怪你?如此,天斜,你今日来卓消宫,可有什么事?” 绝剑弄风 42 节夫人媚眼一转,心中冷笑,今日里,倒是记起她这个三娘来了?!口中却是加了几分亲热,道:“三娘知你如今忙得分不开身,怎会怪你?如此,天斜,你今日来卓消宫,可有什么事?” 南宫天斜笑道:“看三娘说的?天斜无事便不能来看望三娘了么?三娘真是对天斜误会甚深啊!” “哦?”节夫人听得南宫天斜这话里有话,却也不急着询问,默默地望向南宫天斜,静待他的说词。 “三娘勿恼,如今眼见着父亲定下的时限将到,谷中各宫公子争斗越发的激烈。天斜来,一是给三娘请安,二是担心四弟的安危!看三娘将卓消宫的高手都放在四弟身边,天斜也就安心了。”南宫天斜说着,打量着节夫人的神色,叹了口气,又道:“自小,几个兄弟中,四弟与天斜最为要好,三娘亦对天斜疼爱有加!请三娘放心,天斜若是能侥幸击败了别宫,定会好好保护四弟——咱们,总也是一家人不是?” 节夫人听到这里,心中雪亮,已自明了南宫天斜突然来访的目地。 节夫人拂了拂衣袖,端庄贤淑而又不失娇媚的伸出手来,端起茶碗,轻轻吹开茶叶,抿了一口,看着一脸期待的南宫天斜,苦笑道:“你说得倒是不错,咱们总归也是一家人!只是,天斜,你也不是不知道,自你四弟疯了,三娘这颗心,也就碎了。这宫中的人心,也是散了……三娘苦心孤诣,求的也不过是你四弟能平平安安,待到谷主进入禁地的那一天,三娘便将你四弟带着进去禁地,也就心满意足了” 南宫天斜闻言一笑,心知节夫人这是在提醒自己,南宫天幕已疯,卓消宫早已无意争夺谷主之位。只是,这远远不及南宫天斜所想要得到的。 “三娘啊,天斜亦知三娘的心思。只是如今形势严峻,六公子宁清、十一公子欧阳信、十三公子丁翔,没有一个是易与之辈。如今就只怕他们会对四弟下手啊……天斜自保尚可,援手却……三娘,能活到现在的五宫公子中,便只有四弟这卓消宫,似乎好对付得多啊……”南宫天斜摇头叹息,眼神却一直停在节夫人的身上。 节夫人柳眉一皱,好啊,威逼利诱全出来了?! “三娘,”南宫天斜看了看厅中卓消宫中的人众,话语突地顿了顿,下定了决心一般,神情坚定地道: “天斜定会让落阳宫全力援助卓消宫……天斜怕只怕,到时候,若是落阳宫、卓消宫同时受到攻击,会顾不及四弟,让人暗算了卓消宫去……” 节夫人顺势露出一脸愁容来,看着南宫天斜,道:“天斜担心的很是有道理……可幕儿他已疯了这么多年了,难道几位公子还不肯放过他么?” 南宫天斜摇头叹息,说道:“只怕那几位不会放手罢,毕竟他们不像是天斜,与四弟本就是兄弟……” 节夫人似是被南宫天斜的话说得担上了心事,垂下了头,默默地发愁。 南宫天斜走近了几步,一脸诚挚地看着节夫人,说道:“三娘,天斜这里倒是有一个想法,不知是否可成!” 节夫人猛地抬头,惊喜地道:“天斜,你有什么办法,快说来听听。” “……”南宫天斜欲言又止,故作为难的看向节夫人。 节夫人急切地道:“天斜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那天斜便说上一说,三娘若觉得可行便好!”南宫天斜想了想,道:“三娘,先下手为强!天斜觉得,要想保住四弟,不让谷主之位落入外人手里。只要三娘肯帮助天斜,有了卓消宫的帮助,天斜自信,定能赶在他们之前,先将他们一一铲除!只要谷主之位牢牢地握在咱们自己人的手心里,谁还能伤得了四弟?” 南宫天斜说完,诚恳地看着节夫人。 果然!节夫人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深思之色,半晌,方抬了头,看向一直静静等待的南宫天斜,轻声说道:“这个办法确实不错,但你如何能让我相信,你不会向幕儿下手?” 南宫天斜脸上一黯,露出委屈之色来,道:“三娘怎的竟会怀疑天斜会向四弟下手?他可是天斜的亲弟弟啊!” 望望不为所动,沉默不语的节夫人,南宫天斜咬咬牙,说道:“若是三娘还不放心,天斜愿立下书誓!日后天斜若是背信弃义,三娘将书誓交与父亲,想必父亲定不会放过天斜!” “嗯……天斜,让三娘好好想一想,明日再与你回复可好?”节夫人故作喜形于色,却又犹豫不决地道。 “如此,天斜便不再打扰三娘了,以免别的公子瞧着天斜在卓消宫待得太久,多出些想法来。”南宫天斜点点头,心知节夫人其实已然答应,不过装个样子,好向自己要更多的好处!不由心中暗自好笑,节夫人虽是厉害,却也终究不过是一个女人,一个母亲!书誓又能如何,待得自己真得到了谷主之位,父亲难不成还能为了一个疯了儿子,便杀了已名正言顺得坐谷主的另一个儿子?把谷主之位拱手让给外人? 节夫人也不再啰嗦,笑了笑,端起茶碗。 自有一旁的水颜站了出来,将南宫天斜送出宫去。 ※※※ “要卓消宫全力相助?大哥真是如此说的?”南宫天幕惊诧地看向节夫人。 节夫人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南宫天幕想了想,道:“娘认为呢?” 节夫人笑了笑道:“幕儿,如今你既然已经清醒,这些事情,自是你自己拿主意。” 南宫天幕一惊,不由变了脸色,急道:“娘,难道……” “幕儿!”节夫人眼见南宫天幕神色突变,便知他想得错了,解释道:“放心,娘也知道,娘虽然不会武功,但那些公子们总也对娘这个绝谷谷主第三夫人的身份忌惮甚多,娘不是要离开卓消宫。能帮得上你,娘自会尽心尽力。” 节夫人爱怜地拂了拂南宫天幕肩上散落的黑发,道:“但今日这事,娘还是希望你能自己拿主意……娘的意思,你可明白?” 南宫天幕松了口气,笑道:“幕儿自然明白。” 说完低了头,默默沉思。 节夫人望了总管天行一眼,亦不出声,静静地等待。 许久,南宫天幕抬了头,自信地道:“答应他!” “幕儿!”节夫人与总管天行一听,不由皱起了眉头,异口同声地脱口唤道。 南宫天幕看了看节夫人,又看了看总管天行,见两人都是一脸的不赞同,笑道:“娘、总管,幕儿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大哥这心 分卷阅读55 思起得不错,想将卓消宫拉进这浑水之中,凭空多了一些实力,既可消耗掉卓消宫的一部分力量,又可借此消灭掉阻力。而只要卓消宫的人参与了争夺,一旦被别人发现,别的人只怕再也容不下我这个疯子了吧!呵呵……若是我有个什么万一,想来大哥就算在父亲处要不到什么实际的好处,也能得到父亲的全心相助了吧!” 总管天行听到这里,已知南宫天幕定然已有打算,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节夫人皱眉看了看南宫天幕,不解地道:“幕儿,你既然知晓,又怎的……” 南宫天幕笑笑,道:“大哥只字未提他与云清宫六公子宁清的协议,昨夜大哥与六公子宁清同时行动,只怕欧阳信与丁翔都已猜出了点端详。云清宫与藏剑宫两败俱伤,今后自是落阳宫得做为主力……娘,大哥这可是在借刀杀人,一石四鸟之计啊……” 节夫人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过来:南宫天斜借用卓消宫的力量,一可保存实力,二可消耗卓消宫的力量,三可防备云清宫反噬,四可消灭所有的阻力…… 节夫人慢慢地露出了笑容,欣慰地看着南宫天幕,道:“幕儿已经长大了,娘也便放心了。” “幕儿,看来你已有打算,只是派往落阳宫的人——只怕是难以活着回来了……”总管天行看着南宫天幕,淡淡地提醒。 节夫人眼神一闪,道:“派去的人,必须得是可靠的人。既要可靠,又要机智,武功不可太弱,否则难以显出我们的诚意,同时,还得是幕儿你放心的人。这样看来,卓消宫上下,也只有柳如风最为合适了,何况,南宫天斜已然知道他的存在!” 总管天行自是明白节夫人的心思,对于节夫人来说,隐患必须尽早除去!机会虽是不错,只是这样提出,不免太过露了痕迹!总管天行无声地看向节夫人,怎的不等南宫天幕自己提了出来?卓消宫中,夜七身为影卫,不可能露面;自己也不可能暴露。南宫天幕能动用的,也只有一个柳如风…… 南宫天幕却是未曾在意,默默地沉思一瞬,笑道:“娘说的是,宫中也只有他去最为合适!” 节夫人微微一笑。 总管天行看了看节夫人,对南宫天幕道:“如此,我与你娘先回主宫,安排一下人手。柳如风那里,就由幕儿你来安排。让他明早来主宫,带人前往落阳宫吧!” 绝剑弄风 43 “公子,卓消宫的人来了。”一名侍卫急匆匆地跑入书房,大声禀报。 南宫天斜的手一停,旋即继续在书桌上的白宣纸上写下最后一笔。 南宫天斜站起身来,仔细观赏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点头,抬起头来,看了看已近午时的天色,淡淡地道:“来得倒早,我还以为,他们会等到下午才会过来。有多少人?” “来了十人,领头的叫柳如风。”侍卫如是答到。 十人?南宫天斜心中略为失望,转念一想卓消宫的情况,虽说南宫天幕已疯,失了争夺谷主之位的动机,卓消宫全靠着节夫人的支持,方才没有散掉。各宫公子虽是有些忽略了卓消宫,但总也时不时的会派人打探卓消宫的动静,这十人,只怕也是节夫人能拿得出手的最大人数了。 “柳如风?”南宫天斜终于转了头,正眼看向那侍卫。不会是昨日朱正成禀报的那人吧?节夫人怎会舍得放心让他过来?南宫天幕怎么办?难道节夫人已知影卫的存在? 南宫天斜眼中疑惑之色一闪而过,将手中宣纸小心地放到一旁的架子上,道:“让他们来院里等待,去通知朱正成,让他来看看,是不是他昨日交手的那人。” “是!”侍卫应声离去。 ※※※ “公子现下还有事,脱不开身,公子请各位去书院中等待。”一名侍卫歉意地说完,将卓消宫一行十人,领进了一处小院,便自转身离去。 柳如风游目四望,这是一个不大的院落,茂盛的花草丛中,两棵高大的杨树耸立,碎石辅就的道路,自院门通向了四间木屋。四周虽看不到人守卫,但柳如风心知,暗中必定隐藏着侍卫,只不知,这院子里有多少守卫,又隐藏在什么地方…… 柳如收回了眼光,反正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若引起了落阳宫的警觉,无论对自己还是卓消宫,总也不是一件好事! 默默地等待半晌,柳如风皱眉低头,二公子南宫天斜将自己这等外人让到书房外等候,是什么意思?下马威?还是试探? 柳如风望了望身后站着笔直的九人,不由回想起了清晨离开卓消宫,节夫人的交待。 保存实力?将这九人活着带来,也要活着带回去?这怎么可能!若不是总管天行在一旁加了一句——“尽量!”只怕自己就会当场顶撞了节夫人。 看来节夫人是真的动了杀心了……柳如风摇摇头,略感苦恼,她毕竟是公子的母亲,看来自己若能活着回去,也只能处处小心谨慎,万不可再有错失让节夫人拿住了…… 忽又想起昨夜南宫天幕的话来,心中一暖…… ※※※ “……交待你的话,可记住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南宫天幕坐在床上,看了看身旁的柳如风,道。 “是,属下记住了。尽量监察落阳宫的实力部属等情况……”柳如风垂首肃立,恭声应道。 南宫天幕点了点头,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大哥啊大哥!却不知这黄雀是你……还是我!” 柳如风看了看他,见南宫天幕再没有话什么交待,便躬身行了一礼,转身正欲离去,腰间一紧,却是南宫天幕自身后伸了手,紧紧的揽住了。 “若是情况危急,不要管别的,保住自己,以你的身手,活着回来,并不是一件难事……”南宫天幕略一用力,将臂中温顺的身体,搂进了怀里。 “公子……”柳如风心中一暖,转头看向身后的南宫天幕。 南宫天幕顺势倒在了床上,突地一个翻身,将柳如风压在身下,紧紧地拥抱住了,吻了吻他的眼睛,说道:“我亦知娘亲起了些心思,只是娘与大舅舅尚不知夜八的存在,我倒也不是防着他们,就只怕他们身边有人被别人收买了。夜七是影卫,这样的事情,不是他所擅长,何况别宫的影卫皆未奉影牌,自是不能让他们去的。大舅舅的身份需要隐藏,这也是我们的隐密底牌。卓消宫中,大哥所知的,应该只有你一个人。我思来想去,这件事,也只有你去合适……” “公子何需解释,属下早已说过,这条命原是公子给的,公子要属下做什么,属下只求能做得让公子满意,便就心满意足了……”柳如风眼睛一热,南宫天幕话中流露的关切,令柳如风自是感动不已…… “……”南宫天幕静 分卷阅读56 静地看着身下的柳如风。 紧贴的身躯,单薄的衣衫掩不住一丝一毫的变化,柳如风明显地感觉到某件事物,渐渐地灼热而坚硬起来,紧紧地抵在下腹处。 柳如风看了看身上的南宫天幕,突地想起南宫天幕昨夜的话,自己也算是公子的侍姬吧?!既使公子只是想发泄,自己都没有拒绝的权利,何况,公子此时,或许,是有一些为了自己担忧吧…… 柳如风闭上了眼,昂起头来,轻轻地吻上南宫天幕的唇…… 习惯,真的是一个可怕的东西,既使是这样的事情!这个念头如闪电般,一闪而逝,快得没有在柳如风的心底留下丝毫的痕迹…… 南宫天幕一怔,从未想到,一向对这种事情有些本能抗拒的柳如风,竟会主动吻了上来。南宫天幕眼神一暗,旋即身子略一用力,将柳如风压回了床中,反客为主,吮咬着自动送上门来的唇瓣,探出舌尖,激烈的深吻起来…… 直至两人都已感到呼吸困难,南宫天幕方放开了柳如风,激喘着,反身倒放床褥之中。 柳如风急促地呼吸着,疑惑转头看去。 南宫天幕双眼紧闭,粗重的喘息渐渐平息。 “公子?”柳如风低声询问。 南宫天幕应声睁开了眼,看着柳如风,眼中渐渐泛上淡淡地温度,叹了口气,说道:“明日你就要去落阳宫了,今晚好好休息吧。” 养足了精神,以对付落阳宫的人。这句话,南宫天幕没有说出来,柳如风却已明白,不由更是感动。 “可是公子……”柳如风眼神悄悄瞟向南宫天幕的下身,方才明明感觉到那里已硬得厉害,公子身为谷主的儿子,绝谷第四公子,何时忍过这些…… 南宫天幕顺着柳如风的眼神,望了望下身,笑道:“无妨,不必管我,今夜你便睡在这里罢。” 柳如风想了想,滑下身来,伸手拉开了南宫天幕的褥裤,将那硕大的粗壮,轻轻含入口内…… “你……”南宫天幕一惊,撑着床支起了上身,看向柳如风,叹道:“你……不必如此……” 柳如风闻声抬了头,望着南宫天幕,吐出口中的巨物,道:“公子让属下休息。但公子这样,很不舒服吧?属下以前……也是这样服侍公子的……” 南宫天幕呻吟一声,感到下身肿胀难耐的欲望重又被温暖湿热紧紧地包裹住了,快感的电流自下身窜上脑门,手臂一软,身子乏力地倒回床中…… ※※※ 一串脚步声传来,柳如风警觉地自沉思中清醒,转头望去,院门处,一男一女两人,正快步走向书房。 柳如风皱了皱眉,望着两人的背影。这两人柳如风都认得,男的正是昨日闯入公子院中的中年汉子朱正成,女的却是毒殿出身的敏芯儿…… 片刻,朱正成与敏芯儿,一左一右,伴着南宫天斜,行了出来。 “参见二公子。”柳如风等十人,眼见南宫天斜三人行至面前,齐齐躬身行礼,说道。 南宫天斜笑着点了点头,眼神一转,极快地打量了一遍柳如风等十人,脸上堆笑,说道:“一些琐事,累诸位久等了,诸位之中,何人做主?” 南宫天斜话虽如此,眼光却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柳如风身上。 柳如风上前一步,低头躬身,行了一礼,答道:“节夫人问二公子好。在下柳如风,节夫人吩咐,到了落阳宫,一切听从二公子的命令。” 南宫天斜已自明白,这十人中果然是以柳如风为首。 南宫天斜看了敏芯儿一眼,温和地道:“诸位前来帮助落阳宫,南宫天斜心中记下了,日后定有回报!诸位初来落阳宫,先安顿下来罢,芯儿会带各位前去房间,若有什么不满意,只管告诉芯儿便是!” “谢过二公子。”柳如风与身后九人再次行礼。 南宫天斜挥了挥手,示意敏芯儿将众人带了下去,转眼看着柳如风,笑道:“柳如风,你先留一下。” 绝剑弄风 44 南宫天斜挥了挥手,示意敏芯儿将众人带了下去,转眼看着柳如风,笑道:“柳如风,你先留一下。” “是。”柳如风应道,南宫天斜这话,正合他意,想来南宫天斜亦知节夫人必定会让人传话。 “请跟我来。”敏芯儿娇声说道,领着卓消宫的九人,向院外走去。 “进书房再说吧!”南宫天斜望了望众人的背影,看着柳如风,一笑,转身走进了书房。 进了书房。南宫天斜径自在主位坐了,朱正成静静地站在南宫天斜的身侧。 “坐。”南宫天斜向着一旁的木椅摆了摆手,示意跟在身后进来的柳如风。 “二公子面前,如风不过只是替节夫人传话,怎敢放肆。”柳如风站在南宫天斜的前方数步,恭敬地道。 南宫天斜挑了挑眉,笑道:“哦?三娘有什么话?” 柳如风看了看南宫天斜的脸色,道:“节夫人向二公子致歉。卓消宫的人手一向吃紧,节夫人已尽了最大的努力,方选出在下十人,前来落阳宫,听候二公子差遣。节夫人说,二公子或许看不上这些微薄的力量。但望二公子不要嫌弃,只求二公子看在与公子同为兄弟的份上,不要忘了二公子的承诺。” 最大努力?南宫天斜把玩着桌上的青瓷茶碗。 虽说卓消宫人心不稳,但自从节夫人杀了一批试图逃离卓消宫的下属后,总算是勉强稳住了局面!这些人为了自身的性命,也不得不尽力保全卓消宫,而各宫公子,一是因着南宫天幕已疯,失了争夺谷主之位的威胁;二是节夫人坐镇卓消宫,若一个不小心,伤了节夫人,虽说谷主碍于谷中的规矩,明着可能不会说什么,但暗地里,要想给哪位公子使个拌子,却是易如反掌!倒那时,想要当上谷主,那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只是,明知前途无望,若进了禁地,便是再也不能出来。既使节夫人用财物赏赐,又能有多少人真的死心踏地…… 南宫天斜温和地笑了笑,道:“三娘多虑了。柳如风,武殿的?我记得,你好像是今年才到卓消宫的吧?” 柳如风一怔,不明白南宫天斜突然询问这些有什么用意,只得沉默以对,静等下文。 南宫天斜见状,也不在意,只当是柳如风默认了,又道:“你一直在服侍我四弟吧?四弟的病,可好些?” 柳如风心中暗警,却毫不犹豫,答道:“公子不发狂时还好,只是不大认得出人来。” “发狂?”南宫天斜一脸担忧地问道。 “前些天,公子突然发狂,当时公子身边的四名侍女全部惨死!”柳如风恭声答道。 南宫天斜恍然大悟,前几日接到消息,卓消宫死了四名侍女,尸首不全,原以为是哪宫试探卓消宫时做下 分卷阅读57 的,却是被南宫天幕发疯所杀?! “如此说来,你服侍我四弟这么久,也真是难为了你。”南宫天斜说着,看了看柳如风,顺手扯下腰间挂着的玉石佩饰,递了过去,笑道: “这块玉佩,出自毒殿,据说是能辟百毒。也算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一点心意……” 柳如风看了看南宫天斜手中的玉佩,心中一沉,从未听说过毒殿有这能辟毒的玉佩,也不知南宫天斜从何处得到,但此物的珍贵,却是显而易见! 南宫天斜话说得漂亮,却没说出这玉佩是送给南宫天幕还是送给的自己……是试探兼收买人心?还是…… 柳如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玉佩,面带疑问地看向南宫天斜。 南宫天斜微笑着点了点头…… 若是换作他人,南宫天斜此举,定会感激万分!柳如风却是心中越发的沉重…… “二公子,如此贵重之物……”柳如风露出惊喜之色,却又犹豫不决,说道这里,故意停了下来,只拿眼瞧向南宫天斜…… 南宫天斜面上笑容更盛,语气也越发的温和起来,道:“四弟神智不清,你照顾了他这么久,也不容易!这不过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一点心意,拿去吧!” 南宫天斜身侧的朱正成突然开口,粗声粗气地道:“公子赏了给你,你拿着便是,若是感激公子,日后做事多尽些力也便是了!是条汉子,便爽快些……” 南宫天斜眉头一皱,转头喝道:“正成!” 朱正成喃喃着住了嘴,脸上却满是不服。 柳如风急忙双手接了过来,躬身施礼,道:“如风谢过二公子!” “这才像话嘛……”南宫天斜身后的朱正成低声自语着道,声音却大得房中两人皆听得清清楚楚! 南宫天斜也不去管身后的朱正成,笑着看柳如风将玉佩仔细地挂在腰间,满意地道:“正成口直,我便是喜欢他这人的直性子,你万勿在意。” 柳如风笑道:“朱兄直性,如风怎会介意?!” 南宫天幕笑笑,心知今日到此便好,再做便过了,于是道:“你初来落阳宫,先去熟悉一下住处、环境,正成,带柳如风去吧。” 朱正成应了,当先向房外行去。 “如风告退。”柳如风恭声道了一句,眼见南宫天斜点了头,方才急步出门,跟在朱正成身后…… ※※※ 南宫天斜满面笑容,目送着两人走出了书房。突地面色一正,敛了笑容,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低喝一声:“夜十!” “在。”低哑的声音自房中的角落传来。 南宫天斜定定地看着大开的房门,道:“这人如何?” 房中一片沉静,隔了一会,那低哑的声音方自传出,语气淡淡地道:“感觉不出来。” 南宫天斜皱皱眉,低声重复了一句:“感觉不出?” “确实没有任何感觉!”那个声音依然淡淡地应和。 南宫天斜低头沉思,夜十的话显然有两层意思,一:柳如风武功平平,让影卫夜十觉得完全没有任何威胁。二:柳如风武公高,刻意收敛之下,连影卫夜十亦无法查觉! 当然还有第三种可能,便是武功到得顶端,返璞归真……但这根本就不可能,便是绝谷谷主,南宫天斜的父亲,亦未达到此等境界…… 南宫天斜喃喃自语地道:“那么便是他收敛了气机……能两招制住正成,却又如此年轻……” “不像是武殿的人,亦非影殿的人!”夜十突地道了一句。 不是武殿,亦非影殿?那么便只剩下一处了——死殿!南宫天斜抬手揉按着额角,轻声笑道:“父亲,四弟是你儿子,我亦是你儿子,为何如此偏心?!既便我如此苦心积虑,眼见大势将定,你却看不进眼里!而四弟疯了四年,自身难保,你却仍是念念不忘……” 空荡的房间里,一片沉静,自是无人回应…… 南宫天斜默默地坐了一会,突地抬头笑道:“只可惜没有谷中管事的字条,难以追查他的出身……夜十,辛苦你,暗中监视住这人!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便不信,这些人会甘心跟着一个疯子!” “公子这里……”夜十的声音迟疑着传来。 南宫天斜笑笑,道:“无妨,就凭丁翔与欧阳信,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这里,他们还没那份实力!况且,此时他们只怕正忙着布置防守!” 房中又是一阵寂静。 南宫天斜却心知夜十这是默认了,微微一笑,走至书桌前正欲拿笔…… “公子,属下敏芯儿求见!”清脆的少女嗓音,自院中传来。 南宫天斜一顿收回了手,扬声道:“进来。” 门前丽影一闪,正是白衣飘飘的敏芯儿。 “属下见过公子。”敏芯儿行进房来,看看南宫天斜,欠身行礼道。 南宫天斜一笑,问道:“如何?” 敏芯儿笑道:“属下按公子的吩咐,带着卓消宫九人,去了特意安排给卓消宫的人居住的院子,一人一间,房中都已布置得妥当!并告诉他们,无事可去柳院消遣。那九人十分满意,喜形于色……” 南宫天斜点头笑道:“很好!” 敏芯儿顿了一顿,低声地道:“请恕属下愚昧,公子如此厚待卓消宫的人,却是为何?” 南宫天斜看了敏芯儿一眼,淡淡一笑,道:“四弟疯了四年了,我这便是明明白白的收买他卓消宫的下属人心!芯儿,你看着罢,在不久的将来,我会让卓消宫并入我落阳宫来!” 敏芯儿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公子在说笑?可看来不像…… 四公子南宫天幕已疯了四年了,卓消宫下属众人的命运,可以说已成定局:死!或者进入终身不得外出的禁地!或是——投入别宫公子手下……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择。卓消宫曾经确有下属逃跑,却被节夫人以雷霆般的手段,血腥镇压了下去。但公子与四公子本为兄弟,只要许诺保证四公子南宫天幕的安全,让卓消宫并入落阳宫,也并非不可能…… 敏芯儿沉思一会,恍然大悟,抬起头,钦佩恭敬地望向南宫天斜。 绝剑弄风 45 行出院门,朱正成小心翼翼地向后望了望,压低了声音,靠近身旁的柳如风,道:“喂!我说小子,上次是我太过大意,看走了眼,一会儿去到你们院子,我们比划、比划?” 柳如风转眼一望四周,朱正成的粗大嗓门,既使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话,亦引得一旁巡逻的侍卫们转眼看了过来,只不过似乎落阳宫里的侍卫,都已习惯了朱正成的嗓门,一个一个忍着笑、板着脸,神色怪异地走了过去。 柳如风面上微微一笑,却没有答话。心下急转,我们院子?二公子给卓消宫来的人专门安排了一个院 分卷阅读58 子么? 朱正成一面走着路,一面不满地拍了拍柳如风的肩膀,道:“小子,你不会是怕了吧?” 柳如风没有感觉出杀意,自也不好闪躲朱正成的手掌,只是——一身横练外家功夫的朱正成,这两下一拍,柳如风顿觉肩头生痛! 想起公子南宫天幕与节夫人的意思,既要显示诚意,特地令自己过来落阳宫。朱正成的要求,却是拒绝不得。 “朱兄若是手痒,柳如风奉陪便是。”柳如风苦笑着道,虽然朱正成看上去已是三十好几,但若是要柳如风开口唤他叔叔,却是心有不甘! “好!爽快!”朱正成大喜,手掌不自觉地又在柳如风肩上重重地拍了两记!大步流星地急急向着远处赶去。 柳如风苦笑,动了动酸痛的肩膀,脚下却亦步亦趋,随着朱正成的速度,不紧不慢地前行。 望着前方的朱正成,柳如风不由心下暗猜,看朱正成如此高兴,这声朱兄只怕是唤到他心坎里去了!也不知这比试倒底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二公子让他来再度试探? 一路无话。两人转转行行,柳如风暗中估计着,已渐至落阳宫外围。朱正成方始停在一处大型的院落前。 院门未闭,柳如风一眼便瞧见了一名卓消宫的侍卫正站在院中,向外张望。 朱正成裂嘴一笑,伸手捉了柳如风的手臂,粗声粗气地道:“柳兄弟,这便是公子给你们安排的住处了,如何?不错吧?可比你那破院子强多了!来来来,咱们去院子里比划!” 那名卓消宫的侍卫正瞧见柳如风与朱正成这般模样,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转瞬却露出笑脸,迎了上来。 柳如风心中一凛,记得此人原是守卫主宫,名叫李树,节夫人调派着跟了过来。 虽说先前朱正成也拍过柳如风的肩膀,但此时此地,这般模样,让主宫的人看了去,难免会生出许多误会…… 柳如风转头瞧了瞧朱正成那张一团和气的胖脸,这样巧合的事情,就不知是这人自己思量的?还是二公子南宫天斜刻意安排的?但二公子南宫天斜如此做法是何用意?离间拉拢? 柳如风心中苦笑,看来须得寻个机会回去……柳如风暗暗打定了主意,也便由着朱正成将他拉进院中空地。 李树跟了过来,疑惑地望着二人,问道:“小柳?这是怎么回事?” 柳如风望了望拉开了架式的朱正成,笑着应道:“没事,只是切磋一下罢了!” “我去叫他们来看!”李树一听,笑了开来,说着便跑了开去。 柳如风正欲叫住李树。 “柳兄弟,看招!”朱正成可不管那么许多,‘呼’地一拳,击了过来,直奔柳如风面门。 柳如风侧身一闪,只觉劲风刮面,隐隐生痛!方悟那日院中,朱正成确实未尽全力。当下不敢大意,凝神戒备。 朱正成一拳落空,也不收回,手臂用力,变直击为横扫,再度击向柳如风面门。 柳如风略一低头,让过朱正成的手臂,伸手就势一推。 朱正成原本就防着柳如风低头避让,留了几分力,好当头击下,却被柳如风这蕴力一推,失了机会。 柳如风顺势一掌击向朱正成的胸口。 “呔!”朱正成显然对昨日被柳如风一掌击飞,心有不甘。有心要试试柳如风的掌力,此时眼见着这一掌击来,也不避让,当下一声大喝,细眼怒瞪,双足用力,竟是打算强接这一掌。 柳如风心中暗暗恼怒,眼见朱正成不避不让,掌中内力不觉加了几分。 “乒!”的一声闷响。 柳如风一掌击实。 朱正成脸色顿成褚红,身形虽是未变,双足却生生在地面划出两道痕迹,被这一掌之力,击退了约三步距离! 柳如风微微一笑,见好就收。身形一闪,退至数步开外,拱手为礼,笑道:“朱兄,承让。” 朱正成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又红了几分,大声叫嚷道:“不算!不算!方才朱某不过是想试试柳兄弟的掌力,才没有避让。再来……” 朱正成嘴里说着,脚下不停,蹬蹬蹬……几步抢至柳如风身前,双臂一伸,仍是击向柳如风面门。 柳如风原以为这一掌,用了近七分内力,朱正成只怕是一时半刻开不口。听得朱正成中气十足地高声叫嚷,也暗自佩服!能将外家功夫练至这般地步,极为不易,朱正成的这身功夫,只怕是没少吃苦头…… 只是切磋,出手自不能再像昨日那般,招招夺命。柳如风当下不再说话,身形飘忽,一面闪避,一面寻机还招。 两人拳来脚往,斗了约一柱香时间,朱正成猛地跳了开去,脸色沮丧地道:“不打了!柳兄弟,你的武艺确实比朱某高……” 柳如风一笑,正待说话,突地脸色一变,转头望去。就在方才,柳如风突然感觉到一道锐利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朱正成顺着柳如风的眼光看去,却是卓消宫的一行九人远远地站着,正望着两人。 朱正成笑道:“是你们卓消宫的人。” 柳如风点点头,或许是李树,也或许是其他八人中的一个。节夫人会在来落阳宫的人中安排心腹之人,柳如风早已猜到,只是不知究竟是谁罢了…… 柳如风转回头来,看着朱正成,和声问道:“朱兄没事吧?” “没事、没事,不信?现在朱某便带你去柳院玩玩!”朱正成拍拍胸口,说着说着,豪爽的声音却越来越低,渐渐地变了味道…… 朱正成眨了眨细眼,靠了过来,一手搭上柳如风的肩膀,胖脸挤作一团,一脸邪笑…… “柳院?”柳如风不解地望向朱正成。 “嘿嘿……”朱正成奸笑两声,却不答话,只露出一个是男人都知道的眼神。 “这个……”柳如风恍然大悟,有些尴尬地转头望向一旁卓消宫众人。 朱正成却大声嚷嚷着道:“走走走!今儿你们方来,朱某请客,大家一道上柳院去快活快活!” “真的?” “太好了……” “可是……” “谢过朱兄……” “唔,怎么好意思……” “……” 原本安静的卓消宫众人,立时七嘴八舌,说了开来,只是毕竟与朱正成不算相熟,自也不好走上前来…… 朱正成一看,干脆一把拉起了柳如风,行至众人面前,笑道:“今儿你们方来,自是朱某请你们,他日可得要一个一个给我请回来!走了走了……” 似乎只要是说到某种事情,几句话一说,男人总是能极快地熟悉起来,无论之前他们相不相识。 九名卓消宫的侍卫不到片刻,已是与朱正成嘻嘻哈哈闹成了一团。 “朱兄……”柳如风眼见着被朱正成拉向了院门,却没有 分卷阅读59 丝毫身边众人的好心情。艰难地咽了咽唾液,想起公子霸道的占有欲,不觉背上冒出了冷汗…… 绝剑弄风 46 “朱兄……”柳如风眼见着被朱正成拉向了院门,身边众人自是兴致勃勃地跟着。 柳如风却没有丝毫心情,艰难地咽了咽唾液,想起公子霸道的占有欲,不觉背上冒出了冷汗…… 朱正成不满地看了看停下了脚步的柳如风,突地一拍脑袋,笑道:“柳兄弟,你不会是还不知道这柳院吧?公子总说我笨,怎的柳兄弟看起来聪明,却比我还笨!这柳院嘛,自是咱们男人快活的地方……” 朱正成话未说完,已忍不住与身旁的众人哄然大笑了起来。 柳如风心中苦笑,方才朱正成那样的神色动作,他怎会不知。 说起来,柳如风现今也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自是些心动。可转念一想,若只是侍从,也便罢了,可侍姬的身份,虽是只有夜七、夜八知晓,节夫人与总管天行或是猜到了一些,但今日这里卓消宫的人回去一说,传到了公子的耳中…… 柳如风不由打了一个冷颤。脚下越发地不肯动弹了。 正拉着柳如风前行的朱正成立时感觉到了,停了脚步,诧异地望了过来,道:“怎么了?柳兄弟?” “……”柳如风一时心乱如麻,也不知如何解释,只得默立在地。 “柳兄弟?难不成?你……”朱正成突地想起了什么,眼神怪异地扫向柳如风下身。 柳如风顿时脸上发热,任谁被人怀疑这方面的事情,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何况,面前十双眼睛,都情不自禁地扫向了柳如风的下身。 “去!在下又没说不去!在下只是好奇落阳宫中竟会有这样的院子!朱兄!你那是什么话?要么,你我便再回去比划比划!”柳如风尴尬地板了一张涨红的脸,急切中,硬是搬出了一个理由来,将一众男人的怪异眼光堵了回去。 卓消宫中众人听得柳如风如此说来,亦是露出了好奇的眼光,望向朱正成。 “唉、唉唉唉……别生气,柳兄弟。谁叫你不先问出来?朱某可不会玩这种猜来猜去的游戏!”朱正成咳嗽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故作神秘地左右看看,压低了嗓音,笑道:“说起来,这柳院,也便是我们落阳宫有,公子待我们这些下属,可真是——没话说。” 柳如风暗自松了口气,总算转移走了众人的视线,被那样的眼神注视着,实在太过难堪尴尬,柳如风都有撕了朱正成那张口无遮拦的嘴地冲动。 朱正成这话,钓起众人的了胃口。众人皆眼看着朱正成,等他说出下文来。 朱正成眼见卓消宫众人都看着自己,不禁得意地一笑,道:“我也不瞒你们,柳院的人,除了宫里一些犯了死罪的,大部分都是别宫公子的人!都是潜入落阳宫时,被我们的人捉住了,废了武功,挑断筋脉,送入了柳院。公子说了,柳院的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只要别弄死了就成!不过,要去柳院玩,可得看你的表现。原本你们初来乍到,是没资格上柳院快活的,但朱某在落阳宫的功劳簿上,还算不错,带你们几人进去,不在话下!” 朱正成洋洋得意地说完,却发觉四周气氛猛然沉静,全然没有意想之中,欢快的氛围。朱正成转眼四望, 卓消宫中众人脸上,皆有些不太自在。所谓兔死狐悲,也不过如此。 “怎么了?你们?”朱正成疑惑地问道,突地一拍自己的脑袋,露出一脸蛮直的笑来,说道:“看我,不会说话。公子交待了,卓消宫的人,便是我们落阳宫的人,怎么说,公子也与四公子是亲兄弟不是?!” 卓消宫中众人闻听这话,方才恢复了些生气,露出一脸若有所思之色。那毕竟是别宫的事,眼下既与落阳宫联手,二公子的实力显然要远远超过了其余几位公子!只要立下了功劳,说不准,还能求着二公子转来落阳宫,既不必担心生命朝不保夕,又不必烦恼去那艰苦的禁地! 卓消宫众人顿时觉得,身边这位粗心直性的中年汉子朱正成那张肥脸也越发顺眼了…… 众人一路更加亲近地说笑着,跟在朱正成身旁向前行去。 柳如风忍不住偷眼瞧了瞧朱正成,依然是那样口无遮拦的模样,粗犷而豪爽地与众人说笑着。 柳如风却暗自留下了心思,一个柳院的解释,他便能说得既是诱惑,又是威胁……这朱正成,究竟真是简单的巧合,还是——扮猪吃虎的行家? 正自沉思间,忽听得朱正成那粗犷的嗓音,大声说道:“到了!这里便是!” 柳如风抬头一看,面前果是一处院落,院门上方,两个豪体大字‘柳院’。 院门前四名侍卫见了朱正成,齐行一礼,让出正门。 朱正成大大咧咧地点了下头,招呼着众人当先行了进去。 柳如风心中矛盾,但眼见众人都已行了进去,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了上来。 方进院门,朱正成便停下了脚步,向众人笑道:“这柳院左面厢房是男人,右面厢房是女人。” 朱正成指了指两名侍卫把守的正前方一排房屋,笑道:“这正前方的厢房里,可都是很不错的,大多是些侍殿出身的,不过,要去那里,可就要有功劳才行,我只能带你们进来院中……” “唉,朱兄,你可要指点一下兄弟们啊,我等初来此地,这房门又都关着,可不知道里面姑娘的好坏……”李树满面笑容,看着朱正成,问道。 众人一听,皆是眼巴巴地看向朱正成,几个心急走了几步的,也赶紧转了回来。 朱正成嘿嘿一笑,道:“这个嘛,朱某又不是每个房间都睡过,怎么能知道的清楚?” 眼见众人哄笑着一脸失望,朱正成方才得意地道:“不过,据朱某的经验,这房间越靠近正面的,越是漂亮!” 众人一听,相互对望了一眼,急急向着柳院深处的房屋奔去。 朱正成哈哈大笑,抬起脚来,正打算走向右边中间的厢房,眼角却突地瞟见身后竟还站着一人! 柳如风进到院中,听得朱正成的解说,仔细将这院中的房舍数了一遍,不由心中惊疑,这院子两旁,十来间厢房相对而立,隐约可见屋后尚有一排房屋,仔细一算,仅是两旁的房舍,便有四十来间。 左边的倒还好说,可这右边二十来间房舍里,二十多个女人,二公子却是如何弄来的?绝谷之中,女子一般多出自毒殿与侍殿,以及杂役,甚少有武殿出身。听朱正成言道,这柳院中人,不是落阳宫犯了死罪的,便是别宫下属。若只是潜入落阳宫中被捉,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安排武艺粗浅的毒殿与侍殿之人,杂役便更不可能!如何能有这样多的女子? 分卷阅读60 “柳兄弟?你还不快去?再迟,漂亮的姑娘可就没有了!”朱正成拍了拍柳如风,颇感奇怪的问道。 柳如风一惊,方才正计算着这院子里的人数,并没有听到朱正成后面那句话,茫然地抬头,顺着朱正成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卓消宫的众人,早已奔得远了…… 朱正成拍拍自己的脑袋,笑道:“柳兄弟是觉着这旁边的女人不合心情?但柳兄弟初来落阳宫,朱某也没办法。不过以柳兄弟的武功,想要立下龚,定能轻而易举,到时再来,可就能去前面的房中爽上一爽了!” 朱正成自顾自地说罢,也不再管柳如风,自向早先看中的那处房舍行去。 柳如风无奈一笑,进了这里,总不好一直站在这院中吧?!那守着正前方房舍的两名侍卫,可一直盯着这里呢…… 柳如风未曾听清朱正成那最后的话语,自也不知这房屋里的姑娘的分别,只是随意地瞧了瞧,便向着右边最近的一间房屋走去。 ※※※ 推门进了房,柳如风只是一眼,便将房中摆设看了个遍。 房屋中间,是一张大床,房角摆放着一个供人沐浴的大桶,浴桶对面的墙角边,是一张方形的木桌,桌上摆放着一些瓶罐、皮鞭、□、粗绳等物件…… 一阵金铁之声传来,房中唯一一个女人似被房门处射进的亮光刺激了眼睛,默默地向着床边阴暗之处移动。 这是一个极为年轻美丽的女人,苍白而麻木的面孔,漠然而空洞的双眼,脖子上套着一个被锦布包裹着的铁圈,长长地铁链连在房角浴桶旁的墙上,柳如风打量着那铁链的长度,正好可以让她在房中自由行走,却是到不了房门与那木桌…… 那女子似是没有看见房门前站着一个男人般,只是俯在床上,四肢着地,艰难的爬向阴暗之处。 “……被我们的人捉住了,废了武功,挑断筋脉,送入了柳院。公子说了,柳院的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只要别弄死了就成!”朱正成的话语,似又在耳边回响。柳如风皱了皱眉,随手关上了房门。 床上的女子果然停下了动作,喘了口气,便就这么安静地俯在床上,不再动弹了。 柳如风走近床边,床上的女人如同一具没有生命的人偶,一动不动。身上只披着一袭薄薄地轻纱,能清楚地看见她雪白□的侗体,这具曲线流畅诱人的身体上,伤痕处处,尤其是臀部、大腿处,伤痕更是密密麻麻…… 绝剑弄风 47 这样的情景,或许能引起某些人嗜虐的性致,但柳如风显然并不是这样的人。 柳如风叹了口气,看了这女子的惨状,原本的一点兴致早已消失,心中反倒有些可怜起她来…… “你叫什么名字?”柳如风问道,语气尽量放得温和而无害。既是没有性致,若是能套出些话来,也不算白来一趟! “……”女子依然沉默着,爬俯在床上,一动不动,如同死了一般。 “你……”柳如风想了想,正欲再问,却猛地住了口——与先前院中的感觉相同,锐利的视线,带着些窥探与审视…… 柳如风没有回头,平静而自然地站在房中,看着眼前床上的女子。 女人依然低俯着身子,垂着头,一动不动,安静的有些诡异。 柳如风缓缓地走了过去。如此看来,先前在院中时,那视线并非是卓消宫的人…… 柳如风在床边坐下了,伸了手,抚向女人散落的长发。想来也对,毕竟不是落阳宫的人,二公子南宫天斜会按排人暗中监视,也在情理之中,原以为,担任这任务的,便是朱正成,可现下看来,却是另有其人了…… 将那垂落的发长缕到了女人的背部,手指触及女人的脸庞之时,那安静的女人突然低俯下头脸,向内缩了缩身子,混身颤抖了起来。 柳如风一怔,女人此刻像极了一只遇上了虎狼的幼仔,在恐惧之中瑟缩着身子,以为这样便能躲藏起来…… 柳如风收回了手。那道监视的视线已悄悄消失,可柳如风却感觉那人应该还在附近!只是为何这种时候还会注意自己?柳如风想,或许是先前与朱正成切磋,引起了暗中那人的注意…… 床上的女人依然抖个不停,甚至因为全身激烈的颤抖,发出 “咯咯……咯咯……” 的声响来,那是牙齿碰撞的声音。 女人缓缓地抬起了头,依旧是一张没有表情麻木不仁的脸,但那双原本空洞的瞳孔里,却散发出夹杂着恐惧的疯狂之色,女人依然爬俯在床上,但原先楚楚可怜的姿势,此时看来,更像是极度恐慌绝望之下,随时准备扑上来啃咬的疯狗…… 柳如风皱皱眉,站起身来,退开了两步。这个女人已经完了,那双原应该灵动美丽的眼睛里,看不出丝毫的理智,只剩下了单纯的、本能的恐惧与疯狂,只是一个轻微的碰触…… 难道来这房间的每一个男人,都会折磨她?才会令得神智崩溃的女人,身体本能的记下了每一次被碰触,都是痛苦? 床上的女人依然是那样疯狂的眼神,呆滞麻木的脸,既使柳如风已经退开,她的身体依然颤抖得厉害,牙齿作响声中,口液自颤动的嘴唇中溢出,顺着下颌滴落下来,她便就那样,眼珠直直地盯着柳如风,支撑着身体的四肢上明显能看出被挑断筋脉时留下的刀痕…… 柳如风冷冷地看着她,或许她曾经武功不错,也或许她曾经不断地反抗,才会遭遇这样的凌虐对待……也许死,对她来说,反而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成了这样,依然被关在这房间中…… 或许是柳如风冰冷的神态,也或许是柳如风不知觉间散发的杀意,那个可怜的女人突地四肢并用着向后缩去,口中发出“呜呜……”的哀鸣,就那样颤抖着,被废掉的四肢一点一点在床上移动着,向后退缩。 “……”柳如风眼见着女人已渐渐退至床边,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拉住女人,以免她摔下床去。 可女人眼中的恐惧与疯狂却随着柳如风这一步,更加的强烈起来,口中“呜呜……”之声越发急促,身子因为强烈的颤抖,轻微地晃动着,无力的四肢怪异而急促地向后移动…… 柳如风心中有些不忍,想要将她拉了回来,又想干脆杀了她。 最终,在那女人快要掉下床去的时候,柳如风只是转了身,快速地推开了房门,离开了这间房舍…… ※※※ “咦?”正向院中走去的朱正成,听到响动,回头看来。正见柳如风自院门边的房中走出,不由得惊诧出声。 朱正成脸色一变,瞬间又恢复了和气的笑脸。 “柳兄弟,你怎么选了她啊?”朱正成迎上柳如风,一脸同情的表情下,却显露出幸灾 分卷阅读61 乐祸的神情来。 “……”柳如风看了朱正成一眼,没有说话。 朱正成见了却笑得更加明显,望了望院内、院外的几名侍卫,将柳如风拉到一旁,低声道:“朱某不是告诉了你,要选靠前的房间么?” 柳如风看了看朱正成,恍惚想起,朱正成确实是说过这句话。 “她啊……”朱正成向着柳如风走出的房舍努了努嘴,说道:“原先是在中间那排房里,后来移到了右边来,现在又移到了最边上。估计她在这柳院也待不久了!” “哦?那以后,会将她安排去哪里?”柳如风看着朱正成,问道。 “呵呵……”朱正成干笑两声,转过了头去,却不肯回答。 柳如风见状,笑道:“在下只是有些好奇,朱兄既是不能说,便当在下没有问过。只是在下还有一事不明白,想请教朱兄。” 朱正成看着柳如风,道:“柳兄弟,你是想问那个女人怎么弄成了那样子?” “是。只不知朱兄方不方便说?”柳如风点了点头,道。 朱正成仔细地打量着柳如风的神情,同情地拍了拍柳如风的肩臂,突地叹了口气,道。“柳兄弟,你挑哪个房不好?挑了她,白白浪费了这次柳院的机会!” “她虽然长得漂亮,但成了那个样子,除非有特殊嗜好,谁还能对她提起性致来?说起来,也怨她自己。都来了这里了,还不肯认命,有一次,把来这里的芮伸给咬了……”朱正成回头望了望院中,神情古怪地低声说道:“那芮伸,原是残殿出身,在落阳宫,也是掌刑的管事!论起折磨人的刑罚,自是得心应手!那芮伸事后连着一个月,天天去找她,结果,就给折磨成这样了……” 柳如风虽然很想问问这女子以前的身份,但也知道这样的事情,朱正成肯定是不会告诉自己。 或者——等自己成了落阳宫的人,便能得知?柳如风摇了摇头。 朱正成见柳如风摇头不语,只当柳如风是可怜那女子,笑了笑,道:“柳兄弟,如今便是这样,各宫争斗日趋激烈,落进了别宫公子的手中,哪一个能落得了好去?其实这柳院里的人,已是非常幸运了……” 那样的惨状,也能称之为幸运?柳如风心中暗自冷笑,面上却赞同地点着头。 正说着,院中杂声四起,却是卓消宫一众等人,纷纷地出了房。 朱正成闭了嘴,拉了柳如风一道,笑眯眯地迎了上去…… ※※※ 回到院中,朱正成又与众人说笑了一阵,方始告辞离去。 卓消宫众人依然兴致勃勃,三三、两两,围作一堆,高声谈论。 柳如风一面听着身旁众人纷说着房中的姑娘如何如何,一面注意着四周的动静,虽知暗处那人必然跟回了这名为“硎院”的院子,隐藏于某处,但柳如风毕竟不能仔细观察,只得作罢。 听着听着,柳如风渐渐明白了朱正成那时同情的眼神,原来别的房中的姑娘,可算得上是热情万分,也并无铁链锁颈…… 柳如风不觉疑惑,当时只顾着暗处那人,却是忽略了太多——那女人激烈颤抖的身体,恐惧而疯狂的眼神,为却何脸上始终没有表情,呆滞而麻木?既然只余本能,脸上如何能没有表情? 易容术?可是这易容术,绝谷之中只有死殿才会,而最近十年,死殿出身的人却只有自己一个,二公子南宫天斜又是如何将那女子易容改貌的?难不成也与公子一般,自死殿之人手中要得了面具? 柳如风不觉暗恨,只怪自己太过大意,竟未曾仔细注意那女子是否被易过容! 如今想来,暗中那人,在自己进入房中以后,仍是窥探监视,这过于反常的举动或是因为紧张? 一个似被易了容,隐去了本来面目的女人!一个被铁链锁在房中,遍体鳞伤的女人!一个神智崩溃,说不出话来的女人!难道真如朱正成所言,不过是因得罪了掌刑的管事,便被弄成了这般模样?柳如风越想越疑…… 这个女人究竟是谁?柳如风猜不出来,或者——待到深夜再去那柳院探探? “唉?柳兄,你进的哪个房间,里面的姑娘怎么样?”一声询问在耳边响起。 柳如风抬头一看,卓消宫众人不知何时已停了说笑,围在他的身旁,问话的正是李树。 自四年前公子南宫天幕练功走火入魔导致疯癫以来,节夫人执掌卓消宫,自不会安排出柳院这样的地方!谷中虽然也设有这样的院落,但因曾有下属逃离卓消宫,节夫人下了严令,不得擅自离宫,违者一律按叛逃处死!而节夫人因着南宫天幕的事,脾气火暴,卓消宫人心惶惶,唯恐一个不小心,便成了节夫人花园里的花肥,谁还敢没事请求出宫? 仔细想来,卓消宫中的侍卫,已整整憋在宫中四年,难得今日如此机会,自是兴奋难消。 都是男人,柳如风自是能理解众人的心情,微微一笑,说道:“最靠近院门的房,那女人很漂亮。” “啊?可那朱正成不是言道,越近正前的,越是漂亮么?”李树不解地看着柳如风,突又想了什么,嘿嘿笑着问道,“难道朱正成说的是床技?柳兄,那女人……怎么样?” 柳如风耸了耸肩,一脸无奈地道“那女人是个疯子。” “什么?”众人惊呼,转而同情地看着柳如风。 拍了拍柳如风的肩,李树一脸同情,回味着道:“柳兄,你怎地没听朱正成的建议?我等玩的姑娘,可真是不错,柳兄下次去,可要仔细挑选,机会难得啊……” 众人皆是点头不已。 柳如风一一扫过众人的表情,心下越发的不安,二公子若是想收买人心,这第一步,确是成功了…… 绝剑弄风 48 一连数日,柳如风发觉暗中那人盯得极紧,院中十人,那人却将重点放在了柳如风一个人身上。 柳如风虽是曾经易容来过落阳宫多次,但那是在暗处。如今身在明处,又被人暗中监视。柳如风或许可以甩掉那人,或是易容之后,再去探访那个柳院的女人,或是回卓消宫。但这无疑是在自掘坟墓! 无论是暗中那人发觉跟丢了自己,还是自己突然消失了一段时间,二公子南宫天斜都绝不可能容许自己再存活下来。而这样的行为,显然不符合卓消宫表面的情况,二公子南宫天斜甚至会因此怀疑上公子与节夫人,进而使卓消宫陷入险境! 柳如风左思右想,终是不敢冒险,只得暗自寻找机会,明面上却是与众人一道,或在院中谈风论月,或是四处游走玩赏。 落阳宫中的侍卫倒也不曾禁止,只在几处要紧之地,婉言劝阻。 柳如风等众人自是识趣,便也不再强求,离开了事。 朱正成倒是日日 分卷阅读62 来访,闲聊、切磋,与卓消宫中众人打得一片火热…… ※※※ 这一日。 柳如风方步出房门,便是一怔,在院中转了一圈,确定暗中那人竟已消失。不觉疑惑,难道连着数日,见自己等人没有异常,便放下心来了么? 正思索间,身后脚步声响起,柳如风回头一看,却是李树。 “柳兄?在想什么?”李树来到柳如风身边。 这几日,众人闲来无事,相互间倒是亲近了不少。 因此,柳如风倒也没有隐瞒,低声道:“李兄,如风只是在想,暗中监视我等那人,为何会突然离去……” “什么?我等都未发觉有人暗中监视,柳兄,你可确定?”李树神色一变,低头想了想,说道。 柳如风轻轻地点了点头,心中一凛,虽也发现暗中那人隐藏的功夫极为高明,但却未料到李树等人竟是全无察觉。 难道是影卫?柳如风皱紧了眉头,这般好的隐藏功夫,又无恶意,既便是柳如风自己,全神灌注之下,方才确定暗中那人的大概位置,绝谷中,除了影卫,柳如风实在想不出别的人来…… 李树突地轻声笑道:“我等毕竟还是卓消宫的人,二公子派人监视,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落阳宫实力非凡,还有此等高手做镇,看来二公子南宫天斜坐上谷主之位,已是必然……” 柳如风心中一惊,猛然转头,却见李树正笑容满面,紧紧地盯着自己。 李树言下之意,竟是隐隐有了投靠二公子南宫天斜的想法! “李兄此言虽是不假,但你我都属卓消宫,李兄这话,如风听了倒不打紧,若是给有心之人听了去,节夫人那里,只怕难以交代。”柳如风想了想,李树今日这话,显是考虑已久,就不知这是他一个人的意思,还是卓消宫九人之意…… “柳兄,这么多年,我等何人过得安生?”李树沉思一会,看着柳如风,诚肯地道:“谁也不想无谓地送死,谁也不想绝望的活着……” 李树说完,深深地看了一眼柳如风,转身离去。 柳如风看着他的背影,不由陷入了深思,李树这话,难道是说他们九人都已商量过了? 他们并不知公子早已清醒,会有此等想法,也不奇怪。只是卓消宫中,若是人人这般心怀异志,却又如何是好? 难道节夫人便看不出这些人的心思来?如何会将这些人送来落阳宫中? 柳如风心中焦虑,却又不能言明。苦恼之间,信步游走,心思百转,突地停住了脚步。 此时暗中监视之人不在,何不乘机回卓消宫一趟?将这里的事件,一一上禀公子? 柳如风抬脚向着院门,行了几步,却又停下。 柳院中那古怪的女人,实在难以放下,此时机会,亦可前往柳院一趟…… 柳如风沉思一会,终于重又前行。事有轻重缓急,还是先回禀公子吧…… 方行至院门,眼前黑影一闪,柳如风急停下了脚步,却见面前那莽撞的人影,正是这几日常来院中的朱正成! “原来是柳兄弟!”朱正成急忙稳住身形,喘息未定,显是急急赶来。 “朱兄,何事如此着急?”柳如风看了看朱正成,道。 院中众人听得门前声音,纷纷走了过来,向朱正成打着招呼。 朱正成含笑点头一一应过,看着众人,说道:“众位兄弟,这几日可能便有事要做了,朱某先给大家通个气。” 柳如风冷眼旁观,却见卓消宫中众人皆是喜形于色,纷纷上前,询问朱正成。 “这一、两天之内,应该会有次行动,至于目的,嘿嘿!朱某也不清楚!不过,按照以往来看,这次的事若做得好了,公子不但会有赏赐,大家还可以上柳院去快活快活……” 朱正成说罢,也不理卓消宫众人的追问,看着柳如风,道:“柳兄弟,公子请你前去书房,朱某想,应该便是商量这事!” 柳如风点了点头,暗中叹息一声,朱正成话虽说得漂亮,但柳如风绝不会相信真是请他去‘商量’!不过是二公子南宫天斜有事要让卓消宫这十人去做罢…… 朱正成转头又向众人说道:“等柳兄弟回来,众兄弟问他便是。现下公子正等着。朱某与柳兄弟先走了。” 卓消宫众人眼望着柳如风,李树却悄悄地眨了眨眼,递过一个眼色来。 柳如风心中沉重,微一点头,跟在朱正成身后,离开了院落。 ※※※ 走进书房,只见二公子南宫天斜正端坐在主位木椅之上,下位上坐着两男一女,那女子正是敏芯儿,两名男子,柳如风却是不识。 朱正成行了礼,也不言语,自去两名男子上面空着的木椅坐了下来。 “柳如风见过二公子!”柳如风躬身行礼。 南宫天斜微笑着点头,指着敏芯儿身旁的木椅,道:“坐。” 柳如风也不推拒,行至敏芯儿下首木椅,坐了。 “好了,人到齐了。”南宫天斜左右看了看,拍拍手,说道:“侍卫统领朱正成!” 朱正成站起身来,应道:“属下在。” 南宫天斜看着朱正成,道:“你领着手下的侍卫,突袭藏剑宫。” “是。”朱正成应了,坐回椅中。 突袭藏剑宫!柳如风心中大惊,上次十三公子丁翔与六公子宁清两败俱伤,藏剑宫的实力大打折扣,二公子南宫天斜此番再度偷袭藏剑宫,以强击弱,委实高明,只不知十三公子丁翔能否撑过这一次…… “副统领苏另!”南宫天斜看着朱正成下首的男子,唤道。 “属下在!”苏另站起身来,应道。 柳如风眼睛望着南宫天斜,眼角余光却将房中几人的面色神情细细观察,皆无异色。看来突袭藏剑宫之事,他们早已知晓…… “你领着手下的侍卫堵在藏剑宫四周,可别让人给我跑了!”南宫天斜看着苏另,说道。 “是。”苏另面上失望之色一闪而逝,回身坐下。 南宫天斜转眼看向柳如风,道:“柳如风。” “在。”柳如风亦学着他人,站了起来,应道。 南宫天斜看了看他,显然对柳如风这般行为相当满意,点头说道:“你便领着卓消宫的人,守住藏剑宫正门便好,可有问题?” “请二公子放心!”柳如风应了一句。 南宫天斜见状露出一丝微笑,和声说道“你等初来落阳宫,第一次参与行动,这藏剑宫正门,可不轻松,只怕会有漏网之鱼,还望你等能尽心尽力!” “多谢二公子关心!如风等人必会竭尽全力。”柳如风点头回道,见南宫天斜眼神移开,心知应再无别的事吩咐自己等十人了,便自回身坐下。 看来南宫天斜仍是不放心自己等人,朱正成主攻, 分卷阅读63 苏另守着藏剑宫四周,却把自己等人放在正门——正常来说,受到偷袭,不敌之下,人总是会自最近、或是隐秘之处的院墙逃奔,绝不会有人傻傻的跑向正门…… 不过这倒合了柳如风的心意,不用卓消宫中的人出力,也没什么危险,柳如风自是乐得接受。 南宫天斜看向最下首的男子,道:“芮伸,这次的事情,功过记录,你留些心了。” 他便是芮伸?柳如风抬头看了看站起身来的男子。三十左右的年纪,一脸和气,温文尔雅的气质,看上去更像是一个风流倜傥的才子!若非听南宫天斜亲口唤出他的名字,柳如风实难相信此人便是手段那般狠毒的掌刑管事芮伸! “是。公子放心。”芮伸微微一笑,恭敬地应了,回身坐下。 南宫天斜最后转向了敏芯儿,笑道:“芯儿,你那边的药材可准备得妥当?” 敏芯儿站起身来,嫣然一笑,道:“都已准备妥当。” 南宫天斜点点头,道:“很好,一会你便先将成药交于正成、如风,由他们各自发放下去。” “是。”敏芯儿恭声应了,坐回椅中。 “明天早晨,我不希望听到丁翔还活着的消息!”南宫天斜神色一正,严肃的眼神自房中五人身上一一扫过,缓缓说道: “藏剑宫原虽不弱,但如今元气大伤,今夜我落阳宫倾力一击,是该丁翔消失的时候了!天斜在此预祝诸位马到成功!” “是!”众人齐齐起身,大声应道。南宫天斜微微一笑,挥了挥,转身离开。 五人互视一眼,也不言语,依次走出房来,苏另、芮伸便各自离去。 “芯儿丫头!等等朱某……”朱正成眼见敏芯儿亦要离开,忙一边大声说着,一边拉着柳如风,急急跟了上去。 绝剑弄风 49 敏芯儿回头娇笑着道:“朱叔见谅,芯儿见朱叔与柳兄都不曾动步,还以为你们有话要说。再说朱叔又不是不认得芯儿住处,便想回去等候。” 朱正成把头猛摇,快步跟上敏芯儿,道:“没事、没事,朱某与你一同前去。” 敏芯儿看着朱正成走到身边仍自拉着柳如风不放,掩唇一笑,俏皮地向着柳如风眨了眨眼,道:“朱叔待你可真好,这是怕芯儿给你次药呢。” 柳如风一窒,尤记得年初时,敏芯儿来到卓消宫,依然是这般白衣长裙,黑发如云,飘飘如仙,温言软语,声柔似水…… 正回忆间,却听朱正成粗着喉咙,大声嚷道:“就只你这丫头多心,朱某何曾说过?只是柳兄弟初次参与落阳宫行动,想来回去还有许多事要做,赶紧取了药,也免得耽误了时晨,省得那芮伸又在公子面前七七八八的,让柳兄弟白白吃个闷亏!” 三人一路前行,柳如风一面听着两人斗嘴,一面默默地暗自思量。看起来,落阳宫,亦非铁板一块啊…… 柳如风抬头望了望身前正与朱正成说得兴起、娇美如花的敏芯儿。 初见时的记忆尚在,却早已物似人非!敏芯儿并非忆想中,那个心地善良的温柔女子;而阴差阳错之下,成了公子侍姬的自己,也再没了拥有一个温柔贤淑妻子的可能…… 何况,公子与二公子早晚会有一战…… 正思忖间,手臂间一股大力传来。 柳如风停下了脚步,抬头一看,却见朱正成正看着自己。 “柳兄弟,想什么呢?”朱正成肥脸上的细眼眯成了缝,微皱着眉头。 柳如风转眼四望,才发觉竟是已到了敏芯儿的药房外! “怎么了?”敏芯儿推开了药房木门,听得朱正成的声音,转头疑惑地望来。 柳如风微微移开了目光,笑道:“对不起,如风在想些事情,走了神。” 朱正成看了看柳如风没再说话,拉着他跟在敏芯儿身后,进了药房。 敏芯儿微微一笑,说道:“柳兄若是对今晚之事有什么不明白的,可直接询问朱叔,朱叔待你比待芯儿还好,可让芯儿都有些妒忌呢。” “丫头,说什么呢?朱某什么时候不疼你了?只是柳兄弟性子爽直,又是初来落阳宫,朱某怕他吃了闷亏……”朱正成行到摆放药罐的桌旁,方松开了柳如风,左看右瞧,说道:“丫头,快把最好的给朱某包上两包,那苏白眼的另包一个,省得朱某麻烦!” “是,是……知道朱叔你心肠好!”敏芯儿娇笑着说道,手上不停,依言挑出些瓶罐包作了两包,又将余下的包在一起。 敏芯儿看了看正眼瞧着包裹的朱正成,与静静站在房中的柳如风,说道:“绝谷中常见的毒药、迷药,这些解药足够应付,便是一些独门秘方,新研制出的毒药,这里的解药也能起到缓解的作用,待回到落阳宫,芯儿必保两位手下的人不至丧命!” 朱正成乐呵呵地拿起那两包药物,在手中掂了掂,将其中一包扔给了柳如风,又拿起另一包来,说道:“谢了,丫头!我们走了。” 柳如风接过包裹,看着敏芯儿,道:“谢过芯儿姑娘,如风告辞。” 敏芯儿点头笑应了。 两人走出不远,朱正成突地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柳如风,难得地正了脸色,道:“敏芯儿是公子的人,这事落阳宫中知者亦是不多……” 柳如风一怔,看着朱正成,笑笑,道:“多谢朱兄,如风知道了。” 朱正成恢得了和气的笑脸,说道:“今晚子时来宫门,跟着朱某的人一起走吧,等看到朱某带人冲了进去,柳兄弟再出来杀了藏剑宫守卫,不必担心,只是个正门,很是安全的。” 柳如风笑笑,突地问道:“朱兄为何待如风如此的好?” 朱正成一怔,看着柳如风,笑道:“朱某讨厌自以为是、狂妄自大的人!但柳兄弟你不是,你武功好,人也爽快,与朱某是同一类人!” 朱正成说完,便大步离开,走了几步,却又停下,回头看着柳如风,说道:“柳如风,公子很看重你!好自为知!” 这算暗示?还是明言?柳如风看着头也不回,径自走远的朱正成那矮胖的身影,暗自叹息一声,紧了紧手中的包裹,转身离去。 ※※※ 柳如风赶回硎院,已近酉时。 “柳兄?怎的这么晚才回来?”远远的,李树便迎了上来,将柳如风领进李树独居的房间。 “一些事,耽搁了时间。”柳如风一面说着,一面走进房来,却见卓消宫一众九人皆在李树房中。 柳如风心中一沉,眼见众人都望着自己,面上不动声色,只将手中包裹里的药物分发了下去,将事情详细解说一番。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皆是大失所望,并非是不愿为落阳宫出力,却是对只安排众人防守着宫门忿然不满…… 柳如风听了也 分卷阅读64 不言语,只在心底烦恼叹息,公子,这般情形如何是好? 柳如风突然觉得很累,只觉眼前九人都很陌生,这倒底是卓消宫的人,还是落阳宫的人? 柳如风冷眼看着众人越说越是气忿激动,也不去劝阻。只想一剑将这九人全部杀了,或是自行离开清静一下……但,这都不可能,方才回到硎院,便已察觉,暗中那人竟已潜伏院中。先不说杀了这九人,节夫人处如何交代,便是这落阳宫二公子南宫天斜处,亦无法交代过去…… “行了!别吵了!”李树突地站了出来,看了看柳如风,向众人说道:“二公子这般安排,也是一翻好意!正好说明二公子对我等是诚心以待,否则,若真是让我等打头阵,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各位,藏剑宫虽与云清宫两败俱伤,但若真让我等打头阵,却又与让我等送死何异?各位想想,那时能有几人活得下来?” 众人这才停了嘴,一片沉默,各自低头思索…… 李树见众人安静了下来,转身看着柳如风,说道:“柳兄,我等之中以你的武功最高,又是一起来到落阳宫,日后兄弟们过得开心,还是受气,可就全指望着你了!” 众人听得这话,皆抬头望向柳如风。 柳如风面无表情,目光自房中九人脸上一一扫过。些时话已说开,众人脸上皆是一脸期翼。 这些人,既想投入落阳宫,又怕受到排挤。柳如风着实有些鄙夷。 柳如风想了想,淡淡地道:“现下说这些为时过早,且把今夜之事做得妥当了!” 众人见柳如风如此说词,不知他言下之意为何,只得看向李树。 李树望了望众人,看着柳如风,咬了咬牙,道:“柳兄,这几日我等听那朱正成言道,落阳宫有正副侍卫统领各一名,柳兄若想在落阳站稳了脚,手下没几个贴心的兄弟,做起事来,总是碍手碍脚!我等同出卓消宫,同坐一条船,柳兄难道还能不放心?” 柳如风看了看李树,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来,看着众人说道:“各位多虑了,你我既是同坐一条船,谁又能离得了谁?” 众人听了这话,便知柳如风总算是答应下来了,齐齐松了一口气。 却见柳如风望了望窗外天色,叹了口气,又道:“柳如风还是那句话,请各位静下心来,且把今夜之事做好,一切来日方长!天色已不早了,各位先回去准备一下,亥时未在院中汇合!” ※※※ 深夜,丑时,藏剑宫宫门前。 朱正成望了望不远处隐隐灯火下,八名藏剑宫侍卫,向身旁的柳如风笑道:“柳兄弟,一会儿麻烦你与朱某一起,先上去杀了这八人。十三公子定想不到会有人自宫门杀入!哈哈哈……” 柳如风点应了,看着朱正成,道:“可如此一来,岂不是让十三公子丁翔多了时间准备?” 朱正成毫不在乎地摆了摆手,道:“怕什么?待狠狠地杀上一会儿,朱某保证那些人必会四散逃出。哼!到时候,可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柳如风笑道:“看来朱兄与副统领的矛盾很深哪……” “哼!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家伙,脑子里一天到晚算计个不停,朱某自问待他不薄,这白眼狼却盯上了朱某的位子……”朱正成正自愤愤怒骂,却听身后脚步声响起。 柳如风回头一看,却是朱正成手下的一个青年侍卫。 那侍卫急急走至两人身后,似对朱正成的粗口早已习以为常,面不改色,躬身行礼,道:“朱叔,苏副统领那边已布置停当,差人来问朱叔何时发动攻击?” 朱正成火大地挥了挥手,道:“让他守着去,管这么多做什?你们去叫兄弟们都准备好了,看着朱某与柳兄弟杀进了宫门,便立即冲进来!” “是!”那侍卫应了,转身悄悄离开。 朱正成又望了望那八名守卫,看向柳如风。 柳如风抚摸着手中的长剑,微微地点了点头。 朱正成裂嘴一笑,身形一矮,肥胖的身形立时隐入了路旁半人高的草丛中,向着灯火下的藏剑宫门摸了过去。 绝剑弄风 50 深夜,丑时,藏剑宫宫门前。 一名侍卫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疲惫的双睛,漫不经心地看了看四周。 “醒醒神,还有两个时辰,才能换班呢!”一名首领模样的侍卫踢了那人一脚,向两旁的六人喝道。 “得了吧,头儿,这都什么时辰了,就我们这班倒霉,轮值这会……”先前那侍卫挨了一脚,苦着脸,说道。 “什么时辰?别忘了十天前云清宫来偷袭的事,人家可不管什么时辰!”那首领无奈地叹了口气,又道:“我们虽损失惨重,但云清宫也未讨得好去……” 先前那侍卫伸了个懒腰,说道:“头儿,别叹了,云清宫哪有实力再来一次?只怕这会云清宫也在努力戒备……” “笨蛋!难道百笑宫与落阳宫便不会出手么?你就只……”首领恨恨地敲着那侍卫的头,却发现眼前一向机灵的侍卫突地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身后…… 不好!首领心中一惊,猛一回头,一片红色映入眼中,“噗”的一声轻响,洒了首领一头一身——血! 眼前,是一名藏剑宫的侍卫,脸上的神情痛苦而扭曲,瞪圆的双眼紧盯着那首领,似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个字也发不出声,张开的嘴里汹涌而出大股和着内脏的鲜血,在这名缓缓倒下的侍卫身后,还有两名侍卫,也倒在了血泊之中…… 一名藏剑宫的侍卫,正欲大声呼叫,却见眼前黑影一闪,一个矮胖的中年汉子瞬间出现在他面前,狰狞一笑,那粗大的手掌闪电般扣住了藏剑宫侍卫的咽喉,在那侍卫惊恐欲绝的眼神中,矮胖的中年汉子五指用力一紧,那侍卫的头便软软地垂了下来…… 首领不及多想,飞身后退,同时张口欲呼,心口一痛,一只冰冷的手掌轻轻捂住了首领张开的嘴…… 首领艰难地回过头,身后一名青衣少年正将刺入他背心的长剑抽出,看了看染血的长剑,少年略皱起眉,轻轻一挥,将剑身上的血珠甩落在地…… 少年的身后,三名侍卫正躺在地上,显然已没了呼吸…… 你们是什么人?首领张了张嘴,却再也吐不出半个字来,不甘地闭上了眼睛…… 朱正成看了看柳如风,赞叹一笑,回身向着远方漆黑之处,招了招手。 黑暗中走出五、六十人来,皆是黑衣黑裤,悄无声息,快速地行至了藏剑宫宫门。 柳如风看了看排列整齐的落阳宫五十多人,再看了看他们身后懒懒散散的卓消宫九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朱正成当先一把推开了宫门,冲了进。 “什么人?啊……”不过数息,柳如 分卷阅读65 风便听到一声惨叫…… 随即,藏剑宫中警锣大响,转瞬又停了下来,不多时,报警的锣声再度响,先是零零星星,接着响成了一片,紧接着无数的灯烛、火把亮起,将黑夜中的藏剑宫照得宛如白昼…… 柳如风心知朱正成已与藏剑宫的人正面对上了…… 眼见着三名卓消宫侍卫站在宫门前,向内张望,一脸的激动与兴奋,柳如风摇了摇头,也不去说什么,反正今夜只是守好宫门。柳如风站在门旁,双臂抱剑,横在胸前,抬头望了望天空的星晨——不知公子此刻可睡下了…… ※※※ 桌上的烛火微微地跳动着,映着南宫天幕的冰冷的脸孔,忽明忽暗…… 自柳如风离开以后,节夫人便想将南宫天幕搬去主宫,但南宫天幕却拒绝了这样的提议,他还不想暴露自己已然清醒的事实。 如今这间房中,早已摆放了桌椅等物。 南宫天幕此时,便正坐在窗前的桌旁木椅中,脸色冰冷,唇边泛着一丝怒笑,手指在桌上的一张纸条旁,轻轻地敲击…… ※※※ 九月二十七日,我等初至落阳宫,二公子南宫天斜特安排了一处大型院落——硎院——为我等住处。柳如风与二公子南宫天斜密谈了一个时晨,方与落阳宫侍卫统领朱正成,携手同回硎院。朱正成带我等十人上落阳宫柳院嫖宿。 九月二十八日,落阳宫侍卫统领朱正成前来硎院寻访柳如风。 九月二十九日,落阳宫侍卫统领朱正成再次来硎院寻访柳如风。 九月三十日,落阳宫侍卫统领朱正成来硎院寻访柳如风。 …… …… 十月四日,落阳宫侍卫统领朱正成来硎院寻访柳如风。 十月五日,落阳宫侍卫统领朱正成来寻找柳如风,言道二公子相请。柳如风酉时回到酉时,言说二公子今夜欲偷袭藏剑宫,由我卓消宫人等把守藏剑宫宫门。 ※※※ 南宫天幕闭了闭眼,拿起桌上的纸条,移近烛火,青烟升起,火舌闪动,看着慢慢化作飞灰的纸条,南宫天幕脸上再次冷笑。 方才水莲送来这纸条时,显然已知晓内容,看着南宫天幕,欲言又止。 娘亲!你当真是非除去柳如风不可吗?南宫天幕脸上神情更冷。若要背叛,柳如风何须等到此时? 南宫天幕面上略带了一丝嘲讽,一个疯了的公子,一无权势,二无富贵!柳如风贴身服侍九个多月,在这空寂的院中,既要亲自动手衣食,又要服侍一个疯子,以他死殿出身,到了别宫,哪宫公子会如此待慢于他? 南宫天幕闭了闭眼,不觉回想起刚刚清醒的那个夜晚,柳如风一身黑衣,风尘仆仆,安静而温顺地跪在床边,任由着自己乏力的手,扣住了他的咽喉…… 便只因着自己一时冲动,要了他侍寝? 或许母亲的考虑是对的,将一切危险扼杀于无形。只是,除了父亲、母亲与大舅舅天行,柳如风是自己唯一能信任的人——也是唯一拥有的人…… “娘亲……”南宫天幕轻声叹息。 ※※※ 隐隐地,撕杀,惨呼之声传来。 “朱正成他们进去都一个时辰了,怎的还在撕杀?”一名卓消宫侍卫转眼看了看正闭目养神的柳如风,压低了声音,悄悄地向身旁的同伴说道。 “不知道,不过看来朱正成他们是占着了上风!”李树正在一旁,接口说道。 “李兄,你怎么看出来的?”那侍卫移了几步,来到李树身边。 “你看,藏剑宫的灯火现在都集中在了一起。”李树指着藏剑宫中心处,四周的灯火已是零零散散,只有那处的灯火最为集中,通亮。 “咦?不对!”李树突地拔高了声音,惊呼起来。 柳如风睁开了眼睛,看了李树一眼,顺着他的眼光,望了过去。 藏剑宫中心的灯火依然通明,却有十来盏灯火慢慢地自那中心处分离开来,快速地脱离了中心位置,竟是向着藏剑宫宫门而来! 柳如风眉头一皱,疑惑地望了望宫墙,远处的宫墙上火把一片,隐隐能看见火把下无数的黑衣人手持弓箭,箭上弦、弓满月,正对准了下方…… 宫墙上的火把、黑衣人、弓箭连绵成一片,将藏剑宫团团围住——只除了藏剑宫的正门! “该死!”柳如风怒骂一声,苏另提前现身,这般架式,分明是逼着藏剑宫与朱正成死拼,即便逃离,也不会选那弓箭相持的宫墙!难怪会有人奔向宫门…… 果然,藏剑宫中,原本一些分散的火把,纷纷向着中心与宫门靠近,而那早先自激斗的中心处分离的火把已越来越接近宫门…… 看那火把数目,来的少说也有二十多人,而那火把聚而不散,急而不乱,显然是有藏剑宫中的身份极高者在内。此时此刻,能让藏剑宫中之人拖着朱正成等人不放,却又向着宫门逃奔,除了十三公子丁翔,还有何人?! 柳如风心情沉重地收回了目光,看着身边九名卓消宫侍卫,若真是十三公子丁翔,他身边之人,必是藏剑宫中的好手。卓消宫九名侍卫,武功平庸,如何能拦得住他们?! 此时火把渐近,已隐隐能看到火把下的人影。 “有三十来人!柳兄?怎么办?”李树转眼看向柳如风,有些急促地问道。 “先藏起来,看情况动手!”柳如风上前几步,站在宫门正中,冷冷地望着渐能看清人影的火把处。 卓消宫九人一听,立时各寻遮掩,隐起了身形…… 火把接近,三十来人亦看见了宫门正中,抱剑而立的柳如风。 当前一人猛一挥手,三十多人瞬间停下了脚步。 十三公子丁翔!柳如风瞳孔微缩…… 十三公子丁翔眼见宫门竟只得一人,不由得转眼四望,脸露疑虑…… 柳如风默不作声,只盼这疑兵之计能拖得些时间,朱正成能尽快解决中心处的藏剑宫人手,赶了进来! 十三公子丁翔侧脸向身旁一人使了个眼色。 那青年猛一纵身,扑向柳如风,人尚在空中,已拔出腰间钢刀,向着柳如风当头斩下。 柳如风眼望着丁翔,瞧也未瞧那人一眼,脚下一错,斜跨一步,掌中长剑出鞘,左手持鞘,在那人斩下的钢刀刀身上,轻轻一点,借力打力,将那钢刀击偏一寸,右手执剑,顺势而上,青锋一闪,长剑回鞘。 钢刀斩落,贴着柳如风的衣角,直劈入青石地面,刀身半入,过大的力道令钢刀插入地面,刀柄晃动,发出“嗡嗡”之声。持刀之人落下地来,如喝醉了酒般,乏力地松了钢刀,跄锒几步,腰间突地喷出一片血红,跌倒在地,再也没了动静! 绝剑弄风 51 柳如风依然是那样抱剑而立 分卷阅读66 ,冷冷地看着丁翔等人,恍若他从未动作过一般。 十三公子丁翔眉头紧皱,对身后渐渐接近的打斗之声如若未闻,双睛紧盯住柳如风,突然一笑,道:“阁下好身手,落阳宫中何时多了阁下这么一位,丁翔闻所未闻!” 柳如风目光略转,淡淡地道:“十三公子请回!” “就凭阁下一人?能挡得了我们三十七人?”丁翔眼瞳如针,冷冷地道。 柳如风叹了口气,却不再言语。 藏剑宫中心处的灯火越来越少,刀剑之声越来越近。 “今日若不出去,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给我冲!”丁翔猛一咬牙,挥了挥手臂。 丁翔身后,三十人齐声高呼,拔出兵器,双目赤红,向着柳如风冲杀过来。 丁翔却在六人保护之下,远远的绕开了柳如风,向那宫门急奔。 柳如风缓缓地拔出长剑,看着疯狂的人群冲近…… “咻咻……”一窜急促的破风之声响起,隐藏着的卓消宫九人齐齐发出暗器,冲至最前面的五名侍卫翻身栽倒在地,旋即被身后的人群踩在了脚底…… 只这一瞬,柳如风已身形连闪,脱出众人包围,拦在了丁翔等六人前方,手臂一伸,掌中长剑轻鸣,笔直地刺向十三公子丁翔眉心! 丁翔脸色一变,神色凝重地望着长剑来势,握着长枪的右手不觉一紧…… 正在此时,一道灰影自十三公子丁翔身后突出。 一道冷芒映入眼中,柳如风心中一警,手腕一动,长剑去势不变,却是偏了半分!柳如风手腕再抖,长剑颤动,一声金铁之音响起,剑身在那突现的刀身一碰,柳如风足下一点,借力侧身,横向飘开七步,顺势避过了直逼心口要害的绝杀一刀! 柳如风抬眼望去,一名灰衣少年手持青龙钢刀,已然停下了脚步,身形一转,手中钢刀翻飞,没有丝毫花哨,平平一刀,再度袭向柳如风胸膛! 柳如风神情一紧,看似平常一刀,却隐藏着数种变化,封死了柳如风左右腾挪的空隙,袭人的杀气,笼罩在头颈、心口、腰腹等处。 柳如风心念电转,若要闪避,必须后退,若是后退,宫门便得让出,仅凭卓消宫九名侍卫,如何挡住这三十多人搏命一击? 柳如风身形一闪,不退反进,长剑一挥,正正地击在刀身…… “当!”地一声,刀剑相交,两人各退三步。 柳如风惊讶地望去,七成功力,竟被击退?! 灰衣少年如无知觉,手中长刀挥动,又直直地杀了过来。 柳如风心知遇上劲敌,不敢大意,右臂一挥,长剑轻鸣,自下而上,架住灰衣少年的钢刀,左手突地一掌,袭向灰衣少年胸前。 灰衣少年亦不迟疑,抬起一脚,踢向柳如风下腹,却对袭至胸前的劲力不避不让,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柳如风眼见这一掌只需再进半分,便可击中灰衣少年,这一掌如若击实,灰衣少年不死也得重伤! 下腹劲风袭体,柳如风却是不得不收掌后退,避过这脚。 柳如风心中暗叹灰衣少年的狠绝,身形不停,一退即进,掌中长剑斜划而出,无声无息,闪电般斩向灰衣少年肩颈…… 两人棋逢对手,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眼见着柳如风已被那灰衣少年缠住,身后打斗之声越来越近,十三公子丁翔心知此刻已是最后的生机,眼神复杂地望了场中灰衣少年一眼,转身冲向了宫门。 突然之间,宫门前暗器满天,虽然早知宫门尚有埋伏,十三公子丁翔与手下也不敢大意,但这暗器来得太快,仍有十来个武功略差一些的,措手不及,中招倒地,惨嚎翻滚。余下众人不敢停留,只护在十三公子丁翔身后,脚下不停,边闪边逃。 两名卓消宫侍卫眼见十三公子丁翔冲在最前面,只道能捡个便宜,立下大功,突然自藏身处杀出,不想丁翔身后藏剑宫众人一拥而出,两名侍卫只发出两声短促的惨呼,十三公子丁翔,已带着身旁十来余人,冲出了宫门,转眼便消失在黑暗的夜色里…… 两声惨叫传入耳中,柳如风心神微分,刀锋临体,右臂一痛,已被那灰衣少年的青龙钢刀划伤了手臂。 柳如风也不慌乱,乘那灰衣少年刀势用老,右手长剑一荡,撞开钢刀,左掌一翻,击在灰衣少年的胸口。 灰衣少年脸色一白,收势不住,连退两步。 柳如风得势不饶人,长剑轻轻一挥,刺向灰衣少年的咽喉! 灰衣少年面上闪过一丝绝决之色,不避不让,双手持刀,反扑柳如风怀中! 柳如风眼见灰衣少年的神色,心知不好,长剑一沉,正击中来势汹汹的钢刀,柳如风猛一提气轻身,借这一击的反震之力,身如飞絮,乘机高高跃起,间或之中,钢刀顺着长衫下摆,贴着鞋底,一闪而过。柳如风深吸一口气,长剑挥舞,斜斜划过躲闪不及的灰衣少年…… 柳如风跃过灰衣少年头顶,落下地来,转身看着没有收刀,保持着双手握刀,向前直刺的动作,静静而立的灰衣少年,叹了口气,道:“影卫?何苦?” 灰衣少年背对着柳如风,身前衣衫,由腰腹斜上左肩,缨红的鲜血泉涌而出…… 灰衣少年如若未觉,慢慢地转过身来,看着柳如风,静静地道:“你是?” 柳如风眼神一闪,灰衣少年绝非是问他姓名,而是…… “死殿。”柳如风轻声回答。 灰衣少年满意一笑,道:“十年辛苦,夜十七不愿死于刑具!由你相送,也算值了……” “叮!”一声脆响,青龙钢刀落地,灰衣少年夜十七面带笑意,双眼紧闭,身子一软,缓缓倒了下去…… 柳如风低叹一声,彼觉惋惜,想起先前听到的惨叫,急急抬头,不由一怔。 四周人影丛丛,围成一圈!正是落阳宫中,朱正成的手下侍卫! “什么?十三公子丁翔带着十八人逃了?”粗暴的嗓门怒吼,朱正成站在李树面前,面色暴怒,又是愤恨,又是气恼! 柳如风长剑入鞘,走了过去,轻拍朱正成肩膀,唤道:“朱兄。” 朱正成转脸看向柳如风,苦笑道:“柳兄弟,对不住,朱某被藏剑宫的下属缠住了,眼睁睁看着那丁翔逃向这边,连累了你们。可恨苏白眼竟无半分动手之意,只是将人赶向朱某之处……” 柳如风今日已知朱正成与苏另、芮伸不和,不想夜间便遭受这鱼池之灾…… 朱正成垂头丧气,低声吩咐身旁侍卫,让他将众人聚拢,连夜追杀十三公子丁翔! 朱正成转过头来,看着柳如风,目光灼灼,道:“公子早已猜到柳兄弟出身,也曾向我等明言,只等节夫人松了口,便将柳兄弟要了过来,再为柳兄弟安排,只 分卷阅读67 是眼下却还要委屈柳兄弟了……不过,苏另与芮伸,这二人心胸狭小,手段阴毒!只怕会对柳兄弟暗中下手,柳兄弟千万小心。若见事有不对,可来寻朱某,朱某定不会放手不理!” 柳如风点头感谢,眼望着朱正成领了手下侍卫,追向远方。不由得心中一动,二公子南宫天斜早已猜到自己出身死殿?苏另今夜如此做法难道仅仅是因为与朱正成不和?十三公子丁翔逃脱,朱正成当真是被缠得脱不开身? “柳兄,我等现在怎么办?”李树来到身边,低声问道。 柳如风抬眼看了看他,说道:“先回落阳宫吧!” 李树应了,正要离开,却听柳如风又道:“我们可有损失?” 李树看了柳如风一眼,道:“死了两人!” 柳如风沉默半晌,叹道:“抬回去吧……” 回到硎院,众人忙碌了半夜,死了两名兄弟,又走了十三公子丁翔,人人有些无精打采,相互道了别,各回房中休息。 柳如风却发觉往常暗中监视那人竟又不在!心中一动,转身出了硎院,发现落阳宫中守卫极少,转了一圈,方寻到一名落阳宫侍卫,言说欲寻二公子南宫天斜。 那侍卫瞧了瞧柳如风,说道:“今夜公子有事外出了,若是今夜之事,可等明晨再去上报。” 柳如风道了谢,回转硎院,关了门,将床柜里备用之物裹成一团,塞入被中,做成人形,换了夜行衣,在窗旁静静瞧了半晌,确认无人,方才轻轻推开窗户,闪身而出。 ※※※ 南宫天幕左思右想,不觉有些气闷,站起身来,在房中走了几步。 柳如风去了九日,却无只言片语回报。此时又接到母亲安插之人的纸条。虽说南宫天幕相信,柳如风绝不会背叛自己,但纸条虽可烧毁,现实却在心头盘绕。 南宫天幕忍不住叹了口气。 “公子,有人夜袭卓消宫!”夜七的声音突然传来。 什么?南宫天幕一惊,快步走出房门,抬眼望去,却见主宫火光亮成一片,喊杀之声隐隐约约传来…… 南宫天幕眉头紧锁,主宫如此形势,显然来敌不弱! 南宫天幕想了想,反身进房,换了衣物,取出面具,挑出一张看了看,成易已死,再扮作是他,显然已不合适,但此时不过是要隐藏身份,用它倒也无妨! 南宫天幕跨出门来,停了一停,头也不抬,低声喝道:“夜七!随我去看看,是什么人,竟连我这疯子也不放过!” 绝剑弄风 52 节夫人并不会武功,南宫天幕心急如焚,也顾不得一路上,主宫内零星的打斗,小心翼翼隐蔽着身形,穿廊过院,向节夫人居住的中心阁楼处赶去。 一路急行,不断有惊醒的侍卫赶来。与闯入的黑衣蒙面人斗在一处。 南宫天幕越走越惊,这些黑衣蒙面者,人数不少,一路走来,已见到不下二十余人被宫中侍卫截住。而主宫中心处,杀声震天,火把晃动,显然敌人已进主院! 一脚跨入主院,南宫天幕心神一松。主楼之上,节夫人满面寒霜,总管天行,正立于她身后左侧,水莲在右,三人静静立于楼上,眼望院中。 楼下院中,约三十七、八名左右黑衣蒙面人,被楼下卓消宫侍卫弓箭逼住,地上横七竖八,倒了数十具尸体,有卓消宫的侍卫,也有少数的黑衣蒙面人。 此时节夫人楼下虽然只剩最后一道防线,但总管天行仍在身旁。 南宫天幕放下心来,便也不愿暴露了踪迹,闪身隐入树上,静静观察…… 黑衣蒙面人解决完了身边的侍卫,齐齐抬头,看向楼下的弓箭手。 一名身材矮小的黑衣蒙面人,越众而出,望上主楼上的节夫人,脆声说道:“节夫人,我等无意与您为难,只要您交出四公子南宫天幕,我等这便收手回转!” 声音婉转,如珠落玉盘,这群黑衣蒙面人的首领,竟是个女子! 节夫人心念电转,绝谷各宫,未曾有女子带队主事,但南宫天幕却曾说过,六公子宁清,原是女儿身! 节夫人冷笑一声,扬声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云清宫的六公子宁清!” 六公子宁清一怔,今夜她用本来声音说话,原是以为无人知晓她的身份,不想节夫人竟一口道破。 六公子宁清转念一想,明白过来,恨恨地道:“节夫人果然不愧是谷主的第三夫人!还请节夫人交出四公子南宫天幕!” 节夫人原也只是猜测,此时见那黑衣蒙面女子承认了下来,心中不由一沉!云清宫与落阳宫结盟,为何会来夜袭卓消宫?!是二公子南宫天斜的主意?还是六公子宁清背信弃义? 节夫人心中急转,口中不停,冷冷地道:“六公子,你若换作是我,可肯交出自己的亲生儿子,任人宰杀?” 不对!二公子南宫天斜从头至尾,便未曾向卓消宫说过落阳宫与云清宫结盟之事…… 六公子宁清听得这话,心知节夫人已下定了决心,也不答话,狠狠一挥手臂,院中数十名黑衣蒙面人齐齐扑向楼下十二名手持弓箭的卓消宫侍卫! 节夫人眼神一沉,回头看向身旁的总管天行。 总管天行微微点头,身形一动,正欲纵身而下。 院门外突地冲进五十多人来,八名卓消宫侍卫带头,方一进院,便侧身让开,身后的四十多人,却并非是卓消宫侍卫,那四十多人一进院门,便齐齐散开,将六公子宁清等十多人,围在院中。 院门外,众人身后,缓缓转出一人——落阳宫二公子南宫天斜! 总管天行悄悄地收回了脚步,仍自立在节夫人身后。 树上的南宫天幕亦扣住了手中即将发出的毒镖。 六公子宁清挥手止住了下属,回头看向二公子南宫天斜,愤然地道:“二公子的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吧?” 南宫天斜微微一笑,说道:“六公子宁清?节夫人是天斜的三娘,南宫天幕是天斜的四弟,难道你便不知?” 六公子宁清一时语塞,眼见此时势不可为,也不再搭话,挥了挥手。 众黑衣蒙面人纷纷自怀中摸出一个药瓶,猛的掷下地来,一连串碎响过后,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院中冒出了滚滚浓烟…… 南宫天斜面色一变,大声喝道:“不好!闭住呼吸,这是毒烟!” 楼上的总管天行,眼见浓烟刺鼻,心知不对,一把抓住节夫人,急退入房中。 南宫天幕见势,急急闭住了呼吸。 浓烟中,看不清人影,只听得六公子宁清,清脆的声音,娇声笑道:“节夫人,不要以为今夜有落阳宫来援,日后便可无事!二公子南宫天斜,今夜坏我云清宫好事,宁清记下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总有一日,宁 分卷阅读68 清双倍奉还!” 浓烟渐渐散去,院中黑衣蒙面人早已全无踪迹,六公子宁清果然乘机逃走。 二公子南宫天斜叹息一声,上前两步,望着楼上重又出房的节夫人,恭敬一礼,说道:“天斜见过三娘,天斜今夜接到消息,云清宫大批人手出宫,便知事情不对,天斜为防万一,急急带人赶来卓消宫,不想正好遇上!好在来得及时,三娘无恙,不知四弟可好?” 节夫人带着总管天行、水莲,得下楼来,眼神扫过院中数十具卓消宫侍卫的尸体,心中恨极,面上却不得不装出一副笑脸来,看着南宫天斜,说道:“今夜多亏了二公子赶来,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还请二公子先去客厅喝茶休息!” 二公子南宫天斜点头应允。 节夫人转头吩咐楼下侍卫,安排人打扫,方自陪着二公子南宫天斜,出了主院,向客厅走去。 行至南宫天幕藏身树下,总管天行脚步一顿,旋又跟在节夫人身后,步出院门。 南宫天幕沉思一瞬,正欲跟上。 一只手却拦在了面前,南宫天幕转眼看去,正在身旁的夜七。 “公子不可,二公子身旁有影卫相随。公子若去,恐被发现。若只是偷听,请让属下去。”夜七低声说道。 南宫天幕一惊,大哥收服了影卫?父亲不是言道,各宫影卫只负责保护公子的安全,并不接受命令么? 南宫天幕凝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如此也好,夜七,小心些!” 夜七点头,身形一动,纵下树去,在阴暗处一闪,消失的踪影。 南宫天幕回到院中,心情沉重,云清宫夜袭卓消宫,无论是何人的主意,但如今绝谷公子之争,到了关键时刻,显然各宫公子已不再顾忌娘亲!是否?让娘亲离开卓消宫,以免受到牵连?可若是如此,自己已然清醒之事,只怕立即便会传出…… 推开房门,南宫天幕一怔,房中床脚阴暗之处,正立了一人。 院中无人示警,此人虽隐身暗处,身着黑衣,却又能让人一眼望见,身形修长,极为熟悉——除了柳如风,还能是谁? 南宫天幕面色一沉,眉宇间泛起一丝薄怒,行进屋来,反手关上了房门。也不看他,径自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柳如风缓缓行至桌旁,靠近南宫天幕,小心翼翼地瞧了瞧南宫天幕的脸色,低头跪拜,轻声说道:“属下叩见公子。” 南宫天幕哼了一声,望着桌上的火烛,沉默入神,恍若未闻。 柳如风未得命令,也不敢擅自抬头起身,只得保持着跪俯叩拜的姿势,一动不动,静静等待…… 良久,突觉发鬓一紧,头皮一痛,却是被南宫天幕一手扯了头发,大力一提,柳如风被迫直起上身,抬高了头,仰望着上方南宫天幕看不出表情的脸。 南宫天幕眼神落在这张熟悉的俊朗面容上,依然是记忆中温顺的神情,南宫天幕心情一松,既然回来了,原先因着那张纸条而产生的一丝疑虑,自也消散开来…… 轻轻抚摸着线条刚毅的脸庞,南宫天幕缓缓俯下身来,吻住了那双温暖的薄唇…… 半晌,唇分。南宫天幕仔细看了看柳如风的脸庞,笑道:“看来大哥待你不错,长了些肉!” 南宫天幕话语温柔,笑意显然。柳如风却听得心中一颤,不敢低头,急声说道:“属下的主人只有公子一人!” 南宫天幕怔了怔,松开了紧攥着柳如风发鬓的右手,笑道:“不必如此,我自是信你,起来吧。好好与我说说落阳宫的情况如何。” “是。”柳如风站起身来,垂手肃立,将自己所知的落阳宫人事部署详线讲了一遍,待得说完,看了看南宫天幕的脸色,又将这九日在落阳宫的情形一一说来。 方说到那柳院的女人,柳如风忍不住偷眼打量着南宫天幕的脸色,却不防正与南宫天幕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南宫天幕微微一笑,伸手揽了柳如风,略一用力,搂入怀中。不过数日未见,南宫天幕发觉自己竟是有些想念起了这具身体来…… 柳如风有些惶恐地停下了话语,却也没有反抗,顺着南宫天幕的力道,轻轻靠在南宫天幕的身上。 “继续说!”南宫天幕伸了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柳如风跨坐下来。 看着南宫天幕染上了欲色的双眼,柳如风心中微微一跳,顺从地分开了*双*腿*,依言跨坐在南宫天幕的身上。 思绪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了某些情景来。除了第一次的时候,公子南宫天幕在*情*事*上确实非常的温柔,并非是只顾着自己的享受。虽然是*承*欢*于公子,但自己也数次沉溺其中,何况,如今身为侍姬的自己…… 南宫天幕眼见得柳如风脸色略红,微微一笑,伸手探入柳如风衣内,夏季的单衣没有丝毫阻拦的作用。南宫天幕轻轻抚摸着衣下结实顺滑的肌肤,略抬了头,望向身上的柳如风…… 柳如风极力控制着自己,但衣内作怪的手指,以及那双染满了*欲*望*的眼睛,却令得柳如风的声音,禁不住地轻颤起来…… 绝剑弄风 53 揽在腰间的手指顺着腰部的曲线,渐渐下滑,在浑圆挺翘的臀部停住,轻轻抚弄着,移向那□的禁地,隔着单薄的黑衣布料,轻轻地揉搓顶弄起来…… 柳如风身子一颤,跨坐的姿势,显然无法抗拒南宫天幕在□狎玩的手指……而失去了腰间禁固的力道,又不敢将身体的重量放到南宫天幕的腿上,柳如风只得伸了手,紧紧握住了木椅两侧的扶手…… 好不容易,将这九日一一说完,柳如风已全身发汗,微微喘息…… “看来大哥真是吃定了我这疯子!如此明目张胆,收我下属人心……”与那纸条上的事情不差,反而更为详尽。南宫天幕笑道。手上动作不停,看着身上的柳如风,在那□的手指竖起,轻轻一顶…… “呃……啊……公子……”柳如风忍不住呻吟出声,身子颤动,又不敢开口拒绝,只得抓紧了扶手,身体后仰,想要躲过那作怪的双手…… “今夜大哥来此,随身带着影卫。无论监视你的是不是影卫,日后多加小心,我自会让夜七去与你联系。派往落阳宫的人,娘亲与我说过,多是卓消宫中,不安现状、怀有异志之人,与其留在宫中,不如送去落阳宫,既可示之于弱,又可去除各宫戒心。”南宫天幕思忖着说道。“至于那柳院的女子,若有机会,便查探一翻。” “是……是……”柳如风颤声应道。南宫天幕虽然话题严肃,但胸前、□作怪的双手,却没有停止…… 眼见着柳如风此时微微后仰,露出修长脆弱的脖颈,伴着压抑的喘息,喉节上下滑动,胸前衣襟半敞,两颗朱红的乳粒在 分卷阅读69 指间绽放,颤颤立起,下腹双腿之间,黑色的布料渐渐隆起…… 南宫天幕眼神一暗,伸指在那处轻轻一弹…… “嗯……啊……”柳如风惊喘出声,男性最脆弱之处,突被袭击,好在南宫天幕用力甚轻,与其说是痛觉,不如说是粗暴的□刺激…… 柳如风身子动了动,却是终究不敢移开,只得闭了眼睛,依然大张着双腿,跨坐于南宫天幕的身上。 南宫天幕邪邪一笑展臂环抱了柳如风,站起身来,移步床上。 伸指挑开柳如风腰间束带,伸手握住那半抬头的□,手掌略紧,如愿听到一声隐忍的呻吟…… 褪去碍眼的黑色衣裤,取出药盒,轻轻分开结实修长的双腿,伸出一指,抵在那紧密闭合的□处,缓缓刺入…… “呃……”紧闭的穴口被硬物生生挤入,冰冷的药膏刺激着柔嫩的内壁,柳如风身子动了动,想要避开,又生生止住…… 南宫天幕叹息一声,火热细嫩的粘膜紧紧包裹着手指,下身的欲望叫嚣着,不由回想起了这具温顺而强韧的身体深处的美妙与□…… 忍不住轻轻抽动着手指,摸仿着□时的动作,在那□火热的通道里进进出出,察觉另一只手掌中的□渐渐涨硬,南宫天幕眉梢微挑,手掌一紧,缓缓地撸动起来…… 细碎地呻吟掩不住地溢出,柳如风微仰了头,眼神迷茫地望着床顶的丝绸,身体最脆弱敏感的中心被人掌控着,前后交错的刺激,令□如潮水般涌来。再过不久,便会如以往一般,沉溺其中吧?!心中仅剩的一丝清明无奈地苦笑,身体却如有自己的意志般,期望着更多…… 看着柳如风的神情,南宫天幕再难忍耐,抽出刚刚进入的三根手指,将自己肿胀灼热的欲望抵住了穴口,缓缓顶入…… 虽然经过了扩张,但南宫天幕粗壮的□依然令柳如风有种身体即将被撑裂的痛楚…… 看着身下的男人痛苦而隐忍的表情,□强悍的身体微微战栗着,显得脆弱而又无助,通道内柔软细嫩的感觉紧紧地吸附着自己的欲望,似拒还迎…… 南宫天幕忍不住俯下身去,轻轻咬上那仰出的脖颈,牙齿叼住一点肌肤,缓缓研磨,腰部猛一用力,将欲望送入那温柔火热的深处…… “公……子……”被压迫着的颈部,令柳如风吐出的呻吟,断续而艰难,下身灼烧而胀痛的不适,柳如风难耐地动了动身子…… “……”南宫天幕闭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光滑温暖的肌肤在身下磨蹭着,紧紧裹含着敏感□的柔嫩不断地蠕动着…… 南宫天幕只觉一惯清晰的神智片片飞散,眼里、脑中,只剩下了面前这具□的身躯…… 微微直上身,脱去长袍,再度贴上身下蕴满了力道的强悍身体,肌肤相触的美妙令南宫天幕微微叹息,一手拥紧了柳如风,纵情地冲刺着,另一只手,却悄悄地滑入两人紧密相贴的腹部…… 指尖触及那柔软嫩滑的顶端的一瞬,发觉那高热□的内壁猛地一缩…… 激烈的快感令南宫天幕舒服地喘息着,抬眼望了望柳如风脸上□与痛楚交错的神情,南宫天幕忍不住紧紧了手中那高昂的□,低头一口咬上了上下窜动的喉节…… “啊……呃……啊……”突然高扬的呻吟,随着南宫天幕压下的唇齿,变得破碎不堪,却更加刺激了南宫天幕,腰部越发加快用力地□,手指攀上了那溢出液体的顶端,微微用力,搓弄骚刮…… 柳如风再也无法压仰自己的声音,断续的呻吟和着□撞击的声响,身体随着南宫天幕大力的□被迫着晃动,敏感的□顶部被如此作弄,极度的快感冲刷着身体,欲望的刺激渐至极限…… “公……公子……”惊喘声中,被南宫天幕握在手中的□突然地弹跳了一下,一道浊白的液体喷射而出。同时,那高热□柔软的通道内巨烈地收缩起来…… “嗯……啊……”南宫天幕呻吟一声,猛地抬高了柳如风修长结实的双腿,似用尽了全身的力道一般,快速而猛烈的□了几下,滚烫的□在这□的躯体深处迸发的瞬间,南宫天幕失神地倒在柳如风的身上,胸膛搐烈的心跳有如擂鼓一般,南宫天幕大口地喘息着,紧紧拥抱着身下温顺的躯体…… ※※※ “公子?”一声带着询问试探的低唤,自屋外传来,是夜七! “什么事?”南宫天幕放开了柳如风,坐起身来,一手抓过床上的长袍,披在身上。 柳如风愣了愣,随即撑起酸软的身体,跪坐在南宫天幕身旁,伸了手,轻轻拉住了月白色的长袍…… 南宫天幕的动作停了停,看了看柳如风,松开手来,让他服侍着穿衣…… 屋外的夜七自是早知柳如风此刻便在房中,犹豫一瞬,也不进屋,只在门外,低声说道:“属下于客厅外探听,二公子提议,将公子搬入落阳宫,以保安全!节夫人以不合谷中规矩为由,婉言相拒……” “明白了,下去吧!”南宫天幕的嗓音有些沙哑,带着□过后的慵懒与满足,淡淡地应了一声,眼睛却停留在身前赤身□低头跪坐着的柳如风身上。 将凌乱长袍一点一点抚平,系上衣带……听得门外夜七应声离开,柳如风想了想,说道:“公子……” 方唤出一声,柳如风身子一僵,一只手轻轻抚上头顶,顺着柔顺的长发,缓缓下移,停在背部,撩开了黑发,手指轻轻抚摸着背部的肌肤…… “二公子看来是想将公子软禁起来……”柳如风忍受着背上极具欲望的触摸,想到一会还得赶在二公子之前,赶回落阳宫,毛力保持着声音的平稳,低声说道。 果然,背上的指尖一停。 南宫天幕自是明白柳如风的意思,收回手来,看着柳如风,笑道:“大哥的计划,我已大约明白了。落阳宫与云清宫结盟,大哥不曾向卓消宫透露半分,今夜云清宫突袭卓消宫,大哥却又及时赶到,再加上那朱正成与你的说词,哼哼!大哥好大的胃口!想要一口吃下我卓消宫的势力,也不怕撑不下去,哽住!” 眼见南宫天幕眼中的欲色消失,柳如风暗暗松了口气,取过紧身夜行衣物,穿戴起来。 南宫天幕也不阻止,只是瞧着柳如风,眼见他穿好,伸了手,将柳如风抱入怀中,拉开他左肩上的衣襟,俯下头去,在那蓝色烙印上轻轻一吻。 柳如风怔了怔,已明白南宫天幕的意思,放软了身体,低声说道:“对不起,公子,属下身为侍姬,不能服侍公子尽兴,待得事了,属下愿承受公子任何责罚!” 南宫天幕轻笑出声,在那烙印处轻轻一咬,放开了柳如风,起身下床,说道:“不必解释,我如何不知你时间紧迫?!回去落阳宫,大哥处若是拉拢于你,不 分卷阅读70 必犹豫,应下便是。” 柳如风跟着下得床来,听了这话,跪身叩拜,道:“请公子放心,属下省得。” 南宫天幕望着柳如风,沉默半晌,叹道:“你去吧,万事小心!” “是。”柳如风应了,起身出了房门。 方行出门外,柳如风微微一怔,月色下,夜七一身黑衣,并未隐入屋檐,正静静地站着…… 柳如风低了头,轻轻关上房门,绕过夜七。 “如风。”夜七低唤,一如叹息。 柳如风停下了脚步,转眼看着夜七。 夜七眼中思绪万千,看着柳如风,半晌,叹息,低声说道:“小心。” 柳如风微微点头,纵身跃上院墙,消失在夜色中。 绝剑弄风 54 夜色中的落阳宫宫门上,高悬着数盏白纸灯笼,朦胧的灯火下,几名落阳宫的侍卫正警惕地巡视着四周的动静。 远远的,一行灯火接近,几名侍卫不由得同时紧了紧手中的武器。 灯火越来越近,渐渐能看清前面人了。 “是公子回来了!”几名守卫的侍卫禁不住松了口气,面带喜色迎了上去。 “参见公子!”几名侍卫同时躬身行礼。 二公子南宫天斜微微点头,问道:“宫中可有事发生?正副统领可回来?” 一名侍卫答道:“回禀公子,宫中无事,正副统领都已回宫,朱统领在书院等候公子。” 二公子南宫天斜挥了挥手,向身旁普通侍卫打扮的夜十使了个眼色。 夜十点头,转身隐入暗中。 步入书院,早已等候多时的朱正成、敏芯儿匆匆迎上。 “公子。”两人齐施一礼,唤道。 “嗯。”二公子南宫天斜走到桌旁,坐下。 朱正成、敏芯儿对望一眼,公子此时回转,想来也是被节夫人拒绝了! 敏芯儿看了看朱正成,上前一步,柔声说道:“公子不必生气,节夫人若是如此容易答应,也就不是支撑了卓消宫四年的节夫人了!” 二公子南宫天斜笑笑,看了看两人,道:“谁说我在生气?节夫人今夜若是答应,我反而要怀疑她居心叵测!不急,待云清宫多去几次,节夫人一心想要保全四弟,还怕她不来向我求救?” 朱正成与敏芯儿听他这么一说,放下心来,齐齐点头。 “正成,”二公子南宫天斜眼神一转,看着朱正成,道:“今夜之事如何?” 朱正成闻言,不由神色大变,苦了张脸,说道:“那苏另提前现身,想逼藏剑宫与属下死拼,属下见机放那十三公子丁翔,逃往卓消宫十人把守的宫门处,不想……” “怎么?柳如风放了十三公子丁翔?”二公子南宫天斜脸色一沉,眼中杀机一闪。 朱正成苦着脸,摇头,道:“这倒没有。” “哦?那么以柳如风的武功,想必是杀了十三公子丁翔?”二公子南宫天斜神色一松,恢复了温和的语气。 朱正成脸色更苦,叹了口气,道:“属下一时失策,让十三公子丁翔带了三十多名下属逃向宫门,藏剑宫影卫亦在其中,柳如风被那影卫缠住,卓消宫九人无法阻挡,被十三公子丁翔及十多名下属逃脱,属下事后紧追,不想十三公子丁翔逃入了武殿!属下不敢擅闯武殿,只得留了几人监视,便自回落阳宫,向公子禀报!” “哼!”二公子南宫天斜面上笑容一收,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向朱正成。 朱正成垂头静立,虽是夏季,却觉此刻全身发冷。 敏芯儿见了这般情形,娇笑一声,一双柔夷轻轻抚上二公子南宫天斜的手臂,柔声道:“公子,此事原也怪不得朱叔,谁知那影卫竟会为了让十三公子丁翔逃脱,而与柳如风拼命?不过倒也因此,那柳如风亲口承认出身死殿!再说,虽是走了十三公子丁翔,可对我们来说,也并非全是坏事!” “怎么说?”二公子南宫天斜转头望向敏芯儿,皱眉问道。 “呵呵,十三公子丁翔是武殿殿主丁不二的亲子,绝谷之中,早已人尽皆知!丁不二违反谷规,保护十三公子丁翔,不过仗着节夫人入主卓消宫的先例!公子只需请求谷主、长老们公议,自可一石二鸟,去了两大阻碍!到时候,四公子南宫天幕、十三公子丁翔还不是公子手中之物?想什么时候动手,全由公子高兴!” 二公子南宫天斜听得这话,脸上露出笑意,反手握住了手臂上的纤细,笑道:“芯儿不愧是我的智囊!只是若那节夫人甘心放弃谷主第三夫人的身份,却又如何是好?” 敏芯儿面上一红,娇羞地瞪了二公子南宫天斜一眼,看了看朱正成,说道:“如此,不正合了公子的心意?当年大夫人因着节夫人郁郁而终,节夫人若是自已放弃了保命的身份,公子还有何顾虑?卓消宫是收是灭,节夫人是生是死,还不是全凭公子心意!” 朱正成静立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尽量淡化着自己的存在。可惜,他的体形,虽然较矮却非常粗胖…… 二公子南宫天斜回头看着朱正成,眼中神色柔和,面上泛起淡淡地歉意,笑道:“朱叔,方才是天斜失礼,还望朱叔万匆记在心上!” “公子不必如此,朱叔的称呼,正成万不敢当!当年若非大夫人,朱正成早已被谷主处死。公子是大夫人唯一的骨肉,正成如今只望能看到公子坐上谷主之位那一日,于愿足已!”朱正成淡淡一笑,静静地看着二公子南宫天斜,此时神态,哪有半分粗俗鲁莽? 二公子南宫天斜眼中一暖,站起身来,一手握着敏芯儿,另一只手拉住了朱正成,诚然地道:“朱叔待天斜,天斜心知肚明!宫中的事,还望朱叔继续周旋!至于节夫人!哼哼!天斜亦要她尝尝至亲之人惨死于面前,却又无能为力的滋味……” “什么人?”朱正成突然大喝一声,眼望房门,身形一错,已抢至门前…… “属下夜十,回禀公子!”房门一开,一身普通侍卫服饰的夜十足尖一点,飘身后退数尺,闪过朱正成雷霆一击! “正成,回来!”二公子南宫天斜脸色一凛,早已放开了敏芯儿,双手背立,淡淡地唤道。 朱正成闻声收掌,退至二公子南宫天斜身旁。 影卫夜十见状,也不多言,步入房内,跪地禀道:“卓消宫八人俱在硎院,已睡下了。另有两人的尸体,摆放在院中。” “哦?”死了两人?二公子南宫天斜眉头一皱,看向身旁的朱正成。 朱正成轻轻点头。 “起来吧!”二公子南宫天斜看着面前跪着的夜十,微笑着道。旋又转头望向朱正成,和声说道:“正成,天斜一直当夜十是心腹臂助,不必如此提防!” 影卫夜十眼中闪过一丝感动,站起 分卷阅读71 身来,道:“夜十是影卫,该记住的,自不会忘!” 房中三人自是明白夜十言下之意:不该记住的,自然也不会留在心中! 夜十说完,也不看房中三人,径自隐入房角阴暗之处,再无声息。 “公子?”朱正成询问地看向二公子南宫天斜。 二公子南宫天斜点点头,说道:“如此,天亮我便去绝天宫禀明父亲,请他招集绝谷各殿、长老们商议此事!正成,你明日去那硎院,将今夜卓消宫遇袭之事,详细分说,且看那八人如何动作!尤其是那柳如风!若是不能为我所用,何必留他活着!” 朱正成点头应道:“正成看那硎院十人,并非对卓消宫忠心耿耿,倒是都露出投靠公子之意!只是柳如风出身死殿,年轻气盛,公子若想要他死心踏地投入落阳宫,只怕公子还需多费些心神……” “我知道!”二公子南宫天斜微微一笑,应道,“硎院不是死了两人么?明日我等前去瞧瞧便是!” “是。”朱正成眼见二公子南宫天斜面露疲倦,识趣地躬身一礼,告辞离去。 ※※※ 卓消宫,小院。 温暖的阳光洒落院中,南宫天幕一身劲装,手持长剑,紧闭着双眼,立于院中。 一阵微风吹起,片片树叶缓缓堕下。南宫天幕猛地睁开了眼,手中长剑一挥,长身而起,跃上半空,长剑轻鸣,闪电般穿刺而过,劲风乍起,南宫天幕手中不停,长剑急舞,挽出朵朵剑花,身形闪动,剑影浮现,衣襟翻飞,长发飘荡…… 不过两息之间,南宫天幕身形落地,满天树叶尽被绞碎,在南宫天幕身一步开外,整整齐齐,落成一圈…… “公子,‘绝天宫’送来了密信!”一声轻唤,夜七显出身形,跪在树旁,双手持信,恭敬地高举过头顶。 南宫天幕眼神一转,长剑入鞘,探手接过,看了看无字的封面,抖手拆开信封,略略一扫,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去请夫人与总管!”南宫天幕转身回房,低声吩咐道。 “是。”夜七行了一礼,默默地隐去身形。 ※※※ “幕儿,何事?”节夫人行入房中,略显疲惫地揉了揉额头,靠窗坐了下来。 “娘还在为昨夜之事烦恼?”南宫天幕提起桌上方让人送上来的热茶,倒了两碗,送至节夫人与总管天行面前。 “昨夜云清宫突袭我卓消宫,二公子南宫天斜星夜来援,若不是已知落阳宫与云清宫结盟,我等自是感激不尽!二公子南宫天斜提议,将幕儿你送入落阳宫中,以保万全!”总管天行端起茶碗,一口喝下,轻声说道,“我与你娘商量了一整夜,估摸这二公子南宫天斜却是想要将这卓消宫全部收入手中……” “娘,大哥虽与云清宫结盟,但大哥想要当上谷主,又如何容得下六公子宁清?落阳宫、云清宫最终避不过一拼。大哥眼下想要增强实力,也是为此准备!但放眼绝谷,除了我这疯子,各宫公子们的下属,有哪一个大哥敢放心?”南宫天幕微微一笑,说道:“柳如风回报,大哥待我们送去的十人甚好,招揽之意明显无疑!昨夜落阳宫偷袭藏剑宫,我们送去的人也被命令参于其中。十三公子丁翔由柳如风等人把守的宫门逃脱!” 绝剑弄风 55 节夫人正端着茶碗的手一停,看向南宫天幕,静静地道:“柳如风放了十三公子丁翔?” “不是,他被藏剑宫影卫缠住了。”南宫天幕说着,自怀中取出密信,放至桌上,笑道:“那十三公子丁翔逃入武殿,大哥已提请父亲招集谷中各殿各宫,商议此事!” 节夫人伸手取过密信,展了开来。 总管天行见状,略侧过身子,探头看去…… ※※※ 落阳宫,硎院! 柳如风步出房门,却发现卓消宫众人亦早已起身,围在院中停放尸体之处,议论纷纷。 见柳如风出来,李树自人群中步出,低声说道:“这两位兄弟的尸体,如何处置?总不能一直停放此处吧?” 柳如风皱眉,有心想要将这两具尸体送回卓消宫,又怕引起院中七人及落阳宫的猜忌,一时难以决定…… 院门轻响,众人转头望去,却是朱正成伴着二公子南宫天斜来到院中。 二公子南宫天斜轻轻挥手,随他而来的两名落阳宫侍卫停在院门旁。二公子南宫天斜竟只带着朱正成行了过来。 “参见二公子。”院中八人躬身行礼,望向二公子南宫天斜的眼神中有些疑惑,又有些欣喜。 疑的是:二公子南宫天斜怎会亲自来到硎院,难不成是因十三公子丁翔自自己等人防守处逃脱,而前来问罪?毕竟自己等人眼下并非落阳宫的人…… 喜的是:二公子南宫天斜竟只带了朱正成一人入院,虽说朱正成的武功不错,但明显不如柳如风许多,二公子南宫天斜此举,信任之意,表露无疑!这对有心投靠落阳宫的众人来说,希望竟是越来越近…… “不必多礼。”二公子南宫天斜摆了摆手,走至院中停放尸体处,看了看,面露悲伤,沉默半晌,转身向柳如风说道:“都是落阳宫计划不周,连累了这两位的性命。但既是为我落阳宫而亡,我想将他们与昨夜战死的落阳宫侍卫们一起好好安葬,也算是我尽了一点心意,不知可行?” 柳如风与卓消宫七人互看一眼,躬身说道:“二公子厚恩,我等替死去的两位兄弟谢过二公子!” 二公子南宫天斜轻声叹息,说道:“莫要如此,他二人也是为落阳宫尽力,落阳宫自会好好厚葬他们。南宫天斜只盼着各位勿要怨恨,仍能尽力相助落阳宫!” 柳如风等众人见二公子南宫天斜只字不提十三公子丁翔自宫门逃离之事,反而温言相慰,不由得面露感激之色。 李树立于柳如风身后,回首四望,悄悄地伸指一戳柳如风后背。 柳如风犹豫了一瞬,上前说道:“承蒙二公子不弃,我等心中感激。二公子与节夫人有言在先,我等自会尽心尽力为二公子做事!” 二公子南宫天斜闻言,微笑着点了点头,正欲说话,却见院外匆匆赶来一名侍卫,扬声说道:“启禀公子,方才谷主派人传令,今日未时,请公子前往绝天宫……” 二公子南宫天斜沉默一瞬,一挥袖袍,那名侍卫急施一礼,转身离去。 “时辰也不早了,各位好生休息。”二公子南宫天斜看着柳如风等人笑道,随即转向身旁的朱正成,“正成,这里的事便交于你了,好好厚葬这两位,查一查两位在谷中可有亲人,厚礼安抚!” “是。”朱正成恭声应道。 “恭送二公子。”院中众人齐声说道。 二公子南宫天斜挥了挥手,面带微笑,转 分卷阅读72 身离去。 “来人!将这两位兄弟抬去落林厚葬!”朱正成扬手招来四名侍卫,吩咐道。 四名侍卫惊诧地望了朱正成一眼,抬起两具尸体,快步离去。 “这落林,原是我们落阳宫专门用来安葬宫众之处。”朱正成向柳如风等人低声解释道。 眼见众人皆露出惊喜之色,朱正成满意地笑了笑,又道:“公子此去,必与十三公子丁翔有关,我等何不前往武殿,守于四周,待得十三公子丁翔出来,一举击杀!公子面前,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既是大功一件,朱正成自可带领手下侍卫前往,为何要拉上自己等人?柳如风略一迟疑。 李树等七人心喜不已,急向柳如风连使眼色。 “多谢朱兄好意,只是我等来落阳宫不久,只怕朱兄手下会心生不满……”柳如风看着朱正成,缓缓说道。 李树等七人一听,不由大急,那十三公子丁翔已是丧家之犬,身边仅有十余下属,朱正成此时带上自己等人,分明是要将此功劳分上自己等人一份!柳如风此言颇为推脱,竟是将这白白到手的功劳向外推拒,李树等人如何不急? “柳兄,朱统领厚意相待,我等何不领情?”经昨夜一战,众人皆已知朱正成在落阳宫的身份地位,竟也不再跟从柳如风的称呼,此时七嘴八舌,急急言道。 朱正成爽朗一笑,看着柳如风说道:“朱某一直当各位为自家兄弟,柳兄弟何须如此见外?” 柳如风一震,心知朱正成此言已明,兼有询问试探自己等人立场之意! 柳如风略一沉吟,慎重地道:“朱兄看得起我等,我等心中感激。如风原是怕引起朱兄手下侍卫不满,令朱兄难做。既是朱兄如此说了,如风若再推脱,反倒显得矫情!旁的话,如风也不多言,朱兄厚意相待,我等此后,必以朱兄马首是瞻!” 朱正成大喜,伸手在柳如风肩上重重一拍,看着柳如风身后七人,大声笑道:“好!诸位尽管放心,有朱某的好处,必不会少了诸位兄弟们的!走!上武殿外恭候十三公子大架去!” 一行众人说说笑笑跟着朱正成,离了硎院。 ※※※ 卓消宫,小院主屋内,一片沉默。 节夫人神色悲泣,紧紧搂抱着身旁的南宫天幕。 “启禀夫人,绝天宫来人传话,下午未时,请夫人前往绝天宫议事!”水莲的声音自房外传来。 屋中三人一震,互望一眼。 总管天行叹了口气,道:“心竹,时辰无多,动身吧……” 节夫人闭了闭眼,站起身来,柔弱的身体微微发抖,却是脚步坚定地行了出去,再也没有回头看上一眼…… ※※※ 绝天宫大厅内。 绝谷六殿殿主坐于左侧,右侧五把木椅却只坐了四人。 节夫人、二公子南宫天斜、六公子宁清、十一公子欧阳信。 十三公子丁翔却并未出席…… 厅中十人各自面色沉寂,安静坐于椅中,一面暗暗盘算,一面偷偷打量旁人神情…… “谷主到!”厅门外,一声传报。 “恭迎谷主!”厅中十人站起身来,恭身肃立! 绝谷谷主南宫行,一身暗青长袍,白发苍苍,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地健步走进厅来,一挥衣袖,在主位上坐了。 厅中十人对视一眼,缓缓坐下。 绝谷谷主南宫行半合的鹰眼一扫,将厅中十人打量一番,目光在二公子南宫天斜的面微一停顿,旋即收回了目光,双眼微闭,一言不发,竟似在这大厅之上养起神来。 二公子南宫天斜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向着四方一礼,朗声说道:“昨夜十三公子丁翔自藏剑宫逃出,躲入武殿。各位殿主皆是南宫天斜的长辈,武殿乃绝谷重殿,落阳宫自是不敢擅闯!无奈苦守一夜,十三公子丁翔却留在了武殿不出!南宫天斜无法,只得提请谷主公议!若是日后人人都如十三公子这般,南宫天斜实在不知这绝谷公子还有何作用?” “哼!”武殿殿主丁不二面色铁青,看了看谷主南宫行,狠狠一瞪二公子南宫天斜,锐利的眼神最终落在了右侧第四张木椅,节夫人的面上。 节夫人脸色一变,果然…… 谷主南宫行神情漠然,眼皮抬起一线,缓缓地道:“绝谷公子争夺下任谷主之位,旁人不得干涉!此乃绝谷谷规!丁殿主可是年纪大了,只记得自家孩儿,却是忘了此事?” 谷主南宫行略显苍老的声音,平平淡淡,如自言自语一般,声音虽低,厅中众人却听得清清楚楚,便如谷主南宫行在自已耳旁低语! 厅中各人面色各异,齐齐望向谷主南宫行!看来谷主的功力越发精进了…… 武殿殿主丁不二却是面上青白交错,心中沉重,收回望向谷主南宫行的目光,缓缓站起身来,走至厅中,看了看四周,咬牙死盯着节夫人,狠声说道:“三夫人觉得谷主所言如何?” 此言一出,厅中众人不由都将目光投向了节夫人,众所周知,节夫人于四年前入主卓消宫,虽是违反谷规,但谷主南宫行未发话,谁又敢多生事端?再者,节夫人虽是入主卓消宫,却是因着四公子南宫天幕突然发疯,而且节夫人在谷中并无实权,自身亦不会武艺。谷中众人因此也便三缄其口,成了一件默认事实! 此时武殿殿主丁不二不唤节夫人,却称三夫人,显是暗指谷主南宫行亦是有违谷规,自身不端,何以服人?! 节夫人目光一闪,面上已是娇媚万分,望向主位之上的谷主南宫行。 谷主南宫行依然是那般冷冷淡淡,竟似未听出武殿殿主丁不二言下之意,端坐于主位之上,双眼微闭,如同这大厅中的事与他无关一般,瞧也未向节夫人瞧上一眼。 节夫人眼波流转,盈盈起身,走入厅中,娇笑一声,看着武殿殿主丁不二的眼睛,说道:“心竹为人妻、为人母,会的,不过是相夫教子!想的,不过是夫君孩子!懂的,不过是针线女红!丁殿主掌管武殿多年,这谷中规矩何以反向心竹询问?” 绝剑弄风 56 “三夫人推得倒是一干二净!”武殿殿主丁不二冷笑数声,转眼四望,厅中各殿殿主皆是一副事不关已之色,各宫公子却是一脸看戏的兴味,竟无一人出言相帮…… 武殿殿主丁不二望了望那主位之上的谷主南宫行,把心一横,说道:“难不成这谷中规矩,还是因人而施?” 余下五殿殿主不由心中暗叹,谷主南宫行虽近年常期闭关,未近女色,但节夫人毕竟还是绝谷第三夫人,武殿殿主丁不二此言,既指节夫人违规,又指谷主南宫行护短,便如当众在谷主南宫行面上搁了一掌!依着谷主南宫行的脾性,无论丁不二能否活着走出 分卷阅读73 绝天宫,只怕——这武殿殿主将是要换人了…… 果然,主位之上,一直闭目养神的谷主南宫行双眼一睁,满含杀机的凌厉目光直射厅中的武殿殿主丁不二! “谷主!四公子南宫天幕是你的四子!翔儿却是本殿唯一的骨血!”武殿殿主丁不二猛一转身,怒目圆瞪,望向主位之上的谷主南宫行,混身衣袍鼓涨而起,显已凝聚全身功力,与谷主南宫行充满杀机的目光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丁不二此时虽是全神防备着主位之上的谷主南宫行,却深知自己绝非谷主南宫行的对手,全身劲气外放,锁定的目标,却是此时正在他身旁的节夫人! 节夫人脸色一白,她不会武功,此时又站在丁不二身边,被这凌厉的气机笼罩其中,只觉呼吸困难,手足僵硬…… 谷主南宫行见状,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犹豫…… “丁殿主,想是误会了!幕儿病了几年,身为母亲,我一未管事,二无武功,前往照料无法自理的儿子,有何不对?何况,幕儿的病情,丁殿主如何不知?丁殿主的心情心竹感同身受!谷主亦是为人父者,丁殿主何以如此糊涂?”节夫人艰难地开口,却是话中有话。 武殿殿主丁不二闻言一怔,心念电转,豁然开朗,面露喜色,收敛起外放的内力,面向谷主南宫行,身形一矮,双膝落地,高声说道:“丁不二愿放弃武殿殿主之职,小儿丁翔亦愿放弃十三公子的身份!只求谷主开恩,准许我父子二人随侍谷主左右,同进禁地!” 谷主南宫行闻言,默默低头,似在考虑。 节夫人美艳的脸上恢复了些血色,媚眼流转,静立于地,不敢妄动。 武殿殿主丁不二低头静待半晌,不见谷主南宫行回答,正自惊疑不定,忽感身旁细微风动,大吃一惊,心知上当,猛然起身,头也不回,向着身旁节夫人站立之处,一掌拍出! 主位上的谷主南宫行冷笑一声,稳坐主位,却是动也未动。 武殿殿主丁不二掌劲落空,心中暗凛,眼角余光瞟见,节夫人身在半空,花容失色,正倒飞向右侧坐椅,二公子南宫天斜早已起身,迎向空中的节夫人!而节夫人原本站立之处,一名黑衣影卫正让过掌风,手持一把细窄长剑,袭向武殿殿主丁不二! 身后劲风阵阵,两股锐利的杀气直奔胸腹而来!武殿殿主丁不二瞬间明了,谷主南宫行已存了必杀之心! 武殿殿主丁不二猛地一提真气,单足重重一顿,身形猛然向上拔起,让过三道必杀的利器,愤怒地暴喝出声:“南宫行!” 二公子南宫天斜正接住了节夫人,旋即退至一旁。那影卫用劲恰到好处,节夫人虽受惊吓,却毫发无伤! 谷主南宫行神色淡然,端坐主位,冷漠地注视着厅中拼斗。 节夫人方一站稳,不待二公子南宫天斜放手,便紧紧地抓住了二公子南宫天斜的手腕,凄婉地扬声说道:“谷主!妾身无知,只想着照顾幕儿,却不知违反谷规,连累夫君名誉!妾身愿搬离卓消宫……” 谷主南宫天行眼神一闪,看向节夫人,目光柔和,似赞似怜…… 二公子南宫天斜一怔,看着节夫人死死抓握着自己的手,明白过来,节夫人这便是答应了自己昨夜的提议…… 二公子南宫天斜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节夫人的手背,算作承诺。心下暗叹,原以为,以着节夫人这几年来看,绝不会放弃自己唯一的儿子!不想此刻竟绝然抽身!看来是小看了这节夫人了!只需哄得父亲欢心,父亲一日是谷主,便一日无人真敢向南宫天幕下这杀手,即便他是个疯子!可惜,这节夫人终究未落入自己的手中,自己还真不敢杀了南宫天幕…… “武殿殿主丁不二,违反谷规,动用武殿之力,插手绝谷公子之争,念其护子心切,仅免除武殿殿主之职,暂由副殿主代!三夫人节心竹虽擅入卓消宫,但念其无力干涉绝谷公子之争,令三夫人节心竹即日搬离卓消宫!绝谷属众丁不二,以下犯上,对不会武功的三夫人动手,令即处死,以彰谷规!”谷主南宫行站起身来,长袍一挥,缓步走出大厅,只余那冷漠的声音,在大厅众人耳边回响…… 左侧五殿殿主眼神微动,眼望着谷主南宫行消失厅处,互视一眼,静坐椅中,冷眼旁观! “南宫行!”武殿殿主丁不二目眭欲裂,袖袍翻飞,双掌一错,浑厚的劲力透掌而出,将三名黑衣影卫尽数罩入。 三名影卫兵器反转,护住自身,绞开掌风。 武殿殿主丁不二身形一闪,便欲扑向厅外。 眼前黑影一闪,两名影卫已挡至身前。 武殿殿主丁不二眼瞳一缩,背心寒气袭来,面前刀剑翻飞,竟又陷入三人合围之中…… 节夫人看也不看厅中正搏命相拼的四人,眼望空无一人的厅门,思绪飞转,回到今日上午,卓消宫南宫天幕的屋内…… ※※※ 节夫人伸手取过密信,展了开来。 总管天行见状,略侧过身子,探头看去…… ※※※ 字予吾儿: 藏剑宫于昨夜被尔兄袭破,十三公子丁翔逃入武殿,得其父——武殿殿主丁不二全力相护。尔兄今晨提请公议,为父已发下招令,下午未时集全谷各殿各宫主事之人商议! 望吾儿早做准备。 南宫行 ※※※ 两人面上神色渐渐凝重,眉头紧锁。 节夫人将密信折好,重又放回桌面,总管天行与节夫人对视一眼。 节夫人轻声叹道:“十三公子丁翔是武殿殿主丁不二之子!” 总管天行转动着手中的茶碗,缓缓地道:“若是公议,丁不二定会提及心竹入主卓消宫之事!” 南宫天幕看了看桌旁两人,低声说道:“娘亲可答应离开卓消宫。” 节夫人猛然抬头,看向南宫天幕,急声说道:“不!这几年来,一是为娘把持卓消宫,二是因着幕儿已疯。卓消宫方能存活至今。如今尚余数宫,便数卓消宫最弱。我在时,他们还有所顾忌,我若离去,幕儿你虽有‘血还丹’,但卓消宫不散,各宫公子势必猜到幕儿你已然清醒!他们如何还能放过于你?!娘愿放弃第三夫人的身份!” “娘,若是失去身份,各宫又有何可虑?”南宫天幕叹息,行至节夫人身旁,轻轻拥住节夫人,道:“卓消宫现余之人,应是娘亲较为放心的,何况都已服下了‘血还丹’,便是依着大哥之意,真去了落阳宫,也不怕有人背叛!倒是娘亲,您不会武功,留在卓消宫中,孩儿实在放心不下!” “幕儿你想拖庇于南宫天斜?”节夫人惊疑不定,看着南宫天幕,怒道:“娘自入谷以来,大夫人便忌恨难容,也因此,那南宫天 分卷阅读74 斜自小便与你不和。如今表面示好,却又暗中让云清宫袭击于你,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南宫天斜存心吞并卓消宫,绝非是因为什么兄弟亲情!你若是去了落阳宫,南宫天斜绝不会放过于你!” 南宫天幕点头笑道:“娘亲所言,孩儿心中明白。大哥心机深沉,未扫清障碍,大哥是不会对一个疯子动手的!” 一直沉默的总管天行放下手中茶碗,低声说道:“心竹,便依幕儿的决定吧!” 节夫人看了看总管天行,又转向南宫天幕,神色悲凉,却不言语。 “娘。”南宫天幕眼见节夫人如此担忧自己,不由心中激动,紧了紧拥抱着节夫人的双臂。 节夫人心中犹豫,左右为难,房中一时之间,静默了下来…… ※※※ “啊……”一声惨叫,唤回了节夫人远游的思绪!回头一看,却是影殿殿主突然出手,一剑刺穿了丁不二的胸口…… 影殿殿主冷哼一声,抽出长剑,一甩剑上血珠,还剑入鞘,大步离去。 丁不二混身染血,双目圆瞪,怒视着厅门方向,缓缓倒下,竟是死不溟目! 余下众人互视一眼,心知此事已了,各自起身离开…… “天斜!”节夫人眼见二公子南宫天斜正欲离去,急急开口唤住! 二公子南宫天斜脚步一停,回望节夫人,恭敬地道:“三娘可是有事吩咐?” “天斜,三娘是看着你长大的,自大夫人逝后,三娘除了幕儿,最疼的,便是你了!如今幕儿成了那样,三娘早已将你将作了亲生孩儿!可否陪着三娘回卓消宫取出衣物?”节夫人面色凄怆,眼中带泪,哀求般看着二公子南宫天斜! 二公子南宫天斜心中又怒又喜,面上却是越发的恭敬!节夫人此时要自己陪她回卓消宫,显是要将卓消宫交付自己,吞并卓消宫的计划,总算达成! 当年节夫人入谷,本就不甚得宠的娘亲,被父亲更加冷落。待得南宫天幕出生,父亲便再也没有来看过自己,最后竟下令让娘亲带着自己搬出了绝天宫!娘亲原是父亲的正室夫人,如何受得了这般打击,不出一月,便郁郁而终! 母亲的过世,加上父亲的冷漠,南宫天斜自小便恨这个所谓的四弟入骨,好在身边朱正成时时提点,总算未流于表面,但与这四弟也自是亲近不起来! 节夫人此般说词,莫说二公子南宫天斜不信,便是节夫人自己,只怕也是全完不信的! 那么,节夫人为何如此?仅仅只是为了让自己多照顾一点南宫天幕?还是?言下之意为节夫人将会倾尽全力帮助自己?当然,是在自己保证她儿子的安全之上…… “三娘说哪里的话?孝敬父母,原是本份!天斜自当陪着三娘!”二公子南宫天斜回过身来,伸手扶着节夫人,缓步而行。 绝剑弄风 57 虽是站于树林阴影之中,盛夏的气温依然高得令人难以忍受。 看了看正坐在前方树下,紧盯着武殿殿门的朱正成与柳如风,李树等人抹了抹额上的汗水,忍了又忍,正欲上前,却见武殿殿门突然开启,一行十来人满面沧然,行出武殿! 完了!十三公子丁翔此时脑中只得这一个念头,虽是烈日当空,却觉寒冷入骨…… “十三公子想去哪里?不如让我等护送一程?”朱正成哈哈大笑,现出身形,挡在路中。 柳如风默默跟在朱正成身后。 十三公子丁翔茫然抬头,脸色一变,惶然地左右看看,却见道路两旁,缓缓走出三十来人,皆是昨夜闯入藏剑宫,落阳宫下属…… 十三公子丁翔不想死,他才不过二十一岁,虽然父亲已死,自己等人也被赶出了武殿,但只要逃出绝谷,总也能活得下去…… 仅止面前这两人,便可轻易杀了自己,何况路旁三十来人,已将自己等十来人围在了中间…… 无路可逃…… 十三公子丁翔再顾不得许多,双滕一软,跪下地来,低声说道:“丁翔愿放弃公子的身份,投入落阳宫中,可否让丁翔见见二公子?” 场中众人皆是大吃一惊,万未料到丁翔竟会跪地求饶!原本紧张戒备的藏剑宫十余人脸上难堪,当场便有几人冷哼出声…… 四周围着的落阳宫众讥笑出声…… 朱正成眉头一皱,回头望向柳如风,正欲开口说话,突变顿起——十三公子丁翔眼见朱正成回头,长身而起,一柄长枪闪电般刺向朱正成心口要害! 身后的下属,皆是平时里最为亲近贴身的侍卫。十三公子丁翔坚信,只要——杀了这落阳宫统领朱正成,落阳宫众必然会惊乱一会,凭着数年的默契配合,身后的下属定然会博命攻击,柳如风虽然厉害,若是舍弃下属,立刻奔逃,也不是没有机会逃出这里!下属可以再收,命却只有一条! 柳如风嘴角扯动,似笑未笑,一把推开朱正成,长剑出鞘,迎着正面而来的长枪,轻轻一挑…… 蕴满了内力的长枪高高荡开,十三公子丁翔一击不成,眼中瞬时露出绝望之色,一脚踢出,袭向柳如风胸膛…… 如同信号,十余藏剑宫属众猛然前冲,围了上来。 柳如风左手握起,迎着凌空踢来的一脚,一拳击出,借力倒退五步,正巧避过三把刀剑,两拳,一腿! 落阳宫侍卫高声叫骂,动作迅速,再度围上…… 一场混战瞬间拉开。 朱正成被柳如风突然推开,全无防备,不由得跄踉几步,稳住身体。回头一看,冷笑数声,跳入圈中,将跟随着十三公子丁翔冲向柳如风的两名藏剑宫侍卫拦下…… 柳如风身体微侧,让过直奔面门而来的长枪,探手一抓,抓住了枪身,长剑一抖,划向十三公子丁翔持枪的双手! 十三公子丁翔运力一震,试图震开柳如风,挡住来剑。 柳如风眼露冷笑,内劲一吐,正欲牢牢控制住长枪,面上神色突变,松开了枪身,后退数步,收回长剑,护住全身。 “叮叮叮!”一窜脆响,数十枚极细小的铁针落地,针身墨黑,显然染有巨毒! 柳如风纵身而起,一脚踢飞十三公子丁翔乘机刺来的枪尖,眼神一扫,十三公子丁翔身后,藏剑宫属众之前,却是正在奋力拼斗、拦截的十一人——李树等卓消宫七人,朱正成与三名落阳宫下属侍卫! 是谁?暗器自十三公子丁翔身后发出,伴有一声轻响,应当是机关启动发出暗器的声音!而且,目标明确,就是自己!场中刀剑交错,柳如风原本亦没有在意。毒针破空,极轻微的风声掩盖在交响错击的金鸣声中,面对的又是十三公子丁翔,实难发现,若不是生死之间训练出的本能,心头突然惊跳,只怕还真会栽在这里!是谁?想杀了自己…… 柳 分卷阅读75 如风身在空中,再不保留实力,足尖在枪身运力一点,长剑瞬间一分,划出五道剑影,直奔十三公子丁翔而去! 十三公子丁翔只感一股大力传来,手中长枪瞬间如重万斤!眼前剑影重重,心知危险已极,大喝一声,双臂用力一抬,枪身弯曲,承力不住,从中折断。 十三公子丁翔将半截枪身握在手中,高高竖起,正要迎上剑影,却感颈间一凉,头上黑影一闪,发丝被衣襟带起的微风向后抚起…… 柳如风落下地来,身后十三公子丁翔丢弃了只剩半截的长枪,双手捂颈,指间鲜血四溢,口中嗬嗬有声,目露不甘地倒了下去…… 眼前的打斗,也近尾声,三十余人对十余人,胜负早定! 柳如风轻挥长剑,剑身莹亮,虽刚夺去一人性命,却因速度极快,并未染上一丝血迹。 看着眼前众人全神灌注于搏杀之中,柳如风略皱了眉头,还剑入鞘,撕下十三公子丁翔尸身上一块布锦,转身行至那细针暗器之处。 看了看依然还无人注意到自己这边,柳如风用那布锦包起一支细小的铁针,放入怀里,快速回到了战圈边上,静静观望…… 朱正成?这不可能!十数日来,朱正成虽不像他表面那般鲁莽粗笨,待自己却是真心诚意,虽然应该是二公子南宫天斜的授意,但朱正成对自己的亲热照顾亦非假意! 除非——二公子南宫天斜知道了公子已然清醒!若是如此,只怕也不必用这等手段,落阳宫中,二公子只需动动嘴皮,更加省事! 如此偷偷摸摸,难道是那三名落阳宫的侍卫?见朱正成待自己如此关照,怕自己日后爬到了他们的头上?也不可能,这机关暗器如此精细,显然珍贵,并非是普通侍卫能随意得到的…… 柳如风突然想起,昨夜离开公子之际,夜七站于院中,叹息的声音:“小心!” 当时的柳如风并未在意夜七此语,此时想起,不由一股寒意爬上背脊。柳如风眼望卓消宫正奋力拼杀的七人,心绪翻腾,嘴里苦涩不已…… 公子?全无理由,即便是公子要杀自己,只需一声吩咐,何用如此?自己……连身体与尊严都已双手奉上,遑论性命? 节夫人?便只因公子拿了自己泄欲?此时杀了自己,对卓消宫来说,全无半分好处!以着节夫人的精明,怎会不知? 柳如风闭了闭眼,夜七,你究竟知道了什么?既然提醒,为何又不肯明说? 道路之间,砍杀之声渐息。 场中藏剑宫最后一人倒了下去,朱正成却是看也未看,径自走到柳如风身旁,拍了拍他,笑道:“柳兄弟,方才多谢你出手相救!还杀了十三公子丁翔,这可是大功一件啊,公子定会好好赏你的!” 柳如风收拾起心中绪乱,抬眼看着朱正成,脸上含笑,道:“说什么相救?如风便是不出手,相信朱兄也不会受伤。不过是朱兄故意送了如风这么一件大功罢了!” 两人对视一眼,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不多时,路中撕杀的痕迹已被清理完毕,藏剑宫昨夜逃出之人尽数被杀,而落阳宫等人,不过受了一些轻伤。朱正成满意地点了点头,吩咐人割下十三公子丁翔的头颅,用布包了,领了众人,嘻笑着向落阳宫走去。 眼见着朱正成待柳如风如此之好,十三公子丁翔又是被柳如风所杀,不仅是李树等七人,便是那三十名落阳宫的人,亦围在朱正成与柳如风身旁…… 柳如风脸带微笑,看了看身旁正大声说笑的朱正成,心中暗叹。朱正成豪爽大方,待自己等人更是亲热无间,如今,又将到手的功劳拱手相让!若非他是二公子南宫天斜的人,倒还真想与他结为至交!想到此处,摸摸怀中铁针,不由心中一痛…… 朱正成心情极好,虽然提到公子,柳如风并未改口,依然称为二公子,但至少眼下这八人立场已明。柳如风出身死殿,人又年轻,难免有些傲气。何况他在卓消宫待了一年,若真如此容易反叛,也就不是死殿出来的人了! 只要柳如风心中偏向落阳宫,无论公子能否吞并卓消宫,只要卓消宫消失,便是柳如风投入落阳宫之时!公子实力增强,谷主之位更是唾手可得了…… 李树等七人虽极想就此投入落阳宫,但一是昨日方说认柳如风为首,眼下柳如风没有开口,自也不好表现过急;二是眼见落阳宫正统领朱正成极为看重柳如风,若是背弃柳如风,自行投效,日后难免为柳如风报复…… 一行众人各怀心思,面上却是欢声笑语,回到落阳宫! 不知是谁提议,要去柳院。众人方才一番撕杀,占了人多的优势,却也轻松,此时正值兴奋热血之际,一通起哄,一行近四十人,拥着朱正成与柳如风,径直涌进了柳院…… 朱正成高声笑骂,伸掌欲拍,却不想众人一哄而散,独留下朱正成与柳如风两人,站在柳院院中。 柳如风眼望李树等七人急色匆匆地抢向前方右侧,眼神微暗。公子曾说,派来落阳宫的人,都是些心怀不满、暗藏异志之人。莫非——指使者另有其人?贴身服侍公子一年,又出身死殿。若这七人之人,真有投靠了其它公子者,暗中除去自己,造成落阳宫与卓消宫不和,也不无可能…… 究竟是谁下的手?只要查出这人,知道了实情,便好办…… 肩头一沉,柳如风转眼望去,却是朱正成一手搭在自己肩上,挤了挤眼,笑道:“柳兄弟,待得公子回宫,记了龚,你便可去中间爽爽!不过现在,要不要跟我去尝尝左边的味道?女人虽好,但男人也是不错!你想想,将一个男人压在身下,随意操弄……” 柳如风脸色一僵,不由想起了躺在公子南宫天幕身下时的情景!瞬间差点以为朱正成知道了什么,心中涌起强烈的屈辱,藏于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 朱正成眼见柳如风脸色突变,不由一怔,随即笑笑,以为柳如风仅是反感男风,也不在意,说道:“柳兄弟,右边靠前的都被那群小兔崽子给抢了去,看来你是得等等了!朱某可就先去左边了!” 朱正成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眼见柳如风脸色恢复了正常,眯了胖脸上的细眼,调笑着道:“等着也是无聊,何不试试左边?进了柳院,无论男女,都是被芮伸那斯□得不错,保管让你爽翻……” 绝剑弄风 58 柳如风心知自己多疑了,袖中的拳头松了开来,不再听朱正成胡言乱语,抬脚便向右侧走去。 男人?怎能有女人的温婉柔软? 柳如风暗自冷笑。何况,怀中还有方才袭杀十三公子丁翔之际,那莫名射来的毒针!柳如风现下哪提得起兴致?!好在这柳院之中,尚有一名古怪女人。柳如风自到 分卷阅读76 落阳宫,便一直被人暗中监视,这些时日没有机会查探那个疯了的女人!今日既到了柳院,不如便去瞧上一瞧…… 推开邻近院门的房门,宽敞整洁的屋内,床被整齐,桌椅具全。一名十七、八岁的美貌少女正端坐窗前,一手持着木梳,一手持着一面铜镜! 怎么回事?柳如风扭头一望房外,确认自己并未走错房间! 少女惊讶地转过头,脸上泛起娇艳的笑容,抛来一个媚眼,放下了手中的木梳,盈盈站起身来。 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少女,柳如风脑中瞬间转过数个念头,走,还是留? 这间房内,为何突然换了人?那古怪的女人又去了哪里?想起上次自这房中出去,朱正成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惊诧。柳如风暗叹,那女人应该不会再留在这柳院中了…… 少女轻轻挽上柳如风右侧手臂,柔声说道:“好人,怎的站在门口,进来坐坐啊!” 看来,那个古怪的女人真有问题!否则,落阳宫不会如此之快将她转移。柳如风正想抽身而去,旋又停住。或许,可以从这少女口中探得一些消息? 淡淡的胭脂香味扑面而来,柔软而包满的部位紧贴手臂,柳如风一震,不自在地动了动手臂,想要抽出,却被那少女抱得更紧…… 少女将柳如风拉至桌旁坐了,松了双手,身子一软,倒进柳如风怀里。软香满怀!怀中的少女腰肢轻扭,不安份地在柳如风的身体上蹭动,一张美艳的脸孔,虽是轻脂淡粉,却是媚态天成…… “今日你还是第一个来这房里的,可不可以告诉婉儿你的名字?”少女婉儿眼波流转,喜意盈盈,踌近柳如风的耳边,吐气如兰…… 婉儿悄悄地打量着柳如风俊朗阳刚的面庞,略带尴尬的神情。难道——这俊逸男子还未碰过女人? “柳如风!姑娘……先起来说话可好?”柳如风极力克制着想要将这少女一掌推开的冲动。这绝不是意想中的,那种端庄贤淑、温柔可人的女子…… 婉儿霍然站起身来,媚态一收,脸上羞愧之色、恼怒之意一闪而逝,转为了一脸冷淡。婉儿原本就清丽秀美,少施脂粉,这般收了妖媚诱惑之态,与方才竟是判若两人。 柳如风先是惊讶,而后有些悔意。进了这柳院,又岂能由得这自称婉儿的少女愿意? 婉儿站立在地,沉默半响,咬牙扯去身上薄纱,仅着肚兜,看着柳如风,冷笑道:“不就是那么回事?你们落阳宫的人,一来便是拿我们这些姐妹泄欲!看你长得人模人样,不过也是个披着人皮的……” 婉儿说到此处,忍了又忍,终算没骂出口来,大步走到床边,向上一躺,如赴刑场,厌恶地大声道:“来吧!早完早了!” 柳如风看着床上的婉儿,虽是一脸豁出去了的架式,可眼角溢出的泪水,微微发抖的身体,以及身体两侧,紧抓着纱衣的苍白纤手,都暴露出了婉儿的惊恐与害怕…… 柳如风轻叹一声,走至床边,婉儿的呼吸猛然急促,脸上再也控制不住,惶恐、无助、绝望的情绪渐渐爬进了眼瞳。 柳如风取过被褥,抖了开来,轻轻盖在婉儿身上,转身坐回桌旁。 床上的婉儿怔了一怔,坐起身来,紧了紧身上的被褥,看着桌旁背对着她的柳如风,迟疑着道:“你……” 柳如风替自己倒了碗茶,淡淡地道:“婉儿姑娘,不必担心。在下喝完这茶便走。” 婉儿闻言,沉默良久,眼望着柳如风的后背,脸上神情阴晴不定。 柳如风手持茶碗,轻抿一口,这名叫婉儿的少女,清丽脱俗,姿色过人,年纪又轻,如何会出现在这间房里? 柳如风暗自冷笑,若不是她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后,一时心急,动作太大,只怕自己当真会被她骗了过去!不得不承认,这婉儿装得逼真,只是柳如风确认自己那句话并无不妥,婉儿突然站起,虽急中生智,说出那样一翻合情合理的话来,只可惜已给了柳如风一丝警觉! 婉儿的话太过激愤,与她先前的举止差别甚大!若说她先前是不得已的伪装,为何此时便敢肆无忌惮?她就不怕惹怒了来人?还是说——她根本就知道自己并非落阳宫的人,不会下辣手对付于她?! 这房间的上一位女人是谁?二公子南宫天斜看来很是重视,否则不会在短短数天之中,便换了人来,还是一位如此擅长伪装的美丽少女! 看来,那个女人的事,只能慢慢查寻了。若是询问婉儿,只怕自己方才出门,说话的内容,便会到了二公子南宫天斜的书桌之上!柳如风放下手中茶碗,站起身来,缓步行向房门。 “樱咛”一声,床上的婉儿扑下床,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柳如风,突然放声痛哭起来。 柳如风眼神一闪,叹了口气,无奈地转过身来,看着少女梨花带雨的容颜,哀戚的神色,即便是痛哭,这婉儿亦能哭得楚楚动人。 轻轻扶起少女,柳如风怜惜地替她拭去泪水,将她扶到床边坐下,柔声说道:“别哭,怎么了?” “婉儿……婉儿方才一时失言,还望柳侍卫不要告诉别人,求你!只要你不告诉别人,婉儿……婉儿愿好好服待柳侍卫。”婉儿一手紧抓着柳如风的衣襟,带泪的美目紧盯着柳如风的眼睛,全身颤抖,显得害怕已极! “放心,在下已然忘了婉儿姑娘方才说过什么了!别哭……”还在装?柳如风心中一凛,快速将自己自进屋以来一切言行举止细想了一遍,绝无破绽!这婉儿倒底想要怎样? 婉儿看着柳如风的神色,不像做假,心中忍不住失望万分,那人明明答应了自己,只要那名单上的十人来此,若有人问这屋里上一个疯掉的女人,只要将来人骗入陷井,便让自己离开这柳院,成为落阳宫中一名普通的侍女! 可是,婉儿实在不愿再留在这柳院中了。每一天,都会有人被残忍的虐待至死,恐惧与死亡如同两条毒蛇一般,时时潜伏在这柳院中,择人而咽! 婉儿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这个俊朗男子,温柔的眼神,怜惜的话语,轻缓的动作!柳如风!婉儿记得这个名字,在那只有十人的名单中,排在第一。那人反复强调过,这人是重要注意的! 柳如风眼见少女眼泪不断流出,不论她有什么目地,亦无法此时抽身离去。左看右瞧,寻不见丝巾,只得拿了衣袖,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能得那人这般重视,这个男子绝不会是个窝囊废物,何况这男子如此温柔俊逸!一直以为死去的心,竟又活了过来,强激地跳动着!婉儿心中升起一线希望,慢慢地扩散开来,盈满了整个心房——若能引得这男子对自己动了心,应该很容易吧,他的动作虽然温柔,却是生涩不已! 只要,这男人 分卷阅读77 爱上自己——若是这男人真有问题,告诉了那人,便能离开柳院!若是这男人并无问题,迟早会在落阳宫中出人头地,倒时,既能离开柳院,还能得到一个称心的郎君…… 婉儿渐渐收住了哭声,却依然死死抓着柳如风的衣襟,不让他离开,泣声说道:“其实婉儿早已认命,只是今日眼见院中一位姐妹死去,心中害怕,一时失控。柳侍卫,你万勿往心里去,婉儿一定好生服待,让你满意……” 婉儿满脸凄凉,一面说着,一面便去解自己的肚兜,却是动作缓慢,双手颤抖,显得极不情愿,又无可奈何…… “婉儿姑娘,”柳如风轻轻抓住了婉儿洁白纤细的手腕,将它们牵至婉儿身前放好,为她披上那几近透明的薄纱,婉言劝道:“在下说过,不会强逼婉儿姑娘,又何必如此作贱自己?” 婉儿怔怔地望着柳如风,眼中又掉下泪来,颤声说道:“柳侍卫,你不一样,你跟那些来这里的人都不一样……谢谢你,还把婉儿当人看……” 柳如风叹了口气,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太过多疑,此时的少女怎么看,也不像是在演戏…… 婉儿轻轻依偎进身旁的男人怀里,方才一瞬,那种被人珍惜的温暖感觉,婉儿觉得也许这一生,她都无法忘记。婉儿抬起头,眼神迷离地看着柳如风,悄悄伸手,绕上男人的腰间,闭上了眼睛,粉红薄唇印向男人的嘴唇…… 柳如风僵直着身体,怀中悲伤而脆弱的美丽少女,令人心生怜悯……这也是在演戏么?柳如风心思急转,不能推开她,以免惹人生疑!看着少女送上的红唇,柳如风额上不觉渗出了汗珠…… 温暖的唇,越来越近,带着少女特有的体香,一点一点地靠近…… 突然,房外喧哗之声四起。 柳如风霍然起身,急步抢至窗旁,探出头去,四下张望。 婉儿遂不及防,倒在床上,哀怨地望了背对着她的柳如风一眼,下得床来,披上轻纱,行至柳如风身旁,望了望窗外,惊诧地道:“真是奇怪,什么事如此热闹?竟连柳院也能听到……” 正说着,却见院门外奔进一人,气喘嘘嘘,停在院中。看他身上服饰,应当是落阳宫中一名侍卫! 柳如风微微皱起眉头,来这落阳宫也有十日,大多侍卫虽不知姓名,却也见过了,但这名侍卫,却是柳如风从未见过之人。 那侍卫抬手擦拭着额上密布的汗水,显然已奔跑多时,站在院中左张右望,不得要领,脸上略一犹豫,扬声唤道:“朱统领、统领?统领在吗?” 左侧靠前第三间房屋的窗机突然推开,朱正成满脸怒火、精赤着上身出现在窗台。 “靠!搞什么?老子正在兴头上,被你这鬼叫鬼叫的!娘的,你最好有要紧事,否则,老子决不饶你!” 任谁在这种时候被人打断,都不会高兴得起来!朱正成暴怒地咆哮着,原就粗大的嗓声有如平地惊雷,震得右侧的柳如风耳朵嗡嗡作响! 绝剑弄风 59 柳如风心中暗暗好笑,这一下,只怕是谁都别想继续了! 那院中的侍卫缩了缩脖子,低下了头,不敢与朱正成暴怒的视线相对,说道:“朱统领,公子已回宫,令朱统领立即迎接,并为四公子南宫天幕安排护卫!” 柳如风一怔,公子南宫天幕到了落阳宫?怎么回事?眼见朱正成骂骂咧咧地走出房来,一边系着腰带,一边侧过头来,望向右侧的房屋。 柳如风也不避让,方才朱正成的声音那么大,若自己不会查看一番,反倒显得心中有鬼。 朱正成看见柳如风正在窗台,脸上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算作招呼,问那侍卫道:“四公子?” “是。节夫人要回绝天宫,便将四公子南宫天幕交给了公子照顾,卓消宫并入落阳宫。统领快去吧,属下来时,公子与节夫人、四公子已进了宫门了!”那侍卫连声崔促着朱正成。 柳如风转身欲走,却被一双白晰的纤手拉住了袖角。婉儿一双美目中透着惊恐,死死地抓着柳如风的袖角不放。 “放心,方才之事,在下已经忘了。”柳如风轻轻扯出衣袖,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柳院中房门响声垒起,却是一众人等亦听见了朱正成的怒吼,纷纷行出房来,只是这脸上的神色,却是精彩纷呈…… 李树叹着气,走到柳如风身边,突然看见了什么,笑着拿手肘撞了撞柳如风,说道:“柳兄,怎的你去的房中美女,却比前面的还要漂亮?是不是朱统领私下告诉你的?啧啧!柳兄厉害啊,看看人家姑娘,还舍不得你走哪!” 柳如风回头,果见婉儿正立在门口,幽怨地望着自己。 只这一眼,柳如风再回过头来,朱正成与那侍卫早已消失了踪迹,柳如风不由狠狠地瞪了李树一眼。 李树不以为意,只当柳如风面薄,恼羞成怒罢了。当下苦着脸,低声埋怨着说道:“这朱统领也真是的,原本还能坚持一阵,被他这一喝,一下子就泄了!真正无趣……” 柳如风也不应声,径自向院外走去。 行出柳院,喧哗之声更甚,道路旁人群攒动,看这场面,倒似落阳宫下属宫众皆集中到了此处…… 不远处一辆马车正缓缓行来,近三十来名卓消宫下属守卫在马车四周,外围,是近百名落阳宫侍卫团团保护着马车。 马车行进,豪华无顶的车架坐位上,正端坐着三人。节夫人坐于正中,右侧是一脸微笑的二公子南宫天斜,左侧却是被节夫人双手紧搂,正好奇地东张西望的四公子南宫天幕。 两旁的人群中,窃窃私语,众人看向车上明显不太正常的四公子南宫天幕,眼含嘲讽。 “咄!看来四公子疯得不轻啊!”一道声音,不知是谁,腾地冒出…… 节夫人脸色铁青,一双美目冰冷如刀,环视人群。 二公子南宫天斜轻咳一声,漫不轻心地一扫四周,向节夫人轻声说道:“三娘勿恼,先将四弟安顿好了。天斜定会查出此人,让他好好的向四弟陪礼!” 南宫天幕看着四周人群,似觉有趣,哈哈一笑,自坐位上蹲了下来,车架极高,南宫天幕便是蹲着,亦看不清下面的人脸,干脆爬下身来,对着下面的人群,傻笑起来。 节夫人怒视着地板上的南宫天幕,似乎大感丢脸,右手一动,却又强自忍住。 二公子南宫天斜自是将一切瞧在眼里,心中暗笑,站起身来,伸手将南宫天幕扶了起来,拭去他身上灰尘,温和地道:“四弟,不可胡来,坐下!” 南宫天幕侧着脸,望着二公子南宫天斜,如发现了一件什么新奇的事物,呵呵傻笑,将刚在木板上摸来摸去的手指含入口中…… “幕儿!”节夫人气极,一 分卷阅读78 手拍掉南宫天幕含在嘴里的脏手。 南宫天幕嘴巴一瘪,双眼湿润,看着便要哭出声来。 节夫人有些坐不住了,再这般下去,实在丢人现眼,正想要去捂住南宫天幕的嘴,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三娘,到了,这是天斜专为四弟准备的院子,名唤释院!”二公子南宫天斜微一躬身, 节夫人抬眼一看,这是一处精致宽畅的院落,院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树木花圃……可说是应有尽有! 节夫人拉着南宫天幕,下得车来,踏上了碎石砌成道路。一左一右,四十名男女仆役侍立两旁,齐齐跪拜着道:“拜见节夫人,拜见四公子!” 果然如此!节夫人心中冷笑,面带不解,望向二公子南宫天斜。 二公子南宫天斜衣袖一摆,让他们起了身,方转头笑道:“这是天斜为四弟安排的仆役。另外,这院子四周,有四十名侍卫防守!三娘看看,可还有什么不足?” “好是好,可就怕你四弟发病!王桑!”节夫人看了看正围着一名侍女转着圈的南宫天幕,叹了口气,唤道。 “属下在。”随着马车而来的三十名侍卫中走出一人,正是王桑。 节夫人眼神掠过王桑身后的天行,看向二公子南宫天斜,笑道:“天斜,你别多心,我知你是心疼你四弟,但幕儿这病,若四周全是生人,只怕会失控发作!王桑等人服侍惯了幕儿,就算幕儿发病,他们也能提前知晓。还是让他们继续照顾幕儿吧!” 是不放心将你儿子完全交由落阳宫的人吧!二公子南宫天斜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那三十来人,果然看见了节夫人的贴身侍女水莲亦在其中! “三娘所言甚是,一切便依三娘的安排吧!”二公子南宫天斜点头微笑,右手一引,示意节夫人去看看房间。 节夫人正欲迈步,身后跟随马车而来的人群中,走出一人,躬身说道:“节夫人,谷主尚在绝天宫等候夫人,时辰不早,还请节夫人动身!” 二公子南宫天斜回头一望,却是绝天宫的一名侍卫。 节夫人皱了皱眉,无奈地看着二公子南宫天斜,说道:“也罢,三娘先走了,让你父亲等久了也是不好,幕儿可就交付于你了!” 二公子南宫天斜欠身笑道:“兄长照顾弟弟,原是应当。请三娘放心。” 节夫人点了点头,带着水颜,转身跨上马车。 那名绝天宫的侍从向着二公子南宫天斜躬身一礼,跳上车架,调转马头,原路而回。 二公子南宫天斜望着远去的马车,暗自嗤笑,节夫人太也天真,这南宫天幕到了落阳宫,仅凭这三十名卓消宫的侍卫仆役,便能万无一失?待自己登上谷主宝坐之际,便是这南宫天幕‘意外’身亡之时! “来人,让硎院的人来这院中!怎么说,他们原本也是我四弟的下属,让他们来见见旧主吧!”二公子南宫天斜低喝一声。 “是。”一人应声,转身离去。 二公子南宫天斜看着王桑、水莲等三十人。凭着水莲多年贴身服侍节夫人的身份,二公子南宫天斜心知,这三十人中,真正的主事之人,决非王桑,而是水莲! 虽然原卓消宫的总管天行亦在其中,二公子南宫天斜却并不在意,不过是一个得到了节夫人宠爱的杂役,虽爬上了卓消宫总管之位,却没有丝毫本事,否则,卓消宫也不必节夫人事事亲为了!只是不知,这卓消宫的影卫,究竟是哪一个,待回去了问问夜十…… “二公子,节夫人说过,我等俱由二公子调遣。不知现下我等应当如何?”王桑恭声询问。 二公子南宫天斜和颜悦色,看着他们,说道:“先将四弟安顿好罢,你们既然服侍了我四弟这么多年,还望能继续尽心尽力。只要我四弟能好好的,天斜绝不会亏待了各位!” “多谢二公子。”三十名卓消宫侍从齐声道谢。 “二公子,”水莲轻声说道,“我等有一不情之请,不知二公子可能答应?” “请说。”见是水莲开口,二公子南宫天斜不敢大意,言语间,自然少了丝随意! “我家公子病得不轻,若有外人不知实情,引发了公子的病症,多少也是给二公子添了麻烦。水莲等人商议一翻,不如请二公子下令,未得二公子命令,任何人不得踏足释院!院外有二公子的人守护,院内有我等服侍,既可保证四公子不至发病伤人,又可为二公子省去了一桩烦心事……”水莲看着二公子南宫天斜的眼睛,诚恳地缓缓说道。 四公子南宫天幕发狂杀人之事,二公子南宫天斜早已听闻。当下略一沉吟,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无论节夫人是担心南宫天幕杀人,或是借此拒绝落阳宫安插人手监视。二公子南宫天斜都毫不在意,只需加强院外守卫,既是保护,亦是看守!方才接到柳院传讯,柳如风既无问题,夜十亦可抽身。若论监视,何需安插? 二公子南宫天斜挥退一众落阳宫侍卫,仅留下朱正成等十人在旁,正欲引着水莲、王桑等人前去查看楼阁,不想南宫天幕却不知为何,赖在了地上,不肯起来。 水莲柔声哄劝,又拉又扶,直累出了一身香汗,南宫天幕却如玩耍一般,呵呵傻笑,一身贵重的绸衣滚得满是泥土。 二公子南宫天斜摇头叹息,看来这几年,南宫天幕疯得越发厉害了。 “兰儿!”突然,南宫天幕挣脱了水莲、王桑,眼望院门,大叫一声,扑了过去。 二公子南宫天斜一怔,听闻卓消宫贴身服侍南宫天幕的侍从,皆被改名‘兰儿’,不会是…… 正想着,却见南宫天幕已扑到一人身上,正是方行进院门柳如风。 眼见南宫天幕如同小孩,缠在柳如风的身上,院中众人不由得神情各异…… 柳如风满脸难堪,额上青筋暴起,身体两侧,两手握起成拳,却始终没有推开身上的南宫天幕。 柳如风身后李树等七人,先是惊讶,而后强忍着笑意,移开了视线。 水莲等人似是早已见惯,无动于衷。 “兰儿?柳如风?”柳如风在落阳宫多日,众侍卫皆是二公子南宫天斜的近身侍卫,亦知柳如风出身死殿,武功高强,为人随和严谨,眼见这样一个男人,被称为女子名称,落阳宫众人忍不住嗤笑出声。 朱正成先是惊讶好笑。接着不由想到了柳院中时,柳如风的反映,恍然大悟,这般称呼,难免会有无耻下作之人暗中嘲讽……朱正成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好险没有笑出声来。 二公子南宫天斜低头忍笑,此时心中反倒对柳如风去了最后一丝怀疑,没有一个男人能在人前忍受这般羞辱的称呼,何况看起来,这事在卓消宫早已人尽皆知。节夫人啊节夫人!天斜是否应该谢谢 分卷阅读79 你与四弟?死殿出身的人,全谷也找不出十人来,你们却是生生将人送到了我的手上!如今卓消宫已然并入落阳宫,只要恩威并施,还怕得不到此人衷心投效? 绝剑弄风 60 好不容易将南宫天幕送入房中,安顿好院中三十来人,二公子南宫天斜带着朱正成、柳如风等众人行出释院。 “今日释院中发生的一切,若是让我知道有谁透露了出去,可别怪我不顾念旧情!”二公子南宫天斜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众人,满面严霜! “是。”众人一怔,醒悟过来,不由得看了柳如风一眼,公子如此吩咐,显然是为着柳如风!看来,公子十分看重于他啊…… 柳如风脸露感激之色,深深一礼,说道:“柳如风多谢二公子厚爱。” 朱正成嘿嘿一笑,上前一手搭上柳如风肩膀,向二公子南宫天斜说道:“公子,这次你可要好好赏柳兄弟!” 二公子南宫天斜见朱正成与柳如风这般亲热,眼神一闪,笑道:“怎么说?” 朱正成示意身旁一名侍卫递上腰间染血的包裹,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过四周众人,说道:“柳兄弟单独击杀十三公子丁翔,公子难道不该赏么?” 众人脸色一正,收了笑意,这才想起这柳如风可是出自死殿,虽然看似随和,若真惹恼了他,就算杀了自己,以着公子与朱正成对他的看重,只怕也不会追究! 若说先前只是因着二公子南宫天斜的警告,现下众人却是真正下定了决心,要将此事烂在各自腹中…… 二公子南宫天斜沉吟一阵,点了点头,说道:“若是昨日,只怕还不好办!如今卓消宫已归入落阳宫,正好需要调整部属!唔——这样罢,柳如风升任落阳宫统领,苏另仍为副统领……柳如风,这卓消宫的侍卫并入落阳宫,只怕会有些冲突,好在你原是卓消宫的人,应该可以化解吧?” 卓消宫并入落阳宫,柳如风虽已想到二公子南宫天斜会挑出卓消宫一人,来任落阳宫副统领之职,以安抚节夫人及卓消宫属众之心。以着二公子南宫天斜的心机,虽是任命副统令,应当不会给予实权…… 万没料到二公子南宫天斜竟会挑上自己。这正统领虽与副统领只差一字,却是真正拥有实权的职位,虽然可能会受到副统领的衔制…… 朱正成闻言大喜,眼见柳如风仍在吃惊,心急地用力一拍,说道:“柳兄弟,傻站着做什?还不快谢过公子!” 柳如风望了望朱正成,见他神色欢喜,不似做假,心中感动,却仍是迟疑着说道:“朱兄待如风甚厚,如风怎能抢了朱兄的地位?何况如风来落阳宫不久,如此重要的职位,只怕难以服众……” 朱正成不由情急,正欲再说什么,却听二公子南宫天斜笑道:“无妨!此次调整整合,只看功 绩!落阳宫总管一职空缺已久,我虽早想让正成出任,无奈苏另难以独挡一面。自你来到落阳宫,我便起了此心,只是那时,你一来无什功 绩,二来又怕节夫人怪罪,便将此事放了下来!如今四弟到了落阳宫,节夫人亦回了绝天宫,而你,单独击杀十三公子丁翔,亦是大功一件!正好将此事办了!不过,也要看你是否愿意担这苦差事,你若不愿,我亦不强求!” 柳如风一震,二公子南宫天斜话已说到这个份上,若再推辞,岂非表明自己心怀异志,不愿投效落阳宫? 柳如风整了整衣衫,恭恭敬敬地跪地施礼,说道:“原来公子早有安排,若朱兄升任总管之职,如风愿接下统领一职。只是副统领苏另,乃是跟随公子多年的老人,如风愿领副统领一职,还请公子明鉴!” 朱正成立在柳如风身后,面露微笑,柳如风总算是改了口,公子与二公子,虽然只一字之差,却是主从、归属之别…… 二公子南宫天斜果然大喜,忙上前两步,双手扶起柳如风,笑道:“并非是我偏心,卓消宫刚并入落阳宫,难免会起事端,需要熟悉卓消宫情况的人来调解缓和!若你并无功 绩,自是仅有副统领一职,与苏另并例,正成仍是正统领。眼下你既是杀了十三公子丁翔,便是大功一件,正成又一直与我说你人品武功皆为上上之选,正统领一职,交于你,我也放心!” 柳如风顺势站起身来,脸色犹豫不决,说道:“可是……苏副统领会否不满?” 二公子南宫天斜板起了面孔,说道:“落阳宫任命统领,还轮不到他来说话!无需在意,我意已决!” 柳如风瞧了瞧二公子南宫天斜的脸色,欠了欠身,道:“是,属下遵命!” 看来,二公子南宫天斜依然是要将副统领苏另拿来制横自己的! 二公子南宫天斜满意地笑笑,转身离去。 “恭喜柳统领!”眼见二公子南宫天斜一行人走远,李树等七人围了上来,激动狂喜着道。柳如风做了落阳宫的正统领,自己等七人还不就成了他的心腹?李树等人如何不喜。 朱正成笑意满面,挤了进来,拍了拍柳如风,递过一面铜牌来,说道:“柳兄弟,你看,朱某早已说过,公子很是看重于你!” 柳如风谦恭地点头,接过铜牌,说道:“若非朱兄提拔,如风又如何能入得了公子的眼界!” 朱正成暗自点头,荣辱不惊,这柳如风应当不会如那苏另、芮伸一般,眼光狭小,只看得见自身利益! 柳如风拿眼一瞧,这铜牌却是落阳宫正统领的令牌!不由惊讶地望向朱正成,虽说二公子南宫天斜方才任命自己为落阳宫正统领,但想来也要几日,才会公布,朱正成这时便将令牌给了自己,有何用意? 朱正成笑道:“柳兄弟还跟朱某客气什么?来,朱某带你去统领专用堂室,想来公子回去,文书会马上送到。” “这么快?”柳如风大感意外。 “快?难道柳兄弟认为还需几日?”朱正成眯起眼睛,笑着四下打量一眼,低声说道:“公子想尽快整合属众,此事宜早不宜迟!久了,难保那两位不弄出点什么来!他们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落阳宫坐大!” 六公子宁清与十一公子欧阳笑?柳如风暗自疑惑,六公子宁清不是与二公子南宫天斜有约在前么?难道是想借机设计十一公子欧阳笑?不知姬青可有消息回报…… 柳如风与朱正成并肩而行,忍下回头张望的欲望,随口应付着众人明显的献媚与讨好,离开了释院。 ※※※ “幕儿,行了,别装了!落阳宫的人都走了。”天行一身淡青色长衫,走进屋来,看着一脸痴呆的南宫天幕,笑道。 南宫天幕闻言,眼珠一转,站起身来,看了看身上的脏乱的绸衣,皱起了眉头,道:“总算是走了!吩咐准备热水,送来屋里!” “ 分卷阅读80 是。”水莲微笑着应了,转身出了房门。 “幕儿……”天行看了看南宫天幕,欲言又止。 “什么?”南宫天幕抬头看了一眼又闭口不言的天行,笑道。“舅舅有事尽管开口,与侄儿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天行闻言,沉默了一会,说道:“幕儿,方才听王桑等人传来消息,院外的落阳宫侍卫十步一人,手持火把,还有三队巡逻,每队三人,亦是手持火把,守护甚密,若想有所动作,难已突破。” 南宫天幕眉头一皱,喃喃着道:“十步一人,手持火把?三队巡逻?便是能能不惊动左右击晕一人,让人假扮,也逃不过巡逻的眼睛……虽早知大哥会严密控制此处,但如此滴水不入的做法——落阳宫的侍卫统领朱正成不像如此心细之人啊!” “朱正成?不过是一粗人!幕儿,听落阳宫的侍卫们说,今日这落阳宫统领已换人了!”天行看着南宫天幕,似乎想要说什么。 “是谁?”南宫天幕一凛,看这安排,这位新的统领行事严谨,有些难缠…… “是——柳如风……”天行皱着眉,叹了口气,说道。 “柳如风?落阳宫新的侍卫统领?”南宫天幕脸色一沉,看向天行。 天行缓缓点头。 南宫天幕沉默了下来,柳如风?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投向了大哥? 南宫天幕眼神一沉,浑身一颤,暴出森冷的阵阵杀气。对南宫天幕来说,知根知底的柳如风若真背叛,那么自己手中的底牌二公子将尽知于心,没有立即动手,可是因为自己这边尚有两影卫、舅舅天行以及自己? 沉闷的房中,两人默然而立,皆不出声,只有那闪动的烛火,偶尔暴出一朵火花来…… 南宫天幕低头沉思。 天行紧盯着南宫天幕的表情,神色恍然,不知在想些什么。 “公子,热水来了。”房门开启,打破了一室的沉闷与杀气。 水莲当先一步,走进房来,指挥着两名仆役将盛满了热水的木桶放至屋角,转身向着南宫天幕躬身一礼,退了出去。 天行见状,低声说道:“幕儿,凡事不可操之过急,需平心静气,再慢慢梳理!” 南宫天幕微微点头,眼见天行亦走出房门,房中此时只得自己一人,伸手在椅背一按,“喀嚓”一声,木椅承受不住南宫天幕这含怒一击,断成一堆木块,散落在地! 南宫天幕怔怔地望着地上的碎木块呆立半晌,方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来。用力地闭了闭眼,南宫天幕大步走向热气腾腾地木桶。 腾腾地热气自木桶中升起,南宫天幕微闭着眼,躺在沐桶中,任由桶中的热水温柔地烫贴着□的身躯…… 南宫天幕静静地将自己自清醒以来,柳如风的种种言行细想了一遍,心中盛怒的杀机渐渐平息…… 影卫一生,只认一主,没有选择主人的权利,谁有他的影牌,谁便是他的主人。主生影存,主死影亡…… 死殿却与影殿不同,死殿出身的人虽然也只认一主,但却有选择的权利,他可以毕恭毕敬,可以称你为公子、夫人、殿主,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也可以——转身便杀了你……除非,你是他认定的主人…… “公子……主人请息怒……”在一片黑暗的屋间里,柳如风曾放柔了声音,微仰起头,看着自己,有些发青的嘴唇开合,那是初醒的时候,因为不安,因为惶恐,强令他侍寝时,他的话语。 在热气蒸腾的浴桶旁,柳如风神色惨然,声音艰涩地说道:“属下的一切,原本便是公子赐予的,公子要属下做一件工具还是手中的玩物,属下心甘情愿,全由公子高兴……” 那时,是怎么回答他的?对了,“我说过,我总也是信你的。所以,你不必想得太多。” 我——是你认定的主人吧?所以你才会在那时,唤我主人?所以你没有拒绝侍寝的命令…… 舅舅天行说得对,凡事需要平心静气…… 柳如风不可能会背叛自己,否则以他的武功,一开始便不会顺从自己,答应了侍寝的要求…… 只是如今已到了关键时刻,身旁的人万不能有一丝出错…… 柳如风,我信你!我等着你的解释…… 南宫天幕轻声叹息,缓缓将自己靠向了背后的木桶…… 突然,窗机一声轻响,南宫天幕瞬间绷紧了身体。 一条人影轻轻跃进房中,南宫天幕藏在水中的双手用力握起,面上却是依然双目紧闭,如同睡熟了一般…… 戌时已过,怎会有人偷偷潜来释院?卓消宫的人?何必偷偷摸摸?落阳宫的人?院中三十来名侍卫,还有夜七,怎会让此人摸进屋来?南宫天幕心中杀机渐起…… 来人仿佛发现了南宫天幕的伪装,并未大意地走向浴桶,站在原地,抬手向脸上一抹,紧接着,双膝落地,熟悉的清朗嗓音响起,低声轻唤:“主人。” 南宫天幕眼帘微微一动,也不睁眼,吐出一口气来,松开了捏起的拳手,放松了绷起的身躯,软软地浸泡在热水里。 绝剑弄风 61 “过来,替我擦背。”南宫天幕有些疲惫地开口,方才短短的时间,却比白日装疯作傻还要累人。 “是。”来人站起身来,取过木架上的一条布巾,来到桶旁。 “落阳宫的新侍卫统领?”南宫天幕懒散地开口。 “是。” 背上的手一顿,又继续上下移动,力度适中,身后的人低声应道。 “这释院的守卫,是你安排的?”南宫天幕舒服地喘了口气,问道,依然是慵懒的语气,听不出是喜是怒。 “是。” 南宫天幕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身后之人的衣襟,猛力一拉,没有丝毫抵抗,来人的半截身子横过木桶,悬在半空,俊朗的容颜,温顺的神态,微抿着唇,安静地望着南宫天幕的脸。 “你唤我什么?”南宫天幕紧紧地盯着柳如风的双眼,言语中已含了丝怒意。 柳如风垂下了眼敛,避开了南宫天幕的目光,低声答道:“主人,属下今日被任命为落阳宫统领,不得不改口唤二公子南宫天斜为公子。” 南宫天幕眼睛一眯,胸膛起伏,看着眼前的俊颜半晌,手上用力一压,将手中毫无反抗的人连头带颈没入了浴桶水中。 这算什么?竟然对着大哥也唤公子?是否也是这般自称属下?区区一个落阳宫正统领,你便如此尽心尽力安排人手看守于我? 眼前的身躯渐渐颤抖了起来,窒息的痛苦令撑着桶沿的双手不自觉的抓紧,骨骼凸现!虽然练武之人,可以闭气沉入水中良久,但显然,柳如风并没有这样做…… 看着眼前没有一点挣扎的温驯身躯,南宫天幕眼中的薄怒渐渐消散,心头 分卷阅读81 涌上一丝奇异混杂的感情,有满足,有温暖,有不舍,有怜悯…… 还未等南宫天幕理清心头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抓在柳如风衣领的左手,已自然地向上一提…… 看着正痛苦的呛咳,狼狈地喘气,一头湿漉漉热水的柳如风,南宫天幕松开了手。 “柳如风,我是你的主人吗?”低沉飘渺的声音,一如南宫天幕此时脸上神情。 咳嗽之声立止。您在怀疑我吗?柳如风沉默一瞬,忽略了心中的苦涩,跪下地来,抬头望着南宫天幕,低声说道:“属下今生的主人只有公子一人。自当年主人买下属下之时,属下的一切都已属于主人。” “呵呵……”南宫天幕嘲讽般轻笑,如若无意般,轻轻地问道:“对着我大哥南宫天斜,你是否亦自称属下?” 柳如风一窒,一时之间答不出话来。 南宫天幕闭了闭眼,叹了口气,自浴桶中站起身来,刚刚跨出木桶,一条干燥宽大的布巾轻柔地围上身来。 南宫天幕看着跪在面前的柳如风,看着他认真细仔细地用那布巾擦干了自己身上的水迹。看着他抬头望着自己依然滴水的湿发,动了动嘴唇,然后,那熟悉温暧的声音响起: “属下知错,任由主人惩罚。请让属下先替主人擦干湿发……” 清朗的男性嗓声,带着一丝哀求的意味。看着恭敬跪立的柳如风,微仰着头,温暖而柔顺地望着自己。 南宫天幕猛然伏下身去,紧紧地抱住了那温暖顺服的躯体。没有抵抗、没有拒绝,南宫天幕轻松地将身下的人牢牢地压制在木质的地板上。 “为什么?”南宫天幕狠狠地一口咬在了柳如风的肩上,身下的躯体微微一颤。 “明明是我让你接受落阳宫的拉拢,为什么不辩解?反而请罚?”南宫天幕松开了口,略直起上身,一手撑地,一手轻轻挑上了那劲窄的腰间,黑色的锦布束带。 “你明明是为了取信大哥,方如此安排看守此院的办法,为何不说?”将黑色的上衣褪至柳如风的双腕之间,扯动衣料,缓缓地在他双腕上缠紧…… 柳如风看着神情有些狂乱的南宫天幕,有些不知所措,难道公子的疯症并未痊愈?心里想着,更加不敢妄自弹动,只放软了身体,小心地收敛好因感受到危险而燥动起来的内力,任由着下身最后一件布料离开了身体。 “你是不是觉得我又疯了?”南宫天幕伸手分开了柳如风的双腿,似乎想笑,脸上的神情却古怪之极。 柳如风咽了咽紧张的唾液,早已顾不得此时难堪的姿势,只紧紧地看着身上的南宫天幕,极力顺从着他的动作——柳如风相信,此时自己若是让南宫天幕感觉到一点的反抗迹象,或许南宫天幕会毫不犹豫地杀了自己,或许——南宫天幕会再次发狂疯掉…… 可是——公子以前的疯狂,不是因为那幻香么…… □的钝痛打断了柳如风的思绪,火热坚硬的肉刃粗暴地强行刺入。没有经过丝毫准备的干燥通道,激烈地抗议着那蛮横凶残的□。火烧般割裂的巨痛传遍了整个身体,柳如风却只能扬起了头颈,张嘴无声地惨呼,尽量伸展着身体,放松着肌肉,以减缓这凌迟般的痛苦…… 南宫天幕突然停下了动作,静静地看着身下的男人痛苦隐忍的面容,脆弱修长的脖颈,战栗温顺的身躯…… 南宫天幕脸上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猛地抽出了自己,看着那青紫怒胀的□上,艳红的血丝,残忍地满意一笑,又猛地深深刺了进去…… “……”柳如风嘴唇微张,却仍旧没有发出声音。不是克意压制,而是瞬间超过了承受能力的巨痛,令得呼吸都中断了一瞬。全身痛得无法自抑地颤抖着,几乎瞬间弹跳起来,夺路而逃…… 极力忽略身体的激痛,强自压抑着暴起反击的欲望,自己这是怎么回事?柳如风发觉经历过残酷训练得来的自制粮近失控…… “你是我的!我的东西!”南宫天幕喃喃地说着,猛地伏下身,一口咬在那脆弱的颈间。 柳如风喘了口气,乘着南宫天幕此时没有动作,略略调整了一下自己,双手被衣物束缚在背后,虽然轻轻运气,便可挣开,但别说此时情况不对的南宫天幕,便是正常的南宫天幕,柳如风也不想做出这样明显违抗他的举动来。只得曲起双腿,绕上了南宫天幕的腰间,艰难地道:“是,属下是属于主人的……” 刚切进皮肤的利齿停住,南宫天幕抬了头,下意识地舔去唇边的血滴,看着柳如风的眼睛,露出了一个还算正常的赞赏笑意来,缓缓低头,吻上了柳如风苍白失色的双唇。 看着身上有如嗜血疯魔般的南宫天幕,柳如风只是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在唇被碰触的瞬间,微微张开,放任那带着血腥味道的唇舌,探入口内,霸道而野蛮地侵占着自己…… 体内的内沥烈的涌动着,想要翻身而起,想要一掌击碎身上这人的胸膛,想要…… 柳如风拼命地压抑着心头不受控制的杀机,这种失控的感觉,不像自己,难道中了什么药物? 巨烈的痛感腾然袭来,打断了柳如风的惊疑,也打断了那暴动的杀机…… 房中充沛着粗暴的低吼,与痛苦的喘息。 南宫天幕一手紧紧地握着身下那坚韧劲窄的腰身,一手在□、精实的肌肤肆虐;一面狠狠地撞击着这具温顺的躯体,一面死死地吮咬着那流泄出断续呻吟的唇舌…… 良久,南宫天幕一声低吼,猛地绷紧了背脊,抓着手中的腰部,向身前一带,用尽全力地一撞…… 数股灼烫地热流在身体的深处迸射而出,柳如风只觉眼前发黑,身体早已痛到了麻木,好几次险些昏厥了过去。若不是想到还要赶回硎院,咬牙苦撑,只怕此时早已人事不醒…… 南宫天幕喘息渐平,低下头来,看了看身下脸色青白的柳如风,嘴唇红肿,明显被咬破的痕迹,□的身体上青紫交错,有指印,亦有牙印…… 南宫天幕目中先是迷惑,渐渐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震惊之色,闭了闭眼睛,不敢致信地睁眼,呆了呆,目光移向两人结合之处,一点一点移出发泄过后疲软下来的凶器,混杂着白浊的鲜血自无力闭合的穴口处流出,滴下地面,与地上早已聚成一滩的乌血混成一团…… 南宫天幕探手自床上扯过被单,裹起瘫软在地上,连合上双腿都办不到的柳如风,轻轻抱起。 “主、主人……”柳如风忍着干燥发痛的嗓子,沙哑地开口,没想到会耽搁这么久,早该回去的…… “闭嘴!”南宫天幕暴怒地低喝,方才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这绝非南宫天幕的本意,为何会突然失控,并没有闻到那幻香的气息,却如同疯了一般,无法控 分卷阅读82 制自己…… 与面上的神情不同,南宫天幕手脚轻缓地将柳如风连同床单放到柔软的床上。 转身几步急至那浴桶旁,仔细捧起一些渐凉的水来,闻了闻,伸舌一尝。果然——这水有一丝淡淡的熟悉香味,闻之不觉,尝之极淡,应该是用某些药物掩去了气味…… 南宫天幕松开手指,任那浴水落回桶内,微眯了双眼,走回房中,看了看床上的柳如风,扬声唤道:“水莲!” 房门斜开一线,水莲闪身进入房内,双眼快速地一扫房内,浓郁地血腥伴着□的气息,令水莲不由皱起了眉头。 “今日院中可有落阳宫的人?”南宫天幕强压下心头汹涌的杀机,低声询问。 水莲想了想,道:“厨房中烧水劈柴的杂役是落阳宫的。” “叫他们来见我,理由随你说!”南宫天幕心中冷笑,大哥,你就生怕我疯得还不够么? “是。”水莲一惊,南宫天幕话中杀机必露!眼神一转,突然看见了南宫天幕的床上,躺了一人,黑发遮面,光裸的双足与肩膀,能看出那床单之下,必然身无寸缕,靠近床沿的左肩,一块蓝色的烙印,分外醒目——柳如风?! 眼见水莲双眼发直,盯着床上仅披一张单薄床单的柳如风,南宫天幕皱了皱眉,身形一动,挡在水莲面前。 “给我伤药,要最好的!”南宫天幕伸出一只手,看着水莲说道。 水莲面上神色复杂,看了看南宫天幕,自怀中摸出两个药瓶,说道:“这是婢子自已做的……” “我要‘凝露’,不要告诉我没有,娘亲走时,不会不留下此药!”南宫天幕冷冷地打断了水莲的话语,说道。 水莲怔了怔,将药瓶放入怀中,再伸出手来,掌中已换了一个瓷瓶! 南宫天幕一把抢过,揭开瓶塞,嗅了嗅,果然正是‘凝露’。 “你出去吧!”南宫天幕转身,急行至床边,解下帐纱。 “是。”水莲见南宫天幕如若未闻,低了头,转身行出房去。 轻轻揭开床单,虽早已知晓,南宫天幕的眼角却依然忍不住一跳,好在柳如风看似凄惨,实际全是外伤,想来自己那时失了神智,不过仅凭本能,倒也没有伤他太重。 “方才见我神智不对,你便该自行逃开,又怎会伤成这样?”轻轻抹上‘凝露’,南宫天幕忍不住叹道。 “属下不敢。”柳如风低声应道,心中不免自嘲,那时看着南宫天幕,显然已经不起一丁点的刺激,虽然能逃,又如何能逃…… 宁可任由我凌虐,也不想令我发疯么?南宫天幕怔了怔,心头掠过一丝暖意,手上的动作越发地轻柔起来。 “主人方才怎会突然失控?”柳如风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以前虽然也由南宫天幕上过药,但动作远没有此时的轻柔,有如爱抚…… “还是唤我公子罢,以免有心之人听了去!”南宫天幕抬眼看了看他,叹道:“今日才至落阳宫,仅要了热水净身,不想便着了道。想是绝谷公子只余下这几人,大哥心急了些,想让我疯得更加厉害,才能更快地将卓消宫尽数消化吸收……” 绝剑弄风 62、63 绝剑弄风 62 是那桶浴水有问题?柳如风眼神一闪,难怪今夜自己有些失控,便是先前呛入了几口浴水?!好在自己第一次接触这药,尚能勉强应付,不似公子,疯了几年,虽已清醒,但体内难免会有药物沉积,被这浴水中的药物牵引,便有些失了神智…… 眼见柳如风眼神不自觉地瞟向窗台,心知他怕引起怀疑,急着回去。但他伤得最重之处,尚未上药,南宫天幕想了想,看了看柳如风□的躯体,一些较重的伤痕已抹了‘凝露’,便略过身躯,轻轻分开他的双腿。 “呃……”柳如风痛哼一声,喘了口气,仅仅是这么轻微的一个动作,亦牵动了身体深处的伤口,激痛疯狂扑来…… 手指轻触,眼前的躯体已是痛得战栗不止,南宫天幕皱了皱眉,轻声问道:“今日我才至落阳宫,你便前来,也不怕被人发觉,白费了先前的力气,可有要事?” 柳如风亦知南宫天幕是要分散他的注意力,但这么一提,亦是想起了今夜冒险前来的用意,缓了缓呼吸,极力忽略下身的巨痛,低声答道:“属下此来,一是想向公子禀报、解释落阳宫之事,二是属下今日跟随朱正成袭杀十三公子丁翔时,遭遇暗杀。” “什么?”南宫天幕一惊,手上失力,眼见柳如风痛哼一声,急停了动作,缓了口气,继续上药,口中继续问道:“可有受伤,知道是谁下的手?” “多谢公子关心,属下无事,还带回了一枚毒针,是偷袭属下的机关暗器所发出的。只是不知是谁动的手,但像是与属下一同来落阳宫的人。”柳如风看着南宫天幕,说道:“那毒针在属下的衣物里。” 南宫天幕眉头紧锁,转眼望了望地上的黑衣,运力招手,吸过衣物,轻轻一抖,果然掉出一个小布包来。 南宫天幕接住布包,抖开了布料,一枚乌黑、精细的铁针落入掌中。 “果然是卓消宫的人下得手!”南宫天幕眼神越发阴沉,看着柳如风,道:“你可曾怀疑是我?” “属下想过,但即刻否认。公子若要属下这条命,只需一声吩咐,属下双手奉上……”柳如风眼见南宫天幕如此熟悉此针,闭了闭眼,心中已是雪亮,除了南宫天幕,自然只有节夫人与总管天行能得到此物…… 南宫天幕默然点头,半晌,忽然出声,说道:“如你所言,我若要你死,自会亲口告诉你!这件事,就此作罢,不要追究了!” “是。姬青可有给公子消息?”柳如风忍下心中无奈,看来日后只能多加小心了,可即便如此,日后节夫人又如何能容得下自己……罢了,走一步看一步罢…… “姬青?死了。”南宫天幕一愣,想了一想,方想起这么一个人来,回答道。 “死了?”柳如风惊愕地看着南宫天幕。 “前些日子,见他多日没有消息,我让夜七去打探,传言姬青于云清宫外被人击杀,云清宫也正在追查此事,还没有结果。”南宫天幕淡淡地道,宛如谈论一个不相干的人,神色间看不出一丝不舍、哀伤…… 柳如风沉默了下来。公子或许从未相信过姬青,即使给他服下了‘血还丹’,即使姬青做了数十日公子的侍姬……胸口隐隐有些疼痛,不是为了姬青,而是…… “院外守卫如此严密,你如何进来的?”南宫天幕看了看,已差不多都上好了药物,收回手来,转了话题,问道。 “院外守卫虽然严密,但在巡逻至时,守卫难免会注意,此时自空中悄悄潜入,只需小心劲气内敛,自可潜入 分卷阅读83 。院中公子安排了夜七,落阳宫影卫已被缠住,属下绕开了他们二人,没人发现。”柳如风顺从地答了,身子一动,便欲起身。 “别动!多躺一会。”南宫天幕一手压住,皱眉看着柳如风。 “公子,时辰不早,属下必须尽快回去……”柳如风低头说道。 南宫天幕心知柳如风今晚冒然前来,已是危险之极,不过是怕自己起了疑心,原是不能多留。不曾想正遇上了自己中了幻药,好在此时来的是柳如风,在自己发狂之下,极力顺从,否则,那时的自己,若受到一点刺激,只怕将会再度疯颠…… 南宫天幕松了手,眼瞧着柳如风穿上衣物,突地站了起来,将手中的药瓶塞进面前满身伤痕的男人怀里,道:“这个你带着,回去了记得上药。” 柳如风怔了怔,心中流过一丝暖意,无论是示恩的手段,还是对先前之事的一丝愧疚,公子待自己,总要比旁人好上许多…… 柳如风正欲跪地称谢,却被南宫天幕一把扶住。 “你的身子……不必如此。”南宫天幕看着他的眼睛,这个男人竟为他做到了这种地步,即使遭受这般对待,亦无一句怨怼…… 南宫天幕心中不觉地柔软了下来,俯身过去,在那红肿残破的唇角轻轻一吻,柔声说道:“回去时小心些,记着无论什么事,留下性命回来……” “是。”柳如风应了,系上面巾,方一转身,突然想起一事,回身说道:“公子,请小心朱正成此人,属下怀疑他隐藏了武功!” 朱正成?!是让夜七去试探一下,还是直接请娘亲在绝天宫调查他的出身?南宫天幕微微点头。 柳如风放下心来,转身一揭窗机,翻身出屋,消失于黑暗之中。 南宫天幕看着房内一片狼藉,皱紧了眉头,心事重重地在床边坐下。 如今绝谷公子之争,已到了最为凶险的时候,娘亲就算容不下柳如风,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命人暗杀,以着娘亲的精明,待自己夺得了谷主之位,再下手除去柳如风,才是她一惯的做法,怎会如此心急?竟连眼下的形式也看不清了? 轻轻把玩着手中的毒针,南宫天幕叹了口气,这毒针暗器,乃是前些时日谷主让人送了来的,因想着娘亲手无缚鸡之力,又身处绝谷公子之争的险境,便将这毒针暗器转送于了娘亲,却不想,转眼之间,这暗器就被拿来用在了自己最亲近信赖的下属身上…… 一串脚步声响起,向着房外行来。 南宫天幕眼睛微眯,收起了手上的毒针。 “进去手脚要快,要轻,收拾了赶紧出来,不要惊醒了公子!”水莲高声吩咐道。 “是。”几个陌生的声音应着,便向房门而来。 南宫天幕一把抓过方才包裹柳如风的带血床单,扔在地面那滩血迹之上,胸中杀机涌动,反身倒在床上…… “吱呀!”一声,房门开启,一行四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眼见房中一片狼藉,四人不由惊惧地望了望床上的南宫天幕。 一人收拾着地面的木质碎屑,两人去抬那浴桶,一人去拾那地上的床单。 方拾起床单,一股浓郁地腥臭扑面而来,那人心中一紧,抬头欲呼,却见眼前黑影一闪,一只铁钳般的手掌,扣住了自己的咽喉…… 一把捏碎了这人的咽喉,南宫天幕身形闪动,轻轻一掌,印上正低头弯腰拾掇碎屑的杂役背心,内劲一吐,不再看他,反身奔至背对着房屋,正搬移浴桶的两人身后…… ※※※ 柳如风忍着浑身的痒痛,好不容易回到了硎院,回到房中,仔细打量了一番,确认无人来过,方松了口气,换了衣衫,将带血的黑衣,塞入床底,一头栽入床褥间。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古怪情事中,柳如风得到的,只有痛苦。好在南宫天幕虽失了神智,总算没有再度发疯…… 柳如风将脸埋入床被中,无声苦笑。 “不好了!”一声惊呼,房门猛然推开。 柳如风抬眼一看,却是落阳宫的一名侍卫满面惊惶,冲了进来,口中大叫道:“柳统领,四公子又发疯了,杀了四名仆役。现在释院里的人都躲到了院门外,不敢进去。” 先前南宫天幕命水莲将落阳宫杂役唤去屋里,柳如风便知公子定然会杀了他们。此时听了,也不意外。 “大惊小怪的作什?”柳如风躺在床上,并不起身,冷冷地喝止了那侍卫,说道:“发疯便发疯了罢,让他去,过一会儿便无事了。” 那侍卫呆得一呆,没料到柳如风竟会如此说法,全似未将四公子南宫天幕放在心上。一时不由得怔在房中,不知如何是好。 柳如风见了,叹了口气,说道:“回去休息吧,日子长了,你就不会在意了。” 那侍卫只得应了,退出房去。 退出了硎院,那名侍卫转身急奔,不一会,踏进了书院,冲着二公子南宫天斜躬身施礼,将柳如风的话转述了一遍。 二公子南宫天斜挥退那人,转头看向一旁的朱正成,脸上不由露出了笑意,道:“正成,这下可放心了?” 朱正成微微一笑,应道:“恭喜公子,又得一臂助!” ※※※ 一连数日,柳如风忙于翻阅、整理落阳宫多年积累下来的文案,与卓消宫与落阳宫的侍卫融合之事。毕竟他对落阳宫的情况,不算太熟悉。 朱正成升任总管,正统领却被柳如风占了去,副统领苏另自然不服,虽不敢在二公子南宫天斜面前说什么,但暗中给柳如风找麻烦、添堵,却是做得得心应手—— 听闻柳如风要核对近期的案卷,苏另立即让人送来了十大箱的文书,柳如风一一看过,重要的,却少之又少,大多是些鸡毛蒜皮、可记可不记的事情,甚至两三年前的文书亦在其中…… 柳如风自是暗中欢喜,虽是无关紧要的文书,柳如风却从中查出了柳院大部分人的来历,甚至那婉儿亦在其中,只可惜那个满身伤痕的古怪女人依然没有半分消息。不过自这些文书中,柳如风倒是寻到一本,半年前柳院中的一人,被送离了柳院,去处——刑堂死牢…… 而这几日,宫中侍卫内斗,却是越来越频繁。 原落阳宫的侍卫自是看不起被并入落阳宫的原卓消宫侍卫,言语之间冷嘲热讽,极尽克薄辱没之能,原卓消宫侍卫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仗着现今的落阳宫侍卫统领柳如风原是卓消宫的人,自是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苏另不但不加已制止,反而暗中挑唆,两宫侍卫,原就谁也不肯服谁,冲突日渐升级,由相互漫骂,到一言不和,拔剑相向…… 柳如风坐在落阳宫离书院不远的统领堂中,看着好不容易整理完毕、堆积如山的案卷,松了口气…… 分卷阅读84 “柳统领!这事你可得为我们做主,他们实在欺人太甚!”李树推门而入,满面愤然,身后跟着两人,都是当初随着柳如风来到落阳宫的卓消宫侍卫。 柳如风忍不住揉了揉又开始发痛的额头,也不抬眼,无奈地问道:“什么事?” “属下三人方才经过刑堂,看见一群人欺负我们以前的兄弟,属下上前调解,不想那群人仗着人多,竟连着属下三人一起揍了……”李树愤愤开口说道。 柳如风皱了皱眉,李树等人与柳如风一同进落阳宫,宫中侍卫人尽皆知。以往虽也闹得厉害,却无人挑衅李树等人,即便是李树等人时常插手争斗,原落阳宫的侍卫亦都退开了事!为何今日…… 李树见柳如风一言不发,眼珠一转,又道:“柳统领,属下等人可是最早就跟着你了,这落阳宫中,谁还不知?他们分明就是没把你放在眼里……” “够了!”柳如风怒喝一声,这李树,竟然挑拨到自己的头上来了…… 抬眼看了看李树,却发现不止李树,连着他身后两人,个个鼻青脸肿,显然是吃亏不轻,也难怪他们会找自己出头…… 柳如风虽不在意那些侍卫心里看不看得起自己,不过,这样的事情,也该冶一冶了!先前忙于案卷,副统领苏另又撒手不管,拒不配合。好在双方都不敢闹出人命,柳如风虽是有心,却没有时间,只好嘴上说了几句,也就不了了之。现下正好,借这件事,整冶一番,也免得日后再出纰漏! “人都还在那里么?”柳如风看着李树等三人问道。 “我们的人都还在,不过那群人却退进了刑堂……”李树瞟了瞟柳如风脸上的神情,低下了头。 刑堂?芮伸?苏另?原来如此!是看前几日无甚动静,认定了自己软弱可欺?!正好,不知那古怪女人是否也在刑堂…… 柳如风冷笑一声,站起身来,说道。“很好,带我去罢。” 李树等三人大喜,兴奋地应了,急步带路出了统领堂,绕过两个院落,行至刑堂院前。 柳如风转眼一望,院外站了四人,果然皆是原卓消宫的侍卫。 见了柳如风,那四人不由露出激动兴奋的神情来,齐齐施礼,唤道:“柳统领!” 绝剑弄风 63 柳如风略一点头,看着这些个个带伤的侍卫,皱了皱眉,问道:“你们可记得动手的人?” “记得,柳统领放心,这群兔崽子,就算化作了灰,我等也绝对能认得出来……”李树等人七嘴八舌,连声说道。 “很好,跟我进来吧。”柳如风不欲多言,转身便行向刑堂院门。 “站住!刑堂重地,未经许可,不得擅入!”四名把守院门的原落阳宫侍卫大喝一声,拦在了柳如风面前。 几日来,柳如风忙于案卷,虽宫中侍卫内斗,告到他的面前,也不过是嘴上说了两句,便就作罢。这些侍卫原先担忧了几日,渐渐地,已不将柳如风这个新任的侍卫统领放在眼里了。 “让开。”柳如风淡淡地道。 “还请柳统领出示公子或芮堂主手令!”四名侍卫冷冷地道。 “怎么?你们不算落阳宫的侍卫?不归我管?”柳如风依然平静地道,看不出丝毫火气。 “请恕属下等无礼,属下职责在身,不敢擅自放柳统领入内!”四名侍卫阴阳怪气,嘴上虽说得恭敬,脸上却露出了嘲讽之色。 柳如风身形一闪,“啪啪啪啪!”四记轻脆响亮的耳光,打得场中众人皆是一震。 四名侍卫张大了嘴,皆一手捂脸,双目圆瞪,惊怒加交地盯住了柳如风,僵立在地。 不待四人开口,柳如风已缓缓说道:“身为落阳宫侍卫,阻拦侍卫统领,是为以下犯上!身为刑堂侍卫,眼前发生争斗不作制止,是为失职!今日两罪发,按规矩可立即处死,顾念你等跟随公子多年,待到休息,自去刑堂各领八十鞭刑!” “去你妈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为求活命,混进我们落阳宫的杂碎,不要以为拍拍马屁,讨得了朱总管的欢心,就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告诉你,我们刑堂可不吃这一套!”四人恼羞成怒,听闻柳如风武功厉害,倒也不敢上前动手,只得破口大骂。 却是吃定了柳如风来落阳宫的时间不长,不敢动手杀了自己这些落阳宫的老人。 柳如风左手一抖,长剑出鞘,右手接过,顺势一挥,自一人喉间掠过,眨眼没入了另一人的胸口。 众人震惊! 没有人想到柳如风竟敢真的杀人——无论是倒下的两人,还是站着的众人…… 眼见那两人明显活不成了,柳如风的剑,刺向第三人的咽喉! 活着的两人虽然仍是无法相信柳如风竟然毫无顾虑,但生死关头,也顾不得许多,两人大吼一声,不但不逃,反而拔出了兵器,向柳如风扑来——倒不是二人自持武功能胜过柳如风,而是此地乃是刑堂院门,相信刑堂侍卫听到声响,定会出来支援…… 李树等人纷纷喝骂,拔出兵器,便要上来帮助柳如风。 却听“卟卟”两声,眼前三人错身而过,那两名刑堂侍卫瞪大了双眼,身子一软,倒下地来。喉间鲜血泉涌,一时尚未断气,手脚抽搐,满脸的惊骇、绝望与痛苦…… 柳如风面上神情平淡,依然没有丝毫怒火,看着地上生机已绝的四人,缓缓地道:“辱骂统领,以下犯上。我已给过你们机会,既不知悔改,我也只能依照规矩办事了!” 长剑一挥,寂然入鞘,柳如风再没多看地上四人一眼,向院内走去。 李树等惊愣一瞬,也收起了兵器,急步跟在柳如风身后,只是望向柳如风的眼神,却多了几分火热…… 院中已聚集起听到动静的二十来名刑堂侍卫,只可惜,他们出来的虽快,却没有柳如风的剑快! 眼见柳如风领着原卓消宫的十多名侍卫走来,刑堂一众侍卫对视一眼,看了看地上挣扎着气绝的四人,默默地让开了中间的道路…… 芮伸眼见柳如风行进大堂,眼中诧异之色一闪,旋即满脸堆笑,迎了上来,道:“芮伸见过柳统领,不知柳统领今日到此,有何要事?” 柳如风眼神一转,堂中主位之上,坐着的,竟是副统领苏另! 柳如风心中暗自一凛,苏另、芮伸皆在堂中,看来李树等人被打,却值得推敲了。 柳如风拱手笑道:“原来苏副统领也在刑堂,柳如风失礼了。” 苏另低头抿茶,只作不闻。 此举极为失礼,柳如风也不在意,心中越发有数,转向芮伸,说道:“芮堂主,方才就在刑堂院外,发生的争斗,不知芮堂主与苏副统领可曾知晓?” 芮伸方要答话,旁边一名侍卫走近芮伸,低语一阵。 分卷阅读85 芮伸脸色大变,冷哼一声,怒视柳如风,喝道:“柳统领,为何无故滥杀我刑堂侍卫?” “以下犯上,其罪当死!”柳如风脸色一肃,望了望坐着苏另。 苏另悠然自得地抿品着手中茶水,似乎堂中一切,都与他无关。 芮伸冷笑连连,道:“以下犯上?他们守在院门,如何得罪了公子?我怎的不知?” 柳如风终于将眼神转回芮伸的脸上,缓缓地说道:“原来芮堂主认为除了公子,朱总管、苏副统领、你、我皆算不得他们的上司?!” 听得柳如风将苏另与自己亦扯在其中,芮伸狠狠地瞪视着柳如风,怒声道:“柳统领,你这算顾左右而言它?你说他们以下犯上,证据呢?” 柳如风微微一笑,说道:“身为落阳宫侍卫,阻拦侍卫统领进入刑堂,是不是以上犯上?如风心想,或许是芮堂主为人宽厚,让他等失了规矩,便替芮堂主出手,小小的教训了一下,这四人却破口大骂。褥骂上司,是不是以下犯上?连犯两次,若再饶恕,丢的,可就不只是芮堂主的脸了……” 芮伸面上神色急变,冷笑道:“柳统领,空口无凭,人已死了,自然由得你说!” “当时尚有宫中侍卫十五人,皆亲眼目睹,芮堂主何来此言?”柳如风收了笑意,神色渐冷。 “不错,柳统领说的全是实情……”李树等人纷纷开口。 “哈哈哈……”芮伸大笑,冷眼一扫李树等人,不屑地道:“你等卓消宫的人肮脏一气,自是帮着你、们、的、柳、统、领说词!” 李树等人,不由面色铁青。 厅堂之中一时静默,只余众人强忍怒气的粗重喘息,与芮伸得意的冷笑…… “啪啪……”拍掌之声响起。 柳如风轻轻地拍手鼓掌,面上笑意不减,眼中却已冰冷如针,轻声说道:“我道四名普通侍卫,如何能有这般胆量,原是有人撑腰!” 芮伸冷笑,道:“柳统领这是什么意思?芮伸听不大懂!” “公子早已吩咐,宫中侍卫无分彼此,皆属落阳宫,芮堂主却一口一个卓消宫,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看来是不将公子放在眼里了!”柳如风紧盯着芮伸,缓缓地说道。 “柳如风!你滥杀宫中侍卫,污蔑刑堂堂主,是何用意?既然你血口喷人,居心叵测,芮某不愿再与你说,这便去请公子主持公道!”芮伸高声怒喝,抬脚便向门外行去。 柳如风也不阻拦,只冷冷地道:“这刑堂对面,可是朱总管辖下仆役居所!” 芮伸脚下一停,脸上难堪,立在当地,一时进退不得…… 一直安坐一旁的副统领苏另,此时却将手中茶碗一放,站起身来,满面笑容,插入两人之间,和声说道:“两位,何必如此?大家都是为公子办事,说起来,也算是一家人。来来来,消消气,大家坐下来慢慢商量便是了……” 芮伸心知这是苏另给他台阶,自是顺着坐了下来。 柳如风别俱深意地看了一眼苏另,转身坐了,看着芮伸,道:“芮堂主,是否也该谈谈这宫中侍卫内斗之事了?” 芮伸斜眼瞟了柳如风一眼,怒火难平,当下冷笑着道:“这不是柳统领的事么?何需与芮伸商谈?” 柳如风淡淡地道:“因为内斗的一方,躲入了刑堂。在下想请芮堂主一起,将这些人找了出来!” 苏另眉头一皱。 芮伸霍然立起,怒道:“柳如风!你想搜查刑堂?!” 柳如风也不言语,只看着芮伸,眼神却坚定告诉了芮伸,正是如此。 芮伸怒极,胸膛巨烈起伏,半晌,方说出话来,道:“柳统领,恕难从命!柳统领,芮某劝你一句,这里是我刑堂重地,既是在刑院外发生争斗,必是这几人不知好歹,前来生事,被打了也是他们活该。” 柳如风微微点头,嘲讽着道:“原来芮堂主是认为四名侍卫便敢硬闯拥有二十八名侍卫的刑堂!不知公子信也不信?” “你!”芮伸怒视柳如风。 苏另叹了口气,劝道:“柳统领,芮堂主并非这个意思。或是他们在院外看着了有仇的侍卫,言语冲突,招来刑堂侍卫的围欧也说不一定!不过,柳统领硬要搜查刑堂,也有些过份。两位且都消消气。不如这样,芮堂主查查哪些侍卫参与了这次争斗,按规矩处置。柳统领也回去随意罚罚这几人。此事便就作罢了,如何?毕竟大家同为落阳宫人,日后相互合作之事甚多,不必弄僵了关系……” 芮伸犹豫一瞬,开口说道:“好,看在苏副统领的面子上,这事便如此处理……” 柳如风冷笑,苏另之言看着是在化解此事,实则居心险恶,何况柳如风原本就另有打算,如何肯放过这个明正言顺搜查刑堂的机会? “苏副统领,侍卫内斗,原本便是你、我统领之责。常言道,捉贼拿脏,岂有只拿一方处置的道理?”柳如风看了一眼苏另,声音渐冷。 苏另神色一变,作色道:“柳统领,须知此处并非卓消宫!做事应给人留些余地!” 芮伸眼神狠厉地盯着柳如风,大有一言不和,便要动手的意思。 柳如风怒笑一声,道:“怎么?侍卫内斗,侍卫统领无权无问?刑堂、副统领不是统领下属?真要在下请公子出面?苏副统领,只怕到时,不要怪在下问一问公子究竟有没有当我等是落阳宫的人!” 苏另眼神一闪,也不敢真的捅到二公子南宫天斜处去,只得冷哼一声,站起身来,说道:“既然柳统领不愿听苏某劝告,一意孤行。还将苏某好意当作恶意,苏某也不再言语,告辞!” 芮伸一怔,不想柳如风如此难缠,竟连苏另也没有办法。但此时留他一人对付柳如风,芮伸却是不愿,看柳如风这态度,全不将他们这些原落阳宫的人放在眼里,若是硬拒,动起手来,事情闹大,惊动了公子,只需查问一翻,便知自己等人存心叼难,哪里落得好去? 芮伸正自犹豫。 苏另已向外走了几步。却见眼前一手横拦。 苏另抬头,将一双白净的手掌笼入袖内,笑道:“怎么?柳统领找苏某还有事?” 柳如风笑笑,道:“苏副统领请留步,还望与我等做个见证,以免又有人说柳如风血口喷人!” “这种事,还请柳统领另请高明,苏某可没兴趣参合!”苏另眼角一挑,抬脚便又要前行。 柳如风斜跨一步,再度拦在了苏另的前面,笑容渐冷,说道:“苏副统领,此事算来,你也当管,还请留下,勿要使在下为难,待认清了参于内斗之人,去留自便!” 苏另袖中双拳紧了又紧,心知今日柳如风是存了心报复,左思右想了半晌,回身坐下,怒笑道:“柳统领好大的威风!苏 分卷阅读86 某今日领教了!若是芮堂主答应,苏某便陪同柳统领走这一遭!” 柳如风微笑点头,转向芮伸,道:“芮堂主身为掌刑,自是熟知宫规,怎会阻碍统领办事?如此,辛苦两位了!” 苏另、芮伸心中恼怒,原以为柳如风才刚上任,绝不敢将此事闹大,只能白白吃个闷亏。却不想柳如风全无顾忌,反倒令自己等人吃了闷亏。 柳如风起身,也不理苏、芮二人脸色难看,领着李树等人,当先走出了厅堂。 一行众人挨门挨房,一间一间搜查。 搜完刑院,李树等人已认出了十来侍卫,既有刑堂侍卫,亦有苏另的下属侍卫。按着内斗的罪名,一并处以鞭刑四十,当众行刑。 柳如风见此地事了,目的也已经达成。便转身向芮伸、苏另告辞,离开了刑院…… 绝剑弄风 64 “柳兄弟,可找着你了!”方行出刑院,便听得朱正成那粗犷的笑声。 柳如风回头一看,果见朱正成正远远赶了过来。 “朱总管。”柳如风正欲行礼,已被大步赶至的朱正成拦住。 “柳兄弟……”朱正成正欲说什么,突又住了嘴,眼望着刑院。 柳如风转头一看,却是副统领苏另带着侍卫,黑着脸,走了出来。 苏另一眼望见了柳如风身旁的朱正成,神色一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远远地行了礼,呼招一声,加快脚步离去。 “嘿嘿!柳兄弟,朱某去统领堂找你,听闻你来了刑堂,还说怕你吃亏,急急赶来。看来,这次吃亏的倒是苏白眼啊!”朱正成似乎极为高兴,连连拍了柳如风几下,一面走向统领堂院,一面低声笑道。 柳如几微微一笑,道:“多谢朱总管关心,不过方才,如风在不得已之下,杀了四名刑堂侍卫……” 朱正成大大咧咧地一拍胸脯,道:“放心,方才在刑院外,朱某已听手下的人说了,错不在你,若是苏白眼与芮掌刑拿此事去公子面前告你,朱某替你说话!” 柳如风点头,感激地看着朱正成,笑道:“朱总管来找如风,可是有事?” 朱正成一拍自己的脑门,大笑道:“嘿!瞧这记心,差点了忘了,方接到的消息,今夜子时,十一公子欧阳信出动了百笑宫全部人手,自东面强攻落阳宫。公子的意思,十一公子欧阳信既然来了,就别让他再回去。柳兄弟,这次可是个好机会,好好做,公子必不会亏待于你!” 柳如风眼神一闪,沉吟着道:“若要让十一公子欧阳信有来无回,倒也不难,只是怕苏副统领与芮堂主,不肯配合……” 百笑宫尚未发动,落阳宫已知详情——难道那百笑宫亦有落阳宫的人不成? 朱正成不屑地道:“就他们?也就暗中使点动作罢了,柳兄弟,你那统领令牌可是能调动全落阳宫的侍卫。” 柳如风面上一喜,笑道:“如此,如风定不负公子期望,今夜十一公子欧阳信不来便罢,若是敢来,如风必定会将他留下!” “好!”朱正成兴奋地搓了搓手,突又沮丧起来,道:“真不想做这总管,这么好的机会,不能大杀一场,却得跟在公子身边,真正无趣……算了,柳兄弟先忙,朱某还得赶去公子那边……” 朱正成说完,也不待柳如风回话,挥了挥手,转身岔进一旁小路,垂头丧气地走了。 柳如风一面暗自盘算,一面踏进了统领堂,说道:“传令,宫中所有侍卫,除要紧之处的,即刻到统领堂听令,两柱香时间未到者,按叛宫罪名处置!” “是”李树急应一声,带着身旁的六人,转身离去…… ※※※ 南宫天幕坐在桌前,看着一旁的水莲正忙碌布菜、验毒,不由叹了口气。 这几日三次发现了那致幻药物,被下在饭菜之中,好在水莲深通药性,及时发现,方才未再被大哥得逞…… 当初南宫天幕因为水莲一向贴身侍候节夫人,原想让她也跟去绝天宫,节夫人却执意留下水莲。南宫天幕再叹一声,幸好娘亲留下了水莲…… “幕儿,这几日,六公子宁清与十一公子欧阳信联系紧密,来往频繁,似有所谋!”天行走进房来,在桌旁坐下,微笑着道:“前些时日,你要心竹查的事情,有消息了……” ※※※ 深夜亥时,落阳宫东面的一处院落厅堂内。 柳如风看着厅内或擦拭着武器、或闭目静坐的三十名侍卫,侧头对身旁的李树,低声说道:“看着这里,我去查看一下别处的埋伏!” 李树点头,丢给柳如风一个放心的眼神。 柳如风微微一笑,转身出了院落。 看着表面一片平静的落阳宫,柳如风状若无意,慢慢靠向刑院。 四下无人,柳如风闪身掠上刑院外的一株大树,麻利的褪去身上的青色外袍,露出了内里的紧身黑衣。 将那外袍藏在树叶浓密的树 枝 间,柳如风观望一阵,略一提气,身如鸿燕,快若轻烟,悄悄地掠入院角。 白天搜查这刑院,柳如风已暗自记下了地形环境。此时刑院侍卫大多被调往东面伏击十一公子欧阳信,只余七名当夜职守的侍卫与那刑堂堂主芮伸! 柳如风自屋顶树阴穿梭而行,小心翼翼地隐藏起身形,向着地处刑院中心,落阳宫牢房行去。 “唉,这鬼天气,白天热得人发慌,晚上又冷得人不行……” “要入秋了!” 两名看守牢房的侍卫,正坐在靠近牢门旁的一张木桌旁,窃窃低语。 柳如风想了想,拾起一块石头,看准了一间牢房,手腕一转,轻轻一掷…… “啪!”石块自那木质栅栏间隙,飞入那牢房的阴暗之处,轻声落地。 “谁?”两名侍卫抓住了腰间的钢刀。 两人对视一眼,谨慎戒备地慢慢靠近那间无人的牢房,却没有发现,背后人影一闪,柳如风已悄无声息,潜入牢房暗处。 两名侍卫察看了一番,自是毫无发现。 一人皱眉,道:“奇怪,明明听到声响……” 另一人却松了口气,不以为意地道:“算了,也许是老鼠,也许是芮堂主弄出的声音……” 两人脸上露出了淫猥之色,相互挤眉弄眼了一阵,一人道:“待会儿,芮堂主爽够了,我两也进去玩玩?” 另一人□着猥亵地点了点头。 两人回到门旁,低声交谈了起来…… 柳如风提气纵身,不敢被牢中犯人看见了身影,好在这牢房中原就阴暗,少有火把。柳如风一路行至牢底,并未发现那个古怪的女人…… 难道不在这里?柳如风略一筹促,正要转身离开,突然想起那两名看守侍卫的言语,显然芮伸亦在这牢中! 柳如风仔细再搜了一遍,别 分卷阅读87 说那个女人,便是芮伸,也不见踪影。 再次回到牢底,一无所获的柳如风正自犹豫,难道还有密室?时间无多,是等等再看,还是立时回转? 前方墙壁突然一动,“轧轧”机关之声轻响。 柳如风急闪身隐入一侧。 三尺宽的墙壁翻转过来,透出了里面红黄色的火光。 刑堂堂主芮伸手提一柄带血的长鞭,低头钻了出来,随手在一旁的墙上一摸,机关之声再次响起,翻转的墙壁缓缓转回。芮伸看也没看,转身行了出去。 柳如风眼睛一亮,猛地一扑,在那墙壁闭合的瞬间,扑入密室。 血腥之气扑面而来,密室中点了两只火把,高悬墙壁之上。一张半人高的木板上捆绑着一人,正是那柳院中看到的古怪女人! 女人一双乌黑的眼眸空洞地瞪视着室顶,全身□,四肢大张,被麻绳分开,固定在木板之上。全身鞭痕血迹触目惊心,更有几处明显被火炭烧烙的痕迹,皮肉的焦臭清淅可闻,下身更是污秽不堪…… 柳如风皱了皱眉,想了想,缓缓靠近了木板,紧盯着女人的眼睛,随时准备出手捂住她的惊叫…… 女人依然麻木而茫然地望着室顶,如对突然出现俯视着她的男人毫无察觉,视若无睹。 “你是谁?”柳如风压低了声音问道,不待女人回答,便伸了手,沿着女人精致美艳的脸庞轻抚。即使女人全身布满了伤痕,她的脸,却没有受到一丝的伤害…… 女人依然沉默而安静地躺着,破败的身体毫无动静,一如那正流淌的鲜血不是她的一般。 毫无破绽!柳如风心中赞叹着给这女人容易之人的手段高超,手指下滑,顺着女人微仰的纤细脖颈向下移动…… 手指一顿,停在了女人咽喉下半寸之处——找到了! 柳如风眼睛一亮,摸出一瓶药水,轻轻地抹在那处,手指轻搓,一层薄薄地细膜卷了起来。 这是一张与那面具全然不同的脸,清冷的唇角,秀气的鼻梁,高傲的细眉,以及——不知什么时候,死盯着柳如风的冷酷杏目…… 女人身子微颤,目光在柳如风蒙面的黑巾与紧身的黑衣上转了一圈,眼中迸射出深深地渴望与仇恨,渴望着逃离这个人间地狱,仇恨着这所地狱中的一切…… 柳如风看着这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深深地吸了口气,问道:“六公子宁清?” 女人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丝毫的声音,嘴唇慢慢地蠕动…… 柳如风拧紧了眉,看着她的唇形,那是一个“是”字! “你怎会在这里?”柳如风轻声问道,被掩去了面容,藏于这刑堂密室内,这个女人应该是真的六公子宁清,否则也不必如此费事。那么,云清宫的那位六公子宁清又是何人假冒?难道云清宫便无一人发觉?还是发觉之人,都已被灭了口? 柳如风只觉全身冷汗淋漓,若是不知此事,公子日后冒然发动,只怕亦会落个事败身亡的结局! 六公子宁清瞪大了双眼,无力地喘息,依然没有丝毫声音,嘴唇蠕动:救……我…… 说不出话?被弄哑了?柳如风两指轻搭六公子宁清的喉部,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毕竟不是毒殿出身,一时竟察看不出是什么原因。 六公子宁清喘了口气,嘴唇再次蠕动:是……毒…… 正在此时,机关启动的“扎扎”声响起! 柳如风一惊,双手急动,将那面具再度覆盖到这张苍白憔悴的脸上,猛然转身,疾行几步,略一犹豫,回头望向六公子宁清…… 若是能将她救了出来,必能斩去二公子南宫天斜一条重要臂助!还能用她控制云清宫为公子所用……而且,六公子宁清四肢筋脉俱断,又被折磨了这么久,身子已伤了原气,只怕也活不了几年了,她想报仇,只能选择依靠公子! 密门处的墙壁微微抖动。 六公子眼神焦急,望向柳如风,嘴唇蠕动,却是一个“走”字! 柳如风略一点头,确实,若惊动了落阳宫中之人,莫说救走六公子宁清,便是自己也会暴露无疑! 二公子南宫天斜留着六公子宁清,想必亦是控制那假冒之人的手段!只要真的宁清不死,假冒之人便绝不敢反叛二公子南宫天斜。因此,六公子宁清暂时还无性命之忧…… 墙壁缓缓翻转。 柳如风抬头一望室顶,纵身运气,十指深深地插入室顶石壁之中,支撑着身体,紧紧贴着石壁,屏了呼吸! 密门渐渐打开。 柳如风轻轻瞟向密室中的六公子宁清,却见她依然是先前进来时看到的模样,双目微张,空洞无神,直直地望着室顶。恍若先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错觉…… 一条人影跨进密室,见了宁清这般模样,也不意外,似早已习以为常。 “嘿嘿……”□两声,这人也不多语,便急着边解裤带,边向木板上的宁清摸去…… 柳如风闪身出了密室,行至牢门,果见守卫的侍卫只剩一人。 柳如风寻了个机会,闪出牢房,一路潜行,回到树上,穿了衣物,疾行至两处院落,看了看躲于院中的侍卫,交待了几句,便就赶了回去。 “唉呀!柳统领,怎的去了这么久?时辰快到了!”李树一见柳如风进来,忙迎上前去,说道。 柳如风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道:“暗中察看了几处埋伏,耽搁了些时间。也不碍事,这不是还没到子时么!” “我这不是怕那十一公子提前发动么?柳统领暗中察看?是怕还有人在这个时候内斗?” 李树笑着说道,眼神却瞟向了身后一名原落阳宫的侍卫。 柳如风瞧在眼里,微微一笑,道:“在统领堂,我已说过。过了今夜,大家便是同生共死的兄弟。想来,这损已利人的内斗,不会再有了!” 厅中三十来人,有落阳宫的,也有卓消宫的,听了这话,相互看了几眼,默默地点头——确实,日后这种一起出动的事件只怕常有,若是既要抵挡眼前的敌人,又要防备身边的兄弟——只怕大家谁也活不了多久! ※※※ “公子,子时已到!”一名侍卫奔至十一公子欧阳信身旁,恭声禀道。 十一公子欧阳信望了望远处隐见轮廓的落阳宫,点了点头,问道:“云清宫那边如何了?” “回公子,六公子宁清先前已派了人来,说云清宫一切准备妥当,只等公子的信号!”那侍卫低声答道。 十一公子欧阳信站起身来,回望围在身旁的一百下属,摸了摸鹿皮手套上的淬毒刺鞭,轻声说道:“诸位!我等是生是死,全看今夜!落阳宫吞并了卓消宫的实力,已超出我等太多,我等绝不能坐以待毙!今夜!我等与云清宫联手,击杀二公子南宫天斜!它日荣登高位, 分卷阅读88 财锦美人,唾手可得!” 十一公子欧阳信停了一停,看着四周一张张激昂嗜血的脸庞,满意地笑了笑,嘴唇轻启,吐出一字:“杀!” 绝剑弄风 65 黑夜中的落阳宫门,高高悬挂着两盏白色竹灯,随着远处刮起的寒风,微微飘荡。 竹灯下,四名守卫,纹丝不动,紧盯着四周。 突然,远处的黑暗中出现了一个小黑点,向着落阳宫高速接近。 不过两、三息功夫,黑点已渐渐清淅,那是一个正急奔而至的人影! 四名守卫,对视一眼:来了! 紧接着,无数的黑点出现在四名守卫的眼中,黑影移动,在落阳宫门前,那不算宽广的空地间,渐渐连成一片…… 四名守卫紧了紧手的兵器,同时宫墙上铜锣惊响,一人高声急呼:“有人夜袭落阳宫!” 随着那声凄厉的急呼,一支利箭呼啸而至,呼声骤停,铜锣急歇,一具尸体栽下墙来…… 百笑宫百名侍卫,已奔至宫门前方两丈之类。四名守卫露出了惊骇欲绝的神色,惶恐地转身,奔入宫门。朱红色的两扇宫门被四人推动着,渐渐合闭…… 当先一人浓眉一挑,嘴角露出一个嗜血的冷笑,手中长枪一抖,脱手而出,正正插在及将关闭的宫门中间。 眼见宫门被长枪卡住,无法关门。百笑宫众人士气一振! “杀!”大喝声中,数人已奔至眼前,推开了宫门,紧随其后的十余人,刀剑齐出,斩向门后的四名守卫! 四名守卫奋力抵抗,欲逃无路,转眼之间,已身中数刀,颓然倒地,断气的瞬间,突然明悟:此时仍不见来人援救,柳如风显然是要将百笑宫来人尽数引入宫内!自己这些分属副统领苏另的侍卫,一开始,便是派来宫门送死的…… 十一公子欧阳信,走在百笑宫侍卫中间,眼见着百笑宫势如破竹,一路杀入,眼前的落阳宫侍卫、仆役纷纷奔逃,慌不择路!不由微眯了眼:看来落阳宫毫无防备,或可一路杀入二公子南宫天斜的居所…… 铜锣之声忽然响起,火光闪动,无数身着落阳宫侍卫服饰的人,手持火把,自房间、院中、墙下闪出。 百笑宫的攻势猛然受阻! 十一公子欧阳信心知不对,猛一转身,却见身后人影丛丛,敞开的宫门正缓缓关闭,数百名落阳宫侍卫已形成包围之势! 上当了!这般情景,落阳宫显然早有准备!十一公子欧阳信抖手一挥,一枚烟火直冲云宵! “死战!”十一公子欧阳信高声大呼,身形前冲,手腕一甩,毒刺长鞭急驰而出,击向一名落阳宫侍卫! 十一公子欧阳信虽不知哪里走露了风声,但眼下情形,落阳宫加上卓消宫的侍卫,应当尽数在此!二公子南宫天斜身旁,应已无多少侍卫,只需坚持片刻,待得云清宫的人杀入,二公子南宫天斜必死无疑! 百笑宫众人听得命令,眼见武功平庸的十一公子欧阳信亲自上阵,醒悟过来,尚有云清宫自西面而入!原本因着中了埋伏,而有些慌乱的心渐渐平息,紧紧地护住了十一公子欧阳信,与眼前的落阳宫侍卫,亡命地搏杀起来…… 一时火光闪烁,刀剑交错,喊杀之声、惨叫之音,纷乱迭起…… 柳如风站在圈外,双眼紧盯着衣饰鲜明的十一公子欧阳信,轻抚腰间长剑。 “柳统领,那人便是十一公子欧阳信?怎的功夫如此浠松平常?”李树靠了近来,低声笑道。 “侍殿出身,能有多深的武功?!”柳如风漫不经心地答道。 “侍殿?”李树一惊,随即嗤笑道:“就他?也想当上谷主?眼见落入包围,还下令死战,真不知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场中的十一公子欧阳信频频抬头遥望西方,却始终全无动静,十一公子欧阳信的心渐渐下沉——宁清,你在搞什么鬼?一强两弱,若不诚心合力,迟早会被二公子南宫天斜个个击破! “柳统领,为何十一公子欧阳信老是看着我们这边?”李树奇怪地问道。 “这里只有我等几人立于圈外,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柳如风拔出寒气四溢的剑身,轻呼口气,身形一纵,拔地而起,如觅食雄鹰,掠过下面的刀剑人头,直扑百笑宫人核心——十一公子欧阳信! 十一公子欧阳信腾然一惊,一股冰冷的寒意直冲头皮,抬头一望,只见空中一人,手持长剑,杀意凌然,正在方才站在圈外的中间一人! 这便是落阳宫新任侍卫统领柳如风?十一公子欧阳信一凛,身旁两人腾空而起,险险拦住了柳如风的长剑! 三人落地,十一公子欧阳信身旁两人面色苍白,连退数步,直至被身后的百笑宫众挡住,方停了下来。 柳如风落地,身形一矮,闪过横劈的五把刀剑,长剑一展,数声惨呼响起。 柳如风扑身而出,全身已被鲜血喷满。身后三人仰天便倒,腹间鲜血泉涌而出…… 十一公子欧阳信看着再度被三人拦下的柳如风,面色惊讶,此人武功如此之高,难怪二公子南宫天斜竟不记较他出自卓消宫…… 突然,数朵烟花冲上天空,暴裂开来,艳红的烟花瞬间映亮了整个夜空! 落阳宫西面铜锣之声,喊杀之音,震天响起! 十一公子欧阳信终于松了口气,唇角露出一丝笑意。 柳如风身形一顿,已刺近十一公子欧阳信身前五寸的长剑,被一人架开。 柳如风闪过面前一把钢刀,架开了一把长剑,踢飞了一柄长枪,略一抬眼,心中惊跳,公子与二公子皆在西面居住,而宫中侍卫尽数调于此处,二公子与公子身旁,皆仅有三十来人…… 十一公子欧阳信心中大定,眼望着被三人夹击,不落下风的柳如风,露出一丝笑意,扬声唤道:“阁下可是落阳宫侍卫统领柳如风?” 柳如风长剑翻转,刺入一人胸膛,冷眼一瞧十一公子欧阳信,答道:“不错。” 十一公子欧阳信眼角一挑,上下打量了一眼柳如风,露出个温和的笑容来,缓声说道:“云清宫已至西面攻入,此时落阳宫侍卫尽数在此,只怕二公子南宫天斜已是凶多吉少!柳统领是聪明人,岂不闻:识实务者方为俊杰?” 十一公子欧阳信此时信心十足,不由动起了脑筋。此人武功不错,若是能收入麾下,日后与云清宫一战,定能成一助力!至于柳如风会不会临阵投敌,十一公子欧阳信倒也没放在心上。既能从卓消宫投入落阳宫,自然也能从落阳宫投入百笑宫!只是此人日后却是不可重用…… 云清宫?柳如风心头一紧,二公子南宫天斜这是什么意思? 柳如风心念电转,云清宫已被落阳宫控制,真正的六公子如今已成废人,被关 分卷阅读89 在落阳宫的密室里。难怪朱正成能一早知晓百笑宫的进攻部署,并让自己将落阳宫的侍卫尽数调来东面,可笑十一公子欧阳信还以为与云清宫结成了同盟! 西面刀剑砍杀之声不绝于耳,若只是做戏与十一公子欧阳信,大可不必,直接自后方攻击,岂不是来得更好?此时进入西面,除了二公子南宫天斜,尚有身在释院的公子南宫天幕!!! 柳如风心神一乱,已被一刀砍在了左臂。 痛疼一激,柳如风反而定下心来。游目四望,包围的落阳宫侍卫,个个面露惊异之色,眼神频频瞄向场中的柳如风!看来六公子宁清是假冒之事,这些落阳宫的下属侍卫,也皆不知情。二公子南宫天斜绝不会在此时承认,否则,也不会一直隐瞒…… 只须假借救援二公子南宫天斜的名义,带人回援,必能解除云清宫的威胁。 柳如风决心一定,不再缠斗,内力运转,长剑横出,“叮叮当当”,几声脆响。围着柳如风的数人被剑上强劲的内力一逼,倒退几步。 柳如风亦不停留,身形一闪,跃出战圈!一手高举,大声喝道:“落阳宫侍卫听令……” “柳统领!”远远奔来一人,急声高呼,打断了柳如风的话语,“公子传令,西面云清宫偷袭,柳统领无须回防,公子自能对付!请柳统领全力击杀十一公子欧阳信!” 来人奔至柳如风面前,停下脚步,一阵喘息,正是二公子的贴身侍卫之一! 柳如风缓缓放下了高举的手臂,沉吟一阵,若此时强行回援,莫说落阳宫的侍卫不会听从,只怕立时便会刀剑相向!卓消宫人数本来就少,还不到落阳宫侍卫的一半。若被阻滞,时间已过了这么久,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回去也是无济于事。反而落了破绽…… “请回禀公子,柳如风遵命!”柳如风咬咬牙,把心一横,转过身来,再次跃入战圈! 若是公子被杀,便寻机刺杀了二公子南宫天斜,为公子报了仇,再去公子坟上自刎了事! 十一公子欧阳信自然也听见了那侍卫的传话。眼见柳如风跃回战圈,脸色冷厉,出剑出风,飘渺难定,瞬间已杀了两人!方知先前柳如风并未尽全力…… “柳统领,云清宫倾巢而出,岂是几名贴身侍卫所能抵挡?”十一公子欧阳信自是不能任柳如风肆意杀戳自己的手下,轻笑着开口,便欲用言语打乱柳如风的攻击! 柳如风一剑刺出,抬眼望向十一公子欧阳信,面前那人抬剑便挡,不想柳如风长剑一转,剑尖自不可能的角度闪过了自己的兵器,轻轻点上咽喉,一股清凉之意瞬间盈满全身,那人无声地倒了下去。 那冷漠平淡却又深沉、嗜血的一眼,令得十一公子欧阳信全身一激,一股热气竟在这刀光剑影的修罗场中自下腹悄悄升起。 眼前之人,容貌俊逸,身形修长完美,一柄长剑,在他手指之间,宛如活物,挥洒自如,流畅美艳,剑影萧萧,剑花朵朵,动静之间,夺人性命,恍如摘花取叶,轻松自如;一身青衣,已被染成红色,衬着那因激烈的搏击而渐渐浮上脸颊的红晕,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完全属于男人的、强悍的、冷漠的、危险的、致命的诱惑…… 十一公子欧阳信出自侍殿,自小看多了侍殿训练出来的男性侍姬,虽不反感,亦无兴趣。偏偏此时在这杀戮之地,心中兴起了一股强烈的征服、占有欲望,十一公子欧阳信觉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已沸腾了起来…… 柳如风眉头一皱,火热的视线紧盯在身上,露骨的欲望令柳如风胸中燃起了熊熊怒火。这样的眼神,也曾出现在公子、夜七的眼中。 若在以前,柳如风自不会知道其中的含意。但是此时,柳如风眉梢一挑,满含杀机的眼神扫过面前四、五人身后的十一公子欧阳信。除了公子,没有人可以用这种眼神侮辱自己!我——不是女人! 长剑一挑,断裂的枪尖飞上半空,柳如风身形一转,长剑温柔地送入满面惊骇之色的人喉间。 左掌一挥,趁着面前的人招架划向颈间的长剑,一掌印上面前之人的胸膛。 长剑回转,脚下不停,略一错步,剑身顺势抚过第三人的咽喉。 闪过第四人的钢刀,左手成抓,扣住了那脆弱的脖颈,轻轻一捏…… 后退一步,让过第五人的长剑,足尖一点地面,身形腾空倒翻,一足踢中了那人握剑的右手,长剑脱手而出;一足印在那人的胸口…… 柳如风落地,眼前已无阻碍,身形一闪,飘然向前,长剑舒展,剑尖直指十一公子欧阳信的咽喉要害! 十一公子欧阳信眼瞳急缩,沸血未平,危险已至,便是此时,竟然还觉得,眼前的男人该死地更加诱人! 若不是他眼见着这个男人杀人无数,若不是那莹亮的剑身透出丝丝寒意,若不是此时尚在落阳宫中,四周刀光血影,十一公子欧阳信或许会扑上前去。 但是此时,十一公子欧阳信也只能握紧了手中的毒鞭,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一面飞身后退,一面抵挡凌厉的剑式! 四周的百笑宫属众,眼见十一公子欧阳信陷入危机,奋不顾身,飞身扑来。 柳如风身体一侧,让过了毒鞭,长剑挥动,自十一公子欧阳信胸前划过,自下而上,挑向十一公子欧阳信的喉间…… 背心寒风临体,眼前两把长枪架向剑身。柳如风微微一叹,虽可运劣速,击杀十一公子欧阳信,却会失去躲避背后利刃的时机! 剑尖在十一公子欧阳信脖颈前两寸叹息,长剑回转,架开了背心三寸处的兵刃,柳如风脚下一错,侧身让过一旁的钢刀,腰部一弯,避过两把横扫□的刀剑,抬起一脚,踢飞了疾奔而至的一把铁枪…… 绝剑弄风 66 十一公子欧阳信一手捂在胸口,一面看着人群丛中的柳如风。好快的剑、好狠的剑、好毒的剑!鲜血渐渐浸透了衣襟,自指间渗出。伤口不重,却也不轻…… “公子,我们退吧!”一名侍卫眼望四周,脸上神色焦急,低声说道。 十一公子欧阳信一怔,抬眼一望,不由皱紧了眉头。先前被柳如风吸引了注意,不知不觉,百笑宫众早已死伤惨重,包围圈渐渐缩小…… 看着四周咬牙相拼的三十余名百笑宫属众,与身旁拦截柳如风,保护自己的三十余人;再看看四周双目血红的落阳宫众,与身前十步外,如同手中的长剑一般,清耀灵动,却又嗜血夺命的柳如风,为了拦阻与他,百笑宫众竟已付出了十七人的代价! 十一公子欧阳信叹息一声,道:“到了这般田地,我怎会不知六公子宁清这贱人阴了百笑宫?只是——今夜若不杀了二公子南宫天斜,不仅云清宫,我百笑宫亦是逃不出宫 分卷阅读90 毁人亡的命运!” 十一公子欧阳信,再度扫眼一望四周,提气喝道:“收缩!防御!” “公子?”十一公子欧阳信身旁一人低问。 “坚持一个时辰,便突围回宫!一个时辰,足够云清宫杀掉二公子南宫天斜!”十一公子欧阳信低声解释道。 柳如风轻一侧头,刺向面门的枪尖察面而过,带起了几丝挑断的黑发。此时再执意要杀十一公子欧阳信,已不可能。柳如风足尖一点,身形拔空,长剑急舞,挡去数十枚暗器,凌空飞跃,落向圈外。 百笑宫还存活着的七十四人,急急收缩,形成一个小圆。外侧仅有二十五人抵挡落阳宫攻击,轮换交错对敌。 “分!”尚未立稳,柳如风已大声疾呼! 落阳宫属众,人影攒动,留下百人,包围着十一公子欧阳信等人,另有九十余人转身奔上了院墙、树梢。 “箭!”柳如风眼见众人皆已就位,再次大喝! 火把摇晃,占领高处的落阳宫众纷纷自身旁拾起弓弦,搭上箭羽,弯腰拉弓,对准了圈中的百笑宫人…… 十一公子欧阳信目眭欲裂,怒视人群之外的柳如风。你竟如此狠毒! “散开!快点散开!!!”十一公子欧阳信嘶声谒力,拼命大吼。 百笑宫众,亦早已看到了那高处的箭矢!此时一闻十一公子欧阳信声音变调的命令,自是亡命拥向外围的落阳宫众——只须与落阳宫众混战一处,高处的箭疾便不会发出! 但先前收缩,只有二十五人对敌,外围的落阳宫众早已堵得密密实实,此时再想混战,谈何容易?! “放!”清朗的嗓音,听在百笑宫七十余人的耳中,不啻追魂魔音! “嗖嗖嗖……”箭矢破空,满天箭雨,浓烈的杀机自空而来,死亡的阴影笼罩在中间密集,无法散开的百笑宫众人头顶…… 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任你武功盖世,也难敌如雨箭矢!一轮箭雨,竟夺走了三十来人的性命! “撤!快撤……”十一公子欧阳信艰难地从忠心耿耿地三名下属侍卫尸身下爬出,不顾透肩而出的箭矢,凄声疾呼。 余下近四十人,急急扶起十一公子欧阳信,转身冲向宫门。 宫门处早有五十名落阳宫侍卫等待多时,自是手持兵刃,如饥似渴,迎了上来。 “想走?”柳如风冷笑出声,长剑一挥,人已掠入人群,手起剑落,招招夺命。 身后落阳宫众,不甘示弱,扑上前来…… 前有来敌,后有追兵。百笑宫三十八人顿时心头浮起了绝望之意。 生路已绝,百笑宫余下众人反倒激起了血性,相互靠近,护着十一公子欧阳信,亡命搏杀,以求能杀出一条血路来…… 挑断一人脖颈,击塌另一人的胸膛。柳如风抬头,望了眼两、三人身后的十一公子欧阳信。挥剑架开了袭来的钢刀,一脚将那人踢飞,身形一错,闪过飞扑而来两名百笑宫侍卫。手腕一甩,长剑轻鸣,染血的剑身笔直刺向一脸绝望的十一公子欧阳信! 十一公子欧阳信毒鞭电闪,卷起身前一名落阳宫侍卫的砍刀,看着被身旁一名侍卫一剑刺穿了腹部的那名落阳宫侍卫,恨恨一笑,手中毒鞭一抖,正欲偷袭另一名落阳宫侍卫,心口一凉,半截剑尖自胸前透体而出…… “公子!”悲声惨呼,十一公子欧阳信身旁的侍卫神色惨然,竟连最后一丝希望也断绝了么?长剑穿胸,伤在心口要害,绝无存活之机。公子若死,全宫陪葬…… 便是逃得出这落阳宫,又如何能逃得出影卫的追杀?!此时百笑宫众人万念俱灰…… 十一公子欧阳信不敢相信地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剑尖,缓缓扭转头颅,想要看清是谁…… 胸口一痛,利刃在胸中快速地抽离,冰冷的空气拥入新开的血洞。十一公子欧阳信只觉全身的力气都随着血液,自胸口涌出。终是没能看到杀害自己的凶手,脚下一软,跌落地来,双目圆瞪,不甘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疯了!在十一公子欧阳信倒地的瞬间,还活着的二十七人疯了一般,不顾四周的刀剑,转身扑向那持剑而立,冷冷站在十一公子欧阳信尸体旁边的柳如风! 不求活命,只求杀了这人。二十七个人,二十七把兵器!全然不顾四周砍向已身的刀剑,便是利刃入体,也要带着体内的刀剑,直冲向前,直至体内血尽力竭,方才倒地…… 纵然柳如风武功高深,也难敌这嗜血疯狂的百笑宫人。虽挑飞了三把长剑,架开了五把钢刀,击杀了七人,身上却也多出了三道不轻不重的伤痕…… 柳如风冷笑,这些人气势虽然看着骇人,却不过只是找死而已! 长剑一挥,正待揉身上前,眼角人影一闪,柳如风长剑急停,转眼一瞟,却是李树带着众侍卫,赶了过来,将柳如风护在身后,缓缓后退,脱离了战圈…… 看着拼命扑向自己的百笑宫众,一个一个被砍翻在地。柳如风转头轻笑,道:“李树,多谢!” 李树皱眉,急道:“柳统领,你伤得不轻,得赶紧止血……” 说着,急急忙忙掏出了伤药,递了过来。 柳如风摇头,正欲再说,眼角余光瞟见,一行六名落阳宫侍卫,正向此地行来,当前一人,正是一直袖手旁观的副统领苏另! “柳统领伤势如何?”苏另看着柳如风的眼睛,一脸关切之意。 柳如风微微一笑,道:“皮肉之伤罢了,不碍事。苏副统领可是有事?” 苏另心中暗恨,若不是云清宫突然自西面偷袭,着急于公子的安危,逼得自己不得不下令,让手下的侍卫全力配合。怎会让这柳如风如此顺顺利利地击杀十一公子欧阳信? 不让手下人暗中下手,以报柳如风将自己的人手用作诱饵之仇,已算不错了,岂能真给柳如风卖命? 苏另看了看李树手中的伤药,不屑地捌过眼去,自袖中摸出一个药瓶来,笑道:“那些粗鄙的伤药怎么能用?柳统领,苏某这伤药,可是芯儿姑娘亲手配制的……” 说着,便将那药瓶递了过来。 李树冷哼一声,道:“谁知你在里面有没有下毒!” 苏另脸色一变。 “李树!如今大家同属一宫,不可胡言乱语。”柳如风低喝一声,接过药瓶,看着苏另,笑道:“多谢苏副统领好意。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西面的云清宫,李树,招集人手,我们马上去支援公子!” “是。”李树应了,还未动作。 苏另急急开口,说道:“柳统领,你身受重伤,不若在此上药休息。苏某既然身为副统领,自是要为柳统领分忧解愁,这事苏某带人去便好……” 柳如风略一挑眉,便说苏另怎会突然转了性子,原来 分卷阅读91 套子下在这里…… “苏副统领的好意,柳如风心领了。一些小伤,算不得什么。公子的安危要紧,一起去吧。李树!”柳如风微笑着言道。 眼见苏另的神色忽然难看,李树扭头便吼:“没听到柳统领的话么?快去!” 身后两名侍卫急忙奔向前方,大声呼叫,招集侍卫。 苏另狠狠地一拂衣袖,转身便走。 李树却伸手一拉柳如风,打开了药瓶,强行给他上药。 柳如风也不拒绝,抬眼望了望西面,喊杀之声依然清晰可闻,不由得心急如焚。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前方。 落阳宫侍卫各自草草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急急集中一处,留下了五十来人,处理善后。 ※※※ 落阳宫西面释院。 二公子南宫天斜站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眼看着院中全身浸血,状若疯魔的南宫天幕,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 跟随南宫天幕而来的三十人中,除去份属杂役的天行、水莲,皆已现身。却是远远地避开了南宫天幕,与云清宫众撕杀。 甚至连同云清宫的下属侍卫,亦都尽量避开了南宫天幕。只有十来名武功最好的侍卫,在那假冒的六公子宁清喝诉之下,围在南宫天幕身边,一面躲避,一面寻机刺杀! 无它,却是方才偷袭之际,莫名被砍了两刀的南宫天幕突然狂性大发,一举击杀了潜入房中的四名侍卫,窜出房来,拎着抢来的长剑,见人便杀,一番乱砍,竟是不分敌我。加上南宫天幕的影卫夜七,躲在暗处,死活不肯现身,只在暗中偷袭暗算…… 原本二公子南宫天斜大喜,南宫天幕既然落单,怎么也能围杀了他。不想,围上的云清宫属众,上去便是送死,退了开来,想用暗器,南宫天幕却是哪里人多,便往哪里,众人无法分开距离,自也不敢乱用暗器…… 最后,院中搏斗的众人,也只得学着原卓消宫的人,远远地避开了这发狂的疯子…… 不止二公子南宫天斜,假冒的六公子宁清亦是头大如斗!万没料到一个疯子,竟如此难缠…… 二公子南宫天斜看着院中十来名原本负责守卫的落阳宫侍卫尸体,既有被云清宫众杀死的,也有靠近了南宫天幕而死的…… 二公子南宫天斜轻轻地叹了口气,道:“你说,我这四弟,人都不认得了,却还没忘了武功!” 二公子南宫天斜身后,朱正成一脸严肃地望着院内,道:“公子,四公子虽疯,但习武多年,一但本能感受到了危险,自会发动!不过,四公子的武功……” 二公子南宫天斜冷嘲地道:“我早知南宫天幕习练的武功,是父亲亲自挑选出来的,自是比我强上太多!身为父亲长子,自我出生,便已注定是绝谷公子,若不是朱叔你偷偷教我,只怕我便是不会武功,父亲亦不会关心分毫!” 朱正成眉锋紧锁,轻轻地道:“看四公子的武功,好似……” “什么?”二公子南宫天斜微微侧头,不由有些好奇。 “是谷主所练的绝天神功!”朱正成再次仔细观察了一会,肯定地道。 “……”二公子南宫天斜猛一转身,看着朱正成,道:“你确定?” “确定!”朱正成回答道。 二公子南宫天斜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悲愤,脚下一个跄踉…… “公子……”朱正成一惊,手臂一伸,已将二公子南宫天斜轻轻扶住。 “朱叔、朱叔……父亲竟早已定下了这绝谷下任谷主啊……”二公子南宫天斜低声轻笑,压抑、不甘、怨恨、绝望般的悲鸣隐隐响起…… 朱正成沉默一瞬,低声叹道:“公子何必伤神?四公子再得谷主宠爱,可也疯了不是?眼见大事将成,还请公子能把持心神!大夫人的仇,公子的恨,指日可报!” 二公子南宫天斜低着头,默然无声。半晌,猛一抬头,恢复了笑容,欢快地说道:“朱叔,你说得不错!定是娘亲在天上保佑于我,南宫天幕再是得父亲宠爱,又能如何?还不是疯了!如今,还不是指望着我来保护他?可恨节夫人那贱人,竟回了绝天宫!若是碍着父亲与她,我真想将这疯子活活折磨至死,方消我心头之恨!” 眼见二公子南宫天斜说到最后,已是咬牙切齿!朱正成眉头一皱,正欲劝说二公子南宫天斜以大局为重,却又猛然住口。侧耳倾听,叹道:“看来今夜杀不了南宫天幕了!远处传来脚步声,有大批人手奔了过来!应是柳如风解决了十一公子欧阳信,回来救援……” 二公子南宫天斜一怔,抬头望了望天色,已近卯时!不由恨恨地道:“一群废物!一个疯子,这么多人,整整一个时辰还杀不了!亏得我苦心筹划了如此之久,错过今夜,再想不为父亲察觉地除掉南宫天幕,可就难上加难了……” 说到这里面,二公子南宫天斜忽然想到了什么,猛一转身,看着朱正成,道:“朱叔,走!” 两人自暗中隐去。 不过一会,二公子南宫天斜已带着朱正成等十来人冲入了释院,此时的二公子南宫天斜与手下侍卫,皆是衣衫带血,喘息未定,显然是经过了一场撕杀! “休得伤我四弟!”二公子南宫天斜大吼一声,当先一人,跳入了战圈,砍翻了面前一名云清宫的人,便欲向南宫天幕处闯去。 “二公子,公子此时发了病,谁也不认得,二公子万勿过去。”屋檐下,躲在房中偷偷探头的水莲一眼瞧见,连声惊呼。 二公子南宫天斜心中冷笑,正是因此,他才更加要靠近南宫天幕,只要靠近,总不能由着南宫天幕发狂乱杀不还手吧?有了自己与朱正成的牵制,还怕云清宫的人杀不了南宫天幕? 当下只作未闻,一路向院中的南宫天幕杀去…… 绝剑弄风 67 越来越近,看着眼前十步外的南宫天幕,二公子南宫天斜满面焦急的脸上隐隐泛起一丝诡笑…… 朱正成紧随在二公子南宫天斜的身边,一双肉掌坚硬似铁,上下翻飞,护在了二公子南宫天斜的身后。 此时的南宫天幕全身已被鲜血浸透,目光疯颠而狂乱地紧盯着渐渐接近的二公子南宫天斜等人。 “啊啊啊……”南宫天幕突然痛苦地暴吼一声,猛然转身,背上血流如注,一剑砍翻了一名自身后偷袭的云清宫侍卫,理也不理身旁的另八名敌人。狂啸着,向着身后卓消宫、落阳宫与云清中交战的密集之处扑去…… 八名原本围困南宫天幕的云清宫高手,虽然早知已与落阳宫结盟,六公子宁清今夜却出尔反尔来偷袭落阳宫。但做谷主夫人,显然不如做谷主的好!做谷主夫人的手下,也显然不如做谷主的手下好! 眼前两人,一个是疯了的四公子南宫天 分卷阅读92 幕,一个是正常强势的二公子南宫天斜。八人互看一眼,心意相通,默默让过了明显疯狂的四公子南宫天幕,手持兵刃,扑向二公子南宫天斜…… 该死!二公子南宫天斜心中暴怒,却也只能无奈地举起了手中的精炼钢刀…… 朱正成微微苦笑,谷主宠爱南宫天幕,绝谷中人尽皆知,当初为了祸水东引,让云清宫顶下杀害南宫天幕的罪名,去承受谷主的怒火,这件事,便只有二公子南宫天斜、假冒的六公子宁清与自己三人知晓!不想此时,却是作茧自缚…… 朱正成无奈地看了一眼如虎入羊群的南宫天幕,终是不敢放任二公子南宫天斜独自对敌,一挥双掌,攻了上去。 院墙边的假冒六公子宁清之人,秀眉一皱,不由有些焦急,担忧地看着院中二公子南宫天斜的身影,想要将那几人撤了回来,以免伤到了二公子南宫天斜,又怕有人起疑,一时不由犹豫难决、僵立在地…… 正在此时,火光闪耀,人影攒动,释院院门处,涌入无数落阳宫侍卫,当先两人,正是柳如风与苏另! “公子!”苏另一眼瞧见二公子南宫天斜与朱正成,被七、八人围在中间,惊呼一声,带着手下侍卫,便扑了上去。 柳如风眼见南宫天幕浑身是血,披头散发,衣衫破烂,更是怒从心起,又惊又急,偏偏此时南宫天幕将身前一名落阳宫守卫一剑劈作两半,仰起头来,哈哈大笑数声,笑得全身震动,左摇右晃…… 柳如风深深地吸了口气,紧了紧手中的长剑,强自冷静了下来。大声喝令下属侍卫参战,人却一个晃动,纵向了二公子南宫天斜! 此时那七、八名云清宫的高手,见势不对,勉强挡了几招,跳出圈外,退向那“六公子宁清”之处。 二公子南宫天斜转眼一扫,咬着牙,一手抓住了身旁的朱正成,稳了稳身体,喝道:“我没事,去救我四弟!” 朱正成急忙扶住了摇摇欲堕的二公子南宫天斜,心中却是明白二公子南宫天斜看似受伤难支,实则是心气难平!叹了口气,功败垂成! 身旁众人应了,柳如风带人冲向仍在激战的院落一角。苏另却只嘴上应得响亮,脚下不动分毫,牢牢地护在二公子南宫天斜的身侧。 那假冒六公子宁清之人,心知今夜已难成事,急声喝令云清宫属众撤退。 柳如风等人正要追赶,却听二公子南宫天斜大声喝道:“穷寇勿追!让他们去!” 众人止住脚步,转眼之间,已失了云清宫属众的身影…… “砰!”的一声,方才还持剑独立一方的南宫天幕,直直地倒下地来,再无一丝动静…… “公子!” “四弟!” “四公子!” 院中众人惊呼,两道黑影直扑地上的南宫天幕而去,却是房中的水莲,与二公子南宫天斜! 柳如风只觉脑中瞬间一片空白,心口一窒,浑身发冷,僵立墙角,眼睁睁地看着不远处躺着的南宫天幕,一时竟是动弹不得…… “公子!”朱正成、苏另惊呼,齐齐拦在了二公子南宫天斜的面前。 不论南宫天幕是生是死,他们也不能让二公子南宫天斜,靠近方才状若嗜血疯魔般的南宫天幕! 水莲扑至地上的南宫天幕身旁,素手一伸,探了探南宫天幕的腕脉,面色一喜,急声呼道:“公子只是受伤过重,脱力昏厥,来人,快,将公子抬进屋里去!准备热水,准备伤药!快!快!快!!” 柳如风一震,缓缓呼出憋在喉间的一口闷气,方觉自己又活了过来一般,心脏重又跳动,无数的庆幸纷至沓来…… 二公子南宫天斜闻言,面上悲愤之色一松,旋又紧张地望着被两人抬起的南宫天幕,转头怒喝道:“没听见吗?还不快去准备热水、伤药!” 身旁两名侍卫唯唯诺诺,转身急奔。 二公子南宫天斜看了看身旁的朱正成、苏另与恰好来到的柳如风,急步行向放置南宫天幕的房间,不想,方至屋门,便被天行挡了下来…… “二公子,请留步。请恕天行无礼。水莲会一点医术,她冶伤,最忌有人打绕。二公子,您也知道,水莲随身服侍节夫人多年,脾气难免大了一些。眼下公子这般情况,若是水莲冲撞了二公子,却让我等如何向节夫人交待……” 二公子南宫天斜眉头一皱,道:“你叫天行?房中躺着的,可是我四弟!三娘亲手将他托付于我,不想今夜却受天斜连累,不亲眼看着他醒来,我如何放心得下?再说,落阳宫有毒殿出身之人,医术高明,且让我传了她来!” 二公子南宫天斜说罢,转头便向朱正成说道:“快,去叫敏芯儿过来!” 天行叹了口气,劝道:“公子不知何时才能醒转,二公子何必在此费神?您亦受了伤,急需医冶!何况,这几年,卓消宫虽无毒殿出身的下属,但公子的病,一向是水莲看着,公子也还能勉强认出水莲。若是换了人来,公子神智不清,伤了贵属下,只怕节夫人立时便会要了我等性命……” 二公子南宫天斜闻言,不由得细细打量了天行一番。原以为这人不过只会些嘘遛拍马,不想今夜里这番话,倒是说得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一丝空隙来反驳…… 难不成小看了此人?二公子南宫天斜看着满面卑谦恭敬的天行,摇了摇头,这人出身杂役,早先便查得一清二楚!看来此人嘴上倒还有些能力,节夫人如此宠他,也并非全无道理…… 苏另早已不耐,这疯了的四公子是死是活与他何干?忙上前低声道:“公子,便是担心四公子,也请公子先上药包扎。不若安排一人在此等候,公子先回寝院冶伤。若是四公子醒转,再急报公子,前来探视,亦无不可!” 二公子南宫天斜看了一眼苏另,微微点了点头,看了看身旁低头静立的朱正成与柳如风,道:“也好!不知四弟醒来,我难以心安。你们谁人留下?” 朱正成上前一步,正欲答话…… 苏另却抢先开口,道:“不若让柳统领留下!既然四公子还认得水莲,柳统领亦是曾经贴身服侍四公子之人,想必就算四公子病发,也不会伤了他!” 柳如风如今已是落阳宫统领,苏另此言却是阴毒万分,显然是要挑起二公子南宫天斜的疑心。 一言方落。朱正成已是怒发冲冠,瞪视着苏另,双手握拳,脚下一动,却被二公子南宫天斜拦住…… 二公子南宫天斜脸上似笑非笑,看了苏另一眼,扫过朱正成,看向静静立在身后的柳如风,道:“柳如风,你认为呢?” 柳如风抬了头,面色温和,全无一丝怒意,恭敬地道:“属下全凭公子吩咐!” 二公子南宫天斜和声说道:“苏另所言,甚为有理! 分卷阅读93 柳如风,不要多心,我不过是担心四弟安危……” 二公子南宫天斜这一打量,才发现柳如风亦是身染血迹,衣襟多处破烂,不由叹了口气,改口道:“算了,你也受了伤。还是辛苦正成,留在这里,四弟一醒,便来告知于我!” 不待朱正成答话,柳如风已脸露感激之色,道:“多谢公子信任属下。属下不过是皮外伤,都已上了伤药,不碍事!属下愿为公子守在此处!” 二公子南宫天斜面露意外之色,看了看柳如风,笑道:“如此也好!看你们能及时赶来,百笑宫退走了么?” 苏另脸色一变,恨忌交加地望着柳如风。 柳如风低头躬身,行了一礼,道:“属下幸不辱命,百笑宫来犯人众,一百侍卫包括十一公子欧阳信,在我落阳宫侍卫围攻之下,尽数覆没,无一人逃脱!” 二公子南宫天斜赞许地点了点头,笑道:“很好。待明日清点完毕,再论功行赏!如风,此处便要辛苦你了!” 柳如风恭声答道:“属下不敢,为公子办事,何谈辛苦二字!” 二公子南宫天斜笑笑,转身离去。 ※※※ 眼见二公子南宫天斜与一众落阳宫侍卫消失于院门外。柳如风松了口气,急步跨入屋中,却是一愣…… 房门轻轻合上,门外天行喝退了众人,守在门前。 房中床塌之上,南宫天幕正睁着双眼,皱眉看向门口的柳如风。 一旁水莲眼中泪水琏琏,正为南宫天幕身上的伤口清理上药。 原来公子却是假装昏倒……柳如风走上前来,立地床边,想起自己冒着被二公子怀疑的危险,硬留了下来,不由得一阵心虚,忙低了头,轻声说道:“他们已经走了……” “水莲,你去看看热水,别让落阳宫的人趁机下毒!”南宫天幕转了眼,看着水莲,说道。 水莲怔了一怔,落下泪来,站起身来,将手中的伤药递给柳如风,道:“公子背上还未上药,你轻些手……” 柳如风接过,无声点头。 水莲又回头看了看床上脸色苍白的南宫天幕,掩了嘴,转身奔出房去。 南宫天幕顺着柳如风扶持的双手,慢慢坐起,侧靠在他身上,低声叱道:“此时留下,你便不怕大哥疑心于你?如风,如今你掌握着落阳宫全部侍卫,对于日后极为重要!你今夜怎么回事?行事怎的如此莽撞?” 柳如风看着南宫天幕背上深入皮肉两寸的刀伤,不由心中一紧,拭去鲜血,摸出怀中‘凝露’,怕弄疼了南宫天幕,只得轻轻洒上…… “公子……那时突然倒下,属下离得远……实在放心不下……”柳如风一手揽着南宫天幕,好使他不必费力地靠着自己,一手拿着药瓶,在那伤口处来回抖动,看着药液均匀地滴落伤处,低声道:“公子不知,属下今夜在落阳宫牢房密室,见着了真正的六公子宁清,便是上次与公子说过,柳院里那个被掩去面貌的女子。现今云清宫那位,必是二公子手下假扮……” “什么?”南宫天幕一惊,撑起身来,看着柳如风的眼睛,急道:“你确认你见到的是六公子宁清?” “是。绝谷各公子的画像,属下在卓消宫都曾见过。虽未见过宁清本来面貌,但那女子却与画像上一模一样!何况,她自己也承认了她便是云清宫的六公子宁清……只是她被毒哑了喉咙,挑断了四肢筋脉,又被生生折磨了这么久,便是救出来,也活不长了……”柳如风放下了药瓶,将南宫天幕扶稳,取过一旁的白布,俯过身去,仔细地围绕着南宫天幕□的胸膛,细细缠上。 南宫天幕低头沉吟一会,怨毒地笑道:“如此,救了她出来,既可控制云清宫,又不必担心养虎为患……大哥这一次,总算给我留了个好处!” 白布已裹满了上身,柳如风跪下地来,撕开南宫天幕大腿部已被鲜血凝结的长裤,看了看,还好,只有三道伤口,忙又取过干净地热布,细细擦了,方才上药。 南宫天幕低头看着地上神色专注的柳如风,叹了口气,道:“我知你担心大哥随时会用云清宫来刺杀于我,但你今夜留下,实在太过冒险!” 柳如风手上的动作顿了一顿,低声道:“是,属下知错,请公子责罚!” 南宫天幕看他半晌,淡淡地道:“说起来,你服侍我这么久,却从未得到过任何赏赐。刑罚倒挨得不少……” 柳如风一惊,抬起头来,望向南宫天幕,咬了咬唇,道:“当年公子将属下自那群饥民中救出,免去了娘亲与妹妹成为他人口中之食。公子早已是柳如风这一生的主人!做得对了,本是应该,若有失误,要打要罚,自是由得公子心意,属下不敢有半句怨言!公子若是怀疑属下,属下……除了原本就属于公子的这条命,也没有别的可以再献给公子了……” 南宫天幕一怔,原不过是无心之语,不想眼前的男人却上了心,曾经,自己确实在相信与怀疑中摆动过,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要了他的身子,来确认他是属于自己……或许,对他来说,早已看穿了自己,才会在一次又次的顺从之中隐忍和无奈…… 绝剑弄风 68 胸膛中渐渐温热起来,南宫天幕拉起地上的柳如风,一掌轻轻按在柳如风左胸心口处,掌心处传来强劲有力的心跳,温热的气息、熟悉的体味、安心的感觉!南宫天幕缓缓地靠向这俱同样散发着血腥气味的温顺身躯。不错,这个男人,早已是属于自己,无论身体,还是性命!早在初醒之时,他便已将身体、尊严连同性命双手奉上…… 所以,唯有这个男人,没想过要使用‘血还丹’;唯有这个男人,才能让自己放松时时紧绷的心神;也唯有抱着这个男人,才能有真正的舒适与快乐…… 南宫天幕低声笑道:“我自是信你。如今,这谷中的人,除了父亲,我也只敢信你一人。方才不过是突然想起,说说罢了,不必放在心上。今夜的事就此罢了,你也不必再请罚。日后多加小心,也就是了……” “是。”柳如风微微移动着身体,尽量避开了南宫天幕身上的伤口,让身上的男人能靠得更加舒服一些。“属下带人对付十一公子欧阳信时,得知云清宫偷袭这边,属下便明白了这是二公子一石二鸟之计!属下本想立即回援,不想二公子早有对策。属下怕坏了公子的大事,好不容易杀了十一公子欧阳信,方才赶了过来,却眼见公子浑身是伤……” “不碍事,不过是我故意挨上去的,毕竟,在众人眼里,我是个疯子!”南宫天幕笑了笑,说道。 如此说来,柳如风今夜冒险留下,也不过是担心自己的伤势?心中一暖,南宫天幕抬起头来,在那坚毅的薄唇上轻轻一吻。 分卷阅读94 “公、公子……”柳如风垂了眼,虽说是公子故意受的伤,可也不轻,公子不会这个时候…… 南宫天幕却再无动作,只是静静地靠在柳如风身上,笑道: “一会你将那牢房密室的详情说与总管天行,请他明晚去将那六公子宁清救出。你不能独处,今夜之事,大哥虽不会疑心于你,却也不会信任于你,明晚天行救人,你须得寻一大哥信任之人,最好待到天明……” “是,属下省得。”柳如风暗自松了口气,又道:“只是如今十一公子欧阳信已死,只怕二公子会立时杀了真、假两位六公子宁清,借谷主之手,灭亡云清宫,他便可以名正言顺登上谷主之位……” “不会!我还未死,大哥不会这么早放弃云清宫这枚合手的棋子!否则,不会在明知我已疯癫的情况下,还安排今夜这一出戏!”南宫天幕半眯着眼,冷笑着道。 “当时若不是想着还有这云清宫六公子宁清的存在,我怎会故意挨上一剑,逃离大哥?对了,如风,你要小心,那朱正成,原是十三年前死殿出来的!原本跟着父亲,后来犯了事,本该处死,不想大夫人为他求情,他便跟在大夫人身边。大夫人死后,他又一直跟着大哥,说起来,他才是大哥的真正心腹臂助……”南宫天幕说着,转过身来,看着柳如风,说道。 “什么?朱正成是死殿出身?”柳如风极为震惊。 虽然朱正成平时鲁莽中也偶尔会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些细致来,而且多次比武与出战后,总是依然精神抖擞,不见疲态,柳如风原也不过只是猜想,这朱正成或许有意隐瞒了些武功。却万没料到,朱正成竟是出身死殿…… 突然想起夜袭藏剑宫那一日,朱正成带着自己去取药物,而后,站在路上,对自己笑道:“……你与朱某是同一类人!” 原来如此! “不错,上次你提起了他,我便请娘亲在绝天宫查了一下。幸好是查了他,否则只怕到时会吃上一个大亏!”南宫天幕叹了口气,道:“你们死殿的人,似乎总是喜欢掩饰出身,如他,如你。若是不看记录,不是主人,很难知晓……” 柳如风微微苦笑,死殿么?虽然活着出来了,只怕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再提起的吧…… 如此说来,今夜击杀十一公子欧阳信,侍卫众多,原以为暗中那人,会再次出手除去自己,不想却全无动静。想来,也是因着朱正成的出身,亦或是因为自己升任了落阳宫的统领?致使节夫人亦无把握能轻松对付二公子南宫天斜,方才留下了自己一命…… ※※※ 落阳宫中,通往主院的路上,一行十余人正缓步而行。 “公子,请恕属下多嘴。这柳如风毕竟服侍了四公子一年,还请公子多加小心……”苏另想了想,低声道。 朱正成大怒,瞪着苏另,道:“苏另,你这是什么意思?柳兄弟若有异心,不会待我等走后再悄悄过去么?何用当着公子的面?你分明是忌贤妒能……” 苏另满面委曲,道:“朱总管这话,苏另可承受不起!苏另是公子的下属,自是要为公子着想!这与苏另私下的感情如何,全无关系!” “你……”朱正成气得胖脸发抖,细眼圆瞪。 “好了!”二公子南宫天斜及时开口,道:“正成,苏另不过是一片忠心,你不要多心!” 朱正成怔了一怔,终是转开了眼神,不再看那苏另。 二公子南宫天斜无奈地笑笑,转眼看着苏另,道:“苏另,你也不必想得太多。今夜柳如风留下,最多不过顾念着旧主,比起旁的人来,倒更显得有情有义!何况如今绝谷,除了我,还有谁能值得他效忠?那个把他当作女人的疯子?苏另,你为我着想,我自是高兴,不过凡事多想想原因。好了,辛苦一夜,都早些回去休息罢。” 苏另恭敬地应了,转身离开,面上却不由得沉了下来。看不出公子竟如此看重、信任那柳如风! 看着苏另离去的背影,二公子南宫天斜若有所思…… “公子?”朱正成眼见二公子南宫天斜渐渐停下了脚步,不由得诧异地问道。 二公子南宫天斜回了回神,看了看朱正成,转眼一扫四周,道:“你们先回去罢,有朱总管陪着我便是了。” “是。”一众侍卫齐声应了,心知二公子南宫天斜与朱正成有话要说,快步离去。 “朱叔,我是在想,苏另这人,原先用他任这副统领一职,便就是看中了他野心不小,朱叔不能一直在统领的位子上,有苏另这样的人做副统领,本是制横统领的好办法。可今日看来,此人心胸未免太过狭小,能力却又实在有限……”二公子南宫天斜一边前行,一边说道。 “公子,此时用人之际,现在换了他,与事无益……”朱正成想了想,说道。 二公子南宫天斜叹了口气,道:“我如何不知?只是苏另这样,日后难免会出问题!但若升他为统领,只怕以他的心性,必不能容下任何不对盘的人……” “……”朱正成沉默一会,说道:“公子,若是今夜云清宫‘六公子宁清’暴毙,公子便可提请谷主,坐拥绝谷谷主之位……” “朱叔!”二公子南宫天斜冷喝,“你要我放过南宫天幕?你要我放过这唯一报复节夫人的机会?此事早已决定,不必再说了!” ※※※ 第二日,落阳宫书院。 “全歼百笑宫十一公子欧阳信在内一百人。我落阳宫侍卫参战一百九十八人,死亡三十人,重伤二十二人,轻伤一百零三人!这柳如风果然没让我失望。唉……”二公子南宫天斜看着手中的详细记录,微笑着念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朱正成笑了笑,道:“公子何必心烦。若是为了柳如风,我看大可不必如此!” 二公子南宫天斜回头,看了看朱正成,奇道:“为何?” 朱正成道:“柳如风出自死殿,到卓消宫时,南宫天幕已疯,自是不可能会认他为主。昨夜柳如风留在释院,看似难忘旧主,实则是在试探公子胸襟!” 二公子南宫天斜沉吟一会,默默地点头。 “公子,夜十求见!”窗外传来一声低唤。 “进来吧。”二公子南宫天斜微微一笑,看着闪入房中,一身黑衣的少年,道:“如何?” 夜十低头,回道:“公子,属下昨夜守在释院,却被四公子的影卫夜七拦在院侧,只见得释院中人来来往往,无法靠近四公子房间。直至方才,眼见柳统领出了释院,才赶了回来,先行禀报公子。” 二公子南宫天斜闻言,不由眉头紧锁,这个影卫夜七,也未免太不识抬举!南宫天幕搬来释院多日,已让夜十处处忍让于他,却不见他有半分示好!看来,要先想个办法,除 分卷阅读95 去这人…… “公子,柳如风在院门外求见。”一名侍卫停在门外,高声禀道。 二公子南宫天斜抬眼一瞟夜十,夜十身形一闪,已隐入暗处,不见踪影。 “有请。”二公子南宫天斜扬声唤道。 不多时,房外响起了阵阵脚步之声,一人来到门外,清朗的声音响起:“属下柳如风,见过公子。” 二公子南宫天斜急奔出屋,脸上已换了一片焦急之色,扶起正躬身行礼的柳如风,问道:“四弟可醒了?他的伤重不重?可无性命之忧?” 柳如风答道:“四公子的伤不算太重,昨夜昏倒,不过是失血过多,方才已经醒来,只是有些暴燥,还好没有发病……” 二公子南宫天斜松了口气,仰首望天,叹道:“醒来便好,如风,你看我此时前往探视,是否可行?” 柳如风微微一怔,这是询问意见?为何会是自己?难道昨夜留下已让二公子南宫天斜当真起疑?这才会来言语试探? 柳如风心中念转,面上笑道:“公子若想探视,还请离得远些,以免四公子再受刺激,伤到公子。” 二公子南宫天斜看着柳如风的眼睛,担忧地点了点头,帐然地道:“既然如此,我过些时间再去看他便是!” 柳如风眼神一闪,有些不太明白二公子南宫天斜的话意,若说试探,怎会如此?倒像是——真的只是询问、采纳意见!怎么可能…… 柳如风不由打起了十分的精神,小心谨慎道:“属下不过只是一点浅见,去与不去,全由公子主意。” 二公子南宫天斜叹道:“四弟既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柳如风,辛苦你了,一夜未睡,早些回去休息吧!昨夜云清宫败退,这几日想是不会再来生事!你好好休养身体,无事可去柳院玩玩。云清宫独木难支,这绝谷,迟早会落到我等的手中!” 柳如风低头躬身,应道:“是,属下告辞。” 二公子南宫天斜微笑着点头,看着柳如风渐渐远去的背影,轻声说道:“正成,通知她,今夜我会‘忍不住’前去看望四弟的伤势。而且,今夜落阳宫战死的侍卫出殡,落阳宫统领、管事,皆会前往!令她再领云清宫来袭,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南宫天幕!还有,我不想再看到昨夜之事发生!” 朱正成皱了皱眉,道:“今夜?公子,云清宫昨夜亦是死伤惨重,是否太急了一些?” 二公子南宫天斜转身回到屋中,冷笑道:“你怕她不好交待?只说这是最好的机会,不就成了?若是等云清宫的人养好了伤,落阳宫的侍卫难道便未养好?到时,就算制造了机会,只怕节夫人与父亲亦会起疑!” 朱正成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落阳宫在绝谷各宫中,算是最强,但在握有整个影殿与七名死殿出身侍卫的谷主眼里,却是根本不堪一击! 二公子南宫天斜说得在理,南宫天幕必须死,但绝不能明明白白的死在二公子南宫天斜手上!别说此时,便真是留下南宫天幕,灭了云清宫,谷主承认了二公子南宫天斜下任谷主的地位,想在谷主带着南宫天幕进入禁地之前,杀死南宫天幕,一但被谷主知晓,以着谷主的对节夫人与南宫天幕的宠爱,只怕二公子南宫天斜亦难逃一死! 外人只道这几年来,谷主冷落了节夫人,却并不知晓,谷主有多么宠爱节夫人与她唯一的儿子南宫天幕!为了节夫人,谷主将正室大夫人赶出了绝天宫,杀了二夫人;因为南宫天幕突然发疯,节夫人一怒之下搬出了绝天宫,住进了卓消宫,谷主虽拉不下脸来去找节夫人,却杀死了四夫人(千夫人),赶走了五夫人。自此,谷主潜心闭关习武,再也没有亲近过女色…… 如今,绝天宫中可就只有一位女主人——节夫人!也是唯一一个,出了绝天宫,还能回去的女人…… 朱正成叹了口气,道:“如此,请让属下跟随公子身旁!刀枪无眼,她再是精明能干,终究不是六公子宁清!再说,南宫天幕昨夜受了伤便发狂,又认不出人来。公子若只身前往,万一……属下便是死,九泉之下,又如何向大夫人交待?!” 二公子南宫天斜沉默良久,方道:“但今夜出殡,你不在场,只怕不太好罢?” 朱正成摇了摇头,道:“公子,属下已不是落阳宫的侍卫统领。身为总管,事务烦多,即便不在,也说得过去……” 二公子南宫天斜叹道:“好罢,今夜你留在我的身边。” 绝剑弄风 69、70 绝剑弄风 69 回到硎院,柳如风尚未进屋,便看见李树一脸不忿地走了过来。 “柳统领,你可终于回来了。”李树松了口气,急忙跑到了柳如风的身边。 “怎么了?”难道又是侍卫内斗?柳如风只觉一阵头大,原以为过了昨夜,落阳宫侍卫不会再来挑起事端,何况,昨夜连着两场惨烈的撕杀,落阳宫侍卫或多或少,都带了些伤势。按说,此时不应该发生什么事端…… “柳统领,昨夜你留在释院,却不知那副统领苏另在回去的路上,向公子进言,拿你服待了四公子一年说事!”李树愤愤不平地道。 柳如风心中一惊,皱起了眉头,道:“公子怎么说?” “好在朱总管替你说话,公子反将苏副统领训诉了一顿……” 李树眉飞色舞,当下便将昨夜二公子南宫天斜、朱正成与苏另的对话重复了一遍…… 李树怎会知道此事?苏另不至于当着李树的面,便说这些话吧?!看来是二公子南宫天斜故意让人传出的话来,不过便是要安自己的心…… 公子猜的没错,二公子南宫天斜并未起疑。难道方才二公子南宫天斜奇怪的语气态度也是因此?一切的示好信任皆不过是因为公子是个疯子? 想到朱正成的真实身份,柳如风摇了摇头,终是不敢放心,但此时,也只能提醒自己多加小心谨慎罢了…… “柳统领,”一名侍卫急急奔来,说道:“朱总管让属下传话,各种丧葬用品皆已备妥,请柳统领今夜主持死去的宫众入葬仪式!” 今夜?柳如风想了想,问道:“朱总管呢?” “朱总管尚在书院,陪伴公子。”那侍卫恭声答道。 柳如风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罢,若是朱总管回来,请来通知一声,在下还有事与朱总管商议。” “是。”那侍卫应了,转身离去。 今夜入葬,按规矩除了当职的侍卫,全都会去。如此,总管天行要救出真正的六公子宁清,倒是方便不少…… 原本昨夜遇袭,按理应该加强守卫,但眼下看来,或可装作不知…… 一面想着,柳如风一面转头,对李树低语了几句。 李树点头应了,便急 分卷阅读96 急离开……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落阳宫主院的阁楼上,静静地站立着两人,目送着一行婉延绵长的火把、竹灯离开了落阳宫,渐渐远去,二公子南宫天斜低声问道:“朱叔,今日柳如风去找过你?” “是。他来问了一些宫中丧葬仪式的问题,还有便是此次宫中侍卫受伤的人数颇多,柳如风问了问是换人轮职,还是减免人数。属下想,公子计划,自然是当职的侍卫越少越好。便提议他不用换人,只是伤重的,让其在住处休息便是。”朱正在摸了摸腰间一条闪亮的铁琏,有多久,不曾使用自己的拿手武器了?!只希望今夜用不着它…… 二公子南宫天斜点了点头,道:“时辰差不多了,去看那南宫天幕最后一眼吧!” 朱正成也不说话,跟在二公子南宫天斜身后,下了阁楼,缓步向释院行去。 一路行来,宫中侍卫果然稀少,二公子南宫天斜满意地笑了笑,跨入了释院…… 毕竟是自己手下的侍卫,为了瞒过父亲与节夫人的眼睛,今夜当职的侍卫,只怕还会牺牲一些,能少死一个,也是好的…… “二公子?”一声惊呼,水莲自院中走过,一眼看见了自院门走入的二公子南宫天斜,不由惊诧满面,迎了上来。 “四弟怎么样了?我实在放心不下,左右无事,便过来瞧瞧。”二公子南宫天斜略皱着眉头,轻声问道。 “公子还好,这会正在房中,没见动静,想是睡着了……”水莲笑答道。 “这么早?”二公子南宫天斜惊讶地道:“正好,我去看看他。” 水莲笑脸一僵,转了转眼,道:“二公子请。” 二公子南宫天斜只作未见,跟在水莲身后,向院中的主屋走去。 推开房门,果见南宫天幕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呼吸平稳,已睡得沉了。 二公子南宫天斜走了过来,看了看床上的南宫天幕,笑笑,低声道:“四弟脸色不错,他的伤怎么样了?” 水莲答道:“公子的伤都已清理上药,无什大碍,只是失血过多,总是想睡。” 二公子南宫天斜点了点头,转向朱正成,道:“宫里还有什么好药?” 朱正成应道:“前些时日得了些百年人参。” 二公子南宫天斜道:“记得回去了让人送了过来,给四弟补补。” 朱正成笑道:“是,公子倒是心疼四公子。” 二公子南宫天斜侧身在床沿坐了下来,道:“几个兄弟中,我最挂心的便是这四弟,如何能不疼他……” 朱正成道:“……” 二公子南宫天斜道:“……” 水莲立一旁,眼见二公子南宫天斜竟在床边坐了下,不由心中大急,总管天行去了有半个时辰了,算算也快要回来,这二公子南宫天斜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与朱正成轻声说话,却始终不走…… 水莲正暗自焦急间,突然—— “当当当……”急促的铜锣声骤然响起,划破了落阳宫宁静的夜空。 二公子南宫天斜眼中笑意一闪而逝,猛然站起身来,面上惊疑不定,喝道:“怎么回事?” 水莲茫然失措,呆滞地摇了摇头。 朱正成眉头一皱,正欲开口,远处已传来了惊呼、大叫的示警之声…… “有人夜袭!” “云清宫!又是六公子宁清前来偷袭!” “来人啊……” 远处传来落阳宫侍卫纷乱的惊呼…… 旋即,脚步声,铜锣声,响成一片…… 刀剑声、呼喝声、惨叫声,渐渐接近…… 二公子南宫天斜急步冲至门外,抬眼观望。 水莲垂头,掩去面上的神情,二公子,你便生怕来人不知你与公子就在此处么? “公子,今夜宫中侍卫皆出宫送葬。宫中人手不足,还请公子暂避一时……”朱正成急声说道。 二公子南宫天斜回头看了看床边一面吓得发抖,一面哆嗦着双手,正将床上的南宫天幕奋力扶起的水莲。 二公子南宫天斜皱了皱眉,道:“不行,我若是躲避,四弟怎么办?” 朱正成急得满头大汗,道:“公子,他们想杀的人是您,找不着您,自不会为难四公子……” “这……”二公子南宫天斜眉头紧锁,似犹豫难决…… 喝叱之声、刀剑交错之音渐渐清淅,显然云清宫来人已接近了释院。 “二公子南宫天斜在这里!”一声高吼,释院院墙上数名落阳宫守卫惨叫着栽下地来,四周墙上立时涌现出几十名云清宫侍卫来…… “公子危险!”朱正成暴吼一声,伸手一拉,将二公子南宫天斜一把拖进房来,抬脚踢上了房门。 只听“夺夺夺……”几声,数十枚暗器被木门档在了门外…… “快走!”朱正成反身一掌推开了屋后的窗机, “带上四弟!”二公子南宫天斜转身便向床上的南宫天幕奔去。 “来不及了!”朱正成一把拉过二公子南宫天斜,拦腰抱住,翻身跃出了窗去。 一声巨响,木门碎裂开来。 床上的南宫天幕睁开了眼睛…… 三名扑入房中的云清宫众眼前一花,还未看清房中摆设,已一头栽倒在地。 长鞭一闪,自窗外扑入的夜七,落下地来,抖了抖鞭上血水。 水莲看了看夜七,无奈地转过了身子,低声说道:“公子,怎么办?” “看来大哥等不下去了,选了今夜想用云清宫来致我于死地!天行回来了没有?”南宫天幕悄悄地探出了手,握住了藏于枕旁的长剑…… 说话间,又有两人扑入房中,夜七长鞭一抖,凌空划了一道幅线,轻轻地缠上了两人的脖颈…… “还没有……”水莲咬了咬嘴唇,说道。 “水莲,一会你先潜回房去,天行若回,不惜一切代价,要让六公子宁清开口说话!实在不行,就用那个吧!” 南宫天幕看了看水莲,道。 水莲一怔,道:“你是说,断魂谷的‘一日半’?” 南宫天幕点头。 “公子!”夜七低呼一声,长鞭一挥,绻开了胸前的钢刀,一掌击在冲进来的人胸上,那人口吐鲜血,顿时倒飞了出去。 南宫天幕皱了皱眉,想是门外云清宫的人,越来越多,夜七已难抵挡。 “断魂谷,人断肠。‘一日半’虽然不能令断肢重生,却能让只剩下一口气的人所有伤毒全愈,只是一日半后,药性逆袭,便会魂归九泉,神仙难救!”水莲有些不忍地低声说道。 “今夜六公子宁清若不能开口,这释院中人一个也活不了!若能开口,又如何还能假装下去?不若索性遂了大哥的愿,今夜不是他死,便是我亡!”南宫天幕眼中厉色一闪,微不可查地动了 分卷阅读97 动身子,闪过数枚暗器,道:“大哥想来不会走远,必是隐身暗处。夜七带我出去,装作逃离,将他引了出来,先离开这释院!” 夜七闻言一个纵身,跃了过来,反身背起了南宫天幕,一把抓住了还要说什么的水莲,自窗台掠了出去。扬手一扔,将水莲轻轻抛入了花草树丛之间。 六、七名云清宫侍卫拥入屋来,眼见夜七背着一人,正自窗外逃离,齐齐大吼一声,追了上去。 释院院墙,一蒙面黑衣女子俏然而立,眼见主屋中奔出一人,黑衣玄带,正是影卫的打扮,身背一人,不是南宫天幕,还能有谁? 蒙面女子冷哼一声,道:“我便不信二公子南宫天斜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亲弟弟被杀!上,杀了四公子南宫天幕!” “是。”蒙面女子身旁十人,齐声应了,八人跃下院墙,向着南宫天幕与夜七围了上去。 南宫天幕偷眼一瞧,院中刀光剑影,血腥四溢,闻讯赶至的落阳宫侍卫,院中的卓消宫侍从,早已与云清宫属众杀得难分难解,无奈云清宫今夜显然是倾巢而出,人数众多,渐渐地,已占据了上风。 夜七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一手护着背上的南宫天幕,一手持鞭,鞭影重重,蛇舞龙行,卷开了临身的暗器,身形连闪,让过了迎面而来的一刀一剑,蛇鞭一伸,绕上了面前一人的脖颈,顺势一紧,“咔嚓”一声脆响,那人头颈怪异地扭曲着,倒下地来…… 夜七乘机闪过两人,快步向院墙冲去。然,终是身背一人,虽然身形灵便,渐渐地,已被身后之人追上,数十人围作一圈,将夜七与南宫天幕堵在了院中…… ※※※ “一个影卫也拿不下来,这云清宫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二公子南宫天斜隐身暗室,怒骂一声。 “也不怪他们,云清宫的影卫,早在擒下六公子宁清之际,已被我们杀了。此时面对影卫,云清宫只有武殿出身的下属,自是有些难以解决!”朱正成站在二公子南宫天斜身侧,看着院中的情形,说道:“公子也不必担心,影卫武功虽好,内力却并不深厚。这下不是被堵上了么?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公子只管安心看着便是。” ※※※ 刀风霍霍,剑影重重,蛇鞭腾空起舞!夜七腾挪闪移,左冲右突,使出了混身解数,灵活的皮鞭穿过刀锋剑刃,如毒蛇吐信,轻轻点上一人咽喉…… 蛇鞭回缩,卷开了斩向头顶的一把长刀,再次闪过三把当胸刺来的长剑,脚下一滑,避开了横劈腰间的两把钢刀,左臂一痛,却是因为护着背上的南宫天幕,无法灵活闪避那突来的一枪…… 此时院中围攻夜七的众人,已然发现夜七长鞭虽然厉害,但却需要空间使展。云清宫众人对望一眼,各自护住了全身,扑向影卫夜七与他背上的南宫天幕…… 长鞭疾舞,虽是经过药水特制的皮鞭,亦是不能与刀剑争锋。夜七小心的避开了刀剑的刃锋,长鞭寻隙袭向一名云清宫侍卫,不料左右四把刀剑齐出,正正砍向鞭身,长鞭急缩,仍是被斩去了一节鞭稍…… 夜七左臂护着背上的南宫天幕,数次变化身形方位,无奈四周的敌人众多,终是无法突围,夜七面上也不由得露出了焦急之色。 若是没有背上的南宫天幕,夜七自信尚能从空中逃离,但眼下左手不能使用,又要护着全身与背后的南宫天幕,若是强行跃上空中,身法迟缓,不过是示人以靶,自寻死路而已…… 长鞭舞动的空隙越来越小,四周刀剑暗器如海浪翻滚,夜七虽仗着身法高明,连连闪避,却也添了七道伤痕,虽是血流如注,好在未及致命…… 眼见夜七身形渐渐迟滞,云清宫众人心头暗喜,齐齐高举兵器,刺向身背一人,已难闪避的夜七! 院墙上的蒙面女子、暗室中的二公子南宫天斜皆是眼前一亮…… “啊啊啊……”一声暴虐的怒吼突然自密集如云的刀剑下传出。 “劈劈啪啪……”钢铁断裂的金属声中,鞭影冲天而起,围攻夜七的众人,如被一股看不见的巨力掀起,连退数步,最前面的数人皆是口吐鲜血,惊恐万状地望向圈中。 原本人影密集的中心处,此刻正站着一人,脸色怪异,呆滞的目光死盯着脚前地面断落的刀剑! 南宫天幕!云清宫众人心中暗呼,不由想起了昨夜,浑身浴血,发鬓散乱,神态疯狂而嗜血暴虐的身影来。一时不由面面相觑,不知是立时上前砍杀,还是后退以免刺激到这个疯子再度发狂…… 绝剑弄风 70 夜七单膝跪地,几近艰难地喘息,突然之间,被南宫天幕强行灌入内力,原本临头的十来把兵器,被抵挡的长鞭纷纷击断,虽成功的保住了性命,可那凶悍霸道的内力,在全无准备的身体中经过,夜七亦是一时之间难受之极! ※※※ 这群白痴,为何还不上?二公子南宫天斜咬牙切齿,双手在袖中紧攥成拳,直至感觉到手中传来了一丝痛楚…… 朱正成暗叹一声,说道:“公子,看来一时半会儿,南宫天幕还不会就死。不妨先回主院,招集宫中尚存的侍卫,再慢慢赶去,作出救援之势!” 二公子南宫天斜沉默了一会,满脸阴沉,道:“朱叔的意思,是说做出救援不及的姿势,以免日后节夫人对南宫天幕的死起疑?” 朱正成点头,道:“不错,现下宫中侍卫,公子可挑选我们原先的人,让卓消宫过来的侍卫留下守卫。只须暗示他们南宫天幕四公子的身份,日后再寻机处理了以绝泄密。” “还是朱叔考虑得周全,”二公子南宫天斜面上阴郁之色一扫而空,笑道:“节夫人死了儿子,必然要寻人报仇,若是我见死不救,难免会被节夫人迁怒恨上……” ※※※ “发什么呆?这疯子再强,也只得一人!杀了他!”院墙上,蒙面女子高声急呼。 护在蒙面女子身侧两人,对视一眼,一人低声说道:“公子,这疯子发起狂来,实在骇人。再说二公子南宫天斜自今不见现身,我们何不暂时避开这疯子?今夜落阳宫虽留守的侍卫较少,但我们的人昨夜伤亡惨重,若不尽快杀死二公子南宫天斜,只一味纠缠于此,待到落阳宫送葬的侍卫赶回,我等无功而返倒还罢了,只怕落阳宫必不会善罢甘休,灭宫之祸就在眼前……” “你懂什么?”蒙面女子怒斥一声,转眼看了看身侧两人的脸色,眼珠一转,换了语气,叹道:“余顺、崔鹰,你们可知这落阳宫内密室、暗房不计其数?又不能放火烧宫,我等如何寻找那二公子南宫天斜?眼下只能盯死了这疯子,可别忘了,这疯子的身份!节夫人将四公子交给落阳宫,若二公子南宫天斜任由我们杀了 分卷阅读98 四公子南宫天幕,不来相救,谷主面前,他说不过去!” 两人沉默一瞬,躬身施礼,道:“属下无知,请公子恕罪!” 蒙面女子摆了摆手,提气喝道:“地上兵器多的是,还不动手?” 院中众人醒悟过来,急忙扔下手中断掉的兵器,好在院中死亡的落阳宫、卓消宫侍卫众多,顺手捡起一把来,正欲扑上。 南宫天幕却身形一闪,显是感觉到了的杀意,动了起来,先是一脚踢在身旁半跪在地的夜七腰间,将他踢得高高飞起,绕过了包围的云清宫属众,落入院墙下的花草丛中。 这一脚,看着南宫天幕出脚甚重,实则极轻,夜七身在空中,心中一动,逆转内力,张嘴吐出一口血来。 方落下身来,夜七就地一滚,让过十来枚暗器刀剑,翻身而起。 此时背上无人,先前乘着云清宫属众迟疑,悄悄调匀了内息,南宫天幕的绝天神功虽然霸道,好在并非是想伤他,不过是体内内力猛然发现不属于自己的内劲通过,下意识地攻击,而造成的痛苦窒闷…… 夜七长鞭一抖,蛇鞭腾空而起,在空中打了个响音,重重地抽在正落向头顶的钢刀刀柄处手背之上。 那名云清宫侍卫惨叫一声,钢刀落地,持刀的手背一道血痕,伤可见骨。 夜七手腕一甩,长鞭凌空一旋,鞭身已缠上了那人的脖颈。夜七运气一挥,长鞭紧缩,带起那人,狠狠地砸到左侧奔来的一名云清宫侍卫身上。 夜七脚下一错,身体斜向飘开一尺,正让过了一把长枪,两把刀剑,蛇鞭盘回,再伸展开来,幅线击向两名持刀的云清宫侍卫。 那两人识得厉害,前冲的脚步一顿,手腕回转,舞动钢刀,护住了面门。 夜七长鞭一收,足下轻点,掠过两人,长鞭回窜,已将一人抽飞了出去…… ※※※ 南宫天幕一脚踢飞了夜七,身形不停,闪至两人面前,双手快若闪电,插入刀光剑影之间,“哈哈”大笑两声,扣住了两人咽喉,脚下一转,带起两人,轮空转了一圈。 四周云清宫众人收势不及,顿时残肢四飞,血如雨落。 当先几人,碎不及防,已被这碎肉血雨淋了一头一身…… 围攻的众人一怔,方反映过来,这是什么东西,不由得齐齐变色。 南宫天幕身体一晃,乘机插入人群之中,双掌翻飞,身如鬼魅…… 顿时,血影四起,惨叫连连。南宫天幕口中嗬嗬有声,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右掌一伸,贴着砍来的钢刀刀身,滑落那持手的手背,运力一捏,那人惨叫一声,手骨寸裂,再持拿不稳,被南宫天幕一把夺走了钢刀,顺势一挥,那人尚未反映,便已一刀两半,鲜血泉涌,喷洒而出,立于其上的南宫天幕,已成血人。 南宫天幕舔了舔嘴角的血腥,眼神诡异地闪亮骇人,钢刀一挥,南宫天幕显得越加兴奋,一刀劈断了迎面而来的刀剑,一声怪啸,身子一晃,扑入前方人群,身后的五把寒光闪烁地利刃落了个空…… 恍若时光回转,恶梦重现,昨夜那嗜血疯魔,不知疲惫,不知伤痛的疯狂杀戮,又再度上演。 南宫天幕在人群中来回穿梭,如狼似虎,眨眼之间,又将七人毙于掌下。云清宫属众奋力抵挡,却无人能在南宫天幕的手下走过三招…… “公子,公子?”蒙面女子身旁那两名云清宫侍卫看不下去了,眼邮蒙面女子怔怔出神,不由开口急呼。 “嗯?这南宫天幕是真疯还是假装?怎的出手如此厉害……”蒙面女子显然还在想着心事,喃喃说道。 “公子,他若未疯,还不逃走?留在这里做什?一人再强,也无法敌众,何况,四公子南宫天幕未疯之前,不曾听闻他是个傻子!”崔鹰急道:“公子,还是快让下面的人闪开,着人引了这疯子往前跑,反正他敌我不分,不如让落阳宫的侍卫也尽尽力,说不得,还能将二公子南宫天斜引了出来。” 蒙面女子看了崔鹰一眼,道:“主意不错,但若是他突然跑走了呢?” 崔鹰一怔,道:“不可能吧?” 蒙面女子冷笑,说道:“他可是个疯子!什么意外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崔鹰闭了嘴,眼望着下方凶悍异常的南宫天幕,又砍翻了两人。若不是想着六公子宁清武功不高,只恨不能立时飞身下去,一刀劈了这越杀越兴奋的疯子! “可这般下去,也不是办法,宫众死伤太多,一会儿二公子南宫天斜带人来援,如何应付?” 余顺看了看蒙面女子,说道:“不若让人散开,四公子若是追杀,便让其余人等施放暗器;四公子若逃,再一拥而上,围困斩杀……” 要的便是这疯子与云清宫两败俱伤!蒙面女子恼怒地看了余顺一眼,怎的先前没有发现这人还有如此急智?往日真该寻机除掉此人才是…… 只是眼下,若再坚持,只怕引人起疑!蒙面女子点头,说道:“这还算个主意,你去指挥,这疯子杀了我云清宫这么多人,绝不能放过!” 若是这疯子一刀杀了你,那便更好了! 余顺犹豫不决,道:“属下若去,公子的安全……” 蒙面女子哼了一声,道:“还有崔鹰在我身边,无妨!” 余顺略一迟疑,又有四人死在南宫天幕刀下。余顺看了崔鹰一眼,示意他保护好六公子宁清。方才纵身跃下,奔入院中。 南宫天幕一刀捅入面前一人胸膛,转眼四望,却见原本围在身边的云清宫众人纷纷四散奔逃,收起了兵器,摸出一副皮制手套,边逃边戴在了手上…… 六公子宁清出身毒殿,云清宫的暗器毒药,阴毒难解,亦是各宫公开的秘密。就连南宫天幕也是忌惮三分,当下心思急转,此时云清宫众人分得极散,若是继续留在此处,只怕会成为众人的暗器人靶…… “嘿嘿嘿……”南宫天幕怪笑连连,故意四处张望一番,目光停在了远处主院阁楼上一盏高悬的竹灯上。 “糊、糊、糊……”南宫天幕口中胡乱呼喝几声,身子一纵,掠上树稍,轻轻一点,向着那竹灯直冲而去。 院中云清宫侍卫纷纷喝骂,无数的墨黑狰狞的大大小小暗器破空飞来,有如满天黑雨,射向身在空中的南宫天幕! 避无可避! 院墙上的蒙面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南宫天幕绝决之色一闪,全身破烂的衣袍被透体而的内力掀起…… “啪!”蛇鞭打了一个响音,满天的暗器之间,一道鞭影突然闪出,破空而起,恍若灵蛇窜动,又如万蛇舞空!夜七身影闪现,挡在了空中的南宫天幕身后…… 后方传来一声闷哼,似有重物堕下地来,南宫天幕心中一凛,夜七!疾风轻响,如芒刺在背,下方一 分卷阅读99 道劲风袭来,南宫天幕身在空中,无处借力,此刻去势已尽,不由得惊怒交加地睁大眼睛…… 突如其来的劲几,越过南宫天幕,将那接近的数十枚暗器微微一挡。 南宫天幕落下地来,已身在释院之外。 “夺夺……”之声响起,毫厘之差,数十枚墨黑细小的暗器尽数越过了南宫天幕的头顶,射入前方五步的一颗大树之间。 南宫天幕回头一望,那突然出现的劲风之处,正立了一人——身背一美貌女子的总管天行! 六公子宁清?南宫天幕心中大喜过望,嘴唇开合,无声地道:“夜七、一日半!” 总管天行微一点头,身形一闪,转入暗处,不见踪影。 南宫天幕再不迟疑,长啸一声,展开了身法,流星赶月一般,快速向那主院的阁楼奔去…… “追!快追!”蒙面女子厉声喝道。 脚步之声杂乱地响起,释院之中,云清宫属众纷纷翻过了院墙,望着前方的南宫天幕死命追去…… 南宫天幕穿过几个院落,眼睛一亮,前方火把、灯烛,约有三十来人聚在一起,正向着释院行来。前方一人,不是二公子南宫天斜还能有谁?! 南宫天幕冷笑一声,身形一晃,向着二公子南宫天斜处直扑而去。 二公子南宫天斜眼见南宫天幕突然闯入视线,不由一怔,他竟逃了出来?!眼中怒气一闪,这云清宫的人果然靠不住!右手摸向了腰间的百炼宝刀…… 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轻轻地压在二公子南宫天斜拔刀的右手之上。 二公子南宫天斜转头。 朱正成迎着他愤怒不解的眼神,微微摇了摇头…… 正在此时,南宫天幕已扑至面前,却被三名落阳宫侍卫拦了下,而他的身后,黑夜中的落阳宫院落旁,转出数十名云清宫下属侍卫…… 两处相对,一个照面,瞬间皆是一怔!二公子南宫天斜此时方明白朱正成为何阻拦。蒙面女子未想到会在此遇上了带着三十多名侍卫的二公子南宫天斜! “杀!杀了二公子南宫天斜,与四公子南宫天幕!”不过一瞬,蒙面女子高声大呼,竟也抽出了一把长剑,向二公子南宫天斜处冲去。 “上!救回四公子!”二公子天南宫天斜一把拔出刀来,手臂一举,刀刃指天! 二公子南宫天斜此时身后的三十来名侍卫,皆是原落阳宫的人,早得了二公子南宫天斜的吩咐,只时大声应了,纷纷拔出兵器,扑向南宫天幕! 云清宫众人,纷纷大喝一声,疾冲向前,对着迎面而来的落阳宫侍卫冲了上来。 早有五名云清宫侍卫将那蒙面女子拉住,护在身后,停了下来。 南宫天幕前后一看,一边三十多人,一边七、八十人,皆手持利刃,杀气腾腾…… 好在这条处于两座院落之间的道路不宽,仅容八人并排而行。 南宫天幕再顾不得许多,眼见两方都已冲近,留在中间,武功再高,只怕也是死路一条!手中钢刀一横,内力外放,迎着落阳宫侍卫,便是一刀横劈…… 千钧一发之际,南宫天幕硬生生在落阳宫侍卫中劈出了一道空隙,纵身跃入。 身后,落阳宫侍卫已再顾不得回身砍上几刀——云清宫属众已与落阳宫最前方的侍卫,撞在了一起,交起手来…… 一场混战,顿时拉开。 无奈落阳宫侍卫人数太少,大多还有伤在身,不过一个时辰未到,落阳宫三十多名侍卫已在云清宫属众与南宫天幕的攻击之下,死伤汰尽。 二公子南宫天斜、朱正成无奈,只能恨恨地望了一眼被几名云清宫众包围的南宫天幕,一面招架围困着自己的云清宫侍卫,一面缓缓靠拢…… “住手!”人群之外的蒙面女子高喝一声,冷笑着上前,看着浑身是血的三人,道:“二公子,何必顽抗?不若放下兵器,宁清保你们不死!” 二公子南宫天斜看着云清宫属众外的蒙面女子,道:“笑话!落到六公子的手中,还能有什么活路?” 绝剑弄风 71 蒙面女子眼睛一转,道:“难不成你们此时还有活路?不过是委曲三位,在云清宫的大牢里,待到宁清当上谷主之日!宁清对天发誓,只要你们两人放下兵器,束手就擒,并交出落阳宫财物,包括四公子南宫天幕在内,宁清绝不妄加杀害,若有违誓,宁清愿天打雷劈,死无全尸!” “公子?”蒙面女子身旁一名云清宫侍卫低呼。 蒙面女子摆了摆手。 围着二公子南宫天斜与朱正成的云清宫侍卫警惕着,缓缓地退开了五步,依然包围着两人。 此时场中,也唯有南宫天幕处依然是打斗不断,没有人敢指望一个疯子停下刀锋…… 二公子南宫天斜故作沉吟…… 朱正成见状,压低了声音,用只能两人听见声调,说道:“落阳宫送葬的侍卫,应该已经得到了消息,此时应已回转。公子不妨先拖延时间,让他们耗一耗南宫天幕的内力,等宫中侍卫赶至,再一举杀掉……” 二公子南宫天斜无奈地点了点头,转望向蒙面女子,正要开口…… “好毒的誓言!好狠的心肠!”一道冰冷怨毒的声音突然自蒙面女子身后响起,打断了二公子南宫天斜正要答应的话语。 一道纤细的人影掠上道路一旁的屋顶! 众人抬头一看,不由骇然失色,惊疑不定…… “你是何人?”蒙面女子怒斥一声,伸手拉下了面巾。 月色下,两张一模一样的美丽容颜,怒目相对,杀机暗动…… “我是谁?呵呵呵……我的芯儿妹妹!我倒想问你,我是谁!”六公子宁清悲凉的笑声,划过众人耳旁。 黑衣女子忿然之极,看了眼隐隐有些骚动的云清宫众人,高声喝道:“你冒充于我,究竟是何居心?” “芯儿妹妹,宁清只想问你一句,为什么?”六公子宁清强忍着心中的悲愤,扬声问道。 “原来你是来挠乱我云清宫人心的!”黑衣女子冷笑一声,伸手自怀里一摸,取出一块玉牌,高举过顶,四面一晃,喝道:“还不去杀了这个不知所谓的女人?!” 云清宫属众一望,火把下,那只高举的手中,一块刻有“清”字的玉牌,分外醒目——正是六公子宁清的宫主令牌! 骚动悄悄平息,两名云清宫侍卫越众而出,奔向屋顶…… “余顺,武殿出身,三月初七入云清宫,十月十八任副统领!”六公子宁清清脆地声音,幽幽地响起,“崔鹰,杂役出身,一月二十四入宫,宁清亲传九转刀法,苦练两年,升为云清宫侍卫……” 已扑至屋下的两人脚步一顿,停了下来,余顺与崔鹰对视一眼,若说余顺的身份来历,还可详细 分卷阅读100 调查得出,崔鹰的事,却是只有云清宫高层几人知晓…… “芯儿妹妹,你说你是宁清,我来问你,何时被宫中下属发现女儿身份?十公子何时中毒?中了何毒?去年的六月十一,你身在何处?在做什么?”六公子宁清扬声问道,声音渐高,说至最后,已是尖锐地嘶叫。 云清宫属众骚动再起,正与南宫天幕缠斗的七、八人兵器回转,护了全身,缓缓后退…… 南宫天幕自然也是乘机休息,连着搏杀了大半夜,若说不累,自不可能。 一道疑惑的视线落到身,南宫天幕转眼望去,只见二公子南宫天斜身旁的朱正成,正一脸惊疑,望着自己。 冲着朱正成一吡牙,南宫天幕古怪一笑,不去理他,自顾自坐了下来,暗暗调息…… 六公子宁清能这么快赶来,应该是用过了一日半,有六公子宁清这个用毒的高手在,夜七想来亦无大碍,眼下只不知柳如风怎么样了…… 云清宫属众退开了一些距离,皆一面防备着中间的三人,一面望向身后的黑衣女子。 一时间,落阳宫中,人众虽多,却悄无声息,落针可闻!人人皆在等待黑衣女子的答案…… 二公子南宫天斜心知不好,却又不敢妄动,只能游目四望,期盼着宫中侍卫尽快回转,方有反败为胜之机…… 半晌,六公子宁清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悲凉的笑声直透天际:“你答不出来?当然!你当然答不出来,因为你是敏芯儿!落阳宫的敏芯儿!除了从我这里搜走的东西,除了我亲手教给你的毒术,你还有什么?” “什么?”云清宫众人低声惊呼。 六公子宁清神色一肃,望着下面的众人,说道:“二月初一,在云清宫立院,宁清不慎落水,公布了女儿身份!” 云清宫属众面面相觑。 “去年五月十四,我命余顺将‘嗜血灵’下至十公子茶中……”六公子宁清接着说道。 黑衣女子——敏芯儿身旁的三名侍卫悄悄摸上了各自的兵器…… “去年六月十一,我在云清宫在被人刺伤,幸得余顺、崔鹰舍命相救……”六公子宁清继续说道。 三名云清宫侍卫听到这里,怒吼一声,拔出了兵器,向敏芯儿当头砍下…… 黑影一闪,三把兵器同时落空,敏芯儿已被人带至另一侧房顶,那人一身黑衣,正是一直隐在暗处的影卫夜十! “芯儿妹妹,自小你我同入毒殿,同吃同住,情如姐妹……”六公子宁清望着对面的敏芯儿与夜十,也不怕他们逃走,只对来到身旁的几名云清宫侍卫吩咐了几句,让他们牢牢看好了二公子南宫天斜等人。 “我甚至连师傅传下的毒术,也偷偷教给了你!宁清实在想不明白,你来说盟,我视你为亲妹妹,自是信你,为何暗下毒手……”宁清说到这里,身子晃了一晃,一旁的崔鹰急忙扶住。“你究竟何事如此恨我?整整半年,你让人百般折磨于我,让我时时刻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哼……”敏芯儿嘲讽一笑,道:“你还问我为什么?宁清,你我一同入毒殿,我自认美貌不下于你,聪慧不低于你!甚至那瓶蚀血,也是我炼制出来的,你却拿去玩耍,还因此遇见了殿主,为何偏偏是你?殿主收你为徒,秘传毒术,你可知你在殿主院中居住的那两年,日日试毒的人便是我?两年,整整两年,我何尝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时,一直支撑着我的信念,便是要活着出去,我要让你尝到十倍、百倍于我的痛苦……” “我……不知道那药人是你……”六公子宁清呆了一呆,万没料到敏芯儿竟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想起了自己曾用在那药人身上的手段,六公子宁清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难怪敏芯儿会如此憎恨着自己…… “不知道?哈哈哈……你我同吃同住八年,我虽被下了哑药,隐去了容貌,却不信你看不出是我!何况,成为殿主徒弟的人本该是我!是你,你拿着我做的药,抢走了本应该属于我的一切!你教我毒术?那不过是你心中愧疚而已,你当我真的不知道么?”敏芯儿此刻,哪里还有半分温婉可人?脸上神色狰狞,咬牙切齿,眼中流动着深深的怨恨与疯狂:“所以,我求公子留下了你的性命,因为我要让你知道,被当作亲人的人亲手施加的折磨,是什么滋味!” 六公子宁清如今,已理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了,恨?怨?悔?痛?还是麻木了的无奈…… 摇了摇头,六公子宁清说道:“你……错了……你可知道,当年师傅看到那蚀血,说了什么?他说:‘如果这药是你做的,你现在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公子,夜长梦多,先处理这三人罢!”崔鹰狠狠地瞪了一眼敏芯儿,低声说道。 六公子宁清略一点头,眼神一一扫过二公子南宫天斜,朱正成与南宫天幕…… 南宫天幕眉头一皱,这六公子宁清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竟是冰冷怨毒!难不成,为了让她开口说话,命水莲给她服下了一日半之事,她已尽知?想想也对,六公子宁清既是毒殿殿主之徒,自是不难分辩出服下的药物是什! 南宫天幕苦笑,此时此地,六公子宁清自忖命不久已,若是来个玉石俱焚,也不无可能…… “哈哈哈哈……今日你既然逃了出来,自是由得你说!”敏芯儿仰天大笑,声音悲怆,虽是在笑,眼中却流出两行清泪,道:“清儿姐姐,你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一声“清儿姐姐”,令六公子宁清正要下命令的手停住,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初在毒殿,两人亲密无间的情形来,脸上不由一阵恍惚…… 自从自己成为了殿主的徒弟,两年后再见到敏芯儿,就只有六公子的称呼了……虽明知敏芯儿是在拖延时间,六公子宁清亦是问道:“你想问什么?” “何人救你出了刑牢?何人治好了你的哑毒?”敏芯儿就那样,流着泪,双眼直视着宁清。 六公子宁清眼神慢慢地移动至南宫天幕的身上,戏谑一笑。 南宫天幕心中一沉…… 果然,只听六公子宁清缓缓地道:“在这落阳宫中,自然只有四公子南宫天幕有这能力,是他手下一人救我出来,也是他的侍女水莲为我解去了哑毒!” “四公子?!” “南宫天幕?!” 数声惊呼响起。 场中众人不敢致信地望向衣衫破烂,正席地而坐的南宫天幕。 “四弟,原来你一直是在装疯……”二公子南宫天斜望着南宫天幕,一时之间,心中百味纷杂。原以为,自己已掌控了一切,却原来,不过是他人眼中的跳梁小丑…… 朱正成神色一紧,糟了!柳如风与原卓消宫的侍卫…… “托大哥的福, 分卷阅读101 小弟疯了四年,方才再识世事!”南宫天幕理了理垂至眼前的几缕乱发…… “叙完旧了?”六公子宁清冷笑,右手臂高高举起,猛然下挥,喝道:“杀!杀了二公子与四公子!” 随着六公子宁清一声令下,云清宫众人猛然扑向了场中三人,刀剑之声,呼喝之音,再度在落阳宫中响起…… 二公子南宫天斜与朱正成以背相靠,各对一面。 将面前之人一刀劈作了两半,二公子南宫天斜冷笑着道:“四弟,你既救了她出来,怎的连你也杀?” 南宫天幕弃了钢刀,抢过一把长剑,顺手将扑近的两人刺死,笑道:“她本来就与我是敌非友。何况,我救她出来的目地已经达成!” “公子,不好了,落阳宫送葬的侍卫回来了……”余顺挑眼远望,低声急道。 “无妨,你们当四公子会只身一人来到落阳宫?”六公子宁清眉也不抬,紧盯着下方的撕杀。 余顺、崔鹰对视一眼,方才想起了二公子南宫天斜吞并卓消宫时,卓消宫的侍卫亦是全部进去了落阳宫…… 只是,看着六公子宁清立于夜风之中的身影,竟隐隐泛着一种万念俱灰的死气来…… 余顺看着越来越近的落阳宫侍卫,眼见下方的云清宫属众也已发觉,渐渐有些骚动了起来。 余顺回头望了一眼六公子宁清,大声喝道:“杀!” “杀!”云清宫属众大声应合。只围紧了南宫天幕、二公子南宫天斜与朱正成,亡命搏杀…… 但场中被困三人,何等人物?仅是云清宫属众方才那一瞬间的骚动与迟疑,三人皆知事情有变。 二公子南宫天斜一刀破开了面前一人的胸腹,宝刀横劈,逼退众人,游目四望,面上一喜,突又一沉,正等开口…… 却听朱正成已高声大叫道:“小心……” 话语未完,不远处的南宫天幕诡异一笑,隐含了内力的声音响起:“杀!” 十数声惨叫响起。 二公子南宫天斜回身一看,不由得目眭欲裂…… 正冲入云清宫人群中的落阳宫侍卫惨叫连连,眨眼之间已倒下三、五十人来,并非是云清宫众武功高强,却是死在身侧同穿落阳宫侍卫服饰的人手中! 而最靠近二公子南宫天斜之处,落阳宫副统领苏另,正痛苦地握着穿胸而过的剑尖,艰难地扭头,望向身后的柳如风…… “南宫天幕!”二公子南宫天斜怒吼一声,反身扑向了前方的南宫天幕! 场中瞬间混乱不堪,云清宫的、落阳宫的、卓消宫的,战成一片。云清宫属众倒还好些,只要是落阳宫侍卫服饰,上前便杀。而落阳宫侍卫,往往眼见一名身穿落阳宫侍卫服饰的人身陷险境,奋淋开了刀枪,却被刚刚救下之人一剑刺穿了身体…… 待到后来,落阳宫侍卫已不敢相信服饰,只要眼见不认识之人,便是一刀砍去…… 朱正成脸色阴沉,默默地将腰间的铁链取在手中,千般算计,万般筹划,眼看着大事已成,公子即将坐上谷主宝座!却不料,南宫天幕竟是装疯!不过,还有机会,只要现在杀了四公子南宫天幕与六公子宁清…… 朱正成眼望着正疯狂砍向南宫天幕的二公子南宫天斜,缓步行去…… 面前人影一闪,朱正成停下了脚步,微微一笑,道:“你要阻拦于我么?” 柳如风低头,望着横在胸前的长剑,默然不语…… 再是怎样,朱正成待他终是真心诚意。但柳如风自己,却是从一开始,便是别有居心…… 绝剑弄风 72 “柳兄弟,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四公子不会是我们的对手!你不会是认他为主了吧?”朱正成叹了口气,实在不想与这个出身相同的人动手——他还这么年青,不像自己,人已老,心已死…… 柳如风抬了头,看着朱正成,如对身后加入围攻南宫天幕的影卫夜十不知一般,平静地说道:“朱兄,你何尝不是认了二公子为主?” “不,我的主人,不是他!”朱正成微笑着道,那张粗犷的脸上,线条竟也柔和了下来,流露出一丝极为眷恋的温柔,“我的主人,是大夫人!” “人”字出口,朱正成身形一闪,手中铁链呼啸而出,直击柳如风腰腹而去! 既已认主,再说无宜,你死我活,仅此而已…… 柳如风身形如风,顺着那突来的铁链飘然而退,惊讶地道:“你……爱上了大夫人?” 朱正成矮胖的身子一震,怒道:“不许污辱于她!她那般美丽温柔,如同天人,朱某视她为主,怎敢有如此猥亵的想法?!” 铁链似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气,暴躁地击向地面,“嘭”地一声,尘土四扬,平整的地面印出一道琏痕。铁链借着这一震之力闪电般跃起,卷向柳如风脖颈…… 柳如风持剑右腕一抖,气灌剑身,“铮!”剑身与铁链轻碰,铁链摆尾,恶狠狠地卷向长剑,长剑一滑,消失于空中,铁链卷了个空。 朱正成手臂横切,链身轻舒,铁链一展笔直,再度袭向柳如风颈部要害。 柳如风腰间一缩,俯下身去,让开了铁链,长剑点地,乘着铁链变招垂击,以剑尖为力,身子侧翻,跃上空中,双足落下,运力在铁链之上一点,加速了它下坠的速度,人已飞起,手腕翻转,长剑一伸,剑尖颤鸣着刺向朱正成的胸膛! 朱正成松了左掌,仅用右手持着铁链,身体一侧,贴着剑身,闪过柳如风雷霆一击。左掌一抬,一掌印向柳如风腹部。 柳如风不敢大意,眼前之人可是出自死殿!原先隐了内力,只是一身外家横练功夫,便已强悍得厉害…… 当下猛吸口气,腰腹一收,长剑横划,左掌运力,迎上劲风四溢地肥大手掌! “嘭!”有如两道江河对撞,无形的劲气四散开来,激起了一大片的尘埃…… 四周正在搏杀的众人冷不防滴,被这暴虐的劲气掀开,跌跌撞撞向外跄踉了几步,同时喷出一口血来…… 柳如风得这反震之力,身体在空中,由垂直转为横贯,一个仰翻,落下地来,蹬、蹬、蹬!连退七步,反手一剑,将身后靠近之人当胸斜劈开来,脸色一变,张嘴吐出一口血来…… 虽然对上了朱正成的掌力,并未直接被他击中,但那透体而过的余劲依然令柳如风吃亏不小。 朱正成身形旋转,瞬间退出三步,让过那突然横切的长剑,望着十步外的柳如风,左掌轻轻抚过胸前,抬手一看,已是满手血迹…… 朱正成放下左掌,双掌握紧了铁链,默默地深吸口气,铁链轻声作响,向着前方的柳如风,跃跃欲试。 柳如风静立于地,内息一转,压下了腹中翻搅的激痛。现在还不是调息的时候, 分卷阅读102 面对着出殿以来,遇上的第一个强敌,柳如风不敢有丝毫大意,手中长剑斜指,双眼紧盯着朱正成…… ※※※ 南宫天幕身形一转,让过了影卫夜十那诡异的长剑,伸出两指,在二公子南宫天斜的百炼宝刀刀身处一弹,长剑挥出,直取二公子南宫天斜的胸口,冷笑道:“大哥,你以为就凭你与这影卫,就能杀得了我?” 二公子南宫天斜身体一仰,只听“叮!”的一声轻响,却是夜十回转,一剑挑开了正欲变招下劈的长剑。 二公子南宫天斜起身,却来不及回答南宫天幕,只是拼命挥出一刀,砍向南宫天幕的头顶,口中喝道:“你来做什么?芯儿呢?” 夜十长剑配合着二公子南宫天斜的宝刀,挽出一片剑影,封住了南宫天幕的所有退路,道:“属下已将芯儿姑娘藏在一个安全之处。” “你还有心情关心你的女人?”南宫天幕长剑斜起,一剑架开了二公子南宫天斜全力劈下的宝刀,身形一闪,不退反进,左手一掌,击开了一名被人打飞过来的落阳宫侍卫,绕至二公子南宫天斜身后,长剑倒转,顺势割向二公子南宫天斜的脖颈。 二公子南宫天斜哼了一声,宝刀回转,堪堪抵住了划向颈部的剑身,冲着正要上前的夜十怒声大喝:“我这里不需帮忙,你速去保护芯儿!” 夜十脚步一顿,咬牙点头,手臂一挥,“刷刷刷……”泄愤般瞬间划出五剑。 南宫天幕长剑一横,挡开了夜十的剑刃,抬起一脚,踢向二公子南宫天斜的下腹。 夜十身子拔起,掠上一侧屋顶,转眼之间,消失了踪影。 二公子南宫天斜闪身避让,宝刀一闪,切向南宫天幕的侧肩。 南宫天幕皱了皱眉,身子一侧,长剑一挑,贴着刀身划向二公子南宫天斜持刀的右手。口中说道:“你明知自己不是我的对手,还让你的影卫去保护旁人——敏芯儿怀了你的骨肉?” 二公子南宫天斜身子一颤,刀势顿时快了几分,道:“你先活得过今夜,再来考虑这些事情罢!” ※※※ 道路旁的院落屋顶之上,六公子宁清终是被凌虐了半年,虽是服下了‘一日半’,但在屋顶上站了这么久,也终是体力耗尽,身子一晃,望下便倒。 崔鹰急忙伸手接住,揽住了六公子宁清,看了看下方的情形,皱眉说道:“公子,不若我们先撤吧。” “不,我要看着,看着他们死!”六公子宁清挣开了崔鹰,挣扎着站了起来。 余顺对崔鹰使了个眼色,突出一指,点在六公子宁清的睡穴上。 六公子宁清软软倒进了崔鹰的怀中。 “公子的情况,看来极为不妥。你先带公子回去,我在这里看着,若有不对,也好带着人手逃回宫去。”余顺说完,纵身跃下,加入了战场。 崔鹰看了看下方,又看了看怀中的六公子宁清,身形一纵,反向落入院中,悄悄地向西边摸去。 此时落阳宫战斗混乱,自是不能从那边离开。 崔鹰抱着六公子宁清,方转过两座院落,人影一闪,眼前一花,只觉手中一空…… “公子……”崔鹰骇然惊呼,颈间一痛,眼前一黑,倒下地来。 “呵呵,想走?”总管天行一身灰衣,瞧了瞧提在手中的六公子宁清,冷笑一声,一把扔进了身旁夜七的怀里,道:“看好她!” 夜七脚下一软,险些栽倒,虽然六公子宁清被天行逼着为夜七解去了云清宫那数十枚浸毒暗器,但六公子宁清被落阳宫擒获了半年,身上自然也早就没有什么解药,皆是让水莲现配。夜七身上的毒,虽也是解得七七八八,却未能全好…… ※※※ “嘭”的一声巨响,朱正成与柳如风左掌接实,两股不同的内力碰撞着暴裂开来,强烈的反震之力将两人向后抛去…… 朱正成身形一展,手中铁链一挥,横扫在下方正自搏杀的四、五人身上,将那四、五人打得趴倒在地,再也起不来了。朱正成落下地来,脸色缨红,一手按胸,一手持着铁链,嘴角缓缓溢出一股血丝…… 柳如风身在空中,已狂呕出数口血来,勉强一个翻身,落下地来,好在这边的众人,眼见他落下,纷纷闪了开去。 柳如风落地,刚喘了一口气,眼角寒光一闪,朱正成的铁链已自闪电般卷了过来。 柳如风长剑一挥,剑尖点在那铁链链头上,急窜的铁链微微一顿,柳如风纵身跃起,飞扑不远处的朱正成。 朱正成细眼精光一闪,手腕一抖,左掌再度聚力,迎向凌空而的柳如风。 柳如风才吃过一次亏,怎肯再与他硬拼内力?长剑背转,格开了背后袭来的铁链,身体一侧,让过朱正成满含内力的一掌。长剑悄无声息地刺向朱正成左侧腋下。 朱正成冷哼一声,气运全身,裸露在外的皮肤顿成青铜之色。朱正成身体微动,原本欲刺入身体的长剑,自腋窝下穿过,朱正成左臂一紧,竟将那剑锋夹在了腋下。 柳如风一惊,长剑如被铁钳夹住,运力一扯,纹丝不动! 铁链已自侧面席卷而来。 柳如风无奈,只得松手弃了长剑,脚下用力,身子向后飘退。 铁链破空,链身一抖,笔直追着柳如风而去。 柳如风眼神一闪,双手向后一抓,刚好一手一个,拿住了两名正自搏杀的侍卫颈部,也不及看清是哪一宫的,向着铁链,运力一扔。 两名侍卫惨叫一声,撞在了急驰而来的铁链之上,口吐鲜血,落下地来,最前一人,背部直接击上铁链之处,竟凹下了一块,一动不动,显已气绝。 柳如风乘着铁链回缩,转身闪过一把长剑,左臂一伸,捏住那名意欲偷袭的落阳宫侍卫咽喉,手指一紧,那人软软倒下,柳如风顺手抢下尸身上的长剑,头也不回,身体前冲,一剑猛然挥向背后。 “铮!”一声金鸣,铁链无功而返。朱正成运力一挥,返回的铁链半途打了个空响,再度袭向转过身来的柳如风面门…… 柳如风眼望铁链,身子一侧,左掌探出,抓住一人,仍是来不及细看,抖手向着铁链一扔,足尖运力一点,身体凌空,冲向前面的朱正成。 朱正成面露狞笑,右手一抖,铁链已将那人拦腰劈飞。左掌再挥,蕴含着内力的掌心缓缓推出,迎向空中的柳如风。 背后风起,铁链反转,抽向柳如风背后。 后有精炼的铁链,前有夺命的巨掌!柳如风身在空中,无处借力…… 柳如风眼中闪过一丝绝决,竟不避让,气运全身,护住了背部,长剑一展,剑尖直指数步开前的朱正成眉心。 “啪!”铁链毫无意外,重重地击在柳如风背上。 柳如风闷哼一声,再次喷出一口血来 分卷阅读103 。借着这一击之力,身形忽然加快,长剑笔直,颤也未颤动一下,转眼已至朱正成面前。 朱正成眼神一闪,露出一个笑来,不愧是柳如风,明知内力比不过自己,兵器上又吃了长短之亏,此时竟是抱着以命换命的主意!若再坚持不躲不避,虽可将他毙于掌下,自己却也难逃他全力的一剑! 不及收回左掌,朱正成顺势身体一仰,让过了长剑,眼见柳如风自头顶掠过,左掌撑地,身体一个倒翻,双足凌空踢出,袭向柳如风胸腹。 柳如风一剑落空,心知不好,长剑回转,划向身下,左掌运气,越过剑身,往下一按…… “砰!”“啪!”两声,柳如风已被朱正成一脚踢在腹间,身子不由自主,立时飞出五、六步远,栽下地来。 朱正成亦不好受,被这一掌按在腰间,虽将柳如风踢飞出去,但长剑来势太快,双腿正中各有一道剑伤,却是齐剑划开,顿时血流如注。好在踢得及时,长剑仅来得及破皮入肉,未伤至筋脉。 铁链一动,凌空而起,高高窜上天空,朱正成用力一挥,铁链如流星堕落,带起疾风,呼啸着击向躺在地上的柳如风…… 柳如风捂着腹部,就地一滚,铁链击中他方才躺倒之处,激起一片尘土飞扬。 柳如风乘机一跃而起,反身急奔,窜入三、四人之后,一手一个,抓了起来,便向朱正成站立之处扔去。 朱正成被那飞扬的尘土挡住了视线,看不清柳如风,眼视尘土中突然飞来几人,自是挥动铁链,远远地挡了开去。 及至挡到第三人,才发现竟是往日自己手下一名侍卫! 朱正成挥动的铁链一停,改击为卷,将那人卷下地来,还来不及看他死活,又是一人被扔飞过来。 朱正成无奈地看了看,竟又是一名落阳宫侍卫,急忙收了铁链,送出一股掌劲,将他送下地来。 朱正成略有些恼怒,但也心知,在死殿中,无所不用其极,这般做法还是轻的。身形一闪,冲过了尘土,便欲寻柳如风撕杀。 尘土之后,竟是空无一人! 朱正成一怔,背后寒意突起,朱正成心叫一声不好,暗恨自己离殿多年,竟对这些侍卫起了恻隐之心…… 铁链跄促回防,却被柳如风一手抓住,胸口一凉,半截剑法透体而出…… 朱正成运力一拉手中铁链,胸中长剑一绞,血肉横飞,朱正成大叫一声,飞起一脚,向后踢去…… 柳如风闷哼一声,朱正成临死一击,正中□,连人带剑,被踢得飞出丈许,跌下地来,一时竟爬不起身来,远处朱正成矮胖的身躯缓缓倒下…… 好在方才两人拼命,误伤不小,场中众人皆分分避了开去。此时此地,仅有柳如风一人而已,否则,随便来一个人,也能轻松杀了柳如风…… 柳如风心神一松,原先强压下去忽略的激痛顿时席卷而来,胸腹中了窒闷翻绞,左臂巨痛无法动弹,背上也是火烧一般,斗大的冷汗自额上滴落。柳如风艰难地转头,望了一眼不远处,正将手中长剑架在二公子南宫天斜颈上的南宫天幕…… 眼前一黑,人已晕了过去。 绝剑弄风 73 此时院间战斗已近结束,落阳宫原本最强、人数最多,无奈却因分不清身着落阳宫侍卫服饰的人,是敌是友,自相残杀之下,反而落了下风。竟毕百多侍卫,也没有人能个个认得。 场中形成了三个团体,中间的是云清宫属众,此时也只剩下了十七、八人。 此时最多的一群人中,虽穿着落阳宫服饰,却是李树带头,正是卓消宫的侍卫,约有三、四十来人。 三群人正相互搏杀,突然,空中黑影一闪,一条人影落入众人之间。 正杀得火热的场中,杀红了眼的众人立时刀剑齐出…… “不!公子……”一声悲嘶,余顺扑上前去,却只刚刚接住了一颗黑发四散的染血头颅! 六公子宁清的头颅! 云清宫众一呆,狂吼一声,疯狂地砍向身边不是云清宫服饰之人。 李树阴笑一声,挥手喝退了卓消宫属众,围在四周…… ※※※ 二公子南宫天斜浑身染血,柱着刀柄,大口喘息。 南宫天幕立于前方五步之外,手持长剑,亦是狼狈不堪——他虽武功远高于二公子南宫天斜,但他先前自释院逃出,战了半夜,内力、体力皆已耗去许多,要杀二公子南宫天斜倒是容易,但要想活捉,一时半会,却是无能为力。 “大哥,还要打下去么?”南宫天幕冷笑着道。转眼打量了下四周的情况,满意地点头。脸色忽然一沉,却是正瞧见远处柳如风一身血泥,落下地来…… 印像之中,还不曾见到过他如此狼狈…… “废话!”二公子南宫天斜眼见南宫天幕走神,举起了宝刀,用尽全力砍向南宫天幕的胸前。 劲风一逼,南宫天幕瞬间回神,长剑一挑。 二公子南宫天斜已是强弩之末,被这蕴含内力的剑气一挑,宝刀把持不稳,脱手飞出,颈间一凉,长剑已架至喉间…… “来人!”南宫天幕低喝一声。 “公子。”两名卓消宫侍卫快步走近。 “绑起来,看好了!我还有话问他。”南宫天幕看着两人押住了二公子南宫天斜,方收回了长剑。 二公子南宫天斜转眼一望四周,方发觉场中战斗不知何时已停了下来。四周地面,残肢断臂,尸横遍野;刀剑枪棍,随地可见。远处一圈空地倒还算干净。仅只十余具尸体的圈旁,狼狈之极的柳如风倒在地上,在他身后不远处,倒着一具尸体,体形矮胖,正是朱正成! 二公子南宫天斜心中顿若冷灰…… “是。”两名侍卫应了,寻出绳索,将二公子南宫天斜捆了个结结实实。 南宫天幕看了看卷缩着身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柳如风,皱了皱眉。 李树见状,忙躬身说道:“公子,属下去将柳侍卫带过来?” “李树?你便是娘亲在那些人中安插的内应?”南宫天幕眼神转到李树身上,轻声问道。 李树一惊,眼珠一转,道:“回公子,派往落阳宫的十人中,除了属下与柳侍卫,尚有一人,也是节夫人安排的,不过属下不知其为何人。只是今夜死的人太多,当初十人,也只余柳侍卫与属下两人了。” 南宫天幕闻言,缓缓打量着李树,半晌不语。 柳如风在地上躺了这许久,不见动静,若是没死,也必然是昏迷了过去。此时夜七不在身边,眼前这十来人,皆是在娘亲手下多年的侍卫!若是让他们去,只怕自己都只能看到尸体一俱…… 南宫天幕身形一动,反身掠过李树,停在柳如风身旁。 李树悄悄松了口气, 分卷阅读104 一抹头上的冷汗,方才南宫天幕的眼神实在太过阴森,竟令他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看了一眼地上的柳如风,南宫天幕只觉心头一窒。左臂软软地垂在身侧,左腕缠绕着几圈铁链,左手怪异地扭曲,背上血迹渗出,却反而缩起身体,卷成一团,显然胸腹亦是伤痛难忍,虽是双目紧闭,却依然冷汗不止,整个身体,微微地痉挛着抽动…… 俯身抱起地上的柳如风,也顾不得他满身的血泥,正欲前去释院,不想方行了几步,怀中的柳如风已吐了数口鲜血…… 南宫天幕皱紧了眉头,探了探他右手脉搏,脸上一寒,竟是五脏受损,内伤极重,若强行移动,只怕还未找到水莲,怀中这人便已丢了性命…… 南宫天幕腾出左手,按在柳如风的胸口,运起内力,送了过去。抬眼一望,道:“去请水莲来这里!” “是。”一名侍卫应了,转身急奔着离去。 一面调整内息,压制柳如风体内伤势,理顺他絮乱的内力,一面摸出几粒水莲给自己保命用的丹药,塞进柳如风嘴里。南宫天幕略放下心来…… “南宫天幕,你竟爱上了一个男人?!哈哈哈……报应!”二公子南宫天斜惊讶地望着南宫天幕,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知道什么?”南宫天幕皱眉,抬眼看向二公子南宫天斜,爱上?柳如风?怎么可能?不过是不想他莫名其妙死在娘亲手中而已。不想竟被二公子南宫天斜误会了去…… “不是么?现在六公子宁清已死,我又落在你的手中,绝谷公子只剩下你一人!此人于你,已无利用价值。他是死是活,你尽可交给下属,何用拼着损耗内力,亲自为他疗伤?”二公子南宫天斜冷笑道:“我倒要看看父亲得知,可能容得下你!真是苍天有眼,报应……哈哈哈……” 南宫天幕一怔,不错,现在绝谷公子只余自己一人,按说,柳如风现在也再无多少利用价值。何况娘亲要杀他之意,早已表露无疑,若强要保他,难免会与娘亲冲突…… 南宫天幕转眼一望众人,这些人,虽名义上算是自己下属,可却不是只听命于自己一人…… 南宫天幕冷笑,也不想再与将死之人解释什么,难道还能说因为娘亲要杀柳如风,所以这场中的侍卫,自己一个也放心不了? “大哥,你死到临头,还想污蔑于我?柳如风是我下属。他既然忠心于我,又无过错,我自然要救他性命。”南宫天幕看了看一身绳索,却站得笔直的二公子南宫天斜,话题一转,道:“大哥,自小你我二人虽不亲近,却也毫无怨仇,为何你如此恨我?恨到了欲杀之而后快的地步?” “呵呵!若是有一天,父亲突然不再出现,母亲也再不会关心你。你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终日以泪洗面,痛苦到了日日自残肢体的地步,你便会明白什么叫作恨不能食其肉,喝其血……”南宫天斜嘶声大笑,道:“南宫天幕,当年你娘抢走了我娘的丈夫,你又抢走了我的父亲!可即便如此,我亦期待着你这个弟弟的出生!没想到,不过是你娘的一句话,父亲竟将我娘与我赶出了绝天宫!你告诉我,我如何才能不恨你?” “我娘的一句话?大哥,怎么?朱正成没有告诉你?当年大娘向身怀六甲的娘亲下毒!害得我娘与我险些丢了性命,父亲大怒,要杀了大娘,是我娘劝了父亲,说大娘不过只是想要夺回丈夫而已,何况那时你还太小,若没了亲娘,只怕日后会受人欺辱!父亲这才将大娘赶出了绝天宫,而你,却是大娘坚持要带走的。”南宫天幕叹了口气,道。 “南宫天幕!你已经赢了,为何还要满嘴胡言乱语,污蔑我娘亡灵?!”南宫天斜挣扎着便欲扑向南宫天幕,却被一名侍卫按倒在地。 “大哥,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事实便是如此……”南宫天幕看着南宫天斜怨愤的样子,摇了摇头,心知他是不会相信的了,“大哥,我现在只想再问一事,你是如何让兰儿将那幻香带入我密室,乱我心神,害我走火入魔,发狂疯癫了整整四年?” 南宫天斜一怔,旋即冷笑道:“你与你娘一般,血口喷人的本事皆是用得出神入化!你发疯不是千夫人害的么?怎么又扯到了我的头上来?兰儿?你那个贴身侍女?别说我没有见过她,便是她真能听我的话,我会让她放什么幻香?不如毒药来得实在!” “啊……”南宫天斜突然一声惨叫,却是被守在一旁的李树踢了一脚。 “老实回答公子的问话!死到临头,还想赖账?”李树喝道。 南宫天幕皱了皱眉头。 南宫天斜身子一歪,突然倒下地来,全身抽搐,口吐血沫,两眼翻白…… 南宫天幕大惊,身形一动,便欲扑上前去,看了看怀中的柳如风,却又生生忍了下来…… 一名侍卫俯身一探二公子南宫天斜的鼻息,按了按他的颈脉,说道:“公子,他死了,不知什么时候中的毒,应该是先前被云清宫的暗器所伤,此时发着……” 南宫天幕缓缓抬头,看向一旁的李树。 李树明显已被吓得呆住,双眼发直,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南宫天斜,双唇颤抖,却说不出话来…… “公子……”一声嘶哑的惊呼,院旁扑出一人,跄踉着,扑至二公子南宫天斜身上——竟是不见踪影的敏芯儿! 南宫天幕回头,院墙边转出几人,正成总管天行、夜七、水莲,以及先前去寻水莲的那名侍卫正以刀架住的影卫夜十。 水莲快行了几步,来到二公子南宫天斜身旁,搭了脉,翻了翻他的眼皮,起身说道:“是毒殿的‘夺魂散’!” 南宫天幕沉默一瞬,道:“罢了,水莲,你来看看如风的伤势。” 水莲应了,忙行了过来。 地上的敏芯儿突然一跃而起,一把抓住了一旁侍卫的刀刃,奋力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啊……”几声惊呼响起,众人皆惊得呆住。 水莲停住了脚步,回身看去。 那侍卫急忙抽刀。 敏芯儿回头,望着地上二公子南宫天斜的尸体,露出一抹温柔至极的笑来,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南宫天幕皱皱眉,正欲说什么。 总管天行等人处,又是一声惊呼传来。 南宫天幕转眼看去,却是影卫夜十突然撞向了架在颈间的刀刃…… 夜七一呆,俯下身去,一把抓住了夜十胸前的衣襟,怒道:“为什么?你明明没有奉给二公子影牌,为何寻死?” 夜十一笑,气绝而亡。 夜七怔了怔,站起身来,不由自主,望向南宫天幕。 ※※※ 柳如风睁开了眼睛,陌生的床顶,陌生的房间,这里是…… “你醒了。”略带一丝熟 分卷阅读105 悉的声音…… 柳如风转眼望去,柳院的婉儿?! 婉儿身穿一件普通侍女的衣饰,清秀美丽的脸上描了淡淡的脂粉,眼见床上的柳如风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来,放下手中的针线,奔至床边,急声问道:“柳大哥,你饿不饿?可想吃些什么?婉儿去给你做……” 说到这里,婉儿似忽然发现自己太过急切,靠得太近,忙退开了两步,羞红了脸。 柳如风心中充满了疑惑,陌生的房间,还有婉儿身上的衣着,悄悄默运内力,惊讶地发现内力已全然恢复,甚至比起以前,更加深厚,就连胸腹的内伤,也已好了七、八分。记得背上中了朱正成一链,但此时也已无什么感觉,就连左手,也能活动自如,看不出什么来了…… “这里是哪里?你怎会在此?”柳如风坐起身来,发觉除了喉咙有些干涩,身体有些乏力之外,竟全无不适,也没有被下什么禁制…… 婉儿回身,倒过一杯水来,红着脸,递向柳如风嘴唇。 柳如风微觉尴尬,急忙伸手接过。神智有一瞬的恍惚,一觉醒来,温柔美丽的女子放下了手中的针线,端茶送水——恍若贤淑的妻子…… 若是没有遇上公子,自己也会拥有一个这样的家庭吧?若是没有遇上公子——自己或许早已成了他人口中之食,腹中之餐……化作一堆残渣,不知散入了哪一片土地……又何来的娇妻美娟…… 柳如风摇了头摇,暗自好笑,怎的忽然之间想起了这些?眼前的女子,可也非那寻常人家的女儿…… 婉儿脸上红晕未散,微微一笑,竟是含羞带怯,低头说道:“这里是卓消宫主院!二公子已死,公子将我们这些被囚在柳院的人都放了出来,婉儿是自愿来服待柳大哥的。公子待柳大哥可真好,除了冶伤的汤药,公子还命婉儿每日熬碗参汤,给柳大哥补身。柳大哥昏迷了七天七夜,公子亲自为柳大哥运功疗伤……” 柳如风怔了一怔,道:“二公子死了?这里是卓消宫?主院?” “是啊,公子说了,柳大哥是公子的贴身侍从,自然是要住在主院。公子的房间,便在隔壁。” 应该不是慌言。柳如风想了想,似乎除了公子,无论自己落到了谁的手中,都难逃一死,更不可能为自己疗伤续命…… “你可知六公子?公子现在可在宫中?”柳如风起身下了床。 “六公子也死了,就在柳大哥昏迷的那个晚上。今日晨里,绝天宫派人来请公子,也不知公子此时回来了没有。”婉儿忙自一旁的木箱里取出一套衣物,却只放在一旁,道:“柳大哥要去见公子,也不必急于一时。何不先吃些东西,沐浴之后,再行前往?” 绝剑弄风 74 柳如风伸向衣物的手顿了顿,不说还好,经婉儿这一提醒,方觉得全身不适,腹中饥饿。先前只顾着注意体内的伤势,与是否被下了禁制。在床上躺了七日,就算有人每日为自己擦身,但那时自己伤势沉重,想来也不会太过翻动…… “也好。”柳如风不由看向婉儿,没想到这个女子,竟心细如此。 六公子宁清也死了么?那么如今,绝谷十三公子,也只剩下公子一位了…… 婉儿抬头看了柳如风一眼,又垂下头去。早在柳院中初见柳如风之时,婉儿便已砰然心动,虽然那时带着一些试探的心思与轻蔑,但如今看来,柳如风那时去到柳院确实另有目地。何况,柳如风并不像别的男人一般,只想着 发 泄 兽 欲,根本不将柳院里的男女当作是人。柳如风的温柔与体贴,早已在婉儿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因此,来到卓消宫,婉儿主动请求来照顾重伤昏迷的柳如风。若是能嫁给这样一个男人,一定会很幸福吧…… 婉儿转身出了房门。不多时,便有两名杂役搬了木桶、热水,抬进房来,放至屋角。 柳如风看了看,依然是陌生的脸孔,唤住了正欲离开的两人,柳如风问道:“公子可回宫了?” 一人恭敬地答道:“公子尚未回宫。” 柳如风点了点头,看着两人出了房,关上房门,脱去身上的衣物,跨入浴桶。 没想到还能活着醒来。 那夜好不容易杀了朱正成,便已发现落阳宫中,只余下卓消宫的侍卫了,而二公子也被公子制住。柳如风没有运功疗伤,放任自己昏迷过去,虽然是伤势太重,亦有些自暴自弃的意思…… 杀了朱正成,已无人能威胁到公子,更何况,公子身边,尚有总管天行、夜七、夜八尚未现身。自己……对公子来说,也算是再无用处了…… 与其因为一个可有可无的下属而与节夫人闹僵,还不如杀了那人……柳如风苦笑,其实,自己不过是不愿亲眼看到公子将自己交给节夫人罢了…… 却没想到,还能活着醒来…… “砰!”房门猛的一下,被推了开来。一人站在门口,略略有些喘息,显是急急赶至,一双眼睛,带着些许惊喜与愤怒——正是南宫天幕! “公子……”柳如风轻声唤道,站起身来,便想跳出浴桶行礼,又想起了自己此时赤身□,一时进退不得,只能僵立桶中。 南宫天幕反手一把重重地关上了房门,大步行了过来,也不说话,伸手抓起柳如风的右腕,搭了搭脉。 “属下已经没事了。多谢公子亲耗功力救回属下一命。”柳如风低声说道,脸上却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来。 公子终究没有将自己交给节夫人…… “你的命,不是我的么?!”南宫天幕松了手,挑了挑眉,冷笑道。 “是。”柳如风心知不好,难道是公子为自己运功疗伤之时,发觉了自己求死之意? “啪”一声脆响,南宫天幕的手掌重重落在柳如风的脸上。 “你既然记得,还敢寻死?”南宫天幕怒吼道:“我记得,我曾经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死!不要告诉我,你忘记了!” 果然……柳如风怔了怔,左侧被打的脸上,火辣辣的发痛,一如此时心中的感受…… 沉默一会,柳如风就在浴桶中跪下身来,道:“属下知错,请公子责罚。” 南宫天幕闭了闭眼,吐出一口闷气,看着低头跪在木桶中的柳如风,伸手抓住了一把湿漉的长发,拉了过来。 柳如风碎不及防,被扯得向前一倾,桶中的热水“哗啦”一声,泼出桶来,顿时将南宫天幕一身雪白的绸衣浸湿了一大片。 南宫天幕低头看着手中毫不挣扎、温顺地仰起头来的柳如风,叹了口,道:“你是怕我为难?” 柳如风眼神一闪,沉默不语。 清朗俊逸的脸庞在撰着发丝的手中被迫仰起,一双黑耀般的双眸透着感激、温顺与忠诚 分卷阅读106 ,有些瘦削的脸颊被热水蒸得染上了红晕。湿漉的发丝慢慢渗出粒粒水珠,莹亮透明的水珠顺着脸庞的线条滑入修长的脖颈,滑过光洁坚实的胸膛,落入水中,赤 裸 的 身 体,在水中一览无余…… 南宫天幕眼神渐暗,下 腹 一紧。此时的柳如风竟奇异般地带了一丝 情 欲 的魅惑之色…… 柳如风敏锐地发觉到了南宫天幕眼神的变化,却依然温柔恭顺地对视着那双逐渐染满了 情 欲 的眼眸。公子,并没有将自己交于节夫人,还亲自损耗功力为自己疗伤。柳如风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表达出自己的感受。如果,公子此时想要的是自己的身体,柳如风觉得,这一次自己是真正心甘情愿的雌伏承欢…… 南宫天幕深吸口气,猛地连人带衣地跳进桶里,将柳如风紧紧抱住…… 怀中的这个男人,明明武功高强,机智过人,却偏偏甘愿臣服于自己,甚至怕自己为难,而放弃了他的生命…… 差一点,就失去了这个男人;差一点,就失去了唯一的温暖与安详…… 困在背上的双臂,如钢铁一般,坚硬而 紧 窒 。柳如风却没有挣开,反而伸了两手,轻轻抱住了南宫天幕,轻声叹道:“公子,我的主人……” 南宫天幕松开了手,却将怀中毫不反抗的男人猛地一推,压在木桶边沿,低下头来,近似疯狂地吻住了那颤动着想要说些什么的嘴唇,舌尖撬开了牙关,探了进去,猛烈地席卷着他口腔内的每一分柔嫩,强迫着他的舌叶与自己起舞。身体强硬地嵌入他的双腿之间,双手急切而略嫌粗暴地抚摸着身下修长精悍却又温驯顺服的躯体…… 想要他,想要进入他,占有他,只能这样,才能确认属于自己的这个男人依然还活着…… 南宫天幕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有这样疯狂与急切的时候,一把扯断了腰间的束带,凭由雪白的绸衣滑落水中,抬起柳如风的双腿,架在肩上,摸到了那 紧 窒 密 闭 的 菊 穴,用力一挺…… “呃……”柳如风喉中发出一声惨呼,瞬间痛白了脸颊,牙关一咬,口中已溢满了血腥气味…… 虽然在桶中待了多时,有着热水的浸润与湿滑,柳如风也不是第一次承欢,但男人的身体终究无法直接承受,天生不是能容纳的地方,被南宫天幕粗大火热的 性 器 生生挤入,柳如风撑在桶沿上的双手已痛得青筋凸起…… 南宫天幕亦不好受,柳如风习武多年,身体□有力,才方进去了一个头部,已令南宫天幕痛得急松了口,抽出那凶狠的□,抬起头来,看着依然温顺地敞开着身体的柳如风,顾不得被咬破的舌尖流出的血腥,苦笑了笑,道:“你要废了我么?” 柳如风喘息良久,方才接口,低声说道:“对、对不起,属下失礼,请公子……” “够了!”南宫天幕低头,再次吻住了柳如风的双唇,堵住了他请罪的话语。 舌叶再次探入,和着血液的腥味,温柔地搅弄。 “是我太过性急了……你,痛么?”南宫天幕低下头,看着那隐秘的部位,伸指轻轻地试探着碰触、揉按,挤入…… 还好,仅有一些轻微的裂伤,虽然明知此时应该停下,但南宫天幕却继续着手指的动作。 停不下,也不想停下!偶尔出现在水中的一丝艳红,有如处子的落红,更加刺激着南宫天幕的欲望,忍不住加快了手指的速度…… 痛么?不痛么?虽然不止一次地为南宫天幕张开双腿,虽然不止一次地被南宫天幕进入…… “属下没事。”柳如风忍耐着体内异物的搅弄,喘了口气,双臂用力,撑起身体的重量,将双腿自南宫天幕的肩上移开,分别搭在浴桶两侧。这样的姿势,令整个身体都毫无遮挡地暴露在南宫天幕的眼前,方便了南宫天幕对自己身体的侵犯。 感觉到南宫天幕略带诧异与调笑的眼神,柳如风略微有些难堪,微微偏过头去。 手指在那 紧 窒 的秘穴中弯曲扭转,随着 抽 送 的手指带入的热水的滋润,令原本已在热水中浸泡了许久的 菊 穴 渐渐松软开来。 南宫天幕一手轻轻握住了柳如风软眠的中心,俯身轻轻吮吻着这俱柔韧温顺的身躯。 顺着精实优美的曲线,绕过两粒颤颤而立的乳珠,吻上了顺从着仰起脖颈。 修长而脆弱的颈部,是人的身体最致命的要害,也是柳如风或许自己也不知道的敏感部位。每一次吮吻轻咬,紧贴着自己的躯体都会微微战栗,身下这个强悍的男人,总会在这个时候,流露出一丝脆弱、无奈、隐忍着纵容的气息,让南宫天幕总是忍不住在他的颈间,留下一个又一个的牙印…… 柔软的肉芽在手指灵活的 套 弄 中渐渐地火热肿胀了起来,南宫天幕用带着剑茧的手腹恶质地磨蹭着那光滑细嫩的顶端,抚弄着柔嫩脆弱的小孔…… 柳如风身体无法自抑地战栗,粗糙的指茧在自己身体最敏感脆弱的部位,或轻或重的搔刮磨砺,异样的痛楚令柳如风几乎忍不住想要逃离,但也只是几乎…… 湿润而温热的嘴唇烫贴着颈部敏感的肌肤,南宫天幕如同一个贪玩的孩童,发现了一件有趣的玩具,锋利的锐齿,追逐着上下滑动的喉节,一口咬住,灵活的舌尖紧跟而上,轻点舔吮…… “呃……啊……”柳如风呼吸一窒,喉节被利齿强迫般地停住,一时有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公子会不会就这样咬死自己?再从头到脚的吃下去……瞬间的疑惑一闪而逝,生命与身体被身上的男人强势而霸道的撑控与占有。柳如风压抑着体内蠢蠢欲动的反击本能,尽量放松着身体,在这嗜血般的爱抚与撕咬中,无力地惊喘低吟…… 继继续续的呻吟声中,随着南宫天幕唇齿的力度,而停顿、响起…… 下身隐秘 紧 窒 处的手指突然抽出,下一刻,巨大火热的 性 器 猛地刺入了身体…… “啊……公子……”柳如风挺直了腰背,惊喘着躬起上身,向后昂起头颅,只是一瞬,身体已乏力地向下落向水中。 南宫天幕舒服地叹息一声,伸手扶住了柳如风劲窄柔韧的腰身,阻止他沉入水中,闭上了眼,细细品味那 紧 窒 的内壁颤抖着包裹住自己的极致快感…… 柳如风反射性地楼住了南宫天幕的肩颈,旋即发觉自己的失礼举动,急忙松开了双手,撑住桶沿,一面喘息,一面努力地放松着身体。 南宫天幕有些不满地睁开了眼睛,抱着柳如风,突然坐在了桶中…… “公、公子……”柳如风惊呼,却不得不松开了双手,架在桶沿的双腿,与控制着腰身的双臂,使得柳如风全身的重量都落到了被那坚硬的 分卷阅读107 性 器 惯穿的秘处。 下身那火热的凶器毫不迟疑地在身体里抽动,无力支撑、失去平衡的柳如风只能轻轻地抱住了南宫天幕,喘息着道:“属、属下失礼……请……请公子……责罚……” “好,那就让我好好的罚你罢……”南宫天幕眉眼一挑,扶在柳如风腰间的手掌一紧,下身狠狠一顶,快速抽出,再大力刺入,纵情地撞击着身上这俱驯顺敞开的身躯…… 身上这个男人,无论被自己进入多少次,始终这般小心谨慎地遵守着主仆的礼仪。无论为了讨好自己而摆出多么羞耻的姿势,也绝不会像身边的那些侍姬一般,主动搂抱着自己,纠缠不休…… 南宫天幕调整着方位,不停地大力抽顶,热水被下身猛烈的动作带动,发出淫糜的响声。 “啊啊啊……公子……”柳如风惊喘的音调突然拔高,身子弹了弹,似欲躲开,掌中半软半硬的肉茎猛地一颤,顿时胀大了一圈…… 南宫天幕微微一笑,低头啃咬上柳如风胸前一侧的乳粒,一面对准了那一处,在柳如风体内的深处狠命地冲顶,一面紧了紧那已渐渐粗壮 脖 起 的 分 身 ,手指悄悄探上顶部,轻轻磨砺…… “公子……”柳如风无力地喘息,体内的敏感处被不依不饶地撞击,酸麻胀痛的感觉,和着 下 体 分 身 被搔刮揉弄的异样感受,以及胸前被利齿叼起的乳粒,舔弄啃咬的刺激,便如这热水一般,随着南宫天幕在身下冲刺的动作,一波一波,荡漾着袭来,布满全身,冲击着所剩不多的理智…… ※※※ 婉儿立于房门外,脸上的红晕渐渐退去,泛起青白加错的颜色,端着热气腾腾饭菜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难道这几天谷中的流言都是真的…… 手腕一抖,拖盘向下落去,婉儿脸色顿时惨变,完了,被公子听到,只怕自己的小命也就此丢了…… 一只手掌伸出,轻轻地接住了拖盘。 婉儿被大力拉离了房门,转入一处角落。 绝剑弄风 75 婉儿双手捂嘴,捂住了咽也咽不下去的到口惊呼,看着眼前一身黑衣的男子,虽未见过,但婉儿知晓,这人必是公子的影卫…… 是要杀了自己灭口?婉儿发觉心中的悲苦竟掩过了惊惶。 “如果你不想死,就应该懂得忘掉不该记住的事!”夜七眼神复杂,本该杀了这个侍女,却在看到那双与此刻自己的内心一般,悲伤难禁的眼眸时,没有了杀意…… 婉儿捂着嘴,轻轻点头,眼前男人复杂的眼中,亦是难掩痛苦与无力,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同病相怜的神色来……他——爱上了谁?公子?还是…… ※※※ 手指滑过精实的胸膛,落到一侧乳首,轻轻地揉按。 柳如风身子一颤,不敢躲闪,只能挺直了背脊。 火热的唇舌一分一寸地吮咬着光滑精实的肌肤,一点一点移至了锁骨,衔住、□、轻咬,留下吻痕齿印,缓缓上移,停在那布满红印的颈间…… 柳如风无法自抑的轻轻颤抖着,烈火般的 情 欲 焚烧着一切,似乎身体与意识都化作了这热水中的一滴,随着南宫天幕掀起的惊涛骇浪,起落浮沉…… 突然,南宫天幕的手指一紧,下身猛然用 力 加 快,重重地一口咬在柳如风的颈间…… “呃……啊……”柳如风仰头,失声惊呼,体内那坚硬的 性 器 狠狠地抵住了深处的敏感之地,灼热的液体喷洒冲击着被快感充沛的柔嫩内壁,瞬间有如片片白光,在脑中闪过。颈间的切磨的利齿,男性最脆弱的 分 身 上突然撰紧的手掌,令柳如风再也无法忍而,原本即将 高 潮 的 分 身 终于失控,喷射而出浓郁的白浊…… 南宫天幕紧紧地搂抱着身上的柳如风,无力地向后一倒,正靠在木桶边上,将身上同样无力的男子拥入怀中,两人皆是失神地急促喘息…… 半晌,南宫天幕回过神来, 赤 裸 的胸膛紧贴在一起,能清晰地感觉到两人似要破胸而出的激烈心跳。南宫天幕看了看怀中依然喘息未定的柳如风,微微一笑,紧紧了双手…… 怀中的男人显然渐渐回过神来,微微挣扎了一下,并未用力。 南宫天幕深深吸了口气,刚刚发泄过一次的火热 性 器 依然深埋在身上男子体内,在这轻微的磨擦扭动中,难耐的刺激着尚未疲软下来的欲望,竟然再度坚硬怒昂了起来。南宫天幕忍住动了动腰身…… “公子……”柳如风惊喘,体内略微软缩的异物清晰地肿胀起来,肠道内被迫撑涨的感觉,如烙铁般的坚硬 性 器 磨砺着身体深处的敏感之处…… “你不会以为一次就能满足我吧?”南宫天幕调笑的话语落在唇角,就着这样的姿势,站起身来,离开了渐凉的浴水…… 柳如风惊慌失措地看了看南宫天幕,终究不敢擅自离开,只得四肢并用着,挂在了南宫天幕身上,随着他走动的起伏,低声呻吟…… 南宫天幕轻轻一笑,也不伸手扶助挂在身上,不敢用力的柳如风,一面深吻,一面轻轻抚摸着这具修长坚韧的身躯。 柳如风微微苦笑,昏迷了七日的身体,原本就有些乏力,虽然双手搂在南宫天幕肩上,双腿也缠上了南宫天幕的腰身,却终是不敢太过用力。全身的重量尽数落在两人结合之处,使得南宫天幕走动时的动作,越发的明显刺激了起来。 就在柳如风猜想着,如果自己掉下地去,公子会不会生气的时候,背部终于落到了床上…… 南宫天幕放开了柳如风早已红肿的双唇,低头吻上他敏感的脖颈,伸手将正自松了开来,欲放落床间的精实双腿抓住,依然缠在自己腰间。看着柳如风有些迷惑、尴尬的双眼,猛烈地动了起来…… “啊……嗯……公子……”柳如风无力地呻吟喘息。四肢紧搂着身上正在侵犯自己的男子,这般如同邀欢的姿势,令柳如风有些无法适应,尴尬与难堪却反而令身体更加的敏感…… 那如铁般的利刃在身体内快速地进出着,那火热的 性 器 因兴奋而突起的道道激跳的脉络,磨砺着体内柔软娇嫩的黏膜,带起抽搐般的胀痛与快感,时不时重重在撞在体内那羞耻的部位,引起如波浪般灭顶而来的极乐…… 强劲有力的手掌轻抚过全身,带着剑茧的手指攀上了颤颤而立的 分 身 顶部,随着身体的晃动,在敏感之极的 分 身 上,从根部至顶端,略带粗暴地磨擦、撸动着…… 胸前两点被挟在手指,交错地揉搓。颈上火热的唇舌落到了左侧跳动的颈脉之上,或轻或重,吻□咬…… 柳如风只觉刚刚聚拢回来的神智再次片片飞 分卷阅读108 散,身体如同那浴桶的热水一般,在身上的南宫天幕带起的 情 欲 中浮沉,一浪高过一浪的快感充刺着身体与神智,无力、快感与痛楚的呻吟溢出唇角。 直至——到达了云端…… “嗯……哼……啊……”柳如风再也忍耐不住,不自觉的搂紧了四肢,高昂起头,全身绷紧,猛然弹起,紧紧地贴着南宫天幕的胸腹,恍若至身仙境,又似濒临死亡,屏住了呼吸, 分 身 抽搐着射出一道道白浊,粘满了南宫天幕来不及松开的左手…… 南宫天幕被这突然的紧缩一袭,原本已近 高 潮 的 欲 望 再也无法控制,双手一紧,重重地一口咬在唇下温顺的肌肤之上,火烫地欲液瞬间溢满了紧紧包裹着自己的柔嫩通道深处…… 柳如风茫然地倒回床中,失神地喘息良久。身体的激情渐渐平息,柳如风低头看了看俯在自己身上急促喘息的南宫天幕,悄悄地松开了仍旧紧抱着的四肢,摊在床上,酸痛与乏力席卷而来,方苏醒不久的身体向主人抗议着太过激烈的动作。柳如风只觉,此时的自己连抬起一只手来,都觉困难…… ※※※ “今日父亲已向全谷宣布了我下任谷主的身份。”南宫天幕将脸埋在温暖的胸前肌肤之间,深深吸了口气,闷闷地说道。 “恭喜公子!” 柳如风虽然早已猜到,但此时听闻南宫天幕说起,虽然身体乏力难动,也禁不住露出了喜色。 “我拒绝了娘亲要我废了你武功的要求。”南宫天幕动了动,撑起身来,缓缓退出了柳如风的身体,淡淡地道。 正皱眉忍耐那体内异物移动的怪异感觉,以及随着离去的 性 器 而向外流动的液体的柳如风,身体一震,猛然抬头,睁大了眼睛,看着南宫天幕,节夫人放过了自己? “我只怕你的武功一废,再难自保!”终于离开了那火热 紧 窒 的柔软,南宫天幕看立即紧紧收缩闭合的穴口,微微颤动着的皱褶,微眯着眼睛,满是□过后舒爽的脸上,闪过一丝阴沉,说道。 “公子……其实不必为难,属下……一切听从公子的吩咐便是……”柳如风垂下了眼,动了动身体,想要跪下地来,但连着两场激烈情事的初醒身体,却找不到一丝力气,只能无奈地躺在床间…… 南宫天幕穿上衣衫,拉开了床被,披在柳如风身上,俯身轻轻吻了吻那红肿的双唇,转身推开了房门,唤过远处的婉儿,看了看她手中的粥碗,恍然想起柳如风才醒,竟还未来得及进食…… 南宫天幕深深地看了婉儿一眼,接过菜盘,吩咐她让人重新换来热水。 看着婉儿左右飘移的视线,青白着脸,缓缓离离去的背影,南宫天幕冷笑一声,转身关上了房门,来到床边。 房中的柳如风休息了一会,略显艰难地撑起身来,穿上了衣物,慢慢移至床边,双足落下地面。 南宫天幕将粥碗放置桌上,尝了尝,糯米燕窝粥以鸡汤清炖,虽然已凉了,但在这个天气,却是正好入口…… 那个侍女,看来费了不少心思…… 南宫天幕笑笑,将粥碗放至柳如风面前,道:“先吃些东西,一会热水送了来,再清洗一番!” “是。”柳如风行至桌旁,嗅着碗中的粥香,腹中更觉饥肠辘辘,感激地望了南宫天幕一眼。 房门轻响,两名杂役站在门外向南宫天幕行了礼,抬着两桶热水,行了进来,麻利地放至房角,又将那桶凉水抬起,快步离去。 南宫天幕看了看端着碗,站在身边的柳如风,低声叹道:“你先吃罢,不用服侍。” “是。”柳如风应了,眼看着南宫天幕转身,脱衣,滑入木桶之中,方挨着木椅坐了,埋头猛吃。 南宫天幕坐在浴桶中,一面听着桌旁的动静,一面有一下没一下的将热水泼在身上。 四年前的幻香,一直是南宫天幕心中的一根毒刺!姬青曾带来那幻香,言说是大哥送与六公子宁清处的,而在落阳宫中,也数次发觉了那幻香被下在自己的饭菜之中。大哥死后,自己也曾在大哥的密室中发现了十余支,与当年兰儿手中一模一样的幻香…… 种种证据,都说明这幻香是大哥下的无疑!可是…… 为何大哥临死不认?正如大哥所言,以他心中的恨意,只怕毒药比幻香来得实在!何况那日落阳宫中,虽然场面混乱,但以大哥与自己的身手,皆没发现大哥被暗器击中。而那姬青——也已死无对证……如今想来,若这幻香真是另有其人,姬青的死,可就实在可疑…… 湿透的长发,被轻轻撩起,一双熟悉的手掌,抚上后背。南宫天幕摇了摇头,问道:“吃完了?” “是。”略有些沙哑的性感声音应道。 想起这清朗的嗓音是如何变得沙哑的,南宫天幕脸上不由柔和了下来,笑道:“那些东西你还忍着?先去沐浴吧,我这里不用你侍候。” “是。”依然是简短、恭敬的应答,背上的手停了停,离了开去,身旁的木桶中传来一声水响。 南宫天幕微微一笑,缓缓清洗了身体,站起身来,跨出木桶。不出所料,身后的水声紧跟着激响,一条干燥宽大的布巾随即包裹到了身上。 “如风,五日后,将举行谷主就任仪式。你是想做绝谷的总管,还是死殿的殿主?”南宫天幕打量着裹着一条布巾,站在身前的柳如风,眼神闪过一丝玩味,脸上的神情有些晦暗不明…… “属下一切遵从公子的命令。”柳如风低着头,也不抬眼,专注着手中的动作,轻轻拭擦着南宫天幕□身体上的水渍。 几个月的时候,公子的身体已然越见强健,比起初见公子之时,苍白、脆弱与疯狂的少年,现在的公子,身体健康、武功高强、心思慎密…… “我想听你自己说,或者你想要别的什么职位?挑一个吧!”南宫天幕和声说道。 擦拭完最后一滴水珠,柳如风收起了布巾,倒退了两步,俯下身去,跪地叩拜,说道:“若公子允许,请容属下随侍身侧。” 南宫天幕眼中的阴沉一扫,面上漾过一丝明亮的笑意,伸出一足,轻轻勾起跪俯在地的柳如风下颌,看着他顺从着仰起的脸庞,说道:“你想留在我的身边?你可知若是总管、殿主,身份尊贵,即便下任谷主有意安插自己的人手,你亦可进升为绝谷长老!但若是做我的侍从,他日我入禁地,你亦得跟着我进去……” “属下明白,属下愿意。”柳如风望着上方的南宫天幕,毫不迟疑地答道。 南宫天幕静静地看了柳如风半晌,眉宇之间渐渐地泛起放松、愉悦的笑意来。想着柳如风方醒来不久,身子应该还有些乏力,又在自己身下连着承欢两次。南宫天幕走上前去,俯 分卷阅读109 下身去,一把抱起了柳如风,快步走向红漆木床,笑道:“如风,你可是舍不得我?” 被人抱在怀中的软弱姿势,令柳如风有些尴尬与不适,却又不敢挣扎,正想请公子放下自己,却突然听到这话,惊恐惶惑地忘了开口,直到身体沾上了干爽温暖的被褥,方醒悟过来。一个纵身,翻身跃起,也来不及下地,便在床上跪了,重重地叩了个头。 柳如风抬头,急声说道:“公子是属下的主人,属下怎敢有如此妄念……请公子放心,日后若是公子厌倦了属下的身体,属下亦会做回单纯的侍卫,绝不至令公子烦心!若是公子不信,大可将属下调离身旁,或是一剑杀了属下,属下绝不反抗。” 南宫天幕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细细打量着柳如风的神情,不像说慌。想想两人这般的关系,自一开始,便是自己惶恐不安之下,任性的要求与命令,床上的男人虽然也多次沉溺于情事之中,却从未主动开口要求过…… 南宫天幕忽然意识到眼前的男人虽然完全忠诚于自己,但离爱慕,似乎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你的命和你的身体都是我的,那么,你的感情呢?”南宫天幕轻轻坐上床来,将柳如风推入床褥之中,伸手搂住了这具精悍修长的身躯。 绝剑弄风 76 柳如风怔了怔,垂了眼,道:“自然也是属于公子的。只要公子需要,只要属下有……” “大哥临死前,说我爱上了你。”南宫天幕显然对柳如风的回答非常满意,笑了笑,说道:“你昏迷这七日,我想了许久。大哥说得对,现今我已是绝谷唯一的公子、下任的谷主。按说,我应该将你交给娘亲,或是废了你的武功,让你成为一名普通的侍姬。” 柳如风眼睫动了动,也不抬头,任由南宫天幕搂在腰背上的手臂越缩越紧,渐渐贴入南宫天幕怀中。 二公子南宫天斜?公子爱上了自己?怎么可能?柳如风暗中摇头。公子虽然没提,但节夫人显然是向公子要了自己不成,才退而求其次,要求公子废去自己的武功…… 只怕——公子与节夫人之间…… “呵呵……”南宫天幕轻笑,笑声随着震动的胸膛,传递给了柳如风,“我却将谷中新派来的侍卫,挑出武功好些的,安排在这主院之外。落阳宫柳院的人,我放了出来,留在主院做为杂役。这些人一无主人,二无武功。受了我的恩惠,我又将是谷主,自然忠心于我。水莲说你活不过三日,新来的毒殿侍从说你一心求死,我便命侍女每日用参汤为你续命。你的伤势沉重,我却不敢相信父亲身边的死殿侍卫,新来的侍卫武功不及,我只好亲自为你疗伤……” “公、公子……”柳如风低声叹息,没想到这七日,竟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公子为保住自己这条性命,如此费神,心中又是感激,又是隐隐有些不安…… “李树那十来人,我都打发去了娘亲身旁。哼!既然不是我的人,留下也无甚意思,若不是看在他们也出力不少,现在杀之会引来谷中下属的猜忌,我还真不想放过。卓消宫以前的人,如今就只剩下了你与夜七!”南宫天幕轻轻吻了吻柳如风的额头,说道。 “公子不是给他们下了‘血还丹’么?”柳如风有些疑惑地问道。 “当时事急,何况娘亲与那天行便在身侧,我自是不能太过隐瞒,权衡利弊,给李树等人的‘血还丹’,多是娘亲让天行与水莲亲自炼制而成,配方——他们然后也是知晓……”南宫天幕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道:“我既不愿你死,又不想将你送给娘亲,亦不想废去你的武功,让你从此绝望痛苦。我从来不曾这般在意一个人。即便是兰儿……” 南宫天幕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旋即消失了踪影,接着说道:“当初我中了幻香,失手杀了她!但在落阳宫释院,再次中了幻香的我,却只是要了你……我想,或许大哥没有说错。不过还好,好在你是我的人。虽然我下不了手杀你,但也不必为此烦心……” 南宫天幕说到这里,不由皱起了眉头,沉默了下来…… 柳如风看了看身前的南宫天幕。公子的意思是……真的爱上了自己?不,不会,或许不过是习惯了一直在他身边的自己,一时的迷惑罢了……别说女人,就是侍殿出身的男性侍姬,自己也是不能比的——死殿十一年,除了杀戮、血腥与伪装,早已不知道情是何物……除了当年那个将自己与亲人救出地狱的小小的南宫天幕…… 半晌,柳如风开口,说道:“公子当年不过是中了幻香,方误杀了兰儿姑娘。二公子既然已死,公子又何必再为此事烦恼。” “哼!”南宫天幕冷笑,松开了双臂,翻身平躺到柳如风身侧,再这般搂抱下去,只怕自己又会忍不住要了他,若是平日,南宫天幕还不会这般节制,只是眼下身旁的男人昏迷了七日方醒,身体显然不能再承受自己。 南宫天幕沉默一会,平息下燥乱的气息,说道:“大哥不承认那幻香是他所下,随后便断了气,死得太快,太出人意料……” “公子?”柳如风忍了忍,试探着询问道。公子既然与自己说起这些,或许并不介意自己追问…… “或许,是大哥自己暗藏了毒药,想一死留下这个迷题,令我不得不猜疑顾忌,日夜难已安稳!”南宫天幕沉思着说道:“也或许是下幻香之人怕我问出了什么,杀了他灭口!当初是姬青带来了落阳宫中的幻香,却莫名死去,至今尚未查出凶手是谁,虽说那时各宫公子争斗得厉害,他是大哥的人,又到了云清宫,被人杀死也不奇怪,只是他死得太过巧合。若说是被发现他偷拿了幻香,不至于不带回去考问下落……如今看来……也只有等……” “等?”柳如风不明所已地道。 “不错。”南宫天幕点头,说道:“等夜八回来,应该会有个明白的结果!” 一直未见踪影的夜八?柳如风想了想,道:“公子一直不让夜八现身,此时派他去查落阳宫的事,只怕难有结果。” 南宫天幕看了看柳如风,淡淡地说道:“夜八不在谷内。那日与娘亲、天行说明我已清醒之事时,我便秘密安排了夜八出谷,去查天行是否真是我娘的兄长,以及他们小时候的情况!我没有习惯将自己的性命放在一句轻飘飘的话语中!” “公子怀疑……”柳如风有些艰涩地开口,公子显然还是对那幻香放心不下,起了疑心——只是节夫人是公子亲生母亲,骨肉血亲,怎用如此? “你别多心,我不是不信你。只是那事少一人知晓,便少一分麻烦!”南宫天幕显然会错了意,吻了吻柳如风的嘴唇,道:“我只是怕 分卷阅读110 娘亲受人蒙蔽,事情总要查出个水落石出才好……再说,身处我这个位置,总得给自己留上一手。就如每一任谷主交换,影殿也会更换殿主一般!” 柳如风沉默不语。 “我只希望,是我疑心太重!不至最坏的结果……”南宫天幕叹了口气,望着床顶,缓缓地说道:“这些事,你心中知道即可。你才方醒,身子乏么?早些睡吧!” 柳如风侧脸看了看微闭着双眼的南宫天幕,公子似乎越来越懂得御下的手段了……按耐下五味纷杂的心情,闭上眼,放松了又累又倦的身体,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南宫天幕毫无倦意地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身旁熟睡的柳如风,唇角勾起一丝轻笑,看来他确实是被自己累得狠了,全无一丝警惕。 南宫天幕轻手轻脚,下得床来,穿上衣衫,理了理散落的长发,转身行出房去。 关上房门,南宫天幕停了一停,招手唤来一名仆役,吩咐他让人去将房中的浴桶搬了,尽量轻些。 看着那仆役点头躬身离去,南宫天幕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之色,抬了头,望着房梁,低声说道:“你在做什么?还不快去,我不想再看到那个侍女出现在我眼前!” “是。”一声极轻微的低应自屋檐的阴暗之处传来,人影一闪,夜七已消失了踪影。 南宫天幕这才抬脚,向一旁的书房行去。 ※※※ 一连四日,南宫天幕一直在书房忙碌着翻看即将接手的绝谷中各项事务文书。而柳如风则被勒令留在房中休养。 而南宫天幕也几乎足不出院,除了白日清看记录着谷中事务的文书,晚间皆是回到自己房中。再直接由暗门进入柳如风的侧房休息。 好在南宫天幕念着柳如风才醒,身体尚未痊愈,大多仅止搂抱亲吻,极少做到最后…… ※※※ 明日即将举行南宫天幕就任谷主的大典,卓消宫中自是一派喜气洋洋,无论侍卫、杂役皆是笑容满面,进进出出,一片繁忙的景象。 柳如风心病一去,原就已被调养好了七、八分的伤势自然也尽数痊愈,今日终于获得了南宫天幕的准许,踏出房门,跟随在南宫天幕身旁,在卓消宫中转了一圈,回到了书房。 看着埋首书册中的南宫天幕,柳如风安静地站于一旁。这几日除了送饭的杂役,再未见到婉儿,据说是调离了主院,但回答这话的杂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恐神色,却逃不过柳如风的眼睛。 望了望南宫天幕的背影。也不知婉儿姑娘是怎么得罪了公子,想来已被处理了吧?!柳如风低头沉思。 “很无聊吧?”突来的一声轻柔询问,打断了柳如风的思绪。 抬了头,望着不知什么时候转过头来的南宫天幕,柳如风恭声应道:“属下习惯了。公子可是看得累了?属下为您揉捏一番可好?” 南宫天幕一笑,取过左侧尚未看过的一垒书册,递了过来,道:“不必。只是太多,帮我看看。” 柳如风怔了怔,也不伸手去接,垂下眼睑,说道:“这些都是谷中机要,属下怎敢越矩。” “无妨,你既是我贴身侍卫,日后这些事,少不得也要费心,拿去。”南宫天幕眼角一瞄左侧堆积如山的案卷,不由得皱了皱眉。 “是。”柳如风应了,方才伸手接过,放于身侧,取了一本,正待翻开…… “公子,柏姬在院外求见。”一名侍卫急匆匆行至房外,躬身施礼,说道。 南宫天幕方展开的眉宇一紧,面上带了些许不悦,说道:“我不是吩咐过了,宫中侍姬不得前来主院打扰?!” 那侍卫脸色一白,想了半天,硬着头皮,低声说道:“柏姬说,公子这几日忙于事务,想是极累,特地做了些公子爱吃的菜肴,前来请公子休息一会。” 南宫天幕沉下脸来,想到这名侍姬毕竟是父亲所赠,终是将到口的话语吞了回去,翻开手中的书册,淡淡地道:“告诉她,我这里正忙着,分不开身来!有空我自会去看她。” “是。”那侍卫忙应了,说道:“属下原也不想通传,只因柏姬一直坚持,属下无奈,不得不禀报公子。” “我知道了,不怪你,下去吧。”南宫天幕看着桌上的案卷,有些不耐地敷衍着道。 也不理那惶恐不安着离去的侍卫,南宫天幕怔了一会,转过头来,看了眼脸色平静,正自低头看着手中书册的柳如风,不知怎的,原本愉快的心情,阴霾了下来。 “呵呵!这些书记有这么难?竟让我的幕儿连去侍姬处的时间都没有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大笑着响起。 南宫天幕一震,急忙放下手中的案卷,带着柳如风,起身步出了书房,迎向院门外缓步行进来的一名锦袍老人。 那老者看似漫步而行,实则速度极快,只一转眼,已到来了院中,停在急急迎上的南宫天幕身前。 “孩儿见过父亲。”南宫天幕略带惊喜,俯身行礼,崇敬地抬头,笑着对上了谷主南宫行的双眼。 谷主南宫行一面向着书房行去,一面挥了挥衣袍。 跟随着谷主南宫行而来的一众侍卫齐齐躬身施礼,无声地退出院去。 柳如风见状,心知谷主有事要与公子密谈,急忙行礼,跟着众人退去。 “你留下来!”谷主南宫行眼皮一抬,在柳如风身上转了一圈,淡淡地道了一句,走进书房,四处打量一番,点了点头,便在房中供人休息的床椅上坐了下来。 南宫天幕与柳如风对视一眼,跟了进去,自是不敢随便就坐,只得站在屋中。 “爹爹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望孩儿?”南宫天幕试探着轻声唤道。 谷主南宫行素来无什表情的老脸,对上了自己最疼爱的儿子,也不由得流露出一丝欣慰、慈爱的笑容来,挥了挥袖袍,示意南宫天幕坐下,说道:“为父做了三十来年的绝谷谷主,繁杂的俗务,早有得力的心腹下属帮着为父解决。近日绝天宫中,能称得上忙的,也就是你的就任大典,为父这几日也早已安排妥当。自不像你,才方接手,难免手忙脚乱。也不怪你未曾多来绝天宫探视。只是你娘想你得紧,担心这里,又担心那里,逼着为父来看看……” 柳如风心中一紧,低了头,默默静立在南宫天幕的侧后方。 南宫天幕微微一笑,说道:“爹爹还是这般心疼娘亲,可羡煞孩儿了。” 谷主南宫行笑容不变,眼神一转,瞧了瞧柳如风,道:“幕儿何须如此矫情?为父听你娘说,幕儿待这贴身侍从极为上心呐……” 随着谷主南宫行的眼神落到身上,柳如风全身绷紧,寒毛倒立,只觉一道凌厉杀机扑面而来,如同冰冷的海啸,逼得人透不过气来的…… 柳如风瞬间抬眼,对上 分卷阅读111 了依然笑容满面的谷主南宫行,手指微微一动。终是极时想起了前方这名老人可是公子南宫天幕的父亲,况且他武功高深莫测,又是绝谷谷主…… 柳如风强忍着后退一步,摸上腰间剑柄的欲望,垂下眼来,迎着这阴寒的杀机,默然而立。 南宫天幕突然感觉身后的柳如风气势一变,原本极为淡薄的温和之感消失怠尽,隐隐泄出紧张、戒备之机…… 绝剑弄风 77 谷主南宫行半搭着的眼皮一抬,精光一闪,嘴角流露出一丝嘲讽、一丝不屑、一丝兴味来…… 南宫天幕心念电转,父亲显然已向柳如风下了手,只不过自己全无感觉…… “父亲!”南宫天幕开口,依然心平气和,如若未知侧后的柳如风正承受着何种压力一般。 “嗯?”谷主南宫行转过眼来,看着南宫天幕,略挑了挑眉。这个儿子只会在正经的事情与生气之时,才会唤自己父亲!看来竹儿所言,也并非空穴来风…… 柳如风已运转了全身功力,极力抵抗,背心冷汗,淋漓而出,侵湿了背上的衣物。即便谷主南宫行转开了视线,那窒息般的冰冷杀机,依然压迫着自己,没有丝毫放松! “父亲,无论孩儿在不在意,如风的出身,想必您已查清!他既已认我为主,自然身心皆已属于孩儿,无论孩儿对他做了什么,相信他也不会背叛!难道父亲不相信死殿训练出来的人?”南宫天幕想了想,轻声说道。 谷主南宫行眼皮一搭,柳如风顿感身上的压力瞬间消失无影,暗暗松了口气。 谷主南宫行微笑着道:“谷中侍殿亦有男子侍姬,为父身为谷主,自不会同你母亲一般,大惊小怪!幕儿,你是为父最心疼的儿子,也是为父最得意的儿子。为父相信你,不会昏了头脑,沉迷一时!你即将继任谷主,为父自是信任你的能力。但为人子者,应尽的孝道,也不可忘记。为父已为你向断魂谷谷主求亲,断魂谷谷主的大女儿梅越心年方十八,比你只小了几月,也算是门当户对!明日你继位之后,便要准备迎娶之事。断魂谷三日后会送梅越心来绝谷与你完婚!” “父亲!”南宫天幕惊怒交加,急声喝道:“从未见过之人,孩儿如何能与她成亲?” 谷主南宫行皱了皱眉,面上露出一丝不悦来,说道:“断魂谷与我绝谷一向交好,共进共退。何况儿女婚姻,自有父母做主,你娘亦是盼着你早娶娇妻!夫妻间的感情,日后再慢慢陪养不迟!” “父亲……”南宫天幕正欲再说些什么,却被谷主南宫行不耐地挥手打断。 “做为谷主,私人的情感只能放于谷中利益之后!为父不管你喜欢也好,讨厌也罢!总之,不可坏了两谷之间的情谊!只要梅越心并无错失,你就必须好好对待你的正妻。私下里,你爱对谁好,那是你的事,为父一概不会过问!”谷主南宫行站起身来,看了看一直脸色不变,沉默而安静的男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柳如风,”谷主南宫行放缓了语气,道:“本座这话,可是当着你说的。你出身死殿,又已认幕儿为主,本座自不会再来管你。但本座要提醒你,该你得到的,不该你得到的,可要分得清楚!” “请谷主放心,死殿的训斥属下不敢或忘。既已认主,一切皆属主人,半分不再由已。自当竭心尽力,为主人效命。主人的长久恩宠,属下从未敢奢望。”柳如风低头,跪下地来,只觉身旁南宫天幕的视线随着自己的话语,越来越冷厉,待到话落,已如利刃一般,刺在自己身上…… 谷主南宫行淡淡地道:“你明白就好!日后不论幕儿待你如何,都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好好的扶持保护好你的主人!” “是。”柳如风应了。 谷主南宫行方挥了挥衣袖,让柳如风站起身来,转向面无表情的南宫天幕,说道:“明日大典过后,留下来吧。你娘说了,将随为父进入禁地,舍不得你。这几日一直忙着准备,明晚一家人吃顿饭,也便只有为父、你娘与你!日后为父要准备搬入禁地,幕儿你也要搬入绝天宫,只怕是再难相见了!” “是,孩儿明白。”南宫天幕平静地躬身行礼。 “为父回去了,你娘还等着为父呢!不必相送,好好准备!”谷主南宫行微微一笑,脸上再度没了起伏,转身行出书房,眨眼之间,已出了主院,领着一众侍从,渐渐远去。 南宫天幕缓缓转过身来,狠狠地盯住了垂头静立的男人,半晌无语。 “公子,饭菜已备齐,是送来书房,还是送去公子房中?”一名侍卫行入院中,低头问道。 “没有胃口,不吃了!吩咐下去,明日卯时之前,不许任何人踏入主院!”南宫天幕紧盯着眼前的男人,头也不回地道。 “是。”那侍卫显然也发觉发氛不对,低声应了,快速的奔出了院门。 不多时,院中侍卫已尽数撤出。主院之内,一时安静之极。 南宫天幕转开了视线,脸色阴沉地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柳如风怔了一怔,默默地跟了上去。 南宫天幕大步回到主屋,站在房中,深深地呼吸几次,想要压制住暴怒的情绪,却发现不过只是徙劳无功的动作而已…… 不是不明白柳如风的顾虑,何况是面对自己的父亲——绝谷的谷主!那般说词原也没有什么不对…… 只是心中汹涌的怒意却搅得胸腹窒息,隐隐作痛——那又何尝不是他心底之语?已给了他足够的时间,自己在等着他的解释,但却没有! 南宫天幕苦笑,是的,没有!一向聪明机智的男人,不可能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却一句解释的话语也没有,只是那样沉默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难道是因为父亲提出的婚事?令这个男人不满?不会,这个已将所有的一切献给了自己的男人,不会如同不明事理的女子一般不顾大局,最多,是他为了自己,自以为是的缩了回去…… 南宫天幕自嘲一笑,其实这么生气,也不过是说不出口而已——爱上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还是自己的心腹下属,高傲的自尊不容许自己说出有如示弱般的字句。 虽然清楚地知道眼前的男人对自己付出了全部的忠心,但若论爱意……或许如果自己下令,他也会遵从着说出爱着自己,但——忠诚并不等同于爱慕! 柳如风默默地站在南宫天幕身后,看着公子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握起,微微地颤抖,看着他昂首吸气,极力地压抑着激烈的情绪——依然没有出声。 四天相处,不是不明白南宫天幕的温柔体贴,何况公子已说得如此明白。柳如风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才让原本简单的主从关系悄悄发生了改变,但作为下属与侍姬 分卷阅读112 的自己,能做的,也只有顺从着公子意思而已。直到方才谷主的警告,方才醒悟这样下去,对公子来说,却并非能有好的结果…… 公子会如何处置自己?柳如风沉默着低头。 南宫天幕转身,看着低头静立在身后的男人,胸口一痛,好吧,既然他不想解释,那么便…… 南宫天幕伸出了双手,用力一分,布锦撕裂的声响划破了一室的沉闷。 紧紧地搂住了 赤 裸 着上身,依然沉默而温顺的男人,泄愤般地啃咬上那冷漠而性感的薄唇,一面逼迫着他柔软的舌叶与自己共舞,一面跌跌撞撞地移向床边…… 跌入床中,南宫天幕轻松地挤入身下的男人双腿之间,看了看柳如风已看不出情绪深黑的双眼,南宫天幕气苦一笑,褪下了柳如风的下身的布裤,一面揉按着那紧密闭合的秘穴外的褶皱,一面伸手拉开了床头边的暗隔,挑出一瓶药效最强的□来,剜出一大块,用力地挤了进去…… □的效力果然极快,不过一会儿功夫,那 紧 窒 的秘处已湿润了起来,三根手指轻松地出没其中。南宫天幕却并没有急着进入,反而抽出手来,将那□细细地涂抹在身下大敞着身体,任由摆弄的柳如风胸前、以及那在□的作用下,渐渐抬头的肉茎全身…… 南宫天幕看了看难耐地喘息着的柳如风,再次剜出一块药来,伸至柳如风的唇边…… 情 欲 在身体中翻腾,如此之快的药效令柳如风清楚明白地知道了这是什么,看了看唇边手指上药膏,柳如风抬头望着南宫天幕略带着一丝痛苦的阴冷面容。缓缓张嘴,看着南宫天幕暗沉的双眼,轻轻含住了带着□的手指,一点一点□舔尽,咽下腹中…… 虽然明知道,或许下一刻,自己将变得不会再是自己;虽然明知道,或许下一刻,一向□淡薄的身体将变得无比的饥渴、 淫 荡 ……但这一切,若是公子想要看到的,那么自己,便没有拒绝的权利…… 温热的唇舌包裹着手指,湿滑的柔嫩细细地舔吮,明显带着压抑的粗重鼻息,将 情 欲 的热气喷洒在手心,如同电流般的刺激,顺着手指,窜入身体。南宫天幕看着那双一眨不眨地黑眸,带着明了、坚忍、顺服与忠诚的目光,一向冷静清俊的脸庞在□的作用下,泛着诱人的红晕…… 勾魂摄魄!虽然明知道柳如风并没有这般用意,但男人的强悍、坚韧与阳刚中,带着这种如同献祭般的虔诚与柔顺的姿态,竟展现出无法言喻的魅惑与邪异…… 南宫天幕只觉下腹一紧,呼吸停顿,一把拉开了腰间束带,连衣衫一起扔下床去,托起身下毫无防备的身躯,用力一顶…… 温暖细嫩的内壁颤抖着包围了上来,紧紧地□住了侵入的 性 器 ,似要将它溶化为一体的 紧 窒 包裹与高热,令南宫天幕忍不住呻吟出声。 往常此时总会流露出痛楚、羞耻与隐忍神情的柳如风,如今却在□的作用下,带着舒爽与满足的神情,充满渴求地望着自己。看着身下与往日徊然不同的柳如风,南宫天幕突然有片刻的悔意,不该用这般强烈的□,那个清冷而温厚的男人,不该也不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南宫天幕伸手抓在了柳如风左肩的烙印一旁,一把拉起,自己却缓缓倒下身去,看着身上的男人,却并不急于开口。 柳如风怔了怔,反映过来, 情 欲 充沛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羞辱之色,旋又重新染满了 情 欲 ,喘息着、移动着双腿,跪在南宫天幕的身侧,双手垂下,不敢放在南宫天幕的身体上,只能撑着自己的双腿,摇了摇头,似乎想要清醒些头脑,在南宫天幕不耐烦之前,已缓缓拔起了身子,极为生涩地起落着动了起来。 南宫天幕看着身上恍若完全沉溺于 情 欲 之中的,动作越渐加快的柳如风,微微眯起了眼睛——不愧是从死殿活着出来的人!这已是毒殿最强烈的□了,往日用在别的侍姬身上,此刻早已神昏智溃,只知拼命地求欢。而今日柳如风被自己用上了三倍的药量,依然还能保有一丝清明…… 南宫天幕探手摸过药盒,再度剜出一块来,伸至身上正快速起落的柳如风面前。 柳如风身体一僵,停了下来,看了看眼前手指上的□,又望了望半眯着眼睛,正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南宫天幕,眼中瞬间闪过一丝苦涩。其实自己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不断地提醒着自己,眼前的人是自己的主人,否则,身为男性的自己,在如此强烈的□作用下,怎么可能乖乖地张开双腿承受? 张嘴含住那根手指,吞下□。柳如风左手在大腿上狠狠地拧了一把,拉回了险些消失的理智,右手如风,瞬间点在自己胸前的两处大穴,封住了内力,柳如风方松了口气,神智瞬间消散与更加激烈的 情 欲 之中。 唇内的手指并未急着离去,反而转动挑弄着口中的软舌,柳如风皱了皱眉,想要吐出这胡乱挠动的手指,南宫天幕却不依不饶,反而还增加了一指。柳如风迷茫的双眼中透出几丝凶狠来,利齿一合,竟是狠狠地一口咬了下来。 南宫天幕眉头一皱,方一发觉不对,已极快的抽出了手指,便是这样,指节之上,也已留下了一道淡淡地牙印。南宫天幕还来不及发怒,身上的男人已难已自禁地探手握住自己高昂怒胀的 分 身 ,快速地撸动起来。 完全沉溺于 情 欲 之中的男人,显然已不再记得要讨好取悦的对象,但强烈的□失去了内力的压制,过多的份量令得柳如风不得不前后移动着身体,在南宫天幕的身上,极力地动作着。 虽然只是前后的移动,但过于激烈的动作,也令南宫天幕舒服得几乎呻吟出声。而眼前的情景,更是让南宫天幕有一瞬间的失神,一向冷静自制的男人,此时迷乱难禁的就坐在自己身上,激烈地 自 慰 着。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 自 慰 时的模样也能这样的诱惑与淫糜…… 柳如风高扬着头,强劲的肌肉块块绷紧,却又恰到好处,并不会给人过于凸宛的筋肉之感,流泄出完美、阳刚、线条分明的身体曲线来。杂夹着舒畅、难受、痛苦的喘息,一声声溢出。但仅是这样的舒解,显然无法满足,柳如风俯下身来,带着撕咬般的力度,唇齿在南宫天幕的身上疯狂地游移着…… 绝剑弄风 78 南宫天幕舒服地喘息一声,柳如风这般激烈的动作,在两人的 情 事 中,向来是没有的。 后 穴 因为身体的 情 欲 得不到缓解,而不自觉收缩的 紧 窒 ,令南宫天幕有一种被深深的爱着,并被不断 索 取 的感觉——直至,那高热柔嫩的包裹突然离去,双腿被粗暴的分开,一个坚硬火热的 分卷阅读113 事物重重地顶在 双 腿 之 间…… 南宫天幕抬头,看着柳如风因为 情 欲 而有些扭曲狰狞的表情,因没能找准部位,而不得其门的凶悍 分 身 在身下胡冲乱顶着,脸上露出了难受、痛苦的神情,一如受了伤的凶兽。 南宫天幕不及多想,一个翻身,轻易地将被封住了内力的男人压在身下。 “……”南宫天幕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万没料到失了神智的男人竟然敢做出这般反了天的事来! 看着神智昏溃的男人在身下徙劳无功地不断挣扎,南宫天幕咽回了已到嘴边的喝斥,罢了,现在说,又能有什么用处?将男人翻过身来,趴跪在床间,腰腹用力一挺,再度回到了那□的 秘 处。 南宫天幕终于明白为何在服下最后的□时,柳如风会自己封住了内力,是怕伤到自己么? “啊、啊……”身下的男人发出一声似痛楚似愉悦的低吼。 南宫天幕双手紧握着柔韧的腰身,大力的 抽 送 了起来…… 探出一只手,轻轻握住了那得不到舒解的 分 身 ,尚未动作,身下的男人已发出一声几近舒爽的嘶吼来,迎着南宫天幕手上的动作,晃动着臀部,一如迎合着南宫天幕快速 抽 送 的 欲 望 …… 南宫天幕一直沉默着,第一次,在与柳如风的 性 事 中刻意控制了自己的 性 欲 。既使柳如风已达到了 高 潮 ,也忍耐着没有发泄出来。将身下迷乱的男人摆弄成各种姿势,狠狠地 抽 插 、抚 弄 着,直至柳如风已然泄了五、六次,眼中的疯狂渐渐沉淀…… 南宫天幕将他被压在胸前的双腿放了开来,搂抱起男人,让他的双手抓住了床顶的雕花横木,搬开那紧翘浑圆的 双 臀 ,再次狠狠地刺入那湿润的 秘 穴 …… 已避退所有侍从的主院显得极为安静而无声。只有主屋里淫糜的声音急促地响动着…… 当南宫天幕再次跨出主院时,已是第二天的卯时。 匆匆换上了庆典用的华丽绸衣,南宫天幕带着十来名侍卫,离开了卓消宫。 ※※※ 柳如风幽幽醒转,疲惫地望着红漆雕花的床顶,动了动手指,身体有如不是自己的一般,找不到一丝的力气,唯有强烈的酸软与痛疼,提醒着自己,这具身体,依然还是属于自己…… 房门一响,柳如风精神一紧,旋又放松,低头望着身上遮掩住了一身狼藉的床被,微微苦笑。昨日不知过了多久,当灭顶的□消退,神智再度回归,已是深夜。公子虽然没有半分结束的意思,却还是解开了自己被封住的穴道。柳如风没敢求饶,全是仗着一身内力,咬牙强撑,直至后来,昏迷了过去…… 轻轻的脚步声响起,进来的竟只有一人?! 柳如风费力地转过头来,一身黑衣的夜七手提着浴桶,放在屋角,转身来到了床前。 “公子……”柳如风想要询问,却发觉吐出口的话语低哑得厉害,喉间火辣辣地干燥发疼。 “公子卯时已起身,带了十来名侍卫,去绝天宫参加就任大典了。”夜七自是心中明白,倒过一杯水来,搂紧了床被,连人带被半扶了起来,将手中的水杯喂至柳如风唇前,垂下了眼,掩住满眼的酸楚,道。 柳如风知道自己此时莫说接过水来,便是动一动,也是十分艰难,也便不再白费力气,就着夜七的手,一口喝干,喘了口气,说道:“你为何没跟在公子身边?” “是公子的吩咐,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公子说,绝天宫是谷主的住处,高手不计其数,无须为他担心。”夜七再倒来一杯,正要掺扶,柳如风却摇了摇头,示意够了。 夜七放下水杯,便要来扶柳如风起身入浴。 “不用,休息一会,柳如风自己能行。”柳如风却哪敢让他扶着自己,一身的吻 痕、齿 印与 情 欲 的浊迹……若是被人看见,柳如风真不知道自己日后该如何面对…… 夜七应声收回了手,心中自是明白柳如风的顾虑,藏于身后的双手紧了紧,压下胸中的悲鸣,说道:“也好,夜七就在房外,有事只需唤上一声,不要勉强。” 柳如风沉默一瞬,抬眼望向夜七,道:“多谢!” 夜七深深地看了柳如风一眼,转身出了房间,轻轻地关上房门。 ※※※ 辰时方至,绝天宫钟响三声,烟火齐鸣,绝谷之中,除了当日有职务在身之人,凡是身无要职者,皆齐聚在绝天宫前的宽敞平地之间,眼望着绝天宫前的华丽高台。 一身黑色锦袍的谷主南宫行,带着白绸绣锦的南宫天幕,以及六殿殿主缓步行上高台。 谷主南宫行跨前一步,双手虚空一按,台下数万谷众立时停止了相互低语,挺真了背脊,静立于地。整个绝天宫前,顿时一片寂静,如同这数万人不存在一般。 谷主南宫行满意地点了点头,缓缓开了口,声音不高,但却能令台上台下人人都能听得清楚:“两百多年前,绝情剑魔欧阳玉石开创绝谷……(省略几百字的歌功颂德!)……众所周知,前些时日绝谷十三位公子争位,已决出胜负!绝谷第七任谷主南宫行,在此宣布,第四公子南宫天幕今日继任为第八任谷主!南宫行将迁入禁地,除非绝谷遇上了灭亡的危机,燃放禁地招集令火,此生将不会再出禁地!望各位仍能同心协力,辅助第八任谷主南宫天幕,保我绝谷一脉,永盛不衰!” 台下数万人齐整划一,如同一人般,齐齐跪地,大声说道:“愿为南宫谷主麾下驱使,赴汤蹈火,再所不惜!保我绝谷一脉,永盛不衰!” 南宫行回首,示意南宫天幕上前,取下了手中谷主的信物——墨玉指环,戴在南宫天幕的手指上…… 南宫天幕站在南宫行的身侧,一一接受六殿殿主的祝贺与效忠仪式,面上波澜不兴,沉稳地一一回礼。 六殿殿主退下台去。 南宫天幕侧头看了看父亲,南宫行略一点头。 南宫天幕上前一步,站至父亲身前,面向台下谷众,高举起戴在右手食指间的谷主信物——墨玉戒指,提气纵声,说道:“南宫天幕不才,侥幸活到了绝谷公子之争的最后!其间,更是被人下毒致疯,长达四年。好在苍天眷顾,让南宫天幕终于在最危险的时候清醒了过来,挥戈一击,得存性命!今日南宫天幕得继谷主之位,绝不敢松懈大意。当今武林,一宫、双谷已成流传,唯有五派仍为江湖之首。绝谷添为双谷之一,已隐遁世外多年,南宫天幕自不会说些什么称霸武林的痴妄之言。但上有碧心宫,下有五派,中间尚有断魂谷之威胁存在。绝谷虽然隐秘,也难保不会被人寻至,南宫天幕只盼着能保护绝谷属众,能抬头挺胸,存 分卷阅读114 活于世……(继续省略数千字的鼓舞人心之语!)” ※※※ 柳如风艰难地撑起身来,看了看门窗紧闭的房间,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扶着床沿,支撑着下地,身子一软,坐回床中。只这么轻微的一个动作,全身上下如同散了架一般,疲倦、疼痛、乏力席卷而来,由其是颈上、胸前、下身、□…… 柳如风闭了闭眼,静静地坐了一会,运转内力,再次站起身来,晃了晃,稳住。一步一步走向浴桶…… 好在这里是南宫天幕的房间,浴桶下早已生起了小火,桶中的浴水,也一直保持着微烫的热度。 ※※※ 看着台下的绝谷属众安静而有序地渐渐离开,南宫天幕跟在父亲南宫行的身后,步下高台。 与留在最后的六名殿主一一作别,南宫行转身看了看南宫天幕,笑道:“幕儿,今后绝谷就全靠你了!为父总算是放下了这背在身上多年的重担!唯一可惜的,便是前些年你出了事,为父碍着谷中的规矩,没依着你娘将你接来绝天宫,你娘一怒之下离开了为父。没能带你娘亲共游五湖四海,看尽人间美景……” 南宫天幕笑道:“爹爹何出此言?孩儿自是明白爹爹的顾虑。便是如今,爹爹也大可将入禁地之日推后,带着娘亲出谷游玩,了却遗憾!” 南宫行叹惜着摇头,说道:“不成,不成!先不说这有违谷规,便是你娘,现在也还在生着为父的气呢!” 南宫天幕不解地抬头,望着父亲,说道:“娘亲何事生气?” 南宫行微微一笑,也不回答,只道:“你那贴身侍卫,今日怎的不见?算了,走罢,你娘从昨日忙到今日,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肴,就等着你今日大典过后,为你庆贺,也是告别!” 南宫天幕眼神一闪,明白过来,想是父亲没有依着娘亲的意思,杀掉柳如风。或许到了如今,娘亲要杀柳如风的理由,早已不再是当初的侍寝之事,而是因为自己三翻五次、有意无意的拒绝,已成了娘亲的一种执念…… “也好,孩儿也很久不曾见到娘亲了。”南宫天幕得了便宜,自然要讨得父亲欢心,想来卓消宫中有夜七在,也不怕娘亲暗中派人下手。 南宫天幕当下堆起满面欢笑,跟在南宫行的身后。 “幕儿,你大哥那般结局,也算是他自作自受!只是你二哥自小身子虚弱,三哥又只喜读书,不爱练武。为父进了禁地,再难照顾他们,你可要好生看着一些,别让他们被人欺负了去。”南宫行边走边道。 “这是自然,爹爹不用提醒,他们总归也是孩儿的兄长,只要不危及绝谷的存亡,孩儿自会好生照顾二哥与三哥!”南宫天幕点头,爽快地应道。 南宫行微笑着点头,露出了放心的神色来。父子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向着绝天宫深处靠近断崖处的竹院走去…… ※※※ 温暖的热水浸泡着全身,抚慰着酸软的身体,腾腾而起的热气,薰得人软棉棉的,不想动弹。 柳如风背靠在浴桶边上,深深地呼出一口来,虽然在□的作用下,有些纵欲过度,又是处于承受的一方。但好在前些时日,每日一碗参汤,滋补得精神与身体极为强盛。在这略烫的热水里,柳如风静坐调息了几个时辰后,力气似乎又回到了身体…… 柳如风动了动还有些酸软的四肢,仔细清洗净了身体,站起身来。将已污垢不堪的床褥被套卷成一团。堆在床角,自会有仆役来收洗,柳如风自床柜中取出一套干净的换上。 昨日的衣物,早已被南宫天幕撕成了碎布,柳如风只能寻了条浴布,裹在身上,又自暗门回到自己的侧房,寻出衣裳穿了。柳如风方在桌旁坐了下来,摸出药瓶,慢慢上药…… “卟通!”一声闷响,人体堕落地面的声音。 柳如风身形一闪,瞬间来到床边,一把抓起了床角的长剑,顾不得还有些酸软的四肢,纵身跃出房门。 ※※※ 精致的楠木桌上,摆放着满满一桌热气腾腾的各色菜肴。方踏入这百花盛开的小院,南宫天幕已闻到了令人垂涎欲滴的饭菜香味。 转眼望了望已有五年不曾踏足,靠着绝谷唯一的一处断崖,精致幽美的院落,竟是半分也无变化,仿佛五年的时间如同弹指一瞬,一切有如昨天。唔……不对,院中的花草,又多了好几种名贵花卉…… 南宫天幕忍不住转头看了看满面温柔的父亲南宫行。一向在外人面前无甚表情的父亲,却只在娘亲与自己的面前,卸下了淡漠冰冷的面俱,流露出一个普通的丈夫、父亲的一面来…… “夫君,幕儿,你们可算是来了,饭菜都要凉了呢。”节夫人依旧美艳的娇容上,透着淡淡的离愁,依门而望…… “竹儿,只是我们三人吃饭,何须如此劳累!”南宫行走进房中,看了看桌上的盛宴,转身轻轻搂住了节夫人,心疼地扶着她,坐在桌旁。 南宫天幕识趣地闭上了嘴,自去下位坐了。 节夫人娇嗜地斜了南宫行一眼,说道:“哼!什么就我们三人?你那些影卫呢?” 节夫人显然已有很长的时间,没有给过丈夫好脸色看了。一向不动声色的南宫行,此时竟也露出了些受宠若惊之色来,也顾不上儿子尚在一旁,忙堆了笑脸,低声下气地道:“竹儿,你既说了今日只有我们三人,为夫怎敢不听?一早已吩咐了他们,今日不得来此处打搅!” 南宫天幕低了头,勉强忍住了笑意。离开五年,当真是一点变化也无,人前冷酷无情的父亲,人后却还是这般骄宠着娘亲,若是让谷中的人见了,只怕会吓死过去,也说不一定…… 绝剑弄风 79 “做什么?儿子还在呢,你也不怕脸臊!”节夫人面上一红,一掌拍开南宫行悄悄搂上腰间的大手,一边喝叱着这个全绝谷甚至全江湖,都忌讳莫深的前绝谷谷主南宫行;一边媚眼一转,似喜似怒地剜了他一眼。 节夫人虽已三十好几,但保养得当,看上去婉如二十许丽人。这一眼,当真是风情万种,娇媚动人,却又清幽秀雅,干净透澈,既诱人心魂,又不致让人心生淫亵。别说南宫行,就是南宫天幕亦是看得直了眼睛。 “竹儿,老夫老妻的,还害什么臊?!”南宫行猛地咳了几声,却是被节夫人的玉指在腰间狠狠地捏了一把。 南宫行老脸一红,看了一眼南宫天幕,端正了气势,说道:“好吧,今日里一切都由着竹儿的意思,吃饭!吃饭!可不能让竹儿的一番心血都白费了去!” 南宫天幕再度低头,很想告诉父亲,你那什么尊严、身份,这会可算是都丢了个干净!转念想到了父亲的另外四位夫人,不由得怜悯,虽然一直都知道父亲 分卷阅读115 最爱的就是娘亲,但以前还小,只当是理所当然。如今看来,五位夫人中,娘亲能活到现在,独占着父亲的心,近二十年未曾改变,也不是没有道道理…… ※※※ 柳如风抬眼一望,不由一惊,空无一人的院墙角落里,躺着一人,满身血迹,显然是不久前才浴血拼杀,逃出一条命来,挣扎着来到了这里。 柳如风紧了紧手中的长剑,正待上前查看。 “夜八?!”屋檐上一条黑影瞬间掠出,正是夜七! 夜八?柳如风暗自心惊,想起公子曾说过的话语,再看看已被夜七扶起身来,脸色苍白,满身血迹的夜八,不由心中一紧! “先进房来!如风尚还有公子赐下的‘凝露’。”柳如风低声急道,迎上前去,帮着夜七,扶住了夜八。 方一进门,柳如风松开了手,让夜七将夜八扶到床上,转身探头,四处一望,不见异常,松了口气,关上房门,急步行至夜八身旁,解开了夜八的衣裳,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夜八身上交错纵横,十来道利刃造成的伤痕,深可及骨,浅的也是皮肉横翻,血流不止…… 柳如风急忙取出了‘凝露’,顺手撕下一块床帐,拭去血迹,将‘凝露’抹上。 夜七急忙倒来一杯热水,取出药丸,喂夜八服下,转至夜八身后,抬手一掌,贴上了夜八伤痕累累的背部,渡入内力。 “唔……”夜八呻吟一声,睁开眼来,看见了柳如风,眼神一喜,嘴唇开合,似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吐出了几口血沫来。 夜七脸色一变,夜八的内伤远比想像中要严重许多,深吸口气,猛提内力,输了过去。 “你先别急着说话,好好调息!”柳如风虽然情知有变,夜八的伤,显然不是在谷外。 夜八一路逃到卓消宫中,仍旧血流不止,满身新伤,必是在绝谷中,中了伏击!再想想夜八去调查的事情,柳如风不免心急如焚,但夜八此时若是强行开口,性命丢了倒不打紧,怕只怕他话未说完,就咽了气…… 柳如风手脚麻利地将夜八身上的伤口清理干净,点穴止血,上完了药,看了看满头大汗的夜七。 夜七松了手,向柳如风点了点头,扶起夜八,移到柳如风的床上。 柳如风看着夜七,低声说道:“你看着夜八,我去寻公子。” 柳如风转身欲走,衣袖一紧。 夜七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柳如风的衣袖,眼见柳如风转过头来,也顾不上他脸色难看,急道:“节夫人本就不能容你。夜八调查天行,就算天行真有问题,眼下夜八开不了口,你若冒然前往,又说不出个理由来,只怕公子就算是想保你,谷主面前,你也性命堪忧!” 柳如风冷下了脸来,低声喝道:“夜八显然是在谷中被人杀伤,谁能有这般权势手段?节夫人虽是公子亲生母亲,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天行起了歹意,连着节夫人与谷主、公子一起杀了,你我身为公子下属,便是自裁,九泉之下,又有何面目去见公子?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不是天行,敢在谷中对公子的影卫动手,显然是铁了心要除去公子!” “可是……”夜七还欲再劝。 柳如风已转身出门,道:“不必再说了,我先去看看公子是否无恙,是死是罚,柳如风都认命。你守着夜八,等他开口,再看是否前来救援!” ※※※ 一顿丰盛的酒菜吃至最后,南宫天幕满足地放下了手中的竹筷,看着桌旁亲密的父母,南宫天幕顿了顿,不忍打破这温馨的气氛,端起酒杯,缓缓地抿了一口…… 温柔娇美的节夫人正与满面宠溺的南宫行相视对望,房中浓郁的菜香,和着撩撩的檀香气息,如同一幅温暖完美的画卷…… 突然,一道极煞风景的杂音,自院中响起:“谷主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得进入院中打搅!” “请总管见谅,如风是公子的贴身侍卫,还请让路!”清朗的噪声带着些嘶哑,客气的语气中却充满了坚持与强硬…… 南宫天幕眉头一皱,柳如风?他来做什么?才几个时辰,就能起床了?看来自己还是不够努力啊…… 呵呵……南宫天幕阴森邪气地笑了几声,今晚回去了,非得好好教训这个未得准许便妄自行动的男人,一定要让他几日下不了床才行! 桌前的南宫行却是脸色大变,暴怒地喝道:“幕儿!你既然教不好身边的人,就让为父替你教训!” 说着,南宫行便想掠出房去,身形却只一动,便又软软地倒回了椅中…… 南宫天幕脸色一变,正欲求父亲手下留情,身体一软,竟也瘫倒在椅中…… 而此时的节夫人,早已脸色苍白,眼神惊恐地自椅上滑下地去…… ※※※ “柳如风!两位谷主都已下了严令!任何人不得擅入!”天行提高了声音,怒声喝道! “那就请出谷主,只要他亲口下令,柳如风自领擅闯之罪!”柳如风却冷冷地接口说道。 ※※※ 南宫天幕此时已顾不上院中,急急坐在椅上调息运气。情绪极端不对,就如初入落阳宫时,那夜沐浴,误中了幻香一般,嗜血的暴虐充沛着胸口,想要杀光眼前所有的人,再将那个不听命令的男人按倒在地,狠狠地进入他的身体,在那□□的隐秘之处肆意□…… 难道这掩盖在浓郁的酒菜香味下的檀香,就是那恶梦一般的幻香?! “竹儿!”南宫行眼见节夫人滑倒在地,不由得惊呼一声。 南宫行内力一转,强压□内酥筋软骨并带有散功的药效,犹豫地看了一眼木椅上正自运功的南宫天幕,隐隐泛着怒容的脸上闪过一丝痛澈心扉的决绝,身形一动,一把抱起了节夫人,便就向着门外闯去…… 虽然院中尚有一名南宫天幕的贴身侍卫,但今日南宫天幕连同自己丝毫没有察觉,便就一同中招,对方虽然不知是谁,但显然筹划以久,计划丝丝入扣,就连今日自己父子二人会避退侍从、影卫,独留此处也能料到。绝不会是一个侍卫能对付得过去的,就算柳如风出自死殿也是一样! 只这南宫行一声惊呼,院中兵器交错的金铁之音已然响起,劲风呼啸,拳脚轰鸣,显然柳如风与天行,已动起了手来…… 南宫天幕看着父亲的动作,不由得有些羡慕,父亲的内力当真是深不可测,自己已是极尽全力,压制着体内的药性,父亲竟然还能抱着娘亲动作!虽然也知道南宫行的选择是正确的,父子两人都已不知不觉中了药毒,此时能不与人动手,最好便不动手!自己一身绝天神功,房外又有柳如风,自是能支撑一时。 父亲必须先行逃出,方才能招集起手下侍卫,回来救援自己!就算是有人能控制住普通的侍卫, 分卷阅读116 但影殿却是一直牢牢地掌控在父亲的手中!而不会武功的娘亲,若被留下,必死无疑,父亲能抱着她逃出,已是尽了最大的努力…… 只是心底,却难免有些酸涩——在这明显布局完美,九死一生的险境里,父亲的选择,却不是自己…… ※※※ 房门被南宫行一掌击碎,劲风破门而入,吹散了那浓郁的香味! 南宫天幕头脑一清,不是不知道离开这燃有幻香的房间,只是在这般情形下,房外的情况谁也无法预料,南宫天幕可没有出去当人靶子的习性!何况南宫天幕正尽力与体内的的药性对抗,也没有精力分出内力支撑着出房…… 眼见南宫行冲出了房门,天行却是不惊,脸上突然浮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来,大喝一声,一剑劈向柳如风头顶:“来人!谷主下令,拿下擅闯此院的柳如风!” 院外数十声回应,墙上已跃入了三十来名侍卫。 柳如风闪身让过来剑,百忙之中,偷眼一看,竟然全是原前卓消宫中的侍卫,当先一人,便是李树! 这三十来人,有十多人是自落阳宫中生还者,尚有二十人却是很早便从卓消宫中消失了踪影!柳如风原先只以为这些人死在了夜探与袭击之中,眼下看来,却是有人早有预谋地将手上的力量隐藏了起来…… 李树等约三十来人跃入院中,却不急于上前拼杀,各自摸出暗器,竟是向着房中的南宫天幕射去…… 柳如风大惊失色,再顾不得自己,拼着挨上天行一剑,转身急提内力,扑向房内。 天行反手一剑,正劈在柳如风后背,看也不看一眼,反身便扑向了正欲跃上房顶的南宫行! 南宫行冷哼一声,不屑地瞟了一眼天行,衣袖一挥,正待一掌拍出。突然闷哼一声,一把扔出了怀中的节夫人,左手捂着鲜血淋漓的腹部,落上屋顶,瞪大了眼睛,不敢致信地看向正被天行接入怀中的节夫人…… ※※※ 柳如风扑入房内,一脚踢在桌底,将那宽大的圆桌踢得凌空翻了个身,飞了起来,正落在两人身前。 “夺夺夺……”一连串暗器入木之声。 柳如风反手连点,封住了背部血脉,看了看南宫天幕,瞬间明白公子——唔,应该叫谷主,谷主正在运气,显然是中了什么药毒! 柳如风当下略一犹豫,反倒不敢搬动南宫天幕。 南宫天幕隐泛着血色的双眼看了看眼前的柳如风,瞟向房中香炉。 柳如风会意,闪身一剑斩断了香头,回身截住了跃入房中的李树等人,护在南宫天幕身前,撕杀了起来…… 这一番撕杀,柳如风是越打越是心惊,李树等人的武功竟是十分高明,隐隐与南宫天幕的武功有几分相似…… 眼看着李树身后的三十来人,一拥而上,十人围住了自己,二十多人却扑向南宫天幕,柳如风不由得心中暗急,几番想了摆脱李树等人的围攻,却反而被逼得渐渐距离南宫天幕越来越远…… 虽是二十来人扑向了南宫天幕,但南宫天幕毕竟只有一人,四周空间,也只容得下七、八人围攻…… 一时之间,七、八把兵刃,高举过头顶,劈向坐在椅上的南宫天幕。 南宫天幕大喝一声,一把抓起了身下的木椅,内力透体而出,布满了椅身,抡着木椅,凌空一转。强劲的内力透过刀剑,将四周众人逼得后退了数步。 南宫天幕双眼血红,将手中破烂的木椅抖手扔出,乘着众人纷纷闪避,身体一纵,跃上前来,一掌印上了一人胸前,看也不看那胸膛塌陷的侍卫一眼,反手夺过了那人的长剑,横臂一挥…… ※※※ “竹儿,为什么?”南宫行苍老的面容堆满了无法相信、心疼、悲怆与疲惫,腹间由上至下,被破开了一道血口,汹涌而出的鲜血浸湿了黑色的锦袍,溢出了捂着的手掌,一滴一滴落下地来…… 节夫人这一剑,既是刺在了南宫行的腹部,也是刺在了南宫行的心上! 节夫人从天行怀中身手灵活地落下地来,哪里还有半分不懂武功之人的迟钝,一挽手中短剑,舞了剑花。 对着南宫行那被至爱之人背叛了的极度伤痛,冷艳一笑,说道:“南宫行,当年你将我强行带回绝谷,就应该好好防备!节心竹等这一天,等得太久太久了!” “竹儿,你还在怨恨?二十多年了,在这绝谷,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只要不是有违谷规,为夫哪有一件不曾依你?”南宫行有些艰难地说道。腹中的伤口并不觉痛,显然节夫人的短剑之上抹有巨毒,胸中的窒闷悲苦难禁,令得原本被压制下去的药性又开始翻腾!但南宫行已然顾不上了,比起身体,如同被撕碎再研成粉未的心,更加绞痛得难已忍受…… “哈哈哈……谁是你的妻子?不要对我再称为夫!”节夫人疯狂地大笑了起来,美艳的脸上,娇媚不再,神情扭曲,竟是一片怨毒痛恨之色…… 绝剑弄风 80 迎着南宫行到了现在,悲伤中依然带着爱怜的目光,节夫人怨恨地说道:“我与无言自幼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好不容易说动了父母。二十一年前,我满怀欣喜,坐上了花轿。原以为,从此可与无言携手一生,恩爱白首。却不想路遇盗匪,遇上了你!你将我从强盗的手中救下,我自是对你感激不尽,天真的相信了你会将我送去计家……” 说到这里,节夫人已激愤难已。 节夫人停了停,平息了下胸中愤恨的情绪,略微喘了口气,接着说道:“谁想你居心不良,竟然对我起了邪意—— 一面虚情假意的伪言劝阻我连夜赶去计家的愿望,我当你是恩人,自是言听计从。不想,你竟暗中派人连夜奔袭计家,将无言一家满门,一百余口,连老带小,杀戮汰尽!” 南宫行大吃一惊,原以为节夫人不过只是怨恨自己强行将她带来绝谷,二十多年来,也不肯答应放她回家探亲。原本这般做法,就是怕她知道了真相,会更加怨恨自己,却不想节夫人竟早已知道了真相…… 节夫人胸膛激烈地起伏,悲伤难禁地道:“你将一切布置妥当,才在第二日带着我前往计家。将不明真像、悲伤欲绝、昏厥当场的我悄悄带回了绝谷。当我醒来,你又甜言蜜语、巧言令色,言说会为计家报仇,哄骗利诱,让我做了你的妾室!” “天理循环,善恶到头终有报!南宫行,你以为你做下的这等血案真的就无人得知了么?你杀尽了计家所有的人,却不知,无言竟不在家中!若不是无言因等我不至,担心难安,外出寻找,只怕此刻早已尸骨成枯!你竟还骗我说是那群余匪做下的恶事!无言却亲眼看见了你手下影卫杀人纵火。而我,竟还傻傻地对你感激万分,倾意以待! 分卷阅读117 好在苍天有眼!无言终是寻到了这绝谷来,我才明白自己竟然整整三年以身侍仇,还对仇人感激万分!南宫行!我做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竟害得计家惨遭灭门之祸!这么多年来,计家一百三十余人的性命,时时刻刻压在我的心头,让我夜不能眠、日不能安……” 南宫行的心,一点一点下沉,没想到那计无言竟还活着……竟然还混入了绝谷!难怪节夫人这些年来,对自己冷淡万分,而自己,竟还以为是因为南宫天幕的事情…… 目光在天行身上一转,眼前的人,也只有这人可能便是那计无言!但眼下要紧的却不是除掉此人,而是…… ※※※ 夜七抬头望了望窗外,又低头看了看床上脸色苍白的夜八,不自觉地在房中焦急地走动着…… 衣袖突然一紧,夜七急忙回头,正对上了夜八十分复杂的眼神。 “你醒了?快,快告诉我,是谁打伤了你?公子让你查的何事?”夜七急声问道。 夜八闭了闭眼,松开了拉着夜七衣袖的手,艰难地说道:“速去寻找殿主。卓消宫总管天行,原是二十多年前,被绝谷灭门的广西永洲府的计府余孽,是节夫人自幼定亲的夫婿。节夫人的两位兄长,皆在家中,并未外出!我今日方一回谷,便被总管天行带人伏击,他们的武功非常之高……” 夜八说到这里,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夜七深吸口气,道:“我明白了,你好好休息,我这便去寻殿主……” ※※※ “竹儿,过去的一切,是本座的不对,但那也是本座太过爱你,自那些盗匪手中救下了你,本座便为你倾慕不已,偏偏你又将嫁为人妇。本座实在无法眼睁睁的看你成为他人娇妻!何况,本座身为绝谷之主,自是比那小小的计府能让你快活地生活。现在幕儿都已长大成人,竹儿,你何苦还惦念着早已过去的事情?”南宫行忍着伤痛,颤声说道。 南宫行不提南宫天幕还好,方一提起,节夫人刚刚平息下去的悲愤更是激动了起来…… 节夫人转眼望了房中一眼,喝退了李树等人。看着在柳如风扶持下,缓缓站起身来,走出房门的南宫天幕。 节夫人悲痛难禁地道:“不愧是你南宫行的儿子!一般的阴狠歹毒、一般的无耻淫贱!” 节夫人此时的脸上、眼中哪里还有半分温柔慈爱,悲苦的脸上,娇媚不再,只余疯狂的怨毒之色。 南宫天幕自然已经听到节夫人与南宫行在院中的对话,却想不到节夫人竟会连带着如此厌恶自己。一时之间,只觉脑中轰然作响,对围在四周手持利刃的李树等人行若不见,只看着节夫人悲伤怨恨的容颜,高声说道:“娘,你说什么?你……” “闭嘴!我只恨不能没有生下过你!”节夫人尖声喝道:“每一次,我看到你,便如看到了你那卑鄙无耻的父亲!但那时,我依然心存幻想,你始终是我儿子,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可是你……你做了什么?兰儿那年不过才十二岁啊!你竟然勾引了自己同母异父的亲妹妹?!你竟然兄妹□,抱了我与无言唯一的骨血——兰儿!你居然还杀死了我的女儿、你唯一的亲妹妹……” 南宫天幕站立的身形一晃,几乎倒下地来!娘亲在说什么?身旁的柳如风已不动声色地斜跨了一步,贴上了南宫天幕的后背,默默地支撑着南宫天幕的身体。 “你自己说说,你还是人吗?你比畜牲都还不如!”节夫人眼中泪水泉涌,激动悲愤之余,身子颤抖不停,无法自制、乏力地靠向身后的天行——计无言身上。 计无言轻轻地揽住了节夫人的腰身,温柔地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轻声说道:“心竹,心竹!好了,别说了,都过去了……” “说!怎么不说?无言,我再也无法替你生下儿女,若不是当年怀上这仇人之子时,中下的毒,在我生下兰儿时发作,我又怎会再也无法生育?!当年若不是我心软,若不是你看在他是我的亲生骨肉的份上,怎会用那只能乱人神智的幻香?!又怎会容他活到现在?!”节夫人一边哭泣,一边继续地说道:“可是你看看,你看看,这个畜牲!方一醒来,就做了什么?他竟然会去抱一个男人!他竟然还护着这个男人……” 节夫人再也无法说得下去,只余声声泣血般的悲鸣…… 南宫天幕浑身颤抖,只觉手足冰凉,一口浊气梗在喉间。兰儿……竟然是自己的亲妹妹?一向清醒的头脑中,此刻来来去去,反复回响着节夫人充满怨毒的声音。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句话中成冰…… 南宫行绝望地看着节夫人,自知此情再难挽回。一时之间,只觉心灰意冷,什么武功?什么地位?什么恩爱?到了这般地步,看着眼前绝情怨恨的节夫人,都通通的化作了云烟,飘然远去,不留一丝痕迹…… “计无言!”南宫行大喝一声,节夫人身边的计无言闻声抬头。 南宫行悲啸一声,也不再逃走,自屋顶一扑而下,黑袍一挥,双掌击向计无言。 计无言冷笑一声,一把推开了节夫人。若是南宫行全盛之时,他还顾忌几分,可眼下,南宫行身中散功软筋的药力,腹间又被节夫人刺了一剑,计无言已有十分把握击杀这个已是强弩之末的仇敌——二十年来的等待、二十年来的隐忍!灭家夺妻之恨,只望今日! 计无言手中长剑一挥,双足猛地用力,腾身而起,迎上南宫行。 “砰”的一声,南宫行让开了长剑,与计无言对了一掌,翻身落下地来,连退数步,惊骇地望着飘然后退的计无言! “绝天神功!你怎么会?”南宫行怒喝。 计无言没有回答,轻轻一挽手中长剑,再度攻了上来。 “无言会绝天神功,自然是你的宝贝儿子教给他的!”节夫人阴森森地在一旁加了一句。 南宫行惊怒交加,却也再没有空闲去看一旁的南宫天幕。提起全身功力,一面躲闪计无言的凌厉的剑招,一面寻机反击——就是死,也要杀了这个夺去至爱的男人! 节夫人这一句匪夷所思的话语,听到南宫天幕的耳中,惊骇之下,倒是反将那一口梗住的闷气和着鲜血吐了出来。虽然方才与节夫人的侍卫交手,心中便隐隐有些熟悉之感,此时听到节夫人亲口说出,顿觉心中一片通明——刀割剑绞的痛明…… 一件连着一件的巨大刺激,反而令南宫天幕因兰儿之事,措手不及、惊恐失措的神智在撕裂般的痛苦中清醒。这样看来,今日之势,布局之人,竟然便是娘亲!难怪娘亲方才会问父亲影卫们的所在…… 南宫天幕定了定心神,背靠着柳如风,一面暗暗调整内力,将先前失神,冲破了内力压制的药性逼作一处。一面 分卷阅读118 依然满脸的惊骇与犹疑…… “娘亲,你、你说兰儿……是、是我同母异父的亲妹妹?”南宫天幕用不敢致信的声音,颤抖着问道。身体微微摇晃,急促地喘息,掩饰着强行崔动内力,对疲软的身体造成的痛苦。 难怪自小,节夫人便对兰儿疼爱有加,几乎胜过了自己…… “不错!”节夫人怨恨地盯着正躲闪着计无言攻势的南宫行,头也不回地道。 “那幻香……是娘让……带来密室陷害于我?”南宫天幕感觉呼吸有些困难了起来,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此时却如重千斤,吐不出口,也不愿再想起。 心中却是清醒无比!想来是因为自己成为了绝谷的第四公子,让娘亲看到了毁灭父亲与绝谷的希望…… 让自己最亲近的兰儿,带着绕乱心神的幻香,来到密室,使自己发疯,或是走火入魔,才能明正言顺地入主卓消宫,待到最后,再让自己清醒过来,夺得谷主之位,若是父亲死亡,自己又再发疯,娘亲自然能顺理成章地代掌绝谷…… 只是——娘亲……难道你便对我再无一丝母子之情了么? 心神一分,药性再度冲破了内力的封堵,气势汹汹地反扑全身。身体有如不再属于自己的一般,酸软的感觉盈满全身,一如此刻南宫天幕灰暗无肋的心情…… 腰间揽上了一只手臂,支撑着南宫天幕渐渐下滑的软弱身体,背后一道温暖的内力输送了过来,加入了被药性逼得节节溃败的内力之中,挡住了药性的去路。那道内力陡然增强,凶悍绝然地将反扑的药性压在了一处——柳如风。但此时,南宫天幕已然顾不上了…… “不错!”节夫人依然没有回头。 “天行……计……绝天神功,我何时告诉过他?”南宫天幕依靠着柳如风,慢慢地站直了身体,重新凝聚起散乱的内力。 心,痛到了极致,便成麻木。但这绝天神功的泄露,却是南宫天幕心上最重的一个疑团…… “……”节夫人终于回过头来,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说道:“到了如今,你还有心思问这个?” 南宫天幕惨笑一声,说道:“正是到了如今,娘亲又有何话不可言说?” 节夫人冷笑,眼见南宫天幕神色凄然、萎靡,眼中闪过一丝痛快之色,道:“这几年,用幻香配以另一种药物,能让人以为看到了至亲至信之人,什么秘密也会吐露!何况我本就是你至亲之人!” 原来如此,这幻香竟然既能乱人心智,又能令人吐出秘密,娘亲是一早就没打算放弃得到绝天神功的吧……难怪在卓消宫中,四年的疯颠之际,依然时有时无的闻到幻香!想来便是娘亲询问自己绝天神功…… “那么,落阳宫中那数次的幻香,还有大哥密室里的幻香?”南宫天幕深深地、深深地吸了口气,问道。 “自然也是无言安排人放下的!既可将你的疑怀转嫁到那南宫天斜的头上,又可将最后的一部分绝天神功套了出来!”节夫人恨恨地瞪了南宫天幕身后的柳如风一眼,说道:“却偏偏又被他破坏了好事!” 又?南宫天幕回头,看了看身后因着为自己压制药性,而又不敢被节夫人发觉的柳如风,脸色发白,呼吸急促,背部接触的地方,已是阴冷湿透…… 这么说来,娘亲执意要杀柳如风,并非是因为自己要了他,而是……在卓消宫时,便因为柳如风的存在,娘亲失去了得到最后一部分绝天神功的机会。而到了落阳宫,能不让自己起疑的做法,显然也只能中那一次幻香,却偏偏被柳如风深夜寻来,再次破坏了娘亲的计划——娘亲与计无言手中的绝天神功并不完全! “那么姬青的死……”南宫天幕回过头来,脸色灰暗地望着节夫人。虽然心中明白,但总也忍不下那一丝对娘亲的期盼之意…… “哼哼!你不会以为姬青那般的武功,真能在卓消宫来去自如,而不被我发觉吧?那你怎么还能活到现在?!”节夫人再次转回了头来,冷笑道:“也罢,今日便与你说个明白!姬青被无言拿住,什么都招了出来!你清醒的时间,比我预料的早了许多,显然已对我起了疑心,既然你装疯卖傻,我也只好配合你演这一出不明不白的戏!为了去除你的疑心,我只好让姬青拿着幻香送去给你,并指出是你大哥南宫天斜所为!果然,随后你便坦诚了清醒之事,我本以为你从此再无怀疑。不想回到绝天宫中,你那父亲却告诉我,你有两个影卫!呵呵,我的儿子,我的幕儿!你瞒得为娘好苦!我在绝天宫中,查出另一影卫早已离开了绝谷,便知你必是命他前去查寻无言之事!我日日提心吊胆,就怕你那影卫提前回来,不得不崔着你父尽快为你安排就任大典,再动手,一举除去两大心腹之恨!怎么样?幕儿,水莲做出的软筋散功粉味道如何?再次闻到幻香,感觉如何?” 娘亲,所以你不得不提前发动了是么?南宫天幕心念电转,瞬间明悟,若是自己就任谷主之后,突然再次发疯,父亲尚未进禁地,必然前来探视,利用疯癫的自己对付父亲,再暗中下手,杀掉父亲……这绝谷,自然便就落到了节夫人与计无言的手中…… 南宫天幕看着冷漠地转过了头,继续观查着计无言与南宫行的节夫人,不由心中恨意升起。娘亲,你竟如此绝情!竟要连着自己与父亲,一同除去! 南宫天幕心中念转,眼前的一切,显然离猜测之中,远了不少距离!若是娘亲真的惧怕夜八回谷,揭露一切,今日之事,便是娘亲不得不提前行事,仓促布置…… 娘亲!总算是没能让你一切计划布置得完美无缺!如此的仓促行事,绝天宫的侍卫依然还在父亲手中…… 但前提是如何才能冲出此院……南宫天幕心中瞬间思绪百转,突然反手一把抢过了柳如风的长剑,飞身扑向节夫人,大叫道:“娘亲!你好狠的心!” 声音冰冷而空洞,如同垂死的野兽,绝望、无助、悲痛而哀鸣…… 但却只有柳如风知道,南宫天幕方才背后的右手,划下的字迹:挡住!我擒娘。 挡住李树等人!南宫天幕想要擒下节夫人,威胁计无言!眼下谷主与老谷主都中了毒,而谷中可信的下属又被严禁不得靠近此院,只有这样,自己三人才有唯一的生路…… 柳如风默默地想着,身形一晃,挡在了要扑过去的李树等人面前。 李树冷笑一声,身后众人分出二十来人,扑向南宫天幕,只留下了十人围住了柳如风。 柳如风默默地看着,却也不出手阻截,先前替南宫天幕运气压制药性,内力便已耗尽,此时的柳如风,不过只余一幅空架子而已…… 原本以为立时便是一场撕杀,不想李树一挥手,却止住了身后的侍 分卷阅读119 卫。 李树看了看被那二十人围住的南宫天幕,节夫人身形飘然,自战圈中抽身而退。开了口,道:“柳如风,何必再为南宫天幕卖命?你以为今日你听到了这些事情,南宫天幕若能活着出去,他又如何还能放过你?何况你我怎么也算有一段相处的香火情份!我知道你这样的男人,根本就不愿、也不甘心被南宫天幕压在身下,行那女子、侍姬之事……眼下可是杀掉南宫天幕的唯一机会!夫人为此筹划了数年,柳如风,你可要看清情况!” 柳如风一面暗自默默运气调息,力争能尽最大努力,恢复内力,一面淡淡地说道:“若是杀了两位谷主,一样是死路一条,你们——根本就逃不出绝谷!” 能就此拖延时机也算不错,夜八想来也该能开口说话了,只要夜七得知,报上影殿……至于事后,南宫天幕会如何处置得知了真像的自己……柳如风苦笑,也不再想。 李树微微一笑,道:“这你大可放心!夫人都已安排好了,老谷主留下话来,不忍跟随身旁多年的侍从们进入禁地受苦,只身进了禁地。而新任谷主南宫天幕闭关练功!只要你现在帮助夫人,你侍寝南宫天幕,也是迫不得已,夫人明理,不会再追究于你!” 柳如风摇头,道:“不成,三日后,断魂谷将来送亲,谷主成亲之日,若不露面,只怕谷中众人起疑。” 绝剑弄风 81 李树微微一笑,道:“你能想到,夫人哪里会没有对策?何况这门亲事,原就是夫人提出的!” 节夫人提出的?柳如风惊讶地看着李树,难道节夫人与断魂谷也有关系? ……但更为可能的是,以着节夫人心中的恨意,必将未来的谷主夫人梅越心杀死,挑起两谷仇杀,达到灭亡绝谷的目地! 柳如风偷眼看了看被二十来人围住的南宫天幕,心中焦急,虽然成功的拖延了时间,得到了喘息,此时默运内力,却也只恢复了十之五、六。而先前过度消耗的内力与整整一夜的激烈情事,令柳如风的身体依然酸软乏力…… “李树,柳如风有一事不明,还请指教!”柳如风看着李树,微笑着道:“那日袭杀十三公子丁翔……” 柳如风的话尚未说完,李树已笑着接口,道:“自然是我!不过,虽然是奉了夫人的命令,但那暗器,可是南宫天幕交给夫人的!” 柳如风沉默了一瞬,不理李树话里挑拨之意,说道:“为何落阳宫十一公子欧阳信来时,你却援手助我?那明明是最好的时机!” 李树摇了摇头,柳如风这两句问话,话里话外全无半分动摇之心,反而透着丝丝敌意,心知这人是当真无法拉拢过来的了…… 李树叹道:“夫人说得没错,柳如风,你果然是碍脚石!那时援手,是因为夫人查出了朱正成竟是死殿出身,方才放过了你一命!其实夫人一直想除去你,不是因为你侍寝于南宫天幕,而是你对南宫天幕太过忠心,夫人几次三番,暗示于你,你却始终未曾向夫人效忠。如此,你便成了夫人计划之外的挡路石子!” 李树说完,猛一挥手,十人手持兵器,缓步逼近…… 此时既已知晓这十人尽数习练了绝天神功,早已不再是普通的武殿侍卫,柳如风亦是慎之又慎地戒备了起来…… 李树长刀高举过头顶,迎面劈向柳如风面门,随即便有数人配合着,两把剑刀袭向柳如风下盘,四把枪锤攻向柳如风腰侧。 柳如风深吸口气,拔身而起,跃上空中,长剑一格,架开了紧随而来的数把兵器。 眼中突现无数的细小黑点,下方的众人齐齐露出一丝诡笑,柳如风心知不好,长剑翻转,挥舞出一片剑光,护住了身体。 “叮叮……”之声中,逼近的暗器被长剑格开,柳如风不敢再露身空中,身形一沉,落下地来。足尖点地,身形旋转,长剑绕身一周,格开了乘机袭来的数把兵器…… ※※※ 南宫天幕手持长剑,横胸一挡,格飞了几把兵器。数次试图冲向院落的一旁,却都被拦截了回来…… 这些人虽然习练了绝天神功,但节夫人显然不可能将真正的绝天神功教给他们。这些人因此不过徙俱其形,而不得其法。 南宫天幕虽然疯了四年,南宫行此时也受伤不轻,但南宫行统领绝谷三十余年,积威尤在。何况南宫天幕毕竟是节夫人的亲子,节夫人没有亲自开口下令,这二十来人,倒也不敢真的下杀招、死手!动起手来,难免便有些缩手缩脚! 因此,南宫天幕的处境,虽看似险恶,实则完全无恙…… ※※※ 精致美丽的竹院中,已不再是百花齐放的幽静美丽,分成了三堆拼杀的众人,刀光霍霍,剑气纵横,早已将如同幻境一般美丽的院落,破坏得凌乱不堪,泥土翻飞,再无半分美感! 节夫人站在空地,看着远远分开的三场搏杀,有些焦急而犹豫地望了望院外。 南宫行虽然中了药毒,腹间又被刺了一剑。计无言却也一时之间,依然拿他没有办法。 毕竟得到绝天神功的时间太短,四年的时间,虽然足以让节夫人与计无言摸清南宫行的武功路数,无奈本身条件所限,节夫人以前并不会武功,而计无言以前的武功,在绝天神功的面前,实在不值一提…… 节夫人慢慢地靠近了两人的战场。 转眼之间,南宫行与计无言已拼斗百招。 南宫行此时已是全身浴血,却是越打越猛,挚爱妻子的背叛、生无可恋的悲凉,令他放弃了逃走的打算…… 计无言长剑斜划胸前,逼退了南宫行凶猛地一掌,凌空翻过,让过南宫行突出的一腿,落至南宫行身后。长剑顺势刺向南宫行的后心。 南宫行身形一转,五指成抓,竟是硬生生地抓停了计无言的长剑,雄厚的内力包裹在手间,血肉之躯硬捍这金铁利刃! 计无言只觉剑上一股大力传来,虎口震裂,长剑再也把持不住,脱手飞上了天空! 南宫行狰狞一笑,左掌已如影而至,尚未及身,已劲风扑面。 计无言脸色一变,身形连闪,左突右冲,意欲避过这绝杀一击。 南宫行右掌一挥,一道内力透掌而出,瞬间封死了计无言所有退路! 计无言似乎避无可避,只得停下身来,提起全身内力,双掌缓缓推出,迎上南宫行袭至身前的左掌…… “啊……” “唔……” 一声惨叫,一声闷哼! 若论内力,计无言如何能与南宫行相比?计无言口吐鲜血,被击得横飞数丈,撞破了院中房屋,一头栽倒在地。 南宫行突觉背心寒气扑体,身形瞬间一矮,左肩一痛,险之又险地避过了透心一剑。南宫行大喝一声,左肩肌 分卷阅读120 肉收缩,竟是将那短剑生生夹在了血肉之中。反身一抓,手掌扣实的感觉! 南宫行缓缓地转身,偏头看了看肩上透体而出的短剑,沉痛地回头,看着眼前的节夫人,扣在节夫人喉间的右手微微颤抖,却始终用不下力去…… 节夫人惊骇万分,看着近在眼的南宫行,如同不认识他一般,喃喃着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明明中了毒药,又与无言相斗了如此之久,怎会……” “竹儿,你虽然得到了绝天神功,却是不知绝天神功到了第九层,除非入口立毙的剧毒,只要能有时间,绝天神功就算不能化解,也能压制住毒性,数年不发!”南宫行沙哑地开了口,痴痴地望着节夫人依然美艳的脸庞,道:“竹儿,二十多年夫妻,你便当真毫无一丝情谊?” “到了如今,还来说这些做什么?要杀便杀!”节夫人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移开了目光。南宫行既然无事,那计无言…… 节夫人担忧地望向残破的房屋…… 南宫行苦懈声,一掌击晕了节夫人,搂住她缓缓软倒的身体,厉眼一扫四周,昂首提气长啸! 啸声尖锐而高扬,如金戈铁马,隐含着筝筝杀气与锐利;又如平地起了一阵沉闷的炸雷,沉闷而悲凉……震得院中众人两耳轰鸣,气血翻滚,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来…… 地上的计无言被这啸声一逼,吐出口淤血,摇摇晃晃地爬起身来,一眼看见了闭着眼睛,躺在南宫行怀中的节夫人,心知今日大势已去,南宫行或许会放过节夫人,但却万万不可能放过自己! 心竹,看来你我,得等到来世,再做夫妻!计无言脸上绝决之色一闪,眼中透出狠意,身形一纵,悄无声息,扑向了昂天悲啸的南宫行…… 南宫行此时悲苦万般,哪能料到计无言竟然没死,还能发动偷袭?!转眼之间,计无言的剑,已接近了南宫行后心寸之外! 但,南宫行毕竟是南宫行,虽然心神沉浸于悲痛之中,全无发觉,身体的本原却无视神智的混乱,在感受到危险的一瞬,已自然而然地斜向飘开了五步…… 长剑落空!计无言孤注一掷的绝命一击,直指南宫行身前,十步开外的南宫天幕! 计无言心头瞬间闪过一丝失望,但力势已足,此时便是想要停下,也已停不下来了! 看着眼前半跪在地的南宫天幕,计无言眼中恨意一闪——南宫天幕不比南宫行!南宫行的绝天神功已至第九层,能化解、压制药毒,但南宫天幕的绝天神功却绝对没有达到第九层!若能杀了这害死爱女的凶手,亦是仇人的亲子,也算是一份心慰…… 柳如风此时早已力尽,好在南宫行一声长啸,震得众人莫不屏息凝气,暗提功力抵抗这蕴满了悲痛、暴虐内力的啸声。虽是被这内力震得吐出数口鲜血,却也正好避过了临身的刀剑! 柳如风喘息未定,强忍着被这悲啸震得绪乱的血气,勉强抬头,望向南宫天幕,却正好看见了低头跪地喘息着的南宫天幕身侧,计无言那不留退路的一撞之势!而南宫天幕的身后,正是竹院一侧的断崖! 柳如风不及多想,鼓起体内残余的内力,纵身一扑…… 南宫天幕艰难地喘息,父亲的悲啸听在耳中,便知大事已定!好在父子两人武功同源,不像李树等人,虽然也是学了绝天神功,但原先的功力仍在,内力杂乱。南宫天幕虽是没有受到南宫行啸声的压迫、伤害,但激烈地拼斗,也令他再也无法压制体内的药性…… 忽感身侧劲风袭体。南宫天幕想也未想,身子一侧,反手便是一掌! 肩侧一重,一股柔和的内力传来,并无半分凶狠之意,只是将南宫天幕斜着推开了几步。 掌力击实!南宫天幕心中一紧,此时此地,全无伤害之心的人,除了身前仍自长啸不停的父亲,便只有…… 冰冷的长剑自南宫天幕的眼前掠过,剑身的寒气扑在面上,冻结了血液…… 南宫天幕眼睁睁地看着面前一脸遗恨,飞纵而过的计无言,锋利的剑刃刺入□的声音响起…… 南宫天幕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一扭头。 计无言背手中的长剑,刺穿了柳如风的身体,柳如风的脸上,因为疼痛而略微扭曲,一面口吐鲜血,一面奋力击出一掌,正正的穿破了计无言的胸膛,苍白的手掌,五指并立,如同利刃,自计无言背后破体而出,带着血腥与肉沫……两人竟是紧紧连在了一起,飞出数丈,横在空中,冲出了断崖…… 如风!不……南宫天幕以为自己已然失声嘶喊,但耳边却只听得见父亲的悲啸,全无自己的半点声音!男人的名字梗在喉间,生生地梗阻了呼吸…… 自己清醒以来,第一眼看见的那个男人;那个总是温暖的、恭顺的男人;那个在自己的怀中,即使不甘、即使羞耻,也温顺着敞开身体的男人…… 那个在最危急的时候,匆匆赶来的男人;那个刚刚在站在自己身后,支撑着自己的男人;那个在父亲的啸声下,内外俱伤,筋疲力尽,也要拼着性命推开了自己的男人…… 南宫天幕从来不曾相信,一向坚强的自己也会流泪,天大的事情,南宫天幕也相信自己能够完美的解决!但此时眼中的景像是什么?湿润的眼中,那个男人的脸竟然扭曲而模糊,渐渐的看不清了…… 随着计无言的冲势落尽,以长剑与手臂连在一起的两个男人,自高高的断崖处,如同断了线、止了风的风筝,就那么凸莞地,在空中一停,然后,如沉石落水一般,直直地掉落了下去…… 南宫天幕从来不曾如此的痛恨自己的武功过低!尽管疯了四年,绝天神功依然突破了第七层!在这绝谷之中,除了父亲,谁能是自己的对手?!可是此时、此地!南宫天幕第一次恨起了自己的武功,也恨起整整耽搁了自己四年时光的母亲——若是自己的武功再高一些,若是能达到父亲的能力……此时的自己,便再也不用动弹不得地僵立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重要的人,就这般生生地逝去…… 南宫行的长啸终于结束。李树等人挣扎着爬起身来,看了看南宫行怀里的节夫人,又望了望空无一人的断崖,一时之间,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失去了主意…… 衣块舞动的风声响起,院墙上忽然冒出了无数人影,皆是身着黑衣,当前一人,正是影殿殿主,而紧随在影殿殿主身侧的,却是夜七…… 一时间,院中李树等人,慌惊失措,四处散逃,却被团团围住,杂乱的喊杀之声,在这座残破的院落中,再度响起! 兵器的交响,临死的惨呼,一面倒的屠杀,都激不起南宫天幕的半分注意。 仿佛那掉落断崖的不是一个人,而是自己的心一般。十天前才明 分卷阅读121 白自己的心情,原本以为,这个忠诚的男人,会陪伴着自己,至到死去……却没想到,这一天,竟来得如此之快——男人的强悍,与对自己武功的信心,南宫天幕根本就没有想到过,竟然会这么快便失去了那人…… 南宫天幕只觉胸膛中被生生剜去了一块,那种钝刀切割着血肉的痛楚,如丝、如絮,连绵不断着缠绕的痛楚,细微却布满了整个身体。不敢相信、无法相信、却又不能不相信的无力与空洞,淹没了头顶!虽然药效渐渐消退,身体却绝望般,再无一丝力气…… 影殿殿主冷眼看着地上李树等人的尸体,转身行至南宫行身前,单膝点地,恭声说道:“主人,影卫保护不力,竟使主人受伤,请主人责罚!” 南宫行怔怔地转过眼来,看着面前跪地的影殿殿主。半晌,方回过神来,疲惫地道:“是你,你怎么来了?” “启禀主人,属下得到夜七传讯,说是四公……谷主派出查探原卓消宫总管天行的影卫夜八重伤而回,属下担忧主人安危,匆匆赶来。无赖院前尚有大批侍卫,言说主人与谷主皆已下令,任何人未得命令,不可擅入竹院!直至听到主人啸声响起,属下心知不对,便下令强行闯入。”影殿殿主神情认真严肃地道:“属下与影卫保护不力,致使主人与谷主重伤,肯请主人责罚!” 夜七低头跪在一旁,听得影殿殿主这般说词,自是心中雪亮,老谷主南宫行对节夫人的宠爱,旁人或有不知,但影殿殿主曾是南宫行的贴身影卫,自然心知肚明——若是实话实说,只怕便是影殿殿主,也难逃老谷主南宫行羞怒之下的杀人灭口! 南宫行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说道:“罢了!今日是本座下的命令,他们听令行事,也算无可厚非,不要再去计较……” “是。”影殿殿主站起身来,上前扶住了南宫行,道:“主人,先上药吧?!” 南宫行神色漠然地点了点头,就着一名影卫端来,放在身后的木椅坐了,将节夫人放在腿上,也不说话,只任由着影殿殿主亲自动手,为他上药裹伤…… 如同失去了所有的知觉一般,南宫天幕对院中的一切视若无睹,只定定地望着空荡荡地断崖处,脑中一片空白…… 夜七走至南宫天幕身侧,游目四望,却不见柳如风半点踪迹,心中隐隐闪过一丝不详…… “公……谷主?!”夜七看了看半坐在地,神情呆滞,双眼发直,全身僵硬的南宫天幕,忍着心中越来越过不安的心情,轻声唤道。 南宫天幕的震了震,缓缓回头,看着身前的夜七。 夜七低头,竟不敢对上南宫天幕那心痛之极的眼神,取出药来,埋头清理南宫天幕身上的伤痕。 “他死了!”头顶传来南宫天幕幽暗的声音,冰冷而平静……只是话语中的空洞却泄露了南宫天幕真实的心情…… 夜七一震,手中的药瓶跌落在地,夜七慢慢俯下身去,拾起药瓶,默默地继续上药。 南宫天幕低头看着夜七头上的黑发,嘿嘿冷笑,道:“他死了,也是我的!你最好不要肖想,否则,我不介意再失去一个影卫!” “……”夜七没有答话,只是上药的手,却已止不住的颤抖…… ※※※ 半年后…… 满头白发,如同七、八十岁的老人一般的南宫行,站在绝谷禁地之外,看着面前面无表情,全身阴冷冰寒气息的南宫天幕,叹了口气。 “幕儿,过去的,都已过去!你娘一醒来,便就自尽。看来在她心底,早已没有了你我父子。她再对你不起,总也是你亲生母亲!幕儿你如今,已是绝谷谷主,放宽些心,该忘记的便就忘了吧!好在断魂谷谷主明理,梅越心这姑娘温柔体贴,明白你丧母之痛,回转断魂谷。待到你心情好一些了,记得再去断魂谷迎娶……” “是。孩儿明白。请父亲放心!”南宫天幕躬身应道。 梅越心?温柔体贴?南宫天幕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暗自冷笑!不由想起了那日,迟了一月方至绝谷的梅越心仅带着一名贴身侍女,来到谷中。 南宫天幕虽然是对她全然无意,却也礼数有加地将她迎入早已准备好了的院落。正自考虑如何开口向梅越心提出取消婚事,而又能不伤及两谷之间的情谊,梅越心却先开了口。 “南宫谷主,越心已有心慕之人,你我婚事,若是进行,只怕徙增痛苦!何不就止作罢?”梅越心神色冷厉,一点也没有心虚、扭捏之态,泰然自若地款款而谈,道:“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南宫谷主若能答应,越心必将断魂谷中新研制出的药毒整理一份,送给南宫谷主!此外,梅越心还算是欠你一个人情!断魂谷那边,越心自会解释!” 父亲既向断魂谷主求亲,这梅越心必是并无心上之人,但此时梅越心却冒着得罪绝谷,两谷交恶的风险,毅然悔婚,再想到她离预计之日,迟了一个月,想来必是来绝谷的途中,遇上了什么人…… 南宫天幕正自出神,却听得南宫行的声音,拉回了远去的思绪。 “幕儿,为父进了禁地,便不会再出来了!这世间为父唯一放心不下的,便只有你了!”南宫行叹息一声。 “爹爹,孩儿自会照顾好自己,也会保护好绝谷。请爹爹放心!”南宫天幕看着仅仅六个月,便如同老了几十岁的父亲,心头一软,走上前去,轻轻地拉住了南宫行的左臂。 南宫行看了看南宫天幕,露出笑来,说道:“是啊!我的幕儿长大了!已成了坚强的男子汉了!为父不该再操这份心……” 轻轻拍了拍南宫天幕放在臂上的双手,南宫行抽出手臂,笑了一笑,黑袍一挥,反身一纵,掠入了林木高耸的禁地…… 林前空地,两名影卫,一名侍卫向着南宫天幕齐齐行礼,跟在南宫行的身后,掠入了禁地…… 父亲进入了禁地!最后的一个亲人也离开了自己……南宫天幕痴痴地望着微风穿行的密林,眼前似乎又再闪过那张熟悉的、温暖的俊朗容颜——如风…… 时间已过去了半年,南宫天幕却总感觉身边、心里空荡荡的,缺了一块似的,一众侍卫、侍姬虽然尽力讨好,但总也没有柳如风在身边时,那般的得心应手、温暖与安详——南宫天幕至今,也没有指定贴身侍卫的人选,亦再没有宠信过宫中的侍姬…… 也曾打着搜寻计无言的幌子,下到崖底,但除了荒无人烟的裸石、山崖、汹涌急流的大河与忽隐忽现的猛兽,别说是人或尸体,便是残骸碎骨,也未曾找到一块…… 想到自己虽是筋疲力尽,却不容小窥的一掌,与那把透体而出的利剑,南宫天幕唯有轻声叹息…… 如风……我……竟连你的尸体… 分卷阅读122 …也没能找回…… 绝剑弄风 82 只要你是江湖中人,提起河南的南阳府,那么你一定会想到南阳苍穹山庄。 比起传闻中神秘的一宫、双谷;比起早已成为武林中泰山北斗的少林、武当、峨眉、青城、崆峒五派,对于一个江湖中人来说,还是苍穹山庄这样不算太过高远的存在,显得更加容易接近…… 三月十八。 眼见着严冬已过,暖春来临。 天气虽然依旧寒冷,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勿忙而行的人们脸上的笑意。 去年是个丰收之年,虽然官府的税率依然高得吓人,但比起往年来,总算是好了很多。 何况整个冬季的严寒,按照老人们的说法,今年将会又是一个丰收之年! ※※※ 转过大街,穿过小巷,是一座紧挨着一座的中小型院落,这里是南阳府,稍有富足的人家居住之所。街上玩耍的孩童,呼儿唤女的妇人,来来往往进出的男人们,让这个不大的巷子里,尽显南阳府的繁华与热闹…… 在小巷的尽头,一处并不算大的院门前,来了一个布衣青年。 粗糙而略显破旧的麻布蓝衣,穿在这身材偏瘦,却身形完美的青年身上,一点也不显得落魄、柔弱。青年挺直的背脊、利索的动作,温和的神态,无一不让人心生好感。 青年四处望了望,终于确认了自己要找的地方,走到院门前,抬手敲响了那红漆剥落的木门。 “谁啊?”跛了一足的看门老人,打开了院门,上下打量着青年,确认自己并不认识,脸上不由露出了微微的疑惑。 “老丈好,在下柳如风。请问,这院中的主人,可是柳氏?”柳如风微微欠了欠身,面上带了丝微笑,轻声问道。 “柳氏?”老人迷惑地扬起了头,低声重复,想了半天,方一脸大悟,笑道:“你是说杜夫人吧?!” 柳如风心中一凉,杜夫人?难道母亲与妹妹出了什么意外,还是已经搬走了? 柳如风面上却笑容不变,问道:“在下不是寻找杜夫人,老丈可知十三年前住在此院的柳氏?” 老人微微一笑,解释着说道:“杜夫人原来的夫家姓柳,后来出了一场蝗灾,死了太多的人,杜夫人便守了寡。原先确是住在这院子里的,现下已再嫁与了苍穹山庄的庄主。唔……想起来啦,夫人原是想卖掉这院子,但是小姐坚决不肯同意,一再交待老儿,看守好这院子。说是她还有一个哥哥,说不准什么时候,会回来看看也不一定!” 老人说到这里,昏花的双眼不由得又将柳如风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小兄弟倒是与小姐有几分神似,不若去苍穹山庄问问吧。” 柳如风心中一松,难道是母亲带着妹妹再嫁了?但为何是苍穹山庄?绝谷虽然隐匿世外多年,但江湖中的事,大大小小,也还能知道一些。何况,这苍穹山庄,也算是屹立江湖百来年了…… 柳如风想了想,微笑着向老人打问清楚了去向苍穹山庄的道路,道了谢,便转身离去。 出了南阳府,又走了十来里路,在一处林前,总算看到了老人所言的一座大型庄院。 庄院依山而建,一面接着一座不算太小的山坡,两旁是茂密的树林,正面对着空旷的大道。朱漆富贵的精钢院门前,立着两名庄丁打扮的青壮汉子,手持钢刀,裸露着双臂,臂上肌肉凸起,显得十分孔武有力! 柳如风想了想,既是来寻亲,也不好深夜再行闯入,若是那杜夫人当真是母亲,倒还好办。若不是母亲,何苦白白让人家一介妇人受场惊吓? 这般一想,柳如风便向着那庄院门前行去。 两名守门的庄丁,显然早已看见了停在路上,望着山庄的布衣青年,只是见他并无动静,自也不好前来驱赶。此时,眼看这衣裳陈旧的青年走了过来,两名庄丁皆是斜着眼,凶狠而高傲地盯住了柳如风。 柳如风见状,倒也并不动气,自己这一身打扮,也难免会让两名庄丁看低。 “站住!此处乃苍穹山庄,闲人止步!”眼见着柳如风已然行至院门前十来步远,两名庄丁大喝一声,同时手按刀柄,大有柳如风胆敢再上前一步,便要将他一劈两半之势! 柳如风停下了脚步,双手抱拳,打了个拱,说道:“烦请两位大哥通传,在下柳如风,求见杜夫人!” “柳如风?没听过!我们庄主夫人也是你这小子说见就能见着的?不对,我呸呸呸!你小子找我们庄主夫人做什么?要找也该是找庄主或两位少庄主才对!莫不是来找茬的?!”一名庄丁豹眼一瞪,大怒着说道。正要抽出腰间配刀,却被一旁的庄丁拉住。 “我说冯哥,没有三量三,哪敢上梁山?说不准,是那头派来的人!我两不过是小小的庄丁,犯不着跟他应对啊!不如先应下来,传给总管,总管自会安排来人对付这小子!”年轻一些的庄丁,拉着了先前脾气暴躁的庄丁,低声嘀咕着道。 “我呸!小何,你小子太也胆小了吧!看看这小子,身子这么瘦弱,一阵风也能吹了他去,要真有本事,还能这么落魄?”姓冯的庄丁大是不以为然。 两人说得小声,柳如风又离得远,自以为这青年必然听不见。一发的争论了起来。那姓何的庄丁坚持着要找总管,姓冯的庄丁却是认为太麻烦,自己两人打发了事…… 柳如风听在耳中,不由哭笑不得。看了看那姓冯的庄丁粗壮的身材,这确实是没得比!没想到,明着来也是这般麻烦!想了一想,也确实是自己不对,一时心急,便直说要寻杜夫人。这苍穹山庄在江湖中也算是有些地位,开口便要求见人家女眷,自然会被认为是来寻事挑衅的了…… 柳如风急忙弯了弯身子,施了个大礼,说道:“两位大哥,在下一时糊涂,忘了说明,在下原有两位亲人,姓柳,原住在南阳府中。此次在下前来南阳,便是来寻访她们的,谁知听到老宅里守院的老人说,柳夫人再嫁给了杜庄主,方才冒昧再来求见。” 两名正争得激烈的庄丁,同时闭上了嘴,转过头来,看着柳如风,眨了眨眼睛…… “小何,不对啊,这小子把夫人来历倒是说得明白呐?”姓冯的庄丁斜过头,靠近了姓何的庄丁。 “冯哥,不是我说你!这南阳府中,有谁不知道我们庄主夫人的来历?再说,当年庄主为了替夫人寻回儿子,可是惊动了整个江湖啊!”小何嗤笑一声,不屑地道。 “你是说,这小子忽悠我们?”冯哥一听,怒火冲天,两只裸露的臂膀,结实的筋肉块块凸起,抓着腰间的钢刀,便要向柳如风冲去。 “冯哥,等等!要是他真是夫人的什么亲戚,我们两这么拦着,只怕小姐回来,又有苦头 分卷阅读123 吃了!要不,我们给他通传进去?”小何急忙一把拉住了冯哥,苦了张脸,低声说道。 冯哥被小何拉住,原正骂骂咧咧正要训斥,一听小何提起了小姐,不由打了冷颤,连声说道:“好,你去通传,我在这守着!” 小何点头,回身看向柳如风,挤出了几丝僵硬的笑脸来,扬声说道:“小哥稍等,我这便替你通传去!” 柳如风微微一笑,道:“多谢兄台。” 眼见着小何急急跑入庄内,冯哥抓了抓后脑勺,裂了裂嘴,似乎想要跟柳如风说上几句,目光落到柳如风身上的破旧粗布麻衣,打个旋,便住了口,移开了眼。 柳如风自是将一切瞧在眼里,好脾气的笑笑,也不上去自讨没趣,只自静静站着等候。 大约是柳如风满脸和气的表情,令得那粗人冯哥心中生了些许好感。 冯哥横着眼,打量了柳如风半晌,回头望望庄内,转过头来,扬声说道:“喂!我说小子!你可想清楚了,早些看,倒有些人冒充是庄主夫人的儿子,跑来我们苍穹山庄,混吃混喝的,可是后来,这些人可都成苍穹山上野兽的口中食、腹中餐!” 柳如风怔了一怔,冒充?低头,怎么这位杜夫人也有一位儿子离散了么?看来苍穹山庄的庄主,对这再嫁的杜夫人倒是不错! “多谢冯大哥提点!不过,在下真的只是来寻亲而已,若贵庄庄主夫人,并非是在下离散多年的母亲,在下立即便走,绝不会赖在贵庄!”柳如风温和地笑了笑,说道。心中对这位苍穹山庄的杜夫人便是母亲的想法,倒是更加确认了几分…… 冯哥点了点头,心中倒对这一身旧衣的青年,好感更胜,暗自捉摸着,一会怎的也要在总管面前,帮他说几句好话。如果,这青年真能如他所言一般,怎的也要求着总管留下这青年一条小命,放他离开…… 庄前庄外,两人正自默默沉思,山庄中,已步出了四个人来, 两名精壮的汉子跟在最后,一名精神抖擞的老人行在前方,那叫作小何的青年汉子跟在老人身旁。 四人步出庄院大门,停了下来。 老人精明的眼光一闪,打量着庄外的柳如风,面皮扯动,露出一个还算温和的笑来,说道:“小兄弟便是来苍穹山庄寻亲的那人?小老儿添为苍穹山庄总管,万千山!还未请教小兄弟尊姓大名!” 柳如风抖了抖衣角,拱手一礼,道:“原来是苍穹山庄万总管!在下柳如风,因与母亲、妹妹失散一十三年,此番前来南阳,便是寻访她们。因听老宅守宅老丈言说,方寻来贵庄!还望万总管行个方便,让在下与贵庄杜夫人见上一面,以求确认。” 苍穹山庄屹立江湖百年,万千山身为苍穹山庄总管,自是深得庄主杜苍山的信赖,一手苍穹刀法使得出神入化,在江湖中,也算是个大名鼎鼎人物——人称苍刀…… 万总管眼见柳如风听了自已身份,全无一丝紧张敬仰之意,心下不由些许不悦!但转念一想,这青年看上去气息松散,并无练武之人的精气神蕴,倒也不像是个江湖中人,没听过自己的大名也在所难免!于是平下心气,方细细想来,这青年自称柳如风,倒是与夫人离散多年的儿子同名同姓! 万总管暗自冷哼,当年庄主为了寻找柳如风,传遍江湖,冒名顶替,想要一步登天之人,多不胜数!何况,庄主自有两位公子,那位小姐倒还罢了,不管这青年是真的柳如风也好,假的也罢!对于苍穹山庄来说,不过是个多余的存在! 万总管有心想要将这青年打发了了事,却又想起了那温柔慈悲的杜夫人,叹了口气,放柔了语气,说道:“庄主夫人最近已不喜见到生人!柳兄弟只怕是寻错了亲,不若再去查访一下?当年河南旱蝗,天灾人祸,死的人多了去……” 柳如风暗自皱眉,这万总管的意思,竟似不想让自己与那杜夫人见面,要自己就此离去? 此时若再强求,显然只会自讨没趣!柳如风抬头望了望天色,已是申时!不若待到夜间,再暗中探访?只要小心一些,不惊吓到那位杜夫人,应该问题也算不大…… “如此……”柳如风主意一定,便想顺水推舟,就此先行离开。 “万总管……”话未说话,庄内跑出一名丫环打扮的少女,急声高呼着道:“夫人听闻山庄来了一位叫柳如风的青年寻亲……” 那少女跑至庄院门前,一眼瞧见了柳如风,惊诧地上下打量一眼,笑道:“夫人有请柳公子入内一谈!” 万总管眼皮一抬,瞟了少女一眼,也不再说话,只静静地退至一边。 柳如风见状,只得咽下嘴边的话语,笑了笑,拱手一礼,道:“如此,有劳姑娘了!” 少女嫣然一笑,落落大方,说道:“不敢当,菊儿不过是夫人身边一名小小侍女。柳公子请随我来!” 这少女既是苍穹山庄,庄主夫人的侍女,自是应该住在山庄深处,急奔至此,如此之快,少女却全无一丝疲惫、喘息,可见少女亦是一身武功!柳如风转头,又向万总管行了一礼,方才顺着那菊儿走进了庄内。 万千山自是不好阻拦,虽不至生气,心中自也不会愉快,但见柳如风如此识礼,倒也心中赞赏。点了点头,眼见两人走远,方才带着两名侍卫反身匆匆行向庄主的书院…… 柳如风一面打量着苍穹山庄的布置,一面留意着行进的道路、四周。不由得微微点头,这苍穹山庄的布置,虽然假山院池,极尽精巧美观,却又隐含五行入卦之象,显然不是随意安排的。院落之间,下仆、侍卫身手利落,显然皆是身俱武功——难怪苍穹山庄能在这风雨飘荡的江湖之中,屹立百年不倒! 身前的少女菊儿走得极慢,显是为了照顾脚步沉重的柳如风! 大约走了一柱香的时候,菊儿转进一座大院,穿过院间的杨柳树木,走过荷花满池的桥梁,停在了院中的主屋珠帘之前。 绝剑弄风 83 菊儿回头望了望柳如风,扬声说道:“夫人,柳如风,柳公子到了。” 一声柳公子,令得柳如风不由得有些好笑,先是小子,再是小兄弟,现在却成了公子…… 公子……谷主——现在还好罢?!记得梅姑娘几次提起谷主,总是欣喜中带着幽怨,然后便怔怔地看着自己出神…… 仔细想来,谷主年少俊美,武功又高,心思又细,待人好起来,真是温柔体贴,细致入微!想到这里,柳如风忍不住嘴角微翘,露出一丝笑意来…… 梅姑娘会患得患失,时喜时忧,也在所难免……未能痊愈的的伤势,似又发作了起来!捂着隐隐作痛的□,柳如风抬眼看了看身前的菊儿,好在菊儿专注着房内,没有回头,似未发 分卷阅读124 觉。 谷主想必也已从打击中恢复了精神,他就是那样坚强而精明的男人!记得最后掉落山崖之际,节夫人已被老谷主擒获,计无言也死在了自己的手中,最后看见的是影殿殿主出现在院墙上…… 谷主已经没事了吧?!或许,已经忘记了自己…… 房中传出重物搬动的声响,不一会,一道清脆的少女嗓声响起:“菊儿,夫人有请柳公子!” “柳公子请。”菊儿回头,看着柳如风,旋即上前几步,挑开了珠帘,轻声说道。 柳如风微一点头,走进房来。 华美珍贵的兽皮,铺满了整个房间。已是三月的暖春,房中却还生着旺盛的火盆,一名十八、九岁的侍女正守着火盆上铁架间的一只水壶。 正对着房门的一张软塌上,躺了一位中年美妇,原来平静淡然的目光落到方踏入房中的柳如风身上,怔了一怔,突然暴射出明亮的色彩来。 柳如风仔细地打量着激动得情难自禁的中年美妇,高梳的云鬓,用一柄黄金打制的精致发钗捌着,钗首的金线串着几颗一般大小的浑圆珍珠,垂落脸旁,随着中年美妇激动的身体,而微微摇曳,一条绸缎面被披在胸前,领口露出了绣花的丝绸衣裳,一张年过四十的容颜,显然保养得当,依稀能看得出年轻时,是一位绝色美人…… 中年美妇激动的蠕动着嘴唇,却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柳如风看着中年美妇激动的神情,颤抖的上身,却依然躺在塌上,看着柔软的被褥下,那形态优美的腿形——难道,她的双腿…… 菊儿急忙快步走到软塌前,轻抚着中年美妇的背部,软语说道:“夫人、夫人,不可激动,您的身子可会受不了的……” 火盆旁的少女,盈盈站起身来,自那铁架上的水壶,倒了一杯热茶,端了过来,细心地吹了吹,喂至中年美妇的唇边。 中年美妇双眼直盯着柳如风,急抿了一口,喘了口气,终是颤抖着说出声音来,道:“风儿……是……我的风儿……么?” 记忆中,因为劳累与饥饿,使得母亲在病倒之前,已过早的衰老了容颜,刚二十出头的年纪,看上去,已是四十来岁的妇人。柳如风看着眼前的中年美妇,离记忆中,那个枯瘦如柴,脸色青黄的母亲,显然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看着眼前陌生的杜夫人激动而期许的神情,柳如风虽然不敢相认,却也多了几分期待…… “杜夫人?可还记得,十三年前,住在夫人家隔壁的那位姓氏?”柳如风想了想,欠了欠身,轻声问道。 杜夫人闻言,眉间闪过一丝酸楚,怔怔地落下泪来,看着柳如风,说道:“风儿已认不出为娘来了?” 柳如风低头,不忍再看,只觉心中也随着杜夫人的眼泪,渐渐地酸涩了起来。 杜夫人看着沉默的柳如风,又打量了一番他身上那粗劣破旧的布衣,神情间更见凄婉,哽咽着说道:“若不是你与……极为相似,只怕为娘也已认不出你来了……” 杜夫人露出了回忆的神色,痴痴地望着柳如风,半晌,伸出手来,说道:“当年我带着你与凤儿,住在南方的一处小村子里,左边挨着的,是那热心肠的钟大哥,风儿习惯唤他一声钟大叔!” 是啊!钟大叔,那高高壮壮的中年汉子!却在饥荒的时候,闯进了自己的家中……柳如风闭了闭眼,再无怀疑,上前几步,握住了杜夫人那略显苍白、无力的手掌,心中激荡,却也勉强稳住了身形,低声唤道:“娘……” “风儿……”杜夫人一把抱住了柳如风,失而复得的激动,令她再也忍不住,双手颤抖着,轻轻抚上柳如风的脸庞,眼泪止也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一声大笑自屋外响起,四十出头的中年汉子大步行进房来,满带欣赏地打量着柳如风,向杜夫人说道:“夫人,我听闻如风回来了,便急忙放下了手中庄务,赶来看看!” 杜夫人抬起头来,看了看进来的中年男子,也不起身,便在软塌上欠了欠身,唤道:“苍山。” 杜苍山连忙应了,急步走至塌旁。 柳如风松开了手,便欲退去一旁,却被杜夫人牢牢地抓住了。柳如风无奈,这软塌虽宽,却也容不下三个人并例,只得侧了身子,让开一些空隙。 那端着茶碗的侍女,识趣的退了开去,给杜苍山让出空位来。 柳如风暗自打量着眼前的男人,高高隆起的太阳穴,布满刀茧的宽大手掌,灵活轻便的脚步——想来先前一直站在外面屏了呼吸偷听之人,便是他了! 杜苍山按住了杜夫人,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说道:“你身子不好,我知道如风回来了,你心中高兴,可也要多注意身体……” 杜夫人脸上一红,瞟了一眼柳如风,有些羞涩,却也没有拒绝丈夫的碰触,只有略带了些担忧地望着柳如风,轻声说道:“风儿,这是苍穹山庄的庄主,杜苍山,也是为娘现今的丈夫。” 柳如风看着两人的恩爱与亲密,心中自是欢喜,倒也没有杜夫人担心的不满。娘亲吃了太多的苦,就这院落、房舍、侍女来看,已处处可见这位杜庄主对娘亲的关爱与体贴。 柳如风微微一笑,弯下腰下去,行礼道:“柳如风见过杜庄主!” 杜苍山嗯了一声,回过身来,扶起柳如风笑道:“我曾听夫人说起,你当年小小年纪,为救母亲、妹妹,卖身于人。杜苍山心中一直十分感慨!现今能有你这般孝心的年轻人,可也不多了……” 柳如风低头,道:“杜庄主缪赞了。” 杜苍山似乎想起了什么,烦恼地摇了摇头,看了看杜夫人,又道:“十年前,我迎娶了若梅,便想去将你赎了回来,也算解了你娘的思念之苦。可是你走时,你娘昏迷不醒,你妹妹那时年纪尚幼,过了这许多年,自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十年,我一直派人四处打探,却始终全无你半分消息。如今,你既然寻了来,就别走了,你是若梅的儿子,也便是我杜苍山的儿子!当年那位小公子安置你母亲、妹妹,前前后后算下来,也是花了两百来两银子,你说出地址,我让人送去三百两黄金!便就当是你的赎身、报恩之用!我苍穹山庄虽说在江湖上不算什么有名的门派。但那位好心的小公子,日后若是有什么为难之处,我杜苍山许诺,只要能力所尽,绝不袖手旁观!” 柳如风抬眼,看了看杜苍山,见他神色诚挚,不似作伪,笑道:“多谢杜庄主的关爱之情!但娘亲自小教导,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以报!如风此次来,原不过是想看看娘亲与妹妹是否安好!有杜庄主如此照顾,如风也便放心了……” “怎么?风儿你要走?”杜夫人越听越觉不对,不由得神色惨变,不自觉 分卷阅读125 的抓紧了柳如风的手。 修剪整齐的长长指甲嵌入掌心,隐隐作痛!柳如风却如不知一般,笑道:“是的,娘亲!公子当年肯用那样的价钱将我们自绝境中救出,此恩此情,孩儿只怕是这一生都还不完的……” 柳如风说到这里,停了停,想到或许还在绝谷之外守株待兔的梅姑娘,不由得皱了皱眉,暗暗着计算时间,说道:“娘亲不必担忧,公子待孩儿很好!孩儿大约还能留在此处一个月左右,便要回转。” “一个月……”杜夫人脸上,露出又是欢喜,又是失望的神情来。 欢喜的是:儿子并非立时便走。失望的是:一个月时间实在太短…… “是的,娘亲。”柳如风低了头,不忍再见母亲脸上的失望。 一个月,身为断魂谷谷主之女,梅越心应该不会有那么空闲,一直守在绝谷之外吧?!母亲的的身体看来极为不好,一直躺在塌上,只怕是行走不便?若能讨得谷主欢心,或许能求到一名毒殿之人,来为母亲看看,也不一定…… 不过半年未回,只怕谷主早已认为自己已经死了吧……想到了要向谷主南宫天幕解释这半年未回的原因,柳如风不由得一阵头痛。 虽然五个月前,便已清醒,但那时伤势太重,就连医毒双绝的断魂谷谷主之女梅越心,也是没有半分把握——或许,那时梅越心遇上了临死的自己,不过一时技痒?死马当作活马医,拿着自己试药?柳如风可没忘记,断魂谷救人,向来是一命抵一命,救一人,便得有一人自愿进入断魂谷为仆…… 否则,又怎会有断魂谷,人断肠的说法?! 原以为,梅越心即将成为绝谷的谷主夫人。因此,梅越心不提,柳如风自然也安安心心地由着梅越心医冶,何况那时的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不想过了半年,自己已能下地走动了,梅越心方才带着手下众人,收拾行李,却不是进入绝谷,反倒是离开绝谷…… 而且,梅越心的言语举动,越来越是奇怪…… 可更加奇怪的,却是自己…… 最后,柳如风不得不忍着没能痊愈的伤势,悄悄逃了出来。 杜夫人张了张嘴,想要让柳如风留下。但想到那时的情景,与那足够买下百来名下仆的花费,不由叹了口气,最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是默默流泪。 杜苍山一直看着两人,没有出声。直到此时,两人都沉默了下来,方轻轻搂紧了杜夫人的香肩,说道:“如风,你娘早年吃了太多的苦,落下了病根。来到苍穹山庄后,我虽请医问药,极力调养,但你娘的身体终是不见大好!你能一直记着人家的恩情,自然是好,可你就忍心看你娘这般念你成疾?” 柳如风看了看杜苍山,没有出声。 杜苍山上上下下打量着柳如风的衣着,笑道:“你看这样如何?一个月后,我亲自送你回去,用一百名仆从与五百两黄金,与那位好心的小公子商量?” 柳如风随着杜苍山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恍然大悟,原是自梅姑娘手上逃出时,偷偷换了衣物,杜苍山却以为是谷主家里钱财吃紧? 柳如风不由笑道:“多谢杜庄主好意。” 一个月的时间,想来伤势也已痊愈,悄悄离开便是!将杜苍山带去绝谷?柳如风可是想都没有想过,不说对杜苍山此时的映像如何,便是为着他待娘亲如此之好,也不能让他失去这苍穹山庄…… 绝谷谷规,得知绝谷所在者,若非盟友,便只有两条路可选,一、并入绝谷,二、死! 眼见柳如风答应了下来,杜苍山不由浮起了一脸笑容,看着欣喜若狂的杜夫人,温柔地拍了拍她的香肩,道:“夫人,这下你可放心了!” 杜夫人回头看向杜苍山,笑着点了点头。 柳如风不愿再谈论这个话题,于是左右看看,问道:“娘,妹妹呢?” 杜夫人脸上笑容一僵。 杜苍山亦是笑容尽去,沉吟着道:“凤儿性子太过急燥,前几日与我发生了一点争执,便出门游玩散心去了。想来再过几日,也该回来了。” 柳如风低头,母亲与杜庄主脸上的表情,妹妹绝非是因这个原因,不知出了什么事…… 杜苍山勉强笑了笑,又道:“看我,光顾着高兴你们母子重逢,都忘了你今日才到南阳来!” 杜苍山说着,小心翼翼地扶着杜夫人躺下,站起身来,向柳如风点点头,又回头看了看杜夫人,说道:“这荷院旁边的琴院倒还空着,夫人,你看?” 杜夫人才见到失散了十多年的儿子,虽然有些不愿放柳如风离开,但也知道杜苍山说的在理,何况琴院就在一旁?! 杜夫人左思右想,方才微微点头。 杜苍山见了,方才回头,看着柳如风,道:“如此,如风,我带你去吧!” 柳如风略有些吃惊,若说是安排住处,也不必庄主亲自带路吧?或是有话要问? 行出荷院,柳如风一眼便看见了院门外的苍穹山庄总管万千山。 杜苍山走了过去,也不避着柳如风,道:“万叔,这次可再没错了,多谢你!如风便住在琴院,还要麻烦你安排下去,一应侍应仆从,皆照文安、文雷的安排!” 绝剑弄风 84 万千山皱了皱眉,不赞同地看向杜苍山,欠身一礼,说道:“庄主的意思是,柳公子也按照苍穹山庄少主的身份布置?” 柳如风一惊,若是如此,岂不是让人误会?眼见着这苍穹山庄的总管万千山便已隐有防备之意,自己在此原不过也只打算停留一个月而已!何苦惹上这些是非,倒教母亲与妹妹难做…… “杜庄主,盛意如风心领,但如风自小习惯了粗房重活,若真让别人来侍服,只怕如风反而无法习惯,徙惹是非!”柳如风忙上前说道。 万千山与身旁两名侍卫听见,不由得看向柳如风,眼神虽然更为不屑,敌意倒是减了几分! 杜苍山闻言一怔,回头看望柳如风,想起了自己的两个儿子,不由眉头紧锁,叹道:“如风,方才在你娘面前,我便已经说过!你是若梅的儿子,也就是我杜苍山的儿子!何况这些年来,你为了若梅与如凤,在外面也吃了不少苦头,现今到了苍穹山庄,便是到了你的家。我自是要尽我所能的,好好照顾于你……” 柳如风欠身一礼,道:“如风自然知道杜庄主的关爱之心。只是如风始终并非杜庄主亲子,杜庄主想让如风过些好日子,如风心中感激!但若因此,引起误会,只怕,对如风、对娘亲、对妹妹,都并非好事!还请杜庄主三思!” 此话一出,前方的万千山等人看着柳如风顿时敌意尽去,眼神中自然也多了几分赞赏、温和之意。 杜苍山看着柳如风, 分卷阅读126 不由露出几分欣赏来,笑道:“没想到,你自小受苦,还能有如此眼力!唉……若是文安、文雷能有你这般惦念着亲情……” 杜苍山说着,脸色不由暗淡了下来。 柳如风自然不好接口,只得低头沉默。 万千山忙道:“庄主,两位公子还小,何必如此感伤……” “还小?万叔!你看着我长大,我知你一向将文安、文雷当作自己的孙儿!可如今,已近而立之年,一个整日只知吃喝嫖赌!一个……”杜苍山面上怒气一闪,却终是没有说完…… 万千山看了看杜苍山身后的柳如风,道:“庄主何须如此生气?二公子文雷文武双全,虽然……可也总算是机智过人!苍穹山庄日后有他坐镇,便是要养着大公子,也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柳如风心中暗笑,万千山这话,可是说给自己听的了!不过便是要让自己老实一些,不要妄图染指这苍穹山庄罢了!日后那位二公子文雷当了庄主,便是养上自己一生,也没关系么? 杜苍山叹了口气,道:“罢了,不说这些,如风才到山庄,一路风尘,先安排他休息一下,通知文安、文雷,今晚在荷院吃饭!” 万千山行礼,却不就走,看着杜苍山问道:“那么琴院的安排?” 杜苍山正待答话,柳如风已忙接口,说道:“不须安排了,如风能有一间房屋避雨,已十分满足!” 万千山也不看杜苍山,只是笑道:“柳公子说哪里话,琴院那么大,还能让柳公子自己打扫不成?老夫安排两名婢女,一名花匠,可好?” 杜苍山闻言眉头一皱,不满地道:“如风虽不是我亲子,却也是夫人的孩儿,怎能如此待慢?” 柳如风突然觉得有些不耐,不过是来寻找母亲与妹妹,看看她们是否无恙而已,却不想,才进山庄,便已被人防备、惦记上了…… 柳如风轻咳了几声,说道:“杜庄主,万总管的安排甚好!如风今日赶了一天的路程,可否能去休息?” 万千山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言,施了一礼,转身自去安排。 杜苍山瞧着柳如风略有一些苍白的脸,疲惫不堪的神态,叹了口气,道:“是我舒忽了!看来如风是未曾习过武功,不若我等练武之人,精力强盛,一时倒没有注意。来,先去琴院!” 柳如风也不多言,跟在杜苍山身后,跨入荷院一旁的琴院! ※※※ 安顿好了柳如风,杜苍山方一回到书院,便见总管万千山早已等在门前。 杜苍山皱了皱眉,走入书房,说道:“万叔,你方才的话太也露骨,如风这孩子精明,只怕这会,已心生介悌!” 总管万千山冷笑一声,道:“庄主,你便就是心肠太软!夫人与小姐倒是没有什么,但这柳如风品性如何,我们皆是不知!若不提前断了一些或是有的,或是没的妄念,难保日后不出问题!” 杜苍山不赞同的摇了摇头,道:“这孩子我瞧着喜欢!万叔你也知道,这孩子才七岁时,便知卖身救母!这样的人,品性还能差到哪里去?万叔,你真的多虑了!” 总管万千山道:“庄主!十三年了,这么长的时间,人总是会变的!总之,庄主无须多想,这坏人,便让老夫来担便是!” 杜苍山无奈地叹息,道:“万叔,如风看来不会武功,就算他真的贪求富贵,你还怕文雷处理不了?” 总管万千山沉吟一瞬,道:“有些事,有些人,不是得有多高深的武功,才会成功!总之,老夫会注意观察这柳如风,若是他没有歹意,便是依着庄主,让他改了杜姓,又有何难!” 杜苍山脸上不免有些尴尬,轻声唤道:“万叔……” 总管万千山放柔了严峻的表情,笑道:“苍山,你是老夫看着长大的!你在想些什么,还当老夫不知么?!” ※※※ 柳如风看着那热气腾腾的浴水,又看看站在房中,手捧一套浅蓝色绸衣,脸露不屑的俏丽侍女。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姑娘,可否放在这里,让如风自己来便是?” 侍女似乎早已不耐,听得这话,也不施礼,便将手中的衣物,放在床上,转身便出了房门。 柳如风无奈地看着那轻轻合上的房门,罢了!待等到妹妹如凤回来,确认无事,提前离开,也是不错的主意! 柳如风在房中静静站了一会,听得门外侍女远去,左右无人,便自坐在床上调息了一会。 疲惫的身体,顿觉精神了许多。体内的伤势已恢复得不错,只有那被铁剑穿过之处还隐隐作痛。自己毕竟不是计无言的目标,穿胸而过的一剑,看来凶险,却也没有伤害要害半分! 只是□乃人身心肺要地,碍着□的伤势,柳如风至今,内力也不过才恢得了七层…… 想来当初梅越心救治自己,也是费尽了心思! 沐浴换衣,看看天色已是不早,反正庄主杜苍山也说了今夜在荷院吃饭,不若先去陪陪母亲…… 走出房门,院中正低声说笑的两名侍女回过头,不由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果然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啊……先前一身粗旧破败的衣裳,看上去落魄不堪的青年,休息了一阵,换上这一身浅蓝色的绸衣,竟显得风神俊朗,文秀贵气! 柳如风看着两位少女,微微一笑,也不多话,便自向着院门处走去。 两名侍女对视一眼,原先被总管万千山派来此处,听闻柳如风并非庄主亲子,自是万分委曲。 但哥儿爱美,姐儿爱俊。虽然心中仍然有些不以为然,看着此时的柳如风,两名侍女倒也觉得或许并非想像中那么难熬…… “柳公子,您这是要去哪儿啊?”一名侍女笑意盈盈,走上前来,娇声说道。 柳如风怔了怔,两名侍女先前不屑之意,如此明显,自是未能料到她们竟会主动上前搭话。 或许,是总管万千山示意她们,好监视自己么?柳如风微微摇头,不至于吧…… “不敢当姑娘敬称。如风欲去荷院,陪陪母亲!”不管她们是否监视,柳如风觉得,自己没必要隐瞒。 两名侍女欠了欠身,道:“如此,请让婢女领柳公子前去吧!” 柳如风自然不会反对,遂点头同意。 两名侍女引着柳如风来到荷院,方自留在了院中。 柳如风走进主屋,给母亲见了礼,即被杜夫人唤至软塌旁坐下。 “娘亲的腿……”柳如风轻轻按了按那被盖下,杜夫人一直未曾动过的双腿。 “唔,大夫说,是我早年落下的宿疾。两年前,便再走不动了,如今一到阴雨天气,更是痛得没有办法……”杜夫人笑看着儿子,眉宇间,不见一丝忧虑,开心不已。 柳如风皱着眉头,不知谷主毒殿的侍卫,能否 分卷阅读127 有办法治好娘亲……最好是能请得那位梅姑娘来!但断魂谷的规矩…… 也不知谷主开口,是否可行…… “风儿,你不要担心。苍山待娘很好,如今你也回来了。娘这一生,已是十分满足,再无憾事!”杜夫人自是明白儿子心中牵挂着自己的腿,笑着说道。 看着柳如风俊朗的脸庞,杜夫人轻轻拉起了儿子的手,仔细询问着他这十三年来过得如何。 柳如风忙叉开了话题,反倒是询问起杜夫人与妹妹的生活细节来。 母子二人,自然又是一阵闲聊。皆是杜夫人在说些阵年往事,柳如风只静静聆听,偶尔插上那么一、两句话……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 “娘,妹妹出了什么事?”柳如风看杜夫人停了下来,便问出了心中疑团。 杜夫人一僵,脸上泛起了苦涩无奈之意来,叹了口气,说道:“苍山大约已将你回来消息,传讯了凤儿。此事说与你知,也没什么关系,凤儿一直对你尊敬万分,或许,她能听得你劝,也不一定!” 柳如风看杜夫人挣扎了一会,似要坐起,忙伸了手,扶起娘亲,将一旁的靠枕垫高。 “凤儿性子倔强,随为娘来到苍穹山庄后,虽认了父亲,却始终不肯改口称呼两位公子哥哥。她说她的哥哥只有你这一个!”杜夫人帐然地看着柳如风,说道:“原来这样,我与苍山也由着她去。可是她与两位公子相处日久,竟与二公子杜文雷情愫暗生——虽然说他们并无血缘关系,可在外人眼里,这总也是□丑事!苍穹山庄名声不裴,这传了出去,苍穹山庄面子扫地,还徙惹世人笑柄……何况,文雷这孩子十分不错,苍山一直希望日后文雷能接掌山庄。不想,却出了这样的事情,好在他们自己也知道此事违背人伦,庄里眼下,尚无人知晓……” 柳如风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还以为妹妹凤儿出了什么事,原来如此!但是他们并非血亲兄妹,既是两情相悦,又何必一定要顾忌外人眼光?难道非得两人痛苦一生,才算罢休? “风儿,他们还小,不懂得人情世故!这样的事情,足已毁了凤儿与文雷啊!”杜夫人见柳如风没有答话,低声叹息。 柳如风看了看杜夫人忧虑不安的神色,轻声说道:“孩儿明白了!娘亲无须担心。” 此事要想解决,其实不难,想来只是妹妹突遭反对,激愤之下,没能想到而已! 柳如风放下心,想到或许还能喝过妹妹的喜酒再走,不由笑出声来。 “什么事如此开心?”杜苍山大步走进房来,正听见柳如风笑声,不由出声问道。 柳如风站起身来,只见杜苍山换了一身长袖儒衫,正走向软塌。身后跟着两名青年,长得倒与杜苍山有七分相似,皆是剑眉星目,俊俏出众。 只是左边一人,眉宇轻挑,脚步虚浮,想来便是那杜文安了。 右边一人神色稳重,眉间坦荡,令人一见,便心生好感! “苍山、文雷、文安,你们来了。”杜夫人微微带笑,向着那父子三人点了点头。 杜苍山微笑着点头。 左边的青年笑嘻嘻地行礼,道:“文安见过母亲!” 右边的青年躬身一礼,道:“文雷见过母亲!” “不必多礼,都坐下吧!”杜夫人忙点头,应道。 侍女们忙端出了竹椅,放在塌前,让几人坐下。 原来,这便是苍穹山庄的二公子杜文雷?!柳如风眼神在杜文雷身上一转,迎着望向自己的锐利目光,躬了躬身,道:“如风见过杜庄主、大公子、二公子。” 杜苍山仔细打量着换了衣衫的柳如风,欣喜地笑道:“如风不必如此多礼,算起来,我们也是一家人了……文安、文雷,来见见如凤的哥哥。” “原来你便是当年为求母亲、妹妹而卖身为仆的柳如风?!文雷敬佩已久!”杜文雷闻言,站起身来,向着柳如风一礼。又转向杜夫人,笑道:“恭喜母亲!” 杜苍山与杜夫人皆是满面笑容,向着杜文雷点了点头。 “去!不过是看我们苍穹山庄有钱有势,想来白吃白喝外带白拿的罢!”杜文安斜着眼,瞅了瞅柳如风,道:“这可不,听说来的时候一身破衣,才刚巴结上了,便穿绸戴缎了!” 杜文安看似低语,声音却大得足以让满室听清! 一时之间,杜夫人僵在塌上,杜文雷也忍不住皱眉。柳如风却是听得微微一笑,不由想起了日间,杜苍山那句“一个只会吃喝嫖赌……”来…… 绝剑弄风 85 柳如风微微一笑,这般心胸狭窄、小气鸡肠,却又偏偏还不懂得掩饰!不过是一个被宠惯了的富家公子!与这样的人生气,实在不值!何况自己并不想在苍穹山庄多留…… “住嘴!”杜苍山厉声喝道,第一次,在柳如风的面前板起了脸孔。斥责道:“你会什么?人家七岁便知如何救得母亲、妹妹!你呐?除了惹事生非、吃喝嫖赌,你还会什么?!” 杜文安脸上一红,隐泛怒容,却是不敢与父亲顶嘴,只得低了头,再不啃声! 杜文雷左右一看,斜跨一步,挡在了杜文安的身前,向着愤怒的杜苍山笑道:“父亲,今日可是为柳弟接风洗尘的欢宴,何必动气?” 说话间,庄丁仆从已搬来一张大桌,摆在房中,布上了酒菜。 杜文雷忙拉过柳如风,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别生气,大哥就是性子不好,今日在外,与南阳城里久远镖局的百步飞针仇九打输了,这会儿心情不好,说话就有点冲人……” 柳如风微笑摇头,道:“没什么的,如风习惯了!” 杜文安哼了一声,正要说话,却被杜苍山一瞪,又喃喃着缩了回去。 杜文雷左右看看,笑道:“父亲,快入席吧,这个天气,酒菜凉了,可真就扫兴了!” 杜苍山点了点头,细心地将被褥紧了紧,俯身抱起了杜夫人,将她放在主位旁的一张特制宽大竹椅中。 一顿饭,虽然杜文安时不时冒上几句冷言嘲讽,但在杜文雷的刻意亲近之下,吃得还算是圆满。 杜文安几次挑衅,柳如风却全不放在心上,自觉没趣,也便不再开口。 直到灯火高悬,酒尽菜散,桌前五人,方才停下了手中碗筷! 自有数名下仆进来,收拾桌椅。 柳如风看看了情况,也不愿再打绕母亲休息,便起身告退。 杜文雷却站起身来,向杜苍山与杜夫人一礼,道:“柳弟才到山庄,不若让孩儿陪伴柳弟回去,也好亲近一番!” 杜苍山微微点头。 杜文安猛地抬头,望了望杜文雷,又看了看柳如风,眼中闪过一丝妒恨之色来…… 柳如风自是瞧在眼中,暗自摇头,却 分卷阅读128 也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出得房来,自有琴院的两名侍女过来,提了竹灯,在前引路。 杜文雷默默地走了一会,转过头来,看着柳如风笑道:“我大哥今日的无礼,还望柳弟不要放在心上,文雷在这里代大哥向柳弟陪不是了!” 柳如风一怔,回头看向杜文雷,原以为,今日看这形式,这兄弟二人必然不合。没想到杜文雷竟会为杜文安的言辞陪礼。 饭间,无论是杜文安的无礼,还是杜文雷的亲近示好,柳如风原只是淡淡应付,皆未放在心上。但此时却不由得微微动容!想到母亲的话,不由得仔细打量了杜文雷一眼,心中好感更甚。 “二公子何须多礼?如风的娘亲与妹妹承蒙贵庄多年的照顾,如风感激尚且不及,何来无礼之说?!”柳如风轻声说道。 杜文雷闻言一怔,看了看柳如风面上神情,不似作伪,笑道:“柳弟心胸宽广,文雷佩服!” 柳如风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 一连三日,柳如风除了去荷院母亲处,便是回到自己的琴院,运功疗伤。也不爱四处走动,更加不爱与人搭话。 杜苍山事务众多,除了在荷院见了一次,便再也没见过他了。 杜文雷倒是一得空闲,便到琴院走动,也曾邀请柳如风一同外出游玩,却被柳如风婉言谢绝。 每次杜文雷一走,杜文安不多时便会来到琴院,说话尖酸刻薄,见柳如风不理不睬,虽然生气,倒也不敢真把柳如风怎么样。 次数一多,柳如风不由得留上了心思。原本在这苍穹山庄,柳如风只当自己是个过客,自是不会将与娘亲、妹妹无关之事放在心上。但这杜文安对自己的反感与厌恶似乎也太过奇怪! ※※※ 这日,柳如风在房内运功已毕,方看过娘亲,回到琴院,便见杜文安正带着两名侍卫站在花圃之中,乱拔乱砍。 柳如风淡淡地看了一眼,迎着杜文安得意而挑衅的目光,面无表情地转身,便要回屋。 这琴院本是人家家中,人家爱怎么样,柳如风却是没有丝毫趣兴去管。 “喂!这院中那几株墨绿牡丹哪去了?该不会是你偷偷拿去卖了银子罢?!”杜文安眼见柳如风转身便走,不免有些恼羞成怒。 柳如风停了一停,回头看了看杜文安,说道:“大公子说笑,柳如风怎会做出如此事情?” 杜文安怔了一怔,这几日来,辛辛苦苦地挑衅柳如风,搜肠刮肚地寻些讥讽嘲弄的话,可这柳如风却如顽石一般,别说激怒,便是那张还算不错的脸皮,都没动弹一下! 杜文安都快有些习惯这木头了,却不想,今日竟得了回映?! 杜文安有些恍惚地回过神来,看了看柳如风,想了半天,才记起自己要说的话来:“哼哼!量你这种人也不认得那名贵的花卉!必是你乱偷时顺手拿走的!” 柳如风冷笑一声,回身便走。只觉得这杜文安实在是无聊透顶,别说自己没有走出过苍穹山庄,便是琴院与荷院之外的地方,也没有去过! 来了十多次,今日才第一次得了柳如风的回应,杜文安却哪里肯放过他? “给我站住!心虚了?老实交待你把墨绿牡丹卖给谁了?”杜文安大喝一声,伸手便来要抓柳如风。 柳如风眉头微皱,身后风声一动,便已知杜文安的动作。别说内力已恢复了七、八层,便是只有三层,要给这缇绔公子一点教训,也是不难,可之后呢?看那万千山这般已对自己严加提防了,若再发现自己隐瞒了一身武功…… “废物!你敢动我哥?!”正自犹豫不决中,一声尖锐的娇喝响起。 绿影一闪,一条通体翠绿的蛇皮皮鞭飞纵而至,狠狠地抽在了杜文安抓向柳如风的左手背上。 杜文安惨叫一声,捂着血流不止的左手,急窜了回去,躲在两名侍卫身后,探头望向自院门外,飞奔而至的少女,怒道:“野丫头!你居然偷袭?卑鄙!” “哥!别怕!凤儿会保护你!”杜如凤纵入院中,挡在了柳如风身前,看着那两名神情极不自然,有些发抖的侍卫,怒声喝道:“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跟着这废物来欺负我杜如凤的哥哥?嫌命太长了是吧?姑奶奶我成全你们!” 杜如凤说着,也不理那两人连声告饶,长鞭一甩,劈头盖脸地就往那两人身上抽。 两名侍卫连滚带爬地逃到了杜文安的身后,反将杜文安当做了挡箭牌一般…… 杜文安措手不及,只得一面抵挡,一面向院门急退,说道:“我哪里欺负他了?这琴院里原来有两株墨绿牡丹,他住进来就不见了,我问问还不准吗?” 杜如凤气得哼哼,呸了一声,道:“你这个废物何时关心过庄里的事了?那两株墨绿牡丹,一个月前就移去荷院了!你不是存心找事是什么?” 杜文安脸上一红,手上一缓,身上已挨了一鞭,急忙喝道:“野丫头,够了?!不知者不罪!你想抽死你大哥?” 杜如凤手上不停,喝道:“废物,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我的哥哥在后面呢,打的就是你!” 杜文安又挨了几鞭,大怒,道:“死丫头!再打我生气了啊!” 杜如凤冷笑,道:“好啊,你生气?来啊,这五年,你什么时候打得过我?废物!” 杜文安愤怒地吼道:“死丫头!我警告你!我不是废物!” 柳如风略略皱眉,看着身前娇美如花,却凶狠泼辣的少女,若不是那眉稍眼角,与自己十分相似,还真不敢相信这人便是当年那个受了欺负,只会扑进自己怀中哭泣的小女孩…… 杜文安那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怎能是杜如凤的对手,转眼之间,身上已满是泥土鞭痕。 杜如凤停下了鞭子,怒视着杜文安,道:“不要以为我不在庄中,你做的好事便不知晓!哼!今日你带着二十名庄丁去找仇九报仇了吧?打赢了就来找我哥哥的麻烦?!我苍穹山庄的脸面都给你丢净了!你不是废物?好啊!有本事,你自己去跟那仇九打啊?带人报仇,算什么英雄好汉?你不是废物是什么?!” 杜文安满是泥污的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一面向院外逃去,一面恶狠狠地回头,吼道:“死丫头!你真当我打不过那仇九?我呸!我就打给你看!” “好啊!我等着!”杜如凤看着杜文安落荒而逃的背影,大声说道。 “凤儿?”柳如风低声说道,虽是疑问的语气,却早已确认了身前少女身份。 杜如凤身子一颤,缓缓地转过身来,看着柳如风。原本满心的激动与欢喜,被杜文安这一打岔,都化作了虚无,此时看着朝思暮想的哥哥,反而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柳如风伸了手,轻轻 分卷阅读129 抚摸着这张美丽而娇俏的脸庞,忍不住叹息一声,十三年了,那个满脸灰泥的小女孩儿,也已长大成人,出落得婷婷玉立…… “哥哥!”杜如凤激动地唤了一声,眼中渐渐湿润,又是悲伤,又是欢喜,显得楚楚可怜,哪里还有半分先前的凶悍之色! 一串急促的步脚声,打断了杜如风正要扑入柳如风怀中的举动,连那已在眼中打转的泪水都被逼了回去…… 兄妹两人抬头望去,却是杜文雷勿勿赶来。 杜文雷方一进院,眼神四扫,焦急之色渐平,转眼看见了柳如风兄妹正看着自己,脸上微微一红,笑道:“凤儿回来了!文雷方才听下人言说,便急着赶来看看凤儿。” 杜如凤冷哼一声,道:“什么看我?是看你的好大哥吧!” 杜文雷笑容一僵,显然没能料到杜如凤会如此对自己说话,半晌,方回过神来,看了看柳如风,道:“凤儿多心了,文雷只是担心柳弟!” 杜如凤冷笑一声,也不再理他,只回过头来,道:“哥哥,我们进屋去吧!” 柳如风被杜如凤一把拉住,走向屋内。心中却惊疑不定,娘亲不是说……怎么看妹妹这态度,显然对这杜文雷并无好感…… 被凉在一旁的杜文雷眼中忧郁一闪,勉强笑道:“今日凤儿才见得柳弟,文雷就不打绕你们叙旧……” “啪!”房门重重甩上的声响。 杜文雷盯着那紧闭的房门,脸上闪过一丝怒气,转眼一看四周,并无一人。方整了整衣裳,如若无事一般,悠然而去。 ※※※ “哥哥!”甩上了房门,似乎杜如凤的怒气也随着那甩门的力道用尽,扑入柳如风的怀中,大哭了起来。 柳如风搂抱着怀中的少女,无奈的轻拍着她的背,妹妹的此时的哭声,与其说是为久别重逢的亲人,不如说是为了她自己…… “凤儿,你与杜二公子怎么了?”柳如风也顾不上初见妹妹的欣喜,开口问道。 杜如凤哭声一顿,抬起头来,惊疑不定地看着柳如风,哽咽着道:“哥哥?” 看着先前对上杜文安时,还神彩飞扬,娇横跋扈的杜如凤,哭花了一张俏脸,悲伤难禁的神态。柳如风不由心痛地抬头,轻轻地为她拭去一脸的泪珠。 “我到苍穹山庄已经五日了,你的事,娘亲跟我提过!”柳如风尽量轻言细语着道。 杜如凤脸上闪过一丝羞愤厌恶之色,将头埋入柳如风的胸前,默默地流泪。 柳如风皱了皱,难道妹妹与那杜文雷,并非如娘亲所言? “凤儿,别哭!有什么委曲跟哥哥说说?”柳如风叹了口气,抱着杜如凤,在桌旁坐了下来。 杜如凤却不答话,只紧紧地抱着柳如风,黯然的哭泣…… 柳如风无奈,只得轻轻拍着她的背部,以防她哽住,也不再出声,便就这样默默地抱着杜如凤。 好半晌,杜如凤终于止了哭泣,抬起一双红肿的眼睛,扯出一抹凄婉而明亮的笑来,道:“哥哥,对不起,今日见到你,凤儿好高兴!可是却忍不住成了这样……” 柳如风伸手摸了摸桌上的茶壶,倒出一杯热茶来,寻了一方布巾,在茶中浸湿,拧干,轻轻敷上了杜如凤的眼睛。 杜如凤也不躲避,只任由着柳如风的动作,突然笑道:“凤儿原以为,现在学了武功,能保护哥哥了,却还是被哥哥爱护着!” 柳如风取下热布,看着杜如凤消下去一点的眼睛,笑道:“你是我妹妹,爱护你,也是应该的!但凤儿刚才不是也保护了哥哥么?” 杜如凤神色一黯,道:“哥哥不要担心,凤儿跟那杜文雷没有什么的!” “嗯?”柳如风挑了挑眉,看着恢复了精神的杜如凤。 杜如凤瞧了瞧柳如风脸上的神情,说道:“哥哥,这些年过得可好?那小公子有没有欺负你?” 绝剑弄风 86 柳如风心知杜如凤是存心转开了话题,也不着急,顺着她的意思,笑道:“公子待如风很好!凤儿果然是长大了,知道心疼哥哥了?!” 杜如凤扭捏一笑,道:“那这次哥哥寻来这里,便不会再回去了吧?” 柳如风摇了摇头,道:“我便是来看看你们,过些时日,便要回去。” 杜如凤闻言,脸色一变,道:“那凤儿怎么办?哥哥不要凤儿了?” 柳如风略感头痛,突然觉得面前的妹妹,不是已长大的少女,而那当年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女孩…… “要不!我们带上娘亲一起走吧!”杜如凤想了一会,双眼发亮,兴奋地道:“哥哥你也别回去了,我们寻一处无人认识的地方,一家人,快快乐乐的,好不好?” 柳如风惊诧地看了一眼杜如凤,出了什么事?凤儿竟然想离开苍穹山庄?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柳如风搬正了杜如凤靠在怀中的身体,看着她的眼睛,问道:“凤儿,告诉哥哥,出了什么事?不会是因为杜庄主说了你几句?我的妹妹不该是这般小气的人!” 杜如凤眼神一黯,还想撒娇蒙混过去,但见柳如风神色严厉,只得停了下来,沉默了一会,道:“爹爹待娘亲与我都很好!但……他们都看不起我们……那倒也还没有什么,凤儿不理他们便是!半年前……杜文雷渐渐地亲近起我来,他说他喜欢我,待我极好。几天前,爹爹不知怎的知道了,便把我叫进书房,婉言相劝。可那时,除了爹爹,杜文雷便是待凤儿最好的人了,凤儿舍不得,与爹爹吵了起来,第一次顶撞了爹爹。然后,我便去找杜文雷……” 杜如凤说到这里,全身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脸上布满了怒气与厌恶,道:“谁知,我竟看见了……看见了杜文雷那伪君子,竟然与杜文安亲吻……他们……他们可是血亲的兄弟啊!!!我那时都吓傻了,直到……直到我听到杜文安抱怨说,杜文雷太过亲近于我。我才回过神来,可是……可是我宁愿我没有回神……杜文雷竟然说,他是为了杜文安才故意待我好的……他……他说……他跟我在一起……很难受,看着我就想吐,我碰触到他,他就浑身不自在,每次……与我在一起后,都要……都要洗几次……” 柳如风伸手将杜如凤拥入怀中,心中第一次,涌起了暴虐的怒意——若说只是看不起妹妹,尚情有可原,毕竟相比于苍穹山庄,柳家确实是高攀了!但这般利用、伤害可怜的妹妹,却是已远远超过了柳如风能容忍的底线……可想到瘫痪在床的母亲,柳如风又有些泄气,能怎么办?杀了他们? 柳如风正自心中挣扎,却听怀中的杜如凤又道:“这世上,只有哥哥与爹爹是真心待凤儿好的!那些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柳如风一惊,叹道 分卷阅读130 :“凤儿,那只是杜文雷与杜文安罢了!世上总也会有真心对你的男人!你也长大了,总要嫁人的,若是因这一次,便总是这般想法,以后怎么生活?” 杜如凤坐起身来,摇了摇头,似要将一切的不快摇出脑海一般。振作了精神,换上一脸笑意,道:“哥哥,凤儿这次外出,遇上了一个傻子!” 柳如风看了看杜如凤欢快的笑脸,不由暗叹,妹妹虽然长大,可看来心性仍还是个孩子……或许,方才会这么伤心,也不过是因为那杜文雷待了她好,太过孤独的妹妹便高兴得也不知自己的心情,便糊里糊涂地以为是了爱情吧…… 却听杜如凤笑道:“哥哥,那男人看来倒还人模人样!说话斯斯文文,像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可是他唤我如凤,老是走调,凤字念成了风字!呵呵!还老指手划脚,拿我当丫环使唤。哼!要不是看他救过我,我才不要理他呢!” 柳如风皱起了眉头,管他傻子还是白痴,与柳如风有何相干?!急拉住了妹妹,左看右看,确认无事,方松了口气,道:“出了什么事?以你的武功也得要人来救?” 方才看杜如凤与杜文安过招,招式精妙,武功应是得了杜苍山的真传!与武殿的侍卫比起来,也能算得中等!这在江湖中,已是不错了…… “唉呀!糟了,怎么说出来了!” 杜如凤吐了吐舌头,抱着柳如风的手臂,讨好的摇晃着道:“哥哥,好哥哥,你不要告诉娘亲与爹爹!他们知道了,就不会许凤儿出去玩了……” 柳如风心中焦急,却也忍不住被妹妹孩子气的动作逗笑,道:“好,我不告诉他们!但你要把事情详细的告诉我。” 杜如凤听到柳如风的承诺,显然极为高兴,连声说好,道:“那日,我离开了苍穹山庄,也没看方向,走了两日,方才停下来休息。结果,竟然被我遇上了黑店!我们武林中人,当然要行侠仗义、除恶务尽!于是,我就跟那黑店里的人动起了手来,可是……他们太也无耻卑鄙!眼看打不过我,就跪下求饶,说什么要养老母幼子,官府的科税又重,他们也是没有办法!我一时心软,就饶了他们的性命,只教他们以后不得再做这恶事!谁知他们当面满口答应,背过身就给我下了迷药……结果,那个傻子跑来投店,正碰上了。那傻子倒还会几手功夫,赶跑了恶人,救下了我!可是他却挟恩图报!非说是什么我的救命恩人……哼!念字都念不准!” ※※※ 远处。 江西承天府城内的一家客栈中。 南宫天幕绷紧了脸,看着身前跪着的夜七、夜八,冷冷地道:“三天了!还没找到那个女人?” 夜七没有出声。 夜八低声答道:“回谷主,属下无能!已将承天府每一处房舍都查过了,却没找到杜姑娘的半点踪影!” 南宫天幕叹了口气,道:“罢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苍穹山庄是么……你们下去吧。” 夜八行礼,站起身来,却发现夜七还呆呆地跪在地上,如同没有听到南宫天幕的吩咐一般。 夜八一向没表情的板脸上,眉毛动了动,躬身一礼,道:“谷主,属下不明白!那杜如凤不过是与柳侍卫长得有几分相似罢了!性子却娇蛮无礼之极……” 夜七身子一颤。 南宫天幕已眯起了眼睛,阴寒的目光刺在夜八在身上,笑道:“什么时候,我的事,你也管得起了?!” 夜八双膝落地,道:“属下不敢,属下只是实话实说!” 南宫天幕压下胸中的怒气,扫了一眼夜八身侧的夜七,道:“我居然才发现,你夜八也会动这些心思!下去吧,不要再有第二次!” “是。”夜八应了,叩了头,拉着夜七出了房门。 “如风……”空无一人的房中,南宫天幕将自己靠向了床柱,轻声叹息。 夜八拉着夜七,转过角落,一把将他推在墙上,双手撑到夜七身侧,将他困在其中,怒道:“你还在想他?都过了这么久了,他若是活着,早便回来了……” 一直神情恍惚的夜七猛然一震,低声喝道:“闭嘴!” ※※※ “柳公子、小姐,庄主吩咐,请两位前往荷院,以进家宴!”门外传来侍女恭敬的话音。 柳如风微微一怔,来到苍穹山庄五日,还未曾听到过侍女们如此恭敬的说话,看了一眼身前的杜如凤,想到她先前对付杜文安手下侍卫的手段,心下了然…… “知道了!”杜如凤高声应了,忙从柳如风怀中下来,寻了铜镜,仔细一瞧,惨叫一声,道:“糟了,糟了!哥哥,怎么办?还是肿的!若是给娘亲与爹爹看到了,又要数落凤儿了……” 柳如风微微一笑,妹妹还真是一个孩子,拉过杜如凤,右手轻轻覆上她红肿的双眼,默运内力,热气透掌而出。 看下手掌,看着消去了红肿,恢复了俏丽的妹妹那惊讶地张大的嘴,不由笑出声来。 杜如凤脸上一红,也知道自己的表情有些丢人,忙闭了嘴,看着柳如风,惊喜地道:“哥哥你……” 柳如风摇着头,打断了杜如凤的正要询问的话语,道:“凤儿,你心中明白即可,万匆对外人说起!我与娘亲和你并不相同。你是女子,日后总是要嫁出门去的,我却是男子。若是招来旁人疑心,担心我会抢夺他人的基业,我倒是不怕他们使手段对付于我,怕只怕他们会对娘亲与你不利!我总归是要离开的,护得了你们一时,也护不了你们一世……” 杜如凤脸上喜色一凝,道:“凤儿明白了。可是,哥哥你当真不肯带我与娘亲离开么?” 柳如风叹了口气,替杜如凤将先前在自己怀中微乱的发鬓理顺,道:“傻妹妹,你便不想想娘亲的身体,能经得起长途奔波么?若照你所说,杜庄主对娘亲与你真心诚意,娘亲又能否割舍得下?如今,娘亲可是这苍穹山庄的庄主夫人!你若跟着我离开,娘亲又该怎么办?你忍心看娘亲孤独无依么?凤儿,你长大了,武功也很好,要学着自己照顾自己,还要照顾好娘亲……” 杜如凤垂了头,心知柳如风说的也是实情,眼中竟又湿润了起来,道:“那凤儿怎么办?哥哥你不要走好不好?凤儿舍不得你!” 柳如风沉默了一会,道:“看看情况,再说吧!凤儿,再不去荷院,让娘亲与杜庄主等久了,可是不好!你今日打了杜文安,又那般对待杜文雷,记得一会见了杜庄主,要乖巧一些,讨得杜庄主欢心,自然是好事!不论那两位公子会不会记恨你,碍着杜庄主,总也不敢太过份!” 杜如凤扮了一个鬼脸,道:“知道了,哥哥!你怎么跟娘亲一般,一啰嗦起来,便就是没完没了啊……” “你!”柳如风装作 分卷阅读131 生气,杜如凤已一跳而起,打开了房门,窜了出去,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今日琴院的两名侍女倒是识趣,看着有杜如凤在,便没再跟着柳如风。 柳如风与杜如凤一路说说笑笑,来到荷院。 方一进门,便见桌椅板凳都已摆放整齐,菊儿与蝶儿正忙着布菜置放碗筷。 杜苍山依然坐在杜夫人塌旁,正与杜夫人低声说着趣事,杜夫人时尔掩唇一笑。 杜文雷斯斯文文的坐在一旁,看上去,先前在琴院的一切,似乎对他并无影响。 眼见柳如风与杜如凤进门,杜文雷站了起来,笑道:“凤妹,柳弟!” 杜如凤翻个了白眼,理也未理杜文雷,只向着闻声转过头来的杜夫人与杜苍山扑了过去:“爹爹、娘亲,可想死凤儿了!” 柳如风眼见杜文雷脸上尴尬,忙施了一礼,道:“二公子好。” 杜文雷瞧了一眼正扑在杜苍山身上撒娇的杜如凤,站起身来,笑道:“柳弟怎的还是如此客气?!来,坐。” 柳如风走了过去,站在杜文雷身旁,四下一看,却不见杜文安,也不在意。眼见饭菜即将摆好,便也不去坐杜文雷的位子,只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妹妹杜如凤。 杜苍山看着扑入怀中的杜如凤,想要板起脸来,却又忍不住笑意,只得说道:“凤儿长大了啊?!跟爹爹斗什么气?还离家出走?” 杜如凤扭了扭身子,道:“凤儿知道错了,爹爹莫要生气!凤儿会听爹爹的话!” 杜苍山怔了一怔,脸上浮起一丝惊喜,杜如凤这话,该不会是……心下不由有些奇怪,怎的杜如凤出去转了几天,便就想通了呢?想到那日与自己的争吵,不由得看了杜夫人一眼。 杜夫人微微一笑,眼角向柳如风一瞟。 杜苍山恍然大悟,只道是柳如风劝得了杜如凤回心转意,不由心怀大畅! 杜苍山搂着怀中的杜如凤,呵呵大笑,道:“凤儿,你这次出去,可有什么趣事?说出来让我们都听听!” 杜如凤哪里敢说,心虚地瞟了一眼身侧的柳如风,只管埋头撒娇不依。 正热闹着,菊儿走了过来,道:“庄主、夫人、两位公子,饭菜上齐,是否现在便开饭?” 杜夫人四下一看,道:“文安呢?再等等,文安还没到呢!” 杜苍山也觉得奇怪,道:“先前我明明吩咐人去告诉过文安,今晚在这里吃饭来着。来人!” 一名苍穹山庄的庄丁侍卫出现在门口。 “去唤文安速来荷院!”杜苍山吩咐道。 “是。”那庄丁应了,转身快步走出了荷院。 不一会儿,那庄丁便就回转,身后却依然空空如也,没有一人! “启禀庄主,大公子不在庄中,洛院的人说,大公子早已出了山庄,说是要去寻南阳城中久远镖局的仇九比武!”庄丁低头回道。 杜苍山抬头看了看天色,脸色一沉,道:“就知道惹是生非!都什么时候了?!不等他了,我们先吃!” 杜如凤听得父亲语气不对,忙站了起来,不再撒娇。 绝剑弄风 87 柳如风不由暗暗好笑,难不成真为了妹妹的一句话,这杜文安便去寻那仇九?比武?先前还要带着二十多位庄丁去报仇,这会儿倒是不明白,这杜文安怎么就有信心能打得过别人了! 柳如风眼神一转,却正看见杜文雷露出了焦急担忧之色。心下一沉,想到了妹妹杜如凤的话语,不由得目光在杜文雷身上打了个转,旋即转了开去,不落痕迹。 杜苍山看着杜如凤,笑笑,起身抱起了杜夫人,仍是放在那宽大的竹椅中,回头说道:“好了,都坐过来,今日凤儿回来,都是一家人,不必拘束!” “是。”几人齐声应了,坐去了桌旁。 没有了杜文安的冷言冷语,杜文雷本就能说会道,杜如凤又娇俏可爱。逗得杜苍山与杜夫人时不时的开怀大笑,就连柳如风,也忍不住露出了微微的笑意。这一顿饭,反倒是比上一次吃得溶恰许多…… 不知不觉,时间已悄悄流逝,转眼之间,外面的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 柳如风看了看谈笑风生的杜苍山、杜夫人与杜如凤,一旁越来越不安焦虑,偏又一脸强制镇定,时不时插上几句话的杜文雷,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在手指间略略打转。 若说柳家高攀了苍穹山庄,这一点柳如风是承认!看不起妹妹,也没有什么关系!但这杜文雷竟为了掩饰自己与亲生兄长不容于世的恋情,而恶意欺骗妹妹,伤害了她的感情,这是柳如风无论如何,也无法容忍的! 可是自己总是要离开的,若是暗中教训一下杜文雷,看在杜苍山的面子上,不取了他的性命,倒是无妨,但之后呢?自己不在了,又怎么办?教妹妹武功?这个办法倒是不错,可若是被死殿殿主知道了,只怕什么都完了…… 柳如风左思右想,寻思不出一个好的主意来,不由暗自心烦…… “庄主,不好了!不好了!庄主……”一声惊惶失措的叫喊,自院外传来。 桌上热闹的气氛一凝。 杜苍山抬头望向房外。 一名庄丁连滚带爬地冲进房来,也顾不上失礼,“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已带上哭泣的颤音,道:“庄主,大公子与那仇九比武,打不过仇九……” 杜苍山眉头一皱,难道…… 杜文雷已霍然站起,急道:“我大哥怎么了?陈东,你说清楚点!那仇九伤了他?还是……” 杜文雷说到最后,脸上已隐隐发白! 杜苍山看了杜文雷一眼,只当他是担心兄长,何况这话问出了杜苍山心中之语,不由得也将目光望向了跪在地上,神色惶惶的庄丁陈东! “大公子没事……”那陈东被这一吓,吓得忘了自己要说什么,眼见杜苍山、杜夫人与杜文雷都盯着自己,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急忙回道。 房中众人齐松了口气——当然,这并不包括柳如风与杜如凤! 杜如凤玩耍着竹筷间的青菜,全然不理那惊惶的陈东。 柳如风自是不会关心杜文安的死活,只是面上还是作出了聆听之色。 杜文雷喝道:“大哥既然没事,你方才叫的什么?凭白的吓人?!大哥平时便是这般教你们的吗?” 陈东这时,已急得满头大汗,带着颤音,道:“不是,庄主!真的是大事不好了!仇九比武赢了大公子,便将大公子带去配刀给抢了,说是什么留作记念!” 杜苍山沉着脸,怒道:“一柄破刀,有什么希罕?比武输了,便是输了,配刀给人家抢了去,那是他自个儿没有本事!怎么,难不成他还想让你回来搬了人去,抢回他那把镶了几块宝玉的破刀不成?!配刀 分卷阅读132 ?镶金嵌玉的,也能叫刀?!” “不、不是……”那陈东急得终于哭了起来,大声说道:“大公子自知不是仇九的对手,今日比武,大公子没带他平日的配刀,拿了一把黑色的七寸长刀!仇九抢走那刀,大公子当场就傻了,只一个劲的说,‘完了!完了!这下回去不被打死了才怪……’属下等人劝也劝不进,拉也不拉回来。属下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儿,大公子平时哪里会这般失态。想到那刀很像是平日里主词堂供奉的祭刀……” “什么!!!”杜苍山猛地站起身,脸色瞬间苍白,急切的动作碰撞到中间的木桌,桌上的酒杯空碗纷纷翻跳…… 杜文雷站在原处,没有动作,看上去镇静如初。柳如风却已听出,这杜文雷已是连呼吸都已屏住,惊得呆住了! 祭刀?杜如凤脸上惊疑不定,看了看杜文雷,又看了看杜苍山。虽然这祭刀十分重要,可那毕竟是祭刀!杜文安去比武,怎会不用自己惯常的兵器?反到明知会被责罚,还偷偷拿了这祭刀出去?总不会是认为祖先会附在这祭刀上保佑他吧?! 杜如凤有心想要说上一句,派人去赎了回来了,也就是了,反正为了这杜文安,赎买的东西还少了去?也不至于如此惊慌失措的吧?但眼前杜苍山与杜文雷的神情,显然比预料中要严厉了许多。杜如风终是不敢开口,望向也是一脸疑惑的杜夫人,杜如凤心知,母亲多半也是不知怎么回事!最后,只得将视线投向了柳如风。 柳如风保持着沉默,安静地坐在椅上,迎着妹妹的目光,微微摇了摇头。 杜如凤明白柳如风的意思,收回了目光,忍着想要询问的欲望,静静地等待。 杜苍山已顾不上身前一桌狼藉的饭菜,退了一步,绕开桌椅,一把抓住了陈东的领子,咬牙喝道:“你说文安被抢去的长刀七寸长?黑色?像主词堂里的祭刀???” “是……是……”陈东眼见本日稳重宽厚的庄主,苍白的脸色已转为了铁青,不由吓得连声应道。 “来人!来人!!!速去看看主词堂里的祭刀还在不在!速传万总管来此!”杜苍山一把扔开了那庄丁,一垒声地大声喝令!身体却已微微颤抖了起来…… “是。”院中闪出两人,躬身应了,急奔而出。 谁知去查看祭刀的人还未回转,总管万千山也还未来到,那被杜苍山推倒在地的陈东,却又爬起身来,大声呼叫着道:“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庄主,那把黑刀刀身,还刻有两个字——问天!” “闭嘴!”杜苍山急得额上青筋直蹦,怒声喝道,却仍然没能阻止住那庄丁陈东的话语…… 问天?柳如风垂下了眼,掩饰住眼中的惊骇! 荡尽天下不平事,飘渺狂刀杜问天?! 绝谷记载:两百年前,江湖中出现了一个奇人!此人原本是个铁匠,精于铸造、醉心炼刀!在此人四十岁时,终于炼出了一把绝世宝刀!这铁匠爱刀如命,竟自炼刀之中领悟出了一套与宝刀极为配合的刀法!铁匠便是持着这把他亲手铸造的宝刀,配以刀法,纵横武林三十余年,所向披靡!三十多年后,这位奇人突然失踪,便再没有在江湖中出现过…… 而那把传说中,刀身墨黑,长约七寸的绝世宝刀,刀名——问天!刀法——问天!皆是取自那位奇人之名——杜问天! 杜?!难道,这苍穹山庄便是那狂刀问天杜问天的后人?! 算起来,苍穹山庄崛起江湖,也不过才一百二十来年……正是在杜问天失踪几十年后…… 杜苍山脸上血色尽失,身形不稳,晃了两晃,突地喷出一口血来。 “苍山!”杜夫人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眼见丈夫如此,偏又行动不便,无法起身,只得惊声急呼! 杜如凤也被这突变的情形吓住,不由自主地悄悄移到了柳如风的身旁! 柳如风一笑,拉过妹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着,以示安抚。心中却是明白!若是宝刀问天之名传了出去,只怕——这苍穹山庄再也难已安宁! 但这与自己又有何干系?!宝刀虽好、刀法虽强!但若是落到杜文安这样的人手中,与乞丐怀金、稚子持银有何区别? 杜文雷连忙上前,扶住了杜苍山,道:“父亲,不要作急,那仇九想毕还不知道什么!孩儿立刻带人,去要回祭刀!” 杜苍山看了杜文雷一眼,还未开口,房外已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不行!”总管万千山脸上严峻,急步走入。向着房中众人略一躬身,便算是一礼,道:“庄主,老夫以为,立即调派庄内所有人手,守住南阳城通往各方的道路,并带领庄中高手,立刻赶往久远镖局!不管男女老幼,一律格杀勿论!还要派人赶往太守府中,打点金银,只说是武林中争斗仇杀!” 柳如风听得暗自点头! 杜苍山、杜文雷却是面有不忍,杜夫人早已捌过了脸去。 “万爷爷!这样做法,岂不有失侠义身份?祭刀是祖上传来的东西,自是不能失去,但要杀人灭口,是否太过?”杜如凤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了,站起身来,开口说道。 万千山看了杜如凤一眼,也顾不上她身旁的柳如风了,直接说道:“小姐!你是要他们死?还是要我们苍穹山庄上下一千零八十余口替那混蛋小子陪葬?!” 杜如凤脸色惊骇,却是不服,道:“万爷爷,你又来吓唬凤儿了……” 总管万千山不再理会杜如凤,只看着杜苍山,道:“苍山!祭刀绝不能失!消息也绝不能走露!夺回宝刀,灭尽知情之人!我们苍穹山庄,才有可能继续生存下去!” 杜苍山没有血色的脸上肌肉抽动,略作犹豫,咬了咬牙,道:“一切便依万叔安排!立刻鸣锣!招集全庄人马!文雷,跟我来!” 杜苍山一气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总管万千山看着离去的杜苍山与杜文雷的背影,又回身看了看屋内不知所措的杜夫人、杜如凤与柳如风,一挥衣袖,大喝道:“来人!好好保护庄主夫人!” 外面十数声答应响起。 总管万千山看了看惊骇不已的杜夫人,方向柳如风说道:“柳公子,今夜请你留在荷院,夫人看来受了些惊吓,你陪陪她,以防出事!” 柳如风自然知道,这便是变相的软禁了,却也没有不耐,欠了欠身,应道:“如风明白,请万总管放心。” 杜如凤却是一跳而出,道:“万爷爷,我呢?我也是苍穹山庄的一份子!” 总管万千山看着杜如凤,满面严霜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来,道:“小姐心肠太软。何况你今日方才回来,还是与你兄长一起,陪陪夫人!这种打打杀杀的事,自有庄主与二公子处理, 分卷阅读133 你一路劳累,还是早些休息的好!” 杜如凤自然不肯善罢干休,还欲再说,却被柳如风一把拉了回来。 “凤儿,听万总管的话!”柳如风轻声说道。 杜如凤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总管万千山,小嘴一捌,背过身去,不再说话。 总管万千山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本当杜如凤还会继续纠缠,不想柳如风一句话,杜如凤竟出呼意料之外,真的不再强要跟去了,想到杜如凤从小到大那倔强、固执的性子,不由得看了一眼柳如风。径自转身离去了。 ※※※ 整整一夜,杜夫人与杜如凤神不守舍,只频频望向房门,期望着有人能突然进来,带来杜苍山平安无事的消息。 柳如风搜肠刮肚,想要说一些有趣、好笑的事来,转移娘亲与妹妹的焦虑。无奈他自小便在死殿,出来又守着疯了的南宫天幕,待到南宫天幕清醒,便是一场血腥撕杀!直到南宫天幕当上了谷主,他却又被计无言撞下了山崖。阴谋血腥的事,倒是有不少,可这有趣、好笑的事,却是半分也无…… 三人相对枯坐,时而说上那么一句,也都是杜夫人与杜如凤,担忧焦虑之言,直至窗外泛明,天色渐亮…… 杜夫人看着房中一片忧郁,叹了口气,道:“真不知万老爷子怎么想的,这祭刀虽然是祖上传下来的东西,要了回来便也是了,何苦……” 杜如凤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柳如风见状,便知这问天宝刀之事,杜苍山竟是便娘亲也未告知,只好说道:“或是这祭刀太过重要,万总管与杜庄主太过心急,也不一定。” 这一搭话,却把杜夫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杜夫人看了看柳如风,道:“风儿,待得苍山回来,我便求他让你做些事情。也好过像今夜这般,山庄有事,你却帮不上半点……” 杜如凤闻言,自是不愿哥哥被娘亲看轻,正要说话,却被柳如风打断。 “娘亲,您的心思,孩儿知道!可是孩儿毕竟是个男子,若是向杜庄主求情,只怕没得引起旁人猜忌!”柳如风狠狠地盯了杜如凤一眼,说道:“孩儿现在很好,也不觉得需要做点什么。” 杜夫人一听,皱起了眉头,看着柳如风,道:“怎可如此没有出息?!你一个男人,竟也想像那文安一般,混吃等死的渡日?人家文安,毕竟是苍穹山庄的大公子,日后便是苍山……文雷与文安感情甚好,也不会让他饿死!但是你呢?你是人家文雷的什么人?若是以后娘亲走了,你要怎么办?” 绝剑弄风 88 柳如风还没有开口,杜如凤已忍不住了,也不理柳如风频频使来的眼色,说道:“娘亲,我的哥哥怎么可能跟那个废物一般?我的哥哥……” “凤儿!”柳如风只得开口喝止了杜如凤,看了看杜夫人,说道:“娘亲放心,孩儿绝不会依仗着这苍穹山庄过日。孩儿自有打算!” 杜夫人叹了口气,说道:“我要说你们,你们也不爱听!罢了!只是风儿你今年也有二十了吧?你又不是那什么江湖中人,看看旁人,你这年纪,早已娶妻,不若待这件事了,我让苍山寻一门好人家的女儿,你也好早些定下性来!” 娶妻?柳如风苦笑,不由自主,想到了南宫天幕俊美的脸上,深沉的表情,半眯起凤眼,再愤怒的时候,也只是冷冷而笑——无关宠爱与厌倦,侍姬娶妻,这样事,在绝谷还从未发生过,再多的宠爱,也不及面子扫地来得屈辱…… 但看着杜夫人的架式,若再拒绝,只怕会一直说下去。不是不知,娘亲是生怕自己仗着苍穹山庄的权势富贵,成为第二个杜文安,方才会如此担心,想要让自己娶一门妻室,有了责任,才会有努力的动力…… 柳如风只得垂了眼,装作仔细聆听,却是左耳进、右耳出,一句也没留在心里…… 正说着,院中终于有了响动,却是房中三人皆翘首以盼的脚步声! 杜夫人立时住了嘴,抬眼望向院中。 看着杜夫人与杜如凤急切的神色,柳如风松了口气。 “庄主夫人,庄主吩咐,回报庄主夫人。事情一切安好,请庄主夫人勿忧,庄主与两位公子正在处理善后,即刻便能回转!”一名庄丁急急奔入屋内,躬身行礼,说道。 杜夫人与杜如凤皆是面泛喜色,让那庄丁下去了,便一直望着房门等待! 直到辰时已过,方才又见一名庄丁奔来,说道:“庄主夫人,庄主早已回庄,庄主令属下传话,尚还有事,需要处理,请庄主夫人、小姐、柳公子早些休息,不必等他。” 杜夫人面上不由露出了失望之色,但听得杜苍山已经回庄,便也放下心来,这心神一松,一夜未睡的倦意涌了上来。 杜夫人看了看杜如凤与柳如风,说道:“也好!你们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柳如风、杜如凤应了,相伴而出。 “哥哥,你先回琴院,我去瞧瞧情况!”杜如凤终是放心不下,眼看离了荷院,便转头看着柳如风说道。 柳如风看了看妹妹,想到此时也没有什么危险,便也不去阻挡,点头应了,自回琴院休息。 ※※※ 这一觉直睡至下午未时,方才起来,柳如风又坐在床上运了会功,这才出门向侍女要了热水,洗漱已毕。 “哥哥,起来了吗?”柳如风正要出门倒水,便听得杜如凤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 柳如风忙应了,打开房门,看了看一夜未睡,依然神采奕奕的杜如凤,笑道:“不好好休息,当心会老得很快!” 杜如凤幽怨地看了柳如风一眼,旋又大声笑了起来,说道:“哥哥,你没去看,可笑死我了!” 柳如风皱了皱眉,妹妹怎的如此不知掩饰?!忙走过去,关上了房门,道:“你若不想一会传到杜庄主与万总管的耳中,便小声一些。” 杜如凤呆了呆,方反映了过来,压低了声音,怒道:“定是杜文雷安排的人,看我一会不好好收拾她们!” 柳如风摇了摇头,道:“凤儿,你忘了昨夜我与你说了什么?应该是杜庄主或万总管安排下来的,也没有关系,你不必理会,省得惹人多心。” 杜如凤难以致信地看着柳如风,有些不敢相信会是那么慈祥的爹爹与万爷爷的安排,想了想,终于低下了头。 柳如风见她这样,心知杜如凤从小在苍穹山庄长大,早已将这里当作了自己的家。顿觉得自己说得过火了,便笑了笑,问道:“凤儿看见了什么?让你这么高兴,也说给哥哥听听。” 杜如凤果然是小孩心性,只这么一说,方才的不快,便已不知抛去了哪里。抬了头,笑道:“上午爹爹他们回来,祭刀也抢回来了!那废物狠挨 分卷阅读134 了顿鞭子,我看着杜文雷那想劝又不敢劝的样子,别提有多开心,现下那废物还被爹爹罚跪在词堂里呢!说是要他跪上三天三夜!” 柳如风眼神一闪,心中已有了计较,该怎么给妹妹出这一口气! ※※※ 一连三日,柳如风皆是早早回房休息。 他在苍穹山庄的身份地位尴尬,琴院侍女原是负了监视之责,但一来未曾想到柳如风竟然身怀武功,二来一向不爱出房的柳如风不过是更加不爱活动了。琴院的下仆侍女自然不知柳如风每日夜间,都会悄悄潜出琴院,去到杜文安居住的洛院。 杜文安被罚三日跪在主词堂,洛院之中,只有他的下属侍卫等人。虽然庄主杜苍山已下令全庄警戒,但主人不在的院子里,洛院中人自然是十分的懒散…… 柳如风连着三夜,仔细观察洛院的情况,与侍卫,主要的便是那日报信的陈东。 苍穹山庄一切有如平常,转眼之间,三日已过。 杜如凤照例懒在琴院不走,只是脸上十分的无奈。 “怎么了?”柳如风看了看天色,问道。 “今天那个废物放回去了,哼!杜文雷竟眼巴巴地跑去了洛院,一准儿心疼了!若不是这些日子,眼看爹爹焦虑万分,凤儿真想去爹爹面前告上一状!”杜如凤厥起了小嘴,愤恨中夹着不满地说道。 柳如风摇了摇头,道:“凤儿,这件事,绝不能由你亲口告诉杜庄主!” 杜如凤惊讶地道:“为什么?哥哥,难道你要我忍了这一口气?” “当然不是!”柳如风微微一笑,说道:“凤儿,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再密,终也会为人所知!但绝不能是你去告密!杜庄主仅有这二子,你说,便是出了这样的事,杜庄主难不成还能杀了他们两人?” 杜如凤倒是没有想过这么许多,当下不高兴地道:“爹爹怎会杀了文安、文雷?凤儿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害死他们!” “这就是了!”柳如风叹了口气,道:“二公子日后会继承苍穹山庄,对吧?” 杜如风黑着脸,点了点头。 “然后呢?杜庄主不在了,那两位公子可会放过你这告密之人?”柳如风看着杜如凤,说道。 杜如凤一凛,抬眼看向柳如风,道:“凤儿明白了,哥哥放心,凤儿不会任性!” 柳如风眼见杜如凤如此之快便明白了过来,心中欣慰,抚着杜如凤的长发,柔声说道:“凤儿,回去好好睡个觉,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忘了,好不好?” 杜如凤乖顺的点头,却不就走,拉着柳如风的手,说道:“哥哥,不若让凤儿留在琴院休息可好?人家舍不得哥哥嘛!” 柳如风失笑,忍不住轻轻捏了捏杜如凤的俏鼻,道:“哥哥不便就在琴院?你日日来玩,也不嫌烦!” “怎么会烦?”杜如凤做了一个夸张的惊讶表情,撒着娇,道:“若是哥哥答应不走,凤儿才心满意足呢!” 柳如风微微一笑,道:“苍穹山庄出了这样的事,只怕是就算我想走,万总管也必定不放的了!” “那才最好!凤儿还要去求万爷爷,不要让你走呢!”杜如凤娇笑如花,掩唇说道。 “好了!回去休息吧。”柳如风笑笑,自己若是真的要走,那总管万千山还能拦截得住?别说眼下功力已经恢复,便是之前,柳如风也从未惧怕过这苍穹山庄! 杜如凤还要再说,却被柳如风一眼瞪了回去,最后只得厥着嘴,满是不甘不愿地离开了琴院。 好不容易送走了杜如凤,柳如风关上了房门,安静地聆听一会,确认房外无人,身形一纵,自屋梁之上取下一个锦布包裹来。 这是几日来,自娘亲处、杜如凤处,与琴院的侍女处,分别要来的物什制成的面具,虽是比不上在谷中时的那几张耐用,但也聊胜于无…… ※※※ 苍穹山庄洛院。 华贵富丽的房间内,只有杜文安与杜文雷相对而坐。 洛院的侍卫、庄丁、下人,早已识趣地远远避了开去。 “你倒底在生什么气?只为那丫头一句奚落,怎的就不知轻重的偷了宝刀去找人比斗?”杜文雷看着低了头,沉着脸,也不理会自己的杜文安,忍不住叹了口,道。 杜文安抬头,两眼微红,看着身前的杜文雷,咬了咬牙,说道:“我知道我没有用!可你也不该那么着紧那野丫头!这几日,你自己说说,你急成什么样子了?作给谁看哪?我是气,我是不平,我难受!我是去找她了,怎么,你心疼了?!” 杜文雷皱了皱眉,有些无奈地站起身来,轻轻抱住了杜文安,也不理他的挣扎,说道:“我不说过了,我心里就只得你一个人,哪里真是着急心疼那野丫头了?只是面子上,总也要装个样子,不然,父亲怎么会相信?” 看着怀中安静下来的杜文安,杜文雷又道:“我是心疼你啊!你心中不忿,用得着为那丫头一句话去找仇九么?你还不信我?你看看你,这次被爹爹罚的三天,你不知我有多痛苦。看着你在词堂里受罚,我却无能为力!总之,这笔帐我是记下了,那野丫头先放她再快活几年!等到我继任了庄主,她害得你差点被打死,这个仇,我绝不会放过!” 杜文安猛地抬头,道:“当真?” “当真!”杜文雷看着杜文安一脸认真的表情,不由微笑着道。 “你发誓!”杜文安想了想,伸手抓住了杜文雷肩上的衣裳,逼视着他道。 杜文雷眼中异色一闪,脸上似笑非笑,道:“我发誓——我只爱你一个人!” 看着杜文雷越来越低的脸,杜文安红了脸,也不推开杜文雷,顺势抬头…… 得到了回应,杜文雷自然不会客气,紧紧抱着杜文安的双手松了开来,急切地在怀中之人的身体上,隔着衣物,揉搓探摸了起来…… 半晌,两人唇分。杜文雷急促地喘息着,邪笑道:“大哥,让我看看你的伤吧……” 这种时候,这种情况——看伤,往往并非是指看伤…… 杜文安闻言抬头,脸上已艳红一片,显然也是情动以极。杜文安也不搭话,只反手搂住了杜文雷。 得到默许,杜文雷哪里还忍耐得住?一把抱起了杜文安,向着房内的木床走去…… 一道黑影自屋顶掠出,悄然无声的没入了院墙角落! 柳如风取出了怀中的面具,冷笑一声。 若说先前不过只是想要吓一吓这两位杜公子,给妹妹出一口气。那么,此时的柳如风却已起了要除去这二人的想法! 或许,让这苍穹山庄变成妹妹的,也并非不可!柳如风冷冷一笑,抬手戴上了面具…… ※※※ 杜苍山坐在书房中,看着手中的帐册,不由得叹了口气。 分卷阅读135 那日将久远镖局上下杀了个干干净净,事后也仔细搜查了一番,确认并无遗露。南阳府太守虽然贪心,但花了一万两的雪花白银,总也是封住了官府的嘴!只是那仇九临死,说的话,却让杜苍山实在难已安心…… “好一个苍穹山庄!今日你们杀尽我久远镖局,我仇九便在九泉之下等着,等着你们也会被人屠尽满门!报应……哈哈哈……”仇九一身是血,看着满院的尸体,脸上悲愤怨毒,昂首大笑着,抬手自碎了天灵穴,倒地身亡…… 杜苍山摇了摇头,将那仇九狰狞的脸孔摇出脑海——不过是一个人临死前的咒骂罢了…… 久远镖局——已成为了一个逝去传言…… “站住!什么事?”院中传来一名守卫庄丁的喝斥之声。 “属下洛院陈东,有急事求见庄主!”一个低哑的声音说道。 “等着!”那守卫庄丁喝了一句,便转身向着书房扬声禀道:“庄主,大公子手下的陈东说有急事求见。” 杜苍山怔了怔,陈东?难道是文安出了什么事?他病了?想到杜文安挨了一顿鞭子,又在主词堂里跪了三日…… 虽说是他咎由自取,可总也是自己的骨肉!杜苍山忙道:“让他进来!” 房门开处,走入一名庄丁打扮的人来,杜苍山转眼望去,正是陈东。 “属下见过庄主。”陈东一脸惶然,看了看身后,显得有些畏首畏脚。 “可是文安出了什么事?”杜苍山皱了皱眉,这陈东怎么回事?说话一点也不利索。 陈东犹豫了一会,靠近了杜苍山,低声说道:“庄主,属下有件秘密想要禀报庄主,今日二公子来看望大公子,一直留在洛院,不曾回肖院去……” 杜苍山松了口气,还以为是杜文安伤势沉重!却没想到却是说文雷在一旁照顾!总归是自己的儿子,杜苍山虽然气杜文安做出这般事来,罚是罚了,却也十分担心儿子的伤势,只不过他身为庄主,自是不好再去探视。 绝剑弄风 89 现下既然文雷在文安身边,想来若有情况,文雷也能及时请医延治! 杜苍山欣慰地道:“文雷能一直惦记着他大哥的伤势,这是好事!他们兄弟二人,能如此亲近,我也便放心了!” “不是的庄主……”陈东脸上难看,欲言已止。 杜苍山看了看陈东,沉下脸来,道:“还有什么事?你既来了,便是想要告诉我什么吧?!吞吞吐吐的,还是我苍穹山庄的人吗?” 陈东停了一停,低声道:“属下也不知该怎么说了,烦请庄主,不要惊动任何人,跟属下前往洛院一趟!庄主自会明白!” 杜苍山皱眉看着陈东,这是什么意思?这陈东跟着文安,也有七、八年了吧,也算得上是文安的心腹了,难道文安有话要悄悄地对自己讲?! 不过去一趟,也没有关系,这般在书房担心儿子,还不如前去看一看他,也好放下心来! 杜苍山想着,站了起来,道:“也好。” 两人出了书房,走向洛院。 ※※※ 此时河南与湖南的交界,一处小村客栈中,正来了一人。 在这官道之上,讨生活,客栈小二的一双眼睛,早已练得精明无比。 眼见一名年约二十,一身纤尘不染、白绸长衫的少年公子走了过来,顿时眼前一亮! 店小二眼神快速在那做工精秀的绸衣上,男子俊美的脸庞上一扫。换上一脸讨好的笑容,热情地迎上前来,说道:“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吃饭!”南宫天幕拿眼向店内一瞧,贩夫走卒,行夫歇脚皆聚于一常,粗言喝骂,杯来盏去,令得整个客栈大堂,直如菜市一般,闹哄哄的…… 那店小二何等聪明,眼见南宫天幕眉稍略皱,忙自肩上取下干净的布巾,想要去拂南宫天幕身上灰尘,看看那雪白的绸缎,却又不敢,只得点头哈腰地道:“这位公子,小店二楼全是雅间,眼下尚有空位,公子若是嫌弃大堂太吵,可去雅间就坐!” “不必!”南宫天幕眼尖,早看见这些人看似寻常,却有数十人一面吃着酒菜,一面谈笑,一面时不时地碰碰身旁或是长条形的包裹,或是鼓囊囊的腰间、腋下。 这些人显然个个身藏利刃,三、五成群着,声音虽然大,却是时不时偶尔低声密语。 南宫天幕径自走进了大堂,堂中热闹喧哗之声一凝,数十道目光落到南宫天幕身上,旋又转了开去,杂音四起。 南宫天幕来到窗边一张空桌,坐了下来,点了饭菜,也不看堂中众人,只转眼望向窗外的官道影致,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 “问天神刀?!”喧闹之中,一旁的桌上,正坐了三名大汉,背向着南宫天幕的一名大汉低声惊呼。 南宫天幕虽看似欣赏风景,实却留心细听堂中低语。听到这句,不由一怔,问天宝刀现世了? “闭嘴!”中间的大汉低喝一句,视线在南宫天幕身上一瞟,见他依然望着窗外,神色平静,并未注意自己这桌。 “公子,饭菜来啦!”小二送上饭菜,摆上桌面,便要来给南宫天幕倒酒。 南宫天幕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便就摆手,让那小二下去。 小二脸上一喜,这银子足有五两重,南宫天幕所点酒菜不过二两银子,这多出来的,看南宫天幕的衣作打扮,显然是不会再要他找回,自是欢欢喜喜地收了银两,转身离去。 打发走了小二,南宫天幕方一面吃喝,一面再度偷听。 “大哥,你说这消息是不是真的?”另一汉子脸上露出惊喜顾虑之色来。 那中间的汉子正自低声说道:“这消息不会有错!苍穹山庄为了这问天宝刀,全庄出动,将南阳城中久远镖局上下百口,屠戳汰尽!还当大哥我骗你们不成?” 身为武林中人,谁不想拥有一把吹毛断毫的神兵利器?但这苍穹山庄享誉武林百来年,可也不是什么善桩软柔可欺之处! 中间那被唤作么哥的汉子嘿嘿一笑,道:“若是我等得到这宝刀,再弄到刀法,出人头地,可就再不是梦想!” 背对南宫天幕那人叹了口气,道:“便真是问天神刀,以我兄弟三人的功夫,又如何能在苍穹山庄讨得好去?” 另两人闻言,不由一叹。 中间的么哥想了想,说道:“只管先去,看看机会,我告诉你们,我已得到消息,据说江湖上有名有姓的,都已往这南阳来了。我们只需等待他们打斗起来,只要苍穹山庄自顾不暇,我们再悄悄潜入,只要能将那宝刀偷出,学了刀法,还用怕他苍穹山庄作什?昔日那狂刀杜问天不就是仗着问天宝刀横行江湖么……” 南宫天幕听到此处,心中一动,两百年前的狂刀杜 分卷阅读136 问天?宝刀问天?!若是能将这问天宝刀与问天刀法弄到手,却也不错!绝技武功,神兵利器谁不想要?谁会嫌多?苍穹山庄?哼!南宫天幕轻蔑地笑了笑。 不过,那酷似如风的女子好像也是那苍穹山庄的人…… 南宫天幕略一沉吟,微微一笑——若是设计得当,宝刀美人或可兼而得之…… ※※※ 杜苍山发现,这陈东竟然不走正门,却是拐上了一条小道,将自己引到了洛院的后门外,不远处! “陈东,你搞什么鬼?”杜苍山皱眉问道。在自己家中,不走正门,走后门,感觉有些奇怪。 谁知,陈东转过身来,却不出声,只做了一个禁声和止步的动作。 杜苍山心中掠过一丝不详的预感!难道文安又惹了什么祸事?不敢告诉自己?! 眼见陈东走到后门,与两名把守后门的洛院庄丁打了招呼。 突然,陈东眼望着杜苍山站立之处,低声惊呼,道:“庄主,您怎么来了?” 杜苍山一愣,尚不及反映,便见两名庄丁神色惊慌地望了过来。陈东在两人身后,手起掌落,一掌一个,劈在两人后颈。那两名庄丁脸上还保持着惊慌的神色,眼睛一翻,无声地倒下地来。 陈东纵身跃回杜苍山身边,道:“庄主,请勿出声,跟属下来。” 杜苍山眼角一挑,陈东这一下子,可算得上的手脚利落!倒是没看出来,这人功夫不错!或许让他跟着文安,委曲了他这身手! 杜苍山没有出声,便自跟着陈东,走进洛院。只是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大!若说陈东来请,又不肯说出理由,杜苍山原本还没什么想法,但此时眼见两名守门的庄丁,见着自己,竟是一脸惊慌——不知文安又在想惹什么事非! 不多时,陈东已引着杜苍山七拐八拐,避开了洛院零零星星的庄丁、下仆,来到了主屋的后墙窗外。 杜苍山此时心中疑虑更甚!大白天的,这洛院竟然看不到几个人影?! 眼见陈东示意自己靠过去偷听,不由皱了皱眉。 杜苍山自不是屑于在自家院中做这偷听之事,只是一路走来,心中的疑虑越来越盛,也顾不上许多,只看了陈东一眼,便轻轻走了过去,侧头贴上了窗沿…… 粗重的喘息之声,节律地□撞击之音,瞬间冲入耳中,杜苍山年已四十出头,自然明白这是什么…… 杜苍山脸色一沉,正要回头喝斥陈东——文安毕竟已是成年男子,便是在自己的房中,有了个把女人,能有什么大惊小怪? 谁知,话未出口,却听房中传出一声呻吟…… “啊啊啊……文雷……嗯……快……快啊……”充满了□的呻吟之声,虽然有些黯哑,杜苍山依然听得出这是杜文安的声音! 可是——文安叫的是什么?杜苍山只觉脑中一片轰鸣,什么也想不起来…… “哥哥……舒服吗?嗯?这里呢?还是喜欢我这样?”调笑的语调,带着淫糜的撞击,如同一声霹雳,炸在了杜苍山的耳中——竟然……是文雷??? 杜苍山极度震惊之下,无暇细想,一掌击碎了窗机,纵身跳入屋内。 墙后的陈东,露出了诡秘的一笑,看了一眼已无暇顾忌自己的杜苍山,转身悄悄离去…… 光亮透过窗台,照亮了门窗紧闭的房间,也照亮了床上惊骇万分,止了动作的两条□交缠的人影…… “畜牲!你们……还不给我起来!”杜苍山目眭欲裂,气得浑身发抖,一双手掌,在身体两侧,握起又松开,松开又握起…… 惊得呆住了的两人,终是被这一声暴喝吓醒了过来,手忙脚乱地分了开来,胡乱披起了衣物,“扑通、扑通……”两声,两人已跪在了杜苍山的脚前! 杜苍山看着脚前两人,苍白的脸色,颤抖的身体,心头突地一痛,欲要说些什么,却张口喷出一口血来…… “父亲!” “爹爹!” 地上的杜文安与杜文雷惊恐万状,抬头望着杜苍山,眼见他身子一晃,想要起来扶住,却又被杜苍山凌厉的一眼,给瞪着跪了回去。 “你们……天哪……我杜家造了什么孽?你们可是骨肉相连的亲兄弟啊!”杜苍山已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心情了,是悲愤?是痛苦?是无奈?还是…… 杜苍山脚下不稳,后退了几步,靠在墙上,闭了闭眼。 杜文安、杜文雷低着头,心中惶恐不安,却又不敢出声。 半晌,杜苍山方平息下胸中汹涌的血气,睁开眼来,失望而心痛地看了一眼杜文雷,颤声说道:“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有多久了?” 杜文雷抬头,脸色苍白,看着杜苍山,正要开口,却被杜文安急急打断。 “爹爹,这不关文雷的事!一切是我……是我勾引了文雷,我、我给他下了药……”杜文安虽然惊恐,脸上却是神色绝然,看也不看身旁的杜文雷,急声说道。 “畜牲!”杜苍山抬起一脚,踹在杜文安胸口,将他踢得趴在了地上,厉声喝道:“你平日不学无术,只会玩女人娈童,我也不来管你!今日你竟玩到了你血亲弟弟的头上?!” 杜文雷脸色木然地低下了头,终是不出一言,也不敢看着趴在身旁痛得直咳嗽的杜文安。 杜文安艰难地抬头,看了一眼杜文雷,又望向杜苍山,惨然一笑,说道:“不错!我在爹爹的眼中,就是一个畜牲!一个废物!从小到大,爹爹你可曾看过孩儿一眼?可曾赞过孩儿一声?你们只能看到文雷的好,文雷的强!可是孩儿呢?孩儿不服,孩儿就是要让他也与孩儿一般……” “畜牲啊……”杜苍山气得脸色铁青,额上青筋暴起,又是一脚踹了过去,将杜文安踢得飞了起来,撞在床沿之上,吐出一口血来,软软的落下地面,昏了过去…… 杜文雷身子一动,却又忍在原地。 杜苍山粗重地喘息着,愤怒的眼神移向杜文雷,喝道:“文雷!你一向知书识礼!你来告诉父亲,他说的可是真的?” 杜文雷身子一僵,缓缓地,缓缓地磕下头去,道:“父亲,事实如此!孩儿事先并不知情!” “果真如此?”杜苍山□的眼睛,紧盯着杜文雷的脸。 “是。”杜文雷一脸悲痛,也不知他是装的,还是…… 杜苍山闭了闭眼,与其说他真的相信儿子,不如说他宁愿相愿这一番比真相好了不少的慌言! 先前听到的,与如今看到的,杜苍山心中有如明镜!可是——能怎么办?手心手背皆是肉,总不能杀了自己这两个唯一的血脉…… “既然如此,我也不会怪你!这样的事情……”杜苍山有些乏力地道,一瞬间,似乎苍老了许多。 正在此时,院中传来一名 分卷阅读137 庄丁焦急的呼喊之声:“庄主!庄主?庄主可在?” 杜苍山虽然心中悲愤,却也听出那庄丁焦急的语气中,惶然之色,也顾不得还跪在地上的杜文雷,与那趴在地上的杜文安了,急步走出房来,或许也是急切地想要逃离这房中的一切…… 杜苍山怒声喝道:“何事?!” 那庄丁眼见到杜苍山,神色一松,擦了擦满头大汗,奔上前来,道:“庄主,不好了!南阳城效出现数百名壮汉,看样子不像是要进城,倒似冲着我们苍穹山庄而来!万总管已带了五百名庄丁在前庄防备,吩咐属下速寻庄主!” 什么?!杜苍山脑中一响……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仇九临死前的话来——难不成,问天宝刀的事,竟然还是传了出去? “庄主?庄主?”庄丁眼见杜苍山没有反映,连声呼唤,急道:“庄主,您快拿个主意吧!那些人来势汹汹,手持利刃,属下寻了庄主半晌,方知庄主跟着大公子身边的陈东来了洛院……这一会儿,只怕他们已到了庄门外!” 杜苍山回过神来,立时便向庄门奔去…… 直到院中的脚步声远去,一直僵直的跪在地上的杜文雷,方缓缓地转过头来,看着身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杜文安,眼中流出一滴清泪…… 杜文雷没有出声,只是缓缓地站了起来,缓缓地走了过去,缓缓地俯下身来,缓缓地抱住了杜文安…… 绝剑弄风 90 “哥哥……”压抑的低泣埋在全无知觉的杜文安颈间,杜文雷再也忍不住拼命抱紧了杜文安…… ※※※ 似乎又回到了那天真懵懂的年纪,两个小小的男孩子,一起读书,一起习武,一起玩耍,一起惹事…… 那时哥哥虽然贪玩,但论武功依然不在自己之下,直到——那一天…… 严厉的父亲,严厉的母亲,还有一直督促着两人练武习文的总管万千山,杜文雷、杜文安只感觉每一天,身上都沉淀淀的,被这沉重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 悄悄地躲过了总管万爷爷的监视,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决定离开这个 “没有丝毫快乐的家”! 离开了疼爱自己的父母,离开了温暖的家。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原来并不美丽,骄宠惯了的两个小少爷,很快,就被人骗光了身上的财物,并被人捉住了,准备卖掉。 两个小小的孩子,为了逃跑,不知挨了多少的打骂,终于,有一次,他们成功的逃了出来…… 可惜,却被发现了,十几个精壮的大汉追在身后,两个又冷又饿的孩子逃在前面。 突然,杜文雷脚下一滑,绊倒在地。 跑在前面的杜文安,这时明明可以逃掉,却还是回转身来,努力地扶起弟弟。 带着一个人,杜文安的脚步更加的吃力,终于被那十几个大汉给堵住了…… 劈头盖脸的暴打中,杜文安扑在了自己的弟弟身上…… 杜文雷并没有挨到多少拳脚,大部分,都被身上的哥哥给挡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身上的杜文安越来越沉,当身上的哥哥没有了动静,当杜文雷以为自己两兄弟会被打死的时候。 一直不停寻找着儿子的母亲赶来了,争斗中,武功不弱的母亲,为了自己两个被捉为人质的儿子,就在两人的眼前,硬生生的挨了好多刀…… 最后,父亲终于赶到,杀死了所有的大汉,却也只救回了杜文雷一个…… 哥哥杜文安活了下来,可是他的身体受到了太过沉重的伤害,武功永远地停留在了那一年,即便是他再怎么努力,也不能再有一丝进步。 随着两人慢慢长大,那一日落下的后遗症逐渐显现,独自承担了大部分拳脚的杜文安,随着他身体的长大,越来越显得天真而幼稚,仿佛他的智力已与身体分了开来,永远的停留在了那一年…… 直到杜文雷从昏迷中醒来,才知道母亲已经死了…… 而哥哥杜文安,将一切的过错都揽在自己的身上,被父亲罚跪在词堂中,悔过十日…… 悲伤愤恨的父亲,或许真的相信了哥哥的说词,也或许是因为哥哥失去了继承苍穹山庄的能力。从此,在温言细语关心着自己的同时,哥哥得到的,却永远只有责骂与冷落…… 而懦弱的自己,害怕失去父亲的宠爱,害怕沦落到像哥哥一般,始终,也不敢告诉父亲,害死了母亲的离家出走——其实,是自己提出来的…… 而哥哥,只不过是太过担心自己一个人,才会陪着自己…… 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哥哥在深夜无人之时,偷偷哭泣;一天一天,沉默下去;看着那么聪明精明的哥哥,慢慢地变得阴沉而蠢笨,在无尽的责骂之中,哥哥放弃了永远也无法进步的武功,整日沉溺于带着庄丁,打架斗殴,赌博嫖妓……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样刻意地关注与内疚地想法渐渐的变质。 当发现哥哥居然夜不归宿,流连青楼烟花之地时,杜文雷在愤怒中发现,那一直以来,爱着自己、疼着自己、宠着自己,只属于自己的哥哥,开始变得离自己越来越远…… 杜文雷在暴怒与妒忌中找到了青楼中的杜文安,赶走了那低俗恶心的女人,几近□的夺走了杜文安的身体…… 直到那时,杜文雷才知道,一直保护着自己,一直默默的承担了所有的过失,一直被人嘲笑看不起的哥哥,在自己的心里,早已不再仅仅是有血缘关系的兄长…… ※※※ “我……是个懦夫……我没用……我竟然不敢面对父亲的指责……哥哥……哥哥……”低低的自怨声中夹杂着悲泣,令得杜文雷的声音也颤抖了起来。 “不!你不是懦夫!你是我最宝贵的弟弟,也是我最心爱的爱人,更是我最骄傲的亲人……”不知什么时候悠悠醒转过来的杜文安一面说着,一面咳嗽,和着血沫的痛苦呛咳。 杜文雷惊喜地抬起头来,看着睁开了眼睛的杜文安,道:“哥哥,你没事吧……我、我马上找大夫来……” 说着,杜文雷便将杜文安放入床中,便要转身。却被杜文安一把拉住! “我终也是、也是爹爹的亲生儿子,他再怎么生气……也不会真要了、要了我的性命!文雷,你不要着急,快去庄门!不可再让爹爹失望……”杜文安艰难地说道。 杜文雷闻言,神色复杂地看着床上的杜文安,咬了咬牙!道:“好!” 其实哥哥远比父亲想像中,要聪明许多!虽然不知道那柄锋利的祭刀便是宝刀问天——这一向是只有庄主才可得知的秘密!整个苍穹山庄,除了父亲与服侍了两代庄主的总管万千山,便也只有被指定为下任庄主的自己,才知道。 而哥哥,却从上一次失刀、夺刀之中 分卷阅读138 ,隐隐明白了这问天宝刀对于苍穹山庄的重要性!虽然他从未问过自己,哥哥在这种事上,一向不会多问!虽然他不知道问天宝刀之名传了出去,只怕便是苍穹山庄的生死存亡…… 杜文安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松开了拉着杜文雷衣裳的手,两眼一闭,再度昏迷了过去。 杜文雷眼眶一红,俯下身来,轻轻吻了吻杜文安的额头、嘴唇,转身走出了房门,厉声喝道:“来人!都死光了吗?” 几名侍女与庄丁跄踉着奔了过来,看着杜文雷暴怒的神色,也不敢说话,皆低下了头。 杜文雷嗜血般的眼神,在众人身上一扫,说道:“立即去请庄中大夫,先来给大公子看病!还有,最好是在我回来之前,你们查清楚是谁向庄主告的密!否则……哼!” 杜文雷看着噤若寒蝉的一众人等,紧了紧手中的钢刀,大步走了出去。 ※※※ 南宫天幕走出客栈,状似悠闲,缓步而行,走了一段,官道之上,路人逐渐希少。 南宫天幕左右一看,四下无人,身形一闪,掠入一旁树林,正待发出暗号,召唤影卫。却见身旁人影一闪,一人自树梢落下地来,跪在地上,不是夜八,还能有谁? “何事?”南宫天幕神色一凝,尚未招唤,影卫夜八自行现身,显然有事要禀。 果然,夜八低声说道:“回公子,方才收到飞鸽传讯,梅姑娘昨日突然收拾人手,离开了外谷。” 南宫天幕皱了皱眉,道:“可有按我的吩咐,仔细搜查那梅越心停留外谷之处?” “影殿殿主亲自带人搜查,梅姑娘停留之处,有一地泥土新翻,挖掘开来,发现腐烂的尸体一具,经确认,身上的衣物与配剑,属计无言无疑,但却并无发现柳如风的尸体!”夜八低头答道。 南宫天幕一怔,计无言的尸体?那么与他连在一起,掉落山崖的柳如风呢?联想到梅越心迟来了一个月之久,又在外谷停留半年,最后竟还传讯绝谷,言说走失了下属一名,而遍布人手,把守外谷各处搜索——难道,如风没死?!虽说南宫天幕也知道,柳如风身受重伤,又穿胸一剑,掉落山崖,断无生还之理!但若是遇上了医术毒技冠绝天下的断魂谷谷主之女,或许能救也不一定…… “回谷!”绕是南宫天幕心机深沉,此时也不由得手足发颤,脸露激动之色! 早该想到!早该想到!绝谷四处,哪来的奇药异草,能让断魂谷谷主之女停留半年之久?!但如风的伤势…… 南宫天幕狠狠一甩头,将那不祥的想法甩出脑海,不管如何,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总也好过那无奈的绝望吧?! 南宫天幕只觉胸口激烈的跳动,沉寂了半年的心,似又活了过来一般,只恨身无双翅,不能立时飞回绝谷! “还有一事,信鸽传讯,江湖流言,问天宝刀重现江湖,便在苍穹山庄!”夜八依然声音平板,静静地道。 南宫天幕冷笑一声,说道:“宝刀现世,只怕武林中风浪再起,一时半会,难有结果!也无须作急,且看看情况,若是真实,再出手,也不迟!回信谷中,令人跟踪梅越心!务必打探实在断魂谷人所去何方,所有何人!即日起程,赶回绝谷!我要亲自去查看一番!” 问天宝也?南宫天幕此时哪里还有心情去理,只恨不能一步跨回绝谷…… “是。”夜八应了,身形一闪,隐去了踪影…… ※※※ 远远地,呼喝声,兵器声,传进了杜苍山的耳中。 杜苍山心中一紧,不由自主地加快的脚步。 夕阳下,苍穹山庄庄门外。 数百人混战在一起,满眼的刀剑光影之中,总管万千山静静地站在庄门前。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数十具尸体,鲜血断刃随处可见。 “万叔?!”杜苍山皱着眉,来到了总管万千山的身边,抬眼望向正自撕杀的人群前方,一处小土坡上,一条赤膊大汉,正冷冷地看着自己。 总管万千山见他到来,微微欠了欠身,道:“庄主,是淮河九龙水寨的寨主浪里游龙仇白宇……” 总管万千山正说着,那大汉已大声说道:“来的可是苍穹山庄庄主南阳一刀杜苍山?” 杜苍山深吸口气,抱拳一礼,提气扬声,应道:“正是杜某!阁下可是淮河九龙寨寨主浪里游龙仇白宇,仇大侠?” 浪里游龙仇白宇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来,抱拳回礼,道:“不敢担大侠之称,仇白宇一介水盗,尚有自知之明!杜庄主,按说,你苍穹山庄与我九龙寨无冤无仇,仇某本也不想来贵庄找事!仇某远亲,久远镖局仇九死于贵庄之手,也便罢了,只怪他自己学艺不精。我等江湖中人,刀口舔血,技不如人,死了也是正常。只是苍穹山庄比武输给九弟的东西,便已是我仇家所有,还请贵庄交还问天宝刀!” 杜苍山一听,心中已自明白,这仇白宇哪里是要为仇九报仇?强压怒气,喝道:“仇寨主,好没的理由!小儿无状,偷了祭祀祖先的祭刀,前去玩耍,却被仇九强抢夺去,敝庄自然是得要回来!仇寨主要为仇九报复,敝庄接着便是,何来的理由,要我苍穹山庄的东西?真当苍穹山庄好欺褥不成?!” 浪里游龙仇白宇冷笑,道:“如此,便是没有谈了?!兄弟们,加把劲!人家杜庄主都出来看了,不给些面子,传了出去,还道我们九龙寨不懂礼数!” “是!”场中众多大汉齐声哄笑,手中兵器果然凶狠了许多,却是原先并未出全力! 杜苍山眼见百多名庄丁就要支持不住,正待纵身扑上,却被总管万千山一把拉住! 总管万千山恭声说道:“庄主,九龙寨一向在南京一带,如今却跑到我南阳来讨生活了,请庄主下令,击退九龙寨!” 总管万千山话语方落,庄院大门两旁的院墙之上,腾然站出数百苍穹山庄庄主,齐声喝道:“请庄主下令!” 浪里游龙仇白宇一怔,心中暗恨,急挥手喝令下属人众先退回来。 杜苍山左右一瞧,大声笑道:“仇寨主,远来是客,怎不让苍穹山庄尽些地主之仪?!上,一个都别放跑了!” “是!一个都不能放跑!”数百庄主齐声应合着,纵下地来,向着正自后退的九龙寨众人,围杀了过去…… ※※※ 苍穹山庄,庄门之外,数百人混在一起,正杀得热闹。 一条人影,自山庄侧面,树林之中掠出。小心翼翼,避开了庄丁守卫,悄悄地摸入山庄深处词堂方向。 那黑衣人在树上静观半晌,突地扑下,手中银光一闪,两名守卫词堂的庄丁悄无声息地倒下地来。 黑衣人嘿嘿一笑,一脚踏入了无人的词堂,直奔堂中祭祀的牌位之 分卷阅读139 前,一把黑色带鞘的长刀而去…… 突然,房顶一声轻响,黑衣人抬头一看,一张乌黑金光的大网从天而降! 黑衣人识得厉害,这是人发与金线交织编就,若被罩住,刀火难开! 黑衣人就地一滚,间或之中,滚出网外,正待一跃而起,眼角刀光一闪。 黑衣人贴地急缩,险险闪过钢刀,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掌间银光闪动,一把三寸长的短剑架开了四、五把钢刀。 “阁下何人?来闯我苍穹山庄,还请报上姓名!”一声清叱响起。 黑衣人转身一看,杜文雷站在身前,数十名庄丁围在四周! “桀桀桀……”黑衣人怪懈声,声音古怪难听,道:“宝刀问天,留在你等手中,实是浪费!苍刀公子杜文雷,看你的武功,也并未悟出问天刀法。眼下江湖中已传遍这问天宝刀之事,想来贵庄也难以一庄之力,力抗整个武林,何不作个人情,送了于我?贵庄从此再无烦恼,在下也必承此情!如此,大家皆大欢喜,岂不就好?” 绝剑弄风 91 杜文雷脸色一沉,正待说话。 却听一声清脆的冷喝,道:“好个贼子!蒙面闯入别人家中,意欲抢夺他人之物,还有脸来说话?杀!” 堂外冲入一人,人未至,鞭已到! 鞭影已带起劲风,疾扑黑衣人——正是杜如凤到了! 杜文雷眼神一闪,眼见堂中众人已围攻而上,却不再出手,只自站于一旁,守住了堂门出口。 ※※※ “如风,吃药了!”一身素衣的梅越心手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 “多谢梅姑娘。”柳如风自窗前回转身来,伸手接过,一饮而尽,却发现梅越心一双俏目,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柳如风垂了眼,将药碗放到桌上,轻声问道:“梅姑娘,在下身体已无大碍,不知我们何时进谷?” 梅越心温柔的脸上,冷色一闪,复又轻笑,道:“为何这么急着回去?你的身体尚没痊愈,若此时上山,只怕会落下病根。” 柳如风默然无语,只觉体内药力渐渐散开,身体逐渐发起热来…… 柔软的丝绸轻轻触上额头。柳如风一惊,抬眼看去,却是梅越心满面心疼不忍之色,站在身旁,素手执着香巾,轻轻拭去自己额上的汗珠…… 过近的距离,令得梅越心举手抬足之间,那幽幽的女儿体香扑鼻而来,柳如风微微一窒,忍不住闪身退了几步…… 浓郁的梅花香味,却令柳如风完全没有正常男人理所应当的沉醉,反而觉得这过于浓郁的香味,让自己难以忍受,万不如谷主南宫天幕身上,干净清爽的味道。 眼见梅越心拿着香巾的素手,僵在半空,一脸惊诧。柳如风方反应过来,这般举动,却让一个女子尴尬万分,何况眼前之人,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与……主人的未来之妻! 柳如风忙躬身施礼,道:“对不起,梅姑娘,请勿介意!” 有心想说男女授受不清,却又觉得这话太硬,只得含糊道歉。 梅越心有些黯然神伤,叹了口气,放下手来,道:“你是因为南宫谷主么?” 柳如风怔了怔,尚不及答话,突觉体内热气翻腾之中,竟然隐隐起了一丝□…… 柳如风眉头一皱,一向清心寡欲的身体,怎么会……难道是因为在谷中时,因谷主南宫天幕□甚高,时常承欢,竟令得身体也已习惯? “如风!”幽幽的梅香喷在口鼻之间,梅越心不知什么时候已走到了面前,两人贴得及近。 柳如风大吃一惊,今日怎么回事?竟连旁人贴上身来竟也毫无知觉? 柳如风急忙再退了五步,直至腿后遇上了阻挡,方停了下来,喘了口气,道:“在下身子有些不适,还请梅姑娘先行离开。” 梅越心微微一笑,笑得妩媚万般,眉稍眼角,晕染了□,道:“不适?如风忘了越心擅长医术?让越心给你看看吧!” 柳如风惊愕万分,此时体内热气、□越是压制,越是浓烈,令他突然醒悟过来,方才那碗药汤…… 正自惊愕,怀中一沉,软香满怀! 梅越心一脸迷醉,紧紧地抱住了柳如风,抬起头来,微闭着双眼,艳红的嘴唇越来越近…… 柳如风皱起了眉头,这样的事情,公子一向是极为霸道地拉了过去啃吻,何曾这般娇弱无力,不堪用力一般? “啊……”梅越心一声惊呼。 柳如风方反应过来,竟是无意之中,一把推开了她?! 梅越心幽怨地望着柳如风,竟也不使力转身,便就顺着这力道,向地面摔去…… 柳如风一时心中难决,去扶她?难免肌肤相触!不扶?难道眼睁睁看她摔倒?梅姑娘可是谷主未来的正妻! 正自为难,忽听一声怒喝:“如风!你还在想什么?” 熟悉的声音,便是做梦也不曾忘记! 柳如风再看,哪里还有什么梅越心、梅姑娘,眼前向地面摔去的人,一身白衣,容貌俊美,怒容满面,不是南宫天幕,还能有谁? 不及多想,身形一展,已将南宫天幕摔倒的身子扶了起来。 松手,退开,跪地,柳如风哑声说道:“属下失手,请公子责罚。” 眼前一暗,白衣垂落身前,熟悉的体味包裹而来。 “你中了药?我帮你!”南宫天幕挑眉邪笑,脸上带了欲色,轻轻贴近身来,坚硬火热之物因两人的姿势,顶在胸前,一如某日。 柳如风神智有一瞬间的恍惚,已被一把扯住了头发,被迫地仰起脸来,温热的唇舌和着身前的身体一起落下…… “啊……主人……”暗哑的呻吟声中,柳如风腾然起坐,目光惊恐地望了望四周,方省起此处并非绝谷,而是苍穹山庄…… 轻轻呼一口气,柳如风闭了闭眼,也顾不上满身的冷汗,倒回床中。抬手盖在了眼上,忍不住苦笑出声…… 竟然又梦到了被梅姑娘下那□,只是——为何到了最后,竟会变成了与谷主南宫天幕□…… 为何会作这样梦!柳如风不敢去想,心底却隐隐约约有一丝明白。在外谷养伤,半年相处,梅姑娘的神情举止,早已明明白白!可是……为何每一次亲近,都会不由自的想起谷主南宫天幕来?不是心怀愧疚,也不是对那美丽的梅越心动心,每一次情动,想着的,竟然都是谷主南宫天幕…… “我该怎么办?我的……主人……”低沉的叹息,溢出嘴唇,散入空空如也的房中…… “砰”的一声,房门推开。 “哥哥!”满面喜色的杜如凤已快乐地扑了过来。 接住杜如凤,柳如风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怎么了?这么高兴?” 应该是杜庄主处置杜文安、杜文雷的事吧…… 分卷阅读140 “哥哥,昨晚淮河九龙寨跑来庄门前想要强抢祭刀,被爹爹、万爷爷杀了上百人,只有那浪里游龙仇白宇几人逃脱!我去主词跟着文雷,杀掉了一个想悄悄偷刀的人!文雷说那人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银剑史光兴!是凤儿杀的哦,凤儿也是高手!”杜如凤兴奋地抬起头来,看着柳如风,有如讨要赞赏的小动物一般,一双黑眸大大的睁开,闪烁不停! “凤儿真是厉害!有没有受伤?”柳如风微微一笑,看了看杜如凤略有些皱乱,却依然干净整洁的衣裳。这杜文雷没有被罚?那么杜文安呢? 杜如风皱了皱鼻子,不满地道:“哥哥看不起凤儿?凤儿可是高手!杀个毛贼怎会受伤?!” “好,好!是哥哥不好,我的凤儿是武林高手!”柳如风笑了起来,半哄半笑着道。 “哥哥,你听我说啊!昨晚……”杜如凤跳起身来,手舞足蹈,眉飞色舞地将一夜的经过,细细说来。 不知道,梅姑娘是否还在外谷?柳如风看似注意聆听,实则神飞天外。便是她要回断魂谷,自己也不敢立即回谷吧?竟然会对自己一心效忠的主人起了那般心思……虽然谷主南宫天幕也曾说过一些话语,但那样的宠爱,怎敢奢望?自己与主人,都是男子啊……何况一朝恩宠若尽,这般心思的自己,却要如何面对? 不能回去,也不敢回去!只盼着能将这份心思去除、压下,方才能以着一个下属,一个侍仆的身份,回到绝谷,回到谷主南宫天幕的身旁…… “哥哥……哥哥……哥哥!”讲得气喘吁吁的杜如凤,停下半晌,不见柳如风夸赞,方发觉自己的哥哥一脸迷茫,早不知思绪飞去了哪里!不由得涨红了俏脸,又是赌气,又是不甘地大声唤道。 柳如风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拉过赌气捌过头去的杜如凤,道:“我的凤儿是高人呢,怎么可以这么小气?杜文雷……怎么样了?” “他?!”杜如凤的脸上,浮起一丝黯然,道:“他就出了一刀,便一直守在门口,防那人逃掉……” “庄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公子文安没有来看看么?”柳如风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杜如凤小嘴一捌,道:“那个废物?没见出来,不知他又惹了什么事,听说被父亲下令禁足洛院,不得外出,也不许人去探望!” 柳如风微笑,杜庄主竟然忍得下这样事?是因为杜文雷是苍穹山庄未来庄主?还是…… 看来这件事没有自己想像中那容易!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肉啊…… 呵呵……看来不出手,是不行了,要做得不露痕迹,这两人要死得自然而然——好在出了问天宝刀的事,想来,等到最乱的时候,装作陌生人,杀掉杜文雷,那么…… ※※※ 南宫天幕背靠着一株大树,看着那新翻的泥土渐渐挖开,逐渐露出了破碎的布料来。南宫天幕将无法抑制颤抖的双手笼入袖中,面上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谷主,您连赶了五日路程,不曾休息,便来查看这里。不若先坐一会,待他们挖了出来,抬过来再看?”影殿殿主看了看南宫天幕,轻声说道。 “不必!”眼见着泥土被刨了开来,一股臭气扑鼻而来。南宫天幕哪里还忍得下去,生硬地吐出两字,强按着激动的心情,走了过去。 尸体有些腐烂,但好在这个冬季异常的严寒,倒也没有什么尸虫,尸体也还保存得较好,不至太过恶心。四周影卫眼见南宫天幕走了过来,分分让了开来。 南宫天幕也顾不上那刺鼻的臭味,蹲下身来,仔细观察,果然正是那一日,计无言身上的穿着打扮! 南宫天幕点了点头,又亲自在四周仔细搜查了一翻,虽然一无所获,却是暗暗松了口气。 计无言的尸身在此,那么柳如风也毕竟是落到了梅越心的手里!不见尸体,便就有了一丝活着的希望! 当初真不该放任断魂谷的人!只是那时,一来初接手绝谷,谷务繁忙;二来也是因亲眼见柳如风掉下山崖,心中激痛。竟是没有安排手中监视…… “梅越心等人现下去了何处?”南宫天幕想了想,站起身来,看着来到身后的影殿殿主,问道。 看来柳如风是生是死,也只有这个女人才能告诉自己了…… 影殿殿主略低了头,恭声应道:“按谷主的吩咐,属下安排了一名影卫跟踪监视。断魂谷的人离开了此外,却并没有回转断魂谷,现下正向着河南而去!” 南宫天幕看着影殿殿主恭敬的态度,不由得挑了挑眉,难怪父亲会让他成为影殿殿主,相较其余五殿,影殿的态度,可说是最为恭顺的!如此,待到影殿殿主换人,倒也不必要了他的性命…… “安排下去,明日一早,本座将前往南阳的苍穹山庄!”南宫天幕转身,淡淡地道。 没有回转断魂谷?梅越心应该是接到了问天宝刀出世的消息!南宫天幕冷笑,看来断魂谷一直以来,想要摆脱只会医毒之技,这问天宝刀与刀法是断断不会错的了!正好,南宫天幕也不曾想过要放弃…… ※※※ 一连数十日,苍穹山庄几乎成了江湖中最为热闹之处,明抢的,暗偷的,络绎不绝。苍穹山庄上下,日夜不得安宁。不止杜苍山,便是杜如凤,也是愁眉不展…… “柳公子,庄主吩咐,请柳公子前往前厅,有事相商!”门外传来了侍女的声音。 柳如风微微冷笑,有事相商?不过是苍穹山庄支持不下去了罢?如今可肯放自己离开? 轻轻打开了房门,看着等在门前的侍女,一笑,道:“有劳姑娘带路。” 侍女微微欠身,也不多言,转身走在前方。 跨入靠近庄门的大厅,柳如风一怔,不止杜苍山、总管万千山,妹妹杜如凤、母亲、杜文雷,竟连十多日未曾出现的杜文安也在厅中。 眼见柳如风到来,杜苍山叹了口气,示意他坐到杜如凤身边。 “近日庄里发生的事,我想,大家都也明白。如今,到了这般地步,全是先祖留下的宝刀惹出的祸事!”杜苍山目光一一扫过厅中众人,略显憔悴地道:“文安,你万爷爷已安派好了人手,你一会便跟着他们去到广西,不论苍穹山庄能不能逃过这一劫,你都不要再回来了!好好活下去……” 杜文安闻言,脸色惨白,忍不住转眼看向杜文雷。 “父亲!”杜文雷霍然站起身来,惊呼。这些时日,因着不断找上门来的帮派、独行侠,令得庄中疲于应付,原以为,大哥被关了十来日禁闭,那件事便就罢了!不想此时却听得父亲说出了此话。 说得好听,是要为杜氏一门,留下些香火。可要将大哥送去哪里?父亲显然不会告诉自己…… 竟是要 分卷阅读141 如此将两人分开么? “如风,”杜苍山看也未看杜文雷一眼,径自转向了柳如风,说道:“原是想留你住在庄中,眼下看来,却是还要委曲你,照顾好若梅,你们先搬去南阳城中小住,若是苍穹山庄清静了下来,我自会再去接你们回来,若是苍穹山庄过不了这一关……你母亲,可就全靠你好好照顾了……” 柳如风皱了皱眉,却没有答话,只是拿眼看向杜如凤。 绝剑弄风 92 既肯让自己与娘亲离去,为何要留下妹妹? 杜苍山眼望着柳如风,见他如此,自是明白他的意思,叹了口气,道:“你才到山庄,若梅身体不好,常年不曾出门,外人便是听说,也不曾见过你们的真面容。但如凤是我杜苍山之女,江湖中却是无人不知。自是不能让她跟着你们去,倘若被人认了出来,岂不是反而连累了你们……” 杜夫人一直沉默,眼望着杜苍山,神色悲哀。终是忍不住开了口,道:“苍山,真的需要我们出去躲避么?事情竟已坏到如此地步?” 杜苍山看了看杜夫人,走了过去,轻轻撩开杜夫人散落下来的发丝,道:“若梅,放心,只是让你们出去散一散心。你整日坐在家中,不也发闷?” “苍山,让风儿去南阳吧,若梅也活得够了,看得够了。让我陪着你……”杜夫人紧紧地抓住了杜苍山的手,轻声说道。 杜苍山深深地凝视着杜夫人,半晌,闭了闭眼,抽出手来,转身喝道:“我意已决,来人!带大公子、夫人、柳公子离开!” “啊……”三声惨呼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传入厅中:“不必走了!若不交出问天宝刀,你们谁也走不了!” 厅中众人神色齐变。 “什么人?”杜苍山大喝一声。 杜苍山、总管万千山、杜文雷、杜如凤抢出厅来,只见院中厅外的空地间,三名庄丁躺在地上,口鼻溢血,显然已没有了呼吸…… 四周的庄丁一脸惊恐,望着院中突然冒出来的三名老者,竟是连三名同伴何时被杀,如何被杀,也不曾看得清楚。 “嵋山三妖,听闻贵庄原是狂刀杜问天的后人,前来拜访!但求杜庄主能借问天宝刀一观!”一名骨瘦如柴,年约五十的老人,一身紫衣,阴阳怪气地说道。 上好的绸缎,华丽的紫衣,衬着瘦高老人那枯黄的脸孔,说不出的古怪与寒意! 杜苍山看了看地上三名庄丁的尸体,忍着心中怒气,看了看那瘦高老人身后,抬头望天,一身泥灰的白衣矮胖老人;与状似无聊盯着地面蚂蚁,一身红衣的老妪,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说道:“原来是嵋山三老大架光临,我苍穹山庄真是蓬荜生辉!杜苍山见过三位前辈!” 白衣的矮胖老人依然昂首望天,红衣的老妪仍旧低头望地,如同对杜苍山的话语不曾听见一般,理也未理! 九指追魂秦无意、百笑铁掌乐于行、毒心鬼妪水冬风!竟然是这三个煞神找上门来了!只怕今日苍穹山庄不会好过……杜苍山面上虽带笑意,心中却暗暗发苦! 嵋山三妖成名于三十年前,可说是坏事做尽,好事没有!以少林为首的五大名门正派,也曾联手追击,欲捕杀这嵋山三妖,却被这三人连躲带偷袭,五派反倒是人手大损,却也还是拿嵋山三妖无法。最后,这事便就不了了之。 嵋山三妖,从此名声大振,江湖中人,自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瘦高老人——九指追魂秦无意斜着眼睛,一瞟厅门前的四人,怪笑一声,道:“南阳一刀杜苍山,杜庄主!不用拍我等马屁!什么嵋山三老?我们三个老不死的,一生恶事做尽,嵋山三妖之名当之无愧!你还是乖乖的把那宝刀、刀法交了出来,我们三妖能了了这桩心愿,你们苍穹山庄也免去了血光之灾!岂不皆大欢喜?” “既然自称老不死,就该找个深山老林去等死!没得跑来人家家里,做着强盗的行径,还满嘴胡话!”杜如凤忍无可忍,怒声说道。 “凤儿!怎的没大没小?还不快快向秦老前辈陪礼!”杜苍山大惊,急声喝道。 这嵋山三妖心狠手辣,岂是好相与的?惹到了他们,那便是不死不休,没惹到他们,他们若是看你不顺眼,也是照杀不误!端的是杀人不眨眼。 只怕杜如凤这话已是惹怒了这三个老怪物了…… 果然,嵋山三妖神色一变,白衣的矮胖老人——百笑铁掌乐于行略低下了脸来,斜眼看向杜如凤;红衣的老妪——毒心鬼妪水冬风抬起了白发苍苍的头颅,似笑非笑的瞧着杜如凤! 杜苍山、总管万千山悄悄地斜跨一步,不动声色地将杜如凤档在了身后…… 九指追魂秦无意死鱼般的眼睛瞧了瞧杜如凤,嗤笑道:“南阳飞凤杜如凤?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也敢在老夫面前大呼小叫?看在问天宝刀的份上,老夫今日便就不与你计较!” 杜如凤虽不服气,但眼见杜苍山、万千山的动作,也心知情况不好,只得忍着怒气,默默地站在杜苍山身后。 “杜庄主,给不给?一句话,痛快点!我们三个老不死的可没这么多时间与你蘑菇!” 九指追魂秦无意看着杜苍山的动作,枯黄的脸上咧了咧嘴,扯出一个阴森森的怪笑来。 “瘦老鬼,人家分明就是不愿交出问天宝刀,你还啰嗦个什么劲?小姑娘,老身已经有几十年不曾听过有人这么与我们三人说话了!来来来,让老身好好看看!” 毒心鬼妪水冬风站起身来,不紧不慢地向着杜如凤走去,虽是满面笑容,但那双狠厉的眼睛却透出阵阵杀意…… 杜苍山心知不好,正待拔出腰间配刀,眼前人影一闪。 九指追魂秦无意已怪笑着,掠至身前,屈指一弹,一缕劲风激射而出,口中说道:“水水莫气,是老夫的不是!既是他们家传宝物,又怎肯乖乖交出,待杀了他们,再去寻找也是不迟!” 杜苍山大吃一惊,九指追魂秦无意的追魂指!配刀呛啷出鞘,当胸一横,指风击在刀身,发出一声金鸣。 杜苍山眼见毒心鬼妪水冬风已走近身前,握刀的右掌一紧,正待一刀劈出阻截,却被九指追魂秦无意飞起一脚,逼退数步。好在眼角余光,瞟见了杜文雷上前帮手,那边总管万千山也自拦下了百笑铁掌乐于行,方放下心来,全力应付九指追魂秦无意。 这一交手,杜苍山方知道嵋山三妖武功之高,难怪能为恶江湖三十载,依然活得好好…… 眼见庄主、公子、小姐、总管都已与来人交上了手,四周庄丁呼喝一声,纷纷拔出了兵器,便要上前相助,方一靠近,冲在最前面十来名庄丁已是惨叫一声,扑面倒地,弃了手中兵器,翻滚哀嚎,全身布衣血肉冒起了阵阵青 分卷阅读142 烟,竟是肉眼可见的腐蚀开来,刺鼻的味道瞬间布满了整个院落! “快退!是毒!”杜苍山眼见一手带出的庄丁如此惨状,悲声大呼。 “哼哼哼!杜庄主还有闲心关心旁人?” 九指追魂秦无意伸指连弹,十三道指风遍布身前,笼罩着杜苍山周身十三处大穴。 杜苍山大喝一声,钢刀急挥,身形急退,可他原本武功便不如这已年老成精的九指追魂秦无意,方才又为庄丁们分心,虽然险险挡住了几处要害,却也被五缕指风击中,顿时身体一震,四肢肩头已被指风洞穿,神色萎靡地落下地来。 杜苍山倒地的瞬间,急望四周,却见总管万千山正被百笑铁掌乐于行一掌逼退数,口吐鲜血,直退至自己身旁,方才停了下来。 总管万千山钢刀一横,也不上前,便就站在倒地的杜苍山身前,摆了个刀势,紧盯着前方的九指追魂秦无意、百笑铁掌乐于行。 杜苍山却是知道,只怕总管万千山此时,也是受伤不轻,不过是强摆架式…… “杜庄主,宝刀虽好,落到你等的手中,却无半分用处!看你们这样的武功,只怕是领悟不出那问天刀法来吧?!” 九指追魂秦无意与百笑铁掌乐于行怪笑着,停住了身形,竟没乘机发出最后一击。 杜苍山心中一颤,转眼望去,果见杜文雷、杜如凤脸色苍白,倒在毒心鬼妪水冬风的脚前! 杜苍山心中顿时一片惨然——堂堂苍穹山庄,竟然不过数刻,便已沦落到如此地步!往费自己还被称作一方高手,竟连九指追魂秦无意也对付不了,还连累得儿女落于他人之手…… “杜庄主,你是要儿子、女儿的性命?还是要那把问天宝刀?” 毒心鬼妪水冬风轻轻地蹲下身来,枯骨般的手爪轻轻抚摸着杜如凤年轻美丽的俏脸,眼睛却看向了杜苍山。 四周庄丁眼见转眼之间,总管万千山与庄主等人皆已受制于人,虽想要扑上前去救援,又惧怕那无形之毒,只得围在了四周,不敢上前。 杜苍山左右看看,心若死灰,惨笑道:“嵋山三妖果然名不虚传,事已至此,苍穹山庄有没有问天宝刀,又有何用?以你们三妖之名,手下何时留过旁人性命?!” “水水,何必与他们废话?杀了他们,我们自去寻了宝刀便是!”说话的,是一脸和气,笑容满面的百笑铁掌乐于行,只是他的话却与他脸上的表情半点也不搭边。 “这么大的苍穹山庄,老身可懒得去找!还是让杜庄主自己交出来的好!” 毒心鬼妪水冬风白了百笑铁掌乐于行一眼,笑道:“死,也有很多种死法!可以死得舒舒服服,也可以死得痛苦不堪!小姑娘你说是不是?年轻可真好!你这么年轻,又这么漂亮,已是让老身很不高兴了。脾气还这么冲,说不得,老身便要替你爹爹好好教训教训你!” 毒心鬼妪水冬风说着,缓缓地扬起了右手,眼睛却是一直盯着杜苍山的脸。 杜苍山情急,吐出一口血来,却终是闭紧了嘴巴,一言不发。 毒心鬼妪水冬风摇了摇头,叹道:“看来你爹爹是不愿救你了?老身不会这么容易地让你死掉,先毁去你这娇俏的模样,再来慢慢收拾你!小姑娘,不要怪老身心狠,要怪,就怪你的爹爹去吧!” 杜如凤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眼中泪水滚动,却死死地咬紧嘴唇,不肯发出一声惊呼。 毒心鬼妪水冬风的右手五指已猛地向下一探,四周众人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没有意想之中的惨叫,也没有那揪人心肺的血肉撕裂之声。 一声沉闷地轻响,众人睁开眼来,却只看见毒心鬼妪水冬风捂着右手,闷哼一声,身形急退。 而杜如凤的身边,原本留在厅中的柳如风黑发轻扬,平静地站立于地,仿若他一直便就是站在那处一般! “水水!”九指追魂秦无意与百笑铁掌乐于行齐声惊呼,急跃至毒心鬼妪水冬风的身旁。 而杜苍山、总管万千山等一众苍穹山庄人等,皆已惊呆地望着柳如风——竟然连他如何过去,都未发现! “呵呵呵……怪不得杜庄主死也不肯说!原来贵庄还有这么一位高手!” 九指追魂秦无意眼见毒心鬼妪水冬风额上冷汗直冒,右手五指扭曲出血,显然已尽被折断!不由心痛得须发皆张,满含愤怒与杀气的目光直盯着柳如风。 柳如风面无表情,嵋山三妖来得突然,柳如风万没料到杜苍山等人败得如此之快,事先又并无准备,眼见着毒心鬼妪水冬风竟然欲意毁去妹妹的容颜,已是不得不出手了…… “如风?!”杜苍山喃喃着低呼,不敢相信地望着那依然偏瘦的背影,这么多天,竟是自己看走了眼?! 杜苍山忍不住转眼望向厅内。杜夫人的躺椅早已移至厅门,此时却也是一脸呆滞,看着院中的柳如风,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一直强撑着护在杜苍山身前的总管万千山,震惊万分地看着柳如风。自这青年来到苍穹山庄,总管万千山安排进琴院之人,皆负有监视之责。但这么久以来,柳如风一直表现得平凡无奇,竟无一人发觉他身怀武功……还是如此高明的武功!先前众人皆已闭上了双眼,但总管万千山却要防着嵋山三妖偷袭杜苍山,自是不敢闭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的嵋山三妖!可即便如此,他也只是感到身旁黑影一闪,便已见毒心鬼妪水冬风护手闷哼倒退,柳如风已是站在了院中! 但无论如何,柳如风此时既然出手,就绝不会看着嵋山三妖对付苍穹山庄!不说杜家待他如何,便只是为了杜夫人与杜如凤,他也不会不管吧……总管万千山松了口气,脚下一晃,跌坐下地来! 杜文雷惊骇地望着柳如风那没有表情的脸庞,想起这柳如风进入苍穹山庄以来,杜文安的做为,不由得一股凉气自心底升起…… “哥哥……哥哥……”杜如凤终于哭出了声来,委曲中夹杂着丝丝后怕——她毕竟早已知道柳如风身怀内力,只是却没想到柳如风会直到此时方才出手! 柳如风身形一动,挥出一掌,逼散了九指追魂秦无意偷袭的追魂指风,伸足一挑,将地上的杜如凤轻轻地送入厅门,一股柔和的内力,瞬间解开了杜如凤身上,被制住的穴道。 “小子,你是何人?为何要来趟这浑水?” 九指追魂秦无意脸色一变。 绝剑弄风 93 方才一指,才是九指追魂秦无意的绝学——追魂指!无声无息,无影无踪!九指追魂秦无意行走江湖数十年,凭着这一招,也不知杀了多少所谓的武林高人,从未失手。不想今日在这苍穹山庄,竟被人击破,甚至一道血腥凶险的内力竟还顺着指风,反击了过来…… 柳如风低头,看 分卷阅读143 了看脚旁的杜文雷,有心不去管他,但想到杜苍山方才对妹妹的维护之情,终是一脚踢了过去,将杜文雷也踢进了大厅,穴道已解,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小子!没听到老夫在问你话么?” 九指追魂秦无意眼见柳如风理也未理自己,不由更怒,但仍然没有扑了上来。 九指追魂秦无意毕竟已是老江湖了,不是才入江湖的莽撞少年,柳如风的武功,方才偷袭已知不在自己之下,没能先打探清楚这青年的来历深浅,九指追魂秦无意是不会鲁莽出手! 柳如风闻声抬头,平静地看了嵋山三妖一眼,目光停在了九指追魂秦无意的脸上,淡淡地道:“我是何人?难道秦老方才不曾听到凤儿唤我哥哥?还是秦老年纪大了,耳力不行了?” 九指追魂秦无意怔了怔,道:“原来你便是苍穹山庄的大公子,那个没用的杜文安?!” 柳如风忍不住笑出声来,缓缓地踏前一步,说道:“秦老错了,在下并非杜大公子!不过在下是谁,有这么重要?你们既然想毁了我妹妹的容貌,令得凤儿惊吓害怕!我这个做哥哥的,少不得,要替凤儿讨了回来!” 话音方落,柳如风身形一闪,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院中已失去了柳如风的踪影! “啊?!”院墙上,一名庄丁突觉手中一轻,长剑竟自脱手而去,忍不住惊呼出声。 众人正转眼看来,却见人影一晃,一道清冷的流光划出一道弧线,自那庄丁身前,直奔九指追魂秦无意与百笑铁掌乐于行的身后,正自上药的毒心鬼妪水冬风而去。 “水水,小心!”九指追魂秦无意失声惊呼,急纵身上前,意欲拦下那道流星般的绚丽多彩,却又追魂夺命的剑芒。 却听柳如风一声轻笑,急冲而过的流光中突的涌出一股浑厚的劲气,直逼九指追魂秦无意胸前! 九指追魂秦无意脸色前未所有的凝重,先前不过一丝反击的劲气,其中的血腥与凶狠,已是让人隐隐的胸口发闷。此时正面迎上这直扑而来的浓厚内力,更是血腥深重——此人的武学,是为杀而杀…… 九指追魂秦无意急挥衣袖,硬接了一掌,只觉那内力刁钻古怪,明明迎面成片而来,一招接实,竟忽然变片成针,堪堪击破了自己的防护,冲入胸膛! 九指追魂秦无意大喝一声,飞身连退十来步,方稳了身形,胸口如受重击,血气翻滚,脸上顿时一片缨红…… 柳如风却停也未停,长剑快速划过,带出道道残影,形成一道流光,绕过了敛去了笑容,肃颜戒备的百笑铁掌乐于行,直奔毒心鬼妪水冬风而去! 毒心鬼妪水冬风正自上药,三人相伴多年,身旁有九指追魂秦无意、百笑铁掌乐于行保护,她自然放心。不想突然之间,感觉一股刺骨的寒气,身形急闪,扬手便是一把毒粉洒了出去。 柳如风早知这毒心鬼妪水冬风擅施毒药,武功相比九指追魂秦无意、百笑铁掌乐于行却是远远不如!柳如风屏了呼吸,崔运内力,护住全身,清冷的剑光一闪而过,没入毒心鬼妪水冬风的左胸,柳如风足尖点地,一个鹞子翻身,落回了院中,正是方才杜如凤与杜文雷躺倒之处。 “水水!”九指追魂秦无意、百笑铁掌乐于行齐声悲嘶。 毒心鬼妪水冬风怔怔地看了看他们,低下头来,看了看胸前红衣上的一点艳色,还未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身子已软软地倒下地来…… “水水!”九指追魂秦无意、百笑铁掌乐于行急呼,纵了过来,扶起地上的毒心鬼妪水冬风。 九指追魂秦无意伸手一探毒心鬼妪水冬风的鼻息,冰凉无声,不由心头一沉。 九指追魂秦无意、百笑铁掌乐于行缓缓地站起身来,看着依然安静而沉默地站在院中的柳如风,须发皆张,神色嗜血而暴虐,悲声说道:“你杀了她?!” 柳如风微微一笑,便如面对的,不是双眼血红,杀气四溢的嵋山二妖,而是多年的老友,在问自己是否吃过饭了没有一般,淡淡地,点了点头…… “啊啊啊……”九指追魂秦无意、百笑铁掌乐于行暴吼一声,合身扑向柳如风。 柳如风笑容不变,身形一纵,迎上前去,手中长剑一挥,由左至右,逼退了左侧扑来的百笑铁掌乐于行,去势未尽,剑尖斜斜挑起,由下而上,直划向九指追魂秦无意的咽喉! 九指追魂秦无意暴喝一声,全力前扑的枯瘦的身形,硬生生地向后一抑,冰凉的剑刃,贴着下颌飞掠而过,森冷的剑气带走一串血珠。 九指追魂秦无意不待直起上身,九指连弹,九缕追魂指透空而出,悄无声息,扑向身前的柳如风。 “小心!”九指追魂秦无意突听百笑铁掌乐于行惊声示警,心知不好,双足蹬地,身形急退。 只听“砰”的一声,九指追魂秦无意原先站立之处,已被不知何时跃上半空的柳如风一剑劈出一道剑痕来。 柳如风借这一劈之势,身形再度拔高了半尺,闪过百笑铁掌乐于行救急的一掌,双脚连环踢出。 百笑铁掌乐于行双掌急舞,拳脚相交,瞬间发出“嘭嘭嘭……”五声闷响。 柳如风竟是借力使力,身不落地,在空中左晃右闪,躲过了一旁的九指追魂秦无意急射而至的指风。 柳如风深吸口声,气运右脚,猛地踢出一足。 百笑铁掌乐于行有苦自知,这柳如风借着自己的掌力,凌空不堕。足上内力惊人,不停踢来。百笑铁掌乐于行自是不敢大意,眼见又是一脚,只道仍是与方才的劲力一般,急挥出一掌…… “砰!”的一声,百笑铁掌乐于行喷出一口鲜血,矮胖的身体措不及防,被这突然加力的一脚,踢得倒退数尺。 柳如风看也未看吐血倒退的百笑铁掌乐于行一眼,长剑一斩,化去了五缕指风,身形半空一转,扑向了九指追魂秦无意! 九指追魂秦无意屈指连弹,数十缕风透指而出,却见空中的柳如风身形一闪,竟自半空中失去了踪迹。 九指追魂秦无意不由得微微一怔,急拿眼四望,一股寒气已突地逼近了胸口。 九指追魂秦无意大骇,身形急退,低头一瞧,贴在地面飞掠而来的夺命长剑之后,不是柳如风还能有谁? 柳如风左掌轻轻一按,身形猛地加快,长剑如冰,瞬间刺入了九指追魂秦无意的心口! 百笑铁掌乐于行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形,急运内力,压下胸中翻滚的血气,抬眼一望,不由得嘶声悲嚎:“秦老头!” 百笑铁掌乐于行猛地顿足,正待扑上前去。 却见贴地掠行的柳如风翻身而起,长剑抽出,顺势一甩,点点血珠蕴含着内力,扑面而来。 百笑铁掌乐于行一惊,眼前血珠分散,如细雨扑面, 分卷阅读144 却血红含煞!百笑铁掌乐于行眼见相伴多年的同伴死于柳如风剑下,自是不敢硬接,身形一转,抓过身后偷偷靠近,意欲偷袭的一名庄丁,挡在身前。 那庄丁原本眼见百笑铁掌乐于行注意力全在柳如风身上,想要乘机捡个便宜,不想突然一只大掌抓来,身不由已,已到了百笑铁掌乐于行的身前,惊骇呼叫,只得半声,血雨扑面,滴水穿石,已被那蕴满了内力的血珠击成漏筛。 柳如风行若不见,长剑疾驰,穿过那庄丁尸身,透体而过,刺入其后的百笑铁掌乐于行咽喉! 百笑铁掌乐于行万没料到柳如风竟如此心狠,面对这苍穹山庄的人也丝毫没有半分手软,只觉喉中一凉,赫赫两声,倒下地来,气绝身亡…… 院中一片寂静,院中众人皆惊得目瞪口呆,方才还不可一世的嵋山三妖,转眼之间,已成尸体! 柳如风拔出长剑,在地上的尸身上拭去血迹,看了看,反手一甩,长剑划出一道亮光,在一名庄丁的身前落了下来,插入地中,正是方才被柳如风夺去配剑之人! 柳如风转身缓缓走回厅中,惊骇呆滞的众人似乎方才反映了过来,齐声欢呼! 总管万千山已调息停当,转过身来,替杜苍山包扎止血,望了望柳如风,低头叹了口气! 杜苍山自是明白总管万千山之意,柳如风武 功 极 高,但眼见百笑铁掌乐于行拿了庄丁来挡,明明可以救下庄丁,却依然毫不收手,血雨杀人,长剑洞穿庄丁尸身,击杀百笑铁掌乐于行!端的是心狠手辣了一些…… 杜如凤已跑至柳如风的身前,扑入怀中,大声说道:“哥哥!你好厉害!” 声如黄莺出谷,却掩不住的骄傲、自豪、与有荣焉! 柳如风拍了拍杜如凤的肩,正要说些什么,突然面色一变,霍然转身,眼望厅外前方! “阿弥陀佛!贫僧少林无尘,偕同武当青松道长、峨嵋无悲师太、青城明剑道长、崆峒天青子,前来拜访苍穹山庄!还请南阳一刀杜庄主容许我等入庄一见!”一道苍老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杜苍山大惊,少林、武当、峨嵋、青城、崆峒五派?此时到苍穹山庄,所为何事,已无须多猜,自是问天宝刀! 杜苍山与总管万千山面面相觑,一时无声。 柳如风略皱了眉,五派齐至苍穹山庄?看了一眼杜苍山,只怕这问天宝刀终是不能保住了…… 不待杜苍山出声,院墙上人影一闪,五道人影已跃入院中,两名中年道人,一名俗家打扮的青年,一名慈眉善目的老年僧人,还有一名道姑打扮的中年女子…… “阿弥陀佛!”那老和尚双掌合什,颂了一声佛号,看着杜苍山,道:“还请杜庄主恕我等擅入之过!” 正说着,双眼一扫,看见了地上的嵋山三妖的尸体,老脸之上,惊诧之色一闪而过,说道:“果然是嵋山三妖!我等还是来迟一步,竟让杜庄主受了伤?不过,好在这三人一除,江湖中又能清静了许多!杜庄主为江湖中除了一害,功德无量!这是我少林派的大还丹,了表贫僧一点心意……” “原来是少林无尘大师、武当青松道长、峨嵋无悲师太、青城明剑道长、崆峒天青子大侠!苍穹山庄方经一劫,杜苍山未出庄迎接,已是怠慢!哪里还敢受无尘大师的厚礼?杜某些许小伤,已上过伤药,不碍事了,不敢浪费如此珍贵之物!五位还请里面坐。”杜苍山哪敢去接?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还没弄清这五派来人的用意,杜苍山可不愿为了一颗区区丹药,而葬送先祖传下之物!即便这大还丹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珍贵药物! 无尘见状,也不强求,当下主客双方客气一番,同时步入厅内。 总管万千山低声吩咐庄丁打扫院落,方跟了进来。 武林世家不比寻常百姓!自是没有家主待客,妇人女子需得回避一说。 五派来人便自在杜苍山的盛情之下,在大厅客位坐了,自有仆侍奉上茶来。 杜苍山见五人不提,自也不愿让杜夫人等人退下,厅中人多,五派向来以名门正派自居,应该不会提出什么非已所愿的过份要求来! “杜庄主,敝派主持听闻江湖传言,说是苍穹山庄乃是奇人狂刀杜问天之后,不知可是实情?”无尘轻喧一声佛号,看着杜苍山说道。 杜苍山皱了皱眉,没有出声。 “无量天尊!杜庄主,此事日前已传遍了江湖,贫道等一路结伴而行,眼见许多武林中人纷纷聚向南阳,更有多名隐匿已久的邪魔外道,这嵋山三妖,不过是为其中之一!所为何事,不言而喻!杜庄主可要三思!”武当青松道长看着杜苍山的神色,正色说道。 峨嵋无悲师太接口说道:“眼见武林又将是一翻腥风血雨,我等掌门于心不忍,方命我五人结伴而来,问问杜庄主,可有办法避此灾祸?” 杜苍山眉头越皱越紧,看来这五派只怕也是为了问天宝刀而来……且不说接下来的江湖中人,便只这五派,若也要宝刀,却是如何打发? 厅中沉默一会,人人皆望着杜苍山,却见他只是皱眉不语! 崆峒天青子毕竟年少,等了又等,已忍不住开口,瞟了一眼站在杜夫人身后的柳如风,说道:“杜庄主,若那些隐匿高人出手,只怕这苍穹再难保住,便是有这位高手在,也难一力敌众!到时,苍穹山庄上下难有活口不说,还不知会死多少人……” 杜苍山神色一沉,看了一眼崆峒天青子,胸中怒气涌动!原来嵋山三妖来时,这五派中人皆已到场!却只是冷眼旁观? 绝剑弄风 94 也是,若是等到嵋山三妖杀了自己等人,夺去宝刀,他们再出手抢夺,一无苦主,二来大义占尽!名正言顺的带走问天宝刀,端的是好一幅精细算盘! 五派门人,也知崆峒天青子这话露了五人在场之事实,不由得齐齐看他一眼,硬生生将崆峒天青子后面的话,逼回了肚里。 青城明剑道长瞧了瞧杜苍山隐泛怒容的脸色,叹了口气,说道:“杜庄主,我等也是为了苍穹山庄好!且不说那些,杜庄主自问,可能以一庄之力,硬抗天下整个武林?但若是将这问天宝刀,交由我五派保护,一来可避免庄毁人亡之祸,二来也可免去一场武林浩劫!苍穹山庄屹立江湖百年,威震一方,杜庄主难道忍心看着祖上辛苦建立的基业,就此灰飞烟灭?” 父辈传下的基业,在自己手中化为灰烬!这话端的是直击杜苍山心中要害!只可惜,青城明剑道长这话说得晚了一些,若是在崆峒天青子说话之前,杜苍山必然感激万分,犹豫难决!但此时已知五派用心,哪里还敢想将问天宝刀交出? “多谢五位专程来到敝庄!请 分卷阅读145 代杜某致谢五位掌门、主持。苍穹山庄确是祖上传下,但这问天宝刀亦是祖上所有!杜苍山无能,也不敢这般舍弃祖传之物!苍穹山庄上下,誓与山庄共存亡!”杜苍山站起身来,拱拳一礼,竟便就要送客! 少林无尘大师、武当青松道长、峨嵋无悲师太、青城明剑道长、崆峒天青子相互看了看,正要再劝,突听一声长笑,由远而近,传了过来。明明声音尚在远处,大厅之中,却是人人听得清楚明白。 厅中众人不由神色齐变! 杜苍山冷笑,道:“看来今日苍穹山庄真是贵客盈门!不敢再留五位大师,以免敝庄连累了五位,却叫杜某怎生向五位师门交待?!” 杜苍山说完,看也不再看五人一眼,径自大步走出了厅门。 无尘大师眼见厅中众人皆跟在杜苍山身出去,就连不能行动的杜夫人,也让身后的杜如凤与柳如风将自己抬了出去。看了看身旁脸色僵硬的四人,不由得微微一叹。 五派门人,行走江湖,到了哪里,不是恭恭敬敬?什么时候受过这般冷遇?!只是自己等人此来,先是见死不救,其后又开口劝诫旁人将家传之物交出,再好的脾气,也无法待见这般来客…… 无尘一施眼色,五人一起走出厅来,正待再劝杜苍山,眼神一转,脸色齐变! 此时天色已晚,已近黄昏,夕阳的残辉映得天空一片血红! 便是在这血红色的天地中,一顶青色小桥出现在众人眼中,由远而近,速度极快,转眼之间,已由一个青色的小点,现出了完整的桥形! 四名麻衣壮汉抬着小桥,大步而行,行走如飞,落地无声!一名灰衣青年,贴在桥旁,亦步亦驱,随着那青色的小桥,越过庄门,走过青石辅就的道路。 一路上,间或有数名、数十名庄丁或要拦截,或要攻击,皆是尚未靠近小桥,只见桥旁的灰衣青年扬了扬手,便已一声不啃地栽倒在地,也不知那灰衣青年施了什么招,竟无一人能接近小桥! “阿弥陀佛!杜庄主,方才的话,还请多多考虑!既然杜庄主还有要事,贫僧等五人也不再打绕,这便告辞!”少林无尘说完,五人稽首一礼,身形一纵,已向着那青色小桥相反的方向,飞纵而去——竟形似逃避那顶小桥一般! 苍穹山庄庄中众人皆是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四名麻衣壮汉如若未见,看也没看四周的庄丁,径直抬着小桥,翻过了院墙,落入院中,停下桥来,束手静立两旁! 一声嗤笑传来,唤回了众人的思绪,转眼看向笑声来处,却正是那桥中之人发出! 桥门无帘,柳如风眼神在那灰衣青年的身上打了个转,便紧紧地盯着桥中一身紫衣,满面慵懒,一手持壶,一手持杯,正自斟自饮,形态懒散的青年男子身上…… 虽然这紫衣青年并没有看向柳如风,只是自顾自在,一派优雅悠闲!但柳如风却感觉四周的温度,凭空冷了下来…… 这个桥中的紫衣青年是个高手!便是那桥旁的灰衣青年,行走间,足不粘地,衣不带风,这份轻功就已堪称一绝,不在自己之下! 看这情景,显然灰衣青年不过只是这桥中紫衣青年的下仆侍从! 柳如风看不出这桥中紫衣人的深浅,直觉对方武功深不可测!或者——只有公子南宫天幕能与他力拼?! 紫衣青年清笑一声,一口饮尽杯中美酒,掷出了手中酒壶,动了动身子,斜靠着桥壁,饶有兴致地看着院中众人,戏谑地道:“杜庄主,客人已到家中,主人怎的反倒是无话可说?也不请人进屋,这便是苍穹山庄的待客之道?” 酒壶飞出的瞬间,灰衣青年动了。 灰衣青年身形一闪,已是一手接住了飞出桥门的酒壶,足尖点地,身形一转,已成面向桥内,背对杜苍山等人之势,灰衣青年停住,持壶,躬身,倒酒——整个过程依然是悄无声息,文风不动! 柳如风脸色大变,只这一式,足见灰衣青年武功之高,远在自己之上!这却还只是一个下仆!!! 柳如风全身绷紧,右膝略弯,已成箭在弦上之势,随时可发出全力一击! 酒满,灰衣青年收身,静立。 杜苍山等人方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若是方才这灰衣青年不是去接酒壶,而是…… 众人心中发寒,纷纷按上了随身兵器,警戒地望着桥内桥外五人! 紫衣人轻轻转动着手中玉杯,打量着全身绷紧的柳如风,笑道:“你不是苍穹山庄的人!那什么嵋山三妖是你杀的?” 紫衣人原也没有注意到柳如风,只是方才一瞬,柳如风的反映实在太快!几乎瞬息之间,便已是全身劲力鼓起,身体姿势已调整到最佳攻击防备之态!而同处一院的杜苍山等人,却是慢了许多……紫衣人看了看杜苍山等人,微微一笑,露洞百出! 紫衣人打量着柳如风身形姿态,抬了抬手,将那玉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有意无意地,发出了一道极强的劲力隐隐地罩定了柳如风全身。 柳如风此时全身内力提起,全力防备,哪里还答得出话来。 好在紫衣人也没有想要他回答,只是转眼又瞧了瞧了杜苍山等人,说道:“苍穹山庄,还□不出你这般的身手脾性!可以告诉本宫,你倒底是谁?” 杜苍山眼见不对,柳如风平日完全看不出会武一般,此时却全身的气势已近顶峰,额上已有汗水渗出!显然这桥中之人让他十分忌惮。 竟连轻松杀死嵋山三妖的柳如风也十分忌惮之人?!杜苍山心中一凉,忙示意总管万千山一眼,拱了拱手,道:“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到我苍穹山庄所谓何事?” 紫衣人嘴角泛起一丝笑来,眼角也不曾瞟向杜苍山,只是兴趣盈然地看着柳如风。 灰衣青年看了看紫衣人,转向杜苍山,声音平板,淡淡地道:“碧心宫宫主慕白,近日听闻绝世神刀现世,特来贵庄,一睹神兵真容!” 碧心宫?! 杜苍山脸上血色尽失…… 江湖传闻,一宫双谷五派! 正有少林、武当、峨嵋、青城、崆峒五派。 而这一宫双谷却是亦正亦邪,做人行事不分善恶,只凭喜好! 一宫——碧心宫! 双谷——断魂谷、绝谷! “怎么?你不肯告诉本宫?”紫衣人——碧心宫宫主慕白脸上失望,摇了摇头,眼神诡异地打量着柳如风的身体,最后停在了他的脸上,又点了点头,笑道:“看来,是得把你带回宫去,慢慢的□一番!或许你肯告诉本宫,也不一定!” 灰衣青年脸色一暗,望了柳如风一眼,旋即收回了目光,慢慢地踏前一步…… “慕宫主!还请手下留情……”一道幽怨的声音远远传来,话音方落 分卷阅读146 ,十道人影已行至庄中,一路之上,欲想拦截的庄丁,方才一动,便仰面而倒。十道人影,转眼之间,已落入院中。 碧心宫主慕白转眼一看,笑道:“原来是断魂谷魔心圣手梅越心、梅大小姐也来了。” 白衣素裳的梅越心,幽幽地望了一眼柳如风,转向小桥,欠身一礼,道:“在碧心宫主的面前,梅越心不敢当大小姐的称呼!断魂谷梅越心见过慕宫主。” 柳如风呼出一口气来,桥中的碧心宫主慕白因着梅越心的到来,终于收起了一直威逼着的自己的内力,柳如风顿时上身上一松!心中却是一紧…… 梅越心竟是来到了这里?!也是,问天宝刀之名传出,断魂谷或会来人,早该想到此事,却是一时心系妹妹杜如凤之事,没能想到这许多。眼下却如何是好?自己或许可以再次逃走,但母亲、妹妹皆在此处,却要如何逃? 柳如风正自苦恼。 却听碧心宫主慕白轻声笑道:“不知是断魂谷看上了问天宝刀?还是梅大小姐看上了这可怜人?” 柳如风苦笑,可怜人?或许还真算!想起初醒之时,梅越心用在自己身上的药毒,虽然在死殿也受到过类似的抗药性训练,却哪里比得上断魂谷的药毒来得凶猛?只是当时一心以为梅越心即将成为绝谷的谷主夫人,只得当是自己又接受了一回抗药性的训练罢了…… 梅越心秀眉一皱,担忧地瞧了瞧柳如风脸色,说道:“慕宫主,越心再不会随意拿人试药,可否请慕宫主嘴下留情?!” 碧心宫主慕白歪着头,佯作思考,懒懒地伸手,桥旁的灰衣青衣立时斟满了那只手中的酒杯。 碧心宫主慕白饮了一口,轻叹道:“梅大小姐,算起来,断魂谷与碧心宫还算是有一份香火之情。这样罢,宝刀归本宫,人归你!如何?” 梅越心一窒,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敢再看柳如风,道:“家父对这问天宝刀心慕已久,吩咐越心,务必要将宝刀带回,让他一睹,了却毕生心愿……” 碧心宫主慕白手中玉杯一停,神色越发的温和了起来,看着梅越心,说道:“这么说,梅大小姐是刀也要,人也要?!看来我碧心宫久未出现江湖,已无人肯给几分薄面了……” 杜苍山眼见这些人竟将问天宝刀当做了自家之物,全然没将自己等人放在眼底,不由得一张脸上青了又白,白了又红,红了又青!钢牙咬碎,却始终不敢出声…… 杜如凤早已按耐不住,却是被柳如风一手拉住,内力一逼,封住了哑穴,这才没有惹出事来。 杜文雷倒真是机灵,眼见父亲如此,柳如风又死死抓住了杜如凤,自也将一肚怒火强压了下去。 院中一时无人说话。 碧心宫主慕白叹了口气,懒洋洋地撑了撑身子,倒回桥中软椅,看着桥旁的灰衣青年,道:“离伤,还愣在这里做什?梅大小姐看不起碧心宫,你还不去请梅大小姐暂时离开?” “是。”灰衣青年离伤躬身应了,转身走向梅越心。 梅越心挑了挑眉,看着离伤,笑道:“离伤?碧心宫左护法?早年听闻碧心宫左护法专司药毒,慕宫主这是看他不顺眼了?变着花样罚他?” 碧心宫主慕白嗤嗤轻笑,道:“梅大小姐果然厉害,这也能看得出来?其实本宫不过是想看看他的药毒比起断魂谷如何罢了!” 梅越心看了看碧心宫主慕白,也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指自己的挑唆之意?还是指自己竟然能一眼认出离伤的碧心宫左护法身份? “慕宫主可是忘了,碧心宫的药毒,亦是从我断魂谷传了过去的!慕宫主让他来,不是为难他么?”梅越心紧盯着离伤,见他明明听得两人话语,却是依然面无变化,缓步行来。 碧心宫主慕白也不搭话,只笑看着灰衣青年离伤的背影。 离伤行至梅越心身前,停下了脚步,略一躬身,看着凝神戒备的十名断魂谷人众,说道:“宫主请梅大小姐离开此地!” 梅越心一怔,没想到这人倒还真的来“请”自己离去,正要说话,突然神色一变,高声大笑,道:“有趣、有趣!慕宫主,这苍穹山庄若不交出问天宝刀,你是否也要杀人硬抢?” 碧心宫主慕白懒洋洋地瞟了梅越心一眼,道:“梅大小姐,你又在搞什么鬼?若是他们愿意乖乖交出问天宝刀……唔,便给他们一个痛快,又有何妨!” 梅越心纵声大笑,这一次,却是开心的笑声了——原本对上碧心宫主亲临,梅越心也无十成的把握,但此时…… “南宫谷主,你没听见么?难不成还要眼睁睁地看着旁人杀了你绝谷之人?”梅越心扬声大呼。 “梅越心!你什么意思?”一声清叱,五道人影远远掠来,落入院中,当先一人,一身白衣,风度翩翩,不是南宫天幕还能有谁?! 这一次,苍穹山庄的庄丁们倒是学一个乖!各自站在原处,不再试途阻拦! 绝剑弄风 95 “一宫、双谷……一宫、双谷……”杜苍山喃喃念道,若说五派不便明抢,这一宫双谷却是万不会有什么顾忌!只怕苍穹山庄上下真会鸡犬不留…… 杜苍山一时心若死灰,身子一晃,总管万千山急忙扶住。 柳如风一时心绪翻动,双目紧随着白衣胜雪的南宫天幕,谷主明显是瘦了……清瘦的脸庞,冰寒的气息!竟是比之谷中公子之急,还要阴沉了许多…… 柳如风直想立时奔了过去,腿脚却有如不再是自己的一般,僵立原地…… 碧心宫主慕白脸上的懒散终于逝去,端正了身子,冷冷地看着来人。 灰衣青衣离伤身形一闪,退回到了桥旁。 “啊……”杜如凤刚刚解开了穴道,眼见着突然出现的南宫天幕,失声惊呼。 柳如风一惊,顾不上再见到谷主南宫天幕的惊喜,生怕杜如凤又做出什么失礼之举,手臂一抬,伸指连点,已封住了杜如凤的哑穴、麻穴。 只这一声,却已将南宫天幕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如风?!南宫天幕脸上欣喜若狂之色一闪,闭了闭眼,那人依然还站在那里,没有消失!他果然还活着,南宫天幕心情激荡,这个男人,这个让自己想到心脏都疼痛了的男人!南宫天幕不自觉的跨前一步,便欲行向柳如风,想要紧紧的将他抱入怀中,想要真实的感受到他的温度…… 清俊的脸庞,整齐的剑眉,黑耀般的星眸,高耸的鼻梁,性感的薄唇,修长而精实的身躯,有力而灵动的双手……双手……南宫天幕腾地睁大了眼睛,惊怒交加地盯在了正紧紧握着杜如凤的那只手上! 这个女人是谁?!柳如风?! 南宫天幕猛然回神,脸色一沉,低声喝道:“过来!” 分卷阅读147 再是生气,再是愤怒!南宫天幕也还没有忘记——此地不是绝谷,此时不止自己与柳如风两人! 院中众人皆是莫名其妙,不知这绝谷谷主为何神情阴晴不定。 却见柳如风低了头,默默自杜苍山身侧走了出来,行至南宫天幕身前,矮身跪地、叩拜,恭声道:“属下柳如风,叩见谷主!” 院中顿时一片死静…… 南宫天幕闭了闭眼,一挥衣袖。 柳如风站起身来,斜跨一步,立在南宫天幕身后。 南宫天幕阴沉着脸,一扫震惊的杜苍山等人,目光在杜如凤身上略一停顿,转了回来。柳如风竟然一直牵着这个女人的手?苍穹山庄的大小姐?很好、很好! 阴冷的目光令得杜如凤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只是身子被柳如风方才点穴制住,自是动弹不得。 “梅大小姐!你方才说谁要杀本座的人?”南宫天幕眼望着桥中的碧心宫主慕白。 碧心宫主慕白眼神在南宫天幕身侧后的柳如风身上一转,原来是绝谷的人…… 梅越心笑了笑,道:“南宫谷主这不是看着的吗?” 说着,梅越心竟自向南宫天幕等人靠近了几步! 只这几步,在场众人皆是心中一震,断魂谷——或者说是梅越心,这是什么意思?碧心宫、断魂谷、绝谷各成一体,三方身后的实力或低或高,却正好鼎足而立,相互制横!梅越心有意无意的这几步,却恰恰打破了这种平横…… 碧心宫主慕白眼神一冷,面上却依然慵懒无谓,绝谷与断魂谷何时联起手来?不是这梅大小姐与绝谷新任谷主南宫天幕的婚姻未成么?一宫双谷,其中断魂谷的医毒之术虽然厉害,但断魂谷常年刻意交好碧心宫、绝谷,毒术对这两方,威胁早已大不如前。三方实力,以断魂谷最弱,如今抢夺问天宝刀,最先出局者,自然会是断魂谷。但梅越心若是与绝谷联手,最先出局者却是碧心宫! 既然如此,不若暂避一时,问天宝刀出世,绝谷与断魂谷只怕也会立时翻脸!等到双谷两改俱伤,再来抢夺宝刀,也是不迟! 碧心宫主慕白眼珠一转,倒入软椅,又恢复了他懒洋洋的样子,道:“梅大小姐的厉害,本宫领教了!今日本宫原只是好奇,不想得遇断魂谷、绝谷联手。本宫定然好好的记在心里!问天宝刀虽好,却也要看有没有能力吃得下去……呵呵,我们走!” 话音方落,四名大汉已抬起了小桥,调转了桥头,便要离去! 梅越心轻轻呼出口气,目送着碧心宫主的小桥,面露放松的神色。 南宫天幕却是眉头一皱,抬眼望着庄外。 “阿弥陀佛!一宫双谷难得齐聚一处,碧心宫主竟然如此便走?”一声佛号,少林无尘转眼瞧了瞧身后百来弟子,微微一笑。 庄外空旷的官道上,突然出现数百人影,僧道妮俗,黑压压的一片,缓缓围上前来,将苍穹山庄正门团团围住。 人影攒动,却无一人大声喧哗,分成了五队,整整齐齐,肃然无声。竟是五大门派去而复返! 梅越心皱起了眉头,偏头一望南宫天幕。 南宫天幕微微眯起眼睛,漠然地望着庄外。 青色的小桥停了下来,碧心宫主慕白叹息的声音响起,嘲讽着道:“果然不愧是五大名门正派!” 少林无尘合什一礼,笑道:“难得今日一宫双谷之主皆在此处,还欲抢夺他人家传宝物,贫僧等自是万万不能坐视不理!说不得便要请碧心宫主、梅大小姐、南宫谷主去敝寺一趟……” 碧心宫主慕似乎听见了极为好笑之事,瘫在桥中软椅之上,笑得喘不过气来,眼神一扫庄前百来人,道:“好、好!五大门派竟能有先知之明,早埋伏下如许多人。只怕不是为了对付本宫等人吧?” “邪魔歪道,人人得尔诛之!”少林无尘老脸一红,沉声喝道。 五大门派数百人齐齐压前,手持兵器。 梅越心与南宫天幕对视一笑,带着各自下属走上前去,停在碧心宫主青桥一旁。 “大师竟早已算到我等今日来人不多?呵呵,只怕意不在此吧?”梅越心掩唇一笑。 杜苍山面上神情变幻不定,五大门派如何能料到今日一宫双谷会来到苍穹山庄?又如何能料到来的人皆是不多?只怕还是为了问天宝刀! 杜苍山苦笑,眼下无论是五大门派,还是一宫双谷,显然一场大战在所难免!袖手旁观、坐山观虎斗?虽是好事,但无论何方得胜,也绝不会放过苍穹山庄! 杜苍山望了望柳如风的背影,眼下也只有这一条希望了!要想保住全庄人的性命,便只能看柳如风在绝谷谷主面前能否说得上话了…… 杜苍山望了望总管万千山,又回头看了看众人,挥手解去杜如凤身上穴道。默然半响,缓步走向南宫天幕六人身后。 总管万千山对两旁的庄丁一使眼色。四周院墙院中庄丁皆跳下地来,跟在杜苍山身后。 庄中四方人马,看到杜苍山动作,皆是一怔。 南宫天幕神色一动,望了望柳如风,果见一向淡漠的柳如风,神色之间,带了丝祈求,正望向自己。 目光快速一瞟杜苍山身后的杜如凤,是为了她么?南宫天幕转回头来,心中彼为不是滋味。 少林无尘皱眉说道:“杜庄主,今日一宫双谷来人甚少,正可围而殊之!还请杜庄主助我等一臂之力!” 杜苍山冷笑,道:“无尘大师!五大门派的侠义(重读),苍穹山庄今日领教了!无奈吾儿如风,却是绝谷之人。何况大师今天这般情形,只怕是将苍穹山庄亦是算计在内吧?!说不得,我苍穹山庄也只能与绝谷共进共退!” “阿弥陀佛!杜庄主,苍穹山庄百年清誉,可不能毁于一旦!”少林无尘一声佛号,紧盯着杜苍山。 碧心宫主慕白依然一脸轻笑,看了看前方的五大门派众人,又望了望南宫天幕与杜苍山等人,眼珠乱转。 梅越心脸色一沉,心思飞转,杜苍山这话是什么意思?举庄投靠了绝谷?若是苍穹山庄,倒还好办!要在绝谷手中抢东西,可就有些麻烦…… 至于前方虎视眈眈的五大门派数百人?梅越心倒还没放在心上,不说断魂谷的毒药,自能让梅越心等人随时离去,何况一旁,还有碧心宫主与绝谷谷主?! 南宫天幕挑了挑眉,看了看杜苍山,这岂不是将绝谷逼上在场所有人的对面?转眼一扫五大门派、碧心宫、梅越心等人。眼中杀气一闪,缓步走向杜苍山。 却见面前人影一闪,柳如风已挡在了杜苍山的面前,躬身低唤:“谷主!” 南宫天幕停下了脚步,狠狠地瞪了柳如风一眼,反身一掠,跃至少林无尘面前,长声笑道:“老秃驴!这几百 分卷阅读148 人便想将我等尽数留于此地?” 眼前剑光一闪,少林无尘大惊失色,禅杖一举,“当”的一声,已后退了数步。 场中众人本就高度紧张,一触及发。南宫天幕突然动手,便如点着了火药的引线,瞬间炸了开来。 五名绝谷属众跟在南宫天幕身后,杀入人群。 五大门派纷纷呼喝一声,冲上前来。 梅越心退后一步,与九名断魂谷属众站在一起,扬手放倒了几名扑了过来的五大门派门人,缓缓退向一边。 梅越心看了看也退了开来的青桥,碧心宫主慕白斜靠在桥内,面带微笑,看着场中。 先前到过苍穹山庄的少林无尘大师、武当青松道长、峨嵋无悲师太、青城明剑道长、崆峒天青子已是五人联手,围住了南宫天幕,其余众人一面防备着梅越心等人,一面围向杜苍山等人。 柳如风深吸口气,扑向崆峒天青子身后,双掌一错,拍向崆峒天青子与青城明剑道人的背后…… 南宫天幕回眼一望,微微一笑,长啸一声,手中长剑划过峨嵋无悲师太拂尘,击退了少林无尘大师的禅杖,刺入武当青松道长的肩头。 少林无尘大师等人怒喝一声,正待再上。耳中忽听破空之声,急促响起。 围攻向杜苍山等人的五大门派门人,纷纷惨叫一声,倒下了数十人来。 苍穹山庄四周,却空荡荡的,看不见人影! “何方鼠辈暗箭伤人?”崆峒天青子一眼望去,惨死当场者多为俗家打扮,不由得目眭欲裂,提气大吼。 柳如风一掌击在青城明剑道长的胸前,反手抢过剑来,冷笑一声,刺向了崆峒天青子的咽喉。 与此同时,苍穹山庄正门外,五大门派门人身边,突然扑出十名黑衣人来,杀入人群,一时之同惨叫之声四起,血光飞溅! 青城明剑道长长剑被夺,眼见崆峒天青子分神,顾不得自己胸口中招,急扑了过来,运起内力,呼的一掌,击向柳如风背后,便想救下崆峒天青子。 柳如风等的便是此时,身形一闪,长剑反转,正正刺入了青城明剑道长的胸口! “你们是什么人?” 武当青松道长见势不好,一剑架开了南宫天幕的长剑,反身退出战圈,扑向身后黑衣人,厉声喝问。 “绝谷影卫!”一名黑衣人抬起头来,正是夜七,看了看武当青松道长,双手一扬。 呼啸而至的长鞭,夹杂着十来枚暗器迎面袭来。武当青松道长眼来长鞭来势汹汹,身形急闪,避让开来,却听身后数声惨叫,却是低辈弟子闪避不及,被那暗器击中,顿时倒下五、六人来。 武当青松道长怒喝一声,正要扑上,却见眼前鞭影一闪,鞭稍带风,已至面前。 梅越心眼望那十名黑衣人,又转眼看了看四周,脸色略沉,清叱一声,领着身后九名断魂谷人,突然扑向五大门派门人! 碧心宫主慕白叹了口气,手指敲击着软椅扶手,低声自语着道:“绝谷影卫!哼哼哼……我们走!” 离伤护在桥旁,格开了飞来的兵刃、暗器。 四名麻布壮汉一言不发,抬起了小桥,绕开众人,便向庄外行去。转眼之间,便已去得远了。 五大门派看着人多,但无奈绝谷众人武功太高,暗处时不时飞射出无数暗器,也不知还有多少绝谷影卫隐于四周。 梅越心等十人路过之处,更是一染即倒…… “唔……”峨嵋无悲师太闷哼一声,捂着右臂,急退出战圈。 少林无尘独自抵挡南宫天幕,更加吃力,心知不好,禅杖猛地用力,逼开了南宫天幕的长剑,反身跃出圈外,转眼四望。 数百门人弟子,竟已倒下大半。青城明剑道长倒在地上,气绝多时,崆峒天青子狼狈万分,在柳如风剑左躲右闪,眼见不支…… “撤!南宫谷主、梅大小姐、杜庄主!今日是贫僧低估了你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这笔血帐,五大门派迟早一日,要向诸位讨回!”少林无尘一声佛号,僧袍一挥,禅杖点出,挡在了长剑脱手的武当青松道长面前,夜七的长鞭无奈,凌空一卷,退了回去。 少林无尘一拉武当青松道长,峨嵋无悲师太、崆峒天青子闪身急退。五大门派还活着的数十来人狼狈逃窜而去。 南宫天幕也不追赶,站在原地,长剑入鞘。 夜七等十名影卫遥遥向着南宫天幕躬身一礼,旋即闪身一掠,没入暗处,失去了踪迹。 南宫天幕回头一望,五名随从两人受伤,正自包扎,却无一人死亡,满意地点了点头。转眼瞧向柳如风,却见杜苍山等人不知何时围在柳如风身边,正自低语,不由眉头一皱。 “南宫谷主!”梅越心轻声唤道。 南宫天幕回头,眼见梅越心站在五步之外,正望向自己,点头笑道:“今日倒多谢梅大小姐援手之情!” “何来援手一说,这五大门派原就是将我断魂谷计算在内。”梅越心略带忧郁,转眼瞧了瞧侧面对着自己的柳如风,叹了口气,道:“梅越心想向南宫谷主讨要一人,不知可行?” 南宫天幕皱了皱眉,顺着梅越心的眼神,看了看柳如风,道:“断魂谷的规矩,还用不到绝谷的头来上吧?梅大小姐,人是你救的,南宫天幕在这里谢过。但绝谷的规矩,你也知道,还从来没有人能活着脱离绝谷!梅大小姐的话,也不用再提!” 绝剑弄风 96 梅越心沉下了脸色,道:“南宫谷主,断魂谷与绝谷相交多年,还望南宫谷主多加考虑!南宫谷主方才的话,梅越心可当作未曾听见,梅越心先行告辞,三日后再来听闻南宫谷主的答复!” 南宫天幕微眯了眼,看着梅越心一行十人离去的背影,阴沉下脸色来。 这梅越心说话,软中带硬。不惜与绝谷翻脸么…… “南宫谷主,天色已晚,想来南宫谷主已是累了,不若先进庄内休息一晚?!”杜苍山勉强扯出一抹笑意,拉着柳如风,来到了正自沉思的南宫天幕面前。 南宫天幕抬头,看着杜苍山面上那僵硬的笑容,又看了看他身旁的柳如风。眼下不知这苍穹山庄与柳如风倒底是何关系,方才这苍穹山庄庄主竟唤他为“吾儿”,更是有些靠向绝谷的意思在内,难道——那苍穹山庄的杜小姐与如风…… 南宫天幕略一沉吟,瞟了一眼柳如风,强压下心中的急怒,道:“如此甚好。有劳杜庄主安排。” ※※※ 走入杜苍山安排下的院子,南宫天幕挥退了苍穹山庄带路的庄丁,沉默地站在院。 柳如风默默地站在南宫天幕身后,看着身前夜风中独立的白衣,心中酸甜苦辣,交错纷杂。谷主此来,想必也是为了问天宝刀吧…… 南宫天幕心中的疑 分卷阅读149 问太多,一时间纷纷扰扰,塞满了整个心田! 梅越心与柳如风倒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柳如风会来到苍穹山庄?如风竟会如此袒护着苍穹山庄! 那杜如凤又是怎么回事?竟然两人不顾男女之别,众人面前牵手相系。难道……这二人已成亲?否则,杜苍山为何会那般称唤如风? “谷主,此院内外皆已清查,并无苍穹山庄之人监视!”一条黑影自院中飞掠而出,跪下地来,低声禀道。 南宫天幕点了点头,那影卫行了礼,飞身后退,隐入暗处。 南宫天幕走进院中房屋,回转身来,看着身后六人说道:“你们自去选一间休息,不必再过来!” “是。”五名随着南宫天幕而来的侍从躬身应了,退出房间,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柳如风没有动,只觉身前的南宫天幕,一直盯着自己。 南宫天幕闭了闭眼,叹息一声,上前一步,将身前低头静立的柳如风轻轻地抱进了怀中。 这个人,终于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怀中…… 一时间,什么杜如凤、梅越心,都已抛去了脑后。南宫天幕紧紧地抱着柳如风,将头埋在他的颈间,熟悉的身形、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度……失而复得的庆幸与欢喜溢满了胸口…… 柳如风默默地站着,任由着那拥抱着自己的双臂越来越紧的力道,身体渐渐的热了起来,明知道或许不应该,却忍不住伸出了双手,轻轻地拥抱住身前的人…… “呵呵……如风,你这是在讨好我么?为了苍穹山庄……”南宫天幕的笑声从颈旁传了出来,低沉干涩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嘲,一丝痛楚,一丝无奈…… 柳如风身体一僵,原本一时情不自禁,却被南宫天幕如此误解。柳如风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无力地放下了双手——若说苍穹山庄,柳如风想要保住母亲与妹妹,又与保住了苍穹山庄有何区别? 南宫天幕缓缓地松开了拥抱着柳如风的手,看着他的眼睛。 柳如风却垂下了眼,不敢与南宫天幕对视。 南宫天幕深吸了口气,只觉脑中空荡荡的,也不知一颗心,落去了何处,钝错的疼痛自心底渐渐浮起,盈满全身。南宫天幕厉声喝道:“柳如风,你竟然敢背叛我?!你的誓言呢?” 柳如风大惊,跪下地来,抬头望着南宫天幕阴沉突变的脸色,急声说道:“属下没有!” “没有?这七个月来,你既然活着,却不回谷,就连消息也未传回,你可知我……我……我……那杜如凤、梅越心是怎么回事?你不会是忘了你侍姬的身份吧?!”压抑半夜的怒气,冲口而出,南宫天幕身子晃了晃,恨恨地盯柳如风,抬起脚来,便想要一脚踹了过去,僵了半响,却终是没能舍得,只得重重一脚,踏在地上。 柳如风呆了呆,说道:“属下那日落下山崖,一个月后初次醒来,见是梅姑娘救了属下,以为主人早已知晓……后来,发现身在外谷,以为是主人的吩咐。直到一个月前,梅姑娘准备回转断魂谷,方觉情形不对。主人……可是将属下送给了梅姑娘……”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一直不知道你还活着!送给她?你可听说绝谷中人,能有活着脱离之人?”南宫天幕咬牙切齿,说道:“离开绝谷?你这辈子是不用想了!” “是,属下明白。属下亦曾说过,属下的一切皆是属于主人,又怎会起这背离之心?!” 原本一直惶恐不安的心,随着南宫天幕的话语,落下地来。柳如风松了口气,恭敬地俯身,虔诚地叩下头去,前额抵地。 南宫天幕沉默了一会,道:“你又怎会在这苍穹山庄?那杜如凤是怎么回事?竟能让你如此护着他们?” “梅姑娘封锁了入□路,属下逃了出来。原是想乘此机会,来南阳看看母亲与妹妹,不想母亲改嫁于苍穹山庄庄主杜苍天,杜如凤正是家妹。”没能得到准许,柳如风保持着跪叩的姿势,不敢起身。 柳如风看不见南宫天幕面上神色,一时间心中忐忑,南宫天幕出现此处,自然是为着问天宝刀而来。先前院中之际,若不是自己反映得快,只怕南宫天幕便已向杜苍山下了辣手…… 南宫天幕怔了怔,妹妹?难怪初见那杜如凤时,觉得她与柳如风有几分相似…… 叹了口气,南宫天幕说道:“起来罢。梅越心又是怎么回事?方才竟然想要讨了你去?!” 柳如风直起上身,却是不敢起来,想了半天,方偷偷地瞧了瞧了南宫天幕那无什表情的俊美脸庞,低声说道:“梅姑娘救了属下的性命,又是主人的……未婚妻子。属下不知为何梅姑娘要回断魂谷,属下原以为是主人将属下送与了断魂谷,但无主人手令,属下始终不太相信。便想等梅姑娘走后,属下再回绝谷……” 南宫天幕眉稍一扬,冷笑两声,道:“哦?!梅大小姐没说要嫁了给你的话么?” 柳如风抬头,惊骇万分,道:“怎会?梅姑娘不是主人的……” “我的未婚妻子?”南宫天幕打断了柳如风的话,冷笑道:“她早在六个月前来绝谷,当面向我退了婚事!你别说你不知道!” 梅越心竟然早已向绝谷退了婚?公子不会是以为自己勾引了梅越心罢?柳如风顿时心乱如麻,看着南宫天幕暴怒的神情,喃喃地道:“属下、属下真的不知……” “你不知道?”南宫天幕一把抓住了柳如风胸前的衣衫,将他跪在地上的身体扯了起来,手臂回缩,柳如风的整个人已贴在了南宫天幕的身上,“你二人在外谷时,孤男寡女,日日同处一室!你也要说,你不知道么?” 柳如风一怔,谷主南宫天幕怎会知道这些?难道是梅姑娘告诉了他?可那时,虽然同处一室,却是被梅越心打着疗伤的借口,实则拿自己试药罢了…… 柳如风张了张口,却又想起了那些药中,大多都是□一类,不由脸上难堪,再也说不出话来。 眼见柳如风这般神色,南宫天幕只觉胸口又痛了起来,一如那日捉了梅越心的一名仆侍,问出这些话来时,心如刀绞的感觉。南宫天幕狠狠地抓着柳如风,怒道:“她还想要带你去断魂谷?!她竟然还敢来向我讨要你?!若不是看到她在断魂谷主之女的份上,我那里还容得下她活到现在!你……是不是也想着跟她去?你竟还敢说没有背叛我?!” 南宫天幕手上用力,柳如风虽然偏瘦,但常年习武的身体也有上百斤重,却在南宫天幕这一扔之下,如同没有半点份量一般,轻飘飘地飞了出去,重重地落在房内靠墙的大床之上。 南宫天幕胸膛急促地起伏着,左右看了看,便欲寻找绳索来捆住柳如风。 柳如风眼见南宫天幕暴怒以极,只当南宫天幕正要寻找物 分卷阅读150 什收拾自己。手掌在床上一撑,便欲翻身下地,再行解释——便算刑求,也不能弄脏了南宫天幕一会休息的床铺…… 不料他不动还好,这一动作,南宫天幕却以为他心虚欲逃,怒吼一声,合身扑上前来,将他死死在按在床上,怒道:“你还想逃?” 柳如风怔了怔,反映过来,放松了身体,忍着压在腹部那钢铁一般的生硬的腿膝,被大力压制住的腹部隐隐生疼,低声道:“主人息怒,属下不是要逃,属下只是……” “闭嘴!”南宫天幕诉叱一声,反手一掌,搁在柳如风脸上。 满含怒气的一掌,不自觉带上了一丝内力,全无防备的柳如风,被这一掌,打得脸侧向了左方,右脸眼见着肿了起来,口中瞬间散开了一股血沫的腥味,眼前一黑,险些昏了过去。 双手手腕一紧,已被南宫天幕猛然抓住,高举过头,压制在头顶上方。 南宫天幕也不去寻那绳索,腾出右手,伸指一挑,解开了柳如风腰间束带,用力一拉,抽出那长长的束带,便将就这衣带,将他的双手捆绑在头顶的床方上。 将那双没有丝毫反抗的双手,牢牢地绑在床方上,南宫天幕方坐在柳如风腰腹间,喘了口粗气。 南宫天幕低头看着柳如风红肿的左颊,眼神闪了闪,终是伸手轻轻抚了上去。 “如风,我不想打你!我给了你机会,可是你却骗了我……”南宫天幕低声呢喃。失而复得的欣喜,不愿相信的欺瞒,仿若两把利剑,在心中天人交战。 柳如风顾不上失去了腰带的束缚,而散落开来的衣衫。手腕被绷紧的束带勒得生疼,柳如风看着南宫天幕阴晴不定的脸色,也不敢运劲震断,只能默默地忍受…… 梅姑娘竟然早已亲往绝谷解除了婚姻?却又为何没有告诉自己半分,是有意?还是无意……这样看来,梅姑娘那时神思恍惚,并不是因为谷主南宫天幕?那些含着□的东西,也并非是她无意之举? 可是梅姑娘为何如此?若说梅姑娘当真喜欢自己,可是柳如风却是想不出来何事让她动了这般心思…… 散落开来的衣衫,裸 露出精实优美的胸膛,靠近左胸之处,半寸长短的一道旧伤痕,吸引了南宫天幕的注意。这是——那时留下的罢?伸指轻抚上那深色的痕迹,指尖传来了温暖的感觉,一如无数个夜里,拥抱着这人缠绵悱恻…… “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南宫天幕俯下身来,轻轻吻上了赤 裸的胸前,一侧乳 粒。侧过身体,一只手,顺着安静躺在床中的身躯,滑入裤中,探向柳如风的胯间,手指轻轻合拢…… 熟悉的手指、熟悉的碰触,柳如风一震,迷茫地低头,望着南宫天幕俊美的脸庞,禁欲已久的身体慢慢地温热了起来,似乎一直渴求着这样的碰触一般…… 手中越渐肿胀的热度令得南宫天幕微微一顿,柳如风对于性 事向来淡薄,以往虽然时常欢好,却总要自己费上一番功夫…… 南宫天幕诧异地抬起头来,眼见柳如风正低头看着自己,虽然半边脸颊微肿,完全的右脸却已泛起了淡淡的血色,眼光迷离,情 色动人…… 南宫天幕叼着那颗细嫩的朱果,贝齿轻错,手掌略略用力…… “呃……”略带痛楚的呻吟响起。 身下的身躯微微战栗着,却没有半分躲闪。那紧闭的双腿反而略略分开,越加方便了南宫天幕手上的动作…… 南宫天幕松开了牙齿,左手轻轻贴上那微肿的脸侧,内力流转,一股热气透掌而出。 看了看恢复正常的俊逸脸庞,右手的动作越发的温柔了起来,南宫天幕吻了吻微张的薄唇,低声问道:“舒服吗?” 微闭着的眼睫一眨,柳如风看了看南宫天幕那似笑非笑的神色,温顺地应道:“是……” “是什么?说!”南宫天幕手掌一紧。 长久不曾发泄过的身体,哪里经得起如此作弄。柳如风呻吟一声,身躯一弹,分 身在那紧紧包裹着的手掌里,顿时又大了几分。 血液汹涌、沸腾起来,燥热的情 欲袭满了全身,柳如风闭了闭眼,忍着南宫天幕喷洒在鼻间发痒的热气,艰涩地道:“是……舒服……” 几乎无法听清的低语,吐出嘴唇,柳如风脸上已是红晕满布。 “那梅越心,也能让你这般舒服吗?”近乎残忍的冷冰话语中,那掌控在□上的手掌猛地用力一紧…… “啊……”无法言语的巨痛,自男 性最脆弱的部位传来。柳如风瞬间僵直了身体,如被一盆冰水当头淋下,情 欲与温暖瞬间退去,全身冰冷,额角渗出激痛的冷汗。 绝剑弄风 97 柳如风不敢卷缩起疼痛不堪的身躯,只能仰起了头颅,抽着冷气,任由自己,最脆弱的模样,暴露在南宫天幕的眼前…… 南宫天幕手掌一扬,上好的绸缎布料应手而碎。南宫天幕看了看那因为疼痛瘫软下来的分 身,伸指在那缩成一团的肉 茎顶端一弹,逼问道:“你可曾让她碰过你这里?” 柳如风呼吸一顿,疼痛尚未完全消散之处再受一击,又是在那般敏感脆弱之处,强如柳如风,也险些忍不住惨呼出声…… 咬牙隐忍半响,好不容易等到那疼痛渐缓。看着南宫天幕微冷的双眸,似乎又要扬起的手掌,柳如风颤声急促地说道:“求公子息怒,属下这身子,早已属于公子,属下从来不曾稍忘半刻!何况那时属下以为,梅姑娘将成为公子的正室,便是属下的主母,属下对梅姑娘只是敬奉,岂敢有不轨之心……” 一声公子,令得南宫天幕冲天的怒火冷静了下来,不由自主,想起了在自己还不是谷主之际,绝谷中一直陪伴在身旁的柳如风。 不算疯掉的时间,自绝谷十三位公子中最弱的一个,直到坐上谷主之位,一路走来,无数的阴谋陷井,无数的腥风血雨,柳如风始终不离不弃。即便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同时,还被自己强迫着侍寝;即便是他再多的不甘、不愿,也隐忍着温顺的承受…… 对于柳如风,南宫天幕倒是相信他不会做出什么事来,只看他最后竟然自梅越心手上逃了出来,便可见一般,但那梅越心会做出什么事来,却不是南宫天幕可以预料得到的。 南宫天幕叹了口气,抬起的右手放了下来,道:“果真如此?那么你们二人独处一室,却是在做什么?不要告诉我,你们只是吟诗作对罢?” 柳如风略一迟疑,看着南宫天幕危险的眯起了双眼,再顾不上什么,急声说道:“那不过是梅姑娘新调配了药物,说是属下伤势未愈,拿属下试药而已……” “试药?”南宫天幕一呆,这还真是那位梅大小姐做得出来之事!不由看着柳如风,怒 分卷阅读151 道:“那你不会回谷?便就由着她拿你试药?断魂谷的药物,也是这么好吃的?你就不怕她给你毒药?” 柳如风垂下了眼睫,道:“属下那时伤势未愈,而梅姑娘入谷之后,主人也无半分命令传下。梅姑娘只说是属下伤势不宜移动,让属下留在那里,属下以为是主人的意思。何况梅姑娘将是主人的正室夫人,无论她拿了什么药来,即便明知梅姑娘是在用属下试药,属下也不敢不服……” “你……”南宫天幕叹了口气,也不知说什么的好,柳如风的心思,他自是明白,如果真的拒绝了梅越心,不论伤势沉重的柳如风能不能活着回到绝谷,梅越心一旦嫁给了南宫天幕,日后的报复是可想而知…… 南宫天幕俯身搂抱住柳如风赤 裸的身 体。心中已然明白,那梅越心只怕是早已对柳如风动了心思,才一直不提,或是有意无意,造成他的误解…… 又或者,梅越心是想将柳如风骗去断魂谷?断魂谷医毒之术,虽然冠绝天下,但这高深武学,却是始终不曾弄到!否则,又何需用药毒配方,拉笼绝谷与碧心宫,以作守护?相对自己,柳如风自然是要好对付许多?但她却是不知,绝谷死殿之人,如何敢外传武功? 梅大小姐这算盘,却是打得错了…… 南宫天幕转眼看了看,柳如风此时衣衫零乱,双手被腰带束缚在头顶床方,乞怜的眼神(你确认?),赤 裸的身体,竟是说不出的情 色与魅惑…… 南宫天幕眼神一暗,再不去想那些阴谋诡计,算起来,柳如风离开了七个月,南宫天幕也有七个月不曾有过性 事,只是这般的搂抱,即使心中仍有怒气,下 身却早已肿胀发痛了起来…… 虽然绝天宫中侍姬无数,但自从柳如风坠下山崖,南宫天幕以为心爱之人身死,便将自己所有的时间与精力沉入繁琐的谷中事务之中,竟然没有招过任何一名侍姬侍寝…… 轻轻吻上那诱惑着自己的性 感薄唇,双手在身下赤 裸的身躯上轻抚游走,温热光滑的肌肤涨满了掌心,紧实饱满的触感令得南宫天幕感觉全身都因为渴求的疼痛紧绷了起来。 急切地舔犊着他口腔内每一分领土,不满足地将那与它的主人一般清甜的津液□汰尽,查觉到身下的男人因为窒息而逐渐微弱的气息,南宫天幕终于放开了被自己品尝了半晌的嘴唇。 柳如风极力控制着自己,不想太过急促的呼吸,今夜南宫天幕的情绪令他实在无法把握,柳如风只能忍着窒闷的感受,慢慢的、轻轻的吸气,不敢太过刺激到身上的南宫天幕。 南宫天幕毫不掩饰自己急切的情 欲,粗重地喘息着,打量着安静地躺在身下的柳如风。 不知是情动,还是窒息,柳如风晕红了双颊。忠诚而温顺的眼眸正望着自己。赤 裸的胸前,一侧的乳首红艳欲滴,先前啃咬的痕迹还清晰可见,一层水光莹亮惑人。肌理结实的身躯,毫无防备地安静横躺在身下,胯间的肉 茎微微抬头。仿若七个月的分离,不过只是一场噩梦,梦醒后,一切都没有改变…… 南宫天幕微微一笑,伸指拨弄着那有些变得粗长的肉 茎,玩耍般的轻揉慢搓,间尔弹压抚弄。眼见柳如风脸上正渐渐消退的红晕再度涌上,半是尴尬、半是难堪地抬眼望了过来。 明知柳如风想要自己停手,南宫天幕却是忍不住更加恶劣地在那方寸之地动作了起来。 解下腰间束带,南宫天幕微笑着,将那白色的束带轻轻缠绕上已完全昂扬起来的分 身,细致地将那粗壮而美好的茎 身缠了个遍,放过了两颗晶莹饱满的玉 囊,绕至根部,打上了一个活结。 看着柳如风羞耻的神情,在那顶端轻轻一弹。 以往即使侍寝承欢,也从未被如此作弄玩耍过,何况被如此对待之处,还是男人的象征之物。柳如风一时也理不清心中纷乱的思绪,闭了闭眼,忍下已到唇边的一声喘息,被束缚在头顶的双手,十指合拢,紧紧地抓住了固定着双手的床方——不这样,柳如风不知道这般羞耻的情形下,自己会不会失控地挣开那束带…… “七个月……如风,你让我整整想了你七个月……”南宫天幕的声音有些低沉而沙哑,俯身轻轻地吻了吻柳如风的眉眼,将身体挤入了他修长的双腿 之间。 柳如风一震,睁开了眼睛,望着身上因为忍耐,而满头汗珠的南宫天幕。 南宫天幕看了看那紧闭的秘 穴,自散落的衣物中寻出一个玉瓶,倒出一些透亮的液体,抹在指尖,在那秘 穴外的褶皱轻轻地揉按一阵,手指微微用力,刺入了明显长期不曾使用过的地方,干燥、高热、细嫩、紧密…… 南宫天幕身子一颤,下腹的肿胀更加的逼人。 柳如风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头,虽然不是第一次,但那私秘之处还是无法习惯被外物侵入的异样感受…… 下腹一紧,却是被束缚住的分 身,再度落入了一只温热的手掌之中。 “来,告诉我,这里,七个月里,你自己有没有碰过?”南宫天幕有些难耐地俯下身来,轻轻啃咬着那漂亮而脆弱的脖颈,一面感受着身下的躯体轻轻地颤抖,一面加快了手指的进出。 “是……”柳如风呻吟一声,内外夹攻的手指,令得一向冷静的神智也不由得恍惚了起来,不由有些自嘲了起来,身体竟然变得如此……淫 荡…… 是因为太久不曾有过情 事?还是因为正抚弄着自己的身体的人,是南宫天幕?柳如风有些分不清楚,也不想分得太过清楚…… 紧握着分 身的手掌一紧,不痛,却有如另一种情 欲的刺激,柳如风忍不住呻吟出声。 “我倒是忘了,你也是个正常的男人,会有性 欲也不奇怪!你自己弄的时候,想着的是谁?”南宫天幕咬了咬牙,心头有些酸涩,想要狠狠地折磨他,又想立刻占有他。双手忍不住有些粗鲁地加快了速度。 “公子……”麻痒胀痛的感觉,自下 身被南宫天幕掌控之处,一起汹涌了上来,柳如风所有的精力,都用来控制着自己忍不住想要挣动的身体,几乎说不出话来。 南宫天幕不耐地抽出手指,将自己早已按耐不住不的欲 望抵在那微微颤抖着开合的秘穴之上,哼了哼,突然怔住…… 南宫天幕惊讶地看着涨红了一张俊颜的柳如风,心中的难受与酸涩不知突然飞去了哪处角落!一丝丝的惊喜与不敢置信,盈满了整个胸膛。 俯下身来,紧紧地捧住了那张朝思暮想的俊颜,南宫天幕瞪大了眼睛,近距离地盯着柳如风的双眼,缓缓地道:“你说什么?你在那种时候想着的人是……我?你再说一次?” 因为太过的惊讶与无法相信,南宫天幕脸 分卷阅读152 上的表情在瞬间僵固,还保持着方才的不满与阴沉,透着几丝古怪的震惊,看上去,倒是惊怒万分…… 柳如风闭了闭眼,不敢再看南宫天幕脸上神情,心中恻然,一身激涌的情 欲瞬间冷却,却又偏生越发清晰地感觉到那灼热坚硬的性 器,随着南宫天幕俯下身来的动作,一寸一寸生生地刺进了自己的体内…… “是……公子,属下该死,在外谷时,梅姑娘的药中,常有催情的药物,有时实在受不了了,属下……属下便不自觉地想到了公子……属下该死,冒犯了公子,但凭公子处置!”柳如风横了横心,话说出口,心中反而放松了下来,是打是罚、是死是活,便只由着南宫天幕高兴了。若是南宫天幕不问,他是打死也不会说出来的,但既然南宫天幕问到了此处,他却也无法谎言欺骗…… 那紧秘之 处 激 烈地收缩,推挤、□着进入柳如风体内的半截性 器,刺激得南宫天幕无法自控地猛一挺腰。 “啊……”两人齐声长呼。 柳如风是胀痛之下,失声惊呼。 南宫天幕却是在那紧密高热之处舒服地长叹…… 看着柳如风隐忍的神情,南宫天幕只觉下 身的舒爽直透心底,整个身心都舒服快乐得如同飞了起来一般,伸手轻轻拨弄着他胸前两颗缨红的乳 粒,笑道:“有几次?” 柳如风不知南宫天幕会如何发落自己,敏感的身躯弹了弹,忍着胸前与□的刺激,皱眉说道:“有……五次……” “都是想着我?你……有没有动过这里?”南宫天幕的声音,已经忍不住笑意,说着,意有所指的动动了腰腹。 灼热的性 器不安份地在体内磨砺,柳如风倒抽一口冷气,看了看南宫天幕面上飞扬的神色,咬了咬唇,涨红了脸,别过眼去,低声答道:“没……有……” 声音虽小,但南宫天幕内力精深,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握住了被腰带束缚住的高昂分 身,纵情地冲刺了起来…… 柳如风双手紧紧地抓着床方,微仰着头,不敢去看自己此时的模样。上身因为承受着南宫天幕全无节制的冲击,而绷紧弓起,双 腿大张,以方便着南宫天幕的侵犯自己的动作…… 不过多时,便随着南宫天幕□的节律沉入情 欲之中,失声呻吟…… 神昏智溃的起伏之中,柳如风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那烧红的烙铁般的性 器,一次一次狠狠地钉入自己的身体,如要刺穿了自己的身体一般,直抵灵魂的深处…… 情 欲充沛着身体,似要炸了开来一般,直到欲 望的巅峰——被束缚住的分 身,生生锁住了快感的宣泄,令柳如风难受地动了动身体。 激烈的快感,随着南宫天幕的冲顶,一波一波如浪潮一般,袭了过来,仿若仙境;被束缚的分 身,无法宣泄的痛苦,又有如地狱…… 柳如风觉得自己,就像是一片落叶,在南宫天幕掀起的狂风暴雨之中,飘摇摆动,身不由已地徘徊在这仙境与地狱之间…… 南宫天幕沉醉而享受的眯起了眼睛,双手不自觉地轻轻抚摸着身 下光 裸的身躯,一分分、一寸寸,一点一点地抚摸揉弄,那□火热的秘穴紧紧地□着自己。抽出时,柔嫩的内壁颤抖着包围了上来,不舍般紧紧的纠缠、烫贴着欲 望的每一分皮肤,让自己忍不住整根的抽了出来;刺入时,那紧窄的洞穴内似拒似迎,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细嫩的内部微弱的抗拒被自己的欲 望冲破,深深地贯入了身下坚强而隐忍的男人得身体最深之处…… 南宫天幕兴奋之极,无法控制、也不想控制地大力冲撞着身下的柔耐的躯体。欲 望整个猛然地抽出,再狠狠地刺入,只恨不能将自己也刺进这男人的身体里去…… 快速进出于柳如风最私秘之处的性 器,带起淫靡水响,和着□撞击的声音,充沛在南宫天幕的耳边。 绝剑弄风 98 快速进出于柳如风最私秘之处的性 器,带起淫靡水响,和着□撞击的声音,充沛在南宫天幕的耳边。 “啊……主人……求……求您……属下……属下受不了了……啊……啊……”断断续续的呻吟,柳如风只觉双手十指已深深地划破了头顶的床方,下 身被束缚住的欲 望已疼痛得令人发狂,偏偏体内灼热的凶器没有丝毫释放的迹象,仍然生龙活虎地惯穿着自己的身体…… 可手腕与分 身上的束缚,却是南宫天幕亲手捆绑的,柳如风却终是不敢擅自运力震断。隐忍良久,终是忍不住开口求饶…… 南宫天幕飘上了云宵的神智,被这低声的哀求拉了回来。南宫天幕急促地喘着气,看了柳如风半晌,方反映过来他话中的意思。 激烈摆动的身体停了下来,南宫天幕看着柳如风没有丝毫遮掩的赤 裸身躯,一条条肌肉间的纹理,已绷紧浮现,呈现出男性的刚硬与强悍。胸腹间已浅淡的疤痕,因着情 欲的冲击,变得深色而醒目,反而令这具阳刚的身躯更加性 感诱 人。而被自己摆弄得几乎成为一条直线的双腿,被白色的束带残忍捆绑住的男性分 身,被束缚在头顶床方上的双手,那张强自忍耐、压抑着痛苦与欢愉的俊颜,湿润的眼睛正乞怜般地望着自己——却又令得此时身下的男人,坚强又脆弱,似乎正在等待着被人狠狠地蹂躏、凌虐…… “……主人……主人……呃……求您……”柳如风略略动了动身体,又强自忍住,□极度肿胀的分 身被束带勒得生痛,无法释放的情 欲不停地冲击着被整个束缚住的分 身,柳如风只觉自己的分 身似要炸了开来一般,极致的痛苦,却又渗杂着极致的快感…… 南宫天幕如被蛊惑一般,伸出了手指,在那青紫怒胀的分 身上,轻轻一弹…… “……”巨烈的疼痛与快感自分 身处传来,有如欲要炸开的火炉里加入了最后一把柴禾,被紧紧地束缚的分 身顶端,泌出几滴莹亮。柳如风哪里还受得住这般的刺激,身子一弹,瞬间躬起,变成了一道弧形,头颅极力向后仰去,修长而缀满了吻痕牙印的脖颈与下颌紧绷成了一条平线,乌亮的黑发因为过于突然而猛烈的动作,凌空飞舞,缓缓地坠落床间。柳如风大张着嘴唇,却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就连呼吸都停止了一瞬,一双手、十根手指已深深地陷入了那木质的床方之中…… 好美……南宫天幕几乎失神,柳如风毕竟不是那些受到过训练的侍姬,即使是在承受着自己的欲 望之际,也没有半分的阴柔与娇弱。即便是这样阳刚而强悍的身体,已是让南宫天幕沉溺不已。没想到,这个坚强隐忍的男人,竟然也能有这样惊心动魄的情 态,那男性的阳刚与强悍,完美 分卷阅读153 的混合着温驯的顺从,无法掩饰的脆弱与坚韧刺激着南宫天幕,不及多想,狠狠地抱住了悬空的身躯,一口咬上那夺目的蓝色烙印…… 这个男人、这个温暖而坚强的男人,是自己的! “告诉我,你是谁的?”南宫天幕近似疯狂一般,发狠地咬着怀中的躯体,那因为痛楚而强烈收缩的秘 穴,令南宫天幕的欲 望瞬间涨至极限,下 体不由自主,更加凶悍地冲撞了起来。 柳如风死死地抓紧了禁固着双手的床方,任由身体似要折断一般,被南宫天幕紧紧抱入怀里,艰难地喘息着道:“……属下、属下……啊……嗯……是、是……主人、啊……的……” “你的身体、你的心、你的一切,都是谁的?”口中溢满了血腥的味道,南宫天幕却更加兴奋地啃咬着微微战栗的身躯,颈间、胸膛、乳首…… “……是、是……啊、呃……是属……于……主人……您、您……的”柳如风只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不是被南宫天幕咬死,便是死在这无法释放的欢愉与痛苦之中…… “求您……主人……啊、啊……”柳如风嘶声呼叫,却又强压着音量,一如呻吟…… 南宫天幕探手摸上了那紧缚的分 身,轻轻地碰触,怀中的男人已是不堪承受的战栗,呼吸与呻吟声,时断时续,却始终——没有挣开被捆绑在床方上的双手…… 南宫天幕只觉包裹着自己的柔嫩从来没有这般激烈的收缩着,一种舒爽得几近窒息的快乐令得原本还能坚持一会的性 器,在那高热□的通道内弹跳起来…… 南宫天幕挑起那活节的一端,用力一拉…… “……嗯……啊……”柳如风的吼声几乎是从胸膛中冲出,双手十指一紧,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力道,禁固着双手的那根可怜的普通床方应声而碎,失去了束缚的分 身颤抖着,飞射出一道道乳白的蜜液,长久的禁欲、被禁止的释放,令得此时的白浊飞射至两人紧密贴合的胸间,直射了十几股的欲 液,柳如风方才失尽了力气一般,软软地倒了下来…… 南宫天幕死死地掐着柳如风柔韧的腰身,性 器被这更加猛烈的紧缩夹在高热细嫩的内壁里,再也无法忍耐地喷洒出灼热的液体…… 南宫天幕全身绷紧,抿着嘴唇,皱着眉头。一面享受着这前所未有的极致□;一面想要闭上眼睛,又舍得地紧盯着怀中柳如风那隐忍着,却又万分明显的极致痛楚与极致的欢愉…… 南宫天幕趴伏在柳如风的身上,两人躺在床中,都没有说话,静静地享受着□的余韵。 柳如风动了动自由的双手,失控时的力道,随着可怜的床方一起碎裂开来的,还有被南宫天幕亲自捆绑上的束带。 柳如风有些不安、惶恐,低声说道:“谷主,属下、属下擅自震断了束缚,还请谷主责罚!” 南宫天幕埋在柳如风胸膛上的头动了动,黑发随着他的动作,在赤 裸的肌肤上滑动。 刺痒的感觉浮上心头,柳如风却也只能悄悄地忍耐,看着南宫天幕缓缓抬起的头,就连皱眉,都一并忍了下去。 南宫天幕看了看那已成碎屑的木方与束带,又看了看柳如风不安的眼眸,动了动还深埋在男人体内的疲软性 器,看着那不安的神情瞬间破碎,换上了羞耻与惶惑的情绪。 南宫天幕微微一笑,低下头来,在那躲闪的眼眸上轻轻一吻,低哑地开了口,问道:“如风,你今日可真是热情哪……我很喜欢,你呢?” 柳如风的脸上轰然一红,顾不上南宫天幕开心的大笑,别扭地别过脸去,掩饰着满脸的尴尬与难堪。 却又被南宫天幕强行的转了回来,南宫天幕敛了笑意,一脸认真,看着柳如风,道:“我爱你!如风,我爱你……” 柳如风怔住。 南宫天幕轻轻地吻了吻柳如风的额头,道:“我爱你!” 柳如风睁大了眼睛,看着南宫天幕。 南宫天幕虔诚地吻了吻柳如风的嘴唇,道:“我爱你!” 柳如风震了震,却没有开口说话。这样的感情……是自己能够奢望的吗? 南宫天幕微微一笑,吻了吻柳如风的左侧心口,道:“我爱你!” 柳如风惊慌失措,急切中将失去了束缚的双手举到南宫天幕的眼前,道:“属下失礼,请谷主处罚!” 刚刚说完,柳如风便已僵住,这样烂的借口…… 南宫天幕看着柳如风的眼睛,伸舌在那绑痕上轻轻舔犊,道:“我爱你!如风,我爱的,只有柳如风你一个而已!” 柳如风全身僵信,脑中一片空白,半晌说不出话来。 “半年、六个月,我以为你死了……我的心也没了……”南宫天幕却极为耐心,轻轻地舔着柳如风手腕上的红痕,慢慢地移向指尖,轻轻吮住。“前些时日,只发现那计无言的尸体时,我欣喜若狂。可是,你却没有回来……” “属下……”柳如风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跟着梅越心等人,一路纠缠。她竟然死活不肯告诉我,你的去处!但自知晓你没死,还活着,我真的很高兴……”南宫天幕轻轻吻着那温暖的薄唇,不似以往的侵占,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轻啄细吻。 “可是当我知道,你竟然与她时常两人共处一室!我很生气!”火热的吻移至颈间,重重地咬了下去。 柳如风将痛哼咽了回去,只仰起头,任由自己的要害暴露在南宫天幕的利齿之下…… “我跟了她这么久,却不想在这苍穹山庄看到了你!你却与那苍穹山庄的大小姐混在一起。”南宫天幕伸舌,轻轻地舔弄着那滑动的喉结。 柳如风身体微微颤抖,南宫天幕的动作很温柔,但他说出口的话语,却显然与温柔没有半分关系。 “杜……如凤,是属下妹妹!”柳如风艰难地道。 “我知道!”南宫天幕抬起头来,轻轻搂抱住柳如风,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吻着那飞扬的剑眉,如黑星般的眼眸,高挺的鼻梁,道:“我知道,可是我还是忍不住生气!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如风,我爱你,你呢?你的心里,我是什么?” 看着欲要开口说话的柳如风,南宫天幕又道:“想清楚!再回答我!我要听你的真心话!” 柳如风沉默了一会,缓缓地放松了身体,双手垂落,平伸开来,整个身体便完全的展了开来,呈现在南宫天幕的面前。 柳如风头颅后仰,露出了脆弱的脖颈,迎着南宫天幕那阴暗不明的眼神,轻声说道:“属下从来不曾有半句谎言欺瞒过主人。在属下心里,您是我的主人,是柳如风生命的主宰,也是这具身体的主宰,更加是这颗心的主宰!属下心中,除了主人,再无其它……” 柳如风 分卷阅读154 没能说完,下面的话,已淹没在狂风暴雨一般,落下的强势而霸道的深吻里…… 久久的激吻,直到两个人都喘不上气来,南宫天幕能气喘吁吁地放开了柳如风,难耐的情 欲升腾而起,南宫天幕动了动一直深埋在那紧热的秘 穴中的性 器,笑道:“如风,我记下你这话了!如此,苍穹山庄的问天宝刀,我绝谷是要定了!” 那么,母亲与妹妹……柳如风眼神微黯,却恭声应道:“是,一切但凭主人心意!” 南宫天幕微微一笑,道:“你不必忧心,我自不会让你母亲与妹妹失了依靠!我会让那南阳一刀杜苍山自己乖乖地把宝刀送上来!” 柳如风略放松了心神,南宫天幕这般说,自然能够办到。 南宫天幕却将柳如风大张的双 腿卷起,缠在自己的腰上,道:“不过现在,你却要好好补偿、补偿我,这半年来,为了你,我竟然埋首谷中事务,没有碰过一个侍姬……” “……是……”柳如风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已在南宫天幕再度激烈的冲击中沉溺…… 南宫天幕显然极为兴奋,整整一夜,抱着柳如风,仿若是想将七个月来时间,都补了回来一般,只将柳如风翻来覆去,摆弄成各种姿势,要了一夜…… ※※※※ 杜苍山一大早,已来到南宫天幕下塌的院落求见,却被五名绝谷侍从挡在了门外。 直到已时,方见南宫天幕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的却是换了绝谷侍卫服饰的柳如风,五名绝谷侍从落在柳如风身后半步…… 只这一眼,已是让杜苍山眼前一亮——看来柳如风在这位南宫谷主身边,倒是很有地位…… 杜苍山忙迎了上来,笑道:“南宫谷主昨夜可休息得好?” 南宫天幕面上笑容可掬,全然不见昨夜的半分冷然,只是眼神一扫,瞧了瞧杜苍山身后的杜文雷,昨夜里,柳如风已将在苍穹山庄之事尽数告诉了南宫天幕。 南宫天幕微笑着说道:“多谢杜庄主厚情相待!南宫天幕这里谢过。” 杜苍山笑道:“绝谷谷主大架光临,苍穹山庄自然是要尽心尽力。眼下大厅已备下了水酒,还望南宫谷主不吝赏脸!” 南宫天幕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如此,讨绕贵庄了!” 杜苍山便亲自在前带路,引着南宫天幕一行,进入大厅。 南宫天幕看了看丰盛的酒菜,又看了看屈尊降贵,殷勤万分的杜苍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不多话,便顺着杜苍山的引领,在正位上坐了。 “爹爹!凤儿来了……”杜如凤推着杜夫人,步入大厅,一眼瞧见了南宫天幕,怔了怔,有些不太自在。 杜如凤将杜夫人推至桌旁,偷偷瞧了瞧杜苍山,走到南宫天幕身前,躬身一个大礼,道:“杜如凤先前不知南宫谷主身份,胡乱称呼,还请南宫谷主不要生气,杜如凤在这里,给南宫谷主陪礼了。” 柳如风站在南宫天幕身后,闻言一怔,抬眼看了看杜如凤,突然想起了初见妹妹那日,妹妹曾说在外遇见了一个傻子,总将如凤唤成了如风…… 难道……柳如风忍不住偷偷望向南宫天幕,却正与南宫天幕笑吟吟的回过头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 绝剑弄风 99 南宫天幕也不由得想起了那时,看了看杜如凤,又看了看柳如风,不由好笑,如今看来,两人却是没有半分相似了,可笑自己,那时竟然还想透过杜如凤看到柳如风? “杜小姐何出此言?本座当初也有不对,还要请杜小姐不要放在心里才好!”南宫天幕彬彬有礼地道。 杜苍山看此情形,若是这绝谷谷主能看上杜如凤,若是苍穹山庄能与绝谷成为姻亲——天下还有何人敢来苍穹山庄讨这野火? 杜苍山忍不住笑了起来,忙招呼众人入座。 说是众人,其实也不多,便就是杜文雷、杜夫人、杜如凤以及柳如风等六人罢了。 不想绝谷五名侍从却是道了谢,说道:“谷主之前,哪有我等下属的坐位?” 杜苍山一怔,不由看了看南宫天幕,又看了看柳如风,不时不知如何是好。 南宫天幕看着杜苍山克意安排在自己右手旁坐下的杜如凤,笑道:“杜庄主不必理会他们。不过……如风,你去坐下来罢!杜庄主总也是你的继父,今日不用忌讳太多。” “是。”柳如风应了,对着南宫天幕背后欠身一礼,方才走去下首,在杜夫人身旁坐了。 酒过三巡,杜苍山笑着举杯,敬向南宫天幕,仿若不经意般,问道:“南宫谷主此次出谷,可是有什么要事?只要苍穹山庄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苍穹山庄定然鼎力相助!” 既然当初买走柳如风的人是绝谷谷主,杜苍山自然不敢再提为柳如风赎身一事。眼下只求这绝谷谷主能不打自己山庄的主意,便已不错的了…… 南宫天幕那能不知杜苍山心中想法,微笑着端起酒杯,看了看柳如风,说道:“唔,说来也没什么要事。不过是我这下属被断魂谷梅大小姐骗出了谷,如今既然寻到,本座打算今日便要向杜庄主告辞,回转绝谷。” 难道这绝谷谷主不是为了问天宝刀而来?杜苍山怔了怔,想起昨夜那断魂谷梅大小姐的神色,不由得转眼看了看柳如风,若是凤儿能把握住这绝谷谷主,柳如风又能得到断魂谷那位梅大小姐的青睐…… 杜苍山心中不由狂喜万分,忙道:“南宫谷主初来南阳,何必如此心急回谷?不若留下几日,让小女陪伴谷主,好好的欣赏南阳的风景!” 杜苍山此言,用意已是十分明显。 南宫天幕微微一笑,转头看了看正两眼发光望着自己的杜如凤。 柳如风却是皱了皱眉头,暗自瞟了杜苍山一眼,以着妹妹杜如凤那藏不住事的性子,不知什么时候便得罪了人去。杜苍山竟然还想靠着妹妹将绝谷拖下水来? 杜如凤倒是没有考虑那么多,只觉能光明正大的四处游玩,心中自然十分高兴。又想到这绝谷谷主若是走了,只怕哥哥也会离开。 杜如凤忙开了口,说道:“好啊,这南阳四周,可玩之处却是不少!哥哥,你也来好不好?” 柳如风看着杜如凤渴求的眼睛,心中突的一动,说起来,自小到大,由于过早的分离,自己却也没有尽到做哥哥的责任…… 南宫天幕瞧了瞧柳如风,不由得也有些意动,若是带着柳如风在这四周游玩一番,似乎也是不错! 当下,南宫天幕假意推辞了一番,杜苍山自然极力劝说,加上杜如凤、杜夫人等人,一起挽留,直至酒足菜尽,南宫天幕方答应了下来。 这一日起,南宫天幕每日便带着柳如风、杜如凤在南阳城四 分卷阅读155 周游玩,却将一众侍从与影卫留在了苍穹山庄。 于是,时不时的,便有无名尸体突然出现在苍穹山庄的某处,都是一些想要得到问天宝刀,却又自恃不能灭掉苍穹山庄的江湖豪客,潜入苍穹山庄,却被绝谷影卫所杀。苍穹山庄庄丁自是早已得了杜苍山的命令,也不惊骇,便只将这些尸体拖出山庄,处理了作罢。 一转眼,三天时间便已过去。 南宫天幕一早便回到了苍穹山庄,杜如凤玩了三天,十分尽兴,此时也觉的疲惫,告别了南宫天幕与柳如风,自去休息。 南宫天幕回到院落,眼见左右无人,拉了柳如风进房,也等不及走去床边,关上房门,便将柳如风压在房门上,一面急切地隔着衣裳,摸索着这具温暖的身躯;一面对准那诱人的薄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这几日杜如凤寸步不离柳如风左右,逼得南宫天幕不得不装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模像,竟是没有一点机会与柳如风欢好。 柳如风身子僵了僵,这里是房门,虽说院外无人,但四周尚有影卫潜伏暗处,柳如风自是有些尴尬。 柳如风看了看眼前动作急切而粗暴的南宫天幕,心中叹息一声,放松了身体,闭了眼睛,尽力地控制着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 双腿被南宫天幕挤入的身体分开,一只手掌自顺着光滑的绸缎,滑入了胯间,隔着丝质的布料,轻轻地捏了捏那柔软的分 身。 柳如风身子一颤,感受着那只手掌在自己的要害之处揉搓拿捏,几乎失口呻吟出声。柳如风又不敢挣扎,又不敢出声,只得尽力靠向南宫天幕,唇舌迎合着,加深了这个吻…… 难得柳如风自动的迎合,南宫天幕欣喜地翻搅着那略显笨拙的软舌,吮咬着性感的薄唇。手中柔软渐渐苏醒,慢慢地盈满了掌心,南宫天幕忍不住加了些力气,揉按搓弄,怀中的身子一软,几乎站立不稳。南宫天幕看着眼前,柳如风俊朗的脸庞上,染满了红晕的颜色,欢愉而羞耻的神情,突然觉得心中充溢着浓浓的幸福与满足…… “启禀谷主,属下周同,有事禀报!”洪亮的声音,自院中传来。 柳如风一惊,睁开眼来,想要跳开,却终是不敢,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南宫天幕。 “什么事?”南宫天幕抬起头来,深深地吸了口气,眉头一皱,不满地瞪了瞪房门,似要将它盯穿,瞪向院中之人一般。手上却没有半分停顿,一面仍旧在那隆起之处揉捏,一面看着柳如风紧张而尴尬的神态。 柳如风只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停止了跳动一般,偏偏此时在他身上撩拨的双手,是他绝不能反抗之人,柳如风只能僵硬着身子,背靠着房门,勉强站直了身体,忍耐着那双作怪的双手带起情 欲。 虽说那夜南宫天幕说过爱他之言,但柳如风却半分也没有想过要依仗此事矩越礼节,对柳如风来说,南宫天幕首先是他的主人,然后才是其它…… “回谷主,是谷主吩咐属下办的事,有一些结果!”院中的周同迟疑了一会,答道。 南宫天幕怔了怔,想起了什么,不甘的收回了双手,突的拉过柳如风来,在他唇上一吻,方展颜笑着回到桌边,坐了。 柳如风极力的平息着体内被撩起的情 欲,眼见南宫天幕正看着自己,忙整了整衣裳,低头看了一下,无什不妥,方转身打开了房门,退至南宫天幕身侧,肃手静立。 周同走进房来,跪地叩礼,低声说道:“谷主,属下已经为杜夫人把过脉,” 柳如风闻言,怔了怔,不由自主,看向南宫天幕。这几日,柳如风没能寻到机会开口,求南宫天幕让毒殿侍从为母亲把一把脉,不想那夜之时,南宫天幕却已是记在了心头…… 南宫天幕似感觉到了柳如风感激的目光,眼神转了过去,看了看一旁的柳如风,不动声色,又转了回来。 却听那毒殿侍从周同继续说道:“杜夫人不是生病,乃是被人下了巨毒!但似乎又服过解药,只是杜夫人的身体那时似是十分虚弱,毒性虽解,杜夫人的双腿却已被毒性侵蚀,所以杜夫人无法站立行走!” 柳如风脸色一白,看着南宫天幕,想了想,终又咽回了已到嘴边的请求。 南宫天幕沉默了一会,看了看脸色发白,却始终一言不发的柳如风,满意地点了点头,道:“那么,如今你可有把握治好杜夫人?” 周同想了想,说道:“请谷主恕罪,杜夫人的身体早年劳累,伤了根基,那毒药又十分厉害,杜夫人当时能保住一条性命,只毁了下肢,已是十分难得。况且时隔两年,杜夫人的双腿筋脉皆已僵化,属下无能,便是断魂谷主亲临,只怕也回天乏术!” 南宫天幕皱起眉来,有些不满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周同行了礼,站起身来,离去。 南宫天幕看了看安静站在一旁的柳如风,见他垂了眼,面无表情,叹了口气,拍了拍手,唤道:“夜七!” 一道黑影掠入,一身紧身黑衣的夜七低头跪在房中。 南宫天幕看着夜七,道:“杜夫人中毒的事,你应该知道,查过没有?” “两日前周同查出杜夫人是因为中毒而下肢瘫痪。属下已着手调查,那毒是两年前苍穹山庄大公子杜文安所下,杜夫人方一中毒,便被庄主杜苍山查觉,方才救了回来。” 南宫天幕缓缓地呼出口气,道:“下去。” 夜七应了,站起身来,也不敢看一旁的柳如风,纵身掠出房门,消失了踪影。 南宫天幕看了柳如风一会,见他神色凝重,却是半天没有望向自己,衣袖一拂,一道劲风逼出,关上了房门,喝道:“过来!” 柳如风一惊,抬眼看了看,走到南宫天幕身边。 南宫天幕伸手一拉,将柳如风扯入怀中,抱住,在他的颈间蹭了蹭,问道:“你在想什么?” 柳如风沉默了一会,道:“主人是想将苍穹山庄收入绝谷么?” 南宫天幕抬头,看着柳如风,挑了挑眉,这男人倒是越来越能明白自己的心思了! “区区一个苍穹山庄,我还看不上眼。若不是为了你,我早便抢了问天宝刀。用需如此麻烦?!”南宫天幕想了想,说道。 柳如风垂了眼,道:“主人可能允许属下报这下毒之仇?” 南宫天幕笑道:“何须如此?日后一颗毒药,便能了了那杜文安的性命。唔……看你这样子,两颗如何?” 柳如风沉默了一会,两颗?那便是算上杜文雷了。 柳如风点了点头,说道:“属下明白了,多谢主人。” 南宫天幕邪笑,抱着柳如风的手,突地一紧,将他紧紧贴在自己身上,道:“谢我?怎么谢?如风,你不会只 分卷阅读156 是嘴上说说就算了吧?” 柳如风脸上一红,腰间一物坚硬如铁,正端端地顶着自己,哪里还能不明白南宫天幕的意思。 柳如风正要说话,却见南宫天幕脸色一变,抱着自己的手掌,一股劲力涌来,柳如风已身不由已地落到一旁。 柳如风稳住身形,不解地看向南宫天幕。 南宫天幕霍然站起身来,深深地呼吸了一会,压□内汹涌的情 欲,望向窗外,冷笑了几声,道:“梅越心来了!” 柳如风恍然,垂了眼,收拾起绪乱的心思,跪下身来替南宫天幕整理方才弄得零乱的衣裳。 话音方落,便听梅越心隐含了内力的嗓音,在苍穹山庄响起:“南宫谷主可在?断魂谷梅越心前来听取答复!” 紧跟着,苍穹山庄中警锣鼓喧天,脚步之声冲天而起,想是苍穹山庄庄中庄丁皆是尽数跑了出来。 柳如风快速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跟在南宫天幕身后,步出房门。 南宫天幕走到院中,抬头望向山庄外墙上,数十道人影,提气纵声大笑,道:“梅大小姐,想听什么答复?” 梅越心转过头来,冷眼一扫地面汹涌围上的苍穹山庄庄丁,裙带飘飞,人已如飞燕凌空,掠了过来。 梅越心落入院中,转头看了看身后的数十名断魂谷众,又看了看南宫天幕身后的柳如风,笑道:“南宫谷主,绝谷与断魂谷相交多年,若是绝谷有人入赘断魂谷,你我两谷的关系,岂不是更加牢固?!” 南宫天幕微微一笑,看了看自院门走进的杜苍山等人,说道:“本座已经说过了,断魂谷的规矩,还用不到绝谷的头上来。梅大小姐救了本谷之人,本座自然心中感激!但绝谷中人,除死之外,无人可脱离绝谷!梅大小姐,不若这样,你还欠本座一个人情,就此两清,可好?” 梅越心秀眉一皱,脸上难看,怒道:“当初若非为了他,我又怎会许下你这人情?南宫谷主,不觉欺人太甚?莫非真当断魂谷好欺侮的不成?” 柳如风垂眼,静立在南宫天幕身后,仿若梅越心与南宫天幕此时谈论的人,不是他一般。 南宫天幕笑容一敛,沉声说道:“梅大小姐当初是为了何事,许下这一人情?难道你断魂谷的面子重要,我绝谷的脸面便可随意践踏?” 梅越心默然不语,抬头瞧向站在南宫天幕身后,看也未看自己一眼的柳如风,不由心中一酸。听南宫天幕这般语气,显然是绝不会答应让自己带走柳如风的了。而看柳如风此时对南宫天幕恭敬的态度,却是半分也没将自己放在心上…… 绝剑弄风 100 梅越心深吸口气,虽然早知柳如风对自己并无情意,但相处半年,这个男人的温柔体贴却始终让自己无法释怀。 “南宫谷主既然如此说,梅越心敢不从命?!如此,柳如风之事,梅越心便不再提!那么,这苍穹山庄之事,南宫谷主不至于再与梅越心相争了吧?!”梅越心倒也拿得起、放得下,眼珠一转,既然南宫天幕说是还了一个人情,倒也不错!但眼下联姻不成,怎么也要夺得问天宝刀,才能向父亲交待! “问天宝刀?”南宫天幕偏了偏头,瞧着杜苍山等苍穹山庄众人瞬间煞白的面孔,笑道:“绝谷对此并无意愿!但今日本座在此,还请梅大小姐能留下情面,明日本座将带领绝谷所属,离开南阳,梅大小姐到时想怎么做,便再与我绝谷无关!” 梅越心沉吟一瞬,笑道:“南宫谷主此话当真?” “绝无虚言!”南宫天幕微笑,眼神不经意般,扫了扫脸色苍白的杜苍山等人。 “既如此,梅越心便不打绕南宫谷主休息!恭祝南宫谷主明日一路顺风!”梅越心扯出一抹笑容,不怀好意地看了看杜苍山等人,挥了挥手,断魂谷数十人齐向南宫天幕躬身一礼,转身飞掠而出,不一会儿,便消失了踪影! 杜苍山看着便要转身回房的南宫天幕,急声唤道:“南宫谷主,请留步!” 南宫天幕回身,看向杜苍山。 杜苍山急行了几步,道:“南宫谷主怎的明日便要回谷?可是苍穹山庄招待不周?” 南宫天幕笑着摇了摇头,道:“杜庄主盛情款待,十分周到!不过绝谷向来远离俗世,本座也不便久留。” 杜苍山急道:“可是,谷主难道要眼看着苍穹山庄灭亡?如凤与如风又该怎么办?谷主真要见死不救?” 南宫天幕脸色一沉,冷笑道:“杜庄主这话却是何意?别说柳如风并非是你亲生,就算他是!进了绝谷,便是我绝谷的人,死活都已与你无干!至于杜如凤与你苍穹山庄……” 南宫天幕脸上浮起一丝残酷的笑意来,道:“与本座何干?没有任何关系,却要我绝谷冒着得罪整个武林,强行出头?杜庄主,你当我南宫天幕是三岁小儿不成?!” 杜苍山脸色灰白,道:“小女如凤,倾慕南宫谷主已久,不知……” 柳如风脸色一冷,杜苍山竟然拿妹妹来做交易手段?!柳如风对杜苍山最后一丝好感消失汰尽…… “杜庄主还请自重!”南宫天幕怒喝道,看着杜苍山那惶急的神情,轻蔑地道:“她是你亲生女儿么?杜庄主拿别人的儿女来保全自己的山庄,果然不愧为一方豪侠!何况如凤姑娘爱的是谁,杜庄主岂会不知?” 南宫天幕说着,拂袖转身,便向房内走去,走了几步,回过头来,看了看杜苍山等众人有如死灰的神色,叹了口气,道:“罢了,看在如凤姑娘的面子上,本座便送杜庄主一条建议:不若将那问天宝刀送给来抢夺之人,绝世神兵,人人想要,可也要看自己有没有这份能力保留得住!保不住还要保,便是痴送了性命。本座绝不奉陪!” 南宫天幕说完,带着柳如风,转身快步走回房中,房门闭合,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杜苍山面上一阵青一阵白,默然半晌,方脚步沉重地转身离去。 总管万千山急匆匆地迎了上来,问道:“庄主,事情如何?” 杜苍山看了他一眼,垂头说道:“万叔,你说得对,绝谷谷主果然是甩手不管苍穹山庄之事了……他们明日启程离开。” 总管万千山看着杜苍山,摇了摇头,道:“方才荷院来人禀报,小姐已在收拾行礼,说是绝谷谷主邀请,请小姐去绝谷游玩。” 杜苍山一震,抓住了总管万千山的手,急道:“夫人呢?” 总管万千山叹道:“夫人说,她老了,不愿再奔波走动,要陪着庄主……” 杜苍山愣了愣,松开手来,看着总管万千山,道:“方才绝谷谷主说道,让我们将问天宝刀送给来抢夺之人,以保苍穹山庄不毁……” 总管万千山摇头,道:“如今天下 分卷阅读157 武林,无论是谁拿到了问天宝刀,又岂会放过我等活命?我等活着,便是告诉天下人,问天宝刀在谁手上!何况,就算真有人肯放过我等,其余来夺宝刀之人,又如何不会拿我等泄愤?” 杜苍山惨然一笑,道:“如此奈何?如此奈何!” 总管万千山看着杜苍山的神情,亦是心中悲凉,想了想,道:“苍山,如今,只有一处,得了问天宝刀,不会要了苍穹山庄上下的性命,或许还能保全我等!” “你是说……”杜苍山怔然。 总管万千山凝重地点了点头,自身后取出一物,递给杜苍山,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杜苍山看着眼前的黑色长刀,呆滞半晌,猛一咬牙,顿了顿足,伸手接过,转身往来路急奔,道:“我去求见于他!” 总管万千山默默地看着杜苍山的背影,叹了口气,那人既然冒着得罪断魂谷的危险,保下了柳如风,自然会看在柳如风与杜夫人的关系份上,答应此事! 总管万千山抬头望了望晴朗的天空,眼中老泪纵横,屹立江湖百年的苍穹山庄,却是到此结束…… 总管万千山回头喝道:“来人,传令下去,全庄收拾行礼,随时准备离开!” ※※※ “南宫谷主,在下杜苍山求见!”杜苍山手持问天宝刀,站在空荡荡的院中,一时只觉心中愁绪万千。 房门轻启,柳如风走了出来,看了看杜苍山,说道:“杜庄主,谷主命如风传言,该说的,都已说了。杜庄主请回罢!” “如风!”杜苍山忙上前拉住了柳如风的衣袖,道:“你便当真要眼看着苍穹山庄毁于一旦?你母亲与妹妹,你都不管了么?” 柳如风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道:“杜庄主,娘亲愿意陪着你,如风也没有办法,如风今后会好好照顾凤儿。柳如风不过只是谷主的侍从之一,人微言轻,何况此次一宫双谷五派皆现,现下苍穹山庄外,尚有监视窥探之人。杜庄主,请恕柳如风无能为力!” 杜苍山心中最后一丝保存苍穹山庄的希望,随着柳如风的话,消失无踪!若是绝谷谷主离开,只怕苍穹山庄立时便要受到灭顶之灾! 杜苍山咬了咬牙,递过手中黑色的问天宝刀,道:“如风,我也知道,要求绝谷无理无由的帮助苍穹山庄,是不可能。只求你,看在我照顾了若梅与如凤这十几年来的情份上,将这问天宝刀送与南宫谷主,就说我苍穹山庄愿意举庄投入绝谷!” 柳如风顿了顿,深深地看了杜苍山一眼,接过问天宝刀,道:“如此,请杜庄主稍等片刻。如风去求求谷主,只是成与不成,便要看谷主的心情了……” “我知道。杜苍山替苍穹山庄上下还活着的人,拜谢你了。”杜苍山说着,双手抱拳,躬下腰身,对着柳如风行了一个大礼。 柳如风连忙扶住了他,想起自己来到苍穹山庄之初的种种情形,不由叹了口气,转身走进了房中。 南宫天幕悠闲地坐在桌旁,看着推门而入的柳如风,微笑道:“如何?” 柳如风走至南宫天幕身前,跪下身来,双手捧着问天宝刀,奉给南宫天幕,道:“一切与谷主所料无差!” 南宫天幕取过那黑色长刀,一手把住刀柄,抽出刀身,毫不起眼的黑色刀身上,果然刻着“问天”两个籇体大字。 南宫天幕仔细打量了半晌,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由皱了皱眉,回刀入鞘,将这名动天下的绝世宝刀轻轻一扔,抛在桌上。 看了看欲言又止的柳如风,南宫天幕笑道:“你们在院中的说话,我皆已听闻……” 柳如风没有出声,眼见南宫天幕扔开了宝刀,眼神看了过来,方低声道:“谷主如何能肯定杜家会将这宝刀奉给绝谷?” 南宫天幕微笑,道:“起来!我也并无把握,大不了,从旁人手中抢夺罢了!” 柳如风站起身来,看了看南宫天幕,说道:“杜庄主现下还在外面等候,属下该如何回话?” 南宫天幕想了想,道:“让他进来罢!” “是。”柳如风回身打开了房门,对着院中惶惶不安的杜苍山点了点头。 杜苍山也不知道南宫天幕能否应该他的条件,直到柳如风对他点头,方定下心来,脸上不由闪过一丝喜色,急忙行入房来。 “杜苍山见过南宫谷主。”杜苍山一眼看见了桌上的黑色长刀,看了着南宫天幕不堪在意的样子,不觉有些尴尬。 “杜庄主,”南宫天幕微微一笑,道:“问天刀法其实早已失传了吧?” 杜苍山脸上一白,不由得抬头望向南宫天幕,道:“南宫谷主如何知晓?” 南宫天幕笑道:“杜庄主的武功,和今日苍穹山庄的局面,明眼之人一看便知。只不过外人心存奢望,何况这样的绝世神兵,也作实惹眼罢了!” 杜苍山低了头,叹道:“不错!其实苍穹山庄六十年前,第三代庄主杜行天意外身亡之后,这问天刀法,便已失传。留下的,不过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而已……” 南宫天幕看了看杜苍山,道:“苍穹山庄既然愿意投入绝谷,本座看在柳如风多年服侍的情份上,自然也不会拒绝。但有几点,本座须得先说清楚!” 杜苍山一凛,端正了神色,拱手道:“请南宫谷主示下。” 南宫天幕对杜苍山这般态度倒还满意,点了点头,道:“绝谷避世,苍穹山庄若是投入绝谷,便不可再留于南阳!” 杜苍山点了点头。 南宫天幕又道:“进绝谷之后,苍穹山庄所属将被完全打散,归入绝谷各殿。” 杜苍山心有不甘,却也知这是无可奈何,只得再度点头。 南宫天幕微笑道:“再就是绝谷谷规,一入绝谷,终身便是绝谷之人,别的规矩,待你们进入绝谷,自有人告诉。去准备一下吧,一个时候后,跟着本座,自庄后山上离开!” 杜苍山深吸口气,躬身行礼,转身大步离去。 南宫天幕拍了拍手,唤来夜七,低声吩咐了几句。 夜七点头,退出房来,院中瞬时飞掠出十来道黑影,向着苍穹山庄外潜去…… 柳如风将一些衣物收拾妥当,又将那黑色长刀用布包了。 南宫天幕静静地看着柳如风的动作,明明是平常普通的动作,往日这些事,柳如风也没有少做。今日却不怎的,心中有股淡淡的温柔。 待得柳如风将包裹放到桌上,走到身边,南宫天幕忍不住拉了他俯身,抬头吻住,一番缠绵…… “谷主,时辰已到,苍穹山庄的人在后院等候谷主!”一名绝谷侍卫在门外禀道。 南宫天幕放开了面红耳亦的柳如风,略略平息了下自己,转眼看了看恢复正常的柳如风,微微一笑,起身 分卷阅读158 打开了房门,行了出去。 柳如风急忙拿起包裹、长刀,快步跟上。 苍穹山庄后院,还活着八百余人身背包裹兵器,静静在站在院中。 眼见南宫天幕六人走来,杜苍山急忙上前,道:“南宫谷主!” 南宫天幕转眼一扫,见杜夫人坐在一把带着背带的竹椅之上,微微点头。 院墙上黑影一闪,夜七掠入院中,落至南宫天幕身前,跪地道:“谷主,苍穹山庄外监视者一百七十六人,已尽数杀尽,无一逃脱!” 杜苍山脸色一变,庄外竟然有如许多人?而这所谓的绝谷影卫,却在短短一个时辰便已将他们尽数灭口?南宫天幕身边,倒底跟了多少影卫?绝谷的武功,还当真是高深莫测! 南宫天幕挥了挥衣袖,夜七身形一长,隐入暗处。 南宫天幕看了看杜苍山,也不多话,挥了挥手,带头向庄后走去。 庄外临视之人被杀,想来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到,时间紧迫。虽说南宫天幕并不惧怕江湖上所谓的高手,但这苍穹山庄的人却没有绝谷侍卫的武功! 一行众人离开苍穹山庄不久,大火冲天而起,杜苍山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去,眼中泪光闪烁,半晌无语,猛地回过头来,挥了挥手,喝令神情悲痛的苍穹山庄庄众,跟着南宫天幕,向前走去…… ※※※ “你们想去哪里?”冰冷愤怒的声音,令得原本娇柔动听的嗓间也变得肃杀了起来。 南宫天幕一挥手,一众八百余人齐齐无声的停下了脚步。 山间的林树里,缓缓转出十余人来,中间一人,素衣罗裙,不是断魂谷梅越心,还能是谁? “南宫谷主!”梅越心愤恨的咬了咬牙,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否应该给我断魂谷一个交待?!” 南宫天幕微笑,道:“梅大小姐动作可真快,竟已然守在了这里!不知梅大小姐要本座交待什么?” “南宫天幕!”梅越心显然气极,喝道:“堂堂绝谷谷主,竟然食言而肥?你今日与我说了些什么?你不会这么快便忘记了罢?!” 南宫天幕挑了挑眉,笑容不变,正待说话。 绝剑弄风 番外 影从亲啊……生日快乐哦……扑住啃啃咬咬…… 绝剑弄风 番外 送影从的生日礼 “唔……嗯……”被压抑着的呻吟,断断续续地溢出。 柳如风努力地睁大了眼睛,望着床顶上方青色的丝帐,双手被丝质的纱带轻轻捆绑在身后,双腿亦被同样的丝带分开,绑在床尾两端,如今这略微用力便能扯断的束缚却成了柳如风别一种不得不注意的负担……与其说,柳如风是被这丝带束缚着,不如说,此时的姿态,全靠着柳如风自己的力道维持着…… 房门轻响,春日里明媚的阳光映射进不,柳如风赤 裸的身躯微微颤抖着瑟缩了一下。 南宫天幕关上房门,看着床上被情 欲折磨的柳如风,脸上浮起一个邪意的笑容,缓步走到床边,将手中之物恶质性地在床上的男人眼前一晃…… 那是一根青绿的美玉,制成的玉器,长长的柄身,圆滑的顶端——玉质的□! 柳如风有些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正欲开口说些什么。 南宫天幕眼明手快,一块白色的丝绸已塞入了柳如风张开的唇里。 丝绸塞得并不太紧,但柳如风却不敢将它吐了出来,只得扭动了一下身体,哀求地望着南宫天幕。 “怎么?受不了?放心,我这便让你满足!”南宫天幕挑着眉,坐上床来,来到了被迫张开的双 腿之间。 柳如风惊慌失措,感觉到冰冷的玉器轻轻抵在了下 身穴口,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南宫天幕一向不会将这些东西用在自己身上,可是今天…… 冰凉的玉器又被拿了开来,南宫天幕状似自言自语着道:“唔,这样进去,也许会弄伤?” 南宫天幕摸出一个瓷瓶,一眼瞟见柳如风的眼神缩了缩,微笑着,故意慢慢腾腾地将里面的药液倒在那玉器的顶端,竖起玉器,眼看着透明的药液慢慢湿润了玉器的全身,方又再次抵住了紧张得紧紧闭合的穴口。 “如风,放松!只要这个进去了,我便放开你!”南宫天幕语气温柔,手上动作却是没有半分犹豫! 玉器生生顶出半寸,柳如风全身僵硬,脸上露出了羞耻欲绝神情。 南宫天幕却有如不见,突然将那玉器又抽了出来…… 下 体被撑胀开来的感觉还来不及适应,已化作了空虚,可怜的穴口一张一合,自深处流出一股股白浊…… 南宫天幕看着这有如邀请般开合的秘 穴,一点一点吐出了自己先前留在他身体深处的欲 液,不由得下 腹一紧,刚刚息灭的欲 火又再度升腾了起来…… 玉器一点点送入,在那加深身体的敏感程度的药液的湿润下,慢慢地被那张□的秘 穴吞了进去…… 南宫天幕深吸口气,抬头看了看不敢睁开眼睛的柳如风,在那再度昂立起来的肉 茎上轻轻一弹…… 柳如风微仰着头,被堵住的嘴唇无法出声,还要注意自己不能挣断了那脆弱的丝带,几近艰难地呼吸着,平滑的胸膛巨烈的起伏。 如此诱人情 色,南宫天幕却有如未见,挥手斩断了束缚着柳如风足踝的丝带,自袖中摸出一串金色的铃铛来,慢条斯理地将那金色的铃铛,捆在了高耸的肉 茎根部,一面注意着柳如风的表情,一面调整着那串着铃铛的棉线的松紧程度,手背有意无意地在那紫胀的肉 茎茎身上磨蹭着…… 淋满了药液的敏感分 身,被这样碰触着,柳如风只觉有如真正的酷刑一般,时间突然变得慢长而迟缓,那加深身体敏感程度的药液,令得原本就敏感万分的部位更加无法承受。柳如风背在身后的双手,死死地抓紧了床中的棉褥,身躯不停战栗着,昏眩的头脑中只剩下有如自我催眠一般的命令——不能逃开,不可以逃开,他是主人…… 直到确认不会伤到柳如风,又让他无法自行发泄,方才松开了手来。南宫天幕轻轻抚摸着细嫩的顶端,清脆的铃音刹时飘响开来。 南宫天幕满意地一笑,看了看满身大汗的柳如风,命令道:“起来!你不会是只想着让我服待你吧?” 柳如风怔了怔,半晌方理解出这话的意思,睁开眼睛,看着悠然靠在床边的南宫天幕,手指在自己的背部狠狠一掐,激痛刺激着昏溃的神智,柳如风甩了甩头,清理了一些,卷起双腿,脚裸靠着臀部,双手撑着床上,猛一用力,已自仰躺变成了跪坐。 南宫天幕缓缓地说道:“如风,可要注意一些,别让我放进你身体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否则,我便要你自己将它再放进去!” 分卷阅读159 姿势的改变,令得体内的玉器在湿滑的肠壁一滑,落出了半截,柳如风身体一僵,急急落下了身体,坐在床中,将那玉器顶回了体内…… 好在此时的姿势,南宫天幕并未看见,只当柳如风是一时不适,也不在意,翘起左腿,搭在右腿之上,曲起,看着柳如风,笑道:“来,过来!” 柳如风停了停,看着衣裳完整的南宫天幕,只得极力收缩着自己的后 穴,夹紧了体内的玉器,直起身来,膝行过去,分开双腿,跨过南宫天幕重叠在一起的双腿,曲起的左腿,令柳如风只能跪直了身躯,想到自己下 身的狼狈,不由得更加挺直了身体,不想让那污秽粘染了南宫天幕雪白的长衫…… 南宫天幕伸手,掏出已被唾液侵湿的丝巾,看着柳如风,脸上无什表情,说道:“你不会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吧?” 柳如风脸上有些难堪,他又不是侍殿里出来的侍姬,如今双手被绑在身后,却要他如何去做? 南宫天幕看他怔忡了半晌,不见动静,叹了口气,道:“如风!你真该去侍殿学学,怎么服待人!来,替我宽衣!” 属下不是侍姬!柳如风脑中一轰,便欲申辩,可想起现在,自己不是侍姬又算什么?柳如风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 南宫天幕见他这样,忍不住又叹了口气,道:“用嘴!” 柳如风闻言,身体僵硬,慢慢地弯下腰来,捆在身后的双手无法用力,只得依靠着膝盖的支撑,艰难地俯下身来,踌近南宫天幕的左胸衣带,张口咬住。 可是柳如风虽然服待南宫天幕日久,为他脱衣穿衣倒也做得多了,但一向是有双手,用嘴,却是第一次。 柳如风咬了半天,又要隐忍着体内滑动的玉器,只累得满头大汗,那衣带却是顽强地没有半分松动…… “快点!”南宫天幕有些不耐,曲起的左腿干脆顶在了上方的男人两 腿之间的□,轻轻蹭动,一手拧住了一侧乳 尖,一手在那紧窄的腰身滑动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刺激,令得柳如风身子一颤,险些一头栽倒在南宫天幕身上,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忍着胸前、腰间、□的刺激,颤抖着身体,轻轻咬住了衣带…… “叮铃、叮铃……”清脆的铃声伴随着柳如风艰难的动作,划破了一室的宁静! 南宫天幕看着眼前汗湿的背胛,散落的长发,晕红的身体,只觉下 身的欲 望昂然直立,就连那清脆的铃声,都变得说不出的淫糜…… 好不容易解开了南宫天幕身上的外衫,柳如风已被股间顶弄的腿膝,胸前轮流抚慰着两侧乳 尖的手指,身上四处游走的手掌,弄得喘息不已,体内的欲 火焚烧着神智,下 身肿胀得发疼。若不是那串着金铃的棉线束缚着自己,只怕早已泄了出来…… “叮铃、叮铃……”这么一想,柳如风方发现,先前一心解决着那衣带,此时方才发现,随着自己的呼吸,那金铃发出清脆的鸣响,顿时羞得无地自容,只恨床上没有一条裂痕,不能一头钻了进去…… 胸前的手指一紧,疼痛自□传来,柳如风倒抽了一口冷气,抬头看了看南宫天幕阴沉的神情,不敢再停止不动,忙将一头的困窘抛去脑后,低头咬上那亵衣的束带…… 好在先前咬开外衫,有了经验,此时柳如风忍着身上四处撩拨的双手,极力忽略着体内蒸腾的情 欲,专注着嘴上的动作。 “主人……”清脆的铃音中,响起了低哑的嗓音。 好不容易解开了亵衣,柳如风已是支撑不住,身子一软,靠在南宫天幕裸 露出来的胸膛上,急促地喘息了起来…… “呵呵……如风,可还没有解完!如果你不愿意再服侍我,想去跟着梅越心也可以!”南宫天幕低头看着柳如风颤抖的身躯,乌黑的长发,眼中闪过一丝怜惜,旋又消失无踪! “不!属下愿意,求主人息怒,服侍主人,属下心甘情愿!”柳如风喘息声一停,勉强支起身体,焦急地望着南宫天幕,说道。 南宫天幕挺了挺腰身,将自己火热的坚 硬抵在柳如风的大腿上,喝道:“那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点?你没感觉到我这里已经这样了么?还是你想要的是梅越心那柔软的身体?” 柳如风脸色惨白,今日梅越心不知怎么潜入了谷中,寻到了自己,以曾救过自己一命为要胁,要求自己跟她走,两人拉扯间,却被突然回来的南宫天幕看见…… 梅越心被赶出了绝谷,而自己,却被捉入房中,一场激烈的性 事后,柳如风原以为就此结束,但南宫天幕显然并未消气。 柳如风不敢再多说什么,低下头来,咬着南宫天幕腰间亵裤的系带,一点一点解了开来,然后,衔着那亵裤,拉了下去…… 火热的性 器弹跳出来,浓郁的男性味道充沛着鼻间,柳如风微微一颤,无数次被这巨大的性 器进入,柳如风却已很少再看见它的形状,眼前粗大的灼热,与体内的玉器相比,实在大得有些离谱,柳如风下意识地收缩着后 穴,真不敢相信,如此巨大的性 器,曾经被容纳入下 身那处羞耻之内…… 南宫天幕伸手,抓住了柳如风的头发,固定着他的头颅,将那散发着灼热的性 器挺到他的唇边。 柳如风微微一笑,有多久,不曾用嘴来为主人舒解情 欲?虽然作为一个男人,却被要求这样服侍另一个男的性 器,但更加羞耻的事情都已发生,又惶论此事? 柳如风张开口,轻轻含入这男性的象征,尽量伸直了脖颈,将那过于粗长的性 器深深地吞入口内,直至根部…… 坚硬的性 器抵顶着柔嫩的喉间,柳如风有些难受,停了停,正欲动作,头皮一紧。 却是南宫天幕已经忍耐不住,用力地拉起了柳如风的头颅,将他推倒床间,俯过身来,粗暴地扯出那深嵌在体内的玉器,一个挺身,将自己的坚硬,送入了身下的男人身体深处…… “呃……”柳如风惊喘一声,旋又咬牙忍住,南宫天幕先前将丝巾塞入他的口中,显然今日并不喜欢听到自己出声。 南宫天幕停了停,与他进入的粗暴相反,极尽温柔地轻抽缓送,看着柳如风渐渐泛起了情 色的身躯,轻声问道:“舒服吗?” “是……”柳如风微张着眼,被南宫天幕这般温柔的动作弄得全身发热,体内的药液令得这轻缓的动行更加的明显。柳如风几乎无法自抑的轻颤了起来。 “梅越心能让你这样舒服吗?”温柔的话语,绝不温柔的语意…… 柳如风惊恐地抬头,道:“主人……” 未完的话语,断然地中止在突然激烈起来的撞击之中,南宫天幕一手拧着身下男人颤立的□,一手快速地□着被束缚住的分 分卷阅读160 身,下 身的动作更是凶猛了起来,大力地抽出,整根地刺入…… 柳如风捆绑在背后的双手猛地抓紧了床褥,咬着唇,皱紧了眉头,忍耐着这疯狂的冲刺带来的激烈快感…… “如风,很喜欢我这样吧?还是你想这样对梅越心?”南宫天幕将柳如风的双 腿架到自己的肩上,让他的下 身再无一丝遮掩地被自己的性 器任意侵犯。 太过猛烈的力道,太过巨烈的冲击,令得柳如风不由自主挺起了胸膛,像似迎合着那正大力地蹂躏着自己的□的手指一般,喉中迫出破碎般的声音:“不……属下……从未、想过……梅、姑娘……” 南宫天幕缓下了动作,俯下身来,直逼至柳如风的脸庞上方,虽然想要停下,可那秘 穴不停的紧缩□着自己,快感透过深入浅入的性 器,盈满了全身,南宫天幕停不下来,也不想停下。 一面在那秘 穴里缓缓地□着,一面看着柳如风,说道:“我相信你,所以一直没有问你,那半年间,你与梅越心之间,倒底发生了什么。可是现在,梅越心却是对你如此纠缠不放,你不觉得,身为你的主人,我却什么也不知道,这实在可笑么?” “属下……”柳如风艰难地开口,却被南宫天幕打断! “我们之间,从一开始,便是我强迫的你!你是个男人!我从来没有否认过这一点!可即便是我这样爱你,还是不够么?自从我当上了谷主,便从来没有再招过一个侍姬!如风……还不够么?你要我怎么办?我真想撕开你的胸口,看看你的心,是什么做的!”南宫天幕越说越气,心中悲凉,下 腹狠狠一顶。 柳如风闷哼一声,死死地咬住了欲冲口而出的呼叫,喘了口气,忍着体内发狂般凶悍的撞击,颤声说道:“主人、主人……即便是属下这般唤您,也不能消除您的怀疑么?属下……与那梅姑娘,真的没有什么……这具身体,从来就只有主人一个啊……主人若是实在不信,属下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不若便死在主人手中……” “闭嘴!闭嘴!”南宫天幕怒吼,俯身吻住了那尽说些让自己胸口发疼的话语的薄唇,狠狠地道:“说你爱我!说!” 柳如风喘着气,闭上了眼睛,道:“属下爱您……属下心中,只有主人,属下……” 疯狂的唇舌再次缠了上来,吞没了柳如风接下来的话语。 红木的大床似乎支撑不住床上的两人激烈的动作,吱吱作响,悦耳的铃声不断地响起,与□的拍打声,湿润的水声交错辉鸣,有如一曲和谐的乐曲,久久不曾停歇…… 下 体激烈的撞击没有丝毫减弱,反而越来越加凶猛而急促,正快速进出着身体的性 器,火热而坚硬,斗志昂扬,没有一丝想要休息的预照。身上的男人似乎有着用不完的力气与精神。 那性 器与敏感的内壁,快速的磨擦,带起的快感,随着身体被撞击的带度,一波连着一波,自身体深处涌了上来,盈满全身。 铃音轻响,棉线上的金铃也随着南宫天幕的攻击,一下一下,击打着昂立的分 身,早已接近了高 潮,却被那金铃棉线锁住了出口的分 身,哪里还经得起这金铃的轻轻撞击…… 敏感的分 身在这不停的碰撞中,似痛非痛,似愉非愉,每一次的碰撞,都是让柳如风欲生欲死、欲仙欲魔,仿若生死之间走了一回…… “……主人……”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柳如风已再说不下去,想要释 放欲 望,想要逃离的欲 望,已让柳如风用尽了被这欢愉与痛苦折磨得所剩不多的精力。 南宫天幕低头,看了看身下的男人脆弱般求助的神情,明知柳如风已不堪忍受,南宫天幕却忍不住加快了腰身摆动的速度与力道…… “喜欢我这样吗?”南宫天幕看着那被已胀成了青紫色的粗壮分 身,微微颤抖着,却只艰难地吐出了几滴透亮的露水,身下的男人已被这无法宣 泄的欲 望折磨得不能自抑的扭动起了身体。 南宫天幕却伸手轻轻抚摸上那柔嫩的顶端,指尖拭去了敏感的小孔中滚动的水滴,无法自控地磨擦着那手感绝佳的细滑柔嫩…… “……啊、啊……啊……”柳如风再也忍不住了,失声惊呼,背下的床褥已被丝带束缚的双手掇成一团,身体向上挺动,昏溃的神智想要逃离这残忍的对待。 南宫天幕一手紧住了柳如风的腰身,让他的逃离,成为一个遥不可及的奢望,一手仍在那顶端来回抚磨,指腹轻轻堵住了柔嫩的小孔…… “……主人……主人……”柳如风只觉全身的欲 望叫嚣着,想要释放,却始终不敢挣脱身上的男人的控制…… 南宫天幕叹了口气,挑开了金铃的棉线,终是不忍心看着柳如风这般痛苦与难受…… “……呃……啊……”柳如风全身绷紧,被逼至极限的欲 望突然得到了宣泄,不由自主地卷起了双腿,紧紧缠夹着南宫天幕的腰身,腰腹弓起,就着被捆缚的双手支撑,整个半身弹了起来,僵在空中,分 身颤抖着,射出道道白浊…… 南宫天幕闷哼一声,包裹着自己的火热内壁突然紧缩。让南宫天幕的动作都有些艰难起来,性 器被柔嫩的内壁紧紧的包裹贴合着,仿若两人此时结 合的部位,已成为了一体,不分彼此…… 被这样激烈的包裹与溶入,刺激得那动弹不得的性 器再也忍不住了,惊跳着提前泄出了滚烫的欲 液…… 南宫天幕有些恼愤地一口咬住了那敏感的脖颈,伸手搂抱住柳如风悬空的身躯,狠狠地搂入怀中…… ※※※ 南宫天幕静静的躺在床上,怀抱着疲惫不堪的柳如风,却始终没有睡意。 睁着眼睛,望着漆黑一片的床顶,南宫天幕紧了紧禁固着柳如风的手臂,低声叹息道:“如风!如风……你也只有在这般逼迫之下,才会说出我想要听到之语……” “属下说的,是真心话!若是谎言,对主人无利,便是主人逼迫,属下也不会欺瞒主人……”沙哑的嗓音自胸口响起。 以为柳如风已经累得睡了过去的南宫天幕吓了一跳,反映过来,不由得紧紧地抱紧了柳如风的腰身,低头看着缓缓抬起头来的俊朗容颜,松了口气,笑道:“不错!我倒是忘了,死殿训诫,一旦认主,不得有半句谎言欺主……” 柳如风很想回到柔软的床褥之中,但显然他的主人并没有这样的打算。柳如风只能无力地趴在南宫天幕胸前。 “如风,即是如此,为何你不早说与我听?”南宫天幕想通了这一点,郁闷了半日的心情总算好了起来。 柳如风脸上一红,绷紧了面皮,将头埋进南宫天幕胸口,这种话,却叫他如何说得出口? 南宫 分卷阅读161 天幕低头看去,乌黑的长发洒落胸口,那长熟悉的俊颜是半分也看不见了,只有发丝间露出的两个耳朵,红艳欲滴! 南宫天幕恍然大悟,不由笑出声来,道:“如风,如风!再说与我听,可好?!” 怀中的身体僵了僵,细如蚊呐的声音自胸前响起:“属下爱您……” 南宫天幕大喜,也顾不得许多,松开手来,抬起柳如风的头,看着那张已成红墨的清俊脸庞,笑道:“来,再说一次!” 柳如风咬了咬唇,有些尴尬、有些难堪,又有些羞赧、有些温柔,低声道:“属下爱您。” “再说……”南宫天幕笑逐颜开,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唤我名字,这种时候,不要自称属下!没见我没有对你自称本座么?” 柳如风惊讶地看着南宫天幕,南宫天幕在两人之间,一直不曾自称本座,柳如风当然知晓,也心知南宫天幕的意思。可是……让自己不要自称属下?柳如风垂了垂眼,说道:“主人……” “唤我名字!”南宫天幕打断了柳如风的话,说道。 “属下不敢……”柳如风不敢看南宫天幕的脸色,低声说道。 南宫天幕叹了口气,也不再坚持,若说柳如风在情 事中,唤他主人,南宫天幕其实也很爱听,这代表着正承受着自己的欲 望的男人,身心皆是属于自己。于是转口,说道:“那么,在你我二人独处时,不要再自称属下,也不要再用敬称,这会让我觉得,你只是因为认了我为主,才不得不承欢于我身下!” 柳如风沉默了一会,不用敬称?不自称属下?若是它朝恩宠逝去,只怕只此一事,便足够自己死上百次…… 南宫天幕静静地望着床顶,也不逼他。 柳如风抬了头,看了看南宫天幕俊美的容颜,叹了口气。罢了,想着这些,又能有什么意思?性命与身心,是自己心甘情愿双手奉上的,他若是想要自己死,自己还有可能偷生、活着么? 不可否认,虽然两人间这般关系,一开始是南宫天幕强迫,但这俊美的少年,在性 事也从不会不管不顾自己的感受。即便是他生气发怒,一开始粗暴,做到最后,也总是温柔体贴,让自己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沉溺其中…… “是。我爱你,柳如风爱着主人……”爱了,便是爱了!或许一开始是性,但自从在外谷被梅越心救起,无论是被下了□,还是梅越心后来的柔情似水,可在性 欲中、在平日里,心心念念的却只是这个俊美的主人。 即便一开始欺骗自己,不过是因为担心着主人南宫天幕的安危。可后来,梅越心的温婉柔情,却令自己避之不及,总会不自然的想到,南宫天幕在这种时候,会如何如何,不会像这美丽的女人,却长着毒蝎般的尾巴!南宫天幕开心便是开心,生气便是生气。即使用尽心机,也不过是想要活下来罢了,即便手段狠辣,却也从来不曾用到自己的身上…… 南宫天幕满足地展臂,重又搂紧了怀中的男人,舒畅地叹了口气,道:“这样便好!我也爱你,如风,我的如风……” 赤 裸的身体紧贴在一起,温言柔语之间,肌肤磨蹭,似有似无的热度,在房中慢慢升起。 南宫天幕突然低声问道:“如风,你的身子……” 柳如风自然明白南宫天幕的意思,闭了闭眼,有些不好意思,羞惭地道:“属……我没有关系,主人若是想要,属……我……” 说到后来,柳如风呐呐着,俊颜通红,已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可这不知所谓的只言片语,听在南宫天幕的耳中,却是兴奋不已,一个翻身,将怀中的男人压在床中,轻轻吻了吻那快要燃烧起的俊颜,低头吮上了柳如风敏感的脖颈…… …… 窗外的一轮弯月悄悄隐入了云间,遮掩住了自己清明的月华,漆黑的夜晚安详、宁静,便连草丛间的春虫也悄悄的屏住了声息。似是不忍惊绕了房中激 情相拥的两人,打断这缠绵悱恻的温柔…… 绝剑弄风 101 身后的柳如风已是一皱眉头,将肩上包裹扔给一旁的周同,一手摸上了腰间的长剑,踏前几步,喝道:“断魂谷这般辱没我绝谷谷主?还请划下道来,柳如风愿请断魂谷赐教,放手一搏,生死由命!” 梅越心脸色一变,眉宇间染上了一抹凄婉地哀怨之色,望向柳如风,道:“你、你竟然如此待我?” 柳如风长剑出鞘,一声清鸣,淡然地望着梅越心,说道:“柳如风性命是梅姑娘所救,柳如风感激在心!但谷主早已与梅姑娘说清,救命之恩,已两相抵消!况且谷主却是比柳如风的性命还要重要之人!今日断魂谷既然敢当面辱没谷主,柳如风身为谷主侍卫,自然要以命相搏,以血清洗!” 梅越心闭了闭眼,脸色瞬间苍白,纤细的身体,在山风中摇摇欲坠,一口怨气堵在喉间,一时说不出话来…… 南宫天幕眼见柳如风依然是如此维护自己,又对梅越心不假声色,不由得满面笑容,心满意足地挥了挥手,和声说道:“如风,退下!” “谷主?是。”柳如风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南宫天幕,依然恭敬地应了,还剑入鞘,退回南宫天幕身后。 “梅大小姐!本座相信断魂谷并无辱骂之意!但梅大小姐说话,还是注意一些,你我两谷交好!可不要没得失了情谊!”南宫天幕心情极好,何况断魂谷医毒之术绝妙,不到万不得已,南宫天幕也不愿真正与断魂谷闹僵。 梅越心身子晃了晃,咬牙稳住,怨恨地看着南宫天幕,道:“你倒底是何用意?日间,你明明答应了我,绝不插手苍穹山庄之事,现在却又想带着苍穹的人悄悄离开?你这不是言而无信,又是什么?” 南宫天幕竖起手指,摇了摇头,道:“梅大小姐,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本座说的是‘本座将带领绝谷所属,离开南阳,梅大小姐到时想怎么做,便再与我绝谷无关!’是与不是?” 梅越心冷笑,道:“不错!如此,便请南宫谷主解释一下,您身后的苍穹山庄人众,是什么意思罢?!” 南宫天幕叹了口气,道:“梅大小姐,你怎的还是不明白?杜庄主,你来为梅大小姐解释一下罢!” 杜苍山闻言,走上前来,回头望了望山后冲天的大火,忍下心中窒闷,道:“断魂谷梅姑娘?苍穹山庄已消失于这场大火中了。蒙南宫谷主收留,眼下我等应该也算是绝谷之人了罢?!” 梅越心一怔,怒极反笑,连声说道:“好极!好极!原来事到最后,却是被南宫谷主得去了问天宝刀!” 南宫天幕微笑不语。 杜苍山退了回去,与总管万千山交换了一个眼神,不再出声。 梅 分卷阅读162 越心深深地望了柳如风一眼,转向南宫天幕,道:“南宫谷主端的好心机!梅越心自知这点人手,不是绝谷影卫之敌。但梅越心若是就此回谷,也难以向父亲交待!” 南宫天幕微眯了眼睛,瞧着强作镇静的梅越心,道:“这是梅大小姐自己的事了罢?” 梅越心深深地呼吸了半晌,方平静下心中涌动的暴怒杀意,冷笑道:“既然如此,南宫谷主,你我后会有期!” 梅越心说完,猛地一个转身,喝道:“我们走!” “梅大小姐且慢!”南宫天幕眼见梅越心含恨欲走,方不慌不忙,开口唤道。 梅越心回身,戒备地看着南宫天幕,道:“南宫谷主还有何事?难不成还想将我等强留在此处?” 南宫天幕微微一笑,转眼示意柳如风,道:“梅大小姐这样回谷,只怕是不好向断魂谷主交待!断魂谷与我绝谷一向交好,百年来,荣辱与共!本座也并非不识情理之人!这问天宝刀,便算作是本座送与梅大小姐的如何?” 柳如风会意,取下一个长条形的包裹,抖手一扬,抛了过去! 梅越心怔了一怔,抬手接住了包裹,抖了开来,里面果然是一柄黑色长刀。 “谷主?”杜苍山却是面色一变,这问天宝刀乃是苍穹山庄祖传之物,落在绝谷,只要自己等人努力,总也能有夺回一日,但若是落在了断魂谷的手里…… 南宫天幕淡淡地看了杜苍山一眼,并未答话。 杜苍山一时气极,却也不敢在此时与南宫天幕翻脸!只能强自压下胸中怒火,恨恨地盯着梅越心手中的宝刀! 梅越心看着杜苍山的神色,心知这问天宝刀不假,心中一喜,旋又皱紧了眉头,谨慎地看着南宫天幕,暗自猜测他的用意! “南宫谷主,既蒙慷慨相赐!何不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这问天刀法……”梅越心试探着开口,说道。 南宫天幕轻笑一声,道:“梅大小姐想是太过心急,若是问天刀法还在,苍穹山庄又怎么会落到今日局面?!” 梅越心闻言,沉吟一阵,欠身施礼,道:“是梅越心唐突了!多谢南宫谷主转赠宝刀,梅越心铭记在心!” 梅越说完,转眼深深地望了柳如风一眼,一挥手,刹那时,断魂谷十余人,随着梅越心,转入了山林。 南宫天幕脸上的笑容渐渐逝去,直盯着断魂谷众人消失之处,沉默良久,扬手唤道:“夜七。” 一道黑影自左侧掠出,落到南宫天幕身旁,跪下,应道:“属下在。” “安排人手,跟踪梅大小姐!她若是老老实实的回断魂谷便就罢了!若是见她与江湖上的人联系……”南宫天幕终于收回了视线,斜着眼睛,瞟了地上的夜七一眼,道:“你应该明白怎么做!” “属下明白!”杀机四溢的低应,夜七点头,身形一闪,隐入了暗处。 杜苍山等人不由得心中一紧。 南宫天幕回头看了众人一眼,淡淡地道:“我们走罢!” 一行人,悄无声息,下了山坡,渐渐地去得远了。 ※※※ 空无一人的山上,转出一顶青色小轿。 碧心宫宫主慕白,依然是一身紫衣,懒洋洋的坐在轿中。 碧心宫主慕白在轿中的横隔上轻轻一点,四名麻衣大汉立时停下了脚步,将小轿轻轻放下。 碧心宫主慕白斜靠在轿中,若有所思地一手支起了下颌,两眼望着南宫天幕众人离去的方向,静默不语! 离伤看了看已望不见人影的山坡,又看了看碧心宫主慕白的脸色,低声道:“不用跟上去么?” 似是被这低语惊醒,碧心宫主慕白转眼,看了离伤一眼,向着他,静静地伸直了左手…… 离伤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苦涩,却也没有出声,垂下了眼睫,挡住了眼中的思绪,跨过轿木,踏入了这一人算宽,两人有些拥挤的轿中。 “区区一把问天宝刀,算得了什么?正如绝谷谷主所言,问天刀法只怕是早已失传,若是没有,就杜苍山那样的武功,本宫还看不上眼!”碧心宫主慕白看着南宫天幕等人消失的方向,微笑着,抓住了离伤的衣领,扯入怀中。 “宫主的意思是?”小轿的宽度十分有限,离伤屈起了双膝,双 腿分开,自碧心宫主慕白身体的两侧绕过,搭着那软椅的靠背,支起上身,两手抵着两旁轿壁的横木。 自轿外看来,离伤便像是跨坐在碧心宫主慕白的腿上,而实际上,离伤身体的重量,却是完全靠着自己搭在椅背上的双腿,与撑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支撑着。 “神兵利器,不过是能让人更加厉害一些罢了!碰到了武功高深之人,却是半分用处也无!若是对兵器起了依赖之心,武功之途,便再难有大进!”碧心宫主慕笑了笑,说道:“绝谷这新任谷主,也不知在想什么,竟然将问天宝刀送于了断魂谷,却又将苍穹山庄这一班废物皆收入绝谷……难道这一届的绝谷公子之争,竟是让一个心慈手软之人给得了手?他也姓南宫……原来是上任谷主之子啊……” 碧心宫主慕白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不屑一笑,似未查觉离伤高大的身材,在这窄小的轿内有多辛苦一般,丝毫没有伸手分担他的重量的意思。便就着离伤的姿势,伸手解开了他的衣襟,伸指一挑,一条牙签般粗细的精细铁链被手指挑出了衣衫,挂在指间。 碧心宫主慕白便挑着这精细的莹亮铁链,玩耍般地轻轻扯动…… 离伤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终于变了颜色,似乎痛苦,又似乎正在忍受着什么,悬空的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 离伤抿了抿唇,看了看碧心宫主慕白微微闭上的眼睛,低声央求着唤道:“宫主……” “嗯!”碧心宫主慕白轻轻地应了一声,闭着眼睛,躺在软椅上,屈起手指,勾着铁链,上下左右的拉扯着。 离伤得了允许,一面压抑着自己想要大口喘气的欲 望,一面勉力地扬手一挥,厚重的青色轿帘飘然落下,挡住轿内的一切…… “怎么?受不了了?”轿中传出碧心宫主慕白略带了嘲讽的轻笑,随即,一片安静…… 四名麻衣壮汉,默默地抬起了小轿,一如出现时一般,轻松地大步离去。 ※※※ 离开了南阳,绝谷二十名影卫尽数现身。 南宫天幕便将苍穹山庄八百余人化整为零,一名影卫领了数十来人,分散开来,各自绕道前往绝谷。 只余下杜苍山等人,江湖中大多认得,作实不太好办!南宫天幕看了看柳如风,见他静静地站在身边,没什么表情。想了想,便让身边余下的五名侍卫,五名名影卫一道,保护着杜苍山一家。吩咐他们只挑着野外偏僻之处行径,不可进入人多的村镇,已免 分卷阅读163 暴露了行踪。 杜苍山心中自是不满,这般分散,自己等人还好,想来是南宫天幕看在了问天宝刀的份上,有几名影卫与侍卫。可这些庄丁,武艺不高,若是遇上识得之人,一名绝谷影卫,又能救得几人? 只是如今人在屋檐下,杜苍山眼见南宫天幕主意已定,也不好反驳,自是郁郁而去。 南宫天幕哪里会在乎这些普通庄丁的死活?放在绝谷,这些人的武功,便是武殿的侍从,也比之不上!若不是看着杜夫人始终是柳如风母亲的份上,即便柳如风不说,想来心中也是放心不下。 此时回谷,南宫天幕便想着只带了柳如风,一路游山玩水,也不枉出来这一趟。自是不想身边多出这许多人来,方才将身边的侍卫通通的赶去保护杜苍山一家。 “如风,我这样安排,你可理解?”望着离开的众人,南宫天幕松了口气,也不回头,便自问道。 “属下明白。”柳如风略带着崇敬的目光,看着身前的南宫天幕,应道。 “哦?”南宫天幕转头,看着柳如风的神情,微笑道说道:“你说说!” “苍穹山庄三日,谷主并未停留庄内。眼下将苍穹山庄众人分散行动,自是要撇清绝谷的关系。虽然绝谷并不会惧怕断魂谷、五大门派以及江湖游侠。但所谓蚁多咬死象,能少去一些麻烦,总也是好的!”柳如风想了想,说道。 “不错!”南宫天幕大笑,不仅如此,两人分开了半年、七个月,乘此机会独处,岂不是大妙?!只是这话,却是不能对柳如风说的。 南宫天幕转眼一扫,四下无人,忍不住上前一步,轻轻揽在柳如风的腰间,偏了头,便要吻了过去。 柳如风只觉脑中一轰,这光天化日之下,万没料到南宫天幕会如此做法。只是眼前的俊美少年,始终是自己的主人,柳如风也不好推拒,只得僵直着身子,心虚的游目四望,既怕哪里藏了有人,又不敢看向南宫天幕的眼睛…… 四唇渐渐接近,已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俊美的脸庞已逼至眼前,再也无法假作不见,柳如风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哥哥!谷主!凤儿要跟你们走!”兴奋高亢的脆鸣远远传来。 南宫天幕尚未来得及反映,唇前半寸处的温暖薄唇突然远离…… 南宫天幕怔了怔,看着急退了两步的柳如风,有些恼怒的回头。 林间,一道丽影飞掠而出,直直的扑进了柳如风的怀中…… 南宫天幕眯了眯眼,柳如风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敢擅自后退…… 还来不及多想其它,南宫天幕瞪着当着他的面,双手环抱着柳如风,埋头撒娇的杜如凤后背,眼中火起。 柳如风似有所觉,抬起头来,看向南宫天幕。 南宫天幕收回杀人的眼光,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若不是还记得这女人是柳如风的妹妹,早一掌劈了过去! 南宫天幕皱了皱眉,不对!什么时候开始,竟是如此在意柳如风的感受了?!南宫天幕叹了口气,看了看低头劝妹妹松手的柳如风,与那抵在柳如风的胸口,左右磨蹭的秀发,间若闪烁忽现的金钗。深吸了口气,忍下了想要动手拉开杜如凤的念头,轻声咳嗽一声。 杜如凤惊跳了开来,总算是放开了柳如风,仿若才发现一旁的南宫天幕一般。 “唉,谷主,你生病了?怎么咳嗽?”杜如凤拍了拍胸脯,惊魂未定地看着南宫天幕,关切地问道。 南宫天幕忍着想要翻白眼的冲动,风度翩翩弹了弹衣罢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说道:“杜姑娘,你怎的擅自跑了回来?便不怕杜庄主与杜夫人担心你么?” “我不想看见那两个人!”杜如凤皱了皱鼻子,娇俏可爱地吐了吐香舌,道:“爹爹看我难受,便让我来找哥哥,让我跟着谷主一起走!” 找如风?南宫天幕冷笑,是想让杜如凤跟在自己的身边吧?!这杜苍山竟然还未死心么? “凤儿,”柳如风悄悄地瞧了南宫天幕一眼,说道:“谷主的安排自有用意,你还是赶紧过去吧。哥哥知道你不想看见杜大公子与杜二公子,忍一忍,到了绝谷,就好了!” 南宫天幕满意地看了看柳如风,对着杜如凤温和一笑。 柳如风却在心中盘算,谷主这般安排,这一路上,即便被人发现,想要问天宝刀,找的也是杜苍山、杜文安、杜文雷!何况有夜七等十人照看,母亲与妹妹自是无恙,这杜文雷与杜文安能不能活着去到绝谷,还不一定…… “哥哥……你、你嫌弃凤儿了吗?你不要凤儿了吗?”杜如凤委曲地红了眼眶,看着柳如风,眼中泪光盈盈,只要一个不对,便有滑出的危险! “凤儿……”柳如风眼见妹妹如此,想起那杜文雷的所作所为,叹了口气,自南阳去向绝谷,一路遥远,让她时时面对着那两人,也确实有些难为了她! 柳如风不由自主看向南宫天幕,轻声唤道:“谷主?” “不行!”南宫天幕皱了眉,道:“杜姑娘跟着我们,难免会被人查觉!万万不可!” 绝剑弄风 102 杜如凤自然也知道能不能跟哥哥在一起的关键人物是南宫天幕,眨了眨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南宫天幕,低声哀求道:“谷主,你就当是可怜可怜凤儿好么?凤儿真的不想跟爹爹他们一起。凤儿保证,绝对会听你的话,不会给你惹事!” 柳如风心中一疼,自己幼年离开了母亲,昏迷不醒的母亲全靠着才五岁的妹妹一人照顾。柳如风自再见到妹妹时起,没能尽到做兄长责任的愧疚便一直梗在胸口。此时哪里还能看得下妹妹如此难过? “谷主,属下可以将妹妹的容貌改变,是否可以……”柳如风想了想,肯求般地看着南宫天幕。 南宫天幕心中火起,不由得阴沉下脸色来,说道:“胡闹!这种时候,可是能任性妄为之时?苍穹山庄毁于火中,若是杜姑娘跟着我们,一朝动作,被人认了出来,只怕我们立时便会成为众矢之的!如风,你与我倒是可能没事,你怎么不想想你妹妹,可有你那般武艺?若是杜姑娘有个三长两短,你要如何向你娘交待?!” “我、我……”杜如凤脸上涨得通红,想要说自己不用照顾,又想起那日在嵋山三妖的手中,却没有半分反抗能力,还是哥哥柳如风出手,才救下了自己…… 柳如风黯然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杜如凤,垂下眼来,矮身跪地,道:“是,属下越矩,请谷主处罚!” 南宫天幕的怒气一梗,看着跪在地上的柳如风,双手背在了身后,十指交错,刺在掌心,轻微的刺痛,传入心底。 南宫天幕深吸了口气,缓和下语气,扯出一个笑容来,说道:“罢了!想来 分卷阅读164 他们,也去得远了。杜姑娘此时回转,路上难保安全!起来,你既然说了可以为她易容,便一起上路罢……” 杜如凤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敢出声,看看南宫天幕,又看了看柳如风。 “是,多谢谷主!”柳如风站起身来,不敢看向南宫天幕,低了头,转过身去,自包裹中摸出一些事物,将杜如凤拉到一旁的石块上坐下,半蹲着身子,在她脸上涂抹了起来。 南宫天幕心中不快,眼看着一脸惶惑的杜如凤,与背对着自己的柳如风,不由得微眯了双眼。在绝谷中时,除了自己,还未曾见过柳如风对谁如此上心!不想出了绝谷,先是苍穹山庄,再是杜如凤,柳如风都显然紧张得有些过度! 南宫天幕叹了口气,柳如风看起来温暖谦和,实则心性淡漠。当初便是为了救母亲、妹妹,才会对自己死心塌地!如今,他们一家人重逢,如风这般在意,也在情理之中,虽然出呼了自己的意料之外…… 看着眼珠骨碌碌乱转,在自己的视线中紧张不安的杜如凤,与静默的柳如风,南宫天幕长吐出一口闷气,转过了身去。 “哥哥,”杜如凤眼见南宫天幕那吃人般的目光,不再盯着自己,松了口气,看了看身前的柳如风,压低了声音,道:“南宫谷主生气了,怎么办?” 柳如风正在杜如凤脸上动作的双手一顿,也不回头,轻声说道:“凤儿,谷主只是有些不高兴罢了!今后去了绝谷,万不可再这般任性,便是杜庄主的话,也不可乱来!绝谷不比苍穹山庄,很多的规矩,会要人性命。日后若是想要做什么,一定要先来问问我!” 杜如凤乖乖地点头,应道:“凤儿明白的,哥哥放心。” 柳如风将手中的最后一点黑色的事物,点在杜如凤的唇角,站起身来,看了看。 此时的杜如凤已由一名十八、九岁的清瘦美丽少女,变成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圆脸平凡女子。 柳如风低声道:“凤儿,你再多加几件衣服,看起来胖一些,只要你不用力擦抹脸孔,便无人再能认出你来!” 杜如凤点点头,在南宫天幕的低压气场中,也不再多想多问,提起方才放在腿上的包裹,转入一株柏树背后,自去穿衣。 柳如风回头,看了看默然背立的南宫天幕,一时心中起伏,自南宫天幕清醒以来,什么时候如此迁就过旁人?便是当初节夫人想要自己的性命,南宫天幕也没有半分退让…… “谷主。”柳如风轻轻地走到南宫天幕的身后,低声唤道。 南宫天幕眉头一动,转过身来,面上带了些许无奈,说道:“如风,你可真是心疼你妹妹!” 柳如风沉默,半晌,方回道:“属下知道谷主的意思。只是凤儿始终是属下的妹妹,属下一会自会告诉凤儿,事事听从谷主的吩咐。凤儿自小受人冷眼,性情难勉有些急切,若是这般让她进谷,只怕会惹出祸事……” “你倒是替她想得周到!”南宫天幕冷哼一声,正欲再说什么,却见杜如凤已自树后转了出来,立时住了嘴。 换下了丝绸衣裙,加了些衣物,一身布衣的杜如凤,此时看来,再无苍穹山庄千金小姐的半分气质,整个一个寻百姓家的普通女子了。 南宫天幕点了点头,这般倒是看不出什么来了。 看着有些畏惧地走来的杜如凤,南宫天幕开了口,说道:“这一路上,便都如此打扮罢,不要用姓了,便就叫凤儿。在人前,便只说你与如风是我的侍从与丫环!” “是。”柳如风恭声应了。 “嗯!啊,是的,谷主!”杜如凤却有些别扭,不由想起了曾经的情景来,只是此在的南宫天幕与那时事事迁让自己的傻子已完全不同,杜如凤自是不敢再胡叫乱来了…… “还有,凤儿你不可四处乱跑,要随时跟在我与你哥哥如风身边,若遇上了麻烦,不许你动手,万事有我与如风担当!”南宫天幕想了想,不太放心地叮嘱着道。 “嗯……是的,谷主!”杜如凤点头应了,小心的移步靠近柳如风身边,似乎这样,便能躲开南宫天幕似有似无的怒气,安全起来一般。 南宫天幕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带着两人,向官道上行去…… ※※※ 一行三人赶了一日路,眼见天色渐暗。 官道上人烟稀少,不远处隐隐出现了一座村庄,村前的路口一旁,一处楼房已燃起了灯火。 “唉!客官,赶路辛苦!进来休息一下吧?!”站在楼房大门外的小二,眼尖的望见这一行三人,热情地迎上前来招呼。 柳如风抬头看了看,正门的牌匾上,正写了“清水客栈”四个勉强还算工整的大字。 柳如风转眼瞧了瞧南宫天幕的脸色,转头笑道:“小二,可还有房间?” 那店小二一听,心知这生意稳当了,眼珠一转,快速地打量了一下三人衣着,忙向明显是哪家的公子哥儿般的南宫天幕笑道:“有、有、有!客官要几间房?本店的上房,干净舒适!还有套院,不过是四间套的,保证客官你们满意!” 南宫天幕眼皮也未搭理那利眼的小二,自顾自走向客栈。 “一间上房,两间普通房,有没有连在一起的?”柳如风跟在南宫天幕身后,向那小二问道。 “有的!不是小的自吹,本店的客房……”小二见状,也不再去自讨没趣,便就踌近了柳如风,说道。 “套房!”南宫天幕走进客栈,打断了小二还在涛涛不绝的话语,淡淡地说道。 南宫天幕一扫四周,店中坐了三、五来桌,皆是短衫紧身劲装打扮的大汉,太阳穴高高隆起,双目有神,身旁的包裹或长或短,显然皆是身带兵器的江湖中人。 这些汉子仅是在南宫天幕三人进入客栈时,瞧了一眼,便又转回了头去。明明十来人在店中吃饭,却是无人出声,就连相互的交谈,也无半句——安静得有些诡异…… “好嘞!”店小二大喜,生怕柳如风反对,忙扬声唱道:“掌柜的,套院一间!” 柳如风看了看南宫天幕的侧脸,没有出声。 柜台里年过中年的掌柜抬起头来,看着三人笑了笑,递过一串钥匙,道:“竹院幽静,想来公子会喜欢。” 南宫天幕不至可否。 那店小二接过钥匙,点头哈腰地道:“公子吃过晚饭了没有?我们店里的九段烧锦,那是远近闻名,公子可要试试?” 南宫天幕皱了皱眉,道:“你看着办!我喜欢清静,送入房中来罢!” “好嘞!客官请跟小的来!”店小二一听,顿时大喜!一般这样不爱麻烦,还要送入房中的客人,最是大方不过,一会想必赏钱不会没有! 店小二殷勤地在前带路,转过大堂,绕过一排三层的 分卷阅读165 砖楼,走过了两个小套院,将三人引进了一处院落。 院中翠竹满目,一大三小四间房屋隐于竹间,房前,还有一块小小的空地,摆放着石桌石凳,看上去,倒确是幽雅清静! 南宫天幕点了点头,看着那店小二将钥匙交给了柳如风,问道:“方才店堂里的那些人,是你们的熟客么?” 店小二摇头,压低了声音,神秘地笑道:“这位公子,他们要是小店的熟客那还得了?公子很少出门罢?这些人啊,你看他们个个身强体壮的,神态高傲,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便是那所谓的武林中人了!公子,小的多句嘴,您可别去招惹他们,这些人,一言不和,就会拔刀砍人!杀人不眨眼呐!” 南宫天幕笑笑,看着柳如风递过去一锭碎银,说道:“哦?他们便是那些……那些……” 店小二已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隙,掂了掂手心里的碎银,大约有八钱重?!顿时态度又热情了几分,眼见南宫天幕说不下去了,哪里能让这种金主难堪、尴尬?忙接口说道:“武林中人,江湖上的好汉!” “嗯!他们在此做什么?小二你别多心,我只是有些好奇!”南宫天幕看那店小二惊诧的神色,微笑着说道。 “他们啊……”那店小二恍然大悟,忙回头看了看紧闭的院门,上前几步,靠近了南宫天幕,压低了声音,说道:“公子,这事儿若是问旁人,只怕还不知道!问小的,可是公子你问对了人!” “哦?!”南宫天幕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柳如风见状,摸出一锭一两重的银子,递了过去。 “唉呀!这怎么好意思?!”那店小二眼睛都已笑得不见,口中推拒着,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慢,飞快的接过银两,放入怀中,说道:“公子,这件事可是个秘密!这河南的南阳城外,有一处庄子,却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苍穹山庄!小的听那些武林中人交谈,说是这苍穹山庄有一把绝世宝刀和一种绝世神功!得到的人,可以百病不生、长生不老、飞升成仙!结果,这苍穹山庄就倒了大霉!这好汉也架不住人多不是?听说全武林的人,都在往南阳赶呢。可这苍穹山庄能称霸一方,也不是吃素的不是?听说,前些日子,好几千人死在了苍穹山庄。五大门派,为了平息这场纷端,齐齐出动,这才压住了局面!听说还有好几个魔教什么的,也去了苍穹山庄,这些武林中人,便是要去对付那些魔教的魔头……唉……南阳城里的人夜里都不敢出门,据说那些魔教,最喜欢吃人的心脏,喝人血,食人脑髓……” 那店小二说到这里,打了寒颤,忙道:“公子,这些话,你听听便是,可千万不要说出去!万一那些魔教的人听到小的乱嚼舌根,跑来吃了小的,可怎么办?” 南宫天幕三人呆了呆,不由得满脸古怪地看着这店小二。 那店小二却是越说越害怕,丢下一句:“小的去给公子准备饭菜!”便一溜烟地跑了。 南宫天幕三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语。 “这人说什么胡话呢!听他这般说法,只怕是什么人都冲着苍穹山庄去了!真是……”杜如凤气道。 “不过是以吪传吪罢了,凤儿何必生气?”柳如风安慰着说道。 南宫天幕笑了笑,看了看两人,道:“如风,我们算是除魔卫道的武林中人,还是那吃人不吐骨头的魔教?” 柳如风尚未答话,杜如凤已挤眉弄眼地道:“那几个魔教……呵呵呵……魔头……哈哈哈……吃人……哈哈哈哈……” “凤儿!你先前能忍着没有出声,很好!”柳如风看着笑得喘不过气来的杜如凤,皱了皱眉,生怕南宫天幕生气,忙打断了她的笑声,喝道。 南宫天幕微微一笑,没有出声。如今苍穹山庄投入绝谷,若说绝谷是邪魔外道,笑成这样的杜如凤,又算什么?魔女? 杜如凤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看了看南宫天幕,低了头,说道:“凤儿知道,现在不是没有人罢?!南宫谷主不会跟凤儿生气的。” “凤儿!还不向谷主道歉……”柳如风皱着的眉头一紧,厉声喝道。杜如凤这般话语,可真算是没大没小的了,若是南宫天幕一个不高兴,便是自己,也救不了她! 绝剑弄风 103 “如风,无妨!”南宫天幕却是摆了摆手,制止了柳如风。既然不跟的都已跟来,又是柳如风的妹妹,想起柳如风对自己付出的一切,南宫天幕不由得一阵心软,再则,与这么个小姑娘斗气,打又打不得,骂?只怕也只是伤了身旁男人的心! “呐!哥哥,南宫谷主可没你说的那么小气!是与不是?”杜如凤到底是小女孩心性,早将先前南宫天幕生气时的恐怖情形忘到了九宵云外,笑脸盈盈抓住了柳如风的手臂,靠在哥哥的身上,说道。 “你呀……”柳如风温柔地将妹妹杜如凤被风吹至脸颊的发丝撩开,偷眼瞧了瞧南宫天幕的脸色。 眼见两人这般亲密,南宫天幕眼神一暗,虽然心中极为不快,却也按耐下了性子,转开了眼去,只是摇了摇头。 “公子,你们的饭菜!”院门外传来先前那店小二的呼声。 南宫天幕看了柳如风一眼,自去院中的石凳上坐了。 柳如风瞪了杜如凤一眼,转身开了院门,让那店小二进来。 “公子,这个就是小店有名的九段烧锦!”那店小二将拖盘放在石桌上,一样一样取出拖盘里的菜肴,介绍着道:“这个是水煮鱼片、这个是本店自酿的酒,名唤醉客清!这是……” 那店小二啰嗦了半天,总算是把一拖盘,七、八样酒菜介绍完了,低着头,抬眼瞧了瞧南宫天幕的脸色,低声说道:“公子,您老大方,先前赏了小的不少!方才店中又来了一泼人,将先前的几个给打了,只怕今夜不会太安宁!公子你们最好今晚就留在这竹院休息,不要出去。小店的掌柜,跟县衙里的老爷们,还有这村子四方八面的英雄豪杰,还算有几分交情,自不会来这院子搜查,公子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了今夜,便就没事了!” 南宫天幕心中一动,看来这客栈也不简单!南宫天幕抬眼看向那店小二,笑道:“多谢小二哥了,我此次离家,不过是出来游玩。自不会去招惹那些武林中人!如风!” 柳如风忙又摸了一锭碎银,约有一两左右,递给店小二。 店小二欢天喜地道了谢,说道:“公子慢用!这酒菜温热,正好入口,凉了可就失了味道!小的一会儿再来收拾。” 南宫天幕看着那店小二走出了院落,小心谨慎地关上院门,陷入了沉思之中。 “谷主,可要属下出去探探?”柳如风低声问道。 “不必!先吃饭吧,”南宫天幕看了 分卷阅读166 看站在两旁的柳如风与杜如凤,说道:“你们不饿吗?” 走了一天的路,能不饿吗? 杜如凤欢呼一声,便要过去坐下。 “凤儿!”柳如风急声喝道。 杜如凤有些委曲地望望柳如风,倒不是她真不晓事!只是以前与南宫天幕一起几日,却也没有这么多的规矩,后来虽然知道了南宫天幕是绝谷谷主,现下苍穹山庄又举庄投入了绝谷,但这几天来,南宫天幕依然是和颜悦色,杜如凤也随性惯了, 只是眼前吼她的人是柳如风,对这个哥哥,杜如凤一向是尊敬到了崇拜的地步,便是杜苍山的话,也没有柳如风的话来得听从。当下只能不舍的看了看桌上的酒菜,杜如凤吞了吞口水,乖乖的退开两步,站好。 南宫天幕叹了口气,说道:“好了,都坐下来一起吃罢!此处不比谷内,不用在意那许多的规矩!” “是。”柳如风应了,低头走去石桌的下首坐了。 杜如凤看了看柳如风,方才坐到他的身边。 吃过饭,眼见天色已暗,南宫天幕便也不再留在院中,自回了房间,准备休息。 不多时,听得房门一响,坐在桌边的南宫天幕转眼看了过来。 柳如风轻轻关上房门,走至南宫天幕身旁,跪地行礼,轻声说道:“主人今日想来心中生气,属下自知越矩,还请主人责罚!” “你妹妹呢?睡下了?”南宫天幕看着身旁的男人,微仰着脸,正看着自己,一瞬间,有些不真实的恍惚,淡淡地说道。 “凤儿已经休息了。”柳如风答道。 倒底是血亲的妹妹!竟是比自己这个主人还要重要?南宫天幕略带了丝苦涩,笑道:“如此,我这里用不着你侍候,你也下去休息吧!” 南宫天幕说着,站起身来,走向楠木大床。 柳如风一怔,南宫天幕已自他身边走过,雪白的绸衣,下摆扬起,抚过柳如风的脸颊,而后飘然离去…… 这还是第一次,南宫天幕明确表示不用他服侍,冷淡的口气,漠然的神情…… 似乎心中有什么东西碎落了一般,那种心头失去了一块的落寞与空虚,恐惧般的瞬间占满了身心。柳如风定了定神,转过身来,膝行过去…… 南宫天幕背对着柳如风,正自伸手要解衣衫,下摆一紧。南宫天幕低头看去,柳如风俊朗的脸上有几许的难堪与无助,一只手,正牢牢地抓着自己的衣衫的下摆。 “服侍主人,是属下的职责,请容属下为主人更衣……”柳如风眼见南宫天幕低头望来,眼神闪了闪,捌过眼去,说道。 南宫天幕很想让他出去,想要一个人静一静!对着这个男人的亲妹妹吃味,让南宫天幕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幼稚……只是看着身侧的男人,那如同被主人抛弃的小狗般的惊恐与无助,却是怎么也开不了口要他离开…… 记忆中,这个男人从来没有流露过这般的脆弱与无助来,一向精明强悍的男人,带给自己的感受,向来是坚强、温暖而忠诚…… 南宫天幕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柳如风的脸庞,看着他转回了眼神,略带着些惊喜与放松,叹了口气,罢了,舍不得这个男人的难过……何况他九死一生地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也该满足了!至于那些他的亲人……罢了、罢了……舍不得,还能怎么样? 柳如风跪在地上,虽然没有得到允许起身,但见南宫天幕也没有反对,忙移至南宫天幕的身前,抬手去解他的衣衫……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胸腹之间,由于柳如风靠得极近,厚实的胸膛轻轻地磨蹭着下 腹要害的部位,灼人的温度自衣衫间传了过来,南宫天幕忍不住微微苦笑,明知柳如风并非有意,身体却已自然的起了反映…… 明明这个男人已被自己占有过无数次,他身体的每一处,自己都能了如指掌,为何还是这般容易,便起了欲 望?! 胸前接触之处,渐渐热硬了起来,抵在胸口。柳如风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偷偷地看了一眼南宫天幕,柳如风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外衫落下地来,内里的亵衣也已褪去,柳如风收回了双手,轻轻摸上了南宫天幕腰间的亵裤…… “好了!不用了……”南宫天幕倒底是没好意思让他继续下去,一面还在生气,一面却对他起了反映。让南宫天幕对自己这般情形,有些恼羞成怒。 话未说完,一只手,已稳稳地扣住了下 腹要害…… “你……”南宫天幕倒抽口气,低头看着一直仰着头,望着自己的男人。 隔着亵裤,用手掌包裹着那火热的凶器,轻轻地由缓而快撸动。柳如风抬头望着眼神惊讶的南宫天幕,轻声道:“主人不想要么?” 明明是平日里见惯的温柔神态,此时却偏偏流露出暧昧的意味,一向冷静淡漠的俊颜,也透出了丝丝的紧张与羞赧,素日里刚强的男人此时看上去,竟是难以言喻的魅惑动人…… 南宫天幕抿了抿唇,这些事,柳如风不是没有为自己做过,只是却从来没有今日这般主动! 南宫天幕忍不住一把抓住了身前跪着的男人衣襟,用力一扯。 柳如风顺着力道,温顺地站起身来,旋即,便被南宫天幕推倒在床间…… 南宫天幕俯身上去,伸手一探男人的胯间,掌心充实的感觉,火热的温度与坚硬,都明白的表示出了身下的男人此时的情形…… “呵呵……”南宫天幕看着柳如风的眼睛,意味深长地一笑。 柳如风不由得羞愧的别过脸去。 南宫天幕手指一紧。 “嗯……啊……”柳如风碎不及防,低低的呻吟脱口而出。 南宫天幕哪里还受得住这般刺激?除了初到苍穹山庄的那夜,之后数日,杜如凤寸步不离地守在柳如风身边,让南宫天幕是天天看得到,却吃不到,早已难受之极! 当下挤入柳如风的腿 间,双 腿叉开,将男人的双 腿大分开来,双手不停,脱去柳如风的衣物,直至男人全身赤 裸,仰躺在自己身下…… 初春的冰凉掠过赤 裸的肌肤,柳如风略略缩了缩身子,旋又袒了开来,望着身上的南宫天幕,眉稍眼角已带了丝丝情 色…… 这般情 色,原只有在欢 爱的高 潮之际,柳如风神智昏溃之时,才会不经意的流泄出来!南宫天幕看着眼前的情 魅之色,只觉下腹一紧,欲火直冲脑中,什么杜如凤?什么不满?什么怒火,通通的抛去了万里之外。 急切的探入一指,温暖的秘 穴收缩着□,南宫天幕俯身,啃吻着男人敏感的脖颈、胸膛、乳粒,哑声问道:“如风,今日你怎的这般诱人?” 柳如风有些难堪地别过脸去,没有回答,身体却在南宫天幕的指尖下微微颤抖了起来…… 分卷阅读167 “如风?来,告诉我,今日你怎的这般热情?”没有听到回答,南宫天幕依依不舍的吐出了嘴中的乳粒,探过头去,吻了吻那压抑呻吟的薄唇,执意着自己的问题! 俊朗的脸颊染上的羞意,柳如风目光游移,不敢看向南宫天幕。这叫他要如何回答? “是为了你妹妹?”南宫天幕微笑着猜测…… 柳如风身体一僵,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回过眼来,看着南宫天幕,脸上渐渐泛起了难堪与屈辱之色来…… 南宫天幕一怔,方反映过自己刚才问了什么,眼神闪了闪,看着柳如风,却没有停下手指的动作…… “属下……不是……属下……属下……”情 欲褪去,体内的手指动作却越发明显了起来,柳如风有些绝望地看着南宫天幕,道:“主人若是怀疑属下对您动了心机,不如赐属下一死……” 一丝悔意终于涌上了心头,南宫天幕低了头,吻住冰冷的薄唇,想要唤起身下的男人先前的热情。 但柳如风却只是死寂般地躺着,任由着他的动作,没有半分反映。 南宫天幕自然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体各处的敏感,只是莫名的,却不想再逼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看着男人空洞的双眸,微微的心痛充沛胸口。南宫天幕叹了口气,抽出手指,抱住了身下的男人,就在床上翻身一滚,两人平躺在床上。 “你知道,我这个人,占有欲很强!你从来没有对谁那般关切过……”南宫天幕想了想,说道。 看着柳如风的眼珠动了动,落到自己的脸上,略皱起了眉头,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辩解什么。南宫天幕抢先开口,说道:“我知道她是你妹妹!我知道!可是你……你扪心自问,便是对我,你又可曾如此的用心过?” 柳如风脸色终于回转,眉间带了丝焦急,正要开口,却又被南宫天幕打断:“我明白!武功、心计,她比不得我,可是如风,你要知道,我爱你!你掉落山崖,长达半年的时间,我以为你已经死了!再见到你,眼见你如此关心一个女人,即便那个女人是你妹妹,我又怎能安心?” 柳如风沉默,看着南宫天幕的眼睛,半晌,方伸出手来,轻轻拥抱住了将自己禁锢在怀中的男人,轻声叹道:“主人,是属下的不是!属下心中,主人一向坚强而高贵,属下忽略了主人今年也不过还未满二十……” 南宫天幕皱了皱眉,有些不满柳如风的话。 柳如风轻笑,抱着南宫天幕,翻了个身,形成了南宫天幕在上,自己在下的姿势,轻轻动了动身体,磨蹭着身上依然火热的身躯,说道:“属下说过,属下的身心皆是属于主人……凤儿是属下的妹妹,关心她,是属下身为人兄的责任,但能让柳如风甘心躺于身下,情动如斯的人,却只有主人……” 南宫天幕的不满瞬间消失,只余下了满满的欣喜,紧紧了手臂,如同要将柳如风嵌入身体一般的大力,低头,急切而热烈的寻获了那性感的薄唇,顺利地侵入唇间,挑起他柔软的舌叶,狂烈地翻搅了起来…… 一番激吻,两人皆是气喘吁吁,方才不得不停了下来。 南宫天幕下 腹的欲 望已是紧得发痛,却仍是强忍着,探手摸向那紧密的穴 口。 柳如风喘息着,尚未平息,下身一紧,一根手指极尽温柔小心的探入了身体。柳如风抬眼,望向南宫天幕,却见他脸色紧绷,额上汗水密布,似乎正在隐忍着什么,柳如风心中一动,柔软一片,张腿环上南宫天幕腰间,伸手轻轻地拭去他额上的汗珠,低声道:“主人,不必这般忍耐,请您,进来罢!” ------ 绝剑弄风 104 说到最后,终是有些难堪,声音渐底,轻如蚊鸣。 “不行!这样,你的身子会吃不消……”南宫天幕喘了口气,真想立即进入这紧 窒□的秘处,却又不想柳如风痛苦难受,只得咬牙忍着肿胀的欲 望,尽量放轻了手指的动作! 柳如风心中感动,想起除了最初的几次,南宫天幕从来都十分照顾着自己的感受,即使处于承受的一方,也情不自禁的沉溺于欢爱之中…… 或许,正是南宫天幕一向的体贴与温柔,才让自己不知不觉动了心,动了情,忠诚之余,连情爱也献给了这个男人…… “主人……进来吧!属下……想要您……”什么羞耻,什么尊严,看着眼前隐忍的男人,柳如风只觉这些东西都已不再重要了…… 身上的男人身为一谷之主,地位崇高,而自己,不过是他数万下属侍仆中的一个,南宫天幕却为自己忍耐到如此地步,柳如风此时,只觉心中充满了柔软的感动温暖,想要让他舒服,想让他享受到极致的快乐…… 还有什么情形,能比得上心爱之人这般话语来得刺激?南宫天幕再也忍耐不住,抽出了刚刚才增加到三根的手指,一个挺身,将自己深深地埋入了这温暖紧 窒的秘 穴之中。 疼痛是在所难免的,天生不是用来做这样事情的地方,被如此巨大的性 器挤入,柳如风也不由得瞬间绷紧了身躯。可在这般的羞耻疼痛之中,更加强烈的却是那浓浓的满足…… 两人一时都不敢稍动,僵硬着身体,静静地体会着这一刻的美妙与稍魂…… 南宫天幕突然一笑,说道:“原来如此,如风你方才那般情形,也是一早想我得紧了吧?!” 若是先前,柳如风听了这话只怕早已羞愧得无地自容,只是现下心中正激荡感动,只是红了俊颜,略带了些尴尬,答道:“属下……也是男人,有这欲 望,也不算奇怪……” 南宫天幕想起了什么,不由得皱了皱眉,咬牙说道:“说起来,若不是你妹妹缠得你死紧,怎会让你我数日不曾这般?!” 眼看着柳如风脸色一变,南宫天幕猛然动作了起来,将身下的男人到嘴的话语尽数化作了呻吟…… “你放心,她终究是你妹妹,又还算懂事听话,我不会对她怎么样!说起来,凤儿也还算娇俏可爱,我疼她还来不及,怎会害她!”南宫天幕低头,衔住了一侧的乳 粒,吮 吸轻咬,松开了双手,一手握住了柳如风腹间的昂立的分 身,一手摸上了被他冷落的另一侧乳粒,下 身放轻了力道,深入浅出,快速的抽 送着,往着记忆中的某处冲刺而去…… “主人……啊……”柳如风语不成声,早已情 动的身体,哪里还经得起南宫天幕这般刻意的行为?!双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了南宫天幕肩背,收紧了双腿,极力收缩着后 穴。 南宫天幕深吸口气,正狂烈摆动的身体猛地停了下来,一口咬上了那微仰起的脖颈,握着柳如风分 手的手猛地一紧…… 竟是差点泄了出 分卷阅读168 来……南宫天幕苦笑着摇了摇头,往日柳如风在情 事上,一向老实安静,总是被动的默默承受,不想今日柳如风情动如斯之际,竟是让自己如此兴奋难耐…… “……呃……嗯……”欢愉的呻吟声中,染上了些微的痛楚,包裹着自己的秘 穴,却收缩得更加紧 窒…… 南宫天幕强忍着想要宣 泄的欲 望,低头看向身下的男人,略带着痛苦与隐忍的面容,更加多的还是情 欲与欢愉,南宫天幕忍不住微笑了起来,这个坚韧刚强的男人,也只有在自己的身下,才会露出这般魅惑的情 色来! 轻轻挺动着腰身,南宫天幕手指攀上了那兴奋的分 身顶端,磨擦揉搓着,在那向后仰起的修长颈项间温柔地舔咬…… “……啊……啊……主人……”失措的惊呼,手中的分 身突地一跳,正往外抽出的欲 望被细嫩的内膜紧紧纠缠住,挽留般的吸 吮与紧缩…… 南宫天幕微笑,果然,今夜情 动如此的柳如风这么快便达到了高 潮!手指一紧,食指恰好的堵住了出口。 “……唔……主人……”柳如风难耐地扭动着身体,挣了挣,突又想起般的停下,不解地望着身上的南宫天幕,低声喘息…… 细腻柔嫩的内壁紧紧地缠绕着自己,火热的温度,似要将自己溶化一般,南宫天幕深深地吸气,一面加快了腰腹的动作,一面看着柳如风,说道:“这种时候,这般情形,如风,你是不是应该换个称呼?总是主人、属下,倒显得仍是我强迫了你?!” 柳如风涨红了脸,艰难地开口,道:“属下……” 分 身上的手指一紧,极尽温柔地抚摸着茎 身,早已濒临高 潮的分 身更加激动不已,无奈那堵住出口的手指却是半分也不放松! 柳如风难耐地动了动身体,掌控着自己的手指,却是如影随形,柳如风望了望南宫天幕情 欲中性感的脸庞,开口哀求道:“主人请……” 分 身上温柔的手指突然加快,略显粗暴地磨擦着茎 身,堵着出口的手指仍旧紧紧地压迫着急于宣泄的欲 望…… “啊啊……公子……”柳如风顾不得其它,沉溺的情 欲令得神智有些恍惚,但想也知道,自是不能叫谷主的称呼,那么便只剩下这一个…… “唤我名字!”南宫天幕气得牙痒痒,狠狠地在这个不识趣的男人颈上咬了一口,下 身的抽 送更加激烈了起来,整根抽出,再整个刺入…… “……属下……啊……不敢……”柳如风只觉脑中似要炸开了一般,堵在出口的手指动了动,没有松开,反而用力向内刺了刺,似要钻入那传细小的孔洞中一般…… 再不识趣,柳如风也知南宫天幕的不满,忙换了话语,喘息着说道:“……嗯……啊……如风……啊……如风……啊啊……主人……公子……啊……如风……” 柳如风艰难地说了半天,却终是唤不出口,最后干脆两眼一闭,不再出声,艰难的隐忍着这欢快而痛苦的折磨,只极力收缩着自己的后 穴。如果,南宫天幕铁了心不肯让自己达到高 潮,那么,至少,也要让身上的男人能舒服快乐…… 突如其来的强劲收缩,令得这般快速强烈抽 送的南宫天幕再也无法忍耐,皱了眉,咬紧牙关,不敢再握着身下男人的分 身不放,情 欲的高 潮间若是一时失控,只怕会伤到身下的男人…… 南宫天幕双手抓紧了柳如风紧窄的腰身,用尽全身力气般地猛然一顶…… 滚烫的灼液强劲有力地击打着柔弱细嫩的内壁,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般,烧灼在身体的深处,前端那堵在出口的手指终于离去,柳如风几近失去了自控能力般,用尽了全身力气撕声大叫,四肢紧紧地缠绕着南宫天幕,全身猛然绷紧,腰背弓起,全身的肌理猛然浮现,紧紧的贴上了南宫天幕的胸腹间,头颅极力后仰,贴近的距离,令得脆弱而敏感的脖颈,被柳如风自己送到了南宫天幕的唇前…… 南宫天幕自然不会客气,心知柳如风这般强悍的男人,那些温柔爱抚,远不如纵情时的粗野来得刺激,狠狠地一口咬上了急促滑动的喉节,让他失声的惊呼断在喉间,只余下粗重而艰难的喘息声,自头顶溢出…… 果然,那柔嫩的内壁激烈地纠缠了上来,强力而快速的收缩令得南宫天幕已经泄出了欲 液的性 器,如同再一次经历在高 潮中一般,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在天上,还是在地狱…… ※※※ 第二日,南宫天幕神清气爽的起了身,在柳如风的服侍下,穿戴整齐,方跨出房间。 昨日未曾在意,今日方发现这院中,竹影成林,青翠挺拔,微风吹过,竹叶摇曳,间尔几只翠鸟飞来,停在细嫩碧绿的竹枝之上,叽叽喳喳地热闹着,为这生机勃勃的院落凭空添上了几分美妙! “谷主,属下去要些热水,好让谷主洗梳?!”柳如风站在南宫天幕身后,恭声说道。 南宫天幕自这清晨竹院的美景中回过神来,不由得瞟了柳如风一眼,道:“路上还是唤我公子罢!以免让有心之人听了去。” “是,公子!”柳如风立时改口,唤道。 “如风,不必如此着急,你不觉得这院子的景色,非常不错么?”南宫天幕笑了笑,转眼一扫房门紧闭的侧房,天已大亮,这杜如凤还未起身么?怎么说,她也算是武林世家出身了,这每日早起练武,应该也成习惯…… 柳如风笑道:“公子若是喜欢,回去后,将公子住处改成这般,又有何不可?” 南宫天幕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正待说什么,却听院门轻响,两人转头望去。 院门自外被人推开,两名店小二端了热水,正小心翼翼地缓步走进,院门外转出一人,一身素衣,圆圆的脸庞,略胖的身材,平凡的样貌,唇角一点黑痣,不是易容过后的杜如凤,还能有谁? 南宫天幕微微一怔,没想到杜如凤竟然是早就起来,还去要了热水,与往日那娇憨性任的大小姐,却是有天壤之别!南宫天幕不由得重新打量起了正指挥着那两名店小二,将热水端入南宫天幕的房中的杜如凤来…… 只是那完美的易容,虽然遮掩住了杜如凤原本的美貌,也遮掩住了杜如凤如今的脸色!南宫天幕打量了半晌,却是什么也没能看得出来。 杜如凤回过头来,轻盈地走到两人面前,先看了看柳如风,转向南宫天幕,旋即,低下了头去,欠身施礼,说道:“公子,婢女盘算着公子这时也该醒了,便去叫了热水,还请公子洗梳!” 恭敬的态度,谦卑的语气!此时的杜如凤,便如同真是南宫天幕的侍女一般,彬彬有礼,进退有矩! 南宫天幕却是眼神一冷,柳如风也是 分卷阅读169 大皱眉头! 方才离得尚远,杜如凤又忙着指挥两名店小二,并未向这边望上一眼。但就此时,杜如凤看向柳如风的眼神,悲痛中带着悔恨!而望向南宫天幕时的眼神,却是厌恶中夹杂着浓浓的恨意! 虽然杜如凤的目光,停留在两人脸上的时间,非常的短,立即便就低下头去。换作旁人,只怕根本就来不及发现她眼中泄露的情绪。但南宫天幕与柳如风又是何等人物,只这一瞬,便已看得清清楚楚! 南宫天幕看着身前低着头的杜如凤,微微一笑,道:“做得不错!” 南宫天幕说完,转身向房中走去,眼见着两名店小二躬身向着自己施礼,南宫天幕点头微笑,看着两名店小二转身,步出了院落。 南宫天幕脸上依然带着微笑,步向房间,只是背对着柳如风与杜如凤的眼睛,却已略略眯起,眼中的愉快一扫而空,阴沉沉地看着前方! 杜如凤的突然转变,令南宫天幕心中奇怪,想起昨日还显得没心没肺、娇憨任性的杜如凤,今日却显然是动了心机。也对,再说是苍穹山庄的大小姐,也不是杜苍山的亲生女儿,她能稳稳地坐牢这大小姐的位子,又怎会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痴小姐?! 只是方才杜如凤看向自己时,眼中那不容错疑的厌恶与愤恨,却又是为了什么?难不成,她昨夜听到了什么?想到柳如风曾说过这杜如凤的情况,南宫天幕心中释然,昨夜情 事的最后,柳如风失声惊叫,以及中途自己没有刻意压抑的声响,想来这薄薄的隔墙,也难挡住这边的声音…… 是因为杜家那两兄弟的关系?使得杜如凤极为反感厌恶这样的事情?南宫天幕无声地冷笑,若是这杜如凤胆敢因此做出什么事来,在自己与柳如风中间横生枝节,可就不要怪自己不顾念她与柳如风的关系!要让她死得合情合理,令柳如风半分也觉查不出,南宫天幕自信也不是什么难事…… 南宫天幕步入房中,听得身后的脚步声轻响,微微一笑,敛了阴森的神色,回过向跟在身后的柳如风笑道:“我自已来吧,你也去洗梳一下!” 南宫天幕说着,微不可查地抬了抬下颌,指向院中正自向着房内张望的杜如凤。 柳如风略一犹豫,躬身应道:“是。” 看着院中的杜如凤,与柳如风的背影,南宫天幕面上神情自若,心中却忍不住转念:杜如凤,希望你能识得好歹!千万别超出了我能容忍的底线!哼!若不是看在如风心中,极为重视你们的份上,哪里会如此纵容于你? 南宫天幕想着,低下头来,就着盆中的热水,泼上了脸庞…… ※※※ 柳如风走到院中,杜如凤却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全然没有察觉柳如风已来到了身旁! “凤儿!”柳如风走近,眼见杜如凤正皱紧了眉头,易容过后的圆脸,看不出脸色,却能看到她一脸悔恨与痛苦的神色! 绝剑弄风 105 突如其来的声音,响在耳边,杜如凤惊慌地抬头,看见是柳如风,方松了口气。 柳如风皱了皱眉,越发肯定妹妹杜如凤有些不妥,问道:“出了什么事?凤儿,你在想什么?” 杜如凤闻言,眼中又流露出苦楚的神色来。 杜如凤抬眼望了望正在房中的南宫天幕,瞧了瞧柳如风,伸手拉住了柳如风,生怕被人发觉了一般,悄悄地拉着柳如风,走向自己的侧房! 柳如风看着妹妹这般动作,心中渐渐涌起了不安,不会是妹妹杜如凤昨夜发现了什么吧?想起那杜氏兄弟带给妹妹的伤害,柳如风心中一沉,也不说话,便任由着杜如凤将自己拉入侧房,按在桌边坐下。看着她,转身快速的关上了房门,回到自己的面前。 ※※※ 隔壁的房门关上的轻响,传入耳中。 南宫天幕手中的动作一停,露出一个冷笑来,衣袖一甩,大开的房门,无声的合上。 南宫天幕身形一晃,人已站在了两房相隔的墙边,深吸口气,运转内力,集于耳上,静静地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 ※※※ 杜如凤皱了皱眉,扭动着手指,看着柳如风,欲言又止,半晌,也没吐出一个字来! 柳如风叹了口气,说道:“凤儿,你想说什么?不用担心,尽管说罢!” 杜如凤得到了鼓励,看了看柳如风,低下头来,低声问道:“哥哥,你……你与绝谷谷主……倒底是什么关系?” 柳如风心中一沉,果然! 杜如凤见柳如风脸色略沉,也不回答自己,眼中更见凄凉…… “哥哥!你……你昨夜……”杜如凤吞吞吐吐,却已不知道该如何问下去。 柳如风叹了口气,拉过杜如凤来,搂入怀中,说道:“他是我的主人!我是他的下属,也是他的侍姬!凤儿,你讨厌哥哥了么?” “不!凤儿怎会讨厌哥哥?!凤儿原就奇怪,这绝谷谷主怎会为了一把破刀,便答应救下整个苍穹山庄!即便那是问天宝刀,失了刀法,问天宝刀也不过就是锋利一点的兵器!绝谷谷主的兵器是剑,对这宝刀,应该不会太有兴趣,便是他有,也大可武力抢夺了去!”杜如凤攀在柳如风背上的双手一紧,痛苦地埋下头去,将眼中再也忍耐不住的眼泪,藏在了柳如风的胸前,凄声哭道:“原来却是……却是哥哥……原来……哥哥拿自己的身体换的……凤儿没用!十三年前,是哥哥用自己换了娘亲与凤儿活命!如今却又是哥哥用自己换了苍穹山庄上下活命……凤儿……凤儿没用……凤儿对不起哥哥……” “凤儿原以为,靠着苍穹山庄,早晚能将哥哥赎了回来,所以凤儿忍下了那些白眼与蔑视。凤儿拼命练武,只不过求着日后能保护哥哥不再受苦……”杜如凤抱紧了柳如风,哽咽着哭道:“可是、可是凤儿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凤儿这么拼命地练功,却比不上……一宫、双谷、五派!就连哥哥,凤儿也比不上!凤儿没用……凤儿以为自己已经够强……凤儿以为自己已经能够保护哥哥……可是……凤儿真是没用……凤儿最后还是靠着哥哥的保护……哥哥……呜呜呜……哥哥……” 柳如风呆了呆,万没想到,妹妹杜如凤一直嘻笑任性的背后,却是忍受着这般沉重的打击,而自己,却一直没有看出来过…… “凤儿……”柳如风闭了闭眼,伸手抬起泪流满面的杜如凤脸庞来,叹了口气,说道:“凤儿!我是你哥哥!哥哥保护妹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所以,你不必难过、不必内疚、也不必怨恨自己!” “当年谷主将我们一家自那地狱般的地方救了出来,我便已下定了决心,终此一生,为奴为仆,任他驱使!”柳如风抬眼望着远外,眼神渐渐的恍惚,说道: 分卷阅读170 “主人其实也很辛苦!被自己的母亲所害,身旁没有一个可以信赖之人,便是你看见的影卫,当初,也不过是上任谷主的耳目……凤儿,我在绝谷学艺十年,初到主人身边之际,你可知道,除了我,没有一个是真心扶助主人的!而那年,主人不过才十七、八岁……凤儿,你能想像得到,在四周皆是心怀叵测,想要夺走主人的性命之际,连自己的父母都不敢相信的处境吗?主人却仍是挣扎着,活了下来!主人不敢相信任何人,只除了我……他信我!待我极好,而我……” 柳如风收回了目光,低头看了看听得入神,连哭泣都忘记了的杜如凤,温柔一笑,柔声说道:“而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的忠心渐渐变质,我爱上了我的主人……我爱他,爱上了救了我们全家,又如此信任我的主人……” “可是!你们都是男子啊……”杜如凤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柳如风话语中的情意不容错疑!难道真是这样?泪水模糊了她望向柳如风的视线,她情急之中,也顾不得脸上的易容,拿袖使劲的擦了擦。 “凤儿!”柳如风叹了口气,看着那被泪水衣袖弄成一团糊状事物的易容,取过桌上杜如凤的香巾,仔细地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易容,轻声说道:“不错,我们皆为男子,他还是我的主人!可是我爱他!” “那、那哥哥并不只是为了娘亲与凤儿,才……才……”杜如凤红了脸,她毕竟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即使武林世家不若寻常百姓般的保守,有些话,她也是说不出口的…… “当然不是!凤儿,你可是看不起哥哥?”柳如风轻声问道,略有些担忧地看着怀中妹妹杜如凤的双眼! 经过杜氏兄弟那样的事情,若是妹妹杜如凤无法接受自己,再跑了出去……自己却要如何向谷主交待?回到绝谷,又该怎样向娘亲交待?! “怎会?”杜如凤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说道:“哥哥为我们付出了这么多,凤儿心中只有感激与愧疚!只恨不能以身相代!哥哥永远是凤儿最尊敬的哥哥!可是……哥哥,那南宫谷主对你……” 杜如凤心结方一解开,却又打上了另一个心结来…… “凤儿,你别尽想些有的没有的!正如你所言,主人想要那问天宝刀,完全可以武力夺取!但主人却没有如此,反而大费周张,救下了苍穹山庄,只因为你与娘亲!主人待我……如何……相信凤儿你也应该明白了吧?”柳如风看了看杜如凤,清秀美丽的脸庞,叹了口气,说道。 “哥哥,你是认真的?”杜如凤沉默良久,方凝神看着柳如风,问道。 “不错!我只爱他,此生也不会如此这般的爱上旁人了……”柳如风微微点头。 杜如凤埋下了头,靠进柳如风的怀中,轻声说道:“这样的事情,凤儿无法理解!不过,若是哥哥认定了的话,凤儿会试着接受!凤儿只希望哥哥能幸福……” “凤儿……”柳如风轻轻地搂紧了怀中的妹妹,原本还有些担心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但听到杜如凤这般说词,柳如风也是忍不住的欣慰与开心…… ※※※ “对了,凤儿,日后万不可再任性胡闹!绝谷不比苍穹山庄,你也不再在苍穹山庄的大小姐了!动手做事,需得考虑清楚,以免触犯了谷规,哥哥也保不住你!”柳如风想了想,不若今日将话一并说了开来,也免得妹妹惹出祸事。 “凤儿从来便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哥哥放心,凤儿行事,一向省得后果!”杜如凤吐了吐舌头,撒娇般,懒在柳如风的怀里,就是不肯起来! “嗑嗑嗑……”院中传来一阵敲门的声响。 柳如风一惊,怀中的杜如凤,已跳了出来,抹去脸上的泪痕,笑道:“应该是店中伙计送来早饭,哥哥,我脸上的易容没了,不能出去应门……” 柳如风会意,笑道:“凤儿,你便在房中休息,也洗洗脸,方才都成小花猫了!” “哥哥!”杜如凤大窘,不依地跺脚轻唤,却又转身急忙扑向房中的水盆。 柳如风大笑,起身出了房门,细心的关上,方转身走至院门。 打开院门,柳如风不由得一怔。 院门外,端端站了四人,满脸尴尬的店小二搓着手,站在一旁,中间却站了三名青衣空手的青年。 正中间一人,柳如风却是认得! 崆峒天青子?!柳如风心中冷笑,眼神一扫崆峒天青子身后两人,皆是身着青衣,看来也是崆峒派中门人!看着崆峒天青子脸上表情,显然他亦不知柳如风等人住在这里,只是不知他在寻找何人,竟是寻到了这里来…… 崆峒天青子看着前来应门的柳如风,先是惊愕,而后转眼一望空无一人的院内,一脸又怒又喜。 “绝谷柳如风?!当日你卑鄙无耻,偷袭暗算,杀了青城明剑道长,却想不到今日被我逮个正着!拿命来!” 崆峒天青子惊喜交加,高声怒喝,双掌一错,便向着柳如风的胸口袭来! 此时只得柳如风一人,若是唤来师门中人,击杀此人,当可报得当日自己等人以二敌一,却落得个一死一伤的糗事! 柳如风冷笑一声,略退一步,让过崆峒天青子突来的一掌,眼角的余光,却瞟见那店小二,正接过跟着崆峒天青子来的一人给出的银票!而客栈之中,四方八面,前前后后,转出十余名青衣人,皆是急急奔走,向着此处扑了过来! 柳如风冷哼一声,呼地拍出一掌,与崆峒天青子再度击出的手掌相触。 “砰”的一声。 柳如风身形一晃,旋即稳住,崆峒天青子却是后退了数步,被正赶了过来的两名青衣人扶住! 那接过银票的店小二,见此状况,脸色一变,急急转身向外奔去。 柳如风冷眼看着四周青衣人聚集了过来,却自站在院门,泰然不动! “放开我,我没事!”当着如此多的同门面前,同辈中武功最好的自己却被柳如风一掌击退?崆峒天青子只觉脸上无光,怒吼一声,挣开扶着他的两人,便要再扑上前来! “天青子回来!你不是他的对手!”一名青衣老者缓步走出,轻唤一声。 崆峒天青子闻声,脸上泛起不甘之色,却是依言收住了脚步。 柳如风眼神一沉,这名老者不过说了一句话,但声音低沉浑厚,显然是崆峒派内的高手! 却见崆峒天青子转身,恭敬地施礼,唤道:“敬遵掌门令喻!” 柳如风眉头一皱,正等开口,却听身后风声一响,柳如风心中一动,斜跨一步,让开了院门。 “崆峒掌门?哈哈哈!这是怎么回事?崆峒派这么多人围在这里,所为何事?”南宫天幕大笑着,缓步行至院门,偏头一瞟柳如风,眉稍眼角,尽是藏也藏不住 分卷阅读171 的笑意…… 柳如风微微一怔,心念略转,明白了过来,杜如凤那般的武功,昨夜也能听见南宫天幕房里的动静,那么方才,急于解释的自己,与妹妹杜如凤的谈话,以南宫天幕的武功,又如何听不见?! 想起自己方才的话语,柳如风不由一阵难堪心虚,低下了头来,不敢再与南宫天幕对视! 青衣老者打量着南宫天幕,撸了撸寸许长短的胡须,阴声说道:“年青人轻功不错!” “掌门!他就是绝谷谷主!”崆峒天青子神色一变,原以为今日这里只有柳如风一人,方才大声呼喝,引来掌门,却不想这个煞星竟然也在! “绝谷谷主?!”青衣老者眼瞳一缩!抱拳一礼,说道:“老夫崆峒掌门无崖子!还未请教谷主大名?” “原来是无崖掌门!本座复姓南宫!”南宫天幕拱手回礼,道:“不知无崖掌门这大清早的,来这乡村客栈,有何要事?若是本座能帮得上忙的,但说无妨!”南宫天幕微笑着,看了看青衣老者身后的十来名崆峒派门人。 崆峒掌门无崖子看了看院内,这绝谷谷主出来这么许久,院中也不见半个人影,看来真是天助崆峒!若是能在此处击杀绝谷谷主,五派之中,崆峒可就大大的露了回脸…… 崆峒掌门无崖子想到此处,不由得露出一个狞笑…… 天青子却是想起了什么,神色一紧,四处张望了一番,筹近崆峒掌门的耳边,低语说道:“掌门,这绝谷谷主既然在此,想毕那极擅隐藏行踪的绝谷影卫亦在附近!上次他现身苍穹山庄,便是手下数十名绝谷影卫出手,方才令得弟子们功败垂成,无奈退避!” 崆峒掌门无崖子脸色一变,转眼看了天青子一眼,有些恼怒!这等事情,何不早说?自己等人,不过十余人,却完全没有发觉四周有人隐藏的痕迹,若是动起手来,却要如何是好? 崆峒掌门无崖子回过头来,勉强挤出丝笑容,说道:“南宫谷主大架在此,我等无怨无仇,原也不该打绕!但昨日苍穹山庄毁于一场大火,老夫身为崆峒掌门,自然要为同为武林一脉的苍穹山庄尽一份心力!这不,武林五大门派正各自派出门人弟子,四处搜查打探毁灭苍穹山庄的凶手!听天青子说道,南宫谷主四日前曾架临苍穹山庄,不知南宫谷主可曾见到苍穹山庄中人?” 绝剑弄风 小番外 番外……月痕的生日礼,可不看,跳过也没关系! 月痕亲哪……烟素吐血码了滴啊……生日快乐哦! 最近南宫天幕很烦恼、很生气、很不满、很…… “哥哥!”清脆的呼唤自院外传来。 怀中一空,怀中那温暖的身体已瞬间弹起,落下地来。 南宫天幕翻了个白眼,一头倒入被褥之中,无力地听见那如同一只跳脚的小野猫一般冲进房来的少女,欢快的笑声。 “哥哥!你在做什么?”床帐外,那如麻雀一般叽叽喳喳响个不停的声音,从高到底……应该是柳如风让她小声了罢? 南宫天幕埋在被中的鼻子哼哼着,若不是看着她是柳如风的妹妹,早八百年就一掌活劈了她了……哪里还容得下她时不时的来打绕自己的好事?! 房中的兄妹两人,嘀嘀咕咕了半晌,房门开启又闭合,应该是那跳脚小野猫离开了吧…… 熟悉的体味渐渐靠近,南宫天幕一把掀开了整个盖住自己的丝被,看着眼前明显受了惊吓的黑眸,不管不顾地将那人扯上床来,一手直接按住了那已经柔软下来的中心,一手扯了扯那整齐的衣领。 南宫天幕心中火气上冲,在自己的绝谷,在自己的院子里,居然还要偷偷摸摸??? “我一定要下令,不得准许,女子与猫不得进入此院!”南宫天幕低声抱怨,牙齿咬着柳如风颈间光滑的皮肤,磨了磨。 柳如风自然知晓南宫天幕此时的心情,任何一个男人在情 欲中时,被人打断,都会火冒三丈的吧?!说起来,以着南宫天幕的脾气,妹妹到现在仍旧能活蹦乱跳的,不得不说南宫天幕为了自己改变了太多…… 柳如风心中又是愧疚、又是感激,屈起双腿,缠上南宫天幕的腰身,伸出双手,环抱着南宫天幕的背部,轻轻按向自己…… 南宫天幕呆了呆,如此明显的邀请,身下这男人平日是绝对做不出的!似乎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享受到?!也不枉自己忍受着那只跳脚小野猫这么久! 南宫天幕顿时将方才的不快通通抛去了九宵云外,支起身来,褪去两人的衣物,正待一个挺身,进入了那温柔□的体内…… “哥哥!凤儿刚才忘了……”小野猫的高鸣,自房外传来,转眼已到了房外…… 南宫天幕只觉一阵凉风吹过,床上哪里还有男人的半分影子? 南宫天幕低头看了看自己仍然高昂的欲 望,转眼看了看那已穿好的衣物,落在地上的柳如风,半晌——仍是没有回过神来…… 房门一开,柳如风已步出房门。 “什么事?”柳如风的声音,和着房门关闭的声响,传了进来。 南宫天幕呆滞半晌,方无力地倒进了床中…… 该死的小野猫!明天一定要吃猫肉!南宫天幕咬牙切齿!无声的抱怨…… “哥哥,娘病了,让凤儿来寻你,你快去看看吧!”杜如凤忧愁的声音传来。 “什么?这种事你怎么也能忘?”气急败坏的呼喝声中,柳如风的声音渐渐远去…… 南宫天幕悲哀地将自己埋入被褥之中…… 房门一响。 南宫天幕惊喜地转头望去。 一道人影款款行来,绝对不是柳如风! 南宫天幕急忙拉过被盖,遮掩住了自己赤 裸的身体…… 床帐撩起,果然!床边站着的正是一脸得意,似笑非笑的魔女——杜如凤! 在这绝谷之中,除了这跳脚小野猫,还有谁有这胆子,敢在柳如风的房里做出这样事?还是明知道南宫天幕正在床上之时…… 南宫天幕呻吟一声,恼怒地瞪着杜如凤,道:“孤男寡女,你难道就不知道什么叫羞耻吗?” 杜如凤得意洋洋,摸了摸因着五个月身孕,而渐渐鼓起的小 腹,说道:“谷主,您怎么能这样说呢?您总是将哥哥带在身边,日夜(重读)不离!娘亲想念哥哥,凤儿身为人女,自然要为娘亲想方设法!” 南宫天幕霍然坐起,也顾不上滑下的被褥,露出了自己赤 裸的上 身,半眯着眼,阴冷地盯着眼前的杜如凤,道:“杜夫人没生病?” 杜如凤毫不愧疚地点头,扬声道:“当然!” 南宫天幕全身开始散发出森冷的杀气,道:“你故意的?” 不就是上次出谷,没有给杜如凤带回答应过 分卷阅读172 她的南阳桂花糕点么!居然…… 杜如凤对四周徒降的温度,如若未觉!挺了挺肚子,道:“凤儿哪里敢啊?谷主,你想打我?来啊,往这里打!” 南宫天幕瞧了瞧那高耸的腹部,泄气地倒回床里,咬牙切齿,却是半句话也说出不来…… 自己与柳如风皆是男子,自然不可能会有后代出生,早在杜如凤怀孕之初,柳如风便千求万求,要了这个未出世的孩子,过继给自己两人…… 这孩子,可是自己的孩子啊……怎么敢下手? 南宫天幕突然无比后悔,当初为什么为了扔掉这只小野猫,而促成了她的婚事? 可是——若非如此,只怕自己更难得清静吧?以着这只小野猫那无比粘着柳如风个性…… 南宫天幕看了一眼鼻孔都快翘上了天去的杜如凤,无力地呻吟一声,道:“凤儿,你现在越来越不可爱了!今日你那粘人的相公,怎么会放了你出来?” 杜如凤轻笑一声,道:“不告诉你!好啦,时间也不早了,凤儿回去了,谷主好好(重读)休息!” 南宫天幕已经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估计着这只小野猫,是怕柳如风回来找她算帐吧?! 绝剑弄风 106 搜查真凶?柳如风低着头,瞟了一眼崆峒掌门无崖子,只怕是搜查苍穹山庄的人吧?! 南宫天幕显然心情极好,明知这崆峒掌门无崖子的言语不实不尽,也不去戳破,温和地笑了笑,道:“没见过!” 眼前这绝谷谷主似乎心情极好,没有要与自己等人动手的意思?!崆峒掌门无崖子沉吟一阵,又道:“不知南宫谷主此番现身江湖,所为何事?” 南宫天幕眼角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崆峒掌门无崖子,道:“不过是游兴所至,四处走走!怎么?无崖掌门可还要查问本座去过何处,将去何方?” 五派与一宫、双谷向来不合,五派将一宫、双谷划为邪魔外道;而一宫、双谷却认为五派假作君子,实为小人…… 崆峒掌门无崖子脸上肌肉抽了抽,心知话到此处,也该结束,除非是自己实力足够,能吃得下这绝谷谷主! 崆峒掌门无崖子笑道:“老夫不过是随口问问,南宫谷主万勿多心!既然如此,我等便不打绕谷主雅兴,告辞!” “慢走,不送!”南宫天幕微笑着,目送崆峒掌门无崖子离开!若是放在昨日,这崆峒派来到客栈的十几人,只怕会尽数死在这里,只是南宫天幕此时一是心情实在太好;二是一旦动起手来,若是被人发觉绝谷影卫不在身边,只怕会引人起疑!既然这崆峒掌门无崖子如此识趣,便也轻轻放了过去。 柳如风皱了皱眉,看着转过院墙,消失不见的崆峒派众人,低声说道:“谷主,这样放过他们?若是他们告诉了其他四派,我等的行踪,只怕……” “无妨!五派此时正忙着寻找苍穹山庄的人,问出问天宝刀的下落!哪里还能顾得上我们?!”南宫天幕伸手,拉住了柳如风的手腕,转身便向回走,衣袖一拂,院门轰然关上! 柳如风心虚地左右看看,忙说道:“谷主,方才是店小二带了他们过来,属下还看见那崆峒派的门人,给了店小二一张百两银票……” 柳如风正说着,已被南宫天幕拉入了房中,房门一关,整个人,便已到了南宫天幕怀里! “如风、如风……”南宫天幕紧紧搂抱着柳如风,将头在他的颈上蹭了蹭,旋即,灼热的吻劈头盖脸地落了下来…… “主人……”柳如风低声呻吟,想要推开,却又不敢。 “如风,方才的话,再对我说说!”南宫天幕激动地轻吻细啄着那温暖的薄唇,半是命令,半是请求的,轻声说道。 柳如风一怔,果然!对妹妹说的话,已被南宫天幕听见!一时之间,柳如风也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尴尬难堪席卷而来…… “属下擅自提起主人过往,还请主人恕罪!”柳如风想要跪下请罪,却被南宫天幕抱得死紧,只得僵着身子,贴着南宫天幕站立。 “不是这事!快说!”南宫天幕皱了皱眉,在他的脖颈上轻轻一咬…… “呃……主人……那是何事?”柳如风身子微微颤了颤,强忍着刺痒的感觉,脑中有些空白。 “如风,你对你妹妹说的,你对我……”南宫天幕叹了口气,提示着道。怀中的男人为何就这般死心眼?!或者说,是在故意撩拨自己? 柳如风脸上一热,如若火烧,张了张嘴,只觉在妹妹杜如凤面前,原本很顺畅的话语,突然变得艰难无比! “如风!说给我听!不然今日你便不要出去了!”南宫天幕环在怀中男人腰间的手,滑下臀部,隔着衣裤,轻轻揉捏着浑圆紧绷的臀瓣,五指有意无意地划向中间的细缝…… 柳如风顿时僵住了身子,南宫天幕不会在这时要了自己吧?离开的崆峒派众人,报信的客栈店小二,这家客栈,实在是不能久留啊…… 正想着,腿间一紧,却是南宫天幕抬了一腿,挤入了柳如风并拢的双 腿之间,贴着他的大腿内侧,向上移动。而放在臀部的手掌,也有着向中间慢慢滑动的危险…… “属下……属下……谷主不是都听见了么?”柳如风实在说不出口,只能肯求般地看着南宫天幕。 南宫天幕微微一笑,也不出声,左腿一抬,已抵住了柳如风胯间…… 柳如风全身猛地一颤,南宫天幕并未用力,只是抵在私 处的大 腿隔着布料,透出丝丝热气,那似有意、似无意,或重或轻、或急或徐的磨砺、蹭动,令得此时的情形,实在有些暧昧难堪,柳如风不敢再拖延,闭了眼,轻声说道:“属下爱您!属下心中,只爱着主人一个……” 南宫天幕停住了动作,顿了顿,双臂猛地用力,将柳如风深深地揽入怀中,如同要将他嵌入自己的身体中一般! 低头,轻吻,南宫天幕低声道:“再说一次!” “属下爱您!”柳如风应声,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熟悉的唇舌落在唇上,柳如风略张了唇,那灵活的舌叶滑了进来,激烈而霸道地占领了口中的一切…… ※※※ “我先去查查这客栈,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拿我来领赏钱!你去帮如凤易容,再下来寻我!一会儿便就离开这里!”南宫天幕恋恋不舍地抬起了头,松开了双手,看着喘息未定的柳如风,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道:“眼下暂且先放过你!今晚,我会连本带利的讨要回来!” 柳如风脸上一红,垂了眼,不敢看向南宫天幕邪魅的面容,轻声应道:“是。” 柳如风低着头,逃也似的急步跨入隔壁的侧房,方才松了口气。 “哥哥!”杜如 分卷阅读173 凤迎了上来,脸上神色古怪,目光在柳如风略显红肿的嘴唇,与衣衫零乱的颈间来回移动…… 柳如风一怔,略一低头,方发现自己急着逃来,却是忘了整理先前被扯乱的衣领…… 急忙伸手,整理了衣衫。虽然妹妹杜如凤已经知道自己与谷主的事,却也有些恼羞成怒,僵着面孔,说道:“凤儿,方才你能留在房中,没有出来,很好!谷主去查探这客栈,哥哥先给你易了容,再出去与谷主会合……” 明明是严肃教训的话语,却在杜如凤那要笑又不敢笑的视线中,心虚的低了下去,全然没有了半分气势! ※※※ 眼见着柳如风出了房门,南宫天幕方整了整衣衫,出了院落,走向大堂。 一路上,客栈中,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便连同这客栈中的客人,也全都消失不见了一般! 南宫天幕心中一沉!昨日到此,那掌柜、小二,皆是半点武功也不会,自己才会放心大胆的住了下!但眼下这空无一人的客栈,又是怎么回事?这些不会武功的普通人,怎能撤离得如此之快? 南宫天幕在客栈中转了一圈,大堂、厨房、客房,皆是空无一人! 南宫天幕走近大堂的柜台,只见木柜上,摆放着一张宣纸,旁边压着一张百两银票。 南宫天幕也不动手,便就着柜台,向那纸上看去。 ※※※ 南宫谷主见谅: 我等不知是绝谷谷主亲临,五大门派发出悬赏,河南境内但有形迹可疑的陌生人,可上报五大门派,若是血洗苍穹山庄的凶手,当可得赏银五千两! 我等见南宫谷主只身带一名侍仆,一名丫环,不像是出门游历的普通公子,方才上报五大门派,不想却是惊绕了南宫谷主! 还望南宫谷主大人大量,勿与小人们一般见视!这一百银票,乃是方才崆峒门人给予,小人们自知冒犯,不敢收留,特放于此处! 清水客栈 四月二十八日 ※※※ 南宫天幕冷笑一声,催动内力,在那纸上轻轻一拍! “哗啦”一声,连纸张、银票,带着木质的柜台,瞬间化作了碎屑,洒落一地。 南宫天幕转眼看了看四周,略皱了眉头,几个普通人,要跑,是跑不过自己的追杀,这清水客栈,既然反映如此之快,想来也不会作这无用之功! 普通的寻常百姓,怎会参合到江湖上的事情中来?这清水客栈既然敢做,便就不会再是普通的客栈!何况,虽然自己耽搁了一点时间,但整个客栈,竟然能如此之快,便就空空如也…… 南宫天幕低头,望着地上的碎木屑与碎纸,反倒是对这客栈越加有了兴趣! “公子。”清朗的嗓音与清脆的丽音齐鸣。 南宫天幕转眼看去,堂后的门边,柳如风与重新易容过后的杜如凤走了进来。 “公子,属下来时,发现这客栈中,已是空无一人!”柳如风皱了眉头,说道。 南宫天幕嗯了一声,看了看低着头,乖巧地站到自己的身旁的杜如凤,笑道:“看来却是小看了这清水客栈!不过……没有人可以将本座耍了以后,还能全身而退!” 柳如风抬头,眼中厉色一闪,问道:“公子的意思?” 南宫天幕轻声笑道:“时间太短,他们不会武功,当不会离开客栈!想来是有密室藏身,如风,将这客栈中的酒全搬了出来,给我放火!本座倒要看看,他们是出不出来!” “是。”柳如风应了,身形一动,运起了轻功,掠入堂后厨房的酒窖。 杜如凤一惊,抬头看了看南宫天幕张狂霸道的神色,心中一凛,想起了那夜,苍穹山庄的庄前,南宫天幕一人独斗五大门三名高手! 杜如凤想了想,轻声说道:“公子,凤儿也去?” 南宫天幕闻言,回头看了看她,略一点头。 杜如凤急步跑去。 不多时,柳如风与杜如凤已将酒窖中的藏酒,尽数搬于堂中。 南宫天幕看了看四周,依然空无一人的客栈,冷笑数声,一甩衣袖,转身大步离去! 柳如风略一迟疑,递给杜如凤一个眼色,跟了上来,低声说道:“公子,属下在厨房酒窖的地下,发现一处密室, 其间有地道,不知通向哪里!想来这客栈中人,便是由此地道离开。” 南宫天幕回头,看了看大堂中正望着这方的杜如凤,又看了看柳如风。 这杜如凤也不知是想通了,还是真这么听柳如风的话!发生了昨夜那样的事情,竟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乖巧懂事了许多! 南宫天幕沉吟一瞬,道:“如此,先去地道,我便不信,几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能跑到哪里去!” 柳如风应了,唤过杜如凤,也不去管大堂中的堆积如山的酒坛,转过大堂,走进了厨房酒窖。 柳如风掀开酒窖深处的摆放的酒坛的木架,在一旁的墙角处轻轻一摸,泥墙轰然滑开,露出一个两人宽的密室来。 柳如风回头,看着南宫天幕。 南宫天幕点了点头。 柳如风便一步跨入了密室,南宫天幕紧随其后,杜如凤落在最后。 黑暗的密室,伸手不见五指,南宫天幕闭了闭眼,过了一会,待得适应了这黑暗,方才睁开眼来。 狭小的密室里,摆放着一个香案,香炉的上方,应该是贡奉着什么事物的地方,空空的,想来是被人取走。 南宫天幕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个客栈,究竟是什么来路?正想着,却见柳如风在密室的里面,不知启动了什么机关,内里的墙壁突的一缩,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地道来。 三人放轻了脚步,鱼贯而入。 这条地道也不知通向何方,南宫天幕等三人急行了半个时辰,方看见被遮掩住的出口处,隐隐透入的亮光! 柳如风停了下来,回头低声说道:“公子,属下先出去看看,倘若无事,公子再出来不迟!” 南宫天幕略一点头。 柳如风已飞身扑上前去,闭上了双眼,一掌击出,劲风忽起,强劲的掌力凌空击落在用于隐蔽的杂草树枝之上,顿时之间,杂草横飞,树枝飞溅,强烈的阳光照射进来! 在漆黑的地道中行走半个时辰,突如其来的强烈阳光,令人无法适应。 南宫天幕早有准备,闭了眼,等待一瞬,却听洞外数声惊呼! 南宫天幕睁开眼睛,急忙望向洞外。 柳如风正站在洞口,前方树下,七、八名清水客栈的店小二与那中年掌柜,正自树下站起,便要奔逃! 柳如风一个纵身,落到众人前方,冷眼一扫,喝道:“站住!谁再敢逃?!” 清水客栈众人齐齐一震,脸色惨白,收住了脚步,望向前方长剑出鞘的柳如风。 南 分卷阅读174 宫天幕看了看受到阳光刺激,正闭着眼的杜如凤,低声吩咐,道:“你皆留在这里!” 杜如凤一时睁不开眼,只得点了点头。 南宫天幕方自洞中缓步走出的,看着默然静立的众人,说道:“各位可真是让本座难找!” 那中年掌柜,脸上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来,看着南宫天幕,说道:“南宫谷主,我等不过是讨口饭吃,并非武林中人,南宫谷主便不能放过我等么?” 柳如风看看几人,还剑入鞘,默然走回南宫天幕身边。倒也不怕他们逃走,别说是这几人没有丝毫武功,便是江湖中的高手,也很难自南宫天幕与自己手中逃脱。 绝剑弄风 107 南宫天幕冷笑,双眼盯着那中年掌柜,道:“哦?真是如此?那这地道又是怎么回事?昨日苍穹山庄被毁,今日便有崆峒派找上门来,各位的消息,也未免太过灵通了一些?” 中年掌柜回头看了看身后几名店小二,苦笑,道:“南宫谷主太过抬举我等了!我等开着客栈,吃着这碗饭,人来人往的,各方的事件消息,自然能知道一些。” “掌柜的何必自谦?本座不过是想问问各位录属何方!”南宫天幕皱眉,这中年掌柜说话却是滴水不露,可惜——他太过的镇静! 中年掌柜摇了摇头,道:“我等并非哪方势力,不过是无意得罪了南宫谷主!南宫谷主,您老大人大量,何不放过我等?” 南宫天幕叹了口气,说道:“如此,不用些手段,看来你们是不会说的了!” 柳如风闻言,也不再拔剑,脚步一抬,便要向面前众人身旁走了过去。 中年掌柜脸色一变,身后一名店小二突然向后退了一步! 清水客栈众人脚前,以南宫天幕为中心,地面突然塌陷,一个十仗深的大坑,正处于南宫天幕与柳如风脚下! 南宫天幕、柳如风万没料到,这几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竟然设下了这般陷井,一时不防,两人齐齐坠下! 南宫天幕轻喝一声,一掌拍出,掌风击在坑壁!南宫天幕借这反震之力,一手抓住了柳如风,身形一长,便要向上方跃起! 坑旁清水客栈众人,却是不惊不慌,脸露冷笑。 只听地面四方几声轻响,如有巨蛇窜于草丛,四面铁网,自四方凸出,交错重垒,正正盖在坑上! 南宫天幕、柳如风大吃一惊,两人齐齐出掌,击在铁网之上。 四层铁网,似被什么固定,震了一震,便又稳稳地盖在坑上。 两人此时上升之势以尽,无奈地坠落坑底。 中年掌柜探出身子,望着坑底二人冷笑,道:“南宫谷主既是执意要取我等性命,说不得,也只好得罪南宫谷主了!” 南宫天幕握着柳如风的手一紧,制止了他想要再度跃起之势,微眯了眼睛,望着上方的中年掌柜,说道:“如今,掌柜可还要说,只是寻常百姓?!” 中年掌柜冷哼几声,转了转眼珠,说道:“南宫谷主,明人不说暗话!只要南宫谷主交出问天宝刀与问天刀法,我等立即转身便走,绝不加害于南宫谷主,可好?” “问天宝刀怎会在本座手中?掌柜的这是什么意思?”南宫天幕心中一跳!眼中精光一闪,这清水客栈倒底是什么地方?竟然能猜到问天宝刀落在自己手中?却是不知,这问天宝刀早被自己当作人情,送于了断魂谷…… 中年掌柜得意地笑道:“南宫谷主可不要否认得太早!我等知道南宫谷主昨日之前一直留在苍穹山庄,怎的南宫谷主一走,苍穹山庄便突发大火?想是南宫谷主杀人夺刀吧!我等原是想引了五大门派之人,先耗去南宫谷主的随身侍从、影卫,不想那崆峒派竟然没有与你们动手!可是南宫谷主,你放过了崆峒派的人,却是告诉了我们,你身旁影卫只怕是一个都不在吧?!” 这个掌柜的……倒底是什么人?南宫天幕微眯了眼睛,也不答话,冷冷地看着上方的中年掌柜。 “唔……对了,南宫谷主还有一个贴身丫环!呵呵呵,至今不见现身,想来若不是被南宫谷主派了出去,联系绝谷之人,便是被南宫谷主留在客栈里?”中年掌柜有些恶毒地笑道:“那女人要姿色没姿色,要身材没身材,却能得到南宫谷主这般爱护,看来与南宫谷主的关系非同一般哪……” 柳如风眉稍一扬,满含杀机的目光直冲中年掌柜而去。 南宫天幕略一皱眉,手上运力,将便要发作的柳如风,牢牢地拉在自己身边。 中年掌柜突一挥手,却见铁网之上,陷井四周,那几个不会武功的店小二,搬着瓦罐,拿着火烛,出现在坑旁! 一人兴奋地道:“掌柜的,我等还没有杀过一门之主,若是杀了这绝谷谷主,可不知是什么滋味!” 中年掌柜狞声笑道:“南宫谷主,待到你死之后,我信门中人,自己会让你那丫环去与你陪葬!你大可放心!眼下可没有人能救你们,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堂堂一谷之主,若是死在我等这些不会武功的人之手!可真会遗笑八方!你可要想想,是那问天宝刀、刀法重要,还是谷主你的性命重要!” 信门?原来如此!南宫天幕冷笑,不过是以打听消息,叛卖消息为生的旁门左道罢了,难怪如此想要那问天宝刀与刀法!南宫天幕看也懒得再看那中年掌柜一眼。 只听一声娇叱,一道长鞭突然自地道中窜出,卷在一名店小二的颈上。正是先前说话之人 那店小二顿时脸色惊恐,张了嘴,却被那长鞭勒得死紧,发不出声音来。店小二双手一松,丢了手中瓦罐,急忙去拉颈间的长鞭。 长鞭一甩,将那店小二扯得飞起,重重地砸向一旁的几人! 一条人影自地道中跃出,正是因为闪了眼,而留在地道中的杜如凤! 瓦罐落在铁网之上,罐口已被打开,立时一股火油自罐中涌出,洒下坑来。 南宫天幕一拉柳如风,闪身让开,贴墙站了,看着这火油皱了皱眉。 柳如风见状,忙大声唤道:“凤儿,弄开这铁网!” 中年掌柜一惊,急喝道:“快把火油扔在铁网上,点了!” 杜如凤怒喝:“你敢!” 长鞭一展,急怒之中的一鞭,将那中年掌柜抽得飞了出去,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一时也不知他死了还是活着。 “掌柜!”几名店小二悲吼一声,立时将手中的瓦罐火烛齐齐掷向铁网! 杜如凤急怒交加,娇叱连连,也来不及去管那几个连滚带爬的店小二,一鞭抽飞了火浊,拔出了随身小刀,奔至铁网边上,将四周系着铁网的粗绳尽数斩断,飞起一脚,踢飞了铁网。 南宫天幕、柳如风早看得清楚,齐齐纵身,跃出陷井。两人身上干 分卷阅读175 净整洁,却是半点火油,也未粘上! 柳如风眼角余光,正扫见几名店小二,扶了那中年掌柜,正要向一旁树林窜去,冷笑一声,身形一闪,长剑出鞘,瞬间跃至几人身后,剑光连闪,几声惨叫,正要奔逃的几人腿上鲜血直冒,一头栽倒在地。 南宫天幕方带着杜如凤,走上前来。 柳如风收剑回身,恭声道:“谷主,那掌柜已死。” 南宫天幕回头,向着杜如凤赞许地笑了笑。 杜如凤怔了怔,眼神复杂地望了望转回头去的南宫天幕背影,收起了长鞭。 南宫天幕看着正在地上翻滚哀嚎的几名店小二,说道:“想活命的,就老老实实回答本座的问题!否则,便叫你等偿偿七绝搜魂手法的厉害!” 几名店小二一惊,脸上突然现出决绝之色,牙关一咬,口中喷出黑血,旋即头一歪,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柳如风一惊,忙上前几步,俯下身去,看了看,站起身来,回头说道:“他们服毒自尽了!” 南宫天幕皱了皱眉,一群靠叛卖消息为生的信门中人,也能有这般死士? 南宫天幕转身看着杜如凤,说道:“方才多亏了凤儿!” 柳如风低了头,蹲下身来,仔细搜查那掌柜、店小二身上的物品。在那坑底,原本四重铁网,或许能让一般的江湖中人无可奈何,却是难不住自己,但却被南宫天幕阻止了自己的动作,原来是为了卖给凤儿一个人情么? 杜如凤望了望柳如风,看着南宫天幕,说道:“凤儿不过是做了自己份内之事!谷主过奖了,如今凤儿也算是绝谷下属。” 南宫天幕微微一笑,说道:“凤儿,便是绝谷规矩,赏功罚过。你也算是立了一功,可想要什么奖赏?” 杜如凤眨了眨眼睛,偏过头去,见柳如风正在搜查那几具尸体,并未注意这边。 悄悄地靠近了南宫天幕,杜如凤低声问道:“凤儿也不要什么奖赏!凤儿只希望谷主能认真回答凤儿一句话!” 南宫天幕心中有底,瞧了装作毫不知情,依然在那几具尸体上忙碌的柳如风一眼,也压底了声音,问道:“你说!我保证一定实话实答,绝无半分欺瞒!” 杜如凤看着南宫天幕的眼睛,一字一字地问道:“在谷主心中,我哥哥,算是什么?是你的侍卫?仆从?” 南宫天幕一笑,就知道这妮子要问这个!端了端脸上的神情,诚挚地看了看杜如凤,低声说道:“唔……应该是我最重要的人罢!” 杜如凤不满地皱眉,瞪着南宫天幕,道:“就这样?!” 南宫天幕点了点头。 杜如凤怒道:“这算什么回答?最重要的什么人?下属?侍从?仆人?” 南宫天幕歪了头,装着犹豫,眼见杜如凤眼中的怒火越来越盛,也不再逗她,柔声说道:“最重要的心爱之人!” 杜如凤一怔,眼神复杂地看着南宫天幕,却又觉得心中松了口气,说道:“你们可都是男人!” 这话杜如凤也对柳如风说过!南宫天幕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却又霸气十足,道:“那又如何?!” 杜如凤似被南宫天幕震住,低头,想了一会,道:“好!我会看着谷主你,希望你能如你所言一般,不要让哥哥难过!否则,我会带着哥哥,离开你,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你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南宫天幕自信地一笑,柳如风会离开自己?笑话!怎么可能?! 若是昨日,南宫天幕虽然相信柳如风不会背叛自己,但如果要他走的人,是眼前这位杜姑娘!南宫天幕只怕还真有几分担忧。 可是现在么……南宫天幕的双眼,情不自禁地瞟向了前方…… 柳如风半蹲着身子,正仔细地搜查着几具尸体,似乎这几具尸体上,有着什么十分有趣之处,瞧也未向这边瞧上一眼! 南宫天幕微微一笑,既然话已说开,便也不再隐匿,也不去管一旁的杜如凤,火热的目光不停地在柳如风的身上游移…… 进了绝谷,要想出谷,可就没那么容易!何况这位杜姑娘与杜夫人一旦到了绝谷,南宫天幕相信,无论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日后娶了一位、或几位妻妾,柳如风也绝对不会离开自己…… 妻妾么?南宫天幕不由自主,回来头来,在又是放松、又是紧张,紧拧着秀眉的杜如凤面上一转,脑中不由得闪过了谷中被自己丢在一旁的几名侍姬,与那断魂谷的梅大小姐、梅越心!南宫天幕突然打了寒颤…… 女人……还是算了,哪里有柳如风来得称心如意?!南宫天幕甩了甩头,将一脑袋的冷汗甩了出去…… “希望如此!”杜如凤握紧了粉拳,说道。 南宫天幕笑了笑。 两人不再言语,转头看向柳如风。 两道火辣辣的视线,刺在背上。柳如风站起身来,低着头,走了过来。 南宫天幕却眼尖地发现,柳如风的耳根,略微有些红晕。 “谷主,这几人身上什么都没有!”柳如风躬身行礼,说道。 南宫天幕沉吟一阵,道:“我在南阳之时,不曾停留于苍穹山庄!这些事,怎会是这般平民百姓能猜测得到?想来他们身后定然还有高人!呵呵呵!信门?!既然敌暗我明,也只能等了!” “等?”杜如凤疑惑出声。 “不错!等!等他们再次出手,等他们露出破绽!我们走!”南宫天幕说着,大袖一挥,当先离开了此处。 当下柳如风挖了个坑,将几具尸体一起埋了。三人也不再回那清水客栈。 ※※※ 一只信鸽,从清水客栈一旁的村落中飞出,扑打着翅膀,也不知飞向了哪里。 某处看上平凡无奇的庄院中,一名青年手持信鸽,解下鸽腿上的竹筒,取出一个纸卷,恭敬地双手递给了一旁正悠然品茶的老人。 老人接过纸卷,展了开来,略略一扫,笑了笑,道:“这清水等人还真是……绝谷谷主这是么好对付的么?传令下去,信门所有人等收敛踪迹!传出流言,就说绝谷已从苍穹山庄夺得了问天宝刀与问天刀法!” 手持信鸽的青年恭声应了,转身出了院落。 老人轻抿了一口香茶,舒服地叹息,望着蔚蓝的天空,自语着道:“唔……绝谷谷主换人了么?也姓南宫?不毁清水客栈,以示无意与我信门为敌?!却又杀我信门下属,以示威胁?呵呵呵……就让我看看,这位南宫谷主的手段罢!” ※※※ 绝剑弄风 108 杜如凤瞪圆了眼睛,还未反映过来,那房门已当着她的面,“砰”的一声关上。 杜如凤只觉喉中发痒,想要大声吼叫,让哥哥出来,可是想到方才,柳如风似乎并未挣扎、反抗。杜如凤愤怒 分卷阅读176 高昂的头,又垂头丧气地低了下来。 整整一夜,杜如凤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总觉得似有似无的响动声,自隔壁房间传来…… 第二天,杜如凤顶着两个黑眼圈,早早便坐在院子里,等了半天,方见南宫天幕与柳如风出来。 “哥哥,你没事罢?”杜如凤一跃而起,扑向柳如风,左看右看、上瞧下瞧。 柳如风怔了怔,笑着摸了摸杜如凤的长发,道:“没事!” 南宫天幕微笑着,看着两人,这两日吃饱喝足,又得柳如风的确认,自然是看着什么,也极为顺眼! 突然,南宫天幕神色一变。 破空之声突起,满天劣质木箭自院外射出,直扑院中三人而来。 柳如风抓着杜如凤,运力一甩,将她扔向了身后的房中。反手拔出腰间长剑,搅碎了那粗糙的木箭,足尖一点,人已落至了南宫天幕的身边! “什么人?”南宫天幕冷哼一声,衣袖一拂,内力透出,零零星星射至身前的木箭被震得粉碎。 四周无人,也无声回答。又一泼劣质的木箭,自院外两侧射出! 南宫天幕与柳如风对视一眼,这些木箭做工粗糙,放箭之人的臂力也不算太强,但这般射进来,总也是个麻烦!两人一左一右,飘身跃起,长剑翻转,护住全身,跃出院墙! 数十名或老或少,或男或女,衣裳纷杂,手持木弓的人正立在墙外,眼见南宫天幕突然跃出,皆是面带惊讶,未能想到,敌我不明,院墙两侧木箭齐发,院门正中悄然无声,这绝谷谷主竟然不走院门,却向着明显向着这人多之处跃出!的 “你等是什么人?为何偷袭本座?”南宫天幕落下地来,长剑一挥,将正挡在下方,太过惊讶以至尚未反映动作的两人劈作两半,沉声喝道。 数十人正摩拳擦掌,正待一涌而上,却又被南宫天幕干净利落的两剑震慑当场! “本座再问一次,你们是什么人?”南宫天幕眉头一皱,这些人临敌之际,竟然发呆?!哪里来的这些不入流的人? “啊啊啊……帮主,少帮主被人杀了!”那数十人似被南宫天幕这一句喝问惊醒,人群乱蓬蓬的发了一声喊,竟然调头便向院门方向扑去…… 南宫天幕目瞪口呆地看着数十人乱糟糟地跑向院门,虽然先前在院中时,发现木箭是自两侧而来,正面院门没有一个木箭,便心知院门前方定有埋伏!可是此时这些人竟然没有一点掩饰,连叫带嚷的,便直接跑向院门,岂不是白白的泄露了自家的埋伏…… 南宫天幕摇了摇头,看着众人奔逃的背影,与其说,他们是武林中人,不如说他们不过是会了几个把式的平民百姓…… 南宫天幕心中有了底,看也不看脚边的两具尸体一眼,便也不慌不忙地跟在这些人身后,行向院门。 行至院门前,那群人向着正守在门前的五十来人的后面,一名扎须中年大汉扑去,口中纷纷叫嚷个不停。一时间,有如数十个苍蝇,嗡嗡乱响,让人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闭嘴!”中年大汉暴吼一声,道:“都闭嘴!王五,你来说,你们不在那边守着,跑来这里做什么?” 看来这大汉在众人里,极有威望,一声暴喝,众人果然纷纷闭上了嘴。 一个青年汉子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说道:“帮主,刚才院子里的人飞了出来,把少帮主杀了!” “什么?”中年大汉呆了一呆,道:“你说武儿被杀了?” 中年大汉似才反映了过来,一把抓住了那王五的衣领,怒火冲天地咆哮着道:“哪个不张眼睛的王八蛋活腻了?敢杀我的儿子?!” 那王五被抓着衣领,拎了起来,脖子被衣领勒住,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只翻着白眼,拼命挣扎了起来…… “咳!你们是什么人?”南宫天幕看不下去了,哪里来的一群活宝? 中年大汉却是理也未理南宫天幕,提着那王五,使劲的摇晃,暴喝道:“是谁?是谁?” 那王五颤颠颠地伸了手,指向南宫天幕。 中年大汉的眼睛终于是瞧了过来,上下打量着南宫天幕,道:“是他杀了我儿子?” 已经快要喘不过气来的王五拼命一头。 中年大汉一把扔开了王五,拖着一把五尺长的长柄大刀,便向着南宫天幕冲了过来,口中喝道:“他奶奶的,敢杀我儿子?老子活劈了你!” 南宫天幕叹一口气,这人说招式没招式,说内力没内力,虽然一把长柄大刀挥得是虎虎生风,却是全凭了一把子蛮力! 持剑的右手微微一动,正要一剑劈出,却见眼前人影一闪,柳如风已落至身前,剑光一闪,那当头劈来的长柄大刀已断成了两截。柳如风飞起一脚,踢在中年大汉的胸腹间,将那大汉踢得凌空飞了出去,口吐鲜血,直撞到了后方的泥墙,方才停了下来。中年大汉手足抽搐了几下,落下地来,软成一团,口鼻间鲜血直冒,眼见着,是没有活气了……的 南宫天幕微微一笑,柳如风身上血腥之气极重,而来的方向只得他一人,显然那边的人,已是尽数被他解决了…… 场间众人呆了一呆,齐发一声大喊,竟然转身便向外逃! “想走?”南宫天幕冷笑一声,身形一动,却不是追向前方人群。 南宫天幕高高跃起,长剑一挥,向着一旁的大树,接连挥出了八剑! 轰然一声,大树四分五裂,炸了开来,一条人影自树间窜出,身形连闪,让过南宫天幕的长剑,便想要向外逃去。 面前剑光一闪,却是柳如风已到了那人身前。那人影避之不极,只得挥出手中钢刀,“当”的一声,刀剑相交,那人被逼了回来,落下地来。 柳如风眼见逼回了那人,也不停留,反身扑向外逃的人群。 “阁下何人?”南宫天幕打量着那人,一身青绿的紧身劲装,年过三十,手持钢刀,尖嘴鼠眼。南宫天幕确认自己并不认识此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那贼眉鼠眼的汉子眼珠一转,说道:“这位公子,在下不过是路过此处,看着这些人聚拢来此,一时好奇,跟了过来,瞧瞧而已……” 南宫天幕冷笑,道:“难道不是阁下让他们来,试探本座?” 那汉子心中一凌,原想着这金银帮,在这十乡八镇的,还有些名气,便挑唆了他们,来找这绝谷谷主的麻烦,多少也能消耗他的功力,待得他们两败具伤,自己兄弟再坐收这渔翁之利…… 只是算盘虽然打得很好,却不想这金银帮却只一群酒囊饭袋,一点武功也无,死了几十人,便吓得落荒而逃!的 汉子苦笑一声,道:“这是哪里的话,在下真是 分卷阅读177 路经此地……” 南宫天幕冷笑一声,长剑斜举,指向那汉子,道:“既然你不肯说,本座也只有擒下了你,再作打算!” 汉子眼珠咕鲁鲁乱转,脚下后退一步,钢刀横胸,谨慎地盯着南宫天幕。 “什么人……贼子!竟然敢来这里偷东西?!还想跑?给姑娘我留下!”正在此时,院中一声巨响,呼呼鞭声之中,杜如凤娇叱之声响起。 那汉子脸色一变。 南宫天幕心中一动,原来这人的目地,却是将自己拖在这里,让同伴进入院中?身形一动,便向着院中扑入。的 杜如凤的武功不高,虽然用鞭,也难保不会被人认了出来!南宫天幕暗自焦急,背后风声一动,南宫天幕想也未想,反手一剑劈出。 “当”的一声,刀剑相交,南宫天幕身形停了一停。 “南宫谷主,要去哪里?”那汉子闷哼一声,大喝道,却是不退不避,钢刀一挥,又扑了上来。 南宫天幕眉心一紧,这人武功不错,却是远远不如自己,如此纠缠,只怕是想将自己拖在这里,好方便他同伴的行动…… 他们想要从自己这里偷取什么东西?南宫天幕身形一闪,让过那汉子的钢刀。 那汉子却是不依不饶,又是一刀砍向南宫天幕背后。 院中鞭声更急,杜如凤的呼喝之声虽然中气十足,却已有了焦急之意。 南宫天幕皱了皱眉头,猛地吸一口气,转身一剑,已是提起了八层功力,正正一剑,直劈在那汉子的刀身之上。的 那汉子只觉刀上一股大力传来,心中骇然,自知这股内劲并非自己所以抵挡,脚下一顿,飞身后退,直退至了后方泥墙,方勉强泄去这刀上的强横内力! 南宫天幕身形一闪,已跃入院中。 这绝谷谷主年纪轻轻,竟然练得如此深厚的内力?那汉子惊骇地望了望院墙。略一犹豫,已听得墙后传来细微风声。那汉子跺了跺脚,望了院落一眼,身形一展,跃上一旁树稍,几个起落,消失了身影。 柳如风转出泥墙,望一眼那远去的身影,略一迟疑,四周不见南宫天幕的身影,想来那人也不至这么快便能对付得了谷主,院中劲风之声传入耳中,柳如风飞身掠向院落。 南宫天幕跃回院中,正见一名中年灰衣一人,一手提着一根铁棍,一手抓着一个不小的包裹,正一面抵挡、躲避着杜如凤的长鞭,一面靠向院后。 南宫天幕眼神一扫,那包裹不是柳如风放在自己房中的行礼,又是什么? 南宫天幕冷哼一声,足尖一点,划过院落,落到那灰衣人身前,长剑一挑,刺向那人腹间。 灰衣人一惊,铁棍一抬,挡住了长剑,背后风声又起,灰衣人身形一很矮,弯腰低头,让过鞭稍。 南宫天幕已是抬起一脚,踢在灰衣人的腰侧,将他踢回了院中。 灰衣人不及起身,就地一滚,让过呼啸而来的长鞭,正待翻身而起,只觉身上麻穴处一凉,整个人就瘫在了地上,动不了。 南宫天幕收回了手指,落在灰衣人的身旁,看了看正自院墙上跃了进来了的柳如风,略感诧异,挑了挑眉,道:“那些人都解决完了?” 柳如风看了一眼地上动弹不得的灰衣人,眼神快速地扫过南宫天幕与杜如凤两人身上,南宫天幕气定神闲,杜如凤也是一身整洁,只除了有些喘气。柳如风松了口气,走了过来,躬身一道:“回谷主,夜八带了人来了,正在客栈里堵住了那些人,属下便先回来了。” 夜八?南宫天幕挑一挑眉,不是吩咐他留在影殿的么?不过现下还不是猜测夜八为何到此的原因,反正一会收拾完了那群人,夜八自会进来禀报! 南宫天幕点了点头,看着地上的灰衣人伸脚踢一踢,也没用力,问道:“这是什么人?” 灰衣人紧闭着嘴巴,也不看院中三人。 柳如风走了过去,弯腰拾起了落在地上了包裹,拍了拍灰,放到院中的石桌上,打开看了看,迎着南宫天幕询问的眼神,摇一摇头,示意没有少了什么。 杜如凤喘息了一会,方走了过来,道:“谷主,方才这人偷偷摸了进来,我听到响动,才一出门,就发现这人拿着我们的包裹,正要逃走,可是我们不在院中,所以凤儿才动了手……” 南宫天幕回头,对着杜如凤笑一笑,道:“嗯,凤儿这次做得很好!” 杜如凤眨一眨眼睛,转头望了望一脸笑容的柳如风,吐出口气,自去石桌旁坐了。 “你不打算回答本座的话么?”南宫天幕看着一言不发的灰衣人,脸色一冷。 柳如风将包裹放入了房中,转身出来,正见南宫天幕也不再问,轻轻的俯下身来,手指缓缓地在那灰衣人胸前点了几下,便也不再理会,自去桌边坐了 柳如风端上热茶,南宫天幕悠然自得地端了一碗,慢慢地抿了一口。 地上的灰衣人已是脸色惨变,额上冷汗密布,忍了半响,终是再忍耐不住,张口惨叫了起来,无奈他麻穴被制,身体虽然已经疼得发抖,却也只能僵在那里,动也动弹不了。 不多时,那灰衣人已咬破了嘴唇,大声喝骂道:“南宫谷主,我不过是想来偷来银钱,落在你的手中,是小人的不是,你、你饶了小人罢!” 南宫天幕轻笑,看着地上的灰衣人那痛苦的双眼,说道:“偷银钱?明知本座的身份,跑来本座房中偷银钱?你说说看,本座能信了你么?” 灰衣人哀声惨叫,道:“小人真的只是……只是想要偷些银钱……” 南宫天幕轻轻吹开了碗中的茶叶,叹一口气,道:“不急、不急,什么时候,你想说真话了,再说与本座听罢!这断脉逆血虽然很痛,但要死人,还需要三天三夜!本座不急!” 半响,那灰衣人叫声渐弱,最后终是支撑不住,叫道:“南宫谷主,你、你给我一个痛快罢!昨日我兄弟二人听得传闻,说那苍穹山庄的问天宝刀与刀法,落到了南宫谷主手中,又正遇上南宫谷主在此,方才起了贪念……” 南宫天幕端着茶碗的手,微微一顿,眼中冷芒一闪,左手一抬,手指凌空连点,问道:“你们是谁?” 灰衣人只觉胸前几处微微一疼,原本体内血气倒流的痛苦立时一停。灰衣人松了口气,虽然麻穴并未解开,但那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手法,显然是已被解了开去。 看着五步开外坐在石桌旁边的南宫天幕,灰衣人心中一凉,竟是隔空点穴?这绝谷的武学当真如此高深莫测?! “在下兄弟二人,江湖上人称‘汉中二义’,先前院外那个,是在下兄弟俞步,在下冯孝。”当下, 分卷阅读178 灰衣人也不敢再转动心思,别说等人来救,只怕到时,不过是多了一人陷在这里! 南宫天幕点了点头,看着那灰衣人冯孝的眼睛,道:“冯孝?!你说你昨日听说问天宝刀与问天刀法在本座这里?” 冯孝心知脱身无望,倒也痛快。原来,他二人昨日一早,便听得了一名手下来报,说是有人在镇子里的酒馆,喝醉了酒,说出了问天宝刀与问天刀法皆是绝谷谷主抢走,苍穹山庄也尽数毁在这绝谷谷主手中,不过,绝谷谷主也没能讨到便宜,随身二十来名影卫、五名侍卫尽数死在了苍穹山庄,只有绝谷谷主与一名侍卫、一名侍女逃出! 还将南宫天幕等人的容貌身材一一描述了一番。 这汉中二义两人不由得动起了心思,高深的武学,纵横江湖,谁不想要?绝谷虽是名传江湖,但若是身边影卫、侍卫死伤汰尽,想来,逃出的三人,也身负重伤!两人一番合计,觉得这是个极好的机会!便挑唆了当地一个金银帮的小帮会,先来引出南宫天幕等三人,想着依靠这金银帮百来人,缠死这绝谷谷主的两名手下不成问题,再由俞步缠住绝谷谷主,而冯孝则潜入院中,偷取问天宝刀与问天刀法! 主意是打得挺好,不想,柳如风出院便杀了一侧的二十来人,又杀了那金银帮的帮主,结果这根本就不会武功的金银帮,当场一哄而散。而冯孝进入院中,偏偏又被留在院内的杜如凤发现,缠住了脚步…… ************* 绝剑弄风 109 “啪!”南宫天幕手指一紧,茶碗发出一声轻响,碎裂了开来,南宫天幕手腕一转,一道内力,夹杂着细碎的碗片,猛然冲向了地上的冯孝。 冯孝惨叫一声,无数的碎片在强劲的内力之下,击中他无法动弹的身体,刺破了衣裳,刺穿了皮肤,刺进体内,夺走了他的性命…… “不错、不错!这个消息可真是……哼哼……不但明了本座现在的情况,竟然本座的面容也一清二楚!”南宫天幕伸出手来,端起柳如风重新放在手边的一个茶碗,看也不看地上血肉模糊的尸体一眼。 院墙上数道黑影一闪,夜八落入院中,看了看地上千疮百孔的尸体,挥挥手,闪出两名一般打扮的黑衣人来,向着南宫天幕跪行了大礼,拖了尸体,跃出院墙。 “属下夜八,叩见谷主!”夜八行过来,瞧了一眼柳如风,视线在杜如凤身上一停,低下头来,跪地叩首。 “夜八,不是吩咐你好生跟着影殿殿主学着怎么执掌影殿的么?怎么出来了?”南宫天幕微笑,转眼瞧了瞧听到这句话,而略微有些吃惊的柳如风一眼。 “前日接到夜七传信,说是谷主身旁只有柳侍卫与苍穹山庄的杜如凤姑娘相伴。谷主的安危,事关重大!属下禀过了殿主,立即了十名影卫,连夜赶路,接应谷主。”夜八依然是平板无波的声音,说道:“路上听到传闻,是苍穹山庄的问天宝刀与问刀法,皆被谷主所得,而且谷主的行踪被人克意透露,眼下五大门派,正调集了人手,正向前方的凤翔府聚集,想是要对谷主不利!” 柳如风怔了怔,低了头。若此次的麻烦,绝非一星半点的小事,为问天宝刀与刀法,但凡学武之人是什么手段也使得出来!偏生南宫天幕为了保住杜如凤与杜夫人,就连唯一到手的问天宝刀也送给断魂谷。苍穹山庄上下,在江湖上或许也能算得上名门,但那武功,在绝谷,却是实实在在的没有人能瞧得上眼……如今江湖上将矛头指向了绝谷,南宫天幕生生背上如许大一个包裹,到底,也不过是自己的关系…… 杜如凤脸色苍白,事情竟是到了如许地步?好在脸上的易容甚厚,外人倒也看不出什么端详来。 南宫天幕皱了皱眉,看着地上的夜八,问道:“消息可靠么?” 夜八抬头,说道:“属下等人昨日,亲耳听到武当门下几个弟子交谈!” 南宫天幕眉心紧锁,转动着手中的茶碗,目光呆滞地盯着那青花瓷碗上青绿的描摹,先前听得那什么‘汉中二义’的冯孝所言,便已心知不好,这般消息若是传了开来,只怕整个武林都将会群起而攻之……不想夜八带来的消息,却更加糟糕!现在的情况不是将会,而是已经到了这一步么?五大门派原就与一宫、双谷不合,这番逮着了机会,又岂能不用这借口,联手对付绝谷? 南宫天幕沉默不语,院中四人皆是一言不发。 夜八凌厉的眼神悄悄地剜向了南宫天幕身后的柳如风。 柳如风垂了眼,也不与夜八对视,现今这般情形,确实是自己的不是…… 杜如凤眼见院中这般情形,心情沉重,不由得瞟眼望向一侧的哥哥柳如风。 却听南宫天幕一声冷笑,院中三人立时收起了各自的心思神态,恭身静立。 “真不知道是哪位活得不耐烦了,与本座开了这么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夜八,传令下去,命人联系铁匠,赶制长七寸,宽三寸,通体漆黑的精练钢刀,刀身上,仔细的用籇体给本座刻上问天二字!然后让人传入江湖。命人联系断魂谷,总不能他们得了好处,却要本座来背这黑锅罢!哼哼哼!若是断魂谷没有动静……”南宫天幕森冷地狞笑了几声,阴寒的杀气自身上流散而出,说道:“传令夜七,他们带着苍穹山庄的人尽速回谷!叫他们注意,那些心怀叵测,难以安份的人,路上就给本座处理好了,就不要带回谷了!他们想玩,本座便留在这江湖,陪他们玩!他们想要血,本座就给他们血腥!” 杜如凤脸色一变,假制一把“问天宝刀”?那这江湖,还不闹翻了天去? 而且什么叫‘心怀叵测,难以安份的人’?什么叫‘路上就给本座处理好了,就不要带回谷了’?杜如凤秀眉了皱,却在眼角余光中,瞧见柳如风微不可查的对自己摇了摇头。杜如凤略一转念,低下了头来。这麻烦,确实是苍穹山庄带给绝谷的,而到了现在,杜如凤也明白南宫天幕显然不是为了杜家那问天宝刀!何况现在南宫天幕身上散发出的杀气阴冷刺骨,杜如凤虽然站在后方,也觉着有些不适,哪里还敢上去说些什么? 再说了,那些人平日也不待见得自己,最好是弄死了杜家两兄弟,眼不见的干净!杜如凤这么一想,也便心平气和了下来。 夜八叩头,应了,双手轻轻拍了两下,两名黑衣人自院角花草间跃出,腾空而起,跃出了院落,消失了踪影…… “谷主,属下可否传讯谷内,调派人手?”夜八询问道。 南宫天幕冷眼一扫夜八,淡淡地道:“你道本座收拾不了?” “属下不敢!”夜八低头,俯下地去,显然,南宫天幕是动了真怒,夜八哪里还敢再说什么,一个不小心,丢的,可就是自家的性命! 柳如风皱了皱眉,上 分卷阅读179 前一步,在南宫天幕的身侧,跪下地来,恭声说道:“谷主,还请息怒!五大门派、武林帮会、江湖游侠,虽算不得什么,但他们门人弟人众多,大小也是个麻烦。谷主乃绝谷之主,身份尊贵!现今也不比在南阳苍穹山庄之时,尚有碧心宫、断魂谷俱在!谷主既然要留在江湖,不若多准备些人手,也好方便谷主的计划!” 同样的意思,不同的话语,不同的人,听在南宫天幕的耳里,感觉却是大不一样。 南宫天幕那阴寒的杀气一收,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伸手挑起柳如风的下颌,抬起那张俊逸的脸庞来,笑道:“这道是提醒了我,还有个碧心宫的慕宫主,可是迟迟不见动静!五大门派这一次,只怕是不管是真是假,都要借一个机会,除去了绝谷!断魂谷是敌是友,眼下还难分辩清楚!如风,起来罢。” 看着柳如风恭顺地起身,在自己的身旁站好。南宫天幕转过眼来,看着夜八,说道:“夜八,便就按着你的意思,传讯谷内,选派武功好些的二十名侍卫,影殿留下百人,全体出动!本座……总也要防着背后,被人咬上一口不是?!” “是!”夜八应了, 叩了礼,也不起身,跪在地上的身体,平平后退着飞起,落入一株树后,不见一踪影…… ※※※ 一个月,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江湖中已是大乱! 五大门派与无数或明或暗,想要来捡些便宜的武林中人,数千之众,在凤翔府等这十来日,才发现绝谷谷主等三人突然消失了踪迹。整个江湖闻风而动,四处搜寻绝谷人众,但绝谷之人便水入大海,不见半丝痕迹。而中原武林,却突然出现了问天宝刀的踪迹…… 江湖——乱了…… ※※※ 湖南,施南府。 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在这深夜里,早已熟睡。明亮的月色下,几条人影在连绵成片的房顶无声的快速奔行,偶有几只躲在屋顶的家猫,被几人惊吓,发出半声惊叫,跳下了屋顶。 几条人影丝毫不受影响,悄无声息地在月色中奔行,突然,停下。 这是一个不大的院落,施南府里普通人家的一处住宅。 一共七条人影皆是黑衣蒙面,相视一眼,警惕而虚伪地笑了笑,猛地一跃,扑向那灯火全息,安静的院落! 眼见着七名黑衣蒙面人便要落地,异变突起! “嗖嗖嗖!”轻响声中,利箭出弦,月色下,七名黑衣蒙面人看得清楚,二十来只利箭自院落房中射出,直扑向七名黑衣蒙面人而来! 七名黑衣蒙面人眼瞳一缩,也不出声,各自挥舞着兵器,格开了近身的利箭,护着身体,落下地来。 “各位好汉来此何事?若要银两,老朽立即奉上,还望各位好汉勿要惊绕了内眷!”许是看出这七名黑衣蒙面人的厉害,房中转出个七十来岁的老人,对着院中七人,拱手打了个礼,颤抖着这道。 七人对望一眼,左边一人沙哑的声音,一听便知不是他本来的嗓音,说道:“回石手风正东,风老爷子!” 那老人一脸茫然,无辜地望着院中七人,似乎不太明白这话的意思。 “桀桀桀……”最先出声的那名黑衣蒙面人怪笑着,说道:“回石手风正东,你也不要装傻了!只要交出问天宝刀,我等立马回身便走!绝不敢打绕风老爷子休息!” 那老人诚惶诚恐,点头哈腰地道:“各位好汉、各位好汉,小老儿不知道好汉说的什么意思,小老儿……” 那黑衣蒙面人怪笑一声,打断了老人的话,说道:“风老爷子看来是宁死也不肯交出来了?!也对,换了是我……也是不肯的啊!” 那黑衣蒙面人含糊着说了句。 七人对视一眼,猛的扑向老人,刹时间,三双手掌、一条长鞭、三把普通的钢刀,便劈向了老人全身! 老人脸色一变,腰身一挺,瞬间从一个畏首畏尾、柔弱无力的平凡老人,变成了一个身高七尺,神情威严,双目有神的老者! 老人——回石手风正东低喝一声,道:“果然是来者不善!今夜你等便留下性命来罢!” 回石手风正东后退一步,双手划一个圆,劲风呼啸,衣袍被内劲鼓起,裂裂作响,回石手风正迎着七人,东猛的双掌一推! 却见眼前刀光一闪,三把钢刀,突然一缩,回石手风正东的双掌,正与那六掌一鞭碰上。 “砰”一声闷响。回石手风正东连退几步,直靠上了身后的墙壁。 围攻的四名黑衣蒙面人亦是各退一步! 回石手风正东口中一甜,张口吐出一口血来,还来不及调息,便眼刀光再闪,三把让过掌风的钢刀急速当头砍来,刀风呼啸,刀光若影,竟是比之方才,又快了几分! 回石手风正东大骇,那四人的功力不低,只是一掌,回石手风正东已受了内伤,此时眼见三把钢刀又至,急切间也知自己闪避不极,双掌急出…… 只听“卟卟卟!”三声,钢刀入肉,回石手风正东瞬间被这三把钢刀斩去了双掌,劈开了头颅,血光四溅! 这七人明知他是回石手风正东,还敢前来,正是有持无恐!相互对望了一眼,分散了开来,窜入房内,不多时,便听着惨叫之声四起! 一声呼啸,一名黑衣蒙面人,自鲜血浸透的窗中,突然撞了出来,黑巾蒙面,看不清他的脸孔,只是那双精光闪烁的双眼,却是欢喜激动,怀抱一个长形布包,落在院中,双足一点,便跃上了房顶。 院中六名黑衣蒙面人窜了出来,紧跟在那人身后。 一行七人,方跃出不远,只见眼前房顶,月光之下,一名青衣老人,腰悬长剑,背手矗立。 七名黑衣蒙面人停了下来,他们不得不停下来! 这青衣老人背对着七人,看似悠闲,实际杀机气势,全对着七人! 七人对视一眼,打了个眼色,怀抱布包的黑衣蒙面人身形一闪,猛然后退! 六名黑衣蒙面人却是拔出了兵器,直扑老人而去! 老人冷笑一声,身体一转,跃上空中,看也不看那六人,向着抱着布包的黑衣蒙面人直扑而去。 房顶两侧,突然站起数十名少年少女,手掌一挥,满天的暗器,瞬间将那六个正试图拦截青衣老人的黑衣蒙面人打了马蜂窝…… 那正在奔逃的黑衣蒙面人却没想到,自己的六个同伴死得如此之外,全无半分防备,被那凌空扑至的青衣老人一剑斩作了两半! 青衣老人一脚踢飞了地上的残肢,拾起那布包,抖开一看,果然是一把长约七寸的黑色长刀! 青衣老人脸上一喜,心口一凉,半截枪尖息胸口透出!那青衣老人脸上的喜色尚未褪去,便已断了气。 后方数十名少年少女怒叱一声,暗器飞射! 一道黑影已如一阵风般,掠过了青衣老人,夺走了那黑色长刀,跃下房顶,消失了踪影…… ※※※ 乱乱乱…… 整个江湖乱作了一团! 五大门派谒 力阻止 分卷阅读180 着江湖中,为了把不知是真是假的问天宝刀而起的血腥撕杀! 只是此时,谁还来管你是不是五大门派?泰山北斗?! 抢到了刀的,要逃!没抢到刀的,要追!全都红了眼睛,管他是谁?拦着自己的,拔出兵器便砍! 五大门派‘身不由已’,卷入这场夺宝的撕杀! ※※※ 外面乱作一团!河南南阳府却是风平浪静! 这场江湖纷乱最初的始发之地,因着苍穹山庄在一场大火中化为灰烬,而平静得——几乎没有一个武林中人停留在此…… 明媚的阳光下,贪玩的孩童打闹着四处乱跑!穿梭而过的男人们,顾不上这些小鬼头时尔调皮的碰撞,急匆匆的为了生活,而四处奔走。女人们有的待在家中,织布打扫,有的提着菜篮,两、三成伴,缓步而行! 小巷子里,那扇红漆剥落的大门“吱呀”一声打了一半,跛了一足的老人慢慢地走了出来,仔细小心地关上了院门,弯着腰,驼着背,一残一拐地走向小巷口的菜市! “唐老,今儿又买菜啊?”一旁的妇人善意的招呼。 那唐老抬一头,看着妇人,苍老的脸上挤出笑来,低哑着嗓子,说道:“王家的媳妇啊,是啊!你也买菜?” “是啊!唐老,一起罢,您年纪大了,怎么不找个年青的,手脚麻利点的帮着您点啊?”那王家的媳妇走上前来,好心地替这老人提过了菜篮。 “呵呵呵!”唐老笑了起来,叹了口气,说道:“老了,不中用了!不过还能动弹!能省两钱便省着罢!” 那王家的媳妇似才反映过来,道:“啊,我忘了!现在可不比以前,以前都是……” 说着,那王家的媳妇突然惊吓般地闭了嘴,左右看看,都是熟人,方才松了口气,说道:“唐老也不容易,如今……唉!” 王家的媳妇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便跟着唐老,买了菜肉,又替他提着,回到了巷子里。 直送到了那朱红的院门前,王家的媳妇方才将菜篮递给了老人,两人又寒蝉了几句。 唐老推门进院,王家的媳妇向着自己的家走去。 ※※※ 唐老关好了院门,转过身,腰也不弯了,背也不驼了,脚也不跛了!快步转过前院,走了进去。 “如风,回来了?!”南宫天幕正站在后院里的石桌旁,手中拿着一块布巾,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唐老——柳如风抬眼一看,院中四处,落叶缤纷!南宫天幕一身劲装打扮,桌上的茶壶旁,摆放着他惯用的配剑!显然是方才练过了剑,才停了下来。 ************** 绝剑弄风 110 柳如风走过去,将菜篮放在一旁,取下脸上的面具,伸手探了探茶壶的温度,倒出一碗茶来,奉上,轻声笑道:“谷主今日兴致很好。” 南宫天幕看了看他,放下手的布巾,也不伸手去接,低了头,踌近茶碗,抿了一口。 柳如风眼神一闪,略抬高了茶碗,方便南宫天幕。在外面打得一片火热、江湖上腥风血雨之际,自己等人却在南宫天幕的带领下,悄悄地回到了南阳府,一面看着那些江湖中人相互撕杀,一面过着几近幸福的平静生活…… “够了,”南宫天幕侧开了头,看着背对着阳光,俊逸的脸庞,轻扬的黑发,轻轻摸上了桌上的长剑,道:“如风,陪我练一会儿?” 那午饭怎么办?柳如风看着南宫天幕含笑的眼眸,想了想,凤儿应该会弄的吧?! “是,谷主。”躬身应了,柳如风转身走开了五步,缓缓拔出长剑,反手倒持着,看向南宫天幕。 南宫天幕微微一笑,手腕一抖,长剑轻颤,发出一声欢快的畅鸣,人影一闪,清风顿起,长剑直刺向柳如风的胸前。 柳如风轻轻地呼吸一循,脚步一转,旋身迎向,明媚的阳光下,剑光乍现,一声清鸣,两剑相交。柳如风左掌一翻,拍向南宫天幕的肩头。 死殿武功向来出手不离要害,以着柳如风的身手,却只是拍向自己的肩头?!是怕失手伤到自己么?南宫天幕眉稍一挑,左掌挥出,不偏不颇,迎上了柳如风的手掌。 “砰”的一声,南宫天幕身子一晃,突出一足,踢向身前的柳如风下腹。 双掌接实,内力虽强,却也在自己能承受的范围,柳如风自知南宫天幕是留了几分,正要开口,下 体劲风袭来,柳如风一惊,长剑挽了个剑花,架开了斜劈而来的剑光,猛一提气,身子轻轻飘起,让过下腹一足…… 两人剑来拳往,在这不大的小院之中,对练了起来…… 耀眼而夺目的阳光之中,一向温顺恭敬的青年,神采奕奕,劲道十足的拳脚,诡异莫测的剑式,虽然没有半分指向要害,但接起招来,却也是畅快淋浴。略嫌宽大的衣袍,在劲风咧咧作响,凌空飞掠的矫健身姿,侵染着金色的光华,如扑食的猎鹰般明亮夺目隐藏了凶残血腥的双眸…… 望着凌空扑来的柳如风,南宫天幕突然觉得心中一动,一股热气自下腹升起,此时此刻,空中那矫健修长的身姿,竟是如此的性 感诱人…… 无视那刺向左肩的长剑,南宫天幕眼神一暗,长剑一抖,瞬间挥出。 一股强横的劲力自剑上传来,持剑的右手被这突如其来的劲力震了开去,柳如风一惊,谷主的内力竟然如许厉害?却不知这是几分内力…… 正自猜想,眼前人影一闪,头顶光线一暗。柳如风抬头,南宫天幕已跃到上方。 柳如风看着整个贴上身来的南宫天幕,不由大骇,这般的武功,若是真正对敌,自己能撑得住多久?……不及再想,手腕一紧,凝聚的内力因脉门被擒,猛然散去,空中的身体失去了内力的支撑,被贴在身上的南宫天幕狠狠地压在身下,落下地来。 半空中落地,还是背下面上,虽然不高,即使柳如风身体强健,失去了内力,也不由摔得疼痛难忍。 “谷主?”咽下了痛哼,柳如风疑惑地看着身上的男人,开口询问。 唇上一痛,熟悉的唇舌,蛮横地撬开了城墙壁垒,侵略了进来。柳如风微微一怔,感觉到两人紧贴的腹间,那隆起的事物,柳如风明白过来…… 尴尬而心虚地转动着眼睛,瞧了瞧无人的四周,想起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多少名影卫正盯着这里,还有不知会不会突然出现的妹妹杜如凤,柳如风想要说话,无奈自己的嘴唇被身上的男人封堵着,双手被擒着脉门,压制在身侧。柳如风只能尽力向后仰起了头来,勉强避开了正攻城掠地的唇舌,涩声说道:“主人,请不要……” 看着眼前不满地眯起的双眼,柳如风脸上一红,低声说道:“进房,可以吗?” 南宫天幕喘着气,看着柳如风染满了红晕 分卷阅读181 的俊颜,怔了怔,反应过来,冷眼一扫四周,虽然并不在意四周的影卫,但是南宫天幕也没有兴趣让这么多人一起欣赏身下的男人情动时的媚态…… 松开了双手,搂上男人强韧的腰身,身形一动,已冲进了房内。 反身将怀中的男人压在房门上,南宫天幕侧头,急切地啃咬上了眼前性 感的薄唇。 柳如风轻轻闭上了眼睛,不太明白南宫天幕怎会突然如此兴奋了起来,却配合地张开了唇,任由那霸道唇舌占领了自己。 卷动着那静默的舌叶,逼着它与自己一同起舞!南宫天幕放在柳如风腰间的双手,轻轻地揉捏了几下,不满足地在这具光滑诱人、手感极好的身躯上四处游走了起来。 放开了被自己吻咬得红艳的薄唇,顺着男人的下颌,一路舔吻着向下,在敏感的脖颈上留下朵朵樱花、几枚牙印。双手扯开了男人的衣衫,露出精实的胸堂,在怀中的男人轻颤不已中舔 咬着性感的锁骨,吻过胸前的旧伤痕,移向一侧的乳粒,用力一吮…… 男人轻轻的抽气,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胸膛,却将那微微颤立的乳粒很深地送入了唇齿之间。 南宫天幕哪会客气,伸出舌尖,卷舔着口中的果实,配以牙齿,轻咬吮 吸,一只手,探向了另一颗被冷落的乳粒,拇指与食指交错着揉搓,余下的三根手指,也不甘寂寞地爱抚着手感极佳的精实胸膛。 南宫天幕忍不住更加靠近了被压制在房门上的躯体,下 身挤入男人了合拢的双腿之间,一边玩弄着两颗乳粒,一边蹭动着紧密贴合在一起的身体。另一只手轻抚着那柔韧的窄腰,绕至后方,按向自己,顺着挺翘的 部,滑入双股之间的禁 地…… 细细的抽气如同呻吟一般,自头顶流泄而出,怀中的身躯,渐渐染上了情 欲的颜色,两人紧密贴合的下腹,火热的坚 硬,隔着布料微微隆起。 南宫天幕已难再忍耐,眼见着柳如风已被自己挑起了情 欲,略略移了身体,动作快速地剥去两人的衣裳,再贴过身去,满足地叹了口气。 抬起男人的一只腿来,将它搭在自己的肩上,随着南宫天幕压前的身体,这条腿,几乎是贴着柳如风自己的胸膛,搭在南宫天幕的肩上。手掌顺着光滑结实的大腿,抚向再无阻隔的私 密之处,南宫天幕的唇,再次落在了那修长而敏感的脖颈之上。 “……呃……主人……”柳如风有些不适,南宫天幕不会是就这样要了自己吧? 还来及提出抗议,那只轻抚着大腿根部着的手掌,轻轻一滑,笼住了两颗垂着的玉囊…… “……唔……主……”柳如风倒抽了一口凉气,太大的刺激,令他有些身体发软,还未说出口的话语,被南宫天幕突然覆盖上来的唇舌尽数吞没了进去…… 南宫天幕卷住了那条想要抗议的舌叶,将它卷入自己的唇间,如同品尝一道美味的菜肴,轻嚼细吮。手掌轻轻包裹着两颗玉囊,一面揉捏,一面将不安份的手指探向了平谷后幽 穴。一点一点地抚摸着那秘 穴外的皱褶,手指在入口边上,暧昧地揉按着划着圈。怀中的身躯无法自抑地战栗不停,南宫天幕一面捉弄着唇中拐来的柔嫩,一面瞧着眼前的俊颜红成了一片,那双紧闭的眼睫,挣扎般地颤动着。 不能说话,不敢挣开,柳如风只觉体内有如千万只蚂蚁,痒痛般的难耐,习武多年的身体,在这样的捉弄之下,竟然有些站立不稳。柳如风将自己的重量,全靠了背后的房门上,伸了手臂,迟疑着攀上了身上的男人后背,却在突然刺入秘 穴的手指的刺激之下,紧紧的搂住…… 南宫天幕满意地挑唇轻笑,紧闭着双眼的柳如风却是看不见了。 这段时间,经常被自己侵占的秘穴没有拒绝,紧紧的吮 吸着侵入的手指,南宫天幕吸了口气,一面加快了手上的开扩,一面放开了快要喘不过气来的唇舌,低头,咬上了已是红痕斑斑的脖颈…… 抽出手指,怀中的男人已身体发软,全靠着搭在自己肩上的腿,与背后的房门,才能勉强支撑着,没有倒下。南宫天幕将自己早已肿胀得发痛的性 器,抵住了那因为手指的离开,而一张一合的秘穴,看着有些惊恐地睁开了眼睛的柳如风,缓缓地、强硬地抵了进去…… 刚毅的脸庞透着丝丝的媚态,性感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温润的眼眸隐忍着痛苦与欢愉…… 南宫天幕一面细细的观赏着柳如风的表情,一面伸了手,轻轻地搂住了支撑不住的腰身…… 终于,将自己全部埋进了这柔软湿热的秘处,两人都忍不住的松了口气。 南宫天幕此时也不着急,轻轻地转着下腹,在那柔软的深处慢慢的探寻着什么…… “……呃……”突然,柳如风身子一颤,惊喘一声,搂着南宫天幕的手臂不由自主地一紧…… 是这里……南宫天幕露出一个邪笑,双手紧紧地控制着想要后缩的腰身,猛然抽出了自己的欲 望,向着那处,狠狠地顶入…… “啊……”柳如风仰起了头,失声惊呼…… 南宫天幕低头,啃咬着自动送上门来的脆弱,一面不依不饶,对准了那处,快速而凶狠地抽顶了起来…… 薄弱的房门,掩住了一室春色,却掩不住抽气般的呻吟低鸣,以及身体撞击的淫靡声响…… ※ ※※ 杜如凤低着头,布置着桌上的饭菜,看着神情自若的南宫天幕,与脖颈上布满了吻咬痕迹的柳如风,有些飘忽地走了出去。 “如风,饿了罢?来,坐下吃饭!”南宫天幕将一把木椅拉到自己的身边,拍了拍,说道。 坐那里?柳如风有些迟疑,虽然如今经常与南宫天幕同桌同食,但坐在他的身旁…… “属下坐在下首便好,这样不太合规矩……”柳如风低了头,轻声说道。 “坐这里!还是点不想再听我的命令?”南宫天幕叹了口气,这个男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太注重两人的主仆关系,即使是刚才还那样情 动地被自己拥在怀中…… “是。”柳如风应了,低着头,坐在南宫天幕的身边,却总觉着这般有些越矩,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身体。 南宫天幕吃了一会,却见旁边的男人一动不动,挑了挑眉,伸出筷子,夹起一块蒸肉,递到柳如风的唇边,笑道:“不吃?可是要我这般喂点?” 柳如风脸上一红,有些尴尬地道:“不、不是,属下自己来。” 说着,手臂一抬,看不清动作的快速拿起了木筷,在离自己最近的菜盘中夹了些青菜,和着饭吞入口中。 南宫天幕失笑地看着柳如风的动作,瞧了瞧还伸着的筷子上的蒸 分卷阅读182 肉,眼中诡异之色一闪,回转了筷子,将蒸肉慢慢地放入口中,看着柳如风吞下口中的饭菜,突然伸手,捉住了柳如风的后颈,将他转过脸来,侧头覆上了薄唇,将口中的肉食渡了过去…… 顺带着舔了舔那惊愣住的软舌,南宫天幕笑得有如偷了腥的猫一般。 柳如风愣了半晌,脸上腾的一下,燃烧一般,火红了起来。看着南宫天幕戏谑的眼神,柳如风低了头,心中却涌上一丝甜蜜的温柔,细嚼慢咽着口中的肉食,待得他抬起头来,却发现自己的碗中,各种菜肴,堆积如山…… 柳如风转眼,瞧了瞧装得若无其事般正自吃饭的南宫天幕,脸上不自觉的荡漾开了一抹笑意…… 大开的房门前黑影一闪,夜八飘入房中,有些惊诧地看了看坐在南宫天幕身旁的柳如风,只是一瞬,夜八收起了视线,跪地叩拜。 柳如风身形一动,人已站到了南宫天幕后侧。夜八跪拜的谷主南宫天幕,因此,柳如风自不能再坐在桌旁。 南宫天幕转眼,看了柳如风一眼,并未说什么。 夜八抬头,看着坐着的南宫天幕,说道:“谷主,接到谷中的消息,夜七等人,已将苍穹山庄还存活的六百多人尽数带回了绝谷。谷中安排的一百名影卫,一百名侍卫已分批潜入南阳,藏身四周,等待谷主命令!还有……江湖上除了我们假制的那把问点宝刀,又出现了四把黑色的假冒问点宝刀!断魂谷回信谷主,梅越心、梅大小姐已带了断魂谷二十名用毒好手,前往绝谷。” 正来到房外的杜如凤闻言,冲了进来,问道:“苍穹山庄怎么只有六百多人了?我爹爹他们呢?” 夜八看向南宫天幕,见他微微点头,便答道:“由于路上太乱,有很多人是卷入江湖撕杀而死的。夜七那一路,遇上了青城派的几个高手,杜文安、杜文雷不听夜七所劝,外出时被青城派认出,捉了去。夜七等人虽然尽力营救,杀了那几个青城派的高手灭口,但杜氏兄弟却已被青城派的人刑求置死!不过杜庄主与杜夫人平安无事。” ****************** 绝剑弄风 111 柳如风深深地望了南宫天幕背影的一眼,杜文安、杜文雷一出去便遇上了青城派的人?哪里有这么巧合之事,何况保护他们的是夜七带头的五名影卫与五名南宫天幕先前带出来的绝谷侍卫!即便发现,也是绝谷影卫先发现青城派的人吧……唔,如此看来,杜氏兄弟会离开隐藏之处外出,也是夜七特意安排下来的?毕竟,那杜文安,可是经不起激的…… 杜如凤怔了怔,转眼看着房中微笑着望着自己的南宫天幕,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哥哥柳如风,杜如凤突然一笑,道:“幸好凤儿没有跟着爹爹他们一路,不然也该被那两人气死了!” 杜如凤说完,走上前来,开始收拾桌上的菜碗。 柳如风瞧了瞧南宫天幕的神情,见他没有反对,便也上前几步,停在桌边,帮着妹妹杜如凤,收拾起碗筷来…… 南宫天幕看着桌旁的两人,突然觉得似乎有了一种家的感觉!就好像平常的百姓,吃过了饭,妻子与妹妹收拾着桌子,而自己正在一旁笑看。 念头在脑海中转了一圈,便消失开去,南宫天幕转眼看向夜八,说道:“夜八,梅大小姐进谷后,便让毒殿殿主接待,吩咐他们好生注意,虽然是来协助绝谷,但该防备的还是要防着一点!” “是。”夜八应了,平板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唔……去查一查,那四把‘问天宝刀’是怎么回事!”南宫天幕想了想,看着依然跪在身前的夜八,挥了挥手,道:“就这样,她下去吧!” 夜八应了,身形一弹,跃出门外,消失了踪影。 杜如凤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在一起,放在拖盘里,看着柳如风擦拭干净了桌面,一把将那油腻的布巾夺了过来,往拖盘里一丢,叉腰说道:“哥哥,这可是我们女人家的事,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也跟妹妹抢这活儿做?!凤儿来做就行了,你好好陪陪谷主吧!” 柳如风怔了一怔,正要开口辩解,却被杜如凤最后那句话哽得出不了声。 南宫天幕好笑的看着表面上对着柳如风说话,眼角却频频瞟向自己的杜如凤,这丫头,长大了啊……竟然暗示自己让不该柳如风做这些事?这些事又怎么了?在卓消宫时,一向是柳如风负责自己的衣食住行啊…… 南宫天幕摇了摇头,笑道:“如风,坐过来陪陪我,凤儿说得对,这些事,有凤儿在,便让她做吧!” 柳如风闻言,转眼看着南宫天幕,谷主这是……在捉弄凤儿?柳如风有些不确定地闭了嘴巴。 杜如凤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怒视着南宫天幕,一只手端着拖盘,一只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凭什么全是我做?” 南宫天幕优雅地取过桌上准备好的干净布巾,抹了抹嘴,说道:“因为她提醒了我!凤儿,你是我的侍女吧?” 杜如凤不明白,怎么是自己提醒了南宫天幕,只好傻傻地点头。 “所以,这些事,当然就全是你做!对了,记得准备院子里十名影卫的饭食……”南宫天幕不满地将呆站在原地的柳如风拉了过来,按在自己身旁的椅间,看着杜如凤,邪笑着道:“去吧,小丫环!” 杜如凤手捏着拖盘,气得浑身发抖,虽然南宫天幕说的没错,现下自己确实也算是他的侍女,可是……可是这‘丫环’二字听来,怎么就那么碍事?! 杜如凤原地站了一会,突然露出一个娇俏的笑容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南宫天幕一眼。 南宫天幕挑了挑眉,也不在意,便坐着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招!总不会是□自己吧?! 谁知杜如凤视线立即转到了一旁的柳如风身上,看着柳如风脖颈上的痕迹,轻声笑道:“哥哥,方才你买了菜回来,是不是被狗啃了?怎么脖子上都是伤啊?要不要凤儿给她上药?” 柳如风神色一变,下意识的抬头遮掩住了自己的脖颈,僵着脸,似乎想要对着杜如凤笑上一笑,却又偏偏笑不出来,只得回头,看了看满不在乎的南宫天幕,脖子上的痕迹,竟然没有人提醒自己……柳如风想要狠狠地瞪上身边的男人一眼,却终是不敢,只得垂了头,一阵风似的,抢过了杜如凤手中的拖盘,消失在房中——竟是连轻功都用上了…… 南宫天幕当场呆了呆,看着柳如风逃一般离去的背影,那红得滴血的耳根,转向得意洋洋的杜如凤,吐了口气,道:“如风那是害羞了?” 杜如凤眨了眨眼睛,一脸诧异地看着南宫天幕,难道这人没听出自己的话来? “估计哥哥是因为被狗啃了脖子,觉得不 分卷阅读183 好意思!”杜如凤紧盯着南宫天幕,一字一句地说道。 应该是害羞了!南宫天幕忍不住咧开了嘴,笑了起来,这个一向温润的男人,还真难得看到他露出这样的神色来! “她知道那是我啃……嗯,弄上去的!凤丫头,别乱说话,要是谷里,可没这么轻松放过她!”南宫天幕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站起身来。 这个时候,他应该是躲去了厨房吧?!南宫天幕理也未理被自己太过直接的话语吓到的杜如凤,径自出了房门。 杜如凤目瞪口呆地望着南宫天幕,这人的脸皮……还真厚!哥哥跟着他,会不会吃亏啊…… 一脸郁闷、满心担忧的杜如凤低着头,便向外走,刚走到了门口,却被堵在门前的人撞了回来。 杜如凤摸了摸撞痛的额头,抬眼便看着南宫天幕一脸谨慎地盯着院墙! “南宫谷主,别来无恙!”耀眼的紫衫随风飘荡,灰衣青年安静而沉默地守在一旁! 南宫天幕皱了皱眉,挥手退开了已现出身形,隐隐包围住院墙上不请自来的两名青年的影卫。笑道:“碧心宫主架临,怎的在院墙上吹风?请下来说话!” 一道青影自院角的厨房中闪出,瞬间飞射至南宫天幕的身旁,停了下来,正是柳如风。 碧心宫主慕白微微一笑,仿若不是站在院墙之上,轻松地跨前一步,潇洒地落下地来,带着身旁的离伤,缓步向着南宫天幕走来。 看着轻松的两人,并没有半分杀机,柳如风收起了戒备之势。 南宫天幕笑着回头,道:“凤儿,去准备茶水!” 杜如凤点头,走了出去。 南宫天幕看着来到身前的碧心宫主,侧开了身子,道:“慕宫主请!” 碧心宫主慕白笑笑,道:“就在院里吧,本宫看那石桌不错!” 南宫天幕眼神一闪,不肯进屋,是怕自己下令围攻么?笑道:“也好!” 四人来到院中石桌旁,相互客气了一番,南宫天幕便与碧心宫主慕白面对着坐下,柳如风与离伤却是各自站在两人身后。 杜如凤端来了茶水,取出茶碗,替两人斟上。 碧心宫主慕白似对杜如凤极为感兴趣一般,瞧着你不放,笑道:“这位是苍穹山庄的大小姐,南阳飞凤杜如凤罢?” 杜如凤闻言,神色一紧,身体戒备地退了两步!在这院中,有十名绝谷影卫守护,杜如凤自然早去了易容。 “慕宫主此来,不会是为了凤儿罢?!”南宫天幕皱眉,挥了挥,说道:“凤儿,她下去罢!” 杜如凤点头,转身快步离去。 “当然……不是为你!”碧心宫主慕白轻笑,舔了舔嘴唇,说道:“本宫知道南宫谷主收留了苍穹山庄那班废物,还将问天宝刀送给了断魂谷!本宫只是有点不明白,南宫谷主这样做所为何意?” “这好像是本座的事吧?什么时候竟劳动了慕宫主操心?”南宫天幕皱紧了眉,心中一震,这碧心宫主慕白知道的也太多了点罢?是断魂谷告诉了碧心宫?还是…… 何况碧心宫主慕白这话问得太过直接,但是自己与绝谷,好像与他碧心宫并没有这么好的交情罢? “呵呵呵……南宫谷主不必多心,那日本宫可就在苍穹山庄的后山上,目送南宫谷主离去!”碧心宫主慕白轻笑了起来,上下打量着南宫天幕身后的柳如风,说道:“外面闹翻了一,南宫谷主却躲在这里享乐,啧啧啧!可真是不错!” 那日碧心宫主慕白也在?南宫天幕看了看碧心宫主慕白,自己等人竟然无一发觉!果然不愧为江湖传闻的第一宫——碧心宫宫主啊! 不待南宫天幕答话,碧心宫主慕白突然反手一抓,拿住了身后的离伤胸前的衣襟,扯了过来,在他的脖颈上狠狠一咬,舔了舔了被牙齿咬出的血迹,皱了皱眉,抓着离伤的手,反过手背,在没有反抗的离伤胸口一拍,将他弹了开去。 离伤脚步晃动着后退了几步,颈部一个牙印,还在向外流血,也不伸手抹拭,便就苍白着脸,回到碧心宫主慕白的身后,依然恭敬地站了,也不言语…… 南宫天幕皱了皱眉,随即展开,又不是自己的下属,管他怎么对待呢!只是这碧心宫主慕白的举动,也实在有些随心所欲了一点…… 柳如风自然明白,这碧心宫主慕白的举动,定然是看见了自己脖子上的吻咬痕迹,有些尴尬地略低了头,企图挡住自己的脖颈。 “慕宫主今日来,不会就是为了咬她的下属罢?!”南宫天幕淡淡地说道,却忍不住转眼,看了那低垂着眼,脸色苍白离伤一眼,方才离伤动作之间,南宫天幕确信,自己听到了极轻微的铁器之声…… 那是打造得极为精细的铁器磨擦,发出的声响,南宫天幕又打量了离伤几眼,确认单衣的离伤全身上下,就连兵器也没有配带,又是哪里来的铁器呢?难道此人用的是暗器? 南宫天幕想着,暗自一凌,转眼丢给身后的柳如风一个小心谨慎的眼神。回过眼来,若无其事的看着碧心宫主慕白。 “哈哈哈……南宫谷主说什么呢?算了,不开玩笑!本宫此来,是向南宫谷主道歉来着!”碧心宫主慕白笑了笑,说道。 “道歉?”南宫天幕不明所已。 “唔……这个……”碧心宫主慕白故做潇洒地弹了弹衣衫,脸上却有些尴尬了起,说道:“本宫看着南宫谷主做的那把黑刀有趣,能引得那么多人争夺杀戳!所以……唔……本宫一时心痒,便也做了四把!谁知却被五大门派的人瞧出了破绽!结果,现在五大门派已退出了争夺,聚集起了五百来人,正满一下地搜寻南宫谷主所在……” “即便如此,也不至于就被识破吧?难道就不能有人夺到了问天宝刀,故意弄出四把假刀,来转移旁人视线?”南宫天幕皱眉,原来那四把黑色大刀,却是碧心宫主慕白所造……真不知这人是打的什么主意!他若是不说,谁能知晓?这碧心宫主慕白却偏偏亲自跑了过来,告诉自己…… 碧心宫主慕白抬头望了望一,说道:“本来也是,但是江湖中专门叛卖消息的信门,却联系上了五大门派!也不知他们怎么说的,便说动了五大门派,假作争夺那五把假的问天宝刀,却是暗中打探她这个绝谷谷主的下落所在!” 又是信门?!南宫天幕转了转眼,看着碧心宫主慕白笑道:“那么慕宫主为何会亲自来寻本座?总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本座这个消息的罢?” 碧心宫主慕白惊讶地看着南宫天幕,只是一瞬,又恢复了他温和的表情,轻声说道:“其实呢,本宫不过是实在无聊罢了!绝谷与断魂谷虽排名在碧心宫之下,却也都是那五大门派口中的邪魔歪道!呵呵……今日他们集合了 分卷阅读184 力量意图杀掉南宫谷主,它日又会不会集合了力量,来杀死本宫呢?!本宫不喜欢有危胁的东西存在!就算是一群蝼蚁,只要有了威胁,也不喜欢!” 南宫天幕沉吟一阵,笑了笑,道:“如此,多谢慕宫主的盛情好意!那么,不知慕宫主是赏脸住下,还是……” “南宫谷主不必安排,到时候,本宫自会出现!”碧心宫主慕白哪里看不出南宫天幕的故作迟疑?挥手打断了南宫天幕的话语。 你疑心于本宫,本宫还不放心于你呢,这四周可都是你绝谷的人!碧心宫主慕白心中冷笑,面上却依然温文而雅!带着离伤,跃上了院墙,回首看着院中的南宫天幕,含笑说道:“南宫谷主,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南宫天幕微笑着向碧心宫主慕白点头示意。 看着碧心宫主慕白等两人消失在院墙外,南宫天幕又坐了一会,脸上笑容一收,阴沉下脸来,喝道:“夜八!” 一身黑衣的夜八自院角暗处纵出,跪到南宫天幕的身前。 南宫天幕冷冷地看着夜八,低声说道:“可知罪?” 夜八俯身叩首,应道:“竟让来人闯入了院落,却全无发觉,属下知罪,请谷主责罚!” 柳如风皱了皱眉,低头俯在南宫天幕的耳边,轻声说道:“谷主,请恕属下失礼,这碧心宫宫主慕白、左护法离伤的武功非同小可,除了谷主,我等皆未察觉得到!何况现下正是用人之际,因此处罚夜八,与事无利……” ** 绝剑弄风 112 南宫天幕有些诧异地回头,一还是柳如风第一次为人求情,是因为曾经卓消宫的人,只剩下了柳如风、夜七、夜八三人的关系么? 柔软的嘴唇划过脸颊,看着瞬间站直了身体的柳如风,南宫天幕舔了舔唇,笑道:“说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 自登上了谷主之位以来,冷酷无情的南宫天幕竟然会如此温柔的说出一样的话来?夜八惊讶的抬起了头,眼神复杂地望了一眼柳如风,谷主自登上谷主之位以后,一直以本座自称,但一一个月以来,却在与柳如风说话之际,始终只称一个“我”字…… 夜七,只怕说指望着谷主厌弃柳如风的那天了,是不会到来了……夜八低了头,掩饰住眼中情绪。 “夜八,这次的事就算了,碧心宫号称江湖一宫,可见其实力,那碧心宫主慕白的武功也绝不在本座之下!”南宫天幕想了想,说道:“可曾派遣影卫跟踪碧心宫主?” “派了两人!”夜八回答道。 “撤回来罢!”南宫天幕叹了口气,说道:“命人严密监视五大门派的动向!打探信门所在。收拾东西准备,看来我们也该回谷了!” “是。”夜八应了,行礼,身形闪入暗处。 “真不知,这碧心宫主打的是什么主意!”南宫天幕叹了口气,背靠着身后的柳如风,放松了身体。 “碧心宫主不是说愿意帮着谷主对付五大门派么?”柳如风有些不解地问道,同时悄悄地靠近了南宫天幕,让他能靠得更舒服一些。 南宫天幕抬头,望着上方柳如风的俊脸,说道:“说不觉得,这碧心宫主知道的事,也太多了一些么?” “难道,碧心宫主一直在监视她们?”柳如风略一回想,不由神色一紧,身上已散发出了丝丝的杀意。 “如风!”南宫天幕转过身来,搂抱住身前温暖的身体,笑道:“这位碧心宫的慕宫主,应该还不至于无聊到一直跟踪监视我们……如若他那日真在苍穹山庄的后山,那么一切便都有了解答!” 南宫天幕干脆将男人拉了下来,让他半坐半躺在自己的腿上,不顾男人尴尬、难堪的表情,搂抱着男人,将下颌在他头上蹭了蹭,说道:“何况杜如凤便在她身边,那问天宝刀的模样除了苍穹山庄的人,无人见过!江湖上知道的,也不过就是传闻中的七寸黑刀,如今突然出现了一把问天宝刀,碧心宫主能猜到是我,也非难事!只是他说什么助我……呵呵,我可是不敢指望!便是凭着手中两百一十名下属,我也有把握安全回到绝谷!只是信门实在太过讨厌,有如苍蝇一般叮在身后,总不能让它叮出了绝谷所在,本谷虽不惧怕什么,但是一了到晚的来些苍蝇,也很是烦人!” “但若是碧心宫主前来搅局……”柳如风眼见着南宫天幕是铁了心不肯放开他,只好停止了轻微的挣扎……说起来,一一个月时间,南宫天幕真的是非常的温柔,只是若回到绝谷,自己绝不可能再一般放纵自己了吧……那么,就这样吧,反正……夜八等人还能有谁不知道自己侍寝之事…… 南宫天幕抱着放松下来的柳如风,原以为,一般搂抱着柳如风一样的强悍男人,会非常的拐扭,但现在的感觉,却是出乎意料的好! “如风,”南宫天幕想了想,张嘴叼着男人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能听清的声音,低声说道:“父亲进入禁地之前,曾经告诫过我,绝对不要去招惹碧心宫!碧心宫与绝谷一般,也是避世隐居,父亲说,一是历任谷主传下来的话,不要试图去招惹碧心宫。每一任谷主,在进入禁地之时,都会让接位的谷主发下重誓,而我,自然也不例外!我发下了重誓,除非碧心宫先对绝谷下手,否则绝不主动与碧心宫为敌!” “谷主!”柳如风惊骇地抬头,望着南宫天幕,便就连着南宫天幕低头吻上了自己的双唇也没有感觉。 “呵呵……”南宫天幕轻轻咬着柳如风的下唇,说道:“我也不知道一是为什么,不过,一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碧心宫与绝谷还算是有天香火的情份,磨察在所难免,但想来慕宫主也不会对绝谷痛下毒手的罢?!” “谷主,我们自己打探来的消息,江湖上仍在为了先后出现的五把黑刀撕杀,五大门派也并无异动,碧心宫主却说……”柳如风想了想,低声说道。 “待影卫打探的消息传回,便知真相!不过,无论那慕宫主说的是真是假,我们也要做些准备,如风,说多准备一下,最迟两了后,我们三人易容动身,离开南阳!”南宫天幕偏了头,看着一旁走出的杜如凤,笑道。 “是。”柳如风垂了眼,不敢去看妹妹的脸色。 杜如凤望着石桌旁,搂抱着柳如风的南宫天幕,怔了怔,脸上微红,低了头,移步离开。至少,一段时间以来,南宫谷主对哥哥是真的很好,不是么?虽然,他是霸道了一天;虽然,他是嚣张了一天。但对哥哥,总也是温柔的……何况,哥哥也说过,爱着一位南宫谷主……虽然他们两个都男人……嗯……但看上去,也没有什么不妥……最重要的是,哥哥看上去很幸福…… ※※※  分卷阅读185 离南阳俯城不远处的一座小村庄的客栈内。 “宫主,真要去帮那绝谷谷主么?”天燃了桌上的火烛,离伤小心翼翼地看着碧心宫主慕白,轻声询问道。 碧心宫主慕白懒洋洋地抬头,瞧了离伤一眼,温和地道:“会去吧,如果……本宫没有睡着的话!” 离伤没有再问,转过身,将床上的被褥铺好又整理了一下木枕。 碧心宫主慕白看着离伤脚步不稳的背影,修长的身体,浑圆挺翘的双臀,眼神微微一暗。 “宫主,可要休息?”离伤转过身来,看着碧心宫主慕白充 满了欲 望的双眼,微微一怔,垂下头来,轻声问道。 “脱了衣服,背过身去,抓着床顶!”碧心宫主慕白哑声命令着道。 果然!离伤心中一叹,也不迟疑,伸手解开了胸前的衣带,脱去全身的衣物,露出赤裸的身体,“叮当”脆响声中,精致的铁链穿过胸前的乳粒,交错缠绕过腰线,回到身前,纠缠在下 腹分 身之处,略微勃起的肉茎被一精细的铁链束缚着,一根发线般粗线的金色链子直探入了分 身的顶端,那细小的孔洞之中,下方的铁链如同捆绑一般,缠绕着分 身及两颗玉 囊,让人看着,有一种 虐的欲望。再下方,却是隐隐沿伸向 腿间的后方…… 碧心宫主慕白没有作声,依然温和地笑着。 离伤转过身去,双手高举,抓着床顶的木方,想了想,微微分开了双 腿,便就一样,背向着碧心宫慕白站着, 垂落在腿 间的铁链,来到后方,隐入了双股之间…… 碧心宫主慕白缓缓站了起来,走到离伤的身后,冷笑着打量赤 裸的身躯,轻轻地搬开了紧密的双股,艳红淫 靡的秘 穴,穴 口因为紧张,而一张一合,莹晶的体 液顺着连在秘 穴内的铁链滑落了下来…… 碧心宫主慕白轻轻拉起那精致的铁链,看着秘 穴中的铁链一天一天滑出,背对着自己的赤 裸身体微微战栗,光 裸的背部,渗出密密的细小冷汗! 拉动的铁链,牵引着前方的乳粒与分 身,离伤闭了闭眼,呼吸略微有些绪乱,胸前与分 身泛起了熟悉的疼痛,离伤却抿紧了双唇,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碧心宫主慕白没有停手,紧连着铁链的玉质性 器被铁链带了出来,墨绿的玉器粗壮而巨大,很难想像一样的玉器,竟然一直放在离伤的体内。 碧心宫主慕白看了看那湿润的玉器,冷笑一声,拉着铁链的手轻轻一松…… 眼前的身躯瞬间绷紧,背上的肌腱块块凸起,却并突兀,反而给人一种强悍的美感。 粗大的玉器并没有落到地上,被那铁链吊起,垂在离伤双腿之间,轻轻摇晃…… 离伤咬紧了嘴唇,此时的玉器全靠着分身上的铁链,竟然将微微昂起的分 身也拉得向下垂去。被洞穿的乳 首还要好些,而□上的铁链,也因为一玉器自身的重量,而渐渐缩紧…… 痛楚猛然袭来,身后的碧心宫主慕白已毫无怜悯之意的,将他那与他偏瘦的身材毫不相配的粗壮性 器刺入了红艳的秘穴,随即,猛烈的抽 插了起来…… 放松……离伤心中命令着自己,抓着床方的十指已紧紧的收缩,碧心宫主慕白没有碰触离伤的身体,只是发泄一般不停地在他身后的秘 穴中抽 送。吊在身下的玉器被一撞击引着大幅度的晃动了起来。离伤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玉器的重量,令得分身与乳首痛得难已忍受,铁链的晃动磨察又令着全身的敏感天都不停的被碰触、刺激!离伤想要大叫,想要哭泣,想要求饶…… 可是最终,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垂着头,咬紧了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天半星的声音,因为碧心宫主慕白,不喜欢在他一个时候发出任何声音!任何声音,无论是欢愉的,还是痛楚的。 离伤堪至还微微弯下了腰,将自己的臀部挺得高些,双腿分得更加开了些,以方便身后的男人享受时的粗暴动作…… ※※※ “得得得……”清脆的马蹄声传来。 三匹俊马昂首扬蹄,竞赛般,争先恐后地奔驰而来。 几名路人,回过头来,只见当先一匹通体雪白的宝马,坐了一个富家公子打扮的青年,白衣玉带,神彩飞扬。 其后两匹棕黄色的马上,一名平凡的圆脸少女,一名敦厚老实的青年,皆是仆从打扮,紧随着白马。 三匹俊马旋风般跑过,扬起阵阵尘土,不一会儿,便去得远了…… “谷主,那信门的分舵还有多远?”平凡的圆脸少女一脸兴奋,打马快奔了几步,看着当头白马上的富家公子问道。 “凤儿!”敦厚老实的青年皱着眉,唤道。 “便在前面的村子里,表面上是一家酒店,实际是却是信门分舵!”富家公子回头,看了看敦厚老实的青年,又看了看圆脸的少女,笑了笑,回答道。 此时马上三人,正是易容改装后的南宫天幕、柳如风、杜如凤三人。 杜如凤有些激动地摸了摸腰间的长鞭,迟疑了会,看着南宫天幕,说道:“可是谷主,现在江湖上不是还乱着的吗?为什么我们要在一个时候对付信门?” 柳如风望了望南宫天幕,解释道:“前了影卫传回消息,五大门派已渐渐抽手,虽然明面上,仍然作出了一幅夺取黑刀的架式,但实际上拼命的人,只有那些不明真像的江湖帮派,以及独行散侠!五大门派看起来分散四处,如今却都是向着凤翔府慢慢聚拢。然后,假冒的问天宝刀,先前并无人怀疑,碧心宫主做的四把假刀,刚一出现江湖,连我们都还不知具体情形,五大门派便开始抽身后退,如若没有信门的消息,了南地北的,他们却是如何得知的情形?” “可是,既然五大门派已经知道了那是假冒的问天宝刀,为何不联络其它的人停手?”杜如凤疑惑地问道。 “凤儿,”南宫天幕不屑地说道:“只要五大门派保存了实力,他们依然还是江湖上的泰山北斗!至于旁的高手,死了便死了,若是死绝了,才不会有人然威胁到他们的地位!” 杜如凤愕然半晌,无语地天了天头。 南宫天幕笑道:“五大门派既然以为他们能够对付得了本座,本座自然要好好的给他们一个教训!不过在一之前,信门虽然是一些眅夫走卒、平民百姓,但总是盯着本座,却也有些麻烦,所以,凤儿,一次可就看说的了!” 杜如凤骄傲地扬了扬头,道:“谷主放心,不就是闹事么?凤儿知道该怎么做!” ※※※ 时近午时,正是客栈、酒店最热闹之际。 呼喝划拳,杯来盏去,酒店肥胖的掌柜看着满堂的宾客,笑眯了眼睛。 人 分卷阅读186 来人往的大门外,走进来一个圆脸的平凡少女。 胖掌柜瞄了一眼,不甚在意地回过了头来。一样平凡的少女,实在太多,而且看起来,少女布衣布裙,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最多便是买一天酒菜,带走,也赚不上多少银钱!一样的小事,自然有伙计应付。胖掌柜转眼之间,便将一刚刚跨入门来的少女,从脑海里抛了出去…… “姑娘、姑娘!请问姑娘要些什么?”一名小二迎了上来,上下打量了一眼杜如凤的衣着,虽然嘴里说得恭敬,面上却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 杜如凤冷笑一声,伸手在那小二胸前轻轻一推。 小二身不由已,跌跌撞撞地退开了几步,眼见着杜如凤走到了柜台前,“啪”一掌,拍在柜台上。 ******************* 绝剑弄风 113 胖掌柜惊了一吓,回过头来,正见杜如凤紧盯自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个平凡的少女怎的跑来了柜台?胖掌柜有些不悦地盯了那小二一眼,打起了精神,挤出一个笑脸来,看着杜如凤,说道:“姑娘,那边还有张桌子,姑娘不妨先坐下来点菜!小二、小二!怎么回事,还不来带这位姑娘过去?” “不用了!”杜如凤理也未理来到身旁,便要请她过去的小二,看着胖掌柜,说道:“给本姑娘准备十个馒头,十个包子,外加一壶好酒,本姑娘带走!” 胖掌柜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懒洋洋地转头,吩咐了一旁的小二去准备,便转去了眼去。 杜如凤也不着急,便靠着柜台,慢慢地等着,一边盘算着一会儿怎生挑刺。 那胖掌柜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转回头来,盯了杜如凤一眼,又佯装不经意般移开了眼去。胖掌柜想了一会,正巧一名小二端了一壶酒,自柜台一旁的小门走了出来。胖掌柜忙施了个眼色过去,微不可查的向杜如凤抬了抬下巴。 那小二一愣,瞄了瞄柜子前的杜如凤,高声唱道:“酒来呐!”便快步向着杜如凤身旁,坐了三名大汉的桌子走去。 那小二方经过杜如凤的身旁,突然脚下一拐,站立不稳,连人带酒倒向了杜如凤的身上。 事情突然发生,杜如凤碎不及防,下意识的反手一掌,将快要碰到身上的小二连人带酒推了开去。 “哗啦!”一声,那小二跌撞在三名大汉的桌旁,倒下地来,那一桌的酒菜自然也是桌翻菜落,而最坏事的,却是那小二端着的酒壶,整个倒在了靠近柜台这边的大汉头上,当场将那大汉额头碰出了血来,一壶酒,更是一滴不露的洒在了那大汉的身上! “他妈的,臭娘们!”三名大汉暴跳如雷,立时冲了过来,将杜如凤团团围住。 四周瞬间安静了下来,人人皆是望着柜台旁的四人,看戏的、同情的、无动于衷的。 胖掌柜吓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两眼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紧了中间的杜如凤。 那额上被酒壶碰出血来的大汉摸了摸头,一看,满手的鲜血,眼中凶光一闪,伸手便向杜如凤的胸前衣襟抓了过来。 “无礼!”杜如凤眼中怒火一闪,衣袖一拂,闪电般的伸出手去,一把刁住了那大汉的手腕,略一运力,手腕一甩,便将那大汉自店内扔出了店外。 一、两百斤的粗壮汉子,竟然随着娇小的杜如凤一扔之下,如若一片树叶一般,轻飘飘的,全无半分重量地飞撞出店门,“砰”一声,重重地落在了地上,顿时痛得惨嚎了起来。 店中众人,看了看那大汉,又看了看柜台旁形若无事的杜如凤,目瞪口呆的、若有所思的,数十名食客神色各异地看着杜如凤。 柜台里的掌柜,肥脸一抖,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来,只是一瞬,又变成了惊吓恐慌的神情来。 那三名汉子,本是当地的地痞混混,哪里识得好歹,只看到同伴被这少女推了出去,齐齐嚎叫一声,捡起地上的木椅,便向着杜如凤砸了过来。 杜如凤扔出一人,便知这三人不过是身体强壮的普通汉子,心中有底,便松开了摸在腰间鞭柄的手,略一偏头,让过了猛然碰了过来的木椅,脚下急动,身形一转,来到一名汉子身侧,右手如刀,轻轻砍在那汉子手腕之上,飞起一脚,将另一名汉子见势不好,急砸过来的木椅从中踢作了两半,合身上前,右掌一挥,亦是在另一名汉子手腕上,轻劈了两下。 两名汉子只觉手腕巨痛,再也拿捏不住手中当作兵器的木椅,惨叫两声,木椅噼啪落地,两汉子抱着手腕,跳了开去,惊恐万分地看向杜如凤。 杜如凤得意洋洋,站在柜台边上,转眼一扫四周,店中食客大部分低下了头去,不敢再看,亦有几名身怀武功的男女,皱着眉头,看着杜如凤。 “妖女啊!”那两名地痞混混,似才反应了过来,惊叫一声,再也不再上前,窜出店门,扶起门外半天爬不起来的那人,一溜烟,跑了个无影无踪! 杜如凤怔了一怔,脸上露出似怒非怒,似喜非喜的神情来。竟然叫她妖女?杜如凤有心追上前去,再好好的教训教训那两人,却又想到临行前,南宫天幕的交待。 “掌柜的,我要的东西呢?”杜如凤摇了摇头,回转身来,看着缩在柜台下的胖掌柜,迟疑一阵,这个掌柜真是信门的人? “啊……马上就来……”那胖掌柜似被吓到,畏惧地看着杜如凤,哆哆嗦嗦站起了身来。 “来、来了。”一名小二,手脚发抖,伸过来一个油纸包。 杜如凤打开一瞧,正好,十个馒头、十个包子,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姑娘,您、您的酒……”胖掌柜颤抖着将一小壶酒放到柜台上,立即便缩回了手去,仿如杜如凤是什么妖魔厉鬼一般。 这个店,真是信门分舵?杜如凤心中疑惑,如果不是,自己再闹下去,岂不是害苦了这家酒店? 杜如凤想了想,装着不经意般,收拾起油包酒壶,自怀中掏出一锭碎银,说道:“不用找了,本姑娘还赶时间,回去晚了,谷主又要罚人了……” 杜如凤一面匆匆向外走去,一面低声嘀咕道,只是她的声音,却大得整个酒店的人都能听见! 店中那内名会武的男女,闻言神情一变,仔细地打量着杜如凤,对视一眼,摸出银钱,丢在桌上,冲出了酒店,四散开来。 胖掌柜呼出口气,忙唤小二去收了银钱,自己却转身跨进了柜台一旁的小门。 不多时,一只信鸽,扑腾着翅膀,自酒店后院升起,飞出了小村,向着西方飞去。 小村外的西面,是一处不大的树林,信鸽轻快地扇动着双翅,自树顶飞过。 突然,一条人影自树上飞射而出,一把擒住了那毫无防备的信鸽, 分卷阅读187 落下地来。 南宫天幕斜靠在树身上,看着飘落身前的柳如风,道:“如何?” 柳如风轻轻抓着手中的鸽子,翻反手掌,果见信鸽的腿上,绑了一张纸条。 柳如风解下纸条,递给一旁的南宫天幕。 南宫天幕展开一看,笑道:“果然是信门!” 柳如风偏过头去,却见纸条上正写着:发现绝谷谷主踪迹。 南宫天幕将那纸条卷成一团,递给柳如风,看他仔细地重新绑在信鸽腿上,拍了拍手,唤道:“来人,速去通知四周侍卫,信鸽已到,来此集合!” “是。”一旁的树上传出一声低应,四周无风,树稍突然一动,旋即又恢复了安静。 不多时,或十人,或数十人,一波一波,自林外悄悄地跃入,来到南宫天幕身前,跪地行礼,站在一旁。 南宫天幕等了一会,看着四周已聚集起了一百五十来人。却迟迟不见杜如凤与夜八等人到来,不由得皱起眉头。 按说守在小村东面的夜八等人早该到了,杜如凤自村中走出,也该到了!难不成出了什么事端?南宫天幕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正抓着信鸽的柳如风。正见他脸色焦急,频频望向林外,却依然一声不出,站立在自己身后。 南宫天幕想了想,问道:“可有人知道夜八、杜如凤怎么还未来到?” 林中百余人皆是低头不语。 南宫天幕皱起了眉头,说道:“如此,先去东面,接应夜八他们!” 四周百余人也不作声,只是齐齐行礼,转身便要往东面而去。 正在此时,林中脚步声响起。 众人一惊,回头望向南宫天幕。 南宫天幕皱了皱眉,凝神一听,笑道:“无妨,是夜八他们来了。” 正说话间,林中窜出五十道身影,果然正是杜如凤、夜八等人。 “谷主。”夜八等人跪地行礼。 杜如凤却是满面兴奋,跑了过来,说道:“谷主,哥哥,凤儿回来了。” 柳如风只觉心中一块巨石,总算是落了下,看着杜如凤易容后的圆脸,有心想要问问怎会这么晚才到,却又心知此时的情况,按规矩,南宫天幕尚未开口,还轮不到自己出声,便只向杜如凤点了点头,静静地看着手中安静而温顺的信鸽。 “怎么此时才回?”南宫天幕挥了挥手,让夜八等人起来,看着杜如凤,问道。 “凤儿自那酒店出来,被人跟踪了,凤儿便没有直接过来,带着后面的人绕了一圈路,碰到了夜八他们。谷主,那酒店真是信门的分舵?”杜如凤走到南宫天幕的身旁,轻声问道。 南宫天幕点了点头,也不在意杜如凤失礼的举动,转眼看向一旁的夜八。 杜如凤未等到回答,还等再问,却见柳如风使了个眼色,有些不满地闭上了嘴。 柳如风笑了笑,举了举手中了信鸽。 “真是?”杜如凤惊讶地跑了过去,看着柳如风手中的信鸽,低声问了起来。 柳如风点了点头,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凤儿,你方才对谷主太不恭敬了!” 杜如凤瘪了瘪嘴,低声说道:“哥哥,算起来,他是……嗯,他也是家人吧,太过客气便是虚伪!” 柳如风惊讶地看着杜如凤,转眼看着正在询问夜八的南宫天幕,见他并未注意到自己这边,悄悄地松了口气,低声喝道:“凤儿!不管怎么说,他是谷主,如今你既然也是绝谷的人了,便要有个下属的样子,不可再这般无礼!” 杜如凤有些委曲,却还是低声应了,说道:“凤儿明白,哥哥放心,以后有人的时候,凤儿不会给哥哥、娘亲惹事!” 有人的时候?那没有人的时候呢?柳如风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心里却开始考虑,日后是否应该请求谷主将妹妹杜如凤调离绝天宫,安排在一个安全去处?! ※※※ “夜八,怎么回事?”南宫天幕看着杜如凤不再纠缠自己,方看向夜八,轻声问道。 “回谷主,属下接到招集密令时,正见杜姑娘身后跟了五人,属下等着杜姑娘过去了,方才突然发动袭击,一举击杀了那五人,事后搜身,发现这五人原是五大门派俗家弟子,属下将尸体就地掩埋,这才与杜姑娘赶了过来。” 南宫天幕皱了皱眉,一个无名小村,信门分舵,怎会有五大门派的人出现?无论是信门,还是五大门派,若真如碧心宫主慕白所言,此时应该正四处打探自己等人的行踪罢?那么应该只是巧合!信门就算与五大门派联手,也不可能将自己各地的分舵皆暴露给五大门派!而五大门派或许会利用信门,亦不可能看得这么一个靠叛卖消息为生的组织! 南宫天幕抬起头来,冷眼一扫四周众人,低声道:“都准备好了么?” 四周众人齐齐行礼。 南宫天幕点了点头,回过身来,看着柳如风,说道:“放了它!” 柳如风闻言,双手一扬,手中的信鸽重新得到了自由,展翅飞上了天空,绕着南宫天幕等人上空,盘旋一圈,“咕咕”几声鸣叫,便向着西方飞去。 “走!”南宫天幕扬手,低喝一声。 柳如风伸手一拉杜如凤,跟在南宫天幕身后,纵身掠起…… ※※※ 凤翔府,西面的一处庄院里,一名青年正手持扫帚,认真的打扫着院中的落叶。 院子的一角,数十只雪白可爱的鸽子,正相互飞扑玩耍。却没有一只鸽子离开那院角五尺之外。 “咕咕……咕咕……”清脆的鸽鸣声响起,青年的动作一停,抬起头来,望向天空。 一只信鸽如同看见了亲人,欢鸣着,扑了下来。 青年的脸上,荡漾出一抹温柔的笑容,抬起一只手来,那信鸽绕着青年打了旋儿,乖乖地落在了青手的手臂上。 青年口中发出鸽鸣之声,逗了逗这信鸽,方才解下了它腿上的纸条。 信鸽咕咕地鸣叫着,展开了双翅,重又飞上了天空,径直扑向院中一角的几十只信鸽里,一时间,咕咕鸣叫之声四起。 青年也不再扫地,快步走向内院。 幽雅的琴声传来,青年不由得放轻了脚步,将手中的扫帚轻轻放在内院的门外,整了整衣衫,自觉没有什么不对了,方才轻轻地走入院内。 精美的假山、清澈的流水、几株挺直的翠竹、青绿嫣红的花草伴着一座精致的竹楼,将这个小小的内院,点缀得清幽雅致! 撩撩的烟雾,自香炉中升起,一个神态悠然的老人,正闭目坐在香案之前,十指飞舞,清脆动人的琴声自他的指尖琴弦处声声溢出…… 青年走到竹旁,看了看竹屋前,正全神贯注,沉浸于琴律之中的老人,犹豫了一会,便停住了脚步,垂手站在竹旁,静静地等待。 分卷阅读188 良久,琴声渐歇,老人微笑着睁开了眼睛。 青年急步走到竹案前,恭敬地双手递上了纸条,说道:“门主,地字十二号送来的信。” 老人的视线落到青年的掌中,看了看那纸条,笑道:“总算是来了!” ********************** 绝剑弄风 青年将那纸条展开,轻轻地放在杨木琴旁的琴案上。 老人叹息,伸指搭上了琴弦,“铮”一声弦响。 青年低头躬身行礼,取回纸条,转身向着院门走去。 老人闭上了双眼,端正了琴案前,跪坐的身体,十指缓缓划过琴弦,由慢及快,一曲昂扬激烈的乐曲,夹杂着战场中金戈铁马般的杀意,在这精致的内院中响起。 突然,院门前剑光一闪,方跨出院门的青年尚来不及看清,一颗头颅已是冲天而起,满天的鲜血自失去了头颅的颈腔喷发而出,无头的尸身依然遵循着最后的意识,向前走了两步,方才颓然倒地。 “铮!”刺耳的金鸣,琴声嘎然而止,正划动着琴弦的十指停在空中,左手食指已被这断裂的琴弦划破,一滴鲜血瞬间溢出,滴落在杨木琴上…… 老人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着琴案之上,杨木琴旁,一脸平静,尚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便飞离了颈项的头颅。老人缓缓地抬起了头来。 一脸冷傲的笑意,如雪般的白色绸衣,俊美的青年缓步走进院中,仿佛院门外,那满地的鲜血,不过只是幻觉,青年雪白的绸衣,干净整洁,就连那双白色的锦鞋,也全无半点血迹! 一名俊朗的青年、一名圆脸的平凡少女,一左一右,拱卫般的紧随在俊美的青年身后。 老人静默地打量着三人,直到他们来到琴案之前,停下。 “三位看上去年纪轻轻,知书识礼,怎的青天白日,不得主人许可,便闯入他人家中,恶意行凶?若是为财,只管道来,老夫庄上虽不富裕,却也还有些银钱……”老人眼神掠过院门外无头的尸体,眼中瞬间划过一丝悲伤。 “信门门主?”俊美的青年嗤笑一声,打断了老人将自己等人当作杀人越货的强盗般的话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入鞘的长剑,问道。 老人眼中精光一闪,转瞬即失,一幅老态龙钟的样子,迷茫地看着俊美的青年,道:“这位公子在说什么?老夫听不明白。” “门主何必再装?本座复姓南宫,追着一只鸽子,整整三日,方寻到门主所在,”南宫天幕叹了口气,走上前来,伸指轻轻划过案上的琴弦,发出一串悦耳的弦音,说道:“好在即使是一只鸽子,也是需要停下休息、寻食,否则,本座或许还真是跟不到此处!” 老人无奈的叹息,垂下了眼看着自己放在腿膝上的双手,淡淡地道:“原来是绝谷南宫谷主!老夫等人不过是靠着一点消息,混口饭吃而已。一宫、双谷,江湖中人莫不闻风丧胆。南宫谷主贵为绝谷之主,何苦与我等一干平民百姓斤斤计较?” “好一个靠点消息,混口饭吃!信门门主果然是口齿如刀!”南宫天幕冷笑,退了几步,回到柳如风、杜如凤的身前,挑了挑眉,打量着老人,说道:“你们将别人的行踪消息告诉旁人,是死是活,便都与你等无关?!你们倒底卖的是消息,还是别人的性命?你们吃的是饭菜,还是被你们出卖之人的血肉?” 老人惊诧地抬了头,望着满面冷厉的南宫天幕,哑然无语,半晌,方道:“多谢南宫谷主,老夫受教!清水客栈无意冒犯了南宫谷主,南宫谷主也已将清水客栈上下屠戮一空,难道还不足够么?南宫谷主今日来到此处,可是还要赶尽杀绝?以绝谷谷主的身份,杀戮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南宫谷主不觉得无趣?” 南宫天幕双眼如电,紧紧地盯着老人,道:“好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清水客栈下设密道,外设陷井,火油齐备!可不会是仓促之间能准备得齐的!也不知你信门坑害了多少武林中人、平民百姓!再与五大门派勾结,暗查本座行踪,是想杀了本座,为你下属抱仇?还是找到绝谷所在,一网打尽?” 老人眼中惊诧之色一闪,皱了皱眉,道:“南宫谷主哪里听来的消息?” 南宫天幕正待答话,突然眉头一皱,转眼四望,看着老人,缓缓地道:“门主这个庄院倒是不错,宽敞幽静!只是说了这么久,怎的不见庄中人丁出现?” 老人神色一动,笑道:“老夫喜静!庄中不曾多请下仆,便只得老夫与一仆役,居于院中,只是今日,南宫谷主前来问罪,却是将老夫唯一留下,打扫的仆役也取走了性命!” 老人说着,似是悲痛万分,双眼越过了南宫天幕等三人,望向院门外的青年尸体。 南宫天幕脸色一变,一拉杜如凤,飞身后退,喝道:“信门门主,你在拖延时间?!如风,杀了他,立即撤走!” 几乎是在南宫天幕出声的同时,柳如风身形前冲,剑光一闪,长剑出鞘,来到琴案之前,右手一挥,长剑带起一道寒光,直奔老人的脖颈之间而去…… 老人长笑一声,一掌拍在琴案之上,杨木琴猛然弹起,正档在了柳如风的长剑之前。 “铮”一声弦响,木琴琴弦轻颤,柳如风只觉手中长剑,如刺入了大海怒涛之间,轻飘飘的,全无半分作力之处,反倒是波涛汹涌,上下左右震荡之力,随着剑尖传入手心,大意之下,手中长剑险些脱手而去…… 柳如风心知不好,虽说自己大意,以为这信门门主,不过是一普通老人,但能让自己一个照面,便差点失去了手中的兵器,这位老人的内力却是相当的浓厚! ※※※ 南宫天幕拉着杜如凤,已掠至院门,眼见着便要穿门而出…… “南宫谷主,要去哪里?!”一声得意的大喝自院门外传来。 南宫天幕忽感院门外一股大力逼来,略一皱眉,足尖点地,身体突然自前冲之势转为上升之姿,虽是带了一人,依然长衫飘飘,发丝轻扬,动作优雅,停在了那极细的竹枝之上! 那股内力轰然落空,击在了院门内的地上。一声巨响,强劲的内力将青草绿意的地面击出一个大坑,四周的劲力,竟然将那不算宽大的院门四周,绞了个粉碎,生生将那内院院门扩大了两倍,一时之间,尘土飞扬…… ※※※ 呼喝之声,巨响之声,自身后传来。正要挥出一剑的柳如风一惊,心神一分,手中长剑不由慢下了半分! 老人长身而起,一脚踢在琴案,木案飞旋翻转,腾空而起,直撞向柳如风面门。老人双手同时一 分卷阅读189 错,带起呼啸的厉风之声,袭向柳如风的胸膛。 柳如风不及细想,双足一点,身体如同一只飞鸟,随着袭来的琴案上升之势,凌空跃起,运足了内力,一掌击在那琴案之上! “劈啪!”向上疾飞的木案,在一上一下两股内力的交压之下,发出一声让人牙酸的闷响,炸裂开来,木屑四散,被柳如风的掌风逼迫,向着下方的老人飞射而去。 柳如风一掌击实,眼中惊讶之色一闪,这老人好深厚的内力!若不是运足了全力,又占了由上而下的优势,只怕还很难将碎裂的木屑逼回来处…… 惊讶归惊讶,柳如风身形却毫不迟疑,借着这一掌之势,飞速后退。 老人眼中精光一闪,柳如风飞身后退,胸前空门大开,只需上前几步,双掌印实,此人即便不死,也必然重伤!眼见木屑碎片疾射而来,老人无奈地收回了欲要前冲的脚步,双掌一震,劲力四散,飞射至身前的木屑碎片,无声无息,被老人的掌力化作了粉未,飘散开来…… 柳如风落到院中,转眼一望,正见一股狂风吹起,南宫天幕与杜如凤站立的翠竹,不堪承受,发出一声脆响,南宫天幕带着杜如凤,高高飘起,脚下的翠竹已炸为了几截,散落地面。南宫天幕带着杜如凤却是半分也无损伤,衣衫轻扬,落至柳如风身旁。 衣襟破风之声四响,小小的内院四周墙上,涌出无数的人影,僧、道、尼、俗,不是五大门派又是何人?! 院中三人不由心中一沉。 “好!好!好一个信门,好一个五大门派!原来竟是设了陷井,等着本座!”南宫天幕微微眯起了双眼,打量着四周众人。 “阿弥陀佛!南宫谷主,又见面了!”一声佛号,少林无尘手持降魔禅杖,自扩大了两陪的院门处缓步走入,身后武当青松道长、峨嵋无悲师太、青城明心道长、崆峒无涯子,一个个现出了身形! 南宫天幕冷笑,回头看了看弹了弹灰尘,正走向院门五人的信门门主,问道:“看来诸位是早就计划好了,要将本座留在这里!只是不知,诸位如何得知本座今日会来?” “阿弥陀佛!贫僧等人,不过是想请南宫谷主前往少林,敝寺方丈对南宫谷主闻名已久,想与南宫谷主商禅论经罢了!至于贫僧等如何知道南宫谷主今日到此……”少林无尘说着,回过头来,看向信门门主。 少林无尘说得虽然是客气,面上却已将南宫天幕三人当作了囊中之物!四周院墙,院里院外,五大门派可说是精锐尽出,五百之数对付三人,自然是十拿九稳,少林无尘如此说法,不过是希望南宫天幕等三人识相,束手就擒,若是动起手来,虽然南宫天幕等三人无法逃脱,但绝谷武功高深诡异,难免会死伤门人! 信门门主微微一笑,看着南宫天幕等三人,说道:“南宫谷主,你们跟着信鸽来此,但人力有时穷!你们一路之上应当是捉住了信鸽,停下休息,待体力恢复,再放飞信鸽!不知老夫说得对与不对?” 南宫天幕皱眉,道:“门主猜的不错,但这信鸽纸条上,并无时间……” “不错,信鸽纸条上并无时间,但信门传递消息,一般会每隔一个时辰,放出一只信鸽,连放五只,以防止路途之上,信鸽被猎,毕竟只是飞禽,鹰鹫、猎人可是不会管它是否是一只信鸽!”老人摊了摊手,说道。 “原来如此!想是这信鸽身上尚有暗记,能让人分清这是第几只放出的信鸽?!”南宫天幕点点头,应道。 “不错,所以,当后面的几只信鸽已到,却迟迟不见第一只信鸽来到时,老夫便通知了各位,遣散了庄中人丁,只等南宫谷主到来!”老人微微笑着,略带了一丝得意,看着南宫天幕等三人,说道:“对了,老夫似乎还未介绍自己,老夫崆峒无云子,乃是掌门无涯子的师弟。所谓信门,不过是老夫一时兴起,一手建立的一个情报组织……” 南宫天幕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信门原就是五大门派建立,难怪一直盯着本座不放!一宫、双谷的名头,压在五大门派之上多年,五大门派自是心有不甘!只是断魂谷医毒双绝,武林中人又有哪个没个重伤落难之时,碧心宫与绝谷飘渺无踪,碧心宫的武学传闻更在绝谷之上!各位不能动断魂谷,自然是要先拿我绝谷下手……” “阿弥陀佛!”少林无尘一皱眉头,一脸慈眉善目,说道:“南宫谷主不要误会,所谓名头,不过是虚无飘渺,只是南宫谷主实在杀孽太重,先是苍穹山庄上下千余人,再是清水客栈无辜百姓多人,贫僧等不过是想请南宫天幕移架少林几日,我佛慈悲,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杜如凤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苍穹山庄上下千余人被绝谷所杀?这少林无尘,也太能搬瓣了吧…… 南宫天幕扬一扬眉,不屑地看着院前六人,道:“得了,少跟本座来这些虚伪做作!也少给本座扣这些污水!清水客栈录属信门,不过是你们五大门派座下走狗,既然敢监视出卖本座,自然要有被本座血洗的准备!苍穹山庄被本座所灭?却是哪里来的话说?无尘和尚,空口无凭,本座虽不甚在意自己的名声,但你们若是想要随意的乱扣罪名,本座也绝不会善罢干休!” 少林无尘怔了怔,打量着南宫天幕三人,三人一身衣衫,并无包裹行礼,少林无尘不由皱了皱眉头,颂唱了一声佛号,说道:“南宫谷主,能一日之间毁去屹立南阳百年的苍穹山庄,江湖之上,并不太多,不过是碧心宫与绝谷,有此能耐。而那日,一宫、双谷同现苍穹山庄,碧心宫主随从五人,行踪飘忽,并非能是随身带着数十影卫的绝谷对手!南宫谷主,问天宝刀虽好,却是南阳苍穹山庄杜氏一门家传之物,还望南宫谷主能交出宝刀、刀法,与贫僧同上少林,小住几日,贫僧保证,五大门派绝不会伤害南宫谷主与手下的性命!” 一番话落,少林无尘自觉已是仁至义尽,身后五人更是笑容满面,期待地望着南宫天幕。在他们看来,南宫天幕三人,在五大门派五百余人的围困之下,已成瓮中之鳖、口中之食!为了自己的性命,自然会满口答应! 杜如凤厌恶地看了院门前六人一眼,转开了眼去。少林无尘前面的话,还算冠冕堂皇,倒了最后,却也不过是为了抢夺问天宝刀与问天刀法!可惜,他们却不知道,问天宝刀,南宫天幕早已送于了断魂谷梅越心、梅大小姐,而问天刀法更是早已失传! 竟然将自己三人当作了案上之肉、刀下之鱼?柳如风面沉如水,丝丝的杀气自身上透出,握着长剑的右手,已是紧了又 分卷阅读190 紧,若不是此时双方尚未开战,南宫天幕亦无指示,柳如风早已是强自按耐,方才没有冲了上去! 南宫天幕双眼已眯成一道细缝,怒极反笑道:“妙极!妙极!五大门派可真不愧是江湖上的名门正派、武林中的泰山北斗!能一日之间毁去屹立南阳百年的苍穹山庄,江湖之上,确实并不太多,但除了碧心宫与绝谷,和尚却是少说了自己,五大门派向来同气连枝,一起出手,又怎是小小的苍穹山庄所能对付?” 院前无尘等人脸色一变。 南宫天幕已接着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只怕是诸位早已拿定了主意,不论问天宝刀在不在本座手中,都会将这一顶黑锅,与本座背了个结实!你们不过是发觉本座身边人少,便设下圈套,引来本座。什么不伤本座性命?交出宝刀、刀法?你们是怕本座情急毁去它们吧?要本座上少林小住?不过是要从本座嘴里撬出绝谷与碧心宫所在位置!哼哼哼!你们真当本座已是你们的阶下之囚了么?你们是否还打算用此借口,杀了本座之后,再去擒杀碧心宫主?” 院前六人齐齐色变,凶狠地瞪了南宫天幕一眼,少林无尘双手合什,颂了声佛号,道:“南宫谷主对贫僧等人误解太深……” 南宫天幕冷笑连连,打断了少林无尘的话,高声喝道:“误解?那日五大门派百余人围攻苍穹山庄,大师不会是想说早便知晓那日一宫、双谷会齐至苍穹山庄罢?大师口口声声,要本座交出问天宝刀与问天刀法,但苍穹山庄已毁,大师不会是要将问天宝刀与问天刀法在五大门派轮流保管,直至有五大门派‘确认’的苍穹山庄之人前往,再交还于他们罢?前些时日,江湖上流传问天宝刀,五大门派纷纷插手,抢夺杀人,大师不会是想说为了武林的安危罢?” ************************** 绝剑弄风 115 一连三个问题,问得是五大门派众人脸色由红至白、由白到青! “无尘大师,与这等邪魔外道说些什么?他们是怎么也不会体量我等好意!不若擒了下来,再问不迟!”青城明心道长怒喝一声,虽然五大门派早已商定,最后会将南宫天幕等人交给青城处置,但想起自己的师弟明剑道人便是死在这三人手中,又听得南宫天幕讽刺之言,哪里还忍耐得住,长剑一挥,便向着院中三人冲了上去! 无尘等人对视一眼,叹了口气,握紧手中兵器,跟在明心道长的身后,扑了上来。 “早如此,不便就好?抢劫便是抢劫,杀人便是杀人,偏偏要给自己找上无数的借口理由,编得冠冕堂皇,何苦来斋?!”南宫天幕冷笑一声,长剑出鞘,身形拔地三尺,凌空一剑,迎着急步奔来的明心道人便是当头一剑。 明心道人冷笑一声,前冲的身形一停,手臂一扬,直刺的长剑带着前冲之势,由下而上,架向南宫天幕当头劈下的剑身。 “不可!”明心道人身后,曾与南宫天幕动过手的少林无尘、武当青松、峨嵋无悲见明心道人竟然要与南宫天幕硬拼,齐声惊呼,运足了内力,一柄禅杖、一把拂尘、一柄细剑疾速扬起,意欲挡住南宫天幕的下劈长剑。 南宫天幕猛吸了口气,内力一转,长剑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明心道人闻得身后众人示警,心中一凌,猛然想起了这年纪不大的绝谷谷主,曾在少林无尘、武当青松、峨嵋无悲三人联手之下击伤了峨嵋无悲!胸中的怒火瞬间息灭,明心道人正待收剑避让,却瞧见少林无尘、武当青松、峨嵋无悲已来到身旁,三柄兵器紧跟在自己的长剑之后,迎向南宫天幕。明心道人心中一定,就算这绝谷谷主武功再高,也不至于能接得下自己四人联手罢?!主意一定,明心道人长剑一展,加了几分内力,迎向南宫天幕。 崆峒无涯子、无云子见状,对视一眼,纵身跃起,一左一右,双掌挥出,两道雄厚的掌力,罩向南宫天幕的胸前与下 腹。 说起来虽慢,但实际上却只有一眨眼的功夫,南宫天幕下劈的长剑已与明心道人上扬的长剑接触! 南宫天幕原是存心想要先废去明心道人,无奈少林无尘、武当青松、峨嵋无悲的兵器紧跟在明心道人的长剑之后,若是提足八层功力,废掉明心道人,再格开下方三人兵器,则自己也无法完全避开崆峒二老的掌劲! 南宫天幕心中转念,内敛于剑的内力一放,一股浑厚的内劲自方才看似轻飘飘的剑上散出。 明心道人呼吸一窒,只觉凌空劈下长剑,已不再是一柄寒气四射的长剑,而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猛虎! “翁”一声闷响,少林无尘的禅杖、武当青松的拂尘、峨嵋无悲的细剑、青城明心的长剑尚未碰触到南宫天幕的剑身,已被那剑上的内力剑气逼得齐齐后退一步! 四人骇然对望,面面相觑,万没想到南宫天幕年纪轻轻,竟然有如内深厚的内力! 明心道人心中暗叹,这绝谷谷主剑上内力内敛,端的是好生狠辣,存了心想要一招重伤自己!若不是少林无尘、武当青松、峨嵋无悲联手施援,只怕……若是能生擒此人,逼出他的武学秘籍…… 明心道人心头一热,眼中精光闪烁,望向借着与自己四人一击之势,身形再度拔高了数尺,正正闪让过崆峒二老掌劲的南宫天幕。 ※※※ 柳如风身形一动,正待跟上,却听身侧劲风一响,柳如风停下脚步,侧身避让,一柄长剑自侧面划过,还有五把长剑,自身后、左右,直刺了过来。 柳如风倒提长剑,旋身一转,格开了五把长剑,只听身旁一人冷声说道:“绝谷柳如风?便是你杀了明剑师兄?给我明风留下来罢!” 柳如风纵身跃起,正让过了下盘袭来的两腿,转眼一扫四周,却是五大门派门人眼见着动手,竟然扑了过来三、四十人之多,若不是这内院不大,只怕是四周人影晃动的五大门派门人,会齐齐扑上。 柳如风眼见得杜如凤被五人围住,而南宫天幕却是被先前院门处的六名领头之人围攻。 南宫天幕虽被六人围攻,却是游刃有余。而杜如凤的武功,虽然在江湖上也算不错,但在五大门派五名高手的围困之下,已是险象环生!柳如风心中一紧,合身便向杜如凤的身旁扑去。 剑光闪动,七、八把长剑阻在面前,柳如风无奈,长剑一挑,前冲之势一顿,落下地来。身侧十来人,竟然全是青城派门人! 柳如风冷哼一声,眼下自己三人被围困在此庄院之中,四周人头攒动,少说也有数百来人,也不知院外留守的夜八等人如何。若再留力,只怕是自己等三人便真会陷在了这里! 柳如风脚步一滑,整 分卷阅读191 个人轻飘飘地斜向飘开了三步,剑光一闪,一名青城门人尚来不及反映,已被划开了咽喉,顿时鲜血四溢。柳如风脚下不停,斜跨一步,长剑刺入挥动着兵器,想要阻拦的青城门人眉心。背心劲风袭来,柳如风身体一转,顺着劲风,转了开去,长剑竖立,格开四周兵器,左手一抓,扣住了身后偷袭之人的咽喉,五指轻轻一紧,骨骼碎裂之声轻响…… 明风道人紧跟在柳如风身后,眼见柳如风出手便已杀了自己门中三人,心中惊怒,大喝一声,长剑一抖,飞身直刺柳如风。 似被明风道人的喝声惊动,柳如风回头,冰冷地望了明风道人飞扑之势一眼,心中瞬间计较已定,也不硬接,回头一剑,架开了见机偷袭一名青城门人兵器,顺手割开了他的咽喉。柳如风足下一点,身体突然斜冲而起,跃过众人头顶,双足运力,连连踩过三、五人,那几人只觉脑中一痛,一股凶猛的内力自头顶透入,顿时口鼻之中鲜血狂喷,一声未出,软下地来。 柳如风飞身落至左支右绌,面对五、六人的围攻,已明显破绽百出的杜如凤的身边,左手一伸,抱住了杜如凤,右手长剑一展,身形旋转,“当当当”连声脆响,四周长剑、禅杖、拂尘等各式兵器被柳如风惯注了内力的长剑格开。 杜如凤先是一惊,待到看清抱着自己的人是哥哥柳如风,顿时心中大喜,长鞭凌空打了个响鼻,将先前被逼得手忙脚乱的一肚子闷火化作了杀气,也看不清四周敌人的高矮,只将长鞭一扬,内力一转,随着柳如风的旋转之势,长鞭化作一条毒蛇,紧随在柳如风的长剑之后,阴险地在四周躲避不及的五大门派门人弟子的头脸之上,抽出了道道血花! 一时之间,惨叫痛哼之声四起…… 方赶了过来的明风道人眼见四周五、六名各派弟子手捂着头脸,惨叫不已,指缝间隐隐有鲜血溢出…… 明风道人倒吸了口冷气,望向空出一圈的场地中心,堪堪停下的柳如风,正小心翼翼地杜如凤放下地来。明风道人眼中杀机一闪,再顾不得什么,大声喝道:“退后!暗青子招呼!” 话落,明风道人当先一把青城竹镖飞身了出去。 四周众人闻声后退,纷纷摸出各自的暗器,射向中间的柳如风兄妹二人,那些平日未带暗器者,则是俯身拾起了地上的碎石。 “卑鄙!”眼见四方八面,黑压压的一片,各式飞镖、铁珠、石子射了过来,杜如凤恼怒地大叫。 柳如风转眼望着一旁的明风道人,脸上似笑非笑,一把拽起了身旁的杜如凤,几乎是贴着地面,掠过三尺,窜入明风道人对面的人群之中。 刹那间,那方人群,惨叫连连,有如秋日稻田里的庄稼,被齐根割断,数十人望天便倒,各自捧着被那锋利的长剑齐脚割断的小腿,翻滚哀嚎…… 明风道人目眭欲裂,柳如风几翻起落,身法快捷,动作狠厉,明明武功不在自己之下,却偏偏就是不与自己正面对敌,反而专门寻着五大门派中的低辈弟子下手! 明风道人怒吼一声,长身跃起,长剑一挥,向着地上的柳如风、杜如凤二人飞扑击下。 柳如风也不回头,只听明风道人吼声中的暴怒杀意、空中的裂裂风响,便已猜出明风道人此时的动作!柳如风身形一跃,猛然站起,长剑一翻,刺入身旁一人的胸腹,运力一扬,那人惨叫声中,整个身体被长剑挑起,甩向空中的明风道人! 杜如凤感觉到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掌,一道内力透入,灵光一闪,牵引着柳如风渡入自己体内的内力,逼入长鞭,手腕一抖,长鞭呼啸,便就向着四周的五大门派门人抽去。 ※※※ 一直分心注意着柳如风、杜如凤二人的南宫天幕眉头一皱,虽然柳如风看似占了上风,但此时为避免暗器,主动进入人群,失去了四周灵活之势,其实已是将他自己陷入了危境!若是只有柳如风一人,南宫天幕倒是相信他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杜如凤的武功,却是远远不如柳如风的灵活狠厉!若是被人发觉了这一弱点,全力攻击杜如凤……那么柳如风眼前的优势,必然化作泡影…… 架开了少林无尘的禅杖,击退了峨嵋无悲的细剑,让过了武当青松的佛尘,南宫天幕一掌震退了崆峒的无涯子,反手抓向崆峒无云子! ※※※ 那边明风道人已然看出了端详,狞笑一声,喝道:“各派弟子听令,除去几位长老、堂主围攻柳如风,其余人等,全力袭杀那女的!” 杜如凤脸色大变,顿压四周压力倍增,长鞭翻卷,抽飞了几人,却架不住四周无数的刀剑! 柳如风心中一沉,明风道人此话正中要害,眼见一侧众人弃了自己,尽皆砍向妹妹杜如凤,不由大急,身旁几名高手牵引、控制着柳如风的长剑,令他无法回剑救援。 突然一道剑光窜出,直刺向杜如凤的眉心。 杜如凤眼中恨意一闪,心知这些人想用自己来牵制哥哥柳如风。杜如凤咬紧了牙关,竟是哼也未哼出一声,死死地盯着那剑光长鞭疯狂击出,抽飞了两人,扑向那道剑光之后,明风道人的胸前…… 柳如风极力逼退了身前的三把兵刃,眼角剑光一闪,明风道人的剑尖,已接近杜如凤眉心五寸之处! 柳如风不及多想,护在杜如凤身侧的左手猛力一按,将杜如凤瞬间按在了地上,左肩一痛,却是明风道人的剑刃,在柳如风的左肩之上开了一道血口,鲜血瞬间汹涌而出,浸湿了衣襟…… 杜如风只觉一股大力传来,身不由已跪坐下地来,心中却是明白,必是哥哥柳如风为救自己,方才突然施力! 一滴鲜血落在脸上,不必抬头,下意识地知道必是哥哥柳如风的鲜血!杜如凤嘶声长啸,不管不顾,全身内帘提,长鞭挥手而出,将几名想要趁机上来捡便宜的五派门人抽飞了出去…… 明风道人狞笑着落下地来,长剑一转,划向柳如风后背。 柳如风松开了左手,身体柔若无骨,向右一缩,左手刁住了一人劈向杜如凤头顶的细剑。右手一抖,长剑翻卷,将几柄兵器绞入剑网。柳如风身体前曲,飞起一足踢向后方,正中明风道人的剑身,同时,左手五指一紧,偷袭杜如凤那人惨叫一声,松手后退,持剑的右手怪异地扭曲,已被柳如风捏碎了腕骨。 ※※※ 无云子面色凝重,交手数招,已是不敢再小瞧这绝谷谷主,自己六人,无一不是苦练本门武学四、五十年的高手,却在这二十左右的绝谷谷主手下,连过十来招,也无法伤他分毫。当下猛的一提内息,全身五十余年内力尽数提起,双掌缓缓推出,如托泰山巨石,艰难吃力地迎向南宫天幕。 崆峒无涯子大惊, 分卷阅读192 顾不得先前南宫天幕那一掌的劲力未消,大喝一声,双掌一分,击向南宫天幕的胸口、下 腹。 少林无尘的禅杖被弹向背后,无尘眼中精光一闪,禅杖倒翻,杖脚顺势自下挑起,袭向南宫天幕的左侧大腿。 峨嵋无悲细剑一转,刺向南宫天幕的眉心。 武当青松拂尘一甩,万千尘细扫向南宫天幕的腰间。 青城明心眼中凶光一闪,长剑翻飞,刺向南宫天幕的右肩琵琶骨,存心想要废了南宫天幕的右臂! 南宫天幕长笑一声,空中的身体如若沉石,瞬间落下地来。 少林无尘的禅杖、峨嵋无悲的细剑、武当青松的拂尘、青城明心的长剑紧随着南宫天幕的动作,变招压式,袭了上来。 南宫天幕身形一转,带出一道残影,人已到了崆峒无云子的身后,右手长剑,隔空一挥,划向急转过身来的崆峒无涯子,左掌一探,一道凶狠的掌力,轻轻地印在正自转身的崆峒无云子肩上。 绝剑弄风 116 (大结局) “砰砰……”四声巨响,少林无尘、峨嵋无悲、武当青松、青城明心四人的兵器击在空地,激起一片尘土飞扬。 崆峒无涯子双掌落空,心知不好,急忙收回了双掌,护住全身。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 众人大惊,抬头望,正见南宫天幕白衣飘飘,飞身向着院中落去。而站在一旁的崆峒无云子,则是口鼻中鲜血狂喷,原本还算精壮的胸膛已干扁了下去——却是已被南宫天幕一掌,将他的内脏连同胸骨一并震碎…… “师弟!”崆峒无涯子双目圆瞪,嘶心裂肺地惨嚎一声,望着南宫天幕的身影便全力扑了过去。 少林无尘等四人面面相觑,不由得咽了咽惊吓出的唾沫,小心谨慎地相互靠近了几步。此时庄中各门弟子人数众多,或许,可以等到南宫天幕筋疲力尽之时,再生擒于他,只要逼问出绝谷秘笈,天下武林,还有何处不可去得?望着南宫天幕的背影,四人眼中又是畏惧、又是惊喜! 南宫天幕眼见柳如风肩上血涌,却又不得不护得身下脱力的杜如凤,四周数十人轮翻围攻,左臂因着肩上的伤口,渐渐不大灵活,身上背后,大大小小,已平添了数道伤口。 明风道人眼中诡异之色闪动,悄悄地靠近了柳如风的背后,长剑一挥,乘着柳如风一剑架住了劈向杜如凤的数把刀剑,无力后顾之机,悄无声息地刺向柳如风的背心! “叮”一声脆响,明风道人眼见自己的长剑被一只横切过来的长剑架开,温热的触感抚上了咽喉,紧接着喉间一痛,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柳如风一剑逼退了面前数人,突感背心一寒,扭头一望,正看见南宫天幕不知何时来到了身后,一手松开了明风道人的咽喉,看着明风道人软软地倒下地来。 南宫天幕上前两步,伸指连点,瞬间封住了柳如风左肩上几处大穴,止了血流。反身一掌,正对上了背后疯狂袭来的崆峒无涯子劈出的双掌! 南宫天幕眼中厉色一闪,提气运力,两股内力自两人双掌之间碰撞,一声闷响,劲力四散,除了南宫天幕身后的柳如风与杜如凤,四周五大门派的门人弟子多数被两人撞得四散飞来的劲力扫中,当下喷出一口血来,望天便倒! 崆峒无涯子闷哼一声,身不由已,倒飞数尺,被少林无尘接了下来。全身功力的一掌,竟然被这年纪轻轻的绝谷谷主尽数接下,还将自己反震了回来?崆峒无涯子脑中的疯狂一凝,冷静了下来。 “谷主,对不起……”柳如风苦笑一声,看了看自己全身浴血的样子,说道:“属下无能,拖累了谷主……”南宫天幕冷眼一扫四周,五大门派门人弟子皆是眼露畏惧之色,缓缓后退,将南宫天幕四周,空出一个圈子。 南宫天幕自怀中摸出一粒药丸,递给了柳如风,道:“不怪你!是本座没料到全是普通人的信门门主,竟然会是崆峒派高手,还与五大门派设下了埋伏!” 柳如风接过药丸,一口服下,略有些内疚地看了看南宫天幕,说到底,不论如何遇上了这般埋伏,但身为侍卫的自己不但没有为南宫天幕分担半点压力,反而让南宫天幕出手救助自己,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阿弥陀佛!南宫谷主,识时务者为俊杰也,绝谷武学虽然高深,但今日此院,我五大门派共有五百余名门人弟子。南宫谷主何不交出问天宝刀、刀法,随贫僧前往少林做客?”少林无尘眼见南宫天幕等三人已被团团围住,两名侍从,一人受伤,一人脱力,便停在了人群之外,高声说道。 南宫天幕理也未理站在人群之外的无尘等人,看了看艰难地试图站起身来,却又跌坐了下去的杜如凤一眼,耳边听着柳如风正乘此机会,悄悄调息的呼吸之声。打斗了半晌,庄外潜藏的夜八等人也应该发觉不对了罢?此时若走,单看先前柳如风被这些人用暗器逼入人群便知,何况还有一个杜如凤的存在!虽然若是要弃她不顾,这般情形之下,柳如风也不会说些什么,但伤心难过,却是在所难免。柳如风看起来待人温和,能真正放在心上的,却也只有自己与他的母亲、妹妹三人而已…… 南宫天幕想着,不由得又瞧了杜如凤一眼,说不得,也只能坚持一阵,等待夜八等人从外面动手,内外夹击,将这院子里的众人尽数留在此地,也省得自己带着人,四处去找五大门派的麻烦! 南宫天幕半眯着眼,如看死人一般,缓缓扫过四周众人,这群人,能派来这里,想必也是五大门派中的精锐弟子吧?!若全死在此处,只怕五大门派三、五十年内,是不要想恢复元气…… 给五大门派一个惨痛的教训便是!至于毁掉五大门派,南宫天幕却是想也没有想过!先不说五大门派源远流长,绝谷创立仅两百多年,便有禁地、长老之设,虽说禁地是历代谷主清修之所,终身不得外出,但绝谷若是遭遇灭谷之难时,却可燃放禁地之外的信号,招唤禁地之内,尚还活着的历任谷主、随侍外出灭敌!可想而知,屹立千年的五大门派能存留至今,又怎会没有几样最后的措施?! “魔头!你考虑得如何?若不答应,老夫等立即下令,你武功再强,也终有力尽之时!到那时……哼哼!”崆峒无涯子心痛无云子之死,厉声喝道。 魔头?!南宫天幕转眼,看着人群外恨不能吃了自己的崆峒无涯子,冷声笑道:“崆峒掌门这话可真是好笑!既是如此,崆峒掌门何必站那远?却将这一众门人弟子送来消耗本座内力?!” 此言一出,四周五大门派众人虽然没有太明显的举动,却也忍不住偷偷瞟向无尘等五人。 “阿弥陀佛!除魔卫道,是我等正派人士习武的 分卷阅读193 目地。南宫谷主年纪轻轻,便已是满手血腥,我等出此下策,也是无何奈何……”少林无尘双掌合什,缓缓地道。 “无尘大师,与这魔头说这些做什?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各门派门下弟子听令……”明心道人也是心头火起,眼见着明风师弟倒在南宫天幕脚下,气闷了半晌,方才吐出一口气来,哪里还听得下无尘罗嗦个不停,一心便只想着要将南宫天幕生擒了下来,好将各种刑罚手段,一一使在他身上,以出连损两名师弟之仇! 明心道人话未说完,却听一声轻笑,声音温和随意,却又偏偏令院中数百来人皆是听得清清楚楚。四名麻衣人,抬着一顶青色小轿,脚不粘地,凌空而来…… 无尘等五人脸色俱变,愤恨地盯着那自众人头顶飞掠而来,越来越近的青色小轿,轿帘高束,轿中之人一身紫衣,神色慵懒,略低了眼,把玩着手中一块玉佩,轿旁一人,青色长衫——来人不是碧心宫主慕白与碧心宫左护法离伤又能是谁? “碧心宫主?!”明心道人咬牙切齿,恨声喝道:“你来做什?什么时候碧心宫与绝谷也联成了一气?”南宫天幕挑眉,这还不止青城明心道人,就连少林无尘、武当青松、峨嵋无悲、崆峒无涯子等人,皆是一脸愤恨中带着畏惧,又有些恐惧的看了看飘然落下地来青色小轿,又看了看南宫天幕等三人。是怕绝谷与碧心宫联心,毁去五大门派?还是前些时日,争夺那柄假的问天宝刀之时,无尘等人吃了碧心宫主慕白的大亏?南宫天幕若有所思。 “呵呵呵……”碧心宫主慕白温和的轻笑,还带着一点点的不好意思,一脸诚挚,看着无尘等人,说道:“本宫原本好好儿的看戏,正看得热闹,谁知你们居然就停手不打了!本宫听到有人说什么‘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本宫自认为是邪魔歪道,所以嘛……也不好劳烦各位寻找,便自己出来了!”碧心宫主慕白说得到是一个轻松,一脸的认真,却把院中所有的人,都气得够呛…… 什么叫看戏啊?众人在这里拼死拼活,碧心宫主慕白竟然全当是看戏么? 南宫天幕冷眼一扫,剜了正坐在轿中,舒服地靠着软椅的碧心宫主慕白一眼。 无尘等人却是相互交换着眼色,考虑着能不能将这碧心宫主慕白一道吃了下去…… 碧心宫主慕白依然是一副懒散的模样,看着众人,懒洋洋地开口,说道:“是谁要除魔卫道啊?出来让本宫瞧瞧!” 明心道人额上青筋暴起,便就想要走了出去,此地五百门人弟子还怕留不下这碧心宫六人?何况这么多弟子面前,他也不可能龟缩不前,凭白的让人看轻了自己,还连累到青城派不是?! 无尘却是死死地拉住了明心道人,也不出声,只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燥。 “够了!”南宫天幕心头火起,碧心宫主慕白一出现,五大门派明显的忌讳莫深,相比纠集了五百门人埋伏自己,南宫天幕只觉心中非常的不爽!绝谷哪里比不上碧心宫了?“这是绝谷自己的事,无须慕宫主插手!” “唔……”碧心宫主慕白似未料到南宫天幕丝毫不买他的好意,说出这般话,微微一怔,明白过来,笑了笑,说道:“好罢,倒是本宫的不是!先来后到,南宫谷主请便,本宫便坐在这里。南宫谷主若是杀了他们,本宫二话不说,立即走人!若是……嘿嘿!那么本宫正好与他们讨教讨教什么叫作除魔卫道!”院中众人面面相觑,这碧心宫主慕白往这里一坐,哪里还有人敢全力出手?无论是五大门派,还是南宫天幕,谁不留几分力气以防止碧心宫主慕白得那渔翁之利、落井下石? 正在这时,碧心宫主慕白突然一皱眉,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是没什么意思了!我们走罢!” 四名麻衣大汉,轿旁的离伤,一声不出,抬了青轿,掠上房顶,转眼之间,便已去得远了。 “南宫谷主,相见即是有缘!日后若有为难,可前往碧心宫寻找本宫!”远远的,碧心宫主慕白,那轻叹般的声音传了过来。 院中众人皆是皱眉不解,这碧心宫主慕白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实在不知他是为了什么…… 南宫天幕却是眉头一挑,脸上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来…… “啊啊啊……”惨呼之声,四处响起,先是院墙之外,不过瞬息,已到院墙之上。 无数的五大门派弟子纷纷惨叫着倒下地来,黑衣的绝谷影卫、侍卫冲上了院墙,与五大门派的门人弟子们撕杀了起来。 少林无尘等人面色大变。 南宫天幕冷眼一扫,这些门人弟子,虽然还有些可以勉强抵抗住绝谷侍卫,却在绝谷影卫的手下死伤惨重……南宫天幕长笑一声,手指一弹,长剑发出一声鸣响,南宫天幕再无顾忌,身形一展,形如鬼魅,电光火石之际,绕着四周转了一圈,内力全开,长剑横切,圈内十来名五大门派弟子已是喉上冒血,倒下地来……少林无尘等人大吃一惊,惊骇万分的看着落回原处,脸不红气不喘的南宫天幕,虽然他们早知南宫天幕武功高绝,却没想到,先前与他们六人缠斗半晌的南宫天幕竟是未尽全力! 南宫天幕心中冷笑,先前自己三人被困此处,四周五大门派弟子的武功虽然并未看到南宫天幕眼里,但无奈他们人数众多,南宫天幕自然要留下几分内力,方才好拖延到手下侍卫赶来…… 三道黑影掠入院中,落到南宫天幕身前。 夜八看了看柳如风身上的血迹,低头跪地,说道:“谷主,属下等发觉不对,来迟一步,还请谷主息怒!”“不迟!”南宫天幕微微一笑,看着夜八,向坐在地上的杜如凤略一示意。 南宫天幕已是纵身掠向了少林无尘等人。 夜八站起身来,带着身后的两名影卫,走到柳如风、杜如凤的身前,将两人牢牢地护住了。 柳如风眉头一皱,看了看地上的妹妹,向着夜八点了点头,一挥手中长剑,向着南宫天幕身旁的明心道人杀了过去。 夜八无奈地看了看地上睁着一双眼睛,却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杜如凤,又望了望明显带着泄愤的怒气,出手招招夺命的南宫天幕与柳如风,认命地打了一个暗哨,瞬间过来了十名黑衣影卫,将地上的杜如凤团团围住,护得牢了…… ※※一场血战,悄然无声地在凤翔府外的一处庄院中展开,是役,五大门派五百名精锐高手门人,尽数死于此处,五大门派黯然宣布闭关,退出了江湖纷争。 但五把黑色长刀,却直引得江湖上撕杀了整整两年,才渐渐的消停了下来,谁也不知最后谁夺得了黑刀,而碧心宫、绝谷亦是销声匿迹,只有断魂谷依然时时现身江湖,却也是神龙一现,再无半分踪迹……  分卷阅读194 ※※※三年后……绝谷绝天宫一旁的莫消宫一派喜气洋洋,红色的布锦缠绕着宫殿的墙壁、屋檐,大红的灯笼点缀着宫殿的各处。南宫天幕与柳如风脸上笑容绽放,站立在人声鼎沸的宫殿大厅里。绝谷所有主事之人,各殿殿主俱是到齐。“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请作司礼的万千山、万老爷子,笑着眼睛都已不见,看着厅中的一对碧人。 容貌与南宫天幕有八分相似的青年温柔地扶起了一旁凤冠霞帔的杜如凤,向着厅中众人躬身一礼,一脸幸福地走向了后厅…… 厅中高堂坐上,杜夫人喜极落泪,杜苍山因为两个儿子齐齐丧命而消沉了许久的脸上,也不由得透出了喜色。柳如风看着渐渐消失的一对新人,心中突然有些不舍,就好像堂上的杜苍山一样,有一种嫁了女儿的酸涩。南宫天幕却是笑花了脸,终于……把这小魔女嫁了出去,日后不会再来打绕自己的好事了吧?! 厅中人群坐上了宴席,渐渐热闹了起来。 南宫天幕拉着依依不舍,还伸着头望着内厅的柳如风,悄悄地回到了绝天宫。 温润的唇印了上来,灵活的舌叶滑入口中,柳如风恍然回神,才发现自己已然回到了卧房…… 看着眼前放大的俊美容颜,柳如风轻轻地闭上了双眼…… 一吻完毕,南宫天幕神色温柔地看着柳如风,道:“你今日竟然失神至此?!我无法给你一个像三哥与凤儿的婚礼,但我可以保证,只要你不背判,我南宫天幕此生,只会有你一人……” 柳如风一怔,看着南宫天幕,心头柔软了起来,退开一步,跪下地来,仰首望着南宫天幕,说道:“属下明白,柳如风只愿伴随主人一生!既使日后主人有了……妻室,只要主人不嫌弃、厌倦,如风便是主人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南宫天幕拉起了柳如风,紧紧抱住,半晌,方才松开了手,笑道:“有你便足够!”说着,南宫天幕端起了旧上的酒杯,递过一杯,看着柳如风接了,方道:“看着三哥与凤儿成亲,也算了了一桩心事!来,如风,今夜便借着他们的喜酒,我们也来喝一杯交杯酒!便当是——呵呵……”柳如风看着四周,明显是新婚喜庆的龙凤红烛,也不知南宫天幕什么时候偷拿了来,放在这房里。柳如风脸上一红,却也没说什么,顺着南宫天幕的意思,与他两肘相交,饮下了这杯喜酒…… “如风!”喜气的红烛,印在柳如风的脸上,染上了层层红晕,平日里庄严而冷酷的眉眼,映着喜红色的烛光,透露出无边的情色。南宫天幕再也忍耐不住,将柳如风拉进了怀中,低头吻上了艳丽的薄唇…… ※※※后记:四年后,随着岁月的流失,越显成熟威严的南宫天幕正坐在书房,批阅着案上的文书。 “五大门派再度出现江湖?”南宫天幕看着手中的文书,露出一个带着杀气的冷笑。 “是。”站在房中的夜八恭敬地应道。 南宫天幕看了看夜八与他身后的夜七,杀气一收,温和地笑道:“夜八,如今你已是影殿殿主,这些事,让人送来便是,不用亲自跑这一趟!” 夜八眼也不抬,依然是呆板着脸,声音没有起伏地道:“是,但这次影殿新训练的影卫中,有两人极为不错,属下想,谷主或许想要换掉身边的影卫也不一定!” “罢了!让他们过来罢,现在的暗一他们也还不错!”南宫天幕皱了皱眉,叹了口气,说道:“除了杜如凤,他们也没让旁人进来!这不怪他们,谁让我这位三嫂的靠山太硬,便是连本座也极为头痛!”“父亲、父亲!”软软的童音自屋外传来。 柳如风抱着一个两岁大的孩童步入房中。 “柳统领!”夜八、夜七向着绝天宫侍卫统领柳如风微微含首示意。 柳如风略一点头,便不再理会。 “父亲,抱抱。”两岁南宫兴龙兴高采烈地挥着一双白白胖胖的小手,大半个身子已探出了柳如风的胸前,伸向南宫天幕。 南宫天幕宠溺地一笑,伸手接了过来,逗弄着南宫兴龙胖嘟嘟的小脸,说道:“龙儿有没有乖乖的听爹爹的话?不乖父亲会打你的小屁股……” 南宫兴龙在南宫天幕的腿上不满地扭动着小小的身子,奶声奶气地道:“龙儿很乖的,不信父亲问爹爹!”柳如风笑道:“兴龙倒是很听话,只是太粘谷主……” 夜八、夜七对视一眼,默默地行礼,退了出去。 “那杜如凤仗着是谷主的三嫂,又将儿子过继给了谷主与柳统领,影卫哪里敢得罪于她?她最大的靠山,可是柳统领与谷主自己啊……”夜七有些不满地低声嘀咕着。 “闭嘴!谷主的事,哪里轮得到我们操心?七,你不会还在惦记着柳统领吧?”夜八低喝一声,若有所思地回头打量着夜七。 夜七打了个冷颤,看着夜八明明没有变化的板脸,不知怎的,就是觉得十分危险,忙低声说道:“怎么会?虽然明面上没有申明,但绝谷之内,谁人不知我们的谷主夫人便是绝天宫侍卫统领柳如风?谷主可是将绝天宫中的侍姬通通赶了出去……” 夜八哼了一声,道:“你明白就好!既然你还有精力想这些事,看来本殿昨夜努力得不够。七,回去后,本殿会好好的努力,让你再没有精神想七想八……” “不是吧……”夜七压低了声音的哀嚎,传出了很远、很远……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