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仓库去重生》 第1章 送死的命 王小青站在高高的理货台上，单手举着一箱子水果罐头，毫不费力的塞进去。 然后取下两箱啤酒，摆在脚下。 这种搬搬抬抬的工作，他都干了有五年了。 她叫王小青，这个名字父母起的时候大概根本没走心，觉得自己没文化，贱名好养活，直接就把名字报了户口，这个名字听起来太普通了。 而且乡土气息浓郁。 等她长大的时候再想改这个名字，派出所也不允许呀。 于是这个乡土气息浓厚的名字跟随了三十年，算是大半辈子。 伴随了她整个的大学生活，被同学们嘲笑了个够。 当然已经去世的父母是没有办法在解释关于这个名字的来历。 大概再也没有比她更适合干这个工作的。 几乎不用动脑，反正仓库里所有的货物只要按照货单归类。 摆放整齐出货和进货数字对比完全正确就可以。 还别说王小青很喜欢这个工作，对于她来说，虽然也是一个学了五年专业课程，实习三年的神经外科大学生毕业生，可是愿意来干这个工作的大学生，大概没有几个。 但是对于她正好，仓库管理员不光包住宿，而且还包吃饭，每个月可以拿到3000多块钱的工资。 重要的是不用加班。 她的时间很重要。 自己的奶奶住在医院里就靠这份工资养活呢。 稳定不说还没人和她抢。 多的是时间照顾奶奶。 好好的一个大学生干的却是这种体力活，一般人可没人愿意干。 对于一位学医毕业的大学生，居然干的是体力活，大概谁也想不到。 王小青眼前忽然感觉有些晃悠。 她抬头警惕的看了看周围。 刺眼的白炽灯，似乎都在晃晃悠悠，光线忽明忽暗的，周围的一切都像是在移动，王小青摇了摇头，难不成自己身体最近不太好，贫血严重头晕了？ 然后她看到货架上的商品像是下饺子一样噼里啪啦的往下落，然后脚底下一阵不稳。 她脚下的货架也开始晃悠起来，这个时候王小青才猛然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地震。 可惜反应跟不上地震的节奏。 货架根本不稳，就算她想从上面跳下来找一个稳定的地方，现在根本办不到，整个货架在地上打晃。 仓库里整排货物向她倾泻而下。 王小青浑身剧痛的同时一头栽倒在地。 临昏迷之前就是惦记着医院的奶奶怎么办，自己死了没关系，自己奶奶一辈子好不容易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现在一点福都没享受上，她有个好歹，不知道算不算工伤，要是赔钱的话，估计奶奶应该可以支撑一阵子。 眼前一黑。 同一时间医院的病床上王小青的奶奶，杨招娣突然心口一疼，一口血吐出来，天花板就直愣愣的砸下来。 老太太不省人事。 ………… “小青，醒醒！” 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她耳边不断的呼喊。 王小青被吵的不胜其烦，用手捏了捏额头睁开了眼睛。 能不能让人睡个好觉啊。 脑袋胀痛，晕眩，眼前的景物恍恍惚惚，看不真切。 谁家的熊孩子没事在耳朵边哭啊。 超市仓库有孩子？ 不好！要罚款，经理可是说了，仓库重地，不能随随便便放人进来。 逮到了罚款一次二百。 自己可是只有三千五的工资。 架不住这么罚。 “大姐醒了。大姐醒了。” 随着她睁开眼睛，不断的屋子里有人进进出出。 睁开眼的一瞬间，就对上了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眼前的女人，正确来说是个矮胖挫的女人。 死死盯着自己，眼中情绪复杂，有嫌弃，有厌恶，有冷漠，却也有一丝的炽热在燃烧。 这是什么表情？ 和自己有仇？ 等等，不对啊。 这大婶还挺复古，喜欢穿汉服？ 怪异的感觉袭来。 “醒了就好，你大伯捎信儿来说什么？” 那声音出奇的呛人。 “谁家大伯？捎什么信儿，我怎么知道？还有你们什么人，仓库重地……” 王小青脱口而出。 然后闭嘴了。 虽然她不觉得自己说错什么了。 她是真不认识这位大婶子。 长得不好看不说，满脸的各种嫌弃，横眉立目的。 态度也非常恶劣。 咱也不欠着你啊。 谁认识你大伯是谁啊！ 可是周围的环境真不是自己那个仓库。 这低矮的房子是哪里？ “够了，小青你闹够了没有？” 大婶厉声喝道。 王小青脑仁一疼，眼前一黑。 立刻又陷入黑暗里。 脑海里一团团的乱糟糟的东西涌进来。 她恍然大悟。 奶奶的，这里也有一个王小青，亲爹是读书人出身。 算得上是天才神童，十三岁就考了童生。 可是从此之后就在也没有任何成就，一辈子终止在童生上。 这都三十了，还是在县里私塾教书的先生。 自己是家里老大，他们家上上下下七个闺女，人称七朵金花。 好听的是七朵金花。 不好听的就是一家子赔钱货。 好在她爹最后终于生了一个弟弟，多宝。 王多宝。 一家子当成了眼珠子疼。 王小青身为大姐，自然是挑起了家里的重担。 现在遇到了大战在即的兵荒马乱。 大伯让父亲捎信回来，让大家赶紧逃难，不然可真的就要歇菜了。 结果原主着急忙慌之下一个跟头，就一命呜呼。 她于是就顺顺当当来了。 连个商量也不带的。 王小青醒来就是一顿的吐糟。 可是能怎么样。 这个地方说白了，她的历史书上没见过。 现在算是皇帝久病缠身，几个成年的皇子各自为政，恨不得现在自己亲爹就嗝屁。 好借势上位。 这不，各个皇子势力均衡，就成了现在你打我，我打你的格局。 皇帝老子也管不了。 而她就是一个平头老百姓，问题是现在马上就要面临生死危机。 这可是打仗兵荒马乱的一个小老百姓，要想活下来那可是不容易，先不要说其他的，就是征兵这一关，恐怕那就是难上加难。 他们家他爹别看是童生，抓壮丁管你童生不童生啊。 先抓了再说。 他爹这个童生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什么用都不管，他们家按律必须出一个壮丁的，他爹不上，就得她弟弟多宝来了。 可是多宝才五岁。 所以大伯捎信回来，赶紧跑。 他大伯在县里码头扛活儿，勉强糊口，这是听到县衙们的几个差役说的，这是冒着杀头的风险给她捎的话。 这可是救一家子的命呢。 可惜王小青已经一命呜呼了。 第2章 奶奶有请 这个时候王老太也醒了过来。 王老太怎么晕过去的，就是因为被家里的那个不孝子给气的，她跟着老二生活，当然本来是应该跟着老大的，可是老大家日子不好过，所以本着让儿子能负担轻一点儿的念头，所以跟着老二两口子了。 可是这老二两口子，一点儿也不省心。 今天居然和村里里正家的儿子给打起来了。 老太太一着急一上火一下子就撅过去了。 王老太一睁眼。 早已是物是人非死王老太非彼王老太。 看着眼前破败的房子，再看看自己躺的这个炕。 老太太瞅了瞅自己的手腕，虽然也是手瘦骨嶙峋，可是起码活蹦乱跳的，直接从炕上起身，坐在炕沿上，直愣愣的瞅了瞅四周。 也瞅着自己的手脚。 还挺利索。 半身不遂似乎好了。 这房子破呀，一看连他们当时住的那低矮的小平房都不如，这房子就是个泥土胚子的房。 现在还有这房子？ 这不是自己小时候爷爷奶奶那一辈子的人才住的房子啊。 心里直发怵。 自己这是在哪儿啊？ 看样子这是个陌生地儿，她从医院里被水泥板砸到了，记得特别清楚。 就自己那身子骨，本来已经瘫痪在床上这么多年了。 这再被水泥板砸了，恐怕小命要玩完。 是谁把自己救到这里来了，可是救自己也应该在医院啊，放在这里可不对。 就那个石板的重量，现在她还记得被砸到的时候，伤筋断骨的疼呢。 现在摆弄一下手脚，好像好的不是一般的好。 猛然想起来自己的那个孙女王小青。 对了，小青呢？ 小青这么多年都因为这个奶奶受拖累了，这孩子大学毕业是为了自己，才在那么一个小破超市的仓库里工作。 不都是为了照顾自己， 要不然的话，王小青完全可以到其他城市里去找大医院去上班。 人家那会儿有的是大医院抢着要她去。 可是这孩子为了留在这里照顾她，居然硬生生毁了自己的前程。 老太太着急，她可是记得很清楚，那可是地震，自己孙女工作的那个地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希望孙女大富大贵，老天爷保佑让孩子没什么危险。 不管自己现在在哪里，现在得赶紧去找孙女，所以一着急， 咔嚓一下就起身下了地。 站在地下，老太太有点迷糊。 半身不遂真的好了？ 门帘子一掀，涌进来三个女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看着眼前三个人有点儿眼熟，似乎恍惚中自己见过这三个，可是又说不清楚这三个是谁？ “奶奶，奶奶，你醒了！” 领头的女孩子直接上来搀扶着老太太。 “奶奶您醒了就好，别为了我二叔和我二婶那事儿生气，你还不知道他们俩平日里就是那么不靠谱。我已经去里正大叔家给人家赔礼道歉了，而且还找人，给人家抓了药。 人家王爷爷说了都是乡里乡亲的，没事，说开了就行了，所以这事儿过去了，您也别因为这个上火。” 王老太懵懵懂懂，这是啥意思？ “丫头，你叫我什么？” 她可记得清清楚楚，自己可是只有一个孙女，从哪儿又冒出来个孙女呢？ “奶奶别因为这个生气，怎么你连我这个大孙女也不认了？再怎么样，您再生气，也不能生我的呀，我跟您可是一条心。” 老太太拿手指头指了指自己。 “我是你奶奶？” 女孩子抱着老太太的胳膊撒娇，“奶奶，您这次生气可真气大发了，难不成这次连自己亲孙女也不认了？反正不管怎么样，您不认我，我也得认您。你不知道那个王小青太过分了，明明我爹让她捎信儿回来，她摔了一跤，这醒来居然什么话都不说。也不知道现在府城里到底怎么样了？” 王老太一下子激灵过来。 “王小青？去去，去，你快把她叫过来。” 王秀英愣了一下。 自己奶奶平日里可特别不待见这王小青，每次见了王小青那都是横眉立目的。 所以王小青每次见到奶奶，那也就是耗子见了猫一样，尽量躲着走。 看样子自己奶奶这次真是有火发不出，这是要拿王小青开刀了。 反正三叔一家奶奶也看不上眼，骂就骂吧。发发火奶奶也就好了。 “秀春你去喊小青来。” 王秀英让自己二妹去喊王小青。 王秀春答应了一声，立刻掀帘子，直奔那个屋。 “小青，奶奶的喊你过去。” 王小青好不容易把脑海里所有的记忆弄明白了，原来自己到了别人身上，虽然是同名同姓，可是完全不是一个人，只不过芯子被自己给篡改了。 这叫啥？ 自己穿越了呗。 问题是王小青在这里着急呀。 谁愿意穿越啊，白给也不要。 她必须想个法子得回去， 要不然自己奶奶一个人在那个世界怎么生活呀， 又是一个瘫痪的老人，躺在医院里时时刻刻要钱， 那医院可是烧钱的地儿，一天交不上钱， 老太太恐怕欠费就得被撵出来， 到时候老太太怎么办呀？ 那不就真成了孤苦伶仃了。 王小青急得汗都冒出来了。 王小青这辈子对自己父母没什么感情， 唯一有感情的就是老太太啦， 奶奶从小把她辛辛苦苦拉扯大， 对她付出了很多，要不是奶奶恐怕她真的就成了流落街头的孤儿。 要知道那些年就靠奶奶一个月1000多块钱的退休金，硬是把她大学供出毕业来了。 平日里都是奶奶在垃圾桶去捡废品，捡塑料瓶子，捡易拉罐卖钱来维持生活。 想一想这样的老人， 能供出来一个大学生那费了多大的劲呀。 要不然老太太也不能后来中风。 还不就是因为那些年辛苦闹得，没吃没喝，再加上劳心劳力， 才会得了这个病。 算得上奶奶一辈子没享上福，结果就瘫在床上了。 王小青在那里急得抓心挠肺，可是她再着急，现在也不知道怎么能回去。 正在那里急赤白脸呢， 突然听到那女孩子在喊他， 让她去见奶奶。 她当然知道这记忆里的这位王老太，这位王老太和她奶奶杨招娣，可那不是一回事儿。 这位记忆中原主的名义上的奶奶，可是对这个孙女超级不待见， 正确来说是是对他们一家子都不待见。 就是因为他爹考了个童生，就再也没信了。 在村里出一个童生不算什么，要是秀才那才是人人羡慕的老爷。 主要的是他爹不听老太太的话，非要娶了他娘，老太太这才彻底寒了心。 嫌他们一家子都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 地里的活儿完全干不了，就是个白吃饭的主。 反正就是各种嫌弃，不待见。 和二伯二伯母一家子不愧是一个胚子里出来的。 每天就是指桑骂槐，对着她没什么好脸色。 现在让她过去，能有什么好事儿啊。 可是现在不过去也不行呀，自己不能露馅，这可是他们家最高领导人。 她这个孙女也没那个本事硬抗啊。 先看看再说。 第 3章 是你吗？ 王小青磨磨蹭蹭进了对面那间屋，其实这就是个破院子。 当然了，这破房子如果能也叫做院墙的话，全部都是泥胚搭的。 刮风下雨这房子看着也不结实。 就在记忆中这也是村里富裕人家的配置。 一进屋就看见坐在炕沿上的老太太，目光炯炯的盯着她。 那眼神可以说是炯炯有神，殷切的期盼？ 期盼啥啊？ 这眼神可不太对。 记得原主和她奶奶不亲近啊。 王小青缩了缩脖子，本身人生地不熟，初来乍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再说了在她记忆中原主就是个不吭不哈，随便任打任骂的主儿。 不说话那就对了。 三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的人，要是说话多了，该露馅了。 “你们几个都出去。” 王老太一发话，王秀英奇怪了，奶奶今天这是要干啥？ 不由得有些同情王小青，奶奶不待见三叔一家子由来已久。 王小青该倒霉了。 在他们家最没地位的大概就是这个三叔了，王鹏飞这个爹没本事，连带着一家子倒霉。 同情的看一眼王小青。 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啊。 摊上个三十多都没考上秀才的爹，还不如普普通通的老百姓管用。 当然了也怪三叔自己，奶奶当初要给三叔说的一门亲事。 那可是秀才家的小娘子，听说那位秀才家境富裕，就一个独生女，想给女儿找一个算是门当户对的读书人。 当时看中了三叔。 甚至都说好了，只要娶了秀才家的女儿，秀才愿意扶持自己女婿科举。 真金白银的陪嫁给送上来。 再加上秀才的学问，要是帮帮三叔，说不准三叔早就中了。 结果没想到三叔半路上，救回来这个三婶，死活不同意奶奶的说和。 非要娶三婶。 奶奶寻死觅活，就差上吊了，都没能让三叔松了口。 这件事可是在老太太心里扎了一根刺。 也是因为这样，老太太才越来越不待见三叔一家子。 觉得是三婶耽误了三叔一辈子。 要知道像他们村里这样的家庭能供出来一个童生，那是全家人齐心协力花了多少代价供养出来的。结果因为一个女人这一辈子算是前程尽毁。 几个人关上门出去了，留下祖孙二人。 王小青看看老太太，老太太看看她。 两个人是大眼瞪小眼。 老太太看了半天，不像自家小青啊。 难不成错了？ 激动了半天，老太太终于冷静下来了，眼前这丫头看着也就十三四岁，这么小的丫头和她家的二十八岁的大姑娘差多了。 就是长得怪俊的。 比自家小青漂亮。 白白净净的，双眼皮，大眼睛，看这倒是挺喜人的。 杨招娣心里七上八下的。 怎么问？ 万一不是怎么办？ 可是心里有个声音催促她，万一是呢。 她觉得世界上没有那么巧的事儿。 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自己跑到这破地方，还能遇到一个和自己孙女同名同姓的孙女。 不试一下真的是觉得心不甘。 王小青也是一脑门的汗，老太太这目光太渗人了。 可是怎么看着和自己奶奶的目光一样呢。 自从奶奶瘫痪在床，每次自己去看她，擦洗的时候。 奶奶总是能拿那种同情，怜惜，疼爱的眼神儿瞅着她，眼巴巴的眼珠子随着她转。 这种眼神太像了。 王小青鼻子一酸。 自己奶奶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她不怕死，就是怕自己死了，奶奶也活不了了。 她和奶奶是一条命啊。 眼泪忽然就冒出来。 眼眶酸酸的，王小青扭转脸，奶奶啊，你可等着我回去。 无论怎么样，孙女也得回去照顾您。 “小青？！” 王小青迅速回头。 看着眼前的老太太。 有点恍惚。 这声音不是奶奶的声音，可是语气好像有点熟悉。 “小青，咱欠人家医院多少钱啊？” 老太太别看没什么文化，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不太对。 从刚才那三个孙女问的话来看，这地方不太像是他们那里。 好像不是一个地方。 所以问出来这么一句话，无论是不是自己孙女就能试出来。 如果是自己孙女王小青，自然知道医院是啥地方，这种事情只有他们俩知道。 其他人不懂。 如果不是王小青，对方估计听了这话，顶多是以为她这个奶奶脑子抽了。 无伤大雅。 反正自己没说什么过分的话。 王小青傻眼了，伸出手指着眼前的老太太。 “奶……奶！” “快说咱家欠医院多少钱？” 老太太一脸的严肃，这可关系到到底是不是自己亲孙女呢？ “我的个天啊，奶奶，咱家欠医院八百九六了，医生让我可以缓两天交，我等着发工资就交。” 王小青喃喃的重复这句话。 老太太嗷一嗓子，就扑过来，紧紧的抱着王小青。 “我的小青啊，我的孙女啊！你可吓死奶奶了，我还以为咱们再也见不着了。” 王小青心一下子就放下了。 这心一放下，忽然间就感觉自己手脚发软。 被奶奶紧紧的抱在怀里，忽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眼泪刷刷的往下流。 “奶奶！” “哎！” 祖孙两个抱头痛哭。 院子里的王秀英，王秀春他们傻眼了，怎么屋里哭开啦？奶奶这是干啥呢？ 老太太抱着王小青哭了个够。 两个人才擦干眼泪坐在炕头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嘴角都是掩饰不住的笑容。 “奶奶！” “哎！” “小青！” “嗯！” “小青！” “哎！” “奶奶！” “哎！我的孙女啊！” 院子里都在听到一连串的奶奶，小青的，谁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这么亲？ 好像久别重逢一样！ ……………… “奶奶，真的是你？” “是我，你看看我手脚都好了，就是不知道还长得和我一不一样？” 老太太也乐了。 孙女在身边那就好。 无论这个大燕国是个什么破地方。 只要自己和孙女在一起，那就难不倒他们。 况且自己一个瘫痪的人现在手脚都能动弹了，还有比这还好的事情吗？ “奶奶，你现在长得可和那会儿不一样，现在长得精瘦精瘦的，您看看又黑又瘦，脸上这褶子多的，可是我看着高兴，真好，奶奶，真好，您别怕！我们在一起，无论什么都不怕。小青和你在一块就什么都不怕。” 王小青握着奶奶的手，温暖，灵活，看看拉着自己那力气，有劲儿着呢。 这样的健康的奶奶，是她期盼的。 无论这是穿越到了什么地方，她忽然都要感谢命运，感谢老天爷。 自己的奶奶重获健康！可以和健康人一样的生活，能跑能跳，可以让自己尽到孝心，这比什么都强。 第4章 打仗 “你不知道，我一睁开眼吓一跳，这里人穿的这都是啥衣服呀？看看这房子，住的还不如你奶奶当年住的房子好呢。而且平白无辜多了三个孙女，要不是他们说你的名字我还真不敢相信，也不敢问，都不知道这是咋回事儿。” 老太太欢喜得很，孙女在身边，比什么都强。 “奶奶我告诉你，我也不知道是啥地方，不过我的这个身体里有原主的记忆。这具身体还真的就叫王小青，不过这个地方应该是一个古代，是一个叫做大燕国的地方。 具体古老到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因为历史上也没有一个大燕国呀！ 反正不管怎么说我就告诉你，咱俩现在不在咱原来的地方了，这地方无论是谁都不能告诉别人，咱俩是从哪儿来的。 如果被人发现咱俩换了芯子，被人调了包，恐怕咱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您可记住了无论如何，咱们得咬死了，就是这地方的人。” 王小青第一反应是保护好奶奶。 老太太也点点头，“你放心，奶奶知道好歹，这种事情能和别人说吗？就咱俩知道烂到肚子里也不和别人说，你放心，奶奶刚才把他们赶出去，就是怕他们知道了什么。 奶奶知道怎么做，你放心，你奶奶不怕，你奶奶当初还打过倭国鬼子，现在害怕什么啊！” 老太太倒是适应的很好。 两个人相视一笑。 两个人在那里絮絮叨叨的低声咕哝着。 “娘！娘，小青在你屋里？我进去问两句话。” 外面有人扯着嗓子喊。 老太太激灵一下。 这地方哪儿都有耳朵啊。 给王小青使个眼色，正襟危坐。 咳嗽一声！清清嗓子。 “喊什么喊！你进来吧！” 王小青竖起大拇指。 她刚才给奶奶科普了一下这个家的大体环境，毕竟自己才拥有原主的记忆，奶奶可什么都不知道，居然都没有这位老太太留下的所有记忆。 他家奶奶可是食物链顶端的人。 在这样的朝代，老太太就是一家之主，一个孝字压死人。 全家都听老太太的使唤呢。 老太太那可是说一不二的人，唯一一次被人反抗，就是王小青的爹干的好事。 门一开，刚才王小青醒来时候看到的矮胖女人进来了。 看见老太太，像是耗子见了猫。 “你来干啥？” 老太太毫不客气。 这个家里那可是她做主，孙女说了，她就是老大。 谁说了都不好使。 老太太那是一言九鼎的大家长。 这种气势，她还是拿得出来的。 怎么说也是经历过风风雨雨多少载的人呢。 这一点儿水平还是有的。 果不其然，矮胖女人是家里的老大家的媳妇，也就是王小青的大伯娘冯桂枝。 人不坏，就是心眼小。 动不动就觉的他们家吃亏，总是爱占一点小便宜。 不过也难怪。 谁让大伯家里三个大小子，还有两个闺女，外加两个小小子。 养活这么多人那要粮食呢。 他们这样的人家，那也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正是长身子的时候。 大伯家里不富裕。 虽然分家了，大伯在镇上扛活儿，可是一样家里穷的叮当响。 “娘，我就是来问问我家老大，让小青捎啥话回来了。他这都一个多月没回来了，我想去看看也没时间，这不有话捎回来，我就心里着急。小青这孩子也真是的，明明知道他大伯捎话回来，偏偏死活不说。 真能把人给急死，万一要是他爹有个什么急事，这不是耽搁了啊！ 你说说这孩子。” 冯桂芝这是明知道老太太不待见王小青，还故意上眼药呢。 也是她心里小心眼作祟，觉得王小青见到自己男人，说不准自己男人让捎东西回来呢。 她怕王小青贪了。 毕竟三房可是八个孩子，还都是没长大的孩子，老三可是没少生。 也不知道怎么养活。 冯桂芝就担心占了他们大房的便宜。 动不动就话里有话。 反正就是捎带着也要三房不好过。 王小青眉头跳了跳。 您在我亲奶奶跟前告状，那不是给瞎子抛媚眼啊。 果不其然，老太太眉毛一挑。 老太太还生的一双张飞的眉毛，看着就是个厉害人。 能不厉害啊。 老太太三十岁上守寡，这么一路走来，把家里的三个儿子拉扯长大。 不厉害，早就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老大家的，有事说事，没事就回去吧，马上晌午了，你还不做饭，想饿死我？” 一句话，冯桂芝就急忙解释。 “娘！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问问老大捎什么话回来了？” 舍不得出去，明知道老太太厉害。 冯桂芝怕这个婆婆，可是又不甘心，王小青什么都不说。 王小青猛的反应过来。 不对！自己差一点误了大事。 “哎哟，大伯娘，我摔了一跤，差一点忘了，大伯说，奉天城马上就要打起来了，献王和秦王要打起来了，据说是献王说秦王意图造反，私自打造兵器，囤积粮食，还养了二十万的私兵，献王的大部队已经到了离奉天城两百里的地方，大伯让我们赶紧收拾收拾快跑，往北边跑，越北越好，那边的靠着老毛子，是靖王的管辖地，那里没人敢去惹是生非。还算太平。” 这一番话把屋里的老老小小都吓呆了。 其实王小青自己也被自己吓呆了。 这番话就是那么冒出来的。 王小青暗暗懊恼，自己一醒来，光想着回去找奶奶了，后来和奶奶相认，又悲喜交加，现在才反应过来。 要打仗了。 古时候要打仗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们就是平民老百姓，遇到这种事情只有跑。 一打仗就要征兵，也就是俗称的抓壮丁。 谁愿意打仗啊。 打仗可是要死人的。 所以官府只能强行抓壮丁充数，否则，青壮年没人会去啊。 老太太脸色焦急，打仗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们祖孙两个初来乍到的，连个安生的日子都过不上。 她经过事，知道打仗的灾年会怎么样。 那就是民不聊生啊。 苦的永远是老百姓。 “小青，你胡说什么？你大伯，你大伯……” 冯桂芝想说王小青撒谎，可是也知道小姑娘家家的，说这个谎话有什么意思啊。 第5章 收拾起来 王老太一拍大腿。 “去，赶紧把几个小子叫回来，你们几个娘们，赶紧收拾东西，能收拾的都收拾起来，看样子老大带来的信儿，那意思是我们跑啊。” 当机立断。 老太太自己从几个年代过来的，自然知道该如何应对。 冯桂芝傻了。 “娘！真的走？也许不打仗呢？” 谁想舍家撇业的离开自己的家啊。 要知道就算房子不好，那也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呢。 现在离开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少废话，小青，你大伯说什么时候回来？” 老太太这才想起来问王小青。 “我大伯说去找我爹，然后一起回来，让我们赶紧收拾，能不耽搁就不耽搁，一回来就走。” 这个时候王小青也才反应过来，他们一来就赶上事儿了。 “听见没有，都给我去收拾去。” 冯桂芝浑浑噩噩的往外跑。 跑到院子里，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我的老天爷啊！这还让不让人活啊！” 老太太隔着窗棂子一声吼。 “你不想活了就滚，别连累一家子。” 王老太一掀门帘子就出来了，多亏王老太没缠小脚，看样子家里的女孩子都没缠。 利落的就出了屋，王小青跟在奶奶身后。 “老大家的，老二家的！还有老三家的！赶紧的谁都给别磨蹭，收拾东西，能收拾的都带上，把几个小子都喊回来。” 一嗓子之后，院子里所有人都开始行动了。 孩子们不知道怎么回事，三个妯娌各自回屋，收拾自己的东西。 虽然分家里！可是三家人还住在一个院子里。 所以有个动静，谁都听得到。 “娘，娘！咋回事？” 老二老三，也就是何素琴和王小青的亲娘刘秀娥都跑了出来！一脸的惊慌。 谁都弄不清楚，怎么好好的就要跑。 “要打仗了！赶紧的收拾，少废话，谁再问我，别怪我不客气。” 几个小的已经跑出去把几个小子喊回来。 王秀英她们也慌了神。 怎么就这样了？ 王老太一把抓着王小青就进了屋。 “小青，咋回事？真的打仗了？” 老太太没记忆，可是这是自己亲孙女，不相信谁！也不可能不信王小青。 王小青也是一脑门子的黑线。 真是生不逢时啊。 “奶奶，真的要打仗了，大伯说的是真的。” 她的记忆还没出错，那就是真的。 王老太看着自己的屋子里，一边心慌，一边琢磨怎么办？ 她是当家人！那么自己屋子里肯定有值钱的。 他们出门也需要钱啊。 尤其这个地方，她们根本两眼一抹黑。 没有钱财傍身，有个好歹，她们祖孙两个就是个死啊。 一来了就死。 老太太琢磨着自己死不怕，这么大年纪了，现在的命，那是老天爷赏的。 多活一天都是运气。 自己一个四肢瘫痪的人，现在活蹦乱跳的，还想怎么样啊！ 自己够本了。 可是孙女不行啊。 现在才十三。 搁在现代就是未成年少女。 这兵荒马乱的年代，自己不护着，孙女那还能活着啊。 说成什么，小青得活着啊。 大好的青春，在哪里不是活着。 老太太着急找家底呢。 可是她完全不知道那些钱在哪里？ “小青，快找找，这个家的家底子都在我手里呢，咱得带上，万一有个好歹！我们也有个预备啊。” 王小青还算冷静，不冷静也没办法。 “奶奶，别瞎捉摸了，我估摸着这老太太和一般老太太一样！您不就爱在衣服啊，被子里面藏存折啊，她肯定也差不离，您先看看您的炕柜！我踅摸一下，屋子里有什么藏东西的地方。” 王老太一拍大腿，“对，你看看墙边的大缸后面，那些地方爱藏东西。” 老太太看着炕柜上的锁，翻遍了身上，终于找到了裤腰上系着的那一串钥匙。 颤颤巍巍试了一个遍，终于其中一把钥匙打开了锁。 果不其然，里面翻出来一个大红布裹着的两串铜钱，还有二十两的散碎银子，剩下就是一个银手镯，就什么都没有了，看来这是家底啊。 三个儿子分家了。 老太太基本上没啥财政大权了。 这就是老太太自己的家底儿。 王老太踅摸了半天！也没找到好地方放。 最后只好自己解下来裤腰带，这东西好使。 老太太拿着针线，把银子铜钱都缝进去，然后结结实实缠在裤腰上。 把衣服往下一拉。 还别说，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个时候家里已经兵荒马乱起来。 各房都在收拾。 可是也都收拾的心不在焉。 冯桂芝想出去看看，万一不打仗呢。 再说了，自己男人还没回来呢。 王小青捎的这个话也不知道准不准。 小孩子家家的，万一听岔了呢。 老太太说风就是雨。 还就真的让大家走。 可是走到哪里去啊？ 光说往北方走。 他们这个地方的人，在村子里待久了，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去县城。 谁都不认识道儿啊。 再说了，家里的粮食马上就要收秋了。 地里的庄稼这不是白瞎了。 家里可都靠着这几亩地过活。 没了粮食，他们就是走在路上还不是饿死啊。 冯桂芝的意思，还不如在村子里待着呢。 没看见里正家里，都没动静。 人家里正难不成还不如他们消息灵通啊。 她不乐意，可是也不敢违背婆婆的意思。 左右都是为难。 于是她决定在门口等着自己男人回来。 老大既然让王小青回来通风报信，那么总不至于自己不回来啊。 一家子都会在一起的。 冯桂芝这个时候倒是聪明了。 那边的王小青被自己亲妈，对！ 现在她多了一个亲妈刘秀娥，还多了一个亲爹王鹏飞。 不管怎么样。 这也是原主的亲生父母。 她就算对父母没感情，可是记忆里，原主的父母对她这个大女儿还是不错的。 并没有因为重男轻女就不待见她。 王小青也知道，这个社会，可不是现代，自己就算是三头六臂也没办法自己一个人带着老太太去独活。 古代社会不说战乱。 就是和平年代，也需要家族的庇佑。 不然死得更快。 所以，亲爹亲妈只要不是极品到家。 她都愿意忍耐。 为了她和奶奶好好的活下去。 再说了，他奶奶可是最高领导人。 他爹妈除非要担着不孝顺的名声，否则绝对不敢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不孝顺在古代那可是捅破天的大事。 一个人要是背了不孝顺的名声，不仅仅功名要革除，律法有明文规定，要受到惩罚。 还是很严厉的惩罚。 也就是说！这是国家规定，你必须孝顺。 敢不孝。 官府会教会你什么叫做孝顺。 第6章 真的打起来了 刘秀娥拉着自己闺女，一脸的担心。 “青儿，到底咋回事？你奶奶啥也没说清楚，就让收拾东西，娘心里担心，你爹呢？啥时候回来啊？” 性子柔和得很，看得出来这个娘也算是软绵绵的主儿。 “娘，我爹到时候和大伯一起回来，您别担心，我奶奶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咱家动作要快，我听到说了，献王他们要打起来了，听说献王的军队离着咱们奉天城只有二百里地，要是真的打过来，到时候不光咱们倒霉，我爹这样的青壮男子也是被抓壮丁的，到时候就糟了。” 王小青也不想走，好好地什么都不清楚呢。 抬脚就要走，走到哪里去啊？ 她都不清楚呢。 可是不走肯定不成。 “要是这样，青儿，你赶紧收拾衣服，帮着多宝他们也一起收拾！我把你爹的东西也收拾一下，你爹爹的那些书可是他的命根子，我得给他收好了。” 刘秀娥接受度很高！看得出来居然对她这个闺女言听计从的。 这倒是王小青没想到的。 看起来自己的娘亲是个没什么主意的人啊。 说让干啥就干啥。 “娘，您带那些书干啥啊？也不知道带走多远的路，路上好不好走，您别带着那些累赘！”王小青觉得自己娘这是分不清主次啊。 现在是多带粮食和衣服，其他都要靠后一点。 “那可不行，那是你爹的命根子，我要是不收拾带上，你爹恐怕要发火的。” 刘翠娥知道自己男人吃饭可以饿着，可是读书事大。 这些年家里穷成这样，一方面是婆婆不再支持自家男人科举！ 一个读书人是要穷一族之力才能供养出来的。 不是简简单单一个读书二字。 可是婆婆当年因为自己的缘故，对王鹏飞失望之余！ 是彻底心寒了。 本来父母在不分家，结果兄弟三个人，一下子就分家了。 分家之后，不光是家里孩子一个接一个的出世，靠着王鹏飞自己，连养家都困难！ 不要说再科举了。 刘秀娥心里是有愧疚的。 要不是自己，自己男人应该可以不是这样的一条路啊。 所以心里对于王鹏飞在意的东西更加在意。 王小青都想叹气了，这个时候了，还要书干什么啊。 路上不能当饭吃啊。 “娘……” “娘，我们回来了。” 一个大嗓门喊着就进来了。 刘翠娥神色一松，是自己大伯子，他们三家分家是分家了，可是都住在一个院子里。 这在村里很普遍。 主要是盖不起房子。 那可是要银子的。 “你大伯回来了，你爹肯定也回来了！我去看看！你先收拾着。” 她神色着急，想着出去看看。 王小青跟着她就往出走。 “娘！我也一起，看看我爹说什么。” 刘秀娥顾不上其他，急忙走出去。 就看到，老太太已经站在院子里了。 大概是因为心急。 出来这么大的事！谁心里能不着急。 还能坐住的那是仙人。 “老大，老三！怎么回事？” 老太太是真着急。 老大王鹏举擦一把汗，两个人算是走了二十里路赶回来的，一口气没停。 “娘，进屋里说，您别急。” 这会儿一家子都得到信儿进屋了。 老二王鹏望也被自家媳妇拉着进屋了。 家里三个儿媳妇，老大冯桂芝是个有心没胆的，别看心思多，可是都是小心思，老太太一发火，冯桂芝就乖巧的不行。 老二媳妇可不一样。 这位别看不说话！可是厉害着呢。 老二媳妇何素琴那可是有主意的，拿捏着老二死死的。 一家子最有心思的就是何素琴。 别看不吭不哈，可是心大胆子更大。 老三媳妇刘秀娥就是个软蛋。 老太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一个。 这阵子，屋里算是齐活了。 全都到了。 连五岁的多宝也跟在大姐王小青后面。 大大小小，算是一个都不差。 “娘，献王的先头前锋一万人，已经离奉天城不足一百里了，我也是和衙门里的师爷说得上话，悄摸的听着他们吩咐家里人出城赶紧奔北边的襄阳城，人家没明说！可是说了反正是不太好。” 老大王鹏举把自己听到的说了。 这个时候一百里地，那可是离着他们不远了。 “他爹！真的要打起来啊？” 冯桂芝没想到是个这个结果。 自己等了半天就是这么一个结果啊。 真的要走啊！ “真的要打起来了，这可不是玩的，奉天城里应该更紧张了，我听说奉天城里的那些有钱的老爷也都能走的都走了，咱们也别等着了，赶紧走，别和献王的人遇上，听说献王的兵那可是杀人不眨眼，前面的临安城听说就是被屠城了。 咱们小门小户惹不起，得走啊。都别愣着，赶紧的收拾吧。” 王鹏举也无奈！ 谁也不愿意舍家撇业的。 可是没办法啊。 献王的人，那可是要屠城的。 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走等死啊。 老太太思摸半天，“行！那就走吧！咱们也去襄阳城，说走就走，别的都别能不带，可是衣裳和粮食得带好了，家里就那么两辆板车，装上就走，还有咱家的那一辆牛车，也装好了。 都别傻愣着，赶紧的，收拾去吧。” 老太太一发话！这才算是真的开始收拾。 一时之间院子里乱了套。 简直是鸡飞狗跳。 王小青手脚利落的把东西收拾好了，也就是几个包袱，家里的衣裳加起来也没几件。 被褥也一起带上。 粮食都在仓房里锁着。 钥匙只有老太太有。 其他人别想看见。 老太太这阵已经让王鹏举和王鹏飞把粮食装车了。 什么不带，这个也不能不带。 不能饿死在路上。 “老大！赶紧的那两只鸡也带上，实在不行，路上还能杀了吃肉，总比扔在这里便宜了献王的人好。” 王鹏举点头应承，急忙去了。 家里他是老大，他娘说什么，他都是最听的。 王家的兵荒马乱，早就有人听到信儿了。 主要是这么大动静，谁不是瞎的，能看不见啊。 可是不知道老王家这是要干啥。 怎么看着像是要走人啊。 还不像是走亲戚。 走亲戚不带这么走的。 那么有一家老小都去走亲戚的。 第7章 离开 他们家后面的老韩家，是和王鹏举关系好的。 这不就来问问消息。 “王大哥！这是要干啥去啊？我看着怎么一家子都要走了？” 韩大志和王鹏举是一起长大的发小。 两个人好的和一个人一样。 遇到一点难事，两家也是互相帮忙。 韩大志没少帮衬他们家。 王鹏举低声把人拉进门。 “志兄弟，我也不瞒着你，我们要走了，去襄阳城，实话告诉你，奉天城马上就要打起来了！赶紧走吧！别耽搁，兄弟能说的就这么多了，能走赶紧走，献王的人要到了。” 这话也就是他们能说，他也不好和其他人说。 不是不能说。 是说了也没人信。 这事情，人家凭什么相信你啊。 不信的话，说多了也是麻烦。 “真的？献王的兵马要到了？可是那也不能走吧？咱们小老百姓，走不走的和咱们也没啥关系啊！咱们也不碍着献王什么事情啊。” 韩大志一脸的懵逼，谁被人这么一说也懵。 怎么就好好的就走了。 打仗和他们真没关系。 “志兄弟，别的不说了，献王的人已经屠了两座城，三个村子，我的信儿没错，我反正不能让家里人在这里等死，你还是早做打算的好，其他的我说了你也不信，兄弟不能骗你。咱们多年的交情，我至于吗？” 王鹏举急了。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 别人不管，可是韩大志一家都是好人。 韩家弟兄七个，可以算是村里的大户人家。 都是有本事的。 “信不信在你，兄弟可是能说的都说了，我也准备告诉村里人，能告诉一户算一户，大哥，你信兄弟一次，兄弟不能害了你啊！” 王鹏举也是着急。 不信也什么办法。 就知道村里人不会信。 韩大志点点头，“我信你！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我还能不信你，你去襄阳城，那我们也去，咱们路上接个伴儿，也算是互相照顾一下。我不多说了，回去就告诉家里收拾，咱们一个时辰之后，村口的槐树底下见，要是我们没到！你就先走。” 韩大志急急忙忙走了。 王鹏举这才放心。 总算有一个相信自己的。 王鹏飞已经进门。 “大哥！我已经告诉里正大叔了，还有王家族长，信不信就不知道了，反正咱心到了。” 王鹏飞口都说干了。 可是看着里正和族长一脸的怀疑，也是心累。 他是把话都说尽了。 “好啦，信不信！也没办法，我闷顾自己吧！信了就算了，不信咱也心到了。村里你还告诉了几户？” 这是他们兄弟两个商量的。 都是一个村里土生土长的，很多人都是一起长大的。 不说心里过意不去。 “说了好几家，我看着不信，反正我是告诉了，就差一路上遇上谁告诉谁了，人家都以为我疯了。这世道真是要把人逼疯了。” 王鹏举也是无奈，弟弟一个童生都没人信。 自己去说那更没人信了。 这边他们收拾好了。 那边的村里不少人也在琢磨。 遇到王鹏飞的人还不少。 王鹏飞是真的见一个说一次。 不少人心里都觉得不信。 可是老远就看到王家院子里已经人仰马翻了，那可不像是假的。 老王家还真的走了？ 不少人心里就半信半疑了。 毕竟献王的名声可不好，有人听说了，献王的人好像约束不好，祸害了不少地方上的人。 屠城？ 不能吧！ 可是有人心里也嘀咕。 万一是真的呢。 王家可是有一个童生呢。 人家放着大好的日子不过，就这么走了。 王家的人又不是傻子。 那个王老太多精明的一个人。 能吃亏，才有假。 于是不少人琢磨了半天，眼看着王家的牛车和板车都上路了，后面就跟着韩家的人。 韩家的队伍可就大了。 毕竟韩家可是大族。 一辆辆的牛车跟在后面，居然看这架势，起码有五辆车，还有驴车。 反正都装的满满当当的出发了。 连车头的牛角上都挂着鸡笼，里面还有活鸡呢。 王老太坐在牛车上。 也就老太太坐在车上！身边搂着五岁的多宝。 其他人都在地上双腿走着呢。 谁让他们家就一辆牛车，其他的车上东西太多了，王鹏举他们几个壮劳力轮流推着车呢。 连身子骨不够硬朗的王鹏飞没看都咬着牙和自己几个侄子轮换着推着车呢。 这个时候，谁还顾得上谁啊。 刘秀娥怕丈夫肩膀晚上恐怕就要磨红了，上去帮着在后面推车。 家里的板车，套上绳子，每次一个人在前面拉着，后面再来两个人推着。 王小青看着，倒是真的夫妻感情很好。 不然就自己那个娘那个懦弱的性子，居然也能去推车啊。 老太太一直不错眼珠子的盯着王小青呢。 就怕自己孙女一眨眼就没了。 这边他们两家刚上路。 后面里正他们，族长王老爷子家里也都动弹了。 一时之间，村子里不少人家都开始动作了。 主要是看到里正家里一动作，其他人就有了心思。 里正那可是家里和县里的捕头是亲戚，那捕头听说是里正家里的子侄。 谁没有内幕消息，里正也不可能没有啊。 所以看见里正家里也前后脚出了村子。 其他人更不要说了。 都开始行动起来。 前面的王家和韩家走的不快，拖家带口的，还有那么多家伙事。 因为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家里都把能带的东西都带上了，可想而知，现在有多么累赘。 好在他们走的是大路官道，还算是平整。 王鹏飞擦了一下头上的汗。 王小青递给他爹一个水囊。 “爹，喝口水吧。” 王鹏飞一脸的欣慰，自己这个大闺女贴心啊。 怪不得说是闺女是爹娘的贴心小棉袄。 自家闺女看看！帮他推车不说，还知道递水递吃的。 “爹没事，你慢慢走！不要帮着推车了，还要走一截路呢。” 去到襄阳城，起码路上要走两个月呢。 靠腿走，这个日子能走到，已经是万幸。 王小青看一眼官道。 要是一直搁在官道上走，可是要出事的。 她不知道地理，也不懂什么舆图。 可是也知道这样要是与献王的先锋遇上，他们就真是自己送上门去的肥羊。 第8章 吃饭 “爹，献王的先锋营从哪里走啊？奉天城那边肯定守卫森严，我要是先锋营，就绕一圈，偷袭出奇兵，这个方向，奉天城肯定想不到。咱们躲着一点的好。” 王小青无意的一句话。 让王鹏飞冷汗都下来了。 献王的先锋营？！ 那不是…… 也顾不得喝水了，把水囊塞到王小青手里。 疾步如飞，奔着大哥去了。 “大哥大哥，志大哥，我们不能这么走了，赶紧转小道上山吧！” 王鹏举和韩大志一听，停下来。 “为啥啊？这路不好走，上了山道更不好走，眼看着天黑了，上了山连个路都看不见，再说了，山上不太平，万一遇上什么山匪，咱们这些人更是完蛋。” 王鹏举不解，这路要是绕山路，起码要多走几百里地。 这个官道可是最好走的路。 “大哥！献王的先锋营肯定也是走官道，骑马不走官道走哪里啊？咱们不能迎着人家上去啊。” 王鹏飞也是刚刚才想到。 不是闺女那一句话，他都忘了这回是兵乱。 这不一样。 “妈呀，对啊！不对啊，献王的人不是从奉天城那边走啊，咱们不是一条道啊。” 王鹏举一开始琢磨过这条路。 也觉得没问题，可是刚刚王小青的话让他恍然大悟。 是啊。 先锋营又不傻子。 正面进攻，那还不是遇到死守。 要是偷袭就不一样了。 “大哥，万一献王的先锋营要是绕个道儿，从这边偷袭奉天城，那咱们就正好迎上了人家。” 王鹏举一听狠吸了一口冷气。 要是那样。 他们可是正面遇上，人家为了不泄露机密。 她们是什么下场啊。 而且说白了他们就是人家的补给呀。 和韩大志对视一眼。 “都掉头，咱上山路走！快一点。” “把牛蹄子和驴蹄子都用布裹上，声音都小一点，快一点上山。” 王鹏飞想起来自己读过的史书，那上面的人打仗偷袭就是这么干的。 人家偷袭可以这么干。 他们这么干肯定也没错。 一行人，一下子就改了道儿。 都上了边上的山道。 山路不好走。 那一条道儿几乎是一个人走都不利落，别说还有车架。 几乎是苦不堪言。 没等天黑，他们已经走不动了。 老的小的都累的连迈腿都走不动了。 必须安顿下来。 韩大志的儿子看见不远处有个山洞，招呼大家伙一起去了。 好在山洞里没什么野兽。 还很宽敞。 牛车，东西都放进去，还绰绰有余。 两家人终于可以歇歇脚了。 大人孩子都累的连动弹都不想动弹了。 可是大人能对付，孩子们老人也不行啊。 男人女人们还是硬是找了柴火，做了一口吃的，热乎乎的一碗杂粮稀饭下去，还真的是稀啊。 稀得都照见影子了。 家家都舍不得霍霍！谁能知道后面的路上会怎么呀。 王老太盛饭。 这可是王老太的特权。 谁家都是老辈子人盛饭。 亲疏有别就在这一勺子饭上。 王小青早就饿了。 饿的前心贴后背，来到这里，自己就没吃上一口东西。 在加上原主就没吃饱过。 这身子骨能走了这么远的路，真的是靠意志力。 现在王小青架不住了，再不吃饱了。 她感觉自己都能直挺挺倒下了。 刘秀娥慢吞吞的在后面拉了王小青一把。 王小青回头。 “咋了娘？” 还以为刘秀娥有啥事。 刘秀娥看一眼老太太，“你别上去！不然你奶奶又该骂人了，咱们等到后面吃。” 其实她自己说的也是有气无力。 这一路走过来，饿的早就要命了。 可是现在粮食都统一归了老太太管理，谁敢说个不字。 老太太可是不待见他们已久。 能先给王鹏飞和王多宝盛饭，那可是看在是王家男丁的份上。 他们女人可没有这样的待遇。 刘秀娥清楚得很。 自己不争，也不能争。 不然老太太可是能一口吃的也不给了。 王小青差一点趴下？ 啥？ 最后！ 姐姐我要饿死了。 再等下去，她保证自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这辈子她都没走过这样多的路，还是在一天之内。 老天爷啊。 她就是个学医的医生，再不济也就是个超市管理员。 八竿子打不着需要长途跋涉啊。 要是知道有这一出。 她当初就去考体育生了。 起码咱也有那个体力啊。 现在连饭也不给吃。 这是要干嘛啊！ 王小青委屈啊。 就算自己和奶奶相依为命的时候，也没有这么苦啊。 眉头紧蹙。 王秀英她们已经端着碗去找奶奶领饭了，她们可是有特权的。 他们家不是最受宠爱的，起码比起王小青她们强啊。 王小青看看身后的六个妹妹。 王小红，王小兰，王小梅，王小菊，王小霞，王小云，一个个的都缩着脖子，眼巴巴的看着奶奶跟前的饭锅，就是不敢越雷池一步。 日子不好过，家里的妹妹们和她一样，瘦的风一吹就能倒了。 可惜她也没能力管这个事情。 自己都属于吃不上饭的呢。 王小青叹气。 该死的封建社会制度。 “小青，小青，赶紧过来，愣着干啥呢！” 那边老太太一嗓子，嗓门还挺高。 所有人都愣了。 这个所有人是指王家的所有人，除了王小青和王老太。 “哎，来了，奶奶！” 王小青眉开眼笑的就冲过去。 怀里抱着自己的碗。 挤开了王秀英。 这个位置一直都是王秀英她们占着，本来还以为该轮到她们了。 结果老太太一嗓子，眼前换人了。 王秀英傻眼。 这是哪一出啊？老太太今天似乎对小青特别不一样。 “奶奶！该我们了！” 王秀英没沉住气。 实在是老太太心目中的待遇，不能就这么就没了。 要知道老太太可是她们家说一不二的。 老太太喜欢谁，关系到谁家就能多吃一口稠的。 这能一样吗？ 老太太一瞪眼，“小青累了半天了，让她先来。” 王秀英无语，谁不累啊。 我们也走了这么多路呢。 谁好像不是两腿走得似的。 奶奶，您还是我亲奶奶吗？ 可是王秀英能说什么？ 敢说什么？ 王小青才不管那些，自己要吃饭。 碗递过去。 老太太一把利落的接过去，众目睽睽之下。 那把大勺子在锅里没像刚才给王鹏举三兄弟舀饭的时候那样！ 在锅里使劲儿搅两下，才舀起来两勺子，稀稠均匀的粥来。 这两勺子连搅和都没有。 下去两勺子都是从锅底上捞的干货。 实实在在的杂粮粥啊。 王小青抱着碗冲奶奶傻乐，“奶奶，我去吃了。” 饿死了。 老太太瞪一眼她，“你就消停的在这里吃，一会儿不够还能添，再敢乱跑！打断你的腿。” 王小青笑嘻嘻答应一声。 “哎，我听奶奶的。” 王秀英她们翻白眼。 真够无耻的。 奶奶偏心眼啊！ 第9章 打人 王小青是真饿了。 端起碗，唏哩呼噜就下去一大口。 然后，就悲剧了。 王小青嘴里的粥，咽咽不下去，吐不能吐出来。 主要是这杂粮也太喇嗓子了。 这是杂粮？ 你确定不是石头。 看看，自己的小板牙差一点被蹦下来。 王小青好不容易咽下去，舒口气，从牙缝里抠出两颗石头来。 整个嘴里都是沙子石子的声音。 乖乖，这是啥啊？ 王小青真心吃不下去。 自己那个时候跟着奶奶最吃苦的时候，也不过是顿顿都是菜市场捡的菜叶子炖菜，可是洗干净了，也还能入口。 最多是白菜帮子多了一点。 其实多炖炖还是能吃的。 可是和这个比起来，那也是天上地下了。 王小青觉得肚子里开始火烧火燎起来。 不吃？ 来到这里，那可是一穷二白的。 不吃等着饿死？ 没看见大伯二叔家里的那几个丫头小子，都瞪着眼珠子羡慕的要死了。 自己现在可是有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错觉。 咬着牙，王小青慢慢的斯文的吸溜了一口粥。 还好！这一次因为有了铺垫。 这一小口，终于好多了。 起码那颗石子没被嚼碎。 老老实实被她吐出来了。 王小青喝了半碗粥，实在就喝不下去了。 这样子，要死人啊。 还不如清粥呢。 起码石子都沉在碗底下。 正苦不堪言的时候。 身边默默地出现了六个小脑袋。 自家的六个妹妹都和她挤在一堆。 有些羡慕的瞅一眼大姐碗里的稠粥，一个个吸溜着自己碗里的清汤寡水。 王小青喝不下去了。 真心她不是个心硬的人。 明明心里羡慕的很，可是一个个努力的逼着自己看着自己的碗里的清汤寡水，还假模假式的装着喝的很香。 王小青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她这个待遇！应该是所有的这几个丫头都羡慕的吧。 端起碗，拿着筷子！一人碗里扒拉了一筷子。 还有大半碗粥，一人也不多一点。 六个妹妹瞬间眼睛都亮了。 亮晶晶的，看的王小青心里发酸。 “大姐！” 二妹眼睛有点红。 这可是奶奶千年不遇的一次待遇，姐姐都省着给她们了。 “快吃，大姐不饿。” 这话太假了。 因为肚子不配合的努力的鸣叫起来。 王老太现在也没办法了。 锅里连个锅底儿都没有了。 她倒是想给自己孙女吃个偏食。 可惜人多粥少，就这样，最后的王秀英她们，几乎一人只有大半碗，还是汤多粥少。 老太太看着自己碗里的，“小青，来，奶奶吃不了！给你半碗。别浪费了。” 坐在老太太跟前的大孙子王在江差一点没喊出来。 奶奶，我不怕浪费，给我。 可惜没敢喊。 自家奶奶喜欢谁都会对谁特别优待一点，自己以前也享受过这种优待。 就是现在换了人了。 心酸啊。 奶奶，你咋忘记你家大孙子了。 我饿啊。 老太太目不斜视，根本就一眼都没瞅一脸“幽怨”的王在江。 王小青摇摇头，“奶奶！您别糊弄我了，您赶紧吃，浪费不了。” 自家奶奶身子骨可和她不能比，要是不吃点，恐怕坚持不了。 再说奶奶给自己的，那可没有偏心，也是清汤寡水的。 连几粒米都找不到。 还怕浪费？ 那不是开玩笑啊。 吃完饭，为了节省体力，大家一个个搬了铺盖靠在石壁得草堆上睡了。 这草，还是刚才两家人去找的。 王小青抱了铺盖靠到奶奶跟前，老太太指了指自己身边。 王秀英本来已经铺好了被褥！往日里，她和老太太最亲近，只有得宠的孙女才能睡在老太太脚头上。 现在一看到不要脸的王小青居然抱着被子来了。 起的脸色铁青。 可是老太太那意思很明显，一句话，“今晚小青和我睡。” 她就被打发走了。 王秀英是含着眼泪回到自己娘冯桂芝跟前的。 冯桂芝现在还浑浑噩噩的，想着自己爹娘也没告诉一声，自己一家子谁都不知道！他们就走了。 老太太根本就没给她通知一声的机会。 自己爹娘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怎么办？ 他爹娘离着他们二十里路，想告诉也没法子。 冯桂芝这阵子根本来不及关心自家闺女。 猛的一抬头就看到了王秀英。 傻傻的问，“英子，你咋回来了？不是这几天你都跟着你奶奶睡吗？” “娘！别提了！我奶奶今晚和小青睡。” 气的一蒙头，就躺下了。 这辈子没这么恨过一个人。 王小青凭什么啊！ 这个家里谁都可以得到老太太喜欢！就是王小青不行。 冯桂芝炸了。 是！ 气炸了。 站起身就走到了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这阵正摸着王小青的头发，在那里轻轻的叹气。 冯桂芝一把就把王小青薅起来。 王小青刚闭上眼，靠在奶奶怀里，有种说不出的幸福感。 虽然这里是如此陌生。 可是奶奶就在身边。 好好地。 能吃，能动！还有精神骂人。 这就够了。 自己当初祈祷过，只要老天爷让奶奶恢复健康。 就让自己少活几十年都行。 现在是少活了。 那后面的年月大概都被老天爷收回去了。 所以他们才来到这里的吧。 但是她无怨无悔。 奶奶好了。 健健康康的，这就够了。 自己还能給奶奶养老送终，这就够了。 王小青觉得自己赚到了。 然后就头皮疼的厉害，被人从被窝里拎出来。 身上好不容易有点热乎气也全都散了。 主要是完全没防备！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王小青鼻子一热。 然后用手一抹。 好吧！ 然后脑袋上挨了一拳，王小青就昏过去了。 两眼一翻的那种昏过去。 老太太不干了。 一开始是没反应过来。 现在是看见孙女昏过去。 老太太那是发怒了。 跳起脚来扑过来。 左右开弓。 打的冯桂芝都蒙了。 主要是知道老太太厉害，不知道老太太居然这么厉害。 老太太那是骑在冯桂芝身上痛揍啊。 “你个挨千刀的，你凭什么打我家小青？你算哪根葱那颗蒜？你跟一个丫头动手！你是反了天了，我打死你个龟孙子，你个挨千刀的！你赔我小青，我告诉你，小青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偿命，偿命！听到没有，我打死你，打死你。” 那下手一点都没留情。 冯桂芝被打的都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第10章 做梦呢？ 王鹏举急忙过来，拦腰抱着老太太，把人给抱起来，个搁在自己身后，用自己的身子挡着老太太。 “娘，娘，仔细手疼，桂枝有什么不对的！您告诉我！我收拾她，我收拾她。” 王鹏举没办法，一边是自己老婆孩子，一边是老娘，那一个都不能得罪。 可是他也不敢做什么啊。 刘秀娥已经看到昏过去的小青，急忙把人抱到被子上。 “这是怎么了？小青，小青，我的闺女！你醒醒啊！他爹！他爹！怎么办？” 刚才发生的太快，谁都没看清楚！除了王秀英。 因为他娘掀被子就起来，她急忙翻身喊自己娘，也就跟了过来。 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王鹏飞也不知道啊。 也是着急。 “小青！小青，怎么啦？娘！这是咋回事啊？” 王小青脸色惨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老太太一把拨拉开老大王鹏举。 “起开！我看看小青。” 王鹏举只能让开，他哪敢和娘动手。 只要现在不打人了就好。 他娘年轻的时候就守寡，带着他们三兄弟和一个妹妹一起长大。 他娘要是不厉害，早就被人欺负的不能活了。 他可记得，他娘堵在族长家的门口上，扯着他们三兄弟，怀里抱着妹妹，狠狠地掐他们。 然后一家子大小在那里哭嚎。 他娘要在族长家门口上吊。 就为了家里的那几亩地。 族长也是没法子才出面做主护着他们留下了几亩地。 不然他几个叔叔早就把地抢走了。 哪有他们现在。 那以后谁家敢小看他们家啊。 谁敢欺负他们，他娘就能堵在人家门口骂的人家出不了门。 就他娘的身手，绝对是村里妇人中的佼佼者。 谁干的过他娘啊。 自己媳妇白给十个也不是老娘对手。 老太太趴在王小青跟前，扒拉开还在那里急得摇晃着王小青的刘秀娥。 摸摸王小青的呼吸，她记得清楚，刚才就是挨了一巴掌，没有其他的伤。 看看流鼻血。 其他身上，都没伤，她仔细检查了一番。 赶紧擦了擦。 估摸着王小青是吓着了，心才放下。 “估摸着吓着了！让她睡吧！醒了大概就好了。” 老太太发话了。 大家也都散了。 刘秀娥在旁边不敢走。 唯唯诺诺的看着老太太。 “娘……”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别耽误大家休息。” 他们闹腾了半天！走了一路，都累着呢。 没看见韩家那边都没人起来看看，主要是累狠了。 一个个呼噜声都起来了。 根本听不到。 刘秀娥欲言又止的看了看王小青。 一脸的为难。 “娘，我带小青回去吧，您老累了一天！好好休息，别让孩子打扰了您。” 实际上就不是放心老太太看着闺女。 就老太太有多不待见王小青，谁不清楚，她当娘的还能不知道啊。 老太太瞪眼，“回去睡觉去！我吃不了她！” 心里那个气。 这是我亲孙女。 刘秀娥鼓起的勇气彻底泄了。 她能说这个话！已经是勇气了。 王鹏飞陪着笑脸。 “娘！秀娥不是那个意思！是怕你累着。” 老娘这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稀罕起来王小青！ 王鹏飞那不是受宠若惊，那是担惊受怕啊。 “那是我亲孙女！我吃不了她，赶紧和你媳妇回去歇着去！明天还要赶路呢。” 老太太一闭眼！ 那意思就是不说话了。 刘秀娥只好和王鹏飞回去，低声和王鹏飞念叨。 “他爹，咱娘要干啥啊？我心里怎么这么不踏实啊。” 王鹏飞也不知道！他娘一会儿一个主意，他这个儿子也摸不准。 “没事，老太太不会把小青怎么样，你也看到了，今天老太太可是对小青照顾得很！说不准是老太太开始发现咱家小青的好了，你就别瞎操心，回去吧！明天真的还要赶路呢。” 两口子回去歇下不提。 这边老太太摸着王小青，可是心里不踏实。 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老太太担心的和众人担心的可不一样。 别人担心王小青是不是受伤。 老太太担心的是，王小青会不会回去了。 摸着王小青还有些冰凉的小手，心里也是满满的希望。 其实孙女回去也好，孙女是个医科大学的好苗子。 要是没有自己拖累，孙女早就成为一个最优秀的医生了。 要是回去了，孙女的一切才能学以致用，在这里能干什么啊。 难不成真得种地养猪啊。 问题这个世道，就算是你想安安稳稳过日子，也没人给你机会啊。 心里默默的念叨，“回去吧，回去吧，回去好好过日子，别惦记你奶奶，只要你日子过得好，奶奶在这里也就知足了。” 王小青现在干什么呢？ 昏迷？ 不是！ 王小青一睁开眼。 就看到了熟悉的场景。 自己干活儿的超市仓库。 主要是太熟悉了。 超市经理安排的仓库管理员就她一个。 因为她可以十八小时上班。 工资还不需要多加。 任劳任怨。 王小青摸摸鼻子。 深深地思索，自己是不是刚才那一切是做梦啊。 自己上班时间开小差了？ 然后她就看到了摆放整齐的货物。 王小青感觉自己做梦时候大概饿狠了。 真的很饿。 先不管其他，吃饱了总没错。 拿了一包康师傅方便面，还有火腿肠，没开水怎么办？ 仓库可没开水，回自己宿舍去。 一转念，然后她就看到了奶奶。 老太太正一脸不舍的看这自己孙女。 累了一天都没舍得闭眼。 然后俩人四目相对。 老太太一惊。 王小青首先是掀开被子看一眼。 自己手里还拿着那一桶方便面和火腿肠，然后打量四周，还是山洞里。 没跑了！ 也就是说自己没做梦。 “青儿！是你吗？” 老太太轻声的问。 虽然打心眼里希望孙女回去过自己的生活。 可是还是带着一丝希望，还有更多的不舍。 能和自己疼爱了一辈子的孙女在一起！谁愿意真得一个人活着啊。 王小青笑得眉开眼笑的。 “奶奶！是我，咱还欠医院钱呢！” 这可是只有她们两个人知道的暗号。 老太太擦了一把眼泪。 “哎，睡觉，睡觉！” 搂着自己孙女，自从孙女十八之后，自己就没机会搂着孙女睡觉了。 现在孙女才十三，搂着的感觉真好。 老太太舍不得撒手。 第11章 只有火腿肠 王小青被奶奶搂的差一点断气。 “奶奶，奶……奶，先松手，我让您看看我这里有什么好东西啊！” 老太太松手了。 就看到王小青做贼似的左右看看，看见大家伙都睡得死沉沉的。 洞口那里安排的守夜的人，离着他们可远着呢。 就算是想看，也看不真切。 悄默默的掀开了被子。 老太太趁着不明亮的火光瞅了一眼。 顿住了。 擦了一把眼睛，以为自己老眼昏花。 再瞅了一眼。 一把就把被子按住了。 附在王小青耳朵边上，要不是王小青早有准备，都不一定能听到奶奶说什么。 “哪儿来的？” 老太太相信自己没花眼。 那是方便面和火腿肠。 这东西这地方可不应该有。 被人发现了还了得啊。 王小青笑眯眯的趴在奶奶耳朵边上说。 “奶奶，我好想知道我有什么金手指了！” “啥叫金手指？那手指头还有金的？你别说奶**不懂的话，我头晕得很。” 老太太是被吓得。 可是也是喜得。 孙女刚才咽不下去那粗粮，自己也咽不下去。 可是比起孙女！自己那个年代吃过苦，这些苦不算什么。 老太太还能吃得起。 可是王小青就算家里再苦，也没吃过这种苦啊。 她一直担心王小青着身子。 这闺女看着身子可不好，主要是家里吃不饱，估计是饿的。 方便面起码也是吃的。 先让这孩子垫垫肚子啊。 “奶奶！我好像把我们那个超市仓库给带过来了。” 王小青琢磨着像是里说的那种金手指，反正自己现在手里拿着证据呢。 这可是方便面和火腿肠。 要是真的这样，那自己和奶奶还发愁啊。 吃饱喝足啊。 逃什么荒啊。 老太太使个眼色。 “你说的是你超市工作的那个地方？被你带来了？” 老太太也是心里一阵激荡。 老太太就是觉得，要是真的那样的话，孙女饿不着了啊。 “奶奶，你等着！我去再给你拿牛奶和小面包什么的，您也没吃什么东西，方便面太打眼了，牛奶面包吃了喝了！谁都发现不了。” 王小青琢磨着回去看看。 心急着看看是不是真的。 老太太点点头。 “你去吧！” 其实老太太也不知道孙女怎么去，就是知道她是孙女的掩护。 王小青闭眼。 她觉得自己似乎能摸着那种感觉。 反正就是用自己的思想想一下，好想就成了。 反正试一下，自己不损失什么。 眼一闭，心里念叨。 去仓库啊！ 睁开眼，王小青果不其然看到了仓库。 和自己走的时候一模一样。 连自己拿走方便面，火腿肠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主要是仓库可不是零售的卖场货架。 这里可都是整箱整包的。 自己刚才那是拆了一箱方便面箱子，和一箱火腿肠箱子拿出来的。 要不然怎么自己会一眼就看到自己干的好事啊。 看起来就是这样。 自己真的带来了仓库，应该是自己被砸到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把仓库带来了。 找到了牛奶的箱子，拿了两盒牛奶，拿太多了没地方放，还有法式小面包，奶奶容易咬得动，其他东西不好拿啊。 王小青踅摸了一圈，找了一个双肩背包。 黑色的，看着一点都不起眼。 怎么解释？ 就让奶奶找借口。 据说这个地方是有舶来货的。 好像海上通商，他们奉天城就有商船的。 这样很好解释。 把牛奶面包装上，王小青琢磨了一下，又拿了两包火腿肠。 方便面不管是煮还是泡，那味道太引人注意了。 火腿肠就不一样了。 撕了包装，就能吃到肚子里。 谁还能趴到你嘴巴跟前闻啊。 这个东西比较实际一些。 还有带了两瓶矿泉水。 拿好了，就闭眼，去找奶奶。 立马睁开眼。 果不其然回来了。 兴奋的王小青对奶奶说，“奶奶！看我带什么来了。” 一掀被子。 然后傻眼。 背包没有，牛奶没有！ 小面包，矿泉水也没有。 唯一能够看到的就是刚才的那一桶方便面和火腿肠，不对，还多了两包火腿肠。 “怎么了？” 老太太看见王小青脸色不对。 “奶奶，看样子这仓库里的东西不是我想拿什么就能拿什么！刚才我拿的东西都没拿出来，只拿出来两包火腿肠。” 王小青低声喃喃。 老太太一听，就这啊。 笑着摸摸小青的头发。 “没事！这不是啥事！只要咱们祖孙都没事，能好好的在一块，奶奶不怕。你这孩子吓奶奶一跳，我还以为怎么了，要是这事儿，那不算事儿。好好的睡觉，明天睡起来什么事儿都没了。” 王小青点点头。 是啊！还是奶奶看得开是啊，能有什么事儿？ 除死无大事，睡一觉明天起来。还是生龙活虎一个人。 可是方便面和火腿肠怎么办？ 老太太指了指自己当枕头的包袱。 那里面可都是老太太当成宝贝的家当。 这个可是随身携带，白天的时候老太太挎在背上，到了晚上就当枕头睡着。 谁也别想拿走。 老太太信奉的观念当然是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腰上放了银子，这包袱里面还放了一些铜钱，还有吃的东西。 王小青笑了笑。 叹口气。 自己一个大学生居然还不如一个老太太能沉得住气。 遇到这种事情先是灰心丧气，看看自己这副模样。 的确是学历跟遇到事情的沉稳，这是不相成比例的，别以为自己学历高遇到事情就能冷静处理。 谁遇到这种事情恐怕都冷静不了。 方便面肯定不能吃，这太引人注意了。 火腿肠还可以。 直接撕了一根给了奶奶。 剩下的自己撕了一根塞嘴里。 不是除死无大事嘛。 现在的情况就是他们不能死，先把肚子填饱为止。 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只能带出来火腿肠，可是只要能拿出来火腿肠就证明能填饱肚子。 其他的他先管不着，等到了明天再说。 再慢慢琢磨，吃饱喝足得好好休息，要不然明天好还要靠两条腿呢。 就自己这两条腿再不休息休息，明天就废了。 奶奶吃了两根火腿肠就吃不下去了。 主要是老太太怕火腿肠还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拿出来。 万一拿不出来，这些还能给王小青顶一顶呢。 王小青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吃了五根，肚子那是饱饱的躺下睡觉。 躺下就着啊。 第12章 解释 梦里光怪陆离的梦着一些乱七八糟。 大概是白天饿的狠了。 在睡梦里，她梦到的都是在吃东西。 各种好吃的东西胡吃海喝，可是在梦里突然醒来发现这一切都是梦。 真是够吓人的。 第二天王小青早早醒了。 不醒不行。 是疼醒的。 脚上一阵阵的疼。 她睁开眼睛。 就看到奶奶正抱着她的脚丫子呢。 手里一根针！正在那里挑燎泡呢。 她才发现自己的脚上现在可是磨起了三个大血泡。 昨天一天走了，走了这一辈子都没走过的这么长的路。 再加上山路难行，而且自己这鞋也不跟脚。 这双鞋虽然是布鞋，可是到处走风漏气。 鞋底着明显是破了，所以路上那些石子沙子老从脚底下灌进来。 可想而知这双脚走到后来磨成什么样子了。 昨天累坏了，不光身体上累，心理上也累。 这穿越来的第一天可算是兵荒马乱，她和老太太都根本来不及适应，就开始了这种长途跋涉。 而且后来光忙着自己突然发现的超市仓库了，这可是大惊喜。 其他的事情来不及顾得上，那些疼还真的没放在心上。 可是今天醒来，老太太大概是已经发现了。 “待着别动，你这脚上起泡了，不把这泡挑破了，今天你走路，肉皮都能跟鞋底粘到一起。 现在赶紧把这个泡挑破，拿干净的步缠上，再上点儿草药。估摸着到了晚上能好一点儿。刚才奶奶出门在山上踅摸踅摸，附近还真看见了两株这草药已经捣烂了，一会儿就给你裹上，放心！奶奶这水平保证让你晚上就能好了。” 老太太一边手上没停，动作很快。 怕孙女喊疼。 “奶奶，您老等等，等等！哎哟！” 王小青那个郁遂啊。 自己一个医科大学毕业生。 奶奶是不相信她的水平啊。 “别在那儿嚷嚷了。虽然你学的那些比我厉害，可是你奶奶也不是吃素的。 这水泡这活儿我比你强，这泡挑破了挤出水来，不要把皮弄破，然后消毒之后裹上这些药。两天你这个脚就能好了，你奶奶当年急行军的时候可就是用的这个法子。走了多少路脚都没烂，就是靠的这个。这可是奶奶的拿手绝活。” 奶奶根本不搭理她。 王小青闭眼决定装死。 满足一下奶奶的小小照顾她的欲望。 好吧，我投降。 王小青眼睛一闭又来到了仓库。 然后她就有了惊人的发现，这是一种本能的发现，因为这个仓库她已经管理了很多年。 对于任何一个地方的改变都会有明显的直觉。 昨天自己拿方便面和火腿肠，包括所有的东西都是拆开了包装拿的，就会留下拆封后的箱子。 可是今天进入之后她发现，所有的东西似乎都还原了，那些拆开的包装原封未动。 似乎昨夜是一个梦。 王小青没明白。 这个仓库到底是个什么规矩？ 昨天只能拿方便面和火腿肠。 这是事实。 今天一切还原了。 难不成自己拿走的火腿肠和方便面也消失了？ 不对啊，昨天可是吃了不少呢。 到了肚子里还能消失？ 王小青又回来了。 这时候奶奶正在那里往她的脚上敷草药。 王小青探手翻了翻奶奶的包袱。 奶奶敏感的觉察到王小青不一样。 悄声问，“咋了？出什么事了？” 王小青摇摇头，就看到了包袱皮衣服底下的火腿肠和方便面，还老老实实在那里呢。 那就是没消失呗！ 这自己手里的东西没消失，仓库里的东西却忽然复原了。 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自己不过是睡了一觉！ 王小青大胆的猜想，难不成自己的这个仓库有一个特性，就是每天会复原吗？ 看来是要试验一下。 今天看看是不是还是不能拿其他东西出来。 王小青眼睛一闭，又回去了。 仓库里，王小青在那里琢磨，拿什么好。 背包，这个有用。 背包里还是塞了牛奶，小面包，还有创可贴，还有两双鞋子。 自己走路都走成这样了，脚上那双布鞋，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这路还长着呢。 要是真的这么走下去，靠这双鞋恐怕脚是真的要烂了。 所以无论如何她也得弄双鞋。 来了就发现了人们脚上穿的都是布鞋。 而且自己手工做的这种手工布鞋，倒是还不算突出，千层底的那种鞋子。 女孩子穿的也不是那种花里胡哨的绣鞋，都是黑漆马虎的布鞋。 这种鞋子自己超市仓库里有啊。 这不就是老北京布鞋啊。 最普通的那一种。 不要胶底儿的。 就是纯粹的布鞋底子。 就是有点太新了。 可是没办法，新旧的问题以后解决。 现在要想办法，先看看能不能带出去的问题。 然后她拿着东西出来了。 眼一闭一睁。 王小青看着被子里只有两样东西。 一样千层底的布鞋两双。 一样牛奶两盒。 其他东西一样都没看见。 王小青摸摸脑袋。 这是什么操作？ 自己拿了那么多的东西，怎么只带出来两样东西？ 这就有点儿奇怪。 为什么仓库只允许她带这两样东西？ 一样是牛奶，一样是布鞋？ 昨天是方便面和火腿肠！ 这就有点儿太奇怪了。 但是验证过了，可以拿其他东西，就是不知道可以拿出来什么。 现在还没头绪。 但是多了布鞋和牛奶是真的。 火腿肠的皮，奶奶早上就埋到外面的土里了。 现在布鞋让奶奶看看。 “奶奶，我拿来了布鞋和牛奶！” 老太太一看挺满意，“正好我给你把药敷好了，你就把新鞋换上，这样还能干净一点儿。” 这东西来的实用。 “奶奶这鞋太新了，别人一看就知道是新鞋，到时候怎么解释呀？” 王小青急了，奶奶还真心大。 “你傻呀，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你就推到奶奶身上，就说是奶奶给的，让他们来问老太太。 就算出什么事儿上面也有我在顶着。 我想过了这鞋不怕，这鞋我自己还有两双，柜子里走的时候带出来了，看看那都是自己做的布鞋，你拿来这个鞋看起来也像是自己手工做的布鞋，所以没什么区别。 就是鞋底子有点白，其他的不是什么事儿，大不了这鞋你一会儿拿出去在那土里蹭一蹭保证就黑了。 记住，以后遇到解释不了的事情，你就全推到奶奶身上，一句话啥都是奶奶给你的，所以放心吧。” 老太太昨天睡了半宿，后来没睡着。 翻来覆去就在琢磨孙女儿拿出来的这些东西。 孙女儿有这个仓库那是个好事儿。 无论如何有总比没有强，可是有了也会出现问题。 这些东西很多可是这里不会出现的，这些东西怎么解释呢？ 总不能被别人怀疑。 所以必须有一个人来承担这种风险。 她考虑了半天，自己老了，再怎么样，也应该要让孙女儿无忧无虑地在这个世界生活。 所有的风险她老太太一个人担着。 第13章 灾星？！ 王小青眼眶一热。 奶奶就是这样。 什么时候都死命的护着自己，到了这里还是这样。 明知道这些东西拿出来会被人怀疑，毕竟很多人根本就没见过这种东西。 可是老太太依然让她推到自己身上，不就是为了保护自己这个孙女。 王小青忽然觉得！ 自己在那个世界可以变得那么强大，那是因为奶奶瘫痪了。 所以她要面对那个世界，必须自己坚强起来。 也真的很坚强。 自己没有留在医院，不是她不可能给自己找到一份好工作。 医院是有名额的。 要到一个好医院那可是多少人打破头的抢。 她一个孤零零的女孩子，什么都没有，没背景，没钱，所以她要想做医生，就只能去偏远的小县城去当个累死累活还挣不到什么钱的小实习医生。 可是奶奶离不开人。 大医院自己又没本事。 才会有了她当超市仓库管理员的事情。 谁不想学以致用啊。 也得能啊。 现实就是现实。 谁也没办法和现实硬扛。 可是到了这里，忽然就变得小女孩了，什么事情都处处依赖着奶奶。 不就是因为奶奶现在能走，能动能保护她，可是这种心思要不得。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他们两个人是相依为命的。 其他人对他们来说相当于是陌生人，如果她没有能力，不够坚强到可以保护奶奶。 怎么和奶奶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下去呢？ “奶奶，没事，我会想办法的。” 老太太慈祥的笑一下。 然后王小青就鬼哭狼嚎了。 奶奶太贼了。 趁她不备，那是把草药按上去。 伤口那个疼啊。 王小青咬牙。 王秀英她们都羡慕的看着。 然后就看到了王小青穿上了一双新鞋！ 一个个眼睛溜圆。 王鹏飞和刘秀娥也过来了。 闺女在那里喊得那么凄惨，他们能不过来看看吗？ 这一看才知道原来老太太正在给小青弄脚呢。 看样子那脚应该是磨出血泡了，其实昨天磨出血泡的不是小青一个人。 好像谁还没磨出两个血泡啊？ 连王鹏飞自己都有点儿羡慕自己闺女了，自从自己成年之后，老娘可没有对他这么好过。 看一看对待自己闺女那才叫好呢。 “娘，我来吧！” 王鹏飞觉得老娘现在态度有点松动，自己应该更加表现得好一点。 要不然对不起老娘的这一份心。 “好啦，穿上鞋下地走两步，看看脚能不能走？” 老太太已经给王小青套上鞋，推了推她。 王小青下地，站起来走了两步。 一开始还有些刺痛。 可是走了两步之后，似乎没什么感觉了。 而且那些药草贴近伤口之后有一股清凉的感觉，从脚底渐渐地渗入进来，反而感觉很舒服了。 笑得眉开眼笑的，抱着老太太笑道，“奶奶，真的好了。这个草药还真管用。” 老太太乐了。 “你以为呢？你奶奶是啥人啊？这么多年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 老太太自豪着呢。 刘秀娥已经看见了新鞋。 心里一哆嗦。 老太太这是把自己的鞋给小青穿了？ 那还行。 一看这布面儿用的就是好东西，肯定是老太太给自己留的老了穿的鞋子。 这哪能给自己女儿穿上，这还不被其他人指着脊梁骨骂呀。 “小青，赶紧把鞋脱下来，那是你奶奶的鞋，你怎么能穿啊！你这孩子你真不懂事，没看见你奶奶这鞋多新呀，肯定是你奶奶留着将来老了穿的。” 刘翠娥急了。 冯桂芝昨天被老太太打了，鼻青脸肿着呢。 这会儿一看阴阳怪气起来。 主要是心里堵得慌。 不说两句话，冯桂芝觉得自己要堵死了。 “哎哟，小青你可真有福气，连老太太给自己做的新鞋都能穿上，我们家这些孩子都没有小青孝顺啊。小青可真孝顺啊。” 刘秀娥被说的脸都白了。 “小青，赶紧脱下来。” 王小青一梗脖子。 “我不！我奶奶给我穿的，你不信你自己问。” 自己的脚不想废。 谁来也休想她脱下来。 老太太心烦，一看这媳妇连孩子都护不住。 还是小青的亲娘呢。 这是什么亲娘啊。 人家都说为母则刚。 这娘软绵绵的不顶用，自己要是不在了，那小青还有活头啊。 “怎么话都那么多？不赶紧做饭！吃了上路，等着我老太太亲自做呢？还有这鞋我还就说了！我的鞋我爱给谁穿就给谁穿，以后小青的福气还多着呢，你们也都别眼红，眼红也没办法。 别仗着我偏心了那么几天就不知道自己的斤两，都是我的孙女，我的亲孙女。 我就稀罕我这个孙女，谁来也不管用。都散了，赶紧收拾去。” 这是拍板给事情定了性质。 王小青得意的竖起大拇指。 奶奶威武。 然后赶紧收回来。 自己不能太过分了。 小孩子气了。 王秀英没忍住，实在是忍不住了。 “奶奶，你忘记了那个道士怎么说的？小青就是个灾星，祸延三代，您不是当初也是因为这个不喜欢她，她已经把三叔克的不能科举了，现在还把大家伙都克的连村子都呆不下去了，您还要护着她，小心她有一天连您也……” 她不能看着王小青受宠爱。 谁都行，王小青不行。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这个时候的人都信这一套。 王小青乐了。 现在封建迷信都来了。 “闭嘴！老大家的，你要是管不好孩子，以后这些孩子们你就不要管了，你看看一个个都是什么样子，连自己的姐妹都不知道友爱，咱们是一家子，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 王小青要是背上这样的名声，你们觉得王家的其他女孩子能好吗？还有，你们动动脑子，灾年关小青什么事？难不成小青让献王打仗的？ 她要是真的有那个本事，估计早就抢着被人供起来了，她说谁倒霉谁就倒霉呗！你们觉得这话谁信？” 老太太气的狠狠教训了王秀英。 这一番话连三个儿子都羞愧的垂下头了。 是啊！他们是一家子。 王小青不好了！家里的孩子那一个就能占了光？ 第14章 山路难行 那边韩家已经听见动静，不过没过来。 人家家里的家事，他们可不好掺和。 这种话连听也不应该听。 要不然以后连亲近的兄弟都做不成了。 老太太沉着脸。 “都给我听好了，咱们现在是遇到了难处，是要去逃荒，可是打虎亲兄弟，你们记住你们三个是一个爹一个娘生的，你们要是不抱成团，还在这里一个个有小心思，路上遇到个事情，那就是要出人命的。 一个好汉三个帮，记住了，我们都是一家人。这个时候，人心不能散，我是有时候偏心，你们觉得不舒服了。 可是我问问你们，你们谁没享受过我老太太的偏心？你？你？她？谁没有？” 老太太指的几个孙子孙女都低下了头。 他们以前都是老太太看中的孩子！没少在老太太手里享福。 有个好的都紧着他们几个。 老大老二家的都有。 “可是她们几个没有！她们不姓王？不是你们三叔的孩子？” 指着王鹏飞的那几个孩子。 几个孩子不知道奶奶为什么发这么大火，就是悄默声的站在那里不敢动弹。 “风水轮流转，天道好轮回，轮也该轮到小青他们几个了，所以你们也别眼红，眼热，你们当初被我宠着的时候！她们可没说过什么，现在你们自己想一想，到底谁对谁错！以后该怎么样？ 要是想不明白，还像今天似的，动不动就风言风语的说风凉话，别怪我不客气，我就把他赶出去，自生自灭去吧！我们王家要不起这样不知道大局的子孙，也不需要这样的无情无义的子孙。” 所有人都吓呆了。 老太太这话就太重了。 这是要撵出去啊。 王鹏举脸一红！心里羞愧，自己做的不够好。 自己是老大，应该把家撑起来。 可是就是因为自己的无能！对媳妇孩子的纵容。 现在才有了今天的事情。 母亲说的对啊。 一个家不团结，心不往一处使。 那就是要散的。 尤其是他们现在在逃荒啊。 他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就是不去深想。 老太太现在说这话，王鹏举突然觉得自己不如母亲啊。 老太太大字不识一个，可是做人的道理，谁能比得过。 一个巴掌就扇在了冯桂芝脸上。 冯桂芝被打蒙了。 捂着脸。 不相信的看着老大王鹏举。 自己男人很少打人的。 这几乎是第一次。 第一次自己男人不是数落，不是念叨，是实实在在的一个巴掌招呼。 冯桂芝连哭都不知道哭了。 “滚回去，以后要是再敢胡说八道，你小心我休了你，咱娘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对谁好就对谁好，谁要再满嘴胡歪歪，别怪我不客气。” 冯桂芝拉着王秀英回去了，默不作声。 一肚子委屈，可是不敢发作。 老太太的儿子都孝顺。 别看老大对妻儿好，可是绝对越不过老太太去。 别看小叔子为了刘娥忤逆了老太太一次。 那也就那一次。 这个家里老太太那就是天。 谁都越不过去老太太。 一顿早饭吃的食不知味。 简单的杂粮粥，今天一路上都不会有热乎饭了。 谁都不会嫌弃。 老太太还是给王小青比较稠一些的粥。 可是没有昨天那么过分。 王小青其实肚子里还有火腿肠呢。 琢磨着杂粮粥也就喝了上面的清粥。 底下的稠的还是分给了几个妹妹。 多宝看着眼馋，他昨天就没得着好。 这个时候也挤过来。 “大姐！我也要，我也要。” 举着手里的空碗。 王小青看看自己的空碗。 没办法，谁让粥少人多啊。 他们家孩子生得多，现在也是麻烦。 一个个都是嘴啊。 这个弟弟才五岁，可是看着个子小小。 最多也就三岁的样子。 黑黑瘦瘦的，小脸上都是皮包骨头，他年纪小，就算老太太有心优待，可是一次也只能给半碗粥。 没办法，家里人口多。 灾年他们根本余粮不多了。 老太太每天是亲自舀粮食出来的，吃多少都要打对着，不然坚持不了多久。 老太太把三个儿子叫到跟前。 “粮食不多了，明天开始咱们一边上路赶路，一边还要派人去找吃的，挖野菜，找树根什么的，能吃的都要搜刮出来！不然走不了多远。” 老太太经历的多，一开始未雨绸缪。 三个儿子心里也清楚。 都是愁苦。 回去上路了。 还是老太太抱着多宝坐在牛车上。 其他人都走着。 男人们轮流拉扯推车。 今天女人们被分派了任务，那就是注意路边，山上的野菜什么的，能吃的都要采了。 王小青看着也是难受。 谁都不容易。 可是她空有一个超市仓库，也没办法啊。 现在还没摸清路子。 能有火腿肠吃已经不错了。 多宝饿的蔫蔫的靠在老太太怀里。 就这么走了两天，山路太难走了。 两天连这座山都没翻过去。 他们还在半山腰呢。 牛车都走不动道儿。 路太难走了。 尤其是装满东西的板车，基本上全靠前面拉，后面推。 就这样这个动作也基本上能走的路程很短。 这天夜里。 他们在山顶歇下了。 其实不到山顶，可是对于他们来说已经算是山顶。 还是找了一个山洞，大家躲在了洞里。 两家人都有些唉声叹气，主要是这山路太难走了 如果是官道两天路程他们说不定已经走出100多里地去了，可是就这山路，两天他们还没有翻出他们这边儿的地界儿。 眼看也是发愁。 大半夜的，王小青拉着刘秀娥去方便。 没办法，到了这个地方想要方便就只能是一个守卫，一个干活儿。 王小青拉起裤子，差一点被刘秀娥給撞到了。 “娘！怎么了？” “小……青，你看看……那……是什么？” 刘秀娥说话都有点哆哆嗦嗦了。 王小青侧眼一看。 老天爷。 蜿蜒的灯火。 一看就是有大部队路过。 一把拉着刘秀娥蹲在了树丛里。 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们在山上，就目前来说。 他们能看到对方的火把，不过是因为地势。 底下的人要想看到她们，其实不容易。 第15章 跳出来 “娘，赶紧回去！” 王小青拉这刘秀娥就往回走。 “青儿，那是什么？不会是献王的人吧？” 刘秀娥是懦弱，可是不是傻。 “应该是！看着井然有序！应该是献王的军队！我们多亏走了山里，不然现在就撞上了。” 王小青心里也是唏嘘，自己也就是那么一琢磨。 没想到是真的会遇上。 两个人慌慌张张进了洞。 这个时候洞里已经黑成一片了。 “爹，山下有兵路过呢。” 王小青喊。 主要是怕被人当成误打误撞的歪人收拾了。 王鹏飞一把两个人拉过去。 “你们刚才去哪儿了？我们刚才怎么找也没找见人。志大哥已经已经发现了，山下有路过的兵，大家都声音低一点儿，别被人发现，要不然就糟糕了。” 王鹏飞也是感觉很糟糕。 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啊。 洞里的人们都默不作声。 心情都很糟糕。 老太太循着声音一把把王小青拉到自己怀里。 不摸着孙女，她心里不踏实。 山下的声音很远！可是依然可以听到嘈杂的脚步声和马鸣。 王小青缩在奶奶怀里闭上眼睛。 这一夜注定是无眠的。 她还不如研究研究仓库。 仓库已经被她研究出来。 每一天早上都会自动还原。 也就是重置。 所以缺失得东西都会恢复成原有的样子。 这应该是大惊喜。 问题是目前为止，她还是只能拿出来两样东西。 就目前来看，没有改变。 不过唯一值得高兴的事情就是，她的发现就是，每一天可以拿两样东西。 也就是虽然是两样东西是个限制。 可是时间上可以重置。 那就是说今天拿这两种，明天拿其他两样。 这大概是唯一的喜讯。 其他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 没看到王小青现在就背了一个背包，双肩背包，黑色的。 老太太的解释是，这是老太太压箱底的宝贝，是当初老爷子留下的，从那些坐船来的大胡子番邦人手里买到的，算是老爷子的传家宝。 一听传家宝。 连王鹏举，王鹏飞，王鹏望都看着王小青神色复杂。 既然是传家宝，哪有隔着儿子直接传给孙女的啊？ 可是谁敢问啊？ 没人敢和老太太叫板。 王小青也大方的把背包给大家看，就算是个稀罕，也让大家都看清楚了。 这传家宝也没什么。 当看清楚不是金，不是银，就是一个可以装东西的破东西以后。 没人稀罕了。 王鹏举有点同情小青了！自己娘这就是糊弄小丫头呢。 还传家宝呢。 就是个洋包袱皮啊。 这能传啥啊。 还被小青当成宝一样。 老太太这是糊弄孩子呢。 东西是看着洋气，可是黑了吧唧的，谁稀罕啊。 这东西算是正式过了明路呗。 这样开始名正言顺起来，当然她立马就把她那些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塞在了包里。 借机把她从超市仓库里拿出来的东西也放了进去，她发现其实这个超市仓库还有很大的作用。 不光她可以把东西从里面拿出来，也可以把东西扔进去，但是唯一的问题就是她扔进去的东西，只要过了一天到第二天重置的时间点，所有扔进去的东西就会没了。 也就是说放东西可以一天，过了时间那就消失了。 而且她从超市仓库拿出来的东西，再想放回去就没戏了。 自己的这个仓库还挺有个性。 这阵儿王小青重新进入仓库，左摸摸右看看，今天的东西还没拿，现在要拿什么呢？ 反正实验了几次了。 她几乎每天都会进来拿两样东西，但是实验的结果就是。 哪怕一天里，她进来十次八次，拿的是相同的两样东西就可以拿出来。 如果拿的是不同的东西指定拿不出来。 王小青现再看这仓库觉得这是身在宝山无人知啊。 仓库还是那个样子。 分门别类整齐的货物在那里等待着她去检查。 王小青现在研究的是，一天里同样的两种东西可以拿多少。 也就是仓库的底线在那里。 然后王小青就出去了。 怎么出去的？ 奶奶只要一摇晃她，她就乖乖的出去了。 这是他们的发现。 不过倒是一件好事。 不容易被人发现。 外人看着王小青，每次都以为她在睡觉。 实际上她已经进入了仓库，只要有人打扰她，立马就会出来。 被强制退出。 “奶奶，怎么了？” “好像有人上山了！” 老太太紧张兮兮的。 不光是老太太，现在山洞里的所有人都已经紧张起来了。 要知道他们可是老农民，手无缚鸡之力。 除了会种地，就是有一把子力气。 要万一是山下的官兵上来，那面对他们的就是单方面的被屠杀。 韩家的兄弟已经拿了锄头镰刀什么的，躲在了洞口的地方埋伏。 王鹏举他们三兄弟，这个时候别说能不能打，会不会打啦？ 也拿着武器躲在了洞口，无论如何，现在他们是男人，就必须站出来。 以防万一，保护自己的妻小，老人孩子。 声音越来越近。 “啊！大人饶命！我们都是附近的百姓，真的不是什么奸细。” “大人，冤枉啊！” “大人！是真的，我们有……” “管你们是什么人，军爷说你们是奸细，你们就是奸细。全都给我杀了。” “大人！饶命啊！” “大人！我们不是奸细。” “杀！” “是！” 王小青从洞口处的光线看到了居然是熟人。 是他们王氏族长一家，族长是村里的富户，这一次出门也是拖家带口，光是财物就拿了不少。 一行人被五六个官兵堵在了树林了。 怪不得被人家看上了。 族长家光是马车就有两辆！还有五輛牛车，无数的板车。 上面箱子罗列，一看就是装了不少的好东西。 不要说后面的板车上装的一麻袋一麻袋的粮食。 那官兵一枪扎进去！漏出来的居然是白花花的大米。 现在吃得起白花花的大米的人家可不多了。 王小青看的都眼热。 别说那些官兵了。 这是被人家惦记上了。 眼看着刀枪就要砍下去了。 韩家父子冲了出去。 这个时候王鹏举他们自然不能独善其身。 主要是想要扯清楚已经不可能了，他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被官兵发现了！他们家一家子也别想好。 第16章 老神仙，小大夫 王小青拿了一把锄头，也是在这里防备着。 她刚才就低声告诉奶奶，别随随便便露头。 她除了锄头，居然没武器可以防身用的。 她倒是学会两手防身术，可是这里可不管用啊。 只能在一边呐喊。 王小青懊恼。 自己要是今天没把两次机会用掉，也许现在可以进去拿一把刀，菜刀也比锄头强。 不然棒球棍也行。 或者其他什么也行啊。 老太太也紧张的不行，想把孙女抓回来，可是现在大家都不敢动弹，生怕被人发现。 就在这时，本来五六个官兵已经被韩家父子杀了个落花流水，眼看着就消灭完了。 韩家父子也是下了死手的。 这个时候自然是你死我活。 这些人不死！逃走了一个。 他们这些人一个都别想活。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别说韩家父子，就是王鹏举，王鹏飞他们三兄弟都拼了命了。 王鹏飞这个文弱书生，居然举着锄头硬是挥到了一个人的脑袋上，还见血了。 然后自己吓得跌坐在地上都不能动弹了。 所以六个官兵已经死了五个。 还剩下一个正在奋力抵抗，韩家父子那是虎虎生威，眼看着就要杀死了。 就在这时，突然从林子里冒出来二十几个官兵。 显然是这些人的援军。 应该是发现这些几个人追杀村民，还没回来，就过来帮忙。 这场面一下子就乱了起来。 村民毕竟是村民。 就算是悍勇。 他也是村民。 这些官兵刚才是被人杀了个措手不及。 现在人家那是真的开打，他们就架不住了。 眼看着一时之间，场面翻转。 韩家父子已经瞬间受伤，王鹏举也被砍伤了肩头。 场面乱了起来。 王小青心里着急，这样下去！很快村民就会被屠杀殆尽。 到时候他们这些躲在山洞里的老老小小一个都别想跑。 打又打不过。 这里离着山洞也就十几步远。 不可能找不到。 心一狠。 这个时候只能拼一把。 掏出包里的一根钢针。 这是在仓库里自己的抽屉里的，当时拿出来，真的是为了实验仓库的功能的。 后来就搁在背包里了。 成不成在此一举。 一个箭步冲出去。 趁乱就到了这些小兵领头的那个男人身后，她观察半天了，这个人绝对是头头。 指挥起来头头是道。 那些人就是在他的指挥下，反败为胜了。 擒贼先擒王。 王小青一把就从后面勒住了男人脖子，钢针趁机找准位置扎了进去。 然后这个人就软了。 “都住手，你们的领头的已经死了，你们立马投降，饶你们不死。” 王小青喊的自己都心虚。 不知道这些话说的对不对，这些人会不会听她的。 这可是看电视学来的！可是管用不管用就不知道了。 然后战场瞬间安静了。 十几个官兵果然看向了王小青跟前地上的那个人。 双目紧闭，脸色如纸。 手里的武器就慢了半拍。 趁机被韩家的父子杀了两个，其他人只能举手投降。 武器被缴了。 俘虏了十二个，都给捆的结结实实，堵上嘴扔到山洞里了。 其他的人打扫战场。 不能被人发现这里的痕迹。 所有人很快就退回到了山洞里。 族长带着一家子就差给大家跪下了。 今天真是九死一生。 王老爷子来到了王小青面前。 “小青，今天真的是谢谢你，大妹子，你可是养了一个好孙女啊。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老太太面露骄傲！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家养的孩子。” 王老爷子摇摇头，您还真不客气。 洞里一片哀嚎。 很多人受伤了。 现在可没有大夫。 王鹏举咬着牙，疼的脸色都白了。 王鹏飞腿上中了一刀。 现在也是一脸生无可恋，一个个都是疼的恨不得死了。 王小青看了看奶奶。 奶奶一看就知道孙女要做什么。 没办法谁让他们家孙女是学医的。 医者父母心，这孩子见不得这样的见死不救。 叹口气。 可是在这时候显露了医术。 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可是不是有自己吗？ 老太太一沉思就有了主意。 “小青，你还不动手！教给你医术的老神仙可是说了让你济世救人的，以前不让你显露出来是不想咱家惹来麻烦，可是这个时候了，人命关天，想必老神仙也不会怪罪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了。 主要是老太太声音特别大，故意的！ 还有这话里的意思信息量太大。 一个个都没反应过来？ 老神仙？ 医术？ 王小青？ 综合起来就是。 王小青跟着老神仙学了医术！ 医术啊！ 韩家父子早就疼的满地打滚，韩大志肚子上挨了一刀，肠子都露出来了。 这个时候有一个会医术的。 那就是救星啊。 韩家的长子韩成奎普通一下子就跪到了老太太跟前。 “王奶奶！求求您让小青妹子救救我爹吧，只要能救了我爹，以后妹子的大恩大德，我们韩家全家当牛做马来报。” 这个时候能有个希望，韩成奎恨不得替他爹去受罪。 他爹的伤也是因为为了护着他们兄弟才受得。 老太太扶起韩成奎，“小青，去吧，能救一条命那就是一条命啊。” 这个时候了！还考虑暴露不暴露的已经没什么意义。 刚才要是韩家父子不上去，他们说不定被发现会怎么样呢。 人家拿命护了所有人，他们也该仁义一点。 王小青二话不说，走过去。 掀开衣襟儿，查看伤势。 刘秀娥心里一紧。 想要说什么，可是看了一眼丈夫的伤势！还有山洞了那么多人的伤势。 这个时候在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什么的。 似乎太不合时宜了。 “烧热水，还有干净的布，还有剪刀，针线，全都拿过来，大家都散开，单独把伤者留在这里，小红拉一道布帘子，你和小兰过来帮我的忙。” 王小青有条不紊的吩咐。 心里在琢磨可以就地取材的各种工具。 自己手里没有东西，唯一能做的就是缝合伤口，最大程度的让伤者不因为流血死亡。 可是眼前的韩大叔失血过多，不输血会死人的。 可是怎么输血啊？ 第17章 手术成功 一时之间。 洞里忙活起来。 烧水不用小红去，有婶子已经去了。 留下的只有小红和小兰。 两个小姑娘看着血都晕。 一阵阵的犯恶心。 可是不能倒下。 姐姐都在那里帮忙，她们别的做不了，要是这个也做不了，那就太没用了。 用奶奶的话！还真的是吃白饭的。 韩大志疼的直打滚，韩成奎心疼的死死的按着韩大志。 “爹！爹，马上就好了，马上就好了，你忍忍，您忍忍！小青妹子，求求你赶紧动手！我爹不行了。” 王小青正在洗手。 一大盆热水，水里还放了盐。 刚才她已经安排小红把剪刀，针都用烧刀子酒消毒了，一一摆放在干净的布上。 这会儿所有人都远远的盯着。 看见王小青居然还在慢条斯理的洗手，心里都是怀疑。 这孩子真懂医术？ 这不是开玩笑呢吧！ 可是都知道人命关天，老太太不至于在这件事情上撒谎啊。 这可是立马就会露馅的事情。 可是不着急不忙慌得！居然还有闲心思洗手？ 王老爷子看一眼老太太。 人家一脸的镇定。 “老妹子，小青真的和老神仙学了医术？” 这话也就他敢问。 老太太眼皮子都没抬，“你放心！我孙女的的确确是跟一位路过此地的老神仙学习了医术得，老神仙交代过！这可是生白骨，活死人的神奇本事，轻易不能拿出来示人，不然是要被人觊觎，会出事的。 要不是今天为了大家伙，我不能让我们家小青拿出来本事的。” 态度出奇的平静，这反倒让老爷子安心了。 老太太虽然泼辣！可是这辈子做人那都是有情有义的，家里的几个孩子也都教的正派。 不是个打诳语的人。 活死人，生白骨。 这种这种手段在他们这小地方可没人见过，但是老一辈的人听说过，听说那京城里面的皇宫里就有这种活死人生白骨的厉害大夫。 可是那都是给王公大臣皇帝看病的，可不是给他们这种小老百姓看病的。 那样的大人物，一辈子，就是几辈子也见不到一个群。 对于他们来说能请到个大夫治个头疼脑热的，不至于出个人命已经算是运气。 要知道光是那看病得药钱，诊费他们都给不起，别说随随便便请个大夫了。 就他们村里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一个大夫要看病，有病也只能跑几十里路去县里面的药铺里去看病。 就那样还得花不少钱呢。 一般人得个什么病，绝对不肯去县里看病，花那个钱谁家也花不起呀！ 现在小青居然有这样的手段？ 谁都不相信，可是也不敢不相信。 还有法子？ 没了。 一般人都开膛破肚了，就算是送到县城里的药堂，那也是白搭。 就是等死的命。 现在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说不定呢！ 剩下的时间，人们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 就看到王小青那一双手，拿着一根钢针，一下子下去。 韩大志就不叫唤了，软趴趴的躺在那里像一条死鱼。 任凭王小青是怎么摆弄也没动静了。 要不是他儿子韩成奎问话，韩大志还能眨眼睛，都以为韩大志死了呢。 韩成奎一阵阵的犯恶心，要不是因为要看着自己爹，他早就吐了个天翻地覆。 这眼前的小姑娘还是人吗？ 看看那一双手看着白生生的，修长白皙，是挺好看的。 要是单看手，那就是一双好手。 可是做的那事情，长眼睛的都看不下去。 那是人能干的事情？ 人家在那随随便便翻翻肠子就给塞进去了，神色连变都没变。 那伤口的一层皮一层皮，韩成奎看着都想死过去。 觉得这辈子最惊恐的莫过于如此。 这绝对不是正常人能干的事情。 拿着针，拿着线，就那样神色自如的一层一层缝起来。 和缝他们家的衣裳一样的泰然。 而且缝的密密麻麻的，结结实实。 就那个针脚，看起来就能吓死个人，那手上糊着都是血。 还能吩咐其他人做事。 王小青缝合好伤口，现在缝合好了，可是能不能挺过后面的感染这一关，那就是听天由命了。 自己可是什么药物都没有。 就算有也得明天才能拿到手。 自己仓库里好像有一些消炎药。 不多，那也是因为他们超市有一个医药专柜。 药品不多，都是常见的感冒药，消炎药什么的，消毒水，纱布创可贴什么的。 不过现在她可没法子。 今天的份额她可都是已经用完了，所以想拿什么都没用，无论想要什么也只能等明天了。 “好了抬到一边儿去。按照我吩咐的办法，时不时注意他的体温，伤口一定要保持干燥。不能吃东西喝水，起码要排气之后才有可能吃喝。”这是吩咐韩成奎呢。 自己没那么多护理人员。 小红小兰，可连上岗证都没有。 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医护人员。 现在可指望不上，只能家属自己操心了。 韩成奎连连点头，疑惑的问。 “小青妹子，我爹这是真的没事儿了吗？可是我爹现在还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这得多会儿才能缓过来啊。” 王小青看看，“别着急，再过半个时辰他就缓过来了，不过缓过来之后恐怕伤口会疼得厉害，到时候，只能让他忍着了，我也没其他的办法。但是记住一定不能把伤口弄破了，一旦再次挣破了伤口，到时候可是要受二茬罪的，而且说不准会感染。” 韩成奎真心想说自己听不懂。 什么感染的。 听都没听说过。 可是不妨碍他知道自己爹大概是活下来了。 “小青妹子，我爹这就是活下来了，对吗？” 王小青蹙眉。 哪个医生敢这么保证？ “我不能保证他就是活下来了。得看后面的一天里你爹的情况，如果他不发烧，没有其他的并发症的话，那么他就算是活下来了。 毕竟咱们现在在山上缺医少药的，根本什么法子都没有。 一会儿我在出去，在山上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可用的草药，其他的法子真的没有。 只能看你爹的命了。我该做的已经全都做了，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的体质能不能熬过啦。” 这话大家都相信，毕竟谁也不是大夫，这缺医少药的，要想让人家把这一个人就保住命了，那不是成了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了？ 谁都能当大夫了。 第18章 不能走 接下来！王小青基本没有休息的时候。 把十几个人的伤口都处理了。 这完全没有助理，也没有合适的工具。 属于纯原始状态的处理方式，所以做起来难度比较大，尤其是缝合伤口。 等到王小青给王鹏飞缝合腿上的伤口的时候。 王鹏飞看着闺女，心里那是百感交集。 这小闺女的嘴巴真紧啊！几年前和老神仙学医这件事，居然从来没有让他们知道过。 问题是自己娘什么时候和自己女儿关系这么好了？ 两个人居然无话不说，自己娘知道这种事情，他这个当爹的居然不知道。 还瞒的他们严严实实的。 “小青，你奶奶早就知道这事？” 王鹏飞悄声的问。 王小青点点头，没办法，奶奶就是背锅侠。 “嗯！我奶奶让我不能随便告诉别人，老神仙也说了，学了这手艺，会被老天爷嫉妒的，万一降下祸事，会给一家子带来灾难的，我奶奶就没让我用！” 王小青说的和真的一样。 自己心里都乐。 还老神仙。 哪有神仙啊。 王鹏飞不说话了。 能说什么。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娘是个有本事的。 可真不知道，自己娘的心里真能藏事儿，这种大事儿一个人就做决定了。 完全都没跟他这个儿子商量过。 闺女更好，居然跟自己娘这么亲，啥事儿都不告诉他这个爹。 看着闺女缝合伤口，他被扎了一针之后！一点都不疼。 他绝对相信老神仙的本事。 这种本事他就见过县城里坐堂的那些大夫都不一定有，现在他闺女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这不是神仙传授的，还能是谁传授点。 王小青终于收拾完了。 所有的伤者都处理之后已经是天快亮了，大家伙儿是又累又饿，早就升起了火，煮了杂粮粥。 族长一家也拿出了他们的大米，这锅里添了一些大米，煮出来粥的香味都不一样。 小红给王小青端过了一大碗，这是奶奶盛了以后专门让她送过来的。 这是各家各户专门送来米给王小青开的小灶。 这种待遇算什么吗。 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神仙在身边，他们以后活命的机会那就大了很多。 王小青也顾不得好不好吃了，反正这一阵儿饿的已经前心贴后背了，一大碗热粥下肚，终于感觉人似乎活过来了。 王小青瘫倒在被褥上。 一下子就睡过去了。 根本不知道，老太太和族长，韩家的，另外一户王铁柱一家的人商量了一下。 他们审问了那些抓住的俘虏。 结果大家才知道。 真的是献王的先锋营。 为了偷袭奉天城！ 这些人是绕路来的。 看到了族长他们财物丰厚，才动了贪念。 准备劫财。 谁知道被人家反杀。 领头的醒来就一声不吭。 你问死也不吭声。 家家户户都是着急。 现在怎么办？ 山路不好走。 他们和那些当兵的可不一样，拖家带口的，根本走不快。 王小青醒来了。 不醒也不行了。 奶奶在耳朵边说话呢。 王小青睁眼。 “奶奶！怎么了？” “小青，醒醒，我们要走了，那些俘虏大家还没商量出来一个章程，有人说是杀，有人说是捆好了，扔在这里任他们自生自灭好了。现在意见还没统一，不过也快了。 你醒来收拾东西走了。” 老太太也是着急。 王小青一激灵。 对啊！ 还有俘虏啊。 “奶奶！不能走！” 王小青起身就奔着山洞那边。 老太太急忙跟上。 族长他们正吵的面红耳赤。 “该杀，他们祸害了我们多少人啊！不杀他们留着他们给那些人通风报信啊？” “不能杀，那可是官兵，一旦杀了官兵！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全村人都要跟着遭殃。” “我们已经杀了！反正也是灭九族，杀一个是杀，杀十个也是杀。” “对！一不做二不休，省的留下祸害。” “杀人灭口之后！我们走的干干净净，谁知道是我们做的，要是这些人留着！迟早也会找我们的麻烦啊。不能留下后患啊。” “不能妇人之仁。” “大家等一等！都别吵！” 王小青出来了。 杀人灭口她不反对。 不是自己心硬。 那是因为他们现在在这个朝代，为了活下去就得狠。 这些官兵实际意义上已经不算是官兵。 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和土匪没什么两样。 大家看着王小青。 以前也许这些家族里的族长，包括这些大家长，谁都没把这个13岁的小丫头放在眼里。 毕竟这只是个小丫头罢了。 可是现在所有人的心目中，都正视了，这个丫头可是跟着老神仙学出来本事的人。 这是有大本事，有大能耐的人。 和他们这些人还不一样。 因为敬畏，所以对于王小青的话，本能的会抱着认真对待的想法。 “小青，你的意思是什么？” 族长王老爷子开口了。 这些人当中王老爷子德高望重，算得上是众望所归。 而且他们家家财最多，在村儿里王老爷子可以算是一言九鼎，谁家有个什么纠纷都会去找老族长去做主。 “大家伙儿现在想走，可是这些人都刚刚缝好了伤口，如果上冒冒然上路的话伤口一旦破裂，恐怕他们都得死。这个时候起码得养上三四天才能上路。” 王小青没考虑过其他，她只是知道现在面临的是自己的患者。 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死了。 这个时候上路无异于对他们的伤势，那是雪上加霜。 王老爷子叹气，“小青不是我们不想让他们是养伤，是实在是没法子。一旦山下的那些兵发现他们没有回去，恐怕就会开始搜山，到时候我们想走也走不了，我们这些人能快得过眼前这些人啊！” 他们也是没法子。 这些受伤的各家各户都有，他们难道不想让自己的亲人能好好的活下去？ 可是这些人能不能活了是个问题，可不能把剩下的人都连累了，所以才会有了现在的决定。 “族长，也许山下的那些兵根本顾不上山上的这些人呢。” 王小青不懂什么策略，兵法。 可是她就是知道，献王派的人目的是奉天城。 不是都说军令不可为，这些人的目的是奉天城，绝对不可能因为一些其他的小因素就贸然改变战略。 第19章 邪术 “可是那是真的吗？这些人真的回头怎么办？我们总不能拿这么多人的性命来赌啊！” 他们都是发愁。 谁不想自己的亲人能好好的修养一下。 可是谁不害怕啊。 “那你们确认一下不就行了，那边那么多俘虏难道都没有一个人能问出他们的军情？” 王小青指了指墙角的那些人。 一个个萎靡不振，不过彪悍的就是不吭声。 “不是我们不想问，我们问了，可是他们嘴硬的很，一个个都不肯说。尤其是那个领头的被你一下子弄晕过去的那一个，从他醒过来就一直恶狠狠的瞪着你。我们问什么都不吭气。” 老族长也是没办法。 韩成奎咬牙，“奶奶的，我倒要看看他们的嘴有多硬！” 拿着刀就上去了。 王小青跟上。 审问犯人要些手段的。 他们这些人手段不够啊。 一群人来到俘虏跟前。 领头的那人恶狠狠的盯着王小青。 因为自从他醒来，就被人告知，是这个死丫头把他干翻得。 阴沟里翻船，自己栽在一个丫头手里。 孟渊觉得自己憋屈，窝囊，简直是丢人。 问题是这个丫头这是使了阴损的手段。 要不然怎么可能拿得下他。 有本事一对一得来。 他要是见血眨眼算他输。 可是根本就没给他机会啊。 所以恨意滔天的盯着王小青。 王小青发觉了。 被人这么盯着，还是恶狠狠的，看不出来的那是傻子。 她还不傻。 还算有点小聪明。 “说，你是领头的，你肯定知道，你们要干什么去？给我说，不说我就弄死你！” 韩成奎气急败坏的拎着孟渊的脖领子。 这关系到所有人的生死存亡啊。 别人怎么样他管不着。 可是他爹，他兄弟都受伤了。 要是一动弹，说不准就真的死了。 韩成奎能不激动啊。 孟渊闭嘴，不吭气。 “你说不说？你要是不说！我就弄死你！” 韩成奎掏出了匕首，那是俘虏身上带的！他们现在已经归了村民所有。 孟渊轻蔑的看一眼韩成奎。 “有本事你来，老子要是眨一下眼睛，老子就不是个男人！想要我说出军情，我告诉你，别做梦了。老子当兵打仗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撒尿呢。” 嚣张！狂妄。 韩成奎红了眼珠子，一刀下去。 被人握住了手腕子。 韩成奎抬头就对上了王小青的那双眼睛。 这丫头的眼睛生的真好，五官和在一起！就是出奇的漂亮。 漂亮的让人自惭形秽。 让韩成奎心里一颤。 “小青妹子，你别管！这种人不见棺材不掉泪，我不让他吃一点苦头，他们是不会开口的。” 声音都柔和了很多。 孟渊不屑的冷笑，“哼哼，女人，你记住你了，你别落到我手里，不然我要你生不如死，哭着求我让你死！”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韩成奎火冒三丈，胆子很肥。 敢当着他们还在这些人的面儿威胁小青妹子。 知不知道小青妹子现在就是他们心目中的神仙。 神仙的徒弟还不是神仙啊。 这是找死！ “你是找死！” 怒道。 “你以为我会害怕？” 孟渊还真不怕。 王小青拍拍韩成奎的肩膀。 把人推到一边。 “别生气啊，和这种人有什么好废话的！他不说，那就找别人。那个，对！头都要钻到地底下的那一个，对，就是他！拉过来啊。” 王小青指了指其中一个人。 她没记错的话！这个人可是砍伤韩大叔的就是他。 躲得这么厉害。 不就是害怕被报复。 可惜，王小青还就挑中了他。 人被拉到了王小青跟前。 “跪下！” 有人认出了这个人，一脚下去踹在膝盖窝里，人就跪下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人战战兢兢，偷眼打量孟渊。 他们家大人治军极严，自己要是敢泄露机密消息，等着自己的就是一个死字。 他不敢随便造次。 可是也害怕。 他杀了那些人，落在这些人手里，还要嘴硬，恐怕要没命。 这些人已经敢杀了那些自己的同僚，更何况他们。 自己要是这些刁民也要杀人灭口的。 不斩草除根难倒等着过年？ “我知道你不知道，我不是要问你话的。” 王小青走过来，淡笑如云。 一脸的风轻云淡。 杀鸡儆猴。 她可是要给孟渊看的。 不是为了让这个人开口。 这人刚才杀了好几个人，韩大志也是被此人砍伤。 是个心狠手辣的。 动作极快。 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就看到王小青拿着钢针对着那人就是一针。 王小青目光都没对着那人。 “你家大人总要知道我们的手段不是，捅一刀，打两鞭子，什么辣椒水，老虎凳，还真是小儿科，这位大人看你年轻有为，必然是有一番抱负，不管是马革裹尸，还是战死沙场，那都是男儿本色。 要是大人以后都这副样子终老，恐怕是非大人所愿啊。” 一针下去。 那人瘫倒在地上，嘴角吐白沫，渐渐歪斜，眼珠子狂转，可惜身体无法动弹，倒在地上抽搐。 手脚都不受控制的颤抖，打摆子。 “此人以后的余生就是这幅样子，也算是报应，当然老天爷来不及管的闲事，我们就自己管一管！也省的老天爷太麻烦它老人家了。” 指着那人，所有人不由得觉的心里特别爽快。 痛快！ 这样的混蛋让他死了就太便宜他了。 这样的话，虽然看起来狠毒。 可是人人心中却异常过瘾。 这样的人该死。 不把老百姓当做人，想杀就杀，现在能这么活着，比死了可爽里的多。 韩成奎不由得击掌喝彩。 “小青妹妹，老神仙的徒弟果然名不虚传，管天下不平事，我们韩家大仇得报，你是我们韩家的大恩人，痛快啊痛快！” 其他人也是纷纷称赞。 他们心目中王小青的做法更符合大家心目中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想法。 他们都是小老百姓，深明大义什么的不懂。 就是知道，以暴制暴。 孟渊吃惊的瞪大眼睛。 像是看到了鬼一样，看着王小青手里的钢针。 这是个人？ 不会是恶鬼投胎吧。 这是什么邪术啊？ 第20章 何去何从 王小青拿着钢针走向孟渊。 “大人，考虑清楚何去何从，很简单，你不就是被派往奉天城偷袭，这又不是秘密，你不说我也知道。” 慢条斯理的话让孟渊吃惊。 “你既然知道了！何必还用这样的恶毒手段逼问我们，那是一条人命，你这样做就不怕遭天谴啊？” 义愤填膺的孟渊觉得眼前的少女更像是恶鬼从地狱爬出来。 自己的人就这样被人家一针扎的半死不活，这辈子就要这样度过。 他恨啊。 “大人此言差矣，有因必有果！我们难道就不是人命？我们就命如草芥？这位大人刚才手持钢刀杀人放火的时候，早就该想到。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天理循环罢了！大人，你还和我废话吗？” 王小青举起钢针。 嘴角含笑。 眉目间是温和如春风！可是孟渊背后冷汗直冒。 这个女人谈笑之间就是要人命啊。 可他无力反驳。 杀人的确是他们不对，自己尽力约束属下。 可是约束不了其他人，这个赵刚就是其中利欲熏心之辈。 他第一时间发现赵刚他们几个人不在。 就怀疑他们盯上了沿途的老百姓。 自己无力改变什么。 可是能救一个是一个。 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赵刚就剩下一个人正在奋力厮杀。 来不及多想，他们就加入战场了。 可是现在看来是赵刚杀了人家的人，把这些人逼急了。 王小青缓缓走向孟渊。 王老爷子捻了捻胡须，这孩子看着还真的是有一股气势。 威慑足够了。 看来后生可畏啊。 一步一步。 孟渊觉得自己的汗珠子一颗一颗顺着额头往下落。 心跳也跟着那脚步声。 扑通扑通。 王小青走到他面前站定。 一言不发更加威慑人。 看着王小青面色如常的拿出钢针。 “等等！我说！” 孟渊终于投降了。 他不怕死，不怕流血，哪怕是严刑拷打，他孟渊要是皱一下眉头，他就不配叫做孟渊。 可是他害怕这种不死不活的法子活着。 那真的不如让他去死。 眼前的女孩子就是妖孽啊。 清冷的面庞，如古井般深沉的眸子，都让孟渊打心里相信，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孟大人，一五一十说清楚，我会把其他人带到别的地方一一讯问，一旦说辞不一样，那么孟大人自然知道是什么下场。” 呲牙，笑眯眯的晃了晃钢针。 王小青笑得很无害。 自己还感觉特别有些可爱。 孟渊咬牙切齿。 狡猾，卑鄙，无耻……的女人！ 可惜他什么都不能说。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他比谁都懂。 低垂眼眸，恨意掩盖。 只要不死有的是机会。 情报已经泄露，人家已经知道了，他们说不说无所谓影响大局。 他要是逃出去，一定会把这个女人碎尸万段。 半晌之后。 韩成奎点点头，和王小青还有族长等人说出结果。 “他们的确接到命令，星夜兼程赶往奉天城，路上不得耽误，否则军令处罚，这些人是私自脱队的，他们的上司根本不知道，也就是说这些人根本不会为了咱们停留。” 韩成奎有些兴奋，做这些事情很有成就感，似乎自己做了一件大事。 族长老爷子终于松口气。 就这么五六十号人，要是去掉伤者，他们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 真的上路，其实也走不远。 真走不远。 山路比想象中难走的多。 要是能够休养生息一下，所有人都能缓一缓。 “好好，那我们就地休整一下吧！” 王老爷子替大家拿主意。 一个不和谐的生声音插进来。 “不行，现在不能在这里休息。” 王老太太走过来了。 她担心了半天，没看到孙女回去。 过来瞅一眼，就听到这个消息。 韩成奎急忙扶老太太坐下！比王小青这个孙女还要殷勤。 王小青拿眼刀子飞韩成奎。 你抢了我的活儿！ 韩成奎憨憨的，根本就没看到。 “老妹子，为什么？” 所有人都看着老太太，自从老太太把孙女的底细告诉大家之后，似乎因为共同的秘密，大家都觉得是一家人了。 老太太也开始有了不一般的威严和气势。 “老大哥，别说我多嘴，这个地方刚才就差一点被人家发现！已经不安全了，我们要是以防万一，还是换一个地方，哪怕大家苦一点，最好的办法就是能到山的那一边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休息。 下山的路总要比上山的路好走，那时候万一有人发现我们！我们也好跑啊。” 老太太多年以前打过游击战。 有丰富的游击经验。 这是拿来在这里用了。 王小青点点头，奶奶说的对。 这个山洞的确不太安全了。 所有人都同意了。 于是接下来。 韩成奎带着两个青壮年男子探路，顺带寻找合适的藏身的地方。 这是几十号人呢。 天气可是越来越冷，深秋的天气，加上山上的温度变化很大。 野外根本没办法呆一夜。 人们焦急的等待韩成奎回来。 王小青带着小红，小兰继续给伤者检查。 收回手，现在的她只能用这种原始的方式来测试体温。 蹙眉！ 显然十二个受伤的人里，有三个在发烧。 这些人已经引起感染了。 可是她束手无策。 对于自己的无能为力，她感到抱歉。 本来她可以做的更好。 可是显然不行。 “小青！跟我出去找草药。” 老太太突兀的出现了。 王小青默不作声的跟着奶奶出了山洞。 大家都听到了这句话。 照顾伤者的小红小兰告诉大家，伤者发烧了。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他们都知道，伤者要是发烧，那就意味着会死。 他们常年干体力活，有很多人就因为被锄头砍伤了脚背！或者被犁地的犁耙划伤了腿，没钱看诊，发烧就会死人。 这是常识。 很多人家都在落泪。 家家户户都在照顾自己的亲属！可是他们无能为力。 只能盼望着王小青和老太太能真的找一些草药回来。 这里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她们祖孙两个。 其他人连草药都不认识，根本帮不上忙。 第21章 我有一家医院 “奶奶！真的找草药？” 王小青憋着气，她不知道奶奶认识草药。 “给你，你看看能不能有用？” 一盒阿莫西林胶囊放在王小青手心里。 王小青抬眼，眼睛里有星星。 哇哦！ “奶奶，奶奶，你……” 抱紧奶奶使劲的转圈圈。 他们已经走到了外面的密林深处！这个地方他们可以看到山洞那边的情况，那边的人却不一定能看到她们。 王小青兴奋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奶奶！哪儿来的？” “我刚才发现我能够回到医院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医院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我一个人，从病房，药房，护士站到手术室，检查室，没有一个人，只有我自己，我一害怕就拿了一盒药出来了，这药我记得没错就是消炎的。” 老太太自己也是吓得不轻。 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知道大概和孙女的仓库一样的道理。 可是她这个可是一个医院呢。 “这个东西太好了！奶奶还可以拿出来什么？等等！你别着急！我想一想！我的仓库一天只能拿出来两样东西！但是数量不限制，你那个不知道是不是这样，我让你进去拿一些必备的东西，试一试看看怎么样。” 王小青慌乱的琢磨该怎么办。 必须合理的利用好奶奶的这一次机会。 万一和她的仓库一个性质。 他们也好有个应急措施。 现在别人急需消炎药和退烧药，可是阿莫西林在奶奶的眼中就是消炎药，其实这是一个误区。 但是现在解释什么的根本没必要。 已经拿了，你还要怎么样。 “奶奶，你进去之后试一下，青霉素，布洛芬，还有输液器和生理盐水，还有葡萄糖注射液，还有皮试的注射器，消毒药水什么的！反正每一种您都尽量多拿，因为不知道您到底能带出来多少，尽量多带一些！” 这是经验之谈。 她就是实验出来的结果。 两种东西目前为止最高记录，可以拿出来五包火腿肠和五包牛奶。 也就才三天时间，能有这个结果，已经是很厉害了。 老太太点点头，一边努力的让自己记住孙女嘱咐的那些！一边点点头。 然后老太太就靠着王小青眯眼睡着了。 王小青叹口气。 我的奶奶啊。 您老不早说！不能在这里睡着啊。 万一遇到了狼。 那不是把咱两都交代了。 可是现在也来不及了。 最多不过五分钟。 老太太就醒了。 王小青惊讶的发现了老太太手里的一个包裹。 白色的病床床单包着的。 大概是老太太找不到什么可以用的背包！没办法就用了这法子。 然后打开包裹。 老太太松口气。 “没累死我。你快看看，东西是不是都在？” 王小青仔细检查！然后目瞪口呆。 我的个亲奶奶。 您厉害！ 竖起大拇指。 “你倒是说话啊！你这孩子！要急死奶奶啊！” 老太太急啊。 王小青笑着告诉奶奶，“奶奶，你居然带出来这么多东西，难道您的医院和我的仓库不是一回事？没有数量的限制，也没有样数的限制，您看看您是不是拿了这么多东西？有没有少什么？” 她觉得好像是个惊喜哦。 因为奶奶的包袱里可是起码有超过十种东西。 老太太一样样的点数。 一边还嘴里念念叨叨。 “阿莫西林，布洛芬，输液器，生理盐水，葡萄糖，针管，消毒药水，温度计，还有感康和板蓝根，这些都在！” “奶奶！你的医院太厉害了，这一下子我们可不发愁了，那些人都有救了。” 王小青喜悦的点点头，医生莫过于有自己的装备，才能学以致用。 她实在不是中医。 两手空空还真的有点发怵。 老太太也乐呵呵了，“那就好！那就好，奶奶就怕自己老了没用了，这一下奶奶就放心了，这样能，你还需要什么！奶奶进去给你拿，咱不怕，奶奶有一家医院。” 王小青笑哭了。 我的奶奶，您可厉害了，您有一家医院。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我需要的东西可多了，你听好了，…………” 林林总总给老太太说了一大堆。 有了这些！就算真的是受伤严重，王小青也有信心把人救回来。 活死人，生白骨，那不是梦想了。 老太太点点头，“那我进去了！” “等等！奶奶有人来了。” 王小青小声的说道。 两个人看到了远远的有三个人影子过来了。 老太太拉着王小青藏在了树后面。 “动作快一点！应该下午之前都能过去，那个洞还算隐蔽。” 韩成奎的声音。 让王小青松一口气。 “韩大哥，快来帮忙。” 这么一大包东西，奶奶怕拿不出来，哪一样都没少拿。 这么一大包没个力气扛不回去。 韩成奎听到王小青的声音急忙和其他两个人过来。 “妹子，大娘，你们这是？” “这是我藏在林子里的一些东西，赶紧拿进去，你爹他们用的上。” 反正包袱裹得严严实实，谁也看不出来里面是什么。 韩成奎一听是他爹用得着，二话不说，扛起来就走。 “轻一点！轻一点！都是药草！瓶瓶罐罐的！万一碎了！那可是不得了。” 老太太在后面紧张的嚷嚷。 回到洞里，大家都迎了上来。 现在没时间做这些治疗。 韩成奎把东西阁搁下，才告诉大家伙。 “大家收拾收拾，我们找到了一个洞穴，比这个隐蔽多了，位置很好，易守难攻，也不算远，最多走一里路就到了。”他们常年在山上打猎！这些路对他们不算什么。 “好好！大家听到没有！赶紧走！” 王老爷子嘱咐大家。 一时之间山洞里人仰马翻起来。 伤员能动弹的先跟着大部队走。 不能动弹的等到这些人到了，再回来把他们抬过去。 王小青留下照顾他们。 主要是想要趁着没人，赶紧做皮试。 这是个好机会。 于是人们都走了。 王小青不走，老太太不放心！知道孙女要干什么，没个人放哨可不行。 死活要留下来陪着王小青。 没把王鹏举，王鹏望，王鹏飞他们三个儿子急死。 都这个时候，老太太还这么任性。 可是说不通道理啊。 最后还是王小青答应照顾好奶奶，才算是安抚了家里人。 第22章 吃肉 人们都走了。 老太太站到了洞口，插着腰，双目精光四射，这个距离一眼看过去，什么都看的一清二楚。 为了孙女的安全，老太太那是拼了。 “小青，快一点！” 洞里只剩下三个发烧烧迷糊的伤者。 他们两个倒是不需要担心太多。 都烧迷糊了。 清醒的时候很少。 王小青开始操作。 皮试开始，王小青数着时间着急。 没有手表太不方便了。 王小青决定下一次得想办法弄块手表出来。 自己需要时间。 她是医生，时间观念必须有。 好在三个人一个不良反应的都没有。 没有过敏那就是万幸。 其他皮试的针剂也都配好了，就等着一会儿给其他人也试一试。 不是还有舶来品那一说。 据说舶来品的东西他们燕国的人可都没见过！那都是新奇的玩意儿呢。 给三个人打针，输液肯定来不及，应该输液的。 可是现在情况不允许，等到了地方安顿下来，再找借口给他们输液吧。 把阿莫西林胶囊给三个人都喂下去。 她暗戳戳把阿莫西林的包装去掉，直接扔到自己的仓库里去，那里可是最好的垃圾处理场。 胶囊用小瓷瓶装起来。 还有布洛芬也装起来，只有自己有不少药丸了。 老太太探头进来。 “完了吗？” “完了！奶奶，你进来歇歇吧！” 王小青出去把奶奶扶进来！老太太累坏了。 “是，我得歇歇，要不我进去看看！你需要的东西先给你弄出来，不然我心里不安生。” 老太太还惦记着孙女要的东西呢。 “不着急，奶奶，反正一会儿还要走路呢，等到了地方应该可以修养几天，到时候您再想办法，现在万一来人了，不是就有点打眼了。” 王小青倒是不急了。 从到了这里之后的惴惴不安，到现在的开始适应，似乎一切都不一样了。 以前她觉得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他们能活下去，夹缝里求生存。 毕竟这是兵荒马乱的年代，她可没本事傍身，能保护奶奶和自己。 要是遇到了那种祸害老百姓的痞子兵，或者是土匪山大王一类的，她还真没办法自救。 现在有了奶奶的医院，忽然觉得底气足了。 打人她是不在行。 可是救人她在行啊。 这个年代，人命可是不值钱，她在就多了保命的本钱。 这个价值足够他们不被人侵扰吧！ 足够人们尊敬他们吧？ 在哪里医者也是被人尊重的。 得罪谁不能得罪医生啊。 老太太坐着休息，孙女说的对，这个话得听，这时不能保证就会有人来，万一有人来了，自己东西还没带出来呢。 “哎，咱们终于能够喘口气儿了。” 老太太捶捶腿，捶捶腰，这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她刚才在洞口就站了这么一会儿工夫，冷的浑身上下都冰凉。 这马上就要入冬了，他们连冬天的衣裳都没有呢。 王小青拿出来包里的火腿肠和牛奶。 “奶奶别说了，先补充补充营养，这两天咱也不敢当着别人的面儿吃，您先吃两口，填填肚子，剩下的再说，总得先把身体养好了，那些饭我看着一天粥比一天稀，到时候过两天说不准粮食就不够了，咱们要是再不下山，恐怕这粮还真的要出问题。” 王小青虽然不知道家里有多少存粮，可是能够看得出来，每天喝的粥就能感觉到这粥一天比一天稀。 而且这山上不好找水，大家每次找水要花费很大的功夫。 现在每天吃饭喝水都要定量，要不然的话谁都感觉的出来坚持不了多久。 老太太也不客气，狼吞虎咽的把火腿肠吃了，把牛奶喝了，才顺顺气。 王小青给奶奶捶背捏肩，揉揉腰。 心疼的厉害。 这些日子就那点儿粥，老太太自己心里清楚，家里粮食她管着。 满共就剩下那么半袋子了。 主要是家里大大小小二十几口人呢。 这二十几口人张嘴就要吃东西，可是他们这里已经遭了一年灾了。 打的粮食本来就不怎么够吃，虽说是村里刚打下来粮，可是交了官府的税银之后基本上粮食就没留下多少。 老太太心里也是发愁啊。 怪不得是逃荒呢，这能不逃荒吗？ 王小青自己也吃了一口。 肚子一饱，感觉人都精神了很多。 不大一会儿功夫，韩成奎带着人回来了，毕竟他放心不下他爹还在这洞里躺着呢。 十几个小伙子进洞，五六个人抬着一个人立马就速度快了起来。 多宝居然也跟来了。 小瘦猴一样的多宝，担心自家奶奶，非要吵着来。 韩成奎也觉得就这么几步路，也不至于出多大的事情，所以他就把多宝带来了。 多宝跑过来拉着老太太的手，“奶，我们走，大姐，赶紧走吧！” 小小的人儿跟老太太最亲，这几日老是跟着老太太在一块儿待着。 王小青摸摸多宝瘦的都是骨头的小脑袋。 心里一暖合。 大概是原主这幅身体对弟弟有着天然的这种温情。 这种感情似乎割舍不去。 这孩子对她这个大姐也是腻歪得很，有时候都不愿意跟爹娘在一块儿待着，反而更愿意跟老太太和自己在一块儿待着，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愿意钻到老太太被窝里去。 看着这孩子这样，心里也是难受。 韩成奎他们在前面走的很快。 抬着病人，根本顾不上看王小青他们一眼，只能在前面给他们带路，不断地告诉王小青他们注意脚底下。 王小青看看前面的人离着他们有十几步远，一个个低头看着脚下，根本顾不得左顾右盼。 就悄悄地从自己背包里拿出来一根火腿肠，把外面的包装撕掉，扔进了空间仓库里。 然后把火腿肠掰了一块塞到了多宝的嘴巴里。 多宝肚子饿的早就咕噜咕噜叫唤，可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已经知道生活的艰难，即使肚子再饿也不吭气，哭闹着要吃的。 结果就被姐姐塞进来一个东西。 小家伙傻愣愣的看着姐姐。 王小青笑了一下，竖起手指头放到嘴边做出禁声的手势。 多宝咬了两下。 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黑亮黑亮的。 他就算不知道这是啥东西，也知道这是肉香味。居然这么好吃的东西，三口两口就咽了下去。 来不及细嚼慢咽，主要他的肚子叫喊着赶紧让下肚呢。 王小青把剩下的一点一点塞给了多宝。 这火腿肠一根儿其实也没多少，也就三五口的事情，小家伙就全吃完了。 看着姐姐，多宝突然蔫了。 砸吧嘴巴，真好吃。 大姐太厉害了。 居然能弄到这么好吃的肉。 第23章 善良的多宝 “怎么啦？多宝怎么蔫不兮兮的。” 王小青奇怪了，这熊孩子这是咋回事儿啊？有肉吃还不高兴了。 多宝抬起头，眼眶里居然都是眼泪。 那眼泪汪汪的样子，活像是王小青，刚刚欺负了人家。 这一下王小青也蒙了，自己没做什么呀，怎么把这小家伙得罪了？ “大姐！我……我太自私了，我不孝顺了，我忘记给奶吃了。” 小家伙跟老太太最亲近了，这会儿猛地想起来自己光顾着吃了，这所有的肉都咽到自己肚子里了，都没记得给老太太吃一个，所以小家伙在这里暗自伤心呢。 王小青高兴的抱着多宝狠狠地亲了一口，这孩子可算是没白疼他，看起来对自己奶奶那可是真心疼。 老太太也听到了。 慈祥的把多宝搂在怀里，悄悄地和多宝说话。 “多宝啊，奶奶吃过啦，你大姐刚才给奶奶也偷偷吃了，你可记得这事儿，可是跟谁都不能说，跟你爹娘可都不能说，这是你姐姐悄悄在林子里找来的，万一要是别人知道了，你可就没得吃了。” 老太太做思想教育工作呢。 小孩子万一管不住嘴，说出去了，那不就麻烦了。 多宝点点头，其实不是很懂。 “可是爹娘和二姐三姐、四姐、五姐、六姐、七姐，他们都没得吃。” 老太太叹口气，这孩子真是个好孩子，心地善良这个时候全家人都惦记着，没有一个不惦记着的。 “你姐姐会悄悄给他们的，但是不能说出去，要是让外人知道了，你说是给人家还是不给呀？咱就这么一点儿点儿东西都给了人家，咱可就没得吃了。” 老太太撒谎也不容易！这么大年纪脸都觉得烧得慌。 这都什么事情啊！ 多宝一听就急忙点点头，小脑袋一点一点，倒像是小鸡吃米。 “奶，我知道了，你放心，打死我也不说，大姐你也不能说！” 还知道担心王小青的嘴巴严不严。 王小青在嘴巴上做了一个拉链的举动，点点头。 “大姐不说，你几个姐姐都不说的。” 心里也是琢磨着！一个个骨瘦如柴的，都得补补。 可是自己火腿肠也不是什么营养的东西。 搁在现代，谁拿火腿肠当补品啊。 可是现在还真的是好东西，蚊子再小也是肉。 火腿肠里也是肉啊。 虽然说淀粉多，肉少，可是这也是肉。 先吃饱肚子已经不错了。 三口人兴高采烈跟着韩成奎他们到了新的山洞。 王小青一看，不由得举起大拇哥。 厉害。 古代人别看不够发达，可是人家本事一点都不差。 看看这眼光。 绝对够隐蔽。 偌大的山洞，外面都是灌木丛生，虽说是冬天了！ 可是初冬的开始！灌木比较耐寒，叶子可都没掉呢。 黄是黄了一点，都老老实实在树上待着呢。 再加上蔓藤丛生，还有高大的树木遮挡。 要是不说！一般人还真的发现不了。 这个地方还真的不错。 地势也不是那么陡峭！比较和缓。 山洞外面是一个类似平台一样的地方。 韩成奎他们都进去！外面的蔓藤拉好了。 就挡的严严实实的。 几个人进去。 山洞里已经生上火堆，看样子按各家各户分开的。 山洞里真的挺大。 比王小青想象中更大。 这是一个山腹里，越往里面越大。 地势还都平缓。 山洞往里面有一处透着光亮的地方，应该是在山顶之上的某一处洞穴。 居然没有烟熏火燎的。 看见王小青和老太太，还有多宝。 王鹏举哥三个急忙迎上来。 火生上了。 可是老太太不来，他们也不敢私自动粮食啊。 尤其是王老太还带着一个孙女一个孙子呢。 谁不担心啊。 一家子不在一起，他们都不放心。 老太太可已经六十了。 “娘！你们可算来了，娘，您歇歇，我给您抱了一些干草！给您铺好了被褥！您先歇歇。” 老大不愧是老大。 心心念念都是老太太。 王老太那是真的累了，一屁股坐下，好好休息。 老太太是真的累。 自己瘫痪这么多年！就没走过这么久的路。 再加上，这幅身子骨也的确是年纪大了。 主要是心累。 “老大，我先给你们拿粮食，省的大家饿着，老大家的跟我来，拿个碗。” 老太太没等坐稳当就想起来，自己还是一家之主。 家里的吃喝可得她这个老太太发话呢。 老太太其实也不想管这种事情。 可是以前的王老太大权都握在手里呢。 猛然就放权，不符合王老太原有的形象啊。 老太太只能忍着。 不过当家做主的滋味还不错。 尤其是多了三个孝顺儿子。 还真的让老太太着实得意了半天。 看看这古代就是好，她就是家里的权威啊。 说一不二。 好多年没享受这个滋味。 自从儿子媳妇没了，她就是孤寡老人一个。 虽说有个孙女在身边，可是老太太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是心里难受啊。 现在无论怎么说！也多了三个儿子。 对她更是没的说。 这种滋味好久没有了，老太太心里还真的对这个家有了一点归属感。 冯桂芝得意的跟着婆婆走，她可是大儿媳妇，这是她才有的待遇。 看见没有！婆婆对她和别人不一样。 老太太一看见粮食口袋就犯愁。 这可不多了。 大半袋子，眼瞅着下去的速度太快了。 她已经是精打细算，可还是不够吃啊。 这才上路五天。 连五分之一的路程都没走出去呢。 后面可怎么办。 孙女是能拿出来粮食。 可是那东西在这里不好使。 现在可没人**米精面。 就连族长家里吃的大米也是糙米。 面更不要说了，那就是黑面。 孙女的那些超市里的粮食拿出来就是是非啊。 可是人不能被活活饿死吧。 挖了一碗粗粮，犹豫了半天，还抖掉了上面虚虚的一层，能省一点是一点。 “拿去！” 冯桂芝为难的看一眼。 比昨天还要少了一分。 看样子粮食不多了。 心里也是发苦。 他们家可都是男孩子，这稀汤寡水的，孩子们饿的都走不动道了。 可是她哪敢说。 想着什么时候能偷偷摸摸给孩子们填补一些。 可是这荒山野岭的，那有什么可填补的。 第24章 大姐太心善了 王小青叫上六个妹妹，自己有火腿肠，干脆一点吧。 大家都贴补一点吧。 爹娘不好解释。 可是六个妹妹最好糊弄了。 她是看出来了。 六个丫头，那是她这个大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尤其是小红小兰，那现在就是她的忠心跟班的。 她当然不知道。 王小红，王小兰心目中。 能得到老神仙真传，有大本事的大姐居然愿意把这种手艺传给她们，那就等同于师徒情分。 在古代师徒是有严格的等级制度的。 大姐对她们是有大恩情的。 两个人已经暗暗发誓！这辈子都要跟着大姐了。 这是给了她们一门手艺啊。 这种手艺和其他的不一样，那是救命的手艺。 没看见大姐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韩大叔的肠子缝好了，那血里胡茬的，居然大姐面不改色，韩大叔还活了。 就冲这个，两个人是真心实意把大姐当师父看待。 师徒如父子。 她们也算是师徒如母女。 呸呸！ 那是大姐！可是她们也是心里佩服。 敬畏和混着崇拜。 村里可没有任何一个女娃子有这样的本事。 “爹娘！我们去找找看，有没有野菜什么的，咱家锅里太清淡了一点。也算是多少填补一点。” 告诉爹娘，王鹏飞点点头。 外面山里的树木茂密，还说不准真的有野菜什么的。 找到一点也比现在强啊。 家里带出来的白菜已经下了锅了。 早就没了。 “去吧，小心林子里有野兽，有危险就喊一声，不然叫你大哥跟着你们一起去。” 王鹏飞还算是个负责任的爹，没因为她们是闺女就不尽心。 这在这个小山村已经很难得了。 王小青答应一声就带着六个妹妹出发。 谁让她们家都是娘子军啊。 多宝迈着小短腿想要跟上，小脸蛋上都是羡慕。 他知道大姐肯定是给六个姐姐吃肉去了。 他还想吃啊。 一想到那肉！就嘴里直咽唾沫。 王老太把人喊住了。 “多宝！来奶这里。” 孙女要干啥，她还能不知道啊。 自己孙女像自己，心善心软，肯定是给六个丫头子开小灶去了。 这是舍不得这六个女娃子跟着受罪。 虽然不是亲的！可是王小青还是心软了。 她的孙女就是个好的，世界上还有比她孙女更好的孩子？ 本来王小青是担心把这些吃的拿出来，这几个孩子嘴巴不稳，说出去就是大事了。 可是老太太给她解围了。 就说是奶奶拿出来的。 王小青自己都心里惭愧。 到了这里，她奶奶都成了背锅侠了。 啥锅都是奶奶背。 可是谁让奶奶德高望重啊。 现在这几户人家之中！谁不对她奶奶那是一个敬佩啊。 就冲她奶奶让她展露医术救人这一点。 村里的几户人家谁不念着奶奶的大恩大德啊。 她现在可是人人都喊小神医呢。 不怕！不怕。 就算发现了能怎么样。 包装纸已经没了，剩下的就是肉。 就是肉咋了？ 还不兴人家自家弄点肉吃啊。 于是她兴冲冲带着六个妹妹就钻林子了。 这边儿六个妹妹跟着她进了林子。 越往里面走，越感觉有点儿阴森。 毕竟是小姑娘家家的，这深山老林谁没事儿往里钻呀？ 这一阵儿钻进来，心里都有点犯嘀咕，这万一跑出来一头狼，他们七个人捆在一块儿也打不过呀，还不给喂了狼啊。 可是她们都觉得大姐不能害她们。 大姐可是大姐呢。 要知道大姐可没少照顾他们，这几天吃饭的时候奶奶对大姐好。 每次都给大姐捞的稠的多，大姐总是把自己的粥分给他们几个人吃。 这是怕他们吃不饱，他们怎么能心里不明白。 大姐少吃一口，自己也得饿着。 这年头谁不饿呀，可是为了他们几个，大姐每次都把大半碗粥全都给他们分了。 王小青拿出来火腿肠，已经扒了外包装！只剩下粉生生的肉了。 一人两根。 多的没有。 不是她没有火腿肠了，是不能把这些孩子胃口养刁了。 要不然以后粗粮怎么还吃得下去呀？ 再说了这都饿了多少天了，孩子们都饿习惯了，这猛然一吃这些肉。 万一肠胃受不住，吃的拉肚子怎么办！ 所以还是少吃点儿。 有个循序渐进的好。 六个人发蒙。 主要是不知道手里的这东西是啥？ 吸吸鼻子，这味道可真香啊！ 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看着大姐，就是不知道怎么做。 把王小青都给气乐了，看看这孩子们多质朴呀，把吃的放在手里了，居然都不知道吃。 “快吃！别让人看到！这是奶奶让我给你们的，千万不能告诉别人。记住了没有？” 这是打着奶奶的名义，关键是好用。 六个小脑袋一听这话才反应过来，手里这东西是吃的。 其实刚才也知道是吃的！就是不知道是啥。 立马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没想到一咬之下才发现真好吃。 真香啊，居然是肉，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居然有这么好吃的肉。 小红立马咬了一口就不吃了。 塞了一根自己没咬过的火腿肠给王小青。 “大姐！你也吃。” 她本能的以为大姐舍不得吃！把奶奶给她开的小灶给她们了。 谁不知道啊，奶奶现在对大姐稀罕的紧，有什么好东西都给大姐留着，没看见大房二房那几个闺女小子一个个的眼红着呢。 说是奶奶给他们吃的，谁信呀？ 奶奶一向是跟谁亲才会给谁好吃的。 奶奶可跟他们不亲，要是亲的话，这两天舀粥的时候不能每个人还给他们少舀半勺。 她们哪儿知道，王老太那是没办法，粥少人多，孩子们只能少一点了。 小兰也立马反应过来。 对呀，奶奶怎么可能给他们好吃的呢？ 这肯定是奶奶给大姐的私房货，结果大姐不忍心，偷偷摸摸的带他们出来给他们吃。 眼泪都出来了。 大姐太好了。 世界上没有比大姐还好的人了。 大姐太心善了。 应该就是因为大姐心善老神仙才会看中了大姐吧，要不然不传谁偏偏传了大姐，还不就是因为大姐心底善良。 几个孩子立马围着王小青，一个小手递过去一根火腿肠。 黑乎乎的小手，连带着火腿肠上面都是黑印子。 王小青哭笑不得了。 第25章 下雪了 “你们吃你们的，大姐有！真有，奶奶还能亏了我啊！每个人都赶紧吃了，别被人发现，要是谁发现了那就不好了，吃完了咱赶紧在周围找找，看能找到什么野菜吗？要不然回去不好交代，咱爹娘恐怕是要问的。”王小青立马打断几个孩子的话。 还真是好孩子。 她哪知道这些孩子想差了啊。 几个人只能狼吞虎咽的吃完了。 一个个擦擦嘴巴，生怕自己身上带了味儿。 然后开始找野菜。 这会儿的孩子懂事着呢。 心里都记挂着家里吃不饱。 能找点一点吃的！都不放过。 还别说王小青带着他们在树底下，还真找到了一些野菜不说，居然在树底下还发现了一些板栗。 这个季节，板栗早就成熟了，树底下掉的全都是。 王小青破开一个，没想到里面的板栗还真的没说的，能吃。 大喜过望。 这林子里板栗树可不少呢，这树底下密密麻麻的全是这些板栗，要是把这些板栗都刨出来，大家伙儿起码多了一些口粮，要知道那粗粮粥里面加上一些板栗煮的糯糯的，吃起来也能顶饿。 孩子们那是立马欢实了。 饿狠了的人家，那是对于什么吃得都放在心上。 别说这种明显可以顶粮食的东西。 七个孩子，王小青自己也上了。 主要是家里人口多，不上不行啊。 自己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可是还有这么多张嘴。 自己一个人拉着奶奶偷吃，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所以能有填补的东西，就地取材。 咱绝对是能干的。 于是七个孩子背着筐回去了。 然后洞里的人们沸腾了。 王老爷子家里还好一些。 韩大志家的韩成奎，王家的其他房，还有跟着族长他们出来的一户人家，反正粮食绝对不够吃。 属于心里没底的哪一种。 一看到有板栗。 男人女人一起上阵，背着箩筐出去了。 洞里瞬间清静了。 王小青查看了一下，还不错，三个发烧的已经退烧了。 主要是她给打针吃药还是非常管用。 这里纯天然的人们哪用过什么抗生素，什么西药啊，药效那是绝对杠杠的。 这会儿的人根本不需要输液，就这点儿药物下去，这三个人已经妥妥的恢复到正常状态。 其他人又不发烧，那就自己扛一扛吧。 没看见这是古代啊，扛扛更健康。 韩大志已经醒了，开始吃了一碗稀粥。 他自己什么情况，心里有数。 所以更加感激。 听自己儿子说了，自己的肠子都出来了，居然是人家小青出手救的他。 就那么拿针缝起来了，看听着都吓人。 老太太站出来让自己孙女动手的，就从这一点来说人家救了他的命，这可是救命之恩。 这可是大恩。 要知道人家老太太可是说了，她孙女儿这学的手艺，那可是活死人，生白骨的鬼神本事，居然用到了他们这些人身上。 那不是浪费啊。 就冲这个，恩情可大发了。 本来要起来给王小青磕头谢恩的。 被王小青拦着了。 “韩大叔，您可千万别弄乱动，我刚给您缝好了，您万一把伤口再崩开了，那可是要受二茬罪的。 到时候您累，我也跟着累，咱们还是省点心，您老老实实的躺着把身子养好了，咱比什么都强。 你也看到了山上现在是啥情况，大家是因为伤员，所以没办法走，你们受伤的，赶紧把身子养好，咱们也能早早下山赶紧赶路。” 韩大志点点头，是他想差了。 人家一个小姑娘比他还知道道理，他反倒是太拘泥于形式了。 被儿子扶着躺下。 身边的是小儿子韩成奎，大儿子他们在奉天城里做买卖，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可是这个时候，哪里顾得上这些。 “奎儿，王家的大恩，你可要记住了，咱们韩家欠人家一条命啊。” 韩成奎点点头，二十岁的韩成奎是个能干的人。 韩家下一代的孩子们里，几个男孩子最有主见的可是韩成奎。 “爹！我知道，您放心，儿子知道好歹，您歇着，别操心。” 韩成奎记着呢。 自己可是给老太太许下了诺言。 老天爷可看着呢。 洞里的大家伙忙的热火朝天。 俘虏被关在旁边的墙角，捆的结结实实。 孟渊琢磨着怎么能跑了。 要是主帅发现他们没了，那可是按照逃兵处理上报。 自己这些人就完了。 被抓住了，可没人听你解释。 那就是一个下场死。 问题是他可不能背上一个逃兵的名声。 看见这些人在那里高兴。 心里恨意更加深重。 都是这些刁民。 一夜无话。 王小青一夜也没合眼。 夜里伤者容易反复。 她不敢睡实在了。 迷迷糊糊就天亮了。 “下雪了！下雪了！” 王小青被多宝摇醒过来。 出去一看。 其实已经深秋初冬，气候有变化很正常。 但是她还是没把气候列入计算之中。 她是有下雪的心理准备，但没料到温度如此酷寒。 一夜之间温度就像是直线下降了。 走出山洞，王小青立刻被迎面袭来的寒风吹得倒抽一口气。 在瑟缩中，看了看周围。 天啊。 雪还真大。 今天的温度将会降到零下。 可是她们还没准备好。 过冬的准备。 王小青打了一寒战。 拉着多宝就往洞里走。 王老太已经找来了。 “小青，这么大的雪，你衣服都没多加一件，就往外跑，也不怕感冒。给我回去。” 老太太生怕孙女不舒服了。 王小青是真冷。 拉着多宝就进被窝了。 刚才出来没一会儿，被褥还有温度，钻进去，两个人盖得严严实实。 多宝小身子舒服的舒展开。 “大姐！你被窝里真暖合。” 王小青摸了一把多宝的衣服，妈呀，还是夹衣。 这孩子手脚都是冷的。 冰冷冰冷的。 “你这孩子！怎么不穿厚一点！娘呢？也不给你找衣服穿。” 王小青有点埋怨那两个不靠谱的爹娘。 多宝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也不上心。 多宝奇怪的看着大姐，“大姐！我穿的已经是最厚的衣裳了，咱家没钱置办冬衣。” 大姐怎么会不知道？ 他们家年年都是如此。 就靠着这衣裳过冬，冬天里就不出去了，窝在屋里。 王小青无语了。 她忘了。 真心不记得这回事了。 是啊。 她们是最穷的三房。 偏偏还生了一大堆孩子。 不负责任的父母啊。 第26章 取舍 王小青起身，躺不下去了。 琢磨着今天要是进了超市仓库，找找羽绒背心什么的，羽绒服别想了，那也不可能穿在外面。 被人看见太打眼了。 可是羽绒背心穿在里面的话，还行。 保暖秋衣秋裤什么的也能顶寒。 她得找找尺码。 先给奶奶找一身厚实的，奶奶身子骨不耐寒，每年冬天就怕寒的很。 还有鞋子。 自己脚上的老北京布鞋起码比妹妹们脚上的草鞋管用啊。 王老太过来了，一大早不吃早饭。 现在粮食不富裕。 她已经和三个儿子商量过了。 以后一天只有一顿饭。 反正都在山洞里窝着，也不干什么活儿。 不用吃那么多。 可是现在下雪了。 他们看样子下不去山。 这雪要是封山了。 他们可都别想下去了。 心里都是忧心忡忡。 “小青，我总有种不详的预感，这雪看样子还要下，说不准要下几天，要是我们被困在这里可就糟了。” 这一次别说其他的。 王小青自己也能明白。 这是大山顶上。 他们被困在这里！要吃没吃的，要柴火没柴火，那不剩下等死的事情啊。 “奶奶！别怕！还有我呢，饿不死我们。” 王小青不是自私，饿死谁也不可能饿死奶奶和她。 靠着仓库，他们还能饿死那就太对不起仓库里的那些东西。 要是实在不行。 这些人总要活下去！自己大不了拿出来一些能拿出来的。 大米白面总可以拿，把白面混在粗粮里也能蒙混过关。 反正超市不光是卖精米精面，还有什么莜面，红面，什么豆面，荞面，这些可都是面粉，掺和在一起，谁都不会认为有问题。 玉米面应该是不成，这里可连玉米都没有，别说玉米面了。 实在没办法再说。 糙米也有，可是这里的糙米也比市面上的精米还要精致一些，实在是没办法，也得凑合着拿出来糊弄别人。 王小青思前想后，琢磨着怎么才能把事情安排的合理，还能救了人。 吃饱自己不敢说，可是饿不死那是没问题的。 主要是王小青目前只一次拿出来过六包火腿肠，其他的没试过。 她不知道自己一次可以拿多少东西。 两样是铁定的，她试过了，多余两样，死也拿不出来。 可是两样东西可以拿多少数量，面前还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 她准备今天就进去试一试。 “小青，别乱来！” 王老太警告的捏一把王小青的手，多宝奇怪的看着奶奶和姐姐，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王小青点点头。 她知道。 心善不一定有好结果。 她到这里可不是来当圣母的。 说不准！圣母过后，她和奶奶就完蛋了。 自己被当成奇货可居，被人家控制，奶奶就是要挟她的最好的人质。 所以小心，一定要小心。 王小青点点头。 老太太叹口气，他们来的时候不好！赶着年景也不好。 运气还是差了一点。 人们坐下商量。 大人们围成一个圈。 现在都有点心慌意乱的，下雪了，可出乎他们的意料。 大家指望着赶路到襄阳，起码能活下去。 现在可倒好，被困在这山上。 谁心里都没底了。 “大家伙都说说，什么看法！” 王族长开口了，现在他们也是担心。 别看他们家粮多。 可是更是害怕。 万一没粮了，这些乡亲们求上门来，是给还是不给？ 给了，那就没完没了了。 以后也要顾着这些人。 就变成了他们一家子要养活这么多张嘴，这里里外外加起来至少七八十口人。 王族长也养不起。 不给？ 那就是把人逼上梁山。 就算是一个村里的乡亲，逼急了，那也是要杀人的。 况且自己一家子怎么可能对付的了这么多人。 王老爷子心里着急啊。 可是面上还装的很平静。 平静地让人都相信这位老族长还是那么运筹帷幄。 “要不然现在下山吧！这样下去要是雪下几天，我们就被堵在山上了！到时候恐怕大家都活不了了。” 说话的是王老爷子跟来的那一户王姓人家。 韩成奎不赞成，摇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那不行，村里受伤的人这么多，这种天气，山路又陡峭，要出事的。好人都走不远！不要说这些人，下山就是要他们送死啊。” 他爹他兄弟都受伤了，他们家绝对不会同意下山。 王鹏举没说话，他娘在这里呢。 老太太算是德高望重。 众人都看着老太太。 “族长，您就说吧，你们什么意思？别藏着掖着的，有话就痛快一点，我老婆子也不是那不通情理的。” 王老太算是看出来，别人看不出来，她还能看不出来。 族长其实想下山了。 人都说人老成精。 老太太不能白活了这么多年。 王老爷子一狠心。 本家站在自己这边。 王老太那也是姓王的。 再怎么说，他们都是一族的。 不可能不依着他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趁着现在刚刚下雪，赶紧下山，要不然困在山上，要吃没吃的，要喝没喝的，人会被困死的。我也是为了大家好。”王老爷子心里终究是有私心的。 韩成奎急了，“那我爹他们怎么办？还有十几个伤者呢，他们怎么下山？” 他不是不赞成下山，也知道山上就是个死。 可是不解决好这个问题，他不能同意走。 “大侄子，一家子还是要先顾着好人，总不能让一家子陪着一个人去死，实在不行，就必须取舍，伤者就留在山上，其他人连夜下山。” 王老爷子知道自己说出这话，会招来韩成奎反对！可是不得不说。 韩成奎果然不同意。 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那不行，那不成，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我们家没有那种丧良心的人。我们韩家不走！你们要走，你们走吧！” 韩成奎算是看出来了。 受伤的其实他们韩家最多，可是现在族长说这个话！还不就是欺负他们韩家现在是外姓人。 要知道刚才可是他们救了族长一家，为族长受的伤，现在老爷子说出这话。 实在是寒心啊。 韩成奎脸色都是铁青。 这里四户人家，其实族长是看准了，其他两家都会听他的啊。 第27章 敲打 王老太看一眼族长。 王老爷子看着王老太。 王老太可是没表态。 他觉得有把握，王老太他们一家跟着他们走。 王老太家里受伤的最轻，走路都没问题，基本都能带着下山的。 对于王老太来说，他们一家子留下没什么意义。 王老太看一眼韩成奎，其实不是看着韩成奎。 心里百转千回。 王族长一看就是个有心思的。 手段老辣，还心狠。 这个时候能做出这种事情，准备牺牲韩家一家子，说不准以后一路上碰到什么事情，到时候牺牲的就是他们家了。 跟着王族长可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留在山上，王族长肯定和那一户王大壮会带人走。 韩家父子是仁义的人，就冲为了救族长他们，杀出去，自己受了伤，就能看出来！是值得相交的。 要是光是他们两家在山上，老太太琢磨自己隐蔽一点！ 应该可以保守秘密的情况之下，还能活下去。 再怎么说绝对饿不死。 老太太决心一定。 “王大哥！既然如此那你们走吧！我老太太这把年纪了，孙子孙女年纪都小，走在路上也是拖累，再加上韩家算得上多年的邻居，两家关系走的这么亲近，于情于理，也应该留下来，我孙女可还要把人看好呢。总不能白费了力气。 我们家不走了！” 老太太一席话把族长惊住了。 老婆子莫不是脑子坏了？ 跟着自己这样的富户，那可是有活下去的希望。 跟着韩家！那就是等死。 他其实想带上的是王老太一家，毕竟王小青那出神入化的医术放在哪里，路上谁说的准，没个病啊！灾啊的，有个大夫在身边，活下去就有保证啊。 “老妹子，你可要想清楚，山上的情况，你也知道，要吃的没吃的，万一大雪封山，那就是一个冬天呢，好几个月，你们一家子能撑得住？要是咱们一起上路，好歹大家也能办帮衬一二！总不至于饿死人啊。” 这是把利弊分析给老太太。 族长觉得老太太是糊涂了。 王老太利索的摆摆手，“不了，不了，听天由命好了，老天爷要你死，就是下了山那还不是死，兵荒马乱的，哪里都不太平，我不忍心孩子们跟着受苦，就这样吧，王大哥，你们走吧。” 王鹏举心搁到肚子里了。 他和韩大志那是几十年的交情，不忍心真的扔下韩家走。 做不出那畜生不如的事情。 何素琴想说什么，被老二王鹏望给一把拉住了。 这个时候对着外人，他娘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个脸面是一定要给的。 即是他心里也是不明白！为什么不跟着族长他们一起走。 可是这个时候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反正族长他们下山也要收拾，一时半会儿也下不了山。 就算改了主意，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韩成奎眼眶子一酸。 王老太为人彪悍，他和他爹他们往日里也看不顺眼，觉得王老太就是个泼妇。 把三个儿子拿捏在手里，不舍得放权。 对人还刻薄，嘴巴不饶人。 可是现在他才发觉，他们错了。 错的离谱。 王老太这样的才是真正的好人，善人。 真是不经一事，看不出一个人的心啊。 就冲老太太再一再二的救了他们一家子，就冲人家这一份，共患难的心思，他们韩家没交错这个朋友。 “大娘！我……” 韩成奎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眼泪好像要掉下来了。 王老太一瞪眼，“看你那出息，回去好好照顾你爹，吩咐家里的人！赶紧拾柴，咱们这几天可不能歇着，为了以后不受制，能动弹的都给我出去拾柴火，老大老二老三！你们也一样，给我动弹起来。” “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死不了，我还不信了，与天斗其乐无穷，咱们就和老天爷斗一斗，我们就是要活下去。” 老太太一席话！让韩成奎心里都热了。 “对，与天斗，其乐无穷！大娘，您以后就是我的亲奶奶。” 韩成奎是真的感激。 “行了，行了，别说那些废话了，我可是有三个儿子都顾不过来呢，再多你这么一个孙子，你想累死老太太啊？行了行了，咱们赶紧按咱们说的办。他们要下山是他们的事儿，咱们自己的事儿还得自己操心，总不能指望着别人给你活路啊。” 王老太挥挥手，那姿势韩成奎一直都记得，老太太形象高大的很。 韩成奎去忙活了。 王鹏举，王鹏望，王鹏飞跟着老太太回去了。 王鹏望低声说，“娘咱们就不该留下，留下没活路，咱家又没有什么受了重伤的人，跟着族长他们一路的话还有个照应，您没看见族长的车上装了不少粮食呢，那可都是好东西，咱要是没吃的了，都是乡里乡亲的，问族长去张口借他也不好意思不管啊。” 王鹏望和其他两个王家男人不一样。 心思多，心眼小，一天就知道蝇营狗苟。 老太太啪一巴掌。 王鹏望捂着脸。 不知道他娘这是怎么了？ 要知道自从老三失宠之后，自己和自己媳妇儿在老娘这里可算是占了一席之地，老娘对他还算是言听计从，没想到今天居然会给了他一巴掌。 还真把王鹏望给打蒙了。 “我打你个不知四六的东西，一点儿点儿粮食就把你的眼给迷住了。 你以为族长的粮食能是那么好给你的，我告诉你，族长今天能说出这个话来，能把韩家扔下。到了路上遇到个其他的事情就能把咱们扔下，你以为你有多金贵，你在族长跟前算个什么玩意儿？遇上大祸的时候，咱们就是顶缸的。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啊，族长就是拿咱们当垫背的呢，所以我才告诉你，宁可饿死也不能跟着族长走。你自己看看韩家，人家多仁义的人，为了救族长，人家受了多重的伤，可是族长一家子是怎么干的？ 嘴上说的记得人家的恩情，可是做起事来毫不留情，说扔下就扔下，说不管就不管。 这样的人你把他当人，人家可没把你当人，我告诉你，这个家还是你娘当家，你给我的那些小心思都给我收起来，要是敢让我知道你私自偷偷的和族长他们来往，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王老太知道三个儿子里就属这个二儿子心思活络。 现在不好好地敲打敲打，还不一定这老二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第28章 毒药 王老爷子琢磨了半天。 也没弄明白那个王老太太到底是咋想的。 平日里看着是个拎不清的人，没想到现在遇到事情，人家这脑子比他还好使。 人家不愿意跟着他们走，他们也没办法，这事情可不是强求的，现在只能说说走就走吧，那他们就留在山上等死好了。 王老爷子说收拾就收拾，立刻组织家里人，两家人把东西装好，该推车的推车，该走人的走人，立马从洞里就撤出去了。 大半个洞显得空空荡荡的。 韩家的人和王家的人，这一阵儿也不说别的，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只能想办法自救了。 于是冒着雪去林子里拾柴，想办法再找些吃的，昨天那些栗子还没捡完呢。 翻开雪之后还能看到很多，能拿回来一点儿算一点儿，终究是吃的。 洞里人少了。 王小青拿了钢针到了孟渊跟前。 孟渊吓一跳。 那钢针明晃晃的在眼前晃悠，孟渊能不害怕呀！ 他亲眼见了这死丫头一针下去自己手底下的人那是什么样子？ 眼前这十几个人其实都有心理阴影了，只要一看到那钢针腿都开始打颤。 “你……你要干嘛？” “不干嘛！我来是放你们下山的呀，你看现在下雪了，你们要是在山上再不下去，雪一大可就封山了，到时候想下去也下不去了。我可是天大的好人呀，现在把你们放下山去那对你们百利而无一害。” 王小青说的真诚。 可惜没人信。 孟渊那敢信啊。 傻子都知道放他们走了之后，要是他们回去通风报信带着人上山来弄死他们，那他们连逃的地儿都没有。 眼前这个女孩子可不是傻子。 傻子可做不出拿钢针把人给扎瘫了的事情。 “你到底想干什么？就算是要死也让我们做个明白鬼。别拿这个话糊弄我们，我们又不是三岁的孩子。” 孟渊气愤。 骗谁呢！ “谁糊弄你们了？我说放你们下山真的是放你们下山，不过肯定是一人先给你们扎一针，扎完了你们就顺顺当当下山，咱们从此以后相忘于江湖。” 王小青晃晃手里的针。 孟渊就知道，一脸的明了。 他就说眼前这个女人能有那么好的心，把他们放下山去？ 看看这不就露出狐狸尾巴来了！ 扎他们一针，都瘫了还下什么山呀，还不如说等死。 或者是扎不瘫，走到半道儿给瘫了，那比死更惨。 这山上已经开始下大雪了，没等下了山，在雪地里冻上一夜。 明天就神不知鬼不觉，他们这些人都给处理了。 那还不如让他们直接死了呢，冻死那能比现在死了强吗？ 这个女人心真毒。 孟渊重新定义了王小青。 王小青其实真的是要放他们下山。 她早就已经琢磨过了，这些人留在这里总不能真的看着这些人饿死。 他们也不是这种人呢。 可是这些人吃东西的话！那可是粮食啊。 能省一点是一点。 把他们放下山，就以现在大雪的程度来说，很快就封山，封山了那些官兵也不至于为了剿灭他们这一些人，就还要带人硬是往里闯，就算闯进来这雪地里还不得冻死多少人呐。 这种赔钱的买卖官兵的人也不会干。 等到开春儿他们早就跑了，还能等到官兵把他们给剿灭？ 衡量过后当然是把这些人放了的好。 不过她拿钢针其实是来吓唬人的。 只不过准备装模作样的扎一针，然后警告他们什么都不许往出说。 这就是威慑一下。 真心说，她可没准备杀人灭口。 干不来这种事情。 她是医生，可不是刽子手。 “姑娘，我们不下山，您也不需要处心积虑要杀人灭口了。” 孟渊咬着牙说出口的。 这个山能下？ 除非他们真要找死。 王小青呆住了！ 还有人不想逃命的？ 古怪的打量孟渊，那眼神令孟渊如坐针毡。 什么意思？ 自己都已经主动说了不走了！还想怎么样？ “我们可没粮食养活你们，你们是想死？还是饿死？” 王小青下猛药。 不信这些人不走。 他们真养不起。 就算养得起也不可能养。 又不是粮食多的扎手。 孟渊憋气，被人嫌弃了，赤果果的嫌弃了。 这辈子他遇到的耻辱都是一个女人给的。 “我们自己能打猎，饿不死自己。” 王小青眼珠子一转，打猎？！ 好啊！ 真是瞌睡给个枕头，有肉了。 转身走人。 走的那个干净利索。 孟渊冷笑，他就说这个女人特别能装！别看年纪小，心机太重啊。 不大一会儿，王小青回来了。 直接捏着下巴，一人一颗药丸，黑溜溜的，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嘴里还有一股说不出的怪味。 能不怪啊！ 这是王小青从多宝身上搓下来的泥，小家伙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 一搓就是一个泥丸子。 “你给我们吃了什么？” 孟渊觉得自己头晕目眩，肚子里也隐隐作痛。 哪儿哪儿都不对了。 这是药劲上来了？ 这个女人难不成要毒死他们。 “毒药，放心！现在不可能毒发身亡，最多是身上不舒坦一些，你们要是老老实实乖乖的，什么事都没有！下山的时候，解药我就给你们，包你们不死。 可是要是你们心有歹意，想要下山报信，害了我们，那你们就做陪葬好了，别怪我没告诉你们，我这毒药发做起来！那可是五脏六腑全都一点一点烂完了，疼的你骨髓里都疼的厉害，最惨的死法，最痛苦的死法，希望你们不需要尝试。” 吓唬吓唬！ 看看对面十几个人脸都白了。 一个人眼睛一翻，彻底晕过去了。 王小青翻了翻眼皮子，还真的被自己吓死了。 不是真死，就是心理作用，自己把自己吓晕过去了。 其他人看着王小青像是看着阎王爷。 主要是阎王爷也没这么狠。 尤其是孟渊。 “没死，怕什么？只要你们不起歪心思，保证一个个活的长命百岁，福寿绵长！” 王小青冲着众人说道。 不是她胆子大，是没办法。 他们会打猎再好不过。 多了几个免费劳动力啊。 不用白不用。 孟渊算是看出来。 这个女人死都不会放过他们了。 奶奶的，还有完没完啊。 第29章 无奈的妥协 大雪纷飞。 天寒地冻。 王小青窝在被窝里呼呼大睡。 其他人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实际上王小青去仓库看看。 这不是奶奶给她打掩护呢。 现在洞里能干活儿的都出去了。 就剩下一些老弱病残了。 奶奶才放心让王小青进去了。 不然还要提心吊胆的。 可是不少人都没忍住。 起码王秀英没忍住，她觉得自己和王小青没什么两样。 凭什么自己就要辛辛苦苦去拾柴，王小青就能呼呼大睡。 这还有天理吗？ 可惜，她不敢和老太太叫板。 负气的把背上的柴火扔到地上。 狠狠地砸在那里。 “马屁精！” 王秀春悄悄地问，“姐，你说谁？” 这话不是好话，也肯定不是说她。 “还有谁？就是那一个讨了奶欢心，就忘乎所以的王小青，我就不信了，奶看上她哪一点？我哪儿不如她啊？” 王秀英就不明白了。 王秀春拉拉王秀英袖子，使个眼色，“姐，奶无论怎么样都是对的，咱奶那是英明神武的很，肯定不会出错的。奶喜欢王小青，那肯定王小青就有他身上的优点。” 小眼神使劲眨巴。 王秀英翻脸了。 一把就拍开了王秀春的爪子。 “你是我妹妹吗？合着你还帮着外人欺负我？奶看不上我不说了，可是凭什么看上那个王小青？我不服气，我就是不服气！” 声音提高了一点点，还是胆子高声大喊。 “哟，你这是对我老太婆有怨言啊！这是觉得我老太太偏心眼了？” 背后传来老太太的声音，王秀英吓了一跳。 王秀春都要哭了。 自己可是刚才使劲的想要给姐使眼色的，谁让大姐完全不理解啊。 姐姐啊，咱的配合不默契啊。 “奶，我不是那个意思，您的决定肯定是没错的！我就是觉得王小青要什么本事都没有！凭什么享受您的宠爱啊！我不是针对您，我就是纯粹看不惯她。” 王秀英急忙急转弯，既捧了老太太，还贬低了王小青。 “凭什么？我告诉您凭什么？你要是也能和她一样，把血淋淋的肠子塞回去，一针一针缝上，能让人活过来，我也宠着你，我也把你当奶奶供起来。” 老太太一根手指头戳的王秀英连连倒退，脑门儿都红了。 一脸的委屈。 “你个小丫头片子，一天什么不关心，你就不能关心关心能不能吃饱？冷不冷？能不能活着下山？你倒是成天胡思乱想的。我告诉你，做人要眼界开阔，看远一点，要有格局，你就这样一辈子做不了大事。 你们都姓王，贬低了你妹妹，你能得什么好？我天天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们就是没往心里去。看看现在闹出笑话了吧？你那个娘除了成天惦记着从做饭锅里扣吧一点，什么都没教会你们。” 老太太那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王秀英含着泪和妹妹王秀春出去拾柴去了。 再不去，她脑门就要被老太太戳出一个洞了。 心里念叨，老太太就是偏心。 安静了。 洞里彻底安静了。 孟渊看一眼老太太，这时候洞里人不多了。 青壮年也都不在。 他们要是现在发起攻击，就是那个王小青都得死。 可是他们敢吗？ 孟渊问自己，内心真实的回答。 不敢！ 他怕死。 他不想死。 老子的命是留着扬名立万的，不是为了死在一个女人的毒药底下的。 老子不能死。 咬牙，转身出了洞。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跟上吧！ 自家兰翎长都服了，他们算什么。 老老实实认栽。 不少人光是想一想这肚子里的毒药，就老老实实的去找吃的了，反正他们只要不伤害这些村民，想必那个女人也不至于非要要他们的命。 一伙人出去打猎去了。 王小青进了仓库。 要知道他们这家超市是一所正宗的仓储超市，而且这个超市有点类似于宜家超市，几乎是应有尽有，什么都齐全。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里买不到的，而自己这个仓库管理员当初也算是对这里了如指掌。 进来之后到处翻看，王小青那个愁哇。 能不发愁吗？ 天气冷到这个程度，御寒的衣物，这肯定需要。 再加上食物，这是严重匮乏的。 民以食为天啊！ 可是自己这个超市仓库已经给她硬性规定了，只能拿两样东西。 这把人限制的死死，她要拿的东西杂七杂八加起来，两样那得拿多少天才能拿完呀？ 你说王小青能不发愁啊。 她咬牙，要不这样，反正是两样东西自己拿一样御寒的衣物，再拿一些粗粮面粉。 这是当务之急要解决的，总不能让粮袋子空了之后再往里放。 那样就会被人发现了。 就自己那个大伯娘成天眼睛就盯着粮袋子，恨不得眼睛能看穿老太太那些粮食袋子。 现在粮袋子里还有很多杂粮，这样把面粉和杂粮放进去的话其实看不出来。 王小青琢磨了一下挑选了保暖衣。 这种厚实的保暖衣，防风防寒保暖效果还不错，这可是知名品牌一套好几百块钱呢。 不过具体是不是保暖到广告上吹嘘的那个程度，自己也没试过。 反正拿出来就行了，她按照老太太还有自己家弟弟妹妹的身材型号挑选了几个号，然后把它们都拿出来。 这就是九套。 她以前只试过拿六包火腿肠，这一次可是拿九套衣服。 她想挑战一下，如果自己的猜想没错，这一次拿出来成功的话，就可以证明自己的猜想。 那么仓库的秘密自己说不准发现了。 因为，面粉和杂粮只能拿一种，这对于她可是发愁了，面对这几百种的杂粮，她真是头有点儿大。 最后选择了一种八宝粥的包装。 这种八宝粥里可是五谷杂粮，豆类，各种东西都有。 她抱了小心思。 不知道仓库是不是把八宝粥算做一种东西呢？ 她心里没把握，但是这只是一种尝试。 不试一下不甘心，反正等一下尝试过了，她就知道到底算一种东西，还是算好几种东西。 那她后面拿东西的时候就会考虑怎么拿。 八宝粥一斤包装的拿了十袋。 王小青琢磨了一下，干脆拿了十套衣服。 保暖衣拿了最大一个型号。 九套和十套也没区别。 于是出来了。 第30章 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老太太看着孙女的被窝鼓起来了。 知道成了。 心里一喜。 有门儿。 王小青睁眼。 “奶奶，你看看！” 老太太掀开被窝。 老天爷。 王小青看着整整齐齐的十套保暖衣，还有十袋八宝粥，松口气。 看来自己估计的没错。 这一下心里有数了。 看来这个仓库虽然在品种上有限制，可是在数量上似乎没有限制。 只要是一样东西自己拿多少都可以拿，而且第二天完全可以补足。 这样的话，看起来仓库还是很值得拥有。 老太太赶紧把被子捂好。 这可不能被人看见，这看见还了得呀！ “奶奶，您老先别说其他的了，先把这衣服穿上吧，保暖衣给您拿了一套，最厚的，而且比较宽松，穿在里面谁也看不出来，趁着现在没人您赶紧得换了。” 王小青自己也没闲着。 把一套保暖衣穿在里面。 还别说把保暖衣穿上之后，再把外面的衣服一套。 不光看不出来，身上立刻暖和了起来。 起码不像刚才冻得直打哆嗦，恨不得钻进被窝里也不出来。 问题是被窝里也全都是凉气。 老太太二话不说急忙把衣服穿上了，她的老寒腿呀。 这腿这两天冻得疼得厉害，这衣服一穿上立刻感觉暖和了很多，腿疼也立刻缓解了一些。 自家六个妹妹，四个大的都跟着父母去树林里捡栗子捡柴火去了。 剩下两个小妹妹，还有多宝留在洞里，主要是他们三个人太小了。 衣服也太单薄，脚上还是草鞋，就这样到林子里去，恐怕都得冻伤了。 王小青把三个人喊过来，让他们把衣服悄悄换了。 三个人是躲在被子里换衣服的。 看到那衣服的时候都有点傻眼。 这种款式的衣服他们从来没有见过。 而且这种布料摸起来非常柔软，非常暖和，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 比起绸缎铺子里的衣裳还要好。 三个人都爱不释手。 舍不得穿上。 可是又不敢问。 三个人懂事的很，大姐给他们，肯定是好的。 可是这个时候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啊？ 三个人根本不会穿这个衣服。 看看半天，都急了也没找到方法。 还是老太太着急了，过去三八两下给孩子们都套上了。 哎，没办法，谁让时代不一样啊。 他们不知道这衣服啥时候来的，况且也没见过这种样式的衣服。 可是太冷了，孩子们什么话都没说。 把衣服套在身上立刻感觉暖和了，把外面的单衣再套上。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对方，心里明白，大姐可是说了这事儿死都不能说出去。 肯定是奶奶给大姐的，看奶奶穿衣服的麻利劲儿就知道。 奶奶知道这衣服怎么穿。 他们家奶奶最厉害。 看来奶奶是有些压箱底的好东西啊。 孩子们懵懵懂懂。 但是还是知道才财不露白的道理。 什么好东西都得捂着。 王小青又帮着老太太把八宝粥的包装袋去了，全都倒进了杂粮口袋里。 搅合了半天，抓出来一把。 老太太还是叹气了。 这杂粮剩下的不多了，品质又不好，现在自家孙女拿的八宝粥，别看已经是不起眼的。 可还是有点扎眼。 别的好说，就是这里面还掺和着糯米。 一看就要露馅啊。 王小青也是傻眼。 她也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这可怎么办？ 一粒一粒根本捡不出来啊。 “奶奶！怎么办？” 她也没那个耐心干这个啊。 这不被看出来不可能。 就冯桂芝那个眼睛，尖着呢。 一看就会发现问题。 到时候一问，老太太也回答不上来啊。 “你啊，还是年纪小，没经过事儿，这算什么事情啊！你放心，有你奶奶在，谁都别想在我眼皮子底下闹出幺蛾子。看奶奶的，你干你的，别怕。” 一听这话。 王小青放心了。 这是谁啊。 自己奶奶那可是打过鬼子的游击队女英雄，奶奶说行！那就一定行。 “奶奶，我刚刚发现，这些东西大概一天可以拿很多出来，只要是这两样东西，可以拿的数量好像还没有发现上限。” 她把重大发现告诉奶奶。 王老太一怔，“啥意思？” 老太太觉得自己脑子不太够用了。 “奶奶，就是说！每天可以拿的两样东西，数量不受限制。我还能进去拿更多的出来。只要还是这两样。” 王小青在解释一次。 王老太一拍大腿。 “青儿，进去拿，能拿多少那多少，到时候送一袋子粮食给韩家去。” 这种好事，当然要做。 反正韩家和他们绑在一条船上呢。 韩家她倒不怕，也不可能问到脸上，那白米是啥东西。 王小青低声为难的说出自己的顾虑。 “奶奶！万一我们那个太圣母了，升米恩，斗米仇，那可怎么办？” 她就是觉得自己应该是心狠，只顾着自己和老太太，其他人都不管。 不能泄露他们的秘密。 可是一方面也是心里为难，自己就是个好人，没做过坏事。 受的教育也是治病救人，救人于危难之中。 别看奶奶和她日子过得艰难，可是奶奶自小教育她的都是做一个正派人，一个好人，一个正直的人。 可是她后来在学校，在实习的医院，在超市仓库见识了更多的人情冷暖之后！才知道世界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美好。 很多丑恶是隐藏在美好之下的。 人心险恶，是想象不到的。 只有你想象不到，没有最恶，只有更恶。 她担心自己好心办了坏事。 他们就是要活下去。 可是事情的发展把他们和这一家人紧紧绑在一起，那是没办法的。 王家的人不会巴望他们不好。 问题是韩家不一样啊。 那是外人。 万一起了坏心。 他们死一万次都不够的。 别看她手术刀厉害，钢针也是一针在手，天下我有。 可是实际上自己和奶奶，那是手无缚鸡之力。 谁要居心叵测，她们还真的挡不住人家的两拳。 王小青不想把自己和奶奶置身于危险之中。 王老太摸摸孙女的脑袋，这孩子长大了，懂得考虑更多的事情。 没有傻乎乎的就往外拿，这一点上来说，小青是变化可不少。 看起来这孩子没少受制啊。 “不怕！有奶奶呢，奶奶看人很准！就冲韩大志为了族长一家出头，就能看出是个仁义的人，这样的人不会做出忘恩负义的事情，以后我不敢说！现在起码我相信韩家不会。 还有韩家男人多！你没看到！韩家这么多儿子孙子，人家还会打猎的功夫，手脚上都有拳脚功夫，以后路上说不准还要靠人家呢，所以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王小青彻底放心了。 那就好。 第31章 那味道能不好吗？ 王小青回去了。 躺被窝里。 闭眼！ 多宝现在已经发现了，大姐特别爱睡觉。 可是他身上暖合了，就去帮着大人把拾回来的柴堆到洞穴边的墙壁上去。 两个小姐姐也跟着去帮忙。 做他们力所能及的事情。 老太太看一眼孙女。 吩咐多宝。 “宝儿！给奶抱柴火过来，奶给咱们做饭，你爹娘他们回来，热乎乎的喝一碗，也能暖暖身子。” 多宝答应的爽利。 “哎！奶！你等着！六姐，七姐，帮奶奶抱柴火！” 小短腿麻溜的就去了。 老太太自己架起大锅。 好在还有储存的水，过几天打水也不方便了。 不过好在下雪了，干净的雪化成水那也是水。 现在就不要挑剔了。 大不了多煮一会儿。 杀杀菌，消消毒。 一大锅水，老太太舀了一大碗八宝杂粮粥，现在反正里面什么都有，洗洗就倒锅里了。 盖上大锅盖。 往火里添柴。 多宝已经和两个孙女抱了柴火过来。 “奶，我来烧火！这个我会！” 王小霞接过来柴火，让奶奶休息。 这种活儿怎么能让奶奶干啊。 “火别太旺了，锅开了就改成小火咕嘟着，看着别溢出来，听到没有？” 老太太嘱咐。 王小霞点点头，乖巧的很，“奶！我知道了！” 王老太守在孙女身边。 不大一会儿功夫。 王小青睁眼。 被窝里鼓鼓囊囊。 老太太知道成了。 两个人手脚麻利的，把八宝粥都拆了包装。 很快堆粮食的地方，就多了三个麻袋。 粮食可以解释！保暖衣是万万解释不清楚的。 所以保暖衣，王小青没拿。 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拿。 这个时候韩成奎他们回来了。 在洞口跺了跺脚，每个人都像是雪人一样。抱着怀里的东西进了洞里。 一进洞就闻到了一股香味。 各种杂粮豆，经过充分的熬煮，再加上火候把握得恰到好处。 袅袅地舞动着升散开来的热气里弥漫着甜丝丝、香喷喷的味道，不等入口，感觉已甜到了心里，在那钻进鼻腔的香味不断的诱惑之下，人都暖和了很多。 韩成奎回到自家的地方。 就看到小儿子在那里正眼巴巴的瞅着对面流口水。 “怎么了？你大姐没做饭？” 他们都饿了，安排了能干活儿的都出去了，剩下在家里的，大女儿已经十二，能干活儿了。 交代了要做饭的。 韩明勇点点头，又摇摇头。 “大姐做饭了，可是没有王奶奶他们那里的饭香！” 一边说一边还吧嗒吧嗒流口水。 韩成奎啪给了这小子一巴掌，“你个臭小子，谁家的饭都差不多。赶紧去找你姐，我们都饿了，收拾收拾吃了饭，下午还能再出去一趟。” 笑着说道。 能有多好吃呀，谁家的饭还不都是那些杂粮混在一起煮一锅。 就这个能有的吃已经不错了。 他们家还算是大户，毕竟他们家劳动力足够多，家里小子多，所以地也分的多。 还开了荒地。 林林总总补贴下来，虽然说也不一定能吃饱，可是起码比起其他人家强。 没看到他们家和王家的几个孩子比起来，结实多了。 这还不都是饭菜不一样啊。 那边的王鹏举，王鹏望，王鹏飞他们也回来了。 大大小小20几口人一下子闻到味儿全围到了锅边。 外面下雪还刮着寒风，这一阵儿冷的要命，在外面那么长时间一个个冻的从里到外都觉得透心凉，现在一劲动都能闻到这种香味，感觉从心里都暖和起来。 冯桂芝有些懊恼，自己回来晚了。 不然自己做饭，就能给家里的小子们留一点。 现在老太太居然已经做好了，那还有她什么事儿啊。 老太太一盛饭，谁也别想捞的着便宜。 老太太掀开锅盖。 一股香气让所有人都咽了咽口水。 “娘，今天这饭怎么这么香？而且看着也比往里的粥稠，娘，咱家不过了？” 王鹏举一眼就看到他娘舀出来这一碗粥稠呼呼的，盛在碗里的八宝粥，各种胀鼓鼓的豆粒儿珠圆玉润，在黏糊糊的稠液中莹莹地透着亮光，煞是好看。 可是也太稠了。 这样下去！他们可熬不过去这一冬天。 “少废话！这不是族长临走的时候，特意为了感谢小青救了他们，还留下些精米，我把那些米和这些杂粮混在了一起，再加上捡回来的板栗，把那些板栗都磨成了粉。 所以煮在一起才稠了一些，这两天你们要出去捡柴，还要捡栗子，干的活儿可多了。 天寒地冻的，人不能饿着，不吃饱了哪有劲儿干活呀，等过两天真的猫冬起来的话，不出门了，咱也就喝稀的了。” 老太太早就想好了借口。 名正言顺给自己的那些八宝粥找好了退路。 “娘，您说的对！还是娘心疼我们。” 王鹏望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吃饱再说。 太冷了。 一口热乎乎的粥下肚子。 真好吃。 “娘，今天的粥怎么这么好吃呀？” “奶奶，真好吃，感觉又香又甜。” “那还用说，今天的粥是你奶做的，往日里你奶那是深藏不漏，这做饭的手艺我们小的时候都称赞。今天你奶拿出手艺来给你们做粥，当然味道不一样了。” 王鹏举觉得是自己娘做得好。 一点儿都没疑心那粥里怎么多了那些东西。 就是认准了一点儿，他媳妇儿往日里煮的那粥跟猪食似的，让人难以下咽。 可是看看他娘煮的。 这粥虽然说是她娘加了一些精米，还有栗子粉什么的。 可是这些东西也不能让这粥变得这么好吃呀，还是他娘煮的手艺好。 冯桂芝早不管那个了。 一个个端着碗，吃的舍不得开口。 抱着碗，还眼睛望着锅里。 这是馋的。 王小青这阵儿也抱着碗吃的香甜。 有了八宝粥的加入，综合了一下那些杂粮，这个粥喝起来的确味道简直是天差地别，而且这里面营养丰富，要知道这里面可不少好东西呢。 花生，红豆，黑豆，黄豆，还有黑米，糯米，小米，再加上百合和银耳，大枣葡萄干什么的，那味道能不好吗？ 第32章 老太太有点过份 韩成奎坐在那里抱着自家那一碗粥。 这越喝越不是滋味儿。 这闻着人家对面儿粥的香味儿，喝着自家这个杂粮粥，怎么感觉越喝越难喝。 这边儿他家三十多口人都蔫吧了。 按理来说都是一样的粥，为啥自家的这个粥怎么喝着就这么不香？ 每个人在那里一边喝粥，一边心里是百转千回。 好不容易这么一顿饭吃完了。 韩成奎也不想呆着了。 去瞅了一眼他爹情况已经好多了。 虽然还是躺着得养伤，可是他爹也不发烧，而且精神也好多了。 看着他还紧嘱咐他有什么事儿给王家搭把手。 韩成奎刚才就琢磨了。 其实王家男丁也不少，可是成年男丁少。 成年人只有这三个大人，其中王鹏飞还是个书生。 书生读书多了，身子骨都弱，光看他出去捡柴，都冻得哆嗦成啥样，嘴唇都发青了。 其他都是半大的闺女和小子。 能顶上用的可不多。 像他们家就他大哥的儿子也个顶个的，已经算是成年了。 不要说自家二哥，三哥家的几个小子比自家的孩子都大，他们有些连孙子都有的，可想而知，家里的儿子早就已经顶用了。 大家伙儿既然下不去山，还是要携手合作，把这个冬天熬过去。 总不能真的在这里冻死饿死。 所以他准备着想过去找王老太太他们商量商量。 两家人干脆并在一起把粮食什么的都合并，也别管谁多谁少，反正他们韩家肯定比王家多。 他们自己都没觉得吃亏。 王家应该更不会觉得吃亏了。 别那么斤斤计较，搁在一块儿，然后，柴火也放在一块儿用，这样的话也能省一点儿。 韩成奎自己琢磨出来的一套方案。 不然怎么办？ 韩成奎不是那种让人家为了道义留下！然后眼看着饿死的人。 他们韩家祖祖辈辈也没有出过那种混账东西。 他韩成奎更不会。 他的子孙也不会是。 哪怕他们饿死，也不可能先饿死王家的人。 最后一个活着的人肯定是王家的人。 韩成奎想了，也这么做了。 真的迈腿就到了王家这边。 然后，王家这边正收拾呢。 一个个摸着肚子，一脸的满足。 一样都是杂粮粥！有什么满足的啊！ 韩成奎觉得王家的人还真的好养活。 看起来王家粮食不多了。 来到老太太面前。 王老太一看到韩成奎，热情的招呼，“来来，坐下，啥事？还有粥吗？给韩小子来一碗。” 那边负责收拾的刘翠娥干脆利落的回答，“娘！没了，实在是没了，要不下一次。” 锅干净着呢。 就差被舔一遍了。 剩下的都被兑水刮干净了。 连渣子都没有。 “王奶奶！不用！真不用，我刚吃了饭过来的，就是想着和您还有王叔商量一下以后怎么办！” 看一眼老太太，王鹏举，王鹏望，还有王鹏飞已经过来了。 他们也算是家里的三个男人啊。 王老太笑着说，“那你们准备怎么办？” “王奶奶，三位大叔，我自己自说自话，现在咱们两家人算是拧在一根绳子上，必须心齐团结！不然这个冬天恐怕不好过去，只要熬过去，我们就能活下去。” 韩成奎也知道自己不占分量。 辈分上，自己也差着呢。 “你说得对！韩小子，我一个老太婆也是这个意思，咱们两家人要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那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王老太眼瞅着人家主动来找他们合作。 这是好事。 “王奶奶！你老真有远见，我的意思是，我们两家把粮食集中到一块，柴火也集中到一起，吃饭的话就一起，这样也能省着点，互相帮趁着把这个难关度过去！你们几位看看怎么样？” 韩成奎知道自己这话惹人反感，可是自己也是为了王家的人好。 王鹏举三兄弟互相看一眼！眼中都是震惊。 这个时候，他们怎么不知道，他们家的粮食根本不多。 他娘就算是藏着掖着，可是大数他们还能猜不出来啊。 现在人家韩家这么说！那就是为了他们好啊。 合着就是帮衬了他们家。 韩家的粮食多啊。 “大奎，这怎么好啊？我们家什么情况你们也不是不了解，两家一起，我们，我们……” 王鹏举觉得自己没脸皮说答应。 这种事情人家韩家什么意思，他们还看不出来啊。 就是变相在帮他们。 王老太开口了。 “韩小子，合在一处，我没意见！可是有一点，我要求掌管粮食的人必须是我老婆子，要是这一点你们觉得没问题，那么我们就和在一处。” 韩成奎都要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太太这是要干啥？ 不怕自己翻脸？ 还是说人老了，连脸皮也不要了！ 他们家粮食最多，合在一处，也应该自己他们管啊。 这算是怕他们偷摸的捣鬼呢！ 心里突然有些难过，他们可算是一心一意的待王家。 没想到老太太居然会这么猜忌他们韩家。 真是心里憋屈。 王鹏举脸都烧起来了。 他娘怎么会说出很不要脸的话。 这…… 太无耻了。 人家粮食多！他们还要保管，这算什么事情啊！ “娘！这事情您老就不用操心，韩小子肯定能办好的，我们都相信韩小子的为人！” 那意思就是要老太太闭嘴吧。 一会儿这点粮食可也没了。 兄弟三个都觉得这是天大的机会，有人凭白帮着他们，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老太太这么过分，就不好了。 这就有点得寸进尺的嫌疑。 “韩小子！你自己回去和你爹商量一下，要是行，我们就合在一处，要是不行，就算了。” 老太太态度很坚决，出乎三个儿子的意料。 “娘！” “娘！” “娘！” 韩成奎知道老太太这是拿定主意了，点点头，起身就走，“行！老太太，我回去和我爹商量商量，回头给您老一个信儿！” 王鹏举急忙站起身送韩成奎。 “大侄子，老太太年纪大了，有时候就是这么糊涂，你可别往心里去。” 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娘有点过分。 韩成奎摇摇头，“大叔！您别担心，我没往心里去，别送了，大叔留步！” 王鹏举看着韩成奎离开，回身也是叹气。 第33章 不符合常理 “娘！你这一次太过分了，韩大哥一家是好人，您这么做那就太伤人心了。” 王鹏举有点气愤，对娘尊重是尊重，可是不能不说。 不然就怕老太太不听劝。 一意孤行！两家人心里有了隔阂。 到时候没有韩家，他们也熬不过去。 就是粮食一关都过不去。 老太太一瞪眼，“老大，你翅膀硬了！现在你娘说什么，还要听你的是不是？你可以当家做主了，就可以不把你娘放在眼里？你是要气死我这老太太，好当家做主是吗？” 王鹏举扑通跪下了。 这话可有点诛心了。 “娘，你怎么这么说啊！儿子绝对没有这个心思，您是咱家的一家之主，儿子听您的！” 老太太看一眼王鹏举，心里也是无奈，被人误解，还要无理取闹的欺负一个成年的儿子。 她还没做过这样的不讲理的老太太。 这不都是没法子。 “行啦！散了！” 老太太扭身去了自己的床铺。 王鹏举跌坐在地上，娘一辈子就是这么不讲理。 可是他能怎么办？ 王鹏飞把大哥扶起来，“大哥，起来吧，娘睡一觉就好了，明天就该不生气了。” “哎，韩家算是得罪了！” 王鹏举觉得以后会很艰难，不由得担心，这可是一大家子呢。 王鹏望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回去之后私下里和自己媳妇何素琴在那里嘀嘀咕咕。 …… 韩成奎回去，一屁股坐在自己老爹跟前。 “咋了？” 韩大志看着儿子一脸的阴云。 “爹，你不知道！那个王老太太就是个……就是个……哎，你知道她提出来什么要求？” 韩成奎气鼓鼓的，觉得他们看错了人。 有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王老太说什么了？” 韩大志第一次看见儿子这样，王老太是把儿子怎么了？ “您是不知道，那个老太太就是财迷精，还有疑心病，咱们家和他们合并到一处，明明是咱们粮食多，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那个老太太居然还有脸提出来，她管着粮食，这不是明摆着怕咱们私下里动手脚。 干脆，咱各家顾各家，谁也别耽误谁了，我就想看看，没粮食的时候，他们怎么办？这不是诚心拿捏咱们！觉得救了您的命，所以……” 韩成奎是真的这么想的。 也是想看王家人笑话。 “闭嘴！你看看你自己，说的什么话？人家救了你爹的命，就算是老太太有种想法，又怎么样？难不成人家还不应该？什么叫做升米恩，斗米仇？你这就是！ 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一个不知四六的东西？给我滚过去，告诉老太太，我们同意，两家的粮食合为一处。” 韩大志气的差一点从床上起来。 韩成奎急忙按住他爹，要是把他爹气出一个好歹，自己那就万死难辞其咎。 “爹！我知道了，儿子知道了！我去！我去还不行！” 自己的脸彻底被爹扔到老太太脚底下去踩了。 “等等，明天再去吧，现在去，老太太该多心了。” 韩成奎只得回身。 下午大家伙继续忙碌。 王小青也继续睡觉。 她这一次拿出来两百包八宝粥，和老太太忙了一个下午。 又折腾出来两麻袋杂粮。 到时候起码就有可以抵挡的说辞。 老太太擦了擦王小青头上的汗。 “累了吧？” 两百袋八宝粥不是一个小数字，孩子一次次的搬运，再怎么说也是费劲。 主要是两个人还要去掉包装。 这活儿才累人。 “不累，奶奶，这差不多了，剩下的隔三差五弄一次，应该就能坚持到过了冬，就是衣裳没办法拿，我想给您拿羽绒服的，可是就怕他们发现。” 王小青也是懊恼。 自己那里面是应有尽有，偏偏自己很多东西只能干看着，就是不敢拿出来显摆。 “别怕，奶奶没事，大不了多套两身保暖衣，不算什么大事，只要饿不死就行。你没事了，奶奶就去给你拿你需要的东西。” 王老太惦记着孙女需要的东西。 王小青这一下来精神了。 “奶奶你去了医院，找一找医院里急救时有专门的急救药箱，那个急救箱里不光是器材设备，药物都很全，到时候您把他带出来，这样的话我给别人看病的时候就方便了。” 老太太点点头。 然后王小青给奶奶看着周围，老太太睡了。 多宝懂事的看着睡着的奶奶，去了自己的被窝。 不怪他们，一个一个钻被窝实在是是洞里的气温太低了。 就算是生了两堆火，可是这两堆火也不能把这整个洞都熏热啊。 这个洞穴还挺大的，面积大取暖所需要的柴火就更多，可是人们要节省着点儿用。 不大会儿功夫，老太太睁眼了。 王小青一看就奶奶睁眼了，急忙过来掀被窝很正常，她每次躺在被窝里东西出来都在被窝里呢。 结果掀开被子，什么都没有。 王老太无语的看着孙女。 “我进去了，发现这一次什么东西都没有拿出来。” 这个事实把老太太和王小青都打击的够呛。 王小青就说老太太的医院和自己的仓库有着天壤之别。 自己的仓库一天里一次只能带两样东西，可是老太太的医院一次想带多少都可以带出来。 那个时候王小青可羡慕坏了。 觉得这个贼老天是不是有点儿专门戏弄人啊？ 这医院难道不应该让她一个医生拥有吗？ 这对于她来说那才是真正的物尽其用。 不是偏偏让不懂药理的奶奶拥有了医院，而她拥有的是超市仓库。 就说老太太的医院可比她仓库合算多了，现在才知道原来老太太的医院那是一次性的。 王小青沮丧。 老太太沮丧。 老太太万分懊恼。 要是知道这医院后面自己再也不能带东西出来的话，第一次的时候就该把医院搬空。 哪怕是自己累死也得把那东西都带出来。 现在可倒好，什么东西都拿不出来了。 问题是也没地方说理去啊。 “奶奶，你再进去看看和你上一次进去看到的医院有什么区别，我觉得既然老天爷给了咱们这种特殊的能力，不可能随随便便让您任何东西都拿不出来。” 王小青不信邪。 这老天爷肯定不是这么玩的，要么不给金手指，既然给了金手指，那么这个金手指不可能只用一次，这也不符合常理啊。 第34章 老天爷这是要他们死啊 王老太答应一声，立刻又闭眼回去了。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老太太又睁眼了。 当然王小青没指望过老太太这次能带回来什么东西。 既然刚才带不出来，那么这会儿也不一定能带出来。 就按照自己仓库那个尿性，人家一天说带两样，那就真是两样，多了你甭想带出来。 绝对没有bug可以钻空子。 她有一种感觉老太太的医院也是有限制的。 “奶奶怎么样？您发现了什么？” 老太太打量了一下四下，见没人注意他们祖孙两个。 低声说，“你还别说，刚才你提醒我，我进去以后的确发现了不一样，本来在我那间病房的急救室墙上，根本没有闹钟，可是我今天进去之后发现墙上出现了一个电子闹钟，上面显示的时间是五十八个小时，而且是倒计时。也就是说我进去的时候，其实这个时间不是一开始时间，应该是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或者十几个小时。” 老太太还没琢磨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唯一发现的就是这个不一样。 王小青琢磨一下，计算一下。 时间？ 难不成还有什么倒计时？ 不可能吧！ 王小青有点担心，自己是学医的，对于有一间医院做自己身后的金手指，那是最满意的。 要是没了，自己就太亏了。 思来想去，王小青觉得自己头发可能都白了。 也没想明白。 老太太忧虑，“奶奶特别后悔第一次拿东西的时候没有全拿出来。要不然现在也不能让你愁成这样子啊！” “奶奶你想什么呢？就算您全拿出来咱们哪有地方放啊，那些东西都太显眼了，您要是都拿出来还不被人发现了，到时候咱们怎么解释啊？没拿出来这是对的。 车到山前必有路，咱看看时间到了会怎么样。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咱现在已经赚了。” 王小青倒是想得开，但凡您要是遇上一遭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想不开也没办法了。 王老太没劲了。 躺在铺上半天没起来。 主要是心气儿没了。 觉得办了错事。 自己孙女的超市仓库多好啊，要什么有什么。 自己以前就是个没用的老太太，现在没想到还是一个没用的老婆子。 老太太这是气狠了。 王小青那个无奈。 陪在奶奶身边！一直说笑话哄着奶奶。 “奶奶，一只乌龟正在河里洗澡被癞蛤蟆给看见了，乌龟气愤的说，没见过像我这样的美女吗？看你眼珠子都快要蹦出来了。癞蛤蟆：妹，你就别逗我了，没有看见我身上已经起鸡皮疙瘩了吗？” 扑哧！ 王老太没绷住。 一个巴掌拍在她脑门上，“你啊，就能胡说八道，还癞蛤蟆和乌龟呢，就你嘴巴会说。” 王小青笑得贱兮兮的。 “奶奶，咱不生气了！因为这个生气可不值得，再说了，您都不知道几天之后会发生什么，就生气，万一，过几天，又能用了，您那不是亏大发了。 是不是奶奶？” 王老太叹气，是啊，现在已经是万幸。 她们两个人在一起。 亲人可以相依为命。 已经是运气。 “是！应该谢谢老天爷，谢谢他还愿意把我们祖孙两个放在一起，我一个老婆子，能有现在的运气，还能多活个十年八年的，看着我的孙女结婚生子，我就该偷着乐了。有没有那个东西对咱们没区别。咱得感恩。” 老太太是真的觉得应该感谢，感谢上天对她们的厚待。 多宝蹭到王小青身边。 “大姐！你再讲一个吧！那个乌龟癞蛤蟆的故事太有意思了。” 小家伙居然才就在偷听。 王小青摸摸多宝的脑袋，这孩子还真的招人稀罕。 王老太吓一身冷汗。 翻来覆去想了半天，才发觉她们刚才没说什么不合适的话。 看来以后时时刻刻得注意，一个不小心说不准就露馅了。 “好！大姐，再给你讲一个四个徒弟保护师傅去取经的故事。从前啊！有一块石头…………” 晚上的饭，冯桂芝今天特意赶了早回来。 就怕老太太彻底剥夺她的权利。 拿着碗来找老太太。 “娘！该做饭了！” 结果换来老太太一句话。 “上午都吃饱了，吃什么晚饭啊，以后一天一顿饭。今儿晚上不吃饭了。” 这是老太太琢磨出来的。 粮食她们有！可是也不能无限制的拿出来。 现在他们家可有四麻袋粮食，凑合着这些人应该可以熬到春天春暖花开，冰雪融化。 可是不是让他们吃饱喝足。 不然就真的是让人怀疑。 冯桂芝蔫吧了。 就说老太太不可能大晌午得让大家伙吃那么好。 合着老太太是还有后手呢。 不大一会儿。 孟渊他们十几个人回来。 和韩成奎正好撞上。 虽然韩成奎已经知道了，老太太的意思是这些人让他们自给自足去，可是还是提防着。 不提防也不行。 这些官兵杀人放火！那可是什么坏事不干啊。 万一饿急了。 把他们活剥了都有可能。 可是杀人灭口，他们也做不出来。 老太太说了，已经给这些人吃了自家研制的毒药，他们不敢翻出什么浪花来。 可是心里还是不踏实啊。 现在孟渊他们回来了。 抱了一堆柴火，问题是一只野物也没打到。 雪太大了。 野物几乎都猫起来了。 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 他们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可是没办法，今天空手而归。 这不，两厢撞上，谁都看谁不顺眼。 韩成奎冷哼，“你们自己找个其他的洞穴吧，那边其实还有很多！我们这里可不欢迎你们这样的祸根。” 是为了大家安全考虑。 孟渊一咬牙。 顶着大雪扭身，“走，我们走！” 能难倒他孟渊，行军打仗！什么苦没吃过。 这算什么。 十几个人冒着风雪找到了一个洞穴，虽然不算太好！可是今晚有个落脚的地方。 孟渊烤着火，咀嚼着这一份痛苦和仇恨。 都是这些人给他们带来的耻辱。 现在他们说不准已经是逃兵了。 朝廷说不准已经开始通缉他们。 偏偏他还不敢真的下山。 下山也是死，山上说不准还有一条活路。 从今天开始他们也许就真的要开始琢磨自己怎么活下去。 没食物，还被人逼着吃了毒药，天寒地冻，衣着单薄，老天爷这是要他们死啊。 第35章 逃走的老二 第二天。 王小青醒来，就能感觉到洞里的人都没出去。 起身。 梳洗就别想了，他们自从上路一以来，没找到更多的水源，洗漱已经算是奢侈。 走到洞口，就看到了皑皑白雪。 一抬头就能觉察，乌云密布的天空看起来就像是日暮时分。 雪下得似乎更急了。 只不过短短一夜时间，地面已积了厚厚的一层雪。 风和昨天不一样，开始咆哮怒吼，由山顶疾冲而下，雪也愈下愈大。 洞口狂野的风将韩成奎他们简单设置的布帘子用力掼向她，几乎将她撞倒在地。 雪花迎面而来，好一晌，她的眼前全是白花花的一片。 王小青拂开眼前的头发，吐出口气。 这绝对是场大风雪，彻底的白色风暴。 外面除了纷飞的大雪外，什么都看不到，能见度等于零。 怪不得大家都不出去。 这样的天气出去，无异于送死。 她抓了一把雪，冷冰冰的打着哆嗦擦了一把脸。 冷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可是人立马精神起来。 也觉得清爽很多。 回到洞里，就看到了韩成奎正坐在王老太面前说这什么。 王鹏举焦急的搓着手。 王小青走过去，被刘秀娥一把拉住，冲她摇摇头。 “你现在别过去，你奶奶现在肯定一肚子火起，你过去了要被骂的。” “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奶奶要骂人。” 王小青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刘秀娥看一眼周围！低声对女儿说，“你二叔一家！昨晚上趁着大家伙睡着，偷偷地溜了，连个口信都没有，就走了，还偷了车上一袋子粮食，你奶奶都气坏了。正发脾气呢，你可别过去找事。” 现在大家都不敢说什么。 谁也没想到王鹏望会干出这种事情。 尤其是偷了老太太的粮食。 这可是大事。 一大家子就靠那些粮食呢。 王小青挣脱秀娥的手，直接跑到老太太跟前。 “奶奶！怎么样？” 主要是怕奶奶气着了。 王鹏举对弟弟的这个女儿，觉得有些看不明白。 不知道老太太为什么就对这孩子忽然这么好。 如果真的是因为这个孩子有这么好的医术那也说得过去。 可是这些孩子在自己眼前长大的那十几年，都表现的非常平平，他到现在为止，也没想明白什么时候这个孩子多了一个神仙师傅。 就算她跟着神仙师傅去学习那些医术，可是自己居然没有看出来任何端倪，这也太奇怪了。 毕竟他们这三家人可是住在一个院子里，有个风吹草动怎么也能看出来一点儿，可是这孩子居然能隐藏了这么十几年也真是厉害。 “小青你到一边儿去，你奶奶现在心里正火着呢。” 王鹏举怕老太太把火撒王小青身上，真是好意。 王老太摆摆手，“行了，老二既然自己去找死，你们也看到了，昨天晚上那雪就一直没断，今天早上雪更大了。 我怕他们连山都下不去，恐怕就堵在了半山腰。 他们要是真的有那个本事一口气连夜下了山，说不准还有一条活路，要是真的堵在半山腰，恐怕就剩下死路一条。 可是，自己选的路自己承担吧。我老了说的话你们也没放在心上。要是你们谁心里觉得还想走，觉得我老太太做的这个决定不对，那么你们就赶紧下山。 我不拦着。” 王老太自问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虽然和这些儿子孙子孙女都没有太亲近。 从心理上来说，她知道自己和这些人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 可是她觉得为了生存下去，她依然在努力地让这些人拧成一股绳，让这些孩子们都能够得到生活下去的保障。 否则她不会让孙女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把那些粮食拿出来。 谁也不是大善人。 可是现在老二的做法！真让她寒心。 这一刻老太太是真有那个想法，他们干脆全都走了好了。 光剩下她和自己孙女两个人，难不成他们两个人还活不下去？ 他们有吃有喝有药物，想要什么能活不了？ 别说这里冬天只不过大雪封山，你就封个十年八年，他们祖孙两个在这里也照样能活的好好的。 说不准他们不在这里，他们活的更好。 对别人的一腔好意被狠狠地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透心凉。 老太太被伤心了。 王鹏举和王鹏飞急忙跪下了。 “娘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呀？儿子们绝对不会扔下您走的，您放心，您是家里的一家之主，老二是自己没想明白，可是我和三弟都是听您的，您放心咱们家绝对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王鹏举也知道老娘伤心了。 老二太可恶了，不光自己悄悄地下山了，还偷走了家里的粮食，根本没有考虑他们剩下的人要怎么活下去。连王鹏举这样大大咧咧的人，现在心里都有些恨弟弟了。 王鹏飞也急忙点头，“娘！是非道理我们都懂您的心意，我们明白您是为了咱们家能活下去，这一点我们都知道。” 自己老娘最近对自己的孩子媳妇儿好多了。 就冲这一点来说，自己老娘就算是做什么决定，他也会站到亲娘这边来的。 “王奶奶，您别伤心了，没事儿，这不是还有我们家呢，您放心我爹让我过来，就是专门来跟您说的，咱们两家并在一处，粮食归您管，您老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韩成奎也知道老太太气狠了。 他更知道那不是东西的老二，昨天还偷走了老太太她们的口粮。 他现在说这个话也真的是为了安慰老太太的心，反正他爹都已经同意了，为了报恩，他们家是做出了让步。 粮食让老太太管，就让老太太管吧。 起码让老太太现在心里先舒心一点，别真的气出什么病了。 王老太看一眼眼前的人，不得不说自己的两个儿子还算是通情达理，无论她这个老太太多么无理取闹，儿子们还是一心一意的保护着这个娘。 从心里听她的。 眼前的这个韩家人，无论自己提的要求多么过分，可是人家依然答应了。 太淳朴了。 也许这就是好人有好报吧！ 第36章 搞破坏的吧！ 大家劝了老太太几句都散开了，只剩下王小青和老太太了。 王鹏飞临走的时候给闺女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闺女赶紧劝劝老太太，毕竟最近闺女和老太太走得近，说不定闺女说什么老太太能听到心里去。 王小青点点头，那意思是她知道了。 人一走。 王老太拉住王小青，“那个混蛋老二偷走了整整一麻袋的粮食，这个王八蛋！气死我了！ 我本来还以为这些粮食拿出来，咱一个冬天就够了。没想到这个混蛋他还以为咱们家就这么多粮食了，居然全都带走了，根本没给剩下的两房人留活路呀！ 要不是剩下的三麻袋被我用东西挡的结结实实，恐怕这小子也能全背走。” 老太太是又气又恨。 王小青给老太太顺背。 “奶奶，他背走就背走了，这样的天气，他们也走不了多远。咱别管他。 奶奶，何必跟他生气呢？我看了大伯和我爹都算是不错的人，既然大家都是好人，还有韩大叔一家，咱们反而应该过的好好的。 你孙女在，粮食您发什么愁啊？今天我照样能给您拿出来，今天咱就专门拿吃的。到时候两家合并，咱不能亏了咱嘴不是。” 王小青是决心这个冬天好好养一养，把家人都养结实了。 他们到时候下山也能抵挡住一路的奔波劳累。 现在就算是没有这场大雪。 他们也走不远。 看看这一家子都瘦的跟猴儿一样，这样长途跋涉怎么能挺的住，到时候不是饿的病了，就是累的病倒了。现在被困在山上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老太太咬牙，“你可别太过头了，拿出来一些就行。我琢磨了一下你那火腿肠，以后别拿了火腿肠，他们主要没见过。看着也不像是肉。这还不好解释。 你拿腊肉腊肠出来，这样的话放在罐子里，到时候我就解释是往年存下的。大不了现在是把存货拿出来了呗。粮食的话你再找一找什么粗粮，要是找不到粗粮的话，那就只能还是用八宝粥了，唯一可以能掺和着看不出来的，也就是这个八宝粥了。” 老太太也琢磨了其他的东西不好往出拿，唯一能拿的大概也只有这两种，这腊肉腊肠往年里他们家也会做，但是基本上存不下，因为本身肉就不多，家里这么多张嘴。 虽然说老太太是存了一根两根的，但是实际上可没多少。 其实小米也可以拿出来，问题是小米在如今算是金贵的粮食。 拿出来也不能拿很多，反而还不如粗粮八宝粥更合算。 王小青痛快的答应一声。 “您老放心。” 转头，老太太就躺下了，刚刚起床，王小青也没理由继续睡觉啊。 自然是只能靠在老太太身边，看着是安抚老太太呢。 实际上已经该干嘛干嘛去了。 看见老太太似乎气消了。 大家伙也终于安心了。 可是外面的雪更大了。 众人心里都是不安。 这么大的雪，连他们想要出去找柴火都不可能。看来真的是要大雪封山，他们要被堵在这山上了。 王小青这边儿早就进了仓库里面，终于找到了腊肉腊肠什么的。 粗粮考虑了半天，也不能成天就吃八宝粥吧。 可是不好变花样。 一旦等一下和韩家合并了，有什么粮食，大家心里都清清楚楚了。 最多也就是在这个基础上，她们唯一做手脚的只能是数量。 可是花样可没办法变了。 为了以后考虑。 她决定拿莜面出来。 莜面这个东西看起来黑不溜秋，但是吃起来还行。 口感也没有那么难吃，毕竟现代出品已经经过精加工。 重要的是他们是晋省人，当然知道这东西怎么吃。 自己奶奶就很有一手绝活儿。 这个东西无论是做成面条，还是做成面鱼儿，或者是做成莜面靠姥姥，花样多着呢。 也可以调剂一下。 不然顿顿八宝粥，她自己想想就头疼。 她可以自己私下里改伙食，可是也得考虑明面上啊。 于是她选择了五十斤腊肉，现在的腊肠技术还没那么精致，容易被人看出来。 腊肉的话就没那么多讲究。 再加上两百斤莜面。 王小青最想拿得是玉米面，起码还可以整个窝头什么的。 可是现在没玉米。 她也没那个本事，未卜先知就带领时代发展了。 那还不是找死啊。 老太太一直看着动静呢。 然后被子鼓起来了。 其他人没注意。 王鹏举琢磨着这老韩家都答应了。 早一点还是合并吧。 不然夜长梦多。 他心里清楚，他们家粮食指定不多，不然老太太不能要求自己管着粮食。 就怕大雪之后，韩家改了主意，那就遭了。 就要走到老太太跟前了。 多宝一个猛子扎出来。 撞在王鹏举身上。 “哎哟，大伯！你撞到我了！” 小手一边揉着额头！一边眼泪汪汪的看着王鹏举。 那模样委屈极了。 王鹏举看看自己，半天没反应过来。 “对不住，多宝，撞疼哪儿了？大伯看看。” 他深刻怀疑自己刚才走神了，把孩子撞到自己都没感觉。 多宝指了指自己额头，又指了指胸口。 王鹏举要不是这是自己侄子，他都要怀疑自己是被碰瓷了。 撞到了！还能胸口疼？ 严重怀疑。 多宝撅着嘴巴，“大伯！你撞到我了。” 多宝可不是个耍心眼的孩子，这是要干什么啊？ 王鹏举不解，“那怎么办？你说吧，要大伯怎么补偿你？给你揉揉？” 王鹏举家里的孩子们都长大了，最小的也已经十岁了。 不记得怎么哄这样的小豆丁了。 “大伯！我想去堆雪人，您能不能带我去，我害怕有狼，我爹说不让我一个人出去。” 多宝眼巴巴的盯着王鹏举。 一听这话，几个小的孩子都围了过来。 无论什么样的境地，孩子都是天真烂漫的，他们吵着也要去堆雪人。 实在是在山上闷了好几天了。 孩子们都憋坏了。 王鹏举无奈，被孩子们簇拥着，去了洞口堆雪人。 “好好好，我陪你们堆雪人，还不行啊！都别拉拉扯扯，不然衣服要坏了。” 孩子们在洞口立马欢腾起来。 多宝跟在后面！推着王鹏举往外走，一边心里惦记奶奶和大姐。 希望他们可以快一点。 要不然自己一会儿还得搞破坏。 让这个雪人可以堆得时间久一点。 他下定了决心。 第37章 仁义的人啊！ 韩成奎，王鹏举，王鹏飞，还有王老太，王小青就在一边扶着老太太，其他人都围在周围。 有一口算一口，除了伤的不能动弹的，其他人都在这里做见证呢。 毕竟两家人要合起来过日子。 不把东西交代清楚。 以后会打麻烦的。 韩成奎都有点傻眼。 刚才老太太一把掀开了他们家牛车上的草帘子，还有板车上的草帘子，然后他们都惊呆了。 “这是三麻袋杂粮，因为走的匆忙，豆子杂粮都混在一起了，老大打开麻袋，让大家伙都看看，咱也不糊弄人，这是两袋子莜面，是我这些年攒下的，这是一缸腊肉，大概五十斤吧，还有一袋子小米，不多三十斤，林林总总这就是我们家的老底儿了，现在全都拿出来了。” 老太太一边走，一边一样样的交代。 王鹏举打开袋子，抓一把杂粮，看的所有人都眼晕。 再抓一把莜面，往年他们种这个少，偶尔种那么一点，磨得面难吃得很，后来就都不爱种了。 没想到老太太居然每年能攒下来。 虽然一想年头多了，估计粮食要发霉。 可是发霉的也是粮食啊。 何况他抓一把莜面，细腻的很，一点霉味都没有，反而还有一股子清香。 还有腊肉。 王鹏举眼泪都要下来了。 年年自己娘抠门的很，什么都舍不得拿出来给孩子们吃。 自己媳妇埋怨的时候，他倒是没说过他娘一句不好，可是没少了心里也有些埋怨的。 埋怨娘对待家里人太抠门了。 现在才知道，他娘真是有远见啊。 到了这时候，他才发觉，他娘给他们置办下了多大的家业。 这些粮食要是精打细算，一个冬天那是妥妥的过去了。 这可都是口粮啊。 怪不得他娘非要把这些箱子装上，他心里还觉得太累赘了。 现在才知道，这是……哎！ 他就是个混人啊。 老二两口子居然带着四个孩子走了。 他们大房两口子带着七个孩子，加上三房两口子和八个孩子，再加上老太太。 一共二十口人。 这些粮食富富有余。 王鹏飞也傻眼了。 他娘这么厉害。 居然藏了这么多粮食。 这是……这是…… 怪不得娘每次都扣扣索索，吃饭的时候没一次能大方的。 尤其是要把握家里的大权。 原来娘早就有打算的，估计是那些年灾年过怕了。 这是娘的心病了。 可是就是这个抠唆的娘，在这个冬天能让他们一大家子不至于饿死啊。 这还是在老二偷走了一袋子粮食的情况之下啊。 老二是没眼光啊。 怪不得娘生气了。 韩成奎更是惭愧，羞愧的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看人家王老太，再看看他们家。 他们一共也就四麻袋杂粮混着麸子皮的粮食，还有一袋子黑面，腊肉那是没有的。 别看他们家也杀猪什么的。 可是家里小子多。 有点油水早就下了肚。 哪还能留到现在。 他们可是三十多口人呢。 和人家比起来。 人家王老太可没占他们一丝的便宜不说，还倒贴他们呢。 心里对于自己昨天还小人之心，真的是觉得脸臊得慌。 扑通一下子就给老太太跪下了。 王老太让老大老三把人扶起来。 “你这孩子，干什么动不动就跪下？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你跪我一个老婆子，丢人！起来！” 老太太这话好有道理。 王鹏飞都觉得他娘怎么咬文嚼字起来了。 这些话他都说不出来。 娘威武啊！ 两个人把韩成奎架起来。 “大侄子！你这是干啥？有啥话不能好好说啊！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你要是再这样，你奶奶可真的生气了。” “就是！有话好好说。咱不兴这个！” 韩成奎起身，“王奶奶，是我错了，有眼无珠，居然没看出来您老人家是为了帮我们。就冲您这一点，您这样的心胸，您的为人，我当初还会怀疑您的用心！是我不是个东西！小人之心，我们韩家以后什么都听您的。” 从这一件事上，韩成奎是打心眼儿里佩服王老太。 这话说的绝对诚心实意，没有一点儿的虚伪在里面。 人家老太太是个人物啊。 能拿出这么多家底的人，你能说人家没本事？ 王老太叹口气，“孩子别说了，这事情其实都是咱们没本事闹得，要是谁家都富富裕裕的，不至于去把别人想歪了，你爹你娘，还有你们这几个孩子都是好人，这人心隔肚皮，别说是你，就算是我说不准，要是没这么多粮食我心里也得打怵。 我老太太也不是个大方的，可是我想了，既然咱们已经在一处了，两家人就是一条命。 咱们就不能吝啬咱们手里的东西，大家心要往一块儿想，劲儿要往一块儿使。 这样才能度过这个艰难的时期，你看看外面的雪，我早晨已经看过了，这个冬天就算是咱们不在山上困着，在逃荒的路上恐怕也得冻死几个，所以为了咱们能活下去，咱们必须拧成一股劲儿。” 老太太的话立刻振奋了所有人的心。 是啊，虽然他们被困在山上了，可是说不准下山之后走在路上也得冻死几个。 这样的天气谁能说得准呢？ 就算是在他们村儿里，这场大雪恐怕也得压塌好几座房子，得冻死多少人。 韩成奎回去了，自家的粮食也搬过来了。 韩成奎家里是三袋子杂粮，可是明显不如王老太他们家的东西好，还有两袋子黑面。 油盐这些调料也都搬了过来。 集中到了一块儿，反正以后做饭大家算是合在一起吃了。 王小青暗戳戳想，这应该就是吃大锅饭。 大锅饭好啊。 她也过了一把集体生活。 韩大志听儿子说了，王老太拿出来的那些粮食，心里也是感激，对儿子低声说。 “你爹现在病成这样，以后你就乖乖的去听老太太的。 人家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别再动自己的小心思。我算是看出来别看老太太以前在村儿里名声不好，看起来撒泼打滚，蛮横不讲理的就是个老泼妇，可是你看看人家这老太太说话和做事儿。 这是个精明人，说不准人家以前在村里就是用那个表像是骗别人的，老太太心里有数的很，光冲人家做的这个事情，太太就是个仁义的人。 以后老王家不会过孬了。咱们一开始出来就是人家王鹏举给咱们透的信儿，要是王鹏举不透信儿，咱们一家说不定还在村里窝着呢，你也看到了刚才那些兵。干的都是人事儿吗？咱们村里还不定被怎么祸害呢？ 怎么看王家这一家子，那都是有情有义的人，咱们以后逃荒的路上还不一定有什么事儿呢，以后两家人就当做一家人处，你要把王老太太就当成你奶奶孝敬着，你奶奶去的早，就当是你现在有了亲奶奶，人心都是肉长的，咱好好对人家，人家不会不管咱的。” 韩成奎用力的点头，其他的几个韩家小子也都点头。 自此之后韩家都听老太太的。 两家还真的就和一家一样。 韩大志今天的话也造就了韩家以后的富贵日子。 王老太终于扬眉吐气一把。 这东西过了明路就好。 也省的他们一天天的担心。 第38章 您老这是坑儿子啊！ 这场雪一下就下了足足十天。 要知道雪下十天，这可了不得。 他们都暗自庆幸，多亏他们是在山上，要是在山下的村子里，这什么样结实的房子也压塌了。 可是这十天大家都苦了。 外面风雪太大了，他们就算想出去砍柴，这单薄的衣裳根本顶不住。 不是说大家没有厚衣裳，往年里大家的厚衣裳也就是这些了，再也拿不出更厚的衣服了。 家家户户又不是有钱人，到哪里去弄那些棉花。 对于他们这些穷苦人家来说，那衣裳能加一个夹层，里面再缝上些能挡寒的干草什么的已经算是不错了。 现在都是苦不堪言。 冻得很多人都生冻疮了。 柴火已经断了。 这不，今天一大早，韩成奎来找老太太和王鹏举，王鹏飞他们。 没柴火别说取暖了，就是连做饭也做不了了。 无论如何他们今天必须顶着风雪出去砍柴去，否则这破洞里的几十口子人就只剩下啃生粮食了。 韩成奎把自己的意思一说，王鹏举，王鹏飞为难了。 说是两家人当成一家人一起相处，可是人家出去砍柴总不能全让韩家的男人去，他们王家的男人在洞里留着那像什么话，到时候砍回这个柴来，还有脸用吗？ 可是出去，他们一家子身上的衣服实在是单薄。 别说是出洞了，就是站在洞口都冻得瑟瑟发抖。 这天对于他们那就是受罪。 衣裳不争气。 出去还要下到山里的林子里去，到林子里再砍柴回来，这来来回回的一路上，到时候绝对要冻坏。 王鹏举和王鹏飞不是坏人，可是实在没办法。 两兄弟脸上都是为难的神情。 王老太却点头答应。 “行，老大老三一会儿你们带上几个小子，跟着韩家的大奎一起去一趟，人多也有个伴儿，这雪太厚了，一脚下去说不准会踩空，大家一起相跟着，拿绳子栓在一块儿还有个保障，要不然会出事儿的。” 老太太这两天就一直琢磨了这柴火越来越少，到最后最终会没有的。 风雪又这么大。 不出去不可能，现在看样子是得拿出来一点儿像样的东西了。 老太太自己琢磨了半天找借口，想好了借口才准备答应这件事。 韩成奎已经看出来了，王鹏举王鹏飞估计是担心这天气，他们也担心，可是没法子。 他们冷也得出去。 不然家里的老老小小都得饿死冷死。 看了看自己脚上的草鞋，这草鞋脚趾头都已经冻得肿的老高，可是没办法，家里的布鞋现在穿都穿不上去。 刚才琢磨着一会儿不行得找块布包上，要不然这脚出去一趟回来还不得冻掉了。 王老太也没犹豫。 这个时候人活着比死了强，虽然这些是秘密，可是这个秘密只要不牵扯到自己孙女，大不了就是她老太太一个人的秘密。 “大奎，你先别走，你和老大老二帮个忙，把我那车上那几个箱子卸下来。” 有一辆车上专门装的全是老太太的箱子，别看王老太家里没什么钱，可是人家居然还有这么几个大箱子。 虽然不是那值钱的红木箱子，可是要知道现在就算柳曲木做的箱子，在他们这些穷人家里，那也算是有钱人了。 这箱子一看就有了年头了，应该是老太太嫁过来时候的陪嫁。 上面刷的亮漆已经有些斑驳，露出了底下暗黄的颜色。 韩成奎不知道老太太要干嘛。 可是老太太既然这么说，他们就这么做。 一箱一箱抬了过来，整整摆了五箱。 这箱子的确是王老太的陪嫁，不过原本里面装的可就是一些烂破布头，再有几个箱子基本上是空的。 后来都被老太太用包袱装了一些乱七八糟。 这一阵儿老太太已经把箱子里东西都收拾得出来。 零碎的破烂已经扔到了王小青的仓库了，反正只要第二天，多余的东西都会被仓库自动清理的干干净净。 这几天王小青和她可没闲着。 看着天气越来越恶劣，两个人商量之后的结果就是，必须准备一些衣服鞋子御寒的东西，否则的话这些人都得冻死。 活人不能真的揣着东西死在这里，那就是不人道了。 这个时候人考虑的必须是活下去。 “把箱子都打开。” 王老太一声令下。 五个箱子打开了。 所有人围过来。 上一次他们围过来看的是老太太拿出来那么多粮食，这一次他们又围过来看看老太太这箱子里还藏着啥好东西。 一打开！大家都傻眼了。 衣裳，鞋子，可是看着像是这些，又不像是这些。 因为这衣裳鞋子的样式和他们这里的可不一样。 “来，都拿出来这些东西啊，已经有些年头了，这是我经常翻一翻，要不然这东西早就不能用了，实话跟你们说，这些东西啊是他爷爷当年给我留下的。 大奎你爷爷肯定知道早些年他爷爷跟着那些船跑过海运。 这些都是番邦的东西！当时要拿回来卖的，谁知道这些东西拿回来之后没人要。 东西硬是砸在手里了，他爷爷家早年也算是有钱人，可是因为跑了几次船，这些东西都卖不出去，货压货硬是败了家，这些东西又舍不得扔，毕竟都是花钱买回来的。这不都留到了现在，可是现在到了这个时候，这东西我看着大概是能派上用场。” 韩成奎一看也是摇头，老太太话里的意思他们算是听明白了。 估摸着这东西当时进回来卖不掉。 成了压箱底的陈年旧账。 不过看着东西别说是十几年前，就算是现在这些东西拿出去也没人愿意要。 主要样子怪模怪样的，谁愿意要这东西呀？ 花银子买这东西那不是让人笑话。 怪不得卖不了呢。 王鹏举和王鹏飞诧异，他们可没听他们娘提起过他们爹。 他娘总是嘴里骂他爹是个败家子儿，杀千刀的，没想到他爹原来居然也是有钱人。 他们原来曾经也可能是某家的少爷公子。 谁知道他爹把家给败成这样了，留了几箱子这东西。 这东西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衣服穿，怪不得家给败了。 看着这种东西，两个儿子都是深深地无奈，他娘真的是没骂错，就是败家子啊。 要是都换成银子。 他们也不至于现在过成这样啊。 爹啊！ 您可真是坑儿子啊。 您老要是规规矩矩的做人，现在起码咱家也有点家业啊。 何至于儿子们要逃荒啊。 这东西可是真金白银啊。 真是败家啊。 第39章 老爷子神人啊！ “娘！您别生气了，我爹已经没了，咱就当没这事。” 王鹏举心里那个难过，没想到他娘心里还藏着这些事情。 娘这些年日子过得可真不容易呀。 爹去的早，娘要一个人辛辛苦苦把他们三个儿子也拉扯大。 还给他们一个一个给他们娶媳妇儿养孩子，这家里所有的家业都被自己爹败光了，留下这些东西，娘天天看着能不堵心啊！ 怪不得娘这些年，这些箱子从来不打开，锁得严严实实。 要是他们，他们也不愿意见。 看见一次，堵心一次。 谁能乐意啊。 娘不容易啊。 有苦也没地方找人说去，看看自己这个造孽的爹呀！ 娘心里苦啊。 大儿子一脸的疼惜，看着娘，想一想这些年他们兄弟们，觉得自己太不争气了，自己要是争气点儿，顶用了，何至于让娘这些年这么过来。 老太太擦一把眼泪。 其实哪有啊？ 可是装模作样也得擦呀，要不然怎么能表达自己对那个死鬼男人的怨恨和自己这么多年的委屈。 韩成奎也是差一点跪了。 这么几大箱子这东西，这真是太败家了，这得败了多少银子。 怪不的自己爷爷以前说王家也算是个有钱人。 他们没人信，都以为爷爷是老糊涂了，现在想一想爷爷这个话可是有深意的，原来王家以前真的是有钱人，只不过是败家了 “行啦，这事情人死如灯灭，就算是过去了。咱也不怪你爹了，现在这些东西拿出来大家伙穿上，看着样子是怪了点儿，可是穿在身上只要能暖和，比什么都强。总不能比冻死了强吧？” 王老太拿出来衣服。 王小青差一点捂嘴笑，奶奶的演技太好了。 看着声情并茂的都快拿小金人了。 别看这几大箱子，东西拿出来还真不少，每一个人都欢欢喜喜地套上了。 虽然这衣服一开始没人会穿。 可是当王老太教会他们怎么穿以后，一个个给家里孩子老人全都套上了保暖衣，毛衣再加上羽绒服，底下再加上加厚的羽绒裤和长靴子厚袜子。 那些准备出去砍柴的，老太太还给他们每个人准备了手套，围巾和帽子。 结果这么全副武装上来，人人都惊呆了。 都是乐呵呵的互相取笑。 虽然看着怪模怪样的，像是从哪里跑出来的怪人，还真和那些番邦来的洋毛子有点像。 可是这衣服穿上真暖和。 现在已经没生火。 冷的要命，可是穿上这些衣服之后，感觉身上忽然热了起来。 韩成奎的脚穿着袜子和长靴，就觉得一下就暖和了。 绝对不担心到外面会把脚冻掉了。 “哎哟，老太太这可真得谢谢您，您这东西可算是管了用了，别的不说，虽然看起来样子怪，可是这东西可真暖和，看来老爷子当年眼光是不错，不过就是式样选的不怎么样。 要是选成我们朝的这些衣服样式估计早就卖疯了。 这衣服摸起来软绵绵的，这布料可比咱们的丝绸还好，穿在身上可暖和了，我摸着这衣服里面不像是棉花，可是穿上去居然这么暖和。 而且这布料绝对杠杠的，这都放了十几年了，居然一点儿都不坏，就和新的一样，看来人家这番邦的东西和咱们这里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娘，这东西好！真的不错！真暖合！” 王鹏举穿上了一身羽绒服，暖和的笑开了花。 能不暖和吗？ 羽绒服啊。 还是厚羽绒服。 要是不暖和，王小青就该撞墙了。 这一下山洞里面忽然热热闹闹起来，场面变得立刻不一样了，就连躺在那里的伤员身上也给盖了一件羽绒服，人人都觉得暖和起来。 韩成奎和王鹏举，王鹏飞他们组织家里的几个小子背着背篓，这立刻就出发了，趁着现在身上暖和，赶紧的去砍柴，无论怎么样得保证洞里是暖和的，人人能活下去。 还有吃上热乎饭。 要求很低，很简单。 就是这么努力的活着。 现在有了老太太的资助，他们不怕冷了。 一个个心里都是热乎乎的。 老太太把人喊住了。 “等等，先别忙着走，我这儿还有东西给你们拿呢，既然已经是这样了，干脆把我的老底儿能拿的都给你们拿出来，也别省着了。” 韩成奎几乎是乐颠颠的跑到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还有什么好东西啊？我看看。” 主要是一听番邦的西洋东西，一个个都好奇着呢。 老太太这箱子赶上聚宝盆了。 韩成奎对于老太太现在那是信服。 老太太把上面都拿出来给大家，这心胸，十个韩成奎也比不上。 老太太指了指箱子里。 掀开了底下铺着的草垫子。 哦，就看到了明晃晃的斧头和大砍刀。 哎呀妈呀。 韩成奎拿起一把斧子。 这家伙什好呀，比他手里的可强多了。 其他人也是眼睛一亮。 真是好东西啊。 人手一把，东西立刻发下去啦，用这种新家伙去干活儿估计事半功倍。 砍灌木砍树都应该没啥问题。 实在是这里没电，也解释不了电锯。 要不然王小青能给他们弄两个电锯来，到时候砍几棵树那是不成问题的，搬进洞里来要多少柴有多少柴。 可是她不能啊。 韩成奎扑通就跪下了。 “你这孩子怎么又跪下了？不是说不让跪了！” 王老太无奈，她和孙女一样也不习惯人家跪来跪去的。 咱是社会主义民主国家，接受的是消灭一切封建思想的恶习。 哪能让人家动不动就跪下啊。 结果韩成奎一跪，他身后的一群小崽子，都跪下了。 呼啦啦，连带着王鹏举，王鹏飞带着孩子们也跪下了。 王老太那个无语。 “老太太！我们是给老爷子跪的，老爷子才是高人，有先见之明，老爷子这是预料到我们有这一劫，这是留着东西救我们大家伙一命啊！老爷子真的是神人啊。” 冲着村里王家祖坟的方向，跪下虔诚磕头。 王鹏举王鹏飞磕的更是诚心诚意。 “爹！您老放心，您老的心思我们明白，子子孙孙以后都会记得您的大智若愚，儿孙们给您磕头了。以后我们一定会告诉后世的子子孙孙，您老是一位盖世英雄。” 王小青差一点笑岔了气。 王老爷子，您的棺材板还压的住吗？ 您家祖坟冒青烟了。 看看多了多少孝子贤孙啊。 老太太也是郁闷了。 合着自己一通胡吹，倒是给王家老爷子博了一个好名声。 没她什么事了。 “王老爷子！您底下有知，请保佑我们平平安安活过这个灾年。” 韩成奎他们磕头走人。 砍柴去了。 第40章 棺材板 老太太一屁股坐地上。 总算走了。 王小青扶起老太太。 “奶奶，您干嘛啊！” “合着有那个死老头子什么事情啊？我们救了他们一家子，结果还成了王家祖坟冒青烟。他大爷的！” 王老太气不过。 被一个死人气的。 “奶奶，您老怎么这样啊？和一个死人计较什么啊！他还能从地里爬出来啊！对啦，奶奶，好几天了，你不去看看医院怎么样了？” 王小青转移话题。 最近太忙了。 两个人光顾着怎么发愁找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还要拿东西出来。 哪有时间考虑医院的事情。 早过了时间点了。 王小青一提醒。 老太太反应过来。 是啊。 我的医院啊。 “那个奶奶看看去！这一次要是可以用，您琢磨一下，奶奶该拿什么出来，咱还是多拿一点，别到时候拿不出来了，那就麻烦了。”老太太琢磨着不能掉以轻心。 这个医院时灵时不灵的。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有机会多拿一点是一点。 王小青列了一张单子。 奶奶认识那么几个字。 多了也不行。 长得一样全靠猜。 老太太打开箱子，躺进去了。 冯桂华正好看了一眼。 吓了一跳。 妈呀。 老太太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是想不开了？ 这是把木头箱子当棺材使了？ 那可不行。 嗷一嗓子就扑过来。 “娘啊，您老可不能这么干啊！那不是要老大和媳妇心疼死啊！” 一把就把老太太从箱子里薅出来了。 王老太就被自己这个胖儿媳给抱出来了。 老太太晕乎乎的被人搁到地上，紧紧搂着脖子，那是不撒手啊。 冯桂华那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第一次这么诚心诚意得哭。 王小青急忙上去。 “大伯娘，大伯娘！你松手！松手，我奶奶快要被你勒死的没气了。” 冯桂华急忙放了手，老太太拍拍胸口顺顺气。 “老大家的，你这是干啥？难不成想趁机把我这老太太弄死？你好当家做主？” 老太太不能改了自己往日说话里刻薄的德性，不然的话那就不像王老太了。 反正话怎么难听怎么说这就对了。 但凡自己想说一点合心意的话那就反着说就对了。 冯桂华讪讪，一边给老太太顺气，一边低声下气的解释。 “娘，我刚才看您直接进箱子里躺着了，吓我一跳还以为你想不开呢，老大可是告诉我了，一定得在家护好您，您要是出个什么事儿，老大那还不得掐死我。娘呀，您可别吓我，您老别随随便便爬箱子里躺着。” 没说出口的是，您老可千万别把这箱子当成棺材呀。 王老太瞪眼，她又不是不知道老大媳妇儿是啥心思。 可是心里也是微微感动，毕竟自己的儿子儿媳妇还算是很孝敬老人。 “你别在那瞎琢磨了，我躺箱子里那是在跟老头子交流呢，你在那儿瞎胡闹啥呀？这箱子当年虽然是我的陪嫁，可是你公公当年🉑看中这几个箱子了。我就是想和他说说话，心里憋闷得很。” 老太太这借口找的。 自己都觉得神神叨叨啊。 可是不然怎么办。 冯桂华傻眼。 老爷子都去世多少年了？ 还说说话！ 还躺箱子里说！ 老太太您可真是人才。 可是她敢说啊。 闭嘴，转身，乖乖走人。 王小青捂嘴笑。 王老太一瞪眼，自己也乐了。 “你就笑吧，下一次有你乐着呢，下一次轮你躺箱子了。看你到时候咋跟你娘解释。” 自己这不是没办法吗？ 要是但凡有一分奈何，她也不能这么胡编乱造。 简直是往封建思想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而且现在拿老头子做借口越说越顺口了，现在什么事儿都往这位老爷子身上安，也不知道这位老爷子在地下是该哭还是该笑呀。 是该从棺材里爬出来呢，还是该在里面烧高香。 王小青得意的小眼神。 “奶奶，到时候呀，我就跟我娘说爷爷昨晚托梦了，让我到箱子里去躺会儿和他说说话。我娘保准举双手赞成，让我进箱子里躺着去，说不准让我躺一天呢。” 王老太笑着举手作势要揍她。 王小青讨饶，“我的亲奶奶您赶紧的吧，一会儿我大伯和我爹他们可就回来了啊，到时候您这个说辞不定引来多少人围观呢！” 老太太急忙爬进箱子里，哎呦喂我这个老腰呀！ 过了有十分钟。 老太太出来了。 箱子锁得严严实实。 老太太指挥着大儿媳妇儿和三儿媳妇儿，还有家里几个能干的动活儿的孙女，把这几个箱子都给她抬到车上，放的稳稳当当的。 冯桂华一边抬箱子，一边在那里琢磨，怎么就箱子好像重了呢。 老太太这箱子里还装的啥好东西呢？ 王小青乐的合不拢嘴。 自家奶奶可真没客气。 医院现在又能用了，不过奶奶怕下一次医院不一定又不能用了，所以这简直是像是蝗虫过地一样。 刮地三尺。 不光把自己要的东西带出来了，还把老太太看得上。 觉得能用的上的全部都搜刮了出来。 老太太两手能拎出来的，老太太几乎是打包了不少。 五个包袱，两手拎着四个，肩上扛着一个，甚至到最后还想办法用脚勾了两个箱子。 所以您想啊，这两个大木头箱子里现在可装满了好东西。 现在她可算明白了，老太太干嘛想到箱子里去呆着呀？ 这出来之后，东西直接在箱子里，还名正言顺，省得以后还要捣腾了。 王小青觉得以后要不要把这箱子当成传家宝，赶明儿他大伯和他爹说不准会把这箱子当老祖宗给供起来。 “箱子出品必是精品。” 王小青觉得以后这估计是老王家的家训了。 多宝悄咪咪摸过来。 “大姐，我嘴馋了！” 王小青摸了一根牛肉干给他。 去掉包装之后的。 牛肉干不显山不漏水，还没什么味道，慢慢嚼着特别顶饿。 这孩子现在聪明着呢，拿在手里直接就往口袋里塞，也不管油不油，脏不脏。 多宝现在可是自己的小哨兵。 这孩子聪明着呢。 从来没问过任何问题，就是知道保护大姐和奶奶。 无条件的保护和信任。 没看见只要他们两个在眯眼，多宝要是看到大伯和自己爹或者是家里的长辈要过来找他们俩，多宝和几个妹妹立马就上去了，不管用什么法子，总能把这些大人给骗出去。 反正多宝是知道奶奶和大姐只要一眯眼，这就证明正在跟地下的爷爷沟通了。 这是王小青说的。 没办法。 谁让这里的人都信这一套啊。 你说别的没用啊。 人家不信。 爷爷可是有好东西给他们呀。 要知道他们现在吃的这肉，只有他们才有，其他人可没有。 爷爷可是说了（王小青的口），这东西不能外传，传出去他们家可算是要灭族的。 第41章 包围圈 韩成奎，王鹏举王鹏飞他们一群人一出洞口就被孟渊他们发现了。 孟渊最近他们日子过得苦啊。 这雪下的这么大，他们就算想出去打猎难度增加不少。 最重要的是，下雪了，动物们也藏起来了。 人家也不傻，猫冬去了。 他们又不敢随随便便挖洞，说不准挖出来一个熊瞎子。 那就是自己找死。 就现在他们的体力，别说熊瞎子了。 就是遇到一只狼，他们都得喂狼。 一个个饿的已经面黄肌瘦的。 走路都打晃。 最多想办法捡点儿柴，身上的衣服根本挡不住寒。 可是对于他们来说，他们的衣服已经比老百姓好多了。 要知道那些老百姓身上的衣服还不如他们呢。 可是他们没吃的呀。 这么多天打了就那么两只猎物，可是十几个人分！ 一个人分到嘴里最多也就两片肉。 连塞牙缝都不够。 现在真的是又冷又饿。 孟渊动了心思。 饿死肯定不行！ 那么就别怪他们下手无情。 抢东西！ 不能饿死自己。 这不，他们这几天一直在观察这些人。 人家不出洞。 他们也不敢随随便便上去。 现在不一样了。 形势一边倒。 人家就算不饱，也比他们强。 论人数和力气，人家那些村民可都是优势。 所以他们在等机会，等着那些男人们出去。 等着男人们离开。 洞里都是老人孩子和妇女。 就不足为惧了。 就在孟渊以为他们可能没等到那些人出来，他们就会饿死的时候。 终于那些人出来了。 可是。 这些人什么打扮啊？ 那身上穿的根本不是他们的衣服，怪极了。 还有手里拿着的斧子和大刀。 明晃晃的都要晃花他们的眼睛。 再看看他们手里的武器。 他们的刀枪早就被人家拿走了，不可能给他们。 他们自己找的树枝子做的长枪和弓箭。 可是要是真的对上，人家那么精良的武器。 他们就是个死啊。 男人们走了。 一个个居然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不冷吗？ 不冷！ 韩成奎他们一大伙人嗷嗷叫着直奔底下的林子里去了。 那架势孟渊都不明白了。 穿的奇怪就不说了，问题是你们都是普通村民。 这一点他们早就验证过了。 现在不该是愁眉苦脸发愁恨这贼老天吗？ 现在这是……？ 吃了什么玩意了！ 居然漫天风雪里，无所畏惧，分明没把这恶劣的环境看在眼里！ 孟渊都无语了。 行！ 咱竖起大拇指。 谁都不服就服你们。 你们牛！ 你们厉害！ 你们都是大爷！ 你大爷的。 现在孟渊反而有些迟疑了。 早就想好了，这些男人一走，他们就对付洞里的那些老弱妇孺。 可是他迟疑了。 不正常！ 太不正常了。 “大哥，现在可以动手了吧？” 其他人摩拳擦掌，霍霍磨刀就等着冲进去收拾那些人。 他们也要吃热饭，也要睡暖合的洞穴，他们也要活下去。 十几个人已经压抑不住了。 他们积压了这么些日子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 他们就像是要发泄的野狼。 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肉。 孟渊沉吟。 “等等，我觉得不对！恐怕有什么阴谋！” 他觉的真不对。 “大哥！干吧！怎么也是一死，死也要做个饱死鬼啊。” “大哥！兄弟们都饿的不行了，实在坚持不了了。” “大哥，干吧，那些人不足为惧。您现在胆子都变小了，什么都怕，那些村民都不在，我们怕什么啊！” “就是！咱不怕，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啊？” 孟渊握紧手里的长枪，“那就干！” 一伙人偷偷摸摸就直奔山洞。 他们两个山洞之间看着很近，彼此都能看到对方。 可是实际上是要走一条穿越山林的小路。 他们走了很多遍了。 就是为了摸清楚地形。 现在算是熟门熟路。 十几个人沿着山路就往下走。 树林里，雪地上有些动物留下的印记，很快就消失在了树林深处。 他们已经深入树林之间。 这里地势开阔，他们集中在这个地方。 孟渊突然毛骨悚然起来。 耳边传来树枝折断的声音。 这声音把人吓的够呛，都感觉不到寒冷了。 然后他就看到了前方的雪地里出现了不一样的脚印。 那脚印不是兔子的，而他这辈子最不愿意碰到的就是和那些狼狭路相逢。 上一次他们侥幸逃脱，是因为他们那时候还很强壮。 现在他们根本连一战之力也没有。 孟渊竖起手。 所有人屏息凝神，然后就看到了他们前后左右慢慢的出现了一头一头的狼。 是的。 狼！ 他能听到狼的脚步声，它的爪子踏在雪地上沙沙作响。 然后，又一根树枝折断了。 高大，灰色的皮毛，浓密强壮。 冰冷的眸子就那么冷酷的注视着他们。 然后他听到了狼嚎。 那叫声听上去高亢，尖厉，然后此起彼伏互相应和着。 “大家小心，狼要开始攻击了。” 孟渊苦涩的想要恨死自己。 他们千辛万苦的想要对付那边的人，结果把自己陷入了死地。 真是要死了。 他暗暗数了数。 差不多有五十头狼。 他们十几个人，都不够分尸的。 现在算是完了。 绿油油的狼眸就那么盯着他们。 然后攻击开始了。 ………… 孟渊狠狠地刺进去一头狼的腹部，拔出来自己手里的枪，捂着腹部的撕裂伤口。 腿上也被咬伤了。 现在他们十几个人已经死了五个，剩下的不足十个。 一个个都带着伤。 受伤之后的血腥味更激发了狼的凶性和野性，扑击的更加猛烈。 孟渊精疲力尽的想，他们要死在这里了。 这一次要死在这里了。 艰难的甩开死死咬着他的一头狼口。 右臂被撕开了另一道大口子。 右臂举都举不起来。 孟渊大喊。 “天要亡我孟渊！我不服，我不服啊！” 扑通倒在地上。 其他的几人也已经精疲力尽。 背靠背互相靠在一起。 他们没力气了，也伤的太厉害了。 打不动了。 也许今天就喂了这些狼啊。 “大哥，没想到我们最后死在狼腹中，大哥，这些畜生也算是运气啊！能吃了爷爷，也是他们本事。” “大哥，我们兄弟死也要死在一起，兄弟们一路跟你杀到这里，也算是值了。” “大哥！下辈子我们还是兄弟。” “就是那些山洞里的人也算是运气，居然有狼帮他们挡了灾，可恨啊，没吃饱就死了，早知道还不如死在毒药底下，也好过死在这些畜生嘴里啊！” 孟渊握紧兄弟得手，他们已经站不起来了。 连威吓都不可能。 狼群已经呈包围之势，包围圈越来越小。 头狼已经龇着牙，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第42章 犹豫 “嗷呜！” 一头狼倒地。 肚子已经被割破。 无力站起来，只能倒在地上哀鸣。 然后就是头狼被狠狠地一刀砍在了脸上。 头狼受伤，一只眼睛已经鲜血淋漓。 一声狼嚎。 所有的狼群撤去。 迅速的让人反应不过来。 满地的人和狼的尸体。 只剩下孟渊他们九个人怔怔的看着杀气腾腾的对面那些人。 韩成奎挥舞一把砍刀，把砍刀上的血擦了，眼神里都是喜悦。 “奶奶的，好刀啊！王老爷子，老天爷保佑，您老护佑我们大家伙。” “过瘾啊，韩大哥，还是第一次杀狼这么痛快！真是痛快！” “就是，老子我第一次没害怕。真是痛快！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想到老爷子就在天上看着我们，我们兄弟就心里都是力气。” 王鹏举高举着斧子。 威风凛凛。 王鹏飞也拿着一把斧子护在孩子们身前。 第一次他们对着狼居然没害怕，也没受伤。 “抬回去，毕竟是人，虽然是有仇，可是我们也不能看着他们死！活该他们运气啊。让我们碰上了，大家伙也别生气，咱们和他们不一样，咱们是人，咱们是好人！和他们不一样，所以咱们不能做他们那样的人。” 韩成奎吼一嗓子。 其他闹着不同意的人也都不吭声了。 反正只有韩王两家。 王家和这些人实际没有死仇。 韩成奎这么说，大家也都听了。 孟渊头一歪！昏过去了。 他们认为可以任人宰割的羔羊，却救了他们。 ………… 孟渊是疼醒的。 已睁开眼就对上了王小青正在挥舞的手里的剪刀。 “你干什么？” 孟渊想要动一下。 这个恶毒的女人，难不成想趁自己昏迷的时候直接把自己剪了？ 不由自主瞅了一眼自己裤裆的部位。 还好，还在！ 这个死女人想干什么！ “你要是想死，那就继续动，我可以省了很多功夫。你以为我很愿意给你治疗？” 王小青举着手里的消毒水和剪刀，刚才是要剪开他腰腹部衣服，实在是古人的这个衣服实在太难脱了，他不把这些衣服剪开的话，根本没办法给他清理伤口。 孟渊这才发现这个女人正要给自己治疗伤口。 他虽然没有见识过这个女人的手段，可是他听说了好像这个女人治好了洞里一个被已经砍破了肚子，都流出肠子的人，居然都能被她治好。 自己这个伤势，也差不多。 那只狼一口咬在自己的腹部，虽然肠子没有流出来，可是腹部这道口子被撕裂的很长。 他感觉到一动就会疼的死去活来。 “来个人帮他把衣服脱了。” 王小青不能见死不救。 即是对面的这个男人可能不是个好人。 这是医德的问题。 她不能违背自己的道德见死不救。 看着别人见死不救和杀了对方这是两码事。 王小青猜想如果自己把他治好了，等他伤好之后再把他弄死，应该也算是替天行道吧。 别以为她没看出来，虽然刚才不知道林子里的凶险。 可是听村里人说，父亲和大伯说的那些事情，她大概能够猜测出来。 这些人当时恐怕来的目的地就是他们这座山洞。 来干什么？ 手里拿着这些武器能来干什么。 而且还是趁村里的男人们都出洞去了才过来。 就算她是傻子也能猜出来这些人绝对是不怀好意。 结果没想到老天爷反而惩罚了他们，一群狼袭击了他们，要不然说不准他们现在洞里也是伤亡惨重。 看起来人被逼急了，那是不怕死的。 毒药都吓不住。 “不用，我自己来！” 孟渊努力的想要自己站起来解开衣服。可是浑身所有的伤口似乎都在一起叫嚣着喊疼。嗯。 他不想被这些人看扁自己。 “哼哼！逞强啊！那你就继续，流的血越多！一会儿死掉的可能性越大！我是不介意你死掉的，死了正好省了祸害我们这些老百姓！” 王小青看着孟渊摇摇欲坠的身体。 脸色白得和纸一样。 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之下恐怕早就昏迷不醒了，他能保持这样的状态居然还能清醒过来，说明这个人意志力非常强大。 就是因为这样王小青更能明白这个人如果好了。 说不准他们洞里的这些人都要糟糕。 她在这里非常犹豫，自己是医生，她不是一个刽子手，要是真的让她去做杀人的事情，还真的有点儿下不去手。 别看刚才她说的那么冷酷。 这可是一个病人。 自己当年学医的时候，对着那面墙发誓的时候，可是要保证面对伤者，无论对方是自己的仇人还是什么样的人，囚犯还是十恶不赦的人，都要保证自己的公正心，保证自己的救死扶伤的决心。 现在要打破这一切？ 孟渊一个跟头摔倒了。 疼的他低声呻吟一声，这种痛苦是强忍也忍不住的。 王小青冷笑，“逞强好胜吧！” 其他人看着都想上来帮忙。 他摇摇头，一个个都是伤，谁也不是更强。 用一只手解衣服的带子，将下摆从长裤里拉出来，顺利解开衣服。 他的腰上，左边的颜色已经发黑，王小青拿起消毒药水，倒在纱布上，他的腰上有两个伤口，一前一后，血水从两处伤口中渗出来。 巨大的撕裂伤口！露出里面的狰狞伤势。 不比韩大志的刀伤好多少。 更因为是野兽的咬伤，恐怕还要担心狂犬病一类的风险。 她俐落地挽起袖子，一颗心全在自己的病人身上。 杂念放下。 “向右边侧躺。” 她一边转身拿自己需要的东西，一边命令他。 孟渊迟疑着，她询问地挑起眉。 他一言不发照她的指示面向她躺下。 当他的身体接触到她为了使病人觉得舒适些而放的草垫子时，肌肉似乎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但他随即一震，又将自己绷紧。 自己不能放松。 这个女人说不准想杀死自己。 王小青拿过一条干净的手术布盖在他露出来的身体上。 “这些会让你很疼，我可以让你睡着，会好受很多。” 小兰已经将火烧旺了。 她再添些柴火进去，然后提水过来倒进挂在火炉上方钩子上的两个铁锅里。 她把大姐要用的器具放进一个锅里，然后用效力强劲的那个东西洗手。 那是姐姐要求的。 王小青思考着治疗这位新病人的最好方法。 她发觉自己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她停下工作，深深地吸口气。 正常情况下，她的思绪会完全集中在手边的工作上，但这个男人身上有某种令她不安的东西。 而他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却让她倍感威胁。 这个男人自己救了会不会是错的。 也许是她太累了，寸才会胡思乱想。 这男人受了伤，她应该帮忙救他。 她不是这些人。 她是一个医生。 第43章 终于有人开窍了 他看着王小青用一块弄湿的洁白的布，轻轻擦拭他的伤口。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 牙齿咯咯作响。 他极度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故意的。 想要折磨他。 “对不起。” 她低声说道，但并未停下动作。 “我知道这会很痛，但伤口必须清理干净。” 真实医生的态度，面对病人，她不得不拿出了医生的素养。 和其他无关。 孟渊没有答话，只是继续看着她。 令他倒吸一口气的原因与其说是疼痛，倒不如说是她碰触到他时所引起的反应。 那就像闪电前凝重的空气一般。 这个女人怎么可以就这么大刺刺的面对一个男人得身体，难道不知道该害羞吗？ 她的爹娘是怎么教育她的啊。 在她的碰触下，伤口开始缓缓出血。 她尽可能将动作放轻。 “要缝合！我建议你还是睡一会儿的好！一针就行，我打包票，一针就昏过去，不然是你无法想象的痛苦。” “不用！我可以忍住。” 孟渊咬牙。 谁要你的一针。 一针下去，老子大概可以嘴歪眼斜了。 疼死也比那样好。 “好吧，只要你自己愿意，我没意见。” “嗯。” “你这人还真是嘴硬，一针的事情，你好我好大家好，还不乐意，你知不知道，姑奶奶一针那是多少钱？请都请不到的，要不是因为我奶奶，我早就是……算了，不说了，说了都是心酸。” “那就别说，我不扎！” 他开始觉得天旋地转。 他闭上眼睛，却发现自己将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眼前女孩子轻柔的触摸上。 其实他是想监视这个女人，免得被一针弄死。 他以前从没有听说有女人当大夫的。 他对她的第一印象是毫不起眼而且过分单薄，像这里大部分的女人一样面容疲累。 然后她走向他，他看见她黑色眸子里的凶狠。 一头发亮的黑发随意地绾在脑后，乱得有些可爱，有些发丝散落在脸庞四周。 然后就那么威胁他，那根钢针现在他还记得很清楚。 谁会忘记呢。 老天，他是恨这个女人的。 因为她让他们没办法离开。 这是唯一的解释。 现在这个女人有机会可以好好的收拾自己了，自己还是送上门的。 可是他要见识一下，这些村民嘴里的活死人，生白骨的手段是什么手段。 他的伤势，他们这些人的伤势，在战场上，都是必死无疑的。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怎么救他们。 “我要先用剪刀剪开伤口清理，然后缝合。” 她冷静地向他解释。 “所以会很不舒服。” 他没有张开眼睛。 心道，您能不能闭嘴，这是诚心要他不痛快，心里光是想一想就会疼。 “开始吧。死不了！” 队伍应该已经开战，这一场雪说不定会耽误所有人的进攻。 父亲会很担心的。 他的第一场战斗似乎不顺利的很。 也许会死伤很多人，那些人的伤势大概比他还严重。 一想到这个，他忽然不疼了。 突然！ 剧烈的痛楚让他身体整个绷紧，从咬紧的牙缝间吸着气，但是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王小青自己右手拿着镊子，左手则同情地拍着他的肩膀。 您自己不要的。 真可怜！ “要不来一针？” 一边快速的进行自己的工作，一边问孟渊。 孟渊冷汗都出来了。 咬着牙，“不，需，要！” 他绝对相信这个女人是故意的。 这是要整死自己。 “我要换地方了。” 她说道。 “这些东西可以让伤口不再腐烂。” 她看了一眼他的腿和手臂。 “那就一起来。” 他低咆着。 来吧，老子要是发出声音，我就不是孟家的子弟，不配叫一声世子爷。 她咬牙，决定原谅他的无礼。 照他说的做。 即便伤得如此之重，他对疼痛仍有令人惊异的忍受力。 她取过另一块布和另一把镊子，接下来的半小时便是不断的重复上面的动作，直到伤口被缝合，在整个过程当中，他一直闭着眼睛静静地躺着。 她拿过一把剪刀，将他的皮肤拉紧，很快地将撕裂的肌肉剪开一些。 只是为了更好的缝合。 她用手指压挤伤口，将脏血挤出来，她一直在低声解释自己所做的事，虽然她并不确定他是否醒着。 她清洗伤口和止血，然后涂上消炎药物，防止更进一步的感染。 “好了，如果今晚你没发烧，你可能就活下来了。” 当然她没说发烧的话，自己也可以治疗。 他突然开口， “我欠你一条命，在离开这里之前我不会动你们任何一个人，可是下一次遇到，我一定会杀了你。我发誓我会杀了你！” 她吓了一跳。 从她开始整个治疗过程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开口。 她一直希望他已经昏过去，而且也几乎确定如此。 他如何能无声无息地忍受这么多疼痛呢？ 竖起大拇指。 “行！你牛，您先活到下一次见面再说吧！说不定今晚上就不需要见了。” 王小青莞尔。 自己什么时候嘴巴这么贱了。 真的很欠扁啊。 果然孟渊气的脸都青了。 估计不是现在很虚弱，大概会起身直接掐死自己。 王小青觉得以后自己一定要多准备两根钢针。 再准备一些麻醉剂。 谁知道会不会救自己的命啊。 以防万一的好。 这个世界处处危险啊。 王小青直接去了下一个病人的地方。 孟渊闭着眼睛听到了同样的问话。 “这样缝合会很痛，疼到你怀疑人生，疼到你不想活着，一针就能什么都不知道！醒来，你就好了。扎一针吧！” “不……要！” “真是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扎是不是，那就疼死好了。” “啊……啊……救命！” 孟渊握紧拳头。 他必须忍着。 这个女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敢这么折磨他的兵。 他会让她知道，死字怎么写。 不！ 他会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死都不会让她死。 让她也尝一尝这种滋味。 他必须收拾这个恶毒的女人。 不然对不起这些跟着他的兄弟。 “大夫，扎……扎一针吧！我……受不了。” 纳尼。 王小青乐了。 终于有人开窍了。 第44章 啰嗦 孟渊睁眼。 谁这么软骨头？ 难道想死啊！ 就看到王小青欢快的一针下去。 那个迅速，根本没给人反悔的机会。 然后那个人脑袋啪嗒一下，就趴那里不动弹了。 像一条死鱼。 比死鱼还死。 孟渊虎目圆睁，目赤欲裂，这个女人真的杀了自己的兄弟。 狗娘养的。 女人你真的让我想要杀了你。 你敢残害我的手足。 女人你必须死。 孟渊起不来。 杀不了人。 眼前的女人继续在死鱼身上折腾。 看样子还很开心。 那嘴角眉梢都是笑意。 孟渊和其他人的心沉下去了。 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会让他们活着。 现在就是开始。 半个时辰之后。 估摸着大概是这个时间。 王小青拍拍手，“好啦，韩大叔，你让人把这个人抬到一边去，该醒了啊？手艺退步了？不可能啊！” 疑惑的翻翻死鱼的眼皮子。 然后死鱼手指头动了动。 然后整个手都动起来了。 一只手举起来。 其他几个兄弟第一反应就是，诈尸了！ “噢……” 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孟渊不可置信的睁开眼睛。 其他几个兄弟都满眼的吃惊和惊惧。 “怎么样？” 王小青问。 正常的询问，自己的钢针没出错。 再怎么说也是拿了那么多年，自己要是出错，都不配说自己是杨教授的关门弟子。 丢人啊。 “很好，现在不怎么疼了！妈呀，大夫，你真厉害，我的胸口的伤口，你居然都缝上了，现在一点都不那么疼了。哎哟，您别拿手指头戳啊，这么戳，谁能不疼啊？” 死鱼刚说了想法，被王小青一只手給戳出眼泪来了。 “疼就对了，不疼那才是出问题了，老老实实躺着去吧！你的小命姐姐包了。” 王小青不正经的又戳了一下。 疼得死鱼龇牙咧嘴。 孟渊惊喜。 活着？ 活着！ 自己想错了。 人家就是医者。 是很厉害的医者。 可以起死回生的医者。 大概宫里的御医也比不上的大医者。 王小青拿着工具，直奔下一个伤者。 “该你了，忍着疼！” 拿着镊子开始清创。 “大夫！大夫！也给我扎一针，扎一针吧！哎哟，疼死我了。” 孟渊躺在那里都没脸看了，那还是自己兄弟吗？出门儿以后别说是他的兵。 说出去都丢人。 古人人家都能刮骨疗伤呢，他这挨两针算什么呀！ 在那里鬼哭狼嚎的听着自己还以为要死了。 王小青摇摇头，正色道，“这位小哥，你这伤真不用挨一针。你是所有人里伤最轻的，你看看都是皮外伤，我给你缝两针的事情。不像是他们还得把那个割出来的伤口再嚯嚯开，还要把那些受伤撕裂的部分一点儿一点儿缝合。还要剪开去除伤口和你这个不是一码事儿，你这个真没必要挨一针。 很快的，忍忍吧，刚才你家当头的那可是很能忍的，你也忍忍。” 她是真的认为没必要。 这位眉毛都要皱一块了。 “我忍不住！太疼了，扎一针吧！大夫，刚才你不是想要扎针的吗？我自愿扎一针，特别想要扎一针。不然我就一直叨叨！您看您也受不了了吧！” 这位真是话痨。 王小青那个白眼。 这都什么人啊。 自己刚才一个一个求着让扎针，那个态度超好，一个一个都不乐意。 现在自己不想扎了，这反倒一个一个都是贱皮子，哭着求着要让扎一针。 “大夫！大夫！我真的想扎一针。一针就好。” “呜呜……呜呜……嗯……” 一针。 的确是一针。 现在四周终于安静了。 不过眼前这一位显然一针下去并没有昏过去，只是不能说话了。 孟渊眼睛都亮了。 这一针和一针完全不一样啊。 厉害！ 后面的几个人有的需要扎针，有的完全不需要，很快王小青就把伤势全部都处理好了。 一头大汗。 没办法，自己现在可没助手。 就算她想训练小兰他们。 但是也得需要时间。 小兰和小红任何护理知识都没有，最多只是自己安排他们做什么，他们去做什么，没有自主性，也没有任何的辅助性帮助。 现在医生护士可她一个人，这当然累了。 一块湿棉布轻轻给她擦汗。 王小青抬头，对上小红羞涩的眼睛。 小姑娘被姐姐看的一愣。 还以为自己做错了。 那眼神太犀利了。 就是让她害怕心虚，她就是会觉得自己做错了。 王小青长长舒出一口气。 露出笑容，笑起来就是两个小酒窝。 “别害怕，大姐就是太累了。” “大姐，以后你教我吧，我跟着你学也可以帮你搭把手，我也知道你太累了，你不需要教我那些高深的，那些是神仙师傅教给你的，我也学不会，你就教给我怎么帮他们擦掉那些血迹，怎么处理那些伤口，我帮你做这些简单的。 那些什么缝啊？割呀的事情还得你来做。” 小红害怕小青以为她要偷学技艺。 这可是犯忌讳的。 王小青笑了。 “我本来就要教你们两个的，特意挑出你们两个来帮我，就是因为你们两个年龄大，胆子也大一点，要是再小一点儿我说了他们也听不明白，以后我手把手教你们，你们多上手两次以后什么都就会了。别光做那些清理伤口的事情，其他的也要学，学会了技多不压身，以后说不准还能救自己一命。” 王小青没觉得这是什么秘密。 培养一个医生至少要十年，培养一个护士也需要三年到五年。 就算自己想教他们也一下子没办法出师。 小红眼睛都亮了。 “我会认真学的，我一定会守口如瓶，哪怕就是死也不会说出去。大姐你放心，不对！师傅，你放心。” 小红觉得大姐就是师傅。 传授她们技艺就是师傅。 王小青笑了。 温和，温暖，宽厚。 小红心里都涨得满满的。 “大姐你笑起来真好看，就像是那观音菩萨一样的慈祥。” 王小青憋住。 啥？ 成了观音菩萨了！ 扑哧乐出声音来了。 小红！小兰也都捂着嘴笑了。 大姐这样子特别可爱。 三个女孩子笑作一团。 似乎这种被围困的日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小青觉得来到古代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生活还在继续。 在这里她反而可以继续治病救人了。 第45章 肺痨！？ “他爹，你也不说一说，你看看小青带着小红小兰成天在男人堆里晃来晃去，而且你看看一个一个汉子都不穿衣服，光着身子被她们看，还在人家身上摆弄来摆弄去的，这以后她们三个可怎么嫁人呐？ 你不说，娘也惯着，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刘秀娥心里那个着急呀，那可是自己闺女眼看着都已经十二三了。 再过两年可就要嫁人了，要是名声坏了，以后嫁到哪里去，谁家敢要啊？ 老太太就是一天到晚惯着王小青！现在闺女都不和自己亲了。 什么都听奶奶的。 成天跟在老太太屁股后面。 都彻底忘记自己这个亲娘了。 王鹏飞叹口气，他是读圣贤书的读书人。 的确，按照正常来说，自家的闺女应该遵循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 不应该和这些男人来往，更不应该这些男人赤身露体的让他们摸来摸去，这名声早就坏透了。 在这个礼教大于一切的世上，自己闺女算是离经叛道了。 可是他更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道理。 自己闺女那是在救人，如果不是为了救人，自己闺女大概绝对不会跳出来告诉大家她会这一手。 自己这辈子也不会知道他们家里居然有一个这样的能耐人。 要是真的遵循那些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第一个死的就应该是韩大哥。 “行了你就别说了。这是在救人，你闺女那是行善积德，给咱们家祖宗上积阴德呢。” 王鹏飞绝对不会说不该救人。 那是要遭报应的。 刘秀娥叹气！她不知道啊。 知道归知道，可是和闺女们以后的前途比起来，刘秀娥不能不担心。 老韩家虽然任意，可是老韩家的人也不是都一张嘴啊。 再说了还有族长和那一家王姓人家。 几家人闹掰了。 有一天一旦说出去。 刘秀娥眼泪都要急出来了。 “他爹！我就求你去劝劝小青，以后别这么干了，救了韩大哥他们，那是咱们两家走得近！不救说不过去，可是救那些祸害人的匪兵，那不是把咱们往那些人刀上送啊。 咱可不能干那种您常说的什么先生的事。” 王鹏飞叹气，“那是东郭先生！行啦，我知道了！我去说，行了吧，你好好歇着，要不然让闺女也给你看看！我看你最近咳嗽的厉害，这样可不行，天气一冷就这样。” 媳妇最近咳嗽又开始反复了。 刘秀娥摇摇头，捂着嘴咳嗽两声，“没事！老毛病了，这里有没有药，凑合着吧，不严重，等下了山，就好了。” 继续咳嗽两声，连续的咳嗽让她佝偻了腰，整个人弯曲的像一个虾子。 脸也涨得通红。 “还没事，都这样了，我说什么都不听，小青，小青，你快来瞧瞧你娘，咳嗽的实在不行了。” 王鹏飞心疼的给媳妇顺背。 自己媳妇是老毛病！可是这一次尤其严重。 王小青已经听到喊声过来了。 “爹，怎么了？我娘怎么了？” 无论怎么样！这也是她名义上的爹娘！再说了，这一对爹娘也没什么大毛病。 她就应该敬着。 做了这家的人，就得把自己当做这家的人。 不然就融入不到这个陌生的环境里。 王小青是真的把王鹏飞和刘秀娥当自己爹娘看待。 “你娘咳嗽的厉害！你给看看。” 认真的说，王鹏飞是个好人。 古人对妻子不是那么尊重爱戴，也很少关心妻子。 可是王鹏飞没有这样的恶习。 反倒对这个媳妇不错。 王小青拿了听筒出来，拉起刘秀娥衣服就要往里放。 吓得刘秀娥一把护住了心口。 “你干啥？你这孩子不把脉，你拉我衣服干什么？这么多人，看见多不好。” 吓得刘秀娥心虚的四处瞅瞅。 一扭脸就对上了那个当兵的头头，一双眼睛黑幽幽的就那么瞅着他们。 吓得哎呦一声，躲在了王小青身后。 王小青看一眼孟渊。 这人眼睛里光太亮了。 那是一种兴奋和喜悦。 兴奋什么？喜悦什么？ 活下来了！是该兴奋，喜悦，可是您老不是把我当仇人啊！ 仇人不是该见面分外眼红啊。 这眼神可不对。 瞪一眼，四目相对，王小青可不怵。 孟渊就是不为所动，那眼神一点都不躲闪，就那么直直的看着王小青。 “再看挖了你的眼睛！” 王小青无声的用口型说道。 那人笑得露出一嘴的白牙，看着倒是很渗人。 王小青给了一个白眼。 有病吧！ 这是受虐狂啊。 自己要挖眼睛了，这位还乐。 难倒傻了？ 不可能。 能说出下一次杀自己的话的人，可不像是傻子。 “娘！你别躲！我这是和老神仙学的看病的法子，就是这么看的，您过来，咱们都是女的，你怕什么啊！” 扭过去拧着刘秀娥准备看病。 刘秀娥那是扭来扭去就是死活不乐意。 这是死都不干。 被人看见自己还要不要脸。 大庭广众之下自己不要体面啊。 太不守妇道了。 “老三媳妇！你给我老老实实待着！弄来弄去的像什么话！小兰！小红给你娘拿帘子挡挡，省的她见不得人似的。” 老太太实在看不过去眼，吼了一嗓子。 刘秀娥立马消停了。 她对于老太太那是深入骨髓的害怕。 老太太一嗓子比什么都管用。 立马就不挣扎了。 乖顺得很。 “是！娘！” 答应的那叫一个痛快。 小红，小兰找了一个一个包袱皮，抖起来，两个人给刘翠娥挡着。 王小青拿着听诊器，认真的开始看病。 脸色一点一点难看起来。 刘秀娥看着闺女脸色，心里越来越担心。 “闺女！娘这是得了什么病？咳咳！” 用手捂着嘴巴！ 刘秀娥咳得很厉害。 “胸口闷，喘不上来气，有时候您还咳血是不是？” 刘秀娥点点头，“我家青儿就是厉害，娘都没说，你就知道，那娘这是啥病啊？厉害吗？” 她没想到王小青一口就说出来她的症状。 要知道，她可是一直瞒着大家伙呢。 自己这样子病病歪歪的，让人看着就讨厌，也不想招惹老太太心烦。 再加上家里也没什么银钱，哪有钱治病啊。 刘秀娥就一直忍着。 实在不是因为自己闺女看病不花钱，她可不看。 “她这是肺痨！” 一语惊醒所有人。 “什么？肺痨？！” 呼啦啦，一下子，刘秀娥身边十步以内的人都离开了。 除了王小青和小红，小兰。 第46章 上对不起你死去的爹 说话的是孟渊。 这位孟渊孟大人现在斜靠在墙壁上，气喘吁吁的说。 眼神里都是寒光。 肺痨的病人，他见过！还见过很多。 有一年他们在南疆打仗的时候，发生了大规模的肺痨传染，死了很多人。 他见过，也清楚肺痨多么可怕。 “你胡说，不可能是肺痨，不可能是！青儿，你说，娘信你的，你说是不是肺痨？” 刘秀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知道肺痨会怎么样。 村里得了肺痨的人都会被送到山上的山洞里去。 让他们自生自灭。 那些人没一个活下来的。 她一想到这个，就心如刀绞。 王小青点点头，无奈但是必须承认事实。 “就是肺痨。老神仙也叫做肺结核！” 人们嗡一声议论开了。 “我的个老天，这可不能留了，王家的三媳妇还是赶紧搬出去，不然我们这些人要是都传染上，那就是死啊。” “是啊，村里张大家的不就是因为肺痨传染的一家子都死绝了。” “弟妹，你可不能害了我们一大家子人啊。” 刘秀娥跌坐在地上，捂着嘴哭起来。 迅速咳嗽起来，咳得气都喘不上来。 众人一看，更是捂着嘴巴，躲得远远的。 王小青扶起刘秀娥，“娘，大家的话没错，您必须隔离。家里的人都要检查，防止还有人被感染。” 她是医生，不会隐瞒真相。 再说了在现代，肺结核不是必死无疑的病。 只是因为古代的医疗技术不够发达，古时候一点点小小的伤风感冒可能都会因为不能够及时的治疗，而演变成严重的病症，让人死去。 更何况是肺结核。 但是在现代肺结核已经不是不治之症，这种病症得病率已经减少到了很小。 主要是抗生素的出现，肺结核早期甚至不要手术，很多肺结核中期的人也不需要手术。 药物治疗是可以做到的。 可是刘秀娥不知道。 在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肺痨就是必死之症。 刘秀娥一把推开王小青，因为太过用力，王小青也没防备。 一个跟头差一点撞墙上去。 多亏王老太一把扶住了自己孙女。 “你们都给我离远点，我就是个祸害，我现在就走，我不能连累你们，我自己一个人去死，我不能连累孩子们。” 刘秀娥已经疯魔了。 这个病已经压倒了刘翠秀娥脆弱的神经。 刘秀娥摇摇晃晃就朝着洞口走去。 那样子恍恍惚惚，看着就不对劲儿。 所有人不管是怎么想的，同情的，幸灾乐祸的，还是怜悯的，事不关己的，都默默的让出一条路来。 刘秀娥忽然奔跑起来。 就那么直直的朝着洞口的草帘子而去。 王小青大喊，“拦住她，我娘要寻死！” 甩开老太太，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 好在王鹏飞就在跟前，无论怎么样王鹏飞没有那么绝情。 还顾念着夫妻一场，没有不管刘秀娥。 就从后面拦腰把刘秀娥死死的抱住了。 “孩子他娘，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好死不如赖活着，你死了，你让孩子们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干脆让我们一家子一起死了得了。” 王鹏飞居然是个情种。 王小青赶到的时候，刘秀娥已经被救下来。 松口气。 也怪自己，话没说清楚。 不然不能让刘秀娥这样啊。 蹲下来，双手撑着膝盖，仰着头喘气。 喘口气再说。 不然会死人呢。 冯桂芝不干了，韩家的那几个婶子大娘也不干了。 再同情也不能把自己一家子的命搭上。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三弟，你可不能心软！知道你和弟妹感情好，可是现在是肺痨，会死人的，你不能只顾着你你们一家子，不管我们大家活啊！这不光是我们大房一家！可还有韩家的一家子，加起来可是好几十口人，你难道要大家一起陪葬啊。弟妹必须送走。赶紧送走。” 冯桂芝狠了狠心，她不是个坏人，可是现在自己家里可是七个孩子呢，加起来九口人，不能心软。 王鹏飞抬起头，喃喃自语。 “大嫂！你别着急！我们就走！我和秀娥一起走，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我们不会害了家里人的。” 拉起刘秀娥，“孩子他娘，我们走！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用力的握了握刘秀娥的手，力气很大，心里承受能力也很大。 王小青很感动。 患难见真情。 就冲这个，王小青觉得自己的爹娘都是好人。 值得自己付出一切去救她。 刚张嘴。 王鹏飞扭头对王小青说话了。 “青儿，你是老大，爹娘不是好爹娘！你娘这辈子跟着爹没享福，是爹耽误了你娘，要不是爹！你娘不会成了今天这样，以后你是老大，弟弟妹妹都交给你了。你们就当爹娘死了。” 扑通拉着刘秀娥给王老太跪下。 “娘，孩儿不孝，就此拜别您老，您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儿子，八个孩子您要是看在我的份上愿意照顾他们，就给他们一口吃的，您老是要是不愿意，那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站起身拉着刘秀娥就走。 王老太气乐了，王小青也气乐了。 合着她们两个人来，就是为了给王鹏飞养活孩子的啊。 想得美。 “站住，老三，你给我站住。” 王老太大吼。 王鹏飞和刘秀娥站住了。 “娘，您老别劝了，秀娥得了肺痨！这是她的命，也是我的命。我认。” “你认，你认你就把孩子们扔给我一个老太太，我半截土都要埋脖子了，还要给你拉扯孩子？你觉得你娘就是砸碎骨头能不能养活得起她们几个？你自己说说，你和你媳妇两眼一闭，痛快了，合着就该我一个老太太受罪是不是？” 王老太也是生气，又是可怜。 这个王鹏飞说有担当，还真有！对媳妇那真是不离不弃。 可是对孩子就是个不负责任的爹。 “娘！我没办法，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秀娥一个人走，我不能！” “那你就能眼睁睁看着你闺女小子都饿死？你就能眼睁睁看着你娘操心劳神，早点死了？这就是你的道义，你的孝顺？我看你就是个混账玩意儿，上你对不起你死去的爹，和我这个活着的娘，下你对不起你的八个孩子，中，你又对不起你的媳妇，你拉着她一起死了就是好事？ 你问问媳妇，她愿不愿意跟你一起死？” 王鹏飞缓缓的回头看着刘秀娥。 刘秀娥含着泪摇摇头，一只手掰开了王鹏飞的手。 “他爹！你不能和我一起死，孩子们还需要你，你不能死，不能对不起娘，对不起孩子们，他们已经够可怜的，没有了娘，难倒还要没了爹？你让他们怎么活下去？” 刘秀娥说得斩钉截铁，说的铿锵有力。 洞里的女人们抹泪，她们也是当娘的，知道刘秀娥的心思。 哪一个当娘的也舍不得自己的孩子们受罪。 第47章 真的？ 冯桂华走出来，也就两步，向着刘秀娥的方向。 一脸的愧疚。 对于这个心眼小的只能看到自己的小家，只能看到一碗饭里多了几粒米的女人来说，她是愧疚了。 心里反省自己，做的太过分了。 可是不得不这么做。 “弟妹，你别怪嫂子，嫂子平日里对你不好，可是嫂子今天在这里说一句！以后只要有我们家一口吃的，也会有你们家几个小的一口吃的，你大嫂也就能说这个话，其他的大嫂也没办法。 弟妹，你别怪我们，真的是没办法。要是能有办法，谁也不会看着你年纪轻轻去……反正是大嫂对不起你了。” 王小青刮目相看。 能说出这话来，这位大伯娘还真的是良心发现。 认真的说，人都有瑕疵。 可是这位第一次见面就给自己留下非常不好印象的大伯娘，这一刻还是让人看到了心底善良的那一面。 人之初，性本善啊！ 刘秀娥哭的已经泣不成声，往前一步。 “大嫂……” 冯桂华吓得倒退，急忙摆手。 “弟妹，弟妹你可千万别过来，别过来，我求求你了。” 刘秀娥站住了！看看周围的所有人。 大家都回避的躲开了视线。 人都不是坏人。 可是面对危难，大家只能现在明哲保身。 “我明白了，谢谢大家，以后几个孩子请你们大家伙都给看着一点，只求她们有一天讨饭上门的时候，你们给一口吃的，不饿死就好。我刘秀娥在这里拜谢大家。我死而无憾。” 众人受不起刘秀娥这一拜。 可是没人敢过去扶她起来。 “老三家的，你放心！我们都不是坏人，看着孩子们长大的，不能对她们孬了。” “你就放得去……” 不知道谁这么多嘴。 这话说的可不咋的。 刘秀娥擦干眼泪。 “娘！他爹，我走了！” “你去哪儿啊？” 王小青拦住了。 自己这个医生没说话，刘秀娥和大家都决定好了刘秀娥的去处了。 这叫什么事情啊。 她就这么不让人信服啊！ 还是经的事情少。 王小青决定要大发神威。 “青儿，你娘是为了你们好，你娘这个病过人的，你娘不走，你们都要……不对，万一你们已经染上了呢？妈呀，娘！这可怎么办？” 冯桂华本来是要劝王小青别胡搅蛮缠的，结果猛的想起来，这个病可是过人的。 万一王小青他们都染上了，那么这洞里大大小小的还不都要死了。 更为心惊的是，他们可是一个院子生活了这么多年。 最近一个锅里吃了这么久的饭。 谁知道染不染上啊。 想到这里冯桂华腿一软，自己也栽到了。 “哎哟！我的娘啊，弟媳妇，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怎么就能害了我们一家子啊，我可怜的孩子啊，我不活了，不能活了，肺痨啊，肺痨啊！弟妹，你可害死人了啊！” “闭嘴！” 老太太嗓子都疼，今天吼多了。 这一个个的。 “娘，娘！这可怎么办？要是真的过上了，那么我们一家子可怎么办，娘，你可不能不管，到时候您都没人送终了！娘啊！” 冯桂华一把就抱住了老太太大腿。 老太太腿短，这一下，被抱的死死的。 “你放不放手？不放手！我现在就让老大休了你。” 冯桂华哭闹不休，“娘，那你就算休了我，我也要说，我们活不了了。” 一想到肺痨，冯桂华就觉得自己嗓子也开始痒痒了。 果不其然，咳嗽一来。 而且还是一连串的咳嗽。 一边咳，一边吓得魂飞魄散。 “大伯娘，您快一点放手，谁说这个病治不了啊？谁都不用死，我能治。” 王小青觉得自己要是继续看热闹，下面就该吓死几口人了。 “啥？你说啥？” 冯桂华一骨碌爬起来，那动作那个利索。 圆滚滚的身子别提多灵活。 王小青自己都没想明白，冯桂华怎么就那么敏捷啊。 “青儿，大侄女，你可不能不管大伯娘，咱们可是一家子，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大伯娘，你要是再这么纠缠下去，那就真的耽误了。” 冯桂华立马缩手。 “行，你说啥就是啥！” “你还真信啊，青儿，不是大娘不信你，肺痨没救，多少大夫都治不了，一听肺痨都是摇摇头，你也别糊弄你娘和你大伯娘了，还不如让她们明明白白的去呢，还能做个明白鬼。” 这是韩家的韩大志的媳妇牛氏。 见过了村里多少肺痨病的人，可没一个活下来的。 其他人也是点点头，不要说其他的，他们可都知道这个肺痨这个腚也见识过这个病有多厉害。 别说是他们这个村子就是县里面，城府里面也没听说过有人能治好肺痨的。 孟渊缓缓开口。 “的确，目前为止我们所知道的肺痨没有人治好过，就是宫里的御医对这种肺痨也是束手无策。人们常说肺痨，这是必死之症。” 其他人看向孟渊。 这个该死的官兵虽然让他们恨的慌，可是人家见多识广，既然这样说，这就说明这是事实，否则没必要这样撒谎骗他们。 刘秀娥好不容易刚才起来一点儿的精气神儿，这一阵儿又落下去了。 人扑通一下又一屁股跌坐到地上了，就像一个人忽然有了生的希望，被这么多人否定了，那种感觉又走到了绝路。 眼前都是黑的。 王小青扶起来刘秀娥。 拿出来自己医药箱里的口罩。 首先要做的是隔离，别人怎么说她管不着，但她是医生必须认真的做自己该做的事情那才是必须的。 “娘你把这个东西带上，这样的话可以避免把你身上的这个病症传染给别人。 然后我开始给家里人一一做检查，如果排除了大家都得了肺痨的情况之下。我会带您到旁边找一个山洞，咱们去单独隔离治疗，您放心女儿在这里跟您保证，您的肺痨女儿一定可以治好。 我的神仙师傅曾经专门针对这些病症有过具体的治疗方案，所以您放心我师傅说了这些病都能治。这世上本没有不治之症，只不过需要大夫去认真的研究，努力的去诊治。 您一定可以好好的看着您的孩子长大，可以看着弟弟妹妹们读书识字，将来嫁人娶妻。” 刘秀娥惊呆了。 其他人也惊呆了。 真的？ 第48章 隔离 “闺女真的可以吗？” 这是王鹏飞问的。 自己媳妇儿要是可以不死，那就是天大的好事。 不是王鹏飞担心，但凡知道肺痨这个名字的谁不清楚结果是什么啊。 穷人家那就是等死得病。 富人家也没听说得肺痨的。 王小青认真的点头，“好了，现在不要说其他的，一个一个排队过来到我这边来检查，我要确诊一下有没有人被感染上。” 这是传染病，她是医生，必须重视。 尤其是他们现在算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王小青还担心传给奶奶呢。 无论是为了谁好，也必须这么做。 孟渊一听这话，看着王小青，眼睛亮的像是烧了一团火。 炽热，期盼，还有相信。 不知道为什么，孟渊没来由的对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有了一份信任。 大概是因为这小丫头太能耐了。 谁见过一针下去真的能把人扎的嘴歪眼斜，而另外一针下去却又让的能让人沉沉而睡，即使刀割肌肤都感觉不到痛处。 小丫头的这个本事目前为止他没有在其他人身上见过。 宫里的御医，虽然也有用银针可以让人减少痛楚的，但是如果能让人完全感觉不到痛处，这种事情他也没有见过。 而且，宫里的御医包括自己军医都没有办法做到，可以让这么多伤员恢复到这种程度。 很多伤员受到了刀剑伤之后，只能是简单的包扎。 上了金疮药刀伤药之后让靠自己愈合。 而且这一刀劈下去，皮开肉绽之后只能靠自己慢慢长回去，基本上都会留一道特别巨大难看的伤疤。 可是现在这丫头是真的拿人的皮肉，当做绣花一样来缝。 人家缝完之后，看起来成果还不错。 起码现在没人死。 他们这些当丘八的，早就知道生死有命，可是谁也不想死。 谁的命不是命啊。 能活着就没人想死。 所以眼前的小姑娘说她可以治肺痨，而且是那么的坚定冷静，语气是那么的斩钉截铁。他就没来由的相信了。 “爹，我先给你和大伯检查，检查过之后如果你们没有感染，戴上口罩。在咱们邻近去找一个山洞，我要和娘隔离出去。娘的身体得了这种病要好好的休养，而且要吃好喝好休息好。 所以找的山洞不能太简陋，最起码要保证她可以好好的休息。而且要搬一些生活用品过去，到时候我会陪着娘，直到她治好为止。” 王小青是认真的做隔离工作。 王鹏飞答应的很快。 只要自己闺女能救了自己媳妇儿，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做。 在心里王鹏飞暗暗的感激老太太，肯定是老太太答应让王小青去跟老神仙学的。 要是老太太不同意，王小青怎么敢跟老神仙随随便便去学。 闺女那个胆子，没老太太允许，打死也不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他娘真是有眼光啊。 如果没有学到这种神仙手段，那么今日自己的媳妇儿大概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无论怎么样闺女可是真的救了这么多人。 那些人都是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眼看着要死的人活生生的被闺女救了回来。 就从这一点上来说，闺女说能治肯定能治。 那可是老神仙的徒弟呀。 神仙说能治，难不成阎王爷还敢把人拉走不成。 王鹏飞直接在心里把闺女当神仙了。 于是一下子大家又忙活开了，王小青做了检查。 还别说这所有人都没有被感染。 这算是非常幸运。 唯一一个得肺结核的人就只有刘秀娥。 而且经过她的检查，刘秀娥其实现在只能算是初期，还没有到后来咯血时期。 也没有气胸什么的。 要是到最严重的时候，恐怕就真的只能手术治疗。 那个时候自己想要瞒住更多的秘密就太费劲儿了。 简单的外科手术治疗很容易的，缝缝伤口这些没什么。 也能用各种借口搪塞。 可是如果要做这种大的开胸手术，那就需要更多的设备和更多的人来协助自己，到时候她怎么来解释呢。 那些大型的设备要是再让老太太说是从箱子里拿出来，老爷子留下的谁会信呀？ 那箱子明摆着一共就那么七八个，你总不能每一个箱子里都藏着东西，再说那些大型的手术设备，您就算是说是藏在箱子里，也没人会相信呀，装不下。 所以非常万幸刘秀娥目前其实只需要简单的药物治疗。 不过疗程比较长。 需要至少六个月到九个月。 谁让这是肺结核啊。 而隔离到其他山洞去，对于她后续的治疗反而更方便。 毕竟她可以明目张胆的给刘秀娥输液。 骗其他人不容易。 哄骗一个刘秀娥应该还是很容易的。 大家伙儿一听说只有刘秀娥一个人得了肺痨，心终于都放下去了。 当对于自己家人生命安全的担忧褪去之后，开始积极的想要发挥自己的善良。 总体来说，王小青能看出来，这会儿的人们真的是淳朴的民风。 人心没有那么冷漠。 和钢筋水泥世界的人们比起来，这些人们更热情善良的多。 这个时候，很多人都积极开始帮忙，既然王小青说能治，无论怎么样也该试一试。 毕竟这是一条人命啊，大家都是一个村子里邻里邻居这么多年。 谁也不能看着一个人就这样去了。 于是在大家的积极帮助之下，他们在现在的山洞五十步的地方，找到了另外一个小的山洞，这个山洞只能容纳两个人，而且里面非常窄小。 环境也不是很好。 可是洞口有几棵大树挡着，也没什么风。 洞口还有一个伸出来的石岩，整好挡住了上面的积雪，其实整体来说还算是不错。 洞里准备了两副铺盖。 王鹏飞早就琢磨好了，这洞里的条件其实不好，不能让女儿跟着受罪。 女儿该怎么治疗怎么治疗，白天治疗过了他就把女儿送回那边，这老太太那里也能吃好睡好，也有人照顾着也安全。 剩下的时间和夜里他就在自己媳妇这边照顾媳妇儿。 他把打算跟王小青说了，王小青也没反驳。 毕竟这是自己爹娘的心意，对于她来说，怎么给自己娘治疗，那是一个治疗方案，必须出。 王小青手头可以用作治疗肺结核的药物，其实是够的，但是有一些输液用的材料目前为止没有。 她回去必须和奶奶商量一下。 看一看这次奶奶的医院有什么变化了，还能不能再拿出来东西。 要是没办法再拿出来东西，恐怕自己这一次要打脸了。 毕竟治疗肺结核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 当然更重要的是她准备暗暗地给刘秀娥增加一些营养，要不然身体养不好，到时候根本没办法治疗好。 而刘秀娥在那个山洞里避人耳目，当然就创造了有利的条件。 因为王鹏飞为了取暖在这边也生了火，而且为了方便在这边准备了吃饭的东西和炊具，当然老太太还特意让他们拿过来一袋粮食。 王鹏飞开始背着这一小袋粮食过来的时候，心里也是有一点点抱怨，这粮食太少了，满共就小半袋，而且看着样子最多能吃半个月。 可是当他打开那个娘让他背粮食过来的筐的时候，才明白娘的苦心。 这小半袋粮食居然是细面，要知道就算是他们村儿里丰收的年景，他们也吃不上细面。 这应该是娘辛辛苦苦攒下来的，没想到现在为了他媳妇儿让他拿过来了，还有筐里面居然还放着十来个鸡蛋。 翻开底下，还有一袋子大枣和桂圆干。 这才是精贵的东西，尤其是这些下面还有大约五斤小米。 这些东西林林总总加起来，他们家里年景好的时候也不敢这么奢侈。 这些年就算两个嫂子坐月子！都没这个待遇。 他娘这是把家底都给他们两口子了。 王鹏飞眼睛都红了。 蹲在那里抱着脑袋垂泪。 自己一直都说娘不疼爱他，对他不好了。 虽然孝道大于天，可是心里有时候也是有埋怨的。 可是现在…… 王鹏飞使劲扇自己两巴掌，“我就不是个东西！是个畜生啊，我怎么就不懂咱娘的心啊。” 刘秀娥急忙拉着王鹏飞劝说，“孩子他爹，我们以后可要好好的孝顺娘，其实咱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心里是很在意我们的。” 这一次之后刘秀娥觉得自己要一辈子好好孝敬自己这个婆婆才行。 不然真对不起婆婆对自己的一番心意。 看起来原来婆婆对她不待见，那是真的被他们气狠了。 现在怒气过去，还是打心里心疼王鹏飞。 不是王鹏飞的面子，婆婆也不能真的把这些给她一个外人。 “嗯嗯，我们以后一定要对娘好。” 王鹏飞擦干净眼泪，发誓说。 两口子高高兴兴的收拾他们的这个洞穴。 一时之间还真的别有一番滋味。 尤其是王鹏飞煮了小米大枣桂圆粥之后，洞里弥漫着一股甜香。 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感觉好过。 王鹏飞越发的感激。 心里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能违背老娘了。 这辈子他就是在娶媳妇上面违逆了一次，把娘气的够呛，以后绝对不了。 哪怕他娘以后混不吝！干出什么不讲道理的事情，他也听他娘的。 就当自己以前亏欠的。 第49章 我要吃肉 王小青悄咪咪的摸回来。 凑到王老太身边，两个人低声说话。 多宝一看大姐和奶奶在一块了。 立马拉了拉身边的七姐，两个人互相看一眼，笑着起身在王老太和王小青前面的地方打闹起来，若有若无的把周围的人和王老太他们隔绝开来。 “奶奶，你那个医院现在是什么样子呀？” 私心里她并不希望奶奶那个医院真的消失了。 毕竟她是一个医生，可以挽救很多人的情况之下。 靠的是现代的医术，她可是西医，并不是一个中医。 来到这个古代世界，如果她没有西医的那些工具设备帮助的情况之下，恐怕自己也只能看着别人变成一个见死不救的人。 更不要说在这里得一个打喷嚏感冒的病都会死人的世界里，她的这些西药才是让更多的人可以活下去的根本。 如果没有这一些金手指，恐怕她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就算对着那些草药！王小青也是一筹莫展的。 别指望她改行当中医，隔行如隔山。 这不是一回事。 “我看过了，和上一次一样，显示的应该是每一次我拿完东西之后会有72小时的休息时间。如果不出错的话，两天之后我才能进去。你要是需要什么东西，你就这两天列出来单子告清楚我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进去之后帮你带出来，能救一个人就救一个人。 老天爷把咱们两个送到了这里，咱们虽然不能做什么大事，可是救人也算是积德。说不准有一天咱们回去了。积的这些福报，积的这些功德会让咱们有不一样的收获。 就算是回不去，你有了这样的本事，我相信没有人敢得罪你，敢得罪一个大夫，那不是找死啊！” 老太太想的比较透彻。 总体来说老太太是个好人，彻头彻尾的好人，从艰苦的年代走过来，参加了解放战争，老人的觉悟很高。 也不是现代那些风气可以熏陶污染的。 王小青点点头。 她是奶奶教出来的孩子，只要他们能活的好好的，让奶奶心里舒服一点也没错。 她可是医生。 治病救人，只要不违背原则，自己会做一个圣母的。 已经是圣母了。 不然就不会有孟渊他们。 笑着靠在奶奶怀里。 搂着奶奶的胳膊。 能这样和健康的奶奶在一起，其实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幸福，她曾经的愿望就是这样儿，现在实现了。 即使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也没什么。 “奶奶我想吃肉了。” 语气撒娇，像个小孩子。 王老太戳一下王小青额头，叹气，“想吃肉，你就吃个肉罐头吧，或者酱牛肉也行，没办法，你也知道这洞里就算是想吃什么肉，咱也不好弄啊。人多眼杂，要不然你琢磨着弄点儿什么鸡鸭肉出来埋到外面，奶奶看看找个借口，假装在外边儿捡回来的，看看行不行？” 这个馊主意。 他奶奶也就能想出这个主意。 能不知道孙女就是个小吃货。 大概就好这一口。 王小青乐了。 抱着奶奶亲一口。 王老太嫌弃的用力擦自己的脸。 “你可别来了，你这样被人看见像什么话，不把人吓死才怪。” 这里可没有人亲人的。 “我的亲奶奶呀，我那个超市仓库里面全都是冷冻鸡鸭，您要是拿出去，就算是你找借口在外边儿捡回来野鸡野鸭子的，可是总得带毛吧，您这光板没毛？谁信呐？” 王老太也笑的肚子疼。 是啊。 这借口可不好找。 王小青站起来伸伸懒腰。 “我想吃肉。老天爷，你现在就让我吃顿肉吧。” “姐姐！我也想吃肉。” “大姐我也想吃肉。” 结果王小青的话引来了一群小家伙的呼应，个个都馋的不得了。 多宝扑到她怀里，笑眯眯的流着哈喇子。 王小青灵机一动。 也许可以找肉来吃。 没有条件可以创造条件啊。 咱可以打猎！ 扭头去看孟渊他们。 五大三粗的几个汉子，不用白不用，他们可以顿顿消耗他们不少粮食呢。 吃人的嘴短，谁让你吃了。 “诶，那个当兵的那会儿你不是说你们能打猎吗？怎么看你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的，难不成你们也打不来野物啊？” 孟渊脸红，您干脆说他们是废物算了。 这个女人嘴巴太毒了。 “前几天风雪太大，动物们都窝在窝里不出来，再加上我们手里根本连打猎的武器都没有。要不然肉多到你们吃都吃不完。” 解释的很牵强，其实就是一个意思，你们拿走了我们的武器，所以才打不到猎物。 王小青笑的不怀好意。 孟渊警惕的往后退两步。 这丫头一般这样子可是没什么好主意，这是想在他们身上打什么鬼主意啊。 孟渊最近领教了王小青不少手段。 前一刻还好好的说话，后脚就能把人撅死。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事情王小青干多了。 他们几个已经有了免疫能力。 “你笑什么？你那是什么笑容？我们是真的不具备那条件，等过两天雪停了，我们出去肯定能打回来的。 你放心我们也不会白吃白住。既然咱们把话说到这里，我当然要跟你说清楚，既然你救了我们的命，我们肯定不会对你们有任何坏主意。只要在离开这座山之前，我们绝对不会伤害你们任何人。 而且我们尽量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拾柴打猎物来换取我们的食物。” 刚才他们跟着人家吃了一顿粥。 这十来天第一次吃到了热乎乎的粥，而且这个粥真稠啊，还甜丝丝的。 比自己娘熬的那个粥还好喝，那些什么燕窝之类的，根本比不了这个粥，喝起来那才叫个香。 而且村民很明显没有区别对待给他们吃的，和人家大锅里舀的是一锅煮出来的。 就冲这些村民的善良，孟渊觉得他们当初自己的那些怨恨毫无道理，这些村民也是受害者，虽然他们没做什么伤害这些村民的事情，可是真正的说起来，村民也没做过什么伤害他们的事情。 这些村民善良老实，而且坚强勇敢。 人家白给他们吃的。 老太太挺慈祥，和他家里的老太君一样的慈祥。 对着他们也没有横眉立目的。 孟渊觉得那些日子他们的做法和想法太恶毒了。 这些老实巴交的村民真的没做过什么坏事。 人家就是求一条活路。 “哼哼，小样儿，走，姐姐带你们去打猎，咱们自己找肉吃。” 王小青撇嘴，那样子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 那是妥妥的嫌弃的眼神啊。 孟渊气的胸口一股气堵在那里。 上不去，也下不来。 你大爷的。 我孟渊是那样说大话的人吗？ 要是搁在外面，大爷我给你弄几十马车猎物来。 有本事，你去！ 大爷倒要看看你那风一会就倒的小身板，怎么打来野物。 你当山上的兔子野鸡都是你家的啊。 听你的话。 你说让它们出来就出来，你说要吃肉它们就得乖乖的给你吃！ 做梦。 孟渊闭眼，干脆的睡觉。 咱现在是病人。 咱就看戏。 憋着一口气，等着看王小青的笑话。 当然也等着她们身体恢复之后，能扬眉吐气一番。 到时候让王小青再狗眼看人低。 这孩子报复心还挺重的。 多宝看着王小青穿大衣。 王小青给自己挑了一件最保暖的厚羽绒服。 大衣帽子围巾，一个都不拉。 还有手套。 不少人都稀罕这手套。 尤其是韩成奎他们几个男人。 戴着这种手套，不光保暖，砍柴的时候，一点都不费手。 还是西洋人脑子好使。 什么都不琢磨，净琢磨怎么偷懒了。 一看番人那里肯定很冷。 不然也不能研究，这些不能吃不能喝的玩意儿啊。 还研究的挺有模有样的。 “大姐！我也去，我也去。” 多宝立马跳着脚喊。 他喜欢和大姐在一起。 可以学习很多东西，也能帮大姐的忙。 王小青笑了笑，摸摸多宝的头。 “你不能去！外面太冷了！雪太厚了，你这么大一点的小豆丁，一脚下去就把你埋了，我们到时候是找野鸡兔子，还是找你啊？你就给大姐省点心，乖乖等着！大姐回来给你拿大白兔甜甜嘴。” 后面一句，可是悄悄地在多宝耳朵上说的。 多宝一听，立马乖巧的点点头。 大白兔是他最喜欢的东西。 “那好！我在家里等大姐！我帮着大姐照顾奶去，奶做饭，我就给奶烧柴，大姐，我会乖乖的。你能不能多给我一颗大白兔啊？”可怜巴巴的小眼神，乖巧的让王小青的心都柔软了。 这孩子不光懂事，还很让人疼爱。 王小青上辈子没结婚没孩子，可是看到这样的小包子也是没有抵抗力。 多宝就是那一个可爱的包子。 第50章 一家三口的野猪 “为什么多要一颗？我们家多宝馋了？大姐不是说了，一次只能拿一颗？” 王小青不想让孩子养成不劳而获的毛病。 多宝是个好孩子，不能因为自己的出现，将来养出了坏毛病。 再说了古代可是男丁要撑起家业。 不把多宝培养好了，将来养出来一个不靠谱的混账东西。 受害的可是她们。 王小青倒是不在乎！多宝不好，她可能会独善其身。 可是家里的六个妹妹可是要指望着多宝。 在这个女人只能依仗父兄的年代，她不看着几个小姑娘将来受罪。 所以，狠狠地调教多宝就是她的终极任务之一。 王小青肯定不能干这种溺爱的事情。 多宝犹豫嗯嗯了半天，就是没说话。 扭捏的扭着小脑袋，用脚尖在地上画圈圈。 看的让人心疼。 问题是心疼也不行。 王小青乐了。 还会画个圈圈诅咒你啊。 你还真会玩。 “你不说出来，大姐可不能坏了规矩。一颗就是一颗！” 王小青狠下心，板起脸。 这一下，那气氛就严肃了。 多宝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挂在眼睑上，将落不落的。 还真有点楚楚可怜的架势。 王小青心更硬了。 不能因为孩子哭就妥协。 多少孩子就是这么被惯坏的。 她可是冷硬的很，咱是来过日子的。 养一个纨绔子弟，将来祸害一家子呢。 “大姐不是说了，男子汉流血不流泪，把眼泪给我收回去，你这样让我觉得太没出息，为了一口吃的就像个娘娘腔一样的哭哭啼啼，多宝！大姐怎么说的？” 声音变得严厉起来。 多宝用力的睁大眼睛，想把眼泪憋回去。 可是越用力，眼泪就越往下掉。 脸上一下子就挂上了两串泪水。 越是着急，眼泪就流下来的越多。 “哇，大姐！我不是想哭的，我不想哭！我发誓要做男子汉！保护家里的每一个人，我错了，我就是想要把大白兔攒着给娘吃，娘的药肯定特别苦，娘一个人在那边！我都见不到娘！娘喝了药吃一口大白兔，就和我在娘身边一样，娘就不害怕了。 大姐！我不是想哭的。我真不是想哭的，眼泪不知道怎么回事，它自己就硬往下流。” 急得多宝已经语无伦次了，一边小手抹着眼泪，一边努力的想要解释。 王小青一把把多宝抱在怀里。 心疼了。 她没有孩子。 不懂孩子的世界。 这个多宝触动了她一个女性柔软的心房。 都怪自己总是拿自己那一套大人的心机去看待一个孩子。 她还是少了几分真诚啊。 用她成人的心思会琢磨一个孩子。 真是丢人啊。 给他擦干净眼泪，声音软软的哄着多宝。 “好啦！多宝乖！大姐知道了，都是大姐错怪了你，我们家多宝是个小大人了，都知道心疼咱娘了，娘要是知道多宝这么疼她，肯定会好得更快。多宝，以后有什么事就说出来，说出来大姐才知道你的心思！才不会想差了。 这一次就是大姐想差了。错怪了我们多宝，大姐以后一定改正，不轻易的就把别人想的太坏。大姐也要改正才行。多宝一原谅大姐好吗？” 王小青惭愧了，自己一个活了几十年的人，还不如一个孩子单纯。 多宝就是一个单纯的贫苦孩子，心里只有自己的家人。 这是一个生性单纯的孩子。 不是他们那个世界的那些只知道玩手机，对人情和亲情都冷漠的人们，更不是那些早熟的孩子。 她不能用那里的眼光看待这里的人，要学会接受这个世界的不一样。 也要学会去相信别人。 多宝眼里还含着泪！可是嘴角都是笑容，小虎牙都笑得露出来了。 “大姐！多宝原谅你了，其实你也没错，你不知道多宝想要给娘，大姐也没错，大姐是为了多宝好！大姐最好，最厉害，大姐，多宝也想吃肉，吃大块的肉。好吃的肉。” 多宝龇着牙，因为幻想，口水都流下了。 王小青给了一个板栗。 “小子，那还不快让开，大姐好去抓肉啊！” 一副英雄豪气干云的样子。 多宝嗷一嗓子呼痛，好假啊。 大姐根本没用力。 王小青带着小兰，小红出去，因为担心遇到狼。 韩成奎带了十几个男人跟着一起了。 他一个大哥不放心，必须护着他们，其实韩成奎也知道，这天气，野物真的不愿意出来。 人不愿意出来，野物和人一样。 大风大雪的，野物也不傻。 多半是空手而归。 可是韩成奎想，打不打的着野物无所谓，他们顺带着拾柴也不错。 一帮子人热热闹闹出去了。 王小青还是第一次下雪之后，到山林来了。 雪后的山路，每一步都很艰难。 多亏他们装备过硬，不然恐怕是寸步难行啊。 韩成奎在前面嘱咐她们。 “青儿！跟紧了大哥，路不好走，要加了小心，你们几个女娃子都听见了没有？不能走远，和我们最多离着几十步，万一遇上危险，我们都来得及救人。” 狼群的事情大家还记忆犹新。 王小青答应的痛快。 “哎！大哥，您放心我们不走远。” 才怪！ 不走远怎么弄来肉吃啊。 韩成奎他们看到了树林，几个男人立马开始忙活起来。 洞里人多，需要的柴火也是一个大数目。 王小青左右看看，看看雪地上的印记。 是有小动物走过的痕迹。 她沿着痕迹，很快就发现了雪地下的几个洞。 可惜洞很深，她们手伸进去，也不可能抓到什么。 王小青也不愿意伸手去抓。 万一遇到了蛇什么的，你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啊。 人家在冬眠，你好好的打扰一下，咬你也白咬。 她可不会找不痛快。 她掏出自己背包里的东西，在洞的周围埋伏好，一边挖，一边还嘱咐小红，小兰，千万要小心，别伤到自己，为了以防万一，她们可是埋了不少。 上面还盖了不少雪。 看起来没什么不一样。 然后在那东西上面撒了一些粮食。 那可是大米粒。 还有一点点的火腿肠的碎屑，掺杂在一起，不相信那些野物不上钩。 这大雪地里可不好找吃的。 还有肉呢。 香不香？ 那就来呀！ 王小青想好了，要是没抓到野物，也要做好标记，警告大家别乱来，万一误入陷阱，那可是要受伤的。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小青拉着自己的两个妹妹躲在了一边的大树后面。 三个人腰粗一样的大树，把她们挡的严严实实的。 准备看戏。 她估摸着总有些兔子野鸡什么的嘴馋上套的。 兔子野鸡解解馋就行。 时间似乎凝固了。 然后王小青她们冷的不要不要的。 外面的气温真的很低。 王小青猜测有零下三十度。 这厉害真是北方的天气啊。 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还是没见到野物。 王小青觉得自己估计错误了。 等下去说不准能冻死人啊。 琢磨一下，是不是应该在雪底下埋点坚果什么的，装作她们新的发现？ 应该说得通。 比如核桃什么的，松子也行，她看着松树不少，就假装他们发现了松鼠的窝。 自己仓库里这些东西也不少呢。 就在这时鸟儿飞过，扑棱扑棱的一大群被惊飞了。 有动静。 王小青她们三个人迅速埋低了身子。 然后一只不知道名字的鸟拍打着翅膀，发出刺耳的叫声飞过去。 突然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曲线。 王小青屏住呼吸。 手里握紧了匕首，这可是自己特意给自己找的武器。 别人都没有，她藏在自己的靴子里。 靴子的高度正好掩盖了匕首的长短。 谁都不知道她还有武器。 居然是一头野猪。 不！ 天啊。 是三头野猪，应该是一家子。 两头大野猪强壮野蛮，凶狠的小眼睛里都是凶残的光芒。 还有一头小野猪，其实也不算小，可是和那两头比起来，小了一圈。 王小青发懵。 那个啥！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不是要你们过来啊。 你们赶紧走，这里不欢迎你们。 我的这些可不是给野猪准备的。 这不是要命啊。 王小青捂眼，这是没眼看了。 她招谁惹谁了。 就她那陷阱估计要白给了。 没看见那野猪蹄子那么粗，那么壮，一脚下去，王小青觉得自己要凉凉。 这是什么逆天的鬼运气。 她真没想弄一只野猪来吃啊。 这种东西可吃不起，要吃出心跳加速的。 王小青觉得她有可能喂了野猪了。 还说不准谁吃谁呢。 第51章 奶奶，耳朵要掉了 它们警惕的缓慢移动，逐渐的，三头野猪出在她们视野里。 王小青屏住呼吸，把手指竖在嘴唇上。 小红和小兰都要吓哭了。 这可是野猪。 她们都知道村里的山上也会时常有野猪下山来，到村子里的田里祸害。 遇到人，甚至把人伤了的。 野猪很凶残。 尤其是野猪嘴上的獠牙。 两个小丫头真的是要哭了。 大姐要吃肉，这哪是肉啊。 就大姐那几个夹子，那可夹不住野猪，她们见过，老猎人下的夹兽器，可是对付其他的野物还行。 对付野猪那真的不行。 野猪膘肥体壮，夹子对野猪没办法。 尤其现在那野猪看这比起他们见过的任何野猪都要强壮，两姐妹小心肝扑通扑通啊。 救命啊。 今天不会死人吧！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一阵尖厉的哀嚎。 声震云霄，大雪扑簌簌落下来。 然后赢了引发了一阵暴动。 雪崩了。 王小青那个郁闷，她就是抓个野鸡兔子的，怎么就引来这么大动静。 雪崩是要死人的。 刚要喊两个妹妹上树。 然后就看到雪崩奇异的就把三只野猪给埋了。 到他们跟前的大树，好好地就消声灭迹了。 呵呵。 王小青哈哈大笑。 老天爷你还算厚道。 这也是运气啊。 然后这动静把周围干活的男人们吸引过来。 他们拿着斧子砍刀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三头野猪倒在血泊中，不光是血泊！还有大雪埋得结结实实。 这一片那是一片狼藉。 剩下一头猪还在用力的挣扎。 其他的野猪已经精疲力尽的倒在那里一动不动。 死的不能再死了。 身上被夹子夹得鲜血淋漓。 大雪彻底把野猪埋得结实。 他们上去把雪刨开。 实在是雪崩之后这个地方雪厚了很多。 好在他们有一身的装备。 进出不成问题。 韩成奎带着人把野猪刨出来。 奶奶呀！ 两头野猪的蹄子都要被夹断了，那夹子深深地夹在野猪腿上，深可见骨。 野猪被冻得冰棒硬，这一回都不用担心野猪伤人。 韩成奎几乎是兴奋的都要哆嗦了。 就算是在村里！他们也不敢抓野猪。 可是现在就这么收拾了。 他当然相信这突然出现的野兽夹子可不是随便出现的。 王小青一来，野兽夹子就出现了。 谁信啊！ “青儿！这是……这是你下的野兽夹子？” 王小青爽利的回答。 “是！韩大哥，我师傅教我的，这些野兽夹子也是师傅留给我的，原先也不敢拿出来，这不到了这里，咱都要活不下去了，不试一下，还能活人让那个给憋死啊！” 韩成奎笑了，这小丫头，还真行。 “牛啊，青儿，你师父绝对是个老神仙，这种野兽夹子可不是我们普通人能有的，你这个夹子厉害，我瞧着比起咱们那些老猎人的可厉害多了。” 话不多说。 村里的男人们激动了。 这可是肉啊。 活生生的肉。 韩成奎上去一刀结果了那最后一头的命。 剩下的野猪都一刀给解决了。 韩成奎他们家兄弟父辈都是杀猪的。 这算是派上用场了。 看见猪肉一个个嗷嗷叫啊。 是给激动的。 多少人没见过油星子啊。 活生生的肉摆在这里，那不激动都要不是人了。 兄弟几个回去喊了自己的父辈。 一时之间，村里的男人们都来了。 一听说有野猪，能不来啊。 杀猪的杀猪，往回抬的往回抬。 配合的默契着呢。 家伙什都被拿出来了。 家胖猪要杀猪要用的地方多了，接猪血，放猪下水，卸了四个猪蹄子。 韩成奎他们几个那是干的热火朝天。 激动的身上的羽绒服都脱了！ 光着膀子也不觉得冷。 王小青松口气。 她也觉得自己太冒失了。 她是万万没想到会引来野猪。 咱就想引个兔子什么的。 哪知道会这样啊。 还好没出事。 不然真的把两个妹妹陷进去，万一出个人命。 她会愧疚死的。 以后可不能在干这样的事情。 她决定改邪归正，老老实实蹲在洞里吧。 她一出现好像很惹是生非的。 “回去吧！” 王小青拉着两个妹妹跟着人群回去了。 两个妹妹激动的都有点语无伦次，大姐太厉害了，还能抓野猪。 他们眼神那个崇拜啊。 恨不得立马磕头跪拜。 王小青那个尴尬。 真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一回到洞里，王老太一把就揪住了王小青耳朵。 “你个死丫头，你胆子肥了，现在厉害了，还敢抓野猪了，你是不是想要你奶奶的命啊？” 王老太气的脸都铁青了。 是真的担心。 这一次手里使了力气！那是一点都没留力气。 王小青捂着耳朵，疼的直跳脚。 “哎哟，哎呦呦，奶，奶，你就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我不敢了，我真不知道来的是野猪啊，我哪儿知道啊，我要是知道，有前后眼，我真不去下套子了。 疼疼疼，奶奶，真疼，耳朵要掉了。” “你还知道要耳朵？你要耳朵有什么用啊？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要注意安全，要小心自己。啊！你就是这么听奶奶说的话的啊，出去胆子就变得这么大，你简直要反了天了。 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我算是知道了，你这个小姑娘就得让我狠狠地收拾，耳朵掉了，正好也省的出门了。” 老太太虽然嘴上说的还是那么狠，可是手上的力气明显轻了很多。 终究心里还是舍不得的。 自己养大的孩子，下不了狠手。 王小青叫唤的更大声了。 声情并茂的演绎。 “哎哟，奶奶疼，疼啊，真疼，肯定出血了，奶奶，我再也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孙女吧，孙女以后乖乖听话。我听您的话还不行啊？奶……奶。” 王老太怎么会不清楚自己孙女儿的招数，这浑丫头就知道怎么糊弄自己，跟自己一撒娇一卖乖，她这个奶奶就心软的一塌糊涂。 松开她。 “你让我看看身上受伤没有。下一次你要再敢这么做就打断你的腿，我看你连洞都出不去，还怎么出去给我闹幺蛾子。” 老太太是真的气的狠了，说话哪个狠哪个来。 王小青笑嘻嘻的凑到老太太跟前，狗腿的给奶奶捏肩膀，捶背。 “奶奶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您老放心，以后我再也不出去弄这个幺蛾子了，以后谁爱去谁去，咱以后没肉吃就没肉吃。爱怎么地怎么地。奶奶我错了，以后我改，我就守着您，天天给您捶背，天天给您捏肩膀。 奶奶，我错了！” 面对这样讨好自己的孙女，老太太还怎么能怒的起来？ 苦笑，一把把王小青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你这孩子，奶奶跟你说，奶奶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就是只求你平平安安的，奶奶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着你平平安安的长大，将来嫁人生孩子，奶奶还惦记着要帮你带孩子呢，只要能看到你幸福快乐，奶奶这辈子值了。” 老太太真的是语重心长了。 对于她来说什么东西都没有，自己孙女最重要。 上辈子本来以为自己够拖累孙女的了，还不如早点死了。 孙女以后能够生活的幸福那简直是奢望，有她这个老太太拖累孙女，恐怕嫁人都不一定能嫁了。 谁愿意找一个有这么大包袱的女人结婚啊？ 结果现在有了重来一次机会，自己还身体健康，而且能守在孙女身边。 她最大的希望就是两个人可以平平安安的一起生活一段日子，十年八年也行。 如果可以，她当然愿意自己活的长长久久，能看着孙女真正的拥有了自己的幸福生活。 而不是像她当初那样以为再也不可能有的幸福日子。 所以那些吃吃喝喝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不是难事儿，自己孙女本身有金手指，怎么饿也不会饿死的，其实去打猎还不是为了洞里这些人。 老太太心里清楚刘秀娥那个身子需要好好的养着，这养着不光是粗茶淡饭的吃着就能养好。 需要有一些营养的东西，而那些营养的东西孙女根本没办法拿出来。 所以才会想到去打猎。 现在的人普遍营养不良，像自己大儿媳妇儿那身宽体胖那样儿的还真不多。 一个村里估计都见不着两个。 一般人要是不知道他们家的情况，见到她大儿媳妇，还以为他们家是地主家呢。 说白了，这个孩子还是为了这些人。 谁让他们祖孙两个都心地善良啊！ 可是现在是野猪啊。 老太太第一时间听到就急了。 王小青要是有个万一。 老太太能立马撅过去。 他们祖孙两个是一条命啊。 王小青要是活不了，她还活什么劲儿啊。 王小青讪笑，一脸狗腿的样子绕着老太太打转。 “奶奶，我错了！我真错了。” 小兰小红一看老太太那气性。 也是一个劲儿的上前赔不是。 反正琢磨护着大姐。 万一老太太要动手打大姐。 她们上去顶缸，起码不能让大姐真挨打啊。 两个小丫头是真心实意的对王小青好啊。 多宝也上来了。 “奶奶，奶奶，我大姐不听话，我帮您揍她。” 第52章 保证 老太太被多宝逗乐了。 一巴掌把这小子呼到一边去。 “你来掺和什么啊？就你那小心思，你还打你大姐呢，个头都没到人家腰那，还不知道你，就给我使反间计吧！” 多宝傻笑，被奶奶识穿了。 “奶奶，大姐要是错了！我替她挨打行不行？” 这小子是真的对大姐好。 张着双臂和一只母鸡一样的可爱，护着王小青。 王小青眼眶酸涩。 小子啊，你还真的让姐感动啊。 自己突然多了这么多相亲相爱的家人啊。 他们都是真心实意的护着她。 摸摸多宝的大脑仁。 亲一口多宝的脸蛋。 多宝脸红了。 “一边儿去，姐姐还要你护着啊，那也太丢人了。” 站到老太太跟前，不躲不闪。 “奶奶！我知道您老的心思，您放心我以后再不做这样的事情了，其实今天也没什么危险。 我只是没想到下的那些饵料居然会引来野猪，我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不会放那么多火腿肠进去，估计是那肉味儿把那野猪给引来了，本来我就想打个兔子野鸡什么的，正好拿回来给我娘补补身子。 谁知道那野猪自己非要闯进来。不过您真不用担心，我的那些野兽夹子，就是今天来一群狼，也照样跑不了。来两头熊也一样拿下。” 王小青知道自己今天把奶奶吓着了，奶奶生气也是有原因的。 “小青啊，你可记住奶奶跟你是一条命，你要是有个好歹，奶奶可就活不成了。” 老太太什么都没说了，就是一句话。 王小青抱歉的抱住了老太太，把头靠在老太太肩膀上，蹭啊蹭。 老太太终于绷不住了。 “你呀，我拿你有什么办法呀？真是上辈子欠下你的。” 老太太终于叹口气。 王小青笑嘻嘻的亲一口老太太，那样子无赖得很。 就是活脱脱的谁家熊孩子。 多宝也扑上来，抱着老太太给了一口。 “奶奶，我也香一口，我也听话。” 这孩子对老太太腻歪的很。 老太太也乐了。 一把搂着多宝。 “还是我们多宝听话，你大姐不听话！以后奶奶不疼她，疼你。” 王小青立马哀嚎，哭天抹泪的喊。 “奶奶啊，您可不能这样，我错了还不成。” 多宝急得想要安慰王小青。 结果换来王小青眨巴一下眼睛。 傻小子楞楞的看着大姐。 “行了行了，别在我跟前儿装了，既然有野猪肉回来了，今天奶奶掌勺给你们做好吃的，知道你这小嘴巴也馋了，让你解解馋。” 老太太把孙女推开，自家这个孙女要是真的撒上娇来，她可真扛不住。 “呦吼，奶奶，你最棒了，我知道你手艺最好啦！” 王小青的欢呼声引来所有人的关注。 多宝几个孩子也是嗷嗷叫。 和打了激素一样。 那几个孩子早就已经激动坏了。 听说可是三头大野猪呢。 韩大哥说了，那一头野猪足足有五六百斤重。 就算那一头小的也有400多斤。 光是想一想就激动的要命，他们就算在村里过年都吃不上多少肉，每年杀猪都想着要卖换钱，剩下那一点猪下水解解馋。 结果今天有这么多的猪肉。 再说了他们家奶奶手艺太好了。 做什么好吃的那都是比其他人做的好吃。 一个个哈喇子都流下来了。 一帮孩子激动的都围在洞口。 孟渊看着王小青，那个眼神啊。 心情那个复杂呀！ 这个女人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老天爷怎么这么不开眼啊？ 居然让人家出去就真抓到野物了。 他们打了半个多月的猎，也没打着什么东西。 别说野猪，就是兔子都没见到几只。 结果可倒好，人家这小丫头出去一趟就弄回了三头野猪。 孟渊极度怀疑，到底是怎么打的呀。 这小身板能和野猪扛，就他们成年人没有十几个人也弄不住一头野猪。 人家连一层油皮都没蹭破。 王小青不经意的回头，就对上了孟渊那一双眼睛。 四目相对。 王小青看出了孟渊的意思。 挑眉。 她的眉毛生的好，不像一般女人的眉毛那么柔美，什么柳叶眉啊的，反倒更像是男子的眉毛。 眉梢微微挑起，粗犷浓黑，但是偏偏就是让人多了一股过目不忘的凌冽。 孟渊也蹙眉。 眉型英挺，丹凤眼狭长。 “哼，孟大人，多谢你们手下留情，这段日子都舍不得伤害林子里的野兽！才能给我们留下这种机会。真是不胜感激。” 孟渊气的闭眼。 你就挤兑我们吧！ 不就是你们打了三头野猪！ 言下之意就是我们都是窝囊废啊。 其他几个伤员看着王小青，再看着那搬进来的野猪肉。 他们也无言了。 那个，就算他们有武器，也不一定能杀了三头野猪。 这个丫头怎么办到的啊。 大家都想到了一个画面。 女大夫手里拿着寒光闪闪的钢针，一针下去。 野猪倒地不起。 然后，第二针，又是一头野猪。 不由得脊背后面都是冷汗。 这位小大夫太厉害了。 钢针对人没问题，对野猪也这么能耐啊。 这可惹不起。 这个大夫太厉害了。 他们无比忧伤了。 以后可怎么办啊。 这位小王大夫太厉害了，这简直是遇神杀神，佛挡杀佛的架势啊。 一根钢针走遍天下啊。 他们是不是从此之后就彻底没戏了。 还想反抗？ 是不是痴人说梦啊。 他们比野猪厉害？ 所有人摇摇头。 洞里一下子就忙碌起来。 三头大野猪，哪能不让人激动啊。 最重要的是人人都有一种过大年的感觉。 全都成了地主家的傻儿子。 傻乎乎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每个人嘴巴咧到了脑袋后面去了都要。 除了笑就是笑。 一群孩子简直是围着大灶在那里打转。 男人们，女人们眼神也是时不时飘过去。 没办法，谁让现在那里的味道让人欲罢不能啊。 王老太亲自下厨了。 冯桂华，韩家的韩大嫂，韩二嫂都来帮忙，打下手。 “老大家的，把猪肚给洗出来，拿这个洗，别心疼，不然腥了就不好吃了，白瞎了。” 冯桂华心疼的看着那一碗黑面。 拿面洗猪肚啊。 “娘，太……太奢侈了吧？” 这都能做一大锅面糊糊吃了。 这洗了猪肚不是太败家了。 王老太瞪眼，“听我的还是听你的？” 她就知道会这样。 多亏她是当家的老太太，要不然还真的压不住这些人。 冯桂华讪讪，拿着碗走人了。 现在老太太脾气见长。 以前还多少给自己一个好脸。 现在那是成了霸王了。 一句不中听的话也不让说。 一心的委屈，准备回去晚上说给自家男人听，看看他娘，现在都成了一言堂了。 再说自己又不是像以前一样，有小心思，这可是为了大家。 王秀英和秀春看着老太太在收拾猪肉，讨好的过去帮忙。 “奶！我们来帮您。” 这段日子她们从一开始的接受不了，现在也彻底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奶奶是变心了，最喜欢王小青。 现在偏心都偏心到了肩膀上去了。 可是一旦接受了事实，反而能平心静气的想事情了。 一下子以前的事情就会想一下。 觉得他们也不亏。 人家王小青也是被奶奶冷落了很多年。 到了这会儿，翻个身还不是应该的啊。 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她们不该有意见。 要有意见也应该是王小青啊。 人家可是被奶奶不待见了十几年呢。 才几天他们就受不了了。 和人家三房相比，她们可是享了十几年没有的待遇呢。 心也就平衡了。 现在也能理解奶奶了。 一碗水端平了不容易啊。 王老太摆摆手，“青儿帮我就行，你们去帮着收拾那些猪肉，帮你娘洗猪肚去。” 王老太也是有心思的。 王小青可说了，趁机拿一些猪肉出来，混在一块，到时候谁也看不出来。 能拿一点是一点啊。 反正猪肉是要全都肢解开的。 猪排骨，猪腿，猪肉，猪下水，猪血，猪尾巴，反正到时候谁还看得出来是什么猪身上的肉啊。 所以，等一会儿王小青就会过来帮忙。 趁机给她的这里填一些猪肉进来。 老太太准备做酸菜炒猪血，现在也没有土豆，不然土豆萝卜红烧肉那可是诱人了。 或者梅菜干扣肉什么的都好吃，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 天色还早，老太太喊人了。 “青儿，去奶奶箱子里，把干菜拿出来。干豆角！茄子干，木耳和蘑菇。” 这些东西家里每年也做，谁也不当回事。 其实早就没有了。 谁架得住王小青仓库里有啊。 粮食一时半会儿不用拿，王小青最近没事就给奶奶箱子里倒腾这些干货。 香菇，木耳，各种干蘑菇，干豆角，茄子干，萝卜干，黄花菜什么的。 这些东西可没少在箱子里存货。 反正老太太那几个箱子可是人人眼中的“百宝箱”呢。 八个箱子只打开了五个。 剩下的谁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还不是老太太说有什么就是什么啊。 反正反不能浪费了一天的机会。 所以存货很多的。 这也是他们的共识。 能填补一点是一点。 不算他们两个是不是补充一些牛奶蛋白粉之类的，还有各种食物。 王小青水果吃了不少。 不然缺维生素可了不得。 是不是还给多宝和几个妈妹妹都吃两片维生素片。 水果是没办法拿的。 太招眼了。 没看到孟渊一天到晚不错眼珠子的盯着他们啊。 第53章 老太太的手艺 这时候王小青答应的更爽利。 从箱子里拿了一捆干豆角出来。 对于吃货来说，能吃就是福气。 大锅里早就烧了水，杀猪还能没热水啊。 温水泡上豆角干。 一大盆。 不晒路过的人都流口水。 一看就是老太太要大展身手。 王小青乐颠颠的给老太太打下手。 她可是有目的的。 老太太锅里烧水。 指挥着韩大婶子和韩二婶子切肉呢。 趁机，王小青的猪肉就混进去了。 神不知鬼不觉的。 肉是早就准备好的。 王小青那可是千挑万选，正正好的五花肉，一层红一层白，层层叠叠加起来有五层，最好的黑猪肉。 他们超市一斤可是要五十块钱呢。 人家那可是天然品质保证。 当初她看见也是绕道而走，他们这一点工资还不够吃几斤猪肉的。 现在可是可劲儿造。 外面的人们也在忙活。 这野猪肉都不需要考虑保存的问题，这天气，洞外面就和一个天然的冰窖一样。 尤其他们还在山上，这温度比山底下还低几度。 至少零下二十多度了。 什么东西都冻得硬邦邦的。 怕那些野兽偷吃。 韩成奎想了办法。 每一块猪肉都到山泉水那里洗洗，然后就那么湿漉漉的摆在雪地里，不用半柱香就冻得拿刀都砍不动了。 然后埋在了洞口。 洞口附近他们可是有人把守。 一般狼什么的东西都不敢靠近。 但凡是有火的地方，狼也不敢过来。 对于火的天然惧怕，让它们不敢造次。 当然韩成奎想了，明天就去砍树，不能就摆在那里。 那不是给人家送到嘴里的吃食啊。 枝这可是大家伙的肉啊。 在周围扎一圈的篱笆墙。 对他们也是个防护。 还能保护他们的肉。 王小青又去转了一圈。 那些切好的肉都分成了一块一块的。 不然冻硬实了，到时候想吃可就不好弄了。 古代人也不傻。 聪明才智还是有的。 这时候一大堆肉就堆在那里，都没人管。 谁还担心被偷了啊。 他们杀猪特意就没挪地方，就是为了血腥气不至于引到洞里去。 这会儿几个男人杀气腾腾。 再来一只野猪，也能拿下。 一个个觉得自己那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啊。 王小青转悠了一圈回去了。 任务完成就好了。 她要去看看奶奶做饭。 今晚那可是有好吃的。 韩成奎回过头来，看一眼那一堆肉！揉揉眼睛。 怎么感觉似乎比刚才多了好多。 随即摇摇头，笑的没心没肺。 自己也是高兴的都眼花了。 就是这些野猪，还能多到哪里去啊。 多了还不好啊。 多了他们能多吃几顿。 一想到香喷喷的肉块，一个个眼都红了。 男人们忙完了回到洞里。 已经是香气扑面。 今晚可是四口大锅一起干活儿。 一口大锅！是按照老太太的做法，蒸得黑面馒头。 会做的人不多。 黑面大家也没做过馒头，主要是做了不好吃，还要掺和很多其他东西，不然都不成型不说。 就算是成型，蒸出来和石头疙瘩一样，实在是吃了烧心还不好消化。 后来大家都不爱做了，谁有那个功夫浪费力气啊。 还不如黑面糊糊养人。 可是老太太坚持，韩大婶子和韩二婶子早就听了自家的当家说了。 什么都听老太太的。 王老太那是有大见识的人。 自然二话不说干吧。 结果没想到，蒸出来的馒头，还别说，真的好。 一个个像是胖小子，闻着就香。 韩大婶子亲热的招呼，“婶子！你可真行，你这手艺十里八村谁家都赶不上，您看看您教我们的法子，别说，做出来还真行，那个这馒头真好，看着就好吃。 婶子，您刚才放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啊？” 她们不知道，王老太刚才给里面放的可是酵母粉。 他们这里不可能有老面，等到发面蒸馒头，那还不得黄花菜都凉了啊。 酵母粉是早就准备好的。 老太太拿了一个腌菜的小罐子，王小青一次给里面放了不少。 拿了一大包，足够他们吃一阵子的。 酵母这个东西用得又不多。 因为黑面老太太早就琢磨了。 吃面条不合算。 王小青还趁机给里面掺和了白面，其实蒸馒头没那么费劲儿了。 口感也好多了。 缺的是一个借口。 现在刚刚好。 吃大肉，自然要配馒头。 本来吃米饭最好。 问题是他们没米。 王小青也不敢拿出来。 咱有口馒头已经不错了。 “那是俺家的秘方，是我娘家老祖宗传下来的法子。” 这话就是堵人的嘴。 人家的娘家秘方，你总不好问了。 再问就是故意的想要打听人家的秘方了。 “婶子！别说！我早就听说，您娘家以前也算是书香门第，没想到还真的有些东西，要是我们这些人家！您要我们有个秘方！也拿不出来啊。还是读书人家厉害。” “什么读书人家，早就破落了。不提了，不提了，也就是传下来孩子们自己有个念想，不至于失传了。不是啥好东西，不值得一提。” 老太太哪知道，她的话在韩大婶子和韩二婶子眼中，那就是高深莫测啊。 太谦虚了老太太。 这是有家底啊。 人家老太太那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啊。 恶补了很多老太太一个家道败落之后千金小姐加给穷书生的故事，一个个更是对老太太那是崇拜啊。 没见过有钱人家老太太啊。 于是现在人们一人一个大碗，连孟渊他们九个伤兵都有。 三个菜。 一个爆炒猪肚，一个酸菜炒猪血，一个干豆角炖红烧肉。 尤其是红烧肉，野猪肉和家猪肉不一样，肉质紧实，肥少瘦多，在他们心里人眼中，就是不是好肉。 这个时候的人们油水少啊。 都喜欢大肥膘子的肥肉，最好是肥的油滋滋的，一口咬下去油旺旺的，那才是快活。 可是野猪满山跑，身上的肉可没那么多肥膘。 也算是村人眼中的美中不足。 可是合了王小青的心意。 她不喜欢吃肥肉。 王老太选的最好的五花肉！肥瘦相间，五层的中腰五花肉，切成了两厘米见方的块，大小适中，焯水去浮沫。 然后老太太炒糖色。 一般人家那舍得炒糖色啊。 糖可是奢侈品。 谁家有那么一点点也是留着待客用的。 老太太不差糖啊。 咱家箱子里多的是。 用小火慢慢的翻炒，等到冰糖彻底融化，呈现黄色泡沫就可以把五花肉倒进去，用中火快速翻炒，确保每一块五花肉都能够裹上糖色。 然后倒上料酒，其实就是一大罐子里的东西，谁都没见过的水。 然后炖煮。 老太太加了生姜片和八角。 不过那个东西，生姜还罢了，能解释的明白，家里都有，他们自家也种。 可是八角这个东西没有。 老太太趁没人放的，放了之后，等煮好了，把八角都挑走了。 埋在了火堆里，谁都别想找到踪迹。 剩下就是干豆角扔进去，一起炖。 小火慢炖。 滋味就都出来了。 受伤的不能吃猪肚，因为那东西可是用辣椒炒的。 干辣椒老太太箱子里拿的。 这个番邦可是有，轻飘飘就一大箱子。 炒出来味道刺鼻！可是架不住好吃啊。 一个个捧着碗，吃的那个香着呢。 心里那个美啊。 没想到的逃荒还能过上这样的日子。 真是老天爷开眼啊。 大家伙心里觉得逃荒也没什么不好的。 以后每次想起来，这样的日子，不少人都是唏嘘，那样的好日子当初怎么没珍惜啊。 ………… 同一时间的王族长带着人一路遇到了大雪，好在他们家里有东西，不差这一点消耗！ 可是那几户王姓人家就惨了。 冻死了人，还饿死了人。 谁家都是剩下的人不多。 眼看着活生生的人死了，气氛一下子就冷凝起来。 走了出去几百里地，好不容易脱离了饥寒交迫，能松口气了。 又遇到了劫匪。 山匪那是见人就砍，这个时候土匪也要疯了。 他们也要吃饭啊。 这不王族长他们可是赤果果的肥羊。 东西被抢走了。 人也被杀了。 留下的只有十几个老弱残兵互相扶持着继续走。 不走只能等死。 王族长还是命大。 居然还能一直活着。 谁能知道王族长心里也是后悔啊。 早知道有这么一遭，反正里外都是死，还不如留在山上呢。 起码不用死在山匪手底下啊。 一个山洞里某猫着，说不准还能熬到开春就好了。 现在却死伤严重。 自家一家子死伤无数。 王家也是元气大伤。 好不容易千难万险的走出去几百里地。 就在他们真的觉得要山穷水尽的时候。 终于遇到了王族长大儿子派来接他们的人，一行人终于被人护送到了洪城。 他们也算是得到了王家嫡枝的庇护。 总算是安顿下来了。 王氏族长的儿子就在洪城附近的县城里给人当师爷。 靠着王家嫡枝的几位照顾，混的还算是风生水起。 王族长他们也算是安心了。 可是这一下真得是元气大伤。 王家几个厉害的子弟都死死的亡的亡，原本就不如嫡枝。 现在更是…… 第54章 一巴掌 王小青吃的那个香。 爆炒猪肚可是奶奶的绝活。 而且鲜香麻辣，口感爽脆。 她这是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吃的心满意足。 从一开始的要求温饱，现在都开始要求口味了。 这小日子还是过得越来越有奔头了。 那边大家伙都吃的抬不起头。 “婶子，这是什么？真好吃，可是嘴里刺刺麻麻的，火烧火燎的，呛得喉咙都疼，可是吃下去就是过瘾。好吃！” 韩成奎他们没吃过辣椒。 见都没见过。 韩成奎他们第一次吃，可是真的是嘴巴辣的都红了，一个个还舍不得放在碗。 老太太做的太好吃了。 王老太胃不好，王小青也不让她吃。 碗里只有干豆角红烧肉和馒头。 “听说是叫什么辣椒的，也是番邦来的，我是不爱吃，这不是实在是没调料，也没配菜，就给大家伙试一试，看样子你们也不太爱吃，下一次不搁了。” 老太太试探一下反应，大家伙都没吃过，这东西其实还有不少呢。 要是有石磨，辗成了辣椒面，浇上热油，那才叫一个香呢，还下饭。 老太太自己做的辣椒酱也好吃得很。 自己孙女喜欢这一口。 尤其是做油泼面，王小青每次都是一大碗。 这孩子爱吃辣。 韩成奎立马喊起来，“可别啊，老太太，这别看吃的火烧火燎的，可是越吃越好吃，也下饭，比起那个咸菜都好吃。你看看大冬天的硬是吃出来我一身汗。 这东西好吃着呢。您可别藏起来，大家伙也不能让啊。你们说是不是？” 其他人也附和。 “是，大娘，好吃，真好吃，这么一做，猪肚的腥味都没有了，吃起来忒下饭了。” “大娘！可不能藏私，咱们跟着也享受了一回番邦人的生活，怪不得番邦人长得红毛绿眼睛，说不准就是吃这个什么辣椒吃的。” “哈哈，那大家伙可要小心了，万一也给吃成了红毛绿眼睛，说不准被人当成野人给收拾了呢。” “哈哈，哈哈！” “要是真那样，我也认了。” 大家伙都乐了。 吃着肉，侃大山，这日子快要赶上村里吃饭的时候，大家伙在家门口一起你一句我一句唠嗑了。 王小青牵着多宝得手，一起去给刘秀娥送饭。 不是王鹏飞不去，是王鹏举几个男人一起正拉着他，让他给大家伙说一段书里的故事。 现在都在高兴的兴头上，王鹏飞也不好扫了大家的兴。 毕竟难得吃肉的好日子。 而且还是三头野猪。 王鹏飞自己也多少日子没吃过了。 现在满肚子的油水，敞开肚子可以吃。 那滋味太满足了。 借着这个劲儿，王鹏飞也来了兴致。 给大家伙来一段人们津津乐道的狸猫换太子的传奇故事。 这边的王小青和多宝去送饭，顺带要给刘秀娥做今天的治疗。 还要陪陪刘秀娥。 她娘一个人待着，迟早会闷死的。 两个人一到，刘秀娥正歇着，看见儿女也是高兴。 “你们两个人怎么来了？宝儿，娘不是让你别过来，万一过上了病气，那可不得了。” 刘秀娥现在都有点不敢见人。 真怕家里人因为自己过上这个肺痨。 多宝笑嘻嘻的指了指自己脸上的口罩。 “娘，大姐说了，没事，只要注意，不会传染。” 然后献宝一样的把一罐饭菜拿过去，“娘，你猜是什么？” 今天给刘秀娥也改善生活，这一罐子是王鹏飞给自己媳妇开的小灶，没做那些油腻的，反而炖了一罐子排骨，里面搁了萝卜和百合莲子，一罐适合吃几天了。 清淡但是熬制的时间一长，味道还是不错的。 主要是这是肉啊。 长时间没吃肉的人，光是闻着味儿，就够馋得慌。 刘秀娥看见儿女心情一下子就高兴起来。 再说最近！的确感觉好多了，一看见有效果，刘秀娥也开始变得开朗起来。 起码不像一开始成天唉声叹气了。 “是什么？我今天听到那边吵吵闹闹的，看样子应该在忙什么，你爹今天都没来，应该是大家伙遇到什么事情！我觉得是好事，听见隐隐约约的像是有笑声。” 王小青倒是意外。 刘秀娥不像看到的那么简单单纯，能有细致的心思分析这些，难能可贵。 自己倒是把人想简单了。 “娘，大姐今天厉害了，用老神仙的办法，抓到了三头野猪，三头野猪啊！我都看见那野猪的獠牙了，可大了，看着可吓人了。我还摸了一下子呢，这可是用野猪骨头炖的汤，娘，快吃。可香了。我今天吃了好几碗呢，你看看我肚子都溜圆了。” 多宝这辈子也没见过野猪。 今天说成什么也跟在父亲身后去见识了一下。 看到野猪真的吓了一跳。 那猪和村里的猪可不一样。 个头大不说，黑黑壮壮的，最主要的是吓人！那獠牙看着就寒光闪闪的。 多宝心里害怕，还是壮着胆子摸了摸獠牙。 因为小伙伴们都和大人们一起来的，他们打赌谁摸了獠牙，就是男子汉，他就算害怕也不愿意被人看不起。 可是摸完之后，就不害怕了。 可是心疼大姐。 这么大的野猪，也不知道大姐怎么抓到的。 刘秀娥一听，脸都吓得变色了。 一把就把正在把罐子搁到火堆上热一热的王小青给抓过来。 “你这闺女，你怎么这么胆子大？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狠狠地给她屁股上来了一巴掌。 刘秀娥从来没发过脾气。 起码王小青过来这么久，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也能心平气和的说，是个良善的人。 别人欺负也都是温温和和的说话，绝对没脾气的一个温柔女子。 现在第一次打了王小青。 还是这么羞耻的打法。 王小青被打蒙了。 她都多少年没被人打过屁股。 要是算起来，应该是小时候四五岁的时候调皮，奶奶象征性的打过。 自从大一点以后！奶奶也不打了。 觉得大姑娘了，再打屁股，孩子都抹不开脸。 结果现在挨了刘秀娥得巴掌。 问题是还挺疼。 王小青疼得眼泪花子都出来了。 “娘！别打大姐，别打大姐！” 多宝一看急了，扑上去，小小的身子死死的抱住了刘秀娥。 挡在了王小青身前。 “你……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你跟着老神仙学了医术，那是治病救人，娘没办法说，不然那是伤天理，违人道，可是你现在居然去抓野猪，那可是野猪，是你一个姑娘家该去干的事情？ 你知道不知道，你要是有个万一，你让爹娘怎么活？咳咳，我……被你气死了……咳咳……” 刘秀娥是真的气着了。 咳得一下子又喘不上气了。 王小青急忙给她顺背，把温水的碗递给刘秀娥，喂她喝了两口，终于把这一阵子咳嗽压下去。 心里暖暖的。 只是除了奶奶之外，第一次有人因为关心打她。 被人关心的滋味真的不一样。 虽然在心里深处，她们毫无关系，可是实际上这具身体和刘秀娥有着血缘关系，最亲密的亲人。 一直她都把自己当做一个旁观者。 没认真的对待刘秀娥和王鹏飞这一对父母。 在感情上，她是做好了可能会舍弃他们的准备。 可是现在她终于明白了，无论她这么想。 刘秀娥和王鹏飞始终都把她当做他们的闺女。 就是人家亲闺女啊。 这一对父母并不重男轻女，也不愚昧，他们是真的对待每一个孩子好。 就是能力差了一点。 说起来是实实在在的父母之爱。 刘秀娥气的气喘吁吁，挥舞着巴掌想打，看着闺女眼里的泪水，还是没舍得下去手。 这辈子她都没这么厉害过。 今天是真的担心啊。 “你这孩子，你这孩子，你是要气死我啊。” 刘秀娥跺足捶胸。 多宝急忙给老娘顺气。 他知道自己多嘴惹祸了。 看着大姐挨打，他也是心疼的不行。 还在那眼泪汪汪呢。 第55章 云对雨，雪对风 “娘！您别生气，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以后我不去干这么危险的事情，我发誓，娘，你就饶了我。”好声好气的赔礼道歉。 认错态度不错。 王小青是真的感激这辈子多了一对真心疼爱她的父母。 上辈子父母都去世的早。 她唯一的依靠和老师只有奶奶。 奶奶是她的一切。 可是现在似乎不一样了。 爱之深，责之切啊。 刘秀娥终于缓过来。 “你真的做得到？” 刘秀娥都不敢相信，自家的大闺女怎么性情大变啊。 以前是有点点倔脾气，可是还算听话乖巧。 她说什么这孩子也都听话。 起码不惹事啊。 可是现在那是主意大的很。 再有老太太撑腰。 她和他爹都管不住。 这孩子现在这么莽撞，这一次是野猪，下一次是什么啊。 刘秀娥就怕王小青真的惹出麻烦。 刘秀娥就怕这闺女以后真的出什么事。 那就晚了。 他们就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又不是什么达官贵人，没那个本事可以护住这孩啊。 万一遇到大麻烦，那时候他们能怎么办啊。 尤其是这孩子还长得太漂亮。 性子温驯一点的话，藏在家里还好，现在以这个孩子的个性。 那不是个闯祸精啊。 王小青回答的真诚，将心比心，人心换人心。 她不能敷衍了事。 “真的！娘，我打答应您，以后不做危险的事情。做事之前一定要考虑爹娘的感受。” 刘秀娥终于舒口气。 这话才是舒心啊。 听了起码顺耳。 “那就好！那就好！你是个姑娘家，眼瞅着过了年！你就十四了，在等两年就该说人家了，娘是为了你好，等到咱们以后安顿下来，娘身子要是能好了，娘还要教你女红，娘做的不好！这些年身子不好，什么都没有教你们，到时候要是被婆家嫌弃，娘对不起你们啊。” 刘秀娥絮絮叨叨开启了唠叨模式。 王小青脑仁疼。 我的个亲娘啊。 绣花啊，还是算了吧。 她那个手连十字绣都没摸过，别说这些绣花针了。 那不是要了老命啊。 她的手可是金贵，那手术刀的手怎么能拿绣花针啊。 赶紧盛了一碗排骨汤。 狗腿的谄媚。 “娘，您喝汤，您得补补，吃点好的才能养过来身子，娘！您放心！我肯定能治好您的病，您要相信女儿，我能把别人治活了，也能治好您，您要宽心，好好的养病，我们可都等着您看着我们出嫁的。” 刘秀娥接过来汤碗，香味让她也不由咽一下口水。 太久没吃肉了。 可是还是操心家里的孩子吃没吃饱。 “你们也吃一点，娘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来，多宝，小青，一人吃一块肉。” 刘秀娥怕孩子没吃饱。 家里那么多人，老太太也不可能个个都顾上啊。 多宝笑嘻嘻，“娘，我们吃的饱饱的了，今天我奶做了红烧肉，还有炒猪肚和猪血，可好吃了！我吃了这么大的碗两碗，你看看我肚子都圆鼓鼓的，娘，你吃，你吃了就能好的快一点。” 指指自己的肚子。 刘秀娥才发现自己儿子的肚子还真的像是他说的那样，鼓鼓的。 心里才放心。 拍拍那小肚子，动作温柔。 “娘，你吃吧！今天大家伙都敞开了吃了一顿肉，咱们可是有三头大野猪呢，加起来有一千多斤猪肉，这一个冬天咱们都能吃上肉呢。 你放心，肯定饿不着我们。咱也过上顿顿有肉吃的好日子了。娘，我太喜欢现在的日子了。这简直是神仙过得日子。” 多宝呐呐自语。 王小青给他一个板栗。 “看看你那出息。这就是神仙过得日子了。神仙可不吃肉，你的神仙都是靠着仙气活着。当了神仙可不能吃肉了。” 多宝苦笑。 “那我不要当神仙，神仙的日子这么难过啊？神仙一点都不好，还是现在的日子好过。我喜欢天天有肉吃。” 这话把两个人都逗乐了。 搂着多宝，两个人坐在火边烤火。 洞里还是有点冷。 王小青琢磨着回去弄两床被子过来，刘秀娥不能冻着。 猛然就想起了自己看过的一部电视剧里的话，“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啊！” 直接就说出口了。 多宝一听，“大姐，你什么时候跟着咱爹学做诗了？我知道了，你没事就拿木棍写字！我看见了，你怕咱爹不让你学写字，我不告诉爹就行了。” 王小青一囧。 差一点露馅。 王鹏飞虽然是秀才。 可是家里的闺女太多了，根本不认识字。 王鹏飞大多数时候都在县里教私塾。 根本顾不上闺女。 八个孩子，要养家糊口啊。 “嘘，你可不能告诉爹。” 看一眼刘秀娥。 刘秀娥居然笑吟吟的，什么都没问。 看起来应该原主认识两个字，不然刘秀娥也不能什么都不说！ 心终于放下来了。 “大姐！那你也教我，咱爹说今年该给我启蒙了，可是咱就逃荒了。” 多宝求知欲很强，拉着王小青不撒手。 王小青被缠的没法子。 只好拿了一个木棍在沙子地上写字。 这个岁数的孩子启蒙也不知道读什么，她唯一能够知道的就是他们那边的孩子读什么。 脑子一转，三字经？ 还是别的吧。 “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来鸿对去燕，宿鸟对鸣虫。” 王小青一个字一个字的写下来。 其实只认识简单的几个字就好了。 复杂的她也不能教。 也教不了。 繁体字她也不会太多。 “大姐，你好厉害！” 多宝激动的不行。 “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来鸿对去燕，宿鸟对鸣虫。太好了，这话太好记了。” “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来鸿对去燕，宿鸟对鸣虫？” 王鹏飞笑着进来，掸了掸自己身上的雪。 雪基本停了，还有一点点的小雪。 “爹，没什么！我们两个瞎闹着玩呢。” 王小青那个哀叫。 真是运气不好。 撞上一个文化人，这不是要穿帮啊。 千万不能和真正的文化人比文化。 王鹏飞弯腰看看地上的字，阻止王小青要用脚抹掉的动作。 “等等，青儿，说了多少遍了！认字要认真，你看看你这句子倒还工整，就是字错了好几个，你看看云可不是这么写的，上面要多一个雨，这才叫云，你这错字可不少，正好咱们在山上也没地方去，你和弟弟妹妹一起跟我学认字，爹也正好给你们启蒙，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是认识一些字，对你们也有好处。 你倒是有些天赋！这句子还真的对的不错。嗯嗯。” 王小青松口气，看样子这个世道没有这些东西，自己算是蒙混过关了。 自己老爹一看就是个书呆子。 这件事居然就这么都能蒙混过去，也没想想她一个没读过多少书的女孩子，怎么能编出这样的句子来。 王小青觉得自己把自己这个书生爹的智商看得有点儿高了。 “爹，既然您在这里陪娘，我和多宝一会儿就回去了，我给娘把那些药输上。您可要看着一点儿一定，注意液体不能空了，否则的话要出人命的。” 王小青赶紧开溜。 省的被王鹏飞一会儿问的问的，问出什么漏洞来。 要知道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的谎言来搪塞。 她可不希望什么时候一个不小心给露馅儿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给你娘扎上就行。我看着你那个药还挺管用，你娘这两天晚上都不咳嗽了，而且我看她的样子脸色也好多了。” 王鹏飞心里高兴着呢，自己媳妇儿现在好多了。 说明女儿说的能治还真的能治。 这几天在王小青的训练之下，他可厉害了，不光是拔针换药都利索着呢。 现在白天他就在这边陪媳妇儿把这些液体输了。 虽然他不知道这些药具体是什么药，可是既然是人家老神仙给的就证明这些东西肯定是不一样的。 这种法子他还是第一次见。 当然王小青把输液瓶儿早就换了。 把他们家的一个葫芦改装了一下，做了输液器的输液瓶。 你还别说经她这么一收拾，看起来还挺有模有样的，就算是谁来看也不怕。 而且还高深莫测的样子。 谁看到那都是对老神仙的厉害手段心悦诚服。 起码王鹏飞就是这样认为的。 王小青现在吩咐老爹干活儿那叫一个顺口啊。 刘秀娥一脸不赞同，可是还是拗不过自己男人同意。 这就是个宠女的爹。 谁见过生七个女儿都不生气的男人啊。 刘秀娥一想到这个就熄火了。 第56章 天才 給刘秀娥输上液，王小青带着多宝逃之夭夭了。 她老爹可不是多宝！时间一长还是要被拆穿的。 做人还是要低调一点的。 多宝拉着姐姐，好奇的歪着小脑袋说。 “大姐我都记住了。你再教我一点吧！我想成为爹那样的人，奶奶说了，我以后要好好学习，考个举人出来，我要当大官，成为青史留名的那些大人物。” 这孩子很聪慧。 得！ 奶奶又开始给多宝进行幼儿教育。 这个时候就鼓励他多读书，多接受教育好是好。 可是王小青不看好。 这考举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古代的教育比起现代应试教育更加艰苦。 而且古代的教育和现代教育差别很大，不是说你努力读书最后一定就能得到成功。 那《范进中举》自己又不是没读过，活生生现成的教科书就在那里摆着。 王小青给他一个板栗。 “贪多嚼不烂，等你把这些字都弄明白再说吧，没听爹说姐姐的字写的都不对呢，你还是跟爹把那些字都弄清楚了，咱再继续后面的。姐姐光是会背，但是写还得问咱爹。” 的确她可不认识几个繁体字，会的那都是简体字。 可是在这个时代可没人会简体字。 在王鹏飞眼中那就是小二涂鸦，错别字连篇。 看来自己也要学习啊。 不过既然在老爹那里过了明路，那么干脆就跟着自己的童生爹学一学。 以后也算名正言顺。 当然得找个借口，为什么要学写字呢？ 对！ 以后开药方啊！ 这理由够强大了吧？ 王小青捂着嘴偷笑。 机智不！ 两个人高高兴兴回到了洞里。 孟渊看着姐弟两个，那个丫头笑得那么灿烂，还真的开心啊。 可是笑容扎眼啊。 他的伤口居然好的很快，他不知道这丫头给他们用了什么药，可是知道每天会让他们喝那么半碗药。 看着像是白水，可是喝到嘴里就知道苦的很。 也没见那丫头熬药，可是他们每天都能喝到。 孟渊知道那丫头奶奶的箱子里放了不少好东西，很多东西都是他们大燕国没见过的。 当然有一些他在番邦的地方的确见过。 在他们都城不少番邦人在那里做生意，所以他见识过不少这些东西。 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就只有番邦人愿意用。 大燕国百姓接受度不高，但是没想到王小青一个乡下妞居然还能这么厉害。 连番邦的东西都能活活用到医术上。 他还是打心里佩服。 可是还是忘不了这个丫头怎么欺负他们的。 再怎么说他们可是官爷。 这个丫头把他们不当一回事，谁心里能舒服啊。 可是不服也不行。 自己的几个收下被人家制的服气得很。 谁要敢说对付王小青，几个手下能吓破了胆。 这个女人太厉害了。 孟渊暗自心惊。 过了几天风雪彻底停了，不过山上依然是大雪封山，因为这次下雪下的太久了。路根本都看不到了。 所有人的日子开始归于平静。 人们平日里没事儿，就结帮搭伙到树林里去砍柴，顺便翻翻的树底下能不能发现一些吃的。 哪怕再发现一些板栗松子什么的，拿回来也可以先贴补一下口粮。 男人们开始出门去打猎，他们学聪明了，这种野兽夹子在雪里提前埋伏好，上面撒上一些诱饵。 那些诱饵可是用黑面做的饽饽，再掺上一些猪下水。 味道出奇的香。 这个鬼天气，别说野兽了，就是人恐怕也很容易被引来。 每一次都能出奇效。 起码最好的证明就是他们顿顿有肉吃。 现在洞里的生活水平直线上升，兔子野鸡，野猪，狍子，就没有断过。 过了半个月，孟渊他们都好的差不多了，起码，能起身干活儿了，这些人也不能吃白饭啊。 韩大志也好多了。 都能出门溜达一圈。 和孟渊达成一致，以前的事儿就算翻篇了。 反正他们彼此之间没结过死仇。 真正抢掠这些老百姓的可不是孟渊这些人，所谓的冤有头债有主。 大家说开了之后也就把这件事情揭过去。 但是孟渊他们的武器可没有还给他们。 主要是大家心里还是不放心，毕竟这些当兵的要是手里有了武器，万一人心叵测，心里有什么坏主意的话。 他们防不胜防，谁家还没有老人孩子。 孟渊他们也没说什么，吃着人家的，喝着人家的，还有什么可说的。 不过孟渊还真是好手，别看他们手里没什么武器，就靠他们自己制作的那些木质弓箭和长枪，居然还真的打了不少猎物。 就连韩成奎也跟着孟渊他们学了不少。 因为雪停了之后，野物们也都开始出来觅食，所以他们打猎的手艺反而越来越精。 几乎每天都有收获，洞里面几乎是欢声笑语。 实在是现在的日子过得太好了，好的都让人怀疑，这还叫逃荒，天天有肉吃。 当然，这些日子中人的变化也的确很大。 养了一个多月，因为顿顿有肉吃，而且能吃饱喝足。 每个人脸上都多了一些肉，而且身子骨看着就强壮了很多。 王小青自己都感觉长高了一些。 脸上也白白胖胖的。 多了一些肉，看起来似乎越发漂亮了。 现在他们倒是和一家人一样，日子过得太过于舒心了。 孟渊他们每天捕猎回来，现在几乎是捕猎的主要人手。 砍柴也是他们的工作。 孟渊和他的人还做了不少实事。 洞口用砍下来的原木做了一个栅栏门，足够容纳两个人进去空间，晚上可以关闭。 就这原木的粗细，不用担心野兽的攻击。 还可以保证洞口平台周围的安全。 王小青现在开始发奋图强。 因为眼看着这个冬天用不了多久就能过去。 不下雪，情况会好很多。 刘秀娥得病情得到控制，现在真的好多了。 连刘秀娥自己都能感觉到，现在好的很。 可是王小青说了，说的药最少半年，一天都不能差。 药不能断。 现在已经不输液，该成吃药。 反正顿顿不能少。 刘秀娥日子过得也算舒心，吃的好，顿顿有肉吃！都赶上地主家里了。 孩子们也隔三差五过来陪她，王鹏飞几乎就在这边陪着刘秀娥。 这日子还不舒心啊。 王小青在那里写字，没办法，咱现在是刚刚启蒙的，繁体字真不是好学的。 但是因为底子在那里。 王鹏飞简直对自己的闺女大吃一惊。 这孩子学习能力太强了。 聪明伶俐，要不是个女孩子，那就简直可以说是文曲星下凡。 一说就明白，还能举一反三。 主要是太聪明了。 说一遍就能记住这些字儿，几乎是一天教授几百个字，都不在话下。 虽然写的不怎么样，可是脑袋瓜子太灵光了。 王鹏飞不过一个月的授课。 其他几个孩子还都没怎么明白。 大闺女王小青全都回了，基本上只要一遍。 而且在数算，诗词方面更是突出。 王小青也想低调来着。 实在是有时候习惯害死人。 那一日，王鹏飞教孩子们算学。 出一题。 “说我问开店李三公，众客来到此店中，一房一客十文钱，十房九客一房空，请问一日多少文？” 最简单的加法运算。 王小青脱口而出。 “一日九十文。” 于是王鹏飞就得意了。 自己的大女儿可是自己这个先生教出来。 都能脱口而出。 只不过就是算筹学了一日就能有如此悟性。 王鹏飞能不得意啊。 王小青自己也后悔。 你多什么嘴啊。 您现在就是个小学生！还是刚入学的小学生，一张口就张嘴就来。 你这不是诚心闹事情？ 问题是已经回答了。 王小青想装傻充愣都来不及。 王鹏飞还真把自己的一腔热血都放到了自己的孩子身上。 洞里的七七八八，反正不管是韩家的孩子，还是王家的孩子！都跟着学习呢。 王小青在后面可是加了小心。 时刻提醒自己要警惕。 一个不小心她弄出来一个天才，她老爹还不得给祖宗烧高香啊。 问题是古代男女有别！男人可以科举，她能干什么啊。 总不能女扮男装当一回花木兰啊。 问题是花木兰是为父从军，她为什么啊。 好不容易从题海里脱离出来了，现在还让她回去？ 没门儿。 王小青于是除了时不时忘我一回，基本上吊儿郎当的充当起了王鹏飞的学生。 但是所有的孩子很得意。 古代人能识文断字，那可是大户人家才能有的待遇。 现在连束脩都不用，自己就学了认字儿。 一个一个学的太用功了。 对比之下，王小青都对自己的吊儿郎当看不下去啊。 人家一个个小豆丁学习兴趣高涨，勤奋的不要不要的。 而她呢，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仗着自己以前有过扎实的基础，现在反而不如孩子们。 尤其是写字，那一笔一划可是要推倒重来，王小青学习写毛笔字，才知道，看着漂亮的毛笔字还真的要下功夫。 她还差远了。 尤其是看过自家老爹那一手楷书之后，她是彻底心服口服。 她诚不如古人啊。 第57章 神仙显灵了？ 王小青带着多宝他们在林子里转悠。 现在不下雪了。 温度也没那么冷的吓人。 她们也都跟着韩成奎这些大人们出来透透气，拾柴火，也算是锻炼身体。 韩成奎、王鹏举也都不是惯着孩子的人。 倒是除了注意孩子们别出事之外，其他的还算是开明。 其实现在他们也不太害怕了。 自从孟渊他们好了之后。 加上野兽夹子的埋伏。 周围的野兽已经日渐少了。 猛兽基本不往这里来。 人家也吃一亏长一智。 死在他们手里的野兽不少。 他们后面又抓住了一只野鹿和三只狼，外加两只野猪，和一只老虎。 现在还有什么猛兽是他们害怕的啊。 男人们现在胆子都大的很。 为了储备粮食，大家也算是卯足了劲儿。 毕竟离着开春还有些日子呢。 这个冬天还没过去呢。 手里有粮，心里不慌啊。 山上的野兽算是倒霉了，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王小青站在山头上远望。 这里离着他们村子很远！根本看不到。 他们唯一能够看到的就是，山下似乎有烟火。 隔三差五会看到火光冲天。 没人说话。 孩子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可是王小青心里清楚，应该是那些老百姓遭了难了。 也不知道献王的人马现在怎么样了。 打赢了撤了最好。 那样说不准开春他们下山就能回到村里去。 可是要没有打赢。 他们就只能一条道儿走下去。 谁愿意背井离乡啊。 谁都心里沉重。 谁不是故土难离啊。 王小青一脚踢开了雪窝子。 发现这里是一个冰面。 厚厚的冰层，可以看出来，原来这里应该是一个湖泊。 现在早就冻得结结实实。 “大姐！大姐，你看有鱼，你看，你看！游走了！快快快！” 多宝一边用脚踢开上面的浮雪，一般着急的对王小青说。 有鱼？ 王小青眼睛亮了。 实在是山里的饮食枯燥。 天天都是稀汤寡水的八宝粥，外加半个黑面馍馍。 她自己可以偷吃。 和奶奶隔三差五吃点仓库里的东西。 可是只能吃那些方便食品。 别的别想了。 新鲜的东西哪儿敢拿出来啊。 因为孟渊他们的出力。 现在洞里的女人们孩子们都不需要出去。 大多数都是男人在干活儿。 人多嘴杂。 王小青可不敢乱来。 被人发现！你解释都解释不清楚。 总不能番邦的水果可以保持永远不坏吧？ 那才是胡说八道呢。 所以单调的食物就，让王小青嘴里寡淡的都要上火了。 现在要是有鱼。 王小青脑海里瞬间蹦出来一串菜谱。 酸菜鱼，清蒸鱼，红烧鱼，烤鱼，西湖醋鱼，反正都是可以让人流口水的玩意。 “咱们抓鱼！” 王小青也激动了。 她觉得自己那几十年算是白活了。 现在活的真的和一个孩子差不多了。 成天就是为吃吃喝喝操心。 也没那个理想什么的。 基本上就是混吃等死。 现在看见鱼就是一个想法，吃各种变着花样的吃。 可是她自己还不行。 “大姐！怎么抓鱼啊？这鱼可都在冰底下呢！” 多宝冻得鼻头都是红的。 还不时吸溜吸溜的吸着不受控制留下来的冻鼻涕。 引得王小青想笑。 “都先别过来，我看看安不安全。” 王小青把多宝他们撵开。 冰也不知道冻得结实不结实。 万一不结实，要出人命的。 要吃也得有命吃啊。 “你们要干什么？” 有人插话。 王小青看到了孟渊和他的两个人，正扛着一根大木头，这是砍树去了。 当然砍树得肯定是韩成奎他们，砍树的斧头砍刀可不能交给孟渊他们。 王小青摇摇头，他们来了也没用，这工具都没有。 “你们不行！小红去找韩大哥他们来。带一个斧子和砍刀。” 孟渊嘴角歪了歪。 女人你确定当着一个男人的面说他不行合适吗？ “你要做什么？我们行！” 不行也得行。 被人这么质疑，孟渊觉得这辈子没有这么窝囊过。 是个男人也受不了。 尤其是被一个女人这么挤兑。 凭什么韩成奎他们就行，他们这些当兵的就不行。 王小青想了想，也行。 自己不是还有一把匕首！ 抽出来递过去。 孟渊眼神都直了。 这个女人靴子里藏着一把匕首！？ 这是什么女人啊。 钢针就不说了，神出鬼没的。 现在还有匕首。 这个女人身上还有多少武器啊。 这还是个姑娘？ 王小青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简单就是冰面上挖一个窟窿。 这冰层虽然厚，但王小青的匕首十分锋利，以孟渊的力量，加上最近已经养好了伤。 内息强大，一运气，几乎没怎么用力，就把刀刃插进了冰层。 孟渊和两个男人像切割石块一样切割冰面，不一会儿割了一个圈，然后用匕首的刀刃，把那块圆冰没怎么费力气就挑了起来。 好家伙，只见这剜上来的冰层足有五十公分厚，如果再厚一点，匕首恐怕就不够长了。 孟渊他们做完，站起身来就要往回走。 就在这个时候，却听到多宝和孩子们的欢呼。 他们回头。 看到了震惊的一幕。 洞口处突然有一个东西窜了出来，砰地一下砸到了冰面上！ 多宝因为胆子小，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大步，差点滑倒。 可是当看清楚，原来窜上来的东西赫然是一条白肚黑皮的大鱼的时候，眼睛都直了。 那条鱼很大，正在冰面上甩着身体胡乱蹦跶，差点就要掉回洞里去。 天呐，竟然真的是鱼！ 多宝高兴极了。 不管这鱼为什么突然跳上来，连忙扑过去把它抓住。 死死的抱在怀里，还在那里喊。 “二姐，三姐，快来，有鱼，鱼跳上来了。” 小红，小兰也过来帮忙。 结果她们刚抓住鱼的时候，却见又有一条鱼迫不及待地从那个窟窿里跳了出来！ 小红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那鱼尾巴还在那里噼里啪啦的拍打着冰面。 一时之间孩子们都乐坏了。 有鱼自己跳上来。 立刻都扑了过去。 王小青差一点心跳吓没了。 这冰也不知道能不能支撑得住。 万一不小心！都掉下去。 这寒冬腊月的，可是要得病的。 好在看了半天！那冰面居然很结实，丝毫没有一丝的危险。 她才终于放下心来。 也是！这里天天都零下三十几度，冻得不结实都不行。 孩子们欢天喜地的声音引来了韩成奎他们。 上一次林子里惊天动地的声音是抓到了野猪。 现在他们赶过来就看到了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幕。 一条接一条的鱼连续不断地从冰面上中跃出。 那一口冰窟窿就像是一个鱼喷泉一样，不停地往外喷鱼。 而且是自动自发的神奇一幕。 不一会儿，冰面上就已经有十几条活蹦乱跳的鱼了，而且还有鱼在源源不断地往外跃，仿佛没有止境。 韩成奎他们能不目瞪口呆。 “……这，这鱼为什么自己往外跳？” 谁能告诉他们啊。 这是神仙显灵了？ 第58章 乐趣 王小青也是乐。 “韩大哥，不是神仙显灵，是那些鱼在底下要喘口气，你看人在底下待久了，就得喘不上气，鱼也一样啊，咱们开了一个口子，鱼跳上来喘气了。” 韩成奎他们听不明白。 鱼不就是天生在水里生活啊。 还需要喘什么气啊。 可是现在不是争论那个的时候，有鱼啊。 一大帮子人，就这么帮忙。 回去拿筐的拿筐，抓鱼的抓鱼。 一时之间，这里忙的像是过年。 那个热火朝天啊。 比上一次杀猪还要热闹。 听到抬鱼回去的人们说这种奇景。 不少人都赶过来看看。 没见过啊。 韩大志看这鱼还在往外跳，再看看围着冰窟窿拍手的孩子们，还有站在一旁笑呵呵的看着大家伙的王小青。 他这辈子也没见过这种景象啊。 有一种感觉！ 似乎和王家丫头有关系。 男男女女背箩筐在那里捡鱼，这种情形大概几辈子人也没有见过。 多宝抱着一条大鱼。 因为身子小，背着那个箩筐很大。 再加上箩筐里还装着两条鱼，怀里还抱着一条鱼。 这么小个头一个小孩子，看着走起路来，简直是踉踉跄跄让人心里担心。 王小青急忙抱住他。 “你胡闹什么呀？这鱼你哪里能背的动？” 一手就接过来。 结果身后伸出一只手，一只手就把箩筐拿过去，顺带着还有多宝怀里那一条鱼。 王小青吓一跳。 真是见鬼了。 哪个混蛋鬼鬼祟祟躲在自己身后啊。 回头一看。 是那个孟渊。 人家矫健的身姿拿着东西走远了。 “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把那些鱼给我奶奶送去。” 王小青冲着孟渊的背影大声的喊道。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可被吓得不轻。 那人埋头健步如飞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也不知道听到了没有，也不知道答应一声。 这是什么人啊？ 不过好处也不少，这个孟渊别看平常似乎有点儿阴沉，心思也多，不过长得可真不赖。 他背对着她，健步如飞，黑发整齐的冠在发顶，一根黝黑的簪子别在上面。 宽阔的肩膀把那一件羽绒服绷得紧紧的，腿上的黑色裤子显露出结实的腿部线条，就美学上来讲。 孟渊是完美的。 当然也是因为她欣赏结实有肌肉的男人体魄。 他仿佛具有穿透力一般，慢慢回头，给了她了解的，深思的一眼。 那是什么眼神啊？ 王小青一震。 小样子。 这个男人绝对不简单。 起码不像自己开始以为的那么简单。 可是顾不上了。 现在出不去。 他们被堵在山上。 大家一条命。 还想那么多就是闲得无聊了。 “走！多宝！我们回去，让奶奶做好吃的。” 王小青激动的都要颤抖了。 对于一个吃货来说，能吃到心满意足的食物，那就是天大的事情。 天大地大，也没吃饭最大。 多宝也激动的不行。 他们没吃过鱼。 村里的小河里有一些鱼，可都是小鱼。 抓回去也不好吃，还有很多刺。 村里人都不爱吃。 主要是吃过一回，被刺卡住了喉咙，差一点没死人。 从那以后，村里人都不吃鱼了。 虽然说这些鱼给人们留下的印象不好，可是，多宝知道自家奶那手艺可好了，什么东西到奶奶手里都能化腐朽为神奇，变得特别好吃。 王老太前段时间发动了两家人，把那些八宝粥里的黄豆全都挑了出来，为了改善生活也是拼了，主要是不挑出来没个借口。 偷偷的在加上王小青从仓库里运出来的黄豆掺和在一起，泡了豆子磨了豆腐。 村里人可真不知道，没想到王老太居然还有这一手。 要知道他们村里可没人会磨豆腐，大家的豆腐都是从外村卖的。 隔三差五会有卖豆腐的货郎挑着豆腐到他们村里来卖，拿豆子换或者是花几文钱买。 人们也就是解解馋。 这豆腐自然是豆腐坊的人才会做，他们这些村里人怎么会做？可是哪成想王老太居然给他们露了一手。 不光会做豆腐，那豆腐没做成豆腐之前的豆浆也特别好喝。 还有那一层豆浆上面的那一层皮儿，捞起来晾干了，可就是豆腐皮儿。 还有豆腐干什么的。 和肉一起炒着吃，那滋味真是好吃。 自从王老太露这一手之后，大家对王老太那心里更是觉得敬畏，根本没想到平日里不显山不漏水的老太太居然有不少拿手绝活呢，人家这东西不拿出来谁能知道啊？ 要知道这但凡能做豆腐的都是手艺人，他们村里人不会。 就是谁都不会这点豆腐。 磨成了浆子谁都会，可是怎么能凝固成豆腐。 谁都没有这一手，据说那都是有秘方的。 其实豆腐本身没什么秘密，可是在这个时代做豆腐那还真的是一个秘密，不是人人都会。 再加上豆腐，这个东西做出来有些又苦又涩，（缺少了后天的很多工艺），很多人也不是很喜欢吃，所以豆腐这项工程没人开发出来。 王老太那能一样吗？ 咱可是凝聚了上下5000年的文化精粹。 要知道王老太，那也算是经历过几个时代的人。 什么苦日子没有受过。 老太太自小就什么都干，什么磨豆腐、纺棉花、纺线织布、做衣裳、纳鞋底，几乎是样样都会。 更不要说地里的活儿了，虽然说后来到了城市里生活，可是这些东西只要学会了就不能忘。 不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在那个时代的人们大多数都是自给自足。 所以这点儿东西拿出来还真不在话下。 对于老太太还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就算是王小青来了，也不会比王老太做得更好。 因为王小青也不会这一手，她那个时代已经是属于现代的孩子了。 出生之后虽然也受了一些罪，可是要是和老太太小时候的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比文化老太太是比不过王小青，可是要比这手艺还是老太太要比王小青强多了。 这不，多宝他们就是知道一个理念。 只要什么东西交到老太太手里，那就是什么味道都不一样。 没看前两天的野猪肘子，老太太全都炖成了酱肘子。 老太太以前可是老字号六味斋的老职工，专门负责流水线上配方和开发新产品的。 那酱肘子做的那个香啊。 简直吃过得没一个不砸吧嘴巴的。 太好吃了，就是太少了。 现在一个个都美滋滋的，老太太今天肯定大展身手啊。 第59章 吃货 “奶！咱们有鱼吃了！您做什么好吃的啊？” 多宝现在已经被王小青训练成了一个妥妥的小吃货。 满脑子都是想的吃。 除了吃就是吃。 因为以前饿着了，现在大概对于吃有着强烈的执着。 没有那种现代小孩子对食物的挑剔。 王老太正在收拾鱼。 指挥着自己的儿媳妇收拾鱼呢。 有鱼，老太太也高兴。 一听说是王小青弄来的，还是美其名曰鱼喷泉也乐了。 那个法子她知道！ 小时候带着王小青回老家过年的时候，他们那边就这么干。 这只不过换了个地方用罢了。 这孩子还真的因地制宜，啥都不放过啊。 王老太一脸的笑容，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来。 自己孙女在这边过的如鱼得水让她很欣慰。 任何一个环境这孩子都能适应，这样即使将来自己有一天不在了，这孩子也能生活的很好。 王老太比谁都知道。 自己在这个家里作为一个老祖宗已经这么大年纪了。 想一想也是，三个儿子都这么大了，孙子孙女都不要说一个个都不小了。 自己的年龄放在现代，虽然不能算是很老。 可是放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年龄很大了，能活多久谁也说不准。 这个年代的人们缺衣少食，医疗方面更是条件很差。 平均人的寿命都很短，像自己这样的老太太大概是活不出来一个天寿之年的。 王小青却还很小。 才十四。 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她不在了，孙女还能活的好好地。 那才是自己真正能放心的。 王小青可不知道自己奶奶欣慰什么呢。 “奶，奶，咱现在有鱼了，今天晚上做什么好吃的做烤鱼吧，我好久没吃过烤鱼了，特别想念那个味道。正好前几天列回来的野猪那猪油可留了不少。” 没办法，在这里榨油技术还不够先进。 人们大多都是靠动物油当做食用油使用。 能当做油作物的植物还不是很普及，那些仅有的一些榨油作物榨出来的油都是被一些官宦人家和富贵人家享用。 像他们这些平民老百姓可吃不起。 不说别的那花生和芝麻是能榨油，可是地里见缝插针都种了粮食了，就这样粮食到后面还不够吃呢，别说是种这些费了力气还不得好的花生和芝麻了。 没人会在那些作物上面费力气，当然除非是那些官宦人家自家的农庄，庄子上自然是想种什么就种什么。 像他们老百姓第一要素当然是要顾及的填饱肚子。 “你啊，吃货啊！” 王老太气乐了。 大概是到了这里环境所限，自家孙女那可是见什么想吃什么，以前也没见过这么馋嘴，现在是看见什么都想吃。眼睛里冒着绿光。 和狼一样。 “奶，吃货是什么意思呀？” 多宝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问老太太。 这没听说过。 吃货。 那是什么货？ 还能吃？ 是什么好吃的吗？ 他有没有吃过呢。 这是多宝一瞬间脑子里的所有思想。 王老太乐了，王小青也乐了。 王小青一把抱起多宝，转了几个圈，狠狠地亲他一口。 这小家伙现在养的脸上身上多了一些肉，软软香香的，尤其是脸蛋上，白白嫩嫩的，亲一口也特别的稀罕人。 王小青上辈子没结婚生子！可是不妨碍她喜欢小孩子。 “我们家多宝就是个小吃货！” 这孩子有多喜欢吃东西，谁能知道啊。 其实不光是多宝。 这里的所有人哪一个不是对吃情有独钟啊。 饿怕了就是这样。 “吃货就是见到什么东西都想吃。” 王老太解释，多宝一听！自己也不好意思了。 那就是馋嘴呗！ 可是奶奶刚才说姐姐是吃货，那可不好，村里人说一个女孩子要是馋嘴，将来可不好找婆家的。 嘟着嘴巴，多宝一本正经的说，“奶！大姐不是吃货，多宝才是吃货，大姐不爱吃，大姐是想给多宝吃呢！” “诶呦，我们家多宝厉害了，现在还知道护着大姐呢，你大姐和你一样都是吃货，你看看那眼珠子盯着那鱼就不动弹。” 王老太多大年纪的人，还能看不出来多宝这小子那是护着他姐姐呢。 多宝急了，伸手捂住了奶奶的嘴，看了看周围没人注意他们，才在奶奶耳边悄悄地说。 “奶，您可不能这么说大姐，要不然人家知道大姐是个馋嘴货，到时候就没人敢娶大姐了。” 小家伙着急的声音都颤抖了，那样子简直真的是火急火燎的。 老太太闷声笑了笑，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多宝才轻轻地把自己那小手松开了。 还时刻注意着老太太，那样子活像要是老太太敢再说，他立马小手又捂上去了。 “多宝啊，你可真是我们家的宝，这名字可没取差。你啊，别担心，大姐就是个吃货，谁要是嫌弃大姐嘴馋，不敢娶大姐。那就对了。大姐留在家里和咱们多宝作伴儿啊！” 王小青把多宝搂过去。 老太太奔着锅灶去了，虽然说嘴里说着是吃货。 可是孙女儿的要求那什么时候也得达成啊，不就是个烤鱼嘛，看他老太太的本事。 鱼被洗刷的干干净净，切了花刀用调味料腌制上。 一边老太太让韩大婶子她们准备了烤架。 这个烤架是他们最近拿出来的。 炖肉炒肉吃多了。 王小青从仓库里拿了几个烤架出来。 他们的火堆上架着烤架，烤肉味道那可真不错。 今天正好用来烤鱼。 松木填进去火堆，烤出来的鱼会带一种独特的松木香味。 一条一条鱼被韩大婶子和韩二婶子烤好，现在她们经验多了，掌握的火候恰到好处。 外焦里嫩，焦香可口。 那边的大锅里，老太太下了大勺的猪油，然后就是各种调味料，尤其是辣椒。 配菜真心没有。 就是泡好的干豆角和一些蘑菇，木耳什么的，青菜基本没有。 这天气他们可变不出来新鲜蔬菜。 就这样这香味也够大家喝一壶的。 外面搬运鱼的男人们吸着鼻子，一个个都口水直流。 “妈呀，又是王大娘做饭，今儿大家伙可有口福了，大娘做饭就是好吃！我反正是知道了！一样是红烧肉！大娘做出来就是好吃。我家那个贼婆娘做出来，就是让人没胃口。” 韩成奎高兴，日子过成这样，这还叫逃荒？ 乖乖。 这样的日子要是逃荒，他们愿意一辈子去逃荒。 第60章 迷路 这是怎么了？ 王老太看着抬到自己跟前的一个人。 是抬进来的。 唬了一跳。 还以为谁受伤了。 “这是……？” 王老太打量，这人不认识，瘦的跟个骨头架子一样。 看不出个人型了。 不过抬到她跟前几个意思啊？ “大奎，这是？” 韩成奎也是无语，“大娘！您好好看看！这是你们家老二王鹏望。我们刚才在一个树洞里发现的，就他一个人，他说他是王鹏望。” 他们捞鱼捞够了。 本来就打算回去了。 可是有人发现旁边的一棵大树居然窸窸窣窣的有动静。 还以为有什么野物呢。 一群人拿着斧子砍刀就上去了。 结果扒开了雪堆，发现了一个树洞，就发现了王鹏望。 当然谁也看不出来是不是王鹏望。 主要是瘦的都脱型了。 但是一说还是看得出来。 结果大伙儿都愣了。 只能把人抬回来。 当初王鹏望带着儿女媳妇连夜走的事情，谁不知道啊。 还偷了老太太一袋子粮食呢。 他们都以为王鹏望下山了。 毕竟当时雪还不算大。 可是谁能想到三个多月以后，居然看到了王鹏望。 这还不吓一跳。 王老太也吓一跳。 仔细打量，没认出来。 主要是不是老太太亲儿子！也记不住。 刚来没两天，一大家子就上路逃荒了。 在山上也没待多久。老二就连夜逃跑了。 老太太根本连人都没认清楚，结果现在又送回来，说是她儿子。 这个便宜老娘可不好当。 那个瘦的已经像骷髅一样的人，含着热泪喊了一声。 “娘！” 老大王鹏举首先认出来了，这是他弟弟。 “二弟，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成这样了？” 王鹏举简直是吃惊，在他们所有人心目中都以为二弟已经追着老族长他们去了。 可真没想到，原来二弟居然就在这座山上。 “大哥，能……不能先给我……一口吃的？” 王鹏望脸上都是羞愧，可是闻到洞里一股子的香味，说不出来的味道。 王鹏望饿啊。 现在这个时候还有不饿的啊。 “诶诶，孩子他娘快给二弟先拿两个饽饽过来，还有那边的鱼也端一碗过来。” 王鹏举看着二弟这样子就知道没少受罪饿成这个样子了，就差吊着一口气儿了。 他是老大为人忠厚老实。 毕竟爹在的时候一直教育他，他是家里的老大，一定要以身作则照顾好弟弟。 当好老大，主持好这个家。 所以他在心目中也一直把自己当成这个家里的保护伞，现在看到弟弟这个样子心里还是难受啊。 “我这就端去。” 冯桂芝心里不得劲儿。 可是也知道这可是自己的二叔，不端那不合适。 这么多人看着呢。 王老太发话了。 “老大家的，你别给他端饽饽，也不要端鱼，就端一碗粥过来，那粥尽量端稀的不要捞稠的。” 所有人都傻眼。 这是亲儿子吗？ 王鹏举为难的说，“娘，就算二弟做的错事，你也别和他计较，这可是二弟啊，再怎么样您先让他吃饱了饭。到时候我让他跪着给您磕头认错还不行吗？” 这不是让村里人看他们的热闹啊。 韩成奎也叹口气，“大娘，毕竟都是一家子，有什么事儿你也别和他计较，大人不记小人过，先让吃饱饭再说吧。这不一定受多大的罪了。” 人都成了这个样子了，大家也没有埋怨的必要了。 毕竟是一条人命总不能真的看着饿死。 “娘！您就饶了二弟吧！” 王鹏飞也求情。 孩子们都纷纷为二叔求情。 王老太脸更黑了。 王小青站出来了。 “爹，大伯，韩大哥，你们都误会我奶了，我奶奶不是和我二叔计较，二叔饿了这么久，你们看他的样子也知道这肠子都饿瘦了，现在要是真的给他吃饽饽和大鱼大肉下去，二叔说不准就把胃给撑坏了，到时候说不准就撑死了。 我奶奶给他喝稀粥，那是让他慢慢的往过缓。这是对他好。” 众人这才明白了。 突然就想起来，他们第一次抓到野猪的时候，那一天晚上大肉吃多了。 当天晚上拉肚子的可不是一个两个。 那滋味可不好受。 谁都记得清清楚楚。 更何况和王家老二现在的情况比起来，那会儿他们的日子还没这么艰难呢。 冯桂芝端了一碗稀粥过来，说起来只盛了半碗，老太太说的明白不要盛太多，让他慢慢儿一点儿点儿往过缓。 王鹏望端着碗唏哩呼噜就下了肚。 眼巴巴的连碗都舔了个遍。 瞅着那个大锅，可怜兮兮的样子。 众人都不落忍。 也不知道饿了多久了。 “行了，老二你别在那里瞅着锅了，瞅着锅也不能让你吃。你说说你们不是下山去了吗？怎么还在山上？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媳妇儿和孩子们呢？” 老太太厉声喝道。 老二一家子走的时候可是六口人呢，现在就剩下老二一个人，难不成其他人都饿死了？ 王鹏望这才猛然醒悟过来。 “娘！救救孩子们，救救孩子们吧！” 王鹏望半天才说出来，他媳妇儿和孩子们在半山腰的一个山洞里面。 他是出来拾柴。 结果迷了路回不去了。 还遇到了狼。 最后没法子只好刨了个树洞躲起来。 也多亏这个洞原来住过其他的野兽，这洞里留下的其他野兽的味道，狼才离开了，要不然就凭这个树洞，他可挡不住那些狼。 他在这里已经被困了好多天了。 渴了就吃两口雪解渴，饿了啃兜里的干粮。 哪怕他就是再节省这东西终究有吃完的时候，这不就给饿成这个样子了。 要是他们再晚两天发现，估计发现的就是一具尸体了，而不是一个大活人了。 众人一听也着急。 可是半山腰可不是好去的。 况且连王鹏望自己都迷路了，别说大家伙了。 谁也不清楚那个山洞具体的位置，而且从山顶到半山腰这距离可不短。 不由得大家面面相觑。 怎么办？ 都看着老太太，等老太太拿主意。 王鹏举没敢吭气。 这不是他说救就能救回来的。 事情不简单。 第61章 不是做梦吧？ “娘！求求您救救孩子们吧，那也是您的孙子孙女啊。还有孩子他娘！我们错了，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娘，您就原谅儿子吧。以后儿子都听您的。” 王鹏望半碗粥下肚，现在身上有点儿力气了，立马翻身跪倒在地上，对着老太太使劲儿磕头。 王老太那个郁闷啊。 你说这多了三个儿子得多了多少麻烦事儿啊！ 这老二又爱耍自己的小机灵，抖一点小聪明，这回可倒好，自己把自己给耍住了。 差一点就家破人亡。 “老太太您吭气，您要是说让我们去，我们就跟大兄弟问清了路，不行就跑一趟。终究那是几条人命呢，再说是您的亲孙子孙女，咱也不能眼看着不管呢。不知道就算了，这知道了也不能就这样把人扔的那块儿啊。” 韩成奎开口了。 他当然知道老太太不开口说话，心里也是有考虑。 两家人在一起，尤其自家的男人们多。 要是干这种找人事情。 肯定是他们家得出力气，老太太估计是怕张不开这个嘴。 毕竟从山顶上到山腰之间这一段路大雪之后，根本是很难走。 连王鹏望自己都迷路了，别说他们这些人了。 他们生活的区域从来没有离开这山洞周围一圈子。 要是大雪封山的时候那么容易能下了山。 那他们何至于还被困在山上啊？ 还不就是大雪封山之后路难走，而且危险重重。 一个不小心说不准就掉到雪洞子里，那可就是要人命了。 韩成奎当然猜出来老太太是怎么想的了。 王老太叹口气。 “算了，那是他们自己选的命。我不能让其他人再为了他们几个人搭上自己的命，谁的命都是命。这路况又不清楚。到时候出了事儿了，以后我对不起大家伙儿呀！” 现在路上的意外太多了，老太太是真不可能为了自家的几条命把别人的命给搭上。 谁的命不是命啊？ 林子里雪最厚的地方甚至埋一个人都没问题。 大家对这里地势又不熟悉。再加上根本连王鹏望自己都说不清楚，他自己媳妇儿和儿女到底在什么地方。 这么些天雪早把路上的痕迹都掩盖了，要想去大海捞针一样去救几个人那简直是难上加难。 王鹏望扑通做到地上，哭天喊地起来。 “娘，您怎么这么狠心呀，那可是您的孙子孙女啊，您就眼看着他们饿死在那里呀。那您救我干什么？干脆让我跟他们一起去死。我的老天爷呀！让我死了算了。” 那架势活像是村里的泼皮无赖，更像是那些撒泼打滚儿的村妇。 连韩成奎都皱起眉。 这王鹏望以前看着还要脸一点。 没想到这一段日子没见，这人都变了一个样。 看着架势这是逼着他们去救人了。 老太太的顾虑他当然清楚，老太太是出于大义，不想让别人为了自己家的人出了事儿。 人家老太太这才是真正的仁义，有胸襟，有气度的一个老太太。 可是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儿子？ 就这一副架势谁看了能待见呀，就算是原本心里想去救人。 看他这个样子也能知道救了人之后，恐怕换来的那就是白眼狼的忘恩负义。 谁吃饱了撑的，也不愿意给自己身上招惹这种麻烦事儿。 可是眼看着不说话也不合适。 毕竟现在两家人捆在一块儿。 王家的事情就是他们韩家的事情，那不是嘴上说一说的。 如果行动上没有做出来，那么他们都对不起老太太。 这些日子帮着大家伙儿做出的这些贡献，有目共睹。 人家老太太可是把老爷子留下的所有家底全都拿出来了。 你们要是连人家的几个后人都不去救，这也说不过去啊。 王鹏望一把就抱住了王鹏举的大腿。 这个大哥为人厚道老实，没什么心眼儿。也是最好被人拿捏的一个人，所以老太太劝不动，他总能说的动大哥吧。 “大哥！大哥，咱娘不管，难不成你身为大伯，你也不管！咱爹走了，你就是咱家的老大，你是家里的当家人，主心骨，难不成你连你的侄子侄女也不管啦？眼看着他们就在那里等死啊。大哥你对得起咱王家的老祖宗吗？你对得起咱爹妈，你可是答应过咱爹要照顾家里所有的人的。” 王鹏望知道怎么说会逼着王鹏举不得不做。 果然王鹏举一脸的为难。 “老二，老二，你先起来有什么话咱们起来说还不行吗？你看看你这个样子。” 王鹏举真是被自己弟弟恶心到了。 王老太上去！一脚就把王鹏望踹到一边去了。 别看老太太的年纪大了，可是这一脚用的力气可不小。 再加上王鹏望最近饿的瘦骨嶙峋，身上也没什么力气，一脚上去人就给踹到一边儿去了。 王鹏举吓一跳。 抬眼偷看他娘，他娘这是发火了，至于一脚的力气，他看着那可没留劲儿。 “你带着老婆孩子跑的时候，你怎么没想想你们会遇到这样的事儿啊？那时候你怎么不喊你大哥，你怎么不喊你娘嘞？ 那个时候我们就不是当家人，我们就不用管你们了？这会儿你想到你娘和你大哥了，我还告诉你，这话是你娘说的。不能为了你们这些人。把其他人的命搭上，谁的命都是命，我们好不容易活到今天可不是为了给你们拿命抵命的。 你要想死，赶紧去死了，我耳朵边儿还清净了。就冲你干的这缺德事，你还有脸喊你爹，还有脸说王家的老祖宗，要是你爹知道你干的这些事儿，估计气的棺材板都按不住了。 你自己问问你自己，你这是人干的事儿吗？进天我把话撂在这里，大家谁都别动地方，等天气要是好了。路上化的差不多了再寻。他们要是没那个命撑不到大家伙儿找到他们，那也是他们的命。 这条路是他们自己选的。是生是死就听天由命吧。” 王老太的话铿锵有力。 所有人都不吭声了。 老太太那是仁义啊。 就冲这话，老太太当的起大家的信任。 王鹏望一下蒙了。 自家老娘不是最疼他？ 现在都开始打人了？ 他不是做梦吧。 第62章 想得美 “我去找！” 有人说话了。 所有人抬头。 是孟渊。 “我们九个人带上干粮去找他们。反正我的们的命也是王家人救得，于情于理我们就当是报恩了。” 孟渊开口说的话，让所有人汗颜了。 人家这才叫知恩图报。 这可是大恩。 真的是拿自己的命去换别人的命。 韩成奎他们都脸上有愧。 他们也不敢这么大包大揽的说。 人家被他们防备的像是贼一样的这些官兵反而说话了。 “官爷，这……这天气太寒冷，只怕路不好走。” 后面的话不好说。 可是王鹏望已经扑过来。 有人愿意救自己的老婆孩子。 还是报恩。 他怎么可能放过。 “好好！报恩好，那你们快去，快去。” 王小青那个暴脾气啊。 二叔那个样子太丢人。 报恩也不是报的他的恩。 跟他有屁的关系啊。 “孟大人，我觉得不妥，你们九个人也是人，路况又不熟悉，要是有个万一，我就白救了你们了。这么算，怎么也不合算。咱们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王小青还是现代的理念。 不会让九个人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五个人。 怎么算怎么不合适。 孟渊他们也是人。 这是起码的人道主义。 王小青可不是王家的真正子孙。 先不论敢感情问题，就是王鹏望他们当初做的事情，就够让人恶心了。 现在去救人？ 王小青自问没那么大的心胸。 况且王鹏望自己做的孽，怪不得别人。 孟渊意外的看一眼王小青。 这丫头长得实在漂亮，个子高挑，肌肤雪白，鼻梁笔挺，樱唇微翘，尤其是那一双眼睛。 斜挑的眸子，自有一股妩媚的风流，偏偏里面波光凛冽，眼神坚定。 很少有一个女子生出这样的眼神。 不似女子的欢快单纯，偏偏内敛深沉。 自有一股韵味。 尤其是骂人的时候。 那眼神表情加在一起，更加引人注目。 这样的女子生在一个普通的村人家里，恐怕是父兄是护不住的。 这就是惹是非的一张脸。 可是不能否认。 谁看到这张脸都是暗暗的喜欢。 明明应该是见人就巴结，低眉顺眼，一副奴才样子的村姑，却偏偏活成了高贵的贵女的样子。 孟渊不解。 可是不妨碍他对眼前的女人抱了心思。 喜欢？ 美人儿谁都喜欢，可是这个喜欢可不是那个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这个喜欢是奇货可居的喜欢。 这个丫头太招人喜欢！ 就冲这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他孟渊什么气都忍了。 可以不计较。 这个丫头可以救的人太多了。 要是早一点有这样的医术，他的那些兄弟怎么会就那么死了？ 饱受折磨的死去！ 他们可以安稳的躺在床上老死。 而不是这样的死亡。 “我们是干什么的？你放心，王小姐，我们不会迷路，更不会轻易地就死在那里，我们都很惜命，尤其是来之不易的命。不然对不起小大夫的医术！” 孟渊是打心眼里佩服小丫头。 这是对于医术的敬意！和其他无关。 孟渊琢磨着怎么能在开春之后，把人拐回去。 他们的军营需要更多的这样的医者。 人命关天。 王小青无言以对。 您说的太有道理。 可是，您确定不会迷路？ 王鹏望急了，一把就扒拉开王小青。 “青儿，你快闭嘴吧！人家官爷既然有心报答救命之恩，我们也不能不给官爷这个机会是不是？官爷，真是谢谢各位，那就赶紧上路，我怕孩子他娘和孩子们坚持不住。在这里我谢谢各位。” 王鹏望的嘴，那是能把死人说活的。 “我们会去，不过你要给我们带路。” 孟渊开口。 世界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这个王鹏望想不劳而获？ 没门儿。 他们可不是随随便便出手。 王鹏望吓一跳，倒退几步。 “什么？让我带路？我……我不认识路，我……去了也没用，官爷，我去可真没用，我不认识路，还是你们自己去吧！再说了，你看我这个样子，也走不了两步路啊。” 打死他也没想过会需要他带路。 要知道外面是外面是什么情况，他比别人更清楚。 自己在雪地里挣扎了这么多天，能活到现在运气太好了。 现在让他再一次投入到那冰天雪地里去。 傻子才干呢。 他可以看着别人为他的妻子儿女去送死，还可以用道义去压着别人为了他们家拼命。 可是王鹏望不会让自己去为了自己的妻子儿女去送死。 本性上王鹏望是非常自私的。 要不然也不会干出这种半夜逃走，偷了家里粮食的事情。 当时他又不是不知道，家里可能就这么一点粮食了。 他全拿走，剩下的两家人加起来20来口人都得饿死。 可是还是这么做了。 还不就是这个人内心里比较自私。 “当然你得去，我们又没有地图，也没有人给指路，冰天雪地连个标记都没有。 虽然说我们知道这一次去有可能是送死，可是也不能说死的没价值吧。你要是不带着我们去，你让我们自己满山去找，那怎么可能找到。 如果你不带路，那么我们也没有办法去，明知道去送死还非要去送死，没人这么傻吧，我们是要报恩，可是前提是要做有把握的事情。我们九个人的命那也是命。” 孟渊有些不屑的看着王鹏望。 别以为他没看出来眼前这个人的小心思，不就是希望别人去救他的家人，他自己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坐享其成。 想得美！ 他对付这种人最有手段了。 其实没有王鹏望这个人，他们也一样可以找得到。 毕竟他底下的兄弟有两个是专门干斥候的，这种活儿驾轻就熟。 可是王鹏望要是以为轻轻松松就可以让别人去送死，那就想错了，他这个人最喜欢睚眦必报。 看着这个男人就不是好东西。 王鹏望不满了。 “你们怎么能这么说呢？你们本来就是来报恩的。要不是我侄女救了你们，你们还能活到现在。你们说出这种话那就是忘恩负义。反正我不管，你们去救人，你们要是救不来人，就别在这洞里留着到外面。 我们可不养活忘恩负义的人。” 他把自己当成了王家的老二。 还是那个老太太偏心眼的老二。 第63章 弓弩 “二叔，你自己都不愿意救婶子和几个哥哥姐姐，更何况说别人忘恩负义，你自己又是什么？” 王小青不乐意了。 她这个人最讲道理了，是就是，非就是非。 容不得别人胡搅蛮缠。 再说，她早就听出来了。 这个孟渊也不是省油的灯。 这位下了一个套儿给二叔。 可是这个套儿自己倒不反感。 所以倒是愿意帮着孟渊一把。 王鹏望脸一沉。 “小青，这里没你什么事！有你说话的地方？三弟，你也不管管你闺女，有这么胳膊肘往外拐的，还目无尊长？” 他还拿捏不了一个小辈！ 王鹏飞也不高兴了，当然不是不高兴自己闺女说话。 他是不高兴自己二哥说自己闺女不好。 现在王小青在他爹眼中，那就是个天纵奇才。 唯一可惜的就是不是一个小子。 要是个后生，自己也算是有了传承人。 可是偏偏生成一个女儿身。 女人才学再高，也很难有所成就。 不是王鹏飞看不起女人。 是这个社会制度就是这样。 但是也不容不得自己二哥说自己闺女。 “行啦，二哥，我们家小青没说错，你自己都不愿意去救二嫂和侄子侄女们，你还指望别人牺牲性命去救人？站着说话腰不疼，救人家命的可是我们家小青，和你没有一文钱关系，报恩也轮不到你站出来指手画脚。 也不知道和你报的哪门子的恩！ 还真把自己当回事！” 一席话说的王鹏望哑口无言。 自己弟弟现在变了，敢和自己这么说话。 王鹏望不敢相信。 自己不在这些日子，难不成一个个都成精了。 王鹏飞以前可不这样。 见到自己那一次不是他这个二哥教训三弟啊。 现在一个一个都要翻天啊。 还不是看着老太太不稀罕他们家，这才开始明目张胆作践他们。 “老三，你……你就是这么对我这个哥哥说话的？你……你的学问都学到……” 老三爱惜羽毛。 舍不得一丝的名声受损，他可是他二哥，就是这一点上，王鹏飞也不应该这么对他。 “闭嘴，老二，人家官爷说的对，你自己看着办，要去救人你就一起跟着去，要是不想救人，那就算了，你自己的老婆孩子，你自己考虑清楚，人家官爷没欠你的。 你也甭在那里挑毛拣刺的，老三说的对，我也是这个意思，还是老三读书人，明事理，这话说的有理有据，不然让外人看我们王家，一个个的都是携恩图报的混账玩意儿。 做人也该有自知之明。” 老太太一锤定音，这话说的就重了。 王鹏望看看周围的人，一个个谁都不看他。 所有人不说话！那还用说！人家的意思很明白。 谁都不站在自己这边。 委屈，愤怒，愤恨。 “好！我去！我去。一群无情无义，自私自利的人，连亲娘，亲兄弟都不待见，我算是知道了，这世道，有本事的才有资格说话，我没本事，连亲娘也看不上，眼看着亲儿子去死还拍手。” 王鹏望这是埋怨老太太不公。 孟渊起身，“各位借些兵器，锄头，木棍就好！我们怕路上遇到猛兽。” 狼群的事情历历在目。 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韩成奎犹豫。 这些官兵一旦有了武器那可就是如鱼得水。 他们现在能一起和平共处！就是因为官兵没有得力的武器。 要是有了这些东西。 说不准他们就压不住这些官兵了。 大家的性命可不能随随便便交出去。 可是不给？ 也说不过去。 人家是为了你们的人去救人，真遇上狼群，赤手空拳，这不是要人家送死啊。 左右为难。 韩成奎心里一直掂量呢。 王小青看出来了。 “韩大哥，给他们！锄头，镰刀，给了他们就好。老祖宗，箱子里的弩箭要不就给了韩大哥他们补充武器。没有武器，遇到狼，谁都护不住咱们。” 王小青给老太太使眼色。 老太太立马反应过来。 孙女这是要拿东西出来震慑这些官爷。 免得养虎为患。 主要他们没有镇得住的东西，容易出事啊。 板着脸，吩咐道。 “小青，你去拿，给你韩大哥两把就足够了，那些弩箭多一些，收拾那些狼足够了。剩下的还是省着一些。” 说的不清不楚。 谁都不清楚老太太还有什么杀手锏没拿出来。 王小青立马答应一声，跑的飞快。 王鹏望一听，心里一喜。 要是有弩箭，自己就不担心遇到狼了。 急忙往跟前凑。 “侄女，给二叔一把，给二叔一把，二叔拿着能保命啊。” 被老太太一眼就瞪住了。 “站住，老大老三给我拦住他，什么都想要，这是你能用的东西？你连怎么使都不懂！给了你那是打狼，还是连着东西喂狼去了？给我消停一点！要是再胡闹，老大给我打断他的腿，饭也不给吃了。” 一席话把王鹏望给唬的。 吓了一跳。 自己亲娘这是六亲不认啊。 老大王鹏举和王鹏飞却明白亲娘什么意思。 这些东西要是在老二手里，说不准就落到那些官爷手里了。 那时候就是给他们找麻烦。 知道老二不占理。 一人一个上去，把老二架到了一边。 王小青上去打开箱子，大半个身子都埋进了箱子里。 外人看的那个样子，看着还以为她在里面翻箱倒柜的寻找。 实际上是王小青打了一个掩护。 从仓库里找出来四套弓弩。 仓库怎么有这种危险品，居然还是国家管制刀具？ 这不犯法？ 天知道，王小青也是在仓库里收拾的时候发现的。 王小青知道的就是，他们超市属于外资经营，具体怎么来的这些东西，她还真不知道。 超市肯定没有。 但是仓库里还真的有。 其实不多，在主任的办公室里的柜子里锁着。 她就是前几天在仓库里翻腾的时候，发现的，总要对自己的仓库了解的明明白白啊。 所以就发现了这些东西。 其实还有一些其他的都东西，以前没注意。 那是因为主任的办公室是谁都能进去的啊？ 现在没人管了，她就可以无法无天。 这才发现了这些的东西，违禁品啊！ 也就一箱子里有十套。 其他的真心没有。 枪支弹药什么的，真没有。 王小青现在派上用场了。 比起弓箭来说，弓弩简单易学。 再加上她的弓弩还有瞄准镜，适合新手上手。 不需要勤学苦练，就能成为一个神射手。 主要是为了震慑孟渊。 孟渊这个人不确定因素太大了。 这样的人看着说是报恩。 要是转脸翻脸。 他们还真没人打得过。 弓弩一拿出来。 没有的眼睛就没离开过。 睁大的眼睛都要吃人了。 这是？ 孟渊瞳孔都放大了。 他知道弓弩，可是见过的弓弩和王小青拿出来的这个弓弩完全不一样。 这个王家不太对劲儿啊。 根本不像一个普通人家。 要是普通老百姓都这样，随手就能拿出这么厉害的大杀器。 他们那些兵还敢祸害地方？ 那不是找死啊！ 第64章 震慑 孟渊没见过弩箭？ 那可不是。 古代也有弩箭。 除了弓箭之外，也有一些弩箭。 在同样的开弓重量情况下，它比弓的射程要近。 一般的官兵不喜欢这样的东西。 他们更擅长弓箭和长枪。 只有一部分古代官兵选择这样一款武器呢。 大多数人还是觉得用弓岂不是更好。 其实，弩发射的箭矢短而粗，质心在气动中心前段，也就是说箭头比较重，箭头在空中飞行时易于下坠，所以在近距离内杀伤力比弓更强。 问题是很多战斗都不是近距离的。 两军对垒，弓箭更致命。 可是舍不得放弃弩箭，由于弩也是一个稳定的射击平台，开完弓后就无须再由人用强大的臂力支持，所以便于瞄准，因而弩的命中率更高。 弓弩更多的都是用做了改装成了大型的弩车。 远距离的攻击力，杀伤力更强大。 问题是他没见过王小青拿出来的这些弓弩。 见都没见过。 进入现代化后，现代人在装箭槽的下方，又增加了装弹药的弹槽，在弩柄处装了个狙击镜，使得十字弩杀伤力更大。 渐渐的也就出现了军用十字弩等改进的弩。 不过王小青手里的弩！是狩猎弩，也是一种复合弩。 这种弩把滑轮改进为偏心轮，不但能省力，还可以起到加速作用，通过偏心轮的不规则作抛物状的轨道，使弦的运动速度加快，这样就比传统反曲弩在同样的做功行程下得到了更高的箭速与更大的动能。 所以同样威力的反曲弩与复合弩相比，复合弩的体积可以做得更小。 现在这种就是。 黑油油的不知名金属（其实是现代复合金属），看起来很神秘，上面还有看不出来的一种东西，根本和他们的弩箭完全不一样。 这就是番人的弩箭？ 孟渊没见过，可是见过一种番人的火器。 那种喷火的武器，杀伤力极大。 当然也有弊端。 一次只能发射一枚子弹，而且要点火。 一旦遇到天气不好，或者被人近距离靠近，火器就失去了作用。 可能还不如一把大刀管用。 可是这种奇形怪状的箭弩真的没见过。 小型的弓弩对于他们作战不太适合，大型的车弩他倒是知道厉害。 这种番人的弓弩也不知道怎么样。 好奇地打量着。 也在衡量。 王小青拿出来松口气。 这东西其实她也不太懂。 可是她是谁？ 在仓库里早就琢磨了好久。 简单的咱还是没问题。 装也会装装样子。 这是技能。 王小青交给韩成奎两架十字弩。 这种十字弩其实经过现代的改造，已经使用简便。 “青儿，这是弓弩？这还真没见过，长得还……” 韩成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但就是有一种兴奋的感觉。 他们有人会射箭。 可惜都是小打小闹。 而且👨🏻对于这样的东西，天生的热情。 “韩大哥，这种弓弩很简单，我示范给你看看，只有这么几架，暂时拿出来给大家用！可是还是要少用。” 王小青看一眼大伯王鹏举。 这里面身强体壮的也就是王鹏举。 自己爹那真的是书生。 身子单薄不说！也没什么力气。 指望他爹，还不如指望大伯合适。 而且这个大伯性情憨厚，为人实诚，不是一个心眼小，惹是生非的人。 这东西必须交给一架给自己人手里。 这也是保命的东西。 她拿出来两架，就是考虑到这一点。 王鹏举一看大侄女的眼神，心思还没转过来。 王老太已经说了，“这两架弓弩，一架大奎侄子用，另外一架老大你去学！跟着你侄女好好学，男人就该保家，这都是你爹当初拿回来的，我也就教过小青，你们都别错过了。” 她明白自己孙女的意思。 其实也是老太太的意思。 王鹏举和韩成奎拿着弓弩跟着王小青出门了。 大家伙谁都想看看这些番人的弓弩和他们打猎用的自制弓弩有什么区别。 挤挤挨挨，一起到了外面。 还是寒风刺骨。 可是比起那会儿，大家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韩成奎拿着弓弩到了洞口前面。 王小青给他消详细讲解弓弩的用法。 尤其是瞄准镜。 韩成奎拿着十字弩，对着前面的那一棵大树！那是他们洞口二百米左右的一棵大树，冬季来了。 树叶早就落光了。 光秃秃的看着可怜！可是目标大。 这棵树可是有几百年的年纪，树身都有三个成年人环抱才行。 王小青示范，连瞄准都没怎么瞄准，一箭过去。 大树正中。 韩成奎见猎心喜。 他们是猎人，喜欢这些真家伙。 自己试了试。 果不其然，一箭正中。 不费劲儿不说，还少了很多复杂的瞄准什么的。 只要用那个小镜子看一眼！基本上都是差不离。 “哈哈！妹子！这个东西还真好！叫什么？” “十字弩！韩大哥，弩箭不多，你们可省着一点用。用完了，咱也没办法造。” 王小青不得不提醒一下。 她的弩弓可不是重复利用的。 这些她试过了，弩箭消耗了就是消耗了。 不会第二天重新填满。 她还没摸清楚仓库的规律。 大概有个想法就是，属于仓库本身的东西，会补充消耗。 可是属于她自己带的，或者别人的私人物品，那就不可能补充。 没了就是没了。 咱可没那个本事制造。 她可不是机械专业的，没那个本事。 韩成奎一听更加珍惜。 “妹子！你放心，我们不能浪费，肯定好好的保护。” 这东西一看就是好东西！手摸上去，那金属的质感和他们一般用的那些锄头菜刀可不一样。 也不知但是什么金属打的。 可是坚硬流畅。 韩成奎喜欢的不得了。 恨不得抱在怀里不撒手。 王鹏举也一样。 他是粗人，但是喜欢这些精巧的东西。 况且，这可是杀人利器啊。 护着自家的责任就在他肩上呢。 “妈呀，有了这个东西！遇到老虎我都不带怕的。这可是好东西。” 韩成奎赞不绝口。 “那是！他爹说过！这东西不需要刻苦训练，是个人都能上手，老少皆宜，男女通吃，可是就是制造起来太费劲，咱大燕国可没有，独一份啊。” 老爷子又被坑出来了。 估计老爷子的棺材板早就被扣烂了。 就是个妥妥的大锅。 第65章 大王叫我来巡山 孟渊看了半天，什么话都没说。 东西是好东西。 他用一个专业人士的角度看问题！还真的是大杀器。 可是现在不是惦记那个东西的时候。 现在要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 他要和这些人打好关系，讨好了眼前的这个丫头才行。 “咳咳，准备好！我们就出发吧，早去早回，谁知道那几个人能不能挺到我们找到他们。” 孟渊说话。 王鹏望瑟缩了一下。 奶奶的！这是要自己现在就走啊。 不由的看一眼老太太。 目露哀求。 希望老太太能看在亲儿子的份上，怜悯一下。 可惜，老太太根本没搭理。 正忙着拿出来干粮，他们几个婶子蒸的黑面饽饽，还有自己熏得肉干，还有咸菜，再用水囊给他们装好水，这是东西备齐了。 一点都不耽误啊。 王鹏望不想去了。 拉着大哥到一边。 “大哥！我就不去了！你看我这浑身没劲儿，没等找到他们，我就没命了，大哥，要不然算了，别找了，听天由命吧！说不准她们也坚持不到现在，还是别让这些官爷跟着受罪了，万一出了人命！我也于心不忍啊。” 那个义正言辞。 那个大义凛然。 要是没有刚才那一出，说不准大家都会被感动的稀里哗啦。 眼泪直流。 现在？ 哼哼。 王鹏举看着自己弟弟都觉得恶心。 还是人嘛？ 以前也没看出来老二是这个德行啊。 居然真他娘的混蛋啊。 “老二，你怎么没死啊？我觉得你应该陪着他们一起死，这里没你的地方，你要是不把媳妇孩子找回来，你也别回来了，你干脆就和他们一起去，也算是一家子团团圆圆，也省的他们死不瞑目。” 王鹏举这样的厚道人都能说出这话，真是被气的不轻。 韩成奎他们都是一脸的鄙夷。 还是个人？ 他们都后悔了。 早知道王鹏望是个这样的恶心东西，还不如就不救呢。 真是浪费粮食。 什么玩意儿啊！ 孟渊他们已经收拾好了。 整装出发。 身上穿的可都是王老太拿出来的番邦衣服。 一水的羽绒服，军靴，外加棉帽子，大围巾，一人一个双肩背包。 里面都是干粮和水囊，手套也不差，再加上手里的锄头！ 看着还挺唬人。 王小青差一点没乐死。 猛一看还以为回到了现代呢。 孟渊看着王小青嘴角那笑容，像一朵盛开的牡丹，妖娆妩媚，摇曳生姿。 心里一跳。 红颜祸水的资质啊。 这样的女人活不长啊。 可是偏偏这个女人能生死人，活白骨啊。 要是有一天这个女人到了要自己为自己生死人，活白骨的时候，会怎么样呢？ 说不定真的很有意思吧。 孟渊带着人拎着王鹏望走了。 王鹏望哭着喊着，就差跪地求饶了。 引来了无数人的鄙夷目光。 王老太都没脸看。 这不是她儿子。 自己可没有这种孬种儿子。 要知道自己的儿子当年面对十几个歹徒的刀子，都眼都不眨一下。 硬是干倒了七八个。 要不是因为保护自己媳妇，最后被人砍了十七八刀。 自己儿子不能死。 那是英雄。 可是现在……哎！ 老太太气呼呼的一边去了。 王鹏举王鹏飞两兄弟脸烧得慌。 丢人啊。 真是丢了王家老祖宗得脸。 这绝对不是他们家的人。 他们老王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家族，可是也是有风骨的。 他们的爹当年也算是有些学文，要不是家道中落。 会成这样？ 现在二弟丢脸啊。 韩成奎他们一家子躲在一边，没敢吭气。 老王家的二小子那个德行。 要是自己韩家的人，自己爹韩大志绝对打断腿了。 什么玩意儿啊！ 现在他们不说话，悄眯的不吭声，那是不想让老王家觉得他们看笑话。 谁家没两个不肖子孙啊。 也不能怪老太太和王家两兄弟啊。 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 王小青看着孟渊他们走了，自己回去了。 今天被王鹏望打扰的。 鱼都没吃到。 她的烤鱼啊。 “奶奶！我饿了！吃饭吧。” 因为王鹏望的打岔，大家谁都没吃东西。 那鱼还在锅里呢。 王老太叹口气。 “好啦，好啦，都打起精神，咱们吃饭，吃饭，今天吃鱼，正宗的王氏烤鱼。孩子们都起来，老韩家的，吃饭了。” 民以食为天。 不吃饭怎么行！ 再说了，为了这么一个玩意儿不吃饭，值得啊！ 大家立刻热闹起来。 锅里的烤鱼快要变成炖鱼了。 可是一样的好吃。 烤出来的鱼和炖出来的自然不一样。 王小青抱着大碗吃的那个过瘾。 辣，麻，鲜香。 就是一个词儿，好吃！过瘾！爽！ 好像是好几个词儿了。 无论如何大家吃的高兴。 气氛一下子又活跃起来。 王鹏举乐呵呵，看着老娘眉眼似乎舒展开了。 他们也都心放下了。 就怕老太太心里窝出毛病。 “宝儿，来！给大家唱个歌儿，就唱你那天唱的那个什么大王小妖怪的歌儿！听着怪好听的。” 这是想让老太太乐呵乐呵。 多宝不好意思了。 抱着碗摇摇头。 “大伯，我不唱，我还没吃饱呢。” 难得小家伙也有腼腆的时候。 王鹏飞乐了，给了多宝一个不轻不重巴掌。 “别装了，我都看见你乐的不行，快唱一个，让你奶也高兴高兴。” 大家心思都一样。 多宝看一眼王老太，老太太正一脸笑意的瞅着他。 想一想奶奶平时对他的好。 放下碗。 站起身。 “那我可唱了！” “唱吧！” 大家伙都乐的合不拢嘴。 多宝有模有样的站起身，还清了清嗓子。 “太阳对我眨眼睛啊，鸟儿唱歌给我听，我是一个努力干活儿，还不粘人的小妖精，别问我从哪里来，也别问我到哪里去，我要摘下最美的花儿，献给我的老祖宗，大王叫我来巡山，我把人间转一转，打起我的鼓，敲起我的锣，生活充满节奏感，大王叫我来巡山，抓个和尚做顿饭哟。” 稚嫩的童声，配合着那很奇怪的节奏的韵律，还有那逗人发笑的歌词。 大家伙儿乐开了花。 还有年轻的小子在那里吹口哨。 王老太也乐坏了。 这可是自己孙女最喜欢一边做事一边乱哼哼的玩意儿。 小多宝唱起来还真的稀罕人。 第66章 被蛇咬了？ 孟渊他们出发了三天了。 大家心都提起来了。 这时间过得越久，意味着情况越糟糕。 大雪已经不下了。 可是刮起了寒风。 这样的天气真的让人不动地方都受不了。 更何况他们还在野外。 不少妇女都偷偷掉眼泪。 人心都是肉长得。 那个官爷虽然一开始大家都仇视。 可是小青说了！那些官爷也不是真的杀过他们。 冤有头债有主。 怎么轮也轮不到他们。 再说了，那些官爷看着都是小年轻。 基本上和他们家的小子一般大小，都是十七八岁，二十啷当的大小伙子。 他们家的孩子还窝在父母身边，像个不韵世事的孩子。 什么都听大人的。 人家这些官爷已经开始自己出去顶风冒雪的拼命。 谁不知道当了兵就是把命交给了老天爷。 生死不由自己了。 最近他们相处的还算不错。 人家一个个的都是好小伙子！抢着打水，拾柴，还打猎。 大家现在还真的和一家人一样。 现在三天了。 说不准真的回不来了。 谁心里不难过啊。 王小青忧虑的站在洞口，看着外面呼呼的北风。 心里也是烦躁。 她又不是和人有仇。 说真得她们真没什么深仇大恨的。 现在要是孟渊他们真的没了，心里也过意不去。 都是那个该死的王鹏望。 这就是个搅屎棍。 没有王鹏望的时候，他们日子过的也很平静。 现在可不是那回事了。 外面的木桩子的栅栏门上传来的是撞击声？ 王小青侧起头倾听。 但她听到的只有不断呼啸的风声。 她的心念电转，思索著各种可能性。 是他们回来了吗？ 没看到人影。 难道是什么东西？ 通常这个时候，动物们可都已经在兽穴里冬眠。 然后她再次听到了栅栏门上传来的撞击声，这次十分用力。 连洞里的韩成奎他们都听到了。 王小青冲向洞外。 韩成奎和其他的男人们也紧跟着。 生怕王小青出什么事儿。 又一次的撞击声，但这次比较软弱无力。 大家都能清晰的听到栅栏后面传来微弱的呻吟声。 是人！ 一窝蜂一样，男人们出去了。 王小青被挤到了一边。 不大一会儿功夫。 韩成奎他们抬着某种白色物体撩开了狼皮的帘子。 狼皮帘子被狂猛的风刮进屋内，吸走了洞里的暖意。 然后大家把洞口的原木的大门关上。 王小青才发觉，他们连背带抬，弄进来不少人。 尤其是现在放在她面前的白色物体是个人。 “王大夫，求求你救救他们。” 一个人扑过来。 是跟在孟渊身后一个小跟班。 王小青伸手打开地上白色物体的那个人脸上的围巾。 这个人一身的黑色带金线的衣袍，这可不是他们的羽绒服，也很保暖，可和羽绒服比起来。 还是差远了。 “这人是孟大人？” 不对啊！ 孟渊走的时候身上是羽绒服。 他们都是全副武装过得。 “不是！这不是孟大人，那个才是孟大人。这个人是我们路上遇到的。我们孟大人被蛇咬了。” 小五子哭的稀里哗啦。 王小青算是听明白了。 被蛇咬？！ 王小青以为自己耳朵听岔了。 “小五子，你胡说八道什么？这个天气还有蛇出来咬人？你开什么玩笑？” 就算有蛇，早就冻硬了，不冬眠干什么啊！ 她还没听说过有人冬天大雪寒风里被蛇咬的。 这蛇脑子坏掉了？ “你……王大夫，我说不明白，还不是你那个姐姐搞得幺蛾子，要不然我们孟大人能这样啊！” 小五子都要气哭了，恶狠狠的瞪着身后得一个人。 王小青看过去，原来是王腊梅。 是二叔王鹏望家里的老大，今年已经是十八。 本来今年是要嫁出去的，亲事都说好了。 现在赶上这一出，走的又很急。 看样子是泡汤了。 二叔一家子其实原本没有这么作。 可是自从自己老爹王鹏飞被老太太冷落之后。 大伯王鹏举又是个呆木瓜。 王鹏望就发挥了自己的特长，把老太太哄得团团转。 于是王鹏望家里的几个孩子也都开始变本加厉的作起来。 王腊梅其实也冻得哆嗦，被小五子的眼神一瞪，超后面缩了缩。 “奶奶，我冷！” 王腊梅直接朝着老太太哭诉。 何素琴看一眼王小青，脸色惨白。 这一家子看到的只有四个，剩下的两个小的王腊月和王铁川都不见了。 王老太能这么说？ “去吧！烤火去，老大家的，给他们煮一锅粥，稀一点，别把肠胃吃坏了。” 冯桂芝看一眼何素琴，瘦的像是风一吹就倒了。 撇撇嘴，往日里何素琴可不拿她当大嫂。 没少挤兑，她现在看到老二家得到了这个报应，心里高兴着呢。 可是脸上不能带出来。 毕竟是老太太的儿子，她要是敢明目张胆的幸灾乐祸，老太太还不吃了她呀。 王小青顾不得那些。 让人把孟渊抬过来。 被蛇咬了，那可是可大可小，要是毒蛇这可是要人命的。 小五子把自家大人赶紧抬过来。 “咬在什么地方？是什么样的蛇？咬了多久了？你们家大人有什么症状？” 小五子揭开孟渊胳膊上的衣服。 “就在一炷香之前咬在我们家大人胳膊上，当时背着包袱，谁能想到你们家那个闺女居然把一条蛇放在包袱里。那蛇突然窜出来，咬了我们大人一口。我们大人当时就拿刀切开口子把那些脏血挤掉了，可是后来大人就头晕眼花直接倒了。” 小五子说着，王小青让小武子把孟渊身上的羽绒服脱掉。 果不其然，胳膊的地方用布条已经勒紧了，可是那里还往外渗着血，看样子，就是这个地方。 “行了，让人去拿些热水啦。” 蛇毒血清她还真有。 老太太那医院还真的就是三天才能用一次。 谁也不知道这三天里面会遇到什么状况。 后来王小青为了有备无患，有些东西还是得让老太太准备一下。 所以一些疫苗啊，像这种蛇毒血清之类的东西，她还真的准备了一些。 没想到现在还真用上了。 就是不知道和孟渊的症状能不能对得上，这蛇毒和蛇毒还不一样呢。 第67章 真是献王？ 孟渊运气很好。 综合一点来说，只能说是运气非常好。 王小青手里的蛇毒血清正好和他被咬的蛇能配上号。 不然，哼哼！ 有些人还真是狗屎运啊！ 小红和小兰现在当助手当的相当成熟。 一看到自家大姐要给病人看病，立马就扯了帘子拉起来，把这组成一隔离的空间。 把其他人都赶了出去，这是大姐的习惯，神仙给人看病能随随便便让别人偷学吗？ 王小青做很多事也就胆子大了很多，毕竟小红小兰嘴巴很紧，这两个妹妹。还真的很听话。 不光有上进心，跟着她用心的学习医术，而且两个人那可真的是锯了嘴的葫芦，只进不出。 孟渊一针下去。 （此一针是蛇毒血清） 很快看着人的呼吸已经顺畅起来。 王小青要去处理其他的病人了。 跟着孟渊出去的那八个人，其实没什么大伤，都是冻伤。 外面大风大雪的几个人又在这雪地里行走。能不冻伤那才奇怪了。 这还是多亏了他们的这些装备。 要不然恐怕现在就不简单的是冻伤。 她拿出了一些冻伤膏给每个人上了一些，然后嘱咐他们好好休息，吃饱喝足休息好了慢慢就养回来了。 最要命的是他们抬回来那个穿着这个时代应该穿的衣服的人。 她问了半天才知道，原来这个人是他们半路上捡的，还是孟渊拼命要救得。 居然能在山上捡一个人，这也是奇怪了，问题是山上遇到一个人，孟渊这么兴师动众干什么？ 难不成当时在山上还有其他人！ 还有此人孟渊绝对认识，不然拼命救人图什么？ 孟渊可不是随随便便发善心的人。 这人身上有刀伤。 而且看伤口应该就是近一段时间发生的，最多只有几天。 这人虽然是昏迷了，可是只要把伤口清理进行缝合之后，人还是能救过来的。 其实伤口看着吓人，但是没有伤到要害。 不过失血过多这是真的，这个人一直昏迷不醒，可能也跟这个有关系。 当然王小青观察这人。 绝对不像是王鹏望他们。 王鹏望他们一家四口人，现在瘦的就跟竹竿一样。 可是这个人看起来虽然也消瘦，但是能够看出来并没有受过多大的饥饿。 尤其是把他脸上的围巾帽子去掉之后，没想到眼前居然是一张英俊不凡的脸。 本来以为孟渊长得就不错了。 起码用王小青这个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孟渊的确够得上现代小鲜肉的级别。 况且人家确实是小鲜肉。 才19岁的男孩子，当然在现代算得上是小鲜肉，不过在这个年代已经是被当家做主的男人。 可是眼前这一位，长得那叫一个惊艳。 面若春晓，鬓若刀裁，一双眼睛睁开的话绝对的桃花眼，即使现在不笑的时候也带着几分缠绵缱绻，让人感觉似乎这人天生就是合该这样的美男子。 可惜现在就双目紧闭。 王小青叹口气。 有点可惜。 趁机摸了一把这位的脸颊。 哎呦喂。 肌肤比女孩子的还要丝滑。 王小青摸摸自己的脸颊，一脸的嫌弃。 虽然已经躲在洞里，少了风吹日晒。 可惜以前底子伤的差不多。 现在恢复起来就难了一点。 自己连个男人都不如。 能不让人灰心啊。 不过不妨碍欣赏。 王小青治疗完毕。 孟渊已经醒了。 刚刚醒来就不消停。 被人搀扶着过来了。 “王大夫，他怎么样？” 王小青诧异？ 抬头看着孟渊，目光清澈明亮，让孟渊不由得有些忐忑。 他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啊。 “他是你什么人？你这么担心？” 看一眼还在昏迷的男子。 王小青猜测这人的身份。 难不成和里一样，随随便便救一个就是世界的大boss？ 自己还有当女主角的潜力？ 一般不都这么写。 一般女主出去随随便便就能救一个人，救的这个人一般还都是男主。 按照路线来说，这位男主要么出身显赫，要么富贵在天，反正一句话绝对不是普通人。 所以按照这个规律来说，自己救的这位恐怕大有来头。 孟渊讪讪，自家王爷都说了这事儿不能暴露身份，结果自己还是有点儿太心急了。 “我们是一起的，这是我的上司。所以我有点儿担心他，他怎么样了，身上的伤怎么样？严重吗？” 孟渊给自己想了一个完美的借口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这一点绝对没错。 不过这顶到什么头，他不说谁能知道啊。 王小青瞥一眼孟渊，不老实啊！ 孟渊其实长得也不错。 不过长得这么英俊的一个小伙子眼珠子滴溜乱转，一看那就是满肚子心眼儿。 “孟大人，您的这位上司重伤难治，我也没办法，咱这山上你们也看到了，要药材没药材，要什么没什么。估摸着挺不过今天晚上，你们准备好安排后事吧。节哀顺变！” 转身走人。 吓不死你个小样的。 果不其然。 身后扑通一声。 王小青咧开的嘴角收回去，板着脸回身。 孟渊已经倒在地上，一脸的灰白。 两眼无神！那样子活像是死了爹娘。 王小青更加肯定。 这位估计身份很贵重啊。 一般这样的人送到她跟前儿来，那当然是为了让她抱大腿呀。 “小大夫，求求你救救他吧，不是您是神仙的徒弟吗？神仙的徒弟可以活死人生白骨。他不能死啊！” 孟渊是真的跪在地上哀求了。 就差抱着王小青的大腿哭了。 “神仙的徒弟他也是人，再说了我那个师傅他只不过是外号叫做老神仙，他又不是真的神仙，救人那也得是看条件的。要真的是神仙呐，到省事儿了！我挥一挥手你身上的伤就好了，可是实际上你也知道不是那回事儿。反正就是你们来得晚了，他估计是活不过去了。 还有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呀，哭哭啼啼的。他和你一样，你应该明白，就算是你上司，也是出来吃餉打仗的，既然干这个卖命的活儿，这个早就有心理准备了。自古人生谁无死，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王小青说的云淡风轻。 轻飘飘的话，可是让孟渊差一点昏过去。 “小大夫，他不能死，他不能死啊，他是……他身份贵重，要是死了，我们都活不了了。” 孟渊木呆呆的喊着。 是啊！谁死也不能让他出事啊。 况且自己救他的时候，还有气儿啊。 现在这怎么就……？ “身份贵重也得死，就算是皇帝老儿他要得了病，那不是也得死，他再贵重能贵重过阎王爷呀！难不成他是献王？” 王小青一语之后。 孟渊傻了。 呐呐道。 “你怎么知道？” 王小青捂脸。 妈的！真是献王？ 害得他们流离失所的那个混蛋献王啊！ 第68章 插队 “哼，他就是献王啊！早知道他是献王，我就直接弄死了。” 王小青这可是气儿不打一处来。 没想到眼前这个，就是害他们一来到这个世界，就着急忙慌逃荒的那个罪魁祸首。 自己这是什么运道啊。 明摆着告诉她了，她拿的可是女主角的剧本。 要不然这位献王爷也不能撞到她手上来啊。 哼哼。 好好的您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 王小青忽然有种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感觉。 要是要是宰了这个献王爷，自己再换一个男主角行不行？ 孟渊已经听出来王小青话里的意思。 一个跟头爬起来。 “小大夫，您别吓我了，王爷是不是没事儿了？您妙手回春一定可以把他治好的。您可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大菩萨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这一连串的高帽子扔出来。 王小青傻眼了，这还是那个孟渊？ 不会是那蛇咬了一口，这蛇毒入脑，这脑子都给烧坏了吧？ 孟渊你原来是这样的人啊！ 眼神是赤果果的鄙视。 孟渊脸都红了。 本来面皮就白，现在脸一红显得白里透红。 “得，得，得，您废话少说了，这么多好听话扔出来，我就一种感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们家这位献王好着呢，你放心你死了，他也死不了，这身体倍儿结实。 身上那些伤不过是皮外伤，就是失血过多，估摸着睡一晚上应该就缓过来了，最多明天早晨就醒了。” 王小青扭身走了。 孟渊擦一把汗。 这小姑娘家家的不是说才十三四岁吗？怎么脑子这么好使，一眼就能识破自己的诡计，而且话里话外把自己的话都套光了。 不是说这一家子都是村妇！ 这村妇就养出来这样的孙女？ 孟渊忽然想起来人家这位还有一位神仙师傅呢，说不准那位老神仙还真的是一位有本事的大儒。 能被大家尊称为老神仙的人，要是没点儿本事能被人用这种称呼吗？ 说不准人家教出来的徒弟还真不一般呢。 就眼前这小姑娘可比自己厉害多了。 一眼就能看穿他，现在他早就反应过来了，人家小丫头刚才就是诈他呢。 可是偏偏他还漏了底了，看了一眼躺在那里呼吸均匀的自家王爷。 哎！ 自家王爷居然能落到这山上来，这叫什么事儿啊？ 王老太看着孙女过来。 她正忙着舀粥呢。 那些人回来反正大家伙儿也得吃饭，所以干脆几口大锅一起煮。 这八宝粥煮上了，虽然说天天喝，可是也没人说腻歪。 敢说这个话要遭天谴啊。 现在老太太正在那里盛饭呢，这个活儿可是老太太一直在干。 要知道这可代表至高无上的权利。 不过大家伙儿都心知肚明，老太太还算公平。 给谁舀粥也都是勺子在锅里搅一搅才舀，绝对没有说偏私或者偏心。 就算对自家人也是一视同仁，当然对王小青还是有一些差别对待的。 可是大家对此都是视若无睹，毕竟王小青可是他们这里唯一的大夫。 于情于理，谁都清楚老太太这个孙女金贵着呢。 哪能和一般人一样吗？ 再说了这粮食还是老太太拿出来的。 人家偏心自己一个孙女这不是正常啊。 “奶奶，我喝口粥热乎热乎，刚才累死了。” 王小青不客气，上来就插队。 这里她已经习惯了。 主要大家伙儿都对王小青客客气气。 毕竟王小青可是大夫，就是十里八村儿，他们也寻不见一个大夫。 要看病都得去县城，那县城里的老大夫可没有王小青这神仙手艺。 所以大家伙儿对于这样的大夫那都是毕恭毕敬的。 谁家没有个生老病死啊！ 就算是在这洞里，说不准还有人得了风寒，还不都是王小青给治好的。 就冲这一点谁也不会得罪王小青，所以自然她习惯了自己享受特权。 只要是吃饭，她来了是不需要排队的。 拿了就走。 可是眼前这个排队的人是谁啊？ 就是那位二婶何素琴。 这二叔二婶别的不积极，吃饭相当积极。 一听说排队吃饭，两口子带着一对儿女直接就冲到了队伍前面。 大家也没好意思和他们争强，毕竟看着一家子都饿的快成骷髅了。 这样子大家也不好，不让着一点儿。 何素琴眼瞅着就要盛上饭了。 结果王小青就来了。 老太太可倒好，立马勺子都不搅和了。 直接两勺子稠糊糊的八宝粥就递过去了。 何素琴伸着手就落了空。 这位哪肯呢！ 刚才肚子都饿的叽里咕噜的叫。 他们在那山洞里已经饿了好几顿了，每天就靠一点点的生粮食慢慢在嘴里磨着维持生计。 一开始还能有柴火煮的那还能叫粥，可是等到后来连粥都煮不成了，根本找不来柴火，只剩下干嚼口粮了。 到最后干嚼都要计算一下，后来饿了就嚼雪了。 可是嚼雪可填不饱肚子。 那会儿何素琴就在那儿怨老天爷，早知道他们就不出来了。 要是知道下不了山，被困在这山上。 他们还不如和老太太她们在一起呢。 说不准老太太他们还能想办法弄来点儿吃的呢。 可是她就没想想他们，可是把一家子的口粮都带走了。 也没想想老太太他们能不能活到现在呢？ 就在家里的一儿一女都饿死了。 她在那里抱着儿女冰冷的尸体，在那里骂老天爷的时候。 忽然，这些人就出现了，那一刻何素琴是带着恨意。 为什么这些人不早一点出现，如果他们早一点儿出现自己的一儿一女就饿不死了。 看看这就是俗话说的斗米恩升米仇。 何素琴还以为就算是回来了，估计着老太太他们也好不到哪儿去。 说不准跟他们一样。 饿的骨瘦如柴，那样其实她心里也就平衡了。 也就没什么了。 毕竟当时她们把粮食都带走了，家里没多少粮食她心里清楚。 谁知道一看到老太太，再看到大房三房的这些人口一个没少，还一个个养的白白胖胖的。 比逃荒之前还要胖了一圈。 何素琴心里就不得劲儿了。 她深刻的怀疑，当初他们肯定是着了老太太的道儿。 说不准老太太就是怕他们惦记上家里的粮食，所以才故意用那个话激自家男人。 要不然自家男人干什么想一门心思跟着族长他们走啊。 而且明摆着他们已经带走了一袋子粮食。 老太太他们到现在居然还能有吃的，这说明什么。 老太太藏私啊！ 老太太没把他们当一家人。 人家防着他们呢。 人心就是这样，不想想自己做了什么，就是看着别人过得好，立马就来了仇恨心理。 第69章 死不悔改。 何素琴心里就越发的怨恨老太太和洞里的这些人。 因为这些人过的日子太滋润了。 这会儿可倒好，连自己刚要到手的一碗饭，都能被侄女给抢了。 这算哪回的事儿，所以她立马就火了。 “娘，就算老二和我做的再不对，你也不能偏心偏成这个样子！老二和孩子们可都是您亲生的呀！都是咱们老王家的人，您就这样眼看着三房的人这么欺负我们。” 何素琴颤巍巍的指着王小青。 王小青看一眼那一双鸡爪子。 摇摇头，端着碗走人了，到一边喝粥去了。 她还有事。 忙着呢。 咱现在可没什么专业的护士，她算是医生护士一起兼职。 没那个时间和一个蝇营狗苟的女人计较。 反正战火怎么烧也轮不到她出头。 “老二家的，小青还有事情要做，让她先吃，这是这里的规矩，你又不差那一会儿功夫，饿不着你。” 王老太一点都没有像往常那样让步。 要知道何素琴家里的弟弟三年前刚刚考中了秀才，算得上是一下子野鸡变凤凰。 何家也算是气粗起来了。 老王家的那十几亩地都挂在他弟弟名下，这样可以免除赋税，毕竟他们家老三只是个童生，可不是秀才。 免赋税这种事儿童生可不管用。 所以很多时候老太太都是很尊重何素琴的，并且什么事情都会比较退让。 老二一家这么嚣张跋扈，还不是被惯的啊。 这还是第一次老太太这么不给她脸。 何素琴气的脸都红了。 “娘，您这是还记恨我和老二呢，您要是看不惯我们，那为什么还让人救我们回来，还不如干脆让我们一家子都死在外面算了，这样您老也省心了，何必让我们回来受这种气呢？” 这是埋怨上了。 王鹏望也是一肚子气。 他自从被老娘和大哥一起打击之后，怨恨的很。 觉得老娘现在偏心老大。 结果现在连一个小丫头片子都能骑到自己头上来。 这以后他连二叔的威严都没有了。 他媳妇这么闹腾，他举双手赞成。 自家的一儿一女没了。 王鹏望全都算在了那些人身上。 别说什么知恩图报了，人家怨恨孟渊他们去的晚了，要是再早去上一天半天，说不准自己的儿女还能活下来。 典型的白眼狼。 “娘，我知道您觉得我拿走了粮食，可是您这件事做的也太不厚道了。 我算是知道了，您是担心大哥和三弟两家人口多活不下去，所以您才故意说那些话的吧。 要不然我怎么能带着粮食走呢？而且您还藏了这么多粮食，儿子一直都不知道，原来您这么有本事居然攒了这么多粮食。我带走的那点儿粮食恐怕还不到家里的一小半吧，您早就琢磨好了，让我带着一家子出去寻死，这样好给老大和老三省下口粮。 娘，我也是您亲生的，您怎么能这么对我呢？他们也是您的孙子孙女，现在都没了，你是不是心里也高兴了！是不是巴不得我们一家子都去死，好给老大老三腾地方。 连吃一口饭，您都能这样羞辱我们。你要是不想让我们吃饭，您就说我立马带着他们娘几个出去，是死是死活，那就听天由命了。” 王鹏望恶狠狠的看这老太太，看着王鹏举和王鹏飞。 眼神里的怨恨显而易见。 这一席话把大家伙都说愣了。 见过白眼狼，没见过这样的白眼狼。 韩成奎都要气炸了。 那个暴脾气实在没忍住。 这王家老二太不是个东西。 “王鹏望，你这是和我这个娘说话的态度？” 王老太那可不是被吓大的。 再说了王鹏望还真不是她亲儿子。 就算是亲儿子，做出这样的事情，品性就有问题，亲妈就能眼看着儿子这样说？ 老天爷啊。 这是啥人啊！ “大娘，您别搭理他，这都是惯的，要是我爹，早就打断他的腿了，当他的话和放屁一样。你别往心里去，把您气坏了不值得。” 韩成奎是真的没见过这样的人呢。 村里的人虽然不识字，可是都知道孝道大于天的道理。 况且王老太一个寡妇几个孩子拉扯大，容易吗？ 能说出这话的，还是儿子吗？ 仇人吧！ “老二，跪下，给娘认错。” 王鹏举第一次像是个老大了。 往日里他就是担着一个老大的名儿，实际上对弟弟们还是很宽厚。 也不会摆出来老大的谱儿。 他也确实不像个老大。 可是这一次那是真的疾言厉色。 王鹏望本以为自己说这个话，老太太会心里内疚，也会担心她们真的走人，会妥协。 毕竟，他是了解自己娘的。 老太太现在老了，也开始担心自己的养老问题。 老大是个做什么事情都退缩，没个担当的人，别看当着一个掌柜的。 可是那也是因为那是一家棺材铺子。 实在没什么好人愿意到那里干活儿。 要不然能用老大？ 老三一事无成。 连个秀才也没考中。 老太太已经对老三失望了。 要不然不能那么绝情。 唯一剩下的就是他这个老二了。 再不对他好一点。 老太太还指望谁啊！ 才会那么理直气壮的。 现在怎么看这不是那回事啊！ “娘！您真这么绝情？” 老儿是没想到，他娘现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老二，你不是要走，带着你媳妇孩子走吧，我不留。老大，你也别劝他，没用，我养大了一个狼崽子，我自己知道，让他走吧！就当我没生这个儿子。” 王老太气定神闲，说的一个字儿都不带打磕绊的。 老大王鹏举也愣住了。 他娘这话啥意思？ 还真让老二走啊。 “你不是我娘，你是哪里来的妖魔鬼怪？” 老二跳起脚来，指着王老太喝道。 所有人一呆。 看看老太太，看看王鹏望。 这儿子养到这个份儿上，真是够闹心的。 “我不是你娘，我是黑山老妖，你赶紧走，不然我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吸了你的血，我可没你这样的儿子。” 王老太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这个世界上敢质疑她的人还没有。 王鹏望越是这么说，别人越会以为王鹏望是不孝顺。 她现在就是说自己是什么妖魔鬼怪，也没人信。 大家伙都会以为是老太太气狠了，才这么说的。 果不其然。 韩大志站出来了。 “大娘，您别生气，这样的不孝子，您不要理他，咱们该怎么样还怎么样，这样的儿子不值得您老生气。” “她不是我娘！你们都被她骗了，她根本就不是我娘。” 王鹏望指着老太太还在那里喊。 他是真的觉得王老太不是他娘。 他娘绝对没有这么无情，不管他们的死活。 当然要说王鹏望看出什么来了，还真没有。 第70章 活土匪 “王老二！你给我跪下！” 韩大志一嗓子。 王鹏望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 韩成奎一脚就踹在了王鹏望膝盖弯儿。 王鹏望扑通就跪下了。 “你这不孝的子孙，你爹要是知道你今天会这么对你娘，大概也会气的从棺材里跳出来，你自己偷走了粮食，还冤枉老人居心叵测，你这种倒打一耙的人，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遇到，把你娘气的自己能把自己说成是黑山老妖，你他娘的还是人嘛？ 这样的人无情无义，自私自利，不孝不悌的人，就应该沉塘家法伺候。” 韩大志再怎么说也是韩家的当家人，气势磅礴。 王鹏望一下子清醒了。 能不清醒啊。 不孝是大罪。 都不需要上告官府，就是族里都能处置了他。 “韩大哥，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跪在地上了？我刚才是一下子痰迷了心窍，我说了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你们大家伙怎么都看着我？我做什么了？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大家的事情？” 王鹏望反应很快。 虽然族长不在这里，可是现在韩大志和王老太联手，这里就是这两位说了算。 刚才还怒火冲昏了头，那是因为王鹏望有恃无恐。 自己亲娘还能吃了他啊。 怎么也不可能真的收拾他。 问题是现在看样子王老太不护着他们，韩大志再上来搅局。 自己一家四口说不准就真被赶走。 王鹏望不傻！ 现在可是没粮的时候，一家四口都要饿死了。 要是再被赶出去。 那就真饿死了。 没看见老太太都长圆润了啊。 这里伙食好着呢。 王鹏望当机立断的很，人家立马就服软。 “他爹！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被邪魅上身了，娘，老二不是故意的，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您可不能放在心上。” 何素琴还能不明白老二想干什么。 这是找台阶呢。 自己还不给自己男人搭一个梯子啊。 “哈哈，他鬼上身了？那也是我这个黑山老妖精做的孽吧！行啦，都吃饭吧，大家伙别耽误了。” 老太太当然知道，根本不能把王鹏望怎么样。 再怎么样外人眼里那也是她儿子。 真的心狠手辣，无情到把一家子赶出去。 估摸着大家就该怀疑了。 谁家爹娘也没这么夸张的。 服软就算了。 老太太也不是计较的人。 韩大志叹口气，“这个老二啊！” 人家一家子，老太太都不说什么了！他们更不能说什么。 这一次何素琴他们没敢闹腾，就连老太太只给他们舀了半碗粥都没吭气。 一家子端着碗先吃饱了再说。 吃完了饭，王小青才知道。 这一对奇葩的夫妻，养活的一家子儿女也都是奇葩。 孟渊真是倒霉。 带着人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一家子。 那一家子已经饿死两口了。 他们带着这些人回来。 路上宿在树洞里。 结果树洞里原本有一条已经冬眠的蛇，孟渊他们扔出去了。 这种蛇看着就有毒。 可是谁承想，王腊梅不知道怎么就同情心泛滥了。 把那条蛇偷偷放到了包袱里。 估摸着想做一回东郭先生。 谁知道，路上遇到大风，王腊梅走都都走不动道儿了。 于是孟渊把她的包袱接过去，帮着她背着。 等到了今天中午，那条蛇大概是被孟渊的体温给捂热了。 于是一冒头，就给了孟渊一口。 这就是现实版的东郭先生。 不过那个倒霉的东郭先生没事，孟渊这个东郭先生的替补上阵。 也多亏是到了这个地界才咬的，不然孟渊也就算是交代了。 王腊梅这阵儿眼巴巴的瞅着小五子他们的粥。 锅里早就没了粥。 一人一碗！多了也没有，半个饽饽。 可是他们一人只有半碗粥。 王腊梅眼巴巴的瞅着孟渊那一碗还没动的粥。 实话说孟渊不是不饿。 是毒性还没完全过去，心口不舒服，泛着恶心呢。 小五子给他凉着，就等一会儿喂他吃。 这是他们这几天第一顿热乎饭。 谁能不稀罕。 在外面风餐露宿就不用说了，问题是吃的东西那都是冰冰凉，饽饽都冻得和石头一样硬。 咬一口能把牙硌掉。 他们一般都是慢慢的用自己的牙齿磨下来一块！放在嘴里用唾沫慢慢的化开。 看见热乎饭能不嗷嗷叫啊。 王腊梅慢慢的蹭过去。 这些官爷可是救了他们。 应该是心善的人。 她瞅着那个被蛇咬的官爷长得好看的不像话不说，脾气还不错！ 除了不爱说话，也没说过什么难听话。 应该是个好说话的。 抱着碗。 王腊梅到了孟渊跟前。 “大人……” 这一声大人那真是荡气回肠的婉转。 差一点没把小五子手里的碗吓掉了。 这姑娘莫不是要唱戏！ 这是闹的哪一出？ 孟渊被这一嗓子，婉转的鸡皮疙瘩起来一身不说，头更疼了。 “滚开！” 一嗓子！ 世界瞬间安静了。 “呜呜，大人，你……你……太欺负人了。” 王腊梅捂着脸哭着跑了。 小五子看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这姑娘闹什么？ 自家大人没怎么她啊！ 这哭着跑出去，容易让人误会。 果不其然。 王鹏望出现了。 怒气冲冲，那一脸的愤怒。 要吃了人一样。 “孟大人，小女有什么地方得罪大人了，你要这样欺负人？孟大人也算是官身，欺负百姓不觉得自己做的过分了？更何况我们家可是对大人有救命之恩的。 大人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 孟渊揉着眉心。 王鹏望脑子坏掉了吧？ 记性很差劲啊。 “谁对谁有救命之恩？王鹏望，你是不是闹不清楚啊！我们可是救了你一家老小四口人，结果你们家那个傻闺女差一点把我们家大人害死，你现在跑来说什么欺负人？ 我们家大人躺在这里可没动弹地方，就算欺负人，那也是她自己上赶着找的，她不来，我们能欺负她？回去问问你闺女我们怎么欺负她了！ 还没天理了。” 小五子护主子。 以为自己是哪一棵葱呢。 王鹏望气急败坏，这些当兵的就是粗野，怪不得都说献王的兵是土匪。 还真是活土匪。 第71章 帝王之术 “你……你们，这是我们家的粮食，既然大家话不投机半句多，那你们有本事别吃我们的粮食。”王鹏望说不过去人家。 直接就端起粥碗就走。 他们一家四口没吃饱。 他也馋得慌。 然后小五子上去一扭腕子，就从王鹏望手里把粥碗拿回来了。 还顺带王鹏望的胳膊被卸了下来。 “敢抢我们的东西？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滚！” 连自己老娘都能污蔑的一个混蛋，他们根本不放在心上。 王鹏望疼得脸都变色了。 “你，你等着！你等着……哎哟！” 抱着胳膊走人了。 孟渊捂着脑袋，“让我缓缓，就不该去救人，早知道让他们死在那里就好了。” 他是真心这么想的。 遇到这么拎不清的一家子。 孟渊自己也后悔了。 躺在草垫子上的人呻吟一声。 一双眸子缓缓睁开。 小五子听到声音。 “大人，爷醒了！” 孟渊一个箭步冲过去。 “爷，爷！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王爷万金之躯居然出现在这座山上，太让人奇怪了。 可是现在不是想那个的时候。 白玉棠睁开眼睛。 一场大梦初醒来。 梦里的自己一辈子几乎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还以为自己是个逍遥的王爷，实际上被一个小小的王府幕僚父女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一直以为秦钟和秦怀玉是忠心耿耿为了自己夺得天下大业。 他许了秦怀玉皇后的位置。 可惜他一路杀到了京都，虽然得了天下。 可是这名声也臭到家了。 谁不知道天元帝登基是鲜血铺就帝王之路。 手底下的人打着献王的旗号，横征暴敛，鱼肉百姓，弄的天怒人怨。 在加上他们连年战争，百姓苦不堪言。 饥荒连连，百姓几乎民不聊生。 他登基得了天下。 可是失了民心。 最后被自己的皇后和国丈秦钟联手所害。 一个把持内宫，一个把持朝政，内外勾结。 皇后诞下皇子的时候！他这个种马的任务完成了。 于是一杯毒酒，皇帝驾崩，小皇子登基继位。 成为了傀儡皇帝。 这天下几乎秦家一手遮天。 他死的时候，几乎是悔不当初。 才知道齐王居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死后不久，他就发觉一觉醒来。 自己回到了自己十九岁的时候。 十九岁的献王也是刚刚开始对自己的兄弟讨伐征战的开始。 那个时候的献王还醉心于功名利禄，想要成就一代霸业。 现在的献王却不是那个献王了。 他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一代帝师王鹏飞。 这位四十岁才成为状元的王鹏飞。 他那个的时候，正在辅佐自己兄长的儿子，自己的那个侄子齐王，打着匡扶社稷，清君侧，除佞臣的名义，几乎打到了京都脚下，而且人心所向，谁人不对齐王竖起大拇指啊。 就是这个王鹏飞是齐王的背后的推手。 他醒过来就在思谋着怎么办。 上辈子的老路肯定不能走了。 所以，这辈子他要做一个天下人人心所向得贤良君王。 起码就算不做帝王。 他也要自己的下场不要像上辈子那么惨。 而他这一次醒过来，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的兵，已经带着人出发前往奉天。 这一仗他当然清楚。 因为这里下了百年难遇的一场大雪。 自己的准备不足，士兵们伤亡惨重，他的人大败而归。 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烈的是，队伍里出现了很多逃兵，这些逃兵直接祸害了地方，周边的村子几乎十村九空。 被屠村的数不胜数。 一时之间天下百姓都在大骂献王的混蛋和冷血。 秦王立刻乘胜追击。连夺下了他手里的两座城池。 也是因为这样才引发了后来，他和秦王南北割据相持不下的长达十年的战争。 父皇只要再有一个月就会驾崩。 而这天下因为他们两位皇子的搅动风云骤起，天下百姓遭殃。 所以他怎么还能坐的住，立刻带人连夜赶往了这里。 当然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当年他听说过。 王鹏飞也是自己的兵祸，祸害的那一些百姓之一。 就是因为如此，王鹏飞对他这个献王深恶痛绝。 才会专门和自己打对台。 这一次他绝不允许这些事情在发生，所以筹集了大量的物资粮草，连夜赶到了这里。 没想到他赶到的机会正正好。 他的士兵已经偷袭了府城，但是再想往前进一步那就是难上加难，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季节里，再往下攻占城池那无异于找死。 他的到来鼓舞人心，让士兵不再继续往前进攻，反而是死守府城，在府城这里开始扎根。 更重要的是他带来的棉衣和粮草，解决了士兵们的后顾之忧。 这一次没有那么多逃兵了。 想必也不会有那么多祸害百姓的举动。 献王不需要什么名声。 可是这一次他知道一个帝王到底是该怎么做。 心系天下百姓，那才是一个帝王真正该做的，而不是只出于个人的私利。 当然，白玉棠也想着借这个机会找到王鹏飞，毕竟王鹏飞那可是惊艳绝才。后来帮助自己的侄子治理国家，拿出了不少的治国之策。成就了自己侄子一代贤王的名声。 这一次他就想要看一看能不能有这种机会把王鹏飞争取到自己这一点，当然如果争取不来，现在灭了王鹏飞，也许就是给自己减少了麻烦。 还别说在路上碰到了一些逃荒的人，还居然真的打听出来王鹏飞他们被困在了山上。 于是心中一动，白玉棠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是一个机会。 王鹏飞被困在山上，自己如果把他和他的家人都救出来，救命之恩不用说了，起码应该留个好印象吧。 争取一下应该可以成为自己的人。 白玉棠就上山了。 然后他的行踪被秦王的人发现了，连夜派了人马追杀，于是他伤痕累累的逃进了山里，又饿又冻，差一点就死在这座山里。 要不是遇到了孟渊他们，估计这一阵儿他就真的已经嗝屁了，说不准他这个重生的帝王再一次死回去了。 他有些灰心。 自己还是不适合做一个有勇有谋的人啊。 需要一个军师啊。 第72章 我灭你一个就够了 “我没事儿。” 白玉棠想要起身，才发觉自己身上的伤口都得到了治疗，本来他以为那些刀伤会让自己死，可是现在看来那些伤口都已经被白色的这些布给缠了起来。 这里居然有大夫？ 还是专治刀伤的大夫！ 白玉棠惊讶了。 “这是……？” 孟渊见到白玉棠醒来，激动得都要哭了。 要知道自己老爹要是知道王爷差一点儿死在这座山上，自己没救成了，那么自己这个脑袋也留不住了。 “爷！这里有一个妙手回春的小大夫，非常厉害。据说她的是师傅是世外高人老神仙，这位号称老神仙的老大夫医术卓绝，是一位隐士高人，医术全都传给了他的徒弟，据说能生白骨活死人。您就是这个小大夫救过来的。” 孟渊激动啊。 活着真好。 白玉棠眼前还一阵儿一阵儿的犯晕，只好再一次又躺下了。 上辈子没听说出现了一位医术卓绝的隐世高人呢。 王鹏飞看来是个福星。 自己已经是帝师了，居然身边还隐藏着一个医术高人。 自己真是一举两得。 也不枉自己费了半天功夫。 “小大夫，我们爷醒了，就是还晕，您给看看有没有大碍！” 孟渊客气得很，现在这可是救命的神仙呢。 白玉棠一听小大夫三个字，立马睁开眼睛。 正好对上一双明眸大眼。 杏仁眼，眼梢微微的勾起，不是丹凤眼的那种上挑，可是一样的勾人心魄。 眉眼明明应该是看起来柔美，气质温婉的一个女子，细腻的皮肤更是欺霜赛雪，仿若凝脂。 可是那看着他的目光。 他怎么看怎么觉得那是嫌弃。 浓浓的嫌弃。 有意思。 这辈子嫌弃他的人还不多。 自认为他长得不错。 要不是上辈子蠢一点，其实爱慕他的女人很多。 可是嫌弃还是第一次。 就是毒杀自己的皇后秦怀玉！那也是万般不舍。 不就是舍不得自己这张脸。 他长得还真的不赖。 被人家嫌弃了。 新鲜。 不禁多瞧了几眼。 王小青也对上了这一双眼睛的主人。 果不其然和她想的一样。 这位大人物还是一样的面孔苍白，鼻梁高挺，但是因为醒着，紧绷的下颌微微扬起，气势很明显就是习惯了张扬，但偏偏眉宇间却透着阴郁。 王小青被这么一双眼睛盯着，这位那还真是目光如炬，弄得一时失去了方寸，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是一种面对危险的时候的警惕。 浑身都是汗毛竖起来。 一级戒备。 孟渊看着王小青眼睛都不带转弯般直勾勾地盯着白玉棠瞧，急得满头是汗，也顾不得男女有别。 拉了拉王小青的衣袖。 “小大夫？！” 白玉棠勾起嘴角。 这就是小神医？ 看着不像啊。 更像一个花瓶摆设。 “嗯，我看看。” 王小青也不多说。 直接走过来，伸手就去解白玉棠的衣襟儿。 白玉棠闪电一般！一只手擒住了她的手指。 王小青蹙眉。 “献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手劲儿要说是不是故意的，她可不信。 她手腕子要断了。 这还是她这种忍耐力奇强的人，都感觉要冒冷汗。 一般人早就疼的吱哩哇啦叫唤个不停。 “你知道我是谁？” 白玉棠淡淡的瞅一眼孟渊，那眼神可不只是威严，还有疑心。 孟渊大惊。 献王爷和他关系好！那是因为他们自小一起长大。 可是这位献王爷疑心病很很重，尤其是现在看来似乎更严重了。 “爷，不是我说的！她自己猜出来的。” 白玉棠松开王小青的手，女孩子的手指纤细修长，肌肤白皙如玉，手指冰凉，但是感觉很不一样。 透着一股冷淡。 “嗯，小大夫，你怎么猜出来我是献王？” 那威视明明白白的提醒王小青，一个回答不好，就算是神医也是要掉脑袋的。 王小青斜睨，嘴角那就是讥讽的嘲笑。 威胁她。 小样儿，是不是不知道医生是干什么吃的？ 王小青飞快的伸出手，离着白玉棠还有一步距离，白玉棠虽然习武，可是依然没提放眼前的这个女子。 主要是刚才他试探那一下。 发觉眼前的女子毫无武功，也就是说手无缚鸡之力。 所以防备放下。 然后就是事发突然。 只觉得身上一痛。 然后就发觉自己不能动弹了。 是真的不能动弹。 他就是一根手指头都别想动的那种不能动弹。 孟渊吓傻了。 “小大夫，你可千万手下留情，这位是献王，您若是伤了献王，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小大夫！” 他见识过钢针的厉害。 现在还是第一次见到王小青出手会这么快。 现在才明白，王小青第一次对付他真是留手了。 不然他怎么也得倒下。 “呱噪！献王，你也不用在那里想东想西，猜出来你的身份太容易了。这位孟大人不顾自己刚刚从阎王爷那里走一圈，连口气都不喘，就忙着要看到你。 您的身份肯定不一般，再加上孟大人是献王的属下，能这么毕恭毕敬的，一般上司还不至于吧。 当然，还有就是您的衣服配饰，别看衣料看着不起眼，跟寻常人穿着没什么两样。可是您这衣服上面用的可是金线，我们普通人家谁家用得起？ 就算是一些富贵人家，或者高门大户，王公贵族用得起！可是您的袖口还绣着龙纹，这可不是谁都敢用！谁能用得起的。所以您不是大名鼎鼎的献王，还能是谁啊？” 王小青解开他的衣襟儿。 白玉棠脸色苍白，眼睛里是被羞辱的阴冷。 自己第一次被自己宫女以外的一个女人宽衣解带，人家明显根本不把他当回事。 连脸都没红一下。 这还是个女人啊？ “你很聪明！可是你现在这么做，是找死。我可以灭你九族。” 孟渊的小心肝颤了颤。 王爷您能不能少说两句。 这位真的要是在这里杀人灭口。 您老不怕死，可是也一定死定了。 这个小大夫可真不怕死的。 王小青莞尔！挑起眉梢，那眼角的鄙夷清清楚楚。 “说大话谁都会！你信不信，我不需要灭你九族，现在就灭了你一个就够了！对啦，你那九族我也没兴趣。” 王小青查看伤口。 恢复还需要些日子！要是立马伤口就好了。 那她不是神医，是神仙了。 第73章 杀人灭口？ 白玉棠气的咯吱咬牙。 孟渊听的牙根子酸。 王爷，这位脾气也不太好。 咱好男不和女斗。 他不敢说话，王小青也不待见他。 大概是因为他策划过袭击这些老弱妇孺吧。 他要是开口劝解，说不定起了反作用，成了火上浇油。 自家王爷还不知道要受什么罪。 白玉棠死死的盯着王小青得脸。 漂亮的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个女人太漂亮了！ 肯定是满肚子的花花肠子。 “你敢威胁本王？你信不信……” 王小青一抬手。 献王爷不吭气了。 嘴巴一张一合。 可惜就是悄无声息。 孟渊苦笑。 这是梁子接大了。 王爷一怒那是要血溅百步的。 “终于清静了。你们这位献王有病得治，身上的伤口估计不乱动的话，躺个十天半个月就好。不过，我看着肝火旺盛，需要消消火，就不要说话，三天不说话！应该可以治好的。” 这是下了医嘱。 “青儿，怎么样好了的话！跟我去你娘那边，你娘今日的药还没用呢。” 王鹏飞在外面打着帘子说。 他不关心这些人的事情。 就是知道女儿说过！妻子的病一天都不能耽误。 即使看着好了，也必须用药到完全康复。 否则还会反复。 孟渊急忙起身。 “王先生，就快好了。打扰您了。” 这是人家的闺女。 王鹏飞看着孟渊礼貌的样子，还是比较欣赏。 谁让他是读书人。 就是喜欢这个调调。 “哪里的话，孟大人客气了，是鹏飞唐突了，应该等你们检查完。” 他哪里是唐突，就是故意的。 主要是路过的时候，就那么顺耳朵听见了一句什么灭九族的话，然后后面就是闺女回了一句要灭了那人的话。 这是正常的谈话？ 王鹏飞怕王小青惹了什么不该惹得人。 最怕是闺女真的下手杀人。 自家这个闺女好像说到做到。 真手上沾血，他可不忍心。 他们家闺女可是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该捧在手心里养着。 可不是被人逼着做坏事。 其实王鹏飞也没想想，你闺女王小青手上沾的血还少啊。 “鹏飞？王先生？王鹏飞？！” 白玉棠呜呜的对着王鹏飞比划。 这位就是王鹏飞？ 抬着眼睛热切的盯着王鹏飞。 像是看见了稀世宝物。 终于见到了年轻时候的王鹏飞。 这就是王鹏飞，可是他不能说话。 嘴巴不由人啊。 愤恨的瞪一眼王小青。 王小青都没理，亲热的上去挽着自己爹的胳膊。 “爹！走吧！没事，早就看完了，咱们回去给我娘用药。” 王鹏飞看一眼那个指手画脚的男人，看着气势不凡，应该是个人物。 这人恐怕不简单。 不过可惜了。 居然是个哑巴。 那刚才谁说的诛九族这种话啊？ 难倒是孟渊？ 王鹏飞恶狠狠的瞪一眼孟渊。 孟渊被瞪得莫名其妙。 可是还要陪着小心。 “小大夫，能不能……” 指了指白玉棠。 “没事，我说了三天，到时候才给他解开。你们家王爷这个病要治。” 王小青斜睨一眼白玉棠。 走人了。 父女两个人走了。 王鹏飞低声问王小青，“什么王爷？那个人是王爷？” 这山上出来一个王爷？ “爹！那个是献王！” 语不惊人死不休。 王鹏飞一哆嗦。 献王？！ “遭了，你这么说话，献王爷我可是听说是个睚眦必报，心眼小的和针眼一样，要是记恨上你，记恨上咱们一家子怎么办？” 这可是个王爷。 真的要杀头的。 王鹏飞急得心跳如鼓。 “爹，要不然……” 王小青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王鹏飞一哆嗦。 深深地怀疑自己！ 他这个童生还识文断字，居然没教好孩子。 一个好好的女孩子被自己教成什么样子了。 那可是一个王爷。 杀了？ 借给他们几个胆子啊！ “胡说什么！那可是献王，你……以后不准跟着你奶奶了！你奶胆子大，什么都敢说，你看看你都学成什么样子了。”王鹏飞自动套到了王老太头上。 谁让王老太最近喜欢给一群孩子讲什么《水浒传》。 好听是好听，老太太没想到说的还绘声绘色。 别说孩子们，就是他们也听的上瘾。 问题是这里面的梁山一百单八将，个个都是造反的好手，好像把他家闺女教坏了。 这动不动就要抹人家脖子。 这还了得！ 王小青憋住笑，她爹其实就是文弱书生，还真不经吓。 “那怎么办？爹，那个献王说不准会要我们的命。我们可斗不过一个王爷。” 其实王小青已经消想好了，献王身上真有病，除了她还真没别人可以治。 就冲她手里的这个杀手锏，献王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 这就是底气。 可是王鹏飞不知道啊。 思索半天。 “我想一想。我想一想。” 王鹏飞心里那个乱啊。 怎么就没个消停的时候啊。 王小青乐了。 “那行，爹！您慢慢考虑！不着急，雪没化，咱们谁也下不了山，献王现在就是想收拾咱们也不可能。您有的时间想。” 还真不急。 王鹏飞忧虑了。 王小青回去了。 白玉棠抓着孟渊的手，叽叽咕咕，孟渊就是没明白自家王爷要说什么。 白玉棠费了半天劲，看着孟渊也没明白！也是泄气了。 自己一个人躺下。 他得好好想一想。 王鹏飞是那个书生，看着还真年轻。 问题是遇到了一个大问题。 他恨不得碎尸万段的那个女人，居然叫王鹏飞爹。 王鹏飞的女儿。 看样子！王鹏飞对女儿很宠爱。 这可不好下手了。 那个女人对他可不客气。 还把他扎哑了。 还把他扎的不能动弹。 可是怎么就是王鹏飞的女儿啊。 上辈子也没听说王鹏飞的女儿啊。 难道说都死了？ 要是没死，也应该是自己的侄子拉拢的对象。 说不定就是自己侄子的皇后了。 可是他没记得听说过皇后姓王啊。 据说皇后和自己那个侄子那是青梅竹马啊。 也就是说，是门当户对的。 要不然怎么青梅竹马啊。 现在是怎么改变现状。 他！ 得罪了王鹏飞的女儿，要是那个女人在她爹跟前说他的坏话。 那就别想王鹏飞对他有好感。 更别说当自己的谋士。 也就是先要拿下王鹏飞的女儿。 第74章 认清自己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昔孟母，择邻处……” 一群孩子围着火堆在那里童言童语，白玉棠却心中一凛。 背的这些东西听着就很有大学问。 这肯定不是孩子自己会的，王鹏飞就在这里。 也只有帝师才能弄出这样精辟的童学。 白玉棠点点头！ 王鹏飞果然不一样。 厉害啊。 连家里的孩子都是从小熏陶在这种教育之下，简直是家学渊源。 怪不得女儿也不拘一格，居然放任一个女子像个男人一样的学习医术。 这妙手回春可是不是开玩笑的。 一般女子可不会学这些，更何况要抛头露面的，是什么好事。 白玉棠更加确信，这就是自己要找的王鹏飞。 只有王鹏飞才会有这样的眼界，心胸，才会有这样的才高八斗。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白玉棠整个人开始变了。 首先是平静，平静的都让人觉得诡异。 王小青第二天来给他换药。 居然这人也不闹腾了，连那仇恨的目光也没有了。 老老实实，安安静静。 太奇怪了。 王小青连着打量了献王几眼。 “哟，今天这么老实？” 白玉棠无动于衷。 不搭理自己。 对啦，想理也不行，人家口不能言。 还是她干的。 “小大夫，我们爷就是口直心快的一个人，那一天多有得罪，现在爷已经知道了，您是救命恩人，您看能不能看在他不知者无罪的份上，就让我们王爷开口吧。求求你了！” 孟渊凑上来求情。 “孟渊，你以前我看着挺有骨气的一个人，现在怎么这样了？难道说权贵真的让人折腰？” 王小青是真不明白了。 孟渊脸一红，这话真难听。 这村姑就是村姑，一点礼数都没有。 也不婉转，反正那是有什么说什么。 他也觉得自己有点卑躬屈膝的卑微，可是那是献王，他能怎么办。 还能帮着王小青一起奚落王爷！ 长几个脑袋？ 就算他不想谄媚，可是家里的那么多脑袋可架不住他任意妄为。 “小大夫……” 王小青听得出来孟渊声音里的哀求。 但是与她何干。 孟渊和他们真没关系。 要不是他们心善，孟渊现在都喂了狼了。 别不知足。 “三天就是三天，今天才第二天，慢慢来，我这个人说话算话，绝对不会打折扣，你就死了这颗心吧！王爷，您贵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也要遵守规矩。我这里是大夫，大夫有大夫的规矩。” 王小青那个铁面无私。 孟渊大急。 王爷会不会被气出毛病来。 这以后可怎么办。 白玉棠居然点点头。 点头？ 王小青错愕，孟渊长大了嘴巴。 点头？！ 不会是看走眼了吧！ 两个人对视。 孟渊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白玉棠那一双眼睛，真诚的小眼神，好像会说话。 其实不是会说话。 一双眸子清亮有神，黑亮的犹如夜空中的星子。 他深邃的目光看了一眼王小青，居然是异常顺眼。 这算不算爱屋及乌啊。 王小青恶寒。 那是什么眼神啊。 您长得这么好看，还摆出这么一副深情的样子，这是要闹哪个！ 美男计？ 哼，王小青差一点没笑出声。 “献王爷，您也同意我的意见？” 好，您是来美男计是吧？ 咱就看看你能不能忍得住。 忍得住算她佩服他。 点点头。 果然！ “那您是不是该受到惩罚？” 再接再厉。 白玉棠温顺的继续点头。 孟渊傻眼，这还是献王？ 不是那个一言不合就砍脑袋的献王？ 这是发生什么了？这是在哪里？ 孟渊觉得自己可能是做梦了。 他家那个暴脾气的献王爷呢！ 被王小青几针给扎过来了？ 难不成小大夫还有这个本事？ 能改换一个人的脾气性格！ 要是这样太可怕了。 “你看你们家王爷也知道错了，这是活该他受得。献王爷，您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可不能让你的手下祸害百姓，你看看因为你们的一场战事，死了多少人？多少无辜的百姓流离失所？我们家就是被你们祸害的！” 一鼓作气。 孟渊哆嗦了一下。 王爷，千万别动气。 第一次有人敢当着王爷的面说王爷祸害百姓。 白玉棠深思，然后点点头。 佩服王鹏飞更是五体投地。 看看王鹏飞的女儿就是不一样。 自己一开始的确是不应该以貌取人。 这样的女子怎么会是他王府后院里的那些莺莺燕燕。 看看这眼界，知道忧国忧民，知道不畏强权。 这也是帝师的女儿啊。 看看王鹏飞养的女儿，不输于任何一个大家闺秀。 这也就是世家大族出身的名门闺秀也不一定做得到。 点头了！点头了！ 孟渊已经觉得自己不会再奇怪。 再奇怪的事情在小大夫这里似乎都是正常的。 王小青心里暗道，看看这位献王爷想干嘛！ 对她使美男计有什么阴谋？ 她身上可没什么好处！ 绝对有阴谋。 “献王爷，您也承认对老百姓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是不是？” 白玉棠点点头，是啊。 上辈子别人借他的手，对百姓，这全天下的百姓都被他和自己二弟祸害得不轻。 战乱纷起。 各地灾祸不断，民不聊生。 在加上连年的灾年，百姓苦不堪言。 饿殍遍野，易子而食的几乎是比比皆是。 他有罪啊。 这个天下，因为他和二弟的这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乱，几乎是死去了一半的人口。 要不是他们只顾自己的私心。 怎么会有这样的结果。 自己登上帝位，可是手里的这个国家，还不是千疮百孔，国库空虚，他这个帝王根本束手无策，其实上辈子他们真的做的错了。 王小青还真的没说错。 白玉棠郑重的点点头，这辈子他来找王鹏飞就是为了改变这一切。 这天下是他们白家的天下，可是他们白家老祖宗是天下的明君。 他这个不肖子孙，就算不能名垂青史！可是也不能遗臭万年。 这一次他不就是为了改变这一切回来的！ 那么就从现在认清楚自己的错误开始吧。 点头。 第75章 以命换命 第三天。 王小青拔针。 白玉棠清了清嗓子。 “嗯，谢谢！” “不客气！” 这是受虐狂？ 还谢谢她。 “青儿，小青！快快，你韩三嫂子要生了，你快一点去，胎位不正！孩子脚朝下，这是要出人命啊。” 一个大嗓门冲过来。 韩成奎着急忙慌的冲进来。 韩三嫂子就是韩成奎的媳妇，逃荒的时候，已经五个多月。 现在在山上四个月，眼瞅着生了。 王小青眼神一凛。 生孩子了。 她虽然不是妇产科大夫，可是也得去看看。 这些日子，她可是一直在做检查。 韩三嫂子徐氏这一胎可是双胎。 要是生产恐怕会有问题。 就是搁在现代双胎顺产也不容易！更不要说这个时候的古代。 医疗设备不齐全，更是容易难产。 现在居然要生了。 还是脚先下来。 那可是妥妥的难产。 王小青也变了脸色。 她是医生。 可是术业有专攻。 她不是妇产科医生。 虽然剖腹产她学过，手术程序也清清楚楚。 可是没上过手啊。 她是为了学医，下了功夫，算是一个全科大夫。 问题是很多医术都是停留在学过，但是没上过手的新手阶段。 最近为了这孩子，王小青没少操心。 还让王老太准备了不少东西。 就是以防万一。 现在还真的就是这样了。 黎明逐渐将天空染成鱼肚白。 外面又下雪了。 飘旋的雪花遮断了能见度。 熊熊燃烧的山洞里冒出红色火光，将四周映照出一种奇异的紧张的气氛。 徐氏紧抓着肚子。 她躺着喘息，她已经不开口说话了。 有时候传来低低的呻吟声。 这会儿发生的每件事都令人猝不及防。 韩大嫂子，韩大婶子和韩三婶子都守在那里，可是她们现在也不知道如何应付这件事。 她们可不是专业的接生婆。 问题是现在不是接生婆是谁的问题。 而是难产的问题。 “把火堆生的再热一些，让孕妇感觉到暖和，还有火把，我需要光亮再亮一些，需要很多火把！”王小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韩成奎他们几个男人一窝蜂一样冲出去捆火把。 “小兰！小红，把帐子拉起来，准备热水，干净的纱布和工具，我的那些工具已经消过毒，都准备好！小红你来帮我做助手。” 她一个人做不了那么多工作。 现在她要做的很多。 小红，小兰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 这些日子都是她们做这些，驾轻就熟。 布帘子拉上了。 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 “几位婶子，你们出去吧，这里你们不方便留下，就算你们留下，也帮不到她什么。” 王小青一会儿要做的很惊世骇俗。 不能让人看到。 不然会让人妖魔化的。 毕竟是开膛破肚。 那和给他们缝合伤口不一样。 这性质不一样。 所以减少目击者才是最好的。 开膛破肚，谁看见都不会把她当好人。 断腿开个刀，那没什么，也不会有人大惊小怪。 毕竟这个时代的大夫也不是吃素的。 人家也有这方面的人才。 只不过手术的程度和现代没法子比。 可是殊途同归，不至于让人惊为天人。 可是剖腹产就不一样了。 一个不好，就会被当成妖怪烧死的。 徐氏现在既不关心热不热，也不在乎光亮。 她的每一个本能，每一个知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一阵剧烈的压挤力量笼罩她的身体，将她往下拽。 虽然她已经生过一个孩子，但是没想到这一次会有这么可怕。 那是一种异乎寻常的绞痛，将她的下腹扯裂，而且将空气挤出她的肺。 它不停地出现，相隔紧紧几口气的时间，一阵接一阵持续不断。 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问题是她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很快就要看不清楚人。 耳朵边有人低声说着什么。 可是她觉得很遥远。 “三嫂子，她三嫂，不好……出血了！” 一个声音再说什么。 出血了！ 徐氏晕过去了。 韩成奎曾经有过很多害怕，焦急，担心，紧张，但此刻他感觉到的是绝然的恐惧。 他不知道妻子会不会死在这里。 也不知道王小青能不能救了妻子和孩子。 王小青还是个闺女。 根本没嫁过人。 生孩子，真的是病急乱投医啊。 韩成奎急得拉扯自己的头发。 两个婶娘和嫂子一脸惨白的钻出来。 “婶子，我媳妇怎么样了？” 婶娘摇摇头，脸白的和纸一样。 “大奎，恐怕不太好，我们实在帮不上忙，你媳妇已经出血了，你知道的妇人生产，一旦血流不止，就会死的，大小都不好保。你还是有个准备的好。” 不是他们虚张声势，恐吓韩成奎，说起来都是一家子。 他们没必要这么做。 韩成奎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小都保不住。 王小青在里面也是心烦。 产妇大出血了。 现在必须立马手术，可是还需要的东西很多。 产妇需要输血。 可是她不可能准备血浆。 现成的输血设备有，那就需要有人进来，进来的人看见这一幕。 乖乖。 那她怎么解释？ 可是现在救人一命的时候，况且是三条命，不是她顾忌自己的时候。 真是左右为难。 王小青看一眼呼吸越来越微弱的徐氏。 她要是再犹豫，徐氏就真只剩下死路一条。 一咬牙，麻醉药打上了。 一挑帘子。 王小青出去了。 “大奎哥，你来一下。” 生死关头，她没办法违背自己的原则。 只能寄希望于韩大奎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韩成奎一下子跳起来，“青儿，是不是你嫂子不行了？” 声音都颤颤巍巍了。 “不是，你来，我和你商量一下。” 王小青把韩成奎拉到一边。 简单地说了一下，徐氏不太好了，母子恐怕都保不住，现在就剩下老神仙当初教自己的一个办法。 可是这个办法可是有点吓人，是要以命换命的，韩成奎要不要试一试。 王小青为自己的输血和手术找个天大的理由。 不然还有的解释呢。 她就是长十张嘴也解释不清楚。 韩成奎傻傻的一个劲儿点头。 抓着王小青的手，“妹子，换！我们换，我的命给他们母子三个，我可以不要我的命，只要他们能活着，我愿意，什么我都愿意。” 只要能救自己媳妇孩子，韩成奎还真的舍得自己的命。 王小青心里一暖。 韩成奎自己没看错，是个好男人。 “哪就要你的命啊，只不过是要减些寿命，也不是就活不了了。你等着，我要先看看你合不合适。” 王小青要去验血。 取了韩成奎耳朵上的血走人了。 韩成奎摸着耳朵，好像被针扎了一下子。 韩成奎浑身无力。 换命啊！ 韩成奎默默地跪下，冲着西方跪拜，默默的感谢那个从来没见过面的老神仙。 第76章 想法 不大一会儿，王小青出来了。 运气不错。 韩成奎和他媳妇血型吻合。 这样就不需要自己找其他人。 一次搞定。 不然事情还要麻烦。 牵扯的人越多，以后想要堵着嘴就不容易。 “大奎哥，你进来。” 王小青喊。 担心的看着韩成奎，古时候的男人对于女人的产房可是敬而远之的。 据说是沾染上血腥不利于气运。 没想到韩成奎撩开帘子就进去了。 连迟疑都没有。 王小青给韩成奎和他媳妇开始输血，让他躺在他媳妇的身边。 “大奎哥，待会儿看到什么都不要大惊小怪，你只要安静的躺着就好。你越是惊慌，我这里一紧张可能会出错，到时候就不好了。” 实事求是，也是为了封口。 王小青给其他人也验血了。 以备不时之需。 徐氏现在的大出血已经被她止住了。 可是谁知道一会儿会发生什么。 于是快速开始动手做手术。 剖腹产手术。 韩成奎看到王小青一刀把自己媳妇肚子划开，鲜血崩流，头一歪，就一头晕过去了。 是真晕过去了。 这辈子没见识过开膛破肚，韩成奎一个大男人也没法子应对这恐怖的一幕。 ………… 半个时辰过去。 王小青擦了一把汗。 松口气，终于做完了手术。 接连两个哭声。 大家都知道孩子出生了。 心都放下来。 小红，小兰满头的冷汗。 腿软的快要走不动路了。 她们看到什么了啊。 这辈子就没有那么害怕过。 可是亲眼看着大姐把两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接生出来，她们还是有成就感的。 再说了。 大姐太厉害了。 现在徐氏的肚子上除了一道伤疤，似乎没什么特别的。 那么血里胡茬的场面，居然可以做到如此的完美无缺。 大姐真的太厉害了。 怪不得是神仙的徒弟。 老神仙直接没了老字了。 两个人心目中，老神仙就是神仙。 韩成奎醒了，徐氏还没醒。 一睁眼看到了王小青。 韩成奎差一点跳起来。 “你……” 眼神畏惧。 小红，小兰把孩子递过去。 “大奎哥！恭喜你，得了两个大胖小子。” 韩成奎神色复杂的看一眼两个孩子。 包裹的已经严严实实的孩子，安静的睡着了，小嘴噙着手指头，睡得香甜。 活生生的孩子！ “你三嫂子……” 他看不到媳妇，心里还是那个画面不断的来回闪现。 自己媳妇不是死了吧？ 那可是一刀啊。 媳妇该疼死了吧。 他受过伤，怎么会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他媳妇一个活生生的人，被人家开膛破肚，疼也会疼死的。 可是王小青救了自己的两个儿子。 心绪不宁。 于情于理自己都没有埋怨人家的道理。 一开始王小青就说的明白，以命换命啊！ 他以为是自己的命。 原来是媳妇的命啊。 “三嫂子睡着了！不出意外，一个时辰以后就醒了，到时候可能会疼！可是活下来了。大奎哥，以命换命的事情你别说出去！不然这是逆天改命，老天爷要是一怒，恐怕嫂子和孩子就不好了。” 古人信天。 老天爷最管用。 果不其然。 韩成奎一下子就脸色变了。 活着？！ 那就好，没死就好。 韩成奎心一下子就活了。 是啊，这可是以命换命。 哪能没有一丝风险。 自己媳妇不受点苦，怎么可能换来一家四口好好的在一起。 “青儿，不，小大夫，我知道了，我绝对不说，不能说，你救了我一家三口的命，你就是我们家的恩人，我知道好歹。” 韩成奎暗暗在心里发誓。 这辈子他就是死都不会说出去。 谁要敢说王小青的不是，他是要拼命地。 王小青这可是跟老天爷借来的命。 人家担了多大的风险啊。 “大奎哥，你知道就好，天机不可泄露。” 孩子塞进韩成奎怀里。 王小青松口气。 真太难了。 她一个人做手术，这难度可大多了。 她很累，也很饿。 需要大量的营养的东西。 谁能知道一个人一台手术的疲惫。 一个人被当做了十个人用的那种滋味。 脱掉了消毒衣，看一眼还在沉睡的徐氏，小红帮她摆弄好了液体，“大姐！你去休息去，我们看着呢，不会有事！有事的话我们去找你。快去！” 小红现在已经算是合格的帮手！ 也担负起了助手的工作。 很多程序一清二楚，而且对于药物，她们已经知道很多知识。 算是半个护士。 小兰也催促她，“大姐！快去吧，让奶给你做点好吃的。” 大姐一个人站了足足一个多时辰，还做了那么多事情。 王小青点点头，勉强的笑一笑，“好！那就交给你们，注意徐氏的情况，要是有什么不妥，第一时间告诉我，不然会出人命的。” 徐氏是止住血了，可是还是有万一的。 不是万无一失。 “行！大姐快去睡觉。” 小红把人推出去。 韩成奎也出去了！ 这里已经不适合他。 他抱着怀里的两个孩子，热泪盈眶。 外面的大家伙儿围着两个孩子，孩子安静的躺在了两个婶子的怀里。 “哟！这小模样长得和大奎还真是一模一样，真是多亏了小青。要不是小青，这一次恐怕……”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是谁都知道生孩子那是生死一线。 多少产妇最后都是一尸两命。 这一次能好好的两个孩子和大人都活下来。 真是老天爷开眼。 把一个老神仙的徒弟送到他们面前。 这可是老天爷的给的福气啊。 不然会怎么样，谁能不知道啊。 韩家的人都在想！要是当初人家王家带着人跟着族长走了。 那么哪有后来的一切啊。 王家救了他们韩家的人命啊。 “大奎啊，我们韩家欠了人家王家几条人命呢！以后我们一定要帮着王家，不能忘恩啊。”韩大志看这新出生的婴儿，这是自己的孙子。 是他们家的第三代。 现在自己看到了。 韩成奎低着头，看着白白嫩嫩的孩子，想到了王小青把他的血给了妻子，还有那冒着寒光的刀子割下去，这可是换命啊。 是啊。 他欠了王家这么多条命。 这辈子他是还不清的。 只能他的子子孙孙去报答王家啊。 “是，爹！我知道，我们家祖祖辈辈都还不清人家王家的恩情，爹，我想认小青做我妹子，以后我们家也是小青的娘家，谁敢欺负我妹子，我就是拼着这一条命不要了，也要他好看。” 韩成奎早就想好了。 只有他们护着王小青才行。 他们祖祖辈辈都是武行出身。 起码还有把子力气。 男人们又多，可是王家不一样。 就王家大伯那个憨厚的性子，王鹏飞那个书生气单薄的身子，王鹏望那个自私的一面，王家实在是在乱世里不好活下去。 王小青又是生的那么漂亮。 一个女孩子，有无权无势！可以想象到以后会怎么样。 韩成奎想的多，他们家兄弟几个，看着在村里安安生生过日子。 实际上他们暗地里也帮人走镖，干些提着脑袋的买卖。 要不是他爹金盆洗手，他们不能隐居到了这个小山村啊。 韩大志显然明白儿子想干什么。 捻了捻胡须。 罢了。 韩家没有不讲仁义的人。 不然就不是韩家。 “成！” 第77章 活着！ 那边又哭又笑的闹腾了半天。 白玉棠早就让孟渊去找人打听了。 现在他们根本靠近不了那个帐幔。 据说叫做什么治疗室。 可是凶险他们听说了。 要不然刚才也不至于那些女人哭哭啼啼的，活像死了人一样。 女人生孩子，就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 他们都知道。 白玉棠自己的侧妃因为难产，已经死了两个，还是一尸两命。 只要一听说，孩子脚先下来的。 白玉棠就害怕。 这是心理阴影。 他没有子嗣，不就是因为这样。 要不然也不会让秦怀玉钻了空子。 要不然自己也不会对秦家予取予求。 实在是他子嗣单薄啊。 现在一听说一个双胎的女人，孩子脚下来了。 他已经感觉到不安。 这是要死人的节奏啊。 就算是老神仙在世，也没办法啊。 他见多了那些御医以死谢罪的。 救不了啊。 就算是他让他们都陪葬。 还是没办法阻止，一尸两命的结局。 这是女人的悲哀，也是他们男人的悲哀。 谁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子和女人去死啊。 白玉棠悲凉的想！难不成他是扫把星。 到了哪里，哪里就要死人？ 上辈子他听信谗言，这辈子他已经努力了。 可是似乎老天爷还是不站在他这一边。 难道他根本不是天命之人。 这个江山就不该是他的。 他的子嗣还是一个接一个夭折。 小五子进来了。 战战兢兢，他这样的低等小兵居然能够和一个王爷说话！那真是天大的福气啊。 可是害怕啊。 献王爷脾气不好，谁都知道。 一个不好，就会死人。 这可是传说，军中传的活灵活现的。 他心里很害怕。 怕死，怕自己死了见不到爹娘。 “王爷，孟大人让我回话，母子平安，现在都好好的。” 白玉棠猛的睁开眼睛，坐起身！因为太激动，扯动了自己的伤口，疼的眉眼都挤在一起。 浓眉紧蹙。 “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那双胎居然母子平安？” 这怎么可能。 单胎难产都不可能母子平安，别说是双胎了。 这怎么可能。 难不成真的有世外高人一说？ 小五子吓了一跳，“王爷！小心您的身子，您放心，有小大夫出马，一个顶两个，小大夫那可是神医，可以起死回生的，我们都见过，那肠子都露出来了，就那么小大夫几下就给弄好了，缝的严严实实，这人现在已经能活蹦乱跳得了。” 他还以为王爷是体恤民情。 急忙解释。 他们对王小青都盲目的崇拜。 一个大夫可以做到这一步，难道不值得人尊敬和崇拜！ 白玉棠胸口疼，捂着伤口。 刚才应该是太用力了，伤口肯定是裂了。 可是他顾不上疼，一把抓住了眼前的人。 “带我去看看。” 他要亲眼确认确认这一切是真的，确认真的遇到难产，女人和孩子还是能保住的。 小五子苦笑，扶着白玉棠，“王爷，您现在不能去，别说您这伤口还没恢复，您这么下地过去，那还不是给您伤上加伤，再说了那女人生孩子是咱们能看的吗？无论如何这话也说不出口啊，人家也不可能让咱们看呢。” 他是不想违逆这位王爷，可是这事情摆在那里。 不管是谁生孩子能让一个男人去看吗？ 就算他是王爷他也没这个权利。 这些普通百姓一听这话，管你是谁啊，就算是王爷也得打死吧。 难不成王妃生孩子，王爷自己也让其他男人过去看？ 就算是皇上来了，恐怕王爷也不会让去看自己女人生孩子。 这事情放到谁身上，人家都不会同意。 本身他们在山洞里和这些村民相处的已经渐渐关系缓和，要是再因为这件事闹起来。 估计那些村民真能把他们给打出去。 就他们现在这力量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没看到他们回来。 那些村民自动自发，已经把他们手里这些武器都没收了。 现在要是真的打起来，他们还真不是这些村民的对手。 他们现在吃的喝的还全仰仗的人家这些村民呢。 还要治病。 这冷不丁的和人家闹翻了脸对他们没什么好处，这冬天可还没过完呢。 没看见外面又飘雪了。 白玉棠顿住了。 是啊！ 无论救没救过来，自己过去能干什么？ 想要看产妇那别想了，哪个女人生孩子能让一个大男人去看看。 他刚才是着急了。 “真的那个妇人，两个孩子都生下来了，而且那妇人也没死？” 再一次认真的确认。 小五的一看王爷不闹腾了，也就放下心来扶着王爷让他躺下来。 一叠声的跟白玉棠保证。 “王爷，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那两个孩子刚才都已经抱出来了，那哭声大的一听就是两个男娃子。响亮着呢。而且那边的人，您没听到笑声啊。要是那妇人有了危险，哭都来不及，谁还能笑啊？” 白玉棠笑了。 “好好，果然是这样，果然啊，这王家是有本事的人。” 小五子没听明白王爷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是这是夸王家人的本事，他们这一点也信服。 毕竟他们一个个的命，也都是人家王家那小妮子给救过来的。 呸呸，是小大夫。 “王爷，您放心吧，只要小大夫出马手到擒来，妙手回春呢。” 这个时候还不忘夸夸自己的偶像。 白玉棠躺在那里沉思，看来自己这一次来对了，受这个伤可不白受。 不光王鹏飞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是个将来的帝师。 甚至连他们家的姑娘居然都这么有本事，能够妙手回春起死回生。 这一次他一定会以礼待人，以德服人。 就算他做不了一个贤明的君王，可是只要是在他的封地之内。 可以让百姓过上富足安乐的生活。 可以辅佐当今的圣上，天下太平，国泰民安。 那么自己也不算白活一回。 真的做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也不一定就能真的治理好这个天下。 人在高处不胜寒这个道理他上辈子已经明白了，坐那个地方一点乐趣都没有，还不如现在安安稳稳的做他这个王爷。 不过这一次，他想要把这些能人都笼络到自己的身边。 不是为了做一代帝王。 只是为了可以更好地为百姓做事， 就凭王鹏飞这脍炙人口任何小儿都可以朗朗上口的教化之言，再加上他女儿的这种神奇的妙手回春之术，如果能够在自己的封地可以为百姓造福。 那么多少百姓可以受益多少人？可以免去死亡之苦。 这是圣人啊。 而且他需要这样的人才。 这一次他就希望和周王一样，做一个闲散王爷，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 其他的谁爱去谁去吧。 第78章 好吃 王老太看着孙女累的躺在褥子上就睡着了。 掀了被子给这孩子盖上。 这孩子就是这样遇到救人的事情，那真是不遗余力。 这孩子当初做医生的时候就是这样，常常几天几夜把自己累倒在那里了。 现在好像又回到了那样的时光。 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给孙女盖上一床被子，让她可以好好歇一歇。 这孩子是自己耽误了，不然不能后来干那个。 王老太叹口气。 她能做的有限，行了！ 孙女累成这个样子，做一顿好吃的犒劳犒劳这个家伙。 这孩子就是一个天大的吃货，只要什么好东西摆在她面前能吃就行。 当然也要好吃。 王老太起身。 “老大，去看看今儿有什么新鲜的肉，拿进来娘给青儿做点儿好吃的。” 现在他们日子可是过得富足，不缺肉，几乎隔三差五就是一顿肉。 没看看这洞里的众人脸上那都圆了。 和原来的三餐不济比起来，现在的日子过得，在村民的嘴里来说，比皇上的日子过得都逍遥。 其实现在老太太已经很少做饭了，大多数还是交给家里的大儿媳妇儿冯桂芝和孙女们做，毕竟她的年纪也和辈分放在那里，天天去做饭像什么话？ 就算老太太想天天做，冯桂芝也不敢呢。 她可是儿媳妇儿，让韩家的人看着自己婆婆天天做饭，她还要不要脸了，还要不要名声了，家里的闺女们还要不要嫁人了。 老太太一般都是想改善生活的时候才开始做饭，当然那个改善生活的时候一般都是为了顾念王小青。 老太太心里偏爱谁，大家伙儿都清楚，这个孙女看的比眼珠子都紧。 几个孙子都排到后面去了，根本没有可比性。 就连多宝眼看着是老太太跟前儿最疼的小孙子，可是也比不过王小青。 多宝一听这话高兴的，差一点没蹦起来。 “奶，我去告诉大伯去。” 大家伙一听说王老太今天要动手，那都是高兴的不得了。 谁都知道王老太那做饭的手艺，简直赶上县里酒楼大厨了，说不准县里酒楼大厨都没有王老太太手艺好。 就连小五子他们几个人听说了，那也是一脸的兴奋，要知道老太太做的饭那可好吃着呢。 白玉棠看见小五子满脸的笑容，问道，“有什么高兴事儿啊？” 这些人别看是村民，可是他感觉到这些村民还真的不一样。 “王爷，您是不知道？这是小大夫的祖母要做饭，大家伙高兴呢。” 白玉棠差一点要撇嘴。 这是多久没见过吃的，不过就是一个乡下老太太做顿饭，居然这些人高兴成这个样子。 哎，要是吃过自家献王府里御厨做的饭，估计这些人还不直接昏倒啊。 还真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 王老太哪知道自己被人嫌弃了。 就琢磨这给孙女做顿好吃的。 今天做回锅肉。 蒜苗他们自己种出来了。 这天气他们居然种出来蒜苗？ 对，这可是王小青琢磨的法子。 反正他们洞里的温度湿度都够。 她手里又有蒜。 于是就试着种一种。 是大伯王鹏举给她在外面挖回来的土，可费了不少劲儿呢。 地冻得硬邦邦的，挖些土可不容易，好在他们也就是试一试。 可是没想到还真的种出来几大缸。 是人们家家户户装水的大缸，没想到还派上了用场。 回锅肉之所以叫回锅肉，是因为肉要先煮熟，然后切成片，重新放入锅中炒制，所以叫回锅肉。 现成的野猪肉。 虽然不如家养的猪肉质细嫩，可是味道足，而且肉质紧致，更鲜美。 一大锅肉，放入清水，加了老太太罐子里的料酒、生姜、大葱、花椒，中火煮15分钟左右。 这些调料都是用于去腥增香的，不必特别讲究，用些边角料就行。 这样煮出来以后，肉几乎没有任何腥味了。 当然很多东西这里没有，就比如花椒，大家伙都没见过。 反正老太太拿出来什么东西，大家伙现在都不惊奇了。 谁让人家家里的老爷子以前出过洋啊。 那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煮好的猪肉放凉之后，切成薄片。 老太太让冯桂芝切的，大儿媳妇干体力活还是没问题！ 谁让人家身板结实啊。 而且冯桂芝还是有可取之处，刀功很好，厚薄均匀。 回锅肉可不能有的厚有的薄，否则容易造成有些肉炒焦了，有些肉片还很肥腻。 然后老太太亲自上锅。 肉片放入锅中，用小火慢慢炒。 回锅肉又叫熬锅肉，意思就是要慢慢小火来炒，让里面的油脂都炒出来，这样肉才不会腻，香味也更足。 要炒到肉片翻成卷，呈现灯盏窝状，就可以了。 洞里都是弥漫着一股子的香味。 孩子们都咽着口水蹲在一边看着老太太做饭。 连大人闻到香味都有点忍不住咽口水。 心里都知道！今天他们有口福了。 回锅肉是一个非常奇特的菜，看着很简单，听人家说也很简单。 但是自己做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不知道怎么做的。 但是吃着很香，放点大葱还有辣椒一起炒，非常香！ 薄薄的肉片，再加上浓香的汤汁，完美！ 王小青一觉醒来，是被香味吸引醒的。 太香了。 熟悉的味道。 然后洗了一把脸，就知道奶奶又为了她忙活呢。 也只有为了她，奶奶才这么辛苦。 王小青心里感觉安宁，和亲人在一起，日子过得富足，还有什么不满足啊。 王老太递给王小青一只大碗。 里面满满的回锅肉和两个黑面的馒头。 “赶紧吃，都饿坏了吧！” 老太太心疼孙女。 看看那眼睛里的红血丝。 王小青拉着老太太坐到一边。 “奶奶，你也吃！我们一起吃。” 老太太就受不了孙女撒娇。 坐下也端着碗。 现在大家伙谁都不吭气。 端着碗就是一个字儿，吃！ 小五子给白玉棠端进来一只大碗。 他们心里自然清楚，王爷吃饭用度肯定不是这样的，可是现在这情况，人家能让他们用碗都已经不错了，所以想挑挑拣拣，那可真没地方去。 也没那个本事，弄几个盘子摆着啊。 吃的都是人家的呢。 白玉棠倒也不嫌弃。 上辈子自己享过了福，最后落到那个下场的时候，还不如那冷宫里的嫔妃日子过得好呢！ 所以还有什么吃不了的苦。 本来以为这些吃食很粗俗。 谁知道光是看一眼卖相，就能看得出来，红亮鲜香居然让人食欲大开。 等到拿着那黑面馒头就着回锅肉开吃的那一口才立刻惊艳了，没想到又香又辣，而且非常好吃。 这个辣椒他吃过，那是因为，他们那里有很多番邦来的番人卖的东西里就有这种辣椒。 不过这个东西数量很少，很多人做了并不是很好吃。 起码他家的厨子做了就是那么回事儿，可是人家老太太做出来这味道可差远了。 还真好吃。 第79章 主意 开春了。 是的！ 他们这里开春了。 虽然春季的气息还不明显。 可是皑皑的白雪已经开始融化。 王小青他们准备下山了。 这几天，韩大志和王鹏举、王鹏飞他们几个男人坐在一起就一直在商量，现在这个情况肯定得下山了。 不能等到雪彻底化了，要是彻底化了，路上估计人就多了，到时候说不准就会遇到祸害的兵匪了。 最重要的是王鹏飞想着他们要赶紧甩开这尊大神，献王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虽然献王每次见到他都是礼遇有加，而且经常没事儿找他说话，可是王鹏飞心里老是打鼓，他想不透这位献王爷为什么对他和别人不一样？ 他就是一个穷酸书生，而且说白了连秀才都不是！ 一个童生算什么呀？ 怎么能入了献王的眼！ 王鹏飞本能的觉得疑惑，但是看到大女儿那张脸的时候，他猛然醒悟过来，不过心里更是惴惴不安，自己闺女这张脸他心里清楚。 但凡是个男人见到恐怕都想占为己有。 这个献王权势滔天，见到了这样美的美女，恐怕心里是有什么想法吧！ 他又没那个熊心豹子胆把这个献王给弄死。 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们赶紧走，走得越快越好。 只要和献王他们分道扬镳，那么他们就能保护闺女。 天大地大，难不成献王还会死追着他们不放啊。 白玉棠大概死都没想到，王鹏飞把自己当做了爱慕美色的昏君。 不过那也是没办法，谁让他的名声实在是不好啊，要知道所有人眼中的献王昏庸暴虐，贪财好色。 王鹏飞要是不这样想他那才怪了呢。 他要是能想到献王是冲着他来的，说成鬼也没人信。 他，一个普普通通的书生，要什么没什么。 献王为了他？ 王鹏飞绝对把你打出去。 寻老子开心也不是这样的。 所以他们三个人是秘密的开会。 不想让孟渊和那个献王知道。 想干嘛？ 当然是跑啊。 春暖花开，正好是走人的好机会。 仁至义尽。 王鹏飞最支持赶紧走人。 第一山上的日子支撑不了多久了。 那粮食眼瞅着已经见底了。 其实那还是王老太悄悄摸摸的往里面偷着放呢。 就这样也架不住这么多人吃啊。 这一张张嘴都是嘴啊。 尽管王小青和王老太已经努力了。 可是也不能让那个粮食永远吃不完啊。 那不是太不正常了。 大家都清楚，粮食要坚持不住了。 第二就是山里的野物也就支持一时。 现在山里的野物都要被他们打绝了。 已经很少能捕捉到猎物。 动物也不傻，这里有危险。 山里的动物都知道了一个消息。 这个地方有一群人，太野蛮了。 他们不怕豺狼虎豹，谁都不怕。 玩了命的见谁吃谁。 动物们都接到了危险信号。 于是他们这个山洞五十里以内，已经看不到一只野物。 连一只田鼠都别想找到。 人家都连夜搬家了。 这样下去他们坚持不了多久的。 所以走啊。 不得不走。 可是走也要走的漂亮。 献王和孟渊他们肯定不能是一条路。 于是三个汉子密谋怎么走。 他们可是拖家带口几十口子人呢。 想走真没那么容易。 其实走容易，不被人发现的走就难了。 三个人一脑门子的官司。 也没想出一个好主意。 可是天不等人啊。 雪可是都要化完了。 再不走才要出大事呢。 刘秀娥已经好了。 对，隔离已经撤销了。 她已经能够回到孩子们身边。 甚至她能够感觉到，身子骨好多了，居然可以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还能帮着老太太烧饭。 简直是太惊喜了。 王小青看一眼自己爹那一脸的颓败。 这是没谈成？ 不可能啊。 自己老爹和大伯还有韩大伯都不是犹豫的人。 他们三个男人大局观还是不错的！ 很有眼界。 不至于会因为一个献王就束手束脚。 当然小老百姓对于高高在上的权贵还是发怵的。 皇权高于天。 可是献王也不至于和他们小老百姓计较。 他们可是要逃到襄阳去的。 到了那里，就不是献王的地界了。 献王不至于为了抓他们几个老百姓就千里迢迢大动干戈啊。 “爹，怎么了？” 小声的问王鹏飞，自己这个爹一副满怀心事的样子。 王鹏飞看一眼四周，没人注意。 自从王小青已经变成了老神仙的徒弟之后，他也开始用不一样的眼光看待这个大女儿。 也开始听王小青一些言论，大概是因为自己娘很看重这个孩子吧。 “你韩大伯想着咱们赶紧走，趁着雪还没化完，早走早了，可是你也看到了，那个献王，还有孟大人可是时不时跟着咱们，甩了他们不容易啊。” “爹！那还不容易啊！您放心，我有办法！” 王小青乐了。 办法还不容易啊。 不就是赶紧走啊。 的确该走了。 雪一化开，说不准山下的那些散匪兵就该出来活动了！他们这山上可不保险。 别看大家有点战斗力，可是老弱妇孺占一多半，真打起来他们可不占便宜。 “小青，你有办法？” 王鹏飞一喜。 要是闺女有办法，他们就省劲儿多了。 “爹！你放心！我有办法，这么……这么……” 王小青趴在爹耳朵边儿一说。 王鹏飞脸黑了。 “这……你这办法不会出事吧？他们不会没命吧？” 办法是好办法，可是要是闹出人命，那就捅破天了。 王小青自信的点点头，“爹！你还不放心我啊！我是你闺女，是老神仙的徒弟，肯定不能办砸了。” 王鹏飞琢磨了一下，还真是，自己也没其他好办法啊。 于是当天晚上，大家互相悄咪咪的传信儿，不动声色的开始收拾东西。 他们要走！ 当然要把家当都带上啊。 献王和孟渊也注意到了，他们可一直都注意着呢。 这里可是有未来的帝师和神医呢。 留下来会给他们带来怎么样的天翻地覆啊。 所以他们还真的发觉了。 这些人是想跑。 献王和孟渊商量了，跟着！ 一句话死皮赖脸的跟着。 今晚上就派人下山。 通知献王的人，必须把这些人弄回献王的封地去。 到了献王地界，恐怕这些人就不跑了吧！ 第80章 上路 一大早，王老太已经拿勺子敲着锅喊开了。 “吃饭了！吃饭了，赶紧的。今天吃羊肉汤，来晚了可没有了啊！” 一听羊肉汤，一个个都拿着碗来排队。 “大娘，今天着羊肉汤可真香。” “婶子，多给我一勺子汤呗，吃不上肉，喝点汤也过瘾。” “奶，我想吃肉！” 这是每天打饭都会来一回的插曲。 夹杂着王老太的笑骂。 “滚蛋，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这只羊可是因为我家小青说放不住了，才做了吃的，要不然能这么败家啊。” 孟渊和小五子看一眼，这些人在一起，日子过得还真和老百姓的日子没区别。 这就是小日子吧。 他们一般都留到最后，也不好意思和人家抢，不过老太太做人还真正直。 没有因为他们每次最后就亏待过他们。 该他们的一份，人家一点都没少过。 吃的和其他人是一模一样。 这一点上来说，孟渊就觉得这些人该被人高看一眼。 不是那些小肚鸡肠的人。 孟渊他们高高兴兴打了羊肉汤回去。 太香了。 就是看着都让人流口水。 浓浓的汤底，汤鲜美浓郁，色泽奶白，羊肉肥而不腻，再配上白萝卜片，撒上大葱片儿，芫荽沫儿，喝上一口汤热乎乎的一直暖到心坎里，浑身不自觉的流淌着一股暖意。 人人一大碗，喝的还真是心满意足。 他们吃饱喝足了。 碗筷都收拾好。 白玉棠看着外面似乎那些村民已经开始忙活了。 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今天居然也不藏着掖着，就这么收拾着，眼瞅着这是要走了。 “孟子常，我们也收拾东西，准备跟上。” 想甩了他们，没门儿。 白玉棠已经把王鹏飞他们一家子当做自己的笼中鸟。 现在要是飞了，那就是自己没本事。 孟渊一听，立马命令底下的人开始行动。 结果晃了晃，就一头栽倒在地。 白玉棠吓一跳。 “子常，子常你怎么了？” 摇晃了两下孟渊。 然后他也眼前发黑，眼皮子根本睁不开。 心里一沉。 怪不得人家不藏着掖着了。 这是早就等着收拾了他们呢。 白玉棠昏迷之前的唯一想法就是，要是可以再来一次。 他一见面就得把王鹏飞这父女两个捆了就走。 非要闹什么以德服人。 人家很干脆的才不管你什么德啊的，理啊的，上来就是无耻之极的手段。 要是就这样被人谋害了性命。 他白玉棠亏不亏啊。 难不成两辈子都死在女人手里？ 他们都倒了。 王鹏飞和王小青撩开帘子。 看看一地的人。 一脸的担忧，“不会死了吧？你下手准不准？” 王鹏飞不知道闺女哪来的这么大胆子，当初听说的时候，他也心虚。 可是和韩大志韩成奎他们一商量，连大哥王鹏举都同意了。 “放心吧！爹！我也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啊，你还不信你闺女啊，最多一天准醒过来，咱们还是赶紧走！咱们这么拖家带口的可走不快，万一被人家追上来！我们就死定了。” 王小青不忘记提醒自己爹。 王鹏飞一听，献王那是多睚眦必报的一位主儿。 上一次不算完，再加上这一次，估计是要恨不得活剐了他们一家子吧。 走，得赶紧走。 他们走的那个迅速。 本来也收拾好了。 现在其实就是拎上东西就走的事情。 一大帮子人出发了。 雪化开了不少。 下山的路还不至于难走。 他们几乎是很顺利就下了山。 到了官道上，王小青也松口气。 王老太坐在架子车上。 大儿子推着！其他人没这个待遇，王小青也没有。 仅有的一辆牛车没了。 因为啥？ 牛早在上山的时候就被宰了。 上不了山，也不能留给那些匪兵。 于是进了肚子里。 现在只剩下人抬肩扛了。 陆陆续续都是一个待遇，十一路！ 王小青一开始还走的精神抖擞。 可是越走越蔫吧。 没办法，她就是个运动渣。 越走，腿越重，她脚上还穿的是棉靴子，要是布鞋估计就要死了。 可是走不动也得走啊。 多宝拉着大姐的手。 小屁孩也是气喘吁吁，现在没人不是气喘吁吁。 王小青瞅一眼自己老爹扶着弱柳一样的娘亲，好吧，这两口子就没一个走的快的。 可是不走还不行。 谁都知道有个献王还在后面呢。 不趁着献王还没醒来跑，他们那不是等死啊。 所以一个个还是努力的走。 不过好在很快就适应了。 毕竟都是庄户人家。 走路那是必备技能。 现在可没有什么公共汽车什么的，出门什么都是靠腿。 有钱人说不准还有辆车坐，可是他们这些乡下泥腿子就不要想了。 便宜还省钱，家家户户走路不是个事儿。 王小青气喘吁吁至之余，觉得自己该锻炼了。 这才第一天，要是再走上几天，她的腿就不是她的了。 自己仓库里可是有自行车，甚至电动车，还有各种代步工具。 可是绝对不能拿出来。 好吧。 走吧。 王小青拉着多宝，还不如说是多宝拉着她呢。 “大姐！快走，你要是累了，我推着你，保证你省很多事。” 多宝看着大姐已经脸色苍白，汗如雨下，有点心疼大姐。 王小青汗颜了。 要是她还要一个小屁孩推着走，脸还要不要了。 “不用！大姐能走动，等大姐走不动的时候你再推，现在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这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 家里几个妹妹和多宝都是好孩子。 没有一个叫苦叫累的。 反而那个最受不了苦的就是她。 王小青咬牙，大步往前走。 什么都是习惯问题。 只要迈开了腿，明天肯定能好的。 只要习惯了就好。 官道上人越来越多。 越走他们心里也是心惊。 逃荒的人比他们想象中更多，老弱妇孺，很多都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表情麻木的走在官道上。 还有人看到他们推着车，尤其是车上的东西，就会招来贪婪的目光。 王小青心里害怕，王鹏举，韩大志心里也害怕。 这样下去不成啊。 很明显会出事的。 第81章 恶向胆边生 韩大志悄悄拉了王鹏举商量。 “兄弟！我们改道儿吧，眼瞅着我们太打眼了，看看咱们一个个的面色红润，一看就是有粮食的，要是真的遇到强人，鼓动着这些人抢劫，我们这些人也挡不住。 家里这些老弱妇孺的恐怕要遭殃，还不如我们改道，难走是难走，可是比丢了命强啊！” 韩大志眼瞅着不少人觊觎的目光一直在他们的这上面打量。 还有人盯着一个个孩子们。 和人家的孩子比起来。 他们家的孩子那就是白白胖胖啊。 人家孩子一个个瘦骨嶙峋，都赶上骨头架子了。 这不是招人恨啊。 “是啊，不患寡而患不均，就怕这些人群起而攻之，那就是要出大事。” 王鹏飞也凑上来，他心里也是担心。 媳妇已经交给王小青了。 在后面慢慢的走。 可是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王鹏举咬牙，“改道？可是一改道就是山路，你看看那山路，一走要绕出去几十里地，我就怕大家支持不住，大人还行！可是孩子们怎么办？老人怎么办？” 是啊！ 一改道可就要多走不少路呢。 “那也得改，不然等死啊。还有召集几个小子吩咐下去，一个个都打起精神来，谁敢上来抢我们的东西，给我往死里打，就说是我韩大志说的！有什么事情我来顶着。” 韩大志当机立断，这个时候，不赶紧做决定，王鹏举这么婆婆妈妈，还不定要怎么样。 王鹏举为难的看一眼弟弟。 “可是，我娘要是不同意怎么办？” 老太太现在脾气大着呢。 “别说了！我这个老婆子也是来告诉你们，咱们不能走下去了！你们看看人越来越多，我们这些人太显眼，这些下去迟早要出事，况且那个献王万一醒了，肯定也是派人顺着官道追，我们立刻改道！” 王老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 一锤定音。 就在这时候哭闹的声音起来了。 还夹杂着各种哭喊。 “求求你！行行好吧，给一口吃的，救救我孩子的命吧！” “好心人！救救我们，只要给一口吃的就好。” “可怜可怜我们吧，就给一口吃的就行。” 大家神色大变。 韩大志和王鹏举急忙跑过来。 他们这四五十号人已经被路上的这些难民围的死死的，简直是人山人海。 在最里面的圈子里，面黄肌瘦的几个女人抱着怀里已经奄奄一息的孩子，正跪在地上死命的磕头，对着眼前的女人在哀求。 刚才王秀英看见一个孩子太可怜了，饿的人都已经瘦的下巴尖的可以犁地了。 尤其那破烂的衣服挡不住，胸口的肋骨，一根一根，人就像个骷髅一样奄奄一息。 所以她心一软，就把自己怀里今天吃剩下的一小块黑面饽饽给了那个孩子。 谁知道那个孩子拿了饽饽，就急忙跑了出去，而且还大声的喊。 “娘，娘，有吃的了，有好心人给了口吃的，您赶紧吃了，就能醒过来了，娘，您不能死。” 这话一喊出来，王秀英就感觉不对了，因为周围如潮水般呼啦啦的人就涌了过来。 她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早就被这情形给吓呆了，走也走不动，站在那里像是石雕一样。 于是就有了前面那一幕，这些女人抱着孩子一个个都求她可怜，求她给口吃的。 更多围拢过来的男人们贪婪地盯着他们车上的东西，似乎想穿破那些箱子和包袱，看看里面能有什么东西可以吃。 韩大志一看不好。 这是要出大事了。 低声的命令几个小子拿好武器准备战斗，这个时候可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可怜了别人害的就是自己。 王鹏举上去就是狠狠一脚把王秀英踹倒在地，几个巴掌把王秀英打的嘴角都破了。 “你个败家孩子，你不知道你的饽饽是你后面十天的口粮，我千叮咛万嘱咐告诉你一天就吃那么一小口。你可倒好，现在给了别人，你自己等着饿死吗？你不知道那是你娘省下来给你吃的，你娘都饿了五天了。 你娘饿的都快走不动道儿了。你现在把东西给了别人，你是想让我们一家子都饿死是不是？我打死你个败家孩子。” 这话一出，果然那几个男人迟疑了。 难道这些人也没吃得了？ 不过也是，现在谁家有吃的，也不能来逃荒啊！ 那几个抱着孩子在那里跪着磕头的妇女，一看人家爹上来就把这闺女打成这个凄惨的样子。肯定不能给他们吃的了，就算是再磕下去，把头磕破了也没用。 只好抱着孩子悄悄地撤了。 人群慢慢的散开了。 不过还有十几个男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大概是人家也琢磨了，他们这样子可不像是没吃的，起码他们家孩子大人不是瘦骨嶙峋的啊。 王小青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她当时只是觉得在山上，大家有了可以吃饱喝足的条件，干什么不利用呢！ 再说了他们也没吃别的！ 都是山上的野物，是自己凭本事得来的。 可是却忘记了他们终有一天要下山，到了山下和别人一比。 他们那就是妥妥的有粮食吃的代表，别人不盯上他们会盯上谁呀？ 看来以后自己手里的东西不能随随便便拿出来，哪怕就算是为了自己的这些家人和族人。 也得让大家都跟着一块儿饿瘦下去。 要不然他们看起来那还真不像逃荒的。 迟早还是会被有心人盯上的。 就在这时那几个男人突然发动了，他们直接扑向了王小青身边的一辆车，撕扯着上面的袋子，谁家都会怀疑那些是粮食。 王小青急了。 还别说这些人的眼睛还贼毒，人家看中的他们这辆车上，的确是还装着半袋子剩下的八宝粥的粗粮。 这些粮食一旦被这些人发现，那绝对不会剩下。 而且会引起更多的人的疯狂，到时候所有人上来抢东西。 他们根本挡不住。 要知道他们不过是几十个人，剩下的人，那可是几百上千人，撕都能把他们撕碎了。 人到了饿急的时候，恐怕那可就是真的恶向胆边生。 第82章 震慑 王小青手疾眼快扯了一把袋子，这车上放着好几个袋子呢。 不过有粮食的那个其实护在最里面。 所以她只是把手努力的探进去抓住了那个袋子，然后趁这个机会把袋子扔进了自己的仓库里。 当然谁也看不到，只能看出来她用手死死的伸到里面去护着那些袋子。 “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抢东西了！杀人了！” 随着王小青的呼喊，韩大志和韩成奎带着人扑了过来。 不能被人抢走他们的粮食。 其他人看着这一幕，冷漠，麻木的盯着。 他们根本不在乎谁被抢了，谁被杀了。 他们只是关心真的有没有粮食。 如果有粮食，那么他们就会蜂拥而上。 毕竟谁都想要有一口吃的，这个年头谁有一口吃的谁就能活下去，谁也不想死。 就算韩大志他们速度很快，可是眼前的几个汉子离得很近。 还是把车上的几个袋子全都拽了下来，撕扯开来。 结果没想到里面露出的不过就是一些破衣烂衫，还有一些被窝褥子什么的。 没有一点点吃的。 这十几个汉子也有点儿愣了，按照他们的推论来说，这些人推的车子压出来的车印子。 数这辆车最沉了，证明这辆车上肯定装的什么东西。 又不是家具锅碗瓢盆什么的重家伙。 这重的东西压着车轱辘，不是粮食，还能是什么呀？ 所以他们没少花力气琢磨。 结果没想到这几个袋子扯下来，居然什么都没有。 他们都以为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怎么可能没有？ 这十几汉子长得肥头大耳，膘肥体壮的。 就是因为他们一路上没少干这种事情。 经验丰富着呢。 一看一个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失手的时候。 然后就引来了韩大志，他们劈头盖脸的砍刀和斧头。 这一次他们可没客气。 不给这些人长点记性，恐怕其他的人会以为他们是软柿子好欺负。 到时候恐怕就有下一波上来抢东西的。 那可就没完没了了，这一路就别想消停了。 现在不趁机震慑住这些人，谁知道其他的人还打着什么主意。 当然了他们敢下死手，也是韩大志在那里喊了一嗓子，这些人不是什么好人，绝对是强盗。 韩大志判断看这些人的状态也能知道，这些人可不是饿着的主，和那些面黄肌瘦的难民比起来，这些人明显是吃饱喝足的。 他们又没行李也不推车，那么吃什么喝什么？ 这还用说，还不就是抢别人的。 就冲这个也能知道这些人没少干坏事儿。 对付这种坏人还用客气吗？ 韩家的子弟，都是走过镖的。 没有胆小的，一听这个话立马就刀刀见血。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现在可是在路上。 可没有什么官府衙役来维持秩序什么的。 乱成这样都没人管。 于是一片狼藉的案发现场。 还是命案。 当然十几个大汉，一看不好跑的飞快的。 有三个被砍死了。 因为这三个动手了，剩下被砍伤的有六七个，其他的都跑了。 十几个大汉被妥妥的收拾了。 周围的那些乱民，齐刷刷往后面，让出来几十丈。 足足空出来一个空地。 谁现在也不敢往前凑合。 谁也不想死。 现在空出来这么宽敞的地方，地上散落着凌乱的被子衣服什么的，还有斑斑血渍，和不断哀嚎的人们，冰冷的躺在那里不动弹的已经是死人。 更多的人都往后躲了躲。 这样的事情太多了。 很多人扫了一眼地上，一粒粮食都没看见。 失望的挪动脚步麻木的往前走去。 没粮食，也就是这帮子人也没什么油水。 丧气啊。 人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韩大志没看那些人，招呼十几个男人，他们可是这里的主要战斗力。 因为打的措手不及。 对方没料到这些人，乡下人居然下手这么黑。 所以全军覆没。 “走！赶紧推着车，带着东西走。” 韩大志招呼大家上路，他们要绕道到小路上去，穿过去就是山路。 又要爬山了。 刚才也许还犹豫山路太远了，难走危险，现在没人反对，恨不得赶紧上山。 十几个男人护着老弱妇孺上了山。 一个时辰之后。 他们已经进了山。 路不好走。 在山脚下的时候，韩大志他们和王老太商量了一下，老太太有眼光，大家都信服。 所以找老太太商量来了。 老太太给了一个主意。 都到了这个时候，命重要，比什么都重要。 那些笨重的，不好带的，都扔下，没办法带不走。 这座山比起他们原来的山路可不是一个级别。 这座山又高又陡，带着这些东西就怕摔死人。 结果一个个舍不得，看着东西没心疼死。 置办这些家当那可是花了钱的。 谁家也不是富裕人家。 置办一点东西不容易啊。 一件件要扔了，谁舍得！ “扔！” 王老太一句话。 其他人没办法，扔了。 挑挑捡捡之后，基本上是轻装上阵。 除了必备的一些东西，水囊，干粮，还有少量的衣服，和一个行李，基本上都扔了。 就是壮年男子才扛了一些重物，但是也都不多。 几个十几岁的女孩子一个个都改了装束，女扮男装，没法子这个时候一个女子在路上更容易成为被歹人袭击的目标。 老太太这个时候的决定绝对明智。 韩大志都不由得竖起大拇指。 妇人反倒不需要了，女孩子和妇人比起来，改装一下看不出来，可是很多妇人已经生育子女，根本掩饰不了特征，想改也没地方该。 一行人算是上山了。 地上的积雪没有多厚，天气已经放晴了。 空气干净而澄澈。 右手边他们看得到远方的山峰一部分。 雪线降低了将近一千英尺，山谷中却连一点雪也没有。 看得出来，这里的积雪化的要比那边快多了。 他们的行李已经很轻了，但是行进速度很慢。 只不过走了两天。 王小青全身肌肉乏力颤抖。 她的大腿肌肉酸痛发抖。 这次经验她终身难忘。 王老太也已经下来自己走路。 身上没有任何行李。 却走的比任何人还要稳重。 时不时还要王老太拉一把王小青和多宝。 王小青苦涩的想，奶奶以前常常挂在嘴边的长征两万五千里是她的财富和宝藏。 比起来，她们没有奶奶的吃苦精神。 咬着牙，王小青放到嘴里一块巧克力糖果。 趁着没人注意，也塞给多宝一块。 小家伙圆溜溜的眼睛因为突如其来的甜蜜，惊喜的一眨一眨。 可爱极了。 当然，王小青时不时会给几个妹妹一些补充。 为了适应这样的生活。 她决定三天只给一颗糖果。 过了山路。 虽然他们尽量以精简偏僻的小路走，可是依然能看到衣衫褴褛的人群。 随着温度的渐渐升高，头顶上艳艳烈日犹如火伞，脚下是烙人皮肉的炽热烙铁。 人们走累了，就肩挨肩在路边一起堆砌着。 四周乱七八糟的堆满了他们所有的财产：土车，破筐，席片子以及皮包骨的孩子。 每个人的表情都是麻木的，他们不会怨天尤人。 对于这些天灾**，他们只会忍受他们认为是命里注定的折磨，他们并不嫉妒那些丰衣足食的人们，他们只注意如何在不能节俭中节俭。 王小青看着路上每一个遇到的人，心里是难过的，她有能力可以帮助他们，可是她却不能那么做。 所有的人，包括现在的他们也开始节俭起来。 从两顿改成一顿。 不吃菜，不吃油，不吃盐，然后开始吃谷皮，吃麸子皮，吃平常饲养畜生的东西。 梦想着只要能维持性命，度过荒年便算万幸，可是很快谷皮麸子皮也没有了。 他们开始吃草根，剥树皮，嚼树叶，用平常牲口都不吃，只能当做肥料的东西来填满肠胃。 每一个人在迅速的消瘦。 想象不到的荒年居然是这样。 王小青第一次见到。 她生活在和平的幸福年代，而且在她的生活中，虽然也经历过比其他人更艰苦更艰辛的日子，可是还没有真正这样饿到这种程度。 虽然有她的暗中不断补充，可是袋子里的粮食早就已经没有了。 他们现在也加入到了这些挖草根，捡树叶，剥树皮的行列之中，只是为了活下去。 王小青能做的真的有限。 她只能定时给奶奶补充一些面包牛奶，这些都是偷着做的。 连弟弟妹妹也不能随便吃了。 他们只能三天得到一些意外的东西。 终于可以维持不被人发觉。 可是他们都瘦了下来。 王小青自己都很难过。 有大堆的东西可以救人，可是灾民太多了。 路上到处都是人，他们一路走过来没有几百万也至少有几十万人，她根本救不了这么多人。 而且她一旦暴露自己，可能带来的就是致命的伤害。 他们所经过的城镇，东西早就已经贵的像是天价，人们把自己身边所有能卖能换钱的东西都换成了钱。 而这些钱全部都换了粮食。 其实说白了，现在很多人早就已经开始恢复到远古时期的以物易物。 银子什么的，没人当回事儿。 她一路走过来早就看多了太多的挣扎。 很多人宰杀了他们平日平日里爱如生命的鸡犬，宰杀了他们相依为命的耕牛，卖掉了他们的锄头破袄，然后卖出他们的心头肉，卖了儿女卖了老婆，可是结局还是饿死在街头。 在那些路边野狗吃人吃的两眼都通红了。 她有一次实在是看不下去，一个老人抱着自己几岁的孙子在那里哭的泪如泉涌，孩子早就已经只有呼出来的气儿，没有吸进去的气儿了，看样子是要饿死了。 实在没忍住，王小青觉得自己是在犯罪。 把自己手里那半块干巴巴的黑面饼给了塞到了老人手里。 其实都没有半块，只有鸡蛋大小。 她还有吃得可以补充自己，这饼子其实是用路边的荆棘磨成了粉掺和着做的饼子。 这些东西就是牲畜都不吃的，可是现在人就要靠着这个活下去。 问题就在她快步离开之后，忽然发生了骚乱。 一个黄瘦的中年人对着老人扑了上来。 老人抱着孩子就像风里的芦苇似的被人按到了地上，那瘦子一边用力的从老人手里想把面饼抢走，嘴里还一边骂着。 “给我！给我，老不死的，给我……” 老头什么也不说，只是死命的握着他手里的那一块饼。 这时候就像是刮风似的，从四周忽然跑过来的十几个人。 有大人也有孩子，有妇女也有男人。 一起加入了这个斗争的漩涡，但是他们既不是帮助那个老头，也不是帮助那个瘦子。 那十几双手，几百条手指头都集中在了老人手里的那块饼上。 几秒钟之后，也许更快。 那块饼成了碎末，被大人小孩儿们连尘土一到吞进嘴里。 瘦子光着脊梁丧气而去，老头抱着孩子昏迷不醒的躺在地上，鼻孔里流着血。 王小青终于知道自己的打抱不平带来的是灭顶之灾。 他们继续再走。 王老太紧紧攥着孙女得手，这孩子垂头丧气，简直要没了精气神。 这一路太让人绝望了。 老太太不断的在那些找来的野草或者树根磨成的粉里面，偷偷的掺和小青给她的黑面。 不然大人孩子早就饿死了。 他们的肉干谁都不舍的吃。 那是留着救命的。 可是孙女这样子太让人担心了。 “奶奶，就这样看着他们死，我真的是心里于心不忍，可是如果我拿出来，就是我们得死。” 王小青低声的耳语。 要不是老太太就在她的身边！听的清楚，恐怕都会错过。 “孩子这才是刚刚开始。逃荒，逃荒逃的这是命啊！” 虽然已经是开春了，路边的树已经长出来了树叶。 地上也长起了绿油油的青草。 可是现在大的小的所有的树没有一颗幸免，他们在荒野中变得赤条条的立着，惨白的躯干让人忘记春天已经来到了人间。 那些被剥光了皮的树们，还不知道他们一过夏天，可能全都要变成干柴。 现在还在延展着生命的一点儿余力在那里发芽生叶。 地上的那些草早已连根全都被挖走了，只留下一个一个的小小的坑洞。 看起来满目疮痍。 这才是开始啊。 王小青摇摇头，她不能这样颓废！不然怎么走下去。 他们才走了一个月，就已经这样了。 要是继续下去，自己恐怕先倒下了。 韩王两家人坐在一起。 他们默不作声，看这远处的陆陆续续走过去的人们，谁都说不出来话。 他们没办法去同情别人，当然也没人可以同情她们，只是刚刚开始，他们不知道继续走下去，是不是自己也会变成和这些人一样。 饿死在路边谁也不知道。 第83章 没水 已经三天了，他们到了桐城地界已经三天。 可是这里比他们一路走过来的路上更惨。 太阳像是要把人吃了。 王小青他们身上的衣服早就穿不住了。 换了单衣都有点扛不住。 拖家带口，带着行李，这路越发不好走。 而且出大事了。 他们没水了。 走了三天。 可是一路上所有的水井都是干枯的。 湖泊基本看不到。 他们也不知道哪里有河啊。 带的水囊早就改成一口一口喝水。 从三天之前的一天十口水。 到现在已经一天三口水都喝不上。 问题是现在已经没水了。 大家走不动了。 本来大家吃的口粮就是口袋里炒出来的炒面和干硬的那些麸子饼。 好在还能喝两口水，起码能咽下去。 现在没水之后，这些东西更没办法往嘴里放，靠唾液都没有办法把这些东西咽下去。 几十号人坐在树荫底下。 实际上树上的树叶儿早就被扒光了。 连树皮都已经没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在那里立着。 恐怕再过几天这树也得干死了。 人们有气无力的坐在树下，这个时候没水也吃不下去东西。 除了等死每个人都觉得没出路了。 王小青急啊。 她和老太太是唯一有水喝的人。 晚上借着掩护她会从仓库里拿水倒进水囊里，问题是这样做也只是有限。 她又没办法给所有人的水囊里都加水。 她心里清楚，每个人的水几乎都已经干净了。 怎么才能把仓库里的水拿出来，这真的是一个难题。 保存自己不是那么容易的。 “姐我难受。” 多宝躺在树底下王小青身边的靠了靠。 孩子太小了，这个时候嘴唇都已经干裂的出血了。 王小青心疼啊。 可是没法子。 王小青看一眼奶奶。 奶奶满是皱纹的脸上，也是无奈。 这个时候怎么办？ 虽然说仓库里有很多矿泉水。 可是这些水根本没法子拿出来，光明正大的拿出来需要一个理由。 拿出来也许是死，可是不拿出来看着这么多人去死。 这真的很难权衡，她当然希望可以保护自己和孙女，可是如果大家都死了，就剩下他们一老一小这条逃荒路依然走不到头。 王小青咬牙，哪来的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不成。 自己仓库里有吃有喝。 却要看着这么多人去饿死渴死。 这是什么世道，这是什么事儿！ 难道老天爷让她到这个世界来，就是为了让她看着别人去死无动于衷吗？ 还不如干脆就不给她这个仓库。 没有这个仓库，也许她和所有人一样。 心里就不会有这么重的心理负担，人是有负罪感的。 她又不是杀人如麻的混蛋。 相处了这么段日子，怎么可能把身边这些人当作陌生人，冷眼看着他们去死却无动于衷。 王小青忍不住了。 咬牙摇晃一下水囊里的水，这些是她昨晚用矿泉水瓶里的水灌进来的。 现在只能想法子给大家制造一些水出来。 没看到多宝已经迷糊了。 她把水囊递到多宝嘴边上，孩子迷迷糊糊喝了一口，然后就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被呛得直咳嗽。 周围的几个孩子都看得直咽口水，可是努力的把头扭到了一边。 弟弟最小，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水了，他们如果把这些水都喝了，那面临的家里就要开始死人了。 王小青拿着水囊把口封好挎在腰间。 起身去找韩大志。 “韩大叔！” 韩大志一看到王小青，想坐起身，挣扎了半天硬是没站起来。 现在大家都虚弱得很。 “小青，你这是？” 韩成奎看着媳妇和孩子急得想哭。 因为喝不上，吃不上，媳妇儿根本没有口粮，可以给孩子吃。 孩子饿的嗷嗷叫。 “韩大叔是这样的，我想带两个人出去找水，趁着现在咱们还有些水。不然的话再晚了，恐怕真的就只能在这里等死了。”王小青说出来这话。 韩大志看看树底下东倒西歪的人们没有一个还能坐的住，身上无力，不光是渴还饿。 看样子他们也要开始死人了。 不要说那不远处。 三三两两的人们一个个的样子都已经有气无力了。 远处那黄土坡上有扔下的尸首，根本就没有人掩埋。 “孩子，我们家这里最多只剩下半囊水了。” 一家子30多口人，就这半囊水可以想象到这水真的是救命的水。 王小青把自己的水囊拿出来。 “大叔我这里也只剩下小半囊水了。我想带着韩大哥，还有我大哥二哥他们一起去找水，他们年轻力壮拿上盛水的家什。 万一找到了我们就能救了大家，万一……找不到也是大家的命了。” 一定可以找到！ 她带他们去的原因，就是自己肯定可以弄来水。 可是不能在这里弄来水。 大庭广众之下一点遮掩都没有。 那是找死。 韩大志看看所有人。 这个决定是艰难的，这些水一旦他们带走，如果没找回来水。 所有的人除了等死没有其他的路了。 韩成奎咬了咬牙。 孩子在那里哭的，让他心里像是万箭穿心。 “爹就试一试吧，反正左右是死。不试一下也是等死。” 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不愿意这样。 韩大志叹口气，把水囊郑重交给王小青。 这孩子有想法，比起其他人，王小青更有主意。 比自己儿子更可靠。 “去吧！你们去吧。” 韩大志哽咽。 这是把命给了王小青。 其他人默默的闭上眼睛，嘴唇都干的掉皮。 无精打采的人们知道，现在谁都决定不了怎么活下去。 王小青和韩成奎，还有王在山和王在江一起出发。 一人喝了一大口水。 四个人出发。 每个人拿着一只木桶。 这是万一啊。 王小青他们直接朝着远处的村子走去。 明明是晌午的饭点儿，可是这个时候村子里连炊烟都没有。 他们一路上路过这样的村子太多了，村子已经没有活人了。 唯一留在村子里的可能就是死人了。 但是死人也只剩下骨头架子了。能吃的那个部分早就被野狗野兽给叼跑了。 韩成奎知道，村子里肯定没有水。 所有的水井，他们每一次去看都是抱着希望而去，失望而归。 水井干涸的像是几百年都没有过水了。 他心里悲壮的想，如果有水，村子就不可能死光人。 第84章 挖井 一进村里。 果不其然，除了残垣断壁，还有几具骷髅以外，没人。 连院墙都倒了不少。 村子里静悄悄的。 别说没人，连一只耗子都没有。 没水，耗子也活不了。 王小青他们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村口的水井。 韩成奎奔过去，趴到井边上，头伸进去。 然后抬头。 三个人看着他。 摇摇头！ “没水！” 王小青当然知道没水。 就是要一个借口。 “韩大哥，你让开！我这几天琢磨了半天，水井没水，可是不代表彻底没水，这井底下往下挖一点，说不准还能挖出来一点水，不试一试，大家伙只能等死。” 韩成奎摇摇头，“你这个法子我也知道，可是不行。水井太深了，而且你看水井的宽度，我们大男人根本下不去，下去也施展不开，没法子挖。使不上力气。” 王小青能想到的他怎么会想不到！ 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原住人，怎么会不清楚这井底下再往下挖深一些，说不准能挖出来水。 可是他们能想到，村子里的人们怎么会想不到。 整个村子一个活人都没有就是证明。 恐怕挖也是白挖。 王小青摇摇头，“大哥，我下去，我身子骨小，我下去挖，万一呢，碰到一个万一！大家伙就能有活路啊。” 没水也必须挖出来水。 韩成奎叹气，“小青你别瞎忙活了。现在谁都瘦的跟猴子一样，你看看你也是皮包骨头。下去之后哪有力气挖呀？而且这个井很深，我看了一下，应该一开始就有人挖过。” 他不赞成。 主要是怕王小青真的出事。 “别说了，韩大哥不试一下我们怎么知道，总要试一下，这里面最合适的下去的人选就是我。你们有力气也能把我放下去，等到实在不行还能把我拉上来。要是我的话还没力气能把你们拉上来呢。” 王小青坚持。 韩成奎无奈。 好吧。 试就试吧。 现在根本没有其他的法子。 一般村里只有这么一口井。 大多数井都在村口。 如果这里没水其他的地方连查看都不需要查看。 王在山和王在江其实也不赞成王小青下去。 但是王小青已经把绳子系在了腰间，并且拎了一个木桶。直接坐到了井台沿上。 韩成奎和王家两兄弟只好把人小心翼翼放下去。 “小青，怎么样到底了吗？如果觉得不对，就喊我们。或者摇晃绳子我们就把你拉上来。” 别看王小青已经很瘦了，三兄弟因为一路上的逃荒，吃不饱喝不上。 这一番动作头晕眼花，眼前冒金星。 三个人靠着井台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说着。 王小青下到了井底。 拿着铲子挖了一个坑。 然后从仓库里拿了矿泉水出来。 装装样子还是要的。 不然只要谁一爬到井台上就能看到她做什么。 一大桶一大桶的矿泉水倒出来。 那个坑里很快就渗透下去。 王小青一琢磨，不行啊。 这都渗到土里了，她就是有再多的水也不够浇灌这片大地的。 拿了一个雨衣出来，透明雨衣铺在坑里，然后把水倒上去，一看还真的像是挖出来一汪水。 “大哥，二哥，韩大哥，有水了，出水了。” 王小青喊一嗓子。 三个人一机灵，有水了？！ 同时爬到井台边上，果然这个位置看到了水井底部居然有一汪水。 清澈的让人眼晕。 韩成奎和王在江都激动的要说不出来话。 王小青摇晃绳子，“水不多，大哥，赶紧把桶拉上去，换另外一个桶，韩大哥，最好让大家到村里来，这样不惊动外面的人！不然这一点点的水会出人命的。” 她想了，明目张胆拎一桶水回去！那不是救命。 会把那些都要渴死的人激发的凶性大发的。 她得水一旦被其他人发现，可就没办法不暴露了。 能不暴露，还是要不暴露。 她不是菩萨，救不了其他人。 灾民那么多，让她救真的救不过来。 只能救了这些和自己生死攸关的亲人们。 其他人真的管不了。 不是救世主，也做不了救世主的活儿。 王小青狠心告诫自己。 韩成奎他立马反应过来。 要是他们拎着水桶回去，不等回去就被人抢了。 把人逼急了。 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韩成奎让王在江，王在山守在这里，起身就往回走。 踉踉跄跄，可是比起刚才有了一丝精神。 眼神也多了希望。 韩大志和王老太看着远处，两个人都心急。 王老太是担心王小青想什么法子，遮掩这件事。 韩大志担心他们回不来了。 其他人死气沉沉。 已经彻底没水了。 很多人其实心里明白，说不准这就是最后的结局。 不少人已经闭着眼等死了。 眼巴巴的瞅着，忽然看到跌跌撞撞走来的人影。 韩大志想站硬是没站起来。 王鹏飞扶着王老太起身。 他们都以为王老太身子骨结实。 其实是王小青他们吃偏食的缘故。 再怎么也比没吃的强。 “是大奎，是大奎！” 王老太跺脚。 她知道王小青没事，可是还是担心。 韩大志揉揉眼睛，才看清楚。 可是没看到其他人，心里一沉。 难到出事了？ “大奎，大奎！” 看着几步路，可是韩成奎硬是走了一炷香时间。 实在是脚步虚浮。 两腿无力。 要不是冲着那些水，他都坚持不了。 “爹，大娘，我们去村子里歇着，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在大道边上啊。” 韩成奎冲着韩大志和王老太挤挤眼睛。 有人看到他回来，的确抬起头打量他们。 不少人都听着呢。 “他们几个呢？” 韩大志还没明白过来。 心里寻思，儿子眼睛出问题了？ “他们走不动了，实在走不动了，村里死光了，也没水，小青都晕过去了。” 韩成奎灵机一动，这样老太太肯定要过去看看。 其他人也就能走了。 王老太立马拉着王鹏飞。 “快，大家一起过去！要死也要死在一块，不能让他们死在那个村里，我就死也要和小青在一块。” 心里明白！ 孙女肯定想到法子弄到水了。 韩大志瞬间也领悟了。 一时之间，扶老携幼，一行人几乎是乌龟爬去了村里。 旁边的人冷漠的看着他们离去。 有人起身躺到了他们的树荫底下。 去了哪里也是死。 村子里他们早就翻遍了，哪有水？ 有水他们早就发觉了。 现在去了还不是等死啊。 去吧！去吧！ 反正都是死啊。 韩大志他们终于来到村里。 不少人因为脱水，几乎是被人连拉带拽才到了这里。 然后就看到王在山、王在江他们雄赳赳气昂昂的站在村口。 面前摆着四个水桶。 最主要的是，水桶里都是满满的水。 清澈见底。 那是命啊！ 第85章 发现 不少人都疯了。 扑上去，想要喝水。 尤其是一天都没喝一口水的人。 不少人都是为了省一口给家里的人，一口没喝啊。 韩大志一声大吼。 “都给我住手，干什么？这些是大家的命，慢慢喝，老太太你来分配，一个一个来！谁也不许抢，不然我要他好看。” 韩大志站起来了！ 主要是看到水，一下子就来劲了。 比喝了水还有精神。 韩成奎立马和其余几个男人维持秩序。 两家一路走到现在，真的是不分彼此。 现在不能以为这水給闹翻了。 王老太一人给了一碗水。 这个时候都要渴死了。 当然还有一个很大因素是，王小青在底下喊。 “这里水还很多，把家伙什拿来。” 众人立马开始帮忙。 家里的桶，碗，连木盆都拿出来。 还有人动脑子了。 去村里的屋子找了半天，还真找到了一个还算是完整的大缸。 水缸。 看着一桶一桶水倒满了。 大家恨不得跳进去。 一个个都喝的饱饱的。 这水甜啊。 干涸的身体得到滋润，立马所有人都恢复了精神气。 这真的是命啊。 王小青被人拉上来。 一头的灰头土脸。 主要是不装装样子不合适。 她挖了一个坑呢。 还顺带给自己化了一个妆。 当然没少在底下吃东西。 牛肉吃了个饱。 吃的肚子都圆了。 王小青第一次这么肆无忌惮的吃饱喝足了。 一路上都怕被人发现！这一次算是敞开了肚子吃。 就是没其他的东西，仓库吝啬的到目前为止，就给开放了一天四样的权利，超过了还是没戏。 王小青心里清楚，这已经算是仓库升级换代了。 不然按照以前的两样，自己的雨布和矿泉水就占了，还想吃牛肉！ 美得你！ 吃饱喝足的感觉就是过瘾啊！ 她都没敢用完挣个次数，万一遇到意外，自己总有机会啊。 “多亏了小青，还是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你看看一挖就有水了，我们这是运气啊。” 不少人纷纷夸王小青。 王小青惭愧啊。 这是运气？ 这是仓库好吧！ 没仓库，她也不好使。 不过趁机可以找点粮食出来。 王小青捂着肚子去了小树林里。 说是去方便。 王老太去给守着。 大家都理解，这孩子在底下半天呢。 肯定憋坏了。 一个个忽然有了生气。 活着的感觉真好。 只要能活着，谁不想活着啊。 王小青有点心虚，自己一个偷吃，实在是过分。 这么多人饿肚子，她一个人吃饱喝足。 王老太吃着孙女给准备的酱牛肉，很久没机会这么偷吃。 这段日子大家伙基本上都是在一起，根本没有落单的机会。 他们也只能拿一些明面上不起眼的东西。 实际上兜饿着呢。 王小青觉得奶奶也得补补。 除了牛肉还给奶奶喝了两包牛奶，奶奶的身体和她的还不一样。 这段日子他们两个人也不敢太过分。 都是眼睛啊。 连夜半时分，也不敢乱来。 被人发现，他们维系的感情就要分崩离析了。 也说不过去啊。 “小青，你准备怎么办？” 王小青其实在林子里挖坑呢。 天色已经暗下来。 远处村子里的麦场上已经生起火。 没什么吃的，一个个烧点热水，泡着那些麸子皮饼吃。 这已经是最近最好的一次待遇。 王小青刚才在井底下琢磨了半天。 准备做点准备。 “奶奶，我今天挖坑，明天一大早过来埋东西，到时候您就说您发现的，必须给大家添置一点吃的！不然一个个都要饿死了。” 王小青知道粮食早就没了。 任何借口现在都不好使了。 王老太叹气。 不是他们心狠。 是没法子。 “你想好了？别弄出事情。奶奶就怕保不住你，其他人怎么样奶奶一个人顾不上，可是你是奶奶的命根子啊。奶奶宁可自己死，也不能看着你出事。你记住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秘密。” 老太太怕孙女心善，善良的人不一定就能有好报。 王小青点点头，“奶奶！放心吧！我有分寸，我知道我们要活下去。” 拉着老太太回去。 因为有了水，一个个吃饱喝足的情况之下。 忽然有了生气。 这一晚，大家是逃荒路上最舒服的一晚。 连守夜的韩成奎他们都是感觉到活着真好。 韩成奎看着媳妇因为吃了一大碗泡的稀烂的麸子饼汤，喝了好几碗水，没吃的喝水也能催下来一点口粮啊。 孩子也终于吃上了口粮，起码孩子今晚没有哭的撕心裂肺了。 心里感激王小青。 要不是小青，他们几个男人去，估计是看一眼就走了。 那可就错过这水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 王小青就起身。 王老太也跟着孙女起身。 没法子，不折腾老太太也不行。 谁让这个秘密只有他们知道。 王鹏举守的后半夜，看见老娘和侄女去解手，心里明白，昨晚上大家都喝多了。 不是喝酒喝多了。 喝水喝多了，起夜的人都多了几个呢。 “哎哟，老大，老大，你快来。” 王老太一个惊声尖叫。 王鹏飞举吓一跳。 急忙扑过去。 韩成奎他们也吓醒了。 几个男人拿着锄头，弓弩就赶过来。 就看到王老太手里捧着一捧松子，核桃仁什么的，站在一颗树下。 那树下有一个洞。 “这是？” “快来，我刚才解手，看见这个洞，琢磨着估计是松鼠，或者田鼠干的好事，心里想着查看一下，谁知道居然有这么多吃的，快叫人来，一个一个的找找，说不准大家还能多些口粮。” 王老太一脸的惊喜。 谁能知道，她老太太一个人演戏得多辛苦。 王小青也站在远处喊。 “这里也有！” 王鹏举一锄头下去，把洞口刨大了。 果不其然，底下居然真的还有不少这些东西。 其他人也激动了。 现在能见到松子，比看到金子还要让人激动。 吃的啊。 王小青在那边摸出来鹌鹑蛋。 其他蛋没办法拿出来。 只有鹌鹑蛋更像是野鸟蛋。 她昨晚上没少忙活。 在仓库里想招儿呢。 昨晚上就放了一些东西。 今天早上两个人又放了一批东西。 加起来种类可是有四样。 可是数量不少。 被王小青和王老太的发现激励着，所有人开动了。 那是挖地三尺啊。 能上树的，都上树了。 要是外面的人来了，估摸着会被吓到。 这帮子人都要疯了。 大人小孩都在满地的挖土。 等到太阳晒得人浑身是汗的时候。 大家手里居然发现了足足几百斤的松子，核桃，还有花生，野鸟蛋还发现了五六十个。 这一下人人都激动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饿了这么多天，似乎一下子看到了曙光。 脸上都是喜气洋洋。 只要有吃的，他们就能多走几百里地。 天越来越热，地上的野菜什么的也多起来。 要不是这里天旱。 他们不至于饿着肚子。 野菜树皮也能填饱肚子啊。 都以为这里百里绝收，谁知道这些野物帮了大家伙的忙啊。 谁都认为这是哪些松鼠田鼠存的粮，估摸着干旱！ 把这些野物也赶跑了。 所以他们现在反倒是占了大便宜啊。 一个个都是感激王老太和王小青。 要是不是王小青来找水，王老太和小青发现这些吃的。 他们说不准就错过了。 不少人都后悔啊。 那些路过的空荡荡的村子，说不到也有些这种存粮被他们遗漏了。 也不想想，震得他们去了，能发现才有鬼。 第86章 绝路 大家伙也没歇着，全都动员起来。 松子，核桃，还有花生可都是带壳的。 干活儿。 为一口吃的那是拼了。 中午的时候为了不引人注意。 他们还是大锅烧水泡着麸子饼吃的。 大锅一起泡了一大锅。 稠糊糊的，今天居然吃出了面糊糊的味道。 谁能知道！王小青把自己背包里藏着的一大包蛋白粉都倒进去锅里了。 能不好吃吗？ 一个个吃完了都精神抖擞。 上路这三个月！ 第一次有了精气神。 大人孩子都开始干活儿。 齐上阵的结果就是，不到天黑。 东西都收拾出来了。 王老太称了一下。 足足三百多斤松子花生和核桃。 为了好携带。 他们也不能动不动就烧火啊。 太引人注目了。 于是，松子花生直接拿锅炒熟了。 一个一个小布袋子揣兜里。 板栗也一样。 他们炒的时候，还特意找了村后面被风的地方。 省的被人发觉。 几百斤一下子就没了。 一个个怀里揣着热乎乎的东西，心里都是稳稳当当的。 起码饿不死。 昨晚还觉得要死在这里了。 今天就忽然变天了。 谁能不高兴。 今晚一个个吃了些花生，肚子忽然就饱了。 韩大志带着家里的人都坐在王老太面前。 “老太太，真是谢谢您，这一路上说是大家互相扶持！但是每次都是我们沾了您得光。” 无论怎么说，人家王老太和王小青发现得水和吃的。 要是不说。 他们能怎么样？ 还能抢？ 王鹏三兄弟只要半夜悄悄地自己找到拿走！他们还能把人家怎么样。 这个节骨眼上，谁家不知道一口吃的那就是家里人的命啊。 谁家愿意管别人的闲事啊。 王老太把人招呼起来。 “大侄子，这一路咱们走到这里，已经是天大的事情，我们自己不抱成团相互扶持，迟早也是饿死！现在别说那些了！难道让我老婆子看着你们去死？都是命啊。 只希望能早一点过去，咱们能安顿下来，颠沛流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老太太当然知道，这个时候韩家人和他们真的是一个绳上的蚂蚱啊。 韩家人一个个感恩戴德。 人家说的轻描淡写，他们怎么会也那么认为。 半夜的时候，王小青和王老太被韩成奎叫醒了。 “大娘！小青，那边看着不好了。” 韩成奎一脸的凝重。 手里拿着弓弩。 拳头握的紧紧的。 看样子不太对。 王小青一个激灵，爬起来。 王老太也起身。 其他人也差不多都被喊醒了。 火已经熄了。 韩成奎低声说，“我刚才看着不对，赶紧把火熄了，那边好像在杀人。” 所有人望过去。 果然原本离着他们有二里地的那些难民的地方，一片惨叫声。 远远的看不清楚，可是能看到火把，还有人声和马声。 居然还有马？ 王小青随即领悟到，这不是一般人。 老百姓有马的不可能。 这有马的不是官兵，那就是土匪。 而且听着动静那凄厉的喊声，能够明白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问题是这些人也太不开眼了。 无论是无视军法的丘八，还是胆大包天的匪类。 长没长眼？ 这些可是难民，您就算是烧杀劫掠。 这些人身上能弄出几个钱啊？ 要不是场合不对，王小青都得笑了。 这得多眼瞎呀！ 别说是王小青这样想，其实韩大志他们几个走惯了镖的人也觉得不可思议。 哪个匪徒会来抢这些难民呐？ 望风踩点儿的，难道没弄清楚这山下的这些人全部都是难民！ 就算是土匪来抢劫，恐怕也是奔着那些有些家产的地主老财去的。 谁有心思折腾这些难民呀！ 不过很快他们笑不出声音了。 因为底下的惨叫声渐渐已经变得悄无声息，可是有清晰的马蹄声冲着他们这边奔过来了。 韩大志和韩成奎，还有王鹏举，王鹏飞他们都是面色一寒。 无论来的是什么人，一旦骑着马过来肯定不是少数，绝对不可能一两个人。 哪怕就是十几个人到了他们这里，那也是狼进了羊群。 虽然他们以前也跟官兵厮杀过一场，可是那个时候官兵毫无防备。 最重要的是步兵和骑兵，那可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所有人都面色凝重了。 可惜没等他们安排一下。 已经有人跑了过来。 前面黑乎乎的三个人影，后面紧跟着不远就是两匹马。 韩成奎心里一喜。 两匹马还好。 数量上他们来个出其不意，说不定还能取胜。 韩成奎要动手。 自从他们上一次俘虏了那些官兵之后，现在胆子早就变大了。这些官兵也没那么可怕。 王小青却一把拉住了他们。 “不可！” 韩大志扭头，满眼的疑问。 王鹏飞也点点头，“小青说的对！不可！免得打草惊蛇，你也看到了追过来的只有两匹马，剩下的那些人呢？咱们刚才听那些动静可不是一个两个人，那些人恐怕还在难民那里。 一旦这边闹出动静，那些人全都包围过来，咱们这些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王鹏飞虽然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可是也知道这情况非常不妙。 韩大志这才反应过来。 众人心里都是担忧。 可是无论担忧不担忧，这人来的很快，眼瞅着就要跑到他们面前的麦场上了。 王小青低声吩咐韩成奎他们。 他们现在面临的又成了绝路，这些人发现他们只不过就在须臾之间。 前面的三个人应该是想逃走，后面的两个人追了过来进行围堵。 只要进入麦场看见他们那不是分分钟的事情，要知道马上的两位手里还拿着火把呢。 这麦场空荡荡的，他们就算想藏也无藏身之处。 王小青只能博一下。 就算打草惊蛇，他们还有办法？ 说是迟那时快。 眼前的三个人已经到了麦场跟前。 虽然是黑暗中，三个人的眼睛已经看到了对面隐隐绰绰的几个人。 那绝对是人。 大概是因为出乎意料，三个人身子立马停住了。 一般情况之下，三个人看到这里有人。 本能的会想到了救星。 会呼喊救命，那样可就糟了。 王小青已经把手指放到嘴上，对他们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可是不知道这三个人能不能领悟到。 毕竟正在逃命的人哪里会想到那么多。 第87章 彪悍 就在王小青他们着急的时候。 就看到三个人缓缓转身，居然迎着后面追兵上去。 众人心里一松。 他们已经做好准备。 这个时候迟迟早早是要背水一战了。 能拿武器的都拿上了。 却谁都没想到三个人会回身。 一般人不拉他们做替死鬼就算是仁义，可是起码会求救吧。 这是什么操作！ 王小青却感慨，这是三个道德底线很高的人。 某峰同志一样的人物啊。 马匹追到很快。 两匹快马已经到了。 马上的两个人手里拿着火把在火光之下。 立刻让隐在暗处的王小青，他们看清了眼前的三个人。 三个人是两男一女。 不过看他们一身短打扮，能够看得出来这三个人可不是难民。 马上的两个人的打扮反而和这三个人有点儿相似。 不过这样反而让王小青他们松了口气，看起来不是官兵。 不过韩大志他们却提起了心。 如果不是官兵，那么就是土匪了。 土匪的话可是杀人不眨眼，这些人手上都见过血，而且一个个穷凶极恶。 要是土匪反而更糟糕。 土匪和匪兵性质不一样。 “哈哈，不跑了？独眼，你以为你逃得掉！老大早就盯着你呢！就知道你小子有二心，看看，今天被我们抓到了。” 马上的人冷笑着盯着眼前的三个男女。 “马彪，大家兄弟一场，道不同不相与谋，我独眼就是看不惯这些，我想带着兄弟媳妇离开，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放兄弟一马，兄弟很感激大家。” 领头的人果然火光下，是一只眼睛蒙着医格黑的眼罩，看样子是一个独眼龙。 “独眼，老大说了，你早就图谋不轨。上一次你就偷偷放走了那些人，根本不给我们兄弟一条活路。现在你还问我要活路。 老大可是说的好，没有把你的人头提回去见他，死的可就是我。你说我会拿命换命吗？咱们俩的交情可没到那个份儿上。” 马上的人冷笑。 “你简直是放屁！这些是人，你们却把他们当做牛羊一样准备吃了。你们就是畜生。我大哥把他们放了，那是宅心仁厚。 况且，我们也没做错什么。是个人就应该这么做，我们现在是自己离开，只不过是不耐烦和你们这帮乌合之众为伍。你以为我们真的打不过你们吗？” 独眼身边的那个男青年显然已经被激怒了。 “人？他们可不被称为人。别在那里说的冠冕堂皇，不相信你回去问问那些灾民。他们在饿的要死的时候，有多少人没想过去吃了别人！ 前几天我抓住的那个，可是两口子亲自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给嚯嚯了。 这都什么年景了，已经天下大乱，灾荒年这么严重。人为了活下去以子易食的还少吗？别说的那么你们好像是活菩萨一样，大家都是为了活下去。 别说的我们是混蛋，你们是好人。英雄，真是好人，那就留下去见大哥。” 马上人的话让韩大志他们更是握紧了武器。 看起来这帮子人可不是什么好人，简直可以叫做畜生了。 一旦他们要是落在这些人的手里，可以想象到下场好到哪里去。 这一下算是弄明白了，眼前的三个人应该原来和这帮土匪是一伙儿的。 可是不耻于和这些人为伍，所以想要偷偷溜走。 没想到人家早有防备。 “马彪，你别把我逼急了，逼急了我可不怕你。” 独眼抽出了腰间的刀。 “哈哈，你能把我怎么样？我告诉你，别看你武功高强。你是比我厉害，山寨里你的武艺那是首屈一指，连大哥都打不过你。 你拿出了刀，不是说你的刀不见血不回鞘？你怎么没有发现你自己现在手脚无力呢？老大早就看出来你有二心。今天出来的时候，临行的时候喝的那碗酒里早就下了无色无味的药。 我告诉你，哈哈，老大早就说了，只需要带你和你兄弟的人头回去。你媳妇儿老大早就看上了，以后就是我们的压寨夫人了。你呀就认栽吧。” 那马彪笑的猖狂，独眼心里咯噔一下。 手里的刀咣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还真的没错，他的手脚酸软。 使不上力气。 刚才一路急奔，觉得有些疲惫，他还以为是因为他们想要做的事情被人家发现了，有些慌不择路紧张导致的。 现在才知道原来大当家的当初就已经有了想法。 可恨啊，他早就看出来大当家的对自己媳妇儿心怀不轨。 要不然他也不能连夜带着媳妇儿和弟弟走。 就是因为山寨之上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得出事儿。 “你，马彪，你别以为你能得逞，我告诉你，我独眼今天就算是死在这里，不过是碗大个疤。他想要得逞霸占我的妻，我告诉你他休想。” 独眼已经浑身无力，身上越来越软。 身后的妻子刘桂英一把拔出了一把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 “二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的。我先走一步，在奈何桥边等着和二哥一起汇合。哪怕就是在阴间。咱们也还是夫妻。谁也休想分开我们夫妻二人。” 那是要抹脖子。 马彪急了。 这冯桂英长得出奇的标志，自家大哥早就看上了。 他已经在大哥跟前夸了海口，要把冯桂英抓回去给大哥做压寨夫人。 这会儿要是冯桂英死了，那自己岂不就是落了下乘。 到时候大哥一发火，自己这一次不光没有功劳，连苦劳也没了。 一急，纵马朝着刘桂英冲了过去。 跟在他身后的那一匹马也顺势跟了上去。 就在这时，突兀的两个人从马上掉了下来。 仰面朝天摔在独眼面前。 刘桂英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马彪和老鼠三额间都是一支箭矢，颤巍巍在打晃。 呼啦啦身后冲出来一帮子人。 他们三个人挤在一起，本能的抗拒这些人。 独眼刚才就已经发现这里有一些难民。 他才故意停下来挡住了马彪他们的去路。 否则的话被马彪发现了，这些人哪还有活路。 他们要死则死罢了。 总不能牵累这些难民，能活一个算一个。 可是现在？ 这些人看起来可不像是难民。 更像是训练有素的一些人。 而且人家下手太狠。 几乎是一击毙命。 没看到马彪和老鼠三吭都没吭一声气。 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没了。 而且人家出来直接把衣裳就扒了。 把马牵到一边。 身上的武器也全被收走了。 韩大志和韩成奎已经换上地上两人的衣裳。 立马已经是另外一副打扮。 还别说，黑暗里看着和刚才马彪两人倒是没什么差别。 独眼开口了。 “你们想要干什么？” 他看出来一些端倪。 可是不敢相信！这些明显很多都是老弱妇孺，问题是这也太彪悍了。 第88章 善缘 “这位大哥，这些土匪剩下的还有多少人？有几匹马，大概战斗力是什么样子的？为了你好也为了我们好，必须把这些人拿下，否则的话你心里应该清楚。 这个马彪要没有把你们的人头带回去，一会儿这些土匪迟早得找到这边来。” 韩大志问到。 这个计策是王鹏飞想的。 书生要是耍起阴招来，比他们脑子快。 王鹏飞已经意识到情况太过于危险。 他们刚刚的策略，应付这个场面可不行。 这不，王鹏飞已经想出一个办法。 独眼咬牙，身上软的没劲，就算他想要帮他们也没法子。 知道人家说的对。 “你们带我去，那边还有六个土匪，其中有三个虽然跟我没什么交情，可是为人还算正直，也不太满意他们的做法，还可以争取一下。” 韩大志低声和王鹏飞合计一下。 这个时候王鹏飞那可是军师。 瞬间就成了灵魂人物。 毕竟读书人让人看重。 不大一会儿功夫。 韩大志他们商量了一个对策。 ………… 路边已经是水深火热。 除了已经倒下的难民。 其他的人已经被六个持刀的土匪赶到了一起。 有气无力，可是只能像是鹌鹑一样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除了发抖，他们很无力。 饿的都要倒下了。 渴的嗓子冒烟。 不少人已经倒下根本起不来。 “哟，哟，你们给我老老实实一点！不然有你们好的。看见没有，爷手里的刀可不长眼睛，都给我老实一点。” 一个悍匪一刀砍在一个走得慢的难民身上。 那人哎呦一声，就倒在地上。 哀嚎的声音都是有气无力。 不少人于心不忍。 可是这不是他们管得了事情。 “好啦，好啦，奇怪了，马彪怎么还不回来？难不成出事了？” “不可能，老大安排好的，独眼不走则已，走的话那是死定了。” “哎，独眼其实是条汉子。” “你小声一点吧，独眼怎么样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你想死啊！谁让独眼的老婆长得太漂亮了，老大喜好女色，谁不知道啊。” “这世道，我们好好地良民被逼着打家劫舍，现在还遇上这么个……” “你闭嘴吧，家里老小不想活了？” “哎！狗世道。” “我们顾不了别人，自己活着就好了。有什么法子啊！” 三个人悄悄地说。 他们看不惯老大欺男霸女的做派。 可是大当家的武功高强，谁也打不过啊。 原来还有独眼可以压制大当家的！ 今晚之后恐怕大当家的那就真的要为所欲为了。 他们当土匪日子也不好过啊。 谁说得当土匪就能吃香的喝辣的啊。 “回来了，回来了。马彪回来了。” 有人指着大路。 果不其然，两匹马上两个人。 影影绰绰看着是马彪的打扮。 马前面还走着两个人。 看样子是把独眼抓住了。 三个人迎上去。 其中一个得意的挥舞鞭子。 “彪哥，这一次你们可是立了大功，独眼，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啊……” 忽然突变。 独眼和他兄弟老鼠三忽然暴起。 毫无防备的三个人立马被扯下马来。 一刀抹了脖子。 三个土匪被突然的变故惊的拉开了距离。 手里的武器紧紧的握着。 “大壮，大柱子，小三爷，我独眼已经把他们杀了，我知道你们平日里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既然这样，咱们也没必要打生打死的。 我保证你们投降，绝对没有性命之忧，可是不投降的话，你们看看他们手里拿着什么！” 独眼一句话让三个人看到了马上的两个人。 明晃晃的一人手里一把弓弩。 那寒光闪闪的箭头就对准了他们的咽喉。 而随着这些人之后露出来一群人。 当头的十几个壮小伙子，手里都是弓弩。 呈包围之势。 这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意思。 “独眼大哥！我们可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进退两难。 下马那就是彻底把小命交给独眼。 生死可都由人家了。 要是不想死，说不准还能博一下。 马总比人跑得快啊。 “三位，你们的马能跑得过弩箭？” 王鹏飞开口。 僵持不下可不行。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也无路可走。 韩成奎一箭出去。 一匹马直接撂了蹶子。 三个人大惊。 这……打不过！ 人家没有命中要害！那是手下留情了。 立马下马。 三个人被捆了。 韩成奎带人清理战场。 那些难民这才如鸟兽般散开了。 有人过来磕了一个头，那是感谢他们救了他。 谁也不知道土匪要把他们怎么样，可是知道肯定没好事。 王小青他们才算安心。 “几位壮士，谢谢大家的救命之恩，不过现在既然已经这样，我们奉劝几位还是赶紧上路，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一旦匪首听听到消息，恐怕要回来报仇的。” 独眼是真的感激，现在身上已经解了酸软之力。 其实就是类似麻醉药的一些药物。 古代提炼技术有限。 药效没那么大。 也不持久。 王小青没费什么力气就解了。 “好，我们会连夜上路。” 刚才那是不得已的联手。 他们也早就想上路了。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啊。 “那我就此拜别，你们路上多保重。谢过恩公救命之恩，山水有相逢，希望他日可以有机会谢谢恩公。” 独眼带着自己的媳妇弟弟真的跪拜叩谢他们。 王鹏飞把人扶起来。 “别这样说，就此拜别。” 无论怎么样也是一段孽缘啊。 独眼看着他们几十个人上路，王鹏飞他们多了几匹马拉车，给独眼他们留下了三匹马。 主要是带着马太扎眼。 王鹏飞和韩大志商量之后，才同意带了两匹马，准备着到了下一个府城，这马说不得得卖了。 也算是银子啊。 一路带着马走！ 那没想过。 独眼看着这些人走了。 悠悠的叹口气。 “走吧！咱们也走。” “大哥！去哪里？” “做人不能忘恩负义，我们去黑风寨，大当家的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 “可是大哥，大当家的人多势众！我们三个人？” 这是白送人头啊。 “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以前是不想和黑龙闹翻，可是现在他要杀我，我不能等死。再说了，你也看到了，这些恩人拖家带口，根本走不远！ 要是被大当家的带人追上了，那就是死路一条。 我们干脆去阻上一阻，让他们能走出去一些路程。 大丈夫要无愧于天地，人家救了我们，我们不能不仁不义。” 这是要自己赴死来保护王小青他们。 他的兄弟叹口气，他们三个人，单枪匹马和黑龙怎么斗啊！ 这一去！他们就是死啊。 可是大哥说的对。 要不是那些人他们就死定了。 大丈夫死得其所啊。 “独眼！我们和你们一起。” 地上的三个人开口。 他们看出来独眼要干什么。 心里也是佩服独眼的仁义。 “哒哒哒！” 马蹄声起。 独眼他们警觉，有人来到跟前。 却是韩成奎骑着回来了。 扔下两副弓弩，还有三匹马，“独眼大哥，我们王先生说了，祝独眼大哥旗开得胜，这是我们的贺礼。山水有相逢，后会无期。” 韩成奎马都没停，转身调转马头就走了。 独眼捡起地上的弓弩。 这是雪中送炭啊。 人家王先生是厉害的人物，居然看出来他要做什么。 忽然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豪迈。 韩成奎回去和王小青交代，这可是小王大夫交代的。 他就是不解，为什么要把这么珍贵的弓弩送给哪些土匪。 可是王小青的话大家都信服。 东西还是人家王家的呢。 给谁那是不是应该的。 王小青相信自己的眼光。 独眼绝对是个做大事的人。 第89章 惊现村落 又走了一个月，马已经卖了。 买了粮食补充大家的食物。 粮价已经大涨，卖了两匹马他们也不过是买到了一百斤小米。 几十口人靠着这些小米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到襄阳。 路上已经越来越多的难民。 四处都有逃难的人。 他们已经走的麻木。 根本来不及同情别人。 因为粮食就算是节省着吃（还有王小青时不时地偷偷补贴）还是消耗的很快。 再走下去，又要断粮了。 粮价已经是涨到了天价。 路上饿死的人越来越多。 路上劫道的也越来越多。 现在已经是弱肉强食了。 ………… 王小青看看自己的脚。 脚底全都是血泡。 已经都破了。 她还在挑破上药。 这样的路程才刚刚开始，可是他们都已经精疲力尽。 今晚休息的地方，是个山上的山腰，没找到可以容纳这么多人的山洞。 大家只好将就。 生了一堆火。 王老太检查了东西，粮食没了。 刚才山下就没了，她记得难民看他们的眼神，大家都是背着憋憋的包袱皮，这样才能安全。 粮食都被他们分成了若干个小份，藏在各家裤腰带上。 现在老太太也没办法安排粮食，没有了。 不然他们一路上怎么可能平安的走到现在！ 遇到打劫的，一看到空荡荡的包袱皮，还有虎视眈眈的男人们，虽然瘦，可也是男人啊。 一般都不敢上来招惹。 王老太走过去，低声问孙女。 “小青，粮食呢？” 现在就靠着小青一天一点一点的往出拿。 还不敢多拿，解释不清楚。 王小青已经尽力在补贴家里的几个孩子。 王老太也是在孙女的补贴之下，不然哪里能挺到现在。 看一眼王小青的双肩背包。 好在这个包大，不然也说不过去。 王小青猛的想起来。 奶奶的。 她一次只能拿一点点出来。 伸手进去包里摩挲，然后扯着一个口袋拎出来。 其他人都竖着耳朵呢。 没粮下锅，就都要饿着呢。 几十双眼睛瞪得溜圆。 王小青不能做手脚。 半袋子蒺藜磨成的粉末拿出来。 “奶！给，我刚才觉得不太对劲儿，就把他们几个手里的粮食都搁在我包里了，没想到还真的错有错招儿。不然现在估摸着我们都得饿肚子了。” 大家伙松口气。 开始看看半口袋子口粮，都心里叹口气。 这才走了几百里地。 想走到襄阳，起码要几个月。 这粮食哪能到啊。 都是一个个的发愁。 愁死了。 路边的野草都看不见了。 连观音土那样的东西人们都开始吃了。 更何况这些东西呢。 王小青也愁。 这粮食她有很多！可是没有借口拿出来。 头疼啊。 可是她知道这个秘密绝对不能暴露。 不然就是等着死于非命吧。 老太太舀了一碗，还扒拉一下，把碗里的面粉划拉平了。 端走了。 大家都还觉得蒺藜粉末还挺好吃，其实她们要是尝过别人家的蒺藜粉末就会明白，他们的口感和人家的差了好几个等级呢。 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这里面可是有王小青掺和进去的豆面和莜面。 “行啦，都别看着！老大家的，我煮糊糊了，你带着几个孩子，到处看看，说不准能看到别人拉下得野菜，咱们粮食不多了，大伙儿也都要向着法子补贴一下！不然我们走不到襄阳！” 老太太也是没法子。 冯桂芝带着几个女孩子，还有韩家的几个婶子也跟着，一起到处看看。 其实心里也知道！估摸着这种可能性不大。 一个月之后。 王小青端着可以照出来人影的糊糊。 碗底儿。 清的都照人影了。 现在他们已经翻过了两座山，走的是依然是小路，可是路上也不是完全不见人影。 和两个月前起来。 现在的他们也和难民没两样了。 因为吃的太差了。 老太太为了节省口粮。 现在已经只舀半碗粗粮。 就这样！大家也知道坚持不了多久。 他们哪里知道，老太太就这也是私自偷渡了不少粮食补贴进去。 问题是架不住人多啊。 再看看，要是现在那些灾民看到他们，绝对不会觉得他们值得被抢。 一个个面黄肌瘦的，脚步虚浮，腿都肿了，脸上被风吹日晒的，已经是黑瘦黑瘦的。 衣服也因为天气渐渐变热。 换成了夹衣裳。 越发看得见的瘦骨嶙峋。 没有了饽饽和肉的补充。 再加上长时间疲劳的行走。 他们也变得和灾民一样的不gRén形。 饿的没精打采。 走路也一副蔫不兮兮的样子。 明明是春末夏至的初始阶段，偏偏天气热的要命。 遍地都是荒芜。 本来一路走来，他们在山上的时候还能采些嫩树叶，刚发芽的野菜之类的充充饥。 可是自从这一个月。 待遇一天不如一天。 水源日渐稀少不说，地上的野菜野草，连路边的那些树木，别说树叶了，连树皮都没了。 简直是刮地三尺啊。 草根都找不到几颗。 还用说，是被路过的饥民掘地三尺了。 一波一波的像是过境的蝗虫一样扫一遍。 地上根本没有可以充饥的东西。 现在大家伙跟身边的灾民也没什么两样了。 甚至更惨。 习惯了大鱼大肉的日子，他们一下子沦落到这样的境地。 比起旁人更加难受。 尤其是孩子们。 一个个都显得脑袋大，身子小了。 王小青看看几个妹妹碗里只有一底儿清汤，把自己剩下的那些汤水给她们一人分一点。 现在她也不敢随随便便那东西出来。 死死的咬住了三天才能给一个小面包的标准。 她怕自己心软害了这些孩子。 她有吃的东西。 可是现在是灾年，他们又是灾民。 要是一个个的面色红润，精神头十足，那不就是告诉别人他们有问题，有存粮啊。 所以，王小青也狠着心，不敢做的过分。 现在不光王老太着急，王小青也着急。 明明身怀巨款（咱家仓库应有尽有），偏偏要忍饥挨饿。 这种焦虑随着路上的灾情的严重，她们也是一筹莫展。 已经走了两个多月了，还不知道要走多久。 可是他们要断粮了。 王小青垂头丧气。 用手使劲在脑袋跟前呼扇着。 热啊。 天色将晚的时候，他们居然看到了一处村落。 因为他们走的偏离了大路。 其实要是方向始终没错开。 估计连韩大志这种走南闯北的人都要迷路了。 这个时候可没地图，也没导航。 您要是出门，全靠精准方向感和熟人指路。 要不然迷路那是分分钟的事情。 所以他们算是误闯到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 远远的看见炊烟袅袅的白烟，在这个时辰，肯定是有人做饭。 大家心里都是一喜。 可是喜过之后就是黯然。 别看有人，可是不代表人家愿意接济他们。 他们可是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嘴。 放在他们身上，估计也不愿意伸手。 一旦露富，能不担心他们见财起意啊。 当然现在的粮食就是财啊。 不过村子看起来可是个大村子。 别看隐在山林之间，可是走到近前才发觉，山林掩映之下，居然足足有上百户人家。 而且人家的房屋结构可他们村子可不一样。 古怪得很。 用王小青的眼光，立刻辨认出来这种应该是一种圆形围楼。 山林掩映根本看不出真容。 但是只要近了就能看出来，犹如天上掉下来的飞碟，地下冒出来的蘑菇，真可谓鬼斧神工。 这种环形的土楼，也有人称之为“寨”。 圆形的布局，高大宏伟的气势，在王小青他们那个年代算的上是堪称民居奇观。 圆形土楼内部结构有通廊式和单元式两种，土楼的直径由几十米至上百米不等，可以住几百户人家，甚至子子孙孙都住在这里。 重要的是，这样的土楼很适合防御敌人保护族人。 为防止土著和盗匪的打劫及猛兽的袭击，他们建造的土楼，皆防范严密，甚为安全。 看起来这个村子应该是一户大家族的村落。 第90章 村子 韩大志他们也看到了。 可是他们也是心事重重。 看起来这地方防卫森严，断断容不得他们进去的。 看见了总要试一试。 这一路实在是没吃的，螚讨一点算一点。 人人都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要脸。 大家伙商议了一下。 没有一下子带过去一群人。 人家看见这么多人，能开门才有鬼了。 恐怕都不可能有人露头。 于是韩大志，王老太，再加上王鹏飞和王小青，再加上一个五岁的多宝。 算得上是老中青三代人，再加上一个明显的书生，取信与人啊。 五个人安顿好大家在距离村子一里地的地方就地休息。 他们则是开始去村里。 走了没多远就到了。 王小青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这样宏伟的土楼。 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她在现代光顾着省钱和学习，哪有那个时间和财力去旅游啊。 所以这些所谓的客家土楼，她也就是电脑上面见过。 现在算是一睹真容。 这种土楼都是精心选择屋址，再加上科学的设计，用料及施工方法一样都分不开。 走到跟前她看到了土楼的墙壁，下厚上薄，厚的地方足足有一米五，可是高度就有七米之高。 应该是在夯筑的时候，先在墙基挖出又深又大的墙沟，夯实在，埋入大石为基，然后用石块和灰浆砌筑起墙基。 接着就用夹墙板夯筑墙壁。 土墙的原料一般都是当地粘质红土为主，掺入适量的小石子和石灰，经反复捣碎，拌匀，做成俗称的“熟土”。 一些关键位置还要掺入适量糯米饭，红糖，以增加其粘性。 夯筑时，要往土墙中间埋入杉木枝条或竹片为“墙骨”，以增加其拉力。 就这样，经过反复的夯筑，便筑起了有如钢铁混凝土似的的土墙，再加上外面抹了一层防风雨剥蚀的石灰，因而坚固异常，具有良好的防风，抗震能力。 据说八级地震对于这种建筑都不能动摇根本。 眼前这一座应该是某一个版本的土楼。 他们来到了土楼的大门前。 韩大志上去敲门。 王小青看着这大门。 土楼大门的门框，门槛都是条石，门板厚约10厘米。 大门上斜挖了几个嵌有竹筒的护门孔，这样如果有土匪攻门，可往下射箭和浇开水。 理论上有的土楼大门还安装了防火水柜、水槽，若来犯之敌放火烧门，只要一按开关，水便顺门而下，以灭火护门。 “谁啊？” 有人应门。 “我们是过路的，上来讨一口水喝。请乡亲们行个方便。” 回应的是王鹏举。 毕竟是读书人，咬文嚼字一点，人家也会高看一眼。 再怎么说读书人也是要吃香一些。 王小青他们站在门口，不大一会儿居然有人开门。 “哎哟，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开门的老伯看起来已经有六十多岁，须发皆白，不过精神很好，身后跟着十几个壮汉，手里拿着棍棒刀斧，看起来就不好惹。 人家这是明明白白告诉他们别动歪心思，你要敢动，就让你有来无回。 王鹏飞立马拱手施礼。 “这位老丈，我们是从奉天城逃荒过来的，路过此处，就想求个饮水，歇个脚，不知老丈可否行个方便。明日一早我们就会上路，绝对不会叨扰乡亲。” 王鹏飞说的诚意十足，当然也是因为本来就是讲真话。 老丈听了这话深深地叹口气，明显看着他们的眼神少了一丝戒备，大概是因为王鹏飞的书生气太重了。 任谁也不会错认这是个读书人。 “阿鸿，给这几位装些水囊，带些米糕，这位先生，实在对不住，村子里有人病重，实在不方便招待几位留宿，万望海涵。实在抱歉。这些东西就是小小的心意。” 人家说的非常礼貌，这待人接物客客气气，还真的看出来老者家里显然是遇到事情了。 王小青猜测眼前这一位恐怕就是这土楼里的族长。 要知道按照土楼的特性来说，一般群居的都是一个家族的族人，才会用这种方式居住。 族长的权利甚至比起一个县官还要重要。 县官管不了的，族长那可是管得了。 王小青心中一动。 这个村子明显依山傍水，这里的条件要比他们村子好多了，人家这样的防卫显然也不会遭遇太多的兵祸。 看这些人的脸色，也是红润不足，可是绝对不是面黄肌瘦。 这就是有储备粮食啊。 而且敢这么大方的送水送吃的！就是不害怕你们闹幺蛾子。 当然也证明人家有粮。 这就不一样了。 眼睛都亮了，这不是天然的一个借口？ “老丈，不知道村里重病的人得的什么病？说不定我们可以帮忙。” 王小青不方便自己说，他现在就是一个小孩子，而且陌生人抛头露面的去自荐，人家会把你当成怪物。 就算不当成异类，也不可能听她的。 取信度不足。 所以她拉了拉王鹏飞。 自己爹不傻，就是书生气太重。 但是绝对脑子够用。 父女两个眉眼官司一打。 王鹏飞就明白了。 闺女这是上心了。 老丈一怔。 一般人都不愿意上赶着理会这样的事情，这几个人居然这么问！ 死乞白赖的要到他们寨子里来？ 难不成是有什么鬼心思！ “哦，这位先生贵姓？难不成你们有大夫？” 一看王鹏飞他们的打扮就知道是逃荒的难民。 都逃荒了，怎么可能还有大夫。 穷乡僻壤得一个村子里可是连一个大夫都不可能有。 有些本事的大夫都去了县里和府城里坐堂，怎么会在村子里，再说了大夫再不济也能糊口。 就算是哪里打仗，和他们可没关系。 这是看着他们有粮食，想要动心眼啊。 “老丈，不瞒您说，我们村里真有一位大夫，你不相信就看看！路上我们逃荒，遇到了霍霍的兵荒，看看我这伤口，要不是我们得小大夫救命！我早就坟头的草都高了。” 韩大志早在刚才王鹏飞一开口，就明白过来。 都不是蠢人。 一把就撩起自己的衣裳。 说什么都不如看到实际的让人相信。 就拿自己当做证据。 多亏天气炎热，穿的也少。 一撩起来衣裳，那位老丈和十几个汉子就倒吸一口冷气。 这也太吓人了。 三道像是丑陋的蜈蚣一样的疤痕，谁都能看出来当初这个伤有多吓人。 别埋怨王小青，这手艺实在是没办法。 老太太的医院没出现之前，手艺能这样已经不错了。 第91章 林三妹 “哎哟，真的是有眼不识泰山，来来来，几位请进，请进。阿昆快去收拾，让几位住下来。” 老丈立马就热情起来。 要是真的遇到大夫那就不一样了。 韩大志讪讪，“老丈贵姓？实不相瞒，我们来的不是这些人！是怕乡亲们把我们当成匪寇，才不得已把家里的家眷都留在外面了，其实我们是两大家人。” 老丈笑了，爽快地拍拍手。 “老朽姓林，我们这个村子都姓林，我们这里就叫做林家村，你们来的时候，我们的村民早就知道了，所以我们知道你们来了多少人，不妨事，不妨事的。来者都是客。请大家都进来吧。” 林姓老者笑眯眯的说出来这话，还真坦荡。 人家就是明着告诉你，你们耍什么心眼，人家都知道。王小青看看七米高的城墙。 还用说。 人家一目了然的很。 “大志叔，把大家伙带过来吧，我们今晚在这里歇脚。” 王小青低声说。 这都多少日子荒郊野岭的风餐露宿。 今天也算是大家伙有个落脚地。 怎么也是不一样。 韩大志看一眼他们，自己一个人走了。 “族长，不好了，您家的培南犯病了。你快去瞧瞧。” 有人急急忙忙跑过来。 王小青终于确信，眼前的就是族长。 看起来这位林族长很有威势。 林族长一扭头，对着王鹏飞拱手施礼。 “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事情，先生先跟着他们去，安顿下来，等一会儿你们的大夫来了，老朽亲自来请。” 林族长转身就走了。 只留下一个大汉招呼他们。 大汉笑呵呵的招呼他们。 “进来吧，跟我走，我们寨子里房子多，只要你们不嫌弃就好。” 看起来人很和气。 他们跟着男人走进了寨子。 一进去才发觉这寨子真不一般。 整个建筑布局严谨，构造大气。 围屋四个角上都有一座碉楼，而且造型一致。 飞檐造势，屋脊共有八支叉戟直指天空，气象威严。 正门一进，前后两院，左右四进。 四周围屋向中心反照，一簇簇拥着中央的林氏大祠堂。 体现出家族的团结和宗法的森严。 围屋外门除正大门外，左右各有侧门一道。 还真正是“开了门有百家，闭了门是一家”之称。 这是围屋特有的“九厅十八井，四角走马楼”的格局。 王小青惊叹啊。 古人的智慧可真的不能小瞧。 看看，这可是没有钢筋混凝土的时代，人家的建筑估计比起钢筋水泥还要结实。 这里有起码超过三百个房间，足够很多人居住。 住户虽多，但由于房间、厅堂、天井也多，能以厅堂及天井和若干房间组成一个个生活小单元，又让住户每一户各得其所，显得幽雅，舒适。 里面的每一个房间，厅堂，天井，都以走廊，巷道，楼梯相通，住户生活方便。 然而，它们对外则是全封闭的。 土楼一般只开一个正门一个后门，或一个正门两个侧门。 土楼的各横屋，半环形围屋，皆设有门楼。 万一有盗匪打劫，只要把门一关，便封闭得严严实实的。 关门打狗，哪一个都别想跑了。 每栋楼都用圆石柱支撑，上下有三层，楼上均雕龙画凤，木雕花窗，古香古色，华丽典雅，甚为堂皇。 屋内天井较宽，左右两侧均有斗门，门均镶有石刻匾额。 看起来这个林家村也是此地的大族。 带路的人叫做林兴。 一路热情的把他们让到了一处屋舍。 “三伯娘，三伯娘，您老出来一下！来了几位贵客，你这里屋舍空闲的很多，就烦劳您老安排客人住下。” 立刻一个老人走出来。 年龄就和王老太不相上下，看着满脸慈祥，是个良善的人。 热情的招呼他们。 “快进来！进来，阿兴啊，你去忙吧！我招呼他们，我这里地方够大，你放心好了。” 老太太拉着王老太进门。 林兴走了。 王小青看看四周！有人从门里窥视他们，可是这很正常。 还有小孩子好奇的探出头来打量他们。 “你们坐，我后面有六间大屋，你们就是再来几十个人也住的开，就是挤了一点，你们可别嫌弃。阿虹，去给客人打水。” 老太太带着他们看看后面。 果然这间屋子后面就像是一个四合院一样，还有六间对称的房间，其实都很宽敞。 关上门就是一个小型的四合院，打开门，和外面成为一体。 一个小丫头几乎和王小青差不多大，答应一声就跑出来，脸上有些痘痘，脸色羞涩，拎着一个桶就走。 “我也去帮忙吧。” 王小青想要和小姑娘套套话呢。 老太太笑着点点头，“去吧，想去就去吧。就是要小心，别瞎跑，阿虹，你要带好客人！别闯到那边去惹祸。” 阿虹立刻高兴地答应一声，拉着王小兰就走。 看起来非常喜欢王小兰。 多宝也想跟着去，被老太太拉住了。 “大妹子！这是你孙子吧，长得可真好。” 满眼的羡慕。 王老太把多宝抱在怀里。 “是啊！这是我最小的孙子，叫多宝，这是我不成器的儿子，都这把年纪了也就是个童生，丢人啊。老姐姐贵姓啊？” 您能不能不要把显摆的语气掩饰一下啊。 没看到老太太都吃惊的差一点跳起来。 对于很多人来说，读书人可不一样。 “哎呀，还是个童生老爷，这可让我们受宠若惊了，您快坐。我姓林，叫林三妹，其实原本姓李，嫁到这林家村已经五十年了，也就慢慢都叫我林三妹，现在他们都叫我林三婶，或者三奶奶了。” “我姓王，这是我的夫姓，老姐姐可别客气，咱们坐着唠嗑，老三，去带着多宝，收拾收拾，估摸着他们马上就到了。” 王老太吩咐儿子，在她这里可没有读书人就什么都不干的习惯。 她可不是原本的王老太。 林三妹惶恐的阻止，“哪用童生老爷干这些！一会儿我那个丫头来了！让她帮着你们收拾。” 让一个童生老爷收拾屋子，他们可不敢。 在他们眼中识文断字那都是有本事的大人物。 即是就是一个童生。 第92章 小大夫 王小青跟着阿虹，和小兰两个人后面，他们一前一后走过长长的走廊，和无数好奇的目光，终于来到了一口井跟前。 “阿虹，我来帮你。” 王小青第一次使用井。 现代用的是自来水，来到古代，一路逃难，在山上可没有井。 冬天的时候，他们都是雪水花了就是水啊。 山下的井她倒是下去过，可是打水还是第一遭。 “不用！这不费什么劲儿！你叫什么？我叫阿虹！今年十三岁，你呢？” 阿虹姑娘显然是个不怕生的人。 尤其是对着眼前这个少年郎。 面前的这少年郎似乎特别斯文有礼貌，和他们村里的那些野小子根本不一样。 “我叫王小青，也十三，我是正月的生日，你呢？” ”我是腊月的，你比我大了整整一年呢，我该叫你一声小哥，你们怎么来的啊？我们寨子一向不让外人进来的。因为有坏人，族长大人可是说了，那些坏人可坏了。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阿虹显然更好奇的是，族长居然会把他们放进来。 “听说你们这里有人得病了，我们有大夫，所以族长大人就把我们放进来了。” “原来你们有大夫啊？太好了！要是这样就太好了。可是不知道你们的大夫本事大不大？前面来了五个大夫！可都是没本事的，没把人治好，全都被族长沉塘了。” 王小青吃一惊？ 沉塘？ mmp，怎么治不好就要沉塘啊！ 看起来那位林老爷子和看起来那么慈善可不相符，心狠手辣啊。 自己是不是不该掺和？ 这个林老爷子太凶残了。 可惜晚了。 进的来，出去可不容易。 王小青不由得加了小心。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不好。 没人权啊。 人家一个村子都是一家人，说灭了你，就灭了你，还不需要任何担心走漏风声。 王小青有点暗暗懊悔自己莽撞了。 为了找个合适的粮食借口，自己也算是拼了啊。 好吧。 再怎么说！咱也是堂堂正正的现代医学博士。 就算实践经验不算多。 可是那也是妥妥的在医院呆了三年多呢。 自己的导师可是著名的神经外科国宝级人物。 自己可不能给老师丢脸啊。 心一定，脸上笑容反倒灿烂起来。 “沉塘太残忍了吧？毕竟是大夫啊。再说了治病救人谁敢保证一定能救活啊！” 实话实说，王小青不觉得自己态度有问题。 阿虹乐了，笑嘻嘻的捂着嘴，“你胆子可真大。我要是你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可不敢质疑人家族长的事情，怎么死的不知道呢。” 王小青心里一动，这个阿虹看着天真烂漫。 可是这些话可不是天真烂漫的人能说出来的。 这位恐怕是装的吧。 可是不管怎么样，王小青也不担心！她是大夫，没见到病人之前。 林老爷子现在还不会让他们死。 起码的维持风度还是要的。 当然要是真的救活了人！估计就另当别论了。 起码目前为止！王小青没看出来这些人有什么问题。 也不是大凶大恶的人。 没理由非要他们死。 “我就是觉得不合适！没想到那么多，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多管闲事啊。” 阿虹把水桶搅起来。 慢悠悠的不慌不忙。 落日的余晖洒在小姑娘的身上，映照的阿虹有一种别样的苍白。 阿虹似乎脸色不对。 王小青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光影照射给误导了。 “其实我告诉你，那些人该死，他们明明没本事，还偏偏要装模作样的骗银子，来骗银子，就胡乱开了一堆药回来给他们吃，结果害得他们不死不活的受罪。 林三爷爷是气不过，我们不是坏人，可是我们也不是好让人欺负的，你别担心，我告诉你就是看着你这么小，借着你的口告诉你爹他们，能治就治，不能治就算了。 老老实实的说，我们林家村的人不是混蛋，也不是那种草菅人命的人，我们可是守法的百姓。 而且只要治好了他们，林三爷爷一定会有重谢的。” 小丫头显然说话兴奋的眉飞色舞，大概是觉得震撼了王小青一把。 颇有些得意。 王小青也乐了。 要是真的像这个丫头说的这样，那么就是林三爷爷专门让阿虹警告他们的。 人家妥妥的下马威啊。 “好啦！我会告诉我爹的，放心，我们的大夫是有真材实料的人，能治就一定治，不能治，你就是打死她，也治不了。” 王小青这一下放下心来。 无论阿虹说的是真是假，但是起码人家现在说的无懈可击。 合情合理的很。 阿虹笑了，拎着水桶，把自己的桶倒满啊。 “走吧！回去我给你门做好吃的，路上逃难的特别多，你们走到了这里，来到我们村子，那就是缘分，我挺喜欢你的，小青。” 这个丫头还真是直爽。 王小青默默地无语，自己现在一身男装打扮。 阿虹敢说喜欢。 古代人这么大胆！ 他们回到厅堂，就看到了韩王两家人已经都接来了。 正在来来往往的忙活，东西带的本来就不多，他们也知道是临时安置一下，稍微收拾一下就好。 冯桂芝和韩大婶子她们几个女人已经借用了林三妹的灶房做饭。 王老太和林三妹，还有林老爷子都在！陪坐的还有韩大志和王鹏飞。 看见小青进来，王老太眼睛一亮，招招手。 “来！来，这就是我的孙……子，我和你说的老神仙的徒弟，也就学会一些粗浅的本事，勉勉强强能算是个大夫。” 林老爷子眼神一暗。 上下打量一番王小青。 这个年纪，还是个孩子，这可能是大夫？ 别说林老爷子自己不相信。 一般人都会怀疑。 实在怨不得别人。 他们大燕国几百年来，大夫可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做的。 没有经年累月的积累，一个少年熬成了老头子，谁敢信你是个大夫啊？ 不都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 这样一个孩子就算是打娘胎里就出来学习，也不过短短十几年，怎么可能和老大夫比呢。 这孩子看着可是不牢靠啊。 老爷子不由得就带了几分怀疑。 难不成是王鹏飞为了歇一晚，说谎骗人？ 可是老爷子随即摇摇头。 不可能！ 韩大志身上的伤做不得假。 那可是实实在在的。 他的眼睛看的真真切切的。 王鹏飞这个童生看着也是文质彬彬，不像是作假。 读书人还不至于品行坏到什么地步。 这就是读书人的好处。 先入为主就会觉得信誉良好啊。 第93章 直接沉塘 “林族长，安。” 王小青施了一个礼。 林族长笑道，“起来吧，快起来吧，没想到老夫真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小年纪的大夫，想必小大夫资质清奇，得了老神仙的青眼。今晚晚了，你们先歇息下，明日一早！我再带你们去看病人。” 急也不能不让人家歇一歇。 走了这么远的路，想也知道都累的够呛。 王小青笑道，“林老爷子，不用了！救人如救火，我还是现在去看看，不妨事的。” 她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病人，让几个大夫陨落在这里。 还能让林老爷子大动肝火，草菅人命。 林老爷子叹口气，“是这样的，我先和你说说情况，那孩子现在都不大见人了。实不相瞒，今天我们又请到了一位大夫来诊治，现在正准备去看诊，所以我才说明日之事，实在是医者父母心，我们也不是故意隐瞒，能有一丝机会也不想错过。” 王小青心里明白！一看这就是林老爷子的亲人。 应该是孙子辈吧。 不然也不可能说那孩子。 “没关系，老爷子，这是情有可原，再说了有正经的大夫在，只要能看好病，谁看都一样。这样吧，我们跟着您进去看看，绝对不声张，我也算是看看令孙具体情况，也好知道我们能不能治。” 王小青话说的委婉，主要是看看病症是怎么一回事。 自己虽然是全科大夫！可是也不代表万能啊。 话不要说满。 省的被老爷子真的沉塘。 林老爷子倒是多看了一眼眼前的小子。 按理来说，这是乡野的小子，出身不高，见到人难免有些拘束。 可是眼前这位还真不一般。 款款而谈，不卑不亢。 一点也不因为自己是个年事已高的老者拘束。 不由得扭头又看一眼王鹏飞，看样子，这位童生老爷不一般啊。 把自家的孩子教养的很好啊。 这是有底蕴的人家。 “那好，小王大夫就劳烦您走一趟。” 林老爷子还客客气气，真把王小青当做大夫的礼遇。 王鹏飞一看，闺女要出诊。 他是一定要跟着，遇到什么事情也好自己做主，还能挡着一点。 父女两个人一起跟着林老爷子出发。 转过走廊，走了不知道几道廊。 终于来到了一间房间。 他们进来的同时，有人昂首阔步走进来一个人。 身边的林兴拎了一只药箱在旁边小心翼翼的陪同着。 王小青想这位姗姗来迟的人就应该是那位医者。 这人倒是一身好打扮。 鲜衣大帽，高靴短褂，两眼无神，却一脸严肃。 “是唐大夫吧，快快有请。” 林老爷急忙迎上去。 “病人在哪里？” 这位唐大夫四下看一眼道。 “正在内堂侯着呢！” 林老爷子急忙让人带着唐大夫入了内堂。 王小青和王鹏飞跟在林老爷子身后也进去。 唐大夫一进去，一室黑暗，王小青看到椅子上坐着小帅哥一枚。 妥妥的小鲜肉。 长得不说玉树临风，但是真的是肤白如玉，眉若朗星，发黑如墨，五官精致的小书生。 人家也就十五岁的模样。 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一身的青衫倒是看着让人赏心悦目。 可惜闭着眼睛，看不出来什么动静。 “天黑了！怎么不点灯？再说了，这个天气，关门闭窗的干什么？都开了，透透气。” 唐大夫吩咐道。 林兴急忙上去提醒。 “唐先生，十三弟眼疾怕光，所以……” “我来了，就是什么都不怕了。光线过暗，我也看不清楚他的眼睛不是。”一挥手道。 林老爷子听了觉得有理。 林兴立刻把门窗洞开，屋里点上了灯火。 坐在椅子上的那位十三弟眉头皱了一下，忙抬起手臂挡住了眼睛。 “我来看看。” 唐大夫上前，把少年的胳膊推开。 光线刺目，少年不由得闭紧了双眼。 “睁开了，睁开了，男子汉大丈夫，这一点点的光算什么。” 这位唐大夫已经面露不快。 王小青没说话，现代医生和古代医生不同，大概他们现代医者更重注病人的个人感受和舒适感。 语气上也更为温和。 这位显然是被人当做座上宾习惯了，看看这做派。 王小青坏心的琢磨，会不会被老爷子沉塘啊。 要是前几个都是这样的，沉塘还真不冤枉。 少年用手捂了一会眼睛，才以手遮光，勉强睁开了眼睛。 唐大夫仔细查看，不由得哈哈大笑。 “年轻人，你这火气太旺了！都烧到眉毛上了。”唐大夫大大咧咧地说道，一边还用手捻开他的眼皮。 王小青想喊，你那手消过毒没有啊。 忍住了。 这个时代就没有消毒这一说。 “大夫！这是什么意思？” 林老爷子居然还很淡定的开口问。 王小青看一眼林老爷子。 “这股火气来自大肠，火气上涌，所以就烧到了眼睛里，若是再上去一点点可就火烧眉毛了。 而且大肠之火和其他的活不一样，它很旺盛。身体里的水分早就被它烘干了，一定有燥屎在里头堵塞着，否则有个空隙，这股子火气一使劲儿，保不准还能窜下去。 但是一下子窜下去，找不准地方，那可就坏菜了。 要知道火气是往上走的，如果没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它是不会往下走的。” 这位唐大夫一时之间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唾沫横飞。 王小青明显能够看出来，这位十三弟面呈不耐烦的痛苦之色。 “那么，我这个孙子到底怎么治？请先生开个方子吧。”林老爷子撵着胡须说。 王小青奇怪了，老爷子似乎不太重视这件事。 不是孙子吗？ 一点也没有着急的意思。 “老先生此证为火眼。这也就是你们请了我来，若是换做了旁人过来，看上一眼就马上走了。 知道为什么吗？他治不了！就这个火眼之证，莫说这周边百十来里，就算是整个大燕国，也没有谁敢拍着胸脯说是包治的，但是我唐某人就敢说这个话。” 唐大夫信誓旦旦的说道。 王小青差一点没翻白眼，老先生，您这个是吹牛不打草稿！ “那就好，那就好。来人啊，把唐大夫带下去直接沉塘。” 林老爷子大吼一声。 第94章 看病 “来来来，笔墨伺候。什么？什么沉塘？” 这位唐大夫如此自信，觉得自己是有本事。 来医治此病的，大凡有本事的人胡吹几句也算不得什么事儿。 可是谁想到人家这病人家人直接就来了个沉塘，是他以为的那个沉塘吗？ “老匹夫，你这番话糊弄鬼啊！这番话我已经听了不下三遍了，前几个来说这番话的大夫最后给我孙子治的，这眼睛都已经看不见了。 你现在又来给老夫说这番话。你知道你前面三个都去哪儿了吗？现在送你去和他们作伴，省的你在外面胡吹乱吹害人性命。” 林老爷子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王小青果然一副了然的神情。 就说嘛，林老爷子也不像是对自己的孙子这么不关心的一个人。 按照这位老爷子遍请名医的做法，就能看出来这位老爷子对这个孙子有着很深的感情，而且是寄予厚望。 “老爷子老爷子。我真的是治眼疾的好手，我们唐门眼药那可是祖传的秘方，您不能因为前面几个人说的，您就把我否定了。再说了您不试试效果，您怎么就能说我是骗人呢？ 万一我的药。的确是对症，那您不是耽误了小公子的治疗吗？” 林老爷子犹豫了。 前面的话的确他听其他大夫说过，可是真的唐门眼药是很有名的。 别的能骗人！这个可做不了假啊。 林兴犹豫了一下。 “三爷爷！要不然就试一试？他要是治不好！我们再处置他不迟。” 林老爷子心里也是打定了主意，有个万一呢。 “那好你来开方子。最近就有劳先生住在村子里了。若是好了，我们必然重金相酬，若是不好先生自然明白自己要去什么去处。” 林老爷子这可不是吓唬人，主要是这位唐大夫说的话，他在前面几个医生那里也听过。 就因为听了前面几位医生说的话，这小孙子的眼睛越来越糟糕，一开始只不过是肿胀看不清楚，可是到现在甚至于眼前已经是模糊，而且眼白多于黑色的瞳仁。 眼瞅着就是不好。 而且双目根本已经没有办法视物。 要知道孙子可是家里的希望。 他们家祖祖辈辈子孙们就出了这么一个天才。 本来如果运气好的话，今年参加科举，自家的小孙子说不准就能中了秀才。 要知道15岁的秀才，虽然不是大燕国绝无仅有，可是那也是本地的天才了。 以后说不准是举人，或者更高的状元之类的。 老爷子全部的心血都在这个孙子身上。 可是现在居然目不能视物，要知道如果身体一旦有了残疾，从此以后就科举无望了。 断了科举这条路，就相当于是断了他们家以后的希望。 你说说老爷子能不急吗？ 这位唐大夫终于放下心来，看样子自己的话打动了他们，于是用准备好的笔墨纸砚，执笔列出药方。 无非是大黄，黄连，石膏等苦寒之物。 开完了药方，这位唐大夫拿着方子，看了又看，不断点头。 好像他开的那方子金贵得很，自赏之余，还有些舍不得示人的意思。 看的王小青是好笑的很。 “好啦，你们照着这个药方配药，到时候就可以将大肠中的内火打下去，一通百通，一泄可奏全功。” 唐大夫说着把方子递给了林老爷子。 林老爷子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药方。 的确和先前的几位大夫开的药方还是有实质性的不同。 心里也暗自点了一下头，这一通百通倒是说得过去，说不准人家还真是有一个唐门的秘药。 “老丈放心好了，不用了，我的药方一定可以让你孙子的眼睛好起来。” 这位唐大夫从进门到现在，终于态度变得和气起来。 “林兴去送唐大夫去安歇，顺带想办法去抓药。” 林兴答应一声，把人请出去了。 林老爷子叹气。 “十三，你别灰心！试一试就试一试，说不定行呢？唐门眼药，爷爷听过，倒是很有名气。” 声音都低了八度，温和的对眼前的这位十三劝说。 “爷爷，孙儿知道，就是孙儿听着此人浮躁有余，沉稳不足，孙儿倒有些不信他！” “世间的高人并非都是那般深不可测的模样，往往圣手也有轻浮之辈的。 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高人呐，你不试一试，说不准就错过了这样的机会。 再说了高低与否。待验证了他的药方效果如何，咱们就知道了，也不差这几副药吃下去，你说是不是？” 林老爷子显然真的是病急乱投医。 这位十三也就不说话了。 看样子还是不信。 “屋里两位客人你们怎么看？” 忽然这位十三开口了。 王小青和王鹏飞一愣。 王小青倒是有些了然。 人家眼睛看不到了，听觉自然就会变得更加灵敏。 一般瞎子都是这样，听觉要比正常人更加灵敏的多。 “十三不得无理，这两位是路过咱们这里的先生，其中有一位也是大夫，爷爷就让人家来看一看的。” 林老爷子抱歉的对王小青和王鹏飞说，“这位是我的孙子，家里按照排行，大家都叫他老十三，他叫林培南，叫他南哥儿好啦。” 知道孙子耳目聪慧，肯定是听出了屋子里的呼吸声音多了两道。 “我能看看他的眼睛吗？” 王小青问话，这声音在屋子里突兀的让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林兴南不由得蹙眉。 这个声音似乎过分的清脆，不像男子的声音？ “十三，这位小王大夫就是来给你看眼睛的，你就让看看吧！” 自己孙子自从生病之后脾气越发的不好，尤其是每次医者看不好，越来越差的时候，脾气那就越发的严重。 简直是生人勿近。 老爷子也只能小心翼翼起来。 “看吧，也不差被人当做笑话了，就请小王大夫看看我的眼睛。” 林兴南居然很安静，不吵不闹。 林老爷子急忙使了一个眼色。 王小青上前。 林兴南嗅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很好闻，不是那些脂粉香气，反倒像是某种皂角的味道，但是似乎比起市面上的皂角味道更加清香。 一股疾风拂面。 面前多了一个人。 第95章 被赶出来了 “十三公子，你别动！我会尽量轻一点，很快的。” 王小青没想到是眼睛上的疾病。 可没有什么有效的检查工具。 简单的检查一番。 林培南一动不动。 却听到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吩咐， “打一盆温水来，我要洗手。” 还挺讲究。 第一次有大夫看病之前居然要求洗手。 林培南嘴角微微勾起，笑意盈盈。还真是有意思。 不大一会儿功夫，有脚步声朝他行来。 来了！ 林兴南维持不动的姿势。 感觉到温暖的手指在他眼皮上拨动，似乎眼皮子被翻开，一道浅浅的呼吸吹拂在他的面上。 “可是视物不清，伴有头痛，眼疼，流泪，眼眶周围不适，看东西有虚影，更有甚者会感到恶心呕吐？” 林兴南一顿。 这个丫头居然说的很准。 “正是！” 林老爷子一喜，多一个人能治了孙子得病，就多一分把握。 倒是没想到小姑娘看着年轻，可是还真的有点本事。 连病症都能看出来。 不由得带着希翼的目光注视着王小青。 “小王大夫，这是什么病？能治不能治？” “这是青光眼，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青盲症。” “青盲症？不可能，来看的大夫都说了，这是普通的眼疾，不会是青盲症的。”林老爷子急了，青盲症那可是要瞎的。 别以为他们不知道，得了青盲症的人，十个有十个都会瞎了。 他的孙子不能瞎啊。 这些大夫每一次来都说的是火眼，所以老爷子抱了很大的希望。 现在，这个小丫头居然一张嘴说就是青盲症。 这不是要了老爷子的命啊！ “来人，立刻把他们撵出去，本来好心好意收留你们，没想到你一张嘴就咒我孙子变成瞎子。王先生，您的儿子可没有教好啊，这张嘴闭嘴就信口开河的。这可是事关人命这种事情能拿来开玩笑吗？我们林家村不能留你们了。” 林老爷子火了。 这是直接赶人。 没等王小青往下说，老爷子的人已经上来了，直接把父子俩连推带搡就给推出门去。 然后…… 然后就是大家连热乎饭都没吃到肚子里，就被连人带行李直接给扔到林家村外面去了。 虽然现在不是寒冬腊月，就算深更半夜速在野外也不会有冻死的风险。 可是这位林老爷子这么做也确实，有点儿火气太旺盛。 韩大志问王鹏飞，“这是怎么了？不应该啊，咱们家小青的本事那可是连死人都能拉回来，就他们家这点病不至于出什么问题呀，怎么老爷子火气这么大把咱们都给撵出来了。” 王鹏飞苦笑，他当然知道老爷子不高兴在那里。 “你是不知道啊，估摸着小青是说了实话，那家的孙子居然得的是青盲症。” “青盲症啊！那就怪不得了。” “是啊！你想一想老爷子估摸着在这个孙子身上下了大功夫，指望着孙子光宗耀祖呢，谁知道要是真的得了青盲症，那是要瞎的。瞎了可怎么在考科举呀？所以，这是忠言逆耳，老爷子一听这话立马就把我们给赶出来了。” “可是那也不能让咱家小青说谎呀，明明是青盲症治不了，非要说是能治好，那不成了骗子了。” 韩大志对王小青那是全心全意的相信。 他们家几条人命都是王小青救得。 谁不信，他们也信。 “是啊！那就窝一晚上，明天一早我们就走吧，省的让人厌烦。” 王鹏飞也是感慨。 被人礼遇一次，还遇到这个事情。 王小青过来喊王鹏飞吃饭，就算日子难过，也要吃饭，稀汤寡水也是能让人活命啊。 “爹，韩大伯吃饭了。” 王鹏飞端着碗坐在闺女身边，吃不下去，看着眼巴巴的几个小脑袋，粥是越来越稀了。 孩子们在两个多月的强力锻炼下，终于一个个都开始尖嘴猴腮了。 看起来和难民没什么两样。 什么时候到头啊。 “小青，青盲症是不是真的要瞎了？” 传说青盲症是要瞎的。 比起不治之症还让人失望。 一双眼睛是人的根本，没了眼睛，一个读书人不是只剩下混吃等死了。 王鹏飞是理解的，所以才没有责怪林老爷子的无礼之举。 被人赶出来，那滋味不好受。 “爹，其实要是别人，估计青盲症是不治之症，可是我和老神仙师傅还真的学了一手治这个病的法子，如果配合治疗的话，是可以保证能看见的，不过你也看到了，林老爷子把咱们当谋害他孙子眼睛的混蛋了。 我也没法子，人家不信，咱们也没办法。我就算能救，也无能为力啊。” 王小青知道青盲症在古代那可是算是不治之症，基本上真的就剩下瞎了一条路。 可是在现代还是有些办法的，科学技术发达的原因，就是人类可以治愈很多以前没办法的病症。 但是必须人家配合啊。 现在看来林老爷子不把他们沉塘，已经算是网开一面。 当然大概率是不可能把这么多人沉塘。 小概率是她没动手，就是说两句，还不至于就把人沉塘了。 林家村不可能一手遮天啊。 “能治？” 王鹏飞吓了一跳。 “爹，赶紧吃饭，能治和咱们也没有关系，我看了，那个南哥儿，还算是青盲症的最初阶段，要是现在治！说不定不用动刀，可是要是继续耽误下去，恐怕就真的要严重了。 可惜林老爷子也不听咱们的啊。” 她也觉得自己想差了，想要挣点粮食，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看来以后还是要想想其他的法子。 王小青这天夜里睡不着。 主要是看着病人的症状被误诊了。 她于心难安。 她是医生。 翻来覆去的烙烙饼。 王老太低声问。 “小青！你怎么了？遇到为难的事情了？你和奶奶说说。” 老太太怕孙女心里憋出毛病。 王小青叹口气。 “奶奶，我要是没记错！您现在可以去拿点东西的！我给您列一个单子，您去看看！要是有，就拿出来吧，还是装到包袱里，万一能用到呢。” 她还是没忍住。 医者父母心啊。 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第96章 下手无情。 林家村里。 林培南喝了一剂药，感觉没什么不同。 他摸摸自己隐隐作痛的眼睛，心中五味杂陈，难言滋味。 夜里烦躁，根本难以入睡。 他反反复复想起了那个小大夫说的话。 青盲症啊！ 他不想承认。 爷爷说的对，那个小子是胡说的。 他绝对不可能的青盲症。 他是要科举的。 第二天一大早又喝了一剂药。 还是眼疾如旧。 不过白日里感觉腹痛难忍，林兴南如厕之后一泄如注。 想起了唐大夫说的火眼之说。 也许这真的就是泄火呢。 以前的大夫用药也没有这样过。 看起来应该是见效的。 对于这件事不以为意，继续喝药。 可是三天之后，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眼前似乎有轻淡的物体飘荡，缥缈之际挥之不去。 照着镜子看的时候竟然本来还可以看到一丝光影的眼睛，彻底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才急忙告诉林老爷子。 林老爷子深感不妙，立刻让人把唐大夫请来。 唐大夫闻讯，心中忐忑，本来他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怎么就会出了岔子？ 那唐大夫检查之后。 林培南已经是头昏脑涨，体力不支。 现在眼睛一遇到光亮，立刻泪流不止。 现在眼睛已经完全看不到东西。 唐大夫大惊，这可怎么办好。 惊慌之余，说道，“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存。他生一症我自有医法，我们唐家自有传世秘方，当然可以医他，你放心且容我回家去把那丹药拿来，绝对不会碍事。” 林老爷子这会儿怎么会不明白这位想跑。 大恨之余，简直是急怒攻心之下，居然一下子昏了过去。 林家村简直乱了套。 王小青他们呢？ 走了？ 没有！ 为什么没走？ 王小青不让。 没办法，谁让她是一个光荣的医生呢？ 自己当初进入医学院的时候，发过的誓言可不是作假的。 自觉维护医学的尊严和神圣，敬佑生命，救死扶伤，平等仁爱，尊师重道，诚实守信，恪守医德，精益求精，慎思笃行，以上誓言，源于心，践于行。 王小青痛恨自己的固执和迂腐。 现在可不是二十一世纪。 现在妥妥的是一个不知名的朝代，自己就算不去做，也没人会跳出来揪住她的毛病。 可是她过不去自己良心这一关。 她是医生。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 无论她多么市侩，也无法掩盖内心深处作为一个医者的责任和道德。 于是他们就在林家村外的山林里暂时住下。 已经三天了。 王小青天天让王鹏飞带她上门去找那个林老爷子，结果林老爷子就是不见。 拒之门外啊。 王小青下定决心了。 今天要是林老爷子再把她拒之门外，他们就走了。 有再一再二，可没有再三再四的。 她是秉承医生道德！可不是来做圣人的。 人家不要，就算了。 今天是最后一次。 就算王小青真的有自己算计，但是也不可能一直这么下去。 他们这不是再一次直奔林家村。 不过这一次还没等走到村口，就看到了远远的一队人马。 没想到，前方的队伍传来一阵悲哀的丧曲之声，并夹杂着不断的哭声。 灵幡飘拂，纸钱分撒。 原来过来了是一只送殡的队伍。 一般人都会觉得有煞风景，不过对于王小青这个大夫来说，世间生老病死已经见惯。 遇到一支送葬队伍不足为奇，不过她倒是奇怪的是这是给谁送葬。 看起来应该是去远处的山林深处，那里应该是林家村的祖坟。 大概林家村的人祖祖辈辈都葬在这里，要不然他们也不能狭路相逢。 王鹏飞已经拱手让到路旁。 看到女儿站在那里纹丝不动，立刻把孩子拉了一把拉在自己身旁。 毕竟人家这是送葬队伍，他们要是活人不给死人让路有些说不过去。 万一再沾染上些什么晦气，那就倒霉了。 于是父女两个看着这一支小小的送葬队伍。 打头的中年人两手各拉了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全身都披麻戴孝，在那里大哭不止。 “孩子他娘啊，你就这么去了。让我们爷三个以后怎么活呀？” 听话里的意思，显然这死去的应该是他的媳妇儿。 一具棺材缓缓抬过。 王小青不由得一怔。 她抬头的不经意之间，忽然发现从棺材板的缝隙中，渗滴出来几滴血落到了路面上。 王小青瞅了一眼，不由得心中大惊。 送葬队伍过去之后，急忙起身蹲下来查看地上那几滴血迹，看到颜色鲜红。显然是刚刚从身体里流出来，然后渗透到棺材外面的。 王小青已经飞奔而去。 王鹏飞急了。 这个闺女要干什么？ 还要上赶着去拦送葬队伍？ 这孩子怎么不懂事儿啊？这种事情别人躲还来不及呢，哪有着急急忙忙的上赶着去掺和的事情。 要知道这死人可是大事，一旦被冤魂缠上，那可不是小事儿。 王小青根本来不及多考虑。 这个时候她只能想到这人肯定还没死去，死人可滴不出鲜血来。 追上了前面的送葬队伍，直接跑到最前面，站在路口拦了下来大声说道。 “棺材里的人还没死，还有救，如果你们就这样把她下葬，那可就是活活把她活埋了。” 被她这么一拦。 悲哀的曲子也停下来，刚才哭得死去活来的人全部都吓傻了。 人们全都惊愕的望着眼前的这个男孩子，不知道这个小子到底要干什么。 领头的中年汉子立刻扔下两个孩子，走上前来愤怒的喊道，“你这个人到底胡说八道什么？人都已经明明咽气儿了。你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想要坑害了我自己的妻儿不成？” 汉子气的两眼赤红。 自己妻儿刚死了，他正心里悲伤，现在可倒好跑出来一个程咬金。 这不是意思是自己要害死自己的妻儿啊。 能不急红眼啊。 都想要杀了王小青。 王鹏飞急忙上来，挡在女儿面前。 “别急，别急，有话好好说！我……儿子是个大夫，肯定不是无的放矢，你听一听，万一是真的，真的好过就这样把人活活埋了啊。 我们也是为了救人。” 就怕汉子一怒之下，把闺女打了。 这些人急红了眼，还真的会下手无情。 第97章 都活了 “各位乡亲们，你们自己看看，棺材流出来的血还是鲜红的，死人是流不出这样的血，我们也不是为了多管闲事！就是觉得看样子棺材里的人还活着，刚才说不定是一时闭过气去，才会有了假死。 要是那样，说不准人现在就活了，大叔，您难道真的不想您的妻儿活过来啊？” 王小青也知道自己这话欠揍。 可是能怎么办。 怎么说也是欠揍。 刚才还有些犹豫！可是现在听说妻儿，就明白这是一尸两命。 王小青更不能撒手不管。 汉子犹豫了，看看棺材，果然，棺材底下有鲜血流出来。 众人议论纷纷，可是谁也不敢拿这个主意。 这是给死人开棺。 绝对是不吉利的。 要是万一人死了！这个小子是信口开河。 那么就是对死者不敬。 他们是要被冤魂缠上的。 谁不害怕。 没办法，对于鬼神一说，大家都是信奉的。 “这……孩子他娘昨天难产，死了过去身子都凉了。你这话当真，她还未曾死去？” 现在正是酷暑时机，酷热难当，这种温度人死后不能停放太久，免得腐坏，所以今天一早就已经准备下葬了。 王小青听了道，“产妇难产的时候，估计是疼的昏过去了，气血缓行，阴阳二气阻隔，所以身子冰冷，但是一身气血缓而未停，应该是生机还在。现在耽搁不了多久，还是赶紧开棺，速速救人吧！” 汉子一咬牙，闻王小青，“你真的确信？” “我可以保证！” “那好！你要是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到时候我要你给我妻儿陪葬！” 这可是狠话。 王鹏飞一哆嗦。 陪葬？！ 那还了得。 自己闺女给人治病，还治出错来了。 不干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儿子是好心，见到有一丝希望能让人活着，那是菩萨心肠，要不然我们和你们素不相识，只要不吭气，你们谁知道里面的人是死是活？ 我们也是不忍心看着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死了，结果你们还要恩将仇报。这是什么道理？我们不管了，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拉起闺女就走。 这种事情他们可不伺候。 拿自己闺女的命当赌注啊。 没门儿。 王鹏飞也是有脾气的。 汉子一下子就拦住了，脸色阴沉。 “你现在想说走就走？可没那么容易了，现在不行也得行了，谁让你儿子跳出来说的，要是人活着，我林成给你磕头赔罪，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做牛做马我们报答你。 可是要是人不像你说的那样活着，那么就是亵渎我妻儿的亡魂，那你就下去给他们赔罪吧。” 现在他们走不了了。 王小青推开自己亲爹。 亲爹吓得都要软到在地了。 “大叔，开棺吧。要是你妻儿活着，我也不要你当牛做马，你给我爹磕头赔罪吧，你把我爹吓坏了。” 淡定的表情，还真的让所有人都被唬住了。 这个时候队伍里走出一个老者上前说道。 “石头他爹，这个小子说的有理，当年你婶子生产的时候也险些丧了命去，后来被一个郎中救活，说不准这个事情还是真的，不如赶紧开棺让这位小大夫看看，如果能救活了，感情是好，救不活再绑了他送官问罪去。” 老头儿歉意地朝着王小青他们一笑，意思是你们既然拦下了送葬队伍，就要承担下来责任，谁叫你们多管闲事呢。 毕竟，这开棺可是对死人不敬，不管在哪个地方，这都不是随随便便一句话能了的的事情。 王小青点点头，她倒是领老者的人情，人家这样说把他们送官问罪。变相的不让他们陪葬，算是救了他们一命。 汉子一咬牙。 一挥手，众人帮忙，打开了棺椁。 其实她心里也有些担心，毕竟没有看到棺材里面产妇的情况，死活一时之间她也判断不准。 要知道刚才还活着，但是如果因为失血过多现在没气了，也说不定的事情。 但是既然有一丝救人的希望，她也要上前试一试。 即使因为判断失误而被绑去了，问官定罪也在所不惜。 真正医生的慈悲又有几个病人能理解呢？ 治好了，皆大欢喜，一旦失手便要负全责。 救与不救之间有时候令医生非常为难。 而里面已经死了的妇人直接抬出了棺材放在了地上。 应该是已经有人报了信儿。 村子里面的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已经来了不少人，惊愕之间众说纷纭。 妇人躺在棺材板上，王小青急忙上前查看，只看见那妇人眉头紧皱，面色青黑。 众人只看到她拿着一个亮闪闪的圆形的东西放在了妇人的胸口。 听诊器！ 然后众人有些眼神闪烁了，一个男子把东西放在妇人胸口，这是不是有伤风化啊？ 虽然气若游丝，但是一息尚存。 王小青心里一松，知道人还活着那就有救。 伸手要去解衣裳，却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子。 “你要干什么？” 男子怒目而视。 王小青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可是男装。 这样对待一个妇人的确是很有问题。 可是现在除了她，谁还能救人啊。 ““大叔！您要是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救你的妻儿。” 林成咬牙，看看死过去的妻子，再看一眼王小青。 天人交战。 王小青急了，救人就是和死神赛跑。 “大叔！这样，您请两个婶子过来帮忙，我把眼睛蒙上，我必须给尊夫人施针才有救。” 眼神真挚，态度诚恳。 林成无语了，他能说人家有任何邪念那就是天理不容了。 只好点点头，招呼了两个自己的族亲婶子过来帮忙。 王小青撕下自己的一块衣襟把眼睛蒙上。 其他人已经推退开，毕竟知道不方便。 妇人用布幔搭了一个帘子围起来，解开了妇人的衣裳。 王小青拿出一个钢针，凝神静气片刻，直接朝着腹部隆起处一针扎下。 手都没有碰到妇人的肚子。 一针快准狠的下去。 两个婶子倒抽一口气。 不怕扎死人啊？ 可是好像本来就是个死人啊。 王小青刚才检查发现，腹部隆起的地方，其实是腹内的婴儿一手紧紧抓握着造成的。 估计是抓到了产妇的痛处，所以让产妇疼昏了过去。 而因为这个孩子也被阻隔难以生出来。 这一针刺向那婴儿，立时疼的手松开了。 产妇悠悠舒上来一口气，孩子就顺着产道而出。 孩子已经在母体内憋得浑身青紫，气息若无。 两个妇人立刻手忙脚乱的狠狠地拎起孩子的双腿在屁股上抽了两巴掌，孩子哇哇大哭起来，终于气息喘匀了。 王小青听到孩子哭声，松了口气，孩子现在活了，剩下就是母亲了。 好在这位母亲并没有大出血。 说白了刚才是被这孩子在体内一下子给憋住了，所以憋住了气。 被大家误认为死了过去。 现在孩子一松手，其实母亲已经喘过气来了，气血行得通，人已经慢悠悠的醒了过来。 王小青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妇人已经恢复了过来。 现在只要抬回去慢慢休养就好了，其实没什么大碍了。 刚才众人已经撤到了远处去。 毕竟女人要生孩子的话，必然要掀开衣服的，他们这些男人在场可不合适。 所以为了避嫌都退到老远。 现在一听到孩子的哭声，汉子已经激动得实在忍不住。 拉着两个孩子来到了跟前。 就看见王小青已经用旧衣裳包裹了一个红彤彤的婴儿递到了自己手上。 再看看地上的女人也是醒了，两个婶子已经给她穿戴齐整，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母子两个都活了。 第98章 发现淮山 王小青和王鹏飞回到了村子边上的林子里，他们在这里住着。 今天已经没法子去找林老爷子。 王小青一身血污，再加上耽误了时间，天色不早。 只能父女两个人回去了。 他们住的地方，林家村的人是知道的，只不过那位林老爷子不知道什么缘故，没有强行赶他们走。 父女两个一回来洗洗手准备喝口粥，他们两个没赶上朝食。 刚才救了那母子两个，王鹏飞心里也是觉得特别激动和兴奋。 要知道他虽然什么事情都没干，可是他在旁边给女儿撑腰。 而且也亲眼看着女儿真的把气息全无的妇人救活不说，妇人还顺利的把孩子产了下来。 而且还是蒙着眼睛。 还有比他女儿还厉害的人物？ 尤其是那汉子亲自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跪在了地上给他磕头道谢，而且恭恭敬敬的致歉。 那种感激是发自内心的，从这一点上来说，王鹏飞觉得自己干了一件大事。 看起来女儿多管闲事也是好的，这种满足感是完全不一样的，让人会觉得很有成就感。 王鹏飞心里得意。 让那个林老爷子看一看，他们错过了一个多么厉害的大夫。 自己女儿那可是老神仙的弟子呢。 其实到目前为止，这位老神仙到底是何许人，谁也不清楚。 可是韩王两家人心里，已经把这位老神仙设定成为一位仙风道骨，普救众生的惊世老大夫。 当然王小青和王老太也就顺理成章默认了这些。 要不然到哪儿去编这么一个人出来啊？ 吃完饭，王小青琢磨了，自己仓库里的东西现在拿不出来。 那么就得想办法因地制宜，反正现在早已经是春暖花开的季节。 他们还是想办法在这山里找一些靠山吃山的东西吧。 说不准这里也有什么兔子野鸡之类的东西，打猎回来也能补充一些大家的肉类。 当然更多的希望是在这满山遍野里找一些野菜，补充一下他们的维生素。 要知道他们从去年到现在可没吃过什么菜。 别说，王小青和王老太想到一处去了。 于是王老太让发动大家一起到山林里去找吃的了。 男女老少全都出动，毕竟这里又不需要注意什么安全隐患问题。 这个林家村地势偏僻，要知道他们本来走的走的这个路早就偏离了大道，所以这个地方一般人还真发现不了。 地势偏僻的好处，就是很难遇到一些盗匪匪兵。 全部发动人口。 王小青自己也背着背篓出发。 她也得干活儿。 不然吃什么啊。 她琢磨着这都三四天过去了，那位所谓的南哥身上的眼疾应该也有个分晓啦。 就算那位唐大夫没被沉塘的话，估计那位南哥身上的眼疾也该出现问题了。 她等着林老爷子来请她去看病呢。 咱不光治病救人，还想要给自己挣一把粮食呢。 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放弃这个念头。 毕竟自己看的出来这个眼疾是什么问题。 可是那些大夫看不出来，看不出来不说，还给人家瞎胡治。 如果，她所认识的这个世界没错，就是青盲症在这个世界是不治之症。 可是对于他们现代医生来说，已经有了科学的方法来治疗。 相信老爷子就算是死马当活马医也会来的。 她有信心。 再说了善心也不是乱发的。 她救了那一对母子，就是为了給林老爷子一个信号。 咱可是妥妥的神医。 王小青深刻的反省，自己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医生。 医德肯德要遵守！可是利益也一样要。 得，不说那些有的没有的。 咱去找吃的要紧。 她带着家里的七个萝卜头出发了。 山林里可以开发的吃的东西应该不少吧？ 没看到几个婶子都在挖野菜呢。 今晚应该吃的是野菜粥。 王小青那个心酸，自己一仓库的吃的，啥也不敢往出拿。 尤其是这个阶段，一个个饿的和狼一样。 鼻子都超级灵敏。 王小青都不敢吃小灶。 就怕一个不注意被人发现了。 这不是活脱脱的守着粮食给饿死的典型啊。 她想过了，要是林老爷子再没动静。 她就准备另辟蹊径了。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啊。 “大……哥，那边有野菜，我们快走。” 多宝眼疾手快早就看到了远处的一片山坡上的野菜。 小家伙现在可以算是野菜百科全书。 极有天赋的全都记忆深刻，现在出门谁不认识什么野菜，都找多宝问问。 王小青看着带着多宝冲过去的小兰她们。 孩子们也是不容易。 现在为了一口吃的大家谁都不容易。 王小青琢磨，怎么办。 野菜也抵挡不住饥饿。 王小青拿着锄头帮着多宝挖野菜。 “别挖断根儿，大哥。” “你把野菜都锄烂了。大哥！” “大哥！你太笨了，我来吧！” 在多宝第三次唠叨的时候，王小青彻底把锄头扔掉了。 天啊。 救救她。 她真不是挖野菜的料啊。 靠在一块大石头上喘气。 小兰，小红笑的嘴角都勾起来，大姐也有做不来的事情。 “你们别笑！我都看到你们笑话我了。” 王小青阴森森的恐吓。 引来了七个娃娃的大笑。 大姐就会装着吓人。 谁不知道大姐最好了。 是谁偷偷给他们好吃的啊。 王小青看到没人害怕她，彻底萎了。 她容易吗？ 一扭头，看到一株植物。 王小青走过去。 这个好像是……？ “多宝！快去叫奶奶，快去。” 王小青顺着藤蔓，一点一点找到了一根处在石头夹缝间的藤蔓。 兴奋的都有点哆嗦。 这应该是山药。 在古代应该叫做淮山。 反正就是山药。 这是野生的山药。 按照野生的程度来看，起码要三五年以上了。 要知道和现代种植的一年生的山药可不一样。 野生山药都是三五年起步的，也有很多没人发觉，说不定时间更长。 山药一般都是沿着石头缝生长的，挖之前得先判断出它的生长走向，这样才不至于把它挖断。 王小青小时候跟着奶奶在老家生活过一阵子。 从小就在那座山上长大，小时候家里没足够的粮食吃，就在山上挖山药充饥，逐渐就成了挖山药能手。 要是别的东西她还真的不认识。 可是山药，那是咱的绝活儿。 王小青蹲下身，撇了一根坚硬的树杈子，开始沿着石头挖。 “小红！小兰过来帮忙。” 大石头必须搬走！不然碍手碍脚的。 第99章 没办法 等到王老太被多宝深一脚浅一脚的拉过来。 王老太惊呆了。 妈呀！ 孙女真能干。 真没见过这么大的淮山。 大白山药外形扁平呈不规则，看起来和一个巨人一样。 “奶奶！你快看，这里有山药，大家赶紧找找！说不定我们多了好多口粮呢。” 王小青撅着屁股喊。 这山药可不好挖。 费劲儿着呢。 王老太立马反应过来。 一拍大腿。 对啊。 真没想到这里有淮山。 那就好办了。 “大志，老大，你们快过来，赶紧的。” 韩大志和王鹏举举着锄头过来了，半天功夫找到能吃的野菜可不多。 也不是每一种野菜都能吃。 认不好的话！就会让人中毒的。 所以大家都小心翼翼。 不认识的野菜不会轻易乱摘。 “娘！这是怎么了？” 王鹏举一头的汗，刚才他蹲在地上久了，一站起来头晕的厉害。 “娘！怎么了？” 为了山药顾不得大儿子冒冷汗，指了指王小青那边。 王小青带着一堆娃娃，已经挖出来不少了。 地上堆了一大堆。 小孩子不认识这是什么，一个好奇得很。 “这是啥啊？” 韩大志和王鹏举都不认识。 一脸的茫然。 这是？ 没见过。 王老太这才反应过来！他们那边的山上没这个玩意。 她们现在算是跨界了。 到了别人的地界。 也难怪不认识。 在古代很多时候淮山不是人人都认识！更多的时候淮山是被大夫当做药物来用的。 一般人当然不知道。 “这叫做淮山，青儿发现的，这东西可以吃，也可以入药，也就是说能当口粮用。” 王老太急了，孙女成了现成的借口。 谁让她也没办法自圆其说，说自己怎么认识。 韩大志和王鹏举一惊。 啥？ 这看看起来和烧火棍一样的玩意儿，能吃？ 看着韩大志就觉得嗓子眼干的慌。 长得这样，看着真比柴火好不到哪里去。 “这能吃？” 王鹏举也觉得不相信。 王小青一看乐了，掰开一块，露出里面白生生的山药肉。 山药生吃绝对没问题。 脆生生的，带着一丝回甘。 咬了一口，递给大伯和韩大伯一人一块。 “把外面得皮刮掉！就能吃！你们尝尝。” 两个人相互看一眼，咬一口。 哎呦喂，真能吃。 心里一喜。 这可是天生天长得。 白给的啊。 其他人一看这里有事，都围了过来。 王小青干脆的讲解一下怎么找山药。 于是大家伙立马开始干。 啥也不说了。 谁现在还顾得上找野菜啊。 一时之间找到的人还真不少。 尤其是越往那边的坡底下走，似乎就更多。 挖山药可是一件考验人耐心的活儿。 野山药一般长在很深的土里，或者石头缝里，刚开始挖就费力气很多！ 挖到了山药，就要小心一点，不然很容易就挖断了。 问题是人多力量大。 他们又不是准备卖钱，自然也不在乎完整不完整。 不大一会儿功夫，每个人跟前都堆了一大堆野山药。 王小青这阵子正在卖力气呢。 她挖到的这一颗似乎特别的不一样。 王老太帮着王小青一起挖。 等天黑的时候，韩王两家的宿营地里，多了一大堆看起来古怪的像是树根子一样的东西。 还一个个兴高采烈的。 尤其是王小青，他们面前摆着一颗巨型得野山药，可以说是野山药之王。 高足足有两米多，就是山药得粗细都有三十厘米，韩大志掂量了一下。 估摸这足足有五十斤重。 真是个山大王啊。 因为不会做。 大家伙都瞅着王老太。 王小青既然知道这东西，所有人想当然的都以为王老太会做。 这是人的惯性思维。 于是王老太也不谦让。 直接让人煮了一锅粥，比起往日里，还少放了粗粮。 煮得差不多的时候，王老太把那些山药早就让人处理了。 刮了皮，切成小块，扔到锅里。 所有人看看，就这样？ 也太简单了吧！ 就这么吃？ 不大一会儿功夫，山药粥好了。 一人一碗。 立马就不一样，粥立马就稠了好多。 吃到嘴里软软糯糯，味道还有些清香，不少人都点点头。 看着不起眼！真好吃。 再扭头看看旁边堆着的那一大堆！不少人立马来了信心。 这漫山遍野得有多少啊。 那可都是粮食啊。 就是不知道好不好保存。 王小青吃的心满意足。 自己这几天也跟着没敢吃小灶，不就是怕太显眼。 现在自己都瘦成一道闪电了。 以前城市的姑娘都嚷嚷着要减肥。 看看现在，都不需要减肥。 瘦的皮包骨头了。 王老太吃完了饭！召集大伙开会。 对啊，老太太知道不少储存山药的法子。 有了机会怎么能错过。 第二天漫山遍野韩王两家人撒开了欢儿。 都是挖山药的。 林老爷子得到了信儿的时候！自己孙子林培南是彻底看不见了。 老爷子气的暴跳如雷，真的恨不得把姓唐的吃了。 问题是吃了要是能让林培南眼睛看得到，林老爷子不会废话。 现在是后悔啊。 悔之晚矣。 然后他就知道了昨天一尸两命的事情。 那可是村里不少人都知道，亲眼看着救了那母子两个。 谁不说一声厉害，谁不说一声神医。 林老爷子心里动了。 当时人家那个小子说的时候！自己光顾着生气了，其实没问那小子能不能治。 那小子万一能治呢。 林老爷子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不去问问，难道看着孙子就这么瞎了？ 可是要真是像那小子说得青盲症，其实结果也不差什么。 还不要瞎！ 老爷子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跺脚。 在屋子里转了有十七八圈了。 最后还是下了决心，去看看。 不问心里不甘心。 人都是抱着一线希望的。 这边王小青他们忙的不可开交。 漫山遍野都是宝。 尤其是山药。 王老太教给他们可以切片晒干了，也可以磨成粉，这样子的话可是可以保存很久。 大家伙的口粮啊。 一时之间，人人有份，谁也不愿意拉下。 于是两天之间，韩王两家的营地那里就堆满了柴火棍。 林老爷子到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个和打了鸡血一样，忙着搬运这些柴火棍，收拾那些柴火棍。 弄的林家村的人都看着有点同情他们。 这得饿成什么样子了，连柴火棍都不放过啊。 第100章 治病 “王先生在吗？我们老爷子来找你了！” 林兴喊一嗓子。 这里面能说得上话的就是王鹏飞。 这可是个童生。 王鹏飞从外面答应一声回来了。 手里拎着一大捆柴火棍，扔到自己家门口。 拱手道，“不还意思，老爷子，小子失礼了，正在忙着干活儿，您这是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他还记得老爷子翻脸时候的样子，要不是闺女非要留着，他们早走了。 不过现在很庆幸他们没走。 要是走了。 怎么可能找到这些淮山呢。 人家都是好人有好报。 王鹏飞现在相信了。 这是闺女的善心被老天爷看到了，就给他们指点了一条活路。 这就是命啊。 林老爷子能看出来王鹏飞是怒了。 “王先生，老朽那一日是有些过分了，在这里老朽给你们道歉，可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一个入土半截的老头子！能指望的也就是孙子了，希望王先生可以理解，能不能让小王先生再去看看。” 老爷子倒是好勇气，说道歉就不藏着掖着。 反而让王鹏飞没办法施展了。 不然就显得他们心胸狭窄。 “我得问问我儿子，本来我们准备今天就走的，看看孩子什么意思。” 王鹏飞故意这么说。 老爷子看一眼周围忙的热火朝天。 骗鬼呢！ 还走呢。 这像是要走的样子？ 可是也不说破。 王小青不大一会儿出来了。 “老爷子，您来了，您孙子的眼睛，现在看不见了吧！” 王小青估摸着该不行了。 就那个庸医，也许唐家眼药的确管用！可是不对症，那就是无异于谋财害命。 “你怎么知道？” 林老爷子大吃一惊。 “林老爷子，本来那天我说的时候，您要是让我给令孙治疗，会很简单，吃点药就能解决，可是现在的话……” “现在怎么了？还能治是不是？” 林老爷子不想对着一个小孩子表现出自己的信任，可是一听说原来能治，就激动了。 完全忘记这是一个他不认可的小子。 “老爷子，能治是能治，可是丑话说在前面，你们耽误了治疗的最好的时机，现在治起来就费劲多了。而且我是大夫，不是神仙！不能打包票说一定能治好，你自己琢磨一下，要是治，我们就试一试，要是不治，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我对沉塘没兴趣。” 王小青可是知道眼前的老爷子，别看和和气气，动不动就要沉塘的。 他们外地人，和人家可不是一回事。 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更别说这个村子里起码好几百户人加起来上千号人。 和他们这些颠沛流离的灾民比起来，人家可是兵强马壮。 两方人要真打起来，他们白给都不够。 王小青一开始是想治病救人，当然顺带的捞点儿粮食，补贴一下大家的口粮。 可是现在，他们找到了山药。 情况就不一样了。 更何况，他们不知道！王小青还能不知道啊。 自己不会拿小命开玩笑。 林老爷子一怔，这话还是第一次听说。 那些大夫哪一个来了，不是拍着胸脯保证能治好。 小倒是实在。 这么一看！小子应该是个实诚人。 这样的人不撒谎。 能治就是能治，不能治就是不能治。 反倒让人有了信任感。 “好，你试一试吧！” 现在还有办法？ 王小青一听，那就好办。 她最怕遇到那种治病你必须能治好，不能治好就找你麻烦的人。 “老爷子一言九鼎，你还是当着村民的面保证一下，万一你反悔，我们这些人可不够恁沉塘的，我们老弱病残的，担不起那个风险。” 这是实话。 王小青可不敢随随便便就相信别人。 万一林老爷子反悔，她能把人家怎么样呀？ 她这么逼迫林老爷子，也是相信林老爷子作为一个族长来说，不可能在众人面前失信。 要的不过是个心安罢了。 林老爷子看出来了！这个小子鬼精鬼精的。 “好！我保证。” 林老爷子果然带着他们在村民面前保证！他们要是治不好林培南的病，也可以顺顺利利走出去。 绝对不会找他们的麻烦。 王小青再次见到了林培南。 这个时候的林培南可是已经不好了。 眼睛连光线都没反应了。 安然看了看，仔细检查。 她带了小兰，小红。 他们家一看一堆小子，看着挺唬人的。 他们两个可是带了专门的器械和药箱来的。 方便王小青做检查。 王小青收手。 林培南感觉到冰凉的手离开了自己的眼睛。 “怎么样？有救吗？” 老爷子着急啊。 “老爷子！治可以治，不过会很痛苦，就不知道你孙子能不能忍得住！还要要是治的话，必须听我们的安排，老爷子你要是放心！我们才敢治。” 这说白了就是青光眼！ 要是一开始王小青治疗其实，吃点药，上点眼药水还是没问题的。 可是现在林培南的青光眼已经到了严重的程度，需要手术治疗。 手术就要求很多了。 王小青不能不说这话。 林老爷子一喜，“真的能治？” 青盲症，可是多少人都知道！ 必瞎无疑得一种病。 怎么可能能治！ “老爷子要是真的信我们，那么就让南哥儿跟着我们走吧。治这个病，必须跟我们回到我们的地方，有些东西只有我们那里才有。” 老太太的器械还没拿出来呢。 做激光手术需要的器械，可是大型的机器，她哪敢随随便便拿出来。 拿出来这里也没电啊。 她已经发觉机器拿出来能够使用的二十四小时，这种电能也不知道是看见自带福利还是什么。 但是过了一天保准失效。 就是这位现在是个瞎子了，她才敢治。 不然被看到了，解释都解释不了。 当然也归功于那设备拿出来居然也可以没有任何动力就使用，不然她也一样抓瞎。 林老爷子看一眼王小青，再看看陪在一边的王鹏飞。 现在还有没什么办法啊。 “好！南哥儿可以跟你们走，不过既然你们是给南哥儿治病的大夫，还是住到村子来吧。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说！我们肯定办到，以前有什么不对的！也是我这个老头子做的孽，请小王大夫多多包涵。” 老爷子下定了决心，说的委婉，可是一个意思，那就是怕他们跑了。 王小青也不坚持。 治病不怕！自己不至于胆怯。 也算大家彼此心安。 “成！老爷子，不过我们的进出自由还是希望老爷子不要限制，毕竟我家人需要吃饭！你也看到了，我们靠的就是山里的野菜野草。” 要是能住在村子里继续储备粮食，那可是一举两得。 林老爷子一挥手，“这个小王大夫可以放心，你们绝对进出自由，再有就是既然住在我们村子里！还给我孙子治病，口粮自然是我这个老头子包了，绝对饿不着大家伙。” 这大概是迄今为止！最有诚意的一句话。 王小青也不推辞。 她要是推辞，估计老爷子会担心是不是她没真本事啊。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第101章 不同意 十天之后。 王小青把林培南眼睛上的纱布一圈一圈拆下来。 林老爷子和林家村的所有有头有面的老一辈长辈都聚集在这里。 大家伙都是紧张。 自从上一次王小青治病之后。 他们根本不知道王小青是怎么治病的。 人家神神秘秘的，高搞得老爷子心里七上八下的。 孙子也见不到。 现在算是十天里第一次见到。 林老爷子看到了，孙子气色不错。 看样子没有受苦。 “好啦！你可以慢慢的睁开眼睛！别着急！先慢慢的适应光线，然后再睁开。” 王小青有信心，自己的手艺绝对错不了。 不然对不起自己的那几个导师。 林培南睁开眼睛，一双眼睛明亮清澈。 林老爷子冲上去，拉着林培南着急的问，“南哥儿！我是祖父，你看到了吗？” 看着眼睛是好像没问题！可是看不看得到光，不是光这样就可以看出来的。 所有人的心都提起来。 尤其是王鹏飞和王鹏举！还有韩大志。 虽然老爷子说了绝对不迁怒与他们。 可是谁知道治不好的话！老爷子会怎么发疯。 谁不担心啊。 林培南扭过头，看着林老爷子，露出一个笑脸。 “祖父，我看到……您了。您头发又白了很多！是因为我吧！孙儿不孝。让您担心你了。” 林老爷子高兴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刷刷的往下流。 抱着孙子，那是抱头痛哭啊。 “老天爷啊！您终于开眼了，让我孙子看见了，我们林家谢谢老天爷开恩啊。” 林老爷子跪地就对着老天爷叩拜。 王小青翻白眼。 您老糊涂了吧。 老天爷顶什么用啊。 是大夫治病救人的。 她一个大活人在这里，老爷子居然去谢老天爷，还有天理吗？ 林培南笑着拱手，态度毕恭毕敬。 “小王大夫，谢谢您，您才是真正的神医。您对我是犹如再造之恩，请受我一拜。” 这话是真心实意的。 林培南前一段时间脾气暴躁！甚至不配合治疗。 眼睛都瞎了，还治疗什么啊。 王小青可不管那三七二十一，收拾起来他那是一个利索。 你不吃饭，好！ 饿你三顿！还天天让大家在他跟前吃饭，尤其是多宝。 吃起饭来那个香。 气的林培南都要打人。 打人？ 你确定能打得过人家？ 被王小青一针下去！就躺一天不能动弹之后，林培南就学乖了。 不乖也不行。 谁也不乐意被人家放倒了。 他骂人？ 那更不敢。 这一针下去，起码三天不能说话。 林培南后来已经被整治的没脾气了。 人家不是他爷爷！不是他的亲人。 你来硬的，没人哄着你。 慢慢的消停多了。 现在从见天日的时候，林培南觉得自己那时候就是欠揍。 人家小王大夫都收拾的少了。 都他这样的病人，还不把医者都累死啊。 所以是真心实意的道谢。 林老爷子一下子反应过来。 扭身就跪。 林培南急忙拦住了爷爷，“祖父，就算跪，也应该我跪。” 林老爷子摆摆手，“孩子！你跪是感谢小王大夫精湛医术，我跪是为了给小王大夫道歉，我当初有眼无珠！耽误了你的眼睛！要不然也不需要小王大夫后来那么费事，我跪的心甘情愿啊。” 王小青和王鹏飞急忙把人扶起来。 “老爷子，可当不起您这一跪，治病救人！咱们当初说的明白，您信得过我，我就治，咱们也算是缘分，要不然千里迢迢南北相隔，还不是这年景闹得啊。” 王鹏飞感慨，自己闺女那是牛。 太牛了。 林老爷子笑着拱手，这一次态度绝对摆正了。 老爷子觉得自己应该吸取教训！ 什么叫做以貌取人啊。 他差一点就错过了一个神医啊。 “王先生，你们既然是出来逃荒，反正在哪里待着不是待着，其实我们村子这里也算是依山傍水，风调雨顺不敢说，勉勉强强温饱还是顾得过来，要不然先生带着家里人就住在这里好了。 正好，我们村子里有现成的房子，先生要不然考虑一下。留在这里安个家总比颠沛流离强得多啊。” 老爷子拉着王鹏飞，恨不得立马把人留下。 他一个老头子也不好拉着王小青啊。 老爷子有自己的盘算。 王小青一看就是有大本事的人，这样的大夫可不容易找。 他们这里什么都好，就是缺医少药。 要是能把这两家人留住，他们村里就多了可以治病救命的大夫。 这得活多少命啊。 王鹏飞沉思，这倒是个法子。 他们一路颠沛流离，也不是个事。 但凡能有个安稳的落脚地，谁愿意去逃荒啊。 “林老爷子！我回去和家里商量一下，在给您答复，今天就不打扰了。小青！我们回去。” 王小青，小红，小兰，跟着王鹏飞走人。 王鹏飞领这三个闺女，硬是走出了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 那是也不看是谁的闺女。 王鹏飞回去把这个信儿和王老太还有韩大志一商量。 几个人都同意留下。 这里看着民风淳朴，对待他们也算友好！再加上有了王小青给林老爷子孙子治病这个恩情，不说是对他们有多好。 可是总不至于害他们。 再说了，逃荒一路看多了人心险恶。 现在能有个落脚地，他们也高兴。 不都是种地啊。 他们都是农民怕什么啊。 在那里种地不是种啊。 于是大家一合计，王鹏飞他们都同意。 这边林老爷子被村民围起来了，祠堂里林家的几位族老可都在，祠堂里几乎满满当当的。 干什么？ 开祠堂了。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就开祠堂！这是不把我这个老头子放在眼里？” 林老爷子不高兴了。 还真没有过这样的事情。 他的权威被人质疑。 真不能不说是太让人气愤。 “三哥，咱们都是一家人，打虎不离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们几个人也是被逼无奈，大家都不想让那些人留下，我们盖这样的房子，费了多大劲儿，花了多少银钱，你不是不知道。 家家户户没有一家不是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那几年我们苦的比黄连还苦，你不是不知道，现在他们这些外乡人就来捡现成的？哪有那么便宜！” 开口的是其中一位族老。 这是不同意王小青他们安家落户。 第102章 忘恩负义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林老爷子不明白，这是第一次有人挑战他的权威。 能不怒才怪了。 “三哥，你别生气来听听我们说什么，再生气也不迟。” 开口的是林家的其中一位族老。 也是德高望重，虽然客气的叫林老爷子一声族长，可是实际上他们两房向来不睦。 这位林向东几次三番没能当上族长！心里憋着一股气呢。 动不动就找林老爷子的麻烦。 这一次也不例外。 这是专门来添堵了。 林老爷子咬牙。 看看几位族长，一起来的，就是摆明了，人家已经开了一个会。 提前商量好了才告诉他的吧。 看起来，林向东这一次拉拢了不少人啊。 林家村可都是姓林的。 家家户户都是沾亲带故的。 牵一发动全身啊。 他倒要看看林向东想要干什么。 “你说吧！我听着呢。” 至于要不要答应，就要看心情。 “三哥，这些人我们村里不能收留。” 林向东一语惊人。 林老爷子脸上一黑，自己前脚刚刚和人家说了，可以留在林家村，后脚林向东就跳出来说不同意。 这是让他当一个忘恩负义的混蛋啊。 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什么的茶碗都跳起来了。 “老五，你说的是人话吗？人家小王大夫刚刚救了我孙子的眼睛，你就这么说！你是要我做一个天打雷劈的不义之人啊，你是想要我们林家村被人指着脊梁骨骂我们狼心狗肺，不仁不义啊。 你说，你这是什么居心？” 林向东不紧不慢的端起茶碗，慢悠悠的吹开上面的茶叶，喝了一口。 “三哥！你看看你这个脾气，现在都多大年纪了！还是这样，动不动就拍桌子。这件事不仅我一个人不同意！大家都不同意，理由就是，我们林家村的村民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我们靠的也不过是几百亩的地，先不要说其他的。 村子里盖房子，大家花费了多少心血？村子里的人勒紧了裤腰带！多少年一口肉都没吃过！才盖了这个房子！这座围楼是我们的心血。 祖祖辈辈花了多大的代价才建好的？现在您上下嘴皮子一碰！我们就要感恩戴德得把外乡人接进来住！凭什么？ 还有住不说了，吃什么？他们来了，根本就没有地可以种，到时候难不成让我们一村子的人养活他们几十个人？凭什么？ 还有我说一句不客气的话，为公为私，也不能因为三哥要报答人家的恩情！就把我们全村人搭上。救南小子的恩情，你们可以送他们银子，粮食，可是不能因为这样留下人。 三哥，你别忘记了，十年前的那一场灾祸！可就是外乡**害了我们林家村！到现在后面的几百座坟头还在那里立着，您想要让死去的人棺材板都压不住吗？” 林老爷子一呆，十年之前，的确啊。 十年之前！他们林家村也是留下了五户逃难的外乡人，结果因为他们心善，助长了那些人的野心。 甚至想着霸占村里的地，甚至动了要把林家村的村民都灭了心思。 勾结外面的盗匪，差一点屠村啊。 那个时候他们可没有围楼可以抵御那些暴徒，最后村里人群起反抗！ 就那样最后也死了一百多号人。 那些人就埋在村后面的山上。 也是为了子孙后代铭记这些教训。 他们后来花了十年的时间，全村人节衣缩食，辛辛苦苦的攒钱，最后盖了这座老祖宗留下的围楼，后来遇到任何盗匪他们都能有自保的能力。 慢慢的林老爷子都已经忘记那一段骇人的历史。 现在忽然被林向东提起来，连他自己都是心里一颤。 是啊。 世界上忘恩负义的人很多。 他们不忘恩负义！可是架不住别人会欲壑难填。 小王大夫他们现在在逃难，自然说什么都是好人。 可是要是好日子过久了，他们没地，要靠村里人的施舍，这样的日子谁愿意过。 日子一久。 恐怕真的就要起了其他的心思。 到时候他怎么办？ 他已经七十多岁，还能活几年。 能不能不背着骂名进棺材？ 要是有个万一，真的遇上狼心狗肺的玩意，他有什么脸去见祖宗啊。 林老爷子不说话了。 林向东笑着劝说，“三哥！我可不是针对谁？我也是为了咱们村子！您给几个钱打发了，他们是大夫！最多也不过就是个铃医，看病收钱，那是天经地义，还没听说过因为治好了病人，就要病人一家子当做菩萨供起来的。 让他们走吧，咱们可怜不起别人，村里的情况，您又不是不知道。眼瞅着夏收了，给他们一些粮食！也算是全了救命之恩，好吃好喝的送走，他们要是不知进退，那就不能怪我们了。” 林向东和所有的村民一样，看不惯那些外来的，抵触这些人。 林老爷子叹口气，“可是这么做终究有点……” “族长爷爷！这也是没法子，我们就是怕真的十年之前的事情再来一次！咱们可死不起那么多人了，况且不是我们不留他们，是老天爷不留，您又不是不知道，村里现在除了河滩的那些种不出粮食的盐碱地！还有那些山地，根本就没有地。 没地就粮食，他们在这里也不能等着我们养活啊。” “是啊！谁也不欠着谁，我们能给他们粮食！也算是仁义了。” “就是，族长，可不能心软，他们可是四五十号人呢！我看着这些人能一路走来，逃难到了咱们这里！恐怕也是厉害的！不然路上还能不死人？” 这话大家伙立马都同意。 林老爷子只能无奈的答应。 要是别的！他一个族长自然可以压服大家！ 可是大家说得有理，他也自己心里也嘀咕呢。 谁都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林老爷子叹口气！就是老脸不好看啊。 林向东笑道，“三哥！我知道你为难！这事情我出面去说，让他们走人，保证不让他们说你的嘴。” 林老爷子点点头。 他是没脸见人家啊。 林向东不由得眼神一亮。 他就是等着分权呢。 最好是能把这些人逼出一个好歹！这样村子逼死了人，那他就能名正言顺的让族长下台。 第103章 忘恩负义的混蛋 王小青他们正在热热闹闹商量着住下来，后面的日子怎么办。 可是王小青明显感觉到和他们一向亲热的林三妹还有阿虹都是闷闷不乐。 林三妹似乎冷了脸。 王小青琢磨了半天，也是感觉似乎是他们兴高采烈的说，他们要留下来之后，林三妹就开始冷淡他们。 阿虹也被林三妹拘住了，根本不让往他们这边跑。 “奶奶，我想去看看，他们真的不是坏人，小青不是坏人，他们是好人。” “少废话！我说不让去就不能去，你是奶奶还是我是奶奶？奶奶吃的盐比你走的路还多，你懂什么？老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好人坏人看脸可是看不出来的。” “奶奶，您不是原来也挺喜欢他们的！还告诉我人家是童生老爷的孩子，让我和小青好好相处，怎么转头就翻脸啊？您这也变得太快了。” 阿虹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自然不明白老太太出尔反尔是闹什么。 一个人在那里发脾气。 村里同龄的孩子没有像王小青那么有意思的人。 她喜欢和王小青，还有王家的那几个孩子玩儿。 这是不一样的一些人。 林三妹火了，一巴掌估计扇在阿虹脑袋上。 “够了！我是你奶奶，怎么还要和你解释？给我就在屋里待着！要是敢出去！我打断你的腿。” 老太太的厉声高喝！终于让阿虹偃旗息鼓了。 王小青听到这话不由得深思，难道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结果也不需要多想什么。 下午的时候来人了。 林氏族人来了一帮子。 王鹏举和韩大志还以为是要和他们商量留下的事情，结果一照面就觉得气氛不对。 要是商量让他们留下！不能这样气势汹汹啊，一大帮子年轻力壮的男人，手里还拿着棍棒。 这像是来商量留下？ 怎么看都像是要撵人走。 来者不善啊。 王鹏飞急忙把母亲妻子护在身后，他是童生，虽然说还不是秀才！可是也不是一般人能随随便便说打就打的。 一旦报官，这些人是要吃板子的。 读书人高人一等就是高在这个地方。 “你们要干什么？” 韩大志冷声问道。 林向东慈眉善目的笑道，“几位别紧张！也别误会！我们没别的意思，我们是受林老爷子差遣来的，是这样你们救了我们的南哥儿，理当重谢，可是你们也知道你们最近吃在这里住在这里，可是花费了不少我们的粮食。 这一来一去就算是抵消了。 那么几位我们就不留了，我们村子小，架不住你们一直白吃白喝。林老爷子不好意思说！只好让我们来说，几位要是真的识眼色，就应该赶紧走人。来人！送这几位出去。” 连感谢的话都没有了。 王小青一怔，不应该啊。 那位林老爷子看着不像是个白眼狼啊。 难道自己看走眼了。 王鹏飞气不过，“你们！你们简直是礼义廉耻都不懂了，做人不能守信，起码应该懂得感恩吧，居然做出如此狼心狗肺的事情，你们……你们真是不配为人。 青儿，咱们走，求着咱们留下来也是他们，现在赶我们走的也是他们，我们走！” 王小青扶着老太太往外走。 王老太低声嘀咕，“不太对啊！林老爷子怎么会出尔反尔？” “不知道！但是现在肯定要先走，先走再说！我怕那些人要对我们不利。” 王小青看着林向东他们架势可不善。 也第一次愤怒了。 做人做到这种忘恩负义的份上，她也是醉了。 还能如此的理所当然。 看来她对自己太过于自信。 要是不给林老爷子他们一点教训，难免林老爷子还以为做人就应该如此，王小青下定决心要好好收拾这个族长。 他们迅速被人连东西带人给扔出来了。 好在这些人还算克制，没有真的动手打人。 林向东笑着拱手。 “各位，抱歉，族长之命，我们也是没办法！要怨你们就怪自己识人不清吧。” 关门落锁。 大门紧闭。 整个围楼陷入安静。 王小青他们在村外面面相觑。 天都要黑了。 现在走肯定来不及。 还和以前一样先在树林里找一块背风的空地安家。 反正他们又不是进村里，林家村的人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韩大志叹口气，还以为能有个落脚之地。 毕竟看着村子就知道这周围算是富足，也就是说这里周围的府城应该是没有灾荒，也没有战争。 他们要是可以当然愿意留下安家。 可是现在人家把他们赶出来。 这就太没良心了。 王鹏举也是一脸的郁闷。 冯桂华恶狠狠的骂到，“都是没良心的白眼狼，白瞎了我们小青给他们看病，小青啊！以后可不能这么心善，你看看给人家看好了病，翻脸就不认人，原本还假迷三道的说的多好听，一会过头就把我们赶出来，连个谢谢都没有。 怎么大夫看病就不要给诊金？居然还把我们得吃喝也算上了，这能说得出来，也不嫌弃丢人。谁家和大夫这么算诊金的？老不要脸的。 就盼着老天爷给个现世报，让他孙子今天就眼瞎，看看那个老王八蛋还这么欺负人不欺负。”王鹏举没有反驳，要是往常他家女人这么口无遮拦，他早就教训了。 他们是村里人！可是起码还要脸。 这些人居然比他们还不讲究。 忘恩负义的混蛋。 王鹏飞恨得牙痒痒的。 这是人啊？ 怎么有这样的人呢。 气的一个人背着手走了。 然后这一走就走丢了。 等到人们做好饭，找人的时候。 才发觉王鹏举到现在还没回来。 这一下所有人都不吃饭了。 开始找人吧。 王小青苦命的琢磨！自己还是太小瞧了人性这个东西。 她以后一定不那么自以为是，她是现代人，可不代表她对人情世故也那么通透。 找她爹吧。 漫山遍野的喊。 结果没找到人。 还是韩成奎心细，一下就发现往山后面去的林子里有树枝上挂着王鹏飞的衣裳的布条。 看来是往那个方向去了。 王小青，韩成奎，王在山他们几个人追着踪迹去了。 第104章 救人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王鹏飞。 王鹏飞出事了？ 还真没有。 翻过山！他们居然看到了另外一个村子。 王鹏飞自己正站在村口发抖。 王小青一瞅。 脸色不对！难不成这些人也对他爹驱赶了？ 不对啊。 他们没有利益关系。 然后王鹏飞就看到了闺女。 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王鹏飞一屁股就跌倒在地。 要不是王在山动作快！所有人都会以为王鹏飞是要给王小青来个跪拜。 五体投地了。 “青儿！你们千万不要进去。里面……里面……” 声音居然是哆嗦的。 看起来里面有什么把王鹏飞吓得不轻。 王小青心里一沉，这个村子太安静了。 就算是人们躲在屋里不出来怕见陌生人，可是一般的村子总有狗叫和鸡鸣吧。 可是整个村子现在安静的如同死地一般。 死地！ “里面人都死了。” 王鹏飞终于说出一句话。 王小青却立马反应过来。 恐怕村子里出大事儿了。 “爹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们是被杀的？” “不是我看着不像一个个肚子很大，四肢浮肿。而且死的样子面目恐惧。” 王鹏飞刚才贸贸然进去就进了一户人家，看到这一目就把他吓出来了。第二户人家他根本都没敢进去，就在院门口瞅了一眼，发现地上躺着的人和第一户人家如出一辙。 主要是死的样子太恐怖了，王鹏飞一个书生看到这个样子，早就已经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 “你们都放开我爹。离开他，至少二十步。” 王小青担心是瘟疫。 第一反应就是消毒，免得传染。 谁知道这村子是什么状况，就算村子的人不是因为瘟疫死的。 可是这些死尸长时间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现在的温度又这么温暖，可想而知，就算不是瘟疫也会出现传染疾病。 王小青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了酒精，开始给王鹏飞消毒。 全部消毒之后，然后拿出了自己的医用口罩。 不光她戴上了其他每一个人都戴上了。 还嘱咐所有人把外套脱下来，把头脸都包起来。 总要做点儿预防措施。 她只带了韩成奎和她两个人进去，其他人都留在了外面。 免得被传染上任何疾病，尤其让他们离的村子越远越好，只在远处远远的看着！ 王小青和韩成奎进去，然后就看到了死人。 的确像是王鹏飞说的，死去的人肚子很大，四肢浮肿，当然能够看得出来这些人应该是严重营养不良。 可是这就让人非常奇怪，按照这里的温度来说，尤其现在又是春暖花开之后的。 再怎么说也不应该饿死人，这漫山遍野的野菜野草，哪怕就是树叶树皮，恐怕也能让这些人活下去。 可是这些人的状况很明显，是吃了不应该吃的东西引起的中毒死亡的。 而且是长时间的营养不良。 这个村子是翻过山的另外一座山的半山腰，按照这个路程来说离得林家村并不远。 林家村的情况可是非常富足。 怎么到了这边反而变成了这样？ 王小青仔细的检查，村里大概只有100来口人，不过活着的已经没剩几个了，微微还有呼吸的大概只有十来个。剩下的全都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她掏出了手套给韩成奎和自己都带上，这种情况之下还是要以防万一。 谁知道这些人身上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这种这些问题。 把活着的人和死的人分开，把死人抬到了一处，把活着的人抬到了村口的打谷场上。 这样的温度也不至于把人冻着。 她开始着手解毒，毕竟要知道事情原委，只能让这些人活过来，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是进行了催吐，然后开始把有针对性的药物输入到身体里。 这一次只有她和韩成奎两个人在做这件事。 韩成奎看着王小青神态自若的从背包里拿出那些东西，那些曾经也给他们用过！可是他们都没见过的东西。 以前他们也进行过治疗，可是谁都没有见过真正治疗的办法，除了那些病人，当然他自己也见过，因为他自己的妻子生产也遇到过最严重的生命危机。 可是现在看到的那却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每一样东西拿出来，他都知道那是救人的，随着王小青的动作很多人渐渐已经呼吸变得平稳很多，脸色也由青白变得红润起来。 这种震撼是一般人难以想象到的，他们根本不知道看着那些明明已经差不多和死人一样的人，居然渐渐地胸口开始起伏，呼吸变得绵长，这种感觉是一般人很难想象。 韩成奎是真的觉得王小青的师傅是神仙。 怪不得叫做老神仙，就这一种神鬼莫测的手段，一般人怎么可能有。 现在王小青让自己知道了，韩成奎觉得是给了他这个凡人一个接触到神仙的机会，他一定会守口如瓶。绝口不提这些。 基本上这些人都恢复的差不多了，王小青已经把手里的那些输液器和输液瓶全部都收回了，自己的包里当然借着机会把东西都扔到了仓库里。 咱的仓库可是垃圾处理站。 只要扔进去，明天一早，立刻就没了。 这些所有产生的垃圾都会在第二天一早全部都消失，无影无踪。 当然王小青也实验过，她曾经在路上找到了一只蝗虫，俗称蚂蚱，蚱蜢这个东西。 也扔进了仓库里，谁知道等到第二天连这只活物也消失的无用无踪。 所以王小青明白了自己的这个仓库恐怕是不允许任何多余的外来物种出现，除了仓库里原有的所有东西以外。 只要超出这个以外的所有东西都会被消灭。当然消灭到哪儿去了她不知道。 其中已经有一个人呻吟着醒了过来，看样子这位中毒最轻，所以醒来的最早。 “老乡，老乡，能听见我说话吗？” 韩成奎摇了摇那人。 这位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爷子，头发已经花白。 看着韩成奎，一脸的懵圈。 主要是他也弄不清楚这些人是哪儿来的，而且他们现在在哪里。 第105章 穷村子十八里铺 好吧！他们终于弄明白了。 这个村和林家村虽然隔着一座山，可是完全不同的原因在于林家村因为靠近河边，而且那里的地势平缓，土地更加富饶，所以出产很多时候是丰收。 可是一山之隔的这个村子叫做十八里铺。 别看只有一山之隔，可是情况却是天壤之别，他们这里不光很少有平地。水源也很紧张，他们想要种地浇水，除了靠老天爷下雨之外，就是要从山上背水下了。 而且他们这里的地大多数都非常贫瘠，因为是山地。出产不光不丰富，而且因为缺水少肥料，这里的地几乎是年年都会减产。他们也想下到平缓的河边去安家。 可是根本不可能，林家村已经把最好的地方占了，他们如果也搬迁到河边的平缓地带去，在那里只剩下一些没人要的盐碱地，根本种不出一颗粮食。 所以他们整个村子只能在这里苦熬着。就算是风调雨顺的丰年，他们这里产的粮食也还不够吃。 所以别看是一个地方，一座山，遭遇差别很大。 因为穷！村里人每到这个时候，夏收还没到的时候！就是他们青黄不接的时候。 只能漫山遍野的去找吃的。 这一次他们找到了吃的。 王小青才看到他们所谓的吃的。 韩成奎大吃一惊！这不是他们吃的淮山？ 可是淮山他们吃了这么久也没出现过死人的事情啊。 怎么这些人反而吃死了人！ 王小青给韩成奎解惑。 “这些不是淮山，是另外一种叫做木薯的作物，其实理论上是可以吃的！不过这些木薯本身是有毒的，要吃的话！提前要去皮！浸泡在水里至少一天一夜，才能去除毒素。 要是不浸泡就这么直接吃！就会中毒，他们就是因为一次吃下去太多的木薯，造成了中毒。” 看起来和淮山一样，可是毒性可不一样。 王小青看着人们缓过来。 几十个人活下来只有十六个。 就算是现代医学也不是包治百病。 也是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好在他们弄清楚了这些人不是传染病，这是最好的一个结果。 可是一个村子的人就剩下十六个人，怎么样也是让人哀痛。 虽然不是感同身受，可是也是会难过。 他们在这边忙活！那边韩大志也带着人找过来了。 没办法，这几个人都没了踪影。 韩大志能不担心啊。 看着这一村子的惨状，他们也是心有戚戚。 十六个人好一点，就坚持要把村人安葬，都是生活在一起几十年的人，甚至很多还是自己的亲人。 能看着他们曝尸荒野啊。 韩大志，韩成奎也没过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他们都是老百姓，也都有过这样的遭遇。 最终没忍心。 帮着这十六个人把村里人埋了。 其实说白了十六个人现在还没彻底恢复，手脚发软，浑身哆嗦，干活儿出力的可一直都是韩大志他们。 他们也没那个力气一个一个分着埋，只能挖了一个大坑，埋在一块了，然后上面竖个牌子。 这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棺材什么的不存在的。 就这个地方到哪里去找棺材啊。 十六个人是感激的就给他们下跪。 被韩大志扶起来了。 “恩人啊，我是这个村的里正，现在村子里成了这样，我们村已经算是完了，可是我刚才听说了几位都是外乡逃难的，既然你们没地方落脚，襄阳还远着呢，起码要走几个月，这一路上兵荒马乱的！说不定会遇到做什么。 我就想着要不然你们干脆留下，在咱们十八里铺落脚算了，虽然十八里铺地少人稀，可是现在也就剩下我们十六个人，那些地现在也没人能种了，你们琢磨一下吧。 留下也不一定就能吃饱，可是多少还是有点收成，我们地里下了种！现在人也没了，你们留下只要熬到夏收！说不准就能有粮食吃了。” 这位里正姓赵，人称赵老三，说话也实诚。 韩大志和韩成奎心里一暖。 是啊，村里人都差不多死绝了。 地里收成虽然按照这些人说的，不一定能吃饱肚子，可是现在这些人都没了，地里的收成可是现成的。 除了缴税，剩下的他们可以说是白捡了便宜。 这个赵老三赵里正要是不说，人家十六个人也能贪了这些粮食，谁也说不出什么。 可是人家这么说出来，就是想着报恩啊。 和林老爷子他们比起来，一下子就差了很多。 简直是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 “我们商量一下，你们先歇着，身子还没恢复，今晚上来我们只能先在你们这里落脚，有什么事情，咱们明天再说。” 韩大志一下子没答应。 做主的可不是他。 两家人的事情，他要和老太太商量。 一大不会功夫，王老太和他们两家人都被韩成奎带人领来了。 他们没进村，王小青说了！没有彻底消毒之前，他们不能进村里。 他们在打谷场安营扎寨。 生火做饭。 那十六个人和他们在一块。 淮山粥吃饱肚子没问题，还绵软黏稠，赵里正一开始还以为这些人也吃的木薯，差一点没把锅掀了。 结果被大家伙说服了。 一吃之后才发觉的确不一样。 他们吃的木薯，又涩又苦，吃到嘴里嘴巴都麻了。 可是人家这淮山吃了又香又甜。 心里也是难过，要是他们当初能够分辨淮山和木薯！也许不用死这么多人啊。 真是人的命啊。 更加羡慕这些人，人家可是有个读书人呢。 还有个小大夫。 这父子两个一看就是有大本事的人。 十六个人好不容易缓过来，心里的大事解决了，早就睡着了。 他们在打谷场一边。 韩大志王鹏举他们在另外一边。 还是泾渭分明的。 韩大志这阵儿和王老太，还有王鹏举王鹏飞，王鹏望，韩成奎他们坐在火边上。 商量这事呢。 王老太看看村子。 十八里铺唯一的问题就是地是山地，开垦不容易。 再加上水源不好解决。 其实要不然这地方倒是个好地方。 盐碱地其实也不算多，其他的地主要是瘦。 再加上气候好，一年两季稻谷还是没问题的。 要说吃饱肚子也在人。 “你们觉得呢？我是建议留下，一路上咱们又不是没见过路上是个什么样子，难民那么多，都是奔着襄阳去的，就算我们能好好地到了襄阳，这么多人襄阳能收？ 要是真的在这里能有地种，有饭吃，我们比再走几个月强，我们粮食可没有多少了，我可是走不到的。” 老太太说的在理。 第106章 决定 “娘，这地方他们自己都吃不饱，要饿死了，咱们留下能有什么好啊！我觉得还是走吧，这地方不吉利。” 王鹏望可不愿意。 这山地不好种，也不好出产粮食。 他刚才听说了，连水都要从山顶上面挑下来，这山虽然不陡！可是也能想象到艰难。 王鹏望不乐意。 跟着大家伙一路上虽然受罪！可是他们一家子也没受什么大罪。 反正有大哥和娘在上面顶着！饿着谁也饿不着他们。 这是就等着吃现成呢。 韩大志摇摇头！这个王家的老二心眼子也不知道怎么长得。 “大娘，我觉得你说的好，咱们农户只要有地种，总能打闹下吃的，他们种不好地，是因为他们不是我们，说不准我们可以能！再说了他们一百多号人，就那么一点地！自然是人多地少，吃不饱！可是我们现在也就这么多人，地肯定富裕，只要大家不懒，总能吃饱肚子。 还有一个多月夏收，人家地里的粮食可是让我们捡现成的。难不成不比我们在路上逃难强？一路上连树皮都要吃光了，我们自己心里清楚什么样子，到时候说不准我们也要卖儿卖女了。” 一听有夏收的粮食，一下子大家都来了精神。 王鹏望激动了，脸都红了。 “要是那样，那我们等到夏收了之后再走，带着粮食保证能走到襄阳，这不就结了。” 有粮食吃就好。 “闭嘴，我说了不去襄阳了，你要是想走！你自己走，粮食你别想了，和你没关系。” 这个儿子太自私，光想着占便宜呢。 王鹏望急了，“娘！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还不是为大家伙考虑啊，有了这笔粮食！我们去襄阳多好啊，说不定以后能吃香的喝辣的，要是在这里那就只有受苦的命了，这山上条件这么苦，他们自己都要饿死了，我们难倒还能比他们有本事不成？” 他是一百个不乐意在这山里待着。 去襄阳那可是大府城，去了说不定机会多，他自己觉得他不含糊，说不定可以做个买卖什么的。 留在这里一辈子可能就是和这石头疙瘩打交道了。 “你要走我们不拦着！还是那个话，我们不走了。” 王老太斩钉截铁的回答。 他孙女的红薯和土豆还没拿出来呢。 那些东西种出来，就是山地也一样照样长，吃饱肚子还是没问题的。 说不准还能想法子增加收入呢。 本来今天大家都灰心了，王老太她们被林家村的人赶出来，王老太也觉得没希望了。 现在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王老太也不想走了。 凭什么走啊。 王鹏望闭嘴了，他上一次就是吃亏在了自己走了。 结果家里死了两个孩子。 现在要是还一意孤行，他知道就算他们四个人不可能到了襄阳。 那路上的难民都和土匪一样，就他们四个哪里是对手啊。 跟着大家伙还有活命的机会，离开了大家伙，他们恐怕死的就快了。 只能泱泱的闭嘴。 “大娘，您的意思就是我们的意思，我们一家子也觉得咱们走在这路上没着没落，反正也是逃难逃到哪里不是逃。 虽然说听说襄阳城不错，可是毕竟那是听说，咱们也不是知根知底的本地人，怎么清楚去了之后会怎么样？ 再说了这路上眼看着逃难的人这么多。大家都想着去那个地方，恐怕到时候这么多难民涌过去，人家襄阳城收不收都是回事儿。虽说这地方不能算是好，可是起码有个落脚的地方，而且也有地种我就不信了。 咱们有手有脚只要不是懒惰人，还能让老天爷饿死咱们啊。” 韩大志当然想留下了，要知道以前这村子是人多地少，现在他们可以算是人少地多。就算再难，只要是种地就有粮食出产，除了交税总能吃饱肚子，虽说不能吃个全饱，吃个半饱，那也比在路上没粮食没收成的好。 王老太低头，“既然咱们都同意那就行了，我这个老婆子就在拿一回大拍板了，大家就留在这村子里。在这个地方落角。好好的怎么把日子过得红火起来？以前咱们能把日子过好，以后咱们照样能把日子过好。” 众人立马同意。 和林家村不一样。 这一次可没人站出来撵他们。 人家赵里正乐意着呢。 既然打定了主意，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和赵里正把这事情说明白了。 赵老三一听乐的不行。 村子里已经成了这个样子，要真是留下他们十六个人在这个村子里生活，那怎么活呀？ 就算是十六个人种地也种不过来这么多地呀。 现在人家这些人留下，起码这就像是一个村子了。 有人气的地方就能把日子过好，再加上他们心里认定了这些人里可是有大夫呢。 要知道这十里八乡的可不是哪一个村子都能有大夫。 这有本事的大夫人家全在县城呢，他们平时有个头疼脑热，不去县城，那就只能在家里硬挺。 就像他们村儿里这一次一样，这一次中毒，要是村里有个大夫在的话，何至于这么多人都没了。 所以他们是举双手赞成同意这些人留下来。 赵老三生怕这些人变卦。 自己身子好了，立刻就带着韩大志和王老太太们去到县城里，办了他们在村子里落户的手续。 既然要在村子里生活，自然得把户籍落在这里，有赵老三这里正在，当然县城的人也不会为难他们。 不过县衙的人知道村子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是有些感叹，这都是年景不好，遇到这种年景，村子里死人的情况时有发生，他们同情也同情不过来呀。 这还算是好的，有的村子已经整个村都没人了。 衙役们把事情捋清楚了，帮着韩大志，他们把户籍落到了十八里铺，他们拿到了正式的户籍文书，就算是十八里铺的人了。 他们高高兴兴的回去了。 王小青自然没有跟着他们去办户籍，办户籍这种事情她跟着去也没用。 她在村子里领着剩下的人们开始给整个村子消毒，对于她来说这里可是大面积死亡过人，虽然说只是中毒。 可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进行消毒才好。 村子里消毒之后，他们也把村子里的情况了解了，这村子里的房子实在是破，基本上就没有几家能看的过眼的房子，不是走风就是漏气，多亏现在是夏天，要是等到冬天这房子可是堪忧啊。 第107章 打水 韩大志他们回来的路上路过林家村，就正好撞到了林向东带着人正从地里回来。 虽说夏收还没有开始，可是人们总要下地去看看。 两帮人迎面就撞上了。 赵里正和林向东目光相对，硬碰硬。 林向东笑得毫无诚意。 讽刺多过礼貌。 “赵里正，你这是要带着这些难民干什么去？难道说是去你们的村子落脚？哈哈，你们自己都要饿死了，居然有勇气收留这些难民，小心他们把你们吃的骨头都不剩下，要知道他们就和那些吸血的蚂蟥一样贪婪。” 他厌恶的看一眼韩大志他们，两个男人太强悍了，那个老太太看着头发花白！可是偏偏精神烁烁，最重要的是眼睛像是藏着刀子一样的锋利。 这些人一看就不好惹，这种不好惹的人将来留下来肯定是不好相处的，这也是一开始他为什么那么奋力地阻止这些人留在他们林家村，林家村经历过那样的灾难，再也不希望有外人突兀的改变这里的规则。 “老爷子这您就别担心了，我们这村里满共剩下不到十六个人。要是他们不来我们十六个，恐怕也活不了多久，反正村子也要灭了，他们来了我们十八里铺起码还是十八里铺。 就算现在村里里正换了人，我也不在乎。人能活着最好。” 赵里正是真的不在乎，也许对于林家村这样有几百号人的大村子来说，权力还很重要。可是对于他这样的村子来说，外来人对他们的威胁根本不存在的。 林向东一怔，“怎么就十六个人了？前一段时间我还见到小花儿了，这孩子还和我打招呼了，怎么就弄成这个样子？” 毕竟山前山后他们住了这么多年，就算是彼此之间有一些矛盾和仇怨，那不过都是生活里一些琐碎的事情不存在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听到村子里只剩下十六个人，心里也会难免感到难受。 赵里正叹口气，“都死了都死了，误吃了山里的木薯，结果都中毒了，要不是这帮人发现了我们，恐怕我们十六个人也活不下来。全村人就剩下我们十六个人了。” 背着手赵里正后背都佝偻了。 韩大志和王老太他们跟着赵里正一起走了，反正他们是不想搭理林向东，毕竟林向东当初可是把他们赶出来。 虽然林向东说了，当初是林老爷子这个族长做的决定，可是毕竟是林向东说出这些话的人，人们还是对执行者有着非常深刻的记忆，尤其是伤害自己的人。 林向东摇摇头，看着这些人拽的二五八万似的。心里不由得叹气。 就算这些人去到十八里铺能怎么样啊？ 他们就算是占据了十八里铺，那地方也是个天然的坑人的地方。 那村子常年收成不好，主要是地不行。 水源再跟不上，这一年到头真的是看天吃饭。 雨要是下的多一点，说不准收成还能好一点，要是雨下的少，那可就真的是颗粒无收。 和他们林家村那是完全不一样，看样子这两方面的仇怨这算是结下了。 他回去还是要叮嘱大家要多加小心，毕竟他要对付的是把林老爷子拉下来，可不是让大家伙儿都受的伤害。 赵里正带着他们回去。 村里已经大变样。 赵里正他们几户的房子大家都没动，赵里正走的时候交代过了，说是村里的房子他们可以任意使用。 毕竟都要是一个村里的人了，村子里几乎家家都成了绝户。 不住这些房子，难不成还让活人给死人挪地方啊。 他们这几户人已经把村子里各处的房子全部都清理了一下。 当然准确的说应该叫清点了一下，村子里原来大概是20多户人家。 因为是依山而建大多都是石头和泥巴。 不过显然当初他们建房子的时候手里也没有多少钱，这个村子的人穷啊，这房子基本上破败的厉害。 和林家村那个围楼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人家那里就是富得犹如天堂，他们这里简直就是贫民窟。 这一阵儿他们都在各自找好了自己能住的房子。 王小青他们找了一户人家，六间房子，还带一个院子，看着是挺气派的。 可是实际上这房子别人还不愿意来呢。 房子建设的太粗糙，石块垒的房子，中间只有黄泥做的固定，那些黄泥都没有把石墙抹起来。 很多地方都是缝隙，杂草就顺着缝隙长出来，时不时还能听到蟋蟀的叫声，墙角更是挂着壁虎和蜘蛛网，屋里木床也是看起来摇摇欲坠，稍微一碰就吱吱呀呀的叫唤。 看着就没有一处能省心的地方。 王小青看着这地方也是头疼。 可是能怎么办。 比起风餐露宿，这已经算是好的了。 她的超市仓库里家具这些东西肯定都有，问题是不能拿出来，在这个地方全得凭个人的本事。 拿出来那就是找死。 所以她和韩成奎他们商量了一下，开始发动大家伙自己用黄泥抹墙。 反正现在可算是夏天。 既然是这样温度够，他们把这些墙缝该抹的都要抹了，尤其是房顶那些茅草得重新铺一下，否则的时候到时候一下雨，恐怕外面下雨屋里露啊。 黄泥的话，这山上到处都有。 需要里面再掺和一些稻草之类的杂草，用作固定的作用。 家家户户现在都在活泥呢。 王小青他们家是她带着几个妹妹干活儿呢。 刘秀娥那个身子，好不容易养好了，可是一路上没少遭罪，根本干不了什么活儿。 他爹识字，自然要跟着去县衙办事，毕竟是有学问的人！人家也能高看一眼。 家里的唯一的男人就是五岁的多宝。 没看到他们家的小男人正吭哧吭哧拎着一个小木桶，从山上打水回来。 这山上的水源离着太远了。 起码要走到山顶上才有泉眼，虽然不断，可是也不多，要是多的话，从山上流下来，也许他们就不需要那么费劲了。 人家就是个小水潭，谁要用水，只能拎着桶一桶一桶背下来。 一桶水起码要走五里地。 那可是山路，还要背着水，可想而知的艰难。 刚才王小青自己去打水就差一点一脚滑下山去。 山两边可是悬崖，摔下去那就是粉身碎骨。 王小青都吓出一身冷汗。 领路的十八里铺的高老实，还没少告诉他们，每年村里都会因为打水死两个人，他们已经习惯了。 第108章 接水 王小青看着苦哈哈的人们。 无论怎么样，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看到了山上居然有一片竹林。 王小青脑子灵机一动。 她的那些东西不能拿出来用，可是不妨碍就地取材啊。 活人还能被尿憋死啊。 是个人都知道开动脑筋改善自己的生活。 她打听了半天，韩家和王家都没会木工的人。 可是没想到那个沉闷的一言不发的高老实是个会木工活儿的人。 王小青让人砍伐了不少竹子，然后把自己的想法，搭建一个水管的想法把水引到他们村子里！这样大家就不用每次上山打水。 高老实一开始还没明白。 王小青给他画了一张草图，大概的把水管的理念画出来，还有水龙头的那个功能。 高老实立马就明白了。 明白的同时，他眼睛红了。 王小青他们都愣了。 怎么还哭上了。 高老实那是嚎啕大哭啊。 几个人都傻眼了。 这阵儿，赵里正正好带人回来，就看到这一出。 心里不由一紧。 难倒真的遇到那两家人欺负他们的人了。 赵里正不由得神色一凛。 要是那样！ 他们可真的就是引狼入室啊。 “这是怎么了？” 韩大志声音严肃，他们在这里落脚，虽然他们人多！可是也不能欺负人。 那就不太不厚道了。 韩成奎一脸的懵逼，指了指高老实，把那张图递给赵里正，“小王大夫画了这张图，让他帮忙看看能不能把这些做出来，这样就能把山上的水引到村子里，省的老的小的还要上山去打水。刚才小青差一点掉下山去！把我们都吓坏了。 结果他就这样了，哭的那个撕心裂肺，我们真没做什么啊！” 不光他一脸的蒙圈，所有人都蒙圈儿，王小青自己也在那里蒙圈呢。 她没干什么就画了一张图，要是这位高老实不会做就不会做。 她大不了再想办法，总能想办法把东西弄出来的，这么多人开动脑筋，就算没有木工也能想法子把这事情做成。 可是您也不至于哭啊！ 主要是现在被赵里正这么一看见，活像他们在欺负人一样。 场面不能说不尴尬。 赵里正仔细看了看图纸。 然后也开始掉泪。 这一下别说王小青，韩成奎他们，连韩大志和王鹏飞他们也蒙圈了。 可是就算想劝他们也无从下手，因为不知道人家为什么哭。 好在赵里正和高老实他们哭了一阵，自己就止住了哭声，然后赵里正才跟他们解释了一下到底是为什么！ “刚才我看了这张图，立马就明白了这张图上的东西太厉害了，有了这个东西就能很轻易从山上把这些水引下来，我们在这里住了这几十年，甚至我们的家里祖祖辈辈住了上百年。 身边山上到处是这些竹子，到处是那些树，可是我们没有一个人开动脑子能想出来这个办法，要是我们有这个办法的话，何至于村里人会因为打水每年死上几个人。 何至于这地里没有水浇。要是早一点儿想出这个办法，我们这个村子说不准村里的人就不至于死了。” 王小青他们终于松口气。 这事情提起来真的是让人很难过，毕竟这个时代的科学技术限制了人们的思维方式。这种创新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出现的。 要不是王小青自己在现代生活了这么多年，本能的自来水用惯了，习惯了一拧开龙头就有水，也不可能为自己想一个懒法子儿琢磨这个办法。 “好了，赵大叔，别哭了，现在这是好事儿啊，以后咱们村里的人再也不用因为打水儿出事儿了，而且大家浇地也有了希望，这样的话我们就算是年景再差，起码自己也能吃饱肚子吧。也算是天大的好事儿，大家别哭了。” 韩成奎急忙劝。 赵里正也是觉得自己矫情了。 “好啦！好啦，高老实赶紧的干，你一个人不行，带两个徒弟，也得赶紧把这东西弄好！这可是造福子孙后代的好事，咱们十八里铺说不定就能靠着这个翻身过上好日子，让他们都说我们十八里铺，穷的叮当响，现在也让他们看看十八里铺是个好地方。” 赵里正不光是高兴，他们虽然剩下六个人了！ 可是六个人以后也能发展的更多，十八里铺也许真的能再次焕发出新的生机。 高老实用力的点头！老实的庄稼汉子拍着胸脯说，“你们放心，我就是不睡觉不吃饭，也要把这弄好，给我爹娘他们的在天之灵看看！他们要是能挺下来，就看到了好日子了啊。” 他才二十，没娶上媳妇，守着爹娘过日子！本来还有两个弟弟。 可是连年的收成不好，粮食交了赋税，剩不下多少，都给饿死了。 这一次，连爹娘也一块去了，他就剩下一个人了。 王老太笑着道，“那也不能不吃饭不睡觉！咱们做这个就为了大家伙都能过上好日子，吃饱喝足才能干活儿，先吃饭，吃饱了干。” 她大概是村里最德高望重的一位老人了。 现在可没人比她还年纪大。 韩大志韩成奎一看既然有这法子，那么还用说，大家一起干。 男人们上山砍竹子。 一根一根按照高老实要求的从山顶排下来。 好在从底下往上引水不容易，可是从那个山上往下引水却很方便。 王小青为了水源干净，还特意自己在那里周围消毒！做了消毒工作。 当然能做的有限，可是也不能不做。 她给水里投了消毒片。 想着以后过一阵子就自己过来投一些消毒片进去。 水质还是要净化的。 当然要是以后有办法，还是要挖井的。 但是现在一时半会儿也没那个人力物力。 先把这个做好就不错了。 三天功夫，还别说。 高老实这个古代人按照王小青的这个图纸！还加入了自己的想法，改进了不少地方，真的就做成了水管，在村里的田地那里固定的安装好了水龙头。 也给村里安上了水龙头。 不要小看这个木质的水龙头，做的非常巧妙。 高老实手艺不错。 水龙头的原理做的一丝不差。 里面居然是螺帽的严丝合缝，那是一丝不差。 唯一的问题就是，水龙头管道都好了，就是不出水。 第109章 有水了。 王小青琢磨了半天，也不知道那里出问题了。 不应该啊。 她都仔细检查了，没有错啊。 可是就是拧开了水龙头，不出水。 后来王小青猛然想起，物理原理。 他大爷的。 她忘了水压的问题。 “韩大哥帮个忙。” 她只能找韩成奎，韩成奎力气大，看那个身板就知道。 韩成奎立马就来了，其他人还在那里蔫吧呢。 主要是看着费了半天功夫，可是不出水。 大家难免有点泄气。 再加上王鹏望那个阴阳怪气，他是最反对留在这里的人，所以没办法和老太太讲理。 就处处找其他人的毛病。 这不！还在那里数落呢。 “我就说，哪有那么容易啊，要是那么容易，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的人都是傻子啊，一个人想不出来，难不成这世世代代几被辈人都想不出来啊？ 看把你一个娃子能的，你都要上天了，你奶奶也是太惯着你，谁家的一个女……像个大人一样的当家做主啊。这不，不行了吧？娘，您就不应该听她的，一个娃子能干什么啊！我说啊，还是下山的好，大不了赵里正他们和我们一起走，到了襄阳城，那不就好了。 这穷山恶水的，能有什么好啊，连吃个水都不方便，他们就是前车之鉴啊。” 赵里正也是灰心了，是啊！祖祖辈辈大家可都没想到这法子，也许不是没想到，也许是他们的爷爷辈也是遇到这样的问题了。 “算了！没事，老太太，你们要是走就走吧！等夏收了，你们带着粮食走，也好过现在走！我们就不走了，一辈子在这个地方活着！全村人都没了！我们要是也走了，他们逢年过节连个烧香的人都没了，那就是彻底的成了孤魂野鬼了。 我们不落忍，反正大不了一死，我们是不走了。死也死在自己家里。” 这话已经说的够大气了。 王鹏望一听，立马得意了，“赵里正一看就是一个有见识的人，那行，我们夏收了就走。” 王老太刷的站起来。 “老二，你趁早给我闭嘴，这个家里还是我说了算，我还是那句话，你要走你自己走！我老太婆还就不走了，这地方我就是要住下去，扎根了，我们家小青就是能做到，你别在那里瞪眼，我就是信她，信她能让大家伙吃上便利的水。 谁不乐意谁以后就别吃这些水，自己去山上打水去。” 王鹏望气的脸都绿了。 “娘！您现在就怎么不待见我，我说啥也是错，那个死……小子不过一个……娘您还当成宝，娘，您真偏心。太偏心了。况且现在根本就没水，还不是要上山打水？” “来水了！来水了！” 有人一嗓子大喊。 赵里正他们呼啦啦都围过去了。 王老太临走之前看看王鹏望，“看见了吧！我凭什么不偏心，你说说这样的孩子，我有什么理由不偏心！我还就偏心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不爱待着，赶紧滚蛋。” 多宝扶着奶奶，急得跳着脚想看看怎么来水了。 “奶奶，走了，奶奶！咱赶紧的，不然就看不上了。” 他没见过这样就能把水弄下来的法子，小家伙心里痒得很。 王老太扶着孙子的手！一老一小也去了。 王鹏望狠狠地踢了一脚脚下的石子儿，结果脚指头撞在了坚硬的石头上，一下子疼的钻心，抱着脚坐在地上。 真是爹不疼娘不爱了。 他娘怎么就变得这么厉害啊。 那边王老太他们到了跟前！ 就看到水龙头那手指粗细的龙头里真的在哗啦啦的往外冒水。 赵里正正拿着一只木桶在底下接水，被水溅了一脸一身，也是笑得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 高老实更是兴奋的上去用双手拘了水喝了一大口，“甜！真甜！” 大家欢呼起来。 几个婶子更是高兴的搂着王小青那个小身板，你搓我揉的！那是稀罕的不行。 “你看看！这小子长得一个什么脑子啊！你说人家也长一个脑袋！你们也长一个脑袋，怎么就不如小青啊！白长个子了！” 指着自家的大小子在那里戳脑壳。 韩成彪摸着脑袋，傻乎乎的笑着。 “我能和小青比啊，人家那可是拜过师傅的！那可是老神仙，那可不一样。” “是不一样，吃的比人家多，想的比人家少，就你是个憨憨。” “就是！你们可得和小青学着一点，别光长个子不长脑子。人家还比你小呢。” 几个韩婶子那是恨铁不成钢啊。 韩家的几个男孩子立马躲一边去了。 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自从有了王小青，这一路上他们都和捡来的一样了。 除了拎着耳朵数落他们，就没别的了。 韩大志看着王小青，这闺女就是个稀罕啊。 这脑子也真的没谁了。 要是自家的闺女多好啊。 不由得目光落到自家的几个小子身上，不行挑一个好的把小青娶回他们家？ 反正两家也要亲上加亲，干脆再亲一点啊。 在一看王老太那看着孙女，一脸的褶子都没了，念头还是打消了。 就老太太这个爱护劲儿，也不是他们可以肖想的。 人还是要知足啊。 再说了王鹏飞那可是个书生。 说不准那一天人家考上了秀才举人，那可就是老爷了，要当官的。 和他们泥腿子可不一样。 现在这样已经算是好的。 即使不是亲家，怎么样只要跟定了王家，跟定了老太太和王鹏飞，肯定不会出错。 一时之间村里人人都高兴起来。 有了水！ 干起活儿来那就事半功倍了。 和泥的和泥，抹墙的抹墙。 大太阳地下，不少人都出汗了。 看着房子慢慢的出来雏形，她们心里也是热乎乎的。 现在终于要有一个家了。 大锅饭还得吃，主要是不吃大锅饭，各家也没有家伙什。 想自己做饭也不能。 再说了粮食也不够各家开小灶的。 能有吃的已经不错了。 赵里正他们也没粮。 要是有粮食，不至于他们中毒啊。 所以现在的主要粮食还是靠大家伙上山挖野菜，找淮山，好在淮山这个东西还是很容易分辨的。 大家为了不出错，找回来的东西一定要让王小青看一眼才做数。 死不起人啊。 第110章 合起来买粮 韩成奎的媳妇徐氏刚生了孩子，这阵子抱着孩子也是骨瘦如柴。 一路上没少受罪。 六个月的孩子居然还没办法翻身，不就是大人吃不上，孩子也跟着吃不饱。 身上没劲儿翻不了身。 连牙都没出一颗。 这孩子跟着他们一路上没少受罪。 终于能安家了，现在总算是比起路上要吃的好多了。 他们一路上可是什么都吃过。 最惨的时候荆棘都磨成了粉掺和着吃，那东西吃下去，人根本拉不出来。 可是没办法。 现在终于算是有吃的呢。 徐氏眼睛是亮了一亮，可是很快又熄灭了。 他们不是丧良心的人。 人家王家自己的本事，总不能让王家一直养着她们啊。 没这个道理。 韩成奎咬牙拉着媳妇回屋里。 他们欠了王家太多了。 这辈子已经还不了人家恩情，现在更不能成为人家的拖累。 以前一路走过来逃荒都能走过来，更何况现在已经安顿下来。 大不了以后他和媳妇多干一点，多攒一点野菜什么的，现在起码还有淮山吃。 这些可都是小王大夫指点的。 这两天媳妇吃的多了一些，孩子也能吃个半饱了。 不急，不急。 这山饿不死他们。 他们也可以去打猎。 韩成奎懂事，可是也有不懂事的。 王鹏望和他媳妇何素琴看着韩大志得意洋洋，他们不会忘记当初韩家人都没有帮他们。 “嗯，有些人也不看看，我们才是姓王的一家人，还真把自己当做一家人呢，占了我们多少便宜呢！” 王鹏望就是不服气，这些人凭什么吃他们的喝他们的。 他可是后来听说了，那些衣服吃的粮食可都是自己老爹留下的，要是不出意外应该是他们兄弟的，现在都被自己娘给败光了。 尤其是韩家一家子！ 这是占了他们多大便宜啊。 现在没有他们老王家，这些人算个什么东西啊。 没有他们小青找的淮山，说不准韩家的人也要和十八里铺的人一样中毒就嗝屁了。 韩大志看一眼，也没和他计较。 和这种人计较，生不完的气。 王老太可不是这样的人。 再说了，王小青对他们确实有恩，现在算是让着王鹏望，只要不真的惹上来，韩大志也不会和王鹏望真的较真。 刚刚转身。 王老太发话了。 “大志，你别走！招呼韩家的人，这两天咱们去县城买点粮食，总要熬过去这段日子，只要夏收了就好了，你们韩家和我们王家一路走过来，就过了这么多事情，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个时候还不到我们大家伙分道扬镳的时候。 现在大家都先凑合一些！等到明年就好了。可能买的粮食不多，可是喝稀得也饿不死人。” 老太太有自己的打算，韩家已经和他们王家绑在一块了。 既然是这样，那就人情做到底。 不差这一点点。 而且老太太知道，等他们想想法子挣回来银子的时候。 大家都不差这一点口粮。 这个时候叫雪中送炭。 等到以后就是锦上添花了。 锦上添花怎么能比得上雪中送炭。 更何况他们在这地方新落脚。 很多东西要拧成一股绳。 不然要想站住脚可不容易。 林家村的人还在那里虎视眈眈，王老太更相信韩大志他们这些自己人。 一路走来！韩大志他们几次三番的救人与水火之中，他们真的是讲义气的人。 这样的人值得结交。 韩大志眼圈一红。 “大娘！这可使不得。我们已经占了你们太多的便宜！就让我们自力更生吧。不然我们真没脸啊再待下去。” 他们的银子其实也没多少，他们人口多啊，比起来，他们家可都是半大小子呢。” 王家做的仁义！他们就更不能得寸进尺。 人和人之间都是互相尊重的。 王老太做的已经是大善，他们就不能再拖累人家。 王鹏望一听这话那个气不打一出来。 可是这是他娘说的话，他就不明白了。 “娘！您这么做不合适吧，饿着自家人，却去救济外人，您是要眼睁睁的看着王家的子孙都饿死啊？您这么做也太狠心了。” 王老太不待见老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 他们两口子一路上没少作妖。 “你要是这么说，那就更不合适了，这银子也是你大哥和你弟弟挣得，你又没有什么功劳，地里的活儿，外面的事情那一个不是他们张罗的，要照这么说，那你们都不该吃，你要是这个意思！那行，老大，老三，以后咱们自己管自己和其他人无关。” 冯桂华急了。 “娘，我们可没这么说，大家一路走过来，都是一家人，我们同意在一块吃饭的，现在困难！大家都是一家人。” 冯桂华比起王鹏望更有远见？ 不！ 冯桂华要是可以，恨不得不拿出来银子。 可是和一文钱都捞不着比起来。 她更愿意大家一起吃饭，他们能少了吃？ 眼瞅着老三家里小青越来越厉害，指不定以后还有什么路数呢。 他们可不能和老三家离了心。 王鹏举叹口气，”老二，你就別作妖了，娘说咋办就咋办，轮得到你一个儿子的当家做主？” 他是觉得弟弟是越来越浮躁了，这话说的太没人情味儿了。 一路上，韩家可没少帮他们。 虽然他们救了韩家的人，可是韩家这一路对他们照顾有加啊。 还要怎么样啊。 只要熬过今年，就都有好日子过了。 偏偏这个弟弟就没点眼力见。 王鹏望不说话了。 气的！ 王老太拍板，“就这么说了！大家一块凑合着，熬过这个年，就都好了。” 韩大志不能拒绝，再拒绝就是打老太太得脸。 “大娘，您的心意我们领，我们的银子我们也都拿出来，过几天就让他们上山打猎，咱们大家心往一块使，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做人不能太贪心。 韩大志王老太没看错。 韩家是有志气的一家子。 于是一时之间又热闹起来。 满打满算，一共五十二个人，算上赵里正他们，一共六十八个人，银子拿出来只有不到一百两。 买粮食也买不多，赵里正说了，现在一两银子能买两石糙米，一百两银子也就是两百石米。 换算成现代也就是三千多斤米，反正这么多人都等着吃呢。 要是吃的稀一点，再加上野菜什么的，其实也能熬到明年了。 他们还能种菜什么的，还有淮山呢。 人们心里倒是有底儿了。 他们这里产米，糙米熬粥更能顶些日子。 大家都喜滋滋的。 可是也立马就要倾家荡产了。 一百两银子没了，那就是没了。 第111章 府城 家里收拾的差不多了，王小青和王老太！还有家里的几个婆娘一起走。 赵里正他们十几个汉子推着五辆板车和他们去府城。 没去县城，是因为赵里正认识的一个县衙衙役去了府城，说过府城的米粮要比县城的便宜一些，虽然不多也是便宜啊。 他们现在没银子，自然要精打细算，大不了就是多走几步路，能省下不少口粮呢。 到了府城，王小青就看到了大大的“洪都”两个字。 这座府城可是相当大气上档次。 人家这才叫做府城。 高高的城墙，人来人往的小贩和老百姓，还有守城的城门官。 都是象征着这里富足繁华。 他们这补丁摞补丁的衣服立刻在这里就显得寒酸。 看得出来，这座府城周围的百姓日子应该过的不错，相当安稳。 一路上赵老三可是告诉他们了，他们这里隶属周王的属地，周王是个比较和善的人。 对百姓盘剥也不厉害，赋税也不高。所以这里的老百姓日子过得都不错。 在加上周王在几兄弟里，不光身体病弱，一条腿还是残疾，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能登基成为皇帝。 自然也就没有了其他兄弟的觊觎。 其他几个皇子还巴不得得到周王的支持。何必来找他的麻烦，所以他的几座属地反而老百姓过得相当和乐平安。 到了城门口才知道要想入城，一个人得交两文钱的入城费。 在他们老百姓眼中一文钱都是钱，可是到了人家这里一分钱都不能少，要想进城就得交税。 王小青她们也只能拿出来。 王老太肉疼得厉害。 要知道没有来钱的路子，一下子就出去几文钱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说，当然心疼的厉害。 交了钱立刻就被放行进入了城里。 进入洪都才看得清楚，这洪都的建设相当的精致。 地上铺的是大青条石。 无论是过马车还是人走，这道路都是相当的平坦。 居民区和商业街划分的非常清楚，有清晰的界限。 而且进入商业街之后能够看得出来，骡马市是在另外一边，而另外一边商铺林立，人们摩肩接踵。 叫卖的小贩，还有街边的商铺，都能让人看的出来，这里贸易繁华。 除了王小青和王老太，其他的人可都有点儿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有点目不暇接，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赵里正自己都有点目不暇接，可是看着面不改色地王小青和王老太，不由得点点头，看得出来这二位显然不是一般人。 应该有着显赫的出身，不知道是怎么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可是人家这眼界肯定是不低。 没看到这些，人家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 王小青真不惊讶，有啥惊讶的啊。 见识过现代二十一世纪的高楼大厦，百货大楼之后，您要是对于这样的商业街还会觉得新鲜！那就是眼界太小了。 没有对比没有伤害。 王老太起码是活了七十多岁的人，还不至于没见识。 他们先是打听了粮行，十几个汉子先去粮行。 王小青给老太太使眼色。 这一阵她们两个跟着刘秀娥、何素琴后面，这样不方便行事。 王小青可准备趁机往糙米里到时候掺和一些。 咱的仓库里糙米不少。 要多少有多少。 可是就是不方便拿出来。 碍着这两个碍事的呢。 王老太看一眼，前面十几步以外的布庄。 眼珠子一转，“老二家的，老三家的，前面是布庄，咱们兵分两路，你们去看一下麻布和棉花的价钱，咱们得给冬日里预备棉被和衣裳啊。还有秀娥不是会绣荷包帕子什么的，看看能不能接一点活儿，咱不能坐吃山空啊。” 刘秀娥心里一喜，她也就是这个能拿得出手！婆婆这么说，是应该对她还是看重的。 何素琴也不推辞！ 她生怕自家被人占了便宜呢。 要是能挣钱，她也跟着刘秀娥绣花吧。 两个妯娌喜滋滋去了。 走的飞快，主要是想见识一下洪城的布料和她们那里的不了有什么不一样。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难怪跑的飞快。 王小青早就背着筐，手里还拎着布袋子。 老太太假装问价钱，把孙女挤到了墙角的小巷子去。 王小青躲在巷子里，这是个死胡同！周围没人。 可不担心被人发觉。 筐子底下摆了十几枚红薯和土豆，他们要是想坚持到明年夏收，不拿出一点丰产的作物。 绝对抗不到那个时候。 还放了几袋盐，包装袋拆了，装在了罐子里。 这些都是必须的用品。 可以适当的买一些。 不花钱可不对。 就是王小青有点发愁，盐太白了。 她翻遍了仓库里，找了一些竹盐，好像勉强可以看得过去。 可是和现在的盐比起来，还是很明显。。 人们的盐不仅仅黑，还黄，里面掺和了不少的沙子和土。 她的盐有点扎眼。 可是也只能这样，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谁让他们现在没钱啊。 糙米在仓库里还没拿出来！ 拿出来没地方搁，她只是把糙米的包装拆了，用一个大塑料桶装好了，足足有三桶呢。 一桶起码二百斤，到时候到家里趁着往米缸里倒得时候，她就能浑水摸鱼。 提前工作要做好，不然费时间。 一会儿看看情形吧。 王老太一看自家丫头走出来，就知道成了。 这才起身。 她在那里问了一个铁锅就要五百文。 要抢钱了。 老太太心疼啊。 她们爷孙，东西背着继续逛游。 两个人都在踅摸发财的路子呢。 还没找到生钱的法子。 “你看看这条街上卖小吃的倒是不少，可是我瞅着有一些东西这里倒是没有，要不然咱们摆摊子卖吃的。” 王老太琢磨着，毕竟别说年轻人，就是她自己都知道！ 那些什么麻辣烫米线之类的，在哪里应该都是受到人们欢迎的。 可是他们看看，一碗馄饨才八文钱。 她们卖麻辣烫需要多少钱啊？ 主要是看看没有米线和米粉这些东西。 为什么没有？ 大米是金贵的东西，人都吃不饱呢。 还有心思花在这个上面？ 那不吃饱了撑得啊。 更是因为府城太远！她们又没有个落脚的地方。 每天早出晚归推着板车来卖小吃？ 这不是嘴上说一说啊。 几十里路呢。 现在可不是柏油马路，一马平川。 山路就能走到你怀疑人生。 更不要说交通工具就是两条腿。 还有辣椒这东西就没见过，在这里不能乱来！ 府城和乡下不一样，他们做的太出挑，被人怀疑就不好了。 很多材料没有出处，容易找来别人的觊觎。 他们走出去没多远。 就看到一个人被人扔了出来，要不是王小青拉着老太太躲得快，还要被砸着。 那人一脸的血渍。 鼻青脸肿，看样子被打的不轻。 重要的是那一双手看着太吓人了。 上面都是燎泡，是烧伤！？ 处置的不好，这人很容易感染发炎的。 王小青蹙眉。 “东家，老东家，你们不能过河拆桥啊，我把手艺都教给你们了！你们就把我撵走了，东家啊！那可是做青纸的手艺，你们不能昧着良心啊。” 男子两只手上面都是烫伤，看样子很严重，都开始流脓，臭气冲天。 脸色灰白，可以看出来这人应该是受伤治不了了！就被人扔出来了。 王小青眉头一动。 纸？ 第112章 门道 那人一口血吐出来，旁边已经冲过来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 女人包着头巾，看起来也就是二十来岁，孩子是个小姑娘！只有三岁。 哭着抱着男人的大腿。 “爹！爹！” “孩子他爹，我们怎么办啊？” 看得出来三个人身无分文，连包袱都是松松垮垮的一个小包袱。 除了衣服什么都没有。 一身的补丁，看得人心生同情。 “罢了，罢了，他们看我已经没用处了，手也废了，说不定也活不了几天，把我的秘方套了去！现在把我们赶出来！这是要我们死啊。” 男人仰天长叹，一脸的绝望。 要是他一个人也就罢了，主要是身边还带着老婆孩子，他要是死了自己的老婆孩子那不就得生生饿死，他们两个可没有学会自己的手艺。自己这双手算是彻底废了。 整个人急怒攻心，一头就栽倒在地。 女人和孩子急得抱着他哭。 周围的看热闹的人都急忙喊。 “初五家的赶紧把你家男人送去医馆呀，这样子，可是看着不好，总不能眼看着死啊。” 女人着急忙慌的也背不动男人！还是有两个不忍心的好心人搭了一把手，和她把这个叫做初五的汉子抬到了医馆。 王小青不由自主的想要跟上去看看。 王老太一把把人抓住。 “你干嘛去？你这孩子太心善可不行，这事咱们能救得了一个还能救得了这么多人吗？” 怕惹事！ 那一家把人扔出来的人家一看就是富贵人家。 这样的人家他们得罪不起。 自己都还没站稳脚跟，怎么能得罪人家。 “奶奶，我有主意了，咱们进去看看。” 王小青指了指那边的笔墨铺子。 王老太一怔，笔墨铺子？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去。 伙计刚看完热闹，肩膀上搭着白布巾子，一看见来人了，急忙热情的招呼。 “两位看看需要什么？我给二位拿过来。” 不过一看到是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小子就冷了下来。 这打扮就是逃荒的难民。 不可能是买他们这种东西的人。 王小青看着摆着的一溜纸张。 两眼冒光。 纸啊！ 上辈子她的业余爱好就是做纸。 肯定有人说这姑娘是不是脑子有坑。 有人喜欢画画，写字的，还有喜欢做纸的？ 那是，王老太的儿子就是一个做纸的大牛。 一辈子把师傅传承的做纸工艺精益求精。 也是因为这样，父亲一辈子就是没挣到钱。 做纸不赚钱。 的确，在浮躁的现代社会，人们可以轻易地买到物美价廉的各种纸制品。 谁还在乎那些质量花色都不如的古代工艺纸张啊。 王小青喜欢，是因为父亲的遗物，留下的这些东西太多了。 所以渐渐在枯燥的学习之余，只能拿这些练练手，活动一下思维。 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用到。 在历史的进程里，纸的发展向来金贵。 读书人为了一纸难求的事情不是少数。 很多读书人推崇对于纸墨笔砚的喜爱。 在这上面砸钱的可不是少数。 王小青笑着道，“小二哥，我就是看看！我爹爹是童生，我们想给我爹买一刀纸。” 伙计一听来了精神。 是啊。 养一个读书人不容易。 谁家不是举家之力养活一个读书人，甚至倾家荡产才能培养一个出来。 勒紧了裤腰带就是为了供出来一个秀才啊。 也难怪这个小子这么落魄。 应该是为了这个爹吃了不少苦。 伙计不由得同情起来。 “您们想要什么的纸？我们这里都有！最近新到的一批宣纸，因为路上受了潮，但是绝对不影响写字，价钱可是比平日里便宜一半以上。” 伙计可真是为了他们好。 王老太看一眼孙女目光还落在那些纸上面，只好敷衍的说，“那就来一刀吧。” 反正用得着。 “好嘞。” 伙计立马就准备好了一刀纸给他们包好。 “伙计，咱们本地的宣纸怎么卖？” “宣纸要分三六九等，最次的一等是需要一刀一两五分银子，中间的一等一刀三两银子，最好的上等宣纸则要五两银子，不过上等宣纸货不多，要的话要提前定。 就是提前也得看时间，一般每年的二月到十月才能有宣纸，过了时间就不好拿到货了。 咱们店是经营百年的老店，我们老板是读书人，对待读书人最是宽厚，店里的纸品也是最全的，您要什么都没得说。” 伙计把纸递过来，一边不无骄傲地说。 “老太太，七分五钱银子，您拿好，要是在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王老太掏了银子。 “孩子！你是想？” 自己孙女她了解，不做则已，只要做肯定会做好。 就像她当初玩玩而已，也能把这纸张做的那么好。 这孩子肯下功夫。 也聪明。 “奶奶，我找到咱们发财的门路了，家里人手多，这可是现成的一本万利，我早就发觉后面的山上那些桑树和褚树很多，也是奇怪。现在才明白这里应该是百年制纸流传下来，习惯了山上都是种这一类的树。 我们自己做的话，不出意外成本可以控制到最低。 算得上是无本的买卖，还不需要我们租店铺什么的，只要和铺子商量好，我琢磨着，应该可以做长久的生意。” 王小青激动的低声说，这可是她拿手的。 王老太想了想，也是他们加起来兜里只有三四十两银子，想要做买卖，他们真不具备那个能力。 家里可是几大家子呢。 要是给家里人找到了生财的手艺，其实王小青就不用那么辛苦。 “那行！你看着办好了！” 这些老太太没办法查收插手。 别看这些是儿子拿手的东西，可是孙女可以摆弄，她这个老太太还真摆弄不了。 王小青又在那里东看西看的，半天和老太太两个人才算抱着那一刀的宣纸出了门儿。 伙计倒是觉得他们挺和善，态度也一直很好。 打发走人，掌柜的就从后面出来了。 “怎么刚才有客人来了？” “掌柜的刚才一个老太太和小子给家里读书的买宣纸呢，我把那便宜的宣纸卖给他们一刀。” 伙计在那里表功，她们铺子生意最近还算可以，不过上午一般不行。 来买东西的大多都是下午。 上午书斋里面可是还讲课呢。 那些读书人可没时间出来逛游。 “家里养个读书人不容易啊！” 掌柜的叹口气，他们可知道读书人多么费银子。 第113章 人的命 祖孙两个人出了门，寻着街上的人流去找布庄里的刘秀娥和何素琴。 还没走到地界。 就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当家的！当家的！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我和妞妞怎么办啊？当家的！” “爹，爹，你醒醒啊！” “大夫！大夫！求求您救救他把吧，求求你救救他吧，您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求求您救救我们当家的啊！” 妇人拉着小姑娘跪在地上冲着药铺子使劲儿的磕头。 很快额上就一片血红。 可以看出多用力。 里面出来一个老大夫，一脸的白须，眼中是同情，“这位大嫂！真不是我们不救，我们救不了，你们送来得晚，已经是病入膏肓，您自己看看，这火毒已经到了心脉，再加上一直没有好好调养，我们也回天无力啊。 你别为难我们了，还是回去好好的准备一下后事，也让他走的安心点。大嫂，回去吧。” 把人扶起来，老大夫好话说尽。 妇人哭的更是厉害，一下子扑到了男人身上。 王小青这才看到男人已经背过去气，整个人呈现出一种休克的症状。 脸色发紫，已经没有了进出气。 “哎，太可怜了。” “那个东家也太不是东西，他们胡家的纸坊那是挣钱！可是也不能挣昧心钱啊。这好好的一条人命呢。” “你小点声吧，胡家听到了，能有你好果子吃？咱们就是平头老百姓，你喊破喉咙有用？那可是胡家！他们家可是有人在朝里做官，你得罪了他们，怎么破家都不知道。 没听说过灭门的知府，破家旳县令，咱们还是别吭声。” “说说话也不行？胡家还能一手遮天？这还有天理没有，有王法没有？” “得得得，你喊吧，我走了。” 王小青想上去，老太太往前一步，一把就把孙女扯到了身后。 “嗯……” 没想到那个初五居然长出了一口气，醒了过来。 女人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家男人，手足无措。 现在怎么办？ “走吧！咱们走，我的病我知道！治不了，别死在人家医馆门前。” 初五倒是一条汉子。 可惜也就是一口气，说完这句话，人又昏了过去。 女人哀哀的哭起来。 药铺的伙计不干了。 她们这样在他们门前闹腾，谁还敢来他们这里抓药看病啊。 还以为是他们药铺治死人了呢。 “去去去，赶紧把人抬走！这样子影响我们的生意，你们赔钱啊！赶紧的！” 不是他们没同情心。 是这个世道就是这样。 女人没法子，只好和小姑娘两个人把汉子搬到了一个破架子车上，那还是旁边的一家拉菜的贩子实在看不过，让他们先用着。 拉着架子车，女人不知道该去哪儿。 他们身无分文，去哪里啊？ 没办法。 女人带着孩子，拉着板车去了城外的破庙。 那是乞丐们常去的地方，他们只能勉强容身。 实在是没办法了。 王小青拉着奶奶跟在后面！ 人群已经散了。 谁也管不了这个事。 王老太戳自己孙女脑门子。 “你又想干嘛？别惹事！没听说那个姓胡的惹不起，人家可是官家。” 王小青摇摇头，“奶奶！我没惹事，这不是一个现成的做纸的师傅，要是我把他救活！还让他一双手能用，这样咱们的纸坊应该可以开张吧？” 她可没准备自己累死累活的在那里干。 得有人才行。 现在这就是人啊。 自己的家人，可都是门外汉。 这位是最好的传人，只要自己救了他，救命之恩。 够让他死心塌地的干活儿吧？ 趁着这个机会！她就能培养自己的人。 这何乐不为啊。 王老太猛的反应过来，笑道，“你个小机灵鬼，就你滑头，走吧！！咱们上去看看，别引人注意，出了城再说。” 王小青点点头，对着奶奶竖起大拇指，还是奶奶厉害。 这想法周全。 谁能知道他们半路把人劫走了啊。 她们告诉还在兴冲冲挑选布料的刘秀娥！ 刘秀娥已经和掌柜的说好了，能接活儿。 他们就先走着出城，一会儿在城外破庙等。 王小青和王老太跟着初五和他媳妇孩子出了城。 一路上没人看。 根本就没人注意。 这世道路边乞丐很多，没人顾得过来。 “等一下！” 初五的媳妇徐氏回头一看是个老太太和小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泪。 这一天她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干了。 这一刻她是想好了，丈夫要是咽了气，她就带着孩子一起投河。 反正留下他们孤儿寡母的，也活不下去。 还不一定怎么被人欺负呢。 干脆一了百了。 死了干净。 因为想好了，也就眼底有了坚毅。 “老太太！什么事？” 没有别人可以惦记的，徐氏反倒没了那些担心。 “这位大嫂，是这样，你男人的伤你还想不想治？要是想的话，我们村里有个大夫治病很厉害，你要不要去看看！” 王老太开口了。 徐氏一怔，治病？ 摇摇头，悲切的看着初五，“不用了，老太太谢谢您，可是不用了，城里的大夫都说不能治，我们也没钱，治不起。听天由命吧，这就是孩子他爹的命啊。 也是我们的命。” 徐氏言下之意，府城里的大夫都治不好！一个乡野大夫更不可能了。 “大嫂，你要是真没心思治，那就算了，我们村一个妇人生孩子一尸两命都没气了一天一夜！可是还是被大夫救回来了，孩子母亲现在都活得好好的，我也是不忍心看着你们一家子这样，你要是没心思！我就不说了。 当我没说。哎！人的命，天注定啊。可惜了啊。” 这治病也没有强求的。 王老太当然知道上赶着不是买卖。 徐氏一听，扑通一下就跪下了。 那本来就布满青紫的额头上，现在再一次血花飞溅。 “老太太，求求您救救我男人啊。救救我们母女两个人啊。” 这个时候听到这样的消息！无异于是雪天里送碳啊。 徐氏不能不感激。 王老太笑着把人搀扶起来。 “你看看你，我也就是觉得谁有难得时候，能帮一把是一把，你要是愿意试一试，那就跟着我们走。” 徐氏忙不急的点头答应。 第114章 治好 “奶奶！这个女人一点防备心都没有！也不怕我们是人贩子啊？” 王小青低声吐槽。 徐氏干脆利落，可是王小青可真看不过去。 王老太瞪一眼王小青，“你现在还不算人贩子啊！都盯上人家了，还装啥！少说话！” 王小青讪讪，老老实实跟着奶奶走。 徐氏他们被带回了村里。 赵老三他们一块回来的，路上还是几个男人帮忙推得架子车，不然靠徐氏到不了。 直接回了十八里铺。 徐氏的男人初五都已经快要死了。 本来十八里铺也没有让死人进村的规矩。 可是他们村子刚刚死了这么多人，还能嫌弃死人的事情。 再说是王老太带回来的，赵老三可是听说了，这老太太神着呢。 本事特别大，眼界也高，是一个大家族出身的落魄小姐，赵老三直接脑补了一出大家族狗血的没落剧情，对老太太那信服着呢。 自然没人反对。 初五被王小青安顿在了他们家院子旁边的屋子里。 那里就三间房，还有一间是塌了。 没人愿意住那里。 不过徐氏到了这个地步还有挑的？ 带着孩子把初五搬进去。 放在炕上。 徐氏眼巴巴的瞅着老太太。 老太太一挥手。 小红小兰现在已经驾轻就熟。 拉起了布帘子，把徐氏赶出去，这是规矩。 他们家大姐可是神仙徒弟，治病的手段怎么能让这些凡夫俗子看到。 王小青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进去。 徐氏被吓了一跳。 没见过这样的人。 一身白，难倒是送葬的？ 不能够啊。 老太太不是说自己男人有救啊。 还有这几个都是小娃子，进去干什么啊。 徐氏着急可是又不能问。 “老太太，这……” “别说话，那就是大夫。” 王老太故弄玄虚，她心里还有事啊。 徐氏脸色一白，大夫？ 这么小？ 不是她不信大夫，是就没见过这么小年纪的大夫。 那些坐堂的大夫可都胡子一大把，最次也是上了一些岁数的。 可是正经的大夫可没见过这么小年纪的大夫。 看着这孩子最多十二三岁吧，就做大夫，他们真没见过。 “老太太，这……这……不是我不信您，是我害怕啊，就没有过小大夫，这万一万一……” 人家好心救他们，要是说出什么难听的话那就是丧良心了。 徐氏也不好说的太难听。 “还有什么万一？万一的话不过也就是和那些大夫说的一样，左右不过是一个死字，你觉得还能有什么万一？” 王老太一句话把徐氏堵住了。 是啊。 最坏还能怎么样。 现在那些大夫已经说了，救不了回去准备后事。 人家小大夫还能怎么样他们，大不了就是一死啊。 万一，说不准的万一就是有可能出现奇迹。 可是能吗？ 徐氏抱着孩子哭了起来。 里面的王小青已经做完外伤治疗，现在在输液。 这是现在救人的技术手段，就是以后的医院，输液也是技术手段之一。 初五明显缓过来不少。 人还是沉沉的睡着，可是明显比起刚才脸色都好多了。 手臂上是烫伤，不过因为处理的人不得当，造成了化脓感染，才会初五就要没了一条命。 要不是遇到王小青，其实初五也就真的交代了。 这个年代化脓感染等于死。 没有抗生素，没有各种西药的支持，基本死路一条。 王小青叹口气，不是我心黑，救人还要挑三拣四。 是没法子。 王小青告诉小红盯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小红答应一声，她可是小大夫的徒弟呢。 小兰和小红现在是轮流倒班看护病人。 王小青一出来，摘下口罩。 徐氏急忙上前。 就算是死马当活马医，也是心里有一丝期盼。 谁不希望自己男人活着啊。 “怎么样？” 王老太问出了徐氏的心声。 “不出意外，人已经脱离危险，明天应该可以醒来，七天应该就能痊愈，不过要想真正的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手要想恢复全部机能大概不行了。 烫伤太严重了，皮肤受损的厉害，就算恢复了，也只能做一些简单的事情，不能做太精细的活儿了。” 王小青也没想到，初五得手真受伤这么厉害，这一下不光是打乱了王小青的计划，也打乱了她的初衷。 初五的右手几乎和废了没两样，以后新生的皮肤牵扯着肌肉，想要恢复难上加难啊。 徐氏松口气，听了后面的话抹眼泪。 她男人的手废了，他们以后怎么办。 可是人活下来就好啊。 不能做纸，可是还能做其他的啊。 总比死了强。 王小青拉着王老太出门，徐氏抱着孩子痴痴的坐在门口，就怕初五有个什么。 “奶奶，做纸的事情肯定要提上日程，我们需要钱，您看家里老老小小都需要很多东西，还需要粮食，置办这些东西那可不是需要一点银钱。” 赶在冬天之前，需要准备冬衣。 那些衣服不可能在此拿出来，大家都看着那些衣服拿出来！一路上随着天气变热，一部分扔了，减轻负重，一部分留在各家手里！可是你还能继续拿出来？ 那不是赤果果的告诉别人你们家有问题！ 所以需要银子啊。 还有他们的房子也需要修，没看到今天一下雨。 屋子里就没有一个屋子不漏的。 这样拆了东墙补西墙的法子只能维持一时半会儿啊。 修房子不仅仅是抹点泥巴的事情。 这房子应该几年没住人了。 万一塌了就不是玩得了。 王老太也点点头。 “你说怎么办？做纸需要什么，咱们置办！我和韩家人商量去，咱们还是得心往一块使。” 老太太也知道做纸不是简简单单一句话。 需要东西啊。 也需要人。 王小青一个人可办不到。 王小青列了一张单子。 简单一点的来吧。 她打问过，最便宜的草纸他们不做。 要做也要做便宜的宣纸。 没听见次一等的宣纸也要一两五钱银子，这是钱。 说干就干。 王老太带着王小青先回了自家。 这事情自然要和儿子们商量。 没喊王鹏望，这个儿子是个白眼狼！已经歪了，王老太决定以后有什么好事也不叫上老二。 这种人没有机会嘚瑟还好，万一给他机会！还不一定会怎么样呢。 再说了王鹏望小心思太多了。 王老太怕这手艺被老二到时候给泄露出去。 王鹏举和王鹏飞被老娘叫到屋子里，一头雾水，他们都忙着呢。 房子下雨，屋里漏的厉害。 他们也是发愁，这才刚开始。 一个夏天不知道要下多少雨呢。 这样下去根本没法子住人，炕上都是湿的。 只能是等到天晴了！赶紧上去补一补。 可是还要顾着下地。 那地和荒地都要没区别了。 他们去看了。 能开的地人家十八里铺的人也不能白搁着。 都开了。 官府有规定，开了荒就是个人的地。 十八里铺其实就是山上的荒地开出来的。 问题是这地还真的瘦啊。 人人都发愁啊。 光看那粮食的长势，估摸着收成也好不了多少。 “娘，啥事？” 王鹏举问自家老娘。 王鹏飞直觉是和自己闺女有关。 “是这样，咱们现在的处境你们也看到了，要钱没钱，要粮食没粮食，要是熬一年，可不是开玩笑。我想着几个法子，咱们商量一下，要是你们同意，再去把韩家老大叫来商量，总是一个村里走出来的，还是一路扶持着走到这里，除了韩家，咱们也没什么依仗的人了。” 第115章 让我缓一缓 “娘！您说吧！我们都听您的。” “是这样，昨天去了府城，我看到了一个番人，买了些东西，这些东西是你爹那个时候曾经带回来过，不过太少也没经验，最后只活了一株，还没保得住，可是要是种好了，就算是山地我们也不发愁。 就算是灾年也能吃饱肚子，一亩地起码能有七八千斤粮食呢。” 王老太知道孙女把红薯和土豆弄出来了。 这是摆在台面上了。 王小青立马从背篓里把昨天自己放进去的土豆和红薯拿出来。 王鹏举狐疑的拿起来左看看右看看。 “娘！就这圆滚滚的东西？还真没见过！这能吃？” 王鹏飞不懂农务，就算是下地也是家里孩子们下地，他们原本也没多少地，再加上他要在私塾教书，哪有时间关心这些。 “能吃，你娘我是吃过！你爹给我带回来的时候吃过，能当菜，也能当粮食，怎么都能当饭吃。起码饿不着，还不挑地，耐旱产量高，听说一亩地能有七八千斤收成，要是那样，咱们这个冬天就不用饿着肚子过活。 再说了要是种出来，还能卖给府城的那些贵人们，赚了银子！我们就能赶在入冬前把房子修修。 不然到了冬天，万一下雪！这房子恐怕要塌。既然要安家！我们就要好好的打算啊。家里要置办的东西可是多着呢。” 王老太能想到的都说了。 王鹏举眼里都是惊喜，赚银子什么的还没想到，可是要是能吃饱，还真不错。 就是怎么都感觉自己娘吹牛。 一亩七八千斤！那不是开玩笑的。 就是风调雨顺的年景，他们一亩地最多一千斤的粮食收成那就是顶天了。 要地肥水美，年景好，缺一不可，才能有一次。 那还是十几年遇到一次就是老天爷开眼了。 现在一亩地七八千斤。 那还不成了神仙了。 “娘，真行的话，就是拼死我都要侍弄好这些东西，您说怎么干都行。” 王鹏举其实是不信的。 可是现在都到了这个地步，坏又能坏到什么地步啊。 不是还有地里这一波夏收的粮食顶着，他们反正饿不死。 最多是浪费力气和时间了。 他们庄稼人还有害怕这个的啊！ 王老太点点头，“还有就是，老神仙还传了小青一门手艺，我们今天出去看了看，觉得能做，就是受苦，但是要是做好了，可是个来钱的门路，我想着你们兄弟和韩家兄弟商量一下，你们要是不怕吃苦，我就让小青教给你们，不过亲兄弟明算账。 小青的这手艺，以后做下来，小青要占三成的股，不然说不过去。” 老太太为自己孙女打算，万一她不在了，王小青也能活下去。 王鹏举一怔，还有手艺？ 王鹏飞也是发愣，这老神仙的手段太多了。 这是都教导自己的闺女了啊。 他们家闺女就这么可人疼？ “啥手艺啊？” 也得看看他们能不能干。 要是绣花，他们大老爷们可干不了。 不用商量都干不了。 “是做纸！” 王鹏飞立马站起身，“啥？娘，您说啥？” 他以为自己耳朵听岔了。 他是读书人对这些最敏感。 “做纸！” 王小青斩钉截铁的再说一遍。 “小青，你说的是做纸？宣纸得纸？” 王鹏飞觉得要喜出望外了。 辛苦不辛苦他不知道！他就是知道纸很贵。 他这样的书生每年花在上面的钱可真不少。 他读书的时候，那些纸每个月都要二三两银子呢。 一个普通的人家一年也不过十几两银子的收入。 还不够一个读书人买纸。 可想而知，纸有多贵。 王鹏举更是吓坏了。 做纸？ 天啊！让他晕会儿。 那是做纸啊。 要知道他们大燕国纸有多贵。 那些纸商可都是个顶个的有钱人。 做纸的手艺那是不传之秘。 做纸的大师傅一个月最少都有五两银子的月钱，还要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现在他们家小青会？ 他们家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吗？ 怎么就现在变得一切太让人惊奇了。 “娘，你让我缓一缓！” 王鹏举站起身出到院子里。 半天都觉得眼前一晕一晕的。 那可是做纸。 不会是他做梦吧。 “大哥！娘和你们说什么呢，怎么悄悄咪咪的也不喊我，我难道不是娘的儿子啊！” 老二王鹏望出现了！一脸委屈。 他在旁边的院子里，早就看到大哥匆匆忙忙去了老三家的院子，不是老太太叫，老大不能这么赶过去。 谁家现在不是忙着收拾院子啊。 他在家里收拾院墙都有些心不在焉。 看着下雨了，不能干了。 回到屋子里越想越是憋屈。 原以为他娘很快派人来喊他。 谁知道根本没有。 他就来了。 王鹏望感觉到自己现在存在感越来越弱，娘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怕老大和老三拧成一股绳，以后他们二房吃亏。 没看到娘分家的时候，都没搭理他。 “老二，你别再那里放酸话，娘自然有娘的打算，娘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你要不乐意，你进去找娘去，和我你说不着，我听娘的。” 王鹏举还没缓过来呢。 语气怼人。 王鹏望气的吹胡子瞪眼睛。 “找就找，我去找娘！” 王鹏望掀开门帘子就进去。 王小青和王鹏飞已经出门。 三个人打了一个照面，王小青喊了一声二叔。 王鹏望根本没搭理王小青。 他现在特别不待见这个王小青！都是老三家的这个闺女，现在把老太太哄的一愣一愣的。 什么好处都被老三占了。 王小青看见不搭理她，也不在意。 在意一个王鹏望有什么意思。 出了院子，王鹏举还在大喘气。 实在是震撼的说不出来话。 王小青和他们是准备去找韩家兄弟的。 这种事情自然是两家一起做最好。 王小青也没想着遮遮掩掩。 韩家人不错，人也仁义。 他们王家人也不会小里巴气。 现在这里就他们两家人，要是他们还彼此防备暗算，以后恐怕就真的身单力孤了。 王小青不在意造纸的技术。 这是一个苦活儿！累活儿。 在这个没有蒸汽机，没有现代化电子设备的时代，靠人力的纯粹工作，一两个人很难支撑起一个生意。 第116章 纸出 王鹏飞走在路上，悄咪咪的问闺女。 “青儿，你真的会造纸？” 他有种做梦的感觉。 王小青点点头。 他们找到韩大志，把事情一说，韩大志都有点不知所措。 怎么就出来造纸了？ “小青啊，不是大叔不信你，就是觉得这也太不真实了。造纸可不是开玩笑的，那些大纸商个顶个都是独门的手艺，怎么可能被咱们学到，你师父不是开玩笑吧？” 不是韩大志不信！是这么多年真没听说王小青造纸啊。 这可不是其他。 风险太大了。 “韩大叔，造纸其实需要的东西很简单！你们要是不信！这样！咱们先用一些材料，简单的制作第一批纸，宣纸的工艺要求比较高，我做一些出来看看，正好也能送到府城去试试水，看看到底怎么样，然后我们在决定要不要加大生产力度。” 王小青也知道做事情不能那么急进。 要想让大家信服，必须能拿的出来让人信服的东西，所以做出第一批来这是当务之急。 韩大志一听点点头。 王小青还是很有理智，这孩子不像是个小丫头。 看得出来那位老神仙可是挺有本事的，要不然能把一个乡野村姑培养到这个份儿上，那不是有大本事的人可做不到。 一时之间都忙得团团转。 王小青带着家里的两个哥哥，韩家的韩成奎，韩成槐一起上山了。 三天之后。 “大伯，大哥，抬一缸浆子来吧！” 王小青指挥。 “哎，马上就来。” 王鹏举激动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 这可是做纸。 还是王在山，王在江阻止了王鹏举， “爹，我们两个去。” 兄弟都已经成年！十仈Jiǔ岁的年纪，正是有把子力气的时候。 这几天他们没少跟着王小青上山下河的干活儿。 两个人看着妹妹一点一点把那些树皮烂叶子变成了纸浆子。 他们心里也一点一点热切起来。 两个迅速跑去了前院，前院靠墙的棚子里一溜都是大缸，里面就是煮好的浆子，已经沉淀了两天了！ 抬起一缸，两个人送到了后院。 王小青走进杂物房，关上房门，不是怕偷艺，是习惯。 这是一种严谨的态度，当然也未尝不是给人一点神秘感。 面对一缸的浆子，王小青凝神屏息，开始动手。 里面的王小青悄无声息地做着，外面的一院子人心里是七上八下的，焦虑的张望着那扇紧紧关闭的房门，恨不能目光能够穿透门板，看清楚里面的一切。 可是，王小青说过，这是老神仙的规矩，不能观艺。 老神仙的规矩，还有人敢不遵守。 于是院子十几口人只能抓耳挠腮的等着。 王在山，王在江还有王鹏举偷偷的从窗子里往里面张望，可是窗子里面被罩了一层布，根本看不到，只能看到一个影子在晃动，飞快的速度，优美的弧度，像是跳舞一样的看起来让人赏心悦目。 三个人心里都是暗暗着急，不会是王小青不会吧。 那可怎么办？ 一个时辰过去了，正午的太阳照的人暖融融的。 可是没有人感觉暖和，心里都是凉飕飕的担忧。 时间过去的越久。 他们就越担心。 毕竟王小青是他们眼皮子底下长大的，这孩子可从来没有碰过纸坊的东西。 就单凭老神仙传艺，有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啊！ 没动过手，光是靠听一听，就会了。 那还要那些老师傅干什么啊！ 杂物房的门咣当打开了，阳光照射中，一道纤细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清脆的声音如同天籁， “大伯，爹，好啦，你们进来看看吧！” 王鹏举，王鹏飞，还有韩大志如梦初醒。 几个人抢着朝杂物房里走，由于心急，三个人身子撞在了一起，一个趔趄，差一点在门槛上摔倒，被王小青一把扶住，才站稳了。 几个人都挤进了杂物房。 当他们看到那一堆的厚厚纸浆捞成的纸膜，已经被王小青用专门压纸的大石头压好了，剩下的就剩下晾纸这一道工序，水分差不多都要干了的时候，就可以揭纸了。 他们不会做纸的手艺，可是王鹏飞可是童生，纸得好坏还是看得出来的。 仅仅从纸膜的厚薄，还有颜色，包括纸面的纹路就能看出来，捞浆手艺的好坏。 “你可倒是说句话啊！小青这捞浆手艺行不行啊！真是急死个人啊。” 大伯母冯桂华都急死了，在后面垫着脚尖在那里问王鹏飞。 这里谁都不懂，只有王鹏飞明白。 王鹏举和韩大志围着纸膜转了两圈，王鹏飞猫着腰蹲在纸膜跟前，眯着眼睛仔细的瞅着。 “你们还别说，我看小青的手艺真不错，起码看起来和外面的那些宣纸质地没有区别，要说是不一样的话，估计就是纸膜的厚薄程度不一样，我觉得外面的那些宣纸，小青只有他们的七成厚。” 这是王鹏飞中肯的评价。 韩大志点点头，没错，他也是这么看的。 韩成奎慢悠悠的说：“我看小青制的纸不得了。” 所有人一愣，问道：“什么意思？” “我看过外面的那些宣纸，最低等的宣纸纸膜纹路不细腻不说，有厚有薄，不均匀，所以才卖一两五，以价格取胜，可是小青做的纸，纸膜厚薄均匀，纸浆的纹路估计是煮浆的事情，这改变不了了，但是细腻了很多！ 我没有看到每一张，但是就从上面的几张来看，属于上乘的宣纸，甚至都要比得过外面卖的最上等的宣纸。” 韩成奎走过镖，见识多。 王小青点点头，能看出来这么多，已经不容易。 其实自己还做了少许的调和，但是这不能说，毕竟这些工艺都是现在没有的。 立时所有人都乐的合不拢嘴。 纸多贵啊。 可是他们这几天跟着王小青上山下河的，都心里明白，不就是树皮烂叶子，费的是功夫，可是这些纸立马就能变成白花花的银子啊。 有银子，他们冬天还用担心啊。 家家户户说不准就能盖房子，还能把家里缺的置办下。 家里的孩子们也不用担心过冬的问题。 不由得人人都是眼热。 第117章 跟着喝口汤 王鹏飞最高兴，傻呵呵的围着纸膜堆转个不停，嘴里不断地念叨着：“不错，不错，真的是不错啊，孩子他娘，我们家有救了！我们生了一个好闺女啊！” 刘秀娥一听这话，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是放下来。 只要能过了这一个坎儿。 孩子们饿不着，她就很满足！ 当然要是能够真的靠着做纸挣银子，让他们在这地方有了一席之地，在这里可以站稳脚跟，肯定是个人都会期盼的。 原先没有任何希望的事情，突然峰回路转就变得易如反掌，让王家和韩家两家的众人心里有一丝的舒坦。 人生谁都喜欢这种惊喜。 “他爹，这是真的，我没有做梦吧。你来掐我一下。” 冯桂华还是不相信，毕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突然变的这么厉害，拥有了一手惊人的技艺。 治病救人那不算什么，只能是个人的造化。 可是做纸要靠的是力气和手艺，自己两个儿子可一直跟着王小青呢。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就学会了。 冯桂华能不感觉像是做梦啊。 王鹏举还真的掐了一把，冯桂华吃痛。 反手就给了王鹏举一巴掌，拍在了王鹏举的胳膊上，笑骂着：“你还真掐啊！” 王鹏举呵呵的傻笑，道：“不掐你能相信啊！” “他爹，这真的没问题，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做好了，我还真不相信。不过看你们这么说，我才信的。” “小青啊，你可别累着，有事情就叫你几个哥哥帮忙，你太小，身子还没长好，可不能累着，免得以后长不大。” 冯桂华已经开始操心别的问题。 王小青爽快的答应着，不答应也不行，她本来就是要让家里的人掌握这一份手艺。 她真心没准备靠这个为生。 王鹏举如获至宝的围着纸膜还在看来看去，不时的还想伸手摸一把，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让王小青心底偷着乐。 “这样吧，以后我捞浆的时候，就选几个哥哥来帮忙，我教会他们，这捞浆可是讲究经验和技术，再加上天天练习才能达到我这样的水平的，总不能以后生意都靠我，我一个人累死也做不完啊！” 王小青实事求是的说。 这技术不可能永远掌握在自己一个人手里，王小青也不愿意一个人累死。 就为了保守秘诀，这不符合逻辑。 再说，一个好的捞浆师傅那没有个十几年不行的，为了尽早减轻自己的负担，王小青觉得还是要把这手艺传给其他人，当然要是外人想要偷艺那估计不太可能。 因为这做纸还有很多的办法。 秘方是肯定有的。 还有一套她们家特有的训练方法，就是为了训练一个好的捞浆师傅的。毕竟他爸那里是总结了几千年的精华。 和现在的技术那没有可比性。 王小青现在就想用来训练出来一批人，是他们这两家人以后的顶梁柱。 无论在哪里，他们两家人能走出那个困境，都是团结的作用。 王小青不介意把韩家拉上。 韩家男丁多。 他们王家毕竟人单力薄一些。 所以秘方在他们王家手里掌握，可是技术可以教给韩家。 这样也不怕韩家到时候反目。 把事情做好，把事业做大，任何称霸一方的家族都是子弟团结在一起，才能发扬光大的。 希望她没有看走眼。 等到第二天，纸已经揭下来，一张张细白地纸张就摆在那里。 王鹏飞站在桌子跟前，热泪盈眶。 已经多久没有摸过纸了。 他的手都要感受到对于笔墨的渴望。 “好纸，好纸啊。青儿，你可是我的好闺女，这宣纸绝对是最上等的，甚至比那些笔墨铺子里的上等宣纸还要好，就这洁白度，这细腻的纹路，卖不出三两银子，那些人是瞎了眼啊。” 他摩挲着那些纸张，不由得兴趣大起。 “孩子他娘给我研磨。” 刘秀娥摸一下眼角的湿意。 “哎，马上就来。” 回屋拿出来一路上舍家撇业，就算是饿着肚子也没舍得卖了的笔和砚台。 这是她男人的命根子啊。 王鹏飞挥毫泼墨。 洋洋洒洒写下几个字。 王小青在一边看着。 她爹的字还真别说，真是写的不错。 她要是写估计就是狗爬爬了。 钢笔字她没问题，那是写的龙飞凤舞，可是毛笔字，她现在就是初学的稚子一样。 “好纸，是好纸，你爹我从来没用过这么好的纸，力透纸背，居然墨渍不会浸染到下一张上去，好好好。爹看好这个纸。” 此话一出。 韩大志他们大喜。 大家伙一直都在发愁。 房子就算是再修修补补，可是就怕冬里的大雪。 一旦下雪，他们就可能是房倒屋塌。 会死人的。 盖房子？ 路上能值钱的家当都卖了，穷的就差卖人了。 可是现在居然有了来钱的手艺，可是转念就犹豫了。 王小青虽然拿出来手艺了。 可是一开始他们不信，再加上这几天可都是王家的几个小子跟着跑的勤快，自己的儿子也帮忙了，可是毕竟差着血缘。 这种来钱的手艺一般都是父传子，子传孙的！ 怎么可能真心给他们韩家啊。 韩大志心里明白这个时候是应该他们表态的时候。 这事情不是他们想学就能学的。 “王大哥，大侄女，这制纸看样子是十拿九稳了，真是恭喜你们王家多了一个来钱的进项，这是手艺！我们明白，到时候就让我们给打打下手，当个小工就成，我们不求别的，混口饭吃，王大哥吃肉！让我们跟着喝口汤就行。 大哥侄女，尽管放心！ 我们韩家绝对不会觊觎你们的手艺！这是老神仙传下来的！我们明白，该怎么做我们清楚。” 韩大志不愧是聪明人，这话说到这个份上，人家表态了，就是跟着一起赚钱，不心大，也不眼红！ 就是跟着挣钱就行。 王鹏举看着王小青！ 他也没资格决定什么。 他能说什么啊。 他倒是想和韩家一起搭伙。 毕竟一路上两家人没少互相帮衬，可是现在不一样。 这是事关以后的大事。 他没那个权利决定。 这是小青的手艺。 第118章 亲上加亲 “韩大伯！你赶紧起来，我就是个晚辈！您这样我可受不了，这不是折了我的福气啊。” 王小青赶紧把人搀扶起来。 韩大志在那里作揖呢。 王小青不是那种故步自封的人，她这样的现代女性，受的教育和古人不同，他们先进的技术要是都藏着掖着，哪有后来的电子时代。 况且现在没有蒸汽机，没有工业革命。 甚至钢铁，种植都是最落后的。 人力是第一生产力啊。 要是再捂着，大概率他们王家的子子孙孙都累死也不可能发大财。 “韩大伯，实话和你说，我把您当做我的亲大伯一样看待，不然我不可能拿出来这手艺，当然手艺不可能谁都学会，我会在两家的年轻一辈中挑选几个作为制纸的主要大师傅，制纸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成出师的！ 不信你问我爹，这纸里面的学问大着呢，咱们现在也就是刚刚起步，只要他们自己有心学！我会倾囊相授，可是作为我的徒弟，这些是不能外传的，这一点我希望大家都别心里有什么膈应。 也别为难家里的子孙！省的大家最后翻脸。 其他人自然有其他人的事情，毕竟咱们也不可能都干这个！地里的活儿还是要人的，我只能挑一些，韩大伯，您看怎么样？” 韩大志哪有什么说的，感激的真的差一点跪下。 这个时代，传你手艺就是多一个人和自己抢饭碗。 王小青能这么做！真是对他们是天大得恩情。 “中！中，小青，你放心！无论你挑中了哪一个兔崽子，他要是敢干出欺师灭祖的事情，不用你收拾他，我就替你了结了他！我们韩家没有那种不讲义气的人，也没有那种不仁不义的无耻之辈。” 韩大志拍着胸脯保证，还带着威胁看着底下的一众孙子儿子辈。 人人被看出来一身的冷汗。 他爹那眼神好像他们已经做了十恶不赦的坏事一样。 能不打哆嗦啊。 心里曾经有过小算盘的人也都偃旗息鼓了。 王老太笑着道，“行啦！大志！你也别和瘟神一样盯着他们，既然到了这个地方！我们两家人能互相扶持依靠的只有我们自己！林家村的人那么欺负我们，还不就是因为我们是外乡人。赵里正虽然是好人，可是咱们也了解不多，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 咱们才是正经八百的乡亲，我们是亲人，打虎不离亲兄弟，我们两家以后就是一家人。” 韩大志笑得舒心，老太太对他们不薄啊。 一扭头把自己的大孙子韩宝田拉过来。 “老太太！这是我家大孙子，今年十九了，还没说亲，您给看看，要是还满意！咱们两家来个亲上加亲如何。要不然我们家的老闺女韩腊梅今年十五了，您看着您家孙子谁合适，就到你们家结个亲吧。” 这是这个时代特有的一种联系彼此家族纽带的方式。 通过结亲就能把两个家族变成一个团体。 王小青傻眼，这也行？ 王老太到底见多识广，立马就明白了。 “好啊！那就让他们爹娘自己做主，我们家的在王在江，王在山也已经十八了，到了该说亲的时候了！老大啊，你觉得呢？” 这时候可没有婚姻自住，都是爹娘长辈敲定的。 最多就是有时候相看一下。 王鹏举大笑！一个巴掌拍在自己儿子王在山的后脑勺上。 “小子，还不给你岳父磕头！腊梅那丫头我看着可是个好的，嫁给我们家可是委屈了那孩子。我们家在山就是个憨的。” 王在山揉着脑袋，一脸喜色的对着韩大志就跪下磕头。 “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麻溜的很。 韩大志满意的点点头，王在山别看在才十八，可是这一路上做事老成沉稳，是个有担当的男人。 没少照顾弟弟妹妹。 就冲这个也像个男人，自己闺女跟了不亏。 “好好！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客气什么！” 韩大志扶起王在山，这就是两家结亲了。 王鹏举也乐呵呵的，家里刚刚多了一个来钱的进项，后脚就要多一个儿媳妇了。 说不准过了年，他们就能抱上孙子，王鹏举能不乐呵。 没听说娶个媳妇好过年啊。 王在山乐呵呵瞅一眼早就怕羞的躲出去的腊梅。 心里高兴。 路上没少往人家跟前凑，谁成想居然梦想成真。 这还是多亏了青儿妹子。 没有他妹子，他的媳妇还不一定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大家敲定了事情。 王小青商量一下，准备明天和王鹏举一起去府城卖纸。 为啥没带他老爹去，王鹏飞看见这纸早就喜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在那里挥毫泼墨，如痴如醉呢。 王鹏举也知道弟弟那个性子，一辈子就是对读书情有独钟。 可惜啊，就是运道差了一点。 不然早就应该是秀才了。 不过现在这不是有了奔头啊。 第二天一大早，王小青和韩大志王鹏举出发了。 带上韩大志，是因为韩大志走南闯北，见多识广，镇得住场子，光靠王鹏举，王小青怕他们被人家吃了都没地方说理去。 这一次再次来到府城，感觉立马不一样了。 这里似乎到处都带着金光闪闪。 那是他们眼睛里带着金啊。 看啥都是钱啊。 他们再次来到笔墨铺子。 上一次的伙计看见王小青，记忆深刻，立马认出来了，上来热情的招呼。 “小哥，怎么这一次你一个人，你家老祖宗没来啊，那些纸用的还好，是不是还要一些？我告诉你，这几天图便宜的人可不少，留下的不多了，也就三五刀了！你们要是再来晚一点，就没了。” 王小青笑着摆手，“小哥，我们今天不买纸，是有事情和掌柜的商量，你看能不能給掌柜的递个话，出来见一见我这两位叔伯。是给你家送大生意的。” 她当然知道笔墨铺子是最好的合作商。 他们自然是没本事自己卖，开一个店铺需要多少银子啊。 再说了，他们还没那个实力呢。 最好的方式就是像是后世的批发商一样，批发给别人卖。 伙计看了看，“我们家掌柜的正在里面有事，有什么事要不然你告诉我，我给你传个话，不然掌柜的指定不能出来。” 不是他不给递话，是他们家东家今天来了，正在里面盘账呢。 掌柜的哪有时间见这些小老百姓啊。 王小青也没犹豫，直接打开包袱，递出去一摞纸。 “给你家掌柜的掌掌眼！我们自己的纸坊做的。” 伙计一怔，做纸的？ 一接过去那纸，心里就有数了。 人家这是有能工巧匠呢。 手感一摸就知道好坏啊。 第119章 打起来了 徐掌柜抹一把额头上的汗，看着少东家一脸的气定神闲，还在那里翻账本。 心里也是虚的慌。 做假账贪墨了银子？ 那不能！ 他徐掌柜给徐家干了一辈子了。 就不是那样的人。 虚的原因是！ 最近纸张价格涨了一成，铺子里的生意明显下降了不少。 读书人是花费的多！ 可是也不是人人都能经得起这样的消耗。 多了一成，很多人家要勒紧裤腰带的。 府城的鸿山书院最近还要举行考试，招收学生了，外地的不少书生都赶来应考。 谁不想进入鸿山书院啊。 所以正好是他们笔墨铺子的好时候！ 可是这钱不好挣啊。 “少东家！您看要不要和金家商量一下，今年的宣纸价格能不能压一压，现在的价钱很多书生都抱怨得很，眼看着生意比对门的凡人斋少了一半。 他们可是进的是江南魏家的宣纸。我找人私下里打听了，人家价钱可没涨价。还是原价，金家这一次是故意的。” 徐掌柜当然知道金家不好打交道，这个金家贪婪自私！ 最重要的是不是规矩。 “我们和魏家有旧怨，没了金家，我们一时半会还找不到新的供货商，金家就是抓住这一点才敢如此嚣张的。” 徐福贵是徐家的少爷，也是少掌柜！这家铺子是他一夜特意交代给他练练手的。 徐福贵是想着大展宏图一番的。 可是现在看来大展宏图没有了，说不准还要赔钱。 心里也是恼怒。 窗子外面有人吵开了。 “伙计，你这可不地道，这么好的宣纸居然不拿出来，这是上等宣纸吧？你卖给我得五两银子的宣纸那是什么货色啊？这又是什么货色？太可恨了。” “这位相公，您听我解释！这纸不是……” 小伙计急得声音都变了。 “不是什么？你们是不是店大欺客啊？这不是宣纸？你敢睁着眼睛说瞎话啊？你们大家看看，这么好的宣纸明明他们家有，就是不拿出来卖，肯定是给那些有钱有势的富贵人家预备的，这不是欺负人啊。” “就是！花一样的钱！给我们的就这么次，你们是诚心的吗？让你们掌柜的出来。” “对！让那个掌柜的出来。” 群情激昂。 徐掌柜只能出来了。 这铺子里都要翻天了。 “各位！各位，什么事情？” 徐掌柜一出来，伙计委屈巴巴的上来了，衣领子都被人要扯破了，脸上更是不知道被谁怼了一拳。 乌眼青。 “掌柜的！他们不讲理！这些纸是这位小姑娘带来的让送给您瞧瞧的，他们就非要说我以次充好，差一点没把我吃了。” 伙计真是冤枉啊。 他拿着纸根本就没走出去两步远就被人堵在这里了。 被这么多人围攻，他不光脸上中招了。 那些书生太阴了，他身上还不知道被谁打了好几拳呢。 疼着呢。 可怜巴巴把手里的纸张递上去。 因为一阵哄抢，纸张被他握成了皱皱巴巴，还有不少撕裂了。 可是不妨碍徐掌柜眼前一亮。 拿着纸的手指头颤颤巍巍，哆了哆嗦。 上等宣纸。 其他人不干了，“徐掌柜！你说句公道话，你们家的上等宣纸不就是这个价，可是比起你手里的纸！那差的太远了吧？” “就是！徐掌柜给我们一个交代！不然没完。” “各位！各位，这纸真不是我们徐记笔墨铺子的，不过相信不出两日就可以让大家买到这样的好东西，一分价钱一分货，这种宣纸五两银子一刀说不过去的，各位还是稍安勿躁的好。 都散了吧，散了吧，明天可以来看看。” 徐掌柜好说歹说把人劝走了。 才问伙计。 “这纸是谁带来的？” 他又不是瞎子。 这种宣纸人家工艺精湛！ 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而且纸质细腻，厚薄均匀，看的出来做纸的师傅是个厉害的人。 他可不知道在洪城还有这样手段的纸坊！ 他们周围不少纸坊！ 可是能做到这种手段的可不多。 伙计急忙指了指王小青他们一行人，其他人都走的走，散的散，他们几个人自然很明显。 “就是那个小兄弟。” 徐掌柜急忙上前。 “几位里面请，咱们还是在里面谈的好。里面清静。” 拱手把几位让进去，一点都没把王小青放在眼里。 估摸着做主的肯定是这几位，这个小子应该是和爹出来凑数的。 韩大志看一眼王小青，这闺女他一路看过来，能看出来，是个心胸开阔的人。 这个时候，他自然要撑起场面。 没看到王鹏举已经蔫眉耷脑的，有点束手束脚。 还不是因为看见掌柜的气势上，心里就低人一等。 这见过世面和没见过世面，完全不一样。 “掌柜的请！” 斜眼一瞅王小青！ 这闺女果然目光里都是满意。 王小青不是不能谈生意，可是年纪摆在那里。 再说了总不能次次都是她一个姑娘家家的抛头露面啊。 每次她都得女扮男装，现在村里的赵老三他们还不知道她是女孩子呢。 总要锻炼自己大伯他们上。 现在看起来，韩大志能够担当这个责任。 每个人的能力不一样。 交际手腕还是要韩大志这样的人才行。 几个人落座，伙计已经端上来招待贵客的点心和茶水。 王小青心不在焉的尝了一块。 甜的要腻死个人。 这是打死卖糖的了。 咬了一小口，面前吃完自己手里的点心就不再拿了。 “这位怎么称呼？在下是徐记笔墨铺子的掌柜的，姓徐。” 徐掌柜冷眼一打量就发现不对了。 这几位和一般人还真不一样。 就说那个小小子，看着没见过世面，上来就拿了一块点心！ 可是人家细嚼慢咽的，不说多有吃相！ 可是绝对不会狼吞虎咽。 吃了一块就住嘴了。 明显是家里家教很严格，才能培养出来这样的人。 两个男人，一个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畏首畏尾的，眼光也不敢四处打量，明显是心里发怵。 可是自己对面这一位，就不一样了。 眼神镇定，不卑不亢，一点都不会因为他们换了雅间就有什么拘束。 那样的人肯定有些来历，起码是见过世面的人。 “徐掌柜，我姓韩，这位是我们纸坊的大掌柜姓王，我们这一次来就是为了让徐掌柜看看我们手里的纸张的成色，要是徐掌柜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合作。” 韩大志落落大方！还特意把王鹏举推到前面来。 无论怎么样！王鹏举都担得起纸坊掌柜的一说。 第120章 乡野小子 “哦，王掌柜！韩掌柜，你们这宣纸真是你们自己做的？请的是哪里的师傅？能供货几何？” 徐掌柜一听心中大喜。 要是人家自己开纸坊就好办。 就是不知道规模如何。 “徐掌柜，这纸真是我们自己做的！不过就是些粗浅的功夫，是我们自家的大师傅，是我大哥哥们自己做的，没有请外面的师傅，徐掌柜要是有意合作，可以说一个数字！我们看看我们能不能供得上。 我们是自家的作坊，干活的都是自家人！没外人。” 王小青开口了。 就怕他大伯一个不好，说漏了嘴。 韩大志她到不担心！可是就怕这话里有陷阱。 韩大志点点头，“没错，我这个大侄子说的没错，这纸坊就是王家纸坊自己做的！干活儿的都是自家人！没外人！我们就是穷乡僻壤的乡野小民，那有那个本事请大师傅啊。” 韩大志聪明人，立马心领神会。 徐掌柜一听就是一喜。 有底气说不请大师傅！这就是那些有技艺在手的制纸世家啊。 当然也可能是隐居世外的某一个制纸匠人的后代。 “好好好，王掌柜，韩掌柜！我就实话实说，这纸是上等的宣纸！我们笔墨铺子卖多少钱一刀和你们给我们多少钱一刀是两回事，您这纸虽然要比上等宣纸还要好！可是再贵的话！一般人家受不了这个价钱。 人家买不起，我们赚不到钱！你们也赚不到钱！我的意思是你们的纸还是按照上等宣纸得价格给你们，一刀纸三两银子，一个月我们要两百刀，可是有一点，这宣纸以后只能送我们徐记笔墨铺子，怎么样？” 徐掌柜有自己的小心思，这样好的宣纸怎么能让别人抢走。 必须拿在他们手里。 王小青拉了拉韩大志的袖子，微微的摇摇头。 韩大志立刻笑道，“徐掌柜，价钱恐怕低了一点，最好的宣纸用料讲究，还需要时间，人力物力都花费不少，起码要四两银子，不然我们就亏大了。 要是说只能送徐记笔墨铺子，这恐怕不行，您也知道做生意哪有做一家的，你们要两百刀，我们可是要养活五六十口人呢。 光靠你们徐记笔墨铺子！我们连吃饭都吃不饱呢。 我们只能保证在洪城这条街上，只有你们家有我们的王家宣纸，其他地方就不好说了。毕竟我们要吃饭。” 王小青算过两百刀其实不算多，他们几个大男人全都上的话，一天就能出五十刀到八十刀，按照熟练度来说！ 一开始肯定不行！可是后面会越来越熟练。 一个月他们至少可以出产一千五百刀到两千四百刀的宣纸。 徐掌柜只能吃下两百刀，他们没道理有生意不赚钱啊。 徐掌柜只不过是想要搞垄断啊。 “韩掌柜，你这话我明白，可是我们掌柜的在各地都有分店！要是在洪城卖的好，那么我们各个分店都进你们的纸的话，那就不是一个小数字了，说不定你们都不够人手供应我们啊。” 徐掌柜抬出来徐家的名号。 这不是说假话，他们徐记的确在全国各地都有分号。 加在一起，起码有十五间之多。 不过像洪城生意这么好的也不多。 毕竟其他地方有的闹灾荒，有的闹兵乱，生意大不如以前。 可是这个旗号很管用啊。 韩大志犹豫，要是真的徐记全都用他们的宣纸，那他们还真得不得不考虑一下长久合作的事情。 看一眼王小青。 这事情他可做不了主。 徐掌柜吃惊了，看起来这个不起眼的小子才是真正的主事人。 不过徐掌柜多有眼色啊。 起身拱手道。 “几位慢慢商量一下！我先去打理一下店里的生意，一下子就回来。” 这是给他们商量的时间和空间。 徐掌柜一走。 韩大志才问，“小青，你看怎么样？” 王小青摇摇头，“韩大伯，这不能答应，我们做的生意以后是奔着大了去的！要是被徐记拴住了，我们可是要一棵树上吊死的。做买卖可不是这么做的，徐家哪怕就是一个月要两千刀纸，我们也不能答应。” 做生意不存在独家销售，这样会制约他们的发展。 一旦人家毁约，他们岂不是要完蛋！ 韩大志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虽然徐家看着和我们有合作的诚意！可是做生意不能这么做。” 王鹏举啥也不懂，一脸的蒙圈。 他觉得他就不应该跟着来，他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 窝囊啊！ 看看人家韩大志，面对徐掌柜款款而谈，根本一点怯都不漏。 要是他的话！估计连话都说不全了。 居然还有脸被人称作王掌柜！ 丢人呢。 那边的徐掌柜已经拿了宣纸进了少东家的雅间。 “少东家，您快看看！” 把宣纸铺平了，让徐福贵看。 少东家一心想要做大事，这不老天爷都送上门了。 怪不得老爷子最喜欢少东家，都说了少东家就是个有福的人。 这名字可不是白叫的。 富贵，就是荣华富贵啊！ 看看，想要发财！挡都挡不住啊。 徐福贵仔细一看，手里的账本搁下了，一脸惊讶的仔细的摩挲着宣纸。 “天啊，这是谁家的？肯定不是金家今年送来的宣纸，也不是魏家的，这纸张可不一样，质地细腻，纹理均匀，洁白如玉。 不对，你看看！徐掌柜的，人家心思巧妙，居然上面还有暗纹，你看王记纸业！” 徐福贵别看不会做纸，可是说起来纸张那是头头是道。 这是天赋。 这不人家举着宣纸，居然透着阳光，愣是看出来王小青在纸上做的暗纹了。 没错，王小青在纸上做了标记，王记纸业四个大字，这是她那死了的老爹留下的习惯，她也传承下来了。 王记纸业还真是她琢磨出来，他爹喜欢的独有标记可不是这个，王记纸业可是她王小青创造的。 徐掌柜惊叹，居然还有如此的巧思，这些人不一般啊。 “少东家，他们自己的纸坊，我套了话，人家说了他们没请大师傅，是自己就是大师傅，这也算是家传手艺，这样的纸张我和他们谈了想要垄断，只能送到我们徐记，他们好像不同意！而且我发觉几个人里面做主的居然是那个小子，这也太奇怪了。 一个乡野小子反而是做主的人。” 徐掌柜把自己的看法说出来。 徐福贵感兴趣了，乡野小子。 他到要见识一下。 第121章 澄心堂纸 “几位，这位是我们少东家，特意来和你们亲自谈谈纸张的生意。” 徐掌柜把徐福贵引荐给几位。 韩大志和王鹏举急忙起身，王小青也站起身。 结果就对上了徐福贵的一双桃花眼。 一怔！ 哟。 一个男人长得比女人还要漂亮，也是太不像话了。 王小青还是第一次见到怎么漂亮的男人。 要不是确确实实看到了徐福贵的喉结，她都要怀疑徐福贵是不是女扮男装啊。 她见过的男人，高冷范的当属赵统领，英俊冷肃的要属那位献王。 这是个什么妖孽世道啊。 遇到的男人一个比一个漂亮，女人还有没有活路啊。 多亏自己长得也算惊世绝艳，不让面对着几位都要羞愧死了。 王小青觉得自己备受打击啊。 这个世界太不正常了。 不给女人活路的世界怎么可能正常。 而且她现在女扮男装，和人家一比就被比下去了。 还能不能活了啊？ 徐福贵不知道王小青那是什么眼神，那是一种愤怒，嫉妒，羡慕，还有深恶痛绝的眼神，太复杂了。 背后打了一个哆嗦。 徐福贵就奇了怪了。 自己一个堂堂徐家嫡子，交友满天下，连怀王都是自己的好朋友，怎么到了这里就背后直冒冷汗啊。 不自觉地挺直腰。 徐福贵坐到主位。 “嗯嗯，几位，王掌柜！韩掌柜！刚才徐掌柜的提议，你们两位觉得怎么样？有什么不妥可以说出来！” 就是故意不提王小青，他还不信了，一个小子沉得住气才怪。 只有激怒了一个人，才会让人露出破绽。 “徐少东家，我们考虑过了，我们王记纸业的宣纸不能只卖给徐家，不过可以满足徐家的需求是真的。价格方面也得看看合不合适。” 韩大志一看，这位来者不善啊。 “哦，韩掌柜！要是这样的话，我们恐怕就不好合作了，我们不和不熟悉的供货商合作，毕竟我们已经有了长期的合作纸坊，那就对不住了。” 徐福贵示威的看一眼王小青。 不着急？ 不信你不急。 赶快求我啊。 他可是徐记得少东家。 要的就是他们低头！只要这一次低了头！以后合作就定下了规矩，下一次还要他们王记纸业低头，这是生意上的定律。 谁强谁弱，一开始就要分清楚！不然很难定好一个模式。 谁先服输，谁就输了。 王小青抿嘴，站起身，掸了掸衣襟儿。 徐福贵瞪眼！ 别装了！ 那上面根本没灰尘。 装什么装啊！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啊。 韩大志和王鹏举起身，不约而同的开口。 “好了，那就回见，不打扰了。” 两个人拱手施礼，然后三个人真的就走。 徐掌柜急啊。 少掌柜，您可别砸了这一桩生意啊。 徐福贵沉着气，在心里默数。 “一，二，三……怎么还不停，再走就下楼了？” 徐福贵眼瞅着王小青他们三个人真的走出了徐记笔墨铺子，走进了前面不远处的凡人斋，这里可是专门卖给达官贵人的笔墨的地方。 那家的掌柜的很会做生意。 一文钱的东西到他手里包装一下，立马就身价百倍。 徐掌柜傻眼，少东家真的就这么看着他们走进了别家？ 徐福贵也傻眼。 他们还真的就走的那个潇洒利落。 一留下一片云彩。 “徐掌柜！他们真的走了？不是拿娇摆谱？也不是故作高深，更不是故弄玄虚？” 徐福贵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还有人这么牛气哄哄？ 不是应该自己出一个价，对方还一个价吗？ 就算你不乐意！倒是坐下来好好商量啊。 哪有这样甩屁股就走人的。 这也太不懂规矩了。 别说王小青是真没讲规矩。 她的认为就是这位徐东家那可不是实诚人。 ………… 凡人斋。 这个名字雅俗共赏，不过显然这个铺子的老板是一位文化人，这是卖弄文采呢。 伙计一看他们三个。 没看出来谁像读书的，不过现在给家里读书书生买纸的不少，可是来他们凡人斋的可都是熟客。 脸色瞬间没了笑模样。 他们迎来送往的多了，见识也多，这三位一看就是身上拿出来几个铜板的主儿。 也敢到他们铺子里来，还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一扭身，人家一把把肩膀上的巾子扯下来。 一边拍打着柜台上面的尘土，一边脚步不停就绕过眼前的三位，直接把他们当做空气了。 韩大志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鄙视，脸色也有些难看。 这就是典型的店大欺客。 人家先敬衣裳，后敬人也不能算错。 他们实实在在就是穷。 现在就是让他们拿出来十文钱，韩大志都拿不出来啊。 王小青一努嘴。 韩大志心里明白，这个大侄女是个有成算的。 再说了！ 刚才徐掌柜那一出，他们已经明白了这纸的价值！这个东家要是错过了他们！可是他们的损失。 韩大志接过王小青掏出来的包袱里的一摞纸，往柜台上面一拍。 没等说话，有人就凑上来了。 “哎哟，这位大哥，你这纸哪里买的？” 一位翩翩公子，一脸的惊艳，眼珠子都移不开了。 细细的捻摸着纸张。 表情那是惊喜。 “哎哟，公子！好眼力，这上等宣纸可是我们徐记独一份，您要是想要，这两日请移驾徐记笔墨铺子。” 一个人半路上已经杀出来了。 徐掌柜早就一路小跑着冲进来！ 一头的汗珠子，可想而知这一路的追赶。 扭头陪着笑脸。 “何必过两日呢，我看着这位大哥包袱里可是不少呢，大哥，您就先匀给我一刀，不多，一刀就行，先让我过过瘾，多少钱，你开个价！我保证不还价。” 书生那一脸的见猎心喜，这是读书人的通病！看到好东西就迈不开腿。 韩大志为难了！现在要是卖了，可就是打徐掌柜的脸了。 恐怕他们就要结下怨。 他们可没有后路。 万一得罪徐掌柜，这凡人斋一看就是门槛很高，伙计都狗眼看人低，别说掌柜的更是人精。 那到时候这些纸说不准砸在手里。 韩大志不敢拿主意。 王小青笑道，“这位公子，这些纸张也不过样品，我们还有更高级别的宣纸！还有专门给公子这样的风雅之士的洒金纸，当然公子要是不计较银钱，想要显示身份，澄心堂纸也能给公子送到府上。 不过您也知道这些好东西自然也需要时间，费工费时还需要的材料极其难得，必须提前预定，否则很难买到。” 她的诱饵多的很啊。 第122章 微服私访 眼前的公子手中的扇子，啪的一声合起来。 在有些空旷的厅堂里引起了回荡。 “你说什么？小姑娘，你说的是南唐时徽州所产的宣纸，薄如卵膜，坚如洁玉，细薄广润，有的五十尺为一副，从头到尾，均薄如一，那位南唐后主特别喜爱的纸张，专门在宫中珍藏，现在早就失传多年的的澄心堂纸？” 书生的话已经让徐掌柜傻眼，澄心堂纸？ 怎么扯出来澄心堂纸？ 不是宣纸啊。 变化也太快了。 “公子，您应该明白！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您声音这么大，其他人听到，恐怕公子要多了一些竞争对手啊。” 王小青故意低声说到。 她不信她抛出的这个诱饵，眼前的人能忍得住。 当然，她敢这么做，是因为她非常确信眼前这一位应该就是那一位鼎鼎大名瘸腿的周王，这一位身上别看东西都是不起眼，穿的也是素面绸缎。 可是她一眼就看到了这位袖口不小心露出来的龙纹。 敢在自己衣袖上绣龙纹的可没几个。 这天地下除了皇帝之外！就是这几位皇子了。 她们又在洪都！这还用说！是谁的地界啊！ 王小青当然清楚所谓的龙纹肯定不是龙！ 应该是蟒，四爪为蟒。 这可是唯一区分身份的象征。 一个普通人敢穿绣着蟒纹的衣服，胆子也太大了。 她猜测眼前这一位十有仈Jiǔ就是那一位周王殿下。 要不然她敢随随便便把澄心堂纸扔出来。 要知道传说中这位周王那是爱书画成痴，待人亲善，脾气还很好，最重要的是，与世无争。 当然也是因为腿疾的缘故吧。 反正这样的人无论谁登基做了那个位子，都不会对他赶尽杀绝。 所以周王应该是一个合格的大腿。 金大腿。 果不其然，那人眼睛都亮了。 里面都是火焰！烧的要让人担心会死人。 “那个，小兄弟，你说的是真的，澄心堂纸，你们真的有？” 一把就抓住了王小青的手腕子，王鹏举瞪大眼珠子，这是要干什么？ 王小青倒是不在意。 周王白玉临他就是喜欢微服出巡，时不时到民间转一转，找找乐子，当然也是他自己反正不可能当帝王，活的要是还不自在一点，那就太没意思了。 所以白玉临喜欢每次扮做富家公子，到处走走。 这一次本来是看看有什么自己喜欢的笔墨纸砚。 喜欢画画和作诗的白玉临，那就是个妥妥的一个风花雪月的倜傥公子。 他这辈子唯一的庆幸就是自己腿瘸了，所以才能有现在的悠闲日子。 不然他能被几个兄弟摒除在外！享受父皇的亲和！皇子兄弟们的各种友爱？ 现在多好！谁打仗也不会波及他的属地，他的日子过得逍遥着呢。 现在居然意外知道了这种瑰宝。 这是已经绝世的珍宝。 现在只剩下当年的一些古董级别的墨宝，其他的澄心堂纸真的是绝了。 这种手艺的传承没了！自然也就成了绝版。 现在有人说能拿出来。 白玉临差一点要以为对方识破了自己的身份故意这么说的。 可是怎么看对方三个人都是普通的老百姓。 两个大男人一看就是心虚着呢，努力的让自己挺胸抬头，可是实际上，捏紧的拳头，和不断移动的脚步说明内心的焦虑和担心。 这小子倒是不一般，可是一看也是普通小子，打扮一般不说！ 那个穷酸啊。 有家世的也不能把自己糟蹋成这个样子啊。 不过说起话来还真的不一样。 有点翩翩君子的风范！ 就是身上的一切显示了这位环境的窘迫。 很明显这一位绝对不是看出了他的身份。 “公子，我们既然是做生意的，当然诚信为本，既然敢这么说，必定是能拿得出来的，当然公子若是怕被我们骗了，我们都是附近的十八里铺村子的。我们的作仿就在那个地方，您要是不相信可以派人上门先看一看。 如果觉得放心，您在下定金，我们可以专门为您定制，当然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也不可能随随便便一下子就做出来。公子要给我们时间，当然如果您等得起的话。 价格方面肯定要公子出的起，这种东西我们自然是给最懂它的价值的人才会拿出来。” 王小青不动声色的解释。 做生意做到周王头上，他就是天王老子来了。 王小青也必须收钱办事。 咱现在缺钱。 要不是自己看到周王这条大鱼，她才不会把澄心堂纸拿出来。 这种纸已经是绝版的绝世之纸，不光准备材料比较复杂，而且配比用料差一分都不行。 也就是说工艺要求相当高，这种东西就拿自己现在的几个徒弟来说，谁都做不出来。 唯一的一个人就是她，况且做这个纸耗费的工序太多了，相当于是个把月都做不出来一刀。 所以这种纸相当的贵。 一般人家还别说根本消费不起。 白玉临连连点头，“好，好好，只要你们能做出来，多少钱我都买。走！咱们现在就走，我外面就有马车，让我的人赶着马车，咱们一块儿回去看一看，只要你能够拿的出让我满意的东西，多少银子我都买。” 显然这位周王还是一个急性子，看样子他们想不走都不行了。 王小青笑道，“这位公子您贵姓？” 白玉临笑眯眯的答到，显然早就准备了一套答案。 就是为了应付外面的这些人。 “在下姓黄，在家里排行第十，大家都叫我黄十爷。” 王小青差一点撇嘴。 还黄十爷呢。 您是十皇子吧。 “那好，黄十爷请先行一步，我们把东西带上，咱们就去村里看一看。” 这位还是个好奇宝宝呢。 徐掌柜急了。 这怎么还带半路截胡的！ 他们可还没和这个小子他们谈好生意，这一但没谈好，过两天自己拿什么东西出来交代呀。 到时候万一再被别人截胡了，他们不是白辛苦半天啊。 急忙拦住了，“王掌柜和韩掌柜还有这位王小哥，咱们的事情，可是还没谈妥呢，要不然这位公子无论是点心还是茶水，我们全都包了。我们把生意谈妥了！你们再去怎么样？绝对不耽误您得功夫。” 绝对不放人走。 第123章 慢着 白玉临翻白眼，他很急啊。 那可是绝世的澄心堂纸，这辈子能够得到真正的澄心堂纸，能有什么事情比得过这种事情？ “抱歉，你们的生意不用谈了。这王兄弟他们纸坊所有出产的纸品，现在我全都包了。” 虽然说他一个人用不了这么多纸，可是时间不等人啊。 徐掌柜尴尬了，这位真是财大气粗啊。 但是您这样不是为难人吗？ 王小青也乐了，急忙阻止了这位周王。 您大手一挥。 是！ 所有的纸，您包圆了，可是您能买一次还能次次都买啊。 就算你买一次足够您用个两三年了。 可他们的纸坊可不能靠您这一次的生意过一辈子呀！ “徐掌柜要不然这样，您要是方便的话就和我们一路同行，既不耽误这位公子的路程，当然你也可以在路上和我们把生意谈妥，当然前提条件是我们可不能直供给您们一家。” 这是唯一可以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不耽误他们的生意，又不得罪了眼前的这位十皇子。 徐掌柜苦笑，他当然知道他们原本的说法，那是坐享其成，想要垄断这笔生意。 显然别看人家只是乡下人，可是脑子精明得很。 这种事情谈不拢就证明人家的心思也很大，所以他们能拿到一部分应该是不错了，当然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一部分的数字最大化，可以让他们的分店都卖上，这就是最好的生意。 “好，我去让人把车赶过来，咱们谈生意污了这位贵人的耳朵就不好了。” 徐掌柜可不是傻子，就从眼前这位公子那嚣张跋扈的气度来说，就能知道这位不差钱。 说不准背景应该是哪些达官贵人。 在这洪都里面，也许是个普通人背后就能蹦出来几个皇亲国戚的，谁让他们这座都城集中了周王属地里所有的富贵人家和官吏。 他们当然惹不起，惹不起就要有自知之明，当然生意也要谈，所以他们自己赶一辆马车，只要让这些人和他们上马车谈，彼此大家不相干。 白玉临无奈的挥挥手！ 人家谈生意，他也真不好打扰，再说了，他喜欢的是那些风花雪夜的东西，都是高雅之物，这种铜臭气这么重的东西不适合在他面前谈。 徐掌柜立马回去禀告乐徐福贵，徐福贵一听徐掌柜说的那位公子，心里一动。 他可是有见识的人，这位公子难道是那一位？ 听说了那一位没事就喜欢在民间游历，难不成这位是那一位！ “那位公子腿脚利落吗？” 徐掌柜傻眼，支吾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少东家，我当时急急忙忙赶时间回来通知您，还真没注意人家腿脚好不好，不过看那位公子气质倒是非常好。玉树临风，应该是个绝对的风雅之人，不过就是脾气有点儿不好。” 他没事儿干也不会去关注这个呀。 徐福贵一咬牙，“走，我和你一起去。” 如果真的是那一位，恐怕这可就是攀上大富贵大气运的机会。 这种机会他怎么能错过呢？ 要知道从徐掌柜的话里他当然能明白，这王小子拿出来的东西绝对是惊世绝俗。 也为有这种东西才能打动那一位。 澄心堂纸！ 就算是不为了那位公子，为了这个纸那也觉得值得自己跑一趟。 虽然宣纸不可能是自己独占份额，但是如果他能拿到了澄心堂纸这种宣纸，他们徐记笔墨铺子自然可以在所有的笔墨铺子里成为佼佼者。 而且身价会一跃成为头一名。 总不可能这个小子澄心堂纸也能随手就是一大堆吧。 那不成了烂大街的大白菜了。 这种东西既然绝世了，就证明工艺非常复杂，用料也非常严谨。 否则的话绝对不可能几千年下来这个东西居然失传了，王小青虽然能复制，可是想必想要做到大量的复制，那绝对不可能。 看来他要好好考虑一下。 怎么和这个丫头谈生意，能够看得出来这丫头脾气也不是个好的。 而且显然这位也是个精明的，想要用那一套说法去糊弄人家，肯定是不行。 看来要拿出自己的诚意。 这笔生意做成了，不光会让自己的名声更上一层楼，而且会在爷爷眼中恐怕他这个继承人才是最合适的那一个。 徐福贵立刻带着徐掌柜。 找了他们家最豪华的一辆马车，直接去了对面把人接上。 一时之间，凡人斋的门口反而让人有些看不明白两辆豪华马车，一前一后离开了凡人斋。 凡人斋的掌柜得出来，“门口怎么闹哄哄的？出什么事儿了？你们怎么都不看一看，要是门口有乞丐什么的就赶紧要去赶开，否则影响咱们这也这里的生意，咱们这里来的客人那可都是非富则贵的，怎么能随随便便放人进来？” 伙计急忙上千前，“掌柜的门口哪有乞丐啊？您是不知道刚才您没出来，这怪事儿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您不知道刚才进来三个我一看啊，那就是穷的叮当响的泥腿子。 居然还口口声声说要和您谈什么生意，我就根本没搭理他，谁知道刚才对面的徐记笔墨铺子的徐掌柜和他们家少东家居然赶着他们家的马车把这三个人给接走了，您说奇怪不奇怪呀？ 也不知道徐掌柜是不是疯了！不过就是一些宣纸！谁还没见过一样！值得这么劳师动众啊。” 伙计一把把刚才那些人拿走的宣纸无意中拉下的那一张宣纸一揉，准备扔了。 “慢着，你把那纸拿过来让我瞧一瞧。徐掌柜那可是无利不起早的老人，他能带着他们家少东家亲自过来接人，说明这些人很有来历，要不然就是手里有好东西，让我瞅瞅这宣纸有哪里特殊？” 伙计只好把那被自己揉成了皱皱巴巴的纸展开铺平，給掌柜的放到面前。 “和咱们家的那些宣纸一模一样，我看着没什么差别呀，就这种东西你不值得徐掌柜这么着急吧啦的呀！” 掌柜的仔细一打量，然后细细的摩挲那纸张。 然后脸色一变。 拿出了他的西洋镜，仔细的戴在鼻梁上，开始看纸。 伙计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他们掌柜的怎么也这幅德行啊。 这只是他刚才看了没什么特别的，和他们店里面的宣纸差不多。 第124章 谈妥 “你个小六子，你知不知道你差一点误了我的大事。” 伙计还没明白掌柜的到底怎么了，结果狠狠的挨了掌柜一脚。 差一点被踹到地上去。 苦着脸在那里。 一脸的想不明白他到底干什么事儿了，怎么就误了掌柜的大事儿。 “掌柜的，我勤勤恳恳的干活，可从来没偷过懒，你怎么说我误了您的大事，我没干什么事儿啊，就是今天咱店里来的客人，我都没有怠慢过，一个一个都是笑脸相迎，今天卖的还不差呢。” 一肚子的委屈。 他也是掌柜的远房侄儿，在这里混口饭吃。 自然也是掌柜的自己人。 “你个混小子，你自己看看这纸，这是你说的和咱们的宣纸一样吗？这种纸起码比咱们最上等的宣纸要高一个级别，这样的纸如果是那三个乡下泥腿子他们的作坊做出来的。 你想一想在咱们洪城附近出现了一个新的纸坊，而且工艺还做的如此之好。如果被徐家把这些货源都抢走了，那咱们还卖什么呀？还能说咱们凡人斋是这里首屈一指的笔墨铺子？你那个那脑子就是个猪脑子啊！” 掌柜的气的又给了伙计一脚。 “掌柜的我知道错了，可是现在这怎么办呢？” 包掌柜捻着他的两片小胡子，琢磨了一下。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这些人到底是在哪块儿落脚？你刚才在外面就没听到他们说了点儿什么？” 现在他着急啊。 徐家和他们东家那是死敌。 不然两家的笔墨铺子也不能开着门对门。 当然就是为了打擂台的。 自己的作用，就是为了东家把徐记踩在脚下而生的，如果徐记起来了把他们打压下去，他这个掌柜的也就做到头儿了。 这可是和自己的生计息息相关，这会儿包掌柜能不着急呀？ 王小青和徐掌柜还有这位徐东家正在说话，现在谁也不要假装了。 她不出面，最后也需要她决定。 上了马车，王小青就没说话。 徐掌柜和徐福贵也没说话。 徐福贵还想压一压王小青的气焰，可是他不说话！王小青居然也不说话。 也就是说，人家一点都不急。 徐福贵那个窝火，他可别憋屈坏了。 “小兄弟请教一下大名，在下该怎么称呼兄弟？” 徐福贵憋不住了。 这样下去要内伤了。 这小子还真的沉得住气啊。 “徐东家，在下姓王，名青，您就叫我王青好了。” 王小青不卑不亢，她的东西拿出来，绝对有人要。 名字要是报上王小青，听着不太像个男人的名字，所以她去了一个字。 就算和徐东家谈崩了，那不是还有一位周王顶着啊。 澄心堂纸费时费力！可是她相信五个月还是做出来没问题。 一刀纸绝对堪比黄金。 大不了就是费点力气。 她不担心这个。 “王兄弟今年贵庚啊？” 王小青差一点笑喷了，这是查户口呢。 “徐东家，我多大和咱们的生意有关系？” 和你们有一毛钱关系？ 徐福贵叹气，“王小哥是人才啊，小小年纪就如此沉稳大气！真的很让我吃惊，也不知道王兄弟的父母是什么样的惊艳之人，在下只是好奇，兄弟既然不愿意告知，在下也不强求。 不过这上等宣纸的买卖，我们还是要做，我们徐记一个月需要的数量是两百刀，当然也许每个月的数量都会增加，可是兄弟可是说了，保证这种宣纸不会在我们这条街上出现，此话不假吧？” 徐福贵也知道，这小子把条件限制的这么死。 他不答应也不行。 谁让这种东西现在市面上属于独一份。 同样的价钱，宣纸的等级却是最好的，光是想一想就能知道对面的凡人斋会被自己挤兑成什么。 “徐东家，您说的这些都行，价钱还是那个价钱的话，那么我们保证王记纸业的上等宣纸这条街上只会有您一家，我们可以发展其他的地方！但是绝对不会给您造成不正当竞争。” 其实王小青没说的是，她不光是这一条街只有徐记一家有，就算是为了名气，他们也会保证洪都城里最多不会超过三家笔墨铺子销售他们的产品。 其他的小地方恐怕他们只会发展一家专供。 这样就是所谓的饥饿营销。 物以稀为贵。 主要是他们也不可能有那么多人手。 原材料自己制造的少！ 一开始还能就地取材！ 可是为了后面的供应量，他们也必须保证自给自足。 甚至要采购别人的原材料。 这些可都是立马就要变成成本。 别看四两银子一刀，看着很多钱。 实际上恐怕算下来也挣不了多少钱。 徐福贵本来还以为王小青还要狮子大开口呢。 人家已经看出来你需要，一般上赶着就会被人提价。 没想到人家居然答应的这么爽快，这倒是没想到。 这丫头和他想的还真不一样。 “你答应了？” 还是无法置信。 “徐东家难道不信？我们不是来签契约的？徐掌柜必然早就准备好了契约！那就拿出来吧，该修改的修改，该添加的添加！我们签了契约！也省的徐东家疑神疑鬼。” 王小青乐了。 不就是个宣纸啊。 反正她是准备了，这是第一次，以后她必须要求韩大志和王鹏举把这一块拿下来，不然她可不愿意跟着受累。 韩大志和王鹏举在马车外面呢。 虽然没进去，可是隔着车门帘，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韩大志也是无奈，他们大字不识一个，这事情还真的必须王小青来。 再怎么说人家也是王鹏飞的闺女。 认识个把字还是没问题的。 王鹏举一路上都蔫头耷脑。 觉得自己太没用了。 本来侄女就说了，要他拿起来这一块。 可是现在他基本上啥也没干。 没用的自己都想哭了。 让自己侄女一个大姑娘上阵去和男人们谈生意，这抛头露面的，要被人诟病，还不是因为他们男人没本事啊。 下定决心，他以后都不能让小青再这么受累。 他要是拿不起这一块，他都对不起她侄女！更对不起自己弟弟啊。 还对不起自己娘的信任。 两个人那是一路心神不宁的回到了村里。 第125章 小算盘 两辆马车路过林家村，就得下车了。 没办法剩下的可是山路。 马车上不去。 王小青跳下车的时候也是无奈。 看这满地的黄泥巴。 最近刚下过雨，路不好走。 看来以后一定要挣大钱，起码修条路啊。 徐福贵一看这路也是醉了。 满脚的泥巴。 “徐东家，徐掌柜！不好意思，这路不好走，契约咱们签了，东西我保证半个月送一次，保证不会误了徐记得生意，您放心，咱们一货一结。今天这路不好走，只能让二位回去了，下一次再请二位上山去做客。” 实在不是她不留人！是忘记这路的问题了。 她现在发愁的可是周王白玉临，她把人请来了，可是这路怎么让人走上去啊。 再怎么说这位也是王爷啊。 徐福贵一看也明白了。 识趣的点点头，“那就告辞，王青兄弟，静候佳音。” 现在他们是合作关系，徐福贵也摆出了对待合作伙伴的态度，起码尊重要有。 王小青拱手道别，“徐东家！下一次送货就让韩掌柜和王掌柜去了！我还要在家里读书习字，送货上门就不太方便！剩下的事情就要你们多多照顾一二。” 她还能没事整天跟着这些人跑啊。 送货上门的，不是应该是男人的时事情。 她找了一个最好的借口。 徐福贵看一眼韩大志和王鹏举，拱手作揖，“好！那就有劳二位掌柜的了。” 打量着前面的马车，人家根本就不下车。 看样子他想要上去结交可不行。 他说是和怀王亲近，实际上不过是怀王身边的一个伴读周子轻的和他是熟识，问题是周子轻不可能把他介绍给怀王啊。 看样子人家是不愿意和他有瓜葛，他也不能太明显显露自己的心思。 看样子以后找机会了。 不能让给周王留下一个坏印象。 马车走了。 白玉临一下车，就蹙眉。 脚下那都是泥巴。 这还了得。 “王兄弟，这路可不好走！” 身边的随从立马扶着白玉临。 他们家王爷就没走过这么难走的路。 “公子，我实在没想到雨后路滑，这一次恐怕要让公子白跑一趟，要不然公子这样，您留下一个住址，我做好了亲自上门给您送去过目，你觉得怎么样？” 王小青也知道现在这样让白玉临上山，简直是挑战白玉临的底线。 说不准生意没做成，大腿没抱上，还搞砸了呢。 白玉临看得出来小子那眼珠子一个劲儿的乱转，像一只小狐狸。 倒是挺有意思的。 “没事，走吧，这一点点的路不算什么。” 旁边的侍从立马过来，不光人过来了。 还来了八个大汉。 八个人抬了一个轿子。 这就是所谓的八抬大轿吧。 白玉临直接掀帘子坐进去。 王小青看着人家直接走了。 “快带路啊！” 白玉临从轿子里喊。 韩大志立马答应一声。 “来了。” 王小青只好和王鹏举一起跟上。 林家村的人正好看到这一幕。 林老爷子站在围楼上面看到这一幕。 心里咯噔一下。 王小青他们留下了，这件事林向东回去就告诉大家了。 林老爷子心里倒是安慰。 他也不是狠心绝情得人！ 有时候做事狠心绝情是因为没办法。 他们吃过亏，自然不敢大意。 王小青他们毕竟救了他孙子。 他们能够在十八里铺落脚，林老爷子也很欣慰。 起码他们不用四处漂泊。 再加上十八里铺人都差不多死绝了。 衙门都派人上来看了。 可怜的很。 也就不存在被人家占不占的隐患。 那些人也算是各得其所。 林老爷子本来还想有时间带着孙子去看看，适当的给那个小王大夫送一些粮食。 现在青黄不接的时候，估摸着王家人肯定没什么粮食。 靠着野菜树皮也不能一直这样。 他拿出来粮食说不准还能和王家人的关系缓和下来。 老爷子心里明镜一样，小王大夫要是留在这里，对他们有很大的利益。 起码是保障啊。 可是老爷子心里也有谋算。 现在他可不能去。 再等几天，到他们山穷水尽，少粮断顿的时候，那才叫雪中送炭。 王家人不好再埋怨他们了吧！ 结果还没等到他的山穷水尽，就看到居然有两辆豪华马车送他们回来。 老爷子年老体弱，可是眼神还是很好。 一眼就看到了下了马车的韩大志王小青他们。 主要是一个青衫小子很显眼。 现在还有那么几个人抬轿子。 想也知道，这些人可是来历不一样。 这才几天，人生地不熟的王青他们居然搭上了贵人？ 问题是这位公子是谁啊？ 不管是谁，都打乱了林老爷子心里的小算盘。 林老爷子看的心里直打鼓。 喊来林兴，“兴子，你去打听一下！到底怎么回事？那些人是谁？我看着像是县城或者府城的大户人家，来十八里铺干什么？” 十八里铺其实地理位置不好！ 半山腰上，不上不下。 一般村子是不往山上建。 可是十八里铺是因为没办法。 山脚下的地都是盐碱地，根本就不能种。 唯一能用的山地都距离太远！ 他们建村子就是为了省力气。 阴差阳错才有了十八里铺。 那地方和他们林家村根本没得比。 林兴下去了。 他是林老爷子的侄子辈，当然会帮着林老爷子。 那边的白玉临上山了。 到了村里。 村里人都在忙。 谁家也没闲人。 主要是现在王韩两家刚刚落脚，需要忙的地方太多了。 最近的几场雨，又把一些房子給冲垮了。 实际上是泥石流引起的。 这里的地质就是这样。 好在没人受伤。 王小青正在安排人手收拾呢。 所以大家忙的热火朝天。 白玉临下轿就看到了这两处院子。 他是被王小青直接指挥抬到了纸坊的。 这是他们临时建立的作坊。 这两处院子地处偏僻，也不引人注意，院子还很大。 经过王在山、王在江他们十几个人的加固，这里其实大有改观。 首先让人羡慕的就是，房子是旧房子。 不过他们在这个基础上进行了修改。 可是全都经过了王小青的土式“混凝土”的加固。 就是围墙的墙壁下厚上薄，本来都是山上采伐的石块为主。 墙壁的那些缝隙和外围都被王小青他们就地取材了，当地粘质红土为主，掺入适量的鹅卵石、河沙和石灰，经反复捣碎、拌匀做成俗称的“熟土”，一些关键部位还要掺入适量黄豆浆或糯米饭、红糖搅拌以增强墙体彼此之间的粘性、硬度和咬合力。 就这样，再加上外面抹了一层防风雨剥蚀的石灰因而坚固异常。 院子也都加固加高了围墙，是为了防止有人窥探。 隐秘性也很强。 现在他们就在这里。 第126章 五千两 王小青亲自带着白玉临进入纸坊。 下了轿子。 白玉临想象中的满地泥水不一样。 没想到纸坊里完全不一样。 院子里用青石板铺了一遍。 走路不光清爽，脚底几乎没有泥水。 最让人惊奇的是。 院子里居然有一个石板搭着的小池子，看着不起眼，可是那上面有一个连接的竹子的管子，还有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 白玉临就看到有男人拎着大木桶，直接到底下，手那么一拧，就有清澈的水流哗啦啦的流出来。 眼神一闪。 白玉临就到了跟前。 “这是什么？怎么会流水？” 白玉临兴致勃勃的问打水的小伙子。 打水的人是王在山，看到是一个陌生的外人，身后还跟着王小青和韩大志还有他爹，心里立马就明白，这是要买他们纸的生意人吧。 王家基因不错！个顶个脑子聪明。 立马悄悄地看一眼王小青。 这水龙头的事情可是他们村子独有的。 起码他们原来地方也没有这个东西。 一般都是河里湖里打水，或者有的地方是水井。 也不知道能不能说出来。 王小青点点头。 这种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 也就是因地制宜。 不算打眼。 “这位公子，你是外地吧？我们这十八里铺水源在山上，还是一个泉眼，要打一次水起码要跑几里路，主要是路不好走！一个不好就会摔下山，粉身碎骨。 后来实在是大家被逼的没法子，我们村里的小王大夫就想出了这法子，用山上的现有的竹子，从山上引水下来，这样大家都能不费事没力气就能用的上水了。 您看这个叫做水龙头，只要一拧开，里面就哗啦啦的流水，用完了，只要这么一拧，立马就关上了，不浪费水。还干净，一举好几得呢。 我们都管这个叫做自来水，您看看是不是自己就来了，方便的很呢。” 王在山说完了，拎着桶就走。 韩大志急忙上前。 “黄公子，这就是我们的纸坊，您请！” 总不能一直让王小青总是出面招呼这些人！ 不合适不说，他们这些男人都死绝了啊。 主要是他们知道王小青是女孩子，别人不知道啊。 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白玉临笑了笑，“真没想到小小的地方居然藏龙卧虎啊。这自来水还真的起的名字绝了，真是自来水啊！太妙了。” 他能想的到的是！这种方法要是用到了洪都里面，那么各家各户是不是就可以省了很多事情。 重要的时候很多水源不方便的村子城镇其实也可以用这样的方法。 他看了材料其实很简单！就是竹子和木料。 看起来简单的很，成本也不高。 竹子这种东西他们这里几乎是到处都有。 野生的很多，这样的话不知道多少缺水的地方都能一下解决浇地吃水的问题啊。 韩大志笑道，“这还是王家童生教导有方，王童生的孩子们也都有出息。” 这个时候唯一一个能上得了台面的人就是王鹏飞。 人家再怎么说也是童生啊。 白玉临倒是惊奇。 这里居然还有个童生？ “这位王先生请出来见一见吧？” 王鹏举连忙点头，“我去，我去。” 韩大志继续带着白玉临进去参观。 院子里的棚子底下是一溜的大岗，上面都盖了木质盖子，遮挡的严严实实。 灶台那里热火朝天，正在煮浆。 后面的捞浆的房子关着门。 那可是秘方。 不过进入最后一道工序的掲纸工序，就能看到正品。 一摞一摞的洁白如雪一般的宣纸整整齐齐的被摆在模板上面。 白玉临一下子就入迷了。 看见这样的工程，没有想象中纸坊的狼狈不堪，人家真的是井然有序。 而且很显然各有各的工序。 谁也不打扰谁。 各干各的。 “这些纸真的是你们自己制作出来，真的没想到小小的村子暗藏玄机啊。澄心堂纸你们真的会做？” 白玉临关心的是这个。 他这辈子无缘皇位，其实对他是一件幸事。 所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性子也很温和。 王小青点点头，这个她有发言权。 澄心堂纸她可是有经验的。 其实澄心堂纸不可复制这是绝对的！可是后世出了棠云纸，棠云纸其实看起来几乎和澄心堂纸一般无二，是专门用来修复澄心堂纸一类的古籍书画的替代品，可以做到以假乱真。 棠云纸她可是会做。 所以才敢大言不惭的说澄心堂纸现世的话。 “黄公子，澄心堂纸您要是现在下定金的话！不出意外半年就能拿到，当然数量也不会很多，因为太费功夫了。” 王小青急忙解释，重要的是您下定金啊。 白玉临看看这纸坊，光是从这井井有序的纸坊来说！他还是满意的。 就是满意，和真正能不能拿到澄心堂纸就是两回事了。 “定金没问题！可是要是半年之后拿不到澄心堂纸，你可知道我们家家里长辈可是做官的，到时候你们应该明白欺骗我，会是个什么下场。” 白玉临不怒自威。 王小青陪笑，她又不是傻子！ 欺骗周王！ 那是想死啊。 还是不想在这个地方混了。 “黄公子，您放心！红口白牙！我们小老百姓真不敢得罪你们这些个贵人，我们也是很有诚信的，这一点您放心。就是澄心堂纸价钱可是很高。” 王小青生怕白玉临不给钱。 巴结是一回事，但是没钱那可不行。 她还指望着周王给她做宣传，让这些皇子们都用起来，在贵胄和官员们中间盛行开来，那就是打开了市场呢。 周王就是个引子。 白玉临要是不付钱，其他人找上门来，他们又怎么收钱。 “成孝！” 他身边一个面皮白净的人物出来了，怀里掏出了一摞银票。 “小丫头，这是我们公子的定金，一千两银票，应该足够了吧？事成之后我们公子一定会重重有赏。” 其实这位成孝，王小青看出来了，应该是为公公。 不过看那不情愿的小眼神！ 也知道估摸着当他们是骗子呢。 是啊，一千两银子，谁会不会觉得脑子有包啊。 “黄公子，澄心堂纸五千两一刀，我们定金要三千两！咱们还是签个契约为好，免得公子以后觉得吃亏。” 五千两一点都不高。 可是院子里所有人傻眼。 啥米？ 五千两？ 买一刀纸？ 第127章 签约 成孝吃惊的嘴巴可以吞下一个鸡蛋了。 颤抖着手指头指着王小青。 “你……你………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这不是讹人啊。 王小青笑嘻嘻的把成孝得手指头压下去。 “黄公子，澄心堂纸需要的配料非常复杂，光是各种配料就需要几百种，每一种材料还需要细心的炮制，然后比例合适，才能制作出来，其中还需要的是配比合适的秘方，不然那只是白浪费材料。 这费时费力的澄心堂纸为什么绝世，就是因为太难了，黄公子您可以自己算一算！五千两我真没狮子大开口。不赚钱肯定不可能！可是要说赚大钱，那也不可能！谁家半年做一刀纸，这纸坊里里外外可是几十号人，光是工钱就不是一笔小数字。 您说说五千两我们收到贵不贵？” 王小青可真没说谎，不过赚的不多那也是夸张了。 她的澄心堂纸就是奔着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的精神去的。 就算是棠心纸，用料真的讲究。 需要上好的苦竹，桑树皮，棉麻等等必不可少的材料之外！还需要很多野生猕猴桃藤，冷饭包藤，豆腐渣！树叶等等的辅料。 可想而知的复杂。 按照现有的物价来说！还真的费时费力。 王小青真没坑人。 但是五千两能赚一千两还是没问题的。 可是半年赚一千两，王小青觉得应该的啊。 这可是赛澄心堂纸的东西，绝版的意思还不明白啊。 一千两难道贵吗？ 一千两可是够他们全村人过几年了。 普通人家这些银子简直是横财。 白玉临笑道，“好，要是真的澄心堂纸绝对值得这个价钱，好，我给你三千两定金，半年之后取货！可是要是半年没拿到我要的东西，恐怕你们就要小心了。 我这个人小心眼不说，还睚眦必报，是个心眼窄的人，谁要是欠了我东西，天涯海角我也要追回来。 王兄弟，可是别想要一走了之。在下家里多少有些权势，也和官家有些矫交情，找个把人还是没什么问题。” 这就是警告了。 王小青一乐。 没想到这位周王还真的很有手段。 看起来也不像传说里的不谙世事。 人家这俗务精通得很。 你想要抵赖都不行。 “那成！我们立马签契约，我们家做生意也是童叟无欺的，再说了要是就为了您这一单生意失信于人，也对不起这么村里这么多人不是。我们是要长长久久做生意的。 黄公子，契约签了，您放心！我们也放心！” 王小青小手一挥，笔墨伺候。 可惜她的那一手狗爬爬字还是算了吧。 等自己老爹来了吧。 就她那个字，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见人啊。 太逊了。 白玉临看一眼王小青，这个小兄弟话说的倒是让人入耳舒服，可是怎么会一个小子自己出来谈事情啊。 这也太让人不敢相信。 就算他们家几兄弟都可以当家做主，可是十三岁的小子出来撑起家业似乎也是太年轻了。 家里难道没个大人？ 还是说长辈都这么信任这个小子？ 无论怎么样，周王还是看出来， 可是眼前这一位明显更有自主权。 王鹏飞来了。 一听说让他招呼一位贵人。 他自然来了。 王鹏望也想跟着一起进来。 这个小院子他早就想进来，就是没机会。 主要是想看看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现在他娘和大哥他们做什么也不让他知道。 连韩大志那个坏怂都知道了，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王鹏望那个郁闷窝火。 也不想想就你那个德行！谁敢让你掺和啊。 况且造纸可是大事，他们以后赖以生存的大事。 被人偷学了手艺可怎么办。 王鹏望是想进来的！ 可是在院门口就被韩成奎给拦下了。 “王二叔这院子您不能进。” 韩成奎人高马大，身体结实，这大手一伸，王鹏望和人家比起来就像是一个小鸡崽子对着一只狼一样。 “凭什么我不能进？没看见我弟弟在前边儿已经进去了，我跟他一块儿来的。” 王鹏望那个着急。 恨不能踮起脚尖往院子里瞅个究竟。 到底里面都在忙活什么？ 这院墙比他们周围的院墙高了不止一截，他就算是掂起脚尖也看不见里面。 反正每天里面进进出出的人不少，红红火火的，可是都不知道里面到底在干啥。 “我跟你说了，王三叔可以进，不过你不可以进，这是老太太下的规矩，这个院子能进出的人都是有数的，其他人一概不能进去。” 韩成奎才不管王鹏望说什么呢。 虽然王鹏王是王家的老二，可是老太太对他的不待见，大家谁都看在眼里了。 再说他当初偷了粮食，自己偷偷跑了，最后落了这么个结果，还得让老太太找人把他救回来。 就冲这个来说，也没人看得起他。 扔下自己老娘一大家子还把粮食偷走了，这能是人干的事儿。 王鹏望被气得半死。 “韩成奎，你别得意。我自己去找我老娘去，我就不信了，这偷偷摸摸的能有什么好事？你等着！” 王鹏望气呼呼的走了。 不走也不行，他倒是想硬闯进去，可是和韩成奎那一身腱子肉比起来他差远了。 他心里更恨的是自己弟弟，明明听见他和韩成奎的争论了，弟弟就是不回头帮忙。 只要一句话的事情，把他也领进去。 可是王鹏飞就是不吭气，好像没听见一样。 这说明什么！ 家里现在搞分裂呀？ 老大和老三现在成了一伙的，完全在孤立他们二房。 问题是老太太现在也站在他们一头，这就麻烦了。 王鹏望越想越气，气呼呼的回到了屋里。 房子破破烂烂，他们两口子倒是想修修补补，可是家里只剩下两个年纪小的孩子，要靠他们两个补也补不过来。 开始的那天大哥还过来帮忙了，可是看到他们两口子谁也不搭把手，就在那里等着老大一个人干。 大哥第二天就再也没来。 结果他们的房子到了现在也没收拾，前两天下雨这屋里漏的简直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这天稍微晴了，他们赶紧开才开始收拾。 可是这怎么住人？那屋子里潮气连天。 王鹏望觉得家里都是绝情狠心的人。 等他有发达的一天，肯定要大房三房的好看。 第128章 火锅 白玉临一见王鹏飞倒是吃了一惊。 这位通身气派一看就是一个读书人，倒是没想到这乡下地方居然还能有正经的读书人。 王鹏飞毕竟以前在他们那块当过私塾的先生。 就算是遇到一些贵人也不带怯场的，所以礼数周到的和白玉临见了礼。 “贵人驾临寒舍蓬荜生辉。” 白玉临急忙也还礼。 “黄公子，这位是我父亲王鹏飞，是一位童生，本来想考秀才的，结果赶上了灾年，这不我们从我们那一块儿逃到了这里。” 王小青别的虽然没有眼力劲儿，可是她当然清楚，这读书人在古代人的眼中，那可是金贵得很。 只要把这身份摆出来，哪怕还不是秀才，起码人家会以礼相待。 而且读书人的诚信在别人眼中那也远高于普通的老百姓。 也就是说她哪怕做一百遍的保证，天打雷劈的誓言发个遍，都不如他爹的这个童生身份摆出来，让人家相信。 王鹏飞和白玉临还真的相谈甚欢。 两个人那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从三皇五帝，一直聊到了天都黑了，也没聊完。 眼瞅着基本签约的事完全被王鹏飞和白玉临抛诸脑后。 王小青也是无语了。 看起来读书人还真的不一样。 她这个老爹看样子这是终于遇到了能和他一样的人，简直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没办法，白玉临走不了了。 问题是也没什么好住的地方。 就这破房子，白玉临这样的身份能住？ 不光王小青发愁了，王鹏飞也发愁了。 谁知道白玉临却一点都不在意。 白玉临原来经常体察民情，露宿荒野是经常的事情。 王小青他们也只能拿出最好的招待这一位黄公子。 白玉临他们住在了王小青家里。 主要是白玉临和王鹏飞还真的是一见如故。 王小青悄悄把白玉临的身份告诉了王老太。 王老太立马明白了。 这是孙女说的金大腿。 于是拿出了十八般手艺，整治了一桌子吃食。 其实他们家什么也拿不出来。 不过王小青有仓库啊。 韩大志从他们家拿来了他们上山打的两只野鸡。 实话说也就两只野鸡。 然后王老太弄了一个火锅。 这个现成的，还不费什么东西。 一个锅底结解决一切。 宽敞的堂屋里，摆了一张原木打造的方桌。 这桌子是高老实专门为了感谢他们家做的。 看着简陋！可是古朴结实耐用。 一人一个小马扎。 对！ 实在是没椅子。 一是没钱买，二是高老实没工夫打造。 好在高老实打的时候也不是按照正统的桌子高度打的，小马扎还挺实用，高矮合适。 热腾腾的铜火锅，里面生着木炭。 红彤彤的牛油底料，随着烧开了锅。 香气四溢。 他们在山上的时候可没少吃。 现在已经几个月没吃过了。 一桌子青菜，什么蒲公英，苜蓿一类的，总要装装样子。 其余的就是片成一片一片的鸡肉，和粉条丸子什么的，王小青还拿出了几种牛肉丸，鱼丸什么的。 反正那个时候山上大家看着老太太做过。 谁家也都是上过手。 王鹏举还以为自己娘还真会过日子。 那些东西居然能留到现在。 一路上饿成那样都没拿出来吃了。 也是服了。 但是也算是满满当当一桌子。 王鹏飞是作陪的，其余人没份！ 他们都去厨房吃了。 白玉临这一顿饭本来看着简陋，这农家本来也没指望能有什么好吃的。 一看这食材就知道就地取材！没什么好东西。 王鹏飞一边师示范一边介绍。 “黄公子，这些吃食看着简陋！但是滋味确实美味！是在下老母亲想出来的一个法子，您看只要把这些肉片在锅子里煮熟，蘸着这些酱料吃下去！美味无比，您试一试。” 王鹏飞自己一口下去，眼睛都放光。 到了十八里铺，他们没时间，也没有食材做这些吃的。 回想起那一段山上的日子，似乎这辈子也就是那一段日子最值得怀念。 周王不知道啊。 看着倒是新奇。 试着夹了一筷子，蘸着芝麻酱，入口。 麻，辣，鲜，香。 辣的他眼泪都冒出来了。 看着主子眼泪都要出来了。 旁边的跟随的成孝急忙端来茶水。 看着周王嘴巴都红了。 不由得狠狠地瞪了王鹏飞一眼。 “这些粗卑的吃食，公子还是不要吃了，要不然我让人连夜下山，咱们回去再吃？” 成孝心疼他家主子。 他们家主子这辈子锦衣玉食，就没试过吃这些东西。 看看都是什么啊。 恨不得把他家主子架上就走。 白玉临喝了两口温水，压下去那一股子辣意。 “王先生，这是什么？居然如此的辛辣逼人。但是真的好吃！” 白玉临看着锅子里热气腾腾，还是忍不住又夹了一筷子。 鸡肉片居然有又滑又嫩，这些蔬菜丸子居然都好吃的不得了。 王鹏飞笑道，“这锅子叫做火锅，公子请看，是不是很形象？这是家母自创的，不过这调料却是番人才有的，好像是叫做辣椒，很是辛辣！但是开胃。 尤其是到了冬天！数九寒冬，一顿锅子下去，立刻全身都暖融融的，一点寒气都没有。大汗淋漓，吃的爽快，而且无论是富贵人家！还是贫寒家庭，无论是大鱼大肉！还是青菜豆腐，都是一顿美味无比的锅子。 简直是老少皆宜，百无禁忌。” 王鹏飞对他娘可是打心眼里佩服。 以前都没想到过他娘这么多年那是大智若愚啊。 把他们都骗得团团转。 王鹏飞甚至都猜想，他娘以前说不准是什么大户人家出身。 要不然不能见识如此过广博。 重要的是，他有一次可是发觉他娘居然认识字。 虽然他一问起来。 老太太就打马虎眼。 说什么看着孩子们学的，也就看会了。 这话骗孩子还行，骗他这个先生可不能。 要是都能有他娘这个本事！看一看就看会了。 那秀才家里的父母就不可能目不识丁了。 王鹏飞就打心眼里认定了，他娘恐怕是个有故事的人。 白玉临瞬间就对那个刚才慈眉善目招呼他的老太太感兴趣了。 这山村里还真是人才辈出啊。 二哥真是不开眼。 眼皮底下把这样的人才就给放走了。 真是没福气啊。 第129章 过墙梯 第二天，白玉临和王鹏飞废话就没那么多了。 两个人终于意识到他们忘记正事了。 于是正式签订契约。 尤其是看到王鹏飞那一笔刚劲有力，力透纸背的字迹，更是惊为天人。 王小青第一次看得时候就知道。 她这个爹是个正儿八经的读书人。 醉心书画啊。 白玉临这才准备走了。 临上车还特意嘱咐王鹏飞。 “王先生，今年洪城秋闱即将开始！先生才学必能高中，望先生不要误了时机。还有你家王青兄弟也是人才，必然能有大出息，还是不要让他走上商人卑贱的这条路的好。” 白玉临虽然喜爱王鹏飞，也知道王鹏飞是不是人才，还是要拿出来溜溜才知道。 王鹏飞要真的才高八斗！ 区区的乡试可是难不倒他。 王鹏飞一听苦笑，“公子言重了，在下已经年余没碰过书本！现在临时抱佛脚！恐怕佛祖也是要恼的。王青根本就是不学无术，不堪秋闱的。” 他在他们那里屡次不中。 就是因为现在的官场黑暗。 人家只有有银子，就能捐一个监生，他拿不出银子啊。 王小青？ 那怎么能去赶考啊？ 光是搜身那一关就过不去啊。 再说了，他闺女还真是不学无术。 科举？ 还是饶了王小青吧。 白玉临笑道，“先生莫要气馁，先生之资，终会鱼跃龙门，我在府城等候先生和王青兄弟佳音！要是有需要，可以到洪都醉心斋去找掌柜的，在下必鼎力相助。 还有我会让人提前给你们报名，既然你们是逃难来的！自然会宽容一二。成孝！” 这是留下活话了。 给走后门。 那个明显是小太监的成孝，一脸生无可恋的掏出一块牌子递给王小青。 乌漆嘛黑的一块铁牌子，上面一个大大的“西”字，王小青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可是绝对遇到难题派的上用场的东西。 应该是周王的身份的象征。 王鹏飞送走了白玉临。 王小青也松口气。 看起来成了。 和这位周王算是搭上线了。 不过她猜的没错，这块牌子不是周王之物，却是周王的禁卫军西北军的禁军腰牌，而且是禁卫军统领的腰牌，这代表的是周王最亲近的下属。 这块牌子那可是几乎和皇帝陛下的御赐金牌毫无区别！ 在周王的地界上，谁见了恐怕都要长点心吧。 王小青可不知道这块牌子居然这么厉害。 只当做周王对自己老爹的赏识。 “爹，您今天开始就好好地读书吧，秋闱在即，您怎么也要试一下，说不定还真的能高中呢。” 王小青搀扶着王鹏飞，其实王鹏飞不习惯自家这么大的闺女和他这么亲近。 可是还是挺享受。 女儿难得和他亲热。 平时这都是老太太的待遇。 “哎！你不懂！洪城如此富足，就怕官吏也是一丘之貉！到时候你爹恐怕又是白打水漂，咱们家现在也没有银子供得起爹爹读书啊。” 王鹏飞感叹！连饭都要吃不上了。 还想着读书科举？ 那不是白日做梦啊。 王小青笑了。 “爹，那您不要担心了，赚银子自然是有我们呢，我们已经和徐记签了契约，再有半个月就要送去两百刀宣纸，您看看！这就是八百两银子！虽然去除成本！最多也不过剩下一百多两，可是一个月就是二百两银子。 女儿可是有三成，怎么又也是六十多两银子，您读书还是没问题。我可是看好您的，想着以后做一回官家小姐呢。” 谁让古代女子的荣耀都是指望着男人。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啊。 万恶的封建社会啊。 没人权的社会制度。 她能怎么办？ 不是有女子科举？ 实话说，科举不亚于再次从头开始来一次高考。 不是您在现代是研究生博士后，来了就是妥妥的状元郎。 还真不是。 王小青看过不少王鹏飞的那些掉书袋得书本子。 实在是晦涩难懂，古文的语言魅力和现代的简体文字还是很有区别的。 她来了这里还真的算是半文盲啊。 虽说女子科举的要求比男子要宽松不少。 可是没有多年在书本上的钻研，你就去考科举？ 还一考一个状元？ 那是，真实生活绝对没有。 王小青不认为自己是天才，所以指望着还是靠靠本土的老爹大发雄威吧。 王鹏飞的水平到底怎么样，王小青是不知道。 可是这位周王她知道啊。 周王看好他爹！那就证明他爹大有可为。 她自然是要做的就是维护好她爹的日常供应，无后顾之忧。 然后坐等收获。 王鹏飞被女儿逗笑了。 “好！就冲我闺女这么能干，这么厉害，我这个当爹的也不能给你拖后腿，你放心，从今天开始。爹要好好的发奋自强，头悬梁，锥刺骨。在这一次秋闱中考一个好的成绩出来，起码不说别的，考个秀才，咱家的荒地说不定还能多免几年的赋税。” 王鹏飞最近也在思考，自从女儿造出了这么好的宣纸之后，他就觉得心里有些忐忑不安，犹如他们家有了一个聚宝盆，可是就他们家这种情况，要想保护这个聚宝盆那简直是难上加难。 家里其他人怎么想他不知道，可是他就知道一点。 身怀巨宝要是没有能力保护，那就是破家灭门的坏事。 女儿这一番话也给他提了个醒儿，自己要是能在科举之上有了一番进益。 那么受惠的必然是自己的家人，起码能护的住自己家人。 自己一个穷酸书生，手不能抬，肩不能扛的体力活又干不了。 其他的又帮不上忙，恐怕现在唯一读书是他可以为家人所做的事情。 以前静不下心读书，那是因为家里这么多儿女都是要处处操心，妻子身体又不好。 家里根本没有来钱的路子，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而且他知道洪都这里的科举制度要比其他地方更加完善。 官官相护的受贿现象相对来说要比其他地方更好。 周王的名声在各地，那可是有口皆碑，百姓中那是人人称颂。 他仔细的琢磨了一下，说不准这还真的是一个机会。 于是回去之后和自己媳妇儿商量了一下，第二天就把旁边的卧房开辟出了一间专门当做书房。 也没有刻意修整。 去找木匠高老实拜托人家给他做一张方桌，这样的话就能开始习字读书。 王鹏飞那是发誓要发奋读书。 王小青这边也是热火朝天。 当然那位凡人斋的包掌柜上门了。 本来包掌柜早就要上门。 可是听说打听到了那位公子早就回城了。 也就歇了心思。 想着必然是那位公子无功而返。 他们也就放松了警惕。 在加上徐记笔墨铺子也没什么动静。 那些新出的宣纸似乎也没有上架。 很多人问！ 可是根本就没货。 包掌柜狐疑的猜测，是不是那个十八里铺的人是糊弄这些人。 毕竟看到东西才行啊。 他专门派人打听了。 徐记一直也没动静。 他觉得自己猜的没错。 那些人恐怕就是被识破的骗子。 结果这边刚刚放下心来半个月。 那边徐记就大张旗鼓推出了新的上等宣纸。 据说排队买的人那都要挤破了脑袋。 徐记的生意一下子就好到要爆炸。 很多书生还专门来他们铺子里问有没有相同的宣纸。 很多人失望的离开了。 包掌柜就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徐记和他玩过墙梯呢。 第130章 发愁 包掌柜来得可真不巧。 王小青他们下地了。 下地？ 对！ 他们的那些红薯和土豆半个月已经经过老太太的指导发芽，一个个长势喜人。 这不，大家伙刚刚收完了夏收！地里的稻米实在是让人无语。 因为缺水，稻米很明显收成不好。 他们估算了一下，这里的地也就能用的只有两百亩。 这些稻谷去皮之后，恐怕剩下的不两千斤糙米。 他们都是无语。 没办法，村子靠山。 山地很多，但山势陡峭，很多地眼瞅着就是不能耕种。 谁不着急。 现在他们才明白原来的十八里铺的村民为什么饿成那样。 一百多号人，只有两百亩地。 粮食就算一年两季，下来也不过四千斤。 可是光是赋税就要交了三千斤。 剩下的也就是一千斤米，要供养全村一百多口人。 一个人平均下来都不到一百斤。 问题是这是丰年的口粮。 要是遇到灾年，估计是一家能有几十斤已经是顶天了。 赵老三可是说了。 今年对于他们已经是丰年。 去年他们几乎是颗粒无收。 这么来来回回算一算，能不挨饿啊。 他们把两百亩地没种土豆和红薯。 还是把晚稻种下去了。 赵老三没看过这东西。 现在对于他们来说应该种秋收的晚稻。 不然吃什么啊。 今年水也引下来了，这种事情往年可没有。 人力上面可是省事很多。 不好好利用现在的优势，万一错过了收成可怎么办。 王小青和王老太商量了一下，本来土豆和红薯就什么地质都好生长。 干脆一点不要占用这仅有的良田，毕竟还要交赋税。 光吃土豆和红薯也不行啊。 大米还是要吃的。 就算是糙米那也是米啊。 王老太让王鹏举和韩大志跟着她上山。 老太太经验丰富。 王小青在这一点上那就甘拜下风。 她拿的起手术刀，可是绝对不会种地。 老太太查看了山势之后，找了村里的一帮子年纪和她不相上下的老太太开始开荒。 村里的女人们下田插秧去了。 一部分年轻人都在纸坊干活儿。 开荒的事情只能是安排了年纪稍微大一点的人们。 就是这些大婶们。 别看开荒看起来很累。 可是老太太有经验。 男人们先上去把树伐了，开出空地，她们再上去翻整土地。 这样工作就减少很多。 土豆和红薯其实不怎么挑土壤。 于是他们倒是动作很快就开出来三四十亩荒地。 主要是很多人看着这地都是摇头。 山上的地沙土还是比例太大，要是种水稻，那能不能种活都是问题。 可是老太太不介意啊。 这地种土豆红薯正好。 土豆就需要这种沙土的地呢。 大家伙不明所以，可是干活儿没人偷懒。 王老太老是能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大家都认为这是人老成精的结果。 也愿意听，主要是老太太一路上没少给人大家伙出主意，还都是救命的主意。 这不，现在大家伙一看居然种的是谁都没见过的东西，也不问，就是干。 三四十亩地，再加上林间的一些地，对于他们这些干惯农活儿的人来说，根本不是事儿。 也就四五天，土豆和红薯就下地了。 王小青就在一边看着，主要是在那里琢磨，纸坊现在已经投入大批量运作。 可是他们的市场还没彻底打开呢。 随着洪都的第一批宣纸开卖。 应该会有很多人知道王记宣纸。 现在就是他们大力宣传的时候。 这个时候就需要人手了。 她琢磨韩大志和大伯都是必须派出去得人才。 人不磨砺不行。 韩大志肯定没问题，走南闯北那是人精。 可是大伯就要差一点。 现在张嘴还张不开。 可是无论怎么样，这开拓市场送货收钱总要亲近的信任的人干啊。 要是王鹏举不行，她还真的要考虑其他的人。 可是王家能拿的出手的人可没几个。 年轻力壮的在纸坊里学手艺呢。 要是年纪大的还不能顶事。 那还真是青黄不接啊。 王小青坐在田垄上，头顶上就是一颗桑树，王老太正在那边指挥着妇人们干活儿。 这里因为靠近洪都，造纸业发达。 王小青琢磨要是自己银钱趁手，肯定买一座山，专门栽种桑树褚树，现在他们可是要花一笔开销啊。 今天大伯送货去徐记了。 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王老太擦着汗，走到树荫底下。 “奶奶，喝口水！我给您晾凉的凉开水，其实还温着呢。” 王小青赶紧給奶奶倒水。 这种天气，自己奶奶这么大年纪还在这里田间地头的忙活！还不是为了他们的嘴巴啊。 王老太一口气喝下去一大碗，才终于解了渴。 “你大伯怎么还不回来？没什么事吧？” 别看老太太在那里忙活！实际上心里也一直担心着洪都城里的事情呢。 这可是第一回做买卖。 关系到以后呢。 村子里谁家也没钱了。 眼瞅处处要钱。 他们也是眼巴巴的巴望着进项。 “没事！奶奶，徐记我看着东家是个聪明人，上一次在我手里吃了下马威，应该是知道怎么做事，恐怕这一次不会闹出乱子。我担心的倒是韩大叔，韩大叔去了附近的威县和清河县，就不知道路子走的怎么样？” 王小青接过来奶奶手里的碗。 挨着奶奶身子坐下，像一只土拨鼠一样蹭着老太太。 王老太摸摸孙女的头发，前一段日子好不容易养起来的那些肉，在后面的日子里全都没了。 现在还是瘦骨嶙峋的。 要好好养着呢。 头发倒是乌黑。 “你这孩子，瞎操心什么？你能教给他们法子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几个大男人要是连这个自己都打不开市场，那还不如干脆别做生意，总不能靠着你一个女娃子成天抛头露面去给他们招揽生意吧？那还不羞煞他们？” 老太太上辈子就是个硬气的人，要不然也不能一个人把孙女养大。 平生最不怕遇到困难。 “哎哟，奶奶，你这话说的霸气，我忽然觉得前途一片光明啊。” 老太太一个板栗下来。 王小青哎哟哟的在那里假装叫的大声。 引来几个婶子的大笑。 “小青，多大了，还和你奶在那里腻味，干脆你奶以后去哪里，把你拴在裤腰带上好了。” 王小青也不害羞，笑嘻嘻的洋扬起眉毛。 “婶子！你这个法子好！我得准备一条粗的裤腰带才行。” 大家哄堂大笑。 第131章 歧视啊歧（加更） 包掌柜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被王在山引上来的。 没去纸坊，直接给领到地头了。 “老祖宗，山村口来了一位掌柜的！说是找纸坊掌柜的，韩大叔不在！我爹也下山了，我只好带来这里找王青了。” 王在山随自己爹，憨憨的，可是别看那可是表面现象。 王在山可是内里聪明着呢。 现在大家伙为了不在外人面前露馅，都叫王小青王青。 包掌柜在地头那一边拱手施礼。 “这是哪一家的掌柜的？” 早早晚晚肯定有人找上门的。 王小青有信心。 他们家的东西不发愁卖。 “我问了！说是那个凡人斋的。就是我的说得哪个狗眼看人低的伙计的铺子，我看着这位掌柜的精明的很。一路上没少套我的话。” 在山低声说！给自家的妹子交代一个底儿。 王小青笑了，“二哥，你可真行，那你没套出来他的话？” 她可知道自家的这位堂哥，那可是扮猪吃老虎的好手呢。 王在山笑得憨厚，摸摸脑袋，“我就知道这位掌柜的看上咱们的宣纸了！我还知道他包掌柜恐怕对徐记得徐东家有意见！两家好像不和。” 王小青拍拍手，起身跟着王在山一起走，王老太远远的嘱咐，“在山，你可是要护着你妹妹，别让人欺负了她！” 要不是老太太忙的不可开交，能不去坐镇才怪。 王在山笑道，“奶！我知道了，老祖宗，您就放心，我就是丢了性命也不能让人欺负我妹子啊。” 引来王小青的白眼，“呸呸呸，二哥你说什么呢？什么也没有性命只重要啊！你要是再胡说，我就去告诉我爹！看他不教训你。” 王在山立马投降，“别别，小青你可饶了我吧，三叔上一次罚我写大字，差一点没把我累断气了，有那个写大字的功夫！还不如我去捣一缸子的纸浆轻松呢。” 前几天王在山不小心把一摞纸给弄坏了，正好被王鹏飞撞上。 爱纸如命的王鹏飞，大发雷霆。 直接就罚王在山写大字五十张。 虽然一张只有二十个字。 王在山也写的苦不堪言，差一点手没断了。 现在一听说自己三叔，王在山躲得远远的，恨不能不被王鹏飞发现。 现在已经留下心理阴影了。 王小青跟着王在山来到包掌柜面前。 现在她围楼害怕在徐记和周王面前露馅，一直穿着男装，主要是这样方便的多。 “包掌柜，有礼了。” “这是？” 包掌柜有点不悦。 自己来可是谈大事的，一个小孩子家家冒出来干什么。 这些也不是一个小孩子应该做的啊。 “这是我……兄弟，我父亲和韩掌柜今天都不在，您要是想谈只能找我兄弟谈了。” 王在山是实实在在的说，他们心目中王小青厉害着呢。 说白了，整个十八里铺现在加起来看着好像是快七十个人，可是实际上只有几户人家。 50多个都是他们韩家和王家两家的人。 别人家的妹妹在家里地位怎么样，他管不着。 可是他自然知道他们家这个妹妹在他们家地位高着呢。 除了他们家老祖宗王老太以外，就属她这个妹妹厉害，妹妹说的话那简直比玉皇大帝的圣旨还厉害呢！ 再说了，世界上能有比他妹妹还厉害的女孩子吗？ 又能治病还会做纸。 别说他了，就是他爹在也得听王小青的。 在他们这里除了老太太以外就属王小青的话最管用。 “后生啊，你这么做可不对。你兄弟年纪这小，还是应该在家里习文练大字，恐怕这么大的事情他做的了主？这种在外面抛头露面的事情，还不是你兄弟应该干的事情，这样吧，你父亲既然不在那我明天再来。” 包掌柜颇有点看不起王青。 应该说看不起没毛的小子。 也难怪，这是古代！ 王小青看着十几岁，还没王在山给人信任感呢。 不过当面这么说的人也没有，包掌柜显然把自己摆在了高人一等的位置上。 王小青也不乐意了，虽然说人应该入乡随俗，到了古代就应该遵从古代人的规则，自己老老实实做一个后宅的女人，可是实际上他们这是农家，农家的女人。 要是这老百姓家里的闺女个个都不抛头露面，那他们家可养不起小姐。 老百姓家里的闺女，该下地的下地，该出门做生意就得出门做生意，没见过谁家还讲究什么不能抛头露面的。 要不是家里没有法子，她能自己女扮男装啊。 再说了看不起她的年纪，那就怪不得她了。 “包掌柜既然如此，那就慢走不送。” 包掌柜立刻板着脸上了马车又回城了。 王小青无语的摇摇头。 她只是不计较罢了，要是真计较起来。 包掌柜这个生意他们就不做了，可是人生在世，不能因为计较一口气有银子也不赚。 和谁过不去也不能和银子过不去呀。 挣了银子能供他爹科举，而且能改善家里的条件。 她还准备着挣了大把的银子，好把家里人的生活条件改善。 这房子一定得重盖，否则的话到了冬天还不知道有多少隐患呢。 家里缺的东西太多了，虽然自己仓库里东西多的是，可是那些东西没法子再拿出来呀。 所以自力更生那是一定的。 王在山把包掌柜送走，一脸的气呼呼。 “那什么人呐，居然看不起你。他要是知道那些纸是妹妹做出来的，估计眼珠子都得瞪出来。真是狗眼看人低。” 王小青乐呵呵走了，她回纸坊去研究棠心纸的配方去了。 咱还有个五千两银子的大订单，在这里等着呢，能早一点做出来，就早一天把银子拿到手。 王小青在纸坊有一个专门的工作间，这份工作间的开辟是为了她做研究用的，纸的种类很多，她也得一点儿一点儿慢慢的把这些手艺复苏。 其实造纸的工艺不能说有多难，但是重要的是造纸中间有很多配方和药剂。 任何一种纸也不能说你弄一个纸浆出来就能做出来纸。 中间要慢慢的调配调试，制浆煮浆包括捣浆。 哪一方面都不能有差错，否则做出来的纸纹细腻度，包括光洁度都有很大的差别。 王小青的事情还多着呢。 她刚到纸坊，就看到了初五带着媳妇徐氏，还有他们家妞妞正在门口拉着王在江说什么。 两个人拉拉扯扯都有些急赤白脸的。 第132章 四连纸 “你们干什么呢？” 王小青和王在山走上前去，两个人都好奇。 王在江一看见王小青，终于松口气。 “诶呀妈呀！小……青你可终于来了，你不知道这人也太心烦了，三天两头跑过来说是我们制浆制的不对，一会儿又说我们捣浆用的药剂的比例也不对。 自己还非要进去，我不让他进，还在这里跟我急赤白脸的。” 那是一肚子的埋怨。 初五一看到王小青急忙施礼，他很清楚是这个小大夫救了他。 “小王大夫，我真是看不下去，你们这里既然开纸坊，我实话跟您说，我就是一个纸坊的师傅。别的我帮不上忙，可是欠了你们这么大的恩情。 你们救了我的命，我要是眼看着你们这做的有问题不开口，害得你们白白赔了钱，那就太不应该了。 我这两天身子好才下地，结果路过这里的时候看到他们在那里捣浆还有煮浆。 真的不对你们这样的话，这纸做出来还怎么卖呀？” 初五一看就是个实在人。 病刚刚好这就管闲事了。 王小青额上三道黑线。 她的方法自然是经过几千年的锤炼的最优质的工序。 可是初五不知道啊。 王小青示意，“初五大叔我们这纸坊做的纸，您大概是没见识过。大哥拿咱们的纸出来让初五师傅看一看。” 初五恢复的状况很好，虽然说烧伤很严重，可是没想到这股人的恢复能力还是挺强的，说明没有抗生素之类的药物的时代，人们自身的免疫能力还是很强的。 虽然说右手恢复只有以前的八成，可是足够初五生活劳动。 王在山答应一声，就拿出来一摞他们刚刚制好的宣纸。 “初五大叔您看看这是按照我们的法子做出来的宣纸。” 初五一看，眼珠子都不动了。 粗糙的大手细细的抚摸这些纸。 “怎么会？你们做的原来是宣纸，我还以为你们做的是青纸。” 初五脸色都涨红了。 真是羞愧难当，他还以为他们做的也是比较廉价的青纸，可是没想到人家做的纸得档次和他想象的根本不一样。 这说明人家手里的制纸的大师傅比他可强多了。 “当然啦，我们这宣纸做的比最上等的宣纸还要好。这还是我们做的，要是小青去做的话，恐怕这纸的档次还得上一个等级。” 王在山不无骄傲地说。 宣纸，这种金贵东西哪是以前他们敢肖想的？ 初五黯然，他现在这手已经没有以前那么灵巧了，再想干这些灵巧的活儿基本干不了了，所以自己彻底和制纸已经无缘了。 “对不住，是我没弄明白情况在这里指手画脚了。我这就走。” 初五拉着妻儿就走。 自己已经是个废人了，就算他不是废人，他现在的本事还不如人家自己作坊里的这些工匠呢？ 怪不得刚才人家这个后生把他拦着死活不让进。 就他这点儿本事拿出来，那不是让人家笑话呀。 王小青倒是不觉得，初五其实为人实诚，治病的过程中她倒是看出来了，这个人就是因为是个诚实可靠的人，要不然也不能被人家给骗了。 恐怕他当初的手受伤，也有别人在里面陷害的缘故。 纸坊里的手艺虽然可以传承，可是缺少一个比较公正证，只可以管理纸坊的人。 韩大志和自己大伯两个人要跑外头这一块儿，绝对不能给不信任的人。 纸坊这边也必须有可靠的人在这里，虽然大伯家里的三个哥哥都在这里干活儿。 可是他们学习手艺也不过才半个月，算得上是生手。 自己手艺还不过关呢，怎么管别人啊？要想让别人服气还真不容易。 而现在这个初五说不定就是个人才。 “初五大叔，您的右手虽然说是留下了一些残疾，可是您就真的不想继续您的老本行？” 王小青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开始忽悠人。 初五叹气，“小王大夫。您把我的手治好了，要不是您的话，恐怕我不是说手留下一些残疾，恐怕这条命都没有了，您就了，不是我一条命救了是我们一家子的命。我要是没了，这家里根本没有顶梁柱，我家的这个婆娘要不然带着孩子改嫁，要不然大概就只剩下死路一条，跟着我一起走了。 我这辈子也就是会这么一个手艺。干了已经20多年了，从我12岁学艺开始一直到现在，整整20年。要说再也不能做这老行当了，我这心里肯定是难受。 可是难受有什么法子呀？这手已经不管用了。就算我还能再去纸坊里做，大概也只能干干捣浆煮浆之类的活儿。那些精细的活儿我是干不了了。” 初五对自己的认识很清醒。 这也是一个聪明人。 “初五大叔，你要是愿意的话还来纸坊干吧。您虽然右手有了一点儿毛病，只不过是动作缓慢了一些，可是您的左手没有一点儿问题。如果经常锻炼的话，您捞浆还是绝对没什么大问题的。 当然你要是真的还想干回老本行。我可以把我家传的手艺传你一些。人都有长处的，虽然说你可能在捞浆上不出数量了。但是你的手迟缓也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稳当，可以学习怎么捞四连纸，那可是一般人做不到的。 你要是下功夫，我相信你可以创造一个神话。” 王小青能够看的出来这位初五师傅那对造纸还是有着一腔的热情，要知道一个人把20年的生命都消耗在了同一个工作上，他对这件事的热情那是非同一般的。 初五惊讶的看着王小青。 “我，我还可以吗？四连纸？那不是，那不是，那怎么可能？” 四连纸可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学会的。 初五当初的师傅都不会，要知道四联纸只有汴京那些大家族的造纸师傅才有的本事，据说那是梁家的独门绝技。 要知道梁家凭着四连纸可以算是生意做遍天下。 面前的小大夫却忽然跟他说，他可以去做四连纸。 这怎么可能？ 自己怎么会有那样的本事。 “我会做四连纸！只要你认真的学习，我想你可以做到，人最怕的不是手废了，最怕的是自己的心废了。只要你想做到一定可以做到。老人不是说了吗？只要功夫深，铁杵也能磨成针。” 第133章 人心（加更） 初五扑通就跪下了。 “王师傅在上，受弟子冯初五一拜。” 原来初五姓冯。 王在江不干了。 “小青这可是咱们……你家传的手艺，你怎么能随随便便传别人呢？” 王在山拉一把大哥。 他大哥现在在纸坊简直是扬眉吐气了。 可是也助长了大哥的野心。 在纸坊里，韩家的几兄弟处处让着他们，还不就是因为人家觉得这手艺是他们王家的。 他大哥又聪明好学，所以自然觉得自己在这一伙人里那就俨然是领头的。 在大哥心目中，这个纸坊他就是管事儿说话的。 现在妹妹却突然要重用一个外人。 四连纸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 可是光是从初五那虔诚的样子就能知道，肯定很厉害的东西。 这么厉害的手艺要是被初五给学走了，那不就是把他们家的技艺流传到外面去了，那怎么行？ “大哥，你们的手艺还不足以支撑这一造纸技术，你们都太嫩了，所以目前为止唯一能干这个事情的只有初五。再说了我把手艺传给谁，自然是我自己说了算。” 王小青没想到自己的倾囊相授，让王在江有了别的心思。 “小青，你这话就不对了，你是王家的人，你这手艺自然也是咱们王家的，这可以算是咱们王家的技艺了，你怎么能随随便便，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起码也要和家里人商量呀！” 王在江觉得王小青是王家人，既然愿意把这些手艺拿出来传给他们，自然是让他们王家从此以后可以发家致富，现在又把这技艺传给了别人，那不就是流落在外了吗？ 本能地王在江把这些东西已经归到了王家的财产。 他是王家的长房长孙。 要知道，以后他可是要负责王家的传承的。 自然觉得自己说的对。 “大哥，您大概忘了，你也不过是我的徒弟。我收谁做徒弟，教给谁什么技术，由我这个师傅说了算。 而且以后每个人学习造纸的技艺都不同，我要求的是你们每个人都要学会一到两项可以拿得出手的造纸技术。 不是说让某一个人可以独占这些所有的秘方。 也不是说这是王家的秘方。这也不是王家的秘方。” 这可是华夏几千年的精华。 不是任何人的秘方。 王在江脸一下子就红了。 的确他们都给王小青行过正儿八经的拜师礼的。 理论上来说，他们是徒弟，王小青是师傅。 “可是……可是……” 他以为王小青愿意拿出来这些造纸的技艺是为了让王家兴盛，而且他也本能的把这当做了王家的秘方。 谁知道王小青根本不是这么想的。 谁家不是希望娘家发达。 还把这技艺传给别人。 在王在江的心里简直不可思议！ 是挑战一种他从来没有过的观念。 “大哥，你快别说了。” 王在山一把把大哥拉走了。 王小青看一眼地上的初五，这个初五还跪着呢。 古人尊师重道，对于老师来说，既然想要拜师，师徒可是如父子呢。 这种严格的等级关系，比起现代的上下级关系更加苛刻和有约束力。 “初五你起来吧！” 认真的来说，在古代，没有蒸汽机的基础之上，想要发展任何一个产业，靠的都是人力。 一个人能造出多少纸来， 况且造纸也是一个辛苦的活儿。 王小青可不准备闭门造车。 那不是她的观念。 “师傅。要是师兄们不高兴。我帮着他们干一些捣浆煮浆的活儿就行。四连纸的确不应该传给我。” 人家初五态度很端正，立刻就把自己放到了师弟的角色上。 而且初五很明白像四连纸这种几乎已经绝世的纸。 怎么能传给他一个外人呢？ 再怎么样他也是姓冯，虽然有师徒关系约束，可是在这个年代背信弃义之徒不是没有多少。 还是有那么一个两个的。 而且这是四连纸，要是有人贪心不足干出什么欺师灭祖的事情，那不是不存在的。 他怎么能和前面的师弟比。 人家可是师傅的本家，有着血缘关系的家族传承。 都是一个姓。 他自动把自己放到了一边。 这不怪初五。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人们重视的是家族传承。 一个家族才是立世之本，对于外人来说一不一个姓很重要。 “好了，你别多说了，既然我说了你很适合这个四连纸，当然是因为你的个人条件达到了。他们别看入门比你早，可是实际上无论是经验还是制浆的水平都远不能和你相比。 这是不一样的。你也不要妄自菲薄，虽然你的手有了一些问题，可是给了你另外一个机会。让你学你就学，还是说你自己觉得你不行？” 王小青觉得不能给王在江他们造成这是他们的产业的错觉。 初五立马用力的点头。 “我学。” 王小青带着初五去了自己的研究室。 这间房子一般人可没进去过，初五算是第一个带进去的人，看的旁边儿的王在江和王在山眼睛都红了。 “你看看妹妹这是干什么啊？一个外人都能进去，我们可从来没进去过。” 王在江心里那个窝火。 他觉得王小青今天是在打他的脸。 “大哥，小青不让进就不让进，这是规矩，小青让谁进那就谁可以进，毕竟她是师傅，难道人家外面的师傅就没有规矩了吗？” 王在山比王在江更能看清楚事情的本质。 “不是，她虽然是师傅，可是当时拜师的时候那不过就是个形式，当时老太太在那里看着，咱爹和韩大叔都在那里看着，咱们要是不拜师说不过去。 当时也是为了给韩家的人做个表率。让他们看看不能没了规矩。 可是私下里咱们可是一家人，而且如果没有咱们兄弟几个在这里帮忙，靠小青一个人，难不成她一个人能捣浆煮浆，还能捞浆不成。” 王在江就是不服气，他觉得王小青是个女人，什么都干不了。 现在王小青成天什么都不干。 他们每天累死累活最后还要分给王小青三成，已经算是很仁义了。 没想到这个堂妹却完全没有顾及他们的感受，说教别人就教别人。 第134章 家法 “你说什么呢？” 一声厉喝，把王在江和王在山吓得立马跳了起来。 回头一看，看到了一脸怒容的父亲王鹏举。 王鹏举刚刚从洪城回来。 一身汗的把板车搁在院子外头。 正想着院门口怎么没人看着。 也不怕有人闯进去。 谁知道一进院子里，就听到了两个儿子在那里说话。 大儿子说的那个话简直让他怒从心头起。 王在江看到父亲，不由得大了胆子。 “爹，您回来了，一路辛苦了。我刚才说的话是我的心里话，本来就是小青一个女……家家的，她除了教会我们这些以外，她干过什么？这纸坊里面的活儿什么不是我们在干？ 煮浆捣浆，包括最后的捞浆，包括去送货收钱都是爹我们在干！她轻轻松松就能拿到三成利润，还一天胳膊肘往外拐。爹！我跟您说，哎哟……哎哟……爹，你干嘛打我啊？爹！” 王鹏举伸手拿了一根墙角的扁担，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打，打的王在江抱头鼠窜。 王在山想要护着哥哥，可是那是他爹。 一不小心就跟着挨了一顿打。 也只能躲在一边。 “爹，爹，你有话好好说行不行？您就算是想打我，你也说出个理由来。总要知道我到底干了什么错事儿吧？您要打要罚我是您儿子，那当然是没问题，可是你总不能让我什么都不清楚，就白挨这一顿打呀。” 王在江跳着脚不敢跑，古代的父子关系那是有很严厉的约束力。 没听说过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的古话。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愚孝，可是这就是古代制度下的父子关系。 “你给我跪下。” 王鹏举大吼一声。 王在江立刻扑通跪下了。 “你去把院门关上。” 王鹏举让王在山去。 王在山把院门关了。 外面听到动静，有探头探脑，想要看看究竟的也被这院门阻隔了视线。 韩家的几个兄弟也听到动静出来了。 王小青和初五也出来了。 一看院子里的情形。 王小青知道大伯这是知道了堂哥的心思。 “大伯，有话好好说，您别这样，让别人看了笑话。” 说白了财帛动人心。 人面对金钱的诱惑，多少会有点儿小心思，这一点上来说这是人的本性。 其实一路上走过来，这几个堂哥人还都不错。 当然现在面对金钱的时候人心难免会有了变动，毕竟大多数人的秉性都是可以共患难，却很难共富贵。 这是人的本性。 只不过她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爆发出来。 要知道现在他们还没有赚到多少银子，第一次送货才刚刚出去，就算赚银子也不过几百两而已。 而且这笔银子刨去了必要的成本开销以后。 其实并不算多，要和以后的成本开销比起来那简直是杯水车薪，当然了，他们的工资制度还没有拿出来。 大概这也是让王家大哥心里有了想法的原因吧，在心里大概觉得这个纸坊就是王家的。 王鹏举生气归生气，也不会迁怒到侄女身上。 “小青，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这里没你的事儿。” “你个兔崽子，我不在家，你就要反了天了，你知道你刚才说的那是什么话吗？这是人话吗？你给我跪下把上衣脱了，我今天要好好的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人。” 王鹏举扭身对自己儿子喊。 “去把我屋里那根鞭子拿出来，那可是你爷爷留下的家法，平日里我从来没有动用过它，可是今天我要让你们都知道，知道我们老王家是有规矩的人家。” 王鹏举是真的怒了。 王在山不敢怠慢，自己老爹一看就是已经气急败坏了。 这火头不一定还要烧到谁身上呢？ 自己大哥今天这顿打指定跑不了了。 给旁边儿的几个韩家大小子使了使眼色，自己进了屋，磨磨蹭蹭去翻找那根鞭子。 韩成奎光着膀子，刚才他正在捞浆，听见院里吵吵这才出来了。 其实根本啥也不知道。 一头雾水！ 可是看到王大叔被气成这个样子，也知道这事情肯定大了。 可是眼瞅着王大叔打人，他们要是不劝，那也不对呀！ 这不是成了看别人家的热闹了。 “王大叔有什么话咱好好说，您看大哥都这么大的人了，您就要一顿鞭子当着大家伙，那不是不给他脸面嘛，让他以后怎么见人呐。 您还是有什么话把他带回自家院子里关上门儿，你们父子俩怎么处置他都行，是不是？” 韩成奎也是难啊。 两家关系这么好。 要说王在江脾气虽然不怎么好，而且对待他们态度上最近越来越有点傲慢了。 可是毕竟这是王家的长房长孙，他们多少看在王鹏举和王小青的面子上，对王在江诸多忍让。 王在江蔫了。 他根本不知道怎么错在哪里。 王鹏举不依不饶，“你们别劝我该干活儿都去干活儿，别为在这里，我今天要是不教训不教训这个小兔崽子，他就不知道他自己是谁。” 气坏了。 王鹏举一辈子老老实实，做人上面真的是诚信守约。 在家里也一直觉得自己是大哥，要做一个表率的作用。 无论是对事对人上都是宽宏大量，从来不计较个人得失。 可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能说出这个话来，这可是自己寄予厚望的大儿子。 这不是明明白白的要欺负自己堂妹，想要夺了人家的手艺。 那是白眼狼的行径啊。 王鹏举能不气坏了啊。 “老大，你给我开门。带着大孙子回咱家去，少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这里是纸坊干活儿的地方，可不是让你教训儿子耍威风的地方，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王老太隔着院门一句话扔进来，王鹏举立刻蔫了。 老娘赶来了，这事情他觉得真是连什么脸面都没有了。 “还不赶紧开门给我滚回家里去，我告诉你这件事不算完，回家给我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你自己做错到哪儿了，什么时候给我起来，否则你这辈子就给我跪死在院子里吧。” 他们家现在没有祠堂，唯一自己老爹的牌位还摆在老娘那个屋里。 第135章 我没错 王在江急忙起身连滚带爬回自己家去了。 脸上觉得火辣辣的羞愧。 这个时候被所有人都看了他的洋相，他知道自己以前建立起来的威望算是彻底完了。 王鹏举也气呼呼出门，扶着老太太往家里走。 出了门儿他也想明白了，老太太是为了他们父子两个好。 这件事要是闹得人尽皆知，那可是丢脸丢大发了。 他一个大伯和堂哥居然想着要霸占了侄女的手艺。 这话要是说出去那还要不要脸了，还要不要活人了？ 这村儿里虽然原本的村民只剩下十六个，可是，那十六个人代表的就是六户人家。 再让知根知底的韩大哥一家知道了他们做的这些事情。 王鹏举恨不得自己钻到地下去。 两个人回了院子里。 王在江果然老老实实跪在院子里。 冯桂华看着儿子这一番做派，不知道所以然。 “他爹，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怎么老大回来一下子就跪在院子里了，我问他出了什么事儿，什么话也不说。” “你还有脸说，你看看你教的是什么儿子啊？简直是丢先人的脸啊！” 王鹏举简直就是指着冯桂华鼻子骂。 气不打一处来。 冯桂华被骂的狗血淋头，一脸的懵。 她干什么了？ 她什么也没干啊！ 她最近可是消停得很。 谁家也不敢惹。 除了老二家的那个何素琴老是想要到他们家打探消息，被她狠狠地收拾了几次以外。 她对老三家的那是和颜悦色，简直算得上是把老三家的媳妇当自己的亲妹子看待了。 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对她。 不就是因为王小青把这造纸的手艺拿出来，受惠的可是他们大房啊。 要知道那纸坊里面能干活儿的，可都是他们大房家的几个小子，因为二房不得人心，再说了老二因为自己的私心，损失了两个孩子，那其中可有一个儿子呢。 现在二房没人待见，老太太都不搭理老二。 老三家的多宝可是还小呢。 根本顶不上大用。 只有他们家的几个儿子！ 现在可是个顶个的拿得出手。 王小青不靠着他们兄弟几个！ 还能靠着谁啊。 冯桂华甚至都设想以后纸坊就是他们家的。 到时候等到老大老二老三都成了家，也多生几个孙子。 还用韩家的人啊。 他们家以后说不定就改换门庭了。 冯桂华觉得等到十几年之后！ 他们家就是王家最扬眉吐气的那一个。 现在哪有得罪人的那一说啊。 “他爹！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说清楚，我也不知道啊。” 冯桂华委屈啊。 王老太坐到椅子上。 “你自己说吧，你错在哪里了？” 老太太其实听到了那些话，她那时候担心王小青被包掌柜欺负，特地来主持大局的。 结果顺着墙根走到了那里，就听到了王在江和王在山说的话。 本来老太太要站出来的。 结果还没等说话，王鹏举就跳脚了。 也省的她说话了。 可是看到王鹏举要当着众人揍人，她还是开口了。 不能当众丢人啊。 王在江一脸的不服气。 他是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爹，奶奶，我真不知道我错在哪里了？我没错！” 牙一咬，心一横。 他是家里的长孙，不信他奶奶能把他怎么样。 今天他就是要和他爹，他奶奶说明白，家里以后不能再这么乱下去了。 必须有人拨乱反正。 他是长孙，应该做一个男人的事情。 不能由着长辈做错了，也不吭不哈。 那是害了一家子。 王鹏举被气得暴起！一鞭子就抽过去。 是真抽啊。 王在江没防备，父亲虽然严厉，可是对他们还真没这么动过手。 这算是第一次。 “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你没错？你没错？我养你这么大，你连个礼义廉耻都不知道了，连一丝尊师重道都不懂了，你气死我了。我打死你算了，也省的我被你气死。” 王鹏举连着抽了几下，冯桂华看着儿子疼的脸色都变了。 急忙扑过去，死死的抓住了王鹏举手里的鞭子。 “他爹，有话好好说，你别这样！老大，你快给你爹认错，说你错了！” 冯桂华拍打儿子两下。 她也是第一次看到王鹏举暴怒到这个程度。 简直是前所未有。 王在江疼的厉害，脸上都变色了。 汗珠子顺着额头往下滴。 “爹，奶奶，你们非要说我错了，可是我怎么错了？家里的纸坊要不是靠着您，还有我和弟弟，小青一个女孩子自己抛头露面去谈生意，还是小青自己一个人和一大帮男人混在一起干活儿？ 她一个姑娘家家，在家里坐着就能拿三成银子，已经够好了，就不要再指手画脚的！还要帮着外人作践我们自己人。 把家里的秘方都教给外人，她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啊！她还是不是王家的人啊！” 王在江呐喊出自己的心声。 冯桂华一听，也是不干了。 “孩子他爹，要是这样，那就是小青的不对，不是孩子的错啊。咱们可是一家子，以后小青要靠的只有咱们家几个男孩子，小青这不是吃里扒外啊。” 她也是和儿子一个心思，说白了这个想法还是冯桂华灌输给王在江的。 她也是一个想法，家里的纸坊靠的可是她男人和她儿子。 王小青应该做的是好好地巴结讨好家里的大伯和兄弟，而不是给家里人拆台。 那就是忘恩负义。 “你说什么？你也这么说？” 王鹏举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他没想到自己媳妇不靠谱，这个时候居然也这么不靠谱。 冯桂华小心翼翼看一眼老太太，老太太脸上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来是生气还是什么。 “娘，您说句公道话，小青虽然拿出来方子和手艺！可是要不是他大伯和几个兄弟帮衬，小青自己能干什么啊！要是小青再这么拎不清里外人。 干脆就让他爹和孩子们都不去了，省的一家人还干的不痛快，好像我们反倒是坏人一样。” 这是要拿捏老太太和王小青，没人给你干，看看你王小青有什么本事扑腾。 王鹏举还没说什么，王老太直接开口了。 “老大，你也是这意思？” 她就知道以前是大家都过苦日子，自然没什么事情。 一旦有了利益就会有纷争。 她想得没错啊。 还没怎么样，已经开始鸡飞狗跳了。 第136章 休妻 “娘！我没有这么想，我是家里老大，我还能不知道轻重啊。” 王鹏举是真的没私心。 也没想到媳妇和孩子会这么说。 “他爹，你不愿意！那你自己一个人干好了，家里的捣浆，煮浆，捞浆可都是孩子们干的，没了我们家大郎二郎，三郎，你一个人就能和你的那个侄女撑起纸坊？” 冯桂华有底气说这话。 没人干，你再挣钱也没用。 再说了，他们家老大老二老三可是都学会手艺了，大不了自己单干。 还怕一个王小青啊。 不信老太太不投降。 冯桂华现在极度膨胀了。 王鹏举一举鞭子，“你个怂婆娘，你说什么？你反了你！” 王在江一把护在冯桂华身前。 “爹，你要打就打我！是我这么想的！我娘没错。” “你起开，他要打就打我，我还不信了，我说的是真话，王家现在要不是靠着我们，能挣下钱？不能让我们像骡子一样干活儿，还不让人说话，王小青一个女子能干什么？有本事王小青自己干。 别用我们家几个孩子。” 冯桂华一点害怕都不带。 有恃无恐啊。 她现在仗着儿子和她一条心，提前挑明了。 本来是要等到过几个月的。 既然老太太和王鹏举都这样，已经提前知道了。 冯桂华也不藏着掖着了。 王鹏举颤抖着手，“你……你……冯桂华，我要休了你！” 王老太大喝一声，“住嘴！” 冯桂华不管不顾的往地上一坐。 “好你个王鹏举，我给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孝敬老人，反过头来！你为了一个侄女就要休了我，王鹏举，你有种，你有种就出去让大家伙评评理，我错了吗？还是你王鹏举无情无义！” “我说了，你闭嘴，冯氏，你不是要带着儿子自己过吗？好，以后王家纸业和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我们用不起，老大，你是和我们一起过！还是和冯桂华一起过，你自己考虑，我不逼着你，可是我要让你们知道，谁离了谁都能活。” 老太太斩钉截铁的说了。 一句话把冯桂华给惊呆了。 也把王在江也给惊呆了。 什么？ 奶奶是不是疯了。 “奶奶，这……您可是考虑清楚，他们兄弟几个要是不去纸坊！那就没人了，小青难道自己上去干？” 王在江觉得他奶奶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为了一个孙女居然要抛弃孙子。 这天地下还有比他奶奶更偏心的人？ “大哥，我不跟你们一起，我要跟着小青干，小青是我师傅，一辈子都是我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都听小青的。” 王在江怒目而视。 自己弟弟居然拆他的台。 前脚他刚刚说了这一番话，后脚弟弟就倒戈相向。 “你，王在山，你……” 王在山站到了大哥的对面。 “大哥，在家里你是我大哥，可是这件事你做的不对。人家说帮理不帮亲。反正小青是我师傅，我只听我师傅的，我师傅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其他的谁说也没用。” 王在山非常诚恳，在这件事情上他觉得大哥做的不对。 王鹏举点点头，“好，这件事情上，我还能看出来，起码这家里还有两个有良心的人。冯桂华，你不是拿这件事要挟我吗？我告诉你，我们王家没有你这样的儿媳妇儿，居然敢挑唆着儿子要挟老子。 王在江，你不是觉得离开了你这日子就不能过了？老王家的长孙，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再也不是我王鹏举的儿子，你和你那个娘想怎么过去怎么过！ 我给你娘一纸休书，看看离了我们，你是不是就过上了你想要的好日子？我们老王家要不起你这个长孙。” 王鹏举砸下的话犹如天崩地裂，直接把冯桂华和王在江给震在了地上。 冯桂华不相信，自己过了一辈子的丈夫不会对她这么无情啊。 怎么会这样！ “孩子他爹，你不能这么做啊！” “不能这么做，那你让我怎么做？冯桂华，你被我休了，我回去就让老三写休书，不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是你们母子心太大了。 我们老王家你们养不起你们这种人。再说了，你养了这么一个不孝不悌的东西，我还真的当不起这个爹。” 王鹏举是真的失望了。 对于大儿子他还是满怀期待。 毕竟这是他自己的第一个儿子，家里的长孙。 对于他来说，他是带着期望教养这个孩子的。 也希望这个孩子成为家里以后的顶梁柱。 毕竟他们王家虽然男丁很多，可是实际上说起来两个弟弟家里也没有多少男孩子。 真正要做到将来给这个家顶门立户的，还是自己的儿子。 所以老大是最有希望以后当家做主的。 可是没想到老大刚过了两天好日子，心居然就变得这么大。 王鹏举骨子里还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厚道人。 要不然他今天不能这么教训自己的儿子。 “好好，王鹏举，王鹏举，你真是对得起我们母子两个，王在山，你个白眼狼，娘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胳膊肘往外拐，你向着一个外人，王在山，你不是我儿子。以后你不许叫我娘。” 冯桂华也是发狠话了。 她要逼着儿子们不和老王家一条心才行。 不然效果根本达不到。 到时候他们不是白忙活了啊。 “娘，这件事你们做的不对，大哥做的不对，应该听爹的，再说了家里当家做主的也是爹，您这样做能对得起爹，还能对得起奶奶吗？对得起小青吗？” 王在山是为难的。 百善孝为先，在他们心目中儿女违抗父母，那是最不孝的一个忤逆举动，可是这个时候面临的是孝顺他爹还是孝顺他娘。 问题是他娘做的太过分了，这件事再怎么样，爹也是站在正确的一方。 “好好好，合着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我还有错了？既然是你爹最好，那行，要我这个娘还干什么？那我这个娘干脆去死了好了。行，我立刻就到外头碰死在门口行吧。 成全了你爹，也成全了你们。 我是这老王家最有应得的那一个。我就是搅事精，你爹要休了我，你也要不管你娘。” 冯桂华起身就往大门口的墙上撞去。 第137章 不用你操心 王在山和王在江立马死死的拦住了冯桂华。 看着他娘死，他们也没办法做到啊。 冯桂华要死要活的在那里哭喊。 “我的个天啊，老天爷啊，我做了什么孽啊！要我这把岁数要被自己男人休了啊！就为了一个侄女，我男人要休了我，还要不要儿子，我的老天爷啊，干脆让我死了算了。 侄女都比自己的儿子更重要啊。还让不让人活啊！” “大伯母，您别哭了，我大伯不会休了你，既然是因我而起，那我来说句公道话。” 王小青来了。 身后一个人也没有。 王家闹成这个样子，哪个不开眼的，也不会到跟前儿来触别人的霉头，来听别人的闲话。 初五几乎是惶恐得回去了。 以为是自己把人家一家子弄成这样。 韩家韩成奎几个人只能埋头干活儿！ 不敢多也不敢问。 这事情谁都知道可大可小的。 冯桂华一下子哭声哑在嗓子眼儿里。 “小青啊，你可得给我评评理呀，你大伯好好的就要休了我，你说说难道我说错了？这纸坊里成天在忙活的是你几个堂哥。 他们几个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总不能就因为看不惯你帮着一个外人。连话都不能说了吧，你大伯就往死里打他们。 你自己想一想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要是没有几个哥哥帮你，你一个人能干的过来吗？大伯母说的是实话，虽然实话难听，可是他就是实话。” 这是逼着王小青表态。 “你还说！你还有理了是不是啊？你还在小青面前说！你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你逼着孩子要干什么啊？” 王鹏举简直恨不得掐死自己媳妇算了。 这个时候她倒是挺有本事的，又哭又喊又撒泼又打滚的。 小青是个小姑娘家家的，哪见过这种架势！ 这是逼着小青让步呢。 王鹏举真的羞愧的恨不得自己死了。 “怎么你们能做还不让人说了？” 冯桂华更不怕了！ 王小青来了更好。 她今天就是要让王小青和老太太看明白，别以为这方子是他们拿出来的。 就能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也得看看他们肯不肯。 “你还说！你信不信我休了你。” “我信！我信，你们老王家的男人有本事，自己媳妇儿子都不要，也要帮着侄女，你们老王家和一般人家可真不一样啊。 我算是见识了。人家谁不是把长子长孙当成手心里的宝，你们家可好，把一个女娃娃捧的就跟菩萨一样。 不光什么活儿都不干，还要白拿着钱，合着我生的几个儿子，就是给你们家生的当劳力的，就是给你侄女生来当奴才的？” 冯桂华就不信王小青有那个脸说，让王鹏举休了自己。 “大伯母，你也别说这个话，既然您心里也觉得委屈，觉着我白拿了钱，你们干了活儿还没有得到应有的报酬。 那这样从今天开始，大伯你们一家都不用去纸坊了，既然是我自己起的头，我自己负责到底，不能让大伯母太委屈了不是。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想法子。以后纸坊的收入也和你们无关。好啦，大伯，您带着大伯母回去吧，因为我一个侄女闹成这样也不像话。” 王小青开口，冯桂华，王在江，王在山，王鹏举都呆住了。 王小青这是不要他们干了？ 王鹏举猛然点点头，“对！小青你说得对。我们以后不能拖累你，以后纸坊我也不过去了，反正我也没有那个本事。 既然如此，以后我们各过各的日子。也省的你这个大伯母到处说，你占了我们家的便宜。” 他赞同侄女的话。 自己是什么材料，他又不是不清楚。 自己的本事，就那么一点点，出去和人家谈生意，束手束脚。 今天去给人家送货，看见徐掌柜，他的心里跟打鼓似的。 话都说不利索了，结结巴巴，好不容易把货交了。 把那一些银子收了，就收银子数银子，那个过程都让他在那里为难。 还是在家里小青给他算明白了多少刀纸应该收多少银子，他才顺顺顺当当的把事情弄好。 说白了，人家徐掌柜看他的眼神让他无地自容了，自己名义上也叫做王掌柜。 可是他这个掌柜的当的得起这个掌柜吗？ 看看人家小青和韩大哥出去谈生意的时候，那姿态多大方。 他算是个什么东西呀，就出去担着这么大的名声，还让自己的婆娘有了这么大的野心，想要把这个纸坊占为己有。 既然如此，他还是稳稳当当的，当他一个种地的泥腿子好了。 冯桂华结结巴巴，“小青啊，你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哪能忙得过来呀？这出来进去抛头露面的事情，要是没有你大伯，你一个女孩子家那怎么行，会被人看不起的。 而且会有风言风语的。到时候恐怕连一个合适的亲事都说不下。” “大伯母，这个就不需要您操心了。这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爹娘还在，就算发愁，要发愁的也是我爹娘。和您没关系。” 王小青走到奶奶身边。 这一切是她考虑不周，也把人心想的没那么复杂。 她以为大家一起一步一步走过来，拧成一股绳子。 日子会过得越来越好。 现在才知道。 真的是可以共患难，可是不能共富贵啊。 既然如此她就把贪心斩断。 王老太摸摸孙女的头发！孩子伤心了。 他们家人口简单，一直都是她和孙女两个人。 在现代的亲戚之间，人与人之间的来往没有那么频繁，彼此之间的亲情关系似乎都很疏远，自己的儿子没了，儿媳妇没了，剩下的唯一一个孙女，大家都怕成了负担。 他们上人家的门，人家还担心他们要借钱呢，所以彼此之间来往很少。 来到古代之后，反而亲情之间让小青有了一丝期待，毕竟自己从来没有过的东西，都会向往那种温暖。 现在也算是让人看清楚了。 这孩子受的打击一定不小。 王小青靠在奶奶怀里。 也许这个世界上只有奶奶对她才是不离不弃的。 “小青，你可是想清楚。要是纸坊里一下少了这么几个壮丁，到时候谁干活呀？和徐记人家订下的订单怎么能够干的出来呀？那可都是银子啊。” 冯桂华急了。 她是想要独霸纸坊！ 可是也不是现在这样被人撵出来啊。 第138章 内讧 王老太一瞪眼，“你放心，你们一家这几天干活儿，该给的工钱一分都不会少。既然分家了，那就分的干干脆脆，这纸坊是小青一手创办的，和你们都没什么关系，回吧。” 孙女情绪不好。 王老太更是恼火。 她明白这是必然不可能躲开的一个结局。 可是孙女没遇到过，付出的真心遇到了这种结局，很让人难过和委屈。 小青现在估计会很烦心。 王鹏举尴尬了。 这是他们家院子。 也不敢反驳自己娘。 王小青拉着奶奶，“奶奶，这是大伯家的院子，我们回我们家吧，奶奶，我想吃你做的好吃的。给我做馅饼吧！” 王小青觉得吃可以让人振奋。 以前也是奶奶和她相依为命。 大不了以后还是这样。 没有期待也许就没有伤害。 王老太疼爱的看着王小青，“行，奶奶回去给你做好吃的走吧，咱回家。” 他们祖孙二人走出来。 王在山想要追上去，可是被他爹一眼瞪住了。 冯桂华急得抓耳挠腮的。 王在江反而很镇定。 事情已经这样了，他反倒心平气和了。 总有一天奶奶和小青会认清楚现实的。 “娘！” “你说说小青这女娃子，哪来那么大的底气啊？没有了你们兄弟几个帮衬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和韩家那几个搅在一块儿，能有什么好名声。 她以后还能嫁的出去吗？再说了没有你们兄弟几个，他们能做出来那么多纸？人家徐记送不上去货，到时候还要赔人家银子呢。 我就说女孩子头发长，见识短，看看说准了吧！这就该让男人管事，小青非要撞了南墙才回头。 也不想想，离了我们，其他人都是外人，人家就算是吃了他们，她还能怎么样？到时候还不是要我们帮忙啊！真是拎不清。” 冯桂华可不想走啊。 纸坊啊。 她还指望着这纸坊发家致富，给几个儿子娶媳妇呢。 “娘，您别怕！那是小青自己选择的，我们自己开纸坊，我们能干脆的自己过好！等有一天，小青要是过不下去了！我会帮衬小青的，我不是个忘本的人，我知道好歹！ 再怎么说，那也是我妹妹。” 王在江信心满满。 他不担心自己的本事。 他一直跟着王小青学了，什么都会。 离了王小青，他照样能够做出纸来，而且销路也不发愁。 他就是要让奶奶和王小青看看，他们才是王家的顶梁柱。 才是王家真正能撑起门楣的人。 别看三叔认识几个字，可是现在连个秀才都没考上。 每天坐在家里还不是要靠他们几个侄子干活儿，养活他们。 他要让王家的人看一看，谁才是王家真正应该被人看得起的人。 “对！对，咱也开纸坊，你爹能跑买卖，你们兄弟三个都能干。咱让他们看看，谁离不开谁！我要让他们哭着来求咱们。” 冯桂华一听儿子的话，立马嘚瑟起来。 他们家要是嘚瑟起来，自己说不定再也不需要受婆婆的闲气。 王在山心烦，他实在见不得大哥和母亲那一副嘴脸，小人得志，也不想想这些手艺，这些传承是谁教给他的？ 这不是忘恩负义，这不是欺师灭祖。 这是什么？ “你们要干什么？别算上我的，我回去种地，我就喜欢种地，其他的我什么也不干，除非我师傅让我去干，否则我绝对再不碰纸。” 王在山走了。 那背影气坏了冯桂华。 指着儿子的背影，气的直哆嗦。 王鹏举瞪眼，爱答不理，背着手也走。 “也别算上我，我没有那个本事给你们去走门路，就算现在徐记送的这纸的生意，那也是小青和韩大哥谈下来，我基本上就是个摆设，所以有啥事儿也别指望我，我老老实实种我的地去。 你们一个个的能干的很，那就自己来，我管不了。” 王鹏举也走了。 扔下冯桂华和王在江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他们家几个女孩子在屋子里没出来，就算出来也插不上嘴。 她们什么都不懂。 能说什么啊。 老三王在和还在纸坊没回来。 可是一下子有点泄气。 “你看看这一个一个的，咱们还是一家人嘛，你们一个一个都当摔手掌柜。难道这家是我一个人的家？当家的，你也太狠心了。” 冯桂华气不打一处来。 也不想想王鹏举没休了她，真是顾念着家里的孩子们。 孩子们都这么大了，一个个都到了说亲的时候，现在休妻，那是妻子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才能这么干。 王鹏举知道，自己也不过嘴上说一说。 不顾念冯桂华，也得顾念孩子们啊。 王在江笑道，“娘，您别说了。我爹和老二虽然现在还想不明白，可是等到我把这生意真的做好了，他们到时候也就明白我的苦心了。” 他是信心满满，自己什么都会了，还怕做不了这个生意啊。 谁怕谁！ 冯桂华点点头，“对！你说得对，到时候让你爹和老二看一看。谁才是老王家最有出息的子孙！” 她支持儿子。 不就是纸坊。 王在江看一眼远处已经走远的王老太和王小青，人家走的那叫一个不犹豫。 根本没有任何回头的迹象。 心里不由得一股怒气。 他就是要做给王小青看看。 她一个女人能做到的，他这个男人也能做到。 反正那些造纸的材料其实都是很好找。 漫山遍野都能找出来的材料简单的很，别以为他不知道。 成本根本用不了多少钱。 虽然说加上那些大缸，还有人力辅助的一些材料是要花一些钱，可是这一刀纸四两银子好赚的很。 王在江在心里做了打算。 王小青和老太太回到家里。 王鹏飞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知道刚才大哥院子里闹得挺凶，全村的人好像都知道这个信儿了，他要是不知道那简直是不可能。 “娘，大哥家里发生什么事了？需不需要我帮忙？” “你能帮什么忙？好好的回屋里去读书去，你的任务就是好好读书，奋发图强，给你闺女和老娘挣一个官身回来。好让我们扬眉吐气一下，看看现在还没怎么样呢，一个个的心都已经变得这么大。” 其实王老太完全可以用自己家里老祖宗的身份去压底下的人，用孝道去让儿媳妇和孙子屈服。 在古代，不孝那可是大事儿。 收拾冯桂华和王在江那是分分钟的事情。 可是毕竟她是一个现代人，经历了那么多年的先进思想和文化的熏陶，思想和见识和古代人是不一样的。 王老太不可能真的用自己的婆婆和奶奶的身份去这么做。 不是都说了吗，强扭的瓜不甜。 这老大媳妇儿和大孙子自己心里有了想法，你要是硬逼着他们硬来，到最后心怀怨怼，还不一定干出什么事儿了。 让他们自己出去见识见识，让他们自己撞撞南墙撞的头破血流，大概就知道世界上每一件事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还是别给自己孙女留下豺狼虎豹添堵的好。 王鹏飞被老娘骂的一头雾水。 他可没干什么呀，每天就窝在房间里读书习字做文章。 就差头悬梁锥刺股了。 瞅了一眼自己闺女，希望闺女给个提示，他到底干什么了惹着老娘了。 王小青叹气，“爹，大伯家里的在山哥和大伯娘觉得我们不应该拿那一份钱，然后就闹翻了。我已经让他们不要去纸坊了。” 一句话两句话那可说不清楚。 这一件事，搁到任何人眼里就是他们王家闹内讧了呗。 王鹏飞一怔。 自己闺女他自己心里清楚。 这孩子不是那种冷血无情的人。 为了一点儿利益就把家人抛弃。 但凡被逼着说出这个话来，就证明自己的那个大嫂和大侄子恐怕说的话够难听了。 闺女被激怒了。 王鹏飞一想起大嫂那个德行。 背着自己大哥，那时候没少给他脸色。 现在恐怕大嫂心大了。 第139章 过好日子 第二天王鹏举亲自过来，把自己今天去铺子里送货结算的银钱拿回来。 200刀纸，800两银子。 一文钱都不少。 冯桂华昨晚上没少打这个银子的主意。 王鹏举干脆抱着银子去了窝棚。 眼不见心不烦。 他是心软，可是底线很明确。 “小青，这件事是你大伯娘和你大哥做的不对，你放心。大伯不是那样是非不明的人，你大伯娘和你大哥想干什么，我管不住也拦不住，可是我能管住我自己。绝对不给你添乱了。 以后我就好好种地，绝对再也不碰造纸这件事。大伯对不起你这一番心意。” 王小青叹气，说实话，他大伯这个人真的是个好人。 当得起古代长子的责任。 在他心目中自己是很有责任感的大家长。 不过实在是碰上了这样的婆娘和儿子，要是真的弄得休妻弃子，那也不是个事儿啊。 他们本来就是逃荒到了这里，也没有其他的人可以依靠，如果一家子再弄散了不值得。 王小青那会儿阻止大伯继续说下去，就是不希望事态更严重了。 为了一个造纸，为了几两银子就把一个家弄散啦，的确不值得的。 虽然说大伯娘和大堂哥有点儿忘恩负义白眼狼的嫌疑，可是对付白眼狼不是这个法子。 起码她不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非要休妻才是一个办法。 不能因为触及到她的利益，就要别人妻离子散。 犯不着。 反正她也没担心过。 “老大，你就回去好好的待着，看着他们蹦跶就行，甭管了，娘心里清楚你是个好的。” 王老太开口了，这话总不能让孙女说。 孙女能说什么？ 劝着她大伯休妻？ 还是劝着她大伯好好过日子，帮衬着自己的婆娘对付自己侄女？ 既然什么话都不方便说，干脆一点就不要说了。 王鹏举安然的回去了。 韩成奎带着韩家几个弟兄来了。 他们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可是知道王家两个兄弟今日可没去。 这纸坊的活儿不能停。 平日里兄弟几个谁舍得休息啊。 他们干完自己手里的活儿。 都来了王家。 不来不行，因为他们已经知道初五正带着自己媳妇徐氏还有孩子妞妞准备走了。 “小青，初五要走。” “为什么？” 王小青没想到，初五她还是看好的。 “他觉得是自己影响了你们兄弟之间的感情，自己觉得你大哥说的对，他就是个外人，不配跟你拜师学艺，这有点得寸进尺。他说了他的命是你救会来的，就算是知恩图报，也不能因为他让你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决裂。 这样的话他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韩成奎也想知道怎么了。 不好张口。 王小青心里感动，看起来这个初五还真的是个老实人。 要知道出五也是走投无路了。 要不然当初不能自己奶奶和自己上去说了一番话，他媳妇儿就带着病的已经不行了得他，跟着他们回村儿了。 要钱没钱，要房子没房子，要地没地。 就这样的初五，右手又已经明显废了，他的那点儿手艺，出去之后可没人再会用他了。 留在村里最起码吃喝不愁，跟着她还能学到新的手艺。 初五当初倒头就拜师，不就是因为知道这种手艺一般都是家传的，绝对不可能传外人。 所以人家一个30多岁的汉子硬是拜她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子当师傅。 还不是就是因为知道师徒的约束力还是比较强大的。 一个外人都能知道怎么做才能得到别人的信任。 可是自家人拜了师，居然还能当放屁。 想毁约就毁约。 这就是人心啊。 自家人还不如外人。 初五这是怕连累的他们。 “走吧，我去拦住他。” 王小青起身就走。 王老太正在厨房里忙着给孙女做好吃的，孙女想吃馅儿饼了。 韩成奎他们几个人跟着王小青。 韩成奎对王小青那是打心眼里佩服。 “师傅，是不是你那几个哥哥闹幺蛾子呢？” 他早就不服气了，论起手艺自己也算是聪明人，虽然不能说是举一反三吧。 但凡是自己学会的手艺那都是杠杠的，绝对让小王大夫认可。 王在江开始还认认真真的干活，大家伙一个样。 可是这最近越来越牛气。 牛气哄哄什么啊！ 成天拽的二五八万得。 好像他们是王家人，身份上就比他们高人一等一样。 反而弄得他们几个像是来给人家当长工的，动不动就使唤他们干这个，使唤他们干那个。 韩成奎心里能舒服啊。 王小青可是说了，大家各管各的工序。 没有谁高谁低之分。 可是硬叫王在江弄出来了，他成了纸坊大师傅一样的待遇。 韩成奎本来是想着忍一忍的，毕竟这是王家的人。 那可是小王大夫的哥哥，再怎么说人家都是有血缘关系的。 虽然不是一房，可是家族观念在这个时代很严重。 不是一房可仍然是一家。 他们这些人才算是真正的外人。 结果没想到，王在江现在似乎又干什么混帐事情了。 “这样吧，反正你们几个人都在，我提前跟你说一声，从今天开始纸坊的活儿，王家的人就不来了。 你们大伙儿也给我一个痛快话，手艺现在你们也学会了，你们要想自己另起炉灶单干，我绝对不拦着你们。 以后也别说什么拜师不拜师了。要是你们还愿意认我这个师傅，那么以后这个纸坊我们大家就同心协力把它干好。” 王小青有点灰心了。 王家的人，是亲戚还能这么背信弃义，丧尽天良。 更何况韩家和他们毫无关系。 要是自己收的徒弟个个都欺师灭祖的话，她就当成自己领悟了血的教训。 吃一亏长一智。 以后再也不干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带着全村人发家致富的心思就歇了，就当自己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大不了她专心一意的把澄心堂纸做出来，以后女扮男装出门去当铃医去。 也能养活了奶奶和养活了自己一家子。 就算她不东奔西跑，她仓库里的东西真的拿出来养活他们一家子几百年都没什么问题。 辛辛苦苦一场，到最后却落了一个这样的下场，王小青是有点灰心失望的。 真的想要撒手不管了。 韩成奎急了。 急赤白脸！ “哪个混账王八羔子敢干出这种欺师灭祖的事情，看看我不拧下他的脑袋来，你们可都给我记住，咱们是韩家的人，别的没有，忠孝仁义，礼义廉耻，我们可知道。 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的话比我爹的话都管用。我们才不管王家是怎么想的，要怎么干。 王在江那不是个东西，我们可不是，我们是人，堂堂正正的人。 从今往后，师傅你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绝对无二话。我们韩家要是谁敢起了反骨，就让我们韩家天打五雷轰，祖祖辈辈不得好死。” 这话就太严重了。 韩成奎早就打心里把王小青的话当成圣旨了。 估计皇帝老爷子的圣旨都不一定比王小青的话管用。 其他的几个韩家的哥几个立马也大声道。 “对！师傅，我们是你徒弟，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韩家没有欺师灭祖的混账东西。” “师傅，你放心，我们都跟着你干。” 王小青心里感慨起来，原来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人如此的忠孝仁义。 被王在江打击的那灰暗的阴霾，一下子就散进了。 这个世上，有王在江那样的妄图鸠占鹊巢的人，就有韩成奎他门这样的忠义之士。 “好！我发誓我们都能过上好日子。” “好！我们跟着师傅一起过好日子！” “过好日子！” “过好日子！” 第140章 报答完我的恩情再走吧！ 初五拎着徐氏，一只手牵着自己的小女儿妞妞。 依依不舍地回头望了望这个村子。 虽然这村子破败，而且偏僻。 在这大山深处，看着贫穷。 可是这个村子救了自己的命，在这里自己仿佛是再生一样。 这里人都是好人呢，不光救了自己的命，最近他们的吃喝还不都是靠着村里人。 要没有村里人救济。 甚至带着他媳妇儿上山去挖山药去挖野菜，甚至村子里还补贴了他们一点儿糙米，他们家怎么能活到现在！ 而且是体面的活到现在，人家没有白送他们东西。 让他们自己付出劳动力去换取食物。 他媳妇儿甚至妞妞，都去挖野菜刨山药。 只是教给了他们怎么去活下来。 甚至村里人开荒地的时候还特意带上他媳妇儿了，起码开个几分地来年总有吃的吧。 他们一家子住的那个院子，也是村里的男人们帮忙，把墙和房顶都重新给收拾了一下。 甚至他们都已经准备在这里安家了。 院子里媳妇儿都开出了菜地，撒上了种子，等着赶冬天就能收白菜和萝卜了。 那地里都绿油油的，已经冒了芽。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要撇下了，他们要重新开始出走。 出去迎接他们的是什么，他们甚至不知道。 现在自己没有手艺了。 拖家带口出去之后，要么给人家当苦力去扛东西，要么就是给人家当长工去。 但是自己的右手已经成了这个德行，恐怕没有什么好人家愿意用他。 初五叹口气。 小王大夫是个好人。 不光救了他一命，甚至人家小王大夫愿意把这绝世的手艺传给他。 这是多大的恩情呀？ 就冲这个，他都不能连累小王大夫。 让小王大夫和自家人闹起了别扭，那他成什么人了。 徐氏依依不舍。 “他爹，我们真的走啊？我们去哪儿啊？” 妞妞懵懵懂懂的看着爹娘， “爹娘，我们为什么要走呢？我还和多宝约好了一会儿去山里掏鸟蛋，多宝都答应我了。这一次掏到的鸟蛋全是我的。” 多宝和妞妞玩的很开心。 村里同年龄的娃娃可没几个，所以他们几个还是能玩到一起的。 初五叹口气，“妞妞……爹……” “初五，你就这样走了，救命之恩你都不准备报答了吗？” 王小青赶到了。 开玩笑，就算没有王在江一出。 初五也是她看重的一个手艺人。 毕竟这个人忠厚老实而且诚实肯干，再加上人家有那么多年的造纸的手艺。 这硬件条件多完美啊！ 简直是千载难逢的一个好师傅。 老天爷送来的一个人才。 只要自己稍加培训，其实就是一个现成的造纸大师傅。 结果现在出了王在江的事情。 这可倒好，初五那更是要被她死死的抓在手里。 毕竟韩家的这些人那都是生手。 就算是自己用了很巧的法子训练，他们那也还达不到一个熟练师傅的程度。 15天就能跟一个20年的老师傅相比的话，你自己想一想也能知道结果如何。 人家手艺人就是靠的长年累月的经验，那是双手干出来的。 没有捷径。 初五一看到王小青，急忙跪倒就拜。 一脸的羞愧。 他是想偷偷摸摸走的。 现在反而惊动了小王大夫。 “小王大夫，今天是我莽撞了，救命之恩，必当涌泉相报。可是我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离开这里，别给您添麻烦。您的恩德，我冯初五以后再报。” 妞妞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王小青，她经常和多宝一起玩。 所以在王家很熟，进进出出的。 王小青对于小丫头来说，那是一个特别好的小姐姐，而且有时候会给她和多宝吃那种特别好吃的糖。 “小青姐姐，我爹要走了，是不是我以后不能和多宝一起玩了？” 妞妞很委屈。 她喜欢这里。 这里没人欺负她，对她都很好。 王小青招招手，小丫头离开松开他爹，扑过去，抱着王小青。 王小青抱起妞妞。 “你说的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那你们一家子都留下来报答完我的恩情再走吧，否则的话，那可别想从这个村出去了。我救人那可不是白救的。 妞妞，别搭理你那个死脑筋的爹，走，咱们去找多宝玩儿去，今天奶奶可是做馅儿饼呢，你可是有口福了，小丫头走，跟我去吃馅饼喽。” 妞妞立刻乐呵呵的拍着巴掌。 “吃馅儿饼喽，吃馅儿饼咯。” 王小青笑盈盈地抱着小丫头就回村里了，留下初五和徐氏两人面面相觑。 “这是？” 初五还没反应过来。 韩成奎上去一把就把初五拉起来。 “你傻啊，赶紧跟上去拜师啊，要知道过了这个村儿可没这个店儿了，从此以后好好给师傅干活儿，报答师傅的恩情吧。” 初五才终于反应过来。 “这，这不行，我不能害了师傅。” “说你傻，你还真就是个傻的。什么害了师傅啊，你能害了师傅？师傅为了你都把王家的那几个哥哥都得罪了，这个时候你要是走了，那才是忘恩负义呢！ 你把师傅置于何地呀？她为了你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你要是真的知恩图报，就应该好好的跟着师傅学，好好的跟着师傅干，报答师傅对你这一番得知遇之恩。 我可告诉你，你要是也敢干出那种欺师灭祖的白眼狼的事情，小心我收拾你，我这拳头可不是吃素的。揍你个满脸开花不成问题。” 韩成奎握紧自己碗口大的拳头，冲着初五举了举，明显的威胁。 初五乐了。 “师兄你放心，只要师傅收了我，我这辈子生是师傅的人，死是师傅的鬼。” “呸呸，你个乌鸦嘴啊！什么生啊，什么死啊的，师傅能把你从鬼门关里救回来，就是鬼神都不怕的。我告诉你好好干，以后跟着师傅那只有好日子过。” 韩成奎笑道，一只手揽着初五的肩膀。 他有预感，初五会得到师傅的重用。 谁让人家比他们多干了二十年啊。 这是资历啊。 不服不行。 初五笑了，笑的那个舒心畅快。 谁不想过好日子啊。 能安安稳稳的不用颠沛流离，谁想到外面去给别人当长工去。 徐氏跟在他们后面，心里也是乐开了花。 可以留下真好。 自己男人还能继续干老本行。 他们还有自己的土地和房子。 孩子能安安稳稳长大。 这就是太好了。 她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回去一定要给王小青立一个长生牌位。 保佑恩人长命百岁，顺顺遂遂。 王小青哪里知道！ 自己都享受烟火了。 第141章 败家工钱 王小青回去正式让初五拜师，也算是过了明路。 这样她手底下目前所有的人加起来一共八个。 纸坊目前其实工序就是捣浆，煮浆，和捞浆。 捣浆和煮浆都是粗活。 说白了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是靠着一把子力气，有点儿累人。 唯一有技术含量的就是捞浆。 她琢磨一下。 招人。 反正村里的地，现在已经过了农忙。 该收得已经收了。 该种的也种了。 大多数人这会儿都赋闲在家。 王小青和王老太琢磨一晚上，他们正式研究出来一个方案。 纸坊正式开始招人。 捣浆煮浆的工人，一个月基础银子二两，可是出一缸合格的浆子提成是五十文。 一个能干的妇人，一个???光是捣浆就能挣下五两银子。 说不准还能挣到十两银子。 王小青一点也没省着，看起来简单，实际上捣浆可是个力气活儿。 其实很累人。 捞浆的师傅每个人基本月钱是一个月十两银子。 这是外面的行情价钱。 可是他们还有提成。 一刀完好无损的上等宣纸，他们能拿到五十文提成。 就按韩成奎来说，他一个人一天就是出五刀纸，那就是多了二百五十文，一个月那就是七八两银子呢。 当然现在他们手艺还不熟练。 要是越来越熟练的话。 一天起码能翻一倍。 那就是一个捞浆师傅一个月差不多就有30多两银子。 这个措施一发布，所有人都傻眼了。 要知道在他们原来村里，一年满打满算家里能有十几二十两银子收入，那都算是能干的人家。 而且还是家里几兄弟齐心协力之下才能做到的。 现在突然一个人一个月就能有30多两银子。 尤其是韩家几兄弟，他们虽然有过走镖的经历。 但是那走镖虽然拿着银子舒服，每一趟走镖起码能拿回去五六十两银子。 村里人谁不眼红他们家呀，尤其他们家男人多个个身强力壮，走的都是一样的路子。 问题是风险大呀！ 要知道因为走镖这一行，他们的爷爷就是死在这个走镖的路上，而他爹的两个兄弟也都是因为走镖最后都没了。 死亡率也很高。 算得上是高风险高收入。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这造纸的手艺又不需要承担什么风险，最多是需要两把的力气，而且是个精细活儿。 他们自然也清楚这个活。 熟能生巧！ 只要他们经常干，到最后只能是出的纸的数量越来越多。 而且这待遇也太丰厚了，他们又不是没有打听过。 那外面洪都已经算是富饶的地方。 一个捞浆的大师傅一个月也最多不过是十两银子，外加一年一百斤精米。 算是待遇丰厚。 可是他们这里居然还能有提成。 这个提成他们不懂什么意思。 就是知道，多了好多钱。 那意思就是你干的越多，得到的越多。 谁不明白啊。 提成就是钱啊。 立马纸坊院子里沸腾了。 不用离开家里，守着媳妇孩子，还能挣到银子。 这几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啊。 韩家几兄弟和初五都是一脸的激动。 没遇到过这么好的师父的。 尤其是初五，他都已经干了20年了，自己当学徒，那可是从十岁开始当的。 当了整整八年学徒，给师傅家里那是什么都干。 扫地做饭，家里所有的活儿他都得干。 甚至连带孩子都要干。 别说没有月钱，能让他吃饱饭已经算是师傅仁慈。 就那样师傅的手艺还藏着掖着舍不得教给他。 他算是个有天赋的，在这一行上面自己琢磨的一部分，师傅教了一些。 还偷了一些艺。 才走到了今天。 可是他的那些师兄弟们，可有人给师傅当20年，30年的学徒，最后都没办法出师的。 师父去世的早，他也就这样了。 可是看看王青这个师傅这手段真是厉害啊，笼络人心。 一个个和打了鸡血一样，满心里都是想着怎么好好干。 就这个政策出来，估计整个纸坊里就没有人会偷奸耍滑的，谁偷奸耍滑就是自己吃亏。 外面的冯桂华和王在江冷哼。 冯桂华开腔了。 她正愁没银子不好给儿子筹办纸坊。 现在那是瞌睡给了个枕头。 “我说小青啊，既然你已经这么说了，大伯娘就不客气了，那么我们家三个小伙子可是给你们纸坊干了半个月呢，这辛辛苦苦的干了20多天，总得分点儿钱吧，总不能让我们白干了吧？ 总不能对着外人大方，反倒亏了自家人吧？” 昨儿晚上她已经跟自己小儿子说了，明天开始绝对不允许他去上工了，以后在家里给他大哥干。 没想到这老三居然跟老二一样是个倔驴，人家说了宁肯跟着他爹下地干活儿，也绝对不干这种欺师灭祖的事情。 现在的问题就是，王鹏举他们父子三个把她们母子两个晾在这里了。 晾就晾吧。 冯桂华也不在意，只要自己把纸坊弄红火了。 难不成他们兄弟真的在旁边干看着，看着自己哥哥着急上火。 也不搭把手？ 不可能的。 冯桂华了解自己儿子。 都是好孩子，没人心那么硬。 她第一时间听到王小青召集村里人开这个会，她就知道肯定是说工钱的事情。 急急忙忙拉着儿子就来了，这笔钱可不能落下，这个可是她儿子开纸坊的本钱呢。 老太太偏心眼儿，手里的钱全都贴补了王小青。 剩下的也都买了粮食。 结果到他们想要用钱的时候，那可是一分钱都没有。 昨天晚上她找老太太诉苦，想要借银子，没想到被老太太一口就给堵回来了，人家就是一句话没钱。 冯桂华心里那个恨啊。 就差骂老太太是个老不死的。 以前对自己就是各种不顺眼。 就没让她过过一天舒心日子。 现在还是这样。 稀罕孙女都忘了孙子。 冯桂华更是下定了决心，自己要帮衬着儿子，一定要干起来。 把王家的这个纸坊非得给他折腾黄了不可。 让他们都看看一个女孩子家家能有什么本事。 听听！ 今天来这里一听这话，更知道这小姑娘小丫头懂什么持家过日子呀。 这给的工钱这么高，这还不把纸坊给整垮了。 一个小丫头哪懂什么柴米油盐，手里拿了第一笔银子，这人就已经飘了，居然敢给这么多钱。 不过也好。 王小青手松，他们也能得了好。 起码儿子们的工钱可是一大笔着落。 王小青瞅一眼大伯母。 还真是心急。 “那成，既然大伯家里的三个哥哥要自立门户，那就给你们算账。” 家里的账她已经列出来了。 就知道自己这么一说，冯桂华要出幺蛾子。 王小青给她算清楚了。 也没准备昧了几个哥哥的银子。 “三个哥哥，一共出纸捣浆加起来是三十五两银子，大伯母，您拿好。” 这钱只有多出来，没有少一文。 她家的那个大伯母也不是个眼睛里揉沙子的。 所以，她也不会在这上面给自己找麻烦。 冯桂华也算了半天了。 其实算下来最多三十四两五十文。 她想挑毛病也挑不出来。 只能接钱走人。 看到有人结算了工钱。 还真给了这么多，一个个都是兴高采烈起来。 韩家的几个女人高兴啊。 他们四十多岁，家里地里没活，就只能在家里干坐着。 现在这不是好好的多了一份活计，还是挣大钱的活计啊。 第142章 思量 人们报名的报名。 报名的人太多。 王家的几个也不甘落后。 尤其是何素琴和王鹏望，那是恨不得他们立马去纸坊干活儿。 谁能想到王小青居然还会造纸。 这不是从天上掉馅儿饼呀。 要是他们会造纸，那一个月那得多少银子呐。 光看王小青这么大包大攬，给人们这么高的工钱，就证明造纸上面很挣钱。 再说了，老二原来在县城里给别人打过散工，跟着几个掌柜的混过，自然知道那笔墨铺子里的宣纸贵着呢。 那可是好几两银子一刀。 王鹏望心里痒痒。 这可是钱啊。 三弟那会儿读书他就有意见，还不是因为费银子。 自家大哥和老三很明显是闹翻。 没看见自家那个大嫂在那横眉立目的，恨不得从王小青身上挑出些刺儿来。 只不过王小青这丫头滴水不漏的，是没让人家抓到把柄罢了。 而且听了话里的意思，大哥家的三个小子可都不来纸坊帮忙，那意味着什么？ 肯定意味着大房和三房闹翻。 自家三弟那可是个书生，没看见成天窝在房子里，在那里死读书呢，俗物一点儿都不通。 三房可没有能定用的男丁。 多宝四岁能管什么用！ 王小青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能管了纸坊这么大的生意吗？ 就算能管，肯定需要人帮忙啊。 他带着何素琴挤上去。 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他就说嘛，前两天大房、三房和老太太悄悄秘密的开会就是不让他去。 原来人家私底下有这么挣钱的买卖，居然都不告诉他这个亲兄弟。 那个时候他是插不上手挤不进去。 实在是没法子，大哥太厉害。 三弟又是什么事儿都不管，什么都由老太太做主。 老太太自从上一次山上他偷了粮食之后，就对他百般看不到眼睛里。 无论是他怎么陪着笑脸，插科打诨，跟老太太跟前儿献殷勤都没用。 现在碰到这么好的机会，简直是老天爷开眼。 难倒王鹏飞还有人指望！ 王鹏望馋着笑脸，“小青啊！你看看你忙成这个样子，要不然二叔帮你吧！二叔二婶别的干不了，难不成在你这纸坊里给你帮个忙，搭把手总可以吧？ 毕竟咱们是一家人，总不好纸坊里都是外人吧，总得有一个自家的人帮你看着一点儿。二叔二婶可是自家人。” 何素琴也急忙上来说。 “是啊，小青，可怜见儿的，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每天要忙成这个样子，和一群大老爷们混在一起，二婶实在看不过去呀！你大伯大伯母不帮忙，二叔和二婶儿可不能不帮忙啊，咱们再怎么说都是一家人对不对？ 打虎不离亲兄弟，二叔二婶还是疼你的。” 何素琴眼红啊，敢给这么多的工钱。 说明小青手里有银子呀，这有银子赚，凭什么她不掺和一手啊。 这才几天啊，王小青就敢开这么高的月月钱，说明纸坊挣大钱。 王小青笑笑，她这个二叔和二婶就不是消停的人。 自己大伯最起码她还能放心，可是要放到二伯身上，不把她这纸坊吃得一干二净，那就不叫她二伯。 “二伯二伯母，你们还是回去吧，现在忙得很，有什么事回去咱们到家再说。” 外面这么多人，撕破脸对谁都不好看。 王鹏望笑道，“是是，咱们一家人回去关起门来说，我们晌午就去。” 拉着媳妇就走。 王小青叹口气。 这人就是这样啊。 他们这还算是人口简单的，要是搁在他们一家有个七兄弟八大姑的，到时候还不一定要出什么事儿呢。 多亏自己奶奶是这家的老祖宗，最高领导人，否则的话还不一定这个家要乱成什么样子呢。 人们都散了。 该报名的王小青都给登记上，但是用几个，最后通知。 当然要挑挑选选，不可能全都用，毕竟也用不了那么多人呢。 王小青琢磨着她要训练一批业务员啊。 开拓市场，接货送货靠的就是这些业务员。 可是他们现在没人呢，这人手不足可是严重的问题。 赵老三和其他的十六个人没走。 以前他们都不在意，这两户人家落户在他们村子里，给他们带来的只能是让村子渐渐的兴旺起来。 起码村里人辛辛苦苦那么多年，开出来的那些地不用荒废。 其他做买卖，对于他们来说无所谓也没有介意过。 就是多了人气。 起码不让村里那么冷清。 可是没想到人家进入村子之后，居然如此热火朝天地干起来，而且还开起的纸坊。 这就不一样。 他们也是心酸。 要是早一点遇到王小青他们，是不是村里人就不要死。 可是没有如果。 问题是想过上好日子的心，谁都有。 他们十六个人代表了六户人家，不管是孤儿寡母，还是鳏夫老光棍。 以后日子还是要过的，总不能一辈子就这么孤家寡人下去。 可是要想娶上新媳妇，把日子过下去，那么必然是要有银子才好办事儿。 就靠他们种地那两个钱，估计八辈子也娶不上媳妇儿。 现在可是现成的机会。 赵老三和高老实眼睛都是放光。 他们也不贪心。 岁数大了，眼神不好，脑子也不好使，手脚也不是那么灵活。 捞浆那种当大师傅的活儿，他们指定干不了，自己也干不来。 心里门清儿。 可是这捣浆煮浆一看这就是力气活，他们要是再干不来，那真是没脸当个男人。 一个月可是二两银子呢。 赵老三就是担心人家王家和韩家才是一伙的。 要是排斥他们外村人，那人家不用他们那也说得过去。 可是不试一把，也是心里不甘心呀。 放着挣钱的机会在眼前溜走，家家户户什么时候才能把日子过好！ 而且这一段日子，赵老三算是看出来，自己这个里正，其实就算是摆设。 加起来人数上也没有人家韩王两家人多。 这两家老太太和男人们，那都是主意正的人。 看看人家二话不说该干啥干啥，安排的妥妥帖帖。 主要是人家两家人心往一块使。 两家人要是团结在一块儿一起使劲儿挣钱，那可就厉害的很。 而且他们也看出来，这两家人都是心善的人，不是那种心眼子黑的歹人。 对人也宽厚，为人也和善。 无论是分粮食还是交赋税，人家多少都让着他们几户，分粮食给他们多一点，交赋税该多少一文没少过。 看得出来人家是不想计较，并不是不能计较。 所以才敢和高老实冒这个头。 第143章 正事 “赵大叔，您来了，我正有事想和您商量呢。” 王小青看见赵老三，心里明白人家找她是为啥事儿。 其实就算赵老三不找她，她也得找着老三。 毕竟古话不是说的好，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 他们在这里热火朝天的造纸挣大钱，人家在那面儿看着眼红，那不给你出手捣乱才怪呢。 况且别看日子相处的短，能看的出来赵老三，他们几个人那都是老实人。 大家相处起来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既然是如此，那么能帮一把，大家彼此都帮一把。 反正她要雇人，雇外人也是雇，雇村里人也是雇人的，村里人挣了钱反而利于大家的安定团结。 要知道他们前面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林家村呢。 谁知道那个林老爷子知道了他们这里有了发财的招数，会使什么坏呢！ 但凡忘恩负义的人，那心思可都不正。 尤其他们两个村子还离得这么近，他们村儿以后进进出出来往的人多了，到时候林家村有什么心思，人家人多势众要祸害他们那也容易得很。 所以首先村子的内部要团结一致，搞成铁板一块。 让外人钻不了漏洞才行。 不过显然自家大伯母，那已经是个漏洞。 好在她提前都做了几手准备，要不然还不一定会发展成什么样呢！ 赵老三笑道，“小王大夫，你说有啥事儿，你尽管说，能帮得上忙的，我们一定不遗余力的帮。咱们毕竟现在都是一个村里的，人家说远亲还不如近邻呢。咱们能成为一个村里的乡里乡亲，那也算是缘分呢。” 套近乎啊。 王小青笑了，“赵大叔我说句心里话，既然我们到了咱们村儿里，咱们就算是一个村里的人，我看着你们六户人家日子过得不好，我们心里也难受。我想着既然要雇人，干脆大叔你们一家出一个人到纸坊里来帮忙吧。 ” 赵老三傻眼，“你……小王大夫，你……你们是善人啊！” 人家根本没需要他们求上门去，就直接开口让他们来帮忙。 里子面子都给了他们。 要是搁在一般人那不推三阻四，总要刁难他们一番，让他们能记住到底谁才是那个管事儿的说话的主事人。 他们几户人家也是做好了准备被人家刁难的。 毕竟人家这手艺是能挣大钱的，谁愿意把这银子随随便便白送别人啊！ 谁成想人家这么干脆利落一张口就直接把这事情给说开，还没用他们张嘴求人家。 赵老三和高老实六户人家立马拖儿带女的都跪下。 王小青赶紧把几个人扶起来。 韩成奎和初五他们也是手忙脚乱的把人扶起来。 “大叔，您这是干什么呀？动不动就跪下，您这不是折我这个小辈的寿啊。咱们现在是一个村儿里的人。您不是也说了远亲不如近邻，咱们可是比谁都亲。 所以您以后千万不能这么客气，这样的话以后有这种好事儿我不能找您了，一找您您就跪下。我奶奶回去还不拿鞭子抽我。” 王小青戏谑。 赵老三老脸也是有点热，刚才那是一时冲动，想都没想就跪下了。 实际上按年龄来说，自己当小王大夫的爷爷那都是没啥大问题的。 说白了他和人家王老太差不多一个辈分，给人家孩子跪下，那还真的是打人孩子的脸。 “再不干这种事儿了。老头子也是年纪大了糊涂。小王大夫，你放心，我们六户人家虽然和你们原本不是同根同族，可是咱们以后是一个村里一条命。 我知道这纸坊可大可小。我年纪大了也不贪图那个手艺，就让我卖点儿苦力挣点银钱，能让家里盖了房子，再娶个婆娘回来，看看还能不能传宗接代，我们知足。” 把自己位置摆的很正。 “赵大叔，您当里正这么多年，我看你能说会道，应酬那是八面玲珑，既然这样，咱们可不能让您这种人才给浪费，去卖点儿苦力，那怎么能彰显您的才能？” 王小青早就琢磨赵老三了。 这位当里正这么多年，没点手段没点本事，谁信啊。 重要的是这位待人真的是真诚宽厚。 “哪里，哪里！小王大夫你真是让我这张老脸都没地方放。” 赵老三心里高兴。 谁不喜欢被人捧着。 他现在在村里的位置比较尴尬，说是里正吧，他又觉得自己管不了人家韩王两家。 这种情况之下，人家小王大夫还能对他以礼相待，这么尊重。 这就彰显人品。 “赵大叔，我想是这样，咱们纸坊干活儿的人不缺，不过在外面可以跑买卖收账，送货的人可缺着呢，我想着这样组建一支专门的业务人员。” 王小青把现代那一套拿出来。 “业务人员是啥啊？” 赵老三连听都没有听过。 其他人也都是面面相觑，这个词儿他们的确不明白到底是指干啥的。 “哎哟，就是跑买卖送货结账的人统一这么称呼。” 王小青笑呵呵的解释。 赵老三一听。 “可是，干这个活计不是应该你们家大伯或者是你爹干的事情呀！小王大夫说句不中听的话，干这个事情的人必须足以让人信任，要不然卷了几百两银子跑了，你说说那不亏大了。 你们家沾亲带故的，他也不至于干出这个事情，可是我们毕竟是外人，虽说远亲不如近邻，可是这人心隔肚皮，谁能知道谁是咋想的。 我都不能保证大家都是一条心，万一有谁人心不足蛇吞象。起了歪念头。那可就真的是把这些人都坑死了。” 赵老三还真是个实在人，人家这话说的明明白白，这种责任太重大了。 虽然他很感激小王大夫对他的信任，可是这个信任担负的责任可重大多了。 他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呢。 毕竟银子少的时候还好说，这银子一旦多了人的心都是会发生变化的。 赵老三当里正这么多年，见识过的东西多了。 “赵大叔，您别急。事情慢慢来，我知道您是好心，可是事情也要慢慢来。” 王小青自己也知道，这可考验的是人心，问题是这个世界上人心是最架不住金钱的考验的。 暂时她还没有想出一个好的办法，但是总要把人撒出去，这跑业务不能停。 要是实在不行她就亲自上阵去收钱，这收账专门一个人总不会出错。 第144章 合作 王鹏望和何素琴当天上午就去了老三家，毕竟这事情可拖不得，他们可怕迟则生变。 去了还没张口，直接就被老太太给骂出去。 “你们两口子都别当别人是傻子。自己心里打的小算盘还当别人都不知道啊，我告诉你这生意就算是我们不做，也不可能让你们两口子插手。 我算是看出来你们这两口子了，那就是黑心眼子的豺狼虎豹啊。 怎么现在看着小青能挣两个银子？这立刻就扑上来，恨不得咬两口，全部都抱回自己家去。 我告诉你这个家里，只要有我一天当家做主，你们就休想占了我们家小青的便宜。 赶紧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老太太那骂的那个声音高啊，直接让全村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王鹏望和何素琴气得脸都黑了，自己娘一点儿都不给他们留脸面。 两个人那是气急败坏啊！ 两口子回去议商量。 这事情不能就这么算。 既然王小青故意给他们设套，老太太不让他们插手。 那就别怪他们心狠。 不是说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嘛。 既然大房和三房闹翻，那么他们去找大房。 反正自己那个大嫂是个没脑子的，随便糊弄糊弄也能糊弄过去。 冯桂华和王在江回到了家里，两个人还真的盘算着这笔银子，准备开始干。 房子可是现成的，毕竟村里现在还有可多空房子的。 他们在村口找了两间破房子，院墙实在来不及垒，就那么先摆着。 等到以后有钱了再说。 结果王鹏望两口子上门。 其实王在江也看不起王鹏望两口子。 自己这个二叔二婶功利心太重，而且自私自利，尤其是心眼太黑。 他怎么也不会忘记自己，二叔二婶半夜里偷走他们粮食的事情。 要知道要不是奶奶做着准备，那么他们全家人是什么下场，谁能知道。 王在江可没给什么好脸色。 “二叔二婶儿，你们有什么事儿？” 语气毫不客气。 气的王鹏望肚子疼。 自从开始逃荒之后，他的地位那是一日千里。 现在连自己的侄子，都敢看不起自己这个当叔叔的。 心里恨得暗暗咬牙，可是脸上堆满笑容，笑得像是个弥勒佛。 “大侄子，你看看现在这三房根本不把咱们大房二房放在眼里，老太太又向着老三，这可倒好。家里根本没有我们两房说话的地方。 你看看你们三兄弟多能干的人呐，结果被那小丫头一说，老太太立刻就把你们撵出来。二叔看着心里也是觉得不公平呀！老太太那真是糊涂。” 这话说到了王在江心里！ 冯桂华立马来劲。 “老二你这块话可说对了，老太太那真是糊涂，年纪越大越分不出轻重，人家谁家不是把男丁当做宝，咱们家老太太可倒好，把老三家的那个大丫头当成了宝贝疙瘩。 也不想一想，这家里什么活儿不需要男人来扛啊，谁家不是男人是顶梁柱啊。 咱们家可倒好，反倒颠倒过来，把一个女孩子捧的快成菩萨。我也是没法子啊，老太太看不得我们过好日子！我们只能自己出来啊。” 何素琴立马附和，“大嫂啊，你们家几个男孩子，都个顶个的是能干人，老太太那是瞎了眼呀！我瞅着他们兄弟几个在纸坊里可都干了这么久，怎么也该学会了，难不成没想过自己干呀？” 这才是重点。 王在江警惕起来。 自己二叔二婶，那可是无利不起早的人。 跑到自己面前来说这个话，恐怕他们也有分一杯羹的主意。 “当然要自己干，我的几个儿子个顶个那都是壮劳力，什么都学会了，那小丫头片子手里能有什么人，她能干，我们自然也能干，我已经和老大说好，我们自己开纸坊。” 冯桂华得意洋洋的说，毕竟现在这家里她可是腰杆子硬着呢。 王在江拉了一把自己娘，就算他们要干也不是和二叔说这件事。 冯桂华一把甩开儿子， “我和你说，老二，那纸坊的手艺简单的很，他们都学会了。” 王在江脸彻底黑了。 王鹏望惊喜，“大嫂，既然我大侄子要自己干，咱们都是一家人，你看看现在老三根本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干脆咱们两家合起来干。有福一起享有难，一起当。 小弟这里还有十几两银子，可以算是入伙。” 他要的就是这个。 何素琴也急忙点点头。 “是啊！现在不能让人家老三一房独大，咱们也得赶紧挣银子呀。俗话说的好一根筷子容易折断，一把筷子折不断，咱们两家拧成一股绳儿，要不然那还不被老三给排挤的连地方都没有。 我就看不上那小丫头嚣张的样子。看看有钱把她张狂的，动不动就给这个银子给那个银子，也不想想，没有你们三兄弟帮忙，她一个小丫头能成什么事儿啊？” 这话可算是说尽了冯桂华和王在江的心里。 “老二，你要想入伙我们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咱们可得亲兄弟明算账，这纸坊可是我儿子一个人干，你要是入伙的话那只能算是一个小份子，最多只能给你一成利润。你们两口子也全到纸坊来帮忙。” 冯桂华脑子精明着呢。 能让老二占了便宜。 王鹏望不满意了，“大嫂这么说就不合适了吧，我怎么说手里也有十二三两银子，这拿出来投资您才给我一成份子，这可说不过去。 再怎么说也应该给我一半儿吧，咱们俩兄弟您要是这么算，这可就没法做生意。” 冯桂华撇撇嘴，“老二啊，实话跟你说我给你一成，那也是看在亲兄弟的面子上，要不然就你那一点点银子我们还看不上呢，我们自家拿出来三十五两银子，再说了，这手艺是我三个儿子会，你们什么也不会就出十二三两银子，让你们拿一成。你自己说说多不多？ 要不是看在亲兄弟的面子上，我们还不稀得带你们呢。” 态度很嚣张，冯桂华是拿准了王鹏望没其他的招数。 王鹏望和何素琴互相看一眼，也是无奈。 没办法，谁让人家拿捏着造纸的本事，现在只能低头服软，等到他们把这造纸的手艺学会。 立马一脚就把老大一家子踹开，就他们这德行，谁看得上啊！ 两家人说好，立刻开始干。 两个人去县城里买回了大缸，买回了各种材料，当然有很大一部分山上可以利用的，他们都没有买。 王在江那是雄心勃勃准备大干一番。 五十两银子全部都用得一干二净。 他们家的纸坊也初见成效。 冯桂华、王鹏望跑前跑后的忙着。 王鹏举每天除了老老实实下地干活，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问。 就在那里冷眼看着他们家的婆娘和老二两口子在那里闹腾。 第145章 妇人之仁 这边没用了两天，王在江的纸坊就开始干了。 热火朝天的捣浆。 王在山和王在和已经快被自己老娘烦死。 他们两个人那是发了誓，绝对不肯帮大哥的，可是他老娘那是天天在院子里指桑骂槐，跳着脚骂他们两个没良心。 王在山和王在和又急又气，两个人直接和他老爹到了山上荒地那里的棚子里去住。 实在是没法子，他这个老娘简直要闹翻了天。 王鹏举看着两个儿子，心里也是苦涩。 家里成了这个样子，难道他心里好受。 好好的一个家，被媳妇儿折腾成这个样子，他倒是想休妻，可是真的休了妻，三个儿子现在马上面临要娶媳妇，家里得有人张罗，到时候怎么办！ 况且这休妻的事情，他也没脸去和别人说，是因为什么要休。 这个里面不光是有他媳妇儿的事情，还有自家大儿子的事情，到时候闹开了，他自己的大儿子还活不活？ 光冲他大儿子干的这些事情，别人看在眼里，恐怕都会认为他儿子的品性不佳。 这村儿里又不是光是韩家一家人。 还有村里的其他人家，这丢人可就丢大了。 王鹏举骨子里还是一个老实人，在他的心眼儿里家丑不可外扬。 可是看着两个儿子和他在荒山野岭里搭个窝棚，在这里住着，心里也是难受。 “爹，您别心里难受，我们两个觉得挺高兴。在这里清净。让大哥和娘在家里折腾吧！总要有一天他们会明白他们做错了。我们不能不孝顺我娘，可是也不能欺师灭祖，所以干脆一点还是眼不见心不烦的好。” 王在山笑呵呵的给他爹地了半块米糕。 原本他们那边都是吃面食的，可是到了这里人家产的都是稻米，自然得随着这边的口味进行改变。 王鹏举点点头，“你们都是好孩子，爹别的话都不多说了，可是咱们王家的人得记着做人的根本。礼义廉耻，忠孝仁义。不能因为自己的个人私心就把这些都扔干净。 你娘现在折腾得很，可是有你娘后悔的一天。爹虽然不是一个多有眼光的人，可是你三叔那个人，那是那些年家里的孩子们和你三婶耽误了他，要不然以你三叔的本事考一个秀才考一个举人，那是稳稳的。 你们是不知道当年县里的秀才那喜欢你三叔喜欢的不行。那私塾的先生可是说了你三叔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苗子。 要不然你奶奶能因为你三婶儿耽误了你三叔这么多年，没给过你三婶好脸色看啊！ 可是现在，你们没看见小青，现在给你三叔提供了多好的便利，你三叔今年要是秋闱过了，说不准就是个秀才，到时候家里的地都要靠你三叔才能免税。 再加上小青那么能干，将来这日子可是会越过越好。 本来你奶奶把咱们和你三叔一家绑在一块儿，就是为了拉拔咱们一家子一把。谁承想你大哥和你娘做出了这么白眼狼的事情，弄得我都没脸见你三叔，这些日子见着你三叔和小青我都绕道走。 我是真的觉得没脸呀！自己儿子干出这种事，丢人啊。 我这两天老梦见你爷爷，我就想着你爷爷要是知道了，估计棺材板都得摁不住，非要跳出来把这些不肖子孙狠狠地臭骂一顿。” 王鹏举心里憋屈啊。 “大哥！我就知道小青说的对！你这心里呀，憋着事情啊。” 话音一落，父子三人急忙看过去，原来是王鹏飞和王小青一起拿着一篮子的吃食过来了。 王鹏举急忙起身，“老三你不在家里好好读书，跑到这荒山野岭干什么呀？这山上可是有不少野兽的，你和小青两个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抬得。就这小身板儿还往山上跑，也不怕遇到个什么。” 他是担心，认真的说起来，王鹏举其实是一个好的大家长。 王鹏飞笑道，“大哥！你还嫌弃我。我这不是特意来找你喝两杯，你看看咱娘可是做了一些小菜好吃着呢。” 王小青立马把篮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摆在父子三人的桌子上。 一碟子花生米，一碟子腌白菜，一碟子卤的豆腐干，还有一碟子炒鸡蛋。 “妈呀，怎么做了这么多，让你们破费，这鸡蛋可不能吃。一会儿小青你拿回去给你奶奶吃，她年纪大了得吃点儿好的，为我们哥儿三个操心了一辈子，到老了居然还要为我们操心，实在是我这个当儿子的不争气呀！” 王鹏举那是心里一暖，自己儿子做出这种事。 自己老娘那天不是不发火，可是硬把那火气压到那个程度。 最后没压着他休妻，不就是因为知道他心里的苦。 老太太一辈子不容易。 到了什么时候都是为了自己儿子考虑。 “大伯，您可别让我端回去，我奶奶死活让我端过来，您让我端回去，那不是让我奶奶骂我，我可不干这样的事儿。要端您自己给奶奶送回去吧，我奶奶可是说了您这个儿子呀，算是白养了，自从搬到了山上连自己老娘也不去看一眼。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白眼狼。” 王小青其实很看好这个大伯。 其实王鹏举为人和性情，那都是数一数二的好人。 不过遇上了这样媳妇儿和儿子，总不能说否定了他这个人。 而且也不能单纯的拿现代的思想，去衡量一个古代人。 非要逼着人家去休妻。 在古代休妻不光是影响一个女人，还会影响一家子的孩子。 自己大伯家里还有三个哥哥和姐姐们。 如果一个母亲被休。 那些姐姐们的名声能好到哪里去。 到时候结婚嫁人都是个大问题，人家会认为一个母亲被休，证明家里的教育出问题了，家里的孩子都不被人看好。 古人是很看重品性的，如果品性不好，就算你这个人家再有本事，人家也不敢让自己家的孩子嫁过来或者是娶你这样的人家回去。 那可是会祸害一个家族的。 王小青也不觉得王鹏举应该非要按照现代的思想，大义灭亲才是对的。 要知道他们本来就是逃荒到了这里，现在要是真的把那个大伯母休了，让她一个女人，难不成去要饭去。 冯桂华就是自私，其实不涉及到就十恶不赦。 王小青在这一点上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是有点儿妇人之人。 可是没办法，她被奶奶教育的太好。 第146章 有您这句话就好 王鹏举眼泪都要下来。 “小青，你别说了，我对不起你奶奶，也对不起你爹和你呀！谁能不知道，当初你愿意把老神仙教给你的本事交给他们，不就是为了振兴咱们王家。 谁知道我把你大哥没教好啊，教出来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都是我的错呀，害了你和你奶奶，现在那个畜生居然开始和你们对着干。自己也去开纸坊。 我有时候想干脆我就用个忤逆不孝的名义去衙门里去告你大哥去。干脆让他流放算了。可是我实在是下不了那个狠心，你大哥毕竟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孩子。 我真的没脸见你们。” 王鹏举捂着脸，一个大男人在那里呜呜呜呜的哭着。 场面一下子就尴尬了。 王在山和王在和那个一脸羞耻。 他们可是男人啊，他爹一个大伯当着自己侄女的面哭得像个孩子，以后让他们这两个哥哥还怎么当哥哥呀？ 王鹏飞也是一脸无措。 看一眼王小青，那意思，你赶紧上去劝一劝啊。 王小青无奈。 怎么什么都是她啊。 现在连做思想工作都得她亲自出马。 哎，自己真是劳碌命。 现在才能看出来他们家还是缺人呢。 别看一说起来他们家七姐妹，再加上一个兄弟，那人数上面杠杠的。 可是都没长大成人，能拿得出手顶得上用的还真没几个。 “大伯，您要是这样的话，我觉得您不用觉得亏欠我。因为我大哥和大伯母马上就要栽个大跟头，而且是和我有关。 你不恨我就行。” 王小青乐呵呵的语出惊人。 立马王鹏举不哭了。 其他三个人也傻眼，这话是什么意思呀？ 如果是他们理解的那个意思，就是说眼瞅着那边的纸坊要出篓子。 “你说啥？” 王鹏举哭不出来。 被惊得。 “大伯，大概您是不知道大哥那边儿，已经进入到最后的流程要捞浆。而且我还告诉你一件事，二叔亲自跑去联络徐掌柜，想要抢走咱们的生意。 而且他们用比咱们低半两银子的价钱给人家送货。” 王小青本来不想这么早把这件事情捅出来，毕竟自己大哥和二叔做的这些事情基本就不是人干的事情。 你开纸坊就算了，现在明摆着还要抢自己的货源。 还真以为生意是这么好做的。 王鹏举咬牙切齿，“王八蛋，这个混帐王八蛋！怎么连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小青你等着我回去，我就把这个死小子的腿打断，我看看他还怎么去纸坊里干活儿。” 王鹏举现在后悔，后悔自己心慈手软。 没想到自己儿子做的这么绝，居然连小青的生意都抢。 小青急忙拉住王鹏举， “大伯，其实吧，我知道大哥这个人心高气傲，觉得他自己是有本事的，可以把这些干好。这一次的事情其实也不能单纯的怪大哥。 俗话说的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大哥有上进心是好的。 不过他的心思没有用在正道上，这一点我不能认同。二叔随便一撺掇他，他就帮着二叔和徐掌柜牵上线。 而且还想着用价格战来抢我们的生意。 我实话跟您说，徐掌柜昨天就上门来，而且和我说的明明白白。要是我也能把价格压低一两银子的话，那么他就用我们家的货，不用大哥家的货。” 王小青叹气，徐家也不是厚道人。 这明摆着是徐家让他们两家用价格战打的你死我活，顺便人家渔翁得利。 “徐掌柜怎么能这么干呢？” 王鹏举气坏了。 他上一次给徐掌柜送货的时候，人家待他客客气气，也很尊重的样子，他还以为徐掌柜这个人不错，没想到一翻脸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大伯，人性本来就是善变的，为了利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大哥和二叔这么做，其实最后便宜了的是徐掌柜，我也不能说大哥做错，或者是二叔做错。 人家做生意采用价格竞争，这个不能算是错。大伯，我后续针对大哥和二叔做出什么事情，在这里提前和您打个招呼，您可不要因为这样和我这个侄女生气。” 王小青当然留后手，怎么可能自己随随便便就把手艺传给别人，让人家去自立门户去。 她又不是傻子。 没人用是一回事。 可是杀手锏也是一回事。 王鹏举眨眨眼睛。 “小青，你的意思是你有法子对付那个小王八蛋？” 王小青点点头，也回了一个眨眨眼。 调皮的样子让王鹏举大笑。 爽朗的笑声一下子打破刚才还有些尴尬的气氛。 “好，好，小青好好的收拾那个小王八蛋。大伯说了，你想怎么做都不过分。他既然认为自己有本事都能欺师灭祖，那就让他看看到底有什么下场？ 我还真的挺好奇，你怎么收拾那个小王八蛋？” 王鹏举是真的高兴。 一点儿都没有因为王小青要收拾的是自己儿子，反而有了一丝埋怨。 他在这里兴奋地手舞足蹈，好像那马上要被收拾的小王八蛋不是他的儿子一样。 王小青乐了。 这个大伯还真的挺有意思。 这么希望儿子倒霉的还不多见。 “大伯，您要是真的这么想，那我可告诉你，我这个法子可是到时候会让大哥和二叔说不准要输得倾家荡产。您可别到时候打我啊！” 这个倾家荡产还真不是说的玩的，要看大哥和大伯母到底投入了多少资金，要是这两个不开眼的把他们家所有的收入都投入进去，那还真的就是倾家荡产。 王鹏举笑道， “倾家荡产好，倾家荡产真的好，反正我们一路逃荒到了这里，原本就是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就算再倾家荡产，难不成还比我们来这里的时候还要穷吗？ 让他们也看看，睁大的眼睛看清楚他们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你放心，大伯绝对不会埋怨你。大伯还很高兴能够教训了他们，让他们知道这个世上还是有天理循环那才好。 不然他们还以为自己真的本事大过天，不知道天高地厚。 今天因为是家里人你才会放过他们，要是他们这么对付人家外人，遇到个厉害的，还不把他们收拾得哭爹喊娘不可。” 王鹏举倒是真的心大，想的也透彻。 王小青乐呵呵，“大伯，有您这句话，那我可就把心放到肚子里。我给你二位倒酒。我想！不出一个月大伯和几位哥哥应该就可以回来干活儿。” “我们不回去了，我们回去恐怕你那个大伯母和你那个大哥心又该扑腾起来。” 王鹏举一句话把王在山和王在和兴高采烈的兴奋劲儿，一下子打得烟消云散。 ：。： 第147章 雪中送炭 “大伯，无论大伯娘和大哥是怎么样的，可是您和两位哥哥那都是我的亲人。你也知道纸坊做生意一个人是做不起来的，我需要您的帮忙，也需要两个哥哥过去帮我。 不是您说的吗？打虎不离亲兄弟。这个时候您不帮我谁帮我呀？ 再说了，我爹马上就要参加秋闱考试，您放心家里乱的一团糟，让我爹心烦啊。” 王小青是看好王鹏举和王在山、王在和两兄弟的。 不能因为冯桂华和王在江就把其他人所有的品行都给否绝。 王在山和王在和两兄弟像是两只小土拨鼠一样连连的点头，一脸期待的望着他爹。 王鹏举叹口气，他怎么能看不出来两个儿子喜欢纸坊里的活儿。 大抵上没人喜欢在土里刨食。 面朝黄土，背朝天，这样一句话说的是他们这些泥腿子的艰辛啊。 谁家家里的子孙是但凡有点儿本事得，谁不想学点儿手艺活儿，这手艺活儿可比土里刨食要容易的多。 就比如说高老实，人家会木匠活儿。 闲暇时候还可以走街串户给别人做做活儿，挣点零碎银子。还不耽误家里地里的活儿。 像他们这样指着天吃饭的人，攒点儿银子不容易。 “爹，师傅需要我们！” 两个人恨不得立马回去呢。 要说他们心里不埋怨他们大哥和他们娘那是假的，本来干得好好的，师傅对他们也很器重，他们两个人在纸坊里干到兴头正足。 现在被大哥和娘这闹得这一出，他们变得里外不是人，见到小青也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 王鹏举还是沉着一个脸不吭气，他主要是担心自己和两个儿子一旦回到小青那里。 恐怕自己那个婆娘和老大也会动其他的心思。 倾家荡产也许真的不一定让人就痛改前非。 与其让他们以后还在那里蹦跶，给小青找麻烦，给老三一家子添堵，还不如自己一开始就把这个给绝了。 “爹！” 王鹏飞看出来大哥的心思，他是读书人，这些年和大哥关系不错。 自己家里日子过的不好的这些年，其实都是大哥帮衬着。 要不然他这几个孩子怎么能养活。 大哥背着大嫂没少得给他偷偷塞银子。 “大哥，无论大嫂和我大侄子是怎么想的，可是你和我是亲兄弟，无论怎么样，我们两兄弟还是应该齐心协力。 您就帮着小青这丫头吧，要不然你也看见，我家里几个小的还顶不上大用，就小青一个人扑腾，要是没有人帮忙。 那就太难。 韩家大哥家里的几个小子那都是好的，可是人家韩家大哥和您的交情深呐！ 要是不是看在您的面子上，人家韩家大哥能对我们这么不离不弃啊。” 高帽子，绝对的高帽子。 王小青撇嘴，心道韩成奎他们还真的现在不是看在大伯面子上。 王鹏举脸一红，“老三，你就别给我在这里戴高帽子。谁还不知道谁呀，人家韩大哥看的可是小青的面子，我这张脸还值几文钱呀？ 都被我儿子和我媳妇儿弄得我这张脸，恨不得扔在地上踩两脚。 不管怎么说，你放心好了，我知道轻重。等到这件事过去之后，我和两个孩子会回去帮忙的，可是咱们说的清楚，我们只是去帮忙，拿工钱干活儿的。 以后你是东家！我是帮工，以后再也不存在什么两家人是一家人的话，这样的话也免得我家里那个小王八蛋和我那个媳妇儿又有其他的心思。” 王鹏举还真的是个聪明人，人家这话说在这里。 连王小青都不得不佩服自己这个大伯真的是一个明白人。 这就是真正的亲兄弟明算账，一旦把彼此的关系和位置摆好，也省得以后发生利益冲突。 王小青呵呵了。 原本是三成。 被王在江一搅和，现在彻底歪楼。 连冯桂华这个看着银子比命都重要的人居然都没记起来这一茬。 现在一下子成她自己私营。 王小青笑得颇为意味深长的。 人们还是太单纯。 这大概是王小青也没想到的。 人们几乎都把这一茬给忘记的彻底。 可是王小青现在也不想私营啊。 私营太累。 可是现在问题好像更大。 要么她就必须私营，要么就要想法子解决这一切。 王鹏举和王鹏飞推杯换盏。 吃着老娘做的小菜，两兄弟那是忆苦思甜，王在山和王在和偷偷拉着王小青去地里看他们的红薯苗。 别看才一个月，长势喜人。 “师傅，你不会不要我们吧？” 这才是王在山担心的。 王小青一个板栗。 王在山抱着脑门，笑得和一个傻子一样。 他们两个正好掉过个儿。 “师傅，你还认我是不是？” “你这么傻，我要是不认你，谁还要你啊？” 王小青一脸的嫌弃。 王在山美滋滋，“谁要我也不跟啊。” 觊觎他的美色。 想得美！ 王鹏飞喝的醉醺醺回家。 王小青扶着她的醉鬼老爹，深一脚浅一脚回去。 刘秀娥把丈夫扶到炕上。 “怎么你爹喝成这样？” 其实潜台词是，居然还有银子买酒喝？ “娘，奶奶让爹去找大伯的。” 王小青给老爹脱罪。 这是奉旨办事。 他们家老祖宗的命令。 刘秀娥立马闭嘴。 她娘这一点好，就是听话。 老太太的话那是绝对圣旨。 王小青回去，还没进屋，就听到韩大志在他奶奶屋里说话呢。 最近韩大志那可是担当重任。 “这是包掌柜！这位是魏掌柜。老太太都是来见咱们东家的。” 韩大志态度分寸绝对拿捏得好，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大掌柜。 “王东家，没想到您老德高望重，居然有这样的本事。” 包掌柜其实已经跑了三趟了。 委屈着呢。 他觉得自己三顾茅庐也不过如此。 还有人比他更诚心的？ 可是眼瞅着徐记一天比一天车水马龙，门槛都要挤爆炸。 可是他们凡人斋，现在一天比一天门庭冷落。 他见不到王记得东家，心里也是埋怨。 结果扭头他收买的徐记小伙计就传来一个好消息，王记纸业闹内讧。 有人上门比王记比便宜的价钱卖一样的宣纸。 掌柜的正在压价呢。 包掌柜一听，这不是天赐良机啊。 急忙忙就来了。 他这是雪中送炭啊。 ：。： 第148章 三顾茅庐？ “掌柜的，您太客气，我也就是仗着辈分大，占着一个先机，两位掌柜的可别见怪。” 王老太心里也是着急。 王小青怎么还不回来。 这个丫头把自己给拴到这里。 包掌柜看一眼魏掌柜，这也是徐记的对头。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啊。 笑呵呵的拱手见礼。 魏掌柜心知肚明，他们可是对手。 也回礼。 “老太太客气了，您把您儿子请出来，王东家也和我们见个面，我们是真的很有诚意的。” 包掌柜是真着急啊。 王小青一挑帘子进去。 “奶奶！我回来了。” 屋子里立马安静。 谁家这么一个娃娃这么不懂规矩，家里有客还往里面闯啊。 包掌柜脸色一沉。 他记得这个小子。 上一次就是大言不惭的那一位。 怎么又来？ 不过看样子，老太太似乎对这个小子很和善。 一点都没有因为小子闯进来生气。 包掌柜心里鄙夷。 还是农户家里，一点规矩都没有。 要是搁在自己东家家里，谁家的孩子能这么不知礼数，随随便便就出来打断客人的话啊。 那岂不是丢光了家里长辈的脸。 有本事的人家，那都是和客人在专门的堂屋说话。 哪有这么着急忙慌的就闯进来的。 可是心里无论怎么看不上，脸上都是笑盈盈的。 做生意多年，怎么做人还是很在行。 “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怎么样？这次你父亲和大伯应该回来了吧？” 包掌柜笑盈盈的看着王小青身后，他固执地认为这个家里那个最能做主的东家理论上应该是王老太太的儿子。 不过是大儿子呢，还是三儿子，可就不知道了。 他已经派人打听了，据说家里给徐记去送货的，可是大儿子。 三儿子是个童生。 反而是这个儿子不显山不露水的，弄不清楚底细。 也不出面。 而且徐记那边爆出来的雷，当然就是这大儿子家里好像也开纸坊。 兄弟之间因为利益分配不均匀分崩离析的事情那可是不少，尤其这些大户人家那更是多。 所以他们这些掌柜的反而见怪不怪。 反正无论怎么样，他觉得这个家里的管理纸坊的人，肯定是这几个儿子中间的一个。 但是好像目前为止，没看到一个主事人。 这事情好像有点儿看不明白。 王小青又不傻，看样子这两位掌柜的对她一点儿都没看到眼里。 “包掌柜，魏掌柜，想必你们二位是为了宣纸来的。现在纸坊里能做主的就是我家老太太。有什么话您还是和我家老太太说吧。” 王小青冲着王老太眨眨眼。 这种抛头露面出风头的事情，她还是少做。 主要就算出了风头。 没什么好处呀！ 要知道十八里铺子村儿里人口简单，大家彼此都不是很计较。 可是架不住包掌柜，魏掌柜他们可都是洪都城里的。 要是自己一个女孩子是东家的事情迟早要暴露，以后传出去，估计风言风语少不了。 很容易把他们家的纸坊生意搅黄。 她还是要低调。 王老太急忙点点头，一脸正经。 “包掌柜，魏掌柜，那两位有什么事儿就说吧。” 舍身为孙女啊。 包掌柜面露难色。 真的和老太太谈啊。 这个王家还真的是让人看不明白。 韩大志笑盈盈，捋着自己的胡子。 “包掌柜，魏掌柜，我们家老太太那可是当家做主的，您说！您说！” 他现在已经打开洪都附近两个富裕的大县的笔墨铺子，严格按照王小青要求的。 一个县市最多一家，他们要保护最大化的宣纸经营户的利益。 虽然大抵上他不太明白。 可是就是知道干就是。 已经达成初步意象，一个要一百刀，一个要两百刀。 徐家这里就算出现异常，他们也不是很害怕。 但是多一文收入，大家都会开心。 包掌柜和魏掌柜的上门，还是让韩大志有点惊喜。 包掌柜一看！ 看样子他们家还真是老太太做主。 也不客气。 现在客气不起来。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徐记现在正在逼迫王记纸业！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老太太，既然您老做主！那我就不客气，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您家的宣纸，我们凡人斋想要进您家的货，一个月起码四百刀，半个月一送货。” 这个数字的确是很让人喜悦。 几乎是徐记的量。 王老太心里有数， “包掌柜，您也知道，我们答应了给徐记供货，也答应了徐记，在供货期间，保证徐记一条街上绝对不会供货第二家，我老太太要是没记错，您好像就在徐家对面吧？” 徐记的事情还没解决是真的。 但是在徐记撕毁和他们的契约之前，他们可不能自己断了这条路。 这是做生意的诚信。 包掌柜笑道，“老太太！你说的没错，我们也打听了你们的契约！的确是有这么一条，你们可是仁义的人啊。 您老人家是个讲究人。 不过我怎么听说徐记掌柜的好像有意思要从别人家进货啊。价钱比你们王记低半两银子。”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瞒也不可能瞒住。 魏掌柜敲边鼓。 一旦打开了王记的口子，对他们也是有百利无一害。 “老太太！的确是这样，徐记可是不厚道啊，不过听说竞争对手可是你们家的人，无论怎么样，徐记徐掌柜这事情做的不地道，你们王记何必还要死守着什么规矩啊！” 王老太还是不为所动，“包掌柜，魏掌柜，只要徐记还没和我们拆伙，我们王记纸业是不会言而无信，你们三家在一条街上做生意，我们不能这么做，还请包涵，大志，还是送两位掌柜的出门吧。” 包掌柜和魏掌柜那个郁闷。 一个乡下老太太，您守什么规矩啊。 规矩那个东西，对您有个屁用啊。 还不如银子香呢。 可是看王老太那个样子，说不通。 包掌柜尤其是气愤。 出了院子，就开始骂骂咧咧。 “什么人啊！就算是诸葛亮，我也已经三顾茅庐，真把自己当回事啊！老子还不信邪，你们家不卖，别人还不卖？放着银子好好地不赚，我就等着看，你们家什么时候关门。” 包掌柜这是气不过。 魏掌柜摇摇头，心里也是窝火！ 可是没有恶言相向。 道理上人家没做错。 商人逐利。 可是就冲这份诚信，这就难得。 ：。： 第149章 有便宜不占那就是傻蛋 两辆马车在山下。 两位掌柜的只能走着下山。 还没出村。 王鹏望就迎了上来。 “二位留步！” 包掌柜一脸的不高兴。 可是看见王鹏望客客气气，终归是伸手不打笑脸人。 “您是？” “二位是洪都城里的笔墨铺子掌柜的吧？我们这里不光有王记纸业一家！我们还有王记纸坊，我们出的宣纸和王记纸业出的宣纸不光是一模一样，价钱还比王记纸业便宜半两银子。 二位反正是做买卖，何不来看看我们的东西。” 王鹏望能言善道，这么一说，立马就让两位掌柜的刮目相看。 包掌柜来了兴趣。 他们一开始就知道多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者。 这位可是比起王记纸业的宣纸便宜半两银子啊。 两个人互相对视。 他们是竞争对手！ 可是也是同行。 两人笑着拱手，“那就看看去吧！” 王鹏望大喜过望。 伸手做一个请的姿势。 包掌柜和魏掌柜随着王鹏望一起进去。 村口的一个院子。 两位掌柜的被请到了堂屋。 大概这个院子最规整的就是这一间房子。 不过也是简单的一张歪歪扭扭的桌子，还有四条长凳。 包掌柜一屁股坐下，差一点没摔一个跟头。 要不是魏掌柜搭了一把手，扶了他一把。 恐怕就真的一个狗啃屎。 王鹏望急忙搀扶包掌柜。 “对不住！对不住，我们新开张，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对不住啊！” 没办法，银子就那么几十两。 顾了前面就顾不了后面。 王鹏望脸上也无光。 冯桂华已经端了茶碗上来。 其实家里可没有那种精贵的茶具。 也就是大粗瓷的碗。 魏掌柜喝了一口，一嘴的茶叶沫子，差一点没吐出来。 两个人都是蹙眉。 在王家，虽然也是简陋。 可是人家王家老太太的孙子端上来的可是细白瓷的茶碗，是不金贵，问题是看着就让人心里舒畅。 还有茶叶喝着也不是好茶叶。 可是起码还能入口。 看得出来老太太使个讲究的人。 现在一比有点高下立见。 魏掌柜心里不由得怀疑。 这样的一家子能干成大事？ “请问掌柜的是哪一位？咱们还是先看看宣纸如何？” 魏掌柜不愿意拖拖拉拉。 王鹏望急忙自我介绍。 “在下姓王，包掌柜！魏掌柜，那就请！” 王鹏望能够感觉到魏掌柜，似乎没有刚才一开始那么热切。 心里有点惊慌。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还是带着两个人去验货。 包掌柜和魏掌柜看着木板上整整齐齐的洁白宣纸。 仔细的捻起来一张，对着光线打量细纹。 细细的品味这种纹路的感觉。 包掌柜摇摇头，魏掌柜也摇摇头。 “王掌柜，你们的宣纸就这一种？” 王鹏望看着不对。 “是啊，包掌柜！魏掌柜，这宣纸我们送去给徐掌柜看过！和王记纸业的纸一模一样，绝对丝毫不差。” 包掌柜抬起眼睛，“哦，徐掌柜验过了？” 心里差诧异，他们可都是经年的老生意人。 一辈子和纸打交道。 什么样的纸在他们眼中，那都是逃不过他们的火眼金睛。 这种宣纸徐掌柜能看得上，还花那么高的价钱要买。 徐掌柜眼瞎？ 还是说徐掌柜有什么阴谋。 王鹏望趾高气扬，他们的宣纸徐掌柜那可是大加赞誉。 当然让徐掌柜更加愿意和他们相交的还有价钱。 其实徐掌柜去找王小青他们的事情，他当然知道。 这背后出主意的可没少了他一份。 毕竟徐掌柜可是说了他们也不好随随便便就撕毁协议，用别家的货。 这样的话对他们做生意的信誉可不好。 生意人还是要讲诚信。 他们徐家不能乱来。 不然会引起其他人的公愤。 所以王鹏望立刻就出了主意，让徐掌柜直接把价格再往下压半两银子。 就不相信王小青他们还愿意把货卖给徐掌柜。 这样的话一拍两散。 可是和徐掌柜他们没关系。 一点儿也不会让他们的名声有碍。 做生意总要讲究一个你情我愿。 包掌柜和魏掌柜笑了，把纸搁下。 “王掌柜，你们的宣纸不错，可是真不好意思，我们先走啦。” 两位掌柜的拱手就往外走。 王鹏急了。 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就要走啊？ 刚才不是两个人还有意向想要和他们订货，怎么扭身就走？ “二位掌柜的咱们有话好好说。你们二位难道看不上这些宣纸？” “当然不是，可是咱们做生意的有做生意的规矩，既然徐掌柜订了你们的货，我们可是徐掌柜的对门儿，这对门儿到你们家来订货，一样的货回去，那就成了抢生意，这抢生意的话可就不太好。 我们三家不能因为这样打起来呀！况且就算您的纸好，我们也得回去和东家商量商量，毕竟我们只是掌柜的做不了这个主。” 包掌柜和魏掌柜说话说的客客气气。 完全不得罪人。 “哎，哎！包掌柜，魏掌柜。这有什么啊？谁家不是卖的一样的货？难不成您的笔墨铺子里卖的和徐记笔墨铺子里卖的东西能不一样吗？ 其实不过都是差不多的，在谁家买不是买啊。 我们家的货又便宜又好。您要是错过了那可真的是吃亏，您可是没见到徐掌柜现在铺子里那些宣纸卖的特别好。那些书生都在抢着买呢。 而且价格上面还能再高上几分银子，那些书生都不在意的。这里外里您算一下，您可是能赚不少银子呢，我们这边进货价只需要三两五一刀，到了您手里可就变成五两五一刀。 里外里一刀可是能赚二两银子，而且您没看到徐掌柜那里天天买的人，简直是排长队，你们二位看着这么好的生意，难不成就这么无动于衷？不眼馋？” 王鹏望真是发挥了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简直要说的天花乱坠。 按照王在江的计算，他们这一刀只可是能赚一两五银子。 一百刀就是一百五十两银子。 王鹏望别的本事没有，可是脑子转的快呀。 虽然他找不到货源。 可是他立马知道怎么能截胡，只要来王家谈生意的人，他在外面等着就能截住。 截住一个就是一个，反正他们的价格比王记纸业的价格要便宜的多。 谁要是有便宜不占，那可真就是傻蛋。 ：。： 第150章 谈崩 包掌柜和魏掌柜还是摇摇头。 “王掌柜，您此言差矣，无论您怎么说，做生意咱们还是有规矩的。我们可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您说的这种叫做恶性竞争，我们可不能随便乱来。 虽然说我们可以这么做，到时候我们东家要是追究起来，我们可扛不住。 王掌柜我还是提醒您一下，咱们洪都里可是有行会的。有些规则虽然没有明面上说出来，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一旦违反没人去告则罢，一旦有人去追究，恐怕罚起来会很狠。” 包掌柜他们也只能言尽于此，两个人出门直接上了马车走人。 对于他们来说这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不过从这一件事情上两个人更是下定决心，一定得和王记纸业签订契约拿到这些宣纸得供应。 卖的好那是肯定的，他们谁又不是眼瞎。 徐记那天天车水马龙的，简直要挤爆大门槛。 尤其现在萧山书院马上要开始考试，多少全国各地的书生涌到了他们洪都里。 这个需求量那绝对大。 这边的包掌柜为掌柜他们刚刚走对面徐掌柜的马车来了。 徐掌柜也不想闲着，这件事马上就要铁板钉钉。 王记纸业马上又要给他们送一次货，可是这个价格方面要是他压不下来，他就白当这个掌柜的。 他可是在东家面前拍着胸脯做保证。 一定会把这个银子压下来。 徐掌柜路过王在江他们纸坊，和站在门口的王鹏望两个人彼此对视。 王鹏望拱手作了个揖。 徐掌柜徐徐还了一个礼。 两个老狐狸心里都明白。 徐掌柜这一次来是来干什么的？ 两人都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徐掌柜放下帘子直接奔王家去。 这可怪不到自己，是王家自己内讧。 韩大志正在和王小青交代。 “小青，咱们这个销路还是不好打开，你别看我已经联系两个县里开始给他们供应，可是人家说的清楚。 和咱们不能长期签订契约，他们有专门的供货的人，而且价钱方面对方也在往下压价。 这两个县其实就是一锤子买卖。咱们主要的方向还是徐记，毕竟这是长期供应的契约。要是少了徐记的话，恐怕咱们纸坊的纸要卖不出去。” 韩大志也是发愁。 “我也是奇怪，咱们的东西明明这么好，可是偏偏送过去，人家掌柜的看着都说好，就是不愿意要。我也弄不清楚这到底是为什么，难不成这好东西还卖不出去？” 韩大志已经好多次被人家拒绝。 打击的韩大志都有点晕头转向。 王小青却知道。 “韩大叔，你说的事情我知道。其实不是咱们的纸不好，也不是咱们的价格高。主要的原因是人家个大掌柜的不认咱们这个牌子，咱们王记纸业在人家心目中没名气的东西，人们不愿意要。 就像胭脂水粉一样，大家一听说洪都归于楼胭脂铺子里的东西，哪怕就是贵一点，人家也愿意排队去买。 可是你要是路边摆个摊子去卖，哪怕你的胭脂做的再好再便宜，可是拿不出手啊。 尤其那些达官贵人一说。 这东西没名没份的，人家显示不出身份怎么买啊？” 其实这就是所谓的品牌效应，在人们心目中已经认定了一样东西，就该买这个牌子才是最好的，那其他的牌子还没有站住脚，之前所有人对你都是排斥的。 他们现在就是遭遇到这个。 “你先别急，我会想办法的。” 王小青安慰韩大志。 他们纸坊看见干的热火朝天，可是目前为止销路确实一点都不旺盛。 说白了，应该说在任何一个时代酒香都怕巷子深啊！ 他们的广告效应还不够。 她必须琢磨一个法子。 “徐掌柜来了。” 韩成奎到后院来给他们报信儿，徐掌柜已经在前院儿的堂屋里坐下。 王小青一蹙眉。 商人逐利没问题，可是这个徐掌柜就有点儿过分。 王小青和韩大志一起去。 王小青一个女孩子家家出面不太合适，虽然徐掌柜不知道，可是他们自己人知道啊。 所以但凡有个事出面，有韩大志在身边陪伴的话，那就不一样。 毕竟韩大志的年纪，和自己叔叔伯伯没什么区别。 算得上是一个长辈。 两个人进屋，果然徐掌柜正坐在那里悠闲地喝着茶。 看到两个人才把手里的茶碗放下。 脸上的神情已经不像当初见到他们的时候那么殷勤热情，现在居然有了几丝高傲。 还真是世态炎凉啊。 “徐掌柜抱歉，让您久等。” 韩大志上来客客气气，王小青也施了一个礼。 在礼数方面他们是不会让人挑出毛病的。 不过态度上两个人也是不卑不亢，没有丝毫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看到徐掌柜就多了几丝殷勤。 徐掌柜暗暗心惊，倒是没想到这王青和这个韩掌柜居然这么沉得住气，都面临生死关头，居然还能和自己在这里摆谱。 “韩掌柜，王青兄弟，既然我今天来了，咱们还是把话说清楚的好，您也知道再有两天你们家又该给我们送货。 咱们要是不提前把这事情说好，这货恐怕我们到时候不能收。” 这相当于是已经撕破脸的节奏。 徐掌柜是铁了心要把事情做绝。 “徐掌柜，既然如此，那您放心，我们也不为难您，您要的价钱我们没办法给您，所以这个契约就当我们两家作罢，毕竟咱们价钱谈不拢，也不能损害徐记的利益。 您看怎么样？” 王小青其实早就料到这个结果，毕竟徐掌柜上一次来那就摆明态度要压价钱。 而且上一次说的很明白，付货款也不能送货就结款，要求压一次货结一次款。 王小青心里明白这就是王鹏望想在战术上让他们自动退出。 要不然就必须和人家打价格战。 “好啊，既然如此，那么小王姑娘咱们的合作就此结束。这个可是你情我愿，我没为难您吧？” 徐掌柜不由得脸上带了几分蔑视。 这个小子还是个愣头青，不愿意把价格压下来，那么就等着你的宣纸在家里堆成山吧。 要知道洪都城里可不是谁家都愿意进你家的货，也不是谁家都这么有眼光的，识货的人可不多。 再加上你对门儿这样的价格战，不把你们挤兑死，徐掌柜都觉得王鹏望那是没本事。 徐掌柜告辞。 韩大志把人送出去。 买卖不成仁义在。 ：。： 第151章 萧山书院 韩大志回屋，一脸的焦急。 “小青现在怎么办？是不是现在让大家停下来，要不然做这么多纸做出来卖不掉，到时候也是让人发愁。” 刚才还说除了徐记，他们恐怕难以为继，没想到立刻徐记就给了他们当头一棒。 王小青笑笑，一脸的云淡风轻。 “韩大叔您甭管，您放心，我有法子。韩大哥他们不需要停工，让他们加紧干。要是不出意外，大概再过三天，我们所有的纸都能卖出去。 一张都不会留下。” 韩大志傻眼。 三天？ 怎么可能？ 开啥玩笑呢。 韩大志挠着脑袋走了。 王小青把初五找来了。 现在初五管着纸坊里的所有的一切。 “师傅有啥事儿您说。” “最近你作坊里大家都辛了，你记得在吃食上不要为难大家。该吃吃该喝喝。尽量让大家吃干粮，要不然没力气干活，要是缺粮找我奶奶去拿。 在这上面不能亏着大家伙。还有一定要监督好质量，绝对不能出任何的纰漏。只要东西好，咱们的东西一定可以卖出去。” 初五眼睛湿润，心情激荡，点点头，转身走了。 出了门就擦了一把眼睛。 师傅真的是好人呢！ 他以前当学徒的时候在人家师傅家里，那是吃饭吃不饱，干活儿数第一。 师傅师娘吃的是白面馒头，可是到他这里连玉米面儿的窝头都得数着个儿。 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顿饭最多给他一个小孩子拳头大的窝头，而且只有中午给。 早饭和晚饭那都是玉米面糊糊。 饿的他那一阵儿，简直是一阵儿一阵儿的眼前头晕眼花。 有一次差一点一头栽到煮浆的锅里去。 要不是旁边的师兄一眼发现不对，把他给拉住，他的小命恐怕都没了。 “你们都好好干，加紧干。师傅可是说了。以后顿顿让大家伙儿都吃饱，还是吃干粮。而且师傅说了月底还有肉吃。 咱可不能对不起师傅的粮食和肉啊！我告诉你们都给我好好的干，谁要是干差了，小心我的竹板子的伺候。” 初五对着一院子的人在那里吆喝。 韩成奎大笑，“师弟呀，您放心。为了我们的媳妇，我们也得好好干活呀！” 其他人都哈哈大笑。 初五一脚揣在韩成奎屁股上，把人踹了一个趔趄。 “你小子就在那里满嘴放炮吧，赶紧干活儿去。” 韩成奎假装疼的龇牙咧嘴。 捂着屁股一瘸一拐。 引得一帮子人更是乐起来。 王小青这边也是犯愁。 销路打不开，是个问题啊。 不过这是一个好消息，也是一个坏消息。 她决定明天一早和韩大志启程去一趟洪都。 找寻一下机会。 不把自家的纸卖出去，那多对不起她这么好的东西。 徐家想拿捏他们没门儿。 好东西不怕没人要。 第二天，王小青，韩大志，还有王老太一起上路。 她这个奶奶怎么跟上了？ 当然是因为昨晚说起这件事，王王老太觉得还是自己出面的好，毕竟小青还是个女孩子，很多场合她一个老太太反而镇得住场面，也是为了以后少有闲话。 王老太担心的是王小青闯祸。 去那些笔墨铺子里谈生意的话，她这老太太看起来可要比她身边这两个人更能取信于人。 王小青只能答应。 三个人赶了一个多时辰的路，终于到了洪都。 不过，今天洪都和上一次王小青来看到的洪都似乎有所不同，街上人头攒动。 也不知道这里是在办集市，还是有什么热闹的盛事，反正人潮比上一次见可多了不少。 王小青心里一动。 拉住一个路边匆匆忙忙要走的人。 这位一看就是个年轻书生。 本来被人拦住，有心想要数落几句，可是一看到王小青施礼。 嘴里的那些话还是咽了回去。 毕竟这位一看面前的小子身边的老太太慈眉善目的对着自己笑。 也做不出有辱斯文的事情。 “这位小哥可是有事？” 书生倒是斯文有礼。 人家直接对上王小青。 “在下姓王，我也是第一次来洪都，不知道人们这是匆匆忙忙的要做什么去？” 书生笑了，还有人不知道这种盛世？ “王小哥，在下姓黄。你第一次来洪都，怪不得你不知道，其实这里的萧山书院要举办考试，今天是萧山书院第一天考试，所以大家都赶往那里去。” “萧山书院？” 韩大志他们还真不知道。 黄书生一看，得，看起来这位不是本地人，所以连大名鼎鼎的萧山书院都不知道。 您是那一国来的啊？ “韩大叔，说起来，这萧山书院的山长，那可是咱们大燕国大名鼎鼎的连中三元的刘阁老的儿子刘启。刘家可是一门三状元，可谓是咱们大燕国最有名的书香人家。” “萧山书院原本是刘家自己族里书院。不过因为后来刘阁老，待人非常宽厚。有很多亲戚朋友的子孙都送到他们这里来读书，所以刘家的族学最后越来越大，而且刘家族学里考出来的状元进士简直是不计其数。 名气也就越来越大，而且刘家的几任山长都是好学开明之人，愿意让天下学子进他们萧山书院来学习。 才会有了每三年一次的萧山书院考试。你是不知道有多少人以能考进萧山书院为毕生的志愿。” 黄书生那是一脸的与荣有焉，仿佛萧山书院是他们家的书院一样。 可想而知，在所有人眼中萧山书院的名望。 “王小哥，我要先走了。” 人家急匆匆的又走了。 看起来也是去参加考试的。 王小青乐了！ 这不是瞌睡给了个枕头吗？ “韩大叔这一次您带了多少咱们的宣纸？” 韩大志摸了背后的包袱。 “带了20刀。” 不是他不想多带，是实在是太重。 二十刀纸那可是有些分量的。 “够了，老祖宗，那咱们也去凑凑热闹，你不想见识一下萧山书院的考试吗？说不准我爹您得儿子也可以去萧山书院读书啊！” 王小青也有这个意思，要是王鹏飞能去萧山书院读书。 估计也就真的是前程似锦啦。 因为照黄书生刚才那个意思来说，这个萧山书院其实说白了就是他们以后的黄埔军校，进去的人呐，妥妥的出来都是前程似锦。 这就是大燕国以后官吏的培训摇篮。 要知道在古时候做官，那可是天地君亲师。 这师傅很重要。 拜师意味着以后你在官场是否走得顺遂，是否有人庇护。 当然这就是古代官场的弊病，可是没办法。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 ：。： 第152章 大言不惭 三个人是挤进去的。 真是人山人海。 王小青搀扶着老太太。 奶奶辛苦了。 王老太和孙女嘀咕。 “你要干什么？” “奶奶我能干什么呀？这不是大好的机会，把咱家的纸打出名声去啊。” 王小青现在满脑子都是挣钱，这银子金光闪闪。 “这么多书生在这里考试，要是你爹来说不定还能打出名声，咱们三个加起来在这里怎么打名声？” 王老太被气得乐得不行。 也难怪王老太这么说，也不看看周围人家这萧山书院门口挤得全都是青山大褂。 不管是老的少的。 一水的儒生打扮。 就算是有围观的百姓，可人家都是在后头远远地看着哪像他们三个人。 就这么挤在人家一堆书生里面特别扎眼！ 王小青缩缩脖子。 周围书生的眼光那也是充满了疑惑好奇，还有各种询问的目光打量着他们三个人身上。 主要是人家都是来考试的，一个个排着队呢。 他们三个人挤进去正好还挤在了最前面。 活像是一堆天鹅里忽然出现了三只鸭子一样。 “大家过来一个一个来。” 不过没等大家质疑什么，书院的门已经开了，一位老先生出来开始招呼大家。 所有的书生已经顾不上去琢磨，他们三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立刻蜂拥而前。 “大家别急，大家别急。我们的考试分两步。” “这里已经摆下书案。山长已经设下考题。大家或者作诗，或者作词，或者是做一篇文章。反正拿出自己的拿手本事就好，最终胜出的前十名山长会亲自考核，选中五名进入萧山书院学习。” 一时之间所有的书生都开始忙活，王小青他们身边一下子就空荡荡。 一个一个排队在书案前，奋笔疾书或者凝神沉思。 王小青这一下泄气，她还没来得及把自己的想法实践。 人家笔墨纸砚全都准备好，而且现在都忙着考试，谁顾得上她的纸啊。 难不成自己想错思路？ 可是宣纸这一类的消费品，这目标人群只有这些读书人，你就算是想卖给普通老百姓，普通老百姓第一用不着，第二这也太贵。 潜在的消费人群就是这些眼前的书生。 况且按照路上遇到的那位黄书生的话来说，这萧山书院在大燕国那都是鼎鼎有名的。 他们不知道是因为他们不涉及这个圈子，自然不会知道。 既然这个萧山书院这么有名，自己的纸一旦在这里打出名声，相当于是在全国各地打出了名声。 这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啊！ 现在可倒好，自己什么都没做就走人？ 不行！ 王小青可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没有大毅力，她也没办法去学医。 她今天还就在这里耗上。 日头很快就过了晌午。 虽然已经进了八月，可是中午的天气还是非常炎热。 书生们的作品已经很快都已经誊交。 大家都没散。 围在这里窃窃私语，等待最后的结果出来，谁不想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运气可以进入最后的面试。 然后一张大红色的榜单张贴了出来，立刻所有人在远处指指点点。 并且前十名的卷子也被张贴了出来，看样子是要让大家心服口服，因为萧山书院的名声不允许他们做出徇私舞弊的事情。 王小青瞅一眼。 这一溜十张上面居然清一色的全都是文章。 这拽文嚼字儿的她也看不明白，毕竟是古文。 不过，却在这时她心中一动。 “第一名居然是王其江，这篇文章太好了。果然不负人家少年状元郎的名声，文笔真好，词藻华丽，这样的文章咱们也算是有幸才能见到。” “快看这第二名，第三名可都是咱们洪都的。张铎和张奇他们兄弟两个听说，那可是少年英才。据说今年秋闱下场。两个人才13岁。” “这前十名几乎都是咱们大燕国所有的顶尖天才。” “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可是我觉得他们的文章也不怎么样啊。” 一个非常不和谐的声音，让所有人气急败坏。 “大言不惭。” 一位老秀才甩来甩袖子，气愤地瞅了一眼说话的方向。 所有人的目光之极，看到了一个长得非常俊俏的小子。 这小子长得的确是俊俏，看着年纪虽然小可是眉眼之间已经有了俊逸之色。 一旦长开，想必也是风姿绰约的一个翩翩佳公子。 “小哥，这里可不是你们家的院子，赶紧回家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一个小子恐怕都不认识几个大字吧？看得懂什么文章好，什么文章不好啊？” 看到是位衣着普通的农家子开的口，所有的书生不由得还是讥笑起来。 毕竟他们和农家子可不一样，天然的地位崇高。 要不是看着王小青长得还算清秀，恐怕刻薄的语言早就出来。 “众位先生，小子不才，的确没读多少书，可是我就是觉得这些文章是在比不上我爹爹的文章。难道现在连说实话都不行吗？” 王小青黑溜溜的大眼睛就那么直直的望着众人。 众书生头上都是三道黑线。 “小子，你爹爹是哪一位呀？今日可来应考，让我们大家也见识见识他的文章。” 主持考试的考官那位老先生看着这小子也不忍心责备，毕竟这是个孩子，想必也是看到父亲落榜有些难过，出言为父亲打抱不平吧。 每年考试的时候总会遇到一些为自己的朋友亲人打抱不平的人，这是很正常的，毕竟大家谁都不服气谁。 有个读书人的爹，这孩子肯定识字。 “我爹爹是怀化县石头村童生王鹏飞。他没有来参加考试，我爹爹说了这种考试也不过是为了哗众取宠。他在家里潜心读书呢。” 王小青心道，老爹您就做女儿的一回挡箭牌吧。 “呵呵，小子，你这个有点大言不惭，你爹爹不过就是一个童生，况且他还没有来参加考试。怎么就能说他的文章比这里众人的文章都要强，这不是有点儿太过于牵强。 而且你也太会给你爹脸上贴金。” 人人都是一脸的笑意。 大家都以为这位小子不过是因为过于天真，以为参加这种考试太过简单，才出面为他爹爹打抱不平。 就冲这小子这嚣张轻狂的样子，恐怕读书也不认得几个字。 “你看得懂那些文章吗？” 有人打趣。 王小青摇摇头，实诚的说，“我才跟着爹爹读了半年书，有很多字认识，有很多字还不太认识。” 这可是实话，她认识的那都是简体字，到了这里字体变成繁体字之后有很多的确是不认得。 她到了这里居然变成文盲。 谁能知道她心里的苦啊。 ：。： 第153章 配不上我爹爹的文章 “哎哟，小子！你可真的要把大家都笑死了。” “小子，你爹爹这是多大的人物啊？你自己字儿都没认全，你就能说你爹爹的文章比这榜上的文章好。小子吹牛可是会吹破的。” 不少人哈哈大笑。 “我虽然认得字不多。这上面的文章我只认得一部分的字，但是我想我爹爹这一篇文章和他们是完全不一样的。” 王小青款款而谈。 吸引人眼球是必须的。 她的纸可是要靠着这些人打出去名声的。 “有哪里不一样啊？” 主持考官的老先生不由得捻了捻自己的胡子，笑眯眯的问这个小子。 “就是不一样！我爹爹连着三晚睡梦中忽然走到了院子里，大声诵读了一篇文章。我觉得没人可以比得过，我还记得全文，要不然，我把这篇文章拿出来让大家看一看。你们都是有学问的人，自然知道孰高孰低。看看我是不是吹牛？小子王青可不吹牛的。” 王小青大声的说，那气势上绝对的就是一个天真无邪的愣头青。 “小子你会写字吗？字都认不全，到时候你爹爹的这篇文章你怎么写出来呀？还是赶紧回去吧，别在这里胡闹了，我们大家这可是重要的事儿，可不是陪你玩的。” 有人不满意，他们在这里为的可是三年才有一次的萧山书院入院机会，怎么可能被这个毛头小子给破坏？ “我没有胡闹，也不是让大家陪着我玩儿，我就是觉得你们这前十名名不符实，如果我爹爹来，我爹爹肯定是第一名。绝对会被萧山书院录取。” 大声的说到。 这一下可有点儿犯众怒。 “小子，你可真有点儿不知天高地厚，居然在这里敢口出狂言。好！那你就把你爹爹的文章写出来，让我们看看如何的惊天动地，惊世绝伦，我们还就不信。 一个谁都没有听说过的小小石头村里居然能有这样的人才？” “这个石头村的王鹏飞，你们大家听说过吗？认识吗？” 在场所有的人都摇摇头，的确他们还真没听说过这个所谓的石头村的王鹏飞。 “连一点名望都没有，这样的人肯定是学问，不怎么样。” “别和一个小子计较，和他计较这个有什么意思啊？咱们还是忙咱们的事情。” “我就知道你们都害怕和我爹爹一较高下，所以假装没有听说过我爹爹的名字。我爹爹虽然只是个童生，可是那是因为这些年忙于生活被耽误了。 我爹爹当年可是13岁就已经考到了童生。村里的教书先生都说他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你们不过就是怕被我爹爹比下去，所以假装没听说过我爹爹的名字而已，要是我爹爹的文章真的拿出来，你们恐怕羞臊的再也别想动笔写文章了吧。” 这话就有点儿太过分，恐怕是当众打所有书生的脸。 “你个黄口小儿，居然敢如此羞辱我们，这个石头村的王鹏飞恐怕也不是什么上的台面的东西。有辱斯文啊！” “就是！被一个人小子当众羞辱！真是气煞我们。” “小子，你写，你今天要是不能让我们心服口服，我们一起去找王鹏飞讨回公道。” “对！去石头村讨回公道。” 主考的老先生一看群情激昂，急忙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小子，既然你这么说，那么就请你把你爹爹的文章写下来，让我们大家也过一过目。” 笑盈盈的一点都不生气。 不过是把眼前的小子当做一次有意思的插曲罢了。 王小青犯难了。 “可是！可是我会的字不多。” 不是她会的字不多，是她就没会几个字。 尤其就那她那几个狗爬爬字儿，现在要是写出来还不被人笑掉大牙啊！ 众人哄笑。 不少人都能猜测出来这个王青家里应该是出身不高，不然的话家里的大人应该有正统的先生教导，起码习文写字儿是没问题的，既然不会几个字就证明这一家里肯定很穷。 只有穷人家的孩子才没办法请先生教导。 “小子，你们家在石头村做什么营生啊？靠种地吗？” 有人故意了。 不少人都看出来了，这小子有点儿傻憨憨的，恐怕很容易被人套出来话。 “我们已经不在石头村，因为逃荒！我们现在搬到十八里铺生活。我奶奶开了一家王记纸业，我们家是做纸的。 我们家做的宣纸那是最上等的宣纸，要五两银子一刀呢。” 果然一张嘴就漏了底，原来是个商户人家。 不少人立刻露出了鄙夷的神色，虽然在大燕国商户不能算是最低等的，可是跟书生和种田的农人比起来还算是略次一等。 不过大燕国最大的好处就是对于商户并不限制商户家里的子嗣去考取功名。 这大概是鼓励大家去，学会文武艺，卖于帝王家。 应该说这位老皇帝还算是开明。 “哈哈，小子，你不会是故意来这里宣传你们家纸的吧，我看你这是项羽舞剑，意在沛公。” 这里可不乏聪明人人的一下子，就算是说中了王小青的心思。 立刻书生们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神色。 王小青尴尬了。 现在成了骑虎难下。 她承认也不行，不承认也不行。 心一横。 “各位先生。虽然我们家是卖纸的，而且我们这一次来洪都就是为了推销我们家的纸，这些我不能说不是。 不过我爹爹的文章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好文章，我站在这里说这番话，就是因为我觉得我爹爹足以具有在萧山书院读书的资格。” “好啊，小子，既然你说了你是为了你爹爹读书的资格，那么我们也信你。你说了你不太会写字，那么我来替你写怎么样？ 你说我写，把你爹爹的惊世文章也让我们大家见识一下，总不至于你告诉我这文章你也不知道吧，你既然连文章都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你爹爹的文章是远比这里的第一名还要强的多。” 一位书生站出来。 王小青不知道，这一位就是那位榜上的第二名张铎。 “那好吧，韩掌柜，上纸。既然是我爹爹的文章，自然要写在我们王家纸业的纸上，否则配不上我爹爹的文章。” 气乐了一众人。 这小子还真无耻。 ：。： 第154章 恻隐之心 张铎点点头。 “来人，摆笔墨纸砚，既然小子说他爹爹的文章如此难得，也让大家见识一下这绝世的文章。” 韩大志二话不说，立马打开包袱，拿出了一摞宣纸。 恭恭敬敬地摆在了桌子上。 对于他来说，这种读书人的大场面简直是太吓人。 他就算是气场再强大，恐怕见了这种场面，也是有点儿心里打鼓。 腿有点儿发软。 张铎十三岁的年纪，身量早已长高，看起来却犹如十六七岁的少年般。 王小青笑道，“那就谢谢公子。” 有人替她写那就再好不过。 谁让咱没系统学过毛笔字。 张铎轻轻地摸了摸纸张，没想到这宣纸的确是质地优良，绝对算得上上等的宣纸。 看起来人家小兄弟也许是对他爹爹有些吹捧，可是对于他们家的纸人家绝对没有说瞎话。 “好纸！” 这一声好纸立刻让周围的人，都把目光落在纸上。 一开始大家知道这小子家里是开纸坊的，心里难免有些鄙夷。 觉得这小子简直是为了做生意是不择手段。 到他们这书院里来搅和，简直就是有辱斯文的一件事情。 可是大家谁不认识眼前的这位张铎，可是他们洪都里面鼎鼎大名的张家的天才。 学问不用说，家世更是出众。 能得这位张公子一声好纸，看来这纸的确不凡。 “小兄弟，请！” 他们家的书童早就给他研好了墨，现在提笔蘸墨就能眼前小子开口。 王小青发愁，其实她是理科生。 文科真的有限。 就算她来了之后已经和历史融合，并且大量查看了她爹爹的那些书籍，能够知道这个大燕国的确历史上不存在。 也就是说这个大燕国也会有开天辟地的盘古女娲。也会有各个时代的更替，但是那些同名同姓的时代却不是王小青历史书上的时代。 人家那些穿越的前辈动不动就能吟诗百首，或者出口成章，问题是她能记得的古文古诗，那都几乎没几篇。 都是耳熟能详的那几篇。 其他一概都不记得。 现在这是逼上梁山。 就算是她想抄袭那得也得有那个本事，有那个记忆能全篇记住啊，问题是她记住的也没几个。 蹙眉思索了半天，引来了周围所有书生的嘲笑。 就这还绝世文章呢，看看这货都愁坏了吧。 让你在这里大言不惭，让你在这里胡说八道！ 明明就是为了卖你家的纸，却跑到这里说什么惊世文章，还你爹爹睡梦中做出来的。 睡梦里说的胡话吧，恐怕你现在连想那些胡话都想不起来。 这才是丢人啊。 不少人都在等着看笑话。 王小青忽然想起一篇。 其实她肚子里的墨水能完整的拿出来的文章没几篇，这唯一一篇文章是最适合现在这个朝代的。 心里暗暗的祷告。 各位大神，我真心不是想抄袭。 就是借一借！ 真的就是借一借。 于是张口。 “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王小青终于背诵完了。 这篇《岳阳楼记》可是每个学生必背古文。 她真是借花献佛。 他老爹可是占了大便宜啊。 虽然这个梗都要被穿越前辈玩烂，可是没办法该用的时候一点都不能手软啊。 张铎最后一个字落下。 周围的众人立刻静悄悄。 韩大志悄悄地问老太太。 “这文章是啥意思？好还是不好啊？怎么他们都不说话？” 他一个粗人听不懂这咬文嚼字的话。 老太太摇摇头，她文化程度可不高，勉强就是脱离了文盲，但是孙女说的这东西她也没听过，问她啥也不知道。 “真乃神文呀！” 主考的老书生立刻拍案叫绝。 “这一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真是胸怀坦荡，胸怀天下。这位王鹏飞乃神人也。” “真没想到这位王先生居然有如此大才。” 所有人立刻议论纷。 张铎看着自己手里的文章，那简直是胸口激荡。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整篇文章包含着一个男人郁郁不得志的想要为国出力的壮志。 再联想到王小青所说他们家是开纸坊的。 想必这位王先生家境不好。 为了生计才没办法，帮着家里打理生意。 郁郁不得志，才会夜晚睡梦中出口成章得此文章。 这才是真正的大才呀，连睡梦中都能做出如此的文章。 该是怎么样的惊世骇俗的高人。 一下子张铎就觉得他们出生高贵。 简直是占了大便宜，要知道他们一出生从来没有为衣食住行发过愁。 可是这位王先生有如此的大才，却要为家里人的生计谋划。 同时一下子看着眼前的小兄弟忽然就顺眼多了。 刚才所认为的吹牛和嚣张，现在才明白人家在他心目中对他父亲是多么推崇和尊敬。 就是不顾自己的名声，也要站出来为了维护他自己的父亲。 一个孩子，哪怕就是乡野人家的男孩子，面对这么多的人恐怕也会束手束脚不敢出来说话。 可是眼前的王青能这么勇敢的站出来和这么人多人对抗，就为了说明他父亲才是那个世界上独一无二最厉害的读书人。 这得是有一颗对自己父亲多么崇拜的心啊！ 如果放到一个胆小懦弱的乡野小子身上，恐怕绝对不会做出今天这样。 众目睽睽之下做这么让人觉得丢人现眼的事情，很多人做不出来。 那么也许这位王先生从此就被埋没在人群之中。 没听说啊！ 这位王先生根本就没有来萧山书院考试，虽说会参加秋闱的考试，可是众人哪里会知道这所谓的王鹏飞是谁呀？ 要是那样，他们也许真的会与这位王先生失之交臂。 张铎心中打定主意，既然王先生家境不好，那么他一定要对这个王先生搭把手。 而且绝对不能让先生感觉到自己是施舍，怜悯。 文人可都是要脸面的。 不是王先生家里是开纸坊的吗？ 这宣纸他刚才可是写了字，落了笔。 的确用起来非常顺手。 立刻和旁边自己的几个挚友窃窃私语。 其他几个人也都是十五六岁的年轻人。 一听说王先生居然家境如此困难，立刻都起了恻隐之心。 ：。： 第155章 性情卑劣 “王青兄弟，你家这纸可真的好呀！怪不得兄弟说也只有你家的纸才能配上你父亲的这篇文章。我现在才知道，的确是人家说英雄配宝剑，才子配佳人。 也只有你们王记纸业的宣纸，才能配得上这样的绝世文章。从此以后，我们张家族学里所有子弟所用的宣纸，全部从你们王家纸业买，这些事情你和我的书童一会儿说一下。 以后每个月我们的宣纸就从你们家买。” 张铎这大声的一说，那一刻所有人都吃惊。 要知道张家可在当地是大家族，他们张家连年百年，家族底蕴深厚，这张家族姓的族人，可是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更是出过不少的官员。 三公九卿也算是都出过一二。 要说张家的族学在洪都里，虽然比不上萧山书院，可是那也是赫赫有名的学堂。 现在张家族学就学的子弟，大概足有五六百孩童。 这还都是近亲嫡枝的儿子们。 要是加上零零散散的张家旁支族学，那就有上千号子弟。 张家可是书香门第，那是以读书传家。 这一个月所用的宣纸的量恐怕不是一个小数字，要知道一个笔墨铺子恐怕都供不起张家这些学子们用纸。 而且重要的是张家不差钱。 张家的生意那可是洪都不少笔墨铺子垂涎欲滴得生意。 现在被张铎一张嘴就给了这小子。 张家的管事立马现身。 他们少爷一句话，那可顶得上他们老爷十句话。 少爷既然做了主，那他们莫敢不从。 “王青公子，我们张家一个月需要宣纸，大概是五百刀。以后您放心，我们就从您家进货，一会儿你就跟我去我们张家订立契约。” 管事满脸的讨好。 心里暗暗猜测，少爷这一次可是给张家打名声呢，要知道这里可是全国各地的学子都在这里，少爷这一番话那可是相当于是显示张家名士风流。 绝对能博一个好名声。 他立马把张铎的心思放到了另外一方面。 张铎要是知道估计立马就能撸了这个管事。 他是那么龌鹾的人？ 其他几个学子立刻开腔。 他们可都是和张家要好的世家。 也算是这洪都城里有头牛脸的几户大家。 同时私下里他们和张家私交很好，没看几个人都是朋友。 刚才张铎的话，他们也非常认同，从心眼儿里佩服这位王鹏飞王先生。 这才是真正的人才，对于这样的高人他们必然得搭把手。 “王青兄弟，我们家可是开笔墨铺子的，而且全国各地都有我们家的铺子，这样吧，你家的宣纸这么好，简直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最好的宣纸。我做主，以后我们家的铺子就从你们王记纸业进货。这好东西我可不能错过，张兄你可别光想着你们家族学占便宜，我们家也不能错过这样的好事儿。” 说话的这个小胖子姓赵，叫赵新宇。 他们家老爷子可是兵部侍郎。 自己的两个叔叔可都是管理家族产业的。 他们家为了区别于和其他人家的铜臭气。做的都是笔墨铺子，可以说是赵家的笔墨铺子开遍了大江南北，而且是赫赫有名。 这位赵新宇那可是赵家的独苗。 他的一句话相当于赵家老爷子发话。 王小青立马感激给人家道谢，眼前的这两位也算是聪明绝顶。 人家立刻就给他们王记纸业打开了市场，现在她可不需要发愁。 大概从今天开始这里所有的人都记住了王记纸业这个名字。 他们家纸坊的门槛大概都会被人踩断了。 “我们家也要，你们家宣纸在哪里卖？我们打发家里的书童去买。” “我们也是，这样的纸，我们家也要。” 韩大志一下子明白过味儿来。 不由得暗暗竖起大拇指。 高啊。 小青太厉害。 “等等，张公子，各位公子，在下有话说，这个王青小子性情卑劣，行为恶劣，公子千万可不要被这小子骗了。” 一时之间穿破了所有人的声音，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出现。 王小青叹口气。 果然是主角光环。 到哪里都会有人陷害使绊子啊。 她就说怎么可能就顺顺利利发大财啊。 王小青扭头！其他人也都看过去。 原来是徐掌柜。 只见徐掌柜缓步前行，给在这里的各位公子鞠躬。 张铎看一眼徐掌柜。 不认识。 自然是不认识。 家里的庶务也不需要他张公子张罗啊。 要不然管事的不是没饭吃。 管事急忙给张铎悄悄的介绍。 “这位是徐记笔墨铺子的掌柜的，往日里给咱们家供奉笔墨的。” 张铎领悟。 这是动了人家的利益。 在场等人听着，都觉得刺耳不雅。 这个徐掌柜这么说一个毛头小子，的确是有失体面，更加不厚道。 韩大志已经气愤难当。 “徐掌柜，你这么说我们家掌柜的，是不是有失厚道？我们王青怎么你？要你一个掌柜的跑出来污蔑我们王青。” 张铎对方才一切仿若清风拂面，依旧波澜不惊，他微笑道：“徐掌柜，王青小兄弟得罪你，挡着你的路？” 这就是站在王小青这一边。 当然是因为张铎相信，一个能够说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得父亲，绝对不会有一个性情卑劣的儿子。 不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张公子，各位公子！我真的没有妄言，这个王青家里的王记纸业的宣纸足足比别人家的贵了很多，一样的东西，这位王青公子可是处心积虑的想要在几位贵人面前卖好，好入了贵人的眼。” 徐掌柜能不着急。 他们家的老主顾都要被王小青这一网打尽。 那样他们徐记岂不就是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无论如何，徐掌柜也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王小青他们的纸可以进入市场，可是必然要遵守市场的规矩。 由他们笔墨铺子掌控一切。 他本来希望在价钱上拿捏住王小青，逼着他们降价，毕竟受惠的是他们笔墨铺子。 可是谁想到王小青这个犟驴居然死咬着一文钱都不降。 不光是如此，现在还跑到洪都来抢他们的生意。 徐掌柜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过来。 这些大家氏族都有固定的笔墨铺子供货，如果被王小青抢走，那他们以后还要不要做生意？ 王小青这可是坏了行规。 相当于抢了很多人的生意，恐怕急着跳脚的不止徐掌柜一个人。 ：。： 第156章 败坏 “王青你有什么话辩解？” 张铎别看只有十三岁，可是冷眼旁观起来，他更能明白人心，毕竟大家族里的子弟从小最会的就是揣摩人心。 王小青笑着站出来。 “张公子，各位公子。徐掌柜说的没错，的确我们的纸要比徐掌柜现在进的宣纸大概贵一些。” 此话一出底下一片哗然。 徐掌柜立刻得意洋洋起来，看看小子被自己一下诈唬，立刻就慌了手脚。 同时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这个小子承认，那么大家就会明白他们被欺骗。 谁愿意当这冤大头啊。 别以为大家族里有银子，人家就愿意多花银子。 这是两个概念，人家银子多愿意怎么花，愿意给谁那是他们的心思。 可是如果你把他们当冤大头来坑他们，他们可没一个人愿意。 “张公子我可没说谎，昨天我还去他们王记纸业跟他们商量降价的事情，结果王青咬死了一文钱也不会降。人家同样的宣纸和他们的质量是一模一样，价钱却比他们便宜，您说是您，您也不愿意当冤大头。 我们昨天刚刚解约。” 徐掌柜有点儿得意。 张铎不置可否的看着王小青。 这位王青兄弟看着可是不慌不忙，脸色都没有变，没有人们想象中那种被揭穿之后的慌乱，反而镇定自若，光是这份镇定就足以让人佩服。 “王青兄弟，徐掌柜说的可是真的？你们已经解约，而且他们现在拿到的宣纸和你们的宣纸是一个等级。” “是真的。徐掌柜昨天已经和我们解约。” 其他人嗡的一声，大家又开始议论，毕竟这事情发展到现在，徐掌柜作为一个揭发人。 人家说的话，眼前的这位小子可是一一都认可，光冲这一点上来说，也就是徐掌柜说的是真话，人家可没有说一点儿假话。 “王青，这个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们家的只要比别人家的贵。你也不能让我们花钱当冤大头啊！” “就是！我们也不差钱，可是也不能随随便便被别人当猴儿耍呀。” “虽然说你们家的纸很好，可是如果同样质量的纸，人家的价格比你们的低，你们就存在价格欺诈。” 王小青眼睛一眯，乐呵呵。 诶哟嘿，古代人居然还知道价格欺诈。 “诸位，大家先不要着急，我刚才是承认王掌柜的确昨天和我们已经解约，因为王掌柜希望我们的价格比对方的还低。这个绝对是事实，我也不能否认。 不过另外一件事我可不认可，王掌柜说对方做出的宣纸和我们的宣纸质量一模一样，这一点我绝对不敢苟同。 我很有信心，我们王家纸业的纸绝对是咱们大燕国独一份。我们的纸贵，贵自然有贵的道理。不相信的话，可以让徐掌柜把他们家的纸拿出来和我们比较一下。” 王小青心里那个舒爽啊，真是瞌睡找了个枕头。 别以为她没看出来。 这些世家子弟人家纷纷买他们的纸，不过是出于同情心，对于这纸虽然也算是认可，可是没有想象中觉得这个纸有多么惊艳。 今天在场的这些文人雅士谁不是聪明人。 看也能看出来，人家是出于同情心怜悯想要帮忙。 看的可不是他王小青的面子，也不是他们这个纸坊的面子。 看的可是他老爹名义上的那一篇文章。 自己在这里折腾了一天，大概最后的收获就是收获了几个家族，从他们这里直接购买宣纸的生意而已。 想要在洪都乃至全国铺开，让人家慕名而来进他们的货，那简直是天方夜谭。这些文人学子可不会去为他们的纸做宣传，最多回去会大肆宣扬他父亲的那篇文章罢了。 说不准从今天之后王鹏飞的名声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大燕国名声鹤唳。 结果徐掌柜这就上来。 这不是天赐良机，让他可以在人们心目中深刻的留下印象，王记纸业从此深深的烙印在人们心中。 王小青不得不感叹果然自己就是主角。 主角的光环谁都不能否认。 徐掌柜对着王小青冷笑了一下。 “王青，你这话说的可不地道。我们也是常年做笔墨铺子的生意人，你可以问问这洪都城里，我们徐记笔墨铺子在这里的名声是几百年经营诚信得来的。 你这话意思就是我们徐记再拿次等的宣纸冒充上等的宣纸在卖。你这话说出去，你看看大家信不信。我徐掌柜干这一行也不是干了一年两年。 我们徐记绝对干不出来这种以次充好的事情。不过我一定会让你输的心服口服，大家伙儿一定不知道吧。卖给我们便宜宣纸的，其实还是王家人，只不过不是王青你家纸坊出产。 是王青大伯和二伯家合起来，另外开了一家纸坊，说白了这做纸的手艺还是他们家，他们可是一家子的。 人家大伯和二伯开的纸坊，可是跟我们说明白，就是因为王青独断专行，一个三房的小子非要越过长房长子，插手家里的生意。 才会让他们不得已只好离开王记纸业自立门户。” 这话说出来就有点儿败坏王小青的名声，毕竟一个三房的孩子插手家族大事，在很多家族都是不被允许的，这是长幼有别啊。 在人们心目中就不应该。 在所有人心目中觉得这做生意，还是应该是由当家人的主事，当然主要是因为纸坊和其他的生意不一样，纸坊的利润一般都应该掌握在家里的长子手里。 家里有大伯，二伯还有他爹，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他一个三房的孩子去纸坊里面指手画脚。 王老太站出来，走到了王小青身边。 老太太脸色可是不好。 徐掌柜当着她的面儿欺负自己孙女，这是仗着他们王家没人啊。 王家有力的男丁可都在大房二房，到了三坊王鹏飞这里家里就一个五岁的小豆丁，能管什么用啊？ 徐掌柜当然心里清楚这一点，这不光是欺负人，还有点儿明摆着挤兑他们，王记纸业想要把王小青挤兑得以后再也没脸出门。 “诸位公子先生，我老婆子是你们面前这个王青的奶奶。徐掌柜这话可不厚道，做这个决定把大房和二房撵出去。纸坊和他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的是我老婆子。 怎么到你嘴里偏偏变成我们家王青。徐掌柜也太不厚道。难不成我这个老婆子还没有权利管管我家里的不孝子孙吗？” 徐掌柜无语。 老太太话一点儿都没错，人家管自己儿子孙子谁还能挑出理呀？ 这个世道孝字大于天呢！ 只好闭嘴。 ：。： 第157章 不肖子孙 “这些话也都是您的儿子跟我说的，其中详情我可能了解的也不是很详细，有些以讹传讹，在这里我向老太太赔礼道歉。 这话不做数。不过这纸的确我是看过。大房二房做的王家纸坊做出来的纸，和你们王记纸业做出来的纸是一模一样，可是价钱上却比你们便宜的多。 人家说了材料其实很多，满山遍野都能找到，便宜的很。这话总没错吧？” 徐掌柜是个人精，人家立刻就先赔礼道歉，接着就把话题引到了其他方向。 王老太看一眼徐掌柜，“徐掌柜眼睛可是个好东西，希望你把这眼睛拿好。” 这话可有点儿骂人的嫌疑。 “老太太，我敬重您年纪放在那里，可是您可不能在这里信口开河。” “什么叫做信口开河？徐掌柜，咱们还是手底下见见真章。你把我那个不争气的二儿子做的纸拿出来和我们家王青他们做的纸，来真的比较比较，大家都是明眼人，谁都能够看得出来。 这里有这么多文人雅士。我相信大家的眼光。好东西永远都是好东西，绝对不可能被别人以假乱真。” 王小青没开口，心里知道老太太这上来说话可是为了她好。 主要就是为了让自己少说话，毕竟站着这么多文人书生。 在他们心目中长幼有别，这可是很有区别的，三房的孩子地位可没那么高。 自己要是在这里和徐掌柜较真儿辩驳，就算是她赢。 恐怕人们心目中也会认为她就是一个争强好胜，不知礼数，不知尊卑的粗野小子。 文人和普通老百姓不一样，他们就算买东西注意的那也是人品和名声。 你就是东西再好，可是这人品不好，恐怕他们也不会认可。 要不然古代的人名声大于一切，就是因为这个。 可是老太太上来说话那不一样，在人们心目中老太太虽然也是女人，可是老太太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太太，自然在辈分上占着优势。 自己奶奶冲上来冲锋陷阵，还不是又是为了保护她。 王小青心里愧疚得很。 面对奶奶，现在每次都是奶奶来维护她，她反而像个缩头乌龟一样，总是躲在奶奶身后。 可是有什么法子呀？ “好好！老太太，既然您这么说。我一定得让大家看一看到底是谁在说假话。” 徐掌柜被老太太气的不轻，对自己身边的小伙计吩咐回去拿纸来，今天王在江他们刚刚送了两百刀宣纸过来。 王小青扶着老太太，现在看热闹的人可是越来越多，简直把这里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萧山书院的那位考官也站在那里看热闹。 其他人是看热闹，不过他这个看热闹可是不一样的，他主要是想看看这个王青和老太太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品。 王鹏飞的那篇文章，的确惊艳了他们所有剩下的山长。 这篇文章早已经誊抄传到了里面。 刚才山长已经派书童告诉他。 想要把王鹏飞的名字直接放进那前十名里。 破格多录取一名。 别说山长对王鹏飞寄予希望，连他们都对这个王鹏飞有着期待。 能说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话的人来说，这样的人才才是他们最想要让朝廷上更多的人才。 这些年朝廷上奸臣当道，朝纲混乱。 各个皇子战乱不断。 他们谁不为他们大燕国风雨飘摇而感到心焦。 洪都这里是他们仅有的一片净土。 萧山书院一直致力于想要带领所有的文人志士以国家为己任，报效国家，以期能让黎民百姓过上风调雨顺的日子。 所以考官在这里悠哉悠哉的看戏，就是想看一看徐掌柜所说的王家的人品到底是怎么样的。 伙计很快就把纸拿来。 为了直观的分辨两个纸的不同，一张桌子左边摆的是韩大志拿出来的王记纸业的纸。 右边摆的是徐掌柜的伙计，刚刚从铺子里拿来的王家纸坊的纸。 同时跟来的还有王在江和王鹏望。 他们今天来交货。 要知道两百刀纸那可是700两银子。 虽然说和徐掌柜已经说好，只能结一半儿押一半，可是到手的那也是350两银子呢。 后面他们就听到伙计说这里发生的事儿一听，这不就是王小青他们急了，想到城里来找门路嘛。 于是这两个人直接跟着伙计来到了现场。 王在江其实不想来，毕竟他这些手艺还是从王小青那里学来的。 他还要脸，还知道羞耻。 也知道自己这么做其实就是打自家人的脸。 可是架不住有个坑侄子的叔叔啊！ 王鹏望拉着自己侄子执意要来，当然他可是来拆台的，他是为了徐掌柜摇旗呐喊的。 今天只要把他侄女和韩大志这些混帐东西，彻底挤兑的没有出路。 那么他们王家纸坊才能真的铺排开来。 到时候也让老太太好好睁大眼睛看一看，谁才是王家那个有本事可以做顶梁柱的人。 说白了，这位就是来看笑话看热闹，顺带加拆台。 王鹏望一看见老太太立刻弓着腰，低眉顺眼，到了老太太跟前鞠躬问安。 “娘，您都多大年纪，怎么还跟着小青这孩子瞎胡闹啊？” 一句话就把老太太直接弄到了老糊涂的行列里。 “王鹏望，你可别喊我娘，我可不敢有你这么一个儿子。逃荒路上半夜偷走了家里赖以为生的粮食，自己一个人带着一家子跑路。留下你老娘和你哥哥弟弟这几十口子人等着饿死。 现在又助纣为虐，帮着你侄子来欺负我们这些孤儿寡母。你这样的儿子我还真不敢要。” 周围的人眼睛都瞪大了，这话里的信息量太大。 王鹏望脸一下子就涨红，根本没想到自己老娘居然上来一句话都没有，直接就把老底儿给揭开，人家不都说家丑不可外扬。 他娘现在完全是不要脸，而且往不要脸的路上越走越远。 “娘，您……” “我什么我？你不会说话就一边儿站着去。我告诉你王记纸业的事情，你们谁也休想插手。虽然说你们的做纸的手艺是从我们王记纸业学去的。 可是你要记住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一家人做事做到这么绝，我还真的没有见过。大孙子，你也是我们王家的长子长孙。你这么做对得起王家的老祖宗吗？ 我想你爷爷要是知道你今天会这么干，估计气的会从棺材板里跳出来吧。” 王在江低头，一句话不说。 ：。： 第158章 误会，拿错了！ “好了，好了，老太太咱们就别打这个嘴官司，该干什么干什么？现在纸拿来，请大家上来看一看，看是不是我们徐记不厚道。” 徐掌柜一看老太太上来就震住王在江和王鹏望。 就知道他们两个要想在这里面搅和，肯定不成事儿。 本来也没指望过这两个。 这两位他也看出来就是个绣花枕头。 在场的所有文人都不由得把目光放在了桌子上，毕竟宣纸是他们日日常常用到的东西。 对于宣纸的好坏，他们最有发言权。 张铎倒是很聪明，立刻对着萧山书院的考官躬身施礼。 “先生，德高望重，请先生先上来看一看。” 考官二话不说直接来到桌子跟前。 一张一张翻了宣纸，然后又用笔直接写了几个字。 才收了笔，笑呵呵的看着大家。 “大家也上来看一看吧。” 张铎他们几个书生立刻全都围了上来，张铎亲自拿起了两张纸，对比着一看也乐了。 其他人拿起徐掌柜送上来的宣纸看了之后连连摇头，不过一拿起王记纸业的纸表情，立刻惊艳了几分。 虽然谁都没有说结论，可是徐掌柜又不是个傻的，这样一看明摆着对他们徐记得纸非常看不上。 徐掌柜急忙上前拿起了他们家的纸，这一看鼻子都要气歪，这哪里是当初送给自己的样品的宣纸啊，这种宣纸大概最次一等的宣纸都不如。 “王鹏望、王在江，你拿的这是什么玩意儿？” 徐掌柜口气都不好。 实在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这一次丢脸可丢大发，徐记得所有脸面都被他给扔在这里。 这么多读书人看到他们徐记的纸这么次，还怎么树立威信。 徐家要倒霉啊。 王在江和王鹏望上前。 两个人一看那个纸也傻眼，怎么看起来虽然也算洁白，可是薄了不少，拿在手里很明显很脆，而且纹路都变得很不清晰。 这样的纸怎么可能和他们送来的那些宣纸相比？ “徐掌柜，恐怕弄错了吧，这不是我们送的纸啊。” 王在江急了。 他是做纸的大师傅，自己做的是什么东西，他心里还能不清楚啊！ 这个玩意儿怎么可能是他做出来的宣纸，他做出来的宣纸又白又细，纸性坚韧。 那可是上好的宣纸。 王鹏望眼珠子一转。 难不成徐掌柜想借机黑他们一下？ “怎么回事儿，拿来的纸难道不是王掌柜他们拿来的纸吗？” 徐掌柜也没生气。 毕竟这种事情容易出错，他只是黑着脸问旁边的小伙计。 刚才跑腿取纸的小伙计一脸的蒙圈。 “掌柜的，这纸是黄师傅让我送来的。交代我说这就是王掌柜他们送来的宣纸。” 徐掌柜眼神变得犀利起来，自家的黄师傅那是铺子里的二掌柜。 他不在的时候就是黄师傅全权处理铺子的事情，而且黄师傅为人谨慎，绝对不可能出这种纰漏。 唯一的可能就是，王在江他们送来的这些纸就是这些纸。 “哈哈，就这样的货色，也敢拿出来和王记纸业的宣纸比，这不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吗？” 赵胖子在那里笑得差点在地上打滚。 他还以为这个王青真的撒谎，刚才还有点儿义愤填膺。 琢磨着要是这王青为了纸坊不择手段，那他可要好好收拾收拾这小子，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结果现在一看徐掌柜拿出来这什么玩意儿啊，就这种东西再便宜也没人买。 他们这样的人家又不缺那几两银子，用的东西自然是要衬得上他们的身份。 这种纸要是拿出去那还不丢他们家的面子呀！ 问题是侧面反应出来，王青人家可没信口开河。 “徐掌柜，您要是说这样的纸拿出来和王记纸业的比，那么恐怕王青还真是不降价是应该的。要是我！我也不能降价，一文钱一分货，王记纸业的纸值这钱。” 张铎已经能够看出来，这里面肯定有些什么事儿，不过有什么事儿也轮不到他们管。 他就看见对面这王青眼珠子滴溜乱转，一看就精明的不得了，就这样的小子，你居然还敢在他面前玩花样，那不是开玩笑。 徐掌柜恐怕也不是个善茬。 徐掌柜连连抹汗。 他真是浑身有嘴也说不清。 “抱歉，抱歉，各位可能是拿错了，我让伙计回去再拿一次。” 今天可是当着大燕国南来北往的各府文人秀才，他们徐记要是今天在这里丢了脸，那恐怕以后徐记得名声就臭大街。 谁还会来他们铺子里买东西啊？ 徐掌柜一急，心里已经有了法子。 低声吩咐自己身边的小伙子回去办事儿。 笑着对着众人拱手。 徐掌柜走到王在江和王鹏望面前，低声笑着说道。 “你们两个人等着居然拿这样的东西来糊弄我，你当我们徐记是摆设不成，我告诉你那契约上面可是写的好好的，你们要是交不出货那就要十倍的银子赔给我。 你们等着赔钱给我们吧。” 王在江傻眼，“徐掌柜你不是自己说了把我们的纸拿错了吗？怎么现在翻过头居然和我们这样说，你这不是出尔反尔糊弄我们吗？我们给你送的纸明明不是这样的。” 他刚才真的以为徐掌柜他们是拿错了，毕竟这纸和自己送来的纸那简直是天差地别。 徐掌柜狠狠地瞪了一眼王在江。 “蠢货！我要是不这么说，你让我们徐记以后还开不开门做生意。” 王在江傻在当下。 这要是真的赔钱那还了得，可是他就算是把脑袋想破，也想不明白这些纸，自己明明做出来是好好的。 和王小青做的那些纸没有任何的区别。 怎么送到这里就变成了这样。 他忽然有一种感觉，是不是徐掌柜掉包了。 现在想赖了他们的银子，所以才故意这么干的。 王鹏望心里觉得不对。 他忽然就想起来包掌柜和魏掌柜那天看他们家纸的时候那副表情。 两个人高深莫测的那副神情，死活不答应和他们合作。 即使他们家再便宜，人家也不买他们家的东西。 那天自己看到的纸似乎就跟今天的纸差不多。 王鹏望对纸那是完全不了解，其实说白了，王小青做出来的纸到底是什么样的，他连见都没见过。 只是知道王在江会全部的手艺。 他全部的信任都基于王在江开始做出来的纸送到徐记去，徐掌柜那可是认可的。 怎么一扭头这事情就变成了这样，这些纸似乎一夜之间都变得面目全非。 他心里有有隐隐有种感觉，恐怕包掌柜和魏掌柜当初就已经看出来。 要不然人家不能那么斩钉截铁地起身走人。 谁不希望便宜买到好货？ 第159章 风光被抢 张铎和赵胖子几个世家公子已经走到了王小青和王老太跟前，几个人躬身施礼，态度彬彬有礼。 “王青，王老太太，我们这厢有礼。” 王老太笑眯眯的招呼起身。 张铎这几个世家公子，看起来那还真的是风度翩翩，别看年纪小，其实已经有了翩翩佳公子的气质。 当然赵胖子除外，这个小胖子那一看就是膘肥体胖。 家里人是按养猪模式养大的。 一般来说，这种家世好学问高的孩子都是别人家的孩子，老太太看着也喜欢。 “几位公子快请起，这可折煞老身。” 老太太咬文嚼字，王小青咬着嘴唇用力憋回去，自己差点儿噗嗤出来的声音。 背地里暗暗的给老太太竖起大拇指。 厉害了，我的奶奶。 您还真得入乡随俗，连称呼都能变了。 换来老太太的狠狠一个白眼。 “老太太是这样。我们想上门去拜访一下王先生，讨教一下学问，王先生如此的经天纬地之才，是我们学习的楷模。” 张铎这可是真心的，就是不知道老太太和王青在那里眉来眼去的，到底是在打什么眉眼官司。 可是这些书生想要结识王鹏举的心思，那可是真真的不作假。 应该说在他们心目中更佩服那些有真才实学的人，王鹏举已经被他们列为矜持高人。 “可以可以，你们有时间的话直接去十八里铺子就好。” 老太太笑的很和善，答应的也很痛快，自己的儿子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可是既然到了这里，就得把这三个儿子当儿子呀。 谁让这个时代母以子为贵！ 女人的荣辱一般都是跟父亲丈夫儿子牵扯在一起的，而她现在明摆着是个孤寡老太太。 没丈夫也没父亲，只剩下这三个儿子。 她不怕别的，最担心的就是自己万一有个好歹，自家的孙女怎么办。 王鹏举在这个时代，那就算是一个优秀的人才。 她一个老太太没想过要享受什么荣华富贵，奴仆成群。 可是王鹏举一旦好了，最受惠的当然是自己孙女。 老太太那是实打实的希望王鹏举能出人头地。 不是为了王家能够光宗耀祖，是为了能够庇护住自己的孙女。 其他一些书生也纷纷上来跟老太太见礼，大家都留了姓名和地址，最主要是跟老太太面前刷个存在感，下一次上门的时候总不能，老太太说没见过他们。 王小青顶着王鹏飞名字甩出来的这篇文章足以震动不少文人。 大家都觉得王鹏飞那是性情高洁，而且高瞻远瞩，胸怀天下。 这文人的性子嘛，当然是要以文会友，而且愿意结交天下的文人志士。 能有此等心性资质者，千里寻一而难得。 萧山书院的老考官也来了。 “老人家，可否给王先生传个话？让他来我们萧山书院面见山长，山长已经说了以先生的大才。已经不需要复试，先生可以直接就读萧山书院。 而且我们书院一切费用全都包，不需要先生有任何顾虑。只需要安心读书，迎接即将到来的秋闱。” 老爷子捻着胡须。 这一番话让所有的书生心中都五味杂陈。 要知道，萧山书院的山长身为今世翰林院大学士，在士林中一言可为天下法。 他这一番对待王鹏飞的优厚做法若是传了出去，王鹏飞必然声名大噪！ 人非圣贤，在人人心里，都觉得自己也不含糊，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不如王鹏飞许多。 不止张铎，赵小胖子等人也都无不面面相觑，连旁边的更多文人继而心里大都生出不满之意。 什么眼神？ 老糊涂了！ 当然，这些只能腹诽。 众人面上依旧保持着微笑，纷纷用审视的目光，细细打量起衣着面前的一老一小来。 只是不管怎么看，除了勉强看出些装腔作势外，再难看出其他。 王其江站在人群开外注视着眼前的一老一小，脸色难看。 要是他真的走入人群的话，恐怕王老太太和王小青也不认得他是谁。 不过她身边站的那两个人，恐怕王小青能够认出来，这不就是王族长身边的那两个孙子吗？ “叔父，这个王鹏飞其实就是我们村儿里王家的。” 王淦和王谦兄弟两个立刻就认出了王小青和王老太太。 今日让王鹏飞得到了天下文宗萧山书院的青眼，只要王家稍微推波助澜一番，王鹏飞立刻就是名动洪都的贵公子。 有这等名气在，日后不管做官也好，科举也罢，都要顺利的多。 然如今风头却都被一个王家族里完全不起眼的人给抢了去，怎让人心里喜欢…… “这个王鹏举和咱们家算是亲戚？” 毕竟他们可是都姓王。 王谦犹豫道。 “虽然王鹏举他们家也姓王，可是他们是王家和咱们家算不上是亲戚关系，只不过说起来的话恐怕早就出了几服以外。恐怕连旁支都算不上。 是我爷爷非说他们也算是旁支一脉。” 王谦又不是傻子，怎么能够看不出来自己这位堂兄已经颇有不满。 今天所有的风头都被王鹏飞给抢走，而且人家人还没有在场就给抢走，这更让人愤恨。 自家这个兄长王其江，那可是自以为他是王家嫡枝，而且父兄都在朝为官。 自认为自己是聪慧绝伦，天纵奇才。 现在突然被别人抢了名头，光是这个谁还能想不明白，心里该有多郁闷啊！ “看来咱们应该好好去见一见，这个王鹏飞毕竟是王家的子弟，怎么能够流落在外？还是应该接回王家，好好款待为宜。” 王其江虽然心有不甘，可是也知道王鹏飞也算是他们王家的人，如果真的能用王鹏飞入了王家的族谱，恐怕他们王家这个名声也能用得上。 王鹏飞的荣耀还不就是他们王家的荣耀。 王谦不知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道道，也没办法脑补出来自己这位兄长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所以也就讪讪不再开口。 王老太和王小青已经跟考官那边熟络地搭上话了，毕竟这位老先生以后也算是王鹏飞的先生。 打好关系，那是绝对只有好处没错处。 第160章 暗记 徐掌柜被晾在一边儿很长时间。 干着急也没法子。 眼瞅着人家王青和王老太，现在都成了众人围观的风光瞩目。 照这样下去对他们徐家那可是形势不利。 小伙计很快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这一次捧回来了一摞纸，往桌子上一搁。 然后悄默声地回到了掌柜身边，低声跟掌柜的回应了一番。 徐掌柜终于脸上露出了笑模样。 “诸位先生，现在我们已经把纸拿回来了，大家可以考教一番到底怎么样？” 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得意，毕竟这一次他可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本来正在那里热络交谈的众人终于被打断，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面前的桌子上，这上面重新摆上了宣纸。 虽然大家认定了王青不是那么人品恶劣的人。 可是既然人家徐掌柜这么说了，他们不看一看也有点儿过意不去。 当然还有一些人是为了看热闹的，心有不忿。 王鹏飞人都没有在这里，甚至他自己都没有来考试，就被萧山书院破格录取。 不少人心怀嫉恨。 都巴不得看到王鹏飞的儿子出丑。 这一次，考官老先生再一次比对的只写了几个字之后。 眼神里露出了惊讶。 张铎他们也纷纷围上去，这一次连他们也露出了惊讶。 张铎不由有些惋惜的看了一眼王小青。 “王青看着挺聪明伶俐的，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 心里暗暗道。 徐掌柜得意，按耐不住心里的激动。 “各位先生怎么样？我们没有说假话吧，我们拿出来的纸的确是和王记纸业的宣纸一模一样。这样的纸却要比他们家的便宜，我们要求他们降价，这个要求不能算过分吧？” 考官老先生有些纳闷，可是即使他心里在纳闷，这事情摆在这里，他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胡说八道。 即使他心里已经认可眼前的这个小子不是品性恶劣的人。 可是人家说知人知面不知心。 “徐掌柜拿来的宣纸的确和王青拿出来的宣纸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差别，可以说不相上下。” 这话无疑让众人像是炸开了锅一样。 心存记恨的人立刻阴阳怪气起来。 “哎呦，这就怪不得人家徐掌柜，怪不得徐掌柜说这小子人品不行，我看这是有其子必有其父。看来这位王鹏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读书人居然钻到钱眼儿里去，就冲这一点，这个王鹏飞品性也高洁不到哪里去。” “这样的人要是破格进入了萧山书院，那可真是给萧山书院抹黑呀！” 王小青往前一步站到了书桌面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徐掌柜的那摞纸和自己的纸，看完之后嘴角微微露出了笑容。 她就知道王在江没有自己给留的后门，怎么可能不出错！ 张铎看着王小青脸上露出的笑容。 心里不由微微的奇怪，难不成这小子看出了什么？ “王青您笑什么？难不成这纸有什么问题吗？” 他是打心里钦佩那位从未见过面的王鹏飞先生，自然想要庇护他的儿子，虽然他们的年纪差不多，可是他的家世让他自小已经有拥有了上位者的气势。 王小青笑道，“徐掌柜你可真是好笑。居然把我们王记纸业的纸拿出来，和我们自家的纸比，这桌子上的纸自然是一模一样的，不相上下，因为这本来就是我们王记纸业的纸。 要是这两种纸居然还有了高低之分，那就证明我们王记纸业做人太不厚道。” 此话一出，徐掌柜的小心肝儿都颤了两颤。 这个死小子不是不做纸吗？他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他可是早就打听清楚了，王青根本不做纸。 在这里的王老太，韩大志和王小青三个人可根本就从来不碰做纸的工序，也就是说这三个人都是门外汉。 “小子，我们拿出了和你们一样的纸，本来就是你们王家做的纸，自然和你们王家纸业的纸一模一样，这有什么奇怪？” 徐掌柜咬着牙硬撑，他找的这个理由和借口足以说服所有的人，毕竟王在江也是他们王家的人啊，这手艺是你们王家传出来的，做出来一模一样的纸，那还不是应当应份的。 其他人看着王小青，等着王小青开口。 “徐掌柜的这番话好有道理，竟然让我无言以对。不过虽然是有道理，我也必须拿出证据来证明，不然的话我就是败坏了我爹爹的名声。徐掌柜请我那位堂哥出来说两句话。” 气定神闲的态度让所有人都能感觉到眼前的王青，恐怕人家有十拿九稳的把握。 王在江心里一紧。 徐掌柜把人推出去。 “没问题，王掌柜，你就和你的好弟弟好好的掰扯掰扯。” 给王在江使一个眼色。 王在江站在众人面前有些惴惴不安，毕竟他没有一下子面对这么多人的目光的时候。 捏着衣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脸上涨红。 “王青，这做纸的手艺都是你手把手教我们的。弟弟，你就别硬撑，我做出来的纸和你们做的纸是一模一样的。不可能有区别。” 王老太冷冷的哼了一声。 这就是明摆的白眼狼。 “大哥，我的确教了你们做纸的手艺，可是我就想问您一句，您这纸说和我们做的一模一样，可是你知道我这纸上有暗记你知道吗？” 这话一出犹如五雷轰顶。 王在江呆呆地愣在现场，有暗记他怎么不知道？ “不可能！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这个暗记我交给了二哥。二哥的为人非常让人值得信任，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把这件事情说出去过。 今天要不是为了辩驳，徐掌柜拿我们王记纸业的纸冒充你们做的纸，我恐怕也不会把暗记这件事说出来给大家知道。” “为了证明我们王记纸业的清白，今天我只能让大家知道，我们王记纸业所有出品的纸上面都有王记纸业专门的暗记，这是谁也没办法冒充的。” 徐掌柜急了，“就算都有暗记，你堂兄也许已经学会你的暗记呢，毕竟你说的二哥不就是你堂兄的亲弟弟吗，人家亲兄弟谁知道人家有没有告诉他哥哥呀？这根本不足取信。” 第161章 暗记 “是啊，这的确很难分辨，毕竟他们两家子都姓王，原本是一家子分裂成了两家纸坊，很难说得清孰是孰非，如果人家把所有的手艺都照搬过来，理论上是能够做出和王记纸业一模一样的宣纸。” 不少人点点头，这个道理说得通。 王在江他还没弄明白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样，可是并不妨碍他点点头。 王鹏望在他身边使劲儿地低声咕哝，他当然明白这事情可大可小，现在如果承认了暗记的事情，恐怕他们这个纸坊就别想开了。 王在江咬牙。 虽然知道自己这么做是违背良心，可是有什么办法？ 这会儿已经是骑虎难下。 徐掌柜看见王再江和王鹏望这么上道。 心里明白这两个人也知道，今天这件事情一旦成为丑闻对徐记没好处，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 “王青，这纸的确是这两位你们王家的堂哥和叔叔送来的，你还是不要找其他的理由在这里抵抗了。事实胜于雄辩。这只完全就是一模一样的纸，可是你们的价格要比你这位堂哥高的多。” 徐掌柜终于感觉到扳回一城。 “徐掌柜，所谓的事实胜于雄辩，这句话您用的非常好，也特别棒。我也承认您这句话用的非常不错，不过我现在就让你们看看真正的事实是什么。” 王小青的态度始终很温和，没有因为这件事发展到这一步，气的大吵大闹。 光是这份平静就很让人吃惊。 就连书院的那位老考官，看着这样的王小青，也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的赞叹，看起来这位王鹏飞先生还真的是家教森严。 能教出来这样心性的孩子可以看出来这位王鹏飞绝非一般人。 “既然大哥，你非要说这些只是你自己做出来的，很简单，我这上面的暗记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那么就请你明明白白的告诉大家，这暗记到底是什么？” 徐掌柜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王在江本来面色惨白，这一刻忽然变得胸有成竹起来。 “是王记纸业！那个暗记上面只有四个字王记纸业。我没说错吧？” 王在江刚才被王小青那一句话差点儿吓得亡魂大冒，背后冷汗都流出来了，可是徐掌柜低声地告诉了他。 他才知道，原来那上面的暗记居然就是他们王记纸业。 徐掌柜的确算得上是个老掌柜，对于这些纸张把握很有一套，甚至连上面的暗记他早就发现。 “除了王记纸业，那么上面还有什么暗记吗？” 王小青悠哉悠哉的询问，丝毫不因为王记纸业四个字而肝火大动。 “没有，只有王记纸业四个字。” 王在江看这徐掌柜轻轻地摇头，立刻斩钉截铁的回答。 “大哥，您可是确定好？只有王记纸业四个字吗？也许还有点儿其他什么的呢，万一您要是弄错，一会儿可是要贻笑大方的。” 徐掌柜冷笑，这小子倒是厉害，这么吓唬一下，说不准他这个大哥就能被吓唬出来点儿什么。 王在江有点儿犹豫，可是，侧身看了一眼徐掌柜，却看到徐掌柜气定神闲站在那里点点头。 心里立刻安定下来。 毫不迟疑的回答。 “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王记纸业四个字，不相信的话。你可以拿起那张纸对着阳光让大家看一看。只要对着阳光就能看到王记纸业四个字的暗记。” 立刻萧山书院的老先生立刻把那张纸拿起来，对着阳光周围的人们立刻看到了那若隐若现的四个字，王记纸业。 不少人这一刻都开始议论纷纷，主要是大家也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办。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现在这个事情谁也分不清，到底是谁是谁非、谁对谁错。 “在场的诸位，大家也听到我大哥说的这么斩钉截铁，人家说这暗记只有四个字王记纸业。照正常情况，刚才这位老先生也让大家看到这张纸上的确暗记是王记纸业四个字。 本来这是一个的隐秘，这个手段也只有我自己知道，不过今天为了证明我们王记纸业的清白，为了证明我们王家人的品性。 我只能让大家看一看这纸到底是谁做的。” 王小青走过去，直接从桌子上抽起两张纸。 对着阳光两张纸并在一起。 “大家可以仔细看一下，这两张纸有什么区别？” 张铎惊叫。 “这两张纸的角落里有一个梅花形的暗纹。而且是两张纸合并在一起才会出现。” 这一下不少人都伸着脖子掂着脚，想要看一看那梅花暗纹是什么样子的。 王小青让韩大志把桌子上的纸张一一的给周围的人群派发。 不少人拿着两张纸对着阳光合并。 的确两张纸，并在一起的时候，在纸的角落里的确出现了一个梅花形的暗纹。 “我不客气地告诉大家，这个暗纹当初是很无意中做出来的，不过没想到今天却起了这么大的作用，不然我们王家纸业哪怕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被别人冤枉了没有。 这些纸只有我们王家纸业做出来的，上面才有梅花形的暗门，其他的我相信别人做不出来。” 众人哗然。 主要是他们从来没有想到一张普普通通的宣纸，上面居然还有这么多花招。 王小青也是无奈，其实说白了，这个暗纹主要源自于父亲的创意，如果不自己不是自己父亲当初留下的那些东西，她不会这么做。 自己母亲的名字里有一个梅字，所以父亲的每一张纸，每一个作品里都会暗藏着一朵梅花。 久而久之，她研究下来也保留了这个习惯。 却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个小小的习惯会成为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 众人立刻枪口调转对象的徐掌柜和王在江他们。 “真是的，徐掌柜你还有什么话说。居然拿人家王记纸业自己的纸来冒充其他人做的纸。还真做得出来啊！” “这还真的是利欲熏心，拿人家的纸冒充人家的纸和人家压价。我见过不要脸的，还第一次见这么不要脸的。” “没听过财帛动人心啊！这徐掌柜也就罢了，他是生意人。生意人向来狡诈，有一些利欲熏心也就罢了，问题是，这站着的可是王青的大哥。” “就算不是亲大哥，那也是堂哥吧，那堂哥是叔伯兄弟，这叔伯的哥哥居然害自己的弟弟。简直是道德沦丧。” “就是，这样的还能叫亲戚吗？要是在我们家族早就已经除族了。留着他祸害其他人啊。” “就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看看王鹏飞先生如此高洁大义，居然有这样的叔伯兄弟，这样的侄子简直是让人惋惜啊。” 舆论的风向立刻变了，现在徐掌柜和王在江他们变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第162章 大学问的人 徐掌柜和王在江他们灰溜溜的走了。 这时候众人不追究他们诬陷，就已经是对得起他们。 当然刚才可是有人提议把他们送官，还是王小青出面说，终究是一家人。 自己大伯和其他的几个哥哥可都是好的。 不能因为这件事连累了自己大伯。 有王小青这么一开脱，大家立刻明白，看来这个大伯是个好人，要不然也不能得到王小青这样的庇护。 不过这件事之后，立刻所有的人更是对王记纸业大开眼界，能够把暗记做成这样。 每一张纸有半个梅花暗记，两张纸对起来绝对是一个完整的梅花，光是冲这个手艺，其他宣纸可做不到。 于是订购的风潮那是一波接一波。 韩大志都忙得额头出汗。 光是要记下这么多的大户人家，对于他就是一项挑战。 不过多亏他常年出镖在外，有自己记忆的一手本事。 王小青忽然觉得他们看来需要在洪都城里开一间铺子，要不然这样下去，真正想要买到他们宣纸的人可不容易找，总不能让大家都赶着马车去他们十八里铺吧。 问题是他们可没有那样的资本 看着订单不少，但是这些银子还没办法变成白花花的银子。 除了成本各项开销之外，剩下的银子当务之急是解决村里的住房问题。 毕竟等到冬天真的来临，村儿里的那些房子恐怕熬不住几场大雪。 眼瞅着他们有了挣钱的买卖，可是还是缺钱。 张铎他们则是约好，明日他们要亲自上门去拜访王先生。 终于这事情尘埃落定。 王小青，王老太和韩大志背着他们的包袱，准备去其他几条街转一转，毕竟这洪都城里，文人墨客很多。 为了满足这些书生的需求，这里的笔墨铺子，那可不是一家两家。 因为周王洗好文风，大家也都对此沉迷。 洪都那可是一个文化底蕴丰厚的府城。 他们不能靠着自己做出来零卖，那样的话其实不能做到一时之间铺到大江南北去。 “王青小哥，老太太，请留步，请留步！” 有人把他们拦住。 王小青一看。 韩大志乐了。 这位圆滚滚的包掌柜又把他们拦住。 包掌柜实在是太胖，就他这体格顶的两个王小青，恐怕还富富有余。 大概是因为走得急，满头大汗。 没等包掌柜站稳，后面已经冲过来一个人，上前一把就拉住了韩大志。 “韩掌柜，老太太，终于找到你们，来来来来请到我柜上坐一坐，我已经给你们备好了点心茶水，你看看这天气，真不容易你们都累了半天，口渴了吧？到我那里歇歇吧。” 拉着韩大志就走，韩大志一动弹，王小青和老太太也不好站着不动。 因为面前的这位也是老熟人，那位上门来到访的魏掌柜。 包掌柜急了，一把就扯开了魏掌柜，把韩大志拦在了自己的身后。 “喂，魏掌柜，你这也太不厚道，知不知道先来后到啊！我先来了，你上来就跟个土匪一样抢人，这是哪一出啊？” 今天的事情他们又不是不知道，刚才他们就是围观人群里的一员。 当然主要是看一看王青他们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 尤其是看到徐掌柜和王老太他们这算是彻底弄掰。 两个人立刻就动了心思，这么好的大好机会怎么能够不上去呢？ 谁都希望立刻拿到王记纸业的进货。 尤其今天之后，恐怕王记纸业的宣纸会在洪都流行开来，不知道多少文人志士恐怕都会以用王记纸业的宣纸为荣。 眼瞅着这以后肯定就是白花花的银子，挡都挡不住的发财路。 两个掌柜的能不着急呀？ 魏掌柜笑了，“包掌柜，这大街上哪有什么先来后到呀？咱们俩只不过是前后脚。再说了，我哪里是抢人呢？ 我那里是备好了茶水点心，想请着几位过去坐一坐，咱们都是老熟人，何必客气呢，要不然包掌柜你也一起去。” 打定主意今天要把人截走。 包掌柜瞪眼，因为太过用力，脸上的肥肉都跟着跟着晃荡。 看的人跟着心惊肉跳。 这位实在是太胖。 “魏掌柜，你就别说那废话，你们铺子里有点心茶水，我们铺子里就没有吗？我那铺子里可是洪都最有名的稻香村的点心，而且眼瞅着中午，我已经让人在鸿宾楼订了酒席。 比起来你那点儿点心茶水算什么？” 一扭头，笑呵呵的谄媚。 “老太太，王青小哥，累了吧，韩掌柜，咱别站在这里晒太阳，咱们去鸿宾楼边吃边谈。今天我请客。” 魏掌柜一听这话小心肝儿都疼，这个包掌柜这次可算是大出血，要知道鸿宾楼的席面最便宜的一桌就要十两银子。 他为自己的吝啬而懊恼，当时只想着备一下点心和茶水，却没想到吃饭这一招。 这鸿宾楼也不是说谁想去吃就能吃的，要提前预定，哪怕最便宜的席面也得提前打招呼，要不然那可定不到。 看起来包掌柜这是动了脑子。 诚心要和自己抢生意。 王老太点点头，“包掌柜，你这就太客气，咱们也不算多熟的熟人，您这一上来就请我们吃饭，这老太太可有点儿受宠若惊呀！” 虽然说生意要谈，可是不能随随便便就跟着人家去吃饭。 要不然这位包掌柜恐怕就会觉得他们眼皮子浅。 况且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一旦吃了这顿饭，这生意要怎么谈？ 包掌柜心里咯噔一下。 猛地想起来，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这话说的恐怕会让老太太心里觉得他是小瞧人家。 人家老太太能培养出来一个写出那么好文章的王鹏飞来，还会在乎他这点儿酒菜！ 自己刚才只是想表现自己的诚意，可完全没想到这些事情反而有点适得其反，恐怕老太太想岔了。 急忙陪着笑脸，“老人家，这顿饭绝无其他意思，仅仅就是为了我敬重王鹏飞先生的为人。能写出这样文章的人，那绝对是有大学问大胸襟的人。 老太太，我虽然就是个铺子里的掌柜，可是，小人以前也读过书，也考过秀才，只不过没那个学问而已，屡考屡不中。 可是老人家我最敬重有学问有本事的读书人。” 包掌柜都要为自己的机智暗暗竖起大拇指。 看看这番话，说的立刻从一个拉拢别人变成了纯粹的崇拜敬仰。 第163章 赔偿 “包掌柜言重，真的是让你见笑，既然你有这份心思，我老太太也不说别的，咱们吃饭就不用了。 可是到你铺子里喝杯茶吃口点心，咱们谈谈生意，这件事我觉得倒是不错。” 王老太可不会为了一口吃食让他们处境变得艰难。 包掌柜大喜。 哪怕就是不吃饭也没关系，只要能把生意谈成，吃不吃饭倒是不重要。 “老太太，请！我亲自给您带路。” 包掌柜恭恭敬敬一使劲把旁边的魏掌柜给顶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他算是到今天才明白，看起来这位老太太还真是当家做主的当家人。 而且这老太太能带着这个孙子出来，今天所有的事情都能看出来。 是老太太在背后操纵，怂恿着孙子在前面做事儿，要不然谁家一个小子面对这样的场合能不怯场？ 老太太不好做的事儿，说的话。 可是一个小子这样做，谁也不好挑理，也不好跟这么一个年纪的小子计较。 还真是人老成精呀！ 魏掌柜急得团团转。 难不成自己今天这功夫都白费？ 谁成想，韩大志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低声道，“魏掌柜，我们老太太请你一块儿去坐坐。” 这一句话立刻让魏掌柜一脸惊喜。 急急忙忙就跟上。 包掌柜倒是不想魏掌柜跟上，可是也不能得罪老太太呀，人家老太太还真是精。 来这么一手，其实就是告诉包掌柜。 想和人家做生意的人不差几个。 一行人直接到了包掌柜的凡人斋。 对面就是徐记。 徐记得门口一群人正在大吵大嚷。 “滚滚滚，我们掌柜的说了，你们做的这么次的货色居然敢送到我们家来，还敢要这么高的银子，我告诉你，拿着你这些东西赶紧滚蛋。以后少在我们徐记出现。” 三个伙计把一箩一箩的纸扔在了当街。 王在江和王鹏望有些鼻青脸肿，是伙计刚才拿棍子把人赶出来的，两个人刚才还想找徐掌柜理论，谁知道一回到徐记。 徐掌柜立刻就翻脸。 两个人还想说他们的纸是被徐掌柜的人掉包。 可是看到那些就摆在铺子里还没动的纸，上面系的红绳还都是王在江他们亲自系得。 要说这是徐掌柜把东西掉包，根本就说不过去。 可是那些纸翻开每一张纸简直都不堪入目。 王在江简直是被打击的不行。 徐掌柜那更是怒不可遏。 直接就让铺子里的伙计连人带纸给扔出来啦，而且给他们的三百五十两银子全都收了回去。 “我们掌柜的可是说了，一千四百两银子给你们十天的时间，要是拿不出来，你们就等着上官府去说道理吧。” 伙计那是一脸的不屑。 一口就吐在王在江面前的那些纸上面。 王在江扑通就跪在了地上。 “徐掌柜，徐掌柜，你不能这样，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呀，这纸，这纸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明明给你送来的是上好的宣纸呀！怎么会就变成了这样？” 他们当初签的契约一旦违约，是要双倍赔给人家的。 今天的事情闹着闹的这么大，全洪都的人都已经知道了，他们做的纸根本不是王记宣纸业那样的上等宣纸。 可是到现在王在江也是蒙蒙的，他根本没弄清楚事情怎么变成这样的。 全部的工艺他都跟着王小青他们学会了，他认为自己的手艺绝对没有问题。 在王记纸坊的那会儿，他做的也是这样做的。 最重要的是，他自己做出来的宣纸和王小青，他们明明是一样的。 可是偏偏给人家送来的宣纸就变成了这个德行。 要说没有人在其中捣鬼，他不相信。 可是要说徐掌柜的调包。 根本站不住脚。 人家徐掌柜是生意人，没必要做这样的一锤子买卖。 他们两个又不是傻的，叔侄两个也能看出来。 徐掌柜今天被他们这个纸，弄的也非常被动。 要不然徐掌柜不能想出那样的馊主意，直接把王小青他们还没有全部卖完的王记纸业的宣纸拿出来顶包。 问题是还被人家揭穿，这一下徐记也跟着名声扫地。 “怎么会这样？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会这样，当初你拿着宣纸来的时候，我是看在你做的一样。 我才答应你的。 结果合着你们是想着法子骗我呢，让我把王记纸业那边儿推了，结果可倒好，弄得我这边儿现在开着天窗。 今天过后我们徐记也算是倒了大霉，以后生意肯定是一落千丈，这种损失你们怎么赔？只不过让你们赔两倍的银子算是便宜了你们。 我告诉你们十天之内不把银子送来，我立刻去官府告官，把你们抓去坐大牢，流放千里。 你大爷的，老子跟着你们算是倒了大霉。” 徐掌柜也是气急败坏，直接都爆粗口。 主要是徐掌柜自己心里也慌，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怎么和东家交代呀？ 交代不了，面临的就是自己全家人都要喝西北风。 徐掌柜是真的后悔，他完全没想到。 自己只不过想占点儿小便宜，想要逼着王青他们降价。 谁知道王青那个倔驴偏偏不降价，事情才弄到了这一步。 他现在暗暗恨自己怎么脑子就那么不清楚，人家王青他们要是没点儿本事，怎么敢出来开纸坊。 哪一个开纸坊的大师傅，那不是都是守着自家的秘方和法子，谁家的手艺能那么白白的让别人拿去用。 就算是王在江是王家的长孙！ 可是也不代表老太太就认可，把这方子都能拿出来，这不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玄妙。 现在人家收拾了王在江。 可是王在江再怎么滴，那还是王家的人，问题是这徐记可算是跟着王在江一起倒大霉。 徐掌柜真的是有点儿穷凶极恶。 转身进去。 头疼自己该怎么去跟东家交代？ 王在江抱着膝盖都要哭成一个泪人。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 王鹏望怒气冲冲，上去一把就把王在江揪起来。 “你还有脸哭，你知不知道？我可是把我全部的身家都交给你，你说你能行。我告诉你，那十五两银子你必须给我吐出来。” 看看这是立马就翻脸。 王鹏望觉得自己被骗的很惨。 要知道王在江这么没本事，自己何苦跟着折腾，还得罪老太太和三弟。 第164章 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二叔，当初做生意，咱们可是说好的，一起承担风险一起赚取利润，总不能赚银子的时候您高兴，赔钱的时候您就翻脸不认人。” 王在江还没失去理智，虽然他面对徐掌柜只能是个弱者。 可是面对自己二叔，他还是有勇气来抗争的，毕竟他也是长房长孙。 有那个底气和王鹏望来反驳。 “反正我不管。当初是你自己说的，你一定能做好那个纸，你全部手艺都学会了，我就是冲着这个才投资的，要不然谁疯了拿着十五两银子来砸水漂玩儿。 我立马回去找你爹去，你爹要是不管这个事儿，我找你奶奶做主，你奶奶总不能眼看着我们一家人饿死。” 王鹏望狠狠地撂下狠话，转身走了。 王在江地上的纸也不收拾，这些纸再收拾有什么用？ 恐怕就是去做草纸，别人也不会愿意要。 跌跌撞撞的爬起来，一抬头就看到对面的人。 路对面的一行人，正好对上了王小青和王老太太目光。 羞愧的扭身捂着脸跑了。 “老太太请！” 包掌柜看到了这一幕，可是没看到老太太和王小青脸上有什么神情变动。 看样子对面的这个孙子让老太太极度失望，甚至失望到连一丝的同情都没有。 可想而知这个孙子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三个人上楼就坐。 包掌柜嫉妒看魏掌柜不顺眼，恨不得直接把这个人踹下去。 “老太太，上一次我们和您谈的事情，当时您说你们和徐家签了契约，不方便毁约，现在你们和徐家已经没有契约，您看看要不然和我们家签了契约吧。 我们凡人斋一点儿都不比徐记差，而且我们做生意的档次可比他们高多了，和我们家做生意的那都是达官贵人。 您要是和我们家签了契约，以后你们王记纸业的纸那绝对身价百倍。” 包掌柜不吝啬自己的好听话，这会儿只要能哄得老太太和他签了约，什么都无所谓。 王老太乐了。 笑呵呵吃了一块点心，喝了一杯茶。 包掌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魏掌柜一看乐了。 看来自己有门儿啊！ “老太太，其实我们魏记笔墨铺子也不差。实话跟您说，我们在洪都里起码开了有20家铺子。 而且我们在周边县都有魏记的分店。实话跟您老说，要是和我们签乐契约，我可以保证我们所有的分店的宣纸都开始卖你们王记纸业的。 这样的话光是一个月的用纸量，起码可以达到这个数。” 魏掌柜伸出了一个巴掌比划了一下。 韩大志一怔，“五百刀？” “魏掌柜，那您可是小瞧我们魏记，我们魏记和徐记，那可不一样，我们一个月起码可以消耗5000刀。 当初你们来了直接和徐记就签了约，要是你们先来我们魏记，说不准咱们现在早就已经把你们王记纸业的纸销到我们各大分店去。 韩掌柜，老太太，你们考虑考虑这事情，对你们百利而无害，咱们是各取所需。大家一起赚银子啊。” 魏掌柜甩开了腮帮子，发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 各种诱惑一起上。 包掌柜急了。 这不是生生的当着自己的面抢生意呀！ “老太太，韩掌柜，您可甭听魏掌柜这么说，虽然他们魏记开着分店不少，可是魏记和我们凡人斋不一样，魏老板自己一个人可做不了魏记这么多分店的主。 可是我可以啊。我们凡人斋虽然没有魏记分店多，可是我们也在洪都城里有八家铺子，还有周边五家铺子，我们一个月也是妥妥的七八百刀宣纸的需求量啊。” 魏掌柜脸彻底黑了，包掌柜这是拆台一百年呐。 可是偏偏人家说的没错，他一个掌柜的最多就能只能做自己这个铺子的主。 问题他是谁呀？ 他是老家主跟前最信任的大掌柜。 只要自己在东家跟前，把这事情摆一下，恐怕东家一听说王记纸业这么厉害的名声。 张家，赵家这些世家全部都要从王记纸业定纸，恐怕巴不得这事情能成。 这完全就是不一样的事情。 “老太太，您放心，只要您今天和我们魏记签约，我亲自去跟我们东家谈。其他分店一律都从你们王记纸业进货。 有钱大家一起赚。” 魏掌柜这是下了大本钱。 包掌柜气的直跳脚。 恨不得给魏掌柜两拳。 这孙子现在太不是东西。 “两位掌柜的。您别着急，既然我们是开纸坊的，当然希望把自己的货多卖出去一些，咱们是做生意自然是希望生意能够蒸蒸日上。 不过和哪一家签契约，恐怕得看看我这个孙子是怎么想的。” 王老太太口了，可是这一开口。 两个掌柜的瞬间傻眼！ 老太太怎么能够听一个孙子的呢？ 一个孙子年纪这么小，就能做的了这个主？ 就算他爹是个童生，可是再怎么样他爹又不是官宦人家。 这儿子养的就算比普通的农家子要强的多，可是又能强到什么程度去呢？ 这种大事儿居然找一个小孩子来做决定，简直是闻所未闻。 王小青也看出来。 两个掌柜的倒不是看不起他，而是这个时代局限了一个人们的格局，他的年纪不足以服众啊。 “两位掌柜的既然是如此，我就想请问一下两位包掌柜和魏掌柜，你们两家的笔墨铺子是否都在一条街上，包括所有的分店是否都开在同一个地区？” 包掌柜摇摇头，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怎么可能，我们做的是高端宣纸，当然开的这个位置那都是靠近达官贵人府第的地方，而他魏记做的可是普通的买卖，铺子的位置更接近于繁华闹市。 就算同一个地方有我们两家的铺子，可是彼此之间应该是起码要隔着两条街。” 魏掌柜哪能听不出，包掌柜那嘴里对他们魏记得看不起。 魏掌柜也不生气。 “包掌柜倒是说的没错，他们家只做达官贵人的生意，普通百姓到他们家的铺子里可买不起东西，可是一般的书生哪有家境那么多富裕的？ 普通书生要想买得起笔墨，还得来我们这样的铺子。要不然谁家都供不起一个读书人。 我们价格公道而且实惠，所以以量取胜，而不是以价钱取胜。哪像他们家呀？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第165章 踩在地上摩擦 “你那是什么意思？意思不就是说我们家东西贵吗？可是我们家卖的那都是好东西。哪像你们家那些便宜货啊。 要是老太太家的纸放到你们家去卖，那多掉价啊！王家纸业算是被你给拖累。” 包掌柜分辩。 两家的确各有各的差别。 “你别说什么掉价不掉价呢，咱们都是做生意！做生意呢，图的是东西卖的快，在我们家那是薄利多销，可是在你们家那可就有的等了。” 魏掌柜不在意包掌柜的贬低。 王小青算是听明白了，两个掌柜的走的不是一个营销路线。 同时也就把心放下来。 “两位掌柜的，你们的意思我已经听明白，其实我给二位一个建议，你们看看合适不合适，如果合适咱们按照这个方法来，其实可以创造大家共赢。” 包掌柜魏掌柜看着王小青。 “那王小哥就请说说看吧。” “包掌柜你们家做的是达官贵人的路线，其实很多时候达官贵人他们不差这点儿银子。 如果说一般书生都能用的起的宣纸，在他们那里不是没有市场，只不过在他们心中可能会觉得不称他们的身份。 我实话跟您说，我们这里可以把宣纸的档次进行不同的分类。 反正原本宣纸就分低档宣纸，中等宣纸和高档宣纸。但是我们现在马上要推出四连纸。 包掌柜可以考虑一下四连纸和高档宣纸，当然我不妨还告诉你，半年之后我们这里还澄心堂纸出品，这些绝对走的是高端路线。 而且是那些达官贵人愿意彰显自己身份的一些东西。 魏掌柜这里，我们这里不光有三个等级的宣纸，而且还有比宣纸低一档次，又比青纸稍微高一档次的青心纸，价格上面也不算贵。 你们二位可以考虑一下，这样的话把彼此的销售市场紧紧地握在手里，又可以彼此少了一些竞争。互惠互利，何乐而不为？” 王小青的建议是好的，不过她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可没那么好心。 当然是因为他们家现在的规模流水线，还没有把办法把这宣纸一个月真的做到好几千刀。 工人们的手艺还处于一个需要提高的阶段。 如果真的把这些纸的市场划分了档次之后，反而对他们的提高有了很大的磨砺。 而且也给他们可以扩张的机会。 包掌柜魏掌柜一听，两个人都是生意人，自然明白这些话对他们有怎样的好处。 两个人不由得抬头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子，本来心目中对人家的轻视忽然间有点消退，看起来果然是读书人家的孩子，这是不一样的。 人家是眼界，甚至比他们两个常年做生意的老掌柜还要细致。 “那好，王青小哥，既然您这么说，那咱们就把契约签了吧。” “王小哥，有一点我就是希望咱们签了这个契约之后。起码要保证我们两家这一条街上不会再有相同的纸出现。 您当初和徐记怎么签的合约我们也都打听过。虽然说想要独家垄断，这个是不太可能，毕竟你们家也是做生意的，只要有人来买，您难保不卖。 可是起码得保证我们两家生意不受到影响，否则的话咱们签这个契约就没有意义了。而且您得保证给其他人的价格绝不能低于给我们的价格。” 魏掌柜立马进入到掌柜的角色，这会儿已经开始寸土不让。 包掌柜也点点头，魏掌柜的话也是他要说的话，这对于他们来说那必须保障他们的利益。 王小青也同意，就算是他们二位不说这个话，她也会说的。 就像是连锁店一样，总不能把这纸满大街的销售出去，到时候大家谁都挣不到钱，那就烂大街了。 “二位的意思也是我们王记的意思，我们会保证绝对不会，让你们二位的这一条街上出现相同的竞争对手，这样也可以保证您的货源。” 看着小子这么上道，两位掌柜的立刻露出了笑容。 事情达成他们心里都是松了口气。 包掌柜立刻让伙计准备了笔墨纸张。 古人也很注重契约精神的。 白纸黑字，那才是王道。 王小青写了一份契约。 包掌柜看了看，差一点儿没笑喷了，实在是当着老太太的面不好笑出声，那样就有点儿太丢人。 王青还真没有夸口。 刚才当着众人说他字儿不好，这的确是太不好。 就算自己家的小儿子写的那笔字儿，恐怕都比这王青小子写得好。 王鹏飞家里的儿子这一笔字儿拿出去，恐怕他爹那篇文章的威名要堕几分。 魏掌柜看着包掌柜在那里挤眉弄眼的，不知所谓。 立刻伸头过去看看契约。 难不成小子写的有什么问题？ 大家都是一个感觉，他父亲是童生，而且刚才拿出来的文章那简直整个洪都里无人能及。 连萧山书院的山长都破格录取，他父亲进入萧山书院读书，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虎父无犬子，想必这小子的学问也是杠杠的。 就算有点问题也不至于让包掌柜的那副神情啊。 活像是吃了鸽子屁一样，想笑又笑不出来。 伸头一看。 魏掌柜刚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差一点喷出来。 不上不下，差一点没噎死。 大爷的。 这是王鹏飞儿子的字？ 这也太…… 太……丑了！ 王小青这一下有点儿无地自容，没办法，这毛笔在她手里怎么也玩不转。 他爹一路上可没少逼着她练字，可是没办法。 怎么写怎么就是丑。 没看到王鹏飞已经彻底失去了训练闺女写字的兴趣。 自从没有父亲天天在耳边督促她去练大字，现在她已经彻底放飞自我，反正她怎么写那毛笔字丑的也不能见人。 现在也算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嘲笑。 虽然眼前的两位掌柜的一个字儿都没说。 可是那眼神那表情，那嘴角的勾起弧度，统统都说明了一个事实。 她这个字儿实在是让人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形容。 王小青气急败坏。 奶奶的，咱一个堂堂的医学研究生，到最后居然被人嘲笑，像个文盲一样字儿写不好，这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可不能把自己的脸直接踩在地下摩擦呀！ 第166章 签字笔 “掌柜的，是这样，我这个手吧，这两天有点儿受伤，所以用毛笔写有点儿问题，要不然这样我再给您写一份看看。 免的丢了我爹王鹏飞得脸。” 王小青赌气道。 她已经决定了。 咱家超市里多的是笔。 她拿出了一个签字笔。 写字谁怕谁？ 包掌柜忍着笑也知道这小子估计是觉得丢脸。 “王青小哥没事儿，没事儿，要不然我让其他人誊抄一遍也行。您的手疼没必要再写一遍。” 实实在在的心里话是，您就算再写一遍还能写出花儿来呀。 就您这毛笔字任何风骨都没有，就算您再写100遍，恐怕也写不出什么来。 还不如我们柜上的一个算账先生写的好。 王小青来气。 “不行，咱们的契约一定要慎重，契约的内容还是不要是泄露出去的好。” 拿起纸笔。 魏掌柜笑得和一只老狐狸一样。 “王青小哥，想写那就写吧，我们还是要慎重，没关系你慢慢写。” 心里知道，刚才他和老包做的太不对，那脸上的表情赤裸裸地表现出了他们的内心，这小子肯定是被他们给刺激到。 心气下不去。 等一会儿小子写完了之，一定得表现出平静无波才行。 不然的话，这一趟生意说不定因为他们两个给搞砸。 王小青拿着签字笔，笔下如有神助，刷刷刷就写完。 满意地看着自己这笔字儿，这才像话啊！ 递给包掌柜和魏掌柜。 “请两位掌柜的过目，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那咱们就签字画押。” 她可是体贴的一式三份，写了三份呢。 这个时代又没有复印机，也没有印染纸，所以她只能用手写。 包掌柜和魏掌柜刚才就琢磨了一肚子的赞美的话，想好了无论哪怕眼前看到哪怕丑的像是毛毛虫一样的字，也得把它夸出花来。 结果两个人一看到那张契约，吃惊的眼睛瞪大，嘴巴也张大。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 抬头看看王青。 王小青喝茶呢。 在吃一块点心。 别说人家这里居然还有稻香村的点心，虽说此稻香村非彼稻香村，可是点心是实实在在的。 当然口味上比不上现代，因为这会儿少了很多的添加剂。 口味也比较单纯。 但是应该是新鲜出炉的。 口感软糯香甜，还算是不错。 “王青小哥，您这字儿真是……” 王小青笑盈盈的看着包掌柜和魏掌柜。 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 “字体雄浑，字体法度森严，笔画力透纸背，王青小哥，你这个字体叫什么字？而且我看你用的这个毛笔似乎与众不同。” 包掌柜眼睛早就亮了起来，要知道这种笔他们可从来没见过。 而且刚才王青拿着毛笔写那个字和这支笔写出来的字，那完全就是一个是天，一个是地，一个是九天仙女，一个是地上的蝼蚁。 他心里早已认定这个笔必然有特殊之处。 王小青不在意的拿出签字笔。 怎么解释呢？ 她总不能说这是毛笔。 这是胡说。 他和奶奶的那套说辞去糊弄村里的那些没见识的人还没问题。 可要在这里糊弄包掌柜和魏掌柜恐怕就有些欠缺，毕竟包掌柜和魏掌柜那见识可不一样。 说不准反而容易被人拆穿。 要知道就算是番人，恐怕现在用的也是羽毛蘸墨水的羽毛笔，像她这种签字笔恐怕这个世界上绝无仅有。 王老太叹气。 孙女这个争强好胜的性子，一辈子大概也改不了，看看这不又捅娄子。 “这笔是他的师傅留给她的念想，好像是叫做什么签字笔。在咱们大燕国没有。恐怕在其他国也不一定有这个东西，是他师傅师门的镇山之宝。 传了几百年下来的。” 王小青差一点笑出声，奶奶可真好意思说。 就这么一根签字笔就成了镇山之宝。 而且名头弄得这么唬人，谁听了心里都感觉这笔绝对是个宝贝。 还几百年。 果不其然，包掌柜魏掌柜一听，那是肃然起敬，要知道这种东西他们也没有见识过。 但凡能够开门立派的，那都是不一样的人物。 能作为一个镇山之宝这绝对是绝无仅有的宝贝。 包掌柜心里有些失落，本来还想着如果这个东西也是王家纸业出品的话，说不准可以在他们铺子里大为推行。 可哪里想到这是人家的镇山之宝，这个话你就没法开口，难不成让人家拿出来。 谁家都能随随便便有一只？ 王小青眼睛一亮。 哎呦。 这不是天大的机会。 “包掌柜，魏掌柜，这签字笔虽然我是我师门的镇山之宝，可是也不是多么难的东西。虽然制作这个笔的材料有些稀缺，大概是咱们大燕国找不到的。 不过我师父曾经交代怎么制作，就是以防我这种笔用完了之后怎么办？ 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这种笔只能小量生产，我们王记纸业一个月最多只能拿出来十支。” 她仓库里的签字笔多的是，而且天天可以重复补充。 可是为了掩人耳目，别人会追踪她这种笔的材料是怎么来的，所以她只能拿出少量来，物以稀为贵嘛。 不要小看古人的模仿力量，但凡出了一种新东西就有人不遗余力地想要仿造出来。 包掌柜和魏掌柜惊喜。 “王青小哥，这种签字笔看着样子似乎不需要磨墨，可是居然能写出字，真是让人惊叹。就是不知道这墨怎么解决？” 两个人刚才在那里琢磨半天。 但是还没琢磨透，这支笔到底是用什么方式就能直接写出字来。 而且这个笔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毛笔那么柔软，反而让人感觉质地坚硬。 “包掌柜，魏掌柜，这种笔是我师门我的祖师爷研究出来的。据说这笔自带墨汁，所以什么都不用做，可以直接写。 当然一旦这笔芯儿里的墨汁用完，自然这支笔就不能再用，还有一种方法可以把里面的笔芯儿换了，只要这个笔芯不断的换，这个笔就可以一直写字！ 不过这种笔和毛笔不同。写出来的字叫做硬笔书法，和毛笔的字体有很大的区别。这种笔广泛应用于，比如说，您这铺子里的掌柜的记账，这样就快速的多。 可是要正经用在考场之上，恐怕那些文人墨客不会认可。” 她说的可是实事求是。 没办法，人家现在古时候流行的，可是毛笔。 您拿出来一种笔就想抢占市场，这简直是无法想象的。 让那些练了一辈子各种字体的书生可怎么活呀？ 第167章 好人自然有好报 包掌柜，魏掌柜看着那支笔有点犹豫，如果这支笔不是那些豪门世家富贵人家去用光，是给一些铺子里记账先生衙门里的文书来用，恐怕这价格卖不上去呀。 这样的话就不合算。 “掌柜的，这样吧！这笔一时半会儿也不是谁都能用得了的，因为用这种笔和毛笔字一样，需要有字体。 学过毛笔字的人上来用这个笔写字，恐怕还需要适应一下。也不是谁一下子就都能把这个习惯改了的。 我先给您铺子里留一只，看看有没有人询问，有没有人愿意用。当然回去之后我可以把练硬笔的字帖给您送来。 说不准有识货的也想要呢。咱们契约上就不写这个，还是专门写纸吧。” 王小青也不强求。 自己这个属于取巧，要不是自己有仓库，这笔还不敢拿出来呢，用一支少一支。 大家签了契约，包掌柜和魏掌柜和和气气把他们送走。 而且约好了这两天送第一批货，毕竟王小青他们纸坊里的纸已经做出来了，谁知道徐记那里又变了卦，所以这现成的纸还堆在那里呢，只不过这会儿换了主人家罢了。 王小青和韩大志他们出来。 老太太不由得噗嗤笑了出来，这个死丫头居然连签字笔都拿出来，也不怕被人发现。 韩大志还以为老太太是因为签了这么大的单，所以高兴。 他也高兴啊。 不说其他的，他刚才光是和那几个和他定纸的管事确定他们家的地址就废了不少时间呢。 王小青这一出马立刻动静闹大。 这一次他粗略的算了一下，估计他们一个月就能出去五千多刀纸。 这可是银子啊。 唯一发愁的就是怎么运啊。 王小青一看韩大志那紧锁的眉头，就知道这位大叔在那里想什么呢！ “韩大叔，别发愁，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回去之后商量着怎么办？” 王小青也想改善大家的状况，可是没办法。 她手里的那点儿银子要应对接下来的造纸的话。 成本是必然要摊出去的，人家谁家要货也不可能提前给她定金。 她只能老老实实得花本钱进货。 目前来看什么盖房子呀，收拾家呀，包括想弄辆可以送货的马车，恐怕都不是容易的事儿。 不过要是接下来没错的话，剩下的几个月时间足可以让他们把一切都翻转过来。 三个人出了门直接往回走。 十几里地靠的就是人走。 王小青觉得自己已经练了金刚不坏之身。 以前上大学的时候，跑跑步都会累的喘，现在轻轻松松走几里地，她都不带喘气喘急的。 人真的很容易适应环境。 终于回到了村子里。 韩成奎已经打发人在村口接他们。 主要是眼瞅着天黑了，这从山底下往山上走这一段路，容易遇到野兽什么的。 虽然他爹跟着，可是毕竟身边儿是一老一小两个女人，要是真打起来恐怕也不占便宜。 等他们到家。 韩成奎急忙招呼。 “小青大娘去我们家吃饭吧，我都让我婆娘做好饭了。就等你们回来呢。” 吃饭是次要的，主要是心里着急，想知道今天去了怎么样。 纸坊里天天大家在热火朝天的干，可是实际上心里着急的只有他们这几个人。 只有他们清楚，这堆在库房里的纸一天比一天多，可是要是卖不出去的话。 那大家的士气可就要被打的一点儿都不剩。 谁不着急啊。 韩成奎知道小青给的工钱高，可是这一份工钱他们拿的心里亏啊。 连手艺都是和人家小青学的，到后面他们拿的这工钱。还不承担这个风险，连本钱都是小青出的。 都是实在人，心里不舒服。 王老太摇摇头，“老三家的肯定也给我们做了饭，我们还是回去吃，你们回你们家吃，现在谁家都不富裕。你想知道啥回去让你爹告诉你。” 韩家的人人品还都值得放心，要不是因为这样，老太太当初也不能非要留下来帮着韩家。 现在看出来，这韩家的人的确是知恩图报的人。 王老太和王小青回家。 韩成奎跟着自己老爹深一脚浅一脚往家里走。 “爹，您快说说今天到底怎么样？你不知道把我都急成什么样子了。一整天干活都干不到心上，你不知道都做坏了不少纸呢。” 韩大志给了韩成奎一巴掌，那一巴掌轻飘飘的拍在后脑勺上，跟挠痒痒一样。 “你小子以后要是再这么毛毛躁躁的，我告诉你啊，你就别去纸坊干，省的给人家小青找麻烦。” 韩成奎摸着脑袋嘿嘿的傻笑。 “爹，我就是逗逗您，您还不知道我干活儿，你还不能放心呀，我怎么能对不起小青呢？那可是我师父再加上是我们一家三口的救命恩人，无论怎么说，您儿子也干不出那样的事儿啊！” “你呀，以后就老老实实跟着小青走就好，我告诉你今天去了府城，我才知道读书多有什么好处。 这读书人就是厉害，你看看人家小青的爹是个读书人，把这闺女教的多好多厉害呀！ 三言两语就能把事情全部都扭转，而且出口成章呀！把那一帮秀才老书生都给震得下巴颏掉了一地。 一个个争着抢着要买咱们王记纸业的纸，好像那纸不花银子一样。” 韩成奎一拍大腿，“我就知道我师傅厉害着呢！您这么一说我立马放心，看样子我师傅已经大功告成，咱们这库房里的纸应该马上就能卖出去。 明天去干活儿，我立刻就让这些臭小子给我铆足了劲儿的干。” 韩大志乐呵呵捻着胡子，心里觉得这日子可真的有了奔头。 以前他们走在逃荒路上，还不知道明天该到哪里去落脚，也许是荒山野岭，也许是荒郊野外。 可是现在不光有了地，还有了住的地方，而且还有了可以挣银子的营生。 眼瞅着这要是再干上一年半载的，说不准家家户户都能起了新房子。 这日子越过越有奔头。 而这一切他心里明白，都是因为他们跟着王家占的光，要不然人家王家完全可以自己干。 看起来回去得好好和那几个小崽子洗洗脑子，可别学王在江那个不开眼的。 还以为自己多有本事呢，结果却闹了这么大的笑话，还欠了这么一屁股债。 做人还得讲良心呀！ 怪不得人家说好人自然有好报。 第168章 抱头痛哭 冯桂华喜滋滋的盼着儿子回来，可是这天都黑了，儿子和那个二叔都没有回来。 她已经在家里做好了饭。 今天特意做的是干饭。 还拿出了家里仅剩的那一点儿腊肉，炒了一个菜，这也算是有荤腥。 她琢磨着今天之后他们手里就几百两银子，这银子可怎么花呀？ 首先得盖房子。 她早就想好，他们家这院子太破，这一次他们也要盖青砖大瓦房。 她上一次去洪都城里，去了府城里看到人家街边那房子，一溜儿都是青砖大瓦房，而且看起来齐齐整整的。 上一次就羡慕得眼红，想着自己这辈子也不知道能不能住上这样的房子。 可是现在儿子有出息，一旦挣了银子，她冯桂芝也得显摆显摆，让村里人都看看她儿子有多能干。 弄一个前后大院，盖他个十间大瓦房。 到时候也能堵上王鹏举的嘴。 她家男人往日里，自己只要小意温存一下，这个男人也就缓和，谁知道这一次气性大了。 居然和两个儿子搬到了山上的窝棚里，就住在那地边儿上。 也不怕蚊子咬，更不怕野兽袭击，这个死男人一次都不回家来看。 都不看他们整日里忙成什么样子。 冯桂华想着等她盖好了房子，让他男人回来看看。 自己一个女人家也比她男人有魄力，有眼光的多。 他们要想过上好日子，肯定不能跟着王鹏举那么干。 什么都跟着他那个侄女，什么都让着他那个侄女。 本来老太太就够偏心，现在连自己男人也偏心。 到时候有他们什么好日子过呀。 跟在老三屁股后头，他们只剩下喝汤的份儿了。 冯桂华一边焦急的看着院子门外面，一边用筷子拍了几个丫头的手，那一双双筷子都想要夹腊肉呢。 毕竟好几个月没见荤腥，大家肚里都缺油水，看见肉，一个个像是看见肉的狼。 王秀英不甘心的一把把筷子给搁下。 “娘，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不让我们吃饭。你也太偏心眼儿，以前就是偏心一点点，现在你整个心都偏他大哥那里去，什么好东西都给大哥留着。” 以前他们还能在老太太跟前说上话的时候。 他们的待遇，虽然说他娘有点儿偏心。 可是老太太也会顾着他们几个。 左右他们还没那么不平衡。 他娘也会收敛很多。 可是现在老太太彻底已经被王小青给骗走，现在老太太那和王小青一个亲啊。 没看见老太太住住的三叔那个院去，本来应该跟着老大住，现在根本就不管他们。 现在他娘更是心都偏的没边儿。 王秀英几个女孩子这一个月过的这日子那叫个苦啊。 被他娘逼着成天去帮他大哥弄的纸坊里的那些活儿，什么捣浆啊煮浆啊，简直他们家的女子都当男人在用。 问题是每天吃饭的时候大哥吃干的，他们都喝稀的。 虽说地里粮食下来，可是大家都知道这得熬到明年秋收才行呢。 谁家的粮食不是节省着吃啊，简直是数着米下锅。 问题是他们几个女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又干的这么重的体力活。 再吃不饱，成天就感觉饿的前胸贴后背。 最近这段时间意见大的很，要不是他娘说他大哥挣了钱，终归是要给他们置办嫁妆的。 几个女孩子早就撂挑子不干。 现在还不让好好的吃顿饭，这一个一个的意见大了。 冯桂华一瞪眼，“吃什么？吃，吃，吃！就知道吃，你们一个一个女孩子是猪哇。也不怕落下个贪吃的名声，以后嫁不出去。 我等你大哥还有错，你大哥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他是负责挣钱的，要是没你大哥，以后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光着身子嫁出去啊。” 王秀英被他娘的话给气的，一撂筷子走人。 这饭是没法子吃。 冯桂华终于听到院门吱呀一声，立刻从屋里跳了起来，冲出去果然看到儿子进门。 急忙一把把王在江拉进屋里，关上门。 “老大，今天拿了多少银子，快拿出来交给娘，娘给你攒着。” 一双眼睛金光闪闪，恨不得能从自己儿子怀里掏一把。 王在江叹口气，抓着头发，蹲在地上。 “怎么你这孩子叹什么气呀？你别吓唬娘，到底出什么事儿？难不成那徐记糊弄咱们不给银子？” 冯桂华急了。 “娘，哪有什么银子呀，不光咱们没有一分银子，而且咱们还要倒赔徐记1400两银子。我二叔也让咱们家把他贴的那个十五两银子的本钱还给他。 那个纸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送到徐记去，居然全都变成一文钱都不值得草纸。” 王在江抱着脑袋在那里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19岁的男孩子，他不知道事情怎么发展到了今天，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做得更好，自己全部都会，根本没有想到怎么就发展到了今天这个样子。 一千四百两银子，就算是把他卖了，恐怕也值不了这笔钱。 他到哪里去弄这笔银子还给徐记呀。 如果他不还给徐记，徐掌柜怎么可能放过他，要是真的去告了官府，恐怕千里流放那都是轻的。 他不知道哪里错了。 冯桂华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千四百两银子！ 就是把他们全家人捆在一起卖，也卖不出这个价钱来。 冯桂华扑上去，拍打着王在江。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已经完全学会，你不是说没问题吗？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欠了这么一大一笔银子。咱们家天都塌了呀！” 王在江不躲也不闪，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恨不得去死。 可是他不敢死。 路上他一直琢磨着，要不然干脆找棵树上吊算了。 那裤腰带解下来，只要往树上一挂，就一了百了。 可是他知道他死了有什么用啊？ 这银子一分钱都不可能少，就算他死了，难道他爹他娘能躲得过去吗？ 家里的弟弟妹妹能躲得过去吗？ 到时候他是死了，可是那就是祸害了一家子呀！ 王在江哭的稀里哗啦，冯桂华也哭的稀里哗啦。 母子两个抱头痛哭。 第169章 他爹，只有你能救儿子 冯桂华哭了一阵不哭了，一把拉起儿子。 “走，我们去找你爹去。” 王在江不去。 他根本没脸去见自己爹，当初是谁在那里信誓旦旦说自己可以自己行。 结果现在捅了一个泼天的大祸出来。 “我不去！我不去。” 冯桂华恶狠狠的一瞪眼， “你不去，你不去？让一家子陪着你等死吗？啊，现在能救咱们的只有你爹，你懂不懂啊？你现在不赶紧去跪着求你爹，你是等着那徐掌柜要账上门的时候把你的弟弟妹妹都卖了吗？ 还是把我和你爹这把老骨头也砸着一起卖了？” 王在江不说话。 他娘说的对啊。 徐掌柜上门怎么办。 “可是您就算找了爹又有什么用，爹也没法子，爹也拿不出这笔银子。” 王在江气哭了。 “你爹是拿不出这笔银子，可是你爹是你奶奶的亲儿子呀，你爹是王小青的亲大伯，只要你爹开口，这笔账你奶奶不能不管，只要你奶奶管。 那王小青就会想办法帮着你奶奶，总不能看着老太太着急上火。 现在唯一能还的起这笔钱的人，除了王小青，你认为还有谁能帮着你？ 到现在你还没看出来啊，你奶奶对王小青那是一心一意，王小青对你奶奶那也是疼在心里，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只能去求你爹。你爹和你两个弟弟，为了王小青和你奶奶不帮着你，现在这正好，你奶奶肯定不会不管你爹的。” 冯桂华还被说，别看人家大字儿不识一个。 可是动起心眼儿来那可是厉害着呢，一看这就把人性都琢磨透透的。 拉着儿子深一脚浅一脚摸黑到了地里。 王鹏举和两个儿子也刚吃完饭，反正三口人不过就是喝点儿稀粥罢了。 窝棚跟前生了一堆火。 这火堆儿能把蚊虫熏的飞走，要不然他们到了夜里还不知道要被怎么咬呢。 父子三个人正在那里说话。 别看他们不回家，可是他们当然知道今天自家的那个老大可是往徐记去送纸。 王鹏举也是头疼。 王鹏举是被自己那个儿子给气的，虽然说媳妇儿可以休，可是儿子不能断绝父子关系吧？ 这个臭小子还真能干，出这种事情，居然真的去抢小青他们的生意。 以前他一直觉得这个儿子能堪当大用。 而且在他心目中也当做王家以后的继承人在培养。 可是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他才算看明白，这看人啊，不能看一时。 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看不明白，更别说其他人。 王鹏举坐在火边上唉声叹气。 王在山和王在和在那里看着他爹，知道他爹发愁问题。 他们也没法子。 这个东西不是靠他们两个说说话就能开解的。 而且他们两个着嘴笨舌的能说的出什么。 于是这气氛诡异得很，父子三个人对着火堆沉默不语。 就在这时候忽然，王鹏举就听到了脚步声，一抬头就看到远处来了两个黑影，心里正琢磨这是谁呀！ 这大半夜的还有人往地里来。 结果就看到王在江和冯桂华一下子就出现在眼前，两个人扑通一下就跪在了王鹏举面前。 王鹏举吓一跳。 自己媳妇儿和儿子双眼通红，一脸的泪痕，看得出来哭惨了。 他在心里琢磨这是怎么？ 难道这两个做纸的生意没做好？ “你们两个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好好说，跪在这里干什么？” 冯桂华一把就抓着自己男人的裤脚。 “他爹，天可是塌了呀，你要是再不管，老大可就没命啊。” 这个时候冯桂华感觉到自己男人才是依靠。 王鹏举有远见啊。 王在江一脸羞愧跪在那里，旁边站着两个弟弟，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 他知道他自己作为哥哥，所有的威风全部都被打碎。 被两个弟弟看到自己的丑态。 这辈子恐怕他都别想翻身，可是在这个时候哪里顾得上那些。 “娘，大哥，你们快起来，跪在这里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和我爹好好说？到底发生什么事儿？” 老二和老三实在看不下去，两个人伸手一人转一个把两个人都拽了起来。 跪在这里要是被外人忽然给看到，那简直是丢人丢到天边去。 他们两个人年纪都不小，当然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 冯桂华一把鼻涕一把泪，把事情说了一遍，这事情说完王鹏举和两个儿子简直都傻了。 “他爹你可得管呀，如果你要是不管，你想一想咱们这个家可就彻底散了，人家徐掌柜怎么能轻易放过咱们儿子，怎么能轻易放过咱们家呀？” 王鹏举火冒三丈。 一把就甩开了冯桂华得手。 “你现在知道找我管了？当初我管的时候我说不让出去另立门户，你偏偏要跟着你儿子，一起不管不顾。 那会儿你们怎么不想着这个家散了？那会儿你们怎么不想着徐掌柜那里不好说话？ 当初我就说做人要本分，要讲良心。你们现在这叫什么？知不知道叫什么？这叫报应。这叫活该。这事情要说出去，我要是旁人，我也会站在一边拍着巴掌笑。 现在闯了这么大的祸，你让我管！我拿什么管？你就是把我这把骨头砸的卖了，把咱们全家捆到一起卖，你觉得咱们能拿出这笔银子赔给徐掌柜吗？ 你让我管！你让我怎么管？” 王鹏举真的有点儿气急败坏，他根本没想到儿子会闯这么大的祸。 虽然想过要给儿子一个教训，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教训会这么惨痛。 冯桂华呐呐， “他爹，你去求咱娘，你去求三弟，现在只有他们能帮咱们，我听说了，他们今天可是签了大的契约。 他们有银子，只要他们开口，徐掌柜肯定能放过咱们的。只要他们继续给徐掌柜送纸，徐掌柜肯定不能和咱们家老大计较这些。” 冯桂华现在救命稻草就是老太太和王小青，其实只要他们两个开口这件事很好解决。 徐掌柜只不过是说气话罢了，而且因为王小青已经断了徐掌柜那边的来往。 如果王小青继续给徐掌柜送纸，难不成徐掌柜还真能逼着他们老大还钱不成？ 就连她一个不识字儿的妇人也能看出来，徐掌柜只不过是迁怒怒。 关键还是在王记纸业。 第170章 活着才不容易 “你怎么有脸说得出这么不要脸的话，当初你和老大干的事情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啊？当初人家小青好心好意教会老大手艺，本来想着大家一起发财。 是你们贪心不足，不光想学了人家的手艺，还想连作坊都一起霸占。 结果怎么样？那么不要脸，人家还把工钱给你们结了。要不是冲着我这张老脸，小青不收拾你们那都是轻的。 现在你又让我上门去求人家去。你是不是觉得什么人都应该被你们欺负完，还要回头继续给你们擦屁股？ 你们怎么那么有脸说这个话呀！我要是你们啊，事情到了这一步，自己就拿一个绳子去吊死去。 省的祸害别人。这么大一笔银子，你让我去求老太太？去求小青？难道他们就拿的出来！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纸坊的材料现在得花多少银子？ 人家下了订单到时候要交货，哪一样是不需要银子的。 小青要是拿银子出来救你们，意味着我们王记纸业就得关门。你们这是害了自己不算，还想把三弟一家子也都害惨啊。 你明知道三弟要潜心学习准备秋天的科举，现在你还让我去求小青，到时候王记纸业也关门了，大家一起喝西北风是不是？” 王鹏举第一次口齿伶俐，说的简直是唾沫星子乱飞。 也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上门去求老太太和小青，那不就是害别人。 王在江没脸，心灰意冷实在是觉得自己丢脸。 猛地站起身。 冯桂华反应过来，儿子的脸色可不好。 “老大，你要干什么去？” 王在江咬牙，“我爹说的对，当初我干出那么丧良心的事情，现在还让我爹去求小青去求老太太去求三叔。 那个真正不是东西的人是我。和徐掌柜订契约的人是我。我自己去面对。我把命赔给徐掌柜还不行吗？” 王在江觉得自己错了，他就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一根绳子吊死算了，活下来也不过就剩下到了他爹跟前，让他爹指着鼻子骂。 他爹那一句话也没说错他。 他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冯桂华一把扯着王在江， “老大你可不能想不开。无论是什么事情咱们都可以商量。逃荒路上怎么饿都没饿死，怎么能到现在因为日子过好，反而要死人。” 王在江倔强的想要掰开冯桂华的手指。 就听到一声大喝。 “够了，大哥。” 这一声是王在山喊的。 这一嗓子那是声震入耳。 王在江和冯桂华都傻眼。 老二一向态度和蔼，从来说话都没有大声过，这是第一次老二居然这么吼。 王在江更是觉得没脸，现在连自己弟弟都看不起。 他都敢对着他大声呼喝。 他还怎么有脸活下去？ 这个家里彻底没他的位置。 “老二，你别说了，我知道是我做了对不起咱们家的事情，是我对不起小青、奶奶和三叔。所以现在这种情况是我活该。 你这个弟弟应该看不起我这个大哥。以后爹娘弟弟妹妹就交给你，我相信你可以照顾好家里。” 王在江这话像是交代遗言，看起来他准备去洪都府城里去自首。 “大哥，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居然能说出这种话，事情到了这一步谁都不想，既然你已经做了，就得自己承担后果。 你以为你简简单单的把爹娘弟弟妹妹交代给我，你就算了事儿，你就算是心安理得的可以拿命去偿。 你自己有没有想过？你要是没了，爹娘怎么办？弟弟妹妹有一天说起来该怎么说这件事情！ 人死了容易，可是活着的人很难。你要是有那个本事有那个勇气就不应该想着去死，应该是想着怎么把这件事弥补了。” 王在山虽然没学过几个字，仅有认识的几个字，也是跟着王小青和多宝他们几个孩子学习的。 可是听多了三叔在耳边唠叨，也知道那些大道理，这会儿王在山，第一次觉得自己变得高大起来。 王在江怔怔的看着弟弟， “你说的这么轻巧，弥补？我怎么弥补！我拿什么去弥补，这不是一两银子也不是几十两银子，这也是上千两银子。 你让我到哪里去弄这些银子赔给徐掌柜，徐掌柜拿不到这些钱，恐怕会带着人天天上门来闹，到时候家宅不宁。弟弟妹妹都过不好日子，爹娘也一样。 那个时候还会被全村人看不起。你以为我想去死？我也不想，可是除了这条命，我拿不出任何东西可以赔给徐掌柜。” 王在江觉得自己真的是走投无路。 “既然遇到了困难，咱们就一起度过，毕竟咱们是一家人，这个时候，你也别说那些生啊死啊的，就算你拿命想要赔给徐掌柜。 你也得问问徐掌柜会答应不答应，恐怕就算你死了，徐掌柜也得上门来要这笔账。虽然是你自己和徐掌柜签的契约，可是你知道你签订契约的那一刻，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是咱们一家子的事情。” 王在山当然知道人家徐掌柜到时候拿着契约上门，那契约上面肯定不是签的王在江一个人，而是签的王记纸坊。 到时候他们一家的一个都没跑。！ 王鹏举也是叹气，“你也别在那里寻死觅活的，你是一个大男人。有那个本事去死，就要有那个本事去活着，活着把这些债都还了。 我不求你们都做什么光宗耀祖的大事，但是我求你们踏踏实实的做人。本本分分的做一个好人。这次的事情就是告诉你们贪心不足会有什么下场。” 他是把自己的儿子骂的狗血淋头，可是王鹏举也知道自己躲不开，躲不过这件事。还是一样要出面去处理。 “可是爹现在这样怎么办？徐掌柜要是上门要账，我们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银子。” 王在江也没法子。 冯桂华眼巴巴看着自己男人。 只盼着王鹏举说去求老太太。 现在只有老太太和王小青有法子。 “很简单，这件事有什么过不去的，拿不出银子，徐掌柜必然去告官，告官了的话，首先要拿的就是老大，老大去了官府该认罪认罪。 人家官府该判什么就判什么，要钱咱们拿不出来，只能慢慢儿以后一点一点还，老大该被流放就去流放，剩下的这笔账。 我和老二，老三挣银子以后慢慢儿一点儿一点儿还。 徐掌柜总不能为了这笔帐把人逼死，是不是？” 王鹏举早就已经想好怎么办。 第171章 你选一个 “他爹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你就让老大真的去流放。你知道那可是流放，咱们没权没势。到时候老大能不能再回来，那就是两说了。” 冯桂华都要急疯了，流放在古代可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要知道所谓的流放三千里，意味着三千里以后的地方，那可就是都是蛮荒之地。 一般人流放到那里之后，能活下来的人很少。 他们就算没遇到过，可是也听说过那流放三百里都会死人，别说流放三千里。 王在山和王在和也是吓了一跳。 他们还以为自己亲爹会想着去求奶奶和小青，却没想到他爹真的要让大哥去认罪。 “爹，要不然咱们还是去求求奶奶和小青吧。” 好人家的男儿怎么会真的被流放？ 一旦流放之后，那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 他们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王鹏举摇摇头，“这件事你们不许去求奶奶和小青，我告诉你们做人要有骨气，自己当初既然选择当了白眼狼，那么就要承受你自己当白眼狼的下场，这就是你自己的报应。 老大该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反而是老二老三。因为你大哥，以后这个家里恐怕要你们两个承担起责任，咱们父子三个人有手有脚，好好的种田，饿不死人。 你们两个就去小青的纸坊帮忙，只要每个月好好干，挣的银子也能还给徐掌柜一部分。 咱们一年还不了，两年还，两年还不了十年还，总能把这笔账全还清。” 王鹏举原来心里早就有了打算。 其实他何尝希望自己的儿子被流放啊，可是他知道自己现在去求小青只会害了王鹏飞一家。 谁家也不是说拿出来一千四百两银子就能拿出来的。 他自己的儿子已经捅了人家小青一刀，现在还要让人家以德报怨再来帮他们，他自己这个当大伯的也没脸说这个话。 他知道要想还账，只有让两个儿子去王记纸坊干活。 不然拿什么还？ 冯桂华不干了，这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自己男人居然还想着自己承担，这怎么能承担的？ 她说成什么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去被流放。 冯桂华一扭头就跑。 王鹏举一看，急得跺脚。 “你这个婆娘你干什么去？我告诉你不许去找老太太，你要是敢去找老太太，我立马就休了你。” 这么多年夫妻，他还能看不出来自己媳妇儿心里有什么打算，这不就是诚心去逼着老太太答应。 老太太总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孙子就这么去流放。 王鹏举是怒了。 冯桂华脚都不停。 “你就算是今天休了我，我也要去找老太太，我不能眼看着你就让儿子去流放。小青要是想打想骂，想怎么样我都认。 哪怕要我一条命，只要她能救了他大哥，哪怕就是让我当牛做马，让他大哥当牛做马一辈子，我都答应，只要不要让老大去流放。 我就不信老太太的心那么狠，看着自己的孙子就这样都不管。” 冯桂华是真的急眼。 王鹏举在后面追。 这个时候三个儿子也不能袖手旁观，只能一起跟上。 别看冯桂华个子不高，居然跑的飞快，直接把王鹏举甩了一条街。 一下子就冲进王鹏飞家里的院子。 因为房子简陋，这院门儿其实就是一个破栅栏。 只要一时劲儿谁都能冲进来。 冯桂华一进屋，就看到老太太和王小青正端着碗吃饭呢。 王鹏飞他们一家子都坐在炕上。 所有的孩子围着围着炕桌欢声笑语，猛然间看到有人冲进来，所有人都吃惊的张大了嘴巴一起看着冲进屋的冯桂华。 主要是人家谁家来人起码也懂个礼貌，就算是农家也知道敲敲门。 冯桂华是直接推门进来的。 不请自来。 还披头散发。 王老太把脸一沉，把饭碗往桌子上重重的一放。 老大这个媳妇儿越来越不像话，这成什么样子？ 还没等她开口呢，冯桂华扑通一下就跪在老太太跟前，用膝盖往前爬行两步，一把就死死地抱住了老太太的腿。 这一下所有人都傻眼。 这是要干啥？ 唱大戏？！ 王小青看着奶奶想要挣扎，硬是拔不出来自己的腿，就知道自己这位大伯母用了多大的力气。 “老大媳妇儿，你有什么话起来好好说，你这是干什么？” 冯桂华抱着老太太的腿在那里大哭。 “娘，求求您救救老大吧，求求你救救您的大孙子吧！” 话音刚落，王鹏举也紧随着冲了进来，身后紧跟着是他们家的兄弟三个。 一时之间这屋子里满满当当，挤满了人。 王鹏举一看见自己媳妇儿死死的抱着他娘的腿，就知道这事情是瞒不住。 “臭婆娘，你还不赶紧给我起来，你抱着娘的腿算什么？我告诉你，你今天抱着谁的腿都不行。我这一关你就过不去，我是一家之主，我说什么算什么。” 上去想要把冯桂华拉开，谁知道冯桂华一直用力的死死的抱着老太太。 结果就变成王鹏举扯着冯桂芝，冯桂芝扯着老太太，王小青看着自己奶奶被拽的来来回回的前仰后翻的。 三人都要成了一团。 “住手！” 一嗓子，还真的镇住了一群人。 王鹏举首先讪讪收回手。 主要是侄女和弟弟都冷冷的盯着他们。 也觉得这样子太不像话。 真是有失体统。 冯桂华越发得意，她是妇人，这是占着便宜。 王鹏举可是大哥。 不要脸面啊。 “娘，救救我们一家吧，我们活不了了。真的走投无路，您要是不就救我们，媳妇就剩下带着几个孩子上吊一条路。娘啊。可怜我娘家不在这里，也不知道娘家人还剩下几个。 不然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娘几个一起去死啊。” 哭的那个不要脸，鼻涕眼泪一起抹在老太太裤子上。 王老太那个恶心。 “老大家的，您松手，我说你先松手！” 这也太埋汰了。 冯桂华哪里可能松手啊。 死死抱着不撒手。 大有老太太不答应就不起来的架势。 王老太那个膈应啊。 王小青下地，“大伯娘，您是自己起来，还是讓我几个哥哥把你抬出去啊？你自己选一个。” 她是发火了。 这是他们家，这是她奶奶。 冯桂华那个架势，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让她奶奶置身危险境地。 谁不心疼老太太，她心疼。 口气可不好。 第172章 没少受大哥接济 冯桂华正哭的声情并茂的，就想要继续走苦情路线。 总要把老太太哭的心软才行啊。 这个家里可是老太太做主。 老太太只要发话。 王小青还不得听老太太的啊。 冯桂华拎得清楚着呢。 结果被王小青一嗓子把哭声硬是給憋回去。 也以因为吓得。 冯桂华不由得打嗝。 “嗝……嗝……小青……你吓死我了。” 王在山和王在和总算是明白过来。 刚才闹得实在不像话，他们根本没反应过来。 现在终于算是醒悟。 一边一个。 上去架起来冯桂华。 “娘！你赶紧起来，你这样子像什么话，万一一个不小心伤着我奶奶，你信不信小青能吃了你呢。” 他们两个心有余悸。 这事情可大可小。 没看到师傅那眼神和刀子一样。 况且他娘那个样子实在让人看不下去，他们几个儿子都觉得脸上无光。 王在江站在屋里有些手足无措。 心里悔恨羞愧，各种复杂的情绪全部向他涌来，如果不是因为他，娘也不会这么做。 他当然知道是因为他爹刚才说的话。 其实他自己也很震惊，他没想到他爹居然狠的下心，真的让他去认罪。 要说他刚才心里没有抱小心思那是假的。 他也希望他爹去求奶奶去求小青，其实这件事是很容易解决的，只要小青愿意出面。 徐掌柜不会为难他们的。 可是他爹根本就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他爹掐灭了他所有的小心思，似乎他所有的小心思在他爹面前都显露无遗。 这让他更加的羞愧。因为被看穿，所以他颇有点儿破罐子破摔。 冯桂华刚才像是不知礼数的农妇一样那么大闹，他心里还有些幸灾乐祸，他想看看到底他奶奶能不能这么狠心，三叔能不能这么狠心，就这样不管他们家。 现在看到小青发火，心里又隐隐有些担忧。 万一真的把小青惹急了，这个堂妹可是和他以前认识的堂妹完全不一样。 以前的王小青不吭不哈，可是你看不出来她到底是什么想法，最起码三叔让她干什么，三婶儿让她干什么，她都老老实实的去听话，可是现在完全不一样。 尤其是奶奶在后面给小青撑腰，这样的小青和他以前认识的完全不同。 他怕惹急了小青，说不准他和他娘的这个小算盘就变成竹篮打水一场空。 冯桂华倒是不想起来，可是没办法，两个儿子年轻力壮。 两个人一边一个，还真把她从老太太腿上给硬拉开。 冯桂华心里那个恨呀！ 自己这两个儿子这是白养了。 分分钟的胳膊肘往外拐，而且拐的这么理所当然。 “娘，你不能不管老大呀，您大孙子现在欠了一屁股债，那些纸送到徐记去，人家徐掌柜不认，徐掌柜现在让我们赔钱。一千四百两啊，娘这么大一笔钱。我们根本赔不起。您要是和小青不救我们，那我们这一家子就只能等死啊。” 冯桂华不甘心，她就不信老太太能那么心狠，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就这样被牵连。 王老太拍打了一下自己裤管儿上的那些鼻涕眼泪。 “老大，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也不来和我说一声，让你媳妇儿来这里闹算怎么回事？咱们娘俩有什么话不能说啊？” 也不怪老太太这么想。 老大上一次没有那么坚决的把他媳妇儿休了，就能看出来老大是个心底憨厚的人，还重感情，毕竟他的媳妇儿跟着他逃荒一起到了这里。 把他媳妇休了，相当于在这陌生的地方，他媳妇儿变成了一个人。 老大是个心善的人，不过心善的人心软他就有弱点，这弱点就很容易被别人拿捏。 冯桂华现在越发的过分，不就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男人没办法就这样把她撇下。 “娘，这事情您别管，我心里已经有了打算。自己干的好事儿自己承担。徐掌柜找上门，我绝对不会让他们打扰您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王鹏举咬紧的牙死不吐松口，他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和自己媳妇儿觉得可以利用老太太和小青把这笔帐躲过去。 小青和老太太当初已经算是大发善心，谁知道自家的白眼狼干出了这种事情，这祸事还不就是因为贪心惹出来的。 这一次的事情，小青和老太太要是帮着他们躲过去，下一次保不定自己这个儿子和媳妇儿还能干出什么事情！ 冯桂华在这里又没有娘家人，自己说是休了，他可是心里也清楚，现在把冯桂华休了，那相当于是把一个女人逼到死路上去。 毕竟这个女人给他生儿育女，一路上跟着他吃苦受罪的来到了这里，如果真的把这个女人休了，他又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可是让冯桂华贪得无厌的再去祸害自己弟弟和自己娘，这种事情他也干不出来。 “娘，您可得做主呀，老大心狠呀，他居然让您的大孙子直接给徐掌柜送到衙门去顶罪去。这送到衙门里哪有什么好事儿啊！ 这种欠钱还不了，不光我们家要以后把这笔钱还了，您的大孙子还得去被人流放。 娘，您就心疼，心疼老大吧，他这么多年为家里付出了这么多。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您就眼看着老大这么狠心啊！” 冯桂华停不下嘴，没办法，这个时候不打动老太太，恐怕自己儿子走是真的要被送到衙门去，那官府哪里是那么好进的。 他们这平头老百姓进去之后光剩了几十板子，恐怕就得把屁股打的开花。 冯桂华哀求的眼神转向了王鹏飞。 这是童生老爷。 “三弟，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么多年你日子过得不好的时候，都是你大哥偷偷的给你塞银子。你别以为那是我不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家里的银钱到底是多少，我怎么会不清楚呢！ 只不过看你家里孩子多。我这个大嫂张不开嘴说，难道你真的要看着你侄子就这么被人家送的衙门里去？ 你可是马上要科举的人，家里要是真的出了这种流放的罪人，对你的名声也不好啊。你有福气生了个好闺女。 你家闺女能干。能给你挣来银子。可是你也不能眼看着你侄子就这么去遭罪呀！” 王鹏飞被说的哑口无言。 这是事实，他当初没少受大哥接济啊。 第173章 为难 王鹏飞看一眼闺女，这件事从头到尾他心里都清楚，其实怨不得自己女儿。 自己的侄子和自己的大嫂自己起了歪心思，结果还没本事把这一摊子都兜住，弄了个泼天大祸出来，现在反而要自己女儿来承担。 他不说话。 张不开那个嘴，自己天天在家里读书。所有的开销都是女儿在承担，如果他再说出让女儿承担这么大的一笔外债的话来。 他觉得自己不配为人父。 王小青一看王鹏飞那样子，心里总算有点安慰，看来这个爹虽然和自己感情上，不能算是亲爹。 但是对原主这个亲生女儿还是考量的比较多，算是一个合格的爹。 没有因为自己欠了别人人情，就拿女儿去做人情。 叹口气，刚要开口。 刘秀娥开口了。 “小青，你就帮帮你大伯娘和你大哥吧。咱们毕竟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 冯桂华立刻点点头，眉开眼笑的对着刘秀娥说道。 “弟妹啊，我就知道你是个好的，你看看你这将来肯定是秀才娘子，官老爷的夫人。你这心胸就是不一般。” 这话可是说到了刘秀娥的心里。 她也盼着自己男人能考中了秀才，或者是考中了举人，将来也可以让自己跟着一起风光一下。 官家夫人她没想过，可是当个秀才娘子那说出去也不一样啊。 刘秀娥殷殷的看着王小青。 王小青脸都要绿了，自己这个娘啊，多会儿都是这样，分不清主次，也弄不清楚轻重缓急。 就算这件事情他们万不得已得帮忙，也不是这种帮忙法，这样的话他大伯娘以为这种事情太容易了，下一次还会再犯。 有些人就是这样记吃不记打，而自己大伯娘绝对是这种人。 王在江是什么样的人她看不出来，可是她清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位大堂哥和她之间的梁子算是永远的结下了。 王老太一拍桌子。 “闭嘴，这饭还堵不住你的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老太太被气的不轻，自己还没开口呢。 自己这个儿媳妇先做人情，直接把闺女给扔出去，也不想一想这是一两银子几文钱的事情吗？ 这么大一笔银子，王小青得做多少纸才能赚回来。 刘秀娥脸一红，慢慢的低下了头，老太太看她不顺眼。 她今天敢这么说，是因为最近老太太对她很少像以前那样磕打。 所以心里以为借着女儿的光，自己在老太太面前也算是有点儿脸。 这一句话直接就把刘秀娥打回了原形。 老太太对她还是不待见啊。 王鹏飞看着自己媳妇儿又红了眼睛，想要安慰几句。 可是又无从说起，难道说自己媳妇儿对，可是她说的这个话的确不对，谁也没有权利代替王小青来答应这件事。 说自己媳妇儿不对，他心里清楚，媳妇儿是怕他为难，毕竟大哥真的对他们家有恩情，如果说不回报这份恩情，恐怕大嫂会抓着这件事来说嘴。 里里外外都是他一个男人没本事啊。 王鹏飞下地。 扑通一下跪在了冯桂华面前。 这一跪把所有人都震住，要知道眼前的王鹏飞身上虽然还没有功名，可那也是个童生啊。 万一今年秋闱中了，那就变成秀才老爷。 那是见了官都可以不跪的厉害人物，现在跪在了冯桂华面前。 冯桂华心里吓得砰砰跳，她不知道这位要干什么。 她可受不起这一跪，老太太还在跟前儿呢，看见跪她这个大嫂，那她还有活路吗？ 王鹏举一把就弟弟拉起来。 “你干什么？老三，男儿膝下有黄金，这是你告诉我你大哥的，你现在居然跪你大嫂一个妇道人家。你让我说你什么？你怎么这么糊涂呀？” 王鹏飞无奈的说，“大哥，你当初对我们一家的恩情，小弟一直都记得。可是这一次大嫂和侄子闯的这个祸太大了，恐怕就是小青他们也没有办法，帮着他们弥补。 刚才吃饭桌子上还说呢，虽然接了不少的订单，可是人家都没有付定金，因为第一次合作你让人家付定金，人家也不肯呢。 光是做这一批货出来，要花的本钱就不少。小青还在那里犯愁呢，手里的这点儿银子要紧打紧的算着，要不然这些货都不一定够。 我实在不能逼着自己女儿为了我去还这个人情。大哥，你弟弟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该怎么办。” 王鹏飞刚才一听这个数字也是吓了一跳。 一千多两银子，这放在谁家也没有办法补上这个窟窿。 自己女儿虽然挺有本事的，已经折腾出来来钱的路子，可是这路子满共家里进项也没有多少。 他当然清楚，就算家里砸锅卖铁也没办法帮大侄子补上这个洞。 王鹏举苦笑，“你呀，就是个傻子，读书都读傻了，你大哥不开这个口，就是因为我心里清楚，就我那点儿几文钱的散碎恩情，就想让你们拿一千两银子来补偿，那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你大哥不是那样的人，况且你是我亲弟弟，我能帮你的时候，我要是不帮你，我就不是大哥，咱爹临走的时候说过我是家里的老大。 我要帮衬着家里所有的弟弟妹妹。是我这个大哥没本事，当年让你一家子都跟着受罪。 我做的那些事情，那是我应当应份的。不需要你感激什么恩情。我是家里的老大，做这些是我应该的。” 王鹏飞更是愧疚，大哥一辈子都是为了这个家里，一心扑在想要帮衬着几个弟弟的份上，可是实在是他们农户人家有什么本事啊。 现在大哥遇到难事，他却忘恩负义，只考虑自己家的安危，考虑自己女儿的为难。 他觉得，他学了半天学问，怕不是都学到狗肚子身上去了吧。 王老太看着两个儿子。 说真的，这一家子除了她和小青，她们是真正的血缘以外。 虽然说其他的孩子和她有血缘关系，可是从心理上和感情上，她没有把这儿所有的人当做自己的亲人，但是现在看来自己的两个儿子的确都是好人。 遇到事情没有互相推诿，互相扯对方下水光，冲这一点来说，这两个儿子就是好的。 不过看来这老太太挑儿媳妇的眼光不怎么样。 一个儿媳妇立不起来，一个儿媳妇小算盘打的精明着呢。 ：。： 第174章 除族 “行了，老大，老三别在那里絮絮叨叨，两个大男人家跟个婆娘一样。既然家里遇到这事情，咱们还是得想想法子。 要说真的让在江去流放，那也不像话，可是要真的拿这笔钱出来给人家徐掌柜，恐怕作坊里现在也拿不出这笔钱。” 王老太看着王小青，这笔账老太太早就算过。 当然他们算这笔账可不是为了帮着王再江去顶账，是因为他们现在接的订单太多，要计算这些成本要花多少！ 别看手里有几百两银子，这几百两银子可不经花。 冯桂华急了， “老太太，您可不能不管再江呀，就算他再不好，这也是您的大孙子呀！咱们家总不能出一个流放的罪人啊！ 况且这些银子对于小青来说那还不是容易的事情，只要多做一些纸，随随便便一卖这银子不就出来了吗？ 我可知道她从那个黄公子那里可是收了人家3000两银子的。 明明手里有银子却不救自己哥哥。这还是一家人吗？” 王小青算是明白了，原来冯桂华惦记着自己手里那3000两银子呢。 她斜眼瞅了一眼大伯。 王鹏举摇摇头，这事情他可没说过啊。 王小青想这个事情当时冯桂华可不在场，能知道事情的真相的，恐怕只有自己大伯，大伯居然把这种事情都告诉冯桂华。 王鹏举一看王小青那个神情看起来不相信自己，有些着急起来。 “你这个婆娘，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冯桂华立刻哑了。 她讪讪低头！ 一声不吭。 王小青一看也明白，不是大伯说的。 “你说不说？你不说的话，我立刻揪着老大现在就去衙门去。” 王鹏举也急了。 冯桂华讪讪， “那天我去纸坊给他们送饭，我就贴在后院的墙上听的。再说了，你们说话那么大声，我想不听见也不能啊。” 好吧。 这才是真正的家贼难防。 说白了冯桂华是偷听的。 “况且我又没说错，小青啊，你手里有这么大一笔银子。你要是不救你大哥，你对得起王家的列祖列宗，你对得起大伯对你们一家的拳拳爱护之心吗？” 妈呀，冯桂华居然还会拽文。 王小青都有点傻眼。 厉害啊，能说出这番话来，自己这个大伯娘还真的是小看了。 看来自己爹一路上培训孩子们的文化知识，还真的起了重要的作用，看看一个农妇居然能说出如此的话来。 还真的让人长见识。 王老太也气乐了。 “老大家的，你闭嘴吧！你要是再这么说，我告诉你这事情我们就不管了。爱怎么地怎么地。反正我有三个儿子。就算是轮着孝顺我也轮不着孙子。” 冯桂华立刻闭嘴，嘴巴像是河蚌和一样闭的紧紧的，生怕自己多说一个字，就把这事情给搞黄。 “大哥。这笔钱我可以帮你还给徐掌柜。” 王小青一开口。 冯桂华松口气，王在江也松口气。 就知道老太太和王小青不会不管他们。 “可是这笔钱你要怎么还给我？这笔钱只能算是我借给你的，你总不会希望我就白白帮你还的这笔钱吧。” 王小青看到王在江如释重负的神情，心里还是有些微微失望的。 本来她对这个大堂哥是比较看重的。 自己的这个大堂哥聪明好学，学本事还挺快，可是她真的没有想到第一个对她反水的居然是这个堂哥。 所以说人性还是个很奇怪的东西。 王在江一怔，还要还钱？ 冯桂华急了，“小青，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说这么生分的话。说什么还钱不还钱的。你大哥是个没本事的，要是他有本事还钱。何至于还被徐掌柜逼成这个样子呀？ 你放心，以后你大哥回去跟着你干。还和以前一样帮你管着纸坊，你给他开工钱就行。” 冯桂华算盘打的精着呢。 王在江看着王小青。 以前王小青对他这个大哥可是很信任的，几乎把整个纸坊都交给他。 也不知道这一次之后，王小青还会不会同意他回到纸坊里。 王小青轻笑， “大伯母，您可真会开玩笑。奶奶早就已经分家。您和大哥是一家子。咱们不能算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人。 再说了，就算是一家人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您总不会以为我那么有本事把这一大笔银子替大哥还上了，然后什么事儿都没有。 还让大哥回去当管事。继续想着法子祸害我们？” 冯桂华脸也红了。 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根本就不占理。 太不要脸。 可是要想说还钱，他们可没办法还钱。 “那你说怎么办？” 冯桂华打定了主意，反正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王小青又不是徐掌柜，还能真的把他们告的官府去啊？ 王鹏举气得浑身都哆嗦，恨不得上去一巴掌把这个臭婆娘给扇到院子里去。 王在山和王在和的脸红的都和关公一样，怎么碰上这么个娘呀？ 这么不靠谱，什么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出来，这不就是吃定了小青妹妹。 “娘，您就别说了，您看看您说的这叫什么话呀？” “我说的什么话呀？我说的是人话呀，本来就是一家人。一家人还算那么清楚干什么呀？” 冯桂华不以为意。 王老太火了。 老太太不发威，当她是死人啊，要知道她可是这个家里的大家长。 “老大，我知道你是心软的，可是就你媳妇儿这个德性。这就是个败家的种子。我不能继续留着她在这里当个搅屎棍。我今天跟你说，你立刻把她给休了。 这笔钱小青是替在江还上。也不用在江还钱，可是以后就让你媳妇儿和在江自己去过日子吧，他们能把日子过成什么样那是他们的事情。 可是再也别说他是王家的子孙，再也别说是我王家的儿媳妇。 今天我老太太就做一回主，把他们除族。” 反正现在他们也没有其他族人，说白了这里的王姓族人也只有他们这一家子。 这最高领导人当然是老太太。 老太太说了算。 第175章 凭什么？ “娘，这样……” 王鹏举作为大哥是个好大哥，可作为丈夫也是个好丈夫，作为父亲是好父亲，可是这性子优柔寡断，的确不能算个好男人。 冯桂华一听都吓傻了。 她一直都知道老太太也不过就是嘴上说一说吓唬吓唬他们罢了，平日里老太太没少说这种让老大休了她的话。 可是也没有今天说的这么斩钉截铁。 她当然看出来了，老太太这一次那是铁了心。 王在江也傻了。 奶奶以前最疼他，他是家里的长孙。 小的时候奶奶有什么好吃的都紧着他。 他是根本没有想到有一天奶奶居然会舍弃他这个长孙，直接把他除族。 要知道除族这是多大的事儿啊，相当于一个人被家族抛弃。 别人只要知道这件事，当然会怀疑这个人的人品问题。 奶奶这是铁了心要收拾他们。 王在江扑通跪下。 这一次他终于意识到事情可大发了，他本来以为小青只要答应了帮忙还钱，那么自己回到作坊里工作，那是顺水推舟的事情，以后自己还能挣到银子终究还能有翻身的一天。 他就不信他没办法做得更好。 奶奶这是断了他所有的前路。 “奶奶！奶奶！您别不要我。我生是王家的人，死是王家的鬼。” 冯桂华现在也终于反应过来，扑通跪在地上。 连滚带爬的到了老太太跟前。 这一次老太太可学聪明了，就怕这人抱着自己的腿。 立刻把双腿抬上了炕上，直接把身子挪到炕里面。 王小青差一点儿被这一幕逗乐了，自己奶奶还真挺有意思。 “娘，不能除族，不能除族啊！要是除族，您让媳妇和在江怎么活啊，外人怎么看我们两个，在江还没娶亲，到时候还有什么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在江呀！” 冯桂华这会儿是真的害怕了。 她没想到老太太居然敢这么做。 冯桂华都多大年纪，要是真的被自己男人休了，说到外面去谁都不会认为她有理？ 但凡她有一点站住脚的地方，男人都不应该休了她，顾念夫妻之情。 王老太冷眼看着冯桂华。 “你现在想起来外人怎么看！这村里有什么外人呢？满共就那么几个外人，你也没在乎过人家的想法，要不然你能带着你的儿子耀武扬威的到对面去开纸坊了吗？ 遇到难事儿的时候，你就一口一个顾念着王家的颜面，顾念着儿子的想法。怕丢人，怕丢了颜面，那会儿时候你怎么不想一想别人怎么看在江？ 怎么看你呢？怎么看老大呢？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居然被人家看这笑话我们老王家教子无方啊。 那个时候你有没有想过老大呢？想过你儿子在其他人眼里是什么人？ 你当然没想过！那个时候你都被那满眼就要到手的银子糊住了。只要有银子你还在乎什么王家？你还在乎什么老大？” 她当时是真的没在乎过。 “娘，您就饶了我，这么多年我对您那是一心一意的孝顺，除了这件事，我没做过任何忤逆您的不孝顺的事情。 难道这一次您就不能饶了媳妇儿啊？媳妇儿就算千错万错，可是也生了这么多孩子。你要是现在让老大休了我，您说我一个女人家，连娘家也没有，走投无路，那我只能吊死在咱们家门口了。” 冯桂华眼珠子一转，那是计上心来。 “好啦，你别在这里威胁我这个老婆子，你要是舍得你那个小命你早就吊死啦。在江，你是家里的长孙，平日里家里人对你都是寄予厚望，也把你养的不知天高地厚。 自以为自己多有本事。学了两天半手艺，就想出门当师傅了。也不想一想人家谁家的手艺没点儿秘方，没点儿秘诀就能轻轻松松让你全学走了。 大孙子，你的心大呀，奶奶知道你也想做人上人。可是有句老话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再说了，一个人的品性不好，你就算有天大的本事。老天爷也不能站在你那边儿。” 老太太觉得自己算是苦口婆心，碰上这样不开眼的儿媳妇，还有这样的孙子，她也算是倒霉。 可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她总不能要求家里所有的儿孙孝顺。 家里人都齐心协力，劲儿往一处使。 “奶奶，您这话的意思是我这一次纸做失败，是因为小青的缘故，小青留了一手，她根本没有把全部做纸的手艺传给我，是不是？” 王老太那个郁闷。 孙子你歪楼了。 你奶奶跟你说的是做人的道理，结果你呢就抓住了一个重点，重点就是人家没把手艺传给你。 看样子这孩子算是掰不过来。 “小青，你怎么能这样？你大哥二哥尽心尽力的帮你，拜你为师，你居然一家人还藏着掖着，你这样不是害人吗？啊，你把你大哥害到今天这个地步对你有什么好处？” 冯桂华立刻来劲儿了。 “大伯娘，您这话说出去可笑不可笑，大哥现在就是出去拜任何人一个为师，你想过没有？没有十年八年，二三十年他能出徒为师吗？谁能尽心尽力把自己的手艺就交给一个外人？ 没听说过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我还没教会徒弟呢，徒弟现在就已经倒打一耙，想要饿死我这个师傅，就这样的白眼狼，您觉得我凭什么要把我的手艺都交给他呢？” 王小青就是觉得气愤，冯桂华和王在江哪里来的自信，全世界都要绕着他们两个人转悠呢。 王在江瘫在地上，是啊。 王小青为什么就要教给他呢。 教给他让他收拾王小青？ 冯桂华泼妇一样的爬起来，冲着王小青冲过去。 老太太一下子就跳下来。 气势汹汹的站在王小青前面。 插着腰。 “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还想打人？我看看你敢动手？借你两个狗胆。” 冯桂华想来想起来自己被老太太按着打的情景。 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王鹏举上去一把把冯桂华推开，”滚开！” 然后跪在了老太太面前。 众人愕然。 第176章 着急 “老大，你这是干什么？” 王老太心里叹气。 王鹏举是个好人。 问题是杀伐决断可没有。 看样子这是割舍不断家里的媳妇儿子啊。 “娘，儿子不孝，这些年没少给您老人家闯祸，惹你生气，可是儿子做不出休妻的事情。毕竟孩子他娘这些年给儿子生儿育女，操持家务，我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儿子今天跪在这里，请您老就当以后没生养我这个儿子，我把老二老三留下给小青，以后我带着其他人自己种地过日子。 老二老三是小青的徒弟，以后他们挣钱替他大哥还钱给小青，一辈子还不上，那就子子孙孙的还，以后他们干什么都不干我们的事情。 娘，你就当儿子死了。” 王鹏举知道老娘会伤心。 可是他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王老太叹口气。 “冤孽啊！罢了，你自己选的路，你自己走，我以为是对你好，你自己不领情，也怪不得我，去吧，回去吧。” 老太太还能怎么样。 冯桂华心里一热，她男人舍不得她啊。 “孩子他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是我害了你，你还是把我休了吧。” 冯桂华一辈子心里都有一个小算盘，算计别人，算计所有人。 可是她唯一的好处就是她没有算计过自己的孩子，自己的丈夫。 要不然王鹏举也不能实在对自己的媳妇儿不忍心，主要是这个媳妇儿就算是满身的缺点，可是对待这个家对待孩子们，对他这个男人那是发自真心的好。 “别说傻话了。既然我选了这事情，咱们就好好过日子，以后别瞎琢磨那些不着四六的事情。” 王鹏举叹口气没办法，人总是得选择。 他今天的选择肯定伤了自己娘的心。 可是没办法。 真的让他扔下媳妇儿儿子，他是个男人做不出这种事情。 要是真的儿子和媳妇被除族，那就是奇耻大辱。 对于他们来说，以后活着也会被全村人看不起。 可是这兵慌马乱的年月里，他们又能到哪里去讨生活？ 一路上他们逃荒走过来，在哪里都是民不聊生。 难不成看着自己媳妇儿和儿子出去死在外面。 唯一的办法就是他们继续在这里生活，而不被除族的唯一办法。 就是要断绝媳妇儿和儿子，对于小青他们纸坊的觊觎。 要是老老实实去种田生活，其实这事情并不难。 就看这事情怎么做，怎么看待，所以他为了保住媳妇儿和儿子，只能伤老太太的心。 王鹏举带着冯桂华和王在江回去了。 把王在山和王在和留下。 两个大小伙子眼巴巴看的父母走了，心里也是觉得苍凉。 他们两个现在那可是给抵债的。 似乎有一种被卖身的感觉。 王小青什么话也没说，虽然她可以说这件事当做从来没有发生一样。 大家还欢欢喜喜的过日子。 那样的话皆大欢喜。 可是皆大欢喜的背后隐藏着无数的隐患。 她不是一个单纯的古代人。 她拥有很多现代先进的现代思想，当然明白这人心莫测。 况且她已经遭遇了自己大堂哥的背叛，如果自己再心软，留给别人继续觊觎的空间呢，就是她自己做的不对了。 自己是包子就不能怨狗惦记。 况且她也不算多么宽宏大度的人。 像自己大堂哥这种人，她觉得一次不忠，百次不容。 王在江刚才那一副要吃了王小青的样子。心里绝对是怨恨的。 他怨恨自己没有把秘方交给他，所以才害得背了徐掌柜的账。 也不想想是他自己先做的不厚道，别人给他教训那不是应该的。 所以她能够感觉到自己这个大堂哥恐怕还是一个隐形的炸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炸出来。 可是毕竟这是大伯的儿子，她也不能做的很绝。 这是古代，律法和人伦不是现代简简单单一句断绝关系就能断绝的。 也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几的问题。 在这里一个家不是一家几口人，是一个家族里的所有人。 不然不会有株连这一说。 王鹏飞有点无奈，事情怎么闹到了这个地步。 要知道大哥二哥和他原本三个人三兄弟过的日子虽然不好，彼此也有点小的矛盾，实际上兄弟之间感情还不错。 可是自从开始逃荒之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先是二哥露出了自己狰狞的面目，居然偷了所有人的口粮逃走。 好不容易他们一路上逃难到了这里安顿下来，能过上一点儿好日子。 可是大哥家的儿子也露出了狰狞的面目，想要抢夺他们家的产业。 他当然清楚自己女儿这么做根本没有错。 他们家可是有这么多张嘴在等着吃饭，女儿辛辛苦苦的弄这个生意，还不就是为了供养他读书，供家里所有人吃饭。 如果他还替别人着想的话，埋怨自己的女儿，那他可就真是个渣爹。 可是心里终究不是滋味。 刘秀娥叹气，她就是个妇道人家。 她就是觉得现在这样得罪了大伯子。 以后小青能指望上谁呀？ 毕竟他们家只有一个男丁，还是一个五岁的小豆丁。 能给小青撑腰做主帮忙的，也只有大哥家的几个男孩子。 二哥家的那是不用指望，二哥做出那样的事情，家里没了两个孩子。 算得上是元气大伤，这样的二哥也和他们不是一条心。 她本来是想息事宁人。 可是看老太太刚才那样子像是要吃了她，她也知道自己恐怕是说错了话。 现在不敢说话。 可是心里也是担忧，毕竟女儿一个人。 作坊里面他们王家就没什么人，除了王小青以外，剩下的那可都是韩家的人。 万一人心叵测，韩家的人也动了什么歪心思，自己女儿一个人怎么能扛得住这么多人？ 王老太拍拍桌子，“都吃饭，都吃饭。” 老太太心里也是烦。 现在才明白古人为什么重男轻女。 因为男人才是主要劳动力，在这个时代没有什么蒸汽机，也没有什么机械机器，电力。 靠的全是人力。 女人的力气怎么样也比不上男人，所以在这里男人才是需求。 虽然看着她这个老太太生了三个儿子。 可是就这三个儿子现在也分崩离析。 老三膝下就一个五岁的儿子，能顶什么用啊？ 小青现在可真的是身单力薄。 老太太恨不能自己现在就变成三头六臂来，能帮着孙女抵挡一切的危险，可是没办法。 第177章 改名字 王小青心里也着急，劳动力是第一重要的，可是她现在缺的就是劳动力，缺的是值得信赖的劳动力。 问题是这件事着急也急不来。 唯一让人心里安慰的是韩家父子还是靠得住的，否则的话这作坊恐怕真的就停摆。 不是你有秘方，就能吃遍天下。 没人力，撅死王小青一个人也不可能发家。 王在山和王在和看着三叔一家吃饭，他们有点别扭。 他们已经吃过饭了。 在这里看着三叔他们吃饭，好像有点儿不太对劲儿。 可是王小青这个师傅没发话，他们也不敢随随便便乱跑，就算去了纸坊，现在人家也不会让他们两个进去。 王小青吃不下去，把碗筷搁下，自己下地穿鞋。 与其在坐在这里数米粒儿还不如去干点儿正事儿。 刘秀娥着急的喊着，“你这孩子一口饭都没动，你就这样走了。饿着身体可怎么办？要不然娘给你煮两个鸡蛋。” 他们家有鸡蛋，还是王小青时不时的带着家里的几个闺女在山上掏人家野鸡窝给掏来的。 刘秀娥平日里舍不得吃都攒着呢。 家里唯一享受吃鸡蛋待遇的就是王鹏飞。 谁让这是家里的读书人啊，为了能让他秋天参加秋闱。 这一阵儿刘秀娥紧着给王鹏飞补身体，就怕他挺不过去这一次的科举。 谁都知道每一次的科举无异于是这些书生们过一次鬼门关，身子不好的，考完试回来就要大病一场，一命呜呼的也不是没有。 王小青摇摇头，她可不差那两个鸡蛋，她要想吃什么没有啊？ 只不过是因为心烦没胃口罢了。 “娘，我不饿。我先带他们两个去作坊里安顿他们住下来。还有安顿明天的活计，再说了，我还要在那边儿试着做纸，您就别操心，估计我今天晚上。就算是回来也回来的晚。” 王小青心里在这里琢磨应该尽早把澄心堂纸作出来。 和周王的关系要紧密起来。 这一次她利用人家书院考试的机会。 给王记纸业来了个名声大振。 恐怕在这之后会有人觊觎他们手里的这些方子。 不把大腿抱紧，在这之后发生什么她可不能预料。 “大姐，让我们去帮你吧，我们两个都已经11岁。我们能干很多事情。” 小红和小兰站出来。 她这个爹别看是个书生，居然给女儿们起的这么土的名字，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大概是对女儿都不怎么重视。 王小青还真的冤枉王鹏飞。 这起名字的还真不是他这个爹起的。 当时是老太太起的。 老太太看上一窝生了这么多闺女，气不打一处来。 就这么小红，小绿小青的给排了下来。 都是原主这个老太太造的孽。 王鹏飞本来就不招自己娘待见。 忤逆了娘之后，心里也是感觉愧疚的很，所以也由着他娘折腾。 反正是个名字，总不能因为个名字，自己和娘还要干上一仗。 “你们11岁能干什么呀？就这些细胳膊细腿儿的去作坊里面什么都干不动。你们啊还是好好在家里待着。 该习字儿认字就习字儿认字。该跟着娘干家务活，洗洗涮涮学女红一样都不能差。” 她心里感动，自己虽然没有得用的亲兄弟可以帮忙。 可是就冲自己的亲妹妹这么小的年纪就已经知道来帮着大姐干活，这一点上来说他们家的孩子性子还都真的很好。 小红急了， “大姐，你别看我们两个年纪小，可是我们两个力气大着呢，我一次担水，可以担三担回来。就算那些力气活我们干不动，可是一些小活儿我们总能帮忙吧。 多一个人总是多一分力气，总比大姐你一个人忙好的多，再说了实在不行，有什么跑腿的活，我和小兰都能帮你干。” 小兰也点点头，他们想要给大姐出力。 这个时候看到大堂哥那么为难大姐，还给大姐捅了这么大的娄子。 他们心里也是觉得很难过。 他们家男孩子少，要是他们家这七八个都是男孩子。 那么大姐现在手边起码可以有可用的人，哪至于让大堂哥这么欺负。 不就是因为他们都是女孩子嘛。 “好好好，你们要真的给大姐帮忙，那也行走吧，跟我去，我倒是想到有一些事情你们可以做。” 王小青忽然灵机一动。 是啊，小红她们两姐妹虽然年纪小干不动体力活，可是有一些轻生的活儿，他们两个绝对能做。 自己手里一直握着调配浆水的秘方儿，这个调配的比例的药方其他人都不知道。 可是一旦有一天她有事儿不在作坊里了，难不成大伙都不要干活，就等着她回来才行吗？ 所以她决定把这个秘方交给值得信赖的人。 而小红和小兰对于她是莫名的崇拜。 这种崇拜到了极致，以至于她这个大姐说什么，两个人绝对是说一不二得做到。 这一点上，王小青对这两个小姑娘的信任远比对自己几个哥哥更加信任。 小红、小兰立刻兴高采烈地跟在大姐身后。 刘秀娥叹气，家里的女孩子一个个都不像女子。 她又开始发愁，要是一个个都跟小青似的成天在外面抛头露面的，这以后可怎么找婆家呀？ 王小青回头，“爹，求您个事儿呗！” 王鹏飞急忙说，“你这傻闺女，跟你爹还有啥求不求的，你说吧，要你爹帮什么忙，只要爹能做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后面的尽力而为，是因为他想到万一闺女是让他去纸坊里帮忙，那可就糟糕。 “爹，你有那个时间想想给几个妹妹改个名字吧，这小红小兰的像什么话？也不像个正经名字呀。 您这么有学问这么有才，总不能自家闺女，到时候拿出去一听小红，一听小兰，这也不好听呢。 万一将来您高中了做官，到时候和那些官宦人家的妇人来往，一说起来咱们家的小姐名字都是叫这么土。 那也不像话呀！也给您丢脸不是。” 王鹏飞脸黑了，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老太太，这名字可都是老太太起的。 老太太要是不发话，他哪敢胡作非为啊，这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啊。 王老太察觉儿子瞅她。 “你瞅我干什么？你闺女让你改名字，你看着我就能把这名字起出来，我脸上又没花。” 这话就是同意了呗，王鹏飞立马来了精神。 “闺女你放心，我肯定今天晚上就给你弟弟妹妹全都改了名字，还给你起个最好听的名字。” 做学问他最拿手了。 “不用！” “不行！” 王老太和王小青一起喝止。 王鹏飞傻眼，怎么不行啊。 刚才可是小青自己要求的老太太也答应了，怎么到了改名字的时候他们两个反而不同意呢？ “爹，我的名字就不用改。你给弟弟妹妹改就行。” 这个名字虽然土，可是代表着她曾经的一切。 也代表着自己父母对她的期许。 王小青不想连这最后的一点纪念都抛弃。 第178章 缺人 王小青带着妹妹和王在山两兄弟一起去了作坊。 王在山实在憋不住。 最近半个多月过的日子简直是生不如死。 自己大哥不光是作，而且是作到了极致。 现在给小青捅了这么大的娄子，他们两个就算是卖身还债这辈子都还不清。 况且他们已经拜师。 拜师之后，小青跟他们的爹那是一样的位置。 就算是不需要他们还钱，他们也没想过从小青这里得到什么回报。 可是今天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自己母亲自己大哥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他们心里是各种的愧疚。 但凡是有良心的人，心里都会不舒服，有些话不吐不快。 他爹的本意他们知道，不是把他们卖了，是为了断绝家里的关系。 省得以后他娘还能搞出明目？来，继续折腾。 只要他们这一次背上这一大笔债。 不信他娘以后敢胡闹。 其实他爹也难。 费劲心思保全一个家。 不然这个家早就散了，被他娘和大哥搅和散了。 “师傅，你别生气，我和三弟以后一定好好的跟着你干，你放心，只要你让我们往东，我们绝对不会往西。我们两个都从心里发誓，你是我们的师傅，只要一天你是我们的师傅，这辈子都是我们的师傅。 我们绝对不会和大哥那样，做出对不起王家的事情，对不起师傅的事情。” 王在山打心眼儿里想把这些话说出来，他和弟弟能那么坚决的拒绝了母亲和大哥的要求。 他们一直不去帮忙。 就是在心底里他们知道尊师重道在这个世上那是最重要的。 如果连师傅都不尊重了，背叛师傅，那这辈子还做什么人？ 不配做一个人。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底线，他们虽然没有什么学问，大字不识一个。 可是他们爹从小就教育他们，做人要诚实，做一个有信用的人。 而在这个世道尊师重道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不亚于为人子女的孝道。 那是圣人都津津乐道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大哥做的事情无异于真的是背叛师傅。 “二哥、三哥一直我都知道你们两个是真心的对我好。别的话不用说，我从来没有疑心过你们。既然大伯已经把你们交给了我，那么我们就要好好的把我们的作坊经营好。 这才对得起我们自己。对得起我们自己的家。我想有一天大哥和大伯母会醒悟过来。还有这一笔银子不该你们来还，听说过父债子偿，还没听说过哥债弟偿的。 不过为了给大伯母和大哥一个教训，这件事对外就是你们卖身还债。对内你们是你们，他们是他们。这笔债我会让徐掌柜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 想白白从他们手里拿银子，想得到是美。 王小青安慰两个人，这种事情总不能说她觉得那个大堂哥和大伯母恐怕还是会执迷不悟的。 毕竟他们是真正的亲人。 情感上也不能逼着这两个人，非要去仇视自己的亲人。 不是一个人犯错，就要全世界的人都认为他错才是道理。 王在山心里终于安稳。。 “师傅，我真高兴，终于可以回去干活了，你是不知道这半个多月没把我憋死。恐怕回去之后手都生了，这一次可被韩大哥，他们把我们给比下去了。” 王在山原本在作坊的时候，那手艺也算是数一数二。 前三名里面他们哥三个就占了两个，剩下那一个才是韩成奎。 当初韩成奎可没少酸。 感叹时不待我，年华蹉跎。 要是早点遇到王小青这样厉害的师傅，还用等到现在啊。 可是现在他都半个月没有摸这些东西，想必现在和人家韩大哥有了差距。 他在那里摩拳擦掌的琢磨着，回去一定要好好的苦练，把自己失去的这些时间给补上。 他们可不能给小青丢人。 除了师徒，他们还是小青的哥哥们。 王小青他们进了纸坊。 韩成奎已经到了。 他回去吃了个饭就回作坊，主要是晚上他们还要自己在那儿练一会儿新的捞浆手艺。 王小青准备每两个人一组开始学习新的捞浆手艺，除了白天他们要做自己的工作之外，晚上的业余时间就让他们学习新的手艺。 造纸其实其中蕴含着很多的丰富知识，而且在古代这些纸张那可是分门别类，五花八门。 很有一些门道。 不练手，上来就想成为大师傅。 神仙也办不到。 不是都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其实这些人很淳朴。 韩家人说起来比王家的的人更实在。 是真的质朴。 王小青琢磨着先把自己作坊里的人都培养出来，那么就可以允许他们开始收徒弟。 这样的话可以从外面招一些人回来，毕竟作坊要想做大，光靠他们几个人这是不可能办到的，村里满共就这么多人。 她现在考虑要不要想法子招一些逃荒的人，过来在这里安家落户也好，能跟着他们一起学手艺。 当然唯一可以限制他们的就是师徒的名分。 毕竟像是王在江那样欺师灭祖的徒弟可不多。 一般人都很看重这个师徒名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 王在江还不是仗着亲戚的名号。 要是王在江拜外人为师，肯定不会这样。 心境也有差别。 韩成奎看到王在山、王在和虽然一愣，可是很快就笑着打招呼。 这两兄弟可是和王在江不一样。 两兄弟为了王小青这个师傅，那是跟着他爹住窝棚的事情，全村人都知道。 连他们韩家兄弟都说，王在山和王在和算是有良心的。 比起来，王家也就出了王在江和王鹏望这个白眼狼。 其他人还都是好的。 不过因为这样。 韩大志已经考虑想要自己的女儿定给王在山，王在江以前看着不错。 考虑过女儿嫁给王在江也行。 现在看起来那也是装的。 老实人坏起来，谁都抵挡不住啊。 王小青安排两兄弟住下。 院子里有宿舍。 一般干活儿的干完活儿都会自家去。 住在宿舍的人几乎没有，除了守夜的黄老实以外！ 其他人可都是回自家舒服啊。 可是王在山他们两兄弟想要练手，自然不肯回去。 两个人自动留下来。 王小青也把小红小兰带进去，一些事情要早早地做准备。 直到半夜，她们才回去。 护送她们的是王在山和王在和两兄弟。 三个妹妹回去，他们不放心。 再说他们刚才干了一阵活儿。 筋骨都松开了。 正觉得精力百倍的时候，正好护送妹妹和师傅回去。 王小青回去就歇下了。 她和奶奶一个屋。 这是特殊的待遇。 王老太已经睡了。 可是孙女一回来，还是起身点灯。 昏暗的油灯底下，王老太看着孙女洗漱上炕歇下，才熄了灯。 现在没电灯，都是油灯，一般人家没事就早早睡觉，就是巴望省几个油灯的银子。 祖孙两个人都不说话。 王老太是担心孙女太累了。 这就是古代人。 一个人你就算是再有本事。 可是做任何事情靠一个人干不成。 这里了没有机械电力水力，任何事情需要很多个人共同出力气，互相协作才能做成。 就像是村里一户人家的春耕秋收，婚丧嫁娶，哪怕是杀猪，都需要亲戚们和村民们来帮忙。 靠自己家里几口人根本搞不定。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一个样样都会的人反而更加依赖群体。 可是他们缺人啊。 王小青急也没法子。 不过她倒是在难民身上有了想法。 也不知道成不成，想象中来到古代就能大杀四方，真是想象。 实际上生活在这里才明白。 很多约束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也不是那么多想当然。 ：。： 第179章 意想不到 天光大亮。 王小青已经起身。 不起不行。 作坊还有那么多事要忙。 她可没那个命睡懒觉。 还有第一批货要送到包掌柜手里去。 这可是银子啊。 她不能不起身啊。 在她的督促之下，魏掌柜的青纸也要出门。 这些可都要韩大志和赵老三他们几个负责销售的忙碌。 那几个府邸的纸张也都送过去。 结账痛快得很。 看样子目前打开销路已经不是问题。 就是送货大问题。 韩大志他们都是壮汉，每天推着车送货也累的够呛。 纸和其他东西不一样，装在板车上，是真的沉。 一来一回全靠人力，多亏韩家几几个男人都年轻力壮。 不然还真扛不住。 王小青打算过些日子买几头牛吧。 马肯定买不起，也不好买到。 牛还行，代替工具先要搞好。 重要的是这可是作坊开张两个月。 作坊里的人们可都等着这一笔钱呢。 家家户户心里都惦记着这一大笔银子。 等着盖房子置办家里的急用的东西啊。 王小青今日亲自跟着韩大志和赵老三一起去。 这种做账方先生的事情，她也只能自己上。 谁让算学这个东西根本就没人会。 她那个自诩才高八斗的老爹，算学也是一塌糊涂。 她分分钟就能秒杀她爹几百回。 在没有培养出合格的人才之前。 她就是老板兼财务总监。 会计出纳一个人干了。 王小青是真的觉得缺人啊。 压着货车，实际上寒酸的就是两辆板车。 韩大志推一辆，赵老三推一辆，外加一个闲人王小青。 高老实和赵黑牛算是帮工，没法子，车子山路难行。 没人在前面拉着，车子走不动。 他们五人组出发了。 今天给凡人斋送货。 一行人终于到了，已经快要晌午。 王小青感觉自己都要饥肠辘辘。 想必他们四个人更是这样。 路上王小青也没歇着。 跟着推车啊。 好不容易摸了一把汗。 王小青看着凡人斋的牌匾，终于算是松口气。 还没等叫人卸货。 就听到有人在身后开腔。 “王青老弟，谈一谈？” 王小青回头。 韩大志警惕起来，这是徐掌柜。 徐掌柜和他们已经算是彻底撕破脸。 这是要阻挠他们送货？ 反正不怀好意肯定的。 “我们东家和你，有什么好谈的？” 韩大志粗声粗气，挡在王小青面前。 生怕徐掌柜使什么坏。 徐掌柜脸色不太好，这个时候谁都知道大家撕破脸。 徐掌柜还能笑盈盈的出来和王小青搭话。 也算是典型的生意人本色。 笑面虎！ 王小青轻轻拍拍韩大志。 “大叔！我来！” 这个时候她还真不怕徐掌柜。 “徐掌柜，有何指教？” 她猜测徐掌柜还是会谈到宣纸。 目的绝对不是要银子。 徐掌柜要了银子，绝了以后的财路？ 傻子才会这么选。 徐掌柜不会这么做生意。 “王青兄弟，别那么生疏，咱们好歹打过交道，再说你大堂兄还欠着我一笔银子，于情于理，咱们都能坐下来谈谈不是。” 徐掌柜盯着凡人斋呢。 他在王在江那里翻了船。 他们的宣纸立马就没货源。 这半个月生意比起往常好了不知道多少。 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 现在要是打回原形，徐掌柜就怕东家找他的麻烦。 他也是心急啊。 恨不得立马把王青截过去。 “有话您就说，不用客气。这里都是我们自家人，没什么不能听的。” 王小青泰然自若。 徐掌柜心里一紧，要是王小青跟着自己进去，那说明，还有谈一谈的余地。 现在人家根本就没有谈的意思。 大庭广众之下，他总不能说什么。 王小青这是要彻底断了和徐家的买卖。 “王青兄弟，老哥前几天做的的确有些过分，老哥哥在这里跟您赔个礼，这一码咱们就揭过去行不行？” 徐掌柜不得不低头。 损失他承担不起。 这铺子也不是他的。 他一个掌柜的也是端别人的饭碗。 “徐掌柜哪里的话，您放心，一码归一码，早就过去了，买卖不成仁义在的道理，小子还是知道的，不会和您老有什么意气用事，咱们还是生意人，做生意为本。” 王小青也没客气。 人家既然这么说，她也会顺着台阶下。 就是看看徐掌柜还想干什么。 “真的？” 徐掌柜还真的没想到王小青一口就答应的痛快。 都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毛病。 这么容易？ 还以为这个小子不好说话呢。 “真的！如假包换，真的不能再真了。” “那么，王青兄弟，咱们会宾楼去坐坐！老哥摆了一桌酒，专门给你赔罪的。” 徐掌柜可不认为一句话就能过去。 诚意还是要的。 酒桌上谈生意才叫谈生意。 “徐掌柜，有话您但说无妨，我们这里还要送货！耽误不起。” 指了指车上油布纸盖的严严实实的那些货。 徐掌柜看着眼热。 “王青兄弟，既然这么说，那我就明人不说暗话，咱们的合约还是继续吧，你们家的纸我们都要了，这货就送到徐记吧，我和你堂哥的那一笔账就一笔勾销，咱们还是好朋友。怎么样？” 徐掌柜已经想好了，这种事情王青不吃亏，一句话的事情，就少了一千四百两银子，谁家摊上也得答应啊。 何乐而不为的好事。 其实也是威慑。 省的王青不知好歹。 王青要是知道好歹，这张纸就是摆设，要是王青胆敢放肆，他们手里的纸立马就能变成拿捏王青的把柄。 王青脸上笑意更浓，“徐掌柜，亲兄弟明算账，何况咱们也不算熟，我堂兄欠你的银子，一文不少都会还给您，等我给包掌柜交完货，我立马就去徐记把账给您清了。” 拱手施礼。 她说话算话，答应替王在江还银子，就一定会还，其他的还得等等。 吩咐韩大志他们几个，“几位大叔，咱们加把劲儿，把货卸了。” 韩大志他们答应一声。 徐掌柜脸色一变。 “王青，你可别不知好歹，年轻人年轻气盛可不是什么好事，一千四百两银子呢，何必和银子过不去啊。” 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个王青真的油盐不进。 这可是算盘真的打错了。 “徐掌柜，这话我就不明白，还有人和银子过不去？我王青还真喜欢银子，问题是不是什么银子都喜欢。我喜欢的是凭我的本事光明正大挣来的银子。 别人施舍的就算了，好汉不吃嗟来之食，讨来的饭王青不喜欢吃。” 王小青乐呵呵，反正就是一脸的笑意，人家一点也没有任何不耐烦和敷衍。 徐掌柜反而被气得直跳脚。 “王青，你别给我装糊涂，今天这货我们徐记要了，今天你要是乖乖的把货卸到徐记，这事情就算是我当做没发生过，不然你就等着你大堂兄坐牢吧！ 那衙门的大牢可不是那么容易呆的，一个不好是要死人的。” 徐掌柜是真的发狠了。 他们东家可是有些手段人脉，收拾一个小村子里的穷书生还不是容易的？ “徐掌柜，我说了，这货可是凡人斋的，我们做生意可是是有规矩的人家，做人还是要讲诚信，徐掌柜你就别为难我。几位卸货。” 韩大志答应一声，故意声振入耳。 像徐掌柜这种见利忘义之辈，上一次还想当众黑他们，做得出来那样的事情，现在还怕得罪他啊。 包掌柜快步走出来。 刚才王青的一席话他听的真真的。 本来还以为王青恐怕会因为他大堂兄会有所犹豫，说不准会改主意。 毕竟那可是骨肉血脉的一家子。 很少有人不妥协的。 没想到王青还真的讲信誉啊。 自然是面露笑容。 讲诚信就好。 就怕遇到胆小怕事的，一吓唬就转向。 这个王青还真是人才。 看着年纪小，但是做事沉稳，守信，这已经是难能可贵。 ：。： 第180章 打发叫花子 “王青，你来了，快，快，屋里请，伙计们帮着几位卸货。” 包掌柜大方的一招手。 立马一堆人冲出来。 他们店里可是养着七八个伙计呢。 都不是吃闲饭的。 本来这种活儿可不是他们应该干的。 可是掌柜的发话了，那自然要表现一下。 几个大小伙子上手，加上韩大志他们四个人。 动作很快。 两车货眼瞅着下去的速度很快。 包掌柜冲着脸色铁青的徐掌柜拱手，招呼王青进去。 徐掌柜冷冷的哼一声。 “王青，你可别后悔。得罪了我们徐家，我让你这辈子翻不了身。” 这已经不是威胁。 徐掌柜是真的这么想。 王青让他感到危险。 王青笑道，“徐掌柜，起手无悔。” 当谁不是吓大的啊。 徐掌柜看着王青和包掌柜说说笑笑进去，眼神里都是怨毒。 他们因为王青得罪了金家纸坊，现在算是上等宣纸断了供货。 金家说成什么也不可能和他们和解。 就算他们求上门去，恐怕也是高价。 其他家？ 这个时间马上就要断货季节。 宣纸一年的供货时间可是有限。 再有两个月就要结束。 往年他们早就存了一大批货。 今年可算是阴沟里翻船。 到时候自己这个掌柜的位子不稳啊。 徐掌柜扭身回去，回到徐记，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狠狠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小子，让你嚣张，还不信没人收拾的了你，老子倒要看看你怎么求上门来。” 徐掌柜起身去找东家徐福贵。 这个时候只能赶紧想法子和金家恢复关系，哪怕是上门认错，自己也得拉下老脸去做。 不然让徐老爷子知道了这事情，那才是天要塌了能。 徐掌柜和徐福贵已经到了金家。 纸坊的牌子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 金家门口停着几辆板车，这些都是运送货物的。 他们家打开门做生意。 金家不只做宣纸还做青纸，竹纸，做的纸类算得上是首屈一指。 他们倒不能算是洪都城里纸坊的老大，可是那也是数一数二的人家。 来要货的人家可不少。 徐掌柜上前和门子说话。 “小哥，麻烦你跟掌柜的说一声，徐记掌柜的和少东家来拜访。” 手里塞了五个铜子过去。 俗话说得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尤其这种当门子的，那眼睛毒着呢。 一旦好处没有到，人家刁难你容易的很。 果不其然，那门子手里拿了铜子，表情立刻好多了。 “徐掌柜，少东家，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进去通禀一声。” 不大一会儿功夫，门子一脸黑的走了出来。 “去，去，去！我们东家说了。什么阿猫阿狗也能上我们金家来。你们赶紧走吧，我们东家不见。我们东家说了，以后都不会和你们徐记做生意，我们金家没本事和徐记合作。 请徐记另请高明。” 刚才进去跟自家东家禀报了一声，说是徐记的掌柜的和少东进来了，没想到引来了东家的大发雷霆。 差一点没把他骂的狗血淋头。 门子也不知道自家掌柜的这是发的什么邪风，居然连徐记的掌柜的和少东家都不见。 看来徐记前一段时间的作为，的确把东家得罪死了。 徐掌柜这一下脸色可是难看，要知道他再怎么说也是个掌柜的。 被一个门子这么没礼貌的在这里驱赶。 什么面子都没了。 他就算出门在外这么多年，也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看起来金家是记恨上他们。 徐掌柜讪笑，就算他心里百般的委屈怨恨，可是这个时候不是他们摆威风的时候。 他们家现在上等宣纸的货源已经完全枯竭，如果不赶快把货源找到，明摆着徐记会出大事儿的。 到时候他的脸面算什么！ 陪着笑脸上前。 “小兄弟，麻烦你再给掌柜的去说一说，就说徐记掌柜的和少东家是诚心来拜访的，有什么事情咱们还是坐下来谈一谈的好。做生意，和气生财。” 这一次咬了咬牙，拿出来一两银子。 这门子刚才估计是被骂了，想必几文钱是打动不了的。 只有拿出这种重金赏赐之下，恐怕人家才会冒险帮他们禀告。 否则的话他们站在门口等着吧。 果然门子看到那一两银子的时候，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 刚才被骂的漆黑的脸色，瞬间就变得红润起来。 呼吸都不由得急促了起来。 可是偏偏脸上还假装板了起来。 “这可不行，我们东家刚刚才把我臭骂了一顿，你这让我进去，这不就是找挨骂吗？万一我们东家一生气把我给踢走了。那我们一家子岂不是要喝西北风去？” 这门子也算是个人才，这个时候居然还知道坐地起价的道理。 徐掌柜恨得牙痒痒，可是这个时候不能不低头。 “小哥这点儿钱你回去买酒喝，你就给你们掌柜的再捎一次信儿。掌柜的要是不答应见我们，我们立刻就走，绝对再也不为难你。” 徐掌柜忍痛又掏出一两银子塞到了门子手里。 门子的手里掂了掂着银子，立刻眉开眼笑的告诉他。 “好说，好说，就冲着徐掌柜这么大方，我进去帮你们递个话儿。当然见不见你们，可是还要看东家的意思，你们等着吧。” 徐福贵脸都黑青了，第一次被人这样慢待。 哪怕就是以前他们和金家做生意。 金家东家的也不敢这样对待他们。 金家虽然在这个行业里算是翘楚，可是对待客户多少还是尊重的，第一次他们徐记被人家当成狗一样对待。 不大一会儿工夫，这一次门子笑盈盈的出来了。 也算他运气好，进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大管事，于是，他就先把这个事情跟大管事说了一下。 大管事可是东家的亲侄儿，所以有些话他们递不上去。 可是大管事敢说。 大管事进去一说，东家果然改了主意，让把徐掌柜和徐少东家请进去。 门子手里的二两银子，算是彻彻底底的十拿九稳。 徐掌柜和徐福贵被人请了进去。 两个人跟着眼前的人，越走心里越不是滋味。 往日里招待他们的地方那都是金家的前厅，可是这一次，一看走的这个路，很明显越走越偏僻，完全不是到前厅的地方。 两个人心里还能不明白金家这是把他们完全不当贵客对待。 看样子这一次可算是有了口舌官司。 果然一进这个偏厅就能够看出来，这里又偏僻又阴冷。 家具摆设都很陈旧，看得出来这里长时间没怎么使用。 他们都能摸见桌子上的灰尘，就这样还招待客人呢。 估计是打发叫花子呢。 徐富贵觉得这辈子自己的脸都丢光啊。 ：。： 第181章 坐地起价 两个人被仆人领进来之后在这里枯坐着。 根本连个上茶的人都没有，眼瞅着根本没人搭理他们两个。 徐富贵一肚子的怒火，可是这个时候偏偏没办法发，只能忍着气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徐掌柜坐在下首心里也是窝火，自家主人受辱。 回去之后这股怒火，肯定得冲他发。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事情就到了今天这一步。 一步一步。 徐记还能被人慢待。 也算是新鲜事。 两个人咬牙忍着，忍着忍着，太阳就偏了西，这屋子里越发阴冷起来。 徐福贵身上还穿着夏衫，有点儿抵挡不住这种寒凉，不由得打了几个喷嚏，空气中的灰尘越发激荡起来。 一时之间，这偏厅里只响起徐福贵和徐掌柜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喷嚏声。 场面有点尴尬。 没等两个人缓过来劲儿，已经有人大步走进厅来。 “阿嚏！” 徐掌柜一个喷嚏打出去，才看清眼前是金家的东家金大福。 尴尬的把捂着嘴的手拿下去，对着金大福行了一个礼。 “金东家，您是贵人事忙，可算是把您盼到了，您要是再不来呀，我和我们少东家，可真的是要鼻涕眼泪一起下了。” 金大福完全不理他，话里的机锋笑着拱拱手。 “让两位久等了，今天实在是忙，我们今天有好几批货都出货。哪里像徐东家和徐掌柜这么有空闲呀？就这我也是忙里偷闲，抽了个空赶快过来，最多一炷香的功夫，有什么话咱们还是长话短说。” 毫不理会，金大福扭头直接看着徐福贵，毕竟掌柜的对掌柜的，东家对东家。 徐福贵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必须忍下一肚子气，这件事一开始就是他们徐记出的错，想要摆脱金家的涨价，结果没想到，到最后反而弄了个里外不是人。 “金大叔，这一次来小侄是特意来给您赔罪的。” 站起身恭恭敬敬施个礼，毕竟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个时候去找别人家进货，都没有熟门熟路的金家方便。 信誉摆在那里，大家也合作过。 金大福不躲不闪， 大大方方受了他这个礼。 “徐少东家，你这是话怎么讲？我倒是不明白了。” 徐福贵心里暗骂，这只老狐狸这是要死死的压着他们。 “金大叔，咱们两家也算是交情深厚，前一阵子，小侄也是被人蒙骗，结果断了咱们两家的生意来往，那全都是小侄的错。有眼不识泰山，谁承想却被那小子给骗了。 这不小侄已经知错了，特来向金大叔上门赔礼道歉。希望咱们两家还可以继续生意往来。您说的那个宣纸的价钱，小侄非常同意。就按您说的办。” 徐福贵礼数周全，就他这个年纪来说，还不到20岁的年轻人。 能够打理自家的生意，当然做人足够圆滑。 这能屈能伸的态度，倒是让金大福有些佩服自己在这个年纪可没有这个本事和涵养。 “大侄子，我是开门做生意，既然你是来和我谈生意，那么咱们就按做生意的方式来的，原来我跟你说的那个价钱可不成了。你要知道现在我们金家的货紧，你也看到了。 门口装货的车都在那里等着呢。就算你现在立马要货，恐怕我也没办法给你拿的出来，别人家出的价钱可比你家的，足足多出一成来。 大侄子，你叔总不会有钱不愿意赚。” 金大福早就打听的清清楚楚，最近市面上闹得乱哄哄的。 他怎么会不清楚这个所谓的王记纸业冒出来，顶了自家的生意。 本来他心里是有些生气的。 可是等他知道徐记和王记纸业也闹翻了，立刻就乐了。 看起来这王记纸业也不怎么样，还没本事能降的住徐掌柜。 就冲这个，他也觉得王记纸业不会有大的作为。 就徐掌柜这样的人精。 他们都能闹翻，狗咬狗一嘴毛，弄得人尽皆知。 听说王记纸业当家的居然是个毛头小子，才十四岁。 他心里立时也就明白了，就徐掌柜这样的人见到这种情况，怎么能够不欺负人家这种毛头小子。 虽然人家小，可是心气儿高啊。 没听说家里的父亲居然是个读书人，这读书人家的孩子。 自然有自己的风骨。 和他们这些商人家的孩子那是完全两个样。 “金东家，咱们不是说好了也涨一成吗？” 徐掌柜只能开口，看样子东家有点恼火，虽然没吭气。可是如果坐地再长一成，对于他们来说那就是涨了两成。 那他们宣纸的生意可就没那么好做了，利润被压榨到了最低。 这做一刀纸生意赚的银子还不够雇人的呢，要是这样他们还卖什么纸啊？ 金大福笑着捻了捻自己的胡须。 “最近生意实在是太紧张了，要不然二位还是回去仔细商量好了。再决定怎么办？纸就这么多，当然是谁家价高谁家得。我也没法子，实在是货少要的人多。 实在不行不耽误二位，再去其他家看一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纸。我们金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金大福趾高气扬地拂袖而去，他根本都不怕得罪徐家。 现在徐家除了他们金家就只能去魏家，可是魏家的情况比他们家也好不到哪里去。 大家雇的工人都差不多。 出货量那都是卡的死死的。 很多货源那都是老客户，总不能为了徐记这个新客户。 就把老客户给断了。 除非徐记给的价钱高，但是徐记给的价钱高，自己就不赚钱。 这门生意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金大福一走，徐掌柜和徐福贵两个人立刻被人家请了出去。 徐掌柜和徐福贵站在门口面面相觑，现在反而把他们给逼到了绝路上。 徐掌柜恨啊。 都是那个混蛋王青害的他们。 徐福贵跺脚。 “徐掌柜，我就告诉你不要来，来了金家也没用。你看看你非要来，现在可倒好把我的脸让人家踩在地上。就这样最后还没谈成，现在你说怎么办？要是爷爷知道铺子现在弄成了这样，我告诉你，我没了面子。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徐福贵着急的原因，自然是自家的老祖宗。 自家爷爷对他们几个孙子那可都是寄予厚望。 可是爷爷始终没有确定到底谁做这个当家人。 自己现在可是争取考察期间，如果手头的事情做砸了。 想必自己几个兄弟立刻就要跳出来踩死他。 偏偏徐掌柜还真把事情给办到这个前后不着调的地步。 被老爷子要是知道，自己在老爷子面前的印象那可就一落千丈。 最怕的是剩下几个兄弟借机踩自己几脚。 说不准他们这一房就彻底没落，再想在老爷子面前争取好印象那可就难了。 ：。： 第182章 谈妥了 “东家，要不然咱们还是去魏记看一看吧。” 徐福贵把头要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你还是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因为金家，魏家把我们当成仇人一样，这些年没少打压我们家，现在我们自己送上门去让人家看不起。你觉得魏家能放过这个羞辱我们的机会？” 徐福贵就是用屁股想也能知道魏家会怎么对待他。 他要是魏家不借机趁机奚，笑话他们都算是轻的。 “掌柜的，要是这样也不行，那么我们只能想其他办法逼着王家回来求我们。” 徐掌柜发狠地说道。 倒不是说这洪都城附近就只有这么两家作坊，其他的作坊也在做纸。 可是这上等宣纸谁家最好，全洪都的人都知道，除了金家就是魏家。 当然现在还多了王青他们家的王记。 每一家作坊都有自己擅长的纸品。 而且大师傅的手艺各不相同。 金家和魏家生意这么好的缘故，就是因为他们两家上等宣纸的最好的师傅都在他们家。 其他人家就算有那个心做不出那个东西啦。 当然更原因是因为徐记走的还是高端路子，他们卖的东西，一般都是一些富贵人家买的。 普通书生百姓要的纸他们这里销量并不算好，只要比他们低一等的铺子里，卖的价格自然也会比他们便宜。 价格上面当然不占优势，上等宣纸就是这些富贵人家达官贵人才喜欢用的。人家看不起那次等的宣纸。如果他们拿不出好东西给这些人加那么以后生意自然会越来越萧条。 这笔墨铺子里的几个走同样路线的铺展，恐怕就会把生意抢走。到时候他们再想起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所以才是他们不得不求到金家门上来的原因。 徐福贵瞪眼，“你还好意思说，不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那么贪心，非要和那个什么王青的大堂哥做生意，至于弄到这一步吗？要是好好的和王青一直合作下去，现在有这种麻烦吗？你让我逼着王家来求我吗？我怎么逼？我有那个本事的话还用得着来金家吗？” 徐福贵一肚子的埋怨，他记得当初自己和王青交过手。 王青这个人，年纪轻轻可是脑子很灵活。 而且为人滑头。 心思缜密，为人彪悍！寸步不让的本色，徐福贵笑着还记得。 这样的人，你要是真的把他逼急了，咬你一口那都是轻的。 更何况自己的掌柜的这一次居然想逼着人家压价。 用人家自家人打压自家人这种事情，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要是王青收拾起来，徐掌柜那也绝对不手软。 徐掌柜也知道少东家，这可是现在终于找到发泄口冲着自己开火了。 “少东家，我也知道这一次是我做错了，可是现在不逼着王家低头。我们的货源马上就要断了，您也知道了，现在眼瞅着已经九月了。一旦过了九月这上等宣纸可就过了季了，金家和魏家定出去的货，人家绝对不能腾出来给咱们。到时候咱们就可就没货源了。您对老爷子也交代不了。” 徐掌柜怎么不知道，可是现在迫在眉睫。 徐福贵脸耷拉下来。 “那你说说看这要怎么办？” “很简单，咱们先去要钱，银子我知道王青没有，他一共就做了咱们一笔买卖，那才八百两银子，就算今天还给包掌柜送了一批货，也不过千八百两银子，出去成本开销，我量他拿不出这一千四百两银子。 他只要服输，可以一笔勾销，如若不然我们就只能和王家打官司呀，不是他那个大堂哥还和咱们签了契约吗？按照契约来说，他那个堂哥可是要给咱们赔钱，而且不光是要双倍赔钱。还要吃上官司。 咱们徐家衙门里可有人，您只要和舅公打个招呼，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打官司咱们不怕，只要把他那个堂哥弄进去。咱们也不是要立马案子就结了，慢慢的熬着他们。这只要进了衙门有钱没钱，谁愿意进衙门呢？进了衙门可不就得流水的把银子送进去，否则，人能得了好吗？ 只要王家熬不住了，自然就得求到咱们身上，到时候，不是自然得任咱们摆布。” 徐福贵深深地看了一眼徐掌柜，徐掌柜出的这个主意毒啊！ 没听说过破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 一般人家绝对不愿意打官司的，一旦官司打到衙门里，那衙役官差，哪一个上上下下不都得打点，否则的话人进去三五天就熬不住了。 这就是要让王家熬不住，毕竟王家的银子可没有他们徐家的多。 王家不过就是个小小的作坊，哪里有银子这么上上下下的打点。 迟迟早早还是要向他们低头。 徐福贵叹口气，这想法真毒。 徐掌柜看着自家少东家有些不忍心，不由得劝说。 “少东家，这不是也没法子，要是但凡王家肯让步，咱们也不用出这种馊主意。” 徐掌柜想的是，你王青不是挺厉害的，一步都不退吗？ 我就是要让你不光要向我低头，还得求到我的头上来。 “这件事你去办吧。” 徐福贵觉得他还是挺喜欢王青那个人！问题是宰喜欢王青，也不能比得过自己啊。 和他的地位比起来。 他必须这么做。 希望王青识时务吧。 不然吃亏的可是王青。 他们家衙门里可是有人只要打一个招呼送点银子，恐怕王青的这个大堂哥可是要受罪的。 不信王青不救人啊。 他也不忍心！可是没法子啊。 不是王青死，就是他自己死。 那他宁可死道友，不死贫道。 徐掌柜把徐福贵送回去，立马去了柜上。 收账这种事情自然不能他们出手。 他们就是本本分分的人家，就算他徐掌柜也不是那种凶狠霸道的人。 做不来凶神恶煞的收债人。 这种事情自然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徐掌柜带着五十两银子出门去了后街。 这里可是洪都最复杂的地方。 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三教九流的人物都在这条街上。 他自然是来这里找人。 一个时辰之后。 徐掌柜笑容满面的回去了。 一个彪形大汉把他送出来的。 看样子谈妥了。 第183章 剁手指头 十八里铺。 清晨。 王小青伸个懒腰。 自从给包掌柜送了货，还给魏掌柜送货之后。 他们手里总算是有了余钱。 里里外外这是一千六百两银子。 去除成本，到手起码有四百两银子。 王小青打算着最近赶紧把周王白玉临的那澄心堂纸的做出来。 那可是五千两银子呢。 这不她今天打算去洪都附近的码头去看看，据说那里有最全得货品。 她得去找找稀缺的几样材料。 还没出门。 远处的屋外响起一阵争吵声，王小青愣了愣，下意识起身往门口走去。 “师傅，不好了，不好了！” 王在山气喘吁吁跑来了。 上气不接下气。 “慢慢说，气喘匀了再说，怎么了？” 王小青也觉得最近风平浪静的不太对劲儿。 徐掌柜没上门来要账，这不符合逻辑啊。 没道理徐掌柜就这么认怂。 王在山喘口气，“师傅，要债的来了。” 王小青笑道，“这才对嘛啊！走吧！我们去看看。” 王鹏飞急忙跟上，“我去！我一个童生不怕他们无理取闹。” 这是一个撑腰的。 爹就是这么用的。 王小青没说的话是，您老这么爱凑热闹啊。 您不是刻苦学习的吗？ 他老爹也太八卦了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了大伯家。 等到他们几个人走到屋外时，便看见一个满脸愁眉不展中年男子被一群人围在中间，领头的是一个光着脑袋，胳膊上纹着花臂的男人。 这个时代纹身不多见。 大多数人不会这么张扬。 纹身和刺青都是吃牢饭的犯人才会留下的。 敢这么做的人，那就是天不怕地不怕。 中年男子正是王在江的父亲大伯王鹏举。 花臂光头男人手里拿着旱烟枪，深深地吸一口，喷云吐雾之后。 才一脸凶神恶煞的看着王鹏举。 王小青觉得自己似乎想起了纪晓岚的那一杆旱烟枪，若不是光头的话，还是比较形象。 “姓王的，躲了我们几个好几天了，这下终于被我逮着了吧？今日要是再拿不出银子来，别怪我徐坤翻脸不认人。” 听到徐坤两个字，周围那些想要上前劝架的人脸色剧烈一变，急忙退到了远处，生怕牵连到自己。 赵老三他们似乎很怕这个名字。 王小青一脸疑问。 看起来这位徐坤恐怕是有名的地头蛇啊。 不然也不能把里正都吓呆了。 “我现在没钱，能不能再宽限一段时间？” 王鹏举满脸通红的道。 “没银子？那行，留一根手指当利息吧！” 徐坤猛地从身后拿过一把砍刀，面色狰狞的道。 “把这老东西的手给我按着，老子今天就让他长个记性！儿子不还钱，还让老子出来顶，你家那么有本事，那就看看是不是你们王家的骨头硬。”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几人顿时一把抱住了王鹏举。 “都给我住手！” 看到这一幕，王鹏飞目呲欲裂，示意王小青他们站着别动，然后大吼一声走了过去。 这一刻王鹏举还真爷们。 众人顿时一惊，不由得看向他。 徐坤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大爷的，哪里来的混蛋，连老子的事情也敢管？再不滚开连你一起打！” 他当然看出来，这个人身穿长衫。 应该是个文人。 不过还不在意，徐掌柜说了，这人最多就是个童生。 还不是秀才，那就不怕。 “在下是王鹏飞，这是我大哥！在下难道也没资格管？” 王鹏飞无比淡漠的看了徐坤一眼，这才对王鹏举道。 这位还真没怕。 “大哥！” 王鹏举愣了愣，继而难以置信的看着王小青他们。 “你……你们干什么啊？这事情你们不用管。” 要债的上门，这是意料之中的。 他本来也没脸真的要侄女给儿子背黑锅。 “嗯，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鹏飞点了点头，继而目光无比冰冷的看向徐坤等人。 这些人可不像是徐掌柜这样的人该派来的。 王鹏举张了张嘴，一旁的徐坤已经不耐烦的打断道。 “小子，你一个文弱书生就不要掺和了，就算你是这个王鹏举的弟弟，要么替他把银子还了，要么就滚蛋，少跟老子在这里废话，就算你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要还钱，不然你再磕几个响头，哥几个就……” “闭嘴！” 他的话还没说完，王鹏飞大喝一声。 “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在这里嚣张？还敢侮辱童生，咱们这就去见县老爷，我到要看看谁给你的狗胆，敢欺侮一个童生？欺侮一个读书人？要是不给在下一个说法，我就去洪都知府衙门击鼓鸣冤。 看看有没有人管！” 这一连串的话说的异常响亮。 而且声势浩大。 周围一片死寂。 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王鹏飞，就连身为当事人的王鹏举自己也惊呆了。 他家弟弟什么时候这么威武？ 太硬气了。 这就是书生的底气？ “你……你……” 徐坤硬是硬是被这一番话给震得懵逼了，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王鹏飞。 他徐坤虽然混蛋，可是是洪都五爷手下的亲信，即便洪都里面的官差见到了也要客客气气的。 如今，他居然被人一言不合就训斥的哑口无言。 还是个书生。 王鹏飞缓缓收回目光，神情无比淡漠！ 可是赵老三却知道事情闹大了！ 王小青的心沉到了谷底。 果然，一道夹杂着愤怒和羞辱的咆哮声随即响起。 “都给我上，弄死这混账东西，我要他死！！！” 徐坤这是恼羞成怒。 被人这么羞辱，这帮子泼皮哪里吃过这样的亏。 王鹏举太想当然。 这帮人可真没他想象的讲道理。 一言不合就动手啊。 王小青眼瞅着这是要吃眼前亏。 还没等她说什么做什么。 一堆人呼啦啦涌出来。 全村老少都出来了。 手里有的拿着锄头，有人拿着镰刀，还有人拿着王小青那会给他们的弩箭。 寒光闪闪，在阳光底下让人不寒而栗。 王老太被多宝扶着走出来。 步履沉稳，一副大气的样子。 所有人都不自觉的让开道路，王老太在他们心目中那可是不一般的老太太。 那是贵人家里的老太太啊。 是他们的主心骨。 徐坤和他的人明明心里也被吓得不轻，可是面上还要假装毫无波动。 谁能知道他们的腿软的和面条一样。 徐掌柜说好的就是一帮子胆小如鼠的村民。 这是什么？ 鬼吗？ 徐掌柜害死自己啊。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我们可是来要债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要是敢动我们一个手指头，我就上官府告你们。” 徐坤虚张声势，这个时候几十号村民让他们心里害怕。 他们别看平日里厉害着呢，可是真的遇上厉害的那也是秒怂。 没有不怕死的人。 这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 “欠债还钱！说得好，既然是欠债还钱！我到要问一问，这银子是谁欠的？是王鹏举？” 老太太好整以暇。 这个时候颇有一副长辈的口吻。 第184章 谁给你们的勇气上门要债的？ “虽然不是王鹏举欠的银子，可是是王鹏举儿子欠的，子债父偿，可不是我们逼他的，是他自己说替他儿子还债的。不信，你自己问问。” 徐坤那个暗自倒霉。 奇了怪了。 不是说这个村子的人都是一群无知小民。 这样的村民，没看到男女老少全都出动。 人家眼神都不带害怕的！ 仿佛看惯了生死一般，这一份镇定比他们还要沉稳。 到底谁更像是混子啊。 一帮混子居然被这些未教化的村民给震住。 说出去谁信！ 王小青回头去看。 这可是大伯家的院子里，王在江在不在家？ 不光她在看，所有村民的眼神都移到了王家紧闭的那大门上。 王老太脸都黑了，老太太脸色铁青。 家里出了这样的不孝子孙，就算她心理上知道这不是自己的亲生子孙。 可是这种感觉也特别不舒服。 “在江，你还不出来吗？你爹为了你都差一点被人剁掉手指头。你居然还能有脸在里面躲着住，你还是为人子吗？” 王老太又不是傻子，那大门紧闭能因为什么紧闭呀？ 肯定是因为里面躲着人。 王在江想要出去。 脸羞愧得通红，那个时候他早就想出去。 可是，他娘死死的堵在门上，他要想出去就必须扒拉开自己亲妈。 “娘，您让看这个时候了，我要再不出去我还是人吗？您还想不想要让我抬头做人。在这个村儿里我都已经成了什么人了，脸都不要了吗？您想要我去死啊！” 王在江气愤的想要一头撞死。 他甚至可以想象到现在外面所有的村民都会怎么想象自己！ 就是活脱脱的畜生。 冯桂华摇摇头，死死的用身体挡着门。 “你别胡闹，你现在怎么能出去呢？那些人不敢砍你爹的手指头。你奶奶带着人在那里呢，你奶奶不会眼看着你爹的手指头被人砍了。可是你要出去。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人家就算是不剁你，要把你抓到官府去。 那怎么了得？我告诉你今天说成什么你都不能出了这个门儿，除非你踩着我的尸体出去。” 王在江现在终于明白，自己爹面对他这个娘的时候，该是多么无奈。 他娘有时候就是这么头脑简单，还自以为自己很聪明。 “娘，这个时候我奶奶他们都在，全村人都在，不会让这些人把我抓走的。您这一点怎么会看不出来？我奶奶难道就那么狠心不管我？况且小青也已经来了，你明明听到小青来了，她已经说过要替我还这笔银子。 您现在不让我出去，奶奶和小青会怎么想？到时候万一，不再管我，你想过后果没有？” 王在江一席话把冯桂华彻底给吓坏了，虽然她有点儿小聪明，可是总是希望护着自己的儿子。 尤其这个大儿子，是她用了全部心血培养大的儿子。 虽然说她大字儿不识一个，也不懂什么本事，更没有什么眼力见。 可是这个儿子是她当做家里的顶梁柱一直养活大的，寄予了全部的希望的儿子。 “真的要出去，万一那些人要是耍横那可怎么办？” 冯桂华有点犹豫。 王在江一把拉开冯桂华！，打开门。 在所有人的目光里走了出去，那些目光让他如芒在刺。 曾经自己的朋友、家人，一个村子里的街坊邻居，现在看他的目光像是一把把尖刀在他的心头上猛扎。 王老太看着王在江，这个孙子真的很让人失望。 徐坤看到王在江得意了。 “老太太，那就谢谢您的大义灭亲。王在江，要么还银子，要么跟我们走一趟。” 徐坤捉摸着这些人屈服了。 这不是都把王在江交出来。 还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等等！” 王小青喊。 这样把人带走，不可能的。 徐坤瞪眼，眼前的小子看着不大！ 可是长得的确是比个女人还要漂亮，要是小倌馆里的那些小倌，简直不得了啊。 脸上带了一丝淫邪。 “小子，长了这么漂亮一个脸蛋，在这穷山村里可是可惜啊，要不然跟着大爷走吧，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大手伸过去想要捏着王小青的下巴，仔细打量一下。 这样的货色很难得，要是卖到了洪都城里的小倌馆里，那就是摇钱树啊。 他已经在琢磨怎么把人带走。 要不要借机为难一下王在江，看样子真的是王在江的兄弟，这就好说的很。 结果人还没碰到王小青，就被一根针扎了一下。 事出突然，一点防备都没有。 然后他就半边身子一麻。 一半的脸都抽抽了，嘴角也歪了。 眼瞅着人都要站不住。 多亏跟前的手下赶紧把人扶住。 “你干什么？把我们老大怎么了？” 几个手下怒目而视，心里也是哆嗦。 眼前这一个难不成是什么妖孽。 一根针扎了一下，他们可谁都看到这一幕。 就一下。 然后徐坤就这样。 徐坤在他们里面特别能打。 “给我……给……我收拾了他，抓……回去……” 徐坤话都说不明白了。 “还来？敢动我们家小王大夫，你们是不是要找死？” 韩大志他们举起弩箭。 这可是惹众怒。 他们这里十个有八个都要承王小青的救命之恩。 敢动王小青就是动他们的命。 谁能不急。 初五拿着一根扁担挡在王小青面前。 “谁敢动我师傅，我和他拼命。” 韩成奎，王在山他们几个出来得急，还光着膀子，可是一个个手里都拿着各种家伙什，把王小青保卫起来，把徐坤等人包围在其中。 徐坤和他的手下傻眼。 这是要出人命啊。 他们根本没想到人们会这么强烈的反抗。 好狂！ 一个词在所有人心头浮现！ 真是好彪悍的村民！ 徐坤是什么人？ 三教九流见识多了，现在居然被一帮子想也村民围住。 要打要杀的。 往日里这可都是他们干的活儿。 “徐坤，是吧！借据或者契约拿来。” 王小青早就已经答应替王在江还钱，不是为了王在江，是为了王鹏举，也是为了王在山和王在和。 在所有人眼中，他们都是一家子。 无论你怎么不愿意，在古代人的眼中，他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一家子。 不是你不认就可以的。 断绝关系也没用。 徐坤呆住！ 他们想到了怎么逼债，怎么收拾王在江！ 怎么让王在江吃尽苦头，求着还钱。 可是就是没想到过人家要借据和契约。 王小青一挑眉毛。 “怎么没有？没有也敢来要债？谁给你们的勇气这么上门的？不怕被打死？” 第185章 恶人先告状 徐坤嘴还歪着呢。 心里也是苦笑。 他们没想到人家会还钱啊。 谁家能拿的出来一千四百两银子啊。 “我们没带，可是……你扎歪了……我的嘴，要赔钱。” 徐坤示意，自己不能白白被打。 主要是嘴歪了，这可不是小事。 况且他们这样的混混，没银子还要碰瓷儿呢。 你还给了人家机会。 徐坤打定主意要整死王青他们。 既然是开纸坊的，那都是有钱的主儿。 不要白不要。 徐坤心疼自己的嘴呢。 “赔钱？你是开玩笑的吧？私闯民宅，就是被打死了你们也活该吧！” 王小青乐了。 这个徐坤还真是混子，这个时候不想着自己的嘴怎么办！ 居然还琢磨讹人银子！ 勇气可嘉啊！ 碰瓷的最高境界。 要钱不要命啊。 王鹏飞捻着胡须点点头，“的确律法规定了私闯民宅，还蓄意伤人，刚才你们说要剁了我大哥的手指头，这里的人可都听到了。千真万确，我们就算是打杀了你们，也是理所当然的。” 徐坤万万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 人家比他们还横。 “那不一样！我们又没有砍下来你大哥的手指头，问题你儿子可把我大哥嘴巴扎歪了，没有两千两银子，你们等着蹲大狱吧。” 徐坤能不能说不重要。 他的小弟立马就领悟了。 讹人他们有一套。 王小青上前一步。 手里的钢针在指尖转了一圈，稳稳的回到了手心里。 徐坤吓得退后一步。 看着王小青手里的钢针那是心里直发慌。 “你……你干什么？” 他是真的害怕了。 嘴歪了，自己以后恐怕当不了大哥手底下最好的打手。 以后自己的地位不保。 想要取而代之的太多，如过江之卿。 现在他嘴歪了。 这不是立马就是给人家腾地方啊。 徐坤暗暗懊恼！自己亏大了。 该死的！ 徐掌柜五十两银子就打发自己。 没门。 王小青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纸。 徐坤松口气，掏纸啊！ 难倒是银票？ 心里一松，估计是被自己吓住了。 可是他的嘴还歪着呢。 “我告……诉你，算你小……子识相，你立马把我的嘴治好了，再双手……送上两千两银子，我就饶了你！不然的话，哼……哼，老子有的是法子收拾你！我告诉你清源县衙师爷可是我的老舅，一句话的事情，你们都得给我蹲大狱去。” 韩大志和王鹏举都是心里一紧。 要是对方有官府的人当靠山，他们恐怕还真的惹不起啊。 惹上官司！ 那就是天塌了。 王小青把纸拿出来，打开让徐坤几个人看了一圈。 徐坤瞪眼，脸色渐渐赤红。 “你个小子！你居然敢羞辱我。” 他们可是大字不识一个。 “羞辱？这从何说起？我可没有羞辱你们，是根本就不屑于羞辱你。” 王小青淡定的把手里的纸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下子塞进徐坤的嘴里。 所有人傻眼。 这是什么操作？ 这是要杀了徐坤？ 连徐坤都怀疑人生。 他是想挣扎，可是没来得及，等到他的手下把他解救出来，王小青手里只剩下一个小小的碎纸片，其余的已经背徐坤吞下去了。 他是不想吞下去，可是当时没反应过来，被王小青那么一下，不知道捏到了哪里了，他就不由自主的咽下去了。 被呛得咳嗽一阵。 硬是没吐出来。 “你……你要干啥！？” 徐坤觉得自己见鬼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比他们还凶。 真是没天理。 到底谁是混子啊！ 有人比他们还混子。 徐坤几乎要欲哭无泪。 “不干什么！韩大叔，报官吧！这些人打着要债的借口，却偏偏没有契约书在手里，私闯作坊，意图盗取我们纸坊的上等宣纸的纸药秘方，被我们抓到之后，想要消灭罪证，把纸药方子给吞下去。 我们最后只抢救出来一个小小的纸片，妄图诬陷我们，居然恶人先告状，我们纸坊的纸药秘方已经被对方盗取。 我们要报官，我们家的秘方被盗，这个贼人一定要负责赔偿我们。不然我们誓不罢休。” 随着王小青斩钉截铁的话语说出来，徐坤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 “你……你诬陷我们！？” 这是平民老百姓？ 怎么比他们还土匪啊。 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这一套说辞不就是他们平日里的说辞。 碰瓷的时候都这么说。 “韩大叔，各位村民，我们诬陷他们了？” 王小青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立马引来所有人哄堂大笑。 “怎么可能！我们可是小老百姓，我们这么多人怎么会诬陷一帮子洪都城里的混子？他们可不是我们引来的，我们今天之前根本没见过这些人，为什么要诬陷他们啊？” 韩大志带头说到。 诬陷吗？ 这个感觉还真不错。 诬陷是个技术活啊。 看样子他们也要学学怎么对付这帮子坏蛋的手段。 这法子不错，看着解气，重要的是对方有苦说不出来。 韩成奎立拍了胸脯说，“我去衙门去。” 报官好啊。 一阵风一样没人了。 其余的人一个个看着徐坤和他的手下，笑得眉开眼笑。 徐坤那个憋屈， “小兄弟，刚才是多有误会，我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这事情我们就算了，你要的契约在徐掌柜那里，我们真的是徐掌柜派来的，绝对没有惦记您得纸药秘方。 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把路走绝，你们终究还是要在洪都城里走，就不怕被人套麻袋拍板砖？” 语带威胁。 他没想到有人敢给他们设套。 “哦，大家伙可是听清楚了，这位徐坤可是说了要给我们套麻袋拍板砖啊，我们要是没什么事则罢，要是有个万一，绝对是这徐坤干的，也就是徐坤嘴里的五爷干的，说不准就是徐掌柜指使得。 太可怕了。徐掌柜买卖不成，这是要把我们王记纸业必逼死啊。” 这个大帽子不扣白不扣。 所有人点点头，“对，就是徐掌柜和那个什么五爷干的，还有这个混蛋干的。我们可以作证，听的明明白白的。他想要黑我们大家。” 徐坤那个怄气啊。 “我……没说！你们冤枉我！” 这话往日里可是那些被追债的人说的。 现在还是他们第一次这么说。 徐坤自己听着也感觉违和啊。 怎么就混到这个份上。 王小青笑道，“冤枉不冤枉，可是要县老爷说的，你说了不算！我也说了不算。” 飞快的一针下去。 徐坤嘴不歪了，眼不斜了。 就好像刚才那个嘴歪眼斜的人不是他一样。 所有人忌惮的往后了退了几步。 谁也不想自己挨一针。 这个小子太邪门。 第186章 情面 不大一会儿功夫。 清源县衙果然派了县衙役来了。 两个衙役穿着官服，挎着腰刀。 然后就看到了徐坤。 “咦，徐坤？” 这不是他们师爷的小舅子？ 徐坤也终于见到了组织。 满眼都是泪的扑上来。 像是见到了亲人一样。 “差大哥，救命啊！这个小子王青居然诬陷我们，还拿着一根针，把我扎的嘴歪眼斜的，这样的人那就是罪大恶极的不法之徒，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 哭的像是个孩子。 两个衙役那个尴尬。 尤其是被徐坤抱住的那一个。 奶奶的，爷胸口衣服都湿了。 问题是你他娘的鼻涕也抹上来，这是俺媳妇刚给俺洗好的。 不耐烦的衙役一把推开了徐坤。 “徐坤有话好好说，自然会有人给你做主。” 嘴上是这么说的，可是心里有些诧异。 刚才来报官的可不是徐坤的人呐。 看起来倒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怎么现在来了反而看到的是徐坤呢？ 这徐坤的名声可不是怎么好？ 洪都城里有名的地痞混子，而且干的就是放印子钱的生意，难不成今天他是到人家这个村子里来收印子钱？ 看看这些拿着锄头镰刀扁担的村民。 看样子这些人把这些老实村民给逼急了。 “差大哥，我要报官，我要报官，这些刁民不仅不还钱，而且还想诬告我们。你不知道啊，尤其是眼前的这个小子。简直是坏透了，他拿一根针就把我扎的嘴歪眼斜，你看看我这手上还有针眼呢。” 徐坤着着急急想把自己的诉求说出来，毕竟不能让王青他们诬陷了他。 翻开袖子露出自己的手给衙役看。 刚才王青可就在他的手上扎了两下。 结果衙役看着白胖白胖的手腕子，上面哪有一个针眼儿啊。 瞪眼！ 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多村民看着，他们也不能空口说胡话呀。 “咦，怎么没有了？不可能啊，他刚才扎了我两针的，不信你问我的这些小老弟，他们都可以作证，我这些兄弟刚才眼睁睁的看着他把我扎的嘴歪眼斜，站都站不住，得要人扶着，说话都说不清楚。” 徐坤急得招呼自己的手下。 手底下的几个彪形大汉连连点头，这个时候他们乖巧的不得了。 “衙役大哥，我们老大说的没错，刚才就是这个小子拿出来一根钢针，扎了我们老大两下子，立刻就嘴歪眼斜了。这小子恐怕会邪术。” “就是你没看他刚才又来了那么一针，我们老大立马就好了。” “肯定是邪术。” 一个个说的那个叫欢快。 两个衙役皱眉扭头看着王小青这小子。 一看只有十三四岁，而且这小身板有点儿弱不禁风。 “小子你叫什么？他们说的可是事实。” 衙役的问话，差一点儿没让王小青给乐喷。 这衙役大哥的问话可真有水平。 您这么问，就跟问这东西是不是你偷的一样，小偷也不能承认是自己偷的呀。 一脸正经的回答， “衙役大哥，我绝对没有扎过他们，你也看了他那手上干干净净。连一个针眼都没有，我怎么扎他呀？ 衙役大哥，我可是要状告这些意图偷盗我们纸坊秘方的贼子，您看看我手里的东西，他们冒充是徐掌柜派他们来要账的，可是手里根本拿不出要账的契约。 然后趁着我们没注意，大摇大摆的闯到了我们纸坊里面，这不被我们发现要偷走我们的秘方，结果领头的光头直接把秘方吞进了肚子里，您看我们抢救了半天只剩下这么一点点。 这可是我们祖传的秘方啊。” 把手里的碎纸片递给衙役大哥。 衙役仔细看了看，上面只留了几个字迹模糊的字，而且很明显能够看出来，这是应该被大力撕扯之后留下的。 怀疑的看看徐坤。 还别说，这还真是徐坤能干出来的事儿，这个小子成天不干好事儿。 欺男霸女，强取豪夺。 这盗取人家秘方的缺德带冒烟儿的事情，还真是徐坤能够干出来的事儿。 徐坤一脸委屈，“衙役大哥，他们诬陷我，我真没干这种事情，这是他们冤枉我。” 衙役大哥都不信。 可是不信也没用。 谁让徐坤有一个厉害的师爷亲戚啊。 “别说了，不管是谁冤枉，谁有理，去见了老爷自然就清楚了。” 衙役可不管这些。 有冤枉，有委屈您去找大老爷好啦，他们底下的衙役可干不了这个活儿。 徐坤得意，见大老爷好啊。 自家的姐夫可是师爷，就是清源县令的师爷。 不信收拾不了眼前这个小崽子。 韩大志他们立马都跟上了。 这可是要见官，他们要不跟着去，万一那官府官官相护。 欺负了他们的人怎么办！ 衙役倒是想把这些人赶走，可惜人家也没做什么违背律法的事情，他们还真没权利把人给撵走。 “走吧！小子！跟我们走一趟。” 其中一个衙役拿出来枷锁，这是给罪人戴的。 这个枷锁起码有一百斤重。 就王小青那个小身板，要是真的带上了，恐怕没等走到县衙就被压垮。 徐坤得意，看看这就是下场。 敢和爷挑衅知道了吧？ 王鹏飞上前一拱手。 “这位差大哥，小儿可是罪犯？” 因为态度文质彬彬，况且一身的青衫儒衫，看着就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衙役也收敛了自己的态度。 “你是王青的爹？” “正是，在下王鹏飞。” 王鹏飞能不着急，这个人枷锁要是给他们家闺女戴上，那还了得，脖子还不得断了。 “我爹是童生，马上就要下场考科举了。” 多宝神给力的帮腔。 他虽然是个五岁的小豆丁，可是心里也明白他爹这个童生的名头，可是比所有人加起来都管用。 动不动自己娘就在耳边唠叨，这个童生的爹可是有大出息的。 一旦考上了秀才，那可是见官都不跪的。 读书人的特权可是被多宝记得清清楚楚。 衙役立马上心了。 是个童生啊。 满大街的童生那可多了，这洪都城里没考上秀才的童生，可不是一个两个。 不过人家既然是童生，他们也不能太过得罪。 总要给些面子。 谁知道将来这位会不会考中秀才，或者会不会是一个举人呢？ “王先生，失敬失敬，没想到这位小公子是您的公子，既然如此，就冲您的面子，这枷锁就不用戴了。” 实际上这枷锁本来就是可戴可不戴。 说的好像给了王鹏飞多大的情面一样。 第187章 诬告 来到了衙门。 因为他们人多势众，这一路走来，就变得非常瞩目，不少平民老百姓为了看热闹也都跟了进来。 一时之间衙门口被围的水泄不通。 韩大志在人群之中居然看到了徐掌柜的人，看样子徐掌柜一直派人跟着徐坤这些帮子人呢。 心里一动，看样子这件事就是徐掌柜主谋。 不过王小青要做什么。 他还真不知道。 衙门里也是人头攒动，不少人在里头寻了位置，就等知县大人公断。 王小青没有被这浩大的声势吓倒，反而松了口气。 他最担心的其实不是事大，而是私设刑堂。 假若消息没有传出去，自己押送到先衙门，关起门来过审，有冤都没处申去。 现在倒好，来了这么多人观审，就算是徐坤和徐掌柜有人脉，那知县大人难道还能指鹿为马不成。 须臾功夫，正堂里传出声音。 “传王青。” 王小青步入正堂，便能察觉到一股浓浓的肃杀气息，县令金鸣一脸正气凛然，身穿官服，头戴乌纱帽，高高坐在案牍之后。 他眼眸轻描淡写的在王小青身上扫视一眼，显得漫不经心。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将一个小小的一个作坊掌柜的放在眼里。 “底下何人？见了本官因何不跪？” 惊堂木一拍。 这可是下马威。 金鸣刚刚听说，这个王青居然是个无赖，巧言令色，简直是可恶之级。 王小青苦笑，她忘记了这是古代，见人都要跪啊。 立马跪倒，“小人王青见过知县大老爷，刚才一见到知县大老爷的威仪，让我心生敬仰，一时之间居然失态，请大老爷责罚。” 万恶的封建社会啊。 王青双膝跪地，为自己的膝盖默哀。 她不得不考虑一个严重的问题。 是不是应该考一个秀才的功名出来，只有这样起码有个特权，见了官不用下跪啊。 金鸣看到这个小子识时务，倒是缓了脸色，毕竟只要不是十恶不赦之徒，没人不喜欢听好听话。 人家这个小子会说话啊。 可惜他身边的倒是有人冷笑起来，王小青侧目去看，竟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书生。 这位书生老神在在的站在县老爷一侧，显然是县老爷的人。 还很有资格的一个人。 此时书生捋着胡须，一双三角眼睛，阴测测的盯着王小青。 然后就看到了徐坤急切的咳嗽了两声，这两个人四目相对，立马徐坤就安心了。 一下子，王小青全明白了。 看样子这就是徐坤嘴里的靠山。 她倒不在意，他们的事已经闹得县里人尽皆知，好不容易到了县衙门。 就算是县老爷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乱来，除非不要官声。 再说了，只要不是县老爷和徐坤一条裤子。 那么终究有回旋余地。 这时代，县官和师爷自然是不一样的，师爷也就是被人看重，可是不能代表了县老爷。 周师爷瞪一眼王小青，他的这个妻弟来之前就打过招呼，实在万不得已才会动用他的人脉。 这可是得罪了徐掌柜的人。 徐坤和徐掌柜那可是本家。 不然也不能五十两银子就请动了徐坤这个打手。 刚才他接到消息，就明白这是到了图穷匕见，利用官府声威的时候。 在县老爷面前添油加醋一番，然后送上五十两银票。 他这一番作为正和县老爷的胃口，二人一拍即合，分明是要联手将王小青往死里整的节奏。 重要的是王小青是纸坊老板，这就不一样。 活脱脱的银子啊。 “徐坤，你有什么冤屈尽管说来，自有老爷给你做主。” 周师爷一句话已经给事情定性。 徐坤是受了委屈的一方。 韩大志他们心里痛骂周师爷无耻，脸上却无可奈何，尼玛，真是不要脸的老东西。 他们没那个勇气在大堂之上嚣张。 会被打板子的。 王鹏飞去上千前一步。 “县老爷，学生王鹏飞有礼了。” 他是唯一能护得了自己闺女的人，绝对不能怯场。 金鸣抬眼，“你是？” 自称学生，那就是说是个读书人？ “学生王鹏飞，十二年的童生，这个王青是犬子。” 金鸣冷哼，不过就是个童生，他还当遇上一个秀才啊。 童生可不算什么。 还是十二年的童生，那可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这个王鹏飞二十多年连个秀才都没考中。 证明也是个废物。 金鸣起了轻视之心。 “那就一边听着，老爷我要审案子了。休要喧哗，不然老爷也不会对你客气。” 这是不给王鹏飞面子。 赤果果的打脸。 王鹏飞一脸的羞愤，的确他一个童生怎么可能被人看得起。 第一次王鹏飞知道他失职了。 要是那些年再苦再累，自己考了秀才，何至于有今天的羞辱。 他娘那些年对他没错啊。 他辜负了娘的厚望，现在才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算。 金鸣一拍惊堂木。 “徐坤，事情原委是什么，你且说来。” 徐坤那是添油加醋，把事情说了一番，其实事情也没添油加醋，是怕金鸣不信，所以把事实说出来夸大了几分。 反正就是王小青他们十恶不赦的一群刁民。 众人哗然。 韩大志急了。 “明明是他偷盗我们的秘方！” 他是怕王小青一个孩子咬不死口，到时候一改口，那就是大罪啊。 金鸣惊堂木一拍。 “闭嘴，堂下再敢喧哗，就板子伺候。” 衙役们威武一声。 韩大志只能闭嘴。 周师爷冷哼，道。 “王青，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一来便居高临下的先声夺人，还是差役的套路，看着王小青年纪小，先吓一吓。 金鸣这个县老爷没有制止周师爷的‘咆哮公堂’，捋须不言。 这就是沆瀣一气。 王小青心里想笑，这周师爷这样恫吓自己，真把自己当十岁出头的孩子？ 一脸诧异的道：“师爷，何出此言？” 周师爷凛然正气的。 “你带人诬陷徐坤，事实清楚，明明欠债不还钱，却还要反咬一口，难道还要抵赖吗？” 王小青平静道。 “欠债不还？师爷，说话可要有证据。” “当然有证据。” 徐坤冷笑连连，朗声道。 “大人，小人就是证据。”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要是真的欠钱不还，人家找上门去要钱，那也是天经地义的。 问题是你们还倒打一耙，这就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他们说的话是不是诬陷啊。 堂外的人不少人情绪激昂起来，议论纷纷。 “欠钱不还，反倒倒打一耙！这样的人应该受到重罚，不然不能服众。” “欠了这样的放印子钱的钱，想必这王青，必定是个不学无术之人吧。” 这是大家的心里话，好人怎么会找放印子钱的借钱。 金知县深藏不露，拍了拍惊堂木：“肃静。” 堂外这才安静下来。 徐坤看到自己的话起了效果，便继续道。 “王在江欠了徐记笔墨铺子一千四百两银子，我们上门讨要，谁知道却遭到王青诬陷！这样的人为了不还钱，这种恶毒的手段都使出来，简直就是罪大恶极。 大人，这样的人不能不重罚。 不然百姓们都有样学样，岂不是让大人治下百姓都成了无赖和恶棍。” 这番话有致命的杀伤力。 那一个官吏愿意自己的官位不保，这种管理考核，可就是和治下百姓息息相关。 徐坤得意洋洋道。 “除此之外，这个王青还逼着自己大兄他们从此不能在纸坊生计，这样的不孝不悌的一个人，你们想一下他说的话能信吗？ 你说你不是无赖，那是什么？” 一番质问，让所有人都朝王小青投来鄙夷的目光。 原来是个连兄长都要逼迫的小人，居然一家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都不知道，这样还能喊冤枉？ 徐坤现在显然很懂的煽动情绪，他音量加大，厉声喝道。 “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吗？” 许坤很会把握节奏，一番质问，似乎很有道理。 虽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可是他徐坤拿捏一个小孩子还不在话下。 居然没人对他的话起疑心。 啪…… 金知县一声惊堂木响，他恰到好处的厉声道。 “王青，徐坤所言的可是实情？” 这二人一个声色俱厉，一个是气势夺人，在他们看来，对付一个无知少年显然已经足够了。 王小青抿抿嘴，对于这个时代的律法，她是多少知道一二的，这毕竟是人治的社会，被告有没有罪，完全靠官老爷的自由心证。 徐坤和他的师爷亲戚显然看穿了这一点，而且他师爷的亲戚已然使了力气。 完全可以让叶王小青背负一个诬陷诬告的罪名。 诬陷诬告可大可小，一般都是打板子赔偿被诬告之人银子。 当然要是县老爷不高兴，那也是可以充军发配，流放千里之外。 若是再重一些，甚至是杀头，以儆效尤的也是常有。 全看县老爷的心情。 今日若是认了这个罪，王小青这辈子也就完了。 王家纸业也就完了。 第188章 杀机 王小青想了想，朝金知县叩首。 “大人，能否让小人询问徐坤几句？” 这个要求……很合理，既然把人抓了来，总要给人开口的机会。 虽然金知县很想搞一言堂。 可是毕竟外头有这么多的看客，总要让叶王小青有辩解几句才好。 “你要问什么？” 王小青笑了笑。 他的镇定自若，让金知县和周师爷都不禁有些心虚。 这个家伙难不成吓傻了，这时候居然还笑得出来？ 这是不知者无畏，还是…… 便听王小青对徐坤。 “徐坤，你既然是言之凿凿，说在下诬告，那么敢问，你来要账，借据契约拿出来让大家过过目。” 徐坤心里一哆嗦。 咬牙道。 “当然……当然有……我就是今天忘带了。” “哈哈！” 王小青却是不给他机会，打断他的话。 “你可是苦主？这笔银子是否是我大兄欠你徐坤的？” 徐坤不能不回答。 “当然不是！我是徐掌柜请来要账的？你兄长欠的是徐记的银子。” “那么我们不让你进去，不给你银子，那不是理所当然的？这有什么错？你一没有欠条，二没有契约，空口白牙就来要一千四百两银子，诸位是你们，你们就能痛痛快快双手送上？ 万一徐坤回过头不承认，我们恐怕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许坤是个什么人，大家都清楚！一个放印子钱的人，信用谁敢保证？ 我们不把银子给徐坤，结果没想到这个徐坤居然打着主意，趁机要偷盗我们的秘方，被我们发现之后，就把秘方吞入肚子。 这些可是都是人人都看到，这是我们硬从他嘴里撕出来的秘方，请大人过目。” 王小青把自己手里的碎纸片呈上。 众人又是哗然。 “原来不是欠徐坤的银子，那么徐坤跑来干什么？就是什么都没有，空口白牙就要人家给银子，要是我，我也不敢给。” “就是！一个放印子钱的人，谁敢信？” “说不准这个徐坤还真的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图的就是人家的秘方啊。” “你没听说那王记纸业是开纸坊的，纸坊多赚钱啊。能不让人眼红啊。” “要是这样就说得通了，被一个放印子钱的惦记上，想要强取豪夺，还真的说得过去。” 徐坤咬牙，气的脸铁青，他放印子钱没什么，平日里没少耍威风。 可是第一次被人像是打落水狗一样，指着鼻子骂就不是滋味。 “徐掌柜可以作证，我是他请来的要账的。” 徐坤怒吼。 他刚才就看到徐掌柜的人在人群里。 只要有徐掌柜作证。 自己就是要账的。 王小青淡笑， “那就请徐掌柜来作证，毕竟徐掌柜让你来要账，自己却不来要账，岂不是太奇怪？我们早就说这笔银子是要还的。” “这有什么奇怪的，徐掌柜说了，只要你们王家重新给徐记送货，就可以既往不咎，是你们不答应的。” 徐坤急了，这话一股脑说出来。 王小青笑着看着他。 王鹏飞也笑着看着他。 韩大志他们都笑着看着他。 众人心里领悟。 这不就是徐掌柜要挟人家啊。 哦！ 所有人唏嘘。 徐坤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应该这么说的。 “徐掌柜让你要账，也让你要砍了我大伯的手指头？徐掌柜也是让你徐坤偷盗我们纸坊秘方？还是徐掌柜指使你徐坤做出这样的举动？ 原来都是徐掌柜幕后主使的这一切！徐掌柜想要压低价格收我们的货，我们不肯，于是诬陷我们一次不成，就想要再来一次，徐掌柜好歹毒的心思啊。 现在居然还打上我们秘方的主意，徐掌柜真是狼子野心啊。大人！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你不是要徐掌柜出来作证吗？ 那就看看徐掌柜敢不敢认这个罪名。 徐坤瞪大眼睛，这个小子真是信口雌黄，比他还能胡说八道啊。 金知县立刻派人去找徐掌柜。 徐掌柜第一时间就接到信儿了。 暗骂徐坤！ 把事情办砸了不说。 问题是徐掌柜他们现前和王家闹得那样，洪都城里人人都知道。 他们绝对不能认这个罪名。 于是徐掌柜到场就是一场笑话。 人家一口否认。 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找过徐坤，推得一干二净。 徐坤都要傻眼了。 怎么就成了这样。 王小青暗笑，徐掌柜可是聪明人。 怎么可能让他们徐记惹一身骚啊。 既然你们要闹，那就把事情闹大吧。 王小青当然知道，金知县这是想借着自己敛财，趁机收了王记纸业。 这是被人家金知县惦记上了。 当然周师爷在其中的角色那是功不可没。 周师爷可以说是投金知县所好，可是这基础却是建立在他能够整死了王小青的基础上。 于是徐坤脸色僵住，脸抽了抽，想说什么，却不知从哪里下口？ 一开始，金知县知道和周师爷都认为王小青就是个半大的孩子，所以虽然知道这一次状告可能漏洞百出。 不过不要紧，惊堂木之下，这小子就已经吓尿了。 金知县恼羞成怒，他眼眸掠过一丝冷然。 “大胆，本官判案，难道还需你这待罪之人言传身教吗？我自有分寸。” 这…… 王小青的表演到此为止。 因为很多时候，面对官老爷，其实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他说你大胆你就是大胆，说你胡说八道就是胡说八道。 没有人权，没有言论自由。 王小青笑吟吟道。 “小人不敢，大人秉公而断，小人岂敢干涉。” 金知县冷漠道。 “既如此，你可知罪吗？” “小人不知，小人没有诬告，如何知罪？” “大胆！” 金知县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 王小青却道。 “大人无非是说，无凭无据，怎么证明徐坤是要偷盗秘方？小人有证明的话！是不是许坤就要受到惩罚，还要赔偿我们王记纸业的损失？ 因为秘方独此一份，徐坤吃了！我们家可就没有，徐坤只要回去把看过的秘方复述一遍，我们家的宣纸那就烂大街。” 徐坤急道。 “我没有吃你们的秘方！是你硬给我吃的。” 这话一出，连周师爷脸都抖了抖。 这种蠢话也说得出来。 满堂的人都大笑。 “你看着也人高马大的！人家让你吃你就吃啊。谁信啊。” “就是！你那个身十是个王青也不是你的个头，他逼你吃？你逼他吃还差不多吧。” 徐坤和周师爷有些无奈的发现，原本以为这件事到了衙门手到擒来，谁知审了这么久，居然被这个少年开始带起了节奏。 所有人都站在了人家一边。 这个王青…很不简单。 只是这个时候，警惕也已经迟了。 金知县都明知被人牵住了鼻子，只是现在众目睽睽，似乎也不好蛮不讲理。 金知县心乱如麻，这个时候怎么办？ 难道这个小子真有证据。 要是真的拿出证据。 那就彻底不好办了。 只能现在就把王青的证据掐死在萌芽里。 金知县一拍惊堂木。 真不知道是今日第几次拍了。 王小青都替他感到手疼。 这位大老爷手不疼吗？ 谁能知道，估计只顾得上心里的郁闷啊。 不就是个小小的纸坊。 居然把他一个知县老爷逼到了不顾脸面的份上。 想到自己这一次发难，醉翁之意不在酒。 自己马上就要调任，这个时候不拿到一笔可观的银子好打点上下。 自己就真的成了三年清知县。 可是一旦这个案子铩羽而归，反应过来的想要顶替他的位子的人必定会采取各种的反击。 官场之上本来做事留一线。 而一旦撕破了脸，这一次整不跨这个人，接下来就是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这个道理就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金知县打了个寒颤，这个案子绝不能无疾而终。 无论如何王青诬告的罪名定要坐实。 而且王记纸业必须被官府没收。 他看着王青眼里掠过了一丝杀机。 没有选择，只能背水一战。 他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狞笑写在了他的脸上。 杀机毕露的道。 “王青，你好大的胆，你这话也就是欺骗黄口小儿，什么证据肯定是……早有预谋，你不光欠债不还，还诬告诬陷好人，其心当诛，到了现在，还敢在公堂上信口雌黄，该死，你罪该万死！” 金知县的声音明显是在颤抖，他有些疯了。 这可是众目睽睽啊。 传扬出去，他就真的死定了。 可是又能如何，虽然明知道自己可能遭受无数的质疑，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了退路。 今天不是王青死，就是他死。 于是一咬着牙，硬着头皮继续一条道儿走到黑。 他恢复了官威，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事到如今你还不认罪，此等刁民，本官岂能容你，来人，给我打，狠狠的打，打到他认罪为止。” 空气之中，骤然肃杀之气十足。 堂外原本凑热闹的人，本来还兴致勃勃，想要看看结果如何的人们，此时都沉默了。 显然……这是要屈打成招。 甚至是那徐掌柜这时候居然也欢呼雀跃不起来，大老爷的官威，固然是展现的淋漓尽致。 可是……傻子都看的明白，这是冤案哪。 而且徐掌柜要的可不是这个。 他不是要王家倒了啊。 问题是现在还有他说话的份儿？ ：。： 第189章 狐假虎威 几个衙役面面相觑，却还是叉着在水火棍上前。 虽然自己都知道这事情就是个冤案。 上官有命，谁敢不从？ 除非不想干了。 衙门八字开，有理没理莫进来。 这就是破家的县令啊。 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立马死。 金知县已是眼睛通红，他此时已顾不得这里，满心想的是，接下来该如何屈打成招之后，拿了口供。 然后快速扫平王家纸业，这些王家的男女老少都要通通灭口，不然有人到处去喊冤，自己岂不是要心惊胆战。 他突然感觉到一阵焦躁，心里烦闷的厉害。 却听那个童生王鹏飞喊道。 “大人，莫非这是要屈打成招吗？” 金知县喝道。 “大胆刁民，给我狠狠的打。” “大人您真的要屈打成招？” “打到他不能胡说八道为止。” 金知县一拍惊堂木。 徐坤笑开了花。 衙役无奈的上前。 心里知道怎么一回事！ 可是不能不做。 拿的是官府的银子，他们就必须听自家老爷的。 王小青猛然站起身。 因为太过于突兀，把衙役反倒吓得退后几步，拔出来腰间的腰刀。 这是把人家逼急了，所以要爆发？ “大胆王青，我看你居然敢……” 金知县想好一百种借口，今天都要灭了王青。 “大人！您真的以为我一个草民就敢随随便便进衙门？” 王青冷笑，嘴角的笑容嘲讽意味明显，把金知县镇住了。 “大人！休要听他胡说八道。大人！他说的越多，后患无穷啊。” 周师爷低声说道。 这时候绝对不能让自家老爷动摇。 只要杀了王青，那就是一了百了。 最好就是王青敢反抗，那就是当堂可以下令击杀。 连问罪都省了。 “大人！我这里有一样东西，您还是看看为好，不然被人卖了，您还帮人数钱就不好了。” 王青大声喊道，手里举起一块腰牌。 周师爷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可是无论是什么，今天都不能让王青翻身。 不然就是他们的劫难。 “老爷，斩草除根啊！” 金知县刚要喊“杀无赦！” 眼光一闪，就看清楚了腰牌上的“西”字。 就这一个字，吓出来金知县一身冷汗。 这可是周王的禁卫军西北军的腰牌。 而且是禁军统领的腰牌。 一般人可不能拿到。 他杀人灭口没问题，问题是这里这么多人看着。 除非他有本事把所有人都杀人灭口。 否则今天的事情肯定要传出去。 一个不好……！ 金知县打了一个哆嗦。 他不能拿自己的项上人头开玩笑。 银子谁都喜欢。 问题是拿自己的命来换就不合适了。 所有人纷纷揉了揉，内心无比震撼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金知县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作一团，噌的一下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满脸惊骇的看着下面的那一块腰牌。 “这……怎么可能！！！” 一道无比淡漠的声音随即响起。 “大人，您自然不可能草菅人命，大人可是青天大老爷啊！” 大堂上诡异的沉静。 金知县一身冷汗。 全场鸦雀无声，没有人敢发出半点声音，所有人都是目光呆滞的看着场中那位身材消瘦，相貌俊秀的少年。 此人从进门到现在，一次又一次的给了他们震撼！ 一个小小的乡村少年居然给人一种犹如达官贵人一般的威压。 金知县的脸狠狠的抽搐了下，一片死寂。 他也没想到被自己会遇到西北军的腰牌。 这个少年和西北军哪一位统领是亲戚？ 居然能把这么重要的腰牌给他当护身符，要知道这块腰牌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拿着腰牌，出入洪都就算是宵禁之后，也是可以自由出入。 现在给了一个王姓少年。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悄然涌上心头。 他脑海中闪过万千念头，耳边却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 “大人，我是被冤枉的，我知道您一定会为我这样的良善百姓做主，好人有好报，坏人自然不能放过，大人，在百姓心目中必然是一方清官！” 金知县咽了口唾沫，将心中那一丝念头掐灭后。 便沉重的朝着堂下点点头，他有想过继续杀人灭口，可是他又不敢，不敢赌。 事到临头之际，金知县心里反而平稳多了。 他挥手示意衙役退去之后，便朝着王小青态度和蔼起来。 “王青，你果真是个不畏强权的英雄，本大人不过试一试你的心性，没想到你还真的品性如此高洁。 好好，看得出来，本大人没看错你。本官自然会为民做主。” 王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神秘的笑道。 “大人！果然是青天大老爷，为我们百姓做主，有老爷这样的父母官！真是我们清源的幸事。大人！英明。” 韩大志一看事情有了转机，立马大喊。 “大人！英明！” 韩成奎立马附和，“青天大老爷啊！” 不少人都纷纷醒悟过来。 哦！这是试探王青啊。 怪不得！他们都觉得刚才有点不太对劲儿。 原来是有这么一出啊。 “大人！” 周师爷急了，怎么大人变卦了。 “大胆，退下。徐坤，你可知罪？” 徐坤猛地抬头看向金知县，一脸茫然。 “大人，小人这件事绝对不知情，也从来没有做过，我可以发誓！小人冤枉啊，是王青害我！” “哦，你的意思是本大人冤枉你了？” “大人！不是！” 他哪敢说知县大人冤枉了他啊。 徐坤先是一愣，继而反应了过来。 “大人，我去要债不假，不过其他的事情我的确不知道，也没做过，想来也是王青想要冤枉我。” 冤枉也是王青的事情，怎么可能和这个知县老爷有关系啊。 徐坤还是知道好歹的。 “大胆徐坤，你假冒讨债，却行偷窃之事，罪大恶极，还毁人秘方，居然还敢不承认，这样的刁钻刻薄之徒，现在给我重重的打！ 不然他不会开口的。” 金知县现在想的是一脑子怎么弥补上这个漏洞。 既然不能把王记纸业怎么样，那就只能把徐坤怎么样。 好在王青面前讨一个好处。 语罢他转身面带杀气的给了身旁的衙役一个眼神，对方点头示意明白。 不多时衙役便将徐坤按倒在地。 板子伺候上了。 噼里啪啦。 徐坤鬼哭狼嚎。 王青看着徐坤，一点也不同情，这样的人你没有踩死他，他就会要你家破人亡。 今天不是遇到自己，要是她没有周王给的腰牌，恐怕下场就是这样。 比起徐坤还不如吧。 金知县懊恼啊。 现在怎么办。 光是打板子肯定不能让王青满意啊。 很何况还有一个王鹏飞在那边虎视眈眈。 “王青，你受苦了，大人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徐坤偷盗秘方，毁尸灭迹，罪不可赦，立刻判罚徐坤罚银一千两……不对两千两，赔偿王记纸业的损失，以儆效尤，要是银子拿不出来，立马就流放三千里。” 只要能让王青闭嘴，他不介意做这个人情。 反正银子也不是他往出拿。 金知县可一点都不心疼。 徐坤一听这个话，徐坤身体剧烈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金知县，再看看一脸黑色的周师爷。 再联想到金知县的言行举止，他忽然瘫软在地上，面露死灰之色。 一板子下去彻底晕过去了。 “大人！真是英明，明察秋毫。” 无论金知县以前有什么心思，王小青都得罪不起，她也没那个义务帮着朝廷清除积垢。 明哲保身吧。 这就是这个世道。 外面百姓不知情啊。 众人大呼，“老爷，英明，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金知县虽然心里憋的难受！ 可是面上还是微笑着和百姓打招呼。 这是赔钱赚吆喝啊。 案子已审结。 王小青他们自然离去。 有金知县在，还怕许坤不给银子？ 借给徐坤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王小青他们放心的离去了。 王小青路过徐掌柜派来的人身边，特意看了一眼。 那人吓得一缩脖子。 这个王青真凶啊。 连官老爷都镇得住。 看着王小青离去，衙门里的众人神色复杂不已，无人敢阻拦，只是心中的震撼久久无法散去。 清源县有此人在。 恐怕要变天了！ 金知县这才喘了口粗气，惊魂甫定。 周师爷上前，面露凶光道。 “大人，要不要找人……” 伸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举动。 金知县劈手就是一耳光，咬牙切齿道。 “蠢货，你特么想死，别拖着我，从今往后，谁也不许去招惹这个人，这样的人即便是不能成为朋友，也万万不能与之为敌！谁敢太岁头上动土，老爷我就先收拾了他！” 周师爷愕然。 他是真的不知道这里面的内情。 第190章 以文会友 王鹏飞和王小青并肩同行。 “青儿，怎么回事？我刚才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看着那个知县可不是个好东西。 别看变脸这么快。 可是刚开始绝对是包藏祸心的。 那眼神和语气都是妥妥的想要真的杀人灭口的。 后来只是因为那块腰牌。 他到现在还不明白这块腰牌是怎么回事。 “爹，黄十爷就是周王，这块腰牌是代表了什么我不知道，问题是足够震慑县太爷就好，我就是狐假虎威一番！不然我也知道这个县老爷想杀我的心。 而且不只是我，还有我们。” 王小青也是一身冷汗。 她也不是傻大胆啊。 而且有预感，县太爷恐怕不会就这么算了。 如果后续没有出现她和周王关系亲近的证据。 那么他们王家什么下场还很难说。 县官这可是现管。 你能逃得了人家的五指山？ 这可是金县令的管辖区。 问题是这一次把韩家也牵连在一块。 怎么办？ 还真是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王小青有点忧心忡忡。 没办法。 王鹏飞咬牙，“你别担心！实在不行我上门去找黄公子，他不是留了话，让我如果需要帮忙去找醉心斋掌柜的，我去找，不能让咱们家破人亡。 千辛万苦活下来，不是为了死在这里！也不是为了死在这样的人手里。” 王鹏飞这一刻无比后悔。 自己怎么就没有好好地在学问上多下功夫，不然何至于现在这个状况。 起码能护的了家里人。 他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加强烈的想要科举，想要当官。 他一个人夫护不住家里妻女，母亲，家人，算是什么男人啊。 还是一个读书人。 几十年寒窗苦读，结果自己却如此无能为力。 真是失败啊。 王小青叹气，“爹，远水解不了近渴，周王那里用一次人情少一次，一旦周王觉得我们有利用他的嫌疑，以后对您的仕途没什么好处。所以尽量我们还是能不去求周王，就不要去求周王。” 她怎么会不知道？只要去醉心斋找了周王这种事情肯定可以解决。 可是他们既然开纸坊，这种事情不可能只遇到一次。 今天是县令，明天也许就是知府，大后天还会是谁，谁能知道呢？ 今天求了周王，明天还去找周王吗？ 周王会觉得他们根本没有任何价值。 这样的情况之下，自己父亲要想在周王面前找到一席之地恐怕很难。 人和人之间的人情用一次少一次。 只有你最大的体现了自己的价值，别人才会认可你。 而现在并不是他们去找周王的时候。 王鹏飞怎么会不知道，女儿都能看出来。 他怎么会不知道。 可是现在担心啊。 “我也知道，但是我怕这个县老爷可没有死心。光凭一块令牌不足以让任何人的贪婪被震慑。财帛动人心啊！” 王鹏飞担心的是这个。 王小青怎么会不知道。 “爹，走一步看一步，要是实在不行咱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继续走逃荒路，难不成这个县令还能一路追杀咱们去？” 王小青倒是看得开，其实不到万不得已，她也绝对不会愿意走上这条路。 毕竟父亲马上就要秋闱科举啦！ 她只希望父亲如果能在这一次科举中拔得头筹。 只要中了秀才，一切都不一样，身上有功名和没功名区别大的很。 就算知县令想要真的杀人灭口，可是父亲的身份在那里摆着。 死一个秀才可不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可以解决的。 当地的学政都会插手调查。 学政和县令可不是一回事。 不是县令想要隐瞒，就能隐瞒下来的。 问题是他爹在学政那里挂上号，还需要时间啊。 王小青也是无奈。 他们一路走回去。 还真没说错。 那位金知县虽然没有再想过得罪他们，可是依然是派了人悄悄尾随他们。 打听打听他们到底和禁卫军的哪位统领来往密切。 顺带的调查一下这个王家到底是什么底细。 谁都不是傻子。 一块令牌就让人俯首称臣啊。 当人家傻啊。 王小青他们回村。 刚到家门口就看到门口停着两辆马车，这马车绝对排场。 雍容华贵，气派非凡。 一看驾车来的人出身不凡。 别看一个驾车的，居然也是一身素缎。 一般人家那里穿的起。 王小青心里一紧，难不成周王上门来催纸？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好。 她倒不需要周王真的露面儿，哪怕是周王跟前的那个成孝小太监露面。 恐怕这位县令派人打听到，都会明白他们背后的背景不凡。 就算是狐假虎威也先得弄一个老虎摆在那里呀。 这纸老虎还没弄上呢，很容易一戳就破。 立刻家里的孩子们出来了。 刚才一场官司，村里几乎倾巢而出，但是孩子们跟着去就不合适。 毕竟路途遥远，所以留下了孩子们，还有几个大人照顾。 刘秀娥就留在家里呢。 “怎么回事？红云，家里来客人了吗？” 王小青问自己的妹妹。 红云才六岁，也就比多宝大一岁。 “大姐……不对，大哥！家里来了两位公子，说是一个姓张，一个姓赵，他们说来拜访咱爹，说什么要以文会友。还说了什么岳阳楼什么的，反正我也听不懂，就是在屋里等着呢，多宝这会儿正陪着他们呢。 我是来请爹爹去见客。” 王小青心里咯噔了一下，完了！ 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一直没有跟自己爹说那个《岳阳楼记》的事情。 看来这应该是张铎和那位赵公子。 人家两个人曾经说过要上门来拜访，这一次估计是真的来拜访。 她最近一件事接一件事忙，根本没时间把这件事跟自己爹，好好的说一下。 这要是一会儿出去，说露馅儿可就麻烦。 现在时间不多啊。 王鹏飞一听家里居然来了要和他以文会友的公子。 一脸的迷茫，这个地方他们算是刚刚落脚的新人。 根本没有什么熟人相识的。 怎么会有人和自己以文会友。 自己也无至交，更无好友。 这个村子那可算是穷乡僻壤，谁能找到这地方来找他呢？ 而且看门口这马车也能看出来，这绝对是富贵人家的公子。 人家不差钱，说不定家世背景还很好。 居然来找他一个连秀才都没考上的童生，来什么以文会友？ 会的哪门子友？ 一脸的怀疑。 “他们找的是王鹏飞？” 红云点点头！ “对啊，他们说找的就是十八里铺的王鹏飞先生。爹，您不就是叫王鹏飞嘛？难不成还有人也叫王鹏飞？” 红云觉得奇怪。 他爹怎么一副这种表情。 王鹏飞诧异，还真是找他的。 问题是他不认识啊。 说不准人家找的是同名同姓的一个人，估计是找错地方。 他去见一见，解释清楚为好。 第191章 真的 “我进去跟几位公子说清，恐怕他们是找错人。” 王鹏飞抬脚就要进去。 被王小青一把拉住。 “爹，他们没找错人，他们找的就是您。” 把他爹拉进了旁边的作坊里面，隔着院墙，免得那里二位公子在院子里瞅见他们。 到时候不好解释。 “哦，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你干了什么好事儿，用你爹在前面做挡箭牌？” 王鹏飞一猜就中。 这闺女太了解也不是好事。 他闺女人美心善，哪儿哪儿都好。 就是爱惹事。 也不知道以后哪一家的郎君能服得住自己闺女。 一般人受不了闺女的惹祸能力啊。 王小青嘿嘿掩嘴笑。 有个太聪明的爹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她刚才都想了半天瞎话。 也没想出来怎么把这篇文章给安到她爹头上。 结果她爹一来就拆穿她。 王鹏飞一看自家闺女那个笑容，还能不明白呀！ 肯定是这小丫头干的好事儿。 “你老老实实给我交代清楚，起码你爹就是死，也得知道是怎么被闺女坑死的呀。要不然一会儿，人家那两位公子见了我，说出来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 我一张嘴露馅儿，我告诉你到时候还得把你拿出去顶包。你就等着被人家收拾。” 王鹏飞一脸的无可奈何，谁让他是爹呢？ 背锅就背锅吧。 为了闺女背锅，那是心甘情愿。 王小青一脸心虚。 她爹这么好？ 她是不是有点坑爹啊。 “爹，这两位公子的确是慕名而来，想要和您以文会友的。” 把她爹抬高一点。 是不是可以原谅她的干坏事啊。 高帽子人人爱。 “慕名而来，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王鹏飞居然有这么大的名气啦？” 王鹏飞似笑非笑，看着闺女胡歪歪。 他爹这书也不是白读的，立刻就抓到了话里的重点。 “爹，您现在的确名气很大，估计整座洪都里面都知道您王鹏飞的大名，而且我还没告诉你，您已经被萧山书院录取了。您做的那一篇《岳阳楼记》，想必已经流传到了大江南北。” 王小青那个虚啊。 这都是她干的好事。 谁让她剽窃了一篇这么厉害的文章，这一次把她爹高度直接提升到了文坛巨匠的位置。 王鹏飞傻眼。 “《岳阳楼记》？我怎么不知道我做过一篇《岳阳楼记》的文章呢？而且我居然还被萧山书院录取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进入萧山书院意味着什么？” 王鹏飞激动了。 这辈子只要是大燕国的读书人，谁不向往萧山书院？只要能够进入萧山书院，那就是稳稳的举人说不准，还有可能是状元、榜眼、探花。 当初他听说过洪都的萧山书院，不过那也只是想一想。 心里自己清楚自己的水平。 就他这样的去了萧山书院，那百万书生大笔试中，恐怕他根本无法脱颖而出。 想要进萧山书院去读书，那简直是难如登天。 也就只是梦里做做梦而已，现在他女儿居然告诉他。 他已经被萧山书院录取，而且做了一篇自己根本从来不知道的文章。 王鹏飞狠狠地学着自己媳妇儿平常拧自己的手法，狠狠地拧了自己胳膊一下。 哎哟！ 拧的太用力，眼泪都流出来。 真的！ 是真的……疼啊！ 王小青看着她爹那样子，自己都替他疼得慌。 至于吗？ 不就是一个萧山书院啊！ 哎！ 她不是读书人，不理解古代一个读书人的执念。 也许这个萧山书院的确是让读书人敬仰的存在吧。 和他们那个时候的清华北大，哈佛剑桥麻省理工类似吧。 “爹，那一篇《岳阳楼记》我是听您睡梦里读出来的，所以我就那一天看不过去说出来，没想到被萧山书院山长大为夸奖，那两位公子估计是冲着您的名声来的。” 王小青避重就轻，赶紧把这个事情说出来，当然，要想让人家承认他从来没有做过的文章，只能是梦里听的。 这个借口是百试不爽。 果然王鹏飞自己都糊涂了。 “我梦里做过这么一篇文章，我怎么自己不记得呀？” “爹，您做完梦醒过来早就忘了。我常常就是当天晚上做的梦，只要一睁开眼睛全忘的光光的，您不记得那不是正常吗？” 王小青据理力争，记不住梦。 那可是大多数人的常态，所以他爹不记得自己做的那一篇文章也理所当然。 “也是！做了梦的确会忘！这样吧，你把那篇文章再给爹说一遍，我看看我到底做了一篇什么样的文章，居然能让萧山书院的山长同意我入学。 我梦里才学这般了得？” 王鹏飞自己也好奇的不要不要的。 想看看自己到底梦里做了一篇什么样的神仙文章，居然能给他带来如此的名利双收。 王小青硬着头皮，又把这篇文章复述了一遍。 王鹏飞听完简直是满脸的不可思议，自己被自己给吓呆了。 手指头指着自己喃喃的问女儿。 “这样忧国忧民的文章是我做的？问题这个岳阳楼我从来没听说过，也从来没去过，我怎么可能做的出来一篇这样的文章？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是我王鹏飞做出来的吗？” 王鹏飞自己都不敢相信，这简直是不可能啊，他怎么会一点点印象都没有。 这一篇文章里的经典名句简直是太多了，任何一句拿出来，都应该让自己记忆犹新，怎么可能忘得一干二净。 他自己都开始佩服自己。 “当然是您啊？难道是我？女儿的水平，您心里还不清楚啊，我那一点墨水恐怕写不出这样的忧国忧民的文章。” 王小青咬死了就是王鹏飞做的。 王鹏飞还是不信。 可是不信也没理由啊。 这是他的女儿，不会害他。 问题是王小青说的没错。 王小青那胸无点墨的本事，就算是写也写不出来啊。 其他人？ 谁写啊？ 这个村里唯一的读书人就是他王鹏飞，其他人还不如王小青呢。 也没地方可以剽窃啊。 “真的是我梦里做的？” 不信！ 可是不得不信。 真是让人猝不及防的吃惊啊。 “当然是您做的。现在您明白了，两位公子可是来找你的。您可以去招待他们了。” 王小青如释重负，反正事情说明白。 剩下的就是老爹自己的本事。 您怎么圆谎可是和我没关系。 王小青扭身走人。 她还有事情忙着呢。 王鹏飞被闺女扔下，只好懵懵的去招待张铎他们。 好在大家都是文人，读书人还不至于很难相处，有共同的话题啊。 很容易沟通。 尤其是王鹏飞自己都对如此神仙文章爱不释手。 第192章 没门儿 金鸣金知县坐立不安。 现在情况不明朗。 他有种担心。 倒不是害怕那个王青玩什么花样。 那块腰牌的确不是假冒的。 可是只有知道王青和禁卫统领大人什么关系，才是决定后面走向的风向标。 金知县也不是傻子。 不是谁随随便便一块牌子就能打消他的疑虑。 “老爷！小五回来了。” 有人来报。 这是金知县派出去跟随王小青他们回去的人！ 也是打探消息的人。 是他手下得力的干将。 “快要让他进来。” 金知县有些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 一个身穿便服的男子进来，搁在人群之中就是一个绝对不起眼的汉子。 这样的人可是最好的官府情报人员。 金知县手下的得力干将呢。 “冯五，怎么样？” “大人，那个王青和王鹏飞果然身份不一般！小人回去调查之后发现，王鹏飞前一段时间被萧山书院山长亲自录取，还有小人还发现张大人府上的公子张铎和赵阁老家里的孙子都上门去了王家。 进去一天，天都要黑了才出来。 看样子王家和这两家都关系匪浅。目前还未曾发现禁卫军哪一位统领和他们有来往，时间太短了。 不过就目前看，王家不像是表面看的那么简单。” 冯五跟了王家一天，就发现了张家的公子和赵阁老的孙子。 他也是心里吃惊。 十八里铺村子位置偏僻，居然还有这样的贵人去拜访。 要是一般的关系，人家阁老家的孙子会不嫌弃？ 上门拜访和王家人去人家家里的性质可不一样。 上门拜访，是证明对主人家的看重和尊重。 位置相对来要平等。 可是要是王家去张赵两家的话，恐怕就成了王家抱大腿的一种趋炎附势。 那也符合王家的情形。 现在看起来还不是这样。 能让张赵两家公子屈尊降贵，证明张赵两家恐怕看重的是王家背后的那个人。 金鸣沉吟不语。 这道理一个小小的衙役都明白，他怎么会不明白。 看起来王家的事情要好好的办啊。 不然还不一定会有谁跳出来。 ………… 周师爷灰头土脸的出门去。 这还不都是徐掌柜闹出来的事情。 他必须去找徐掌柜。 徐坤现在陷到大牢里，自己又在金知县这里吃了蔫。 要想救徐坤，必须让徐掌柜他们拿出来两千两银子，还要打点县老爷。 这位可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 不然徐坤真的就被流放。 周师爷能不着急啊。 徐掌柜想撇的一干二净，那是没门儿。 徐坤没在大堂上和徐掌柜翻脸！ 那是因为徐掌柜背后还有徐家。 徐家的老爷子可是京都的徐御史大人的父亲，要想摆平重要的事情也就是举手之劳。 徐家他们惹不起。 算起来，徐坤可是徐家的旁支亲戚呢。 于情于理徐家要是不管，那说不过去。 难道不怕徐坤嘴里说出来什么？ 徐记。 周师爷一到，就被人请到了內间。 周师爷心里这才有点安慰，看起来徐掌柜是得了上面的吩咐。 徐家要是想把路走绝也不会请他进来。 徐掌柜亲自把人迎进去。 “周师爷，您怎么有时间大驾光临？” 徐掌柜刚刚送走了东家。 少东家说了，事情看样子不太对。 虽然徐老爷子已经给京都的徐御史去了信。 可是谁也不能预料最后什么结果。 现在当务之急不能把徐记名声搞臭。 让他少插手，省的被徐坤给牵扯进去。 他们还是不要掺和为妙。 要债他们是正当理由，可是徐坤已经不是要债那么简单。 他们现在必然要弃车保帅。 徐老爷子因为这件事，把徐福贵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徐掌柜也没少挨训。 还罚了他半年的工钱。 徐掌柜也是有苦说不出。 心里更加恨王青，这个小子要不是他穷折腾，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 徐掌柜心里会不明白周师爷来干什么啊！ 这是徐坤的姐夫，人家为了自家小舅子来的。 “徐掌柜，我们家徐坤为了您现在都进了大牢了。您这么问我不合适吧？” “哎呀，周师爷，坐、坐、坐。有什么话好好说，你看脾气这么大干什么呀？” 徐掌柜一点儿都不胆怯。 周师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伸手端起茶杯狠狠地喝了一口。 这一路赶过来。 嗓子都要冒烟儿了。 “徐掌柜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家徐坤因为什么进去的？您心里心知肚明。现在怎么办吧？您总不会真的让我们徐坤自己掏两千两银子吧？ 这事情可是因为你们徐记引起的，要不是为了给你们要账，何至于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周师爷现在也觉得委屈得很，他就收了自己小舅子20两银子。 结果现在小舅子给弄进大牢里。 被自己那个婆娘要是知道了，这还不得大闹啊！ “周师爷有话好好说，您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可是觉得和我们徐记无关。” 徐掌柜不急不缓，端起茶杯慢慢的吹了一口茶杯上的浮沫。 周师爷急了， “徐掌柜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这是准备过河拆桥啊？怎么就和你们徐记无关，要不是您出50两银子让徐坤去要账，我们能惹上这样的官司吗？” “周师爷您别急。我们是出了银子让徐坤去要账，可是我们可没出银子，让徐坤去吞了人家的秘方吧。 这事情闹到后来，可是跟我们无关，我们就是要让他要账来着。没让他做别的。 现在人家大老爷判的，他可是抢了人家的秘方，你说这八竿子打不着，也和我们徐记没关系呀。” 徐掌柜早就已经想好前后因果。 这个锅，他们徐记不能背。 周师爷气结。 “你心里明白这是那个小子冤枉我们。就我这小舅子大字儿不识一个，他懂什么秘方啊？你让他去抢银子还差不多。 你要是让他弄这些秘方书本什么的东西。那不就跟对着瞎子抛媚眼儿一样吗？” “这话你应该跟大老爷去说，你跟我一个掌柜的说不着。您说了我有什么法子呀？” 徐掌柜那是耍无赖。 “徐掌柜，那2000两银子你们必须拿出来把徐坤保出来，不然的话我们家徐坤要是流放三千里，恐怕你们徐记也别想好过。 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你可别忘记，那位是秦王身边的人，起码我还能说上两句话，我们不好过，你们徐家也别想好过。” 周师爷来的时候就打算好。 他们也不是束手无策。 想要让他们吃哑巴亏，没门儿。 第193章 舌灿莲花 金知县办事儿动作还是很迅速的。 没用了三天，两千两银票就专门送上了门儿。 金知县亲自上门的。 让一位县老爷屈尊降贵，居然到他们一个偏僻村子里的破房子里来。 大概也就是十八里铺这头一份儿。 林老爷子他们早就看见县老爷的轿子和衙役们，从他们寨子门前路过。 本来急急忙忙出来迎接的。 谁知道县老爷连瞅都没瞅他们一眼，直接就奔了后面的十八里铺。 这就奇怪了。 十八里铺有什么？ 最近这十八里铺的人进进出出忙活的很。 尤其是最近陆陆续续好几辆豪华的马车都到十八里铺去。 弄得林老爷子心里七上八下的，弄不清楚只到底十八里铺现在有了什么宝贝，会吸引这么多达官贵人去。 “林兴，我不是让你注意后面的十八里铺吗？最近他们那里发生什么事情？” 林兴一脸的憋屈。 你哪里让我去注意十八里铺了？ 您让我注意的是那个小大夫。 “老爷子，你还别说那帮子外乡人居然在那里真的折腾出了动静，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做纸，开了一家王记纸坊。 那些达官贵人为什么去？我到现在也没打听明白，就是每次看到那些人一进去就是一天，谈笑风生，而且还留下吃饭。根本不嫌弃这地方穷乡僻壤。” 林兴自己也纳闷怎么会这样呢。 十八里铺的房子和他们林家村比起来！ 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些人是瞎了眼一个个还上赶着去。 “哦！居然会做纸啊！” 林老爷子语气里有些微微的惋惜，如果当初真的把这些人留在他们村里。 是不是现在这做纸的手艺就变成他们林家村的？ 纸坊的生意那可是一本万利的。 没看到多少读书人流水的银子送进了那些笔墨铺子里。 自己的孙子就是读书人，他当然清楚养活一个读书人要有多难。 要是当初留下这些人，说不定纸坊的生意他们也能插一脚。 林兴点点头，憨厚的林兴也不知道老爷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开纸坊好啊。开纸坊很好。看样子我们应该拜访一下小王大夫啊。” 林老爷子看了看远处正炊烟袅袅的十八里铺。 他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半山腰的十八里铺。 县老爷都去了。 这绝对不是赵老三有本事。 赵老三一家子在这里几辈子，别说有县太爷上门，就是个差役上门也是有数的。 现在县太爷冲谁去的？ 那还不是一目了然啊。 小王大夫一家那都是能人啊。 金鸣金知县走的时候，王小青和王鹏飞正在给王鹏飞准备去萧山书院的行李。 王鹏飞还有不到一个月秋闱。 在村里不合适，他现在去萧山书院，正好可以温习功课，还能顺便结交一些人脉。 王鹏飞本意是不去的。 家里的情况，闺女开纸坊不容易，他去了萧山书院，就算在不花钱，一些开销也很难避免。 自己媳妇和孩子在这里吃糠咽菜，他一个人去享受？ 王小青劝了半天，最后还是老太太发话。 王鹏飞才不情不愿上路。 王小青和韩成奎送王鹏飞去。 一辆板车，简单的行李。 王小青这可是专门置办了一套被褥。 马上秋闱，他说考试要三天。 还要自带被褥和吃食。 她不准备，王鹏飞自己在洪都可没有个照顾的人。 王小青琢磨着这一次想办法找个房子。 自家爹不能就这么在这里，没个人照顾可不行。 找个房子，他娘刘秀娥要是来了，估摸着老爹也就心安。 这两口子那是恩爱啊。 少有的恩爱夫妻。 分开也不人道。 王小青算计着手里的银子。 他们纸坊现在已经有三千两银子的收入。 不过刨去成本，也就手里能剩下一千两银子。 要是加上徐坤赔的两千两银子的话，有三千两。 问题是他们同样也赔了徐掌柜一千四百两银子。 虽然说羊毛出在羊身上。 可是手里只剩下一千六百两。 王小青的赚钱速度不可谓不快。 可是还有材料要置办。 眼瞅着手里有银子却不敢乱花。 王小青本来琢磨着给他们村里的房子要休整一下。 可是后来还是没有动手。 主要是王鹏飞要秋闱。 这是大事。 这不。 她把老爹送到萧山书院，人家山长一听说是王鹏飞，立马就热情的迎进去。 他们？ 没人搭理。 王小青也不在意。 古代读书人那是自视甚高。 狂傲的很。 送了老爹。 王小青和韩成奎去了牙行。 打听院子，顺带她想要买一处院子，把纸坊开到洪都城里来。 总比一趟一趟板车来回运送的快的多。 牙行的中人一听说，这两位想要看一看院子和街面上铺子。 立马就来了精神。 “这位小哥，你真有眼光，找我金大牙，包您放心，我金大牙可是这水磨胡同最有名的中人，找我你们可算是找对人！还别说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我手头生正好有这么两处院子，都是一家的，家里的儿子在京都当官，要接老爷子和老太太去享福。 这不手里的院子和铺子就出手，价钱绝对公道，我带你们去看看。” 金大牙还真的是中人的料。 张口那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他们来到了院子。 院子居然是个两进的小院，不过院子看着相当败落，不像是住人的院子。 很多地方已经破败不堪，根本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金大牙一看有点尴尬，他刚才在路上把这院子吹的天花乱坠。 却没想到会这样。 “小哥，这院子就是很久没住人，可是收拾一下那是相当的好，而且这里可是东十方大街，两进的院子居然才要二百两银子，真的是白菜价啊。 小哥，真的不骗你，你去打听打听，这东十方大街上的院子可就没有低于三百两银子的两进院子。你们可是占了大便宜啊。” 一边说一边用手抚开头顶上的蛛网。 房梁上的灰尘却落了一脸。 王小青差一点都要笑出声。 金大牙还真的能把死人说活了啊。 这房子到他嘴里还成了宝贝，还真是舌灿莲花啊。 都能说出花来了。 “金大叔，这房子屋主是不是摊上过人命官司啊？” 一句话石破惊天。 金大牙愣在当场。 第194章 商人诡谲 “小哥……小哥……你莫不是本地人？” 金大牙觉得晦气！ 自己本来以为蒙骗一个外地人。 把生意做成，自己挣了中间的保人费也就罢了。 现在看起来。 人家恐怕比他精明啊。 “哎哟喂，小哥，你既然知道！我也不瞒你，这院子卖这么便宜，就是因为这里出过人命官司，我可不是瞒哄你！ 实在是已经过去十多年，这屋子其实处处都好！要不是因为这个，这个院子不可能拿出来卖的。 你看看前院后院加起来两进院子！一共那可是十五间房子，都是青砖盖的，这位置真真的是千载难得的好地方。” 金大牙绞尽脑汁想要说的这个地方活似神仙仙境一般。 “再好，也是凶宅，凶宅可不是谁都愿意要的。我爹爹可是马上要秋闱的人，这种凶宅您还是留着吧！” 王小青一撇嘴。 心中暗笑，这个院子她家金子去附近打听过，这里的确有一处凶宅。 是因为前主人的一个小妾死在这里，自此之后夜夜闹腾。 传闻有一个红衣女鬼没事就在这里哭泣。 人心惶惶，最终这里就成了凶宅。 再也没人敢住。 谁不怕死啊。 王小青看了！ 的确如金大牙所说，这宅院看着破败。 实际上还真的很新。 需要整修的地方不多。 布局合理，房舍宽敞。 他们一家要是过来住，富富有余不说，重要的是他爹万一中了秀才举人什么的。 官家身份也衬得起。 总不能真的让王鹏飞以后来往的朋友都一次次往十八里铺去啊。 就那一段山路也够让人着急的。 时间长了，必定会有影响。 洪都城里有一处宅院那是绝对有百利无一害。 这样的话，一旦他们送货上门的晚了，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铺子不好找！ 可是宅院她是真真的看上了。 别人信鬼神。 她这个死过一次的人！ 还怕什么鬼神啊。 大不了，死回去，她还巴不得呢。 金大牙一看，完了。 没戏了，十个看房子的只要一听说凶宅，十个都会走。 咬着牙说了实话。 “小哥，这院子原主人愿意便宜五十两银子，一百五十两银子就卖，临街还有一间二楼的铺子，也愿意一起卖了，价钱上面也能便宜一些。 你还是考虑一下，这么便宜的好事可不多。” 看着几个人衣着不鲜亮，金大牙猜测他们银子不凑手。 说不准价钱上面可以让人忘记凶宅的事情。 “那就去看看铺子。” 王小青一开口。 金大牙喜笑颜开。 愿意去看铺子，就证明还是有诚心的。 心中打定主意，多说好听话。 铺子其实就在院子前面那一条街，走不了多远。 说白了临街商铺位置好，真的很不错。 尤其是大街上两辆四匹马马车都可以横着走的街道，足以让人动心。 这里位置不错，装卸货都很方便。 就冲这个，王小青就很满意。 上楼一看。 楼上其实原来是个布庄。 摆货的架子柜台一应俱全。 除了灰尘多了一些，其余真没毛病。 主要是铺子还带了一个后院。 后院里面有水井。 对于他们开纸坊来说就是不错的地段。 这条街和凡人斋不一样，这里都是杂货铺和粮铺，还有酒楼什么的。 就是繁花足够，清静少了一些。 可是要是开纸坊，足够了。 “金大叔，您看看这铺子需要整修的地方太多了，我们又不开布庄，这些都用不上。” 聪明人都要压价。 金大牙苦笑，“小哥啊，我算是看明白了，您是这个！你大叔一辈子还比不上你精明。”举起一个大拇哥。 韩成奎乐了。 “金大叔，您可别这么说，我们师傅厉害的还在后面呢。” 王小青在他们心目中那就是无所不能啊。 “这位小哥还是一位师傅？” 金大牙倒是没想到，这么大的小子就当师傅？ 杂耍师傅？ “金大叔，这铺子多少钱？” 王小青不在乎那些。 重要的是这些置办下来需要多少银子。 安顿好了老爹，她还准备出门去找材料。 周王的澄心堂纸不交出去，他们一家子等着抄家灭族吧。 不想死就得快一点。 “这铺子就贵了，你看看这位置，这地段，还有这么大的院子，只要打扫一下就能开门。” 金大牙头疼就是头疼在这里。 这铺子和后面的宅子那是绑在一块卖的。 要不然分开来早就卖了。 不少人看中了铺子，却看不中那个凶宅。 问题是老爷子偏偏还是个死心眼。 不然他们不会头疼。 谁不想挣这一笔银子啊。 “就算贵多少钱总能说吧！” 金大牙咬牙，就怕自己一张嘴，把这个小子吓走了。 “铺子八百两银子。” 这是老爷子死咬着不放的价格。 韩成奎吓得一哆嗦。 “啥？八百两银子？抢钱呢吧！走走走！师傅！咱不要了，这不是明摆着糊弄我们呢。傻子才会买你的这凶宅铺子呢。” 这辈子就没见过八百两。 现在一张嘴就是八百两。 简直是天价。 金大牙差一点没掉眼泪，冤枉啊。 真不是他搞鬼。 他早就劝老爷子便宜一点，可是人家不肯啊。 多少人都是被这八百两吓跑的啊。 “这位大哥，真和我无关，这位老爷子死咬住就要八百两，我也没法子啊。” “金大叔，既然你做中人，这中间传个话也很方便，你就和老爷子说一声。这铺子院子一共八百两银子，我们就立马到衙门去办手续，要是不行，那我们只能再看看。” 这算是压价压的很低。 王小青主要是对这个铺子很满意，那个院子说白了去，对他们这些一路死人堆爬出来的人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既然这院子卖不出去，价钱低一点很正常，恐怕原来的主人也应该也想到。 金大牙苦笑，这位小哥也是个狠的。 一张嘴就是一百五十两银子没了。 “小哥，那中吧，我代替老爷子做主答应。咱们这就去办了契约。” 生怕王小青反悔，一张嘴拍板。 韩成奎指着金大牙。 “你……你个……” 金大牙嘿嘿笑着。 “大哥，一个愿打一个挨，讨价还价，那不是天经地义。老爷子早就有交代，最低价就是八百两。我可是童叟无欺。 再说这个价钱我可没赚一文钱。真的是童叟无欺。” 王小青笑了。 还真是狡猾的金大牙啊。 看起来自己被人家误导。 不过房子的确看中了。 “买！” 王小青拍板。 第195章 红衣阿飘 他们手脚利索的办了契约。 金大牙拿了银票痛痛快快走人。 王小青付了他二两银子的好处费。 也算是这笔交易完成。 金大牙那是喜笑颜开的说着好听话。 “小哥，下一次还有什么好生意尽管来照顾老叔，老叔肯定给你便宜，这以后咱们可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我一直也没问你们这是开什么铺子啊？” 这一条街上的铺子可不少。 “医馆！” 韩成奎一怔。 不是纸坊？ 怎么开医馆？ “医馆？哎呦喂！没想到笑个还是个行走江湖的郎中，那可好！以后有个头疼脑热的，咱们也有个照应的地方，你放心，小哥！我到时候和街坊邻居打个招呼，让大家都来照顾您的生意。 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啊。” 金大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那是不变。 “金大叔慢走。” 王小青拱手送人。 金大牙哼着小曲走了。 回去打二两小酒，打打牙祭啊。 王小青带着韩成奎在宅子里细细查看。 作为医生看多了生老病死，谁还在乎一个凶宅。 可是作为普通老百姓，估摸着都会担忧。 韩成奎就一脸的纠结。 他是万万没想到小青姑娘居然真的买下这里。 也不回去和老太太商量一下。 要是老太太知道了，肯定不能答应。 这可是凶宅。 万一有个万一，可怎么了得。 问题是王小青不怕啊。 人家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那简直是要在院子里秋游呢。 韩成奎那个苦啊。 这院子破败的厉害，有什么好看的。 万一看到红衣阿飘那就糟了大糕。 王小青巡视一下自己的领土。 这可是她到了这个大燕国头一份自己赚来的财产。 名字就在老太太名下。 谁让她是女儿，不能有私产。 所以唯一最保险的就是老太太。 以后终于要有一个真正的家。 院子不错，就是假山流水都墙倒水干，看起来他们还是要做的工作很多。 房屋倒是很好。 除了灰尘多一些，其余还不至于让人感觉要命。 韩成奎一个大汉跟在王小青身后硬生生跟出了狗腿子的节奏。 王小青心里高兴。 不由得拿腔拿调的哼哼起来。 “咱老百姓，今儿晚上真呀真高兴；咱老百姓，今儿晚上真呀真高兴；咱老百姓，今儿晚上真呀真高兴……咱老百姓高兴，高兴……” 一袭红衣突兀的从墙头出现。 “小兄弟，这唱的是什么小调，居然如此……” “啊……鬼啊！” 韩成奎鬼哭狼嚎一嗓子，脸都吓白了。 一只胳膊死死的护着王小青，一只手哆嗦的像是打摆子。 指着墙头上的黑发红衣风中凌乱。 王小青噗嗤笑出声音。 红衣人也是低头打量自己。 默默的翻上墙头，居然坐在墙头，一双腿晃晃悠悠。 韩成奎的心也跟着晃晃悠悠，还没见过这么厉害的鬼。 斜眼悄悄打量一眼天色。 心里那个暗喊糟糕。 天色有些暗了。 他就说应该早一点回去，现在可倒好。 这女鬼提前出来。 这是要吃人啊。 “你……你要吃……吃我，我师傅……又瘦又小，你吃了……也……也不管饱。” 韩成奎还真的护着王小青。 不过您这腿都软了，说话也结结巴巴，底气不足啊。 王小青拍拍他的肩膀。 “韩大哥，那人有影子！” 想笑又努力忍着。 怕韩成奎觉得丢脸。 实在是那个人明明说话就是个男人。 虽然红衣，这样浓艳热烈的红色，如火如荼，总带有几分阴柔。 男人穿上会有种不男不女得尴尬。 偏这一位是个挺拔高大的男子，背直肩宽，生生撑开了强大的气势，一股轩昂英气溢于身畔。 让人绝对不会错认这种阳刚之美。 红色更显炽烈。 男子显然也被韩成奎逗乐。 拱手施礼。 “在下宋郁庭，活生生一个人！要不然我吐口气给你看看，也不行，天气不够冷，吐出气也看不到，要不然你过来摸一摸，我绝对不是鬼。大活人一个。” 说话倒也风趣。 韩成奎脸一红。 红的和猪肝一样。 实在是闹了这么大笑话，自己还是个大男人呢。 其实腿还在发软。 被吓得不轻。 “公子，你是人就好！是人就好！” 是人就太好了。 “你怎么可以翻墙？这是我家的宅子，你现在可是不请自入是为贼啊！” 王小青倒是喜欢养眼的容颜。 没法子，她觉得自己来到这里已经习惯了。 大抵这里的男人颜色太好。 自己已经越来越习惯这种养眼的观赏一下。 宋郁庭笑道，“我就住在你家隔壁，本来是踩着梯子上去取我家的那只猫！谁知看到这里空无一人的院子居然有人出入，十分好奇，才搭了腔，却没想到把你们吓到。 你们这是……你家买了这院子？” 宋郁庭看着那个大汉还是心有余悸得盯着自己，不由得好笑。 他看着还算是比较可信。 不是都说他是笑面虎。 理论上不至于让人害怕啊。 估计是这一身红衣惹的祸。 显然眼前的两个人知道红衣小妾的故事。 不然不会被吓到。 “原来是邻居啊，在下王青，家父王鹏飞，这里是我们今日刚刚买下的院子，还没来得及收拾！” 王小青看着这人倒是面善，笑嘻嘻的看着很好说话。 “哦，王青兄弟，既然是邻居！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得可以来找我，在下一定帮衬几分。不过说句不该说的，这院子你们打听清楚了？别被中人骗了。” 宋郁庭觉得自己真的是日行一善。 难得说出这番话。 可是说出来就后悔，怎么看着自己脑子和狗啃了一样。 人家看到他一身红衣都要被吓死了！ 这不是明明白白的知道原委啊。 他好像多管闲事。 可是与其以后被吓走，他不忍心骗这些人啊。 “多谢宋兄，在下感激不尽，院子有过凶案，在下已经打听过，多谢宋兄知会。” 无论如何，这个宋郁庭第一印象给人感觉很好。 起码肯这么多管闲事的人可不多。 “呵呵，是在下多虑，既然王青兄弟知道，那就好！那就好，这便回去，下一次一定上门拜访。” 宋郁庭拱手，然后轻飘飘的又回去了。 王小青猜测这人恐怕是有功夫。 韩成奎却松口气！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师傅，咱们还是赶紧回吧。” 王小青点头。 第196章 靠爹 两个人紧赶慢赶回到了村里。 韩大志不放心，带了人拿了火把守在山下接他们。 一行人回到村里。 王老太知道王鹏飞已经安顿下来，在听说王小青居然买了院子和铺子。 不由得高兴。 拿着契约看了又看，然后收到了自己的腰带里。 老太太现在把腰带当成命根子。 到那里都是那一根腰带，全副身家。 她的那点儿文化程度，看清楚契约书上自己的名字就行。 其他的东西她不需要看明白。 谁让繁体字和简体字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可是小青，难不成咱们一家子搬到城里去？这村儿里怎么办？总不能带着老韩家和村里人一起去城里吧？这村儿里还有几百亩地呢，咱总不能就这样扔了。” 虽然说谁都愿意搬到城里去，这府城里面多少要比村里强的多。 和现代的农村往城市转移一样，大家都向往城市的生活。古代的人也一样。 王小青在那里狼吞虎咽的吃的东西，然后一边跟奶奶在那里指手画脚的说自己的计划。 “奶奶，是这样，咱村里我准备过段时间，把村里的房子全部都重新盖，这村子在半山腰不行。这半山腰咱就是盖再多的房子，这路也不好走。 咱们要是当个老农民，光是种地那也就罢了。可是咱还有生意要做，这来来往往的客商过来拿货也不方便。所以我琢磨着得把村子整个搬迁到山脚底下。 我早就看了山脚下那一块儿地不是盐碱地吗？大家对那块地都没什么好感。目前来说咱们也没什么方法能把那盐碱地进行改变。而且那块地地势平坦，地势相对来说还是高一些。背靠的山可谓是天然的屏障。 而且那里靠着大路也近一些，只要把那条路修一修。实际上咱们无论是板车还是将来来往客商的马车都是很方便的。 还有那地的另外一边可是靠着水，要是盖个码头，货船也方便。” 她早就有了打算。 村里的地是绝对不能放弃的，要知道在古代没粮食那可是会饿死的。 没看那些有钱的达官贵人家里，都是手里几百亩几百亩的庄子握着。 人家不知道做生意赚钱呀，古时候做生意和现在那是有差别的。 大多数人家为了保证灾年自家不受到影响，这粮食的地绝对不可能白白的就放手。 古代人屯粮那已经屯成了习惯。 主要这个时候没有化肥也没有农药，所有的地里收成要看老天爷给不给饭吃。 年景好，风调雨顺的话，那么就多打点儿粮食。 年景不好的话恐怕都得饿肚子。 尤其他们是从外面逃荒过来的，更知道粮食的重要性。 所以别看这村子里的地并不怎么好，而且山地居多，可是这地，也是养活这几十口人的重要工具。 老太太也是叹气，这村里的地她也舍不得。 毕竟在这里已经付出了这么多辛苦。 而且说白了，眼瞅着这秋收就到。 天一冷，他们种下去的红薯和土豆，这全部都能收。 地里的那些水稻一收，来年的粮食他们就可以不用考虑。 “可是这盖房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也看到了这些山脚底下，要想盖房子，面临的是这山上容易有野兽跑下来。 而且我瞅着，这兵荒马乱的说不准周围还有土匪之类的。 在山上的话，那些人就算要上山也只有一条道。大家也能警醒一点儿，可是要搬到了山下。恐怕人家就容易杀进村子里来。咱们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 前两天他们就发现有人鬼头鬼脑在他们村子周围查探。 当然因为这十八里铺是这周围远近有名的穷村子。 可能人家也没看上。 问题是你一旦搬到山下去，盖了新房，恐怕看不上也看得上了。 只要是明眼人都知道你们这村子恐怕是发了财。 王小青点点头，“奶奶您说的很对，我也是考虑一下为了防火防盗防土匪。咱们也得盖一座像林家村那样的围楼，那种围楼最大的好处是可以防火防盗防土匪。 其实我早就有那个打算，只不过咱们一直也没有趁手的银子。 我琢磨着等到开春儿之后，就到山下来盖房子，这样的话，几个月下来咱们纸坊的生意应该越来越好，到时候银子滚滚而来，盖房子那还不是问题。” 当然她没有说的事，她一直在考虑这个人口问题。 必须引进一些人口，像他们这个村子只有六十多号人。 其实算起来是很吃亏的，一旦遇到什么事情很容易吃了大亏。 这可是和现代不一样，在古时候尤其这个陌生的历史国家中，地广人少。 一个村子相当是一个小的社会，大家都是互相守望相助的。 人越多彼此之间越团结，那么可以保证彼此的安全不说。 才能稳定的生活下去。 否则的话任何一场灾难。 都容易让这个村子彻底的瓦解。 就像开始赵老三他们这个村子，只不过因为一场中毒就可以让整个村子的人全部死亡。 在这里人口才是第一生产劳动力。 “好吧好吧，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吧，我听你的。” 老太太当然也希望能下山去。 她虽然看起来才60来岁。 可是在这里年纪算是大的了，腿脚终究还是有点儿不利索。 这成天上山下山的，一个不好说不准从山上滚下去。 那可就真的是老命呜呼。 王老太不想死，想要看着孙女将来嫁人才行。 “奶奶是这样，爹的那个院子已经摆在那里，我觉着您带着家里的妹妹还有我娘他们到府城里去，你们把屋子院子收拾一下。顺带着还能让我爹回家里去住。 督促着我这个亲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起码得考个功名回来。这样才能庇佑咱们家。 我呢，暂时先留在村子里，不过我最近也不能留在村子里。我要出去找一些材料，把给周王的那些纸做出来。 这么一大笔银子不赚白不赚，而且重要的是要和周王把关系打得更牢固一点。 我在府城里买院子，就是希望将来周王想来拜访我爹的时候，有个可来之处，总不能每一次让人家这个王爷大家光临咱们这小破村子。 只要我爹将来有个功名，周王和我爹的感情有基础的情况之下。恐怕我爹当个小官儿那是很容易的，毕竟当官才能庇护咱们家。” 王小青心眼儿多着呢，如何在这个古代生存下去没办法，在这里只能靠爹。 ：。： 第197章 发愁 “好吧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知道了！你爹要敢不好好学习我非揍死他不可。奶奶知道头悬梁锥刺股的道理。 我就拿出当初你高考时候的办法来对付你爹。 这一次非得让他给咱们家光宗耀祖不可。” 王老太那是下了决心了，在这个地方不靠儿子没办法呀！ 他们家现在又做了生意，如果没有人庇护的话真的很容易出事儿，随便来个人都能像碾死蚂蚁一样碾死他们。 没看见这一次人家泼皮上门，要不是靠着孙女拿出来的那块腰牌，说不准他们家已经抄家灭族。 这还只是一个泼皮，将来说不准还有各方的势力，就洪都城里有权有势的人家，可不是一个两个。 所以最要紧的事儿就是王鹏飞必须崛起。 王小青乐呵呵的点头，看起来奶奶比她更有当老师的资质。 虽然古时候的科举她不太了解，可是这仓库里面还有大量的书籍。 虽然涉及到古代文学的书籍不是很多，但是她准备挑挑拣拣，整理一些出来送给自己老爹。 毕竟像是唐诗三百首，还有《资治通鉴》，四大名著之类的，这里面多的是。 最大的问题是这些书，她就算是拿出来也不能直接给他老爹。 因为无论是排版，还有纸质，都不是古代人可以拥有的。 必须弄出来符合这里的特产，那么她就得想办法自己去印去。 要不然就是手抄本。 王小青看了看自己的手，要是让她抄完那些《资治通鉴》《诗经》之类的东西，想一想都让人颤抖啊！ 自己仓库里有复印机，打印机什么东西都有，问题是这里没有电。 这东西拿出来有什么用啊？ 既没有电也没有电脑可以使用。 她只能穷尽自己的脑子，想一想有什么办法可以把这些东西变成可以利用起来的东西。 当天晚上睡觉她也没闲着，反正她和老太太一个屋。 有什么事情也不怕暴露，直接去了自己仓库里面。 两个人只要把门儿一插就是发生什么事情，别人也不知道。 王小青直接去了自己仓库里，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但是能利用上的可不多。 库房专门的有一个书籍分类，这分类里的书可是不少呢。 谁让他们家超市是一个大型仓储超市。 类似于以后的宜家。 算得上是分门别类，哪样东西都有。 她一边在那里整理书籍，把老爹可能需要能用得着的书都整理出来。 一边琢磨该怎么办，让自己手抄，打死她也不肯的。 可是就这么拿出来，她老爹绝对有疑问。 因为无论书的排版印刷方式都和现在差别大了去。 尤其是这字全都是简体字。 王小青忧伤了。 难不成为了弄这些书自己还要把印刷术给弄出来。 她琢磨了琢磨，看来还真得得用印刷术。 这个情况那自己得找一个专门的书坊去合作。 光靠自己恐怕不行。 她暂时只拿出来一套《资治通鉴》。 光这一套书恐怕就需要印很久。 可是印出来自己老爹会不会就已经考完？ 王小青发愁啊。 忧伤啊。 书赶不上趟啊！ 她还没想出一个好办法来，可是第二天太阳升起。 照样他们得赶往洪都。 这一次韩大志和赵老三他们相跟着，老太太刘秀娥带着几个孩子。 算得上是一家搬家去洪都。 他们需要先把院子收拾出来，暂时有个落脚之地。 韩大志和赵老三，还带着村里的一帮婆娘，这些人是去帮他们收拾院子的，反正在村儿里现在也没有什么活儿。 年轻力壮的小媳妇儿，人家全都去了纸坊里面捣浆煮浆去了。 年纪大的这两三个也没什么事情干，况且和王老太都能说得上话。这个时候自然要去帮忙。 谁都眼馋他们能在洪都里面买院子。 当然，他们这一次去还要给魏掌柜和包掌柜送货。 随着魏掌柜和包掌柜开卖之后，这上等宣纸的销量还非常不错。 而且自从进入这个月以来，外面的上等宣纸几乎已经属于停滞状态，因为上等宣纸的生产期已经结束。 各家铺子里的上等宣纸都是卖的存货，当然价钱上面略微上涨了一些。 他们的上等宣纸卖的相当不错。 而且这两天他们就要去张府赵府这些公子哥的府上送纸。 韩成奎他们的手艺现在日渐成熟。 产量也在蹭蹭的往上涨。 大家心里也是热乎乎的，因为最多再有两天他们可就要发工钱。 家家户户都盼着这两日发工钱呢。 韩大志和赵老三他们去送货，这边儿王小青带着一大家子人直接奔了自己买的宅院。 开门让大家进去之后。 一个个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 别看这院子破败，可是在这些庄户人家眼中，这院子简直赶得上仙境。 谁家不希望有一座青砖大瓦房啊？ 这院子里面有足足十五间屋子呢。 再说加上前后院还有山水假山，那是富贵人家才有的院子。 尤其是刘秀娥眼泪都要出来了，这辈子她都没想过自己能住上这样的房子。 往日里心里总是琢磨着孩子们能够吃饱饭，能穿上不打补丁的衣裳，那他们这日子就过的幸福的不知道该怎么过。 那是富贵人家的好日子啊。 是奢望。 可是现在才短短的不到一年。 从逃荒开始，本来以为日子要过得一天不如一天。 说不准会饿死。 居然到现在能拥有一座这么大的院子，要知道他们庄户人家哪里见过这么好的房子。 刘秀娥眼泪又下来了，反正她是水做的，动不动就哭。 这个毛病怎么也改不了。 村儿里的三四个婶子那更是看的傻了眼，哪见过这么大的院子啊？ 老太太二话不说，开始招呼大家帮忙着动手收拾。 他们来了就是准备收拾院子，准备安顿下来。 如果不赶紧动手，今天晚上难不成都站在院子里呀。 好在他们家孩子也多，大人也多，大家齐动手先收拾出来几间房来住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老太太决定先把后院收拾出来。 这两进的院子，前院儿留给王鹏飞这个男人来住，毕竟他将来科举之后万一考上了。 来来往往招待个客人什么的都是男人，在后院就不太方便。 不过他们女人的天地自然就是后院。 第198章 买人 大家动手干起活儿来，那还真是利索，后院转眼间就收拾出来。 后院有八间房。 正房有三间，他们家又是农户，人家没那么讲究，这三间正房当然是老太太住。 说是老太太住，其实说白了就是王小青和老太太住。 刘秀娥住到了东屋。 东屋有两间房，剩下的三间房自然是给了几个丫头住。 小丫头们哪想到他们居然现在可以住这么大的房子，就算两个人住一间这房子空荡的也让人害怕。 一个个兴奋地爬上爬下，收拾起来那是浑身都是劲儿。 王小青和老太太出门去采购。 毕竟这屋子里缺的东西太多。 简单的家具虽然有，但是已经破败了不少，而且那窗子上纸都烂的够呛。 现在的天气可不暖和了，这一刮风窗子里都是土。 最主要的是今天可是会从包掌柜和魏掌柜那里，拿到结算的银子。 王小青手里有银子了，她琢磨着这院子里都是一些老太太和妇孺可不行。 就自己爹那小身板弱不禁风的。 家里还是得有看家护院啊！ 当然她也可以把韩家的一些人调到这里来。 可是毕竟那是韩家的男人们。 在这里和王家女人们搅和在一起也不太方便。 再说了，现在纸坊又不能直接开到城里来。 把人家弄过来，影响人家干活挣银子，这也不合适。 韩家是他们的朋友，又没有那个义务保护他们。 王小青就琢磨着买两个人吧，起码得弄一个看门儿的。 再弄一个可以帮忙打杂收拾家的。 当然最好是买一家的，再加上一个男孩儿，可以跟在父亲身边当个小厮。 这是最完美的。 她早就已经看到了洪都城墙根儿底下，那里可是有不少路过的难民都在那里待着。 市面上有不少的孩子头上插草标，就等着把自己卖了能葬自己的父母。 或者让自己的弟弟妹妹有可以活下去的机会。 说白了现在买个人太便宜。 她早就已经听说。 四斤小米儿就能买一个大活人。 在现代不可思议的事情。 可是在古代这是常态，毕竟没人对于这种制度有任何质疑。 没人觉得这是剥夺人权，反而会觉得你买了她就是救人一命啊。 不卖了自己，家里人怎么活下去，他们自己怎么活下去啊。 和饿死比起来，这似乎不难接受。 两个人先找到了韩大志和赵老三，毕竟他们要买的东西多，况且还要买人。 如果没有两个男人跟着，一老一小出去容易被人欺负。 而且太危险。 别以为难民就都是好人。 王小青很有自知之明，自己这个小身板，打可是打不过别人。 到时候路上要是被人抢了银子，那可就麻烦。 得不偿失，还是老老实实一些好。 她又不是银子多的没地方使。 虽然她扮了男装，可是她这男装可不顶事儿。 面对歹人的时候，也只不过把他当做一个孩子罢了。 韩大志听说要买人也点点头。 这是应该的。 他们现在都清楚家里就是缺人。 要不是现在粮食还没有打下来，不然的话。 村儿里其实应该是买一些人回去。 不光是作坊里缺人呐。 他们这生意现在蒸蒸日上，要货的大把，可是他们能做出来的货那是有数量的。 王小青早就和他们商量过，准备让韩成奎他们每个人买几个徒弟。 这地里也需要有人打对。 他们每个人都恨不得一个人掰成几个人来用，问题是那也不行。 起码纸坊的工作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代替的。 现在多了铺子。 王小青要是真的弄个医馆。 更需要人手，纸坊也需要人手。 只有花银子买人。 王小青觉得自己那真是腐败。 彻底沦为封建思想的奴隶。 可是不是说入乡随俗。 她也没办法啊。 靠她，还没那个能力改变千百年来的传统。 她是个蝴蝶！不过她这翅膀扇不动那么大的世界。 四个人去了城外。 一出城门。 歌舞升平的一派祥和景象就消失。 尤其是到了南边的墙根底下。 密密麻麻都是人。 衣衫褴褛的难民拖家带口都在墙根底下。 一个一个的破棚子看的让人心酸。 一看到他们来了。 不少人立马就明白这是要人。 不少人立刻拉着儿女凑上来。 “少爷，老太太，大爷，我这丫头聪明能干，吃苦耐劳，已经十三了，再有两年就能当个媳妇使了。三斤小米就行。” “大爷！大爷，我这个小子！您看看，机灵着呢，什么都能干，别看个子小，其实已经十二了，能干活儿！还吃的少。” “大爷！我们一家三口不要小米，买了我们，就给口饭吃就行，您看看，我们都能干活儿，我们两口子手脚利落，孩子半大小子，也能下地干活儿。 保证不亏。” 一下子他们就被人山人海给包围了。 多少人白给都愿意卖身。 只要一家子能在一起，能活下去。 王小青心里沉重。 虽然这是灾荒问题。 可是她还是心里难过。 她看着这些几乎和她同龄的孩子，一个个跟着父母像是货物一样被人扯过来，推到别人面前。 满眼期盼的看这他们，就求着给一条活路。 他们能一路走到这里，其实很多难民也能走到这里，不过一路上死的更多。 走到这里走不动的人更是多。 朝廷并没有出台一个什么所谓的安抚政策，也没有赈灾。 毕竟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灾情，很多人都是因为兵荒马乱引来的灾荒。 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自然灾害，反而是人祸。 可惜呀，她也无能为力，在这里她只不过像是蝼蚁一样的一个小小老百姓。 就算有满仓库的粮食，她也没办法拿出来。 他们一路走来。 已经看到洪都城里施粥的粥棚。 有洪都官府的，还有洪都一些大户人家的。 问题是他们要是敢出来施粥，恐怕光是别人猜疑的眼神就足够让他们死八百回。 纸坊满共刚开了不过两三个月。 自家还住的那个破房子居然敢跳出来去施粥。 你不死谁死？ 王小青叹口气。 想要帮人，却无能为力，真得让人无力。 这也是悲哀。 王老太看这这些人也是一脸的叹息。 人在哪里都不好过啊。 自己当初参加战争的时候，也不过这样子。 赶上四二年的大饥荒了啊。 惨啊。 韩大志一看这样下去可不成，他们被这么多难民围着时间一长，里面难免掺杂一些宵小。 一旦发生踩踏拉扯事件，到时候老太太和王小青可架不住。 一嗓子吼下去。 “都给我住手！我们今天就是来买人的，要想卖人就得老老实实的到一边儿排队去。一个一个来。要是这么挤着那么谁也别想卖了。” 这一嗓子立刻周围的人散开了，都想赶紧能换到粮食，谁敢得罪眼前的财神爷啊！ 自然是人家说什么算什么。 第199章 买人 王小青嘟哝了一下。 和老太太商量一下。 “各位父老乡亲，我们要的人，只要一家子的，不分青壮还是老幼，只要是一家子都到这边来报名。 到这边来，只要我们掌柜的看上了，就都留下直接带回去。” 韩大志已经得了王小青的吩咐，知道该怎么做，不过他没有弄清楚的是王小青为什么要一家子人呢！ 还不分老幼，要知道但凡是一家的。 家里都是拖家带口，有老有少。 如果他们真的买人，应该是买青壮年回去就能干活儿的。 这在一路上能走到这里，其实身子早就已经拖垮。 尤其老人和孩子现在是又饥又瘦。 看着风一吹都能倒了一样，像个纸片人。 这样人的回村儿里，恐怕不将养上一段日子，都不能干活儿。 把这些人带回去有什么用啊？ 韩大志其实心里隐隐约约明白，恐怕是小青心里发了善心，这个时候说是买人，恐怕是想救上几户人家吧。 虽然说他知道这个时候这个善心不应该，可是心里也明白。 自己心里看着这些逃荒的人们，心里也是难受。 要知道，当初他们也是其中的一员，也不过个把月光景，他们已经有房有地有吃有喝。 靠的是他们的运气。 也是王家人的厉害。 要不然他们说不定，还不如这些人。 家里肯定会减损人口。 一家老小全须全尾的来到这里，说白了王家人那是功不可没。 尤其是小青和老太太的运气。 路上几次三番遇到难处，不都是老太太和小青找到了水源和食物。 每一次山穷水尽的时候，都是这两个人想出来的办法。 这只能说是老太太见识广博，小青的师傅厉害，把这孩子教的这么好。 要不然她们说不定还不如眼前的这些人。 一听到这话，有那些单身壮汉骂骂咧咧的离开。 他们本想着如果能自卖自身，立马就能混口饱饭吃。 谁曾想这些人居然瞎了眼，想要的是那种拖家带口的。 不少人家倒是脸上带着喜色，毕竟一家子人能不分开，而且在一块儿的话，老老少少大家都能顾得上。 王小青和王老太挑了30户人家加起来，足足有一百五六十号人。 当然两个人挑的时候还是注重了一下，青壮年和老弱妇孺的比例。 毕竟她们不能光做善事，得能干活儿。 否则的话回来村里，难不成他们把这些人养起来啊？ 基本上挑的都是家里起码有两到三个壮劳力，剩下的老幼妇孺可以适当的有几个。 这样配比下来，他们挑到的人口可以立刻把村子村子里充斥起来。 一部分壮年的劳动力和老人都可以下地干活儿，毕竟在这个年代说起叫老人，也最多不过四五十岁。 再说了，但凡是这些逃荒的人家里都是务农的，在家谁家老人不下地呀！ 只要能干的动，都会下地干活儿。 挑好了人家，他们直接签订了卖身契。 毕竟他们是善心，可是如果没有这种约束力的话，这种善心到最后可能得到的就不是善报了。 人在穷的时候怎么样都可以，可是一旦日子过得富足。 没有约束力就会酿成大祸。 可不能拿现代的那一套自由、人权来说事儿，在这里行不通。 卖身契签订，直接在衙门里过了明路。 赵老三这个里正，拿着这些卖身契，把这些户籍直接挂到了他们村子里。 说起来也是可怜这些人买一家连一两银子都花不到，要知道买一个人不过是三四斤小米。 算起来一两银子可是能买两石米。 已经说得清清楚楚，卖身契签订之后他们回了村里，自然会把小米逐家发放。 不想要小米的也可以直接给铜板。 不过这些人可没人想要银子，大多数都是想要粮食。 在这个年代有银子，也不一定能买到粮食。 王小青他们带着这些人正准备回村儿，一个个饿得都有点儿走不动道儿。 王小青看着难受，可是没法子。 必须回到村里去。难不成让他们睡在大街上啊？ 王老太带着家里的女人，还有孩子们留在宅子里打扫宅子。 而且王小青挑了一户人家，是老两口还有一个十一岁孙子，姓金。 看着知礼懂事儿，而且落落大方。 她问过了这孩子的父亲，原来曾经考过秀才。 这孩子识得两个字。 谁知道父亲母亲家道中落病死。 所以一家的才逃荒到了这里。 王小青看中这孩子识得几个字，给自己父亲当个书童跑腿，这倒是很符合要求。 而且孩子看着非常机灵。 能一路上护着老两口，到了这里。 这孩子想必也是聪明的，不然老两口早在路上死了。 这孩子叫做金子诚。 大家都叫他金子。 王小青撇嘴，等自己爹要是考中了，干脆再给他配个书童叫银子算了，他们家简直是家财万贯，又是金子又是银子的。 老两口老爷子能看门守院子，老太太能帮衬着自家祖母忙活院子里的事情，主要是人家老太太居然有一手做点心的好手艺，正好可以帮衬老太太。 这样的话这一家人就安顿好了。 王小青和韩大志，赵老三这才带着人回去。 几辆板车上都是粮食。 推车的众人眼中火热。 亲眼看到这是粮食大家都心安了，毕竟他们愿意这么贱卖自己，不就是为了能够吃顿饱饭。 有很多人甚至连卖身钱都不要，就指望着能给口饭吃，能活着就行。 一路上磕磕碰碰，总算是回到了十八里铺。 林老爷子站在高高的围楼之上，看着这大批人马的到来，心里不要暗暗的感慨。 看来这王家的父子两个还是真的挺有本事。 居然现在弄回来人了。 虽然看着是难民，但是他知道这些难民只要养一养，这都是人呐。 他们是庄稼人，要靠人才能种出庄稼来。 而且这些难民马上就要饿死了，要是被王家父子买回来，那绝对是感恩戴德。 这十八里铺要成了铁板一块啊。 这些人终于回到了村里，虽然看着村里也不富裕。 可是总比他们睡在城墙根儿底下强。 重要的是主人家还给吃的，还给地种。 这就能把日子过下去。 村儿里的男女老少一看来了这么多难民，也是很同情这些人。 那些闲置的屋子很快就收拾了出来，反正他们村的这些屋子，也只是暂时住的。 没听小青说了，到时候要到山脚下，重新盖一个村子出来，让大家搬到山脚下去住。 村子里热火朝天的忙活，还不就是因为大家都有奔头。 毕竟纸坊天天出纸，挣来的银子大家心里都有数。 小青今天可是要开工钱呢。 第200章 发工钱 几十户人家终于安顿下来，有了住的地方。 铺盖暂时没办法解决，只能是他们自己带的那破铺盖卷，暂时凑活凑活。 好在这天气还不算寒冷。 韩家大婶子早就招呼几个婆娘帮忙。 煮了几大锅的粥。 这一次煮的是小米粥，而且里面还加上了山药。 重要的是这粥稠。 一百多号人，家家户户一人端了一个碗在那里蹲着吃饭。 这场面也算是浩浩荡荡。 肚子里一填饱。 不少人都激动的流眼泪啊。 这多少日子没能吃上一顿热乎饭，更不用说这可是小米粥啊。 这可是精粮食，对于他们来说树皮野菜都快被吃光了。 更不要说这小米这东西，怎么可能见得着。 就算是粥棚的粥也没这个稠。 他们心里明白遇到了好人家。 主家是个善心人。 吃完饭个个都来了精神，立时抢着干活，整个村子里立刻热火朝天起来。 生怕被主人家看到他们不勤快，不要人了。 王小青现在成了孤家寡人。 王老太和刘秀娥带着几个妹妹都去了洪都城里的宅子。 毕竟不光要收拾宅子，还有铺子呢。 王小青决定开一家医院的决心怎么可能改变。 问题是设备她有。 可是改造医院的资金没有。 还是需要银子啊。 王小青头疼。 晚饭她在韩大志家里吃的。 她手艺着实不行。 要不想饿肚子，还是老实一点。 老太太不在，她总不能吃方便面吧。 韩大志家里特意做了一顿好吃的。 王小青回来就没挪窝。 在算账。 今日银子回来，可是要开工钱。 大家伙今天都心痒痒的，干活儿都干不到心上。 不都是惦记着这点银子啊。 主要是一路逃荒走来。 第一次自己有了家财。 这可不一样啊。 王小青拿着自己的记账本儿出来，每一个人到底每天干了多少，她都有个小本子专门记着。 要不然这算工钱怎么算呀。 饭她吃了两口，就开始干这个活儿。 毕竟那外面满院子的人眼巴巴的都在等着她开工钱。 屋子里炕上还摆着银子。 韩大志专门为了开钱，专门还兑换了不少铜钱和碎银子回来。 虽然没有人敢催，一个个大气不敢出的在旁边儿瞅着。 问题是那眼巴巴的期盼眼神，让人实在没办法好好的吃饭。 也难怪大家心里都着急。 不着急不行啊。 这一路逃荒来了，大家算是一穷二白。 终于能有点儿自己的家财，谁家不想好好的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 这大集体的生活不是谁都愿意过的，毕竟这里可不是现代社会，就算是现代社会谁家还不愿意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是个人都愿意过自己的日子。 尤其是王小青说了想要规划大家在山脚下盖一个新的村子出来。 这盖房子谁家不愿意把自己家房子盖的气气派派，一家人在屋子里吃饱穿暖。 在哪个时代置办家业那都是大事。 谁家都一门心思铆足了劲儿的干活儿，就是想要赶在盖房子之前自家手里攒够足够的银子，谁不愿意住青砖大瓦房啊？ 尤其是他们村子前面的林家村，那可比性太高。 人家那高高大大的围楼摆在那里，又能防匪盗，而且又结实坚固，谁不想住这样的房子呀？ 人都是有攀比性的。 王小青在那里写写算算，跟前儿韩大志和韩成奎特意多点了一盏油灯。 往日里大家为了节省油灯，哪一家不是吃完饭能熄灯就赶紧熄灯。 这一次也顾不得那些灯油钱。 不过韩大志看着王小青在那里写写算算，那么快速度就给大家算完了账。 心里也不由得佩服，怪不得这么厉害人家。 这可是王先生家的闺女。 估摸着这一次王鹏飞说不准真的能考中秀才。 人家这闺女养的好啊，什么都能干。 要是个男娃的话，恐怕王鹏飞立马就能送去读书考秀才。 这孩子还说不准，真是块读书的料。 就看看这脑子转的这么快。 干什么什么成，干什么什么好。 这要是自家的儿子，他们家就算是举族之力砸锅卖铁，也一定得把这孩子供出来。 唉，可惜了的就是个女娃子呀！ 没等韩大志想明白呢。 这边儿王小青已经算完账了，把笔一撂，拍拍桌子。 “行了，韩大叔让大家进来吧，给大家发工钱，一个一个来。” 她的工资表已经做好了，每个人在上面写的明明白白。 她一个研究生做个工资表，那还不是小意思。 “来来来，大家都排队进来吧，一个一个来。小青给大家发工钱啦！” 一听这话，院子里的人都沸腾了。 那些今晚刚刚加入十八里铺的难民，有点儿不明白这些人这么激动干什么呀？ 有那会来事儿会说话的，急忙上来打听。 毕竟以后他们要在这里生活，要是真有什么事情自己不知道，那不就是吃亏了吗？ “你们挤在这里都在干什么呀？” “开工钱啊！” 这是韩大志家里的婆娘，别看年纪算是村儿里最大的婆娘了，可是那干起活来手脚麻利得很。 毕竟他们是庄户人家。 就算是在家里这个年纪也要下地干活儿了，所以干点儿纸坊里的活儿，不觉得累。 而且还能给家里增加点儿收入。 老太太心里活泛着呢，自己能多挣点钱，儿子们的房子要盖，可是他们自己老两口也得盖个房啊。 “工钱？啥工钱呀？难不成东家还有其他的活让大家干啊？” 来人问的心焦。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新来的不知道，其实东家就是王青，那可是个厉害能干的。咱们村里还有纸坊呢，我们不管男女，只要选上了在纸坊里干，每个月都有工钱。” 说完人家直接挤进屋里去领钱去。 这人在屋子外面眼巴巴的瞅着，然后看到有人手里捧着碎银子乐呵呵的出来。 “25两，爹，我这个月挣了这么多呢，咱家盖房子您甭发愁。我想着再攒上三个月，咱也盖个青砖大瓦房。 要不然我听小青说了，咱们也盖个像林家村那样的房子。我估摸着100两怎么也盖出来了吧。” 韩成奎高兴的合不拢嘴，他就算是去出镖，恐怕想要挣这么多银子，不见点儿血，那可是挣不到的。 第201章 藏在心里 “韩大哥，这个月数你挣的多，我们兄弟两个因为中间来来回回休息了半个月，你看看我比你少挣了15两银子呢。” 王在山手里拿着银子，有点儿幽怨的看着韩成奎手里的那些银子。 羡慕啊！ “行了，这个月你可是比我干的多，你看看你那手巧的。虽然说误了半个月，可是回来那没日没夜的练，最近你这捞浆的手艺可是比我足足快了一成呢。 我琢磨着这个月恐怕你就超过我了。你们兄弟俩肯定是小青给你们吃小灶，哪有人手艺提高的那么快？” 韩成奎那个不服气呀，这个月王在山那可是兄弟两个干的超级厉害。 他们这捞浆的里面，这两个人是数一数二的，能超过他们的还真没有几个。 王在山笑了，“师兄你可是说笑了，师傅教给咱们的手艺可是一模一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小青哪有那么重的私心呀，要是有私心，那就不教给你。 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就去告诉小青去。” “就是韩师兄，你要是再这么说，我就去师傅那里告状。就说你在背后说她坏话，居然说她偏心眼儿。” 王在和也拿着银子出来了，看到韩成奎居然敢这么说自己二哥，急忙上来帮忙。 “哎呦嘿，你们俩小子反了天了，知不知道我是师兄啊啊？居然敢冒犯我这个大师兄，小心我揍你们。” 韩成奎捏了捏拳头，其实也就是吓唬吓唬。 “师傅，大师兄要揍人。” 王在山在那里喊。 韩成奎急了，一把就把王在山的嘴给捂上。 “师傅，我就是和他们玩儿呢！” 王小青的声音传来。 “行了，赶紧回去把银子交给你媳妇儿吧，甭在这里打嘴皮子仗。” 韩成奎这才放下心来，小声地和王在山嘱咐。 “你个小子赶紧把银子回去交给你爹娘吧，给你攒着银子盖房子娶媳妇儿。也得有个人管管你，要不然成天跟师傅告状，你说你有没有出息啊？ 一个大男人没事干跟师傅告状，这算是哪回的事儿啊？有本事你真刀真枪的跟我干一场。” “大师兄，我还真没那个本事，你看看你这体格我能扛得过你吗？一个你顶两个我了。反正我就会一招，告状我最拿手。” 王在山立刻嬉皮笑脸起来，反正耍无赖他也最拿手。 知道韩成奎拿他没法的。 韩成奎指了指他的鼻子，只好抱着银子走了。 初五也美滋滋的从屋子里出来了，虽然他没拿到多少银子。 到手的银子只有三两，这是基础月钱。 毕竟他和这几兄弟银子可是差很多，他最多就干了半个多月。 而且为了锻炼自己两个手的能力，那一段时间没日没夜的训练。 他也是下了苦功夫的，毕竟师傅对他寄予厚望，师傅可是说了，他学的四连纸，那可是别人学不会的。 “初五大哥这回可是有银子了，快回去给你家小妞妞买点好吃的吧。妞妞早就嚷着要吃糖葫芦。” 王在山知道初五心疼自家闺女。 其实他们都挺喜欢妞妞的，妞妞是个懂事的小丫头。嘴巴又甜每一次咦，见面那都是哥哥姐姐的叫个不停。 自从小青从府城里给这小丫头买过一回糖葫芦之后，这小丫头，念念不忘就是糖葫芦这个事儿。 初五憨厚的点点头。 “中，中。” 他终于也有本事可以重新挣银子。 也能养家糊口，要不然都对不起自己娘子和自己的小闺女。 一时之间，整个院子到处都是喜气洋洋。 外面的几十号人慢慢终于弄明白，这些人到底是干什么。 心里不由的都热乎起来，虽然他们知道他们是买来的人。 这工钱什么的就不用想，能白干活儿给你饭吃，这就算是遇见好人家。 可是现在知道他们这位新的东家居然这么有本事。 人家是开纸坊的，这开纸坊的，谁不知道呀，做纸坊的那都有钱。 有钱人的主家，起码他们能吃饱饭，这就保障了他们不至于将来会被再卖掉。 一时之间各个心里都踏实下来。 王小青终于给所有人都把工资开完，自己留下的银子算了算。 其实里外里自己手头只八百两银子。 问题是800两银子，现在可是要多负责100多号人的口粮呢！ 挣银子不是问题，她知道只要踏踏实实干下去，没什么意外发生的话。 他们发财那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可是最大的问题是纸坊现在要开不下去，因为一旦过了十月份，这所有的树叶树皮可就没了。 在现代可能不是问题，可是在古代要依靠的全都是遵循着自然的规律。 什么时候干什么样的活儿，这个道理那可是一清二楚。 就算在现代，恐怕你这也没办法弄个大棚去种树啊。 不过现代工业早就已经取代了古代的很多的简陋的陋习。 仓储管理很到位，可以很大程度解决原材料短缺的问题。 问题是她现在可无力改变这些，在古代就得遵循现在这里的规矩。 看样子，一旦冬天开始他们的纸坊也得歇业。 她的想想法子啊。 盖房子必须加快速度。 不然冬天来临，他们要是住在山上那可有得受。 王小青回了自家屋里，虽然是一个人，可是也不带害怕的。 大半夜的她又去了一趟粮仓。 没法子，虽然是他们从府城买了一些粮食回来，问题是这些粮食和他们上一次收下来的粮食加起来也不够这么多人吃啊，现在增加的可不是一个两个人，增加了一百多口人。 眼看着秋收只剩下半个月。 可是粮食只有那么多。 这不她深更半夜跑到粮仓来，就是为了从超市里拿点儿粮食出来充点儿数。 好在看守粮食的，那可是她大伯。 王鹏举自从上一次自家儿子的事情闹出来之后，就只帮着王小青他们干实事儿。 侄女黑灯瞎火的跑到粮仓来，他当然不会怀疑王小青是来偷粮食的。 要知道谁会偷粮食，王小青也不会偷。 这孩子大气得很，而且为全村人考虑的这么多，不至于过来偷粮食。 很放心的把王小青放了进去。 等到天快亮的时候，王小青才离开。 王小青不知道的是自家大伯对粮仓，那可是事无巨细。 他刚一走人家进来看了一圈，就发现不对。 因为粮食莫名其妙的多了不少。 王鹏举对于这粮仓里的一丝一毫都熟记于胸。 忽然回来发现这里的粮食起码多了几百斤。 虽然不显山不漏水的，可是他就是知道，恐怕刚才侄女就是干这个大事儿的。 他心里也是纳闷儿，王小青刚才可什么都没拿，偏偏在这里面待了半天，这里面就多了一些粮食。 他猜想应该是老神仙给自己侄女留下了什么神仙手段。 当然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这辈子他都会藏在心里。 因为这是他的侄女。 一旦他说出去说不准有些心怀叵测的人就会对自己侄女下什么狠手。 到时候他就是害了小青呀！ 第202章 闹阿飘 第二天王小青就开始安排人手。 挑了一些精壮能干，聪明伶俐的，开始跟着韩成奎王他们拜师学艺。 剩下的该下地干活的下地干活儿。 虽然说这些人长期吃不饱饭，营养不良的后果就是走路都打颤，需要将养将养。 可是也不能养懒人呢，省的到时候真的养成升米恩斗米仇。 再说了，这个时节地里该干的活儿也差不多都干完。 再有半个月就要收秋。 按理来说地里基本没什么活儿了，让他们下地也就是装装样子罢了。 更多的是让他们吃完了，也能活动活动身体。 纸坊的活儿更忙。 王小青安顿好这些立马启程去了洪都。 毕竟她准备去洪都的市场看一看材料，自己要给周王送的那些纸可是要安排上日程了，材料还差个两三味。 这位周王的大粗腿可是得抱紧了。 王小青到了洪都。 首先来到了他们家的院子。 不过是两天没见，这院子里居然大变样。 整个院子收拾的干干净净。 花草树木都打理的井井有条。 现在走在院子外面，大概没人会以为这是一处鬼宅，因为看起来欣欣向荣。 王小青进去就看到了门房金老头。 老爷子现在精神得很，而且正在打扫门口，一看见他进来。赶忙把笤帚放在一边弯腰施礼。 “少爷，您来了。老太太一早就惦记着您呢。” 王小青苦笑。 到现在为止她都没有对外人说过她是女儿身的事情，所以这些买了的人一直都都以为她是少东家。 “行了，你忙你的，我进去看看老太太去。” 知道自家奶奶惦记着她，生怕她出了什么事儿。 她进到后院，却发现后院和前院比起来似乎有些不对劲。 每个人看到她都有点儿瑟瑟发抖的意味。 这就奇怪，她又没干过什么事儿，为什么每个人看见她都躲着走？ “小青，你可算来了，你要再不来我们都要急死了。” 韩婶子上来就拉住了小青。 “婶子，这是怎么了？我怎么看着大家有点儿惊慌失措的样子？” “你是不知道家里发生大事儿了，这宅子闹鬼啊！昨儿晚上半夜里忽然有一个身穿红衣的女鬼，在咱们园子里晃悠，你奶奶正好起夜，一眼瞅见，把你奶奶给吓得差点背过气去。” 王小青急了。 她最大的担心就是怕奶奶出事儿。 急忙冲进了屋里。 果然王老太躺在炕上，额头上搭着一块毛巾。 多宝小小的人儿坐在旁边，着急的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老太太的手。 “奶，你快点儿好起来吧，多宝不能没了奶奶。” “奶奶，你怎么了？” 王小青急忙上前给自己奶奶查看了一下，她是医生，没有比她更有权威的说服力。 老太太其实没什么大事儿，应该是真的被吓住了。 老太太一看见她，才让人把她扶着坐起来。 “你这孩子别担心，奶奶没事儿，就是昨天晚上猛的一下被吓住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道真的闹鬼？” 王小青可不相信什么鬼怪的传说，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本无鬼，要相信科学。 她可是现代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养大的孩子。 就算是穿越也不能改变骨子里的事实。 “昨天晚上我半夜起夜，猛然一出屋看到一个穿着红衣服披着长长的黑发的人，就在园子假山那边立着，把我吓了一跳，就惊叫了一声，然后那人嗖一下就没了。 当时的确把我吓了个够呛。今天我左琢磨右琢磨，觉得这事情不对，那应该不是个鬼。反而更像是个人。 因为我清楚地记得假山那里可是有她的影子。鬼哪有影子？” 老太太毕竟经历过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轻易的被这个鬼给吓住呢。 回来一琢磨，就琢磨出味来。 王小青一听这红衣女鬼，脑海里立刻就想起了那天园子墙头上的那个人。 那个宋郁庭贸然的出现在他们家墙头，而且也是一身红衣。 长的妖孽一般的男子。 莫名其妙的爬墙头？ 虽然说对方找的借口很合理，可是这贸贸然爬别人墙头的事情可不能算是什么好事。 要说对他们有企图？ 他们根本不认识。 那么说不准这一次大半夜园子里出现的这种事情，就和宋郁庭有关系。 难道说这个宅子这么多年闹鬼是事出有因。 宋郁庭想找什么？ “奶奶，您放心踏实的在这里住着，我去假山那边查看一下。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 她绝对相信任何事情都是事出有因的。 王老太点点头，还是有点不放心。 招呼红柳，“你跟着你姐姐去。” 红柳就是小红。 现在改了这个名字。 “奶，你放心，我会护着大姐的。” 红柳信誓旦旦的保证。 那样子活像是要上战场。 把老太太和王小青都逗乐了。 王小青带着红柳去当柯南。 来到了假山这里。 王小青望一眼，果不其然，对面就是隔壁宋郁庭的那一堵墙。 看样子两家是隔墙相望。 这可有意思了。 她绝对有理由相信，这个夜半女鬼就是宋郁庭搞的鬼。 宋郁庭是谁？ 王小青愁了。 他们无权无势，连对门是谁也不知道。 还真的是被动啊。 自己的人手严重不足。 问题是还没办法。 王小青打量假山。 宋郁庭对这个假山情有独钟，那么这么多年闹鬼难道都和宋郁庭有关？ 不太可能。 看这宋郁庭也就是个十七八岁的青年。 最多也不过比自己大个几岁。 怎么也不可能摆弄女鬼事件这么多年。 王小青仔细查看假山。 心中一动。 不会是什么宝藏，密室什么的吧？ 难不成她还真的要当一把侦探？ 心里火热。 万一是个千年宝藏。 自己是不是就发了。 然后什么都不用干。 就可以躺赢。 以后用钱财开路，自己就为所欲为。 然后自己都笑出声。 想一下就是无语。 人都混到了这种毫无大志的地步。 就剩下当地主家傻闺女的心思。 万恶的封建社会。 他们家就算真的发现宝藏，凭他们家的这个身份，分分钟被人秒杀。 然后抄家灭族，死翘翘。 还是想点切实际的比较好。 就是有了宝藏。 她恐怕该发愁的是怎么保全一家子性命啊。 第203章 琉璃街 王小青看着假山，一边伸手摩挲，一边敲敲打打。 要是有密室什么的。 肯定要有空洞的声音。 什么都没有？ 王小青沮丧的发觉自己没有当柯南的天赋。 奶奶的。 宝藏也不是人人都能发觉得。 日头都晒到头顶上。 王小青还是一筹莫展。 红柳不忍心的劝着大姐。 “大姐，先回去吧，快要晌午了，想不明白咱们下午再来，现在你先回去歇一歇。” 她不知道大姐在找什么。 可是看着大姐那发愁的样子，还是有些不忍心。 “好吧，咱们回去吧。” 她也觉得自己有点儿异想天开。 人家闹了这么长时间的鬼，都没有找到他们要找的东西。 自己妄图几炷香的功夫就能找出来。 还真当自己是柯南啊，就算是柯南也没这个本事。 两个人回了房，老太太一看孙女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没有突破。 “行了，行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没找到就没找到吧，我估摸着应该是有人装神弄鬼。实在不行。我就带着人半夜埋伏，我还不相信，抓不住这个小鬼。” 也不知道是孙女到了身边，老太太来了精神，还是说老太太的心结已经解了，立马就缓了过来。 王小青也点点头，她倒是同意这样的话。 非得把这个鬼抓住不可。 不然的话这还真的要闹得家宅不宁。 她和奶奶不相信这些鬼神之说。 这满院子的人可都信。 没看见这屋里老的小的一个个都吓得神色慌慌。 这样下去这房子没等住人，先把人给吓着了。 “奶奶，正好村子里的事儿，我安排好了，这两天我就住在这里。咱们想办法抓这个鬼，一天抓不着就两天，两天抓不着就三天，我还就不信了。谁敢这么装神弄鬼？” 她心里有点儿恼火，好不容易以为捡便宜买了个房子，谁知道居然还真的闹鬼。 “好，好，好，行了，我知道，一定和你把这鬼抓住。” 老太太当然知道这是孙女到了这个年代，第一次置办下的家业。 居然还闹出这样的幺蛾子，那心里能不恼火呀！ 谁家好好的房子成天闹鬼，谁心里不生气呀？ 王小青中午陪着王老太吃了一顿中午饭。 王老太见孙女来了，今天可是专门下厨做了好吃的。 这么长时间没见孙女，虽然两天不见，两个人可从来没分开这么长时间过。 老太太趁机给孙女儿改善生活。 一顿饭吃的王小青眉开眼笑，郁闷的心情瞬间就被化解了。 在吃货的世界里，什么样的忧愁一顿饭解决不了，那就两顿饭解决。 吃过了饭。 王小青带着金子出门了。 金子诚也很郁闷，现在大家都叫他金子，反而把这个诚字彻底给忘了。 不过第一次跟着少东家出门，这种感觉那很兴奋。 首先是感觉到心里暖和的，这是被信任的感觉。 王小青带着金子直接去了坊市。 洪都有一条街，这是专门为纸坊提供材料的坊市。 要不是王小青这几天一直和人打听，也不能这么清楚。 她那纸的材料里面还差的三样。 猕猴桃这是西洋玩意。 坊市可没有。 不过有一条琉璃街。 据说这里都是番人带来的东西。 吃穿用度，种子食物，在这里几乎是应有尽有。 一般在这地方交易的大多都是番人。 王小青第一站就到了这里。 毕竟猕猴桃这个东西，一般的古代可不产这个东西。 在古代的记录中，猕猴桃这个东西不是说本地没有。 但是大多数都是深山老林里面，而且没人会注意到这种东西是水果。 被人们重视起来，也是因为西洋人把这种东西带过来之后，大家才明白这毛茸茸看起来不能吃的东西，居然是非常可口的水果。 当然她自己的超市里这猕猴桃可多的是。 问题是她想看一看这琉璃街里到底有哪些西洋玩意儿，这样可以印证一下，自己超市里哪些东西可以拿出来用。 这顺理成章的，可是最好的借口。 要不然就算她想用，恐怕也不敢拿出来。 非常庆幸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在洪都，要知道现在献王和秦王还在那里打的不可开交。 现在有六七处地界儿，已经交通断了。 这些逃出来的难民大多数都是从那些地方来的。 剩下的一些地方也因为各自为政，现在，地方管理一片混乱，说白了中央政府皇帝所行使的权力已经没有那么威严。 再加上各地官员由各自支持的势力就演变成为互相对峙。 唯有周王的地界，现在还算一片安乐平稳。 主要是周王不在这一次争夺皇权的权力中心。 风暴对于一个残废王爷没有任何影响。 谁也不觉得周王会是他们的敌人。 反而让周王能有机会注重管辖，他辖区之内的百姓的生平安乐。 百姓生活的较为安稳，也生活的比较富足。 算得上是风调雨顺，百姓安乐。 不少的商人已经全部转移到洪都范围之内经营，就是因为在这里做生意比较有保障。 在其他地方容易碰到匪盗不说，遇到官兵那也是烧杀劫掠。 没看见洪都范围之内。 忽然多了很多生意人。 剩下的两样东西苦竹和桑树皮应该不难找到。 金子跟着面前的少东家直接来到了琉璃街。 琉璃街还真的名不虚传。 街上的建筑风格还真的有西域风情。 王小青的眼光来说，这里倒是异域风情浓厚。 其实街道就在洪都的一条有名的商业街边上。 占地不多。 一条街上最多也就十家店铺。 可是这十家铺子每一家店铺的掌柜的都是番人，也就是咱们俗称的西洋人。 王小青知道自从海运通商之后，西洋人就开始在古代的生活当中出现。 但是没想到在大燕国的西洋人，在这里的生活相较于其他时代来说更加安稳。 很多西洋人居然在这里扎根做生意，甚至安家。 证明这个大燕国经济军事其实相对发展非常强大，算得上是先进的古代社会。 就是可惜了内战开始。 皇子争储，一向血流成河啊。 满大街都能看到蓝眼睛，大鼻子，金色的头发的外国人。 也有不少大燕国的子民，不过，很多人还是用看西洋景的眼神看着这些番人。 当然这些番人满口他们自己的国家语言，毫不在意这些子民的打量。 第204章 番人铺子 王小青进了一家卖粮食水果的店铺。 人家这店铺一进门，就能看到摆得整整齐齐的木头货架，一个个的木头箱子里装着全是各种粮食种子和水果。 看得出来老板很爱干净。 她一进门。 就一眼看到了货架。 兴奋的凑过去。 不错不错。 东西还真的不少。 辣椒，西红柿，胡瓜（也就是黄瓜），葡萄石榴，还有玉米。 最惊奇的就是玉米。 要知道玉米也是高产作物。 她一直都知道在这个时代是没有玉米的。 所以不敢轻易把自己超市里的玉米面玉米粒儿拿出来。 当然玉米种子她可没有，别以为超市里的那几粒干玉米就能发芽长出来玉米。 那是想象，实际生活中玉米粒儿可真不是你想中扔到地里它就长出来的。 但是没想到番人早就把这个东西带过来了。 看样子是没有人接受这种东西，所以才没有普及开来。 应该说没人知道这个东西的产量，会给大家带来什么样的生活。 可是现在名正言顺有了一个借口。 玉米应该出现了。 当然还有大蒜胡萝卜。 要不是在这里看到这些东西，她的印象中大蒜胡萝卜可真没当成西洋传来的东西。 她一直以为是本地土生土长的植物。 现在看了半天她才反应过来，原来在古代的时候是没有胡萝卜和大蒜的。 也难怪她不知道，一来了就赶上逃荒，哪有时间安安稳稳的坐在那里看看自家地里到底种的什么。 果不其然，她还真看到了猕猴桃。 看到有人进来，立刻有一个伙计凑上来。 一看到王小青和金子诚的样子，殷勤的态度稍微冷却一些。 不过依然还是打了招呼。 “小哥，你……要点什么？” 语气里少了殷切！多了几分冷淡，看得出来。 自己又被人看人下菜。 看看身上的衣裳，王小青无语。 在哪里都一样。 她兜里有银子，可是还没来得及收拾自己。 依然是一身的衣衫褴褛，最多洗的干干净净，整洁是有了，但是着实不算是正经富贵人家的做派。 “这个是什么？” 王小青不知道这个东西到底该叫做什么？ 猕猴桃？奇异果？ 那伙计轻蔑的笑了，一脸的古怪笑容。 金子微微不满，这是看不起他们少爷。 太可气了。 “这是我们铺子最有名的水果，叫做奇异果，好吃得很，其实也不贵，五百文钱一个。很多达官贵人们都抢着订货！公子，您要多少？” 这就有些故意的意味。 王小青没太在意伙计的态度，和这种人计较，失了自己的身份。 不过讪笑一下，果然是叫做奇异果。 “哦，太贵了。” 王小青撇嘴。 洋鬼子倒是很会做生意，五百文，赶上十几斤小米的价钱。 这还不贵啊。 别以为她不知道！ 这个东西其实最早是产自他们大中华的，无论这个大燕国在历史上有没有，可是她相信这个东西的历史轨迹变化不大。 “公子，这个东西大燕国真的没有，一点也不贵，酸酸甜甜，很可口的。您要还是不要？” 伙计特别想赶紧把人赶走，要不然也不会一直强调价钱。 言外之意！就是买不起赶紧走人。 没张嘴轰人，那是真的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金子一看伙计挤兑东家，他先急了。 “什么不贵！这东西明明就是我们那里的毛冬瓜，一文钱一大筐都没人要，你还骗我们东家，五百文钱一个，你怎么不去抢劫啊！” 王小青惊喜了。 “哎哟，金子，这个东西叫做毛冬瓜啊？” 这就好办了。 有了本土的出产地，那就可以光明正大拿出来。 金子点点头，“东家，这东西我们那里就产，山里都是，没人要。” 伙计急了，这是有人想砸他们的生意呀！ “去，去，去，你个小孩子家家你懂什么？你们说的那毛冬瓜跟我们这奇异果完全不是一回事。你们那个东西又涩又酸，我们这个又酸又甜，完全不是一回事。 而且你说的那个什么毛冬瓜满山遍野都是一文钱都不值。和我们这个奇异果怎么能相比？ 我告诉你，我们这个奇异果都已经进贡给宫里的皇上，这五百文钱一个一点儿都不贵，而且实话跟您说。 这里的达官贵人每日要从我们家还要提前预定，这奇异果可不是什么时候想要就什么时候有的。 我们这一次船上就带了这么多，而且都已经快卖完了，眼看着就没货了。 你不相信你自己看看我们家的帐本儿，那上面可是明明白白。 连三个月以后，那一船到货的奇异果都订出去了。你说的那个什么毛冬瓜，要是能有我们这奇异果的口感这么好。 你有多少我们东家五百文钱全都要！” 这伙计的老板叫戴维斯，他这家铺子在大燕国，那可是赚了不少钱。 尤其是在奇异果和葡萄这两样上。 当初他把这两样东西赠送给大燕国的皇帝。 没想到这位皇帝陛下对这个口感的水果非常喜欢，而且成为了皇宫里的贡品。 因为这样一下子受到了达官贵人的追捧。 所以，戴维斯在这个上面可算是发了大财，从此以后他就专门开始做蔬菜水果的生意。 当然这个戴维斯也没有吹大话。 要知道他们的奇异果已经是经过改良的。 在番帮经过改良之后的奇异果的口感的确比这里当地的毛冬瓜好吃的多。 这也是为什么皇帝陛下对这些水果如此喜爱的缘故。 起码那些达官贵人心目中这个奇异果就值这个价。 王小青心中一动。 五百文一个。 有多少要多少。 “他小孩子家家不懂事，您就别和他一般计较。不过我还想看看其他的东西。” 王小青转身来到了葡萄的跟前。 其实，这番人的葡萄跟后世的葡萄比起来，差别还是很巨大的。 要知道后世的葡萄经过很多的改良培育之后，不光是品种很多，而且口感口味甜度都要比现在的葡萄好吃的多。 番人这样的葡萄都被人追捧，如果把她超市里那些葡萄拿出来，恐怕会吓死个人。 王小青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开医院，因为那是她的专业。 可是如果能开一间铺子，专门卖这些东西的话，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公子，你可真是有眼光，这一些葡萄那也是宫中的贡品。这一串葡萄就是五百文，而且实话跟您说，这葡萄可不好保存。 我们能运输到这里已经算是万幸。这些葡萄的存货最多也不过只有一箱，这一箱里最多也就是五十串。 实话跟您说，这里的达官贵人早就已经把这些预定出来了。就今天这些葡萄你也只能看一看，想要买的话只能等下一批。 下一批的货，如果估算没错的话，要半年以后才能回来。 公子！您买不买？不买的话我就不伺候了！我们家掌柜的还有贵客要招待。” 谁让他们的船来回一趟就需要这么长时间，还要路上保证没有遇到大风大浪。否则的话，说不准这一船货就没了。 这也是戴维斯他们为什么卖的东西价格这么高的原因。 这是相当不客气的话。 金子气的瞪眼睛。 这些人怎么做生意的？ 伙计一看不回答，扭身就走。 连搭理都不待搭理他们。 人家这是直接甩脸子。 王小青无语，她似乎主角待遇就是这样，遇到店大欺客的正常，谁让她是主角光环环绕啊。 第205章 有多少要多少 铺子里还有其他人，王小青倒也是不在意。 人都是先敬衣裳的。 谁让她没打扮一番。 这个时候楼上下来两个人。 其中一个人就是番人。 大胡子，蓝眼睛，高鼻梁，外加黄头发。 身边一位是一位公子。 不过相比起来，人家这位明显就是所谓的达官贵人。 “戴掌柜的！你这样做生意可不行，这是宫里的供奉，您要是这一趟差事给我搞砸，以后你的铺子还想不想开了？” 气势汹汹。 戴维斯陪着笑脸，眼神却异常坚定。 “哪里的话，莫公子，不是小人不给您准备，是您来晚了！这一批货的确没有了，下一艘船三个月之后才能到！您就是现在把小人杀了，小人也实在拿不出来啊。” 软刀子捅人，人家没货。 你是皇帝老子也一样。 “戴老板，既然是这样，您这生意可不能长年累月的这样做，岂不是少赚了很多钱。” 王小青假装无意的问。 戴老板！？ 惊悚！ 要是自己知道的那位大名鼎鼎的戴老板，那就是要死人啊。 戴维斯瞥一眼王小青，目光露出鄙夷。 哪里来的乞丐。 敢跑到他们铺子里撒野啊。 没搭理王小青。 恶狠狠的用英语说了一句类似物以稀为贵的话来。 连带着骂了一句脏话。 当然他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小子，绝对听不懂自己的方言。 所以他说的那话相当的高傲，意思就是谁让你们这群傻逼都愿意花高价买我们的东西呢，就算是贵一点儿，时间长一点儿也愿意等也愿意买。 这番话说完还脸上挤出了笑容，反正这位小子肯定不知道自己说什么。 “这位小公子，这赚钱的事情就不劳您操心，这东西只有我们这条琉璃街上有，其他地方您还买不到。而且我可以跟您保证，这奇异果和葡萄只有我们家独家专有。” 这话说的就有点冠冕堂皇。 “哦，原来老板是这个意思啊，我听您刚才的意思不就是说，谁让我们是一群傻子，被你糊弄了，还高价抢着买呀！” 戴维斯傻眼。 打量眼前的这个小子，看衣着穿着很普通。 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像是什么达官贵人。 而且眉眼之间能够看得出来，绝对是土生土长的大燕国人。 怎么可能能听得懂自己国家的语言呢？ 要知道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大燕国的人会他们番邦的语言。 “小子，你能听得懂我们番邦语言？” 这句话他可是用自己蹩脚的英语说出来的。 生怕莫公子听出来什么。 实际上戴维斯在他们国家那也是乡下出来的，他的英语可是带着地方腔。 按照大燕国的标准来说，也就是说他这说的可不是官话，说的是方言。 王小青笑眯眯的望着戴维斯，既没回答也没开口。 戴维斯放下心来，看样子这小子估计刚才是蒙自己的。 “这位公子您想要买什么？走过路过可不要错过，一旦错过了这个，下一次能有什么货还真不一定。伙计！赶紧过来招待。” 买卖还是要做的。 “掌柜的，您这儿的货我自家都有，何必从您这儿买呢？” 王小青语出惊人，转身带着金子准备出门。 主要是王小青心里着急想出来新的发财的主意。 大把的银子在天上掉下来。 纸坊是力气活儿，可是铺子不一样，自己的仓库供应，那还不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啊。 戴维斯冷笑。 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有他这样的保存方法。 为什么琉璃街上只有他们一家这个铺子？ 不就是因为他们家才会懂怎么长途运输，把这些水果保质保量的运送到这里。 要不然光是路上几个月的时间，这些东西就要坏在路上。 很多人为了不做赔钱的买卖，都不做这个生意，就是因为，水果蔬菜很难保证质量。 这位小公子敢如此嚣张地说，最多不过家里有几个臭钱。 说不准在他们家铺子提前买到，居然敢说他们家就有这个货。 旁边有位公子倒是有些打抱不平。 “这位小哥你这样说可就不对，戴老板这里的葡萄和奇异果那是其他地方买不到的。 大燕国之内恐怕也只有他独此一家。人家做的这是独门的生意。 我可是跑遍了很多地方，真没有！不然我能在这里啊！ 你怎么能信口开河就说你们家就有这个货，你们家又不是做这奇异果和葡萄的生意。你们家要是真有这个东西，你尽管拿出来。有多少小爷我就买多少。” 王小青回头看看眼前这位小公子。 的确浑身上下金光闪闪。 打扮的和个暴发户一样，一看这模样就知道家里不差钱。 这位不是个官二代，就是个富二代。 戴维斯一看为他出头的这位，可是他的大客户。 要知道他们家大多数的蔬菜水果都卖给了这一位。 这位莫非学是莫家阁老的孙子，这一次是专门从京城赶到这里给皇宫押送进贡的贡品的。 因为赶得不巧，人家赶来的时候他们的存货已经不够宫里的贡品。 这位小爷刚才在那里正发脾气呢。 给皇帝办的差事办砸，回去能有好果子吃！ 虽说老皇帝很好说话，可是，办砸了差事这是事实，其他人可没那么好说话。 “莫公子，你莫理会这些小人物。不过就是气不过说些大话罢了。要不然这样，我库房里现在只有这一箱葡萄。 您全拿上。等到下一船的货回来，我一定给您提前把皇宫里的贡品备出来。 应该不出三个月，我的下一船货就到。” 戴维斯态度还算很好，毕竟这是大客户。 皇宫里的贡品，不可能放给他一个番人来做，必然会有专门处理这些供品的官员。 他就是靠皇宫里的这些供品翻的身，自然会对这些官员阿谀奉承巴结一些。 莫非学怒道，“你那一箱子葡萄够干什么的？皇宫里皇帝嫔妃们，哪一个不要孝敬？哪一个能差了供奉？要是都没有，也就罢了。 你这一箱子回去。我该给谁？送谁不送谁？到时候还不得罪一大片人。” 戴维斯不知道宫里的情况，他心里清楚啊。 皇帝的宠妃那么多，再加上皇后太后，还有太子皇子们。 这一箱子葡萄回去那就成了烫手的山芋，该给谁不该给谁。 他自己心里还能不清楚，到时候得罪的人海了去了。 有的人嘴上不说，谁也不会为了争这一串葡萄说嘴。 可是到时候背地里给你穿小鞋的事情，下绊子的事情那绝对少不了。 自己祖父在朝堂上早已经烈火烹油，这份差事要不是皇帝下令让他来干，他可是不愿意来干的。 戴维斯不敢说话了。 多说多错，不说更是错，问题是现在这位小爷他也得罪不起呀！ 王小青眼睛一亮。 一锤子买卖赚大钱啊。 扭身看着莫非学。 “这位公子您的话可是当真？我有多少您要多少？” 按照这位戴维斯卖的这个价钱来说，这可是不小的买卖。 莫非学心情不爽，刚才就是看着不爽才出头为戴维斯说话的，实际上他可没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孩子手里会有这么金贵的东西。 达官贵人买不到的东西，难不成他一个乡下小子就能有多少。 难不成这小子想到那毛冬瓜来骗自己的银子不成？ “滚滚滚，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葡萄和奇异果也是你能有的东西。别以为你有个一串半串的就拿出来炫耀。莫少爷要的可不是你那零星丁点儿的东西。” 戴维斯火了。 这小子还有完没完。 当着他的面拆他的台。 第206章 赌约 “等等，小子，你既然这么有胆气敢和我这么说。证明你那里肯定有，那么你说说你有多少？我实话跟你说，我可是给宫里送御用供奉的。你有多少我就要多少，而且绝对不还价，还给的还是现银。 可是你要是就那么一串半串，或者一个两个的，拿出来糊弄我。你应该知道爷是你得罪不起的人。爷想让你倾家荡产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莫非学主要是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子长得还算过得去，唇红齿白的。 什么时候颜值还是可以博得人的好感。 看着像是好人家养出来的规矩孩子，要不然他也不能说这番话。 “莫公子，您不是说了有多少要多少，我也可以跟您说要多少有多少。一句话您要多少我立马就差人给您送来多少。” 王小青敢在这里做这个买卖，自然是因为这些东西就是番邦出来的。 她就是空口白牙扯一下。 自己海运运回来的一船货，难不成还有人去查不成？ 这海运的船只那么多，谁家又知道她从哪一家运的货呢？ 这就是凭空杜撰一艘船出来，谁又能知道？ 莫非学倒是立马来了精神，有些深思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小子。 难不成这个小子手里真的有货？ 这几天他在琉璃街上已经转遍了，可是只有戴维斯一家有这个东西。 要不然他也不至于心里这么着急。 戴维斯还是个狡猾的家伙，很不好谈。 每次都是只有一箱。 几次下来，莫非学也明白，这个番人大概也是打着奇货可居的主意。 戴维斯急了。 这小子真的抢生意啊。 “莫公子，你可不能相信这个小孩子的话，他肯定是胡说八道。我可以向你保证，从番邦运来的奇异果和葡萄只有我们家一家独有。 其他人家根本没办法保存好这些水果，来了只会烂成一堆泥。” 戴维斯相当自信。 “哦，戴掌柜，你倒是很自信，可是眼前的这个小子可是信誓旦旦，说得话可不像信口开河，我也想看看他是不是也能从番邦运来这些奇异果和葡萄。” 莫非学这么说的原因，是因为他觉得这个戴维斯做生意太不老实。 而且自诩只有他一家有这些货，态度上相当骄傲。 明明赚着他们大燕国的银子，姿态摆的比他们大燕国的官员架子还大。 那一脸的傲气让人看不惯呢。 他就是想看看眼前的小子能不能杀一杀这戴掌柜的威风。 戴维斯骄慢的笑了。 “墨公子，您可别开玩笑，这生意我戴某人敢夸下海口。除了我们这一家，其他人家绝对拿不出一箱以上的货。这个小子不过就是刚才气愤于我说的那些话。 现在想要跟我抬杠罢了。 要是他真的能拿出一箱以上的货，并且和我的货一模一样。从此以后，我戴维斯再也不来中土做这个生意，回国去老老实实做我的平民老百姓。 可是您可不要被他欺骗，那样丢的可是您的脸面。” 戴维斯话说的很大。 莫非学看了看王小青。 戴掌柜把话摆在这里，摆明了这一次的事情可不是一个小事情。 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小子说话能不能让人信服？ 王小青乐了。 好啊。 戴维斯要是走了。 他们家就可以开一家这样的铺子。 明摆着赚钱啊。 皇家御用供奉都抢着要。 这样的话，到时候自己大力发展种植业。 不光村里的村民以后日子能好过，而且自家也可以因此受益，反正自己这个超市里东西多的是。 这可是一个光明正大可以卖番邦东西的机会。 “戴掌柜你此话可当真？” 戴维斯轻蔑的笑了。 “小子，我知道你们燕国有一句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戴维斯今天就把话摆在这里，如果你今天能够给墨公子解决宫廷供奉的数额。而且质量数量全都保证。我戴维斯不光从此以后不再入中土做生意。这一家铺子我还白送给你。 我这个诚意足够吧？你小子若是真有本事，这可是一夜暴富。小子，抓住机会啊。” “好，莫公子，既然戴掌柜这么有诚意，您就做个证人。我对戴掌柜这家铺子还真的有兴趣。” 王小青笑眯眯的接了。 白给一个铺子。 那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她巴不得多来几个呢。 就是不知道这个戴维斯会不会说话算数。 毕竟就是一个口头约定。 莫非学一脸的无奈。 小子，你就没看出来，这位戴掌柜都恨不得把你扒了皮抽了筋呢。 你这话也忒气人了。 “莫公子，您放心，有您这样的贵人作证，我戴维斯也绝对不是那言而无信的人。不过就是一家铺子，我戴维斯还送的起。不过这位小公子要是拿不出这些东西该怎么办？您总得给我一个说法。 总不能您这样的贵人，被这样一个无耻下流的小子给欺骗。做买卖还讲究你来我往，不可能单方面让我一个人拿赌注出来。” 戴维斯那可是睚眦必报。 等着收拾这个小子。 “戴掌柜，那你说应该给这个小子一个什么惩罚？” 莫非学也不好，自己说出来一个是是非非。 “如果这位小公子拿不出您需要的朝廷供奉。那么这个小公子必然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所说的话受到惩罚。我想在你们大燕国藐视皇族是应该抄家灭族的。 律法也不会允许他做这样的事情。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么希望莫公子能够秉公办理。 我想菜市口会等着这个小子的一家大小。” 这话就有些狠毒，一个赌约就要王小青一家大小的命啊！ 莫非学心里有些迟疑。 无论如何，眼前的这个小子罪不至死。 这回戴掌柜这么说，就是挤兑自己在这里做保证。 自己是阁老家的孙子，当然不可能说话不算数，一旦做了这个保人，那么这个小子做不成，可就真的是一家子要了命。 王小青看得出来莫公子的迟疑。 心道眼前的这位莫公子看着似乎是趾高气扬，但是心眼儿倒是不坏。 从他这迟疑的瞬间就能看出来，这人并不想要自己的命。 “莫公子，在下甘愿尊从戴掌柜的要求。” 还真的是富贵险中求。 自己挡人家戴维斯的财路，人家要她的命，倒是合情合理。 莫非学也没办法说什么。 人家两个当事人都同意，他这个保人又有什么办法呢？ 于是三方立刻立了契约，毕竟这是一个赌约。 而且这可牵扯到一家子人命呢。 契约书在官府备了案，于是王小青和莫公子约定好。 当天下午让莫公子和戴掌柜上门去收货。 她现在可没办法立马拿出来这么多东西，当然得回家好好的利用一下自己家的那个铺子，把这些东西提前装好，收拾好放在那里。 毕竟自己那些东西可都装在箱子里，在这个年代可没有纸箱子这一说。 光是包装这些就需要花些心思。 不然就太容易露馅儿。 她做生意容易吗？ 第207章 不识抬举 戴维斯一脸冷笑地看着王小青他们离去。 敢和他作对，那就等着去死吧。 莫非学也回了自己的客栈。 心里也是不忍。 可是不忍能怎么样。 打发他的仆从去找王小青。 说白了就一个意思。 让王小青实在不行就跑吧。 可是这要跑，就得拖家带口，一家子要跑。 否则的话就以戴掌柜这德性恐怕会不依不饶。 来个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王小青回到家里。 金子这小子当然知道事情轻重。 一听说抄家灭族早就已经吓蒙。 “少东家，您真的有那奇异果和葡萄吗？我说的那毛冬瓜只有我们的地方有，我可真不知道洪都城里有没有？那葡萄我可是真的没有见过。” 这小子哭丧着一张脸。 绞尽脑汁的琢磨着怎么能帮少东家，把这次的祸躲过去。 “金子，你怕不怕死啊？” “怕！” 老老实实的点头。 这回答还真实诚。 “可是少东家，我知道你是好人，既然你敢这么说，说明你真的能做到。要不然你不会把老太太还有几个小姐一起送到菜市口的。你不是那样的人。 你有什么需要我干的，您尽管开口吩咐。要不然少东家，您回去带着老太太他们去赶紧跑吧。” 金子一脸的赤诚。 “你就这么相信我啊，也不怕我这个少东家，我们走了，把你祖父祖母和你一起连累跟着我们砍头？” 金子诚跟着他们毕竟才三天。 能有什么感情啊。 感情这种东西，需要培养，他们三天能来什么感情。 尤其是为了感情就要掉脑袋。 这就事关重大。 金子诚摇摇头，固执的坚持道。 “祖父说了，少东家是好人，没有少东家，我祖父祖母说不定就挺不过来，我们要感恩，少东家救了我们家性命，现在为了少东家赴汤蹈火，我们也是应该的，大不了就当做我们已经饿死。 金子不怕死，更不怕为了少东家去死。” 王小青自己都感动了。 淳朴的古代人啊。 都说古代人玩弄权谋厉害的很。 现在看来淳朴的，也是旷古未有啊。 古代的主仆之间的约束力，还真的让人难以理解。 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忠心。 就这么轻易地产生。 有一个人为了自己甘愿去死，那么村里那些人呢。 又有多少人是甘愿为了她这个主人去死啊。 王小青忽然一下就感觉到了责任感。 身上多了无数条人命的时候，王小青才发觉原来自己也是具有历史意义的。 担负着与众不同的使命啊。 这就是使命感吧。 “傻金子，咱们才不用去死呢。你家少东家还舍不得死呢，我还想过好日子，吃香的喝辣的，住豪宅，使奴唤婢呢。好日子咱们还没过到头呢。 你且等着看看，你家少东家怎么这一次咸鱼翻身。” 王小青拍拍金子的肩膀直接进去找老太太商量了。 金子诚不解的挠挠头，他不知道少东家这么些话是什么意思。 现在还不叫吃香的喝辣的，住豪宅？ 这院子这么大，就算原来他们家有些薄产也比不上这个院子。 这还不叫豪宅吗？ 还要咸鱼翻身有什么好的？ 咸鱼翻身不还是咸鱼！ 少爷说话真费劲。 少爷的想法他猜不透，只能紧紧的跟了进去。 下午。 莫非学带着仆从，还有戴维斯一起来到了王小青所说的宅院。 王小青留下的是买的那家铺子的地址。 她也没想掩饰自己的行踪，这种事情掩饰是掩饰不来的。 反正有琉璃街在那里摆着，自己拿出来的东西，又不是旷古烁今从来没有的东西。 所以直接请莫公子带人到铺子里来收货。 铺子现在还没开始收拾，主要是她准备开办一所具有历史意义的医院。 古代的药堂基本上都有坐堂的大夫，相当于是变相的一所医院。 不过和本质上的医院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她今日去过琉璃街之后，就有了新打算，准备好好的逛逛琉璃街，这样的话说不准可以把很多东西都可以借鉴出来。 而且从琉璃街的繁华程度，她大约揣摩出来，燕国的包容度还是很强的。 这个大燕国还真得让人惊喜。 有明清很多的类似的东西和文化。 可是偏偏历史痕迹一点都没有。 尤其是允许这些番人在这里做生意，而且做得如此有声有色。 就可以想象这里的包容度有多大，人们的接受力有多强。 毕竟在琉璃街上有很多番邦的东西，是燕国没有的。 王小青大概率的可以借口是从番邦来的，总不可能这些番邦的人都能知道所有的番邦国家。 番邦和番邦还不一样呢。 等到给周王的纸做出来之后，拿到了剩下的银子。 她准备在旁边再开一间铺子，这样的话估计百货零售商店就可以开业。 当看到琉璃街的那一瞬间，她忽然明白她的这个仓库可以发挥大作用。 韩大志和赵老三已经来了，本来两个人是跟着王小青一起来的，不过两个人特意去铺子里收拾。 王小青早就交代他们这边这个铺子是要收拾出来有用的。 现在两个人出面来招待面前的这些人，尤其是面前的这个番邦人。 两个人从来没见过这蓝眼睛，黄头发的番邦人，一时间两个人看的目瞪口呆。 戴维斯冷笑，态度相当高傲。 对于他来说还有人敢和他挑衅？ 这些番邦的水果，就连他们本国人都没有办法把这些东西全须全尾的运送到这里。 就是因为运送的过程是高风险的，要不然谁都能做这个生意，自己还赚什么银子？ 就算燕国人也有人在跑海运，他们从其他的番邦运送东西回来大发一笔。 可是谁也没有他这个本事，这是他引以为傲的技能。 现在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跑出来忽然大放厥词，居然想和自己抢生意。 他特意跟来就是要看看这小子怎么死。 莫非学看一眼这个地方。 不由得皱了皱眉，这地方可是不干净，一看就是长时间没人用。 难不成这就是王青所说的他们家的铺子？ 心里隐隐有些不妙，他已经让人暗示过王青，如果不行赶紧带着家人逃跑。 虽然说有这个番邦人在这里签订了契约，可是只要他不追究。 想必那些官府的人，也不至于为了一个番邦人，非要置自家的子民一家人去死。 这事情肯定就不了了之。 可是这个王青偏偏有点儿不识抬举，你说你要是没这个本事，你就别出来装这个大尾巴狼。 现在可倒好，你说说这么破破烂烂，不讲究的地方，怎么可能拿出来那么金贵的东西。 他有点儿暗恨自己堂堂的阁老家孙子，怎么会就相信了眼前的这个臭小子呢。 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啊。 第208章 断了财路 “王青，废话别说，我们来当然是为了践行契约的。你赶紧把东西拿出来，我们大家点对清楚数量也好，尽早把契约完成。我铺子都已经给你收拾好，就等着你接手。让我瞧瞧你那奇异果和葡萄吧。” 戴维斯故意说的反话，当然他就是为了要看看对方怎么下这个台阶。 莫非学摇摇头，这个时候他也心里有了些怒气，明明知道自己做不来却非要死逞能，现在好啦！ 连累的他的颜面都要跟着扫地。 在一个番邦人面前，自己一个阁老的孙子，颜面扫地，这怎么着补回来呀？ 王小青示意韩大志。 韩大志和赵老三一人一边，直接打开了大堂里的门。 “几位请，东西就在里面。” 韩大志笑呵呵的，其实他和赵老三根本不知道。 才会这么心大。 王小青出去一圈到底干什么了，他们不清楚。 但是这个贵公子来要什么东西，他们本能的以为应该是纸。 谁让他们是开纸坊的。 莫非学和戴维斯直接走进了厅堂里。 莫非学一眼就看到了满当当的箱子。 一个一个箱子。 摆的满满当当。 每一个箱子都没有盖上盖子，只掀开的盖子里面明显能够看到摆的整整齐齐的奇异果和葡萄。 尤其是这些奇异果，每一个大小都相当，散发着幽香。 再看看那些葡萄，简直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品种。 “莫公子，因为我们一直没有约定，您到底想要哪一种葡萄的种类，所以，我把最优质的几种品种都给您拿来。这一种是巨峰葡萄，您看看个头巨大，果皮厚，但是味道甘甜多汁，您尝一个。 这一种是玫瑰葡萄，形状呈现圆形状，成熟时果皮颜色为紫红色，味道酸甜可口，有玫瑰的香气，因此取名为“玫瑰葡萄”。 还有这一种，是美人指，果粒细长，前头部分为紫红色，后头部位颜色较浅，您看看是不是就犹如染了指甲油的美人手指一般漂亮，因此取名为“美人指”。 其他的我也没准备，来不及准备，主要是数量上大概不够，这些都是可以保证您的需要的。 还有奇异果，我们叫做猕猴桃，我们这里主要分两种，一种是绿心的，一种是金心的。 味道和口感都大不同，我已经让人给您切了，每一个都尝一尝。 您吃的这两个是我已经放成熟的，但是给您准备的这些都是还没有完全成熟的，这样方便您运输。 我估算您要是走船运的话，从这里到京都大概需要八天。八天时间到的话，这一些猕猴桃应该差不多都成熟。正好赶上吃。 就算有一部分没成熟的，正好还可以放两天。 ” 王小青有绝对的自信心，咱这东西那都是超市里进口水果，而且都是精挑细选的。 这些品种都是经过后世的移植，包括改良之后，无论是从口感还是卖相上来说，都是绝对可以让人信服的。 还有运输过程中要是多了冷链物流的话，估计这猕猴桃和葡萄更容易保存。 莫非学吃的根本就停不下来。 金子捧过来的盘子里都是已经洗干净，收拾出来的葡萄和猕猴桃。 他几乎每一种都尝了尝，太好吃了。 这比从戴维斯那里买的葡萄可是好吃多了。 戴维斯送进宫里的贡品，虽然也酸甜可口。 可是味道跟这个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看看人家这葡萄一个个无论是从形状，大小，色泽。 包括他吃到的口感来说，那简直就是犹如天上的蟠桃会里的蟠桃。 戴维斯的葡萄估计现在白送他，他都不要。 那是什么玩意！ 还有这个奇异果为什么叫猕猴桃？ 他虽然不知道，可是问题人家这品种不一样啊。 看看这绿心的，吃起来酸甜可口，这居然还有金心的，那金黄的色泽再加上甜美的口感。 他有信心这种东西拿到皇帝面前去。 这就是妥妥的贡品呀。 只有这种金色的猕猴桃才能配得起皇上的身份。 那些绿色的猕猴桃当然可以送给那些王公大臣，这样区别开来，显得宫里的贡品，那么与众不同。 莫非学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而且看这大堂里面摆的满满当当，足足摆了上百箱。 自己原本估摸着能弄个十箱八箱，那就已经算是好的了，回去之后每个人家里能拿个一串半串，就算是自己的心意。 可是现在照这样来说，自己回去说不准一家都能送个一筐。 而且看看人家这大手笔，每一串葡萄外面都包了一层纸。 猕猴桃底下都铺的是杂草。 主要是人家这摆放的太有水平，这个草和草之间一个小窝一个小窝的。 这些杂草既保证了湿润，又能保持水果的新鲜，还防止水果的磕碰。 莫非学不由得大笑，“哈哈，王青，你这个小子行啊，真有你的，没想到你不光自己有门路，而且脑子这么好使。看看这多有想法，照你这么一摆放，我就算是这几百箱运回去都绝对没什么问题。路上绝对不会磕了碰了。” 自己的差事可以圆满的完成，而且东西的质量远比戴维斯的更好。 光是想一想这东西要是拿回去，皇帝陛下会大加赞赏。 他心里就觉得这一趟真的来值了。 “莫公子，只要您满意，咱们的契约，就算是完成。我们这么做也是遵循着服务至上的目的。” 王小青把后世包装水果的手段拿出来，要不是因为纸箱不好解释的话。 她连纸箱都拿出来，比起木头箱子那可轻便的多，也省事儿的多。 戴维斯脸色都绿了。 一脸的不可置信，如果他想挑毛病的话，这东西完全让他挑不出一丝瑕疵。 要说人家东西不新鲜，看一看上面还有微微的水珠凝结在上面，仿佛是刚刚从地里摘下来一样。 而且无论是个头色泽香气都比自己的好。 他还从盘子里尝了尝，这味道的确是比他的好的不止十倍百倍。 心里骇然，这个王青到底是什么路数！ 居然能把这些东西从番邦这么全须全尾的运回来。 甚至卖相比自己运来的还要好。 自己的秘诀绝对不可能泄露出去，那么也就是说王青有一套他自己的运输方法。 想一想自己还愚蠢的和王青订立的契约，白白的送出去一套铺子。 这是要断了自己的财路啊！ 戴维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第209章 没抓到阿飘 “莫公子，戴掌柜，慢走不送。” 王小青笑呵呵的把人送出门外。 莫非学那是一脸的志得意满，自己的差事办的好，而且他越看王青越觉得这小子投自己的脾气。 如果王青的货物真的这么好，他可以长久的合作。 目前为止能找到比王青的货还好的，他可没那个本事。 这会儿已经张口闭口王兄弟。 好像两个人好的跟哥俩似的。 就冲着王青帮他完成这次艰难的任务。 他也要回护王青一二。 这才有了戴维斯的灰头土脸，毕竟戴维斯的契约在那里摆着。 莫非学本来打算的是王青要是拿不出这些东西，自己就当做那只是一场玩笑。 他是阁老孙子，官府也不能不卖他面子。 这事情也就过去了。 戴维斯就算不依不饶，也不能真的把他们怎么样。 可是现在既然王青不光做成了，而且做的这么好。 他肯定要让戴维斯履行契约。 这个死洋鬼子没少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时不时还拽上两句他的洋文，欺负他们听不懂。 别以为他听不懂，就不明白这死洋鬼子没说什么好话，说不准就在骂他们呢。 而且这些洋人现在越来越势大。 主要是番邦的东西在大燕国乃至他们周边的几个国家都是畅销货。 越来越多番邦人出现在他们国内，不就是因为他们这里的银子太好赚，人傻钱多，不少人捧着银子给人家花。 多少银子都愿意买。 可是也实在是没办法，人家的东西确实稀奇玩意儿太多。 现在能打压这些番邦人，对于他们来说，那简直是特别的让人心里痛快。 莫非学怎么可能让戴维斯就那么逃脱。 于是戴维斯的铺子已经变成了王小青的，都不带打折扣的。 当然铺子的主人还是王老太。 王小青可不敢用自己的名字。 戴维斯简直是怒从心头起呀，居然真的把自己铺子拿过去。 可是白纸黑字的契约在那里摆着，他能说什么？ 最可恨的是这个阁老的孙子以前和自己做生意的时候，那是求着自己，巴结着自己，现在可倒好立马就翻脸不认人。 居然还派了卫兵亲自都送自己上船离开。 还在那里美其名曰什么保护自己的安全。 这就是赤果果的把自己撵走了。 戴维斯坐在船上，望着窗外的水面。 大燕国，我会回来的。 王青，莫非学，你们且等着。 大燕国不是有句古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 王小青回到了自家院子里，拍了拍自己兜里的契约，这一下好。 自己平白无故得了一间铺子，而且这间铺子正合她的心意。 就在琉璃街上卖的还就是水果蔬菜。 简直就是瞌睡给了个枕头。 当然更让她满意的是自己从这位莫公子这里可是赚了白银5000两。 这5000两银子那可是白来的，要知道这可是仓库出品，明天就会补齐。 这也是她第一次把仓库的东西卖出去。 看到这里估计有读者会说她第一次卖的不是签字笔吗？ 王小青有点儿羞耻的回应道，自己的签字笔销路可一点儿都不旺盛，到目前为止，一支笔都没卖出去。 主要是这些读书人人家用惯了毛笔，没人认为这签字笔好用。 况且有人试用一下，觉得自己写出来的字一点儿都不美观，也没有毛笔写出来的那么顺畅。 所以迄今为止那签字笔在凡人斋和魏记笔墨铺子里那就是摆设。 真正帮她赚来真金白银的，还就是这一笔大买卖。 王小青这一下心里有底，这房子要修缮，而且自己的医院要提上日程，水果百货铺子也可以开张。 无论是几管齐下，自己手里的这笔银子都可以用。 这一大笔银子绝对够自己把这些所有事情弄好。 王小青进去跟老太太交代清楚自己到底干了点儿啥。 老太太倒是听了孙女的这个话，心里也是高兴。 毕竟东西能名正言顺的拿出来变成银子对于他们来说那是好事。 王小青和老太太又兴致勃勃地研究了一下医院怎么弄。 她是真真的准备弄一个无菌的手术室出来。 能够发挥自己所长。 这大概是最让人感到高兴的事情，尤其是在这个时代，一场风寒可以死人。 那么更多的医生需要接受现代医学和中医的相结合。 会挽救很多生命，对于她来说这才是最值得做的事情。 这个时代中医可以救人，可是西医能救的人更多。 医院的事情两个人不商量了，王小青让老太太好好睡觉。 她可没有准备休息，她准备着半夜还去抓那个女鬼呢！ 当然她有一种预感，今天晚上可能这位不速之客应该不会来。 毕竟昨天晚上被老太太惊着了。 就算是她也不可能今天晚上再来，除非有不可不来的原因。 只要有脑子的人就不会干这么愚蠢的事情。 果不其然，熬到了天亮，别说鬼了，连鬼影子都没见着。 王小青只好回屋去睡大觉。 不过显然有人不得安宁。 她不过才睡了两个多时辰，就被金子在屋外给喊醒了。 “少东家，少爷，醒一醒，老爷回来了。还带了客人来了，让您出去见客呢。” 王小青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 揉了揉自己满头的乱发。 自己这个老爹一直都不知道有这个宅子，现在居然还带人来。 看来是刘秀娥通知老爹的。 不是快要秋闱了？ 王鹏飞回来干什么啊？ 王小青估算了一下，大概还有半个月就要考试，她不知道这里科举到底是怎么考。 不过顺带的打听了一下，听说这秋闱的科举，要考三场，加起来的话是九天。 自己老爹不好好学习，回来散心？ 不知道他身上系着一家子的希望啊。 王小青嘟哝。 不靠谱的爹啊。 起身下床。 洗漱之后，把头发梳起来。 换一身青衫，出去去了前院。 金子屁颠屁颠得跟着。 在他心里他就是少东家的跟班。 他可不愿意跟着老爷去，刚才第一眼见到老爷。 就发现老爷跟他想象中的风神俊逸的人物完全不同，而且也没有少爷那么和蔼可亲。 两人到了前院。 王小青就听到老爹王鹏飞正和一人说话呢。 “宋公子，这诗集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 诗集？ 王小青瞬间想起来，自己给自己父亲弄了一间书房，这书房的书架子上自己可是放了几本书，这些书都是自己从仓库里拿出来后，自己连夜用签字笔抄写的。 要是真的把超市里的书，摆在架子上，估计就糟糕的很。 她爹都糊弄不过去。 但是她用签字笔抄的话，三百首诗还不是什么难事儿。 现在估计是被人看到。 第210章 同仁？ 王小青急忙进去。 这个宋公子不会是自己以为的哪个嫌疑人吧？ 一进屋。 立刻屋里的两个人都抬头望向了他。 王小青明明白白的看到了那位公子如玉的宋郁庭。 瞬间心里明了，人家是爬墙爬腻歪了。 想要明目张胆的进来啊，看看都和自己老爹攀上交情呢。 笑道，“爹爹，您回来了。” 明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是女扮男装，还让他出来见客。 可想而知这个客是逼不得已才要见的。 说不准这位宋公子把自己爹给逼得。 王鹏飞急忙招手，心里那个惶恐。 自己书架上居然多了几本书，尤其是这一本儿诗集。 大刺刺地写着诗集三百首。 王鹏飞都没见过。 “来来来，这位是宋公子。宋公子这就是小儿王青。” 王小青给宋郁庭见礼。 “宋公子，这厢有礼了。” 宋郁庭拿着手里的诗集，眼神在眼前的这个王青身上打了一个转。 这小子自己上一次见过，是个精明能干的。 而且昨天晚上这家伙竟然在那里设陷阱守着，等自己落网。 要不是自己的侍卫早就已经打探清楚，说不准自己还真的落入这小子的圈套。 眼神犀利，偏偏表情温和一点都不刺激。 看着人畜无害。 内心腹黑。 “王兄，这就是你的公子啊！听说贵公子当初把您的那一首《岳阳楼记》大白于天下，才让我等有幸目睹王兄的风采。 想必王兄的这位公子也是文采绝伦。这一次秋闱也一定会下场吧。” 语言一点都没有攻击性。 王小青警惕。 这小子想干什么？ 这位宋公子看着来者不善呐，来了就直奔秋闱。 自己女扮男装到处做生意，装少东家可以，要是真的下场去考试，那可就要糟糕。 光是考试进场的，搜身就过不去。 这些早就调查过，不然她还真准备去考个秀才来当当。 “宋公子，您是高看我，我爹爹文采惊人，不过生了我这个儿子太过于愚钝，我迄今为止连《百家姓》、《千字文》都没能融会贯通。” 秋闱，还是交给她那个爹。 这是她爹该做的。 各司其职。 她可没准备去当一个古代的科举官员。 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牺牲自己。 一辈子当个男人，她可没思想准备。 好好得小日子不过，去当劳心劳力的官员？ 王小青表示绝对不同意。 让一个医生去当官那简直是世界大战。 王鹏飞尴尬了。 “犬子才智平庸，还需要再磨砺磨砺。” 磨砺个狗屁，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这可是个闺女。 宋郁庭哦了一声，淡然的看看诗集。 兴趣盎然。 “王兄，这本诗集我倒是看了，这里面的诗，可是一首都没有在外面见过。应该是王兄自己的大作吧。” 一页一页翻得仔细。 王鹏飞无语，急忙开口。 那一篇《岳阳楼记》虽然让他大出风头，可是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相信自己在梦里做的文章。 主要是和自己现实生活中做的文章简直是天壤之别。 虽然这文章的寓意也是自己心中所想，可是以他的才华绝对想不出也写不出这样的东西。 “这些诗绝对不是在下所作。” 王鹏飞瞅一眼闺女，他还没看到这本诗集里到底写的是什么诗，当然不知道这孩子从哪里弄来的。 宋郁庭诧异道。 “咦，那么王兄，这些诗的作者是哪一位？请出来见一见吧。这位作者文采惊人，而且这三百首诗无论是意境，还是文字那都堪称当世一绝。 简直是一位高人呢！ 而且王兄这里能收录对方的三百首诗，想必对方和王兄是至交好友。” 王小青暗道不好。 王鹏飞的一句话把人家的路给堵上，可是也把事情弄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这作诗的作者自己给他到哪儿去找呀？ 这可是唐代有名的诸多大家。 那李白，杜甫，白居易自己总不能扒了坟头，让他们重生啊！ 急得额头上都是汗珠子。 这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王鹏飞支支吾吾，他也不认识啊。 “怎么？王兄莫非是有什么为难之处？这作诗的人还不能见人吗？” 宋郁庭是真的想见一见这位仁兄。 能做出这样的诗来，想必才华横溢啊。 王小青无语，“宋公子实在是抱歉，这位作诗的是一位故人，而且已经去世多年，是我父亲心中之痛。” 对不住啊。 各位唐代的大诗人，这里只好对不住你们大家。 不过死了多年是没错的。 本来就是死的不能再死，死了很多年啊。 几千年有没有？ 王鹏飞急忙补刀。 “哦！是去世了，可惜了。” 其实心里一片茫然。 谁去世了？ 自己的哪一位至交好友去世了？ 宋郁庭一脸的惋惜。 “太可惜了。不知道这位仁兄高姓大名，埋葬在何处？我宋某人光是读了这三百首诗就引为知己，恨不能相逢，一定要到坟上拜一拜，聊表心意。” 王小青咬牙！ 还没完了。 这是要刨根问底啊。 她到哪里去找一个坟头出来啊。 “宋公子，真是可惜了，此人名叫李白杜，据说出海掉入大海之中，尸骨无存。” 让你找！ 死无葬身之地。 对不住，李大神，白大神，杜大神，我王小青也是被逼的。 实在是没办法。 给你们换了一个坟头啊。 水葬不错，很流行的。 王鹏飞摸一下额头冷汗。 怎么感觉自己这么紧张啊。 主要是很多事情都是不可预知的就发生。 王鹏飞根本不知道王小青说的是什么。 “我去看看，怎么还不上茶啊！” 王鹏飞没义气的的撤退。 也不想想把一个大闺女留在这里和陌生男子在一块，危险不危险啊。 王小青翻白眼。 她爹不靠谱啊。 “李白杜，哈哈，还真是厉害，李白，白居易，杜甫听到会不会棺材板压不住跳出来啊？” 宋郁庭一句话！ 把王小青吓的差一点跳起来。 见鬼一样的神情看着宋郁庭。 努力让自己不结巴。 “宋……宋公子说的什么话？在下不太明白……” “王青，明不明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这是什么，我明白，还有我想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和我合作，才能安享无忧。” 宋郁庭笑得还是那一副如沐春风的样子。 可这话未免多了威胁人的意味。 “宋公子，想要我怎么合作？” 王小青吃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还有老乡？ 她可是仔细的翻查过历史，在大燕国的历史上没出现什么惊艳绝伦的人才。 当然这个惊艳绝伦是她意义上的惊艳绝伦。 这里没出现过什么乱七八糟，异于时空的一些东西和人出现。 她才会误以为这里没有穿越同仁。 现在难道说冒出来一个。 隐藏的够深的啊。 问题是宋郁庭很聪明，人家可是什么都没说。 她也不能说。 第211章 杀机 “王青，何必假惺惺的装模作样，我要的是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夜半红衣女鬼！” 宋郁庭盯着王小青的脸庞。 王小青恍然大悟，为了女鬼而来。 可是不对啊。 对方没说什么明明白白的话，所有的话都是似是而非。 王小青心如电转，这个宋郁庭到底什么来路？ 如果是自己的同仁，同是穿越者，这一位为什么要对他们咄咄逼人。 如果不是，对方怎么知道的李白，白居易和杜甫呢？ 谁告诉的！ 王小青不敢轻举妄动，眼前这个宋郁庭身上蒙上一层迷雾。 “宋公子，红衣女鬼？我还以为是个妖艳的红衣男鬼呢！夜半三更，闯入别人家宅院，这行为可不礼貌啊。宋公子难倒和那女鬼心有灵犀，居然替死鬼来说话！奇哉怪哉啊。” 装傻谁不会啊。 她也会。 她倒要看看宋郁庭是一只多少年的狐狸。 “王青，此言差矣，这处宅院我本来就要买下，是你贸然出来插了一杠子，搅黄了我的买卖，可怨不得我。 要不然这样，这处宅子你花了多少银子，我两倍加给你，你们另外买一处院子，一点也不吃亏。 三天赚了几百两银子呢。” 宋郁庭沉声说道。 眼神一眨不眨盯着王青，这个小子狡猾得很，比起他那个爹，这位可不好哄骗。 要不然他不会这么上门的。 “我要是不呢？” 王青试探。 “要是不，王青，就不担心我把李白，白居易和杜甫说出去？还有《岳阳楼记》，我要是没记错，可不是王先生的大作，是一位姓范的先生做的，对不对？” 宋郁庭语出惊人。 王小青却躬身施礼。 “宋公子，那随您便，要么您把范先生请出来，要么您就是无中生有，我们王家对于这种毁人清誉的事情也是要辩驳的。 拿不出让人心服口服的证据，就凭您一句话？哈哈！好像宋公子不是天王老子，没办法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啊。” 态度非常随意，那个轻蔑的态度，让宋郁庭站起身。 冷冷的打量王青，“王青，你真以为我不敢揭出来？到时候身败名裂的可是王鹏飞，你也一点不在乎？” 两个人距离很近，几乎要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王小青抖了抖手指，那一根钢针就在袖子里，她有点想杀人灭口。 这位不太像是同仁。 而更像是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知道了他们的秘密。 无论是什么，宋郁庭要是死了，是不是一了百了。 可是死在这里，这是他爹请来的人。 无缘无故，她也没理由把人变没了。 解释不清楚啊。 “宋公子，你不就是想要找到假山那里的密室！何必费这么大功夫，兜这么大圈子啊！您累不累？” 此话一出，宋郁庭眼神幽暗，还带了急促的呼吸。 那一瞬间，王小青知道自己拿住了宋郁庭的命脉。 心道不好。 她是胡说八道的。 完全是蒙。 主要是柯南看多了，密室就是一个本能的说辞。 “你发现了密室？带我去！” 一只大手一把就掐在了王青的脖子上。 力气大到王小青，绝对不会怀疑这人要自己死。 王小青没拿出针，她的花拳绣腿肯定不行，这个宋郁庭明显身怀武功。 她要是拼命抵抗，说不准就真的要死在这里。 现在要保命最要紧。 不能激怒宋郁庭。 “宋公子，你……这样子……咳咳……我怎么带您去？” 王小青后悔了，这个宋郁庭不是什么好鸟。 说不准这里面隐藏了什么秘密。 这个秘密绝对大到，他们这样的小门小户承受不起。 不会被灭门吧。 王小青担忧起奶奶。 宋郁庭掐着她的脖子，手劲儿一点都没放松。 “那就带我去！” 然后…… 王小青就腾云驾雾。 现在才终于明白轻功是怎么回事。 还真的有轻功这一说啊。 两个人落在假山处。 因为已经天要黑了。 这里又闹鬼。 现在家里的人都避着这个地方。 谁也不希望自己在这里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所以这个地方反而成了整个院子里最安静僻静的地方。 宋郁庭松开她，王小青咳嗽的厉害气快要断了一样。 “在哪里？” 宋郁庭一心都是密室。 他已经找了有三年了，没想到怎么也找不到。 这个秘密已经被人寻找了这么多年。 他接手这件事也不过才三年，但是始终解不开这个秘密，这太让人颓废了。 虽然他知道在这里绝对有一处密室。 可是到目前为止费劲的心力，他始终没能找到。 王小青手指摸出钢针。 能够感到自己后背冒出冷汗，手指间都是冰凉的。 “在这里，我指给你看。” 王小青走过去，站在宋郁庭身边。 宋郁庭警惕的注视着王小青，不过刚才他已经试过了。 眼前的这个小子一点武功都没有。 纯粹就是个摆设。 自己动动手指就能碾碎他。 要是敢反抗，或者动什么歪脑筋，那就等着死吧。 这可是大事。 自己所谋已经三年。 自从他重生之后，他就不断的谋划。 绝对不能走上辈子的老路。 也绝对不会让一家人抄家灭族。 现在他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自己的大事。 谁都不行。 王小青指了指假山旁边的那一座莲花池。 “那上面不是都是一朵朵莲花？就是其中那一朵最大的莲花，那就是机关，你不信你拧一下，保证就看到了密室入口。” 王小青悄悄地拉近距离。 天知道这个宋郁庭会不会相信。 她可是信口开河的。 然后宋郁庭一把拎着她的脖领子就飞了过去。 宋郁庭一只手直接按在了荷花之上，眼神忽然爆发出惊喜。 王小青手里的钢针也出手。 这个时候拼着受伤也要收拾了宋郁庭。 不然等一下对方发现自己胡说八道，就剩下的就是她死。 说不准是全家死。 然后…… 扑腾。 长时间的黑暗之后。 王小青落到了水里。 冰冷的水差一点没让她哆嗦。 再然后，她冒出头的一瞬间，一个黑影从天而降。 王小青狼狈的闪到一旁，可是水里行动自然没那么自由。 她还是被砸到。 腿骨一疼。 王小青整个人往下沉，腰上被缠上了一双手。 要死了。 第212章 杀鱼 火堆！ 两个人。 王小青把外衫脱下来烤在石头上。 宋郁庭昏迷不醒的躺在地上。 王小青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两个人弄上来。 王小青这一针扎下去当然起效了。 不过她没想到。 这位宋郁庭因为身强体壮，再加上平日里修习武功。 让她的针还是扎偏了几分，所以这个效果虽然是起了。 可是宋郁庭仍然死死地抓住了她。 然后……哼！ 她就变成了救命稻草，如果她不把宋郁庭带出去，自己就跟着宋郁庭一起在里面淹死好了。 王小青只能认命的把这个人和自己一起救了出来。 问题是现在的状况糟糕极了。 她非常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具有了柯南的本事，只不过随口胡说八道。 结果误打误撞还真的发现了密室。 他们掉下来之后，掉到了水潭里。 现在就在密道里面。 问题是进来不知道怎么进来的，出去也不知道怎么出去。 更糟糕的是她的腿断了。 被眼前的这个混帐男人直接给砸断。 现在可倒好，算是两败俱伤。 宋郁庭被自己扎了一针昏迷不醒，还加上溺水，她腿断了。 出去？ 开玩笑，他们两个人都离不开这个水潭附近。 出了水潭，王小青就拿出了手电筒，仓库必备。 然后生火。 手电筒一旦宋郁庭醒了，就解释不清楚。 宋郁庭不可能一辈子昏死过去。 她知道自己那是钢针，不是什么杀人利器。 现在她是劣势。 可是还不敢弄死了宋郁庭。 弄死了宋郁庭，万一她也出不去，那不是死定了。 她可没准备在这黑漆漆的地底下孤独等死。 宋郁庭还不能死啊。 可是为什么她手指头痒痒，特想弄死眼前这个人。 她好好的小日子，马上就要吃香的喝辣的。 走上人生巅峰。 偏偏背宋郁庭这个红衣男鬼给折腾没了。 看看石头上晾的字迹已经模糊的银票，王小青牙齿咬的响。 她的五千两银子啊！ 宋郁庭别想死。 没赔了自己银子，就算他想死，自己也能把他阎王爷手里要回来。 王小青咬一口卤鸡腿，刚刚吃了两个。 还喝了一瓶矿泉水。 现在她是吃饱喝足。 问题是就是出不去。 奶奶的。 这是什么道理。 她招谁惹谁了！ 踢一脚宋郁庭。 这个人痛苦的呻吟一声。 疼！ 哼哼！是疼。 是应该疼。 王小青坐下，打量周围。 黑沉沉的密室，居然是一片山腹一样的地方。 有岩石，有水流，还有什么？ 她仔细回忆，他们家这院子四周根本没有山。 洪都这可是府城。 怎么可能有山。 城里无山。 那么这一处密室哪里来的？ 想不明白也不想了。 也不知道王鹏飞有没有察觉女儿失踪。 这个爹心太大的结果，就是自己遭了殃。 宋郁庭睁开眼。 身上疼的像是被砍了十七八刀。 刀刀入骨一样的疼入肺腑。 瞬间想起莲花。 猛的睁开眼。 然后就看到了火光。 宋郁庭用力撑起身子。 是想一下。 然后半边手臂无力的倒下。 他的右手根本使不上力气。 像是残废了一样。 然后他看到了王小青。 王小青静静地看着他。 四目相对。 那目光里沉静的犹如大海湖泊，这个王青！ “你对我做了什么？” 右手使不上力气，这不是受伤，他感觉的出来，似乎经脉受损，哪里淤堵起来了。 这是人为的。 王小青裂开嘴，笑得很渗人。 主要是心里有怒气。 王小青怒火冲天。 “我能做什么？你觉得我能对你做什么？我手无缚鸡之力，还能把你宋公子怎么样？哈哈，宋公子，你是谁？” 王小青有理由相信，宋公子可不简单。 她要是主角，那么理所当然惹上的都是大麻烦。 “我就是宋郁庭！” 宋郁庭想掐死这个王青，可是知道掐不死。 “好！不说是吧！那就别说，你的手要是不能使了，那就不怪我了。自求多福好了。” 王小青扭身！ 看到了潭水上跳起一尾鱼。 上一次吃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现在好像饿了。 回头看看宋郁庭。 “我的手果然是你干的，你想怎么样？” 第一次被人阴了一把。 “不怎么样？宋公子，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想必抓鱼也是拿手绝活，我饿了！饿着肚子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也没办法回答。” “你……王青，你别过分。难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王小青静静瞅着他。 那眼神一点都不犀利，就是安静的让人心慌。 “我右手不方便，抓不到鱼，要不然你先给我解开，我抓鱼给你。” 宋郁庭眼珠子一转。 语气放柔和，诱哄眼前的小子。 不就是鱼，要多少有多少。 可是等他手解开，王青该想一想怎么死才好。 王小青冷笑。 扭身拨了拨火堆，打了一个哈欠。 “看来我要饿着肚子睡觉。梦里什么都会有的。” 居然毫不理会。 宋郁庭气结。 这个孩子看着不大，可是心眼可不少。 “好！我给你抓鱼！可是你也要给我解开！” “那你先抓上来鱼再说！说不准，你宋公子根本没有抓鱼这项技能呢。” 王小青模棱两可。 宋郁庭沉气。 一掌击去。 面前的湖面像是被大锤砸了一下。 水花四溅之后，十几条鱼躺在岸边扑棱。 王小青心里一寒。 自己还是小瞧了这个宋郁庭。 这就是高手吧！ 宋郁庭现在应该是没想自己死，不然就算一只手也够让她死一百回的。 暗暗后悔，刚才没有直接把宋郁庭那只手也扎废了。 现在可是没机会了。 宋郁庭看着王青面色漆黑，终于心里痛快。 看在鱼的份上，王小青决定不计较。 抓过来一条鱼。 这水谭里的鱼估计是没有天敌。 无限的生长。 居然足足有十来斤重。 王小青抓着它都有些吃力。 宋郁庭在一边隔岸观火。 就是不提帮他杀鱼。 王小青冷笑。 这是给自己下马威？ 你大爷的。 王小青镇定的杀鱼。 人家都是用刀背把鱼拍晕再杀，但她掏出一根钢针。 宋郁庭只见王小青用钢针捅了一下，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就不动了。 安安稳稳躺在那里成了死鱼。 “你这是谁教的？” 王小青冷冷看一眼宋郁庭，长得好看啊。 自己要是也给宋郁庭这么一下，是不是有点太不知道怜香惜玉啊。 心道我家教授是神经外科的主任。 “我师傅教的。” 某人又傻乎乎的问：“什么鱼都可以用这种方法？” “有脊椎的都可以，包括人！” 此话意有所指。 某宋姓男子背后一寒。 脊椎？！ 是脊梁骨的意思吧！ 警惕的往后靠了靠。 这个王青很危险。 宋郁庭下定决心以后不能让王青靠近自己。 很容易出事的。 第213章 不害怕 王小青的手艺差强人意，可是谁让她有佐料啊。 盐可是必备的。 王小青估摸了一下，他们在这里已经呆了至少一夜了。 黑漆漆的看不出来时辰。 可是仓库不骗人。 他们家仓库一天只能拿出来两样东西。 夜里十二点为一个分界线。 现在她可是拿了不少东西了。 手电筒，卤鸡腿，矿泉水，还有咸盐。 加起来四样东西，就能证明时间问题。 可惜她不知道自己估计错误，他家仓库不知不觉自己升级了。 一根树枝把鱼叉起来。 然后横放在火上烤，撒上一层盐末。 最后鱼皮被烤的裂开、剥落，露出来里面一片片白色的鱼肉，鲜嫩多汁。 鱼皮烤的焦香酥脆。 王小青自己都流口水。 撕下一块肉，一口一口品尝起来。 用舌头舔肉里的汁液。 热气腾腾的鱼肉…… 王小青大快朵颐的享受了一次盛宴。 然后宋郁庭把头扭到一边。 这个小子太坏了。 分明是故意的。 宋郁庭感到饥饿。 然后面前多了一条鱼。 “喏，你抓的鱼，吃吧。你抓鱼我烤鱼，也算是各司其职。” 王小青递过来吃剩下的一条鱼。 一条鱼其实足够两个人吃。 王小青完全可以再烤一条鱼。 可是她就是故意的看宋郁庭不顺眼。 宋郁庭沉默的拿过来鱼。 他不会和自己过不去。 撕下来一块肉。 入口，抬眼。 王小青正把岸边的那几条鱼都扔下水里。 “回去吧，今天，你们运气好，赶紧有多远走多远，不然明天吃掉你。” “哎，你干嘛呢？让你走！你还不舍的我啊。找死啊！” “你，你，我是放生，你别不知道好歹，哎哟，还敢溅我一身水，算了！原谅你了。谁让某人把你们抓来的啊。” 一个男人嘴巴这么碎。 宋郁庭蹙眉，但是入口的鱼肉很鲜甜。 尤其是他尝到了咸味。 这个王青出门还随身带着盐？ 不可能。 就算带着，入水的时候也都该报销了。 没看见银票还在那里明晃晃的摆着。 吃饱了。 王小青拿了银票递给他。 “喏，吃饱喝足，那就把账算一下。” 死不怕，最怕的是穷死啊。 “敢和我要银子的人不多，你算是头一份。” 咬牙切齿的味道。 “那还真是荣幸。可是我的确是为了就救你，然后落水的，这银子你不掏谁掏？” 宋郁庭今天要是敢说不掏银子，王小青就琢磨着干脆弄死他算了。 拼着自己受伤也得把他弄死。 一怒为银子。 宋郁庭悠悠道。 “就算这个银子我给你掏，可是现在我身上也不可能带了这么多银票。你见过谁家出门儿做客，身上揣着5000两银票的。” 王小青那暴脾气终于平息了一些，没银票好办呢。 “宋公子，那就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掏出来做抵押，回去之后我一手交银票，一手交东西。” 她现在万分后悔了，宋郁庭刚才昏迷不醒的时候，自己就应该把他身上的东西搜一遍。该拿的都拿走。 不过这个人还真行，自己给了那么狠狠地一针，居然昏迷了这么一会儿就醒来。 正常情况下，自己那一针起码要把这个人扎的半身不遂。 宋郁庭看起来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强。 宋郁庭摸了一下，怀里抛出一块玉佩。 玉佩？！ 王小青怔了一下。 也对！ 书里都是那么写的。 玉佩可是个好东西，一般都是贴身之物，可以当做定情信物，也可以当做信守承诺的信物。 哎！ 自己勉为其难收下吧。 “既然我已经赔了你银子，是不是你可以把我的手先给我弄好？我的手要是好不了，怎么带你出去啊？” 宋郁庭还在琢磨这个手呢。 王小青冷哼。 “宋公子，你就别开玩笑了，你这手不好，一掌下去还给打上来十条鱼，你要是手好了，我这小命立刻就得玩完。 你是不是觉得我人傻命贱，随便你糊弄啊！” 开什么国际玩笑。 宋郁庭的手，她已经决定，让他就这么着吧。 这样自己才安全。 没看见宋郁庭面对自己这么多无理要求，都在那里忍气吞声。 她可不相信是因为宋郁庭是个好脾气的人。 动不动一上来就要掐死人的一个人，如果说他脾气好，王小青怎么也不会信。 那只能说明这个人右手废了，对他影响还是很大的。 这可是自己保命的手段，能好好的给他治了。 那才是脑子进水了。 宋郁庭一怒，一巴掌拍在身边的石头上，那石头居然碎了。 王小青呵呵笑了。 “宋公子，你看我不把你的手治好还是对的。不然的话，我的脑袋可没有那石头硬。” 走的远远的，走到一边去了。 宋郁庭气的肚子要炸了。 这是第一次有一个人想要让他直接杀了。 王青算是触动了他的所有底线。 “啪嗒”一声。 王小青一怔，竖起耳朵侧耳倾听，自己掉进这洞里半天了，又是收拾柴火又是生火的。 刚才可是拿着手电筒查看了半天。 这个洞穴很大，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一个水潭附近，但是实际上这洞穴里面，高高低低，弯弯曲曲好多条路。 她没有随随便便去误闯，就是担心走到哪里遇到陷阱机关什么的那就麻烦了。 不是听说古人的这些什么密室密道经常会弄一些精巧的机关。 她可没有十八般武艺来应付这些。 现在多了这个声音似乎有点儿不太对劲儿，她感觉到空气中立刻多了一丝紧张的气氛。 宋郁庭显然也听到了。 然后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明显。 王小青跳起来。 天知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不会是遇到某些盗墓笔记里的诡异事件吧。 王小青不由自主往宋郁庭身边靠了靠。 宋郁庭斜一眼王小青。 “现在不怕我杀你了？” “行了，你就闭嘴吧，都不知道过来的是什么，现在我们是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王小青拿起一根点燃的柴火。 然后看到了让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妈呀。 十几条毒蛇正团团包围他们。 猩红的蛇信正在嘶嘶的吐着。 一股子的莫名的味道在空气中散发出来。 王小青反而松口气。 是蛇啊。 宋郁庭一伙的看一眼王青。 这个王青倒是奇怪！ 刚才还胆子小的和老鼠一样，现在居然看到是蛇不害怕。 那种不害怕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绝对不是装的。 第214章 开诚布公 “喂，王青，这是毒蛇，你最好还是别轻举妄动。当然，你要是求一求我的话，那么我也可以帮你解决。虽然我右手被你制住，可是以我现在的功力对付这么几条蛇，还是没问题的。” 宋郁庭看到王青居然朝着毒蛇走去，有点担心。 不是担心王青。 是担心自己的手，这蛇一眼看去就能知道毒性很强。 万一这个王青被咬上一口一命呜呼。 自己这个手这不就是废了。 宋郁庭不能不担心眼前这个人。 起码在他的手被治好以前，要把这个人护的周全。 就算王青要死也得死在他的手上。 王小青斜一眼宋郁庭，“求你？凭什么呀？这蛇我一点儿都不害怕，我为什么要求你呀？再说了，谁弄死谁还不一定呢。” 她会害怕蛇？ 自己是干什么的！ 咱是医生。 上解剖课的时候什么动物没接触过，就连这蛇她都不知道解剖过多少条。 当然蛇这种动物在他们的解剖课里并不多，毕竟是因为他们常接触的应该是兔子和小白鼠。 蛇这种冷血动物接触的多，那是因为她专门研究过关于毒蛇血清的课题，所以对于毒蛇研究很多。 对于毒蛇血清的研究必然会近距离接触这些毒蛇。 所以她没有见过几百条毒蛇，起码几十条也见过了。 什么海蛇、尖吻蝮、银环蛇、眼镜王蛇、舟山眼镜蛇、原矛头蝮、白眉蝮、白唇竹叶青、圆斑蝰、金环蛇。 她都是各种好手。 宋郁庭看见王青果然毫不退缩。 朝着毒蛇过去。 估计那些蛇也懵了，它们一般见到人的时候。 人都躲着他们走，跑得飞快，恨不得长了翅膀。 谁曾想今天居然遇到个异类，顶着风头冲着它们走过来。 还一脸的坏笑。 这些毒蛇都有些迷茫。 它们在哪里？ 它们是谁？ 难到它们不是大名鼎鼎的毒蛇？ 这个眼前的不是人类？ 疑问号无数。 王小青已经走到了跟前。 然后就一句话，说时迟那时快。 一瞬间的功夫，一条毒蛇还没来得及发动攻击。 就被王小青七一把捏在了七寸之上，然后一针下去。 那条蛇软在地上。 和一根面条一样。 然后就看到王小青手起针落。 地上又多了两条面条蛇。 其余的毒蛇一看不好，自己的同类根本抵挡不住这种攻击。 人家比它们可厉害多了，扭头就跑。 是的。 宋郁庭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那些毒蛇四散奔逃。 毒蛇那是慌不择路的跑啊。 宋郁庭无语的看着眼前一幕。 蛇没了。 王青拎着三条毒蛇扔在地上。 随手拿了一个瓷瓶出来。 然后居然抓着毒蛇，把瓷瓶搁到毒蛇牙齿上。 一会功夫就收集毒液出来。 宋郁庭心里发寒。 这个王青到底是什么路数？ 自己也算是打听过王家，无权无势，无门无路。 就是从外地逃荒来的一些乡野人家。 除了王鹏飞以外，在外人眼中，这是一家最普通不过的人。 怎么现在王青的路子也太野了一点儿。 现在处处透着诡异。 “宋公子，咱们还是开诚布公一点儿的好，你也看到。我要是想收拾谁，见血算我输。我这一根针，不说是扎遍天下无敌手。 但是目前为止，还没能没人能赢得过我手里这根针。” 王小青腿疼。 骨折的人伤不起。 她去抓蛇，容易啊！ 坐在地上，王小青看着自己的腿，望腿兴叹。 在自己家里，居然自己骨折得不到治疗，现在就拿这么两个破树枝把腿夹着绑在那里。 没有石膏也不知道好的快不快！ 郁闷啊。 宋郁庭早就看出来王青腿不对劲。 也猜想出来，眼前的这一位要不是腿脚不方便，估计早就把自己收拾了。 毕竟他刚才可是昏迷不醒，要真再给他扎两针，估计小命真得玩完。 这位就把他的右手给扎废，恐怕还真的是手下留情。 “既然你要开诚布公，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要怎么样才能把我的右手治好？说明白说清楚，谈好价钱，我这个人虽然不能说一言九鼎，可是信用方面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宋郁庭明明知道，自己现在大概已经处于密道之中，可是苦于无法行动，自己的右手和右边半边身子都废了。 别说想查看密道，就是想多走几步路都不行。 别看他刚才那一张掌打出了十条鱼。 那可是因为他想给王青一种威慑，否则的话，让他到潭水边儿去捕鱼恐怕就露馅儿。 王青恐怕也心里清楚。 “宋公子，到现在为止，你都舍不得把你的身份透露给我。我连你姓甚名谁，到底是哪里人？是家里是干什么的？祖宗八辈儿一点儿都不清楚。 可是您却把我们王家上上下下，调查的仔仔细细清清楚楚，恐怕我们王家的祖宗十八代，你早就心里门儿清。这一点上恐怕咱们就做不到开诚布公吧。” 王小青琢磨琢磨拿住了宋郁庭。 宋郁庭长长的舒一口气。 好吧。 王青很精明。 “在下宋郁庭，现任洪都知府，家里兄弟三人，姐妹无数，父亲官拜御史大夫，祖父是当朝相国，宋家在京都那也是赫赫有名的官宦人家，我的父亲，伯父，叔父都是做官的，连祖父也是如此。 现在，要不要把我们宋家祖宗十八代，甚至祠堂牌位里的祖宗都给你一一说清楚？” 王小青心宽了。 官宦人家好啊！ 官宦人家好面子，要名声，轻易不能下死手。 把路走绝，那就是结死仇。 可是宋郁庭看着不像是留活路的人啊。 王小青又发愁了。 宋郁庭要是真的被自己治好，出去之后对他们王家大肆报复。 人家可是洪都最大的父母官。 知府啊！ 别说给你小鞋穿，就是一根小拇指头也能碾死他们王家。 自己的生意正在蒸蒸日上，小日子过得多么自在。 他爹马上就要秋闱考试，冲着这一些，家里的日子就要翻身，可是偏偏得罪了这一位。 王小青觉得自己和这位宋公子那真是命里犯冲。 这绝对是八字不合，一见面两个人就开打。 宋郁庭却看出了王青的心思。 这小子别看不说话，可是眼珠子在那里滴溜溜乱转一看。这心里的主意。不知道有多少。 叹口气。 他真没想到弄到这个地步。 第215章 改主意 “王青，我知道今天这件事我做的过分了。 实话跟你交代，这一间密室我已经找了足足有三年。这个院子一直闹鬼，就是因为，不想这个院子卖出去。 这里的秘密，不是你应该知道的，可是现在你已经知道了，只要你守口如瓶。 我可以保证出了这间密室之后。井水不犯河水，大家一别两宽，各自生欢。” 宋郁庭真没想到杀人灭口。 自己是朝廷命官，不是烧杀抢掠的劫匪。 王小青撇嘴！信你才有鬼。 “宋大人，失礼失礼，失敬失敬，您这么大的官威。居然跟我父亲一个小小的童生结交，真的是让我们受宠若惊。” 宋郁庭要真的是知府，那才更糟糕，人家要收拾他们，恐怕更加容易。 互相没有制约的不平等条约，谁会信这种信任啊？ 这不是明摆着，谁信谁倒霉！ 她又不傻。 “你这个小子怎么脾气这么执拗？我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往事就此揭开，只要你不出去胡言乱语，这件事我可以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我要找的也只不过是这间密室。” 宋郁庭还看不出来王青眼里的不信任啊。 这小子压根就不信自己。 “宋大人，您是欺负我是不懂事的孩子呢？” 嘲讽意味明显。 宋郁庭怒道，“王青，你别在那里给我不阴不阳的，要说话就好好说话。虽然我只比你年长几岁，可是我宋郁庭从来不欺负人。” “宋大人，您还是要点儿脸吧，您还从来不欺负人，不欺负人，咱们俩现在怎么在这里？” 王小青怒道。 宋郁庭一噎。 是啊。 怎么在这里的？ “好吧，那你说怎么办？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还不行吗？” 为了自己的手，宋郁庭也算是彻底交底了。 这谈判根本就是有理说不清，这位很明显占据上风。 谁让人家现在拿捏着自己的手啊！ “好办得很！宋大人，您这手啊，等出去之后我再帮您治，出去之后您白纸黑字给我写一封书信。 把这件事情前前后后，详详细细的写清楚，我拿着这封信必然会交给我信重可靠之人。当然此人是谁，我也说不清，说不准是街头巷尾卖糖葫芦的。 也说不准是那京都天桥底下卖杂耍的。当然还说不准是茶楼里的说书先生，毕竟穷人也有几门穷亲戚。 只要您不对我们做什么，那这封信这辈子就永无大白于天下之日。 若是宋大人背信弃义，哼哼……” 王小青觉的这样才保险。 “王青，等出去之后我这个手废了怎么办？” 这才是宋郁庭担心的！一封书信解决不了问题的。 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 可是这手长时间不治疗！ 万一废了，自己后悔都找不到地方去，难不成把王青杀了自己的手就能好吗？ “宋大人，这一点您放心，我自己就是大夫，既然我敢扎您，当然是不想结下仇怨。如果我给您治不好，岂不就是得罪了宋大人？ 那宋大人岂不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拔之而后快。 在下的医术您放心呐，虽然称不上是妙手回春，可是，保证让您全须全尾，跟以前没两样。” 宋郁庭深思，眼前这个小子似乎很有自信。 这个王家还真的是深藏不露啊！ 王鹏飞有这样的一个儿子，怪不得一路逃荒到这里，家人能安安全全的。 一个都没少。 就冲这小子这么狡猾，怎么可能护不了家人的周全。 “王青，既然如此，那你准备怎么出去？我这个手要好不了，出去，那可是休想。” 宋郁庭泰然自若。 那个道理说不通，自然还有另外的出路。 就不相信王青还要和自己在这密室里待一辈子。 这里可没吃没喝的。 总不能一辈子就吃水潭里的鱼，喝这些水吧。 他们两个人难道像野人一样在这里生活。 王小青怡然自得， “宋大人，您就别说笑了。我刚才就是试探一下宋大人，您对于这件事的态度既然敏感，这么慷慨，就说明您是心胸宽广的大人物。 怎么和会和我这个平头老百姓计较这些，您放心，我现在就给您治手。” 王小青自然是试探。 宋郁庭为了密室能做到现在，自然是密室很重要。 自己可不要牵扯进去。 说不准有什么意外呢。 人常说知道的秘密越多，死的越快。 宋郁庭笑得俊逸，要不是灯火昏暗。 王小青都要喝彩。 这位长得太漂亮。 那个不对。 男人用漂亮这个词儿的确不太合适。 模样生得极好，昏黄暗淡的光里模糊了几分轮廓，却仍像精雕细琢的画像，每一笔都极其精致。 当真君子如玉，尤其是一双眼，像极了高楼外的夜，藏了漫天璀璨的光。 哎。 加在一起你想象一下，那就是组合出来一个绝世美男。 可惜这位绝世是绝世。 随时可以动手杀人啊。 宋郁庭哪里知道，自己在王青心目中已经成了杀人如麻的悍匪。 王小青凑过去。 宋郁庭本能的往后靠了靠。 “宋大人，你这样可不好，我这可是给你治病呢。又不是洪水猛兽，你离我这么远我怎么给你治啊？万一一不小心一针给扎错位了。说不准您这手可就治不回来了。” 王小青乐了。 宋郁庭表现还真的很可爱。 这人是有洁癖？ 可是抓自己的时候可没发觉。 宋郁庭也发觉自己大惊小怪。 沉声道，“那就请手下留情。” 一只手伸过来。 指甲修得整齐，是干净的莹白色，骨节纤细分明，匀称又修长。 好手。 王小青飞快一针下去。 然后若无其事的扭头走人。 奶奶的，遇到个美男，结果是要自己的命的阎罗王。 要不然可不可以扑倒啊。 太倒霉了。 宋郁庭莫名其妙。 刚才还很好说话的样子，扭头就给自己脸色。 这个王青怎么和一个女人一样。 但是手一活动，立马感觉到了身体和手都不一样。 活动自如。 看起来王青还真的如他所说，医术精湛。 不然也不能这么厉害。 可是能感觉到，气息还有些不畅，分明是这个小子还留了后手。 狡猾的小子。 嘴上说着无所谓，实际上那一步也没少走。 宋郁庭站起身，王小青摆弄自己的夹板。 两根破树枝不太管用。 老是动不动就夭折。 主要是粗壮的树枝，她够不着。 这水潭边上有两颗参天大树。 问题是她腿折了。 就是不折，也爬不上去。 第216章 受伤 宋郁庭看一眼那条腿。 碍眼。 一个纵跃。 王小青面前多了两根树枝。 笔直粗壮，绝对物超所值。 还多了一根手杖。 王小青抬眼瞟一眼。 没想到啊。 都说人不可貌相。 还真的是。 宋郁庭心里别扭，“你别看了，我是想着你能走的话，我们能早一点找到出去的路，难道你想待在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 他一定是为了密室。 绝对是。 王小青绑好了夹板，这一次固定之后，有了那双手的主人帮忙。 还真的快了很多。 “你想怎么出去？” 王小青望着宋郁庭。 宋郁庭咬牙，“难道你不知道？这个密室可是你发现的。” 他觉得王青绝对是故意的。 想要看自己的笑话。 王小青指了指自己，“我怎么可能知道？” “你不知道，你怎么发现密室的？” 宋郁庭觉得王青这个性子太不讨人喜欢了。 明明王青把自己带进来的，现在还说这种话。 王青不知道出路，是怎么发现密室，又是怎么出去呢！ 不就是想看自己和他低头啊。 王小青无语，这还真的误会大了。 “我说我是蒙的，你信吗？” 宋郁庭一个眼神，你以为我是白痴！ 王小青闭嘴了。 刚才自己急中生智之后的后遗症。 现在可倒好。 “我们探探路。你也看到了，这么多岔路！我刚才真的是误打误撞的。” “行了，我知道你不想说，不说就不说，我还能把你怎么样！难不成杀人灭口？” 宋郁庭郁闷的开口，局势被一个比自己小这么多的孩子掌控。 这滋味太不好受了。 可是他真不是一个弑杀的恶魔。 做不来把一个无辜的人灭口的事情。 宋郁庭看着王小青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跟着自己。 心里那个憋气。 “走哪条路？” 这里岔道很多。 总不能一条一条找。 宋郁庭没那个耐心。 自己一下子失踪这么久。 自己的护卫恐怕会第一时间把王家的人缉拿起来。 王青是怎么样的人，他不会随便评价。 可是王鹏飞还真的是个有心胸有抱负的人。 主要是王鹏飞得了周王的青眼。 王鹏飞也的确没什么问题。 王鹏飞可是个帝师呢。 王小青看了看，心道她哪里知道。 可是现在说了宋郁庭也不会相信。 看了看看地上， “那一条！” 指了指十几条岔道里的一条。 真心胡乱蒙的。 宋郁庭呶呶嘴。 “王公子，您先请。” 王小青笑的很假，“宋大人，您可真是英雄豪杰！让一个腿脚不方便的人打先锋，大英雄啊！” 竖起大拇指。 心里没说的是，我一个小女子，你让我打头阵，宋郁庭你大爷的。 宋郁庭抬脚和他并立。 “我不是英雄，不过你可是比十个大男人都厉害的人物啊。你不先走！我哪敢把后背交给您。” 这倒是实话。 宋郁庭很忌惮王小青手里的那根钢针。 王小青呵呵冷笑。 扬起钢针。 能让宋郁庭害怕，自己也算是有成就啊。 屁的成就。 宋郁庭要真的想灭了他，只不过动动小手指的事情罢了。 王小青还没想明白宋郁庭为什么不对自己下手，知道了这个密室的秘密。 宋郁庭能让这个宅子一直闹鬼，就可以看出对这件事的重视。 他的秘密泄露之后居然还能不杀人灭口？ 王小青往前走，宋郁庭居然就在他身侧。 活像是他往前走，会害了他一样。 王小青翻白眼。 无奈啊。 她一个济世救人的好医生，居然有一天混到这个份儿上，被人当成强盗一样防着。 也不搭理他身边的这位宋大人，直接奔着自己说的路去了。 虽然她不知道这条路到底怎么样。 可是自己指的路，咬着牙也得走下去。 两个人走进了七拐八拐的小路里，这条路蜿蜒曲折。 很明显道路的走向是在由上往下。 要说这路并没有多困难，走起来居然都没有遇到任何陷阱。 虽然王小青走的胆战心惊，可是一路平安无事之后，也把心渐渐放下来。 前面看到了再一次拐弯。 王小青有种感觉，这条路似乎永无止境一般。 抬脚就往前走。 突然被人一把抓住了。 “小心！” 一个小心之后。 王小青被宋郁庭揽着腰，两个人摔到了一旁。 王小青就看到嗖嗖嗖的箭矢落在刚才他们站立的地方。 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要不是宋郁庭，估计自己现在就被扎成刺猬。 然后扭头，就看到宋郁庭痛苦的一脸汗水。 王小青本能的推开宋郁庭。 宋郁庭倒在一旁，发出更大的呻吟。 “你怎么了？中箭了？” 然后就看到了宋郁庭后背上的箭伤。 然后愧疚。 她是真不知道自己刚才那一下，给宋郁庭弄了个伤上加伤。 “对不住！我……” “别说废话了，给我把箭拔出来。” 宋郁庭咬牙。 万分的郁闷，刚才自己怎么脑子抽筋了。 发现不对的那一刻，本能的把旁边王青往过一拉。 结果自己的后背却卖给了箭矢。 现在倒好，王青屁事没有。 还给了他伤上加伤的一下。 王小青讪讪，心道这个宋大人脾气可不太好，本来救自己。 她是打心眼里感激的。 可是就冲他这么恶劣的语气，也让别人感激不起来。 问题是无论怎么说，宋郁庭毕竟救了自己，哪怕他就是语气再恶劣她也得感激。 王小青撕开他的衣服。 两支明晃晃的箭矢。 咬牙。 试探一下。 宋郁庭咬牙。 “你有没有刀？这箭带倒钩的。” 王小青也是无语了，这古代人没事儿总要弄点儿什么倒钩之类的。 反正人家就是为了让你创伤面积大一点，流血致死最好。 宋郁庭拔出腰间的匕首。 犹豫一下。 王小青瞥一眼。 他还对自己心存疑虑，真是好心没好报。 不过看在人家的救命之恩上，她再怎么样也应该不计前嫌。 王小青觉得自己就是大善人啊。 圣母的最佳典范。 “算了算了，舍不得你的匕首就不用给我，那我拿钢针好了。” 宋郁庭一听钢针。 虎躯一震。 神色自若的递过去匕首。 “你还是用我的匕首吧，我怕你一针下去把我直接扎死了。” 王小青噗嗤笑了。 “宋大人，您的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就算我再是狼心狗肺，也知道感恩图报的。” 掏出钢针。 这都成了自己的万用钢针。 忽然想起来某一幕和这个很熟悉。 似乎献王也被自己这么治过。 第217章 扎 “宋大人，我扎一针的话，你就可以没那么疼。要不要扎一针？” 王小青说这个话的时候，那是一脸的恶趣味。 因为某人想起了那位仪表堂堂的献王，就是宁肯死也不让自己扎一针。 她是故意的。 宋郁庭蹙眉，跳起眉毛看一眼王青。 “那就扎吧！” 回答绝对出乎意料。 王小青诧异，上下打量宋郁庭。 “你那是什么目光？是你自己问的。难道这个答案还有什么错吗？” 宋郁庭气结，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哦，原来武功高强的宋大人也很怕疼啊！” 一针随着这句话下去。 宋郁庭刚想反驳。 然后感觉后背刚才撕心裂肺的痛楚忽然渐渐消失了，取代的是一片麻木，仿佛后背那地方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宋郁庭闭嘴。 看在这个王青这么厉害的份上。 他觉得自己当初没考虑过杀人灭口真的是明智之举，没想到王鹏飞的儿子居然这么厉害。 可是总是感觉哪里不对！ 他前一世其实和王鹏飞没什么交集。 王鹏飞是大名鼎鼎的帝师，尤其是王鹏飞的儿子，那是聪明绝顶，小小年纪就已经是神童。 对了。 王鹏飞是帝师，他的儿子王多宝以十二岁的年纪考取了秀才，成为他们大燕国绝无仅有的神童。 那么眼前这个王青是谁？ 难道说王鹏飞其实有两个儿子，长子在战乱之中已经去世。 毕竟王鹏飞以前的事情自己可不清楚，就是知道王鹏飞有七个女儿一个儿子。 他那个成名的神童儿子可是最小的儿子。 但是眼前这一个，现在就已经十二三岁了。 等到王鹏飞做了帝师很多年之后，这个儿子起码应该已经有二十多岁。 可是在上辈子风云崛起的大燕国朝堂之上，可是没听说过这位帝师有一个这么大年纪的儿子。 如果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儿子，怎么可能不被人知道？ 而且王家怎么可能会把这么一个聪明绝顶的儿子藏起来？ 难道真的是小小年纪就已经在战乱中早夭？ 想到这里，宋郁庭忽然感觉有些惋惜。 王青虽然不被他所喜，可是目前为止他发现的王青本事却非常厉害。 不说揣摩人心，光是冲着王青这一手出神入化的扎人本事。 这绝对是刺杀人的好料子。 而且这个王青脑子灵活的很聪明绝顶，虽然说不上，但是绝对是聪明伶俐。 这样的人要是早夭了，还真的有点儿可惜。 王小青就觉查到了宋郁庭的目光。 心里也是奇怪。 宋郁庭那是什么目光呀？怜悯，怜惜，同情。 你大爷的，你同情我干什么呀？ 现在受罪的那个可是你。 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宋郁庭。 把那衣服用力的意一撕，感觉自己这个状态有点儿极度暴力。 有点儿恶少撕了良家妇女衣裳的既视感。 不由扑哧笑出声音。 宋郁庭不解的看着王青。 “王青，你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看到你这个伤口伤的这么厉害。所以没忍住。” 王小青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她回答的这是什么话呀？ 正常人听了这个话，第一反应就是，她这是在幸灾乐祸。 宋郁庭淡漠的收回目光。 居然一句话也没有？ 王小青叹气，这个宋毒舌居然不和自己顶着来，真是难得。 把这两支箭终于拔了出来，伤口也没什么可用的药。 只能把他那个撕破的衣裳继续撕的更破一点儿，当成布条开始把伤口扎住。 “把胳膊抬起来，我给你把伤口捆住，不然的话流血不止，可是会死人的。” 王小青看一眼宋郁庭肌肉结实的胸膛，真的想摸一把。 这位大概是他见过几位患者里面，身材最好的一位，妥妥的八块腹肌。 就那位献王爷长的一张脸倒是模样英俊。 问题是一身的肉，松松垮垮，白的刺眼。 和眼前这一位完全不能比。 宋郁庭抬起胳膊。 王青靠近他。 宋郁庭不由得屏住呼吸。 刚才王青在他后背一直处理伤口，他还没有那么感觉强烈。 可是现在王青到了他身前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 他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要躲开这个人。 王青看一眼肌肉紧绷的宋郁庭。 “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我就算是要害你，刚才在背后多容易呀！现在都到你跟前儿了，我要敢有什么小动作，你一巴掌还不捏死我！” 王小青那个一脸的嫌弃。 那是得多嫌弃啊。 表情生动到宋郁庭都有些瞠目结舌。 而且这位口齿伶俐到让自己哑口无言。 “废话那么多，你这位大夫可不怎么称职。” 王小青把手里的步条用力一勒。 宋郁庭后半截话没了。 疼的一蹙眉。 “你不是说你扎了一针就不会疼了吗？怎么现在还会疼？看来你这一针技术也不怎么样。” “宋大人，您讲点儿理行不行啊？我这一针下去只能保证一炷香之内您没知觉。你也不看看这都过了多久。 我要是一针下去，让你以后都不会觉得痛，您觉得您还敢让我扎吗？” 人就在宋郁庭胸前。 说话的时候，带着一股说不出馨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宋郁庭咬牙。 “一个男人在身上扑什么香粉？” 这话说的咬牙切齿。 王小青一怔。 香粉？ 哦。 自己用的香皂。 谁让她还是保留了现代的卫生习惯，不能用沐浴露，起码也能用香皂啊。这香皂拿出来还能糊弄大家说是胰子。 “你管我！” 宋郁庭扭过去头，上刑一样。 终于王小青弄好了伤口。 “好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得尽早出去，要是出不去的话，你这个伤口迟早要发炎，到时候一旦发烧，我可没办法救你。” 要是自家奶奶在，她还有各种药物可以用。 问题是在这密室里面，要什么什么没有。 真的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啊。 宋郁庭看一眼那条路。 两个人继续上路。 还别说他们绕开了这个陷阱之后，后面所出现的陷阱都被宋郁庭一一避开。 王小青都不由得佩服古人的智慧。 就这些陷阱要靠自己出去的话，十有八九那是九死一生了，把小命要交代在这里。 多亏她没有一开始把宋郁庭给弄死，要是真弄死。 自己大概率也是一起陪葬。 第218章 丢了 “奶奶，奶奶，不好了，大姐不见了。” 多宝气喘吁吁地冲进了奶奶的房里。 王老太笑道，“你这孩子快擦擦汗，你大姐怎么不见了？你大姐刚才不是被你爹叫出去了吗？” 她知道自己三儿子王鹏飞回来了，还把大孙女给叫去，说是见客。 这是在自己家能出什么事儿，老太太心里一点儿都没担心。 谁能想到在家里也会大变活人啊。 多宝根本顾不上擦汗，一把拉着奶奶就往院子里拽。 “奶奶，我没骗你，我刚才看见大姐和宋公子直奔假山去。然后我就追着他们过去，谁知道刚到那里就看见大姐和宋公子忽然消失了。 就是一下子就没了，大姐没了！呜呜！” 多宝这一席话终于引起老太太的注意。 “怎么个不见法？” 王老太两辈子加起来，心尖尖上，就这么一个孙女，要是真的没了。 老太太都无法想象自己还怎么活下去。 多宝带着奶奶去了假山。 一来到这里，老太太心里有点儿发寒。 毕竟这个地方闹过鬼，没弄清楚原因之前，孙女忽然好好的没了。 这就有点儿让人心里觉得惊悚。 “我也……不知道，我就在后面看到大姐和那……个宋公子走到了这里，大姐指了一下……那个池塘，然后我绕过那个假山过来，他们两个人就没了。” 多宝急得结结巴巴起来，眼泪汪汪，对上大姐！这孩子还真着急。 王老太一急，打眼一扫。 神色一凛。 果然看到王小青的一片衣襟就挂在假山上。 把那衣服的碎片拿下来，既然这里有自己孙女的衣服，证明他们的确来过这里。 多宝不可能说谎。 那么多宝转过了一座假山过来，两个人就不见。 也就是说在这里好端端的人消失不见了。 难道还能真的闹鬼。 王老太咬牙，就是真有鬼，她也必须把自己孙女找出来。 “来人，来人啊！” 王老太一声喊。 立马院子里的人都出来了。 天已经黑了。 火把灯笼都打起来。 一时之间院子里灯火通明。 王老太指挥着大家开始找人。 王小青不见的消息已经散开，家里所有的人都已经聚集到这个地方。 就算是挖地三尺也得把人找出来，这可是老太太下的命令。 这边儿老太太在找人。 王鹏飞那边被人控制起来。 大门被人撞开。 呼啦啦冲进来上百的府衙衙役。 王鹏飞都有些傻了。 这是他们犯什么大事啊。 他一个书生能干什么啊。 其他更不可能，他们就是个普通的人家。 怎么还招惹上官府啊。 “这位官爷，这是什么事？” 他是一家之主，不能不出面。 “你就是王鹏飞？” 王鹏飞点点头。 “来人，给我抓起来，今天要是不把我家大人交出来。我就要你们一家子的命。” 领头的官差，二话不说一挥手。 王鹏飞急了， “大人您这话说的不清，不清楚的，您家大人是谁呀？而且您家大人您让我怎么交出来呀？” 这不是何患无辞的说法。 他可不认识什么达官贵人。 还是一位大人。 自己最近是结交了不少达官贵人，可是什么大人之类的，他还真的没有记得。 “王鹏飞，你少在那里装蒜了，我们家宋大人跟着你一起回家来的。现在好好的我们家大人忽然消失不见，你要是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把我们家大人交出来，我告诉你。你就是满门抄斩都赔不起我们大人一条命。” “什么宋大人？我就是带了宋公子回来！宋公子！？难倒宋公子就是你们的大人？” 王鹏飞绞尽脑汁，唯一能想到的只有这位宋公子。 宋郁庭可是和自己认识不久，而且文采惊人，学问练达，他很是赏识。 才会在宋郁庭要来家里拜访，二话不说就答应。 “宋郁庭就是洪都知府，就是我们家大人。现在你把我们家大人弄到哪里去了？” 宋旺一脸的怒气。 宋郁庭的贴身侍卫来报，他们不过就是一盏茶的功夫，忽然自家大人就消失不见了。 他们已经找遍整个王家，都没有找到他们家大人的踪影。 所以这一下急了。 宋郁庭可不单单是洪都知府。 宋家那可是出过两位国师，一位阁老，一个相国，一个皇后的几代世袭罔替的功勋人家。 宋家这一代宋郁庭算得上是佼佼者。 才十八岁就已经是洪都知府。 谁不知道宋郁庭很可能就是下一代的家主。 现在人没了。 老爷子要是知道，他们脑袋没了事小。 家里一家大小都要遭殃。 他们不光是府衙里的衙役，而且还是宋家的暗卫。 宋家别看出生是书香世家，可是宋家最早却是开国武将出身。 当初大燕国皇帝登基，也有宋家的从龙之功。 才有了宋家成仁公的爵位。 他们可都是皇帝陛下明令允许的府兵。 现在自家少爷没了，这他们跟谁去交代去？ 王鹏飞真的傻眼。 宋公子是宋大人。 还是洪都知府。 “宋大人刚才和小儿在里面说话，我只不过去端了杯茶。回来之后就不见了人。说不准宋大人已经回府了，你们回府查看一下。说不准就看到人了。” 王鹏飞从知道宋郁庭是知府大人之后，就明白这事可是事关重大。 宋郁庭是朝廷命官，要是在他们家失踪。 这事情可就大了。 一家大小，那是要被牵累的。 问题是他刚才回来不光是宋郁庭不见了，自己女儿也不见了。 他是真的以为宋郁庭走了。 现在能不着急啊。 “你少在那里花言巧语。我家大人的护卫一直都跟着大人，他们都没有走，我家大人怎么会离开？护卫已经说了是你的儿子王青带着我家大人去了假山那里。 后来就再也不见踪影。如果不是你们把我家大人扣留起来，怎么会好好的，我家大人就无影无踪。” 宋旺那是不由分说的认定，王鹏飞他们谋害自家大人。 王鹏飞急得一脑门子汗。 “大人，你等一下，就算是您说的这个罪名，也得让我在家里查看一下。毕竟我的儿子也和你们家大人在一起，现在我的儿子也没看到人影。如果你们家大人不见了，那我儿子呢？” 王鹏飞这个时候忽然爆发了不可思议的护犊子情结。 宋郁庭是人，可是自己“儿子”也是人啊。 丢了谁不着急。 宋旺一怔。 “你儿子也丢了？” 还有这事？ 刚才护卫就是说大人没了。 可没说王鹏飞儿子也没了。 要是王家的儿子和大人一起没了。 那事情可就真的诡异。 “我儿子和你家大人在一起，现在也没了。” 王鹏飞没去后宅，可是咬死了没了。 宋旺冷笑。 “好的很，那我们可要好好的搜一搜。” 本能的觉得王鹏飞怕追究他们的责任，撒谎找借口。 王鹏飞连辩解的话都没来得及，就被关起来。 第219章 绳子当腰带 “宋大人，走吧，路还不知道有多长，我们不走，也出不去。” 王小青擦一把汗。 满手的血腥。 很想拿一瓶水出来洗洗手。 可是宋郁庭在一边，瞪大眼睛瞅着呢。 王小青觉得自己点子很背。 她来到他右边，将肩膀顶在他腋窝下，手臂横过他的背部，他身上的热度令她大吃一惊。 “你没发烧吧？” 要是发烧就要糟糕。 他们可没药物帮忙。 哪怕是草药。 很自然的伸手触摸他的额头。 她的碰触令他全身一紧。 她敏感的觉察到这一点。 不由得抿嘴。 这个宋郁庭不会是有洁癖吧。 昏暗的光线遮住他脸上的表情，但她可以感觉到他看她的眼光。 “我没发烧！” 天知道他是因为忍耐疼痛才会浑身难受。 王小青扶着他，她是伤员，自己也好不到哪里。 他们是伤兵残将啊。 “伤口已经用盐擦过，可是我不能保证你不会发烧，你知道的，发烧后果就严重了。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王小青用力撑起这个男人。 天知道，十八岁的男人怎么会重的和石头一样。 好在很快宋郁庭就把重量移开。 “我能自己走，你还是顾好自己吧，说不定前面还有很多陷阱！我们要小心，现在陷阱越多！证明我们越接近目的地。” 宋郁庭不动声色的移开身子。 不知道因为什么，肯定是因为王青是个陌生人。 他对于陌生人的接触总是很戒备和抵触。 王小青没注意这些细节。 却小心的避开脚下的箭矢。 两个人无声的行动，出奇的一致。 ………… 看着前面的断崖。 整条路在这里断开了。 其实应该说本来就是断开的。 原来上面还有一种木桥。 可是年久失修，现在除了空荡荡的几根绳索在上面飘荡，什么都没有了。 王小青看了看宋郁庭。 “你看我干什么？” 自己又不是死人，怎么可能没察觉这人的目光。 尤其是这个王青那目光太赤果果的。 “这难不倒你啊！你不是会轻功，嗖一下，我们就过去了。” 王小青满怀希望。 她可是见识过的。 不然怎么掉下来的啊。 放着现成的一个武功高强的人不用，那不是傻子呀！ 宋郁庭冷哼一声，这个王青倒是很会想。 也敢想。 自己倒成了他的贴身护卫。 “你别哼哼呀！赶紧的，咱们俩过去。你不是也说了得早点儿出去，就你这个伤口，我可告诉你，不早点儿出去的话。万一发烧那可就出人命。” “不用你拿我的伤口说事儿，我知道，我也想早一点出去，问题是我们过不去。” 宋郁庭那个郁闷，自己地位严重下降。 自从遇到这个小子，自己似乎已经不是宋大人，变成了宋护卫。 “行了，你别骗我，怎么可能过不去！刚才你一手拎着我，嗖的一下飞到那荷花池上的时候，你可没说过不去。那个时候我可看着你有本事得很。” 王小青绝对不相信。 这位的身手她可是见识过的，要不然两个人怎么掉下来的。 宋郁庭被气得无语。 这人不相信自己。 “第一我告诉你，要是我自己一个人，没问题我能过得去。可是我现在受伤了，本身功力大打折扣，再加上，还要带着一个累赘，你自己觉得还能过得去吗？ 第二你自己也没看看，这个深渊有多宽！我就算是武功高强，也没那个本事，带着一个人嗖的一下飞过去。” 宋郁庭难道不想过去啊？ 刚才他就衡量了一下。 可是这条山涧绝对过不去。 这山涧足足有几百尺宽。 中间根本毫无借力的地方，想要让他带着一个人这样飞过去。那还真的是高看他了。他虽然武功高强，可没高强到那种程度。 王小青也傻眼。 “你真过不去？” 不是都说古代武功高强的那些大侠不是飞檐走壁，如履平地。 怎么到自己这里，一条山涧都过不去。 她不是遇到一个假的武功高手吧？ “过不去！要是我带着平日里我带的百链锁，说不定咱们还能过去。可是现在，你也看见了。我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这怎么过去啊？” 宋郁庭也是郁闷，自己还不是因为到王家拜访，没带自己的贴身东西。 再说了，也不知道自己那些护卫已经发现他失踪了没有。 理论上应该已经发现。 那么现在应该满世界在找他们。 问题是就算找也不一定能找到啊。 要是光靠自己那些护卫，大概再找十几年，他们都变成白骨了，估计也找不到。 自己找这个密道，可是花了几年功夫都没找到。 真是让人沮丧的一个事实。 “百炼锁肯定没有，绳子行不行啊？” 王小青突发奇想。 总不能就被困在这里，两个人除了回头没有出路，难不成一辈子守着的水潭吃鱼喝水过野人的生活？ 宋郁庭点点头，“要是有足够长的绳索差不多是能够过去的。” 他刚才就查看地形，那山涧对面陡峭嶙峋有很多突出的岩石可以借力。 王小青哦了一声。 解腰带。 宋郁庭一怔。 “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以为你的腰带能当绳索用……” 后面的话硬生生被卡在喉咙里，一个如玉的公子脸都涨红。 眼前这王青居然从他的腰间抽出来一根绳子。 虽然这里光线昏暗，可是肯定是绳子。 王小青一边抽，一边问。 “够不够长？” 虽然这么做有点儿让人匪夷所思，可是谁让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能明白的，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第一没有包袱；第二，也总不能说自己的怀里能藏这么长的绳子。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自己的腰间，毕竟这腰上还有一个这么宽的带子挡着。 她要非说这里藏了一圈绳子，宋郁庭难不成还要亲自来检查一番不成！ 宋郁庭用手捋了捋绳子，衡量了一下长度，点点头。 “差不多了，这个长度我们应该能过去了。” 王小青停下来，看着宋郁庭。 “你不是有把匕首吗？赶紧把绳子割断呀，我可没办法把这绳子弄断。” 她怕承重力不够，这绳子用的可不算是细的。 就算是细的这尼龙绳，自己可没办法把它弄断。 宋郁庭抽出匕首。 一刀下去，果然削铁如泥。 宋郁庭诡异的看一眼王小青。 真是个怪人。 谁家没事儿干，弄这么长的绳子当腰带使啊！ 王小青不知道自己被归咎到了怪人的行列里。 第220章 死马当活马医 宋郁庭用那绳子打了一个结。 还别说就算王小青这个外行人也能看出来，人家这个结很有技巧。 然后…… 然后就是王小青腾云驾雾。 一只大手紧紧揽着她的腰，两个人身体贴着身体，瞬间飞跃了山涧。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告诉她。 “最好抓紧我，不然掉下去不能怪我。” 王小青警惕的和八爪鱼一样死死的抱紧了宋郁庭。 她担心的是，这个小子不会趁机把自己扔到山涧底下一命呜呼，正好杀人灭口。 宋郁庭那个悲催。 这个小子别看年纪小，而且身体柔软的不像话。 问题是力气大的也不像话。 四肢紧紧的缠在他的身上，居然挣都挣脱不开。 最主要是他觉察到了异样。 王青看着一身瘦骨嶙峋，没想到胸前居然鼓鼓的。 这小子居然有胸肌。 这可是一般练武之人才能练出来的，就他这小身板是怎么练出胸肌的。 要知道他早就已经察觉出来王青可是一丝一毫的武功都不会。 王小青哪里知道宋郁庭想什么。 终于落地。 王小青急忙站稳，离开了山涧。 也不知道这条路选的对不对。 宋郁庭闷哼一声。 还是牵引到了他的伤处。 王小青只能按着他坐下。 “我来给你查看一下伤口。” 伤口果然再次挣裂。 王小青只好再给他包扎一次。 他这个伤口必须缝合起来，问题是自己现在可没有缝合的手术针。 更需要消毒。 仓库里简单的消毒用品还是有的，问题是自己怎么拿出来呀！ 宋郁庭看他不吭声。 “是不是很严重？放心吧，我们赶紧往前走，看这个山涧的道路来说。应该是不远了。” “你现在的伤口出血严重，要是照这样下去很可能过一会儿你就会失血过多昏迷过去。到时候别说走了，我可扛不动你。 你要是真的昏过去，我只能自己想法子逃。你可别怪我不仗义。” 王小青觉得自己真是够无情的。 这话说的太冷漠。 可是没法子，宋郁庭要是真的就这么走下去。 那可就真的得死。 “知道了，失血过多就失血过多吧，谁让我就是这个命要死在这里呢。” 宋郁庭也知道，这里又没有大夫，就算是想要把这伤势治好，也没有可能。 他刚才就已经感觉到了自己头开始发晕，眼前发黑。这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能坚持的走到这里，他已经算是尽力。 看了眼前的这个王青。 按照刚才的陷阱来说，这一路上说不准还有什么凶险，这小子毫无武功，自己要是死了，恐怕他也得一起陪葬。 看起来上辈子这小子恐怕真的是早早夭折。 还是没能改了命啊。 这就是命。 王小青看着宋郁庭眼神涣散。 “喂，你可别真的晕过去，你要是晕过去，我可就真的只能把你扔在这里。” 紧张的拍一拍宋郁庭，可是显然宋郁庭没被他威胁的话给镇住。 人家眼睛一闭，真的倒在了她的怀里。 王小青那个郁闷。 这样她能怎么办！ 可是也是一喜。 要是晕过去就好办。 自己拿东西出来应该光明正大了吧？ 她已经掐着时间点算过。 这应该已经是第二天。 要不然刚才她拿不出那根绳子，也就是说自己只能再拿一样东西。 看起来只能拿针和线。 可是这是两样东西啊。 要是有针线包或者针线盒的话，应该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伤口缝合之后，起码他恢复的速度会变快。 不会失血过多。 现在就不要要求很多。 王小青拿了个针线大礼包出来。 拿了黑色的线和针出来。 宋郁庭是个男人，别要求那么高，这种环境之下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因为没有手套，也没有人做其他的辅助工作，拿着这绣花针来缝合伤口，这个工作可是相当艰巨。 好不容易把伤口缝合上。 王小青倒是庆幸眼前的这个人早就昏过去了，也省的忍受这个疼。 缝合伤口之后，的确出血已经渐渐止住。 宋郁庭彻底昏迷。 王小青把绳子收回来摆在一边，心里有些茫然。 看着这条路黑漆漆的，也不知道往下走会遇到什么。 她不敢乱走。 刚才的陷阱要不是宋郁庭的话，自己小命就没了。 她当然知道乱闯的后果是她承担不起的，为了小命安全，她现在只能守着宋郁庭。 没有药物，没有任何治疗的情况之下，希望宋郁庭能早一点儿醒过来，这会儿可就全靠他自己。 她已经回天无术。 ………… 宋郁庭睁开眼睛。 闻到一股清香。 是什么味道。 肚子里打鼓一般的雷鸣。 是饿了。 “诶呦，宋大人你终于醒了。可算是醒了，都快把我吓死。” 一道让人感觉呱噪的声音出现。 宋郁庭松口气。 是王青。 不知道为什么，仿佛听到这个声音才能证明他还活着。 “我昏……迷多久了？” 宋郁庭微微一动自己的身体，牵引到后背的伤处，似乎没有那么疼。 “你还是别乱动，我把你扶起来。” 王小青把人扶起来。 靠在石壁上。 宋郁庭眼前晕了晕，一片金星。 “宋郁庭，你可别再晕过去。” 王小青急了。 谁能知道她在这漆黑的山崖之上守着一个伤重人士，也不知道几天几夜，这种感觉让人想死。 孤独寂寞，黑暗，恐怖。 这是什么日子啊。 宋郁庭哪怕就是呻吟一下！ 也比自己一个人对着空气好。 宋郁庭鄙夷的看一眼，王青急什么啊？ 难倒怕自己死了？ 哼哼！才怪！ “你放心，我死不了。” 这话说的自己都想苦笑。 “我知道你饿了，来先吃点儿东西。” 王小青的声音伴随着一个东西伸到他唇边。 宋郁庭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不由自主的张开嘴。 饿了。 一口下去。 软糯的甜粥？ 这里能有粥？ 宋郁庭睁开眼睛。 王小青连着喂了他一大桶八宝粥。 在这浑浑噩噩不知道时间的地方，她估算了一下起码已经过去好几天。 在这里又生了一堆火。 她可是拿出来一大箱的八宝粥，还有一大箱的酱牛肉，还有一大箱的矿泉水。 谁让宋郁庭不知死活。 自己不得不准备打长期的战斗。 万一宋郁庭死了。 她说不定就要在此一辈子。 所以毫不掩饰自己。 最大原因是，宋郁庭情况很不稳定。 烧了至少三天，昏昏沉沉一直好几天。 很多次，王小青都以为宋郁庭要死了。 她能想的法子都想了。 甚至已经摸遍了宋郁庭的衣袋，他兜里揣的那些伤药也拿了出来。 不知道管用不管用，反正给他伤口洒上了。 死马当活马医呗。 第221章 死猪不怕开水烫 宋郁庭盯着王小青。 王小青正在吃牛肉。 那味道冲鼻子。 主要是太香了。 宋郁庭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给自己就喝了那么一碗甜粥，然后就再也不允许他吃任何东西。 这个小子自己却坐在那里吃香的喝辣的。 那眼神那个幽怨。 王小青回头，不得不回头。 那人的目光，几乎要把她的后背烧穿两个洞。 “你别用那个眼神看我，好像我亏待你，虐待你一样，实话告诉你，你现在是病人，而且好几天没吃东西，我一直给你灌下去一些汤汤水水。 可是那没什么用，长时间不吃东西，猛然一下吃的太多会伤到胃的，我这可是为了你好。” 她手里的牛肉有点烧手。 宋郁庭冷哼一声。 那意思很明白，人家不信。 王小青转身，不信有什么法子啊。 “你就不打算告诉我这肉还有这粥都是哪来的？” 宋郁庭终于问了。 王小青知道躲不过去。 那能怎么样啊。 现在肯定露馅。 宋郁庭昏迷了这么久，她一直以为这个人活不过来，谁想到生命里居然这么顽强。 居然还能活过来。 她可是一点儿防备都没有，这位就睁开眼醒了。 “你昏迷了这么久，我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等死，我就往前走了一走。结果发现那山壁底下居然藏了这么些东西。 反正都快饿死，也不能管这东西能不能吃，于是我就拿过来吃，不过一吃还是挺好吃的。” 王小青觉得自己这个借口编的真够拙劣的。 可是在再怎么拙劣她也得这么回答，要不然怎么说？ 总不能告诉他，本小姐有一个仓库。 想要什么应有尽有。 那不是找死啊。 明知道宋郁庭可能不太相信，可是那也只能这样。 爱信不信。 宋郁庭果然不信。 可是不再问。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的功夫，宋郁庭恢复的很快。 背上的伤口已经渐渐愈合。 宋郁庭吃过了那些牛肉之后很是惊奇，他倒是没想到牛肉在这里可以保存这么完好。 其实他没相信眼前的这个王青说的话，可是也没有太抵触这个回答。 主要是这些东西的包装不是可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王青和他进来的时候身上根本没有什么东西。 自从他能走动以后。 他就发现靠墙的石壁那里果然放了几个箱子。 箱子的材料很奇怪。 像是纸，可又似乎不是他们大燕国的东西。 那箱子里不光有水，有粥，还有牛肉，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黑乎乎的，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吃在嘴里甜丝丝的。（巧克力！） 而且这些东西包裹在一些更奇怪的物品当中。 居然可以保证这些肉和粥放这么长时间不坏。 他哪里知道这可是现代的保鲜技术手段啊。 随着他正常进食的恢复，整个人恢复也变得非常快。 两个人已经不能继续在这里逗留。 他们心里清楚，因为他们两个人失踪，恐怕外面已经天翻地覆了，要不赶紧一块儿出去，估计真的要出大事儿。 这一次王小青光明正大的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做成了一个包袱，把那些肉啊，八宝粥啊，巧克力呀，还有水揣在里面。 自己一个，还做了一个给了宋郁庭。 自己这一个衣服只装了一部分东西，主要她小身板扛不动这些呀。 可是给宋郁庭那个那可是使了大劲儿的装。 这人的伤口已经愈合，她前几天就已经给他拆线。 况且练武之人身体强壮。 能者多劳，总不能在后面的路上，自己再变出来这些东西吧。 宋郁庭倒是没说什么，就是那么目光凉凉的，在她后背上的小包袱上面打量了一下。 让王小青不由得还是羞愧了一下。 她心里也是觉得惊异，这个宋郁庭一句话没说，硬是激起了自己的羞愧之心。 她太善良啊。 不过人家也是个厉害人物。 两个人再次上路。 随着道路渐渐往下，道路变得平坦起来。 令人奇怪的是，自从过了山涧之后，这条路上居然没有再发现陷阱。 王小青很是怀疑是不是自己带错路。 这地方要是通的不是密室，那么就没必要设那么多陷阱。 就在王小青都要绝望的时候。 他们看到了一个山壁。 前面光秃秃的一道山壁。 没有洞穴没有门，什么都没有，就是光秃秃的一个山壁，似乎走到了绝路一样。 王小青挖空心思的在这石壁上面摸了个遍，也没找到什么门道。 一边找一边还自言自语。 “不对啊，应该有什么机关暗门什么的才对啊。不然也对不起这个密室之称啊。” “咯咯” 王小青吓得跳到了一边。 宋郁庭悠悠的走出来，那边山壁上出现了一个石洞，一道石门缓缓的打开。 王小青郁闷了。 自己就算是聪明绝顶也没用。 跟古人那是没法子比。 “不太对！” 宋郁庭拦住了王小青。 王小青也发觉不对了。 因为听到了潺潺水声。 居然有水。 弄这么一个隐蔽的门，就是为了一个水源？ 两个人慢慢摸进去。 宋郁庭已经查看了，没有陷阱。 目前看没有。 两个人站在洞里。 一脸的黑。 两个人看到了一条河！ 对！ 一条河。 这是什么场面，一个山洞里，一条大河波浪宽。 洞里说白了就是洞中洞。 走进去，就看到了里面特别空旷，这条河突兀的出现在这里。 两个人在河面前，面面相觑。 真的没想到别有洞天。 河对面有光芒闪烁，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可是不过去，就剩下往回走。 两个人谁都不愿意往回走。 “这就是你说的密室？” 宋郁庭咬牙，开始这个小子还靠谱一点，可是现在就不一样。 处处透着邪门。 这小子很明显什么都不清楚。 根本就没来过。 王小青已经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宋郁庭现在知道，也没工法子。 总不能杀了自己。 她算是琢磨出来，宋郁庭别看一副千年狐狸精的样子，腹黑还外加心狠手辣，可是心真不黑。 心底的那一点善良还是被王小青摸出来。 不是善良，恐怕不会为了自己挡了那两箭。 这样的宋大人不会因为恼羞成怒杀人的。 “宋大人，我说不知道！你不信的。不然也不会现在这样。现在往前走还是不走啊？” 声音里带了讨好，真不是她不争气，出去得靠宋大人。 她没柯南的本事。 第222章 小白鼠 “走？怎么走？我可不会水！” 宋郁庭没好气，这小子真是胆大妄为，完全不害怕自己。 他不清楚怎么王青就不害怕自己呢。 别人看见他一脸的笑模样，没人觉得好笑。 不知道他叫笑面虎啊。 越是一脸的春风拂面，越是手段狠厉。 谁见了他那都是客客气气。 这个王青对他可从来也没有恭敬过。 这是当他不敢发脾气？ 还是当他不敢杀他啊。 不就是个当帝师的老爹，有什么了不起。 自己现在可是洪都知府。 官大一级压死人。 别说他官大几级，他可是这洪都地界最顶级的父母官。 谁能比他还大啊。 收拾一个还不是帝师的王鹏飞，那不是小菜。 “别生气，别生气，我刚才真不是故意骗你的，是你自己非不信。这可不能怪我。现在我们还是要好好的想个法子过去，你和我生气也还是过不去啊，要是和我生气有用，你多气一会儿，我也由得你。” 王小青嬉皮笑脸的样子，让宋郁庭打心里佩服。 这个王青不要脸起来。 他还真的没法子。 又不能真的收拾他。 自己武艺高强，真的和一个毫无武力的孩子计较。 那就丢脸了。 真是丢了祖宗得脸啊。 他可是堂堂的宋家人。 十二岁就考中了秀才，文武双全的可造之材。 和一个王青计较。 还是一个随时可能早夭的小子。 想一下这个小子可能早早就亡故。 宋郁庭就不由得压下自己的一腔愤怒。 和一个快要死的人计较什么啊。 “那就往回走吧！” 语气生硬得让人知道，他多么努力的压抑自己的一腔怒火。 王小青觉得自己不能再煽风点火了，真把宋郁庭气的撂挑子，自己也没好处啊。 “走不回去。我们还是往前走吧，想办法过河。” “过河？怎么过？你也看到了这条河足足有五十个人宽，我……我不善泳！” 宋郁庭不想承认自己也有不会的，可是没法子。 他就是个旱鸭子。 万一这个王青真逼着自己下水，自己不说也能知道。 还不如早早说明白。 “你不会游泳！那是够呛。” 王小青衡量一下，这条河别看五十个人的距离不算非常难以逾越。 自己会游泳。 正常情况下水没问题，可是她一个人游过去都吃力，别说还有一个不会水的宋郁庭。 两个人要想过去，那就困难。 再说了这条河，委实波涛湍急。 王小青自己也没把握能活着过去。 会游泳不等于能游过去。 难不成就此止步？ 王小青看一眼对岸的光芒。 不知道光芒是什么，可是万一是出去的路呢。 最大的可能就是有通往外面的路径，才会有光线。 她是想过去的。 “还是回去吧！” 宋郁庭从知道王青根本没来过密室，就已经认定这是一条死路。 没人有那个运气！ 随手指一条路，就是密室。 那也太逆天。 宋郁庭没觉得王青有这么大气运。 “那这样吧，宋大人，咱们就分道扬镳吧，我不回去，反正您的伤也好的都差不多。回去一个人过山涧更轻松，我就不陪着您，我还是想要过河。” 王小青恨不得立马就分道扬镳呢。 这样自己的很多东西都能拿出来。 游泳圈，救生衣这东西咱仓库里有。 甚至皮划艇都有。 他们超市那可是省里最大的一家仓储超市。 堪比宜家的规模，品种更是齐全。 他们那的口号那可是“只有客户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号称全省最全的一家超市。 要是她真的跟宋郁庭分道扬镳，自己一个人想过去，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没了宋郁庭，她都不带掩饰的。 宋郁庭看一眼王青。 这个人有秘密。 那浑身上下，从眼底，从心底里散发出，恨不得把自己撵走的想法。 他不至于到这种天怒人怨的地步。 “既然你要过河，那我跟你一起。” 宋郁庭泰然自若，他有一种直觉，跟着王青说不准还真的能出去。 他要是往回走说不准会后悔。 “你跟我一起？我只能保证我自己过去，就会两下子狗刨，而且我自己都不能保证，我自己能不能过得去。你又不会水，你怎么跟我一起？ 下了水之后你这只旱鸭子，直接就可以去跟阎王爷报道。” 王小青那是一脸嫌弃，外带恨不得赶紧把人打包送走。 宋郁庭更是肯定，这个小子有后手。 这小子说不准没说实话。 这个密室王青已经发现出路。 说不准人家早就准备好什么退路。 刚才那一份发自肺腑的话恐怕就是糊弄他的。 让他以为他也不知道这河对岸到底是什么。 王青狡猾啊。 “我虽然不会水，可是，我会轻功啊！大不了我翻回去在路上找点儿树枝什么的。借上几次力应该也能到河对岸。” 王小青无语，气结。 是啊，人家会武功！ 会武功了不起啊！ 这是牛皮膏药啊。 “行，那你过你的河，我过我的河，反正咱俩八竿子打不着。” 王小青扭身到一边等着看宋郁庭过河。 宋郁庭还真的捡了一堆树枝回来。 王小青等着宋郁庭表演一下什么轻功的时候。 宋郁庭却扎起了筏子。 王小青彻底服气了。 这位脑子好使得很，刚才怕不是故意糊弄她啊。 这是欺负人啊。 “你不是轻功吗？” “是啊！轻功我会，可是我带伤了，为了保险还是扎个木筏子合适，再说了你不是也说了，你也不敢保证能游过去，我的救命恩人，我也不能看着你有生命危险不是。” 宋郁庭无耻的嘴脸让王小青气恼。 王小青等着看好戏。 就这几根树枝，就想过河？ 天知道多么侮辱自己的智商。 木筏子扎好了。 不合格，歪歪扭扭，丑到让王小青不忍直视。 她是一个医生，对于事物有着天然的强迫症。 看着这个筏子，王小青绝对有理由相信，宋郁庭也是第一次。 这样的新手也敢做筏子，不知道会不会淹死。 “王青！上去吧！” 宋郁庭自己也有点忐忑，不会不结实吧。 心里打鼓。 他可没做过。 王小青冷笑，抱着双臂在胸前。 “宋大人，多谢你的好心，我自己还是觉得游过去比较安全，你自己请吧。” 拿她当小白鼠，没门儿！ 第223章 身体虚 宋郁庭看一眼王青。 人家那一脸的看不上。 讪讪。 他自己也没信心。 把筏子下水，宋郁庭抬脚试了一下。 还别说，能够承受住。 然后宋郁庭安心。 直接跃上去。 筏子安然无恙。 宋郁庭彻底安心。 “上来吧！看着挺安全的。你游不过去的！” 河面湍急，宋郁庭是真的为王青考虑。 王青果断摇头拒绝。 “宋大人，您先请！我还是自己游过去。” 王小青觉得她就算动手能力不怎么样，也比胆战心惊的一路好。 她已经看到了水里出现了不少鱼群，那鱼群看着可不像是善类。 王小青这会儿相当老实。 小命要紧啊。 “宋大人，要不然，您的筏子还是算了吧！先回来再说！” 王小青盯着鱼群，这鱼群速度很快，在水里很占优势。 河面都被鱼群激起了水花。 然后宋郁庭瞬间就到了王小青旁边。 宋郁庭一身冷汗。 要不是他真的武艺超群。 刚才也发觉不对，现在就可能要糟糕。 筏子被鱼群攻击之下，瞬间就碎成了渣渣。 两个人还看到了跳起的鱼嘴里，闪着寒光的尖利牙齿。 食人鱼！ 王小青第一反应。 这次算是要玩完。 食人鱼怎么破？ 人家不怕任何东西，除非她弄一艘钢筋铁骨的军舰来。 不然肯定过不去啊。 就是充气船也过不去啊。 架不住人家一鱼一口，没等过去！就能彻底没戏。 宋郁庭脸色彻底难看。 他严重怀疑王青是故意的。 他肯定知道。 不然不能不上来。 “这是什么鱼？巨然如此厉害！” 眸里的光芒闪烁，盯着王青。 希望看到王青脸上漏出蛛丝马迹。 他现在怀疑会不会是王青故意把自己引来这里的。 这个密室会不会是一个陷阱。 不早不晚，他探查这么多年都没发现密室。 现在完王青一来，就发现了。 这不合理。 宋郁庭在那里阴谋论，王小青可管不着。 她也琢磨，这遇到食人鱼怎么办。 要是刚才她还怀疑河对岸是不是密室的终点。 现在看到食人鱼的时候，王小青觉得真相了。 设置了这样的关卡，不是密室终点不可能。 就是不是密室，那也是绝对重要的地方。 王小青决心过去。 问题是过不去啊。 过不去怎么破啊。 宋郁庭看着王青眉头都能夹死苍蝇，心中释然，也许自己太多心。 这些年看多了尔虞我诈，把人都想的太狡诈。 要是王青早年就夭折，其实王青也是可怜人。 王小青想起来自己仓库里的可以用的东西。 派的上用场的不多。 这么凶猛的鱼类。 她可没本事收拾。 “你想什么呢？” 王小青想也没想就回答。 “怎么消灭这些鱼，挡着我的去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啊。难倒宋大人不是这样认为？” 有时候开诚布公是好事。 宋郁庭眼神明亮，那锋芒一般的眼神直刺王小青。 这话很狂妄。 还很嚣张。 “你想怎么杀？” 宋郁庭不动声色。 衣袖里的拳头握紧。 “宋大人，何必明知故问，当然是请你动手。你那一掌，十条鱼就被打上岸，这些鱼当然更不在话下。” 王小青已经想到法子。 放着宋郁庭这个吃白饭的不用白不用啊。 宋郁庭就是个现成的大杀器啊。 武功高强也是有好处的。 宋郁庭眉头垮下来。 还是有人把他当杀鱼的屠夫使唤。 “我做不到。” “为什么？” 王小青奇怪。 鱼还不一样！ 难不成食人鱼有钢筋铁骨？ “你也看到了这些鱼游走不定，数量极大，我的功力有限，不在一定范围里，根本就没办法杀死它们。” 宋郁庭不觉得王小青是凭空想象，人家还真的敢想。 他的功力杀鱼那是牛刀小试。 可是鱼也不好掌控，这才是最难的。 “那好办，看我的。” 王小青乐颠颠放下包袱。 打开了几大包牛肉。 酱牛肉也是肉。 不信这些鱼不上钩。 酱牛肉扔进去水里。 溅起无数水花。 当然借助黑暗，王小青还扔下去几尾活蹦乱跳的大鲤鱼，咱超市没有生鲜就不算超市。 想必活物要比死的更有吸引人。 鱼群扑上来。 果然前赴后继。 宋郁庭瞠目，这个王青还真的脑子动的快。 一掌击出。 水面上浮起一大片鱼。 一个个肚子朝上。 很明显死了。 然后没死的居然在抢食它们同类的尸体。 一时之间，宋郁庭只有再次出手。 然后水面上再也看不到那些鱼群。 两个人相视一笑。 看起来法子还真的好用。 “宋大人！多谢你出手，这一下我们可算是安全。” 现在就剩下过河。 宋郁庭倒是看着眼前的王青顺眼很多。 这个小子倒是没坏心。 而且运气很好，脑子好使。 “筏子算是完了，我现在可以再弄一个试一试，刚才那一个我也觉查出来，走到一半路程都很难，看起来我的法子用得还是不太对……” 然后就看到王青递过来一个东西。 奇形怪状的一样东西。 “宋大人，劳烦你，你看就这样，这样……” 王小青做示范，手里的充气筒，几下之后，充气伐终于看着鼓起来一点。 “这是什么？” “过河的东西，羊皮筏子，是一种老百姓常用的，牛羊的胃部，灌上气之后就能过河。” 王小青绞尽脑汁才想出来自己看电影的时候，某一部关于黄河边上的悲壮故事，不是就用得这个羊皮渡河的工具。 也唯有这个解释可以说得过去。 不然眼前的充气伐材质都解释不清。 宋郁庭可是个精明人，自己的解释就算是漏洞百出。 应该也知道不去深究啊。 宋郁庭一边打气。 一边看着那张和一张纸一样的东西，忽然就慢慢变的鼓胀起来。 然后就成了一艘船的样子。 最多就是古怪一些。 但是还依稀看得出来船的样子。 用手摸摸材质。 还真的和羊皮牛皮什么的很像。 手感上很像。 但是似乎又不像。 这是什么动物的胃啊？ 这也太强大了一点，问题是这东西用什么东西缝起来的，看着没有针线的痕迹。 也太诡异啊。 这个王青还真是“袖里乾坤”啊。 王小青急忙把充气口塞紧。 扔给宋郁庭一只桨。 这是充气伐自带的。 两个人上了筏子。 宋郁庭捏了捏手里的船桨。 好像和筏子一个材质。 可是偏偏很结实。 心里都是疑问。 这个王青太奇怪。 这东西又是哪里来的啊。 宋郁庭上下打量王青，浑身上下根本没装东西的地方。 王小青立马就明白这位宋大人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笑着解释，“宋大人，在里面当衣服穿着呢，我身体虚，寒气重，这是我们家老祖宗给我必备的防寒保暖的东西，没想到还能派上这个用场。 也是咱们福大命大。” 这个谎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宋郁庭给了王小青一个信你才有鬼的眼神。 你当我是傻子糊弄啊！ 可是两个人现在可是难兄难弟，宋郁庭还是闭嘴。 自己身上也有秘密，不能要求别人就坦诚相待。 谁还没点秘密啊。 王青既然也是重生者。 那么理所当然的有一些手段是正常的。 自己不是也有啊。 既然如此大家还是别太刨根问底的好。 可是宋郁庭还是没办法，忍不住多看几眼王青。 第224章 王小青！？ 筏子走到一半。 宋郁庭却面色凝重。 “不好，又有一群鱼出现。” 王小青不用宋郁庭提醒，她又不瞎，自己也看的清清楚楚。 这一群鱼明显比刚才那一群规模小了很多。 最多也就是二三十条。 可是规模小，也是食人鱼啊。 估摸着是那一群鱼得余孽。 现在怎么办？ 这些鱼牙尖嘴利，上来就能把充气伐给咬漏了气。 到时候他们怎么办。 现在可是在半路上。 河中央呢。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要是落到水里，王小青不觉得自己游得过食人鱼。 那就得喂鱼。 “那你赶紧的打死啊！” 她可是手无缚鸡之力。 现在只能靠宋郁庭宋大人啊。 宋郁庭摇头，“我一掌下去，这个筏子立马就要漏，距离太近了，掌握不好！我们就下水了。” 王小青急道，“下水就下水，总比喂了鱼强啊。” 宋郁庭被堵的哑口无言，他倒是会说。 自己不会水啊。 主要是下水，那自己比喂鱼也强不到那里。 王小青一看鱼已经开始围着充气伐团团大打转，那是找下嘴的地方呢。 凶狠的小眼睛死死的盯着充气伐上的那两个人，那可是肉啊。 王小青也知道自己是肉啊。 船桨被一条食人鱼率先攻击，王小青一船桨打下去。 鱼是被打下去了。 拿起船桨。 呵呵，心里一寒，一个缺口。 “宋大人，你倒是快一点，你不下手，我们就要真的喂鱼了，我会游水，我救你啊。真的！我保证一定会救你。” 王小青生怕宋郁庭对自己心有戒备。 到时候就麻烦了。 正确来说宋郁庭是一个瘦削、高大的男人，有着黑豹般优雅的举止和力量。 而他浓密的黑发和墨染般的双眸更加强了这种观感。 甚至会有人因此而认为宋郁庭是慵懒闲散的，不过那他可就大错特错。 王小青一直都深深的领悟，宋郁庭儒雅温和外表下的那真实的一面。 这也是他们现在赖以为生的品质。 “扑哧！” 充气伐终于开始遭到攻击。 宋郁庭一掌出去。 水花四溅。 一片鱼死尸浮起来。 两个人已经到了水里。 充气伐根本经不住宋郁庭那一掌。 果然漏了。 王小青落水的一瞬间，一把拉住了宋郁庭。 做人要讲信用。 自己答应要救宋郁庭的。 这个人太沉了。 宋郁庭落水的一瞬间，也一把抓住了王青。 这个时候他是本能。 王青要是跑了，丢下他那就是死路一条。 两个人心有灵犀的抱在一起落水了。 王小青眼尖的看到，还有残余的两条余孽游了过来。 奶奶的！ 这是没完没了了。 王小青一把那两条咬在她脚指头上的鱼给甩到了仓库里。 没法子，她无处藏身。 一着急，就这么做了。 两个人落水。 水冻得她全身麻痹，也比她原本的想象更深。 水流把她按下水面，把她往下游冲。 和宋郁庭就像个粗心小孩掉落的破娃娃般在水中打滚。 她本能地开始踢腿，试着顺水而流，而非逆水而上，急湍像在奖励她一般，突然把她们推上水面。 她的头冒出水面。 用力吸一口空气。 头发披散在脸上，遮住了她的视线。 她似乎听见有呼喊声，然后湍急的流水又再度淹没她。 她翻滚着，无力地朝左方划了一下，却一点用都没有，只是让她被冲回右边的河水正中央。 她再度挣扎着浮出水面。 不知如何，她又翻过身来、顺着水流，她竭尽全力游泳，终于像一只破娃娃般浮起来。 她更用力地踢水，努力让头保持在水面上。 宋郁庭虽然不会水，可是一身武艺也不是摆设。 已经浮出水面。 因为他也比较重，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 在那里浮浮沉沉。 河岸两边的岩石都既高又陡，他们就像在游乐园的滑水道上任水流冲刷，就算游到岸边，也没办法爬上去。 王小青好在游泳技术还真的过关。 飞快的游过去，她以为飞快。 实际上浮沉之后，宋郁庭几乎要消失不见。 几次挣扎之后，她终于一只手从后面揽住宋郁庭的脖子。 “你别乱动！不然我们一起完蛋。” 现在这个程度，她带着一个大男人，游不了多远。 就这么两下，她已经觉得身子沉得要沉下去。 宋郁庭努力让自己面无表情，其实心里慌得要死。 他怕水。 真的怕水。 英明神武的洪都知府大人怕水。 没法子他就是个旱鸭子。 “不行了，我要沉下去了。” 这样子宋郁庭喝了不少水。 王小青自己都沉下去了，别说宋郁庭。 四肢本能的一缠，王小青就觉得身上背了一千斤的石头。 脑袋一下子就进水。 奶奶的，宋大人，你这是要我一起陪你死啊。 王小青在水里挣扎。 宋郁庭抱得紧，根本松不开。 王小青的体力渐渐在冰冷的水中消耗殆尽。 她的手脚肌肉发疼，肺像要燃烧起来。 混蛋，宋郁庭！ 王小青一针下去。 宋郁庭的手彻底松开。 整个人和一条死鱼一样。 王小青冒出头，吐出一口水。 河流到底载着他们走了多远，她一点概念都没有，不过水势如此湍急，岸边看着很近，却仿佛咫尺之遥就是无法到达。 突然，河面开展了，水势也随之减缓。 水流仍然很急，急得她无法与之抗衡，但至少水势已经缓和下来，不再拍打着她。 河岸不再那么陡峭，但布满了巨大的圆形石头。 她可以较不费力地浮在水面，让酸痛的肌肉稍事休息，但寒气深入骨髓，她知道，再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四肢僵硬，无法游泳。 一个游泳圈出现。 王小青趴在上面一边喘气，一只手还死死的拉着那块“石头”。 用力的朝着岸边游去。 终于上岸了。 王小青把宋郁庭扔到岸上，自己也和死鱼一样躺在岸上大口喘气。 累死了。 扭头却看到宋郁庭脸色青白。 她真的欠了他的。 侧身翻转，用力击打他的脊背。 宋郁庭终于吐出来一滩水。 这一下算是活了。 王小青疲惫的倒下。 她算是对得起他了。 宋郁庭咳嗽了半天，躺在王小青身边。 心口火烧火燎的疼。 差一点没气了。 两个人躺了不知多久。 久到两个人就是睡了一大觉才醒过来。 王小青累惨了，她的眼皮沉重，即便脚上的刺痛都唤不醒。 他身上的热正在拯救她。 她已经累得无法抗议这种不当的睡觉方式。 她唯一能做的只是把手向下滑，滑到他的胸口上。 摸到他的心跳，确保他没死去之后。 她立刻沉沉睡去。 宋郁庭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听到低低的哭泣声音。 “呜呜……爸妈，你们走的痛快，留下奶奶和我，我们一老一小怎么办？怎么活？” 宋郁庭猛的睁开眼睛，身边不远处的王青，一脸悲苦的哭泣，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 这是梦魇了。 蹙眉，想要伸手去摇醒王青。 伸出去的时候被人一把握住，死死的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宋郁庭想要挣脱。 没人敢和他这么亲近。 一个身体移过来。 动作很快！ 本来王小青就在他怀里。 现在几乎是整个人缩在他怀里。 他被人抱的紧紧的。 这是异样的感受。 被人依靠信赖的感觉。 “没事！没事了。” 安抚的大手搁在王青的发顶，头发不可思议的细滑。 他奇怪，王鹏飞和他的妻子刘氏都在，活的好好的。 怎么会有王鹏飞和刘氏死去的一说。 难道是前世？ “奶奶，我们一定可以活下去，我们可以活下去，奶奶……小青保证会护好您得周全。” “小青！” 宋郁庭脑海里电闪雷鸣，王小青！ 眼前的这个王青其实就是王鹏飞的长女王小青。 怪不得他记忆里没有王青这个人，因为王青就没有存在过。 ………… 睁开眼，王小青就看到了宋郁庭那张俊颜就在自己面前。 眨眨眼！ 什么情况？ 宋郁庭咕哝一声，一只胳膊死死的搭在了王小青胸口。 王小青脸都绿了。 这是轻薄我一个小女子！ 这是非礼！ 这是耍流氓！ 等等，宋郁庭不知道她是女人。 这是无意识的。 王小青气结，这才最可气呢。 哎！ 王小青一把抓着宋郁庭头发，把人扯开。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躺在人家怀里，还睡得很舒服。 宋郁庭一声呻吟，几乎是跳起来。 “你疯了！你干什么啊？” 宋郁庭挠挠自己的头皮，被这个王青抓的头皮都要撕开。 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他的脉搏急促，但身上的肌肉丝毫未动。 他并不常睡得这么沉，尤其是在这种情境下。 这个醒来的方式可一点都不友好。 他边打量四周，边暗自责怪自己。 他太不够警觉，幸好一切看来平静无事。 他看见王青的头发已松脱，满头乱发。 她昂着头，露出优雅的颈背。 “宋大人，抱歉！我想我们该起床了。我可不想继续睡在这个石头地上。” 她是浑身僵硬。 天知道一夜睡在石头上面什么感觉。 现在她终于生龙活虎起来。 必须尽快离开。 奶奶和家里人也不知道怎么样。 会不会吓死。 第225章 这是穿错地方了吧！ 王小青背对着宋郁庭，在河边梳洗完毕。 头发扎起来，立刻恢复成了一个少年郎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能感觉到宋郁庭若有所思的视线。 “你饿吗？” “不很饿。” “身体是不是真正好起来，自己可以知道。因为你的胃口会愈来愈好。” 他看着她从岸边捡回来他们的包袱。 他喜欢她做事时的俐落，丝毫不拖泥带水，但仍保有她原来优雅的样子。 现在他认为王青那些娘娘腔是优雅，大概是源于发现她是一个女人开始。 他注意到她又将头发绾成一个髻。 他希望她把它放下来。 两个人沉默的吃了不知道是早餐还是晚餐的食物。 王小青觉得自己饿的吃的下去一头牛。 她也是这么做的。 两包牛肉下肚，还有两桶八宝粥。 吃干抹净之后，她抬起头才注意到宋郁庭一脸莞尔的盯着她。 这个男人就算是任何环境都能如此的举止优雅。 真是让人羡慕，嫉妒啊。 这个宋郁庭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教养的。 出身不低。 自己的本事应该很大。 这么年轻就做到了洪都知府的位子上。 不够资历，哪一位大人能轻易松口啊。 要知道知府这个官位没有经过多少年的历练，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把一个没有权势年轻人摆在这个位子上？ 这位宋大人恐怕家世非凡，再加上人才出众。 就冲这位心机和智谋，还有腹黑的程度。做到知府这个位子上也是理所当然的。 当然了，宋大人别看看着非常和气笑呵呵。尤其长得这么英俊，一笑起来春风化雨。 很容易瓦解别人的戒备和警惕。 不过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笑面虎。 这位宋大人也不知道阴了多少人呢！ 宋郁庭还在那里羡慕王小青。 一个女孩子家居然这么能吃，还不长胖。 想着自己家里有一个妹妹，每一次吃的可不比王小青少，当然身上的肉也是和她的饭量是相成正比的。 能做到王小青这样的不多。 当然他羡慕的是王小青的豪迈。 别看面前的这位一点儿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可是，那种豪迈中透着豁达和爽利。 他很是好奇，王小青要是女装打扮之后会是什么样子的。 “现在我们往前走吧，既然已经吃饱喝足。” 王小青想赶紧出去。 看这路途一点都不艰难。 最大的难题已经过去。 食人鱼都过了！还有什么啊。 两个人继续他们的路程。 宋郁庭这一次走在前面。 居然没说什么，让王小青走在前面的话。 王小青也是惊讶。 难不成宋郁庭良心发现？ 不会啊。 宋郁庭还有良心可言啊。 问题是宋郁庭现在真的反常。 不过顾不上那些，两个人走上了一段阶梯。 石阶。 要不是宋郁庭手里的火把，他们很可能都不知道石阶的两边居然都是悬崖峭壁。 王小青心里一惊。 这是不会还有幺蛾子吧。 那些关于摸金校尉的电视剧耳熏目染之后。就是本能地感觉到这一类密室密道之类的很容易有很多玄机。 现在走在悬梯之上。 王小青不久不由得想起了某个电视剧的情节。 不会是这样吧。 两个人不知道走了多久。 宋郁庭停住脚步。 “不对！” 王小青也站住了。 她当然知道不对，如果没感觉错误，他们算是回到了原地转圈圈。 还真的把电视剧的情节照搬不误。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问题是她王小青就是一个医学院毕业的外科大夫。 您要她懂什么五行八卦，周易什么的，真的是天书啊。 就算自己看过，知道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悬魂梯，问题是她也没那个本事破解。 “你也不问我为什么不对？” 宋郁庭还真的好奇，以前这丫头唠叨得很，一路上走路嘴巴都不停。 气死人不偿命的那一种。 怎么这一次走在这条路上，反而一句话都不说，连问都不问。 “当然不用问你，我自己都看出来咱们这不是在原地打转啊，而且如果我没猜错，这些石阶叫做玄魂梯。” 王小青赌气用脚蹭了蹭，自己已经见过两遍的地上的那个标志。 她觉得自己这不是穿越到了大燕朝，自己这是穿到电视剧里了吧。 情节还带这样进行的。 这是哪位大神在戏弄自己呀？ 可惜没人回答。 回答她的只有宋郁庭的声音。 “没想到你懂的还挺多的，的确这个叫做悬魂梯。” 宋郁庭真的大吃一惊。 虽然说王小青有一个当帝师的老爹，可是，王小青本人是个女人。 王鹏飞现在连个秀才都不是，不可能现在把重要的精力放在培养女儿身上。 而且这些机关技巧之类的和王鹏飞所学根本不相干。 奇淫技巧不是书生喜好的。 王小青却知道。 这就不能不让人惊奇。 宋郁庭很是好奇，王鹏飞难倒是个表里不如一的人。 这位当着自己是一派清高的书生气。 可以谈论家国天下，天下大事，吟诗作对，完全就是风花雪月的文人骚客。 背地里难不成五花八门，奇门遁甲什么都学了一番不成？ “我就知道这是玄魂梯曾经在一本古书里看到过介绍。可是具体怎么破解你可不要问我，我可不懂。” 王小青老老实实把自己的底细交出去。 引来宋郁庭的一阵笑声。 声音低沉，这一把嗓子真是让人赏心悦目。 如果抛开他们现在被困在玄魂梯上这件事以外，那么说不定自己还能好好在那里欣赏一番。 可是现在王小青是心烦气躁。 “不对，有人来了。” 宋郁庭刚要说什么。 就看到远处的悬魂梯上居然出现了灯火。 要知道这玄魂梯上周围一片黑暗，除了手中的火把，周围全部浸染在漆黑之中。 所以远处隐隐约约的火光很容易让人看到。 王小青虽然不怕鬼神一说，可是还是不由自主的往宋郁庭身边靠了靠。 宋郁庭身材高大，浑身散发着热度，把周围的寒冷和黑暗都驱散了不少。 让王小青心里都觉得安定了很多。 无论这位宋大人如何的狡猾腹黑，可是起码目前为止自己已经救了他好几次命。 就算是感恩图报也该他帮自己挡挡煞。 王小青心安理得躲在宋郁庭身后。 宋郁庭也理所当然的往前站了站，护在王小青身前，似乎两个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第226章 遇到 影影绰绰，一行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其实一行人只有五个人。 可是和宋郁庭王小青两个人相比起来，人家就算是人数众多，宋郁庭也不由得警惕起来。 这里自己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没想到居然还可以看到人。 可别说这些人是在密室里的，要知道这座密室他们已经找了十几年。 而且当年这个密室被找到的时候，可没有人说过密室里发现了活人。 那么这几个人就很奇怪。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对方先开口。 王小青一顿。 从宋郁庭身后探出脑袋来瞅了瞅，这声音她听着比较耳熟。 一眼就看到了熟人。 显然对方也发现了他。 人家对面可是有五个明晃晃的火把，怎么可能看不清楚他们两个人。 “小王大夫！” 王小青只好站出来。 宋郁庭斜了一眼王小青，还是小王大夫？ 这个称呼倒是挺有意思的。 王小青拱手，“孟大人，别来无恙啊！” 好巧不巧。 孟渊就是对面的五个人之一。 显然孟渊是带队的四个人是以他马首是瞻。 “小王大夫，你怎么在这里？您身边这位是？” 孟渊是一脸的惊喜。 他们家献王爷早就下令，一定要把王家一家人找到。 无论动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找到王鹏飞，还有王小青。 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是王爷的话里的意思是不允许他们伤害王家人。 这点他还分得清楚的，那就是说王爷对王家的一家人很看重。 可是他已经连夜带着人沿途追踪，硬是没有找到王家人的踪迹。 要说也是王小青太狡猾，这个女人一肚子坏水。 仗着她医术很高，给他们饭里下了药之后，他们足足延误了一天一夜。 等到他们找到自己人，开始追踪的时候，已经没办法第一时间找到他们的行踪。 再加上王家这些人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净走一些岔路。 路上那么多难民和山匪。 要想真的把控王家人的踪迹还真的不容易。 孟渊因为这个还被王爷训斥了半天。 现在突然在这里遇到了这位小王大夫，那也算是真的让人惊喜。 他们家王爷交给他这张地图，让他带着人来这里挖宝。 地图的入口就在洪都城外的一座山里。 而且入口相当隐秘，是在山涧之内的一口破井里。 一般人要没有这张地图的指引，想要找到这里简直是千难万险。 他们早在五天之前就已经进入这里，问题是一直没有找到对的路口。 好不容易按照地图的索引走到了这里。 没想到居然还遇到人了，刚才他们还想这里也不会有什么鬼魅吧。 一抬头就看到了远处的火把，光是这个火光就会让人心里发怵。 “这些人你认识？” 宋郁庭已经听出来这个称呼，这位既然叫他是孟大人，那么说明这个人身上也有官职。 他心里生出警惕的原因是，这个地方一般人都不知道。 在上辈子的时候这个地方被发现是要在三年之后，那个时候是献王带人，围攻洪都的时候，不小心发现的。 这个密室里藏了大批的前朝财宝。 也是这些财宝为献王带来了很多的财富，可以大量招兵买马。 这也是献王最后怎么登上皇座的一个倚仗。 怎么发现密室的，宋郁庭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当初这个密室最后发现的入口居然是在洪都城里的这座宅院里。 那件事可是被人传得沸沸扬扬，但是毕竟他不是当事人。 只是听别人传言。 根据传言要想找到密室那就很难，可是现在眼前却出现了五个人。 总不能说这些人也和自己一样是重生了吧。 宋郁庭不能不警惕起来。 “这位是孟渊孟大人，是献王麾下的一员大将，我曾经给孟大人医治过伤势，所以我们认识。孟大人这位是洪都知府宋郁庭宋大人。” 她可算是仁至义尽。 这两位大人见大人，就看他们谁有本事能压的住谁。 宋郁庭立马更加警惕。 献王的人！ 这就奇怪了，按照时间线来说，献王这个时候，应该正跟秦王打的不可开交。 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跑到洪都这里来！ 而且献王就算发现这个密室，也要三年之后。 种种的迹象都表明了事情提前，而且并不是献王自己来的。 反而是现献王手下的这些兵，看这些人的打扮一点都不狼狈，说明人家早有准备。 必然是手中有所倚仗，那么这样来说，种种的疑点指向了一个一件事。 献王有问题。 孟渊也是警惕。 王爷派他来办这件大事，谁都不知道。 而且王爷也说了，这件事是一个秘密，谁都不能告诉。 这里放着大量的财宝，牵扯到的，可是以后谁能做王氏储君！ 现在洪都知府却是突然出现在这里。 不管是误打误撞还是早有预谋，都证明这件事已经有人知道。 他深深地怀疑是不是王爷身边有人泄露了这个秘密。 “幸会幸会。不知道孟大人怎么到了这里？” 两个人面上相敬如宾。 “宋大人，说来也是巧，我们路过这座山，想到山上打猎，谁知道不小心掉到了山洞里。结果就一路到了这里。可是宋大人，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你就别说了，我和你们的小王大夫在园子里正在说话。谁知道你们小王大夫差一点落水，我为了救他，两个人碰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莲花池，结果就掉进了这里！” 两人明知道对方说的这个巧合简直就是太假了。 世界上从来没有巧合，所有的巧合都是人为的。 可是居然还能你好我好的，大家一起说说笑笑。 王小青笑着，心道你们两个还能不能再假一点儿！ “两位大人你们就别在这里寒暄了，咱们现在还是赶紧想想。怎么出去吧，总不能在这个玄魂梯上一直这么走吧？” 王小青打断两个人的客套。 “这个悬魂梯里暗含着五行八卦。说不准我们按八卦的方式破解，应该能走出去。” 王小青点点头，宋郁庭还真有两把刷子。 自己当初是看电视剧看的，好像就是说这里面暗含着什么卦，可是要让她破解，她可没那个本事，但是人家宋郁庭一句话就找到了问题的中心思想。 宋大人，我看好你啊。 您可要加油啊！ 第227章 同病相怜 “宋大人，真是博学多才，我们这些粗人啊，什么都不懂，您说的这个。我们还是真不明白。要不然宋大人劳您赶紧想想法子，咱们还是得赶紧离开这里为好。” 孟渊说到。 他们家王爷给了他详细的地图，包括地图上面的破解之法。到这里，虽然他知道怎么破解，可是还是得假装一下。 要不然他一个大头兵掉进这山洞里，居然还能破解了这玄魂梯，那也太巧合了。 说出去谁会信呢？ 宋郁庭点点头，不做声站在那里思索。 他是真的对这个有点儿研究，要不然也不能这么说。 孟渊来到王小青面前。 “小王大夫，别来无恙！真的没想到你们居然在洪都。我要是知道你们在洪都的话，早就派人来接你们，您是不知道你们走之后，王爷对王先生和小王大夫那是挂念得很。 但是真的没想到小王大夫和王先生居然到了洪都。” 看王小青一身短打扮，就知道王小青这是女扮男装。 看起来面前的这位宋大人，恐怕和小王大夫关系并不怎么亲近，要不然小王大夫也不能这么装模作样。 心里不由有些暗暗的喜悦。 离开这么久，他忽然发现像王小青这样的女人，真的和那些大家闺秀完全不同。 他见识到那些女人的扭扭捏捏，故作姿态之后，忽然发现像小王大夫这样的女人，那才是真正的英雄儿女。 当初自己认定的手段毒辣，现在回想一下人家要是对他们宅心仁厚，那么说不准以后就死在他们手上。 这位小王大夫那可是拿一根钢针震住了他们这所有的兵。 而且他更知道这位小王大夫其实心地善良，要不然也不能面对那样心思恶毒的他们还出手给他们治疗。 回到军营里面，他们早就请大夫仔细的检查过，身上哪有毒啊？ 他几次三番的思前想后，都知道小王大夫绝对是个好人。 而且只有他知道小王大夫的容貌，那是倾城倾国。 孟渊早就动了心思。 他虽然不知道王爷是因为什么看中了王鹏飞，想要重用王家。 可是以自己的家世要想配上王小青，那也是富富有余。 就冲王爷对王家的这种看中，想必自己父母不会反对这一门亲事。 这会儿见到了面前的佳人，那是一腔的思念喷涌而出。 满目含情啊。 王小青真的没多想，要知道她可大大咧咧惯了。 没有面对感情这种棘手的问题经验。 再说了，她和这位孟大人之间可没那么多温情。 两个人交手最多的就是你来我往的狠毒。 她哪里想得到真的有不打不相识这一番话。 “孟大人，王爷的好意我们心领，可是我们现在在洪都，日子过得不错，平静安宁，而且我爹也马上要参加科举。所以王爷的厚爱还是算了。 请孟大人带话给王爷，我们多谢王爷的好意。” 王小青不傻，面前这一位代表的可是那位献王。 献王虽然对他们家态度一直都很好，可是她没觉得他们掺和进去王储争位有什么好下场。 一旦失败，他们一家子可都要抄家灭族。 没必要让他爹为此搭上一家人。 他们不过就是普通百姓，老老实实过好自己的小日子，闷声发大财。 他爹最多去考科举，能考上举人当官肯定不错，可是现在就去站队，她是不赞成的。 从龙之功可不是那么容易得来的。 一个不好就是一家子脑袋搬家。 她和奶奶还想过自己的小日子呢。 无论从哪一点的价值投资来说，献王这里都不是她要押注的那一方。 所以这位献王爷的好意他们还真的不能接受。 孟渊讪讪，这个王小青一张嘴就能把人怼到南墙上。 看来王爷想要让王家人投诚那还真不容易。 “王爷的意思你们要是真的不愿意也不强求，王爷说了尊重王先生的决定，不过我觉得这件事你还是回去和你父亲商量一下的好。毕竟你父亲见多识广，而且眼光不错，见识非凡，恐怕比你考虑的更加稳妥。” 王小青要是不愿意，孟渊担心自家父母不会同意自己娶一个小小的农户人家女儿。 可是做妾！ 孟渊是想都不敢想。 不怕那一针让他半身不遂的话，尽管试一试。 好声好气，这位惹不得。 “王青，过来帮我的忙。” 王小青急忙答应。 “来了，宋大人！” 对面这位孟大人眼神怪怪的，语气也怪怪的，王小青一身鸡皮疙瘩。 孟渊要是上来恨不得把她挫骨扬灰，她倒是觉得坦然。 可是偏偏这一副温情脉脉的样子就让人浑身不自在。 还是和宋大人一起的好。 宋大人起码没有这么古怪。 欢快的跑到宋郁庭面前。 眼巴巴的等着大神解开谜底。 宋郁庭呶呶嘴，王小青看一下台阶底下。 黑漆马虎。 “什么意思？从这里往下跳？” 王小青记得电视剧里就是这样。 自己没那个本事，只能寄希望于这位宋大神。 古人的智慧和博学多长，是她这样的应试教育出来的学生没办法比的。 不是都说了古代的文人琴棋书画无所不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据说古代的学生那可是真的什么都学。 像鼎鼎大名的诸葛亮，周瑜之类的，人家可都是全才，也就是博采众家之长。 她除了在医学方面算得上是顶尖的精英。 文学方面就不用说，那些诗词文章能剽窃的基本都是古代人留下的智慧。 让她来个出口成章，那真是为难她。 所以没来由的就是无比信任宋大人。 为什么她站队到宋郁庭这里？ 当然了，这还用说！ 对面的那位孟渊孟大人，她可太了解了，那就是个粗人。 虽然说古时候的武将也要读兵书，懂得排兵布阵。 不过和宋大人比起来，那显然有差距的。 两个人明显不是一个级别的。 再说了，她和宋郁庭起码算是生死之交。 当然是自己以为的。 这位笑面虎是怎么想的，她不知道。 可是她救过宋郁庭是真的。 宋郁庭也救过她的命也不假。 认真的说起来，宋郁庭可能一开始表现的不太友好，但是没有真的伤害过她。 关键时刻还能救人一命，起码证明这个人心底深处没真的要把她杀人灭口。 这就足够让王小青信任。 可是王小青和孟大人之间，那可不就不是生死之交。 嘿嘿，那是生死之仇。 别以为她不知道孟渊早就想把自己挫骨扬灰。 除非脑子里全是包，她才会想和孟渊站队。 宋郁庭看着笑盈盈的露出笑靥得王小青，心里刚才的那一种不舒服忽然消失了。 这个丫头前世还真的早夭。 王鹏飞帝师大人的长女被追封成玉县主。 就是献王抓住了王小青要挟王鹏飞投降。 最后结果可想而知，王鹏飞帝师之名也不是白来。 先国家大义之后，王小青香消玉殒之后就得了个封号。 宋郁庭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丫头不知道自己将来的命运，还能这么喜笑颜开地在自己跟前插科打诨，心里也是淡淡的一股兔死狐悲啊。 上辈子的自己和王小青命运还真的是相同，只不过，他的全家是最后满门抄斩，一个一个死在了献王刀下。 王鹏飞起码是牺牲他们姐妹几个，最后这位帝师大人也算是荣耀加身。 可惜不长久而已。 最后也是落的一个满门抄斩。 这样说起来，他和王小青才是真正的同病相怜。 第228章 士为知己者死 “对，我已经找到了破解卦位此处是生门，但是，目前为止我只判断出这里是一个生门，如果从这里跳下去没有找到生门，那么就是隔三个台阶之后，那里就会是另外一个生门。” 宋郁庭无法确定。 虽然研究了五行八卦。 可是这些东西他不算精益求精。 要是他师傅在，说不准一算一个准儿。 到了自己这里就变成两个可能性，也就是变成了得有人拿命来赌。 孟渊看一眼宋郁庭，眼神中带了忌惮。 他虽然是一员武将，可是心思细腻。可不是那种大大咧咧毫无心肝的人。 自己手里拿的是王爷请高人做出来的图，每一步他都心里有数。 就这样走来还步步惊心。 这玄魂梯在地图上面，王爷的确标注了从这里跳下去，的确是破解之法。 可是那可是请的高人来破解的。 宋郁庭人家只不过蹲在这里半天，写写画画了半天就算出了这个位置。 这不能不让人感觉到此人的天赋之高，所学之精。 自家王爷一直醉心于储君之位，而且想得这天下。 那个位子谁不想坐！ 都眼红着呢！ 老皇帝在宫里已经病了数日，这大位悬空，多少皇子在眼红心热。 谁不想把这天下人才汇聚到自己身边。 得人才者得天下。 而这个宋郁庭的宋家人才辈出，可算是大燕国的底蕴大家。 偏偏就是个异类。 他们宋家在这一次的储君争夺里居然一直保持位置中立。 不对任何一个皇子示好。 错了！ 也不是不对任何一个皇子示好，他们示好的那一位皇子，就是这洪都城的主人周王。 周王谁不知道，这个天底下谁都可以成为那个位置上的主人，只有周王不可能。 周王的那条腿自从五岁上残疾之后，从此以后就再也不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走路。 身有残疾，是绝对不可能成为皇帝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家王爷对周王态度一直都非常和善。 周王是最不可能争夺储位的那一个人。 而宋家人偏偏选择了周王，可想而知，这一家人太会明哲保身。 人家不是不站队，站了一个大家都知道觉得不对，不可能当皇帝的人的队伍。 和不站队没什么区别。 而且你还说不出什么。 心里暗暗的有些失望，要是宋郁庭能够成为他们王爷的左膀右臂。 那么以后的天下大燕那简直是指日可期。 可惜宋郁庭据说是油盐不进，要知道秦王怀王那都对宋家示好多年。 他们家王爷也是屡次进行游说。 这一家人是从上到下水泼不进。 “是这里啊，那好我来跳吧。” 王小青自告奋勇。 宋郁庭眼神里忽然带了一些温暖，别看王小青这个丫头，跟自己抬起杠来，那是能把人气疯。 可是对自己的信任居然是这么大。 他真的没想到他们两个只不过是两面之缘。 算是数次的生死之交，可是居然最信任自己的人是这个王小青。 他不过是一句话，这丫头撸起袖子那就要往下跳。 孟渊不是滋味。 他当然知道从这里跳下去，定不会死人。 可是王小青对眼前这个宋大人也太信任了吧。 而且刚才王小青还用手指拉着宋郁庭的衣袖，这男女授受不亲，在这位王小大夫眼中似乎根本视若无物。 虽然他知道王小青是个大夫，对于男女有别根本毫不在乎。 可是对待自己的时候，似乎根本没有这么亲切。 多会儿不是恶语相向，要么就是威逼利诱。 对着这位宋大人说话态度，那完全是不一样的。 他要是能够看到自己的表情，就会知道他现在的表情有一些狰狞，眼中闪烁着嫉恨的光芒。 可惜谁也看不出来，谁也不知道他眼中闪烁的光芒居然是嫉恨。 王小青就更不知道。 她要是知道，估计得笑死。 她对宋郁庭真的是因为两个人一路走来，同甘共苦，生死与共培养出来的默契。 还真的不是男女之情。 当然要说她对长相如此俊逸的宋大人，没有一点儿遐想的话，那也太假了。 无论男女，对于美好的事物都是会有一丝幻想的，不过她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这位宋大人目的性太强了。 最重要的是她更了解这位宋大人腹黑得很，别看一脸笑盈盈。 肚子里坏水多的很。 主意一会儿一个。 层出不穷。 而且此人又聪明绝顶，就放十个王小青捆在一块儿，恐怕也不是这位宋大人的对手。 她可以现在面不改色的跟宋大人称兄道弟，甚至非常友好勾肩搭背也在所不惜，也要把关系搞好。 实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她又不想真的到献王那里，比起那位献王爷来说。 她觉得目前在洪都的生活非常安宁稳定，而且就算是战乱恐怕也扰不到洪都。 跟着周王明明有好日子，自己非要出去到别人手底下讨生活。 弄一个朝不保夕。 万一这位献王是整个故事里的那位反派配角，最后争夺储位失败。 那他们的下场就可想而知。 王小青死都不会同意。 所以宁可和宋郁庭搞好关系，在这位宋大人手底下讨生活，也比抄家灭门的强。 “小王大夫，还是我来吧。” 孟渊还是没忍住，虽然他知道这里跳下去绝对不会有性命之忧。 可是他还是想让王小青知道，那个最维护她最疼爱她的人是自己。 这也许是表现得最好机会。 王小青可是最不容易讨好的一个人。 哪知道王小青根本就被感动，人家给了他一个白眼。 是！ 明晃晃的白眼！ 那意思是谁要你多管闲事儿！ 然后王小青撸起袖子就跳下去。 连宋郁庭都没来得及说话。 宋郁庭一看这些丫头就这么给跳下去，内心是真的震动。 上辈子只有家人为他无怨无悔付出过这么多。 不计较任何得失的为他撑腰，为他做后盾。 这是第一次有一个外人居然这么信任他，信任到完全不顾及自己的性命，就这样去做。 只因为自己的一句话。 这种信任深深地震撼了他。 他非常懊恼自己刚才没有把话说清楚。 要是王小青真的出什么事儿，自己大概会后悔一辈子的。 士为知己者死，也许就是这个意思吧。 宋郁庭也跳下去了。 第一次冲动了。 第229章 大男子主义也是病 “王青，王青你怎么样？” 宋郁庭没发觉自己的语气，第一次因为担心而变得柔软。 “我没事儿，你怎么下来了？这里还真的是生门。” 王小青欢快的声音，让宋郁庭整个心放了下来。 还真是大胆。 王小青哪里知道自己刚才是在生死只之间转了一圈。 她傻大胆的想到了人家电视剧里面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然后立马就有活路。 这位还真的把自己当成主角光环。 不过这运气也的确是如此。 当然了，王小青也准备好。 万一实在不行，她已经准备从自己的仓库里抽出来十个充气垫子加起来她就不信，还没办法救自己一条命。 不过显然没用着。 “好了，都下去吧。” 孟渊二话没说，撩起衣襟就跳了下去。 宋郁庭这会已经点起火把，火把里看到了亭亭玉立的王小青。 虽然还是男装打扮，脸上都是灰尘。 可是在他心里忽然像是镀了一层金，闪闪发亮。 “小王大夫你怎么样？” 没等心情激荡的宋郁庭走上去。 随着他身后跟着跳下来的孟渊，已经急忙跑了过去，抓住王小青上下的打量。 那情深意重的模样，任谁都能看出来。 这位孟大人对这位小王大夫恐怕是心有所属。 王小青推开他的手。 “孟大人，你放心好了，我好得很呢。” 立马跑到了宋郁庭身边。 那一脸谄媚的表情让人不忍直视。 “宋大人，你还真有本事，一算就算到了生门。我发觉了跟着你有肉吃。你说吧，要怎么走咱们就怎么走。” 她是铁了心要和宋郁庭绑在一块儿的。 孟渊那可是不怀好意的。 献王一直都居心叵测。 王小青到现在都没弄清楚这位献王爷到底是想在他们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不过无论是什么，孟渊来表达他们王爷的意思，他们都不会接受。 那就只好把路堵死。 无论什么阴谋，她们也不答应。 再说了她又不是傻子，哪有这么巧合的。 她和宋郁庭那还真的是巧合，自己为了救自己一命撒了个谎。 这个谎还直接把他们给撒进这个密道里，可是孟渊要说他们也是无意掉进来的。 还是五个人一起整整齐齐的掉进来。 鬼才信。 没看他们孟渊背后那包袱里鼓鼓囊呢，水囊食物一应俱全。 看他们腰间的刀，还有腰间的绳索和飞爪。 这是打仗用的？ 骗谁呢。 王小青死都要和宋郁庭在一块就是这缘故。 现在和宋大人在一块儿才是最安全的。 孟渊气苦。 王小青难不成是看上了这个宋大人？ 眼神幽暗的盯着宋郁庭。 宋郁庭满眼都是微笑，嘴角微微上扬。 被人全心全意的这么信任，对于他来说这种感觉简直是太神奇了。 “走吧，王青。居然对我这么和颜悦色，我真是受宠若惊。我们这算不算是朋友了呢？” “当然是朋友了。宋大人，能和你一位堂堂的洪都知府成为的朋友，那可是王青三生有幸。” 王小青决定打好这张牌，立马就能放下身段和对方成为莫逆好友。 当然她一直以为这位宋大人还把他当成一个男子呢。 “好吧，王青咱们赶紧走，还是尽快找到出路。” 宋郁庭当前带路直接往前走。 王小青紧跟在他身后，孟渊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心里有些苦涩。 这个王小青难道眼瞎了吗？自己哪一点比不上宋郁庭？ 要说出身，自己的地位比宋郁庭还高。 他们淮海侯府堂堂的世子爷难道还比不上一个不过是百年清贵读书世家！ 越想越气，一个人在那里生闷气。 几个人一路走去，从台阶上直接走到了岸上。 王小青这时候才发现周围开始隐隐绰绰出现了光芒，而且这些光芒显然是灯光。 “这里的灯应该是特制的。千年不变，万年不息。” 宋郁庭已经看出端倪。 心里不由得兴奋起来，看来这个宝藏之说是真的。 一行人越往前走，周围的光芒越盛。 景物已经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这应该算是一个巨大的古墓。 他们说现在就在墓室的外面，而这些千年不灭万年不熄的灯火映照之下，他们终于看到了那一个宏伟巨大的石门。 也是墓室的大门。 墓室大门之前有两座巨大的石头雕像。 石人狰狞的面目和凶狠的表情，似乎随时能够扑下来，将他们这些来犯的不速之客斩之门外。 王小青胆子大，也有点害怕。 她是医生，不是摸金校尉。 隔行如隔山，她现在心里能够想象的只能是那些电视剧里，无端冒出来的尸王或者大粽子。 这个时候跟在武功高强的人的身边才能有安全感。 她是医生，她可不能保证自己可以解决非科学常理的一些问题。 那些大粽子什么的，她可没本事战斗。 就咱这小身板，打也打不过。 宋郁庭感觉到王小青的紧张，安抚到，“你不用太紧张，这里应该是一座墓室，不过看样子，这个门要想打开也是需要机关的。活人你都不怕，死人你还怕呀？再说了，你那一针下去活人都能变死人。” 王小青怎么会不知道这调侃的话语是想要缓解她紧张的情绪。 “您就别逗我了，我有那个本事可以把活人扎成死人。可是真没那个本事，把死人弄的再死的不能再死。要是出来一个僵尸尸王什么的，就我这一根绣花针对于人家。那就是花拳绣腿，说不定白给都不够吃呢。” “你对你自己的评价可真高。” 宋郁庭笑眯眯的斜一眼王小青。 王小青心里叹息啊，长得太好看，真的是可以缓解压力。 看着这样一张绝世美颜，那立体深刻的五官，挺直得鼻梁，外加上薄薄的嘴唇，尤其是那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很容易让人想不起什么大粽子之类的东西。 “这道石门怎么打开？” 一道冷峻的声音插入。 孟渊可不想看到两个人，好像是打情骂俏一般，自己心爱的女人，居然在他面前和其它的男人卿卿我我，这谁受的了？ 孟渊心底深处一直把眼前的王小青当做自己认定的妻子。 王小青要是知道，肯定啐他一脸。 大男子主义也是病，得治。 第230章 六道门 宋郁庭凝神望向这座石门，这门看起来特别奇怪。 远远的看是一座巨大的石门，可是，到近处的时候才能发现这一到石门居然是由六十四个小门组成的。 六十四个小门应该暗含了八卦的方位。 要破解起来可就难了。 这六十四个小门要想找到位置，找出真正的密码才能打开真正的大门。 否则的话，估计每一道门后面都是生死危机。 孟渊看着这一扇大门，心里也有些咕哝。 王爷给自己的图纸上这个大门可不是六十四扇呢。 王爷给的图纸上面，这扇大门明明是三十二扇。 现在数字突然翻了一倍，那么也就是说王爷给他的答案肯定不正确。 这怎么可能？ 他都有些疑惑了，难不成王爷请的高人根本就没有来到过这里？ 宋郁庭在那里凝神计算这八卦方位，他也是学艺不精。 现在要真的运用起来算出准确的方位，也是需要周围一些线索来配合。 他在那里仔细打量，看看能不能在周围找出一些提示的线索。 毕竟这些所谓古墓的主人都是心高气傲，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很容易留下一些你看不破的线索。 就是觉得他们天下第一聪明。 如果他没记错当年，流传很久的献王爷找到这个宝藏，可是死了不少人的。 现在估计他们几个人不够死的。 宋郁庭看一眼孟渊。 嘴角勾起。 这可是献王爷的人，是不是可以当枪使一下啊。 一个人靠在了他身边，近的可以闻到一股馥郁的香气。 这股味道很熟悉。 刚才某个人靠着自己睡了一大觉，他睡梦中都是这个味道。 也不知道王小青用的什么香胰子。 味道既然持久不散。 他们可是落水了。 居然还能这么香。 “宋大人，咱俩已经摒弃前嫌成为朋友了，对吗？” 宋郁庭听了这话立刻觉得不对，这丫头想说什么？ “我们两个都生死与共，肯定是朋友啊，无论你是怎么想我的，可是我宋郁庭可是打心里认定咱们俩应该是友非敌。” “那就好，我和你说一句掏心窝的话。你可不能怀疑我的用心。” 王小青小眼神带着期待。 他长得很高大，她其实本能地感到不喜欢。 她不喜欢人家高高在上俯视她，就如同她不喜欢被迫抬头看人。 但，不管他高大与否，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比起孟渊，宋郁庭更值得信任。 那是拿生命换来的信任。 “你的意思是？” 宋郁庭不会认错王小青眼中的防备和警惕。 但是就是这样的瞄她一眼，正好看见她垂下眼眸，并发现她的双颊染上一层粉红。 “我的意思是我们必须警惕孟大人他们，他们是献王的人。” 这是她能说的所有。 宋郁庭释然的松口气。 “那就达成共识，我也认为孟渊没说老实话！那些人应该是摸金校尉里的佼佼者，你看看他们脖子里有一块摸金校尉才有的摸金符，当然现在看不到！可是刚才我无意中看到。 这些人就是冲着密室来的。” 宋郁庭打定主意不可能让这一笔财富再次被献王得到。 不是都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上辈子献王就算坐拥天下，屁股底下位子可没坐热，就被自己的皇后联手他人收拾下台。 这辈子献王还是靠边站吧。 别浪费这大好宝藏。 “嗯嗯，我也是这个意思，宋大人，那一言为定，我们是可以交付后背的朋友。” 王小青倒是没想到，宋郁庭比她想象中还要轻易松口。 她还以为自己要多费口舌一番。 没想到啊！ 王小青伸出小手指，宋郁庭蹙眉。 迷惑的望着那洁白修长的小手指。 骨节分明，女人的骨架比较小，但是看着小手指晶莹剔透，白皙圆润。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王八蛋。不对谁变谁的祖宗十八代都会被人唾弃。” 王小青觉得王八蛋不足以让人信服。 读书人名声大于天。 肯定不会愿意他祖宗十八代都被人骂个没完。 这是很重的誓言了吧。 那些什么死全家什么的。 她说不出来。 真没有当坏蛋的潜质，连个赌咒发誓都不会。 宋郁庭张大双眼注视，他发现她有一双夜般深沉的黑眸。 不过因为紧张的缘故，居然带了一丝无辜。 让人家十八辈祖宗被骂。 大概就是眼前的人想出来的恶毒招数。 “好！一言为定。” 修长的手指缠绕上去。 双手紧握，王小青得意的，用大拇指和对方的大拇指盖了印章。 “好！” 宋郁庭站起身，“既然好了！那就走吧，我们要去看看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等着，我怕等下去我那些护卫要把你们王家抄了。” 这才是宋郁庭担心的。 自己的护卫为了找到自己，恐怕真的会把王家翻个底朝天。 孟渊恨得牙痒痒。 宋郁庭凭什么就和那个丫头握手。 一个妥妥的洪都知府，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手指勾在一起。 简直是无耻下流。 连读书人的礼义廉耻都忘的干净。 可是对上王小青，他就是气不起来。 他难过的发觉，自己即使心里再多的怒气，可是对上王小青那张无辜又纯真的脸，尤其是脸上的那波光洌艳的眸子，他就只剩下心里发苦。 王小青肯定不知道这些。 在她眼中👨🏻和女人没有区别。 男人和猪狗也无区别。 可是宋郁庭知道啊。 心里更恨宋郁庭。 一腔的无奈只能对着宋郁庭。 “宋大人，你有什么法子？” 要不是为了王爷的大业，他真的想一刀宰了这个宋郁庭。 宋郁庭，宋大人，你且等着。 咱们来日方长。 你能走出这座墓地，算我输！ “现在我算了一下，这座六十四扇门的是按照早年的八卦风水来的，我算出六个方位都是方位，可是没法子算出最终是哪一道门。唯一的法子，就是一道门一道门去探查。 这六道门终有一道是开启墓室的钥匙。不过其中的凶险也是不言而喻的。” 孟渊大喜过望，有一丝希望也是好的。 手里的图纸已经废了，要是无人能解，他们就完不成王爷交代的任务。 总不能无功而返。 “那这好办！不就是六道门，我的人来。” 他们不怕。 “孟大人，现在我们一共只有七个人，那就只好兵分六路，总有一路可以探出出路。” ：。： 第231章 猝不及防 “那我们就此拜别，我和王青一路，你门各选一道门，孟大人可以先选。” 宋郁庭早就想好，怎么和孟渊他们分开。 这门虽然是按照六十四卦五行来的，可是六道门的说法是他说的。 其中位置破解，他早就心中有数。 宋郁庭大燕国神童的名声也不是白得的。 “哪里，宋大人，不需要你们冒险，这里一切有我。看我的好了。” 孟渊却摆摆手，一脸的淡定。 想把他们甩了？ 没门。 “看你的？” 宋郁庭和王小青都看过去。 看起来孟渊还有后手啊。 孟渊点点头！ 对着手下一个手势。 然后有人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往空中一扔。 王小青本能的捂起耳朵，怀疑是类似于古代的信号弹一类的东西，估计是通知他的同伙。 可惜什么都没有。 反而引来宋郁庭疑惑的目光。 那人手里的东西，人家化作了一只小鸟。 拍拍翅膀就飞走。 王小青自己也尴尬。 的确是尴尬了。 把手从耳朵放下来，有些尴尬的给自己缓解一下气氛。 “那是什么鸟啊？怎么你们出门还带着鸟？” 她知道有人训练信鸽，还不知道有人居然还可以训练小鸟。 傻子也能猜出来。 这小鸟肯定是当做传信工具的。 而且小鸟比人可聪明的多，人家又不用在地上找路，也比他们强的多。 估计这鸟儿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很容易找到出去的路，通知他们的人迅速赶到。 宋郁庭眼神一凛。 这个孟渊果然是有备而来啊。 估计外面会有孟渊的大批人马。 否则的话也不会让小鸟传信，而且孟渊刚才说的如此的自信说明他胸有成竹。 “孟大人，您这带着指路鸟还能迷路？” 孟渊哈哈大笑，“让宋大人见笑了，我这只鸟儿啊，训练了没多长时间。认路本事还没那么大，我这也是放出去试一试，看能不能寻来帮手，要是有帮手的话，咱们不是事半功倍了吗？ 这六道门进去，十有八九会有九死一生的情况。宋大人如此金贵的人怎么可能让您身临险境！干这些粗活，当然是我们这些当兵的来干。 你放心，我山上的这些兄弟都是好手，虽然说，不如你们读书人咬文嚼字那么文绉绉，可是我们这些人，不怕死，重情义，这种事情当然让我们来干合适。” 两个人打着哈哈，可是彼此之间心照不宣都明白孟渊说的这些话只不过是场面话。 宋郁庭心急。 要是孟渊真的带着大批人来了，恐怕献王这一次又能拿到他想要的财富，宋郁庭不甘心啊。 自己已经找了三年，居然都没有能找到。 偏偏还让献王再一次捡了漏。 难道说是运气。 王小青看一眼孟渊。 这是露出真面目了。 就知道这个孟渊不可信。 孟渊对那个献王那可是叫一个忠心耿耿。 宋郁庭看一眼六道门。 王小青看一眼宋郁庭。 两个人彼此对视。 眼中心意相通。 他们不能就这样等下去。 不然孟渊后面还不知会做出什么。 他们已经发现了这个秘密，现在他们不会对别人杀人灭口，可是孟渊说不准会对他们先下手为强。 宋郁庭迈步走过去。 孟渊使个眼色。 有人已经跟上去。 王小青却哎呦一声，指着宋郁庭后背喊道。 “宋大人，你也太不地道啦，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把解药拿出来。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看我一针。” 手里寒光闪闪，直奔宋郁庭后背。 孟渊第一时间听到这个话本能的反应是往后退了一步，第二个反应是心里一疼。 对王小青的钢针，孟渊那是已经留下心理阴影了。 见到钢针就是本能的退后。 可是他也听明白了，宋郁庭这个混蛋，居然给王小青下了药。 怪不得王小青对宋郁庭那一副狗腿子的样子，原来真正的原因在此。 他就说嘛。 他所认识的那个小王大夫，那可是威风凛凛一针可以扫遍天下的人物。 居然可以对着别人谄媚巴结，这绝对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王小青。 那个他心目中的王小青。 原来这里面是宋郁庭这个王八蛋使了下三滥的手段。 说是迟那时快。 王小青一眨眼功夫就来到了宋郁庭背后。 一前一后。 然后孟渊就看到两个人瞬间消失。 傻眼。 孟渊揉揉眼睛。 说好的一针倒地。 周围四个手下指了指那扇门。 “大人，不好，他们两个耍诈已经进入那道门了。” 孟渊醒悟了，一个闪身冲了进去。 就算是他脑子再不灵光也领悟过来，宋郁庭恐怕早就已经找出那一扇通往密室的门。 什么六道门，那不过是诓骗他们的一句话而已。 “一个人留下守在这里，等着后援到来，剩下的人跟我进去。” 孟渊气急败坏。 他没想到王小青居然阴他。 更让他气愤不已的是自己那么相信王小青，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和宋郁庭一唱一和。 这是对他智商的侮辱。 四个人也消失在那扇门里。 宋郁庭和王小青站在门里看着黑漆漆的过道。 这可没有火把给他们帮忙。 宋郁庭也没敢挪动，要知道越接近密室，陷阱和机关就会越多。 他们随便乱闯，说不定触动什么机关，到时候那可就九死一生了。 怀里的火折子刚才就湿透了，根本没法用。 两个人一心防备着孟渊事发突然根本没来得及做准备。当然他们要手里真的有火把的话，恐怕孟渊对他们的注意力会更加专注。 现在忽然就陷入两难之地。 王小青也在这里为难。 浑身发抖，腿脚发软。 这活脱脱的是幽闭恐惧症。 她虽然是医生，可是也没办法抗拒这种恐惧。 一只手不自觉的搭在宋郁庭胳膊上。 温暖的触感让她一下子找到了安全感。 也怪不了她，这个地方虽然看不到，但是能够感觉到扑面而来的一股子怪味。 而且那四面黑黝黝的墙壁给人的压迫感非常强烈。 她对黑暗并没有那么恐惧，但是这种感觉像是被关在了一个柜子里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冷汗不冒出来都难。 太让人绝望。 一只臂膀安稳的把她揽在身侧，低沉的声音越发温和。 “没事！有我在！” 奇异的安抚了她的那种惶恐。 心渐渐平静下来。 ：。： 第232章 只要能活下去比什么都强 “现在怎么办？孟渊肯定会追来的。” 王小青虽然身上发软还没恢复，可是，已经带了一些镇定。 咱可是现代无神论的教育产物。 不能对不起自己的教授老师啊。 “等等，我想想办法。没有光亮我们也不能乱来，很容易踩中机关的。” 宋郁庭也一脑门子汗。 “那还是我来吧！” 王小青一听光这事情那还真得自己来。 一个手电筒出现了。 光束立刻让这个幽闭的环境退却了很多。 王小青颤抖的神经立刻坚强了很多。 我是光，我是亮，我是唯一的神话。 斜一眼宋郁庭，快夸夸我吧。 宋郁庭疑惑的看这她手里的东西，打量一下。 “这个东西看着，可不像是大燕国的，倒是小巧精致，问题是居然能有光线出来。” 满心的疑虑。 没法子，别怪他见识浅薄。 您就是把大燕国全部的人召集来，恐怕也没人认识这东西。 王小青镇定的撒谎。 信口开河现在成了她的专长。 没法子，为了给自己的这些东西找一个合理的借口，她现在已经学会了张口就来的谎言。 王小青忧愁的想，这可怎么办？自己以后怎么教育自己的后代啊？ 一个撒谎的祖宗那不是让人唾弃啊。 “这个东西叫做手电筒。是从番邦来的。” 得益于以后的手电筒那都是小巧玲珑，连巴掌大都没有，但是光线绝对充足。 经久耐用。 宋郁庭哦了一声。 王小青别看没带什么东西，可是这身上随时都能摸出来一些新奇玩意儿。 也不知道这个女孩子成天在想什么。 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也往身上装。 多亏这个手电筒小，要是大一点儿还没地方装呢。 宋郁庭就是觉得哪里古怪，问题是他偏偏说不出来。 他怀疑王小青是不是和自己一样？ 但是他好像没有王小青这么多花样啊。 这时候两个人才在这里，重新打量这一条通道。 王小青打心里并不想发现什么密室，离开这个鬼地方是唯一的念头。 宋郁庭出现了，谁知道他身后代表的是哪位皇子。 就宋郁庭和孟渊看起来那是对立面，可是背后绝对有人支撑。 这是铁板钉钉的事情，没人支撑宋郁庭，就敢如此胆大妄为的在这里寻找宝藏。 那不是脑子长包了。 有些财富也不是谁都能随便可以拿到的。 现在这个献王也掺和进来，明摆着这笔财富非常巨大，引人眼红。 最主要的是王小青知道意味着消息泄露。 今天献王能知道，明天秦王和怀王他们也能知道，皇帝陛下也能知道。 到时候知道这些内情的人，那还不都得嗝儿屁呀！ 王小青想一想脑仁就疼。 宋郁庭拉着她往前走。 王小青看看身后！很是奇怪。 “奇怪，那位孟大人怎么没有追着进来，理论上他可不能放任咱们俩就这么跑了呀。” 这么久都没有动静也太奇怪了。 宋郁庭看一眼，“一时半会儿追不到。这个过道如果我没有观察错误的话，这也是按照六十四卦来的。也就是说这些密道别看看着一样，可是实际上，每一个节点，每一个终点这里都是不一样的排布。 看着进入的方向一样，可是也许进入的通道完全不是一回事。我们还是走快一点，在他们找到我们之前赶紧离开。” ………… 实际上孟渊他们早在他们进入的第一时间就跟着进来，不过两方人马还真的没有碰头。 孟渊他们四个人已经点燃了火把，人家可是有备而来。 孟渊一瞅见过道里居然没有宋郁庭和王小青的影子。 那胸口是憋了熊熊的怒火。 “给我追，我还就不信了，他们两个能飞走不成。” 四个人立马就开始追。 等到走了不知道多久，四个人都感觉到疲惫异常，这条路似乎永远走不到尽头。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无论是左拐右拐，似乎看到的通道永远都是一模一样。 相同的石壁，相同的通道。 “大人！不太对劲儿。” “废话，我也看出来不对劲儿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在墙壁上留下记号。” 孟渊他们也看出来不对了，这么走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尤其过去的时辰越久，人感到又累又渴又饿。 他们倒是身上带着水，能也带着干粮，可是东西并不多。 毕竟他们当时带着地图，以为进来不需要花费多长的时间。 这些东西一旦吃完还走不出去，那就会困死在这里。 孟渊就是奇怪了，宋郁庭和王小青到底去哪儿？ 如果他们也在这个通道里，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两个人。 看着眼前那熟悉的记号，孟渊大概明白。 他们在重复的原地绕圈。 “大人，我们不会是遇到鬼打墙了吧？” 手下心里一惊。 他们是摸金好手，对于这些鬼神之说很是信奉。 “胡说什么，哪有什么鬼打墙！给我找肯定有路。” 孟渊不信邪。 等到第三十次走在相同的道路上。 孟渊终于承认自己输了。 无论他相不相信，反正现在他们被困在这里。 虽然从起始到结束大概要走一个时辰，道路也看起来各不相同。 可是实际上无论他们怎么走，左拐右拐，都会走回原来的起点。 干粮早就吃完了，连随身携带的水也都喝光了。 四个人现在浑身无力的摸着墙走。 孟渊绝对相信再走下去他们是真的会渴死，饿死在这里。 已经没有时间概念，在这里根本不知道走了多久。 孟渊绝对相信他们要死在这里。 他唯一不甘心的是自己的手里的地图，为什么没用了呢？ 再一次摸出怀里那张被他已经摸索的有些破烂的地图，他看一眼地图里标示的里面的路径。 这里明明应该有一条路，为什么没有？ 他面前的只有一块石壁。 孟渊无力的一拳砸上去。 “去你的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老子？难道这里是我孟渊的葬身之地不成？” 一拳下去，面前的石壁忽然坍塌下来。 一条光明大道在眼前闪现出来。 四个人惊喜，跌跌撞撞走进去。 难道这是老天爷开眼了，给他们指了一条可以活下去的路？ 四个人互相扶持，正努力的往里走。 只要能出去他们就能活下去，现在已经不再想什么宝藏了，只要能活着离开这里比什么都强。 ：。： 第233章 黑疙瘩 王小青拨弄着火堆，将一个烧黑的黑疙瘩扒了出来，用手捏了捏，发现已经软了。 就扔给旁边的宋郁庭，而后继续扒拉起其他的黑疙瘩。 宋郁庭有些嫌弃的看了看手里这黑乎乎的东西，活像是黑炭。 “这是什么东西呀？怎么看着像是黑炭？” 偏偏眼前的王小青刚才还告诉他，让他吃点儿好东西。 他怎么就鬼迷心窍，相信王小青能在这地方找到吃的东西呀！ 他们现在在一座古墓里面。 说是古墓，但是实际上这里可真没棺材。 也不对，这么说不太正确。 有棺材，但是没有尸体。 也就是说这座墓里面不是用来埋人的。 应该是用来放东西的。 里面整整齐齐摆了十几口棺材，每一口棺材里面满满当当的。 可都是金银财宝，珠宝玉器。 古董玉器。 反正一句话只有你不认识的，但是没有这里不是好东西的。 连宋郁庭这位大家公子，见过足够好东西的，看到这些东西也有点儿眼晕。 怪不得献王当初可以招兵买马，一统天下。 光是这一间墓室里的东西，就足够养活十几万大军。 更不要说他猜测这座墓室，恐怕不是唯一的一间。 没看到周围那些没有打开的石门，后面恐怕里面放着都是相差无几的东西。 这些东西拿出来养几十万的大军，富富有余。 财宝发现了。 最大的问题来了，他们现在出不去，要吃的没吃的，要喝的没喝的。 这些财宝摆在这里又不能当吃，又不能当喝的，别看可以养几十万的军队。 但是，现在可没用。 这些财宝他们只能看着，又不能吃的肚子里。 结果王小青跟变戏法似的是告诉他准备生火吧，她能找到吃的。 宋郁庭没法，他只好想法子生火，这生火也不容易呀。 这是墓室，又不是什么树林，野外你要找两棵树，找些树枝回来就能生火。 最后没法直接劈了一口棺材。 这木头那可是上好的棺木。现在可惜了的都被当成劈柴烧了。 问题是王小青弄出来这么几个黑疙瘩，难不成就是为了劈这些木头烧成黑炭让他吃啊？ 王小青翻白眼，那小眼神居然出奇的妩媚娇俏。 宋郁庭闭嘴了。 “我说能吃就能吃。你怎么这么不信任人啊？我怎么能让我自己吃黑炭吧？” 王小青瞪了一眼，拿起一个黑疙瘩就剥了起来。 很快露出了，冒着热气的软糯红心。 王小青吹了几下，这才轻轻的咬了一口。 “咕噜……” 闻到黑疙瘩散发出来的香气，忽然多了四个人扑通倒在他们面前。 王小青警惕的往后退两步。 宋郁庭拔剑。 对，这密室里财宝这么多，这把剑那可算是削铁如泥杀人越货的利器。 两个人现在从头到脚都把自己武装了个遍。 “什么人？” 孟渊抬头艰难的顶着王小青手里的黑疙瘩。 “小王大夫，看在咱们相交一场，我们都快要饿死了，能否讨些吃的？” 眼巴巴的盯着王小青手里的黑疙瘩。 他绝对相信以宋郁庭的身手怎么会发现不了他们。 可惜这个黑心小子一点儿都不热情好客，明知道他们四个人伸着脖子在旁边看着，就是不说让他们尝一尝。 无奈之下他们四个人只好扑了出来，开始开口讨要。 孟渊就算有再大的自尊心，这会儿快要饿死，也彻底放弃。 好在他知道他和王小青还有些交情，和宋郁庭那是彻底攀不上交情。 与其在宋郁庭这里丢脸，还不如丢人，就丢到小王大夫那里去吧。 反正王小青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他们狼狈的样子，自己在王小青这里丢脸。也已经丢尽。 不差这一回。 王小青递过去一个黑疙瘩。 宋郁庭不满，“我还没吃呢。” 孟渊蹙眉，“就一个……？” 他们可是四个人。 这么一个黑疙瘩，也就跟自己巴掌差不多大，哪够他们四个人填饱肚子的呀。 宋郁庭云淡风轻， “不要是吧……？” 还敢讨价还价，挑三拣四。 孟大人心还真大。 “要……要！” 孟渊手下低语哀求，看一眼自家大人。 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再起冲突。 人家有吃的。 一看那两个人神采奕奕，精神好的很，根本和他们那一副饿死鬼的样子天壤之别。 还要讲究什么啊。 人家肯给就不错了。 孟渊憋气，肚子里咕噜咕噜一直打鼓。 真他娘的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宋郁庭说白了就是欺负人啊。 还欺负的你无话可说。 不要？ 孟渊也知道自己没骨气。 这辈子遇到两次没饭吃的窘境都和王小青有关系。 还两次都是王小青赏饭吃。 这滋味太…… “要！” 王小青根本不在意。 在那里剥黑疙瘩皮，剥开递给宋郁庭。 “我说了好吃，你别不信，信我者吃得饱。” 王小青觉得自己和传销差不多。 努力的给宋郁庭洗脑。 谁让路上他们吃得都是八宝粥和酱牛肉，实在是连着吃多了，人是会腻歪的。 孟渊要是知道，估计能活活气死。 你们吃腻歪，他们可没有呢。 就不能把酱牛肉和八宝粥给他们。 别浪费啊。 可惜没人知道。 “孟大人，这里还有，还要不要？” 王小青声音那个和蔼，一脸的和气生财模样。 基于孟渊对王小青的了解。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要！” 孟渊眉头微微皱了皱，王小青什么都好，就是长了一颗奸商的玲珑心肝啊。 他总有一种要当冤大头的感觉。 可是看着自己的手下不争气的看着王小青手里的黑疙瘩咽了一下口水，还是不得不低头。 “那就好办，孟大人，这东西管饱，可是发现的宝藏要见面分三分，你要是答应，那就敞开肚子吃。要是不答应，我觉得一个就够了。” 这是赤果果的要挟啊。 孟渊气的想杀人。 不过不是杀王小青，在心里他始终对王小青抱有美好的一面。 谁让他心里种下了这个女人啊。 哪怕她是无恶不作，孟渊也是打心里喜欢。 他也恨自己的不争气。 活像一辈子没见过女人一样。 怎么就非她不可啊。 自从人海中那一眼，从此孟渊就算是毁了。 现在他有权利答应或者不答应？ ：。： 第234章 出路 “小王大夫，你就别为难我！这种事情不是我能做主的。” 孟渊还有自知之明，他可左右不了献王。 把财宝分出去，那是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和一家人的身家性命来牺牲的。 孟渊宁可自己死，也绝对不能连累家人。 “你好，我不说了，您自便。” 王小青扭身，居然干脆利落的可怕。 孟渊别扭了。 您不继续说服一下我。 我还是可以挽救一下的。 眼巴巴瞅着王小青。 偏偏王小青连一个眼风都没扫过来。 宋郁庭已经有样学样，剥开吃了起来。 然而就是一口，一双丹凤眼就眯起来。 “好吃！此物叫什么？” 根本没想到，看上去黑不溜秋的东西，吃起来却如此香甜软糯。 王小青咬一口，吃了几天的牛肉和八宝粥，红薯吃在嘴里那也是香甜。 孟渊手下已经狼吞虎咽把黑疙瘩连皮都下肚了。 东西虽然看着不起眼，可是，吃到嘴里。 居然比他们府城里面卖的最好的糕点不知道都好吃了多少倍。 一个个被那黑疙瘩烫的没法儿说话。 孟渊尝了一口。 还真好吃。 宋郁庭却一脸深思。 “这个东西叫红薯。” 宋郁庭吃相非常斯文，问题是依然拿起了第二个。 孟渊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宋郁庭理所当然的继续吃。 人家连问都没问王小青一下，看起来两个人关系非同一般。 因为和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几个人把那黑疙瘩三不两口就下了肚子里。 只是感觉到香甜软糯。 问题是进了肚子里根本不顶饱啊，这肚子更是叽里咕噜的在那里闹翻天。 “红薯？” “世间竟有这等好吃的东西？” 孟渊手下一时没忍住，终于把自己心里想的话给说出来，主要是刚才尝了那一口，眼睛都直了。 王小青有点儿小得意，毕竟这个大燕国可没有红薯。 虽然他们家地里种了一些。 可是还没到收获的季节。 “既叫红薯也叫番薯，实际上这个东西是从番邦传过来的！” 王小青自从知道琉璃街之后，根本都不带害怕往出拿东西的。 什么东西，只要往琉璃街脑袋上安。 反正番邦那么大，谁知道是从哪个番邦来的东西呀？ 借口她早就想好。 反正他们村里的地马上就要收获。 实物摆在那里，谁也不能说这是假的。 “原来是番邦来的东西。连我这个经常在琉璃街进出的人，居然都没有注意过这个东西。” 宋郁庭吃的津津有味。 虽然他不知道王小青到底是从哪里拿出来这些红薯的。 可是，这东西的确是能吃，而且味道还真不错，虽然看起来实在是不起眼，容易误导别人。 一边吃一边打量着王小青，主要是这丫头身上的秘密太多。 他是不得不注意啊。 虽然他努力地想让自己把这些奇异之处，给这丫头找了和他一样的借口。 比如说这腰间的绳子。 人家腰带挡着，这要是真的缠上一圈绳子，况且这是一个女儿家，腰肢纤细，缠上一圈绳子谁也看不出来。 合情合理。 当然手里的那个手电筒的话的确是太小巧。 都没有巴掌大，塞在袖子里根本看不出来。 问题是这红薯就不太对了，这么大个儿的五六个红薯。 要说揣在袖子里怎么可能啊？ 还不被他看出端倪。 宋郁庭不相信自己的眼光有问题。 他有几分怀疑，王小青说不准和他一样。 孟渊他们饿啊。 如果没有吃东西这就饿着，大家也就不说什么。 饿着饿着就习惯。 可是这肚子里填了这么两口东西之后，简直是撕心挠肺的，在这里难受。 “大人，要不然你就先答应那个小王大夫的要求，不就是分点儿东西吗？王爷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多少东西，你不说我不说，咱们大家伙儿都不说。这件事王爷肯定不知道。” 手下没骨气的看着对面两个吃的喷香的人，在那里使劲儿咽口水。 只好出了这个主意。 “大人，要是您觉得分给他们怕王爷知道。实在不行您先糊弄着他们。等到咱们离开这里之后，还不是随你处置他们啊。”另一个出了一个更馊的主意。 孟渊本来饿的就手脚无力，这会儿被他的手下气得头晕眼花。 感觉自己扑通一下就能倒在这里。 “你们都给我闭嘴。君子要言而有信，既然敢答应人家，就一定要做到，要不然，就不要答应。我孟渊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也绝对不会让天下人耻笑我。” 四个手下一下就蔫儿了，遇到一个这么刚直的大人。 对他们而言，这算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啊？ 可是看着对面两个人吃的那么香，他们照这么下去真的得饿死。 对面两个人吃饱喝足，人家把火熄了。 孟渊眼睛都傻了，这火一熄，两个人准备干什么？ 宋郁庭起身，王小青跟着，还跟的挺紧。 “走吧，我们可以出去了。” 一句话把眼前的几个人都震惊的张大嘴巴。 奶奶的熊！ 这个狡猾的宋郁庭知道怎么出去，居然还在这里生火吃东西。 这不是诚心戏耍他们吗？ 一个一个立马来了精神。 虽然饿的手脚发软眼前冒金星。 可是只要能出去，就能活下去。 孟渊咬牙切齿，可是依然努力的跟上宋郁庭他们。 结果一行人来了一个水潭跟前。 看着这水潭，谁不知道，这里是个死水。 这是人工开凿出来的一个水潭。 宋郁庭知道出去的路，还不是当初这个密室的传闻泄露出去。 大家都知道了这位献王爷，最后他们能够带着人逃出去。 就是在这个密室之中，无意之中发现了这个水潭底部居然有一个出口。 这个出口连接着城里的一口水井。 要不然献王爷和他的兵马可就真死在这密室里。 孟渊看着水潭，心一悬。 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王青，你知道我可不会游水，这一次全靠你。” 宋郁庭人家一点儿都没带羞愧的直接把话说出来，没办法。 谁让他不会游水呀！ 但凡他要是会游水，也不能跟一个女人这么说啊。 主要是太丢人。 王小青干脆的答应一声。 宋郁庭已经被她视为金大腿。 搞好彼此之间的关系，那就是首要任务之一。 带宋郁庭出去，那就是自己很好表现的时机。 “宋大人你放心，我可以保证能把你带出去。只要你可以保证这水潭底下有出去的路就行。” 就算这水潭深千尺，可架不住咱有作弊器啊。 第235章 答应 “等等，宋大人，小王大夫那我们怎么办？” 孟渊的手下急忙把两个人喊住，要不然这两个人可是真的准备下水。 到时候他们怎么办？ 孟渊都不想说话，他现在终于明白刚才为什么自己拒绝之后。 王小青那悲天悯人，怜惜的小眼神儿。 人家早就知道没体力，要想从这里出去简直是绝无可能。 他们还把路给堵死，就他们现在饿的手脚发软的样子。 怎么可能从这水潭底下出去，就算他们一个个都会水。 那也没用。 到水里用不着游出去几十尺，就能晕在水里。 “什么你们怎么办呀？你们想留下我们也不反对，你们想走的话这水潭出口就在这里，谁想走都可以。关我们什么事儿啊，我们又不拦着你们。” 王小青得意的笑着，一边给宋郁庭眼睛上套上一个护目镜。 小型的氧气袋还是有的。 虽然说氧气量不能和医院的相比，可是要在水底下用一用应该可以。 这位宋大人武功高强，总不至于这点儿氧气，还不能让他充足的在水底撑到出去。 主要这个水潭底下的情况谁也不知道，她给宋郁庭提供好了这么多装备。 就是以防底下万一再要出来食人鱼什么的。 也有个保护自己的高手啊！ 把三个氧气袋用绳子捆好，直接捆在了宋郁庭的后背上。 “只要把这个拔开，把这个塞到嘴里，你在水底下就能呼吸了。” 宋郁庭眼神更是幽深。 “好！” 回答的好干脆。 没有问过一个字儿。 王小青觉得，要是大燕国的百姓都和这位宋大人一样只字不提，也不好奇那就好了。 自己拿什么出来都好解释。 可惜啊，她用屁股想都能知道，这位宋大人恐怕出去之后就会对她严刑拷打。 她身上暴露的秘密太多。 不过宋郁庭是聪明人。 这一点她绝对相信和聪明人合作，应该是很有很多余地的，绝对不会让自己深陷囹圄。 目前来说，宋郁庭好像没野心。 起码宋郁庭没站队就是最大的一种境界。 上辈子什么样，宋郁庭最清楚，这辈子居然没抱大腿。 足以看出宋郁庭还不够野心啊。 只要这人心不贪，那么就好商量，要是遇到一个贪心不足的，恐怕她就得想法子把宋郁庭给弄死。 王小青哪里来的底气，居然想把一个武功高强的宋大人给弄死？ 哈哈，主要是王小青那一天醒来，忽然发现自己不小心弄进仓库的两条食人鱼，已经无影无踪。 也就是说她的仓库每天做的清理任务那是绝对到位，无论进去的是死物还是活物。 只要不是仓库里应该有的，那么就会被彻底的清除。 王小青突发奇想自己是不是多了一项杀人越货的技能。 一旦遇到自己身陷困境的时候，虽然她没有办法躲进仓库里去，像一个空间一样使用，躲避危险。 可是可以把对方弄进去啊。 无论你是多么武功高强，只要进去一天，第二天绝对妥妥的不存在。 所以，王小青才敢变得这么高调。 “你们不能走。” 孟渊的三个手下急了。 宋郁庭要是和王小青走了，他们怎么办？ 留在这里那不是等死啊！这里又没吃又没喝的，那是纯粹等死。 三个人拔出了手里刀，在这个时候那可真是图穷匕现。 宋郁庭轻轻的伸手把王小青拉到自己身后。 动作自然流畅，仿佛行云流水一般。 王小青听着自己胸腔里那扑通扑通的跳声。 哎哟喂，您能不能知道一点矜持啊。 实在没办法，这位宋大人长的颜值超赞，居然现在还做起来英雄救美的事情。 哪一个女孩子大概心目中都渴望有一个骑着白马来拯救自己的白马王子。 当然这个白马王子一定要英俊神武，长得不好看可不行。 现在宋郁庭所作所为几乎是完全符合了王小青心目中的那些幻想。 这小心肝儿要是不努力的蹦跶几下，血压不往高升一点儿，太对不起人家宋郁庭这颜值。 “孟大人，你可是要约束好你的手下，要知道现在可是我们强你们弱。要是真的动手，恐怕大人和你的手下占不了什么便宜。大人应该感谢我们心底善良，否则的话，现在我们要是杀人灭口，你们几位能不能挡的住啊？” 宋郁庭相当有自信，自己的武艺本来就足可以傲视群雄。 眼前这四个人捆在一块儿也不是他的对手，况且，这四个人现在都饿成这个德性，站都站不稳。 还想和他打？ 宋郁庭自己都嫌自己胜之不武。 希望眼前的这几个人别逼自己真的动手杀人灭口。 孟渊一声厉喝。 “都给我住手，你们知不知道眼前的宋大人是洪都知府，你们居然敢以下犯上。是不是想死啊？” 孟渊当然知道，不能把宋郁庭逼急，要不然人家就是真的在这里杀人灭口。他们的人都不一定能找得到。 其他的三个人讪讪他们当然知道，就他们现在捆起来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可是真的留在这里等死，谁也不想死啊！ “大人……” “好了！别说了，小王大夫，我能不能现在答应你刚才的要求？这里的财宝可以分成三份儿，你和宋大人各占一份。” 王小青诧异，呦呵。 孟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识时务啦？ 要知道这小子当初梗着脖子，被自己用钢针吓唬的时候，那可是英雄气概，铁骨铮铮。 现在都不需要自己亮钢针，人家自动自发就开始妥协。 唉，看来人都是需要成长的。 “当然可以，孟大人如果愿意和我达成刚才的协议。放心，要多少红薯有多少红薯，包你们吃的肚子溜圆。而且我们把你们带出去也不无不可。” 王小青开始积极发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把和平协议方面进行的顺利。 “那好，就有劳小王大夫和宋大人。” 孟渊施礼。 宋郁庭把匕首放回腰间。 他也就是吓唬吓唬对方，只要对方想要意图不轨，他当然会奋起反抗。可是只要孟渊不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宋郁庭也不能打破现在的平衡，毕竟孟渊背后站的是献王。 他没必要给周王引来这么一个敌人。 虽然他知道最后的这天下并不是献王的，献王也最多也只不过做了半年的皇帝罢了。 可是他并不愿意把洪都周围的百姓，因为这件事牵扯到将来皇帝的打击报复里。 他就是要保护好这里的百姓，还有家族和周王。 这是他欠周王的，毕竟当初他们一家被满门抄斩之后，是周王替他们收的尸。 能不惹麻烦他并不愿意惹来很大的麻烦，当然要真的麻烦来了，宋郁庭也不会害怕。 就算献王以后能当皇帝，可是也不过是个半年的过路皇帝罢了。 这些财宝还被自己半路截了，到现在献王以后能不能当了这半年的皇帝还是个问题。 既然变数这么大，他又何必纠结这些呢。 第236章 你也是重生的？ 火，生起来了。 达成了共识之后，王小青现在成了总指挥，立马指挥着三个校尉生火。 人家可是摸金校尉，怎么会身上不带火石折子。 这一次四个人饱饱的吃了一顿黑疙瘩。 一个人差不多吃了两个红薯，就被王小青给阻止。 她是一个大夫，即使他们站在对立面上，也不能看着对方，真的把自己吃撑死。 休息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这些人几乎是倒在火堆边立马就睡着了。 宋郁庭坐在王小青身边。 “你不担心这位孟大人出去之后找你们的麻烦吗？” 王小青趣味的打量了一眼宋郁庭。 “宋大人，孟大人出去找我们的麻烦，难不成你会袖手旁观不成？不是说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吗？为朋友两肋插刀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相信宋大人不会见死不救的。” “小王大夫，你这脑子还真好使，可是作为朋友你似乎对我没有开诚布公啊。这样不坦诚的对待朋友似乎是欺骗。” 宋郁庭沉声说道，给火堆添了一块柴火。 王小青眉毛都要挑起来。 心里有些慌乱，完了完了。 肯定这位宋大人是问自己关于自己这些莫名其妙出来的东西的问题。 怎么回答呢？ 虽然她已经想好了借口，可是就怕自己一慌答非所问。 要知道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掩盖。 她刚才怎么会觉得眼前的这位宋大人，会云淡风轻的把这件事揭过去呢？ 王小青眼珠子一转。 小样儿。 还吓唬她！ 她可是经过现代各种套路熏陶过的。 就宋大人这个套路，她已经一摸一个准儿。 这位宋大人，她绝对相信符合自己的猜测。 “宋大人，要说到坦诚这个话题，我想真的要好好说道，说道，我觉得宋大人对我也不够坦诚相交。咱们只不过是半斤对八两，彼此彼此罢了。” “哦，小王大夫，你这么说我就有点儿不明白了。我有哪里不够坦诚？” 宋郁庭倒想听听眼前的这个王小青会说出什么石破惊天的秘密！ 自己身上的秘密，估计任何人想象都想象不到。 就连他自己一开始告诉祖父祖母的时候，两个人还以为他撞邪，恨不得去请天师来给他驱邪。 要不是后来接连被他说中了好几件事情，祖父才真的相信，否则的话现在恐怕会把他关在道观里，好好的驱魔除邪呢！ 王小青往前一倾身。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就被缩短，王小青几乎像是靠在宋郁庭的怀里，两个人算是耳鬓厮磨。 尤其是王小青身上那股淡淡的熟悉的香味一下子就钻进了他的鼻孔里。 宋郁庭全身的肌肉都僵硬。 拳头捏紧。 “宋大人，这辈子可要护好家人的周全啊！” 犹如轰天惊雷，把宋郁庭震的眼睛瞳孔立刻放大。 一只手死死的扼在王小青脖子上。 那纤细的脖子似乎盈盈不堪一握。 “你说什么？” 声音低到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 实际上刚才王小青的声音就是贴着他耳朵说的，如果，不是他全神贯注地捕捉到了这句话，他都怀疑是自己听岔了。 “宋大人，你这样会让我感觉很没有安全感。我说了我们两个彼此彼此。你有你的上辈子，我有我的上辈子，你有你想保护的家人，我有我想保护的家人。 我们这样的人难道不应该互相扶持保护对方吗？” 一根明晃晃的钢针就抵在宋郁庭身上。 他绝对不会怀疑自己要是手会抖一下的话，眼前这个女人绝对会一针刺下去，说不准他就真的同归于尽。 更让他震惊的是对方所说的这番话。 这个意思，如果没有理解错误，那么眼前的这个王小青也是重生的。 还别说王小青就是要这么误导这位宋大人的。 她可以让这位宋大人误会自己是重生，但是绝对不能让这位宋大人知道自己是穿越的，穿越和重生可不一样。 毕竟她已经猜出了这位宋大人的真相，这位宋大人绝对是一个重生者。 “你……你也是！” 宋郁庭猛的领悟过来，上辈子这位帝师大人王鹏飞一路上逃荒，可是经历了不少苦。 而且家人可算是四散分离死，死的死！亡的亡。可是这辈子王鹏飞居然，一路安安稳稳带着家里人来到了洪都，要知道上辈子王鹏飞可是去了奉天。 后来才能遇到齐王，成为齐王的左膀右臂。 这些经历的不同，他还以为是因为自己重生之后改变了一些事情，引起了一些变化。 现在才明白根本和他无关，这是因为人家王鹏飞的女儿也重生了。 怪不得王小青会女扮男装。 这才是最大的隐藏者。 “宋大人，彼此彼此。” 含糊其辞的误导。 王小青心里隐隐的偷着乐，没想到自己还能冒充一回重生人士，这样的待遇可不是谁都有的。 最重要的是这个宋大人可是重生者啊，这个金大腿那可是抱定了。 “我就说怎么会这么奇怪，你怎么会就知道这里？原来……” “宋大人隔墙有耳，言多必失，我觉得我们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了。我想，你是为了你家人能够好好的活着，我的目的也一样。所以咱们俩如果携手的话，可能很多事情都变得很容易。我能够看出来宋大人并没有那么重的野心。 我愿意祝宋大人一臂之力。只求家人平安健康。” 王小青自己真的有了传销人员的口才。 看看这话说的。 宋郁庭盯着王小青，手在她的脖子上捏紧了又松开，松开又捏紧。 代表着他心里有多么的犹豫和不安。 王小青扭扭脖子，细滑的肌肤在那微凉的掌心里蹭了蹭。 宋郁庭像是被火烫到一样，一下子缩回去手。 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轻浮。 “宋大人，你别一副见到鬼的样子啊，咱们俩是彼此彼此。谁也别说谁。我已经把我的诚意放在这里，宋大人您的诚意总要给我一句话吧。 ” 宋郁庭沉声，“可以！” 既然已经发生了这么诡异的事情，那么合作肯定是何乐而不为的事情。 宋郁庭想到了王鹏飞的身份。 王鹏飞最后能做到那个位置，不就是因为他真的有才华。 “还有我要是没有误会的话，周王的那条腿其实可以治好。我这句话是希望你可以开发一下思路，说不准条条大路都通向捷径。” 王小青提示。 她不介意展露自己的医术。 第237章 我不想死 “你说的是……” “孟大人，这么快就醒了。既然醒了，那我们就准备下水吧。” 王小青一句话把他的话憋回去了。 这里可不是谈事情的好地方。 孟渊看着面前的两个人，那相依相偎的亲密，眼睛里都是火光。 他脑海里都是王小青刚才倾身靠在宋郁庭肩头的一幕，那亲密的姿态，简直让他不堪入目。 这就是一对狗男女。 不！ 王小青肯定不是爱慕虚荣的女人，不然当初知道他和献王的身份，还能该怎么收拾，一点都没手下留情的。 所以肯定是宋郁庭耍了什么手段。 宋郁庭太狡猾。 太不要脸。 孟渊一脸的怒气。 那样子活像是抓住了媳妇出轨的丈夫。 “都起来，还睡什么睡！赶紧起来准备离开。” 孟渊一嗓子像炸雷一样。 三个手下吓蒙了，一骨碌就都起来。 看见自己大人炸毛的样子，一个个小心翼翼起来。 这是大人有起床气？ “你和孟大人什么关系？” 宋郁庭看着孟渊那一副要活刮了自己的凶狠表情，问道。 王小青诧异的抬起头，看一眼孟渊。 正好看到一脸青黑的孟渊。 “孟大人？！和我？能有什么关系啊，你没看见孟大人一副活阎王的表情，那就是对我恨得牙痒痒，要是有机会我落到孟大人手里！应该会被挫骨扬灰吧！” 她想起来自己怎么对付孟渊的。 他们两个人梁子结大了。 宋郁庭莞尔。 这丫头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孟渊的凶狠根本不是对她。 “王小青，孟渊应该是看上你了，说不准出去之后，就会上门提亲。” “你就瞎说吧！我和孟渊怎么可能？孟大人在我手底下吃了好几次亏，不想我死都难，还上门提亲！那是想要相爱相杀？还有孟渊要是敢逼婚，我弄死他，要是见血，算我输。” 王小青嘴角噙着笑容，那姿态笑得没心没肺。 可是就是让人听着寒气四射。 谁不怕啊。 宋郁庭脸上的表情，她读不出来想法。 这个人就是这样，什么心思都藏的很深。 “你可别误会！我可不是滥杀无辜的人，孟大人和我那也是孽缘。” 被人当成杀人狂魔，她可不愿意。 她是治病救人的小天使。 “我当然知道王姑娘肯定不可能是乱杀无辜的人。” 王小青忽然就警醒。 “那个！你……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女扮男装的？” 她都忘记这个人可是重生的。 人家手里攥的资源可比她信息丰富多了。 “知道不久。我一直特别好奇上辈子，令尊可是没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儿子。我开始还以为你是早年夭折，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女扮男装。” 宋郁庭眉眼中都是宽容的笑容。 那是一种让人恨得牙痒痒的笑容，明摆着人家在旁边看笑话。 王小青咬咬牙。 好吧，她现在惹不起。 起身，用力的一跺脚。 “既然大家都准备好了，那就准备下水吧。” 王小青决定下水之后把其中的两个氧气袋直接给戳漏。 非要宋郁庭吃一点教训不可。 这位宋大人良心可是大大的坏了，自己三番五次救他的命。居然在这里看大戏。 六个人准备下水。 宋郁庭还是紧紧跟在王小青身后，没办法，王小青虽然一脸的嫌弃，可是王小青会水这是不争的事实。 另外一个事实就是以孟渊现在对他的一腔恨意。 恐怕他要跟在这位孟大人身后，下了水小命还能不能保的住，那就是两说。 在陆地上宋郁庭可不怕他们几个人，就算四个人捆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要是下水，他还真没有把握。 王小青撇嘴，宋郁庭聪明的很，她真想让宋郁庭去孟渊那里碰钉子。 省的这个家伙老是一副谪仙一样的姿态。 奶奶的。 谪仙长得太美。 她能怎么办。 六个人下水。 王小青会游水。 孟渊也会，他的三个手下更会。 宋郁庭一下水，就发觉自己身上的这些东西的好处。 只要不用鼻子呼吸，嘴里源源不断的有空气可以呼吸。 神奇的是，眼睛居然可以看的清清楚楚水下的一切。 王小青给他的这些东西太神奇。 六个人在水底游走。 王小青终于看到了一道闸门。 是的！ 那是一道石头的闸门。 不用王小青查看，孟渊的手下已经过去。 在旁边有一个手动的机关。 只要推动绞盘，石门就打开。 可是绞盘不能离开人，一旦松手，石门就会立马关闭。 六个人面面相觑。 这意味着有一个人出不去。 王小青眨巴眼睛。 水里可不好说话。 也没办法说话。 孟渊已经一挥手，指派了一个手下。 显然那位很不情愿，一脸的哀求，留下很可能就是死啊。 谁愿意留下等死。 死活不愿意去推动绞盘。 这一下处于僵局。 谁都别想出去。 王小青憋的难受，她是会水。 问题是长时间憋气，那是要人命的。 只好游到宋郁庭身边！ 宋郁庭看着她脸色通红，明白她坚持不住了。 立马把自己嘴里的那个吸管拿出来，想也没想就塞到王小青嘴里。 王小青立马深吸几口气。 脸色已经缓和。 那边还在僵持。 可是孟渊他们几个人也要坚持不住。 谁也没有那个本事在水里一直憋气。 所有人只好浮出水面。 王小青摇摇头，这没办法。 六个人湿漉漉的坐在火边。 “你们什么意思？现在敢违抗军令，王五，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什么罪责？” 孟渊怒极。 手下居然敢抗命。 这让他的威仪大打折扣。 也让他在宋郁庭面前失去了颜面。 他上去就是一脚，直接踹翻了那个抗命的王五。 王五也没躲闪，哭求道。 “大人！大人！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我家里还有七十岁的老母亲，还有三岁的儿子要养活，大人开恩啊。大人！我不想死。” 抱着孟渊的腿，哭的稀里哗啦。 弄得孟渊下不了手。 能怎么办。 都是人生父母养的。 他能说对方是个胆小鬼。 可是凭什么让他去死啊。 视线缓缓的打量其他几个人。 被打量的人一个个都垂下头，沉默不语。 谁也不想死。 他们能活下去，谁愿意死啊。 第238章 事发突然 “唉！放手！” 孟渊能怎么样。 他是人，他的手下也是人，他现在让这三个人去死，谁也不会肯的。 孟渊自己留下？ 那怎么可能。 要是孟渊没了。 这剩下的三个人也是死路一条。 带队的将领死了，手下的人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军纪也不允许他们临阵脱逃。 现在成了死结。 孟渊就算逼着人家去做，没人执行怎么办。 他能立马追究律法，杀了？ 然后呢？ 然后还是没人也愿意留下等死。 留下是死，军法从事也是死。 在这种情况之下，就难办了。 孟渊也没那个本事让人家放弃一条命。 “大人，要不然让那个你说的小王大夫来吧，这里他最合适。” 有人低声说道。 他们心里是真的这么认为，这里所有的人最无关紧要的，也就是这个小王大夫。 毕竟宋大人那可是一位大人。 而且是洪都知府，肯定是在周王跟前挂了号的。 谁也不可能要宋大人去死。 孟大人那可是他家大人，他们敢说让他家大人去死吧。 思来想后，所有人把目光都落在了王小青身上。 他们可不知道王小青是女扮男装，在他们心目中这个少年和他们毫无瓜葛，也没有任何利害关系，死就死了。 再说就算是知道，恐怕在他们心目中。 男和女的区别也不大，这个时候只不过选择是牺牲谁罢了。 孟渊眼神冷冽。 “大人，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知道你和那个小王大夫有交情，他对你有救命之恩，可是这个时候，您让谁去死？谁会愿意呀？反正我们是不肯把命留在这里的。你哪怕现在就是拔刀把我们杀了，最后还是得有一个人牺牲。宋大人我们可得罪不起。” 手底下的人被他目光中的凛冽给逼退，可是依然堵不住人家的嘴，该说的话还是得说出来。 其他两个人立刻附和道，毕竟这是事关大家利益的一件事。 三个人立刻抱成了团。 即使孟渊是他们的上级，可是这会儿，将在外军令有所不从。 “你们是不是想反了？” 孟渊是真的被气坏了，没想到自己手底下的人居然起了这样的心思。 他让王小青去死，那是万万不肯的。 “大人，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办法呢？要不然大家就一起在这里等死。要不然就只能有一个人做牺牲，其他的人出去。这里最无关紧要的只有这个小王大夫。您要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这件事我们三个办了，绝对不会让您为难。” 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藏着掖着的。 “孟大人！” 一个声音插进来，四个人全部都看向来处，说话的居然是宋郁庭。 王小青站在宋郁庭身后，双臂抱在胸前，冷眼打量着眼前的四个人，那一脸的表情，让孟渊心里又痛又痒。 “宋大人。” “宋大人，既然您来了，那有些话我们就当着您的面说了。 水底下的情况大家也看到了，要启动那个绞盘，打开石门让大家出去，只有一个人要做出牺牲。在这里唯一无关紧要的那个人就是眼前的这个小王大夫，我们大家觉得应该让小王大夫来做这件事。” 三个人一看他们家孟大人可没准备说出这种话，于是，立刻开口。 宋郁庭看一眼孟渊，眼神玩味。 这个孟渊目光赤红，好像是要立刻拔刀，把眼前的三个人砍了一样。 “行了，行了，我算是知道什么叫做狼心狗肺，恩将仇报。如果我不答应你们，你们准备怎么做？” 王小青就知道肯定会遇到这种事情，她一个平民老百姓在这里面最无足轻重，而且没有背景。 第一个牺牲的时候会想到的就是她。 在哪个时代，权势都是一个好东西。 王小青知道孟渊就算现在这么做，也是理所当然，他们可没有那么深厚的交情。 牺牲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这是哪个时代都会这么选择。 不过她不甘心罢了。 别说一个狗屁的绞盘根本难不住她。 就算真的把她留在这里，又能怎么样？ 自己随身带着这个仓库，就算被困在某个地方那也是吃香的喝辣的。最多不过是永无见光之日罢了。 可是王小青就是不服气。 实在是没法子在现代社会接受的教育那是自由，有人权的。 “小王大夫，你可别逼我们，你要是自己不乖乖听话，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说不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被点名的那个校尉立马就站了出来，拔了刀，一脸的凶狠。 刚才自家大人可是想要牺牲他的，这会儿他不把这个小王大夫降服。 说不准一会儿自家大人还是会想到他的身上。 为了自保，他现在也必须逼着这个小王大夫答应。 “孟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郁庭慢悠悠的开口，都这个时候了，态度居然还是一贯的云淡风轻。 “没什么意思。小王大夫你放心，我孟渊不是那等忘恩负义的无耻之辈。” 孟渊看见王小青狠狠给了他一个白眼，心里难过的很。 “大人！大人，您不能心软啊。王爷可还等着我们呢。” “大人！大人！” “请您三思而行啊！” 三个校尉害怕呀！ 唯一能推出来当替罪羊的就是这个小王大夫，如果，小王大夫不出来的话，那么面临的就是他们三个人。 “闭嘴！我孟渊宁肯自己不出去，也绝对不会做那等忘恩负义的事情。” 孟渊眼神凌厉。 这是真的怒了。 这些人要害王小青，孟渊实在是忍受不了。 “那大人你可就别怪我们了。临走的时候王爷交了一块贴身玉牌给我，您看，王爷说了就怕孟大人心慈手软，遇到一些事情当断不断。见到此玉牌犹如见到王爷本人。 孟大人现在你已经被多剥夺了指挥权，这里由我全权接管。兄弟们带着孟大人下水。” 其中一个一直不起眼的沉稳校尉，这个时候突然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牌。 孟渊大吃一惊，那一块玉牌果然是献王爷的玉牌，上面清清楚楚的刻着献字，而且还有献王府的暗记。 事发突然，两个校尉立马动手，伸手就点了孟渊的穴。 孟渊立马就不能动弹。 那个校尉一直很少说话。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个校尉居然能得到献王如此的信任。 第239章 威逼利诱 那个校尉抽出腰刀， “宋大人，您文武双全的名气，大燕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可是现如今你也看到，那底下的石门必须用绞盘打开。否则的话咱们谁也出不去。 我知道，打！我是打不过您的，可是，我们可是奉命办差。如果我们半个月还出不去的话，那么献王爷的就会派第二批人进来，可是宋大人，您如果不出去的话，这里的财宝，最终可能就没您的份儿。 您最好还是算清楚。就算你把我们都杀光，留下您和小王两个人，最终还是必须选择有一个人做出牺牲。既然左右都是同一种选择，咱们何不干脆一点儿，省了您的事儿，也省了我们大家的事儿。” 此人还是眼光独到，说的话也是深入人心。 “我不杀你们！你们自己想法子出去吧，我和小王大夫就留在这里，是生是死我们自求多福。” 宋郁庭沉声，杀人不可能。 别说这些人进入这里有献王的命令，就算没有，后面还有献王的其他人。 他不可能杀光。 既然不能杀光，那就只能袖手旁观。 校尉抬起眼睛，直视着宋郁庭。 心里明白，这位是要保这位小王大夫。 他们也是没法子。 现在撕破脸，居然都没办法要挟宋大人。 这可是不行。 “宋大人说的是！不过容我和小王大夫说句话可好？” 校尉看这王小青。 宋郁庭蹙眉，“我觉得用不着，小王大夫和你可没什么交情。” 王小青摆摆手，“宋大人，还是让这位大人说出来的好，不然憋死了人可就不好。” 她倒要听听这位手握献王大权的校尉要说什么。 校尉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个人来到一旁。 宋郁庭虎视眈眈的注视着，随时准备有不测搭救一下这位自己的同类。 人生在世，活着不容易。 更何况，活两次。 宋郁庭认真的觉得，他是不想轻易的就去死，王小青应该也一样。 遇到一个和自己一个遭遇的人，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 似乎这个世上他们两人有着一种无法解释的怜惜。 和家人的感觉不一样。 他们没有血脉相连，可是偏偏那种感觉很悬。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小王大夫，我说的话可能不好听。可是在下以为您还是最好听从在下的建议，毕竟小王大夫不是一个人，还有家人，有父母，有长辈，有兄弟。 在下可是为了你们家王家着想，要知道今日之事，我们回去之后一定会禀明王爷，如果王爷知道，小王大夫今天拒绝做这样的事情，那么王家会有什么样的遭遇？您想过吗？”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王小青没忍住，脸上都是讥讽的笑容。 校尉一直都没看懂这个小王大夫哪里来的底气，敢和自家孟大人对着干。 而且，敢和献王对着干。 要知道目前为止，他们王爷是最有呼声，有可能登上帝位的人。 算得上是众望所归。 难道就不怕自家王爷有一天会秋后大算账？ 他们有几个脑够王爷砍！ “我好害怕啊，害怕就要把我自己的命送给你们？凭什么？我还告诉你，我这个人最不信命，我信奉的是我命由我不由天。天大地大，谁也不能要我把命乖乖双手奉上。” 献王一直都摆出礼贤下士的嘴脸，可是他现在的手下阴险狡诈。 就冲威胁自己一个平民老百姓，拿自己家人来要挟。 就能知道这些人平常里可没少做坏事，一旦遇到这种需要维护他们自己利益的事情，立刻普通老百姓就成为牺牲品。 而且那个献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反正王小青没看得上。 心眼多不说，心思诡异莫测。 自古伴君如伴虎。 要是这位献王当了皇帝，那他们以后的日子可就真惨了，说不准这位还真的会给自己穿小鞋。 王小青琢磨着是不是应该把这些人灭了，省得自己以后麻烦。 这些人嘴巴歪一歪，恐怕那位献王就会对他们记恨在心。 毕竟是王小青阻碍了他获得财宝之路。 要是献王真的恨上了。 说不准这还真成了个大麻烦。 校尉一怔，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见多了。 一般那都是英雄豪杰，可是眼前这一位长得还没他高呢！ 明明就是个少年，满脸的稚气，尤其长得身材单薄。 那小身板和豆芽菜一样。 居然能说出如此铿锵有力的话。 也不知道他该形容这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呢，还是该说他不知天高地厚。 “小王大夫，好话我已经说尽了，这一次只要你帮我们，出去就是在献王爷面前立了大功，我们一定会把你的功劳报给献王爷。况且你留下也不一定会死，要知道你会水。 我们出去之后，你完全可以上岸等待，我们的大批人马接着后续一定会来到这里。 这些宝藏又不可能白白放在这里。到时候还不是一样会把你救出去。 你的那些红薯，足够让你支撑一些日子。如果你省着吃说不准很快就能等到我们来人救你出去。 你想一想，献王爷如果登基做了皇帝，你就是献王跟前的大功臣，你们王家也因此能跟着水涨船高。这可是大前程啊！” 这是威逼不成，又改成利诱。 “大人，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这个人一向不做出力不讨好的事儿。大人有本事还是尽管施展出来吧。对于我来说什么也没有，我自己的小命要紧。” 王小青这是油盐不进啊。 校尉忍着怒气，低声道。 “小王大夫，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不妨告诉你。你今日要是不帮我们，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们四个人照样可以出去。大不了是牺牲我们其中一个，可是出去之后你们王家恐怕会鸡犬不留。都不用等我们王爷吩咐。你自己想好了，你是想要你们阖族家破人亡，还是想要牺牲你自己一个。” 话音刚落。 手起针落，“哎哟，大人，您怎么了？大人！大人，你怎么晕了？快来人啊。大人晕过去了。” 王小青一把搀扶着软软的，已经倒在地上的校尉身子。 着急的冲着离这他们很远的另外两个人呼喊。 宋郁庭一个箭步已经过来了。 第240章 投名状？！ “怎么了？” 宋郁庭一直观察着两个人，虽然他没看到其他的。 可是他一个箭步过来，立马看到王小青刚刚收回去的拿着钢针的手。 虽然只是电光一闪间。 可是立马明白这是王小青捣的鬼。 这个女孩子手里那根针，那使得是出神入化。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校尉说了什么，把王小青给激怒。 居然如此胆大包天到动手把人直接给扎晕。 可是，他们可是一条战线上的，即使现在王小青真的要杀人灭口，把这四个人都灭了。 他也会帮着她的，毕竟他们才是同盟。 王小青就没打算瞒着宋郁庭。 这里宋郁庭武功高强。而且攻击性太强，自己根本在宋郁庭手底下，过不了一招就得小命玩完。 可是这件事里她最大的优势就是宋郁庭和献王的这些人明摆着不是一路。 所以她对付这些人对宋郁庭没有一点儿的障碍。 眼神微闪。 “宋大人，有劳你一会把那两个解决了吧，免得留下后患。” 两个校尉已经扔下孟渊冲了过来。 电闪雷鸣之间，宋郁庭手起刀落。 两个人全都倒在地下一剑毙命。 看看现在满地得人。 宋郁庭把剑尖上的血迹擦了擦，直接把剑插回自己的腰带里。这是一把软剑，直接可以卡在腰带里。 “那个校尉呢？我也把他解决吗？如果把他解决，就没人给我们打开绞盘。” 宋郁庭还是心思缜密。 离开才是终极目的。 王小青踢一脚地上的人。 “已经凉了！那个绞盘不需要别人帮忙，你看我的。” 咱有仓库，万事不求人。 王小青豪迈拍拍宋郁庭的肩膀。 宋郁庭弯腰，摸了一下那人。 真的凉了。 眼神在王小青的袖子上打转。 这姑娘那是一针毙命。 王小青被宋郁庭眼神打量的心烦。 “你是不是觉得我心狠手辣？就算是！你说出来好了，大不了出去之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好了。” 那是什么眼神！ 王小青气不过，真没压住自己的暴脾气啊。 “这不叫心狠手辣，这叫当机立断，要是我也会这么做的，这样的人死不足惜，他要是活着，就算离开了这里，恐怕这个人也会在献王面前添油加醋一番，到时候王家还是要糟糕。 所以，我很赞成你的做法，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宋郁庭目光如水洗，望着她这番话说的她心悦。 难得有个人不拿有色眼镜看人。 “算你有良心，我也是为了你好！” 王小青恬不知耻的给自己揽功。 那表情很有些得意的嚣张，和沉稳一点都搭不上边，可是就是让人猝不及防的喜欢。 宋郁庭从这个角度站着俯视望去，她的发很黑，有些软，这几天因为少了梳理，乱糟糟的，就那么随意的扎着，偏偏，配上她分明的轮廓，白皙的皮肤，黑亮的眼眸，居然美得依然惊心动魄。 美人骨相啊，即便早已不是初见，还是能惊艳人的目光。 由于宋郁庭目光太过放肆，王小青收了收态度，不露声色地转了转眸子，尽量语气平和。 “宋大人，我放肆了，抱歉。” 识时务是必须的，她也怕死，也怕牵累家人。 她能收拾了那些校尉，是有恃无恐。 可是宋郁庭要是想要收拾，她就得用自己的终极武器。 可不到万不得已。 王小青不想真的来个同归于尽。 宋郁庭可是重生者，就冲人家掌握着这个世界的发展轨迹都了熟于心。 抱着大腿，比杀人灭口更合适。 再说他们可没有利益冲突。 “别说的那么严重，你和我之间还需要这么客气？我记得我们已经是朋友。朋友不是应该彼此信任，一切都为了对方好？”宋郁庭说的真诚，王小青都要汗颜。 宋大人太单纯。 感动到她了。 刚才她让宋郁庭动手杀了那两个校尉，可是没操好心。 这是要宋郁庭的投名状，两个人拴在一条绳子上，才安全。 现在人家居然这么说。 王小青脸红了。 她可没遇到这么善良的知府大人啊。 “宋大人……” “以后叫我子钦，别宋大人宋大人的，我不是一直叫你王小青！” “等等，你说我叫什么？” 王小青愣了愣，慢了半拍发现不太对。 “王小青啊！” “你……” 王小青瞠目结舌。 她就说这个腹黑的混蛋怎么可能这么好，腹黑的含义是什么？ 这就是终极腹黑得一位。 她还天真的以为宋郁庭真的很友善。 居然这个家伙早就知道。 “是啊，王小姐，你别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你不说你和我一样，我本来也猜不到你的身份，可是你自己说了你也和我一样，那么我顺藤摸瓜，就猜到了王先生的几个孩子身上，王先生可是只有一个儿子，哪来的长子还叫做王青，和长女差一个字？ 我长得是脑子，不是石头。” 他的眸子是深深黑色，一点儿杂质都没有的纯色，专注看人时，深邃又神秘，像一望不见底的仲夏夜星空，缀着最漂亮的光。 问题是现在里面是调侃的莞尔。 “行，算你狠，宋大人！” 宋郁庭相信这丫头正在咬牙切齿，要不是打不过他，估计也会给他来一下子。 然后某人躺在地上呜呜的叫唤。 谁让嘴巴被堵上了。 王小青没好气的看一眼孟渊。 你这是急着想死啊。 我还没记起你，你反倒自己找死啊。 宋郁庭走过去，孟渊警惕得瞪着宋郁庭。 他对宋郁庭不友好，宋郁庭也没对他对客气。 两个人连面子情都没有。 “孟大人，要不然也一起留下吧！这里其实也算是挺好的埋骨之地。我看过了风水很好，这是千年难遇的龙脉，孟大人能葬在这里，你们孟家老祖宗都该偷着笑了。 祖坟冒青烟啊。” 孟渊感觉到深深的恶意。 谁他妈愿意这样的祖坟冒青烟啊。 谁稀罕龙脉啊。 “呜呜！” 孟渊苦苦的冲着王小青挣扎，现在能救他的只有王小青。 他绝对相信自己的直觉。 王小青不惹她，他是不会痛下杀手的。 可是宋郁庭就不一样了。 第241章 没了 “杀了？” 宋郁庭和气的询问王小青。 也是要看看王小青对孟渊是个什么态度。 他是个男人，怎么会看不出孟渊的心思。 虽然目前看起来是一厢情愿。 王小青撇嘴，“杀了……” 孟渊努力的呜咽，眼神示意王小青救救他。 “要不然听听孟大人的意思，说不准孟大人口灿莲花，然后我们就被说服，然后我就会被洗脑，饶了孟大人。” 后面的话终于拐弯。 宋郁庭嘴角上扬，这个弧度看这让人更加赏心悦目。 王小青庆幸自己看不到自己的表情，肯定很花痴。 “小王大夫，宋大人，我不能死，我发誓今天这里发生的事情一定会守口如瓶，还有我死了对你们没好处，王爷的人就在外面，我死了，还会有其他人的，每个人都有一份地图，到时候不过是费一点功夫，实际上我不死，对你们有好处，我不会泄露这里的一切秘密。 而且我不死，宝藏后续的搬运也一定是我，那么我们的协议就不会变，二位的财宝不会大打折扣。不然换了其他人，人家不认账，二位恐怕也没法子。 我活着对你们比死了更有价值。” 孟渊第一次知道自己也有三寸不烂之舌啊。 这口才分析道理，说的头头是道。 宋郁庭看看王小青。 王小青看看宋郁庭。 “小青，你是怎么想的？要是想要孟大人消失，我可以保证做的滴水不漏，谁都不会发觉这里有我们的痕迹。” 宋郁庭对孟渊没什么好感。 这个孟渊说的虽然没错。 献王显然目的性很强，也做了充足的准备。 他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献王不太对劲。 事情提前的不是一点半点。 如果可以，宋郁庭是不可能把这笔宝藏留给献王。 现在也是很无奈的一个法子。 可是献王那是王爷，要是真的带着人进来，他们和孟渊狗屁的协议能顶什么用啊。 那不都是白搭。 宋郁庭心里也是郁闷。 献王这辈子的运气似乎比上辈子还好。 现在怎么办！ 杀不杀？ 杀了孟渊还有其他人，不杀孟渊，他们做的事情会暴露。 孟渊可不会替他隐瞒。 “孟大人，不杀你可以。我觉得没问题，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你的人可不是我们杀得，你也看得出来，他们先动了歪心思的，我们不可能束手待毙。 孟大人要是真的想要活下去！那就去补几刀吧。 就算是土匪人家还有个投名状呢，孟大人可是献王的人，要我们相信您也要有那个诚意不是。到时候要是有人在献王面前搬弄是非，可别怪我们不厚道，人可是孟大人杀得，宋大人，你和我可都是证人。” 王小青拉着宋郁庭下水。 宋郁庭莞尔，这丫头还真的脑子很好使。 聪明啊。 这是把孟渊给拖下水。 孟渊拔刀，连着给几个人身上补了几刀。 王小青啧啧指挥。 “孟大人，这里，这里，对！这是要害，对，这里就是一刀毙命啊！” 孟渊气结，这丫头是把他当成混蛋防备。 无奈还心酸。 他愿意妥协还不是因为王小青。 这件事牵扯到了王小青，他不会出卖王小青的。 可是王小青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投名状弄好。 “哎哟，你们来看看，这些棺材怎么会空了？” 王小青大喊。 宋郁庭和孟渊疾步如飞。 两个人来到跟前。 他们所在的密室原本摆着十几口棺材。 现在王小青已经掀翻了一口棺材的盖子，原本孟渊他们检查过这棺材里面装的满满当当的金银珠宝。 各种珍惜玩物。 可谓是价值连城。 可是现在居然真的空空如也。 孟渊心里一急，打量四周。 难不成还有其他人在这里？ 可是不可能啊。 如果这里真的有其他人出现，他不可能觉察不到。 以他和宋郁庭的武功来说，哪怕此人就是轻功高强，也会被他们觉察到蛛丝马迹。 再说了一个人是不可能带走这么多财宝的。 起码要一大批人出动，否则光是运送这些财宝都不是一个人办到的。 别看宋郁庭武功高强，他也没有办法做到一个人把棺材扛出去。 问题是现在棺材里的珠宝不见了，而他们偏偏没有看到其他人出现。 这就有些怪异。 孟渊背后忽然凉嗖嗖的。 寒意袭来。 打了一个寒战。 难道有不可告人的某种东西在这里？ 孟渊不想这么想。 可是就是害怕了。 宋郁庭看一眼，棺材里空空荡荡。 连一丝痕迹都没有。 感觉似乎从来没有过什么珠宝，一切都是他们的幻觉。 王小青拉着宋郁庭往那头棺材走。 “你打开看看，这些棺材里面还有没有？” 手上使劲捏了一把宋郁庭。 她刚才就想到了，无论献王有什么运气发现这里。 她是要搞破坏的。 献王绝对不能当上皇帝。 不然他们王家下场可不好。 王小青就算再没见识，也能意识到他们家老爹恐怕以后出身非凡。 如果宋郁庭是重生者，那么献王呢。 献王的种种迹象都表明，献王恐怕也是一个重生者。 她不会忘记，献王当初多想弄死她。 可是知道了她爹是王鹏飞之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以前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献王要这么做，可是现在却想明白了。 她爹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说不准事关以后的皇帝继位。 那么这就说得通了。 正是因为这样，王小青觉得献王更要死。 他们和献王之间现在已经是死结。 那么趁你病要你命。 王小青别的本事没有，治病救人没办法在这里施展，可是咱有仓库啊。 虽然作用方面有点鸡肋。 可是有个好的地方就是，所有被放进来的东西，要一天之后才会消失，可是这一天之内是可以随时拿出来的。 这就是个有时效的储物空间。 顺带可以人道毁灭啊。 王小青刚才就琢磨，说成什么也要把献王的计划打乱。 于是她动手了。 棺材里的东西就是被她拿走的。 现在要让宋郁庭帮忙，宋郁庭和她本来就绑在一起。 现在被宋郁庭知道自己的一些秘密也未尝不可。 起码可以让人觉得有利用价值。 才不会被放弃。 再说了，在王小青眼中宋郁庭算是正人君子。 这位明明知道以后的君主是谁。 却没去找献王谄媚。 争取一个从龙之功，这就是宋郁庭让她高看一眼的地方。 而且这个献王显然不得人心啊。 不然宋郁庭也不可能窝在这个地方，也不肯去争夺这种大气运。 宋郁庭一掀开棺材盖子。 就看到瞬间，里面还能看到的珠宝消失。 眼睛瞪直了。 王小青拉着他袖子扯一扯，“哎哟！这个也是空的。” 朝下一个呶呶嘴，那意思是快一点。 第242章 还有这个操作？ 孟渊一听这话急忙过来查看。 王小青已经拉着宋郁庭去下一个棺材。 “老天爷，还是空的！” “妈呀，这些都是空的？” “完了！我得那三分之一啊。” “苍天啊，这不是欺负人啊！” 随着王小青夸张的语句，棺材盖子一个一个掀开。 孟渊脸色苍白的要晕倒了。 宋郁庭眼神莫测，最后一个盖子掀开。 空空如也。 孟渊扑上来，看到里面的情况，终于一头跌倒在地，一口血吐出来。 王小青上去查看。 摊开双手。 “晕过去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这话说的很是言不由衷。 宋郁庭伸手点了一下，还是加强一下比较好。 “我觉得孟大人还是多睡一会比较好。” 两个人相视一笑。 王小青顽皮的眸子里都是光芒。 “宋大人，你没什么话想对我说？” 宋郁庭拉着王小青走向下一个石门。 打开，里面果然也是满满当当的棺材。 然后手一挥。 王小青瞪大眼睛。 扭头看着宋郁庭。 “你……你怎么……” “你这么待人以诚，我怎么能藏着掖着啊。没错，我也有这么一个空间，不过我一般都不会用它，这个空间是个抠门鬼，只要放进去的东西，都会被扣留十分之一留下不见了。” 宋郁庭的话让王小青震惊的说不出来话。 天啊。 宋郁庭才是老天爷的亲儿子啊。 这才是妥妥的男主的福利。 看看她这待遇。 还以为自己多厉害，现在才知道，哎！ 王小青叹气啊。 人家宋郁庭是真的不显山不漏水，可是一切尽在掌握。 她估计早就在宋郁庭面前漏的和筛子一样了。 还在那里得意洋洋。 大爷！ “别这样，我是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才告诉你的，我们有一样的秘密，还有相同的经历，我希望你可以信任我。” 宋郁庭收回声音，灼灼的目光，一直缠绕在她身上，似怕她不相信一样。 她目前脑子很混乱，需要时间理清头绪。 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有种自己只不过是被拉到了一个故事里当配角的错觉。 配角不害怕，可是配角有可能是炮灰。 她和奶奶绝对不能当炮灰啊。 “宋大人……” “子钦！” 宋郁庭固执的声音表明他的坚持。 “子钦！” 王小青妥协，她要弄清楚宋郁庭是不是男主。 如果宋郁庭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她必须火速带着奶奶远遁。 哪怕是番邦，或者海外的某个小岛。 有多远躲多远。 免得被炮灰。 配角一般可是没好下场的。 那个身影高大地笼罩着她，成熟男人的气势，内敛，却很有压迫感。 王小青苦涩的问道。 “子钦，你上辈子最后怎么了？我父亲怎么了？献王是不是上辈子的皇帝？” “你上辈子去的很早？我比你晚十几年，所以这些你都不知道，上辈子我们家拥立得是秦王，可是秦王事败，满门被献王抄斩，三百八十一口人，一个没留。 我是唯一逃脱的那一个，我苟且了一年多，看着献王登基半年被灭，然后你父亲王鹏飞拥立得齐王登基，你父亲是帝师，你们王家成为大燕国炙手可热的世家。 然后我就死了。死得其所，认真的说我很感激你父亲，只要是任何把献王收拾了人都是我的恩人。 这也是我这辈子发现你父亲就是上辈子鼎鼎大名的王鹏飞的时候的震惊。 你放心！我会对任何人不利，可是都不会对你们王家不利，这也是我把秘密展露给你的缘故，你已经没有在逃荒的路上饿死。 我就该想到。我们是一样的人。” 宋郁庭的话让王小青撸出来一条清晰的线路。 宋郁庭不是男主，可是重生的宋郁庭也没心争夺功成名就。 这就奇怪了。 男人不是应该有很大的野心？ “没想到，可是你现在要做什么？这会儿不是应该去齐王身边争得一席之地，你难道以为不站队，就可以改变一切命运？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献王也是重生的。 你们家下场很危险。” 哪怕只有半年登基做皇帝！也足够献王灭了宋家。 她要是宋郁庭，就不会坐以待毙。 她更是禁不住诧异抬头，看向宋郁庭，冷不防与他四目交接。 他的目光深邃，如精准的箭羽一般，射得她一阵心惊。 “是啊，为什么不争取这天大的从龙之功呢？是因为我知道齐王看着宽厚，实际上那是披着羊皮的狼，我上辈子为什么死的，你知道吗？” 宋郁庭淡淡的问话，万年灯的光芒映在他五官上，俊逸出尘，让人看不透。 王小青心里一紧。 一种不好预感。 “难道是为了我们家死的？” 她看的多了！ 现代唯一的好处是信息大时代。 那些宫斗的电视剧看多了，就会很自动的懂很多道理。 她父亲王鹏飞如果真是扶着皇帝登基的帝师，那么很容易就是功高盖主，最后会怎么样，还用说嘛？ 问题是才一年，齐王也太沉不住气。 这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啊。 “你很聪明，上辈子你们家被人上奏折弹劾你父亲徇私枉法，贪污受贿，齐王震怒，下令彻查此事，结果在王家搜出了大量的珠宝金银，远远超过王鹏飞的俸禄，还有不少人举报，你父亲包庇族人，杀人灭口，夺人田产，欺男霸女，可以说是无恶不作。 齐王大怒，王家被抄家灭族，九族被灭，我是为了劫法场，救你父一命，结果人单力薄，最后死在乱刀之下。” 王小青不由得敬佩眼前的这宋郁庭。 为了报恩把自己的命搭上。 这才是真正的高大上。 要是她绝对不会这么做。 明哲保身才是王道吧。 “那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王小青松口气。 宋郁庭不是男主就好办。 她深刻的觉得自己不是女主角的命。 那保命还是容易的。 要是宋郁庭真的重情重义那就好办。 可是这可看不出来。 人家是重生，万一重生之后黑化了呢。 她可是穿越，不是一个等级。 很容易炮灰啊。 宋郁庭看这这丫头那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还以为王小青是担心王家。 不由得伸手摸摸她的头发。 摸到发顶的一瞬间，才觉得自己这个操作有些不妥。 可是已经摸上了。 怎么办！ 一本正经的收回手，好像刚才摸头杀的不是他一样。 “你放心！这辈子不一样，你父亲居然能到洪都来，我是万万没想到，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你父亲重生，来挽救家人的命运，现在才知道是你。 我想要护着家人平安，也会护着你们一家人平安，毕竟我很感激你们王家。” 王小青他们一边说，一边也没闲着，动手把剩下的东西都收了，除了棺材，什么都没留着。 第243章 石破惊天 所有的财宝都收走了。 王小青收的，宋郁庭那个空间用不起，太贵了。 她的仓库虽然也不靠谱，可是不收费啊。 免费的不用，对不起她。 十分之一，那可是不少真金白银呢。 “你有什么想法？” 宋郁庭看着欢快的干活儿的王小青，奇怪这位怎么知道了自家的下场还能这么淡定。 是他误会什么了？ “现在你觉的谁当皇帝最好？最有利！我的有利是指对我们，对天下百姓。” 不是她有胸怀天下的大志。 是不得不把自己放在道德制高点上。 不然给自己爹丢脸啊。 帝师啊！ 自己爹居然还有帝师的命啊。 她的大腿好像稳了，外加一个重生大腿。 王小青偷着乐。 她和奶奶这辈子要想荣华富贵一辈子，混吃等死，似乎妥了。 宋郁庭看着王小青把东西几乎收拾一空，人家比他利索。 深深地怀疑，这重生是不是大白菜啊。 而且显然帝师的女儿比他更厉害。 人家这收起来一点儿都不手软。 况且这小丫头还说了，她那个空间可不要利息，比自己那个抠门儿空间，可和气多了。 想一想也是郁闷，那个时候自己刚重生回来，还以为自己逆天改命，运气好到爆炸。 现在才知道，一个一个都能重生啊。 起码他遇到了王小青是一个，献王很明显也是一个。 大家可都在抢着改变自己的命运呢！ “无论谁当了皇帝，都会有利有弊，不过献王和我有抄家灭门之仇。他要想当皇帝恐怕难上加难，我这辈子既然重来。他就休想再登上那个宝座。” “目前可以登基的几位皇子。你也说了献王会把秦王他们灭了。齐王后来来了个黄雀在后。这齐王不是什么好东西，想把我们家灭了，我肯定也不能让他上位。 现在看了看没人可以当皇帝。难不成要让大燕国灭国吗？还是说你自己想改朝换代当皇帝啊？” 王小青是真的分析了一下！没一个好的人选啊。 她不可能去当皇帝！也没那个野心。 可是宋郁庭要不要当皇帝！可是事关自己切身利益。 这个可不能不关心。 宋郁庭莞尔，笑声低沉迷人，磁性感很强，是那种让你跟着一起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的节奏。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们宋家可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难不成因为我就能改变？我要是敢有这样的想法，我们家老祖宗就能直接把我家法伺候。 宋家宁肯没有我这样的儿子，也绝对不可能做出背叛大燕国皇室的事情。” 王小青心安了。 这位不是要造反那就容易的很。 “其实我也觉得很可惜，如果周王没有残疾的话，他的那条腿没有废，其实周王是最合适的皇帝。不光宅心仁厚，而且愿意接纳很多贤明的意见。 如果周王当了皇帝，肯定会听取群臣意见，虚心纳谏。对内文治天下，厉行节约，劝课农桑，实现休养生息、国泰民安，开创一代盛世。 但是可惜了，那条腿早就注定了很多事。 也许应该说因为那条腿，所以，才让周王有了现在这开明豁达的性格。” 宋郁庭满怀忧伤，王小青倒是理解，毕竟这位宋郁庭那可是土生土长的土族人，他的思想教育，所接受的所有的教育制度都是让他做一个贤臣，忠臣，可没有以后人们思想的自由。 君主制度在很大程度上在所有人的心中那都是天经地义的。 所以他们只会去寻找一个贤明的君主，而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去做这个贤明的君主。 “看起来你和周王的关系很好。” 宋郁庭淡然，“所以这也是我的选择，带着我们宋家平平安安的在周王的属地好好的为老百姓做一些实事儿，让大家可以安居乐业。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那朝堂上的纷争和我们宋家又有什么关系？” 王小青摇摇头，“你这个话我可不赞同，谁做皇帝和我们大家还是有切身利益的。首先你不同意献王做皇帝，我不同意齐王做皇帝。 其他的几位王又被这两位王爷灭的差不多了。那么我们要想太太平平的，在这里过一个太平盛世。那么必然要想办法。真的找到一个贤君，既然你也说了周王如果做皇帝的话，会是一个贤明的皇帝，那么，就把周王推上去当皇帝不就行了吗？还在意那么多干什么？” “你是一个女人，目光局限性很大，可能你父亲没有给你讲过。 男子一旦残疾，算得上是这辈子毁了。普通的男子如果残疾了，那么不能去参加科考。更不能改变自己的人生。也许可以当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去种地，去做生意。 可是要想为家人光宗耀祖，恐怕再也不可能。 身为一个皇子，一旦残疾，就失去了争夺皇位的资格。 在所有人眼中，皇帝是绝对不可能有残疾的，身体上不能有任何的瑕疵。” 宋郁庭怎么会不知道，要是周王但凡身上的残疾能够治好。 自己就算是拼了宋家举族之力。 也会把周王扶上皇位。 他和周王算得上是从小的朋友。 尤其是自己回来之后。 他更是从周王身上看到了很多，自己从前认为是懦弱，认为没出息的地方，认为太妇人之仁。 不能成为帝王的缺点，这些东西反而是闪光点，是其他那些勾心斗角的皇子身上所没有的优点。 可是周王身上的残疾，这辈子但是改变不了了。 其实他也心里明白，如果不是因为周王的残疾。 说不定周王从小在那样勾心斗角的环境之中，长大也会变得和那些人一样，正是因为他失去了资格，所有人对他没有防备，也不需要去陷害他。 反而他成为了那一个可以体察民情，可以体会民间疾苦，更愿意拿平常心去对待别人的人。 他可以平安快乐的生活，这么多年接触了这么多善良热情的人，内心才会变得如此的平静和开明。 周王算得上是因祸得福吧。 “要是我跟你说，我可以帮周王把他的腿治好，你会不会有其他的想法？” 王小青石破惊天。 ：。： 第244章 终于出来了 “你说什么？别拿我取乐了。周王的腿，我实话告诉你，已经请了不下一百位天下名医来看过，所有人给出的答案都一样，周王的腿绝无可能治愈。” 宋郁庭倒是没有过于激动。 如果说自己曾经对周王抱过巨大的希望，想要给这天下找一个真正的名主。 也算是穷尽了宋家之力，请来了多少名医。 可是，从最初的一点点希望到所有的灰飞烟灭。 如果是一个两个大夫说，也许人们还会觉得有希望。 可是，当几十个大夫，上百个大夫都这样回答的时候。谁还会有任何的奢望？ “实话跟你说吧，周王我也认识。周王跟我定了澄心堂纸，我当时看过周王的腿，虽然没有详细的检查，但是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幼年的时候摔伤，落下了腿疾，但是这种状况。我有把握可以让周王恢复如初。” 王小青还真不是大言不惭，因为她发现周王这个腿并不是小儿麻痹落下的。 而是从山上摔下来之后没有好好治，所以，才烙下了这个毛病。 如果是小儿麻痹或者一些疾病引起的残疾的话，恐怕她也没有那么好的法子可以治好。 可是如果是因为断腿接骨没有接好造成的这种残疾的话，她还是可以用手术来改变这一切的。 毕竟现代医学那可不是盖的。 “你真的可以？” 宋郁庭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王小青。 “你还别不信我，我可告诉你。我治病救人的手艺，那是神仙手段，算得上是活死人生白骨，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去检查检查那位孟大人，你就该知道了。那位孟大人可是在我手底下活过来的最好的证据。开膛破肚还能不死的人，难不成还要比你的周王的腿不难吗？” 王小青那个自信自豪，她能举得出来的证据当然就是那位活生生的孟大人。 宋郁庭看着已经晕死过去，还没醒的孟渊。 也没客气，上去直接掀衣服。 果不其然，孟渊腰腹上的伤痕证明了他曾经遭受多么巨大的伤害，现在居然活蹦乱跳，活的好好的。 伤口也恢复的很好。 可是在腰腹的位置，那就是说，王小青和孟渊曾经肌肤相亲，虽然知道王小姐是为了救人。 可是宋郁庭眼眸还是深了几分。 有种怒气！想要吧把孟渊碎尸万段的好。 “你干什么？” 孟渊一把抓住了宋郁庭的手。 一脸的惊悚。 任谁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却一眼看到自己面前一个男人不错眼的打量自己的身体，那太让人胆战心惊。 孟渊一把就把衣襟儿拉上，把自己的身体盖住。 宋郁庭脸也黑了。 被人误会了。 “没什么。” “没什么，你解开我的衣服干什么？我是昏过去了。你去掀我的衣服。我告诉你，别看你长得好看，我对你也没兴趣。” 孟渊就差在那里咆哮，老子可不是断袖。 宋郁庭瞟一眼孟渊的腹部，那眼神邪恶。 孟渊急忙捂紧自己的重要部位。 “宋大人，你可别太过分啊！” 孟渊还以为宋郁庭对王小青有意思。 谁能想到自己只不过昏迷了半天，醒过来这世界大变呀！ 这位宋大人居然感兴趣的是自己。 看起来自己还真误会王小青呢。 说不准这位宋大人就是用王小青来做迷魂药，迷惑自己的视线，让自己以为宋大人对王小青有意思。 放松警惕。 实际上，在对自己下功夫呢。 孟渊犯恶心啊。 他可是妥妥的直男，只对女人感兴趣。 立马就躲到了王小青身后。 他倒是想有出息呢，可是这个时候没法儿有出息。 “别在那里想有的没有的了，既然你已经醒了，我们就准备下水离开吧。” 宋郁庭云淡风轻的样子，让孟渊更是觉得这是欲盖弥彰。 “什么有的没有的。不就是被我看穿了你的阴谋诡计。对了！” 孟渊这才想起来自己的任务，他还没去看看那些棺材现在怎么样。他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做了一场梦。 急忙奔到那些棺材跟前，棺材盖儿早就已经掀开或者是半掀开。棺材里面空空如也。 孟渊失望的松开手。 “真的没有了？” “孟大人，我刚才和宋大人已经把这里所有的石室和棺材都检查了一遍。里面所有的财宝都空空如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夜之间都消失没有了。我们也不能一直在这里待下去，还是要赶紧出去为好。” 王小青想出去了。 可不能在这里继续耗费时间下去。 自己的空间可是有时间限制的，这一天的时间，不能平白浪费。 要不然自己的空间可是比宋郁庭的空间还抠门儿，到时候一分钱都没了。 刚才她就拿出了一根铁丝，外加老虎钳子。 孟渊呆呆的傻愣着。 王小青和宋郁庭却没时间管他。 两个人直接下水了。 毕竟离开这里才是当务之急。 王小青把铁丝和老虎钳子交给宋郁庭，简单的给他做了一下示范。 宋郁庭立刻明白过来，这个东西到底是怎么用的。 而且那个绞盘会该怎么固定住。 两个人在水下忙活一通。 终于把绞盘弄好了。 孟渊也下水了。 他就算把脑袋想破了，也想不出个所以上。 可是现在必须离开这里。 他当然也知道自己就算是留在这里，死在这里也没用。 那些财宝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走了。他的到现在他都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个人顺着水下的石门直接游了出去，游了不到一千米就浮出了水面。 三个人刚刚冒出头，喘了一口粗气。 就听到一声暴喝。 “什么人？” 宋郁庭一把拎着王小青就上岸。 孟渊紧随其后。 十几把长枪包围了他们。 “大人，大人！真的是你吗？” 一个高大的汉子冲了过来，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宋郁庭面前。 王小青松口气，这才来得及看看周围的景物。这一眼却发现他们出来的地方居然还是自家花园这个荷花池。 反正无论怎么样算是出来了。 那十几条枪立刻都收了回去，所有人都跪地。 “大人，您可算是回来了，您不知道把我们都吓死了。这都足足一个月过去了，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您，哪怕是掘地三尺在这里居然找不到您的影子。王爷已经给我们下了命令，如果找不到您。我们就可以以死谢罪了。” 抱着宋郁庭大腿的手下哭的那个伤心欲绝啊。 王小青看看自家的园子，果不其然，这花园儿被挖的已经是惨不忍睹。 “拿一件衣服来！” ：。： 第245章 得罪人 “我的家人呢？” 王小青不得不问。 宋郁庭可是洪都知府，在古代可没什么人权。 这么一位知府大人在他们府里忽然没了影子。说不准要连累他们全家的。 打量四周，这院子算是毁了。 到处都是官兵。 看不到家里人。 王小青彻底急了。 “我奶奶呢？我奶奶呢？” 她能不在意任何人，可是奶奶不一样。 那是她的命。 这个世上谁都可以代替，谁都可以利用，可是唯有奶奶不一样。 一把就把宋郁庭给薅过来，是实实在在的薅过来。 一点客气都没有。 看的旁边的军士眼珠子都瞪起来。 “大胆！你居然敢对我家大人无礼……” 拔刀了。 一刀劈了王小青的心思都有。 他们家如玉公子硬是被扯着脖领子，依然一脸包容的笑容面对这个小子。 他家大人太难了。 宋郁庭给她把斗篷披在身上。 回头看着那些士兵。 “住手！这里是王家！王家的人，王鹏飞，还有王家老太太呢？” 宋郁庭轻轻拍拍王小青的手腕子。 虽然手腕子像是白玉一般无暇，可是这可不是心猿意马的时候。 眼前丫头太漂亮是个祸害啊。 王小青这才松开手。 “王家的人谋害大人，已经被我们关到大牢里去了，王爷说不要伤及无辜，王家哪些下人都没事，回村里去了。” 手下吴煜一脸的震惊，怎么大人这么听话？ 他家大人别看脾气似乎很好，可是只有他们知道，大人是最难哄得人。 大人最不喜欢不懂规矩的人。 这个王青怎么迷惑自家大人？ 这手段也太厉害！ “下大牢？好个周王。” 王小青是怒了。 自己奶奶已经六十多岁。 这么大年纪老太太，居然去坐牢。 而且这古代的监狱和现代的那可不是一回事儿，关到大牢里那有什么好事儿啊！ 再说就算是现代坐监狱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这又不是去享福，难不成一个个还要争着抢着去啊？ 王小青在心里给周王打了一个大大的负数分数。 就这还英明的君主呢？ 这明明就是是非不分！ “王爷！” “王爷！” 宋郁庭一声王爷，众人跪倒。 王小青憋着气，她不想跪，也不愿意跪。 周王要是不高兴，把她一起关大牢好了。 梗着脖子，王小青一脸的愤怒。 周王白玉临已经快步上前，把宋郁庭扶起来。 “小五，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这两天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已经半个月了，你这一下没了，我怎么和你祖父交代啊？” 白玉临是真的对宋郁庭好，两个人勾肩搭背一看就是好兄弟。 不过白玉临还是打量一眼王小青。 脸上满是疑惑。 “这位是？” 也难怪他不认识，王小青这半个月现在已经是蓬头垢面，尤其是在密道里面，灰尘太多，又是水又是泥的，现在基本和一个乞丐差不多。 宋郁庭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是白玉临和宋郁庭是发小啊。 没道理认不出来。 可是王小青就不一样。 加在一起就见过一面。 能记住就不错了。 “王爷，这位是王记纸业的王青，要不是王青，小五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宋郁庭立马介绍。 白玉临立马扬起笑脸。 “原来是你啊？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我都差不点没认出来，既然是如此，你救了我们小五，就是小五的救命恩人，也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本王一定会好好的奖赏与你。 王记纸业？你是王鹏飞的那个儿子？答应给本王做澄心堂纸的那个王青！” 白玉临显然这会儿才彻底认出来王小青。 王小青那个郁闷。 合着自己弄了半天澄心堂纸，这位根本就没记住她。 存在感都不如自己老爹。 “王爷，是在下，奖赏就不需要，只要把我的家人放出来就好。” 王小青确定自己没有咬牙切齿的说话。 不然现在立马就阵亡。 不识时务不是王小青的本色。 这可是王爷，她一个平民老百姓还想硬扛？ 那就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宋郁庭看一眼王小青，这个丫头居然真不懂掩饰自己。 看看那一脸活像周王欠了她几百两银子的表情。 “王爷，王青是担心家人！王老太太已年事已高，王青孝心感动天地。” “我看不是吧！王青，我看着你一副要吃了我的表情，是不是觉得本王把你家人关起来，你觉得义愤填膺？” 白玉临莞尔。 没想到这个王青倒是性子一点都不知道变通。 而且绝对不畏强权。 这倒是难得的一个性情中人。 不过遇到达官贵人，恐怕要死的渣渣都不剩。 “王爷，不敢！” 王小青憋着气，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和一个王爷说道理，是她活腻歪了？ “来人！那就带王青去和他的家人见一见，我周王府的大牢里可不是谁都能进的。” 白玉临一声令下。 几个侍卫呼啦一下就把王小青压走。 王小青那个怄。 斜一眼宋郁庭。 你太不仗义了。 你家王爷这就是你说的仁君？ 这活脱脱他就是个昏君，要是让周王当了皇帝！那天下百姓不是要遭殃啊。 王小青是没有家国百姓这个概念，也没有什么胸怀天下的情怀。 问题是这会儿也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宋郁庭眼光可不怎么样。 这眼光扶上去还不是又一个祸国殃民的胚子啊。 王小青无语的被押走了。 宋郁庭表情没动，那丫头那眼神和小刀子一样，嗖嗖的，他感觉要是真的刀子，估计自己已经凌迟处死了。 “还这么爱玩，我该说你什么好，你就等着一会儿给人家赔罪吧。” 白玉临指了指自己，手里的扇子一合。 笑道，“你说什么疯话？我为什么要给王青赔罪？就算他能做澄心堂纸，那也是银货两讫的事情，该给我赔礼道歉的是他吧。 我告诉你我是故意的，王鹏飞那人性子太直，说话无所顾忌，现在不磨磨性子，将来真的到了朝堂之上，那还不是得罪人的种子，到时候其他人可不会像我这么好说话。 你也知道我那几个哥哥，一个个睚眦必报性子，谁是个能容人的啊。 现在不打磨一下，以后王家才要遭殃。 你还说我，你是不知道王鹏飞为了他家儿子，已经把你告了，说你把他儿子王青绑走，下落不明，不是你让我对这里的一切保护好严防泄密，我不把他们下大牢，还能怎么办啊！” 白玉临不甚在意，他的性子活脱，其实和宋郁庭倒是算的臭味相投。 都是一个笑面虎的类型。 宋郁庭叹气，是啊。 谁知道有这一出啊。 不怪自己看热闹啊。 王小青那个性子也不是个容人的，这位那是立马就报的一个性子。 同情的看一眼周王，摇摇头，宋郁庭去梳洗。 没人注意孟渊。 孟渊早就顺着墙根溜走了。 第246章 奶奶 王小青走着走着就觉得不对了。 这哪里是去洪都知府衙门的路啊。 扭头询问。 “这是去哪里？” “少废话，王爷宅心仁厚，王家一家并未押在洪都知府大牢，而是押在王府的牢房，你居然还不知好歹，言出不逊，遇到王爷这样好性子的王爷，你们真的是运气。” 那侍卫显然一肚子怨气。 王小青不明白了，都是坐大牢。 难不成王府大牢就是香的啊。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一处角门。 王小青进去之后，果然看到了一处地牢。 被人家直接推进去了。 然后她就到了牢里。 这个时候她才看清楚！ 果然是父亲还有家人。 一家老小一个没差。 除了大伯二伯两家人没有以外，他们一家人算是齐齐整整的都在这里。 王鹏飞本来坐在墙角唉声叹气，结果看到了被押进来的王小青，惊的站起身。 “小青！” 一声小青，立刻让所有人都抬头。 多宝哇的一声哭起来。 “大姐！你快来看看奶奶，奶奶要死了，奶奶要死了。” 王小青一惊。 众人闪开。 果不其然，王老太躺在稻草上面，已经脸色灰白，看样子进气少，出气多，那样子居然是病入膏肓的节奏。 王小青急了。 一把把人推开。 上手给老太太检查。 “奶奶，奶奶，我是小青，我是你的孙女小青啊！奶奶，奶奶，您醒醒啊。” 一边低声地呼唤。 王老太睁开眼睛，浑浊的眼睛看到王小青，忽然多了一抹亮光。 “小……青！” “是！奶奶，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您一定要好好的，好好地。” 王小青落泪了。 她最爱的奶奶。 老太太一下子闭上眼，手都耷拉下去了。 多宝着急的哭了。 “大姐！大姐！奶奶怎么了？奶奶怎么了？” 王小青摸摸老太太脉搏，“没事！就是微弱一点！但是没大碍，怎么我看着这么虚弱。是不是那些牢头不给你们饭吃啊？” 王小青怒发冲冠，要是真的这样。 那么周王的腿还是瘸着吧。 一个心都瞎了的人，要腿还有什么用。 当了皇帝也是个混蛋。 王鹏飞摇摇头，“你别胡说，不是牢头不给饭吃！是你祖母太担心你，我们怎么劝都没用，一直没胃口吃饭，就成了这样。” 王小青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红柳，去要点开水来。。” 王小青使个眼色，红柳和红兰一向和大姐亲近，这副手也不是白当的。 王小青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原因，当然是因为两个妹妹是真心实意把她当做师傅敬佩。 而且他们两个话不多，有什么事儿全藏在心里。 是能藏住事情的人。 自己有很多事情，总是会在平日的工作里一点一滴的带出来。 所以两个妹妹其实心里明白嘴上不说。 但是她常常能拿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两个妹妹已经习以为常。 而且本能的会根据她的眼色做出反应。 现在这不是，两个人立马明白。 起身一个去找狱卒要开水，一个把王鹏飞扶到一边，侧身挡住了王鹏飞和刘秀娥的目光。 多宝也起身，到了刘秀娥怀里来，这是一个王小青的一个老铁啊。 干什么都是身先士卒的小聪明豆子。 王小青给奶奶拿出来即食小米粥，现在煮粥那是不可能，这里是大牢，又不是家里。 可没那个条件给你。 她想了想，把包装去掉！倒在碗里，等会加一点水就好。 包装扔到自己的仓库里。 猛然想起来，宋郁庭还真对自己放心。 她的仓库里还一大堆金银珠宝呢，这位怪不得对于她坐大牢一点儿都不担心，人家是怕她跑了吧？ “大叔，就求求你给我一点儿开水吧，我奶奶都已经病的不行了。” 红柳在那里求人呢。 狱卒一脸的嫌弃，“进了大牢还要求那么多，要什么开水呀？那不是里面有凉水啊？对付喝一口吧，这又不是你家。再说了，进了王府的大牢，你们还想出去啊？自己小命都快没了，还想喝开水。” 打发一个小姑娘来求他，算怎么回事儿啊？ 人家一般进了大牢都很有眼色，起码给点儿好处费。 哪怕给点儿铜子，自己也能帮衬一下，可是现在可倒好，这一家子就没一个有眼色的。 王鹏飞哪里懂这些门道啊，一辈子也没进过大牢的门儿，这些弯弯绕绕他一个书生哪里懂？ 王小青一听，再看看狱卒那一脸的嫌弃，人家根本就没心思搭理他们，已经准备走了。 急忙喊住人。 “大叔，大叔您别走。您看我奶奶这么大年纪。这么多天没吃东西。要是不喝点儿热水，恐怕真的是扛不住。就请您帮帮忙。”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碎银子塞到狱卒手里。 狱卒不动声色的捏了捏。 心里一喜，脸色立马和缓下来。 “那行，看老太太年纪这么大的事份儿上，谁家还没个老人呢，我去给你们找点儿开水。还想要什么，尽管来找我，只要能帮上忙的还是会帮你们的，看你们这老的老小的，小的，也太可怜了点儿。” 只要有银子，狱卒也巴不得能捞到油水呢。 王小青一听，只要肯收钱那就容易。 不大一会儿工夫，不光开水来了，狱卒竟然还送来十来个白面饼。 说白了，这位狱卒大哥还算是有良心的，人家回去掂了掂那银子，足足有二两。 二两银子就要一壶开水，自己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把自己准备的那些白面饼拿了出来，二两银子能买几百个了。 虽说他们在王府的大牢里吃喝，肯定是不会虐待他们的。 可是要想吃好那是没门儿，每天只有一个黑面窝头。 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白面饼简直就是天上的美食。 王小青立刻跟狱卒道了谢，人家这么上道，自己也得懂点儿规矩。 好听话不要钱的扔出来。 狱卒倒是很满意，还是这家的小子懂事。 看看多会做人。 人家走人了。 王小青急忙用开水给老太太冲好了小米粥，即食的就是一个好处，几分钟就能吃。 老太太这么久没吃东西，吃什么都不合适，煮粥现在也没条件。 只能将就一下。 一碗小米粥给老太太灌下去，老太太长长地舒了口气，睡得更沉了。 王小青这才彻底放心了，只要老太太开始吃东西这就好办，怎么都能缓过来。 看着一个个眼巴巴瞅着白面饼的孩子们。 又从自己的仓库里拿出几包牛肉，假装是从包袱里拿出来的，把那牛肉弄碎，夹在白面饼里面。 一人一个。 每个人都吃的差一点舌头咽下去。 王鹏飞无心吃东西。 这一家子都不出去的话，算怎么回事儿啊。 第247章 谁不想做一个皇帝 “王爷，既然我已经没事儿了，而且这件事的确跟王家无关。只是机缘巧合，我和王青一起掉进了那个荷花池底下的密道里面。 还是赶紧把人放了吧。” 宋郁庭已经梳洗完毕。 一身的轻稠长衫。 整个人瞬间就清爽起来，又是一个如玉公子。 白玉临笑笑，“放人，放人！肯定放人，我知道那王青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会对你的救命恩人那么不厚道，刚才不过是他说话太冲了，我有点儿气不过罢了。” 白玉临其实脾气是真好。 当然这个真好是和别人比的，和其他那些皇子王爷比起来，他就是好的。 那些动不动就要人命的，和他不是一个级别。 宋郁庭看这白玉临不在意的挥手和身边的人吩咐。 “你去把王家一家都放了吧，还有王家的那些兵也赶紧都撤了吧。” 宋郁庭却伸手拦住。 “王爷，我看还是我们两个亲自去把王家的人放出来吧。毕竟这件事因我而起，而且王家的确没有做过什么有过错的事情。说起来他们是被我连累的。” 白玉临一怔，他是谁啊？ 就算他脾气再好，他也是皇家的一个皇子。 从小身娇肉贵的被人捧着长大的。 虽然说他已经失去了继承皇位的继承权。 可是再怎么样他也是个有权势的王爷。 只有别人逢迎巴结他的，怎么还有他亲自礼贤下士的？ 就算他对王鹏飞看好，也不至于看好到要自己屈尊降贵啊！ “王爷，你听我把话说完，再决定应不应该亲自去。” 宋郁庭一看就知道白玉临什么心思。 这个白玉临是王爷，可是也是他一起长大的兄弟。 如果从血缘上论来说，白玉临的母亲实际上，和他们宋家还有姻亲关系。 要不是这层关系，他们不可能走的这么亲近。 有些话还是不能不说。 不说的话，那就有些落井下石。 “王爷，王家和其他人家不一样。” 暗示的够明显了。 白玉临点点头，“我也知道，王先生其实才华横溢，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对王先生很推崇，其实要不是你们的事情，我本来是寄希望于先生这一次的科举，无论怎么样，我都会给先生一个官职，洪都境内还安排不下一个先生啊！ 先生为人耿直，我也希望他可以避开那些官场的黑暗，为黎民百姓做些事情。” 其实这些也是宋郁庭看好周王的缘故。 周王白玉临生性豁达，开朗，为人正直，淡泊一切，要不是一个闲散王爷，可能就走遍天下。 “阿临，你想过坐那个位子吗？” 宋郁庭第一次直面的问出问题。 白玉临自从腿瘸之后，他们都极力回避这个问题。 白玉临自己也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其他人怕戳了他的心窝子，更不敢提。 这个话题已经成了一个禁忌。 白玉临一怔，多少年没人提这个话题。 久远到自己都下意识的回避问题。 其实内心里也不敢碰触。 那个位子想吗？ 苦笑的摇摇头，拿起手边的果子砸向宋郁庭。 “小五，你学坏了，居然还欺负我！” “别回避问题，回答我，你想要坐上那个位置吗？” 宋郁庭一手接过果子，咬一口，可是依然不放过白玉临。 周王的回答事关他们以后的决定。 人首先要自己有斗志，不然他们就算硬是帮着周王上位。 那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白玉临笑得无奈。 “小五，你这话是真的戳我的肺管子呀！哪儿痛戳哪儿？怎么着，这一次出去一回来就直戳我的肺管子，这是想干嘛？我告诉你那个位子，谁不想？从我出生的那一天起。我的母亲，我得母族，他们哪一个人不是期望着我有一天可以君临天下。 可是谁能够想到？我五岁的时候，从假山上摔下来的那一天起。这辈子就注定了只能当个闲散王爷。 我实话告诉你。小的时候，父皇也是抱着我。站在皇城最高的地方，指着这天下告诉我，这天下是我们白家的天下。这天下有一天有可能是我的天下。” 白玉临这话已经有点激动。 是啊。 他也是皇帝陛下心目中最喜爱的皇子。 寄予厚望的皇子。 要知道白玉临的母亲也是出身大家族，有雄厚的母族做支撑，他其实也是皇位有力的竞争者。 如果不是因为残疾，那么现在恐怕这天下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这个腿再也好不了的时候，一天天别人指着我嘲笑我这儿的时候，我终于知道我已经成了一个残废，我已经是一个废物，从此那个皇位，那个天下跟我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人家都说我淡泊名利。 其实谁又能真的是清心寡欲呢？谁没有过渴望？谁又没有过向往？ 我也曾年轻过，也曾胸怀天下，想过在我的雄才伟略之下，把这个国家治理的成为一个盛世。 我自己也成为一个流芳百世的明君。 可以让后世的子孙指着我的画像说，这位就是我的太宗太祖皇帝号称圣贤帝。” 白玉临苦涩的拍拍自己的腿，“可是，父皇一日一日对我疏远，渐渐的我终于明白，我已经失去了那个资格。所以我才开始纵情山水，寄语书画之中。 哪个位置与我何干？ 我现在能做的只有是把我自己的封地治理的更好。 反正这天下谁也不会担心我成为那个位子上的人。 既然是如此，我何不做我唯一可以为老百姓能做的事情，庇护他们在我的羽翼之下，让他们可以安享太平，过上太太平平的日子。 可以提拔更多清廉的官吏，为老百姓造福一方。” 这也是白玉临唯一可以做的。 掩盖自己内心的无法实现的抱负。 宋郁庭一把抓住白玉临的手，“以前我一直都把你当做王爷。可是在心里始终把你当做我的兄长。看着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也是为你懊恼和担心，我曾经想过就这样追随你，在你的封地这样当一个清官罢了。 可是在今天我忽然知道你的腿有治愈的可能。 我就想，也许我们都应该开诚布公地把自己想法说出来，也许你可以坐上那个位子！我也可以做一个开国的贤臣。” 宋郁庭的话讓白玉临目瞪口呆。 第248章 小五～～ “你说什么？” 白玉临呐呐。 “我说什么？我说什么？我说你的腿可以治好！” 宋郁庭大声的喊道。 一拳砸在腿上，陈年旧疾疼的他一咬牙。 不是做梦。 无数次他梦中以为自己腿可以好了。 可是无数次失望。 现在可以治好。 “王青可以治好你的腿！” 此话一出！石破惊天。 “什么？王青！” 白玉临一个踉跄，差一点没摔倒。 他站的猛了，情绪激动。 宋郁庭一把扶着他，“阿临，是真的，他可以治好你的腿，你可以堂堂正正的面对天下人，可是你做好准备了吗？你真的要蹚这趟浑水？ 你也看出来了，献王明显虎视眈眈，也是天下最有实力的皇子，秦王虽然弱一些，可是也不相上下，毕竟淮王和他最为亲近，两个人联手，也算是势均力敌。 现在你这里是没什么动静，一旦你的腿好了他们知道。恐怕这洪都就会变得水深火热。” 宋郁庭说的可是实在话。 要知道所有人现在都没有把周王当做对手，所有人都在拉拢周王。 所有的势力都回避洪都这个地区，就是因为这里是周王的地界。 最没有竞争力的就是周王。 可是一旦周王腿好了，那就不一样。 白玉临摇摇头，脸上都是喜色。 “管他那个呢，先把我的腿看好。咱们可以先瞒着这个消息，除了亲近的人，谁都不外传这个消息保存实力。” 白玉临急切的喊道。 摇晃着宋郁庭的双臂，激动的搓着手。 “王青，王青这里厉害？我怎么不知道？王青居然还会医术！怎么可能？” 白玉临团团转，在那里自言自语。 这是疯魔了。 宋郁庭叹口气。 “你现在要不要亲自去啊？” 白玉临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去！当然要亲自去，好你个小五，你是故意耍我的是不是？你这话我才算是明白了，你早就知道，你故意的看我笑话！” 拉着宋郁庭就走。 宋郁庭叹气，“王爷，你可想好了，现在过去恐怕不会给咱们什么好脸色。” 白玉临一顿，停住脚步。 这才想起来，人家在他们家大牢里呢。 实实在在的大牢。 想一下刚才他说的话。 好像有点趾高气扬，态度一点都没有礼贤下士的感觉。 更像一个恶霸。 霸道，不讲道理，还土匪气。 完了。 白玉临一脸的懊恼，他刚才干了什么啊。 “怎么办？小五，你得帮我，你不帮哥哥，哥哥怎么办？” 他有那个底气命令王青给他治腿。 不然全家都要死的。 可是他可是白玉临，可是周王。 白玉临不屑于用这样的手段。 骄傲的周王是爱民如子的。 不然也不会得到这么多子民的爱戴。 因为在周王封地日子过得安乐，有人专门给周王建了生祠，那可是只有功德让人心生敬佩才会有的待遇。 可是现在白玉临会用这样的手段逼迫一个王青？ “你现在才着急啊！我说了你会哭着求王青的。” 宋郁庭斜眼打量白玉临，心道活该。 刚才他没说话就是这个原因。 不是不关心王小青，是知道白玉临就不是一个虐待囚徒的人。 要是白玉临不是好心，就不会把王家一家关到自己王府大牢，关到洪都知府大牢。 恐怕王家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会被磋磨死了。 可是关到王府大牢，哪个狱卒敢胡来，被白玉临发现那就是一顿乱棍打死。 别看白玉临性子和气，可是治理下属却很严格。 是真正的一个懂得慈不带兵，义不养财的人。 这也是宋郁庭欣赏的，这是一个真正的帝王性子啊。 白玉临叹气，无语望苍天。 “你是故意的吧！那个时候明明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就是要看我出丑！小五，我告诉你，我回去就告诉姨母去，她老人家早就盼着给你说亲抱孙子呢。” 那是宋郁庭的死穴。 不知道为什么，别人家儿郎都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们家这位，那是对任何女人都是敬而远之。 活像看见瘟神一样的避之不及。 家里的长辈都要急死了。 可是宋郁庭不同意，能有什么法子。 总不能逼着宋郁庭娶一个回来。 万一弄成怨偶，那可是要家宅不宁的。 宋郁庭冷哼，别看宋郁庭年纪小，可是他们两个人相处，多数时候都是白玉临更害怕宋郁庭一些。 这个兄弟有点不好惹。 “阿临，看起来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我回去睡觉，哎，好累啊。好困啊。” 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白玉临一把揪着宋郁庭袖子，“小五，我错了，还不行。你不帮我，你还是不是我兄弟了？” 这个时候不得不低头啊。 谁让他怂啊。 那个王青怼人无极限的那一种。 他虚的很。 “那你酒窖里的梨花白是不是给我送上一车，我爹最喜欢喝了，你可是小气的很！就是上一次五月端午，才送了一小坛子，害得我一口都没喝上。” 狮子大开口。 白玉临没法子，他平生最喜欢的就是风花雪月这些，在这个上面，他可是其中的佼佼者。 这梨花白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好酒。 心疼啊。 梨花白不好买，排队都买不到的好东西，自己也不过就是得了一百坛子。 现在这个混蛋趁机要挟，自己的酒要完蛋了。 “我自己去！我还就不信了，王青又不能吃了我。爱管不管，大不了，本王爷的腿不治了。” 白玉临说的硬气，转身就走。 宋郁庭笑盈盈的心里数着，“一……二……三……” “哎哟，小五！你怎么能这样？我是你大哥，你和我一起长大，小时候我可没少帮你背黑锅，现在你不帮我！那不是太不是兄弟了。 小五……小五……” 谁能想到玉树临风的白玉临，居然抱着宋郁庭的胳膊在那里撒娇。 语气缠绵悱恻。 画面简直是不堪入目。 宋郁庭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一把就把人给甩脱。 “哎哟！你一个堂堂的王爷，看看自己像什么样子，被人看到了，你还要不要名声了？你……我真是……上辈子我欠你的！” 起身往前走。 白玉临得意的一个白眼。 小样子，也就知道你最怕这一手。 好在省下了一车梨花白。 为了梨花白，白玉临可算是拼了。 第249章 赔礼道歉 两个人来到大牢里。 身后的侍卫都是白玉临的贴身侍卫。 也是忠心耿耿的。 立刻把大牢包围了。 白玉临他们一进大牢。 就看到了不一样的画风。 “爹，您醒醒啊！” “孩子他爹！你要是去了！我也不活了。” 白玉临和宋郁庭对视一眼！大吃一惊。 难不成王鹏飞出什么事？ 要是那样，这可是结仇了。 宋郁庭一个箭步过去。 就看到大牢里面一团乱麻。 王小青正在给王鹏飞检查，手法很快。 一群孩子围着王鹏飞，刘秀娥在一旁抹眼泪。 王老太已经醒了，多宝和柳红正看顾着老太太，可是也是急切的看着这个方向。 王鹏飞是家里的指望。 王鹏飞要是出事！可就真的王家要完了。 别看王家还有王鹏举，王鹏望，可是王小青的爹只有王鹏飞啊。 一旦这家里没了一个男人。 那是塌天大祸啊。 王小青检查一番，还好不是心肌梗死一类的严重的疾病就好。 王鹏飞这是连日担惊受怕，终于心绪放松之后，一下子引起的低血糖低血压晕厥。 不是任何急性病就好。 宋郁庭已经进来了。 狱卒都要吓死。 王爷和宋大人一起进来。 这可是大牢。 这一家子是什么重罪犯啊。 居然能劳师动众到这个程度啊。 这位是什么人啊？ 狱卒上上下下打量一遍。 这里面也就死过去的王鹏飞和那个王青像是有可能被爷看重的人物。 背后冷汗直冒。 怀里的银子忽然压的胸口疼。 王小青一针下去，王鹏飞终于长长的舒口气，人醒了。 这不是急性休克。 其实晕厥大于休克。 “快去请大夫来！” 白玉临着急了，王鹏飞他是很看重的。 更何况这位是王青的亲爹。 自己要是把人家亲爹弄出一个万一，腿还治不治了。 白玉临也是一身冷汗。 王青斜眼一打量就知道，宋郁庭估摸着和白玉临说了自己可以给他治好腿的事情。 不然不能这样啊。 那会儿态度可不这样。 哼！ 周王恐怕和那个献王一样一丘之貉。 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王青没给好脸色。 刚才她就琢磨，要不然等事情过去，带着家人连夜跑路吧。 天大地大，还真没地方可以安安稳稳生活？ 还真的让人无语。 要不然弄艘船去番邦？ 开玩笑！ 想一下可以，实际上，自己一家子这么多人，去了番邦也不一定就能好好生活。 再说了那船可不是现代的轮船，随时会翻船死人的。 哪里生活都不容易。 要不然找个荒岛是什么的。 来个王小青漂流记。 咱生存没问题啊。 可是真的这辈子就与世隔绝生活？ 王小青很快就打消自己的念头。 不现实啊。 “不用大夫，我就是大夫！你们都散开，这么对我爹不好，让他喘口气。” 王青觉得自己学会的第一条就是，面对古代的权贵，不得不低头啊。 其实在哪里不是要低头啊。 自己不强大，什么时候都是别人手心里掌握生死。 可是强大？ 谈何容易。 白玉临一看王鹏飞脸色难看。 看得出来，不太好。 “王先生！对不住，这些日子让你们受苦了，来人，把先生一家请到客院歇息，还有把府里的御医请来给几位调理一下！还不快去。” 侍卫傻眼！ 这是什么操作？ 这不是囚犯？ 呆呆的一动没动。 宋郁庭冷哼一声，“王爷发话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几个手脚利索，聪明伶俐的丫鬟婆子来，一定要伺候周到了。” 他眼神多好使啊。 王小青那脸色可不像是好好说道理的。 万一一会儿人家来个死不承认会医术，那就是没法子了。 这丫头脾气不太好。 侍卫急忙去了。 白玉临陪着笑脸，他可是能屈能伸的大丈夫。 其实白玉临说起来真是脾气好。 凑到王青面前。 “王青，刚才……刚才……” 有心给自己找个借口，毕竟是堂堂王爷，要脸面啊。 可是白玉临不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 一咬牙。 一跺脚！ 不就是认错啊。 他一个大男人还不能认个错啊！ 太跌份了。 “王青，刚才本王做的有点过分，说白了，是想要给你一个下马威！就是看你态度不尊敬，可是我没坏心，王先生的确是牵扯到这一次事情里，难逃罪责，本王可没为难王先生，本王欣赏王先生的才学，所以才把你们一家安排到这里，不然恐怕王先生现在不是这个样子。” 没办法！说的是解释的话，可是最后还是带了一丝高高在上。 没法子！这位打出生就是王爷啊。 这可改不了。 王鹏飞一听这话！急忙下跪。 没法子，这是实打实的原生居民。 对于君王那是骨子里的尊敬和卑微。 “王爷不可！这种事怨不得王爷，王爷已经对我们网开一面，要不然草民知道，要是到了府衙大牢，一旦受刑，我们家……恐怕现在我们一家已经……都活不成了。” 王鹏飞不傻，不是不懂世事。 关到了府衙的县衙门大牢里，他们可就要受刑了。 自家女眷居多！ 哪一个能除衫行刑啊。 真的要是那样，他们一家子一个也活不成了。 王爷这是维护他们。 王小青这才知道古代平民老百姓为什么不告官啊。 告不起。 到了大堂之上，先个给你一顿板子。 有错没错，这是规矩。 这打板子可不是就那么打板子。 是要除去裤子打板子。 也是要警戒其他人，衙门可不是随随便便来的起的。 当然要看遇到的是一个好官还是混蛋。 好官，就有机会免除这一顿刑法，好好说说道理。 可是遇到混蛋，那就没道理可说了。 当然，遇到那些不是东西得官，就更要命。 见你是个女子，那就故意要打一顿板子。 女子被除了裤子，那不是要碰死才怪的。 所以，他们家关到王府大牢，免除了上堂，也免除了羞辱。 不然等王小青回来。 一家子就剩不下几个人呢。 恐怕这就真的是生死大仇。 “王先生！无论怎么样，这件事没有弄清楚，就让你们受罪，也让王青担心了，他对本王有点意见也是应该的！不过希望本王可以将功补过，小王大夫，本王这里有礼了。” 白玉临还真的做得出来，真的弯腰鞠躬，那是诚意十足。 王鹏飞差一点吓死了。 一个王爷给他女儿赔礼。 他们有几个脑袋啊。 王小青脸色缓过来。 好吧。 白玉临是古代的王爷，无论是出于为了自己的腿也罢，人家已经做的够意思。 她不能太过分。 要不然自己大人情没落下，反而成了以后的把柄。 老老实实接受现实吧。 “王爷，真是折杀小人了。” 假迷三道给白玉临也鞠躬施礼。 这一下子皆大欢喜。 第250章 任重道远 说真心地，王小青本来还想摆个架子的。 可是现在也泡汤了。 客院里。 王小青和奶奶在一块。 老太太已经缓过来。 到了这里，老太太恢复的就更快。 蛋白粉，牛奶喝上，再加上白玉临家里的御厨煮好的各种营养可口的什么燕窝粥，海参粥不停的送上。 还有白玉临派人送来的，一根比一根粗的人参鹿茸什么的好东西。 老太太没用两天就气色恢复如初。 其实那些东西都用不着。 王小青没给老太太用！ 虚不受补啊。 老太太身子没问题，就是饿的有点营养不良，再加上心里郁结。 看到孙女，好好吃饭，几天就能养回来。 “青儿，王爷是有求于你吧？既然如此你也别摆架子，咱们现在没那个和人家讨价还价的本事，你就委屈一点，千万别使性子。” 老太太怕孙女吃亏，毕竟他们可是现代人，观念委实不一样。 在这里很多时候真的觉得不公平，觉得委屈。 就比如动不动就要下跪。 王鹏飞跪的那叫一个心悦诚服。 在王鹏飞心目中，这位比他亲娘都要跪的应该。 可是王老太和王小青都是五味杂陈啊。 这辈子膝盖都没这么软过。 问题是不软不行啊。 “奶奶！您放心！我懂得，入乡随俗！咱们现在是大燕国的人，我知道得习惯。刚才其实还气的要死，觉得没有把我当人看，不尊重我。 可是现在想一想，人家这是君王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位可是王爷。我不过是个平民老百姓。其实想一想也就想明白了，自己有什么可气的，就跟我当初在超市工作一样，人家经理主管哪一个不是需要你低声下气。 人不能不接受自己的处境。 话说的不是好嘛，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王小青是真憋屈。 “你知道这个道理就好，奶奶就怕你想不开，其实想一想，这又不是咱们现代，你不能把那个观念放到这会儿，不然的话真的要出事。奶奶的年纪都这么大了，又不能陪你一辈子。 以后你的人生还会遇到很多不公平的事情。尤其在这个年代，女人和男人本身就处于不平等地位。以后你结婚嫁人了，遇到的这种让人憋屈的事情会更多。 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这个年代男人三妻四妾那是常事儿。根本没有把女人放在眼里。 奶奶是真的担心你。” 老太太这两天绝望之余，是真的考虑过万一自己要是不在，自己孙女真的能在这个时代活下去！ 越想老太太就越绝望，在他们那个年代，女人那是自强自立不息的。 女人能顶半边天，根本不次于男人。 可是到了这里，女人的地位如此低下。 就算是自己在，难道能护自己孙女一辈子吗？ 一个男人一辈子只娶一个女人，恐怕只有他们这种穷苦人家。实在是没能力去多娶回来一个。 “奶奶，这个道理我懂，您就别担心了。这辈子我也没打算结婚。一辈子女扮男装努力赚钱，富甲天下。在您跟前当您的孝子贤孙。 有一天您真的要过世了。我想好了，就去找一个世外桃源。 反正我有银子。买一座岛也好，真的去那荒山野岭，深山老林里去生活也罢。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王老太被气乐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呀？奶奶要是不在了，你一个人生活有什么意思呀？ 那深山老林里什么都没有，你成天和豺狼虎豹在一起作伴儿啊！ 再说了他们也听不懂你说话呀！ 这里又不是现代，有电脑、有网络能让你和外界接触。一个人长期那样生活，那不成野人了。” 王老太听了这个话心里是心疼。 她当然知道孙女为什么不跟她谈结婚的事情，在这里结婚，找一个男人嫁了。 不是找不到一个好男人。 可是找一个一心一意一辈子和你过日子的男人太难。 以自己孙女的本事发家致富，那是分分钟的事情，就算不用发家致富，光拼孙女那个仓库，这一辈子活的滋润那都是没问题的。 找一个穷人家的憨厚汉子吧，没钱的时候可能为了柴米油盐，考虑不到那么多。 可是一旦这日子过的舒服了，恐怕人心就会变。 别说是在古代，就是在现代这个道理都是妥妥的。 没钱的时候糟糠之妻不下堂，可是有钱了，小三，小四、小五小六都有。 以他们这样的家世，根本也不可能让自己孙女去找一个官宦人家。 嫁到那样的人家去，有什么好日子过呀？ 先不说三妻四妾，光是那样的人家也看不起他们这些平民老百姓。 人家的门槛高。 除非是去做妾，否则谁家正妻愿意要一个平头老百姓的闺女？ 所谓的高不成低不就，况且自己孙女儿现在女扮男装还好一点。 一旦恢复女装，光凭她这张脸恐怕也得出事儿。 普通老百姓护不住。 老太太也是发愁啊。 王小青看着愁的眉头紧锁的老太太，抱着老太太笑了。 头靠在老太太肩头，祖孙两个头挨着头。 “奶奶您别发那个愁了，以我的本事，就算您不在了，我也能活的很好。您放心，我肯定嫁人结婚生子。有机会活两辈子，要是再不把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做了。 那多对不起自己呀！所以您可要好好的活着，活的长长久久，健健康康的活着，直到看着我给您生个重孙子。” 王小青没想那么多，要知道这具身体这个年龄才十四岁，现在有什么可想的呀？ 就算古人结婚嫁人嫁的早，可是她还没到年龄呢。 再说了，她可没奶奶那个担心。 她爹可是帝师，未来的帝师！ 等等，那个皇帝没什么好的。 后来不是来了一个什么过河拆桥啊。 可是光从宋郁庭说的来说，他爹算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也是一个有大气运的人。 即使不当帝师，将来如果能够把周王扶上帝位。 那么从龙之功少不了吧。 只要他爹这一次不要做什么功高盖主的事情。 那么他们家享受荣华富贵，过上一辈子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如果再把自家这个弟弟多宝，培养成了新的接班人。 那么起码他们家三代之内应该可以安享富贵。 王小青觉得什么时候也是个拼爹的年代啊。 现在可真的是任重道远。 不光是要帮助她爹，还要帮助她弟弟。 ：。： 第251章 你怎么没想过自己去…… 周王在屋里急得在那里团团转，这两天也没办法安心在那里提笔作画写字。 其实当不当皇帝那是轻的，谁愿意自己身有残疾啊？ 如果这个腿能好了，当一个富贵王爷闲散王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白玉临是真的没有那么大的雄心壮志，别看他自己说自己不甘心。 可是这么多年，人没有斗志的情况下，过的安逸就变成了这样。 性子被磨没了。 哪怕是嘴上如此的说，可是实际上一想到要是真的争夺那个位置。 需要付出的人力物力，那是难以想象的，他就觉得想打退堂鼓。 自己现在写写画画身边美人如云。何必费那个力气呢？ 当了皇帝也不过就是如此，说不定当了皇帝还更累。 所以说宋郁庭还真不知道自己这位兄弟没大志啊。 “这都已经过了三天，我已经派人打探。你说我现在要是去请小王大夫，他应该不会拒绝吧？” 白玉临自言自语。 宋郁庭走进来就看到这个傻子似的白玉临。 “小王大夫来了。” 脸上有些莞尔，是他过于急躁。 其实人都有私心，因为自己想要保佑家族的平安。 所以更希望上位的那个人，可以和自家沾亲带故。 说白了，自己和那些站队的想要从龙之功的人没什么区别。 只不过原来没得选，现在忽然多了一个选项，立刻心里就有各种奢望。 无欲无求真的很难啊。 白玉临一听，立马整了整衣冠。 “请小王大夫进来吧。” 心情紧张的话有点哆嗦。 王小青进来了。 宋郁庭这两天人家才没闲着呢。 他从大牢里出来的，当天就驾着马车把她带回了宋府。 宋家阖族早已经全都迁到了洪都。 除了在朝里当官的几位宋家的当家人之外。 其他人基本上全都跟随宋郁庭到了洪都。 这也是他跟老爷子说了之后，老爷子这位当家人下的命令。 谁也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要把宋家迁到了洪都。 可是老爷子那是家里的权威。 不听可不行。 这不，宋郁庭还没澄清，自然不可能吩咐另过。不过他自己还真的有一个单独的宅院。 其实就在宋家的老宅的旁边，他自己置办了一个院子。 主要是为了自己方便，无论是公事上还是私事上，终究还是需要一个清净的地方。 老爷子也同意。 王小青看见人家这三进的院子那是眼红。 他们的两进的院子和人家这院子比起来那可差远了，简直就是青蛙和鳄鱼的比较。 宋郁庭带她来到了后院的库房。 这个院子里无论是丫鬟婆子，还是所有的仆人小厮全部都是可以值得信任的。 算得上是宋家世代忠仆。 就是那一种可以为你生为你死的人。 王小青还真没这个观念。 不过她当然知道宋郁庭要干嘛。 人家要那些财宝啊。 王小青大大方方一挥手，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出来。 这后院儿里足足十三间的库房全部被她塞满了。 贪污？ 哪有！ 别说她没起过那个心思，就算是起了那个心思也没用啊。 她那个仓库，也就是能放放东西，只能算是一个中转站，要想放长久可不行。 超过一天肯定要完蛋。 到时候连个渣子都不会剩。 “你要是信得过我，我会派人把这些清理出来登记造册。其中有一半的册子会送到你那里去，给你送一张单子。你要不放心……” 宋郁庭还没考虑好这件事。 这笔财宝本来就是为了想要勤王的。 现在宋郁庭还没一个章程。 王小青摆摆手，“得了，宋大人，咱们是共过患难的朋友，我怎么会不相信你？这样吧，这些财宝我留着也没用，你把它大概能换成多少银子，就把它换成银票给我好了。 你也知道我这样的小人物要这些财宝，那可是太扎眼。要是被有心人发现，还有我的好日子过吗？ 你也知道那位孟大人会盯着我的。万一上门儿不小心发现了这个东西，那咱们两个可就万劫不复。所以你还是给我银票比较保险。” 王小青可不需要这一大笔财宝。 什么都没有银票管用啊。 银票留着跑路的时候都方便。 要是有了银票，王小青琢磨着先买两艘大船，万一一个不对，带着奶奶跑路。 宋郁庭似笑非笑，斜一眼王小青。 “王姑娘很识时务，还很会打算，在下佩服啊。” 王小青脸一红，自己心思被人家看透。 大爷的。 咱一个明明活了快三十年的人硬是不如一个十八的古代少年。 这还能活吗？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找退路不对啊！上辈子我们全家一个好下场的都没有，这辈子不聪明一点，还想着去送死啊。那个周王我看也不是什么好鸟。反正我不客气的说一句，我和周王非亲非故的，我们就是平民老百姓，就想着过日子。大不了，我爹可以不去科举。” 王小青觉得自己理直气壮。 谁没事自己找死啊。 她是消极。 可是让一个现代人去宫斗，还是权谋大戏。 不好意思，看看电视剧还行。 真的撸袖子上。 王小青真怂。 干不过，还不能跑路啊。 宋郁庭摇摇头，脸上表情还是温和不刺激的那种感觉。 “小王大夫，周王确实不是最好的！可是天下乌鸦一般黑，您就将就一点，我也想一家子好好过日子！可是世道不允许，自己不出手，谁占了上风，也没你我好日子过。 我是为了我自己，你也好好想一想。” 宋郁庭真不是黑自己的阿临，是没法子，君王骨子里都是一样！把自己当做高高在上的那一个。 这不是谁的错，这个时代就是这样。 “哎！我就奇怪了，你们宋家也是家大业大，人才辈出，你怎么就没想过自己当那个位子上的人？要知道上辈子你们家可是受害者！死的还不够多？保谁上位都有风险的。” 王小青奇怪了，好奇得很。 不是都说上辈子不容易，这辈子肯定要改变。 宋郁庭不是个男人？ 男人不是不造反，就不是男人啊！ 宋郁庭脸都黑了。 这个女人还真敢说，这多亏是在自己院子里。 要是被自己老爹听到，第一个就拉她去送官。 ：。： 第252章 开始 “小王大夫，不想一家子抄家，你最好还是口有遮拦的好。对了！我对那个位子没兴趣，本来我和老祖宗商量之后，就是觉得离开是非的好，可是现在是你给了周王希望，我老实告诉你，周王人不错。 而且说白了和我们家是亲戚，不然我也不会掺和这趟浑水。 实话说，周王也许不是一个贤明的君主！可是他愿意听取意见，已经是很好。当然，你也可以撺掇你那个帝师的爹去争取一下那个位子，看看他会不会打死你，来个大义灭亲。” 宋郁庭真不知道这个女人脑子里都是什么。 这话也敢说。 大逆不道啊。 “我倒是想！我是个女人，又没那个武则天的本事。” 王小青嘟哝。 “什么武则天？谁是武则天？” 宋郁庭疑问，一脸的好奇。 还有女人当皇帝的吗？ 王小青闭嘴了，翻白眼。 宋大人你的耳朵要不要这么好使啊。 “你听错了！你不是要去见周王！走吧！我们去看看！看看您未来的皇帝陛下的腿怎么样？” 王小青急忙找借口。 武则天的事情解释不清楚。 宋郁庭无奈的摇摇头，一脸的欲盖弥彰，还以为谁看不出来啊。 这个王小青还真的什么都在脸上。 以后他还真的注意一下。 不然这样很容易被人看穿啊。 被有心捅出去，恐怕王小青下场不好啊。 两个人才一前一后来到了周王府。 周王一看到王小青，脸上立马都是褶子。 笑开了花。 堂堂的玉树临风的美男子居然还有一脸的狗腿。 这表情和整个人太不般配。 “小王大夫，那个……以前……” 想着要不然再来一个道歉？ 拉一拉好感。 王小青笑道，“王爷，莫说旧事，咱们还是看看你的腿吧！” 这位是王爷，让人家三番两次的给自己道歉，那不是找死啊。 万一以后真的成了皇帝，某一天想起来自己作死，那不是给王家满门找不痛快啊。 谁让万恶的封建社会，要株连啊。 要死一家子死！ 周王被堵的没话说，心里不由得高看一眼王青。 这小王大夫还真是个好人，一点都没生气。 还顾及自己的颜面，不想自己难堪。 就冲这个心胸，白玉临觉得小王大夫是好人。 自己以后还是要对王鹏飞好一点。 不然对不起小王大夫的这一番心意。 可是说到看腿，就要白玉临脱衣服。 白玉临倒是无所谓，旁边的伺候的人急忙上来，把王爷引到了内室。 宋郁庭眉头一蹙。 他什么都记得，独独忘了王小青可是个女儿身。 这么看一个男子的腿，似乎不合适。 一把拉住了王青。 王小青诧异的回头，“干嘛？不早一点治好你寄予厚望的王爷，你的大业怎么办？荣华富贵怎么办？我还等着你的皇帝陛下给我一个世袭罔替呢。” 既然是一条道只能走到黑！那就来吧。 王小青决定大干一场呢。 接受度很让人钦佩。 起码宋郁庭有点没反应过来。 “那个……要不然请个御医！你在旁边指点一下……” 别的不好说。 “医者眼中可是不分男女的，宋大人你很封建啊。” 王小青扔下一句话，就进去了。 干脆利索。 宋郁庭咬牙迈步进去。 封建是啥东西？ 反正肯定不是好话。 白玉临脱了裤子，只着了亵裤。 在那里一脸的激动。 王小青作为医生那是义不容辞。 宋郁庭看的眼睛冒火。 细白地手指在腿上按压，宋郁庭眼神冷了冷。 修长的指节敲了敲关节，宋郁庭咬牙，胸口闷的慌。 “王爷，您可以穿好衣服。” 王小青泰然自若。 问题果然和她想的一模一样。 白玉临那叫一个利索。 这腿从小的时候摔伤就一直没有治好。 御医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反正这个腿就烙下的毛病。 要是真的眼前的这个王青能把他的腿治好。 白玉临愿意把这个世上所有的东西都捧上来，换取自己的腿能好。 当不当皇帝是一说，可是谁不希望自己身无残疾！ “怎么样？怎么样？还有希望吗？” 白玉临自己都没听出来，声音里有一丝丝的期盼。 王小青收回手，脸上表情高深莫测。 白玉临心里七上八下。 难不成不行？ “王爷您放心，您的腿我可以保证能给您治好，不过这个治疗的过程估计会非常痛苦，而且需要耗费至少一年以上，才可能让你恢复到完好如初的状态。” 其实说白了，这位周王的腿还真的可以治好。 他所谓的腿落下了残疾，是因为小的时候摔下来之后。 也不知道是当时的医疗条件不具备，还是看诊的大夫没有用心，或者是有了什么阴谋诡计在里面。 接骨的时候没有接好。 说白了，这些问题面对现代医学还是很好办的。 只不过是要做手术罢了，一场手术不行就是两场手术。 手术之后腿部做了相应的复健之后，其实周王的这个问题也就解决。 其实主要是周王自己要有毅力，因为腿部肌肉还是又萎缩，需要常人难以想象的辛苦才能恢复。 白玉临一怔，“真的可以？” “王爷，的确可以，不过这个过程里我也提前跟你明说，您可能要面对的是非常痛苦。” 王小青吓唬这位。 不能随随便便就说的轻而易举。 不然白玉临记不住这件事有多难。 “你放心。苦我不怕，痛我也不怕，再苦再痛，只要这个腿能恢复到以前如常。哪怕你就是要刮骨疗伤，我也绝对不会说个不字。” 白玉临坚定的回答，什么都比不上一条好的腿。 “不过王爷，您现在的这个治疗没有办法做，因为您这个治疗需要很多的工具，包括药品，而且需要特殊的环境。容我准备齐全了再说。” 王小青已经设想好，反正自己还有一个铺面要当做医院开业。 整好这位王爷就当作自己开业的第一位病人吧！ 正好也可以在洪都打开名声，有了周王这位活招牌，相信很多人都愿意上门来诊治的。 不看僧面看佛面。 白玉临急切的说，“小王大夫，你说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我立刻让人去给你治吧。无论是要钱还是要人，本王都会不遗余力的支持。” 想早一点好了啊。 “王爷请，给您做这个治疗。有很多东西是市面上买不到的，要专门去做。而且这个制作过程其他人也做不到，只有我自己亲自去作为。所以如果真的需要什么，我一定会跟王爷开口。您也不要心急。我所谓的准备大概十天半个月就可以做好。 不出意外，一个月之后，王爷应该做了第一次的手术，也就是治疗，说不准王爷就能看到效果。” 王小青倒没有拒绝，有了白玉临的帮忙，自己的医院应该可以更快的被人们接受吧。 毕竟咱可是弄得一家西医医院。 不是中医诊所。 这是不一样的。 “好，富林，小王大夫需要什么，你要全力以赴的帮助，不然本王要你的脑袋。” 白玉临吩咐自己的手下。 这可是白玉临手下最得力的干将。 富林立马拱手答应道。 ：。： 第253章 霸占家产 王小青他们出了王府。 富林大总管亲自派人送他们一家回去。 王爷这么重视。 富林不敢掉以轻心。 他作为王爷的心腹，当然知道眼前的这位小王大夫，可是说了能给王爷把腿治好。 就冲这个希望，他也知道自己会拼了全力帮这个小王大夫。 哪怕需要让他下刀山过火海，他也会二话不说。 哪怕是要他的命，他也会甘愿。 所以说话举止之间多了尊敬。 无论王小青在外人眼中多么年轻。 可是这可是希望啊。 连宋大人都说了小王大夫医术了得。 也须真是隐藏在民间的高人呢。 于是毕恭毕敬驾了辆马车把人送回王府。 这是周王府的王爷的车架。 马车的迎头就是周王府的标志，那个大大的周字。 谁看到都会避让。 路两边的百姓看到也是纷纷跪拜。 这是见车如见周王一般。 王鹏飞有点别扭。 他们这是乘坐了王爷车架，不合适。 王小青倒是还好。 心里倒是对这个白玉临有了一丝好感。 起码礼贤下士这一方面做的很到位，无论是装的还是内心就是如此。 这也应该是一个贤明的君主做的事情。 只希望可以表里如一啊。 自己把身家性命可是交托给那个宋郁庭。 可不是交托给白玉临。 毕竟宋郁庭可是重生者。 不看这个，王小青绝对不敢乱来。 起码宋郁庭一直都是一派正人君子的做派。 没弄死她，已经算是正人君子。 不然在密道里，一开始他们两个人的情况之下，分分钟她都能是个死人。 “王先生，王府已经到了。” 福林现在带着人跟着他们一家，其实除了他身边这二十个王府侍卫之外，暗中还有二十个暗卫也跟在他们周围。 王爷交代了，小王大夫一家那可是必须保护周全，绝对不能出任何岔子。 虽然说在洪都，家家户户可以做到夜不闭户，但是总要谨防一些宵小。 王家老小容不得一点马虎。 王鹏飞他们下马车。 王小青扶着老太太站在大门口，这里里外外在王府里可是耽误了差不多有十天。 回到他们城里这座小院跟前，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多宝激动的摇头晃脑。 “大……哥，我们终于回到家里，这一次不会有人再把我们抓走了吧？” 小家伙被这一次的事情直接吓出了心理阴影。 王小青摸摸他的脑袋，“放心，以后再也不会有人随便把我们抓走了。咱们回家了以后可以安安心心在自己家里住着。” 有人上去敲门。 王小青心里倒是有些奇怪，她记的这个院子应该是被封了吧。 看样子王爷倒是动作很快，这么快就把封条撤了。 这里一解封，也不知道屋子里收拾没收拾？ 看起来他们今天回来要做的事情可多了。 她如果没记错，自己那个花园里早就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 她估摸着应该是韩成奎几个人在这里。 门没开。 敲门的侍卫有点诧异。 怎么不开门？ 忽然有人从街角冒出来。 一下子就扑到了王鹏飞面前。 “老三，是你吗？” 王鹏飞吓一跳，看人的话没看出来，可是，听声音他似乎听出来这是自己大哥的声音。 急忙把人扶起来。 “大哥？” 为什么有疑问？ 主要眼前这位看起来太邋遢了，胡子拉碴，脸黑的已经根本看不出来，这就不是人模样。 身上的衣服那也是破破烂烂。 主要是脸上身上都有被人打过的黑青。 脸上的伤是肿的，五官已经挤在一起。 难怪王鹏飞不敢认这是王家的老大王鹏举。 “老三真的是你，你们还活着。我就说那个混账王八蛋老二居然说，你和娘全都被王爷给斩首。说是你们犯了抄家灭族的大罪。 我不信啊，我不信。” 王鹏举说完这个话，扑通就给老太太跪下了，连连给老太太磕头。 “娘，您老还好，儿子就放心了。娘啊。儿子无能啊，什么都做不了。” 一边说一边声音都哽咽，看得出来自己这个大伯还真的是情真意切。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几个人冲了出来。 王小青定睛一看，这一下大家都聚全了。 韩成奎，还有王在山，王在和，初五他们几个男人也出现了。 不过他们的样子也比王鹏举好不到哪里去。 身上多少也带了一点儿伤。 一个个看到老太太和王小青他们，脸上露出了喜悦的表情。 “可算是见到你们了，我们到处去打听，连知府衙门都去，可是那些衙役们，直接就把我们给打出来，而且不少人都在说只要关进了王府大牢里。那就是杀头的大罪。 我们都是平民老百姓，根本没有路子可走。给衙门的衙役塞了不少银子，可是根本没有打听出来你们的消息。 王鹏望还挑头说你们都被斩首，说是你们犯了谋逆的大罪。 再也回不来。 这不他这两天居然张落着把宅子占了，我们怎么拦都没拦住。而且他居然还把纸坊也抢走了。他和那个徐掌柜联手，不知道打哪里找了不少地痞流氓。 逼着我们造纸，还逼着我们交出来秘方，我们不从，这不被打成这样，现在村里已经乱了，我们走投无路的，这不是还在打听。 你大伯带着我们现在四处打点，看能不能找到你们的消息。哪怕知道你们是死是活呀！” 韩成奎这一番话也是说出了他们现在的处境。 王小青和王老太都不由得有些感动，当然心里更多的是气愤。 感动是因为果然没有看错韩家一家子，还有自己大伯。 大伯为人正直，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一个好人。 而且的确做到了身为家里老大该做的事情。 主要是，明知道他们可能犯了杀头的大罪，还在四处奔波打点。 就是为了把他们救出来。 就冲这一点来说，这一份心已经难能可贵。 多少人知道得罪的是王府的王爷，谁还敢上门去找不自在不痛快，难不成不要性命？ 可是他们明明知道会有这个结果，还是不遗余力地奔走。 不过反观王鹏望那个混蛋，王小青和老太太都有些反思，他们还是有些妇人之仁。 像王鹏望这种混蛋。 你断了他的念想根本没用，看一看家里刚出了一点儿事儿。 他立刻跳出来闹幺蛾子，而且居然还吃里扒外，联系了外人。 帮着徐掌柜在抢夺他们的方子。 一家人居然还能做出霸占家产，逼迫自家兄弟的事情。 这已经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混蛋。 王老太脸色都青了。 一跺脚。 “大奎，给我去砸门，我到要看看老二要怎么翻天！” 韩成奎答应一声，上去就砸门。 ：。： 第254章 扯着虎皮做大旗 门开了。 出来的可是一个不认识的人。 徐家的小厮。 那小厮一看到一群人。 福林带着侍卫们散开在周围。 只有他跟在王小青身边，护着小王大夫周全就好。 这种事情也轮不到他们出面。 所以冲在前面的就是王老太，王小青他们。 那小厮看到了王鹏举他们那一身，说不出的嫌弃，拿手掩了口鼻。 “干什么？要饭的一边去，去去去！别在这里胡搅蛮缠，我告诉你们，这里是徐家，你们要是再来，当心我报官把你们都抓起来。” 就要关门。 韩成奎一把就把大门推开。 那力气，把小厮推了一个踉跄。 其他几个男人上去，给王老太和王小青他们开路。 小厮一看不好，大喊。 “来人啊，那些无赖就来了，快来人啊。” 一时之间，呼啦啦后面的影壁后面跑出来七八个手持棍棒的家丁。 这些人应该是早有准备，手里的大棒那是都有胳膊粗细，一棍子上去真的会打断胳膊腿的。 领头的一脸的横肉，看得出来不是个善茬。 “哟，胆子不小，还敢来，不是都告诉你们了，这里已经是徐家，不是王家，王鹏飞他们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那可是王爷抓的犯人，听不懂人话？ 那是死罪，抄家灭门都够了。 那个姓王的还和我们徐家对着干，看出来了吧！连老天爷都站在我们徐家这一边。混蛋，赶紧滚蛋，不然老子要你们好看。 看到没有，这棍子可不是吃素的。” 那人趾高气扬的在那里嚣张。 那样子真的让人气啊。 王鹏飞简直是气炸。 一步上前。 “我到没听过有人私闯民宅还这么理直气壮的，我告诉你这是王家，可不是你们徐家，让你们主子出来，不然我到官府去告他私闯民宅。” 地契还在老太太手里呢。 怎么就成了徐家的房子。 那人哈哈大笑。 “你是谁？还真的好笑，什么私闯民宅？你恐怕还没弄清楚吧？我告诉你这地方原来的确是王家的，可惜呀！王家的老太太和王鹏飞早就已经被王爷抓走。这会儿说不准都已经斩首示众了。 这房子王家老二王鹏望早已经卖给我们徐家。所以这还真不是私闯民宅，我们站在自己的地儿上。凭什么说我们私闯民宅？” 人家斜眼打量王鹏飞， “看你这一身穿着打扮像模像样的，看起来倒是的读书人。我告诉你可别和王家的这些人在一起掺和，他们可是得罪了王爷。不相信你到洪都城里去问一问，得罪了王爷有什么好下场！ 所以赶紧滚蛋，这里可不是你们瞎胡闹的地方。要不然我们打了你也白打。” 举着棍子威胁王鹏飞。 王鹏飞气的嘴唇都哆嗦。 好一个王鹏望。 就要上前说道理。 被王小青拦住。 就他爹这小身板上去遇见的蛮不讲理的，一棍子就能把他爹揍得趴下。 她可得护好她这个爹，自己这个爹可是个香饽饽呢。 没看到献王和宋郁庭都对自己老爹礼遇有加。 自己这个老爹以后可是帝师呢。 这个金大腿不护好了怎么可以。 “我来，爹！” 一把就把王鹏飞給扒拉到一边去。 王小青当仁不让上前。 富林一看，急忙跟上。 这里人人都能够出闪失，唯独这个小王大夫不能出闪失。 这可是自家王爷的腿的救星。 “让你们徐家可以当家做主的出来说话。这不是你一个底下的走狗能够做主了的。实话告诉你，这里站的这两位就是王家的老太太和王鹏飞。 我们这地契可还在怀里揣着呢，你们徐家就说你们把房子买走了。这话到哪里去打官司恐怕也站不住脚。 小心我们可是真的可以去报官，你们东家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吧，要知道这地契可是在王家老太太名下。既没有签字又没有画押，这可是名不正言不顺。” 王小青说的有理有据。 还保持了一段距离。 咱是能动嘴还是别动手，就她这小身板也架不住人家几棍子劈。 王小青还是比较惜命的。 “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什么王家老太太？什么王鹏飞？你吓唬老子呢！大爷还告诉你。那王家老太太和王鹏飞被王爷抓走，就别想再出来了，谁还不知道这个事儿啊，你还拿这个忽悠我！ 我告诉你，这房子可是王家老二卖的，他可是代表了王家。给我把人打出去。把这帮子胡说八道，满嘴胡磬的混蛋都给我撵出去。” 一时之间挥舞着棍棒就冲过来。 王小青一看，也急了。 还真打啊。 这他妈是什么世道啊！ “韩成奎，带着人给我上，我还不信了，没说理的地方。” 王老太一跺脚，生怕孙女先上，直接开口下令。 韩成奎他们都是练武的出身，比起他们要强多了。 王小青一看福林不动如山的样子！心道，这位命令执行的还真彻底。 看样子，她不动，人家不动啊。 王小青挽起袖子，掏出一根钢针，就往前冲。 “韩成奎！跟我上。” 眼角余光瞥到福林嘴角抽抽。 福林那个气啊。 他说这位小王大夫是不是没脑子呀！ 就他拿的那么一根儿针，上去能干什么呀？ 就算扎人的一针，难不成人家这武大三粗的几个壮汉还怕他那一针啊！ 这不是上去添乱吗？ 大手一拎，就把王小青拎到自己身后。 因为王小青位置一直都冲在最前面。 福林自然也紧随其后，护在最前面。 王小青这一下被扔到后面，这个时候，反而变成福林一个人当头面对七八个大汉。 一时之间棍棒就招呼上来。 福林身边的侍卫，那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还能让他们大人吃亏？ 还没等韩成奎他们上去。 七八个大汉立马被人踢翻在地。 王小青神清气爽的站在韩成奎身边，低声嘱咐，“不管怎么闹怎么打，你们记住了今天遇到什么事儿别着急往前冲。嘴上喊得热闹一点儿，可是，一定记着自己别往上冲，有这么几位门神在这里，还用得着你们上啊！” 她刚才在门口就看出来。 福林这几位爷别看是来保护自己的，可是他只保护王小青自己一个人，其他人可不管。 而且人家不管闲事儿。 这样的话他们自然吃亏。 所以王小青脑子一转悠，自个儿才往前冲的。 她笃定冲的越靠前越有危险，福林这几位才会冲出来保护她。 要不然自己人那是吃亏吃定了。 况且有福林冲在前面，他们自然代表了王府。 徐家无论怎么样也不敢和王府对抗吧。 就算是知府衙门来人。 也是他们占理。 扯着虎皮做大旗谁不会啊。 第255章 圈套 瞬间。 七八个大汉秒倒。 棍棒散落一地。 人人抱着肚子、胳膊在那里哀嚎。 “快快进去禀报爷，这些人居然敢打人。” 门子喊一嗓子。 那个门刚刚有人探出的头，瞬间缩了回去，有脚步声传来，看起来是往后院跑去。 王小青笑呵呵的对着福林拱手致谢。 “多谢大人仗义出手。王家众人不胜感激。” 富林冷哼，别以为他没看出来。 事情发展得太快，他来不及反应，可是他一出手的那一瞬间，立马就明白自己上当了。 眼前的这个小子太滑头。 自己成了人家手里一把刀。 王小青稳稳的扶着老太太往里头走。 这可是他们家的房子，说出大天来，也没道理房子的主人不能进去的。 王老太捏捏孙女的手，这是夸奖王小青聪明。 倒是很会借势。 一群人走进后院。 一路走来，院子居然已经收拾的井井有条。 不过王小青猜测原本周王他们也没破坏成什么什么样子。 不过徐家动作太快了一点啊。 着急要他们手里的房子？ 不对劲儿啊！ 这个房子似乎不应该徐家急着要啊。 迎面却出来一群人。 王小青一眼就看到了并肩同行的居然有孟渊。 心里一紧。 他们和孟渊一起逃出密道之后，当天自己就被压到牢里。 这一段日子，一直忙着白玉临的腿的事情。 现在回想一下，恐怕孟渊还没死心，要不然，就是献王还有其他的心思。 要不然呢，不能好端端的出现在这里。！ “诶呦，真的是王老太太和王先生啊！失敬失敬啊。没想到你们出来了，真是没想到，看起来王先生还是有本事的人物，进了王府的大牢居然还能安然无恙的一家子出来。真是在下佩服佩服啊！” 说话的是徐掌柜。 徐掌柜居然在这里。 看起来韩成奎说的没错。 王鹏望和徐掌柜勾结在一起。 想要趁机吞并了王记纸业。 “徐掌柜，明人不说暗话。这宅子可是我们真金白银买下来的。好好的，您居然在我们王家的宅子里，这可有点儿道理说不通啊。” 王鹏飞火冒三丈。 文人也是有气节的。 无论怎么说，他根本没有想到有人居然敢胆大包天到这种程度。 他们不过是被关进大牢，外面居然风言风语传到这个程度。 连他们一家子被斩首的话都传了出来，而且这是上门侵吞他们家财产啊。 一路逃荒走来，本来是舍家撇业的，好不容易在这里安家。 而且这宅子可是闺女花了大力气挣钱买来的。 这银子可不容易挣。 王鹏飞自然要火了。 徐掌柜看一眼王鹏飞，“王先生。您可别生气这宅子。可不是我们侵吞了您的，我们也是真金白银打你们王家老二王鹏望手里买来的，三百两纹银，一文钱都不少。 不相信您可以看看契约，王鹏望毕竟是王家的人，您可别说不是您的兄长。 人家都说打虎不离亲兄弟，你们可是一家子，你们内部有什么矛盾我们管不着。可是真金白银我们可是花了的，所以您就是到府衙去告。我们也不怕。” 王小青刚要说话，王鹏望能代表了王家？ 这不是空口白话。 她准备一张嘴就让徐掌柜滚去找王鹏望去，这地契上面可是老太太的名字。 就是为了防备家里人人心叵测做的准备。 没想到还真的算着了。 可是被王鹏飞一下子拦住了。 “徐掌柜，既然你说真金白银买了，那么把你们签的契约拿出来吧。300两银子能买了这院子，可总不能买不了前面的铺面吧？别当我是傻子。” 王鹏飞居然还懂行市。 徐掌柜笑道，“王先生您放心，这300两银子我们的确买的是这个院子。前面的铺面和我们无关，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知道。 还有你家二哥，可是把你们家的纸坊也卖给我们徐家，现在那可不叫王记纸坊，而叫徐记纸坊。” 此话一出那是所有人都愤慨。 “徐掌柜，就算你说的天花乱坠，可是王鹏望不能代表整个王家。你要知道王家还有老太太在。你这份契约恐怕做不得数。要是真的到了官府，恐怕咱们这个官司可要好好的说一说了。”王鹏飞沉声道。 这个时候谁心里没火呀，可是跟人家争这些口舌官司根本没用。现在他们要好好的看一下契约上到底是谁签的字。 徐掌柜笑道，“王先生，您这话说的没错，的确你们家老太太在。可是王鹏望毕竟是你们王家的人。他签了字，画了押，您要说这个契约不作数。 那我们只好到官府去说道了。可是到官府好好的说一说的话，恐怕你们王家也脱不了干系。 要么就是你们王家骗银子，要么就是王鹏望骗银子。反正左右不过这两种说法。既然王先生和老太太说你们没有这个意思，那么我们也相信。 毕竟那一阵儿你们在王府大牢里，这说得过去。可是，王鹏望这个小子恐怕跑到天边去，也能把他抓回来。到时候海捕文书一下，一炷香的功夫就能把人抓回来。 那这可是要判个斩监后。 倒是没想到王先生居然如此的大义灭亲。自己的亲兄长也能因为300两银子，就断送了性命。” 这话就不中听了。 古人和现代人不一样，可不是简简单单谁签的字画的押，谁承担这个责任的关系。 古时候基本上一个人代表的是一个家族。 徐掌柜这算是威胁王鹏飞，因为王鹏飞是要考科举的人。 要考科举的人，自然自己的身上不能有名声一点点受损。 王鹏望做出这样的事情被他给举报了，而且还判了斩首的话。 那么王鹏飞以后要想当官，恐怕这履历上就会有污点。 这种事情外人不会想里面有什么内情，只会觉得王鹏飞心狠冷情。 居然因为三百两银子断送了自家哥哥的性命。 你总不能满天下的去解释当年到底是因为什么。 就算是这件事情真的说开了，恐怕大家也会觉得这银子和性命比起来。 难不成都不能原谅他哥哥吗？ 没有人会站在你这一边说话，所有人都会觉得难不成亲情还比银子要轻？ 这就是人性。 徐掌柜恐怕早就料到这一招儿。 说白了人家已经设计好了东西，在这里等着你钻套呢。 不怕你不找来，你找来才好呢。 第256章 现在王家我当家做主 孟渊看着王小青眉毛都锁死了。 心里也是难受。 可是这事情是王爷下令要做的，王爷说了要把王家所有的退路都斩断。 只有王家没有指望，那么才能够给王爷效力。 孟渊不忍心！可是也赞同。 毕竟只有这样，王小青才可能和他有交集。 尤其是这样，王小青恐怕就不能和宋郁庭在一起搅和。 那么自己才能有机会。 王小青拉住王鹏飞，这个时候她明白。 “爹！这事情是不是没有回转余地？难不成二伯犯的错咱们不能独善其身？” 在现代可没有家里亲戚犯事他们要受连带责任的一说。 法律意识还是有的。 可是这里的律法那是没道理可讲。 更多的是要讲人情世故。 不然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而且古人更注重名声。 可以死，名声却绝对不能坏。 王鹏飞无奈的点点头，“我们没办法，谁让他是我亲弟弟啊。这院子我们恐怕要不回来了哇，只能咬着牙认下，纸坊恐怕也是一样。” 一夜之间回到解放前啊。 王小青眼前一黑。 奶奶的。 这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还带抢劫的。 王老太拉了拉王小青，“徐掌柜，既然如此，那么我们这就走，是我们唐突了。” 徐掌柜拿出来的契约明明白白上面就是王鹏望得名字和手印。 除非让王老太大义灭亲。 不然就得认。 徐掌柜笑盈盈的拱手，“既然老太太一言九鼎，认就好，那我们就不送了。” 王老太，王小青他们气呼呼的出来。 韩成奎他们也傻眼。 居然真的没地方说道理去。 纸坊没了。 他们还怎么挣银子？ 可是现在看着王老太都不说话。 也知道事情不是他们想象的简单。 一群人出来了。 王小青看一眼跟着自己紧紧的福林，福林抿嘴，一言不发。 他可是为了保护小王大夫的，其他的事情他们不会插手。 尤其是这种事情。 毕竟不能打着王爷的名声给王家徇私啊。 是王家自己人卖了院子的。 怨不得别人。 治家不严。 他们可不会出头。 人家那眼皮子一耷拉，完全装聋作哑。 王小青算是知道了，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徐家是吧！ 那就来吧。 这一次梁子结下了。 她要是不弄垮了徐家，她不姓王。 周王不管，那好，自己来，自己动手更爽。 一帮子人出来，现在可倒好，这一次又成了无家可归。 王小青二话不说，“去铺子看看，然后回村。” 车到山前必有路。 想再买一个宅子很容易。 可是她不能买。 孟渊肯定派人盯着他们。 现在出手买宅子，这是给孟渊递把柄呢。 王小青又不傻。 指望白玉临为了给她撑腰，使用特权，还不如自己干。 毕竟白玉临欠的人情这么还了，太浪费。 “小王大夫，请等一等。” 王小青回身，孟渊急匆匆出现在后面。 韩成奎和王鹏飞都很警惕。 这个孟渊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孟大人，有话说吧！” 王小青一点都没害怕。 “小王大夫，王先生，我们王爷马上就要到洪都，希望可以和两位好好地谈谈，我们王爷是真的对二位敬重也很仰慕，希望可以说服两位到王爷麾下。 王先生，这样何必还这么辛苦，王爷会给您大展宏图的机会。” 王鹏飞冷笑，“孟大人，还是请您走人吧，回去告诉你们王爷，我一个平民老百姓当不起王爷的厚爱，我宁愿一辈子回家种地，也没想过屈服于谁的权势。” 想要文人屈服，那是做梦。 文人要的是风骨。 孟渊看着王小青，王鹏飞不识时务！是因为王鹏飞还是书生气很重。 可是王小青比王鹏飞更识时务，这一点孟渊早就知道。 “孟大人，我父亲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一家纸坊算什么，大不了没了，我们在开一家，还可以开更多的铺面，孟大人，下一次还是手段更高明一点！这一点不入流的小手段，还没办法逼得我们投降。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大不了回家卖红薯！” 王小青头也不回走了。 其他人也相继离开。 孟渊叹气。 就知道会这样。 王小青还真的不撞南墙不回头。 问题是不如回家卖红薯是什么？ 红薯是什么玩意？ 好像听着耳熟。 红薯？！ 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过。 孟渊百思不得其解，也走了。 说不通就对了。 那个黑疙瘩的名字，王小青就说过一次，孟渊记不住也对。 等着王爷来吧。 王小青带着人去了隔壁一条街的铺子。 这家铺子一直没开业，是因为他们没有准备齐全。 现在大门敞开了。 一群人正在往外搬东西。 要知道王小青是准备开医院的，一些设备和工具已经开始往里面搬，后来王小青就没了。 王家就被人下大狱。 一个人斜刺里冲出来，正死死的拦着那些人。 “你们不能搬，不能搬。这些东西都是东家的东西，你们不能搬！” 居然是金子诚。 这小伙子死死的拦着，后面一个老头儿老太太颤巍巍的也在那里阻止人们搬动那些东西。 根本没想到当初他们买下的这一家子，居然守在这里。 “小子，你赶紧滚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告诉你，你们的卖身契可是我们家的，你是我们家的奴才，有你什么事儿？赶紧给我让开。 这些破烂玩意儿，你以为谁要啊？白给人都没人要。多少人来看了都嫌弃这些东西占地方，赶紧把这东西给我扔出去。腾了这地方我好把它卖了。” 说话的是王鹏望。 “我才不是你的奴才呢。我的东家那是老太太和王先生，还有小王大夫，这些东西都是我们东家的，再说了这东西我们东家说了有大用处，你不能动。 除非今天我死，否则的话你休想把这些东西搬出去。” 金子诚固执的拦着，那神情倔强得很。 看得出来这话可一点儿都没有掺假。 “哟呵，你个小叫花子，你知不知道，当初要不是我们家买了你，你们一家子早就死在街上了。居然还敢跟我叫唤。来人给他把我拉到一边去，要是敢反抗给我乱棍打死。 我还没听说过奴才敢跟主人叫嚣的。你知不知道你那个主人都进了大牢，现在恐怕早就死啦。以后这王家只有我做主，其他人都靠一边去。 谁要是敢不听话，哼哼，我告诉你们，你们都给我到大街上去。想讨饭你们继续去讨去。” 搬抬东西的人有一部分是十八里铺的那些难民，新到的这些人一脸的不情愿。 毕竟人心都是肉长得，坏人有，可是好人也有。 他们都是王小青买回来的，虽然花的不多，可是也那是实实在在救了他们一命。 他们也不想干这种缺德的事情。 问题是很无奈，他们签了卖身契，好日子没过两天就碰到这种事情。 现在不听王鹏望的，就真没活路。 王鹏望是有权利把他们卖了的。 不用卖，只要赶出去，他们就立马要流落街头。 根本惹不起。 大多数人讪讪，低下头一言不发。 有些人一脸的愤怒！可是敢怒不敢言。 吃人家的饭，他们没那个本事叫嚣。 真的被赶出去讨饭，他们死不怕，怕的是连累一家子。 第257章 怎么都觉得笑得不怀好意 “王鹏望！” 老太太一声大喝。 王鹏望吓得一激灵。 这是他娘的声音。 他又不是听不出来。 这几天他到处活动，打听了衙门里都说了进了王府大牢，那恐怕连尸首都出不来。 他心里还暗暗窃喜，只要老太太和老三这一家子都没了，说白了老大是个没什么出息的人，一切的事情还不就成了自己做主。 这王家和以前比那可不一样，天翻地覆。 光是这街面上的铺子和这个宅子，再加上村里的那个纸坊，他算了算这可是上几千两的银子呢。 老大是个容易拿捏的，而且只要哄骗哄骗，说白了给老大点儿银子。老大也不能怎么样，剩下那还不就都是自己的。 他早就想好了，连老大那份他也没准备给他。 已经想好了退路。 把这些铺子宅子纸坊全都卖了，变现成了银子。 带着一家几口，他们直接雇一辆马车奔襄阳去。 襄阳听说也是安稳得很，毕竟襄阳那是齐王的地界。 他们怀里揣着银子到哪里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到时候自己置办田地宅院，重新开始。 而且还过上了有钱人的日子，也试着当当地主老财。 王鹏望给自己的后面的生活都已经想好了。 光是那院子和宅子卖了的话，就差不多足足有600两银子。 再加上的纸坊卖了的话，又是800两银子，加在一起一千多两银子。 他置办上几百亩地，说不定还能娶两个小妾，买两个丫鬟婆子伺候。 自己也算是不枉此生。 打算的好好的，现在猛的一下听到老太太的声音，把他一下子给吓坏了，难不成见鬼了？ 一抬头真的看到了老太太和王鹏飞一家子。 吓的王鹏望往后面退了好几步，差一点没撞到后面的人绊一个跟头。 颤抖的手指头指着老太太和王鹏飞。 “你们……你们是人是鬼？” 这话都说不利索了。 金子诚一看到王小青，一下子扑过来，抱住了王小青的腿。 “东家，你可算是回来了！我都怕我护不住你这些东西。要不然我就对不起您对我的信任，对我们一家子的信任。” 金子诚那是真的哭了，这么小的年纪想要拦住王鹏飞这么一帮人，那真的是给吓坏了。 这孩子别看刚才义正言辞，其实内里腿都在那里打哆嗦发软。 而且是真的打算了拼命的。 “金子，快起来吧，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现在你东家回来了，放心好了，这里有我们做主。” 王小青声音放柔和了，把人拉起来。 这个金子还真的是个好孩子，这么小的年纪只不过买进他们来没几天，能对他们如此忠心。看得出来这一家子也是重情重义的人。 金子擦干眼泪，指着王鹏望说。 “东家，你这个二伯不是个好东西。你们刚被抓进大牢没几天，他就带着人把我们都赶了出去。而且要霸占铺子和宅子，我实在是拦不住，那宅子被王爷给封了。 后来不知道怎么着，他就把那宅子给卖了，我怎么拦都没拦住。 那些徐家的家丁很厉害。把我和爷爷奶奶都给打了出来，我就在这里守着铺子，没想到他又带着人要把铺子里的东西扔出去，把铺子卖了。 我和爷爷商量过了，哪怕就是死也不能，我们自己眼睁睁看着这铺子被人祸害。这可是东家最后的东西。死我们也要守住。” 看得出来这孩子为了这个铺子也算是尽心尽力了。这一家子没少跟着担惊受怕。 “原来你们是活人，不是鬼就好。” 王鹏望松口气，刚才他还真以为是鬼魂来了，可给吓了个半死。 这青天白日的居然出来鬼，那还了得。 其实说白了还是自己做贼心虚。 “东家，可不是我们要把这些东西扔出去的，我们也是被逼的没法子了。王鹏望拿着我们的卖身契，指挥我们干活，如果我们不干，他就要把我们卖到煤窑去挖煤窑。 前两天郝大旺他们一家子就是因为不听王鹏望的指挥，结果就被他真的给卖了。我们都是没法子。” 那些刚才帮忙干活的人们，一下子跪倒了一片。 没法子，这才是他们正经的东家，而且现在变成了他们吃里扒外，里外不是人。 谁心里都是苦啊，那颗心跟泡在黄连里一样。 他们本来只想吃口饭，能安安稳稳的活下去就行，哪怕让他们干活儿累点儿，苦点儿他们一点儿都不在乎。 可是现在闹成了这样。 一旦卖进了煤窑里，那是一家子都要死在那里的。 他们自卖自身还不就是为了图一个活路，谁知道到现在活路没看见死路倒是看清楚得很。 王鹏望一听这个话，扑通也跪下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老太太和自己三弟，要是不是鬼的话那才更糟糕呢。 要是鬼魂，大不了弄些和尚道士来驱鬼。 可是现在这要是大活人的话，自己干的这些事情被人揪出来。 那可就是天大的事儿。 自己老娘以前本来就已经不护着他，要是知道自己干了这些事情，那还不吃了他。 “娘，您是不知道你们进了大牢，我四处奔波，那些衙役们需要银子打点。你也知道我手里一分钱都没有，我也是没法子呀，只好把这些宅子铺子卖了，淘换了银子。 好给您上下打点，也是为了能早点儿把您和三弟一家子救出来。” 王鹏望脑子很好使，一张嘴谎话就来了，而且人家这个借口用的名正言顺。 “诶呦，二伯，没想到你这么有本事啊，王爷府里的衙役你居然都能搭得上线，而且还能送的进去银子。不知道您花了多少银子打点啊？” 王小青斜一眼福林大人，福林脸色没变。 “哎呀，小青啊，你是不知道这王府里的衙役一个个贪财的很，我这上上下下打点了几百两银子进去，都没能见着你们一面。不过看得出来这银子还是使了劲儿，你看看你们这不是出来了吗？ 这都是我把这些银子上下打点之后起到的效果呀！也算是没白忙活一场。” 王鹏望使劲给自己脸上贴金。 王小青呵呵大笑。 王鹏望被笑得一身鸡皮疙瘩。 怎么都觉着眼前的这个侄女似乎笑得那么不怀好意。 第258章 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你笑什么呀？” 王鹏望打定主意，银票进了他怀里，休想让他掏出来。 他就一口咬定，这些银子送给了王爷的那些手下，难不成他们还能进王府去问问人家那些衙役去啊！ 无论怎么样，这银子他都要定了。 只要过了这一阵儿，糊弄的他娘和三弟什么都不追问。 回头晚上，他就带着家小赶紧逃跑，这些银子也够他们吃香的喝辣的。 “大人，看起来你们王爷对属下可是管束不严呀！对了，我还没告诉你呢，这铺子里这所有的东西，将来给你们王爷可都用得上，如果没了这些东西，估摸着还得再拖一年。” 王小青幽幽的开口。 想置身事外，不管这个闲事儿，没门儿！ 周王这个虎皮能随随便便不要才怪。 福林脸一黑。 一脚就把王鹏望踹倒。 “给我捆了，好好问问这个混账东西从那个犄角格拉冒出来的。居然敢胡说八道，老实告诉你，我们就是王爷的属下，谁敢在王爷眼皮子底下，干这种吃里扒外中饱私囊的事情？ 有几条命？来人，给我好好的审问审问他，是哪个王八蛋，居然敢干出这种事情来。看我不扒了他的皮。吃的进去，我让他吐不出来。” 福林怒了。 当然这种吃里扒外，中饱私囊的事情，其实很多人都会干。 哪有人不愿意收银子办事儿的，可是这件事一旦涉及到王爷治腿的根本，这可就不是小事儿。 侍卫们呼啦一下子冲上去，王鹏望被扭着胳膊就押到底下去。 王鹏望都吓尿了。 主要是他刚才没想到这些人居然是王府的侍卫。 福林陪笑，“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一定严厉彻查，给您一个交代。而且这里需要怎么弄，您放心交代给我们，我保证给您办的圆圆满满。” 明知道这个小子是狐假虎威，可是他们现在还必须给人家仗势。 这个小子心眼黑的很。 他们现在求人啊。 “底下的人，你们都起来吧，我自然知道这件事不怪你们，毕竟卖身契在别人的手里拿捏着，你们也是身不由己。不过金子这一次如此的忠心。 我身为一个东家，一定要奖罚分明。就冲他这份儿心。金子，以后你就是我王青的大管事。去了奴籍，跟着我好好的办事。” 王小青也琢磨，金子聪明伶俐，人也机警，而且这一次的事情一下子就鉴别了人心。 就冲金子的这份忠心，她也觉得这是自己以后可用的人。 自己以后身边儿还是得需要一些这些忠心耿耿帮自己跑腿的人。 “东家！” 金子诚立马又跪下，他这个年纪一辈子想要混到一个管事的位置上，那是天大的难事。 要知道管事是和普通的奴役又完全不一样。 这是多大的信任啊。 还给他销了奴籍，这是天大的恩典。 “好啦好啦，又不是小孩子还老哭，男子汉大丈夫流汗不流泪起来吧！” 金子诚抹了眼泪，站起身跟着王小青。 “那就劳烦福林大人，这些东西要原样安全的搬回去，一点儿磕损都不能有。不然就不能用。” 王小青带着人进了铺子。 铺子里这阵儿有点儿越乱糟糟，东西七扭八歪，而且一些医疗用品和设备被扔得满地都是，很多已经不能再使用。 王小青心里也是可惜。 这才是败家。 王鹏望就该千刀万剐，知不知道这些东西能活多少人的性命啊。 哪怕就是一星半点，都够不少人活下去。 现在全都糟蹋干净啊。 要不是奶奶的医院，随用随取，可以无止境的取用，恐怕自己更加心疼。 真是浪费啊。 王鹏飞已经不能说话，他没办法说。 自己哥哥干出这种丢人败兴的事儿。 自己这个当弟弟的能说什么？ 这是她闺女的财产，这里的一分一毫，都是闺女挣来的。 现在落到了二哥手里。 还没怎么样，二哥就露出狼性啊。 这是巴不得她们死啊。 王鹏举也蔫吧了。 “福林大人，你们慢慢在这里收拾，我们还有事情要先回村里去，你也知道我们刚出了大狱，需要回去好好休整一下，而且有些事情我也需要捋一捋，需要什么东西也要想一想，很多东西都是在村里，需要从村里运到这里来。” 王小青准备回去，看看纸坊现在是个什么德行。 毕竟他们要安身立命，还是村里是根本。 福林咬牙，“来人，去雇三辆马车，你们专门护送小王大夫他们回到村里去。记住了一定要护好小王大夫他们，要是小王大夫掉了一根头发，军法处置。” 这可是很重要的人。 那些侍卫答应一声，立马去雇了三辆马车，马车拉着这些人，直接回到了十八里铺。 王小青和王老太靠在一起，王小青有些疲惫。 今天的事情，算是把王鹏望交给了王爷。 相信那福林大人肯定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好，怎么不可能还把王鹏望弄出来恶心他们家。 王鹏望拿的那些银子肯定也能还回来，可是，恐怕那宅院和纸坊是拿不回来。 福林不会去做这样的事情。 王小青也没指望。 现在就立马改变！ 已经算是一个形势急转直下。 从这件事情上看得出来，指望谁也不如指望自己。 而且最大的问题是，献王明摆着是要对付他们。 人家这是摆明，他们如果不投靠献王，就是献王的敌人。 目前来说，白玉临为了自己的腿也会护着他们，可是，等到白玉临的腿好了呢。 王小青还摸不准白玉临的脾气和性格，光是看表面来说的确像是宋郁庭说的。 白玉临这个人很好相处。 而且，只要说开了，说白了心胸上还比较宽广。 可是每一个人如果光从表面就能看出来一个人的话，这个世界上就没坏人了。 王小青谁都不能相信。 兜里揣着钱，可不可以走人？ 王小青否定了这个念头。 不是不可以走，现在当然可以走。 可是，现在天下兵马大乱，到处都有纷战。 献王搅得到处乌烟瘴气的。 除了献王，秦王和怀王也再出幺蛾子，都是到处在招兵买马，扩充自己的势力，好为自己登基上位做准备。 而皇帝老儿显然真的是病入膏肓了，到现在为止几个儿子都打的头破血流，居然一道圣旨都没有下来。任何斥责申斥都没有。 这已经摆明了告诉大家，这位皇帝陛下现在已经失去了对国家和军队的控制。 他们逃到哪里去？ 按照宋郁庭所说的，以后历史的轨迹。 他们逃到哪里去都不是个头儿？ 而且献王和宋郁庭一样都是重生者，那么他们都知道自己老爹是什么样重要的人物。 怎么可能放任他们随随便便地逃走。 宋郁庭还好说，起码像个正人君子。 献王那是完全白瞎那一张脸，长得一张好脸，可是这心胸可不怎么样。 黑的很。 而且这位摆明了对他们，那就是不投降则赶尽杀绝。 这样的情况之下，如果他们在和宋郁庭和周王闹崩了的话，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现在可是护着性命要紧。 所以说一千道一万，王小青绝对不会带着家人跑。 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跑到哪里也不如周王这里。 有利用价值也是值得庆幸的。 第259章 安顿 到了村里。 纸坊已经换了人，驱赶着一些人正在干活儿。 其中就有自己的大堂哥王在江。 看起来一遇到事情，家里的这些不安分子的确都开始蹦跶。 和二伯一样。 王在江这恐怕又起了其他的心思。 这一次不知道王在江怎么解决的前些时候的秘方问题。 王在和咬牙，“小青都怪我。我根本不知道，我做梦的时候会说梦话。我……哎，我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我大哥居然把那些都记住了，前段时间我们坚决不给纸坊干的时候。 大哥居然自己把所有纸坊的造纸工艺都完成，我这才知道原来是我自己说漏了嘴。” 王小青看得出来，那些正在往马车上装的货物能够看出来就是自己造出来的宣纸。 看起来王在江还是下了功夫。 “都怪我，我真没想到我睡着了，嘴巴会这么不严实。” 王在和恨不得死了。 “行了，三哥，我没怪你！做梦这种事情谁能控制的了？再说了，咱们不做纸，还可以做其他的，你小看你妹妹。我从老神仙那里学的本事，可不光是造纸，我想要做什么没有做不成的。” 王小青笑道，不就是个造纸术。 再说除了宣纸自己手里握着造纸的技术多得很。 想要再做其他的那不是很容易，起码周王就很看重自己手里的澄心堂纸。 再说了，现在她还有其他的点子。 不是还有一个番人的铺子在那里。 咱们可以利用的太多。 村里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看到他们出现，立刻涌了上来。毕竟，在心目中这些人才是村里的主心骨。 大家嘘寒问暖都想知道他们这一家最近怎么样，有没有受苦。 谁不知道进了大牢，那就跟在阎王爷那里报了到一样。 王小青没看到赵老三。 “赵老三呢？” 难不成还有一个吃里扒外的。 其实王小青还感到挺欣慰的，这一次的事情提前把这些人进行了区别鉴别。 哪些人是人，哪些人是鬼，哪些人可以用，以后恐怕就容易的多。 省了她不少事情呢。 韩大志叹口气，“赵老三因为带人护着纸坊，被徐掌柜带的人给打伤，现在在家里躺着呢。” 王小青点点头，“一会儿我去看看他，给他好好看看，还有既然回来了，大家就各回各家，纸坊的事情，再也不要去管，也不要去议论，就当不存在。 反正老天爷饿不着勤劳的人，只要咱们好好干，干什么都能挣到银子。哪怕就是种地，我也相信可以种出他个花样来。” 韩大志他们点点头，大家心里热乎乎的。 最近士气低迷，一个个都蔫头耷脑。 现在终于看到了希望。 无论如何，这一路走来，在他们心中王家的老太太，还有王鹏飞，小王大夫在他们心中那就是主心骨。 以前没了主心骨，大家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人心惶惶的。 他们都是普通老百姓，没有所长。 你让他们除了种地，想要再去干点儿什么，可以说完全没有创意，也没有可行性方案。 可是现在最起码主心骨回来了，心里就感觉踏实。 大家散了。 王小青扶着老太太回家里。 王老太问孙女，“你现在想干什么？想干什么奶奶都不反对，奶奶都会支持你，可是你记住，什么样的主意都是奶奶的主意，需要出头露脸拿主意的，一定要让奶奶来做。 你记住了，枪打出头鸟，虽然说奶奶一直都知道藏拙是个本事，可是咱们现在的情况藏不藏都无所谓。奶奶算是看出来，在这里藏了也没什么用，只能被人家欺负得更加抬不起头。” 老太太经过的事儿多，今天一看到孟渊冒头。 她就已经明白。 这里面恐怕不简简单单是徐家和他们打擂台。 这里面徐家可是后面有人撑腰。 “奶奶，这种话以后您别说了，任何事情以后不需要您出头露面，有什么事情有我顶在前面。我是你孙女，什么事情都有我，除非有一天孙女也护不住您。 但是您放心，我有分寸，实话跟您交个底，我现在和宋大人是联盟。宋大人其实和咱们有点儿异曲同工之处，他是一个重生的。 也就是说他知道上辈子发生过的事情，所以我实话告诉你。目前为止这些王爷可没一个是好东西。上辈子咱们这王家可是要被抄家灭族的。我爹可是有个大本事的人。 以后会是帝师，皇帝的老师，有大学问的人，所以你没看见一个个眼馋的很，恨不得把我爹当唐僧肉一样给啃了。” 王小青给奶奶交底儿。 她可没有藏着掖着，憋在自己心里一个人独自承担。 不存在的。 让奶奶知道的更清楚，奶奶会清楚怎么给她做支援打掩护。 这才是一家人。 别以为那些是电视上演的什么独自承担一个人默默承受。 那都是演戏，实际上要是两个人一起干，说不准干的更好。 王小青觉得相依为命的奶奶是值得自己尊重的一个盟友。 不能让老人家以后糊里糊涂，遇到了事情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到时候丢了性命可就是她这个孙女害的。 况且一个人的承受能力有限，如果是两个人承担，反而心理上情感上都会觉得很轻松。 王小青只能做自己想做的。 没想过对错。 王老太张张嘴。 心道还真乱，这个世界怎么乱七八糟的？ 更是为孙女担心。 要是世道以后这么乱，看样子她还真得为孙女稳定好后方。 “那现在怎么办？纸坊就真的放手？” 王老太知道，他们家注定已经卷进了这个漩涡里，想要明哲保身那是不可能的。 既然到了漩涡里就要想办法发挥自己的作用，如果一个人没有作用，那你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 无论是谁都可以一脚把你踢开，那么下场就不要想有什么好的。 起码有人利用才会保护。 “奶奶，您放心，那纸坊我迟早要让徐家给我吐出来的，不过目前为止，还不是一个好的反击的开始。咱们现在的目标不是对付徐家，要知道徐家背后现在有献王在那里帮忙。 献王想要看着咱们死，所以我跟您交代一句实话，恐怕献王还有后手。咱们目前为止是一动不如一静。你忘记了咱们地里还种的什么！我那间铺子可是番人的铺子，可以光明正大的卖番人的东西。” 老太太明白了。 第260章 投桃报李 “好好，你就放心大胆的干，奶奶在后面把村里的事情一定给你安顿好，而且经过这一次的事情，我发现也不是没有好处，这村里的人都是不错的。 起码韩家一家子，还有村儿里原本留下的那六户人家。这都是好人，而且不是那三心二意墙头草一样的人。” 老太太开始了分析。 王小青点点头。 “您放心！我会好好干，我也明白，还有您要开始督促我爹，我爹恐怕要参加科举，我估摸着应该考试就这两天。我爹无论如何都要考上啊。” 王小青当然明白，他爹就是挡箭牌，是最好的护女神器。 这边的王鹏飞打一个喷嚏。 心里也是犯愁。 “孩子他娘现在可怎么办！后天就要科举，我这在大狱里面连着多少天连书本都没有翻。家里现在这个样子，我要是不去考，我都觉得对不起娘和咱家孩子们。 从这件事我明白了，我要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我谁都护不住。我只有一路往上走。有权有势才能护住孩子们和家里人。” 王鹏飞一边发愁一边犯难，他当然知道自己现在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去考。 可是书连翻都没翻，现在去考，自己都觉得心里没底。 刘秀娥也是唉声叹气，自己相公这辈子所期望的其实就是走科举之路。 可是每一次总是阴差阳错，以前是因为她的连累，次次不中。 现在马上就要科举了，又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也不知道这是流年不利呢，还是说自己的八字儿把自己相公克了。 “孩子他爹，都怪我。” 王鹏飞温和的劝说，“你以后可不能这样，每一次遇到个事情都说怪你，怪你什么？发生了这样事情，要怪也是怪老天，怪你有什么用啊？又不是你让老天爷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要是知道估计见到我把宋大人领回来，一棍子就能把宋大人赶出去。” 气不过自己媳妇每次都是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刘秀娥抹眼泪，“孩子他爹，你就别宽我的心了，都到了这会儿，你还这么说。这辈子你就不应该找我，你应该听娘的话。要是乖乖娶了秀才家的闺女，说不准现在你早就不一样。” “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每次遇到事情都是这一番话。我王鹏飞还把话撂在这里，我这一辈子娶了你，就是一心一意想要待你好。 人生在世一回，世道那么艰难，难得我可以遵从自己内心一次。娶你我不后悔。” 王鹏飞这话撂的铿锵有力。 “好，好，王先生说的真好！” 王鹏飞一下子站起来。 这是谁来了？ 急忙挑的帘子出去，却看到站在院子里的宋郁庭。 “宋大人！” 看着眼前的宋郁庭，王鹏飞是有点儿百感交集，眼前的这个书生本来自己以为，只不过是有一些天赋的一个读书人罢了。 算得上和自己志同道合，臭味相投，还引以为知己。 可是谁知道人家早已经是身有官职的大人。 “王先生，宋某是真心和先生相交，绝对没有任何的其他，希望先生能原谅日前宋某的隐瞒。”宋郁庭是一礼到地。 王鹏飞急忙把人扶起来。 “宋大人，你这样可是折煞在下了。这屋子里比较简陋，来来来，进来坐吧。” 宋郁庭到了今天，依然对他礼遇有加，他心里也是隐隐有些感激。 毕竟这世人都是先敬衣裳后敬人。 知道了自己的情况，还和愿意和自己成为朋友的人不多，毕竟他们现在得罪了人，家里也算是一败涂地，重新又回到了这十八里铺的小山村里。 没看到自己出来，一个同窗都没有上门啊。 谁现在还愿意和他来往啊，生怕他们为了王鹏飞就得罪了王爷。 什么叫做门庭冷落啊。 和他刚到书院的时候那种热烈欢迎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王鹏飞是真的打心眼里感动。 两人进屋。 宋郁庭来是有事。 他说了王家宅院的事情。 他的人暗中跟着保护王小青呢。 帝师不帝师两说。 王小青可不一般。 这个人很重要。 所以事无巨细手下都通通禀告清楚。 当然知道献王的狗腿子孟渊来了。 还在背后搞鬼，直接把宅子拿到手里。 用脚趾头想他也知道，孟渊还是不甘心啊。 人家有了宅子，自然可以想怎么样找都可以。 可惜啊！ 孟渊不知道身边的王小青就是个移动的仓库啊。 这才是宝藏。 宋郁庭这一次来，其实就是为了看看王小青想要怎么办。 要是想要把宅子拿回来，他也不是没有办法。 “王先生，再有两天就要科举了。王爷已经令我给你报名。我这里有几篇文章，是以往几届状元的文章，您可以多看一看观摩一下，参考一下，说不准对您会大有益处。” 宋郁庭真的是来借花献佛的，要知道他给王鹏飞送的这几本书里，的确有今年考试的试题范围。 虽说以王鹏飞的才学，科举其实不是难事儿。 不过王鹏飞的确因为这一次的无妄之灾，耽误了很久很长时间没有摸书。 如果这样大范围的，像无头苍蝇去找，恐怕也是一个难事。 自己给了他一定的范围。 如果他真的这几天把这些书看进去了，自己也琢磨了这些命题。 说不准就会事半功倍。 宋郁庭可没徇私。 只不过是投桃报李。 就算他拿出来试题，那也不是什么问题。 可是他想以王鹏飞的才学聪明。 如果察觉到自己给他的居然是今年的试题。 估计会脑子一热，联想到了是王爷给他放水的份儿上，这位帝师，现在还保持着他热血的性子呢。 自己可不能做这种事情。 这位先生那还是书生气十足的，到时候性子一上来。 直接到王爷那里去，那不就露馅儿。 所以他完全没有直接把命题给他，而是拿了好几本书来。 要想两天之内读完这些书，也是要靠自己的本事。 王鹏飞那是文人气十足，一听说宋郁庭给他拿来了这些东西，尤其是拿到这绝版的书。 翻开一看立刻就入迷。 几乎立刻就把坐在自己跟前儿，这个客人给遗忘。 看的如痴如醉。 把刘秀娥给急得。 这个相公就是这样。 宋郁庭摆摆手，含笑指了指外面。 第261章 新鲜玩意儿 宋郁庭一到院子里，就看到了王小青。 王小青听说宋郁庭来了。 她也正好要找宋郁庭呢。 他们家的秋收可是开始。 这两天村里正忙的天翻地覆。 她刚才还在地头呢，这不听说宋大人来他们家，她这不是立刻来表功来了。 “宋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宋郁庭看着眼前一身活泼开朗得女子，问题是这一身打扮让谁也看不出这是一个女子啊。 “小王大夫，您可是太客气。我是来找你的。” “这么巧宋大人，你来找我，其实我也有事儿找你。要不然你和我一块儿走，咱们俩边走边谈。我带你去看一看新鲜玩意儿。” 王小青得意的笑一笑。 徐家以为有了献王撑腰就一劳永逸啊。 自己已经想出法子收拾徐家。 宋郁庭看着王小青，这丫头的心还真大，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自家的纸坊和宅院都被人家霸占，居然还能笑的这么开心。 “什么新鲜玩意儿？” 这倒是好奇。 以他对王小青了解，这位的新鲜玩意儿恐怕是有什么大用处的。 “一会儿你就看到，不过宋大人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儿啊？要是你们的王爷着急，那你回去还是劝劝他，没有十天半个月那里好不了。 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还是耐心一点儿的好。” 王小青以为周王着急呢。 宋郁庭浅笑，“周王顾不上这个事情。周王已经接到信儿，献王三天后就带兵到了洪都。现在所有的官员都在王府商量对策。” “我想你应该明白献王来是为了什么？” 王小青扶额，“你快别说了。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家的宅院被谁要去？我早就猜到恐怕献王要来。” 这位还动作真快。 “你们家的那院子想不想拿回来？如果想的话我可以想办法使使力气。就算背后有献王，也没有关系。”宋郁庭是不怕献王的。 能弄死献王最好。 省了以后很多麻烦。 “算了吧，现在很多事情还没有明朗，我们还是得韬光养晦。直接和献王对上没什么好处，再说这一次献王来的目的，恐怕除了为那些宝藏，就是为了我父亲。 那个宅院现在已经没有多大的利用价值，大不了。我再买一座院子好了。重要的是我要护住我父亲。” 王小青想说的是咱们现在只有苟的份儿，难不成真的和献王打起来。 就冲周王现在毫无准备，根本就不是献王的个。 宋郁庭倒是意外，王小青脾气看着不怎么好，可是脑子很灵光。 而且这能屈能伸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 “你能真的这么想，我倒是挺意外的，我还以为你恨不得现在就把徐家弄死。” “徐家是肯定要弄死的，不过不急于在这一时。再说了我弄死徐家和目前这件事收回宅院没有多大关系。反正徐家吃了我的迟早要得给我吐出来。” 宋郁庭浅笑，他就知道，得罪了她怎么可能就这么轻轻放过。 “你是不是忘记了我这个宋大人，再怎么说也是洪都知府。难不成还没办法收拾一个徐家？咱们可是朋友，只要你开口，我肯定帮你办成这件事。哪怕是被人说以权谋私，假公济私都没关系。” 他倒是希望王小青开口。 这可是人情。 “宋大人，还是算了吧，咱们虽然是朋友，可是朋友之间，还是不要经常用这种事情消磨友情，我觉得咱们俩要做的是大事。还是把精力和心思用在别的上面比较好。 比如说我现在带你去看的这个新鲜玩意儿。既可以打击敌人，也可以帮周王富国强民。当然实话跟你说，我这个人是无利不起早的，这件事做了当然更有利于我们王家。” 王小青已经想明白，自己要做大，还要做的更好。 王鹏飞走科举之路太慢了，要知道这不过是秋闱。 等秋闱就算是过去了，中了秀才。 那也得等到明年春闱，才有可能成为举人。 这还得是保证他老爹的学问，可以入得了这些监考官的眼。 就算他爹才高八斗，可是花这么一年半年的功夫就想接连中举，那简直是痴人做梦。 毕竟那些年王鹏飞可没有进学的条件。 不过据说朝廷做官可是有捷径的。 说白了在这里是可以花钱捐给官儿的，当然朝廷要是直接封赏你个官儿，那也没问题。 王小青就动脑子了。 要么有钱，要么就是有功劳。 有钱咱现在说白了有，可是不敢拿出来呀！ 那些银票要是真拿出来，恐怕献王就该疑心那些宝藏的消失和她有关。 但是咱要是把功劳给自己爹脑袋上扣一个，那没问题呀！ 他们这地里现成的秋收可就到了。 宋郁庭一怔，这是什么意思？ 是他想的意思？ “走吧！宋大人！” 王小青走的飞快。 宋郁庭急忙跟上。 两个人一前一后到了地头。 “你让我看的就是秋收吗？今年洪都算得上是风调雨顺，算是一个丰年，不过现在外面战乱纷起，各地流民很多，不少难民逃到了洪都。官府已经设粥棚施粥，赈济灾民，可是光靠官府的仓库那一点粮食，那是杯水车薪。” 宋郁庭自己也是一脑子子官司。 他们洪都算是富饶，问题是再风调雨顺。 收获的粮食也供不起这么多难民吃啊。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些难民分流，能够让他们有地种有饭吃。 可是开荒种地太难。 今年算是风调雨顺，可是来年呢，遇到了灾年，恐怕这些难民没有等到来年的收成就得饿死。 不要说现在就过不去这个坎儿。 现在灾民往洪都方向来的越来越多。 一旦吃不上饭就容易引起民变。 到时候洪都也很难独善其身。 天下大乱不远啊。 上辈子就是因为连年灾祸不断，整个大燕国的人口整整失去了一半。 到后来即使献王登基也是民不聊生。 就算是想要休养生息也很难改变现状。 大燕国元气大伤啊。 粮食那是命根子啊。 宋郁庭看着地里忙活的人们，也是心绪起伏。 他自小就被家人教育称为国家栋梁，可是自己身为一方父母官的确是无能为力。 谁不想官仓里都是粮食，天下百姓吃得饱穿的暖。 可是老天爷赏饭吃，种地靠的是天啊。 他就是聪明绝顶也没法子。 第262章 亩产四千斤 “宋大人，你是一个好官，忧国忧民这一点上我不如你。我不过是个小女子，只想的是发一笔财。不过宋大人你和我强强联手的话说不定，会开创出一番不一样的天地。” 王小青指了指眼前。 宋郁庭诧异的看着地里的人们。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想造福百姓吗？不是想让周王成为一代贤王吗？这是最好的机会来了，你看看我带你看的这东西，你应该眼熟吧！” 王小青笑嘻嘻的指了指，手指方向一点都没变。 宋郁庭漫不经心的走过去。 “这是……？红薯？” 这个东西他倒真的见过，要知道在密道里吃过。 甜而不齁，香而不腻，可谓是老少皆宜。 不过他是真没想到这个东西居然是长在地里的。 这种红疙瘩在炭火中烧熟之后，会这么好吃。 “对，就是红薯，当然还有另外一种，那一种你看的圆乎乎的那个，那叫土豆。这两种作物可都是番邦来的。” 王小青把土豆也拿过来！ 今年的土豆长得还真好。 个大饱满。 “这两种东西是番邦来的，可是和民生有什么关系，这东西又不能顶粮食。” 宋郁庭不以为然。 “宋大人，那你可就错了，你大概不知道这两种东西，不光耐旱而且很好种，基本上不怎么挑地。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亩产多少你知道吗？” 这话引起了宋郁庭的兴趣。 “这亩产能达到多少？” “红薯大概四千到六千斤，土豆的话六千到八千斤，当然这个数字还有上下，不过基本上差不离。” 宋郁庭心里粗略算了一下。 “四千到六千斤？” 这是一脸的震惊，眼中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自己虽然出身世家，也是上层权贵，可是最基本的民生还是懂得。谁家家里能没有农庄。 自古以来哪怕是最肥沃的农田，亩产粮食也不过才三百多斤。 而这个红薯和土豆居然能达到几千斤，这怎么可能？ “小王大夫，你这话可不能这么乱说，这世上哪有如此神奇的东西，如果有番邦为什么不自己留着，会流到我们大燕国来？” “宋大人，你不信拉倒啊！这个东西如果推广开来，真的可以达到亩产这么多。” 宋郁庭要是真的不信，那么她也就不准备推广。 自己收留难民开始开垦荒地。 他们自己搞种植，不光能养活了那些难民，而且还可以创收。 自己要不是为了一个名声，给她爹弄个官儿当当，她还真的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宋郁庭。 “我信你，可是，这亩产4000斤的确太吓人了。我只是觉得好奇罢了，番邦有这么厉害的作物，为什么会流传到我们大燕国来呢？” 宋郁庭看她神情笃定，心情有点激动的说。 要是真的，宋郁庭都要仰天大笑了。 要是真的如王小青所说，那么大燕国的百姓，以后就不愁吃喝。 别说亩产四千斤，就是亩产两千斤，就足够解决多少百姓的温饱问题啊。 要是这种好事，他怎么能不激动！ “爱信不信，我可是说了，不信那是你的事。” 一点也没把宋郁庭放在眼里。 “好，我信！” “语气那么质疑，我还能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走吧，走吧，让你看看事实，你就会相信了。福林大人！” 王小青看得出来，在这亩产几百斤的年代，要想让人别人相信亩产几千斤，的确是有点儿困难。 自己犹如在胡说八道一般。 福林早就听到了。 心里一直在那里各种情绪，这会儿答应的那个无力。 这个小子这不是找事。 居然敢诓骗宋大人。 “小王大夫！” “别说宋大人不相信，恐怕福林大人也不相信吧，不过，既然你有这么多人，那就帮帮忙吧。是非曲直，只要挖一下你立马就清楚了。” 王小青看中了福林的人手。 这几十个膀大腰圆的干将，要是下去干活儿绝对是好劳力。 福林差一点没气的背过气去。 合着他们王府侍卫全都给当成苦力了。 宋郁庭却莞尔，“福林大人，既然小王大夫这么言之凿凿呐！咱们还是帮个忙验证一下吧，你的人那都是好手，想必应该是动作很快，咱们也没必要把这些地全整出来。只要从一亩地里收成出来，就知道结果是怎么样。” 他虽然不相信，可是也有些半信半疑，因为王小青可是顶着重生光环的人。 别说大燕国，就是他们周围的这些邻国里，也没有听说过哪一国居然有亩产上千斤的粮食。 王小青满意地点点头。 福林没法子。 自家王爷说了，他要听从小王大夫的差遣，而且宋大人也出面了。 于情于理他都必须干这个活儿。 二十几个人，快的话半个时辰就能干完。 “宋大人，为了公平起见你们来选地。” 宋郁庭也没客气。 随意指了一块地。 忽然有一种感觉，似乎王小青不是说笑。 “别愣着了，还不赶紧去干活儿。” 福林没好气。 他们好好地王府侍卫，居然下地干活儿。 这要是被自己的同僚看到，脸都丢到天边去了。 “是！” 二十几个侍卫苦着脸下了地，不过好在虽然都是侍卫，可是他们在家里，也有干过这种农活的，倒是动作很快。 看着那些秧子长得倒是茂盛，可是看起来倒是不费什么功夫。 王小青远远的喊。 “你们可小心着点儿。那粮食可都在土里呢。下锄头的时候要小心一点，挖坏了可就不好吃了。” 有人果然从地里拔出了底下的红薯。 立马不少人都来了好奇心，毕竟他们见过那粮食都长在地上的，还第一次见这种居然长在土里的。 更重要的是，藤蔓的下面居然接了这么大的果子。 每一根藤苗的底下都有十几个这种长的红彤彤的果子。 一看到居然真的有果实。 所有人倒是来了劲儿，因为这种收粮食的法子，倒是比那些割麦子轻省多了。 这20几号人，不到一会儿工夫就把这一亩地挖了个精光。 有两个侍卫在那里，手忙脚乱的开始称重。 宋郁庭在那里看着。 “一百二十斤！” “一百五十斤！” “一百四十斤！” …… 这个时候可没有那种电子秤，都是大秤。 一包一包红薯和土豆收上来，每称一包，需要两个壮劳力才能扛得起来。 而随着一一包包的过称，宋郁庭心里暗暗算着，不由得神情严肃起来。 这连一半儿的地都还没有称完，起码就已经有了两千斤。 照这么估算下去，这一亩地还真的有四五千斤。 福林也神情凝重。 虽然说他们是侍卫，这种地和他们没关系，可是实际上这衣食住行谁不想吃饱肚子呀！ 谁家还没有亲戚朋友街坊四邻的，吃不饱肚子总要上门来打秋风，想要接济。 第263章 来了个假古代 “总共是四千八百九十七斤。” 红薯地里，福林早就忘了自己是侍卫头领，已经将刚才地里挖出来的红薯，统计了数量报了上来。 宋郁庭一拍掌。 “好！好啊！” 在密道里的时候，他只是觉得这种东西用火烤的黑乎乎的，居然能这么好吃。 可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东西居然有这么高的亩产量。 那么要是推广开来，以后每年就不用为了粮食发愁。 粮食问题如果是解决，那么这周王境内他们自己屯兵养兵，那还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的。 周王上位还不是容易的。 百姓们可以吃饱喝足，就不用受到颠沛流离之苦。 这几年因为献王和秦王他们打仗，弄的粮草紧缺。 各地根本不敢征兵，征了兵用什么粮草来养活这些士兵呀！ 宋郁庭是真的高兴啊。 “宋大人，这一下你相信了吧！你光是看到了红薯，土豆这个东西还要好，它不光可以当粮食，还可以当蔬菜。这样吧，今天中午咱们就专门做个土豆宴。让你们尝一尝这个土豆，大概比红薯还要好吃，红薯吃多了会烧心，土豆吃多了可没那么严重。” 王小青是为了给自己的土豆做宣传。 不然后面怎么卖啊？ 普通老百姓怎么可能跑到琉璃街去买东西，而且几文钱一斤的土豆，哪个老百姓愿意买呀？ 在土豆和红薯还没有普及开之前，自己趁机得大赚一笔，起码得把头道汤喝了。 宋郁庭吩咐福林。 “既然小王大夫宴请咱们，你快去把你家王爷请来，省的误了这个口福，他就该到处抱怨，说我这个兄弟不讲人情，有好东西不记得和他分享。” 福林急忙答应一声，这一次那是乐呵呵吩咐人快马加鞭去请王爷。 一行人回到了家里。 王鹏飞终于醒悟过来。 一脸的羞愧也觉得自己慢待了宋大人。 于是两个人在院子里摆上了棋局。 你来我往的下棋。 王小青去了奶奶屋里。 这土豆宴怎么能少了自己奶奶呢？ 只有自己奶奶的手艺，才能最大的发挥这土豆的功效，而且能让人吃得流连忘返。 于是白玉临急匆匆赶到的时候，院子里早就已经摆下了两桌酒席。 白玉临和咸阳知府还有弘阳督卫一起来的。 府里因为这一帮子灾民的到来，早就已经焦头烂额。 不光是洪都，周边的几个府城，全部都已经被难民包围了。 说白了到处都是难民。 开仓赈济灾民的话，那官府的粮仓里没那么多粮食可以吃。 况且照这么吃下去，也吃不到明年秋收啊！ 这可是整整一年呢，这可怎么熬？ 这边白玉临正发愁，能不发愁啊？ 他的性子还真的是爱民如子，要不然也许他就不用发愁。 那些灾民的死活又与他何干。 这不侍卫有人回报，宋大人请他到十八里铺，说是小王大夫请王爷赴土豆宴。 这就好奇了。 于是带着两个近臣一起来。 人家也是好奇。 不过咸阳知府杨成伟可是一肚子气来的。 到处灾民饿殍遍野，没想到居然宋大人还在拉着王爷到处玩乐。 吃什么土豆宴。 一听这名字就知道，又是这些纨绔子弟想出来的享受的花招。 他跟着来，是为了控诉宋郁庭误国误民的。 可不是为了吃什么土豆宴的。 一行人一进来。 宋郁庭已经起身。 “恭迎王爷！” 王鹏飞也已经跪下。 宋郁庭那是有官身在身，他可就是一个平民老百姓。 如果不跪着磕头的话，这可对不起那王爷这个身份。 白玉临急忙把人喊起来。 “得了得了，我这一次就是微服私巡，咱们还是方便一点儿的好，别老是跪来跪去，要不然我在你这里可不自在，下一次也不敢来了。” 众人起身。 一坐下，白玉临果然闻到不一样的味道。 “这就是土豆宴？” 土豆这种东西没听说过。 宋郁庭笑着指了指。 “小王大夫跟我说土豆可以当粮食，也可以当蔬菜，我还真不以为意。因为也没想过什么样的东西可以当粮食，也可以当蔬菜。结果没想到人家还真的整治出来一桌子，这色香味俱全。 光是看着闻着就感觉已经食指大动了。王爷，您快尝尝这东西可了不得呀！” 白玉临筷子还没动。 杨成伟看一眼，那一脸的鄙夷。 “王爷，恐怕是被人骗了，这东西看起来倒像是普普通通木薯。而且这木薯这东西吃起来又涩又难吃。就算这农家的厨艺巧夺天工，恐怕也做不出什么滋味儿来。 而且宋大人，说一句不客气的话，现在灾民满地，王爷为了灾民已经几天几夜寝食难安，和大家商量对策。这个紧要关头您居然把王爷请到这里来，就为了吃这木薯。 你对得起这满地的灾民吗？你对得起皇恩浩荡吗？” 杨成伟立马发难。 他是真的一肚子气。 这东西在他眼中真没什么奇怪。 更是认定是宋郁庭诓骗王爷玩乐。 白玉临脸上一滞。 这个杨成伟是个直臣。 就是没想到这么直。 这是要呛死人啊。 “来了，来了，酸辣土豆丝，最后一道了，王爷，还差一道拔丝红薯，就齐活儿了。您今儿可是要好好的尝尝我奶奶的手艺。” 王小青把一大盘酸辣土豆丝放上来。 她可是勤劳的传菜工。 白玉临讪讪，使了个眼色。 没看到杨成伟那一脸的便秘表情啊。 就怕战火烧到王小青身上。 “好好，本王也正好饿了，来来来，大家就当吃顿饭，尝一尝这土豆宴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回去之后也好静下心来，开始想想对策，我想宋大人也是怕本王在府里着急上火，身子受不住，所以想让我出来散散心，说不准就有什么好主意出来了。” 杨成伟一拍桌子。 王小青一怔。 妈呀！ 难不成古时候的官员都这么横！ 对着个王爷都敢拍桌子，这还有上下尊卑吗？ 不是说古时候的阶级等级特别森严！ 对着白玉临这个周王，居然敢拍桌子，他这是脑袋不想要了吗？ 还是自己来错了，这地方根本不是封建古代王朝。 来了个假的古代！ 第264章 是个为民办事的官 “杨成伟，大胆。你居然敢藐皇权，当着王爷的面拍桌子，你以为你是谁？” 宋郁庭可不惯着。 杨成伟是直臣，以后也是一个忠谏直言的言官。 可是不代表他想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句话，杨成伟跪下了。 刚才那一拍桌子，真的是冲动之举。 他可没想到，上下尊卑之分，当时只是火冲了头，这会儿立马明白自己犯了大错。 “王爷！下官错了，下官刚才只是一下子被宋大人这一番做派给气的，黎民百姓正在水深火热之中，没想到宋大人不关心他们今天有什么吃，有什么喝？ 居然在这里摆什么土豆宴！所以把我给气坏了。王爷，请您责罚我吧！” 这是拒不认错。 白玉临刚想让人起来，他也不是一个计较的人。 要是他真的和献王秦王一样，大概率杨成伟也不能到咸阳来做官。 “哎哟，这位大人，您刚才说的这番话我可就不明白了，您口口声声说宋大人不顾黎明百姓的死活。可是不对呀，宋大人请王爷来吃这顿土豆宴，就是为黎民百姓解决生计问题的。” 王小青抢先说了。 欺负宋郁庭，她可是和宋大人一伙的。 怎么能看这自家人受欺负啊。 再怎么说王小青也不能袖手旁观。 可是杨成伟立马就怒了。 那脑袋昂的和一只随时战斗的公鸡一样。 眼神冷厉的死死瞪着王小青。 王小青吓一跳。 呦呵，战火要往她身上烧啊！ 这意思是要吃了她？ “大胆狂徒，你一个小小老百姓，居然敢对着一个官员大呼小叫，这里还有王爷和这么多大人，我倒是不知道大燕国的百姓居然这么不懂规矩了。 来人！给我把这个以下犯上的小子拖下去五十大板。好好教教他规矩，这里也是他开口的地方！” 杨成伟还真的没说错。 王小青就是一个草民。 习惯了民主自由的王小青还真的犯了错。 这是赤果果的作死。 在大燕国还真的算是找死的行径。 两旁的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没敢动弹。 还有王爷在呢。 王爷没发话，杨成伟算那根葱啊。 宋郁庭这位洪都知府也没开口，杨成伟这算是越权。 周王脸都绿了。 小王大夫是本王倚重的改变命运的机会。 现在敢打小王大夫，这不是诚心让王爷不痛快。 也是堵了自己的路子啊。 白玉临脸真的沉了。 “杨知府，怎么现在已经不把本王放在眼里？虽说本王不可能成为太子，可是起码本王还没死，还是陛下的儿子。” 这话很重了。 有暗示杨成伟蔑视皇权的意思。 杨成伟立马磕头谢罪。 已经跪下了！还能怎么样。 “王爷，王爷，下官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说这个小子一介草民都敢当着王爷的面口出狂言，下官一时不忿，才会枉顾王爷的威严，是下官错了。” 杨成伟那个委屈，他没错啊。 眼前这个小子就是一介草民啊。 一个草民对着他一个知府在这里叫嚣，他这个知府还不能治罪。 他能不憋屈啊。 “小王大夫！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白玉临看都没看一眼杨成伟，往日里他是脾气好，一般绝对不在意正直言官的进谏。 可是今天他不高兴了。 爱屋及乌的道理不懂？ 自己和宋郁庭那是铁哥们，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也是自己的知己。 小王大夫更是自己的希望。 现在杨成伟一句话，哪一个全都怪罪。 还反了！ 所以第一次没有和颜悦色。 王小青反思了，自己大概率是得罪人了。 草民啊！ 呵呵，草民就是这么不方便啊。 那就不是草民吧！ 王鹏飞一脑门子的冷汗。 心念急转，草民啊！ 都是这个草民才护不住自己的女儿啊。 考！ 一定要考一个功名回来。 王鹏飞咬牙。 父女两个心有灵犀的下定了决心，一定要给这个家里挣来一个功名。 要不然想要护住家人，那还真的是难上加难。 就刚才那五十板子下来，恐怕王小青就可以交代了。 这就是差距啊。 “王爷，草民刚才冒失了。杨大人说的没错，草民刚才的确有些以下犯上，不过，这是因为。草民有帮王爷解决这些难民生计的办法。 今日宋大人过来也是因为这个办法，终于，可以看到结果了。结果非常喜人，所以才贸然把王爷请过来吃这一顿土豆宴。 其实也是为了让王爷知道这个办法到底是什么。” 白玉临来了兴趣，其实认真的说起来，宋郁庭的确没有看错这个周王。 白玉临性子和蔼，能够接纳别人的意见，而且的确是很疼惜百姓。 为了民生基本上可以做出很多让步，而不仅仅是说皇权当道。 “居然有这样的事。宋大人，那你刚才怎么不为自己辩驳呢？反而让小王大夫一着急反而失了分寸。让杨大人抓住了把柄。” 这是埋怨。 宋郁庭含笑，他是真没来得及。 “王爷，杨大人，这都是在下的错，刚才一时情急，光想着给王爷报告这个好消息，根本没有想到杨大人会一起过来。而且杨大人一上来就发难，的确把我有些打的蒙了。” 杨成伟心里冷笑，他看不起宋郁庭，可是偏偏宋郁庭的官位比他高。 他一直觉得宋郁庭能做到洪都知府，完全是因为宋家的关系。 如果宋家在朝中没有人活动，宋郁庭年纪轻轻怎么可能做到这个位子上？ 要知道谁做官那不是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哪怕你就是天纵奇才，连中三元。 最多也不过是进了翰林院，哪有人上来就直接补了这样的实缺。 这是知府。 杨成伟要说有坏心，是一个贪官，是敌对势力斗争？ 那还真不是！ 这位还真是个忠臣直臣。 只不过在这位忠臣眼中，宋郁庭那就是奸臣。 “原来这样，那杨大人快起来吧，大家都是一心为了黎民百姓。起来吧，起来说话。” 白玉临也不能真的因为这个怪罪杨成伟。 为了讨好小王大夫就直接把杨成伟这个官儿给撸了，那他才真成了昏君了。 刚才让这位杨大人跪了半天，也算是给了下马威。 其实白玉临还是看好杨成伟的。 是个为民办事的官。 第265章 加一把火 杨成伟起身了。 不过不代表他放过宋郁庭和这个草民。 这个草民一看就是巴结逢迎宋郁庭。 这就是个奸滑的小人。 还想欺骗王爷说什么可以解决难民的民生问题。 那不是胡说八道！ 他们这么多官员在一起想破脑袋，都没办法解决，难不成靠他一个草民就解决了？ “哦，那下官可要好好见识一番这解决灾民的好办法。” 杨成伟看一眼王小青。 一个毛头小子阿谀奉承，还说什么解决灾民民生。 他要看看这个小子怎么死。 “是啊，本王也是好奇，小王大夫，难不成还有什么好法子？别卖关子了，不然本王可要治你的罪。” 白玉临是真好奇，这一桌子吃的，看着倒是喷香扑鼻！ 和民生有什么关系！ “王爷，实不相瞒，小王大夫一家居然找到了亩产五千斤粮食的好东西，王先生这一次到了收获的季节，这才把下官找来做个见证。” 宋郁庭把这功劳放到了王鹏飞头上。 王小青那心思他还能看不出来。 这个时候他就助王鹏飞一臂之力吧。 “什么？亩产五千斤？！” 杨成伟差一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随即大笑。 “王爷，哈哈，王爷，请恕下官举止失体，下官实在是没办法忍住，实在是被这个谎话给笑死了。王爷，下官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杨成伟笑得肚子疼，那样子是赤果果的藐视宋郁庭，也是藐视王小青他们。 白玉临也是不信。 别说他不信，身边这些人没一个信得。 “杨大人，你有什么话尽管问在下，宋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宋郁庭沉声笑道。 杨成伟看起来那就是心虚。 “宋大人，这黄口小儿口出狂言，说什么亩产五千斤，宋大人，一位堂堂的知府大人！居然连这种鬼话也信啊！” 杨成伟根本就没当这话是王鹏飞说的。 目标直指王小青。 王小青差一点翻白眼，她已经退让了。 现在居然还没完了。 王鹏飞却不能容王小青成了靶子。 急忙跪倒。 “王爷，亩产五千斤是草民告知宋大人的，有什么事，请大人降罪于草民即可。和犬子无关，也和宋大人无关。” 亩产五千斤的事情，王鹏飞还真的不知道。 一听这话，王鹏飞也是胆寒。 亩产五千斤，这不是天方夜谭啊。 王鹏飞能够感觉到大祸临头。 可是周王的为人他也看出来了，不是随便降罪与人的一位王爷，才敢冒死自己顶罪。 “哦，你是那黄口小儿的亲父，这件事是你做的的，那就冤有头债有主，我就不劳烦宋大人了，你就说说，这亩产五千斤是怎么回事？ 你可要知道，欺瞒王爷可是大罪，你们一家子可都要被牵连的。” 杨成伟不忿这一家子奴颜媚骨。 看着眼前这一位是个书生，可是居然丢尽了他们读书人的脸。 王鹏飞扑通跪下了。 刚要认罪。 王小青提前一步也跪下了，跪的那个痛快。 “杨大人，您这话可重了，草民不知道杨大人为什么觉得草民之父是口出妄言，是杨大人亲眼所见，还是说杨大人，有确凿证据，证明家父所说是虚。 可是草民之父所言，句句是实。” 杨成伟不屑，死到临头还在言之凿凿。 真是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哦，小子，既然你说的怎么肯定，那倒是本官错了？即是如此，我杨成伟也是一个自诩爱民如子的官吏，也让本官见识一下这亩产五千斤的粮食是什么？ 王爷，若是真有此物，下官愿意辞官回家种地，也算是求仁得仁，若是此事是假，下官一定要严惩这等妄言之辈，免得祸害了百姓，也助长了底下的官吏浮夸之风。 人人效仿，岂不是害了多少百姓流民。” 杨成伟真是个忠臣。 王小青倒是高看此人一眼。 能拿自己的官帽挑战权威，真是不怕死的一个官。 此人倒不是坏人，还真是为了杀杀歪风邪气。 “杨大人，何必这么执着，也许是小王大夫弄错了，说不准是亩产五百斤，是不是啊？小王大夫！” 白玉临是给王小青他们一家脱罪。 眨眨眼睛，白玉临是真想护着王小青他们。 “王爷，是亩产五千斤，草民没有说错！” 一句话，白玉临差一点翻白眼。 大爷的，本王已经尽力了。 本王是尽力救你们，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啊！ 能不能好好的就坡下驴啊。 这不是添乱啊。 杨成伟又是个不知道变通的性子。 可是不是个坏人啊。 让他为了护着王家，就把杨成伟斥责一顿，他也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可是不管王家，他也做不到。 白玉临第一次脑袋瓜子疼。 他是个好王爷。 悠闲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这不是添乱是什么！ “王爷，宋大人，您们看这可不是本官无事生非，这位草民可是厉害得紧，亩产五千斤！哈哈，王爷，若是真是如此，王家能有这个本事解决百姓民生，杨成伟愿意回家种地。” “若不然，王爷还是秉公办理的好。免得其他人有样学样，坏了淳朴的民风。” “可若是真有此事，杨大人！我父亲是不是算是一功？应不应该得到赏赐？” 王小青咄咄逼人，这是一步不让。 白玉临心里那个凉啊。 这个小王大夫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现在能保命就不错了，还邀功。 自己是不是信错人啊？ 看一眼宋郁庭，那是气恼的小眼神。 宋郁庭视若无睹。 王小青这是下套了啊。 这是要给他爹要功名。 这女人太聪明可不好。 这是套路啊。 杨大人，你长长脑子吧。 被人家利用了。 斜一眼白玉临，还瞪我。 给你一个帝师，还给你一个绝世神医，还敢瞪我！ 真是好心没好报啊。 收回目光，凉凉的加把火。 “哎哟，小王大夫，要是按你这么说，你父亲这可是大功一件，造福百姓的大事，别说加官进爵，就是封王封侯都是应该的。” 杨成伟冷笑道，“是啊，这可是大功一件，功在千秋的大功劳。若真是如此，下官第一个保举王鹏飞为官，绝无二话！” 白玉临眉毛皱在一起，能夹死苍蝇。 这都一个个裹乱吧。 “好，若是如此，本王会上表奏明陛下，就给王先生请封一个侯爷的爵位。” 一起乱吧！ 他无所谓。 再乱一点吧！ 第266章 和自己赢了一样高兴 王小青神清气爽起身。 王鹏飞一屁股彻底跌在地上起不来。 完了，这一次算是完了。 一家子都赔上了。 “王爷，宋大人，杨大人，这一桌子是土豆宴，大家尝一尝，吃过了饭，民女带你们去看看亩产五千斤是怎么做到的。” 王小青这一下立马态度转变，殷勤的和一个饭馆的小伙计一样。 白玉临他们就坐。 谁还有心思吃饭啊。 王老太一大盘拔丝红薯到了。 外面发生什么老太太怎么会不知道。 知道孙女有心思，掐着点来的。 她就是助攻，得做好自己的本分。 “王爷，各位大人，老婆子也就这么一点手艺！让大家见笑了。” 白玉临不好不给老人家面子。 只好缓和了脸上神情，拿起筷子，“好，多谢老人家为我们忙碌，大家都尝一尝，都尝一尝。” “这个叫做什么？” “拔丝红薯！这个水沾一下，丝就断了。” 王老太回答。 站在一旁。 在这里可没有他们的位子。 白玉临看一眼，倒是来了兴趣。 炸到外酥里软的块状物，外面裹上一层脆脆拉丝糖衣，酥脆的拔丝晶莹剔透，一碰就会掉渣渣。 夹起来的时候，还真的会拉丝。 入口酥脆的同时又会品味到里面东西的糯软，着实是一道让人心情美美的菜肴啊！ 白玉临一口下去！还真的心情好多了。 “不错，不错，真是好吃，拔丝红薯？红薯是什么东西？” 白玉临不通农务，可是也没听说过红薯这个东西啊。 其他人也都给面子夹了，入口还真是不一样。 宋郁庭更是惊讶，比起那一天吃的那个黑炭，这一次卖相都好了几个档次啊。 更好吃了。 “王爷！这个是酸辣土豆丝，这个是芝士风琴烤土豆，这个是土豆炖牛肉，这个是土豆条，这个是干锅土豆片，这个是三丝土豆丝，这个是土豆泥，还有这些算是主食，这个是土豆面条，土豆粉，还有土豆饼，这个是原汁原味的蒸土豆。 还有一个烤红薯，和红薯粥。” 一道一道罗列过来。 其他人算是明白了，还真的是土豆宴。 一顿饭下来，大家还真的吃的心满意足。 连杨成伟也觉得这土豆和红薯还真是美味。 可是他们平日里也没吃到过啊。 真是奇怪。 市面上怎么没听说过啊！ “王先生，这土豆和红薯还真的好吃，是你们自家地里种的？” 白玉临吃饱了喝足了，终于心情也好了。 别的不说，这手艺他的御厨也没这个本事。 “回王爷的话，这土豆和红薯是我们村里的百姓种的，草民其实也是第一次见。” 王鹏飞可没说假话，他都没吃过这些。 他娘的手艺那可是顶呱呱的。 他现在苦命的，只有站在一边流口水的份儿啊。 “王爷，宋大人！咱们吃也吃过了，是不是该进入正题了，也好让王爷早日回府，外面还有诸多灾民等着王爷想个办法呢。” 杨成伟吃饱了，更有力气作死……不对，应该叫直言。 白玉临心里叹气，就知道不能放过自己。 “好，王先生，小王大夫，带我们去看看吧。” 起身。 王小青拉着王鹏飞在前面带路。 后面的众人隔了两个人的距离。 王鹏飞低声问闺女。 “青儿，一会儿父亲带着王爷他们周旋，你悄悄去带了你娘和家里弟弟妹妹跑吧。不行，跑是跑不了，王爷那么多侍卫，一会儿有什么事爹顶着，你少开口说话，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以后爹要是出事，你要护住你娘和你祖母，还有弟弟妹妹要托付给你了。爹不在了，长姐为母，家里以后靠你了。青儿，爹就把一家人托付给你。 以后可不能再这么不知进退，爹就怕你这个性子啊！唉！” 活像是要交代遗嘱。 王小青大乐。 也难怪他爹没信心啊。 “爹，女儿保证这一次绝对平安无事。” 多说无益啊。 到了地头。 白玉临看着忙的热火朝天的村民。 “王爷请，宋大人，杨大人，还有诸位大人，这里就是我们十八里铺的地，这里平地少，其余都是山地和旱地，今年年景也算不错，可是这里水少干旱，我们地里的庄稼，各位都看到了，不能不种，可是出产也就是那样了。 和其他地方比，还不如人家地里的收成，可是大人们看到的这些旱地和荒地，反而大有可为。 福林大人，又要麻烦你了。” 福林一下子就明白了。 一挥手，二十几个侍卫上去。 这一次驾轻就熟。 不到一会儿功夫，一亩地的土豆收了。 杨成伟刚才在看到那地里的秧苗底下，居然能够牵扯出来十几个碗口大的土豆的时候，眼睛就已经瞪大了。 要知道这只不过是一株秧苗，这田里密密麻麻的秧苗，要是照这个数量，这果实可就不少。 “王爷，这一亩地一共收了六千七百八十九斤土豆。” 福林禀报。 一语立刻震惊了所有人。 白玉临都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富林，你不会是弄差了吧？” 富林差一点鄙视他们家王爷。 这话上一次自己被底下人鄙视过。 现在王爷和当初的自己没差别。 杨成伟笑得一脸的花儿。 上前跪倒。 “王爷，大喜，大喜，这数字一两都不差，下官刚才一直跟着监督，称的时候，下官亲自写算的，实实在在的数字，绝对没错。” 王小青对杨成伟还真的刮目相看。 这一位是打心眼儿里高兴，自己输了，居然还能高兴成这个德性。 连官帽都没了。 在这样的古代社会中也算是一股清流。 看得出来这位真的是个好官。 “真的！” 这一下白玉临也高兴了。 外面灾民那么多，那么多张嘴等着。 他就是想破了头，也弄不出这么多粮食来。 可是现在居然出了亩产五六千斤的作物。 这可了不得。 自己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请他来吃这顿土豆宴。 吃了那土豆敢说自己不饱？ 无论是做菜还是做粮食都是非常顶饱的，而且口感非常好。 完全没有什么一样的不舒服感觉。 口感还很好。 不能当粮食吃的？ 这样的东西要是亩产五六千斤，那么自己封地上的子民，还需要担心吃不饱穿不暖吗？ 那些灾民有多少他不敢安置啊。 这不是天大的喜事啊。 “真的！王爷，千真万确！” 杨成伟好像自己赢了一样，回答的那叫一个顺溜。 王鹏飞彻底傻了！ 还真的亩产五千斤！ 第267章 输得心服口服 “来人！来人！继续给本王挖，看看是不是每一亩地都是这样！” 白玉临来劲儿了。 王爷吩咐，立马一堆人去喊人。 大批的军队进入。 这一下好了。 省了十八里铺的乡亲们的功夫。 他们开垦的地虽然不多，可是也不算少。 下来有五十亩地。 等到全都挖出来。 五十亩地，足足三十万斤红薯和土豆。 这产量也是杠杠的。 白玉临笑得那个欢畅。 杨成伟那个跑前跑后，还真的是尽心尽力的让自己输到彻底。 这位心大，其他人那个好笑。 杨大人，您输了，知道输了意味着什么啊！ 杨成伟跑的欢实着呢。 拿着纸笔，那叫一个尽心尽力。 “王爷！王爷，了不得啊，这土豆和红薯绝对是好东西，天佑我大燕啊，这东西要是大面积推广开，灾民何愁没有吃的，士兵何愁没有粮草啊！ 还有屡次进犯我们边境的瓦茨，蒙国，还有那些高丽人何愁不平叛。 王爷，王家有大功啊！” 杨成伟激动的自己有点语无伦次。 白玉临笑得一脸的花。 “本王就知道，本王就知道，这是老天爷给了本王天大的福气啊。” 这话里的意思只有白玉临知道。 自家小五可是说了，小王大夫的师傅可是一位隐士高人，据说是叫做什么老神仙一样的神仙人物。 这样的高人的弟子，自己却偏偏遇到了。 还能给他治腿，还带了这样的作物，这种种迹象表明，王家就是福星啊。 一来，就给自己的封地带来了这样的新气象啊。 “王先生，王先生，是杨成伟着相了，杨某眼界太小，心胸也窄，居然无端猜疑先生的此举，杨某输得心服口服，杨某认输，这是杨某这辈子输得最高兴的一次。 虽败犹荣啊！王先生，杨某给你磕头，杨某代天下百姓谢谢先生的用心良苦啊。” 杨成伟那是真君子，还真的倒头就拜。 王鹏飞急忙把人扶起来。 他真是受之有愧。 这事情他能说自己也不知道吗？ “杨大人，受不起，受不起啊！草民其实也不知道会有这样的产量，真的是误打误撞，是家母一力主张的，草民真的是愧不敢当啊。” 王鹏飞真是老实人。 王小青那个急啊。 老爹，你要这么说，难不成皇帝能给我奶奶封个诰命夫人啊。 诰命夫人可没实权。 比不上一个爵位了得。 恨不得上去，捂着王鹏飞的嘴。 爹啊，您还是以后的帝师呢。 这死心眼的问题能当了帝师？ 不会是全家抄斩就是因为王鹏飞的死心眼吧。 杨成伟拉着王鹏飞，那个亲热。 一点都看不出来，刚才恨不得撕吧了王鹏飞的那个架势。 “王先生，你可别一口一个草民，这会儿我也是个草民。我也准备回家种红薯去。要不然干脆这样，我干脆就搬到先生附近，在这里开垦荒地。和先生一起种着红薯和土豆，既利国又利民。” 杨成伟那个诚恳，还真的把赌约当真。 王鹏飞真的是羞愧难当。 自己真的是什么事儿都没干呀。 种地也不是他种的，研究这个新作物的种植，也不是他做的决定。 说白了他在这里面就是刚才挺身而出了一下。 结果现在可倒好，在所有人眼中，他变成了那个利国利民的大功臣。 “杨大人，王爷，宋大人，刚才那不过是一番玩笑罢了，真的不能当真。这一件事真的和王某无关，王某就是一介书生，这下地种田也不是我的老本行啊！” 他脸都急红了。 白玉临目露钦佩，上来拍拍王鹏飞肩膀。 “先生，这番心胸，这一番作为，真的是令本王都心生敬佩。先生就不要谦虚。也只有先生这种大才，才会为了天下百姓甘于冒着自己收成会歉收的风险来做这种实验。 一般人家恐怕光顾着自己能不能吃饱都发愁，谁还去想开荒想法子为黎民百姓造福。到了这个时候，先生就莫要再推辞，先生放心，我立刻就请表上奏皇上，把这件事为先生请功。 本王还应承了先生一个侯爷的。” 白玉临打心眼儿里就不相信王鹏飞说的话。 这种眼界，这种眼光，还有这种胆气。 都不是一个乡村老人家能够做出的。 肯定是王鹏飞呗，这还用说。 这十里八村唯一的一位读书人，如果不是他在后面出谋划策。 谁敢这么贸贸然去做？ 况且别以为他是个王爷，他就没调查过王鹏飞。 他们家在这村子里那声望，简直算得上是一言九鼎。 其他人家还不都是看着他们家怎么做立刻跟风。 王鹏飞有口难言。 “王爷，草民……” “爹，您就别再谦让了，再谦让会让王爷觉得您这个人真没有诚意。本来您做这件事就一直偷偷摸摸的，要不是奶奶发现，而且在后面大力支持，恐怕你还要自己一个人偷偷去种。 奶奶大力推广，还不就是觉得您从来没种过地，怕您一个人瞎胡闹。奶奶可是见过世面的，奶奶认得出来这是当年祖父带回来过的土豆和红薯，才会认定亩产很高。 可是谁成想真的像祖父所说的，这东西亩产居然这么高。也算是因祸得福。说明我们大燕国那是老天爷都保佑啊！” 王小青上去就把这个帽子稳稳地扣在自己老爹脑袋上。 白玉临一听这话，更是对王鹏飞的胆大心细感到骄傲。 也心里暗暗庆幸，多亏王鹏飞来到了洪都啊。 不然自己的腿还不知道哪一天才能好。 这就是天意啊。 王家一家就是老天爷派来拯救自己的神仙啊。 白玉临心里怎么想，谁都不知道。 就是发觉白玉临看着王鹏飞的表情，那是越发的和蔼。 “王先生，没想到你们这一家居然都是神人。老爷子当年一定是走南闯北，有过不少的历练。否则的话也不可能眼光如此独到。老太太也是在老爷子的熏陶之下胆气不一般。 否则的话，恐怕也不能这么大力支持王先生此举。才有了今天这样的成果。你放心，本王立刻命人八百里快马加鞭，给王先生一个封赏。” 白玉临真心想要赏赐王鹏飞。 一个侯爷算什么。 这是人家应该得的。 第268章 法子 白玉临高兴了半天，猛然想到一个问题，脸色又变了。 “宋郁庭，虽然这东西产量高，可是现在灾民已经在洪都周围形成了一股浪潮，人数众多。而且这季节眼看着要入冬了。想要再种一茬恐怕困难。还是有点儿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叹气，很失望。 眼瞅着要解决灾民的赈灾问题，就算是他们开仓放粮。最多也只能护的了灾民两个月。 没等到来年的春天，恐怕这些灾民还是一样的饿死。 因为时机赶得不好。 杨成伟也是叹气，“哎，要是先生能早一点儿发现这个就好了。现在马上要入冬，收了这一茬，就算是产量高，恐怕也没有办法再种下去。 灾民等不得了。” 的确，刚才光顾着高兴了。 这会儿想一想这个季节，再想一想目前的现实，真的是心里哇凉哇凉的。 等到明年能种了，可是灾民得死多少啊！ 王鹏飞讪讪，王小青悄悄趴到老爹耳朵边上嘀咕几句。 王鹏飞眼中迸射出光芒。 别人他能不信，可是这是自己闺女，绝对不会害自己。 而且这孩子自从跟老神仙学了本事之后，确实是变得很厉害。 王小青不是一个打诳语的人。 上前一步，施礼道。 “王爷，草民有法子，可以在冬季继续种植。” 一句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白玉临眼珠子都瞪起来了。 杨成伟几乎是嘴巴张大了，就没合住。 宋郁庭倒是还算沉稳。 别的人他不知道，他就注意到王小青刚才悄悄地趴到她爹跟前儿，使劲儿地低声地咕哝。 肯定是在说什么主意。 这个丫头也不知道每天哪来那么多鬼主意。 她也是重生的，自己也是重生的，怎么人和人差这么多啊！ 宋郁庭倒是相信王小青肯定有办法。 这姑娘不是一般人啊。 “真的，王先生真的有法子吗？要知道虽然说洪都附近，冬天比起北方来说温暖的多，可是依然是很难收成作物。”白玉临是真的满怀希望了。 他是一个体恤百姓的人，要不然也不能为了这些灾民急成这个样子。 “王爷，草民是有一些家父传下来的法子，可以在冬天里种植，不过此法还需要耗费一些银子，但是这个法子可以保证在冬天里这些作物依然生长。别的不敢说，这些土豆红薯保证可以再收一茬。” 王鹏飞也是激动，他也不知道这个法子。 “如果王先生此话当真，那么这些自然名可就真的有救了，王爷咱们官仓里的。粮食如果真的拿出来赈济灾民的话，可以保证这些灾民能够吃上三五个月。如果这个时间之内收获了高产作物，那么后继就不怕粮食短缺。” 杨成伟立马说道。 他这一次来就是为了灾民啊。 “可是马上要过冬了，这些灾民能不能挺的过去这个冬天啊。” 白玉临还有担忧，他们这里冬天虽然不像北方那种大雪纷飞的天气。 可是依然寒气逼人，每年因为寒冷冻死的百姓还是不在少数。 毕竟百姓也不是人人都能过上衣食无缺的日子。 现在灾民更是如此。 宋郁庭开口了。 “王爷，只要王先生的法子的确可行，其实这些问题很好解决。咱们周边的村子里都可以安置这些灾民，只要把这些灾民分开了安置进村子里，让村子接收，再加上官府发放赈济灾粮。 这些灾民转变成当地的村民加入到种植的百姓当中。把他们这些力量化成了劳动力。只要等到第一季高产作物收成了，其实后续的粮食就很好解决，而且也可以安置这些灾民，省的他们流离失所。 让他们以自己的劳动力换取粮食，来年收成还能用这些粮食上交赋税，这不是一举两得。” 宋郁庭脑子立刻动上了。 “王先生，这个法子可行吗？” 现在有了解决的办法，就只能看王鹏飞这里的情况。 毕竟大家谁都没有见识过，冬日里还能种出粮食啦！纯粹是靠嘴上的信任。 一旦要是翻车，恐怕白玉临这个王爷封地里就会发生暴乱。 “王爷，这件事的确可行。我不知道王爷府里是不是有过这样的事情，可是有一些大户人家在冬日里想要吃新鲜的蔬菜。那么都是自家盖有暖棚，这暖棚里的作物是不惧冷暖。” 王鹏飞看一眼闺女，王小青在那里神态自若。 那就是绝对有戏。 “你的意思是让百姓家家户户搭暖棚，那这个代价可太大了。如果我没记错，我的府里就有暖棚，这暖棚花费起码要上千两银子。” 白玉临有些失望，如果是这个法子那就彻底没用。 王小青消了气，“王爷，诸位大人，如果家家户户搭暖棚，那个代价的确是太大了。可是咱们洪都附近的地理气候来说，冬日并不算寒冷。只能说是温度较低，所以完全没必要搭一个暖棚，只要在地表上面覆一层膜。 让那些地里的种子开始生长，发芽，他们完全就可以在这层膜的保护下长大。” 王小青看过地里的农民种庄稼。 虽然这是北方地区采用的法子，可是要知道南方地区的温度本身就比北方地区高。 再加上一层薄膜的覆盖，保持了地上的温度，其实土豆红薯这些秧苗最重要的是地下生长。 恐怕还真的可行。 白玉临迟疑了。 这能行？ “王爷实在要是担心，不然咱们可以先在我们这个十八里铺村子做一下实验。现在的天气不要说两个月收成，恐怕一个半月就能收。不过按现在的气候来说，再过半个月就进入了立冬。 气温下降，就能看出来成效！ 不过草民给王爷一个良心的建议，这个气候还不算太冷。没有到真正的冬天，如果现在就把这个法子在各个村落推广开来的话，说不准两个月之后。王爷就可以收第一批高产作物。 到时候这些灾民即使冬天不能种植，大家也能度过这个难关。” 宋郁庭点点头，这个法子虽然有风险，可是就目前来看，最多只不过是花了一些人力物力。 而且照王小青的来说，这个代价其实远比搭暖棚要低的多。 如果真的成功，那么这些灾民的问题还真的就解决了。 第269章 本家来人 白玉临他们回去了。 这件事是一个很紧急的事情，所以这位周王带着自己的官员回去商量对策。 毕竟安顿灾民，而且要发放救济粮，还有这些种植作物的话。 也需要官府出银子来让各个村落推广。 否则的话，这些村子哪敢随随便便就这样去种。 有官府出面的话，这件事情就好做的多。 周王走了。 王小青松口气。 她绝对相信在宋郁庭他们的推动之下，这件事一定可以进行。 最后肯定是水到渠成。 那么他们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他们所产的这30万斤红薯和土豆全部都不能卖，这些可是种子。 发动全村人开始给土豆和红薯胚芽。 王小青计算过，这些土豆红薯卖给官府的话，起码就是白花花的白银。 一斤十文钱根本不算高。 还是王小青的良心价。 不然她只要把这些东西的做法推广出去，恐怕光是这附近的富户酒楼就足够把这些东西买光。 这可是种子。 周王不差这一点钱。 当然王小青不是不可以白送。 要看周王的态度。 王小青忙的人仰马翻。 十八里铺迎来了新人。 啥新人？ 王小青也是懵啊。 一辆马车，一个管家打扮的人来了。 金子是气喘吁吁来禀报。 “老爷，少东家，一个说是王家家主的管事来了，要见老爷和少东家。” 王鹏飞忙着呢。 整天看书，不是做文章，就是看书，明天就要乡试。 怎么还来了王家家主？ 搁下手里的书。 “把人请进来吧！” 他们家就巴掌大的地方。 可没有什么堂屋待客。 王成一进门，就看到了屋里的简陋。 实在没忍住，脸上带了一些鄙夷。 没法子他们家主家大业大，他跟着这么多年，早就混的比一个主子还要风光。 那些来王家打秋风的穷亲戚可都不如他风光呢。 心里嘀咕，也不知道为什么老爷非要自己来把这个王鹏飞请回去。 这样的人就算是个读书人又能怎么样。 一看就是一把年纪了。 当然和他王成比，还算年轻几岁。 可是那也不是什么神童一类的出息后生。 这样的人连个秀才都不是。 家主却让把人接回去。 这不是多了一个打秋风的啊。 大概齐就没带正眼看人。 “三爷，小的王成，是王家大家主老太爷的管事，跟随老爷子已经四十多年，老太爷让小的亲自来接几位去本家，老太爷说了，这十八里铺地处偏僻，不适合生活，洪都里已经备了一个院子，让三爷带着老太太一起搬过去。 老太爷不知道老太太早就来了，要不然肯定不能让老太太在这里受罪。” 话倒是说得还和人话一样。 态度也是规规矩矩，一点也没不恭敬。 话还说得有理有据。 就是这话说的和施舍没区别。 王小青心里琢磨，这个王家家主还真的势大欺人啊。 看不起他们啊。 可是一扭头就看到王鹏飞一脸的感激涕零。 满眼都是泪，那个情真意切。 王小青都没脸看了。 她爹确定是帝师？ 不会是宋郁庭上辈子弄错了吧！ 这样能是帝师？ “王管事，我这就去请老太太，我们这就动身去见老太爷，真的没想到王家本家居然在洪都，我爹以前说过本家老爷子在京都，家大业大，是王家的根本，本以为这一次算是九死一生，谁知的，谁知道居然能在这里遇到老爷子，我这就去…… 你等等，等等！” 王鹏飞抹一把泪，“青儿，赶紧去请你祖母，去！快去！就说本家来人了。” 王小青无奈的起身，得。 她成跑腿的了。 到后面请来老太太。 “奶奶，王家本家这个时候居然出来了，这是要蹦跶什么啊？” 王小青扶着老太太出来。 两个人嘀嘀咕咕低语。 王老太脸一板。 “你少在哪里胡说八道，就算本家看上了什么，那也是咱们家有他们觊觎的东西，值得拉拢，青儿，你别大大咧咧的，动不动什么都看不顺眼，这是古代，奶奶虽然和他们不是一个时代！可是就是知道，古代讲究家族，没有家族，一个人单打独斗指定不行。 你给我少说话，有什么不满意都给我憋着。” 王老太比王小青更清楚怎么能更好的在这里生存。 再说了老太太想的多了。 这个年代就是靠着家族，王小青就算再有本事情。 也是一个女人。 这一次被徐家抢了宅子纸坊，还不都是因为王家没有硬气的可以撑腰的人。 这一次是宅子，纸坊，下一次呢。 王老太回来可是想得明白，经过了这些事，王老太是考虑很久才弄明白她们吃亏在哪里。 他们习惯了现代的人际关系，习惯了一家就是一家。 什么家族他们没概念。 王老太可能还有点观念，毕竟年代不一样。 可是到了王小青这里，本来就是独生女，还没什么兄弟，更没有叔伯兄弟，基本上就是无亲无故。 这不就是成了一个个独的性子。 问题是这一套在这里吃不开。 不然王小青会吃大亏的。 王老太才会有这一出。 王小青憋气。 奶奶也向着那些人。 这叫什么事啊！ “我闭嘴！我闭嘴行吧！我得亲奶奶啊。” 王小青低声说道。 王老太狠狠捏一把孙女的小爪子，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孩子心里窝着火呢。 “一句也不能说！” 两人进门。 王管事立马起身。 “老太太，小的王成，是老爷子特意派小的来接你们回去，这地方实在是不是人住的地方，委屈老太太了。” 王小青火蹭的就起来了。 不是人住的地方。 那他们不是人啊。 这是人说的话！ 王老太咳嗽一声，王小青一顿。 乖乖的站在原地，握紧拳头。 忍！ 为了奶奶忍。 “王管事，说笑了，这不是人住的地方，难倒我老婆子不是人？” 老太太虽然要给孙女找靠山！可不是回去让人家看不起的。 一个下人就敢狗眼看人低，这么回去，恐怕那个老爷子也不是什么善茬。 什么样的下人就有什么样的主人。 “老太太，哟！都怪我！都怪我，怪我这个嘴巴，老爷子就常说我笨嘴拙舌的，看看我说的这话，老太太您可不能生我的气，不然小的只能以死谢罪了。” 王成这表情那叫一个奥斯卡小金人。 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赔罪。 王老太这么多年的人精，不由得蹙眉。 这个王成就是个滚刀肉啊。 “王管事，我老太太怎么也不会和你一个下人计较。鹏飞，备礼给送老爷子，就说咱们改日再去拜访。就不麻烦老爷子惦记着我们了。” 王老太扶着王小青起身。 王小青斜一眼那个王成，扶着老太太走人了。 王鹏飞一脸的尴尬。 第270章 拜见 王成冷哼，“三爷，老太太糊涂了，三爷您也是这个意思？老爷子可是家主，三爷一个小辈居然不去本家拜见，这可是不恭不敬，于情于理，说不过去吧！” 还敢矫情。 一个穷酸，居然还敢和他硬气。 老不死的还敢给自己甩脸子。 王成就要看看这个王鹏飞是不是也这么硬气。 要是硬气，王成整好甩袖子走人，反正回去之后和老爷禀报这些人不识抬举，他们自己不愿意回来，和自己又没什么相干。 王成倒是觉得王鹏飞恐怕做不出这种事情。 读书人虽然讲究风骨，可惜呀，这读书人要是没银子，腰也一定会折下来。 到现在为止他还没见过几个穷苦人，能不为每个月的吃食弯腰的。 王家每个月光是周济这些穷亲戚的粮食和银子，就要花费不少。 “王管事，我这就随你去拜见十一叔，你稍等。” 王鹏飞一点脾气也没有。 王成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就是嘛，知道他们家主能寻他们回去，自然可以享受家族的庇护。 哪怕就是每个月给他们一些银钱，这些人恐怕就该偷着笑。 一路逃难到了这里，又落脚在这么一个穷村子里，每个月有人白给吃喝还想怎么样！ 王成那表情高傲的，似乎他也水涨船高。 王鹏飞出去，就去了王老太屋里。 “娘。” 王小青坐在一边有点不高兴。 他们日子过得好好的，突然又冒出来一个家主，原来的王氏族长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又冒出来一个王氏家主。 本来以为来到古代没什么大不了，别看有各种条条框框约束。 可是自己奶奶那已经算是老大了，在这个家里既是长辈又是当家人。 不用受别人的气。 他们安心过自己的小日子好。 现在一切正在朝着发家路上一去不回头。 再加上自己谋划，爹爹也能官运亨通。 说不准他爹真混一个侯爷来当当。 谁知道居然还来这么一出。 他们日子过的好好的，还冒出来个祖宗。 “老三，你也看到，刚才那个管事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是怎么想的？” 王老太可不是王小青，还是比较尊重自己的儿子，毕竟适应这个时代的存在，也是他们的需要。 “娘，刚才那个管事态度上的确傲慢了很多，不过于情于理王氏家主，人家来召见咱们，况且又是嫡枝。咱们这一点点的细枝末节，在人家眼里是看不到眼里的。 也看不上。 儿子到没想的去占人家嫡枝的便宜，只不过既然人家已经寻来，于情于理，我应该过去拜见一下，备上一份礼，也算是全了咱们旁支和嫡枝之间的关系。 没必要和十一叔闹僵。 以后就当个亲戚来往，别的话儿子也没有指望着去占人家的便宜，仰嫡枝的鼻息生活。要是他们不给咱们好脸，大不了以后少来往罢了。” 王鹏飞怎么能够不知道母亲心里所想，一路走来自己的这个娘已经远出他的意料。 娘是个多么有骨气的人，他怎么能不知道！ 做儿子的没有本事给自己娘挣来荣华富贵，享受别人的尊敬就罢了。 难不成还要把自己娘的脸，送到别人那里，让别人打不成！ 王小青这才松口气，她刚才还以为自己这个便宜爹想要攀富贵。 “这样也成，该去的，毕竟人家是嫡枝。备上厚礼，你去了该有的礼数，一点儿都不缺，让他们挑不出理来。如果是本家自己做的不对，趾高气扬，咱们以后就少来往罢了。 如果本家的你那十一叔态度还可以，以礼待人，那么，咱们以后就当成亲戚来往，逢年过节互相走上一份礼。娘，别的没有什么可说的。 也没你学问大，可是娘就知道一个道理。 做人得有自己的骨气。虽说都是一家子，可是，一家子也有亲疏。靠人不如靠己。老三啊，你记着，作为一个男人，你要顶天立地。 你是丈夫，也是父亲，更是儿子。 娘，别的没有指望过，就是希望你真的有朝一日，可以凭自己的本事做官，庇佑咱们一家子，那才是真正的实惠。指望谁都不如指望自己。” 王老太知道古代的家族的重要性。 可是无论怎么重要，目前来看这个本家的十一叔，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光冲他的手下，就能看出来人家恐怕是打着施恩的念头来的。 想要施恩图报。 王老太估摸着这王家的这位十一叔，恐怕对于王家所有这些读书的书生都会给予一分帮助。 这叫广撒网多捞鱼。 起码将来谁发达了，也不能忘了本家的恩德。 但是你有没有本事，能自己走出一条路来，就要靠自己啦！ 恐怕王鹏飞要是没有在洪都的名声，人家怎么可能上门。 这是无利不起早啊。 提前投资。 王鹏飞点点头，“娘，您放心，儿子明白。” 转身准备走，却回头招呼王小青。 “青儿！走吧，跟爹走一趟。于情于理，你应该去见一见本家的人，你的眼光爹还是相信，但是记得压着点性子，咱们不是去得罪人。 即使他们看不起咱们，笑一笑就过去，你冷着脸，给人家冷言冷语，也不能伤着人家分毫。咱们又没指着人家吃饭，看不看的不起，对于咱们无所谓。 你爹早就知道你那小心思，别在你奶奶跟前儿，在那儿说小话。 爹把话撂在这里，爹不是个卑躬屈膝的人。爹愿意凭自己的本事去挣功名，护着自己的妻儿和母亲。你爹不是没骨头的人。” 王小青笑得那个灿烂，上去亲热的挽着爹的胳膊。 “爹，您怎么什么都能看穿呀？我那点儿小心思，怎么也逃不过您的法眼，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去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不行吗？我也想跟着您去看看这个本家到底多厉害，傲气个什么劲儿啊。” 王小青莞尔。 王鹏飞给她一个板栗。 “你呀，每一次给别人治病的时候，我看着你那沉稳的性子，简直活像是80岁的老太太，可是每一次一回到家里，这小性子就跟八岁的小姑娘一样，怎么哄都哄不住。” 王小青嘿嘿笑着。 父女两个走了。 第271章 求娶 王小青和王鹏飞上了马车。 跟车的还有福林。 王成坐在外面的车沿上，一肚子气，王鹏飞摆什么架子啊。 居然还带着一个冷面神。 一个穷书生还带着一个仆人。 穷酸像啊！ 王成心里那个呕。 一行人立马去了洪都。 一路无话。 进了城没走了多远。 就看到了正正方方一处大宅。 王小青瞅瞅这处宅院地处繁华，应该算得上是豪宅。 尤其这宅院所处的这条巷子，刚才马车一路走来。 不少见到王成的人都在那里恭恭敬敬的打招呼。 看起来这里的人都是认识王管事的。 “到了，三爷，到了。” 王成下了车。 王鹏飞和王小青下了车。 这一处宅院比起他们那个宅院来说，显然更加恢弘。 人家这才叫真真正正的豪宅。 王府门前，青砖白瓦的大宅此刻门前正有一辆高头马车停着，那檐下的‘积善人家’的匾额描金的红漆鲜艳夺目。 他们这会儿认真的说起来并不在正门，而是在偏门。 但是这个偏门离着正门其实距离不远，要不然王小青也不能一眼就看到正门那里的情况。 显然是在王成心目中，他们两个人不足以从正门进去。 “三爷，你们稍后，我先去迎一下贵客，那是洪都知府的转运盐私的顾同知大人到了，待会儿我会派人把你们接进府里的。” 王成急急忙忙就走人了。 对于他来说，显然这位顾同知很重要，地位超然。 王小青不明白同知是个什么官位。 可是也知道！ 王成眼里他们就是打秋风的穷亲戚。 “你这孩子睁着一双大眼睛在那里瞎瞅什么？人家王管事做的对，那位大人可是从四品的转运盐私大人，你爹要是这辈子也能坐到这个位子上，恐怕到了谁家人家也会以礼相待。 现在的话，你爹还没那个本事有这份待遇，所以你就跟着爹在这儿吃会儿冷风吧。” 王鹏飞打趣道。 王小青撇嘴，“爹，您别妄自菲薄，人家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不准有朝一日，恐怕他们请都请不来您。再说了，您忘了王爷已经说了，马上要给您请封，我想着说不准过个十天半个月，您就是侯爷了。” 王小青倒不担心，就是看不起王成那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 没见到那位本家的家主十一爷。 她也不会妄加评论。 王鹏飞笑着摸摸女儿的脑门。 “你啊，就算是真的爹变成了侯爷，可是那也是得了你和你奶奶的功劳，要没有你和你奶奶坚持这么做，恐怕就你爹那个脑子能种点稻谷就已经不错。 还有什么功劳啊！” 王小青抿嘴，她爹倒是个不错的人。 一点儿都不避讳自己是沾了自己女儿和娘的功劳。 “爹，咱们是一家人，您这么说的话就跟女儿太见外了，再说了，这出门在外，您可是我们的一把大伞。您要是这把伞，足够大，足够牢固，才能护得了我们所有人不被风吹雨打。” 王鹏飞看着女儿满眼都是精明，自己的闺女太聪明。 除了脾气不太好以外，其实自己闺女还真的一点儿毛病都没有。这孩子聪明不说，而且学什么东西都快，尤其是现在那一身的本事，干什么什么行啊。 “爹，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王小青有点儿蔫儿，他们两个在这侧门外面足足站了都有一个时辰。 虽说现在的气候不冷也不热，可是站在这里，一直吃风，谁站久了心里也不痛快。 王鹏飞苦笑，“我估摸着王管事是把咱们的事儿给忘了。” 王鹏飞带着王小青上去敲门。 不大功夫一个门子出来。 那人一看他们这一身打扮，眼神询问。 “两位这是？” “这位小哥，在下十八里铺的王鹏飞，前来拜见十一叔，请小哥进去通禀一下。” 门子忽然了悟，肯定是王管事故意给了下马威。 “好吧，你们两位在这里稍等一下，我进去禀告一下。” 又过了一个时辰。 王小青是真的不耐烦。 古时候一个时辰，那可是两个小时，在这里足足站了四个小时，她觉得他们给王家的面子可是足够了。 就冲王老爷子这一副做派，她还真的看不上眼。 王鹏飞也是心里有了怒气。 又不是他们好好的上赶着，现在这是几个意思。 晾着他们？ “走，青儿，既然老爷子今天有贵客临门，想必是没有时间来见我们。那我们就先回去吧，改日再说。” 王鹏飞努力让自己不在女儿面前露出怨言。 毕竟这是本家。 还能让儿女有埋怨就不好。 两个人转身，准备去雇一辆车回去。 在这太阳底下足足站了两个时辰，王小青可不愿意再走回去。 两个人一走。 门子就把信儿报给了王成。 毕竟王成让他晾着这两位。 王成冷笑，“走就走了。既然这么有骨气，那就别上王家的门儿。你放心吧，老爷子那里有我呢。” 老爷子的原话本来就是说让他把王鹏飞这一家子接来安顿下来。 也没说给这一家子有什么特殊待遇。 甚至老爷子一直都不知道这一家子。 要不是孙少爷说了这么一句，恐怕谁知道谁是王鹏飞呀！ 门子走了。 王成进了前厅。 那位顾同知刚刚走人。 这位可是转运盐私使，每年王家的盐引都是顾同知给的，说白了王家不光是出读书人。 王家可是走的盐引的路子。 挣的是大钱。 这些年王家能够如此蒸蒸日上，还不都是托了这盐引的福。 顾同知也没少和王家打交道。 顾同知也没少吃王家的供奉。 这一次顾同知上门就是为了给顾家的小儿子求娶王家的姑娘。 想要两家结亲。 人家已经露了口风。 “老爷子，顾大人送走了。” 王成看这老爷子一脸的沉思，知道顾同知这一次的要求过分了。 谁不知道王家嫡枝姑娘那一个个都是风华绝代，而且王家自己也出了一个举人，虽然是个翰林院的清贵衙门，可是那也是京官。 姑娘们一个个都是眼瞅着想要和京都的权贵结交的桥梁。 现在一个顾同知就想要走一个王家姑娘。 这不是痴心妄想啊。 老爷子心不在这洪都一亩三分地呢。 要知道王老爷子一直都关注朝廷动向。 就是想要在以后的新帝面前站一席之地。 老爷子有野心啊。 第272章 惦记上了 “王成，去请大爷来。” 老爷子发话了。 顾同知他们也得罪不起。 别看这个顾同知只有从四品，可是这个盐运司却是个肥缺，这么多年，两家合作在这上面可是捞了不少银子。 王家家大业大，可是这些家业维持也不容易。 彼此之间都是利益相扣，环环相扣。 要是真的得罪了这个顾同知，恐怕王家以后就要断了财路。 王成立马去请了王守成来。 这是王老爷子的大儿子，也是京都的那一位翰林院编修的亲爹。 算得上是家里的顶梁柱。 父凭子贵啊。 王守成进门。 一路上他已经问了王成大概知道的事情。 “爹，您是不是为了顾同知的事情发愁？” 心里有数，家里到了岁数的姑娘只有两位。 一个是他家里的小女儿王婷，另外一个就是三哥的大女儿王玉华。 可是无论是自己的小女儿王婷还是王玉华，那都是才名远播，是远近闻名的才女。 再加上长得国色天姿。 算得上是才貌双全。 他们早就有心把两个女儿嫁到京都去。 自己的儿子也已经在京都里为两个妹妹筹谋很久，现在顾同知猛的插一杠子。 家里又没有其他可以适龄的女儿，再加上这个顾同知的小儿子，那是不学无术，纯粹的纨绔子弟。 成天流连在风花雪月的场所。 根本就不是个东西。 这洪都城里谁家的女儿肯嫁的顾家去啊！ 顾同知这是估计是急了，才会把主意打到了王家。 “你也知道顾同知咱们得罪不起，这件事我考虑了，没有一口回绝，就是因为这位顾大人恐怕心里也清楚，咱们家的姑娘怎么会轻易嫁到他们家去！ 人家话倒是说的比较委婉，哪怕就是旁支庶出的姑娘，他们也不在意。” 老爷子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只不过是和儿子商量一下罢了。 要说旁枝的姑娘那就多下了，既达到了笼络顾大人的目的，当然，又对王家嫡枝没有任何的损伤。 王守成笑道，“爹，我也正是这个意思，这旁枝的姑娘那么多，随便拎出来一个，哪一个都配得上顾大人的那个小儿子了。” 他也是这个意思。 老爷子蹙眉，“这个办法倒是可行，可是有个问题，这个顾大人偏偏要求不管是从旁枝谁家出来的闺女，要求是个知书达理的读书人家的孩子。 这倒有些为难。你也知道旁支的人家多是孤苦无依。尤其很大一部分是逃难逃到咱们这边来的，既要家里是读书，人家又要女孩子年龄适龄，这可不容易。” 他们的人家数一数，符合情况的还真不多。 毕竟旁支多是出身穷苦，这一路上逃荒过来，家里女孩子折损了不少。 王守成也是一脸深思。 这还真的是个问题。 王成眼珠子一转。 “老爷子，小的有句话想说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一个人精，有什么话就说吧，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只要能解决眼前的困难，怎么都好说！难不成我还能怪你不成？” 老爷子立刻明白自己的这个管事恐怕是有了主意。 王成恭恭敬敬道，“老爷子，您忘了那个孙少爷说的王鹏飞，既是读书人，今年还要参加秋闱，我可是听说他家里有七个闺女，那个大闺女好像年龄正正好，听说是十四岁，如果定下了亲事，过完礼明年就能出嫁。 不是正好解决的这个问题，顾大人想必也不能挑理。” 王家那个老太太不是一脸的看不起自己，还给自己甩脸子，就让他们知道知道自己一个管事的厉害。 管事上下嘴皮子一动，恐怕他们照样要吃亏。 王老爷子哦了一声。 忽然想起来。 “人呢？你不是今天去接他们了吗？怎么已经安顿好了？” 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人。 老爷子觉得自己派人去接他们，已经是给了他们天大的脸面。 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恐怕都会高高兴兴地跟着王成回来。 要知道这条巷子里住的可全都是王家的族人。 除了他们王家嫡枝的这几座院子之外，其他的那些院落里面安顿的可都是王家的旁支子弟。 这儿的天南海北的王家人，现在因为这兵荒马乱，结果反倒聚在了一起。 要不是老爷子给他们一口饭吃。 这些人都得饿死。 自然也不会认为有人不识抬举。 王成一滞，随口道。 “老爷子，这事是我办砸了差事。您还是责罚我吧！我本来去接他们，倒是没想到那王家的老太太居然脾气很大，嫌弃您老派我这么一个管事去接，有失身份。 和我发了一通脾气，倒是那个王鹏飞还算知事，带着他家的儿子一起来给您见礼，谁知道我们刚到门口，我就看到了顾大人，于是亲自去迎顾大人进来。 迟了那么一会儿，谁知道这王鹏飞居然觉得我们慢待他，带着儿子立刻就走了。我派人去了都没拦得住。” 王成这话是避重就轻。 把所有的过错，都放在了王鹏飞这一家人身上，让老爷子觉得这一家人的确是不识好歹。 果然老爷子蹙眉，“我虽然没有见过这一家人，但是没想到一个读书人，居然有这么大的排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样的底气？都30多岁了，连个秀才都没有考上，还有本事跟我在这里摆谱。真是不知所谓。 算了，你还是跑一趟吧，就把事情说一下，让王鹏飞把大女儿送到府里来，还是我们来教养，毕竟都是一家子的闺女，要是嫁过去，惹顾大人生气，还是我们的不是。 提前放到府里来，让老大媳妇好好的教一教。” 老爷子觉得一个平头老百姓能说这么一门显赫的亲家，那简直已经是荣耀。 要知道就算王鹏飞这一次能够秋闱过关，也不过是个举人。 况且从秀才到举人连着要考这么多场试，也不知道王鹏飞能不能过去，就算考了举人也不算是官员。 有个从四品的官员做你的亲家，还有什么好说的！ 恐怕一般人家恨不得立马扑上去。 情况王鹏飞要是真的多了这么一个亲家，也算是一个助力。 说不准还能有个好出路。 顾同知还能不提携自己的亲家？ 老爷子的心里，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王鹏飞是万万不会拒绝的。 王成立马答应一声就去办。 王小青真心不知道，自己就这么被人惦记上了。 第273章 三十万斤白送了 两个人去看了自家的铺子。 王小青的医院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包括旁边的两间铺子，都被王小青买下来了。 当然不是王小青自己的名义。 宋郁庭办的。 宋大人出马，谁敢不卖。 这不周围的三所铺子连在一起，这门脸儿可就大了。 王小青看一眼蒙着红布得牌匾。 还有最多十天，这里就能开张。 不过第一单生意自然是周王。 自己爹明天还要考试。 毕竟无论如何过一个秀才的乡试还是必须的。 就看周王有心没心。 不然土豆红薯的耕种计划也该提上日程。 他们正准备回去。 就被人拦住了。 福林拦住了。 “王爷和宋大人要见你们。” 王小青无语，他们被王家的人看不起的时候，福林那是袖手旁观啊。 这个福林大人还真的是一点儿人情都不讲。 现在冒出来了。 为他们王爷那也算是尽忠职守啊。 来到了王府。 上一次来王府那可是被当做囚犯给押进来的，这一次坐着马车，被人家恭恭敬敬地从大门迎进来。 感觉的确是不一样。 一见到王小青和王鹏飞。 白玉临背着手，眼眸中透着笑意。 在王小青的眼里，白玉临眼睛里总是透着这种友善的欢愉。 不过王小青总是觉得白玉临这不露声色之下，心情一定是冰火两重天吧。 主要是一看到王鹏飞，就想起来那土豆宴。 看见了王小青就想起了自己的腿。 白玉临从来没想到自己的运气居然有这么好。 “来来，王先生，快来坐，本王已经几位大人商量过了，几位大人都同意一试。可是这些土豆和红薯的种子，到哪里找来？本王问了好多人，不少人都不知道。” 白玉临也是头疼。 自己想尽了办法。 感觉特别无能为力。 “王爷诸位大人，这土豆和红薯的种子其实就是果实。我们村里地里收了那三十万斤土豆和红薯就是种子。” 白玉临大吃一惊。 果实就是种子？ “这……真的？可是你们刚刚收获了这么多的土豆和红薯。恐怕这也是你们今年的秋粮吧，我已经听说了，你们村里收留了不少，拖家带口的灾民。” 白玉临不是个占人家便宜的人。 身为一个堂堂的王爷，还要占普通老百姓便宜，与民争利，他也做不出这种事情啊。 如果周王是一方恶霸，也就算了。 可是白玉临还真不是那样的人。 “王爷，您还真是清正廉明，刚正不阿。怪不得我们逃难来到洪都之后，人家都说周王是难得一见的贤明王爷。人人称颂，百姓津津乐道，今日才知道王爷真是贤人。” 王小青绝对不会吝啬自己的好听话。 要是可以让自己老爹早一点有个爵位。 她还可以再没节操一点。 不就是拍马屁吗？ 白玉临被这话说得一脸害臊。 他怎么就贤明了啊！ 可是谁听了这话能不舒服啊。 “小王大夫，快快请起。你这话本王可是有点儿愧不敢当。行了，既然小王大夫都已经说我是贤明的王爷，我要是不做点儿贤明的事情，有点儿对不起这称呼。 既然你们也说了，你们地里收获的这三十万斤土豆和红薯就是种子。那好吧，本王决定你们这三十万的土豆和红薯本王全都收了。按每斤五十文钱。 成玉给王先生准备银票，不过王先生，小王大夫就是有一点要求，怎么种这土豆和红薯，恐怕还得你们派人指点一下。这个法子最好是在本王的境内全面推广开来。 今天已经发出布告，安顿那些灾民，分批进入各个村落。官府也会给每人发放一定的救济粮，只要支撑过了这两个月，希望这些收成，可以达到本王的预期。 也能让这些灾民顺利的度过这个冬天。” 白玉临是真的心系这些灾民。 这一点倒是宋郁庭没看错这个周王。 王小青一看周王这么大方，这个价格可远远超出了自己原本想要的价格。 心里倒是有些愧疚。 自己总是拿自己现代人的那一套，来看待古代的这些人。 纵然是有些人居心叵测。 可是还是有很多善良淳朴的人，起码眼前的这个周王不能说有多大作为吧。 但是这个人的性子来说，在古人的帝王中应该算是一个贤明的种子。 自己拿有色眼睛看人的确是有一些不妥当。 “王爷，您是为了天下的百姓，更是为了广大的灾民。您这样的贤明的王爷，我爹爹早就在心中敬佩，昨日我爹爹让大家伙把我们收获的那些土豆和红薯，已经在全部制作种苗。 就等着王爷一声令下全部拿出来，发放到底下，让大家立刻可以下种。 而且我爹爹也说了，王爷都能为了百姓，尽心尽力的想办法。我们能尽一点心力，也要尽自己一份力量。愿意无偿把所有的土豆和红薯都拿出来当做种苗，不过就是用的那些薄膜那是番邦来的，需要船运，还要成本。 要是以前我们家还有纸坊的话，这一笔银子我爹也愿意自己拿出来，毕竟是为了灾民，为了天下的百姓。我爹说读书就是为了明理，更是愿意心济天下百姓，为国出力。 可是现在，实在是家里生计艰难，没法子我们自己掏腰包，不过我爹爹愿意只用成本价钱给大家，绝对不会多赚大家一文钱。 ” 王小青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三十万斤土豆说白给就白给。 要说她没心疼那是假的，可是要说太心疼也不至于。 毕竟自己兜里还揣着几十万两银子呢。 宋大人昨儿个可是给她送了银票足足的五百八十万两银子。 王小青收到银子的那一瞬间，可是有点儿晕晕乎乎的，要知道一两银子可以买一个大活人。 她这五百八十万两银子，简直算是富可敌国了。 当然宋郁庭那里肯定只会比她这个银子多，不会比她这个银子少。 这不就是妥妥的一夜暴富吗？ 要不是因为兜里有这么一大笔银子撑腰，王小青觉得自己大概说不出这番义正言辞的话。 说得好像他爹有多么伟大一样。 这不是给他爹身上功德多加一点。 不过如果能拿着三十万斤土豆和红薯来给她爹换一个更高的爵位，王小青觉得这可值了。 别人就算想用银子买，还找不到门路。 也不是谁都能买到爵位。 这可和买官不一样。 一般人办不到。 第274章 拍板 王鹏飞惊疑得看一眼王小青。 开始说的不是这啊！ 这闺女真的是想一出是一出，虽然说这事情办的的确是让人拍案叫绝。 自己也愿意为百姓作为。 可是他们家现在没了收入，冯鹏飞担心的是家里的生计问题。 而且现在他们家可不是几张嘴，或者是几十张嘴，底下还收留了那么多的灾民。 虽说是把人家买回来的，可是没花银子啊。 人家就指望着一口饭呢。 这没有粮食，拿什么养活这帮人？ 白玉临却一下子起身，杨成伟比周王还提前发作。 一步上前，死死的拉着王鹏飞的手。 “王爷，王先生是真正的为百姓疾苦着想的能人，昨日在下那是有眼无珠。王爷就冲王先生这个大义。朝廷绝不能亏待这样的人才啊！王先生的大仁大义，如此的心胸堪当大任。” 每一个字说出来，或高昂或低沉。 情绪相当激动。 王鹏飞那个窘迫。 “杨大人，王某只是做了自己心中想要做的事情。踏踏实实的为民做事，是王某毕生的志愿，也是想要走科举之路，为朝廷效力的本心。这一次只不过是恰逢其会，能为王爷分忧，为朝廷出力也是王某的心愿。” 王鹏飞聪明着。 事情到了这一步话都说出去，自家的这土豆和红薯绝对留不住。 那怎么也得捞点名声回来呀。 王小青得意，自己爹还是聪明的，起码没有像那些书生一样一味的一根筋。 宋郁庭打量王小青和王鹏飞，这一老一小可都是精明人，看来王家父女两个厉害啊。 白玉临脸都红了。 能够遇到这样的人才，简直是让他心中激荡。 “王先生，别说了，你有这样的大仁大义，胸怀天下，胸怀百姓的人，居然这么多年居然在民间碌碌无为，看得出来也是朝廷的腐败造成的。 这一点上虽然我是皇子，我是王爷，可是本王也不想隐瞒这些弊端。咱们朝廷因为陛下多年身体有恙，早就被那些贪官充斥把持。 今天就冲先生如此的仁义之举。本王绝对不能亏待先生这样的人，先生这样的人才才是真正为百姓办事。为百姓谋福祉的人。” 白玉临那是眼中全是敬佩，打心眼儿里佩服眼前的王先生。 “先生，本王感激的话就不多说那么多了。土豆和红薯的心意，本王已经收下。不过那些薄膜，本王知道都是番邦船运过来的。这些银子绝对不能省。 在场的这几位都是各府各县的父母官。本王也不多说，既然要在村子里推广这一次的种植。 这些薄膜该是多少银子，大家就来拿银子说话。” 这是官方说法出台。 也就是王家现在变成了官方的薄膜供应商。 “王爷，您请放心。王先生已经有如此大义。我们怎么可能还让王先生倒贴银子？还有王先生的纸坊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王先生是真正的圣明之人。不能让王先生受委屈。” 一旁的几位官员纷纷出声，当然他们心里怎么想的，也只有他们知道。 这几位心里恨着呢。 也不知道哪个混蛋怎么会把王家的纸坊给弄没了呢？ 要是王家有这个纸坊在，说不准，现在就薄膜的银子他们都不用掏啦。 那这样可给官府省了不少的银子。 谁不知道那些开纸坊的个个是腰缠万贯。 白玉临这才想起来这一场茬。 “对啦，王先生，怎么回事？” 王鹏飞这才把前前后后的事情一说，这徐家在背后捣鬼，居然趁着他们被王爷抓进了大牢，从自己的二哥那里把自家的纸坊和院子都买走了。 这事情一说。 都不用王小青上去给煽风点火，本来她想着自己老爹怎么这么实诚啊！ 这话也不添油加醋一点儿。 结果没想到王鹏飞这一番朴实无华的话，反倒把他内心的苦楚全都暴露出来。 眼前的白玉临和这几位官员立马那是义愤填膺啊！ “混账！福林，福林呢！本王不是派你护着小王大夫和王先生吗？怎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当时出现这样的事情，你为什么没有站出来，你代表的可是本王，在本王的管辖地居然能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和强取豪夺有什么区别？” 白玉临气疯了。 更是觉得自己的脸面都丢光了。 福林出来，讪讪。 “王爷，属下当时以为您只是让我保护王先生和小王大夫。” 心里有些暗暗懊悔，自己当时怎么小瞧的这位小王大夫和王先生呢？ 这两位这折腾的本事不是一般呢！ 就看自家王爷这前后三番五次的事情，已经对王家简直是刮目相看。 “你现在就给我带着人，拿着本王的旨意，亲自去把这件事处理了，我倒要看看哪一条的王法规定了这姓王的一家子就必须福祸同享，哥哥做的错事，反而要弟弟承担这种损失。 要照这么说咱们大燕国的律法，还有什么用？那不成了摆设了？哥哥杀了人，让弟弟去顶罪不就成了。” 白玉临气坏了。 在他心里早就认定了王鹏飞，那就是个谦谦君子，正人君子，清白如玉。 对待亲人更是一忍再忍。 福林立刻领了命令，出门去办事儿。 王鹏飞和王小青出门。 福林可是派了专门跟着两个人，护送他们两个回家。 白玉临是恭恭敬敬亲自把王鹏飞他们送出门的。 这位王爷可以算是礼贤下士。 王小青和王鹏飞哪敢真让白玉临送啊。 最后是宋郁庭送的。 宋郁庭看着父女两个走的没影了。 想了一想，这父女两个身上还真的是有大本事，怪不得是帝师。 这上辈子要是这个女儿没有去世的话，恐怕王鹏飞最后还真不至于混到了家破人亡。 自己做个顺水人情吧。 “王爷，王先生做了如此大义之举。您也应该真正的给王先生一个实惠，要知道现在科举的黑暗。就凭王先生自己去考，哪怕他就是天纵奇才，恐怕也难以有出头之日。 可是像王先生这样的人才，要是真的，一辈子放在百姓之中，就此庸庸碌碌，那可就可惜了。” 白玉临拍板。 “小五，你说得对，官场的黑暗本王早就已经看到了，虽然洪都之内你已经治理的井井有条，可惜这科举之上，恐怕也不是你我能够插手的。 先生这样的人才就此溟灭在众人之中，真的是太可惜。你放心，本王这就派人八百里加急，立刻给父皇送信。请封一个公爷不是什么难事。 秦王皇兄虽然已经把持了京城，可是想必他不会为难我这个闲散王爷的一个请求。” 这一点白玉临还是有信心的。 父皇身子骨不行，现在那可是秦王在把持朝政。不过秦王的敌对方可不是他。 想必很愿意卖他一个人情。 第275章 正题 王小青他们刚到山下的大路。 就被人拦住了。 “什么人？” 有侍卫大喝一声。 福林不在，可是他的属下可知道这可是王爷的心头宝。 这王家的一对父子，那可是跟自家王爷息息相关。 他们要是敢出了一点岔子，恐怕脑袋要搬家。 没看见，今天他们老大都在王爷跟前吃了排涝，还不都是因为这一对父子的关系。 现在他们怎么敢怠慢。 “王先生，老朽林家村林老头，想和先生说两句话。” 王小青蹙眉。 林家村自从上一次忘恩负义的事情发生过之后，他们两家村子几乎是互无往来。 他们也不想和林家村有什么来往。 忘恩负义之人，不值得他们关注。 好好的，这老爷子怎么又跳出来？ 难不成还有什么歪心思不成？ 她一直没有收拾林家村的林老爷子，不过就是觉得虽说对方有点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可是不至于，非要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大家又没有仇恨。 总不能说对方是个配角蹦出来。 自己就得把对方摁死。 无论自己是不是主角，有没有主角光环，她都觉得主角也不能大杀四方。 这一条条都是性命。 总不能因为自己是主角就枉罔顾人的性命。 咱享受了自由民主，可不代表咱学的没有人性。 王鹏飞挑开帘子。 “林老爷子，您这是所为何事啊？” 王鹏飞对眼前的这位林老爷子真的是保持客客气气，说白了他还真看不起这位林老爷子。 自从上一次干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之后，王鹏飞对这林家村一点儿好印象都没有。 他现在正着急的想回到家里，好有私密空间和自己闺女谈谈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己闺女到底是怎么想的。 结果好端端被人拦住。 心里也不由得有一丝怒气。 林老爷子上前，身后还跟着那个林培南。 “王先生，小王大夫，咱们能不能借一步说话，这里人多眼杂不太方便。” 王小青抿嘴。 这个林老爷子还真是脸皮厚，居然敢带着孙子上他们跟前儿来。也不想一想你这个孙子就是他们救的。 你这不是往别人胸口上戳刀吗？ “林老爷子你有话就说，要是没事儿的话我们得赶着回去，没那个时间和无关紧要的人在那里废话。” 侍卫一看，得。 这位小爷那是嚣张啊。 “小王大夫别生气，老朽在这里给你赔礼道歉了，以前的事情的确是我们做的不对。小王大夫和王先生对我孙子有大恩。可是我们居然忘恩负义，过河拆桥。培南，赶紧给王先生和小王大夫跪下磕头赔罪。” 林培南立马跪下了。 这位磕头那还真是诚心诚意。 王鹏飞下车。 林培南这一个头他们受得起。 “老爷子这又何必呢，当初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虽说我们根本没有想到你们会真的恩将仇报。可是，咱们已经相安无事这么久了。现在又旧事重提，就没什么意思。” 林老爷子脸上尴尬。 他想着王鹏飞是个读书人，必然好面子。 两家又不是生死大仇，只要把这事情说开，自家赔个礼道个歉，这事情也就过去。 倒是没有想到这王鹏飞居然如此的油盐不进。 看起来后面的事情恐怕不好说。 “王先生过去的这件事和培南无关，都是我这个老不死的做事瞻前顾后，实在是当时村里已经因为好心遭过几次匪患。我们也是被人家给害怕了。 才有了这一出，老头子，我这些日子寝食难安，总是觉得这件事做的太不地道。今日要是不给先生赔礼的话，实在是老头子哪怕现在是闭了眼也过不去这个坎儿。 王先生，老朽亲自给你磕头赔罪。” 不信王鹏飞受得住自己这一个头。 跪倒就要拜。 “呵呵。有的人就是脸皮厚啊，我们救了别人，反倒到头来，还要被人家逼着原谅。这是什么道理啊？这个世界难不成道理颠倒了？ 原来脸皮厚就可以横行天下呀，既然如此，爹爹你就站在那里别动，反正林家欠咱们一条命，就是跪着给您磕多少个头，你也受得起。” 王小青跳下车。 林老爷子这一下进退维谷，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被人家用这个话架在这里，就犹如在火上架着烤一般。 跪下磕头就有了逼迫的嫌疑，不跪，自己话都说出来。 林培南再次叩首。 “王先生，小王大夫，我们当初做的事情的确做的不厚道，也失了厚道。 你们如今这么对我们，我无话可说。我们今天来就是因为我祖父听说了，你们的纸坊被徐家已经侵占了。祖父担心你们以后的生计。也听说了先生想要参加科举。 因此特意上门前来就是为了报恩。想要助王先生一臂之力。” 林培南这话可谓是说的诚心诚意。 王小青叹气，这个林培南要说是坏人，她还真相信不是。 那治病的一路看下来，这孩子是个单纯纯真的人。 应该说林老爷子无论这个人本性如何，但是对待自己孙子可是呵护备至。 没有让这个林培南接触到外界的蝇营狗苟。 她也相信林培南如他所说是为了报恩来的。 可惜这话绝对不是林老爷子的那意思。 “林公子你还是起来吧。你和你祖父的心意我们已经知道，可是我们自己的事情自然会自己担当，就不劳你们操心。” 王小青把人扶起来。 无论怎么样，这件事不应该牵扯到林培南。 林培南一听这话，眼中闪现出喜悦。 林老爷子也是一喜。 看起来，带着孙子来的确是带对了。 “小王大夫，你这一番话老夫真的是羞煞人了。我还不如你一个孩子。王先生虽然说你们已经到了后面的十八里铺生活，老夫还是对你们的一举一动有所耳闻。 听闻徐家已经霸占了你们的纸坊，王先生还有参加科举，家里几十口人生计艰难。老夫就想着，怎么也要还了先生当初救了在下孙子的那份恩情。 先生不如带着一家人搬来林家村生活，我们村民早就已经知道了王先生的为人，都举双手欢迎先生搬到我们村里来。而且老夫愿意出资帮助先生重新把纸坊开起来。也算是先生一家能有一个来银子的进项。 咱们可以合股，或者先生的秘方也可以出售，就看先生想怎么做，我们林家村绝无异议。” 这才是正题。 第276章 来接人 “老爷子，这话您就休要再提。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王某再不济养家糊口还是可以做到的。” 王鹏飞开口回绝。 “王先生，老朽真的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帮助先生，怕俗务扰了先生的心神，老朽可以买下先生的秘方。那些人老朽也可以雇佣，绝对会善待他们。” 林老爷子加了几分恳切。 生怕自己的态度让王鹏飞起疑。 这话要是细细思量，就是想要趁火打劫。 王小青扑哧笑出声音。 林培南恍惚觉得哪里不对。 可是祖父说的也是道理啊。 王先生和小王大夫的确是遇到了危机，他们是伸手帮忙啊。 可是就是觉的哪里不对劲。 他又说不出来。 可怜的林培南啊。 大概四书五经都比这些话简单。 “哈哈，林老爷子，人还是要点脸的好，林小公子还在这里，有些话我们碍于情面不好意思说，您还真的要听？” 王小青嗤笑一声。 这位老爷子真他娘的不要脸。 这是上门打劫来了。 还说的冠冕堂皇。 “小王大夫，老朽真的是……” “老爷子打住吧，您这么大年纪，何必呢！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您老这是何必！” 王鹏飞拉这女儿就走。 马车已经不需要了。 他们直接走路上去。 可是他也受不了这样的无耻之辈。 这位林老爷子一开始看这还是很有礼仪风范，也看着知书达理。 现在看起来，真是看走眼了。 私心太重啊。 “王先生，小王大夫，老朽真的是为了你们好！冬日马上就要来临！难不成你们要看着家人活生生的挨饿受冻？纸坊已经被徐家夺了去！方子已经泄密，与其便宜了徐家人，起码林家人是厚道的。 银子我们一分不差，王先生还是考虑一下的好。” 林老爷子朗声说道。 老爷子派人打听清楚了，王家遭了难。 徐家落井下石，趁火打劫。 宅院和纸坊都没了。 可以说王家是一败涂地。 这个时候还能救王家于水火之中的人不多。 “老爷子，不劳您老操心。” 王鹏飞觉得自己涵养功夫到家。 侍卫路过林老爷子跟前轻蔑的一笑。 牙齿都白的吓人。 “不知廉耻。” 一句话惹恼了林培南。 “站住，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这么当面羞辱与人，我祖父本来是好心，却被你们这么欺负，你们太欺负人了！” 林培南被那一声讥笑，彻底激出了少年的火气。 拦住了侍卫的去路。 王鹏飞和王小青摇摇头，两个人悠哉悠哉走了。 王小青一身土，抱怨道。 “爹！我们还是赶紧盖房子吧，不然回个家，还要天天上山，实在是可怜了我的腰和腿啊。” 王鹏飞莞尔，“你爹的腰和腿才是真的要了命，你还有银子盖房子？” 那土豆和红薯都送人了。 不然按照王小青昨天的划算，那可是三千两银子呢。 盖什么房子也够了。 王小青抿嘴一笑。 “爹，您不会怨儿子自作主张吧？” 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人不多。 帝师也不能免俗。 “你个混……小子，爹爹怎么会埋怨你？本来也不是爹爹种出来的，那是你祖母和你摆弄出来的，爹爹现在已经是占了你们的名头，脸皮厚的比城墙还厚啊。” 王鹏飞叹气啊。 “爹，祖母和我和您不是一家人啊？您的荣耀就是我们的荣耀，不是都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才是道理，爹爹，我想着要给您一个功名，不然徐家的事情还会上演。 不会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我们要指望爹爹的庇护才行！靠谁都靠不住。” 王小青的话让王鹏飞有些自责，还是自己无能啊。 “那现在盖不了房子，你难道不埋怨爹爹？” “嘿嘿！爹爹，咱们不是还有薄膜吗？那可是一笔不小的银子。你儿子精明着呢。” 王鹏飞也被逗乐了。 父女两个哈哈大笑。 后面的侍卫一把就把林培南撞开了。 “小子！弱不禁风的和一只弱鸡一样，还在这里仗义执言，我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明明是上门强取豪夺，还说的义正言辞，读书人就是会说，一张嘴能把死人说活了。 还说帮别人，还说报恩？可别丢人了，谁家要是这么报恩，我宁可不去救人，省的被人家恩将仇报，还要承人家的情。还不如我们武人痛快。 我们可不会那些弯弯绕绕。抢人家的就是抢，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干什么！” 侍卫也是被气得，还没见过这种货色呢。 当然是被林老爷气的。 林培南一看就是不谙世事的样子。 “我们不是……，我们是要……报恩的。” “问问你自己信不信？我是不信的！” 侍卫紧跟着上山了。 林培南回身看着林老爷子。 “祖父，您……” “阿南，有时候很多事情你不能光看表面，爷爷也是有苦衷的，你自己想一下林家村多少人，那老老少少可都是你的族人，他们也要吃饭，也要活下去啊。 阿南，这件事你不要管了，我自会处理，回去吧，好好的读书，来年你要下场了。” 林老爷子苍老的背影离开了，留下了一脸怅然的林培南。 他原来真的以为错了。 ………… 王小青和王鹏飞到家里。 还没等歇一歇。 就看到了那一辆熟悉的马车。 还有熟悉的嘴脸。 王成正站在门口。 “老太太，恭喜恭喜啊！老爷子让我把大姐儿接过去，毕竟大姐到了说亲的年纪，想要嫁个好人家，还是要在老爷子这里养着的好，不然能说到什么好人家啊。 老爷子可是吩咐，让我把大姐带回去交给大太太教养！这可是大姐一步登天了，以后肯定老爷子会为大姐挑一个非富则贵的人家。 老太太可是享福了。” 刘秀娥扶着王老太，多宝陪着奶奶，正一脸怒容的看着王成。 “我的孙女可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你回去告诉老爷子，我们家的闺女用不着本家惦记，老爷子要是真的闲的无聊，就调教自己的孙女就好，别眼馋别人家的孙女。” 王老太怒气冲冲。 王鹏飞急忙上前。 怎么王成又出现在这里啊！ 他还以为本家故意给他们下马威呢。 这是要干什么！ 第277章 上门要人 “王管事，你这是？” 王成一回头看到了王鹏飞。 回来这么晚？ 他还以为王鹏飞是故意躲着自己，没想到是真的没回来。 “三爷，你走的太快！本来老爷子见完了顾大人，就要见三爷的，谁知道三爷居然走了，害得小的一直追到了村子里，没想到三爷这么悠闲！” 这可是抱怨。 王鹏飞蹙眉，他是读书人，不代表不明白事理。 这话里有话，怪自己不懂事啊。 可是轮得到一个下人说话？ “王管事，礼我们已经留下了，老爷子既然事务繁忙！我一个晚辈自然不好打扰，等到八月十五再上门给老爷子请安吧。” 不卑不亢的态度，让王成瞪眼。 敢这么和他说话的人不多。 死书生就是一个个都是臭毛病。 “三爷既然是这样，那就让大姐儿出来吧，我带着大姐儿一起回去拜见老爷子。” 王成还以为王鹏飞是同意了。 王老太一跺脚，冷冷的看着王鹏飞。 敢把她最爱的孙女给送走，看看她那敢不敢弄死这个儿子。 王鹏飞怎么能不知道，他娘那目光跟刀剑一样就架在脖子上呢！ 他敢乱说一个字儿，立马就千刀万剐伺候。 心里也是苦笑，真的没想到他娘能对自己闺女这么疼爱，疼爱到早就越过他这个儿子不知道多少倍。 而且我的亲娘呀，您怎么对我这么没信心，难不成我就不是一个好爹！ 王鹏飞有点委屈。 对待孩子们的问题上，他可是真的算是好父亲。 “王管事，你回去告诉老爷子吧。大姐儿就不会去了，毕竟是我自己的亲生孩子，怎么教养我自己也有心得。而且孩子的婚事也不用老爷子操心，毕竟，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大姐儿以后会嫁到什么样的人家，自然有我母亲和我来操心，老爷子每天日理万机那么多事情，就别为了这么一点点的小事费心了。 来人，送王管事出去。” 王鹏飞也不待见王管事。 你狗眼看人低就罢了，今天已经闹得这么不愉快，上了门儿还吃了闭门羹。 居然还敢上他们家来，想把他一个黄花大闺女就这么要走，想的倒是美。 族长怎么了？ 族长老爷子难不成还能从人家家把人家闺女抢走！ 王鹏飞也来了脾气。 他王鹏飞的闺女金贵着呢。 不知道自己闺女是老神仙的徒弟啊！ 放眼整个大燕国，能有他闺女这么厉害的女孩子吗？ 就是那些高门贵女，大家闺秀，难不成还有他闺女这么有本事？ 哼哼，王鹏飞是真的生气了。 这是惦记自己闺女呢。 王小青乐呵呵跑到老太太跟前，扶着祖母往屋里走。 “奶奶，咱回屋去。这里的事情是有我爹呢。您何必跟着生气呀？” 王老太脸色瞬间就已经缓和了。 只要是孙女在身边。 她就觉得这日子再苦再累都不怕。 况且现在看来，她这个儿子的确是个有主意的。 心也正。 不是那种趋炎附势，打算着卖女求荣的穷书生。 老太太也都是被那些电视剧电影给误导了，总觉得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现在看来她也得正确看待自己的儿子，起码她这个儿子。 顾家也顾孩子，更不重男轻女。 这在这个年代来说，那简直就是好男人的典范。 王成脸一寒。 自家老爷子交代的事情居然不成。 没想到这个王鹏飞，居然如此的油盐不进。 怎么就不动动脑子，他一个穷书生，就算是给女儿结儿女亲家，能找到什么样的好人家。 大不了都是相同的泥腿子，那闺女嫁过去还不是一辈子受穷，和泥巴打交道。 能和老爷子相看的人家一样啊。 真是目光短浅啊。 “三爷您先别生气，等小人把话说完，您再仔细考虑考虑。” 老爷子交代了这件事，说成什么他都得办成。 他可是大管事。 如果主人家交代的事情都办不成，那要他还有什么用啊？ 总不能在老爷子跟前，因为一个王鹏飞砸了自己的招牌。 “王管事您就别费口舌了，我这个人就是死心眼。自己的孩子已经养了这么大，再让她去讲那些规矩，孩子受罪，大人跟着难过，也没什么意思。 再说了，我这样的人家没什么可要求的。只希望将来能给孩子找一家心地善良，家宅和睦，夫君良善的人家就好。 对孩子好，能让孩子舒心过日子的人家就行了。 我们这样的人家不像老爷子那样的高门，所以还是不麻烦老爷子。” 王鹏飞一点儿都不傻，一看王管事张嘴就知道这货想说什么。 将来能当帝师的人能有多傻呀。 人家聪明着呢。 脑子随便一转，就知道老爷子恐怕想拿自己闺女去做交易呢！ 不知道准备巴结讨好哪一位？ 自家嫡枝的闺女舍不得，所以就想从旁枝里找一个，结果就看上了自己闺女，想得美。 他们虽然是一个族里的，可是要是真的想欺负到自家头上。 王鹏飞也绝对不肯的。 这一路走来，生死与共这么多。 他们又没有占了族里的便宜，也没有享受了族里的富贵。 原本是想着既然到了这里，终究能有家族的庇护，日子能过的好一点儿。 可是谁想到，上来还没庇护，下马威倒是吃了不少。 现在居然还打上了自己闺女的主意。 王鹏飞当然不干了。 王成那个恼火，王鹏飞哪里来的底气，说这个话的时候不知道，他就是个穷酸书生啊！ 没有家族的庇护，恐怕他就是今年去参加秋闱，也中不了秀才。 老爷子一发话，都没人敢给王鹏飞做保。 “三爷，您话可不要说的这么满。没有了家族的庇护，你有没有想过您带着这么一大家子怎么过日子？要是我没打听错家里的宅院和纸坊，不就是这么被人家给夺去了的吗？ 要是有老爷子给做主。至于家财会被别人占了吗？ 再说了，您是不知道，这一次老爷子给您家的大姐找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家！那可是盐运使顾大人家的儿子。 您想想这盐运使大人，这是什么样的肥差呀？这样的人家那可是富得流油。大姐儿嫁过去，那不是妥妥的官太太，您这个老丈人也跟着水涨船高啊。 三爷，就算是今年秋闱下场，有顾大人关照，您肯定是可以高中的，到时候顾大人帮衬着，您说不准就能弄一个官当当，家里一下子就门楣不一样了。 你们就是鱼跃龙门。 三爷，您想想，这是多好的事情呀！您把这样的好机会推出门去，您不心疼啊！” 王成把话说完了。 就等着王鹏飞服软。 不信有人看着眼前这样的机会还舍得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