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想》 想不想我? 电钻像是钻进了脑子里,巨大的轰鸣声压迫耳膜,此起彼伏的噪声,在周六的早上,用最残忍的方式迎接了袁羽。 她摸出床边的耳塞用力塞进耳朵,但装修楼层和她只隔了一层楼板,没一会砸墙的动静传来,仿佛有人拿锤子在她耳边砸了个对穿。 她用枕头捂住脑袋,整个人趴在床上说了一连串优美的中国话:“我c你大爷啊!!!我cccccccc啊!!!” 袁羽昨晚加班到十一点才回来,洗完澡之后,陈律又让她整理下周一要用的资料,她连身体乳都没擦,更别提那一头湿发,坐在那敲了一小时的电脑,等资料发送成功,她才注意到时间是零点十一分。 草草吹干头发,她就扑到床上打算睡个昏天暗地,谁会知道,一大早八点不到楼上就开始装修,电钻钻得她耳膜到现在都嗡嗡的,她崩溃地下了床,匆匆收拾了包,打算去纪文博那补个觉。 她离纪文博那有点远,除非周末休息,平时她很少过来,算下来,已经两周没见了。 纪文博不会甜言蜜语,也不会主动来找她,属于高智商低情商的群种,袁羽不介意那些,她从读书时代倒追纪文博习惯了,觉得只要他们在一块,什么都不是问题。 她甚至想好了,等一年后,她在律所站稳脚跟,她就跟纪文博求婚,再买个房子,离两个人都不会太远,工作爱情兼顾,一切都很圆满。 出租车停下时,袁羽有些心疼,她一般都会坐公交过来,毕竟路程有点远,两块钱的路费一下子变成了三十块,她瞬间连吃早餐的食欲都没了。 纪文博住在南大附近的幸福小区,第四栋二单元三楼302室。 袁羽每回过来都会在门口的水果店买不少水果,这次也一样,买了一大袋之后,水果店老板娘又多送了她两只橘子,说好久没看见她了,袁羽点点头:“最近太忙了。” “下次让你男朋友去找你。”老板娘笑着说。 袁羽笑笑不说话。 她提着水果上楼的时候,忍不住想,要是纪文博下次能来看看她就好了。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除非她主动提出这个要求。 开门之后,她把包挂在墙上,把钥匙放包里,水果随手丢在鞋柜上,一边脱袜子一边往房间走,门关着,她有些纳闷地想,纪文博明明说今天要去现场看物理一个什么竞赛来着,难不成不去了? 拧开门把手,窗帘也拉着,借着门外的光能清楚地看见床中央隆起一个人形弧度。 袁羽把门关上,笑着扑到床上:“你不是说你今天要去看比赛吗?” 她脱了衣服和裤子,拉开被子钻了进去,用鼻子蹭他的背,两只小手由后环住他,玲珑的曲线贴着他宽阔的脊背。男人身上很香,是和她同款的沐浴露香气,她贴了会,见他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把手直接伸到前面,隔着内裤抚弄他的那根玩意。 果然,他立马就硬了。 她从被子底下钻过去,拉下他的内裤,张嘴含住龟头吮了口。 耳边传来男人性感的喘息声,她笑着吸了口马眼,声音含糊:“想不想我?” 后入 男人没说话,反而抬手压着她的脑袋,将自己的性器又往她嘴里送了几分。 袁羽差点被捅死,她拍了拍他的大腿,嗔怪地喊:“别乱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比之前长了,果然太久没做了吗? 她耐心舔了会,耳边听着男人的喘息愈发粗重,她心里别提多爽了。她从床边柜子里摸到避孕套,用牙齿咬开,给他戴上,整个人爬坐到他腹部,抬起屁股,扶着那根性器一点一点坐进去。 是后入的姿势。 她很喜欢这个姿势。 可能真的太久没做,刚插进去,她就爽得长长叫了一声。 “好舒服……”她被顶得身体颤抖了好几下,坐在他身上好一会都没动,两手扶着他的腿,脑袋仰得高高的,被子底下太热了,她喘不开气,正要抬手把被子掀开,身下的男人忽然动了起来,两手掐着她的腰就疯狂往上顶。 袁羽受不住,被插了几十下,呻吟声就变成了勾人的哭腔:“呜呜……不要……太快了……不行不行啊啊啊啊……” 她这次高潮来得很快,被操得直接喷水,快感太深,她整个头皮都是麻的,高潮时四肢都是酸酸软软的,像是踩在了云端,快活得要死。 “热……”她把被子掀开,想转头说话,下一秒男人就压着她的背,将她整个人按在床上,以后入的方式插进来,粗长的性器直直顶进最深处,插得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嘴里只剩下呜呜咽咽的呻吟。 “不……好深……不行……啊啊啊……”袁羽不知道是自己今天太敏感了,还是纪文博今天太会操了,总之,她控制不了她的身体了。 尖锐的快感逼得她小腹泛酸,她被操得大脑空白,有什么东西快要汹涌而出,她反手掐着男人的手臂,哭着尖叫起来,随后小腹不受控地抽搐五六下,一股热潮从体内喷了出来。 男人也低喘一声射了精。 袁羽趴在床上缓了好一会都没缓过来,哑着嗓子喊他:“抱抱我。” 男人顿了会,俯身探出长臂将她搂抱进怀里,才刚射完的性器又变硬了,正抵着她的腰,袁羽靠在他怀里吃吃地笑:“这么想我啊?” “嗯。”男人开口,声音沾着情欲,沙哑至极,“是挺想你。” 袁羽愣了下,突然支起身体看他,纪文博从来不会说这种情话,更何况,他的声音不是这样的。 房间漆黑一片,她什么都看不清。 袁羽顾不得什么,爬下床去开灯,灯光骤亮的瞬间,她看见杭煜的脸。 他穿着她买给纪文博的T恤,躺在纪文博的床上。 睡了她。 “怎么是你?纪文博呢?”袁羽身体晃了晃,恍惚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她抓了抓头发,脑子里一片混乱,“你怎么在这?你刚刚怎么不说话?我以为你是纪文博啊,你刚刚为什么不推开我?” 说到最后,她几乎是嘶吼着质问他:“杭煜!你是不是故意的?!” 杭煜嘴角扯了个笑,他长着一张帅气十足的脸,五官比女人还要精致,偏偏还生了双漂亮的桃花眼,一笑起来,又痞又帅。 “我怎么知道你认错人了。” 舔我的鸡巴 袁羽气得半死,冲到床上就抽了他一巴掌:“你混蛋!” 她非常确定杭煜就是故意的,他就是这么坏的人,高中毕业那天,他把班花睡了,结果后来没过多久,俩人就分了手。 袁羽不知道其中缘由,只知道杭煜睡完人就分手,根本不是人!是禽兽!是畜生! 但是杭煜和纪文博是好兄弟,杭煜是高二下学期从外地转到南市高中的,他刚来那会,全校的女生都来围观他,只因为有人在班级群里说了句——三班新来的转学生巨帅。 刚好那会袁羽坐在靠窗的位置,每天一下课,不知道多少同级女同学跑到窗口来看他,叽叽喳喳地吵得袁羽每次都躲在纪文博的旁边看漫画。 再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纪文博就和杭煜成了很好的兄弟。 纪文博甚至把袁羽亲手给他织的围巾送给了杭煜,从那以后,杭煜就成了袁羽最讨厌的人——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要诅咒两句的那种。 “你搞清楚。”杭煜大喇喇站起来,他穿着上衣,被拉下来的内裤踩在脚底,性器还硬着,顶端淌着透明液体,棕色的桃花眼眨也不眨地盯着袁羽的脸,一只手探出去,捡起枕头旁边的白色内裤递到她手里,“是你主动钻进我被子里。” 他凑近,嗓音压得有些低,质感的声线落在空气里窜起燥热的哑意。 “舔我的鸡巴。” 袁羽受不了了,抬手胡乱打他的脸:“你去死!你去死!你闭嘴!!” 她眼眶憋了泪,就是死活不在他面前哭出来,打了他几下之后,匆匆捡起床上的衣服就往洗手间跑,出去之前还冲杭煜吼了声:“你给我滚——” 杭煜抽了张纸巾擦了擦龟头,想起刚刚床上的那一幕,鸡巴隐隐又要抬头。 袁羽没说错,他确实是故意的,在她躺到床上抱着他那一刻,他就醒了。只不过,他以为,他只能骗到这一个拥抱,却没想到,这个傻丫头根本没察觉出不对劲,就把他的鸡巴含进了嘴里。 还问他想不想她。 他说了那么多假话,唯独回答这句的时候,说的是真话。 袁羽在洗手间冲了十几遍澡,随后摸出手机给纪文博打电话,想起他手机大部分时间都是静音状态,又改成给他发消息,一边发一边掉眼泪。 【你怎么没告诉我杭煜过来了。】 【我刚刚把他当成……】 她删删减减,咬着手指哭着把那段话删了,又问了句:【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要洗澡。”门外传来杭煜的声音。 “滚去外面洗!”袁羽冲他喊。 “我进来了。”杭煜在外面拧门把手。 “等一下!”袁羽吓得不行,急匆匆到洗手台前洗了把脸。 其实门是开不了的,但袁羽怕他一会憋不住坏要踹门,因为在她印象里,杭煜就是这么坏。 她洗完脸,照了照镜子,确定眼睛不是很红之后,拿干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往外走,避开他的视线,低着头一直走到房间,把门反锁,这才抱着手机看消息。 纪文博没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袁羽都快忘了自己今天是来补觉的,经过这一遭,她半点困意都没有,想躺在床上靠一下,想起杭煜躺过,她又挺直了腰,只坐在床前的电脑椅上。 电脑桌下还放着一只运动背包,背包袋坠着一个很旧的小熊挂件。 袁羽觉得有点眼熟,还没等凑近去看,就听到外面杭煜敲门的声音:“开门,我要拿东西。” 暴露狂! 袁羽把门打开一点距离,把他的背包扔出去,随后就要把门关上。 杭煜一只脚伸进去,单手把门打开,目光盯着袁羽,声调稍稍扬起:“怕什么?” 袁羽心一横,把门开了,嘴里很怂地说:“谁,谁怕你。” 杭煜刚冲完澡,身上只裹着浴巾,胸腹肌十分明显,靠近胸口的方向,有一道月亮型的疤痕,他肤色比纪文博要黑一些,肌肉结实,个头也更高一些,从门口进来的动作莫名带着几分压迫的气势,一头湿发衬得他眉眼湛亮,山根处有水珠往下滑,沿着他的嘴唇往下,滑到喉结。 他撸了把湿发,喉结顺势滚动。 袁羽移开眼,心想:神经病!暴露狂!变态! “在骂我?”杭煜把背包拿进来放到椅子上,打开拿出自己的衣服套上,随后扯开浴巾,转头看向袁羽,“是不是挺失望的,我底下穿了。” 袁羽:“……” 死变态!!! 她深吸一口气,在让纪文博来揍杭煜和找人来揍杭煜两者之间,选择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 “你是不是应该跟我道歉?”她问。 “是你霸王硬上弓。”杭煜又撸了把额头的湿发,漂亮的桃花眼被水汽熏过,显得过分明亮,“你舔了我的鸡巴,给我戴上套,又晃着你的大屁股坐上去……” “对不起!我错了行了吧!你给我滚远点行不行!拿上你的破包!滚啊!!滚——”袁羽要疯了,她就不该给这个死变态机会,她为什么不拿把刀把他砍死啊啊啊啊啊! “博儿说我可以在这住。”杭煜扬起一侧眉梢,嘴角一扯,露出个笑,“住多久都行。” 上帝有多不公平呢,赐给杭煜一张比女人还好看的脸就算了,还赐给他一双桃花眼,一对梨涡。 袁羽盯着他那对梨涡,恨不得拿叉子把它戳成个洞。 “行,你在这,我走!”她又气又憋屈,完全不知道找谁撒气,明明昨晚还熬夜加班,今天又被该死的装修公司吵得没法睡觉,原本以为跑来纪文博这儿可以寻求点安慰,却没想到,她会睡错人。 她怎么会这么蠢啊! “喂!”杭煜伸手拦在她面前,看着她脸上的眼泪,想说些什么,结果还没开口,袁羽抱着他的手臂就狠狠咬了起来,杭煜“嘶”了声,倒是没抽回手,任凭她发泄似地咬完,这才低头看了眼。 牙印深到发紫,手臂已经见了血。 “我本来就很困。”袁羽哭着说,“我加班很累,我真的特别累,我是亲戚介绍来的,律所里都没人看得起我,他们以为我可以享受优待,但其实什么都没有,我就是个跑腿的,端茶倒水都是我,可我还得受着……我昨晚一点多才睡,今天一大早楼上装修,很吵,很吵……呜呜呜……” 她站在杭煜面前,哭得特别委屈:“为什么要让我碰到你啊?” 杭煜见过袁羽很多样子:活力满满;骄横跋扈;古灵精怪;刁蛮可爱。认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她哭成这个样子。 他抬手想碰她,在半空僵了片刻,转身抽了张纸巾递到她面前。 “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袁羽指着门外冲他喊,“你滚啊!我不想看见你!” 杭煜什么也没说,转身去房间拿了自己的背包和手机,到了门口换上鞋就走了。 他转身关门时张嘴想说话,袁羽却已经“砰”地一声关上门。 他盯着这扇门,许久才说了句。 “那你别哭了。” 不做吗? 袁羽不想哭的,最不想在杭煜面前哭。 她几乎都没在纪文博面前哭过,因为觉得矫情,还觉得难为情,还有一个原因是,纪文博不会哄女孩子,他眼里除了物理,容不下其它东西。 袁羽就算情绪不好,他也不会看出来,久而久之,袁羽也不会找他倾诉,只是过来靠着他充充电,趴在他肩膀上,看着他刷题,脑子里就会自然而然地忘记那些不快。 大概是这段时间的工作压力太大,又让她碰上这么憋屈的事,她哭得根本停不下来,最后哭累了,这才洗了把脸,去厨房切了两片苹果敷在眼睛上,躺在沙发上短暂地休息了一会。 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纪文博已经回来了,在房间里看第52届国际物理奥林匹克竞赛的视频。 袁羽摘了眼睛上的苹果,去照了照镜子,眼睛还有点红,好在不肿了,她又洗了把脸,这才进了房间,走到纪文博边上,问他:“杭煜什么时候来的?” “昨晚。”纪文博低头在本子上写物理公式。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袁羽又想哭了,咬了咬唇瓣,硬是忍住了。 “我不知道你今天过来。”纪文博放下笔,很认真地想了想,“我下次告诉你。” 袁羽没来由地觉得累,她坐在他身侧,把头靠在他肩上,静静地平复那些杂乱的情绪。 她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期待纪文博能关心她一下,问她一句今天怎么了,或者是工作累不累,但她靠在他肩上十几分钟,纪文博就看了十几分钟的奥赛视频。 “饿了。”纪文博关掉电脑,转身看她,“出去吃,还是在家吃?” 这些都是袁羽操心的事,以前纪文博只需要坐在餐桌前享受就行,现在袁羽在饭点还没点外卖,也没提出在家做饭,纪文博不确定她要在哪儿吃。 冰箱里什么都没有,袁羽上次采买的东西早就被吃完了,纪文博不是会逛超市采买的人,因为他不会做饭,平时只会吃泡面。 袁羽跟他吃过整整两天的泡面,吃得后来看见泡面就想吐,干脆去超市买点菜回来做,再去叫纪文博出来吃饭,饭后一起躺沙发上看个电影,日子过得很惬意。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她觉得很甜蜜的时刻,在今天让她觉得分外疲惫。 “你点外卖吧。”袁羽站起来,摸了摸他的脸,“我先回去了。” 纪文博拉着她的手问:“不做吗?” 袁羽每次来,都会兴奋地扑到他身上,不管他在忙什么,总会将手伸进他裤子里逗弄他,再拉着他去房间里做到精疲力尽。 但今天,她一点兴致都没有。 她明知道早上的事不怪纪文博,怪她自己,可心里的委屈却还是愤懑得快要溢出胸腔。 她想说,纪文博,你以后不要跟杭煜来往了好不好。 她想说,纪文博,你去揍杭煜一顿好不好。 她想说,纪文博,我认错人了,我今天跟杭煜睡了,你不要跟我分手好不好。 嘴巴刚张开,眼泪就要落下来,她扑到他怀里,紧紧搂着他,吸了口气说:“我有点累,我想回家睡觉。” 纪文博,你只要留住我,我就什么都告诉你。 她靠在他肩头,将眼泪轻轻抹在他T恤上。 耳边纪文博的声音那样近,又那样远:“好,那你回去睡吧。” 心脏中间好似有什么东西裂开。 有微凉的风灌进缺口的裂缝里,袁羽张着嘴,说不出任何的话。 只机械地点头。 我是混蛋 袁羽行尸走肉般下了楼。 杭煜就在小区门口的保安室里,跟几个保安在抽烟,见她走出小区,他皱眉掐了烟,拿了包追了出来:“你这么晚回去,纪文博不送你?” 袁羽看见他就生气,根本不想搭理他,但他说的话好像一把刀子一样,插得她原本受伤的心口愈发疼了。 “关你屁事!”她吼了一声,转过脸,抑制住心底的委屈。 这个时间公交车都没了,她只能打车。 一想起要多花的三十块,她气得冲杭煜就吼:“都怪你!我还要花三十块打车费!” 杭煜没想到她生气的点居然是这个,忍不住想笑,嘴角刚扬起来,看见袁羽又要发怒的脸,赶紧把嘴角压下去,他招了辆出租车,打开后车门,冲袁羽说:“上去吧,车钱我付。” 袁羽不想搭理他,往边上站了站。但是开车的司机以为他俩是小两口吵架,降下副驾驶的车窗,伸着脖子劝她:“小姑娘,听你男朋友的,上车吧,天都晚了……” 袁羽气得咬牙切齿:“他不是我男朋友!” 司机:“是是是,他不是,他做错事,你就罚他,咱不能委屈自个儿,对不对?快上车回家……” 袁羽:“……” “对。”杭煜接了话茬,一把揽过袁羽将她塞进后座,自己也坐了进来,眼看袁羽又要发飙,他赶紧解释,“我把你送到家就走,大晚上的不安全。” “你看你男朋友对你多好。”司机把车发动,还不忘八卦,“到底多大事,值得这么生气啊?” 袁羽深吸一口气:“他根本不是我男朋友!他是个混蛋!” “男人一旦犯了错,可不就是个混蛋。”司机看热闹不嫌事大,“小姑娘,你千万别原谅他,好好晾晾他。” “嗯,我是混蛋。”杭煜跟司机俩说相声一样一唱一和,还冲她双手合十,“我真的错了。” 袁羽:“……” 她彻底闭嘴了。 杭煜却侧过头一直盯着她的脸看,好像她脸上长了只猴子一样。 袁羽不想理他,被他盯个没完,凶巴巴地冲他比了比两根手指:“再看抠你眼珠子!” “来来来,你抠。”杭煜笑起来,半明半暗的车厢里闪过霓虹灯,有刹那的光亮落在他下半张脸上,照出他嘴角的两颗梨涡,“这么好看,你舍得?” “唉,年轻真好。”前面司机感慨极了,放了首【舍不得】。 袁羽:“……” 她刚刚是有病吧!她为什么想不开上车?她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门挤了? “你以前不是想做播音主持的吗?”杭煜忽然问,“怎么跑去干苦力了?这不像你啊。” “你以前不是要当飞行员的吗?”袁羽嘲讽道。 “你居然还记得这个啊?”杭煜凑近她,笑着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神经病!”袁羽翻了个白眼。 到了地方后,袁羽从左侧车门下了车,随后头也不回地往小区走,走了没几步,忽然回过头狠狠瞪了杭煜一眼:“你要是敢告诉他我就剁了你!” 杭煜整个脑袋露在窗外,冲她一笑:“你亲我一下,我就答应。” “死变态!”袁羽骂了他一句,加快脚步跑远了,生怕后面有鬼撵上来。 “喂!”杭煜在身后喊了声。 袁羽下意识停住脚回头。 杭煜一双桃花眼眯起来,笑得很开心:“我真的特别想你!” 袁羽吸了口气:“你他妈有病吃药去死吧死变态!” 杭煜转头冲司机说:“你看,她也想我。” 司机:“……” 司机:“???” 有点疼 “神经病!”袁羽回家还不解气,把垃圾桶给踢翻了。 过了几分钟,又认命地拿扫帚打扫,脑子里杂七杂八全是杭煜那张脸,但她不得不承认,杭煜说得没错,她高中时确实说过她想报考播音主持这句话。 但那又怎样,年少时的梦想被现实冲击得只剩下求生的本能了。 她现在觉得,能在这个社会生存下来就已经很好,那些梦想什么的,也就只能想想而已。 手机上传来陈律的消息,让她明天抽空加下班。 袁羽很想回一句:有三倍加班费吗? 但她不能,只能像个鸵鸟一样,埋头缩脑,还得回复得很有激情:【好的!】 往下滑,池晓蕾发消息问她下周末高中同学聚会去不去,她皱眉敲了俩字:【不去。】 池晓蕾很快回复:【你男朋友都来,你不来?】 袁羽深深呼出一口气,敲了几个字:【不加班我就过去。】 【今天有人回我们班转了一圈,还发了照片,我给你看看。】池晓蕾紧接着发了几张照片。 袁羽点开看了下,还能认出自己的桌子,不禁生出几分感慨,时间好像过得太快了,她还没来得及抓住,青春就从眼前溜走了。 今天乱糟糟的事情全堆在一起,她哭累了,也不愿意回想早上那件事恶心自己,洗澡都是闭着眼洗,匆匆擦干就爬到床上戴上耳塞睡觉。 可能因为睡前看了高中教室的照片,导致她晚上梦见了自己的高中。 背景虚化一片,应该是放学了,班里同学都走得差不多了,她只能看见纪文博的侧脸,他坐在那刷题,她拿了自己的书包绕过两排桌椅坐在他边上,清了清嗓子模仿女主持的调调说:“这位先生,请问您需要帮助吗?” 纪文博题目刷得认真,头也不抬。 袁羽自娱自乐惯了,还一人分饰两角,一会扮演女主持,一会扮演纪文博,玩了几分钟,见纪文博还在刷题,她有点坐不住了,拉着纪文博的袖子,语气可怜巴巴:“纪文博,我饿了。” 纪文博终于停下手里的笔,看了眼电子表说:“你先回家吧。” “我不要。”袁羽很轻地扯他的袖子,微微撅起嘴,“我一直在等你,你不知道吗?我要跟你一起回家。” 杭煜就是这个时候从后门回来的,怀里抱着篮球,满头大汗,身上T恤都卷到胸口,露出一小片平坦结实的腹部,他把手里的篮球放在指尖旋转着,然后回过身,将篮球投到墙上,再跳跃起来接住。 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篮球回弹过来,直接打到袁羽后背,她又气又凶地站起来,冲杭煜喊:“你有病啊!你跑教室里打什么球!” 纪文博收起笔,问袁羽:“有没有伤到?” 袁羽背过手去摸后背,眉毛紧紧皱着:“有点疼。” “我给你揉揉。”杭煜嬉皮笑脸地凑过来,一只手还抓着篮球。 袁羽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脏死了别碰我!” 她见纪文博做完卷子,赶紧拿出他的书包帮他收拾,拉着他的袖子往外走:“快点走,我真的要饿死了。” 纪文博冲杭煜问:“不一起回家吗?” 杭煜倚着身后的课桌,听到这话,唇角一扯:“你们先走。” 袁羽见他不跟来,开心地不得了,小跑着往教室外跑,纪文博看见她后背白色校服上的篮球印,伸手帮她拍了拍,袁羽放慢脚步跟他并肩,笑得眼睛都是弯的。 身后传来“哐啷”巨响,袁羽扭头看了眼,垃圾桶里躺着杭煜的那只篮球。 杭煜背对着她,拿了瓶水往脑袋上浇。 睡梦中的袁羽嘟囔了句:“有病。” 好累 袁羽睡得很不好,一晚上做了十几个梦,梦里一开始都是纪文博,后来不知怎么回事,频繁出现杭煜的脸,闹钟响起的时候,袁羽像是受到惊吓般弹跳起来,一摸额头,一手的汗。 换衣服,拉窗帘,洗脸刷牙换鞋,她蔫头耷脑地做完,把垃圾袋扎口带下楼。 虽然没胃口,她还是买了份早餐,往常拥挤的公交站台,在周日这天显得清冷不少,她刷卡上车,坐在靠窗的位置,把脑袋抵着窗户,眼神木木地看着窗外。 说不出来的疲倦感将她缠得透不开气,下车之后,她努力挺了挺胸口,挤出一个微笑走进大楼。 律所里除了她,空无一人。 她等了半小时,才等到姗姗来迟的陈律,对方正在接电话,对她一句歉意都没有,手里的公文包直接扔到她怀里,进门之前又吩咐她:“一杯咖啡。” 袁羽张了张嘴,想说我不是服务生,我也不是你的保姆,我凭什么要给你倒咖啡。可陈律不等她开口,就抬脚进去了,背影离她越来越远,她一口气梗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把自己憋得气闷不已。 倒完咖啡,陈律丢给她一沓厚厚的资料,让她抄录摘要。他自己则是接了个委托电话就要出去,袁羽想跟着一块学习,但陈律没有要带她的意思,她忍不住出声问了句:“陈律,我可以一起去吗?” “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陈律随手把桌上的书抽了几本丢到她面前,“你要能把这四本全记下来了,下次我就带你去。” 袁羽不知道他是认真的,还是故意刁难她,她不愿把人想得太坏,抱着书不发一言地走了出去。 她当初高考分数不理想,爸妈花了点钱给她上的大学,专业选的也不好,导致出来工作根本没几个合适的,去电视台应聘时,还因为学校不好被HR筛了下来。 再后来,她找了个小公司做前台工作,谁知道,公司不到半年没撑下去倒闭了,还欠了她一个月工资。 她过年回家时,爸妈知道她工作不顺,托亲戚给她找了份“非常体面”的工作,说是工作内容很轻松,谁知道是来打杂。三个月实习期早就过了,原以为可以结束端茶倒水的“苦力生涯”,现在看来,根本是遥遥无期。 负责带她的陈律什么都不愿意教她,只当她是个免费保姆,还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那种。 袁母打电话过来时,正好是中午饭点,袁羽早餐也忘了吃,接了电话,插上耳机,去茶水间倒了杯水,把早餐放微波炉加热了两分钟,拿出来简单吃了两口。 “最近上班怎么样?累不累?”袁母问。 袁羽把煎饺咽下,喝了口水:“不累,挺轻松的。” “那就好。”袁母性子柔软,声音也温温柔柔,“今天周日,是不是要跟文博出去玩呀?” 袁羽拿纸巾擦了擦嘴,含糊道:“嗯,我刚睡醒,一会再找他。” “好。”袁母笑着说,“在外面好好的啊,有事给家里打电话,钱够不够用啊?” “不用。”袁羽鼻头一酸,“多着呢。” 电话一挂,袁羽就委屈地瘪了瘪嘴,她吸了口气,用力咬下一口煎饺,嚼吧嚼吧咽进肚子里,又去洗了手,这才回到工位上继续加班。 忙到晚上五点多,她才把打印出来的资料放到陈律办公室。回家之前,她看了眼手机,纪文博一条消息都没发来,袁羽心情有点丧,点开对话框,想说点什么,敲敲打打的又统统删掉。 她关掉手机,塞进包里,站在原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区域,长长呼出一口气。 好累。 她真的好累。 别乱咬 袁羽低头走出律所大楼时远远看见了杭煜,起初她还以为昨晚做梦梦见这人太多次,导致看花眼了,结果走近一看,确实是杭煜。 对方明显在等她,身后还背着昨天的包,脑袋上戴着顶鸭舌帽,身上套着件黑色冲锋衣外套,底下是黑色运动短裤,不伦不类的打扮居然还挺潮。 “终于下班啦?”他也不知等了多久,看了眼手表,这才朝袁羽走来,“走,我请你吃饭。”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袁羽警惕地盯着他。 “跟我去吃饭,我就告诉你。”杭煜走到她身侧,将她肩上的包扯下来,背到自己身上。 “杭煜!把包还我!”袁羽今天太累了,体力跟不上,举着手抢了半天抢不到,气得抬手去打杭煜的肩膀,“神经病!很好玩吗!还给我!” “这样才对嘛。”杭煜把她整个人抱进怀里,见她从蔫头耷脑的状态恢复成凶巴巴的表情,咧嘴一笑,“比刚刚好看多了。” 袁羽一愣,杭煜已经把她松开,包是还给她了,包里的手机却被他拿走了。 他抬手晃了晃她的手机:“走,陪我吃个饭,我就还你。” 袁羽气得牙痒痒:“你真的是有病!” “是啊,我有病。”杭煜扭头冲她笑,“不然,怎么一直咬着你不放。” 袁羽不想理他,奈何手机在他手里,只能跟在他身后找机会把手机拿回来,结果坐上出租车,她一个虎扑,没把手机抢到,整个人还被杭煜抱了个满怀。 “杭煜你有病吧!你把手机还我!不还给我我就报警了!”她气得要炸了。 杭煜把人搂得更紧,语气欠儿欠儿的:“你抱,你用力抱。” 袁羽:“……” 妈的啊啊啊啊啊啊!!!! 司机看后座两人抱来抱去,腻歪得不行,完全没眼看,殊不知,袁羽被钳制在那,根本动弹不得,杭煜还把脸凑得极近,她一抬头就能碰到他的下巴,她气得咬他的脖子。 柔软的曲线尽数贴着他的身体,温热的唇瓣贴着他脖颈,牙齿落下的时候,濡湿的舌尖明显滑过他的皮肤。 杭煜呼吸都重了,掐着她的后颈,声音压得很低:“别乱咬。” “我就咬!”袁羽还换了个地儿,咬得更重了。 杭煜双臂一伸,把她整个人掐坐在怀里,袁羽瞬间不敢动了,屁股底下坐着硬邦邦的东西,隔着薄薄的布料,她几乎能感受到物体的形状和温度。 “……” “你乖一点,别闹。”他抬手摸她的后背。 袁羽后脊一麻,条件反射地打掉他的手:“别碰我!” 不知道怎么回事,脸忽然就烧了起来,她赶紧从他身上下来,爬到一边坐下,闷不吭声地看着窗外。 “喂。”杭煜喊她。 袁羽不搭理他。 “毛毛。”他喊她的小名。 袁羽瞬间炸毛:“你有病吧!” 车厢昏暗,但杭煜却看到她亮晶晶的瞳仁,她像炸了毛的猫咪,瞪圆了一双眼,凶巴巴地朝着他喊:“谁让你喊的!不许喊!” 高二那年,杭煜第一次喊她小名时,袁羽也是这样,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竖起浑身的刺冲杭煜发火。 杭煜低笑出声,他很突然地伸手揉了揉袁羽的脑袋,语气依旧欠儿欠儿的。 “我就要喊。” 在这亲你 袁羽好想跟他打一架。 但她打不过他,只能咬牙切齿地忍着。 车子停在路口,袁羽下了车,跟在杭煜身后,见他进了火锅店,有些狐疑:“你能吃辣了?” 杭煜转头一笑:“你还记得我不能吃辣啊?” 他是被上天眷顾的宠儿,什么表情在他脸上都显得过分漂亮,那双桃花眼在周围的霓虹照耀下,湛亮夺目,就连唇角的梨涡,都显得过分生动。 袁羽皱眉没理他。毕竟从前,杭煜时不时会来纪文博家里蹭饭,偶尔是晚上,袁羽也在,三人会出去吃烧烤,杭煜每次都被辣得满脸通红,袁羽看见他这个糗样就会觉得开心,给他拿罐可乐都会偷偷晃十几下,等杭煜被喷了满脸,她这才报复似地哈哈大笑起来。 那个时候,杭煜反倒没怎么生气,抹了把脸,斜着眼睛看她,单手拎起那罐可乐,往嘴里灌着,唇角带着笑。 袁羽发觉自己根本看不懂杭煜,有时候觉得他不像是会生气的人,可他又会莫名其妙发脾气,可等她以为他会生气的时候,他又跟吃错药似的,一点都不生气,还冲她笑。 火锅店里人不算多,但热气蒸腾,杭煜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拿了菜单划拉一长串,递给服务员之后就起身去拿饮料。 袁羽:“……” 她跟纪文博出来吃饭,光点菜就能花十分钟,纪文博从来不点菜,而她是选择困难症。 “晚上他不找你?”杭煜很快回来,手里拿了瓶荔枝味的饮料放在袁羽面前,自己拿了罐可乐,他从口袋里摸出袁羽的手机点了两下屏幕,眉毛一挑,语气说不出是庆幸还是挖苦,“没有消息,也没有电话。” “关你屁事!”袁羽气得嘴唇都哆嗦了,“你还给我!” “吃完就给你。”杭煜把手机放回口袋,“我说话算话。” 袁羽把包放下,反正她早就饿了,不过就是一顿饭,她就当陪狗吃了。 袁羽从小到大最爱的就是火锅,去年纪文博还陪她出来吃了一次,今年从过年到现在,足足过去大半年,她都没能吃上一次火锅,因为工作太忙,而且她开始学着攒钱,火锅这种‘奢侈’店,她已经很久不敢进了。 服务员把推车推到桌前,袁羽才发现杭煜点了多少东西,推车都满了,服务员又开始往桌上放,杭煜则是把碟子里的丸子统统倒进锅里——他点的是麻辣锅。 管它呢,辣死他活该! 袁羽看也不看他,盯着锅里的肉和丸子,熟了就拿筷子去夹,杭煜弄了两份酱料全放她面前了,她也不客气,两份全蘸了,吃得腮帮子鼓鼓的,毫无形象可言。 对面传来“咔嚓”的声音,袁羽警惕地抬头,就看见杭煜拿着手机在拍照。见她抬头,他将手机转过来,让她看了眼。 照片上的她吃得满嘴都是酱料,脸颊鼓起一边,嘴里塞不下,还露出半边丸子,鼻头不知什么时候喷了红色辣椒油,脸上也被热腾腾的火锅熏得通红泛油——可谓是这辈子最丑的一张照片。 “……” 袁羽冷静镇定地将嘴里的东西细嚼慢咽吞进肚子里,喝了口饮料,拿纸巾擦了擦鼻子和嘴巴,抬头看着他说:“我吃完了,手机给我。” 汤有点烫,饮料是冷的,面前的酱料太少了,她一双眼珠子滴溜溜转着,一只手开始摸索着找趁手的东西,好在拿完手机之后,可以快速“行凶”。 杭煜确实说话算话,痛痛快快地把手机递了过来。 只是袁羽刚接到手里那一刹,就被杭煜握住了手,他眼睛很亮,唇角扬着,笑容好看得有些扎眼:“我知道你心里憋着坏水,你可以试试。” “你弄我一下。”他松开她,目光平直落在她通红的嘴唇上,“我就在这亲你。” 袁羽:“……” 妈的。 好想把这锅汤糊他脸上! 别后悔! 这一顿饭花了杭煜三百多,趁他去结账,袁羽拿了包跑了出来,这地方离她租的房子挺近的,坐公交一站路,走路的话要十分钟左右,她衡量了下,去公交站台看了眼,下一班公交要八分钟后。 她果断选择步行,摸出手机看了眼,确实没有消息,微信打开,除了律所工作群消息,再没别的。 她点进纪文博的对话框,忍不住去看他的朋友圈,他是不爱发朋友圈的人,每次发都是奥赛相关的链接和视频,点进去看得云里雾里,无形中受到降维打击,后来袁羽就不看了,只知道一个劲黏着他。 她经常会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太笨了,跟纪文博没有话题了,所以他才对她越来越冷淡。 “喂,撞到人了。”身后传来杭煜欠扁的声音。 袁羽停下脚,绕开迎面的路人,低着头往前继续,完全没有和他斗嘴的心思。 “又蔫了?”杭煜几步走到她前面,伸着头看她的脸。 袁羽脸上一点神采都没有,往日亮晶晶的眸子都灰簌簌一片,颇有几分心如死灰的状态。 杭煜见不得她这个样子,拿出手机就给纪文博打了过去,袁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看见他给纪文博打电话,还以为他要把他们昨天早上的事告诉纪文博,吓得扑到杭煜面前伸手去抢手机:“你干嘛!你不要打!你要干什么!不要告诉纪文博我求你了!” “你为什么眼里只有他?”杭煜把电话掐了,一手钳着袁羽的手腕,将她拉到胸口,黑眸低着,看她近在咫尺的脸,她被吓到了,瞳仁还惊疑不定的,听见他这话,更是茫然无措。 是了,她这么笨,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有多喜欢她。 杭煜低声骂了句脏话,把她松开,头也不回地走了。 “神经病。”袁羽咕哝了句,低头继续往前走,没走两步,回头看了眼,杭煜臭着张脸跟在她身后不远不近的地方。 到了小区楼下,杭煜就转头走了,袁羽松了口气,就怕被这个神经病缠上。 洗完澡,她躺在床上,拿起手机,犹豫了会,还是给纪文博发了条消息:【吃饭了吗?】 纪文博隔了半小时才回:【嗯。】 【可以视频吗?】袁羽问。 纪文博回了俩字:【不行。】 【好吧,我明天要早起,你也早点睡吧。】袁羽努力自我安慰,关掉手机,就把整张脸埋进枕头里。 另一边,纪文博关掉手机,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 杭煜这一拳打得太重,把自己骨节都打得生疼,他自己却什么都感受不到似的,只胸口起伏不定,一双桃花眼冰冷地睨着纪文博:“你什么意思?昨天那么晚也不送她回家,你到底是不关心她还是不喜欢她?” “你吃火锅了。”纪文博没回答他的问题,嗅着空气里的味道作出分析,“是跟她吗?” “纪文博!”杭煜一把扯住他的衣领,眼睛喷了火似的,“我要早知道你是这副德行,当初我就不该把她让给你!” 纪文博不想解释太多,沉默了很久才说了句:“替我好好照顾她。” 杭煜愈发火了,扯着他的领口,骨节用力到几乎要把他勒死:“那你他妈跟她分手啊!你不喜欢她你还拖着她干什么!” “我没有不喜欢。”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 纪文博不说话。 杭煜气得又给了他一拳:“别跟我扯他妈什么苦衷!你是得癌症了还是要死了!你他妈放个屁!” 纪文博被打得直接倒在地板上,他很久都没爬起来,就那么躺在地板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声音很轻:“别问了。” “行,你他妈别后悔!” 杭煜说完这句话,“砰”地一声摔上门走了。 撞够南墙 杭煜不是第一次跟纪文博打架。 高三那年也打过,那天圣诞节,外面下着大雪,他从外面进来,就看见袁羽穿着纪文博的衣服,坐在矮几上吃火锅。 纪文博说了什么,杭煜没听见,也不记得。目光就看着袁羽的脸,她被热得满头大汗,皮肤白里透红,嘴巴红红的,鼻头沁着一层薄汗,探着舌头直吸气,大概是被辣到了,眼睛都有点发红。 她一手扯着衣领,一手扇风,趁纪文博没回来,偷偷喝了他喝过的饮料,圆圆的杏仁眼灵动狡黠,憋着笑抬头看过来,撞上他的视线,她也顾不得讨厌他,冲他比了个“嘘”。 她第一次冲他笑成那样。 为的却是别的男人。 后来,袁羽吃饱喝足在地毯上睡着了,纪文博背着她把她送回家,杭煜跟出来抽烟,一只手撑着伞把这两人罩在伞下,路上安安静静,只有鞋子踩进雪地里的闷响声。大概袁羽以为他走了,搂着纪文博的脖子,软着声音问他:“纪文博,你喜不喜欢我啊?” 纪文博还没说话,袁羽又伸手过来捂住他的嘴:“你先别回答。” 纪文博不说话了,袁羽又捏他的耳朵,趴在他背上有些害羞地说:“你知不知道,我好喜欢你。” 头顶的伞没了,一抔雪冰冷地落满袁羽后颈,她被冻得一哆嗦,转头看见正在打伞的杭煜,他穿着一身黑,立在白茫茫一片的雪地里,声音有些沉:“太冷了,我先回去了。” 再后来,纪文博刚进门,就被杭煜一脚踹出来,两人在雪地里打了一架,以杭煜的胜利告终。 但杭煜连个打人的理由都没有,只说:“我早就看你不爽了。” 说什么让不让的,那时候,他就算拼尽全力,袁羽还是不喜欢他,和现在一样。 杭煜从小到大没有感受到过什么叫挫败,但在袁羽身上,他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 纪文博是聪明,但杭煜从没觉得自己比他差,他输就输在出现得太晚了,青梅竹马不管搁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是一出佳话,偏偏他不信邪,硬要横插进来。 结果惨败。 杭煜背着包进了网吧,开了通宵卡,把背包放下,进洗手间洗了把脸,照镜子时,他仔细端详着自己这张脸,很多人都说他长得帅气,不需要花言巧语就有漂亮女孩主动找他,但袁羽从来没用花痴的目光注视过他,在她眼里,他自大自傲自以为是,是个讨人厌的自恋狂。 杭煜点了根烟叼在嘴里,深吸了口,将白色烟雾尽数喷在镜子上。 如果当初没发生那件事,他果断不会抽身放弃,现在不一样了,他们已经做过最亲密的事,在他心里,袁羽已经是他的女人,以后将来,永远都是。 姐姐杭锦打了电话过来,问他人在哪。 杭煜言简意赅:“网吧。” 杭煜在国外读的大学,回国之后就到了南市,父母还以为他在南市上的高中,对这儿有感情,殊不知他放不下这儿的一个人。 全世界都不知道,但他姐姐杭锦清清楚楚。 杭锦不是来关心他的,而是来给他下期限的:“给你两个月,让你撞够南墙。” “姐。”杭煜叹了声,“说点好听的。” “三个月?”杭锦估计挺忙的,说完这句就挂了,“不能再多了,长痛不如短痛,就这样。” 杭煜:“……” 心疼我了? 袁羽这一周都挺累的,白天在公司端茶倒水打杂,晚上下了班回家抱着陈律给的四本书死记硬背,她一度怀疑自己的精神状态濒临崩溃,但没有。 她还撑得住。 唯一让她不开心的点是:杭煜每个晚上都会等她下班,带她去吃饭,再送她回家。 起初,她以为他是在为那天的事情道歉,还抱着吃垮他的想法大吃特吃,次数多了之后,她又觉得不像,但她实在不了解杭煜,又懒得跟他讲话,所以,日子过得稀里糊涂,吃得却很不错,之前瘦下来的体重都慢慢补了回来。 周六只加了半天班,出来时没遇到杭煜,她心里松了口气,去站台等公交时,看着成双成对的情侣从马路上经过,她忍不住想起纪文博。 微信电话就在这个时候响起,她赶紧拿出手机,却失望地发现,不是纪文博,而是阴魂不散的杭煜。 她按了拒接,打开微信看了眼,杭煜发了两条消息,问她中午想不想吃水果拼盘,底下是拼盘照片,哈密瓜火龙果苹果菠萝香蕉小番茄,拍得很有食欲。 袁羽本来就饿,看到照片直吞口水,手指却硬气地回了俩字:【不吃。】 往上滑,是杭煜上周日在火锅店拍的那张丑照,也是因为这张丑照,袁羽才同意他的好友申请,原本让他删掉,等他发过来时,袁羽却看着这张照片,久违地怀念起从前。 【给你点了外卖。】杭煜又发了消息。 【我下班了。】袁羽敲敲打打,一脸的宁折不弯,【你取消吧。】 杭煜发了语音过来,公交车上噪音很大,但他的声线利落清晰,能想象到他说这话时扬起唇角的表情:“知道了,我把地址换成你家,还找了个帅哥送货上门。” 袁羽:“……” 她有时候想问杭煜,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好,又担心杭煜说起那天的事,她有些抵触,索性就没问。 “袁毛毛!你的外卖!”才刚下公交,远远就听见杭煜的声音,袁羽一抬头,看见这货手里提着两袋水果拼盘,另一只手挥舞着鸭舌帽。 袁羽冲他翻了个白眼,骗子,什么叫点外卖,什么叫帅哥送货上门,全都是套路。 “网吧停电了,借你家洗手间用用,给我洗个澡。”杭煜把手里两个袋子递了一个给袁羽,另一只手拿了签子叉了一块西瓜,一声招呼都没打,直接塞到袁羽嘴里。 袁羽张嘴正要说滚蛋不借,话没说出来,被西瓜堵了进去,险些被呛到。 “好吃吧?”杭煜臭不要脸地说,“那行,我当你同意了啊。” 袁羽:“……” 她拍了拍胸口,把西瓜顺进去,指着他质问:“谁家网吧停电你告诉我?还有,你不是住纪文博那吗?他那也停电了吗?” “没有啊,我一直住网吧啊。”杭煜摊了摊手,“没钱,租不起房子。” “没钱,你天天晚上带我去吃饭?”袁羽瞪着眼睛看他,想从他脸上看出撒谎的端倪。 “正好攒下那笔租房钱,好带你出去吃饭嘛。”杭煜把鸭舌帽重新压回脑袋上,他前额头发长了,乌黑的发尾遮住眉毛,露出来的桃花眼一闪一闪,也不知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这眼睛一笑起来就像在放电。 袁羽:“……” “你信了啊?”杭煜见她不说话,冲她一笑,“骗你的,是不是开始心疼我了?” “心疼你个屁!”袁羽不搭理他,快速往家走。 杭煜也赶紧跟上:“我就冲个澡,很快的。” “给你二十,你去找个澡堂洗。”袁羽从包里掏啊掏,只掏出了张五十,想了想,冲他道,“晚上再洗一遍。” 杭煜摸出手机,作势打电话:“喂,博儿啊,跟你说个事……” “洗!!!!”袁羽惊地鸡皮疙瘩都起来,一把扯住他的胳膊,往小区里拉,“走,进去洗,随便洗。” 杭煜收起手机,装模作样地冲未拨通的电话那头道:“哦,就是问问你吃饭没,吃了啊?行,挂了。” 袁羽气急败坏地说:“只洗这一次,你以后不可以拿那件事要挟我,不然,我……” “不然你什么?”杭煜伸手用食指刮掉她唇角的西瓜汁。 “反正,你没好果子吃。”袁羽往后躲了一下,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加快速度往前走了。 杭煜笑了声,这丫头跟以前一样,威胁人时,脑子就跟短路一样,什么都想不到。 笨得可爱。 太大了 纪文博都很少来过袁羽这儿,还是当初租房的时候,搬一些生活用品那会,纪文博过来帮忙,又赶着回学校,他是教授助教,每周都有安排他的课,虽然只有三节,但是恰好就排在袁羽租房那天。 导致搬到租房的第一天,袁羽一个人打扫半天,晚饭也一个人吃的。 大概从那时候起,她就习惯一个人在这间屋子里生活了。 鞋架上没有男士拖鞋,袁羽原本打算进去给他找一双,结果杭煜光脚就进去了,走到洗手间门口时,已经把衣服脱得差不多了。 “帮忙洗一下。” 袁羽皱着眉走到洗手间门口:“那你洗完穿什么?” “你的衣服,随便借我一件。”杭煜随意打量着洗手间,没有任何男人进来住过的痕迹,毛巾牙刷吹风机都是粉色的,架子上还挂着一条粉红色草莓内裤。 袁羽:“……” 她来了坏心思:“你确定?” “确定。”杭煜打开花洒,看了眼花里胡哨的瓶瓶罐罐,他也没看正面,把反面的英文说明书从头到尾看了遍,确定是洗发露,挤了点就往头上涂,浓郁的花香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冲完澡出来,他打开门,接过挂在门把手上的衣服,拿进来看了眼,一条裙子。 确切来说,是一条粉红色的超短裙。 杭煜:“……” 他把裙子围在腰上,走到阳台找了个夹子,往身后一夹。 袁羽在厨房做吃的,转头看见他,目光在他裸露的胸口停留一秒,移到他圈在腰上的超短裙,忍不住问:“穿不进去吗?” “这条裙子你穿过?”杭煜倚着门框。 “穿过啊。”袁羽冲他翻白眼,“你是不是要说,太短了,外面色狼太多,穿这个不安全?” “不是。”杭煜低头扯了扯裙子,眉毛轻轻挑起,“一会穿给我看看。” 袁羽:“……” “滚蛋。”她转过身,把鸡蛋打进锅里,却是一不小心,把蛋清蛋黄打在了垃圾桶,把蛋壳丢进了锅里。 杭煜看见这一幕,倚着门框笑得不行。 袁羽气得要死,明明做菜是强项,偏偏在他面前出这么大的糗,她脖子一下烧起来,拿了铲子冲他挥了两下:“洗完滚蛋,这裙子送你了。” “我想尝尝你做的,青椒爆蛋……壳,挺新鲜的,我还没吃过。”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杭煜你没完了是不是!” “哈哈哈……”杭煜笑着走到沙发上,看见茶几上放着几本书,拿起来看了眼,【论法的精神】、【中国法律与中国社会】、【民法思维】、【法治及其本土资源】。 袁羽明显第一本都没看完,边上放着一本笔记,记得满满十几页纸,还画满了记号。 高中上课时,也没见她这么认真学习过。 “啊——”袁羽一出来,看见杭煜大喇喇敞着腿,才发现,这货底下什么都没穿。 杭煜把书放下,挑起眉冲她道:“叫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袁羽:“……” 她脸涨得通红,别开脸冲他喊:“你有病啊,你不穿裤子!” 杭煜好整以暇地往后躺:“太大了,勒着不舒服。” 袁羽:“……” 她为什么要把这货带回家,她为什么! 媳妇 大概是这几天晚上,两个人面对面吃饭吃习惯了。 导致袁羽在租住的房子里,和杭煜一起吃饭时,她居然没有半点抵触的感觉。 杭煜人虽然有点不正经,但是吃完饭知道帮忙收拾桌子,还去厨房洗了碗,洗衣机里甩干的衣服,也是他自己去晾的。 袁羽看着他晾衣服的背影,心里忍不住想,纪文博要是这样就好了,他们一起住在这,白天上班,晚上一起分担家务,偶尔一起出去散散步,或者像和杭煜这样斗斗嘴…… 等会,干嘛要像杭煜。 袁羽甩了甩脑袋,觉得自己魔怔了。 她去房间补觉,让杭煜衣服干了就走,等她睡醒出来,已经是下午四点,杭煜已经走了,地板被拖得很干净,她去冰箱里拿没吃完的水果拼盘,发现冰箱里堆满了各种蔬菜五花肉,边上放满了水果味的酸奶。 茶几上还放着张纸条:【走了,别太想我。】 “谁想你。”袁羽把纸条揉了揉,扔进垃圾桶。 过了会,又跑到垃圾桶里把那张纸捡起来,有点嫉妒:“他什么时候写字居然这么好看了。” 她找了条明天同学聚会要穿的裙子,搭配好鞋子后,就趴在沙发上看书,大概被杭煜影响到了,她觉得这个房子太安静了,莫名让她感到孤单。 手机上纪文博一条消息都没有,她也没有主动找他的心思了,把书放在一边,趴在靠枕上发呆。 沐浴露的香味很重,是杭煜身上的味道,她想起什么,起身看了眼,那条粉色短裙不见了,被他带走了。 她撒谎了,这条超短裙从买来到现在都没穿过。 因为太短了,还是低胸装,原本她打算穿给纪文博看的,忙起来又忘了,要不是杭煜今天过来,她都快想不起自己还有这么骚气的一条裙子。 又走神了。 袁羽拍了拍脑袋,抱着书继续啃,快晚上八点的时候,她刷了会微信,结果就看见杭煜发的几条朋友圈。 一条配文是:媳妇给我做的菜。底下是一张照片,是她今天中午炒的两个家常菜,一个清炒豆角,一个青椒爆蛋——他还给了鸡蛋特写,照片上打了一行字:【我尝了,是真的鸡蛋。】 另一条配文是:媳妇给我洗的衣服。底下配的照片是她家的阳台,上面除了他的衣服,还挂着她的裙子和袜子。 第三条配文是:媳妇的超短裙。配图是超短裙的粉色裙角。 袁羽:“……” 我敲里妈啊!!!!!! 她气得要死,第一次主动打电话联系杭煜,那边刚通,她就疯狂输出:“杭煜你有病吧!啊!你发那些朋友圈什么意思!谁是你媳妇!你有毛病吗!你赶紧删了!臭傻逼!” 对面“嗯?”了声,传来陌生的声音:“杭哥,你媳妇找你。” 袁羽:“……” 她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险些把自己气昏过去。 “喂?”杭煜终于接了电话,偏低的嗓音带着点笑意,“想我了?” 袁羽磨了磨牙:“嗯,想给你上坟。” 太色了! 杭煜那边很吵,大概真的在网吧里,四面八方都是喧闹的声音,喊着:“上啊!你他妈上啊!” “快点把照片删了!”袁羽忍不住冲他喊,“你有病啊你发那些照片!” “啊?你说什么?这边信号不好。”杭煜不紧不慢地瞎扯淡,听得袁羽窝火到恨不得越屏过去砍他一刀。 “杭煜!”她气得血管都暴突起来,“你赶紧删了!” “嗯,删了可以。”杭煜找了个安静点的地方,质感的声线变得清晰,他离手机太近了,袁羽甚至能听到他带笑的气声,“有什么好处?” 袁羽好想糊他一脸屎。 她咬牙切齿道:“要给你颁奖吗!你知不知道你偷拍我家照片是侵犯隐私权,我可以告你的!不要小瞧我我告诉你!” “嗯,确实小瞧你了。”杭煜笑了声,“你告吧。” 袁羽:“……” 杭煜这货吃软不吃硬,袁羽想半天,还是怂怂地妥协了:“你想要什么好处?” “这个好处先欠着,照片我删了。”杭煜没再逗她,删了朋友圈,本来就是仅她一人可见的,既然她已经看到了,那确实没有保存的必要了。 袁羽听到这话,松了口气,电话一挂,赶紧去查看纪文博的对话框,结果空空如也,或许他没看到,所以一条消息都没发来。 她起来简单吃了点东西,洗完澡回到房间开始继续看书,池晓蕾发消息问她明天穿什么,又发了张粉色裙子的照片,说她明天要穿这件,会不会有点太装嫩了。 袁羽一看见粉色裙子,就忍不住想起围在杭煜身上那条超短裙。 一想到那条超短裙,就想起杭煜坐在沙发上大喇喇岔开腿露出来的某个部位。 袁羽:“……” 她晃了晃脑袋,给池晓蕾发了仨字:【太色了!!】 池晓蕾:【???】 池晓蕾打了视频电话过来,袁羽刚好睡不着,陪她聊了半小时,池晓蕾刚跟男朋友分手,打算趁同学聚会找个以前认识的老同学填补空窗期,还问袁羽哪个男同学靠谱,袁羽对哪个都不太熟悉,她高中时代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纪文博身上,根本没空留意其他人。 “哎,我以前一直以为杭煜暗恋你。”池晓蕾捂着嘴笑。 “啊?”袁羽懵懵的,“为什么?” “他就像那种……你知道吧?就有一种男生,很坏,就喜欢欺负女生,但其实他就是喜欢她,想引起那个女生注意,你懂吗?” “……我不懂。”袁羽有些不理解,“这样的话,那个女生不是更讨厌他吗?” “好吧,看出来了,你确实不懂。”池晓蕾托着腮,露出向往的神情,“但有些女生就吃这一套,你看,我们班徐傲琴,她不就喜欢杭煜那一款。” 徐傲琴是班花,长得漂亮,家里有钱,性子有点傲气,袁羽没跟她有太深交集,只知道,她只跟学习好的玩。 “那他们为什么分手?”袁羽好奇地问。 “这我不知道。”池晓蕾摊开双手,“纪文博不是跟杭煜很熟吗?他没告诉你?” 袁羽:“……” 说起来,纪文博也很少跟她说杭煜的事,大概因为知道她不喜欢他。 “明天就见到了,我帮你问问。”池晓蕾笑嘻嘻的。 “别——”袁羽吓了一跳,“别别别,我,我不想知道。” “少来了,你一看就很想知道。”池晓蕾作出结论,冲她挥手道别,“晚安。” 袁羽:“……” 她起身照了照镜子,有些无语,她什么时候很想知道了! 找到了 同学聚会地址就在南市高中附近不远的红灯笼酒店里,据说班花徐傲琴包了场,大厅里除了他们班的同学,看不见其他陌生面孔。 去年也在这组织过同学聚会,但来的人太少,一行人吃了个饭就算作罢,袁羽去年没来参加,她工作没找好,别说见同学,连亲戚朋友都不想见。 今年来参加的人明显比去年多,袁羽到的时候,大厅已经坐满叁桌人了,有几个男同学拿着酒杯站在那边聊边笑,氛围轻松又热闹。 池晓蕾早就到了,一看见袁羽进来,就冲她招手,袁羽先在酒店吧台登记签到,随后才往她跟前走,坐在那的同学都面向门口的方向,来一个同学就高喊对方的名字。 袁羽大大方方地跟他们打招呼,努力保持优雅地坐到池晓蕾身边,这才轻轻呼出一口气。 人虽然没到齐,但大家早就先喝上了,有的是啤酒,有的是饮料,还有的不太熟的男同学来找袁羽碰杯,袁羽不太好拒绝,少少抿了口酒。 纪文博和杭煜是一前一后来的,他俩一来,所有男生都亢奋似地一窝蜂起身冲他俩喊:“发达了呀兄弟!我们班就数你俩发展最好!两位大哥,一会一定要跟我们喝一杯!” 杭煜不知道说了什么,声音被嘈杂的喊声盖了过去,袁羽什么都没听见,只看到杭煜朝她的方向看过来,男同学全都西装笔挺,个个都散发着精英气息,唯独他穿着黑色T恤,洒脱随性得像是才刚毕业的学生。 但五官确实比高中那会明朗锋利了,棱角也更加分明,单手插兜站在那,唇角勾着一抹笑,明明还是从前那个人,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了。 这就是所谓的男人味吗。 袁羽匆匆扫了一眼就赶紧低了头,作势拿纸巾擦嘴,耳边听见池晓蕾说:“杭煜惨了,今晚肯定要被人灌死,他毕业那会,跟一帮人拼酒,一边吐一边喝。” “啊?为什么?”袁羽不理解。 “我哪儿知道。”池晓蕾耸了耸肩,她托腮思考了会,冲袁羽道,“搞不好跟你有关系,你跟纪文博不就是那天官宣在一起的嘛。” 袁羽愣住了。 杭煜高中毕业那晚喝得那叫一个烂醉如泥,大家都当他毕了业太兴奋了。结果没几天,就有同学撞见杭煜一个人跑回学校,在空荡荡的教室里一呆就是许久,那同学看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就问了他一句:是不是丢东西了。 杭煜当时表情很黯,听到这话点了点头说:“嗯,丢了个宝贝。” “什么宝贝啊?要不要我叫人帮你一起找?”那个同学问。 杭煜摇摇头,也不知是不用帮忙,还是再也找不到了。 再后来,他闷不吭声地飞了国外读书,和这里的同学彻底断了联系,班级群都很少见他出来发消息,往日在班级群里最活跃的人,突然像转了性子,也不知道是跟班花分手导致的,还是因为没找到那个“宝贝。” 一行人将纪文博和杭煜拉到桌上坐下,有人想起这茬,出声问杭煜:“那宝贝找到没?” 男人声调散漫:“找到了。” 有人好奇地问:“是什么?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袁羽也狐疑地抬头看去。 随后,她看到男人带笑的桃花眼,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脸上。 袁羽:“……” 袁羽:“???” 分手吧 气氛在班花徐傲琴来了之后达到高潮。 一群人欢呼着让徐傲琴和杭煜喝一杯,算是世纪大和解,偏偏杭煜坐在那一动不动,袁羽替人尴尬的毛病都犯了,恨不得替徐傲琴抠出一座布达拉宫。 徐傲琴估计早就猜到杭煜这个反应,倒也不生气,拿了酒杯跟其它同学碰杯,到了杭煜跟前,也不知说了什么,杭煜脸色变得很难看,最后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哇塞,他俩不会复合吧?”池晓蕾八卦地伸着脖子。 “复合也挺好。”袁羽喝着饮料说完,心里却开心不起来,她觉得挺奇怪的,她明明不喜欢杭煜,却并不想看到他和徐傲琴在一起,她思考了会,觉得应该是自己不喜欢徐傲琴的原因。 一群人吃完饭要去酒吧玩,袁羽不太想去,跟众人告别后,她拿了包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时看见了纪文博,他倚着墙在等她。 纪文博瘦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遇到烦心事了,所以不找她,不想把坏情绪带给她,如果是这样,袁羽决定原谅他,谁让她这么喜欢他呢。 “你好多天不联系我。”袁羽走到他面前,伸手去牵他的,轻轻晃了晃,“不怕我生气吗?” 纪文博看着她说:“袁羽,我想跟你说件事。” 袁羽心脏一跳:“什,什么事啊?你干嘛这么严肃?” 长廊上的夜灯并不太亮,纪文博能看见袁羽巴掌大的小脸,她瞳仁不安地眨动,连呼吸都忘了,紧张地看着他。 纪文博深吸了一口气,把这些天来练习无数次的话,咬着牙说了出来:“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袁羽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被这句话伤到了,她从来没想过要和纪文博分手,也不愿意跟他分手。 “我喜欢别的女生了。”纪文博握紧了拳头。 这是他人生中第叁次撒谎,第一次撒谎是在他十一岁那年,闯了祸的袁羽从家里哭哭啼啼地跑来找他,话都说不利索,只说把妈妈的金戒指弄丢了,找不到了。 纪文博见过那只戒指,甚至知道那戒指是在哪家店买的,他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拿了家里的钱,就去金店里买了只一模一样的递到袁羽手里。 才刚回家,他就被父亲以“偷钱”的名义定了罪,问他拿钱去做了什么,他说打游戏全充了。 那时候邻居就有个小孩玩游戏,把爸妈的工资卡拿去充值,不声不响地花了好几万,气得那对父母把孩子吊起来打了好几天。 纪文博虽说没被吊起来打好几天,屁股却是被打红了,趴在床上连走路都不能。 袁羽哭着趴在床沿,隔着裤子冲他的屁股吹气,一边吹一边哭着说:“纪文博,我以后一定,对你好……特别特别好。” 纪文博拿了纸巾给她擦眼泪,让她别哭了,说一点都不疼。 袁羽不信,又不想走,拿了漫画书挤在他被窝里,讲漫画故事给他听。 纪文博对漫画不感兴趣,但那个夏天,他印象最深的并不是父亲落在屁股上的鸡毛掸子,而是袁羽抱着漫画书睡在他身边的场景。 他是喜欢安静的人,可那个时候的他却觉得。 吵一点也没关系。 再见 纪文博第二次撒谎在他十五岁那年。 那时候他和袁羽念初叁,但不在一个班。袁羽父母打扫卫生时,从袁羽房间搜出一只PSP,可关键是PSP里有黄色电影。 袁羽不敢承认自己看过,更不敢承认那是自己问同学借来的东西,袁父担心她在外面不学好上当受骗,气得拿了腰带就要抽她,家里吵得翻天覆地的,纪文博刚好来找袁羽,听见动静推门进来。 袁羽哭得满脸是泪,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地上是那台险些被踩碎的PSP。 袁父问纪文博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如果是袁羽的,她免不了一顿毒打,如果是别的同学给她的,那么,他一会就要找到那人父母那里去讨说法。 袁羽根本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害怕得一边发抖一边哭。 纪文博却在这时捡起地上那只PSP说:“这是我的,我让袁羽帮我藏几天的。” 那天,袁父找到纪文博父母聊了十几分钟,纪文博父亲是个暴躁脾气,等袁父一走,找了柳树枝捆成一捆把纪文博抽了一顿,还质问他有没有对袁羽做那种事。 PSP被没收了,纪文博也挨了打,袁羽被禁足叁天放出来后,带了水果去看纪文博,没讲两句话,就哭得搂着他脖子说对不起。 眼泪是热的,淌在纪文博颈侧,她的身体很软,紧紧贴着他,物理习题还摊在桌上,他右手还拿着笔,外面是雪天,空气都是凉的,可他心里却燥热一片。 “袁羽,我要做题。”他可耻地硬了,耳根通红一片,低着头不敢看她。 袁羽吸了吸鼻子松开他,眼睛鼻头都是红的,嘴唇也是,她凑近看他,额头贴着他的,担心地问他:“纪文博,你脸好红,是发烧了吗?” “……嗯。” 他听见自己过快的心跳声,擂鼓一样,震得身体发麻。 初叁毕业那年,他送了袁羽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方程式:r=a(1-sinθ) 袁羽不明白这个方程式的含义,只当他笑话她这个学渣笨蛋,还把那张纸团起来丢他脑袋上。 她不知道。 他从很早之前就开始表白了,却还傻乎乎地问他喜不喜欢她。 他怎么会不喜欢。 他怎么会,不喜欢。 袁羽安安静静地站在那一动不动,纪文博看过去时,才发现她已经满脸的泪,她抬手擦掉眼泪,吸了吸鼻子说:“原来……原来是这样,难怪,你最近……对我这么冷淡。” 长廊尽头有人过来,她担心遇到高中同学,赶紧抹了把脸,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事,我没事的,我,我……祝福你。” 纪文博别开脸,一句话都没说。 袁羽往外走了几步,转头冲他说:“纪文博,你知道吗?一直以来,你都是我撑下去的勇气和动力,以前都是你照顾我,我就想着,长大了我要照顾你。但我实在太笨了,我跟不上你,你确实值得更好更优秀的女孩。” 纪文博依旧没回头,两只拳头却攥得紧紧的。 “纪文博。”袁羽忍住眼眶的泪,冲他微笑着说,“再见。” 脚步声走远了,纪文博才回头,眼睛是红的,脸上是两条泪痕。 以后我喜欢你 袁羽庆幸纪文博是在同学们走之后才跟她说这件事,不然,她就会顶着一双哭红的眼睛在众人面前出丑,可现在也好不到哪儿去,她刚出来时,路过一面镜子,看见自己好不容易化的妆都哭花了。 她埋头往前走,才走出酒店几十米,就撞上一堵人墙。 她低声说对不起,往边上让了让,那堵人墙再次堵到她跟前,袁羽红着双眼抬头,看见杭煜那一刻,她的眼泪还在啪嗒啪嗒往下淌。 她说:“我现在没心情跟你斗嘴。” 她说:“你走开好不好?” 杭煜一见她哭成这样,就知道纪文博估计是跟她分手了,不知道找了什么借口。 他把人揽进怀里,袁羽挣了挣,用手推他,声音带着哭腔:“你走啊,走开!” 杭煜箍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按在胸口压得更紧:“哭得太丑了,怕你吓到别人。” “呜呜呜……”听到这话,袁羽哭得更伤心了,伸手捶了他几下,趴在他胸口大哭起来,“他喜欢别人了,不喜欢我了呜呜呜……” 居然是这么个借口,杭煜自然不信,但袁羽信以为真,她心思单纯,反应也迟钝,别人说什么她信什么,就算纪文博说喜欢上别人,她都觉得是自己太笨的原因,怪不得他。 杭煜揉了揉她的后脑勺,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说:“没关系,以后我喜欢你。” 袁羽愣了下,抬头看着他,她眼眶里还蕴着泪,眼睫湿漉漉的,随着她眨眼的动作,就有豆大的泪珠往下滚落,她应该是困惑的,但大脑反应迟钝,导致她只能傻乎乎地问他:“杭煜,你高中的时候真的暗恋我吗?” “谁说的?”杭煜挑起眉。 袁羽以为他生气,摆了摆手,又趁机离他远了些,攥紧包带,用手背胡乱抹了把脸上的眼泪:“没有,我,我……” 不等她胡乱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就见杭煜点了点头。 “嗯。” 袁羽震惊了,她甚至忘了自己正在为失恋而伤心难过,一双圆溜溜的杏仁眼瞪得大大的,嘴巴也微微张着,好半晌才说了句:“我,我不知道。” “你现在知道了。”杭煜用指腹蹭她眼角沾的湿泪。 袁羽脑子里乱哄哄的,全是高中时代的片段,杭煜故意在体育课时,拿排球丢她脑袋上,还趁她不注意偷吃了她的早餐。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他总是会把手上的水甩到她脸上,坐在她身后时,不管借笔还是借橡皮永远都会先扯她头发再开口要东西,拿笔在她校服后面胡乱画画,有次她剪刘海,还被他喊了一个月的丑毛毛。他每次到纪文博家蹭饭,看着她拿作业过来写,嘴里总会贱贱地喊她小笨猪。 对了,他还说她是平胸!害得袁羽高叁喝了一整年的牛奶,到了大学都在疯狂喝奶,导致现在看见牛奶就想吐。 杭煜以为她紧张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结果袁羽呆呆站了好一会,冲他说:“你那个时候有病吗?” 杭煜:“……” 弄哭她 袁羽坐在沙发上发呆,她怀里抱着黑皮笔记本,眼睛却看不进去半个字。 杭煜拿干毛巾边擦头发,边从洗手间出来,路过沙发时,抽走了她怀里的笔记本,整个人从沙发背面一个翻身跳坐下来,系在腰间的浴巾大喇喇敞开,袁羽吓得捂住眼,就听杭煜带笑的声音说:“这次穿了。” 她松手瞪了他一眼,没去抢书,只是萎靡不振地说了句:“你又看不懂。” 在酒店门口撞上杭煜已经属于不幸,最不幸的是——她还把人带回了家。 只因为他说,要洗个澡。 袁羽懒得在大马路上跟他斗嘴扯皮,只想快点回到家里,找个地方安静疗伤。 但杭煜的存在,让她的疗伤地址变得很不安静,他抢走她的笔记,扫了眼便开始笑,袁羽知道他在笑她的字难看,张了张嘴想说‘嫌我字丑就别看’,又累得闭上嘴。 她不太想开口讲话。 杭煜拿了桌上的笔在她笔记本上开始写东西,袁羽皱了皱眉,忍了几秒,没忍住起身去抢:“你别在我本子上乱画,我这要用的。” 杭煜整个人后仰躺在沙发上,手臂伸长,两指捏着笔记本,挑衅意味十足,袁羽单膝跪在沙发上,弯腰俯身,一只手撑在他胸口,一只手去抢笔记本。 掌下的触感有些硬,体温偏热,属于男性的强烈气息,从这一刻起将她团团包围。 袁羽意识到什么,低头看了眼,杭煜没穿上衣,光裸着上身,胸口位置有个月亮型的疤痕,他应该锻炼过,肌理紧实,手臂很有力量,拿着笔记本的那条手臂崩着青筋,肱二头肌发达,肩线很漂亮,他仰着头,喉结滚动。 明晃晃的男色。 还是十分诱人的那种。 袁羽晃神的一秒,场面调转,她被杭煜一个翻身压在了沙发上,他脸压得太低了,温热的鼻息尽数洒在她脸上,薄薄的唇也跟着下压,好似下一秒就要亲下来。她吓得伸手抵住他的胸口,嘴里语无伦次地喊:“你你你你干嘛!你走开!我要睡觉了!” 杭煜把笔记本放在她脸上,拿了笔在笔记本上把刚刚没写完的字继续补上。 袁羽:“……” 等他写完,把笔记本直接反过来扣在她脸上,微挑着眉问她:“以为我要亲你?” 袁羽有点窘,她刚刚确实那么想的,但她不敢承认,只是咳了声说:“没有。” “你要想也可以。”杭煜压低了背凑过来。 袁羽眼疾手快地拿起笔记本挡在他嘴上,面红耳赤地冲他喊:“我不想!” “真替你可惜。”他说。 袁羽:“……” 她这辈子就没见过比杭煜还不要脸的人! “又骂我?”杭煜低笑一声,伸出食指,往她脑门上弹了一下。 以前他们仨打牌的时候,每次袁羽输了,杭煜都会往她额头弹一下,纪文博从来都很轻,只有杭煜,重重弹完,还要揉一把她的脑袋说:“这脑门真硬。” 袁羽每次都会被疼哭,然后大骂杭煜混蛋。 她不知道,杭煜就想弄哭她。 最好是在床上。 “你个混蛋!我以前被你弹那么多次!你以为我还是小孩子吗!”袁羽凶巴巴地瞪着他,她伸出中指使劲往他脑门上弹了好几下,“骂你怎么了!我就……啊好疼!” 劲用太大了,她把自己手指头弹疼了。 她可怜巴巴地举着自己的手指吹气,杭煜看乐了,笑着骂了句:“小笨蛋。” 袁羽以前特别讨厌他骂她这句话,可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杭煜这叁个字带着点别的意味。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更是灼灼地望着她,让她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臭不要脸! 她怂不啦叽地别开脸,茶几上的手机有消息进来,是池晓蕾发来的酒吧照片,他们一行人点了叁个沙发卡座,面前一排五颜六色的酒,还有果盘零食。 她食指动了动,没回复,问杭煜:“你怎么不跟他们去酒吧?” “胃被切了,喝不了酒。”杭煜说。 袁羽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向他的腹部:“胃胃胃被切了?!” “这你也信?”他笑出声,桃花眼里尽是细碎的光,薄唇勾着,一脸逗弄。 袁羽:“……” 她不想理他了,把身后的笔记本拿起来放在茶几上,随手一翻时,看见杭煜手写的一串数字:0627 是今天的日期。 也是她和纪文博分手的日子。 但对杭煜而言,这一天,同样是他表白的日子。 袁羽把笔记本合上放在桌上,脸上郁郁,想起纪文博,她的心情就会Down到谷底。 “要不要去网吧?”杭煜把干毛巾丢在她脑袋上,很轻地揉了下,“反正你今晚睡不着。” 袁羽不太想动,被杭煜硬拉着出了门,第一次踏进小区门口的网吧,前几个月好像还重新装修了一遍,里面设施看起来都很新,一进去就能看见吧台,前台是男的,一头黄发,吧台旁边就是奶茶店,里面还卖薯条汉堡,一个红头发男孩推着小型推车回来,把一张二十元纸币拍在吧台上,冲黄发男说:“25号机加俩小时。” 杭煜一进来,那俩男人就抬头冲他喊了声:“杭哥来了。” 瞥见他身边的袁羽,黄发男咧嘴一笑:“这是嫂子吧?” 袁羽:“……” 她听出来了,这是接了她电话的那个男人。 “哟嫂子好!”红头发的男孩子小一点,大概刚成年,冲袁羽打了招呼后,把推车推到袁羽面前,“嫂子想吃什么,自己拿。” “忙你们的去。”杭煜拉着袁羽往里走,直接进了个包间,里面一共两台机,配的电竞椅,电脑一看就跟外面的电脑不一样,他一进去就开了空调,往椅子上一坐,看见袁羽还站着,他挑起眉,问:“要坐我怀里?” 袁羽无语地瞪他一眼,小声问:“他们怎么都认识你啊?” “你过来上几天网,他们也都认识你。”杭煜随口道。 “哦。”袁羽不问了,坐在他旁边,打开电脑,找电影看。 她以为那个电影网址就是可以看电影的地方,谁知道一点开,里面满屏都是白花花的奶子和乌黑的鸡巴。 袁羽:“……” 杭煜刚好看过来,看见这一幕,他扫了眼袁羽:“你刚路上跟我说看电影,就是看这个?” “你少恶人先告状!”袁羽憋得一张脸通红,“这明明是你经常用的电脑,谁天天看还说不定了!” “我又没说我不看。” 袁羽:“……你臭不要脸!” “再骂?”他仰躺在电竞椅上,下巴抬着,下颚到喉结的线条利落流畅,乌黑的瞳仁直直看着她,里头泛着灼灼的光,像蓄势待发的猎豹,时机一到,就要扑上来,咬住她的脖子。 袁羽怂了,转头把电脑上的网页叉掉。 “喂。”杭煜把椅子往她跟前靠,问她:“要不要一起看?” 袁羽彻底绷不住了:“你他妈有病啊!!!” 嘴巴贱 袁羽脑门上挨了个脑瓜崩,倒没想象中那么疼。 杭煜大概就是逗弄她,袁羽随便找了个搞笑电影,窝在电竞椅里看,他则是制定电路设计方案,他做的线路板研发,在国外就已经是工程师级别。 袁羽看不懂,也没兴趣知道。 纪文博很少跟她讲杭煜的事,她也不清楚杭煜大学是什么专业,现在工作是什么,只知道,杭煜高二那会,家里出了事,他父母就把他转学送到了南市。 具体家里出了什么事,没人知道,就连纪文博也不清楚。 电影看到很晚才结束,袁羽回家后困得不行,一头扎到床上就睡着了,还做了个极其荒谬的梦,梦里杭煜强制将她抱在怀里,让她和他一起看黄片,下身早就插进她身体里,她哭叫着挣扎,却被他狠狠一顶送到了高潮。 她是尖叫着醒来的,内裤一片泥泞,她愣了好一会,伸手摸了摸裤子,然后使劲拍了拍通红的脸。 疯了疯了,她一定是疯了才会做这种梦。 接下来一周和之前一样,杭煜晚上会来接她下班,因为她拒绝跟他一起吃饭,于是就变成了他陪她一起去超市买菜回家做饭——她做饭,他蹭饭。 吃饱喝足杭煜会带她去网吧待一会,偶尔会在她家洗个澡,她看书记笔记,他就在沙发上眯一会。 他睡着的时候,袁羽会忍不住看他,以前身边的同学总说他长得很帅,袁羽从不觉得,可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天见的缘故,她忽然觉得,杭煜长得确实挺帅的,高鼻梁桃花眼,笑起来人畜无害,帅得扎眼。 就是嘴巴贱了点。 她最近跟他斗嘴斗习惯了,微信上还会斗图斗个把小时,不是他发跪下喊声爹GIF,就是她发兔崽子阿爸对你很失望JPG。失恋的日子她并没有特别难过,反而比之前还开心些,工作也更努力了,虽然陈律依旧不愿意带她,但她靠端茶倒水的间隙,四处偷师,每天反而充满了干劲。 原以为日子会越来越明朗,越来越值得期待,谁曾想,一场小事件差点让她工作不保。 周五晚上,明明到了下班时间,但袁羽因为陈律的关系,被再次留下加班,办公室里的同僚陆续走了,只剩下她忙着处理陈律临近下班时递来的一沓资料。 她眼睛都快瞎了,拿眼药水滴了几滴之后,她饿得不行,悄悄去楼下买份牛肉饼,六块钱一个,她还打算给陈律带一个,这样刷一点好感,他应该会愿意多教她一点实用的东西吧。 只不过,她人刚下楼,就在楼下碰上一个中年女人,对方一看她脖子上的工作牌,知道她是正泰律所的,立马问她:“你们律所的陈风在吗?” 陈风就是陈律。 袁羽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看她一副找茬的样子,只能撒谎说:“陈律已经下班了。” “少骗我!他车子还在车库!”那女人长得很胖,说话气势很足,一根手指指着袁羽说,“你把他叫下来!我有话跟他说!” 保安见这儿吵起来,走过来问了胖女人几句,袁羽趁机给陈律打电话,汇报了楼下的情况,陈律听完说了句:“你帮我打发她。” “我怎么……?”不等袁羽问完,电话就挂了,她收起手机看向胖女人,脸上堆起礼貌的笑,“不好意思,这位女士,我们陈律真的下班了,他今天接了委托外出一直没回律所,刚打电话确认过,他已经回家了。” “回家了是吧?行,我上去看看。”胖女人挎着包就要上楼。 “女士,你不能上去。”保安伸手去拉,大概力道重了,弄得胖女人一下火了,她一把推开保安之后,还把袁羽推了个踉跄摔倒在地:“干什么干什么!要打我吗?!你们律师还要打人是吗?!” 心疼我? 袁羽屁股跌得那叫一个疼,起来的时候,看见杭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前,挡住了那个胖女人。 “我录屏取证了,希望一会警察来的时候,你能解释一下,到底是谁在打人。”杭煜表情很严肃,说完这番话之后,他回过身,看了袁羽一眼。 “就这么被人欺负?”他脸色很臭,声音压得很轻,“亏你还在律师事务所呆这么久。” 袁羽本来就委屈,听他这么一说,气得都想跟他打一架,但是一想他就是嘴贱,好歹是忍下了,只等胖女人走了,再找他算账。 胖女人一听杭煜这话,直接伸手就来抢手机,杭煜不想跟她动手,指着不远处的监控说:“这位阿姨,麻烦你看看那边,有监控的。” 胖女人气得不行,猛地抽了杭煜一巴掌。 袁羽直接看傻了,等她反应过来,身体里的怒火挡都挡不住,她扑着冲到胖女人跟前冲她喊:“你怎么可以打人!你怎么可以打人!” 杭煜把她往回拉,可袁羽气得要死,声音都喊嘶哑了:“你怎么可以打人!” 门外的保安看到这儿的情况,一连叁五个人冲过来,把胖女人架了出去。 “好了没事了。”杭煜把袁羽扣在怀里,她不知是气的还是怎么的,身体都在发抖,等他低头去看的时候,才发现,她满脸都是泪。 “别看我!”她哭得抽噎,“怎么……可以打脸……” 怎么可以因为她,害杭煜被人扇耳光。 杭煜平时多骄傲的人啊,豪放不羁,意气风发的,居然因为她,受到这种侮辱。 “呜呜呜……”袁羽哭得特难过,趴在他胸口,呜呜咽咽地说,“对……不……起。” “心疼我?”杭煜觉得这事儿挺新鲜的,唇角不自觉就带了笑,“哎,袁毛毛,看见你哭,我怎么这么开心呢?” 袁羽哭到一半伸手打了他一下,明明他都被人那样打了,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杭煜摸了摸她的头:“幸好打的不是你。” 袁羽心脏一滞,她怔怔地仰起脸,杭煜左脸已经肿了,印出四个红色指印,那双平日里总不太正经的桃花眼此刻认认真真,“不然,我可能会发疯。” 陈律从车库开车出来时,被保安拦了下来,他没想到袁羽把事情搞这么大,直接闹到了警局。 胖女人跟前夫的离婚案,陈律没有给她争取到最大利益,反而让她那个出轨的前夫捞走一半财产,原本这种案子是好办的,偏偏胖女人跟她前夫签了个婚前协议,就是这个婚前协议把她坑惨了。陈律跟她沟通过一次,以为她已经清楚,谁知道她不依不饶,还找到律所来闹。 在警局处理完这件事已经很晚,陈律一出来就跟袁羽说:“这么一件小事,你居然都能闹到警察局。” “既然是小事,下次劳烦你亲自来处理,毕竟袁羽到正泰律所不是来给你这种人擦屁股的。”杭煜看不惯陈律这种人,到了警局还摆谱,一副业内精英翘楚的模样,明明那胖女人是来找他的茬,偏偏他把袁羽推出去当挡箭牌,出了事,还要数落她办事不利。 陈律冷笑了声,也没跟杭煜多作争辩,只在上车前给正泰律所的老板发了消息:【把袁羽开了。】 这么等不及? 袁羽不知道自己的饭碗即将不保,只知道得罪了陈律,以后肯定没好日子过,但比起那些,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虽说那胖女人刚刚在警局道了歉,但袁羽还是觉得对不起杭煜。出了警局,她就去药店买了棉签碘伏创可贴,家里不怎么备这些东西,她也不经常生病,连药箱都没有。 杭煜却觉得没必要,说:“你再快点,我都结痂了。” 袁羽:“……” 已经九点多了,天早就黑透了,公交车也停了,袁羽打了辆出租车,巧的是,司机正好是杭煜之前打车的那个,一看见他俩在警局门口,再一看杭煜脸上的巴掌印,司机惊得眉毛都飞了起来:“小伙子,你被家暴了啊?!” 袁羽:“……” “师傅还记得我啊?”杭煜嬉皮笑脸的,和警局里稳重沉静的模样判若俩人。 “当然记得。”师傅乐呵呵的,“我昨儿还跟人提到你呢,我说你女朋友骂你骂跟狗一样,结果你还笑眯眯说你女朋友特想你。” 袁羽:“……” “可不是嘛,刚打了我,又哭着跟我说知道错了。”杭煜无中生有凭空捏造的本事不是盖的,要不是袁羽认识这货,此刻差点被他这张人畜无害的面孔给骗了。 “年轻人,打是疼骂是爱,我懂的。”师傅哈哈大笑起来,一脸我是过来人的样子。 袁羽:“……” 你懂什么啊!你别瞎懂好不好! 杭煜一路上跟司机聊得挺欢快,都聊到孩子奶粉了,要不是到目的地了,袁羽觉得,他们估计能聊到孙子那一代。 回到家,才刚进门,袁羽就拿出袋子里的棉签说:“先消毒。” 出租车开了冷气,从车上下来这段路却热得不行,她担心汗都流进伤口里,洇得伤口会疼,连拖鞋都没换,拿棉签蘸了碘伏就转身去够杭煜的脖子。 他就站在她身后,个头比高中时还要高,俩人离得挺近的,她能看见他额发下乌黑的眉眼,挺直的鼻梁下,那双薄唇略微勾起弧度:“这么等不及?” 他话说得暧昧,还往她身前又凑近了些。 袁羽好想打他一顿,但是目光触及到他颈侧那道长长的血痂,忽然又忍住了。 到底是因为她才受的伤,打的还是他最在乎的脸。 她用棉签去扫,干涸的血被擦得干净,留下浅浅一道细痕,她下意识吹了吹,杭煜身体一下就绷紧了,他舌尖抵了抵腮帮,嗓音都比平时低了几分:“袁毛毛,你在做什么?” “给你消毒啊。”她不明所以地抬头,恰好对上男人灼灼的桃花眼,他眸色很深,脸上没有吊儿郎当的笑,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看着她,像是一只狼,在盯着香喷喷的兔子。 袁羽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转身想跑,却是下一秒身体腾空,被杭煜抱到了鞋柜上,她手里还拿着棉签,担心弄脏他衣服,还微微举高了些。 杭煜两手撑在她身体两侧,脸压低凑得很近,袁羽感受到他喷洒在脸上的呼吸,忍不住往后躲了躲,身体贴到了墙壁,她梗着脖子,吞了吞口水问:“你干什么?” “方便你消毒。”杭煜说着侧了侧脖子,露出那条细长的伤口。 袁羽不知道为什么,从被抱到鞋柜上那一刻起,心脏就扑通扑通跳得剧烈,她总觉得杭煜要亲她,可他却又没有这么做,她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羞愧,给他贴创可贴时,耳朵都有点发红。 “好了。”她把用完的东西放到袋子里,准备跳下去。 杭煜两只手仍撑在她两侧,她下不去,只好抬头看他:“你……让一下,我下去。” “我被打的时候,你为什么哭?”他用指腹蹭了下她的眼尾,不是很红,但看得出哭过。 “我……”袁羽躲了下,她心里乱糟糟的,自己也不太清楚当时怎么就那么糗地哭出来,可能是因为太生气了。她长睫眨了眨,避开他的视线,低着头说,“就……害你被打,我被气的。” “看着我。”杭煜勾起她的下巴,低笑着问,“袁毛毛,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 吻 “才没有!”袁羽立即反驳。 如果是一个月前的杭煜,袁羽说不准还会骂他死变态自恋狂谁会喜欢你这种神经病,但这些天的相处到底让她对他的看法改观了,甚至……她并没有很排斥他离她这么近。 “我怎么不知道,你生气的时候会哭?”他好整以暇地问。 袁羽:“……” 她心尖一颤,梗着脖子道:“你管我为什么哭!我想哭就哭要你管!” “让开。”她伸手推他,低着头,露出通红的耳垂,“我要下去。” 杭煜偏头叼住她的耳垂,微微使力咬了口:“不让。” “杭煜!”她被咬得一个激灵,整张脸都红透了,小手抵着他的胸口,用力去推,“放我下去!” 按她平时的尿性,杭煜别说咬了她耳垂,就是咬了她衣服,她都要破口大骂,还要一巴掌抽到他肩上,可现在,不仅没骂人,还面红耳赤地低着头想躲。 杭煜越看越觉得可爱,俯身把人紧紧抱住了。 “杭煜!”她挣扎起来,“你放开我!” “不放。”他用力箍紧她的腰,质感的声线落在空气里,将周围的空气烧得愈发窒闷,“这辈子都不会再放了。” 他偏头,寻到她的唇,低头吻了上来。 两唇相碰的一瞬间,袁羽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抬腿挣扎时,杭煜将一条腿挤了进来,抵住她的膝盖,让她整个人都动不了。 他的舌头很烫,撬开齿关含住她的唇舌,起初是温柔的吮,听她闷哼出声时,他的鼻息蓦地就重了起来,吮咬的力道更是加重,袁羽舌尖都被咬痛了,喉咙里呜咽一声,换来杭煜更凶的吮吻。 袁羽不知道的是,杭煜在高三的时候偷亲过她,她睡得很熟,就躺在纪文博床上,手里还拿着一张数学卷子,说是来抄卷子,结果没几分钟就嫌冷说要趴被窝里抄,抄一半又觉得困,卷子还拿在手里,就那么迷迷糊糊睡着了。 纪文博去外面拿吃的还没回来,隔着门能听见他在跟纪妈妈说话的声音。杭煜扫了袁羽一眼,她刚剪的刘海全部倒在枕头上,露出小小的额头,天生的浓眉,眼睫长长的,随着均匀的呼吸偶尔颤动。她睡觉的时候会无意识噘嘴,白皙的脸蛋因为房间里的暖气蒸腾出潮红的颜色,嘴唇红得像她刚刚吃的樱桃。 她还喂了纪文博三颗樱桃,喂到嘴里,笑得眼睛都弯起来,问纪文博:甜不甜。 杭煜心里有多不爽呢,看见袁羽睡得那么熟,还伸手去掐了掐她的脸,袁羽哼唧了一声,握住他的手枕在脸上,挺翘的鼻头还往他掌心蹭了蹭。 像黏人的猫,求主人挠一挠她的脑袋。 应该是做梦,不然……这辈子,她都不会这样乖巧地黏着他。 杭煜盯着她的脸看了会,伸手揉了下她的脑袋,袁羽不知道在做什么梦,笑得甜甜的,唇瓣引诱人似的,泛着鲜艳的红。 他就那么低头亲了下去。 女孩子的唇瓣透着不可思议的软,还有股甜甜的香气。 是樱桃的味道。 高三那年的冬天,他偷走了袁羽的初吻。 也是他的初吻。 杭煜松开袁羽时,意料之中地看见她哭了,她大概想扇他一巴掌,看见他脸上还印着手指印,又放弃了这个想法,只气鼓鼓地瞪着他,眼眶里还包着泪。 “混蛋!”她哑哑地骂他。 杭煜牵住她的手,隔着运动裤,将她的手按在那根勃发昂扬的性器上,嗓音沙哑:“再骂就操你。” 袁羽:“……” 一点点 杭煜俯身将她抱下来,袁羽一下地就往洗手间跑,还没跑出去,就被杭煜单手攥住了腕子。 “袁毛毛。”他指着鞋柜上她方才坐过的地方问,“这是什么?” 木质鞋柜被水渍洇出一小片痕迹。 袁羽夹紧腿,她内裤都湿了,今天穿的是冰丝内裤,裤子也是透气的布料,她没想到她会流水,更没想到水会浸透裤子,弄到鞋柜上。 虽然是很久没做,但……她面前的是杭煜啊,她怎么会这样。 她脑子里又羞又气,耳垂红得滴血,嘴上不愿意解释,只是用力去甩杭煜的手:“放开!” “明明喜欢我。”杭煜用手箍住她的腰,将她拉回怀里,“一点点就够了,袁毛毛,我要的不多。” 他身体很烫,体温隔着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仿若一个热气蒸腾的火炉子,说话时胸腔震颤,尾音带着沙哑的气音:“就一点点。” 袁羽心里说不出什么感受,只是心脏跳得狂乱,她刚刚哭也不是因为杭煜亲她,而是因为想起纪文博,觉得自己对不起他,可明明他们已经分手。 她也不知道自己乱七八糟在想什么,就觉得,自己如果喜欢杭煜,那对纪文博来说算什么。 杭煜是纪文博最好的朋友了。 可是,如果她拒绝杭煜……如果她拒绝,那她为什么要在杭煜被打的时候哭成那样呢? 手机铃声响起,袁羽下意识推开杭煜就往洗手间跑,杭煜没去追,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眼,杭锦打来的,他扯了扯裤子,给硬挺的性器一点舒展空间,这才别别扭扭地走到阳台。 “这才几天就进警局了。”杭锦开门见山,“听说你英雄救美,还被人打了耳光?” 杭锦人脉关系广,在南市警局有熟人,杭煜一点都不意外,她在自己的地盘那才叫呼风唤雨,比他爸杭提耘说话都管用。 “不跟女人动手是我身为男人的底线。”杭煜热得不行,撩开T恤扇了扇风,脸颊也热,他试了试,还有点肿。 “你还有底线?”杭锦轻嘲。 杭煜:“……” “电视台那边问了,刚好他们跟正泰有合作,有节目会给到他们手里,到时候可以把袁羽的名字报过去。”杭锦说。 “谢了。”杭煜转头看了眼洗手间,袁羽还没出来,“姐,求你个事儿。” “求?” “……”杭煜把声音压低压低再压低,把姿态放得不能再低,“求求你,姐。” “说。” “合理一点,顺其自然一点。”杭煜看着黑沉沉的夜空,远处隐有雷声轰鸣,一会估计要下暴雨,他把阳台窗户关上,单手去收衣服,“不要让她知道是你安排的。” “你这样是打算入土的时候追到她吗?”杭锦问。 杭煜:“……” “我有别的法子。” “洗耳恭听。”杭锦停下敲键盘的手。 “不是,你听这个干什么?”杭煜还没开放到细枝末节都告诉自己亲姐姐的程度。 杭锦很是自然道:“好规避一下渣男。” 杭煜:“……” 操你 袁羽磨磨蹭蹭很久才出来,原本打算去洗手间换个裤子出来,结果脱下来看见内裤黏糊糊湿透了,她又羞又愤,冲进花洒底下开始洗澡。 她出来时外面都开始电闪雷鸣下起暴雨了。 杭煜把衣服收了进来,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把她粉色的草莓内裤放在最上面,仿佛在提醒她刚刚那一出。 她咬了咬唇,见他不在,做贼一样悄咪咪把衣服抱进房间。 厨房传来香味,袁羽走近看了眼,杭煜在做煎蛋,他不会炒菜,但他会煎鱼煎牛排,大概是西餐吃多了,回国吃到袁羽做的菜,总能狼吞虎咽吃得干干净净。 “洗澡了?”他转身看见袁羽,轻轻一挑眉,“那你别进来,我弄完了给你吃。” 之前在超市还买了鸡块鳕鱼饼,分量还不少,他一次性拿出来用空气炸锅炸了,还下了两包泡面,鸡蛋打得很流畅,蛋壳都是均匀的两半。 袁羽看得稀奇,问他:“怎么做到的?” “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他又开始不正经,拿了筷子,歪着脑袋看她,桃花眼灼灼的泛着光。 袁羽:“……” 她转身去了沙发,拿了书看了一会,却是半个字都没看进去,杭煜在厨房里唱歌,关键你唱什么流行歌曲也行,他人不正经,唱的歌也不正经:“每个人的身上都有毛毛,让我为你唱毛毛……” 袁羽忍无可忍,放下书,走到厨房跟前:“你别唱了!难听死了!” 杭煜关了火,走过来敲了下她的脑袋:“去把面盛出来,我去洗个澡。” “吃饭你洗什么澡?”她莫名其妙地问。 杭煜已经脱了上衣,宽肩窄腰,线条流畅,后腰处还有两个性感的腰窝,他转过头,冲她挑眉一笑:“我很快的,别着急。” 袁羽:“……” 她着急个屁啊! 她去拿碗,杭煜不知怎么又折了回来:“别想歪,不是那个快。” 袁羽:“……” 你不说根本没人会想歪好吗!!! 杭煜冲澡速度确实很快,袁羽才把两碗面放到桌上,他人就出来了,手里提溜着什么东西,远远地就冲她喊:“袁毛毛!你内裤忘了晾,我帮你挂阳台了。” 袁羽:“……” 杭煜这货为什么要长嘴! 她根本没忘,只是不好意思拿出来晒而已!需要他说吗! 一顿饭吃得袁羽憋屈得几乎不敢看杭煜的脸,好不容易吃完饭,她赶紧收拾碗筷去厨房,杭煜跟着进了厨房,他有点没吃饱,翻了翻冰箱,找出两只苹果,一盒草莓,还有一根香蕉。 他把苹果拿手擦了擦,放嘴里咬了口,还挺甜,就是有点冰。 窗外轰隆一声雷鸣,房间蓦地断了电。 袁羽被吓一跳,下意识喊了声:“杭煜!停电了。” 杭煜不出声。 她有些害怕,站在那不敢动:“杭煜你别吓我。” “杭煜!”她摸黑往冰箱的方向探了探,黑暗中抓住了男人的T恤,她有些气恼,走到他面前捶了他胸口一下,“你干嘛不说话吓我!” 男人单手握住她的下巴,俯身将脸压低,鼻尖对着她的。 “袁毛毛。”她看不见他的脸,却能感受到他说话间喷洒在脸上的鼻息,有点烫,带着苹果的酸甜气味,弄得她心里发痒,“我刚刚在想。” “你要是不过来找我,我就不碰你。” “但你过来了。”他将她整个人抱起来,箍在腰上,贴着她的耳朵说,“所以,我现在要操你。” 想咬 硬挺的性器隔着布料顶到袁羽私处。 袁羽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说不清是紧张还是害怕,她拍着杭煜的肩膀挣扎:“不,不行,你放我下来,停、停电了……我……” 杭煜含住她的唇,舌尖抵进她口腔,缠着她的舌头吮吻,他将她抱在流理台上,一只手钻进她的睡裙里,将她的内衣往下扯了扯,火热的掌握住那团乳肉,用力揉了揉。 黑暗让人的感官变得愈发清晰,袁羽挣扎到一半,低低叫了声,声音被杭煜吞在喉咙里,只剩下短促的闷哼,带着勾人的信号。 杭煜鼻息瞬间变得粗重,他凶狠地吮咬她的唇瓣,清晰的吮咂吞咽声激得袁羽身子骨直颤,她四肢百骸都是软的,掐着他的手臂,被男人吻得发不出半点声音,身体里一股热流汹涌而出,她不自觉夹紧腿,喉管里挤出一道软软的哭腔:“呜嗯……” 杭煜揉搓着掌心那团嫩乳好一会,含着她的唇重重吮了口,充满情欲的声音十分喑哑:“奶子好软,想咬。”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同时,他伸手掀开她的睡裙,顺势箍住她两只手压在身后,将她折成挺胸的姿势,随后头一低,含住她的乳尖,牙齿轻轻咬了口,又张大嘴去包住整团乳肉,用舌尖去舔那颗颤巍巍挺立的奶尖。 “杭煜!你放开我……”乳尖是袁羽最敏感的地方,她被舔得直哆嗦,腿心不停地往外分泌淫水,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软软的求饶意味。 “说实话。”杭煜重新吻住她的唇,一只手握着性器,隔着内裤抵在她私处,“喜不喜欢我?” 像威胁,更像是引诱。 袁羽被亲得喘不开气,更是被抵在腿心的灼热性器吓得颤抖起来,她不敢说谎,声音像闷在了喉咙里,带着含糊的软糯:“……喜欢。” 杭煜笑了声,再次落下来的吻带着掠夺式的粗鲁和野蛮,像发了情的狼,又凶又狠地啃咬着她的唇,一只手托起她的臀,将她的内裤扯了下来,袁羽呜呜咽咽地去拉,男人拇指拨了拨她的乳尖,她就软了身子,低低地叫:“杭煜,你不是要放了我吗?” 声音可怜巴巴的,还带着点委屈。 “我什么时候说要放了你?”杭煜伸出手指探到她腿心,湿漉漉的全是水,他低头舔了舔指尖的淫水,又低头吻住她,将舌尖的甜腻味道送到她嘴里,“你流了好多水。” 袁羽羞愤欲死,开始拍打他的肩膀,还推他的脸:“骗子!你刚刚问我不是要放了我吗!” “不是。”杭煜按住她乱动的双腿,握住龟头缓缓地往她穴口插,尺寸过大,他插了三次都插不进去,将性器往上一拨,让硕大的龟头沿着花唇往上蹭了几下,蹭得柱身湿漉漉全是淫水,更是蹭得袁羽声音都变了:“杭煜……放……开……我!” 阴蒂被蹭得通红,穴里又一股热流奔涌而出。 杭煜感受到了暖暖的湿意,将粗长的鸡巴往她阴户拍了几下,黏腻的水声被拍得啪嗒作响。 “袁羽。”他喊她的名字,随后握着鸡巴挺身插到她体内,咬着她的嘴巴说,“我高三一整年都在肖想着……” “操你。” 舒服吗? 粗长的性器一插进来,就逼得袁羽呜咽着叫了声。 太涨了。 细窄的穴被撑到极致,杭煜还在往里顶,让耻骨紧紧贴着她的,又扣住她的臀肉,往她腿心撞了起来。 快感过深,后脊像过了电似的阵阵发麻,袁羽受不住,才挨了几下,就推着他的胸口,呜呜地叫,声音很软,落在杭煜耳里,激得他兽欲更重,只想更疯狂地操她。 “杭煜……”她推抵着他的肩膀,想让他停下。 男人低头含住她的嘴唇,一边吮咬她的唇舌,一边大力往她穴口顶弄,淫水泛滥,性器插得十分顺滑,硕大的龟头次次顶到宫口,撞得花心泛起尖锐的酸软。 袁羽小腹颤了颤,手指无意识掐进他皮肤里,嗓子眼里发出急促的哭喊:“不要……呜呜呜杭煜……” 杭煜还没意识到什么,就被袁羽紧紧搂住脖子,她又哭又叫,小腹抽颤了六七下,有大量淫水喷出来,浇在他龟头上,一收一缩的穴口夹得他腰眼发麻,他低低喘了声,偏头含住袁羽的耳朵,声音黏黏的,带着湿乎乎的哑。 “舒服吗?” 袁羽还在高潮的余韵中抽颤,听到这话羞愤欲死,抬手打了他肩膀一下,又去推他,声音软软的,带着恼意:“一点都不舒服!” “行。”杭煜拉起她两条腿架在肩上,随后扣住她的细腰疯狂往她穴口操干,“那我操到你舒服为止。” 袁羽被操得几近失声,小腹那里又酸又涨,舒服到想哭,她咬着唇伸手去推他,却被男人攥住手压在肚腹,他俯身含住她的奶尖重重吮咬,下腹撞得又凶又狠。 内壁被插得咕叽咕叽全是水声,性器相撞尽是淫靡的啪嗒声,乳肉被男人大口咬着,空气里传来清晰的吞咽声,袁羽只觉得脑子里一根弦“铮”地一声断了。 快感像深海浪潮将她击溃,她胡乱摇着头,小腹绷得紧紧,脚趾都开始蜷缩,整个后脑勺抵住墙壁,下巴高高仰起,嘴巴紧紧咬着,只有闷哼声传出来。 杭煜重重一个深顶,粗长的性器直直插到宫口,袁羽直接尖叫着抽颤起来,杭煜却还不停下,抽插的速度越来越快,插得袁羽几乎是哭着在求他:“杭煜……不要……啊啊啊啊啊……求你……不要了……” 她呜呜地哭着,被操得生理眼泪都淌了下来。 高潮时,她的反应更大,整个人抽颤不止,杭煜操一下,她的小穴就往外喷出一小柱水。 他伸手去摸她的脸,哑着嗓子问她:“哭了?” 袁羽咬他的手,却没什么力气。 “舒服吗?”他又问。 怕他发狠弄她,袁羽怂怂地说了句:“……舒服。” 杭煜弯起唇角,他俯身抱着她,吻咬她的唇瓣,声音沙哑:“我也很舒服,你每次高潮都夹得我好爽。” 袁羽:“!!!” 她捂住耳朵,面红耳赤地大叫:“你闭嘴!你不要说话!” 杭煜拿开她的两只手,咬着她的耳骨说话:“我就要说。” 袁羽推他的脸,整个身体热得像烤熟了的虾:“你走开!” “不走。”他黏得像狗,贴着她,咬她的耳朵,又咬她的嘴巴,才刚射完的性器又硬了,他单手将她抱下来,让她翻了个身趴在流理台上,背对着他,他拍了拍她的屁股,撩开她脑后的长发,含着她的后颈重重吮吻。 袁羽头皮都麻了,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她颤巍巍扭头,呜呜地叫了声:“杭煜……” 喜欢我操你吗? 也不知是叫他停下,还是叫他继续。 黑暗中彼此看不见对方的脸,只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热意,灼热的性器就抵在她腿心,一下又一下地弹跳着,圆润的龟头特别烫,贴着她的臀肉,烫得她下意识缩了下身体。 杭煜又顶上来,让性器夹在她腿心,沿着湿漉漉的阴户来回摩擦。 充沛的淫水充当润滑剂,让那根庞然大物进出得很是顺畅,次次都能蹭到那颗敏感的红豆,更是蹭得袁羽酥痒难耐,口干舌燥。 杭煜伸手沿着她的臀肉向上抚弄,揉过她细软的腰肢,握住那两团棉花糖一样柔软的乳肉,再往上,掐过她的下巴迫使她转头,随后倾身吻住她的唇。 今天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但他不愿错过这次老天爷给的机会。 他总担心,哪一天纪文博回过头来找袁羽,这个傻丫头就傻乎乎跟着人走。 哪怕,现在这个人就在他面前。 正在他身下。 “袁羽。”他微微撤开身,隔着黑暗看向她的脸,“我们结婚吧。” “啊?”袁羽被吓到似地转过头。 下一秒,杭煜就掰开她的臀肉凶狠地撞进来:“我当你答应了。” 后入的姿势让袁羽有种被捅穿的撕裂感,男人尺寸过于粗长,每次都是深入到底,插得她咬着唇都没能忍住冲到喉口的呻吟,她两只手撑在流理台上,被操得大脑都阵阵空白,只剩一丝意识茫茫然地回想,杭煜刚刚是在说……结婚吗? 过快的抽送频率让袁羽根本没时间想别的,男人顶进来的力道很重,臀肉被撞得乱颤,性器每每从穴口进出都能带出一小片淫水,袁羽受不住他插这么深,撑着流理台叫他的名字,喊他轻点,慢点。 她想哭了,被操的。 外面电闪雷鸣,风声狂乱,雨水打在窗户上哗啦作响,厨房里,袁羽被男人压在流理台上操得哭叫不止,黑暗让她的敏感度足足扩大了十几倍,就连杭煜一边操她,一边低头含着她的脖子吻咬都让她感到头皮发麻,快感连连。 “杭煜……”她崩溃地尖叫起来,整个身体趴在流理台上抽颤,她一只手伸到背后,抓着他的手臂,指甲死死抠进他皮肤里。 杭煜低喘着俯身亲吻她的肩背,沿着她凸起的脊骨往下,舌尖去舔,薄唇去吻,吻到她的腰线,又将她扭过半边身体,含住她的乳肉大口吞咬,舔她的奶尖,下腹挺动着,继续往她体内抽送。 “喜欢我操你吗?”他放过她的乳肉,辗转着舔过她的脖子,叼住她的嘴巴,吮她的舌尖。 她呜呜地说不出话。 杭煜松开她,两手扣住她的细腰,近乎疯狂地连操了她几十下,两瓣臀肉被撞得发出剧烈的啪嗒声响,袁羽更是被操得尖叫着哭出声:“不要……不要……杭煜……啊啊啊啊……不要……” 湿热的淫水淋满龟头,杭煜拔出来时,就听见淅沥沥的水声落在地上,他伸手去探了探,袁羽像是被操尿了一样在喷水。 她的身体更是哆嗦得不成样,男人手一摸,她就呜咽着抽颤一下,淫水将两人的耻毛都打湿了,杭煜的鸡巴也被淋得湿漉漉,他用手撸了下,重新插了进去。 袁羽软软地叫了声,喉咙里发出近乎哭腔的声音:“不要了,杭煜。” “我想要。”杭煜吻住她,抬腰挺胯,将性器狠狠一插到底。 好会喷 杭煜大概是疯了,光在厨房就操了她四次,袁羽被操得精神都快错乱了,只一个劲地呜咽尖叫,嗓子都哭哑了。 他中途把袁羽抱到沙发上,去外面把电闸推上去,房间里霎时间灯亮如昼,袁羽蜷缩在沙发上,闭着眼大口喘息着,她浑身都是汗,长发黏糊糊地粘在颈侧,脸颊和脖颈布满潮红,紧闭的双腿间仍有淫水淌出来,打湿沙发。 他伸手擦掉她额头的汗,低头亲了亲她的脸,她的鼻子,她的嘴唇。 袁羽困倦极了,小手推抵着他的胸口,鼻腔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像小动物一样,带着几分惹人怜的可爱。 “困了?”杭煜吮了吮她的下嘴唇,将她抱起来走向洗手间,“冲一下再睡。” 俩人身上黏腻腻的,除了淫水就是精液,就连空气里都是淫靡的气味。 杭煜把她搂着拿花洒简单冲洗了下,还顺便清洗她的小穴,食指和中指探过去,扫刮着两瓣阴唇,将淫水冲掉,又继续去摸,袁羽被摸了几下就醒了,两只小手去掐他的手腕,不让他碰。 她很困,眼睛都睁不开,靠在他胸口,发出来的声音都是软的:“别弄……” 杭煜很喜欢她这个样子,像撒娇的猫,被弄不舒服了,却还要舔他的爪子,乞求他不要再弄,或是温柔些,可他偏偏是粗暴的人。 他微微使力,两根指节就借着淫水钻进了嫣红的穴里,紧致的嫩肉绞着他的手指,湿热包裹着他,他低头咬她的唇,手指往里抠了抠。 袁羽难受得挣扎起来,说不清是痛苦还是愉悦,眉毛紧紧皱起来,嘴巴瘪着,喉管里发出哭腔:“杭煜……” 他不知道怎么让她舒服,变着方向抠弄,最后学着片子里看到的往上抠挖,见她呜咽声更大,手指抠挖的速度愈发快了,袁羽尖叫着掐着他的手腕,喉咙里含糊喊着什么,细白的脖颈高高仰起,身体绷紧,小腹剧烈抽颤起来。 他清楚地看见一滩淫水从她体内喷射出来,他仍没停下,戳刺几下,还能逼出她体内一道又一道水柱,直到最后她一点水都喷不出来,这才停下来,亲了亲她的嘴。 “宝贝好会喷。” 袁羽像被抛到岸上的鱼,大张着嘴喘息,眼角挂着湿泪,呜呜地抽噎着。 她可能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对杭煜来说是多大的诱惑,巴掌大的脸上尽是潮红,长睫沾着泪,杏仁眼半眯着,眼尾是勾人的红。 他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将她的背抵在瓷墙上,让硬挺的鸡巴一下又一下往她穴口顶,袁羽发现他的意图后,呜呜地叫着:“不要……不要做了……” 她腰快要断了,浑身的骨头都疼。 乌黑发紫的性器已经顶了进去,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狠狠插到顶端,杭煜捧着她的肉臀,挺胯往她穴口撞,小小的浴室里啪嗒声不绝于耳。 袁羽没一会就被操得哭叫起来,大骂杭煜混蛋,没骂几句就被杭煜操到了高潮。 “我还是不是混蛋?”他还埋在她体内,却是把速度降了下来。 高潮让她的意识都开始迷离,她挂在男人身上,双眸失神,回答的声音有气无力,杭煜根本没听清,他往她体内重重一顶,又问了一遍。 袁羽呜咽着摇头,眼睛都哭红了:“不是……” 我是混蛋 杭煜是个货真价实的禽兽,在洗手间操完一次之后,给袁羽洗干净澡抱到房间时,见她睡得乖巧,又忍不住把人拉起来在床上操了一次。 袁羽后半夜睡着时,做梦都在被杭煜压着操。 她在杭煜怀里扑腾挣扎着,一会喊混蛋,一会喊杭煜,一会求饶一会呜呜地哭,弄得杭煜一整夜都是硬着的,虽然想把她拉起来再操一遍,但小穴都被操肿了,根本插不进去,他只能把人搂得紧紧的,低声安抚:“好,我是混蛋。” 她很少在他面前露出这么乖的一面。 认识袁羽的时候,杭煜刚过完十七岁生日,杭锦将他送到校门口,让他自己去学校报道,他下车的时候,看见袁羽骑着自行车从车门左边经过,脑后扎着丸子头,白皙的脸蛋上挂着满满的笑容。 她笑起来很乖,眼睛弯弯的,带着讨喜的可爱。 露出来的两条手臂细细白白的,挂在车把上,嘴里咬着棒棒糖,快到校门口时,遇到查学生证和着装的主任,她把车停下,将嘴里的棒棒糖插在了丸子头里。 “……” 有点傻。 这是杭煜对她的第一印象。 再后来,他跟着老师进了新班级,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袁羽,她坐在第四排靠窗位置,老师喊欢迎新同学时,所有人都在鼓掌,只有她忙着把嘴里的干脆面咽下去,还顺势低头猛灌了口水,最后被呛得面红耳赤,眼睛发红。 杭煜当时在想,这个班里不会全是傻子吧。 初来乍到,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到哪儿都一样,不少女生下了课就跑来挤在窗口看他,他一扭头看过去,那群女生就尖叫着捂住脸,有的甚至躲到窗台底下,他本来也不怎么在意,直到他听见袁羽有些不耐烦地说了句:“有什么好看的。” 啧。 他舔了舔牙尖,这傻丫头怎么好像对他有意见一样。 他故意将排球打在她脑袋上,果然见她凶巴巴地瞪着他,大有一副要跟他干架的气势。 有意思,他心里痒痒的,像被猫挠了一下。 他想把这只猫提溜在怀里,没事就撸一下,让它收起锋利的爪子,乖巧地亲近他。 但他没想到,这只猫很不乖,它早就有心仪的主人。 它的爪子,一直以来,都只朝着他。 杭煜一开始不愿承认,自己输给一个只知道看书刷卷子的书呆子。他这十七年来几乎没遇到过任何挫折和失败,从来都只有他想要的,没有他得不到的,可偏偏,袁羽让他栽了跟头。 姐姐杭锦告诉他:年少时的喜欢都作不得数,长大了再说。 后来,他在国外呆了五年,落地见到杭锦的第一句话就是:“姐,我还喜欢她。” 杭锦原本接了父亲的担子,累得要命,希望他回来帮下忙,谁知道他回来的目的是为了心里的白月光,她什么都没说,冲他挥了挥手。 于是,杭煜背着包就来了南市。 打车时,师傅以为他外地的,问他到这儿来干嘛的。 杭煜看了眼窗外说:“来找我喜欢的人。” 掐这儿 袁羽是七点半醒的,被尿憋醒的。 她下床时两条腿那叫一个抖,扶着墙一边走一边吸气,私处疼,胸也好疼。 混蛋! 刚到洗手间门口,就撞见杭煜洗完澡出来,他手里拿了浴巾还没围在腰上,袁羽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珠子看着他的下三路,茂密的丛林下垂着一根软物。 “醒这么早?”杭煜简单擦完胸口,将浴巾围住下身,见她扶着墙走得颤颤巍巍,唇角带了点笑,“要帮忙吗?” 袁羽想说滚,话到嘴边,担心挨操,愣是忍住了,一声没吭地进去,想关门,发现杭煜还站在这儿,一点要出去的自觉都没有。 她嗓子哑了,发不出声音,冲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滚。 “哦,需要帮忙?”杭煜这个死不要脸的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厚着脸皮凑过来,顺势在她唇上亲了亲,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是想洗澡?” 要尿了!别碰肚子! 袁羽脸都快憋紫了,被杭煜抱到了花洒下,温热的水刚浇下来,袁羽就不受控地打了个哆嗦,来不及了,她像尿失禁一般尿了出来,好在有头顶的温水做掩护,她尿得还算‘安详’。 直到杭煜说:“你尿我腿上了。” 袁羽:“……” 你有病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得出袁羽非常想打人,她眼珠子都瞪圆了,偏偏嗓子发不出声音,指着他的手指哆哆嗦嗦的,就差戳在他太阳穴上骂他了。 “觉得很对不起我?”杭煜牵住她的手,将她揽得更紧,“没事,我再洗一遍就行。” 袁羽:“……” 她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把自己活活气死! 杭煜虽然嘴贱,到底帮她洗了澡,又抱她回床上让她继续睡。 只是,他也跟着躺了下来,将她揽在怀里,时不时蹭她的耳朵,亲她的脸。 被弄烦了,她就伸手掐他的腰,杭煜也不觉得疼,攥住她的手往自己裆部按:“掐这儿。” 袁羽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被弄得面红耳赤的,困意都快没了,推又推不动,打又打不过,一低头咬住他的脖子,却是看见昨晚那条伤口,嘴上不自觉就收了力道,说是咬,不如说是吻。 嘴唇贴靠的皮肤热得发烫,那样近的距离,她甚至听见杭煜鼓动的心跳声。 “袁毛毛。”杭煜声音都哑了,“一大早勾引我?” 袁羽早就松了嘴,想反驳又发不出声音,一双杏仁眼圆溜溜的瞪着他。 “再瞪咬你。”他咬她的下唇,却没使劲,吮了一下又一下,调情似的,又抵进齿关,勾着她的舌头缠吻。 袁羽推不开他,被压着亲了好一会,弄得底下又湿了,她急得不行,担心他又要做,她狠狠心咬了口他的舌尖,等杭煜微微退开一点距离,她就翻滚到一边,捂住自己的嘴巴和脸不让他碰。 像个土拨鼠一样,还捂脸。 杭煜瞧乐了,长臂一伸,又把她捞回怀里,她又开始挣扎抗拒地推抵着他,杭煜牢牢箍紧她的背:“老实点,睡觉。” 袁羽果然不挣扎了,窝在他颈侧,闭着眼开始睡,只是到底不习惯被他这样抱着,过了很久都没睡着,眼睫一颤一颤的,跟他心脏的频率一样。 杭煜微微松开她,低头亲她的眼皮,声音很低。 “你已经喜欢我了。” “以后不能再喜欢别人了。” 哥哥喂你 哪有什么别人。 从小到大,袁羽就只喜欢一个纪文博而已。 可现在,纪文博不喜欢她了。 “袁毛毛,睡着了?”杭煜低头亲她的嘴巴,又用手捏了捏她的脸,这些天的投喂好歹补了点肉,手感不错,皮肤跟掐水似的嫩,他爱不释手地捏着,嘴里嫌弃道,“脾气不好,长得一般,还又蠢又笨。” 袁羽:“……” 你妈的你全家都又蠢又笨! 她装睡装得辛苦,被捏得脸痛得要死,差点就要忍不住暴走了,结果杭煜忽然低头亲了下她的脸,低低的嗓音里沾了些难以言喻的温柔:“我怎么会这么喜欢。” 袁羽:“……” 心脏悸动得厉害,耳朵沿着脖颈开始发起热烫,她努力地平复,却仍被擂鼓般的心跳震得手心发麻。 她不记得后来怎么睡着的,只知道下午快四点的时候醒了,杭煜不在,她难得放松地躺了会,脑子里又开始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多数都是关于杭煜,如果杭煜再问她要不要结婚这件事,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曾经,她一度以为自己的结婚对象会是纪文博,所以一切喜好都根据他来,到时候结了婚,新房装修都要按理科生的风格,她还要把墙面刷上奥赛题,让纪文博进门就能看见自己想看的东西。 她那样喜欢他,喜欢到忘了自己。 啊装修,袁羽忽然想起,楼上好像很多天都没听见装修声音了,大概装修完了。 她翻了个身,看见床头柜上一张纸条,她动了动身体,伸手去拿,是杭煜写的:【想不想我?】 袁羽:“……” 她揉进垃圾桶,摸到床头柜的手机,打开看了眼,最上面就是杭煜发来的消息:【买了你爱吃的披萨。】 袁羽登时馋了,她起来换上衣服,匆匆洗漱完就直奔厨房,果然餐桌上放着芝士披萨,杭煜一块没碰,她打开盒子,一手一个,刚塞进嘴里,门口就传来开门的动静。 杭煜推门进来,看见的就是袁羽两只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她刚洗完脸,颊边的头发都是湿的,衬得眉眼乌黑,皮肤雪白,嫣红的嘴角沾着芝士酱,鼻头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哭多了,到现在还红着。 “饿成这样?”他换鞋进来,走到她面前时,用指腹擦掉她唇上的芝士,放进自己嘴里尝了尝,微微皱了皱眉,他一直不喜欢芝士的味道。 袁羽在他面前早就没有形象可言,她也不拿纸巾擦嘴,拿手背抹了抹嘴巴,也不看他,低头只顾着吃。 “袁毛毛,这么没礼貌?”杭煜敲了敲桌子,“怎么不跟我说话?” 袁羽张了张嘴,嗓子哑得跟卡带的收音机一样:“啊……阿巴阿巴。” 杭煜:“……” 他“噗”地一声笑起来,桃花眼漂亮得过分,嘴角还有两枚遭人嫉妒的梨涡。 他坐在袁羽边上,把人捞到腿上坐着:“小哑巴,哥哥喂你。” 袁羽瞪着他,大有一副你再说一遍我就跟你同归于尽的架势。 “什么?”杭煜看着她的眼睛,露出恍然的样子,“你要我亲你?” 袁羽:“???” 这人脸皮是踏马铁皮做的吗! 坐在他腿上,袁羽浑身都不舒服,他也没乱动,就只是搂着她的腰,对着她的颈窝说话,一口一个小哑巴,她都要暴走了,这货又来咬她的耳朵。 “你想不想我,袁毛毛。” 披萨吃完,袁羽去洗手间洗手,照镜子时却看见自己整张脸都是红的。 她捧了把水冲脸,耳朵还是烫,被他咬的地方麻麻的,她怎么都搓不掉那股令人颤栗的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