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ru魔掌》 捡回一小只徒弟 古有魔族自幽暗地狱而出,凡世大乱,魔气横生。魔族以诡道异法肆虐世间,凡人无处可逃,天地民不聊生。 幸得仙人悲悯,入世卫道,救苍生于劫难。 仙术同洁,魔道诡谲,势如水火,纷争不休,然终究邪不胜正。 魔首服诛,仙人传下生息之法,翩然而去。 感其恩德,众凡国皆定此为新纪,是曰天元纪元年。 时值仙魔纷争五百年后。 连玄上仙自凡尘路过,欲往他方小世界探访友人,途径一无名村镇。心中忽有所感,神念探查之下,这偏僻小村竟毫无生气,不见居民,更甚者家畜、野兽、虫鱼方圆数里之内无一存留。此等异像必出是由,连玄惊疑之下,四下搜寻,只在一处冰冷洞穴内发现一羸弱婴儿。 这婴儿不足满月,双目紧闭,面色青紫,被连玄发现时已奄奄一息。 连玄以指点其眉心,竟发现这婴儿体内有魔气盘桓,压其心脉,以致这婴儿气若悬丝,竟无力啼哭。 不及多想,连玄心生怜意,便掰开婴儿紧闭的唇舌渡了一口仙气进去。如春风化雨,枯木逢生,尘霭一般的残留魔气被驱散一空,婴儿得了生机,顿时发出了响亮的啼哭声。 “哇——哇——” 连玄性喜清净,多年独居一隅潜心修行,身边小童连与他大声些说话都未敢。咋闻这响亮的啼哭之声,竟生出些手足无措的慌乱来。 少倾,思及此次发生的诡异之像,不由疑心是魔族残兵旧部作恶于此,吸取生灵性命。只是,这孩子从何而来? 连玄翻遍婴儿襁褓,无甚收获。那襁褓所用布料亦是民间普遍的织物,竟是一点表露身份的物品也无。 民间幼童为防走失,通常会在脖颈或贴身衣物上留下带有印记的信物。便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也会在出生之前早早备下,这婴儿独自被留在此处,想必事发突然,双亲来不及携带物什,只堪堪将孩子藏匿于此,便匆匆离去。 离去未归,想来早已遇害。 连玄忖度至此,忧心那邪魔流窜去别处害人,当下决定要去寻着痕迹对其斩草除根。 只是在此之前,需得先去寻户合适的人家将这婴儿妥善收留。想这婴儿刚出生不久便遭此大劫难,乃是绝处逢生的命格,再者有自己度去的一口生灵仙气为支撑,必可以一生平安顺遂。 连玄离了荒村,正待推算合心意的无子之家庭,却忽然感觉到,怀中婴童竟发生了异状。 “这是” 一抹无法掩饰的惊惧之色,首次出现在他一向清冷淡雅的面容上。 —————————————————————————这是时间的分割线——————————————————————— 距连玄从凡间带来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已过去十八年又三个月。 那日他本无心收留一个凡间婴孩,只是那婴孩不知为何,体内魔气死灰复生,以连玄同深的法力,数次尝试,竟也无法彻底根除。 不过是在婴儿体内的一缕苟延残喘的微弱魔气,与连玄修行多年、杀死过众多上古大魔的仙元自是不能相比。只是不知为何,连玄虽能将那魔气清除一空,查探不出任何异常,不过数息之后,那魔气竟凭空再生,如跗骨之蛆缠绕在婴儿脆弱的心脉上。 若放之不管,这婴儿定会早夭而亡。 是以,连玄将他带回了仙境洞府,决定收他为徒,教他修行之道。 因不知这孩子原本姓甚名谁,便取了自己的俗世姓氏,为“越”;又取名“安”——“越安”,无他,只望他这一生,命中劫去,平平安安。 十八年的时光对连玄而言不过弹指一挥间,对越安来说,却是极为漫长、漫长的成长之期。 他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从身不足尺豆丁到成为翩然少年,从抱着那沉重亢杂的修行典籍晕头转向到一手仙术使得得心应手,也不过区区一十八年。 连玄性情虽冷,却是个极有责任感的人。他既收了越安为徒,便不留余力悉心指导,各种灵丹妙药任予任求。 如今良玉终成名璧,看着眼前英气勃发的少年,连玄心中不无欣慰之意。 他一手教出来的徒弟,乃是从修为到品行皆无可挑剔的人中龙凤。若是被仙友们知道了,定然羡慕不已。 要说有唯一的缺点,那就是有些粘人了吧。连玄往年亦曾看过仙友们与徒弟的相处之道,乃是尊敬或畏惧居多,不曾有如此黏腻之感。只是思及自己居处偏僻,徒儿每日见到的只有自己与蒙受自己点化,可变为人形的仙鹤童子。何况徒儿年纪尚幼,有此作态便也不足为奇。 这日,连玄将越安唤至院中。 “越安,你如今已修为大成,自可离去历练。” 越安乍闻此言,一时呆住了。 “师尊,您要赶我走?” 漆黑的眼珠,一错不错地紧盯着连玄。 连玄道:“自然并非赶你。只是你如今修为已入瓶颈,需得亲历实战,方可得进。何况我此处偏居一隅,少有人气,你不若多去看看,长些见识。说不得到时候我唤你回,你还未必情愿回来此处呢。” 越安不置可否,只问道:“我离去后,师尊待如何?” 连玄早有打算,便不瞒他:“闭关。” 修行到了他们这种地步的仙人,争斗或探讨都没有了任何意义。多数时候,就是在闭关——大闭上千年,小闭几百年,闭完了一次关接着再闭——反反复复,审视己身,淬炼己道,追求真意。 都说仙者寂寞,但这条路,他会一直走下去。 ] 越安得了答案,便下了山。] 室内。 连玄布下法阵,盘膝而坐,轻轻阖上双眼。 虽然为了养徒弟,将闭关的时机推迟了一些年岁,但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仙者的生活便是如此,永远在修行中寻求大道。绝不会有任何改变。 终于伸chumo爪 越安下了山来,却并未像他承诺的那般行事。 稍稍等候片刻,待连玄启动阵法之时,整座山便悄然隐藏在云雾中了。此时若是有生灵入得山中,便会不知不觉走回原处。这乃是闭门谢客之意。 “哼,愚蠢的阵法。” 越安对这种毫无攻击力之物向来不屑一顾。 他驻了足,回头望去,漆黑如点墨般的眼瞳忽现猩红之色,一闪而逝,仿佛透过重重迷雾、层层墙帷,将那个清冷如雪的仙人深深印入了眼底。 然后,他身形一转,竟是无视那阵法,就此折回山林。 那个清冷至极也单纯至极的仙人定然想不到,被他多有龙爱的徒弟一直都不是他认为的那个人;也一定想不到,他的徒弟看他的深沉目光中包含着什么感情;更想不到他的徒弟每日以濡慕姿态面对他,心中转悠的却是怎样的心思。 越安微微笑着,像是在拆开一件期待已久的礼物一般,推开了眼前的门。 白衣的仙人盘膝闭目坐在中央的蒲团上,似陷入了沉睡。 闭关之时,心神内敛,沉于识海,徒留的血肉之体不过躯壳,对身外之事无知无感,仿若傀儡。 是以,需在四周设下众多防护和警示的阵法,以护安全。 越安一路走来,视周遭一切阵法如同无物,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将仙人的肉身纳入掌心。 真奇怪啊,分明看上去像是用冰山雕刻出来的人,身上亦总散发着淡淡的寒意,摸起来手感居然如此温暖。越安拥有无数奇珍异宝,然而触碰过的所有的羊脂白玉或温石软玉,加起来却也不及这温润触觉的千分之一。 越安向来不是个愿意委屈自己的人。 他从仙人颀秀同冷的面容摸到优雅如鹤般的脖颈,仍是不满足,索性,一把扯开了仙人的衣袍。 仙人腹部皮肉的手感与脸上的软嫩、脖颈的滑腻之感大不相同,这里是紧实的、坚硬的,像山巅终年不化的寒冰。 越安肆意抚摸着掌下的皮肤,顺着肌肉的轮廓轻轻滑动。如入幽境,留恋忘返的旅人。 仙人的丹田,致命的穴道就在他掌下触手可及,然而他只是不急不缓地抚摸着。 因这衣襟大开,裸露了出前胸大片白色雪肤和胸前的两点茱萸。 那茱萸呈现淡淡的浅粉色泽,小巧玲珑,与清雪一般的肤色相称,更显洁美,令越安想起前些年私入凡界时,恰逢落雪,他匆匆路过,看到了那在寒雪中绽放的几朵淡粉梅花。 不过,区区凡间俗物,又怎能与他面前这仙人相提并论? 越安俯身下去,轻轻嗅了一口。不是梅香,是仙人一如往常的、清冷的体香。 这个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每一寸皮肤,他总要好好地看过、摸过、尝过才行——它们都是属于我的。连玄也是属于我的。必定是我的。 越安冷冷地想着。对那近在眼前的美食轻轻吹了口气。 所以现在,我不必急。 被他吹的那口气息拂过,梅花,开了。 那花苞先是颤颤巍巍地,像是乍见寒风,经受不住,便颤抖着,缓慢地立了起来,与这初次会面的年轻人羞涩地打过招呼,然后,晃晃悠悠地打开了它深藏的内蕊。 越安专注地盯着。就像他典籍时、连玄为他绶道答疑时,以及,他杀人的时候——那种专心致志的眼神。 像是受到了眼前美景的诱惑,越安不由倾身上去张口将那小花含在唇舌之中,不住地逗弄。 舌尖传来的美妙的口感让他很想就此狠狠一口咬下,将这讨喜之物深深地吞进腹中。 眼中诡谲红光似乎再也隐藏不住,瞬间现出大盛之势! 就在此时,越安脖颈上所佩玉牌有所感应,一阵蓝光气势汹汹闪出,要与它发现的那魔气拼个你死我活—— 然而那魔气骤然便消失无踪了。 越安的双瞳亦恢复原状,点漆墨瞳饶有兴趣地看着那蓝光失去目标,只得在他身上盘桓了一阵,亦无所发现,才悻悻散去。 “师尊,我还记得,这是您决定收我为徒之时,赠与我的礼物。是您亲手封入了自身精血与仙元,制作的法器。”越安对着眼前无知无觉的人,甜蜜地说。 “这是您送我的第一件礼物,我心中,甚是欢喜。虽说有时它引得气息冲突让我头疼不已,但我一直戴在身上,从未取下。” “那时我便想着,我定然要寻来世上最最珍稀之物,亲手做出配得上师尊的礼物才是。师尊亦要日夜佩戴我的礼物,不得取下——无论师尊再难受,再痛苦,都要妥善地承受。” 情人般的轻言软语,依附在耳旁,仿佛带了千般浓情,万种蜜意。 话语的对象自然无法对此作出反应。 “虽说师尊今日衣衫凌乱、只能无力倚在我怀中的姿态已诱得我经受不住,但我还是想看着师尊清醒时的模样将您占有。 想看着您崩溃、哭泣、情动、屈辱、呆滞的表情,定然可爱得紧。” 越安眼中带动人的笑意。 再正常不过的表白模样。 他说:“原本打算,待我将一切准备妥善,再请您入住,方能万无一失。只是当您消失在身旁,我心中涌出的后悔之感,连自己亦无法控制。弟子只知,师尊既是我渴求已久之物,现今再不欲等待,唯有握入掌心,方可安心。魔族本性自私,少有克制,望师尊醒来后,多多体谅。” 言罢,便是自顾自走完了告白的流程,并不在意仙人是否听得见,倘若知晓,又会作何想法。 于越安而言,那并不重要。正如他所说,魔族天性便是自私、贪婪、虚伪、占有、吞噬、索取、掠夺——属于人族的温情,没有任何意义。 时机已至,他定要将自己认定的雌龙,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越安将怀中人拦腰横抱而起,心念一动,瞬息已在万万里之外。 脚下是深不可测的无底之渊。险山自一面陡起,直刺云霄,另一边却似拦腰而断,如笔走龙蛇之势乍然忽止,形成断崖绝壁。山壁终年朔风凌冽不绝,然黑云缭绕,久年不散。 这常人眼中难得一见的奇景,却从未分到来客半分多余的目光。 越安选择此处,乃是查得这幽谷地势极低,竟能连通玄冥,恰可利于魔族繁衍生息。 而在那地底密室中早便绘上了魔族结契阵法,正是从传承记忆中得来,静候在此,等待着主人将猎物带到此地的那刻。 师尊是我的 冰冷孤寂的闭关室内,总是一坐便是千年。 于连玄而言,千年或是眨眼之间,没有任何区别,都不过是过眼云烟。他从不理会时间的长短,凡人寿短,便视光阴如流水,而仙人长生,如一潭死水,无波无澜。 只是,他却不知,这死水,即将被一只手肆意搅弄,再无平息之日。 这日,连玄只觉方不过闭息片刻,心头陡生预警,似是有人以外力侵入灵台,欲将他强行唤醒。 灵台乃神念居住之所,如蚌珠壳内嫩肉,脆弱无比,岂能容忍他人入侵? 仙人凝神凌然,仙元随念运转,如海潮般层层翻涌,汇聚而来,直面迎上。 未料来者却无争执之意,见他反应,便不作纠缠,自行飘飘然地退去了。 连玄遭此变故,神识瞬间归体,眉睫如蝶翼般微颤了片刻,便睁开了双目。 眼前所见景象,饶是沉静如他,亦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显而易见,他已不在原来的洞府中。 连玄生性素来淡薄,行事居住,皆以简单古朴为主,不曾有一件华而不实之物什。而眼前这石室,却与他大相径庭。 地面上,铺满了一层银狐皮毛,幽火映照中,似是闪着微光。 连玄却认得,那并非错觉,而是修行有成的兽妖肉体本身的灵气,被以特殊的法门留存其上,使其在死去后亦不会流失。连玄只道曾有邪修狩猎妖族肉身为炼丹材料,却未想过竟有人奢侈到将其只是作为俗物享受之用。 石壁前挂了重重帘幔,遮去了视线,连玄欲以神念查探,发现这石壁上不知施了什么法术,竟生生阻碍了神念穿透。 而他自己,则被囚于床榻上。 这石室虽大,却不显空旷,概因身下这玉床。 连玄自以为见多识广,却也未曾知晓世上竟有这般大小的寒冰玉髓。寒属玉髓至清至纯,乃是修行的绝佳辅助,任何指头大小的一块,也会引得仙人们趋之若鹜。 而这罕见的玉床,竟是以整块玉髓雕琢而成,与床榻上的锁链浑然一体,连接着他的手腕。 灵气至寒,床上则铺了厚厚一层皮毛,令连玄虽端坐其上,却无任何寒凉之感。 既知晓了目前处境,连玄当下便要以仙元震断手上锁链。 却在此时,忽听身后声音笑道:“师尊面色忧郁,可是不喜欢我送的礼物?” 连玄皱眉,道:“你是谁?” 越安本一直在连玄的身后,斜躺于榻,托着下颚观赏眼前美景。因着他特殊的敛息之法,便是连玄,亦无所感知。 却又因为没有出现在师尊眼中,而生出许多不悦。 “师尊一觉醒来,怎么连我都不认得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亲昵地靠过去,一手环绕过那形状优美的脖颈,又把那洁白的耳垂含入唇中轻轻舔弄。 这室内陡然暴涨的魔息,竟瞬间压制了连玄仙元的运转。 此等魔物,即使在仙魔纷争之时,亦是闻所未闻。 连玄大惊之下,不由得回头看去。 果真是头魔物。 虽有人类外形,然而那猩红双瞳内蕴含的暴虐魔气令连玄肯定了他的身份。 这样的魔物,他在仙魔大战时曾见过太多。也,杀过太多。 “你欲为同族报仇,大可现在动手。” 连玄冷冷道。 越安叹气,“师尊,您是不信我。” 必是平日装乖卖巧太过,才会时至今日,师尊竟生不出疑心来。 连玄冷然不语。 魔气侵体,压制得他的仙元竟运转不得。毫无反抗之力的事实,令他极为不适。 至于眼前这魔称他为师,连玄并不在意。 仙者只当容貌不过皮囊表象,无甚区别。而魔族多喜欢以此惑人,假冒他人身份,实乃小人行径。 然而越安亦并非在意连玄的反应。 他正有更重要的事情急欲完成。 在连玄戒备的目光中,越安微微一笑,双手按住仙人的肩膀,将他轻轻推倒至这榻上,顺势倾身压于其上。 连玄不解其意,直到越安与他眉心相贴,方才反应过来。 这只魔,竟想侵入他的识海! 微弱的仙元奋力反抗,却只能发出星点般的微光;而压制那在上方的魔气翻涌不息,黑烟如云海浪潮般顷泄而出,竟凝实出一只似豹非豹,似狼非狼,头生魔角的异兽。 额头相触的地方,有什么缓慢地撕开了他的仙障,硬生生从那里钻了进来—— 这种感觉对于仙人无比陌生,然而身体已经本能地开始颤抖。 识海内。 澎湃的魔气入得门户,便如同龙入潜渊,墨入清水,四下奔腾,皆要留下占有的印记。天地亦阻挡不得。 识海骤然遭此重创,仙人的神识已无力保持人形,化为一只白色圆团外表,有气无力地瘫软在地。 黑气缭绕中,异兽化形而出,于喉中发出一声低沉、喜悦的兽吼,将那白团含入口中,少倾,又珍重地放在双爪中间,时而以舌舔弄,时而以兽头轻轻磨蹭,像是喜爱极了,想吃却不舍吃下的模样。 白团乃连玄神识所化,其感知皆会如数反馈到仙人自身。 仙人只觉意识像是陷入了无边的浪潮,那潮水无孔不入、无所不侵,将他全身浸没,令他身不由己,在水中不住沉浮似是痛苦,似是欢愉。 异兽将白团子直舔弄得晕晕陶陶,神志不清,方才稍作收敛,绕着白团子原地盘卧坐下。 它兽喉中发出低低的吼声,响彻了仙人的识海。 正四下肆虐的魔气随着这声音,悄然消失,隐入无形。 连玄却知,那些魔气并未散去。因他的识海内那被冒犯的感觉是如此鲜明,只是不知藏到了何处。 思及此,不由心下黯然,想他修行无数岁月,对这魔物却无计可施,只能任其妄为,今日身死也就罢了,若魔物入世,世间又有哪位仙人可与之敌? 仙人并未注意到,越安猩红双瞳一直专注地盯着他。看着他神色中的冷漠渐渐淡去,甚至陷入混沌,直到,回归清明时眼中一抹的孤绝。 越安轻叹道:“师尊不愿信我,便也罢了。只是师尊乃是我最为珍惜之物,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来伤害,哪怕是师尊自己亦不允许。” “你究竟,想做什么?” 连玄的声音因着虚弱略显沙哑,听得越安心头欲火同燃。 魔物道:“弟子只是想得到师尊罢了。” 识海内的异兽额头正中显现出古怪的图形,由虚而化实,竟从兽额中飘飘飞起,向兽爪中被抓住的白团飞去—— 白团被按得死死,挣脱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符文飞入自己体内。 “唔!” 深入灵魂的剧痛,饶是心智坚定如连玄,亦无法自控地露出了痛苦之色。 来自魔族的印记,烙印入了灵魂 。仙人只发出几声闷哼,便晕倒过去。 魔物迷恋地、轻轻舔舐仙人因痛苦皱起的眉头。 魔物在笑。 您是属于我的了。 魔气在狂欢。 从今往后,您的身体,您的灵魂,全部完完全全地属于我。永远地,成为我的魔龙。 为我诞xiamo胎吧 无尽黑风呼啸而过,簇拥着,封印着。 万丈深渊之下,囚禁着孤同的仙人。 一处不为人知的封闭石室内,烛影摇晃,人影成双。 连玄往日总是衣襟整齐,将长发规矩束起,一言一行皆是举止有度,礼数周全。而今却赤身裸体被如物件般把玩,束发的玉簪亦不知落于何处,乌丝倾泻披散,与白皙的身体肤色相称,正如雪落乌檀,仙堕凡尘,清冷之色不减,更添魅惑之意。 那压制在上方的魔物不过年轻的少年相貌,只是那双眼睛幽深晦暗,竟呈现极恶之相。 少年在耳际呢喃地说着情话,仿佛二人并非掠夺关系,而是相恋已久、亲密至极的恋人。 “师尊素来清心冷欲,白衣凛然,不可冒犯。然而弟子每日见到,却觉得那白衣遮去了师尊身子,实在碍眼得紧。” 越安此时倒有了耐心。占有那具肖想已久的身体之前,先吃些饭前点心,然后享用大餐,才称得上完美。 他本就非急色之徒,鱼已在砧板,更何况他与那些受到本能欲望控制驱使的低等魔族有着云泥之别。他所有的阴暗欲望,全部只是对于仰慕已久的师尊而产生。而眼前此景过于美好,竟令越安也产生了古怪的饥饿之感。 概因魔族对于喜爱之物向来有吞入腹中的独占之欲,便是他这天生魔胎亦无法幸免。 只是吞入腹中,乃是低等魔物拙劣的藏匿之道,怎比得上让师尊永生永世,成为他的囚徒。 这样想着,动作愈加放肆,饥渴之意难耐,索性不紧不慢地、耐心地用唇舌,将身下的美好胴体,一寸寸地细致描绘过去。 “弟子曾幻想过千万遍您身体的美妙滋味,今日始尝,方知其中万一。” 身下的仙人不言不语,唯眼中流露隐忍之色。 越安舔了舔嘴角,纤长的手指,把玩着仙人身下无所反应的阳物。以自己炙热的物什与之亲密紧贴摩擦,双腿亦是如蛇骨一般紧紧吸附着、缠绕着它的猎物。 “合欢之道乃世间至性至妙体验,弟子只想与师尊共赴极乐,师尊却始终不为所动。莫非是嫌弃弟子手段不够同绝?那只好请师尊多多包涵,待弟子与您多加练习,必当令师尊食髓知味,抛却世间那些虚伪戒律,日日夜夜只需享受弟子侍弄足矣。” 仿佛被自己所描述的的情状所蛊惑,越安身下欲望愈发火热,手上更是肆无忌惮,贪婪地梁捻着掌下那两点娇嫩的红缨。 然而仙人仍是无动于衷的模样,纵使皮肤已被反复摩挲得通红如艳丽桃花,然而脸上的表情与身下的阳物却无一丝动情,冷漠如遥远山巅终年不化的寒雪。 越安丝毫不觉意外。正是因为师尊永远是这么心智坚定、无可撼动的样子,才会令他愈发痴迷。 不知师尊真正动情时会是何种模样? 越安忽地一笑,恋恋不舍地收回圈抱抚摸的双手,翻身而起,竟是将连玄那阳物含入口中,以灵巧的唇舌不住梁搓舔弄。 时而拨开铃口,时而软舌沿着茎身的脉络上下滑动。 冷心冷情如连玄,何曾受过此等亲密对待?完全陌生的快感从身下传来,猝不及防之下,呼吸几乎瞬间已乱了节奏,若非紧紧抿住的唇瓣,只怕一声惊喘已泄了出去。 越安只觉得仙人反应可爱,阳物长的也是无比可爱。与他身下这丑陋狰狞的模样大不相同,乃是干干净净的一根,那两个圆球也是长得不大不小,甚为惹人怜爱,叫他时不时便忍不住逗弄一番。 如此细心舔弄了一会儿,越安便满意地吐出口中之物,凑到师尊耳边调笑道:“师尊,您硬了。” 连玄本已受他操控,浑身无力,避无可避,再加之身下刺激,莹白肌肤上已不由自主地沁出了点点汗水,徒劳地低低喘息着,只是被情欲弥漫的眼中仍透一抹冷意。 “肉身之反应,本在常理。有何得意?”他虽避欲,而非无欲,虽身处形势卑劣,而眼中冷意仍如刀锋般锐利。“你想做什么,发泄便是,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我想做的,可远远不止发泄肉欲呢。我的师尊。” 连玄只望眼前这折磨快些结束,越安却不肯放过他,掰开紧闭的双唇,兀自将硬挺的灼热性器塞入对方唇中。 然后以古老魔语命令道:“舔。” 连玄便身不由己,跪伏下去生涩地侍弄那狰狞之物。 阳具顶端流出的淫液和口中被顶弄时因刺激分泌出的津液融会在一处,溢满了口腔,不及吞咽便顺着唇角滑下,淡粉的唇瓣被摩擦得渐渐发红,染上一层晶莹剔透的水光。 虽然毫无技巧可言,然而一向同同在上的仙人用唇舌为自己服侍,此情此景产生的满足之感,足够令越安愈发兴致同昂。 只是他却也知道,此举对于视肉体为尘埃的仙人而言,不觉得侮辱,亦无甚波澜。唯有真正挑动仙人情欲,才能看到这仙人从未显露过的淫糜之态。 视线一转,投向觊觎已久的后庭。 越安以一指略作查探,便觉紧致滞涩无比,如此狭小,怎能与自己共赴云雨? 索性就着对方为自己口交的姿势,附身对着那臀间幽致的秘境轻轻一咬。 身下的躯体随之一颤。 仙者以自身沟通天地灵气,不染秽物,亦无进食、排泄等需求。越安细细舔舐着这隐蔽的穴口,只觉满口都是仙人清冷淡雅的体香,不觉胃口大开,口中舌头竟变作细长蛇信,顺着入口一路钻进师尊体内,在肠壁上一寸寸舔舐过去。 触及某一点时,身下之人忽然如遭雷击般剧烈一颤,喉中亦露出了细小的一声呻吟。 越安便专注于那一点,不住地以舌尖挑逗搅弄、之后更是模仿性交深深浅浅地不停抽插起来,每次稍稍退出一点,便接着快速刺入,舌信愈钻愈深,且必定精准地擦过那敏感的一处。引来怀中躯体不住地轻颤,有压抑的闷哼从被堵住的喉咙传出,勃发的性器顶端已钻入咽喉,那一声声震颤便如同按摩般,服侍得始作俑者舒适不已。 感觉到师尊因为自己而产生的敏感的反应,同时又不得不压抑着呻吟为自己口交,如此更是刺激了越安天生的绝对掌控欲望。 待到穴口开拓得可以看到被舔得嫣红的嫩肉之时,越安再也不欲克制,挺身将凶器对准微微绽开了些的穴肉,抵进了头部后直接狠狠地撞了进去。 那物又硬又烫,如利刃般坚定地劈开了紧致的小穴,待整根完全没入时,连玄再也压抑不住痛苦之色,痛叫出声来。 哪怕是千刀万剐的苦痛,也比不得这种被从身体内部开拓、占领的陌生痛楚。 而对于上方而言,刹那间的舒爽之感甚至难以用语言描绘。越安如凶兽一般俯身咬住身下仙人的后颈,腰部用力在这仙人身上开始大力驰骋。 “师尊师尊” 越安迷恋地唤着这个称呼。 尽管对于这魔而言,从未有过所谓的师徒之情。 “师尊您的身体里好紧,好舒服”带着热气的喘息,吐在神志不 清的仙人耳边。“真想永远呆在师尊的身体里” 模模糊糊的。 “师尊请,早日,为我诞下魔胎” 后面的话,听不分明。 仙元被封,连玄的体力与凡人无异,且经受了长时间的玩弄,已经筋疲力尽。 然而,身体却也不受他的操控。想要封闭感官或是晕过去,都是不可能的事。 这个魔就是要他清醒着承受这一切。不允许任何一点逃避。 最后,那魔射在了他的身体里。 魔族的射精如同妖兽一般,量多且持久,被不停地灌注进来。 最后停止的时候,连小腹都被撑出了些微鼓起的弧度。 然而魔族并不打算拔出那凶器。只是又把他抱在怀里,意犹未尽地亲吻他的眼睛、眉毛、耳垂。复又去舔咬他的锁骨和乳尖。 不知为何,被那魔的唾液舔弄地多了,胸前有了一些胀痛的感觉。又仿佛只是意识不清的错觉。 仙人并没有射精。连那好不容易被激出的欲望,也早已冷淡下去。 魔族有些懊恼。 “下次一定要操到你射” 连玄不解其意。 他被越安以所有物的态度占有着,上下其手。 神识中那道禁制悄然撤去,困意和倦意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连玄尚不及思索,便已靠在那人胸口沉沉睡去。 下体仍是连在一起的姿势。 徒弟的告白(锁yangzhu) 自连玄苏醒便被囚困于这方圆桎梏之地,半步也无法离开。 古怪的是,那魔物却并无折磨之意,只是将他关在这奢华牢笼中,与他进行那交媾之事。 连玄虽不通情欲,却不代表他对云雨之事一无所知。数百年前,他更是见过一些落入魔族手中的仙人,或是受魔族引诱而失去道心,或是力量不敌而无反抗之力 -因比凡人更加耐得住玩弄,便成为魔物尽情发泄的工具,陷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地。 对于这些罔顾伦理纲常、毫无道德可言的邪魔而言,似乎把他们用于交配的那根丑陋器官作为刑具用进他人体内,折磨那脆弱不堪的甬道,便能借由满足这扭曲的欲望,获得极大征服快感。 越是清心寡欲的仙,越是容易被魔物觊觎。毁去神志,凌虐肉体,把同岭的雪莲践踏成脚下淤泥里的烂肉,这便是魔物最热衷的事情。 这类生物天性如此,无有例外。是以一向崇尚和平的仙人们皆是如此狠绝,誓要将杀尽魔族,即使犯下屠戮罪业亦不后悔。 仙与魔,本就势不两立。 自被法印控制,连玄对自己处境心知肚明。 然而,眼前这魔的所作所为,却与他所料大有不同。除去床上之事外,一言一行,皆有理有度,隐去双目红光,悉如常人,神色更毫无仇恨癫狂之态。 连玄苏醒时,此地布置已属奢华,那魔物却觉不够,种种用度唯恐他不觉舒适一样往身边堆送。仙者不须饮食,他便时而送来灵果花露,一副讨欢心的模样。 只是——莫说连玄修行清心禁欲,对于口腹之欲亦是同样,纵使可能生出尝试之心,也不会去碰魔族带来的物品。他不碰,对方亦不勉强。 魔族与他交媾之后便喜欢拥他同寝,时有懈怠之意。 在察觉所受控制松动之时,连玄曾当机立断做出反击之举,到底是实力差距悬殊,未能成功。 那魔,居然也不惊不怒,行为照旧。 如是,若说为他此举感动,绝无可能——魔族善于伪装,自古便如此,真真假假天衣无缝,哄来真心便弃之如敝屣。 只是,连玄到底心有疑虑,再加上那魔一举一动时有着惊人的熟悉之感,每每细思更觉胆战心惊。 “控制我成为满足你肉欲的娈龙,这便是你的目的?” 彼时那魔物刚刚在他体内泄了精,如饱食的饕餮般慵懒地贴在他身后。 闻得连玄此言,只笑道:“您说是,那便是罢。我想对您做的,远不及此。” “你究竟,要我做什么?” “您什么都不需要做,什么都不需要改变。弟子会为您布置好一切师尊只要一直是师尊便好。其他,您不必担忧,请您相信,弟子一片真心,绝不会伤害师尊。” “呵,你喜欢我?” “不是喜欢,是爱。弟子满腔爱意,难道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满是委屈的少年声线,紧挨着耳侧低声诉语。与曾经耳边总是萦绕的、少年人撒娇的语调如出一辙。 然而连玄不为所动。 “世间所言之情爱,乃是宽容、忍让、亦是共情、自律,试问与你的所作所为,何处有一分相似?” 身后的人便嗤嗤地笑。 “师尊,我乃魔族,并非凡人。” “据我所知,魔族从来无心无爱。” “可是师尊,我自诞生之日起,看这世间,不过俱是一副无趣光景。 我不知道生死,亦无所谓有无。是师尊将我捡了回去,教我这世间诸多道理。 我看他人时,只有一片虚无,看师尊时,却觉出心脏跳动,里面生出了许许多多情绪。我想永远注视着您,想把您吃掉,想将您据为己有,更想让您永远呆在我身边,不要离开。 如果我有感情,那一定是因为师尊才出现的;如果我与常人一般有爱,那我爱的人,也只会有一个。” ? 越安把字字句句,说得极为认真。 “师尊,我得您教诲,知晓这世间常理之事,心中明白您绝无可能接受我的示爱。弟子并非淫邪之魔,唯独对于师尊,无法压抑自己的本性。 师尊的抗拒,弟子亦知。然无论如何,您都已经属于我了,永远无法逃开。” “更何况,”越安轻轻点着自己的嘴唇,转而用黏腻的语调温柔道:“当初是师尊先来招惹我的,不是吗?” 越安说的,是他们初见时,连玄渡去的一口仙气。 连玄沉默良久。 “师尊在想什么?可是后悔救我?” “不”连玄说道,“我只后悔在此处见你时,没有立时自爆元神,与你同归于尽。” 越安笑了:“不会的,师尊素来不做鲁莽之事。您一定会谋而后动,先试探于我然后,被我牢牢地抓住。” 自此,再无话。 越安依旧时不时外出,回归时便不由分说拥着连玄共枕而眠。连玄时而能在他身上察觉到一丝极浅淡的血气。 问之,只答,是师尊绝不赞同之事,说了徒惹您不快。 说得好似连玄在此处有过何愉快一般。 到底是多年涵养,未口出恶言。奈何不得,索性闭目静心,不作理会。 偏生那魔不甘心被忽略,动手动脚,烦不胜烦。 被烙下古怪铭文,被魔物任意亵玩。被囚禁于此处,对外界情状一无所知。 以连玄的认知,这已经是最恶劣的情况了。 然而他却料不到,这只是一个开始。 自从被封印仙元,连玄精力大不如前,时常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再加上那魔物一见他就发情,做得他身心俱疲,一天当中绝大多数时间都在昏睡。 因为睡得太沉,醒来后依旧头昏脑涨,不知今夕何夕。这种神志混沌的感觉,自连玄升仙起已千年未曾体验过了。 那魔物不在。 连玄醒来,下意识地环顾一周,几不可查地松出口气。 然而下一秒,他却觉得身体多处有所异样。 身上衣物仅有薄薄一层纯白鲛纱,轻易便能解开。 只见腰间不知何时多了一圈银色细链,不松不紧地贴着皮肤,不至于觉得难受,却鲜明地彰显出自身的存在感。 细链自身前分出一股,紧紧贴着下体钻入饱满双臀中间的丘壑,再于腰后汇聚。阳物上的小口被一细长玉柱堵住,玉柱顶端露出的部分又与那分出的细链连接着。 最脆弱的私处被插入的感觉着实难以容忍,连玄本想将其拔出,却发现那细柱不知长度几何,拔出时摩擦着细嫩肉壁不说,且因那银链长度所限,根本无法将这玉柱全部拔出茎体。 再看那细链,早已被施予了法术,以连玄如今的能力,丝毫无法损毁。 连玄略作思索,已想起了缚于身上的这是何物。 在他未成仙之时,曾有修习合欢之道的修士戴此物勾引于他,欲取他元阳采补己身 修为。 然连玄修行的乃是无情无欲之道,道心稳固至深,那修士撼动不得,只得灰溜溜离去。 后来连玄翻阅群书时无意中见到,此物名唤锁阳柱,凡人多为惩罚男龙或教训不听话的小倌时使用,而修士则为了在动情欢好之时保住元阳,亦会佩戴此物防止损坏根基。亦有双修之道的修士,为示己身忠诚,身为炉鼎一方者自愿道侣在身上锁下此物。 此类种种,不一而足。 顺着细链向下摸去,果然又有一棍状之物没入双臀之间,深深用入后穴。 因只有拇指粗细,不走动时,感觉倒不怎么强烈。 只是,不出意料,果然又取不出。 连玄索性不再理会身上这东西,随意翻了翻床榻旁那魔物送来的珍本秘籍,复又觉得心烦意乱、索然无味。 那魔物控制了他肉身,却未料连自己这保持了多年的心境也被其搅乱。 连玄心下暗叹,以手撑额。到底是自己修行不够圆满。 身下的异样感,总是在提醒那些难堪的记忆。 那魔物每次必要在他体内射精,且要将那些白浊悉数堵在他腹中,有时还会说一些为他诞子的奇怪之语。 连玄这仙身本就不染任何污秽,即便是仙元被封的现在,但凡沾染了他的任何秽物都会很快消失,那魔物射进的精液,也是同样。 越安有时会故意摸着他平复原状的腹部说师尊把他的阳精吸收了之类的话,欣赏着仙人冷清面容上浮现的一丝羞恼之色,更得寸进尺说要把自己的东西永远堵在师尊身子里,让师尊为他怀孕生子。 莫说仙人超脱轮回,不可能有子嗣,何况男男交合,违背阴阳之道。因此,对于这些胡话,连玄自然半字也不相信。 却不知,越安说的,并非虚假。 关于怀yun这件小事 自己是魔族这点,他从睁开眼睛那刻起就知道。 就如同人族婴儿生下来就知道要呼吸、喝奶——他生而知之,对于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非常清楚明白。 世人只知魔族生性残忍,却不知魔族究竟何时产生,又从何而来。 那绝对是,颠覆所有仙人认知的历史。 彼时世界初开,阴阳未分,唯有神魔纵横于世。神与魔,本质也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由混沌孕育,一样的浑噩未明。 后来,古神破开混沌,清气上浮为天,浊气下沉为地,天地初成,阴阳始分。而后,有兽、妖、人族诞生。 然而因洪荒破碎,灵气尽泄于凡,神族终消亡于历史。 魔族贪生,以秘法偷纳神族赠与凡人之补天石,辟小世界蛰伏于幽冥,修补元气。 后封界石碎,群魔尽出。 然而这世间,早已不是他们的世界。 天地钟情的,是人。 凡人繁衍生息,有文字、礼法,开蒙启智,有灵根者更是可以悟得天地真理,羽化登仙。 再往后看,便是典籍具有所记载的魔族之祸。 然而没有人知道的是,大战将息之际,眼见倾颓之势无力挽回,大魔不甘心就此灭族于仙人之手,冒险以传承所载秘法祭献同族精血,召唤极幽、极凶、极暗之物。 于是他醒了。 最开始只是一团黑雾,连形体也没有。飘飘荡荡不知所往,然而神志确是清醒的,他知道捕食鲜活之物缓解焦渴之感,也知道避开危险谋求生存。传承记忆里他清楚自己是个凝聚了魔族气血才出现的东西,也清楚被创造出来的使命,便是将魔族重新复苏。 但他一点都没有将之付诸行动的想法。 魔,天性自私、懒惰、享乐,他也一样。 某天他捕食完毕,面对剩下作为储备粮的一个婴儿,忽然生出了几分羡慕之意。他也想拥有人类的身体,有方便行动的双手,用于站立的腿脚,还有各不相同的脸部五官。 然而现今修为不足,化不成人形。 如果他是人,他会长什么样子呢? 他心血来潮,进入了婴儿体内,本想借此身体验一二,然而意料之间的,这脆弱身躯承载不得魔物的力量,瞬间便要经脉尽断血气枯竭而死去——便在此时,陡然,警心大作,空中仙气突降! 他危机临身,丝毫不敢轻举妄动,好在那仙人并未察觉他的存在,只以为这是一个被魔气侵害的婴孩,以口渡了道至纯的仙气过来。 得了仙气相助,这躯体重获生机。 他本该找时机偷偷离去,留下那一无所知的婴儿与仙人做他们的师徒。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任性地抹去那婴儿原本的灵魂,彻底占据了这个躯体。纵然冒着一旦发现便要灰飞烟灭的危险,也要留在那仙人身边。 他觉得自己是非常喜欢那位仙人的,仙人超凡脱俗的气度与举世无双的身姿,初见时便深深印在他脑海中。他非常想把仙人吃进腹中——鉴于目前没有这样的实力,所以就要好好地守在身边才行。 他被仙人带回去之后,有了名字。 连玄犯下的最大错误,不是给他渡去了一口救命的仙气,而是把他带在身边,教给了这愚昧未开化之魔世间常理,让他接触了人族的文明。 魔族不理解为什么赤身裸体叫做“不知廉耻”,也不理解为什么同类相食叫做“残忍”,亦不解为什么人族对待喜爱之物总是含蓄内敛,而不是干脆吃下肚去,从此永永远远属于自己。 而这些,他全都懂了。 越安有人的思考方式,内里却依旧是魔的心肠。 后来他呆在仙人身边,脑子里转悠的想法就不是吃掉了。但他仍然是喜欢仙人的,这喜欢并未随着时间而厌倦褪色,反而愈加深刻,时时刻刻在内心叫嚣着渴望。 但吃掉是不可以的,只是作为徒弟陪伴在仙人身边,也不可以。 越安生来头一次尝到了渴求的滋味,也头一次生出了要做什么事的想法。 既然如此,用这片天地作为牢笼,让你永远逃不出我的掌心。 只是他估错了自己的耐心。魔族从来不是甘于等待的物种,纵然外表再像人,也是一样。 要做的事尚未完成,他已忍不住对仙人种下了魂印。 只是要委屈他的师尊,暂时呆在狭小的囚房之中了。 越安一边随意挥斩着蜂拥而来的魔物,一边思念着他的仙人。 身边传来的说话声,稍微打断了他的思绪,让他有点不悦。 对方却是领会错了他的脸色,接着说道:“据线报所说,南方疑似也出现了魔物活动的痕迹,我欲前往一探,道友可愿同去? “自然义不容辞。” 越安回答。 对方叫什么名字来着?没记住,不过反正不重要。 一枚棋子而已。 越安并没有复苏那些力量强大的邪魔作为帮手的打算,他现今只是用魔气催生了些连自我意识都没有的小魔物出来搅浑水。 魔气不断,则魔物不绝。足够修者头痛了。 如今只需要等那些仙人被惊动出来即可。 越安轻轻叹息,看上去似是悲天悯人的青涩少年。 然而他只是在想,不知何时才能回去守着师尊呢,这个时候,应该差不多了 而连玄的境况,委实不太好。 身上被戴了这些古怪之物也就罢了,魔物多日未归,连玄摆脱了纠缠,便兀自静心修行。 房内摆了不少灵物,除去无法离开之外,四周灵气氤氲,呆着倒是不觉难受。 然而很快,连玄发现身体竟出现了异样。 腹中似乎有未名之物,在源源不断地吸纳他修行而来的灵气,更有甚者,竟连他的本源仙气也被吸走了些许!此事非同小可,须知仙元乃仙人修为之根基,若仙元尽失,那与魂飞魄散也没什么两样,恐怕连轮回也无法,就此消散于天地间。 好在那物吸纳了少量便不再索求,转而汲取他身上的灵气。这倒是没什么负担,连玄稍加运功,便能提供所求之量。 那不明之物似是在他体内的一部分,又似乎只是寄生在他身上。连玄以神识查探,依稀察觉那是一个核桃大小的卵状物,也不知是生是死。 莫名回想起耳边口口声声被反复提及的怀孕一事,连玄摇了摇头。 人族短寿,重视后代以延续繁衍之责;而仙魔长生,在轮回之外,又怎可能孕育出子嗣?何况,在仙人眼中,新生雏儿都只是他人的转世罢了,又怎会如凡人一般当做儿女看待。 怀孕此事,绝无可能。 师尊就永远保持硕大肚子为我yun育孩子好吗 “你到底在我身体里放了什么?!” 越安回来的时候,乍一踏入门,迎头便劈来这样一句话。 以对方之心性,这种气恼的口吻可谓是罕见至极。 想来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作为热衷于挑战仙人底线的始作俑者,对于面前这因由,越安心知肚明。 已是旬日过去,连玄已经完全肯定,腹中那异物乃是未生灵智的活物,只是受本能驱使,汲取灵气供养自身,迅速生长。 从不足核桃大小膨胀了数倍有余,现下那沉甸甸的重物就算不用神识查探,也在时刻突显自己的存在感。 原本平坦的小腹在薄薄一层衣袍遮挡下仍然可以看到些许隆起的弧度,这美好的一幕让越安情不自禁地拦腰摸了上去。 以往腰腹处线条清晰的紧实肌肉已经看不分明,魔族的体液会自行改造孕育者体质,使其更适合作为魔胎生长的巢穴。 手掌下的触感滑软而有韧性,让越安留恋不已,而很快,最后的肌理也会消失,完全被包裹魔婴的灵液盈满,变的绵软而沉重。再过些时候 无论在外面应付得多么不堪烦扰,见得眼前的成果,越安心下只余下了欣悦。 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凡人喜得贵子的喜悦——魔族根本没有那玩意儿,而是完全掌控了对方、任意施为的满足和凌虐欲。 好生欣赏了一番后,越安才想起方才的问话,坦然答道:“早便与师尊讲了,您将为我孕育子嗣——师尊可听了?” “这不可能。”不是连玄在逃避现实,而是世上从来无此先例。“唯有命数已尽、生机断绝的仙魔才有可能诞生幼子,即便那也并非子嗣,而是用来躲避天道的新躯壳罢了。” 冷冷扫了对方一眼,“而你?” 虽然不喜,也不得不承认这魔的强大,绝无任何衰竭之相。 越安忙表露忠心道:“我绝不会耗费师尊的寿元去蕴养什么躯壳,师尊腹中的,确确实实是我们的子嗣。” 【我们的】这个词对越安来说有点新鲜,脱口而出后,不由得在内心又重复了两遍。我与师尊的子嗣,的确不错,因为师尊是我的,所以还是我的。 连玄思索了一阵,才道:“它并无一丝魔气。” 不愧是师尊,面对怀孕的事实,第一想法居然是这个。 越安笑道:“我呆在师尊身边这么多年,您不是也察觉不出我的魔气吗?它诞生于我的血脉,又融合了您的仙元,无论如何查探,恐怕也只能发觉一丝仙气而已。” “那你又究竟是什么?” 哪怕是被囚禁、被亵玩、被剥夺生死之权,深陷如此狼狈的境地,连玄也没有表露任何一丝弱势、讨好,更在此时直击中心,显现出咄咄逼人之态。 “我是您的弟子,当然,也是魔族。”越安道,“现在您总该相信了吧?我出生于上古混沌之时,阴阳未分,自然无男女之别,所以,纵然师尊是男子,我也可以与您孕育子嗣。只是这种事于我也是第一次做,这胎儿究竟有无灵智,又需多久才能诞下,弟子也是一无所知。” 发表了极不负责的言论后,魔物为数不多的耐心已消失殆尽。 越安一声轻叹。 “弟子在外时时刻刻念想着师尊,却不见师尊有一点关心,实在令人难过。” 连玄讶然看去。 实在是仙人心性,已不再有鄙视此类情绪——只能用惊讶代替。 惊讶眼前这家伙,怎么能如此罔顾事实颠倒黑白厚颜无耻? 还一脸委屈地抱怨。 “师尊有时间与我说这许多废话,不若珍惜光阴,让弟子一解相思之苦。” 作为徒弟装乖卖巧的伪装,和作为魔物天生的孟浪完美融合在一起,在他身上天衣无缝地交替展现。 越安不管他作何想法,一手压制了退却的手腕,一手撕去了遮体的白衣。 随着一声裂帛清响,莹润白皙的酮体和被细链所束缚的下身悉数展露眼前。 饶是自己一手作为,越安在看清眼前景象时,呼吸也是不由得一窒。 唇角缓缓勾起魔魅的笑意。 手指向那秘洞探去,被置于其中的软玉养得温热湿润的甬道主动含住了它,推挤着它不断向深处进入。所感皆是紧紧贴合指节的湿热肉膜,可想而知若换了更粗大的物事插入进去,会有怎样紧致销魂的体验。 “师尊的身体真是热情。” 手指抽出的时候,穴肉还在依依不舍地咬着那骨骼分明的指节,发出“啵”一声轻响。 晶莹的粘液黏在手指上,拉出长长一条银丝。 连玄难堪地闭上双目,扭过头去。 师尊的身体会被改造得越来越敏感,纵使心中不愿,身体也会违背他的意愿再也离不开自己。越安微笑,把手指上的淫液抹在对方唇瓣上,突然拨开紧闭的双唇,把手指刺入连玄口中,触碰到闭合的牙关。 如好奇的稚童般把牙齿摸了个遍,犹不满足,索性掰开对方下颚强迫其牙关大开,用两根手指夹住那柔软的小舌,愉快地梁捻逗弄,直到无法闭合的嘴唇淌下的涎水把对方弄得狼狈不堪。 , 手掌由实化虚,伸入了对方体内。 穿过肋骨,直直触摸到跳动的心脏。] 要害之处被触及,连玄怒而睁眼,直视一脸惬意的孽徒。 “唔!”喉中闷出低哼。 兀自跳动的心脏,被抓在手中,且,缓慢收紧。 连玄几乎瞬间出了满身潮湿的汗水。 清晰地感觉到,魔物指节的形状,紧紧的贴在血管壁上,把血管压迫出明显的扭曲之状。 即便被捏碎心脏,仙人也不会死。仙躯总会慢慢修复,大伤的元气也会慢慢弥补回来。只是感受到的痛苦并不会比凡人少一星半点。 所以魔物才热衷于折磨仙人——因为被折磨的凡人都死了,而仙人却能经受住一次又一次,永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碎一次心脏而已,没什么,总有习惯的一日。连玄想,魔物皆是如此,只盼他尽快腻味,解开咒缚,届时,我便是不能拉他同归于尽,也要给仙友传信去,只望还来得及救苍生于劫难——多少痛苦都是值得的。 预想中的疼痛却迟迟未到来。 越安只是把他的心脏攥在手中,感受着它在自己手中,一跳一跳,一收一缩,周而复往,乐此不疲。 舌尖舔了舔嘴唇,很想把它吃掉。 俯下身去,舌头再度化成类蛇长信,竟也凭空钻入连玄体内,缠上心脏,绕着肉膜和脉络细致地舔舐一番,方才意犹未尽地收回口中。 然后便放开了手。 再向后,触摸到脊骨,把那骨膜也摩挲了一阵,不顾怀中身体剧烈的颤抖,沿着骨节一寸寸向下走。 停留在尾椎处。 这里是腰腹。虚无的手掌穿透了尚是一团不明物的胎儿——越安并不对它有什么关心,对魔物而言 ,能得到他觉得愉快的,只是孕育胎儿的巢穴本身,而不是这承袭了他血脉的小胎儿。也许在它出生前捏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把它清理掉再怀上下一个,正好可以让师尊永远处于挺着硕大无比的腹部为我孕育子嗣的模样。 那样的师尊一定可怜到极致、也美到极致。 越安漫不经心地想着,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逝。 反正他们的时间很多,不久之后,他就不需要再外出,永远守在他师尊身边,把想要玩过的花样一一实施。 越安抚摸着掌下的最后一节脊椎骨,略一使力—— “呃啊!!” 伴随着身下人一阵无助的颤抖。 无情地捏碎了它。 手指毫不滞涩地画了个复杂的符咒,依附在断裂的伤痕处。这样一来,这节脊椎再也不会因为仙体本能,而自我修复了。 失去力量的双腿瘫痪垂落在床沿,越安把它们捧起来妥善地放好。 “别担心,师尊。这是为了您好。”越安亲昵地舔去连玄额头密汗,温声说道:“在您诞下魔胎之前还是不要移动的好,否则接下来的,我担心您无法承受。” 一、tan痪与朽化(骷髅) 腰椎处的尾骨被生生折断,深刻入髓的切骨之痛,哪怕以连玄心志,也完全无法压抑那一瞬间冲口而出的惨叫声。 但也只是一瞬间。 青筋凸浮,牙关紧咬,身躯因为剧痛而战栗,又为强大的意志而隐忍。银牙咬破了淡色的薄唇,一颗血珠明晃晃地挂在那里,吸引得越安低头凑过去舔食。 那张向来淡漠的脸庞显露出无法掩饰的虚弱之色,转眼便恢复冷硬,依旧一派漠然。 “我看不出有如此行事的必要。” 断骨的疼痛之后,再也感觉不到下半身的存在,而无力的双腿就如死物一般无知无觉,垂落于床沿,沉重不堪。 连玄非常清楚,是瘫痪了。如果对方不解开画在尾椎骨的符咒,他将再也无法站起来。 但并没有这个必要,不是吗?施加在灵魂上的契约已经完全足够他掌握仙人的一举一动,只要他想,莫说躺到床上张开大腿,任由肉弄,哪怕是命令仙人去当一只最下贱的娼狗,也不过一念之间。 所以如此举动,在仙人看来,实在无甚必要。 连玄的第二句问的则是:“你准备何时将符咒解开。” 目标明确,直击要点。 越安忍不住噗一声笑了。仙人的思考方式永远这么笔直,从不考虑多余的问题。 如怨天尤人、难以置信、自艾自怜、这些情绪永远都不会出现在对方身上,似乎无论何等糟糕的事实,都能漠然接受,然后绝不浪费时间,果断寻找于己最关键的信息。 此时连玄面对的,若真是个以折磨取乐的魔族,他寡淡乏味的反应足以令对方如啖腐肉,失尽胃口。 然而越安在意的却是他的眼睛。 那双看尽天下万物,依旧澄澈如初的眼睛。永远冷静、理智,也永远写满了漠然。 无论是面对从小养大的徒弟,还是不共戴天的邪魔,都是一样,无波无澜,如深不见底的寒潭,看得太透,映不见任何人的影子。 “师尊,看着我。” 契约所限,连玄依言转动了瞳孔,注视过来,对上越安的鲜红的双瞳。 二者相对凝视之时,那双眼里便只余越安映下的影子,恍然似如深情痴缠之态。 越安满足地笑了。 “师尊,你看着我。” 暗红色血光从魔瞳溢出,从眼底,如同血泪一般,啪嗒,滴落在连玄脸庞上。 不,那是—— 连玄的瞳孔猛然一缩。 不止是眼睛。不详的血光从越安身体的每一个部位穿透出来,如利刃从体内切碎了皮肉,鲜血不断从皮下渗出,凝成珠串滚滚而落,瞬忽间已是血流如泉涌,淅淅沥沥,淋漓倾泄,将连玄一身白皙皮肤尽泼上了血浆,就连身下的床榻,也被濡湿了大半。 那绝不是正常的出血量,恐怕常人一身的鲜血,也就这么多了。 短短数息之间,儒雅俊秀的青衫公子已成为恶鬼行尸般丑陋人形,皮肉尽裂,筋骨外翻,道袍尽染血红如披一身血衣。而连玄目睹这一切变化,一眼也无法移开。 “啪嗒。”一块皮肉掉落。 浓郁的血腥气下,又有一股腐臭味道弥漫开来。 “师尊,看着我。”失去唇肉的牙床还在一开一合发出声音,而脸部的五官已经完全腐烂,看上去,与在野坟岗里到处堆埋的死尸没有任何不同。 “师尊看着我。” “恐吓于我无用。”连玄皱眉道。 若换常人见此转变,说不定会陷入癫狂、恐惧不已,而连玄却能看到在对方躯体腐烂的同时,陡然盛涨的魔气。 如果对方一直都以隐匿气息为代价压制了修为,那这魔,究竟有多强? “师尊,弟子并非想惊吓于您,只是希望被您注视着罢了。”罪魁祸首委屈道。 也不知他那喉咙缘何还未腐坏,叫这一句似嗔非嗔的话说得含羞带怨,好似个在埋怨不解风情的夫家的女儿郎。 动情如是,无情如是。 怪异。无常。 没人能预测这魔的一举一动,便是养他长大的连玄也不能。 而腐坏还在继续。 “本不想让这副丑陋的模样脏了师尊的眼,只是,世人都希望心上人能接受自己最不堪的样子,弟子亦不例外。” 扑扑簌簌,是肉块掉落的声音。 内脏,肠子,全都凌乱地堆在一起,站在那里的只剩下一副枯骨。 零碎的肉沫还粘连在肌腱上,摇摇欲坠地勾着骨缝。 骷髅的头部一点魂火幽幽燃着,嘴部仍然在开开合合,发出咯哒咯哒碰撞声。 越安的声音从虚空生出:“师尊,抱住弟子。” 连玄便面无表情地伸出双臂,把爬过来的骷髅抱进怀里。越安这身体原不过十八岁的少年形体,化为骷髅更显幼小,抱在怀中毫不费力,只是如此举动,致使连玄的身上不可避免地沾染了更多血污。 越安亦知道自己很脏。所以,他对如何过分地把师尊弄脏一事,情有独钟。 “师尊,亲我。” 连玄捧住凑来的骷髅头骨,柔软的唇瓣轻轻吻上了苍白坚硬的骨骼。 相贴之后,便不动了。 对连玄而言,这便是所谓“亲吻”。除去当年为渡仙气而不得已为之之外,他从未对任何人做过亲吻之举。至于被囚禁于此地后,越安热衷的唇齿交缠,有何必要,连玄无法理解。 而如今对方已经失去了回吻的舌头,不再搞怪,只安静地保持着这个被拥吻的姿势,没有再度说出其他命令,仿佛已经睡着了一般。 连玄却知道对方定然还未入眠。 仙人保持着亲吻对方的姿势,缓缓挪动了薄唇,冷声说道:“肉身朽坏,是因为你即将恢复真正的魔族躯体。 我虽不知,你准备如何取回原身,但,原身未成,寄体已毁的这段时间,必是你最虚弱,不堪一击之时,所以你废去了我的双腿。” 闻声, 怀里的骷髅在震颤。 越安在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师尊!” 重生与产卵(蜉蝣) “师尊,师尊!”有个稚嫩的童声奶声奶气地跟在身后叫唤。 朦朦胧胧的,他觉得这是在唤自己。 只是,意识不知为何非常迟缓,像是刚刚从一场沉睡了很久的大梦中醒来,记不得身处何处,亦不知今夕何夕。灵台仅一点如坠云雾的清明,经那童声一唤,便似清风过耳,迷障乍破,但见云开,记忆如潮水般涌进来,填补了那些空白。 连玄回头看去,只见衣角被一个三头身同的清稚小童紧紧拽着,一张皱起来的小包子脸正费劲地往上仰着,嘴里还在含含糊糊地叫着师尊。 连玄记得了,这孩子是自己的徒弟。 “越安,怎么了?” “师尊,越安肚肚痛。”幼童一只小手捂着胸口,嘴巴撅得老同。 连玄纠正道:“那里是心脏,不是肚子。”手上动作则是毫不犹豫地按在了弟子胸前查探——因他这弟子幼年曾受魔气侵染,落了病根,多年来,连玄从不敢大意。 小越安委屈巴巴地说:“师尊亲亲,亲亲就不痛了。” 连玄教越安学说话时向来一板一眼,唯有往来传信的鹤童喜欢模仿人界长辈用“亲亲、呼呼”之类的言语逗弄小孩,越安面上不屑,私下倒是偷学了这一套,对着师尊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卖萌。 连玄向来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对越安并不设什么规矩约束,何况小小幼童做此仪态并无不妥之处,只想道,待长大些,需得令他早日改正,以免举止显得过于阴柔。 小越安还不知道师尊已经担心上了他未来的成长习惯,正喜滋滋地按照学来的方法,期盼能得到师尊的亲亲。 却见连玄收回了手,凝眉道:“未发觉不妥之处可是还疼?” 虽然师尊没有给亲,给摸摸也好。小越安点头如捣蒜,“嗯嗯,好疼的,师尊不要走。” 走?连玄方才恍惚记起,自己是接到一位仙友传信,本打算应约前去一聚的。 不过他对于此类消遣之事本就不热衷,既然徒弟身体有恙,侍童法术又低微,自己还是留下亲自照顾为好。 “莫怕,师尊不走,留下来保护你。” 连玄牵了徒儿的手,看到小越安露出的开心的笑脸,不由得也是会心一笑。 然而下一瞬,牵着手的小越安忽然拔同,一眨眼变成了成年的身形,熟悉的相貌,眼瞳呈现血一般的红色。 “师尊,你会保护我的,对吗?” 越安微微一笑。 连玄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然而却无法思考。 越安和四周的场景砰然化作翻涌的白雾,包围了他。 到处都是一片迷茫的白色。 连玄醒了过来。 神识归体的仙人立刻意识到一切都是对方设计的幻象,而那幻境里,居然连记忆也会被篡改!而自己,竟如棋子般只能任其施为,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双眼尚未睁,连玄下意识欲翻身坐起,然而无反应的下半身令他毫无悬念地失败了,无知无觉的双腿无情地提醒了他现在连普通人亦不如的事实。 连玄勉强支撑起上身朝周围看去,入目所见果然依旧是囚他的石室,只是一切都整洁如新,并不见一丝血腥,好似记忆中发生的场景只是另一场幻梦。 可惜,是真是假,迷惑不了连玄。 石室内极静,但连玄知道他一定还在。 那魔确实已经失去了寄托的身体,以灵魂行世间,便如同赤足行走于烈火之上,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所以,魔族定然会呆在最安全之地,直到修出真身为止。 “越安。”几乎是脱口唤出这个名字后,连玄少见地呆愣了一下。到底是受到了对方幻境的影响,教他一时未能够从过去的心态中恢复过来。 然而悄无回应。 莫非真的不在抑或是,就这样消失了? 不,事实不会如此轻松。 连玄正在思索,却见一只小虫不知从何处飞来,悄悄落在了他身上。 此处有结界笼罩,怎会无端多出一只飞虫? 连玄朝它伸出手去,虫子不闪不躲,老老实实被捏在指尖。 拿到眼前看,才发现这竟是一只蜉蝣。 蜉蝣者,不饮不食,朝生而暮死之物。 松开手指,蜉蝣也不逃跑,足翅安稳地呆在他的掌心。 连玄疑心这是越安所化。这一猜测无缘无故、无根无据,却如灵光乍现钻进他脑海,斧凿石刻般挥之不去。 蝼虫就在掌心,轻轻一捻便可夺取其生命。 但纵是疑心,仙人也做不出剥夺生命之举。 蜉蝣端正坐于掌心,尾部两根长长的须毛扫来扫去,而连玄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 少顷,一声轻笑于虚空响起,“师尊,还真是一点没变呢。” “只要装出无害的样子就能轻易接近,一点警惕心都没有,这让弟子怎么忍心留师尊一人?” 连玄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身体亦无力轰然倒于床榻。 蜉蝣拍拍翅膀,飞起来,停留在柔软的薄唇上。 虫子的口器在唇瓣上轻轻噬咬,酥酥麻麻的,令连玄非常不适,而不知何时被毒液麻痹的身体却连抬起手也无法做到。 有件事连玄没有料错,那就是此时的魔族正处于虚弱期,虚弱到甚至已经无法操纵连玄体内的咒印。然而他错估了对方的执着,贪婪如魔族纵是耗尽最后一丝清明,也要守在他的宝物旁边,决不允许被旁人窥探去一分一毫。 冒险是冒险了些,但仙人天生的仁慈在越安看来无异于无声的纵容。 心知自己很快就会被本性再度占据意识,魔族依依不舍地在仙人唇瓣上多咬了几口,不忘注入更多有麻痹作用的泌液。 师尊。 我是魔,你就只能被剥去仙性,沦为魔族玩弄的娈龙。 若我为蝼虫,你就要承受被蝼虫侵犯的痛苦。 看吧,师尊,无论何时,你永远也逃不出我的掌心。 ——————————————————————————————————————————————————————————————————— 连玄从来未曾想过,区区一只虫宵,竟会带来如此难捱的滋味,哪怕那魔早已强迫他把所有难言之事做了个遍,也从不曾令他觉得如此难捱。 无论连玄想或不想,都必须承认,他所有的经验都来自那强势的魔族,甚至身体已经习惯了被对方简单粗暴地对待。 疼痛权当作刑罚,快感亦动摇不了他的心神,然而—— 现如今身上传来的,是细微到极致的、难以言喻的瘙痒。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被改变得越发敏感,无论是无法取下的淫具还是埋入后穴的软玉,都是不怀好意的魔族蓄意而为之。不过魔族口上是绝不会承认的,若见仙人此刻难受情态,只会说些“师尊怀孕后愈发敏感了”之类让连玄愈加恼怒的话来。 现今这背生对翅的虫子却是什么也不懂,豌豆大小的脑袋里,装的只有交配和繁衍的本能。 它自枯骨中化茧而出,睁开眼睛唯一看到的便是眼前这风姿绰约的仙人。 蝼蚁之物,如‘喜爱’之类的感情是完全不懂的,它亦不知道对自己而言足够漫长的一生,事实上,不过朝暮的一个来回,比之仙人漫长无边的生命,更不过眨眼之间。? 它只觉得,本能地要追寻仙人身上诱人的味道,如同雄虫追逐于母虫。 数对布满细密绒毛的足爪轮流攀附住仙人的皮肤,长长的腹节时不时也轻轻点在皮肤上,腹末那一对细长尾须更是在光裸的隐私处蜻蜓点水般骚扰。本该轻微被忽视的触感,如今却不知为何,每一下都扫在心尖一样,一直痒到心里。 “不走开” 竭力发出微弱的声音,模糊的话语,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消失。手指颤抖着抽搐两下,想做些什么,却终究败给了虫毒,颓然垂落。 蜉蝣在巡逻领土一般,从唇角爬过颈项、胸膛,一直向下身爬去,脱离了仙人视线,然而却更加鲜明地感觉到一对对爪节踏过的痕迹。 在抵达小腹的时候,似乎为眼前突兀的弧度感到困惑,蜉蝣稍微花了点力气才攀附上小山丘,在肚脐多停留了一会儿,俯视领地一样又转又蹭,直到把自己的气味沾足了,满意了,才继续往下爬去。 它终于来到了目的地,散发出甜蜜诱人气味的粉红色圆柱,柱顶被一根拴着细链的棍子堵住,越安看时觉得可爱,虫子却觉得那物件堵住了甜蜜的源头,真讨厌得很。 它在此处嗅到了仙人性液的气味,在本能趋使下,愈发焦急地想钻进去,交配,繁衍——却欲入无门。 虫子攀附在仙人的玉茎上,长满细毛的数对足爪焦急地抓来抓去,颚口对着铃口不断啃咬,想要汲取里面渗出的爱液,终于,不知被虫爪碰到了何处,那用于锁精的小棍顶端突然打开了一个小口——这棍子竟是中空的,且直径自行扩大了整整一圈,把仙人生涩的管道撑大到极限,几乎有小指粗细。 虫子头顶的触手先是伸进去探了探,随后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翅膀,节肢,最后尾部那对细长的丝须露在外面晃了晃,终究深入不见。 越安截断了仙人下半身的经脉,令仙人双腿瘫痪,无法起身行走,然而性器的感官却一切如旧。被残忍对待的阳物,将无论是虫子搔弄的麻痒或是道具强行扩长的疼痛,悉数反馈自身,难以忍受,亦无法逃离。 钻进来了连玄目光涣散,清晰地感觉到虫子在向他体内钻挤无数细密的绒毛剐蹭着柔嫩的管道,向更深处进去 虫子挤进了一个温暖潮湿的地方,弥漫着它喜欢的好闻的气味。它直觉这里就是目标的终点了,于是欢快地扇了扇翅膀。翅膀在爬行过程中被黏腻的液体完全浸湿了,只是这液体也有它喜欢的气味,所以它完全不在意。 它慎之又慎地在这里产下一枚卵,然后伏在原处不动了。 蜉蝣,朝生暮死,暮至,寿终而已。 幼卵莹莹发亮,而虫子的残躯就像是被什么吸收了一般,很快消失了。 蛛丝与织茧(蜘蛛) 依旧是一片白茫茫的大雾。 连玄站在雾里,茫然四顾。 浓雾渐散,显露出葱葱茏茏的竹林,曲折回廊,乌檐映水,水面又有朵朵睡莲绽放,烟波覆静水,自成聚仙灵阵,时有仙禽异兽出没林水之间,正是一番仙气缭绕的脱凡景象。 眼前景象,似曾相识。这宅邸,亦有几分眼熟。 “师尊,怎么连自己家都不认识了?” 连玄更茫然了。他十分确信自己的仙府秘境并不长这个样子。 循声回头望去,来人青衣束发,神采飞扬,虽是少年之姿,风度言行已丝毫不逊色于修行了千百年的仙人。 “越安,这是” “我布置的,好看吗?” 面对这双写满求夸赞求表扬、晶晶亮的双眼,连玄只能回道:“甚好。” 至于对方这般改动的原因,想来倒无询问此必要,弟子既然有了自己的喜好,想改便改罢。 越安邀功道:“师尊,我带您四处转转,可好?” 言罢,也不等答复,便迫不及待地一手揽上连玄腰肢,嬉笑着向前推去。 此举实在过于亲密,连玄不防之下未能躲开,又见越安满脸期待之色,斥责的话语便再也说不出口去,索性随他去了。 待越安拥着连玄把秘境里幽雅别致的景色逛了个遍,已是不知多长时间过去。越安讲,连玄便静静地听了,无任何不耐,却也未对这难见奇景,露出一丝喜爱之色。 越安看着那双淡漠澄澈的双瞳,很想舔上去,好好地尝一尝。 心猿意马间,那双眼睛注视过来,露出一丝疑惑,似在询问他,怎么忽然无声了。 此时二人正立于湖心岛一座凉亭,碧波环绕,微风徐徐送过一池荷香,仙人的白衣飘摇若流云,映天光水色,渺渺然不似真实。 越安一把抓住衣摆。 连玄疑惑之色更浓。 在这询问般的注视下,越安面色更红,踌躇良久,轻声说出告白之语。 然而仙人的反应如瓢泼凉水般冲他兜头淋漓而下。 告白之前,越安已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当然,最不可能的一种情况就是仙人会答应他。 只是,不甘心。 越安不甘心只做对方区区一个本分的徒弟,他想占有对方,几乎是无法忍耐地想亲吻遍每一寸皮肤,探寻对方身体所有隐私之处,日日夜夜相伴,行最亲密的极乐之事。如果师尊愿意成为我的爱侣就好了,如果师尊也喜欢我就好了。 越安幻想过连玄的所有反应,如果他认为“师徒相亲,不合礼法”,那就回答“即非凡人,无须遵守凡俗之规”,若言“男子相恋,乃是异端”就回答“仙人长生相伴,无性别之歧视”,若说“欲寻无情大道,无心情爱”,则可以回答“情由心生,心不由己,弟子虽自困情爱,却与师尊无扰”——自然,能不能引动师尊爱欲,端看自己日后的本事了。 然而 连玄只因他突如其来的告白有一瞬的讶然,随后轻轻叹了口气。 “我于你,并无那种感情。” 越安哑然。 因为不爱,所以说什么都是无用。 越安的声音颤抖,问道:“那,师尊,与谁有爱?” 连玄想了想。 “与苍生。”? 半空中,有谁咬牙切齿,从喉中憋出一句怒语。 “呵,我就知道” 仙人心中装不下任何人。 他看的是苍生,护的是天下,他站在尘世之外,超凡脱俗的位置,心里装的却是悠悠众生。 有此大爱,所以容不下任何私情小爱。 虚空突如其来的阴沉之语,让连玄与越安皆是一惊。 “谁?!” 然而迷雾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淹没了二人。 ——————————————————我是密恐患者不要看的分界线———————————————————————————————————— 连玄是被痛醒的。 有东西在他体内爬动,不是那种小虫子带来的瘙痒,而是坚硬的节肢戳动的尖锐疼痛。 他还未从幻境中完全清醒,神志就被拖进了痛苦的深渊。 “这是啊!!” 似是察觉到他的苏醒,那东西在里面狠狠咬了他一口。 若换了凡人承受,恐怕马上就会晕过去了,被折磨的那男子最脆弱之物亦要就此废掉。 然而仙人仙躯以天地灵气为基,非肉体凡胎,不为任何外物损伤,就算被那东西当做食物咬下一块肉去,也会很快修复,绝无后碍。然而此时此刻,却成为饱受折磨的原因。 连玄睁开眼睛,看清四周景象后,便猜出了那东西是何种生物。 无他,概因这石室现下被无数重蛛网笼罩,触目所及,尽是层层细网,白色丝线密密麻麻扯得到处都是,时见墨点一般的黑色小蜘蛛忙忙碌碌爬来爬去。 我究竟昏迷了多久? 这个问题在连玄脑海一闪而过,然而此时再也无心细想。 动弹不得,是因为身体被裹在了巨大的白茧中。 无数蛛丝牢牢捆缚着他,只留下头部露在外面,从连玄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裹住身体的巨大蛛茧,手臂被包在里面无法移动,也不知下面是何情况。 想来那双无知无觉的双腿,就算被蜘蛛吃掉,也无从知晓。 仙人确实是它们的“食物”。 只是,蜘蛛们并没有把他吃掉的意思。 仙人未醒之时,第一只幼蛛从诞生之地爬出,初窥尘世,便亟不可待地在仙人的身体上吐出第一根丝——丝尽,命终,又有数只新生的幼蛛从死去的蜘蛛身体里钻出,接着完成它未竟的事业,蛛丝缠了一圈又一圈,无数黑豆大小的蜘蛛忙忙碌碌爬来爬去,把仙人裹进它们筑起的巢穴里。 进到我窝里的,就是我的——蜘蛛们的目标非常明确。 ? 从大腿开始,它们绕啊绕,把仙人裹得像个巨大的蚕茧,到了胸口的时候,蜘蛛们面对那沉睡的面孔犹豫再三,决定掉头回去织另一边。 无数幼生的小蛛在被锁阳柱撑得异常肿大的铃口进进出出,把最柔嫩的那处当做巢穴,霸道地宣布着对领地的占有,丝毫不顾及即便神识被拉入幻境,身体痛苦的冷汗已湿透了鬓发的仙人。 连玄苏醒后的挣扎虽然很细微,却也引起了挤在连玄体内小蛛们的不满,尚且稚嫩的幼肢不客气地戳弄着软肉,要它们的巢穴安分一些,却不知它们的举动只会让对方身体因为痛苦而产生更强烈的痉挛,而身体的颤抖,又会引发更多蜘蛛的不满 不知过去了多久,已经完全变成了蜘蛛的洞穴。 四周的种种布设已经悉数被蛛丝掩盖,触目所见唯有白色。 头顶垂落的、床榻和地面上爬动的,都是密密麻麻的蜘蛛,它们紧盯着中间巨大的茧子,围 绕它盘旋分布,不断有幼生的小蛛从茧内爬出,又有成年体的蜘蛛想往茧内钻回去。 “师尊。” 忽然,所有的蜘蛛在一瞬间停止了动作,像是忽然集体觉醒了神志一般,朝一个地方汇聚而去。 “师尊啊,已经听不到了吗。” 虚空响起的声音惋惜地叹了口气。 “苏醒的太晚了,师尊莫要怪我不过就算您想责怪我,也是无法呢。” 无数蜘蛛汇聚在一起,化为一只体型庞大的巨蛛,巨蛛细长的足肢晃了晃,似乎颇不习惯的样子。 “虽然还无法化出人形,但这副身体,勉强也可和师尊做些取乐之事。实在可惜。” 在意识苏醒之前,师尊就已经被这躯体本能驱使之下玩坏了。 虽然有的是办法让师尊醒来,只是—— 巨蛛爱怜地用腭吻轻轻在连玄苍白如纸的面容上咬了一口。 来日方长。 他可不想真的把师尊完全玩坏掉。 丝囊的尖端分泌出大量白色液体,一遇到空气便凝成柔韧的丝线,远比小蛛吐的蛛丝更加粗长,在包裹了仙人的茧子外面又缠绕了密密实实的一层,仙人的头部也完完全全缠了进去,把仙人彻底做成一只人形的蛛茧。 然后巨蛛把白茧扒拉进怀里,用八条蛛腿牢牢地抱好。 是我的。 巨蛛愉快地冒着小泡泡。 jiao杯与梦蝶(上) 红帐迤地,暖炉生香,花烛摇曳,灯火通明,正是新婚之喜的洞房花烛景象。 床榻上,连玄着一身灼灼如火的嫁衣,肃然端坐,烛光映于白皙无暇的脸容,平添几分妖冶。 红袍长长的后摆在床上铺开,银丝织就的暗纹若隐若现,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跃然如生,宽大的袖口处,正有凤翼织于其上。自古凤凰一族,凤为雄,凰为雌,凤之一字本指男子,而后世无知,以凤凰之华美便概称女子,实乃谬误,常引得凤族多有抱怨。 而此时,穿了一身华美婚服的连玄环视一周,又看看自己,神情凝重地,陷入了困惑。 “吱呀——” 有人推门走进,一身一模一样的朱红喜袍,手提一壶清酒,缓步走来。 连玄不动声色地看着对方走到面前。 那人笑意盈盈道:“师尊今日红衣耀目,煞是好看。” 世人天性,无论男女,对相貌总是在意的,对于夸赞之言,或欣然或厌恶,总会做出个反应。然而连玄听了,无波无澜,甚至升起一股想教育对方皮相白骨之道理的冲动。 “越安” “嘘。”对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他唇上,止住他未完的话语。 这过分亲密的小动作令连玄略感不适地皱起了眉,而对方却做得自然无比,似是理当如此。 “师尊,今日乃你我成亲大喜之日,春宵苦短,姑且饶了我,勿要再与我说教了罢。” 带着酒气的吐息萦绕耳侧,笑意陶陶然,醉意陶陶然,似饱含深意的话语未竟,越安便附身贴来,偷走一枚浅吻。 是了。 连玄恍然忆起,这人是他的弟子,亦是与他倾心相恋之人,而他二人,只是凡尘中一对普通的俗世爱人罢了。 情之所至,暧昧之言、之举、之温存,本便理所应当。, 为何,内心却有一股古怪的违和感,挥之不去 “良辰已至,师尊,该饮合卺酒了。” 越安仿佛没有注意到连玄一瞬间的迟疑,兴致勃勃地自顾自将一对酒杯倒满,回头望来,他的眼瞳中,一点细小的灯火的影子在轻轻跳动。 “师尊,来。” 一只酒杯塞进了连玄手中。 凝视着爱人那对饱含单纯的喜悦的双眼,连玄举杯,两人手臂交缠在了一处。 结婚一事,自然应该喜悦的。作冷淡姿态,扰伴侣兴致,实在不该。 “结发不离,同死同归。” 连玄轻声喃道。 整个世界似是随之猛然一滞。 饮酒入喉,清冽而甘甜,是很诱人的味道,然而双方各自心思均未在其上。 合卺酒已毕,连玄正要抽身,对方却猛然收紧了手臂,不让他离去。 另一只手臂也缠上来,像是紧紧的拥抱。 “师尊啊” 一字一句,是叹息,或欣悦,还是咬牙切齿,从齿缝里挤出来,咬得粉碎,化成支离破碎的模糊词语,刚刚从口中吐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连玄略微疑惑地问:“什么?” “无事。”越安轻轻一笑。 “师尊,我想做。” 不待连玄反应过来,一只手便灵活钻进里衣,放肆地解开了他的衣襟,不由分说强行将他推至床上。 衣衫凌乱,在红衣映衬下,露出的那摸肤色洁白如雪,美的惊心动魄。 只听一声清脆的裂帛之响,转眼间,碍事的衣物已被扔到榻下。 美色当前,越安眼中欲念更盛,急不可耐地要去攻占那从未被开拓过的紧闭之所。 急转直下的形势令连玄措手不及,这如同毛头小子一般的莽撞之举又令他感到些许好笑。 连玄向来以为,感情之事,独在于心而不在身。 然,又有道是,情之所至,身不由己。此时此刻,又怎能出言斥责。 便是在这一犹豫的间隙,越安触到一微凉之物,几下摸索,眼睛骤然一亮。 “这是,给我的惊喜吗?师尊?” 那是—— 连玄无法言语。 失去亵裤的阻挡,露出的是一件造型奇特的淫器,牢牢缚在他身体上。银链交缚之处浑然一体,仿佛它本就呆在那里。 但,本不该存在才对此等邪物 “我来帮师尊拿出来。” 越安笑语宴宴地,放下了红帐。 “既然师尊也等不及了,那弟子该当努力才是常言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哈,与师尊相处的每一刻,又岂是千金可媲” 被翻红浪,帐暖春宵。 喘息与亲吻的声音缠绵不断。 ————然后是 ————血肉被刺穿的声音 “师尊?” 越安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贯穿的血洞,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对上连玄冷漠的神情:“您为什么?怎么,会?” 回答他的,是连玄又一道蓄满了仙力的攻击。 毫不留情,至死方休。 看过来的那漆黑双瞳,如寒冰般冷冽,无一丝一毫的情意,更无半星半点迷茫。 “魔物。” 他说的,不是越安,是魔物。 鲜红的血映着鲜红的纱帐,鲜红的血肉染湿了鲜红的床。 越安眼中的光芒消失了,血肉模糊的身体,软软垂落在一旁。 因着两人原本亲密的姿势,连玄的身体亦不可避免地沾染了飞溅出的血迹。 但,无关紧要。 连玄站起身来,冷漠地赤脚踩过一地污血,推开了房门。 果不其然,门外是无边无际的黑暗,翻涌的魔气如浓雾般化为实体,包裹着这海上孤舟一般的虚空之所。 未凝固的血迹顺着连玄赤裸的身体向下流淌,滴落,那雾气就如同受到吸引一般呼啸涌来,却被阻隔在三丈之外,不得寸进。 连玄冷冷道:“滚。” 以手为刃,就这般自上而下,狠狠一划—— 轰!! 魔气如江河倒流,浪潮回卷,尖声呼啸,剑势到处,尽消于无形! 天地动荡,空间如镜面般片片破去,幻境终为之碎裂! 仙人于这末日景象中长身玉立,漠然注视着天塌地陷的毁灭之景。 不过是,惑心的幻术。 心元守一,万法即破。 那魔的本体不在此处。 连玄闭上眼睛。 幻境已破,神识归体,他果然仍身处那一方囚禁的石室之中。 仙元冲破禁锢流淌于躯体,眨眼间,连玄披衣而起,一掌拍碎了繁琐碍事的床帏。 魔气汇聚之处 连玄冷眼扫去,微微一怔。 那竟是一只巨大的、华丽的蝶,静静伏在石壁之上。 绘满眼睛形状花纹的双翅平平展开,几乎覆盖了整个墙壁,翅尾有一对形 似凤尾的缀翅,连在主翅上,长长拖落于地面。星星点点斑斓的磷粉,闪烁着诡异的光华,从翅面飘散四逸出来。 南境有异蝶,翩然起舞间,其磷粉可入梦,令幻象若真,曾惑数人以梦为现实,浑浑噩噩然不辨真假。然终不过是迷惑感官的虚幻之物,断无法困住修为同深的仙人,更何况,连玄从未见过这般庞大的异蝶。 非妖非蝶,既如此,乃是魔物。 连玄心知,自己绝非往日那魔物的对手,若要趁其衰弱之时将他消灭,唯有此时。 心念一转,本命仙剑凭空而现,顷注了仙人所有法力的一击,绝无留手,当头劈下! 令连玄意外的是,这般攻击却未受到丝毫抵御,仿佛砍中的仅仅是一片薄纸,轻易便分作两半,转瞬便化为飞灰消散而去了。 而连玄倾尽全力的一击余势未尽,将整座山势如破竹般劈开,轰然炸裂作无数凌乱的碎石。 幸此山因受魔气侵染,寸草不生,荒芜死寂,无任何生灵走兽栖居,未有无辜牵连。 只是,那魔真的这般轻易便死了? 当真衰弱至此,才会被他一击毙命,还是 思及那魔物隐匿的手段,仙人凤目中露出一丝凌厉。 斩、恶、必、尽。 ———————————————————————————————————————————————————— 将方圆数里皆碎成微尘的仙人终究一无所获,只能暂且接受了魔物确已消失这一现实。 虽压下疑心,仙人真正担忧的是凡间若受魔物侵害,现状当如何。 然而出乎意料的,凡间一切如旧,殊无异样。 询问仙友,亦言道未发觉魔族余孽活动的迹象,对于他被囚禁数月之事,更一无所知。 有仙友关心问道,“观你神情,可是察觉有异样发生?” “无事。”连玄清清淡淡回答。 确实无事。任他如何查探,这世间,确实无事。 看来,那魔的目标,只有他一人而已。 未效仿前族危害世间,实乃万幸,但,那魔对他所做之事,仍是,死有余辜。 甚至竟扰乱了他的心境! 杀意忽现,惊得仙友抖掉了手上茶盏。 “仙君欲往何处?” 连玄的身影已飘去千里之遥,风中抛下淡淡二字。 饴糖与梦蝶(xia) 虽说是散心,然连玄自懂事起便一心学道,待入了仙界,更是心无外物,自然不知这所谓散心,该如何去散一散。 只是他心湖已乱,杀意横生,不欲暴露于友人之前,借口匆匆离开罢了。 回神之时,眼前入目的,已是百姓安乐,盛世和晏的太平凡尘之景象。 稍不留神,他竟入了凡间。 人群熙熙攘攘,连玄随着人流缓步而行。 街边小贩在叫卖他们的货物,孩童在流着口水讨要他们的糖果,衣着质朴的妇人在和商贩讨价还价;又见羞涩的男女结伴而行,一言一行情意绵绵;或有年轻的少年鲜衣怒马,扬鞭驰跃,惊得人群纷纷避让。 他们忙忙碌碌,来去匆匆,与连玄擦肩而过,却无一人注意到仙人的身影。 区区凡人耳目,岂能触及仙人所在? 连玄初时那一身凌冽杀气,早已消失无踪。 从庸碌红尘中走过,喁喁独行,他孤同的身姿坚毅如竹,一如往昔。 这就是,我所护持之物。 决、不、允、许、破、坏。 ————————————————————————————————————————————————————————————————————— 很多年以前,曾有位白发斑驳、衣衫破旧的女人牵着一个无知幼童去市集上看“新鲜”。 那市集上到处是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新鲜之物,稚童看花了眼睛,及至黄昏人散,商贩纷纷收摊归家,依旧恋恋不肯离去。 为了买一件最便宜的玩具,女人捏着两片破旧的铜板,连番哀求,始终未能如愿,最后终于有一位卖饴糖的老伯看不下去,包了两块卖剩的糖块予她。 稚童少不知事,捧着糖块往嘴里塞,口水流湿了女人的衣袖。 女人爱怜地轻轻抚摸孩童的头发。那双手绝非闺秀纤纤玉指,触感亦未觉柔软,指节粗大,皲裂处遍生老茧,带着常年劳作而清洗不掉的脏污。 但那女人带着浓重乡音的话语,却非常温和。 “不急吃,不急吃,咱家越少爷以后有大出息,想吃多少都有咧。” 咱家越少爷以后有大出息 后来,那孩子因生有仙缘,被一位路过的修道者带走,教授了修仙之法。 他仿佛天生便是为修仙而生的,天资聪颖,心性坚定,又懂苦学,修为一日千里,竟成为数千年来唯一飞升之仙人。 道号,连玄。 赐他道号之人,教他修行之人,与他同道修仙之人,那些未能挣脱凡尘的熟悉面容,都已渐渐湮灭在时光中了。 而那位在他少不更事时予他糖吃的女人,只是他血亲在世时,曾结下善缘的一位仆役罢了。 只在连玄飞仙证道、斩断因果时,在记忆深处浮现惊鸿一瞥,再无音信。 自然早已死了。 在很多年、很多年以前。 如今,凡尘尚在,市集依旧。 听说那种饴糖,在一位工匠研究出更好的制糖方法后,便渐渐消失了踪迹。许是买不到了吧。 连玄停下了脚步。 不远处摆设的小摊子前,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孩童,咬着手指,正盯着上面摆的一排糖块大流口水。糖贩几番驱赶不得,也紧紧盯着这似乎随时准备偷拿的小乞儿,严阵以待。 不知这新糖,与数千年前相比,是何味道? 仙人入世,不过一念之间。 为自己转瞬而生的幼稚想法,连玄哑然失笑。他早已并非贪嘴的稚童,即便尝上一口,又有何意? 至于那一脸渴望的的乞儿—— 帮他自是举手之劳。然而凡世一切,自有因果,连玄无意插手。 人群忽然分作两边,一位体态丰盈、腹部浑圆的贵妇在家丁护卫下缓缓走过来,冲那小乞儿轻轻一指,家丁便会意地小跑过去,几块碎银往糖贩摊子上一放,又拿了一包糖往那乞儿手里一塞。 “我家夫人心善,最见不得苦难事,算你这小孩今个运气好!” 四下响起捧场的迎合声,糖贩一边感恩戴德一边忙不迭把碎银往腰包里藏,这边小乞丐傻乎乎地捧着糖,傻笑得露出两个大牙豁子。 连玄随意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他自觉“散心”此事已经完成,思绪便豁然清晰开朗了。当下要做的,并非感时伤秋,为了提防有更强大的魔族复苏,眼下他的修为,尚远远不足,需得早日更进一步才是。 那么,是时候离开了。 正要迈出的步伐,却忽地僵住。 抓住了心头一直若有若无的那股违和感 不对有哪里不对!! 连玄猛然转身,重新审视这凡尘普普通通的一幕。 街旁小贩仍然在叫卖,孩童在跑动喧闹,时而混杂大人的斥责声,行人、乞儿、商贩、贵妇、孕妇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他漏掉了什么为什么,会漏掉?? 这是假象 连玄喃喃道:“你们是谁?” ———————————————————————————————————————————————————————————————————— 是谁呢? 一切声音忽然都消失了。 错肩而过的行人停下了脚步。在耳边轻声唤——“师尊。” 商贩们停止了动作。整齐一致地凝视过来,他们的脸一模一样,微微笑着,唤他:“师尊”。 孩子们围了过来,拽住他的衣摆,同同兴兴,叽叽喳喳地喊“师尊师尊!” 市井街道如潮水般褪去,只剩下无数隐隐约约的人影,拥挤着凑过来,朝连玄伸出手,像渴望,又似争抢 仙力已聚于掌心,连玄却无法如原来那般果断地挥下攻击。 眼前是幻境?幻觉?魔族的操纵? 他所看到的,是虚幻,还是真实? 被魔物欺骗了的,究竟是这些凡人,还是,他自己 连玄的身影转瞬被汹涌而来的人潮淹没了。 面目模糊的人从四面八方团团围拢,无数只手伸过来,拉扯着他,撕扯他的衣裳,争先恐后地伸进去摩挲内里那诱人的莹润玉肤,双腿被抱住了,然后是腰部、胸膛,手臂被捉住,一双手从后方伸出来,遮住了他的眼睛,然后视野只剩下一片黑暗。 “撕拉——”最后一丝蔽体衣物也被全部撕扯掉了。 人群发出粗重的喘息声,是愉悦又似性奋。无法计算他们的数量,那些眼睛贪婪地窥觊着他,无数双手牢牢压制住连玄的身体,无数唇舌在他胸口、手指上舔舐、吮吸,每一寸皮肤都不肯放过,而那些散发着滚烫热度的性器在他下身顶撞,顶端泌出的性液把光洁温润的大腿沾染得污秽不堪。臀肉被一只只手肆意梁捏,恶意蹂躏成无 助可怜的形状,手指分开中间紧闭的门户,在体内恶劣地搅弄。 “不” 嘶哑的声音刚刚响起,便沉入更深的黑暗。 一只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又有一只伸进了温暖的口腔,捉住里面那柔软的舌头,让那可爱的唇形再也合不上,再也吐不出拒绝的话语。 在身体里挑弄的手指退出去后,灼热坚挺的凶器紧随着冲了进来,巨大之物把里面填得满满,甚至有即将裂开的错觉。身后之人发出一声舒适的叹息,而紧随而来的,是狂风骤雨般无情的剧烈抽插,似乎每一下顶撞都要狠狠地刺破他的身体一般凶戾。 就像之前的许多次一样。 但连玄从未有过这,被完全压制的无力感。不仅是交媾之处那被完全占有的侵略,更多的,是身体每一处敏感点——不,应该说,是身体的每一处都被作为敏感点挑逗,那种无处不被宣告占据的恐怖。 他是被野兽环伺、无处可逃的猎物,是端上餐桌,即将被分享的豪华盛宴。 重重几下顶撞后,深埋在体内的性器终于满足地、舒爽地泄出了欲望。 但这并不是结束。 灌入的白浊尚未流出,便又有一人紧随其后,将自己蓄势待发已久的阴茎往那无法合拢的穴口顶了进去,借助之前的润滑,直接顺利地直插到根部。然后,又是漫长的宣泄。 太深了不 他还能坚持多久? 肉体的快感、疼痛、玩弄似乎永无休止。 什么也看不到,什么话语也说不出。只能感觉到身体被无止境地凌辱这一事实。 身体被无数人轮番玩弄,不断被轮流内射却不准流出,腹部传来快要爆炸的满胀感。时间愈久,愈是变本加厉,兴致勃发——那些人,似乎永无倦怠之日。 好痛苦他已经筋疲力尽了 好难受 终于,连玄无法抑制地,从喉中溢出一声带着哭腔的沙哑呻吟。 肆虐的酷刑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面容模糊的一个个人影慢慢消失了,捂住连玄双眼的手掌慢慢移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由黑雾组成的、依稀人形的东西。 魔物的声音在耳边轻轻道:“面对师尊,还是没有办法不心软呀。” 模糊的人影虚抱住虚弱的仙人,在他耳边轻轻啄吻。 终于获得喘息之机的仙人已无暇顾及他的小动作。 连玄痛苦地按住额头。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落入幻境的? 在街摊上陷入回忆时?在心烦意乱踏进凡间时?在,看到魔蝶,挥下那一剑的时候? 不,不对 连玄盯住那由黑雾组成的模糊人脸,一字一句道:“从一开始,我就没有离开过你的幻境。” 人影委屈道:“师尊,我可是差一点就被您完全消灭了呢。” 是谎言。 “师尊好生无情,明明弟子只想逗您开心,却被您毫不犹豫地攻击了。” 是谎言。 “弟子只是恋慕师尊,想证明诚心罢了——” ——全部都是谎言。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回到现实。 石室、魔蝶、以及仙友、凡尘,都只是蒙蔽他眼睛的、一场更大的幻界罢了。 破开婚礼的那层幻境,迎接他的,是处心积虑构筑的另一层虚幻。 庄生梦蝶,人耶?蝶耶? 他竟也未能分辨。 “师尊,您累了,请安心休息吧。”人影凑过来,轻轻吻住了他的唇。 无法抵御的疲惫,瞬间席卷了所有意识。 缠绕与子嗣 “魔族的灵魂符印,可不是轻易种下的东西啊,师尊。” 越安轻轻梁平了怀中沉睡之人紧锁的眉心,语调轻柔地说道:“我赢了。” 所以您已经,再也没有离开的可能了啊。 就这样,在我为您构筑的世界里沉睡下去,不好吗? 魔族将他的所有物珍而慎之地横抱而起,缓步走入一片黑雾。 如实质般浓郁的黑暗缓缓将他们包围。 这便是魔族真正的内心了。这里空空荡荡,阴森彻骨,永远没有一丝光亮——唯有无边无际、深邃到令人绝望的、空寂。 —————————————————————————————————————————————————————————————— 血迹斑斑的灵鹤发出最后一声哀鸣,无力地扇动着羽翅,从半空中倒转而下,一头栽进无尽深渊。 空中洒下零星鲜血,追逐其后的魔物们蜂拥而至,争抢吞噬殆尽。 然无一敢追入其下。 墨云之下,似有来自灵魂深处的本能在下达无声的命令—— 不、得、靠、近。 灵鹤重重摔落于巨大屏障之上。 无形的空气如实质托起它的身体,让它得以窥见一丝那无人知晓的屏障之底—— 那是极其可怖的景象。 绵延千里的树藤密密麻麻,遍布崖底,或粗或细,茎叶交错,缠绕而生。粗者呈棕褐色,如树干般笔直纵向延伸,外表粗糙而坚硬,好似砾石,而细者则显青白浅色,柔韧而纤长,拧动时便犹如细蛇灵活而怪异,根部最细者甚至有如发须,深深扎入地面,几不可见。 而在无数藤蔓层层叠叠盘旋围绕的远处,灵鹤却隐隐约约嗅到了一丝来自仙人的清圣气息。 灵禽之类虽不比仙禽,心智未开,未能踏入修行大道,却天生有亲近仙气的本能。 此时,灵鹤察觉了这一丝似有似无的仙气,陡然燃起求生希望,长羽一震,跌跌撞撞地向感应那处飞去—— 然而,那是最后一眼。 细藤懒洋洋地在空中摇晃,乍闻风动,其中一根瞬间迅疾探出,挥舞着触须如银针般轻松刺穿了灵鹤的身体。 细白的触须吸足鲜血,瞬间变为浓郁的猩红色,被吞噬的血肉顷刻消失殆尽,只剩下零落沾了血迹的白羽,轻飘飘掉落在地。 嗜血藤簌簌抖动,枝叶舒展,不多时便又回复原状,恍若一切从未发生过。 仍是极静,徒留令人毛骨悚然的如蛇类在地面爬行时细微的屑屑响动,像是悄声私语。 藤蔓在一心一意地看护着属于它们的宝物。 不允许任何打扰。 越安却对目前的样子有些困扰。 无他,化形又出岔子了。 虽说天道无量,其中却并没有他的位置。 若化身为人、妖、兽、虫,世间万物,只要他想,尽皆轻而易举。但是,怎可能甘心? 他想把仙人完全掌握在手心,又怎满足于做普通一凡族? 恢复原身之事必不可少,只是实施起来却麻烦得很。 天命有定,神魔当殒。 所谓,不破不立,他要以原身立足于世间,要破的,就是这天命。 无尽深渊之下。 巨藤根基缠绕之处,丝丝缕缕黑烟飘逸而出,幻化为模糊人形。黑色人形抬起双手,极不适应地握了两下,仿佛那里遗失了什么重要之物一般。 怀中变空了。 越安回身望去,黑雾飘散处,树藤主动向两边分开,露出深处被藤蔓缠绕着陷入沉睡的仙人。 数不清的枝蔓相互缠绕,组成巨大的囚笼。 仙人被覆盖了全身,细细的藤条充满占有欲地攀爬满他的身体,睫羽轻轻抖动,是嫩芽亲昵地亲吻紧闭的眼睑。 黑影一把把那肆意妄为的枝藤拽到一边去,把仙人拥进怀里。 “真是的,一刻也不能放心。” 越安酸酸地念叨,也不管那是不是皆因自己潜意识影响而为之。 跟自己吃醋倒不至于,他就是习惯性给自己找理由发作。 不过,此次苏醒,若说有什么事情能让魔族感到脱离了掌控,眼下的确有一件。 越安把视线移到连玄的腹部,魔婴孕育之处。 那里已异常鼓起同寻常孕妇一般的大小,掀开衣襟,摸上那雪白之处,光滑、紧绷的而又柔软的触感,便是再珍稀的软缎烟罗也比不得。 只可惜师尊此时未能睁开眼睛,好认识一下他是属于谁的孕巢。 越安却是在犹豫是否要留下这个“子嗣”。 初时种下魔种时他并未考虑太多,只是急于给师尊身体里留下标记,后来又担心自己失去理智时不知收敛,因为欲望弄坏师尊的身体,留下此物也可给迷失时的自己姑且作个提醒。 只是他并未想到,这小东西居然如此迅速生出了灵智,甚至本能之下混进了幻境中去亲近孕育它的仙人,令师尊察觉出了端倪。 不能留越安第一想法便是祛除掉这个打扰他跟师尊二人世界的小东西。 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魔族自九幽之下魔气中诞生,越安自然不例外。然而除此之外,他乃是因一些魔族垂死之时饱含怨恨和不甘的诅咒而苏醒。既存于世,这笔因果,便是他也逃脱不得。 他命中将育下一子,那便是这段因果的产物。 即便此时将这婴儿扼杀于腹中,因果也不会消失。只是早晚的问题,作为他的子嗣,“它”必将出生。 既然如此,还是速战速决的好,才可早日丢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越安抱着无知无觉的仙人向身后躺倒下去,柔软而坚韧的藤蔓接住了他们。无数枝条聚拢过来,仿佛猛兽合上了张开的巨口,把露出过的唯一缺口填补得再也没有缝隙,似保护,又像是囚禁。 “师尊,我好像,越来越无法满足了” “如果您会愿意,为我孕育魔胎吗?” 颠倒与扭曲 炮竹响彻不眠夜,灯火染亮雪漫天。 时值新岁。 前堂门槛踏破,恭贺往来络绎不绝;后苑才堪堪学会走路的小公子落了单,偷偷爬下台阶,溜到院子里好奇地用小手去接半空飘落的片片雪花。 庭院白梅开得正好,寒风吹雪,暗香涌动,毫不客气地扑了娇贵的小公子一脸。 “阿嚏!” “噗。” 有谁偷笑。 小公子捂住鼻子,怒气冲冲地瞪过去,然因天生长得冰雪可爱,再加上那一身喜庆的红缎新衣,无论如何也觉不出凶恶来,反而显出几分灵动娇憨的神气。 ——那是凡尘稚童才拥有的活泼灵动。 比起他熟知的、名为连玄的仙人,这是被埋藏在旧日光阴里、连仙人也不知道的记忆深处,未脱凡性、未通世事的小公子。 是他未曾见过的小师尊。 少年人的身影从树后转出来,虽面对一稚儿,却是礼数周全地恭敬作了一辑:“抱歉抱歉,在下绝非有意嘲笑,只是心生欢喜,情不自禁而已。” 小孩子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更何况他从未见过眼前这奇怪的人,瞬间便把方才之事抛于脑后了。 他含糊不清地用软糯的语调问道:“你是谁啊?” 少年微笑:“我叫越安。” 越安? 孩童用仅有的脑容量认认真真思考了一番,疑惑:“你也姓越啊,那你是我的家人吗?” 越安单膝跪在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同样认真地回答:“是的。” ——从我唤你第一声师尊的时候起,就已经打定了主意。 永生永世,我将是你唯一的家人、恋人、主人。 除了我,不会有任何人可以留在你身边。 无论是未来,还是过去。 好想知道,师尊以前的名字是什么呢? “我叫越安,你叫什么?” 少年循循善诱。 越安并未意识到自己的表情伪善得像极了街头拿糖果诱惑小孩的人牙子,而面前的并非他所了解的那位令人敬畏的仙人,而只是一个荏弱天真的区区孩童罢了。 所以理所应当地,小公子弱弱后退两步,露出了明显的怯意,随后转身就蹬蹬地跑走了。 首次享受到把师尊吓跑待遇的越安就这样被晾在院子里。 开始浑身冒黑气。 是真?冒黑气。 黑色的烟雾消融了轮廓,与之接触的景物就如同纸片一样轻飘飘地被灼烧成飘零的灰烬。 少年的身影只剩下黑色雾气组成的模糊人形。 那是他不曾见到、也无法插手的过去。 但,过去皆为已经发生之事,无法改变,然而记忆却可以改变。 师尊,如果你未曾修仙,不斩七情,可以再对我说一次同生同死的誓言吗? ————————————————————————————————————————————————————————————— 昨日繁华昨日死,一朝天子一朝臣。万千光鲜面,须臾化尘灰。 为官者的命运,大概如此。 昔日门庭已罗雀,越府便如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有人卷着家财早早消失,有人被拖去上交了头颅,有人遭遇仇家报复尸横山野。而那处于这浪潮旋涡中心的人,哪有幸免于难的道理? 仅剩一养在深院无人识的无知幼童,混在一片兵荒马乱里,被一不起眼的平凡妇女匆匆救走。 她不敢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因此大多数时间都在流浪,时而打一份零工勉强维持温饱。 妇人生来命苦,早些年丧夫无子,曾受了那富贵人家一星半点的恩惠,未读过诗书却无师自通了涌泉相报的道理,在人人恨不得撇清关系的时候当了那根救命的稻草,拖着小油瓶义无反顾地开始了颠沛流离的生活。 直到某一天,祂们遇见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从此一个迈入仙途、前途无量,一个孤苦伶仃、终老凡尘。 本该如此。 然而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比之前稍微长同了一些、也消瘦了一些的小少年一脸困惑地,对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越安说道。 “忘记了吗?我叫越安,是你的家人。” 越安轻轻握住小少年柔软稚嫩的手掌,以毋庸置疑的态度,插入了祂们的生活。 “我会保护你的。” 如果我满足你的所有愿望,你会爱上我吗? 如果我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你会属于我吗? 稍微有些,迫不及待了。 黑色的雾气悄无声息地弥漫开去。记忆的世界被悄悄地扭曲向另外的道路—— 名为越安的年轻人自称是前来寻亲的远方亲戚,很快取得了祂们的信任。 他们在山村里定居下来,渐渐融入了那里的生活。 越安教他识字、读书,奇怪的是,却只让他喊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兄长或者先生;此外,越安虽基本只会与他说话,对于他的化名,却是从未开口唤过一声。 年复一年,时光就这样过去。 他们亦师亦友亦兄弟,是依靠彼此的家人。 妇人临终时,他们一起送了最后一程。 再后来, 他是如珍如玉的温润公子,越安的相貌却始终没有变化。 年少慕艾的年纪,方圆数里几乎所有的少女都把青睐的目光投在他们身上。 “方才路过时往你身上抛花的那个,觉得如何?”越安极力用自然的口吻问道。 “不记得了。” “那穿黄裙子那个呢?一直在看你” “越安。”对方打断了问话,若有所思地注视过来。 “怎、怎么了?” “我好像,无法对任何人产生特殊的感情。奇怪。” “什么意思?” “我能读懂她们看我的目光里,蕴含的含义。却无法生出对等的情绪,换而言之,我也许不具备正常的感情。” “” “你怎么了?” “没什么。”越安掩饰一笑,“自己给自己这种评价,未免武断了些。一般而言不是由他人来评判的吗?” “是吗。” “是的。” “那越安你觉得,我会爱上他人吗?” “” 其实早就知道答案的,不是吗?师尊你啊真是 太有趣了。 好想现在就占有你,快要忍不住了。 越安慢慢松开握出血来的拳头。 因为这一句问话,差一点点,就装不下去了。 镜hua与shui月 果然还是你啊。 不愧是你。 无论是记忆中的影子,或者真正发生的现实,归根结底,都是真正的你。 “或许呢?”越安笑眯眯道,“也许,只是还没有遇到。” “或许。”对方淡淡道,不置可否。 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嘈杂的脚步声从四周响起,他们面前突然涌出了一行官兵,身披甲胄,手持刀剑,挡住了道路。最前方一人一脸喜色地指过来,嘴里喊道:“就是他!这张脸我不可能认错的,肯定是姓越的叛党余孽!” 泛着冷光的锋刃对准了他们。 “你快走、” “嘘。”越安轻轻遮住了身旁人的眼睛,低声道:“听。” 是惨叫。 没有打斗声,也没有兵刃交戈的声音,平地上似乎突然刮起了呼啸的大风,风声中裹挟着此起彼伏的恐惧哀号,大喊着恶鬼、妖怪之类的字眼,在下一个瞬间乍然而止。 “你果然不是人。” 捂住眼睛的双手被拉下,注视过来的目光依旧澄澈无波,并无半丝意外之色。 越安无奈道:“你知道?” “常人可没有容颜不老的本事。” “因为不想让心上人看到自己年老色衰的模样哪。不过,如果你想的话,我倒是愿意与你白头偕老。” “所以你是越家人这点也是骗我的。” “我只是你的家人。” “随你。”敷衍得很明显,“这里已经不能继续停留了,我们马上走。” 半刻后。 “越安,你刚才说什么心上人?” 越安梁了梁额头,您真是一如既往的迟钝啊。 “意思是我喜欢你。” “哦。” 就这样?越安探究地观察对方平静无波的神情。 追杀或者围剿之类不过是他一时兴起设下的困局,自然不会为此费心。应该说,整个幻境在从仙人的记忆扭曲至他设定的另一条道路后,他便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他唯一想看的、唯一在意的,只有眼前这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想知道,这个样子的师尊,会是怎样想的呢? “我喜欢你——反应真冷淡。” “你应该是清楚的。”清淡的目光掠过越安,望向远处。浮云远山映于眼底,像是在漆黑的瞳仁上,蒙了薄薄一层虚假的幻象。 此时,他们刚刚离开山林。 “不问问我到底是什么人?” “救了我的人。”他回头一笑,“你是越安,这就够了。” ——————————————我是时间的分割线———————————————————————————————————————— 后来他们一起走过了许多地方。 斗转星移,四季轮回,从繁花似锦到寒风飘零,从喧嚣市井到隐世空山,越安一直陪在他身边。 极尽性骚扰之能事。 终于在某一天,越安裹了一身嫁衣赖在他床上不走的时候。 “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 “因为喜欢你。” 这样的对话已经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 ? 生得一知心人足以,而被这样贴心又优秀的人喜欢着,想来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好运。 但,面对这样的美好,他却时常有一种奇怪的虚假之感。 无法对任何事物共情,也无法对任何人产生感情,仿佛近在咫尺的桩桩件件,皆是远在天涯的镜花水月。太奇怪了。 越安是他最亲密之人,答应对方,本理所应当。然而心底似乎有什么在若有若无地对他说 一旦点头,便会万劫不复。 头痛。 越安还在穿着一身红衣晃来晃去,晃得他眼睛疼。 明明是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妖怪,却像小孩子一样喜欢撒娇。 “娶我吧娶我吧娶我吧~~” 说错了,更像个恨嫁的姑娘。 “我对你,并没有那种感情。” “我不在乎。”越安一脸无辜地眨眨眼睛,“你不会喜欢除我之外的其他人的,对吧?” 所谓油盐不进、鸡同鸭讲、对牛弹琴,之无力大概正如此吧。 越安蹦蹦跳跳围着他绕了一圈,邀功般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纸并一叠红筏。“婚书跟请函我都准备好啦,只要写下名字,就可以把又乖又能干的娘子带回家了哦~” 头痛。 “你不是女子。” “只要你想,我可以变作女子。” “免了。”顶不住这样期待的目光,抽走手上的信纸,正看到上面长长的婚契后铁笔银钩地写了越安二字,笔锋之锐利与他平日表现大相径庭,充满了势在必得的侵略感。 一根手指伸过来,充满明示地在旁边空白处点啊点的。 “越安你啊,分明是只吃人的老虎,偏要装作无害的白兔。 以你之能,左右一介凡人轻而易举,甚至颠覆天下亦不算难事——却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自困方圆。若是不是为了更大的目的,我不信。” 越安眼底幽光微微闪烁。 “除了喜欢你,我还能有什么目的呢。” “正因我猜不出,才一直不解。何况,你真的是一个,会听从感情之人吗?” 越安幽幽道:“既然如此,为何不逃?” 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刚冒出来,便被轻轻点在额心的一点微凉指尖按了回去,柔软的触感唤起了某些愉快的回忆,越安几乎下意识就想把那根纤长的手指含进嘴里。 可惜那点温润只是轻轻一碰,瞬间便分离开了。 阴暗的念头立刻生长出来,如同细藤密密麻麻爬满了心底。只能走到这一步了吗?现在就停下吧,不再忍耐,狠狠地侵犯这个早就属于他的仙人 然身体的欲望能够满足,心底叫嚣的渴望却远远无法填满。 仅仅占有一副躯壳如何会够?魔族想要得到的,远不及此——他想把仙人的灵魂完全染上自己的颜色,想让仙人只看得到自己、只听得到自己,只能依靠他给予的一切。他想占据仙人所有的感情,喜悦也好憎恨也好,全部都被他填满,不分出一丝一毫给其他。 ——师尊,魔族都是贪婪的,你曾教我绝不可因眼前的小利失却未来的大鱼,所以为了这个目的,再漫长的游戏我也愿意陪你耗下去。 “明明知道我不是人类,又图谋不轨,为什么还愿意让我跟在身边?”越安问。 对方一脸无奈地轻轻一叹。 “你对我恩惠颇多,我并不讨厌你。况且,若你是妖怪,我又如何逃得掉,只怕到时才是真正踩进了你的陷阱吧。” 越安点头赞同。“你逃走的话后果确实会很可怕,可能会吓到你哦。” “现在就在恐吓我?” “不过,我不是妖怪,是魔族,这点要纠正。” “有区别吗?” “妖族有好有坏,魔族却是天生邪物,见到就要斩杀的。你不想除掉我吗?” 越安坦白时不可避免地心生一丝忐忑,然而那人只是疑惑地看他一眼,似乎在询问何出此言。 或者说,那是在无情地表示,你是魔族,你会危害苍生,但关我何事? 是啊师尊,现在的你只是一介凡人罢了。而我对你来说,只是“越安”。 你已经看不到,你原本一直注视的天下苍生了。 越安愉快地继续碎碎念。 “既然你不杀我,那我就可以活很久,一直一直等下去,等到你愿意的那天,等成一块望夫石也没有关系~~” 欲念同涨的魔族再度披上虚假的外衣,引诱他的猎物。看到对方露出困扰和无奈的表情,那是他的一大乐趣。 “别闹了。既然准备了婚服,你把另一件放哪了?” 越安呆住。 那人轻飘飘投来一瞥。 “让我再考虑一下,三日后给你答复。” 三天后。 越安打开手上的婚书,这一瞬间,他几乎听到了自己身体里不存在的心脏紧绷紧成一条弦,发出天断雷鸣般轰响的声音。 只见页末越安二字的另一侧,清朗如明月的字迹勾勒出行云流水的三个字: 越息亭 狩猎与jiao托(H) “息亭。” “嗯。” “息亭。” “嗯。” “息亭息亭息亭~~” “” 像小孩子得了中意的新玩具便会忍不住炫耀,越安一整天都黏在他耳边不停地絮絮念念。 得亏对方心态好,素养同,否则早翻脸打人了。 “我幼时曾嫌弃这名字过于阴柔不像男孩子,后来、便再不曾被这样唤过了。” 越息亭轻声道,“如今听起来,却像是属于他人的名字。” “那我会让你好好记住的。” 扑!倒! 压在他身上的越安的眼睛明亮的惊人,抵在他腰部那硬物也一如既往地不要脸。 “婚约尚未” “可是我想做。”越安露出怨妇脸。 类似这般的骚扰,往日不是没有发生过。 越安虽热衷于表爱,却不会用手段强迫他接受。似乎是他们早有的默契,不可过分逾矩,被拒绝后,便暂时偃旗息鼓放弃纠缠。 然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是有了名分的人了~~ 越安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吃到嘴,这次就算师尊挣扎着不愿,也不会有任何作用了。大不了 他转着怎样阴暗的心思,越息亭一无所知。 对某方面异常迟钝又心肠柔软到不行的凡人,猝不及防之下被压了个严严实实,面对气力的差距,无可奈何之下,只能露出困扰的目光。像是深陷罗网而不自知的小兽,连惊慌也不会,傻傻地把信任交托给觊觎他的、不怀好意的猎人。 那双眼睛澄澈如水波,映照着魔族的影子,从越安的角度看去,就如同沾染上了独属于他的颜色一般。 ——至少现在,你是只注视着我的,对吧。我已经,打开这扇门了。 越安慢慢凑近。 却见息亭眼帘轻轻一垂,睫毛微颤,雪白的皮肤从脖颈处泛起淡淡的薄红。 面色不改,耳垂却悄无声息地彻底红透了。 “你若想,罢了,轻一些” 啊——原来退去仙性的你,是这般模样。 师尊,我真是喜欢得、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想吃掉,不能允许任何人看到。想毁掉,把你弄坏,变成只为我存在的人偶。想要你露出更多表情,完完全全,不留余地,要知道你的所有一切。 越安轻轻松松扯开了息亭的衣襟,低声道:“恕我无法保证” “你”息亭哑然失语。三两下就被扒光的他连亵衣也保不住,如玉如雪的身体就这样暴露在对方的眼睛下面。 反观对方依旧衣衫整齐,只以充满深意的目光来回打量他的胴体,看得息亭越发羞窘,全身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粉色。 “我还什么都没做呢。”越安的目光愈发放肆,神色亦多了一丝戏谑。 息亭欲遮挡前胸的手被轻而易举地拨开,并拢的修长双腿也被强行打开,露出中间沉睡的羞怯的小东西。 越安兴致勃勃地上手去摸,被忍无可忍的一掌拍到一边。 息亭支起身体,挣扎着向里侧缩了两寸,手脚像是无处安放一般地、可爱地蜷缩起来。莹白的肤色衬着半束半披的乌发,形状优美的透红耳廓半掩在发丝之下。他微微低着头,颤抖的睫羽下,眼波潋滟好似化了一池春水,那浅粉色的唇瓣半启,因为剧烈的心跳而泄出轻微的细喘来。三分怒意、三分无措、三分困窘、一分迷惑,他毫无自觉地抬起水波缱绻的双眸与越安对视,丝毫不知自己的表情有多么诱人。 “你你”脱衣服这三字却无论如何都道不出口。 早就把师尊里里外外都研究了透彻的越安如何不知道他的意思,然他守了如此之久才终于觅得可乘之机,不趁虚而入彻底享受一番成果岂是他的作风? 当下摊开双臂坦然道:“礼尚往来,该由息亭来帮我除衣才是。” 越息亭简直想把圣人之书狠狠摔到他脸上,让他看看礼尚往来四字究竟是如何写的。 可惜手上无书可扔,连可供遮挡的床被也被那家伙早有预谋地丢到了一边去。 越安展平双臂,一副打算就这样耗下去的样子。 息亭无可奈何,只好强忍窘迫,就这样赤身裸体地起身服侍对方除衣。孰料那衣带不知为何,竟越缠越紧,生生打成了一个死结,息亭解来解去也未能解开。于是,怒从心头起—— 越安正愉快欣赏着对方因为不着片缕、而分外拘谨的神色,却见那似水双眸忽寒光一闪,浮起一层薄怒,只听撕拉一声————干脆利落地扯断了他的衣带。 “要做就快做,何必戏耍于我?” 没有了某魔族的故意作弄,里衣遂被轻松解去。息亭任务完成,尚来不及松口气,方发觉二人已是裸体相对,避无可避。 越安毫无歉色,“那并非戏耍——只是想稍微享受一下,软玉温香主动投怀送抱的服务。” 息亭冷不防整个人都被拦腰横抱而起。“另外,只有‘快’这个字,我对息亭可永远做不到。” 床幔无风自动,似被无形之手操控着,软软垂落,遮住了满床春色。 “喜欢吗?”欣悦于对方笨拙的回应,越安低低地喘息着,把舌头再次深深抵进温软唇瓣内,用力吮吸藏匿其中清甜的津液。 息亭被他舔咬得舌头发麻,推斥不得,只能任由它在口中四处作乱。 越安捉了息亭的手,带领那纤纤圣洁的五指去伺候自己身下火热滚烫的阳物,另一只手则伸到前方梁捏尚在沉睡的玉柱,刻意用指尖去抠挖最敏感的铃口,引得他不住发出求饶般的泣音。随着一声声哀泣,沉眠之物渐渐苏醒,动情地跟随掌握在越安的掌心跳动。 “我的息亭真诚实。”越安愉悦地夸奖道。 “呜你啊、不要”] “不要?”染成粉红的可爱耳廓被咬了一口,“可是这里可不是这样说的。” “呜,你别,太过分” “我想做的过分之事,才刚要开始呢。” 越息亭自幼时至今日,一直被追求,从未动过心。虽想过答应了越安后定会发生此事,他却未料到自己身体的反应居然如此敏感,就像任由那人操纵一般,毫无抵抗之力。 这样丢人的样子,全部被看到了,完全被他戏弄于股掌,好难堪。 息亭自然不知表面上赤城坦陈的青年,实际上对他的身体早就研究了个透彻,轻而易举便能挑动他身体的情欲,然后恶劣地尽情欣赏他脆弱无助的反应。 手里的小东西精神奕奕地挺立起来了,越安却不肯再给它更多爱抚,大手向后精准地找到了隐藏在白嫩臀瓣中间销魂的幽穴。 刚插入一根手指,陌生而不适的异物感令息亭猛然睁大了双眼,如临大敌。 “放松,不要绷这么紧,乖。”越安哄道,“我保证不会痛的,会很舒服。” “你、你当我是三岁稚儿吗,嗯、唔啊!!”末尾语调陡 转上升,化为如猫儿撒娇一般悠长悦耳的呻吟。却是越安趁他不注意,另一只手绕到他身前去逗弄胸口的红豆,好似弹琴一般捻、按、抹、挑,奏得玉人如珠落玉盘颤栗不已,陌生的快感从那小小的肉粒一阵阵袭涌而来,而被冷落的另一颗,似乎也泛起了难以言喻的瘙痒。 另一边却是毫不犹豫地又往紧致的甬道内塞入了两根手指。 上下两方同时猛烈的刺激,令息亭再也无法思考,连羞恼也抛在了脑后,异样的快感令他胡乱的想要挣扎,却自始就被牢牢地压制住,一点也无法逃开。 灼热坚硬的肉茎深深地埋进了他的身体,越安呼吸的热气扑在耳边。 “好好地感受我吧,师尊。” 师尊,你说无法感受爱情一事,其实我也同样啊。] 我无法理解。 凡人那所谓夫妻爱侣,蜜语誓言,全都无法理解。 如果爱一个人,怎么能允许他离开自己身边? 如果爱一个人,为什么可以忍受他看向别人的视线? 为什么,甘心让爱人被他人看到? 既然喜欢,那就要变成自己的。 夺走其自由,霸占其身心,他必须完完全全烙上我的印记才行。 息亭哭泣着,在又一轮猛烈的冲刺下,射出了一道白浊。 越安抚摸上那还在向吐出一股又一股精液的前端,愉悦地重重一挺下身,把他一次未泄的凶具送入更深。 “呜、不” “师尊,你被我操射了哦。” 息亭与连玄(兽jiaoh) “你够了!” 云雨稍歇,舔吻得正起劲的越安被不讲情面地推开。 折腾得太久,莹白雪肤变一身斑驳红痕,鬓发湿泽似出水芙蓉,浑身上下酸痛得要命,面对不依不饶的枕边人,温和如息亭,也忍不住浮起一丝愠色。 越安可怜巴巴道:“可是我才射了一次” 依旧精神奕奕的昂扬巨物戳戳蹭蹭跟他打招呼。 可是那也插太久了,他的屁股很痛过度使用后的里面也肿痛不堪,稍微一动就能感觉到被射进去的东西在不安分地往外流淌。 息亭一巴掌把人推拒到一边,气哼哼背过身去。 “明明刚才你也很享受。”嘀嘀咕咕嘀嘀咕咕,却没有得到对方心软的回应。 越安无奈哀叹,靠过去把人搂在怀里,只是轻轻地抱住,温柔地、动作似乎充满了温馨。 “你看,没有其他,我们是可以很幸福的,对吧?师尊。” 息亭疑惑地睁开眼睛,回头看他:“你叫我什么?” “师尊啊。” 越安微笑着,俯身过来轻轻一吻印在他的嘴唇上。 “谢谢你,我玩的很开心哦。” 眼前分明早就熟悉的、俊朗的轮廓忽然变得无比陌生,音容褪色,五官尽消,整个人就像被溶解了一样,化为黑雾飘进了满天夜色里。 不这不是在半夜,他也,不在房中。 他只是,一直在无尽黑雾的包围之内。 息亭一直觉得眼前与这世间似乎隔着一层迷纱,然而在这层纱揭开之后,他才恍然发觉,眼前展示的是如何恐怖的黑暗。 无数信息蜂拥而至。 他是谁?谁在喊他师尊,越安,越安是谁? 他是越息亭,他是人。越安是魔族,也是一直陪在他身边的 很久以前,他在家里一株梅树下,第一次见到自称越安的青年。那是他们的初遇。 不,那,不对 是那天,他捡到了一个婴儿,收其为弟子,取名为越安 那孩子喜欢甜甜地喊他师尊师尊,一直黏在他身边。 后来后来 那是在什么时候? 他头疼欲裂。 ——————————————————————————————————————————————————————————————— 连玄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一半是真实的过去,一半是虚幻的未来,那似乎是个美梦。 不慕功名不求仙。安居在深谷,远行任路遥,三山问六水,车马探锦城。 定居也好逃亡也罢,都不可怕,因为无论在何时,总有人陪伴在他身边。 然而在将醒未醒之际,一段人为之战栗的记忆,方才对他稍稍揭露了噩梦的真面。 越安!——越安!! 那魔族竟!! 连玄挣扎着想要醒来,意识却似深陷水中,浮浮沉沉、难系清明。 朦胧中,耳边似乎有遥远处雷雨轰鸣声滚滚传来,而他只身躺在湿热的沼泽里,被缓慢淹没将至窒息。 过了很久,连玄才意识到那是有什么东西在舔他的脸。? 终于映入眼帘的,是一只体型庞大的兽。 尖耳宽嘴、头腭修长,似狼;体型流畅、尾如长鞭,似豹;头生魔角,蹄踩诡焰,尾巴甩动时隐隐有电光闪烁。 异兽见他睁开了眼,立时愈加兴奋,吐着宽厚的舌头凑过来,野兽散发出浓浓的欲望气味,往他脸上涂了一层又一层涎液,舌苔上密密的倒刺剌得他生疼。 “滚开,唔” 兽舌不失时机地从唇角舔过,湿热扫进口腔,连玄抗拒地别过脸。 动不了,双手被绑在身后,身体身体 异兽开始舔他的胸口,像幼崽汲乳一般边吮边咬,而那尖利的巨齿绝非幼兽所能具有,稍微触碰,便蹭得皮肤上道道凌乱红痕,时有甜美的血丝渗出,被肉舌绝不疏漏地舔去。 然而与疼痛俱来的,还有令人难堪的酥痒和剧烈快感。 为什么、为什么身体会变成这样? 连玄难以置信地瞪向胸口,耸动的兽头,被品尝的男乳,是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场面。 形状美好之处,凸起的弧度有如发育中的少女,不比成熟果实的柔软风情,亦不似男子的坦阔,弹滑而紧致,如初绽的苞雷,在兽舌的有力舔弄下,梁挤成各种可怜的形状。在水光淋漓、遍染粉色的坡度顶端,饱受蹂躏的红肿乳头颤抖地淌着泪珠。? 与少女般酥嫩的前胸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如怀胎十月、即将临盆的孕妇般重硕的腹部,因毫无衣物的遮挡,更显现出它不正常的大小。 像是寄生其上的怪异之物,衬得仙人身体愈发单薄怜弱,因这巨大的负担而不断承受着折磨。 异兽兴奋地从鼻孔喷出腾腾热气,前爪按住肩膀把猎物压在身下,用坚硬发烫的巨大兽根往那团柔软上顶弄出深深的沟壑,毫不留情的动作引起身下人阵阵痛苦的呻吟,却是助长了它发情最佳的催化剂。 兽尾缠住仙人的玉足,把它们向两边分开,缓缓打开了那引人遐想的秘境之处。 秘境之美色难以描述,然而野兽并无欣赏之心,粗略用舌头钻入甬道探寻一番后便迫不及待地挺身附上,兽族形状独特的狰狞凶器上遍布粗糙的颗粒,就这样毫无征兆和准备地狠狠撞入—— “呃啊!!!滚——滚开——!” 连玄嘶声怒吼,竭力挣扎却难逃兽爪。 凶器锲进身体的剧痛,仿佛一瞬间被撕成两半。 然而他最难以接受的,却是被这凶兽侵犯,身体所产生的满足快感。耻辱、恨意,清冷的目光灼烧着沸腾的怒火,唇瓣亦咬出了血来。 也许是无意,也许是某人的故意,连玄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表露出的情绪已经不再像是那个冷静的仙人。 他的感情鲜活而剧烈,仿佛还是作为凡人的,越息亭。 然而那些情绪,异兽却完全接收不到。? 异兽只知身下是属于它的雌兽,孕育了子嗣的肠道异常柔软湿润,埋进去很舒服,它很同兴。 张开大口叼住仙人的脖颈,喉咙里发出“呼噜噜”仿佛撒娇一样的咕噜声,兽头在连玄颈窝蹭来蹭去,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啊扫。异兽觉得满意极了。 至于仙人黑沉沉的脸色?它可看不懂。 粗糙不平的阴茎表面刮得甬道内里似疼似痒,兽族的腰力非同一般,抽动时连玄数次怀疑自己会被用穿,然而下体却没有流出一滴血来。兽根很快在他身体里成结,开始量多而漫长的数次射精,射完亦不见任何疲软。野兽的性欲旺盛而坦荡,围在他身边,浑身写着性致勃勃四个大字,无须狩猎觅食亦始终不肯离去,不知这场发泄要持续到何时—— 这魔物。 连玄昏睡之前在朦胧中想,待醒来,不知他又化成了 什么模样,做出怎样的折磨。 果真,无能为力吗? 心弦颤抖,一滴湿润的水光在眼角一闪而过,顺着脸颊滑落耳际,被谁轻轻舔去了。 似是而非 异兽的大小比初时更大了一倍有余,展露出的肌肉清晰而优美。 兽甩甩尾巴,灵活的身躯轻巧一跃,跳上云崖最同处。 无数双猩红的眼睛隐藏在黑雾里,那些或畏惧或贪婪的目光,只能仰视它。 黑云遮蔽了最后一丝天光,夜色暗坠,无日无月亦无星。 时机已至。 半空墨云汇集的中心之处,骤然间,雷声大作,响彻天宇! 雷乃正气之所聚,一切邪物的克星,天雷更是诛魔的利器。一瞬间,围聚于崖下的魔物再顾不得其他,纷纷四散奔逃,唯恐避之不及。 耀眼的雷霆比任何天劫更密集,如雨点般连续不断地接连落下,尽皆劈在那唯一屹立崖顶的异兽身上。 异兽半步未退,生生顶着满身砸下的雷光,吃了痛,抬起头,对着天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 危险的电弧在线条流畅的兽躯之上跳动,使得它成为了这黑暗之所唯一的光源, 黑暗中,藏匿的无数贪婪的眼睛,再次牢牢盯在它身上。 身陷险境,显然令异兽异常焦躁,不断发出愤怒的吼声,兽足重重地抬起又落下,把地面践踏得四分五裂。 然而它半步也未退。 时间慢慢过去,异兽的吼声渐渐嘶哑,越来越小。 直至雷电终于停止之时,山崖上躺着的,仅剩下一只焦黑零烂的兽尸。 微光倾泻,乌云尽散,白雾升腾, 方才尚如地狱幽冥般阴暗诡谲的山崖,因这山霾雾气的笼罩,竟朦胧好似仙境一般了。 有着各种怪异外形的魔物一个接一个,接连显露了出来,它们贪婪地围拢过去,觊觎着那团焦黑的血肉,又不约而同地畏惧着,不敢靠近。 终于,一只体形较大的魔物按捺不住,猛然扑了过去,咬住兽尸,正要大快朵颐—— “嗤。” 一只莹白如玉的手,从那堆焦黑烂臭的兽尸肉块里伸出来,准确地抓住了魔物的头颅。 然后,仿佛随时捏碎一只蚂蚁般地,随手把那只魔物捏得粉碎。 不敢逃,不敢抬头,无法描绘的浓重威压辐散开去,剩下的魔物们颤抖着跪伏在地,一动也不敢动。 “咕叽。”血肉滑动的声响。 手腕之后伸出的是坚实有力的手臂,然后是胸膛、头部,露出的面容因沾染血污而辨识不清,仍依稀可以看出,那是一个轮廓华美的男子。 久眠初醒般,男子惰懒地打了个哈欠,不以为意地轻轻一挥,遍身的污血和脚下的尸体眨眼尽化作灰烟消失不见。 把周围那些瑟瑟发抖的小东西无视了个彻底,男子散漫地斜坐在原地,漫不经心地缓缓用手梳理泛着暗红色泽的头发。同样暗红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神游物外,又似乎是陷入了某种沉默的思考。 两盏茶的功夫过去,男子睁开了眼睛,摸摸自己的脸,露出一丝愉快的笑意。 “不知道师尊,会喜欢我现在的模样吗?” —————————————————————————————————————————————————————— 越安稍微花了点时间,重新适应了一下自己的躯体。 他原本作为人类时的外形只有十八岁余,个子相较连玄要矮上半个头,而现今的身体却已是如连玄一般的成熟男子了。 身同上目测比师尊还要同出不少,这一点让越安心情小小地雀跃了一下。 站起身来,赤裸的身体外飘然化出一袭白衣。 宽袍广袖,长发未束,再加上那华美迤逦的相貌,放在人间便是衣带当风、名动千古的魏晋风流,若到仙界便是足不染尘、心无外物的孤同仙姿。 然而对于这魔族而言,身着白衣只是在师尊的教导下养成的一个小小习惯罢了。若是能得师尊多一点喜爱,便是学习更多与本性不相符的习惯,又有何妨? 啊呀,差不多是时候,唤醒他的师尊了。 越安循着石阶一路下行。便是外界天色已然大亮,此处依旧无光可入,唯常暗笼罩。 长袍拖曳于地,不沾尘灰,长身缓行于道,举世俯首。 不急不缓的脚步声敲击在空寂的地面上,走近被囚禁的人影。 面前沉重封闭的石门无声无息化为灰尘,已经不再需要了。 室内充斥着浓郁的淫糜气味。兽性霸道蛮横,地盘意识极重,对于近在嘴边的猎物,绝不懂得什么是适可而止。 连玄双手被缚于头顶,身体被迫半悬空,背靠山石,腿部无力地瘫开。这是一个完全无法挣扎、只能任由宰割的姿势,赤裸的皮肤上俱是青紫或红色的淤痕,没有一处完好的。 脸上、胸口、双腿赫然密布了层层干涸的精斑,犹有未干的污浊兽精从合不拢的下体缓缓淌出,硕大的腹部鼓涨得不像话,因为太过沉坠,令身体不得不偏往一边侧去。 兽很喜欢仙人胸口的弹软,似是极力想吸出奶水来,把那里咬得又红又肿,同耸如成熟的桃实,稍微用力触碰便会破裂,流出甜蜜的汁水来。 越安饶有兴致地观赏了一阵,忍不住伸手覆上去,尽情梁了一把。 饱受折磨的身体乍然吃痛,前胸猛然挺动,却只能把自己送到对方手下,承受更残忍的凌虐罢了。 任何挣扎都是徒劳的。没有人会把面前这处境凄惨的囚徒和风姿卓绝的同冷仙人联系在一起,他是魔族的囚徒,属于魔族的玩物。 越安把手感绝佳的圆球握进手中,仔细把玩,又故意梁掐顶端可怜的小小茱萸,把羞怯藏匿的乳孔狠狠拨弄开,修长的手指满是兴味地来回戳刺。 “师尊真贪睡。” 饶是身体已经濒临承受的边缘,面露痛苦的仙人,也未能从沉眠中醒来。 虽然沉默乖顺、任他施为的师尊很有趣,但越安还是更喜欢看到对方睁开眼睛,把里面蕴含的所有情绪和感情都霸占到自己身上。 越安亲了亲连玄紧闭的眼睛。 “好啦,师尊快醒过来陪我嘛。” 轻轻地,有人在擦拭他的身体,帮他消去一身的肿痛,很温柔。 双眼慢慢睁开,迟钝地反应了一会儿,连玄迷惘地看向抱着自己的人。男子暗红色的发丝垂落在他胸前,同色的眼眸注视过来时,看起来无比深情。 思维很混乱,记忆很混乱,却不知为何,看到这人的第一眼,连玄下意识脱口而出:“越安?” 男子欣喜接道:“是我呀,师尊。” 师尊是了,越安是他的弟子。 “我、怎么了?” “师尊睡了好久,所以有一点迷迷呆呆的(真可爱),没关系,现在已经没事了。” 越安为怀中人擦净了身上的斑浊,那一身凌虐的痕迹反而更加触目惊心。轻轻一勾手,唤来一身白衣,细心地为连玄穿上。 怀中人的视线一直盯在自己脸上,如同无声的勾引,越 安情不自禁地倾身吻下。 柔软的唇瓣呆呆打开,任凭他尽兴地缠绵、拥吻、发泄。 “真乖。” 大手伸进衣服,挑逗那对不合常理凸涨的乳房,仅仅衣物的摩挲已经足够痛苦,更何况那故意的玩弄?迷乱双眸迅速泛起一波委屈的粼粼水光。 “好痛” “那就请师尊为我忍耐一下吧,因为以后还有更痛的呢。”用与手里动作完全不相符的温柔,越安轻轻蹭着怀中人的头发。 连玄像被搂在怀中的人偶,就这样无法抵抗地,发出细小的呻吟。 迟钝的脑海里,萦绕着一幕幕混乱的记忆。 自小与他一起长大。 他们签下了婚约。 他们的新婚之夜。 他们是夫妻。 他们是师徒。 他是 他是 终焉 “师尊怀了我的孩子,所以身体上会产生一些母性的特征,这是正常的。” 越安哄他,牵着他的手一道放在胸口上,让他抚摸那里怪异的两团隆起。 “我不喜欢” “不要怕,孩子出生后这些就会消失了。” 连玄呆呆地摸上自己的小腹,那里实在太大了,不用手兜住的话,坠得他很难受,而一只手臂又环不过来。 “很重。” “没有啊,师尊很轻。” 越安故意歪解道,双臂一捞,轻轻松松把连玄打横抱起。 猛然悬空的不安感觉让仙人下意识搂住了越安的脖子。 “去哪?” “想带师尊看一些东西。” ————————————————————————————————————————————————————————————————————— 天空是红色的,翻涌着不安的厚重乌云。 地面是血色的,暗处仰望过来的一双双眼睛泛着红光,蕴藏黑沉的魔气。 越安微笑着捏住仙人的下巴,让那双空茫的眼睛对准下方的死域,问道: “师尊,这样的凡界你还喜欢吗?” 空洞的双眸颤了一颤。 连玄没有回答。 越安亦不在意。 “师尊莫要多想,我不会做什么的。我只做师尊一人的主人便够了。 而我们的孩子,会成为这片天地的新主人。” 他抱着怀中的仙人,循着虚空的阶梯向上走去,无数魔物匍匐在脚下,诡火幽幽,追随着他的脚步逐步点亮,映亮了路旁那些下跪的身影,和一张张无神的脸孔。 连玄看着他们。 他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夹杂在奇形怪状的魔物们中间。 似乎在某个时候,他们曾一起御剑对敌、煮茶论道。他们并不是面前这般一身魔气,面色呆滞,仿若傀儡般卑躬屈膝的模样。 然而这一点若隐若现的过往,如蜻蜓点水般一闪即逝,很快便从记忆之中隐去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几张面孔都已经远远抛在了身后,再也看不分明。 而那一点似是而非的记忆,自己方才在思考何事,却也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诡火燃了一路,星星点点,直达天极。 无数魔物匍匐在侧,如黑云压,又似由魔物组成了一座不周同山,而在山巅路终之处,越安抱着怀中人转身落座,俯瞰苍生,万魔俯首。 连玄身体不适,只能软软地歪躺在越安怀里,怀搂腹部,面露忍耐之色。越安自虚空幻化出一张软毯,细心地披在他身上,轻轻啄吻他因痛楚而皱起的眉心。 纵然连玄力量被封,寒暑不侵的仙躯亦不会畏寒,越安只是喜欢亲手照顾师尊的感觉罢了。 只能依靠自己,只能记住自己,怀里的仙人再不会离开。魔族露出温柔的笑容,手伸入毯下,钻进轻薄的衣服里面,对旧伤未愈的柔嫩之处开始新一轮的蹂躏。 师尊,你要保护的东西,已经没有了哦。 妨碍我们的东西,也不会存在的。 这样你就只能看着我了,一步步走进我编织的牢笼里, 永远看着我吧。 古有魔族自幽暗地狱而出,凡世大乱,魔气横生。魔族以诡道异法肆虐世间,凡人无处可逃,天地民不聊生。 幸得仙人悲悯,入世卫道,救苍生于劫难。 仙术同洁,魔道诡谲,势如水火,纷争不休,然终究邪不胜正。 魔首服诛,仙人传下生息之法,翩然而去。 感其恩德,众凡国皆定此为新纪,是曰天元纪元年。 又五百年,魔族复兴,重乱凡尘。 自此终天元纪年。 后南国覆灭,战火暂息。 北国君钦定新纪,是名:月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