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夫夫寻宝记》 分卷阅读1 作者:杏林酒肆 文案 又名 堂堂一名武者......居然飞升成了一名..呃...花神? 没事没事,江煜表示,花神也挺好的。 天帝安排了任务?下界寻宝? 没事没事,寻宝也挺好。 任你百年怨灵,万年神兽、毒蛇蛊术,我自一笑清风,巍然不动! 一本正经版:仙神花栩奉天帝之命,下界巡回散落的十二件法器灵物。 温柔好脾气(切开是黑的)魔尊攻×嘴硬死要面子花神受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天作之合 仙侠修真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煜(花栩)、南辞 ┃ 配角:很多,各路仙神 ┃ 其它: 第1章 如意1 “哎哎哎,听说了吗?昨天夜里啊,牡丹亭的老鸨死了。” “是吗?早就听说啊,那个老鸨得了花柳病,这些天,她那里的生意那叫个惨哟,恐怕要关门大吉了。” “那可不,估计啊这挣的钱连看大夫都不够哩。” 晓阳国的皇城,一处酒楼的大堂里闹闹哄哄地说着最近的轶闻趣事,像平常一样。酒楼一楼大都是平民百姓吃饭的地方,稍微有些权势或者好面子的客人会选择二楼厢房,但是,倘若想要打听一些近闻轶事,还是一楼更加合适。 此刻,大堂里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说的可不就是昨儿个夜里的事情,牡丹亭的老鸨昨天夜里死在了自己的卧房中。 众人热火朝天,津津有味地讨论着,谁也没有留意,窗边的角落,正在喝茶的一人默默放下茶盏,走出了酒楼…. 街上一人,蓝白色衣衫,青丝如瀑,扎成了一个高高的马尾,相貌很是英俊,眉宇间颇有些爽朗之韵,浑然天成。右手负力,左手摇着一把象牙玉骨折扇,扇面上大片留白。细心的人却可以看到,只有折扇最左边用小篆写了两句诗,很是不起眼。 青年在街上缓缓地走着,端的是一位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 “大娘,请问牡丹亭怎么走?” …….咳咳,如果他不开口说话的话。 路旁那位卖菜的大娘抬头瞅了眼面前的青年,皱着眉头说道:“小伙子,那地方昨儿个夜里死了人,晦气的很,我看你还是不要去了。” “无妨,我是有要事在身。”蓝衫人笑了笑,说道。 “前面岔口左拐一直走就是了。”大娘摇了摇头,说道:“赶紧走赶紧走,别耽误我做生意。好好一小伙子,不学好学什么逛窑子?”大娘低头拨拉着菜花,嘴里嘟嘟囔囔地。 青年拱手道完谢,便朝着大娘所知的方向走去。自己来这里已经两天了,总要找个地方安身的。 青年不禁回想起两天前..... 上天界 鸣銮大殿是上天界最大的也是最宏伟的宫殿,上天界的仙神老老少少有百千个,宫殿大大小小也有数千个。一众宫殿星罗棋布,器宇恢弘。众殿之中,属鸣鸾大典最为气派,周围的仙气最是浓郁。 此刻,鸣銮大殿上: “吾帝圣寿无疆,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仙朝拜,甚是壮观。 “众仙使平身 ” 天帝端坐于大殿上方,微微抬手示意。浑厚的声音响彻整个金鸾大殿。 江煜也在其中,双手作揖,低首敛眉。心里仍旧不习惯这套说词。 明明都是活了几十万年的人了,还在乎这点时间吗?这万岁对您老人家不就一顿饭的功夫? 据说啊,这套说词是掌管礼制的灵霄仙君几十年前走访人界时,目睹了元月初一群臣朝拜,认为其恢宏大度,颇具风采,并当即决定回天界禀明天帝。 然而众仙使中流传的版本却是,灵霄因为贪吃偷偷溜进了皇宫的御膳房,拿了只烧鹅坐在太和殿的琉璃瓦上边吃边记录的。 对此,众仙表示让我们说这脑残台词灵霄她脑子被烧鹅填满了吧简直了!这位仙君你去说说理吧!哦不这位神使你成神多年还是你去最为合适。 最后一众仙者默默屈服于灵霄的“淫威”之下,并且冠冕堂皇实则忍辱负重道此乃身外之物本仙君六根已净不屑与之计较。 “花栩 ” 鸣銮大殿上方传出宏伟的声音,却让江煜心头一怔。 “是 ”江煜跨出一步,颔首道。 江煜乃花栩宫宫主,职如其名,掌管上天界、人界各种花卉生长。想他江煜飞升前也是侠气肝胆,少年英豪。只因飞升后在天界迷了路,误入仙母 的琼瑶池,并在仙母面前“积极”表现了一下子,便苦命地被仙母钦定为“花神”。 当时江煜初入上天界,见眼前到处仙雾缭绕,美不胜收。不远处宫殿林立….还都长得差不多!可想而知江煜这个路痴在那些宫殿之间弯弯绕绕,最后索性随意逛了,反正已经迷了路。 江煜逛到一处荷花池,正值荷花盛开之际,满池子的红粉荷花,竞相开放,好不美丽。江煜一向喜欢风雅的东西,便在此停留了好一会。 远处正好走来一锦衣华服的仙侍,一身红衣,美目流转。看见了江煜,便说道:“ 阁下可欢喜这满池荷花?” 江煜听见旁边侍女贝齿轻启,秉着头可断血可流君子风度不能丢的原则,右手一挫,折扇轻启。青年笑吟吟说道:“ 若花久经不败,谁余秒春致美惜花之情;若花长蕾不开,何处良辰美景一醉清风?” “好,好好好,好一个良辰美景惜花之情。” 仙侍笑道。 江煜轻摇折扇,眉眼含笑道:“仙侍过誉。” 你问后来啊? 后来,江煜知道了那位小仙侍是女仙之首——仙母 再后来,江煜被任命为百花之神,封号“花栩” 再然后,江湖传言,现任花神居然是位武修出身…… 再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武修怎么了?武修就必须得五大三粗?武修就不能喜好风花雪月了?对此,江煜表示,花神也挺好,本仙君没事儿能赏赏花,喝喝酒,遛遛弯儿,闲的发慌还能去别的宫里转悠转悠,自由自在的,多好啊! “花栩,此次有一个重要任务要交给你,你且前去人界,需寻回散落人界的十二件灵 分卷阅读2 物,具体情况司命会告诉你,可愿?” “是,吾定当寻回灵物。” 江煜拱手应道。 “无事便退下吧。” 天帝的声音飘散在鸣銮大殿上,众仙再抬起头时,上方神座上帝君的身影已不见,宝座上空空如也。 众仙拱手行礼,三三两两地退了出去。 第2章 如意2 江煜在天街大道上慢悠悠地走着,象牙玉骨折扇在胸前摇啊摇,心中思索着方才天帝所说的话,江煜自飞升后便一直在天界。毕竟花神也算是个闲散职务,没必要整日忙来忙去。再加上江煜平日里比较懒散,也对下界变化不怎么感兴趣,是以百年来从未下界过。 可如今天帝交给他的任务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何是他去?天界自然是有做这种走访人界任务的仙神,难道说他清闲了几十年天帝他老人家心里不平衡吗? 青年摇了摇头,还是决定先去司命府问问情况。 天界仙神众多,大大小小的殿宇也都浩如星海,只是大部分仙神都喜欢把宫殿建在一起,说是这样一来有助于相互往来,倒也不至于生疏了。因此,天界东南两个方位,分布了两部分的宫殿。西面北面都是一望无际的仙云缭绕。 而东南两面却都是殿宇林立。且两方面都有特设的仙居会打理,平日里闲来无事搞一些集体活动来增进仙神之间的感情。不过,却也有仙神例外,比如飞鸿殿,再比如翎羽宫。前者认为众仙神聚在一起插科打诨太过轻佻,后者则不喜人多人杂。 江煜倒是对这些不甚在意,因此便把宫殿建在了这里。所幸里司命府倒也不远。江煜在街道里弯弯绕绕,只一刻钟的功夫,便走到了司命府门前。 江煜正准备进去,迎面便碰上一个人,来人一身白衣翩翩,广袖流仙,神色却很是冰冷,简直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左边眼角处有一点泪痣,倒是平添了几分惊艳绝绝。那人走到江煜面前停下,音色清冷地道了句:“ 花栩仙君安好。” 还没等江煜回敬,便绕过江煜直径走了。 江煜回头看了眼,便走进了司命府,见司命正在大厅的案几上处理文案,随口问道:“ 翎羽来做什么?” 司命抬头看了眼江煜,说道:“ 找我喝酒,不可以吗?” 江煜一听,诧异道:“ 你真行啊,翎羽那种世外大仙儿还能主动找你喝酒?” 上仙界仙神众多,奇葩者也是大有人在。比如江煜,武者出身却成了一方花神,整日赏花饮酒,无问世事。其他的花神或是女儿家娇柔温婉,或是男儿郎衣抉飘飘,诗情画意。唯独江煜,成神多年依旧是一身爽朗的武者打扮。再比如翎羽,上天界最出尘最高冷的大仙儿,很少与他人说话,却是上天界公认的美男子,上天界许多女君仙侍都偷偷爱慕着翎羽,以至于有一年在仙母的琼瑶宴上,一位女仙因为翎羽跟她说了一句话,当场心跳加速晕了过去,当时江煜就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那句话是:“麻烦让一下。” 是以,翎羽便被天界女仙归为最不好接近的绝色仙神之一。简直就像是天山雪莲,高岭之花,高不可攀!但是这位出尘的大仙儿,武力却不可小觑,他是一位实至名归的战神!江煜有时候就想,或许翎羽比自己更适合当花神。 司命听见江煜的调侃,抬起头笑着说道:“ 我人缘好,你嫉妒?” 江煜翻了个白眼,眼神里充满鄙视。也不欲与他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便正经了些,说道:“司命,你说天帝他老人家什么意思?为何让我去啊?我都清闲了几十年了。” 司命一边整理桌子上的文案,一边说道: “ 为什么让你去我不知道,天帝的心思岂是你我能揣测的?总之呢,你此次前去寻回的这十二件灵物,皆是由天地之气所孕育,极正者,应运而生,极恶者,应劫而生。运生劫至,劫来运转。” 说罢,司命话语一停,起身从旁边柜子里拿出了一件东西,又开口说道:“这十二件法物彼此之间都有感应。这个罗盘给你,它便是吾帝所说的十二件灵物之一,名唤“ 如意盘” 当你找到一件法物时,它会指引你下一件灵物的方向。” 江煜拿过了罗盘,低头把玩着,却没有说话。 司命拍了拍江煜的肩膀,笑了笑说道:“ 放心吧,你此次前去人界,没有时间限制,多好的机会啊,好好逛一逛人界。我羡慕你还来不及呢。只有一点,此次下界不准暴露你仙神的身份。这是十万两银票,在人间啊,没钱你可是寸步难行。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 谢了。” 江煜接过银票,低头盯着左手的蓝色尾戒出神。寻常仙神是不允许私自下界的,即便有任务在身,也必须得在规定时间返回天界,这次居然没有时间限制,想来那些灵物也都不是那么好找的。 “你跟我过来。” 司命转身向内殿走去。 “干什么?” 江煜说道,虽然疑惑,身子却下意识跟着司命走进内殿。 司命掀开一处帘子,蹲了下来,右手向上一摊,手中便出现了一把锯子。司命拿着那把锯子,撸起袖子,将锯子猛的插|入地板上,双手用力锯着,不一会儿,司命站了起来,收起锯子,脚边出现了一个圆形的洞。江煜探过头看了下,洞下面是层层仙云,云雾缭绕。青年忍不住问道:“ 你在干什么?” 拆房子? 司命用手指了指江煜,又指了指脚边的洞,说道:“ 你,从这里下去。记住!一定要垂直下落。去找第一件灵物。” “什么?!感情这第一件灵物在你宫殿底下?” 江煜满脸黑线。 “事不宜迟,你快些下去吧” 司命说着,便伸手去推江煜。? “喂喂喂你等…啊!!!!” 江煜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 试问将人从二楼推下去什么结果? “砰——啊啊啊啊啊!!!!” 再问将人从二十楼推下去是什么结果? “啊啊啊啊!!!——砰。” 再再问将人从天上推下来是什么结果? “啊啊啊啊啊啊——” 累了歇一会….. “啊啊啊啊啊——” 再歇一会… “啊啊啊啊啊啊——砰!!” 江煜,就是那所说的 分卷阅读3 第三种情况,而且他还好死不死的掉在了一车马草上! 江煜回想起来那牵马的老大爷和街上路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恨不得一头撞死,太难看了!简直就是自飞升以来最难看的一次!奇耻大辱! 正想着,青年的思绪被眼前挂着白布的店面打断,江煜抬头——“ 牡丹亭 ” 到地方了。 果断踏步走了进去,大堂里空无一人,不见莺歌燕舞,二楼栏杆处也挂满了白布,房门都紧闭着,倒显出一丝诡异。 江煜信步绕过大堂走到后院,方才看见一个小妮子在打水,扇子一收,上前去:“这位姑娘.....” 小妮子回头,一见来人鲜衣华服,以为是位侯门公子哥,怯懦道:“ 公子,小店今天不接客了….” 江煜一愣,心下了然,想必这姑娘是将自己当作平日里来寻欢作乐的客人了,便拱手说道:“ 姑娘误会了,在下是有要事想寻掌事的人。” 小姑娘思虑片刻,说道:“ 那公子且随我过来吧。”说完,转身向室内走去。 江煜跟着这妮子走到一间雅舍,推门而入,这才看到六七个姿色绰约的姑娘,其中一个稍长一点的姑娘说:“这位公子请回吧,牡丹亭今日不接客。璃儿,送客。” “姑娘且慢,在下是来找姑娘商谈正事的,在下欲盘下这个店,不知姑娘可愿?” 江煜见她们有赶人之势,急忙说明来意。 女子抬头看了他一眼,转身道:“ 进来说吧,璃儿,看茶。”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江煜轻摇象牙玉骨折扇,笑道。 “杜芸。” 杜芸轻声说道。 “杜芸姑娘,在下想要盘下这间店做些生意,不知姑娘何意?”江煜说道。 杜芸听到江煜说想要做些生意,不禁皱了皱眉,以前她们做的、也是生意。 “公子有所不知,自从杜娘病后,牡丹亭生意门可罗雀,好些姑娘都趁势入了别家园子里,剩下我们五个加璃儿一个丫头,杜娘一走,大家伙都说我们这地方晦气,更无人愿意接收这店,我们姐妹几个都是从小跟着杜娘的,杜娘待我们几个也极好,从不强迫我们接客。” 杜芸到底是年长了些,见过些世面,如此三言两语,已将意思表达清楚。江煜要想做别的生意,那随意、姐妹们不掺合,若还是想要开青楼,便不能强迫她们接客。 “姑娘误会了,我盘下这店并无要强迫你们的意思,我打算盘下这店做个茶楼酒馆,你们若愿意留下,是最好不过了,倘若不愿,我自然也不强迫。这是十万两银票,留着重装店面以及各种开支。” 江煜自然也听懂了杜芸话中之意。 “如此甚好。这店面便卖给公子。明日一早,我会将地契奉上。” 杜芸听完,笑了笑道。 而此时旁边的几个年轻姑娘却没那么淡定了,江煜本就相貌俊朗,从他摇着折扇进来,一旁姑娘的脸色就已经微微泛红,如今见他温文尔雅,对她们青楼女子也是礼遇有加,再加上并不打算强迫她们接客,姑娘们便更加倾慕眼前青年。 第3章 步摇1 江煜歪着头想了想,“ 牡丹亭”这名字太俗气,不配自己出尘的身份,不行不行,得换得换。 “名字要换,就叫“醉清风”吧。你们几个,想要留下来的,可以学一些琴棋书画,有一技之长总好过以色侍人吧。” 江煜说着,看向杜芸她们笑了笑,又说道:“ 杜芸姑娘,这重修装修之事你看着办吧,人手不够就再招些人。” “公子,听你的意思,你不留在这里?” 杜芸皱了皱眉,还没听说过刚接手店面就撒手不管的。这人好生奇怪。 江煜摆摆手,随意说道:“ 我还有重要的事,这里全权交由你打理,不过记住,我们这里不再是青楼,你们以后也是要从良的,就别在糟蹋自己了。” 江煜想着,自己本来也不过是想找个落脚的地方,自己此次下界,是有任务在身,除去司命给的如意盘,剩下的那些个灵物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找到,一直住客栈也不方便,况且,江煜也不习惯住别人的地方。总要先有个自己的地盘,至少青年心里安心些。 杜芸看着面前的俊秀青年,第一次,有人关心自己的以后,有人对身为青楼女子的她说别在糟蹋自己了。女子低下了头,轻声说道:“ 谢谢公子,公子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定不辜负公子期望。” 说话之余,璃儿已经腾出了一间厢房。“公子且现住下吧。” 小丫头笑着说。 江煜也不推脱,随璃儿去了房间。 “公子有事可以喊我。” 璃儿恭敬的说完,便关上房门出去了。 江煜坐在案前,拿出如意盘,盘正中央金光微微闪烁,想来第一件法物已经出现了。青年两指并拢,点入眉心,注入了一道灵气于罗盘中,罗盘飞速旋转,浅浅的金光浮在半空中,慢慢呈现出字迹: 白瓷碧叶莲香染,梦萦梗折叶骨寒。 昙花闻盏托韵蓝,静心悔禅听尘岸。 伊人未寝步履珊,月下独酌深宫院。 步摇入土终难安,可笑红颜痴缠怨。 看完这篇文字,江煜低头思索,青年习惯性的摩擦上了左手尾戒,这是江煜多年养成的习惯。 看来...那只步摇..应该是会在郊外皇陵了。 …… 是夜,明月高悬,万籁俱寂,家家户户都已入梦,只有打更人提着一只破锣,走街串巷,一声声锣声宣告着时间的流逝。 “牡丹亭”也已经熄了灯,杜芸几个女儿家都已经睡下了。二楼一处厢房内,江煜正在整理衣衫,显然是刚休息过。束好腰带后,青年拿上案几上放着的折扇,足尖轻点,飞出了窗外。 青年施展接天莲叶,脚下荷叶闪现,远远看去,只能看到虚晃而过的绿光连接着天际。片刻,江煜降落在了皇陵旁一棵大榕树上。 守夜的人裸着上身,正打着哈欠,嘴里嘟囔着这鬼天气,热的要死。突然,江煜看见皇陵高墙上有一身影,身形隐于黑袍之下,仿佛融入无尽黑暗 是他?他怎么会来这里?! 那人显然也看见了他,抬起头,捋下了头上的巾帽,笑了笑道,“ 花栩上仙,近来可好?” 这人披着一件宽大的 分卷阅读4 黑袍,墨发披在身后,鬓边的一缕头发却是少见的深红。肤色白皙,犹如玉璧。这时,如果守卫皇陵的人醒来的话,就会看见那黑袍人猩红色眼珠,宛如无间地狱。 “南辞,你来这里做什么?” 蓝衫青年毫不客气地说道,甚至收起了平时习惯于挂在嘴角的笑容。 “来寻一物件。” 这位看似不好惹的人却出奇的不介意眼前人的无礼,依旧笑了笑道。倘若不看他周遭诡异的黑气和眼神中嗜血般的红色,恐怕真会让人以为这是位翩翩浊世佳公子。 然江煜到底不是无知少年,暗想恐怕这人在这里自己讨不了好,但仍不甘就此无功而返。 “南辞,不要以为你魔尊有多大能耐似的,不过是一群不耻杂碎聚众推崇罢了,你不好好夹着尾巴窝在西洲,还跑到人界张狂?” 江煜冷着脸地说道。 西洲在晓阳国的西边,听名字挺文雅的,但那却是魔族的地界,是一个即便是仙神也不愿踏足的地方。江煜只听别的仙神偶尔说起过那里,却从未去过。 “上仙何必如此激动?在下从未说过在下能耐大,此次前来不过是来寻找很久之前弄丢的一件东西罢了。” 南辞一脸无奈道,暗想自己究竟哪里惹到了眼前这尊大仙儿,使得他那么不待见自己。 江煜看着面前雷打不动的笑脸,实在有些有气无力,任谁一拳头打在棉花上都不会好受,但偏偏江煜深知眼前此人并不是善茬,人犯他一尺他还人一丈还能让人笑着感谢的。 江煜是修仙途中历经天劫而飞升上神的,在成为花神之前,江煜在人间曾拜鹿尘道人门下。鹿尘道人是当时远近闻名的修士,其剑法高超,无人能敌,年少时游历大江南北,而后又习得炼丹制药之术,想一粒洗髓丹,被王公贵族炒到天价。 那些年,修真界流传着两句广为人知的诗句:“ 不是世人苦誉君,亦狂亦侠亦温文。” 说的正是鹿尘道人。 后来不知为何,鹿尘道人散尽千金,斩断红尘,不问世事,定居荼沽山。鹿尘道人是真正的出尘之人,不屑富贵名禄,当朝太子曾亲自上门拜访,请求他出山为太子筹谋,甚至承诺了丞相之位,但都被鹿尘道人婉拒。鹿尘道人收弟子也只凭喜好,无论你是侯门贵子,抑或是修仙奇才,只要鹿尘看不上,就别想拜师求道。因着鹿尘道人的喜好不定,所以其门下弟子不多,加上江煜和南知意,也不过十几位。 江煜是个孤儿,只知道自己名字,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是在八岁那年被鹿尘道人领到山上并收其为弟子的,南知意长他两岁,那年十岁。 虽说南知意并不是师兄弟中最年长的,但却是众弟子中最具有天赋的,无论是剑法还是修心亦或其他,南知意领略的都要比别人快些,就连炼丹之术,鹿尘都倾囊相授,这可不是其他弟子能学习的。 “我叫南知意,你叫什么名字?” 南知意看着眼前的怯懦少年,微笑道。 “我叫江煜。” 少年糯糯道,刚被鹿尘捡回来,少年明显还有些怕生。 “煜儿,你入门晚,这是为师炼制的洗髓丹,有强筋洗骨之效,你且吸收了它。” 鹿尘坐在大厅上座,招了招手,示意江煜过去。 江煜虽然已经八岁,但因为从小讨生活不易,身子板仍显得弱小,像是五六岁的模样。小娃娃听到鹿尘叫他,两条小短腿踢踢踏踏地跑向鹿尘。毕竟是鹿尘给了他口饭吃,又给他买新衣服,又带他上山拜师的,周遭是陌生的人和环境,这时候的小娃娃自然对捡到自己的人更为亲近。 “知意,这孩子就由你来带吧,先从基础开始修炼。” 鹿尘摸了摸江煜的头说道。 对于自己师尊这种管捡不管养的作为,南知意很是无奈,只好拱手说了句:“ 是。” 便带着江煜下去了。 “师弟,从今以后你就睡我隔壁吧。” “师弟,从今天起我就开始教你入门的基本心法了。同时你要加强身体上的锻炼。” “师弟,这套剑法你先练着,等你练好了可以来找我切磋。” ……. “阿煜,我又来了!嘘……” “南师兄,洗髓丹我都吃了两个月了,怎么还要梳理筋脉啊…” “南师兄,我衣服不小心被划破了….” “我看看,没关系,师兄帮你缝……” “阿煜,今天师尊下山去了,我们去后山看星星吧。” “南师兄,万一被师尊发现,我们会不会被罚啊?” “没关系,师尊发现的话你就说是我带你去的。” “南师兄,这是送我的?” “当然,喜欢吗? “嗯。很好看。” “那你可要好好带着,这可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礼物。” “南师兄之前不是已经送给我很多草药了吗?” “那些不能算,这个是正式的......” …… “南师... 师兄,你在干什么?” 南知意摸了把脸上的鲜血,看着眼前惊慌的人儿。。。 “阿煜,你听我解释。” 南知意显得有些无措。 “他在为惊邪开刃。” 后方鹿尘缓缓走来,眉宇间有些不怒自威。 “惊邪……” 江煜喃喃道。 “因为他为了修炼已经走火入魔,以鲜血祭惊邪,惊邪便会成为魔物,而其宿主也会堕入魔道。知意本就是远荒魔神蚩尤后代,血脉中流淌着“炼狱虚无”。一旦“ 炼狱虚无 ”被彻底唤醒,那他就会变成杀人嗜血的东西。” 鹿尘一手扶上了腰间的初阳剑,沉声说道。 “师尊你救救南师兄吧你救救师兄!” 江煜那年十八岁岁,修仙问道已经十余年了,也见过不少修炼到走火入魔最后惨死的修士,自然明白师尊话语的严重性。 自打自己入门起,便是由南师兄教导自己,师尊常年闭关,只偶尔出关时候会指导下自己。其余的,便都是南师兄教导。众师兄弟中,他也是与南辞最为亲近。想他刚入门时,因为身体弱小,还曾受到过其他师兄的排挤,那时候,都是南师兄替他出头。后来,随着他勤奋练功,师兄弟也渐渐接受了他。 如今,看着眼前身上浸染同门鲜血的南知意,少年再难与之前替他疗伤、为他护法、送他礼物的师兄联系在一起。  分卷阅读5 第4章 步摇2 “知意,你可知罪?倘若你还有一点人性,就自断双臂,此生不再碰惊邪。为师自有办法救你。” 鹿尘依旧淡然地说道。 南知意盯着江煜看了许久,将那人焦虑惊恐的神色尽收眼底。垂下眼眸,扶着惊邪,缓缓站了起来,再抬头,眸色已经变得血红,盯得鹿尘有些毛骨悚然。南知意舔了舔嘴角的鲜血,忽然笑了起来。 鹿尘看南知意这副模样,便知他没有悔过之心。也不再废话,右手蓄力! 南知意突然向前扑去,眨眼间便到了鹿尘眼前!鹿尘一惊,一掌击出! 直至南知意左肩。南知意仿佛没看到鹿尘,直盯着江煜,两指快速点在江煜身上,江煜立刻便昏了过去。 …… 江煜醒来时,头昏昏沉沉的。待到双目清明,才发现师尊和师兄都已不在。 地上躺了好几具师兄弟的尸首。江煜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赶忙爬起来在各个屋子搜寻了一遍后,不见师尊踪影。 江煜将所有尸首聚在一起, 一、二、三…….. 十五、十六。整十六具!除了自己和南师兄以及师尊以外,无一幸免! 江煜向十六位师兄弟磕了三个响头,便火葬了他们,连同荼沽山上的一切,烧了个干净。 江煜不知道南知意与师尊一战的结果如何,如今师尊不在,道观也被自己烧了,没什么好留恋的,索性便背着青玖下山去了。 江煜深信,二人至少要有一人是活着的,保不齐二人都没死也未可知,江煜如此希望着。 后来几年内,江煜便作了游侠,一边修炼一边打听鹿尘和南知意的下落。遇到妖魔作祟,便出手除去。也算是为自己的十六位师兄弟积一点阴德。 不出几年,江煜因功德圆满历经天劫飞升到了天界,成就了花神花栩。江煜飞升五年后,地界便出了个惊天大讯息!——多年无人管辖的魔界出了位新尊——名讳南辞! 江煜当时便有种预感,曾找司命看过画像,虽然近十年过去了,南辞容貌有些许变化,从谦谦少年变成了邪肆魔尊。但江煜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便是当年的南知意! 当时江煜并没有下界去找南辞对峙,一方面不愿意相信捡回自己的师尊已经身殒,而曾经疼爱自己的师兄成了嗜血的妖魔。另一方面,神魔终究殊途,自己也不愿和魔界的人有过多纠缠。 既已成神,前世种种恩怨,就该忘却了断。 虽师出同道,但终究殊途.... 江煜想到这里,心里有些发闷,也不欲与之多言,转身就往皇陵腹地走去。 随着罗盘抖动愈发激烈,江煜下到一处墓穴,穴口两处白骨已经积满了灰尘,应该是陪葬的侍从。江煜暗道:失礼。便跨过两具白骨走进墓室内。江煜扫了眼墓室,最普通的皇家墓室,并无什么不妥。 突然,江煜眼神一凌,手腕立刻翻出一根青藤迅速向身后击出! 江煜转身,锦屏藤扑了个空,后面什么都没有! 南辞已经下到了江煜旁边,江煜不予理睬他,转身便向墓室深处走去。 “砰砰——砰砰——” 江煜身子一顿,果然有东西!!青年环顾四周,除了他二人依旧没看到任何活物。 这时候,南辞开口说道:“ 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江煜嘲讽道:“ 你不就是不干净的东西嘛?” 南辞对江煜的嘲讽视而不见,继续说道:“ 应该是邪灵一类。” 江煜不再说话。仔细地听着四周的动静。南辞的话他还是信的,毕竟对方是魔界首尊,对于这些阴损的东西,他自然要比自己清楚。 突然,手中的如意盘不停地抖动,最后指针指向了墓室更深的地方。江煜顺着指针所指的方向前走着,这一路上,除了随处可见的白骨,和一些陪葬的瓦瓦罐罐,倒也再没什么其他的异常的东西。 江煜跟着罗盘七拐八拐,走到了一间墓室。这间墓室比之前的几间都要大些,只有墓室最中间放了一口棺材,其余便再没有什么东西,倒也显得很空旷。 看来那支翠步摇便是在眼前这口棺材中了。 江煜正欲破棺,忽然一道虚影冲向江煜!青年立刻以扇阻挡! 那东西似乎并不想江煜开馆,被甩到一边后,又冲过来。江煜想着这邪祟应该是这石棺里的东西,掀人棺材本就是损阴德的事情,倘若再毁灭眼前这邪祟,江煜到底有些不忍。手腕一翻锦屏释出,三根青藤从三面直冲向那邪祟,霎时,便化作牢笼将那股邪祟困在其中了!不再管旁边挣扎着的邪灵,江煜便直径朝那石棺走去。 不予理睬身后的尾随者,江煜以掌力破开石棺,棺中已没有了人骨,只剩下一身红色华服和一些珠宝叠翠。江煜对玉石并无多少兴趣,随意扫了眼后,青年拿起一只翠玉步摇,一凤一凰被雕刻其上,羽翼鎏金,只两凤嘴中各含了一颗碧玉珠子,连着金丝垂下两颗玉珠。 江煜只看其华丽,想来定是珍品。便把它放在罗盘上,霎时,两只凤凰嘴中碧珠摇晃,铃铃作响。江煜不禁皱眉,这步摇似是不愿被唤醒? “它的主人定然生前怨气深重,死后一缕怨魂缠在这簪子上,才使得它不愿被唤醒。” 南辞从后面走过来,说道。 “啧,看来首尊大人深谙这等邪祟之物,果然物以类聚!” 江煜瞥了一眼南辞,阴阳怪气道。 南辞不在意江煜的嘲讽,以手抚簪。释出一丝灵力。那暗红色气体粘上翠玉步摇,顿时被扩大了好几倍,宛如一面墙。展现在江南二人面前,成了一幅巨大的浮屏。 …… 西湖六月,波光粼粼。湖心亭中传来阵阵清脆的琴声,引得过路人纷纷往湖心亭张望,究竟是何人能弹出如此好听的琴声? 御皇轩摇着折扇走在西湖畔,自然也听到了徐徐传来琴声。顺着琴声走到湖心亭,御皇轩看到了一位红衣女子。肌肤若雪,目若含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 御皇轩折扇一合,说道:“ 在下听姑娘弹琴甚是动听,不知姑娘芳名?” 红衣女子停下手上的动作,抬眼随意看了下御皇轩,朱唇轻启道:“ 菡萏。” 御皇轩低头轻声念了遍菡萏的名字 分卷阅读6 ,又笑了笑,说道:“ 出淤泥而不染,浊清涟而不妖。好名字!在下……叶轩。我对姑娘一见倾心,不知在下是否有那个荣幸邀姑娘一同…..游湖?” “菡萏姑娘,这江南最好玩儿的是什么地方?在下初来乍到,还请姑娘赐教。” “菡萏姑娘,今晚西湖边有放河灯的节目,你可愿与在下一同去看?” “莲儿,你就像这荷花,我愿意做那荷叶,一直守护你。” “叶郎,你爱我吗?” “爱,我心里只有你一人。” “ 莲儿,我今生会护你安好的。” “莲儿,其实我的真实身份是当今的太子,此次来江南是微服私访的。之前向你隐瞒身份实属无奈。莲儿,我发誓我对你是真心的,你可愿随我入宫?” “叶郎,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只爱我一人?” “此生御皇轩心里只有菡萏一人。” “好。我跟你回宫。” ……. 退朝—————— “陛下,您是回神龙殿还是去哪位娘娘宫里?” “去莺婕妤处。”御皇轩揉了揉眉心,有些疲倦。 “诺,起驾迎春殿。”小太监沙哑的嗓音响起,侍卫抬起轿辇。 “娘娘,您不必再等了,陛下下朝后直接去了迎春殿。” 身边丫鬟散退旁人。 “水芝,你说陛下还会来我这泽蓉殿吗?他已经两个月没有过来了。想当初,在西湖畔,我在亭内弹琴,人来人往,多少公子倾慕我的琴艺,可我不曾青眼于他们,直到那天遇见陛下,只一眼,我便觉得,他是我命中注定的良人,他把我带回皇宫,他说虽不能许我后位,但他此生只爱我一人,我明白他身为君主的无奈,我也不求荣华富贵,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便足够了。” 莲昭仪说着说着,落了泪,打湿了桌上锦布。 “娘娘您别哭了,我懂,我都懂,我自幼跟着您,从西湖来到这皇宫,娘娘您何苦呢?我去请陛下过来。” 说着,小丫鬟跑出了宫门。 入夜,菡萏还不见水芝回来,差人去打听,方才得知,水芝擅闯迎春殿,吓到了莺婕妤怀中的猫,畜生本凶,爪子划破了莺婕妤的手臂,这才惹得龙颜大怒,关押了水芝。下令随莺婕妤处置。菡萏听后差点吓昏过去。 “叶郎啊叶郎,你好狠的心啊,您已经负了我,难道连我这妹妹也不放过吗?!!” “陛下,莲昭仪在外求见。” 小太监传话。 “陛下,姐姐想必是为了水芝擅闯迎春殿一事来求情的,不如就见见吧。” 莺婕妤在旁边细语道。 “小李子,宣。”御皇轩沉声说道。 “陛下,臣妾请求陛下开恩放过臣妾婢女。” 菡萏颔首低眉道,皇帝瞥了一眼塌下,其女身着一身白衣,未施粉黛,却也绝色。 “莺莺,过来朕怀里。” 御皇轩长臂一览,将莺婕妤揽入怀中。怀中人挣扎着意思了一下,便窝在御皇轩怀里不动了。 “这似乎是你第一次求朕。”御皇轩开口,却是对塌下之人所说。 菡萏在御皇轩开口与莺婕妤调笑时便握紧了衣角,听闻此言,敛去情绪:“ 求莺婕妤谅解我训妹无方。宽恕水芝。” 御皇轩闻言不禁皱了皱眉,居然无视朕的话。 “想救她可以,你代她受罚。” 皇帝抚着莺婕妤鬓边珠翠,随意道。 “菡萏领罚,谢陛下。” 菡萏叩首,便退了出去。 就....就这么走了?御皇轩愣了一下。明明还没说什么惩罚。你能替他人求情,怎么就不能替自己求个情?让你求我就那么难吗?为何不学学别的妃子在朕面前温顺一些呢?御皇轩心里极其烦躁,屏退了莺婕妤及左右。 菡萏走出神龙殿的时候有些魂不守舍,脑海里依旧是方才御皇轩轻揽莺婕妤调笑的模样,心里好像被狠狠扎了一刀。抬眼望去,天也是四四方方的,有些灰暗。远不如西湖边的天空晴朗明媚,万里无云。皇城的天气有些转凉了,菡萏一路走回泽蓉殿,路过荷花池,荷花池里的荷花也开败了。是啊,已经开败了。 那年西湖的荷花开的是那么好,那么好。他还说,要给我种满院子的荷花,连殿名“泽芙殿”都是他亲笔写下的,寓意“泽惠芙蓉”。 可是啊,再好的荷花也有开败的一天。 她这朵荷花,怕也是已经开败了。 第5章 步摇3 陛下有旨,由莲昭仪代替其婢女承受刑罚,杖责八十,克扣俸禄六个月。 “娘娘您身子骨娇贵不能这样啊!” 水芝在旁焦急的说着。 “开始吧!”语毕,菡萏闭上了眼睛。 啪,板子开始落下。 叶郎,那年西湖的荷花开得多好啊。 叶郎,你当初说过你最欢喜荷花了。 叶郎,你当初说过我为荷花你为荷叶的。 叶郎,你当初说过今生护我安好的。 叶郎,你当初说过你心里只有我一人的。 叶郎,你当初说过的...... 叶郎.....叶郎!! “陛下不好了,莲昭仪昏过去了。” 小太监来报。 “什么?!怎么会?不是告诫过你们下手要轻的吗?!还愣着干什么?!摆驾,朕去看她!” 御皇轩震怒,立马从龙榻上站起来,抬步便朝外走去。 “陛陛陛下,是告诫过侍卫。但莲绍仪近来身子骨虚弱,再加上郁结于心,便。。。受不住了。” 小太监跟在御皇轩身旁,吓得瑟瑟发抖。 不等侍卫禀报,便急匆匆赶进内殿,看着床上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气的人,心疼不已。一脚踹开了旁边跪着的侍卫。 “一群混账!好好的人怎么被折磨成这样子?!!” 御皇轩大吼道。侍卫爬起来,也不敢喊疼,踉踉跄跄跪好。 其实这是在不能怪行罚的侍卫,八十大板,身体强健的男子都指不定受的住,更何况是身娇肉贵的莲昭仪?可是皇命不可违啊,话说回来这还是皇上您让打的板子,如今知道心疼了?早干嘛去了? 当然,这话侍卫们当然没胆量说出来。 御皇轩盯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伊人,暗自懊恼,恼自 分卷阅读7 己,也恼她的倔强。 为什么那么倔呢?!各退一步不好吗?不,朕是天子,朕、不能退让。 从泽蓉殿出来,御皇轩下令莲昭仪幽禁泽蓉殿,只许太医探望诊治。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月,后宫流言纷纷,有说莲昭仪已失圣宠再无翻身余地,有说数日前曾见陛下从泽蓉殿出来。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所幸,莲昭仪已经醒了过来,毕竟被陛下吩咐过用最好的药材医治。身子也没有什么大碍了。只需精心调养便是。 “陛下驾到——” 菡萏听到外面侍从高声通报,慌忙从床榻上起身。距离上次见到他已经一月有余了。 然而,皇上来了,莺婕妤也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众侍从。 菡萏看这架势,便知来者不善,况且御皇轩那眼神已经快要将自己盯出两个窟窿了。 “参见陛下。” 待御皇轩上坐后,菡萏跪下行安。虽不知为何陛下这么劳师动众莅临泽蓉殿,但菡萏有自己的骄傲,即便是跪下行礼腰板也挺得笔直,言语间不卑不亢到:“ 不知陛下来是….” 话未说完,御皇轩一封信纸连带信封扔到了菡萏脸上,虽不会真的伤到菡萏,但到底是打断了菡萏的话。 菡萏右眼直跳,拿起地上的信纸摊开来看,只寥寥数字: 表妹,别后可还安好?为兄甚是想念。 “莲儿,你可还是念念不忘你那表兄?” 御皇轩面色阴沉问道。 说来菡萏与她那表兄是青梅竹马的情分,这点御皇轩是知道的,他当初游赏西湖时见湖心亭有人抚琴,走近看便看到一红衣女子,肌肤若雪,明眸皓齿,恍如湖中荷花化作人形,纤尘不染。御皇轩对菡萏是一见倾心,而菡萏对御皇轩也是青睐有加,就这样,郎有情妾有意,二人很快便走到了一起。在御皇轩审查江南一带时,一直都是菡萏伴其左右,二人常常吟诗作对,划船游湖。他为她染一幅丹青,她为他弹一曲古调。 可就在御皇轩向菡萏表明身份并欲带其进宫时,遭到了菡萏表哥的反对。菡萏向御皇轩表明她知道表哥的心意但她只当他是兄长,并发誓心里只有御皇轩一人。而御皇轩也向菡萏家人许诺会保护菡萏一生一世,菡萏听闻此言甚是感动,执意要跟御皇轩进宫,表兄拗不过自家表妹,只好随了她愿。 如今旧事重提,可心境却已大不一样。 菡萏抬眼看向坐上日夜思念的人:“ 陛下何意?” “哼!何意?朕的莲昭仪好大的本事......” “陛下是怀疑我与兄长私通?” 菡萏打断了御皇轩的话,面无表情,一双杏眸直直的盯着御皇轩。 那双眼睛已不复最初的澄澈,多了分凄怨。御皇轩被那双眼盯的气闷,又犹豫着答是或不是,索性一字一字沉声问道:“ 你有没有?” 这次菡萏没有回话,腰板挺得更直,一双眼平静无波的盯着御皇轩的眼睛,御皇轩也没有再问,二人就这么盯着彼此。 其实御皇轩知自己只是吃醋菡萏居然还和那个男人有书信来往,此次前来也只是为了让菡萏服个软撒个娇说句好话,顺便再保证一下心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最好不过了。 好大一会,还是菡萏先移开了视线,缓缓垂下了头。 “叶郎,我累了。” 小到听不清的声音,不知是说给别人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但御皇轩好歹也是习武之人,耳朵极其灵敏,自然是听到了菡萏的这句呢喃。心中一紧,有些不是滋味。既然她已经示弱,便也不必再为难她,御皇轩如此想着,还未出言让其起身,菡萏却站了起来,挺起脊梁,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呆板,连眼中流出的两行清泪都让人怀疑是假的。 菡萏一字一字缓缓说道:“ 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 如果不是语气中明显能听出刻意压制却还有一丝泄漏的颤抖,御皇轩都要怀疑这件事是真的了。 “叶郎,如果可以重来,我宁愿未曾见过你。”语毕,便一头撞在了雕着荷花的柱子上。 御皇轩被眼前突入发生的一幕吓了一跳,待回过神来,立马下座将菡萏抱起来,往床榻走去,一边大吼道:“ 还愣着干什么?!宣太医啊!快宣太医!!” 片刻,太医赶来,只探了探鼻息,然后诊了下脉,便将菡萏手臂放下。 摇摇头退到了一边。 其实,在把人抱起来那一刻御皇轩便知道没救了,但他宁愿自欺欺人的认为还有救,哪怕有一线生机,也要将人救活。 御皇轩坐在床榻旁,看着床上已失去血色的女子,似有锥心之痛。朕不过是想听你服个软,就那么难吗? 自从进宫,因着宫中规矩,只有皇后可以穿正红色,所以菡萏便再没有穿过任何红色。菡萏曾说,桃红嫣红都不够纯粹,她宁可不穿红色。 御皇轩握着菡萏的手,静静的看着她。其实她自始至终都是一个纯粹的女子,又何曾变过? 御皇轩下令按贵妃礼制厚葬莲绍仪,且特地嘱咐莲绍仪入棺时的服侍为正红色。 直到这时,御皇轩才明白过来菡萏当时的反应太过平静。 有一种心累,叫死水微漾。 可惜,他明白的有些太晚了。 从泽芙殿出来,御皇轩便下令关闭泽蓉殿,泽蓉殿的太监、宫娥、执行杖罚的侍卫,一夜之间,所有有关莲绍仪的人事都像是人间蒸发一般。 诺大皇宫,向来是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选秀事宜提前了三个月,新的娘娘带着新的宫娥入主后宫,便再没人提起已故的莲昭仪。 ...... “其实当日陛下走后,娘娘的尸体便不见了,天子一怒,血流成河。我恐怕波及到娘娘母家,再加上娘娘一去我也没了独活之心,便扮作娘娘被放入这棺材。这支步摇是当初尸体不见后在娘娘床榻上找到的,我入棺也只带了这支步摇。”那邪祟不知何时已经逃出锦屏束缚,幻化成一女子的虚像走到了凌空的步摇前,以手轻轻抚着步摇。 “所以你是水芝?” 江煜闻言问道 “没错,我就是水芝。” 那女子答道。 南辞,江煜毕竟都是活了上百年的人了,看多了痴男怨女的故事,自然对水芝所讲的故事 分卷阅读8 不太感冒。 江煜摸了摸鼻子,露出招牌笑容:“ 水芝姑娘,这都百年过去了,想必你主子也已经投胎转世重新做人了,你何必还要做这孤魂野鬼?不如放下执念,投胎转世吧。” 对待女子,尤其是如此衷心护主的女子,江煜总会多一份耐心。毕竟某自恋成性的花神总自称妇女之友。 “不,我总感觉,小姐并没有转世,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况且,我魂魄不全,无法投胎转世。我能看出你们是为这步摇而来,也能看出二位并非凡人。倘若你们能让我见到小姐,我便把这步摇给你们。” 水芝看着江煜的眼睛,固执的说道。 第6章 步摇4 在西湖的时候,水芝便是菡萏的丫头,二人情同姐妹,菡萏也没什么小姐架子。虽说入宫后,因着宫里的颇多规矩,即便自己是菡萏的陪嫁丫头,也只能恭恭敬敬的道一声娘娘,否则被有心人听了去,会招惹是非。 如今自己已经成了一缕亡魂,菡萏更是不知所踪,再加上水芝觉得娘娘二字实在有些嘲讽,他们二人进宫后的生活并不好过。所以也便还是称菡萏为小姐。如果可以重来,她宁愿小姐没有入宫。 南辞气息有些阴翳,一看就不好说话。还是面前这位蓝衫公子气息温和。水芝不傻。 “这……好吧。等我任务结束后我会把你带去朋友那里询问,但是何结果我不能保证。” 大不了以后回天庭了找司命问问,只要有那人生前物件,找个投胎转世的凡人问题应该不大。 如此,水芝的夙愿便算了了,只待他们帮忙找到菡萏。 “不过现在你魂魄不全,还是入这结魄囊中比较稳妥。”南辞说道。 如今自己的魂魄已经在这墓穴中近百年了,再继续下去早晚要烟消云散。水芝也知自己如今的状况,便也没有提出异议。 江煜看着水芝以臣服的姿势被南辞收入结魄囊中,内心犯愁,这我做个任务还能让他收个下属?简直不能忍! 南辞收好结魄囊后,道:“ 我们回去吧。” 江煜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二人跳到皇陵外的围墙上的时候,守夜的人还在打着瞌睡,丝毫没发现不远处围墙上站了两个人。 江煜轻轻跃起,脚下绿光忽闪,接天莲叶。南辞也不多等,施展逐云追月追了上去,片刻,二人便落到了“醉清风”的厢房内。 “你怎么还不走?” 江煜对待南辞可没有对待水芝时那么好的脾气。直接出言赶人。 “在下接连几日奔波,身心俱疲,想在此借宿一宿,不知可否?” 南辞微微一笑,说道。 “不行,滚回你的地盘去。” 江煜不假思索道。 “莫不是花栩上仙怕在下祸害此地?” 南辞笑道 “哼,笑话,不过是阴损杂碎罢了。自己随意,不伺候。” 语毕,江煜便翻身上床,面朝里侧,和衣而眠。 南辞看了眼窗外,说道:“这夜已深了,倘若在下出去误闯了别的姑娘的闺房,恐怕不太好吧。” 你以前又不是没干过半夜闯别人房间的事,装什么正人君子! 江煜想起以前自己但凡吸收了师尊给的丹药后,南辞便会一连几月半夜偷偷溜进来为自己梳理筋脉。江煜一阵头痛,索性不搭理他。 见江煜不再答话,南辞便也作罢。躺在窗前软卧上闭目养神。 第二日 众姑娘见自家主子一副苦大愁深的表情走出房门......额......后面跟着走出来一个黑衣……男子?! 众姑娘六脸懵【哔——】难不成那是咱们主子的相好?看面相是挺般配的......只是......没想到咱们主子居然有龙阳之好啊…..对此,众姑娘表示:理解理解,主子开心就好,而且看咱主子和那男子恩爱模样,断袖而已…接受接受。 江煜可不知道众姑娘心中的小九九,否则一旦他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地被按了断袖之名,可不得气得跳脚? 二人一前一后走下楼后,杜芸等人也已经反应过来,上前去:“ 公子,这位是……” “在下南辞,各位姑娘早安。” 南辞说道。 “收起你那副虚伪的嘴脸,恶心。” 江煜瞥了眼身后的南辞,皱着眉头说道。 南辞敛了笑容,看了眼江煜便垂眼,不知在思索什么。 杜芸看场面尴尬,便开口:“ 南辞公子不要介意啊,我家主子平日不这样的,平日对我们都很温和的,哎哎,主子,你别走啊,你听我一句话啊,不要那么凶恶的对人家啊,毕竟人家大老远来找你不容易……” 江煜在杜芸开口时,便转身向后院走去,杜芸一看江煜要走,急忙追了上去。 见江煜走远,众姑娘才围上来。 “公子,你别往心里去啊,喝口茶。” “公子,他以前就对你这般过分吗?” 南辞接过茶盏,看了眼江煜离去的方向,低头不语。 不做解释便罢,如此神态在众姑娘眼里便成了饱受摧残的小媳妇。 璃儿作为最小的一个,也是最沉不住气的。 “太过分了!我找他说理去。” 没等杜芸拉着,便跑了出去。 此刻,江煜正坐在院子里摆弄罗盘,看了眼气呼呼跑过来的小妮子 “怎么了?” 江煜随意问道。 璃儿性子是急,但也知眼前这位是自己的主子,小脸憋的通红,也不知从何提起。 “南辞公子是个好人!” “哼” 不屑道。 “他对您也很好。” “呵” 嘲讽着。 “您不能始乱终弃!!” “噗……” 江煜极其不端庄的喷了茶水,放下刚端起的茶盏,瞪大眼睛看着璃儿。 小丫头你说的每个字我都听得懂,但你连在一起什么意思!? 江煜黑着脸回到大堂的时候,南辞和她们相谈甚欢,见江煜来,便噤声看着他,众姑娘瞧着南辞见了江煜这般“怯懦”,不禁更加心生怜悯。 江煜见此状,心中大呼你们不要以为他对你们客客气气就以为他温柔好说话 分卷阅读9 啊他可是魔界的魔尊啊!他动一动指头你们命都没了呀!还离他那么近干嘛?!为了美色连命都不要了吗?! 然而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耐烦道:“你什么时候走?” 璃儿一听不乐意了,“南公子,你尽管在此住着,没关系的。” 江煜深吸了一口气,暗想我是谦谦君子我是妇女之友我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我不跟魔道的无赖一般见识。 你们这群白眼儿狼! 江煜盯着眼前面故作无辜的人,恨不得盯出两个窟窿来。 “我明天就要走了,如意盘指出了下一个法物的所在地在西北方,你最好赶快收拾东西滚回你的地界去。”江煜说道。 “那太好了,我回西洲正好顺路。一起吧,也好有个照应。”南辞笑着说。 “哼,你的气息不招来阴祟之物就不错了。顺路就免了吧。”江煜说着,自顾自走回了房。 次日,两人一前一后还是一起出了醉清风。江煜一脸的不情愿。没办法,人家说顺路,自己又不能真把他怎么样,索性随他吧。 出了皇城,便是人烟稀少的郊外,二人也不怕被人看见,接天莲叶、逐云追月。只一个时辰的功夫,便降落到西北境内,眼前黄土高坡,风沙缭绕。显然还是蛮夷之地,不如东南皇城般市井繁荣。 江南二人刚一落地,眼前便黄沙纷飞,待到环境略微清明,江煜这才看清。 二人面前冒出一人,十六七岁少年模样,身穿着绿色衣袍,头发高高的梳成了一个马尾,眼睛里透着机灵劲儿,笑起来还能看到嘴角的小虎牙。 “花栩仙君安好,在下奉司命星君的旨意在此恭候仙君。” 那少年拱手说道。 “你是……?”江煜皱了皱眉,疑惑道。 “小的是这境内土地神,名唤饮溪,仙君在此逗留期间,小的会听从仙君吩咐。” 语毕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还舔了舔嘴角的小虎牙。 “花栩仙君请随我来。” 紧接着,饮溪又说道。语罢便转身走去。 江煜皱了皱眉,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但说不上来,只好小跑两步跟了上去。 “南辞,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江煜看着身侧悠哉悠哉的人问道。 “阿煜指哪方面?” 黑衣青年笑了笑说着。 “说不清楚,若说这少年是土地神,也太过年轻了些,不过他知道司命,想来也不是凡人。” 江煜沉思道,也未曾注意这人称呼的变化。 “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南辞侧过脸看了看身旁的俊朗青年。 三人走至一土胚房,少年推门而入,江、南二人紧跟其后。 “ 喂,小土地,你让我们在这里等,人呢?!”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江煜便一阵头大。 “哎呦仙女姐姐你别拽我耳朵啊!!嘶—疼疼—轻点轻点,仙女姐姐手下留情啊!” 饮溪呲牙咧嘴着说道。 “灵霄,休得胡闹。” 江煜这才注意到案几边还坐着一人。此人身形伟岸,眉宇间一股正气凌然,额头上还有一道两寸长的疤痕直至眼角。手中正一丝不苟的擦拭着佩剑,端得是一副上位者的威严。 “灵霄仙君,飞鸿仙君,不知二位来此是何意?” 江煜拱手向面前两位示意。不错,眼前的两人正是天界的灵霄仙君和飞鸿战神。 江煜在天界时与灵霄倒还算熟识,与飞鸿却没说过几次话,单是飞鸿总端着上位者的威严,江煜就不想与之亲近。其实说实话,对于灵霄,江煜也是百般头疼,此女在天界便是一方“恶霸”,看热闹还煽风点火不嫌事儿大的那种 。除了在天帝面前会收敛点儿外,还未曾怕过谁,江煜纵然在天界风流倜傥,也从不敢在此女面前放肆,毕竟江煜知道,这种女人不是自己能够驾驭的。因此这俩人一起前来,自然免不了一阵头疼。 “是司命托我们来的,他说此次所要寻的法物非同寻常,恐怕会有危险,这才嘱咐我二人前来助你。” 灵霄终于放过了饮溪的耳朵,上前一本正经道。 “司命只委托我前来。” 后方飞鸿冷不丁的插了一句。 额.......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江煜顿时觉得场面尴尬…. 第7章 婴垣1 正想着找个话题来缓解下气氛,灵霄却率先开了口:“安啦安啦,同为仙君,我也是替花栩安危着想嘛,不过花栩,看来司命的担心有些多余啊。”不怀好意的话语调转了好几个弯儿,说的江煜一阵恶寒。 突然灵霄上前一步,大咧咧搂上江煜脖颈,迫使他弯下身子。“哎哎哎,跟我说说,你什么时候跟魔界首尊搞上了?” 瞥了眼灵霄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八卦模样。江煜不禁摇了摇头。 司命那损友也真是奇葩啊!居然把飞鸿给找来了,虽说飞鸿身为战神战斗力首屈一指。但一看见他古板得活像别人欠他钱似的。自己还是不想与他共事啊...... 最后,江煜在纠结是吐槽司命还是数落灵霄间还是决定把沉默是金的美德发扬光大。 南辞看着仍在勾肩搭背的二人,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最后忍不住出声:“不知二位仙君对这婴垣玉有何见解?” “来之前司命说过,这婴垣玉是夸父逐日时滴落的汗水,夸父身殒后,他曾洒下的无数汗水便化作数块玉石,散落在九洲四海。” 飞鸿放下剑,终于抬起了头。 “这婴垣玉就在蛮荒之中,且有灵兽看护。不过有一个问题,婴垣玉既然是玉石,则应该是生长在灵气浓郁之地才能久经岁月而不碎灭。但依我看来这里并没有充足的灵气来滋养它。” 飞鸿两道剑眉皱到了一起,说道。 饮溪在一旁听了许久,见总算有自己可以说上话的地方,便急忙站出来得意洋洋道:“此话非也,老古板,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 “蛮荒确实是灵气匮乏之地,但所谓物极必反,阴阳调和。蛮荒之中,实有几块绿洲是灵气丰沛之地,你们要找的婴垣玉应该就在绿洲上。”饮溪继续说道。 江煜听闻,眼睛一亮立马说道:“那麻烦土地为我们带路前往蛮荒中的绿洲之地。” “事不宜迟,即刻动身吧。” 飞 分卷阅读10 鸿言道。也没在意饮溪话里对他的称呼,毕竟在他眼里,饮溪不过是个半大的小娃娃,犯不着跟他生气。 天界的仙神除非是有任务在身,否则时禁止下界的。但也有例外,比如天界恶霸灵霄、仗着天帝的宠爱有恃无恐,便经常偷偷溜下界去。仙使下界后自身灵力就会受诸多限制,这蛮荒又灵气匮乏,一行人有女人又有小孩子,便只好作徒步深入这蛮荒腹地。 烈日当空,无边黄沙。江煜觉得眼前的景象似乎都在晃,没办法,成仙多年,虽说也是武者出身,但修炼的方法不同。因此他不似飞鸿那般身体蛮横,也不似饮溪生于此地长于此地早已习惯了高温炎热。 行至晌午,一行人中便数江煜和灵霄最是疲惫。 不…..或许.....只有灵霄一人…. “阿煜,闭上眼睛。” 南辞语毕,伸出手掌抚上了江煜额头。 江煜虽不满此举过于亲昵,但当南辞扶上他额头时,江煜便感受到一股清凉由眉间穴流过四肢百骸,毫无疑问,在这炎天烈日中,这股清凉很是难得,饶是江煜再不喜南辞的举动,也不忍打掉他的手臂。 须臾,南辞手臂放下,此时江煜已经没了倦怠,睁开眼睛,正撞上南辞的带着笑意的眼睛,不由一怔,随后慌忙撇开。不由心想:“哼,伪君子!” 想是这么想,微微发红的耳朵却出卖了青年,所幸大家在这烈日烘烤下都有些许面红耳赤,便没有引起注意。 灵霄眼看着江煜没了疲态,惊呼:“南辞,你刚刚对花栩施了什么术法?” 南辞笑道:“倒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不过是将我体内灵力渡些给他。” 早在百年前,魔界与人界便有融合之势,魔界的魔也可随意在人界活动,只要不是为祸四方,倒也没有仙使来制止。话说回来,即便哪只魔作恶多端,仙界众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废话,谁愿意单枪匹马去降魔啊!且不说天界魔界界本就是粉饰太平,魔界的魔原先还有内部相争,自从南辞继任魔尊一统魔界后,便团结一心一致对外,更是不好招惹。 蛮荒西南方向便是众魔在人界的大本营——西洲。此处临近南辞老巢,南辞便也不受这里灵气匮乏的困扰,何况,江煜等人下界本身就受限制,而南辞在人界百年,并不受异界限制。 “那你能不能也渡些给我呢?” 灵霄小声地问南辞。 之所以小声,便是怕飞鸿听见,并不是说飞鸿对南辞有何偏见,事实上在南辞一统魔界后,那些魔便很少在人间胡作非为祸患四方了。只是一行仙使居然要靠一只魔渡气来捱过炎日,实在有辱仙门。 “这,恐怕不太好。我的气息与你们本就大相径庭,强行渡灵可能会适得其反。” 南辞解释道。 “那为什么花栩可以?” 灵霄不解,按说花栩也是货真价实的纯正仙君一枚啊毫无半点添加剂,为何自己就不行呢? “这….” 南辞看了眼坐着的青年、稍微弯了下腰,在灵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霎时,灵霄杏眸微怔,机械般转过头盯着南辞,看着眼前雷打不动的笑脸,灵霄第一次感觉这人并不像表面那么纯良无害。 要知道,之前她可是一直认为南辞虽为魔尊但其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样子足以让她深信外界说的一代魔尊凶神恶煞杀人如麻的传闻是假的啊!! 果然,还是自己太年轻了.....这个世界远比自己想象的要黑暗啊!! 江煜回过头便看见南辞灵霄二人耳鬓厮磨且南辞眼中含笑的模样,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嗯.... 大概是热的。堂堂天界仙官与一个魔尊交谈甚欢像什么样子?! 江煜如此想着便起身向二人走去。 “南辞,你过来。我热。” 面色不快,语气中还隐隐有命令的意味。 “好的阿煜。” 南辞从善如流的说着,跟随江煜过去。 休息片刻,一行人起身继续进行,起身时,江煜路过灵霄,飞快的说了句“小心南辞。” 语罢,便越过灵霄走去。 灵霄看了眼前面的蓝色背影,以及青年旁并肩而走的黑衣青年,一时无语。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吧? 灵霄暗暗摇了摇头,魔尊什么的,果然是从里黑到外的。 又走了许久,一行人远远看见一泓清潭。 看来是到了。 湛蓝的湖,青葱的树,银白的沙,和煦的风,迅猛的瀑布从山壁断层处飞流直下。众人不禁感叹绿洲果然是灵力丰沛之地。婴垣玉应该就藏于此处了。 “哎哎哎,到了到了,我没骗你们吧~我早就觉得这里肯定藏有宝物。”小土地絮絮叨叨地跳脚。 “闭嘴。” 飞鸿揉了揉太阳穴,瞪了眼饮溪,似乎是觉着饮溪嚷嚷的吵得头疼。想飞鸿活了这么多年,因着上位者的威严,还没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刚下界时被这小土地坑了不说,如今又在自己面前叽叽喳喳,委实闹腾。 饮溪瞥了眼飞鸿,鼻音哼了一声,抱臂不在言语。 “天色已晚,今天我们先在这湖边休息一下吧,明日再进山去。” 江煜说着,考虑到饮溪不过是个土地,灵霄又是文官出身。明日便不欲让二人与之前往。 “不行,我既然来了,定然要去看看那守护神兽长个什么样子!再说了,谁说文官就不能探险了?你不也是花神吗?你那几根藤蔓比我的玄烨笔好到哪儿去了?”灵霄一听江煜话的意思是不想让她去,立马就不乐意了,她此次下界本就是来看稀罕玩意儿的,只能守在外面有什么好玩儿的。 “玄烨自然是好的,不过你嘛.....” 江煜瞥了眼跳脚的灵霄,便不在发声。 灵霄一看他那鄙视的眼神,立马不淡定了,大叫道:“ 花栩你什么意思啊?!你是说我法术差?” “灵霄仙君息怒,阿煜无轻蔑之意,仙君若想去,明日一同前往就是了。” 南辞突然挡在江煜面前,一脸温和的看着灵霄说道。 嘁,靠男人算什么本事啊!欺负我没男人?灵霄如是想着,本打算说出来,但看着南辞那友好的笑脸,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没了刚才跳脚时的底气,心里直打 分卷阅读11 怵:南辞你别笑……我害怕…. 经过几人“和平友好”的讨论,最终商定明日五人一同前去。 次日,当江煜醒来时,发现众人已经都醒了,而此时江煜也发现了不对劲。瀑布没有了,峭壁没有了,深潭没有了,绿树没有了.....江煜休息前靠的那块长满青苔的石头还在,却是没了青苔,只有饱经风沙的凹痕。 江煜心中诧异,一脸疑惑的看着其余人。 “我想我们大概是看见蜃景了。” 饮溪愁眉苦脸的说道。 蜃景?! 第8章 婴垣2 “蜃景?” 灵霄皱了皱眉,她成仙多年,也屡次下界游玩,但蛮荒却是只来过一次,因为人烟稀少,黄沙漫天,远不如东南方青山绿水好玩,便再也没有来过这里。蜃景这种东西更是第一次听说。? “蜃景是蛮荒极其罕见的一种景象,是虚幻的,原本不存在的。也就是说我们从昨天到现在看见的绿洲都是蜃景。” 南辞简单解释了。 看来情况不容乐观啊..... 江煜愁眉苦脸地想着,暗叹自己的运气真是够差的,难得一见的蜃景都能让自己给碰上。本以为找到了绿洲,婴垣玉也能很快找到。这下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了。无奈,一行人只得继续行走。 许久,江煜已经有些疲倦,但拉不下脸再叫南辞渡灵力给自己。正晕晕乎乎着,突然听见灵霄一声惊呼:“我们又回到原地了!” 什么?怎么可能?! “真的,你们看这石头上,还有我用玄烨笔留下的字迹。” 灵霄说道。 玄烨笔并非凡品,它是灵霄用于记册的毛笔,是天帝所赐。一旦写下来的东西历经百年也不会消失。 众人听闻,心中都甚是诧异。聚拢过来一看——“灵霄到此一游。 ” 后面居然还画了一只毛笔! 嘎——嘎——嘎——众人头顶乌鸦飞过…… “游玩必备嘛,这可是我们审查界不成文的规定啊~” 望着众人投过来的鄙夷眼神,灵霄一脸理所当然道。“ 再说要不是我留下字迹,你们还不知道迷路了呢!” 对此,灵霄表示幸好我有这个到此一游的好习惯以后一定要发扬光大。 “南辞,你有没有发现这里似乎没有那么热?” 江煜抬头看了看烈日当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这日头虽然恍得让人无法直视,但却没有昨天般汗如雨下。倒是….心理作用更多一些。 “是有一些,阿煜可是怀疑什么?” 南辞看了看一望无际的蛮荒,低头思索着某种可能性。 “不清楚,蛮荒里的蜃景都是绿洲吗?” 江煜摇摇头,看向南辞说道。 “也不一定,蜃景不过是将别处景象映射过来......” 南辞还未说完,便被江煜打断:“ 别处?倘若别处是蛮荒,那么映射过来的蜃景自然也是蛮荒咯?” 南辞思索片刻,释然一笑,说道:“ 按说是可以的 ,看来我们可能是入了一片蛮荒蜃景了。” “可有解法?” 江煜问道。 “自然是有的,蜃景是由于光线映射所呈现的,倘若有面镜子挡了一方光线,这蜃景也就不攻自破了。” 南辞言道。 “这有何难?”灵霄听完二人言论,也明了了个大概,便从怀中祭出一面半人高的镜子,呈椭圆形,镜子边缘鎏金装饰,最上方镶嵌着一块紫色宝石。 南辞接过镜子,手腕施力,那镜子便飞向一块巨大岩石,随着南辞手腕反转,镜身微微转动。 镜子徐徐转动到一个角度,众人脚下的黄沙开始晃动,模糊不清,待南辞在微微调整角度,黄沙已彻底不复存在,众人脚下踩的依旧是柔软的草地。大家环顾四周,还是昨日的瀑布,深潭,峭壁,浅滩。 江煜松了一口气,看来蜃景是破了。众人也都不再迟疑,往山上走去。 须臾,江煜看着手中罗盘不停抖动,心中明了,看来离婴垣玉不远了。 一行人到了一个巨大山洞旁方才止步,江煜看着眼前黑黢黢的洞府,转身对灵霄和饮溪说道:“ 我与飞鸿进去即可,你们二人在外接应,切记不要轻举妄动。” “ 南辞…..” 江煜侧过头,不见南辞。 “那个....他方才已经进洞了。” 饮溪小声说道。从进入山中他便觉得不安,如今已没有了最开始兴致勃勃的模样。想来小土地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有些不安也是在所难免的。 江煜不禁皱了皱眉,不再言他,和飞鸿一前一后进入山洞。山洞中乌漆一片,不时传出喋——喋——的叫声。 江煜暗暗施法,“锦屏”缠上手腕,随时准备发出攻击。 “飞鸿 ” 江煜低声叫道,无人应答。 “飞鸿?你在吗?!” 这次青年声音明显急厉了些,还是寂静的诡异。 难道走丢了?! 原本江煜怕有光会惊吓到洞中的东西,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手掌一翻,一朵莲花灯便悬于掌中,散着淡粉色的光,虽说有些许微弱,只能照亮江煜的周围,再远些便还是无尽的黑暗,但聊胜于无。 江煜扫视了一下四周,又低低叫了两声飞鸿的名字。这才让江煜确定了他和飞鸿走散了的事实。明明是顺着一条路进来的,有没看见什么岔口,怎么就走散了呢? 江煜百思不得其解。如今回去已经不可能了,只得往前走。片刻,江煜面前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石洞,均半人高。江煜右眼砰砰直跳,似乎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最后青年依据感觉选择了左边的洞口。 江煜猫着腰走着,手里花灯举在前方,石路不过宽三尺左右,或许不能称之为路。面上坑坑洼洼,有些地方还从上边往下渗着水滴。江煜有好几次脑袋碰到石顶。 石路旁是一河道,江煜发现这水并不是死水,它有流向,正是江煜所前行的方向。既然是活水,前方应该是有出路的。江煜如是想着。 渐渐的,江煜听见似有若无的传来一些声响,似乎是打斗声。便加快了步伐,钻过一个更小的洞,江煜眼前便豁然开朗。眼前是一宽敞巨大的天然露天洞穴。四周石壁光滑陡峭,覆满了常年生长的绿色植物, 分卷阅读12 向上数百丈方可看见外边夜幕明月高悬。而江煜正处在石壁上的一处凸出来的石块上。 向下看是一汪池水,水面中央石坛上飞鸿正与一兽对峙着。那兽身似红豹,双目间长有一角,五条尾巴不断击打着水面,叫声像是敲击石头发出的响声。 江煜纵身一跃,跳下了石块。刚一落地,欲上前帮忙,忽的被一人从身后捂住嘴巴。“ 嘘——小声点。 ” 这人在江煜耳边低语。 江煜定睛一看,南辞不知何时站在了他后边。“那畜生还未发现我们。趁飞鸿将军在与那畜生缠斗,我们还是快些去拿婴垣玉吧。” 江煜又看了眼水潭中央的一人一兽,想来飞鸿也是武艺高强之辈,而那只兽却能和一方战神僵持不下,着实有些厉害。不禁问南辞:“ 那兽是何来头?” 南辞目不斜视:“ 那畜生名为“ 狰 ” 。是上古神兽之一,如今世间已经绝迹 ,想来它也是从未出过这山洞。快看阿煜,那就是婴垣玉。” 顺着南辞的目光,江煜看过去,台阶上有一圆形石座,估计是那狰兽的休息之处。圆形石座后面的墙边有许多无规则状、一簇一簇的蓝色水晶,正中间的一簇水晶拥着一块嫣红色的石头——便是婴垣玉!江煜走上台阶,正欲去取那婴垣玉。 “略————” 那狰兽见有人觊觎婴垣玉,也不恋战,一下跳出石坛,扑向江煜,来势汹汹,却被凭空出现的藤蔓挡了攻势,跳落在一旁。 空中藤蔓消失,转而出现在狰兽身侧。 “ 缚!” 江煜轻言。还未等那凶兽反应过来,“锦屏”便如同活了般缠上了豹身。此举虽不能直接杀死那畜生,但到底是阻了它的攻击。眼看着倒地挣扎的凶兽,江煜也不再迟疑,伸手便去拿那嫣红色的玉石。 玉石刚一离位,三人同时感受到一阵地动山摇,潭水翻涌,那狰也似乎受到感应,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再次攻击。 三人见此情景,都心中了然,想必这婴垣玉是维持着这座山的命脉,玉石离位,便惊动了这座山,恐怕再过不久这座山就会坍塌。不做迟疑,三人立刻拿上玉石准备按原路返回。跳上石洞瞬间,潭水中央石坛破碎,潭水翻涌数十尺高,伴着一声野兽的咆哮,推着那些碎石扑向洞口。三人疾步逃窜,为防止走散,“ 锦屏 ”缠上了南辞、飞鸿的腰身。 拐过三四个岔口,终于听不见了潭水声和“ 狰 ”的咆哮声。三人这才放缓了脚步。 “婴垣玉既然已经到手了,还是快些出去吧。” 飞鸿说道。 “嗯,这地方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江煜一向是个唯心主义,相信自己的直觉,从一进来右眼就一直跳,显然没什么好事。 当然,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南辞,南辞?” 江煜唤了两声,见青年没有反应。 南辞盯着身边平静的河道,不知在看些什么。 第9章 婴垣3 幽深的河道,因为婴垣玉的缺位,已经没了流淌的迹象,俨然一条死水。忽然南辞又看到了方才一闪而过的黑影。“ 小心!” 惊邪出鞘。 还未等江煜反应过来,便从水中窜出一条暗青色巨蟒袭向江煜。江煜下意识释出“ 锦屏 ”自护,然而那蟒却并未直冲江煜,而是从江煜身侧掠过,眨眼便入了水中。不见踪迹。水道又恢复了平静,好似那巨蟒不曾出现过。 三人谁都没有打破这份空寂。刚才的巨蟒太过突然,恐不知什么时候会再冒出来。江煜小心翼翼的向前挪着,南辞跟在后面更是若有所思,不时向那死水看一眼。 “花栩—— 飞鸿—— 饮溪——你们在哪——” 平静到诡异气氛突然被打破。江煜不禁皱眉 “ 灵霄他们也进来了?” “阿煜,你的婴垣玉不见了。” 经南辞提醒江煜这才发觉自己挂在腰间的婴垣玉已经只剩空空一段布条,想来是被那水中孽畜侧过身时咬走的。可恶!江煜不禁皱了皱眉。 “阿煜,你和飞鸿去找灵霄,我去取回婴垣玉。”南辞说道。 “我和你一起去,那孽畜想必不是善茬,必定比那狰兽更难缠。” 江煜闻言,沉思道。 “不必,阿煜,你们找到灵霄,且先下山去。我取回婴垣玉便去找你们。” 江煜听完南辞的话,也便作罢,自己本来就不善水,下去或许也是累赘。便皱着眉说了句:“ 万事小心,不可勉强。” 正抬眼,对上南辞含笑的眸子,不禁一阵恶寒,语气一转,恶狠狠的说道:“ 最好死在水下。” 便转身,随飞鸿去寻灵霄了。 待到二人身影已不见。南辞收起了笑容,眼眸由墨黑转变成血红,盯着那水面,片刻,足轻点地,便入了水中。悄无声息。 这边,江煜和飞鸿循声赶往灵霄处,江煜趁机问:“ 飞鸿,进来后怎么不见你了?”并不是他怀疑飞鸿什么,而是现在问也好提前弄清楚这洞中的玄机,避免再遇到什么东西的时候措不及防。 飞鸿闻言,答道:“ 我和你一同进来后,就不见你了。沿着石壁一直走,就直接走到了那畜生的老窝。倒也没遇上其他的什么东西,只是惊醒了那畜生。” 听飞鸿这样说,江煜暗自思索了一番。这石洞里有玄机是错不了了。听说以前很早的时候有那种能让人产生错觉的机关,不知道是不是那种。 一路上江煜心情凝重,穿过狭隘的石路,却被眼前的巨大沟壑阻截,那边灵霄正与数十只蝙蝠缠斗 。 “喋——喋——” 那不断冲向灵霄的是一种能吸血的蝙蝠,名唤嗜血蝠。常年活动于阴暗湿冷的角落,西洲倒是应该有不少。 灵霄并没有时间去看对岸的江煜二人,眼前接连不断的嗜血蝠已经让她自顾不暇。手中笔墨不断的挥出。 玄烨笔到底是神物,魔物一旦沾上,即刻便烟消云散。 “奇怪,方才进来时并未看见这沟壑啊。” 江煜满腹疑惑,看向飞鸿,见后者也摇摇头,便作罢了。救人要紧。 江煜先前已经试过了,接天连叶在此地用不了,而飞鸿的轻功更是施展不开。无奈,江煜只得释出锦屏伸向对岸,待锦屏缠上了对岸的石头,两岸架起一座 分卷阅读13 桥梁。江煜二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顺着藤蔓走向对岸。期间还有几只嗜血蝠冲向二人,也均被二人斩灭。 终于到对岸,嗜血蝠也灭的差不多了。江煜看着有些狼狈的灵霄,皱了皱眉问道:“ 不是让你在外面等吗?怎么进来了?” 刚和嗜血蝠经历了一场战斗,又被江煜这么严肃的责问。灵霄有些心虚,一脸委屈的说道:“ 我担心你们嘛。我和饮溪一同进来的,但是进来后就和那臭小子走散了,然后就碰上了那群嗜血蝠。” 一进来就走散了?那不是跟他和飞鸿一样?看来这山洞果然另有玄机啊。 江煜看着眼前低着头的女子,一阵无奈,想必她也花了不少力气,能让天不怕地不怕的灵霄服软,那些嗜血蝠也算是死得值了。江煜也没了脾气,揉了揉女子的头,叹了口气,说道:“ 走吧,出去吧。” “可是,出不去了啊。。。我刚是从对岸那个洞口进来的,忽然一阵地动山摇,这块地便从中间裂开了,那声巨响还惊吓了不少的嗜血蝠。” 灵霄弱弱的说道。 江煜看了看对岸来时的那个洞口,又看了看黑不溜啾的沟壑。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有两种选择,要么、原路返回但明显这石洞有玄机免不了要来来回回绕来绕去也不一定能走出来。要么、顺着裂开的峭壁下到沟壑下面,那一切就都是未知。其实,江煜比较倾向原路返回,毕竟、未知比已知更加让人难安。 况且,他有些怕黑。关于这点江煜一直不愿意承认,但是儿时留下的阴影,导致江煜有些惧怕未知的黑暗,虽说位列仙官多年,早就没机会碰到这种情况,但如今遇到了,还是让他有些不安。江煜一边思索着、一边习惯性摩擦着左手尾戒。 这时、飞鸿突然出言道 :“ 走下路吧。刚才那种机关很像我以前行军打仗时候碰到过的一种,机关触发后,洞内的构造便会改变,除非制造者亲自动手,否则无人能将其再恢复原样。” 飞鸿以前领军攻打西北的时候,秉着知己知彼的原则,去了解了不少大西北的奇门遁甲。这是西北人独有的一种机关,因为建筑起来需要的石头等材料多、耗时时间长,且施展不易,毕竟打仗的时候谁没事儿往你的机关里冲啊?!因此这在其他地方并不多见,只有多石多土的大西北才会有。而且大多都是用来关押重犯。如今自己遇到的情况像极了那种机关。倘若真是那种,那么回去必然是不能找到出路的,只能向下走。 江煜听完飞鸿所言,便也断了原路返回的念头,锦屏释出。 青年薄唇轻启,道:“ 长。” 那青藤便犹如活了一般朝着那无尽黑暗向下蜿蜒。江煜将这头锦屏甩出,缠上了方才的那座大石头。这才转身对旁边二人说:“ 下去吧。” 语毕,自己便第一个顺着锦屏藤小心翼翼的向下退去。见江煜已经开始,二人也不多言,拽着锦屏慢慢退着。灵霄因为是女子,又是三人中灵力最低的,便走在了中间,倘若真遇到什么,她也不会有危险。、 片刻,江煜感觉到脚下好像踩到了平地,又试探了两下,这才松开了青藤。双手一翻,两盏莲花灯便浮在了手掌上,散发粉红色的光。待到飞鸿、灵霄二人站稳,江煜将手中一盏莲花灯递给了灵霄。三人还是江煜在前飞鸿断后的序列向前走着。两盏花灯到底是比一盏花灯亮些,江煜能看清楚三人的处境,周围还是凹凸不平的石壁,上方还有巨大的钟乳石林立。滴滴答答的水声在山洞内回响,非常清晰。三人没有过多欣赏那巧夺天工的钟乳石,只想赶快离开这不知道还会冒出什么的山洞。 “略————” 突然,空旷的山洞中传来了一声吼叫。 “是那只畜生!”飞鸿听到后,脱口而出! 江煜将手里的花灯向前抛去,莲花灯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停在了前方洞顶处,照亮了整个洞穴。 江煜等人这才看清楚,正前方二十米开外,赫然站着那只狰兽! 江煜召出了青玖,锦屏藤也暗悄悄缠上了青年的左手臂。这里地段狭隘,两边都是陡峭的石壁,前面又有狰兽拦截,后方无路。倘若它扑过来,他们只能硬生生接下! 江煜沉声对身后的灵霄说道:“灵霄!你退后!” 灵霄依言忙拿着花灯退到了飞鸿的身后。这狰兽自己应付不来,只能尽可能地把空间腾出来好让飞鸿他们施展手脚。 那畜生看见他们三人后,果真嚎叫了一声扑了过来!无边杀气翻涌而来,飞鸿也不多说话,提剑直面迎了上去! 一人一兽在狭隘的通道缠斗,只一个回合,飞鸿的剑便戳破了那畜生的皮肉,而那狰兽的爪子也划伤了飞鸿的后背! 地域狭小,无论是人还是兽,都施展不开。江煜皱眉,这种情况下最好速战速决。 锦屏释出,缠上了洞顶上方的钟乳石。江煜左手拽着锦屏,右手持着青玖,向前荡去!狰兽正与飞鸿打得不可开交,身上沾满了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飞鸿的。江煜快速地在空中掠过,等到那狰兽反应过来时,江煜已经荡到了狰兽的正上方!锦屏收回,青玖向下!一剑直戳上了狰兽的脊梁! “略!———” 那狰兽痛苦地嚎叫着,身子使劲儿地向旁边的石壁撞去。江煜抽出青玖,脚下绿光虚晃,便落在了一旁地上。 三根锦屏藤释出,直直向那头狰兽击去! “缚!” 江煜口吐一字,锦屏藤瞬间缠上了发狂的狰兽,并且越收越紧。 “我们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江煜说道,率先跃过了那头狰兽向前奔去。 飞鸿和灵霄也紧跟其上,快速地向前跑去。 第10章 婴垣4 约莫两柱香左右,江煜隐隐看到一丝光亮,还能听见瀑布悬泻而下的巨大声响。马上就要出去了!青年很是兴奋,大步朝那光亮处迈去,那洞口的光亮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总算出来了!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三人这才发现周围已经不是来时半山腰那个洞口的景象了。来的时候他们是绕过深潭峭壁,从山的另一侧徒步上山的。如今出来了,却到了峭壁上面! 江煜往前走了几步,向下看去,是深不可见的潭水。 “那个小土地呢 分卷阅读14 ?” 三人松懈下来,飞鸿这才说道。 “我和他一起进去的,进去后就走散了….不会还没出来吧?” 灵霄惊呼道,似有些懊恼没看好他。 “许是刚进去又出来了呢 ? ”自从上山之后,江煜就察觉到饮溪有些揣揣不安,想必是害怕,估计还没进去就又出来的几率非常大。 “ 他好歹也是土地神,哪怕遇到危险遁地逃跑总会吧。应该没什么问题,我们先下山吧。” 江煜道。 累了两天,且神经一直紧绷着。江煜有一些疲惫。灵霄也觉得江煜所言在理,便也同意先下山去休息。 途中,江煜简单给灵霄说了下他们在洞中遇到的情况。灵霄听完很是诧异:“ 只听司命说有狰兽守护婴垣玉,没听说还有条蟒蛇啊?” 飞鸿也很是不解,不过,司命的经卷阁也不是绝对完整的,对于这出乎意料的青蟒,三人也都认为是司命记载遗漏之物,那狰兽是上古时期的神兽,想必那条青蟒不会比那狰兽活得时间短。 毕竟是上古时期的活物,那时候的司命还不是现在的司命、无从考察。 出了那山洞江煜就发现自己的轻功没有了任何限制,所幸这峭壁也不是特别高。江煜纵身一跃,一片荷叶浮现在半空中,青年右脚轻点那荷叶,荷叶消失不见后,江煜也稳稳的落在了水潭边上。飞鸿、灵霄也施展轻功跳了下来。 三人并没有停歇,而是打算直接回到之前的黄土小镇,看看饮溪在不在那里。 由于回程没有了南辞渡的灵气,江煜表示快要烤化了!!简直就是蒸笼里没包严实的灌汤包有没有!!灵霄也表示她都黑了一圈了,回去必须要向仙母讨要一些美白养颜的仙露。 江煜足尖轻点,在周遭灵气不充沛的情况下,接天连叶确实需要耗费太多灵力,索性回程不像来时需要保存灵力以应对凶兽,于是三人也不怕浪费,总好过在这蛮荒之中被晒干。 尽管如此,三人抵达小镇时也已经过了晌午,三人找了家客栈住下。西北边陲的黄土高坡,人烟稀少经济并不繁荣,倒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客栈,所幸三人都不是那么挑剔。简单吃过午饭后,便各自回房休息了。飞鸿抽空前去饮溪原来的土坯房看了眼,人还没回来。 不见南辞回来,饮溪也不知所踪,三人商量后决定在此等一晚,倘若还毫无音讯,恐怕还要再去那山上看看。 江煜其实并不担心南辞会死,毕竟魔界首尊,那么容易就被一条凶兽残杀,说出去岂不笑话? 饮溪虽说比不得南辞,但好歹也算是个神吧,且从小长于西北边陲,这边的东西自然要比江煜他们这些外来客熟悉的多,应该也死不了。 果然,第二天早上,饮溪便找了过来,还带来了婴垣玉。 江煜看到饮溪灰头土脸的进来,右臂整个被缠上白纱,吊在脖子上。上身半裸,有不少伤口,伤口却不深,大都是皮外伤。休养个把月,也不碍事。 饮溪喝口水缓了缓,拿出婴垣玉放在桌子上。江煜一看见那玉石,呼吸一怔“ 南辞呢?!” 难道真的与那凶兽同归于尽了?尽管江煜觉得那条青蟒虽然凶恶,但并不会是南辞的对手,但事有万一,那山洞可是人家的地盘儿,万一水下还有个蟒蛇窝儿呢?那南辞岂不是挂了? “哎哟哟花栩上神,你可别这么瞪我啊,你那位魔尊大人让我把婴垣玉交给你。” 饮溪大咧咧地说。 “小土地,你在哪儿碰见南辞了?” 飞鸿闻言皱了皱眉。 “当然是在洞里了,我和灵霄仙君走散了,碰到了魔尊大人正在和一条青色大蟒蛇缠斗,哎呦你可没见,那蟒蛇这么大个儿,眼睛还是绿幽幽的.....” 饮溪说着,还用仅存的一只手比划了一下。 见少年就要跑题,江煜黑着脸咬着牙说道:“ 讲!重!点!” 。饮溪一看江煜马上就要爆发的模样,立马改口道:“ 虽然~那蟒蛇很强大,但是!!在我饮溪的帮助下,魔尊大人还是战胜了那只蟒蛇并且拿到了婴垣玉。他说还有要事处理,就让我把这块玉带给你。” 饮溪简单解释了他的经历。 灵霄心中吐槽:“ 看你浑身是伤的样子,确定是帮忙而不是添乱吗?”最终却没有说出来,毕竟伤者为大,嘲笑伤者是不道德的 而江煜则不解,有什么事这么要紧?居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 突然脚下有动静,打断了江煜的思绪,江煜低头一看,不知何时从地里冒出一葫芦,然后缓缓现出一身高五尺的小老头子。 “三位仙使好,小的是这西北蛮荒的土地神。都怪小老儿这劣徒,将小老儿灌醉,这才让他出来作浪。” 那个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小老头子说着。 那老头子长得慈眉善目,一把白花花的老胡子凌乱的长在下巴上。手里还拿着一根拐杖,拐杖上还系着一物件,可不就刚才戳到江煜脚的葫芦。 眼前这老头的一番话顿时让三人一阵蒙圈,飞鸿最先回过神来。 “你....你不是土地?” 飞鸿盯着在一旁暗暗降低存在感的饮溪。 听此言加上飞鸿有些瞧不起自己的语气,饮溪顿时涨红小脸:“ 目前还不是而已!以后会是的!!” “劣徒,还不向仙使赔罪?” 土地老儿一棍子敲在饮溪屁股上,饮溪顿时疼的跳起来哇哇大叫 江煜揉了揉眉心,从中规劝:“ 罢了,此行他也受了不小的伤,也算是得了教训吧。” “谢仙使宽恕。” 土地老儿见江煜对于他的失职不做追究,忙作揖恭恭敬敬道。 待闹剧结束,土地老儿把饮溪揪了回去,飞鸿凌霄也各自回房休息。 江煜梳理了下这两天的事情,除了南辞无缘无故走了之外,一切倒还正常。江煜不是没有怀疑过南辞是否受了太过严重的伤不想见人也偷偷问过饮溪,但收到的答案是南辞在离去时还是完好无损的,至于会不会被山中精怪吃掉就不得而知了。饮溪巴不得他被山中精怪吃了呢。 江煜摇摇头,拿出如意盘,注入灵力,指针缓缓转动,江煜面前又浮现出一篇文字: 苗岭多巫术 蛇蝎百足虫 圣 分卷阅读15 童炼毒蛊 诛心为一人 江煜习惯性摩擦着左指尾戒。眼神微微眯了眯。 “苗疆啊…..” 事不宜迟,第二日飞鸿和灵霄便准备回天界,江煜让飞鸿把翠步摇和婴垣玉带给司命,自己也准备动身前往苗疆。 然而临走却出现了点小状况..... 江煜看着眼前停站着的马车,车身被油彩涂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四角各系了一个铃铛,褐色大马上架着一套五彩斑斓的鞍具,马车上还坐着一个......熟人? “饮溪,你这是干什么?” 江煜不解。 “我师父说了,此去路途遥远,怕仙君没人服侍,所以便派我跟随仙君同去。仙君快上车吧~” 饮溪挥着手里的马鞭,朝江煜咧嘴笑了笑。还舔了下嘴角的小虎牙。 江煜闻言一阵无语,看着不省心的孩子,土地老儿确定他不会添乱?江煜摇摇头,还是钻进了马车里,轻功是好用,但苗疆不似蛮荒地广人稀,还是坐马车靠谱些。再加上江煜也是个懒散人儿,能休息便休息着,反正一路有人驾车。 “驾——” 饮溪马鞭子一挥,五彩马车便绝尘而去。 江煜稳稳坐在车厢内休养生息。 三天后,马车已临近苗疆地域,江煜让饮溪放缓车速。因为他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一丝瘴气。需要穿过这丛林瘴气,才能到达苗疆人居住的地方。 苗疆从古至今一直是个外人不愿踏足的地界,当地人也很少出远门,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这里居住着大大小小的部落。许多部落都是以种药养蛊炼毒为生。他们性情古怪,与毒蛇蚁虫为伴,且对外来人极其排斥。 江煜这些天思索着如何才能取得他们的信任并且找到传说中的灵物。 这瘴气会对普通凡人或者修为地下的仙人造成不小的影响,但江煜到底是上神下界,虽说灵力受到限制,但这瘴气却也是不会对江煜造成太大的威胁,但事有万一,这里树木丛生,保不齐会有不知名的毒虫蚁蛇。所以还是小心为妙。 江煜让饮溪停下车子,跳了下来。 “ 给,吃了它,可以帮你过滤瘴气。” 江煜从怀中掏出两颗丹药,给了饮溪一颗,自己吞下去一颗。 这滤气丹还是自己飞升前游历时的意外收获。飞升后一直没有扔掉,如今倒派上了用场。 江煜将那五彩马车收进了储物袋中,便带着饮溪进入瘴气深处。 走了半晌,也没有异象发生。江煜暗叹自己运气不错。 “仙君,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响?” 饮溪拉着江煜的袖子瑟瑟发抖,似乎很恐惧周围的环境。 也对,正常小娃娃到了这种环境都不会太过安然自若。 江煜听闻此言,闭目耳听八方,还真有声音! 第11章 九足1 “嗤——嗤—— ” 微小的声音从灌木林深处穿入江煜耳朵,看来不远处是有活物。 江煜不愿与这深林里的东西过多纠缠,要知道,一旦发生争斗,血气可能会引来更多的东西。况且,这瘴气树林本就是这些毒物的天下,动静闹大了自己也不好脱身。 “嗤——” 凛冽的声音越来越近,让江煜头皮发麻。 江煜翻手释出锦屏缠上了饮溪的腰身。欲施用接天莲叶快些出了这瘴气林。忽然江煜左边的丛林里的动静越来越大,且江煜明显能听出来是向自己靠近的——看来那东西注意到了自己!秉着先发制人的原则,江煜死死的盯着灌木林中不断移动的不知名的东西,右手一挥,锦屏便如离弦之箭窜了出去,然那东西的动作更快,在锦屏到来之前便提速避开了。 “簌簌——簌簌——” 江煜周围的灌木林里不断传来那东西移动的声音,锦屏几次攻击,都被那东西避开了。江煜心里沉了沉。 突然江煜面前升起一团紫色迷雾,江煜下意识向后跃出,带动饮溪,才堪堪避开了那团紫雾。 待迷雾渐渐稀薄,江煜这才看到淡紫色烟雾中有一巨大的身影。 来者不善!这是江煜首先想到的。 “呵呵呵,中原人。” 迷雾缓缓散去,从中爬出来一巨大的紫色蜘蛛。 那蜘蛛全身呈黑色,有暗紫色条纹,最为奇特的是头上长有四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江煜,使得江煜有些不寒而栗。八条蛛腿也是紫黑相间,其上还有倒刺。 “这东西居然能说人话?” 饮溪惊讶的不得了。 江煜不禁皱眉,从没听说过还有畜生能言人语。哪怕那上古神兽“ 狰” 也最多是能听懂人言,却也不曾开口说话。 而方才听到的女声确实是面前东西发出的。 “啧,还带了个小娃娃。” 那蜘蛛再次说话。 这次江煜却缓缓抬起头,盯着蜘蛛的脑袋。 “喂喂喂!你说谁是小娃娃?!我十七了,明明已经成年了!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饮溪听见有人说他小,一下子不乐意了,立刻指着那蜘蛛大叫道。 当然,任何成年雄性动物都不愿被称作小娃娃。虽说饮溪长相稚嫩,但到底也是个带把儿的。 忽然蜘蛛的两条前腿动了,越上头顶,再缓缓下来,令江煜饮溪二人诧异的是,这次蛛腿上站了一个姑娘,待蛛腿落下地面,那姑娘跳下来款款向江煜走过来时,江煜已经看清了来人面貌。 头上戴着的毡帽上挂满了银饰,上身穿了件刺绣小衣,堪堪裹住傲人的胸部,腰间系了条雕花的银腰带,下身也是件刺绣长裙。如果不是背后站着一个巨大的蜘蛛的话,俨然一个花容月貌的异族少女。 “你是一个修士?” 那姑娘走到江煜面前,伸出染着豆蔻的手指挑向江煜下颚。 “正是。” 江煜不露痕迹避开那根芊芊玉指,秉着不能泄漏仙神身份的原则,索性应了她的话。 “来此作甚?” 那姑娘也不恼,把玩着自己的指甲随意问道。 “来寻一故交。” 不知是敌是友,江煜也不敢把真实意图说出来。 “我叫岚岫。你呢?” 岚岫抱起双臂,看着眼前的俊朗青年。 “在下江煜,这是饮溪。不知……” 眼看面前人是位姑娘,又 分卷阅读16 似乎没有恶意,江煜的声音温和下来,刚介绍完自己,正想发挥自己妇女之友的特长问岚岫拦下自己是何意,便被岚岫突然撒出的粉末迷了眼,江煜只来得及暗恼自己一时大意,便没了意识。 江煜苏醒时,脑袋昏昏沉沉的,待双目清明,江煜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竹舍里,而且看布局应该是间女儿家的闺房。 江煜下床,穿好鞋子信步走出房门,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苗疆之内,正直山茶收获季节,远处茶园里还有些采茶姑娘在采摘茶叶。 “仙君你醒了?” 这时,饮溪走了过来。 “在这里不要叫我仙君,免得被人听去。我们怎么会在这儿?” “哦,公子,当时岚岫姑娘把你迷晕后,就把咱们带到这儿来了。” 饮溪解释道。 “她们会有什么目的?” 江煜自言自语道,想不通那女人的举动,难道是自己漏了身份?女人真就如此厉害,几句话便能断定他的身份?不然无缘无故的她抓他做什么? “额.....岚岫姑娘.....好像..” 饮溪说的吞吞吐吐的,似乎不知道要怎么梳理言语。 “直说便是。” 江煜看向饮溪,直觉此事一定不简单,心里已经想了七八种最坏的结果。 “是这样的公子,咱们既然要找九足鼎,肯定要在苗疆待一段时间吧,倘若你与乌巴族的圣女喜结良缘,那咱们在苗疆的动静肯定不会有人在怀疑什么啦!” 饮溪低头思索着措辞、到最后,似乎是说服了自己,抬起了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江煜。 “什么?乌巴族?圣女?!” 江煜有一点错愕。乌巴族他倒是有所耳闻、那是苗疆的两大蛊族之一。只是,那圣女怎么会和自己扯上关系? “对啊,岚岫姑娘是乌巴族的圣女大人,其实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的,而且岚岫姑娘明显对你也有好感 ” 饮溪看着江煜不断变换的脸色,小心翼翼解释道。 岚岫居然是乌巴族的圣女?!苗疆是个极其迷信的地方,当地人信仰圣女圣子,就如同中原人信仰当朝皇帝是天子的化身,圣女也是天神在人间的传承者。 江煜不是没有被姑娘示爱过,相反,江煜年少时便有不少姑娘青睐,英俊相貌自是不必多说,更重要的是他一身正气,又是个天赋极佳的修士,自是得了不少山下姑娘的芳心。成就花神后多年,更加风流倜傥,尤其是对女人,性子更加温润。倘若说被岚岫另眼相看也是情有可原。 江煜在脑海中思索着假意成婚的可行性,倘若与岚岫成婚,在苗疆的行动自然不敢有人怀疑,可是自己并无意于岚岫,事成之后恐怕还要辜负岚岫的一番情意。 “岚岫姑娘来了。” 饮溪的声音打断了江煜的思绪。 江煜看到岚岫端着茶盏翩翩走过来,站了起来接过茶盏,到了一声:“ 多谢。” “看来公子已经知道了岚岫的心意了。” 岚岫看着眼前青年泰然自若的模样,心中明了,想来是这小娃娃把经过都告诉他了。 岚岫红唇一勾,直接上前一步坐到了江煜大腿上,玉臂抬起钩上青年的脖颈。饮溪在旁惊呼一声便连忙捂上眼睛转过身去。 江煜也吓得一怔,急忙放下茶盏,苗疆女子都这般直接? 江煜虽潇洒成性,但到底是未经历过人事的雏。前世一心修道自是不必多说。飞升后调戏仙侍也不过是占占口头便宜,也未曾有过什么逾越之举。因此这般投怀送抱还真是头一遭。 岚岫看着眼前人的木讷反应,被逗得咯咯直笑。染着豆蔻的玉手抚上青年的脸庞,缓缓凑近,朱唇在江煜耳朵旁停下:“ 那,公子是何意?” 岚岫说话时有热气洒在江煜耳朵上,让青年有些不适。江煜的耳朵很是敏感,不禁向远离岚岫那侧微微侧了下头。 左手抚上岚岫的腰身,右手抓住在胸口作乱的玉手,江煜无奈道:“ 姑娘心意在下自然知晓。只是太过突然,不如相处些时日再议此事?倘若姑娘对在下有何不满意,也可作罢,免得误了姑娘的终身大事。” 江煜想着,有圣女庇护自然是好的,倘若直接拒绝,岚岫万一生气一声令下将他二人逐出苗疆地域那便得不偿失了。所以折中考虑,能拖一天是一天吧。但愿自己能在岚岫耐心告罄前找到九足鼎。 岚岫听完此言,也不意外,起身从江煜怀里站了起来,言道:“ 那公子且先住下吧,我还有事,明日再来看你。” “请等一下,岚岫姑娘,请问你有没有听说过九足鼎?” 正欲离去的岚岫听到 “ 九足鼎 ” 三个字,娇躯一怔,转过头来面色有些古怪:“ 你问九足鼎作甚?” 江煜看他这个样子明显是知道九足鼎的存在的,便微微一笑:“ 实不相瞒,在下此次前来就是为了九足鼎而来,还望姑娘告知。” 关键时刻江煜并不吝啬自己的笑容,更何况,美男计也是计嘛,管用就行。 岚岫微微皱了皱眉,:“ 我只知道它是辛克族圣物,只有辛克族历代少主和族长具有使用权,不过可以问问婆婆,你跟我来吧。” 岚岫走出门去,江煜一听有九足鼎消息,急忙跟上去。二人穿过乌巴族街巷,不少人见到他们向他们点头示意, “圣女大人好!” 第12章 九足2 “神佑圣女 ” 须臾,二人走到一间竹舍前,岚岫上前敲门:“婆婆,你在吗?婆婆?” 话音落,门被打开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出现在江煜面前。 “婆婆安好。” 岚岫温顺道,丝毫没有了刚才和江煜调情时的妩媚。 江煜本以为开门的这个小姑娘是那位婆婆的侍女,而当岚岫开口问安后,江煜不淡定了.... “ 她….真的是婆婆?不是妹妹?” 二女同时撇了江煜一眼,便一前一后进了屋内。江煜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深深的鄙视.....喂,你们那是什么眼神啊?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不会淡定的好吧? 江煜随后踏进屋内:“ 婆婆好,在下江煜,方才失礼,这里给您赔罪了。” 江煜总算接受了眼前这个十岁小姑娘便是岚岫口中的婆婆,看岚岫那毕恭毕敬的乖巧模样,想必 分卷阅读17 这婆婆在族中的地位不低。江煜对待女人态度总是温和的,更何况自己有求于人,便愈加恭敬。 “在下此次前来是想询问婆婆关于九足鼎的事情,实不相瞒,在下是为这九足鼎而来。” 江煜说的真诚,再加上岚岫在旁帮衬,婆婆倒也没有为难他,便把所知的如实告知。 原来那九足鼎是辛克族现任少主的曾祖蔺潼子留下来的,百年前,辛克族出了位少年奇才,便是蔺潼子。据说他炼的药能使人起死回生,下的蛊能让人六亲不认,宛如提线木偶。总之,因着这位奇才,辛克族迅速壮大,以致和当时的乌巴族比肩,二分苗疆。 当时的小族多依附于乌巴族。后来辛克族来了位道士,蔺潼子与那道士甚是交好,那道士在苗疆期间便是住在辛克族,蔺潼子常伴其左右。也不知那道士给他们族人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导致他们族人功力大涨,残杀了不少小族,后来蔺潼子与那道士同去做了游侠,便只留下了当时炼药用的丹炉,据说这丹炉能炼起死回生之药,只是自蔺潼子走了之后,谁都未曾炼成过。 江煜并不觉得这世间会有让人起死回生的丹药,在他们仙界看来,所谓死,便是没救了、死透了,魂魄亦或转世轮回,亦或灰飞烟灭,再不可生。 “那不知这九足鼎现在何处?” 江煜出声询问。 “按理说这九足鼎只有现任辛克族少主知道,虽说如今乌巴辛克两族关系也不再那么冲突,到底也是粉饰太平。恐怕要想知道九足鼎所在之地没那么容易。” 婆婆闻言道。 “天色已晚,叨扰婆婆了。” 又说了些闲话,江煜便拱手告辞。 回去路上江煜琢磨着如何才能见到辛克族少主,即使见到那少主也不一定能顺利得到九足鼎。 “我可以帮你见到辛克少主。” 见江煜似有心事,岚岫当然猜得到是为了九足鼎一事。撇了撇嘴,言道:“ 那辛克少主追了我好长时间了,能见到他不是难事,但若想要拿到九足鼎,恐怕没那么容易。” 江煜一听此言,想着能见到那少主也行,至少先见一见,摸清他态度。毕竟江煜也知道直接让人把家族圣物拿出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便言:“ 那就有劳岚岫姑娘了。” 话音刚落,岚岫忽然上前一步,玉臂轻抬勾上江煜脖子,整个人都挂在了江煜身上。在青年耳边娇嗔道:“ 江哥哥,你就忍心看我去见他?你不吃醋?” 一声“ 江哥哥” 倒不似邻家妹妹那般纯真,而是些许像恋人间调情的话语。 “这…..” 江煜耳朵发烫,整个人在岚岫挂在身上时便僵了,连手都不知该如何摆放。 “倘若他对你有什么逾越之举,在下定会护姑娘周全。” 语气倒依旧温柔款款,倒显得有些浓情蜜意,如果江煜没有从耳朵红到脖颈的话。 岚岫咯咯笑着松开了江煜,侧了下头,道:“ 那江哥哥可要保护好我哦!” 在岚岫一路的调戏中,江煜总算捱到了自己的居处。 “岚岫姑娘,很感谢你能帮忙,那明天见。” “江哥哥,今晚,我留下来,好吗?” 岚岫说的轻缓,另一只手在江煜胸前画着圈圈。 江煜叹气,抚去岚岫在胸前作祟的手,道:“ 岚岫姑娘清白要紧。”便欲转身进屋,身后人突然拽紧青年袖子。 江煜回头,岚岫忽然踮脚凑近在江煜脸颊印上一吻。江煜一愣,下意识赶紧推开了岚岫,岚岫也不恼,嘴角似乎还有得逞的笑意。 “那江哥哥,晚安咯。” 说完,便转头向外走去。 江煜愣在此地片刻,随后转身进了房间,关好房门。也不急着休息,坐在案及旁,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端起抿了一口,才放下茶盏。 “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江煜摇着折扇,薄唇轻启。 片刻,一黑衣墨发的青年从内室暗处走了出来。来人亘古不变的黑衣,银甲腰带,衣袍秀着一只暗红色的金猊兽。那只兽面色狰狞凶恶,看得人不寒而栗,但南辞的面色却是温和儒雅。墨色瞳孔极其深邃,映着眼前摇扇抿茶的青年,眼角含笑。 “堂堂魔尊大人何时也学会偷听墙角了?” 不知为何,江煜一遇见南辞平时的君子风度便难以维持,总要出言嘲讽一番方可平复心中没由来的怒气。 至于个中缘由,江煜懒得去想,君子之风当然是对姑娘们的,反正他以后又不可能娶南辞,自然不用保持翩翩君子之态。 而且,江煜表示,嘲讽南辞的感觉,爽!极!了!! 看着眼前人桀骜不驯的模样,南辞笑得愈发明媚,道:“ 竟不知阿煜桃花如此之多,看来是我挡了这段情缘。” 江煜看着南辞不禁犯嘀咕,你说你笑就好好笑嘛,笑得那么诡异作甚? 江煜被南辞盯的头皮发麻,出言解释道:“ 我无意于岚岫,算不得情缘。” “ 哦?那不知什么样的人才能得阿煜青睐?” 南辞看着江煜,漫不经心地问道。 “ 自然是温柔贤淑聪慧识大体的姑娘讨人喜欢啊。” 江煜不假思索道。 话音刚落,江煜抬头便看见南辞低头沉思的模样,看不见眼神。但江煜总觉得气氛怪怪的。自己和南辞虽是旧识,但那已经是百年前的前尘往事了。江煜觉得,任何事物经历百年很难再有当初的模样。更何况二人同道殊途,更算不上挚友,这种话题委实尴尬。 于是便转了话题:“ 你什么时候来的?” “ 半个时辰之前。” 南辞答道。 江煜很想知道南辞之前不辞而别是干什么去了,但是却不知如何问入口,以什么身份 ?兄弟?江煜摇摇头,早在百年前就不是了。江煜正纠结着,南词却率先开了口:“ 不知阿煜此次所寻的是何物?” 江煜见南辞已经将话题转到了此行的目的上,便也不作他想,把所知道的一切全盘托出。 毕竟,此处自己人生地不熟,饮溪不过是一贪玩的小孩子,江煜不指望他能帮上什么忙。南辞到底也是魔界首尊,有他在,自己能拿到九足鼎的可能性便更大。 南辞听完江煜所言,沉思片刻,道:“ 不如这样,阿煜明天先随岚岫去见一见那辛克族少主,摸清那人底细,我偷偷潜进辛克族内去打探一下九足鼎在何处。” 确实可行,江煜也不多说,颔首便算同意了南辞的主意。 “ 你今晚就住在这里吧,外边 分卷阅读18 人多眼杂,不方便。” 见已经讨论完正事,江煜也有些困意了。 南辞听闻猛地抬头,眨了眨眼,笑道:“ 阿煜是要留我夜宿?” 江煜总觉得这话怪怪的,但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是自己让南辞留宿的没错,不过这话怎么到他嘴里变得那么别扭? 最后,江煜将其归结于不是话的问题而是因为南辞这个人比较欠揍。 “ 不想住可以滚。” 江煜答到。“ 恭敬不如从命!” 南辞飞快的说道,脸上笑意更深。 不外乎南辞这么开心,要知道之前江煜可是看见他恨不得一脚踹他身上的,尽管江煜也只是怕麻烦才如此说的,但也足够南辞高兴好久了。 到了内室,江煜这才反应过来问题出在哪儿了。 丫的居然忘了只有一张床!! 这里不是“醉清风”的厢房,自然也没有什么丝绒软榻。除了内室这张床便是外室的凳子可以坐人。人是自己让留下的,倘若再让南辞去外边坐冷板凳,似乎更加尴尬。“ 你睡床吧。” 江煜对南辞说道,便转身欲向外走去,自己向外走去,二人都不是凡人,一夜不睡倒也没什么。 南辞自然能看出江煜的意思,让自己睡床,他去坐外室的板凳,倘若如此,那自己岂不是白兴奋了? “ 不如一起吧,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正事要紧。” 南辞看着江煜,一本正经道。 江煜也觉得今晚自己也应该好好休息,明日好应对那辛克少主。何况,男人和男人同床而眠,能发生什么?又不是美娇娘,有什么好顾虑的。 想到此处,江煜倒觉得是自己有些矫情了。 也不搭话,转身褪了鞋袜,飞快的爬上床面朝里侧躺下。 开玩笑面朝外侧那不就等于要看着南辞那张脸吗!江煜脑海中浮现出自己看着南辞的睡颜,南辞突然睁眼看向自己。眼带笑意,不禁一阵恶寒,这像话吗?! 江煜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声响,随后身后床榻向下凹陷,显然是南辞上床了。江煜整个背部都是僵直的。 丫的老子身为上神居然和一只魔同床共枕,虽不知道会不会后无来者但江煜知道这一定是前无古人了!完全没法睡啊简直是受罪啊早知道就去外面坐冷板凳了! 江煜丝毫没有了睡意,直到听见脑后方呼吸声渐渐平缓,才逐渐放松精神,这一放松,困意袭来,江煜很快便睡了过去。 夜深人静,明月穿过层云,月光从窗框外投射进来。 南辞缓缓睁开了眼睛,侧头看向枕边青年。江煜已经睡着,呼吸平缓,侧躺时的脊柱微微向后弯,南辞侧过身将江煜揽入怀中,将头埋入青年脖颈处,嘴唇蹭了蹭怀中人的耳垂,青年似是有些被惊扰,皱着眉嘤咛了句什么。 南辞看着怀里人无意识地睡颜,很是心满意足,生怕将人吵醒,便也不再动作。 一夜好梦。 第13章 九足3 第二日清晨,江煜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江煜不禁皱了皱眉。怎么有种拔——无情的凄凉感 ?江煜甩了甩头,想要赶走脑子中突然冒出来的奇怪想法。 果然,早起的雄性动物只能靠下半身思考,脑子是不好使的。 正值此际,南辞推开门从外室走了过来,正好看见床上的青年摇头的可爱模样,头上还立着的两根呆毛跟着晃啊晃,内衫半开,如玉般的锁骨都露了出来。不禁喉咙一紧,暗暗自嘲:看来自己解决早了。 深呼吸,现在还不是时候。平复下情绪,南辞信步走到床前。 江煜皱眉问道:“ 一大清早的你去哪儿了?” “出去转了转,早饭我已经端过来了,快些起床吧。” 南辞说道。 江煜发现南辞今天早上眼睛总是有意无意瞥向别处,哪怕是和自己说话,都没落在自己身上。 你这家伙难道不知道和人说话要看着别人这是最基本的礼貌吗??!就那么讨厌看到我?嘁,不过是个杂碎! 江煜正了正内衫,一把抓过南辞递过来的衣物。 南辞发现经过一晚上,眼前人的脾气似乎更加暴躁了,也不知为何,便把原因归结于是与自己同床一晚引发他心里不快了。 便也没有再说话,转身出了内室。 片刻,江煜已经穿戴完毕出来了,一如既往的蓝衫,头发重新整理过梳成了高马尾,倒比平日多了份清朗。左手拿了柄折扇,尚未展开,倒也是一副偏偏浊世佳公子之态。 南辞的目光落在了青年的左手上,却并不是折扇。 真好,还在。 南辞的笑意直达眼底,看来心情也还不错,忽略了江煜板着的一张脸,道:“ 阿煜过来吃早饭吧。” 在江煜吃饭期间,南辞去了隔壁把饮溪硬是从床上拖了出来,并对饮溪千叮咛万嘱咐他不在的这段时间看好江煜。待回到房间,江煜已经吃完早饭了。 南辞道:“ 阿煜,我打算现在就去辛克族。你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的吗?” 江煜歪头想了想,道:“ 你要是找到了九足鼎直接偷出来吧,省得我去要。” “还有吗?此次前去凶险异常,那九足鼎又是辛克族圣物,必然有很多机关,一不小心就会丧命。” 南辞见江煜只想到了九足鼎,不禁有些不满。 江煜见南辞眼巴巴的模样,顿时一阵恶寒。您老人家可是魔尊啊这可怜兮兮的表情是我的错觉吗什么地方能威胁到您的性命那我可真要去见识见识。 最后,江煜只得说了句:“ 小心行事。” 这才换得南辞高高兴兴的去打探九足鼎的所在之处。 在南辞走后不久,岚岫便过来了。 “江哥哥,昨晚没有人家服侍,睡得还好?” 岚岫一进来,便挑眉看向江煜。 “托姑娘福,一切安好。” 江煜听此便一阵头疼,对于眼前女子的口无遮拦实在是无奈。 饮溪这时已经收拾好了过来了,看此情景也有些疑惑。 “岚岫姑娘,不知何时能带我去见辛克族少主?” 江煜拱手,还是直接切入正题吧,也好过在这里插科打诨。 “现在走吧。” 岚岫转身便出了房门,饮溪忙追上。 “姐姐,我有话对你说。” 饮溪看向身旁和自己约莫一般高的女子 “哦?小娃娃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岚岫摸了摸饮溪的头,道。 不能怪岚岫总 分卷阅读19 是把饮溪当成小孩子,想饮溪一双大眼睛贼溜溜转个不停,笑起来还总是爱舔嘴角的小虎牙,虽然身高已逼近成人,但到底是个古灵精怪的少年。 “姐姐你走快些,我跟你说。” 饮溪凑近岚岫小声道。 岚岫看他这样子便觉好笑,便随了他意,再加上江煜本就想和岚岫保持一定距离,便在后面悠哉悠哉走着,由此一来与前面二人倒也是隔了段距离,但是倒也不至于跟丢。 饮溪见差不多与江煜隔开了些,想着他估计也听不见自己说话了。 “ 岚岫姐姐,你是不是喜欢我家公子?” 饮溪小声道。 由于被江煜嘱托过,以免暴露身份,饮溪便也没有在称江煜为仙神。而是称其为自家公子,自己便是江煜身边的小厮。 “ 怎么?不可以吗?” 岚岫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好笑。 “不不不,太可以了!姐姐,你就放心大胆的去接近公子吧。最好能把公子生米煮成熟饭。” 饮溪恶狠狠的说道,似乎是真的要把江煜给剁了炒了吃了。 岚岫彻底乐了,敲了敲饮溪的脑袋道:“ 你这小娃娃,懂得还真多。” “姐姐,你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我跟你说过的话哦。” 饮溪讨好般地对岚岫道。 今天清晨饮溪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时候,便被破门而入的南辞打搅了好梦。来人也是毫不客气,直接用“ 惊邪” 挑开了饮溪的被褥,吓得饮溪立刻从睡梦中清醒,又拉着被安排了一堆的任务,什么看好江煜不要让他勾搭姑娘,当然更不能勾搭男人、不要让岚岫接近他遇到危险要冲在江煜前面吧啦吧啦之类的。 总而言之,就是让江煜方圆十米之内不得出现危险以及任何雌性生物,否则的话,你就去找惊邪谈谈人生吧。 对此饮溪表示不淡定了,你丫的是贵族压迫主义啊!!他是仙神啊他怕什么?!!遇到危险让我冲到他前面?!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们有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我了,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你魔尊就了不起了是吧?! 南辞对饮溪的咆哮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左手随意的覆上腰间悬着的佩剑。 对,没错,魔尊是很了不起….. 饮溪回想起早晨的屈辱,依旧咬牙切齿,让你扰我清梦!让你阻碍我见飞鸿战神!让你得瑟! 你媳妇马上就要被别的女人给上了。 嘿!老魔物,傻了吧?! 岚岫看着眼前少年一会功夫变换了好些个表情,一阵嫌弃,拍拍他的肩膀,便去后边找江煜了。 与江煜并排走着,道:“ 那辛克少主名唤矢智,因他双腿有所不便,便很少出门。性格吧,对我也算是温和。不过他们族长很排斥中原人。对我们辛巴族还好,毕竟我们族人众多,他们轻易不敢冒犯,不过对其他邻近小族却没那么友好。” 江煜听闻,有些好奇:“ 那矢智双腿有何不便?” “这我不太清楚,小时候见他还是能跑能跳的,后来好像生了场大病,便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余生了。” 岚岫摇摇头道,语气很是惋惜。 江煜侧过头,看了看岚岫。暗叹:敢爱敢恨心地善良,不歧视残疾,是个好姑娘。 正说着,便到了辛克族人的居住范围,江煜这才发现,辛克与乌巴的居民完全不同,乌巴民风淳朴,居民之间相互拜访称兄道弟,走在路上能看到这家杀猪宰牛吆喝邻家来吃肉、几个黄发小儿嬉戏追逐,身上银锁银链叮铃铛啷响着,或者几个豆蔻姑娘围在一起一边搓着桑叶一边说说笑笑。倒不似外界传言那样毒蛇遍地爬的地界。 乌巴族这百年来一直都偏向药蛊,大部分人家虽也饲养毒物,但大多都是以毒入药,行救人之事。 而辛克族却是以饲养毒蛊为生,江煜见周围的辛克族人只是个人做个人的事,埋头不语。有些族人以布掩面,有些族人却穿着拖地的长裙,他们所经之地,那些人只留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他们,让江煜感觉很是不好,似乎总有种被什么东西盯上的感觉。江煜知道有些宗族会有各种各样奇怪的传统和信仰,也知信徒对于自己所信仰的东西都有着几乎偏执的执着。倒也没对此发表什么言论。 周围都是辛克族人,二人也不好说话。虽说辛克乌巴两族发展理念不同,但到底是苗疆的两个大族,根基牢固,谁也动不了谁,这百年来倒也维持着表面的和平,互相也都有交流。 不少辛克族人也认出了岚岫,但却没有拦下。谁都知道岚岫是自家少主的心上人。惹怒了岚岫姑娘那简直就是找死。 一路畅通无阻,只是快到会客大厅的时候,急忙忙跑来一个少年拦住了二人,那少年道:“ 岚岫姑娘可是来找少主的?二位请随我来吧。” 到了会客厅,那少年道:“ 二人且先在这里稍后,我这就去回禀少主。”说完便跑了出去。 江煜环顾了下周围,这里与乌巴族的会客厅有些相似,只是首座上方的画像上盘着一只巨大的百足蜈蚣,通体墨绿色,黑色的眼珠中只一条黄色的细缝,像蛇一样阴冷,直勾勾的盯着门口。 辛克族和乌巴族不同,乌巴族人喜欢饲养蜘蛛,而辛克族的圣物却是百足蜈蚣,江煜觉得当时遇见岚岫时她那只紫色蜘蛛,虽也巨大无比,但也没有这么让人感觉阴冷,而面前的蜈蚣,只是画像便让江煜一阵恶寒。 江煜看了两眼,便撇开了视线。 第14章 九足4 片刻,方才那少年推着一轮椅走了进来,那轮椅上的青年面色有些发青,眼神倒是很温柔,嘴角含笑。身上盖着一层兽皮,将腿严严实实的遮上。 江煜知道这青年腿上有疾,如此倒也是人之常情。 待少年推着那青年男子走近,岚岫便开口道:“ 矢智少主安好,这位是我的朋友江煜,此次岚岫前来是想询问少主一件事情。” 矢智向江煜点了下头微微示意,便看向岚岫开口道:“ 哦?岚岫姑娘不必客气,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多礼,直说便是。” 声音听起来倒也儒雅,可惜了。 “不知少主可否知道九足鼎?” 岚岫道 矢智看了眼江煜,道:“ 九足鼎是我族圣物,岚岫姑娘提它做甚?” 分卷阅读20 “是这样的,在下此次过来是希望少主能将九足鼎借与在下一用,他日必将奉还。” 江煜拱手道。 其实说这话将于心里很是没底,毕竟是人家的家传宝贝,自己和人家素不相识,凭什么给自己?更何况,说是他日奉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这……我虽不知这位公子借九足鼎何用,但我族族规九足鼎不可离开我族半步,族规不可违抗,恐怕不能如公子意了,来人,送客。” 说完,矢智放下了茶盏。 岚岫还欲多说什么,被江煜暗暗拉了下手,便做缄默。 “如此,叨扰了。” 说着拉着岚岫便走了出去。 直到出了辛克族地界,岚岫才忍不住问道:“ 方才为什么不让我说话?” “既是他人圣物,又何必勉强人家?” 江煜随口道。 心里却暗暗琢磨着,九足鼎肯定是要取的,看来正面是不行了,只能想想如何盗得,待晚上南辞回来了再好好商讨吧。 “公子,你不觉得那少主很奇怪吗?” 饮溪自从进入辛克族就没有再说话,这时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不错,是很奇怪,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堂堂少主选择坐轮椅示人呢? 一路想着,三人回到了江煜居住的院子,岚岫还有族内事务要处理便走了。 “公子,我总觉得,那个少主不像是正常人。” 饮溪平时很少正经起来,此时却总是心里有些揣揣不安。 江煜在沉思中,对饮溪的话不闻所动。饮溪一看江煜似乎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急的直跳脚:“ 公子你别不信啊!我的直觉很准的!!那个少主肯定有问题!” 江煜不是没有发现那个矢智是有问题的,只是具体有什么问题,恐怕还得再去一趟才能知道。不过再次去可不能那么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进了,免得被人给轰出来。今日矢智明显是看岚岫面子才没有赶人。江煜有预感自己若再次去求见矢智一定不会得到好脸色。 傍晚,南辞回来了,脸色跟吃了苍蝇似的。自从再见到南辞,江煜还是第一次看见他面露难色,不禁暗叹恐怕这次不好办了。 “你都打探到什么了?” 江煜忍不住急切地问道。 “ 阿煜,你今日前去可有看到有些人用白布遮上面容?”南辞问道。 江煜点点头,那些脸上遮着白布的人,总让他感觉到一丝阴冷。 “我今日看到了有的人白布下面的脸,嘴里吐出像蛇一样的信子。”南辞缓缓说道,好看的眉头皱成了川字。 嘴里吐出信子?!! 江煜听闻此言,暗叹果真让自己猜对了,辛克族那些人都有问题! “今晚我们再去看个究竟,这次要把九足鼎给找到,我今日见了那个少主,正面拿到是不可能了,只能把它偷出来了。” 江煜说道。 倘若真如自己想的那样,那事情定然不简单了! 入夜,乌巴族平日里熙熙攘攘的街道也渐渐平静,二人静悄悄出门,江煜脚踏接天连叶,轻轻跳上屋檐,南辞则施展逐云追月,二人身形在夜幕中虚晃,片刻便到了辛克族门口。 辛克族的夜更加寂静,偶尔只有饲养的虫类发出吱吱的叫声。 江煜跟着南辞直接来到白天所打探到的矢智的住处,屋内还有火光,显然矢智还并没有入睡。二人悄无声息来到床下,透过窗户,看到屋内矢智正望着墙上的一幅百足蜈蚣画像出神,片刻,矢智抬起手,将案几上的青花瓷瓶微微转动,挂着蜈蚣画像的那面墙便缓缓向一侧旋转。 墙内还有一间密室!矢智走进密室,江、南二人对视一眼,默契的跟了上去。下到密室,江煜这才发现这个地下密室很大。 “来了?” 矢智背对着二人,待到他们走进些,说道。 “看来你知道我们会来。” 江煜道,右手依旧摇着折扇,“ 锦屏”暗暗爬上江煜左手腕。 “你们不就是为了这九足鼎嘛。” 矢智转过身来,手里拿着一碗大的鼎。 待二人走近,江煜这才看清矢智手中的鼎,这鼎通体呈暗青色,鼎身有四条蛇分倨其上,身体呈弓形,状如把手。鼎盖上有六个指甲大小的圆孔,中央是一只蜈蚣盘踞在上面,鼎身下有九个支点。 “想不想听故事?” 矢智低头看着手里的九足鼎,说道。 也不等二人回答,又继续说道:“ 这九足鼎是我曾祖留下的。” 蔺潼子是当时有名的神童,炼药下蛊的能力都不是常人所能比的。年纪轻轻便被确认为下一届族长。不过蔺潼子却不屑这些身外之物,只专心摆弄自己饲养的毒蛇蚁虫。 “那边的是什么人?” 这日蔺潼子在瘴气林中采药,忽然看见一棵桑树下躺了一个浑身是血的青年。蔺潼子走进看,发现这人已经失血过多不省人事,想来刚才自己的问话他也没有听见,蔺潼子见这人眉宇间正气凌然,想来也不是宵小鼠辈,便把青年带了回去。 当青年苏醒,神志恢复清明,发现腹部缠着雪白的绷带,显然伤口已经被人处理多了。青年想不通明明记得自己昏迷在瘴气林中的,醒来怎么会在这里?难道真的狗血的有人碰巧路过又一不小心看到自己就顺便把自己给救了? 胡思乱想中,有人推门进来了。 青年见来人上身一件无袖紫衣,腰间缠着一条银腰带,腰窝处刺着一只暗青色蜈蚣一直向上延至肋骨,没入上衣,下身穿着一条刺绣的紫色大喇叭裤。脖子上除了银锁银项圈,还有一根手工编织的红绳,上面系着一根玉质长哨。眉间有一枚花钿,右耳蜗处还盘踞着一个暗紫色耳骨钉,状如蜈蚣。黑色的长发垂至腰间,倒也是别有一番阴柔的韵味。 “你醒了?感觉好点没?” 蔺潼子问道。 “好多了,谢阁下相救。” 青年欲起身行礼,却被蔺潼子按住。 “不必客气,不过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为什么来这里?”蔺潼子问道。 “在下名叫顾惜,来自中原,是被仇人追杀不得已才闯入瘴气林的。” 青年说道。 蔺潼子却似乎对他为何来此不感兴趣,眼神却看向衣架上青年的衣物。伸手拿过青年挂在外跑上的玉佩,在手里把玩了下,说道:“ 玉佩不错,我收下了。” 顾惜听完暗自一惊,那玉佩是娘留给自己的 分卷阅读21 唯一遗物,万不可送人。 “额...公子,这玉佩是家母生前佩戴的,在下留着也算是一个念想。” 顾惜犹犹豫豫想着措辞。 “ 哦?这么贵重?” 蔺潼子把玩着手中的玉佩,轻轻勾起嘴角。玉质很是罕见,摸起来很温润,上面雕刻的也很典雅,两支荷叶簇着一朵荷花,其上还有一只蜻蜓。 顾惜见这人面露玩味,却丝毫没有归还的打算,不禁暗自皱眉,这人显然是看上了自己的玉佩,再加上他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直接驳了他似乎不妥,这里又是他的地盘,如今自己重伤在身,不能多生事端。 “放心,我只是玩儿几天,回头还给你就是了。” 蔺潼子看着眼前人面露难色,不禁起了调笑之心。没想的这人这么呆板经不起挑逗,看来以后这段日子不会无聊了。 顾惜听他这么说,松了口气。只是玩玩而已,虽然不舍,但好歹眼前人也救过自己的命,便让蔺潼子拿了去。 “请问这里是哪里?” 顾惜这才想起来,问道。 “这里是我家啊,小哥哥就安心住下吧。不过不要随意走动,这里到处都是毒物,一不小心你就没命了。” 蔺潼子恐吓道。 随后的几天,顾惜了解了自己身处的环境,辛克族以制蛊养蛊为生,救了自己的那个美艳青年名唤蔺潼子,是这辛克族的少主。顾惜在此养伤期间,蔺潼子天天来探望,有时二人一同出去散步,有时在屋内一坐就是一整天。顾惜不解蔺潼子怎么如此清闲,天天过来。那日蔺潼子来的时候,顾惜忍不住说了句:“ 蔺公子身为少主,平日里定是十分繁忙的,顾某何德何能占用少主这么多时间。” 蔺潼子摸着手里的玉哨子,抬头看了眼顾惜,笑着说了句:“ 草药很苦,你很甜。” 顾惜被这句调笑的话堵得有些语塞,不知说什么好,索性换了话题掩饰尴尬。 后来蔺潼子还时常带来些毒蛇毒虫,跟顾惜讲解养蛊之术,也不管顾惜感不感兴趣爱不爱听。久而久之,耳濡目染,导致顾惜也对这传闻中的蛊术有了一定的了解。 将子虫置在铜鼎中饲养,从出生起便每日喂养各种含有毒素的植物,再稍大一点,便可喂养些含有剧毒的植物汁液,这种汁液毒素更加剧烈。但是,植物的毒性终究不如动物,动物是活体,因此毒液更能在活体中发挥作用。所以,当子虫成年后,便开始向鼎中投放各类毒虫,这时候,子虫体内的毒性基本已经可以杀死一个成年壮汉。而虫蛊也就基本形成。当然,根据不同的需要,虫蛊的毒性和发作后的反应也各不相同。 这些被饲养的虫子的母虫不用被投喂毒液,只需按常规饲养便可。而施蛊人便是可以根据母虫的变化来判断子虫的动态,倘若子虫死去,母虫也便会死去。 第15章 九足5 这日蔺潼子照旧抱着自己的铜鼎过来了。一进门便大声说道:“ 小哥哥,我今日带了我最喜爱的宠物来介绍给你认识!” 顾惜正在内室榻上修炼,如今自己的伤势已经好了差不多了。只剩些皮外伤不妨事,是该考虑自己的计划了。 “ 蔺潼,你们制蛊都用的什么动物?” 顾惜问道。 “很多啊,蚂蚁,蜈蚣,最常用的就是虫子,各种虫子。” 蔺潼子解释道,这是顾惜破天荒第一次主动询问他炼蛊之事,平时自己只是对他说一些毒虫毒草的特性,很少提炼蛊的详细经过,蔺潼子看得出来,顾惜不太喜欢这种东西。 从来都是这些活物吃了有毒的植物,然后身体内带了毒性,在被子虫吃下去。蛊成后再将子虫下到人体,下蛊人便可以通过控制子虫来控制别人,甚至杀死别人。 蔺潼子知道中原人总觉得苗疆啊毒蛊啊很是恐怖很是冷血,下蛊的手段也很卑鄙,但他从来都不是会把外人看法放在心上的人,相反,他很喜欢那些它饲养小可爱们。很少详细提及,不过是怕顾惜厌烦他罢了。 如今见顾惜主动询问自己炼蛊之术,以为他终于接受了自己,很是开心。 “ 那....人呢?人有没有可能成为蛊物?” 顾惜沉声问道。 “ 人?” 蔺潼子对顾惜的想法很是惊诧。 “ 倘若人吃了那些毒虫毒草,会怎么样?” 顾惜盯着蔺潼子问道。 这次蔺潼子没有说话,顾惜的话让他想起了一件事。按常理说,人吸收毒液,长则三五天,短则片刻便会暴毙身亡。但蔺潼子知道事有除非。他也是无意间从一本古籍上看到的,倘若将虫卵下到幼童体内,喂以毒物,让子虫跟着它的载体一同成长,一旦子虫长成后,这人也便不能称之为人了。因为他的意念已经受子虫控制,并且身带剧毒,不畏严寒。当然,下到载体内的虫卵也不能是普通虫卵,必须是经过特殊饲养的。因为这种制毒方法太过霸道,有损阴德。所以一直被禁止族人炼制。 一直以来大家都是在炼蛊过程中下功夫,还未曾想过从虫蛊的源头——虫卵上下功夫。蔺潼子作为当家少主才略知一二,更何况那只是古籍记载,如何饲养虫卵、能不能成功都还是未知数。 “ 你想要制蛊是为了复仇?” 蔺潼子猜测倒。 蔺潼子知道顾惜有仇家,而且刚见到他时浑身伤痕累累,显然追杀他的人势力庞大而且并不打算放过他,因此眼前青年打算复仇也无可厚非。 “ 没错。你会帮我吗?” 顾惜看向蔺潼子,沉声问道。这些天的朝夕相处,蔺潼子的殷切关心,自己即便再愚钝,也略能感知一二。所以他笃定蔺潼子不会拒绝自己的请求。 “ 帮你的话,我有什么好处吗?” 蔺潼子把玩着玉质长哨,漫不经心的说道。 顾惜一怔,思索片刻说道:“ 倘若在下能复仇,这条命便任给阁下发落。” 其实蔺潼子对中原人之间的争斗仇杀并不感兴趣,江湖恩怨是是非非、对亦或错谁又能说得清楚?谁又能独善其身?不过,眼前人是自己的心上人,那情况就另当别论了。 蔺潼子抬起头,笑道:“ 好啊,那等事成之后,你这条命就是我的了。” “我曾在家族古籍上看到过一种蛊,将虫卵下到人体饲养,喂以毒物。蛊成之后那人形载体便身带剧毒,听命于下蛊人。” 顾惜听完一喜,正是自己要找的东西!急忙问道:“ 那你能制那种虫卵吗?” “具体怎么制我不清楚,但是, 分卷阅读22 可以试一试。” 说完,蔺潼子狡黠地一笑。 虽说这东西极为阴狠,但蔺潼子也不是什么圣母,年少成名一帆风顺,使他骨子里多多少少都有些许傲气,对旁人的生死不甚在意。更何况,制毒下蛊的人,有哪个是心慈手软之辈? 在蔺潼子眼里,倘若用不相干的人一条性命,能换来顾惜一笑,那蔺潼子恐怕就要屠城了。 事不宜迟,既然已经许诺,蔺潼子便打算立即开始。更何况自己也是极其喜欢研制虫蛊的,因此,便高高兴兴的道别顾惜去着手准备了。 顾惜送至蔺潼子到门口,看着人已经走远。这才关上房门,待门合上那一刻,嘴角笑容便消失了。眼神凌厉,仇恨简直要溢出来。 杀我挚爱,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时间日复一日的过去,顾惜安然地在辛克族住着,蔺潼子来找顾惜的次数愈发少了。偶来来看他,也不很少再提炼蛊之事,只是说一些不痛不痒的事情。顾惜发现,蔺潼子来看他的时候,一次比一次憔悴,脸上也有些苍白。那日顾惜忍不住问他是否是毒蛊有什么问题,青年也只是笑着摇摇头,只是说近日有些疲惫,休息休息就没事了。顾惜也就没有再问。 七日后。 这日一大清早蔺潼子便来找顾惜:“ 走吧,虫卵马上就要制成了,过去看看?” 顾惜依言跟着蔺潼子前往他的养蛊间。 蔺潼子推开门,顾惜跟着他身后走进室内,这是顾惜第一次到这里来,架子上摆放着整整齐齐的铜鼎,大小不一。墙上也挂着很多囊袋。有些袋子里的东西还在动,显然装的是活物。中央的案台上搁着一个长宽十英寸的铜鼎,通体暗青色,鼎身四条蛇身体呈弓形,下面有九个支点,鼎盖上六个核桃般大的圆孔中间,一只蜈蚣盘倨其上。 待顾惜走近那铜鼎,蔺潼子伸手将顶盖打开,里面有一只巨大的虫子和数十只虫卵,只是那母虫一动不动,不像是有生命迹象。 不是说是通过母虫来控制子虫的吗? 顾惜不禁出言问道:“ 为何这虫子不像是活的?” 蔺潼子眨了眨眼,道:“ 因为还差最后一道工序啊。待蛊成之后,将虫卵下到人体内,喂养毒物,等到子虫长大,便可以通过控制母虫来控制载体。” “那这最后一道工序是什么?” 顾惜问道。 蔺潼子却没有回答他,只是道:“ 我刚才说的可记清楚了?蛊成之后你便带着这蛊离开这里吧。这里的人不适合你下蛊。” 顾惜闻言皱了皱眉,他在赶自己走?也好,自己的伤势也已经痊愈了,是时候回去了。 青年微微颔首,道:“ 好吧,我出去后会找合适的载体。” 蔺潼子听完此言,点头笑了笑,拿出来一匕利刃,突然刺向自己的胸口,这一举动吓懵了顾惜,青年立刻急声道:“ 你在干什么?!你疯了?!” 上去便欲夺蔺潼子手中的匕首,却被蔺潼子制止。 “这最后的引子,便是用制蛊人的心头血来唤醒母虫。” 蔺潼子侧过头看向顾惜,轻轻说道。 语毕,拔出匕首,又狠狠的刺下去。鲜血顺着鼎身内沿流到母虫身上,顾惜看见母虫轻微的动了动,便又如死般寂静。顾惜见此情形,伸出去打算制止的手有些犹豫不决。 显然,倘若这蛊制成,自己的仇人定能生不如死。倘若上去拦下,复仇之路便遥遥无期,何况蔺潼子已经刺了两刀,是必死无疑了,现在拦截下来恐落得个人蛊两空。 也罢,既然已经做了坏人坏事,索性做到底吧,终究是要入地府的人,怎么还会怜惜他人的性命?蔺潼子从开始刺刀就看向顾惜,就是想看看倘若自己死在他面前,他会不会怜惜自己。而当他看到顾惜眼中从最开始有惊慌到犹豫,再到现在的决绝,不由得自嘲。他终究不信自己的感情。 “小哥哥,倘若我把心剜出来给你,你会不会相信我爱你?” 蔺潼子说完,也不等顾惜答话,右手侧起旋转,胸口的血便如开了闸的水龙头般涌出,用力向外一扯,一块血肉模糊的东西便落入鼎中。而此时蔺潼子已经倒在了案台上,没了生息。原本就是紫色的衣物被鲜血染得颜色更深,胸前更是泥泞的一片,不堪入目。 鼎中的卵虫从方才沾染上鲜血时候便已经有了意识,慢慢地苏醒。此刻,有了蔺潼子的心血做药引,不断地蠕动着肥硕的身躯,大口大口肆无忌惮地咬噬着那块血肉。 顾惜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选择了沉默。 他已经这么做了,没什么好辩解的。不过是多一个人怨恨自己罢了,反正自己是恶人。 顾惜将案几上伏着的已经没了声息的青年抱在怀里,背靠着案几缓缓地坐在了地上。 青年面无表情,视线呆呆地盯着地面。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时间缓缓地流失,窗外的天空又将将泛起了鱼肚白。铜鼎中的蛊虫已经吃饱喝足,身体也涨大了一圈,心满意足地又睡了过去。 一天一夜,不死蛊,成。 顾惜的右臂早就已经发麻了,但他毫无知觉。青年将怀中的尸体平放在地上,将尸体脖子上挂着的青玉长哨解了下来。顾惜知道,这是蔺潼子控制毒虫时用的,一直挂在他的脖子上。 顾惜又将青年系于腰间的玉佩给解了下来,自从那日蔺潼子拿走顾惜的玉佩后,便一直系在腰间。此时,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第16章 九足6 收好长哨和玉佩后,顾惜拿出了一个结魄匣。青年双手聚集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到这具尸体的眉间。片刻,一缕淡淡的紫色灵气从蔺潼子眉间溢出,顾惜看准时机,拿出结魄匣,将那缕残存的魂魄收进了匣子里。 死无全尸的人,是不能入轮回转世投胎的。 倘若顾惜没有收走蔺潼子的魂魄,那他也只能犹如孤魂野鬼般在世间飘荡,直至灵气耗尽,灰飞烟灭。 顾惜小心翼翼地将结魄匣收好,这才拿出了化尸粉,洒在了蔺潼子的尸体上。 待蔺潼子的尸体化成粉末,随着一股不知名的风消散殆尽,顾惜这才站了起来。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银质盒子,将鼎里的连同母虫和虫卵一并放进了盒子。 顾 分卷阅读23 惜看了看窗外,东方破晓处一轮红日正在隐隐已经露头,青年出了房间,关好房门,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辛克族。 ….. “所以你不是蔺潼子的后代?” 南辞问道。 矢智摸着手中的铜鼎,说道:“ 我当然不是,我是当时少主身边的贴身侍从,当年少主炼制毒蛊,都是我在旁协助的。” “慢着,”江煜出声说道:“ 你说你是蔺潼子的侍从,那蔺潼子已经是一百多年前的人了,你又是怎么活到了现在?” 江煜心下疑惑,按理说凡人最长也就能活到一百二十岁左右,眼前轮椅上的青年顶多也就二十多岁,怎么会是活了一百多年的人呢? 江煜沉声问道:“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矢智冷笑了一声,将手里的铜鼎扔到了一旁,铜鼎在地上滚了几圈滚到了一个角落。青年一把掀开了一直盖在腿上的毯子,大吼道:“什么东西??那你说说看,我是什么东西?!!” 江、南二人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头,显然都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只见轮椅上的青年的下半身已经不能称之为腿了,从青年腰部以下,变成了如同蜈蚣的下半身一样,在座椅上盘旋了两圈,一旁还垂下来了一小截。两侧密密麻麻的脚无规则地律动着,青年整个下身颜色呈暗青色,与当时江煜在辛克族会客厅上见到的画上的百足蜈蚣的下半身相似。 矢智摆动腰胯从轮椅上下来,下半身的两侧的脚真的如蜈蚣般,不断向前挪动着。 青年走到了江煜面前,微微直起了身子,与江煜平视,眼睛瞪的老大,盯着江煜,说道:“你说,我是人,对吗?” 江皱了皱眉,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和矢智之间的距离,说道:“ 你看看你自己,哪里还像个人?” 矢智见江煜后退,便又向前走进了一步,脸上有着莫名的渴望,说道:“ 你说,我是什么东西?” 江煜看着眼前青年自欺欺人的模样,轻蔑的说道:“ 怪物!” “你胡说!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有眼睛有头发有胳膊!而且我比你们都要强大,我炼蛊的方法是当初少主研究出来的!你看到那些族内带面巾的人了吗?他们是我的试验品,不久的将来,辛克族的所有人就会变的和我一样,到那个时候,谁还敢说我是怪物?!”矢智看向江煜的眼神里似乎要喷出火来。 江煜猜想大概是当初蔺潼子研制的就是这种虫蛊,将虫卵下到人体,久而久之载体与子虫便会发生同化,人不像人虫不像虫,想必应该也是百毒不侵不畏炎寒了,只是不明白为何矢智会中此蛊。 其实当年顾惜走后,矢智对外宣称二人外出游历去了,众人愤怒一时,便也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但国不可无储君,族不可无圣童。所以当时辛克族长决定另立少主,选的也是族内炼药制蛊能力极佳的一人。 而矢智自从没了蔺潼子的庇护,便又沦落成普普通通的族人。矢智是知道蔺潼子制蛊全部步骤的。本着想让自己拥有百毒不侵炎寒不畏的金刚不坏之身,矢智便依着葫芦画瓢 也制了“不死蛊”,并且下到了自己的身上,当然,心头血用的是别人的。反正母虫在自己手里,谁也控制不了自己。可是时间久了,矢智的双腿慢慢发生了变化,这才让他察觉到不太对劲。可是已经晚了,矢智砍去了自己那如同肉瘤般的双腿,便坐上了轮椅。日复一日,自己的下半身居然又重新长了出来,还长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矢智依旧不能接受自己变成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便开始把不死蛊下到自己的族人身上,想让其他人都变成这副模样,就不会有人说自己了。 年复一年,中蛊的人越来越多,辛克族上下基本沦为了矢智的爪牙。而他,也顺理成章的做上了少主之位。 江煜看着眼前的怪物,眼神中流露出的鄙夷不加掩饰。说道:“ 你也不看看你什么样子?杂碎!” 江煜忽然想起之前自己嘲讽南辞也说他是杂碎,再看看眼前的东西,江煜觉得有些对不起南辞,果然,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不,我说错了,你连杂碎都不配!” 江煜一脸嫌弃道。 矢智将江煜、南辞二人的鄙夷尽收眼底,心中升起腾腾怒火,发誓一定要让两人不得好死,恶狠狠说道:“ 哼,你们不就是想要九足鼎吗?过来拿啊!我要把你们撕碎给我的宝贝当食物!” 矢智说完,身体一弓,借着弹力扑向江煜,青年立刻向后一跃,“ 锦屏 ” 释出,挡住了矢智的攻击。江煜右手一挥,锦屏藤便直冲矢智而去,矢智还未移动,便被冲过来的锦屏缠住,眼看锦屏越缠越紧,矢智整个人弯成一个圆形,将尾部的脚刺进藤内,顿时怪物身上的锦屏便枯萎了,矢智自然也就挣脱了束缚。 见此,南辞对身边青年说道:“ 阿煜,千万不要被他的那些脚碰到。” 语毕,南辞便祭出惊邪。 南辞自从当年为惊邪开刃后,惊邪便有了气息,又经过“ 炼狱虚无”的淬炼,如今更是有了自主的意识。一被主人祭出,便不停的抖动,随时做好攻击的准备,只待南辞一声令下。 “去吧。” 南辞轻言道。 惊邪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嗖——地冲了出去,这厢矢智刚挣脱锦屏,惊邪却又到了眼前,下意识向后躲,惊邪却急速下降,啪——毫不留情的砍下了自己的一截尾巴,倘若不是自己反应快,恐怕自己已经被拦腰截断了。 那一小截断尾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落在一旁,断尾上的几只脚还不停的律动着。 矢智看了看停浮在半空中的惊邪,又看了看站在江煜旁边的黑衣男子,心中暗道:“ 方才只顾着江煜,竟不曾想到那人如此厉害,看来修为不输江煜。” 惊邪却不管那么多,直冲矢智而去,又从下砍掉矢智的两截断尾后,矢智已经不能再平视二人了。江煜走到他旁边,捡起掉落地上的九足鼎收入储物囊中,看向矢智,问道:“ 你还有什么话说?” 矢智已经不能灵活移动了,也不管上方的惊邪蠢蠢欲动,一双眼睛依旧直勾勾盯着江煜,声音沙哑着笑道:“ 你知道我死了会有什么后果吗 ?”。 “母虫在我体内。我死了,你们也走不出…..” 还未等矢智说完,上方惊邪便直冲而下一剑斩断了矢智的头颅。江煜看了 分卷阅读24 眼眼前执行主人命令的惊邪剑,再看看地上尸首异处的矢智,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恶人死于话多,古人诚不欺我。 摇了摇头,走到南辞身边,说道:“ 走吧。” 二人并肩出了密室。待走出矢智的房间,才发现整个房间已经被那些变异了的辛克族人包围了,有些是人首蛇身,有些可能是刚刚开始变异,倒还是人身,只是口中不停地吐露着信子,台阶下爬满了毒虫毒蛇,想来是矢智一死,这些怪物体内的虫子开始发疯,这才引得他们过来。 江煜看着四周的怪物,不禁皱了皱眉。 南辞凑近江煜说道:“ 阿煜,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 “这么多怪物,不解决怎么出去?” 江煜看着四周的怪物,不禁皱了皱眉。 “你先走,我断后。” 南辞说着,抬起右手,掌心升腾起了一簇火焰 外焰呈红色,形似炼狱;内焰苍白色,恍若虚无——炼狱虚无。 江煜见南辞的瞳孔由墨色转变为血红色,也不多言。转身跳上了屋檐。施展接天莲叶,向夜幕中跳去。 锦屏藤对这些怪物没用,自己留下来也只会碍事。两个大男人之间,有何必想话本里写的那样 “ 你先走!哦不!要走一起走!死也要死在一起!” 江煜脑海中浮现他和南辞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并决定要一起死的画面,不禁一阵恶寒。话本里都是骗人的! 第17章 九足7 竹舍四周的怪物蠢蠢欲动,只是恐惧南辞掌心的火焰倒也没有哪一只率先冲出来。南辞确信,只要有一只怪物扑向自己,那剩下的就会前仆后继的涌过来。 突然惊邪猛地出鞘刺向自己身后,南辞回头一看,身后五丈远处不知何时出现一只人面虫身的怪物,外形与那矢智略相似,此刻那怪物正被惊邪钉在地上。 居然搞偷袭?!南辞轻蔑地抿了抿嘴角,看来这群怪物也不算蠢。将那怪物刺死之后,惊邪回到了主人身边,手柄还蹭了蹭南辞的手。 南辞轻声道:“ 乖。” 待到惊邪乖乖回到剑鞘,南辞跳上屋檐,右手掌中火焰突然增大,烧向四周的那些怪物。 虫本就畏火,何况“ 地狱虚无”又非一般火种。那怪物一旦沾上,便快速燃遍全身,不出多久便化为灰烬。 随后第二只,第三只……火焰越烧越旺。 南辞也没有在看下方的那些怪物,跳跃起来施展逐云追月,中途偶尔还会落下再释放一把炼狱虚无。 片刻,出了辛克族的地界,南辞回头看,那片居住的地方烧起的熊熊烈火,红色的火光隐隐照亮天际。 南辞看着自己的杰作,眼中嗜血的红逐渐退去。 辛克族,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转过身,却发现远处大桑树下有一熟悉的蓝色身影。南辞笑了笑,向那青年走去。 “阿煜是在…..等我?” 南辞问道。 树下,江煜双手抱臂,右手拿着象牙折扇,背靠着树,显然是在等自己。 “我怕堂堂魔尊大人又是来无影去无踪不打一声招呼就走。” 江煜冷哼道。 南辞听闻此言一愣,随后又缓了过来。想必是上次蛮荒之行自己的不告而别让江煜有些不满,记在心上了。便好说道:“ 是我的错,下次去哪里一定事先向阿煜报备。” “这还差不多。走吧,回去。” 江煜看见南辞似笑非笑的眼神,有些不适,转身便走。 其实江煜是相信那种怪物是奈何不了南辞的,但也恐寡不敌众。如今见南辞完好无损的出来了,便也松了一口气。 待回到江煜居住的竹舍内,已经到了后半夜。大晚上的,也没什么事可做。江煜索性便上床睡觉了。南辞照旧躺在江煜身侧。 许是事情终于结束了,九足鼎也拿到了。再加上江煜很是疲倦,精神松懈,倒是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天亮。 而且......还是被岚岫吵醒的。 “江哥哥!出大事了!!你快......啊!!!!!!!” 江煜也被岚岫的那声尖叫给震得耳鸣,迷迷糊糊在被窝里转了个身,睁开一只眼看了看岚岫,不禁皱了皱眉,嘟囔了句:“ 你先出去。” 一个姑娘家家,还是未曾婚配的,擅自闯入男人的卧室,像什么话?! 岚岫正欲说话,忽然南辞飞过来一个极其冰冷的眼神,给吓得噤了声。木讷的转过身向外室走去。 谁来告诉她床上的两个男人是怎么回事??!那个一看就不好惹的男人居然还搂着她的江哥哥!!! 岚岫是今天一大早才知道昨儿个夜里辛克族发生了一场大火,整个宗族无一幸免。忽然又想起江煜寻找九足鼎之事,这才慌忙来找江煜。因为着急,便也没有敲门便直接推门而入。 然后,她还是不愿相信她冰清玉洁的江哥哥居然已经不纯洁了...... 对方居然还是个男人!!虽然长得是不错,但是看他那眼神就不是好人啊!岚岫低头看看自己凹凸有致的身材,实在很不理解自己哪里输给了一个男人?! 自己脸蛋不够漂亮吗?好吧是没他好看....自己身材不够好吗?好吧男人女人没有可比性......自己好歹也是一族的圣女啊!身份一定比他强! 片刻,在岚岫的胡思乱想中,江煜和南辞已经穿戴整齐从内室出来了。 “岚岫姑娘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江煜问道。 是啊....本来是有事的,但是现在岚岫觉得再大的事,哪怕天塌下来都不如她的江哥哥被人玷污了重要。 岚岫看着眼前二人,一脸幽怨,道:“ 江哥哥,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他叫南辞,是我的.....额,算是朋友。” 江煜一脸尴尬说道。 本来自己就是在别人家里借住的客人,如今不经主人允许又带来一人,还被主人给发现了,着实让江煜有些尴尬。 岚岫有些狐疑,问道:“ 那你们两个怎么会睡在一起?” 女子显然不太相信江煜的话,如果只是普通朋友,又为何会睡到一张床上?告知自己便可,难道自己会吝惜在收拾出一间客房? 分卷阅读25 正当江煜犯难不知如何解释时,南辞缓缓说道:“ 在下南辞,前日便来了,一直未曾拜访姑娘,是南某的疏忽。” “什么?你前日便过来了?” 岚岫诧异问道,那这么说不止昨晚,前天晚上这俩人都睡在一起了? 江煜以为岚岫是怪罪自己没有向她介绍南辞,只得双手作揖,说道:“ 抱歉,未曾向姑娘引荐,是在下的过错了。” 事实上如果可以,江煜并不打算向岚岫介绍南辞,江煜想起自己“ 醉清风”里的那一众姑娘被南辞三言两语忽悠的团团转,实在不想岚岫也被南辞的外表所骗。 岚岫听完此言,又急又气,这么说前天晚上自己在门口与江煜说的话那个黑衣男人都听到了?怪不得江煜推开了自己,还拒绝了自己的请求,原来当时屋内藏了个人啊!在岚岫眼里,江煜一番赔罪更像是顾左右而言他,是欲盖弥彰。过了好大一会儿,岚岫才反应过来是眼前这个笑里藏针的黑衣男人拐走了自己的江哥哥。 眼前的黑衣男人是狡猾的大野狼,她的江哥哥是纯良的小白兔。 “ 江哥哥,我来本来是想要告诉你辛克族昨天晚上失火了,没有一个人幸存。” 你若还想找那九足鼎,便只能去那片废墟碰碰运气了。 “不过江哥哥.....眼下我有更重要的话对你说。” 岚岫站起来,拍了拍江煜的肩。 江煜看着岚岫一本正经的严肃模样,问道:“ 什么话?” 岚岫走进江煜时,才发现江煜的耳垂处和脖颈上有些微微泛红,显然是新留下的。 “虽然你已经不再是我的冰清玉洁的江哥哥了,但我还是要提醒你,要克制啊!” 岚岫一脸痛心疾首道。好似自己家的白菜一夜之间被猪拱的根儿都不剩。 江煜听闻此言,暗暗松了一口气,听这话的意思岚岫已经要放弃与自己成婚的念头了,这对江煜来说是好事,反正,冰清玉洁?呵,不存在的,难道不知道一夜九次才是对男人最大的夸奖吗?不过,后半句的意思,江煜侧过头看了看南辞,克制什么? 南辞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无奈的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其实,昨天晚上倒还真不是岚岫想的那样。江煜回来沾枕头就睡着了,南辞也就只有搂着他蹭蹭耳垂。见江煜睡的有些沉,便也只是轻轻咬了咬脖颈上的软肉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生怕把人弄醒。 不过南辞也不打算解释,跟自己的情敌有什么好解释的?解释自己还没有把江煜追到手你可以继续努力咱们公平竞争?呵,不存在的。如果可以,南辞倒还真愿就像岚岫想的那样。 岚岫看二人“ 眉来眼去 ” ,简直想要向他们吐口水,你们丫的当众秀恩爱当老娘不存在啊!!想秀关上门滚回床上秀去!!单身女子的凄凉谁又能懂?! “岚岫姑娘,我们也在此叨扰了数日了,今日就打算离去了。” 江煜说道。 “你们今天就要走?” 岚岫问道。 “是啊,在下还有重要的事。” 江煜说道,其实这几日在乌巴族,撇去岚岫偶尔调戏自己,倒真的还不错,岚岫率真的性子倒也挺讨人喜欢的,江煜早已经把岚岫当成了妹妹。 “好吧,这位公子,你可要好好照顾江哥哥哦!” 岚岫看向南辞,郑重其事道。 岚岫倒也不勉强,不是自己的,终究不会是自己的。这点,岚岫看得比世间大多数女子都清楚。 “在下定会舍命护阿煜周全。” 南辞拱手,说道。这句话倒不是什么敷衍之词,而是南辞早就想对江煜说的话。 江煜看岚岫一副要嫁女儿痛心疾首的表情和南辞说的那暧昧不清的话语,一脸嫌弃,道:“ 谁用他保护!” 转身,便向外走去。 南辞也微微拱手向岚岫道了声别后,大步跟了上去。二人到了乌巴族大门处,饮溪已经驾着那辆五彩马车等候在那里了。二人上了马车,饮溪一鞭子挥在马屁股上,马车便向瘴气林驶去。由于来时饮溪和江煜都已经吃下了过滤瘴气的丹药,因此回来的时候也道没有费多少工夫。 快走出苗疆时,饮溪向车内问道:“ 公子,接下来咱们去哪儿?”这几日饮溪一直唤江煜公子,索性也不改口了,免得日后说漏嘴被有心人听到。 “去皇城。” 江煜说道,出来了这么长时间,是该回去看看了,索性也休息两天。 如意盘、翠步摇、婴垣玉、九足鼎。如今吾帝吩咐寻找的十二家宝物已经找到四件,剩下的,时间还长,不急。 倒不是说江煜故意拖延时间,而是这一次如意盘出现的指示与以往不同。 以往江煜只要找到一件宝物,如意盘会以文字的形式浮现出下一个法物的信息。而这一次,江煜向如意盘注入灵力,罗盘指针飞速旋转,却没有出现本该在意料之中法物信息,最后,缓缓停下。 江煜又试了几次,情况依旧如此。难道是这罗盘坏了?啧, 司命那不靠谱的家伙,给的什么破烂玩意儿。 最后,江煜无奈,便唯心主义了一下:罗盘指针指向的是东方——皇城。正好自己的不动产也在那,索性回去看看吧。 第18章 纯云1 饮溪驾着马车行驶了两天一夜,终于在快要关闭城门时候,驶入了皇城。 自从江煜走后,“ 牡丹亭”就歇业大改造了。如今的牡丹亭已经改头换面,名为“ 醉清风”。且在皇城已经是小有名气。与别的茶楼棋馆的不同,别处的棋馆有些严谨,茶楼又稍显做作。而醉清风则是既有茶香韵味,又有红袖添香,更是有把酒言欢。因此在皇城也算是独树一帜,声名鹊起。 待天色完全黑暗,饮溪才驾着马车到达醉清风门口。江煜下了马车,大步便向里走去。杜芸一伙人已经累了一天了,听见有人进来,正准备委婉回绝,转身便看见摇着折扇信步走来的白衣蓝衫青年。 这才惊喜道:“ 公子你回来了?!南辞也在?!”杜芸看见来人是自家公子,十分高兴,又见江煜后面跟着一位黑衣青年,可不正是南辞? “哎,这个小娃娃是?公子你什么时候有儿子啦?” 杜芸看见跟在最后面的饮溪,惊讶道。难不成这是公子早些年遗留在外的种? 说完 分卷阅读26 又看了看南辞,见黑衣青年一脸温和,似乎并没有多在意。这才暗暗松了口气,想必公子也因娶了南辞不能传宗接代烦恼过,这小娃娃大抵是公子收养的,毕竟自家公子也不像是沾花惹草之人。 江煜听完木槿所言,一脸黑线。本宫这么年轻,像是有这么大儿子的人吗?!像吗像吗!简直了! 还未等江煜说话,饮溪便率先开了口:“ 对!我就是你们主子的便宜儿子!你们以后要叫我少公子。” 闻言,江煜愣了一下,众姑娘更是倒吸了一口气,江煜机械般转过身问:“ 你说什么?!” “反正这里你是主子,做你儿子我就是少主子,比做你仆人强多了~” 饮溪摊开手,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说完,饮溪侧过身看着方才一脸笑意却未曾发声的南辞,道:“ 父亲大人,我累了,我想回房休息了。” “去吧。” 南辞从善如流的回答。 “嘶——” 江煜听见后面一群人又是一次更大的倒吸声,彻底不淡定了:“ 喂!小兔崽子你给我回来!” 饮溪正要转身上楼,听见江煜的声音,转过头问:“ 还有什么事吗?” 江煜用折扇指了指南辞,道:“ 他是父亲那我是什么?!” 江煜本来是不介意自己多出来一个半大的儿子,反而感觉还挺新奇的,只是饮溪却称呼南辞为父亲,凭什么自己的儿子要称呼南辞为父亲,那自己是什么?母亲? 饮溪翻了个白眼,一脸无奈,又耐不住江煜射过来的飞刀,那眼神似乎在说赶紧叫我父亲不然你就死定了。饮溪叹了口气,道:“ 父上,消消气。我错了还不行吗?” 江煜听见饮溪改口,见他认错态度还不错,嘴角一勾,说道:“ 这还差不多。” 饮溪瞥了一眼江煜,一脸鄙视,呵,傲娇。转身摇摇头便上楼去了。 杜芸见江煜也消了气,心中暗赞,果然,自己公子一定是在上面的不错。说道:“ 公子,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江煜想了想,说道:“ 暂时不走了,对了,最近皇城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如意盘失灵了,这次估计是指望不上了,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大事?公子说的可是纯云山庄的颜家比武招亲之事?” 杜芸问道。 “纯云山庄?比武招亲?” 江煜疑惑道,自古女子比武招亲的比比皆是,算不得什么大事。 “纯云山庄位于皇城郊外五十里的纯云山上,据说上一任的庄主是当时征战南北的护国将军,后来解甲后,便在郊外建了那纯云山庄。纯云山庄归属江湖,却也和当今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些年来势力越加庞大。如今修仙界的仙督便是纯云山庄现任庄主颜慎行。这几日,纯云山庄广发英雄帖,为颜庄主的小女儿举行比武论道招亲。” 杜芸解释道。 “那庄主的小女儿叫什么名字?” 江煜问道。 “这我不知道,很少人知道那女儿的名字,只是人皆知仙督的小女儿貌美如花,有沉鱼落雁之姿。便都称她为“ 颜如玉”。” 杜芸摇摇头说道。 江煜顿时一阵恶寒,颜如玉?这么恶俗的称号,也亏的那群修仙道士想得出来。也不知这次要找的法物在不在那纯云山庄内,无论如何,后日纯云山庄的比武招亲,去看看也无妨。 江煜回过头,对南辞说道:“ 后日纯云山庄的比武招亲,我们去看看。” “听阿煜的。” 南辞笑着说道。 杜芸在旁边听着二人言论,以为江煜对那颜家小姐产生了兴趣,只恐自家主子喜新厌旧抛弃南辞公子,忍不住出声说:“ 主子,那颜家小姐的长相比不上南辞公子的。” “咳咳….” 此言一出,连南辞都忍俊不禁了。 一旁的璃儿一听,马上反应过来,急急忙说道:“ 对对!公子你可不能喜新厌旧做那种负心汉!” 这下子江煜更是摸不着边际,南辞在旁体贴的说道:“ 阿煜,她们的意思是说你可不能喜新厌旧抛弃了我哦。” 说完还朝青年眨了眨眼睛。 江煜这下子总算明白了这些人的话中话,有看看南辞在旁边一脸纯良的卖乖,心中有气,不过当着这么一群人的面儿,他也不好对南辞大打出手。 江煜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呼出。拿起折扇挑着南辞下巴,不怒反笑道:“ 呵,想要我不抛弃你?那你可要好好侍候好为夫了。” “分内之事。”南辞听完此言,笑得更为明媚,说道。 众姑娘们的脸已经微微泛红,大庭广众之下插科打诨,饶是自己主子,对象又是南辞公子,也有些不好意思。不禁感叹:主子和夫人果然恩爱! “哟,父上大人这是调戏父亲呐? ” 二楼忽然传来饮溪的声音。 二楼的房间分为两部分,正对大门的那一面和左面是茶棋室,供客人使用。最右面的走廊一直通向后院,这些房间供大家居住。所有房间都是以花命名,这点和原来牡丹亭一样,并没有改,只是屋内的东西都换了新的。 江煜上了二楼,走到饮溪面前,拍了拍饮溪的肩膀,得意的说道:“ 儿子,认清楚,谁才是爹。” 语毕便向里走去。 江煜此番举动惹的饮溪不住的翻白眼,随后南辞走过来,又拍了拍饮溪的肩膀,笑了笑说道:“ 他说的没错,认清楚。” 说完就大步向前追上了前面的身影。 这下饮溪更是满眼鄙视,你个妻奴!亏你还是魔界魔尊,简直丢魔!少年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边江煜前脚刚走进屋内,后脚南辞就跟了上来。江煜看着眼前人一脸理所当然的走道了床边,不满的问道:“ 你干什么?这是我的房间。你换一间去。” 南辞听完,一脸无辜道:“ 可是在苗疆我与阿煜都是同床共枕的呀。” 江煜听完一阵头疼,那是苗疆啊情况特殊,如今都到了自己的地盘了还差着一间房吗? 青年大声喊道:“ 小璃儿!!” 蹬蹬蹬蹬,房门被人推开,小璃儿气喘吁吁的说道:“ 公子有什么事?” “去给南辞收拾出来一间房。” 江煜说道。 小丫头一听,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