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钝角(青梅竹马1v1)》 1快递员 午睡结束,唐萦打着呵欠去开水房接水的时候,正好碰到叼着冰棍的王见渚从走廊上路过。 王见渚叫住她:“糖糖,我们班试卷发下来了,存哥抽屉快塞不下了,一会儿你来拿一下,给他带回去吧。” “哦。”唐萦应了一声。正好水杯也接满了,她摁下停止出水的按钮,将水杯拧好,惺忪散漫地提着水杯出来,捂住嘴又打了一个呵欠,“现在就去呗。” 唐萦、应存和王见渚三人从初中起便认识。王见渚是应存的初中同班同学,自打当年入学第一场考试见识到应存的威力后,便佩服得五体投地,私自认了应存做他唯一的哥。 又因为应存和唐萦两人总是形影不离,连带着跟唐萦关系也很不错。 至于唐萦和应存的关系亲近,倒没什么别的原因——两人打小就是邻居,两家只隔着一道墙那种。 所以王见渚有时候也挺奇怪啊,他这都换第三任女朋友了,怎么这两人还纯白干净得跟幼儿园小朋友似的,一点消息都没有的啊? 难不成真是站阳台上就能聊天的距离太没有新鲜感,给处成兄妹了? 王见渚和应存在1班,唐萦在隔壁的隔壁3班,离得倒是不远,多走两步的距离罢了。 唐萦刚一踏进1班教室,便又受到了1班同学们热情好客的欢迎。 “哟,糖糖,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糖糖,我在刘老那边都听见了,存哥今天是感冒请假,你离他远点,可别被传染到了啊。” “哎呀——糖糖妹妹,快让我揪揪你的脸!” 唐萦跟应存关系好,受到的关注自然多是其一;其二便是,她长得实在是很可爱。 唐萦个头不算高,但身材纤细匀称,穿着一身再普通不过的短袖长裤校服也显得青春水灵。皮肤白皙,黑发柔顺,不怕热的留着齐刘海,一双眼睛乌黑透亮,笑起来时唇边还有两个小梨涡。标准的甜妹长相。 唐萦躲过要揪她脸的1班学委的魔爪,冲她笑了笑,径直走到了应存的座位上,蹲下来收拾他的课桌抽屉。 应存的同桌正好在这时候拿着试卷回来,看见唐萦蹲在下面忙碌的脑袋,丝毫不觉意外,还提醒道:“存哥的抽屉又塞满了,我给他把东西放在最下面的,你找找看。” “好,谢谢。”唐萦应了声,看着抽屉里堆得琳琅满目的物品,感慨了一声,认命地翻找起来。 其实应存不是喜欢乱堆乱放东西的人,但实在拦不住喜欢他的女生前仆后继地趁他不在的时候,往他抽屉里塞各种食物礼品。 若是碰上他外出去参加比赛不在,最后往往还要劳驾她帮忙把抽屉里过期的食品清理了。 唐萦拿出了两盒牛奶、一瓶果酱、几个用礼物纸包好的小盒子,以及一些小信封,习惯性看了一眼食品的保质期后,见惯不怪地都垒在凳子上放好。 把压在最下面的试卷练习册等拿出来后,又把这些礼物和小信封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应存长得好看,人又聪明,备受喜爱也是人之常情。 唐萦都习惯了,从小学时起,应存的课桌抽屉就没空闲过。她小时候不懂事,还曾嚷嚷着让应存把得到的零食给她也掰点…… 往事真是不堪回首。 唐萦迅速收拾好应存的东西后便打算起身,前排的女生忽然转头过来,带着一种打探敌情的口吻悄悄问她:“糖糖,他怎么又不来?你偷偷跟我说,他是不是天天在家里开小灶卷我们?” 唐萦不好意思说应存只是单纯在家睡大觉,扯了个谎替他遮掩过去,“咳,真的感冒了,可能是流感吧,有点发烧。” 女生将信将疑,又见唐萦脸上带着一团没消的红印,关心道:“你脸怎么了?” 唐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睡觉压的。” 她皮肤白,便显得脸上午睡时趴桌上压出的红印儿格外明显。眼下一团红通通的,看着就像是漫画里Q版人物的可爱腮红。 女生内心直叹暴殄天物:这么可爱的妹子,怎么就便宜了应存眼瞎心盲那厮!可恶! 遂转回身去,怒刷十道数学题。 午休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下午正式上课前还有古诗词默写。唐萦便不在1班多逗留了,拿上要替应存带回去的东西后,跟关系熟的几人打了声招呼,走出了教室。 却正好在教室门口碰到1班的班主任,她抱着一大摞未拆封的新试卷,目不斜视地走来,看来今天下午是打算安排考试。 班主任随意看了出门的唐萦一眼,唐萦便立即站定,乖巧打招呼:“刘老师好。” 只带尖子班的严厉资深班主任闻言又扫了她一眼,见她手里拿着的试卷写着应存的名字,似想起什么,也对她说了句:“应存请了两天假,一会儿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把发的那些奖状奖杯也一起给他带回去。放在我那里不知道多久了,都快落灰了。” 人人都知道她跟应存是邻居,也都习惯了拿她当应存“失联”时的对外联络人。连老师也不例外。 “哦,好的。”唐萦依旧是低眉敛目,乖巧应声,见1班的班主任抱着试卷进了门,也立马脚底抹油,溜回自己的教室了。 2学习片 快高三了,天气一天天的热起来,临近期末的课业也繁重起来。 唐萦借口不舒服,跟班主任请了个假不上今晚的自习,下午的第四节课上完,便收拾起书包来。 周遭都是下课欢快冲去食堂吃晚饭的学生,拿着篮球叮叮咚咚地呼朋唤友,好一阵吵闹。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不吃晚饭的同桌蒋苒忽然挤眉弄眼地问向唐萦:“糖糖,看了没?” “嗯?”唐萦一时没反应过来她问的是什么。 蒋苒便道:“发给你的学习资料啊,”她再进一步暗示,“视频……” 一说到这个关键词,唐萦便立马反应过来了。她白皙的脸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但诚实地点了点头,“看了。” 前两天她和蒋苒去上厕所的时候,听见隔间里一个女生打电话说另一个女生“你看她走路腿都合不拢,不知道掰开腿被多少个男人上过了。” 出来时因为好奇多嘴问了一句:“为什么要掰开腿啊?” 收到了蒋苒不可思议的震撼眼神,以及她当晚义不容辞发来的一部情景简单、演员稀少、全日资拍摄的“学习资料”。 唐萦确实从没接触过这些,便是初中时最让全班男生热血沸腾的生物课某一章节,也没让她对此产生什么探究心里。 因为当时男生们的反应太过激烈,还要开其他女生的玩笑,生物老师便只好含糊其辞,把那堂课囫囵过了。 而作为那段时间班里被开玩笑的女生之一,唐萦也实在没什么心情可好奇的。 于是当唐萦第一次直面这种教学片时,一打开视频便看见一男一女两具赤裸的肉体抱在一起色情抚摸接吻的画面,脑子“嗡”的一下,直接超负荷,短路了。 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更是超乎了她此前能想象的极限。 安静的夜里,她躲在空调被里,戴着耳机看见屏幕里的男人打开了女人的腿,镜头给了她腿心一个特写,饱满肥大的阴唇被拨开,露出里面柔软翕动的穴肉。 一只指节粗大的手先是摸,把那深红艳丽的穴来来回回摸了个遍,直到摸出了晶莹的滑液和水声来,再拿紫红饱满的龟头,极其色情地贴在湿滑的穴肉上来回摩擦。 耳机里女人舒爽愉悦的声音一直在呻吟。 接着便是男人换了个姿势,压下身来,将他粗壮狰狞的阴茎插进了女人的穴里。掐着女人纤细的腰肢一下一下猛烈撞击着穴口。每一次都是整根进入,肉体碰撞的声音啪啪作响,混合着两人激烈的喘息。 女人在他下方随着肏干的动作难耐地呻吟,似那般痛苦,又那般快乐。 让唐萦的心也砰砰作响,跳动得剧烈,就像下一秒就要撞破胸腔,跳出来。 “糖糖?” 蒋苒的声音让唐萦猛然回神,眨了眨眼,赶走脑子里刺激的画面,听见她颇为得意地说:“看了就好。像你这种小白兔啊,就该多看看,多学学,免得被吃得骨头渣都不剩。以后还有什么不懂的,记得多问啊。” 公然在教室讨论这些禁忌的话题,对于刚刚才打开新世界大门的唐萦来说还是太超前了。 她的脸已经热得快烧起来,赶紧胡乱点了头,丢下一句“拜拜”,提着书包快步走出了教室。 夏日的傍晚,暑气蒸腾,下班高峰期有些堵车。 路旁行道树的树叶油亮,头顶湛蓝的天空上漂浮着大片的厚重云层,云层底下灰得厉害,最上层又被金灿灿的夕阳照亮。像是童话,又像是宫崎骏笔下的世界。 唐萦打了个车回家,没有走进自己家的院子,而是推开了旁边应存家的大门,走了进去。 应存家的门锁密码她背得跟自家一样熟,回应存家也跟她回她自己家没什么两样。 反正两人的父母都经常外出不在家,他俩一起吃饭的时间,估计要比跟自己爸妈吃饭的时间要多,得多。早就没有“你家”“我家”的区别了。 关上大门,唐萦自然而然地给拿出了自己专属的室内拖鞋换上。 她走过玄关,见客厅和走廊都没开灯,便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直接上了二楼。 要说应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唐萦想,其实连她这个跟他相处时间最久的人,也不是能够完全说清楚的。 他长得好看,身高腿长,在学校里又成绩优异,受到很多女生的喜爱追捧。被老师寄予厚望,也被他父母寄予厚望。是很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 但这些都是外在的。 事实上,他什么也不在乎。 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赞美,所以总是显得漫不经心、冷淡疏离;不在乎成绩名次,那都是他毫不费力就能得到的东西;也不在乎未来明日。甚至只要他不想去学校,就可以直接在家里心安理的睡大觉。 就像现在这样。 唐萦打开了应存的卧室房门,果不其然看见他开着24度的空调,在拉上窗帘的昏暗房间里盖着被子睡觉。 应存的卧室也跟他人是一个样子,里面除了摆着一套桌椅、一张床,什么也没有。 雪白的墙壁,像刚抹完腻子的半成品,毫无装饰。雪白的床单被套,像酒店住宿的床品。 不像很多人把卧室当做自己的个人领域、私密基地,按着自己的口味精心装扮,塞满一切喜欢的东西。应存的卧室就只有睡觉这一个功用,因此摆上一张床就完全足够。 唐萦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想叫他起来吃饭,却在昏暗的光线中,看到一截他露在薄被外的手臂。 应存是公认的冷白皮,遗传了他妈妈,很难被晒黑,也几乎看不到毛发。瓷白细腻,肌理分明,带着一种雕塑般的冷感。 这样搭在被子上的姿势,这样的角度,要是能用力一点,就很像她昨天看到的视频里,男人从后面抱住女人的时候,那只横在她胸前抱着她的手臂的样子了。 意识到自己脑子里都是些什么黄色废料,唐萦猛地甩了甩头,将这些念头清理出去。 应存还没有被吵醒,安然地睡在柔软的床被里,只露出小半张精致的脸来,像沉睡的睡美人。 接着,睡美人忽然闭着眼睛出了声:“关门。” 唐萦看了一眼身后半开的房门,上楼时她开了灯,有半扇门的光倾洒了进来。 她转身回去把房门关上,又走到床边来拉应存的被子:“阿存,起床了。” 应存任她把身上的被子都拖走,带着浓重的睡意问了句:“几点了。” “六点了!我晚饭都没吃就回来找你,快饿死了!”唐萦抖着被子抗议。 “乖,萦萦不吵。”应存拉住唐萦抖被作乱的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她也躺下来。 唐萦便踢掉拖鞋,爬上床躺在应存身边,被他伸手来抱了个满怀。 暗色里,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后颈,因为知道应存并不会做什么,所以唐萦心中也毫无邪念,保持着这个姿势问道:“阿存,你真的生病了吗?” “没睡够,头疼,再让我睡会儿。”应存不愿多提昨晚上和今天白天是因为什么才没睡觉,收回了圈住唐萦的手臂,微微起身,将一旁的空调薄被重新拉过来给两人盖上,又问:“晚上想吃什么?” “点外卖吧,”唐萦往上蹭了蹭,也在他雪白的枕头上占到了一个角,“今天好热,我想吃煲仔饭。” 3停电夜 跟天热不热没什么关系,唐萦想吃煲仔饭,只是因为那是她的最爱。 应存给她点了她最爱的那家餐馆的煲仔饭,给自己选了份清淡的鸡汤饭,外卖送到的时候,两人收拾了一下从床上起身,去楼下客厅吃饭了。 应存是单亲家庭,爸爸只身去了美国发展,他跟着妈妈。 应存的妈妈是K大教授,平时不仅有授课任务,还参与了一个很重大的实验室项目,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为了省事,她基本吃住都在K大里,一个月也回不了家几次。 唐萦和应存都很习惯这样的事情,吃完饭收拾了外卖盒子后,唐萦便从书包里拿出了今天的作业,抱了个靠枕坐在客厅的茶几旁写了起来。 应存就在一旁盘腿坐着打游戏。 说不羡慕嫉妒是假的。可比起在这里忍受她在苦哈哈埋头写作业,而应存在旁边打游戏的强烈对比,唐萦更不愿意回到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空房子里。 唐家今天也没人。唐萦的父母关系和谐,也很爱她,可是终日为生意奔波忙碌,常常出差,比应存的妈妈还难着家。 大概还是心里不平衡,唐萦写了两笔英语试卷,忍不住跟应存说:“你们班发的试卷练习册我都给你拿回来了,还有你们班主任让带给你的奖状那些。” “嗯。”应存轻轻应了一声,用手柄操控着人物完成一系列QTE,在剧情动画中,进入了下一章节。 见应存反应平平,唐萦又心生一计:“这道题我不会,你别玩游戏了,快来教我。” “作业练习题的难度不应该有你不会的。”应存并不吃这一套,还冷淡地补上了一句,“如果真有你不会的,那就是超纲,可以不写。” 唐萦盯着他,愤恨地在括号写狠狠写下一个D,低头忍受了这种不平等待遇,专心写起自己的作业来。 嘉懿中学并不热衷于搞题海战术,让学生们每天埋头苦写到十二点,应存评估得没错,家庭作业对于唐萦来说没什么难度,不到九点便把作业都写完了。 她收好作业试卷,抱着膝盖和应存并排坐下来,提出今晚要睡在这里。 “不回你的房间去了?”应存暂停了游戏,转头来看着唐萦,被屏幕蓝光映亮的脸庞似带着些许冷意,还不忘提起前天晚上那茬,“前天不是死活都要回去吗?” 前天唐萦收到了同桌蒋苒发来的“学习资料”,刚在书房看了个开头便觉得难为情,打算回去自己窝在被窝里偷偷看。 所以无论当时应存如何挽留,她的态度也十分坚定的要回家。 想起自己一定要回家睡是为了干什么,唐萦有些心虚,并不为自己作辩解,只弯起眼睛摇着应存的手臂,讨好地笑:“阿存——” 唐萦向来很会撒娇,笑起来的时候甜得像一朵轻盈绵软的棉花糖,面部线条舒展,眉眼弯弯。而两颗小小的梨涡则随着她的笑容加深越发生动,像是酒杯里摇晃的灯光。 于是应存轻易地把这事翻了篇,移开目光,重新拿起手柄,将暂停的游戏继续,看着屏幕说道:“下次不可以再在定好了事情后反悔。” 唐萦乖巧点头。 应存家里也有唐萦专属的卧房,是应存的妈妈给她准备的。 她好像一直想要个女儿,正好唐萦又长得甜美可爱,便真的将她当成了女儿对待。不仅给她准备了卧房、用品,每次给应存买衣服买礼物的时候,还同样会给她带上衣服和礼物,半点不“偏心”。 晚间唐萦洗完澡出来,在空调打足的凉爽房间内正要解开浴巾换衣服,忽然室内一黑,灯光倏地消失,吹送凉风的空调也在两秒后,慢慢停止了工作。 “阿存!”唐萦立即揪紧了裹在身上的浴巾,要出门去找应存。 但还没踏出卧房门,便被拿着手电筒来的应存迎了回来,揽在怀里安慰:“没事,别怕,跳闸而已,一会儿就会来电。” 他也是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完全吹干便赶了过来。手指刚触碰到唐萦裸露在外的肩膀,只与那温热细腻的肌肤相触了一瞬,便像被火燎到一样,立马撤开。同时也注意到了唐萦此时全身上下仅仅裹着一张浴巾而已。 唐萦虚虚躲在他怀里,抓着他腰侧的衣服,披散的头发尚是湿润,肌肤莹润白皙,透着些被水温蒸出的粉,擦了柑橘味的身体乳,浑身都是香香的。 她与应存的身高有些落差,两人站一起时,她只堪堪到应存的胸口。 因此在黑暗中,她也只是看见应存的喉结阴影动了动,像是错觉一般。接着,后者便往后退了一步,转头看向安全的拉好的窗帘,声线冷静沉稳,“你先把衣服穿上。” 唐萦点点头,她其实很怕黑,一个人睡时总要点灯才有安全感。前天晚上要不是为了躲着应存偷偷摸摸看“学习资料”,她才不会回到无人的家里去呢! 而那天晚上,她把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 “那你就在这里,不要走,我害怕。” 唐萦叮嘱了一句,得到应存肯定的回复后,才在手电筒克己守礼的光亮下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躲进去,窸窸窣窣地换起衣服来。 给唐萦准备的床单被套都是玉桂狗印花的,淡蓝的底色。此时床上隆起一团人形,薄薄的夏凉被粗略勾勒出唐萦的身形线条,而她在下面做什么,几乎一清二楚。 担心着应存丢下她半道走了,唐萦还跟他说话:“阿存,一会儿你陪我到来电了再走好不好?” 解下的粉色浴巾被扔出来,在手电筒边缘的光亮中露出柔软的一角。 人形的被团动了动,先是蜷缩起来,再是动了动双腿,接着身体舒展开来,跪起身来向上直立。 是在穿内裤。 应存“嗯”了一声,将目光再次从唐萦那里移开,看见墙上在手电筒光晕里不断起伏的一角被子影子,觉得自己的行为挺像个变态的。 他刚刚居然在想象。 想象着在单薄黑暗的被子下,唐萦是怎样解下了蔽体的浴巾,露出赤裸柔软的身体,再将贴身的衣物慢慢穿上去,将其重新遮挡。 应存的神情掩盖在浓郁夜色中,他垂下眼皮,漆黑的双眸盯着地面上被手电筒照出的光影。 也不知被这灯光照出的,究竟是唐萦的动作,还是他心底不可见人的黑影。 “我好了。”唐萦从被子里钻出来,身上穿着套好的短袖睡裙,半干的头发有些乱糟糟的,被她用手指梳理了几下。 见应存清凌凌地站在墙边,盯着她的桌面,便主动让出一块位置,跟他招了招手,“阿存,别站着啊,你快过来。” 又补上一句:“你关下门,外面好黑,我害怕。” 应存心里叹了口气,去关上房门,拿着手电筒走了过去。 4好奇心 因为头发还没有干,唐萦和应存一起靠坐在床头。只有手电筒光照亮的黑暗中,制冷的空调不再工作,空气渐渐恢复了夏夜里的燥热。 或许男生的体温一直都这样偏高,唐萦坐在应存的身边,就好像靠着一个火炉。可她却不愿意离这个“火炉”远点,甚至还想要挨得再近些。 手机放在卧室另一边的桌上,唐萦不想下床去拿,便看着满室的黑暗沉默下来。 人一无聊,就容易胡思乱想。 “阿存。”思绪穿梭中,唐萦又不可避免地想到前天晚上打开的新大门。 那样有冲击力的画面实在太过于刺激,让她没法不去在意、不去探知和好奇。 尤其是在这样秘密的环境里,连光也没有,只有应存与她两个人的场合。 黑暗似乎给了唐萦一张遮羞的面具,让她终于还是憋不住心事,想要把这个秘密倾诉给与她最亲近的应存听。 “嗯?”应存轻轻地疑问应声。从鼻腔发出的声音,却又好像同时震动了胸腔,沉而磁,上滑的鼻音像一根小羽毛,挠得唐萦有些心痒耳热。 她倾身过去,攀在应存的肩头,贴着他的耳朵小声道:“我告诉你,我偷偷看了那种片。” 应存闻言侧过头,在黑暗里捕捉到唐萦明亮的眼睛。唐萦没有让开距离,还趴在他的肩头,两人鼻息相闻,鼻尖与双唇的距离挨得极近,几乎就要贴在一起。 “前天晚上?”应存低声问道。 唐萦不意外他一下便猜中,有些面热地点了点头,继续悄声跟他分享自己的观后感:“其实……我觉得男演员的那个有点吓人。那个东西,颜色不好看,又很粗,又有点丑,上面还有筋,都是这样的吗?阿存,你的也这样吗?” 天性使然,唐萦对什么都怀有强烈的好奇心。或许是部分家庭教育缺失的原因,又或许是她从来没把应存当做外人的缘故,什么秘密都敢和他讨论。 而应存在她的心中,理性、冷淡,不像其他男生一样对这些事抱有极大的参与兴趣,几乎不是个对她有威胁的男生,她就算整个人贴上去也不会发生什么让她害怕的事。 且学识渊博,总是能以最简洁明了的方式解答她的许多疑惑,所以唐萦很放心和他讨论这些对人体最单纯的好奇。 她本以为,按照应存的作风,他会拿出生物课本,或是其他什么图文资料,替她补上这迟来且细致的生理知识课。 却没想到,应存在沉默,敛藏起来的眼神在夜色里,让她有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不可以问吗?”唐萦眨了眨眼,歪头趴在他的肩头,又好奇地换了个问题,“那你说,男生的那个东西插进女生的身体里,真的会很舒服吗?那个女演员一直在叫‘舒服’。” 少年的手指在身体的另一侧握紧,冷白的手臂绷出明显的青筋。 “萦萦……”应存闭了眼,压住心中翻滚的黑暗躁动,开口想叫她别再说了,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变得很沙哑,像是被情欲粘连住了喉管。 他从不叫唐萦“糖糖”,因为那是大家都这样叫她的昵称。他只叫“萦萦”,就像占据着一个独特的位置、握着一份独有的宝藏。 “嗯?”唐萦白皙的小脸抬起来,期待着他的回答。 应存几乎不敢与她对视。 在这样暧昧危险的气氛里,他的体温上升,心跳变快,也无人察觉。 “不可以对男生说这样的话,不能这样问我,”他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声音被刻意压低,是在警告,或者暗示?“会发生可怕的事情。” 但说唐萦完全不懂,可她偏偏又在这一瞬间,自主顿悟了应存的一切反常,脸一下子羞红。却又像被什么魔力驱使一般,不由自主地悄声问道:“这样问,是会让你也有性冲动吗?” 她觉得很是新奇,像是没想到应存还真会有这些反应。眼里一瞬露出了跃跃欲试的亮光,大胆地邀请他道:“那你可以先亲亲我试试,或许我不怕呢?” 理智被这句话彻底打落下去,应存抬眼,看见心底巨大的黑影升了起来。 他问:“如果我还想干点更过分的事呢?” “你想要,插进去吗?”唐萦坦然地点破,一时有些犹豫,她从其他女生那里听说过,女生第一次是会很疼的。 但同时又想到,如果是应存像电影里的男人那样,掰开她的腿根狠狠插入进来……她好像又有些期待。 应存盯着她思索的面容,喉结滑动,轻声说:“可能还要过分点。” 还要过分是怎么样?唐萦也觉得喉中发干,咽了一下唾沫,抬起眼睫,小心翼翼看着他:“那……你要轻点好不好?” 话音刚落,唐萦就被应存攥住了手腕,一把拖进怀中。 混乱的暗淡光线中,唐萦还没来得及抬起头,就被应存捉住了下巴,低头吻了下来。 滚烫灼热的气息也压下来。 湿热柔软的唇瓣不由分说地贴上她的,在唇齿间像在寻找降热解渴的冰般迫切地含咬亲吻。 黑暗的。炽热的。柔软的。甜蜜的。 难舍难分的。 唐萦感觉全身都在发麻。 一种从未有过的酥麻感从指尖一路蔓延到头皮,她无助地抓着应存胸前的衣服,又被他火热的身躯和心跳烫到,蜷缩了手指,张着唇任他辗转地吻。 不像是言情里描写的那种“霸道撬开她的牙齿,扫荡进口腔,唇齿纠缠”,应存吻得很浅。收敛着力道不让两人的唇齿磕碰到一起,紧贴着她的唇轻咬,偶尔用舌尖去舔舐她的舌尖,却让唐萦神经末梢都在战栗。 “哒。”的很细微一声。 灯光骤然亮起,刚刚在跳闸中消失的光明又回来了。 应存在第一时间就捂住了唐萦的眼,喉头发紧地放开她的唇,灯光一瞬照亮他发亮的眼神中,没吃饱的饥饿感。另一只手反手摸到床头上的灯光开关,“哒”的一声,又将其按灭。 蒙蔽视听、安全的黑暗再度降临。 空调“滴”声恢复如常,重新展开了出风口,开始输送制备的冷气。 应存又重新贴上唐萦的唇,轻轻地吻了一会儿后,顺着她的脖颈向下吻去。 “不要,哈,”唐萦想躲痒,却被应存禁锢住了身体,只好带着些笑音说,“阿存,不要亲脖子,好痒。” 唐萦的夏季睡衣是自带罩杯垫的,她里面什么也没穿,被应存用掌心抚摸上腰背的时候,身体不禁轻轻抖了抖,挺胸和他贴得更近。 但应存犹觉不满足,将她抱到了腿上,卷起她轻薄的睡裙脱下来扔到一边,低下头去触碰那对白嫩得晃眼的乳。 唐萦发育得晚,几乎是到了初二胸脯才开始刺痛着慢慢隆起。这会儿模样也嫩嫩的,盈盈一握的软绵形状,乳晕是淡淡的红色;上面的乳珠受了些刺激,已经颤巍巍立起来了。 他用高挺的鼻梁顶了顶,便张嘴咬。 “啊!”唐萦抽了口气,用乳肉感受到了应存火热的唇舌,不由发出了一些像是幼兽般难耐的哼声。 她的双手不知该如何摆放,被应存掌控着腰,敏感的乳尖被吮吸轻咬,乳肉被捉住揉捏,让她有种像是快要尿尿的感觉,只好去夹紧了腿,让应存不要再舔了,停下。 应存深呼吸了一口气,舔着唇从她的胸乳前抬起头来,果真停下,没有再继续任何动作。 单一光源的电筒光下,浓重的阴影让应存的轮廓变得更加分明,漆黑的眉,深邃的眼,淡色的嘴唇在刚刚的一番“使用”中,色泽微微变红。 看着她的时候,好像后面有泼天的黑暗深渊,要将她渴求下去…… 空调凉爽的风轻轻吹拂到唐萦的身上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已经全是黏腻的汗,被应存抱在怀里,身体和他一样滚烫,起伏着胸口缺氧般喘息。 “阿存……”唐萦不嫌热地坐在应存身上,有些害怕,又有些迟钝地问道:“你还带了什么东西?下面有东西一直硌着我,它还会动。” 应存轻轻笑出声来,引着她的手来摸一摸,反问道:“什么东西?你刚刚不是还在问吗?” 意识到正贴着自己跳动的东西是什么,唐萦脸颊一红。然而当隔着裤子摸到应存的那东西时,她的小腹里却像有一股热流,不可控地往下流去,从她穴里涌了出来。 看她倚在他怀里不说话,应存以为她是害怕了,毕竟她也说了,那东西“粗、丑、还会动”,便抚摸着她的肩膀宽慰道:“不用怕,今天不会进去,家里没有避孕套,不安全。” “嗯。”唐萦埋着脑袋点点头,又抬起头来。晦暗的灯光下,她用有些湿润的眼睛注视着应存。 应存的视线与她交汇,低下头来,将她的手隔着裤子按在自己身下硬得发疼的阴茎上,询问意见道:“要停下,还是继续?” 带着欲色的灼热语息就扑在耳边,唐萦伸手拉住他的衣襟,撑起身来吻在他的唇上,“继续。阿存,你亲亲我。” 5黑暗中(h) 唐萦面对面坐在应存的身上,纤细的胳膊圈着他的脖子跟他亲密地接吻。掩在黑暗中的上半身赤裸,挺翘的双乳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拢在五指中,轻轻地揉捏。 停下来换气的时候,唐萦埋头在他颈间,感觉应存抚摸她身体的手法好像并不是完全不懂这种事的样子,颇有些章法,不由问道:“阿存,你是不是也偷偷看过那种片子?” 应存并不避讳,承认道:“嗯。” 唐萦便想跟他交流观看感受:“那你是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应存的语气淡淡,似乎对谈及此事压根没兴趣,又去寻唐萦的唇,“萦萦,再让我亲一下。” 应存没有说谎,他确实对看片没什么兴趣。 而之所以会看,也不过是夏令营里,青春期躁动不安的男孩们聚众交流感情的必要项目。 应存还记得那是一部据说是代代口碑相传的日本神级影片,周围的男生看得热血沸腾,一个个攥着纸巾没一会儿就冲去了厕所里解决。 所有人都沉静在蓬勃汹涌的欲望里,自然也就没人注意到他看了两眼就走了的事。 影片野蛮直白的交媾画面并不能引起他的性欲,姿势再色情露骨,看起来也像活塞运动。 然而当晚他闭上了眼,当浮现于脑海的画面中,那个衣衫凌乱哭得可怜的女人被他想象成了唐萦后,事情似乎又变得不一样了。 那时候,他因为已经提前直升了高中,没事几乎可以不用去学校。唐萦某天被学校里的男生言语性骚扰,回来趴在他怀里委屈得哇哇大哭,说男生都恶心,精虫上脑,图谋不轨,恶心至极! 可她不知道,让她趴在怀里哭的这个人,其实也对她图谋不轨。 空调的冷风降不了情动的燥热,唐萦摩挲着应存身上的衣料,脱下了他的短袖T恤,去与他肌肤相亲。 手则被应存引着,伸进他的裤子里,摸到满手陌生的触感。 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分明,也不敢去看,心若擂鼓地靠在应存的肩头,只凭借着被放大的触觉与听觉来感知这一切。 两人的呼吸声都在加重。 应存带着她的手指向下滑到最底端,那里有有些扎手的毛发和柱身下面两颗饱满的囊袋,触感很奇特,她尚找不到能与之相匹配的比喻来形容。 又顺着柱身上一条凸起的筋摸到最顶端去,那里像影片里那样有个蘑菇状的头,敏感得一碰便让应存呼吸改变。头部有个出精的小孔,正渗出黏滑湿手的液体。 唐萦勤学好问,声音干干哑哑的:“阿存,你射了吗?为什么湿湿的?” “那是前列腺液,受到性刺激就会分泌。”因为唐萦的抚摸,应存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喘息,带着她的手教她如何去抚摸兴奋时的性器,再抽出空来做生理知识的讲解:“就像你有性欲时也会有阴道分泌物,那些水会起到润滑作用,不至于让阴茎的进入太艰难。” “艰难吗?”可唐萦记得,影片里男演员的阴茎,总是随便一顶就进去了啊,并没有什么困难。 应存被擦过龟头,闷闷地轻哼了一声,一只手带着唐萦继续撸动性器,另一只手则轻抚过唐萦的大腿,来到腿根。拨开她已经被濡湿的内裤和湿热黏腻的阴唇,耐心在内滑动摸索一番,找到了翕动的穴口,小心地顶开里面的软肉褶皱,慢慢将一根手指插入进去。 “嗯——”唐萦颤抖了一下身体,停下手里的动作,难受又娇气地哼声。 被异物入侵的感觉让她觉得有些不适,身体里好像没有多余的空间留给这根手指。 体内的穴肉吸附包裹着它,存在感强烈到无法忽视。 “不难吗?”应存用手上的实践说明,“你里面那么小,吸得那么紧,两根手指都吃不下,我怎么进去?” 唐萦听得面红耳热,又想象了一下将手下这粗大的巨物放入她体内的场景……那样会有多疼她才不想面对,只逃避着把问题丢给应存:“我不管,那是你要想办法的事!” “嗯,我想办法,但你也动一下吧,好吗?我有些难受。”应存压着眉,挺腰将硬挺肿胀的阴茎往她手里顶了顶,催促着她动起来。 同时转动了一下手指,模仿着性交的动作在唐萦湿热紧致的穴里抽插起来。 腥甜的气息和咕叽水声一同在黑暗中升起。 唐萦长这么大连自慰都没有过,更别提受过现在这样的刺激,身体敏感得不像话。她靠在应存的身上剧烈喘息着,绷着腰将自己的穴肉往应存手上送,整个人像被欲望摆布。 都不用按揉阴蒂或者找到G点,仅仅靠着两根手指在穴口浅浅的抽插,便被指奸到了高潮。 “啊——”她的声音带上难受的哭腔,将头抵在应存的肩窝处,穴肉绞紧着手指一下又一下收缩,身体绷得很紧。 浑身酥麻到像微量电流在过电。穴里则根本不可自控地汪出了一滩水液,浇在应存抽动的手指上。 淅淅沥沥滴落下来,打湿了床铺。 唐萦浑身是情热的汗,急促喘息着,听见这般动静,感到难为情,手里的动作又停摆了。 应存被她弄得不上不下,索性抬起将怀中人的腿,将她调转了一个方向。 他把唐萦光滑的背脊按在自己的胸膛上,扣住她的胸肉,将昂扬的性器直接顶进了她的双腿间。 唐萦被灼热的性器摩擦过腿根的软肉,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问“不是说没有避孕套,不要进入吗?”便被应存拨开长发吻住了后颈的脊骨,触电般地咬,“萦萦,夹紧一点。” 她依言并拢了双腿,便见应存在她的腿缝里快速抽插起来。 借着手电筒昏黄的光,唐萦看清了此刻自己腿间的画面。 那又烫又粗的性器正被夹在她的腿根处,鲜红的头部在她染着水光的腿间探头抽插的样子,淫靡色情到不像样。 滑液晶莹,在灯光下反射着亮光,还挂着一些像是精液的乳白液体。 唐萦只看了一眼便赶紧收回了视线,听见身后应存抱着她喘息的声音,心脏又撞着耳膜突突跳起来。 她被应存撞得一颠一颠的,腿根被快速摩擦得有些火辣辣的,粗大的阴茎贴在她柔嫩湿滑的阴唇上蹭动,好几次都像是要肏进去。 她被蹭得双腿发软,几乎就要夹不住腿。 幸好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应存的呼吸变得格外急促,用手分开她的双腿,就在她的面前,在她隐秘不可示人的双腿之间,将白浊的精液撸动了出来。 唐萦还没看清精液是如何射出的,便被他沉重呼吸着扣住后脑勺吻下来,继而按倒在床铺上,密不透风地亲吻与掠夺。 还未软下来的阴茎贴在两人的身体间,跳动着吐出黏滑的液体,缺氧的昏沉中,唐萦听见自己的心跳,也听见应存的心跳。 从应存桎梏着她的胳膊下抬起双手,轻轻地揽在他的背上。 漫长的一吻结束后,唐萦汗涔涔地倒在床上,双唇红肿,眼里闪烁着细腻的微光,对应存说道:“阿存,我好喜欢你吻我。” 那会让她有种,自己正被珍爱的感觉。 应存笑了笑,惯常疏离冷淡的眉目因这笑意而变得温柔,他低下头来,又将自己唇往唐萦的唇上印了印。 这张床被两人的水液弄得狼藉,已经不能睡人。 应存拖过刚刚被他丢弃在一旁的睡裙,搭在唐萦的身上,将她抱起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6冰汽水 第二天清晨,应存例行要去晨跑,唐萦挂在他胳膊上哼哼唧唧撒娇了好一会儿,又是说腰痛,又是说腿疼,才终于免去了跟着出门陪跑,躺下多睡了半个多小时。 直到起床的闹钟铃响,才从雪白的床上爬起来洗漱收拾,换好校服,背上书包出门去。 应存每天晨跑的地点就在社区旁边公园,沿着河边有一条铺好了塑胶地面的绿道。 夏日的清晨阳光灿烂,金闪闪地照亮淡薄的天际,空气中弥散着栀子花的香气。 气温还不算太热。 七点钟的时候,路上已经有了不少匆匆赶路的上班族和学生,公园里也播放起退休老头老太太的晨练音乐。 唐萦找到晨跑完的应存,跟他一起去店里吃了碗清汤小馄饨,走的时候问他:“阿存,你明天来学校吗?” “这个星期没什么事,应该都会去。”应存回答道。 得到答复的唐萦点了点头,在晨光中笑盈盈地跟他挥手告了别,背着书包几步跑进了地铁站。 —— 唐萦来到教室的时候,同桌的蒋苒正咬着牛奶吸管,一脸愤恨地背着单词。见她来了,连忙抬起头问道:“糖糖,你知道文科班那个庾昕吗?” 唐萦在座位上放下书包,略点了点头,“知道啊,怎么了?” 这个女生的姓氏少见,又会钢琴和芭蕾,常常在学校的大型活动中演出,各年级都有人认得,很是有名。 蒋苒便将手中的单词书一放,很是抱不平地转过身来说道:“昨天你不是去了1班拿应存的东西么?她也去了趟,回头就跟人说她送的果酱不见了,是被你扔了。” “还说你又不是应存的女朋友,凭什么替他处置东西。”蒋苒冷笑了一声,“要不是今早上在食堂吃饭听见她们班女生说这事,我还真以为她是个仙女呢。” 唐萦也觉得这事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没啊,我扔她东西干什么?” 且不提她到底有没有权力去处置应存的东西,应存那课桌抽屉里,一年四季都堆放着女生送他的各种东西,她要去扔,扔得过来吗? 而且往抽屉放礼物这行为,以前也不是没出过事情,但根本解决不了。人能管的只有自己,没办法管别人干什么。 去管理,除了给自己添堵外,收效甚微。应存本人都懒得管了,她在意什么? “就是说啊。没有证据的事,凭什么就跟人说是你干的?她倒挺会推测。”蒋苒不禁又冷笑了一声。她已经能够想象到,这事一会儿被一些爱传八卦的人添油加醋编排一番,又将会被传成什么逆天的宫心计版本。 “随便吧。”唐萦把这些看得很淡。因为和应存关系近,她从小没少成为一些女生嫉妒针对的对象,传她坏话,早习惯了,也不是所有女生都这样。 还是正常人居多的。 她把昨天的家庭作业整理齐,拿去前排交了。 又拿出今天早读要读的英语课本,见蒋苒还是一脸愤愤不平,反倒安慰起她来:“别想了,就算这些事被传出花了又怎么样呢?对大家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吧?” 蒋苒盯着唐萦说话时认真又单纯的模样看了好一会儿,表情纠结。 像是恨铁不成钢,但又不忍心责备她,最后只能深深叹了口气:“糖糖啊,你真是一点也不懂,什么叫流言蜚语最是中伤人!不过放心,你的这份单纯难能可贵,将由我来守护!” “好呀。”唐萦弯起眼睛笑了笑,唇边浮现两颗浅浅的小梨涡。 下下周便是期末考,这意味着下周就要进入复习周了。 各科老师都将时间抓得很紧,忙着将手里还没讲完的新课赶紧了结,上午一晃而过。 下午唐萦午睡醒来,收拾了自己的小枕头,又带着脸上压出的红印儿,拿着水杯出去接水。 来开水房接水的人很多,排班站队,水快接满时,外面忽然产生了一阵骚动。 唐萦捂住嘴打了一个呵欠,关上水,将水杯的盖子拧好,在周围人嘻嘻哈哈奔跑打闹的热闹中,耷拉着眼皮提着水杯往教室走。 她对外界的热闹一点也不感兴趣,出神想着刚刚接水时,突然产生的对一道题解法上的疑问。 直到听见身边的两个女生压抑着激动,低声叫着应存的名字,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她抬眼看去。 便见原本请了假,此时应该待在家里的应存出现在走廊上。 午后气温上升,蝉的鸣叫声很大。高二的教室都集中在二楼,楼下种着几颗蓊郁的老树,繁茂的枝叶伸展到了二楼,甚至三楼上。叶片在走廊投下一层淡淡的光影。 应存走在树影下,金色的光斑流连在他清俊疏朗的眉眼间。淡漠的神情,冷白的肤色,给他整个人带来一种冰汽感。像他手中瓶身上正冒着水珠的汽水。 而神态纯粹的人,总给人一种比实际年龄更小的少年感。 整个走廊上,他谁也没看,也并不东张西望,只注视着自己前方的道路。越过走廊上围观的人群,像下凡的神使般冒着仙气快步向前走去,没有一丝杂念。 “是不是好帅!”一旁的女生兴奋拉着另一个女生,压抑着满腔尖叫和激动地拽了拽她的手,“看一眼,我被学校摧残得干涸的心灵都活过来了!你还说你不喜欢这种款式,你说气话!我不信!” 唐萦在旁边跟着认同地点了点头,却又蓦地想起昨晚应存把阴茎插在她的双腿间射精的画面,耳尖一热,立即逃回教室了。 晚间的第一节晚自习和第二节晚自习开头前十分钟,被化学老师拼在一起,用来考了场试。 考试结束后,整层楼都静悄悄的,在安静上着自习。 收卷的老师要求大家动作尽量小些、安静交卷;考完的学生们也舒了一大口气,传完卷子后,轻手轻脚从前后两道教室门出去上厕所。 唐萦正在喝水,后排的女生突然用笔盖戳了戳她,“糖糖,看后门,有人找。” 唐萦便放下水杯看去。 应存正站在后门的门口,手臂一侧夹着一迭资料,见她看来,在3班看热闹的学生小声起哄中,从容跟她招了招手。 唐萦走到后门,看见应存虽然没拿书包,但俨然是打算离开的样子,便仰头问道:“阿存,你要回去了吗?” 她跟应存不太一样。应存是那种不想上课就能坦然请假离开的人,唐萦却是莫名其妙会遵守规矩的那一派;况且昨天她已经请了一次假,今天不好意思再跟班主任提。 “嗯,我请了假。”应存点了点头,在唐萦望着他的亮晶晶的期盼眼神中说道:“也帮你请了,走吧。” “好耶!”唐萦一下子甜滋滋的笑起来,像是被家长有事接走、可以提前早退的小朋友,开心地去快速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给任课老师打了声招呼后,跟在应存后面离开了教室。 校园寂静,绝大部分学生都还在教室里上着晚自习,过了下班高峰期的路面上,车流也不再拥堵。 一些打破常态的时刻,总是会让唐萦感到一些新鲜的雀跃。 所以在两人走出校门时,她突然开心地扑上去,撞到应存挺拔宽阔的背上,从后抱住了他的腰。 她本想撒个欢就放手,却被应存捉住她抱在他腰上的手腕,用大拇指摩挲着一下腕骨,不让她松开。 唐萦书包上挂着的猫咪挂件,在她拉长声音喊“好热啊,阿存,放开我。”的笑声中轻轻晃荡。 穿着白色短袖校服的少女抱在个头高挑少年的身后,被他将手拽在腹部拉着走。如此青春无敌的一幕,令街上不少行人都侧头注视,露出会心的笑意。 7舔舔它(h) 晚间需要用到电脑,唐萦在书房写的作业。 这个书房应该是唐萦在应存家最喜欢的房间,虽然只占着二楼的一个小角落,却有着两面通透干净的落地窗,面向窗外无人的树林深处,满目皆是深杳心静的绿意。 一扇小窗正开着,夏夜的晚风送来一阵馥郁的绿叶花香气息,轻轻吹动纱帘。 八点以后,明亮天色渐渐暗下,天空呈现出一种将夜未夜的靛蓝色,将远处一挂玫红色的三角梅也染色。 唐萦已经洗过了澡,头发半干,穿着一套凉快的吊带睡衣坐在桌前,用电脑翻阅着文献。 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在鼠标滚轮上滑动,双眼快速检视着文段,寻找着自己需要的部分。 一张线条圆幼、干净雪白的脸被屏幕光照亮,剔透出隐隐的冰蓝色。 她思考时总爱微微噘着嘴,眉头认真地皱着,像遇到了什么顶顶严肃的大事,却又因为长相而显得娇憨可爱。 应存在楼下处理完自己的事后,冲了个澡,也跟着来了书房。 他撑在唐萦的椅后,看了两眼唐萦正在读什么后,又扫了一眼旁边桌上她已经写完的试卷,在一处顿了顿,开口说道:“最后一道题,倒数第二个步骤没有算对。” 他的手背犹带着一颗冰凉的水珠,随着他从唐萦身后探身去指是哪处有问题时,滴落在桌上。 唐萦放开鼠标滚轮,将旁边写着刚刚演算过程的草稿纸拿过来,对了一眼试卷内容,又噘起嘴来,拿起笔重新算这一步骤,“还有吗?再帮我检查一下吧。” “没了。” “哪有这么快的?”唐萦重新算出结果,写上正确的答案后,转过头来对应存的敷衍表示不满,“你都没看。还有那么多题压在下面呢!” 应存看见她鼻尖上的细小汗珠,打开了空调,又俯下身去亲吻她噘起的像朵小花苞似的嘴唇,“看了。” “唔……”唐萦想躲开,却被应存伸手托住下巴,困在椅子上跟他接吻。 安静的书房里搅动着细微水声,清新的沐浴露香气被体温染上热意,唐萦被亲得双腿发软,双眼也像沾了水汽,有些迷蒙,仰头看着应存。 看他白天在学校里绝俗离尘的眼,在此刻因欲望变得黑沉沉的,像海底火山处滚烫的海水,蕴着危险的亮光。 “萦萦,”他轻轻咬着她的下唇,似欲壑难填,又似求欢的征询,“东西我买好了,今晚可以吗?” 唐萦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但想了想现在的时间,又想了想昨夜的情况,不想明早一身疲惫地爬起来去上课,跟应存商量道:“阿存,明天还要上课,周末好不好?” 今天已经周四,说是周末,其实也不过是后天。 “好。”应存很好说话地点了点头。 他将唐萦一把从椅子上抱起来,放到书桌上,挤进她的双腿间,按着她的后腰吻她,“那就先干点别的。” 唐萦的双手自然而然地环上应存的后颈,双腿夹在他劲瘦的腰侧,感受着他火热的掌心伸进薄薄的棉布睡衣中,覆上她柔软的胸部,捏着乳肉按揉两下,又去撩拨挺立的乳珠。 “嗯……”她感觉身下的小穴一下子难受起来,往下看着应存在她睡衣下动作的手,想起曾听到过男女都在说,男生都喜欢胸大的,一手握不住的最好,可她只有B杯,想问问应存:“阿存,我的胸是不是很小?你喜欢胸大的吗?” 应存盯着她灯下纤密的睫毛阴影,目光在她小巧精致的鼻尖与唇边流连,心中翻腾着觉得她可爱想好好对待的珍惜,和想将她按在这桌上狠狠肏弄的欲望。 两种情绪不断膨胀,被理智吊起来平衡。 “我并不会因为谁胸大而有性欲,这种事情很特定,不是有了某一个条件就必定会发生的反应,所以无所谓。” 应存看着唐萦说着,却又在说完后,贴在她的耳边悄声补上一句—— “但如果萦萦能长大些,我会更喜欢。” 他捏了捏手下像颗小水蜜桃一样的乳,闷声一笑,去吻她烧红的耳垂。 唐萦心道:果然,说这么多,男生还是喜欢胸大的。 她有些生气,不想给应存捏了,却被他困在身体与桌子间,卷起了睡衣衣摆,低头吻在白嫩的乳肉上,含住胭红的乳珠轻轻舔舐。 小腹的异样电流又开始流窜,她难受地想要夹腿,却只是把应存的腰夹得更紧。 “难受吗萦萦?自己摸摸好不好?”应存抱了抱她,牵着唐萦的一只手下来,将骨节分明的手指插入她的指缝间,带着她一起抚上没有唇舌来安慰的另一边,夹着硬挺的乳珠揉弄起来。 这样也太色情了……唐萦被摸得面红耳赤,手指被应存抓紧,看着他埋首在她胸前半阖着眼带着欲舔吻的模样,目光像被黏在了他软热的舌上,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直到她受不了地仰起了头,一侧脸,才发现落地窗的窗帘都还没拉上。 漆黑的玻璃上映着她坐在桌上,捧着奶给撑在身前的少年尽情舔吃的影子,外面的暗色树林一片寂静。 尽管知道这树林外面有着围栏,应该不会有人进来,可是害怕被看见的担心和羞耻还是让唐萦的心一下猛地提高,耳边像是炸开了一般嗡鸣起来。 她的心吓得咚咚直跳,赶紧踢了踢应存的腿,捂住他的唇不让再吃,“阿存!窗帘!窗帘还没拉上!” 应存从她的胸前抬起头,舔了舔唇,眉目间有些被打断的不满足。但见唐萦吓得冷汗都快出来了,睐了一眼窗外,起身过去将两面落地窗的窗帘都拉上了。 他回身过来时,唐萦才发现,应存下面的性器已经硬得在睡裤里顶起了大包。甚至随着他走动的步伐,慢慢从那松松的裤带处探出了头。 昨天夜里一片黑暗,即使来了电他们也没有开灯。唐萦只摸过、夹过,在最后的时候借着一点手电筒的光看到过一点,还不知应存的那东西究竟是什么模样。 所以天生就旺盛的好奇心撺掇着她在应存走回来的时候,将手顺着他结实紧致的小腹,伸进了他的睡裤中。 滑动着手指摸着那根硬挺粗大的阴茎,看着应存说道:“阿存,把它拿出来看看好不好?” 明亮的灯光下,跟昨夜那种在昏沉暧昧的黑暗中摸索那种气氛完全不同,唐萦的任何一点微小的表情、反应和变化都被一览无遗。 她的脸颊上浮着两团绯色,像是羞涩,又像是缠绵的情热,眼中漾着柔和的水光,有些迷离,却完全映出他的影子。 应存垂眼认真地凝视着她:“你要是觉得不好看怎么办?” 不好看又能怎么样?唐萦想了想,学着他的回答说道:“我也不是因为你这里好看才想跟你做爱,不好看就不跟你做爱了,这种事情很特定,阿存——” 她又开始用那种祈求的可爱眼神望着应存,自发地往他怀里钻,拿自己柔软的胸脯蹭着他火热坚硬的胸膛,啵啵地亲,“所以看看嘛,好不好嘛?” 应存深呼吸了一口气,低下头来靠在唐萦的颈边,张口咬着她的脖子亲吻,“看吧。” “嗯……不要咬。”唐萦的脖子实在很敏感,她躲了躲,怕应存反悔,立即便将手里那搏动的东西从睡裤里拿了出来,低下头去瞧。 与之前唐萦在高清无码的“学习资料”里看过样子不同,应存的阴茎并不像里面那个男演员那样紫红丑陋,而是很健康干净的模样。 囊袋和阴茎柱身基本就是他的肤色,状态饱满挺翘,即使完全勃起也并不会显得狰狞,头部是可口的深红色。其实还算是有些好看的,勉强能对得起他漂亮的脸。 至少她没有任何抵触的感觉。 “挺好的呀。”唐萦评价道。 应存没有出声,就这么看着唐萦端详自己的性器,像实验课观察标本一样从头看到尾,好奇地仔细观察每一个结构,倒像真是来上生理知识课的。 半晌,她见深红色的龟头肿得发硬,小心地用食指点了点,忽然抬头问道:“阿存,你会不会很难受啊?这样充血肿胀的程度,应该会涨得发疼吧?” “要我帮帮你吗?舔舔它会好些吗?” 8不会停(h) 老实说,应存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连他都愣了一下。 接着心脏便失重地跳了起来。浑身的血液像被压泵,开始快速奔流。 要知道,在他那些最隐秘、最肮脏、最不敢示人的对唐萦的性幻想中,他都从来没有敢这么幻想过。可现在唐萦却捧着他的性器,看着他这么说。 应存的愣怔被唐萦当做了默许。她雪白的面皮上重新泛起热意,羞意的粉一路从眼下红到锁骨,却轻轻推开应存,从书桌上滑了下去。 唐萦直着腰从地上跪起来,全新的视角让她发现了许多平日没太留意的东西。 应存虽然性格喜静、脑子聪明,却从来不是只埋头书本的书呆子。相反,他不仅十年如一日保持着晨跑的习惯,还对攀岩保持着唐萦理解但绝不会尝试的热情。 常年玩极限运动,让他的身体核心强大、四肢极为有力。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上,肌肉线条阴影分明,冷白的肌肤上有些薄汗,腹上两条深深的人鱼线性感地没入拉低的裤中。 而离得近了,被距离清晰放大的性器也变得像是有了些攻击性。剑拔弩张地翘立贴在应存的小腹上,微微搏动,散发着阵阵如野兽般有威胁的热意。 应存刚洗过澡,这里除了散发着浅淡的沐浴香气外,还若有似无的飘散着一缕淡淡的甜水味。味道像是能催情。 唐萦不由舔了舔唇,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下变得更湿了。 她抬眼去看上方的应存,乖巧的刘海下,一双眼湿漉漉的,像夏季雨后湿热的空气,潮湿而黏糊。 没等应存开口,她握着他的阴茎,低头张开花瓣似的双唇,伸出粉嫩的舌尖,像吃一颗美味的糖果一般舔了一下那肿胀的头部,又亲了亲。 那东西在她手中跳了跳,头部的小孔里吐露更多清液。没什么味道,连闻起来是甜甜的气息尝起来其实也不甜。 应存的阴茎太粗,她吞不进去,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唐萦用手缓缓撸动了一下,回想着“学习资料”里的女演员是怎么做的。 然后再次微微张口,启唇将深红的龟头吃了进去,舔着马眼,试着吮吸了一下。 应存骤然低喘一声,灼烫的阴茎在她口中变得更硬,腹部也在一瞬绷紧,随着沉重的呼吸起伏。 她还想再有动作,已经被一只绷着青筋的手牢牢捉住了下巴,应存的声音已经哑得不能听,“萦萦,吐出来。” 唐萦含着他的阴茎,就这样抬起脸来,动了动唇,小口小口在口中用舌尖舔着。 睫毛像被情热的汗珠濡湿,微微半阖着,看向他的满眼都写着喜欢他的欲。 应存受不住地闭上了眼,喘息越发深重,撑在书桌边的手攥得发白,却不敢轻易动弹,怕伤到唐萦。他觉得此刻的自己是一根灌满了强压的玻璃试管,下一秒就快要承受不住爆炸。 “萦萦……” 他捉着唐萦下巴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改为了抚摸她的脸,指尖撩开脸边的黑发发丝,沿着下颌将她的脸来回抚摸。 唐萦的舔弄根本毫无技法可言,却让应存的快感堆积如风暴中翻涌的海浪般层层迭迭。 他喘息着垂头盯着唐萦,盯着她宽松的吊带领口下,两团白幼的乳肉因抬手的姿势被挤压到一起,凹出一道浅浅的阴影沟壑。 一颗闪烁的汗珠从她胸上滑落其内。 终于在唐萦不小心用牙齿磕碰到龟头系带时,比舌尖更锐利的刺激让他尾椎骨倏地一麻,小腹瞬间绷紧,将阴茎从她唇边拿开,射了出来。 白浊的精液越过唐萦的脸颊打到身后的地板上,而她的脸上也零星被溅上了一些。 “射了,阿存,你好些了……”唐萦摸了摸脸上的液体,话才说到一半,便被一下从地上拉起来,按在了书桌上! “唔!”唐萦的后腰硌到书桌的边缘,她想喊疼,但应存根本不管。 他强硬地将唐萦按在桌上,像猛兽按着自己觊觎已久的猎物,咬着她的双唇用力地吮吻,吻得比之前都要疯。 被唐萦舔到出精不像是他的结束,像是他的前菜。 唐萦被吻到缺氧,头昏脑涨,浑身都在发软。呼吸间全是两人的喘息和心跳声,耳膜里搅动着接吻的激烈水声,连手腕被攥到发红也不知道。 她被应存推到宽大的书桌上,剥下睡裤和内裤,毫无保留地向他打开了少女纯洁稚嫩的腿心。 暖调的灯光下,她光裸的大腿瓷白,被打开的阴阜上覆着些许细软的毛发,下面的花穴已经湿得一塌糊涂。 晶莹的水液随着双腿被打开的动作从粉嫩的穴中涌出,滴落在书桌上,散发着腥甜的气息,像诱人的花露。 应存只看了一眼,便低头吻了下去。喉结滑动,如烈日中干渴的人终于找到了冰凉的水源,舔舐着细腻湿滑的软肉,像是接吻般用力地吞吃吮吸。 “啊——不要……”唐萦被这突如其来的快感刺激得差点失控,她一下想蜷缩起来夹紧双腿,却只夹到应存埋头在她身下的脑袋,白皙的小脚踩在他的背上难耐地磨蹭,“不要舔……阿存……好……” 她想说好难受,可这也根本不是难受。 一阵阵令人头皮发麻、浑身酥软的战栗从正被吮吸舔弄的穴中攀升,她咬着自己的手指,被舔得又爽又痒,指尖都在发麻。 “刚刚你没有听我的停下,”应存剧烈喘息着抬起头来,舔掉唇边晶莹的水液,掰着唐萦双腿的腿根,更加用力地制住,不让她合拢,“所以,现在我也不会停。” “唔……”唐萦咬着手指呻吟起来,鼻腔哼出黏腻的娇声。 感觉到应存火热的口腔正包裹着她的下面,灵活湿热的唇在其中游走舔舐。力道或浅或深,舔到前端的阴蒂时让她舒服得浑身都在颤抖,舔到下方的穴口时,又还不够。 “好舒服……阿存……里面好痒,呜呜,你帮帮我……” 应存依言舔得更深,在穴口用舌头模仿着阴茎往里顶入,舔舐着更内里的褶皱软肉,甚至用上了牙齿,力道轻微地咬着两片翕动的小阴唇。 唐萦被他舔得浑身都像是在过电,甚至没用到一分钟,小腹便不可自抑地快速抽动起来,强烈的快感袭来得简直可怕。 她呼吸变得紊乱又急促,当密集的快感积累到某一个点的时候,临界线绷断了。 一阵厚重的酥麻感一下朝她覆来,将她包裹在其中,浑身都卸了力。 高潮时潮喷的水也尽数顺着穴口涌出,汪在书桌上,浅浅一滩。 唐萦仰躺在桌上大口深呼吸,疲惫得像跑了百米冲刺跑,浑身都是热汗,心脏剧烈跳动。 应存用指节擦了擦唇边还没吞咽下去的液体,抬起头撑在她的上方,看着唐萦高潮后粉红媚态的脸蛋,笑了笑。 他伸手去触碰她微张着喘息的唇,声线低沉得让人腿软,“昨天我就想说,萦萦,你这么敏感,以后可怎么办。” “呜呜。”唐萦撒着娇假哭两声,撑起胳膊从书桌上坐起身,伸手要抱抱。 她被应存抱起来,贴在应存火热又极有安全感的胸膛上,小猫一样埋着脑袋使劲蹭了蹭。 又发现了应存的阴茎还硬着,硬度跟她刚刚舔的时候没什么区别,有些惊讶:“阿存,你还硬着啊。” “不用管它。”应存抚摸着唐萦的长发,清俊的脸上除了情动的红还没有消退外,神态已经恢复了往日无欲无求的平淡从容,仿佛这会儿下面正硬得发疼那个人不是他。 “今天已经足够了,只能做到这里。”应存低下头来,望进唐萦看向他的眼里,轻轻地说:“答应你的,周末再进去,不是吗?” 唐萦缓慢眨着眼问:“那你会不舒服吗?我还可以帮你摸摸。” “没事,一会儿去洗个澡,看看书就好了。”应存有着丰富的不去管它的经验,在昨晚唐萦表明态度之前,他一直都是这么晾着欲望的。 把多余的精力通过运动发泄出去,每周只在必要时自己解决一次。 “萦萦。” “嗯?” 应存微微蹲下身来,视线跟她齐平,用高挺的鼻梁蹭了蹭唐萦的鼻尖,双唇贴着她的双唇,轻轻地啄吻了一下,说道:“今晚还跟我一起睡,好吗?” 唐萦红着脸点点头,“好。” 9很担心 当晚唐萦拿着自己的枕头,睡在了应存的卧房里。 其实小的时候,因为怕黑又害怕一个人,唐萦常常抱着自己的枕头爬到应存的床上,抢着他的被子,拉着他的手跟他睡在一起。 但自从上初中后,这样的行为便几乎没有过了。 她知道男女有别,长大之后,他们就不能睡在一起了。无论小时候多么亲密无间,男生和女生不该躺在一张床上,情同兄妹的关系不能,再要好的朋友关系也不能。 只能是情侣关系,或者夫妻。 睡觉前,应存将手中的书放到一旁,低下头来问唐萦:“萦萦,要留灯吗?” 唐萦虽然怕黑,晚上要点着灯才能睡着,但那都是在她一个人睡觉的时候。况且,应存是有灯光就睡不好觉的人,所以她摇了摇头,“你陪着我,我就没事,关灯吧。” “嗯。”应存抬手关了灯,躺下来时,对唐萦说道:“睡吧,明天早上早点起来跑步。” “不要!”唐萦立马转过身背对他,理直气壮道:“我还在长身体,需要充足的睡眠!” 应存笑了一声,不嫌热地将她拉进怀里,胳膊搭在她的腰上,将人圈起来。因为有了些困意,他的声音放得轻而低,“晚安。” “晚安。”唐萦也弯了弯唇角,闭上了眼。 清凉黑暗的室内,不再有人说话。 两道呼吸声轻轻的、平稳的,在空调微乎极微的制冷动静中,渐渐沉入梦乡。 半夜,应存在半梦半醒间听见唐萦忍痛抽气的声音,感觉到身边的人动了动,整个人都像是要蜷起来,连忙睁开眼,起身问道:“萦萦,怎么了?哪里痛?” “腿抽筋,”唐萦忍耐着左腿小腿肚里抽筋的剧烈疼痛,因为不想吵醒应存,已经忍了好一会儿,这会儿声音委屈得都像是要哭了,“好痛……” 她想往应存怀里钻,应存却按住了她曲起来的身体,用腿将她抽筋的那条腿绷直了,压在床上,压得实实的,半点挣动不能,“腿绷紧,就这样,别动,一会儿就好了。” 小腿肚一抽一抽的,里面还在痉挛,疼到唐萦直抽气。 可她和应存的力量悬殊太大了,腿被压住后就动不了,硬生生忍过了这段抽筋时间。 “好了吗?还疼吗?”见唐萦的身体开始放松,应存也试着收回了腿上的力道,将人抱进怀里,拉起她的左腿,替她放松揉捏着腿肉,问:“经常这样抽筋吗?” 唐萦趴在他怀里,摇了摇头,“没有,就今晚上。” “怎么会半夜腿抽筋呢……”抛出这句疑问后,唐萦想了想,下一秒又有些期待地自答道:“我是不是要长高了?” 应存默默咽下了到嘴边的那句“缺钙”,认同地摸摸她的发顶,“嗯,要长高了。” 因为唐萦半夜腿抽筋,早上八点过的时候,应存去教室外给阿姨打了个电话,请她最近煲点有营养的汤给唐萦喝。 曹阿姨是应存家请来的保姆,几乎从小看着应存和唐萦长大,以往两家大人不在的时候,都是她负责照顾两人的饮食起居,很有感情。 一听唐萦腿抽筋,便立即准备出门去买食材。又问了两人这两天的近况,说明天会买些菜来家里做好吃的,高中学习累,该补补。 其实曹阿姨以前也是住家保姆,但去年年初她儿媳妇生了小孩,要帮忙带孩子,而应存和唐萦也大了,用不着天天住家照顾。所以现在改成了每周来两次,打扫和收拾家里;周末再来给两人做饭,制作一些唐萦爱吃的小甜品。 曹阿姨对这事很上心,快到午餐时间时,她将一份煲好的玉米骨头浓汤送来学校。 应存上午第四节正好是体育课,直接去了门卫室取汤。 王见渚是应存的死忠迷弟,半点不见外地也跟着应存到了门卫室,听里面一个拿着保温桶的阿姨跟他细细叮嘱怎么照顾“妹妹”。 曹阿姨走后,王见渚对此十分新奇,亮着一双眼睛兴奋发问:“存哥,你还有妹妹啊?也在咱们学校吗?” “阿姨指的是萦萦。”应存简单解释。 “哦。”王见渚的兴奋瞬间消下去了大半,又问:“糖糖咋了?喝药啊?” 应存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眼睛和脑子去看、去思考,为什么能对着这么明显的骨头汤说药,向前迈步的步伐加快,懒得再回答他的问题。 王见渚丝毫不在意应存的无视,两三步追上来,又对应存说道:“存哥,你真的只是把糖糖当妹妹吗?你跟兄弟交个底,兄弟才好为你两肋插刀,是不是?” 应存觉得奇怪:“你有什么好两肋插刀的?” “嘿!”王见渚还不服了,一把拉过他的胳膊,压低声音道:“你知不知道咱们糖糖有多招人喜欢?外面虎视眈眈,全他妈是打主意的小子!” “就上周,你不在那会儿。高一有个小子,高调宣称要追糖糖,天天跑到3班门口晃荡,来堵糖糖放学。”看见应存微微皱眉,王见渚心里得意一笑,还有个更大的精彩消息等着讲给他听。 “糖糖被骚扰了两天,第三天的时候,她班长站出来了,去门口把那小子叫到一边,收拾了一顿。这是什么意思?”王见渚跟他们班主任讲解真题一样,把每个题干信息拆分了、揉碎了,来讲给应存听,“敌人就在身边,比你更近——那个班长,也绝非善类!他都站出来打人了,这跟宣布糖糖是他女朋友有什么区别?” 应存倏地睇了他一眼,眼中寒光一点,像把锋利冷峭的刀刃。 王见渚立即怂道:“咳,你别看我啊,做这事的人又不是我。对不起,算我说错话,对不起。” 不过经由此试探,王见渚倒是真能确定了,应存的确没把唐萦当妹妹。 毕竟,初中时候,唐萦被隔壁班一个刺儿头性骚扰,还惊动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不来学校的应存。而他来学校,则只做了打人,然后被老师拉偏架遣送回家这一件事。 应存显然是在意唐萦的,可是现在都到了高二的,眼看着就要高三,他却从来没有对外宣称过什么、没有为他和唐萦的关系定义什么。 这就导致和前仆后继给他送东西写情书的女生一样,暗地铆劲追求唐萦的男生也不少——诚然,大家是知道他俩关系好、不一般,可他们又从没说过在交往,怎么不算还有机会呢? 王见渚知道应存不是渣,他只是唯独这方面好像少根筋,不太懂普罗大众的恋爱该是什么流程。 聪明人因为对事物太有自己的看法,而总有不通生活情理的蠢处。 他总觉得世界是他和他在意的人的世界,在他眼里,一切都是很分明的、自洽的,所以不需要看旁人的眼色、在意他们的看法。更没必要向外人解释什么、证明什么。 也正是因为认识应存够久,稍微能了解一点他和唐萦的想法,所以王见渚才操心,觉得不能不提此事。 世界毕竟不是独独两个人的世界,还有许许多多的其他人参与其中,共同织成一张细密复杂的网。 有时候,人的确需要向外界清晰、有力、坚定地证明什么,才能真正排他。 “存哥,说实话,兄弟很担心你。你再这样没点行动和表示,为你们的关系正名,糖糖就要被人抢跑了哦。” —————— 给存子哥浅上一点压力(?) 10想你是 中午应存是和唐萦在食堂吃的。 嘉懿的食堂很出名,是难得的公立学校里菜品丰富、味道不错的良心食堂,每周都会更新菜单,活动日还会供应饮料甜品。据说曾有学生,在本市最出名的两所学校里选择了报考嘉懿,理由就是因为它食堂好吃。 午餐时间的食堂人满为患,各个窗口前都排起长龙,最是吵闹。 两人挑了二楼一处僻静的角落坐下。 应存将曹阿姨送来的玉米骨头汤盛了一碗出来,放到唐萦的餐盘边。 唐萦并不爱喝炖汤,但见是曹阿姨一大早便忙活炖上、又亲自送来学校的爱心加餐汤,还是很给面子的喝了一碗。拍了照发给阿姨,夸赞汤超级好喝,并谢谢她的汤,又夹起里面软糯香甜的玉米块啃。 正吃着,她忽然听应存问道:“萦萦,最近学校有没有人欺负,或者为难你?” 唐萦啃玉米的动作一顿,心中念头一转,想道:难道连阿存也听说了,庾昕说她擅自扔掉果酱的事? 不过,这也不算是欺负吧? 所以她摇了摇头,咽下口中的食物说道:“我很好啊,阿存,你不用担心我。我没遇到什么事,而且我们班的同学也都很热心,很多时候,他们都会帮我的忙。” 唐萦指的,当然是信誓旦旦说要“守护她”的蒋冉,然而在应存听来,这段话中提及的人物,却显然指向了替她出面解决难缠追求者的班长。 他眉目平静地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拿起筷子继续夹菜。 秉承着一贯专心且极简的风格,应存连吃饭也很认真。不挑食,也不玩手机,吃饭的表情淡得像在维持人体机能所需,吃好便放下了碗筷,擦了擦嘴。 待唐萦也吃完后,便跟她一道去排队放了餐盘碗筷,走出了食堂。 最近一连几日都是大晴天,午后的阳光炽烈,刺眼到了极点。 唐萦跟在应存身后,提着洗干净的保温桶,从枝繁叶茂、阴影浓郁荫凉的花架长廊下慢慢走回教室。 或许“说曹操,曹操到”的俗语广为流传至今,真的有它一定的道理。 唐萦刚在食堂里想到过果酱的事,走到教学楼楼梯口时,便正正好遇见庾昕和两个女生有说有笑着从另一边走来,也要上楼。 两路人马相遇,女生们的说笑声戛然而止,谁也没打招呼。 应存视而不见地上了楼,庾昕则在毫不掩饰地瞪了她一眼后,带着另外两个女生转道去了别处。 唐萦懒得为此说什么,反正在人家眼里,她是糟蹋心意的坏人,讨厌她也是正常的。 而她呢,无端被指认为践踏别人心意的娇纵之辈,也并不想凑上去解释什么——事情的的确确不是她做的,凭什么反倒要向他人解释,来证明自己没有呢? “萦萦?”应存上了几道阶梯,没有听见唐萦跟上来的脚步声,转过身来,又见唐萦表情有些不开心,想了想,问道:“刚刚那三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唐萦便知道他还不知道果酱那事。 应存重新走下楼梯来,问道:“她们惹你生气了吗?” “不是。”唐萦答道。 她原本以为自己真的不在意,可当被应存问起的时候,还是会觉得有点儿委屈,就一点儿。 “刚刚那三人里面有一个女生,她给你送了她自己做的果酱。但是果酱放在你抽屉里丢了,那天正好我又去过一趟,在抽屉里取过东西,所以她就说是我给扔了。” 这么一看,庾昕怀疑的逻辑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唐萦便不懂自己这会儿在委屈什么了。看着楼梯口树叶散落的光影说道:“她还说我又不是你的女朋友,凭什么擅自处理送给你的东西。” “谁说你不是?” 唐萦一愣,没听明白似的抬起头来,看向应存。 应存正认真地注视着她,见唐萦神色茫然地抬头看来,直视着她的眼睛,将反问句变成了肯定语:“你是。” 他说:“我想你是。” “你愿意吗?” 微风中,少年的发梢和树叶的光影一同被吹动,轻轻摇曳起来。 他询问着,定定看向她的眼中闪动着细碎的微光,被廊外的阳光照亮。 没来由的,在这一个瞬间,唐萦觉得自己多年以后,肯定还会清晰记得此时此刻的场景。 在17岁的夏日午后,有着浓厚阴影的四下无人的楼梯,外面浓烈刺眼的阳光,应存望向她的眼神清明而确定、带着光亮,那样令人难忘。 而她的心中也因这一个眼神,涌荡起一种柔和却鲜活深刻的情绪,不自觉地抿唇微笑起来。 她被应存抱进怀里,闻见他校服上干净的洗衣液香气,心想: 好奇怪啊,其实,这些难道不都是些不言自明的东西吗?即便他们不开口表达诉说,也不会真的有人不明白。 她的心何至于跳得这么慌乱呢? 好像语言似乎就是有一种奇异的力量。 越过物理上身体的距离,越过思维中重重的心事,一旦被明白说出,就像是有了某种效力,成为一块官方印章,牢牢加盖在他们之间的关系之上。 于是从现在,他们都有了一个全新的身份。 11阴云天 连续几日的高温后,周五晚上落了场骤雨,雨没下透,周六便是个多云多风的阴云天。 天气舒适,悠闲的下午,唐萦仰躺在自己的床上,一边吹着凉爽的微风,一边看着窗外厚厚的积云被风吹动,缓缓向天边飘去。 直到吹够风了,她才从床上坐起身来,换好出门的衣服,拿上一旁的手机,往隔壁走去。 路上,她见不远处一家人的花园里,栽种的月季开得正好,在阴天里也不显得颜色暗淡,反而越发娇嫩可爱,拍了一张照片保存下来,发给应存。 应存消息回得很快,只有一个字:来。 后面唐萦打开应存家的院门刚要进去的时候,正好碰上来打扫做饭的曹阿姨提着一袋生活垃圾出门,看样子是打算离开了。 曹阿姨看见她很高兴,热情地说道:“妹妹来啦?哥哥正在客厅玩呢。阿姨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和麻辣香锅,小蛋糕和饼干都放在冰箱里,还炖了点鲫鱼汤,记得晚上叫哥哥把菜热一热再吃啊。” 她一直以来都习惯称呼应存为“哥哥”,称唐萦为“妹妹”。 其实两人实际上年龄只相差三个月,但在她或者说在许多人的眼里,应存似乎都要比唐萦大上许多,总是叮嘱他要多照顾妹妹。 “好哦,谢谢阿姨。”唐萦点点头,唇边漾出两颗浅浅的梨涡。她谢过曹阿姨,又跟她挥挥手,“阿姨再见,慢走。” 送走曹阿姨,唐萦开门进了屋,在玄关换过鞋后,果然在客厅找到了应存。 应存正站在窗边接他妈妈打来的问候电话,修身长立,表情淡淡,看着窗外被风吹动簌簌作响的树叶,眼神始终都是波澜不兴的。 看上去,不像是在跟妈妈聊天,倒像是在参加论文答辩,导师问什么便说什么,将近况和计划安排都简明扼要地答了。 唐萦慢慢走过去,从后抱住了他。没有出声打扰的意思,就将双臂环在他的腰上,哄小孩似的摇晃着抱了抱。 应存垂在身侧的手抬起来,轻轻摸了摸唐萦的手腕。 等电话那一头的妈妈顺便问过生活方面的情况,又交待了一些事情后,才结束了通话。 他没有转身,就维持着两人现在这个拥抱的姿势问道:“萦萦,为什么上午不来?” “我好些天都没回去了,请了家政来打扫呀。”唐萦蹭了蹭他的后背,“还要给爸妈打视频电话、写周末作业。” 应存便问:“那接下来的时间,可以都留给我吗?” 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唐萦的脸上蓦地升起热意,小声道:“我还有两科的作业没写,晚上要写了才行。” “嗯。”应存应了声,低头牵起她纤细白皙的手指吻了吻。 唐萦打了个小小的激灵,不禁蜷缩起手指。 感觉到应存又张口在她的指尖咬了咬,唐萦将脸埋在他的后背,埋得更深。耳垂红得像是要滴下血来。 她小奶猫叫似的喊:“阿存……” 却又迟迟不说后文。 空闲的另一只手环在他的腰上,在他坚硬的腹上轻轻地摸索着,直到不得不说出口:“阿存,我还不太懂要怎么做,你能陪我……再看看吗?” 应存沉默了一会儿,出声问道:“好,要看什么?”他忍耐过的声音,已经稍显紧绷。 偏偏唐萦还毫无所觉,将手指从他手中抽出后,放开应存说道:“那你先把窗帘拉上吧,我去放。” 说着,便跑去找平板了。 在确定自己会跟应存做这种事后,唐萦又悄悄问同桌蒋苒再要过一部教学影片。 蒋苒有问她喜好什么类型,唐萦都说随便。她是用来学习的,自然对影片的主题内容没有什么要求,只是提了一点:希望过程能细致一些。 好让她进行观摩,然后深度学习。 而在蒋苒把影片地址发来之后,她都还没点开看过。正好今天有空,便想跟应存一起观看学习一下,才不会显得她手足无措,总是什么也不懂。 12看影片(h) “唰!”的一声,向阳的窗户被拉上厚重遮光的窗帘,没开灯的室内一下暗淡下来,光线昏沉。 唐萦很快找到了平板,点进蒋苒发来的那个网址后,在等待视频缓冲的间隙里,拉着应存一起坐在了沙发上。抱着他的手臂窝在他的身边,亮着一双好学又期待的杏眼,看向屏幕。 很快,影片缓冲完成,开始播放。 这是一部女性向的色情影片,所以很注重演员形象和女性观感。影片的一开始,便是一对浑身赤裸、脸没有完全出镜的年轻男女坐在窗台边柔情蜜意地接吻。 窗台外面并不高,朦胧的灯光从外照来,窗帘细纱在夜风中轻轻披在女人玲珑有致的身上,是个很唯美的画面。 他们亲了一会儿,男人便渐渐开始将吻下移,吻在女人的胸上,含着她挺翘起来的奶尖吮吸舔舐,同时掌着她的乳根,轻轻地揉。 因为知道被这样舔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唐萦有些不自在地往应存那边缩了缩,想要消除身体里的异状。 然而听着应存近在咫尺的呼吸声,她却觉得异状非但没消除,反而变得更加清晰明显,从她的大腿内侧,要一路痒到穴里去。 屏幕里舔奶尖的过程持续了好一会儿才结束。接着,男人又顺着女人肌肤细腻的小腹吻下去,打开她的双腿,用手指摸着她腿心粉嫩的肉花,轻轻地打转。 镜头拉近,高清的镜头下,女人肉穴的每个细节质感都被看得清清楚楚,正朝着镜头外展示,这朵娇媚柔嫩的花是如何在手指下被爱抚。 或许是阴天,又或许是拉上了窗帘不透风的缘故,室内忽然变得有些闷闷的,空气也稀薄起来。 唐萦感到有些热意和昏眩,令她口干舌燥。 下一个镜头里,按摩花穴的手指被移开,变成了一条猩红的舌头,舌尖绕着穴内的阴蒂转动,又用力地舔。水声中,女人拉长了甜腻的声音,不停舒服地呻吟。 两个人一起看这样气氛暧昧催情的影片,远远要比独自一个人悄悄看羞耻得多,唐萦忍不住移开目光,已经被这样露骨耻感的画面刺激得有些看不下去了。 她难捱地抬起头来,却见应存垂着眼,正认真看着屏幕中的画面。不知为何,心中竟忽然涌起一股不乐意来。 于是便坐起来,倾身去靠近应存,手臂撑在他腿间的沙发垫上,跪趴在他面前,较着劲去吻他淡色的唇,“阿存,她比我好看吗?” 应存掀起眼皮,漆黑的瞳孔直视向她。 唐萦被这样深幽危险的目光盯得一愣,正要退开,却被按住了后腰。 一直规矩坐在沙发上、没有什么动作的应存此刻稍一使力,便将她按了下来,让人跌坐在他的大腿上。 环住唐萦腰的手臂收紧,将人牢牢制在怀里,寻到她柔软红润的唇便吻。 密集凶悍的吻法渴求而炽热,几乎让人喘不上气来。 唐萦仰着头和他接吻,闭眼胡乱舔舐着应存湿热柔软的唇,触碰着他软滑的舌尖,感觉浑身都像是在过电般发麻。 唇边来不及吞咽的唾液顺着嘴角滴下,掉落在她的指尖,像掉了颗火星般,霍然将她烫醒。 应存却不停下。 一面吻着她的唇,含着她的下唇吮吸轻咬;一面抚着她的后背,将手伸进衣下,火热的掌心贴着那片敏感的肌肤仔细摩挲抚摸。 “唔……”唐萦被摸得浑身发软,整个人都完全趴在了应存的身上。贴着他同样发热滚烫的身体,拉过他在腰间摩挲的手,放到自己被文胸包裹的胸上,用像被雨淋湿一般的眼神,可怜地看他,“阿存,这里好胀,摸摸我。” 应存的指尖刚隔着文胸划过奶尖,唐萦便在发抖,让他忍不住叹息道:“乖宝贝,怎么会这么敏感。” “不要这样叫我……”唐萦听见这个称呼,羞得脖子都红了,身体里好像又汪出一股暖流,痒痒的要从她穴里流出。 “可我想这样叫。”应存咽了咽唾液,滑开发干的喉咙。他看着唐萦,忍不住又吻了她一下,解开衣前的纽扣后,又去解她背后文胸的排扣。 他摸索了一下,大概知道是什么结构后,将它解了开,摘下放到一边,低头去吃唐萦雪白滑嫩的乳肉,将肿胀挺立的乳尖含入口中,轻轻地咬。 “啊……”唐萦不由仰起头来,张开唇细细叫着,胸口起伏。 涨得发疼的奶尖好像在应存的口中得到了缓解,她将手指插入应存脑后的黑发中,跟着他舔吃乳珠的动作在他的后颈来回抚摸,身体亦随之起伏,充满欲求。 “不要咬……你舔一舔,唔,你顶到我了。” 昏暗安静的室内,亲吻的轻微水声不断,馥郁的暧昧气息熏得人头脑发昏。 唐萦被解开的短袖衬衫还没有被完全脱下,半遮半掩地挂在肩头,露出大片染成粉色肌肤。 应存吃够她的胸乳,又将人拉下来,继续亲吻她的双唇,手中揉捏玩弄乳肉的动作不停。另一只手则拉着唐萦的手探入裤内,一下一下撸动着安抚内里自己也涨得有些发疼的性器。 “阿存,你好硬了。”唐萦摸着手下湿滑硬挺的性器,声音哑然地说完这句话后,对上他像在雨中燃烧着火的双眸,定定地看着,轻轻吐息:“我们来做吧。” 应存也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中似有无尽的黑雨滑落,他低声开口:“去床上?” 唐萦点点头,应存便就着这个她分开腿坐在他身上的姿势,一手托在她的臀下,将她抱了起来。 摸到了布料因动作被掀开的裙下,已经被水液濡得湿热的内裤。 “萦萦,你好湿了,难受吗?”应存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垂着眼,手指顺着完全被打湿的一小块布料,插入了湿滑黏腻的穴里,沿着细缝缓缓抚摸,“摸摸好不好?” 因为多年攀岩的指力训练,应存的手指极有力量,指腹也带着一层薄茧,插进柔嫩的穴肉时,存在感格外明显。 “啊——!”被抱起来摸穴,又解痒又害怕的感觉让唐萦简直无处可躲,无法拒绝,连拒绝的话也说不出。 只能将头抵在应存的肩头,双腿夹在他的腰间磨蹭,将花穴送到他的手上揉弄。感受着他灼热的性器也正隔着裤子抵在她的身下,微微搏动。 混乱而迫切的情欲烧在两人之间。 唐萦被抱着上楼,一头黑发垂下,浑身被迷蒙的欲色侵染,在行进间被手指揉弄阴蒂又插入穴口,不住地喘息呻吟,又媚又娇,连圆润可爱的脚趾都蜷缩了起来。 至于桌上支起的平板里的视频演到了哪里,早已没人去看。 13初体验(h) 被应存抱着去拉上卧房窗帘的时候,唐萦的呼吸已经完全紊乱。 她的穴被手指摸着插弄了一路,早就湿得不像话了。急迫的情欲单靠抚摸已经纾解不了,从穴里流出的水将应存的手彻底浇湿,一片湿漉,使得腿间也又黏又腻。 应存弯下身将唐萦放在床沿,吻着她皮肤细嫩的小腹一路向下,褪下湿透的内裤。 半跪在地上,掌着唐萦大敞开的腿根,埋头在她软热湿滑的穴里舔吃起来。 他舔得用力,也学着刚刚观看的影片里的男演员那样,用唇舌去打着圈吮吸肿硬起来的小小阴蒂,将它翻来覆去地磋磨,直舔得唐萦浑身都在发抖。 沉重的喘息一下比一下急促,她溺水般细细唤着:“难受,阿存,里面、呜好痒啊……” 因为身体半是悬空,唐萦双腿找不到任何可以落脚的支点,在空中乱蹬着。又被应存抓住,挂在臂弯中抱紧。 “嗯。”他用低沉的鼻音应着,向前倾身吃得更深,卷着舌往穴口深处入,刮擦着内里的软肉舔舐。 “不……啊……”无尽的快慰从身下涌来,浪潮般一波又一波地拍打在身上。 唐萦觉得自己快要被舔死了,呜呜咽咽地喘息着,什么也说不出来。 像是挨肏一般,她的身体也被顶得小幅度晃荡起来,毫无办法地踩在应存紧绷的结实手臂上,绷直了身体,就这么被一路舔上了高潮。 “啊——”唐萦的小腹快速抽搐着,声音一下变了调,带着些哭音。她像是终于能够浮出水面般,大口大口喘息着,身体还在高潮的余韵中颤抖。 失神的双眼含着润润的水光,浑身烫红,像是被一条舌头给狠狠肏了。 应存也重重呼出一口气,喘息着从她水光淋漓的腿间抬头。 带着亮光的眼里欲色浓重,白皙的面庞上大片绯红,鼻梁高挺,唇边滴落着清透的水液。整个人就像是堕入了望不到头的欲海里,被巨浪滔天的情欲淋湿,变得惑人而妖异。 他将唐萦往床里抱了抱,直起身来,两三下脱掉自己身上的衣裤,往床头的柜子一伸手。 拉开抽屉,从中取出了一盒避孕套拆开。 于是唐萦刚从浑身酥麻的高潮中回过神来,一撑起身,便瞧见应存拆开了一片薄薄的避孕套。 他跪在床上,脱下衣服的身体肩宽腰窄,肌肉并不夸张,骨架已经有了成年人的模样。 年轻气盛,而又充满雄性荷尔蒙的浓郁气息。与平日的形象截然不同。 察觉到唐萦的目光,也一瞬抬眼看来,纯黑的眼瞳令人心惊肉跳。 唐萦不由咽了一口唾沫,看他戴好套后,托着她的腿根将她拉了过去,挤进她的双腿间,俯身压了下来。 两人的身体完全交迭在一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为赤裸亲密。 “阿存……”唐萦不由用光裸的腿去蹭着他,听见自己的心咚咚跳着,就像是要撞身体一般。 极具压迫感的阴影中,应存的身体几乎是滚烫的。他喘得低哑撩人,就这么肉贴肉地压在她的身体上,抚摸着她的脸,轻轻地吻,“萦萦,不要怕。” “嗯。”唐萦的声音细如蚊呐。 她不知道她在怕,只是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然后感觉到那炙热的性器头部已经顶在了她收缩的穴口上,危险地来回蹭动着,正胀胀地要往里撑。 唐萦眼睫颤了颤,又叮嘱道:“你要轻轻的……” “好。”应存用气声答应着,呼出的气息灼热。 他改变了吻她唇的力道,咬起唐萦的双唇来,连着湿软的舌尖一起吮吸。四片唇瓣辗转着黏在一起,在旖旎纠缠的水声中吻得动情。 应存一边吻,一边将胀得发疼的阴茎往她身体里入。 顶开穴口紧致软嫩的热肉后,被层层褶皱吸附裹紧的巨大快感让他不禁闷哼出声。 撑在床上的手臂上绷出明显的青筋,汗珠从上滑落,却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像他答应的那样,轻轻的,忍耐着缓缓往里肏。 “嘶——”唐萦的腿搭在应存的大腿上,动了动,只觉得有什么粗壮的东西撑开了她下体里一条隐秘的窄道,像是要撑破她般挤了进来,肿胀得难受。 因为前面的前戏做得够久,穴里足够水润湿滑,性器的进入又足够耐心,唐萦没吃什么苦头。连对女生们传得神乎其神、人人自危的“像把下体撕裂一样的剧痛”也没有什么体会。 只是觉得穴口有种被巨物撑开的拉扯感,很胀,是有些疼。 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自己空虚许久的欲望,好像终于被填满的满足感,远远盖过了一切疼痛。 “阿存……”她轻轻叫着,伸手抚摸在应存光滑结实的身体上,想去抱紧他,却被应存按住肩膀牢牢压在床上,开始缓缓抽送起埋在她体内的性器来。 原本小小的一条肉缝被彻底撑开,嫩红肥软的阴唇软趴趴地吸附在只插入了一半的阴茎柱身上,在缓慢进出的抽动中被肏得流水不止,红艳艳地往外翻开。 应存深重喘息着直起身来,眉目完全染上了一层情到深处的红,鬓边的汗珠顺着他分明的下颌线跌落,显得昳丽万分。 他垂眸看着身下两人交合处紧密相连的景象,即使惯来会忍耐克制,这会儿也忍不住在体内乱流般的快感下,抓着唐萦细嫩的腿根,将粗大的性器往更深处顶去。 “啊!”唐萦抽了一口气,随着逐渐变快的肏弄哼声道:“好撑……痛……” “萦萦。”应存重新俯下身来,叫了她的名字,想了想,却什么也没说。 想来是无法保证什么,只是抓着她的手指亲吻几下,又将手腕压到床上,以禁锢的姿势,挺腰往里浅浅抽送。 待她适应了目前的程度后,便将硬挺灼热的阴茎彻底插了进去,不再忍耐地顶肏起来。 唐萦被一下一下顶得晃动,红唇喘息,黑发披散,乳肉随着身体的摆动而浪起软波,浑身泛红的躺在雪白的被褥上,显得越发娇贵可怜。 这样的场景,不知道在应存午夜的梦里出现过多少次,在他身下的唐萦或哭或笑,每一次都荒乱淫靡得可怕。然而,在他渴求了许久后,真正得偿所愿时,得到的却不是一种心满意足。 欲壑又怎么会被填满呢? 就像被关押了数百年的魔鬼,被好心人放出来时才不会感恩改过,只会变本加厉、更加贪心而已。 他舔了舔唇,一边闭眼咬吻着唐萦的脖颈,一边在她窄小又软得不可思议的穴中抽插。听着她似欢愉似难受的声音,放纵恶劣的快感堆积,挺腰肏得更深更重。 “啊……”唐萦被一下顶到最深处,浑身狠狠一抖,绵软着声音叫了一声,“阿存,不,不要这样……嗯……” 她初尝情事,哪里受得了这样重的快感,张着口失神又无助地望着天花板,呼吸随着性器的不停入侵越来越急。 快感也雨点般击落在身上,像场骤雨就要来临。 唐萦害怕地捉住了应存的手,在感受到对方的热汗滴落在她身上时,似被烫到一般,一下子被灭顶的快感冲击,在一种几近濒死的窒息中,穴里泄出一大汪春水,失声高潮了。 而她高潮时猛然绞紧的穴,也将应存夹得粗喘一声,射了出来。 稀薄的空气里似乎燃烧着火,两人在晕眩失重的高潮中沉重喘息着,胸膛起伏,呼吸交错。 又在化不开的粘稠目光交汇到一处时,意乱情迷地接起吻来。 灼热的气息纠缠,唇齿相接,抱在床上的两具身体贴合得严丝合缝,窗外的阴云天又起了风,轻轻吹动拉上的窗帘。 14好喜欢(h) 滚乱的床铺间,唐萦被吻到快喘不上气来,轻轻推拒了一下应存,停下来大口呼吸着,抬手擦掉唇边溢出的唾液。 应存便也放开了她,起身将自己还硬着的阴茎从依然吸得很紧的穴中退出来,摘掉装有一包乳白精液的避孕套,打了个结,扔到窗台下的垃圾桶里去。 唐萦也跟着坐起来,额前的刘海被汗水濡湿,明亮的眼睛也像是被水洗过,扑闪着望向应存:“阿存,你刚刚为什么都不说话?” 应存想了想,直言道:“忘了。” 他做事向来是全神贯注的,做爱当然也不例外。况且,那汹涌暴烈的快感逼迫得那样紧,哪有给他分心去做其他事的时间? 唐萦抿唇笑起来,唇边的两颗梨涡又得意地显现出来。 “阿存,我现在知道了!”她倾身去趴在应存的肩头,双手揽着他的脖子,弯着双眼撒娇一样吃吃笑道:“原来男生的这个插进来,真的会舒服啊。而且……好像还是跟你摸我舔我的时候,不一样的舒服。” 唐萦思索了一下,说不上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混杂着身体和心理的双重快感,厚重浑圆得无与伦比,勉强像是—— “神魂颠倒”一词。 听见她说舒服,应存的唇角也不由扬了扬,他偏头去吻唐萦的眼睛,将人掌控在怀中,摩挲着她的腰问道:“那还要吗,萦萦?” 想到刚刚那骤雨淋身般的舒爽快感,唐萦不禁失神了一瞬。 被应存重新压回到床上,在两人发烫的呼吸中,像是受到蛊惑般点头,“要的……” “要什么?”话明明是他先问的,这会儿却突然装听不懂起来。 唐萦有些难为情地看了等待答案的应存一眼,漂亮的杏眼里含着软软的水光:“要你……” 应存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循循善诱着:“要我什么?” “要你进来,肏我。”唐萦极小声道。 感觉到自己在说完这句羞耻的话后,小腹的热流又开始下涌,穴里流出湿湿的水来。唐萦将头埋进应存的怀里,柔软的身体磨蹭着他:“阿存,不要欺负我了……好不好?” 应存吻上她一开一合说话的唇,吞吃掉她软糯恳求的声音,将人压得更紧,也悄声说道:“好,不欺负了,一直肏萦萦好吗?” 唐萦被他低沉又危险色气的语气烫得耳尖发热,以为这只是一句床上说的情趣骚话,乖巧地点了点头。显然是不明白开荤的少年食髓知味的贪心。 如果说刚刚的一场和缓性事,是为了顾忌唐萦的初次而做得温柔体贴,那么接下来,应存就更倾向于开始满足自己。 他吻着唐萦的肩头,伸手拖过枕头来垫在她腰下,拉开她指痕遍布的大腿,便将重新戴好了套的灼热性器顶了进去。 “唔!”这一下顶得极深,唐萦受不住地哼了一声,还没适应过来,就被应存掐着纤细柔韧的腰肢,用力顶肏起来。 因为下身被垫高,唐萦在顶动中稍一抬头,便看见应存的性器是怎样在进入她的体内。 原本闭合的阴阜被撑得大开,露出里面嫩红的软肉,而覆着一层薄膜避孕套的阴茎抽插间,带着混乱晶莹的水液。 比性爱视频里的画面更惊心动魄百倍。 光是看一眼,唐萦都浑身过电般发麻,应存却还在抬起她的下巴,火上浇油地吻,“好看吗?” 蓦然蹿起的快感让她打了个激灵,又被按在床上毫不留情地肏。 应存这次不再温吞收敛,他掐着唐萦的腰肢凶狠地抽插着,每一次都进到最里面去。饱满的囊袋拍打着穴口,也被淫液沾湿,像是要连它也一起塞进去。 他盯着唐萦面容的眼像是野兽幽亮的瞳孔,盘算着如何将她紧紧叼在口中,吞吃下去。 唐萦脱水般大口喘息着,深陷在情潮中,在宫口酸麻的快感中迫切渴求着,没有办法再去管任何事情,只能张着口唤:“快……阿存……快一点……唔——” 直到巨大的快感攀着她的后背爬上来,才一下子像是连呼吸都被剥夺,被可怕的灵魂离体猛烈冲击。 思维被击得七零八落,全部涣散。 拉上的窗帘被掀起一片小角,让天光透照进来,窗外的风吹动洁白的床单。 洁白柔软的枕头被踢落到床下,床垫则随着两人激烈的动作轻轻晃动,片刻不曾停歇。 昏暗的房间内,唐萦的腰被抬高抱了起来,完全离开了床铺,弯成了一道柔韧的弧度悬在半空中。 她沾着汗水的雪白大腿夹在应存的腰侧,发着软要往下掉,又被一只手捞回去,托着大腿肏干。 “好深……胀……夹不住了……”唐萦呢喃着。 应存托着她的臀将人往上抱了抱,单手撑在床上,强悍有力的背肌随着他的动作而舒展或绷紧,闪烁的汗珠从其上滑落。 他似乎有着一身用不完的精力,阴茎几乎没有软下来的时候。双眼在暗色的光线里紧盯着唐萦的脸,黑沉发亮,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像是打算今天就把她做死在这里。 唐萦的确是要被肏死了,深重过分的抽插像是要把她的内里捣坏了,穴口不断吞吐着粗长性器,已经被磨得深红艳丽,微微有些发肿了。 却还像只不知节制的嘴,湿软又乖顺地吃下一整根粗壮滚烫的东西,火热的包裹吮吸着,被插得汁液直流,发出让人面红耳热的水声。 唐萦浑身都是情热的汗水,漆黑的发丝贴在身上,唇被咬得红肿,腰上也尽是红痕指印,满身的情欲黏腻。 她挂在应存身上,被干得浑身晃荡,小声哼着呻吟,快感如涨潮的潮水堆迭着传来。 像是被缠在长满水草的潮水里,就要被溺死在这里。 应存真的好会肏,弄得她好舒服…… 不停的顶动中,唐萦迷离着一双坠着泪珠的眼,看着应存同样沉沦在欲色中的脸。 与他对上视线后,被凿得又呜咽了一声,含糊地说着:“……阿存,你真好看。好喜欢你肏我。” 15拥有你(h) 或许就是这句话闯了祸。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的身体如同两条处于发情期的蛇般死死交缠在一起。没有从床上下来过,亦没有时间的观念。 连终于想起要去吃晚饭,都是应存抱着唐萦坐在桌前,待她吃得差不多后,拿着汤匙一勺一勺地喂她喝汤。 这样照顾小宝宝吃饭的方式,让唐萦觉得比在床上时还难为情,就着应存的手配合地喝了几口后,便摇头拒绝,要接过汤匙自己来。 “你来?”应存抬起眼皮,目光淡淡地注视着她,“不是没劲了吗?你怎么来?” 却丢下一个两难选择:“没劲,我喂你喝汤;有劲,我们就继续。” 想到原本还计划着要在今晚把剩下的作业写完,唐萦两权相害取其轻,硬着头皮张唇含住了再次递到唇边的瓷白汤匙,把一小碗奶白的鲫鱼汤喝到了见底。 她这般乖乖听话的模样,让应存看得心里柔软,放下汤匙,在她的脸上亲了亲,“乖宝贝。” 唐萦的脸上便又开始发热,再次声明道:“阿存,不要这样叫我……” 到了晚间回家去拿周末作业时,应存也是亦步亦趋地跟着。 不过十几米的距离,他也要亲自出门走上一趟,陪着唐萦过去,再提着她的书包回来,坐在旁边陪着写作业。 他会详细解答唐萦一切课业上的问题,但不会帮唐萦写作业,从小就不。宁愿看着唐萦跟一道题来来回回做上半小时的斗争,也不愿直接向她报出答案。 应存很清楚,他能做到很多事情,但不能操控另一个人的人生。唐萦真正需要的不是他,而是他不在、不能及时帮她的时候,去处理事情的能力。 “阿存……”明亮的室内光线下,唐萦书写着答案的笔尖顿住,叫了应存一声。 “嗯?”应存以为她有什么问题,倾身过去,靠得更近,扫了一眼她笔下的试卷。 “不是有问题。”唐萦连忙解释着,“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没有办法专心写作业。” “那怎么办?”应存并没有退开,就这样贴着唐萦,温热的身躯里像藏着一座火山,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我又不会走。” 唐萦被他盯得心间一痒,忍不住在他唇上亲了亲,说道:“也没有关系,我快写完了。” 她亲完就想离开,却被应存捉住了手腕,一把攥到怀里去,捧着脸不让后撤地吻。 唐萦迭坐在他的身上,感觉到身下顶着她的东西正在慢慢变硬抬头,下午在床上被它肏弄的快感便也逐渐在她体内苏醒,让她浑身都在发软。 签字笔从指尖掉落,茶几上的作业还没来得及收拾,唐萦已经被应存抱了起来,压在沙发上一边欲念浓重地吻,一边揉着乳肉将她顶得东倒西歪。 淋漓的情欲来得汹涌又势不可挡,不需要前提,甚至不需要什么理由,反正发现的时候,早已经烧着在了身上。 唐萦几乎不用什么前戏便已经湿了内裤,在应存将手指插入进去要替她摸的时候,勾出了一手的水。 “水好多。”应存笑了一声,脱下两人的衣服,分开她的双腿用饱满肿胀的龟头摩擦着娇嫩红肿的阴蒂,灼热的阴茎在翕动的穴口来回滑动。 唐萦被磨得情动,转过头来双眼雾蒙蒙地看着应存。睫毛卷翘,红唇微张着喘息,披散的黑发映衬着莹白的肤色,可爱又色气。 穴里的水已经足够湿润,应存戴好套后,便握着她纤细的腰,从后顶了进去。 “啊……”这个姿势让性器进得比之前深得多,唐萦被肏得腰眼酸软,浑身软得像一滩拉不起来的水,臀部被抬高,任粗长的肉茎不知餍足地插在穴里猛烈肏干。 而她匍匐在沙发靠垫上,泛着粉意的腰背舒展颤抖,带着哭音喊应存慢些,不要这样深。 高潮时,唐萦将头死死抵在靠垫上,难耐地抓紧了它,腿间涌出的水液被肏得飞溅,星星点点地掉落在沙发上,弥漫出一股浓郁的催情甜味。 眼里也被逼得不可自抑地落下泪来,在逃脱不掉的顶肏和灭顶快感中,趴在沙发上呜呜地哭。 应存听见她抽泣的哭声,俯下身来将她抱紧,亲密地贴在她的后背,隔着黑发吻她的后颈和纤秀的蝴蝶骨,声音温柔地叫她别哭,身下的动作却是不停。 甚至变得更为凶猛,让她眼里滴下的泪更多,穴里涌出的水也更多,在深色的皮质沙发上,留下一片片暧昧氤氲的湿痕。 唐萦对时间的概念又重新模糊起来。 说不清到底舒服潮吹了多少次,又被拉着换了多少个地方做爱。 最后等到一切结束,被抱着去洗澡的时候,热水冲刷下,唐萦耷拉着眼皮,浑身没骨头似的靠在应存身上,觉得自己随时都能昏睡过去。 带着一身秾丽的痕迹,累得一句话也不想说。 偏偏应存作为出力最多的人,到现在还能有力气行动如常。拿着浴巾将唐萦仔细擦干后,甚至还拿起了吹风机,耐心地替她吹起了头发。 待头发吹干后,抱着人去了她卧室里尚是干净清爽的床上,妥帖地放好。 就在快要睡过去时,唐萦觉得自己迷迷糊糊间,好像又被应存抱起来,在黑暗中分开腿坐在他的腿上。 她身体一颤,以为应存还打算来,却只是被他轻柔地抱着,靠在颈窝静默温存,手掌缓缓贴在她背上抚摸。 两人的呼吸缓慢绵长。 许久,唐萦听见他说:“萦萦,这是我十七年来,最开心的一天。” 16几点了 前一晚毫无节制的纵欲直到凌晨快三点才结束。 早晨六点应存的闹钟铃响的时候,唐萦的脑子几乎是僵成了一块板硬的水泥,差点被生生敲裂。 而当应存真的在闹钟铃响后起身摁掉了闹钟,低声叫她继续睡,自己则下床去洗漱准备出门时,饶是唐萦困倦得根本睁不开眼,也被此深深震撼住了。 不由心道:他究竟哪儿来那么多的精力啊?!这也能雷打不动去晨跑? 但她实在困累得要命,这样的念头只是模糊闪过一秒,便抱着被子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过去了。 再醒来时,天光大亮。 发烫的炽烈阳光从纱帘滤进屋内,蝉鸣阵阵,体感上时间已经不早了。 唐萦整个人还是很疲乏,脑子发沉,有些懵懵的,对周身的感知也迟钝起来。 应存又重新睡在了她的身后,侧着身将她拥进怀中。 呼出的浅浅的温热气息轻轻喷在唐萦的颈窝,有些痒痒的,让她不禁动了一下身体。 却被应存下意识地收紧搭在她腰上的手,身体贴近,抱得更加紧密。 “阿存,几点了……”唐萦困乏着揉了揉眼睛,拨开下面正顶着她的东西。 刚想翻个身去抱住应存,一动,便感觉浑身都像是年久失修的老零件,嘎吱嘎吱地到处泛着僵硬的酸疼。 她难受地嘤咛一声,伸了个懒腰,翻身钻进应存的怀里,赖着不打算起来了。 “快十一点了。”应存捞过放在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亲了亲唐萦的脸,说道:“阿姨今天也来了,在下面收拾屋子,一会儿你想吃什么,就跟她说。” 一听曹阿姨在下面打扫收拾,唐萦蓦地想起昨晚上他们那些稀里糊涂的狼藉场面,红着脸往应存怀里躲得更深:“阿姨她,会不会发现啊……我不要下去吃饭了。” “不会,我收拾过了。”应存顿了顿,重新定义了一下,“在我能想到的范围内收拾过了。” 但最后他还是没让唐萦下去吃饭——她被折腾得浑身乏力,下床时双腿都在微微打颤,绵软得像是下一秒就要跌了。 被应存重新抱回床上,“哎哟哎哟”的按着腰和腿好好揉了揉,放松肌肉。 “还有一个地方也疼……”唐萦躺在床上,被按得微微有些出汗,拉了拉应存的衣角,眨着乌黑的双眼瞧他,“下面胀胀的,我自己看不到,阿存,你帮我看看是不是肿了。” 采光极好的窗户被重新拉上了窗帘。 唐萦躺在床上,缓缓脱下内裤放到一边,屈膝分开双腿,轻轻地用指尖拨开有些肥肿的阴唇,让应存来帮她看看。 应存克制着体内乱七八糟的欲念,用手机电筒当强光照明,低下头来仔细看了看。 粉嫩的肉穴并没有撕裂和破皮,只是穴口的两片小阴唇被肏得狠了,有些红肿胀大,在他的目光下可怜得直抖。 他检查完便移开了眼,将内裤重新帮唐萦穿上,裙子也拉下来,清了清嗓,说道:“是有一点肿,一会儿我去给你买点药擦擦。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萦萦?” “没有了。”唐萦摇摇头,瞥见他腿间的裤子又被撑起,意识到这对他来说可能是种折磨,便没再提让他呼一呼的要求。 又拉着应存的手指,转移着注意力说道:“阿存,一会儿你下楼的时候,也帮我把昨天没写完的作业带上来吧。还有几道题,我给补了。” 好好休养了整个周日,周一早晨唐萦到学校的时候,身体已经好多了。 同桌蒋苒是住校生,来得早,每次都在唐萦到教室之前,就已经在座位上背单词早读了。 这次也不例外。她打着呵欠,正在一张A4白纸上默写着单词,见唐萦在教室门口接过应存手里的书包。 便在她走进来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怎么了?”唐萦不懂蒋苒为什么要那样看她。 明明她今早出门前才仔细检查过,身上露在衣服外的地方,没有留下什么暧昧的痕迹。 蒋苒依旧是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着她,拖长了声音:“你和应存——真在一起啦?” “你怎么知道?”唐萦不由耳热,努力回想自己是不是真有什么遗漏的地方被看出来了。 蒋苒放下笔夸张大叫着:“何止我知道啊,全校都知道了!” 前后排来了的同学也投来看热闹的眼神:“是啊,我们都知道了。” “啊?” 唐萦有些吃惊,但隐约也回味过来,蒋苒说的“在一起”,应该不是她想的那种“在一起”。 “自己看,证据确凿。大家的反应都是丝毫不意外好吧。”蒋苒掏出手机,点进一个群聊,翻了翻聊天记录,递给她看。 唐萦凑过去一瞧,见屏幕上是一张远远的背影照。 正是周五那天,应存站在阴凉的楼梯前将她抱进怀里的场景。 当时被抱着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然而现在从别人的视角里,看到自己几乎陷进应存怀里,被他抱得如此亲密的模样,唐萦还是觉得有点超过了。 “这张照片当天下午就传得全校都知道了,我也是晚上回去才看见,还以为你知道呢。”蒋苒收回手机,撑着头看向唐萦,嘻嘻一笑,“说实话,我现在有点爽,特别想看庾昕的脸色呢。” 唐萦早就把果酱事件抛在了脑后,差点就问为什么了。 她冲蒋苒无奈地笑了笑,去交了作业,坐下来时,又听见她问:“诶,糖糖,义卖活动你有组没?” “啊?”唐萦突然想起,期末考完、暑假之前,还有一个学校每年都会组织的全校性义卖活动。 这些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她把这事也给忘在脑后了,至今还没想出要参加什么展位的活动。 而接下来的这个星期要准备期末考,也不可能再腾出时间去准备义卖会的事。 蒋苒一见唐萦茫然的表情就知道她还没定下来,提议道:“那跟我们一组呗?” 有人帮解燃眉之急,唐萦欣然点头答应下来:“好啊!” 17义卖会 高二下学期期末考试的压力,将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凝得非常实,时光转瞬而逝。 所有人都拼尽全力抓着这最后一周的时间查漏补缺,提升分数。直到最后一场考试的结束铃打响,电子女声宣布考试结束,学生们才长舒了这口憋了老久的气。 在走出考场后,将答案和分数抛到了一边,热火朝天地讨论起接下来的义卖活动。 这也算是嘉懿的一个传统项目了。每年暑假开始之前,结束一整个学年学习的,不是期末考,而是一场挂名素质拓展的义卖活动。 学生可以班级为单位,自由组队申请展位,举办活动、售卖或购买允许范围内的各种商品。被戏称为“更适合中国宝宝体质的学园祭”。 而当日师生们的一切花销与收入,则将全部作为善款,由学校统一捐赠给山区希望小学。 唐萦跟的蒋苒他们组,是学霸们的投机取巧组。 鉴于在一众二次元产品、奶茶店、趣味游戏、桌游等五花八门的活动展位里实在想不出奇招,干脆抬出了自己的各科笔记和错题集,五元一份,任君挑选,谢谢惠顾。 唐萦也贡献出了自己整理的一份笔记。 但毕竟她是后来才加入的,前期展位的申请、笔记习题的收集和复印都没有参加过,心里很是有些搭便车的过意不去。 由是,太阳毒辣的下午,在忙活了一整个上午的组员们提议来杯清凉解暑的饮料时,唐萦主动提出她去帮大家购买。 “太好啦——糖糖,我要冰柠檬水!” “我要奶茶,半糖的。” “我也是。” “我要椰奶,我刚刚看见有人拿了,居然有人在这里卖椰奶!” “我随便冰镇的矿泉水就好啦。” “我跟你一起吧,”七嘴八舌中,3班的班长从位置上站起来,很是沉稳持重道:“我去再搬一件矿泉水回来好了,大家的水应该都喝得差不多了。” “班长——我们爱你……” 正想起身和唐萦一起去买水的蒋苒闻言,夸张狰狞着面目“嘶”了一声,在对方不解的目光中,对唐萦悄声道:“保重啊。” “嗯?”唐萦没听出其中深意,只问:“你要喝什么?” 蒋苒无奈叹了口气:“奶茶吧,去冰。”她已经对唐萦的迟钝不抱希望了,既然本人都根本毫无察觉,她也就不多事提醒,给人徒添困扰了。 因为大多数组员要喝的饮料都是义卖会上其他班的同学售卖的饮品,唐萦和班长便也去了最受欢迎的一家奶茶饮品店前排队。 两人的关系也没到能聊天谈笑的地步,排队之后,礼貌聊了两句便再没有后话。 嘉懿将整个操场都拿来做了义卖会场地,提供的展位帐篷毗邻而设,像条长龙般连绵而去,篷顶在直晒的阳光下泛着刺眼的亮光。 展位之间人流如织,炎热的天气也不能阻挡学生们的逛展热情,人群中时不时便因有人抽到大奖、打破纪录而爆发出一阵欢呼。 卖冰饮的饮品店生意更是火爆,排队的队伍很长,一时半会儿应该是点不上餐。 班长见状,便说他先去买矿泉水,节省点时间,一会儿再在这里碰头。 唐萦点点头,继续排队。 不多时,她这边清点完组员们要的饮品,班长也抱着一件矿泉水回来了。见唐萦手中提的饮品甚多,还打算来帮她拿一些。 “不用不用!”唐萦连忙让开,“班长你拿这么多矿泉水已经够重了,这些我拿得了。” 她要了八杯饮品,一只手提四杯,其实还是有点沉,饮品袋子将她的手指都勒得发白了,只希望能赶快回去。 偏偏班长好像觉得大太阳下是说话的地方。 待离开热闹的展位区,走到人少一点的地方时,他不仅放慢了一些脚步,还突然开口说道:“唐萦,年级上传的那个,你和应存的事,是真的吗?” 唐萦没想到一向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班长竟然也会八卦这种事,略微吃惊之下,还是点了点头,侧头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班长便沉吟了一下,看着她开口:“我是觉得,毕竟下半年我们就高叁了,这是很重要的一年……学生,还是要以学习为重才好。” 唐萦有点疑惑了,虽然他是班长,但也轮不到他来劝告这些吧? 况且,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毕竟听着也是好意,唐萦正想随便敷衍两句,把这个话题过了,赶紧回去,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叫她。 循声望去,王见渚正站在他们组的展位前,不停跟她挥手,很是热情地邀请她过去玩一会儿。 唐萦笑了一下,跟身边的班长打了个招呼,“班长,我过去看一下,要不你先回去吧?” 班长道:“没事,我也一起去看看他们的展位吧。” 另一边的王见渚见唐萦和3班的班长一起朝着这边走来,放下手,冲身旁的马尾女生说道:“这个3班班长,太阳那么大,他还有闲心站下面跟我们糖糖聊天?呵,绝对不安好心,快,速速去通知存哥!” 马尾女生扶了扶眼镜,也隔着远远的人群,用犀利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抱着一件水的3班班长一眼后,“啧”了声,转身朝着展位后面的一顶帐篷走去。 应存其实今天也来了。 他们组做的义卖活动是类似益智答题闯关这样的游戏,应存来了后,花了五分钟把王见渚他们之前设计好的叁套不同难度梯度的题改了改,又重新优化了一下游戏流程,便大爷似的坐旁边不动了。 又因为他难得露脸,来展位前排队参与答题游戏的人热情高涨,里里外外站了两圈,借着答题的由头搭话,吵得不行。 应存干脆把椅子一搬,去后面睡午觉了。 夏日的午后炎热,高温蒸腾,义卖活动上又人山人海,人声鼎沸,每个人都热得一脑门儿汗。 偏偏这里,安静得像自动隔绝了外界的热闹,还有小风扇的阵阵凉风吹拂。 好不惬意。 马尾女生见状不禁气不打一处来,行至跟前,一脚踢上应存的椅子腿,“你intp是吧?没事就睡觉!能不能把你的聪明才智用在多为世界做贡献的地方,多思考一下黎曼zeta函数的所有非平凡零点的实部是不是都是1/2?” 应存被叫醒,缓缓睁开眼,面无表情了一会儿,答道:“是。” “我没有在真的问你!”马尾女生受不了了,觉得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举例懂吗举例?起来!别过少爷生活,糖糖来了,还有他们班的班长。” 唐萦刚提着八杯饮料走到王见渚他们的展位前时,还没找块地放放饮料,迎接她的便是一声意想不到、中气十足的:“大嫂好!” 唐萦:…… 好尴尬,好丢脸。 “渚哥,你别这样,”唐萦都不敢看路过的人的眼神,有些痛苦道:“你正常点。” “怎么不正常了?”王见渚吊儿郎当地嘿嘿笑了两声,眼珠子在3班班长勉强维持的微笑上一转,问向唐萦:“要参加答题闯关游戏不?最高奖项是由我们存哥亲自来颁发哦。” “什么奖项?”唐萦好奇道。 王见渚贱贱一笑:“神のkiss。” “我怎么不知道?”应存从后走上前来,见唐萦和3班的班长手里都大包小包提着水,目光在她晒红有些汗涔涔的脸上一掠,走出展位,弯腰将唐萦手中的袋子都接了过来。 在唐萦说她可以拿一半的声音里,被阳光刺得眯了眯眼,直接迈步向前走去:“好晒,快走。” 18柠檬水 当3班的小组组员们看到自己点的饮料竟是由应存亲自提回来的时候,纷纷面露震撼,人还没走近,便已经都在展位上肃然起立。 众人战战兢兢在提回来的饮料堆里找到了自己的那份,一时间竟不知道这饮料喝了是会升仙,还是会折寿。 唐萦也找到了自己点的那份冰柠檬水,坐下来插了吸管喝了一口后,递到了应存的嘴边。 应存便就着她的手,低头咬住吸管,尝了一口。 又随手拿起展位上的一本册子扇了扇,替唐萦把有些汗湿的鬓发别到耳后去,问道:“热吗?” “有点。”唐萦点点头,从包里拿出薄荷味的湿巾来擦了擦汗,又问应存要不要擦擦。 两人旁若无人的互动让其他人赶紧眼观鼻、鼻观心地做起自己的事来,玩手游的玩手游,聊天的聊天,都不约而同绝不去看跟着两人一起回来的班长是何表情。 这真不是他们胳膊肘往外拐,不替自家班长站台。而是这种时刻,装没看见、平常应对才是给班长保留最大的颜面。 组内一个男生站起来,哥俩好地将胳膊搭在班长肩上,将他带到一边说话去了。 唐萦压根儿没察觉展位上诡异的气氛,就算察觉了也不会在意。她的注意力都放在应存身上。 见他坐在一旁,随手翻了翻他们售卖的笔记错题册子,神色有些无聊,又没有要回去他们组展位的意思。便跟蒋苒还有旁边另一个女生讲了声,拉着应存离开了展位。 义卖展会虽然热闹非凡,但应存肯定都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唐萦一边喝着柠檬水,一边询问应存有没有想要去的地方? 应存摇了摇头,唐萦便带着他离开操场,进入了一栋实验教学楼。 带着凉气的舒适阴凉一下子笼罩而下,而进入教学楼后,操场上沸腾的热闹声响似乎也随之减小了不少。 严格来说,现在已经是暑期了,教学楼里几乎没人,更遑论是上实验课的教学楼。楼梯间安安静静,连学生嬉笑打闹的声音也没有。 唐萦上了两层楼,便停下脚步,在角落里的楼梯间转身抱住了应存。 少年人的身躯热得像个小火炉似的,实在不是这种高温天气应该抱的。 但唐萦不仅不嫌弃,还像是在从他身上汲取能量般贴着蹭了蹭,说道:“阿存,为什么我们做过之后,我总想像现在这样跟你有亲密的肢体接触呢?想要你抱我亲我……明明以前我们也有很亲近的时候,可那时候并不会这样啊?” 应存看着唐萦真诚求知的眼神,将她往怀里抱了抱,温柔地坦诚道:“我也不清楚。” 这世上有许许多多的知识,应存或许精通其中一部分,但诸如两性话题、亲密关系此类的问题,绝对是他的知识盲区。 不过这无所谓,因为真正驱动这一切发生的,并不是什么理论知识,而是通常连理性者也总是不能想明白的冲动和情愫。 事情还没有研究分析过来,行为便已经不由自主地产生了。 甚至要到很久很久之后,当时的一些想法和感受,才能忽然一下被理性的思考追认。 两人对视着,不到两秒,应存便被唐萦澄明的眼里碎光撩得心痒。 他低下头去,找到唐萦红润的唇,含着唇瓣轻轻地吻。 刚喝过的清新酸甜的柠檬水味儿还残留在两人的唇齿间,让这个吻也带上了一股清甜的柠檬味,在灼热滚烫的呼吸间逐渐发酵。 唐萦仰着头跟应存接吻,在不知不觉间被抵上墙壁,双手环上他的脖颈,被他越吻越深。 偏折的阳光越过窗沿,带着一些淡淡的婆娑树影落到二楼的走廊上。 光线暧昧不明的楼梯角落,应存的吻如炽热的火球落下,烧得唐萦浑身发软,几乎快融化成一滩水。 她的手不自觉从应存的脑后移到前来,摸着他线条分明的下颌,后颈一阵一阵地发麻。 细细的暧昧水声响动着,另一只手上还没喝完的柠檬水摇摇欲坠,几欲脱手。杯身上冰凉的水珠随着两人起伏的动作,在暗色中跌落。 等到两人的唇终于分开时,周遭的空气都变得尤为稀薄粘稠。 唐萦小口喘息着平复着呼吸,眼里蒙上了一层潋滟水光,抬起头润润地看着应存,没吃够般踮起脚,又在他柔软的唇上亲了亲。 “萦萦,”应存的视线牢牢地看着她,舔了舔唇,问道:“已经考完试了,今晚可以吗?” 这些天因为唐萦要全身心准备期末考,两人都没再做过,平时连亲亲抱抱也刻意减少,怕闹起来收不了场。 而此时,两人的身体贴得极近,唐萦自然也感受到了应存明显兴奋起反应的性器,被蹭得脸上晕出些薄红。 她虽然也有点想,但还是摇了摇头:“不行,我爸妈今天回家。” 意思就是,今天不仅不能做,连晚上也不能睡一起了。 应存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将头埋在唐萦的颈窝里,箍着她的腰轻咬着她的侧颈,不满地舔吻。 “哈……好痒……”唐萦立即缩了缩脖子,带笑的声音都有些发抖,“阿存……不要弄脖子……” 她想到一些乱七八糟故事里的场景,提议道:“我现在帮你好不好?要去厕所隔间吗?” “不要,”应存冷淡着一张脸从唐萦地颈窝抬头,神色中还夹杂着一丝挑剔与嫌弃,“好脏。” “可你现在这样,不难受吗?”唐萦抬腿屈起膝盖,卷翘的眼睫也抬起来,看向应存,轻轻顶了顶他胯下硬起来的鼓包。 应存呼吸变了变,放开她的腰稍微退开了些,颦着眉冷然道:“难受,但不会死的。” 唐萦抿着唇笑出气声来,总算是知道她以前为什么会很确定地认为应存没有性别偏好、无欲无求了。 一般人真的不会这样的。 哪有这样的? 许是被应存的反应可爱到了,唐萦的双手又揽上应存的脖子,将他勾下来,啵啵在他脸上亲了两口。 光线不明的阴影中,贴着应存的耳朵,在耳尖发烫中小声安抚道:“阿存哥哥乖,暑假开始了。我们……有一整个假期呢。” 19明天见 下午的义卖展会结束之后,唐萦的父母开车来了学校门口接她。 夫妻俩也是风尘仆仆刚到家没多久,行李箱才收拾整理了一半,估摸着放学时间快到了,便亲自来接女儿放学。 没时间再去准备饭菜,索性带着唐萦和应存去了一家新开业,但是口碑很不错的餐厅尝尝鲜。 一路上唐萦的妈妈许倩倩很是高兴,拉着唐萦问他们今天的义卖展会好不好玩、都做了什么?又问应存最近生活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她本就是活泼外放的性子,又因为工作常常天南地北的跑而见多识广、极擅聊天,即使唐萦每隔一天就会给他们打视频电话,话题也总说不完。 唐萦的爸爸唐柯相较而言就较为沉稳,开着车偶尔搭话一两句,但特别嘱咐了应存一会儿吃完饭,去跟他下会儿棋。 他是围棋重度爱好者,工作再忙,也总要奖励自己两盘棋。 可惜现在的年轻人下棋者少,下围棋的就更少。应存会下,也只不过是唐柯下棋要从娃娃抓起,在发现唐萦实在欠缺那么些许天赋后,转而将全部心血都倾注在了培养他身上。 晚间吃过切好的冰镇西瓜,时间已经快到十点。 应存和唐柯收拾了棋局,起身告辞。唐萦拿盒装着许倩倩刚做好的一份夜宵出来,让他带回去吃。 送人送到门口,就那么几步路的距离,唐萦不想换鞋出去了,站在玄关处,看着应存问道:“阿存,明天你要去岩馆吗?” “明天不去。” 唐萦便笑了一下,笑容轻轻软软,像一份舒爽沁心的芒果绵绵冰:“妈妈说明天她和爸爸下午要去拜访一下朋友,到时候你来找我,我们一起看电影吧。” 说完,唐萦才想起上一回他俩一起看电影是个什么情形,忙红着脸补充道:“不是那种电影。” “是那种,也不是不行。”应存笑了一声,想去亲亲唐萦发烫的脸,却意识到再这么下去,不是他走不了,就是要把唐萦偷偷从家里拐带走了。 于是便不再拖拖拉拉,“我回去了。” 唐萦往后瞟了一眼,趁着父母都不在,快速上前去抱了他一下,蹭了蹭,巴巴地望着说:“明天见。” 等到之后洗完了澡,吹干头发又仔细涂抹完护发精油出来,唐萦躺在自己的床上,才发现不过短短几天的同床共枕,已经让她有些不习惯一个人睡了。 睡觉时没有人可以抱,灯呢,又得开着。要是半夜吹空调吹得口干,也只有自己下床去拿杯子喝水。 不过独处,有时候也有独处的好处。 唐萦翻了个身,趴在一只抱枕上,拿起床上的手机,在聊天记录里翻找起来。 上个星期,班里另一个跟她玩得比较好的女生发来了一本据说是沧海遗珠的早古耽美文,鉴定为仙品,力荐她也来看看。 唐萦还没接触过耽美,但早就在其他女生的讨论中耳闻已久,于是,在这个安静的假日夜晚,她趴在床上吹着空调,好奇地打开了电子文本。 早古的台耽,车轮子骑脸的直白大胆,加之设定刺激,剧情复杂,意外叫人看得津津有味。 唐萦换了好几个拿手机的姿势,正因跌宕起伏的剧情看得入迷,屏幕顶端忽然弹出一个窗口消息,是来自应存的信息:来阳台。 唐萦疑惑了一下,从精彩纷呈的世界里抽离出来,又看了眼时间,才惊觉已经过了一点。 她不知道这个点应存发消息叫她去阳台干嘛,但仍是下床穿上了拖鞋,去打开了通往阳台的玻璃门。 门一推开,闷热潮湿的空气便裹挟着馥郁的绿叶气息扑面而来。 午夜的住宅区宁静,万籁俱寂,除了她房间的灯光,便只有路灯还在悄无声息地亮着。 而原本该好好待在家里的应存,此刻却正站在她的阳台上。 室内泄出的暖色灯光将他高挑挺拔的身形从朦胧的夜色中照亮。 见人开门出来,他才按灭了手机屏幕揣进兜里,在寂静的夜中抬眼看来,云破月出般的露出一个笑。 唐萦推门的动作愣住,心重重一跳,启唇问道:“阿存?你怎么在这里?” 她注视着突然出现在此的应存,表情变换,又惊又喜。脑子像转动不了了,而身体生出一种本能,令她情不自禁地向前几步扑了上去,被他抱个满怀。 楼下被人定期打理的园圃中虫鸣声作响,夜间的微风吹拂而过,唐萦在应存怀里闻见他身上沐浴露的香气。干净清爽,带着些体温的热意,让她莫名觉得有些眷恋。 像是一场夏夜的轻梦。 她抱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问:“你不会是……爬上来的吧?怎么不走门啊?” 应存低头嗅着她发间浅淡的茉莉花香气,闭眼吻上他之前出门离开时就想吻的脸,“走门,我还能进你房间吗?” “可这样好危险。”唐萦踮起脚来配合,在应存的吻辗转落在她的唇角时,动了动唇,主动含住他薄软的唇瓣轻抿,又顺从地张开口向他放行。 应存吻着她,纤长的睫毛专注地敛着,手掌着唐萦的后腰,在接吻的空当中说道:“不危险,很简单的。” 室内的冷气从后涌出,轻轻的纱帘在风中轻拂到唐萦的小腿肚上。 她在与应存鼻息相闻的距离中低声喘息,嘴唇微张,水润明亮的眼睛含笑看他,开着玩笑问道:“你教练要是知道,教你的攀岩技巧都用来爬别人阳台了,会不会骂你啊?” 应存顺着她的话轻轻说:“爬别人的阳台不行,但爬女朋友的阳台不会被骂。” 唐萦被他这句“女朋友”说得面热,找着别的话小声道:“我们不是约好了明天就见面吗?” “我知道。”应存将唐萦一把抱起来,关上玻璃门往卧房内走去。 路过墙壁上的灯光开关时,顺手关了灯,在降临的黑夜中啄吻着她,“但我现在就想见你,萦萦,我想和你一起睡觉。” “况且,现在已经过了零点,怎么不是‘明天’?” 20仲夏夜(h) 因为在外攀爬过阳台,应存将人抱到床边后,去浴室里仔细洗了遍手。回来重新抚上唐萦手臂的肌肤时,指尖还带着些冷水的凉气。 制冷的空调灵敏地察觉到了室内温度的升高,响动着开始输送起冷风,轻轻吹拂。 安静的夜里,应存将唐萦压倒在床上,捉着她细白的手腕,半跪着撑在她的上方,细致地亲吻过她的眼皮、鼻尖。 落到柔软清甜的唇上时,深深地印了上来,含住唇瓣欲念深重地吻。 “阿存……”因为担心被父母发现动静,唐萦的声音压得很低,听着便更像是恋人间的呢喃私语。 她的手指抚摸着应存的侧脸,身下光裸的双腿朝他予取予求地分开,贴在他的腿侧缓缓摩挲。洁白的睡裙因此也从腿上滑落,堆积在了腰腹。 “你带套了吗?” “带了。”应存答道。 唐萦就料到般笑了笑,半睁着眼躺在床上,绸缎般的黑发披散,穿着一件带有荷叶边袖口的白色睡裙,干净纯洁得就像一朵待人采摘的铃兰花苞。 灰蓝色的纱帘花影转落在她的脸颊上,像是给她的面上也蒙上了一层暧昧不明的轻纱。 应存叹了一声“宝贝”,暗着眸色低下头去,吻在她唇边的花朵阴影上。 灼烫的气息喷洒,他从唐萦的唇一路向下吻到锁骨,卷起堆迭在腹上的睡裙,亲了亲她奶冻般的乳肉,便一口含住已经悄悄挺立的乳珠轻咬吮吸起来。 “嗯……”唐萦轻哼一声,抚摸着应存的肩背,配合着他来拉她内裤的手,脱下了已经沾上水渍的内裤。 裙下湿哒哒的花穴被莹白的手指分开,没摸几下便换成了更为粗大灼热的东西。 娇嫩的阴蒂被硕大的龟头用力碾擦过,肏开两片肥厚的阴唇,逐渐顶得变硬充血,发出淫靡的交合水声。 激烈的快感如过电般阵阵流窜在唐萦体内,她想合上腿去夹,却被应存的大腿有力地顶开,让他扶着硬挺的阴茎一下一下肏着阴蒂。 性器间互相亲密摩擦的刺激与羞耻让唐萦忍不住弓起身,带着哭腔忍耐地呻吟起来。 “想要什么,萦萦?”应存俯下身来,身下的性器因为这个动作向下滑动到翕动湿滑的穴口,被浅浅吮了吮,又抽出来向前滑动,继续跟脆弱的阴蒂翻来覆去地纠缠。 唐萦浑身被欲色染红,看着应存的眼睛像是在向他求救,“要你进来。” 应存喉头滚动,黑夜里,他的眼中流淌着墨一般的夜色,声音也放得很低,暗哑磁性的音色似带上了一种神秘的蛊惑:“叫我。” 唐萦被他撩得晕头转向,在情欲浓烈饱胀得像是能拧出水来的潮湿气息里,张了张口,看着他软软道:“阿存……” “不要这个,”应存却摇了摇头,并不满意她的撒娇,吻着她低声提醒说:“要你今天下午叫的那个。” 哪个? 下一秒想起来时,唐萦便觉酥麻感一下都涌向了全身血液,让她不禁打了个颤,身体变得更加敏感,像是要烧着。 她攀着应存的手臂喘息着,后背因为情热洇出些汗来,阴蒂被磨得舒服又难受,让她的嗓音也变得甜软黏腻起来,红着脸唤道:“哥哥,阿存哥哥。” 她小声祈求:“进来好不好?” “好。” 汗湿的肌肤火热相触,两人身上的衣物被彼此尽数脱去,丢到了床下。 应存戴好套后又重新压了下来,拉起唐萦的一条腿盘在自己的腰间,一边吻着她因为忍耐不出声而咬得红肿的唇,一边把硬挺难耐的阴茎缓缓往湿软的花穴里顶入。 “唔。”唐萦被破开穴里的软肉顶到最里面,粗大性器撑开窄小的甬道肿胀不已,觉得难受,又在一次次满满当当的摩擦中舒服得不像话。 雪白的大腿因为情热和使力挂上了晶莹的汗珠,蒸出淡淡的粉,挂在应存使力的腰上,随着他每次顶肏的动作摇晃。 床垫轻轻震响着,在夜间只有肉体碰撞和细细水声的动静中显得格外明显。 唐萦被吻得意乱情迷,却还记得不能让隔壁的父母听见她房内异样的动静,喘息着对应存说:“别、在床上……妈妈会,啊,发现的。” 应存眨了一下被浓厚欲望濡湿的眼,停下来喘息着舔了舔唇,而后便将唐萦从床上抱起。 就维持着两人身体相连的姿势,一边随着走动的步伐在穴里抽插着,一边向一旁的单人沙发走去。 坐下来时,唐萦被分开双腿,抱坐在应存身上。骑乘的姿势让插在穴里的阴茎进得更深,直直顶上了宫颈,触电般的快感一下迅猛擦过,差点让她尖叫出声。 穴里流出的水得更多,淋得两人紧密相连的下身一片狼藉,连阴毛上都沾着晶莹水渍。 唐萦不得其法地在应存身上缓解着欲望,贴着他火热紧致的胸膛,来回蹭着自己胸前肿胀的奶尖。 “难受……好胀……”她急促呼吸着低叹,被应存揉着胸乳叼着奶尖吃着,发出舒服的喘息,也自发扭动着腰肢,一下下在他的性器上自我满足地套弄。 应存没有动作,任她随自己心意使用着他的阴茎快慰,揽着她的腰肢,替她拂开面上的沾黏的发丝,看着唐萦在情欲中水润迷乱的眼问:“喜欢这样吗?” 他吻上去,像吻夜海中被浪头浇湿的妖精,轻声诱哄:“萦萦,告诉我。” 唐萦扶着他的肩跟他接吻:“喜欢……” “我也喜欢。”应存也告诉她他的感受。声音压抑着,在幽暗的夜色里、情人间的秘密私语中,无所顾忌地坦白直言,“你里面好热好软,像你一样软,吸得我好舒服。想一直肏你,让你除了我的床上,哪儿也去不了。” 他含着欲叙述的声音仿佛自带着画面,在落下的尾音中引人遐思。 想到那样荒淫无度的场面,唐萦不禁双腿发软,夹了夹穴口,颈间也跟着滑动咽下唾沫。 这般微小的反应当然没有被应存放过,他轻笑了一声,掐着她的腰吻在颈边,问道:“想要吗萦萦?有时间,我们可以来试试。” 唐萦羞赧着不肯回答,又被他说得想要被按在床上肏开穴狠狠进入,顶到最里面去。可她自己小幅度磨蹭的动作如隔靴搔痒,怎么也解不了攀升不了的渴。 只好环住应存的脖颈,去吻他滚动的喉结,含着那块脆弱的骨头轻轻啃咬,又用柔软的舌尖舔舐,含糊着声音说:“阿存,要你。” 应存被她舔得浑身都绷紧了,胀痛的阴茎一跳一跳地搏动着,绷出青筋的手臂扣住唐萦的背便发了狠地往里肏,挺腰凶蛮地撞开层层软肉,像是要肏进子宫里去。 熟红的穴口被青筋鼓起的肉茎撑得大开,里面交混的水液吞吐不及,哆哆嗦嗦地滴下来,淌了应存满腿。 唐萦几乎是坐在他的身上张着腿任他肏干,揽着他肩的双手软得快挂不住,宫口也被撞得酸软发麻。 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像淋头冲刷的瀑布,过分刺激又无处可避。 以至于高潮来临时,过激的快感差点让她控制不住叫出声来。 又被应存吻着堵住了嘴,缠吻着舌头,窒息一般将喉间所有声音都吞下去,只在唇齿间溢出哭音和无助的喘息。 唐萦浑身泛着红颤抖,控制不住地在他背上抓挠,柔嫩的穴里还在痉挛着,大量潮吹的水液随着肏穴的抽插被带出。又顺着腿根滴落在木地板上,溅出深色的水点。 而惊悚可怕的高潮后,唐萦尚未来得及歇口气,又被抱起来抵在冰冷坚硬的墙上,浑身是汗的艰难攀着应存的肩膀,被他往里顶肏。 绵软无力的双腿完全夹不住他的腰,想要下去却又踩不到地。 唐萦湿漉的眼睫扑朔,在缺氧的喘息中头晕目眩着,一切思维凝滞,如同丧失了自我意识。 上一回的高潮才刚刚过去,她又被肏得高潮起来,整个人像沉入了水中般不住耳鸣。 想要失声尖叫,却被先一步捂住了嘴,胸口剧烈起伏着,眼中砸下盈盈的泪来。 “嘘,小声些。”应存喘息着提醒,身下的动作却是半点停歇。他的双瞳如同水洗般明亮,跳跃着灼烫的光,低头紧紧盯着唐萦,从下巴滴落一颗汗珠,抽插的速度越来越深、越来越快。 过了好一会儿,唐萦才听见他闭眼射精时的闷哼和沉重的喘息。 两具年轻的身体紧密迭在一处,两颗紧靠的心脏俱在重重跳动着。 而散发着浓烈荷尔蒙气息的交缠呼吸,则生成了最为催情的春药,在骤然倾盆降临的夜间暴雨中翻涌着。 唐萦抬眼望着应存,滚烫的呼吸喷在他还没有撤开的手上。 然后在下一秒,炽热的气息压下,应存轻声叫着她的名字,吻着她的眼睛,将人抱起来,迈步往浴室走去。 潮湿的室内灯光大炽,磨砂的玻璃隔间后,响起唰唰的淋浴水声,氤氲的白雾漫上镜面。 等到一切结束,骤降的暴雨早都停了,窗外的夜色重复清朗寂静,暑热也降解下来。 室内的冷气依旧呼呼吹着,被应存调高了两度,盖着薄被,将已经累得一沾枕头便睡过去的唐萦揽进了怀中。 清凉温柔的夜色中,他似乎还没有睡意。 认真的目光就这么盯着唐萦安宁的睡颜看好一会儿,才自言自语般出声低语,有些不满:“……怎么还有五年。” ———————— 存子哥:怎么还有五年才能领证啊,生气! 接下来我有事要外出几天+没有存稿=请各位看官稍作歇息,耐心等待,爱你们哟? 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评论区留言,我会看的 21跑步时 唐家夫妇毕竟工作非常繁忙,在家休息了不到几日,就又收拾起行李,准备去邻市出个短差。 走前,许倩倩仍旧是拉着行李箱,如同往常的每一次般,摸着唐萦的头不厌其烦地叮嘱道:“宝贝,在家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哦,缺钱就跟妈妈说。” 已经很习惯这样与父母聚少离多的生活,唐萦的心中没有什么舍不得的怅然情绪,乖乖点了头,目送父母出门后,便去了书房写暑假作业。 其实,由于这次期末考试考得不错,唐萦有两科的作业都被老师特许了不用写。 但她并不因此就觉得,这样可以更加放松大胆地玩乐了。而是打算把这些不用写作业省下来的时间,投入到更多的知识学习中去。 一直以来,唐萦的学习目标都很明确。 她早早就知道自己并不适合像父母那样经营着公司到处出差,在商场上与各色各样的人打交道,左右逢源。 更希望自己能像应存的妈妈那样,成为一名教授或者研究员,去研究自己感兴趣的课题、为这份热爱和好奇工作。 毫无疑问,她很喜欢生物学,耐得住一直坐冷板凳的生活。到目前为止,也打下了扎实的学习基础,并一直都在为此准备着,去达成心仪大学和专业录取的条件。 挂在窗上的风铃轻轻的叮铃作响,刚洗过的纱帘在阳光和微风中飘动着兰花的淡淡香气。 唐萦安静写完一张试卷,放下笔,撑起一只手托着腮,向窗外白云朵朵的天空看去。 蝉鸣声阵阵响起,微风吹动闪闪发光的树叶,像日漫里无忧无虑的夏日场景。 放假的第五天,终于在一个阳光淡薄的清晨,唐萦迷迷糊糊地从床上被拉起来,打着呵欠去陪应存晨跑。 说是陪跑,其实也就是她慢吞吞地跟在应存后面,绕着河道旁的绿道象征性地跑了两圈,连热身都算不上,便坐到了一旁的公共座椅上去,颇为自在、理直气壮地看着应存继续跑步。 季夏的清晨比初夏要热上许多。好似阳光热量在两个月的沉淀中,堆积了许多,从早到晚,似乎都没个凉快时候。 六点过的清晨,天光早已大亮。金灿灿的阳光穿透苍苍老树林,铺洒在公园的每个角落,照亮晨起练太极剑的老头老太们手中的剑尖,也照亮绿道上来往晨跑的人群。 斜坡上,芦苇飘荡,花草葱茏。河道中不断奔流的水声哗哗,带来一阵裹挟着水汽的凉爽微风。 唐萦眯着眼坐在公共座椅上,一边感受着清晨的清新空气与凉爽河风,一边看应存目不斜视地从面前的绿道上跑过。 他今天穿了一套浅色的运动套装,戴着同色系的发带,整个人显得清爽干净,十分有生气。跑起来的时候,气息稳定,脚步轻松、畅快,微风轻轻吹拂在他的发梢与衣角。 河面上闪烁着粼粼的波光。 这一刻,或许是吹着河风、乘着树荫的凉有种亲近自然的放松感,又或许是清晨公园的气氛实在安宁舒适。 唐萦忽然觉得内心非常的平静,有种远离尘嚣的感觉。 她看着绿道上有不少年轻的男女在应存跑过时,都会对他出色的外貌和身材投去关注的目光。但应存从不会去回望在意,甚至路过她时,也不会停下来说笑,打乱自己的节奏。 他只一心注视着自己前方的道路。面上专注而又略微抽离的神情,仿佛正昭示着,他已经全身心地投入到专注感受自己的身体和精神中去了。 无论是公园里远远传来的晨练音乐声,还是他人的视线,这外界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似乎并不存在。 而这份纯粹得几乎像是天赋般的专注力,正是唐萦最羡慕应存的地方。 他总是可以很认真地对待一件事情,轻易地进入“心流”状态,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声音中,找到最准确最合适的那个答案。 所以唐萦一直都觉得,这世上很多事情,应存应该只用随随便便应付一下,就能取得不错的成绩,无论做什么都能成功。就像迄今为止,他所过的人生一样。 这样太过轻易就能得到一些世俗意义上成功的天赋,其实很多人都对此评价不一。 也七嘴八舌为应存规划了各种道路,连观里的道长见了他也说有悟性,如果愿意,可以考虑修道。 唐萦对此没什么意见建议,比起应存的父亲听见他拒绝去申美国的大学后,气狠了大骂他浪费天赋、浪费生命,她几乎是对应存未来发展毫无看法的,只希望他随心就好。 没有谁是在一个年龄段里不功成名就,人生就宣告结束了的。 哪怕是后世享誉全球、被光荣载录进教科书的爱因斯坦,在他接连发表“量子论”、相对论的那一年,他也只是一个专利局里的三级技术员,拉扯着家庭,在工作之余做点研究…… 唐萦坐在浓郁的树荫下,看着地上细碎的光斑,任思绪漫无目的地流动着。一会儿想到这里,一会儿又想到那里。 等应存跑完了步向她走来时,便忽然望向他提出说:“阿存,我觉得你肯定也很适合学习箭道。弓箭的箭,霓虹(日本)的那种。” “嗯?”应存的脖颈上还带着一颗汗水,他轻轻疑问了一下,伸手将唐萦从座椅上拉起来,问道:“为什么?” 唐萦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说道:“因为我觉得很符合你的个性啊。”她反问:“那你为什么喜欢跑步呢?” 应存想了想,回答说:“我很喜欢那种跑步时候什么都不想,又好像什么都在想、可以有无数种假设方向,让思维自由穿梭的感觉。” 唐萦肯定一拍手,“这就是啦!箭术的精髓,也并不在于最后要击中箭靶,完成裁判给出的高分判定。我觉得,它更像是一种,通过一些看似重复枯燥的肢体行为,使人进入极为专注的状态,锻炼精神,从而进入一种难以名状的‘心流’状态里,去感知自我。就像……就像你喜欢的另一项运动,攀岩,其实是一样的。” 唐萦觉得自己真是不错,一下子便想通了很多事情的关键。她偏头冲应存笑起来,双眼弯得像两枚月牙,唇边的两颗梨涡似乎也在洋洋得意。 她补充道:“围棋一样,跑步也一样。” 应存便忽然起了逗她的心思。 微微俯身低下头来,贴在唐萦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道:“跟你做爱也一样。” 没想到好好的说着正经话题,也能一下子就被应存拐上高速路,唐萦薄薄的白皙脸颊瞬间染上了一层红透的胭脂色,耳朵都在发热。 她羞恼地推了应存一把,控诉道:“阿存,你变坏了!你以前不这样的!” “也许我本来就这么坏,是你把我想太好了。”应存无所谓道,又摸了摸唐萦发烫的脸颊。 趁幽静的林中小径暂时无人经过,弯腰亲了一口,问她:“萦萦,渴吗?早餐想吃什么?” 唐萦眨了眨眼,眼里带上了跃跃欲试的惊喜,“阿姨今天不来吗?那我们去吃灌汤包吧!蒋苒说这儿附近有一家灌汤包,可好吃了。” 她贴着应存的手臂撒娇,“阿存,去嘛——我们都起这么早了。” “好,去,我又没说不去。”应存笑着垂眸将手臂从唐萦的手中抽出来,轻轻牵住她的手。 两人一道走下台阶,在逐渐上升的白日气温中,往公园外走去。 22浴室里(h) 因为去灌汤包店去得早,几乎没怎么排队,两人吃完早饭回来,时间也还不到八点。 日头高照,楼下绿植丛中的淡紫色牵牛花迎风招展,住宅区内一片安静,鸟鸣啾啾,一切都还是早晨安宁的模样。 阳光越过窗棂,照射到应存简单干净到像是从不使用的空桌上,勾勒出窗外树叶摇晃的影子。 而就在一墙之隔的浴室内,水汽氤氲,气氛湿热暧昧,截然与外面干爽明亮的环境相反。 唐萦坐在冷棕色的茶玉大理石洗手台上,双腿分开夹在应存的腰侧,仰着头与他接吻。 应存俯身撑在洗手台上与她贴近,赤裸的身躯强健高挑,在被水淋湿之后,冷白色的肌肤泛着水润的光泽。细密的水珠如同闪耀的钻石般,将他清俊白皙的脸熠熠照亮。 真奇怪,为什么男生在被水浇湿后,反而会有种艳丽逼人的感觉? 唐萦眼睫颤了颤,手臂挂在应存的脖间,一边想着这个突然冒出的疑问,一边被吻得像是浑身有细微电流通过般发软。 湿润的黑发披散在她小巧莹润的肩头,带着粉意的肌肤上尚滚落着水珠。细腻白软的胸乳被应存握在手中,按着乳珠撩拨地揉捏。 两人的身躯赤裸,火热滚烫的肌肤在这一方狭窄的浴室紧贴在一处,在满室的热气水雾中,彼此渴求地互相摩擦蹭动。 应存一面抚摸着唐萦的身体,一面从她柔软的唇向下吻去,路过她敏感颤抖的纤细脖颈,吻了吻乳肉,将殷红挺立的奶尖含入口中吮咬。 “啊……”唐萦红唇微张,半睐着眼眸细细软软地喘息着。 而在应存放过奶尖继续向下吻去,吻过她微微颤抖着的小腹,用湿热软滑的舌尖拨开她的阴唇,用力舔上脆弱敏感的阴蒂时,唐萦一直抚摸着他后颈的手也变为了撑在洗手台上。 无措地抓着台沿,在他火热唇舌的舔舐动作中,一下又一下使力扣紧。 应存真的很喜欢舔她。很多次在进入之前,都喜欢先吃着她的穴,将小穴舔得熟软喷水,让她的脚踩在他的肩上,绷直了脚背,急促喘息着高潮颤抖。 唐萦既觉得羞耻,却又伴随着极大的心理快慰。 看着应存埋首在她身下认真舔吃的模样,睫毛纤长,鼻梁高挺又精致,每次快感都攀升得极快,来得猛烈又厚重。 整个人天旋地转的,像是被抛到了外太空,走路都会完全失重一样。 “嗯——要里面,好痒。”唐萦难受地哼出甜腻的鼻音,脚趾在应存的肩头划动着,被灵活湿软的舌头舔进穴里,像是阴茎一样肏着阴道,又稍微向上一点,恶劣地去咬被舔得肿大的阴蒂。 生理和心理的快感铺天盖地,如同劲凉涨潮的海水般一下下拍打而来。不到一会儿,唐萦便被刺激得小腿直直绷紧,仰起头呜咽叫着高潮了。 酥麻荡漾的快感在不知道哪个意识空间的中游离,又令她重重坠入现实之中。 她眼睫上卷着一颗泪珠,面上一片迷离的绯红。 被应存直起身抱起来时,唐萦觉得自己的心中好像充盈着一种像是柔软与迷恋的情绪,有种迷幻般的沉醉感,饱胀着爱意与渴求。 她主动去吻着应存的喉结和下巴,小猫似的伸出舌尖,一口一口将他下巴上的水珠舔走。 手则向下,缓慢撸动着他硬挺搏动的性器,用大拇指轻抚着肿胀的龟头,带着气声的嗓音又甜又哑:“阿存,你心跳好快啊。” “嗯。”应存沉重呼吸着,拂开她面上黏住的发丝,拆开避孕套戴上后,将唐萦从洗手台上抱起来。 抵到冰凉的瓷砖上,一边吻着她的面颊,一边拨开肥厚水滑的两片阴唇,将粗大炙热的阴茎往她软得像是一眼温泉水的穴里顶入。 动作间,两人不知怎么不小心碰到了一旁淋浴的开关。 花洒下的温水溅在唐萦的身体上,仿佛是滚烫的热水一般让她受不住地颤抖着,哆嗦开口:“啊……好深,唔,好胀,阿存,不要往那里顶……” 下身软软的穴口紧咬着应存的性器,被青筋毕露的阴茎撑得大开,唐萦整个人像是完全挂在应存身上一般,被不断顶肏着。夹击在他火热的身躯与冰冷的瓷砖墙面之间,如同怀抱着一块浮木,承受着欲海浪潮的不断冲击。 偶一抬眼,也只是稀里糊涂地看见沾满白雾的镜子前,两人模糊交迭起伏的身影。 “萦萦,”应存低声吻着唐萦,有力的双臂托着她的臀,将人顶得一颤一颤的。乳波晃荡,绵软的奶肉磨蹭在他紧致坚硬的胸膛上,带来一阵别样的快感战栗,“我跟阿姨说了,之后这三天都不用来。” “嗯?”唐萦眨了一下水汽蒙蒙的眼,在一波又一波侵袭而来的快感中思维胶着,没有反应过来,轻启着红肿的唇,喘息着问:“为什么呀?” 应存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漆黑的眼眸凝望着她,说道:“因为我想跟你过。想要这个世界没有人打扰,只有我跟你两个人。” 缓慢的思维转动着,唐萦终于想起前几天,应存爬阳台进入她房间那晚对她说过的话,整个人都羞红了。 盘在他腰上的腿不安地蹭动着,唐萦想要偏过头去躲闪应存直白又危险的目光,却被应存先一步吻住,咬着唇舌吞吃稀薄的氧气,直吻得她晕头转向,差点喘不上气来。 “好不好?”应存咬着她的唇,身下变得更为胀大的阴茎也进得更加凶狠。 次次都精准擦过唐萦穴里最敏感要命的一点,快速的抽插和几乎就要肏开宫口顶进子宫的深度让她除了哭声和呜咽,什么也说不出来。 “阿存、慢、慢点……啊——!” “好不好?”他执着地再问一次,眉眼沾染了艳丽的欲色,声音放低又放软,像是请求,又像是撒娇,含着唐萦充血灼烫的耳垂保证:“我会有分寸的,好吗?” 肉体相撞的声音与肏穴的淫靡水声在狭小的浴室中被混响得清晰而立体。 热水早都停了,潮热的空气却没有半分降温的意思,反而升得更高,像在水中燃起了火。 被肏到高潮时,唐萦死死抱着应存宽厚的背,指尖用力到发白,急迫的情欲快感让她不住地大口呼吸着,叫也叫不出来。头难捱地埋在他汗湿的颈窝,整个人烧得像是眼眶都在发烫。 大颗大颗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下。 “萦萦,不哭,乖宝贝。”应存剧烈喘息着哄她,射精和被火热窄小的肉穴持续吮吸的巨大快感让他脑子一片空白,心跳得毫无规律,连自己在哄什么都不知道,只胡乱亲着唐萦脸上的泪,“不愿意就算了好不好,我不那样,好吗?” 唐萦睁着发烫的眼,在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看他。 满室浓得散不开的汹涌情潮中,她被应存轻柔地吻着放下来,绵软的脚掌踩上地板。 看他抽出还硬着的阴茎,摘下射满的避孕套扔进垃圾桶,白浊的精液从上淅淅沥沥的滴下。 抽噎了一下,慢慢地小声说道:“我愿意的。” 22暴雨夜(h) 夜里,天气多变的夏季突然降了一场雷暴雨。 青白电光一次次撕裂黑夜,将一切照得亮如白昼,爆裂的雷声在低压的云层中碰撞滚动。 暴雨轰轰直下,天漏了般,将整个城市掩入雨幕之中。 没有开灯的房间里,唐萦被抵在床头,揪着头下雪白的枕头一角,被应存凶狠用力的顶肏顶得不住抽泣轻哼。 在每一次惊雷炸响时,害怕地绞紧嫩热的甬道,浑身都在细密地颤抖。 雷光照亮两人在被间亲密交缠的身影,泛着湿滑水光的粗壮性器插在红肿的小穴里,贴着两片肿大的阴唇不断抽插。穴口被撑得又圆又薄,甚至在快速插弄中被带出内里水红的嫩肉。 应存一边抚摸着唐萦颤抖的身体,一边轻吻她汗湿的眼,“萦萦,别怕,我陪着你,乖,放松一点。” 他拉着唐萦的手,让她环住自己的脖子,埋在她颈间充满占有欲地咬吻。 一整天都在毫无节制的做爱,唐萦早就体力耗空,浑身酸软得半分力气也没有了。 “唔。”她闭眼喘息呜咽着,算是回应。喉头干涩发哑,如同被窗外的暴雨密密击打在身上,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快感浑噩中,唐萦已经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高潮了,又似乎一直都在高潮。昏天黑地的晕眩感、汹涌潮热不可解的情欲,一直都没有从他们身上远离过。 穴里涌出的水一波又一波,让两人相连的下体湿滑黏腻一片,翻出浅淡的腥甜气息。 应存也不再说话,亲了亲她奶冻一般白软的乳肉,撑起身专心身下的动作。捞起唐萦绵软无力的腿,将人压在床上往更深处肏。 暴雨夜里,他低沉浓重地喘息着,偶尔被紧窄肉道夹得舒爽时,欲色撩人得轻轻哼出一声。 燃烧着明亮的、专注的、漆黑的暗火的眼睛一直盯着唐萦布满春情的脸,于又一次闪电乍现时来和她接吻,在雷声震响中,攥紧她高潮时抓挠床单的细白手指。 两人紧密相贴的肌肤上都覆着一层热汗,如同蘸上了一层细碎的珠光粉末,在摇晃中,坠下闪烁的汗珠。 等室内一切都平复下来的时候,外面的电闪雷鸣也都停了。 只剩稠密的暴雨依旧在下,雨点拍打在树叶之上,发出令人心情安宁平静的白噪音。 应存抱着唐萦躺在床上平复了一会儿呼吸,轻声问她:“现在去洗澡吗?还是再休息一会儿?” “要喝水。”唐萦的声音干哑得不像话。 应存便起身去开灯,身上也懒得再去套衣服。倒了杯温水坐回床边,扶着唐萦起来,托着她的后腰递到唇边,看她小口小口地喝下。 唐萦还不太适应明亮刺眼的灯光,半眯着眼睛,像是困倦至极。嘴唇红肿发烫,脸上还带着绯红的情潮与泪痕,显得既可怜又可爱,香甜得像盒草莓牛奶。 待她慢慢喝完一杯,应存又问:“还要吗?” 唐萦摇了摇头,小猫撒娇似的偏头倚进他的怀里,带着一股不自知的媚态抱着他的腰磨蹭着,要求道:“好累啊,没劲了,阿存你帮我洗。抱我去洗。” “嗯。”应存应了一声,将唐萦抱进浴室小心地放入浴缸后,趁着放热水的时间,又出去将弄脏的床单换了下来,铺上新的,将空调的制冷模式调为除湿。 洗完澡,唐萦强忍着睡意给自己偷工减料地涂抹好身体乳之后,刚要掀开被子躺下睡觉,就见应存拿着棉签和一管药膏走来。 说道:“萦萦,涂了药再睡。” 刚刚小穴在插弄中是被摩擦得有些疼了,唐萦停下掀被子的动作,乖乖坐好,问道:“下面肿了么?” “好像有点。”在洗澡时应存拨开看过一眼,但那时手指插进去一碰,唐萦就浑身哆嗦,他也不好受,便没能好好看看,只有先替她清洗干净。 他将一袋棉签和药膏放到床上,进浴室去再洗了一遍手,坐到床边让唐萦躺下来。 洗过冷水的冰凉的双手按着她小巧玲珑的膝盖,分开了她的双腿,褪下内裤放到一边。 唐萦刚涂过身体乳的肌肤柔滑,带着柑橘调的清甜香味,双腿笔直干净,宛如最不谙世事的纯真少女。 却在曲起膝盖分开双腿后,露出了腿心里面被肏得猩红熟烂的小穴。 纯真可爱与欲望诱惑在她身上矛盾地交织。 而变得加倍诱人。 经历了一整天的性事,唐萦的身体几乎是敏感熟悉到应存的手一抚摸上来她就开始战栗,发麻的浅快感让她穴里自动分泌出清亮的水来,晶莹地挂在穴口晃荡。 应存却没有去关注这些,专心拨开她肥厚的阴唇检查了一番。发现不仅穴口两片翕动的小阴唇红肿,连上方的阴蒂也被磨得红艳艳的,比平时更为肿大。 他有些后悔今晚上这么过分,低头替唐萦呼了呼,用棉棒沾着药膏轻之又轻地上药。 在明显感觉到棉棒下的小阴唇瑟缩时,抬头关切地问道:“疼吗?” “嗯。”唐萦娇气地应了一声,湿润的睫毛耷拉着,目光软糯地看着他,声音羞耻而低哑,“被阿存哥哥肏坏了。” 她本是大胆开些夸张玩笑,却被应存当了真。 仔细替她涂好药后,整个人压下来,将身体重量大部分都压在了她身上,埋头在她颈间,大狗狗似的认错:“嗯,是我不好。我答应了你要有分寸的。” 他说:“我是想好好对待你的,但有时候,又会想要把你弄坏……我也不是完全能控制得住。” 唐萦揉着应存黑发柔顺的脑袋,低头贴在一处,“阿存,我也说了,是我愿意的呀。只是……” “只是明天早上不可以再来,也不可以叫我去跑步了哦。” 应存轻轻低笑着,起身来握着她莹白如玉的小腿,给她重新穿好内裤后,被唐萦拉住手指,“阿存,困了……” “睡吧,”他亲了亲唐萦的手指,“我关灯。” “要你抱着我睡……” 应存将她往里抱了抱,关了灯,掀开轻薄的空调被也躺下来。 唐萦自动钻进他的怀抱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窝下来,依恋地嗅着应存的气息,在一阵安稳与舒适中,合上沉重疲惫的眼帘,很快便陷入了熟睡。 应存抱着人,在黑暗里眉眼柔和地看着睡着的唐萦,低头轻轻在她脸上落下一个吻,“晚安,萦萦。” 夜雨依旧在下,降了暑热,满室都是窸窣的雨声。 24我们俩 之后的两天,应存没有再向第一天那样索求无度,也没有真的把唐萦困在床上,哪儿也不让她去。 38度的高温艳阳天里,并不适合户外活动,两人便窝在凉快的房间里打起了电子游戏。 唐萦坐在应存的怀里,抱着一碗洗好的青提,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屏幕里,应存控制着人物搜查昏暗走廊的各个房间,对从天而降大型无皮牛蛙一般的阿舔进行面无表情地爆头。 她津津有味地吃着,自己嚼两颗,还喂给应存吃一颗,指挥着说道:“先去另一边看看吧,地图上还有地方没搜完,好像一会儿暴君就要出来了。” “嗯。”应存低头衔住递到嘴边的青提,柔软的唇沾着唐萦的指尖一触而过。 “还要吗?”唐萦问。 应存摇了摇头,操控着人物射杀堵路的丧尸,在怪物混乱的嘶吼声中轻声说:“你吃。” 唐萦便继续吃着青提,跟着一起沉浸入险象环生的游戏世界当中。 看着里昂一路从警察局里成功逃生出来,又在艾达的美人计下,乘上列车前往保护伞公司的实验室基地提取病毒样本。 “要是我在《生化危机》的世界里,”唐萦突发奇想,开始编故事,“我肯定是勤勤恳恳在实验室搬砖,病毒泄露后首当其冲被感染,成为在主角找病毒样本的路上,游荡的背景板丧尸。” 她换了个思路:“这样也挺好诶,直接被病毒感染的话,就不会被其他丧尸围攻咬死了。” “那我呢?”应存问。 唐萦抬起头审视了他一下,想了想说道:“你?你既没有称霸世界的野心,又没有奴役控制别人的权力欲,偏偏脑子又很金贵……所以就是,要么苟在幸存者之中低调度日、安然无事;要么就是被保护伞公司的黑心老板抓去,逼迫你高强度给他打工。” “病毒泄露发生之后呢,你还是能在实验基地存活下去,把它当后花园一样逛。然后在某个主角的剧情里,成为背刺保护伞公司、给出重要提示的NPC。” 应存在存档界面暂停了游戏,捏住唐萦的脸,让写剧本正写得颇为得意的她抬起头来。 另一只手则从她怀里抽走盛有青提的碗,放到一旁的桌上,揽着她的腰吻下去。 咬了一口她饱满的下唇,捏着她的脸不满道:“想得倒挺完整,让我当鳏夫是吧?” “怎么就鳏夫了?”唐萦被迫仰起头被他咬着唇,红着脸纠正他的逻辑,“这个背景下,我也没假定我们认识啊?” 应存垂下鸦羽似的眼睫,漆黑的眼睛注视着唐萦。微凉的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滑开椅子,将人抱起来,“你说得对,那就来认识一下。” “阿存,你干嘛啊……”唐萦被他抱小孩儿一般抱起来,跨出房门的时候伏低了身体,怕碰到头。 被压倒在柔软的床铺上进入的时候,唐萦仰头被亲着敏感的脖颈,止不住地发颤,笑应存的幼稚,“怎么连乱编的故事也要较真。” 又在被顶得不住喘息后,绵绵软软地求饶,“哥哥,轻点儿,疼……” 时间已经过了六点,炽热的阳光却依旧不减丝毫温度,从未完全拉拢的窗帘缝隙中探入,拉长了光影,照在唐萦披散的黑发上。 昏暗清凉的室内,只能听见两人紧密贴在一处,压低了声音,情人般的窃窃私语。 晚上八点之后起了风,将闷积了一整天的暑热轻轻吹散。 唐萦休息够了,从凌乱的床铺上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澡。离开呆了一天的空调房,披散着半湿润的头发趴在阳台的栏杆上,仰面吹着轻柔的晚风。 夏夜的风是不一样的。 有白日里未散的余热,夹杂着花朵植物的芳香和一些潮湿空气,轻纱一般笼来,像天边就快要隐没入夜中的晚霞。 烧红的夕阳正倾洒着一片金光下沉,天空仍然明亮。应存也换过了衣服,带着一阵沐浴后的清新水汽推开门,走到唐萦的身边,伸手让她被风吹乱的鬓发挽到耳后。 社区的不远处应该正有人在开着音乐party,隐隐约约总有一些喧闹的歌声音响。 唐萦趴在栏杆上侧头看来,霞光为她涂上薄薄一层落日腮红,“阿存,这样吹风好惬意啊。” 不去想任何事情,就只感受当下这一刻的生活。 “我们可以装扮一下这个阳台,放上桌椅和一把可以遮阳遮雨的伞。”唐萦提议着:“还可以像别人家一样种上鲜花和绿植。然后我们晚上就可以在这里乘凉、吹风,看天上根本看不出来的星星。” 应存想象了一下那样的场景,莞尔道:“好。” “那我们可以一起去选。”唐萦说着,被应存拥进怀里,垂头黏人地贴在她颈窝。 她正要去牵他的手,却突然听见远处烟花升空的声音。 并不浩大隆重,因为市区禁止放烟花,那户开音乐party的人家也只敢偷偷地放上几支小型焰火。 单薄的一朵朵烟花在白日砰砰的升空,并不明显地闪烁着坠落满天。 “烟花!”唐萦一下惊喜,在几朵焰火之后,找准位置指给应存看,“你看!” 而噼里啪啦的焰火下,失真的话筒音质也远远传来一阵几人嬉笑不齐的合唱。 “……开始怎开始的/ “喝醉了,小河边唱着歌/ “永远爱你,是我说过/ “没有,没有,再没谁能拥有……” 微风中,绚丽的霞光转瞬即逝,夜色渐渐侵蚀而来,将天空沉入浅海。 或许是今天足够晴朗的缘故,往日被城市光污染得什么也看不见的天空,今天勉强能看见一颗最亮的星星,在这片浅海之中,小小的闪耀。 25茶话会 过了几日,持续的高温降下几度后,唐萦收到了同桌蒋苒发来的消息,邀请她一起出去逛街吃饭。 唐萦问了同行的还有哪些人,得知一个是平时班里跟她关系还不错的女生,另一个则是分班前跟她和蒋苒一起玩、同时也是蒋苒室友的郑心瑜,便也欣然允应,准时到达了约定碰头的地点。 几人原本是计划先去市博物馆里看个展,下午再去逛逛商业街,享受一下购物乐趣的。 但夏日的高温实在是没有让人离开空调、去外面露天行走的欲望。 便在室内的商场随便逛了一圈,最后坐在一家冷气十足的甜品店里,开起了姐妹茶话会。 唐萦点了一份冰淇淋华夫饼,一边吃着,一边看蒋苒和郑心瑜两人捧着手机,对着手机里男团的live舞台直拍吱哇乱叫。 另一个名叫叶优的女生则刷着空间朋友圈,对近日的同学动向稍作点评:“周子健又在学校表白墙上虚空喊话沉琪。真受不了啊,被发现劈腿的不是他吗?怎么还有脸在墙上装嘉懿第一深情啊?” 蒋苒各路消息最是灵通,闻言头也不抬道:“还不是听说1班班长在追沉琪,沉琪也没拒绝,可不就伤害到他脆弱的自尊心了吗?他可以劈腿,但是沉琪怎么可以不为他黯然神伤呢?这不就非得出来横插一脚,把事情搅黄了吗?” 郑心瑜也冷哼一声,她正好就是1班学生,自然要替自家班长说话:“我们班长不是甩他十条街?只要是存子哥不参加考试的时候,班长都稳坐第一。又会拉小提琴,好哥们还是学生会会长,不比那渣男香?他也好意思来挑衅,怎么敢的啊?” 唐萦很少关注这些八卦,倒不是她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而是不知道该从哪儿打探消息,也没想过要去打探。 校园里发生的许多事情,她都是从蒋苒那儿听说的。 但周子健和沉琪这班里曾经的第一对情侣,她也是印象很深的。 平心而论,周子健确实长得很帅,属于受欢迎的犬系运动型男生,在高一开学军训那会儿,就和长相漂亮柔美的沉琪高调官宣了恋情。 3班的每一个人几乎都吃过他俩的狗粮。本以为这段有着美好开头的恋情能走到最后,结果这学期沉琪却发现周子健在跟高一的学妹撩骚。 从前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消停,陆续多线劈腿过好几个人。 当即便提了分手。 周子健也在私下获得人送外号“八爪海王”,八只腿,随便劈。 “所以啊……”蒋苒显然也是回忆了一番这两人刚在一起时那甜蜜无限的状态,评价道:“老实说,我见过所有高调秀恩爱的情侣,最后无一都分了。物极必反、‘情深不寿’,还是像我们糖糖这样低调恋爱、闷声发大财的好。” 她又想起一事,打趣着问向唐萦:“应神今天怎么没出现?上次找你来拿套参考资料,就那么几站的距离,都一定要跟过来。今天怎么了,转性了?终于想起自己是只出门就会被晒死的吸血鬼了?” “没有……”唐萦哪里承受得住她这一连串的揶揄,连忙解释着:“他跟教练去参加野攀了,这两天都不在家。” 蒋苒玩着杯中的吸管,“怪不得,这都不带你去啊?” 唐萦觉得好笑:“我去干什么?又热又晒又累,我才不想去。” “那你就不怕他在外面也跟周子健似的,和别的妹妹聊天?”叶优也凑过来跟着起哄。 “哈哈哈哈,”郑心瑜忍不住笑出声来,差点被奶茶呛着,“对不起,咳咳咳,这个画面我光是想想都想笑。” 她想起往日应存在班里那副好像对人类都没什么兴趣的样子,仿佛已经少走五十年弯路,直接从科学快进到神学的人生态度,一边笑一边说:“姐妹们,实话讲,我觉得存子哥出家的几率都比出轨高。” 唐萦也没忍住,跟着一起笑起来。 话题正好转到了她和应存身上,三人便顺势八卦起他们的事来。 首先最让人感兴趣、最先被提出的便是—— “应神到底怎么追你的啊?怎么确定关系的?表白,我们要听他的表白!”蒋苒眼里迸发出八卦的精光。 追了吗?好像没有。唐萦仔细思索一阵,记忆中清晰浮现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诚实道:“他就说,希望我当他的女朋友,我同意了,就这样啊。” “啊?”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叶优猛吸一口桃子气泡水,“这也太简单了吧!糖糖,你怎么这么轻易就答应他啊!” 郑心瑜也说:“虽然听起来很离谱,不过想到是存子哥的话,又觉得可以理解……但是,这也确实太简单了吧?不提前安排什么场地、气氛、表白什么的吗?” “又不是在求婚。”蒋苒吐槽一句。 唐萦抿唇笑了笑,又被叶优追问着:“那他对你怎么样啊?” 虽然大家早都知道应存和唐萦从小便是邻居、同学,教科书般的青梅竹马,可想起应存平时那副冷淡疏离的模样,还是忍不住说道:“如果只是作为同学、男神远远来欣赏,当然觉得他谁也不搭理,酷酷的样子很帅。但是如果对女朋友还是那副全世界欠我三百亿的样子,那就太糟心了。” 郑心瑜忙道:“这个我就得代表咱们1班辟谣一下了。存子哥看起来冷是冷,脾气倒还蛮好的。而且他还把课桌抽屉开放了出来,谁要是没吃早饭,可以去他那里吃自助。” 头一回听说还有这事的蒋苒转过头去,与唐萦扑闪扑闪的清澈眼睛对上视线,便知道她完全把这事忘了,提醒道:“果酱。” 合着是这么不翼而飞的。 为慈善事业做出贡献。 “别光你们在这儿说啊,糖糖还没说话呢!我们毕竟都是看客,真怎么样,只有她才会知道。”叶优认真看向唐萦,又问她一遍:“他对你好不好?不是作为朋友、邻家哥哥,而是男友的那种标准。” 作为朋友,唐萦知道叶优是真的在关心她感受如何,在这段关系中有没有被欺负、受委屈。 想起平日相处里,那些微不足道的细节以及应存在许多事情上的态度,唐萦沉吟片刻,也对她确定地、认真地点了点头:“很好。” 晚饭吃的是一家泰式海鲜火锅。 饭后四人又在商业广场繁华的步行街逛了逛,各自都买了一些东西后,挥着手分别回家。 蒋苒和唐萦家在同一个方向、同一条地铁线上,只相距几个地铁站,其实也不是非住校不可。但唐萦从来没去问过,她明明家住市区,还要申请住校的理由是什么。 或许就是这种不乱打听、给人呼吸空间的分寸感,让蒋苒和她成为了朋友。 3号线的地铁向来人少安静,冷气开得很足。这节车厢只零星坐了几个人,除了唐萦和蒋苒,都在列车“哐当哐当”的穿行中,低头玩着手机。 “糖糖,其实我一直想问。”明亮的光线下,蒋苒看着对面漆黑玻璃上照出的影子,忽然出声。 她顿了顿,似乎是在寻找着措辞,组织着语言,缓慢开口:“你和应存选在这个时候谈恋爱,马上就要高三,真的好吗?” “你不是……一直都想考S大吗?” S大的收分并不比A大B大低,就算是作为国重的嘉懿,每年其实也出不了多少考上S大的学生。 而作为唐萦的同桌,蒋苒应该是除了应存外,对她学习态度和目标最为了解的人。 也正是因为知道她一直以来,都在全力以赴地追逐着心目中的目标,所以才忍不住有此一问。 因为不管是身边的朋友还是堂表姐,蒋苒实在是见过太多次女生陷入迷狂的恋爱之中,分太多精力到那上面去,耽误了自己的学习不说,最后还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事。 她不禁也为唐萦忧虑起来。 唐萦微微笑起来,转头看向蒋苒:“蒋苒,你是想说,这不是特别明智、合适的时机是吗?” “怎么说呢,其实我也觉得有点难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我也没有办法完全保证,不受任何情绪的干扰和影响。但是,其实我也觉得没有什么所谓合适不合适的时间。”唐萦慢慢说着,一边自己思考,一边也将问题抛向给蒋苒,“完全忽略、压抑自己内心的感受,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无尽的考试和分数上,在高强压下度过一年。最后收获了想要的分数,再去询问阿存要不要和我在一起……这样‘明智’的安排,会比现在更好吗?” 没有人能给出确切的定论。 现实中,所有选择并不是被明码标价了分数,好与坏,只通过简单的数字加减来得出。 “而且我觉得,可能是认识很久了,知道阿存是个怎样的人的缘故吧,我并没有从他身上感到患得患失,去想象一些很悲观的可能,计较得失。” “相反,”唐萦不禁笑起来,有些不好意思,语气确实毫不含糊的,十分肯定,“我觉得他喜欢我,其实给了我很大很大相信自己的底气。毕竟他这么好的人会喜欢我,那肯定也是因为我有很棒、闪耀的优点啊。所以,我现在只想更加努力,去做想要做的事情,达成我的目标。” 26不受伤 回家后洗过澡,时间还早,唐萦闲着也是闲着,便披着一头湿润的黑发走到了庭前的花园里。 在院内冷白灯光的照明下拿起洒水壶,接了些水,慢慢给被白天炽烈太阳晒得蔫趴趴的娇贵绿植们浇水。 这些都是许倩倩种的,但其实她根本没时间管顾这些花草,又觉得院子里光秃秃的不好看,一直以来都是请人打理。偶尔唐萦有空,也会来适当看着浇浇水。 夏天是绣球花的季节。小路旁的粉蓝色绣球在专人的照顾下开得妩媚动人,沉甸甸地坠着,簇簇繁花绚烂,无怪乎又被唤为“无尽夏”。 唐萦敛起裙子,蹲下去摸了摸绣球花的叶片,觉得有些缺水软趴,便也给它们浇了浇水。 起身时,听见外面有汽车缓慢驶过,一束近光灯照来,车停在了院门前。 她慢慢直起身来,拎着洒水壶向外看去。 空调打得偏低的车内,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青年自然也瞧见了黑发白肤、穿着一身天蓝色裙子,站在花园里浇花的恬静少女。 虽然隔着一道院门,看得并不太真切,却也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连忙问向后座闭眼小憩的应存:“存哥,穿蓝裙子的那个是你的邻居妹妹吗?” “你小子少在这里打主意啊!”坐在驾驶座的男人笑了一声,“什么邻居妹妹,那是存哥的老婆!” 教练年纪轻,人也开朗有梗,和自己带的学员们关系很好,几乎都是亦师亦友的关系,也跟着他们叫应存“存哥”,转头提醒他道:“少爷,已护送您安全到家了,下车吧。” “嗯,谢谢。”应存睁开眼道了声谢,拿起一旁自己的包就要开门下车。 “诶,”教练叫住他,抬起下巴示意他缠了纱布的左腿,“不拿个东西遮一遮?” “不用。”应存没领会到他的用意,跟两人告了别后,开门下车,步履如常地走回了自己家中。 进了玄关,他刚开灯放下手中的包,大门便被唐萦打开。 她急冲冲地走进来,第一眼去确认的便是应存笔直小腿上绑着的纱布。 待看清后,像是比应存这个受伤的人还要着急,上前来弯腰查看他的伤势。 应存连忙拉着她的手将她拉起来,主动说道:“没事,一点小小的擦伤而已。” “擦伤需要缠这么多纱布?”唐萦不信,又不高兴地撅了一下嘴,哽着喉咙吞咽一次,抬头向应存询问:“怎么会受伤?” 应存看着她红红的像是快哭出来的眼睛,声音不禁放得更轻更缓,耐心地解释:“一点小意外,你看我都还能走路,说明没有什么大碍。” “去过医院了吗?”唐萦闷闷地问。 应存拉着她的手,慢慢带着人往里走。 因为不想让她太过关注伤势,便没有开灯,回答着:“去了,还拍了片。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 “我就知道,明明说好是明天才会回来,那辆车停在门口的时候,我就有不好的预感……”唐萦看着他缠着纱布的小腿,还有刚刚没注意到的手肘处的一块纱布,带着哭音的声音刚说了两句,便突然哽咽起来。 其实应存以前也很常受伤。 他在接触攀岩之前,爱好是滑板。那更极限、更刺激,唐萦每次都害怕他一个不慎把自己摔进医院。偏偏应存又喜欢做些挑战性的尝试,总是弄得身上淤青带伤。 后来她看见一则滑手在玩滑板时摔断了尾椎骨的新闻,实在哭得厉害,应存便渐渐减少了玩滑板的次数,转投攀岩门下。 这两年,随着他攀岩技巧愈发娴熟,基本已经不再怎么受伤了。 但偶有一次的带伤,还是叫人这么放心不下。 没有开灯的客厅里,一切都蒙上一层灰蒙蒙的夜色。 门窗没来得及打开通风,空调也还没有开启。室内的空气潮闷黏腻,油膜一般黏在身上,好似走进了蒸笼之中。 唐萦紧紧抓着应存的手,看他去打开了空调和空气净化器,然后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来。 注意到应存在坐下时,膝盖处片刻的迟缓,唐萦抬眼看着他问道:“疼么?” “不疼。”应存说。 “骗人。” 看着唐萦眼里盈盈的泪珠儿就像是快要掉下来了,他又忙再哄道:“没事的,宝贝别哭,好吗?” 可他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唐萦的鼻腔里便是一阵酸楚袭来,眼泪反而控制不住地啪嗒啪嗒掉下来。 “别哭啊。”应存实在没什么哄人的技巧,用拇指一颗一颗替她轻柔地擦掉脸上的泪珠。低头亲了亲唐萦白净柔嫩的脸颊,吻在眼角,“眼泪怎么还越哄越多了。” 唐萦皱了一下鼻子,红红的眼睛委屈地看向他,“我怎么知道。” 应存便伸手来抱她,托着她的臀一把抱起,要她坐在自己身上。 唐萦担心蹭到应存的伤处,小心翼翼地配合着迈腿跨过去,坐在他的腿上。贴着他火热的身躯,像是有了安全感般,埋头将眼泪都蹭到他衣服上去。 应存被她小猫似的动作逗笑,伸手梳理了几下唐萦半干的长发,便将手指插入她的发间,扣着人的后脑勺,在朦胧的黑暗里低头寻上她的唇,轻轻地、思念地、安抚地亲吻。 纠缠过柔软清甜的唇齿,又去亲了亲她被泪水濡湿的睫毛,在额头落下一吻,抱着人说:“没事的萦萦,运动会受伤,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又不是什么大伤,只是划了条口子而已。” 唐萦不说话,摩挲着他手肘处纱布的边缘,垂下眼睫,将头靠进他的怀里。 应存便继续轻轻抚摸着她的背,慢慢说道:“萦萦,这世界上也有不受伤的办法。不去试就不会受伤。永远待在原地,不去做任何突破与挑战,就这样维持着一个舒适区内的安全水平往前走,就绝对不会出错、失败。但是我们不能只是这样,对不对?” 27北极星 弥漫整个屋子的冷气很快将室内的潮热都降解了下来。 庭前花园里冷白的夜灯灯光透过客厅的窗户照入室内,在地板上撒下一片银白。 黑暗里,唐萦摩挲纱布的动作停住,趴在应存怀里小幅度地安静抽噎着,半晌没有开口。 就在应存以为她不会说话也不会再哭泣时,忽然听见唐萦轻声地开口。 她带着一种像是喜悦的语调说道:“阿存,他们都说你没有目标,对所有事情都不上心,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里。以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那时候我想……没关系,都没关系的,哪怕你就这样一辈子也无所谓,只要这是你觉得舒服的状态。我可以去加倍地努力,来保障你这样永远自由自在的生活。” “只是,会稍稍替你有点遗憾。” 唐萦很少会有这样,大段说出剖白自己的话来的时候。 她和应存从小一起长大,也和他一样,习惯把一些认为不应当传达给对方、会给对方造成压力和困扰的想法保留起来,独自消化。 但她此时就是很想说给应存听。 “但现在我觉得,不是这样的。你一定有着自己的目标,并且一直……坚持不懈、一心一意地在向它攀登。不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唐萦的眼泪忍不住又涌上来,在掉落下眼眶之前,先被她自己用手指擦去了。 安静的夜里,玄关处暖黄的灯光昏昏晕染出一小片光亮的角落,唐萦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那里。 被泪水润洗过的一双眼睛带着明澈的光亮,她想到哪里便说道哪里,“我之前有看过一本,里面的一个角色非常热爱跑步,毕业了之后去参加职业赛事,又去国外跟同好一起跑步。但是他的男朋友是过着另外一种生活习惯的人,不能理解他的热爱,也无法忍受两人长时间、长距离的分别,一年到头聚少离多。所以请求他要么回来,要么就分手。” 唐萦絮絮叨叨地说着剧情梗概,起了这样一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应存却听得认真。 酸甜清新的柑橘味在夜色里充斥满他的鼻腔。 而唐萦柔软轻盈的身体坐在他的怀里,绵软得就像是一朵轻云,让他不禁收紧手臂,将人抱得更紧。 唐萦揪着他胸前的衣襟继续说:“其实我在看的时候,既理解他男朋友的孤单与不安,又觉得我其实是非常理解并支持主角投身跑步事业的:他有自己热爱的事情,为什么不让他去做呢?多少人想要拥有抱有如此热望的爱好,还找不到呢。这不就是,许多人究其一生都在寻找的东西吗?” “不,萦萦。”应存终于开口,他摇了摇头,否认唐萦对他的画像,“你不要总是这样把我想得很好。其实对于未来很多事情,我也不是完全想清楚了的。我也会觉得迷茫,犹豫、不确定。” 唐萦吸了吸鼻子,擦掉脸上的眼泪从应存怀中起身,含着闪烁的泪光温柔地注视着他:“不是我‘想’得好。阿存,我,渚哥,曼曼,还有许多的其他人,我们都喜欢你,不是你学习好、长得好这些原因……” 她顿了顿,组织着语言,在脑中拼凑着最符合自己想法的表达,望着黑夜里应存垂下的眼睛,非常肯定地说道:“而是在这一条前进的路上,每当我们这些人松懈、畏惧,觉得山高不可攀、汉广不可渡的时候,你都一定走在我们的前面,平稳、坚定,就像是北极星一样。” “我……”唐萦在哭意逼迫的皱眉中又忍不住绽放出笑来,唇角的两颗梨涡在阴影中越发深刻。 眼中如坠落的流星般,盈盈地划下一颗泪来,“我比谁都希望,你能在这世界上真有所爱,得偿所愿。” 漫起水雾光晕的视线中,唐萦感觉到应存火热的气息一下靠近。 柔软的唇贴在她泪水纵横的脸上,轻柔又珍重地将她滴下的眼泪吻去。 而后带着泪水咸味的唇压下来,柔软又炙热,像是一颗明亮的、烫人的星星落了下来。 一路滚烫地掉进她的心里去。 唐萦被他狂乱的气息吻得发晕,伸手去触碰应存的脸,被死死地扣着背部按向他。 沙发那么大,两人的身躯却只在这一块小小的地方贴得严丝合缝。 也因为贴得很紧,她用身体清晰感受到了应存胸膛里强有力的心跳,和他在唇齿间模糊倾泻出的声音,干哑发涩,比承诺更郑重,“我已经拥有了。” 天昏地暗的室内,两人吻得专注又投入,忘却了一切,直到脑后抵上了沙发上的一只靠枕,唐萦才猛然意识到他俩的姿势改变了。 应存就着她坐在他身上的姿势,将她整个人压到了沙发上。火热的掌心来回抚摸着她快软成一滩水的身体,硬挺勃起的性器则正隔着两人的衣物抵在她的腿心,一下一下顶蹭着她。 “阿存,”唐萦还惦记着应存的伤口,脸颊发烫地推了推他紧压着自己的胸膛,偏头躲过他还要吻下来的唇,浑身都在颤抖发软,大口喘息着说道:“别……你的伤……” 应存顺势吻在她偏头露出的粉糯耳垂上,含进嘴里轻轻的咬,呼出的气息比夏季潮湿的空气还要滚烫馥郁,令人头晕目眩,“没事的,我可以。” “不可以……会撕裂伤口的。”唐萦坚持着,又害怕乱动踢到应存的腿,推拒他的力道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她抚摸着应存火热结实的手臂,目光像月下的湖水一样柔软,软声商量着说:“阿存,那你别动,我给你摸摸好吗?” 应存身下的性器跳动着,反应越发激烈,但理智却因这句话引发出的联想而逐渐回笼,压抑着低声亲在她的嘴角,“不好。” 膨胀的爱欲如过量的烈性毒品般控制着他的身体,在沸腾的血液里快速流动。 他制住唐萦的手腕,将身体大半的重量都往她身上压了上去,将人抵在沙发坐垫与靠背的夹角里,像要把心爱之物完全隐藏起来般抱紧。 他渴求而难耐地低声喘息着,却又只是紧紧抱着她,像是正在与什么做着抵抗一般,呼出的热气都是战栗的。 “阿存……?”唐萦被他大力箍着,少年人坚硬的骨头硌在她身上,抱得生疼。 她也被应存此时浓烈的情绪感染,指尖都在发麻,犹豫着要不要就这样做下去,在脑中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才坚定下来。 正想再进一步说服应存夏季容易感染,伤口撕裂了不好,她看着也会心疼,就见应存埋在她颈间,重重克制着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撑起身退开。 他意识到现在的确不算是一个好的情况。他想要唐萦的情绪高涨而失控,避孕套却还放在楼上的房间……就这么放任混乱发生下去,只会伤害到唐萦。 他也不是非要做爱不可。 应存闭眼平复着体内的欲念冲动,睁眼时,对上唐萦话到嘴边正要说出,却发现好像不用了的呆愣目光,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低头勾起她的下巴,咬着她的唇舌吮吻着,心绪彻底平静下来。 唇分时,他抬起眼睫,带着些许笑意的漆黑眼瞳望向唐萦,也和她商量:“我乖乖听话,换萦萦今晚和我一起睡,好吗?” 28摸一摸(h) 应存的腿伤看着吓人,实际上倒真没伤筋动骨,大多都是淤青擦伤,被划破的口子也没到需要缝针的地步。 他年纪轻,体质又好,加之夏季伤口本就会愈合得快些,差不多一周左右,伤口便开始长好脱痂。 也就是在这个时间,市里接连好几天短信推送天气大风、雷电暴雨预警。 于是便在一个晚上,霹雳惊雷炸响在夜空,强劲可怖的暴雨大风呼啸了整整一夜,如台风过境般扫荡城市,刮得许多街面上的行道树东倒西歪,一片狼藉。 而强风雷暴之后,因为要紧急进行电路检修,这片区域也暂时停了电。 下过大雨的清晨凉爽,窗外的云如海浪波涛般翻涌着,阵阵凉风吹拂着树叶,一片“哗啦”作响。 窗帘半掩,光线昏沉的室内,唐萦被生物钟准时唤醒,却因为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雷暴雨没怎么睡好,困倦得睁不开眼。 她翻了个身,埋头窝进应存的怀里。 迷迷糊糊嗅着他身上被体温捂热的沐浴露的木质香气,还习惯性地曲起腿,避开他之前小腿的伤处,把一条腿塞进了他的大腿之间安放着,将身体与他贴合得更加紧密。 就在唐萦意识沉沉,即将又要坠入睡梦之中时,她忽然感觉自己的耳朵被吻了吻,接着就被抱起来睡在了枕头上。 一双柔软的唇亲在她的脸颊,又辗转来到唇上,像是在上面尝着蜜糖般,不断品尝舔弄。 直到察觉应存火热的掌心钻进了睡衣,贴在她的肌肤上摩挲,唐萦才忍不住半睁开眼,挣了挣他:“阿存……我好困。” “嗯,你睡。”应存没有起床气,但他晨起时的欲念最重,吻得也凶。 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般咬着她的唇,将两人纠缠在一起的下体密不透风地贴近,用硬挺炽热的阴茎隔着薄薄的衣料磨蹭顶肏她的腿心。 “你这样,我怎么睡啊……”唐萦被顶得轻喘一声,声音在缺氧暧昧的气氛中飘忽低哑。 带着火的手掌顺着她的背脊一路抚摸而下,又移到前面绵软的胸乳上揉捏抚弄,将她摸得浑身都在轻轻战栗,过电般从发顶软麻到脚心。 应存翻身将她压在床上,声音比她更低:“那就来做爱。” 他掀起唐萦的睡裙,低下头去吞吃她被摸得硬挺发肿的奶尖。 一边吮吸舔咬,一边抓住她的手指拉下去,褪下内裤。像在带着她怎么给自己快乐一般,拨开阴唇,时轻时重的捻揉起里面那颗嫩滑的小肉珠,又插进含着水的温软穴口,浅浅抽插。 “唔。”唐萦被他拉着手玩得羞耻,忍不住轻轻哼声,引得应存又来吻她。 两人的唇齿相接、气息勾连,情欲如阴天沉闷低压的云。从穴里流出的水液在“叽咕叽咕”的水声中,将两人的手指都浇得湿漉黏腻。 “快一点……里面也要……” 唐萦被情欲彻底唤醒的身体酥麻又敏感,睡意也在越来越重的快感中逐渐消散。 她不自觉挺起后腰去迎合应存的手指,在被他修剪得干净圆润的指尖刮过软软的阴蒂时,一下被刺激到高潮,弓身叫了一声泄出来。 失重的眩晕感自四面八方笼罩而来,白皙的肌肤被情欲染色,如绽放的花般飘散着香气。 唐萦喘息着平复了一会儿心跳,披散着凌乱的黑发枕在洁白的枕头上,半睁着眼,迷蒙看向应存正直勾勾注视着她的眼,小声道:“阿存,我也想摸摸你。” 应存闻言眨了一下眼睫,滚动着明显的喉结直起身来,将身上的衣物都快速脱下,而后重新俯下身来,十分纵容地握着自己挺翘的阴茎,将它递入到唐萦的手中。 唐萦没有刻意去看,只觉得入手一片湿滑,她都分不清那是从自己指尖沾上的水,还是从应存性器头部小口分泌出的水液。 “萦萦,你摸一摸它。”应存抑制着想要在她手心不管不顾肏动的冲动,紧悬着声音提醒。 又忍不住地埋头在她颈间,沉重呼吸着,张唇咬住她的耳垂舔舐。 唐萦耳边全是水声,眼下的皮肤烧红,脑子昏沉又缺氧。 她干渴地咽了咽口中的唾沫,手指从肿胀的龟头一路摸到下面饱满的囊袋,轻轻揉了揉,又向上去摸应存结实坚硬的腹肌。 随着她手指的路线改变,应存会在她耳边或缓或急地低喘,指尖下的腹部也会随着她的抚摸发热起伏。 而他的性器贴在她手中时,既不乱动,也不凶蛮可怕,让唐萦觉得很新奇——正是因为知道它其实是什么样的,才会觉得它此刻在自己手里的模样格外温顺,像只被驯服的野兽。 她轻轻撸动着,用细嫩柔软的掌心细致感受着那阴茎柱身上鼓起的青筋在她手下搏动的感觉,像夸奖小朋友一般,低声对应存说道:“它好乖。” 应存轻笑了一声,克制着喘息的声音和身体欲望的躁动,起身从床边的柜子里拿出几片避孕套来,将唐萦抱到身下,弯下背脊来亲她发烫的脸,“那你一会儿别赶它走好吗?” 29我房间(h) 原本盖在两人身上的薄被早就被掀到了一旁,停电的早晨凉爽而阴沉,云层翻涌着,不期然地又下起雨来。 唐萦的身上也是湿漉漉的。被汗濡湿的发丝黏在她单薄白皙的背上,又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拂到一边,用力扣着肩头将她抱紧。 肌肤相贴的烧灼情欲中,唐萦无力地分开双腿坐在应存的身上,被他一面吻咬着锁骨,一面按着腰往里重重挺送着性器,那样深的程度,就像是要肏进子宫里去一般。 “阿存……”唐萦垂着薄红的眼皮,在不断的起伏中喘息着细细叫他。 晶莹的汗珠从她纤细的脖颈滑落,掉到晃荡的白软乳肉上,像是一颗火星将人烫伤。 她瓷白细腻的大腿上也满是情热的细汗,随着每一次舒爽又难耐的快速顶肏,紧紧贴在应存有力的大腿上胡乱磨动着,却是怎么也找不到降温的出口。 令人耳红心跳的皮肉相撞的闷响,混杂着激烈交合的含糊水声充斥在这缺氧昏暗的室内,与摆动摇晃的床垫声一起,逐渐盖过外面密集的雨声。 “啊、好深……不要顶……唔——” “为什么不要?嗯?”应存喘息着问着唐萦,盯着她的眼色直白又专注,像引力巨大的黑洞,按着她腰的手臂绷出青筋,极具占有的侵略性。 明明两人的距离已经这么亲密,他却还像是吃不够,往里进得更深。张口咬住唐萦的奶尖,将肿大坚硬的龟头抵着宫口狠狠顶动了几下,又在穴肉的吮吸中退出来再次肏到最里面去。 粗大的阴茎将娇嫩靡丽的花唇肏得外翻,每一次都要将整根肉茎尽数吞没。 “不……”这样饥饿又强势的肏法让唐萦根本承受不住,接连的高潮已经让她有些神志不清,体内狂热的快感就像是在血管里暴沸一般,将灵魂也击得支离破碎。 她在应存又深又重的肏干中止不住地哭喊尖叫,被肏得最狠的时候,甚至承受不住这样可怕的巨量的灭顶快感,仰头哭喊着抓挠应存,推拒着他。 却被应存箍着腰肏得更狠,一张小脸上全是无助失控的泪水。身下也失禁般潮喷出了大波大波的水液,随着性器的不断交合抽插涌出,将两人身体相连的交媾处浇得透湿。 直到最后唐萦哭也哭不出来,趴在应存的身上窒息气闭般脱力下滑,浑身都在完全超出承受范围的可怖高潮中止不住的颤抖。 应存见状也知道过了,深重喘息着抽出射过的阴茎,捧着唐萦的脸将人揽在怀里,心疼地去吻她脸上的泪。 又一下一下轻抚着唐萦的背,替她缓和这过激过量的快感,慢慢顺着气,不停地低声哄:“宝贝不哭了,不哭了,乖,下次不这样了,疼吗?” 唐萦浑身颤抖着,仍旧是说不出话来。埋在他怀里怔怔地摇头,好似还没从那疯狂的猛烈快感中回神。 还贴着阴茎的花唇被肏得熟红湿漉,随着她的哭泣抽噎,颤巍巍的小口小口吐着水液混合的白沫,也像是被欺负得哭了般。 好一会儿,唐萦才从脑子一片空白、眼前阵阵发黑的状态中缓过了神来,不确定自己刚刚是不是短暂的失去了一下意识。 总之可怕得很。 “阿存……”唐萦的气还没有顺匀,眼睫上挂着眼泪珠抽抽搭搭地望向应存,双目满含着依赖,向他轻轻启唇,“抱抱。” “好,抱抱。”应存低下头去吻她的发顶,在还未缓和下来的剧烈心跳中,内心柔软得不可思议。就仿佛这一刻,浑身所有的细胞都在饱胀的爱意中舒张了。 他摘下装满精液的避孕套扔到床下,环抱着唐萦倒在了床上,垂着眸温存地吻她。吻如羽毛般落下,含着唐萦的唇轻吮,轻柔的动作细致而又虔诚。 “萦萦,刚刚是弄疼你了么?”应存贴着唐萦的唇问。 唐萦摇了摇头,也将他抱紧,贴在他的胸口委屈地哼哼唧唧着:“……那样太可怕了,我像是要死掉了。” 应存拨开她额前汗湿的乱发,神色温柔地看着她,又问:“那你舒服吗?” 虽然那样激烈的快感令人恐惧,可唐萦也实在说不出不舒服的话。甚至连稍微回想一下,浑身都会战栗发软。 看着唐萦眼睫颤动出神的神情,应存大概也有了答案。射过的性器贴在她的胯骨上搏动着,仍然精神奕奕。 赤裸相拥身体的缠绵间,还未消下去的温度又开始重新升温。 他舔了舔唇,带着浓重欲色的语息灼烫,眸光幽微,再次吻下去,在唇齿间轻声诱哄着:“萦萦,宝贝,我还想要,再来一次好不好?” 一晚上没怎么睡好,又被一大早一场情绪激烈的性事耗空了体力,唐萦的身体和精神都困乏到了极点,还在应存给她轻轻擦着头发时,便直接倒头昏睡了过去。 因为停电用不了吹风机,又怕唐萦就这么湿着头发睡觉醒来会头疼,应存只好将她抱在身上,靠坐在床头替她晾晒着湿发。 好在唐萦累狠了也不挑睡处,趴在他的胸膛上睡得安稳。 直到十一点终于来电,应存打开了吹风机要将她半湿的头发吹干时,她也只是半梦半醒地迷糊了一会儿。 在吹风机声音停止后,一沾着床又睡过去了。 “萦萦,睡枕头上。”应存轻声跟她说着,俯身要去抱她,睡梦中的唐萦似乎也真能听见似的,配合着动了动身,偏头倒在了枕头上。 侧着身子蜷缩着一只手放在唇边,手指白净柔软,睡颜安静又恬淡,嘴角微微抿起,带着一点笑意,像是正在做着什么好梦。 应存倚在床头就这么看了会儿,嘴角也不自觉浅浅弯起。他抚过唐萦安睡中平和的眉眼,倾身在她眼皮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接着便不再打扰,轻声带上了房门,走下楼去。 今天曹阿姨没有来上门做饭,应存打开手机,随意靠坐在沙发,翻看今天中午点什么菜。 就在他查过两家餐馆的菜品和送餐时间是否合适,准备下单的时候,房屋正门忽然打开。 随着一阵找鞋换鞋的声音响起后,应存的妈妈何见月风尘仆仆地从玄关走入客厅。 她身材高挑,行进的步伐迅速而平稳,走路带风似的,随手将手中的包放到了一边。扫了沙发上的应存一眼,便拆了挽起的长发,扶着楼梯扶手往楼上走去。 上了两阶楼梯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停住脚步,转过头来对应存说道:“我下午还要回研究所开会,换身衣服就走,一会儿你自己吃饭。” 她与应存长相上有四分相似,同样是高挺的鼻,漆黑的眼,没有化妆打扮,冷白的肤色天生显出一种距离感。跟人说话时那清清凌凌的神情,母子俩更是如出一辙。 好像半个月没有见到儿子,也并不值得她为此对他嘘寒问暖,露出一个关切的笑脸。 不过应存也早已习惯这样的相处方式,看着何见月噔噔几步上了楼后,继续波澜不惊地下单午饭。 何见月刚去A市开完学术峰会回来。本来昨晚就该到的,被恶劣的天气拦了一晚,只好先匆匆就近回家,洗个澡整理一番,再回K大作下午的会议汇报。 时间紧迫,她洗漱的速度很快,换过一身衣裳出来,眉眼间淡淡的疲惫已经被一扫而空。 从楼上走下来,一边走一边系着腕子上的一条手链,见应存还是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由问道:“小萦呢?” 刚刚在玄关换鞋的时候,她看见唐萦的鞋子就端正摆放在鞋柜里,属于她的拖鞋也被穿走了。 应存眉目不动:“在睡觉。” “刚刚我路过她房间,没见里面有人。”何见月不疑有他,只是根据自己得到的情况陈述事实,顺便关心唐萦的情况,“是回家了吗?她怎么吃午饭?” 应存顿了顿,坦诚道:“是在我的房间。” 何见月系手链的动作停下来,她站在楼梯上看着应存,看他抬起目光,毫不避讳地与她相对。 或许是从小看着两个孩子长大,深知他俩的关系或许比跟彼此的父母都要来得深厚,何见月对这样的情况也没多少意外。 只冷下声来,严肃叮嘱道:“你也大了,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你心里有数。别的我也不过问你们,只有一点——” 何见月走下楼梯来,从桌上拿起包,锐利的目光重新看向应存,“不要让小萦受到伤害,各种意义上。不然我是你妈,我也会抽你。” 看着她说完,就要提着包出门,应存站起来,对她说道:“妈妈,我想毕业后就跟萦萦订婚。” 何见月的脚步再次一停,脸上带着些奇怪又觉得不可思议的神情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着自己这个儿子,深刻怀疑这他是不是从应予那里继承来的傻,觉得好笑道:“你跟我说有什么用?去问小萦同不同意,去问问你的未来岳父岳母愿不愿意同意。” 她见应存面露思索之色,唇边呵出一声气笑,嘲道:“没事多去当当上门女婿吧,反正一天到晚也闲。” 30外公家 何见月的话仿佛是个揶揄的预告,又仿佛是两家大人早就通了气。 大暑前后最热的那几天,唐萦的父母在家休息了几日,之后便订了飞往欧洲的机票。打算去黑山来个短暂从现实繁忙工作中抽离出来、放松身心的二人之旅。 至于唐萦,则收拾了行李,也准备在八月的补习班开班之前,去邻市看看外公。 唐家的夫妻二人要赶时间没法送人,干脆委托了应存,让他带着唐萦过去小住几日——坐高铁过去也就一个小时的路程,不至于连这点让孩子独自外出的心都放不下。 七月下旬的时间节点,不是什么学生开学放假的高峰期,也没碰上节日小长假,然而高铁站内依然人头攒动,客流如织。 唐萦第一次来高铁站,难免看什么都觉得好奇。 她一路被应存牵着,拉着行李箱带着走,全程几乎不用动脑子去想他们应该排在哪个检票通道口等待,又该去往哪个站台乘车。就差坐在行李箱上,被一起拉着走了。 直到在车厢落座后,看着应存把他们的行李箱放到了座位上方的格间,唐萦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应存还没去过外公家,不知道他此行会不会觉得不习惯。 于是接下来一个小时的乘车时间,唐萦便主动拉着他说起外公家的情况。 严格说来,其实唐萦的外公也不算是T市人。只不过他在那里成家立业,又工作了许多年,早就习惯了那里的生活。这么多年来,也从未想过搬来Y市和他们一起住。 他是个喜欢自由自在,很会自得其乐的老头。 唐萦的外婆在年轻时意外去世,他也没再结婚,就这么一个人拉扯着许倩倩长大。 又因许倩倩和唐柯工作都忙,在唐萦上小学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寄养在外公家里,由他带着的。 可以说,外公家的小院子、家附近的几条街,还有他钓鱼时常带她去的那个小河潭,构成了唐萦记忆里最无忧无虑的童年。 虽然长大后,她每年暑假也会回去玩几天,见证着那几条街上日新月异的变化。 但在唐萦的记忆里,那里似乎又从来没有变过。 只要回到她的那间小屋,她便又仿佛还是那个下午跑出去和小伙伴们玩躲迷藏、和外公去钓鱼踩水,玩累了在路边的西瓜摊挑上一个小西瓜吃,吃到睡着,醒来后便已经到家的小女孩。 回忆起这些童年往事,让唐萦觉得轻松又自在。 她靠在应存的肩头,窗外的阳光照亮她的侧脸,澄澈带笑的一双眼睛满含期待,看着他说:“外公的院子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你一定不会无聊的。” 列车到站时已经是下午四点。 因此地是T市唯一的交通枢纽,站外的广场上熙熙攘攘、吵闹非常,黑车拉客的声音嗓门儿巨大。 喧闹的人潮中,唐萦的外公就站在一辆半旧不新的车旁,抽着一支烟,默默在此等候。 尽管在出发前,唐萦已经再三表明她和应存可以自己坐公交或者打车过去,不劳累外公在这么热的天气出门,但固执的小老头还是开着车早早在火车站外等候着了。 一见两人出来,便招手将他们接上了车。 “外公!”唐萦戴着应存的帽子,高兴地叫了人,又拉着应存的手来跟他介绍:“阿存,这是外公。” 应存多少还是知道些人情世故的,没有开口跟着蹦出一句“外公”来,看着面容儒雅和蔼的老人,礼貌叫了人:“许爷爷。” 外公上下仔细打量了应存一眼。 其实在两人从门口出来的时候,他便一眼就注意到了唐萦身边的这个男孩子。 他对应存并不陌生,因为常从许倩倩和唐萦的口中听见他的名字、他的事迹,但还是头一回见到真人。 也真应了那句话:闻名不如见面。 想到刚刚他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牵着孙女出来,下个阶梯都配合着孙女的步伐慢慢下,那般照顾周到的模样,外公对他露出了爽朗而慈爱的笑容,说道:“不用这么见外,小存是吧?你跟小萦一起叫‘外公’就是了。” 外公家在距离T市火车站半小时车程的地方。 一路上,他询问着唐萦和应存二人的生活情况和学习情况,又谈些自己近来的生活趣事和所见所闻,旁征博引,非常幽默,逗得唐萦也比平时笑得更多。 她陪着应存坐在后座,两人偷偷拉着手,一边陪外公说话,一边玩着对方的手指,勾在一起,轻轻地晃。 T市的天气比Y市要好上许多,以旅游业为主的它城市绿化覆盖面积也高。虽看着不似Y市繁华,但天空一碧如洗,蓝得非常浪漫。 热闹的车内,外公跟唐萦聊着话题,也没忘记照顾应存,和煦地引着他也来加入讨论。 他主动抛出应存会感兴趣的一些话题,或问或答,思维非常敏捷,无拘无束地带着两人聊天。 许倩倩或许就是随了他的开朗外向,也很是能说会道,绝不让一个字掉在地上。 应存忽然想起来,唐萦小时候其实也是很爱说笑的。 不至于说她有多开朗、健谈、自来熟,但总是有问不完的好奇心和甜滋滋的可爱笑颜。 应存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唐萦的时候,她约莫五、六岁大小,正是要读小学的年纪。 穿着一身粉色的背带牛仔裤,头发是短短的妹妹头,脸上还带着些婴儿肥。 被父母从车上抱下来的时候,不知是哭过还是睡了一觉,眼角红红的,纤长浓密的睫毛耷拉着,正乖乖捧着一盒草莓牛奶吸着喝。 碰到正好要回家的他,唐萦的父母便向她介绍自己,说是邻居家的哥哥,并教她喊人。 于是,在蝉鸣声快要殆尽的夏末,牵着许倩倩的手倚在她腿边的唐萦,在眨着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了他几眼后,倏尔眉眼一弯,露出一个如草莓牛奶般香甜、毫无阴霾的笑容来,软软地叫他:“阿存哥哥。” 31快乐屋 唐萦的外公家在一条老街的115号。是间独栋的两层楼屋子,外带一个小院,房屋外表看上去有些老旧了,内里的设施倒是干净完善。 他应该是有特意打扫过,平时也注重清洁卫生,院内和屋里的东西虽然多,但杂而不乱,并没有独居老人的邋遢感。 而家里堆放最多、最乱的东西,是随处可见的书本。 外公没退休前,是附近一所大学文学院的副教授,主要教授文艺学。虽然不是什么名校挂职、响亮头衔,但他是真的热爱这个领域与这份工作,直到现在也还在孜孜不倦地研究。 去安排好的房间放了行李,应存听见外面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走下楼来问唐萦:“外公呢?” “他说要去买烤鹅。”唐萦从柜子里拿出两只杯子来,洗了洗,像是此间主人一般给应存倒水,“我跟他说了不用买,随便吃吃就行。但他说开车来回就十五分钟,已经去了。不过那家烤鹅真的挺好吃的,每天下午刚出炉,不到五点就能卖完。” 她笑了笑,又像是要展示什么新奇玩具般,跑来拉着应存的手,神秘地说道:“阿存,一会儿外公回来了,我带你去看他的‘工作室’。” 应存看着在这里明显要放松跳脱许多的唐萦,弯了弯嘴角,将她又想上楼去整理行李的手腕拉住,退后两步,抱着人坐在沙发上亲了亲,“萦萦,以后你在家里也要这么高兴。” “什么呀……”唐萦也觉得自己今天有点兴奋过头,脸颊微微泛起不好意思的热意,抱着应存的腰说道:“是因为你来这里玩,我才这么高兴的。” 这份无忧无虑的快乐,唐萦很早以前就想分享给应存,就像跟他分享自己总是好天气的童年一样,希望他也能因此感到轻松快乐一些。 “阿存,”唐萦放开抱住他腰的手,提醒着应存,“我要上去整理行李了,外公一会儿就回来了。” 晚间吃过晚饭,唐萦和应存主动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洗碗刷锅。 外公出去到露天的院子里抽了根烟,待两人收拾好厨房灶台后,便带着人去了“工作室”。 说是工作室,其实就是他老人家的玩乐房。 唐萦的外公爱好非常广泛,退休后又整日清闲,平时除了钓鱼外,还爱好木工、陶艺、绘画,甚至自己修葺捯饬花园。车库里堆放着他的水泥砖瓦材料,就是在等什么时候天气凉快了,重新翻修一下院子。 最近外公又迷上钻研油画,建在院子里的工作室一进屋便是一股颜料味。 二十平米大小的房间,被明确划分为好几个区域,每处都摆放着不同的工具材料,还有一些成品和半成品。 墙上悬挂着一些标本小框,其中有一副贝壳和蕨类植物拼成的标本画,是去年唐萦暑假里制作的。 “要玩点什么?”外公笑眯眯地询问二人。 唐萦眼尖地发现今年的工作室内又添置了一把奇异的……葫芦丝,不禁失笑:“外公你怎么还吹葫芦丝啊?” “了解一下嘛。”外公在画架前坐下来,正要拿起笔,忽然又突发奇想:“你们要不要来试试?” “阿存可以试试!”唐萦说着便抬脸看向应存,眨巴着乌黑圆溜的眼睛,像是在用眼睛跟他撒娇。 又拉着他的手走到画架前,跟外公推荐道:“他小时候学过画画的,比我有基础多了。” 虽然,绘画兴趣班一学期也没上完,应存就不乐意再去了。 “哦?”外公显然也来了兴趣,当即起身将凳子让给应存,又去旁边抽了一张4开的白纸来,替他换好画纸。 爷孙两人都热情至此,应存便也只好在画布前落座下来,拿起笔问向两人:“要画什么?” 外公便道:“你想画什么就画什么呀,随便画。” 于是应存当真随便挑了旁边桌上的一瓶鲜花,拿起铅笔开始确定草稿。 唐萦去旁边搬了把椅子来让外公坐,又去给自己拿了一只小板凳来,坐在应存的旁边,单手托着下巴看他画画。 应存画得很随意,好像被两个人目光灼灼地盯着看也给他造成不了什么紧张的压力。也无所谓要不要展现自己的绘画技艺、期待让人看到自己的良好水平之类的。 他只是画画。大致勾勒好草稿便开始调色、上色。 虽然距离上一次画画可能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了,他下笔时有生疏之处,但连唐萦这个门外汉都能看出来,应存的观察力和抓形的能力都非常准。 大概画了一小时后,便大致还原出了插着鲜花的花瓶。不至于多么出色,但看着也算是有模有样,唐萦立即给他鼓掌夸赞起来。 外公的脸上也带着笑意,他温和地问应存:“小存你应该没学多久吧?” 唐萦插话道:“对,他学过,但不多。” “为什么?”外公面露好奇。刚刚应存在画画时他是一直看着的,看他是如何观察、如何在画纸上表达,虽然不至于到有天赋的地步,但他的绘画能力其实是很有培养价值的。 这个唐萦也不太清楚,她看向应存,应存便在完成最后一笔后,放下笔,想了想说道:“我不是很喜欢那样的画画,每次去都只是练习考试内容。” 好像他所学所画就是为了通过考级那一个目标而已。 这实在令人看不出,继续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怪不得你只去了半学期就不去了。”听他这么一说,唐萦大概也理解了。这样的话,画画当然就不能算是兴趣培养了,只能算是应试教育而已,确实没什么再浪费时间去的必要——难道学校里的考试还不够多么? “小萦觉得这幅画怎么样?”外公忽然又问。 唐萦想也不想便答:“很好啊,画得很像啊。” 外公又看向应存:“那小存自己觉得呢?” 应存垂着眼思考了一下,慢慢说道:“我只是在……照着它的样子复制而已。” 外公一听便笑了,指着应存对唐萦说道:“他比你有灵性。” “嗯嗯嗯哦哦哦哦。”唐萦故意动作夸张地点头敷衍着,歪头笑着对外公说:“这句话我从小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了,早认清自己了。” “你也有你的好。”外公被逗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还像是对一个几岁大的孩子一般夸着哄。 说完,他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应存的画上,提点道:“小存你的感觉是很对的,画画不只是在追求‘像’而已。” 他像是在给两人讲课一般,站了起来,走到应存所画的那瓶花的面前,用手轻轻抚摸花朵。 “我们看到这朵花时,被它的样貌、香气吸引,想要将它在画布上呈现出来。但我们画的是它的颜色、状态、在当下这一刻客观的存在吗?” 唐萦心想:绝对不是,否则印象派、抽象派是怎么来的? 外公继续说下去:“我们画的其实是一种感受。画画并不是要像是相机那样,将这瓶花1:1的从现实中复制出来。而是要在画布上自由地展现一份,从它那里得到的、某种真实的东西,最直观的感受。我们将这种创作过程称之为,对‘情感经验’的再体验。” “简单来说,就是画你觉得它应该有的东西。” 说完,外公重新拿了张纸,让应存再试试。 唐萦觉得这是他多年的教学瘾突然又发作了,不过转念一想,也是,遇到应存这样的学生,很少有教师能放过他。 她心里暗笑着,见应存也愿意配合重新再画一次,立即借口去切西瓜,悄悄躲进了屋里。 以免外公今晚教人瘾大发,把她也一起抓去跟着画画。 这次应存没再仔仔细细照着现实画一瓶花,只画了一支盛开的花,所以画得很快。 等到唐萦慢条斯理切好西瓜块,端着盘子走入工作室的时候,便正好听见外公点评的最后一句:“小存,你有没有非学不可的专业?如果没有,要不要考虑一下哲学院?” 这一句,霎时便唤醒了唐萦两年前陪着父母去山上的道观参拜,快走时一位道长拉着应存说他可以考虑一下修道的回忆,忙打断道:“外公!你不是说哲学那些都是败坏青年人道德的东西吗?阿存以后是要去做基础研究的,你别抢人!” 外公哈哈大笑:“科学怎么了?不懂哲学的科学家不是好有神论者。” 32夜市雨 之后的几天,唐萦和应存二人过了一段很是充实的暑假假期。 每天早早起床,做完自己当日的功课后,便一同泡在了工作室里。 上午玩陶土,下午做木工。活像回到了原始社会,一碗一筷皆由自己亲手制作,不亦乐乎地玩起大型“过家家”游戏。 偶尔在不那么热的起风天里,外公还会开车载着两人去往湿地公园钓鱼。 一面钓鱼,一面讲些曾经任教时遇到的逸闻趣事,待到饭点饿了,再去附近的河鲜餐馆饱餐一顿。 午后坐在车上回家的时候,会看见浓郁的树荫铺满一路,种在别人家院墙上爬山虎绿意盎然,垂满根须的老榕树下,还有几人摇着蒲扇在围观下象棋。 夏日的碎光从错落的叶片间隙落下,跳跃在唐萦的脸上。让她在眯着眼犯困间,想起许多年前某个下午,从阴凉的室内午睡醒来,看见窗外阳光刺眼、树叶繁茂的场景。 如此快哉惬意的生活,让唐萦玩得几乎都不想回家。 听说最近晚间还有夜市开张,便更是有兴趣,忙不迭拉着应存前去瞧热闹。 T市近年来正在转型,以发展文娱旅游业为主,正值暑期,当地也开办了许多吸引游人旅客的活动。 其中,在南体公园广场举办的“一周夜市”更是吸引了不少年轻人和商家聚集。每晚灯火璀璨,锣鼓喧嚣,很是热闹。 唐萦牵着应存的手,跟他一起在绵延了两条街的夜市上走走停停。 尝了几份没试过的特色地方小吃,又蹲在捞金鱼的摊位前,屏气凝神地试着从水中捞鱼。 看见消失已久的套圈摊位时,唐萦还去买了十个圈,鼓动应存帮她套一个捏起来会“啾咕啾咕”叫的玩具小猪仔。 大概是这个套圈摊位设置的奖品都很不错,许多人站在摊前的空地上拿着圈跃跃欲试,一旦有人套中性价比高的奖品,便会爆发出一阵欢呼来。 唐萦也在人群中,自己先试着套了两次。然而塑料的圈并不好掌握力道,每次都只差那么一点点,就错过滑了出去。 第三次再套失败后,她便恨恨地去抱应存,倚在他的怀里撒娇跟他要小猪仔:“阿存,要嘛要嘛,帮我套一个嘛。” 应存手里拿着唐萦喝了一半的椰奶,正要交给她去接递来的圈时,忽然察觉到什么,微一偏头,便正好对上旁边一人向他投来的艳羡目光。 唐萦也顺着他的目光侧头看去。 在对方尴尬移开目光的同时,也一下闹了个大红脸,连忙放开应存从他的怀里出来,伸手接过自己的椰奶,进行战术性喝水。 之后便正在两人玩得尽兴,拿着小猪仔打算离开时,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毫无预兆地下起了暴雨。 来势汹汹的迅猛雨势将夜市上每个人都浇得措手不及。 各商家连忙支起摊位上的雨伞、雨棚,游人则赶忙就近找了个可以避雨的地方,挤在沿街店铺的屋檐下等待暴雨过去。 唐萦和应存的运气比较好,恰好在暴雨降临时,就离一家便利店几步路的距离,跑过去时几乎没怎么淋到雨。 还有许多其他人也一起挤在这家便利店门前小小的一方屋檐避雨。 外面,轰轰的暴雨如同倾泻的瀑布般密集下着。 原本嘈杂的街道瞬间被雨声隔断,太过浩大的雨势,甚至让人无法撑伞在其中行走,街面上很快变得冷清。 因而显得商店门前的屋檐下热闹非常。 有几个学生模样的年轻男女或许是在之前的套圈摊位上见过应存和唐萦,印象深刻,在旁瞄着两人讨论了几句后,便大方上前来邀请他们一会儿雨停了一起去玩。 “谢谢,但是不了。”唐萦冲几人礼貌地弯了弯嘴角,“一会儿雨停了我们就要回去了。” “那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之后也可以一起出来玩啊。”一个女生在旁热情道。 唐萦正想婉拒,应存便淡淡开口:“不了,我们不住这里,只是来旅游的。” 他拒绝的语气是毫不掩饰的生硬,以至于来问联系方式的几人都没有再继续搭话下去,“哦……”了一声,颇为遗憾地站去了一边。 应存则将目光重新投向了外面的雨幕,在七嘴八舌各聊各的人群中,专心等待它的结束。 唐萦微微抬头看了看他没什么表情的侧脸,等雨停像耐心等着一辆车的到来,心中忽然有一个猜测:很多事情对应存来说,是不是其实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她正想从应存手里抽出手,去擦擦滑落到脸颊边的水珠,却被他抓得更紧。 “阿存……”唐萦觉得好笑,“你放开我一下,雨水滴到我的脸上了。” 应存闻言微微倾身过来,抬起空闲的那只手,将唐萦脸上的一颗水珠抹去。 夜市上突降的暴雨来得快,停得也快。 只下了十分钟不到,便收了雨势,云开雾散。除了地面上的积水证明这场雨真的来过之外,仿佛这只是一个寻常的晴朗夜晚。 回去的路上,唐萦和应存在迎面吹拂的夜风中沿着河边的小路散步。 河对岸的商业广场上高楼林立,散发着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光,河边有一群年轻人正笑着放小型烟花,不断挥舞着仙女棒拍照。 唐萦忽然说:“阿存,我觉得,我妈妈可能已经猜到了我们的事。不然,这次为什么叫你跟我一起来外公家?” 应存看着路上两人手拉着手被路灯拉长的影子,也没有瞒她的意思,说道:“其实我已经告诉我妈妈了。” “啊?那何阿姨有没有说什么?”问完这句的下一秒,唐萦便想到,以何见月对应存的放养态度,她估计是不会说什么的。 “她说……”应存缓缓放慢了声音,停了一秒,接着便断章取义道:“让我来问问你,愿不愿意毕业后就订婚。” 33一朵花(完) 晚上应存平躺在床上闭目酝酿着睡意的时候,窗外已是万籁俱寂,只有草丛里一些虫鸣作响。 安静的夜里,忽听房门轻声“咔哒”一响,接着便被蹑手蹑脚地打开。 外公的卧房就在楼下,老人家晚上觉又浅,唐萦脚步都不敢迈得太重。她抱着一只枕头走进来,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后,摸黑走到应存的床前,示意他挪挪位,将自己的枕头摆放了上来。 应存住的这间客房,床是张单人床,唐萦甫一躺上来,床铺的空间便立即变得狭窄起来。 他侧了身体,揽着人往里退了退,尽量让出大部分空间来给唐萦睡。 又看她困得迷迷糊糊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抬手将她的长发都梳理到身后去,以免一会儿不小心压到,悄声问道:“这么困还过来干什么?” 唐萦声音也悄悄的:“我就知道你会睡不着。” 她睁开眼,在朦胧的夜色中看着应存毫无睡意的清明眼睛,凑近去在他浅色的唇上啄吻了一下,拉起凉被一角盖在自己的身上,“来陪你说会儿话。” 应存不爱去热闹地方,并非他真的有那么性情孤僻、只想过离群索居的生活,而是一些人太多、太嘈杂喧闹的地方,确确实实会给他造成一定程度上的困扰。 说是记忆力太超群也好,对外界信息感知程度太敏感也好,总之应存白日要是去了那些太热闹的地方,到了晚上就别想睡好了——一切所见所闻,事无巨细的海量信息,都会像剪坏的电影那样,在他脑子里来回播放。 而一年去一次KTV,已经是他为与王见渚的这份友谊做出的最大让步。 “阿存,你头疼吗?”唐萦看了一会儿他敛着眼睫不说话的样子,主动钻进他的怀里,“早知道我就一个人去了。” 应存摸了摸她的头发,微微皱眉道:“无所谓。比起这些,那里人那么多,又杂乱,我当然得陪你一起去。” 唐萦想到今晚上逛夜市时,应存时时刻刻紧牵着她的手,嘴角不自觉地抿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睡意慢慢消散了一些,眨了一下眼,继而又慢慢说道:“阿存,其实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她从应存火热的怀中抬起头来,望向他像藏着两颗星光的眼睛。 既好奇,又似乎有些难为情,只觉得谈情说爱不知为何竟会比人体探索更难开口,重新组织了一下腹稿,在一片寂静的夜色中说道:“虽然,有句话说,不应当讨论彼此相爱的原因,不应该要求对爱做出解释。它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许多人也回答不出来个所以然……但是阿存,我还是很想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我?” 唐萦其实并不常想这些问题,因为许多事情对于她和应存来说,都是非常自然而然的事,没必要事事都去刨根问底,为它标上什么前因后果的脚注。 可能是她没话找话吧,又可能是今晚突然被应存询问是否可以毕业后就订婚,她忽然也想知道,应存喜欢她的答案是什么。 最好不要是没有答案。 这种不确定性,她可承受预判不来。 应存没有立即作出回答。 而就在他沉思的这段时间,唐萦也在默默自我画像着,猜测应存会回答什么呢? 因为他们从小熟识,已经习惯了在一起生活? 因为她是他认识的女生中接触最多、最了解的那一个? 因为她身上有着某个被应存所欣赏的优点?因为她的性格、想法? 等待回答中的空气也安静着,两人温热的呼吸鼻息相闻。 好一会儿,应存才开口给出了一个,完全超乎唐萦意料的答案:“因为你送了我一朵花。” “嗯?”唐萦想了想,她送花的时候其实蛮多的。因为家里就有花园,绝大部分时候,她都是想将一份新鲜的美分享出去而已。 她没明白应存是出于何意才这样回答,便拉着他的手指要求解释:“为什么这样讲?” 应存收紧手指,将她的手攥入掌中,鲜活的、真实的掌温通过两人的肌肤传递给了彼此。 他看着唐萦开口,将深思熟虑后得到的答案,通过象征的修辞告诉她:“过去,花对我来说没有意义。它只是一个客观存在于此的概念,我会知道它的颜色、它的品类、它盛放或枯萎。但我绝不会将关注的目光投在它上面,去嗅闻它的香气,作出喜爱的反应。它只是存在,与我并没有关系。” “但是你把它拿来了。” “我看到了你,也看到了你送来的花。它的花瓣是娇嫩又柔软的,香味是淡淡的,非常漂亮的颜色。每当看见的时候,我就会想起那天你将它递给我时的感受,以至于真的开始欣赏这一份鲜花的美丽。” “萦萦。”应存叫唐萦的名字,十分理性清醒、洞彻自我地说道:“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就是这样。” 唐萦听得有种想要落泪的感觉,不是为她自己。 她抿唇忍着泪意,轻声地问应存:“那你以前,会不会觉得很孤独啊?” 应存浅浅地笑了一下,他摇了摇头,垂下眼帘说道:“孤独这种感觉,其实是你来了之后,我才认识它的。” 如果从未理解陪伴,又怎么会感到孤独呢? “阿存,”唐萦的眼里蓄起泪光,声音也跟着颤颤的发哑,“我好像一点儿也不了解你。” 应存翻了个身,微微撑起身来,将唐萦压在身下,寻着她的唇吻下去,勾缠着她的唇舌,“你还想怎么了解我?不是连我最喜欢的姿势都一清二楚吗,萦萦?” 虽然知道应存这是故意说来逗她、让她别哭的,但唐萦在外公家毕竟心虚,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小声道:“阿存,这里不好这样的。” “嗯,我知道的。”应存答应着,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唐萦。 他当然不会在别人家里乱来,因而也只是轻柔地吻了唐萦一会儿,在过火之前便放开了她,重新睡回原位。 夜色愈发沉寂了,时间早就过了凌晨一点。小院外的马路上,一点声响也再没有。 唐萦窝在应存的怀里,熟悉的气息与温度又让她感到困意来袭,微阖着眼,低声跟应存说道:“我设了五点半的闹钟,明早上要趁外公醒来前回我的房间去。要是响了,阿存你要记得叫我去关……” 应存摸了摸她还有些微红的脸,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放轻了声音说:“知道了,睡吧宝贝。” “嗯……”唐萦放心地合上了眼。 第二天清早,五点半一到,唐萦的手机闹钟果然准时在枕边响起。 但只来得及响了一声,便被应存伸手摁掉了。 头一天的晚睡让唐萦根本在五点半睁不开眼,她也听见了闹钟铃声,但还没醒,将头往应存的怀里埋去,不到一会儿又重新睡过去了。 应存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句“婴儿般的睡眠”,忍着笑轻轻将人从床上抱起来,轻手轻脚地开了门走出去,又轻手轻脚地将唐萦放回了她自己的床上。 沾着枕头时,唐萦悠悠醒了过来。 她缓慢眨着眼看清了应存,又缓慢转动着脑子搞清楚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揉着眼睛坐起来,拉着应存的手软糯道:“阿存,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应存便在她的床沿坐下来,“什么梦?” “梦见我们在夜晚的海边,海是温柔的,然后我们就这样走着,等到了黎明。看见远处有白色的海鸥飞向了天际,海面非常宽阔……”唐萦断断续续地回忆着。 梦境画面消失得很快,她已经忘了梦中的前因后果,然而那份柔软充盈的感受却实打实地保留了下来,让她仍然能感觉到那种奇异的幸福感,抱住应存微微笑起来:“阿存,我们高考完就去海边吧?去日本看烟花大会,去地中海沿岸的国家旅行……” “好。”应存也微笑着点头。 没有开空调的卧室内尚有些闷热,天渐渐地亮起来,清晨蒙蒙的风从打开的窗户吹入室内,让窗檐上悬挂的风铃叮铃作响。 今日的太阳升起后,应当又是一个大晴天。 END —————————————— 正文到这里就结束啦,想讲的故事都已经讲了,我也要去打工糊口了。以后还会不会写不好说,去搬砖的话可能就没有时间了。番外现在还不知道写什么,反正写好了肯定会陆陆续续发上来的。 很感谢这个故事,苏日安是某天突发奇想激情开坑,但是真的让我再写作的这段时间里,从现实生活中短暂地逃离出来。也很感谢看到这里的朋友们,祝你们生活愉快。 番外一:家人们,捡到一只猫~ 也就是在暑假的最后一天,唐萦正在应存家的书房收拾整理着自己明天要交的假期作业,忽然听见了楼下客厅传来应存叫她的声音—— “萦萦,快来。” 他语气中带着些笑意,还是头一次回家时这么高调。 于是唐萦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应了一声后,放下手中的事情快步朝着楼下走去。还在楼梯上时,一眼就瞧见了应存怀里抱着一团今早穿出门的防晒衣。 而当她走近去仔细一看,嘴里便无法抑制地发出了看见可爱小动物的声音。 只见一团轻薄的防晒衣里,正窝着一只看上去两、三个月大小的奶牛猫。它看上去并不怕人,见唐萦来了,还奶声奶气地夹着嗓音小小的叫。 应存将它连带着衣服一起放在地面上一个拆开了还未拿出去扔掉的纸箱里,又去厨房拿出一只碗口较为平坦的小碗,接了一点纯净水,回去摆放在小猫的箱子里。 小猫像是渴极了,盛着清水的碗刚一摆上来,它便急不可耐地伸出粉粉的小舌头舔舐着喝起水来。 唐萦全程像只小尾巴一样跟在应存身后转悠。 看见小猫“啧啧”的舔着水喝,忍不住心中的喜爱,蹲下来伸出食指去轻轻触碰它的脑袋。 小猫似是紧张、或是害怕地抖了抖,但没有躲开,唐萦便稍微大胆了一些,伸手去摸。 “萦萦,你看一下这只小猫,我去洗个澡。”应存上午去了岩馆,这只小奶猫估计也是他在路边捡回来的,叮嘱唐萦道:“不知道它身上有没有跳蚤之类的虫,你别去抱它,也别让它到处跑,一会儿我们带它去宠物医院检查一下。” 唐萦好奇地站起来,问应存:“阿存,你是怎么捡到它的呀?” 应存看了纸箱里喝够水,端端正正优雅坐下来的小奶猫,回想起当时在路边他只是多看了它一眼,没想到它便跟着跑上来的情景,笑了笑说:“它自己跟上来的。” “那这一定是猫猫自己选的!”唐萦高兴地正要扑上去抱应存,就被他伸出一只手摁在原地,两人的身高差让她一步也靠近不得,当即开始假哭,“阿存,你拒绝我……” 应存被她受伤的语气逗笑,说道:“身上脏,还没洗澡,一会儿再抱。” 说完,便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唐萦看好小猫,转身上楼去了浴室。 待到应存洗完澡换过衣服出来,唐萦已经将这只奶牛猫观察得细致入微,还拍了不少照片发出去。 怕太热情会吓到它,她没有尽情上手去摸,克制地用手指点了点小猫的耳朵,便去洗了手,让它独自待着适应环境。 见应存走下楼来,唐萦立即贴过去,抱着他的腰跟他一起坐在沙发上,问道:“阿存,咱们给猫猫起个名字吧?叫它什么好?” 应存打开带下来的笔记本电脑,听见唐萦的问话,偏头去亲了亲她的面颊,“你起吧,我不太会起名字,你也不想一只猫叫ypsilon吧?” “怎么不可以?”唐萦抱着他笑,“不过它还需要一个小名。” 看着应存开始在网上搜索一些养猫的知识和注意事项,还有需要些什么食物、生活用品,如何照料猫咪,像看学术论文一般将各个网页都一一浏览过去,唐萦靠在他的肩头,被他的细致与柔软所打动,忽然道:“阿存,你以后肯定也是个好爸爸。” 应存滑动触控板的手指一顿,当真像考虑过般,认真严肃地回答道:“但我不想太早生孩子。萦萦,我希望你能全心全意、没有顾虑地完成去学业。” “什么啊……”唐萦被他认真谈论两人要不要孩子的话题闹得脸色通红,他们才多大啊,这也太超过了吧,“明明我连明年要不要订婚都还没答应你……” “你记错了,你答应了的萦萦。”应存看着她笃定道,浅色的双唇贴着她的耳朵轻轻开合,“昨晚上不是答应了吗?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当时的场景吗?” 唐萦连忙伸手去捂他的嘴,被顺势亲了亲手心。 她浑身一麻,像是被应存三言两语唤醒了昨晚两人身体交缠时混乱强烈的快感,在一阵似从灵魂深处攀升而上的痒意中,视线飘忽到旁边小奶猫趴着的纸箱里,立即转移了话题,“阿存,我们带猫猫去检查一下吧,顺便也去买点猫粮和猫砂之类的。” 因为附近养宠物的人很多,两人不用走太远,两条街外便是一家开了挺久的宠物医院。 周围还因聚集效应开着好几家宠物用品店,在医生护士给小奶牛猫做全套体检、驱虫的时候,唐萦便和应存去商店里逛了逛。 两人像是一对新手上路的父母般,一边逛着货架,一边认真探讨着给小猫买什么东西合适。不太懂、又认真去了解的模样,惹得一旁的店员小姐姐都在善意地偷笑。 应存捡回来的奶牛猫是只公猫,两个多月大,初步检查很健康,接种完疫苗后就可以安排洗澡。 小猫太过亲人,以至于让唐萦都在怀疑,是不是哪户人家走丢的小猫。但留意了一阵子,也没有听说有人找猫和寻猫启事,便安心养了下来,给它起名福宝。 没有什么深刻远大寓意,就希望它是只有福气的快乐小猫。 毕竟,小猫咪又该有什么烦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