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把你藏起来》 分卷阅读1 作者:一年放肆/龙山黄小冲 文案 白耳有严重的过敏性体质,所有人都想把他藏起来。 他闯进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一脚踩翻了世界的杠杆。 敏感自卑好学生受 x 阴晴不定大直男攻 白耳是gay,张敛每多看他一眼,就把自己掰弯一点。 弱弱地希望有人看 全文正在搬运至长佩,小天使们有空的话也可以去看看我鸭 烟、酒和大裤衩 “咚”的一声,一个透明的小瓶子掉在地上,顺着坡道咕噜咕噜滚下去。 车旁的司机眼疾手快截住瓶子,看了看,对站在车后面费劲把行李往外拖的男生说:“嘿,你的东西掉了。” 白耳将巨大的行李箱摔在地上,抬头看了一眼,忙走过去:“是我的,怎么掉出来了。” 九月的太阳还很热烈。可白耳穿着贴身的卫衣,外套拉链拉到底,袖子几乎盖住手指。他的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大半张脸被口罩遮住。 整个人被严严实实地裹起来。 “这是什么,药?”司机是个热情高大且话痨的美国小哥,他眨巴一下蓝色的大眼睛,问:“你还好吗?” 白耳接过装着药的小瓶子,拉下口罩对司机小哥露出友好笑容:“普通的药而已,我很好,谢谢你。” 白耳个子不算矮,但站在健壮的司机小哥旁边依旧显得瘦削过头。他拖着两个行李箱,背一个双肩包,又挎一个鼓鼓的随身包。刚迈出一步,行李箱的轮子滑进路边的小坑洼里,白耳没抓稳,让行李箱“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司机小哥原本已经钻进了出租车里,听到声响又开门钻出来,见白耳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便上前帮他拿过行李箱:“我猜这些行李对你来说太多了,让我来帮你吧。是去前面这栋房子里对吗?” 白耳对于自己的四体不勤感到十分挫败,但他不习惯于向他人求助,于是下意识地说:“不用了,我自己来。” “喔,这里真不错,看看这草坪!”司机小哥显然完全没听他说话,直接拎着他的行李箱走进了院子,观光客一般四处打量,一边毫不吝啬地发表赞美之词:“兄弟,你住的房子真不错,里面一定也装修得很好。真羡慕你能住在这里,要知道我家的草坪可一百年都没人修了,我想过一段时间那片土地上就会长出一片原始森林......帮你把行李放在这里可以吗?需要我帮你开门吗?” 白耳背着包追上他,连声对热心快肠的国际友人道谢。他送走司机小哥,回到自己住的房子门口,蹲在门边一个个的翻花盆,翻了十分钟才在窗外上的花盆底下找到房东留给他的钥匙。 问题不大,还算顺利。白耳在心中如此对自己说。 他独自一人出国留学,扛着垒起来比他还要高的行李包,经历近三十个小时的飞行和转机,以及在飞机上被邻座的荷兰小男孩一脚从睡梦里蹬醒——虽然小男孩在爸爸的胁迫下对他十分真诚地道了歉,以及在到了机场以后被约好的接机以“车子在半路上抛锚”为由放鸽子,被好心的司机小哥捡回去一路送到目的地......等等之后,白耳最终还是到达了他的住所面前。 不管怎么说,安全抵达就好。而且这栋小别墅看起来确很漂亮,里面一定也...... 白耳拧开钥匙孔,推开门,顺便推开了一地的鞋。 视线往前,搭在鞋柜上的外套,扔在玄关的袜子,倒在墙角里半开的棒球包,以及从棒球包里倒出的一包开过封的烟。 烟!白耳警惕地扫过去一眼,下意识往上拉了拉口罩,好像那包烟会长出两条腿朝他跑过来。他拖过行李箱,心思全都放在“这间房子里是不是正飘着烟味”上,没注意自己那笨重的行李箱被地上的鞋给阻拦了去路,接着行李箱歪了一下,白耳正抬脚朝前走,正好被自己的箱子压住了抬起的后脚跟。 白耳被倒下的行李箱压住小腿,连重心都来不及稳住,就摔在了玄关处。 痛啊啊啊——白耳在心里抓狂地喊。他直接膝盖着地,一点余地也不留给自己,整个人摔成一个蜷缩的皮皮虾。 这时,一阵门被拉开的声响响起,伴随着一个男人的声音:“谁啊?” 白耳正坐在地上咬牙揉自己的膝盖,闻言抬起头来,看见从一楼浴室的方向走出一个男人。男人长得很高,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黑色短发,一边朝大门的方向走来。他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内裤,身上的水还没有擦干,水滴顺着线条分明的肌肉滑落,没进内裤的边缘。视线再往下移一点,能看到那在安静状态下尺寸依旧相当可观的...... 停!白耳强行改变自己的视线移动方向,虽然他感到自己的脸已经有些发热。然而男人的目光正好放在他的脸上,见他的眼睛看着自己的裸体,打扮得又像个狗仔队成员,于是拿起刚才擦头的毛巾挡住了自己的关键部位,同时毫不留情地向后退了一步。 白耳:“......” “看什么看,”男人一脸冷酷:“你自己没有吗。” ——什么鬼!白耳顿时感到有些恼火,不大客气地呛回去:“我还以为你特地只穿一条内裤跑出来。” 男人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他就这么理直气壮地赤条条站在那里,完全没有过来扶白耳一把的意思,反而瞪着白耳,一脸“你是不是说了什么冒犯我的话”的表情。白耳心想这人真是白长了一副好皮囊,一开始被他的脸和身材所冲击而泛起的涟漪顿时变成一滩死水。白耳站起身来,将行李箱立好,好心提醒男人一句:“九月的天气已经有些凉了,你还是多穿点吧。” 他拖着行李箱往里走,路过客厅的时候往里瞥了一眼,看到茶几上堆了不少咖啡罐和酒瓶,拆开包装但还没有吃完的零食,沙发靠背上扔着衣服,袜子,以及不知道多少天没洗的内裤。 白耳脑仁都要炸了。他此时的心情实在算不上好,偏偏在经过男人身旁的时候还被叫住:“喂,你不会就是我那新室友吧?” 抽烟,喝酒,不爱干净,没礼貌,暴露狂......白耳的脑海里一条条列出对这个男人的判定词,甫一见面便把印象分扣了个干净。但他还是维持住了表面的礼貌,说道:“是的,我住二楼。” “还有,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白耳抬头看着男人,说:“我不大能闻得了烟味,如果你要抽烟的话,能请你不要在室内抽吗?” 男人仿佛听到天方夜谭一般:“你一个大男人,闻不得烟味?” 他指了指自己的嘴边:“你戴口罩就是为了这?” 白耳耐着性子说:“麻烦你了。” 他 分卷阅读2 完全不想和此人多话,以免自己再和他多交谈几句,脸上的友善面具就要掉下来。他拖着行李上了二楼,跑了两趟才将东西全都搬上去,整个过程室友都没有帮忙的意思,白耳也不指望他,将行李全都放进房间里后,便干脆地关上了房门。 令白耳稍感安心的是,他的房间至少没被波及到。床铺和书桌都是干干净净的原始模样,书桌边有一扇挺大的窗户,窗外可以看到院子里的树,以及远处高低错落的砖红房子,和蔚蓝如洗的天空。 干净的房间和窗外的景色令白耳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他暂时将楼下那位不对盘的室友扔到一边,脱下外套开始整理房间。他从行李箱里翻出手套戴上,抽出从家里带来的被子、被套、枕头、床单等等一应事物,另一个打开的箱子里装着水杯、拖鞋、睡衣,甚至还有一个电饭煲。 白耳细致地打扫房间,铺床,擦桌子,装窗帘,将带来的东西一一摆放好,等他感觉到肚子饿的时候,发现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白耳只得放下整理到一半的房间,想出去找点吃的。他走到房间门口,手放在门把上,却又有些犹豫。他实在不愿意碰到那位室友,只觉得与这种人说话都费劲的很。白耳在门前想了想,然后拿出手机给他的房东发短信。 这间房子的主人是个华裔女性,名叫丹妮,目前正在世界各地旅行中。白耳在编辑短信的时候斟酌了一下语言,然后给她发过去一条消息。 ——丹妮小姐,你好。我已经到达住处,并且遇到了另一位室友。请问我可以知道一些关于我的室友的信息吗?我想多了解他,也有助于以后的相处。 丹妮常常穿越高山峡谷,大海河川,因此手机也常常没有信号,白耳在一般情况下也很难及时联系到她。但是这一回丹妮却回复得很快,她没过一会儿就发来消息—— “嗨,小可爱~恭喜你顺利入住,对房子还满意吗?你的房间在二楼,那里的光线和通风都非常好,相信你一定喜欢哦!顺便,你的室友叫做张敛,是一个非常帅气开朗的中国大男孩呢,他在两个月前入住,我与他当面聊过几次,是一位很有礼貌又很健谈的绅士哦,相信你们一定可以好好相处!我马上就要乘船出发去海上了,或许不能即时回复你的消息,有任何事情都可以给我留言哦~” 白耳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几行字,差点要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礼貌?健谈?绅士?这是在形容他那个只穿一条内裤的暴露狂室友吗? 被掉包了?白耳狐疑地瞎猜着,他拉开房间的门,站在走廊上看了眼楼下,发现那个叫做张敛的人已经不在客厅。白耳顺着楼梯下去,径直走进厨房,意外地发现厨房竟然很干净——与其说是干净,不如说是完全没有人用过的痕迹。灶台上没有锅,没有厨具,连个烧水壶也没有。白耳心想这人都不开火做饭的吗?他在厨房里转了一圈,然后拉开冰箱。 啤酒,满眼的啤酒。 冷藏层的上面两层是罐装啤酒,下面两层是瓶装,冰箱门一侧则是鸡尾酒。再看一眼冷冻层,三层里全是酒,好像世界各地不同牌子的酒全都收纳在这个冰箱里了,看起来还挺琳琅满目的。 这个人是酒鬼吗!白耳拉开冷藏层的抽屉,确认整个冰箱里真的一点能吃的东西都没有之后,整个人快不好了:不,不应该叫他酒鬼,应该叫他酒仙,修行辟谷的那种。 “看什么?”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白耳转过身去,看到张敛站在他身后,这回他穿上了衣服,看起来倒是人模人样的。张敛见他开着冰箱,便随口说道:“想喝酒?随便拿。” 喝个屁啊,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吗。 白耳问:“你平时都不做饭吗?” 张敛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说:“我不会啊。” “那你好歹也要在冰箱里放点吃的吧。” “没必要,反正我只点外卖,或者在外面吃。”张敛无所谓地一耸肩,他一手扶住冰箱门,一手越过白耳的肩膀,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酒出来,拧开瓶盖便自顾自地喝了一口。白耳见他这幅颓废的样子,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只得对他说:“我晚一点会买些吃的放在冰箱里,你能腾出点位子给我吗?” “啊?哦,可以啊,”张敛又喝了两口酒,然后把酒瓶放在一边的流理台上,伸手从冰箱里捞出四瓶酒,往咯吱窝下面一夹,然后又捞出四瓶,就这么连夹带拿地捞出十几瓶啤酒,说:“喏,这不就行了。” “那这些拿出来的酒你打算放哪儿?” 张敛回答得理所当然:“喝掉。” 白耳:“......”一下子喝掉这么多吗!在大白天阳光正好的时候把自己灌醉?白耳实在不敢恭维这位大爷的生活习惯,他对张敛道了声谢,便一个人背着包出了门,打算先把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填饱,顺便买些日常用品回去。 白耳每次出门前的工序都会稍稍比别人要复杂一些,背包里得时刻都备着药,口罩和帽子戴好,拉紧外套,若是天气太热,就换成长袖T恤,总之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把自己包起来。一般人或许觉得麻烦,但白耳却已经习惯了。 他从小就属于严重过敏性体质,过敏原列表长长一条,至今还在不断更新。从尼古丁到透明胶带,常人想象得到和想象不到的东西,白耳都有可能过敏。而他的过敏反应也根据过敏原的不同分出严重等级,轻则皮肤发红,重则直接休克。 美好的世间万物在白耳这里变成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定时炸弹,白耳一不留神,就会被炸得体无完肤。 午后的欧洲街头慵懒舒适,阳光透过水洗过一般的蓝色天空洒下来,落在地上闪闪发光。公园里走来走去的鸽子一个个体格健硕,看起来十分鲜美。白耳饿得走不动路,随便在街边找了家快餐店进去。店员是个来自中东的女孩,说着一口中东英语,白耳与她连比带划说了半天,还是没弄清配料有哪些,只得让她什么都不要放,只加鸡肉、生菜和番茄酱。然而在白耳拿到一份鸡肉卷并咬下第一口时,他就后悔了。 好难吃,为什么是酸的?白耳简直想把鸡肉卷扔了,然而一份卷要二十多元人民币,他实在不想浪费钱,只得勉强自己吃着这份难以形容的鸡肉卷。 电话响了。白耳拿出手机一看,是家里人打来的微信视频电话。白耳拿出耳机戴上,接起电话。 一张大脸怼到白耳的手机屏幕上,白耳被他爸锃光瓦亮的大额头闪到,无语半晌,说:“爸,你别把手机贴自个儿脸上行吗。” “哟,儿子——这不是你爹想凑近看看你吗,”白爸爸声音洪亮,中气十足,见到儿子以后便露出高兴的笑容:“你那边 分卷阅读3 是下午吧?吃饭没有?” 白耳举起手里啃了没一半的鸡肉卷给他爸看:“正吃着呢,难吃死了。” 白爸爸十分不赞同:“中午就吃这个?这种垃圾食品一点营养也没有......” “把你的大脸挪开,让我也看看儿子。”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过来,接着白耳的妈妈出现在手机屏幕里,两人半躺在床上看着白耳,白妈妈问:“白白,到住的地方没有?” “到啦,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安全到了就好。你的室友到了吗?人都怎么样呀?” 白耳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对他爹妈吐槽张敛:“那个人也是个中国人,但是生活习惯真的好差......我和他完全合不来。” 白爸爸耐心地对他说:“出门在外,你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和室友相处最重要的是求同存异,既看到对方的缺点,也要看到对方的优点,不要对别人要求太高了,知道吗?” “可他抽烟,还特喜欢喝酒,冰箱里都被他的酒塞满了。” “那你可以和他商量嘛,让他不要在你面前抽烟不就行了?至于酒,如果他邀请你喝酒,你就如实跟他讲,正常人都不会强行拉着你喝的。” 听他老爸这么一说,白耳的内心放松了一点,好像原本令他烦恼的事情也没有那么麻烦,他的室友也不至于难以相处。白耳点点头:“我知道了。” 白爸爸继续说道:“反倒是你,儿子,和别人住在一起,一定要学会主动关心别人,你这么大的人了,不要总是一个人呆着......” “话真多!怎么一打电话就开始教育你儿子?”白妈妈把白爸爸挤到一边,对白耳说道:“白白,别老听你爸叨叨你。你那室友——抽烟?这可不行,你得好好与他说说,让他千万别在屋里抽烟,这事儿可马虎不得。” “知道啦。”白耳努力吃掉一大半的鸡肉卷,吃到最后还剩一点又硬又苦的饼渣,白耳将那点饼渣扔了,对着耳机说:“我去买点日用品,你们那边现在都快十二点了吧?早点休息。” 白妈妈:“好,要好好吃饭哦,不要怕花钱。” 白爸爸:“一个人在外国读书,就不能像在家里这样随着性子来,要多多和别人交往,知道吗。” 挂了电话以后,白耳收拾好东西离开快餐店。他在超市里逛了快一个小时,其中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判断“这个他能不能用/吃”和计算价格上面。他原本只想买个锅和刀具,然而逛着逛着,推车里的东西越来越多,用了四个袋子才装完。 要是两个人就刚刚好能提回去了。白耳这么想着,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张敛的身影。 ......算了。白耳将脑海里的人挥去,最后还是拿手机叫了辆车。他一个人拖着四大包东西,小鸡拎大锤似的缓慢移动到住处门口,自己给自己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这才拿出钥匙拧开大门。 谁知门刚被推开一条缝,一阵震耳欲聋的音响声便如海浪一般朝白耳涌来,将他兜头淹没。其中还夹杂着阵阵欢声笑语,以及尖叫、拍桌、和酒瓶磕在桌上的声音。玄关处散落了更多的鞋,混乱程度比白耳第一次见到的那样还要难以下脚。 白耳下意识地,默默地,关上了门。 聚会,一碗面条 白耳看着客厅里放荡不羁的男男女女,他们或坐或站,好像正聊着什么非常好笑的话题,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毫无形象,声音几乎掀飞屋顶。茶几上堆满了酒杯和酒瓶,几个大寸披萨。 而这群人的中心,正是白耳的新室友,张敛。 张敛穿着一身白T黑裤,黑色短发桀骜又张扬。他翘着二郎腿,一手捏着酒瓶,一手搭在沙发背上,怀里依偎着一个妆容精致的长发女孩。这会儿张敛倒不像白耳见到他时那副邋遢又难以靠近的样子,他笑起来的样子十分帅气,甚至有一点少年气,而且他似乎很懂得如何抓住众人的注意力,因为所有人都在围着他聊天谈笑。尤其是他怀里那个漂亮的女孩,一直靠着张敛笑,时不时还亲昵地捏一捏张敛的脸,凑近他的耳边亲密地说话。 酒的味道和披萨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冲击着白耳刚刚才被酸鸡肉卷“腐蚀”过的胃,以及他的大脑神经。 “嘿,这是谁?”客厅中的一个人发现了白耳,这一声立刻引得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白耳。白耳顿时感到如芒在背,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停下脚步,说:“你们好。” 一个棕色长发的女生抬手朝他打了个招呼:“哈喽,帅哥——” 张敛抬头看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一碰,便十分默契地各自岔开。张敛随口介绍:“这是我新室友,今天刚搬进来的,叫——叫什么名字来着?” 一群人又嬉笑起来,一个把头发染成白金色的男生笑着说:“二敛,别人好歹也是你的室友,你怎么连名字都不问一下啊。” 张敛一脸无所谓:“他也没问我。” “哈哈,你们两个都好高冷。” “喂,张敛,你可不能因为别人是男的就这么冷淡哦。” 一直靠在张敛怀里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看着白耳的女生终于开口:“顺便来一起喝点酒吧。” 张敛“啧”了一声:“莫菁,别多管闲事。” 那拒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白耳只觉得自己再多呆一秒都要尴尬得冒烟,而且他完全没想到张敛竟然这样直白,当着所有人的面就这么拒绝了自己的加入——他才是想拒绝的那个好吗! 白耳匆忙说了声“不用了,谢谢”,连从超市买来的东西都忘了整理,只背着包便快步上了楼,随后将门一合,把喧嚣的人声和音响统统关在了门外。 那群人现在一定在客厅里笑我。白耳这么想着,一边继续收拾白天才收拾到一半的房间。床铺,拖鞋,衣架,水杯,台灯,零食,笔电......白耳一个一个地摆放好,直到将整个房间整理得井井有条。 他喜欢做家务,因为家具和装饰品不会违抗他的意念,他怎么布置家里,家里就会是什么样子,与他脑海中的模样分毫不差,一切都顺遂他的心意,一切都是为了让他舒心和安宁而生。 不像与人交往,交流起来费劲不说,失望还比期望多。 白耳将房间的窗帘拉好,房门反锁,只开一盏温暖明亮的黄色台灯,他在靠椅上放了个软软的垫子,然后窝在桌前用笔电看电影。 白耳喜欢把自己的世界布置得又小又温柔,然后把自己放在里面很久都不出来。 直到深夜十二点过,白耳被吵闹的肚子惊醒,这才从电影的世界里探出头。他才意识到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只得从椅子上爬起,打算给自己做点夜宵吃。他推开房门看向 分卷阅读4 楼下,见客厅里的酒鬼们都走了,连着张敛也不见了人影。白耳松了一口气,好歹不用担心自己晚上会被吵得睡不着觉。 白耳从客厅的玄关处将原封不动堆在那里的超市袋子一个一个提到厨房,厨具摆好,菜放进冰箱。菜买多了点,因为白耳本来打算在晚上的时候多做几个菜,然后邀请张敛一起吃——他觉得老爸说的话挺有道理,既然做了室友,就得学会求同存异,说不定坐下来一起吃个晚饭,对互相的看法都有改观呢。 虽然事实证明,绝大部分事情的发展都不受人的主观意识掌控。 冰箱里的酒被方才那些人喝了一大半走,白耳便把菜都放进去,开火给自己下面条吃。他饿得很,切了火腿和鸡胸肉,炒了点蔬菜,煎了个鸡蛋,最后在面条上淋一点葱末,一碗简单的家常面条便做好了。白耳迫不及待把面条端上桌,呼呼吹了几口,顾不上烫就吃了起来。 就在这时,大门被从外面打开了。 张敛从黑夜中走进来,头发和T恤都湿着,似乎外面在半夜之间下了一场下雨。厨房是半开放式的,与客厅之间几乎没有遮挡,因此两人一抬头就对上了视线。白耳还在美滋滋地吸溜面条,这一下与张敛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没想到张敛看到他以后,竟然径自穿过客厅向他走过来,白耳顿时如临大敌,看着张敛:“你怎么回来了?” 张敛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这是我家,我不能回来?” 白耳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憋出一句:“我以为你今天晚上在外面过夜。” 张敛看了眼他碗里的面条:“送我女朋友回去而已。这些东西都是你买的?” 他指的是放在灶台上的锅碗瓢盆,以及油盐酱醋。白耳心想不是我买的,难道是田螺姑娘给你变出来的吗。接着张敛又打开冰箱,发现自己放酒的小天地被各种肉、菜和配料占领之后,整个人显然愣住了。 白耳颇有些紧张地看着他的背影,生怕张敛突然发神经,将他辛辛苦苦拖回来的菜全都捞出来扔掉。白耳在心里默默发誓,如果张敛真的这样做,他就把碗里还没吃完的面条泼在他脸上。 然而张敛没有发神经,他只是看了看冰箱里的东西,然后关上冰箱门,转身看着白耳,又看了眼他碗里的面条。 白耳这才意识到张敛看向他的面条时,眼神中竟然带着一丝丝的——好奇,和想吃。白耳心想看什么看,有钱人家的少爷难不成连火腿鸡肉面都没见过?然而白耳见他的头发都被打湿了,身上也沾了雨,心中又莫名有些可怜他,想着这人晚上大概净顾着喝酒去了,应该也没怎么吃东西,便对他说:“要吃吗?我可以再给你下一碗。” 谁知张敛盯了他碗里的面条半晌,却说:“不了,看起来也不怎么样。” 说完,转身回了房。 白耳:......去他妈的求同存异,谁爱跟这货相处谁相处去,老子不干了! 张敛想吃,但张敛不说 阶级矛盾 第二天一早,白耳是被一声尖叫惊醒的。 他向来浅眠,几乎吓得从床上弹起来。声音从窗外传来,白耳迷迷糊糊爬起来凑到窗前,发现是一个牵狗晨跑的人吓到了一名路人,那大狗看起来很凶,冲着路人汪汪叫个不停。路人也十分恼火,与牵狗的人吵了起来。 两人就这么在大清早的街道上互相指责,双方谁都没有要让路的意思。 外国人真闲。白耳十分无语,想着要吵去别处吵也行,干嘛杵在别人家门口嚷嚷。偏偏那大狗还在一旁吠叫,简直噪音三重奏。 十分钟后,白耳听到楼下有动静。 他重新趴到窗台上朝下看去,发现张敛穿着肥大的黑T和七分裤,踩着一双人字拖就气势汹汹地推门出来,径直朝那两个没完没了的人大步走去,一边走一边斥道:“你们要是还想继续在我家门口吵架,我就报警了!” “让你的狗闭嘴!”张敛似乎有很严重的起床气,因为他这会儿看起来几乎怒气冲天:“知道现在几点吗?你们这是扰民!” 张敛长得人高马大,生气起来气势够足,没几句便将那两人唬住。张敛毫不客气将人赶走,一脸不爽地转身回到房子里。家门口总算变得清净,白耳也松了口气,心想这个室友偶尔还是能起点儿作用的。 而且他的英语发音竟意外出乎意料的好听。 被吵醒过后,白耳再睡不着觉,干脆穿着睡衣爬起来打算出门买些日用品。这栋房子的一楼和二楼各有一个卫生间,但是浴室只有一个,就在一楼的楼梯拐角处。白耳从房间走出来,本来想去一楼的浴室洗漱,却在推开房门的一瞬间闻到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 那是喝剩下的啤酒、红酒、鸡尾酒,以及吃剩下的各类披萨、蕃茄酱和炸鸡,加上空气中残余的烟味,在经过一夜的混合发酵之后,所产生的味道。 白耳是真的抓狂。他几乎立刻转身回去找出口罩戴上,换上外衣,浑身上下的洁癖细胞已经叫嚣到令他难以忍受的程度。白耳怒气冲冲,雷厉风行,冲下楼梯就去厨房翻出清洁工具,系上围裙,带好手套。 开始打扫卫生。 白耳早饭都没吃就在这里做义务田螺姑娘,累得要死还没法停下来,因为洁癖发作看哪都不爽,恨不得把整个屋子都拎起来抖两抖,然后再拿高压水枪里里外外冲一遍,顺便能把还在房间里呼呼大睡的那位大爷给冲出去更好。 两个小时后,整个二层小别墅焕然一新。 白耳打开客厅所有窗户,将垃圾袋全部拎到外面的大垃圾桶里扔掉,然后把围裙和手套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坐在门口台阶上,饿到大脑几乎停止转动。 高纬度的温带阳光透过没有雾霾遮挡的湛蓝天空落下来,温度更加真实可感。白耳散了架一样靠在台阶的扶手栏杆上,不知道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自己的事情都没整理清楚,就要给别人收拾一堆烂摊子。 他一脸不爽地歇了一会儿,便无可奈何地转身回房。肚子太饿,都没劲生气。 他回厨房给自己做了早饭,吃完后按计划出门采购。这回也是一个人。 白耳一想到自己来留学之前还想着努力和室友和睦相处,不说有多亲密,至少达到没事可以一起出门逛逛超市的程度,然而白耳现在只想回到过去把天真烂漫的自己揪起来打一巴掌,还逛超市呢,没把家里变成大型垃圾场就谢天谢地了。 一直到白耳从超市回来,做完中饭,吃到就剩最后一口的时候,张敛终于顶着一头鸡窝,哈欠连天的出现了。 白耳一瞟手机时间,13:02。 张敛连上衣都没穿,随便套了一条短裤就出 分卷阅读5 来了。他的身材非常好,腰线修长,腹肌分明,腿长而直,是白耳最喜欢的流线型身材。 白耳移开视线,一叉子戳进牛肉饼。身材再好又怎么样,还不是抽烟酗酒不爱干净。 张敛站在干净整洁的客厅中间,一脸蒙圈地摸脖子:“你收拾的?” 白耳没好气:“不用谢。” 半晌,张敛笑了一声:“可以啊,家里来了个免费劳工。” “当啷”一声,叉子和瓷盘碰撞出清脆的声音。白耳冷冷看着张敛:“我打扫这个房子,是因为我把自己当作这里的一份子,脏了要打扫,乱了要整理,是个正常人就会这么做。” 张敛顿住动作,目光渐渐变得危险:“你什么意思?” 白耳下意识有点害怕,但他还是迎上张敛的眼睛,硬着口气说:“我的意思是,你要是个四肢健全的正常人,就有责任保持公共空间的卫生,这里又不止你一个人住。” 半裸上身的男人走到他面前,白耳的皮肤立时泛起一阵轻微麻意,他僵硬地坐在椅子上,心想这是想打他了? 一片阴影笼罩下来,男人冷漠低沉的声音响起:“你要是觉得不爽,就滚出去住。” 白耳霍然站起身,椅腿在大理石地板上拖出刺耳的声音。他比张敛矮半个头,瞪着他的时候气势却很凶:“这里是你家?” 张敛低头看他,眼中一丝温度也无:“那好,我告诉你。我想在这个家里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别想拦着我。你要是觉得不能适应,我劝你立马搬走。如果你要在我面前多嘴,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你搬走。” 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白耳还气得胃一抽一抽的疼。 他是真没见过张敛这样的人。性格跋扈无理,且跋扈得明目张胆,无理得堂而皇之,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不好伺候的大少爷。 竟然还让他滚出去。白耳简直怒气冲天,谁还不是给钱住进来的? 狗日的富二代,仗着自己有钱有权就欺负我们平民老百姓。白耳恼火地踢了一脚书桌柜,成功踢痛了自己的脚趾。 危险发言 那以后,白耳和张敛没再说过一句话。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互相见面都把对方当空气。张敛依旧开他的派对,逛他的夜店,白耳则再也不管公共卫生,他要么一整天待在图书馆,要么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里,对张敛的一切社交活动不闻不问。 两天后,L大开学报到。白耳早已趁着空闲把学校地形摸了个清楚,轻车熟路地找到新生报到处。他抱着厚厚的文件夹,站在队伍末尾一边低头看手机一边排队。 这时,他听到轻微的一声“咔”。 是相机快门的声音。白耳抬起头,看见旁边排的队伍里站着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留着齐肩长发,发尾卷得十分艺术,一身同样很艺术的黑衣黑裤,手上拿着一个相机,镜头正对着自己。 白耳愣住。 男生放下相机,看着他,冲他点了点头。 白耳:? 男生的眼睛很大,眼角却有些下垂,眼皮偏平,令他看起来又懒又丧。 “你很好看。”男生说。 他把相机给白耳看,白耳低头看着相机里的照片,照片上只有自己,焦距拉得很近。白耳戴着鸭舌帽,口罩严严实实包住鼻子和下巴,只露出低垂的眼睛,长卷的睫毛。 这样也能看出来好看? “……你拍得挺好的。” 原本背对着男生听歌的人感觉到背后的动静,摘下耳机回过头。 白耳无意抬起头,和张敛对上了视线。 两人沉默对视一秒,便各自看向别处。张敛的目光落在男生的相机上,看到里面的白耳,露出无语的表情:“你拍他干嘛?” “想拍。”男生收起相机,说话时语气很懒,“白耳很好看。” 白耳愣住:“你认识我?” “我是张敛的朋友,有时候会去他家玩。那天你从外面回来碰到我们,我也在场。” “……这样。”那天张敛周围有不少人,白耳没注意到这个男生也正常。 “我叫顾焕。”男生说。 他看起来倒算正常,除了穿衣风格和言行举止像个颓丧的后现代艺术家,但好歹能好好说人话。白耳点点头,说:“你好。” 前面的张敛嗤笑一声:“怎么,不要个微信?” 白耳皱起眉,对张敛这种说话语气十分不舒服,但鉴于他发誓再也不搭理这货,于是冷淡地不说话。顾焕说:“拍拍照就好。” 他又问白耳:“可以留下照片吗?” 反正只露出一双眼睛,留不留都无所谓。白耳于是说:“可以。” 顾焕看着相机里的照片:“谢谢。” 他靠近白耳的时候,白耳隔着口罩都能从他的身上闻到一股烟味。白耳实在无法忍受这个,只得尽量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这样微小的动作也被顾焕察觉,他问:“怎么?” 白耳只得对他说:“抱歉,我闻不了烟味。” 顾焕了然,主动拉开了和白耳的距离。白耳松了口气,却听张敛凉凉的声音响起:“大男人,作得很。” 白耳捏紧手指。他不想在大庭广众和张敛吵架,张敛幼稚,他才不想跟着一块儿犯蠢。于是白耳重新转过身,连一丝余光也不看过去。 倒是顾焕踢了张敛一脚:“狗嘴。” 张敛被踢得一歪,不耐烦道:“要你管。” 队伍进行得还算快,轮到白耳时,正好张敛和顾焕也快排到。白耳见他们俩站的队伍与自己的队不大一样,外国人居多,接待处的牌子上写着“本科毕业生报道”。 原来这两个人本科就在L大读的大学。也就是说张敛至少在这里待了四年。 ……老油条。白耳在心里偷偷说张敛坏话。 “我需要核实你的奖学金证明材料,请等我一下。”工作人员对白耳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紧接着开始在电脑上查阅白耳的信息。白耳安静等在一旁,顾焕转头看了眼放在桌上的材料:“志远奖学金一等奖?” 志远奖学金是两国政府合力创办的国家奖学金,只有国内一流大学的优等生受到校方推荐才能拿到,当初白耳为了拿这个奖很是奋斗过一番,好在事遂人愿,总算可以自己支付大半出国学费。 白耳“嗯”了一声,顾焕说:“我听说过这个奖,每年全国只有十几个人能拿,你很厉害。” 白耳被夸就不大好意思,小声答:“谢谢。” 张敛这回没说风凉话,只是扫了眼白耳的奖学金材料,就把目光收了回去。 三人几乎同时办完入学手续,白耳本想直接去图书馆待着,谁知顾焕叫住他:“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啊?”白耳没反应过来。 “中午了,你不饿 分卷阅读6 吗。”顾焕看了眼手表,问他。 白耳有点怕生,但是顾焕对他还算友好,尤其对比张敛之后。他犹豫半晌,觉得既然出国了,还是要交些新朋友的,不能再像从前那样社交活动几乎为零。这样的话即使生活改变了,他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白耳说:“好的。” 答应下来后他意识到一个问题:张敛不会也一起吧? 顾焕说:“我去把车开过来。”转身走了,留张敛和白耳站在原地,不发一言。 张敛的脸色很臭,似乎对于要和白耳一起吃饭这件事十分不爽,但他也没找个理由离开,特意要留在这里膈应白耳似的杵着不动,漆黑的眼睛锁定白耳:“你对别人还挺客气。” 白耳心想:别人是正常人,你是吗? 他见白耳冷淡着小脸不搭理他,心里不知为何更加不快。 “怎么,又开始装哑巴了。” 白耳冷冷怼回去:“和你说话浪费能量。” “不过说你是免费劳工,就气成这样,小心眼。” 是这回事吗?白耳有点抓狂,这人怎么都搞不清重点,完全认识不到自己的生活习惯和为人处事已经出现严重问题? 白耳快把一口白牙咬碎,表情才勉强控制平静。他冷静地对张敛说:“对,我就是小心眼。” 这回换张敛瞪着他,说不出话。 顾焕很快把车开过来,张敛坐副驾,白耳坐后座。两人一句话不说,偏偏顾焕也不是个话多的性子,三个人一路沉默着,在诡异的气氛中抵达餐厅门口。 他们来到一家档次颇高的意大利餐厅,白耳有些肉疼,但没有表现出来。落座时顾焕坐到了白耳身边,张敛单独坐在他们对面,耳机还戴在耳朵里,音乐的声音大到坐在他对面的白耳都能听到。 顾焕给白耳看菜单:“这里的小牛胫肉很好吃。” 白耳看到原料里有白酒,他对酒精过敏,便说:“再看看别的吧。” “海鲜意面?” 他对海鲜也过敏。白耳怕顾焕嫌自己麻烦,主动把菜单拿过来:“我自己看就好。” 最后白耳点了份起司牛排,顾焕点了份红炖牛肚,张敛点了鲜肉盘,馄饨汤,一份炒饭,两份沙拉。 白耳:……这个人是猪吗。 “白耳,你读什么专业?” “金融经济。” “哦,那我们一个专业。” 我们?白耳警惕起来,他看了眼张敛,发现张敛也在看他,表情十分嫌弃。 我还嫌弃你呢! 顾焕:“过两天分班邮件就会来,说不定我们还会一个班。” 白耳心想千万别。 “你再怎么献殷勤,别人理都不理你。”张敛懒懒坐在对面玩手机,说话时表情带着讥讽。 白耳终于忍无可忍:“你非要这样说话?” “他就是嘴臭。”反倒是顾焕和白耳解释起来,“其实就是一二愣子。” 三人的菜一一端上,最后服务生又端上一瓶葡萄酒,白耳见服务生取出三个高脚杯,忙说:“我就不用了,我不喝酒。” 顾焕:“巴罗洛,很好喝的。” “抱歉,我真的不喝酒。” “你管那么多干嘛?”张敛自顾自拿过自己的酒杯,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他爱喝不喝。” 顾焕于是对服务生说:“上一份苹果果汁。” 白耳心想他以后绝对不和张敛一起吃饭。不仅吃饭,任何涉及张敛的社交行为全都否决,不然他迟早会因为和张敛共处一个空间罹患心肌梗塞。 顾焕在他们之间来回看了看,终于问出口:“你们关系不好?” 张敛冷笑一声,白耳尽量委婉道:“不是很熟。” 顾焕问他:“那你要搬来和我住吗?” 白耳愣住,看着顾焕,发现顾焕也看着他,表情还是很懒,眼神却盯着他。 倒是张敛不大愉快地放下刀叉,说:“顾焕,你什么毛病?” “老毛病。”顾焕无所谓地一耸肩,又问了一遍:“来吗?” “顾焕。”张敛终于黑了脸,“别在我面前玩你那套恶心玩意儿。” 白耳完全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气氛不知为何十分紧张,张敛突然变得心情非常不好,甚至比和白耳吵架的时候还要不好。 顾焕依旧懒散:“又来了,前朝直男。” “要搞同性恋自己私下去搞。”张敛冷冷道,“别在我面前搞。看着就恶心。” 到这里差不多展现完整张敛的混凝土钢筋性取向了。众所周知,过刚易折(。 我喝冰水 吃完饭后,张敛被一个电话叫走。顾焕把白耳送到家门口,对他说:“张敛说的话,你别在意。” “还好……也没有在意。” “那,你是吗?” 白耳抬起头,撞进顾焕的眼里。他的心脏骤然加速,手指紧张地抽搐了一下,“是什么?” “我是同性恋。”顾焕毫无芥蒂,坦白相告,“你是吗?” 白耳移开视线,良久,低声说:“不是。” 顾焕看着他,哦了一声,然后下车帮他打开车门,等到白耳走出来,才开口道:“抱歉,吓到你了。” “没事。今天谢谢你邀请我吃饭。”白耳站在家门口的台阶上,想了想,拿出手机,“我加你微信,把吃饭的钱转给你。” “不用,我请客。”说是这么说,顾焕还是把手机拿出来,让白耳扫码。 “要转的。”白耳冲顾焕笑了笑,与他挥手道别,转身回家。 关上房门后,听到汽车启动逐渐远去的声音,白耳松了一口气。 他看出来了。白耳的心脏尚且还在砰砰乱跳,他看出来我也是同性恋了。 可白耳不敢承认。他无法对第一天认识的人就坦白性取向,这种心理上的自我防御机制自小深深铸成,免于他受到多余伤害。 顾焕很洒脱,可他做不到这么洒脱。 而且一想到张敛皱着眉头说“恶心”的样子,白耳就更加做不到坦白。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意张敛对他们这类人的看法,明明是张敛的态度过于偏激,可他偏偏在这件事上做不到据理反抗,反而立刻缩进相对安全的龟壳里,把自己严严实实隐藏起来。 同住一个屋檐下,少一个矛盾是一个。白耳如此安慰自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半夜两点半,白耳被大门撞在墙上的巨响惊醒。 他差点以为遭遇入室抢劫,战战兢兢地伏在门上听了一阵,听到有人在嚷张敛的名字,这才放下心来。 白耳拉开房门往外看,看到那个淡金色短发的男生驮着醉得走不动路的张敛撞进来,嚷嚷着重死了重死了,把高大的张敛往卧室里拖。 白耳掩上门缝,犹豫着要不要去帮忙,毕竟张敛看起 分卷阅读7 来确实很沉。可他的脚尖抵在门后面,就是迈不出去那一步。 这时,他听到楼下有人喊了一嗓子:“喂,二敛的室友,你在吗?” 白耳拉开房门,站到走廊上:“我在。” 男生仰头笑起来:“太好了,快快快,下来帮个忙。” 白耳顺着楼梯走下来,男生毫不见外地过来搭白耳的肩膀,他一过来白耳就闻到酒味,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男生注意到他的抗拒,止住脚步,脸上还是带着开朗的笑容:“你好,我是二敛的朋友,我叫秉然西。上次咱们见过的。” 白耳对这个把头发染成白金色的男生还有点印象,因为他的发色很突出,皮肤白皙,眼睛是非常漂亮的深蓝色,笑起来有一种不谙世事的纯真灿烂。 “我叫白耳。”白耳的目光穿过张敛大开的卧室门,一眼就看到趴在床上挺尸的张敛,“……他喝醉了?” “今天他过生日,大家都闹他,所以喝多了点。” 这家伙今天过生日?白耳微微有些惊讶。 秉然西双手合十求白耳:“可以麻烦你照顾一下这个二货吗?” 白耳瞪大眼睛:“我照顾他?” “本来不想麻烦你,但是我还得送顾焕和小菁。”秉然西示意他看外面,窗外停着一辆还没熄火的红色跑车,车灯把台阶旁的草坪照得雪亮。 “求求你了,好白耳。”秉然西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我下次给你带好吃的蛋糕。” 白耳吃软不吃硬,被秉然西怼在面前撒个娇,就软了下来:“知道了。但是不用给我带蛋糕,你快去送朋友回家吧。” “谢谢白耳!”秉然西朝白耳夸张地鞠了个躬,一溜烟跑了。 张敛这么骄纵的人,没想到朋友都还挺正常。白耳想不出其中缘由,摇摇头,走进张敛的卧室。 一股酒精味。 白耳一脚迈进卧室又转身出来,回到楼上拿了副口罩戴上,又给自己套了件长袖外套,这才重新回到张敛的房间。 张敛呈大字形被扔在床上,面朝下埋在被子里,一动不动。白耳怕他把自己闷死,试图将这个大高个翻个身,他扒了扒张敛,发现自己太天真。 睡死加上醉死,两个状态令张敛的体重直接翻倍。 白耳使出吃奶的劲去掰张敛,脸都憋红了,才让张敛稍稍侧过来,好歹脸不再埋着。 光是给张敛翻个身白耳就出了一身汗。他跑去打开窗户,拉开门通风,又回到床边,看着一点不醒的张敛,抬头就给了他一个不轻不重的耳光:“喂,醒醒。” 张敛被打得脸歪到一边,动都不动。 白耳登时恶向胆边伸,十根手指都痒了起来。他正想抬手再给这张欠揍的脸来一下,手腕忽然就被抓住了。 白耳吓得一哆嗦,紧接着张敛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两人一个躺着,一个站着,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白耳被张敛紧箍着手腕不放,差点以为张敛要揍他。结果这个人只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半晌,开口:“戴口罩做什么?” “……因为你很臭。”酒臭。 张敛瞪了白耳一会儿,然后眼睛一闭,又睡了过去。 敢情是醉酒醉到一半诈尸。白耳松了口气,把自己的手腕从张敛手里抽出来,开始规规矩矩地扒张敛衣服。 张敛穿了件黑色外套,白耳费力把他的一只手从袖子里脱出来,又伸手去够另一只。然而张敛躺在床的一边,白耳脱了他靠自己这边的袖子,另一边离他有点远,白耳只得踢了鞋爬上床,跨过张敛的腿,去脱他的另一只袖子。 张敛的床很大,床单被套都是简单的黑灰色,整个房间也十分简洁,甚至可以称得上空荡,除了基本的床,桌子,椅子,其他家装几乎没有。不像白耳的房间,短短几天就充满了生活气息。 无趣的男人。白耳将张敛的外套扒下来,心里这样想着。 他把张敛的外衣和鞋子都脱下来扔在一边,又使劲把被张敛压住的被子扯出来,盖在张敛的身上。他气喘吁吁,热到脸颊泛红,想着这样应该差不多了。 他从张敛的床上下来,正要离开,看到桌子旁边的垃圾桶,想了想,把垃圾桶挪到床边,推了推张敛,说:“我把垃圾桶放你手边了,你要是想吐就直接吐。” 张敛被他推得皱起眉头,不耐烦地醒过来,用被醉意蒙住的眼睛看着白耳。白耳见他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也没什么好气,扔下一句:“我走了。”转身要走。 手腕又被抓住。 “干嘛!” “口渴。” “渴着。”白耳自觉仁至义尽,照顾这个讨人厌的室友轻易耗尽他的耐心,这会儿只想离开这里。然而张敛虽然喝醉了,手劲却极大,几乎把白耳的手腕都抓疼了。 “我要喝水。”张敛不满地重复了一遍。 白耳用力挣扎:“你抓疼我了!” 张敛稍稍放松手指,但还是不让白耳走,一副不喝到水就要和白耳耗一晚上的架势。白耳只得说:“我去给你倒,你松手。” 张敛这才松开白耳,白耳气冲冲进厨房给他烧了一壶热水,倒进水杯端进来,放在他的床头。 张敛一摸,热的,更加不满:“我喝冰水。” 白耳都快给他气笑了:“不,你喝热水。” “我从来不喝热水。” “今天开始你就喝了。” 两人僵持一阵,张敛开始耍赖:“冰水。” 白耳不可思议地看着张敛,醉酒原来会对人造成这么严重的降智打击?眼前的张敛哪有平时飞扬跋扈的样子,完全一副小孩子朝大人要糖的既视感。 虽然都是一样的蛮不讲理。 白耳实在不想和张敛浪费时间。他困得要死,明天上午正式上课,他看过课表,中午几乎没有休息时间,下午一点又要继续上课。他咬咬牙,转身出去给张敛倒冰水。 看在你过生日的份上,不和你计较。 他端了满满一杯冰水放在张敛床头,张敛伸手去拿,手不稳,泼了小半杯出来。 白耳心想刚才那一耳光我应该下狠手抽的,不然现在也不会这么手痒。 他把水杯拿起来塞到张敛手上,抽出几张纸蹲下身去擦洒在床头柜和地上的水渍。 张敛灌下大半杯冰水,把杯子随手放到一边,低头看蹲在地上认真擦水渍的白耳。不像在外面总是戴着一顶帽子,在家里时白耳多少没把自己包的那么严实。他的头顶有一个小小的发旋,头发蓬松,看起来十分柔软。肩膀不算宽,还瘦,外套松松搭在背上,里面一件家居白色T恤,衣领有些松,白耳蹲下去的时候,领口就轻轻地鼓起来,露出白净纤细 分卷阅读8 的锁骨,和一点隐藏在黑暗里的白皙胸口。 张敛盯着白耳,明明喝下去大半杯水,喉咙却还是渴。 白耳擦干净水渍,把纸扔进垃圾桶,站起身,“我走了。” 一股大力拉扯住他,白耳猝不及防,摔进了张敛的床里。 “——你发什么疯!” 白耳又累又气,被这醉鬼折腾小半宿,一句感谢没有不说,还要被抓着耍赖。他正要挣扎,张敛忽然搂住他,把他抱进怀里。 白耳僵住了。 被子早就被乱动的张敛扯开,两人没什么睡姿地斜躺在大床上,张敛牢牢抱着白耳,感觉怀里的抱枕软软香香,十分合手,便满意地用下巴蹭了蹭白耳的发尖,嘟囔了一句:“睡觉。” 白耳呆呆被张敛抱在怀里。张敛的体温很热,烘得他浑身暖乎乎的。两人挨得很近,白耳的脸几乎贴在张敛的胸膛,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他能感受到肌肉的轮廓,和自张敛胸腔中传来的,有力而稳定的心脏跳动。 白耳是个同性恋,被一个高大帅气的男性抱进怀里,身体几乎本能地紧绷起来。可这个人又是他的室友,那个骄纵的、蛮横无理的、说同性恋“恶心”的室友。 白耳用力推张敛:“张敛,你放开我。” 张敛却已经搂着他睡熟了。 白耳又气又恼,脸颊通红,他奋力挣扎一阵,奈何张敛劲太大,到后来白耳反而把自己折腾累了。他原本就困得要命,现在加上张敛温暖的气息包裹着他,床又软,倦意如潮水席卷而来,让白耳的眼皮开始打起架子。 他拉下口罩,房间通风好,酒味已经散得差不多。白耳终于自暴自弃,想着明天一大早还要起床上课,便放任张敛抱着自己,十分别扭地、却又不得不妥协地窝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白天说同性恋恶心,晚上就抱着小白耳睡觉 男人 喂 第二天一早,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正好打在张敛的脸上。 张敛被光线刺得皱了皱眉,睁开眼睛。 头疼。 他极少喝醉。一是因为他酒量极好;二是因为他一旦喝醉了,虽然依旧会做出一些平时根本不可能做的蠢事,问题在于第二天醒来,他会原原本本记得自己做了什么蠢事——他喝酒不断片。 所以自从十八岁那年生日宴会上被几十来号狐朋狗友各种酒混着灌醉后,他跑到酒店门口抱着一个路人养的金毛不撒手,还信誓旦旦地夸金毛毛发质量好,比他女朋友的头发摸起来都舒服,并认真问金毛要不要做自己的女朋友。 为此气跑了目睹全程的女朋友,并被录下来发到关系最好的朋友微信群里,受到长达半年的疯狂嘲笑。 从此张敛再也没让自己喝醉过。 然而就在昨天的生日派对上,张敛又喝多了。他一时不察,加上莫菁一直窝在他怀里撒娇,张敛搂着莫菁既喝自己的酒,又替怀里的人挡酒,一晚上过去,醉了。 ……醒了以后发现怀里的人不是莫菁,而是楼上那个讨人厌的室友。 张敛的手臂顿时僵了。他的皮肤几乎立刻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可当他的目光再一移,就看到白耳熟睡的脸。 怀里的人很安静,睡觉的时候呼吸清浅,几乎没有声音。他的脸很小,皮肤白里透着点淡粉,尤其脸颊两边因为张敛的怀抱蒸出淡淡的红色。白耳的睫毛很长,盖下来的时候像轻柔的羽毛。鼻梁很挺,鼻子小小的,嘴巴也小小的,在睡梦中微微张开,睡得双唇红润可爱。 身上还散发出极为清淡的、沐浴露的味道。 张敛看着白耳的脸怔了有十秒钟,然后丢烫手山芋一般把白耳推开,整个人几乎用弹的滚下了床。 白耳睡得好好的,冷不丁被推得在床上滚了半圈,像只受到惊吓的兔子一样从床上坐起来,茫然瞪大眼睛,看向张敛。 两人对视三秒,冷静了下来。 “酒醒了?”白耳冷冷地说,“醒了就行。” 他才懒得和张敛解释自己为什么躺在他的床上,反正他该做的都做了,要是张敛因为酒后失忆找他麻烦,他就把装满冷水的水壶扣在张敛头上,让他一次喝个够。 然而张敛却什么都没说。他看着白耳从自己的床上下来,下巴上还堆着口罩,身上外套也没脱,就这样顶着一头睡乱的头发离开了他的房间。 白耳不知道张敛为什么没有质问他,不过他始终感到有一道视线钉在他的背后,白耳加快脚步,几乎逃一般逃出了张敛的房间。 白耳抓狂地跑回自己房间,一看时间,已经接近九点,又抓狂地换衣服,收拾书包,准备好上课的东西之后正要往门外冲,忽然刹住车,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听门外的动静。 “咔当”一声,楼下洗浴间的门被关上的声音,紧接着莲蓬头被打开。 他在洗澡。白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下楼梯,跑进厨房,火速给自己做了个简易三明治,随便用餐巾纸一包,拿起来就走。 白耳坐在玄关处飞快穿鞋,刚站起身,听到身后洗浴间的门被打开。 张敛依旧赤裸着上半身,肩上搭一块毛巾,浑身冒着水汽从洗浴间里走出来,看见白耳背对着他要出门,冷漠出声:“喂。” 白耳推开大门,跑了。 张敛:“……” 白耳抵达教室的时候,教室里的人还不多。他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坐着,拿出笔电开始看新闻。 心跳已经渐渐平复。 白耳十分懊恼。既懊恼张敛喝醉以后胡作非为,又懊恼自己同情心泛滥,还真就老老实实照顾起那个醉鬼。明明互相都看不上眼,结果现在来这么一出,两人的关系从紧张变成了又尴尬又紧张。 他不愿再多想糟心事,强迫自己认认真真看新闻。白耳的注意力很容易集中,尤其在学习上。没过两分钟,他便开始专心致志地沉浸在自己的笔电世界里。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有人坐了过来。白耳以为是新同学,正想抬头打个招呼,一看,顾焕,和张敛。 顾焕坐到白耳旁边,看着他:“一个班。” 张敛则坐在顾焕旁边,和白耳隔一个位子,耳朵里塞着蓝牙耳机,侧着头不与他们说话。 白耳有些头疼,但还是说道:“嗯,好巧。” 白耳有些坐立难安。 张敛和顾焕的气场太强了。两人的个子都很高,相貌和气质又出众,张敛像个正当红的冷感路线男星,顾焕像个忧郁的艺术家,他们俩单单是往那一坐,就以他们为中心开始辐射磁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或多或少朝他们倾斜。 这就让白耳很难受了。因为白耳不喜欢被过多目光注意,这让他有一种赤身裸体暴露在外的不适感。 对于他来说,暴露在外 分卷阅读9 永远不会是什么好事。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白耳正收拾书包,就听旁边顾焕问他:“下课一起去吃饭吗?” 这回白耳十分委婉地拒绝了他:“抱歉,我打算随便买个三明治解决。” 顾焕没有强求。他们顺着人群往外走,有人挤到他们面前,冲张敛和顾焕打招呼。两人都应了。每到这种时候张敛都表现得人模人样,笑起来七分礼貌三分开朗,让白耳不禁怀疑他有多重人格。 “是我们本科认识的同学。”顾焕和白耳解释。 白耳点点头,走出教室后和顾焕道了别,没管张敛,走了。 张敛盯着白耳的背影磨牙,这家伙连续几天对自己冷言冷语,爱答不理,简直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令张敛十分恼火。但他想起昨晚白耳忙前忙后照顾自己,心里的火又十分别扭地熄了一半。 顾焕也看着白耳离开的背影,随口问:“你们还没和好?” 张敛没好气:“压根没好过。” 顾焕点点头:“想追他。” “怎么,他还真是个同性恋?” “是不是很重要吗。”顾焕懒懒地看着白耳,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才转过头看着张敛,没什么干劲儿地说:“上了床他就知道滋味好了。” 张敛又嫌弃又冷淡地扫了眼顾焕,扔下一句:“谁管你。”转身走了。 下午上课的时候,白耳特地来晚了一点,然后选了一排已经差不多坐满的位置,坐在了靠近走廊的边上。 白耳有点感冒。他中午开始有些咳嗽,感觉喉咙痒痒的,猜测是因为昨晚没盖被子穿着外套就在床上睡了一晚,加上窗户和门都开着,要不是张敛体温高,他可能睡到一半被冻醒。 他已经完全不想去计较张敛带给自己的一系列麻烦,只抱着保温杯使劲灌热水,好让自己早点好起来。 白耳咳了几声,引起旁边一个中东女生的注意。白耳歉意地对她说:“抱歉,我有点感冒。”然后把耳朵上的口罩重新拉起来,罩着自己的嘴。 女生冲他笑,大大的眼睛弯起来。 “没有关系。”女生说:“你长得很可爱。” 白耳想说在我们中国夸男生可爱其实并不会让那个男生多高兴,但他不想扫兴,点了点头:“谢谢。” 临近上课的时候,顾焕和张敛一前一后从教室前门走进来。白耳明显感到教室里的视线都集中在他们两个身上,原本嘈杂的人声也降低了一些。 中东的女生小声对白耳说:“他们两个很帅。” 然后看着白耳,加了一句:“你很可爱。” 好了,你快别说了。 顾焕的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捕捉到白耳。他只是顿了一秒,便还是继续朝白耳走过来。 白耳:喂,你别过来啊,这里没位置了。 顾焕和张敛跨过楼梯走到白耳身边,白耳感到前后旁边的人全都转过头看他们,而视线的焦点正好停在自己的旁边。 顾焕对白耳左手一排人说:“不好意思,麻烦你们往里面坐一点。” 一排人劈里啪啦挪动起来,白耳认命,抱起自己的笔电给顾焕和张敛让位。 三人又坐到一起,连顺序都没变。 白耳麻木地盯着讲台上的老师讲课,忽视掉周围躁动的气氛,和右手边传来的阵阵压迫感,专心做一个一心向学的好好学生。 上课过了半个小时,白耳已经咳了两三回。 他的喉咙很痒,本来强憋着,怕吵到别人,结果越憋越痒,只得不断喝水,压下喉咙的不适感,偶尔极轻地咳嗽一声。 顾焕转头问他:“感冒了?” 白耳“嗯”了一声。 “去医生那里看看。” 白耳小声说:“不用。” 他看顾焕的时候,余光瞥到张敛。张敛自始至终没有与他们说话,也一副完全不关心白耳咳嗽的样子。他的侧脸看起来笔挺又冷漠,目光看着讲台,耳朵里塞着蓝牙耳机。面前桌上空空的,整个人抱着手臂靠在座位上,看上去哪里是来听课的,分明是位二大爷来逛街游鸟了。 白耳转回视线,不再说话。 今天想双更!!!!! 下一章还有几百字就写好了!!!等我!!!我爱所有留言的小天使!!!??? 你在干嘛 下课后,顾焕总算没再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白耳本来打算直接回家休息,毕竟感冒了也不想折腾自己,家里还放着从国内带来的感冒药,他想吃点药然后窝在房间里看论文。 白耳刚走出校门口,手机弹出一个消息,是前两天联系的一个同校学生,白耳在二手群里看到她卖打印机,价格适中,只用了半年不到,还送墨水和打印纸。白耳十分心动,便定下了这个打印机。卖家说她这几天不在市里,等过两天联系他,当面交易。 结果正巧今天卖家来了信息,说她现在已经回家,家离L大不远,问他要不要见面。白耳想着自己正好在校门口,也不想再多跑一趟,便答应了。 对方把地址发过来,白耳看了看,走过去需要十五分钟,就发消息过去说你不用出门了,我过来拿就好。 白耳顺着导航找到地方,女生已经站在小区门口等他,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白耳接过盒子,稍微有点沉。 他抱着打印机往回走,刚走出两步,天上忽然下起了雨。 这座城市以天气阴晴不定著称,白耳从前只是听说,直到现在才有切身体会。 他躲到一处屋檐下,眼见雨越下越大,只得放弃冒雨回家的打算。他打开打车软件叫了辆车,很快有司机接单。白耳站在屋檐下等了几分钟,然后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是司机打来的,说着一口不知道掺着哪个国家方言的外星英语,白耳一头雾水,好不容易听明白是司机说自己到了,但他抬头一看面前空荡荡的街道,并不知道司机究竟到了哪个神秘空间。 白耳试图和司机沟通,然而两人互相听不懂对方说话,鸡同鸭讲一阵,电话被司机挂了。 他瞪着黑屏的手机,重新打开打车软件,订单还没取消,白耳仔细看了眼车子的定位,分明是这个外星司机把车子开到了街道的反面,还叽里呱啦吵架一般与他争半天。 白耳气得取消订单,一阵凉风吹进他的脖子,将他吹得又咳嗽起来。 没事,谁还没倒霉过。白耳安慰自己,正要再发个订单,忽然看到面前停了一辆车。 他抬起头,看见一辆黑色跑车停在自己面前。 车窗降下来,露出张敛那张活像别人欠了他八百万的脸。 张敛看看他,又看看他手里抱着的盒子:“你在干嘛。” 白耳面无表情:“躲雨。” 好像张敛问了一个十分弱智的问 分卷阅读10 题。 张敛的表情顿时有些暴躁,但是白耳忍不住咳嗽几声,令他愣了一下,随后不耐烦地说:“上车。” 白耳没动。 “不是感冒了吗?”张敛瞪着他,“还想接着发烧?” 虽然白耳不想看到张敛,但他更不想拿自己的身体赌气。身上被风吹得阵阵冷,白耳没办法,只得放下所谓面子,抱着打印机坐上了张敛的车。 张敛的车里很暖和。白耳刚才站在外面还不觉得,一坐进车里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冷得微微发颤。他的身上被雨打湿了不少,发尾贴在额角和脖子上,带着凉意。 白耳有些拘束地坐在副驾驶,半晌,还是低声说:“谢谢。” 他的嗓子已经咳得发哑,声音闷在口罩里,听起来几乎有些可怜。张敛皱眉看他一眼,伸手过来,夺过他怀里的盒子,扔到后座,“安全带系上。” “你轻点!”白耳回头看了眼盒子,“我刚买的打印机。” “摔坏了赔你一个。” 两人又没话说。跑车底盘低,轰鸣声大,张敛开起车来又张扬,雨水劈里啪啦落在车窗上,被风吹成倾斜的图案。 白耳忍了忍,还是开口道:“你开慢点。” 张敛面无表情:“这是跑车。” “……我晕车。” 张敛那表情显然快被白耳烦死,但人是自己喊上来的,总不好再反悔赶下去,张敛只得屈辱地降低车速,在宽敞无人的大马路上龟速前进。 白耳头晕的感觉好了点,顺手把口罩摘下来,拧开保温杯喝了点水。 张敛眼角余光看到白耳的保温杯,他在上课的时候就注意到了,白色的杯子,杯底有几颗深蓝浅蓝的小星星,是张敛难以理解的可爱细节。 娘炮。张敛不知第几次在心里如此冷哼,他又扫了眼白耳,看到他的嘴唇被水打湿后现出湿润的光泽,握在杯子上的手指细白干净,手背白得可以看到皮肤下隐隐的青色脉络。 张敛收回视线,清了清嗓子。 白耳看他一眼。 张敛觉得自己有点魔怔,便开口转移注意力:“你为什么总是戴着口罩?” 白耳答:“容易过敏。” “什么?” “我是过敏体质。”白耳平淡地解释,“过敏原很多,戴口罩会相对安全。” “……哦。” 过了一会儿,张敛又问:“你对烟过敏?” “有一点,但不严重。” “那什么严重?” “反应最严重的是桃子。” “桃子?”张敛半信半疑,“你还对桃子过敏?” 白耳愈发冷淡:“嗯。” 张敛敏感地察觉到他的态度,口气也差了起来:“我还问不得了。” “说了你又不信,问这么多做什么?”白耳不高兴地看着窗外,“你们又要好奇,等知道了又不相信,还反过来觉得我在说谎。既然一开始就不肯信,为什么还要问?” 张敛一愣。他分明从白耳看似恼火的态度里听出一丝落寞的味道,这点落寞被白耳藏得很好,但张敛能抓到,他甚至很快能推测出白耳会说这种话,是因为曾经很多人不理解他的过敏体质,并且觉得他是在装模作样,哗众取宠。 张敛不大理解白耳的特殊体质,却可以理解白耳的落寞。 因为他也从来不是大多数人的那一边。 回到家后,张敛去停车,白耳抱着盒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拿出打印机调试一阵,没发现有问题,便开始脱下半湿的衣服,准备洗个热水澡。 他的身体确实不算强壮,感冒加上淋雨的话,很容易转化为发烧。白耳不想加重病情,他换上睡衣睡裤,把脏衣服装进脏衣篮,提着往楼下走。 家里只有一间浴室,一个洗衣机,全在一楼,二楼则是白耳的房间,以及一个很大的阳台,和一个影片放映室。放映室是房东丹尼小姐的个人爱好,据说本人十分喜爱看电影,她在放映室里十分大方地放了不少经典影碟,可惜白耳和张敛目前为止一次都没有进去过。 白耳下楼的时候,张敛正坐在客厅里打电话,见到白耳下来,说话便下意识一顿。 “喂,二敛,你听到没有啊?”秉然西在电话那头嚷嚷。 张敛不耐烦:“听到了。” 白耳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然后径自走进洗浴间。张敛看着他的背影,才发现这个人像个女孩子似的规规矩矩地穿着纯棉睡衣,长袖长裤,领子一直扣到锁骨以上,裤脚盖过脚踝。 睡衣上还印着淡蓝色的圆点。 视线下移,张敛看到放在洗衣机旁边的脏衣篮,篮子的提手上竟然系着一个粉色蝴蝶结。 张敛感觉自己快被白耳搞疯了。这个人究竟是哪来的上世纪清纯小娘炮?为什么一个大男人要用这些粉里粉气的东西? 为什么一边冲自己发火,一边又照顾醉酒的自己?为什么对自己说话那么尖酸刻薄,却又能像个瓷娃娃一样乖乖睡在自己怀里? 为什么睫毛这么长,皮肤这么白,嘴巴这么红…… 等张敛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他已经盯着洗浴间的门超过三分钟了。 “二敛,你说话呀。”秉然西还在电话那头咋呼,“过几天把小白耳约出来一起玩嘛,你不能总是对自己的室友那么冷淡。” 张敛面色难看地扔下一句:“自己约。”然后挂了电话。他不想再待在客厅里,洗浴间里水流落在地上的声音总是往他耳朵里钻,令他心情烦躁。 他拿起车钥匙出了门。 白耳洗完澡后感觉舒服了一点,他窝在椅子上吹头发,吹风机里吹出的温暖干燥的风烘得他昏昏欲睡。白耳想着大概是洗澡前吃下的药开始发挥药效了,于是草草吹干头发,关了灯爬到床上,把自己裹紧柔软蓬松的被子里,很快便陷入了梦乡。 今天张敛也把自己掰弯了一点呢 感谢所有看文和留言的宝贝!!大家的每一天留言我都会看,也会尽力回复,如果我实在挠秃头都不知道怎么回复的话,也会给你点一个充满爱心心的赞!!!o(*////▽////*)q 再次感谢喜欢我的文的鱼鱼,你们都是天使鱼!!!是我写文的强大动力!qqqqwqqqq 白耳福至心灵 最近白耳觉得张敛很奇怪。 他对自己的态度似乎不再像一开始那么差,但是另一方面,白耳又感觉张敛对自己似乎多了一层莫名其妙的敌意。两人几乎不怎么说话,即使说话时张敛也表现得很冷漠,有时候张敛看着自己,那目光总是十分烦躁,甚至可以称得上暴躁。 白耳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张敛,他也不是个软柿子,没心情在接收到张敛的排斥情绪后还腆着脸去讨好他,于是白耳也 分卷阅读11 不搭理张敛。 开学大半个月,他们的关系温度不升反降,几乎低至冰点。 顾焕天天上课坐在两人中间,得亏他心眼大身体好,不然早就被活活冻死。 “你们怎么了?”顾焕问张敛:“什么心结这么难解开?” 张敛没好气:“没心结。” 顾焕莫名其妙。 白耳从图书馆出来,刚结束一场和小组成员的课业讨论。好在班上分小组的时候是老师随机分配,白耳没有和顾焕张敛分到一个小组,简直谢天谢地。让他和张敛一起讨论学术问题,还不如让他直接拿零分滚回家。 白耳一边走路一边想着刚才讨论过的论文题,其中有一个观点令白耳觉得新颖又疑惑,忍不住放在脑海里翻来覆去地琢磨。他这么一走神,便没注意马路红灯,抬脚就要继续往前走。 他刚迈出一步,整个人便被拽了回去。紧接着一辆小轿车几乎擦着他的身体飞驰而过,司机似乎被他的不守交通秩序惹恼,一边开车一边长按喇叭,声音钻进白耳的耳朵,震得他鼓膜发疼。 “嘿,冷静点!”旁边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冲那辆飞驰而去的轿车比了个中指,“这又不是赛车比赛。” 白耳惊魂未定,抬头看向身后,发现张敛黑着脸看他,大手还抓着他的手臂不放。 “你走路不看路?”张敛语气很冲,瞪着白耳。 无论如何,张敛免于自己受伤,白耳只得无视他的臭脸,低头说:“谢谢。” 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二敛,你凶什么。” 白耳抬起头,看到一个女孩挽着张敛的胳膊,站在另一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是那天依偎在张敛怀里的女孩,张敛的女朋友,莫菁。 女孩长得非常好看,黑色裙子衬出她的细腰与白腿,她浑身上下散发出清冷的气质,却在挽着张敛的时候露出柔软无比的小女人姿态。 那是毫无保留的依恋。 “我没凶。”张敛终于放开白耳的手臂,看也不看白耳,和莫菁一起过了马路。绿灯亮起,白耳只得落后他们一步过去。他刻意保持距离,不想去打扰他们,谁知莫菁回头看他一眼,主动与他搭话:“你叫白耳,对吗?” 白耳愣了一下,不知道她为什么与自己说话,但还是点点头,“是。” “我叫莫菁。”莫菁侧头与白耳说话,黑润的眼珠子看起来专注温和,“读设计专业,比张敛大一岁。” 白耳点点头,又听莫菁说:“张敛喜欢姐姐型的。” 白耳差点喷出来,心说这关我什么事。 莫菁看着他,问:“白耳,你多大?” “21岁。” “好小啊,比二敛还小一岁。” “我入学早。” “你的皮肤真好。”莫菁看着他,脸色露出一点笑意,“我可以捏一下吗?” 白耳一愣,一直没说话的张敛终于没耐性地开口:“莫菁,你逗他干嘛。” “你吃醋啊?”莫菁回头看张敛,柔声说:“那我不逗了。” 白耳觉得自己实在多余,没和他们走几步路,便找个借口溜进了路边的小超市。 超市里一进门就是两大排冷柜,冷气开得十足。白耳被冻得一哆嗦,连忙往里走。可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想买的,只得漫无目的乱逛。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就算是张敛那样脾气臭又傲慢的人,也能和莫菁这样又美又温柔的女神谈恋爱。而且女神显然还很爱张敛。 白耳郁闷地想,什么天降大运啊。 他在超市里随便买了些蔬菜和肉,拎着购物袋往家走。学校和他家的距离不算近,走路得走半个小时,路上有两个大坡,若是遇到雨天,走上四十分钟都有可能。白耳每天把上学回家当锻炼项目,还安慰自己省得去健身房了。 等他哼哧哼哧回到家,已经接近晚饭时间。白耳只得把书包放回房间,换了件居家的T恤进厨房做饭。他还和爸妈开玩笑,说自己出国以后生活就全部被柴米油盐占满,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做饭,也就比家庭主妇好上那么一点。 白耳从拎回来的袋子里翻出食材,拿出一盒鸡胸肉,一盒西兰花。他的厨艺都是出国以后在实践中慢慢成长,白耳不喜欢在外面吃,更不喜欢点外卖,因为他实在吃不惯国外的菜,觉得太腻太高热量,吃一顿能顶一天,这谁受得了。 白耳饿得紧,不想做什么花样,随便把鸡胸肉切成条,用面粉和鸡蛋液一裹,连面包糠也懒得弄,就丢进锅里用浅油慢慢煎。他以前从来没做过炸鸡,现在做起来全凭心意,想怎么来怎么来。 刚端出一锅炸鸡,开门声响,张敛回来了。 张敛一回来就闻到炸鸡的香味。他刚送莫菁回工作室,晚饭还没解决,闻到这味儿肚子差点叫起来。他走到厨房,看到白耳穿着宽松的白色棉T,下面套一条宽松的长裤,身前系一条围裙,正把炸得金黄的鸡块往桌上摆。 白耳的餐具都是成套的。碗,盘,筷子,勺子,汤匙,全都以橙色、深棕和白色为调,有的盘子上点缀了叶子,有的没有。 张敛瞪着这些温馨可爱的餐具,杵在厨房门口不动。 白耳警惕地看着张敛,不知道他又要发什么神经。他现在很饿,没心情和张敛对峙。 直到张敛的肚子叫了一声。 张敛:“……” 白耳:“……” 眼看张敛要暴走,白耳看他可怜,好心问:“你要吃吗?” 张敛抬头看他。 “我多做了点,你要吃就吃吧。”白耳转身继续往锅里放没炸完的鸡肉,小声加了一句:“不吃就算了。” 过了一会儿,白耳听到椅子拉开的声音。 张敛连筷子都没有,直接上手拿了一块炸鸡,肉有点烫,但张敛吹都没吹,就吃进了嘴里。 白耳紧张地背对着张敛,手上认认真真地铺鸡块,心思却放在后面,心想早知道应该尝一下的,都不知道自己炸得好不好吃。要是不好吃的话,肯定又要被这家伙嘲笑。 然而他始终没听到张敛说话,直到他新的一锅炸好,盛出来装盘,转身一看,一盘炸鸡已经被张敛吃完了。 “你怎么这么不客气?”白耳睁大眼睛,心里一半生气一半高兴,“不声不响就全给吃完了。” 张敛还挺理直气壮:“饿了。” 白耳把新的一盘放在桌上,自己抽出筷子,装作很自然很无意的样子,问:“哦,那你觉得味道怎么样。” 张敛看着新鲜出锅的炸鸡,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口水,冷静道:“还不错。” 起止还不错,简直好吃到爆炸。 白耳“嗯”了一声,心里还是有点小得意的。他夹起一块鸡肉吹了吹,咬了一口,外酥里嫩,香气扑鼻。 分卷阅读12 完美。 他低头品尝自己的手艺,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张敛从刚才开始就坐在自己对面,动都没动过。 白耳抬起头,茫然看他:“怎么?” 张敛移开视线:“没什么。” 白耳福至心灵,想起之前和张敛顾焕一起吃过一顿饭,张敛的饭量比他们俩加起来还要多。 他没饱,但他不说。 白耳忽然觉得自己这大半个月来特别幼稚。他和这种小孩似的人闹什么别扭?有意义吗?到头来累的也只是自己,因为别人从小到大都是这种生活模式,谁来也改不了。 白耳想通了,脸色也就和缓了不少。他把盘子往中间推了推,说:“一起吃吧。” 张敛狐疑看他:“你不吃?” “我吃不下这么多,你帮我吃一点。” 张敛实在抵不住食物的诱惑,便不客气地伸手要拿,被白耳轻轻拍开。 “干嘛?” “你的筷子呢?” “没有。” 白耳无语半晌,想起自己一开始来到这个家里,厨房空无一物窗明几净的样子,觉得张敛说自己没筷子也正常。 他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双新筷子,递给张敛:“我买了一套,你就用这双吧。” 张敛接过筷子,依旧和餐具配套款式,象牙白,筷子尾部用深棕色点缀几片花藤。 张敛终于问出口:“你平时都这样吗?” 白耳没明白:“都怎么样?” “配套餐具,蓝点睡衣,书包上挂吊饰,熊头棉拖鞋,这些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张敛一一细数,“还有绑蝴蝶结的脏衣篮。” 白耳难得脸红了。他放下筷子,解释道:“脏衣篮不是我自己买的,是我找一个女生买二手台灯的时候,她一定要连这个一起送给我,说急着回国,等不及卖了。我本来想把那个蝴蝶结剪掉,但是它是用胶水粘在上面的,粘得很紧,强行剪下来的话会把胶弄花,很难看。” 白耳这是第一次和张敛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就为了解释那绑着蝴蝶结的脏衣篮。 张敛却看着白耳绯红的脸庞,看着暖黄的灯光打在他白净柔和的皮肤上,将他纤长的睫毛投下一片羽毛般的轻柔阴影。 他捏着白耳给他的筷子,连炸鸡也忘了吃。 “睡衣和拖鞋,是因为纯棉,又暖和,就随便买了,书包上的吊饰是朋友送的,餐具……算了,我为什么要和你解释这些。” 白耳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奇怪,反正张敛老早就觉得自己娘炮,他也没必要到现在反而在意起张敛的看法来。 “吃吧。”白耳没再说别的,低头吃起炸鸡。 过了一会儿,张敛才夹起一小块鸡肉,慢慢地吃起来。 胃被攻陷 二敛直男城墙防卫指数下降了一格 你是猪吗 白耳乖乖吃了几天药,抱总算等到感冒痊愈。这几天主课作业多,尤其需要小组讨论的作业,一周就有十几篇,小组成员几乎天天见面。白耳怕把感冒传染给组员,每天戴着口罩和他们说话,自己都觉得不大好意思。 好在组员们都不在意这些,而且白耳每次都把任务完成得又快又好,再难的论点他都能划进思维导图里,一点点拆开给组员讲。白耳脾气好又有耐心,问什么都答得上来,渐渐大家都把白耳当成组里的主心骨,什么项目下来都首先拿去问白耳。 快上课的时候,组里的马拉西亚女生杰西卡跑过来小声问白耳:“白耳,等下你可以过来和我们坐在一起吗?” 杰西卡是个打扮非常时髦的女生,每天都会化很浓的妆,但是性格却挺羞涩,说话时细声细气的。 白耳说:“当然可以。”说着就开始收拾桌上的笔电。 杰西卡冲他一笑:“太好了。因为你总是和张敛还有顾焕坐在一起,我还怕叫不来你。” 说完指了指教室的另一个方向,白耳看过去,他的小组成员都坐在那里,一见他看过来便冲他手舞足蹈。 白耳不知道怎么解释:“你误会了。”我和他们的关系没有那么好。 “是吗?我以为你们的关系很好。”杰西卡回头笑着说:“特别是张敛和顾焕,他们总是找你。” 杰西卡又小声在他耳边说:“他们真的很帅。” 我知道了,只要你别说我可爱就好。 白耳坐到小组成员中去,被拉到中间去坐着。他们组五个人,除了白耳,还有马拉西亚女生杰西卡,中国男生陈淘淘,中国女生孙朱凌,希腊男生西蒙。 陈淘淘对他表示热烈欢迎:“可算把大佬拐来了。” 杰西卡:“白耳,我们想着上课坐在一起的话,很多问题可以及时解决。你成绩最优秀,我们特别希望你来。” 白耳有些不好意思:“你们直接跟我说一声,我就会过来找你们了。” 西蒙夸张地一耸肩:“你身边那两个大帅哥可太吓人了。” “你们总是一起上课。”孙朱凌笑着说:“我们以为你们是固定队伍,不敢去找你。” 白耳感到很无力:“我们不是。” 他们聊了一会儿,离上课还有两分钟,顾焕和张敛进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白耳感到自己身边热烈的讨论氛围忽然冷却了一瞬间。 顾焕四处看,显然是在找他。还是张敛一眼就看到坐在人群里的白耳,竟然转个身,主动朝白耳走过来。 白耳:?顾焕就算了,怎么连你也? 两个大高个穿过人群,见白耳身边实在挤不进去,便从善如流地走到白耳身后一排位置坐下。 正正坐在白耳身后。 西蒙:“哇哦。” 杰西卡小声对孙朱凌说:“我有一点紧张。” 孙朱凌小声回她:“是个女人都会紧张。” 陈淘淘凑进来:“说实话,我也有点紧张。” 白耳就搞不明白了,他们两个为什么一定要和自己坐一块儿? 顾焕趴到桌上,凑近白耳的耳朵说话:“原来你想和你的组员呆在一起。” 他的距离有点太近,温热的鼻息全都扑到白耳的侧脸。白耳皱了皱眉,挺起腰板,和顾焕拉开距离,然后才转头对他说:“我觉得这样比较方便。” 顾焕作出无所谓的表情:“这是你的自由。” 另一边的张敛则依旧一上课就不说话,戴着耳机一脸生人勿近地玩手机。 课上到一半,老师让大家就一个话题开始互相讨论。白耳他们小组自然凑到一起,杰西卡犹豫了一下,问:“要不要叫上他们一起啊。” “他们”指的自然是坐在后面的两尊大佛。张敛和顾焕坐在最后一排,整排只有他们两个人,大家都在讨论,只把他们两个扔下的话,显得有点心酸。 孙朱凌和陈淘淘看向白耳, 分卷阅读13 白耳顿时不自在起来:“你们想叫就叫,看我做什么。” 陈淘淘于是转过头去,结果顾焕已经趴在桌上睡熟了,张敛则一手搭在椅背上,单手玩着手机,耳朵上挂着的耳机闪着蓝色光点,眉头微微一皱着,看起来很冷淡。 陈淘淘又默默把头转了回去。 “我害怕。”陈淘淘老实说。 孙朱凌表示理解:“害怕就算了。” 他们讨论了一会儿,杰西卡从包里掏出一堆糖散在桌上,“吃点糖吧,聊着聊着都困了。” 几只手纷纷伸过来拿糖。白耳等到最后一个才拿,结果剩下的最后一颗不是糖,而是一颗糖渍桃干。 孙朱凌“哇”了一声:“恭喜白耳获得本轮彩蛋,大家都是糖,只有你是小桃干。” 杰西卡伸手把桃干往白耳面前推了推:“这个是最好吃的,比芒果干和葡萄干都要好吃。” 白耳犹豫了一下,正要说话,就听背后冷淡的一声:“他不吃这个。” 众人一愣,回头看去,就见张敛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手机,看着白耳。 孙朱凌率先反应过来:“白耳不喜欢吃桃子吗?” 白耳只得实话实话:“有点过敏。” 杰西卡忙要把桃干拿回来:“对不起,我不知道。” 白耳:“没关系……” 一只手从他的背后伸过来,拿走了桌上的桃干。 张敛拆开包装,把桃干扔进嘴里,说:“我吃。” 杰西卡捂住嘴,白耳用一种“你还要不要脸了”的表情看着张敛:“有说给你吗?” 杰西卡忙说:“没关系,我还有很多。” 张敛冲白耳挑衅地一挑眉,手臂重新搭在椅背上,大爷似地翘起二郎腿继续玩手机。一边的脸颊因为囫囵吞进一颗桃干,好笑地鼓了起来。 ……就不该和这个大龄低智儿童废话。 下课后,小组成员围上来,问白耳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顺便一起讨论一下作业,白耳刚要点头,就听斜刺里一声清亮的声音:“白耳!” 顶着一头扎眼白金色头发的秉然西从人群里挤过来,挨到白耳身边,用十分亲密的态度和白耳说话:“可算找到你了。” 西蒙又“喔”了一声。 秉然西非常自来熟地和白耳的小组成员一一打过招呼,然后对白耳说:“老早就想约你吃饭啦,让二敛约你出来,他又不争气,我只好亲自来找你了。” 说着说着话尾还带上一点自然的委屈,好像白耳没和他一起吃饭真的是一件很过分的事情。 “……张敛没和我说过。” “我就知道他没和你说过,哼,小心眼。不管他,我们自己去吃饭,叫上顾焕一起。” 秉然西亲热地和白耳肩膀挨着肩膀,白耳只好转过头向组员求助:“你们也一起来吗?” 上一刻还拽着他大佬大佬的叫,说没法离开他的组员们,同时向后退了一步。 西蒙:“哦,我想起我的女朋友约了我。” 陈淘淘:“你有女朋友?唉算了,我和西蒙去见他的女朋友。” 孙朱凌:“我和杰西卡还有一门课的作业没做,现在要赶进度,对吗杰西卡。” 杰西卡傻乎乎点头:“对。” 白耳一脸“你们还是人吗”的表情被秉然西拖走了。 学校门口,顾焕和张敛在等他们。 白耳打心底有点不愿意和他们走在一起。这三个人实在太扎眼了,无论是极其出众的外表,还是目中无人的气质,都令他们无时无刻不是众人的焦点。 可白耳不一样,他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更从来不目中无人,所以他在意外界的目光。 白耳有点为难地说:“我和你们三个一起吃饭吗?” 秉然西走在他旁边,闻言片头看他,大大的眼睛亮亮的:“你不愿意吗?” 他想了想,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如果你不愿意,我就把他们两个赶走,我们单独去吃饭。” 白耳和秉然西亮晶晶的眼睛对视片刻,最终败下阵来:“没有不愿意。” 秉然西高高兴兴地点了点头,白耳有些好奇地说:“你的眼睛是蓝色的。” “我是混血。”秉然西用深蓝色的眼睛看着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我的眼睛好看吗?” 白耳没料到他这么直白,但还是老老实实点了头。 “秉然西。”张敛隔着十几米的路喊他:“几步路让你走了半个小时。” “二敛,你好烦啊,没看我和白耳在说话吗。”秉然西走过去,指使顾焕:“开你的车。” 张敛今天穿了一件运动短外套,令他看起来肩宽腿长,十分挺拔。 白耳则像往常一样穿着宽松的外衣,外面随便套一件外套,头戴帽子,下面一条简单的牛仔裤。他脸小白净,一张口罩就遮了大半张脸,露出的眼睛里稚气未脱,站在张敛身边就像个乖巧的小学弟。 张敛低头看了看他,突然冒出一句:“你是猪吗。” 白耳平白无故被骂,连生气都忘了,一头雾水地抬头看他:“什么?” “外套扣子扣错了。”张敛面无表情看着他,视线下移,示意他自己看。 白耳低头,发现自己外套的扣子从最上面第二个开始,全都错了一位。 白耳默默红了脸,低着头开始一个一个给自己解扣子。他今天上午出门匆忙,随便把衣服一穿就跑出门,结果一上午只有张敛注意到自己的衣服扣子扣错了。 秉然西哈哈地笑起来,一边说着白耳好可爱,一边伸手帮他重新扣衣服。张敛看着他们两个的脑袋亲密地凑到一起,别过眼睛,面无表情地看向远方。 等顾焕把车开过来,秉然西对张敛说:“那你继续等小菁吧。” 白耳反应过来,看了眼张敛:“你不和我们一起吃?” 张敛双手插兜看着他,带着凉意的风将他的头发吹得凌乱。 “不。”张敛说。 白耳冒出一点不安。要说这三个人里面,虽然和他关系最紧张的是张敛,但相比较来说,最熟悉的也是张敛。对于白耳来讲,与其和两个不那么熟悉的人一起吃饭,他宁愿对着张敛那张臭脸吃饭。 但是人已经站在车边,再要开口拒绝就显得太矫情。白耳没办法,只得钻进了车里。 秉然西冲张敛抛了个飞吻:“白耳我们带走啦,和小菁玩得愉快哦。” 张敛有些暴躁:“滚。” 车子很快开走了。 我在想如果有人当着张敛的面把白白拐走,张敛会忍多长时间才追上去ˋ( ° ▽、° ) 唉,笨蛋真好啊,啥也不知道(。 为什么躺着 他们三人这回坐进一家中餐厅。白耳没什么胃口,还是秉然西逗着他吃东西,他才随 便吃 分卷阅读14 了些菜。 “二敛不在,白耳饭都不想吃啦。”秉然西笑眯眯的。 白耳莫名道:“关他什么事。” 秉然西说:“我以为你怕生嘛。” 顾焕坐在他们对面懒懒地玩了会儿手机,抬头问:“等会儿要去我家吗。” 白耳见他看着自己,愣了一下:“我吗?” 顾焕顿了一下,说:“我想回去拿个相机,出门拍拍照。” 秉然西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拍白耳吗?” 顾焕不置可否地耸肩:“如果白耳愿意。” 白耳看着顾焕:“拍我做什么?” 顾焕答得很自然:“我喜欢拍一切美的事物。” 秉然西拉着他小声说:“这货不知道睡过多少男人,撩起汉来一套一套的,你可别落套。” 白耳一头汗,对于这种话题还有些羞于启齿。顾焕倒是不在意秉然西揭他老底,只是无奈地说:“我只是想给白耳拍拍照而已。” 末了加上一句:“白耳不同意的话,你也行。” 秉然西捂住自己衣领,义正言辞:“我是不会就范的。” 顾焕于是又问了一遍白耳:“白耳,可以给你拍照吗?” 白耳完全搞不清楚顾焕的套路,下意识看向秉然西,秉然西便凑过来安慰他:“放心啦,顾焕虽然是个禽兽,但他不喜欢强迫人。” ……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啊!白耳有点抓狂,又听顾焕说:“我的业余爱好就是摄影,每天不拍点什么就手痒,如果刚才吓到你了,白耳,我道歉。” “也没有。”白耳犹豫了一下,心想就拍个照而已,他在这里扭捏个什么劲。于是白耳点点头,说:“好。” 秉然西原本想跟着他们一起走,然而半路接到一个电话,只得遗憾地和白耳道别,还说下次一起玩。 白耳坐上顾焕的车,跟着顾焕走了。 顾焕开了快二十分钟的车,到达河边的一栋白色小别墅前。 顾焕的家只有他一个人住,家里很暗,白耳拘束地站在玄关,问:“我要进去吗?” “你可以进来看看。” 白耳忍不住好奇,进来了。顾焕的房子很乱,但不像张敛那种毫无章法的乱,而是一种为了方便随时工作的乱。白耳跨过地上的黑布,顾焕走在他前面,随手按在一个房门的把手上,转头对他说:“我的暗房,进来看看吗。” “可以吗。”白耳对暗房这种听过但没有见过的事物很感兴趣,他像个即将进入全新世界的小孩子,眼睛里闪烁出期待的光芒。顾焕低头看着他,低声道:“只要你喜欢。” 房门推开,昏暗的光线流泻出来。 整个房间罩在一层暗淡的红光里,墙边摆放一个很大的方桌,桌上堆满了塑料瓶,量筒,袋子,灯,以及各种白耳叫不上名的仪器工具。他甚至看到墙上挂了一个音响。 顾焕站在他身后,说话时声音离得很近:“我喜欢在洗照片的时候听歌。” 白耳敏感地与他拉开距离,点头:“我也喜欢在写作业的时候听歌。” 昏暗光线中,顾焕似乎笑了一下。他很少笑,表情通常只有两个,懒和丧,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提得起兴趣。 白耳的注意力很快被墙上晾着的一串照片转移过去。他走过去仔细看,被照片上奇妙的色彩吸引。他微微扬起下巴一张一张地看,在最后一张照片里看到了自己。 那是他在新生报到处排队的时候,顾焕拍下他的一张侧影。 照片里的他看起来和白耳自我认识的自己不大一样,胶片对真实世界还原出一个了一个不一样的色彩和情感,真实世界中站在那里的白耳是没有被注入感情的,可是当白耳被框进镜头,然后在细致漫长的处理过程中呈现出来之后,那里的白耳被投注了感情。 “咔”的一声,白耳转过头,顾焕的镜头对着自己。 白耳有些不自然:“这里光线这么暗,也可以拍吗?” “可以。”顾焕这么说。 白耳离开暗房,走了两步,回头想和顾焕说什么,又是“咔”的一声。 白耳只得规规矩矩站好,“你说要出门拍。” 顾焕盯着白耳,向他靠近一步,“在家拍好像也挺好。” 白耳摸不着头脑。房间里这么暗,到处都堆得乱七八糟的,怎么拍得好? 顾焕依旧用深黑的眼珠盯着他,开口道:“你可以躺在沙发上让我拍一张吗?” 白耳愣住。 “躺?” “嗯。”顾焕低声重复了一遍,“躺。” “为……为什么要躺着?” 顾焕又朝白耳靠近一步,这回白耳的身体有些僵,因为他们的距离已经很近了。 高大的男人站在他面前,用低沉慵懒的声音轻轻地和他说话:“你很白,眼睛像小鹿一样。如果你躺在沙发上,我从上面拍你,一定很美。” 白耳浑身都僵硬了。 那一瞬间他的眼里闪过几乎可以称之为恐惧的神色。尘封的记忆被挤开一条缝,白耳拼命用手捂上去,不让缝隙里的东西漏出来。 电话铃声在静谧到只剩下呼吸的客厅响起。 手机铃声刚一响起,白耳就震了一下,他迅速离开顾焕的身形阴影下,几乎手忙脚乱地接起手机,都没管是谁,一接通就“喂”了一声。 电话那端静了两秒,传来张敛的声音:“你怎么了?” 张敛的声音低低的,有些冷,不算有耐心,但是白耳一听到他的声音,却不知为何立刻安心不少。他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刚想缓一缓嗓子,就听张敛那边的声音提高了:“白耳,我问你话呢,你现在在哪。” “我,我在顾焕家。”白耳说。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张敛说:“等我过来。” 通话断了。 白耳捏着手机,放进荷包里,一抬头,发现顾焕依旧站在原地,安安静静地看着自己。 他的目光很深,看向白耳的时候好像要把白耳生生吸进去。 白耳害怕顾焕这样看着自己,这让他感到顾焕极度陌生。 最后,顾焕终于开口,打断了这沉默诡异的气氛:“张敛打来的?” 白耳“嗯”了一声。 顾焕好像又笑了一下。但是这个笑容很快消失,他的脸上重新挂上懒散的、没什么干劲的表情。 “他不是和小菁约会吗。”顾焕往沙发背上一靠,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这个二货。” 张敛来得很快,他上来门铃也不按,直接一脚踹在顾焕家的大门上:“顾焕,开门!” 偌大一扇铁门被踹得哐当一声巨响。顾焕慢悠悠从里面打开门,十分没劲地靠在门上,“少爷,我家门可经不住你这么踹。” 白耳从顾焕身侧走出来,他还没踏出门槛,就被张 分卷阅读15 敛给直接拽了出去。 他身子轻,被张敛这么没轻没重一拉,整个人几乎撞进张敛怀里。白耳的脸都撞疼了,终于起了点火气:“张敛!” 张敛理都不理他,手却紧抓着他不放,把他扯到自己身边,漆黑的眼睛盯着门里的顾焕,一身火气几乎要烧起来:“顾焕,我说过,别在我面前搞这些恶心玩意儿。” 顾焕露出无辜的表情:“我也没当着你的面搞啊。” 张敛那表情几乎要把顾焕一拳揍进河里。他一控制不住脾气,手劲就极大,白耳感觉手臂的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咬牙叫起来:“张敛,你捏疼我了!” 手上的力气终于松了点。张敛最终没有揍顾焕,他阴沉着脸,把白耳从顾焕的家门口拖走了。 白耳被张敛扔进车里,好悬额头没撞上车顶。他简直莫名其妙,张敛又发什么脾气? 副驾驶上的莫菁回过头,冲他一笑:“你还好吗?” 白耳这才注意到莫菁竟然也在车上,他忙拍拍衣服上的褶皱规矩坐好,说:“我没事儿。” 张敛从另一边上车,车门关得火气十足,白耳吓了一跳,可这会儿他没底气和张敛吵架,只得缩在后座不吭声。 但是张敛没打算放过他。 “白耳。”张敛单手握着方向盘,不发动车子,也不看他,声音里却夹着淬了火的刀。 “你去顾焕家做什么。” 白耳只得老老实实回答:“他说想拍照。” 张敛冷哼一声,重复了一遍:“拍照。”这两个字咬在牙齿上,被碾碎吞进肚子里。 白耳皱了皱眉,心里不舒服起来。 他很久没有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了。以前他很敏感,除了爸妈几乎谁都不喜欢,总觉得所有人都用怪异的眼光看着他把自己牢牢包裹起来,这也不能碰,那也不能碰。 后来白耳自己都觉得这样很累。他强迫自己慢慢学会不去在意他人的目光,学会不把什么事情都放在心上。经过漫长年少光阴的打磨,他虽然不说进步神速,好歹有所改善,不再像以前那样把自己缩进角落,像刺猬一样护住柔软的肚皮。 他不再那么容易被伤到。可张敛只说了两个字,这两个字就像一根长长的针戳进白耳的心脏,令他又痛又怒。 因为张敛的语气就好像他和顾焕不是在房间里拍照,而是在上床。 张敛很炸毛,但他依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炸毛(●'?'●) 白朗姆巧克力 车里陷入沉默。 张敛把车开得飞快,引擎一声一声轰鸣,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莫菁忽然开口:“顾焕总喜欢找长得好看的人拍照。” 她侧身朝白耳眨了眨眼:“他也给我拍过。” 白耳忍着张敛飙车,挤出一个笑容:“是吗。” 莫菁轻飘飘地看了张敛一眼,张敛仍是没说话。她回过头,看着白耳,笑着说:“还以为你发生什么事,我们本来要去电影院,结果二敛给你打完电话以后,直接就把车开过来了。” 白耳这才知道自己打断了别人的约会,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干巴巴地道歉:“对不起。” “一会儿还去看电影吗?”莫菁温声问张敛。 张敛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先把他送回去。” 白耳哪还敢继续坐车。这要放在脾气不好的女孩子身上,早就闹了。他说:“在这儿放我下去吧,我自己可以回家。” 张敛根本不理他,车继续开。 白耳十分尴尬,莫菁又看了张敛一眼,转头安慰白耳:“他气上头就是这样,你别管他。” 车里重新陷入安静。 拐弯的时候张敛一点减速没有,白耳被甩得头晕,几次想开口,又陷入犹豫。直到实在难受得想吐,白耳才小声说:“张敛,你开慢一点。” 前座的人没有说话,但车速还是慢慢降了下来。 到了家门口以后,白耳道了谢,飞快从车里下来,溜回了家。 手机震动一下,白耳拿出来看,是顾焕发来的。 ——抱歉,今天吓到你了。 冷静下来后,白耳意识到自己有些反应过度。就像莫菁说的,顾焕也给她拍过照,顾焕既然给很多人都拍过照,又是那样直白且特立独行的人,在摄影的时候会说出那种话,其实并不奇怪。 白耳知道,自己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是因为他对超过安全距离的身体接触十分敏感,并且极度厌恶昏暗逼仄的空间。 可顾焕只是顾焕而已,是张敛的朋友。 他又没做错什么。白耳叹了口气,在洗浴间洗完手以后,回了一条消息过去。 ——没关系。 他回到房间,坐在椅子上,想起张敛说的那句话,“恶心玩意”这四个字,他已经从张敛嘴里听了不下三次。 前朝直男。白耳在摊开的笔记本上画了一个张敛的丑像,又在旁边写上这四个字,不满地用力描黑了一遍。 晚上,白耳刚洗完澡从洗浴间走出来,就看到张敛从门外走进来。他下意识看了眼墙上挂的钟,十点。 回的这么早? 白耳洗过头,发梢还在往下滴水。他扯起衣领随手擦了擦,看了眼张敛,想到他今天把自己送回来,还是打了个招呼:“今天回来挺早的。” 张敛脱下大衣扔到一边,扫了他一眼。白耳自觉无趣,正要上楼去,又被张敛叫住。 白耳回过头:“怎么。” 张敛走过来,和白耳隔着一个沙发的距离,目光冷淡地看着他。 “你去顾焕家拍照?” “他说要去外面拍的。” “他说什么你就信?” 张敛语气实在太冲,白耳一忍再忍,终于有些恼火:“他不是你的朋友吗!” 这回轮到张敛愣住。他站在白耳面前,一身火气倏然散去,表情几乎有点傻了。 白耳没好气瞪他一眼,转身走了。头发上的水滴顺着脖子流进衣领,将他的后领边缘浸湿了些,透出一点白皙的肤色。 他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才推门进房。 留下张敛还站在客厅,钥匙捏在手里,很久都没动。 几天后的周五晚上,白耳蹲在房间里收拾行李。 他要坐七个小时的火车去伦敦参加志远奖学金颁奖典礼。白耳一边默默吐槽这边的火车速度,一边收拾两天的衣服和日用品。 楼下又在开聚会。一群人喝酒玩乐,音响开了两个,立体声环绕整个房间震动。这回顾焕、秉然西和莫菁都在,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人。秉然西甚至跑到楼上来敲他的门,问他要不要一起来玩。白耳礼貌拒绝,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好在他住二楼,房门的隔音效果还算可以, 分卷阅读16 不然白耳真的会考虑报警把这群扰民的酒鬼给抓起来。 “小白耳的房间好温馨。”秉然西随手拎着一瓶香槟,歪在沙发里笑:“窗户上还挂了黄色的星星灯唉。” 张敛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喝了一口酒。莫菁挨在他的怀里,轻声笑道:“好可爱哦。” 袁寄笑得很夸张:“怎么像个女孩子一样。” 秉然西:“你不也像个男孩子一样吗。” 袁寄立刻站起来打他,两人闹起来。坐在沙发另一边的陈双晟之前没来过张敛家,他和袁寄是同班同学,和袁寄的关系更熟一些。陈双晟看了眼楼上白耳紧闭的房门,挺感兴趣地问:“和张敛一个班?” “是啊。” 秉然西被袁寄扯得衣领乱了也不在意,他想起什么,问顾焕:“你给小白耳拍照了?” 顾焕:“拍了。” “在哪拍的啊,河边吗?” 顾焕看他半晌,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家里。” “哐当”一声,一个空酒罐扔在桌上。所有人看向张敛,张敛表情阴沉地看着顾焕:“没完了是吗。” 袁寄和陈双晟噤声,秉然西吓了一跳:“怎么了哦。” 顾焕耸耸肩,不再说话。 气氛一时有些僵硬。莫菁喝了点酒,抬手摸摸张敛的脸,软着嗓音哄他:“生什么气嘛。” 张敛没说话。莫菁往上坐一点,想吻他。 嘴唇快要相贴的时候,张敛侧过脸,眉头轻轻皱起来:“别闹。” 莫菁一顿,低下了头。手指在玻璃酒杯上轻轻地绕,长发遮住她的侧脸。 第二天一早,白耳拎着行李箱下楼。客厅里照旧一片狼藉,白耳翻了个白眼,把口罩往上拉了拉,走到玄关处开门,看到一个工人打扮的人提着一个大包站在门口,手还放在门铃上,显然正要按下去。 工人对白耳露出热情专业的笑容:“你好,张先生联系我来给房子做清洁。” 白耳愣了一下,看过人递过来的工作证明,侧身给他让路:“好……好的。” 他心想:原来这家伙还有点残存的良心。 白耳拖着行李箱赶最早一班火车,车上人不算多,白耳坐在窗边,看着窗外朝阳初升,在广阔的原野上洒下温暖的光芒。 他打开笔电,照例检查邮件。一封来自颁奖典礼举办方的邮件询问他是否愿意参加今晚在酒店内举办的晚会,参与者有奖学金获得者,还有许多来自各界有名人士。 白耳回复过去,说自己愿意参加。 八个小时后,白耳坐在了酒店房间里。 他有点困,草草吃过午饭后便窝在床上补眠。他迷迷糊糊感觉没睡一会儿,电话就响了。 白耳接起来,听到张敛的声音:“你人呢?” “……我在伦敦。” “你跑伦敦去做什么?” “参加志远奖学金的颁奖典礼。” 几秒后,张敛哦了一声,把电话挂了。 白耳不可思议地看着手机屏幕。他打电话来是做什么的? 好在白耳已经差不多习惯了张敛的阴晴不定,没把这个电话放在心上,又蒙头睡了过去。 酒店晚会在晚上七点举行。白耳第一次参加这种汇聚社会各界精英的场合,心里有些紧张。还好在场有很多学生,大家聊起来没什么话题障碍,各自具备充足社交礼貌,让白耳自在不少。 白耳和一个亚裔男生从金融聊到电影,男生自称弗里德,来自著名的H大。弗里德风趣幽默,侃侃而谈,白耳的精力却没那么充沛,他面前的蛋糕自从弗里德来了以后就没再动一口。白耳很饿。 “你也住在这个酒店吗?”弗里德问他。 “是的。” “哪个房间?或许我们在同一层楼。” “H2012。” 弗里德露出惊喜的表情:“太巧了,我住在H2017。” 白耳很有礼貌地笑了笑。又听弗里德问:“今晚你有空吗?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来我房间玩。” 白耳有点懵,心想外国人可真够自来熟的,才认识一个小时不到就邀请他去房间里玩,他就不怕尴尬吗? 弗里德的表情十分真诚,白耳正想着该如何委婉的拒绝他,手机就响了。 张敛发来的消息。 ——红砖巷皇后甜品店的白朗姆巧克力,两袋。 颐指气使,无理至极。 白耳放下手机,对弗里德笑着说:“我今晚和朋友有约,抱歉。” 离开晚会后,手机又收到一条来自张敛的消息。 ——听到没有。 白耳发过去一个字:滚。 这回张敛直接打电话过来,白耳简直想把手机撂掉,接起来的时候火气十足:“不买。” “不买你就别想进家门。” 现在找丹尼小姐举报室友还来得及吗? “张敛,你多大了还吃巧克力?” “这还分年龄?” 白耳挂断电话,咬牙切齿回了房。 今天没事儿津津有味的看题头,然后终于知道了这边可以给文章换行??? 过敏反应 两个包装精致的袋子扔进张敛的怀里。 白耳拖着行李箱从他背后走过,正要上楼,被张敛喊住。 “这个给你。”张敛拿起其中一袋巧克力。 “不吃。”把自己买的东西反过来送给他,这个人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 放好行李后,白耳下楼打算给自己做晚饭吃,结果打开冰箱一看,里面除了张敛的酒,只剩下半盒西兰花。 忘记买食材了。白耳认命地关上冰箱门,穿上外套,走到玄关处换鞋。 张敛本来坐在客厅里用电视投屏打游戏,见白耳要走,问:“去哪儿?” “买菜。” “现在是周日晚上七点半。”张敛凉凉地说:“从这里到市中心的路上到处都是醉鬼。” 这个欧洲国家的茶文化和酒文化极为鼎盛。白耳在国内就听说这里每到周末晚上——准确地说,是从下午开始,街上就会陆陆续续出现喝酒的人。街边酒吧和餐厅里里外外挤满面红耳赤的酒鬼,还有人在路上插着兜走路,手上端一杯啤酒。 光是喝酒也就算了,白耳甚至在来的第一天傍晚从超市走回来,路遇一群打扮极其朋克摇滚的女人,高举手中的麻烟大声问他要不要来点。 就连授课老师都数次叮嘱他们,不要在周末晚上独自出门,男生女生都不可以。这边的青少年可不受法律管束。 白耳确实怂了,但他真的很饿,在火车上都没吃什么东西。 张敛又漫不经心地加了一句:“而且现在所有店铺都关门了,只有一家七天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在城市东南边。” 分卷阅读17 他们住在城市的西北边,就算开车去那家便利店也要花上二十分钟。 白耳瞪着张敛,张敛好整以暇窝在沙发上打游戏,悠闲的侧脸看起来格外欠揍。 纠结很久,白耳终于败下阵来,小声开口:“你现在有空吗。” 张敛看也不看他,手柄摁得飞快:“怎么。” 白耳忍气吞声:“开车送我一下。” 电视里出现游戏结束的音响,张敛丢掉手柄,随手抓起沙发背上搭着的外套,说:“走吧。” 这回张敛没开那辆张扬的跑车,只开了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出来。 白耳忍不住好奇:“你的车都停在哪里?” “我在隔壁买了个仓库。” 有钱人总有办法。白耳闭上嘴。 二十分钟后,白耳和张敛到达那家整个城市除了酒吧可能是唯一一家还在营业的便利店门口。 便利店的食材没有大超市丰富,白耳推着购物车看了三圈,张敛双手插在口袋里无所事事地跟着他走了三圈。 “你到底买不买?”张敛不耐烦。 “食材太少了。” “那就各买一样。”张敛伸手就拿下一大盒牛肉扔进购物车,白耳一看价格:“太贵了!” “食材我买。”张敛说:“但是以后你做饭要做我一份。” 白耳露出“你要脸吗”的表情:“自从上次你吃了我的炸鸡,哪次做饭你没来蹭?” “吃不够,我要专门的一份。”张敛说着,还真的把货架上所有食材全都拿了一遍。 白耳拦住他拿一整只鸡的手:“我不会做整鸡。” “学。” “张敛。”白耳被他气得头疼,“我很闲吗?” 两人僵持不下,白耳说:“行。但是碗你洗。” 张敛十分震惊:“我买菜,还要我洗碗?” “你天天吃那么多,我做饭不费劲吗?” “我不会!” “学。” 两人瞪着对方。白耳铁了心不让步,像只警惕的兔子一样和张敛对峙。张敛低头看着白耳的脸,他的眼睛湿润发亮,口罩拉下来,红润的嘴唇抿着,脸颊因为情绪的变化泛起淡淡的粉色。 便利店的白炽灯打下光,照在他白净的小脸上。 张敛的背微微僵直。他移开视线,哦了一声。 这是答应了?白耳狐疑看他:“说话算话。” 张敛已经侧过身去,声音有些烦躁:“知道了。” 回家以后,白耳炒了一大锅牛肉炒饭,自己只吃了一碗,剩下的全部被张敛吃光。吃完后桌上放着空盘子,白耳看着张敛,示意他的任务到了。 张敛沉默半晌,说:“我不会洗碗。” 一个人在国外呆这么久,到现在连碗都不会洗。白耳无力吐槽,站起身对他说:“我教你。” 他系上围裙,戴上橡胶手套,把碗筷和锅放进洗碗槽,给大少爷演示怎么洗碗。 张敛嘲他:“洗个碗还要戴手套。” 白耳面无表情:“我对洗洁精过敏。” 张敛闭上了嘴。 “挤这么多洗洁精,然后用水打湿盘子和抹布。”白耳慢慢跟他讲,“洗完以后全部用清水冲一遍,直到一点泡沫都没有,然后把水擦干净。” 洗碗槽不大,加上张敛肩宽个高,不过抱着手臂在那一站,两人的距离就不可避免的缩短。 “记得一定要把水擦干净……看怎么洗碗啊,看我的脸做什么?” 张敛把视线从白耳的脸上移开,扔下一句“知道了”,转身离开了厨房。 学习态度真差。 “白白,最近和室友相处得怎么样?” 白耳坐在图书馆一楼的咖啡厅里,一边写作业一边对手机屏里的妈妈说:“比以前稍微要好一点了吧。” “小张还在家里抽烟吗?” 自从白耳告诉爸妈张敛的名字后,他们俩就称呼张敛为小张,听起来非常接地气,每次白耳听到这个称呼就十分想笑。 “不知道,最近没碰到他抽烟。” 白爸爸挤过来,问他:“出国到现在没有碰过过敏原吧?” “没有,我很小心的。” “一定要注意安全。” “知道啦。” 白爸爸又叮嘱他几句,被白妈妈嫌话多推开,说不耽误白耳学习,把电话挂了。 白耳一直在图书馆呆到晚上十点,见外面下起雨,这才收拾东西回家。 回到家又看到客厅里坐了一堆人。 电视上放着投屏游戏,声音开得很大。桌上堆着五颜六色的饮料和披萨。 这些人都不学习的吗,哪来这么多精力天天开派对?白耳头疼无比,正打算眼不见为净回房,忽然被喊住:“小白耳!” 秉然西扔下手柄,引起一同打游戏的袁寄十分不满的一声“喂”。他穿过客厅跑到白耳面前,“一起来玩嘛。” “我就不来了……” “哎呀,你怎么总是拒绝我,我好伤心啊。”秉然西拉着白耳撒娇,就是不要他走。 袁寄嚷嚷:“西西,你还打不打啦。” 秉然西对白耳说:“你看,他们都催我了。” 白耳为难地看向客厅,张敛低着头玩手机,闻言看了白耳一眼,什么表示也没有。另一个面生的男生也笑眯眯地看着他们。顾焕今天没有来。 张敛身边的莫菁转过头,声音柔柔的开口:“白耳这回也不来吗?” 秉然西:“小菁,你帮我劝劝吧,白耳太高冷啦。” 莫菁笑了笑:“这么高冷,我可劝不动。” 话说到这里,白耳只好妥协:“好。” “来吗?”秉然西顿时眼睛一亮,拉着白耳朝客厅走,“太好了,一起打游戏吗白耳!” 白耳有些不好意思:“我不会。” “没关系,那我陪你聊天。” 袁寄瞪圆了眼睛:“秉然西!你还是人吗。” 白耳坐下来。今天客厅里的酒味很淡,桌上大部分都是饮料。白耳于是取下口罩和帽子,把书包放到一边。屋子里很暖和,他顺便脱下外套,只穿一件贴身的灰白色半领毛衣。 坐在对面的张敛忽然站起来,抬脚就走。 秉然西莫名其妙:“干嘛去二敛。” 张敛扔下一句:“卫生间。“ “哦。”秉然西嘀咕:“也没看你喝多少酒嘛。” 白耳坐在这群人中间有些局促。秉然西一直靠着他和他讲话,莫菁还是那么温和优雅的样子,坐在他们对面安安静静地喝酒。 袁寄凑过来和白耳打招呼:“你好啊白耳,我叫袁寄,之前我们见过的。” 白耳想起来,她就是那个棕色长发的女生,嗓门很亮。 下一句话,袁寄说得很真诚:“委屈你和二敛当室友了。” 白耳尽量面不改色: 分卷阅读18 “……还好。” 袁寄指指坐在白耳另一边的男生,介绍:“他叫陈双晟,我同班同学。” 陈双晟冲他笑笑:“你好,白耳,你的名字真有意思。” 他从桌上拿起一个杯子,里面装饮料,递给白耳:“喝点果汁吧。” 白耳一路走回来,确实有些渴了。他接过杯子,对陈双晟说了谢谢,顺口问道:“什么口味的?” 陈双晟耸肩:“这边饮料太多了,可能是苹果味的?不过都很好喝,口味很醇正。” 白耳便喝了。 他咽下去以后才意识到不对,又问了一遍:“这是苹果味的?” 秉然西见他脸色不好,转头在桌上看了一圈,说:“啊,这个颜色深一点,应该是桃子味的。” 杯子掉在地上,桃子汁泼了一地。 白耳霍然站起身,秉然西和陈双晟同时紧张地站起来,问他怎么了。 连莫菁也放下酒杯,疑惑地看着白耳。 白耳的脸上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他的第一个念头是去房间里拿他的抗过敏药,可他又意识到,如果自己吃了桃子,或是碰了一切与桃子有关的食物,那么药是不管用的。 “叫,叫医生。”白耳过于紧张,以至于嗓子发紧,声音很低。 “医生?”秉然西听到他的话,还有些茫然。 袁寄忽然叫了一声:“你的手背怎么红了。” 秉然西抓起白耳的胳膊一看,手背上已经泛起大片大片红色的疹子,再往上拉开袖子,整条手臂已经红了。 莫菁站起身,说:“他对桃子过敏。” 这时,张敛终于从卫生间里出来。他老远看一群人全站着,奇怪地走过来:“怎么了?” 接着他就看到了白耳通红的手臂。 白耳已经感觉到自己脉搏速度加快,喉咙一阵阵收缩,浑身开始发热,皮肤痒到刺痛。他头晕眼花,额角冒出汗。 过敏反应来势汹汹,几分钟不到红疹已经从手臂蔓延到白耳的脖子,在细白的皮肤上印下鲜明刺眼的红痕。 白耳急喘一口气,喉咙紧闭到几乎难以呼吸,他晕得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事物,腿一软就要摔在地上。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紧接着他就被抱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好重的烟味。白耳昏昏沉沉的脑子里冒出这么一个想法。 耳边响起莫菁的声音,忽大忽小:“他喝了桃子果汁……” 接着,张敛几乎暴怒的声音在他的耳畔炸开:“谁给他喝的?!” 评论变少了呢,是不是我哪里写得不好呢...qaq大家可以给我提意见的呀,比如觉得哪里没有写好什么的 好吧其实我就是想看评论嘤嘤嘤 张敛,买菜 白耳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医院白花花的天花板。接着消毒水的味道窜进鼻子,白耳清醒过来,记起自己因为一杯桃子果汁,在所有人面前被过敏反应折腾得休克过去。 明明才跟爸妈说自己很小心。白耳默默叹了口气,从床上坐起来。 “醒了!” 白耳吓了一跳,看见秉然西从病房的沙发上窜起来,十分不矜持地扑到白耳面前:“白耳,你昏了整整一个小时!” 那语气好像他昏迷了三天三夜。白耳有些无奈,“抱歉,吓到你们了。” “别这么说,都怪我不好。不对,都怪陈双晟不好。”秉然西拍拍白耳的被子,笑着对他说:“放心,我们再也不和他玩儿了。” 白耳忙说:“别,他又不知道我对桃子过敏。” 秉然西很不讲道理:“谁让他连杯子里是什么饮料都搞不清楚。” 这时,病房的门被打开,张敛走进来,见白耳醒了,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又黑了一层:“白耳,别人给你喝什么你就喝什么?” 他一上来就发火,秉然西忙拦他:“小白耳刚醒呢。” 病房里没别的人,只有白耳身下的一张床,各种医疗设备齐全,床边开了扇不小的窗户,窗外夜色明亮。 显然,是张敛把他送来了医院,还给他开了一间单人病房——虽然他只是过敏反应而已。 光是这两样,白耳就失去了和张敛斗嘴的先手条件。他十分没底气,弱弱地回了一句:“以后不会了。” 一个医生跟在张敛身后进来,走到白耳身边问他:“现在感觉如何?” 白耳答:“好多了。” “你的过敏反应很严重,出现了短暂的休克症状。我们给你输了液,还给你开了内服和外用的药,记得按时服用。” 其实白耳从国内带了常用药过来,但张敛把装了药的袋子放在他的手边,他也只好收下。 医生叮嘱他:“一定要尽量远离过敏原,否则接触的越多,过敏症状会越严重。”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三人离开医院,坐上张敛的越野车。白耳见其他人都不在,问:“莫菁他们回去了吧?” “嗯,我送回去啦,是二敛把你送来医院的。”秉然西答,“我放心不下你,就跑来医院了。” 白耳有点感动,他没想到秉然西是真的关心他。在不长的相处时间里,白耳一直认为包括张敛、秉然西和顾焕在内的这群富家子弟都缺乏同理心,他们从小就拥有一切,因此既不需要争取,也不需要奋斗,就算日夜浪荡形骸,游戏人生,也不会付出任何代价。 白耳感到自己用狭隘的标签化视野误会了眼前的人,心中一时充满歉意。他真诚地说:“谢谢。” 秉然西笑了笑:“没关系啦。” 把秉然西送回去后,张敛和白耳在凌晨夜里回到家。客厅已经被简单收拾过,所有饮料全被倒了个干净。白耳跟在张敛身后进屋,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张敛,今天谢谢你。” 张敛没理他,径自把外套脱掉,随手扔在沙发背上。 按照以往,白耳肯定又要腹诽一通他的态度。可现在白耳只觉得尴尬,他们本来玩的好好的,结果因为自己的加入,好好一个派对被搅黄了。 “咕”的一声,白耳的肚子叫了。 他满脸通红按住自己不争气的肚子,张敛疑惑回头,看着他。白耳只得低着头自暴自弃地解释:“肚子饿。” 两人沉默几秒,张敛深吸一口气,走到客厅茶几旁,弯腰拉开茶几下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盒巧克力,走过来递给白耳。 白耳接过来一看,是他上次在伦敦买的白朗姆巧克力,张敛竟然还留着一盒。 然而手上的盒子突然被抽走,张敛不耐烦地开口:“我确认一下,你对白朗姆和巧克力过敏吗?” “……对酒有一点。” 张敛把盒子扔到一边,显然不打算让他再碰,“厨房还 分卷阅读19 有点吃的。” 冰箱里剩了点白耳中午做的牛肉饼。白耳拿出来放进微波炉里加热,他看着微波炉上亮起的小红灯,肉饼的香气一点点透出来,钻进他的鼻子。 他也不想这么娇气,这个不能碰,那个不能吃,每天要把房间和自己整理得干干净净,出门全副武装,买所有的食物和日用品都要考虑再三。 白耳没什么精神地靠在餐桌边缘,目光放在嗡嗡响的微波炉上,心里想着自己的事。从小到大总有人不理解他,觉得他高高在上,又娘又作,不合群就算了,还把自己夸张地捂紧,好像所有人都是传染病毒。 他和别人不一样。小时候白耳就意识到这个问题,并为此苦恼又自卑,不知道为什么别人家的小孩都健健康康,随便在沙坑里嬉笑打滚,而他只能乖乖呆在干干净净的家里,玩一个人的游戏。 就像一个病了的鸟,经不起一丝风吹雨打,只能自己把自己关进笼子里,还要在外面罩一层厚厚的布。别人看不见里面,自己也看不见外面。 “叮”的一声,微波炉停止工作。白耳轻轻呼出一口气,拿出装着肉饼的盘子。 他拉开椅子坐下,吃了口肉饼,忍不住偷偷歪了歪身子,想看看张敛在客厅里做什么。 透过厨房的半开放式门和客厅里的电视所形成的夹角,白耳看到张敛坐在沙发上,手边扔着拆开的盒子,手里拿着吃到只剩下最后一块的白朗姆巧克力,扔进了嘴里。 周六上午,冰箱里的食材又空了。 张敛食量惊人,而且自从白耳正式给他做饭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点过外卖,每天定时定点守在客厅,等着白耳进厨房做饭。饭点一时比谁都规律。有时候白耳课多没空做午饭,他都强烈要求白耳在晚上做好三明治或者肉卷这一类食物放进冰箱,作为自己第二天的午饭。为了腾出放食物的位置,张敛甚至把啤酒全部从冰箱里拿出来,宁愿喝常温啤酒,也要吃白耳做的饭。 白耳关上冰箱门,对蹲在客厅沙发上打游戏的张敛说:“去买菜。” 电视里的多人团体竞技游戏进行正酣,张敛正和耳机里的队友说话,闻言看了白耳一眼:“一起去。” “我要写作业。” “我不知道你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说完这句话,耳机对面的人似乎说了句什么,被张敛不耐烦地回过去:“要你管。” 白耳想着这还有点道理,他能吃的东西不多,不能吃的一大堆,做饭的时候只能用有限的食材变幻花样,张敛也不在乎,给什么就吃什么。 “好吧。”白耳说:“我去换下衣服。” 耳机那边吵吵嚷嚷,秉然西的声音最大:“二敛,你要和小白耳做什么去?” 有人喊:“我听到了,他们要去买菜!” “你说谁买菜?二敛?” 顾焕的声音响起:“带我一个。” 张敛冷冷丢下一句:“滚。”游戏结束,张敛摘了耳机,扔掉手柄,见白耳手上提着一个购物袋从楼梯走下来。他穿了件白色的厚外套,脖子上围着围巾,牛仔裤角塞进靴子,头戴鸭舌帽,口罩把脸包起来。 依旧把自己从上到下捂得严严实实。 张敛没说什么,只在白耳经过身边的时候拦住他,然后把他的帽檐往下按了按。 “怎么了?”白耳抬头看他。 “头发翘起来了。”张敛随口道:“看着难受。” 他们这回去了市中心的大超市。白耳走在前面低头认真选菜,张敛跟在后面一手推购物车,一手插在衣服口袋里,他不用选菜,对超市生鲜区的产品也毫无兴趣,便把目光放在白耳身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张敛?” 两人同时回头,看见袁寄提着一个购物篮,里面装的全是披萨和零食。她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先是看看张敛,又看看白耳。 她的表情仿佛见了鬼:“真是你啊。” 袁寄和白耳打过招呼,围到张敛身边,十分具有探究精神地问他:“你在这儿干嘛?” “买菜。” “买菜?”袁寄做梦似的重复了一遍,“张敛,买菜?” 那语气好像这两个词放在一起是什么世界第九大奇迹。 “有事没事?”张敛把她的脑袋推到一边,脸上一瞬间闪过一丝不自在的表情,“没事别挡路。” 袁寄一脸懵圈,半晌看向白耳:“白耳,他陪你买菜?” 白耳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回答她:“对,他要吃饭,就得买菜。” 袁寄用一种极其复杂微妙的眼神看着张敛,张敛在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里终于耐不住性子暴躁起来:“看屁啊,滚!” 昨天好多小天使评论,看的我泪洒长江??? 于是昨天心情一激动,又爆了字数,今天又想双更了!!我是不是很勤快!!(/▽\)好吧其实只多码了一千多字,但是晚些时候应该可以放上来的,qwq我一定做个不食言的好人 一个疑题 “白白,上节大课的笔记借我看一下。”孙朱凌轻轻碰了碰白耳的手臂。 白耳从书包里拿出笔记本递过去。孙朱凌双手捧过大佬的笔记本,开始奋笔疾书照抄。 抄到一半,孙朱凌忽然“咦”了一声。 “好可爱的头像。”孙朱凌低着头看笔记本的一角,念上面的字:“前朝直男?” 白耳原本在认认真真听讲,思维还跟着幻灯片的节奏走,听到这四个字以后,过了三秒才反应过来。 “等一下。”白耳有点紧张地想伸手拿过自己的笔记本,然而坐在后面的两个人已经听到了孙朱凌的声音。 顾焕:“前朝直男,你喊张敛?” 张敛:“白耳,把你笔记本给我。” 孙朱凌是个识时务的人,迅速把笔记本推回给白耳,主动退出争端。 “看什么,你又不学习。”白耳嘴硬,想神不知鬼不觉把本子收回书包,却被横空伸来一只手截胡。 张敛仗着手长为所欲为,他打开白耳的笔记本,找到画了自己的那一页,面无表情地盯着看。顾焕也凑过来,研究白耳的幼儿简笔画:“还挺传神。” 简直公开处刑。白耳表面不动声色,内心气急败坏,转身夺过张敛手里的笔记本,没好气地塞进书包。 张敛前倾身体,一根手指勾起白耳的后衣领,令手中的人不得不朝后靠向自己。他语气不善:“明明是你偷着骂我,凭什么你生气?” 白耳正要开口,就听一旁的顾焕凉凉的声音:“怎么,你不是直男吗。” 张敛的身形微微一顿。 顾焕侧头看他,懒丧耷下的眉角微微挑起:“说你是直男,怎么就骂你了?” 气氛冰 分卷阅读20 冻。 下课后,白耳小组集体出逃。 陈淘淘:“教室里的暖气是不是坏了,我总觉得背后好冷。” 孙朱凌:“那是后面两位大佬开启了冷风模式。” 杰西卡一脸天真:“所以张敛到底是直男还是gay?” 西蒙:“gay,哪里有gay?” 白耳也察觉到了张敛和顾焕之间的古怪气氛。他们虽然经常一起出现,关系却似乎没有白耳想象得那么好,有时候甚至表现得十分紧张。这让白耳完全不懂他们的相处模式。从根本上来讲,张敛是个钢铁直男,究竟为什么会和顾焕这个坦白的同性恋做朋友? 要完全理解人类的社交关系图谱比学好微积分还难。 白耳像往常一样下课后泡图书馆。他用笔电写完一篇作业之后,想拿出平板电脑对照笔记检查一下,结果发现自己的电子笔不见了。 他翻遍书包和口袋都没找到,仔细回忆,只有可能落在教室,因为他清楚记得自己早上还亲手把电子笔放进书包。 无奈,白耳只好又往教室走。他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里外外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想了想,只得试着拿出手机在专业群里问了一句。很快有一个女生回复他,说自己在教室里捡到一只电子笔,送到了楼下的师生接待处。白耳忙朝她道谢,跑下楼去拿笔。 这样来回跑一趟,天已经全黑。自从进入冬令时后,白昼越来越短,黑夜越来越长,每天四点以后就几近天黑。这倒不算什么,他的主课导师——一个极其活泼开朗的中年女性,特地拉过他叮嘱,让他晚上一定不要单独出门。 末了还十分委婉的提醒他:“你得知道,这里的风气可不大好。” 白耳当时都懵了,不知道这位和善可亲的女士为什么单独把他拎出来叮咛,直到走出教室他都还在怀疑自我:“她觉得我是女的?” 一旁的西蒙和孙朱凌差点笑裂。 离开校区范围后,人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稀少下来,连路灯也黯淡不少。白耳被夜晚的冷风吹得一哆嗦,紧了紧口罩和围巾,加快脚步往家里走。 路边灯光与阴影错落,树木在地面上投下深色黑影。偶尔有几个人走过,很快消失在路的尽头。 白耳走到一杆路灯下面,迟疑地停住了脚步。 他从刚才开始就觉得不对劲。夜晚虽然风声大,但他依然能够在自己的脚步声间隙中偶尔捕捉到极其微弱的另一个脚步声。那声音很轻,频率极低,却从白耳离开喧哗的校区范围开始,一路跟到他现在。 白耳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站在路灯下回过头,没看到有人跟在他后面,只有一个背对着他往反方向走的人,和一个对面街上正在走路的人。 有人的存在令他稍微安心一些。白耳硬着头皮转过身,脚步不自觉加快。 几乎用疾走的速度奔回家的白耳看到那熟悉的屋顶时,悄悄松了口气。他刚要拐过街区进去,忽然听到前方传来熟悉的声音。 “今天姚叶找你做什么呀。” 莫菁的声音。听起来轻轻柔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然而被撒娇的对象显然不识情趣,冷淡地扔下一句:“找我复合。” 张敛。 白耳想扶额。张敛对他来说有三大谜团,单独装酒的胃,直男的交友偏好,和天降女神女朋友,还是超粘的那种。 “张敛,那你和她说什么了。” “懒得和她说话。” 姚叶又是谁?白耳心中惴惴不安,生怕自己撞破什么情感纠葛现场,只得闭眼往前走,试图在他们说出什么更劲爆的话提前告诉他们这里还有个人。 “二敛,你让我好没安全感。”莫菁的声音掺进点适时的委屈,“你那么多前任,万一都来找你复合怎么办呢。” 白耳差点一跟头栽地上去。 张敛依旧没什么情绪:“你开始和我谈的时候就知道我前任多,现在和我提这?” “——不好意思。” 白耳的出现显然让两人吓了一跳。莫菁本来双手环抱着张敛的腰,偎在他胸前抬头看他,在看见白耳后忙松开张敛,理了理自己的裙子。 而张敛反应更大。他直接后退一步,和莫菁拉开距离,瞪他:“你哪来的。” 气氛尴尬得白耳手脚差点僵硬。 “刚从学校回来。”白耳贴着墙飞快从他们身边蹭过去,末了还朝他们鞠了一躬:“不好意思,真不是故意听到你们说话,我现在立马进屋。” 他转身几步上了台阶,利索打开门,“砰”地一声把自己关进了房子。 张敛原来有很多前任?算了,依他的性子,有前任才正常,没前任倒奇怪。白耳胡乱想着,莫菁好苦啊,长得这么漂亮,脾气又好,倒头来还要忍受张敛的前任和坏脾气,简直模范女朋友。 要是他,肯定早就一耳光抽过去。 不对。白耳清醒过来,他为什么要把自己代入张敛的女朋友角色?他有病? 白耳坐在房间里收拾东西,隐隐听到楼下传来争吵的声音。 他耳朵尖,隐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怎么回事?白耳愣了一下,然而又犹豫几秒,他实在不愿意再去听别人的私密事,只得又从房间滚到厨房,准备给自己做晚饭。 他们俩吵架,提我的名字做什么?白耳满脑子问号,往锅里一个一个放饺子。 他煮饭前想了想,不确定张敛吃没吃饭,要不要在家吃晚饭。但还是连他的份一起煮了。 白耳煮了一大锅饺子,盛出一小碗坐在餐桌旁慢慢吃。 还没吃到第二个,张敛进门。他看起来情绪相当糟糕,进来时目光瞟到白耳,和白耳的视线碰上,然后更加不快地移开。 白耳:“?”我又招你惹你了? 他见张敛一脸烦躁,想着他刚才和莫菁吵了架,心情不好也正常。于是主动开口道:“吃饺子吗?我给你也下了。” 张敛抬头看他一眼,走过来。白耳以为他这是要吃的意思,正打算顺手给他盛一碗,就听张敛问他:“你偷听我们说话?” 白耳的身形顿住了。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眉头微微皱起来,对“偷听”这个词感到很不舒服。 “我没有偷听。”白耳说,“只是正好回来。” 张敛没什么表情的“哦”了一声。 白耳抿起嘴唇,胸口窜起一点火星。 他一点都不喜欢张敛这种表情。目光又冷又散漫,眼睛低垂,嘴角下摆,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好像别人说什么都是笑话。既然不相信他,为什么还要问?一副很需要他的解释的样子,到头来还不是随便听听就丢在一边。 张敛和曾经那些围着他打听他的体质、听完后又轰然散去的人,也没什 分卷阅读21 么两样。 亏他还一度有所期望。 对,他们又闹别扭了 或许这就是直掰弯(还是个蠢直)的曲折吧 夸我勤劳!!好吗!!!(*/ω\*) 他跟我走 白耳报了一个徒步团。L大学生会组织,地点就在隔壁市的郊区,一大片保存完整的自然风光湖区,白耳随意看了看宣传照片,就报了名。 风景还不错。白耳心想,这几个月来都是学学学,一点课外活动也没有,弄得留学生活好没意思。加上爸妈也说让他多在周边城市逛逛,也不枉出国一趟,白耳觉得有道理。 他才不想承认是因为自己不想看见张敛。 自从那次莫名其妙戛然而止的对话过后,两人的交流再次为零。张敛开始频繁不在家,白耳也忙于论文,说好的搭伙做饭也断了,加上白耳心里憋着一股气,又开始避着张敛。 他爱做什么做什么,关我什么事。白耳这么想着,别人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 那天剩下的饺子张敛到最后都没吃。白耳不想浪费食物,只能把饺子分到碗里装好,分了三顿才吃完,害得他好一阵不想碰饺子。 徒步团出发的时间很早,白耳早上六点爬起床洗漱,背着包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竟然碰到张敛也从房里走出来。 稀奇了,居然这个点能起床。 白耳扫过去一眼,发现张敛背着一个棒球包,看起来还挺沉的。想起自己第一天进门的时候就见过这个包。 原来张敛还打棒球。 不过也不是他关心的事。 白耳收回眼神,拉了拉头上的帽子,看也不看张敛往外走。 “喂。”张敛在身后叫住他,“你去哪儿。” 白耳坐在玄关处穿鞋,头也不回地说:“出去玩。” 张敛一脸疑惑:“出去玩?去哪儿?” “湖区。” “和谁?” 白耳心说这关你什么事啊,成天问问问的,烦不烦。他心里有些不高兴,便没理张敛,穿好鞋就要推门出去。 然后就被一只手给拽住了。 “问你话听不见?”张敛不让他走,皱着眉看他:“和谁去?” 白耳要被他烦死了。他甩开张敛的手,甩得张敛一怔,“跟学校的团。” “哦。”张敛看着他,好像被刚才白耳抗拒的姿态和表情震住,没有再说话。白耳没好气地推开门,往外走。 张敛又跟过来,“我可以送你去学校门口。” 白耳走到前面又转过身,看着张敛。 张敛背着棒球包,穿一身利落干净的运动服,少了些纸醉金迷的少爷气,多了些阳光大男孩的味道。张敛想说反正顺路,可他看见白耳用清亮的眼睛瞪着自己,鼻子以下都被遮住,反而显得他的眼睛愈发圆润光透,张敛甚至可以看到他的睫毛微微往上翘起,每根睫毛都纤细无比。 张敛看着白耳的眼睛,又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话。 但是他听见白耳用很平淡的声音和他说“不用”。 “跟你也不是很熟。”白耳冷着脸扔下这句话,转身走了。 湖区附近有一个很大的游客集散中心,白耳他们在那里下车,跟着导游一起往湖区走——说是导游,不过也是L大的学生,大一,本地学生,长着一副肉嘟嘟的娃娃脸,背一个很大的包。 白耳发现他对这个徒步团的认知有些微偏差。他们沿湖走了半个小时进入山口开始爬山,白耳对爬山的印象还停留在国内景区修缮完好的栈道和卫生设施上,然而这里的山,还真的,就只是光秃秃的一座山而已。 白耳傻眼了:这么原生态? 眼见一群人已经开始手脚并用往上爬,白耳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昨晚才下过一场雨,山道又湿又陡,地上全是泥水。白耳把所有心思抛在脑后,开始认认真真、用十二分注意力去对付眼前崎岖的山路。 他们用了三个小时爬上山顶。 白耳累得几次想坐地耍赖,都是为了面子咬咬牙,撑着酸软的胳膊和腿掉在大部队后面龟速挪动。前面的人都走得快看不见了,白耳才满头大汗地站上山顶。 山顶很平缓,有一处突出的平坦高崖,崖上是一望无际青黄的麦田。从这里向远处眺望,可以看到群山鳞次连绵,环抱一片幽蓝平静的湖水。天上一半乌云一半金色阳光,光芒透过云层大片大片洒在山的表面,白耳可以看到对面山上无尽的草原,和几乎一动不动的牛羊形成的白点。 白耳喘着气站在山顶,看着山顶才有的景色,总算理解为什么有人对登山如此热衷,光是去期待一个永远都超出期待的风光,就足够催着攀登者迈出脚步。 拍过几张不怎么样的照片后,白耳回头,发现人全没了。 湖区很大,山里更大,平均每走十五分钟才可能遇到一个人。白耳连忙揣上手机循着路往前走。 半个小时后,白耳迷路了。 他停在一片牧草地旁边,看着远处粼粼湖水露出一角,和隐隐约约的房屋轮廓,身前被一道铁丝栅栏拦住去路。 白耳只得又往回走。这样来来回回,早就忘了下山的路在哪里。 一对带着小孩和狗的夫妻经过,见白耳一个人,便过来询问。白耳告诉他们情况,丈夫给白耳指了一条路,让他顺着那条路直走,看见路牌以后按照标识找下山的路就好。 白耳对他们道了谢。继续往前走,很快那对夫妻也走了,整座山放眼望去,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白耳拿出手机摆弄一下,还是没信号,只得放回口袋。 他在半路还遇到一匹从栅栏里伸出头往外看的黑马,白耳觉得新奇,凑过去和马玩了一会儿。黑马又帅又可爱,十分通人性,总是用鼻子往白耳的袖子上蹭,白耳和它玩了一会儿,想起自己还得下山,忙和它说再见,匆忙跑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白耳终于走出山口,进入一处不大的居民区。 他累得站在原地喘了会儿气,又拿出水喝了几口,口袋里的手机忽然不停地震动起来。 总算来信号了。白耳拿出手机,看到张敛的二十几条未接电话。他吓了一跳,以为张敛有什么急事,刚一拨回去,电话就被接起来。 “白耳。”张敛那语气听起来快炸了,“你怎么还没下山?!” 白耳被他吼得一懵:“迷,迷路了啊。” 说出来才觉得有点心虚。 “在深山里迷路,你不要命吗!”张敛几乎气急败坏,在手机那头非常恼火地问他:“你现在在哪。” “已经下来了,在一片居民区里,正要往游客中心走。” 张敛挂断了电话。 白耳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很茫然地想:又怎么了? 分卷阅读22 等白耳走出居民区,顺着去往游客中心唯一的小道赶路时,他迎面撞上了张敛。 张敛抓住他的手腕的那一刻,白耳还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里看到他。 “又不会认路,又跟不上队伍,你跑来爬什么山?”张敛攥着他的手腕不放,眼睛盯着他,目光不再是冷淡的,傲慢的,充满戒备和不信任。他用一种非常专注和焦躁的眼神看着白耳,好像白耳的一切回答和反应对他十分重要,不得马虎。 白耳在这样的眼神里怔住,心脏重重跳了一拍。 “我也不知道要这样爬山。”早上的不快和抗拒散去,白耳在面对张敛的时候又变得没什么戒备。他自知理亏,也不好反驳张敛,解释:“手机也没信号,找了很久的路才找下来。” 张敛拽着他往前走,手一点也不松。 他用很不耐烦的语气和白耳说话:“不准再一个人去没信号的地方。” 本来也不是一个人啊。白耳这么想着,而且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明明也不怎么关心我。 他才发现张敛的身上还穿着那套出门时的运动服,心里想了想,问:“刚打完球吗?” 张敛背对着他,说是。 白耳的心里又开始慢慢有点感动。觉得张敛刚打完棒球应该很累,联系不上他,还从家里跑过来找,路上怎么也要两个小时。 明明还是会关心人的,干嘛要表现出一副薄情寡义的样子。一时让他们的关系看起来糟糕无比,一时又做很多普通室友都做不到的事。 白耳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感觉自己仿佛在和一个喜怒无常的小孩相处,偏偏自己也不够稳重,还总和小孩置气。 等他们到达游客集散中心的时候,整个徒步团的人已经坐上了大巴,导游站在车边等他们。 白耳觉得愧疚,让这么多人等他一个。然而导游看到他们却主动走上来,对白耳道歉:“对不起,我只顾一个人走在前面,把你弄丢了。” 白耳刚想说没关系,是我自己体力太差,然而张敛已经把话接了过去:“你既然是导游,就有负责团队每个人安全的义务,否则团队中走丢了人,或者有人受伤,你怎么负责?” 张敛对外人的态度还算平静,语气也没有那么差劲,说出的话却十分严厉:“我不管你是男是女,年纪大小,既然你要做这个导游,就好好履行导游的责任,否则你根本没有资格做这件事情。” 那个头小巧的娃娃脸姑娘不断给张敛和白耳道歉,说她一定不会再犯这种错误,请张敛不要去学生会投诉她。白耳一听就知道张敛一定在过来的时候没找到自己,就直接来停车场找到旅行团,而且极有可能已经把导游斥过一顿。白耳实在不忍心,拉了拉张敛的胳膊:“你别再说她了。” 张敛还牵着他不放,对导游说:“他跟我走。” 然后把白耳从大巴面前拖走了。 日常就是吵架和好吵架和好吵架和好 还没谈恋爱呢就提前进入婚后老夫老妻的生活节奏ψ(._. )> 不准想 张敛的越野车就停在停车场的另一边,白耳见他车都开来了,只得坐上去,余光看到扔在后座的棒球包。 张敛坐进来发动车子,白耳看了看他,还是忍不住问:“你特地开车过来?” “在伦敦打比赛,顺路。” 白耳一愣。从伦敦到这里,明明比从他们住的地方到这里还要远。 他觉得心里有点酸酸的,又挺温暖。仔细想想,除了爸妈以外,很久没有人这样关心他了,而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人会是张敛。 白耳心情有点复杂,又听张敛说:“安全带。” 他便低头给自己系安全带,问:“去伦敦打棒球比赛?” “嗯。” “你打棒球很厉害吗?” “对。” 白耳想笑,忍住了。哪有人自己说自己厉害的。 车子驶上平坦的公路后,张敛开口:“上回弄丢电子笔,这回弄丢自己。下回还想弄丢什么。” 白耳一愣,想到自己到处找笔的时候在群里问过,估计是被张敛看到了。他感受到张敛话里的嘲讽之意,没好气地承认:“反正我就是丢三落四的。” 沉默半晌,白耳小声说了句:“谢谢你。” 扣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收紧了。 “没什么。”张敛的表情很无所谓,嗓音却有点紧绷,“反正也是开车往回走。” 白耳点点头:“下次还是参加些休闲点的活动,这种徒步爬山不适合我。” 过了一会儿,张敛说:“前阵子为什么又不搭理我。” 接着补充一句:“今天早上还发脾气。” 口气听起来好像是白耳在单方面闹别扭。白耳无话可说。他不知道怎么解释,也有点不好意思解释,便靠在座椅上往下躺了躺,装作一副很累的样子:“爬了这么久的山,困了。” 张敛“啧”了一声,显然不满他的态度。白耳才不管他,把帽檐往下一拉,嘀咕一声:“我睡会儿。”然后闭上了眼睛。 白耳别的社交行为掌握不深,逃避还是很擅长的。 但他确实累了。闭上眼睛不过两分钟,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车内的温度升高,似乎是暖气开高了点,白耳热得慌,便随手扯下口罩,继续睡。 这回车子行驶得很平缓,张敛没像平时那样快到甩漂移,也或许是越野车比跑车要稳定。总之白耳睡得很好,一觉醒来,车外的天已经全黑。 “到了。”张敛的声音在车内低低响起。车顶只开一盏小灯,照亮一点车窗前的视野。 他们到家了。白耳揉着眼睛坐起来一点,睡得声音微微发哑:“怎么不叫醒我。” 张敛低着头玩手机,说:“刚到你就醒了。” 白耳睡得头重脚轻,转头看张敛好像在打什么游戏,便没多想,凑过去一点,问:“这是什么?” 他几乎不玩手机游戏,对此是真的有点好奇。可他靠过去的时候,张敛的身体却僵了僵。 他的目光无处躲藏地落在白耳的侧脸,看着暖黄的灯光落在他的睫毛上,在眼帘下投落两道淡淡的阴影。白耳的眼神因为刚睡醒而有些倦倦的,眼睛里盛一点水光,小巧的鼻梁微挺,被灯打出一道柔软的光。他的嘴唇偏厚,从上往下看的时候,是微微嘟起来的样子。 张敛的手指停了,手机屏幕里爆出一团血,显示他已经被人一枪干掉。游戏结束,排名榜跳出来,张敛排第二。 白耳敏感地察觉到张敛的不自在。他愣了一下,脑袋渐渐清醒过来,想起张敛对同性恋的厌恶。 他下意识往回缩了一点,心想,可是我也没有在张敛面前承认过自己是同性恋。 分卷阅读23 他再一想,回顾自己的所作所为,颇有些丧气的意识到虽然他自己不承认,但他就是表现得像个同性恋,还是那种张敛认为又娘又作的同性恋。 这种骨子里带出来的特殊气质,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 白耳又缩了一点,彻底缩回自己的位置上。他解开安全带,很有礼貌地对张敛说:“谢谢你送我回来。” 然后下了车。 他们有一阵没开火,冰箱里只剩半包仅存的汤圆。张敛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跟到厨房里来,还很不客气地指出汤圆份量太少,都不够他塞牙。而且汤圆太甜了。 白耳再次被他烦死,吃了两颗汤圆就把他扔在厨房,自己回房去了。 第二天一早,他们又在玄关碰见。 “去学校?”张敛问他。 白耳点头。张敛就说:“我也去,开车。” 他俩站在玄关处对视,张敛莫名咳了一声,又说:“可以顺路送你。” 他边说边拉开门,好像和白耳面对面站着让他很不自在。不过他刚打开门,就听到一声唤:“张敛。” 两人同时转头看去,看到莫菁站在台阶下面,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毛衣,浅色格子长裙,披一件驼色羊绒大衣,看起来安宁娴静,像画里的一朵花。 莫菁提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袋子,看起来像一个高档礼品袋。 她看着张敛和白耳一起从门里出来,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早啊。” “你们一起上学吗。”她问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平淡,就像随口一句,她也并不好奇。 “这么早来做什么?”张敛问她。 莫菁把手里的袋子提起来晃了晃,露出很温柔又很无奈的表情:“你不理我,我只好来登门道歉。” 张敛没说话,下了台阶。白耳心想莫菁是真的脾气很好,愿意耐心哄着张敛这样的怪脾气小孩。 他有点羡慕,有点自嘲。想着自己这样的人,大概一辈子都只能活在命运和自己共同织就的套子里,不受侵扰,也没法出去。 张敛往前走了几步,发觉白耳落在后面没动,回头看他一眼,又问了一遍:“坐我的车吗?” 白耳刚想说什么,就碰到了莫菁的目光。 很柔和,但也没什么温度。 白耳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说:“不了。” 张敛又皱起眉头,看着他,莫菁却抬起手放在张敛的胳膊上,拉着他要他转向自己。 “不问问我给你带了什么吗?”莫菁提着袋子,双手挂上张敛的脖子,柔软的身体贴上去,用情侣间才有的亲密语气说话:“前阵子你一直在训练,一定很辛苦。这是我给你买的慰问品。” 她一瞬不瞬地盯了张敛几秒,然后踮起脚,当着白耳的面吻了上去。 他们在早晨的淡色阳光里接吻,草坪上都落下光点。 白耳迅速移开视线,心跳漏了一拍。 他几乎逃一般离开了那栋房子,他告诉自己这太尴尬了,目睹情侣接吻什么的。 可莫菁吻住张敛的画面滞留在他的脑海,令他脚步变得迟缓,眼睛被冷风吹得有点涨,连着带心脏的温度也缓慢降低。好像有很冰的雪棱落在上面,冻得他心头一颤。 白耳停住脚步,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他在心里平静地对自己说,不行。 不准想。 傻狗张敛第二次邀请白白一起上学失败 其实大家都是助攻啊!φ(゜▽゜*)? 白 酒吧里音乐声震天。 骰子扔了一圈,秉然西又输了。他在嘲笑声中无奈地喝下第五杯酒,喝完后把酒杯往桌上一磕,嚷嚷:“不玩啦,你们都欺负我。” 他喝得脸颊微红,把还要拉着他继续玩的人踢开,在人群中找了一圈,坐到张敛和顾焕中间。 一个人靠得离张敛有点近,笑着问他:“敛哥,好久没看你来了。” 张敛拿着酒杯,单手玩手机,看也不看那人,随便应了一声。 “要不要去我朋友那边喝点啊。” “不去。”张敛皱眉,“别烦我。” 那人便走了。秉然西耸了耸张敛,“二狗子,挺暴躁啊。” 张敛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小菁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不知道,没联系她。” 秉然西笑起来:“这么无情吗。” 接着似乎想起来什么,耸耸肩:“不过你俩本来也是玩玩,无所谓。” 他又推推张敛,“把小白耳也喊来玩嘛,好久没看到他,想他啦。” 张敛终于扫了他一眼,目光冷冷的:“他不来这里。” 秉然西自讨没趣,转个身骚扰顾焕。 “看什么啊。”秉然西见顾焕低头在手机上滑,也凑过去看,看见白耳的照片一张张滑过去。 秉然西打了顾焕一下,又挨到手机面前,眼睛亮晶晶的:“你把小白耳的照片存在手机里了?顾焕你这个变态。” 张敛闻言,转头过来看着他们。 “不好看吗。”顾焕看着手机里的白耳,眼神淡淡的,嘴角却勾起一点笑。 他常常拍白耳。不偷着躲着,就拿着大相机看着白耳,来了兴致就举起相机拍一张。照片背景大多是教室和学校里,白耳的表情也从惊讶、困惑、害羞到逐渐放松,渐渐不去在意他的镜头。 顾焕把有关白耳的所有照片都一一洗出来,挂在暗房里。这样不够,还要传进手机,把照片全都放进一个叫“白”的手机相册。 如果白耳还愿意再去一次他家,顾焕就会给他看自己的暗房,墙上挂着的都是他的照片。 “发我发我。”秉然西摇他。 顾焕收起手机,懒懒丢下一个字:“不。” “干嘛小气啦。” “我的。”顾焕说。 秉然西的要求被拒绝,拿顾焕没办法,只能气哼哼地骂他:“死gay,会拍照了不起。” 顾焕笑了一声,目光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扫过张敛,对秉然西说:“白耳也是啊。” 他们都知道白耳是同性恋。虽然白耳从来不说,从来不谈起自己的感情经历,但他们都知道,秉然西,顾焕,袁寄,张敛,杰西卡,孙朱凌,所有人。 因为白耳和他们不一样。白耳一点也不知道掩饰,他总是睁着圆润清澈的大眼睛看着别人,一紧张就脸红,也不会撒谎,连喜欢还是不喜欢的情绪,都全都放在脸上。白耳是个纯情得不能再纯情的小孩,他看起来把自己包得紧紧的,用的却是透明材质的罩。 秉然西说:“你真要追小白耳?” “我和他都是弯的。”顾焕挑眉,“为什么不能追。” 张敛一言不发地起身,走了。 秉然西“哎”了一声,“二敛怎么突 分卷阅读24 然走了?” 顾焕嗤笑一声,没有说话。 张敛回到家的时候,白耳正跪在沙发旁擦拭茶几。 事实上,白耳已经很久没有打扫过客厅。张敛原本雇了家政每周上门做一次清洁,白耳得了偷懒的甜头,又得寸进尺地暗示张敛总是在家里开派对,一个星期一次清洁根本不够。张敛嫌他洁癖过头,但还是把一个星期一次的清洁改为三天一次。 但张敛有时候喜欢坐在客厅打投屏游戏,一边喝饮料吃零食。他又不是多细心的人,难免洒点在桌上。就这,如果白耳看到了,他也会忍不住上去擦干净。 “你回来了。”白耳认认真真把茶几上的果汁水渍擦掉,头也不抬地说:“冰箱里还有剩菜,自己热了吃吧。” 只有他一个人或者和张敛两个人在家的时候,白耳不戴口罩,穿得也不会太过严实。他穿着那套白底蓝点的纯棉睡衣,袖子挽到胳膊肘,露出白生生的细瘦手腕。睡衣领口解开一枚扣子,可以看见纤细的锁骨,和无暇的脖颈。客厅中央悬挂的吊灯落下柔和的光芒,落在他的身上。他垂下眼眸的时候,长翘的睫毛盖下来。抬起头的时候,睫毛也掀开,露出下面清凌凌的眼珠。 “你吃过了?”白耳见张敛不动,问他。 张敛说:“没有。” 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过身,进了卫生间。 肚子痛吗?白耳没管他,把茶几擦得干干净净以后,洗过手便回了房。 过了很久,他的房门被敲响。 白耳过去打开门,看到张敛站在门外,还穿着从外面回来的大衣。 “菜。”张敛说,“你给我热。” 白耳愣了一下,用看精神病的眼神看着张敛。 这个人从一楼跨过二十多层台阶,敲开他的门,要他去厨房给自己热菜。 厨房就在客厅旁边,走五步就能到。 张敛腿长,四步。 “自己热。”白耳瞪他。 张敛还横在门口不走。从白耳的房间里透出温暖的黄色光团,挂在窗户上的星星灯开着,在被夜色渲染的玻璃表面映出星星点点的光。 白耳忽然有点紧张。 张敛从来没有进过他的房间,他甚至极少上二楼。可现在他站在白耳的房间门口,白耳却很怕他往里看。 自己的房间不像个男生的房间,他知道。他怕张敛又觉得他是个娘炮。 可张敛没看他的房间,张敛只看着他这个人,然后开口:“白耳,你是同性恋吗。” 白耳第一下没反应过来,傻乎乎的“啊”了一声。然后意识到张敛问的是什么,脸一下就白了。 张敛接着问:“你喜欢顾焕吗?” “什,什么?”白耳根本反应不及,张敛的问题一个比一个超出他的反射弧范围,白耳勉强消化很久,反而更加迷茫:“顾焕?”为什么要提顾焕? 白耳有些不安地揪紧衣角,谨慎地回答:“普通朋友的话,算是喜欢吧。” 张敛皱着眉头,看起来有些心烦意乱地点头,转身下了楼。 白耳心慌地躲进房间里,爬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胡思乱想。张敛也知道他的性取向了,为什么?自己真的有那么明显吗。 而且张敛竟然什么都没说,也没有表现出厌恶的情感,就那样一句话也不说地走了。 他不觉得恶心了吗? 白耳窝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想也想不出个头绪。 二狗子也该觉醒了吧啊啊啊啊 好想按头 第一个吻 “白白,圣诞节有没有计划呀。” 图书馆里,五人小组刚完成小组作业。孙朱凌收拾东西,随口问了白耳一句。 白耳:“没有。” “我打算去冰岛玩。”杰西卡说,“你要来吗,白白。” 西蒙:“如果没有人陪你,你可以来我的宿舍……” 陈淘淘:“西蒙!你不可以这样,你不是说自己有女朋友吗!” 西蒙:“……我的舍友们会一起庆祝圣诞。你怎么了淘淘?” 陈淘淘:“哦,没事。” “我没有很想过圣诞,可能还是待在家里看看书吧。”白耳十分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娱乐方面实在无趣,便委婉地拒绝了他们的好意,收拾好东西后便和组员们告别,离开了图书馆。 圣诞节快到了,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夜晚也越来越黑。白耳走在回家的路上,寒风吹得他不住哆嗦,把厚厚的围巾捂得更紧了些。 忽然,他又感觉到了那道视线。 白耳的精神高高悬了起来。 他不止一次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不应该称作看,而是盯。白耳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然而这种被从暗处锁定的感觉太过强烈,加上他天生敏感,根本无法忽略这种怪异感。 白耳猛地停住脚步,回过头。 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树叶被风吹出沙沙的声响,房子和树木在墙上和地面投上大片阴影。 白耳的手指又开始轻微地颤抖。 这种被窥伺的感觉令他非常不适,甚至恐惧。他想起很不好的事情,是他一辈子都不想记起的事。 白耳想赶快往回走,可是他太紧张,已经不敢背朝身后,生怕又听到那细微的脚步声黏上来,阴魂不散地跟着他。 要报警吗?白耳握紧手机,犹豫半晌,手机忽然响了。他吓了一跳,拿起来一看,是秉然西打来的。 白耳接起来,就听秉然西用温暖活泼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喊他“小白耳”。 紧绷的情绪获得片刻缓和。白耳应了一声,小声问他:“什么事。” “想问你要不要出来玩啦。”秉然西听起来很欢快:“都快圣诞节了,小白耳什么时候才愿意和我们见面呢。” 秉然西努力说服他:“这边有一个很好的酒吧,只限学生出入的,里面不准抽烟,大家基本上也只喝鸡尾酒,酒吧里既没有酒味也没有烟味,环境特别好,小白耳,一起来嘛。” 白耳没怎么犹豫,就说:“好。” 秉然西本来还打算继续哄劝,没料到他答应得这么快,还愣了一下,“啊?哦好的!你在哪儿?我来接你。” 白耳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在哪儿。 好在秉然西很耐心地告诉他:“你微信和我开一下实时位置,我现在开车过来。” 白耳开着手机和秉然西共享位置,站在原地,背抵着墙,等秉然西过来接他。 他太紧张了,一个人待在无人的夜里,黑暗像无声无息的野兽,随时要攀上他的脚踝,将他吞噬。这个时候秉然西打电话过来,说要带他去一个人很多的地方,白耳是不会拒绝的。 不过十分钟,秉然西就来 分卷阅读25 了。 张扬的红色跑车嗡鸣着引擎来到白耳身边。秉然西按开车门,从车里探出金色的脑袋,冲他露出灿烂的笑:“小白耳。” 白耳坐上车,车门合上。车里很温暖,让白耳渐渐感到安全。他对秉然西露出一个带着感激的笑容:“谢谢你。” 秉然西以为他是在谢谢自己带他出去玩,便说:“没什么,早就想邀你出来玩啦。” 他从后座拎过来一个小袋子,放到白耳怀里,“给你买的。” 白耳愣了一下,打开袋子一看,是一个小巧可爱的白色奶酪蛋糕。 “知道你容易过敏,就没敢买那些花的,只买了最简单的这个。”秉然西平缓地开着车,侧头对白耳露出一个略显羞涩的笑容:“可以吗?” “可以,我可以吃奶酪。”白耳懵懵捧着袋子,小声问:“可是给我买蛋糕做什么呢。” 秉然西偏头想了想,用很轻快的语气说:“提前的圣诞礼物?” 白耳被他活泼的气质逗笑。他点点头,这时候也不想拒绝他人的好意,便说了句谢谢,然后拆开蛋糕的包装盒。一股甜香柔软的奶酪香气混合着醇正饱满的蛋糕气味在车厢内散开。白耳取出叉子,拉下口罩,把蛋糕拿出来放在腿上,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秉然西咽了咽口水,被蛋糕的香气勾起食欲:“白耳,我也想吃。” “啊?”白耳才吃了两口,听到他说想吃,便拿过蛋糕盒子要重新把蛋糕盖上,“那我把剩下的留给你。” “我现在就想吃。”秉然西朝他撒娇:“小白耳,你喂我一口嘛。” 白耳有点脸红。他知道秉然西性格跳脱,可自己却不是这样。白耳犹豫一会儿,诚恳地说:“你还是到了以后自己吃吧,我现在喂你,会影响你开车。” “好吧。”秉然西有点不乐意地撅撅嘴,但也没有强迫白耳。 他们很快到达酒吧门口。秉然西把车停好,白耳便把蛋糕递给他。 秉然西看看递过来的蛋糕,又看着白耳,忽然笑起来:“白耳,你怎么这么乖啊。” 白耳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秉然西,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你吃吧,本来就是买给你的。”秉然西指指他怀里的蛋糕,“等你吃完我们再进去。” 白耳只好又打开蛋糕盒子,开始吃起来。这回他吃得比较快,怕秉然西等久了。 秉然西看着白耳,看了一会儿,忽然问:“白耳,你喜欢我吗?” 白耳把一块蛋糕放进嘴里,闻言下意识点点头。 秉然西逗他:“喜欢我哪里?” 白耳放下叉子,想了想,说:“你的眼睛很好看,性格也很好。” 比张敛好多了。 “我也喜欢你,白耳。”秉然西的眼睛亮亮的,下一句话,问:“那你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白耳懵了。 他吓得蛋糕都没心思吃,把叉子放到一边,谨慎地看了看秉然西,发现他虽然笑着,目光却很认真,也很温柔。 白耳在脑子里组织很多次语言,才用非常委婉的方式对秉然西说:“我说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 秉然西垂下眼帘,说:“好吧。” 像个被主人拒绝摸头的金毛大狗狗。 白耳捧着蛋糕,实在不知道怎么办,说:“对不起。” 秉然西抬头,又笑起来:“道什么歉呀。” 他按开车门,重新恢复神采飞扬的模样:“走,玩儿去。” 白耳没想到他变脸这么快,他一头雾水地被秉然西从车里拉出来,开始怀疑刚才的告白是不是也不过是逗他。 酒吧内。 “张敛。” 莫菁今晚穿得很性感。黑色抹胸短裙,黑色丝袜裹住她笔直的长腿,一双细细的小高跟,修长的脖子上一圈黑色蕾丝项链。 她端着一杯酒,站在张敛面前。 酒吧里人很多,临近圣诞,大家都给自己放大假。舞池里人头晃动,鼓点震天。张敛在二楼楼梯口被莫菁拦住去路,站着不动。 莫菁要去牵他的手,被张敛躲开。高大的男人没有多少耐性,问她:“做什么。” “干嘛不牵啊。”莫菁对他露出清甜的笑,软软地撒娇:“牵一下嘛。” “莫菁。”张敛再次避开莫菁伸过来的手,说:“我们分手了。” 纤细的身体一僵,很快又放松下来。莫菁摇摇头:“我还没答应呢。” 张敛没理她,脸却偏到一边,侧面的轮廓看起来英俊又疏远。 “是不是因为白耳。”莫菁抬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张敛,问他:“你是因为白耳和我分手的,我知道。” 张敛依旧没有说话。 “你不是喜欢女生吗,张敛。你只和女生谈恋爱啊。”莫菁像在自言自语,“你不喜欢男生的。” 可张敛已经完全没听她说话了。他看到在另一侧的楼梯附近,秉然西顶着引人瞩目的白金色头发往人群里钻,后面牵着白耳。 张敛的瞳孔在那一刻微微收缩。 他看着秉然西把白耳拽进舞池,回过头和白耳笑着大声说话。他们像两尾游鱼汇入鱼池,被人群推挤着向前。 白耳还穿着浅色的高领毛衣,忽闪的灯光将他的皮肤照得雪白,照亮他飘忽乱转的水润眼睛,以及因为紧张而抿起来的、柔软的嘴唇。 他那么单薄,看起来慌忙没有依靠,好像一片落进深潭的羽毛,水波轻轻一推,就要被推走。 “小白耳!好玩吗!”秉然西在白耳的耳边大声说话,以免音乐盖过他的声音。 白耳快被吵死了,所有人都在他的旁边挤来挤去,白耳不得不扶住秉然西的胳膊,才不至于被撞倒。他不想弗了秉然西的兴致,便说:“还可以。” 秉然西凑近他:“你说什么?” 白耳只好提高声音:“我说,挺好玩的!” “咦,这不是小白耳吗。”前面的女生回过头来,是袁寄。她的身边还有顾焕,和几个白耳没见过的人。 顾焕看到白耳,流露出微微惊讶的表情。秉然西对顾焕摆出胜利者的姿态:“我请来的。” 顾焕耸耸肩,敷衍地给了秉然西一个大拇指。 “白耳,你怎么来啦。”袁寄挤过来,把他往自己人这边拉了拉,不让那些过于高大健硕的外国人撞到他。 紧接着,又是一声惊呼:“白白!” 白耳心想天啊,他头一回来酒吧,怎么净遇着熟人。 杰西卡和孙朱凌奋力挤过来,看清真的是白耳,顿时大叫起来:“大佬,你也蹦迪吗!” 陈淘淘和西蒙落后一步,看到白耳又是一阵鬼叫,一时间一大群人都挤到白耳这边,白耳差点被吵到窒息,舞池里又热,他还穿着毛衣,下巴上堆着口罩,白净的脸颊已 分卷阅读26 经热得通红,他问:“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陈淘淘大声回答他:“提前给自己放假啊!” 一只手拍了拍白耳的肩膀,白耳回过头,看见顾焕站在他身后,俯身在他耳边问他:“衣服要不要脱。” 白耳愣了一下,顾焕又说:“这里很热。” 他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顾焕看着他,伸过手,轻轻抓住他的毛衣,和他凑得很近很近,重复了一遍:“我说,这里很热,你要不要把毛衣脱掉。” 下一秒,顾焕被从白耳面前拉开。 所有人都看着突然出现的张敛,灯光变幻着打在他的脸上,映出他极度暴躁的脸庞。 张敛谁也不看,伸手抓住白耳的胳膊,力气很大,几乎捏碎骨头。 白耳被这接二连三的突袭弄得晕头转向,他轻易被张敛捉住,踉跄被扯到张敛面前,看见张敛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几乎咬牙切齿地问他:“你来这里做什么。” 白耳后知后觉地感到手臂传来的疼痛,他想挣开张敛,钳制住自己的大手却纹丝不动。他被抓得很痛,也不知道张敛生什么气——他每一次都不知道张敛在生什么气。白耳也恼火起来,说:“放开我。” 孙朱凌和杰西卡小心地看着他们,秉然西开口:“二敛……” 张敛又把白耳扯得离自己近了点,又问了一遍:“你来这里做什么。” 秉然西忙解释:“我带他来的,二敛,你别冲他发脾气。” 张敛盯着白耳:“别人带你来你就来?” 他的声音又冰又冷,“你自己没脑子吗,白耳?” 白耳被他的话激怒,夹杂着隐隐一点痛。他倔强地说:“我想来就来,关你什么事?” “跟我回去。”张敛面色阴沉,二话不说要拽他走,可白耳倔劲上来,抵住他的胸口,说:“不。” 张敛回过头看他,看到白耳用异常明亮的眼睛很愤怒地瞪着他,这种愤怒不大纯粹,被他泛红的眼框染上不知从何而来的伤心,又因为他通红的脸颊和雪白的皮肤,掺进不明不白的诱人。 张敛愣愣看着白耳。 他觉得自己快魔怔了。 袁寄终于觉出张敛的不正常,她试着拽了拽张敛:“二敛,发什么疯呢。” 秉然西站在白耳身边,顾焕站在张敛身后,沉默地看着一切。 白耳的小组成员完全没明白状况,面面相觑,蹦迪都忘了,被紧张的气氛吓得不敢说话。 莫菁不知何时来到他们身边,怔怔看着张敛,又看向白耳。 他们都在光怪陆离的迷幻灯光下,被放浪形骸的人群拥着,被挤破鼓膜的音乐鼓点托着,灵魂飞进光影缭乱的夜空,身体坠进不见天光的地底。 白耳挣扎一下手臂,说:“你凭什么管我,张敛。” 张敛答不上来。他看着白耳用红润的嘴唇对他说很凶的话,灯光晃过白耳的脸,一下映亮他的眼睛,一下映亮他的嘴唇。 张敛松开白耳。下一刻,他将白耳搂住,低头吻住了白耳。 所有声音一下子远去了。 张敛将白耳整个人揉进自己的怀里,不让任何人看见他,然后抵着白耳的嘴唇,很用力地吻下去。 他原本不想吻很久,准确地说,他根本没打算吻白耳。可白耳的嘴唇又软又甜,口腔温热,舌尖一点反抗没有。张敛于是勒紧白耳的腰,大手按在他的脑后,牙齿磕在白耳的嘴唇上,用无比火热的方式侵略白耳的唇舌。 在张敛吻上来的那一刻,白耳的大脑一片空白。灯光晃得他眼睛疼,令他下意识闭上眼睛,黑暗中他感受到张敛铺天盖地的滚烫气息和体温,又猛地睁开眼睛。 周围的外国人看到两个亚洲男性当众肆无忌惮地接吻,顿时都疯了,围着他们大声欢呼。孙朱凌和杰西卡也疯了,抓着陈淘淘和西蒙使劲摇。 袁寄反应慢半拍,过了一会儿才尖叫起来,大声嚷嚷“二敛弯了”。 张敛锢着白耳吻了很久才放开他,松开白耳的腰,放下按着白耳脑袋的手,甚至整个人微微后退一步,一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样子。 白耳的嘴唇全被张敛咬红了。他被吻得喘息不止,眼神茫然不知看哪里,半晌,目光才慢慢聚集在张敛身上。 张敛看着白耳的眼睛里渐渐聚起水汽,望向自己的眼神变得愤怒、委屈、迷茫、不解。 “啪”的一声,张敛挨了白耳一记耳光。他的脸都被打得偏到一旁,却一句话不说,连动都不动一下。 白耳发着抖,眼泪聚在眼角,差一点要落下来。 他低声说,“张敛,你这个混蛋。” 白耳转过身,跑了。不明情况的人群自动为他让开一条道,纷纷目视白耳飞快离开的背影。 没过几秒,张敛就追了上去。 早啊小天使们,食我小甜饼啦*(?*ˊ?ˋ)?*? 终于写到我想写的场景了!就为了这个脑海里突然闪过的两个人在舞池里接吻的画面,我竟然已经写了这么多字!!(:≡ 总之二狗子终于亲了!!虽然他被甩了一耳光!但他不亏!!! 胆小鬼 白耳一个人在街上走着。 他的大脑基本停止思考,连自己在往哪里走都不知道,只觉得嘴唇很痛,好像肿了。 张敛当着所有人的面吻了他,所有人,包括莫菁。 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啊。白耳一头空白地想着,为什么是我啊。 夜晚的风极冷,吹得白耳一阵哆嗦,才想起自己的棉袄和书包还在秉然西的车上。 这时一只手拉住了他。紧接着一件温暖的大衣披在了他的身上。 大衣很厚,带着张敛的气息,包裹住白耳。白耳被拽得回过身,又和张敛面对面站着。 “晚上不安全,天也冷。”张敛低声说,“我送你回去。” 白耳没动。张敛沉默一阵,再开口时几乎带着点低声下气的意味:“我就送送你,送到家后马上走。” 好像那个家不是他家一样。 白耳还是跟张敛走了。他坐上张敛的车,一个人靠在后座。 两人一句话也没说。 车子很慢地驶过无人的街道,白耳看着窗外的景色一一滑过,他的掌心还有点痛,眼睛被水汽蒸得水光粼粼,几乎看不清事物。 张敛没说谎,他真的在把白耳送回家后,就开着车走了。 白耳安静地走进家里,洗过澡,洗过衣服,然后把自己关进房里。 他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蒙住,过了很久,才慢慢地流下眼泪。 第二天,白耳把自己关了一天。 他快中午才磨磨蹭蹭从床上坐起来,枕头上晕开一圈深色痕迹,已经 分卷阅读27 干了。 呆呆地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白耳爬下床,从书桌柜上取出一包饼干,拆开吃了两块,觉得没什么味道,又放回去了。 他顶着红肿的眼睛坐在桌前,习惯性地想打开笔电看论文,想起来自己的包还在秉然西那里。他又找手机,想和秉然西发个消息。可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白耳开始回忆昨晚的一切。他把棉袄和书包放在秉然西的车里,手机放进裤子口袋,进了酒吧,被拉进舞池,周围很多人,音乐很吵,他被挤得站不稳。 很多人对他说话,他应接不暇。后来张敛出现了。 他吻了自己。 白耳闭上了眼睛。 他重新爬回床上,盖好被子,心想可能当时人太多,手机被挤掉了,到时候去找找吧。也可能被人偷了,大不了再买一部。 白耳一觉睡到晚上,直到房门被敲响才醒过来。 “白耳。”张敛在门外对他说,“你出来吃饭。” 白耳警惕地捏住被子,一动不动地注意着门外的动静,希望张敛在得不到回应后能识趣的离开。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张敛又说:“我给你点了外卖,中餐,很简单的青菜和肉,放在客厅了,你等会儿自己下来吃。”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我现在出门,晚点回来的时候如果你还没吃,我就送进你房里。” 白耳气得胃疼,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能这么理直气壮,还敢在这里威胁自己。 过了很久,白耳听到窗外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张敛又走了。 白耳很没出息地觉得饿。他一整天只吃了两块饼干,连水都没怎么喝,说实话已经饿得手脚发软。 过了二十分钟,白耳轻轻打开房门,下了楼。 张敛给他点了一份小白菜,木耳炒鸡肉,山药汤,全都是他之前吃过的菜,再加上一份饭,放在客厅的茶几。沙发上放着他的衣服和书包,张敛给他带回来的。 白耳坐在沙发上,慢慢把这些都吃完了。 他收拾好垃圾,拿起衣服和书包,回到房间,坐在床上。 白耳在床上躺过三分之二天,其实基本上没有怎么睡,只是睁着眼睛看着房间中虚无的某一点,脑子像个年久失修的放映机,播一会儿莫名其妙的片段,就闪出整屏雪花,又播一会儿,又闪一阵。 如果闭上眼睛,就只剩下张敛吻自己的画面。 灯光倾泄,嘴唇上的温度高到融化一切,像岩浆滚滚,自心口涌流。 第二天,白耳照常去上课。 小组成员一看到他便纷纷站起来,让他坐到中间去。张敛和顾焕今天都不在。 陈淘淘拉了拉白耳:“白白,我们给你发消息,你都没回。” 白耳露出歉意的表情:“手机掉了,不好意思。” 孙朱凌忙说:“掉在哪儿了?我们陪你去找。” “可能掉在酒吧了,我自己去找就好。” 大家顿时不再聊这个话题,开始讨论这节课的任务。白耳觉得轻松了一点,有种被体贴的温暖的感觉,还有一点点心酸。 他真的是个很不成熟的人,到现在还需要别人来小心对待。 下课后,白耳一个人去酒吧找手机。他问过工作人员,被告知没有捡到过手机,只得原路返回,猜想大概是被偷了,当时人那么多,就算调监控也不一定找得到,还是重新买一个吧。 他坐在图书馆的咖啡厅里上网看自己常用的手机品牌官网。这边电子产品含税,一个个贵得白耳肉疼。他翻了几页列表,想着要么去淘个二手算了。 “白耳?” 听到有人叫他,白耳转过头,看见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孔。 “啊,你……”名字卡住了。 “陈双晟。”高高瘦瘦的男生冲他笑了笑,“好巧。” 他和白耳说话时显得很小心:“一直没机会和你当面道歉,对不起,害得你住院。” 白耳忙说:“没关系,你又不知情。” 陈双晟无奈地笑:“你不知道,自从那次以后,连袁寄都不搭理我了。” 这回轮到白耳愧疚了:“对不起,我去和袁寄解释一下吧。” “不用,这没什么。”陈双晟看了眼他的笔电屏幕,问:“打算买手机?” “嗯,不小心把手机弄丢了。” 陈双晟微微有些惊讶地一挑眉,想了想,问他:“是一个白色壳子,只有一个透明保护套的手机吗?” 白耳愣住:“是的。” 陈双晟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手机,递给他:“是这个吗?” 正是白耳丢失的手机。 白耳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手机竟然被陈双晟捡到,他连声道谢,接过手机,实在不知道怎么感谢陈双晟才好,努力想了想,说:“我给你买杯咖啡喝。” 他说着就要起身,被陈双晟轻轻按住。男生似乎觉得他很有趣,一直笑着:“没事,我也是无意在酒吧捡到,想着来玩的都是L大的学生,就带回来了。刚才本来想拿去交给图书馆的办事处,看到你就过来打个招呼,没想到这么巧。” 在白耳的坚持下,他还是个陈双晟买了一杯咖啡,还有一份三明治。陈双晟拗不过他,只得收下。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陈双晟便说自己还有事,离开了。 重新捡回手机的喜悦还没过很久,白耳突然想到,陈双晟在酒吧捡到自己的手机,岂不是说明当时他也在场? 他看到了吗? 白耳又回忆起不愿去想的画面,心想算了,看到的人那么多,多一个少一个也没区别。 他的心情又跌落成沮丧,连看文献的心情都没有,收拾好书包便没精打采地回家。 张敛今天也不在家。 自从从酒吧回来以后,张敛几乎消失在白耳的视线里。他像一个行事毫无规律可循的入室抢劫犯,一脚把大门踢开后,又什么都不做,转身就背着作案工具毛毛躁躁的走了。留下一扇被踹塌下的门,和吓得瑟瑟发抖的白耳。 胆小鬼。白耳心想。不负责任的胆小鬼。 上一章评论好多呜呜呜我的眼泪不值钱,写的流水账竟然有人看,太感动了(;′??Д??`) 唯一对小天使们的回报就是哼哧哼哧继续写_(:з)∠)_ 女朋友 秉然西虎视眈眈地盯着张敛。 张敛喝完一罐饮料,问他:“还打不打。” 秉然西指着电视上的游戏记录,红蓝双方胜负比32-1,秉然西蓝,张敛红。 “你都把我虐成这样了。”秉然西愤怒指责,“还打个屁啊。” 张敛不理他,扔掉罐子:“袁寄来。” 袁寄从沙发上溜下来,捡起手柄,没有登录游戏,反而看着张敛。 “二敛。”袁寄的脸色露出 分卷阅读28 奇异的笑容:“你这回真遭咯。” 他们都知道袁寄在说什么。张敛被袁寄嘲讽了也不生气——他这阵子都是这样,对外界的反应灵敏度直线下降,暴躁人格退场,冷淡人格主宰舞台,像个哑了火的炮仗,谁来点都不给个火星。 秉然西想想就来气,从爆米花盒子里揪出一颗扔张敛:“我还说你和小菁怎么分手了,原来是因为你弯了!” 张敛随手把爆米花扔回秉然西头上。他坐在地上,背靠沙发,腰线懒懒倾斜,一副老子不想理你的样子。 不能更颓。 “你躲这儿干嘛呀。”袁寄推推他:“亲都亲了,上啊。” 秉然西还在纠结:“直的真能变弯吗?” 顾焕的声音凉凉插进来:“掰掰就好了。” 三人一齐看向他。顾焕作为一个天生弯,说这话似乎没有多少可信度。但有张敛这个活生生的实例在,秉然西和袁寄又露出半信半疑的表情。 “你们都不讲道理。”秉然西欲哭无泪,“明明我才是最先告白的,我还给小白耳买了很好吃的奶酪蛋糕。” 张敛终于有了反应。他转头看向秉然西,目光中带着危险的意味:“你和他告白?” 秉然西叉腰:“怎么,你以为我像某个人,不经过人家同意就强吻吗。我可是很绅士的。” 张敛吃瘪,又不说话了。 顾焕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张敛已经在顾焕家蹭了快一个星期。白天也不去上课,闷着头坐在客厅里打游戏,到了饭点准时拿出手机,花大半个小时给家里点外卖,也不管家里的那个人吃不吃,每次点个外卖点得像博士写论文,仔细研究,严格保障每道菜都必须是白耳能吃的。 袁寄思考很久,问张敛:“你是害羞了吗?” 张敛终于被他们烦死了。他扔掉手柄,拆开一包烟,捏着打火机出了门。 秉然西看着站在门口抽烟的张敛,问:“二敛以前这样过吗?” 袁寄:“我用我的36D大胸保证绝对没有。” 秉然西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她的飞机场。 顾焕没什么情绪地笑了笑,转身,继续把自己关进暗房。 图书馆里,白耳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 他越来越强烈地感到自己在被某个人看着。他确信不是自己疑神疑鬼,那种从黑暗中打出的一道目光黏在自己的皮肤上,从上到下寸寸游移,像一条蛇攀附在自己的身体上的挥之不去的湿腻感,无比鲜明地提醒着白耳危机的潜伏。 白耳从笔电里抬起头,四处看了看。形形色色的人,学习,打电话,吃东西,工作。 他低下头,很焦虑地握紧手指。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白耳拿出手机,是一条隐藏了手机号码的短信。 ——很紧张吗。 白耳的心脏忽地狂跳起来。 紧接着,又有两条新的短信发过来。 ——别怕,我看着你呢。 ——你今天的红色针织帽很可爱,我很喜欢。 “啪”的一声,手机摔出去,在桌面上滑出老远。 旁边低头看书的人被惊动,看向他。白耳深呼吸几次,对那个人道了歉。 他收起笔电和手机,书包拉链都没拉紧,便急匆匆离开了图书馆。 天色还不算太晚,白耳快步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膜边际急促震动,一声比一声大。 手机又震动起来。白耳努力忽略它,只顾着往前走。 直到手机连续震动二十多次,白耳才崩溃地停住脚步,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怎么走了呢。 ——我不会伤害你的。 ——白耳,你太漂亮了,我想多看看你。 ——你好白,像个天使。 ——想吻你。 ——走那么快做什么。 ——你为什么总是把自己包得那么紧呢。 ——害得我想剥开你,看看你的里面到底有多白多嫩。 ——回头看看我。 ——我爱你白耳。 ——你再多走一步,我就把你抓住,关起来。 ——…… 白耳停住脚步,站在原地剧烈地喘息。 不堪回首的往事随着这些短信涌入他的脑海,令他浑身发抖,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只有他一个人的房间,雪白的床单,窄小的通风口,苍白的灯光被旋转的通风扇叶切割成僵硬闪烁的光影。 那扇紧闭的门,关上是黑暗,打开仍是黑暗。 手机摔在地上,白耳慢慢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膝盖,脸埋在胸口。他头晕脑胀,有种想吐的感觉,双腿不争气地发软,冷风吹过他蜷缩起来的身体,吹得他指尖阵阵发抖。 有人经过他,用英语问他怎么了,需不需要送他去医院。 可白耳动都不动,像被魇住了一样。 一声刺耳的车轮摩擦声传来,紧接着车门被打开的声音,有人疾步奔到白耳面前,很焦急地喊他:“白耳。” 是张敛的声音。 冰冷的四肢好像注入了一点温度,令白耳混沌的大脑清明一点。 “我认识他。”白耳听到张敛对周围的人说话,然后一只大手轻轻按在他的背上,熨帖着他僵硬的脊背。 “白耳,你怎么了?”张敛本想回家看看白耳有没有好好吃饭,却在回家的路上看到要找的人不知为何蹲在人行道上,顿时心脏猛地一跳,一个急刹便冲下了车。 他小小的一团缩在那里,就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小奶猫,无助又可怜,让张敛觉得他必须立刻把这只猫捡回去,否则风吹了要感冒,雨淋了要发烧,身体都要不好了。 张敛拍了拍白耳,问他:“你哪里不舒服吗?” 他以为白耳的过敏症犯了,不大客气地抓起白耳的手腕,看他的皮肤有没有红。白耳被扯起手腕,脑袋就慢慢抬了起来,他苍白着小脸,眼睛里蕴着水光,茫然看着张敛。 张敛愣了一秒,接着手指微微收紧了。 他低声说:“我带你回去。” 然后张敛靠近白耳,有力的手臂搂住他,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捡起他摔在地上的手机。 张敛把白耳抱进车里,开车回家。 今天张敛开的是一辆银色轿车,车座柔软舒适,车里开着暖气。白耳坐在车里,身旁是张敛,脑袋慢慢清醒过来了。 他们一起到家,白耳恢复了力气,自己开门下车。张敛从车前大步绕过来,叫住了白耳。 他没有走得离白耳很近,隔着一个不会让白耳不舒服的距离,对白耳说:“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 白耳看向他。张敛的眼神很专注,眉头轻轻皱着,眼珠子黑得发亮,里面映着他的身影。 明明脾气差又蛮横不讲 分卷阅读29 理,幼稚还冲动,对别人正常态度,对自己就凶巴巴。 可这样的张敛让白耳觉得安心。因为他是真实的。 白耳站在原地思考半晌,小声说:“我感觉有人跟踪我。” 张敛没说话。白耳以为他不相信自己,便拿出手机,解开锁屏,递给张敛:“那个人发的短信。” 张敛接过手机,只看了一眼,就按黑了手机屏。 “从明天开始我送你去学校。”张敛的声音还算平静,“接你回家。” “可我每天都会去图书馆……” “我和你一起。”张敛打断他,说:“进去吧。” 白耳有些迟疑地进了屋,总觉得张敛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又说不出来感觉,只能讷讷背对着张敛,往楼梯上走。 张敛看了眼客厅,茶几上很干净,没有动过的痕迹。 “白耳。”张敛叫住楼梯上的人,问:“我给你点的外卖你都吃了吗。” 白耳回过头,说:“我和你发了消息,让你不要再订。” 张敛却很固执地问:“你吃了没有。” “……吃了。”他还能怎么办,和张敛说,张敛又不听,又不能浪费食物,他只能吃掉。 白耳还没走两个台阶,又被张敛叫住。他有一点烦,又很不知所措,不知道张敛到底想做什么,不大情愿地回过头:“怎么了啊。” “我和莫菁分手了。”张敛站在沙发边,抬头看着他,“就在酒吧碰到你……的两个星期前。” 白耳眨了眨眼睛,迟钝地点头,脑子好像没怎么转动,下意识安慰他:“以后还会有的,女朋友。” 张敛有过很多女朋友,虽然莫菁很美很温柔,是很好的一个,但是张敛以后也会继续遇到很好的女朋友。 可是张敛顿了顿,用白耳从没听过的认真语气,说:“不会有了。” 小张同学真的很努力了,自己把自己掰弯,还要学着去喜欢人,追人,这可是他以前从来都没有做过的事情,小张真的一点经验都没有啊!!还没人教他!!所以给他点时间吧!!!(笑死) 弯的好 孙朱凌和杰西卡捧着下巴,眼睛眨巴眨巴,盯着白耳。 白耳被盯得坐立难安,问:“看我做什么?” 两个女生看着白耳,眼珠子一转,又去看坐在白耳身边低头玩手机的张敛。 她们不敢当着张敛的面八卦,只得用聊天软件在群里交流。 孙朱凌:@白耳 白白,你和张敛和好了? 白耳正在听西蒙讨论作业,冷不丁电脑上挂着的微信响了一声,他打开一看,看见孙朱凌发的消息。 白耳心虚地看了眼旁边的张敛,尽量不动声色地把电脑往自己这边挪了挪,打字过去:算是吧。 杰西卡:张敛现在好像经常接送你来学校唉,他还陪你一起学习呢。 孙朱凌:你们怎么和好的啊,我好好奇哦。[小熊搓手.jpg] 陈淘淘:我也好好奇哦。 孙朱凌:据我推测,当一个男生被另一个男生强吻,如果他们没有互殴一顿后决裂,那么他们一定就是—— 陈淘淘:坠入了爱河。 杰西卡:爱河!!! 杰西卡:咦,可是张敛之前不是有女朋友吗。 孙朱凌:女朋友不可以变成男朋友吗?直的不能变成弯的吗? 陈淘淘:弯的好,弯的佛啊。 白耳:没有!没谈恋爱! 西蒙一个人讲了大半天,发现他的组员们脸上都露出十分奇妙的表情,尤其是孙朱凌,简直神采飞扬。 西蒙:“凌,我的观点让你这么感兴趣吗?” 孙朱凌:“啊?啊,对,你的观点太棒了西蒙,我们都激动得快哭了。” 白耳尴尬得面红耳赤。自从张敛知道有人跟踪他以后,简直时时刻刻都跟在他身边,上学送,下课接,上课坐一块儿,吃饭一起吃,连他在图书馆小组讨论也要搬张凳子坐在一旁,弄得天真的杰西卡以为他们组又多了一位帅哥组员,就算这个新组员不学习吧,但是他养眼啊。 白耳推了推张敛。张敛在手机屏幕上点一下暂停,看向他:“怎么。” 白耳本来想说要不你先回去吧。但是话到嘴边一转,变成了:“你既然来了,不如和我们一起学。” 其他人表现得极其震惊。因为众所周知,张敛是不学习的。 不学习的张敛果然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不学。” 白耳说:“不学你就回去。” “不回去。” 张敛油盐不进,正要取消暂停键,手机忽然被一只白生生的手抢走。 “我们在讨论作业,你在旁边玩手机,会影响我们的学习效率。”白耳捏着他的手机,表情不太高兴。 张敛面无表情地看着白耳,组员们大气不敢喘。 僵持不到三秒,张敛败。他一脸毛躁地说:“学什么。” 白耳这才把手机还给张敛,从笔电里调出一份PDF打开,移到张敛面前:“这是我们今天要看的文献之一,你看完,然后我们一起讨论。” 张敛那表情简直想把桌子给掀了。但他最终没有暴走,反而拿过白耳的笔电,一身火气地看了起来。 小组群里。 孙朱凌:他们一定在谈!恋!爱! 杰西卡:谈!!! 小组结束例行讨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 白耳发现张敛的速度极快,逻辑也很清晰,就是专业知识掌握太少,跟他说专业名词,他一个也不知道,一看就是空有脑子,没装知识。白耳好学生毛病发作,见不得别人浪费智慧,便忍不住对张敛说:“你偶尔还是可以听听讲,看看书的。” 张敛一手搭在方向盘上,目不斜视地开车,不理他。 什么态度。白耳不满,也不理他了。 他们到家后,白耳放下书包去厨房做饭。张敛坐在沙发上摆弄手机,好像在和谁发消息,眉头皱着。 厨房里传来乒呤乓啷的声响,接着是白耳轻轻的一声“哎”。 张敛听到声音,把手机扔在沙发上,起身走过去。 白耳想取橱柜里的玻璃碗,但是玻璃碗放在最高的第三层,白耳垫了垫脚,发现自己够不到,收回手想去拖椅子过来,没注意碰翻了摆在灶台上的餐具篓,筷子叉子和大大小小的勺落了一地。白耳只得又蹲下身去收拾。 张敛走进厨房,看白耳这个样子,都懒得说他了,绕过餐桌来到白耳身后,把他打开的橱柜关上,免得他站起来又要磕自己的头。 他刚想说什么,白耳已经收拾好餐具站起身,转过来。 两人都愣住了。 他们的距离极近,张敛身材高大,一手撑在橱柜上,白耳挤在他和灶台之间,腰紧紧抵着冰凉的台面,整 分卷阅读30 个人落进张敛的阴影。 他还傻乎乎地抬着头,手里捧着餐具篓,毫无防备地微张着柔软的嘴唇,看着张敛,眼睛温润如星。 张敛的手指动了动。紧接着,他放下手,退开一点,保持一个很克制的距离。 “你能不能小心点?”他瞪着白耳,语气带着不知从何而来的焦躁。 白耳忽然就脸红了。 他慌乱低下头,眼睛盯着张敛衣服上的字母图案,小声控诉:“你干嘛把玻璃碗放得那么高啊。” 张敛僵了一会儿,又抬手打开橱柜,把玻璃碗拿出来,放在流理台上。 然后转身出了厨房。 白耳的心脏还在咚咚地跳。 他低着头系好围裙,卷起袖子,站在洗碗槽旁边慢慢地剥半截玉米。直到小碗里的玉米粒都快盛满了,他的耳尖还红着。 张敛坐在沙发上继续用手机发消息。他看一会儿手机,就抬头看一眼白耳在厨房里轻轻捣鼓的背影,好像要一直确保白耳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他才能做别的事情。 一条消息发到张敛的手机上,很简单的几行英文,末尾附了一串电话号码。 张敛的状态静了。他迅速浏览过那条消息,把电话号码存下来,打了几个字过去,便退出了聊天界面。 白耳做了两份咖喱饭,自己一小盘,张敛一大盘。张敛二话不说坐下来开吃,不知道为什么,白耳总觉得他吃饭的速度比平时要快。 “你慢点吃。”白耳忍不住说。 张敛用五分钟吃完一大份咖喱饭,盘子倒是干干净净,一点不剩。他把勺子一放,站起身,对白耳说:“我出门一趟,你就在家里。” 白耳忙指着他的盘子:“洗碗!” “回来洗。”张敛不耐烦地扔下一句,穿上大衣就出了门。 什么事这么着急啊。白耳撇撇嘴。慢腾腾地吃自己的咖喱饭。吃完以后想了想,还是帮张敛把碗给洗了。 反正顺手。白耳心想。 那天张敛很晚才回来。白耳每天睡得早,最晚十一点就上床睡觉了。他睡得正香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窗外传来大门打开的声音。他没有被惊扰,只是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就又睡了过去。 弯的佛=wonderful 我好冷 收藏竟然破1000了啊啊啊!!我螺旋升天心情超好然后打算写一篇长长的番外!!打算正文完结后放上来!!豪、豪华游轮哦,大家快来预定船票!!(自吹自擂( ?? ω ?? )y) 不喜欢谁? 后来白耳才知道,张敛是去找那个跟踪他的人了。 “是陈双晟。”张敛对他说:“他跟踪你两个月,短信也是他发的,他把手机号隐藏了,我花了点时间才查出来。” 白耳愣愣的,问:“你怎么查出来的?” 张敛瞥他一眼,答:“花钱,找专业的人。” “我问过他了,他还在你的手机里装了定位器。那天你在酒吧里,他也在,趁人多把你的手机偷走,装了定位器以后又找了个由头还给你。”张敛看着白耳,语气很差地训他:“你就一点警惕心都没有是吗?” 白耳根本还不了嘴。他当时完全没想这么多,还把陈双晟当成大好人,给他买了咖啡和吃的,现在才知道自己简直蠢到了家。 然而白耳又意识到一个问题:“你‘问’他?” 白耳迟疑不定:“怎么问的?” 张敛面无表情:“你觉得怎么问的。” “……你打他了?” 张敛没说话,拿起茶几上的汽水喝了一口,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 白耳心里热热的。原来那天张敛大晚上出门,半夜才回来,都是在忙他的事。 “谢谢你。”白耳很认真地和张敛道谢。他说谢谢的时候声音不大,睫毛有些紧张的垂着,脸颊也不知道为什么冒出一点红。 张敛看他一眼,迅速转过视线,又给自己灌了口汽水,说:“没什么。” 他对白耳伸出手:“手机给我。” 白耳听话地拿出手机给他,被张敛利索地揣进兜里。接着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盒子,扔到白耳怀里,说:“你用这个。” 那是个装着新手机的盒子。 白耳抱着盒子不知所措:“我——不用这个。” 张敛勉强耐着性子:“你必须用。” “我的手机还能用呢。” “都被装上定位器了还用什么用?” “拆掉不就好了!” “我说不准就不准。”张敛很凶地瞪他,“回头我就扔了。” “你还给我。”白耳伸手要去拿自己的手机,被张敛按住手腕,不让他往前。 张敛把他的手腕捏得很紧,说:“不。” “你买的这个太贵了,我不要,你自己用。”白耳很执着地要拿回自己的手机,他的腿和张敛的腿贴在一起,心里没想那么多,手也撑在张敛的腿上了,一只手被张敛抓住,就用另一只去够他的衣服口袋,上半身几乎碰到张敛的胸口。 一股清淡的香味窜进张敛的鼻子,融进血液,直接循环上他的大脑。白耳的身体很软,体温不如他高,但也温温热热的。他的头发丝很细,其中一缕扫过张敛的下颚,撩起一串极细微的酥麻感。 张敛霍然把白耳按在沙发上。 白耳吓了一跳,睁大眼睛看着张敛,像只毫无戒心的白色兔子。 张敛嗓音紧绷,目光晦暗难明:“你就用我买的这个。” 白耳被张敛捉着手腕按住,手下意识地抓紧了怀里的盒子,一时忘了自己要做什么,只好愣愣地说:“知道了。” 张敛松开他。白耳皮肤白,又嫩,平时保护得很好,只是被张敛一捏,就浮现出很明显的红印。张敛看到那圈红印,很快看向别处。 白耳坐正一点,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盒子,低声说:“你总要把手机卡还给我吧。” 张敛拆出他的手机卡,放进他手里。 “这个手机多少钱……” 一句话还没问完,张敛已经站起身,回了房。 留下白耳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心情五味陈杂。 几天后,袁寄特地找到白耳和他道歉。 白耳哭笑不得:“这件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道歉做什么。” 袁寄还挺认真:“可人是我领来的,如果不是我眼瞎没看出来陈双晟是个人渣,你也不会碰到这些恶心事儿。” “别这么想,我也没怎么样。” 两人坐在咖啡厅里,面前各放一杯咖啡。 “不过你不用再担心他会来找你了。”袁寄说起感兴趣的事情,又眉飞色舞起来:“我们把他整了一顿,让他自己退学销学籍,爱滚哪里去就滚哪里去,但是永远不准和你出现在同 分卷阅读31 一座城市。” 袁寄说这话的时候心情似乎很好,笑得露出白白的牙齿:“如果他敢坏了规矩,我们就整死他。” 白耳的心里冒出一丝凉意。他没想到陈双晟竟然直接退学,也不大敢想他们究竟如何整了他。迟疑很久,白耳才小心地说:“也不用做到这种地步……吧。” 袁寄依旧笑眯眯的,她的眼珠颜色很浅,在咖啡厅的暖黄灯光下折射出琉璃般的冷质光感,看起来很美,美得不像个真的。 “白白,你和我们不一样。”袁寄很亲昵地喊他,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白耳的脸颊,轻声说:“我,西西,顾焕,我们从小不缺什么,就缺一点爱,所以我们这种人,没什么同情心,也不会关心谁。” 白耳的心脏难受地揪了起来。 “我们聚在一起,也不过因为大家都是一类人,相处起来没什么感情负担。”袁寄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也很无所谓,“喜欢谁就留在身边,讨厌谁就远远扔掉,至于别人的意愿,和我一点关系没有。” 白耳觉得说这话的袁寄让他很酸楚,他有些着急,急着想了一会儿,笨拙地开口:“你们也很好啊。你们送我去医院,给我买蛋糕吃,帮我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也不因为我的体质觉得我奇怪。” 他想说你们也是会关心人,会爱别人的。可他一着急,就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袁寄撑着下巴很有兴致地看着白耳,目光中露出一点柔软的意味。 “好啦,你不用这么说也没关系的。”袁寄笑起来,“不过二敛和我们不太一样,他也缺爱,可他傻,心思没我们那么多。” “所以他最得你喜欢。” 白耳的脸轰地一下红了。他下意识反驳:“我才不喜欢他。” “不喜欢谁?” 张敛的声音从背后出现,白耳差点吓死,一下从高脚凳滑下来。 “没什么。”白耳非常心虚,想起到了张敛说来接他的时间了。他拿起咖啡,对袁寄说:“我走了。”然后就想快速溜走,以免袁寄对张敛说出实情。 张敛伸手按住他,拎兔子似的把他拎回来,抓在手里不让他跑远。 “你们刚才聊什么?”张敛问袁寄。 袁寄吐吐舌头:“你管那么宽干嘛。” 张敛和她对视几秒,松开白耳,手里的兔子一下子窜了出去,张敛抬脚跟在他后面,两人一起消失在了门后。 袁寄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小声嘀咕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也算是活久见了。” 我想了想,本来想写陈双晟扑到白耳面前要欺负白耳然后被张敛抓个正着然后被暴揍一顿的场面,但是按照张敛的性子吧,他可能根本不会陈双晟出场的机会,就非常具有行动力地先找到他然后把他简单粗暴解决掉了......这就是无法控制笔下人物行动的懵批感吗...... 还有我没想到有好多人竟然猜是顾焕,嗨我们小顾虽然变变态态的,但其实还是比较喜欢你情我愿的!! 然后!怀疑二敛是跟踪狂的那个!!二敛是男子汉没有眼泪!!我替他哭!!! 他回来过 圣诞节前夕,学校开始放寒假。 认识的人几乎全都去度假了,只有白耳一到冬天就只想冬眠,去哪里的干劲都没有。可张敛也哪里都没去,白耳在家待着,他就也在家待着,天天坐在地毯上戴着耳机打投屏游戏,如果白耳要出门,他就暂停游戏送白耳,回来再继续打。 张敛到底在想什么?白耳抱着膝盖坐在桌前写论文,思绪却渐渐偏了。他难得在学习的时候注意力不集中,却是因为张敛。他的态度好像还是和从前一样,霸道蛮横,没什么收敛,白耳和他说话不出三句就要吵起来,然后互相不搭理。可没过一会儿,张敛又会一头毛躁地继续跟过来,宁愿给白耳找不开心,也要让白耳呆在自己的视线里。 白耳有时候被他烦得要死,但是又心软得很快,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对张敛越来越没有办法。 敲击键盘的手指停了。白耳实在写不下去作业,偏头看了眼窗外,天色微亮,还不至于太晚。 他在家里呆了一天,想出门透透气,便换了身衣服,严格地戴上帽子,口罩,围巾,手套,把自己套成一个小熊,下楼。 客厅里,张敛正在打电话。他靠在沙发上,电视屏上显示暂停的游戏画面。 “我说了,圣诞不过去。”张敛不耐烦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他们现在倒想起我了。” 白耳愣了一下,又听张敛说:“亲自打电话也没用,我说不去就不去。” 白耳下楼梯的声音惊动张敛,张敛回头,看见他像个球似的往下挪,连电话也忘了,很无语地看着他:“出门?” “买点东西就回来,你打你的电话。”白耳感觉张敛可能是在和家里人打电话,便很识趣地不给张敛送他的机会,不等张敛说话便溜出了门。 街上很冷,还飘着一点夹着细微雪粒的小雨。白耳沿着路边走,莫名想起袁寄说的话。 她说他们都挺缺爱,张敛也是。 白耳当时听到这句话还无法真正理解,因为他是一个成长在普通家庭中的、不缺爱的孩子。他的爸爸妈妈不遗余力的爱他,给他看世界上很多美好的一面,所以白耳虽然因为体质自卑,却不觉得寂寞。 可是在听到张敛的那个电话以后,白耳忽然明白了一点什么。 他觉得张敛可能是有点寂寞的。 白耳在便利店里买了一个新的笔记本,想不出还要买什么,便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他经过一个甜品店,走过去了。过了一会儿,又退回来。 甜品店装饰得十分有圣诞气息,橱窗上贴着雪花和红色果子,五六层的蛋糕在橱窗顶洒下的璀璨灯光下泛起奶油、巧克力和水果的光泽。 白耳在店门口看了一会儿,推门进去了。 他站在溢满甜味的香气中低头选蛋糕。他想张敛给自己买了一个那么贵的手机,又死活不收自己的钱,那他给张敛买一个蛋糕吃,也是应该的。 白耳选了半天,被琳琅满目的类目晃花了眼,只好喊来服务生:“两个人吃的蛋糕,你们这边最贵的,是哪一个?” 白耳虽然是个弯的,挑选蛋糕的眼光却像个直男,不问最好吃的,不问最畅销的,只问最贵的。 最终在服务生的帮助下,白耳选了一个八寸的黑巧克力覆盆子蛋糕,用很漂亮的盒子包好,装进袋子里。 他记得张敛挺喜欢吃巧克力。白耳抱着蛋糕盒子,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心想,不知道他看到自己抱了个蛋糕回来,会不会被吓到。 白耳的脸又冒出一点红。 他站在台阶下停了停,深呼吸几次,呼出 分卷阅读32 轻飘的白色雾气。然后轻轻推开门,慢慢挪进玄关,怀着莫名紧张的心,想看张敛惊讶的表情。 白耳小心抱着蛋糕盒子,刚要换鞋,忽然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怎么了嘛。” 白耳停下了动作。 那个陌生的女孩子的声音轻轻的,有点远,但白耳听得很清楚。 “我给你买了圣诞礼物。”女孩子的声音满含笑意:“张敛,你想不想看看。” 白耳抱紧了怀里的盒子,慢慢抬头看过去。 厨房里,张敛背对着他站在餐桌前,白耳看不清他在做什么,但看清了他身边站着一个女孩。长长卷卷的头发,穿很漂亮的贴身裙子,淡红色的外套挂在一旁的凳子上。 女孩站得离张敛很近,几乎贴着张敛,柔弱无骨地倚在他的手臂上。 白耳收回了视线。 他依旧抱着蛋糕盒子,转个身,又出去了。 张敛很烦躁。 他爸的秘书今天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问他要不要去伦敦和家里人团聚,一起过圣诞节。他的父母因公事从美国飞来,会待上三天。 张敛很不客气:“过去和他们商谈国家大事?” 张敛的父母有钱有权,既有祖上积荫,也有头脑和手段,在外人看来,他们是叱咤政商的模范华人夫妇,可在张敛看来,他们不过是连家庭聚会都要让秘书来通知儿子去参加的没脑子爹妈。 因为他们没空。 秘书脾气好,就是太有耐心,和张敛打了好几个电话,打断他玩游戏不说,还害得他错失送白耳出门的机会,只能眼睁睁看着白耳像个球似的滚出去,都不带停的那种。 张敛把助理的手机号拉黑,脾气很躁地摁手柄。 他打了两把游戏,没什么心思,因为白耳还没回。 “二敛,你什么消极态度啊。”秉然西在耳机那头嚷:“我现在可是在摩洛哥的大沙漠开热点和你打游戏唉。” 袁寄也嚷:“我可是在冰岛的极光下浪费青春和你打游戏唉。” 顾焕:“还打吗?不打我去洗相片了。” “不打了。”张敛退出游戏,秉然西要拦他:“你是不是又要去粘着小白耳?傻狗张敛,我不准你去。” 袁寄嘲笑他:“真新鲜,还有二敛粘别人的。” 张敛不理他们,摘了耳机,去厨房倒水。白耳特地买了一个大玻璃水瓶,专门用来装冷水,放进冰箱,给张敛喝的。 张敛从冰箱取出水瓶,倒出一杯水,刚喝一口,就听大门一响。 他以为是白耳回来了,情绪立刻趋向缓和,注意力也从散漫到集中。然而下一秒,他就听到一个欣喜的女声:“宝贝——圣诞节快乐——” 张敛一头雾水,转过头,看到他的前任之一,姚叶,站在客厅,满脸开心地看着自己。 姚叶化了很美的妆,穿着漂亮的长裙,上身套一件淡红色羊绒外套,手里提一个袋子,蹬着高跟鞋嗒嗒嗒地朝他快步走过来。 “没想到你真的在家呀。”姚叶来到他面前,笑着说:“太好了,大门也没锁,难道你在等我?” 家里的门没锁,是因为白耳在外面。 张敛的脸色极差,看着姚叶:“我让你进来了?” “我好歹也是你的前女友,怎么态度怎么差嘛。”姚叶想了想,纠正自己:“不对,是前前女友,你和莫菁分手了,我知道。” “所以我现在过来啦。”姚叶看张敛的表情很不好看,便抬手想捏他的脸:“怎么了嘛。” 张敛挡开她的手。 姚叶不介意。她举起手里的礼品袋子,对张敛说:“我给你买了圣诞礼物。” “张敛,你想不想看看。” 她又想往张敛身上贴,被张敛推开,袋子掉在餐桌上。 “滚出去。”张敛的声音很冷,“这里是我家。” “为什么啊?我都送上门了,你还不要。”姚叶露出很不解的表情:“你不是分手了吗?现在没人陪你,你多寂寞啊。” 姚叶又贴上来,在张敛耳边轻轻地说:“莫菁性子傲,她要脸,可我不要啊,我只要你。” 她的手腕被抓住。张敛把她拉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表情森寒,一字一句地对她说:“我最后说一次,现在,离开我家。” 家里重新安静下来以后,张敛看了眼钟,八点四十。 他拿出手机给白耳打电话,第一个没人接,第二个响了一会儿,被挂断了。 张敛愣了一下。挂他电话?为什么? 他没多想,又拨过去,这回白耳直接关机了。 张敛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开始穿大衣。 他拿好手机和钥匙,大步走到玄关,他低着头换鞋,忽然注意到一个细节。 白耳有一个小小的习惯。他在回家的时候,要先把拖鞋从鞋架上拿下来,摆在玄关处,然后换上拖鞋,再把换下来的鞋放上鞋架。出门的时候程序相反,但都是一样的规规矩矩,从不打乱。 不像张敛,鞋子随便丢在玄关,想穿哪双就随便一套,从来不摆整齐。 可是现在,白耳没有回家,他的拖鞋却摆在玄关的地板上,整整齐齐的,拖鞋上的小熊脑袋和张敛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张敛意识到什么。 白耳回来过了。但是出于某些原因,他一句话也没说,连拖鞋也没有摆回去,就再次离开了。 张敛抓着车钥匙,奔出了大门。 这应该是最后一个助攻了... 第二个吻 异国的新年,街上人很少,大家都去郊外一个很远的湖边看烟花大会。烟花很盛大,整座城市的人都能听到它们绽放的声音。 白耳坐在长椅上,看着远处砰然炸开的烟花,五颜六色,在漆黑的夜空下盛开又熄灭,留下闪烁的星点。 天上飘着很小的雪粒,落在白耳的帽子上面。 他没有走得很远,毕竟抱着蛋糕盒子也不方便。离家不远的地方有个山坡,山坡上修了一个很小的公园,看起来似乎是给小孩子玩的,里面放着一些游乐设施,滑滑梯的扶手已经磨得掉漆。 白耳找到公园里的长椅坐下,蛋糕盒子放在腿上。他默默看着远处的烟花,雪落在他的肩膀上,手指上。 晚上没有吃饭,肚子早就饿了。白耳盯着怀里的蛋糕盒子,很不客气地开始拆丝带。 活该张敛,没有口福。 他拆开蛋糕盒子,从里面溢出巧克力和覆盆子的温暖香气。蛋糕做得很漂亮,黑巧克力均匀地抹在糕面上,厚厚的铺开,像一块光滑的瓷。 白耳取出一个叉子,挑起一个很饱满的覆盆子放进嘴里。纯粹的甜味,一点也不酸。 一片雪花落进蛋糕里,白耳看着那片转瞬间融进蛋糕里再也看不见的雪花,眼眶有 分卷阅读33 些红了。 他的心里很沮丧,觉得自己长这么大了,还是遇到一点小事就这样不稳重,一点长进也没有。 他十岁的时候,手指被纸页划破,很细的一口子,可就是很痛,还溢出血来。当时爸爸就在他身旁,小白耳于是眼睛一眨,哭了起来。 白爸爸给他清洗伤口,包上创口贴,见他还在掉眼泪,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说:“白白怎么这么娇气呢。” 白耳是个心里敏感的、早熟的小孩,他听到这句话,反而更伤心了,觉得爸爸对他的爱变少了,嫌他娇气。 白爸爸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白妈妈连忙过来假装打爸爸,说都是爸爸不好,说错了话。白爸爸也给小白耳道歉。两个大人哄了他很久,才把他哄好。 白耳从小就是个很敏感的人。他总是把很多事情放在心里翻来覆去的想,在最爱他的爸爸妈妈面前尤其爱哭,也爱撒娇。 可他又从来不会因为被欺负、被冷落而哭。别人说他是娘炮,说他做作,说谎,看不起人,把他推到墙上,孤立他,白耳都不会哭。 脆弱和眼泪是真实的灵魂。他要保护自己的灵魂,只捧给爱他的人,和他爱的人。 那他现在红了眼眶,又是为什么呢。 白耳慢慢吃着蛋糕,在蛋糕上开出一个不大的缺口。巧克力很甜,蛋糕很软,覆盆子也很甜。 可他一个人吃,甜味就淡了。 张敛这个人真的很讨人厌,交往那么多女朋友,一个个还那么喜欢他。明明就是个脾气臭还不讲道理的小孩,生活都不能自理,连碗都不会洗,如果不是自己给他做饭,他还在天天吃外卖。不肯好好喝水,天天喝些乱七八糟的酒和饮料。 亲了他以后,反而远远退开,虽然还是像以前一样惹他生气,和他吵架,可就是一步都不肯再靠近,只固执地留在他的视线里,哪里也不去。 烦死了。白耳吃下一口蛋糕,心里很酸涩地想,张敛真的很烦人。 他胃口很小,只吃掉很小一半蛋糕,就吃饱了。雪花已经在巧克力上覆了一层很薄很薄的雪膜,白耳为了吃蛋糕取下了手套,手指已经冻得青白。 公园里只有一杆路灯,白耳就坐在这唯一的光源下,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黑黝黝的树影,和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绽开的烟花。 他忽然听到在不太远的地方传来一个声音:“白耳!” 声音很焦急,是张敛的。白耳以为自己幻听了,抬头看去,看到张敛真的推开公园的栅栏,朝自己跑过来。 张敛几步跑来,呼出来的热气全都蒸成白雾升进夜空。他找到白耳,终于松了一口气,天知道他开着车在附近兜了多少圈。 “你跑这里来做什么?”张敛站在白耳面前,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也不敢更靠近一些,好像白耳是片从天上落下的雪花,碰一下就要化掉了。 白耳却一言不发,把蛋糕放到长椅上,站起身就要走。 张敛只来得及看一眼蛋糕,甚至来不及细想这里为什么会有一个蛋糕,身体就已经先于大脑,抓住了白耳的手臂。 “你放开。”白耳说。 张敛拽着白耳一点也不放,他看起来很着急,脸上难得露出慌乱的表情,却不知道怎么说好听的话,只能笨拙地问他:“怎么了?” 白耳偏着头不和他对视,开始挣扎起来。张敛知道他挣开了就要跑,于是很固执地不松手,甚至还把他拉近了些,让他的身体几乎靠到自己的身上来。 “白耳。”张敛皱着眉,想掰过他的肩膀,要他看着自己:“你说话。” 白耳挣不开张敛,低着头,忽然很没力气地开口:“你放开我不行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点哭腔,很隐忍地压在喉头,可还是被张敛听出来了。 张敛一愣。 白耳也没办法。他起身要走,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在看到张敛的那一刻,又要落下来。 他不想让张敛看到自己哭兮兮的样子,不想让张敛又要觉得自己做作,觉得自己软弱。 可白耳无法控制地流下眼泪。他一个人坐着吃蛋糕的时候还好,看到张敛以后才觉得委屈得要命,想问他为什么和那个女生贴得那么近,为什么让她进他们一起吃饭的厨房。 下一刻,他就被张敛很用力地抱进了怀里。 张敛的体温很高,大衣敞着,将他整个人包进去。白耳被他紧紧抱着,脸颊贴在他的胸膛,听到他的心脏疯了一般剧烈地跳,在自己的耳膜边如雷震响。 “别哭。”他听到张敛说。 白耳挣了挣,张敛却把他抱得更紧了。他触碰到白耳冰冷的身体,恨不得把怀里的人揉进骨血,好让他变得暖和:“你傻不傻啊,这么冷的天,坐在外面不知道回家,冻病了怎么办?” 张敛的体温捂得白耳身上的雪粒全化了。白耳听他这么说,心里又酸涩又别扭,说:“回去干什么,看你和你的前女友一起过圣诞吗。” 张敛一顿,按着白耳的肩膀拉开一点距离,低头看着他。 白耳却不肯抬头,拒绝和他对视。 “我不知道她会过来,她一来,我就让她走了。”张敛和他解释。 “她还给你带了礼物。”白耳低着头说。 “我没收。” “你那么多前女友,她们都这么喜欢你。”白耳不想说这些听起来小气又尖酸的话,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就算分手了,也都喜欢你。” “我……” “你别再管我了。”白耳拼命忍着眼泪,说:“你以后还会和很好的女孩子交往,你也不是同性恋,就不要再管我了。那天你亲了我,我知道是你一时冲动,现在我已经没有怪你了,所以你也不需要……” 白耳的话音被终止在一个吻里。 张敛捧着白耳的脸,低头很用力地吻他。白耳猝不及防被咬住嘴唇,整个人下意识往后一退,可张敛毫不客气地贴上来,白耳的背撞上了路灯,他退无可退,被张敛按在路灯上接吻。 白耳的嘴唇很冰,可张敛却很热。他很凶地顶开白耳的牙关,将白耳冰冷柔软的唇咬得又湿又烫,舌尖攻入温暖的口腔,勾起缠绵的细腻水声。 张敛把怀里的人吻得急促喘息,偶尔泄露出细细的呜咽,都被他狠狠堵了回去。白耳浑身发软,手指下意识抓紧了张敛的大衣,揪出褶皱。 他们吻了很久。站在唯一的路灯下,昏黄的光将他们圈进去,下落的雪被张敛的背挡住,落不到白耳的身上。 远处的烟花连续窜上夜空,拖出长长的尾巴,然后砰砰炸开,绽出绚烂的光点。 张敛捧着白耳的脸吻够了,感觉到白耳已经要喘不上气,才慢 分卷阅读34 慢松开他的嘴唇,漆黑的眼睛盯着他。 白耳满脸通红,胸口不断起伏,为他摄入新鲜空气。他眼角的泪水还没干,盛着水汽的眼睛里满是迷茫和慌乱。 “没法不管你。”张敛很近地挨着白耳,声音低沉微哑,“喜欢你,所以没办法不管你。” 一个很大很饱满的烟花砰地绽开,把夜空都照亮了。 白耳愣愣看着张敛,他的脑子几乎停转,思维一片空白,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张敛说完这句话后,便看着白耳,他显然也很紧张,但是看起来比白耳要好一点,没有那么混乱。 “你是不是吃醋。”张敛问他,把他抵在路灯上,哪也不让去。 白耳红着脸,被两人之间过近的距离压得呼吸不畅。他慌忙低下头,睫毛轻轻地颤抖,很小声地否认:“我没有吃醋。” 声音很没有底气。 张敛沉默半晌,又说:“蛋糕给我买的吗?” 白耳狼狈地回答:“不是,我自己吃的。” “你自己吃不了那么多。” “每天吃一点就吃完了。” 张敛没再逼迫白耳,因为白耳看起来很可怜,也很无助,不知所措地靠在路灯上,说什么都是否认,可白净的小脸都红透了,嘴巴也被他咬得殷红。 于是张敛抓住白耳的手,将他牵到长椅前,然后俯身把蛋糕重新用盒子包好。白耳傻傻站在他的旁边,看着他把自己吃剩下的蛋糕装进盒子封起来,提在手里。 张敛又去牵白耳的手,把他的手指紧紧捏在手心里,牵着他往公园外走。 “外面冷。”张敛低声说:“回去一起吃。” 作者温馨提示:请勿在晚上独自待在没有人的公园里哦,无论是女孩还是男孩~ 除非你有一个满世界找你的狗子室友(。 对敛弹琴 蛋糕最后还是被张敛一个人吃完了。 白耳又把自己关进了一个人的小世界里。 他缩在被子里,紧紧抱着枕头,心跳忽快忽慢,像是得了心悸。他紧张地翻了个身,把心脏的位置压在身下,想通过物理方式让心跳稳定。 他和张敛恢复了一种很不自然的相处模式。他们又像从前吵完架后的那样,互相都不说话。但这回不大一样,两人只是不怎么说话,没有互不搭理。相反,张敛的存在感史无前例地增强,让白耳根本没法待在客厅,只能躲进房间。 但是白耳发现这样行不通,因为他的脑子还是被张敛占据,边角不剩。 我也喜欢张敛。白耳茫然这么想着,有点难堪、又有点羞涩地认识到这个事实,可很快他又变得惶惶然,好像躺在云端,随时都要从云里掉下去。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偶然相遇,又出于意外不小心互相喜欢,可要怎么谈恋爱呢? 白耳没有谈过恋爱,张敛谈过很多,但全都是和女生,白耳想不出他和男生谈恋爱的画面。 他重又失落起来。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是有人发来视频通话请求的声音。白耳忙从床上坐起来,看一眼手机,果然是他和爸妈的小群发来的邀请。 白耳火速抓起手机从床上跳下来,扒好睡乱的头发,整理好睡衣,套上外套,拉开窗帘,坐到书桌前,这才接下电话。 “白白,怎么接电话这么慢呀。” 白耳面不改色:“手机放在房间里,上卫生间去了。” 白爸爸问他:“圣诞节不出去玩吗?” “外面好冷,我不想出门。” “就在附近转转也好嘛。小张不是有车吗?让他开车带你玩玩。” 白耳的眼睛很不安地转了一圈,结结巴巴地说:“不,不了吧。” “还不喜欢小张吗?”白妈妈还以为他是不愿意和张敛一起出去玩,劝道:“哎呀,其实小张那孩子也不坏,我们听你讲他,觉得他是个挺善良的小孩。” 白爸爸接嘴:“是啊,白白,你还小,不会看人,可我和你妈妈都能听出来,小张这孩子虽然脾气不大好,但是没别的大毛病,人也真诚,不虚假,绝对不会害你的。” 白耳听了,有点无奈,又觉得好笑:“我又没说他会害我。” “你要通过一个人的外表,去看清那个人的内心。不要简简单单地肯定或否定一个人,人都是有多面性的,你要学会多看看对方好的一面,内心才不会狭隘……” 白妈妈:“哎呀,烦死了,又开始上课!” 唠唠叨叨的白爸爸被推开,白妈妈问白耳:“白白,小张圣诞出去玩了吗?” “没有,他也在家。” “那你们可以约着一起出去玩嘛。”白妈妈顿了顿,话头一转,“小张帅不帅啊?” “啊?”白耳被问得措手不及,脸一红,小声说:“帅、帅的吧。” 白妈妈在电话那头开始笑,笑得眼睛都眯起来:“那你可以试试嘛。” 脸又红了一层,白耳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细弱蚊蝇:“试什么啊……” “虽然爸爸妈妈希望你在择偶方面严格要求自己,不要随便挥霍感情。”白妈妈挺正经地说,“可是如果遇到机会,也还是要把握一下的。” 白耳半晌憋不出一句话,在隔着手机屏幕都能感受到的热切注视下,终于自暴自弃:“可我和他很不一样的。” 白爸爸终于有机会插嘴:“一个鼻子一张嘴,两个眼睛两条腿,哪里不一样了。” 白耳被他爸爸逗笑,但下一秒又苦着小脸,说:“他家里很有钱,而且他之前都不喜欢男孩子。他的家里人估计也接受不了。” 白妈妈的重点却歪了:“嗯?意思是小张现在喜欢男孩子咯?喜欢你咯?” 白爸爸的重点更歪:“我们家也不穷嘛!有房有车,供你上大学,怎么就穷了?” 一爹一妈围着白耳唧唧呱呱半天,白耳听得头昏脑胀,最后终于等到他们俩总结陈词。 白妈妈:“抓住机会!” 白爸爸:“记住,我们不穷!” 视频通话挂了,白耳满脑子“抓住机会”、“我们不穷”,恍恍惚惚地推开门下楼。 张敛不在客厅。白耳四处张望一番,猜张敛可能又在睡懒觉,便走进厨房开始做午饭。 他系好围裙,从冰箱里拿出牛肉,想着张敛尤其喜欢吃他做的番茄炖牛腩,又拿出了一盒番茄。 炖一大锅番茄牛腩要两个小时,白耳很有耐心,守在灶前慢慢加调料。 酱料的香味全部融进肉块的时候,张敛从房间出来了。 他确实刚醒,穿着宽大的白色T恤,套一条黑色运动短裤,顶着一头乱糟糟的毛推开房门,闻到满屋的肉香,往厨房这边看。 白耳立刻回过头,专心致志地 分卷阅读35 盯着煮锅。 两人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几天。白耳一看到张敛就心慌气短,根本没法和他正常讲话。张敛由着他这点,但是出门是必须一起的,另外,如果白耳在饭点时间没有下楼,张敛就会直接上楼敲他的门。 白耳根本没地方跑。 他装模作样地用铲子搅动锅里的肉,感觉到张敛的气息逐渐靠近,后背顿时僵硬起来。 “在做牛腩?”刚起床的张敛嗓音很低,带点哑,在白耳的背后响起,带点无端性感的意味。 白耳傻傻杵着不动,半晌才“嗯”了一声。 他们面对面坐在餐桌边吃饭。张敛洗漱过,头发一看就是随便抓了抓,沾了水也很犟的样子,只有额前几缕黑发垂到眉锋。 张敛的头发很黑,眉毛也很黑,像两把锋利深沉的刀刃。他的双眼皮不宽,眼皮薄削,瞳仁黑得发亮,鼻梁高挺,嘴唇厚可唇线平直,令他的脸看起来又冷又倔,像黑夜里的一枚寒星,兀自发光,谁也不理。 白耳捏着勺子,看着张敛,心想,很多人喜欢张敛,是有道理的。 “张敛。”白耳鼓起勇气,小声叫了他一声。 “嗯?”吃白耳做的饭的时候,张敛一般都很认真。白耳看他吃得脸颊都鼓起来,冷感的面部线条平添傻气,忍不住觉得好笑,又有些小高兴。 他问:“你圣诞节没计划吗?” “没有。” “那你想出去玩吗。” 张敛很干脆:“不想。” “……”白耳十分着急,他绞尽脑汁,换了一个问法:“寒假这么长,你呆在家里不无聊啊?” “你不也呆在家里。” 白耳快被他急死,咬牙道:“我还挺想出去玩的。” 张敛顿时警惕起来:“你想和谁出去玩?” 白耳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开始很认真地想张敛每天吃这么多,可能真的只有脖子以下的部分在吸收营养。 他为什么会为这种人寝食难安? “说啊。”张敛开始毛燥起来,“和谁出去玩。” “和你!”白耳终于炸毛,“想和你出去玩!” 张敛终于转过脑子,他放下勺子,愣了三秒,才“哦”了一声。 “出——出去玩是吗。”张敛左右看看,有些混乱地抓了把头发,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想去哪儿玩,你说。” “我还没想好……” “冰岛,瑞典,芬兰。”张敛迅速翻着手机,说:“想去我就买机票。” “那太远了。”白耳小声说:“而且我也没办签证。” “我帮你办,三天。” “不,不用。”白耳有点脸红。 “在附近转转就好。” 我好像起了一个非常冷笑话的标题,但我实在想不出别的标题了 信任睡姿 他们最终决定去北爱尔兰滑雪。 出发的前一天,白耳没觉得自己很兴奋,但他就是一晚上没睡着。结果第二天早上起来直接歇菜,起床点都过了半个小时,他还坐在床上发呆。 张敛收拾好东西,在楼下等了半个小时,失去耐心,上楼抓人。 他直接推开白耳的房门,将那还在冒睡泡的一团拎到浴室,下达指令:“刷牙洗脸。” 白耳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把洗面奶当牙膏挤。张敛认命,只得帮他挤牙膏。 洗漱完以后又把白耳拎回去换衣服,张敛把他的外衣扔到床上,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快换衣服,赶不上飞机了。” 白耳极少晚睡,熬一次夜就跟喝醉酒似的。他迷糊应了一声,拖过张敛扔来的卫衣,对张敛一点戒心没有,手指放在睡衣最上面的第一颗纽扣上,开始解。 张敛就站在他的面前,不过一米的距离,怔住了。 白耳解得很慢。他一颗一颗慢慢把扣子从扣缝里推出来,白皙的皮肤也一点一点随着越来越开的衣领滑出。从纤细的锁骨,到胸口,再到平滑的小腹,肚脐。 张敛看着他把扣子解到底,脚像定在了原地,一动也动不了。 白耳把睡衣脱了。 他的肩膀很瘦,看起来光滑而骨感,锁骨末尾凹进小小的肩窝。脖颈线条柔软,皮肤白得像牛奶浸出的绸缎。 睡衣被放到一边,白耳的手指顺其自然抵在了睡裤边缘。 张敛霍地收紧手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白耳的房间。 等白耳终于穿好衣服从房间出来,又过了二十分钟。他总算稍微醒过来一点,背着包龟速挪到张敛身边,小声嘟囔:“饿了。” 张敛一大早就被他搞得焦躁无比,偏偏还无处发泄,简直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他二话不说将白耳的包拿过来甩在自己背上,又给他找来围巾和帽子粗鲁地把人一裹,几乎用扛的把人给扛出了门。 去机场的路上张敛在路边买了三明治,白耳慢吞吞地吃,差点吃到一半睡着,张敛还得把他摇醒,让他吃完。下车后白耳什么都不拿,净被张敛牵着走。直到上了飞机,扣好安全带,白耳往张敛身上一靠,继续睡。 张敛连杀人的心都有了。他这辈子就没这么伺候过人,重点是被伺候的人全程都没清醒,往哪儿牵就往哪儿走,完全一副任拐任卖的样子,张敛看他这样就一阵鬼火往头上冒,心想不应该带他出门,就应该把他关在家里,哪里也不准去。 他冒出这个念头后,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张敛低头看靠在自己肩膀上睡觉的白耳,白耳睡得很沉,一只手不自觉搭在了张敛的腿上,脉搏朝上,手指自然地蜷着。 是一种非常信任的睡姿。 张敛看了他一会,抬手把他的脑袋推开一点,然后把隔在两人之间的扶手推到最上面卡住,揽过白耳的肩,让白耳靠进自己的怀里。 下了飞机后,白耳终于彻底醒了过来。 “我们到了!”白耳补眠完成,精神奕奕地跑到飞机场的落地窗前往外看:“张敛,你看,今天出太阳了,天好蓝啊。” 张敛伸手把他一揪,抓出了机场。 他们住的酒店在市中心,一间套房。套房的环境很好,一间主卧一间次卧,还有一个面朝山脉和森林的客厅。 白耳头一次住这么好的酒店,在房间里到处乱逛。他在主卧发现酒店给他们准备了一个一人多高的玩具熊,就放在枕边坐着。白耳抱起那个玩具熊,心想妈呀,这熊真大。 张敛把包全扔到客厅沙发,对卧室里喊了一声:“白耳,下楼吃饭。” “张敛,你来看这个熊。”白耳捏着玩具熊的耳朵玩,“好可爱。” 张敛进了卧室,很无情地把白耳抓下楼吃饭。 他们计划第二天去滑雪,吃过午饭以后,下午只在市里逛了逛,便回了酒店。 分卷阅读36 张敛把白耳的包往主卧的床上一扔,说:“你睡主卧。” 白耳:“轻点扔!我包里装了护肤品罐子。” 张敛噎半天,好容易缓过来,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平静:“护肤品。” “药用的。”白耳见他明明觉得奇怪还要装出淡定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便和他解释:“我皮肤很敏感,医生建议我用专用的护肤品。” 张敛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白耳进浴室洗澡。张敛在次卧放行李。手机响了一声,张敛拿出来看。 袁寄在群里发消息:众爱卿,朕已从冰岛回宫,速速接驾。 秉然西:臣还在摩洛哥吃沙。 顾焕:没空。 袁寄:张爱卿呢?张爱卿!@张敛 来接老子。 张敛:我在北爱尔兰。 顾焕:和白耳一起吗。 秉然西:啊啊啊我不相信,小白耳怎么可能愿意和傻狗一起出门玩。[大哭] 张敛:有什么问题? 袁寄:我们猪真把人家白菜拱了?? 秉然西:叫小白耳接电话啦,我想他呜呜呜。 张敛:他在洗澡。 秉然西:??? 顾焕:。 袁寄:你这个禽兽。 张敛:????? 浴室里的水声停。张敛觉得群里的人有病,便把手机扔桌上往外走,正好看到白耳走出浴室。 房里暖气很足,白耳觉得热,把袖子卷起来,露出手腕和脚腕。脸颊上还带着刚出浴的水汽,皮肤被热水蒸得绯红,头发湿漉漉的,没有擦得很干,水滴顺着柔软的发梢落下来,隐没进睡衣领口。浴室里的蒸汽随着他打开门的动作,白雾一般倾泻而出。 白耳用毛巾擦着头发,见张敛站在房间门口,朝他走过来,抬头对他说:“你要洗的话,可以用我的沐浴露和洗发水,我都带来了。” “我担心酒店的可能质量不太好。”白耳揉了揉被水滴渗进去的眼睛,揉得眼角都红了,“不过这家酒店这么贵,洗漱用品的质量应该也不会差。” 一只手用力抓住他的手腕。 白耳受惊似的一弹,被张敛抓着手腕,睁大眼睛看着他,睫毛被水珠粘成一簇一簇的,无措地轻轻颤抖。 张敛的喉咙很紧,也很渴。喉结动了动,他静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别揉了。” 声音有点哑。 白耳收回视线,有些局促地低下头,“哦”了一声。然后又小声问:“你现在……去洗澡吗?” 张敛沉默半晌,说:“不。” 然后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把白耳关在了门外。 张敛背靠在门上,浑身肌肉都紧绷着。 他硬了。 他不止一次,看着白耳的脸,或者是白耳的身体上任何一个部位,只是看了一眼,就硬了。 张敛非常焦躁。他甚至不敢做什么,怕白耳就在门外听到什么动静。他更不敢开门,怕再看到白耳的脸,理智就全数烧得灰飞烟灭。 他焦虑无比,几近暴躁,胸腔里冲撞着叫嚣的欲望,理智却将他生生禁锢在原地,并冰冷地警告他:你就是现在砸了窗户玻璃跳出去,也不准伤害白耳哪怕一根头发。 我们敛哥不仅没有扑倒白白,反而在告白之后依然可以做到把洗香香的白白甩手关在房间门外,可真是个酷哥呢(,,???,, 第三个吻 结果张敛玩了一晚上绝地求生。 秉然西和袁寄被他拉进游戏组队的时候都懵了。秉然西问他:“你大晚上,和小白耳共处一室,最后就缩在自己房间里,和我们玩吃鸡?” 张敛冷着一张脸,坐在床边的沙发里,耳朵塞着耳机,开口说话时声音毫无温度:“给我八倍镜。” 秉然西丢了一个八倍镜给他:“二敛,你脑子没坏吗?” 袁寄:“你从前一个接一个换女朋友的气势呢?怎么一碰到白耳就成幼儿园水平了?” 耳机里沉默一阵,秉然西一语惊人:“二敛,你别是不举了吧。” 张敛差点吐血。他忍下怒骂,怕吵醒了睡在隔壁的白耳,然后调转枪头一枪崩了队友的脑袋。 “啊!怎么还杀队友了!”秉然西嚎:“袁寄,你看看他!” “唉,算了算了,你也体谅体谅他吧。”袁寄顺手捡了他的尸体,一副很体贴的样子说:“估计也是憋坏了。”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白耳神采奕奕,张敛满头火星。 在坐车去滑雪场的路上,白耳说:“我还没有滑过雪呢。” 张敛:“待会儿别摔了。” 白耳想了想:“雪是软的,就算摔了应该也不会很痛。” 张敛想实话告诉他滑雪场的雪一点都不软,但是他看到白耳认真又雀跃的表情,又不想说什么了。 他觉得这样的白耳很可爱,小小的嘴巴一直在说话,让人想吻上去。 张敛握紧了手指。 然而当两人全副武装站在滑雪场里面的时候,白耳又怂了。 “这也太高了……”白耳站在坡上往下看,抱着滑雪板往后退了退,“这么高怎么滑啊。” 张敛把滑雪板插进雪地里,抱着胳膊看着他:“这是最缓的坡。” 白耳又往下看了眼,退几步:“算了,我还是看着你滑吧。” 张敛伸手去抓他:“你坐飞机飞上百公里过来,就为了看我滑雪是吗?” “我我,我恐高。”白耳想挣他,欲哭无泪地说:“我可能就是喜欢雪,但不喜欢滑它。” 张敛被他堵的半天说不出话,最后把他的滑雪板抱过来,很没脾气地牵着他走:“行,那不滑这个。” 白耳被他拉着走,问:“做什么去啊。” 张敛带着他换到多项目娱乐区,玩双人滑雪车。 “我坐你后面陪着你,这样行了吗?” 白耳看着地上的滑雪车,想了想,小声说:“可以……吧。” 两人坐上去,白耳坐在前面,张敛坐在他的后面,两条长腿跨在白耳两边,胸口几乎碰到白耳的后背。张敛不自然地动了动,双手抓住白耳身边的扶手,上本身前倾,嘴唇离白耳的侧脸有些近:“走?” 白耳的身体明显地僵了一瞬,然后慢慢放松下来,点点头,背对着张敛,说好。 张敛带着白耳滑了一趟, 白耳头一次这么玩,又激动又惊吓,叫了一路。滑到底后意犹未尽,抓着张敛不放,说还想玩。 张敛就带着他继续滑。白耳小孩似的玩上瘾了,张敛想嫌他幼稚,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任白耳拽着他玩了一遍又一遍滑雪车。 “白耳,你不是恐高吗?”张敛把兴致勃勃的小孩拎进滑雪车,好笑地问他:“现在还怕吗?” 白耳点点头:“怕啊。 分卷阅读37 ”过了一会儿,小声加上一句:“可是和你一块儿就不怕了。” 张敛愣了。 他看着白耳坐在自己面前,帽子把他的头发都盖住,可还是露出一对圆润的小耳尖,上面窜出一点红,不知道是冻的,还是什么。 他们也没有滑很多趟,张敛看白耳一张脸都被吹得通红,他皮肤嫩,体质也不大好,张敛怕他吹得不舒服,就不让他再玩了,拉着他出了滑雪场。 他们坐车回到市中心,路上看到一个搭了很多灯和商铺的市集,白耳回头看了眼,问:“那是什么?” 张敛答:“圣诞市集,晚上人很多。” 白耳点点头,看了眼张敛,慢吞吞地说:“那你晚上陪我去看看可以吗。” 张敛莫名咳嗽一声,然后清清嗓子,看着窗外,也不看白耳,说:“吃完晚饭陪你去。” 白耳有些出神。 他觉得张敛好像又有哪里不太一样了。虽然还是说话不太耐烦的样子,也冷冷的,还笨得要死,非要他把话说的很明白才能听懂。 但是张敛一直陪在他身边,毛毛躁躁的,却哪里也不去,要么拽着他的手,要么跟在他身后。既不离得远了,也不会靠他太近。 张敛吻过白耳两次,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表示。他就像一棵苹果树,抖下一颗红润饱满的苹果掉进白耳怀里,告诉白耳,这是我的苹果,送给你,你收好了。 然后就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用树干为白耳挡住风雨,用树荫为白耳遮住烈日。树上不再掉苹果下来,可如果白耳抬头看,会看到满树的苹果,好像在说,如果你还想要,我都给你。 张敛这个人,看起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可实际上真的是个很笨拙的小孩。 傻子。白耳心里这么想着,有种酸酸的,无奈又温暖的情绪冒出来。 圣诞市集在晚上八点的时候最热闹。暖黄的灯光在夜空下闪烁,巨大的塑料球里人造雪到处飞,空气中充满了糖、披萨和巧克力的味道。 白耳这里看看,那里逛逛,把张敛都忘在一边。市集不大,人又多,还吵,白耳在一群高大的外国人里像个小孩似的,张敛生怕他一下子就跑不见,干脆抓着他的手不放,十指紧紧扣在一起。 白耳在各种糖铺子前逛了一圈,才意识到张敛牵得自己太紧了。 于是他再无心周围喧嚣,只能感受到手心传来的热度,他甚至能感觉到张敛的脉搏顺着掌心脉络传递过来,震动他的皮肤。 牵着自己的人很高大,站在斜前方一点,替他挡着来往的人群,不让人撞到他。 白耳低下头,看着他们十指相扣的手。张敛的手掌大,手指修长,轻易地将他的手整个包住。 张敛忽然停下,低头问白耳:“吃可丽饼吗?” “啊?”白耳慌乱抬头,看了眼张敛,又看了眼不远处排起长队的可丽饼小铺,反应过来,说:“吃吧。” “巧克力酱和香蕉酱加在一起最好吃。”张敛牵着他走到队尾,末了皱起眉,问白耳:“你对香蕉过敏吗?” 白耳笑了笑,说:“不过敏。” 他们排了一会儿才买到可丽饼。张敛只买了一个,递给白耳。白耳问他:“你不吃?” “买给你吃的。”张敛说。 他们走到一个酒吧的外面,酒吧门口开出一个小小的避风口,里面竖着一个一人多高的小圆桌,木制墙上挂着圣诞结。 张敛把白耳牵到避风口处:“在这里吃,不然一会儿就吹冷了。” 他们面对面站着,白耳咬了一口可丽饼,觉得软软的,又暖和又甜,便问张敛:“你真的不吃吗?” 张敛看着他,说:“你吃。” 白耳又低头吃了几口,两人没有说话。不大的避风口里,可丽饼的香气弥漫。张敛就这么沉默地站在白耳面前,白耳低着头,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不知道他是在看着自己,还是看着外面。 白耳已经没心思吃可丽饼了。他想说点什么,让自己不那么紧张,或者胡思乱想。于是他又说:“挺好吃的,你也尝尝吧。” 他把可丽饼举起来一点,看着张敛,眼神里的光点一闪一闪的,好像很期待张敛也吃一口。 张敛的目光从人群中移回来,定在白耳的脸上。 半晌,他俯身,将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一点,但还是保持着一个基本的距离。他没有去吃白耳递过来的可丽饼,而是喊了他的名字:“白耳。” 白耳愣愣看着张敛,也不知道躲开,浑身上下到处都是破绽,把敏感的自己暴露在张敛的气息里,一点抗拒的样子也没有。 张敛忍得连后牙槽都咬得死紧,他克制地呼出一口气,低声问:“可以亲你吗?” 市集很闹,放着圣诞庆祝的音乐。他们的身后就是酒吧,里面的人一边喝酒,一边放声大笑。 只有这个小小的避风口,隔绝一切喧嚣,独自成为一个静谧无声的小世界。 白耳慢慢放下手里的可丽饼,过了很久,才小声说:“可以的。” 张敛这才真的靠过来,弯腰。白耳抬起下巴,接受了张敛的吻。 他们在温暖的灯光下安静接吻。张敛忍耐地咬住白耳的嘴唇,白耳就乖乖张开嘴,任张敛闯进他的口腔,卷起他的舌尖。白耳没有什么经验,加上这一次,长这么大也只接过三次吻,还全都是和张敛。他紧张过度,又笨拙又被动地僵在原地,什么都不会做了。 可就算是这样,张敛还是难以自抑地吻了白耳很久。 他想得太久了,以至于一旦被发到准许进入的通行证,就一头栽进了那道门,说什么也不会再回头。 成了!!这回真成了!He is GAY!!!!!!!(请配上BGM Gay or European (o゜▽゜)o☆ 有一件事我好奇很久了,虽然看小天使们都在说快给我DOI,我能理解其中深意,但是这个词到底是怎么来的?是DO IT的意思吗(不好意思我网上冲浪太少) 可以睡这里吗 白耳被张敛按到门上的时候差点磕到手肘。 他们一回到房间,张敛就把他抵在门上亲。白耳的围巾还没摘,帽子掉在地上,柔软的头发乱了,脸颊也一片绯红,阖上的睫毛不断颤抖。他仰着头靠在门上,被张敛吻得喘不过气。 张敛的手臂横在他的腰上,令白耳的小腹不得不贴紧他的腹部,白耳被迫踮起脚,手指抓住张敛的手臂,两人之间没有一丝缝隙。 他们吻出缠绵的水声,张敛的吻法既凶又没有规律,将白耳的下巴都咬出浅浅的牙印。白耳手脚发软,只能任张敛抱着他。可张敛抱得太紧了,白耳几乎呼吸困难,还感到身 分卷阅读38 下有东西很硬地抵着自己,抵得他满脸通红,羞耻得几乎不敢睁开眼睛。 “张,张敛。”白耳堪堪侧开脸,手指捏成拳头抵在张敛胸口,克制着喘息,很小声地说:“你松开我。” 张敛拉开一点距离,但还是搂着他的腰不放,像是很饿一样,就算吃不到,也要把白耳用力抓在手里。 白耳被张敛抱着,哪里也去不了,腹部还被很明显的硬物感压着,令他浑身僵硬,动都不敢动。 张敛意识到白耳的紧张。他顿了顿,手臂松开,慢慢放下白耳。 可下一刻,白耳踮着脚,紧张地抱住了张敛的脖子。 他红着脸,问:“要去床上吗。” 张敛没说要,也没说不要,他直接把白耳抱了起来,一边重新吻上他,一边把他抱进卧室,压在床上。 白耳被张敛吻得上气不接下气,加上张敛逼得太紧,堵着他的嘴吻得极深,白耳断断续续地呜咽,窝在张敛身下小幅挣扎,然后被张敛按住手腕,动弹不得。 好不容易等张敛放开他,白耳忙着摄入新鲜空气,张敛凶巴巴地把他按着亲了一顿后,又什么都不干,只把他抱在怀里,脸埋进他的肩窝,火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脖颈上,像只又凶又粘人的大狗。 白耳只好鼓起勇气,主动说:“张敛,你起来一点。” 他非常害羞,但还是开口道:“我,我把衣服脱了。” 张敛明显一怔,然后慢慢起身,坐在白耳面前,看着他。 白耳把自己撑起来,摘掉围巾,脱下厚外套。手指抓着毛衣边缘,刚要往上掀,感觉房间里的光太亮,红着脸说:“我关一下灯。” 他转身要抬手去关灯,凌乱的毛衣下摆随着身体的动作牵起,露出一点柔软的腰线。 张敛从身后将他拖回怀里抱紧。 “今天不做。”张敛声音低哑,“我没准备好。” 白耳愣了一下,又听张敛说:“……怕弄痛你。” 白耳在张敛怀里转过身,看到张敛的脸上难得露出恼火又纠结的表情,虽然很不情愿,但张敛还是不得不说实话:“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他很烦躁地皱起眉,又把白耳搂进怀里,小孩似的提出要求:“你等我几天。” 白耳终于忍不住轻笑一声,张敛立刻捏住他的下巴,瞪着他:“笑什么。” 没等白耳回答,又不高兴地问:“难道你有?” 白耳被他捏着下巴,说:“没有啊。” “……可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白耳小声补充一句。 两人面对面坐在床上,又什么都不能做,离得太近反而是煎熬。张敛率先扛不住,滚去浴室洗澡了。 等白耳也洗完澡出来后,看到张敛已经回到次卧,门也关着。他睡的主卧大门敞开,从里面流泻出温暖的灯光。 白耳站在客厅犹豫了整整十分钟,才一点一点挪到次卧门口。 他隐约听到房间里传来打游戏的声音,刚一敲门,游戏声便戛然而止。 白耳轻轻推门,发现门只是虚掩着,就壮着胆子把门全推开了。 张敛穿着宽松的黑色T恤,运动裤,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捏着手机,一看到他走进来,触电似的弹了一下。 一副内心极度惊慌失措但表面上强行装作冷静的模样。 白耳依旧穿着他在家里穿的纯棉睡衣,从头到脚扣得严严实实,只有泛红的湿润指尖和脸颊显示他刚刚洗完澡。 “我晚上可以睡这里吗。”白耳一紧张就捏衣角,这会儿睡衣边缘已经被捏得皱成一团。 张敛的手机屏幕里还在枪林弹雨,耳机里好像还有人在说话,可张敛把他们全都扔在一边,只看着白耳自顾自走进来,爬上床,掀起被子,把自己盖起来。 才开口:“可,可以。” 白耳拿被子裹着自己,心想张敛这个笨蛋,真的笨死了,为什么这么不主动,他都这么说了,还不过来。 以前谈过的女朋友都被狗吃了吗。白耳心里生气,又拿张敛没办法,只得再往前走一步:“可以一起睡吗?” 张敛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把手机按掉,摘了耳机,扔在桌上。白耳看着他在窗边漫无目的地转了两圈,终于下定决心,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坐进来。 两人隔着一条银河的距离。 白耳是真的没法了。他连生气的劲都没了,只剩下无奈和好笑。 为了不让张敛由于过度紧绷而一晚上睡不好觉,白耳想了想,好心开启一个话题:“你一直在玩什么游戏?看起来挺好玩的样子。” 张敛和他盖着一条被子,反应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十分缓慢。他看了白耳一会儿,才想起自己玩的什么游戏:“绝地求生,一种竞技游戏。” “哦。”白耳点点头,摸出手机:“可以教我怎么玩吗?我下一个。” 张敛又下床去拿手机和耳机。 他教白耳建立角色,然后给他说了最基本的玩法和规则,随便给他看了几个基础装备,就让他进队。 “我还有好多没认明白呢。”白耳一头雾水:“子弹怎么还分那么多种啊。” “你跟在我旁边就行,玩一把就会了。” 张敛重新进入游戏,戴上耳机,就听袁寄的声音炸进来:“狗日的张敛,打到一半人怎么不见了?” “来了。”张敛不耐烦,“再加一个。” 秉然西:“谁啊?顾焕吗?” 白耳看着他对耳机说话,问:“我需要拿耳机过来和你们说话吗?” 张敛:“不,你和我说话就行。” 耳机那头的秉然西:“我听到小白耳的声音了?” 袁寄:“你把小白耳拉来打游戏??” 张敛不理他们,等人物进入等待场地后又教了一会儿白耳怎么操作,白耳操纵人物转了一圈,发现总有三个人围着自己转,其中两个还不停地进行抽搐动作。 白耳疑惑:“那两个哆嗦的人是谁?” 张敛冷静道:“你不用管,待会儿他俩就死了。” 秉然西:“张敛你还是人吗!” 袁寄:“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游戏开始以后,白耳的人物刚落地就迷路,不知道要往哪里走。张敛把他推进房:“随便捡点东西。” 秉然西和袁寄特地和他们落到一起,两人咋咋呼呼挤进房子,也不管游戏了,就跟在张敛和白耳屁股后面跑。 袁寄:“张敛,张敛同志,你大晚上,在酒店,和小白耳一间房,一张床,对坐打游戏?” 秉然西:“我的世界观已经塌了。二敛,你是被什么二八纯情小处男附身了吗?” 袁寄:“二敛,采访一下,我记得你的前任都是御姐型,为啥到小白耳这儿就成 分卷阅读39 白嫩可爱的单纯小兔子型了?难不成直变弯连口味都会变?” 秉然西:“我明白了。二敛这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他以前和大姐姐们谈恋爱的时候就游刃有余,还约好都是玩玩而已。结果一碰到小白耳这种纯真可爱型的,就傻了,段位瞬间直线降低……但是话说回来,谁不喜欢香香软软的小白耳呢!” 张敛拿出冲锋枪,装好子弹,随手瞄准秉然西,“砰”的一声,爆头。 白耳听到枪声还吓了一跳:“有人来了?” “没有。”张敛面无表情:“捡完了?捡完跟我走。” 耳机里。 秉然西:“呜呜呜呜哇袁寄你看这狗日的又杀队友!” 袁寄:“你别朝我哭啊,我还得抱他大腿呢,对不住了兄弟。” 张敛嘴上说着让白耳跟好他,实际上是他寸步不离守在白耳身边,随白耳在地图上四处转悠看风景,谁敢过来就顺手一枪崩掉。 最后游戏结束,白耳看到他们队伍排第一名,还很惊讶地问:“我们赢了吗?” 张敛:“嗯,很简单的一个游戏。” 袁寄:“我第一次感到自己那么像一条狗,一条无依无靠、还被硬塞狗粮的狗。” 秉然西:“别说了,你好歹是条活的。” 临门一脚刹车可太刺激了(飞速离开 好吧其实我是真的想开起来,但是仔细想想,两人都没有经验(张敛没有同性经验,嗯),狗子又对白耳这么小心翼翼,就,肯定会刹住的,不然人设就崩了 至于二敛为什么在疯狂打游戏,因为游戏可以有效转移注意力,缓解不正当情绪(真的吗) 所以我决定下一章......等狗子准备好了就开(*/ω\*) 不不不是更新 小天使们好,我注册好微博了,叫@龙山黄小冲鸭 还有还有,我刚刚和长佩签约了(*/ω\*)在长佩的笔名是龙山黄小冲,以后大概也就用这个笔名哒,我打算把小白和二敛的故事搬过去,就,如果大家有空的话,也可以过去看一看,投个海星什么的...... 小小的说一声,编辑大大说这边建议不更了,不然读者会不统一。但是我想了想,觉得重新连载的话会让你们等太久,这样不太好,所以我决定还是继续把这边更完,大家悄悄的不要告诉别人哦QQWQQ 再小小的说一句,我在长佩那边还有一个连载,但是画风和这篇很不一样,写的也很一般很稚嫩,如果大家看到了觉得雷,呜呜呜请给我提意见但是不要说我写的不好,因为我是肯定要继续写下的qqqwqqqq 最后,鞠躬,感谢大家喜欢我的文。 干什么 他们在北爱尔兰呆了两个晚上,之后又去了一趟海岛,在北边转了一圈,最后回家。 白耳头一次出这么久的远门旅游,尽管路上都是张敛背包,但他还是一回家就累得趴下,简单洗了个澡就回房睡觉去了。 白耳一觉睡到晚上,醒来的时候十分负罪,感觉生物钟都被自己睡乱了。白天睡这么久,晚上岂不是又睡不着。 他肚子饿,打算去厨房弄点吃的。结果一下楼就看到张敛坐在沙发上看笔电,面前茶几上摆着一盒沙拉。 “睡好了?”张敛说,“过来把沙拉吃了。” 张敛竟然给他买了晚饭?白耳将信将疑坐过来,打开沙拉盒子,全都是他平时吃的水果和疏菜,分量不多。 “谢谢。”白耳有点受宠若惊,问他:“你吃过了吗?” “嗯。”张敛简单点头,继续看笔电。 白耳见他看得这么认真,也想凑过去看一眼:“看什么呢。” 没想到张敛反应极大,一下子就转过电脑,毛都快炸起来地看着他。 “没什么。”张敛说。 白耳心想没什么就没什么,反应这么大,那不就是有什么了吗。他觉得好笑,也不多问,低头把沙拉吃完,将盒子扔掉,正要起身,看到张敛忽然把笔电一盖,发出啪的一声。 白耳吓了一跳,刚要问怎么了,忽然整个人被拦腰一抱,给张敛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干什么!”白耳慌忙抓住张敛的肩膀,被他轻轻松松抱着,往卧室走。 白耳没被人这么抱过,一时间十分慌张,没注意张敛把自己抱进了房间,放在床上。 “床单换过了,干净的。”张敛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然后俯身吻了过来。 白耳被张敛压着亲,脑子晕乎乎的,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张敛换床单,是因为他皮肤敏感,对螨虫过敏,只能睡很干净的床。 他的脸轰的一下红了。 张敛放开他一点,用非常忍耐的语气问:“可以吗?” 白耳躺在干干净净,还散发着淡淡清香的床单上,用清凌凌的眼珠子看着张敛,不知所措,又很害羞的样子。 他小声说:“可以。” 张敛于是直起上半身,脱掉T恤,露出健壮的肩背和漂亮的腹部肌肉。白耳看着眼前隐隐充满爆发力的身体,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张敛脱完自己的,又来解白耳的睡衣扣子。白耳这才如临大敌,慌忙按住张敛的手:“关,关灯吧。” 谁知张敛将他的双手手腕一抓,继续脱:“不关。” “这太……”白耳通红着脸被张敛按住扒掉了上衣,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眼见裤子边缘被扯开,白耳急得都快哭了:“太亮了……张敛!” 张敛扯掉他的裤子,将他剥得一丝不挂。白耳雪白柔韧的身体从衣物的遮掩中剥离出来,在自头顶而落的温暖灯光下泛出绸缎一般细滑的光泽。 张敛喘息一声,把白耳的手腕捏得更紧了。他俯身抱住白耳光裸的身体,哑声说:“不关,看着你。” 白耳顿时说不出话。他感到有很硬的东西抵在自己腿根,这回一点遮挡都没有。他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以外,下一刻张敛握住了他,将他们两个的性器握在一起,用力挤着。 “先射一回。”张敛的喘息粗重,显然在竭力遏制自己,“待会儿就舒服一些。” 白耳被他抓着,哪里敢动,还不是任他施为。他紧张之余,莫名又想到一个问题:“你,你知道怎么弄了吗?” 他想了想,意识到什么:“刚才不会就是在看……”这方面的东西吧。 张敛知道他要问什么,顿时恼羞成怒,一口咬了下来。白耳被他咬得呜呜叫,接着下面被抵住的东西开始动。白耳的声音顿时变了,他抓住张敛的手臂,被张敛剧烈的动作弄得止不住闷哼。 张敛的劲很大,白耳被他磨得又痛又舒服,偏偏嘴巴被堵着发不出声音,一时间喘不上气,差点要 分卷阅读40 晕过去。 不过很快,张敛就停了。 白耳缓过气来,感觉肚子上有点凉,红着脸一看,张敛射在了他的肚子上。 他一愣,说话一时没过脑子:“这么快?” 这话一出,两人都静了。 白耳意识到自己可能说了句禁语,连忙抬手搂住张敛的脖子,安慰他:“没,没事,说不定可以治……” “治个屁啊!”张敛差点炸了,“我就是憋太久了!” “好好,憋太久。”白耳生怕刺激到张敛,他的态度进一步对张敛的自尊心造成毁灭性打击,张敛咬牙切齿地把白耳按在床上,狠狠道:“你好过不了了白耳。” 他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却没松:“你还没射。” 白耳这回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唔”了一声,刚想说没关系,就见张敛俯下身,含住了他。 白耳大惊,忙去推张敛的肩膀:“脏——嗯!” 张敛竟然就这么将他含了进去。白耳的脑子里顿时炸起烟花,下身被包裹进温热口腔的感觉令他浑身发麻酸胀,他的腿微微打着颤,嘴里抑制不住溢出呻吟,被张敛含得几欲高潮。白耳头晕目眩,几次想推开张敛:“别,别舔了......” 张敛随手将他的手腕按到一边,直到白耳扛不住射了出来,他也不松口,就这么直接吃进了嘴里。 白耳简直不敢置信,他满脸通红地看着张敛的喉结上下滚动一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敛舔了舔嘴唇,从床头柜里拿出润滑剂和安全套扔在床上,新买的,连封都没拆。白耳还沉浸在刚才的高潮里,茫然躺在床上喘息,看到这两样东西的时候脑子才慢慢转过来,意识到张敛这回要来真的了。 张敛挤出大半管子润滑,白耳很紧张,小声说:“要这么多吗?” “怕你痛。”张敛欺身过来,沾满润滑液的大手覆上他的皮肤。润滑液很凉,张敛的手很热。 “我慢慢进来。”张敛撑在他的上方,低声说。 白耳轻声答应:“好。” 他微微侧身躺在床上,张敛半跪在他的腿上,慢慢地弄他。水声和肌肤摩擦的声音响起,白耳忍耐地喘息,随着张敛放进来的手指一根一根增加,他的呼吸频率开始变得急促,抓着床单很小声地呻吟。张敛的气息也变得粗重,手指已经放进去三根,润滑液从白耳的腿根流下来,淌进床单。 张敛忽然手上一用力,将手指送得很深,指根全部没入,白耳顿时收紧腹部,忍不住叫了出来。 “我想进去。”张敛原本低冷的声线早已染上沙哑的欲望,他用力抵在白耳后面,像是在威胁,却仿佛又是耐着性子的询问:“可以了?” 白耳抓紧床单,喘息着开口:“可,可以吧。” 张敛抽出手指,拆开安全套戴上,又抹了很多润滑液在上面。白耳无意看到他的尺寸,吓得往后缩了一点:“还,还是不行吧。” 张敛抓着他的脚腕子拖回来:“必须行。” 白耳挣扎未果,控诉他:“你还说怕我痛。” “扩张很久了。”张敛将他的腰抱起来,抵在自己的胯间,力气很大,“你现在要和我说停是吗?” “我……”白耳说不出话了。他感到张敛挤了进来。 “——痛,”白耳冷汗都下来了,“好痛!” 张敛刚进了个头,就被白耳紧紧卡在入口动弹不得。他粗喘一声,被咬得死紧,差点又要射出来。两人身上俱是水津津的汗,折腾得床单上到处是褶皱。 张敛被咬得青筋暴起,他拉开白耳的腿,令白耳敞着身体面对自己,然后弯下腰抱着他亲吻,一手掐着腰不让他乱动,一手在白耳的身上用力安抚。 “放松,白耳。”张敛吻着白耳的嘴唇,咬牙哄他,“你太紧了。” 在张敛的怀抱里,白耳哆嗦着努力放松,张敛于是又往里顶,一下子顶进去一半,把白耳疼得都要哭了。 “别进去了。”白耳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张敛便不敢再往里弄,只能抱着白耳,慢慢小幅度地顶弄。白耳被他顶得受不了地喘,下面渐渐溢出水声。他后面咬得太紧,快把张敛咬疯了。 “现在可以都进去吗?”张敛弄了他一会儿,问。 白耳还是被胀得难受,喘着气说:“还不行……” 下一刻,张敛就全部挤了进来。白耳叫了一声,眼泪顿时下来了。张敛的理智终于崩线,抓着白耳的腰开始大进大出。 白耳开始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毫无威胁力地骂张敛:“你,你说话不算话,呜啊。” 张敛很凶地把他按在身下干,动作经过克制,但依旧十分粗暴。他的额前落下汗,哄骗白耳:“很快就舒服了。” 白耳被顶得语无伦次,被深深侵犯的悸动感铺天盖地地侵蚀他的神智。张敛简直像条狼狗一般按着他抽送,润滑剂被挤得噗嗤作响。白耳浑身发软,两条白生生的腿被张敛强迫分开,挂在张敛有力的臂弯里,随着猛烈的动作不断摆动。张敛只埋头如打桩一般干着他,片刻也不愿松手。 “轻点,啊,轻......”白耳语不成句,他越是求饶,张敛越是用力撞他,几乎把他撞进床头,然后拖回来,继续弄。身上的人像是饿极了,说什么都不停,白耳一开始还抵着张敛的肩膀想把自己缩起来,可时间一长,张敛半分力气也不减,还吃不够地吻他的嘴唇,将他压进床垫里边吻边干,白耳喘不过来气,下面又被侵犯得厉害,很快便浑身散了架,只能呜咽着任张敛乱来。 张敛的精力非常旺盛,光一个姿势就把白耳按在床上折腾得叫的力气都没有,最后白耳实在受不了,只哭着求张敛射出来。张敛的气息很重,火热的呼吸从上而下扑面而来,落在白耳的唇上。他怎么都要不够一样,一时堵着白耳的嘴不要他发出声音,一时把白耳撞得哭喘,健壮的胳膊将白耳汗湿的身体勒在怀里,不让他离开自己分毫。 直到白耳连骨头都要散了,张敛才射进套里。 白耳的肚子和腿上全是流下来的润滑液和精液,他晕晕乎乎,被张敛抱去浴室清洗。两人挤在一个浴缸里,白耳迷糊感觉张敛竟然还十分精神地顶着自己,他又恼又怕,只得尽力作出很凶的样子发出警告:“再做的话,以后都别做了。” 这句警告相当有效,张敛规规矩矩把他洗干净抱回床,真没再折腾他。 初夜好难写 甚至写到早泄那里还笑出了声,我是魔鬼吗 二狗子只是憋久了而已!!他没毛病,白耳作证(。 寒意 二月末开学时,天气还冷着。 白耳昨天被张敛折腾大半个晚上,早上起来的时候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人几乎是被 分卷阅读41 张敛抱上车的。 “你不许再这样了。”白耳困倦地抱着张敛的脖子嘟囔,“我上课会打瞌睡的。” 张敛把白耳塞进车里,给他系好安全带:“让你请假,你非要去上课。” “不上课进度会掉的。” “别人会掉,你不会掉。” 白耳窝在座椅上,轻轻哼了一声,心想这倒也没错。 张敛把白耳送到学校门口,说:“我今天去一趟爱丁堡,不上课。” “去爱丁堡做什么?” “一个表姐结婚,我爸妈都去。”张敛顿了一下,说:“我妈打电话来,说想让我去。” 白耳想起张敛家的情况,反应过来,连忙点头:“那你快去,别耽误了。” 他松开安全带正要下车,被张敛拦腰搂过去,压在座椅上用力吻了一会儿。 自从他们在一起后,张敛到哪儿都要跟在白耳旁边不说,如果他们需要分开一会儿,张敛就会朝白耳索吻,好像得了一个吻,就充上了一节电,这节电支持他离开白耳单独活动,等电量耗尽后,再回来接着充电。 “晚上回来接你。”张敛松开白耳,低声说:“就在图书馆等我。” 白耳微微喘息着,低下头舔了舔被吻得湿漉漉的嘴唇,小声说:“知道了。” 张敛到达婚礼现场的时候,他的母亲正在草坪门口等他。 张母保养得很好,穿一身得体的小礼服。她看见张敛过来,平淡地说:“还以为你不会来。” 张敛答:“你都亲自打电话了,不来也太不给你面子。” 张母:“小孩脾气。” 母子俩丝毫没有一年多未见的久别重逢之情,各自都十分平静。张敛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母亲:“上个月你过生日,没去见你。补你一个生日礼物。” 张母这回终于露出惊讶的表情。她接过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条精致的颈链。 婚礼在一个教堂前举行,草坪上散着不少宾客。张敛一眼就看到他爸,站在一群人中间,还是那副领导做派。张敛懒得过去自讨没趣,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张董有个不争气的儿子,既不爱学习,对家里事业也不闻不问,成天花天酒地,不学无术。 张敛一个人坐在桌子前吃东西,没过一会儿,张父和张母坐了过来。 张父冷冷道:“难得把你请出山。” “最近比较闲。” “闲?你除了天天喝酒睡觉,还有什么要忙的?” 张敛很无所谓地说:“还有吃饭,抽烟,和狐朋狗友一起泡吧。” 张父不作声。张母提醒张敛:“对长辈说话要有礼貌。” 气氛有些僵硬,但张敛没管,继续吃东西。 张母说:“听说你搬出原来的房子了。” “你们总派人去打搅我私生活,能不搬走吗。” “还不是怕你朋友太乱,沾上什么不该沾上的东西,所以才让人去看看你的生活状况。” 张敛露出很烦躁的表情,但他最终没有发作,只是没再吃东西了。 过了一会儿,张父说:“脾气倒变好了不少。” 张敛面无表情:“比你还是要好得多。” “女朋友还换个不停吗?”张父沉声道:“年纪不小了,感情的事情也要稳定下来了。” 张母在一旁说:“你安安生生在英国把硕士读完,我和你爸爸给你介绍个好女孩……” “稳定了。”张敛说。 张父和张母看向他。 “已经稳定了,不需要你们操心。”张敛看着他们,认真说出这句话。 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时,时间刚过三点。白耳戴好帽子和口罩,往图书馆的方向走。 L大有七个图书馆,白耳常去的那一个在校外不远处。他低头拿出手机给张敛发消息,说他下课了,就在图书馆的老地方坐着等他来接。 张敛回消息很快,说好。 白耳把手机放进口袋,手也揣进去。他冷得很,加快脚步,刚走到学校门口,忽然听到有人叫他。 “白白。” 白耳还以为自己在做梦。这个声音遥远而熟悉,熟悉得令人毛骨悚然,浑身发冷。这个声音不该出现在这里,永远不该。 白耳抬起头,看到周游亦站在自己面前。 那一刻他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连嘴唇都变得苍白,他看起来像一片轻飘飘的棉,风一吹就会被带走。 周游亦瘦了很多,个子还是高高的。他的容貌和以前不大一样了,头发不再像从前那样梳得整整齐齐,他的颧骨凸出来,黑眼圈很重,只能依稀看出从前英俊的轮廓,可精神却是垮的。 但挂在那张脸上的笑容,还是像从前一样,很温柔,很有礼,好像很绅士的样子。 周游亦看着白耳,走近一步,微笑着开口:“真的是你,白白。” 白耳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看着周游亦。他浑身僵硬,放在在口袋里的手指剧烈地抖着。 “真的是你啊。”周游亦又走近一步,低下头,声音温温柔柔的,“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算等到你了,我在这里等了九个小时呢。” “风吹得我好冷。我的身体不像以前那么好了,你知道为什么吗,白白?” 白耳垂着眼,睫毛在风里颤抖,像惊惧欲飞的蝴蝶。 “监狱里伙食不好,我吃不惯,瘦了很多。晚上也睡不好,天天想你。”周游亦盯着白耳,目光痴迷,暗藏癫狂,“每天想你想得紧,所以我一出来,就到处打听你,才知道你竟然跑到国外来了。白白,你害得我好一顿折腾。” 被封进黑色袋子里的记忆随着周游亦的到来、和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飞快往外漏,那些阴暗的、潮湿的、不堪入目的画面疯了一般挤进白耳的脑海,令他浑身战栗不休,心脏都快停跳。 周游亦又走近一步。他这回离白耳已经很近,两人只隔半步的距离。他细细地抽动鼻子,好像被白耳身上清甜的香气取悦:“你还是这么香,真好。” 白耳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狠狠推开了周游亦。 “滚。”白耳发着抖,说:“你这个畜生。” 他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跑了。 张敛给白耳打到第七个电话的时候,白耳仍然不接。 他站在图书馆门口,把整个图书馆跑了一圈都没找到人。给孙朱凌和顾焕他们打电话,也都说不知道。张敛顿时有些暴躁。 白耳不是个任性的人,而且他们没有吵架,白耳根本没理由不接他的电话。 静音没关?张敛知道白耳有上课把手机调成静音的习惯,也经常忘记在下课后把手机静音调回来。可他们既然说好了在图书馆见,白耳不应该没有等他。 他一 分卷阅读42 路开车飙回家,打开门一看,有些失望。 因为白耳的拖鞋还好好摆在鞋架上。 张敛刚要关门出去继续找人,动作忽然顿住了。 他又回过头,看着玄关的地板。家里昨天刚做过清洁,地板擦得光亮,因此可以很清晰地看见玄关处的鞋印。 是白耳的鞋印,白耳的脚偏小,张敛一眼就能认出来。 没脱鞋就进了屋?张敛皱起眉,快步走进屋子,喊了一声:“白耳。” 一楼没人,张敛直奔二楼,白耳的房门紧闭。 张敛按了一下把手,门从里面锁住了。 “白耳。”张敛敲门,“怎么把门锁了?你开门。” 过了一会儿,还没动静。张敛的心情忽然非常暴躁,这种暴躁不来源于白耳,而来源于一种莫名的、深深的不安。 张敛又敲了敲门:“你再不开门我就踹了。” 就在他濒临忍耐力边缘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 张敛不等门全部打开,就用力一推,把门直接推到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你做什么……白耳?” 他看见白耳站在自己面前,帽子还戴在头上,口罩和围巾也没摘,衣服全都没换,运动鞋就踩在他平时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地板上,在门口踩出了好几个脏印子。根据鞋印的分布来看,白耳进房以后就没有再往前走,他一直呆在门口,反锁着门,一个人,或许是靠在墙上不动,也或许是蹲在地上。 白耳低着头,刘海有些乱,挡住他的脸。 张敛一身火气倏然散去,他愣愣看着白耳,声音下意识放缓:“怎么了?” 白耳走近他,抱住他的腰,脸埋进他的怀里。 张敛下意识回抱他,却感到怀中的身体细细抖着,还很冷,不知道他回家多久了,一身寒气到现在还没散。 “白耳。”张敛试着叫了他一声。白耳动了动,然后抱着他的手臂慢慢收紧,很用力地不放。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白耳终于开口说话,声音很低,不安中带着极不稳定的哭腔:“我一个人真的好害怕,张敛。” 张敛把他牢牢抱着,将他的帽子、口罩和围巾都摘了,用温暖的大手抚上白耳冰冷的脸颊。 他摸到白耳额前已经干涸的冷汗。 “白耳。”张敛俯身,手摩挲着白耳的脸,将他的脸一点点捂热,鼻尖碰着鼻尖,呼出的热气都拂到白耳的脸上,“我在这儿呢,你怕什么?” “你跟我说,发生什么了。”张敛的声音很低,偏冷感,却不容抗拒地注入白耳的心脏,令白耳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张敛说:“不管什么事,我都能给你解决。” 白耳埋在张敛的胸前,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周游亦来了。” 他像是在喃喃自语,声音又轻又飘渺:“周游亦来找我了。” 小虐一把,哎嘿 这是秘密 小的时候,白耳没什么朋友。他体质特殊,常年待在家里,自己也不愿意出去玩,他对爸爸妈妈说是因为嫌那些成天在楼下吵闹的小孩烦。只有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的时候,白耳才愿意出门逛逛。 但大人们需要工作,也不能总是陪着小孩。白耳很懂事,他明白爸爸妈妈已经很努力地陪伴自己了。 只有一个人,对白耳来说是例外。 邻居家的哥哥周游亦比他大九岁,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小孩”。周游亦长得好看,从小成绩优秀,脾气也好,人有礼貌,小区里所有人都喜欢他。 白耳也喜欢他。 白耳不上学的时候,就一个人呆在家里等爸爸妈妈下班回来。但有时候爸爸妈妈要加班,他就会一个人等到很晚。 有一回白耳照例窝在房间里玩拼图,就听见外面门铃响了。他想着爸爸妈妈都是有钥匙的,便跑到门口问:“谁呀。” 门外响起隔壁家大哥哥的声音:“是我呀,周游亦哥哥。” 白耳便打开门,看见周游亦提着一个袋子,笑眯眯地低头看他:“你好,白耳。” 周游亦把手里的袋子递给白耳:“我们家前几天刚从云南旅游回来,买了很多特产,过来送一点给你们。” 白耳伸手接过来,怯怯地说:“谢谢周游亦哥哥。” 周游亦很亲切地摸摸他的头,问:“一个人在家吗?” 白耳“嗯”了一声。 “这么晚了,一个人在家不害怕吗?”周游亦温声说:“我陪陪你吧。” 白耳傻乎乎的,让周游亦进了家门。 那以后周游亦经常在放学后来陪白耳。周游亦总是有很多新鲜点子和游戏,把白耳逗得目不暇接,开心不已。一开始白爸爸和白妈妈还担心会耽误周游亦的学习,但是周游亦笑着说不影响,加上宝贝儿子总算有人陪,便也随他们去了。 白耳喜欢周游亦哥哥。他虽然一个人寂寞惯了,但终究是个孩子。周游亦对他温柔又耐心,从不笑话他的过敏体质,更不说他说谎,还总是拿很好吃的糖果和蛋糕给他,教他玩很多新鲜的游戏,还教他写作业,抱着他逗他开心。 后来周游亦进入高三,学业加重,父母希望他安心学习,便在学校里租了一个房子陪着周游亦住校。周游亦再不能晚上陪着白耳了。 白耳很伤心,但他也不哭闹,明白周游亦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便拉着周游亦的手,说:“哥哥好好学习。” 周游亦被他逗笑,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你才多大,还让哥哥好好学习。” 白耳很认真地点头:“哥哥认真学习,这样以后才能继续陪我玩。” 周游亦看着他,脸上依旧是和煦温柔的笑意,但他的目光却很深,落在白耳身上,慢慢滑过。 白耳当时九岁,他看不懂周游亦的眼神。 周游亦蹲下身,牵着白耳的手,轻声说:“白白还想要哥哥陪你玩吗?” 白耳说:“想。” 周游亦脸上的笑意更深。他凑近白耳一点,说:“那白白不和别人玩好不好?” “哥哥不在的时候,你也不要和别人玩,就一个人乖乖呆在屋子里,好吗?” 白耳眨眨眼睛,心想本来也是这样的,周游亦哥哥不来找他,也没有人来找他,他只能一个人呆在房间里。 于是白耳点头,说好的。 后来周游亦高考完,依旧像从前一样,在白耳的爸爸妈妈不在家的夜晚,陪着白耳在房间里呆着。 白耳很想周游亦,就把房间里新添置的玩具全都拿出来,一个一个给周游亦看。 “这是爸爸给我买的乐高。”白耳把拼到一半的乐高积木抱出来,往周游亦那边推了推:“哥哥也可以一起拼。” 周游亦笑着看着他,说:“好啊。白白过来一点,我们一起拼。” 分卷阅读43 白耳于是坐到周游亦身边,和他挨得很近。周游亦抬手摸了摸白耳柔软的头发,手指慢慢下滑,碰到白耳的脸颊,耳朵,下巴。 白耳笑起来:“痒啦,哥哥。” “嗯。”周游亦应着,手指却依旧往下,滑到白耳的手臂上,然后轻轻一圈,捏住白耳细细的手腕。 “白白,你怎么软软的。”周游亦握着白耳的手腕,指腹在他的皮肤上轻轻转圈,身体倾靠过来,鼻子轻轻吸气,“身上也香香的。” 白耳抓着积木,不太明白周游亦在说什么,只好乖乖地说:“不知道呀。” 周游亦眯起眼笑了笑。他的手指继续向下,抚过白耳的背,放在了他的大腿上。 “白白,哥哥这样摸你,你难受吗?” 白耳老老实实地说:“不难受,但是有点痒。” 周游亦轻笑一声,手指慢慢动着,伸向白耳的腿间。 房外传来一声大门被拧开的钥匙声。 白耳一下子放下手里的积木,眼睛亮起来:“爸爸妈妈回来啦。” 放在他腿上的手抽了回去,周游亦依旧很温和地看着白耳,说:“太好了。” 周游亦上大学以后,就不怎么来白耳家了。他的大学不在本省,一周也很难回一次。一开始白耳还不大习惯,但是周游亦每天都会和他发消息,有时候还会和他打视频电话。这样一来,白耳又觉得自己和周游亦的距离没有变远,他的周游亦哥哥依旧关心他,在意他。 周游亦喜欢问白耳有没有交新朋友,白耳每次都诚实地说没有,后来被问得多了,有点不开心,就说:“你怎么总是这么问我啊,明明知道我没有朋友。” 周游亦笑着说:“还不是怕你交了新朋友,就不要哥哥了。” 白耳很着急:“怎么会呢。” 周游亦便哄他,几句话就将他哄得笑起来,忘了周游亦带给他的一点不愉快。 白耳初三那年的生日,接到周游亦的电话,说他回了本市,来给白耳过生日。 “真的吗?”白耳很高兴,问:“你在哪里呀?” “我在宾馆。还给你买了礼物,白白。” 白耳有点疑惑:“为什么不回家呢?” “给你布置惊喜呀。”周游亦的声音很温和,带点愉快,“家里没法布置,只能找个宾馆房间。白白,你过来吗?” 白耳对周游亦一点戒心都没有。周游亦说什么,白耳就信什么。他没有犹豫就答应:“好,我和爸爸妈妈说一声我要出门。” “嘘,别说。”周游亦用神秘的语气说:“这是我们的秘密,只有我们知道。” 白耳没明白为什么庆祝生日会成为一个秘密,但他很信任周游亦,还被他故作神秘的态度弄得莫名也雀跃起来,好像前方有一个用很大的盒子包起来的惊喜等着他。 于是白耳去了周游亦说的宾馆,找到房间,敲了门。 门从里面被打开,周游亦站在房间门口,对白耳露出柔和的笑意:“进来吧。” 房间果真布置过了,但是不像一个庆祝生日的场地,倒像雪白的婚礼现场,墙上挂着白色水晶球,地毯上铺了一层白色羽毛,很多个白色的气球散落在房间中。 “哇。”白耳觉得好看,也没有细想,伸手去牵其中一个气球的绳子:“哥哥好厉害。” 周游亦把他的手牵过来,牵到床边,然后从身后拿出一个白色的盒子,放进白耳的手里,温声说:“送给你的礼物。” “谢谢哥哥。”白耳接过盒子,他的心里很开心,因为周游亦大老远从学校回来,认认真真为自己准备生日惊喜,给自己买礼物。 白耳拆开盒子,拿出一包衣服。他的小脸红扑扑的,拆开包装轻轻一抖。 是一条裙子。 一条洁白的蕾丝笼纱裙。 白耳愣愣捧着那条裙子,想了很久,才问:“哥哥,你是不是拿错了。” “没有拿错。”周游亦站在他的面前,很自然的样子,“我觉得很美。看到这条裙子的时候,就想到了你。” “白白,你这么白,一定很适合这条裙子。” 白耳呆立了很久。他信任周游亦,喜欢周游亦,可即使是这样,周游亦捧着一条女孩子穿的裙子要他穿上,白耳还是觉得太奇怪了。 “我不想穿。”白耳小声说:“我不是女孩子,哥哥。” 他把裙子放在一边,然后被周游亦抓住手腕。周游亦的手心很凉,有些湿润,像夜晚的海风里无声无形的触手,卷住他的皮肤。 “白白不是女孩子,可是比女孩子还漂亮。”周游亦的声音更温柔了,“你不听哥哥的话了吗?穿上它。” 白耳有些害怕,他觉得这样的周游亦很陌生,不像他认识的哥哥。 虽然害怕,可白耳还是固执地摇头:“不想穿。” 抓住自己的手指收紧了。 就在这时,白耳的手机响起,是爸爸打来的,问他跑到那里去玩了,他和妈妈还等着给他过生日。 盘踞在手腕上冷腻的感觉退去了。周游亦松开白耳,望着他,一副很绅士的样子。白耳与他拉开距离,说:“那我回去了。” 周游亦眯起眼睛看着他,嘴角牵起一个笑容:“好。” 他说:“不要告诉你的爸爸妈妈,白白。” “这是我们的秘密。” 明天一章结束回忆(/▽\) 太阳与月亮 那之后,周游亦和白耳的联系频繁起来。 与其说是联系,不如说是周游亦每天都定时定点和白耳发消息。有时候一天发十几条,有时候发几百条。内容大多接近日常,但每天的固定话题都是问白耳有没有认识新朋友,喜欢新东西。 白耳一开始还乖乖回复,后来周游亦每天都重复问同样的问题,无论白耳说多少次没有,他在第二天依旧会问。 就像一个坏掉的机器,每天午夜十二点自动格式化,然后在第二天对白耳重新收集数据。 白耳开始觉得不舒服了。 他原本以为周游亦读书压力大,还很努力地配合周游亦聊天,想让他放松一点。但是越到后来,白耳发现不是这样的,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周游亦只想知道他是否始终是一个人。他一遍一遍地确认,一定要知道白耳没有和别人接触,也不想认识除了他以外的男人和女人,他要白耳只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哪里也不要去。 白耳十五岁了。他原本就是个敏感又早熟的小孩,只不过因为太信任周游亦,在面对周游亦的时候才会无知无觉,反应迟钝。 可他如今不小了,也不笨,在周游亦一天比一天密集的信息轰炸和围裹下,他还是察觉到了周游亦的异常。 白耳不太能具体地琢磨出周 分卷阅读44 游亦的怪异到底从何而来,他依然不愿意将从小陪伴他的邻家大哥哥放在一个不善意的角度去揣测。但是出于对异常和危险的本能规避意识,白耳开始和周游亦保持距离。 他慢慢减少对周游亦的消息的回复,如果周游亦打电话过来,他就假装在上课或者在做作业没有听到。白耳希望借这种委婉的方式暗示周游亦,让他理解到自己的拒绝之意。 可周游亦不仅没有理解——或者说,不去理解,反而变本加厉,他每天都发上百条消息过来,绝大部分内容都是无意义的“在做什么”、“白白”、“哥哥想你”。他还会打电话过来,如果白耳不接,就一天打几十个电话。 白耳真的开始害怕了。他把手机关机,关进家里的柜子里。爸爸问他怎么了,白耳就说,想安心学习,不想玩手机。 爸爸笑他,说你成绩这么好,不要这样过度要求自己。 白耳想和爸爸妈妈谈这件事,可想到周游亦是他的邻居家哥哥,爸爸妈妈都喜欢他,大人们相处得也很好。他不想破坏和睦的表象,犹豫再三,最终选择把这件事放进了心底。 黑暗的记忆始于一个雨夜。 那天白耳正从学校下晚自习回家。天色下着雨,他的鞋子湿了一些,雨伞收起时落下的水珠洒在地上,在楼道里发出刷拉的声响。 他们家住在一个有些年份的小区。居民楼只有八层,没有电梯,楼梯都是水泥直接堆砌的。楼梯间的灯倒是很亮,可白耳蹬了蹬脚,灯没亮。雨夜无光,只有雨声静谧地响着。 可能坏了。白耳看着黑洞洞的楼梯间,心里有点害怕,但是他的家就在二楼,走一走就到了。 于是白耳摸到楼梯扶手,慢慢往楼上走。 他刚走到一楼和二楼之间的拐角处,忽然感觉不太对劲。 视线里很黑,可当他经过某个角落的时候,能够明显感觉到那里有个人。 白耳还来不及惊惧,就被一只手捂住了嘴。 他浑身的细胞差点炸裂,冷汗瞬间浸湿了背部。他被一个成年男性捂住嘴,擒住手腕,在黑暗的楼道里动弹不得,发不出声音。 “宝贝,等你好久了。”他的身后,传来周游亦温柔的,甜蜜的声音。 白耳再次醒来的时候,白炽灯刺得他眼睛一疼。 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墙壁白得刺眼,墙角爬满了霉斑。床单,被子,都是白的,只有床边一个很小的床头柜,散发着腐朽木质的味道,常年的潮湿和肮脏将柜子侵蚀出黑斑,大大小小的散落在暗黄色的柜子表面。 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扇旧得锈迹斑斑的铁门,和一个很小很小的通风口。 白耳从床上坐起来,一阵锁链晃动的声音,他的脖子被卡住了。 他慢慢低下头,看到自己的手腕被铁链铐住,锁在很脏的床头铁架上。他的脖子上也套了一个项圈,项圈上连着一条铁链,链子栓在铁架上。 白耳伸手拽了拽链子,把床头架拉出声响。很快他发现链子很结实,不是假的。于是白耳松开了手,手臂垂到腿上。 他触到一层柔软的纱质衣料。白耳愣了一下,看过去,看到自己的身上套着一条白色的裙子,蕾丝笼纱,是那天周游亦买给他的,但是被他拒绝了的生日礼物。 白耳抓着身上的裙子,想脱下来。可他的手被拷住,手臂也发着抖,使不出什么力气。 “吱呀”一声,铁门从外面被打开,发出经年缺乏润滑的难听响动。白耳抬头,看到周游亦走进来,依旧穿得很干净帅气的样子,看到他的时候,还露出从前那种柔和的笑意。 “裙子就不要脱了。”周游亦缓步走过来,“你只有这一件衣服。” 白耳停住了动作。 周游亦非常感兴趣地盯着白耳,目光中流露出愉快和难以压抑的兴奋,他说:“我就说你穿上这件裙子会很好看,宝贝。” “你不回我消息,也不接我电话。”周游亦坐到床边,伸手去摸白耳的手臂,“害得哥哥好心急。” 白耳躲开他,像躲一条毒蛇。 周游亦却用力抓住他的手臂。白耳被抓得生疼,但他忍着,一点声音也不发出来。直到周游亦放开他,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一圈通红的痕迹。 周游亦把白耳关了五天。这五天里,除了周游亦每天定时送饭,白天一碗粥,晚上一碗粥,他没有见到任何人,听到任何声音。白炽灯一天二十四小时开着,时不时闪烁一下,似乎接线十分不良,随时都要熄灭。 白耳一开始还会挣扎,锁链将他的手腕和脖子磨得破皮,流血,在雪白的床垫上洒下点点血迹。白耳的皮肤非常敏感,铁链很脏,贴在他的皮肤上,令他的脖子和手腕一遍一遍过敏,红得吓人。周游亦只给他塞了两粒药下去,不管药有没有效,便把他扔在床上走了。 后来白耳开始发低烧。他的精神不可避免地寸寸垮掉,过敏的地方又痛又痒,红疹消了又长,长了又消。他每天只能吃两顿粥,周游亦严格控制他的进食量,令他不至于饿死,但完全丧失反抗的体力。白炽灯日复一日照着他的脸,令他分不清白天黑夜,现实虚幻。 第六天,周游亦走进房间。 “宝贝,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坚强一点。”周游亦看着瘦了一圈的白耳,满意点头,“消耗你的意志花了我一点时间,但还好,也没有很久。” 他慢条斯理脱掉衣服,解开裤子皮带。白耳听到衣服落在地上的声音,手指抽搐了一下。 周游亦掏出裤子里的性器,走到床边,说:“来,宝贝。” 白耳手脚无力,但他还是挣扎着往床里退,退到墙边。周游亦于是爬上床,把那个很脏的东西抵在白耳唇边,喘了一口粗气:“吃进去,乖,哥哥想了好久了。” 白耳死咬着牙不松,可他实在没什么力气,下巴被周游亦下了狠劲捏着,他最终被撬开了嘴。 周游亦的面具终于撕了下来。他像个红了眼的怪物,褪去温文尔雅的外皮,露出里面模糊腥臭的血肉。他呵呵喘着气,神经质地念叨:“真好啊宝贝,真乖,哥哥早就想操你了,把你操得流……啊!” 周游亦惨叫一声,跌在了床上。 他被非常狠地咬了一口,下面差点被咬断。白耳往墙上一靠,然后弯下腰,吐了起来。他没怎么吃东西,吐出来的全是胃水,还有一点血迹。 周游亦猛地揪住他的头发,扇了他一耳光。 那一巴掌极重,把白耳打得鼻子和嘴角都冒出血。周游亦还想打,但他太疼了,下面还在流血,他跌跌撞撞下了床,凶狠又癫狂地对白耳说:“白白,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周游 分卷阅读45 亦走了。白耳哆嗦着跪在床上,鼻血砸进床单。他反胃得厉害,又吐了几次,把胆汁都吐了出来。 第七天,周游亦进屋,手上拿着一根棍子。 他上来就疯了一般撕烂白耳身上的裙子,白耳没力气反抗,只能咬着牙不发出声音,只有颤栗的身体出卖了他的恐惧。周游亦把裙子撕碎,然后拿起棍子,用力抽了下去。 “贱人,贱人,敢咬我。”周游亦一下一下用力抽着棍子,在白耳的身上留下道道血痕,“我对你那么好,你还咬我。” 白耳几乎痛得晕死过去,但他把自己的嘴都咬破,也不喊一声痛。 周游亦疯够了,把棍子扔在一边,把白耳翻过来,掰开他的腿。他的手摸上白耳的大腿根,用力掐,胯顶上来蹭,一边蹭一边发出兴奋的喘息:“你以为我没办法了吗?” 白耳被他掐着腿,按在到处都是血迹的白色床单上,说出了七天来的第一句话。 “周游亦,你就是个畜生。” 周游亦停住,又是一个耳光扇过去。 他走下床,刚把扔在一边的棍子捡起来,就听门被猛地一撞。 门被连撞三下,砰的一声塌了。 “警察!不许动,放下手里的凶器!”一群人涌进来,周游亦瞬间被按倒在地上,白耳很快被人用干净的毛毯裹住,抱进怀里。 “白白,白白。”他的妈妈抱着他,哭得浑身发抖,“找到你了,妈妈找到你了。” 白耳被妈妈紧紧抱在怀里,听到他的妈妈边哭边说:“为什么不和爸爸妈妈说呢?有人欺负你,为什么不说呢?爸爸妈妈会保护你啊。” 周围很吵,有人在大声喊着什么,还有人过来和他们说话,可白耳都没有去听,他只是靠在妈妈怀里,小声说:“对不起。” 妈妈把他抱得更紧了:“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后来白耳才知道当时他爸也来了,差点把周游亦打死,最后被一群警察架开,架了出去。白耳被带到医院,清理过伤口,上了药。他的肋骨断了一根,接上的时候痛得差点叫出来,但他看到妈妈站在床边,流着泪看着自己身上的伤,便低下头忍住了。 再后来周游亦的父母找上门来,跪在他们一家面前道歉,磕头,求他们原谅自己的儿子,还给他们送上一大笔钱,想私了。但是白爸爸没有说别的,也没接下钱,只说:“不。” 他一字一句对周游亦的父母说:“我这辈子都不原谅那个畜生。” 白耳的爸爸原是一名军人,退伍后在一家国企做普通职工,闲余时候就打打麻将,喝喝茶,白妈妈说他胸无大志,他也承认,还自嘲说自己是世外高人,对钱权毫无兴趣。 可这次白爸爸动用了所有战友和同事关系,找到最好的律师,铁了心要周游亦坐牢。他本来打算过年买一辆新车,但白爸爸车也不要了,每天警局法院来回跑。有小区里的熟人劝他算了,大家都是这么多年的邻居,何必弄得这么难看,结果差点被白爸爸拿烟灰缸砸破额头。 白耳身上的伤好得很快,磨损最严重的手腕和脖子的皮肤也愈合得只剩下疤痕。白妈妈很心痛地摸摸他的脖子,说:“到时候做个整形手术,把疤去了。” 白耳说好。他看看身旁翻阅资料的爸爸,伸手去拉,“爸。” “嗯。”白爸爸抬手摸摸白耳的头发。 “歇会儿吧。”白耳拉着爸爸的手,“你这几天都没怎么睡觉。” 白爸爸说:“等官司确定下来再睡。” 白耳还想说什么,白爸爸继续道:“爸爸不会放过他的。” 白耳怔住。 “任何人伤害了你,爸爸和妈妈都不会放过他,无论是谁。”白爸爸认真地看着白耳,说:“他一定会付出代价,非常惨痛的代价。他这辈子都别想好过,因为他伤害了你,而你是我们最爱的孩子。” 最终周游亦被判五年有期徒刑,他的直博资格被取消,再也没机会读书,也不被任何国企接纳。白耳的爸爸妈妈搬了家,给白耳转了学,住进一个环境幽雅、楼道里有电梯的小区。小区的安保很严格,门口有摄像头,电梯里也有。 周游亦被关进去以后,白耳的爸妈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除了陪着白耳的时间更久了以外。他们总是逗白耳开心,拉着白耳到处旅游,和白耳讲很多话,还要白耳也和他们讲学校的事情,遇到了什么人,什么事。 他的父亲和母亲就像一个白天的太阳,和一个夜晚的月亮,昼夜晨昏地在他的小世界里更替,令他的白昼没有阴云,夜晚也星光闪耀。那片萦绕在海面上空的阴影被霸道地驱散,融化,落进无边的海里。他的世界慢慢恢复正常,在太阳和月亮的交相照耀下一点点重新明亮。 家人那全身心的、毫无保留的爱,将白耳心口的斑痕捂化了。 下一章我给周精心准备了一份旺旺大礼包(。 烟落 二敛狗子男友力爆表过度警告,存在违法违规不良现象,不喜欢的小天使可以跳过qaq 周游亦花了几天,才找到白耳的住处。 他就坐在学校门口小教堂的台阶上,那里总有很多人,因此周游亦可以很好的隐藏自己,然后在人群中寻找白耳的痕迹。白耳也很好找,他显眼,早上会定时来学校上课,身边总有一个高个子男人。 谈恋爱了。周游亦甚至扯起一个笑意,心想没关系,我有的是耐心,只要再把你藏起来,你就又是我一个人的了。 周游亦循着他们来来往往的行迹一点点摸到那栋小别墅门口。他确实很有耐心,毕竟等了五年,也不介意再多等十天半个月。而且他现在已经来到了白耳身边,就差一扇门的距离。 他在附近的便利店坐了一下午,等天完全黑下来以后,才慢慢拐过街区,走到别墅附近的墙下站定。 他站在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像很久以前那样,在黑暗里等待白耳。他可以一直等,白耳身边的男人看起来很麻烦,但他可以等到白耳一个人的时候。 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周游亦看过去,不是白耳,不过是一群陌生的异国面孔。 他不甚在意地回过头,继续看着别墅门口。 紧接着,他的后脑勺被猛的一砸。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周游亦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黑暗。 这是一个仓库,很大,没有灯,窗户开得很高,在黑漆漆的墙上连成一排,窗外白晃晃的路灯把光投进来,让周游亦勉强看清了这个阴暗的、空旷的空间。 他坐在一张椅子里,手和脚被绑在扶手和椅腿上,嘴被堵着,仓库房顶的天窗开着,漏下摇曳的星光。 分卷阅读46 他的身边站着两个人,身后似乎也站了人,周游亦勉强扭头看过去,看到身旁两个人是中年男性,很健壮,面貌偏向中东长相。 “嗒”的一声,面前黑暗里发出一声鞋尖落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一个女声:“你好啊,周游亦。” 鞋尖踏进路灯投射进来的光亮区,周游亦隐隐看到面前站着一个年轻女孩,头发很长很卷,轮廓在光影间隐匿,声音清清脆脆的:“被绑成这样,好可怜哦。” 又一个微微上扬的男声响起:“他自己要找上门,怪谁。” 一个头发染成白金色的男生走过来,周游亦清楚地看到了他的脸,那是一张非常精致的脸,深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都能泛起亮光。 那个人对他说:“周游亦,关你五年还不够啊?” 他弯起眼睛:“是不是要弄死你,你才不会来找小白耳。” 周游亦明白了。白耳出一趟国,长出息了,认识了一群不三不四的坏孩子,还敢为他出头。 黑暗中香烟的一点火星闪过,顾焕随手抖掉烟灰,懒散开口:“人醒了就开始吧。” 秉然西笑着转头对黑暗中的一个人说:“二敛,人是你要弄来的,你说。” 在他们的身后,黑暗更浓的地方,一个人坐在有些破旧的沙发上,指间夹着一支烟,他很久没抽烟了,但是今天他点了一根,嘴里很慢地呼出灰蒙的烟雾。 张敛依旧穿着大衣,脸庞隐进黑暗。他简单说了几个单词,声音很平淡,没什么情绪。然后周游亦身边的人动了。他只感觉自己被很粗暴地一按,还没反应过来,手筋和脚筋就被利索挑断。 他的喉咙里滚出古怪而压抑的喊声,声音发不出来,被堵在嘴里。 张敛又说了句话,那群人便把周游亦从椅子上卸下来,扔在地上,一个人拿着棍子,开始一下一下地抽在周游亦的背上,周游亦瘦得身上几乎没肉,棍子全落在他的骨头上,发出闷响。他痛得呜叫,却连挣扎都做不到,因为他的手筋和脚筋全被挑断,浑身几乎无法动弹,只能像条濒死的鱼在地上抽搐乱扭。 秉然西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袁寄抱着手臂无动于衷地站在一旁,和秉然西一起看着周游亦:“你说你,出来以后就好好做人嘛,非要特地跑过来遭罪。” 周游亦被打得奄奄一息,薄薄的单衣上渗出血痕。张敛说了句什么,那些人便把他拖起来,扔在椅子上,依旧绑起来。 接着,张敛从沙发上站起来。他走进有光照亮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看着周游亦。 周游亦被打得口角溢血,额头破开一条口,汩汩地往外流血。他哆哆嗦嗦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男人像从黑夜里走出来的一具雕塑,头发和眉眼都黑得令人心惊。灯光打在他的脸上,照出他冷漠的轮廓。 他又说了一句话。周游亦听清了。 他说“把他下面废了”。 一阵古怪的沉默后,周游亦发出愤恨和濒临绝望的嘶吼,但他的情绪一大半被堵住,无法发泄,动弹不得。他被五大三粗的人按住,接着他的裤子被扒下,一个人走到他面前,手里拿着一个针头。 周游亦疯了一般摇头,紧接着他被狠狠甩了一耳光,飞出一颗带血的牙齿,又被一拳捣在腹部,一阵痉挛后,身体软了下来。 顾焕见袁寄还津津有味地看着,有点无语:“这你也看?” “干嘛不看啊。”袁寄笑起来:“挺新鲜的。” 他们就像在围观动物园的一只动物,围观周游亦被扒掉内裤,露出软成一团的性器。然后旁边的人拿着针筒,把针头刺进囊袋,里面的液体都推进去。 周游亦还在呜咽,但他的呜咽不再愤怒,而是变得可怜。他的腿根神经质地抽动着,好像在经历超出肉体能够承受的痛苦。一根针筒的液体注射完,他腿间挂着的那团肉慢慢萎缩下去,成了一块又黑又皱的布块。 周游亦彻底失去了反抗。 接着,周游亦又被扔在地上,棍子抽在他的身上,就像当年他打白耳那样,毫不留情,一下比一下狠戾。 他几近半死,重新被丢回椅子上。张敛依旧没有情绪,说了几个字,然后那些人用很粗的项圈把周游亦的脖子套住,项圈一节一节收紧,直到把周游亦卡到面红耳赤,呼吸困难,却又刚好能喘一口气的程度。圈内布了密密麻麻的细小铁刺,铁刺穿破他的脖颈,让他的脖子上慢慢溢出血,动脉却依旧完好无损。 然后他又被摔在地上,用棍子抽打。就这样反反复复,直到周游亦昏迷过去,又醒过来,他一呼吸就被项圈内的铁刺扎出血,脸早已涨成病态的红紫色。他恍惚间听到有人说了什么,然后堵在他嘴里的东西被扯掉,但他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叫喊,甚至无法开口说话了。 “好惨啊。”袁寄轻笑着:“上次陈双晟好歹还嚷嚷呢,这人嚷嚷都不会了。” 周围安静片刻,周游亦半晕半醒,身体还在小幅度的抽搐。他的眼前一片模糊,却还是能看到一双鞋走到自己面前,停住。 张敛低头看着他,手里的烟燃尽了,于是他随手把烟头扔进了周游亦的头发里。 “监狱都不能把你关老实,那就我来让你老实。”张敛开口。他的声音很冷,很低,像是看起来平静沉厚的积云,云层之外却卷起万丈风暴。 “我会一直待在白耳身边。”张敛一字一句把话说给他听:“如果再让我看到你,听到你的消息,或者被我知道你在打听白耳,不管你在哪,我都会找到你,跟着你,让你这辈子都活得生不如死。” “你想报复我,随意。”张敛抬脚踩在周游亦的脸上,把周游亦的颧骨踩得咯吱裂响,嘴里又流出血来,“我们就来比比谁更没有底线。” 写这章的时候感觉需要解释一下,因为画风好像突然变了的亚子()。但是我在前面其实是有铺垫的,比如袁寄对白耳说的那番话啦,还有他们对陈双晟的处理方式的一笔带过,其实都是在暗示张敛这群人对不喜欢的人真的蛮狠的,可以说没什么下限,他们之所以在白耳面前表现得人畜无害也是因为他们喜欢白耳,把白耳纳入保护的范围。 然后,昨晚本来翻大家的评论一个个点赞,结果点到一半睡捉了。还有好多小天使没有点到,对不起我实在太困了................... 藏在哪里呢 晚上十二点半,玄关的大门响了。 白耳听到动静,从房间里跑出来,看着张敛走进屋:“怎么这么晚才回?” 张敛脱下大衣扔在沙发上,朝他一勾手:“下来。” 白耳便噔噔噔地从二楼下来,跑到张敛面前,被他搂 分卷阅读47 进怀里。 他闻到淡淡的烟味,感到有些奇怪。因为张敛已经很久不抽烟了,连酒也不再怎么喝。他不喜欢烟味,但还是轻轻抱着张敛的腰,抬头问他:“为什么抽烟?心情不好吗?” “没有。”张敛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白耳,说:“我去洗个澡。” 末了又抓着他:“肚子饿了,做夜宵给我吃。” 白耳只好去厨房给他做夜宵。张敛洗完澡后从浴室出来,换上平时在家里穿的T恤和运动裤,踩把凉拖踩得啪嗒响,刚从外面回来时一身散不去的凛冽连带着烟味和陈旧的锈味被水冲刷干净,恢复了毛毛躁躁的大男孩模样。 他走进厨房,看白耳系着围裙认认真真给他做夜宵,厨房里没有开大灯,只开了抽油烟机的灯,暖黄的光照着从锅里升腾起来的白雾,和白耳柔和干净的侧脸。 张敛靠近过去,贴着白耳,低头吻他的耳朵。 “痒痒痒。”白耳被他亲得笑起来,往旁边躲了躲:“别闹我,煎饼等会儿糊了。” 张敛抱着他的腰不让他躲:“糊了也吃。” 白耳横他一眼,把黄灿灿的煎饼盛进盘子里,淋了点张敛喜欢吃的甜辣酱,端到餐桌上:“吃吧。” 张敛坐在他对面吃夜宵。他看起来确实饿了,吃得很快。白耳看着他,脚在桌子下面轻轻踢了一下他的腿:“大晚上做什么去了?” 张敛咬一口煎饼,很平静地说:“收拾姓周的。” 白耳愣了一下,脸上露出紧张的表情:“怎,怎么收拾的?” “——就揍了一顿。” 白耳松了一口气,又问:“他没有伤到你吧?” 张敛不耐烦地说:“你觉得呢。” “他回去了?” “反正不会再来找你。” 白耳点点头,心里真正放松下来。他笑着对张敛说:“就算找来我也不怕了,反正有你在呢。” 他说这话很自然,对张敛流露出毫无保留的、坦白的信任和依赖。张敛顿住,抬头看了白耳一眼,然后低头继续吃他的夜宵。 一大盘煎饼很快被张敛席卷一空。他把碗和锅都洗干净放好,然后走到白耳身边,把他拦腰一抱,直接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白耳忙扶住他的肩膀:“又干什么呀。” 张敛把他抱进自己的卧室,有些粗暴地扔在床上。 “唉。”白耳摔进被子里,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张敛压上来,堵住了嘴。 他们已经做过很多次,身体一旦靠近,便发出熟悉的信号。白耳主动回应张敛的吻,搂住张敛的脖子。他们很缠绵的接吻,嘴唇厮磨在一起,溢出亲昵的水声和呼吸。白耳的双唇很软,张敛总要咬着他吮很久,就像舔一颗甜味化不了的糖。 白耳被吻得嘴唇发麻,只得把张敛推开一点,张敛却按着他不放,像条缠人的大狼狗一样在他的耳后和脖颈边嗅舔,白耳被他弄得痒,忍不住笑着抱住他:“别舔啦。” “白耳。”张敛却很认真地喊他的名字,白耳应了一声,撞进那深黑的瞳孔里,愣了一下,摸摸他的脸:“怎么了?” 张敛盯着他,眸色很深,像寒夜里在大地上涌动的漆黑海面。他很近地挨着白耳,又在白耳的嘴唇上亲了亲,说:“想把你藏起来。” 白耳怔住,他缓缓眨了眨眼睛,小声问:“藏在哪里呢。” 张敛抱着他,头埋进温软的颈间,声音闷闷的:“藏在我的房间里,关着。” 光线昏暗的卧室里很静谧,窗外偶尔有不远处街道上传来的汽车驶过的声音。客厅里的灯还亮着,卧室的房门也没有关,光从门外倾斜进来,形成一块整齐的光区。再往外,就是模糊的黑暗。 良久,白耳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轻轻响起:“好啊。” 他很温柔地捏了捏张敛的耳朵,抬头吻了一下他,低声说:“要把我绑起来吗?” 卧室里响起一阵很轻的水声,白耳呜咽一声,抓紧了床单。 张敛和他上床的时候有点吓人,虽然明显已经克制过。他按着白耳的腿撞进去,把人撞得几次抵向床头。白耳被干得后面又酸又涨,他没什么力气地断断续续喘息,张敛的力气实在太大了,耐力又太好,他都快散了架,身上的人还一点要停的势头都没有。 又一个深深的重顶,将白耳顶得差点晕过去。张敛总算停下来,他依旧留在里面,只是俯身过来用力吻他,将白耳脸上的汗和泪水吻干净,然后低头往下看了看,说:“看。” “嗯?”白耳累得要命,反应也慢了半拍。张敛在他耳边低声说:“肚子都被我顶起来了。” 白耳愣了一下,然后低头去看自己的肚子,看到肚脐眼下面一点的地方,有一块微小的凸起。他顿时满脸通红,然而埋在身体里的硬物猝不及防又往更深处挺去,白耳很无措地叫了一声,张敛伸手摸了摸他的肚子上被顶出来的凸起,按了一下。 “啊!”白耳被他按得腰一弹,“别按……” 张敛堵住他的唇,用手按他的肚子,每往最深的地方顶一下,手心下的皮肤就鼓起来。白耳抠住他的肩膀,用力抓出数条痕迹。他被干得痉挛不止,差点要被玩晕过去,到后面连哭都没力气哭,只能哆嗦着喘息,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张敛退出来,扯掉套子,随便打个结扔在地上,然后抬高白耳的一条腿,重新撞了进去。 “射在里面?”张敛舔着白耳战栗的耳垂,舌尖伸进他的耳朵里面,牙齿轻轻地咬。白耳敏感得不行,忍不住蜷起身子,想要躲开他:“可以……呜,别舔耳朵……” 张敛按住白耳想要推开他的手,继续舔。白耳浑身湿软发红,整个人被抵进床的角落,声音闷进枕头里,听起来像是已经喘不上气,像只可怜的小兔子翘着软软的尾巴任人割宰。张敛将枕头拿开,下身动作粗暴蛮横,侧头吻白耳的时候却有些温柔。白耳大张着腿任他干得满腿湿滑,翘起的顶端随着剧烈的动作不时溢出粘稠的液体。 直到白耳浑身都湿透了,张敛才终于抵着他射了出来。白耳哭喘一声,感觉里面被射了很多,几乎要把肚子灌满。他难受地挣扎了一下,张敛却掐住他的腰,说:“别动。” 等全部射进白耳的肚子里,张敛才慢慢退出来。 “你怎么这样……”白耳连抱怨都说得全是哭腔。张敛看着他躺在床上一副被欺凌过度的样子,压上去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咬出一个明显的牙印。 “就这样。”张敛蛮不讲理地扔下这句话,然后把白耳抱起来,去浴室洗澡。 第二天一早,白耳接到爸爸打来的视频电话。 “白白,那个姓周的出狱了。”白爸爸很严肃地在视频里和他 分卷阅读48 讲话:“我听说他去了你那里。你遇到他了吗?” 白耳实话实说:“遇到了。” 白爸爸静了一下,说:“我现在就买机票飞过来。” “不用了,爸。”白耳犹豫了一下,斟酌着用十分委婉的说法对他说:“……张敛已经把他送回国了。” 白爸爸愣了好一会儿,显然对这个“送”字迷惑了很久。他花了一点时间才理解过来,脸色复杂地点了点头:“哦,好,那挺好。” 半晌嘀咕一句:“这小子还挺有用。” 有一个好消息————这个故事明天最后一章就完结啦,大家可以不用再每天追更新了,鼓掌ˋ( ° ▽、° ) !预完结撒花花! 如果你愿意的话 三月初,英国依旧很冷。白耳昨晚写论文写到快十二点,本来他很少因为学习的事情晚睡,但导师看过白耳的作业,对白耳表示了希望他可以深入完善论文,尝试在学术刊物上发表的期望。于是白耳强迫症发作,开着笔电改了一晚上论文,怎么改怎么不满意。最后还是张敛上楼来强行打断他学习,把他叼回房间睡觉。 第二天是周末,白耳醒得很早。他被张敛的体温烘得身上暖洋洋的,有点不想动。身边的人还在熟睡,他平躺在床上,头侧向另一边,发出清浅的呼吸。手臂却搂着白耳,把人抱在臂弯里。 白耳打了个哈欠,在张敛的手臂里伸了个懒腰,张敛被他的动静弄得醒了一点,转过身来把他压进怀中,嘟囔一句:“再睡会儿。” 张敛睡着的时候很安静。浓黑的眉毛微微皱着,可以很近地看到他高挺的鼻梁。白耳盯着张敛的睫毛数到第三十二根,然后伸出手,啪的一声拍在张敛的脸上。 “你——”张敛硬生生被白耳一巴掌拍醒,睁眼刚要发怒,嘴巴又冷不丁被白耳亲了一下。 张敛:“……” “今天不是有棒球比赛吗。”白耳捧着他的脸,笑得像只头一次欺负人的小狐狸,一分狡猾,一分天真,剩下八分在张敛眼里,全是可爱。 张敛面无表情地瞪了白耳一会儿,突然翻身压上来,把他亲得呜呜叫,脚一个劲儿地踢他。张敛任他踢,直到把人亲得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才起身去洗漱。 他洗漱完回来,见白耳还窝在床上不动,掀开被子去捞人:“说好一起去的,不许赖床。” “你都把我亲困了……”白耳抓着枕头不松手,脑袋埋在被子里不愿意出来。张敛伸手一抱,把他从床上抱起来。 “烦死啦——唔。”白耳又被吻住了。他被张敛整个抱着,手不自觉绕上他的脖子。张敛一边吻他一边往卧室外面走,手臂牢牢托着他,直到走进浴室才把白耳放下来。白耳的嘴巴已经被亲得殷红,他的腿有点发软,扶着张敛的手臂站稳,舌尖下意识伸出来舔了舔湿漉漉的嘴,结果又被张敛按在浴室的墙上亲。 “刷牙洗脸,出门。”张敛放开白耳,把他抵在墙上威胁。 “洗洗洗……”白耳彻底投降,乖乖开始洗漱换衣服。 他们开车前往比赛地点,一个很大的体育场内。张敛从后备箱里拿出球包,牵着白耳往球场更衣室走。他们来得早,观众席上没坐多少人,只有几个穿着棒球服的球员在场地上蹦跶。 “我要去观众席上坐着等你吗?”白耳问张敛。 张敛牵着他的手,说:“你跟我一起。” 白耳笑着打趣他:“因为等会儿有贵宾坐席?” 阳光从体育场的顶端落下来,为张敛勾出一个逆光的轮廓,衬得他的瞳色愈发深黑。他看着白耳,笑了一下,是一个很随意的、帅气的笑容。接着张敛放开白耳的手,改为搂住他的肩膀,令白耳完全靠着自己,然后低头对他说:“因为你必须待在我的视线里。” 更衣室很大,但现在还没有人。白耳坐在椅子上看着张敛收拾东西,他小孩似的很新奇地四处望,等视线再晃到张敛的身上时,发现张敛正在换衣服。 他刚脱下上衣,露出劲瘦的腰身和充满爆发力的肩背。张敛的肩膀很宽,偏瘦,但恰到好处的肌肉令他的身形看起来像专业运动员一样流畅而健壮。接着张敛解掉裤子,白耳看到他修长笔直的腿,他骨骼偏大,关节突出,因此给人十分有气势的感觉,至少每次张敛靠近白耳,白耳的第一反应都是不大敢动。 张敛换上棒球服,套上分指手套,转过身,发现白耳像个小学生一样乖乖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口罩拉到下巴上,脸颊上不知什么时候浮起了淡淡的红晕。 “……白耳。”张敛开口,“你想什么呢。” “啊?”白耳回过神,脸更红了:“没、没想什么啊。” 张敛走到白耳面前半跪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又不是没见过,脸红什么?” 白耳忙捂住自己的脸:“我没脸红。” “红了。” “没有。” 张敛按捺不住,抓住白耳的胳膊拉到自己面前,白耳撑住他的肩膀,局促道:“别。这里有摄像头……” 张敛不耐烦:“亲一下怎么了?” 说着便很霸道地把白耳扯过来,咬住他的嘴唇接吻。白耳只好红着脸任他亲,眼睛轻轻闭起来,因为更衣室的光实在太亮了。 他们出来的时候,白耳又重新戴上了口罩。张敛将他带到离球场最近一个看台的第一排中间坐下,看台前的栏杆刚到白耳的腰,和球场的距离也很近——倒是个实打实的贵宾坐席。 “你就坐在这儿。”张敛说。 白耳乖乖坐着。开始有人陆陆续续往体育场里走,白耳这才慢慢觉出紧张了。张敛看他的表情不对,以外他是怕人多,便说:“这个看台的人少。” 白耳摇摇头:“我不是紧张人多,我是紧张你打比赛。” 他把包里的水杯拿出来拧开,递给张敛:“你渴不渴?喝点水吧。我还带了点吃的,你要不要吃一点啊,不然等会儿上场打比赛没力气。” 张敛低头看着白耳。他本来把白耳送到看台上就要去球场上热身,但是他迟迟没有走,并且又想亲白耳了。 他正要动,旁边忽然窜出来一个很不会看场合的金毛卷小哥,穿着和张敛一样的棒球服,显然是队友。 金毛卷隔着栏杆扑过来:“张敛,我们等你一个世纪了!” 张敛被生生打断,黑着脸瞪了金毛卷一眼:“有什么好急的?” “好吧好吧,虽然我们队很厉害,但是你也不能这么松懈嘛——嗨,这是你朋友?” 白耳说:“你好。” 金毛卷笑起来:“张敛,你可从来没有带过人来球场,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张敛:“他是我男朋友。 分卷阅读49 ” 白耳差点把手里的水杯扔出去,金毛卷却愣了一下,随即夸张地一拍栏杆:“噢!”他的情绪激动起来,嘴里冒出一连串带口音的英文,白耳却已经懵了。张敛揉揉他的头发,说:“我去球场了。” 球场上,张敛所在的队伍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他们散在场内,各自戴好装备,然后聚在一起边热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白耳隔得远,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但是偶尔见张敛的队友回过头来看向自己这边,然后扭头冲张敛笑。白耳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低头又扯了一下口罩。 比赛正式开始的时候,观众席已经坐满了人,只有白耳这边的看台只稀稀拉拉站着几个人。场内所有人就位,白耳一紧张就坐不住,干脆站起来走到栏杆边,拿手机给张敛拍照。 张敛的球队开场攻方,他们分别站好以后,气势便与之前不一样了。球场上的张敛看上去很认真,黑色的头发被风吹乱,白色的棒球衫也被风吹得猎猎鼓动。他站在那里的时候很静,浑身上下的肌肉却绷出一种蓄势待发的力量。 ……还是很帅的。白耳偷偷这么想着。 比赛开始后,白耳忙着拿手机给张敛拍照。攻方的队伍显然配合更好,磨合度很高。白耳看着他们在场上奔跑击球,心想张敛原来真的很喜欢打棒球,他一定练了很久,和球队队员的关系一定也很好。可张敛从来都没有提过这些事情,大家只知道他会背着包去球场,其他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可张敛今天却把他带来了这里,这个只属于张敛的、不被他们熟悉的世界所知晓的、另一个全新的又令人雀跃的领域。张敛依旧没有和白耳多说关于他的爱好的事情,他只是直接把白耳带过来,把他最喜欢的人和最喜欢的事放到一起,简单粗暴地表达自己的心意。 球在球场半空高高飞起。 人们很激动的大喊,球员再次奔跑起来。球越过二垒垒位,飞向圆心弧线,穿越太阳投射下来的明亮光线。张敛飞奔踩过一垒、二垒、三垒,踩上所有垒包一周,在队友的协力下飞快推进,打出了这场比赛的第一个大满贯。 看台上的人大声欢呼,白耳举起手机,拍下照片。他低头看手机里的照片,镜头拉进后,张敛的身影看起来有些模糊,但依旧可以看清他俊朗的侧脸,挺拔的身姿,和与队友击掌时脸上随意不羁的笑意。 白耳收起手机,看向球场,手心有些发热。 张敛的队伍大比分领先,五局便结束了比赛。球队之间握手行礼后,便各自散去等着颁奖仪式。白耳看比赛看得有些兴奋,低着头兴致勃勃地翻看手机里的照片,拍的全是张敛。他看着不怎么满意,觉得自己没拍好,要是能有顾焕三分之一的水平就好了。 紧接着一道阴影罩过来,挟裹着沾上阳光的汗味和男性特有的荷尔蒙热气。白耳抬起视线,看到张敛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自己面前,身上的棒球衫被汗打湿。他隔着看台的栏杆站在白耳面前,皱眉看着他。 “看我啊,看什么手机。”张敛瞪他。 白耳把手机举到张敛面前:“正看你呢。” 张敛随手按下他的手机,也顺便将白耳的手连着一起抓进了掌心:“我赢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半认真,一半别扭,虽然脸上绷得面无表情,但话里的意思显然是在讨要奖励。 白耳被他拉着手,有些紧张地看了看周围。张敛刚才打了个大满贯,看台上很多人都注意到了他,而现在这位酷酷的冠军队选手不去和队友一起等着领奖,反而脱离队伍跑到观众席这边拉着一个男孩子不放,大家纷纷被他们俩吸引了注意,有人甚至已经开始起哄。 “好多人都看着呢。”白耳还是不习惯被太多视线注视,他局促地低下头,耳尖红了一点:“回去再……” 他话没说完,被张敛拉到面前,两人隔着栏杆,白耳站的看台比地面要高出来一些,张敛便拽得他微微弯下腰,说:“不给是吗?那我自己要。” 然后抬头吻了上来。 他们在众人的笑声中接了一个短暂的吻,白耳满脸通红,没什么威慑力地瞪着张敛:“你是小孩子吗。” 远处球场上,张敛的队友遥遥冲他们喊了一声:“张敛,要去领奖区了!” 又有人笑着说:“把你的甜心也带过来!” 白耳已经被逗得懒得反抗了,他推推张敛,说:“快过去吧。” 张敛却二话不说,抬手将他的腰一搂,白耳惊呼一声,一下子失去平衡,天旋地转一阵,他竟然直接被张敛从看台上抱了下去。 “一起过去。”张敛把他放到地上,然后重新牵起他的手,无视了背后一群情绪高昂大喊好浪漫的外国佬,兀自牵着白耳往球场里走。 “你们领奖,我去做什么啊。”白耳很无奈。 张敛有一会儿没说话。 “我从大一开始进球队训练。”张敛走在他的身边,眼睛看着前方,手指将他攥得很紧,“打过很多比赛,拿过很多冠军。但是我没有带过任何人来球场,我爸妈也没来过,他们忙得很,我也懒得喊他们。” 他转过头,目光认真而专注地看着白耳,漆黑的眼珠在初春柔和明亮的天光下生出寒星般的光点。 “但是我想带你来。以后都想带你来。”张敛这么说着,半晌顿了一下,有些别扭地加了一句:“如果你愿意的话。” 他一看就很少用如此认真的态度讲真心话,在白耳眼里,他看起来有些笨拙,有些不情愿,表达心意起来也没什么花样,却让白耳怦然心动,心跳经久不歇。 他们在铺满天际的金色阳光和青绿的球场中手牵着手,一个穿棒球衫的大男生,和一个被白色外套裹得绒绒的男孩。他们的身后是攒动喧嚣的人群,面前是等待着他们的大笑的队友,和长长的领奖台。胜利的乐声响彻整个球场,一切鲜活跃动却在一方小小的世界中被模糊成背景的光圈。 白耳抓紧了张敛的手指,说:“我当然愿意。” 二敛和白白的故事到这里就完结啦,非常感谢大家这一个多月来的陪伴,没有你们的鼓励我就写不完的呀呜呜呜QWQ 接下来会有两篇番外,依旧日更。长佩那边的话也会日搬,搬不过去的部分正文和番外我会按长佩那边的进度全部放到微博~ 再次希望大家有空可以去长佩康康我!! 最后,预定了船票的乘客们,带好船票和贵重物品,冲鸭!!明天就坐豪华游轮去看海!!! 番外一 四月初春,白耳在英国的硕士课业基本上全部结束。他幸运获得导师推荐,在一家著名的英国国际金融企业得到一 分卷阅读50 个宝贵的实习机会。拿到正式通知的那一刻白耳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连拖鞋都顾不上穿就一边喊着“张敛张敛”,一边抱着笔电从房里冲出来。 张敛正在楼下收拾棒球包,冷不丁见白耳从楼梯上跑下来,还没穿鞋。他站起身,把迎面蹦跶过来的小家伙伸手一搂给抱起来,语气凶巴巴的:“鞋也不穿。” “快看。”白耳被单手抱离地,搂着他的肩膀把笔电递到他面前:“我拿到这家公司的实习了。” “唔。”张敛扫了眼邮件内容,点头:“晚上带你出去吃饭。” “实习带薪,满三个月就可以申请转正,说不定还可以申请到国内的分公司。”白耳抱着张敛说个不停,脚丫一晃一晃的,“我要开始赚钱了!” 张敛把白耳抱回房,扔到椅子上,给他找来拖鞋放在脚边,“知道了,拖鞋穿好。” 白耳收获人生中第一份工作,高兴得眼睛都亮晶晶的。他踢了张敛一脚,有些得意又有些期待地看着他:“我自力更生赚钱,比你这个挥金如土的富二代厉害多了。” 张敛见他这副得瑟的样子,懒得打击他,顺口说:“对,你厉害。” 他兴致很高,转而又去给爸妈打电话。张敛便继续下楼去整理棒球包。白耳与爸妈说了这件事,白爸爸和白妈妈虽然一开始都希望白耳能回国进入国企工作,但是白耳能进入更好的平台,他们也为白耳高兴。末了白妈妈还叮嘱白耳,说如果转正成功的话,让他努努力,尽量申请回到国内的分公司工作,就算不在家附近也没关系,好歹在国内。白耳答应下来,他也想回国工作,毕竟外面的世界千般好,他还是最想待在父母身边。 张敛刚把护指手套拿出来,琢磨着手套线头都脱了,是不是应该换双新的,结果白耳又从楼上跑下来,这回穿了拖鞋,一路嗒嗒嗒地到沙发边,扑进张敛怀里,张敛猝不及防被白耳扑倒在沙发上,手套都给撞掉了。 “快点给我奖励。”白耳搂着张敛的脖子,整个人压在张敛的身上,凑得很近地眯起眼,笑得眼睛弯弯的:“不然赚了钱不给你花。” 张敛搂着他的腰,盯着他看了三秒,然后猛地翻身把白耳按在身下,低头便吻。白耳乖乖张开嘴让他吻进来,舌尖也主动送上去,让张敛轻易含住。张敛嘴上不放,手探进白耳的卫衣,捏住衣料底下柔韧细腻的腰。白耳被他摸得又麻又痒,忍不住轻轻挣扎起来。 张敛放开他的嘴,在他耳边问:“给不给我花?” “给给给......”白耳喘息一会儿, 求饶:“别,别摸了。” “不是要奖励?” “亲一下就好了......哎,别弄了......” 白耳被衣衫不整地按在沙发上,满脸通红地抓着张敛的手:“现在还是白天呢。” 张敛将他的手腕按在沙发上,不给白耳任何抗拒的权利,强行开始给他“奖励”。 两人在沙发上折腾了快一下午,直到天擦黑,张敛才放过白耳。白耳浑身发软,腰都快被掐青,从脖子到腿上到处都散布着深深浅浅的吻痕。他累得要命,任张敛给自己清洗身体,还趴在他肩上兀自昏睡过去。等睡醒时,天已经全黑。白耳的腿还有点软,可肚子也很饿,他瞪着罪魁祸首,用眼神表达控诉。 罪魁祸首问他:“还出门吃饭吗。” 吃,凭什么不吃,把他折腾成这样,他还不得狠宰一顿。白耳磨磨牙:“要吃最贵的餐厅,点最贵的菜。” 张敛面不改色,带着白耳出门吃晚饭。 白耳的实习公司在伦敦,他考虑很久,觉得每天坐火车通勤太麻烦,也浪费时间。加上L大这边的课业结束,他便生出了想直接在伦敦租房住的念头。他将这个想法告诉张敛,张敛便二话不说联系了房主丹妮小姐,与她商量退租的事情。 白耳呆住:“这就把房子退了?” 张敛:“不然呢?” “我们一起去伦敦?” 张敛面无表情:“不然你还想和谁一起?” “那,那就,那我就放心了。”白耳磕巴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还在发愁,以为我们只能周末见面了,毕竟来回车费也挺贵的......” 张敛把他抓进怀里:“你就想着车费是吗。” 白耳忙从他怀里跳出来,生怕他又要一言不合给自己奇怪的奖励,忙催他:“那就赶快看房子吧,伦敦的房源应该挺紧张的。” “就在你的实习公司附近租个公寓,如果你想留在伦敦工作,也可以直接买一套。” 那家金融公司位于伦敦市中心,附近一套公寓的价格比北京房价还贵,白耳可不想没事烧钱玩。他说:“租就好了,我还打算回国工作呢。” 张敛点点头,打开笔电开始看房。他做事雷厉风行,决定快,行动也快。白耳还在一旁晕晕乎乎没反应过来,张敛就已经搜出好几家公寓,开始做对比。 白耳又凑到他身边,靠在他的手臂上,看了一会儿电脑屏幕上的公寓资料,忽然开口问:“那我到时候回国了,你也一起回去吗?” 张敛言简意赅:“嗯。” 白耳抑制不住嘴角扬起的笑意,他认认真真地看着张敛的侧脸,心里温暖又满足,忍不住轻轻抱住张敛的胳膊,整个人都靠过去:“那不管我去了哪个城市,我们还是一起租房子住吗?” “白耳,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张敛终于不耐烦,他扬起手把白耳圈进怀里,与他很近地挨着,皱眉看他:“你觉得我们是不是一起住?” 白耳得了张敛的确认,便彻底安心下来。他倒不是怀疑张敛对自己的感情,只是他从小就一个人,除了爸爸妈妈,他从来没有想过真的有人会走进他的罩子里。白耳知道自己真的是个很不好相处的人,光是要顾及他繁琐没有尽头的过敏原就够累了,还要照顾他的敏感心思。他的世界必须时刻保持纯白干净,主人也必须时刻警惕,连着进来的人也得收手收脚,一点脏污都不许留下。 可张敛还是走进来了。他算不上多细心,脾气也不好,有时候甚至有点笨,可他愿意跨过罩子,去牵白耳的手,并且一副要一直牵下去的倔强模样,让白耳忍不住伸出手让他抓住,随他带自己去哪里都好。 两人确定要结束这边的租期后,房东丹妮小姐竟然表示自己无论如何要回来与他们见一面,尤其是白耳,毕竟她见过张敛,却从来没有见过白耳。 白耳还以为她就在英国附近,所以顺便回来看他们一趟,结果丹妮却在电话那头元气十足地说:“我刚从珠穆朗玛峰上下来,现在立马订飞机票过来和你们吃晚饭!” 白耳:“......”  分卷阅读51 神奇的是丹妮真的在挂掉电话的第二天晚上提着行李箱出现在了别墅门口。她在料峭初春里穿一件吊带,一条薄薄的牛仔裤,皮肤被晒成深深的小麦色,棕色卷发及肩,看起来非常......健康。 白耳下意识想给她披件衣服:“丹妮小姐,你不冷吗?” “当然不冷,今天可有整整十度呢。”丹妮笑着上前抱了抱白耳,拉着他左看右看,赞叹道:“你可真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孩子。” 白耳十分不好意思,张敛在一旁看着他俩:“小姐,可以松手了吗。” “听听这语气,你们恋爱了?”丹尼笑得了然,“我可真成就了一桩美事。” 张敛还挺坦然:“感谢祝福。” 丹妮说:“还记得当初你说要买下这栋别墅吗?幸好我对这个房子有感情,不卖只租,不然你可遇不到白耳了哦。” 张敛无话可说,白耳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好奇地问张敛:“为什么想买?” “觉得这个房子结构不错,周围环境也好。但是丹妮坚持不卖,说这是她妈妈留给她的房子。”张敛和他解释,末了低声嘟囔一句:“也是运气吧。” 豪华游轮即将驶离港口,船体或有轻微颠簸,哈哈哈哈哈,颠簸一下,该吃吃该喝喝 番外一 他们三人一起吃了顿晚饭,第二天丹妮就走了。她招呼也没打一声,只留给他们一封邮件,说自己要去亚马逊森林追蝴蝶,退租程序直接在网上进行就好,她有空就会确认。白耳心想这可真是太酷了,他什么时候也能这么酷就好。 有张敛在,找房子的效率变得很高。白耳对住的地方没什么要求,反正有张敛在,他就完全不想做决定。 最后张敛选定一套公寓,定下合同,付了租金以后,才拿给白耳看。白耳一看不得了,瞪大眼睛:“这么贵?” 张敛合上笔电:“商业街附近,环境好,光这两样就够它贵。” “你已经把租金付了?”白耳开始肉疼地算钱:“我才刚找到工作呢,你就这么给我找事儿,工资到时候全得用来和你摊房租......” 张敛捏住他的嘴,表情像看一个傻子。 “你是不是觉得我成天打游戏不做事,还瞧不起我了。”张敛把他抵在沙发角落,像个逼良为娼的黑社会大少爷,“这点小钱还要你摊?” 白耳被他捏得嘴巴嘟起来,含含糊糊地说:“可是你也没有工作,哪来那么多钱。” 张敛都给他气笑了。他长这么大头一次被怀疑财政实力,这种身心都受到侮辱的感觉糟糕程度仅次于白耳在他们的初夜那晚问他“怎么这么快”。 他正打算寻摸个法子要把白耳给治了,就听白耳又说:“而且那是我们两个人的家,我也不想只有你一个人花钱......” 张敛愣住,他与白耳认认真真的目光对上,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憋了好久,才别扭地扔下一句:“不是说了你赚的钱都给我花?除了房租,其他的花销都归你。” 白耳这才满意,转头继续去打扫卫生——他们下个星期就要离开这栋别墅了,白耳想在离开前将房子再好好打扫一遍。虽然张敛让他不要没事折腾自己,到时候叫几个家政来就好,可白耳闲不住,趁着这几天准备搬家没有别的事情做,他把家里上上下下都整理了一遍。 张敛想拽住他:“你能不能消停会儿?” 白耳理都不理他往楼上去:“我忙着呢。” 二楼也基本上整理完了,就剩一个放映室。白耳几乎没有进去过,倒不是他不爱看电影,只是他更偏爱电影院的大荧幕。至于张敛,他压根儿就对电影没有兴趣。因此这个丹妮小姐一度十分推荐他们使用的房间就这样被冷落了近一年。 白耳推开放映室的门,这里相对其他房间都要暗些,窗户颜色更深,还特地加厚一层,窗帘也选择的是纯深蓝色绒布材质。整个房间很空旷,只有左手边一台放映机,和右手边一个很矮的红色小沙发,以及堆在墙边的,几乎上百张影碟。 也不知道是丹妮太随性,还是特意为了营造一种后现代风格的观影场所,影碟摆得很乱,从放碟子的柜子里一路延伸到地上,由于快一年没人动它们,上面已经攒了灰。白耳有些愧疚,他猜丹妮以为他们常常看电影,才把影碟全都摆出来。然而很可惜,他和张敛在艺术审美方面倒是十分一致的缺乏细胞。 白耳蹲下身开始收拾影碟。他拉上口罩,用干净的抹布轻轻擦掉影碟上的灰,然后一个一个放进柜子里。他擦着擦着,忽然停住了动作。 都要搬走了,还没和张敛一起看过电影。白耳捏着一盘碟子出神地想,好可惜。 他蹲在地上犹豫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解锁,调出和张敛的聊天界面,开始打字。 白耳:喂。 张敛:? 白耳:你要不要上来看电影......[小熊等待.jpg] 没过两分钟,放映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白耳忙放下手机,扭头看推门进来的张敛。张敛走到他身边蹲下,问:“看什么。” “没,没想好呢,你上来得太快了。”白耳低下头,看到手里的影碟,碟子上印的画像看起来像是科幻片。 “。”张敛拿过他手里的碟子,说:“听秉然西提起过,他说很好看。” 白耳点点头:“那就看这个吧。” 白耳不会弄放映机,张敛在柜子前捣鼓一阵,显示屏上便开始跳电影片头了。白耳去将窗帘拉上,房间里顿时更加昏暗,只有显示屏投射出微弱的光源。张敛随意坐在沙发上,沙发对他来说太矮,他的膝盖都快弯到和胸口持平的位置。张敛似乎对这个沙发有些不满,但他没说什么,只是朝后靠了靠,然后对白耳说:“过来。” 白耳走过去,正想坐在张敛旁边,却被人伸手一拉,坐进了他的怀里。 “好好坐着不行吗。”白耳有点脸红,他被张敛从后面抱在怀里,后背贴着他的胸口,在黑暗中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张敛的胸膛中有力的心跳,和他热烫的体温。 张敛收紧手臂,在他耳边有点凶地说:“就想抱着你,不行?” 这部电影的节奏十分缓慢。暗沉的色调,低昂的音乐,没有大爆炸,没有血腥暴力的冲突,相比较如今的科幻片,手法甚至可以称得上文艺。 白耳倚在张敛怀里,瞳孔中映着放映机投射进来的光点。当他看到K和为复制人制造回忆的女博士见面时,森林褪去,露出纯白的房间,白耳忍不住慢慢眨了眨眼睛。 “她也被关在房间里出不去。”白耳好像在自言自语,随后扭过头,轻声对张敛说 分卷阅读52 :“她生病了,然后大家都把她藏在这个白色的房间里。” 张敛应了一声,在昏暗之中,白耳看不清张敛的表情,他被张敛抱着,只能看到张敛的下颚和一点侧脸。但是没过一会儿,张敛就低下头,吻在了他的嘴角。 那个吻很轻,也很热,一同而来的是张敛如云坠海般包裹住他的气息。白耳侧头回应他的吻,虽然他很想继续看下去,因为这部电影真的挺好看的,但是相比来说,还是张敛的吻更重要。 他们吻了很久,才慢慢分开双唇。 “你和她不一样。”白耳听到张敛低沉冷感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我陪你,你想去哪就去哪。” 是的......现在张敛成为了他的纯白房间,他走到哪里,张敛就移动到哪里。 白耳的心脏忽然生出一种满涨感。他忍不住转身过去,抱着张敛的脖子认真亲他,张敛坐在沙发上让他吻了一会儿,便按耐不住将他整个人正面转过来,抱到自己的腿上,按着他的后颈一边用力吻,一边伸手探进衣服,揉捏他的腰。 昏暗的放映室内响起喘息。白耳感觉到张敛很不客气地顶着自己,他有一点难堪和羞涩,但还是伸手探过去,手指轻轻抚上那块隆起。 他的手被一下子攥住。张敛按住他,很克制地喘息一声:“我去拿套。” 他刚要起身,却被白耳抱住,然后听到怀里的人小声道:“就弄在里面也没关系。” 张敛顿住,又听白耳用有些局促的、不太好意思的声音说:“......之后弄干净就好了。” 每次扩张的时间都要花很久。张敛怕把白耳弄痛,几乎把这辈子的耐心都放在了这上面,要一直等到白耳说可以了,他才停下来。两人依旧坐在低矮的小沙发上,显示屏里还在播放电影,白耳听到电影里的声音,有些懊恼地说:“电影看不成了。” 张敛扶着他的腰,“下次接着看。” 白耳还坐在张敛的身上,被捏着腰慢慢往下按。他小声呻吟着,眉头皱起来,好像非常受不了的样子。但他还是完全坐下去,一丝缝隙也不留。 “要......这个姿势吗......”白耳的腿跪在沙发上,上半身没什么力气,浑身重力都压在张敛身上。他的脸上露出困难的表情,眼睛湿漉漉的,“有点......太深了。”‘ “沙发布没洗,不干净。”张敛难得一副讲道理的样子,手上按着他的腰不放,要他牢牢坐在自己身上,“衣服别脱,手放在我身上。” 白耳只得软着手撑在张敛的小腹上,被张敛托起来,又按下去。他的腿根抽动得厉害,被裤子束缚得不能完全伸开。很快白耳就受不了,他的喘息越来越乱,呻吟也溢出齿间,怎么忍都忍不住。张敛的力气太大了,他被颠动得没了劲,上身软得支撑不住,只能趴在张敛的胸口,手指揪着他的T恤,断断续续地求他:“轻一点......” 张敛侧头吻他的鬓角,说:“我没使劲。” 电影已经进行到一半,依旧是平稳的、冷酷的节奏,色调永远暗而单一。他们就在低缓的背景声中做爱,阳光在经过双层深色玻璃和绒布窗帘的阻隔之后,只留下一点点痕迹在房间的地板上。光线暗淡的房间让情欲蒸发得隐秘而迅速,被封闭的空间困住,只愈发浓烈。 白耳被弄得射了一次,可张敛没完没了,反而被他夹得越来越硬。白耳趴在张敛胸口闷着嗓音呜咽,终于受不了地开口求饶:“换,换个姿势。” 他不指望张敛停下来,只能要求他换个姿势,因为他的腿已经麻得快没有知觉了。他喘息着说:“太深了......难受。” 张敛停下动作。他的胸膛起伏着,鼻息又烫又急促,全都落进白耳的脖子。他抱住白耳,顿了一下,然后直接将白耳抱起来,站起身,让白耳面朝墙跪在沙发上。他一只手抓住白耳的两只手腕,并到一起折在白耳胸前,不让白耳去碰沙发布。接着便又闯了进去。 白耳被顶得身体往前一倾,下一刻又被箍着手腕按回了身后的胸口。他只觉得进的太深了,声音里不禁染上哭腔:“不要进这么多......” 张敛漠然回他:“刚才也是进这么多。” 白耳简直被张敛旺盛的体力折磨得晕过去。后入式令张敛进的比刚才只深不浅,白耳几乎感到他就要顶进自己的胃里。这种要被捅穿的错觉让他本能害怕,他呻吟不断,间或叫出张敛的名字,徒劳地求他慢一点。张敛却按着他的胯,令他的重心稍稍下挪,如此两条腿便分得更开。白耳被干得哭,下面却翘起来,流出粘腻的水。 忽然,张敛用力将他往上一顶,白耳惊叫一声,一条腿神经性地抬起,张敛伸手握着他的腿,手掌捏在大腿内侧,然后更加凶猛地动。 “啊!不要、这样......” 这个姿势令白耳根本无法反抗,他甚至没办法挣扎,只能被按着腿从后面深深贯入。张敛从上往下蛮横地摩擦他的敏感点,白耳只觉得整个人快要炸开了,他喘不上气,手脚都被张敛禁锢着,浑身上下连个支撑点也没有,只能任张敛按着他胡来:“深......了!太深......唔、唔!” 张敛依旧扶着他的腿,另一只手伸过来,捏住他翘起流水的性器:“这么敏感。” 白耳羞耻得不愿意说话,他被干得不断流眼泪,感到自己就像一只被钉在架子上的羊羔一般无法反抗,在张敛喊停之前,他只能承受这灭顶的快感。他的前端随着身后剧烈的动作不断溢出水来,胸口和脖子烧得一片绯红。 白耳哭起来:“慢点......我想射......嗯!” “别、别弄了......”白耳狼狈哭喘,眼眶都泛红的样子看起来可怜极了:“不要弄到沙发上去了......呜!” 可身后的人听了以后,却开始又重又快地操他。张敛伸手握住白耳颤颤巍巍的性器,整个手掌都包上去:“射在我手里。” 白耳被火热的掌心捧着,几乎是立刻就射了出来,他仰起头倚在张敛怀里,前面不断喷出液体,后面阵阵痉挛,绞得死紧。张敛被白耳弄了一手黏答答的水,一边在白耳绞紧的身体里又蛮横顶了几十下,直弄得白耳几乎要休克过去,这才射了出来。 电影已经放完不知道多久了。 白耳依旧被张敛抱去浴室清洗。每次情事过后,他几乎都哭得满眼泪水,鼻尖红,脸颊也红,嘴唇更是被咬得又红又肿,像两片被雨打过的花瓣。他的手腕被张敛捏出一圈红痕,骨节还有些隐隐作痛。两人坐在装满热水的浴缸里,张敛从后面抱着白耳,慢慢给他清理身体。 白耳轻 分卷阅读53 轻低哼着,心里怎么想都气不过,张敛每次都弄得他又哭又累,求饶的话说了不知道多少也不顶用,让他一想就觉得好没面子。白耳靠在张敛怀里生了会儿闷气,还是忍不住冲他抱怨:“喊你上来看电影,结果你就做这种事情。” 张敛凉凉地说:“你主动亲我的。” 白耳不满地拍了一下水:“你先亲我的。” “我亲你第一下,就打算放过你了。”张敛警告他:“你自己又要亲上来,还抱着我不放。我又不是阳痿,这都能忍。” 白耳的脸又红了。他想起的确是自己主动抱上去,还大言不惭地不要张敛戴套,现在想想,只能把这归于自己被情欲冲昏了头脑,冲跑了羞耻心。他讲不出道理,只能很没底气地说:“只是亲不行吗,你这个人就不能单纯点。” 张敛面无表情看他一会儿,低头过来在他的耳垂上用力咬了一口,听到怀里的人轻喊一声疼,才松开牙齿,很不客气地说:“不能。” 游轮已行至中部海域( ‵▽′)ψ 番外一 两人搬家的时候,大家都闹着要给他们开一个送别聚会。聚会地,定在小别墅,张敛这边的,白耳这边的,呼啦呼啦提着大包小包涌进家里。 袁寄:“恭喜二位,贺喜二位!”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来为新婚夫妻暖房的。 秉然西扑上来要抱白耳:“白白要走了我好难过啊,我过几天要回国,咱俩以后就聚少离多了。” 张敛把秉然西拎开:“谁跟你聚少离多。” 白耳笑起来:“我到时候也打算回国的。” 秉然西一下子来了精神:“太好了,什么时候?打算去哪个城市?我去找你呀白白。” 一旁的顾焕说:“是吗,那我也回国好了。” 张敛:“你们现在立刻全都给我滚。” 白耳还得继续做菜。他为这次聚会准备了好几道菜,虽然张敛让他不要这么麻烦,让那些人随便吃点什么能吃的就行。但白耳还是坚持认真准备菜谱,为此拖着张敛从超市买回来两大包食材,在厨房一呆就是一下午。 杰西卡和孙朱凌溜进来给他帮忙。两个女生在他身边转来转去,和他说话。 杰西卡:“白白,你太好了吧,成绩又好,还会做饭。” 孙朱凌:“我现在都不知道是该嫉妒你,还是嫉妒张敛,还是嫉妒这该死的爱情。” 白耳舀起一块咖喱土豆,递给孙朱凌:“尝尝。” “啊!好好吃啊啊啊。” 一群平时喝起酒来没边的人都知道白耳对酒精过敏,这回一瓶酒也没捎,拿的全是饮料果汁。白耳觉得自己扫了他们的兴,有些局促地说:“你们想喝酒就喝吧,我不喝就好。” 他说着就拿起手机想给他们叫外卖,被张敛按住手。 “今晚都不喝酒。”张敛说。 “对,谁都别想喝。”秉然西把杯子往桌上一磕,“今天是果汁派对!” 他们一直闹到很晚才散。秉然西和顾焕都开了车来,负责把剩下的人送回家。白耳将他们送到台阶下面,顾焕在他前面走了几步,转过身,看着他。 “送你一个礼物,当作暂时分别的留念。”顾焕从口袋里拿出一片小小的SD卡,放进白耳的手里。 “里面都是你。”他对白耳说。 白耳捧着那张SD卡,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顾焕,又转头去看张敛。张敛的表情看起来很不爽,像个领地被侵占的犬类。但他没有当着所有人的面发火,反而耐着性子对白耳说:“你想要就收着。” 那他到底该想要还是不想要?白耳左右为难,犹豫很久,还是把卡递给顾焕:“这是你的东西,你自己留着吧。” 顾焕低着头笑了一下,说:“没关系,我有备份。” 张敛顿时把持不住,炸了。 “你还挺得意是吗?”张敛把顾焕往院子外面一推,一副要干架的样子:“我他妈忍你很久了顾焕。” 袁寄和秉然西在一旁大笑起来,白耳哭笑不得,抓着张敛的胳膊把他拖回了房子。 在离开小别墅的最后一天晚上,白耳睡在张敛的床上,窝在他温暖的怀里。 明天就要搬家,行李已经全都收拾好放在客厅。白耳睡不着,胳膊搭在张敛的腰上,脚丫有一下没一下地动。 张敛被他动得火气半天压不下去,干脆抬腿将他的脚压住,没好气道:“别瞎撩。” 白耳静了一会儿,说:“有点舍不得。” “我和你一块儿走,有什么舍不得。” 听到张敛这么说,白耳心里的不舍又没那么重了。他出神地说:“可能是感觉时间过得太快了,好像刚来这个家不久,还没做什么,就要走了。” 张敛闭着眼睛,一副快睡着的样子。白耳抬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垂在他眉间的额发。 “你想做什么?”张敛问他,声音低低的,好像快要进入梦乡。 白耳看他确实困了,不忍心打扰他睡觉,便小声说:“没什么,睡觉吧。” 谁知张敛继续说:“把你抱着,从一楼做到二楼?” 白耳:“......” 张敛睁开眼睛,目光懒懒的,带着点侵略性,眼珠很黑,哪里有一点睡意。 “也算对这个家的一种纪念。”张敛说这话的时候面不改色的,好像并没有在谈什么十分污秽的事情,而是在聊纯洁的天气,或者门口的草坪这一类的。 白耳半晌说不出话,瞪他:“睡觉。” 张敛却把他圈到身下,压着开始亲。白耳被他十分精神地顶着下面,心里叫苦不迭,早知道就不要和他做什么睡前小谈心,谈着谈着就要谈到身上去,这谁遭得住啊。他被亲得呜呜叫,张敛放开他,捏着他的脸,“老实点。” “你才老实点。”白耳脸红红地踢了他一脚:“明天还要开几个小时的车呢,别闹。” “吃饱了才有力气开车。”张敛随口扔下这句话,又压下来亲他。手上动作不停,将他的睡裤脱了,内裤也扯掉,拿来床头柜上的润滑剂,挤了大半瓶在手上。 白耳又急又气,抵着他的胸膛,“张敛!你,你是牲口吗。” “一般不是。”张敛的手指裹着厚厚的润滑剂挤进来,行为举止极其不讲道理,“碰到你就是了。” 他按着白耳在床上做了一回,力气很大,把白耳的骨头都撞麻了,才射了第一次。接着张敛换了一个新套子,重新顶进白耳的身体里,然后把人捞进怀里抱着,掀开被子下了床。 白耳心中警铃大作。他腿软得反抗不了,急得都要哭了:“去哪啊。” “刚才不是说了。”张敛牢牢抱着他往卧室外面走,牵动 分卷阅读54 着下面往白耳的身体里面捣,白耳忍不住轻轻呻吟起来,听到张敛在他耳边说:“把你从一楼干到二楼啊。” “我,我没答应......”白耳面红耳赤,趴在张敛怀里喘息,“你这混蛋......不要脸......啊......” 张敛抱着他走到厨房,光是这一路上白耳就要受不了了。厨房没开灯,只有星光从窗外洒进来。张敛把白耳放在餐桌上躺着,冰凉的桌面将白耳的脊背冻得一哆嗦。 “从厨房开始?”张敛提起他的两条腿,开始干他。白耳呜咽一声,声音里开始夹杂进哭腔:“刚刚在房里......” “那是热身。” 张敛就站在餐桌边,压着他的腿做。白耳被撞得手指扣紧桌沿,润滑液被摩擦和撞击热化稀释,顺着他的臀沟流下来,滴在地上。他从来没有被按在餐桌上做过,羞耻心令他浑身发抖,被张敛不太温柔地弄了一会儿,就呜咽着射了。 于是张敛停下动作,重新把他抱起来,往客厅走。 “别弄了。”白耳没什么力气地抱着张敛的脖子,哑着嗓音求他,“我没劲儿了......” 张敛置若罔闻,把他放在沙发上,让他趴在上面,背对自己,然后又撞了进来。 “这才一楼。”白耳听到张敛说。 白耳连腰都直不起来,只能靠张敛扶着他的胯,才能勉强抬起下半身迎接撞击。他被干得手指都发软,连沙发布都揪不住,只能断断续续地哭喘,后面承受着一下又一下快速的贯穿,每一下还都进得那么深,那么用力。沙发被两个人的重量压得嘎吱作响,期间混杂着不间断的水声,和混乱的喘息与呻吟。 直到白耳的腿和腰都被撞得快没有知觉,性器吃力地又射出一些,后面因为高潮而疼痛地收紧,张敛被他绞住,深吸一口气,停了下来。 然后把白耳翻过来,抱着,站起身。 白耳都要疯了。他浑身被汗打湿,鬓角湿透,连开口说话都费劲,嗓子也发软:“不做了......睡觉好不好......” 张敛看他一眼,他的目光很深,很重,翻滚着滔天的情欲,和浓重的占有意味。他低头吻掉白耳眼角的泪,又在他的睫毛和鼻梁上亲了一会儿,才说:“还有二楼。” 他的声音又低又深:“我们一次纪念个够。” 张敛像是变了一个人,从一条毛躁的大型犬,变成一条又冷又无情的狼。虽然白耳哭,他就会吻白耳,但是如果白耳要他停下,他也不会听,因为目的还没达到,他说要从一楼做到二楼,就必须从一楼做到二楼。 他抱着湿软的白耳上楼。每跨上一阶楼梯,白耳就在他的怀里哽咽一声,好像里面实在被顶得太深,多一下他都受不了。 “嗯......嗯......肚子......”白耳埋首在张敛怀里,连喘息都在颤抖。他的声音闷在张敛的胸口,感觉后面被胀得太满,蠕动的方式又太过情色,令他丢盔弃甲,翘起的性器像是坏了一样,在上楼梯的过程中又被磨出些水来。 “放映室做过了。”张敛依旧托着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累的样子,除了嗓音被染上欲望的沙哑,“去阳台?” 白耳顿时清醒一点。他用尽力气抓住张敛的肩膀,无措地求他:“不要去。” “别去阳台。”白耳依旧被张敛顶在很深的地方,他不敢乱动,怕动一下又要叫出来,只能苦着脸说:“外面会有人看到......” “去我房里好不好。”白耳说话断断续续的,因为使不上力。为了不让张敛真的去阳台上做,他忍着羞耻,小声说:“去房里......随便你弄。” 张敛看着他,忽然把他按在墙上,就着抱住他的姿势,开始发狠地操他。白耳猝不及防,几乎要尖叫起来。他被用力抵在墙上,大半边身子都被张敛压得悬空。两条白腿敞开,被操弄得不断晃动。翘起的脚趾死死绞紧,又因为失去力气而松开。 张敛的动作忽然一下子变得激烈,白耳上气不接下气,好几次声音被剧烈的动作直接压进喉咙,连叫都叫不出声。他哭着说慢点,骂张敛是混蛋,精虫上脑,一个字被拆成几个音节才能说完整。 等张敛再次停下的时候,白耳已经彻底软在了他的怀里。他晕晕乎乎,身上又是汗液,又是精水,还有黏糊糊的润滑液。可他的感官已经接近麻木,洁癖细胞都发作不起来了。 他被放到床上的时候回过一点神,看到身下是自己的床,房间是他的房间。 张敛俯身过来,抬起他的一条腿,又进来了。 白耳这下连哭都哭不出。张敛在他的身体里留得太久,已经将他的后面拓印出了一个习惯的形状。因此张敛再继续弄他的时候,他不再觉得痛,感受到的只有异物反复入侵的窒息感和麻痒,以及身下液体流得太多而造成的失禁错觉。 他的腿被扯得很开,一条被压在身下,一条挂在张敛的肩膀上。这使他的双腿大敞,也就被进得更深。白耳一边流眼泪,一边被撞得虚软喘息,用浓浓的哭音表达抗议:“讨厌你。” 张敛:“你说随便我弄。” 白耳气得都快虚脱了,随便你弄,也没让你弄死我啊。他受不了地喘气,终于软着嗓子喊张敛:“快点射。” 张敛顿了一下,接着动作开始加快。白耳被他干得“呜呜”地小声哽咽,不断催他:“快点,快点......” 张敛被他叫得手臂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他按着白耳的腿飞快挺送,力气大得把白耳身体里的润滑液全都挤了出来。白耳的声音听起来又软又哑,还在语无伦次地喊他,要他快一点,快点射出来。 他们做到最后,白耳终于支持不住,在张敛怀里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搬家,张敛理所当然第一个起床。他洗漱完换好衣服后,又把所有行李——自己的和白耳的,全部都清点了一遍,这才返回卧室,开始叫白耳起床。 喊了五分钟,张敛放弃尝试,直接上手给白耳换衣服。 等换好衣服,张敛把人抱到浴室,正琢磨该怎么给睡不醒的人刷牙,白耳终于醒了。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眼中还漫着雾一般的水汽,他的嘴巴还有些肿,脖子没有被衣领盖住的地方不堪入目,头发也乱乱的,脸颊上睡出的红印还没消。白耳刚起床时反应很慢,张敛见他傻乎乎地被自己抱着,便摇了一下他:“醒了?刷牙吧。” 白耳的目光便聚在他的身上。半晌,啪的一声,打了他一巴掌。 这一耳光不重,但也算不上轻,在张敛的脸上留下一个淡淡的红印。张敛被他打得微微一偏头,深吸一口气,咬牙看着他:“白耳 分卷阅读55 ,你算算你打过我多少巴掌了。” 白耳也不甘示弱地瞪着他:“我为什么打你,你心里没数吗。” 他又捶了一下张敛的肩膀,手指捏成拳头落在张敛身上,像猫爪挠人似的,“欺负人......就知道欺负人。” 张敛任他打自己,等他打够了,才说:“刷牙,洗脸。” 白耳气鼓鼓地扶着洗手台刷牙,他腰酸,腿软,站都站不直,只能扶着洗手台,一边在心里痛骂张敛禽兽,他没有大声骂,一是涵养,二是因为嗓子哑了,声音一大就痛。 张敛在外面检查了一遍房子里的水电,又听白耳在浴室门口没什么力气地叫他的名字。 “怎么了。”张敛走过去。 “走不动路。”白耳扶着门框,脸颊红红的,大大的眼睛从醒过来开始就一直瞪他:“你抱我。” 张敛便把他抱起来,放在沙发上,进浴室去收拾白耳的洗漱用品。 白耳坐在沙发上指使张敛:“行李要检查一遍。” “我的被单和床单别忘了。” “冰箱里的东西都清出去了吗。” “毛巾不可以和水杯放在一起,要单独用保鲜袋装起来。” 张敛耐着性子按他的话来,最后终于失去耐心,把行李箱盖上,锁住。 “你知不知道从来没有人敢甩我耳光,甩完以后还让我伺候他?”张敛压到白耳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白耳,你怎么这么能耐呢。” 白耳靠在沙发上,手指下意识揪住自己的衣领,一副生怕被流氓强暴的样子。他被张敛这么看着就有点怕,但还是硬着头皮怼回去:“你才知道我能耐。” 其实心里虚虚的,一点都不能耐。 张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去拖行李。他把行李一件一件拖到外面的越野车上放好,直到把房间都收拾干净了,最后才过来抱白耳。 在家里白耳还能明目张胆地冲张敛撒娇,但是在外面白耳还是很规矩的。他不想让外人看到自己被抱着,忙说:“我自己下来走。” 张敛不理他,径自将他抱上车,然后关上车门。 他们离开了这个漂亮的小别墅。 白耳睡眠不足,坐上车就想睡觉。张敛给他调低了座位,又从后座抽出一条毯子给他盖着,说:“睡吧。” 白耳用毯子裹着自己,声音里已经染上困意:“快到了就叫我。” “嗯。” 他闭上眼睛又睁开,想起什么,看了看张敛,小声问:“要充电吗?” 张敛发动车子,看他一眼。 “接下来我要睡觉,没法陪你说话了。”白耳在说这种话的时候,还是轻易地就容易脸红。他明亮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在张敛的身上晃一圈,最后落在车窗上,那模样看起来有些局促,还有些生涩:“你,你现在不充,待会儿可就没机会了。”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有多可爱,多诱人,像一个全身心爱一个人的纯情小孩,透明的心脏里,装着满到要溢出来的真心。 张敛扶着方向盘,身子靠过去,与白耳接了一个很长久的吻。 他们在早晨的朝阳中出发,驶向下一个旅程的目的地。 我有点晕船 下一个番外写写真正的成年人生活(没有别的意思,就生物层面的成年人生活(:≡ 番外二 五年后,上海。 “小白,听说你这回进了个大项目?” 同事凑到正在吃盒饭的白耳面前打探消息。白耳闻言,说:“也还行吧。” “怎么,和华欧国际打交道还不满意?你是不知道,公司里多少人想进你们这个项目,大家都想和华欧高层搭线呢,哎,可惜老板要求太高,团队里全是你这种水平的,这谁受得了啊。” 白耳叫苦:“别说啦,我就是个做展示的,光这就天天做表做PPT到秃头,还要扒数据写分析,天天吃食堂炒饭都要吃吐了。” 他这阵子为了和华欧国际合作的项目忙得头昏脑胀,关键是老板一边严正叮嘱他不能搞砸,一边又给他安排一个实习生进队,并暗示他这是亚洲分部董事会中某位大佬的儿子,虽然咱们公司是外企,不搞那些虚的,但是这位怎么说也是位实打实的公子爷,未来可是要继任大权的,还是不要马虎的好。 白耳本来手上工作就多,还要照顾这烫手山芋,奈何老板亲自吩咐,只得应了,心里默默把压榨无产阶级劳工的老板抽打了无数次。 好在公子爷十分低调,性格好,做事也踏实,工作上尽量不麻烦白耳,除非实在遇到棘手的事情才来求助。白耳舒心不少,平时便也挺照顾公子爷,有什么忙也尽量帮。 白耳和同事轮轴转一个月,终于迎来了和华欧国际见面的日子。一群人又是紧张,又松了一口气,都说干完这票就好好放松一下,不然对不起这一个月吃的食堂炒饭。 白耳这回负责在第一会议上介绍项目情况和分析数据,如果这个头没有开好,大家接下来都别想好过了。白耳压力山大,坐在去华欧国际的车上还紧张兮兮地盯着笔电翻PPT和数据表。 “师父。”坐在他旁边的公子爷喊他一声:“别太紧张。” 这位实打实的海归从小就在海外读书,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十分传统地喊他师父,白耳纠正他几次,纠正不过来,也就随他去了。 “还好,没有很紧张。”白耳说。 公子爷笑着说:“师父是最厉害的,不用担心。” 白耳只好对他笑了笑。 他们在早上八点半抵达华欧国际,在会议厅隔壁的副厅等待华欧国际的董事和执行官。白耳坐在桌前,他没再看笔电,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也没再说话。 二十分钟后,秘书进来通知他们:“各位请进。” 几人站起身往外走,白耳落后一步,走在后面。到门口的时候,公子爷回头对他说:“师父,我帮你拿着笔电。” 白耳便把笔电递给他,公子爷又碰了碰他的手臂,笑着说:“加油。” 白耳被这个有些幼稚的鼓励方式逗笑,他刚想说什么,就听前面的人纷纷说:“张总好。” 他愣了一下,抬头看过去,看到了张敛。 张敛和五年前在英国读书那段时间不太一样了。他的身形更加挺拔,肩膀看起来也更加可靠。他穿着合身的西装,深棕色大衣没有脱,似乎是一进公司就直接上楼来会议室这边。短发还是那么黑,眼睛也黑,眉毛如锋利张扬的刀刃。气质相比五年前沉淀了许多,不再那么毛躁易怒的样子,而是增添了一种成熟男性独有的稳重和疏冷。他的身边簇拥着一群人,全都是华欧国际有名有姓的人物。 张敛也看到了白耳。但他 分卷阅读56 只是扫了一眼过来,就没什么表情地移开了视线。那一眼像河流之中转瞬即逝的鱼,随着人们进入会议室的瞬间一并消失。 白耳愣了半天,在公子爷的提醒下,才跟着大部队走进会议室。他知道张敛如今已进入华欧国际高层,但他还是没想到这次会议张敛会亲自出面。公子爷帮他放好笔电,调试投影仪,白耳回过神,对他点点头,示意他归位,接下来自己来就好。 张敛坐上会议桌主席,大衣已经脱了,被秘书拿到一边挂好。其他华欧的人以他为中心坐下,再是白耳的团队。 白耳背对着所有人调试投影仪和幻灯片,他默默给了自己三秒深呼吸,然后调整好状态,转过身。 无论如何,工作的时候还是要好好工作的。 上午的会议持续了一个半小时,华欧的人对白耳提出很多问题,大都实际而尖锐,好在白耳准备充足,能一一答得上。坐在主席上的张敛始终一句话也不说,他甚至不怎么看白耳,眼神只是有时放在他的身上,却很快移走,好像只是在环视会议室的时候眼神正好扫到他。 第一场会议结束,他们能够短暂的午休一阵,下午还有一场会要开。白耳和一群大佬周旋得口干舌燥,一整天的精力差不多透支干净。好在下午不是他的主场,他便偷偷溜进茶水间,想给自己倒杯水喝放松一下。 茶水间里没人,白耳乐得安静,随手拿起饮水机边的纸杯倒了杯热水。 他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有点疲惫,自己的任务完成一大半,他的神经也松懈了一点点,开始觉出累了。 他喝下小半杯水,嗓子好过不少,同时听到身后的门被推开,然后合上。 白耳回过头,看到张敛走进来,站在门边,看着自己。 他这会儿又不像刚才那样在一群人面前端着架子冰冷不近人情的样子了,虽然他穿着西装的样子真的很帅——白耳刚才就这么想着。但是他现在看着白耳,尽管还是面无表情的,但那股隐隐暴躁的劲儿又上来了。 “站在那儿发什么呆?”张敛终于开口。白耳迟迟不向他走过去,令他的暴躁程度以肉眼可见的程度逐渐上升,“过来啊。” 白耳下意识把水杯放在一旁,看了眼茶水间外,墙面是磨砂玻璃,百叶窗只遮了一半视线,外面的人要是仔细看,还是可以看到里面情况的。 “不了吧。”白耳有些紧张,小声说:“这里是你的公司。” 张敛的耐心在白耳面前轻易告罄。他大步朝白耳走过来,茶水间就那么大,白耳跑都没地方跑,只能被张敛逼至眼前,腰靠上流理台,一动也不敢动。 张敛走到离他很近的地方,低头看着他,还是没什么表情,“工作结束了?” 白耳犹豫了一下,说:“下午还有。” “哦,那还要在食堂吃几天炒饭?” 白耳忙说:“明天,明天就回家吃饭。” 张敛还盯着他:“我看你天天不回家过得还挺滋润。” “我哪有啊。”白耳终于败下阵来,他一下子苦着小脸,主动伸手去牵张敛,“我都快累死了,你哪里看到我滋润?食堂的炒饭好难吃,我天天还只能吃那几样,都快对食堂大叔产生心理阴影了。” 白耳在外面就一副冷静温和的模样,让人觉得他又难接近又可靠,可一到张敛面前,他就卸下全身装备,忍不住在人面前撒娇诉苦。张敛任他牵着,看他这副模样,愈发不耐:“那我让人给你送饭,你还拒绝。” “当然不行啊,大家都吃食堂,我总不能一个人搞特殊吧。而且你一送就送那么贵,被人看到了又要问,他们要是知道华欧老总的儿子在给我送饭,我还怎么正常工作,估计天天都要被围着八卦你的事情了。” “你事怎么这么多?” 白耳叫苦不迭:“你这种统治阶级的资本家不会理解我们工薪阶级的心酸啦。” “心酸。”张敛重复一遍,脸色依旧没有好转。他伸手捏起白耳的下巴,让他仰头看着自己:“为什么和周长青的儿子走那么近?” 白耳费劲想了一下,才想起周长青是他们公司的董事,儿子则是自己手下的实习生,那位公子爷。白耳只好又解释:“老板把他分到我手下实习。我们也没有走得近啊。” 张敛冷着脸:“那你还让他帮你拿电脑?还他妈对着他笑?” “我还不能对人笑了?”白耳被这大醋缸弄得好气又好笑,他推了张敛一下,露出无奈的,又带着点甜味的笑容,“张敛,你多大人了,幼不幼稚。” “刚才你还不是看都不看我。”白耳对他说,声音里带着点委屈。 “我还不知道你的德性吗。”张敛嘲他,“我一盯着你看,你能想起自己要讲什么?” 白耳低下头,耳尖冒出点红,不情不愿地承认:“也是。” 张敛抬起他的下巴就吻。白耳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挣扎,张敛却掐住他的下巴,舌尖很凶地舔进他的口腔。 这里是茶水间,外面还有人走来走去,白耳紧张得要命,但张敛一吻住他,他又逐渐软化了下来。 这一个月来他们每天几乎没怎么见面。前半个月张敛去海外出差,白耳工作忙,便干脆饭也懒得做,就在食堂吃,甚至有几天晚上工作到太晚,他就直接睡在公司。半个月后张敛回来,大晚上见家里竟然空着,当即衣服都没脱就直奔白耳公司抓人,把还在熟睡中的白耳二话不说拎回家训了一顿,白耳乖乖挨了一通训,虽然再也不敢在公司留宿了,午饭却实在没空回家做。张敛也忙,两人回到家后各自在书房工作,张敛有几次忙完了想抱着白耳睡觉,都被还得接着工作的白耳哄着一个人去睡,想来也是十分憋屈,忍很久了。 张敛按着白耳亲了个结实,一身火气发泄一半,总算正常不少。 “和华欧合作,还一句话都不和我提。”张敛点点他的额头,“不把我当回事了是吧。” “不说你也会知道。”白耳捧着他的手拿下来,说话时语气里带着点讨好,“再说了,我知道要是和你说了,你肯定要跟我放水。我不想你放水,我想认真做这件事。” 他抓着张敛的手,眼睛亮亮地看着他:“这样你的爸爸妈妈也会更认同我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些天真,带着十足的干劲和高兴。张敛看着他的脸,低头又想吻。 这回白耳却推开了他。怀里的人从面前跑走,到得门口才回过头,很严肃地看着他:“行了张总,不可以搞办公室恋情知道吗。” 白耳把茶水间的门拉开一条缝,又对他露出有点狡猾,又有点可爱的笑容,小声对他说:“咱们回家再谈恋爱。” 哎 每天 分卷阅读57 看着收藏和评论上涨,这就是网上冲浪的快落吗 番外二 华欧国际的新股东,也是华欧未来的掌权人——张敛是在三年前正式上任的。他刚回国那阵并没有直接获得股权,而是进了一个分公司做一个普通的部门主管。张敛的父母在养育孩子方面没什么成功经验,对待工作却是一板一眼的严格要求。鉴于张敛没有工作经验,二十多年的学习生涯也一点成果没有,连出国留学都是花钱买出去的,张氏夫妻对儿子的工作能力表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怀疑态度。 但张敛没在乎,让他在小公司做主管,他就做。这一开始就让夫妻俩很惊讶,因为他们知道张敛的脾气是很差的,只要有一点不顺心,他就要发脾气,想尽办法给他们找不痛快。张敛叛逆了二十多年,让夫妻俩头痛无比,却无可奈何,因为他们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教导孩子。 可张敛竟然愿意老老实实进公司工作,从一份对集团继承人来说算不上太体面的位置做起。这份看着儿子突然发生变化的惊讶还可以追溯到更早,就在他们得知张敛的硕士毕业论文竟然是自己写的,而不是找代写机构写出来的时候。 “白耳陪着我写的。”当时张敛只是这么说。 白耳是张敛的男朋友,他们知道,因为张敛在提及这个人的时候总是连名带姓,从不掩饰。夫妻俩见过无数大风大浪,但是在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连性取向都变了这件事情上,还是有些难以适应。他们也教训过张敛,觉得他胡闹,但是张敛从小被他们教训惯了,惯例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直到张敛在短短两年内从那家小公司走出来,成为华欧国际真正意义上的高层,夫妻俩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那个放纵堕落的张敛真的变了。他从前表现出来的所有乖张、叛逆、不学无术,甚至沦为圈内的笑话,那都不是他的本性,那不过是一层倔强的外皮,用来隔绝所有人的不解和冷眼。 卸下这层外皮的不是他们,而是那个叫白耳的人。 有一回父子坐在书房里谈工作的事情,那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时刻,因为张敛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和他爸好生坐下来说过话。因此张父非常惊讶,甚至抽了一根烟来缓解情绪。 “来一根?”张父记得张敛也抽烟。 张敛却轻描淡写地拒绝了他:“戒了。白耳不喜欢烟味。” 后来张父还与张母提起过这件事情,夫妻俩在百忙之中难得凑在一起讨论儿子的事情,综合种种迹象,最终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地承认,他们作为父母的身份,在张敛的人生中缺失了很大一块。而将张敛的人生重新弥补起来的,却是“白耳”。 公司的事终于告一段落后,白耳连聚餐都无心参加,只说家里有人等,他向所有人道过歉,便归心似箭地回了家。 到家时张敛还没回,他自从接任华欧国际,忙碌程度比白耳只多不少。白耳放下背包,拎着从楼下超市买回来的菜直奔厨房,开始做饭。 他好一阵子没在家好好做过一顿饭,张敛虽然没说什么,但显然憋着心里不高兴,又不能说白耳,因为白耳是真的很忙,只好自己生闷气。白耳知道他的心思,心里便有些愧疚。他想着张敛也很忙,总是要天南地北到处飞不说,还得管那么大一个集团,白耳想想就心疼,结果一激动菜也买多了,堆在餐桌上整整两大袋。 白耳刚下班回来,上班时那点疲惫劲全没了,忙忙碌碌地在厨房里炒菜煲汤,还全都是张敛喜欢吃的。他忙了两个小时,一看时间,估计张敛应该也快回了,便开始把菜端上桌。 果然半个小时后,大门被按开。张敛穿着一身黑衣走进门,手里的包还没放下,迎面就被一个白乎乎的玩意撞进了怀里。 “你回来啦。”白耳换上了居家的宽松白色卫衣,裤子也换成了宽松的米色格子长裤,身前围着一条围裙。他踩着白绒绒的拖鞋抱着张敛,仰头冲他笑:“肚子是不是饿了?我给你做了好多好吃的。” 张敛下意识搂住他的腰,呆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低着头看他,脸色露出不自在的、明显很高兴却又强行憋着的表情:“......算你还有点良心。” 白耳十分勤快地帮张敛拿包,又帮他把大衣脱下来,放在臂弯里,推了推他:“去把衣服换了,吃饭。” 张敛一声不吭进屋换衣服,白耳把他的大衣挂进衣帽间,又忙着摆碗筷,盛饭,将满满一罐浓白的玉米猪肚汤端上来,末了还给张敛摆上一瓶小酒,是他特地朝托同事买来的十年纯酿。 换完衣服的张敛从卧室走出来,看到餐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菜和汤,暖黄的灯光打在色泽鲜亮的菜肴上,将蒸腾起来的雾气也笼罩进温暖的光里。他脱了西服,换上在家里穿的T恤和长裤,那种生人勿近的气势便淡了,餐厅里柔和的光线为他镀上了一层几乎可以称得上作温柔的晕影。 五年的沉淀让张敛独特无二的內质从深层地壤中飞速突破桎梏,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在浩无边际的森林中长成一棵高耸入云的树。他不可避免地流露出致命的魅力,那是在褪去幼稚和浮躁外表之后与生俱来的强势与上位者气质。 但是这棵树无心为其他花草飞鸟提供庇荫,虽然它枝叶繁茂,屹立不倒,但它不近人情地只想庇护一棵小树,它不断生长,日益坚固,也不过是因为它要守护的那棵小树也在一天天长高罢了。 白耳看着这样的张敛,心里又高兴,又有一点说不出滋味的情绪。张敛不再是从前那个玩世不恭、差点连股权都拿不到的浪荡子了,但是他现在又变得太优秀,太吸引目光,让白耳总想忍不住把他藏起来,不要别人看到。 张敛坐上椅子,白耳便也坐到他身边,给他倒了一杯酒,推到他面前:“十年的,听说特别醇正。” 他便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张敛如今很少喝酒,除非十分必要的应酬,但是白耳主动倒给他的酒,他也不会拒绝。 “还不错。”简洁的评价。张敛正要拿起筷子吃饭,发觉白耳还粘在他手边不走,只好放下筷子,很无语地看着他:“吃饭啊,看我干嘛。” 白耳伸手捧住张敛的脸,清亮的大眼睛盯了他一会儿,说:“我们张总越来越帅了。” 张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像在看一个花痴犯。 “是不是很多人跑到你办公室想要被你潜规则?”白耳捏了捏他脸上的肉,有些吃醋地问:“明星,大学生,女的,男的,报上名来。” 张敛:“现在,坐到我对面,拿筷子,吃饭。” 白耳只好不和他皮,乖乖溜回座位上吃饭,心想张敛真是越来越冷酷了,可他 分卷阅读58 竟然好喜欢,可能他的脑子也出毛病了吧。 他们难得清闲地坐在一起吃晚饭,一边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聊公司,同事,朋友,股市,就像很多个过去的夜晚时刻。 张敛给白耳舀了一碗汤,舀进去很多猪肚,放到白耳面前,没好气地说:“多吃点,看你这么瘦就心烦。” 白耳挺高兴地接过碗,慢慢喝汤。张敛在某些方面也一直没变,比如在白耳面前,他还是会像五年前在英国留学的那个大男孩,脾气臭臭的,还凶,说话也算不上好听,很容易就被白耳惹生气,又更容易就被白耳哄好。 他们吃完饭以后照例是张敛洗碗。白耳不用忙工作,闲不住地在张敛身边晃悠,看他低着头洗碗的侧脸,鼻梁挺拔,眉眼冷冷的,又十分具有压迫感。白耳忍不住蹭上去抱住张敛的腰,像只白色的小熊挂在一棵树上。 张敛被他抱得手脚不方便,说:“你撒开。” “张总。”白耳喊他,“你都下班了,我们什么时候谈恋爱啊。” 张敛没再说话了。他把碗洗好,摆进橱柜,然后转身把白耳从自己身上拎开,铁面无私地说:“我还有工作。” 白耳呆呆地看着张敛毫无留恋地走进书房,关上了房门。 张敛都不和他谈恋爱了!白耳失魂落魄地蜷缩在沙发上,掰着手指算他们在一起了多少年,也没到七年啊,怎么就提前开始痒了? 是不是真的有人想要我家傻狗潜规则他!白耳顿时一个激灵,拿出手机就开始翻华欧国际的新闻,翻了五六页的经济新闻,一点花边消息没看到,只好重新放下手机,又抱着腿发呆。 好吧,他承认是因为自己的繁忙工作短暂的告一段落,突然闲下来反而有点不适应。因为张敛其实每天都这样,吃完晚饭后还要继续在书房工作很久,才算真正“下班”。 白耳再次走进厨房,用酸奶和水果做了一份小甜点,又打了一杯果汁,端到餐桌上放好。他想了想,拿出便笺和笔,写到:“猜你工作完后又会饿,所以给你做了一份小小的夜宵。P.S.吃完记得把碗和杯子都洗干净。”然后在末尾画了一个小熊脑袋。 他撕开便笺贴在桌上,歪头看了看,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幼稚。 关爱空巢张总,从白耳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