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大佬靠我续命》 分卷阅读1 01. 只谈利益不谈感情 “程总,总裁他在开会,您先稍等片刻。”女秘书给程醉泡上一壶热茶,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悦耳一点,以免面前这尊脾气不太好的大佛直接甩脸子。 出乎意料的是,这位爷今天没有发脾气,而是沉着脸对她摆了摆手。 女秘书退出总裁办公室,有些纳闷。 可她哪里知道,此时的程醉刚刚从被人凌辱致死的场景中回来,他低着头,脸色惨白,嘴角却挂着一丝诡异又惊悚的笑。 他没死!他重生回来了!就连老天也看不过去了吗?所以才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 祁成杰,许可。 想起这两个名字,程醉胸中就涌起了一股滔天的恨意。 他怎么也没想到,上辈子他掏心窝子对待的爱人居然会背叛他!就连和他在一起也只是为了他作为吸血鬼的身份和那百分之九十的血液匹配率! 在这个吸血鬼和人类相互依存的世界里,吸血鬼依靠人类血液存活,而被吸食血液的人类会因为吸血鬼的基因增强身体体质甚至延长寿命。可人类和吸血鬼之间存在血液匹配率,匹配率越高越有益,反之则反。 祁成杰有了心上人还来招惹他,无非是因为他能延长他的寿命甚至治他的病!可笑的是他不仅陷进了祁成杰的虚情假意里,还把整个程家都搭了进去! 祁成杰从始至终都在利用他! 这两人负他欺他辱他,最后还把他卖给了个变态,将他凌辱后抛尸在了荒郊野外,程醉就那么活生生体验着生命力的流失。 死后灵魂脱离身体,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尸体被野狗啃得面目全非,眼睁睁地看着父母双亲为他哭白了头发,母亲受不了刺激也撒手人寰,眼睁睁看着程氏被祁成杰收购,程家家破人亡。 而现在他回来了! 祁成杰,让我看看,这辈子没有我的你,会是个什么下场。 程醉扭曲的笑容掩在了垂下来的长发之下。 “袁秘书说你找我。”一道冷淡的嗓音随着办公室被推开的门响起,程醉将脑子里多余的情绪踢出去,抬起头后又是程氏那个矜贵的小少爷。 穿着件手工定制的昂贵纯黑西装的男人走进办公室,无褶皱的裤筒衬得他那双腿又长又直。年龄约莫在三十一二左右,一张脸如雕刻过的玉石,冷峻中难掩棱角锋利的五官,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削薄的唇轻抿。 男人坐进办公椅,一双眼扫过沙发上的程醉,淡蓝色的眸子没什么情绪。两米八的气场隐隐提醒着程醉眼前这个男人不好惹,他在心里吹了声口哨,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上辈子的自己放着祁轶这么好的货色不要,非要转头去喜欢祁成杰那个渣滓。 “如果是为了解除婚约,你可以走了。”祁轶见程醉捧着杯茶不出声,道。 程醉不了解祁轶,但也知道祁轶不是什么善茬。这个男人上辈子他总共就见过两次面,两次都是他主动,目的是为了解除他们两之间的婚约。 第一次见面祁轶拒绝了他的要求,那时祁轶面容冷酷,不解人情,程醉好声好气,祁轶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不行。 第二次见面祁轶仍旧拒绝了他的要求,但那次他见识到了祁轶的冷血,那时南益有个单子被人从中截胡,坑了南益一大笔钱。 也是在南益做了十年的老人,祁轶丝毫不念旧情,不过寥寥数语,轻而易举就封了人的后路,将人打下了地狱,后半辈子都活在了痛苦悔恨里。 程醉是佩服他手段,斩草除根血雨腥风,程醉扪心自问他做不到祁轶那样绝情。 祁轶给他的感觉就像是里的究极反派,人狠心细,手段毒辣,平时不动声色,实则处处都有手笔。 对这种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得稍微诚实点,于是程醉吃了口茶,笑道,“非也。” “我来不是为了解除婚约,相反,我一定会进你祁家的门,嫁给你。” 祁家家大业大,算得上是顶级豪门,程氏和祁家比起来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 实话说祁家要联姻,T市不少豪门上赶着去,可这事最后落到程家,不过是放眼全世界,只有他程醉和祁轶的血液匹配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 祁轶有先天性心脏病,家族遗传。 但这遗传只遗传给祁家生为人类的后人,而且奇怪的是心脏病可以做心脏移植,可祁家人从未找到过匹配的心脏。后来医生说找一个血液匹配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吸血鬼结合,或许有治疗效果。 结果证明确实有治疗效果,于是祁家世世代代患了心脏病的人类都找了吸血鬼结婚。 可血液匹配率高于百分之九十五的吸血鬼的确难找。 祁轶不想解除婚约,估计也有这一层意思在里面。 祁成杰作为祁家在外的私生子,当初和他在一起,目的之一不也是为了那血液匹配率,因为他心头的白月光许可只是个普通人类,他想要和许可长久在一起,就必须借由自己治好他的心脏病。 可惜祁成杰这厮没料到家族遗传性的心脏根本无法根治,以为靠他吸了几年血就能高枕无忧,不知道弄死他之后,祁成杰有没有后悔过。 真是可笑啊。 上辈子他被猪油蒙了眼,为了祁成杰这么个货色和祁轶解除婚约不成还逃了婚,之后祁轶没活过两年就死了,造成的后果自然是程氏被祁家针对,再也不复当初。 既然要报仇,那这婚程醉肯定不会退了。 上辈子祁轶不死,以他的家世和手段,祁成杰能不能发展起来都难说,更别说打压祁家。 祁成杰最恨的是祁家,上辈子借着程醉将程氏收入囊中为的无非是针对祁家,这辈子他把祁程两家绑在一起,他就看看,祁成杰还有没有本事做到那些。 所以说祁轶的大腿,他抱定了! 大约是领带有些紧,祁轶用手勾住领口往外一扯,衬衫的第一颗扣子被扯开,系好的领带也拉开了些许,禁欲十足。 做完这一套动作,他才开口,“理由?” 上一次来还要死要活地解除婚约,不过三天就要嫁给他,祁轶不是三岁小孩,他根本不相信眼前这个小了他近乎一旬的青年的话,如今在T市这个圈子,谁不知道程氏的小少爷看上了祁家外面那个扶不上台面的私生子,更是为了那人要跟自己退婚。 虽说祁轶对程家小少爷没什么兴趣,这门亲也是他母亲担忧他身体定下的,可和程醉结婚确实利大于弊,首先能续命不 分卷阅读2 说,祁程两家联合,在生意上也是一大助力。 程醉看着祁轶的动作,不自觉咽了口口水,虽然现在他只有十九岁,可上辈子好歹也活到了二十三,不敢说阅人无数,但也见过不少豪门商贾,祁轶是第一个给他这么重压迫感的。 仅仅是同处一室,他就感觉呼吸有点急促。成熟男人的魅力真没得说,更何况祁轶长得还不赖。 最要命的是,他居然觉得祁轶身上有股若有若无的香甜气味,那气味隐隐约约,撩得他脑子都有点不清醒,甚至手都在微微颤抖。 “要什么理由?百分之九十九的血液匹配率够不够当这个理由?”程醉深知这股香甜气味来自祁轶的血液,他像个瘾君子似的深吸两口气后接着道,“我缺个血罐子,你缺个吸血鬼续命,咱两凑一对不正好?” 程醉三岁时遭遇过一场意外事故,造成了激素紊乱,从而患上了渴血症,正常的吸血鬼一周吸两三次血足够,他别说一周三次,就是一天三次都不嫌多。 可对吸血鬼来说吸血并不是那么容易一件事,首先血液匹配率摆在那里,他要是吸了匹配率低于百分之九十的人的血,轻则身体系统出问题,重则直接见阎王。 所以和祁轶这场婚姻,百利而无一害。 “结婚可以,但我有要求。”祁轶站起身,走到程醉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我们之间,只谈利益,不谈感情。” 02. 腻得慌 程醉一时之间有些愣神,他虽然早听说过祁轶冷血无情,但没想到他可以这么冷血无情,不过也没坏处,他之后还要跟祁成杰藕断丝连,这肯定瞒不过祁轶。 他也不可能跟祁轶说他上辈子被祁成杰玩死,这辈子是来复仇的。所以祁轶这要求还真不错,不谈感情免了很多麻烦事,他也没必要跟祁轶交代感情状况。 简直就是瞌睡时有人送上了枕头,相当巴适。 不过这个血液匹配率还是有点闹心,祁轶光是站在他面前,他就有点按捺不住身上的躁动。 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近到程醉能看见祁轶脖子上隐隐突出的青色血管,他舔了舔自己的獠牙,把那股咬进眼前人血管好好品尝一下那股美味的鲜血的念头狠狠压下去, “叔叔,你别离我太近,我有点把/持不住。” 程醉笑嘻嘻地推开祁轶,后者顺着程醉的动作退了两步。 他比程醉大了一旬还多,程醉叫他叔叔并没有什么不妥,祁轶并不在乎这些称呼。 程醉伸出手道,“你提的要求我举双手赞成,祁叔叔,咱们合作愉快。” 程醉在商场上摸滚打爬那么多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他并不缺。如果是上辈子的他对上祁轶,说不定还会腿软,但现在他根本不怕祁轶,两人交锋,比得就是一个心理素质。 他不能让祁轶压过他,当然适当的示弱也是有好处的。 祁成杰不总说他太要强,和他在一起时体会不到一丝放松感,而许可不一样,他纯洁又温柔,会撒娇,还会体贴人,和他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说来好笑得很,祁成杰还以为许可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纯洁小白兔,他们俩当初在一起时,许可就明里暗里地暗示程醉他和祁成杰关系不简单,后面更是故意让他撞见两人拉扯不清的场面。 这种明知对方有了爱人还上赶着去勾搭的婊子行为,说他清纯,都玷污了这两字。 程醉厌恶那种做作的表面功夫,他向来直来直去。 祁轶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他看了笑得比花还灿烂的程醉两眼,伸出手跟他握住,“合作愉快。” 程醉站起来拍拍西装上并不存在的灰,对祁轶摆摆手,“那祁叔叔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语罢程醉转身就出了办公室门,刚迈出去一只脚,他又转身走回来,从口袋里摸出一块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巧克力,他塞进祁轶手里,“送你颗巧克力——”说着程醉顿了顿,又道,“我不知道你的口味,下次来送你喜欢的东西。” 程醉末了对祁轶眨眨眼,做了个wink,“叔叔再见。” 说实话作为一个吸血鬼,程醉生得很不错,明眸皓齿,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看着就是奶里奶气的少年模样。因为长得嫩,程醉曾一度受到过来自手底下员工的质疑。 此时他对着祁轶这一番讨好地小动作,有种浑然天成的撒娇感在里面。 这要是个常人,铁定得被程小少爷撩得一脸血,可惜祁轶不是常人,他是阎王,没有感情的那种。 看着手里那块已经变得软乎乎的巧克力,祁轶皱了皱眉。 的确是个知名品牌不错,可拿来送礼,未免有些寒碜,而且他没记错的话,这个牌子的巧克力并不单卖,程小少爷拿一块给他,肉眼可见的敷衍。 而且祁轶并不喜欢甜食,腻得慌。 程醉走后他将那块巧克力丢进了垃圾桶,转身坐回办公椅去处理文件了。 程醉不知道祁轶丢了那块巧克力,实际上程醉嗜甜,家里车里办公室……几乎每个地方都放了巧克力,他钟爱比利时迪克多的牌子,不贵,也符合他的口味,偶尔会在兜里揣两颗。 程醉心情不错,他在楼下找到自己的车,坐进驾驶座后又扒拉出了一颗巧克力塞进嘴里,淡淡的酒味夹着巧克力的甜味在口腔扩散,熟悉的味道把他心里那股刚重生回来的虚无感冲淡了些。 不一会儿,兜里的手机开始震动,一阵铃声响起。 程醉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写着成杰。 程醉手一紧,差点没硬生生捏碎那铝合金制的外壳,但作为吸血鬼,身体素质确实要比人类好,力气也大,纵使没捏碎,但那手机也被程醉捏变了形。 他深吸了两口气,才在脸上重新挂上微笑,“喂,成杰。” 程醉咬着那两个字,恨不得把这人给生吞活剥了,天知道他有多想搞死祁成杰,但不能急,现在祁成杰怎么说也是个开着个小公司的总裁,虽然公司规模小,但也确实有点手段,搞死他并没有那么容易。 “小醉,你没事吧?我说了你不用去找祁轶的,他不好惹!万一对你做出什么事来怎么办?”电话那头祁成杰焦急的声音传过来,好像他真为程醉有多操心一样。 事实上这个人贪婪又虚伪,一番话明里暗里还黑了一波祁轶,当真是用心险恶。 要是上辈子的程醉,肯定会以为祁成杰是在担心他,心里别提有多美了,事实上祁成杰只是害怕他和祁轶擦出点什么火花,坏 分卷阅读3 了他的事。 不得不说,少了一层爱情滤镜,程醉现在看祁成杰怎么看怎么觉得膈应。 “他没对我怎么样,但他拒绝了我解除婚约的要求。他说婚约是双方长辈定下的,他没办法干预。但是成杰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跟他结婚的!”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道,“小醉,你们门当户对,祁轶他也是人中龙凤,我们真的不合适——” 祁轶是不是人中龙凤程醉不知道,但祁轶不做下三滥的事儿,他明码标价,不像祁成杰两面三刀,刚才还在暗讽祁轶不是什么好人,这会儿又开始夸他。 不过程醉还是连忙打断了祁成杰的话,尽心尽力地扮演着对祁成杰爱到骨子里的脑残模样,“成杰!祁轶他怎么样都跟我没关系,我喜欢的是你不是他!你不要再说我们不合适这种话了,难道你还看不清我的心意吗?” 祁成杰哪是看不清,他看得不能再清了,上辈子他就喜欢自己围着他团团转的样子,高兴的时候理一理,不高兴的时候见他一面都不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就差没把他当条狗了。 偏偏他那会儿脑子跟驴踢了一样,稀罕祁成杰稀罕得不得了,现在想起来程醉就想吐。 03. 家宴 “小醉,你还小,你不明白,”祁成杰的声音里掺着一丝若隐若无的伤心,“我们本来就不是情侣关系,就算你真的和他在一起,我也不会怪你,更何况我没有那个立场去怪你。” 祁成杰说完就挂了电话,程醉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好一手欲擒故纵,上辈子的他可是听完这番言语后二话没说买了束玫瑰就去祁成杰公司下面堵他了,之后自然又是一顿告白,那叫一个死心塌地。 可现在他压根就不想哄祁成杰,他上辈子哄了那么多次,这次怎么着也得换过来让祁成杰哄他了。 程醉捧着手机敲了条短信,大致意思如下。 【成杰,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只是拿我当弟弟,就算我付出再多,你也觉得我对你的感情不是爱情,我努力这么久,你始终不肯拿正眼看我,我觉得我们都需要冷静一段时间。】 祁成杰那人高傲的很,他觉得自己魅力大,异常享受程醉跟在他后面爱他爱得要死的感觉。 但现在程醉表示自己不伺候了,看着吧,他不理祁成杰,祁成杰迟早会自己回来在他面前刷存在感,毕竟祁成杰下贱,馋他的身子还馋他的家世。 程醉暂时将祁成杰的事情抛到脑后,驱车直接回了程家。 刚进门他就听到了客厅熟悉的搓麻将声,程醉走过去,看见麻将桌上正甩下一张九筒的精致女人,眼眶有点热。 这个温婉的女人被家里人保护的很好,一生顺风顺水,上大学时遇见程爸,两人自由恋爱,大学毕业后结婚,生下他,夫妻生活美满,为人心地善良,说话也温声细语,最爱的活动就是搓麻。 可就是因为他爱上了个虚有其表之徒,害得程家家破人亡不说,还连累这个女人也死得凄惨,她那么爱美的一个人,最后死的时候人都老了好几岁,皮肤暗淡无光,头发都白了大半。 “碰一下,一会儿直接滚水。”程醉走到程妈后面,在对家丢出一张二条后示意程妈碰,他们玩的红中麻将,红中可以做万能牌,所谓滚水就是牌面缺口多,胡的牌也多。 “回来了?”程妈回头对程醉露出个笑,从善如流地碰了二条。 “嗯。”程醉盯着他妈的侧脸,应道。 牌桌不一会儿就散了,程妈从冰箱里端出碗绿豆汤给程醉。 程醉也不用勺子,端起碗就闷头喝。 “一会儿你好好捯饬捯饬,六点得去西乐赴约呢。”程妈瞅着自己喝个绿豆汤也能糊一脸的儿子,无奈地掏出手绢给他擦了擦。 程醉一头雾水,“去西乐赴约?” 程妈敲了敲他脑袋,“兔崽子你不会忘了吧?祁家定的桌,约咱们晚上六点去西乐吃饭,说是家宴。” 程醉愣了,这是闹哪一出?上辈子他压根就没收到什么祁家约饭的消息,还是说因为他重生了,所以南美洲的蝴蝶扇了扇翅膀,大洋彼岸这边掀起了龙卷风? 程妈见程醉这副模样,以为他不想去,叹了口气道,“妈知道你喜欢祁成杰,可你听妈一句劝,你跟他不合适,更何况你两的血液匹配率堪堪只达到百分之九十,你和他在一起,以后要吃不少苦的。祁轶挺不错,成熟稳重,会疼人,而且你两互补,你跟着他,妈也放心些,你就去见见吧。” 程醉握住程妈的手,有点哭笑不得,“行了妈,我心里有数,你就别担心了,而且我也没说我不去见啊。” 程妈不知道,他和祁轶早见过了,而且不止一次。 没想到那个短命的叔叔在长辈嘴里的风评是这样,程醉有些意外,但疼人这一点是认真的?说这位活阎王冷硬不解风情他倒是信,疼人?见鬼去吧! 不信归不信,但捯饬确实要好好捯饬一下,毕竟是双方父母,出于礼貌和教养,他也必须得把自己好好收拾妥当,不过既然说是家宴,穿西装也不太合适。 而且长辈么,不都喜欢乖巧又听话的小孩。 程醉一琢磨,从衣柜里翻出了大学时那身白衬衫加黑色九分裤,配上一双白色板鞋,青春年少的味道又回来了,还透着一股子干净的味道。 出门前程醉打量了一下镜子里绑着高马尾的长发少年,眉头狠狠拧了拧。 他留了近一年的头发,就因为祁成杰说喜欢长头发的男孩子,可实际上根本他妈的就不是那么回事,不过是因为祁成杰的心头白月光许可留着长发,所以祁成杰想从他身上找存在感。 他真就不明白,许可那种说话娘们唧唧行为还娘们唧唧甚至还留着长头发的废物,祁成杰到底是怎么从他身上找到许可影子的,他们两八杆子都打不着一块儿好吗! 而且程醉一点都不喜欢留长发,懒得洗不说,还懒得打理,尤其是留长发的程醉,会显得有一丝女气,可为了复仇大计,他只能把想剪头发的心情憋回去。 祁家定了个包厢,程醉和程妈到的时候祁家人已经到了,他们提前出的门,想来祁家作为东道主也想到了这层情况,所以早早就等着了。 “这是阿醋吧,哟,长得可真水灵,随妈。”刚进包厢门,祁家妈妈就迎了过来,她保养得极好,看起来不像祁轶的妈妈,倒像是妹妹,程醉听他妈说过祁妈是北方人,性格很直爽。 程醉对这直爽深有体会,第一次见面就叫他小名,确实有那味 分卷阅读4 ,但他真的很想提醒祁妈,水灵是用来形容女孩子的词,可碍于现场人太多,他只能笑着。 “来阿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祁轶的妈妈,这位是祁轶爸爸……”程妈拉着程醉一个个给程醉介绍,程醉也笑着一个个问好。 程醉算是个人精,来赴约前他就通知助理准备了礼物,祁妈爱首饰,他送了条珍珠项链,祁爸爱茶,他送了名贵茶叶,祁轶弟弟祁风爱画画,他送了套颜料,祁轶妹妹祁雪喜欢演戏,现已是娱乐圈当红流量,他送了个小巧的包。 礼物送出去,祁家上下老小都乐得合不拢嘴,对程醉也是满意得不得了。 唯独在场的祁轶没收到礼物,祁妈心直口快,把心里话问了出来,“阿醋啊,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们祁轶?” 程醉眼角余光瞥了眼坐在对面身着黑色西装的冷面阎王,心道就祁轶这个冷酷无情谁都欠他钱的样,谁能喜欢得上?可他还是乖巧地笑了笑,道,“伯母您多虑了,叔叔他人挺好的,我也给他准备了礼物。” 程醉说着打开包厢门,从外面助理手上接过预定的九十九朵香槟玫瑰,走向祁轶。 青年的白衬衫和那一大束橙褐色的花组合在一起竟是莫名的和谐,仅仅看着就让人觉得温暖和干净,他的笑像是踏破冰霜的春风,好看又耀眼。 “叔叔,这束花送给你,希望你能喜欢。” 04. 谈恋爱顺便同个居 祁轶不喜欢花,严格点来说,他可能对某种花的花粉过敏,以前有人给他送了一束混合了不少种类的花,当天晚上皮肤上就起了红色的疹子。 当然冷酷的祁叔叔并没有心思去分辨他到底对哪种花过敏,他只是将所有花都一竿子打死了。 几乎整个T市的人都知道祁家的活阎王不喜欢花,眼前这个故作精致的少年还上赶着给他送花,不知道是功课没做足还是故意想给他难堪。 “小轶你愣着干嘛?接啊!”祁妈看祁轶不动,不禁出声催促。 祁轶:“……”显然他的母亲已经忘了他花粉过敏的事实了。 祁妈:“你只是对一种花粉过敏,我觉得香槟玫瑰应该不是你的过敏源。” 祁轶:“……” 冷酷王能怎么办?对上自己的亲妈,还不是得乖乖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他接过程醉手上的花,点头致谢,“谢谢,我很喜欢。” 程醉心里都快笑疯了,偏偏面上还得憋着,祁叔叔这个表情叫什么?叫被亲妈制裁被迫营业?不过这也是他的不细致,“我不知道叔叔你花粉过敏,实在抱歉。” 说实话他之所以准备花,目的是为了讨好祁轶,男人女人,不都喜欢收到花么,这无形中证明了自己的魅力,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祁轶居然花粉过敏。 下午见面那会儿他还说下次见面送祁轶喜欢的东西,没想到打脸来得如此之快,他不仅没送人家喜欢的东西,还送了人家讨厌的东西,这狗血的命运啊! “没事,他一个大男人,老婆送个花别说是对一种花粉过敏,就是对所有花粉过敏他也得给我接着。”不得不说程醉的一波操作把自己的初印象分值在祁妈心里刷满了,她本就觉得自己儿子太沉闷,需要个年轻活泼一点的孩子来冲一冲,而且程醉这身装扮显得年轻又干净,直戳祁妈的心。 但祁妈也有担心的地方,比如程醉是不是不喜欢祁轶,不然怎么连祁轶花粉过敏都不知道,比如外面说的程醉迷上了祁家的私生子,是不是真的,再比如祁轶性子又冷又闷,程醉会不会觉得他很没意思…… “阿醋今年不是二十三么?怎么叫祁轶叔叔呢?叫轶哥多好。”祁妈把程醉按在祁轶边上坐下,想让两人多些接触,可她还是对程醉给祁轶的称呼有些介意,没忍住出声。 程妈在一旁笑了,早前从公司过来的程爸也笑了,“祁夫人你可能有所不知,我们阿醋今年才十九,因为显小,公司有人不服他,所以虚报了年龄。” 祁轶今年三十二,二十三也就相差九岁,叫一声哥还能挣扎一下,但十九,相差了整整十三岁,这声哥未免过于牵强。 别说祁妈开不出这个口,程醉自己也叫不出来。 “叔叔挺好。”祁轶见他妈有些尴尬,解围道。 “伯母你不知道,叫叔叔显亲近。”程醉对祁妈笑,后半句几乎是当作悄悄话说出来的。 祁妈听完脸上又乐开了花,“对对对,叔叔好,只要阿醋喜欢,随便怎么叫。” 家宴很快开始,祁家显然是有所准备,点的菜大多都是程醉这边喜爱的口味,程醉成心要打好两家关系,饭桌上自然挑着祁家人喜欢的话说,他本来就嘴甜,这一顿饭下来,祁家父母已然把他当成了准儿媳。 祁轶话少,基本都是别人问一句他答一句,不过自身气质和经历摆在那儿,光是看着就成熟又稳重。 程妈一直觉得自己儿子过于招摇,就得有个能压得住他的对象,好好管着他,自然觉得祁轶不错,更何况加上祁轶和程醉那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的血液匹配率,她在一开始就带了滤镜看祁轶,又怎么会不满意。 一顿饭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程醉也以为这个饭局差不多就该散了。 但他显然低估了祁妈的来自东北的豪爽。 “关于阿醋和祁轶的婚姻,我有个想法,”祁妈瞥了眼自己儿子,道,“这两孩子第一次见面,也没什么感情基础,贸然结婚的话怕是不太好,现在年轻人不都讲究自由恋爱么,我建议他两在结婚前先谈一段恋爱,最好能同居,等感情稳定了,再结婚。” “而且两孩子目前的身体状况也不适合操办婚礼,现在阿醋还得每天喝三次血吧?人造血吸多了也不好,祁轶的血适合他,两人住在一起,阿醋的气味和激素对祁轶也有好处,能帮两孩子好好养养身体,你们觉得呢?” 程醉听得一脸懵逼,他面上笑着,眼神却是在疯狂暗示他妈不要同意。 他才和祁轶达成协议,说只谈利益不谈感情,这会儿祁妈这个建议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吗?跟这活阎王谈恋爱也就算了,还要同居?到底是折磨他还是折磨祁轶? 可惜总是程醉求生欲再强烈,在碰到他的身体健康问题时,他爸妈总是要十二万分重视,毕竟程醉是程家独子,三岁时的意外让他爸妈一直很愧疚,加上程醉一向懂事又独立,因此对他向来是有求必应。 可这个必应在遇到他身体状况时总会失灵,而眼下他们显然对祁妈的建议异常心动。 分卷阅读5 “我觉得可行,身体最重要。”程妈和程爸对视两眼,一锤定音。 程醉急了,两家父母商讨的很欢快,完全没有考虑到两个当事人的要求,程醉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祁轶身上,他在桌子下踢了一脚活阎王,在人看过来时挤眉弄眼。 你快阻止你爸妈啊!难道你想跟我同居? 奈何程醉鼻子眉毛都快凑一堆去了,祁轶仍旧不为所动。 活阎王倒不是不想动,奈何三十多年的经历告诉他,祁妈决定的事,任凭你再怎么反抗,也别想撼动她的想法一分,那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挣扎还白费力气。 程妈:“阿醋在家住的时间多,但也有自己的住处,看小轶怎么安排?” 祁妈:“祁轶不在家住,他有好几处房产,看阿醋想住哪儿吧,依他。” 两位妈妈话说完一同转头看向了程醉,程醉被那如狼似虎的眼神看得一哆嗦,他想住哪儿?他住哪儿都行,就是不想和祁叔叔一起住,可对上两位母亲的眼光,程醉还是没敢把拒绝的话说出口。 另一位主角偏偏对现场状况视若无睹,专心吃着饭,眼神都没给程醉一个,程醉心一横,道,“我搬到叔叔那儿住吧,看叔叔哪个地方离我上班近点。” 让你作壁上观!让你看戏!大不了就住一起呗!就互相伤害呗,谁怕谁了还! 程醉话音刚落,两位妈妈的眼光就转到了祁轶身上。 活阎王泰然自若地放下手中的筷子,优雅地拿餐巾擦完嘴,才道,“城南小筑近,什么时候搬,我接你。” “叔叔什么时候方便,我什么时候搬。”程醉露出个乖巧甜美的笑,话里掺了蜜似的,甜的很。但事实上他恨不得涂个毒,毒死这个冷酷阎王一了百了! 好气哦,可还是要保持微笑呢。 脸上笑嘻嘻,心里mmp说的应该就是现在他这种状况了吧。 05. 你来接我啦 程醉面上答应的爽快,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 搬过去就搬过去,大不了他搬移一些自己的东西塞进去,人不在那儿住不就成了,光是和冷酷王同处一室他都觉得空气稀薄了不少,这要住在一块,程醉觉得自己很可能会窒息。 程妈眼观鼻鼻关心看得清楚,她还能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么。 小时候就一肚子坏水,别看在长辈面前嘴甜又乖巧,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但实则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面上答应你答应得好好的,转身后根本不会去做。 “程醉我警告你,你别想蒙混过关,既然答应了,那就好好给我和小轶住着,我和你伯母会不定时去看望你们,要是发现你不在,后果你懂的。” 程妈是个很温柔的女人,说话也温声细语,几百年不发一次火,可一旦严肃起来,那就表示她动了真格,这样的女人最可怕,你想不到她会怎么对你。 小时候程醉也闹腾,他矫情得很,不止挑食还浪费食物,被程妈打了一顿,连着饿了三天,之后啥也不挑了。 程醉谁都不怵,就怕他妈,小时候留下心理阴影了,瞥见程妈冷脸他就忍不住打哆嗦,试想作为程氏企业领头人的程爹在程妈面前都温顺得跟个小绵羊似的,更何况他了。 因此程妈这话一出,程醉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不管他愿不愿意,反正和冷酷王祁叔叔住在一起这事算铁板上钉钉,没跑了。 祁妈听完程妈的话也看了眼自己没什么表情的儿子,“祁轶我告诉你,阿醋比你小,也娇贵,你给我好好照顾人家,要是欺负他或者让他不开心了,你就别想回家了。” 程醉只觉得太阳穴都突突了两下,以至于他很想说一句神特么娇贵! 祁轶倒觉得不回家这个话听起来很让人心动,他成年后就搬出去住了,每周会回老宅一到两次,周末偶尔会住在那边,目的是陪陪家人。 虽说冷酷王是真冷酷真没得感情,但对家人还是付诸了不少时间和心思。 “嗯。”祁轶嗯了声,算是回答。 祁妈放下心来,儿子虽然性子冷,但却是一个重诺的人,言必行行必果,他既然答应了,那就会做到。 - 程醉以为搬家这事,怎么说也得有个一两天的缓刑期,可他没想到的是,他妈压根没想给他时间缓,昨天才决定搬过去和祁叔叔一起住,今天下班回家,他的东西就已经被打包好了。 “阿醋,祁轶一会儿来接你,我叫了搬家公司,今晚你就搬过去吧,东西我都给你收拾好了。”程妈从楼梯上走下来,对门口的儿子招手。 程醉望着客厅里堆积在一起的大大小小的纸箱子,整个人都不太想说话。 “怎么了?开心到说不出话来了?”程妈捏着儿子的脸,往两边扯了扯。 “是,开心,贼开心。”血妈开心。 他妈收拾东西的速度如此之快,快到他早上出门还是好好的,回来就变天了,快到程醉甚至觉得他妈在恨嫁。 “既然搬过去一起住了,你就把小性子收一收,我看祁轶成熟稳重,看起来是个会疼人的,男人不都喜欢会撒娇的小对象么,你多撒撒娇,你们两以后是要结婚的,现在处出感情来,总比没有感情的要好,知道吗?” “知道知道。”程醉怕肉麻,再者他面前这位女士多愁又善感,要不及时把这股伤悲怀秋的风止住,一会儿就得掉金豆豆,“你别担心那么多,我保证跟他好好处,行不?再说你儿子我长这么好看,他瞎了眼才不喜欢我。” 程妈拍拍儿子的手,没说什么。而是让他上楼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带上。 她儿子什么都好,有能力有样貌,可就是太要强,虽说对着家人又体贴又爱撒娇,可这一面也仅仅是对着家人,在外面,展现出来的就是独当一面的决策人物。 程妈也理解,程家就程醉一个儿子,程氏企业迟早要交到他手上,程醉也争气,跳着级上完学,大学毕业时才十八岁,接着就进了程氏,到现在十九岁,也带着手下的团队拿到了不少合作,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程醉生了张娃娃脸,看着就显小,还长得漂亮,这世界以貌取人的不少,程醉只能拿出实力说话。 时间一久,就长成了这么个性子。 能怎么办呢,但愿祁家那孩子真是他们阿醋的命定之人吧。 这位女士有一颗粉红色的少女心,相信命定之人这一说,尤其是程醉和祁轶血液匹配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她和自己的命定之人程爸都只有百分之九十五。 仅仅是九十 分卷阅读6 五她就这么幸福了,想来儿子会比她更幸福才对。 程醉是不知道他妈在想什么,他要是知道的话……他就算知道了也没办法反驳他妈,最多能在心里嘲讽,冷酷王祁叔叔都跟他说只谈利益不谈感情了,还命定之人,命定之难还差不多! 可他能怎么办呢?他还不是只能死皮赖脸地好好抱着这一条大腿。 上辈子祁成杰能开公司,是因为祁家暗里提供过资金支持,后来之所以能发展起来,一是有他的帮助,二是因为祁轶看不上他,并没有给他使绊过子。 程醉上辈子被祁成杰当枪使,先是逃婚搞糟了祁家的关系,再之后因为帮祁成杰度过公司难关损害了祁家利益,和祁家成为了对立面,程氏作为T市的房地产大亨,就算一朝落难,凭他的手段也能拉起来,可大厦将倾,所有东西在一夜之间崩盘,这其中没有祁家的手笔程醉说什么都不信。 程醉死后祁成杰收购了程氏,加上祁家当家祁轶已死,留下的一个弟弟一个妹妹根本不懂商业竞争,老爷子年迈,而祁爸被祁妈调理好了的身体,在高强度的工作压力下再次垮掉,在一个晚上心脏病突发过世了。 祁成杰不费吹灰之力整垮了祁程两家,一时之间风头无两。 但这辈子程醉不会给祁成杰这个机会。 祁成杰想利用他来治心脏病,他偏偏就要跟祁轶在一起,祁成杰想韬光养晦,他偏偏就要把他暴露上明面上来。 祁成杰嫉妒祁轶这个天之骄子,他从小到大得不到的东西,祁轶出生就有,他一边自卑又一边想要超过祁轶,这是他病态的执念。 程醉觉得自己是个好人,既然都执念了,那他肯定要帮一下祁成杰,好好地帮,不然怎么对得起祁成杰上辈子对他的那一番真心付出呢。 他要帮祁成杰走到祁轶面前,帮他看清楚他和祁轶之间的差别。 当云彩和淤泥的距离直观地摆在眼前时,祁成杰,你还能面不改色地接受吗? 别急,被自己最想超过的人踩在脚下的感受,你很快就能体会到了。 一阵引擎熄火的声音唤回了程醉的心神,他房间几乎已经搬空了,重要的东西都已经被他妈打包整理好,不需要他再费什么力。 他拍拍脸,转身下楼,在看到大门口被白色衬衫黑色西裤包裹住的男人时,白嫩的脸上浮起了一个开心的笑,就连眉眼都染上了暖色调。 祁轶看着青年三步并作两步地下楼,在他踩空最后一个台阶时快步走上去扶住了他。 怀里的温热提醒着祁轶另一个人的存在感,他还没来得及撒手,青年已经抬头看向他,眼神亮晶晶的,“祁叔叔,你来接我啦?” 祁轶没什么表情,将人扶直了,才道出一个冷淡的回应,“嗯。” 06. 你住主卧 程醉喜滋滋地站直了。 看看,祁轶这气宇不凡的气质,这强壮有力的臂膀,还有这张冷酷但不缺英俊帅气的脸庞,就连身高都比祁成杰高了不止一个头! 他上辈子到底是被什么驴踢了脑子,祁家正儿八经的继承人不要,去追一个虚伪又自私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私生子! 想到祁成杰,程醉的笑更盛了。 祁成杰为什么是祁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按理说祁家这种豪门世家,就算是私生子,也不会容许自己的子嗣流落在外,原因只有一个——祁成杰的出生是不被允许且不受欢迎的。 程醉也是无意间知道的一切,祁家老爷子膝下有两子,一个是祁轶他爹,还有一个就是祁成杰他爹,祁成杰他爹年轻时花天酒地,不知道睡了多少清白姑娘,这其中当然也有不那么清白的,比如说祁成杰他妈。 作为一个长得颇有点姿色的舞厅小姐,祁成杰母亲曾跟祁家老二春风一度。后祁家老二遇到了真爱,是个不怎么门当户对的女人,可祁家老二爱得很,为她浪子回头。 舞厅小姐自然心理不平衡,灰姑娘的故事主角为什么不能是她,为了进豪门,祁家老二来舞厅的一个晚上,她给他下了药,滚了一夜床单后给那个灰姑娘发了信息。 灰姑娘自然来抓奸了,当看到爱人和另一个女人衣不蔽体地躺在一张床上,她泪流满面地冲了出去,祁家老二自然追了出去,可惜结果不是误会解开皆大欢喜,结果是祁家老二被车撞了,当场毙命。 祁家本来是打算结果了舞厅小姐,可灰姑娘求了情,说为祁家老二积德,别造杀孽,之后灰姑娘也是为祁家老二守了活寡,虽然两人没有结婚,可在她心里,早就把祁家老二当成了唯一的丈夫。 舞厅小姐之后发现自己怀了孕,她贼心不死,生下孩子后带着孩子找上祁家,可祁家没认,不管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祁家老二的,祁家都不会认。在祁家心里,只有灰姑娘生下的,才能算是祁家血脉。 更何况舞厅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间接害死了祁家老二的凶手。 灰姑娘心善,劝慰了祁家老爷子,后来祁家给了舞厅小姐一笔钱,算是安家费。而在舞厅小姐抚养下长大的祁成杰,每天接收到舞厅小姐对祁家的怨念,自然也对祁家恨之入骨。 长大后的目标不用说,自然而然是针对祁家,搞垮祁家。 可惜,这愿望今生得落空了。 城南小筑作为高级住宅区,地理位置优越,环境也是一顶一,如果不是和祁轶一起住,程醉还挺愿意搬到这里。 只是祁叔叔的品味实在是跟他那个人一样,冷酷又无情,这房子整个基调都是冷色调,黑白两色处处可见,五月已经开始炎热的天气,在踏进房门后程醉硬生生打了个冷颤。 如果不是这房子里还有人生活过的气息,程醉觉得那简直跟灵堂差不多。 “你住主卧。”祁轶把人带进门参观完了房子整体构造后,打开已经收拾完了的主卧对程醉道。 “你住客卧?”祁叔叔这房子挺大,两室一厅独立卫浴带小阳台,还有间书房,除此之外还有间健身房,总之要啥有啥,还挺全面。 “一起住不代表一起睡。”祁轶眸子波澜不惊,“别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 “记得,不谈感情只谈利益嘛,”程醉笑嘻嘻,和祁轶的冷酷面容不一样,他唇角自然上挑,天生的笑脸模样,“我看你也不是很想和我一起住,为什么昨天在饭桌上不拒绝这个提议?” “我母亲很执拗。”祁轶话少,解释也简明扼要。 “行吧,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伯母好像除了要我们同居之外还让我们谈恋爱吧? 分卷阅读7 这一点祁叔叔打算怎么解决?”程醉想起微信里他妈给他转发的#恋人间必做的事#就头疼。 “谈。”祁轶直截了当。 “??谈?”这回轮到程醉小朋友有很多问号,但他好歹是个聪明人,没等祁轶解释,他就明白了祁轶的底层含义,“你的意思是假装谈恋爱给他们看?” 祁轶点头,“既然你迟早会成为祁家人,那我希望你断掉和祁成杰的关系。” 程醉默默心算了一下,嗯,从见面以来冷酷王说了迄今为止最长的一段话,一共有二十六个字呢!真是可喜可贺值得庆祝! 但,“咱们说好的是只谈利益不谈感情,你没道理插手我的感情生活。” 祁轶皱眉,浑身上下透着冷意,“你的感情生活一旦曝光,受损的将是祁家利益。” “受损的不过是声名而已。”程醉不卑不亢,但还是做出了让步,“我和他的关系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喜欢他,但我有必须和他纠缠的理由,至于是什么理由我不方便透露。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家里人知道,也不会做出有损祁家声名和利益的事,而且既然我答应了我妈要和你好好处,就不会出尔反尔。” 程醉不想解释太多,可他确实想撩祁轶。 高岭之花什么的,攻克起来才有成就感不是么。 再说既然这辈子一定要和一个人绑定在一起,他为什么不就近选取?报仇归报仇,可他没想把自己搭进去,至于祁轶怎么看怎么都是个绝佳的选择,他妈说得对,左右最后他都要和祁轶结婚,那有感情总比没感情得好。 他也很想看看冷酷王祁叔叔爱上一个人之后会是什么反应呢。 “这样最好。”祁轶只关心祁家利益,生意人重诺,程醉既然做出了承诺,他没必要刨根问底。 “还有叔叔,你该有自信一点,你可比他有魅力多了,说不定咱两处着处着我爱上你了呢,对吧?”程醉眨了下右眼,撩人意味十足的wink。 可惜祁叔叔没得感情,并不为之所动,他也不相信眼前这个青年的甜言蜜语,信手拈来的情话最当不得真。 程醉也不急于一时,他刚搬过来,有的是时间,目前首要任务是整理好自己的房间,他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等把从家里带来的物什都归门别类摆好后已经快过午夜十二点。 不得不说祁叔叔的品味真不错,程醉洗完澡后看着墙边的橡木色的木制书桌如是想,简洁大气,但黑白两色是真血妈单调,尤其是整个色调都是黑白时,显得冰冷不说,看久了还有点恐怖。 他明天得弄点小盆栽摆一摆,还得多挑几个色,弱化一下这个严肃感。 程醉拿着吹风机吹着自己一头湿漉漉的头发,他发量多,又长,吹起来没完没了,偏偏他还不是个多耐心细致的人,吹着吹着就开始有点冒火。 房门被敲响,程醉顶着半干不干的头发猛地拉开门,即将冒出来的火气在看见门外穿着纯黑真丝睡袍的祁轶时哑了火,祁叔叔因v字领裸露在外的皮肤衬着光,晃得程醉嗓子都有点干。 美色当前,程醉喉结上下滚动:“叔叔找我有事吗?” 07. 喝了几次血 “今天吸了几次血?”祁轶洗完澡都打算睡了,祁妈给他连轰带炸地发了十来条信息不够,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目的只有一个,问问程醉今天喝了多少次血,没吸够三次就给人家咬一口。 祁轶只能照办。 “三次,怎么了?”一天三次才能保证程醉小命无碍且不难受,他可不敢在这方面马虎。 不过其实一天喝一次也行,但那仅仅只能维持生命所需,不能缓解程醉的烧灼感——渴血症发病时会感觉体内燃起了一把火,浑身上下的血液会沸腾,严重时会被这种烧灼感活活烧死。 这感觉就像将千年以前怕阳光的吸血鬼放在太阳下曝晒致死一样,极其痛苦。 祁轶这边也不废话,虽然祁妈说的是没吸够三次给程醉吸一口,可祁轶还是想了解一下程醉的激素是否真对自己的有作用,他踏进门里,歪头露出一段脖颈道,“咬一口。” 程醉被冷酷王这一波骚操作给整懵了,他的表情里除了震惊外还夹杂了一丝一言难尽。 祁叔叔他到底知不知道他自己在干什么?对着一个吸血鬼露出脖颈并让人家咬一口,这跟调情有什么区别?甚至比调情还要露骨! “叔叔,你是在邀请我上床吗?” 祁轶不明白程醉是什么意思,但他否认了,“不是。” 程醉心道果然,“叔叔,如果一个人类对一个吸血鬼做出你上面的行为并邀请他来咬自己的脖子,其中蕴含的意义无异于想和他做点私密又刺激的事,明白吗?” 祁轶活了三十二年,没谈过恋爱,也没对谁动过心,因为有心脏病,所以情绪很少有起伏的时候,他不关心情感,只关心利益,这些导致他对吸血鬼和人类的关系以及某些行为的含义一概不知。 于是听完程醉的话后,他罕见地沉默了。 程醉想笑,硬生生憋住了。 他估摸着祁轶就是单纯想让他吸血,利益至上的人做出这番举动程醉并不稀奇,更何况他和祁轶的婚姻就是建立在人类和吸血鬼的血液匹配率之上。 “不用咬脖子,手就行。”程醉瞄了眼祁轶的手腕,道。 程醉倒是很想咬脖子,但脖子是人类的敏感地,咬这里人类的痛感会比其他所有地方都要重,因此吸血鬼的獠牙上自带麻醉效果。 这不是程醉想放弃咬脖子的原因,原因是为了减轻痛感,獠牙还会释放另一种激素,一种能挑起情Y让人极其舒服的激素,至于这个舒服,当然是那方面的舒服。 程醉上辈子和祁成杰滚床单,没少受这玩意儿的好处,但如今想起来,只剩一片恶心。 祁轶将睡袍袖子卷起来,把手伸到了程醉面前。 程醉也不矫情,他对血的需求量很高,虽然常规量是一天三次,多喝点也没什么坏处,再说了祁叔叔都上赶着给他喝血了,他哪能拒绝。 他一手抓着祁轶的手掌,一手扣在祁轶的手腕上方,张嘴就咬了下去。 咬时的感觉——啧,祁叔叔这肉挺结实,咬下去还挺费牙。 咬后吸到血的感觉——!!!!!这他妈是什么神仙味道!!! 程醉无法解释祁轶的血怎么会这么好喝,好喝到浑身通畅,每一个毛孔里都写着舒服,温热的血液顺着喉管往下流,他脑子里仿佛炸起了一片灿烂的烟花。 分卷阅读8 程醉不是第一次喝人血,上辈子他喝过祁程的,但祁成杰的血完全没法跟祁轶比,百分之九十九的血液匹配率,真不是一个单纯的数字而已。 吸血鬼吸血是本能,但程醉也没忘了往祁轶身体里注射激素,虽说没有咬脖子效果好,也还是有的。 程醉吸得很用力,也很急,甚至有一些没来得及咽下去顺着唇角流了出来,最后残存的理智迫使他松开了祁轶的手,他怕再这么吸下去,祁叔叔能直接被他吸干。 舔了舔祁轶手上被他咬的地方,程醉留了点口水在上面,怕祁轶嫌脏,他解释道,“吸血鬼的口水有凝血作用,我帮你舔完你别擦,过一晚上就愈合了。” “好。”祁轶当真没擦。 “那啥,你什么感觉?我好像吸得有点多,你不贫血吧?”冷酷王话少的可怜,脸上也没啥表情,照程醉刚才那个喝血量,他起码得难受一下,可冷酷王没啥反应,程醉摸不透,他又不能做个拔x无情的渣男,只能主动问。 祁轶摇头,“早点休息。” 程醉:“……” 而回到自己房间的祁叔叔扶着墙,腿还有些软。 百分之九十九并非只对程醉有影响,祁轶作为被吸血的一方,除了流失掉血液,还要被迫接受另一个吸血鬼的激素,按理说他身体机能会产生排异才对,可匹配率实在太高,祁轶感受到的只有舒服。 程醉躺在床上,忍不住感慨,太美味了,有祁轶作对比,他瞬间觉得以前喝的那些血都是糟糠之食。 程醉从小到大喝的都是人造血,作为一个患有渴血症的吸血鬼,他不能贸然随意找个人吸血,第一有匹配度在,第二喝同一个人的血久了,会形成依赖性,在身体习惯一种血液后,如果换血,会出现排异现象。 人造血虽然比不上真正的血液,但却是依照每个吸血鬼的身体状况配置,虽然味道难喝了点,但胜在安全隐患较低。 今天喝了祁轶的血,程醉有种再也不想喝人造血的冲动。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阿! 程醉冷了祁成杰三天,这三天里他拿了一个合作,顺带着还把自己头发给剪了,除此之外每晚还能喝上祁叔叔的血,日子别提多滋润。 这滋润停在第四天的中午。 程醉在中午吃饭前接到了祁成杰的电话,电话里祁成杰言辞恳切,说这几天想了很多,他上次也不该那么说话,如果伤害了他是真的感到很抱歉,接着还问他方不方便,方便的话出去约他出去吃午饭,两个人当面聊一聊。 方便是肯定方便。 聊肯定也要聊。 不聊怎么恶心渣男呢? 不聊怎么报仇呢? 于是程醉甚是开心地赴了约。 08. 给我一次机会 “小醉,你剪头发了?”见面第一句,祁成杰问的是程醉的头发。 程醉看着面前这个他上辈子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心里对自己的鄙夷又上了一层。 看看,程醉你看看,上辈子你到底爱了个什么玩意儿? 爱被消磨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恨,当从不爱且恨的角度去看待一件事或者一个人时,往往会有截然不同的结果。 比如现在。 祁成杰来见程醉显然是做了准备的。 Cucci最新款的那件白色衬衫,修身显腿长的黑色西装裤,以及Ferragamo的牛皮鞋,还有那头造型做得恰到好处又不让人怀疑的头发——这都是按照程醉的喜好来穿搭的。 当然值得一提的是祁成杰那显得有点颓废却不乏帅气的脸庞,眼睑下的青黑暴露出了主人这几段时间没有好好休息的事实。 真是好别致好不做作呢。 如果是上辈子的程醉,大概会一边开心祁成杰为了自己做这样的打扮一边心疼地问他怎么没有休息好进而担心他的身体,可这辈子的程醉只想呸一口。 所有的一切都是别有用意,祁成杰无非是听到了祁程两家联姻的消息,加上自己这段时间真的没有找过他,祁成杰开始慌了,所以才做出这一举动。 可惜不爱就是不爱,再怎么装样子,祁成杰眼里心里都没他,如果真爱,开口第一句怕是就要询问他和祁轶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不是问他怎么剪头发了。 就因为他和许可不像了呗,就因为他在自己身上找不见许可的影子了呗。 “太长了,最近工作忙,没时间打理,就剪了。”程醉搅着面前的咖啡,又补了一句,“何况我本来就不喜欢留长发,以前留着是为了喜欢的人,现在心情变了,自然就不需要留了。” 祁成杰听着心里突地一跳,他盯着程醉,想从程醉的脸上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可惜程醉的表情过于坦荡,他没能得逞,“心情变了,是指不喜欢了吗?” 祁成杰这人说好听点自信,说难听点自负,程醉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现象就是喜欢他喜欢到了骨子里,因为他说喜欢长发就留了长发,处处都对他透着迁就,这样的程醉,怎么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 他唯一能想出来的理由,是他前几天说的那番话伤到了程醉,程醉觉得伤心,在跟他闹脾气。 “小醉,如果是我前段时间说的话伤害了你,我很抱歉,你知道的,我不是——” “成杰,我是这个意思。”程醉压根不想听祁成杰逼逼,“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一直是我在主动,这种看不到头的感觉让我很无力,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想你说的对,我们并不适合。” 想吊着他,还想玩暧昧?小算盘打得挺好,但程醉压根不想给机会。 祁成杰没想到程醉会这么强硬,在他们俩这段关系里,程醉一直都掩藏着自己锋利的爪牙。 他知道程醉年少成名,是程家优秀出色的小少爷,这样的人追着自己跑,祁成杰承认自己很享受,尤其是这个小少爷为了他还放弃祁轶,祁成杰的虚荣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不喜欢这个小少爷,他喜欢温柔又体贴的许可,和程醉的强势不一样,许可会撒娇,会做饭,他喜欢这个年少丧母生活不幸却独自长成了坚强独立的许可,他对自己感同身受。 而程醉生活在幸福美满的家庭,这个小少爷娇贵,过于强势,满足不了他对家庭的渴望——他理想的另一半就像许可那样,温柔又顾家,而不是在外打拼事业的强人。 可现实很残酷,祁家不仅没给他一个完整的家,还没给他一副健康 分卷阅读9 的身体,他只能一边对许可心怀愧疚,一边和程醉暧昧,他必须这么做。 不仅是程醉能治愈他的心脏病,更是因为和程醉的这段关系能利益最大化,试问如果没了程醉,他上哪儿再找一个血液匹配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且拥有很好的家世、最重要的是还对他爱得死心塌地的一个人呢? 所以程醉他不能放,就算他不爱,也得将这个人牢牢掌握在手里! “我知道是我伤害了你,我不该仗着你喜欢我就这么对你,也不该打着为你好的旗号推开你。”祁成杰开始走煽情路线,“可小醉,我比你大太多了,我不是不喜欢你,可我得为你打算——” 程醉如今听着祁成杰这番话,心里只觉得讽刺。 瞅瞅,这渣滓多会说话,先是认错,摆出弱姿态引起他的同情,再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打动他,最后丢下个重磅炸弹说喜欢他,以此想动摇他挽回他。 这么一对比,程醉突然就觉得冷酷王祁叔叔无比顺眼,人家多爽快,开头就跟你说清楚不谈感情,不会进行一些扯不清的纠缠。 哪像祁成杰,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不必替我打算了,”程醉今天第二次打断他,“既然不能和我在一起,就没必要给我希望。现在祁程两家的联姻已经提上日程,不久之后我就会和祁轶结婚,再也不会缠着你了。” 和祁轶结婚?! 程醉的话大大刺激了祁成杰,以至于这个男人不能再维持表面上的春风和煦,他甚至站起来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不行!你不能和祁轶结婚!” 这砰的一声力度之大,不仅将桌面上杯子里的咖啡震出来了些许,也将茶餐厅里其他客人的眼光汇集了过来。 “成杰?” 祁成杰对上程醉错愕的眼光,意识到自己失态,又赶紧整理好了仪态,他以为程醉只是在闹脾气,但眼前看来事情可能比他想的还要严重一点。 他不得不调整策略,“对不起,我失态了,我没想到你会决定和祁轶结婚,小醉,你真的想好了吗?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是怎样一个人吗,最重要的是你喜欢他吗?没有爱情的婚姻不会幸福的!” “如果你是因为我的原因而接受的这段婚姻,那你是拿在自己的未来赌气!我不能也不许你这样做!” “我知道现在说这些话已经有些迟了,可我还是要说,小醉,我不想放弃你,我喜欢你,你还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吗?” 祁成杰语气诚挚,目光饱含深情,他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青年,内心无比自信,好像已经笃定了程醉会给他一个确定且想要的答案。 09. 他就是图你好看家世好 “对不起,成杰,一切都太迟了。”程醉摇摇头,给了祁成杰响亮的一巴掌。 祁成杰脸上的笑瞬间僵住,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也不敢相信程醉竟然真的拒绝了他! “今天来见你是为了把话说清楚,我不后悔我喜欢过你,但都已经结束了。”程醉演着自己都觉得恶心的戏,一刻都不想跟祁成杰多呆。 以前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现在还不能和祁成杰撕破脸皮,他要等,等祁成杰从他身上尝尽挫败!尝尽爱而不得! 祁成杰给他的那些痛苦,他如今都要一笔一笔慢慢讨回来,他不仅要让祁成杰失去公司,还要让他家破人亡! 不等祁成杰给他什么反应,程醉已经起身离开。 回到车上程醉才发现自己光顾着和祁成杰过招去了,到现在也粒米未进。 要知道这家茶餐厅的菜点可是非常不错,在北方城市,茶餐厅比较少,就算有味道也不是很纯,但这家茶餐厅的粤式菜点味道很正,尤其是海鲜粥和粉蒸凤爪,是程醉的最爱。 后来他才知道老板是个广东人,因为娶了个北方老婆,就来这边发展了。后来他也经常来这里喝下午茶,也是在这里,他遇到了祁成杰。 那会儿他刚大学毕业,和朋友来这里吃饭,出店时被小偷顺了钱包,追上去后发现小偷是个亡命之徒,怀里揣着刀子,祁成杰路过,帮了他的忙,自己还被划了一刀,过后没关心那正在流血的手,反而问他有没有事。 程醉就那么陷了进去。 不过物是人非,那点感情早就被祁成杰做得那些事给磨了个干净。 程醉好久没来这边,还是有些嘴馋,可他刚从店里出来,再回去总觉得有点尴尬,而且不知道祁成杰走没走,一时之间他陷入了两难境地。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程醉拿出来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有些意外——是茶餐厅老板。 “小醉阿,我店里员工说看见你来了,怎么不来看看哥?你小子最近忙的很,十天半个月见不着一回,你嫂子还念着你啥时候去家里吃饭呢!”老板一开口,一股浓重的广东口味就扑面而来,可他偏偏娶了个东北老婆,于是广东味普通话夹着东北大碴子味,听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程醉咧嘴就笑了,“飞哥,我来跟祁成杰谈事,说完就出来了,不是故意不去看你。” 说来也挺有缘分,程醉大学就读于S大,离茶餐厅不过一个街头的距离,他经常来这里吃饭,也介绍不少朋友过来过,久而久之就成了店里的熟面孔,和老板何飞也混了个脸熟。 真正熟起来是因为一个意外。 那天是个晚上,他过来这边吃饭,在马路边遇到了个被车刮倒的孕妇,那条路人少,孕妇临近产期,这一刮羊水都破了,当时就哭得声嘶力竭。 程醉把人送去了医院,那孕妇生了个女孩儿,母女平安,医生说幸好送来的及时,因为孩子胎位不正,会造成难产,再晚点,母女怕是都要没。 他在医院等到孩子父亲赶过来,人到了他才发现是何飞。 于是他就成了何飞老婆孩子的救命恩人,何飞是个耿直人,他比程醉大了八岁,直言此后程醉就是他何飞的亲弟弟,还让他女儿认了程醉做干爹。 程醉都觉得好笑,他那会儿才十七岁,都还没成年,就先有了个干女儿。 但何飞倒是说到做到,真把他当成了亲弟弟疼,程醉是独子,却也体会到了上面有哥哥照顾的感觉。 电话那边沉默了半晌,才叹了一口气,“小醉,不是哥说你,祁成杰他真不适合你,要是真喜欢你,能吊着你这么久?他就是图你好看家世好,还有你的身份,这话我不想多说,说多了你不乐意听,还生气,哥就跟你说最后一次,你听也好不听也罢,哥以后都不提了。” 分卷阅读10 程醉一时之间眼眶有些发热。 上辈子何飞也是这样,给了他很多次劝告,不止是他,周围所有人都在告诉他——他和祁成杰不合适,可程醉听不进去,直到最后在这段感情里摔断了腿,毁了家,他才知道自己爱错了人。 程家落败之后,何飞东奔西跑,为他想办法,为他筹钱,何飞不是他亲哥,但做的事和亲哥没区别,就像他说的那样,程醉是他何飞的亲弟弟。 “飞哥,我知道,我今天和他见面,就是为了和他断。”程醉抹抹眼睛,道,“话都讲清楚了,我不喜欢他了。” “真的!?”何飞声音里冒着喜悦,声音都大了不少,“你真想开了?” “想开了。”只不过想开的代价太大,是生命和家破人亡。 “那敢情好!你嫂子知道得开心不少,她一直都操心你这事,就怕你被祁成杰骗,这下可好。”何飞唠家常似的,继续道,“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来家里吃顿饭,好久没见了,甜甜也一直念叨你呢。” 甜甜是何飞的女儿,今年已经两岁多了。 “行,就这个周末我过来。”程醉一口应下,又道,“对了飞哥,我现在还没走呢,在外面车里,你能不能让厨房做几个菜,给我打包带走?” “行,我给你弄几个你爱吃的菜,刚好最近也出了几个新菜色,一起给你尝尝。”何飞爽快答应了,又问了一句,“不过你怎么不来店里吃?” “我去找个朋友一起吃,下午还有事要忙。”程醉怕回到茶餐厅会闻到祁成杰的味道,他现在恶心这个人恶心得不得了,就随意找了个借口。 话说完,他脑子里却浮现了昨天晚上冷着一张脸给他吸血的祁轶。 说实话吸血鬼的牙齿刺破皮肤那一瞬间会有疼痛,跟针扎似的,人的反射神经会给出反应,但那个冷酷的祁叔叔只是看着他,看他咬破他的手腕,看他吸血,甚至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祁轶看他的眼神,很让人心动。 明明是一个冷漠又无情的人,可他看着你,眼里倒映着你的影子,仿佛就好像他只看得到你,你就是他的唯一。 啧,这两天也吸了不少人家的血,就当是谢礼吧。 “飞哥,我那朋友最近失血挺多的,你再弄点补血益气的菜。” 何飞不疑有他,“成,包在我身上,你在车里等会儿,我做完给你送过去。” 挂了电话程醉吹了声口哨。 一会儿见,祁叔叔。 10. 做一些不要脸的事 何飞最后做了不少菜给程醉带着,怕掉味道,他直接连着小蒸笼一起给程醉打包了。 大大小小加起来有七八个蒸笼,还配了两杯冻奶茶,总之异常丰盛。 祁家作为老牌豪门,跟程氏一样也是家族企业,和程氏主做房地产生意不一样,祁家主要经营对外贸易,近几年在清洁能源方面的生意较多。 总部在清河工业区,开车过去也要四十多分钟。 程醉不是第一次来这边,但他天生位置感差,兜兜转转过去半小时才到了南益楼下,他提着大包二包走进大楼,前台叫住了他,“请问这位先生您找谁?” “我找祁轶。” 前台小姐看了他一眼,“请问您有预约吗?” 程醉摇头。 “没有预约的话我没有办法放您进去。” 程醉有些奇怪,按上次和祁家在西乐的家宴后,他和祁轶的联姻消息应该早有风声,可祁家企业南益的前台居然不认识他? 程醉也没纠结这个点,眼前这个前台和上两次他来的时候不是同一个,想必不认识他,“是这样,我和你们总裁有婚约,我算是他的未婚夫,你放我进去吧,没事。” 前台小姐目光里带了鄙夷,她心想总裁从没有过花边新闻,但想攀关系的花花草草倒不少,一天之内她都能遇见好几拨来找总裁的小漂亮,今天眼前这个,是最好看最有气质的,可再好看又怎么样,还不是不走正道,开口就是自己是总裁的结婚对象,不要脸! “抱歉,每天来这里说自己是总裁结婚对象的不止你一个人,我无法放您进去。” 程醉有些好笑,他没错过前台小姐的眼神,只不过他实在没想到,祁轶这个性格居然还有人追,不过其实也没什么稀奇,撇去性格不说,光是祁轶的家世,就足以让人趋之若鹜。 他也不能怪人家前台小姐,毕竟人家只是在做自己的工作,于是他提提手上的袋子,道,“要不你给祁轶打个电话,就说我叫程醉,我手空不开,麻烦你了。” 然而前台小姐已经彻底把他当成了不要脸的小贱人,“您说笑了,我如果为每一个这样说的人都打一遍总裁电话,那总裁怕是会让我失去这份工作。既然您自称是总裁的未婚夫,想来你应该有总裁电话,不如您亲自打电话给他吧。” 这番话按理来说没什么问题,可前台小姐语气暗含讥讽,程醉有点不开心。 前台小姐见他不说话,开口又道,“我看你长得还挺人模人样的,何必做这些不要脸的事呢。总裁的关系不是什么人都能攀的。” 如果说前面那番话只是让程醉不开心,那这次阴阳怪气的语调一出来,程醉彻底炸了,他胸腔里突地就燃起了一把火。 程醉年少老成,对上的大多都是一些商业上的老油子,他遇到的人很多,阴险的狡诈的唯利是图的……可这些人面上也得客客气气地叫他一声程总!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被别人嘲讽当作不要脸的贱人的委屈! 程醉脸色倏地沉了下来,娃娃脸上没了笑,气场也盛气凌人得很,放下手里的袋子,他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给祁轶去了个电话。 电话不一会儿被接通,祁轶冷淡的声音出现在那头,“喂。” 程醉盯着前台小姐的脸,皮笑肉不笑地道,“祁叔叔,我在你们公司楼下,给你带了点东西,前台不放我进去,你给前台打个电话说一声,有空的话下来接我一下也行,东西太多我提不下。” “你等等,我下来接你。”祁轶没料到程醉会不打招呼就来,但想起祁妈说的阿醋娇贵得很,要好好照顾,他想想还是决定自己下去接。 三分钟后,祁轶从电梯里出来。 程醉看到了他,喊了声祁叔叔。 祁轶走过来,提起放在地上的大袋小袋,“怎么突然来了?” “想来找你吃饭,我有家很喜欢茶餐厅,想分享给你,就打包带过来了。” 程醉和祁轶平常说着 分卷阅读11 话,旁边的前台小姐早在祁轶出现的那一刻就脸色刷白,她刚来南益上班不到两天,而且还是托关系进来的,这两天里她见到了很多来找祁轶搭关系的,就自动把程醉给划进去了那一类。 而且程醉年轻又漂亮,气质还好,前台小姐自觉比不过,心里隐隐嫉妒,却又觉得程醉不过如此,也是个不要脸的婊子货。 因此没把人放在眼里,嘲讽了几波。 可她哪里想到程醉是一块铁板! 程醉瞄见前台小姐灰白的脸色,笑容更盛,他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说直接点就是睚眦必报,得罪了他的人,他一向都不会心慈手软。 程醉这个人极具两面性,强势充满攻击力的那一面,他留在了工作上,爱笑俏皮撒娇这一面,他留给了家人。可再怎么变,都改变不了他骨子里其实自私又狂妄的事实。 祁轶提着袋子,率先走向电梯,他按下楼层键后回头看了眼,发现程醉并没有跟上他的步子。 而程小少爷还盯着前台小姐,他笑得很是灿烂,眼神却又冷又潮湿,黏在前台小姐身上像极了一条吐着信子的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咬她一口。 前台小姐被看得心里发毛,脚都有点抖。 毒蛇最终还是没手下留情,张开了嘴狠狠咬了下去,“作为一个前台,除了要遵守公司章程尽职尽责外,还要学会怎么看人,察言观色是一个前台必备的技能,而你显然不具备这项技能。试想一下,作为南益的门面,如果你对每个来南益的人都报以冷嘲热讽,你觉得别人会看南益?你个人利益受损事小,影响了南益的名声事大。今天来的是我,我不计较,但下一次别人还会不计较吗?” 程醉音量不大,却也不小,电梯口离前台也不过十来步的距离,足够祁轶听清楚他说的每一个字。 祁轶皱眉,他听明白了程醉那一大段话里的重点,祁妈的叮嘱再次浮现在他脑海里,他摸不准程醉会不会告状,就目前来说娇贵的小少爷的确是受了委屈。 祁轶几乎没什么犹豫,他看了前台小姐一眼,眼神冷若寒潭,“你去财务把工资结了。” 程醉满意地将目光从浑身抖得跟筛子一样的前台上收回来,追上祁轶,“叔叔我们快上去吧,一会儿菜都凉了,你不知道为了找你吃这顿饭,我可是饿到了现在,肚子都饿扁了。” 那语气尾音上扬,夹着一丝俏皮和浑然天成的撒娇,好像和前面那个对前台小姐笑得阴冷的人压根不是同一个。 11. 情侣间必做的100件事 当天程醉表示自己心情不错,连带着看祁叔叔那张没有表情的冰山脸都和蔼可亲了不少。 祁轶话少,程醉却是个话篓子,一顿饭程醉絮絮叨叨,祁轶时不时应一声,画面竟然也有种诡异的和谐。 程醉这一趟是赶得巧,祁轶上午和中层管理开了个会议,开到了下午一点多,程醉打电话那会儿会议刚结束没多久,祁轶正打算去吃饭。 再迟点程醉未必能见着祁轶。 “晚上有空吗?”吃完饭,祁轶送程醉下楼,在程醉上车后他敲开车窗,问道。 下午阳光大,程醉上车后就带上了墨镜,听见祁轶的话,他右手食指勾住边框往下拉了拉,“怎么,祁叔叔找我有事儿?” 祁轶将手机掏出来,调到和祁妈的微信聊天框,打开给程醉看。 程醉扫了两眼,当即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真是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妈,他怀疑他妈和祁轶妈妈是说好了,前几天他妈给他转了#恋人间必做的事#这类话题,今天祁轶妈妈就给他转了一个#情侣间必做的100件小事#的链接,链接的小标题是第九十九件一定要做。 这言辞,生怕人没坚持到第九十九件都放弃了。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链接下方祁轶妈妈的话——带着阿醋把这些事都做了,一天一件,做完拍照给我检查。 程醉再次领悟到了祁妈的强悍,他千算万算没算到祁轶妈妈居然能做出这种举动!这不直接把后路都封死了么,还要拍照检查!?这简直混都混不过去! “从今天开始?”程醉问道, “从今天开始。”祁轶给了肯定答案。 “那今天要做什么?”反正他和祁叔叔如今在谈恋爱,做这些事也正常。虽然是假恋爱,但架不住家里两尊大佛疯狂给助攻,这一套流程下来,他和祁轶就算是两看生厌怕都是会爱得无法自拔。 好在他不讨厌祁轶,还想撩他,做这些自然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可问题在于带着目的去做这些亲密的事,难保不会起反效果,更何况祁叔叔这种人利益至上,只是为了完成而完成,他觉得没什么作用。 可祁叔叔这朵高岭之花!他就打定主意非摘不可了! “看电影,”祁轶回想那长串清单上的第一条,又道,“几点下班,我去接你。” “五点,你呢?” “五点半。” “那我来接你吧。”程醉敲敲方向盘,“我下班比你早,最近也没什么事忙,时间多,电影票什么的也我定,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电影?” 刚才吃饭那会儿祁轶就接了个两个电话,期间助理还进来找过他一次,典型大忙人一个。 程醉觉得自己要做一个体贴懂事的好对象。 “你挑你喜欢看的电影,我订票,五点去接你。”祁轶大男人主义挺严重,他拒绝了程醉的提议。 祁父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祁轶跟着他长大,学到的东西除了商场上的杀伐果决,还有对家人的温柔,祁父告诉过祁轶,老婆孩子是拿来疼的,对外怎么横都行,但对家人,要展现自己最温情的一面,还要为家人扛起一片天。 祁轶作为祁家长子,祁家正儿八经的继承人,下面有一个梦想成为画家的弟弟和一个誓要成为影后的妹妹,祁家重担扛在他一个人肩上,他也习惯了强势和发号施令。 就跟程妈说的一样,祁轶看起来是个会疼人的,也不过是因为他会照顾人。 程醉还想说什么,可在祁轶冷硬的态度下选择了退让,他眉眼弯弯,“好阿,那我一会儿把想看的电影发给叔叔,就拜托叔叔买票了,记得五点准时来接我哦!” 祁轶刚开始还不太习惯程醉时有时无的撒娇,两人一起住了几天,反倒适应不少。当然这其中也有血液的影响,程醉吸过祁轶的血,祁轶身上留着程醉的激素,这会在无形中加深两个人的感情羁绊,拉近两人距离。 祁轶放下搁在车窗上的手,对程 分卷阅读12 醉道别,“好,开车注意安全。” 祁轶是个说话算话的人,说五点来接程醉,真五点就到了程氏楼下。 程醉和他们部门几个下属一起下的楼,出公司门就见到了门外靠着路虎的冷酷男人,男人长手长腿,身材比例极好,生人勿进的气息给他铎上了一丝神秘感,光是站在那里,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 “哇哦!那男人好帅啊!” “以前没见过啊,来咱这里是来找人的吗?” “看看那长腿,真是腰部以下全是腿啊!” “优质好男人,也不知道便宜了哪个小婊砸!” 程醉听着下属们的议论,但笑不语。 而冷酷男人一手插在裤兜,一手拿着手机正捣鼓,程醉想他可能正在给自己打电话,果不其然,没过两秒口袋里的手机就开始震动。 “祁轶。”程醉没接,他叫了一声,冲着祁轶挥挥手。 在外面还是得稍微注意一下,叔叔这种称呼,还是私底下叫吧。 祁轶看见他,摁断了电话朝他走来。 几个下属看得一愣一愣,刚才说便宜了哪个小婊砸的女职员嘴都合不拢,她指指走过来的祁轶,又指指程醉,“老老……老……老大,他……他找你的啊?” 女职员显然是吓得不轻,程醉对下属比较严格,虽然也经常一起开玩笑,但大多数时候都是雷厉风行不讲情面的作风,想到她刚才的措辞,女职员不禁有些心慌。 程醉拍拍她肩膀,带着安抚意味,等祁轶走到跟前,他才出声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我男朋友,祁轶。” 几个下属都纳闷程醉前段时间还追祁成杰,现在怎么就和别人成了情侣关系,但领导的心思总归不好猜,他们心里疑惑,面上还是跟祁轶打了招呼问了好。 “走吧。一会儿电影开场了。”程醉和下属们告别,又转头对祁轶道。 他选了一部五点半的爱情片,现在不是下班高峰期,但也临近,不快点有可能会错过开场。 祁轶绅士地拉开车门,送他坐进了副驾驶,才转身去开车。 12. 超想吃火锅的 程醉是真打算好好看电影,他买了爆米花可乐,时不时还和祁轶探讨一下剧情,祁轶开始还应两声,后来电影过半,祁轶那边就彻底没了音儿。 程醉扭头一看,冷酷王祁叔叔已经靠着椅背睡着了。 那张冷漠的俊颜在电影投下的忽明忽暗的光线里摇曳,程醉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心想祁叔叔虽然冷酷了点,但这张脸是真真儿好看。 就是不爱笑,听祁妈说,祁轶好像从小到大都不爱笑,当然也不爱哭,大多数时候都冷着一张脸。 其实程醉也能理解,心脏有问题的人在情绪上本就不能有大的起伏,一旦笑了哭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心脏病犯了,命就没了。 这种被绑着的感觉真不太好,他挺可怜祁轶的。 大概是太累了,祁轶睡得很安稳,大荧幕上男女主角因误会分手在雨夜里哭得稀里哗啦,愣是没能让祁轶皱个眉头。 今天天儿热,进电影院时祁轶只穿了件淡蓝色衬衫,但人睡着之后身体新陈代谢会变慢,比醒着时更容易感觉到冷,怕祁轶感冒,程醉很贴心地贡献了自己的外套。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吸血鬼的身体向来比人类强悍。 一场电影一个小时又四十分钟,满打满算祁轶睡了也不过五十分钟左右,散场时的动静很大,祁轶很快就醒了过来。 由迷糊到清醒用了两秒钟时间,祁轶看着往门口涌动的人流,嗓音有些沙,“结束了?” “对啊,结束了。”程醉往嘴里丢了两颗爆米花,他很喜欢这种焦糖味,“说是看电影,你一个觉睡了大半场,叔叔,你良心不会痛吗?” 祁轶沉默了一瞬,“那再看一场。” “别,我可不想再看你睡两小时。”程醉站起身整理一下坐皱的裤子,还不忘促狭祁轶。 祁轶想开口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保持了沉默。 程醉看得清楚,但他也不点破,他们来看这场电影的目的是要给祁妈交作业,可主角之一睡着了不说,也没留下来看电影的证据,祁轶提出想再看一场的目的不言而喻。 祁轶之前没注意,起身时披在身上的外套往下滑,他才发现程醉把自己的西装外套给了他,他抓起外套跟上程醉。 通道里的光线有些昏暗,他比程醉高了很多,视线下垂轻而易举就看见了程醉脑袋顶上的头发旋儿。 程醉好像和传闻中不太一样,程妈跟他说程醉爱耍小性子,有时候不讲道理,可这几天程醉表现出来得很细心,也很爱撒娇,倒是今天在公司楼下的行为很符合外界所说的睚眦必报。 因为心脏病的缘故,祁轶从小情绪就稳定,他性格沉闷,身边连个走得近的朋友都没有,如今和程醉迫不得已绑在一起,他对这种有人呆在身边的感觉也挺稀奇。 虽说他自小都觉得感情麻烦,也不爱和别人扯上感情关系,可一个人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一半以上的世界都在自己身边晃悠,他就算不想,眼神也会不自觉跟上那人。 太阳下山后温度就降了下来,T市临海,入夜后总是要比白天冷点。 程醉出电影院后祁轶就把那件西装外套给他披上了。 小少爷娇贵这个事算是深入人心,加上小少爷身高堪堪一八零,人显小不说,身材还纤细又瘦,在祁轶一个将近一九三且拥有八块腹肌的眼里看来,小少爷就跟个小鸡崽差不多——得好好护着。 “叔叔你饿吗?”程醉问道。 华灯初上,五颜六色的霓虹取代了温暖的阳光,程醉的背影和霓虹混在一起,有种诡异的和谐,忽明忽暗的光线起起伏伏,程醉回头那一刻,一楼招牌灯正切换成了白色,冷色调铺在程醉脸上,显得他整个人清冷又高贵。 程醉没等到祁轶的回答,伸手在祁轶的眼前晃了晃,把人魂儿唤回来后他笑着揶揄道,“怎么祁叔叔还有偷看人这一爱好?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但你也别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看啊,要是个女孩子,得说你耍流氓了。” 祁轶心下微动,面色倒是不改,答非所问地道,“你适合短发。” 程醉一愣,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柔软的触感和以前没区别,可留长发的心情却没了,“是吧,我也觉得自己适合短发,以前身在局中看不清楚,现在跳出来就清楚多了。” 祁轶也不在乎他话里有话,而是接上了之前的话题,“想吃什么 分卷阅读13 。” 程醉摸着下巴思考一瞬,有了答案,“不如就吃火锅吧,我好久没吃过海底捞了。” 像是怕祁轶不答应,程醉又道,“超想吃火锅的,叔叔请我吃吗?请我吃的话我就给你证据。” 证据二字没头没尾,但祁轶却听懂了,“你拍了照片?” 程醉也不正面回答,反正就撒娇,“真的好想吃火锅啊,毛肚鸭血嫩牛肉,还有鸭肠,叔叔我跟你说,海底捞的小酥肉巨好吃——” 程醉絮絮叨叨个没完,他望天,嘴里如数家珍似的数着自己爱吃的东西,那模样当真是可爱又可怜。 祁轶对上程醉那双亮晶晶的眸子,没忍住抬手揉了一把他量多又浓密的一头黑发,“请你吃。” 程醉耶了一声,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脸上是掩也掩不住的笑意。 其实程醉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上辈子他对着祁成杰就做不出来这类撒娇的举动,而这辈子他却可以没有丝毫心理负担给祁轶看。 对祁成杰他展现出来的更多的是作为男人强势又温柔的一面,这也成了后面祁成杰说他不如许可的原因。 而现在他却能肆无忌惮地对着祁轶撒娇耍赖皮,程醉不知道这算是在祁成杰身上学到了经验,还是说祁轶本身就和祁成杰不同。 当然,可能也有血液的影响。 毕竟他喝着祁轶的血,对他亲近也无可厚非。 中学时教物种课的老师就说过,吸血鬼会对被自己吸了血的人产生亲近和保护欲望。 不是双休日也不是周五,海底捞的人不是很多,两人没排队就进去了,不过程醉没想到的是,临时起意来吃个海底捞,还会遇到意料之外的情况。 他在海底捞看见了祁成杰的白月光许可。 可许可旁边的男人,并不是祁成杰。 13. 喜欢什么口味 啧。 程醉瞄着许可的方向多看了两眼,他没看错的话,许可对面那男人应该是沈家少爷。 在他们这群富二代的圈子里,谁不知道沈家少爷是个私生活极其混乱的主儿,外面不知道包了多少个小情儿,他和沈少爷刚重逢那会儿,后者还大言不惭地说要包他,后果当然是被程醉按着打了一顿。 沈少爷是吸血鬼,读高中时有个放在心尖尖上的爱人,可惜两人血液匹配率太低,沈家不同意,沈少爷为了那人离家出走,抓回来后被他爸打断了腿,在家休养了一个月之久。 这事当时可算是轰动T市,可惜最后沈少爷和心尖人也没能在一起。自那之后沈少爷就开始放飞自我了,谁也不放在心里,谁也走不进去。 程醉不知道许可是怎么搭上沈炼的,但沈炼不是个好惹的,唯一的优点是舍得为自己的情人花钱,跟他一次,只要会讨他欢心,车子房子都有了,相当于少奋斗大半辈子。 据程醉所知,许可在单亲家庭长大,他母亲早年逝世,他爸不是个什么好人,黄赌毒就差个毒字了,许可差不多是吃着百家饭活下来的。 程醉不歧视这样的人,原生家庭对一个人的影响实在不是三言二语就可以说得清,更何况许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很多事情都并非他所愿。 可程醉仍旧看不起许可。 他无法改变原生家庭的影响,但却可以选择做一个怎么样的人。 很显然,上辈子和这辈子,他都选择了做一个婊子,上辈子在明知他和祁成杰在一起还插足他和祁成杰的感情,这辈子和祁成杰纠缠不清还要去招惹沈炼。 也是胆大,沈炼虽然花,但对自己的人一向要求干净,要是让沈炼知道他和祁成杰的关系,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当然这都不是程醉最关心的,上辈子祁成杰可是说许可单纯又善良,那他知不知道他眼里单纯又善良的许可,在与他纠缠不清的时候还与别人暗度陈仓? 祁成杰到底知不知道,他心里的白月光不是一朵娇柔又坚韧的白莲花,而是一朵吃里扒外装腔作势两面三刀还是水性杨花的黑心莲? 应该是不知道的,许可那么会伪装的人,又怎么会给祁成杰知道他这一面呢。 毕竟他上辈子到死,才知道原来许可还有这么一副面貌。 这下可好玩起来了,要是祁成杰不小心收到了自己心爱之人和别的男人约会的照片,又会是什么表情呢?勃然大怒?还是会选择相信许可? 感情这东西说坚强也坚强,说脆弱也脆弱,一旦出现信任危机,崩盘只是早晚的事。 程醉挑了个离沈炼那桌较近的边角,趁着祁轶点菜,他快速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嘴角噙着的笑让他像个恶魔。 祁成杰,我给你准备的大礼你准备好收了吗? - 吸血鬼的食量比一般人类要大,点菜时程醉都没点半份,全点的整份。 不是他说,半份肯定不够吃,作为一只吸血鬼,他觉得他吃的够多了,但祁轶的饭量明显比他大。 这是他跟祁轶一起吃了两次饭得出来的结论。 点好菜就是调酱,程醉站在祁轶边上,瞅着人半天不动,不禁推了他一把,“祁叔叔你愣着干什么?” 祁轶看了程醉一眼,想说自己是第一次吃火锅,但对上程醉的目光后他又说不出口了。 “叔叔是不是第一次来吃火锅啊?” 程醉倒是个人精,他脑子一转就想到了答案,想来祁叔叔这种性格,是没有和人约过火锅的,他的日常大多应该都是大酒店那种饭局,或者是高贵的西餐,像这种平民化的食物,他应该没接触过。 祁轶也没藏着,见程醉猜出来,他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了。 “哇,那叔叔的第一次岂不是给了我,我很开心。”程醉把下巴搁在祁轶肩上笑嘻嘻道了一句,他也不说清楚什么第一次,话里话外都让人浮想联翩,配上那撒娇的可爱脸,简直让人心都要化了。 程醉的刘海蹭过他左边下颌骨,掀起一片痒意,祁轶心像被羽毛轻轻挠过,他不习惯这样的亲近,想推开程醉时,后者不等他动作已自己挪开了。 “叔叔你口味偏咸还是偏甜?我帮你调。”程醉低头往小碟子里加了一勺子蒜蓉,用手肘撞了撞祁轶的腰。 “咸。”调料区人有点多,祁轶不喜欢和人肢体接触,却也没走,而是站在程醉身后给他留出了一小块空隙,方便他动作。 程醉手脚麻利地调完两碗酱,带着人回去了。 祁轶人高马大,人又冷又酷,程醉天生娃娃脸,笑容可亲,这一对高颜 分卷阅读14 值组合算是吸引了店里不少人的眼光,时不时就有人往这边瞟两眼。 动静一大,沈炼那边也望了过来,两桌本来就隔得不远,沈炼一眼就看到了程醉。 沈炼走过来时程醉正在涮毛肚,牛油锅正在咕噜咕噜冒着泡,程醉辣得鼻子上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汗,这时沈炼的声音穿了进来,“程醉,好久不见啊。” 沈大少语气吊儿郎当,听着就想让人打两拳。 程醉掀了掀眼皮,“好久不见,”他说着扫了一眼沈炼后面的许可,故意似的,“哟,几天不见又换人了?前段时间不还是那个挺媚的小孩?” “玩腻了,换个口味。”沈炼毫不在乎地摆摆手,丝毫没有顾虑身后人的反应。 果不其然,许可在听到这番话后脸色白了不少,他挪了两步,大半个身子都藏在了沈炼后面,不知道是因为沈炼的话还是怕程醉认出他。 如果是后者其实大可不必,祁成杰可是爱惨了许可,上辈子要不是他无意间撞破两人约会场面,他压根不知道祁成杰外面还有人,可想而知祁成杰把他保护得多好。 许可惨白的脸色让他心情愉快不好,程醉捞起毛肚在碗里涮了涮塞进嘴里,“你多少还是注意点,别什么花花草草都敢往身边带,要是万一找了个不干净的,死都不知道死的。” 不干净三字让沈炼笑起来,“我挑人第一个要求就是干净,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他说着伸手捞过许可的脖子,把人强硬地提到了前面,跟展示商品似的,“看,他看起来清纯吧?” 沈炼笑得明媚,说出来的话却杀人诛心,“看起来清纯,床上却骚浪的很,跟这张脸蛋一点也不符。” 沈炼说着还拍了拍许可的脸,那啪啪声不大,却足以让在座几位听清楚。 许可压根没想到会遭遇到这样的对待,他知道沈炼的情人很多,他和沈炼在一起也只是为了他的钱,但今晚的一切显然超出了他的意料。 尤其这一切还发生在程醉面前! 这个占据了祁成杰还和别的男人言笑晏晏地吃火锅的贱人! 许可脸上带着笑,手指甲却已经嵌进了肉里,他盯着程醉,那目光又深又沉。 凭什么程醉就能光明正大地站在祁成杰身边,凭什么他就能和祁家继承人拥有婚约,凭什么他就家庭幸福美满!而他许可就要遭受这种待遇! 程醉!我要你不得好死! 14. 祁轶,我现任男朋友 不得不说许可还是年轻,喜怒不形于色才是最好的隐藏方式。 他就这么看着自己,仇恨的目光几乎都要化为实质了,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点什么吗? 程醉也懒得装好人,他对上许可的眼睛,“我认识你?” 许可一惊,连忙收回目光,又和恢复成了先前那个软软的兔子模样,“不认识。” 程醉往番茄锅里丢了几块海带,漫不经心地道,“不认识就别拿那种眼神看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你有什么过节呢,你放心,我对你的沈少爷没意思。” “你要对我有意思,我还能要外面这些莺莺燕燕?”沈炼油嘴滑舌没个正调,眼见一只手就要摸到程醉的下巴上,程醉抬手拍掉了。 “还招我?是嫌自己没挨够打?”程醉睨了他一眼,口气不太好。 沈炼也没恼,“别生气啊,这不是证明你程总魅力大么,我要是能睡上你一回,就是死了也甘愿。” 程醉这回算是气笑了,沈炼这靠下半身思考的货已经不要脸到了这地步,他还给他留什么面子,“沈少爷,说你滥情吧,心里装了个人谁都走不进去,说你深情吧,不知道采了多少花草睡过多少张床,你说你心里那人要知道,他会怎么想?会不会嫌你脏?” 程醉不轻易招惹人,但人惹到了他头上,他也不是会坐以待毙的性子。 沈炼管不住嘴巴,那他不介意好好扎扎他的心。 旧人是沈炼的逆鳞,就这么被程醉掀开,他的脸色一时之间有些阴翳,看向程醉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你要真喜欢,就别整这些幺蛾子,好好把人追回来比什么都强。”程醉夹了块的小酥肉,又沾了番茄酱,往祁轶碗里一放,对人露出个你放心的笑。 “你知道个屁……”沈炼想骂人,在看到程醉的举动后突然就被这一口狗粮给噎死了,半天才缓过来,他看看祁轶,没忍住道,“你真和这冰山在一块了?之前不是还爱祁成杰爱得不要不要的,怎么没几天就另寻新欢了?” 沈家算得上大家,虽说比不上祁家,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从小到大祁轶在他们这些富二代的圈子里都是别人家的小孩,沈炼心想一个死冰块脸有什么好牛逼的,他不喜欢祁轶,他觉得祁轶装。 “断了,谁还没个童年,谁童年没爱过一两个不该爱的人,”程醉把人后面那个渣字在心里念了出来,“来,介绍一下,坐我对面坐的这位,祁轶,我现任男朋友。” 现任假男友,当然这话程醉没说。 反正迟早有一天会成为真的,假也只能假在一时。 “详细点我就不说了,反正你两也认识。”T市圈子就那么大,大家都是富二代,说熟可能有点假,但认识肯定是认识的。 “闭嘴吧你。”沈炼想提醒程醉一句祁轶不是什么好人,看着绅士其实冷血又无情,可他一想到自己刚被程醉噎了,那点善心就又被他吃进了肚子里。 和谁好不是好,偏偏要和祁轶,摔不死你丫的。 “走了。下次有时间找你吃饭。”沈炼懒得吃狗粮,拖着许可走了。 程醉对着沈炼的背影比了个中指,在祁轶抬头看他时又把中指收了回去,露出个乖巧的笑,“叔叔好吃吗?” 牛油锅还在沸腾,刚才下下去的肥牛卷随着滚烫的红油翻滚,在空气中掀起一阵香味。 由于心脏病的缘故,祁轶一向都吃得很淡,但其实他口味偏重,这顿火锅很好吃,程醉调的酱他也很喜欢,所以他点点头道,“好吃。” “好吃你还板着脸?能不能笑一笑?”程醉拿手撑着下巴逗他。 祁轶没接话,事实上他的确不知道怎么接这话。 他板着脸惯了,过度的情绪会让他心脏超负荷,为了活下去他不哭不笑了三十二年,如今有了程醉,他心脏压力不再那么重,也可以吃口味重的东西,但怎么笑,他已经想不起来了。 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会过。 “没事,你不笑也帅。”程醉作为暖场王,自然不会让 分卷阅读15 气氛尴尬起来,他做了一个常用的wink,“叔叔只要保持帅气就好,我替你笑。” 祁轶心里痒意更重了,他忍住想摸程醉头的冲动,换了个话题,“沈炼带的那个人,你认识?” 程醉夹菜的手顿了顿,“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长头发,和他有点像。”想起刚才许可故作清纯的姿态,祁轶的眼里浮现了名为厌恶的情绪。 “看来祁成杰把我当他的替身不是没有道理,你都说长头发和他像了,也难怪祁成杰会要我留长发。”程醉没介意把伤口挖开一次,事实上他还是有些疼,毕竟是用心爱过的人。 但这些疼终究抵不过恨,他受过的苦,还是会一笔一笔地慢慢讨回来! 祁轶这次没忍住,他摸了摸程醉的头,“你比他好。” 祁轶体温偏低,但手心温度却很热,程醉不自觉蹭了蹭,“叔叔你这是在心疼我吗?” 不等祁轶说话,程醉又道,“叔叔你也别太心疼,我这人不吃亏。祁成杰不拿我当人,我也不打算拿他当人,我要让他知道,惹上我程醉,没什么好果子吃。” 祁轶禁不住想,程醉是不是在祁成杰那受了很多委屈,否则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 祁轶不懂感情,他天生感情少,情爱对他来说如同白纸,可家里的闻姨又在用亲身经历告诉他,情爱是浓烈的感情,让人甘愿为之付出一切——闻姨就为他早死的二叔付出了一辈子。 程醉之前表现出来的,就是爱祁成杰爱得要和他退婚,后来婚不退了,还要和他结婚。 祁轶不懂,他真不懂,为什么闻姨甘愿为二叔付出一生,而程醉却能把对祁成杰的喜欢转眼就踩在脚下,是这两种喜欢不一样,还是说祁成杰做的事太过火,伤透了程醉? 现在程醉说喜欢他,是不是转身也能这么对他? 祁轶活了三十二年,生平头一次,对名为爱情的感情产生了疑问。 15. 我长头发像不像他 祁轶不懂,他也没问。 说到底程醉喜欢谁不喜欢谁,跟他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只要程醉不损害到祁家的利益,他喜欢谁都可以。 当晚吃完海底捞程醉真给祁轶发了证据,只是这证据有点尴尬——那是程醉趁着祁轶睡着时偷拍的,男人闭着眼,面容沉静,在昏暗的光线里有种岁月静好的意味。 光是这一点也就罢了,关键程醉也入了镜。 青年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和祁轶头贴头,还比了一个V字。 祁轶想了想,还是没把这照片发给他妈,他甚至可以想到他妈的说辞,约人家看电影,你却在睡觉,丢人不丢人。 可他不发,不代表另外一位不发。 另外一位还不是发的单个人,他是发的朋友圈。 除了和祁轶的合照,还有吃海底捞时的一张偷拍,那会儿祁轶正在看着锅里,想着夹什么菜好。 程醉用这两张照片发了朋友圈,配字:忙到脚不沾地的祁叔叔特地空了晚上陪我看电影,最后在电影院累到睡着了。为了补偿我还请我吃了海底捞。小声逼逼一句,睡着的祁叔叔可爱炸了!!! 文字最后加了三个感叹号不说,还特意配了一个emoji的吐舌头表情。 要多可爱就多可爱,要多撒娇有多撒娇。 祁轶不爱翻朋友圈,他的日常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娱乐除了打球游泳健身,没有一个是和电子挂钩的。 直到第二天中午,他收到来自自己亲妈的轰炸微信,手机起码连续震动了五秒以上,等他打开聊天框,祁妈的信息一条接一条地往外跳,刷的他都有点眼花。 好不容易不跳了,祁轶才慢慢往上翻。 祁妈说了很多,还带着程醉朋友圈的截图,祁轶印象最深的是那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儿子!阿醋他居然觉得你可爱!!你说他是不是瞎了啊! 祁轶数不清他妈到底发了多少个哈哈哈,反正多到他看到这个字都有点头疼。 至于祁妈最后那句,祁轶就当没看见,自从程醉来了,他愈发地像个捡来的,都习惯了。 而导致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完全没有一丝愧疚,他坐在办公室,喝着刚才下属买上来的抹茶星冰乐,创建了个新的邮箱,又掩藏了地址ip,把昨天拍的照片给祁成杰发了过去。 照片有一点点模糊,但看清许可那张脸是没问题了。 他啜了一口带着冰的星冰乐,笑得比高挂的太阳还要艳。 祁成杰不是和许可伉俪情深么,祁成杰不是说他和许可才是真爱,和他在一起只是迫不得己么,今天他就让祁成杰好好看看,他的真爱,他放在心尖上宠的白月光,到底是一个什么货色。 居然还敢把他程醉当许可的替身!谁给他祁成杰的脸! 想起上辈子程家没落,祁成杰一朝得势,许可跟着狗仗人势时,程醉心里的恨就又多了一层。 许可从头到尾都在祁成杰面前装柔弱,久到程醉都以为这人是真的柔弱,直到有天晚上他接到许可的电话,电话那边没说话,全是一阵接一阵的喘息,以及许可那叫着祁成杰名字的柔媚得能掐出水来的声音。 那会儿程醉从没觉得如此恶心过。 更恶心的是之后许可约他见面,告诉他祁成杰和他在一起,只是为了血液匹配率和程氏,告诉他他从头到尾都在和祁成杰暗度陈仓。 恶心的事太多了,多到程醉回想起来就生理性地想吐。 许可啊许可,你算计我的时候,可曾想到过有朝一日我能从地狱里爬回来? 程醉一不做二不休,他虽然不知道许可傍上沈炼是为了什么,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在沈炼面前掀一掀他的老底。 想着程醉给沈炼去了个电话。 “程醉?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你丫居然主动给我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沈炼的声音夹着不可置信,不是他惊讶,自从上次他和程醉干过架之后,两人算是彻底没了交集,程醉记仇,不爱搭理他,沈炼也不是个喜欢热脸贴冷屁股的人,关系就这么一直僵着了。 说到底也是沈炼自己傻X,他本来和程醉关系过得去,小时候沈家和程家在一个别墅区,两人还互相串过门。 和心上人断了之后,他干啥都不得意,几年前的一次聚会上,沈炼喝多了,对着程醉就调戏,说要包养他,程醉开始不想理他,谁成想沈炼说说不算完,还要动手动脚。 程醉当场就怒了,和他打了一架。 分卷阅读16 事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给你提个醒,”程醉才不会实话实说自己是来干嘛的,他学着沈炼吊儿郎当的口气,“昨晚上你带的那个伴儿,我劝你早断了好。” “哟,怎么,你看上人家了?”沈炼比他还不着调,“看上了你直说就行,咱两谁跟谁,我送给你。” “滚!”程醉脾气不好,但也很少跟人红脸,而这个叫沈炼的傻X总是能轻而易举让他破功,“别跟我扯犊子,我有对象了。” “怎么,你还真跟祁轶来真的啊?他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出了名的冷血无情,你要真看上他,小心落不着好!” “你闭嘴吧你,”程醉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懒得跟你墨迹,你昨晚上带的那个,不干净,查不清楚的人都敢往身边带,你迟早有一天死外面床上!话我告诉你了,听不听随你,挂了。” “诶诶诶!等等等等!”沈炼见把人惹急了赶紧叫住他,“不跟你闹了,你怎么知道他不干净?” 沈炼虽然花花肠子多,情人也多,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敢往身边带,他查过许可,无非就是个来大城市打拼的穷小子,有个不幸的家庭,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特别之处,程醉怎么就能断定他不干净呢。 程醉心想我怎么知道的,老子拿命得出来的血泪教训能不知道吗! 可话不能说得那么直白,他酝酿了一下情绪,道,“你觉得我留长发和他像不像?” “什么几把玩……”沈炼一头雾水的话没说完,说到一半就卡在了喉咙里,他哑了半天,才接着道,“他……你……你们……” 可惜刚才程醉那话的信息量有点大,沈炼半天没能找回舌头。 程醉顺着他把话补完整,“祁成杰拿老子当他的替身,你觉得他干净吗?祁成杰这会儿还以为我不知道呢,我也没摆明了说,给你提个醒,不然我怕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沈炼这回明白了,难怪之前爱祁成杰爱得死去活来,这才多久,就和祁轶好上了,原来有这么一层原因在。 “不是,我说这么大委屈,你就打算这么忍了?祁成杰这孙子这么对你,这气你能忍得了?” 程醉一口咬碎嘴里的冰,牙齿磨得嘎嘎响,“你看我像是会忍的人吗?” 沈炼哈哈笑了两声,“对嘛,睚眦必报才是你的风格。” 笑完沈炼又正色道,“不管怎么说,这事还是谢你,以前是兄弟不厚道,做了傻X事,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掀篇儿吧,兄弟请你吃饭谢罪,怎么样?” 程醉不冷不淡,“不怎么样。” 沈炼倒也了解程醉的性格,他琢磨了一下,道,“这样吧,最近立米正好跟祁成杰那边有个小合作,我帮你出口气,推了,再帮你把许可的事捅给他,怎么样?” 立米是沈家的企业,对立米来说的小合作,对祁成杰来说未必是。 程醉这回裂开嘴笑了,“好兄弟,地方你定,我一定到。” 16. 惹上他没好果子吃 和沈炼和好是程醉没料到的事。 以前两人还住在一个别墅区时经常一起玩,后来沈炼九岁时搬家了,关系也就淡了。 长大之后重逢,这货不仅没认出他,还对他动手动脚说要包养他,程醉从小到大哪受过这种气!就算之后误会解开,程醉也不想再搭理沈炼了。 这次倒是因为许可让两人关系重归于好,算得上意外收获。 当然他最喜欢的意外收获还是沈炼居然为了讨好他而去给祁成杰使绊子,要知道祁成杰不过一个二十来人的小公司,就算是立米的小合同,也够他忙活一会儿了。 再加上还有许可这个重磅炸弹在,他不怕祁成杰不焦头烂额! 最好的是能让祁成杰找到他头上来帮忙,毕竟程醉可是程氏的少东家,他祁成杰搞定不了的事,程醉却能轻而易举地解决。 祁成杰要是真能找上他,他就能好好地再往祁成杰身上踩一脚了。 那感觉,可不要太好。 “你吃饭就吃饭,能不能别这么笑,我怪瘆得慌。”为了请程醉吃饭,沈炼找了个T市数一数二的西餐厅,落座之后两人没说两句,程醉就笑得一脸高深莫测,沈炼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程醉掀了他一眼。 “得,今天您是大爷,我不跟您抬杠!”沈炼动作优雅地切下一块牛排放进嘴里,“祁成杰那单子刚好还没签合同,我看了看,发现有公司比他报价低,质量也还行,就换了,他估计以为这单子稳了,进了不少建材。” 祁成杰公司以建材生意为主,T市房地产业发达,对各类建材需求量大。 这批建材材料特殊,放眼T市只有立米和程氏在用,立米合同黄了,他只能把主意打到程氏上来,要知道那种建材价格可不低,祁成杰不会就这么荒了。 不过程醉不会给他机会,等祁成杰真找上门,他还有份大礼相送呢。 祁成杰个人手段还可以,不然这公司也开不起来,按理说没有签订合同是不该订建材的,可祁成杰自负,又或者立米之前给了什么信,所以他提前订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沈炼从中作梗,这笔合同还真能成。 可惜了,谁让祁成杰不长眼,要招惹上他程醉呢。 “这事谢了。”程醉举起高脚杯,红酒在灯光的映射下晃出迷人的光圈。 “不客气。”沈炼和他碰了碰杯,“有啥事跟兄弟说一声,能帮忙的兄弟义不容辞。” 程醉提醒他后沈炼去查了许可的底,之前查的不仔细,往深了挖他才挖出点有意思的东西,他没想到祁成杰那么不长眼,放着程醉有颜有钱的不要,居然拿这么个货色当宝。 程醉说得没错,许可不干净,有趣的是这个不干净不是跟祁成杰,而是更早,早在他和祁成杰搞在一起之前,就为了钱和个老男人搞上过床。 沈炼给恶心坏了,他是在酒吧遇到的许可,当时觉得这人清纯得很,有点意思,就把人给包了。 没想到祁成杰在许可的资料上动了点手脚,导致他第一次没能查出来点不对劲。 如果不是程醉提醒,沈炼还真就被蒙在鼓里。 他沈炼玩过的人不少,可从来没人敢这么玩他!所以这口气他不止替程醉出,也替他自己! “真要你帮忙的时候少不了你的,倒是你,私生活能不能收敛一点,这几年你那花花草草的新闻都能占满T市各大娱乐报的版面了,你就不怕气死你 分卷阅读17 家那两老?” 说起来程醉还真有点心疼沈炼,和程醉调皮捣蛋不一样,沈家家教严,沈炼从小就是个乖乖仔,高中时爱上了个人类,那人类和他门不当户不对,血液匹配率还低。 沈家二老觉得儿子不能跟这么一个人在一起,就棒打了鸳鸯。 沈炼死活不分手,为了那人类算是把反抗的事干尽了,还离家出走,沈家二老那叫一个气,直接动了家法,沈炼被打得浑身是伤。 可惜后来也没能修成正果,那人类提了分手,说他小门小户配不上沈炼。 那之后沈炼就变了个人,乖乖仔成了纨绔二世祖,整日整夜地流连花丛,直到今天。 “气不死,身体好着呢。”沈炼嗤笑一声,显然还对他们心有怨念。 大概是憋得太久,他头一次在外人面前谈起过往,“一开始我是恨他们的,不止恨他们,还恨卫琛,恨他们逼我跟卫琛分手,恨卫琛那么容易就放弃了我和他的感情。” “可这么多年过去,看着他们渐渐斑白的头发,我发现我恨不动了。我也恨不了卫琛,他没钱没势,我爸妈拿他的家人威胁他,他又能怎么办?除了和我分手,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所以到今天,我才发现我谁都不能恨,谁也恨不了。” 沈炼想起记忆里那个永远露着三分笑意的少年,心脏还是会像被人捏紧了一样的痛。 他这辈子就那么浓烈地爱过一个卫琛,他不在乎血液匹配率,他觉得只要和卫琛在一起,就算喝一辈子人造血也没关系,他为了他的爱情和家里抗争,他被父母关在家里,可只要想着他的卫琛,他就能涌现无限勇气。 可事实却是他满心爱慕的少年,亲口跟他说,我不爱你,我只是为了钱和你在一起,我们分手吧。 一把明晃晃的刀就那么直直地捅进了沈炼的胸膛。 那时沈炼第一次觉得,他受过的所有委屈,挨过的所有打,都不如卫琛的一句我不爱你来得痛彻心扉。 他恨了卫琛五年,却在卫琛离开的五年后发现卫琛说出那番话,只不过是被他父母逼到了绝境。 沈炼还能恨谁呢?他谁也恨不了。 最可笑的是,和卫琛分手后,他发现他失去的不仅是爱情,还有爱人的能力。 他再也爱不了任何人,也无法让任何人走进心里。 “你还喜欢他?”程醉问。 沈炼晃了一下玻璃杯,露出个自嘲的笑,“也许吧。” 他一口喝尽杯子里的红酒,又恢复成了先前吊儿郎当的模样,“所以程醉啊,我跟你说,什么情啊爱啊少沾点,痛快活着不好吗?” “跟祁轶玩,你小心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程醉给沈炼续了酒,道,“撇去感情不谈,我和他在一起才利益最大化,不过你看着吧,祁轶那朵高岭之花,我迟早得摘下来!” 沈炼不信,祁轶这么多年从没谈过恋爱,活得跟个机器人一样,程醉本事再大,还能让铁树开花? “兄弟,你信心挺足啊,就不怕打脸?” 程醉露出自己的獠牙舔了舔,“百分之九十九的血液匹配率,真不是说说而已,你就等着看戏吧。” 沈炼不置可否,他举起酒杯,“那就祝兄弟早日旗开得胜,抱得冰山归了!” 程醉和他碰了碰,玻璃杯相撞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动,“承你吉言。” 17. 要祁叔叔背 程醉酒量不怎么好,但他喝酒不上脸,醉了也跟平时没什么区别,就是会变得比清醒时更爱撒娇。 沈炼把他送到城南小筑小区外,并不是他不想送到屋外,城南小区算是高档小区,安保比较严格,没有门禁卡或者主人带根本进不去。 沈炼想让程醉掏门禁卡,但后者非但不掏,还大言不惭说要祁叔叔下来接他。 沈炼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在一旁看着他打电话,那仿佛掺了蜜的调调直把他恶心得一哆嗦,沈炼受不了,他把程醉拽下车,交代门口安保看着后就溜了。 太可怕了,程醉那撒娇的语气,简直能把他隔夜饭都给呕出来。 为了避免耳朵长针眼,沈炼觉得还是早走得好。 此时已是晚上十一点,程醉和沈炼这顿饭吃得挺久,祁轶回到家后整准备洗澡,就接到了程醉的电话。 电话里青年语言清晰,就是调调满是撒娇意味,说是忘了带门禁卡,问他能不能下去接一下。 祁轶本想给门卫处打个电话让门卫放行,但一想到程醉之前虽然也撒娇,但没这么黏腻过,出于担心,他还是打算自己下楼亲自去看看。 毕竟祁妈说了,小少爷娇贵,要是在他这里受了什么伤或者委屈,他得被自己亲妈念叨死。 恐怕到时候还得上升到他一个大男人,连自己老婆都照顾不好这类话题。 比起祁妈,祁轶还是更愿意面对程醉。 祁轶到的时候小少爷正蹲在门外百无聊赖地拔草,祁轶刚走近,就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酒味。 “起来。”祁轶弯下身去拽程醉的胳膊。 小少爷晃了一下没站稳,直接扑在了他怀里。 偏偏人还没有自觉地拿脸在他胸前蹭了蹭,抬起头张口就是香醇的红酒味,“叔叔,你来接我啦?” 这话祁轶不是第一次听到,上次他去程家宅子,程醉也是这么说的,那会儿他还故意摔了一跤,祁轶本着绅士风度上去扶住了他。 那这次呢? 程醉是真的醉了,还是在装醉? 祁轶不知道,但他仍是像第一次那样扶稳了程醉,道了一句,“嗯。” 程醉眯着眼睛笑,他半个身子都靠在祁轶怀里,背在背后的手掏出来伸到祁轶面前,口气好不得意,“叔叔,这个花送给你!我刚才给你摘的!” 祁轶低头一看,程醉手上抓着朵小黄花,说它小,是因为它被程醉掐在拇指和食指间,祁轶要是不仔细看,压根发现不了那抹黄色。 想来那应该是程醉刚蹲在地上从那片草里揪出来的。 “谢谢。”祁轶接过那朵小黄花,放进了口袋。 “走吧,回家。”祁轶搂住程醉精瘦的腰,把人往上提了提。 程醉约莫是真的醉了,从一堆草里揪出一朵花送给他不说,浑身软绵绵的跟条泥鳅似的,靠在他身上都往下滑。 这么好面子的人,放在平常干不出这事。 “我走不动了,我头晕。”程醉贴在祁轶怀里,双手扒着祁轶的背,开始耍赖皮,“叔叔 分卷阅读18 我好累啊,我手软,脚也软——” 一句话尾音被程醉拖得长长的,他眸子不甚清醒,却亮的不可思议,“我走不动,叔叔你背我嘛,我不管,我要叔叔背——” 祁轶活了这么多年,很少碰到像程醉这么赖皮的人,尤其程醉还小了他这么多岁。 他性子冷,大多数人都不愿意接近他,也不会想跟他亲近,当然他不喜欢也不习惯别人的亲近。 看上他家世来骚扰他的倒是不在少数,但祁轶看不上,事实上他谁都看不上。 可程醉不一样,程醉是他的结婚对象,他无法把程醉当空气,也无法用其他手段叫程醉远离自己。 更何况两人之间还有着百分之九十九的血液匹配率,生理上的舒服让他没有办法排斥程醉对自己的亲近。 从年龄上看他的确把程醉当成小孩,可程醉总在用自己的实力和能力告诉他,站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一个单纯无害的小孩,而是一个堂堂正正且强大的男人。 但程醉对着他从未露出过强势的一面,他只会对着自己撒娇。 这个人有太多面,祁轶不知道哪一面才是真正的程醉。 门卫把这副场景从头看到尾,见程醉赖在祁轶身上吵着要背,他笑了笑,“程先生这是喝醉了吧?人喝醉了难免爱撒娇了一点,我家那口子每次喝醉了就喜欢要我背,这会儿夜深人静也没什么人,祁先生要不就背程先生进去吧?” 祁轶没说话,怀里的程醉还在嚷嚷着要背,那架势像是不背就不走似的。 叹了口气,祁轶按住扑腾的程醉,抓住人的胳膊转过身弯了弯腰,把程醉背上了背,他双手交叉兜住程醉的屁股,将人往上颠了颠,“我背你,你别吵了。” 程醉果真没吵了。 他搂着祁轶的脖子,整个人显得相当乖巧。 只是这个乖巧没持续多久,祁轶刚走进小区,醉鬼就又开始了作夭。 他脸贴着祁轶的脖子,嘴巴一张一合地嘟嘟囔囔。 “叔叔你好香啊,你是不是抹香水了?” “我不想叔叔太香,叔叔要是只给我一个人闻就好了。” “那天那个前台说有很多人找叔叔,叔叔是不是有很多人喜欢?好烦啊,我好像有很多情敌。不过他们都没我有优势,我不止和叔叔住在一起,还能喝叔叔的血。” 说着说着背上的人吧唧了一下嘴,听得祁轶嘴角都稍稍上扬了个弧度。 “叔叔的血特别好喝,特别特别特别好喝。” 祁轶听着程醉那三个表程度的词,心下微动,“那你喜欢血还是喜欢人?” 程醉嘿嘿两声,“喜欢血,更喜欢人。”说完他又吧唧了一下嘴,“小朋友才做选择,我两个都要!” 祁轶嘴角的幅度又大了点。 程醉还在絮絮叨叨。 “叔叔为什么要花粉过敏啊,我特别想送花给叔叔,就那种大红的玫瑰,我觉得肯定很配叔叔。” “还有我特别喜欢吃巧克力,特别想给叔叔买巧克力,但是叔叔不爱吃甜的……” “叔叔你喜欢什么啊,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我给你买……” 背上的说话声越来越小,等祁轶站在家门口时,背后只剩下平缓的呼吸声——程醉在他背上睡着了。 祁轶一只手托着程醉,一只手输入密码开门。 程妈早交代过,程醉丢三落四,最好不要用带钥匙的锁,他掉钥匙的频率实在太高了。 所以在程醉搬进来前一个晚上,祁轶将城南小筑这边的房子换成了密码锁。 打开房门的那一刻,祁轶有一瞬间的愣神。 他和程醉一起住了不过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这半个月里程醉却像空气占据了他的生活,这间房子里,处处都透着程醉的气息。 窗台上的小雏菊和多肉,带着星星图案的薄荷绿的沙发套和龙猫抱枕,墙上挂着的印着小鹿的壁画,还有许许多多的小挂饰,无一不彰显着温馨。 祁轶从来不知道,原来只不过加了一些装饰,这栋冰冷的房子,也可以变得这么暖。 就好像真的多了一点那种名之为家的味道。 “叔叔……” 背上的人传来一声梦呓,祁轶猛地回过神来。 他进屋,脱鞋,将背上的人换到怀里抱着。 程醉像是感受到了动静,眉头拧了起来,他在祁轶怀里蹭了蹭,直到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就又睡了过去。 期间又叫了一声叔叔。 这次祁轶没沉默,他轻声应了一个嗯。 18. 发病 第二天是周末,难得休息日。 程醉一觉睡醒已是上午十点。 宿醉的感觉不太好受,他坐起来时还感觉眼前发昏。 “嘶——”程醉捂着头吸了一口气,“早知道不和沈炼那傻X拼酒了。” 程醉酒量不太好,醉酒后的记忆有些混乱,但他隐隐约约记得他好像耍赖要祁轶背他来着,也不知道最后祁叔叔背没背。 想不起来索性不想了,程醉起床时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还穿着昨天那套衣服。 啧,看来祁叔叔不怎么善解人意,都把他弄上床了,连个衣服也不给他换。 程醉咂咂嘴,钻进浴室洗澡去了。 他浑身酒味,不止要洗澡,床单被罩也全要换。 一想到自己居然穿着沾满酒味的衣服在床上睡了一夜,程醉不止想换床单被罩,他连那张床都想换。 但考虑到他毕竟是住在祁轶家里,能简单还是简单点吧。 洗完澡程醉浑身清爽不少,他刚踏出浴缸,体内就升起了一小股烧灼感,程醉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做下一步动作,那股烧灼感顿时就从腹部蔓延到了全身! “操!”程醉从嘴里蹦出来个字,脸色开始泛白。 他随手披上浴袍,顾不上系带子就往浴室外走,可烧灼感来势汹汹,他刚走到门口,脚下一软就跌倒在地。 程醉疼得心里直骂娘,他一天得喝三次血,前两顿都喝的人造血,最后一顿自从搬来祁家这边,已经慢慢开始换成祁轶的血了。 本来是每天睡前喝,可昨天晚上他宿醉,没喝上,今天又起晚了,早上那顿也没喝,一连两顿血没喝,也难怪他的渴血症要出来搞事。 程醉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犯病的痛苦了,这种像是能烧死他的疼,慢慢从腹部爬到五脏六腑,进而蔓延到四肢,直到充满每个细胞。 呼吸慢慢加重,因为疼痛程醉白皙的皮肤都泛上了 分卷阅读19 一层薄薄的粉红色。 血,他必须要喝血! 人造血放在了抽屉里,以他现在的体力,根本完不成站起来拉开抽屉这套动作,烧灼感会慢慢消耗掉他所有力气,恐怕再过一会儿,他爬都爬不动! 程醉看了眼打开的房间门,呼吸又粗重了几分。 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祁轶,祁轶的血比人造血更有效果! 程醉手肘撑地,强迫自己往前爬,浴室到门口的距离,他爬了仿佛有一万年那么久,好不容易到了门外,他却没有看到祁轶的影子。 祁轶不在家里吗?他出门了吗? 程醉已经脱力,他趴在地板上,浑身的血液没有冰冷的白色大理石降温,反而开始沸腾,连带着程醉吐出的呼吸都是滚烫的。 难受,太难受了。 他觉得快要被烧死了。 程醉张开嘴,无力地叫着祁轶的名字,可嗓子已经干哑,他能发出的只有气音。 死亡的感觉逐步逼近,程醉心里千般万般不甘,他还没有报仇,还没有让祁成杰许可下地狱,还没有撩到祁叔叔,他不想死! 求生欲如此强烈,可烧灼感已然开始蚕食程醉的神志。 视线模糊意识混沌之际,程醉感到有双大手托起了自己,紧接着唇边贴上了一片温热,甘甜的血液涌进嘴里,身体先脑子快一步反应,大口大口地汲取着这股给它力量的液体。 祁轶一只手腕被程醉咬着,另一只手把程醉捞进怀里,让他背靠着自己胸膛,以免程醉喝得太凶而呛到。 他从健身房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躺在地上的程醉,后者身上散乱的浴袍都遮不住身体,裸露在外的皮肤更是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整个人犹如一条缺水濒死的鱼。 让人动容的是,在这样的状态下,祁轶看到程醉的嘴张张合合,喊得是他的名字! 祁轶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他只觉得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自己咬破了皮肤,将流血的手腕送到了程醉嘴边,并将人抱在了怀里。 程醉不知道喝了多少祁轶的血,对死亡的恐惧让他对血液的渴望达到了顶点,直到身体的那股烧灼感消失,他才松开祁轶的手。 身体回暖需要一个过程,程醉全身酸软无力,他只能躺在祁轶怀里,贴着他后背的胸膛里传来平稳有力的心跳,程醉心头的恐惧因此消散了不少。 “叔叔……”程醉喊了一声,那音量小得跟蚊子哼哼似的。 “嗯,我在。”祁轶见他能说话了,便把人抱了起来送回到房间。 “不……不要这个床……”程醉眼见着祁轶就把他放回床上,挣扎了一下。 他可还没忘记一身酒气的他在这张床上睡了一晚上,现在还要他躺回去,说什么也不干。 祁轶低头看了怀里脸色还发白的小少爷一眼,在床边站定了。 “脏……”程醉可怜兮兮地憋出一个字,百分之九十九的血液匹配率让他对祁轶天生充满了亲近感,更何况他刚喝过祁轶的血,不仅是身体上,就连心理都忍不住充满了对祁轶的依赖。 所以这回的撒娇不是程醉故作姿态,而是出于本能。 祁轶没说话,却也没把程醉放回去,而是将人抱到了自己的床上。 周围都是祁轶身上的味道,程醉心安不少。 祁轶见他情绪平缓下来,站起身就要走,程醉反射性地拉住了男人的衣摆,他想说别走,却又觉得自己矫情。 这次犯病是程醉自己犯蠢。 虽说只要没停三次以上的血,他的生命不会有危险,但也够在鬼门关走一趟。 程醉害怕犯病,那种将人置于无力反抗只能等待死亡的感觉,让他从心底恐惧。 程醉第一次犯病是在三岁半,他烧到整个人脱水,浑身湿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那次犯病他险些去见阎王,虽说活了下来,但因为年龄小抵抗力差,也是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才缓过来。 后来程醉一直没再犯过病,不过那种烧灼感倒是烙在了记忆里。 说来好笑,程醉听着程妈口中的英雄拯救世界的故事长大,他一直从心里相信,会有一个英雄在自己遇难时来拯救自己。 上辈子他死的凄惨,事实告诉他世界上并没有英雄,人只能靠自己。 这辈子他再次遭遇孤立无援的境地,却出现了一个叫祁轶的男人救他于水火之中,他像极了程妈故事里的那个英雄,高大、英俊、有着强劲的臂膀和伟岸的身躯。 就在程醉在看清抱着自己的人的脸那一瞬间,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是他吧,程醉就是他吧,他就是你的英雄。 可一想到祁轶和自己说的只谈利益不谈感情,程醉心里就难受得很,他没什么立场要求祁轶为他做这做那,不谈感情是他们之前就说好的条件。 可程醉后悔了,他不止想和祁轶谈利益,还想谈感情。 他低估了百分之九十九血液匹配率的威力,也低估了祁轶这个人的魅力。 不过幸好他程醉并不是一个会老老实实遵守承诺的人,也不是畏畏缩缩的性格,他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他要祁轶的人,还要祁轶的心。 想通了的青年没放开抓着男人衣摆的手,他睁着湿漉漉的眼睛,语气里夹着一丝颤抖,“叔叔别走,我怕。” 19. 今天任务是给你做饭 祁轶最后还是没走。 小少爷抓着他的手都还在抖,想必刚才是吓坏了。 祁轶守在床边,直到程醉再度睡着,他才将目光挪到程醉的那张依旧还没有红润起来的脸上。 再怎么年少有成,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才刚成年的小孩罢了,碰到生死相关的问题,总不能淡定。 祁轶不一样,他不怕死,很早以前他就知道,自己的命随时可能被老天收走。 祁妈给他打过预防针,血液匹配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吸血鬼不好找,他们家族有很多英年早逝的族人,祁轶很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祁轶很少对什么东西抱有期待,因为他从出生开始,就是为了死而活着。 他的人生一直在按步就班,作为祁家长子,他得扛起祁家,将祁家企业发展得更上一层楼,底下的弟弟妹妹任性,志不在商业,他至少要保证自己死后祁家企业能稳步发展,祁家能安然无恙。 这就是祁轶活着的意义。 事实上祁爸祁妈对他没什么要求,只希望他活得开心,事实上祁轶连开心的情绪都拥有不 分卷阅读20 了,心脏病让他长成了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他感受不到爱,也不会爱。 后来老天把程醉送了过来,这个青年明媚耀眼,生命的气息在他身上是那样旺盛。 祁轶第一次感受到那样蓬勃的力量,程醉就像个潘多拉魔盒,里面充满着神秘的未知,祁轶承认自己很好奇,他不明白,为什么程醉的情绪那么丰富多彩,这和他完全不一样。 祁轶一直以来,都觉得感情很麻烦。 他见过许许多多的生离死别,无一不是痛哭流涕以泪洗面,祁轶觉得自己不需要那样的感情,麻烦又不体面,他干干净净的来,干干净净的走,挺好。 可今天程醉躺在地上叫他名字的时候,祁轶沉寂的心脏突地被拨动了。 程醉那时渴血症发作,是以为自己要死了吧? 他听说过,一个人临死之前,想起的会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人,这是不是说,他就是程醉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这个结论过于荒唐,不论从情理还是非情理上来说,他和程醉认识不过短短半个多月,程醉不可能把他当做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可祁轶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去想那个可能性。 平日里对他撒娇的程醉,为他默默付出的程醉,还有故意撩拨他的程醉,全在这一刻鲜活了起来。 程醉躺在地上喊叔叔的样子,让祁轶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被另一个人强烈地需要着的感觉,那感觉是那么浓烈,以至于让他被冰封的心裂开了一条缝隙。 程醉需要他。 这个追在他后面粘着他叫他叔叔的青年需要他。 所以他在濒死前都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祁轶盯着青年略显苍白的脸,半晌后伸手在他脸上碰了碰,那触碰带着小心翼翼,像是把玩着一件珍贵的瓷器。 程醉,你需要我吗? 是你硬要闯进我的世界,那你准备好承受后果了吗? - 程醉脱力严重,睡到中午被祁轶喊起来喂了血,又睡了过去。 等整个人力气恢复过来,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 程醉揉着惺忪的眼,赤着脚走出房门,发现客厅灯暗着,家里空无一人。 祁叔叔这是出门了? 程醉晃回自己房间,洗了个澡后换了身衣服,又打电话给家政阿姨让人过来换床单被罩。 做完这些他打开抽屉抽了袋人造血咬开边角后咬在嘴里吸着,犯病的感觉太他妈痛苦了,他再也不想体会第二次,血还是多喝几次的好。 家里实在太安静了,程醉走到客厅打开电视,把自己塞进了沙发。 他想打个电话给祁轶问问他人在哪里,但一想到刚才自己那么丢脸的样子给人家看到,又不太好意思。 他在地上爬了那么久,浴袍早就散得不成样子了,身体遮都遮不住,祁叔叔算是把他看光了,一览无遗的那种。 “操,脸算是丢光了!”程醉靠在沙发上捂住眼,想起自己只穿着一件浴袍被祁轶抱在怀里的样子就脸颊发烫。 门口传来咔哒一声,程醉触电般地望过去,看见了正进门的祁轶,后者手里还提着袋子。 “叔叔?”程醉拿掉嘴巴里的血袋叫了一声。 祁轶在玄关换了鞋走进来,盯着程醉的脸看了会儿,把程醉看得都不好意思了,才道,“还难受吗?” 程醉摇摇头,“好多了。还有,谢谢你。” 祁轶没说话,只是把手贴上了他额头捂了捂,见皮肤不烫了才松开手拎着袋子去了厨房。 程醉知道祁轶话少,也不介意,他穿上拖鞋跟上祁轶,靠在墙上歪出一个头问,“叔叔你拿的什么?” “鸡。”祁轶言简意赅,将刚回老宅拿的食材拿出来放在洗漱台上开始料理,又补了一句,“今天任务给你做饭。” 祁老爷子最近想吃土鸡,家里厨子买了不少,刚好今天的祁妈下发的情侣任务是做饭给另一半吃,祁轶偏巧会做饭,加上程醉刚犯病需要好好补补,因此祁妈给祁轶打电话说让他回老宅拿鸡时,祁轶没犹豫就出了门。 程醉吹了声口哨,“叔叔还会做饭吗?好厉害!” “随便做做。”祁轶成年之后就自己一个人住,他不爱吃外面的东西,久而久之就自己学会了下厨。 “叔叔这么能干,我岂不是又多了一条爱叔叔的理由?”活了的程醉本着生命不息口嗨不止的精神,开始疯狂撩拨祁轶,反正他心里已经决定了要泡祁轶,占哪里的便宜不是占? 祁轶回头看了程醉好一会儿,直到程醉被那道深沉的目光看得小腿肚子发颤,他才走上前捏住程醉咬在嘴里的那已经空了的血袋子往下扯。 扯第一次没扯动,程醉咬得挺紧。 “松口。”祁轶拧起眉头。 话刚说完,程醉松开了牙,血袋子顺利被祁轶抽走,丢在了厨房垃圾桶里。 “不是小孩了,别咬着东西不放。”那声音平平淡淡,但仔细听会发现隐隐带了点家长般的无奈。 程醉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红了脸,半天没能憋出一句话,最后只能低着头说了个哦字。 20. 许可他不爱你 事实证明,祁叔叔的手艺并不是像他自己说的随便做做而已,反正当天晚上程醉吃得肚皮滚圆,放下筷子时还打了两个饱嗝。 “叔叔你是什么神仙手艺,这也太好吃了吧?毫不夸张地说,就你这个手艺,我能吃一辈子不嫌腻!”程醉瘫在椅子上,还不忘给祁轶戴高帽。 祁轶见他吃得开心,表情也柔和不少,“你喜欢就好。” 见祁轶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程醉一个鲤鱼打挺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他按住祁轶的手,把人推到客厅,“叔叔你都做饭了,碗就放着我来洗吧。” 不管祁轶什么反应,程醉手脚麻利地将桌子上的饭碗一股脑全搬进了厨房水槽。 以前他妈在家里做饭时,洗碗的总是他和他爸。 那时他爸告诉他,如果以后他碰到了一个愿意给他做饭而他也愿意洗碗的人的话,那大概就是爱情了,就像他和程妈一样。 当时程醉不懂,但现在程醉好像懂了。 虽然他才从一段失败的爱情里走出来,但他就是想要祁轶。 爱情这东西一向没什么道理。 祁轶看着厨房里一边洗碗一边哼着乱七八糟的调的青年,嘴角极轻地扬了扬。 周末两天刷地一下就过了,周一上班那天,程醉接到了祁成杰的电话。 失去了立米的 分卷阅读21 合同,搁置着一批建材还被许可的事搞得心力交瘁的祁成杰终于无计可施,走投无路的他还是找上了程醉。 程醉不怕他找自己,就怕他不找! 距离两人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快一周工作日的时间,如果说上次祁成杰是故作憔悴,那这次他就是真的憔悴了。 看着自己眼前胡子拉碴眼下布满青黑的男人,程醉心里充满讽刺。 “小醉,这几天,你过得好吗?” 开头先打感情牌,不愧是祁成杰的德行。 可惜程醉现在已经不吃这一套了,他让助理倒了两杯茶,把办公室门带上后才开口,“挺好的,和祁轶一起看了电影吃了海底捞,他还给我做了饭。” 祁成杰一时语塞,他嘴蠕动了半天,道,“你以前老想让我陪你去看电影吃海底捞,我说我忙,没时间,现在想陪你去,却没这个机会了……” 程醉心里嗤笑一声,你那不叫忙,你压根就是不想去,你觉得吃海底捞掉价,不符合你高贵的总裁身份,你也不愿意去电影院,觉得过度的拥挤会弄皱自己的昂贵的西装。 说到底就是自私,眼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没意义。”程醉不想跟他伤春悲秋,直接进入主题,“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祁成杰来找程醉也是没有办法,他想程醉之前怎么说也是疯狂迷恋过自己,这点忙应该不会不帮,所以他在赌,赌程醉对他余情未了。 他把事情简单说了下,但隐去了许可这一环。 他不知道程醉撞上过许可,也不知道这些事都是程醉捅出来的,他以为沈炼报复他是因为许可。 一想到他放在心里的人居然为了他去讨好其他男人,祁成杰心里就涌现出一股痛,要不是他太没用,又怎么会让许可受这种委屈! 程醉听完当场就笑了,他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祁成杰一头雾水地看着程醉,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下一刻程醉突然收了笑,他拉开抽屉拿出一叠照片,用力甩在了祁成杰身上,语气激动,“你骗我!到这个时候你还在骗我!你以为我不知道立米为什么停止和天祥的合作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许可的那档子事吗!” “事到如今你还在骗我!祁成杰你到底有没有心!” 成堆的照片砸在祁成杰身上,又掉到地上,程醉的语气让祁成杰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他低头看向地上的照片,发现那上面全是他和许可的合照,有拥抱的,接吻的……张张姿势亲密。 祁成杰呼吸有些不稳,他看向脸上都是愤怒的程醉,底气不足地道,“你都知道了?” “对,我都知道了!”程醉怒极反笑,“如果不是沈炼给我寄了照片,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好玩吗?一边吊着我一边和许可卿卿我我,你直接说你不喜欢我不就得了,我会不要脸缠着你吗?”程醉字字带着控诉,“看我为你准备惊喜好笑吗?看我为你失魂落魄开心吗?看我像个傻子一样为你做这做那你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 “小醉,我……” “祁成杰!你他妈就是个混蛋!”程醉咬着牙,道出一句实话,“偏偏为了你这么个混蛋,我还在立米和天祥合作黄了的时候,想着要怎么帮你!结果呢!这些照片狠狠给了我一巴掌!” “立米和天祥的合作黄了,是因为沈炼故意在搞你!因为你放在心里爱得要死的许可爬上了沈炼的床!你帮着掩盖了他的资料,沈炼翻出了他和你的事,嫌他不干净!他觉得自己被耍了!所以故意搞你!” 程醉一字一句掀开许可的表皮,祁成杰不是觉得许可单纯么,他不是觉得许可纯洁无瑕么,他今天就让祁成杰好好看看,他心爱的许可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你以为许可爱你吗?他爱你的话怎么会去爬沈炼的床!他爱你的话怎么会和别的男人厮混在一起!他根本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你!” “别说了!”祁成杰突地大叫了一声,他捂住头,显然不想听程醉说得那些关于许可的言论,“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你别说了!”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可许可说是为了自己才会和那些富二代周旋,他想要为他建立人脉关系,却不小心得罪了沈炼,才给他招来了祸端。 许可哭着说对不起他,都是他的错。 祁成杰信了,他想许可那么温柔善良,怎么做的出来背叛他的事呢?而且许可也说了,他爱得只有自己。 那个第一次见面看见他被碰瓷站出来为他证明的许可,那个会扶老奶奶过马路的许可,那个会对他露出温柔的笑容的许可,怎么会骗他? 他不信! “祁成杰你就是个傻X!你不止是个傻X,你还是个瞎子!摆在眼前的事实你都不愿意相信!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许可他不爱你!他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你!!” 程醉字字诛心,看着祁成杰痛苦的脸,他心里升起一阵报复的畅快感。 祁成杰这个可怜鬼,怕是从来都没想到,许可爱他不假,但比起他,许可终究更爱钱!更爱利益! 21. 报复一个人需要做什么 “祁成杰,我以前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始终不愿意正视我一眼。” 程醉打击够了祁成杰,开始走起煽情路线。 祁成杰那么爱许可,不就是因为觉得许可纯洁,不就是因为他觉得许可给他的爱浓烈炽热。 因为许可一无所有,所以祁成杰觉得他给自己的爱是他能给的所有。因为程醉什么都有,所以不管他为祁成杰付出了多少,在祁成杰看来都是他的力所能及。 他今天就让祁成杰知道,什么叫做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他程醉要变成祁成杰心头的朱砂痣梦里的白月光,等祁成杰意识到他的爱不比许可的少,他已经是祁成杰的爱而不得,日后祁成杰每个夜晚想起他,都要痛得彻夜难眠!都要后悔为何当初没有好好珍惜他! 他要成为祁成杰掀开就流血不止的痂! 他要让许可和祁成杰这对婊子余生都活在相杀里! 程醉掩掉眼里的快意,换上悲伤,“因为你喜欢许可,所以不管我做了多少,你都可以选择视而不见。” “你以为许可给你的是他的所有,可其实他爱你有所保留,你以为我为你做的都是力所能及,但其实那已经是我的全部心力,祁成杰,你不知道我为你付出了多少 分卷阅读22 ,你也从未关心我为你付出过多少。” “你是我程醉第一次喜欢上的人,我为你掏心掏肺为你挖空心思T市谁不知道!可你为了个许可就轻描淡写地抹杀掉了我的所有心意,祁成杰,你摸着你自己的心,你扪心自问一句,你对得起我吗!” 程醉拿食指戳着祁成杰的心脏,力度大到祁成杰都退了两步。 程醉爱过祁成杰吗? 爱过,上辈子他爱祁成杰爱到骨子里,爱到哪怕是祁成杰要天上的星星月亮他都会摘下来给祁成杰! 可祁成杰踩着他的心为许可铺路,他只是祁成杰利用完随手可丢的垃圾! 今日程醉说出的话虽有做戏的成分,却也字字真心句句泣血!以至于说到最后,程醉眼里已然泛起了泪光。 “祁成杰,我程醉对你问心无愧!这次你那批建材我替你解决,但从今日起,你我之间恩断义绝,我走我的阳光道,你走你的独立桥,以后再也不要联系了。” “你过得好过得不好,都不要让我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你就抱着你认为顶好的许可过下半辈子去吧!” 程醉说完最后两句,把祁成杰赶出了办公室。 等人一走,程醉一改刚才泪眼朦胧的脸,无缝衔接换回了平时笑嘻嘻的模样。 祁成杰要面子,今天说完这些,祁成杰肯定很长时间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但今天程醉明里暗里说的那些许可的事,已经在祁成杰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假以时日种子长成参天大树,两人关系便也再不复当初。 沈炼做事全面,肯定早把许可的那档子烂事全捅给了祁成杰。 只不过许可会做戏,不知道他跟祁成杰说了什么,打消了祁成杰对他的怀疑,否则今天祁成杰听到他说许可反应也不会那么大。 可惜啊,伪善的表皮一旦撕下,就再也披不起来了。 日后祁成杰和许可这一出狗咬狗的戏码,不会少,而他只需要坐着看戏,再时不时地上去捅一刀。 报复一个人需要做什么? 毁掉他最在乎的东西就行了。 祁成杰最在乎的是什么?一是搞垮祁家,而是许可,当然还有一部分是利用他来治自己的心脏病。如今许可的表皮被他撕掉,他也和祁轶在一起,祁轶不死祁成杰永远别想搞垮祁家。 祁成杰啊祁成杰,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程醉抹了抹眼角的生理盐水,心里又浮现了祁轶在他渴血症发作那天抱着他的情景。 啧,这才和祁叔叔分别一个上午都不到,他就开始想祁叔叔了怎么办? 程醉掏出手机想给祁轶发个微信,办公室门突地被敲响。 他整理了下自己的仪表,坐正之后道了句请进。 门外是他的助理,也是他们团队的一个女孩子,叫李星,毕业后就跟了他,两人关系不错,程醉一直都叫她星星,“怎么了,星星?” “老大,祁总给我传了份合同,说是有一批建材生意,需要你签字?”李星从门外探出个头。 她和程醉关系近,知道程醉和祁成杰的关系,之前程醉还问过她怎么追人。她那时隐隐跟程醉提过一句他和祁成杰不合适,但程醉听了很生气,她就没再说过。 不过照今天这个架势看来,他们两个好像是散伙了? “啊,对,你把合同给我吧,这个我会处理。”程醉笑道。 李星闻言走进来把合同放在程醉办公桌上,她瞟了程醉两眼,一脸的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一脸便秘的表情干什么?”程醉哭笑不得。 李星平常和程醉走得近,见程醉这么说,她连忙八卦兮兮地趴在程醉桌子上,“老大,你和祁总算是分手了吗?” “分什么手啊,都没在一起过。”对这个小助理程醉印象还是挺不错的,主要李星从程醉进公司开始就一直跟着他,也算是陪着程醉打江山的元老人物,能吃苦,手脚勤快,心也挺好。 何况她也知道自己和祁成杰的破事,程醉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就说吧!他就是个死渣男!”李星表情突然愤慨,“老大你人长得好家世又好,干嘛非得耗在他身上,他是眼睛瞎了才这么对你!” “行了,断都断了,他以后怎么样都和我没关系,你也别气了。”程醉没想到李星反应比他还大,只能反过来劝慰李星。 “我能不气吗!那个死渣男!”李星一直觉得程醉能干又强大,他们这个项目组全靠程醉撑起来,和其他的领导不一样,程醉对他们可好,也很少让他们加班,福利什么的更是没断过,大多时候还请他们去吃饭。 这么好的人,偏偏看上了祁成杰! 李星见过的渣男多了,占着人又迟迟不肯确认关系,这种就是渣男中的渣男!可他们老大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追人家! “还有老大,他和立米的合作黄了不是很好吗!你为什么还要帮他啊!”李星越说越气,甚至还颇为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程醉。 那个合同她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她老大就是人太好了!才会被渣男这么欺负! 李星也听到了一些风声,如果那些事是真的,那祁成杰简直就不是人! 她早知道祁成杰是个渣男,但她没想到祁成杰这么渣! 22. “好了好了,不谈他了,提多了你不嫌倒胃口?”程醉把合同塞进抽屉,又道,“更何况我现在也有了新的男朋友,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他为什么要帮祁成杰?第一,他可以在祁成杰心里留下一抹浓墨重彩,营造出一个爱他爱到骨子里也被他伤到骨子里还愿意为他付出的形象,日后再对比许可的虚伪自私,祁成杰只会回想起他的好!再后悔当初作出的抉择,为何是选了许可而不是他! 第二,祁成杰肯定自觉对不起他,所以这批建材的价格势必要比市面上低,刚好程氏最近有个项目要动工,买下来一举两得。 但这些弯弯绕绕他肯定不会告诉李星。 而听到新男朋友的李星眼里瞬间亮起了名为八卦的熊熊火光,“老大,你的新男朋友是南益的总裁祁轶吗?” “这你就知道了?”程醉挑挑眉。 “害,T市各大财经杂志上都写着祁程两家要联姻,上次他还不来公司接你了吗?都这了我哪还能不知道啊。”李星笑得有些猥琐。 “不过老大,我觉得你和祁轶应该还挺配的。” “这你又知道了?”不过别说,程醉还挺爱听这话。 “祁轶成熟啊 分卷阅读23 !来自老男人的魅力可不是盖的!”李星跟程醉说悄悄话,“而且老男人会疼人,你和他在一起他肯定啥都依着你。还有老大我跟你说,现在就流行这种叔叔款!” 程醉想起祁轶冰山一样的脸,突地笑了。 别说,他们祁叔叔好像还真挺受欢迎,上次南益那个前台不就说整天都有些花花草草净赶着往祁轶身边凑么?都是些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白日做梦家。 他得快点把叔叔搞到手啊,不然这心里老不踏实。 啧,任重道远。 说干就干,为了多在祁叔叔面前刷脸,程醉决定今天去接祁叔叔下班,刚好他在祁叔叔前面半小时下班,开车赶过去应该差不多刚好。 只是赶是赶过去了,但程醉显然没想到他还真会遇到另一番场景。 另一番祁叔叔被花花草草纠缠的场景。 作为一个吸血鬼,虽然千年来的进化让他不再害怕阳光,但不管是出于生理还是心理,程醉都对千年前能杀死吸血鬼的这类利器喜欢不起来就是了。 为了能更好地观察到南益大门的情况,他带上墨镜站在了车外。 没等两分钟,程醉就看见祁轶从门内走出来。 祁轶实在太好认了,他走在人群里就相当于一个发光体。 凭心而论,除去祁轶身上那股子生人勿进的冰冷外,他怎么看怎么都是个完美的男人。 首先外貌条件无可挑剔,那张被上帝精心雕琢过的脸庞不论走到哪里都能引起百分百的回头率,其次突破一九零的身高和比例相当完美的身材为那张脸加了更多分数。 第三,祁家属于T市一流豪门,家世背景更加没得说。 而且还不论祁叔叔会做饭,那冷冰冰的性格更加不用担心他会出轨…… 程醉越想越觉得担心,也愈发觉得会有人跟他抢祁轶,这念头刚冒出来,程醉就看见祁轶旁边跟上了个女人。 那女人面容姣好,踩着一双恨天高愣是没被祁轶两米长的大腿给甩在后面,关键是那女人程醉越看越脸熟,但他愣是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儿见过。 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祁轶一张脸上全是不耐烦。 程醉一口牙咬得嘎吱响,这女的谁啊?会不会看人脸色啊!祁叔叔都这个表情了明摆着不待见她啊!就这她还不知道躲远点,非要往上凑? 程醉这小暴脾气当场就忍不下去了,他把白衬衫的袖子往上一卷,接着往两人面前走过去。 “祁总,这个代言我是真的很想争取,您看你这边……” 走近了,程醉隐隐约约听到了女人的话,他眉头一挑,合着还是真来攀高枝的小贱蹄子。 也不上T市圈子里打听打听,他程醉是什么人,他的男朋友都想碰? 在两人面前站定,程醉双手抱胸,嘴巴一掀毫不客气就开始宣誓主权外加嘲讽,“这位女士,麻烦您离这位男士远一点,他已经有家室的人了,您靠他这么近真不合适。” “你是?”看着挡在她面前的少年,赵碧柔语气有些不善地皱了皱眉头。 她好不容易堵到了祁轶,事都还没说两分钟,就被人打断,还是以这样的口吻,心里怎么可能会舒服。 “你都不上T市圈子打听打听我是谁,你就敢堵着我男朋友?”程醉心情不太好,他心情不太好时,通常会表现在明面上。 比如说现在,程小少爷就皮笑肉不笑地勾着唇角,明明是上扬的弧度,可那看着赵碧柔的视线偏偏有股子渗人的味道。 也就在此时此刻,程醉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觉得这个女人眼熟了。 曾几何时,他陪着他妈看过几次晚上八点档的狗血剧,就那种什么青春偶像剧,演着我爱你你爱他的傻X剧情,程醉不止一次想吐槽过,可碍于程妈的面子他忍住了。 而他面前的这个女人的这张脸,就曾在那些狗血剧里出现过,还不止一次。 赵碧柔怎么说也是个当红女星,周围人不都对她毕恭毕敬,就连祁轶也没说什么重话,眼前这个少年算哪根葱,就敢出来对她指手画脚? “抱歉,我好像不认识你。想来应该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不然我想我应该会有印象。”赵碧柔不是肯吃亏的主,面前这少年口气大得很,但她也不是善茬。 程醉眸色又沉了几分。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祁轶倒是开口了,“你怎么来了?” 这话明显是对程醉说的。 小少爷心情不好,连带着看祁轶的眼光都不像以前那么亮了,反而带了些幽怨,“我本来是来接祁叔叔下班的,没承想来得不赶巧,人还没接到,就先抓了个奸!” 祁轶被程醉这小辣椒似的话呛了一口,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现场气氛一时陷入了诡异的静默。 最后祁轶对站在他身边的赵碧柔道,“代言不在我的工作范畴,赵小姐请自重。” 赵碧柔本来就是了南益最新的公益广告代言人而来,祁轶这么一说几乎是在告诉她不可能,赵碧柔不是个容易放弃的人,更何况这个代言人如果拿到手,对她的名气和咖位都会有不少帮助! “祁总,您……”赵碧柔说着就要上前去抓祁轶。 “我说这位阿姨!”程醉直接挡在了祁轶面前,赵碧柔的手没能抓到祁轶,反而是被程醉给掐住了手腕,“您是不是耳朵聋了没听到我祁叔叔说的话?都让您自重了,您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着?” 23. 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程醉甩开赵碧柔的手,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您多多少少也算个公众人物,就这么跟别人男朋友拉拉扯扯合适吗?您不要脸,我祁叔叔还要脸呢!” 程醉一席话可算是丝毫不留情面,开玩笑,这女人都绿到他头上来了!他能忍吗?! “你!”赵碧柔气结,半天吐出来一句,“你居然叫我阿姨?!” “你你你,你什么你!”程醉也不说您了,他甚至还想呸一口,碍于祁轶在场他这么做有损形象硬是忍下来了,“叫你阿姨有什么不对吗?你看起来都要比我祁叔叔大了,你是怎么好意思出现在他面前的?” “你看看你这脸,你这身材,你这年龄,你有什么比得过我?还想勾搭我男朋友?”程醉的视线堪比X光,把赵碧柔从脚底扫到头顶,“你除了个胸比我大,会生孩子,你还有什么资本?” 赵碧柔没想到面前这个看起来年纪很小的少年有这么一张伶俐的嘴,她被怼得肺都要气炸了,却偏偏还想不出来什 分卷阅读24 么话来反驳。 最后也只能拿手指着程醉,抖了半天,道,“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小小年纪说出的话就这么粗俗!你没家教!” 程醉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噗地一声笑出声来,他面露嘲讽,“阿姨,如果有家教就是像您这样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甚至还为此纠缠别人的男朋友,那这样的家教我不要也罢。” “毕竟我妈可没教我不要脸。” 赵碧柔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被人明着暗着嘲讽不够,还要说她不要脸,不仅如此,他居然还攻击她的外形,对一个女星来说,身材和脸蛋可是吃饭的根本! 她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 赵碧柔越想越气,看着程醉的眼神也越来越狠毒,最后竟然是抬起了一只手就要往程醉脸上甩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站在程醉身后的祁轶将人搂进了自己怀里,抓住了赵碧柔那朝着程醉的脸打下来的手。 祁轶一直没说话,只不过是因为程醉一口一个我祁叔叔喊得他很受用,那字里行间都充满着对他的在乎,祁轶觉得这样的程醉有些可爱。 可这不代表着他就允许眼前这个女人做出伤害程醉的举动。 小少爷娇贵,谁都动不得,谁也不能动。 “赵小姐,我想打他的后果你承受不起。”祁轶很厌恶和其他人的肢体接触,可这次他捏着赵碧柔的手腕,力度大到赵碧柔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祁轶看着赵碧柔,脸冷得跟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一样,赵碧柔愣是被祁轶那深沉又冰冷的目光看得打了一个哆嗦,连挣扎都忘了。 “话我不想说第二遍,但如果你执意纠缠,我想你丢的不会只是一个合约。” 说完祁轶放开赵碧柔的手,带着程醉就往自己那辆路虎走过去。 直到被祁轶塞进副驾驶,程醉才从祁轶刚才侧漏的那阵王霸之气中回过神来,“叔叔,你刚才帅呆了好吗!” 祁轶给小少爷系上安全带,有一些隐隐的无奈,“下次来跟我说一声。” “那不行,我要是提前告诉你了那还算什么惊喜?”程醉乖乖地让祁轶给他系上安全带,等人在驾驶座坐定之后接着道,“刚才那女的你认识吗?” 祁轶摇头,“南益最近和交通局合作筹拍了一个关于酒驾的公益广告,想出镜的人不少。” 祁轶这么一说,程醉立马就明白了,那女人找祁轶无非是想得到出镜机会,这是块香饽饽,不论谁得到都少不了好处。 “我记得祁雪不是在娱乐圈发展么,这个机会可以给她。”程醉想起祁轶那个梦想成为影后的妹妹,提议道。 祁轶再次摇头,“她不要,她说要自己凭实力拿。” 祁家人有个通病,都要强。 以祁家家世来说,祁雪想要什么资源没有,但她偏偏隐藏了家世在娱乐圈混,不得不说这确实很需要勇气,也很需要魄力。 还是年轻,毕竟是十七岁,想要摆脱家庭去证明自己。 如果是程醉站在这个角度,他不会拒绝家世的加成,这是他的优势,没道理不用。 更何况娱乐圈本来就是个看关系的地方,有背景和没有背景完全是两个概念。 不过怎么都是祁轶的妹妹,程醉不做评价。 “啊!”程醉突然大叫一声,“叔叔,我车还在你公司外面!” 刚才他直接被祁轶拖着上了路虎,都忘了自己是开车来的! 祁轶往左打了下方向盘,转了个弯上了高架桥,“没事,我让保安给你看着。” “不是,主要是没车我明天上班咋办?”没了车就意味着程醉要使用公共交通去上班,那么在上班路上花费的时间要比平时多十到二十分钟左右。 但程醉是属于那种能赖床五分钟绝不早起一秒的人,要他早起跟要他命一样。 大约是程醉的表情过于绝望,那可怜巴巴的模样看得祁轶心角都塌了一块,他揉揉程醉的头,“明天我送你。” 目的达成,程醉舒服了。 但舒服归舒服,他偏偏还要装一波,“哎呀,那怎么好意思,南益离程氏少说也有半个小时车程呢,叔叔送我过去再回南益可要花不少时间,但叔叔都这么说了,我拒绝的话好像挺不给面子的,那就谢谢叔叔了。” “嗯。”祁轶应下这句谢,也不戳破程醉。 夕阳西下,橘黄色的日光将天边的白云染上暖黄色调,藏着的橙红光线斜照在玻璃车窗上,天高云淡,人都被落日的余热晒得懒洋洋。 “叔叔。”程醉望着美如画的风景,突地开口叫了一声祁轶。 “嗯?”专心开车的祁轶没转头,但也应了他一声。 “我可以牵你的手吗?”程醉偏头,望着祁轶俊逸的侧颜,说出来的话像个登徒子似的。 他还没说完,不等祁轶给他回应,程醉接着又道,“虽然之前咱们说好了只谈利益不谈感情,但现在我好像后悔了。” “我想谈利益,更想谈感情。” “说实话,我要是知道叔叔这么好,当初我就不该答应叔叔只谈利益的要求。” “后悔啊后悔。” “我不好。”祁轶没什么表情,明明是在否定自己,音调却平平得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这是祁轶的心里话,他一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没有健康的身体,没有丰富的情绪。他没有感情,也感受不到感情,除了赚钱外他不具备其他所有能力。 祁轶甚至觉得,自己不像是个正常的人。 “你好。”程醉在祁轶话刚落音就出口反驳,他音量拔高,还带上了手势,“你特别好!” “叔叔,你该对自己有点自信。”程醉侧过身靠在车椅里,眼睛黏在祁轶的脸上眨都不眨,“我程醉眼光高得很,我都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你还说你不好,这不是在暗示我眼光不好么?” 程醉摸不准祁轶对自己有没有意思,但不论怎么说都不能算无动于衷。 那天祁轶抱着自己喂自己喝血的模样,程醉可是记得清楚。 祁轶对他肯定和对别人不一样,这个不一样到底是什么感情程醉不敢确定,但就凭着血液匹配率这条纽带,他说什么都要把这个感情扭转成爱情。 “叔叔,我喜欢你。”程醉伸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扒拉着祁轶的衬衫袖子,告白的话被他轻而易举地说出来,却因为话里的饱含的情谊无法让人怀疑其中的真实性。 “我想和你谈恋爱。”程醉看着祁 分卷阅读25 轶被夕阳柔化了的冷酷侧脸,说出了最后一句重点。 祁轶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现在不就在谈么。” “现在我们谈的恋爱是假的,是为了做给他们看谈的,我说的谈恋爱是出于喜欢的目的而进行的行为,是抛去所有外在因素,只因为喜欢在而在一起的恋爱。”程醉的语气前所未有地认真,“叔叔,你懂吗?” “我喜欢你,我想要你。”程醉说着拿食指按了按祁轶心脏的位置,“我想住进你这里。” 祁轶垂眸看了眼程醉修长的手指,“这里是冷的。” 他的心是冷的,从未热过,祁轶有时觉得自己像个怪物,无法对那些浓烈的情感感同身受,他活得像是这个世间的局外人。 “没关系,我这里是热的。”程醉抓着祁轶的一只手,撑开他的五指贴着自己左心房,“叔叔,我的心为你跳动,你感受到了吗?” 温热的皮肤下是青年强烈又掷地有声的心跳,那咚咚咚的声响随着掌心传给祁轶,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 “我们的生命绑在一起,你是我的血罐子,我是你的续命药,世间还有比这更亲密的关系吗?叔叔,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想拥有你,我想你是我的,只是我的。” 程醉的声音低沉,像是从海底人鱼嘴里传出来的低声吟唱,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祁轶像是被最后那句话打动,他缓缓将车停在高架上的停车区,偏头和程醉对视,“我没有感情,也很无趣。” 程醉耸耸肩,“我有感情,也很有趣,咱两很互补。” 祁轶又道,“我只看重利益。” 程醉点头,“生意人嘛,谁不看利益,我也看重利益。” 祁轶接着道,“我不会爱人,也可能不会爱你。” 程醉弯起唇角,做了个wink,“叔叔你不是不会,你只是还没爱过。” 24. 可以试试 “你为什么喜欢我?”祁轶不明白,他一直觉得喜欢可以用利益来解释,就像来公司找他的那些人说喜欢他,无非是因为自己可以给他们提供钱或者权这类利益。 可程醉不缺钱,他年少有为,家世不差,他要的东西都能从两家联姻中获得,唯独喜欢他这一点对程醉来说并没有什么利益可言。 “我下贱,馋你身子呗。”程醉笑嘻嘻,道出一句梗。 但祁叔叔显然不是一般人,眼见着祁轶要把这话当真,程醉赶紧进行补救,“我开玩笑的!” “喜欢是件很简单的事,就像猫吃鱼狗吃肉奥特曼打倒小怪兽。”程醉捏着祁轶的手掌,“不过对祁叔叔来说,喜欢没有理由是站不住脚的,我也觉得站不住脚。” “所以如果我说我喜欢你没有理由,那种话别说你不信,我自己都不信,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喜欢。” 程醉露出一口大白牙,“我有渴血症叔叔知道吧,渴血症发作的特征是全身产生烧灼感,烧起来后会慢慢失去力气,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这段记忆很深刻,算是程醉不愿回想起的童年噩梦。 为了祁轶,他主动划开了早已愈合的伤口。 “我第一次发病是在三岁半,那时候是半夜,所有人都睡得很熟。因为脱力我没办法呼救,只能承受烧灼感带来的痛苦。” “我记得那天晚上天很黑,风很大,窗户没关紧,窗帘被吹得哐哐响,我特别害怕,总感觉有什么怪物藏在黑暗里,只等我晕过去就出来吃了我。但其实世界上根本没什么怪物,那只是我的心理作用。” 程醉说着笑了一声,只是微微颤抖的手暴露了他的心情,“那天晚上我一直盼着能有个人来救我,就像我妈跟我说过的神话故事里的英雄一样,从天而降,救人于水火。不过童话故事毕竟是骗人的,没有英雄,也没有人来救我。” “因为害怕,我忍着烧灼感,直到天亮了才敢晕过去。” 程醉闭上眼,脸色有点发白,仿佛那股害怕混着烧灼的感觉再次顺着记忆爬了出来。 三岁半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都在父母的怀里撒着娇,他们不谙世事单纯可爱,可程醉却在这个年纪经历了一个漫无天日的黑夜,甚至连求救都做不到。 他忍着能烧碎灵魂的痛苦,硬生生挺过了那孤立无援的绝望的半个夜晚。 “前两天我不是宿醉了么,蠢到没喝血,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就发病了。”程醉深吸一口气,看着祁轶笑,“所以叔叔问我为什么喜欢你,因为我躺在地上觉得我快死的时候,叔叔你救了我。” “就像我妈说的那些神话故事里的英雄一样。” “叔叔是我的英雄。” “所以我喜欢你。” 程醉之前想撩祁轶,是因为程妈说过,他们两个迟早要结婚,有感情总比没有感情要好。 现在他想撩祁轶,是因为他真心喜欢祁轶,也想让祁轶喜欢他。 程醉的眼神过于澄澈,祁轶在那双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祁轶有些动容,他不是瞎子,可以看到程醉对他表现出来的那纯粹又真实的喜欢,除了动容,他心里还涌出别的情绪。 那感觉又酸又涩,让他胸闷不止。 祁轶不知道这样的情绪是否叫心疼,但他听程醉描述那个经受痛苦的三岁半孩子时,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想法是想抱抱他。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但没有要求你一定要接受这份喜欢。”程醉紧张时会去绕自己的头发,但他抬起手时才想起来他已经是短发,便掩饰性地摸了摸耳朵,“当然如果能接受最好。” 程醉一通话说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撩时没觉得害羞,但这会儿剖析完自己的心意后他反而有点不敢看祁轶。 祁轶看着小少爷泛红的耳朵,心像被羽毛刷过,最后他道,“可以试试。” 程醉突地抬起头,他眼神亮晶晶,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可以和你试试真的谈恋爱,”祁轶说完顿了顿,“但我不能保证结果是你想要的。” 无欲无求了太久,偶尔渴望一次,好像也不是很难接受的一件事。 大概和程醉在一起,他会明白到底什么是感情,明白为什么那些东西虚无缥缈,却依然有那么多人为了它前仆后继。 “没关系!我很开心!”程醉嘴都要咧到后脑勺去了。 祁轶能答应是程醉最大的意外,他以为这朵高岭之花怎么说都得让他追上一追,才能被他摘下,没想到祁叔叔 分卷阅读26 倒是愿意主动栽到他手里。 不懂没关系,不会也没关系,他总能教祁叔叔学会。 最重要的是祁叔叔从没爱过人,他是一张白纸,程醉可以尽情地将自己染在这张白纸上,他会是祁轶的第一个人,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理。 男人都有雏鸟情结,程醉也不例外。 一想到高岭之花祁叔叔只有过他一个人,程醉就止不住地激动。 两人就这个话题谈妥,祁轶再次发动车子。 程醉爱闹,也不消停,他戳戳祁轶搭在方向盘下方的左手,把自己右手伸出来摊开,“叔叔,这回可以牵手了吗?” 祁轶瞥了眼旁边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将自己左手伸了过去。 程醉比他还主动,在祁轶刚碰到他时,程醉就顺势撑开五指和祁轶来了个十指交握。 祁轶也没说话,只是学着程醉收拢了手指。 南益到城南小筑也不过五公里的距离,下班高峰期在路上堵了一会儿,到家时也才堪堪六点。 程醉体热,他出了一手心的汗,也没肯撒开祁轶的手。 祁轶虽然不习惯,但对这种亲密的人体接触也充满了好奇,于是两个人愣是从下车到家门口牵了一路。 程醉站在祁轶边上,还在问前几天晚上的事,“叔叔,你那天晚上背了我没?” 他腻腻歪歪,就差整个人都贴到祁轶身上去了,这姿势对程醉来说无所谓,但对其他人来说简直像被雷劈了一样,比如说祁雪。 她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半天才把嗓子找回来,“哥???” 25. 铁树也要开花了 突如其来的女声让程醉抬头,纵使眼前这个女人戴着帽子和口罩,但就凭那一声哥,程醉也认出了她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祁轶的妹妹祁雪。 “Hi,小雪。”比起祁轶的点头示意,程醉甚是热情了打了个招呼。 祁雪看着那在她面前晃过的牵在一起的两只手,藏在口罩下的嘴角疯狂抽了抽,表情也有一瞬间的狰狞,“……嫂子。” 祁雪一开始觉得程家少爷和她大哥联姻,得到的无非就是段表面婚姻,最多的还是商业上的利益,但现在她被打脸了,还是啪啪响的那种。 就冲他能牵上她哥的手这点来说,这声嫂子她叫的心甘情愿! 从小到大,祁雪就没见过她大哥和谁进行过亲密的肢体接触,别说牵手这种亲密的举动,就是亲妈碰一下他都能皱眉!更何况是牵手! 但今天!这个叫程醉的,不止和她哥牵了手!整个人都快黏到她哥身上去了! 没人敢跟她哥靠这么近,说实话,在整个祁家,她谁都不怕,唯独在这个大哥面前,祁雪连呼吸重一点都觉得做错了什么。 照如今这个架势来看,铁树也要开花了吗?! “怎么不进去等。”祁轶一边开门一边问。 祁雪看着她哥按密码的高大背影,默了。 她是有这边的钥匙没错,但哥你是不是忘了你已经换锁了?你让她怎么进去?她还能拿钥匙开密码锁? 程醉还没和她大哥住过来的时候,她大哥确实给了她城南小筑的钥匙,因为他住处多,这边也不经常住,加上自己又有需要,所以她大哥就给了她钥匙。 程醉搬过来住后,她大哥给她找了另一处房产,祁雪也就很少来这边了。 今天因为有事过来一趟,没想到看到了这么劲爆的场面不说,还头一次意识到了原来她哥也会有没智商的时候。 但祁雪表示咱什么都不知道,咱也不敢问,问了她可能就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进门后程醉给祁雪拿了双拖鞋,又上厨房给人倒了一杯温水,“小雪突然过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需要帮忙的话说一声,我和你哥给你撑腰。” 祁雪捧着水杯喝了口水,略带忐忑地看了眼坐在她对面的祁轶。 程醉看这架势以为两人有什么私密话要谈,正打算找个理由开溜把空间留给两兄妹,祁轶把他拉住了。 程醉不得已,在祁轶眼神示意下坐在了他边上。 “说吧。”祁轶架起二郎腿,略显粗俗的动作在他做出来偏偏有种赏心悦目的高贵。 祁雪咽咽口水,“那什么,哥,赵碧柔今天是不是来找过你啊?” 就这一句话,程醉马上就明白了祁雪出现在这里的目的,赵碧柔来找祁轶恐怕里面有祁雪的手笔。 程醉觉得有点好笑,从祁雪现在这小心翼翼忐忑无比的模样来看,他就知道这女孩怕她哥怕到了骨子里。既然这么怕,那坑祁轶的时候怎么就不慎重考虑一下呢? 典型的我错了下次我还敢? 程醉在心里摇摇头,祁雪应该不是这种类型。 这孩子把怕她哥都写在明面上了,怎么可能下次还敢。估计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找了。”祁轶实话实话。 祁雪顿时就快哭了,“哥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赵碧柔实在太过分了,天天阴阳怪气趾高气扬,仗着自己红点就到处欺压人,她昨天还打了我助理!我实在忍不下去了才出此下策的!” 娱乐圈是一个看后台的地方,后台越硬,底气就越足。 赵碧柔背后有个金主,喜欢她的年轻美丽,大把的资源往身上砸,出道短短五年就成了当红小花旦,名气一起来,人自然也高调了不少。 大约是觉得自己厉害,赵碧柔行事颇有些高调,攀高踩低,明里暗里不把那些小助理当人。 祁雪和她一个公司,抬头不见低头见,昨天祁雪的小助理应祁雪的要求给她买咖啡,回来时和赵碧柔撞了个满怀,泼了她一身咖啡。 明明是赵碧柔自己走路不长眼,但就因为小助理地位低,她不仅不道歉,还把锅全甩给了小助理,甚至给了小助理一巴掌。 祁雪忍不了这口气,刚巧南益和交通局有合作要拍一个公益宣传片,这个消息还没官宣,作为祁家人的祁雪却提前知晓了。 于是她故意把消息泄露给了赵碧柔,并暗示赵碧柔是南益总裁祁轶喜欢的类型,这才促成了赵碧柔来找祁轶这一件事的发生。 “路是你自己选的,别人没有理由替你承担后果。”祁轶眉头蹙起,家长模样十足。 祁雪瘪着嘴没说话,但眼睛明显红了一圈,几颗金豆豆还在眼眶里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程醉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丝毫不怀疑祁轶如果再说一句,面前这小女孩就要哭出来,怎么说都还只是个未 分卷阅读27 成年的女孩子,祁叔叔太严厉了。 “叔叔,我饿了。”祁雪都叫了他嫂子,那他这个嫂子不得好好承担起软化哥哥照顾妹妹的责任。 他对着祁轶眨眨眼,摸了摸肚子,“咱们晚上吃什么?上次叔叔做的糖醋小排很好吃,”说着他又看向祁雪,“小雪也还没吃饭吧,一会儿留下来一起吃饭吧,你哥的手艺简直没话说,好吃到我能舔盘。” “啊?”祁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搞得有点懵,本来酝酿好的哭意也瞬间跑没了影。 程醉充分发挥着自己撒娇精的才能,他看着祁轶,一派天真不谙世事的模样,好像是为了证明程醉没撒谎,他肚子这时候还适时地叫了一声。 祁轶没说话,看了他一会儿后还真站起身走向厨房。 祁雪被这一幕震得目瞪口呆,这还不算完,她还听到程醉又补了一句,“叔叔,我还想吃麻婆豆腐。” “嗯。”祁轶在踏进厨房门之前应了一声。 祁雪懵了,她看着她哥的背影,明明是熟悉的冰冷,但她觉得那好像不是她哥了。 她知道她哥会做饭,也知道她哥做饭好吃的一批,但她哥很少下厨,基本只有过年吃年夜饭时,他们才能吃到祁轶做的菜。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刚才程醉是对着她哥撒娇了吧!是吧?! 而且她那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大哥还吃了这一套是吧!? 祁雪觉得自己的三观在今天短短的半个小时内经历了两次破碎和重组,她实在不知道怎么整理自己的表情,只能呆呆地看着程醉,道出一句,“嫂子牛逼!” 26. 怎么摆平我哥的 程醉有些哭笑不得,他坐到祁雪旁边,伸手摸摸女孩的头,“其实你哥挺关心你,但他那个人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说好听点是喜怒不形于色,但压根就是不懂表达。” 程醉之前就发现了这个问题,祁轶感情淡薄,他缺乏爱心同情心,说难听点就是冷血。 但这不证明祁轶完全感受不到,从他愿意为家人付出这一点来说,就证明他不是完全冷血,就像今天祁雪这件事,祁轶心里未必不关心祁雪,可他表达的方式只能是这样。 因为不会,所以冷漠。 从认识以来,程醉就没见过祁轶笑,他大多时候都是冷冷淡淡一张脸,对这样的祁轶,程醉只有心疼。 每个人刚降生于世界上时都一样,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 就像是一块刚拆封橡皮泥,随着年龄的增长,这块橡皮泥可以被塑造成各种各样的形状,可祁轶不一样,心脏病像是一瓶冷冻剂,从他出生开始就将他紧紧冰冻。 试问这块橡皮泥都被冻成了冰块,还怎么能变成别的形状呢。 他不懂哭和笑,不懂感情,自己都没有的情绪,又怎么会对别人感同身受? “嫂子,我知道我哥好,但我就是怵他。”祁雪作为祁家老小,比祁轶小了整整十五岁,俗话说最小的总是被偏爱那个,祁雪完美阐释了这句话。 祁轶从小就是个冷酷王,逗他也得不到什么反应,祁风夹在中间,存在感贼低,祁雪最小,又是唯一一个女孩子,自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祁爸祁妈几乎是要啥给啥。 所以祁雪性格从小就有点嚣张跋扈,是个十足的小霸王。 可惜小霸王对上冷酷王几乎是完败,祁雪六岁时,祁爸祁妈国外游五天,把她交给了祁轶照顾。 六岁是祁雪最熊的时候,她吵着要玩积木,祁轶给她拿了,没玩两分钟她腻了,又要画画,祁轶给她拿了画笔,她又不要了。 总之就是要这要那,不给就哭,在第五次她找祁轶要玩具车的时候,祁轶没给她。 祁雪不乐意,坐在地上就开始哭,她把身边的东西丢的丢摔的摔,哭得梨花带雨声嘶力竭,祁轶就站在她跟前冷着一张脸看她哭。 从头到尾没说一个字,就冷冷地看着。 直到祁雪被那冷冰冰的视线吓得打了个嗝。 祁轶带她的那五天里,祁雪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她这个大哥有多可怕。 玩具摔了没关系,新的不给,就玩坏的;不吃饭没关系,过了饭点就别想吃了,零食也别想;哭更没关系,反正也没有人哄你,你想怎么哭就怎么哭,爱哭多久就哭多久。 祁雪才五岁,可想而知和这样的祁轶朝夕相处五天会给她造成多大的影响。 总之祁爸祁妈旅游回来时,发现自己横天横地的女儿已经大不相同,会自己收拾玩具,会自己乖乖自己,也不会动不动就哭了。 尤其是对她大哥的话,说什么听什么,整个乖巧的不像话。 随着时间的推移,祁雪也不再是那个五岁的小孩,但对祁轶的害怕倒是留在了骨子里,祁轶一个冷冰冰的眼神扫过来,她双腿就止不住地打哆嗦。 “我教你一招。”程醉跟祁雪悄悄咬耳朵,“你哥怕磨,你就耍赖皮,一个劲儿地撒娇,我保管有用。” “真的?”祁雪眼睛一亮,下一秒又黯淡下去,“算了吧,我可不敢,我哥冷着脸看我一眼,我就腿软,还让我耍赖皮,我怕我死都不知道死的。” 大约是程醉生了张娃娃脸,就单纯从脸看,像是祁雪的同龄人,加上程醉有意示好,因此祁雪明明才第二次跟他见面,却没有一点生分的感觉。 “诶嫂子,你是怎么摆平我哥的?”对于第一个能跟祁轶牵手的人,祁雪难免好奇,“我跟你说,从我记事起,我就没见过有谁能靠他那么近,老妈碰他一下他都不乐意,更别说这个——” 祁雪说着左手手心向上右手手心在下双手交叠,十个手指扣在一起,左右摇晃两下做了个牵手的动作。 程醉闻言有些惊诧,祁轶不爱亲密的肢体接触他倒是知道,但他不知道祁轶居然连家人的触碰都拒绝,明明他该心疼,可除了心疼,程醉心里还有一丝甜蜜蜜。 他回头望了眼厨房身材高大宽肩乍腰的男人背影,嘴角噙着笑道,“靠撒娇。” “真的假的?”祁雪地铁老爷爷看手机脸,明显不信。 “真的,以后你要是喜欢上谁,就对着他撒娇,”两个人聊着聊着话题开始跑偏,从兴师问罪到了怎么追男孩子,“大部分男孩子都吃这一套,而且颜值是加分项,相信我,没有哪个男孩子能抵抗住你的魅力。” 十七岁的女孩子正是爱漂亮的时候,谁不喜欢被人夸。 祁雪也不例外,听程醉夸完自己,她对程醉的好感又上了一层。 本来觉得大哥的 分卷阅读28 联姻对象看起来那么嫩,应该是个很幼稚也不好相处的人,但祁雪没想到程醉只是看着年轻,但实际成熟大方,还带着同龄人的俏皮,跟他相处时完全没有一点压力,甚至还觉得很亲近。 两人在沙发上聊了半天,直到祁轶那边饭都快做完,程醉才开始做结尾工作,他敛了之前的温柔,转成严肃脸,“小雪,虽然我理解你想要靠自己在娱乐圈混出头的想法,但我希望你能以自己的安危为重。” “娱乐圈鱼龙混杂,不管你承不承认,在这个圈子里,后台往往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只有强大才能保护你自己,才能保护你身边的人,否则像你说的这类事,以后也不会少。” “家世是你的优势,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利用这一点。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即使是金子,可如果被埋得太深,发出的光再亮也没有人能看到。” “实力和气运是一个人成功的主要因素,家世是你的气运。” “但我和你哥都尊重你,这个气运要不要,决定权在你手里,” “不过我希望你明白一点,你是祁家三小姐,只要你不想,没人能欺负你,做你这一行委屈不会少,可你不是一个人,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时不要硬撑,不想找你哥的话,可以来找我。” “你是祁轶的妹妹,也是我程醉的妹妹。” “我们都是你的靠山。” “记住了吗?” 27. 爱人之间都会这样吗 祁雪没想到程醉会对自己说这么一番话,以至于听完后她眼睛都开始发酸。 再怎么说祁雪也只是一个没成年的孩子,遭遇到了被人欺负到头上的事,心里除了愤怒肯定也还有委屈,之前对着祁轶光害怕去了,如今程醉这么一说,她压下去的委屈倒是重新升了起来。 “知道了,嫂子。”祁雪一开口,颤抖的嗓音就冒了出来,眼睛一眨,泪水也落了下来。 程醉从茶几上抽了张纸给她擦眼泪,“行了行了,别哭了,万一你哥出来看见你这样,以为我欺负你了怎么办?再说了,你这精致的妆哭花了可不好看。” 祁雪破涕为笑。 程醉见人笑了,又道,“还有一件事,以后报仇时可别再坑你哥了,我这好不容易把你那冷酷无比的哥哥抓上手,你就找个女的在他眼前晃悠,这不成心刺激我么。” 祁雪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挠头,“放心嫂子,保证没有下一次!” 程醉笑着摸摸祁雪的头,起身去厨房帮忙了。 “叔叔你做完了吗?我来帮你端菜!” 当晚祁轶做了五个菜一个汤,盘盘都是大分量。 按理说三个人吃应该不用那么多,可程醉和祁雪都是吸血鬼,吃得多,祁轶本身也是个大胃王,所以说五个菜都不一定够吃。 祁雪拿起筷子前还拍了一张照片发给祁风。 【我宣布程醉这辈子都是我嫂子,他太牛逼了,居然能让大哥下厨,我要哭了!】 祁雪吃得很开心,夹第一筷子糖醋小排放进嘴里的时候,她都要幸福的哭出来了,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吃满汉全席,不,满汉全席只要她想她天天能吃,可她大哥的手艺人间难得啊! 这完全不能比! 吃饭时祁雪的手机一直在口袋疯狂震动,可祁雪眼里只有桌上的饭菜,她眼不看耳不闻地吃完一顿饭,脸上全是心满意足。 “哥,那个拒绝酒驾的公益广告找到人了吗?”祁雪和祁轶不愧是兄妹,吃完饭后拿纸巾擦嘴这一出动作如出一辙。 祁轶端起玻璃杯喝了口水,“没有。” 祁雪露出个狡黠的笑,“那给我呗。” 祁轶看了女孩一眼,应了声嗯。 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他们不是在谈利益价值百万的广告,而是和今天的天气很好一样平常。 这条公益广告的出场费不高,才几万,但因为是公益性质,一旦播出带给主演的收益是不能想象的,赵碧柔为什么去找祁轶,无非是这条广告能帮她更上一个台阶。 不论是知名度或者曝光度,都能有很大的提升! 到时候别说利益价值百万,千万都有可能! 谈定广告之后祁雪就走了,程醉本想送他,她说自己的经纪人在楼下等着,就不麻烦了,程醉觉着也行,就让祁轶把人送下了楼,自己转身去洗碗了。 祁轶回来时程醉正在摆碗,他靠在门外问程醉,“你跟小雪说了什么?” 这个广告从定下时祁轶就给祁雪提过一次,说要给她,但祁雪拒绝了,说她要靠自己在娱乐圈出人头地,祁轶向来不喜欢勉强人,祁雪不要,他也就没坚持。 今天倒是祁雪主动开口了。 先前程醉支开他让他去做饭,他猜到程醉大概是想跟祁雪说什么,到底说了什么能改变祁雪的想法,祁轶有些好奇。 祁雪看起来青春靓丽很好相处,骨子里实则固执一意孤行,祁爸祁妈也劝过很多次,但她没一次是妥协听话了的。 “说了点嫂子该对妹妹说的话。”程醉放好盘子又把手洗了洗,擦干后转身就往祁轶身上蹭,他双手按住祁轶的脸颊,往中间挤了挤,“我知道你不好做。” “小雪表面上你说什么都听,但我看骨子里轴,你又话少,还能劝得动她?她叫我一声嫂子,那起码得我得有个嫂子的样子不是。” “再说了,咱两既然都在谈恋爱了,以后这些事我也总要管的,就当提前熟悉一下流程了。”祁轶脸上肉少,摸着咯人,程醉又捏了捏他手臂,依旧硬邦邦。 祁轶被摸得痒,也不习惯这样的触碰,可大概是刚才程醉那句都在谈恋爱提醒了他,祁轶不舒服,却也没推开程醉。 他问道,“爱人之间……都会这样吗?” 程醉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出给问懵了,他开始以为祁轶说得是祁雪,爱人之间会帮忙处理家事,但仔细一想想好像又不对,祁轶不懂感情,但不代表是傻子,嫂子帮妹妹解决点问题那不是人之常情? 所以应该是问他做这些亲亲摸摸的行为? 可一说到人之常情程醉又愣了,他祁叔叔连亲妈碰两下都不太乐意,还能懂人之常情吗? 程醉有点懵,但他好歹是个不懂就问的,“叔叔你指的哪方面?是指我帮你劝小雪,还是指这个?” 程醉说着又戳了戳祁轶硬邦邦的肱二头肌。 祁轶没说话,只是看了看程醉白如葱根的手指头。 得,这下程醉明白了。 祁叔叔好奇的是自己 分卷阅读29 对他的戳戳碰碰。 程醉也能理解,毕竟是个不爱肢体接触的人,而且又常年冷着脸,谁见了都得退避三舍,估摸着也就自己敢对他做这些亲密事了。 别说,还挺带感。 除了带感,还有一股子得意。 看看,T市高岭之花祁家正牌继承人,自己亲妈碰两下都烦,偏偏他程醉碰,不闪不躲。 “这个啊——”程醉边说着边掰过祁轶的身体,让人背对着他,接着双脚一蹬,整个人都扑到了祁轶的背上。 背上突然扑了个人,亏得祁轶下盘稳没摔,晃了一下后他忙兜住了程醉的屁股,免得人摔下去。 “这个,是天底下情侣之间都会做的事。”程醉拱在祁轶背上,搂住人的脖子贴着他耳朵说话,“包括你背我这事,都属于这类。” “嗯。”祁轶表示自己了解了。 程醉抬脚踢了踢,示意祁轶背着他走走,祁轶闻意真迈开步子走了起来。 城南小筑的装修简洁大气,东西该有的都有,不过户型不大,看着虽然宽敞,但要走起来,还真只能在客厅卧室打个来回转。 “叔叔,谈恋爱这个事情是要循序渐进的,今天摸一摸,明天亲一亲,牵手拥抱这些都是水到渠成,你不懂没关系,我慢慢教你。” “嗯。”祁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闷着头背着程醉在客厅转圈。 背上的青年体热,胸膛贴着他的背脊,软软的,和他一点也不一样。 祁轶步子稳,一走一步,程醉贴着他,不知不觉就被这股沉稳的气质吸引,连心都静了下来。 祁轶这个男人,冷酷,没有感情,浑身冷冰冰的,远远瞧着就让人害怕,可程醉偏偏从这么一个人身上,从这么一个人宽厚的背上,感受到了安全感。 程醉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没从谁身上体会到安全感这玩意儿,包括上辈子他爱得要死的祁成杰。 祁轶被心脏病吊着可怜,他和祁轶差不到哪儿去,渴血症也拖着他,治不好,只要有血,这条命也死不了。 可世上万事千变,命不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实在太糟了。 人造血虽能吊着命,可到底不能和真正的血比,时间久了,就没有作用了。 所有患上渴血症的吸血鬼,在找不到与自己血液匹配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类情况下,大概率活不过三十岁。 所以说他和祁轶的命绑在一起,真没有夸大其词。 他们两个一个心脏病一个渴血症,他是祁轶的续命药,祁轶是他的血罐子,也算是绝配了。 “叔叔。”程醉叫了声,“你把我送回屋吧。” 祁轶嗯了声,背着他进了主卧。 程醉一脚踩上被子,拉了一把祁轶,跟人面对面望着。 明明是暧昧至极的姿势,但祁轶也不脸红,他就跟程醉那么对望着,反倒把程醉看得先有点不好意思了。 但程醉都做出这番动作了,不干点什么实在是说不过去。 于是祁轶看着小少爷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他下意识地闭了下眼,呼吸交错间,有一片温热落在了祁轶的眼上。 这动作实在过快,等祁轶睁开眼时,程醉已经拉开了距离,如果不是眼皮上还停留着没散尽的热意,祁轶还以为他出现了幻觉。 可程醉的确亲了他,不是亲的嘴,而是眼睛。 祁轶不太明白,他指着自己的嘴,问,“我看见的爱人之间亲吻,不是亲这里吗?” 程醉没想到他们家祁叔叔还会有这么呆萌的一面,这指着自己嘴唇问他为什么不是亲嘴的表情着实可爱得很。 祁叔叔太纯情,他问的坦荡,程醉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回,说自己本来是想亲嘴的,但是因为祁叔叔看得他不好意思了? 眼见面前青年的脸上慢慢蔓上一片绯红,祁轶仿佛不嫌事大似的,直指出来,“你脸红了。” 程醉:“……” “叔叔,就算是爱人之间,刚确认关系时做一些亲密的动作,也是会害羞的。”程醉自己招了个直男,还是个宇宙级的,他也只能自己把这后果咽下去,“不止是我会脸红,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个人都是会脸红的。” “我不会。”祁轶又是一句话,把程醉差点噎了个半死。 程醉看着眼里不含一丝杂质仿佛只是在就事论事的祁轶,一口气差点没顺上来,他要怎么告诉祁轶为什么他不脸红?因为祁轶不喜欢自己,所以不会害羞? 可这话说出去扎的是自己的心,程醉不想说,也说不出口。 横竖祁叔叔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喜欢也是早晚的事。 于是程醉一不做二不休,捧着祁轶的脸,结结实实地跟人嘴对嘴啃了两口。 “行了,别问了,再问打死你!”啃完后程醉抬手做了个威胁的动作,总算是把祁轶的欲言又止给堵了下去。 洗澡时程醉有点愁,他泡在浴缸里叹了三回气,想起刚才祁轶冷着脸说他不会的样子又乐了。 “我的祁叔叔诶,你可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教一个没有感情的直男谈恋爱,这该是他两辈子加起来干的最傻逼的事儿了。 28. 我们去放风筝吧 两天后程醉收到了何飞的电话。 何飞先是斥责了他说好上个周末去他家吃饭却放了他鸽子,再是谴责他没良心也不知道抽空去看看嫂子和侄女,最后邀请他去参加甜甜外祖母的生日宴。 何飞老婆名叫张芸菲,是T市老牌豪门张家的女儿,张芸菲还有个哥哥,从政。 因此张家可谓是豪门显贵,不光有钱,还有权。 张老太太极其疼爱张芸菲这个孙女儿,程醉救了她,自然也成了张家的贵人,因此邀请他去参加张老太太的生日宴,还真没什么毛病。 张老太太的生日宴没当成家宴来摆,程醉寻思着到时候估摸着会有T市不少豪门名流去祝寿,毕竟可是能搭上张家的机会,就算搭不上张家,也还有不少豪门在场呢。 不过亲自邀请的总跟那些主动上门的还是有很大差别。 当天晚上吃饭时程醉问祁轶,“叔叔,张家老太太的生日宴请你们家去了没?” 祁轶彼时口里正嚼着块肉,直至咽下去了他才回话,“张老太太和奶奶是好友,前几天派人过来请过,奶奶身体不舒服,让我代她去。” 程醉默默数了数,笑了,“叔叔!你这次说了三十四个字!有进步!下次继续努力!” 祁轶夹菜的手顿了顿,不 分卷阅读30 知道该回些什么。 他从小到大都话少,也养成了说话只说重点的性子。但小少爷这些日子说他话太少,要想到什么说什么,别人才能猜到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祁轶觉着自己表达的意思挺清楚,可小少爷坚持,他也就默认了。 “张老太太的寿宴在大后天,咱到时候一起过去呗,不过我还没买礼物,叔叔这几天有时间的话陪我去挑挑?”程醉放下碗擦了擦嘴。 现如今晚饭都是祁轶在做,程醉摸摸自己肚子,直觉再这么吃下去,他的腹肌堪忧。 “好。”祁轶饭量比程醉大,多吃了会儿。 程醉吃完就想葛优瘫,但又懒得挪到沙发上。 于是小少爷两颗眼睛转了转,拉开祁轶边上的椅子,一屁股坐上去人就往祁轶身上倒。 祁轶被他弄得有点手足无措,站又站不了,只能硬生生坐着。 程醉躺在他大腿上,笑嘻嘻,“叔叔你吃,我就借你腿躺会儿。” 祁轶对上那双滴溜溜的眼睛还能说什么,只能继续吃饭。 程醉仰躺着,只能看见祁轶的下巴和他时不时送进嘴里的筷子。 祁轶的下颌骨很好看,线条流畅,肌肉紧实,连着咀嚼的动作也很优雅。 程醉突然发现,祁轶虽然吃的多,但他吃饭时好像从来都是慢条斯理,细嚼慢咽,而且从来不会吧唧嘴,嚼东西时嘴都不会张开。 祁轶跟他以前接触过得所有人都不一样,他太自律了,自律到不像是他这个年纪的人。 他的兴趣爱好是看书下棋,一周健身两次,周末会出去晨跑,不喜欢人多嘈杂的地方,也不和朋友约出去玩,哦,不对,祁叔叔没有朋友,所以最后一点挺正常。 啧,明明就是个年轻气盛的长相,偏偏是个老干部性格。 又冷又闷,还不喜欢笑。 偏偏程醉就喜欢这样的祁轶,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中毒了。 “叔叔,咱们明天去放风筝吧?” “嗯?” “不是春天吗,现在这个时节不就适合放风筝?前两天我下班的时候路过梅溪公园,那里面飘了很多风筝,云特别白,天也特别蓝,风吹得很大,花花绿绿的风筝飘来飘去,还拖着长长的尾巴,特别好看。”程醉枕着祁轶的腿,描绘着拿他见过的情景。 “叔叔你放过风筝吗?” “没有。” 祁轶小时候做的最多的事大概就是念书,心脏病让他无法进行一些娱乐活动,比如说打球骑车这一类的运动。实际上除了上学他连门都鲜少踏出过,放风筝就更别谈了。 “那明天咱们去放风筝吧!就这么说定了!”程醉一锤定音。 程醉的表情实在欣喜,眼里都盛满了一种名为开心的情绪,祁轶本想说明日下午有个会议要开,但最后话到了喉咙口,变成了好。 两人约的时间是下午一点。 程醉事前回了一趟程家,和祁轶约好后他提前打电话让家里保姆准备了点吃的,程家下人少,都是些有年头的老人,以往程妈带他出去踏青放风筝,都会带些便当零食。 比如寿司,饭团,面包,水果之类。 为了衬公园景色,程醉还特地挑了一个淡绿色印着小白花的桌布。 不仅如此,程醉为了这,第二天上午还特地翘班去买了风筝。 他前段时间在网上看到个段子,说是有人看到了观音的风筝,以为真观音显灵差点跪下。程醉觉着有意思,他不仅买了个观音,还给祁轶买了个佛祖。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刚巧中午,程醉饭也没吃就开车去接人了,就等着和祁轶去了公园吹着清风一起吃便当。 这次南益的前台看着面生,不过看到程醉倒没问他是谁有没有预约,而是直接把人放进去了,想必上次的事过后祁轶特别交代过。 “程总,总裁那边会还没开完,他说您如果来了的话先等一等。”这次接待程醉的还是那个女秘书,不过这次她不止给程醉泡了一壶茶,还放了几颗迪克多的巧克力。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程醉掰了颗巧克力放嘴里,心里多了点对女秘书的好感。 不愧是做上秘书的,和上一个拦着他还冷嘲热讽的前台着实不是一路货色。 当然还因为程醉心情不错,和祁轶去放风筝这件事让他心里雀跃不止,连带着看祁轶的秘书都赏心悦目不少。 “这不是我的功劳,”孙秘书笑道,“是总裁吩咐的。” “叔叔?!”程醉一口巧克力噎住喉咙,连忙抄起茶杯猛地灌了两口水才顺下气来,他咳嗽两声,指着茶盘上的巧克力球,“你说这是叔叔准备的?” 孙秘书道,“确实是交代我去买的,虽然没明说,但我想给您准备的。” 29. 请你吃饭 程醉喜不自胜,他当然明白孙秘书的话,祁叔叔不爱吃甜的,但他喜欢,而且只钟爱迪克多的牌子,所以他让她去买巧克力为了谁不言而喻。 “成,我知道了。”程醉乐得有点找不到北,“你忙去吧,我就在这儿等他开完会。” 孙秘书点点头出了门。 程醉一颗一颗数着茶盘上的巧克力,越数嘴角扬得越高,叔叔真是出人意料啊。 在第一次家宴时,程醉就观察过,桌面上偏甜的菜祁轶一口都没动过,那会儿他就推断出祁轶不喜欢吃甜,甚至算得上讨厌,后来住在一起,他就更加肯定了这一点。 可是极度厌甜的祁叔叔居然愿意为了他买巧克力。 别问,问就是爱情! - 祁轶这个会开的有点久,因为牵扯到一块地皮的所有权和开发,几方人马在会议室吵得人仰马翻,好不容易敲定已过了三个小时。 他回办公室后发现程醉已经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着了。 小少爷丝毫没有在陌生地方的不自在,躺在他沙发上就跟躺在自个儿家沙发上一样,他睡得安稳,茶几上还放着吃完的巧克力包装纸。 祁轶看了看,那堆纸里面没有一个完整的球,应该是都吃完了。 还真跟他说的一样,特别喜欢吃巧克力。 祁轶把文件放回桌上,坐下敲了下酸痛的脖子。 室内视线慢慢昏暗下来,祁轶抬眼一看,发现窗外已经变了天,厚重的乌云慢慢碾压过来,原先的明媚日光被赶得一丝不剩。 下午三点多的时间,黑得却像是晚上七点。 风渐渐地大起来,祁轶起身将窗户关上,呼啸的风声顿时被 分卷阅读31 隔绝在外。 虽然知道程醉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和他一起放风筝,可眼下一会儿就要下雨,放风筝是放不了了,程醉睡得正熟,不如让他多睡会儿。 俗话说人如果睡久了,就会越睡越想睡,期间程醉迷迷糊糊醒过两回,但雨天的昏暗和潮湿让他意识都没能挣扎两下就又掉了下去。 最后还是祁轶把人叫醒的。 程醉瞪着两迷糊的眼睛,坐起来缓了半天,突然大叫,“放风筝!!不是说去放风筝吗!叔叔你怎么不叫醒我!” “下雨了。”祁轶解释道。 程醉往窗外一看,果不其然正在哗哗下着雨,黑云压顶,昏暗都压得人透不过气,雨水倾盆而下跟不要钱似的。 这鬼天气别说放风筝了,出门都嫌麻烦。 程醉泄气地躺回沙发,嚎了一声,“我想放风筝啊!!” 祁轶安慰他,“下次再去。” 祁轶不出声还好,一出声程醉顿时就从沙发上跃了起来,他鞋子都没穿就气冲冲走到祁轶面前,一边戳祁轶的胸一边质问,“都怪你!” “昨天说好跟我放风筝,今天我来接你时候你居然还在开会!开会也就算了!你居然还开个没完没了!” 程醉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他清楚地记得他吃完巧克力的时间是两点多,都那个点了,会还没开完,想想都知道放风筝这事铁定黄了。 他气啊!! 明明是剑拔弩张的气氛,程醉脸上都还带着怨呢,不凑巧地肚子开始咕咕了两声。 一时之间现场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祁轶握住程醉的手,站起身揉揉他的头,“怪我,作为补偿,我请你吃饭。” 祁轶请吃饭,挑了个比较高雅的地方。 所谓高雅,就是指那种放着古典音乐,吃饭特别讲究的地儿。 这餐厅名叫Amant,法语中情人的意思。 Amant是家不折不扣的法式西餐厅,消费昂贵,吃一顿一万起步,但生意很好,而且需要预约。 程醉英语很好,可对法语实在是一窍不通,看着菜单上一大串的法文,他只觉得有点头昏脑涨,索性把点菜权交给了祁轶。 “我没吃过法式西餐,叔叔应该有推荐吧。” 祁轶还没说话,旁边便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交谈。 “嘁,不认识法文就不认识,何必拽架子。” “看他那样儿,来这种高档餐厅吃饭居然穿个休闲装,你看他那短袖,不知道是从哪里淘来的便宜货。” “可不,还有那鞋,我的天啊,居然还穿帆布鞋。” “看他脸挺嫩的,该不会是他对面男人包的小情人吧。” “我看像,真是没脸没皮的,为了点钱往别人床上爬,下贱坯子。” 程醉回头看了眼,发现说话的是一男一女,男的是个四十多的大腹便便男,穿着西装是不错,可惜脖子上带了根食指粗的金项链,看着就是个暴发户。 女的看起来挺年轻,二十来岁的模样,她倒是没戴金项链,不过就那珍珠耳环珍珠项链加上钻石戒指也够了,珠光宝气用来形容都不够传神,该用宝里宝气! 程醉不想跟这种人计较,跌份儿。 就这种恨不得把所有身家都带在身上告诉别人我有钱的类型,不是暴发户就是缺心眼,剩下的就是傻X,而这一男一女,三个占全了。 真以为有点钱就是上等人了? 程醉一回头,撞进了祁轶冰渣子似的眼神。 叔叔好家教,从未说出过什么脏话,周围接触的差不多也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或者有素质的人,想来是第一次听到这么下作的话。 “叔叔别生气,他们夸我年轻呢。”程醉伸手在祁轶眼前晃了晃,将后者的视线挪到自己身上。 “你不生气?”程醉脸上笑嘻嘻,没有丝毫不悦,甚至还反过来调节他,祁轶很疑惑。 “生气能当饭吃?”程醉无所谓地道,“这世间只会叫不会咬人的狗多了去了,我没必要因为狗冲我叫一声我就生气啊,毕竟它是狗,不通人意。” 祁轶听懂了程醉的弦外之音,横竖那两人没对自己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所以让他们耍耍嘴皮子算了,按程醉的话来说,大概是这个意思。 可惜这事上大多事都是事与愿违,程醉一个被人说的选择了息事宁人,那个满身珍珠的女人倒是耳尖听到了程醉的一番言论,立马就踩着目测十厘米的恨天高过来找事了。 “小贱蹄子说什么呢!你说谁是狗呢!”说着女人还猛地拍了一巴掌桌子,铺在上面的白布被女人的手往外带了一下,桌面上的玻璃杯应势而倒,砸在了地上。 30. 高贵与否是靠修养决定的 迸溅的玻璃碎片划破了祁轶的手臂,下一刻皮肤表皮便渗出了丝丝血迹。 程醉心下一紧,下一秒他看向女人的眸子里笑意更盛,“这位阿姨您是不是有点过于粗鲁了?且不论我们不认识,就算认识,您这样的打招呼方式也不太合适吧。” 小少爷不找茬则已,一出招就致命。 试问哪个女人能忍受二十多岁的年纪被人叫阿姨?虽然程醉看起来像是个初进大学的大学生,但就算初进大学也已经成年了,女人不过二十四五的年纪,被程醉这么一叫,火气腾地就冒了起来。 “叫谁阿姨呢你!长了一张嘴不好好说话信不信老娘给你撕了!”女人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虽然人看着有钱,可内里就是草包一个,没素质的话张口就来,也不管是在什么场合。 她这么一闹,西餐厅里其他人的目光也聚集了过来。 彼时祁轶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要滴出墨来,程醉赶紧伸脚夹住了祁轶的腿,将祁轶起身的动作硬生生按了下去,他撞了撞祁轶的鞋,安抚祁轶。 做完这些他才对着女人无辜地摊手,“我想处于这样一个环境,我们得注意一下言行举止不是吗?” 这番暗讽女人的话自然没消下去女人的火气,反而是加了一把柴。 “兔崽子说谁言行举止有问题呢!”眼见着女人举起手就是要朝着程醉一巴掌,餐厅经理及时赶了过来,拦住了女人的下一步动作。 “这位女士!您先冷静一下!我是Amant的经理,有什么事请告诉我,让我来解决。”经理听服务员说完情况就立马赶了过来,这群人惹谁不好!偏偏要惹程家的小少爷和祁家的太子爷! 如今谁不知道祁程两家要联姻,得罪了这两家,还怎么在T市 分卷阅读32 混! 经理眼角余光瞄了眼祁轶的表情,果不其然太子爷脸色已经不能用糟糕来形容了,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Amant一共三个经理,偏偏今天就轮到他值班!偏偏就今天遇到了这么一档子情况! “我冷静什么冷静!你没听到这小兔崽子怎么说话吗?”女人甩手,指着程醉,“而且你们这餐厅说是T市最高档西餐厅,就这么个穷酸样也能进来?不觉得碍眼吗!” 此时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也过来帮腔,“可不是!枉你们自称最高贵的餐厅,在你们这里能享受到最高级且舒适的服务,可看他这一身!放穿着这么寒酸的人进来,难道不会影响其他顾客的就餐吗!” 程醉开始只是笑而不语,这两人闹得动静越大他越喜欢,见周围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们桌的位置,经理也已经认出了他和祁轶,这才开口。 “我想一个人的高贵与否不能用他的穿着来定论,而是刻在骨子里的修养决定的。” “首先Amant并没有规定来就餐的客人必须穿西装,我付了和你同等的钱来这里吃饭,并不低人一等。第二,您两位从我坐下时就一直对我评头论足,不是讽刺我不懂法文就是说我穿的太寒酸,甚至还妄自猜测我和我男朋友的关系。” “最重要的是您二位可有想过我们两桌相隔不远?说的话我全能听见?” “可笑的是我反驳了两句,这位女士您就开始蹬鼻子上脸地过来找我麻烦,我都还没计较你们的话,你们先行挑衅的倒觉得被冒犯了?” “如果说在你们眼中只有穿西装才算是上等人,那今晚所有穿着便装来Amant吃饭的都是下等人了?没这个理。” 程醉看似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实话,最后一句话却是把这两人直直地推上了风口浪尖。 Amant的确是T市最高档的餐厅,来这里吃饭的人大多非富即贵,有钱人并不都喜欢张扬,像程醉一样穿着朴素的并不在少数。 因此程醉那关于上下等人的话说完,就有不少不善且不悦的眼光尽数落在了那一男一女身上。 周围议论声渐起。 “穿身西装就真以为自己是上等人了?” “暴发户就是暴发户,戴再多首饰穿再光鲜也盖不住满身土渣子味。” “T市真是个大林子,什么鸟儿都有,叽叽喳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没见过世面的人怕不都是这副自以为是的模样?还嘲笑别人穿着寒酸,人家那一身寒酸的穿着可是意大利某个品牌的纯手工高定,算起来可能买十套他那高贵的西装了。” “人家小情侣登对得很,关系也清清白白,就这还讽刺别人是包养关系,我看他们两才是包养关系吧。” “丑人多作怪。” “有几个臭钱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素养这东西可拿钱买不来。” …… 下一个人面子的最好方法是什么?把他引以为傲的东西踩在脚下,让他说出的话成为笑谈。 程醉一句重话都没说,却借用旁观者的口好好打了一下这男一女的脸。 见这两人脸色一红一地变换,程醉心里可是笑开了花。 这一男一女本来嚣张跋扈惯了,如今被这么多人指指点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也没脸再呆下去了,狠狠地瞪了程醉两眼后准备走。 程醉却没打算放过他们,“叔叔阿姨,小朋友做错了事都知道要道歉,你们都这么大了,我想不会连小朋友都不如吧?” 一男一女顿时要吃人似的看着程醉。 女人恶狠狠地道,“我没做错什么!凭什么给你道歉!” 程醉眯起眼睛,拿出他们刚才的说辞对经理道,“经理,这样蛮不讲理的客人你们餐厅也照单全收的么?不会影响其他顾客的就餐么?” 经理既然能在经理这个位置上,察言观色的本事肯定少不了,程醉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哪还能不懂,不过就算程醉不提,他也有这个打算。 “这两位客人,您们今日的行为已经对其他客人造成了困扰,也有损于Amant的形象和利益,鉴于此,本店不会再接待两位,望见谅。” “你说什么?!”女人听完经理的话大叫了一声,那声调刺耳又难听。 “不接待就不接待!老子还不稀罕你们这破餐厅呢!”男人倒是比女人硬气,啐了一口后拉着女人灰溜溜地走了。 罪魁祸首没了,经理心下也松了口气,他叫人拿来了急救箱,指着祁轶还在渗血的手臂道,“祁总,我先给您包扎一下手上的伤口吧?” 31. 想要什么都依你 祁轶没说话,程醉倒是拒绝了。 他起身走到祁轶跟前,抓起祁轶的手,下一秒就对着祁轶破了口的地方将唇贴了上去,先是含着那块皮肤吮了几口,再伸出舌头舔了舔,最后松口时,祁轶那点划伤已经不流血了。 吸血鬼的唾液有止血的作用,程醉给他舔一舔,要比包扎好得快。 当然还有一层不想浪费血的意思在里面。 叔叔的血那么好喝,可不能便宜了纱布。 “叔叔疼不疼?”舔完了的程醉没松手,还对着祁轶受伤的地方吹了吹。 祁轶摇摇头,“小伤。” 经理站在一旁,被两人狠狠塞了一口狗粮,只差没堵到嗓子眼儿来噎死他。 谁说的祁家太子爷不待见程家小少爷?谁说的祁程两家联姻只是纯联姻?又是谁说的祁家太子爷没有感情对谁都冷言冷语的? 看看! 看看他对程家小少爷这态度!说没点情况他怎么都不信! “程总祁总,今天是Amant让两位受了无妄之灾,当然也有我的过失。所以为了赔偿两位的损失,这顿饭给两位免单,实在是不好意思。” 不得不说这个经理还挺会做人,他们确实是在Amant产生了不好的体验,不管这家餐厅背后的人是谁,作为T市顶级豪门的祁家和二流世家程家如果决计要追究这件事,谁都讨不了好。 到时候真要负责任的人不会是Amant的老板,只会是眼前这个在事故现场的经理。 所以先道歉,再免单,如果他们不计较,那他就相安无事。 要是祁轶没受伤也就算了,但他可爱的祁叔叔手都被划破了,程醉不想卖这个人情。 “无碍。”程醉没开口,受伤的当事人却当场表示了不在意。 程醉能怎么办? 祁轶都 分卷阅读33 说不介意了,他总不能当场下祁轶的面子吧? 等经理走了,程醉才瞪着祁轶开口,“怎么就无碍了?你手不是还破了口子吗?合着你自己不疼是吧?” 死亡三连问一出口,祁轶就察觉到了小少爷在生气,纵使如在商场上如鱼得水轻松搞定百万case的祁总裁,这时也摸不透小少爷的心思。 “已经好了。”祁轶露出前面被玻璃碎片划到的位置,试图解释。 他不太明白,受伤的是他,怎么生气的反而是程醉? “哦。”程醉不想搭理祁轶,他挺稀罕祁轶的,因为稀罕,所以生气。 可祁叔叔这个臭直男,压根不懂! 祁轶有点无措,他真不会哄人,事实上他连憋出刚才那句解释都是极限了。 他接触到的大多数人都不会跟他摆出这副态度,别说生气,就是摆个态度都不会,就算生气了摆了态度,祁轶也不会为之所动。 处于他这个位置,实力足以让他去忽视不想搭理的事物。 可程醉就是个意外。 他不能忽视,还必须要去哄。 可怜见的,祁叔叔从来就没有get过这项技能,他新手都还没上路,就得打程醉这么个BOSS,想想都知道打不过。 “不吃了。”程醉越想越气,越不想呆在这个此时放着北欧民谣的法式西餐厅内。 说实话他不缺钱,也根本不在乎经理说的免单,这一顿撑死也就几万块钱,他程醉这点钱还是付得起的。 直到程醉的身影踏出西餐厅的门,祁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程醉说得不想吃了不是气话。 有个任性且爱撒娇的男朋友,祁轶也无可奈何。 他抓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匆匆跟上了小少爷的步伐。 直到走到门外,祁轶才一把抓住程醉的手,“别生气,你想要什么,都依你。” 祁轶的声线一向低沉,程醉光听声音脾气就没了大半,等回头撞进祁轶浅蓝色的眸子,对上那一张略显无措的俊颜,最后那点气也被放没了。 他们祁家人只要不是吸血鬼,眸子就是浅蓝色,像是春日里被风吹动涟漪波光粼粼的湖泊,好看又迷人。 这么一双眸子盯着,程醉只能叹了口气,认命牵起祁轶的手。 说祁叔叔直男吧,他偏偏能说出都依你这种话,说他不直男吧,他偏偏连自己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 程醉活了两辈子,从没像现在这么心累过。 合着这个宇宙钢铁直男是他自己招来的,他还能怎么办?还不是得自己默默承受? “咱们去美食街逛一逛吧。”可能因为程妈出自书香世家,祖辈上有个状元出身,家里文化气息颇为浓厚,程醉深受熏陶,比起高贵的西餐,他更加偏爱米饭。 在他眼里看来,在Amant吃一顿饭,不如去街边随意找个摊子吃一顿来的快乐。 “好。”祁轶想哄小少爷,自然小少爷说什么他应什么。 Amant位于河畔,美食街就在河对面,过个桥的距离,也不用开车,直接走过去就完事了。 由于刚下过雨,外面的空气很清新。 雨水浇散了五月的燥热,桥上风大,程醉刚走上去,就被吹得打了个喷嚏。 之前为了放风筝他特意穿了五分的短袖,料子也薄,在室内还不觉得冷,如今一出来,就自食了苦果。 祁轶将一切望在眼里,怕小少爷吹感冒,便把自己的西装外套给人披了上去。 程醉也没拒绝,他把手伸进两边袖子,顺带着扣上了两颗扣子,末了还扯起领口把脸埋进去深深吸了两口。 虽然这件西装上已经没有了祁轶的体温,但那股好闻的冷冽似雪松的树木清香味还在,程醉很喜欢这个味道,没忍住多闻了两下。 程醉做这套动作倒是自然,只是祁轶在后面看着,不知怎么着觉得脸上有些热。 祁轶比程醉高了不少,骨架也比程醉大,他的西装穿在自己身上倒是一派精英人士的干练帅气模样,但到了程醉身上,就有些过大了。 那衣摆都遮住了屁股,袖子也长了一截,松松垮垮地套在程醉身上,衬得程醉像是个偷穿父亲衣服的小孩。 “叔叔,你这外套也太大了吧。”程醉抻直了手,指尖堪堪摸到了袖子口。 “嗯。”祁轶站在他边上,捏住袖口开始给他卷袖子。 那十几万的不宜翻折的搞定西装,在祁轶手里像是不要钱似的,被他卷了好几卷,直到露出程醉纤细的手腕来才罢休。 程醉看了眼折得整整齐齐的袖口,冲祁轶伸出手,“叔叔牵我。” 祁轶默不作声地将程醉的手牵住了。 他和程醉牵过不少次手,程醉骨架小,手指又细又长,祁轶能毫不费力地就将他整只手包裹在自己掌心。 有时候祁轶忍不住想,这么柔嫩又弱小的手,好像他轻轻一捏,就能捏碎似的。 所以每次祁轶牵程醉,都不敢太用力,他怕弄疼程醉。 可一想到祁妈说的阿醋娇贵,祁轶又觉得程醉的手就该是这种又软又小的模样。 阿醋阿醋,明明叫程醉,为什么小名不是阿醉,却是阿醋呢? 祁轶心里这么想,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将问题问出了口。 “你为什么叫阿醋?” 32. 在祁轶面前装孙子 程醉为什么叫阿醋而不是叫阿醉? 这事还得从程醉刚出生那会儿说起。 程妈生得漂亮,生了程醉后不仅没显老,反而多了份成熟女人的魅力和母性光辉。 程妈读大学时就一堆人追,最后选了程爸,没想到生了程醉后魅力不减,每每上街都要有人搭讪,就算带着程醉都避免不了。 刚巧那会儿程爸在为给程醉起名的事发愁,老婆这么被搭讪,心里的醋坛子是翻了又翻,名字也不想起了,就说直接叫程醋算了。 程妈真是哭笑不得,程醋哪像是个名字啊,这不就跟陈醋一样了么?说出去还不笑掉别人大牙。 后来倒是程醉外公给出了主意,说就叫程醉。 醉这一字出自李白的最后两句——落帽醉山月,空歌怀友生,这句诗的原意是望山月独自起舞高歌,任帽儿被风吹落,却不知我怀念的友人又在何处。 诗意原是表达李白感慨自己怀才不遇,但也怡情自然的旷达情怀。 程醉外公起此名是希望程醉未来能大展宏图,也能拥有超脱自然的旷达。 名 分卷阅读34 字是敲定了程醉,可程醋这个名字也过不去了。 程爸心里醋着,程妈也觉得好笑,为了逗程爸,每每带孩子时就阿醋阿醋的喊,到最后倒还真改不过来了,于是阿醋自此后变成了程醉的小名。 “说出来你不信,我爸就这么坑了自己儿子。”程醉说完后无奈地耸肩。 祁轶不是第一个问他这问题的人,想来也不是最后一个。 祁轶倒没想到阿醋这小名还有这么个来由,约莫是程醉的表情过于无奈,他摸了摸程醉的头,以示安慰。 “害,我都习惯了。”程醉冲祁笑笑,“阿醋就阿醋吧,总比我真叫程醋好吧?” 估计是程醉的教导有效果,此情此景下,祁轶难得说了句动听的情话,“程醉好听,程醋也好听。” 程醉顿时没管住自己的脸,乐得嘴角翘得老高,“就冲叔叔今天你这句话,我表示不计较你咕咕我的事了。” 不计较归不计较,但当晚程醉还是在美食街狠狠地吃了祁轶几百块钱,当然那点钱对祁叔叔来说不痛不痒,花了没跟没花也没什么区别。 时间一晃眼就到了张老太太的生日宴。 虽说张家没有将张老太太的寿宴当成家宴来办,地点倒是设在了张家老宅。 对外张家没解释,不过以张家的身份也用不着解释,不管寿宴地点是在老宅还是在酒店,总有不少人会上赶着来参加。 不过张芸菲倒是跟程醉提了一嘴,说是老太太这几天风湿病犯了,腿疼的厉害,去酒店的话老太太难免要劳累一番,索性就在家里办了。 程醉本来还不知道送什么礼物好,张芸菲这一提,他心下立马就有了主意。 因为工作日的原因,老太太的寿宴放在了晚上,定的晚上七点正式开始。 本来是程醉去接祁轶,然后两人一同前往,不过祁轶公司临时有事,没个一时半会儿搞不完,便让程醉先行过去。 程醉想着,好歹是老太太寿宴,迟到的话也不能两个人一起迟到,他先到了,给祁轶打个掩护也行,于是也没坚持要等祁轶一起。 张家老宅位于老城区,位置比较偏,但占地面积大,宅子后面紧靠山林,邻近人造湖泊,风景优美得很。 程醉到的时候是六点多,由专门的领路人带他进了宅子。 老宅是园林风格,里面有不少回廊,弯弯绕绕,要是没有人带着,程醉自己还真找不到前厅。 此时大厅已经有了不少人,程醉粗粗望了两眼睛,也没看见两个熟悉面孔。 寿宴没采用自助餐的方式,应该是和中式宴席差不多,到点上菜。 不过为了防止宾客饿肚子,前厅倒是准备了不少糕点,程醉看了看,种类还不少,光是他面前那张桌子就摆了绿豆糕桂花糕海棠糕梅花糕还有油糕五种。 程醉嗜甜,这些他都喜欢,便每种都拿了一个。 这边正吃着呢,那边站在回廊柱子边的几个人就开始对他指指点点了。 “看,那个不是程家的少爷么?” “还真是,我寻思着程家也不差钱,怎么他这吃相活像没见过世面似的。” “哈哈哈哈,你别说,还真像,饿虎扑食一样。” “听说祁家程家不是联姻了么,这次张老太太的寿宴也说是两个人一起来参加,怎么光见他不见祁家那位?” “联姻说是联姻,但谁不知道祁家那位太子爷是个没感情的,程家攀上这门亲,估计也就是表面风光,内里不知道怎么样呢。” “说的也是,我瞅着祁家那位也不像是会喜欢他这样的。” “可不,要真有点啥,怎么会是他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程家这位少爷可是个心气高的主儿,说是年少有为,还不是仗着家世在外面装老虎?这次遇到祁家太子爷,还不是得乖乖装孙子。” 程醉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听这些人八卦他和祁轶的事,从一开始的你在讲屁话到听到最后一句,他居然还觉得有点道理? 为了教祁叔叔恋爱,他可不是装孙子呢? 也不对,他们家祁叔叔虽然直男,但也没让他做孙子啊,事实上他也就撒个娇,舔两口……算了,他就是孙子,想教会祁叔叔谈恋爱的孙子。 孙子就孙子呗! 只要祁轶能真爱上他,别说孙子,就是重孙子他都愿意装! “话说我记得程家和张家好像没什么亲戚关系,他怎么会来张老太太的寿宴?” “来这自然是为了攀关系,还能为了什么?” “听说张老太太和祁家老太太是手帕交,他来应该有这一层关系?” “祁家太子爷都还没到呢,他还没嫁过去,就想着怎么攀高枝儿了?还说什么年少有为,不也是心术不正想走捷径!呸!” 指指点点还没结束,且有越来越过分的趋势。 程醉心里寻思,这些男人真是在T市商场上混的生意人而不是深居后院喜欢编排人的长舌妇?一个二个想象力咋就那么丰富呢? 真以为他不说话就意味着任人欺负了? 这边程醉吃完手上那一块梅花糕,正打算上去跟那群大叔好好掰扯掰扯什么叫心术不正走捷径,可他还没能放下手中的盘子,就听到了一阵欢快的叫喊。 “醉醉!醉醉!” 33. 沾祁家的光 程醉还没反应过来,前厅侧门处就钻出了个小奶团子,飞快地扒在了他腿上。 “醉醉!你来啦!” 耳边是小女孩脆生生的奶音,程醉一低头,就看见了正抱着他小腿的何梦甜。 “甜甜?” 程醉一脸懵逼,他左右张望了一下,没看见何飞也没看见张芸菲。 他弯腰将小奶团子抱起来,将小奶团子的刘海拨到一边,道,“甜甜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甜甜虽然才三岁,但说话已经比较利索,她藕节似的手臂圈上程醉的脖子,奶声奶气地道,“他们说醉醉来啦,我就跟管家伯伯一起来找醉醉啦!” 甜甜发音和别人不一样,伯伯硬生生被她叫成了bai bai,混着小孩子特有的声调,把程醉萌出了一脸血。 而此时她口中的管家伯伯也终于气喘吁吁地姗姗来迟,而程醉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是甜甜先出现在他面前了。 面前这个管家慈眉善目,跟个弥勒佛似的,一笑眼睛都眯成了缝。 虽然甜甜是小短腿,可就他这个吨位,甜甜要跑起来,他还真追不上。 “哎哟,可算是追上了。甜 分卷阅读35 甜小祖宗,你跑慢点,万一摔了怎么办哦?”管家一边喘气一边言辞恳切地对甜甜劝导。 可惜甜甜才三岁,她又喜欢程醉,一听到程醉来了,连自己最喜欢的芭比娃娃都丢下了就要过来找程醉,这样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听得进去管家的话。 因此管家一边说,甜甜就搂着程醉一边笑。 “程少爷,小姐和姑爷正在陪老太太说话呢,这边让我带您过去。”管家顺过气,笑呵呵地对程醉道。 “好,麻烦您带路。”程醉抱着甜甜,对管家点头。 “醉醉,你好久都不来看我,你是不是不喜欢甜甜啦?”甜甜捏着程醉的耳朵,嘴巴都快嘟到天上去了。 甜甜除了父母,最喜欢的人就是程醉,甚至比喜欢她奶奶都要喜欢。 第一是因为何飞与张芸菲给她说过很多次程醉很好,是她的救命恩人,虽然小孩子不懂事,但提多了,自然也就对这个人这个名字有所印象。 第二是因为程醉没少陪她玩,每次去看她都会给她带一些精致又小巧的玩具儿,时间久了,甜甜就特别盼望程醉去看她跟她玩。 第三么,自然是因为甜甜是吸血鬼,吸血鬼和吸血鬼之间,自然有种物种之前的联系,因此她天生就对程醉有好感。 “最近忙,没有时间,现在忙完了,不是来看甜甜了吗?”程醉不是第一次哄甜甜,上辈子的记忆涌上来,他自然而然就对甜甜的质问手到擒来。 先前在柱子下议论纷纷的几个人看着程醉消失在拐角处的背影,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良久,有人慢吞吞地开口。 “刚才那个小女孩,是张家小姐的孩子吧?” “好像是,但看她的样子,好像和程家少爷很熟?” “还有那个胖子,应该是张家的管家,管家出来接人,程家少爷什么时候这么大面子了?” “应该是沾祁家的光吧……” 程醉走得快,压根没听到后来的那阵交谈。 如果他听到,肯定会呸一口,他和张家的情谊可和祁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能成为张家的座上宾,是因为他救了张芸菲母女。 救命之恩,可比你们这些不请自来的喽啰高贵上不止多少倍。 可惜程醉没听到。 “老太太,程家少爷来了。”管家把程醉带到后庭,敲响了张老太太的房门。 下一刻门被打开,张芸菲的脸出现在门后。 “是小醉来了?来来来,快进来,奶奶老说着想见你,今天可算要见到了。”张芸菲把程醉迎进去。 她本来想把甜甜从程醉身上接过来,可甜甜搂着程醉的脖子死也不肯撒手,张芸菲没办法,只能让程醉抱着甜甜。 “是小醉吧,来来来,过来让奶奶看看。”程醉刚进门,坐在贵妃榻上的老太太就冲他直招手。 眼见着老太太要起身,程醉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跨了过去,他一手托着甜甜,一手抓着老太太的手臂,将人下贵妃榻的姿势拦了下来。 “老太太您好,我是程醉。” “叫什么老太太,多见外,你是张家的恩人,跟着小菲一起叫奶奶吧。”张老太太握着程醉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对这个俊俏的青年喜欢得不得了。 “奶奶。”程醉嘴甜,老太太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可能驳老人家面子,当下就从善如流地叫了一声奶奶。 “诶!乖。”张老太太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她看着黏在程醉身上的甜甜,笑道,“甜甜跟我说可喜欢你了,刚听说你来了就吵着要去找你,这会儿见到你,怕是不肯从你身上下来吧?” “她就是太久没见我,有点想,要说喜欢,肯定还是最喜欢奶奶。”程醉是个人精,他要成心去讨好一个人,只会捡着人家喜欢听的话说。 只说这话,看起来就有点谄媚拍马屁的意思,但程醉话没说完,他揉揉甜甜的头,把甜甜也搬了出来,“甜甜对不对?甜甜是不是最喜欢太奶奶了?” 甜甜和程醉玩那么长时间,两人之间的小暗号不少,见程醉对自己眨眼,她就知道说什么。 于是甜甜转了个头,捧着老太太的脸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嗯!最喜欢太奶奶了!” “好好好!”老太太这回笑得更开心了,连着道了几个好字。 “对了,我听澜妹说这次小轶会和你一起来,怎么就光看着你了,小轶他没来吗?”老太太口中的澜妹是祁轶的奶奶,早在之前她就跟老太太说过,两孩子一起来给她祝寿。 “他公司有点事耽搁了,走不开身,让我先来给您道声歉,一会儿寿宴开始一定到。”程醉给祁轶打掩护。 没想到程醉话刚说完,老太太倒是直接笑了起来,她拿手绢抹了抹眼角,道,“小轶那孩子我看着长大的,他不是会说这种话的性子,反而会闷头用行动来道歉,刚才那话是你自己想的吧?” 程醉压根没想到自己的小伎俩居然被老太太识破了,脸上顿时烧了起来。 “看你这样,想必和小轶处的不错吧?”老太太怎么说今天也是要满九十的人了,此时却像个小女生一样八卦着程醉和祁轶的感情生活。 程醉对上老太太写满了求知欲的眼睛,只能硬着头皮笑:“……挺好的。” 好就好在他正在做孙子求爷爷告奶奶地教祁轶谈恋爱。 好就好在祁叔叔现在还是个宇宙级别的钢铁直男。 好就好在,他给自己找了个难度100级的终极BOSS,但他却只能从1级开始慢慢练级练装备。 人生苦啊。 苦。 34. 老太太最喜欢的礼物 寿宴七点正式开始。 老太太本来说在主桌给程醉和祁轶加个位置,但程醉给婉拒了。 张家这棵树大得很,家内族人就不少,人家一家人坐一桌,加上他算是个怎么回事? 坐上主桌的确抬了他的身价,但张家人怎么想?纵使他是张芸菲的救命恩人,一旦威胁到张家人自身的利益,这点恩恐怕最后也得变成仇。 程醉心里对自己的定位清楚得很。 于是坐在了主桌边上。 老太太见他坚持,也没强求。 不过这不妨碍她对这个年轻人又多了一层好感,进退有度,心中有谱,是个懂事又聪明的好孩子。 祁轶在寿宴开始前一分钟赶到了现场,找到程醉后他便挨着程醉入座了。 第一个流程自然是老太太发言。 张老太太也算是官家小姐,大门大 分卷阅读36 户出来的,虽然如今已老,但是身上那份大家闺秀的气质还在,谈吐举止也是不俗。 一席话说完,台下只剩下鼓掌声。 老太太发完言,接下来自然是正席。 程醉早饿了,菜品上来后他就拿起筷子开始填饱肚子。 实话说,来今天这个场合的,不是为了攀关系就是为了结交人才,只有程醉一个人左一口右一口吃得非常香,倒是把同桌人都看愣了。 被那么多人望着,程醉也没什么不自在。 祁轶比他更淡定,甚至还拿起筷子给程醉布菜。 一个喂一个吃,画面诡异的和谐。 同桌人想开口寒暄进入主题,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程醉是真饿了,吃饭也没怎么注意形象,虽然动作举止还算优雅,但粘在嘴角的饭粒告诉别人压根不是那么回事。 祁轶在一旁看他一口接一口,还怕他噎着,忍不住出声道,“慢点吃。” 末了还掏出手帕给程醉抹掉了嘴边的饭粒。 程醉咧开嘴,不忘给祁轶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叔叔你试试这个红烧肉,肥而不腻,特别好吃!” 同桌人:“……”这突如其来的一口狗粮算是怎么回事? 不过倒是程醉和祁轶的互动打开了同桌人的话匣子。 有人问,“祁总和程总看起来感情很好?” 程醉抬眼看了看,发现出声的正是先前那群在回廊柱子下编排他的人的其中之一。 小少爷睚眦必报的性格可不是说说而已,这人上赶着来当出头鸟,程醉不嘲讽一波简直对不起自己,“你看我们像感情不好的样子吗?” 果不其然那人被程醉夹枪带棍的口气噎住,脸色顿时有点不好看。 程醉倒不怕得罪人,除了主桌,其他桌张家都没特意安排过人,也就是说座位什么的都是随意坐,谁先抢到算谁的。 而这些个嚼舌根编排人的所谓商业人才,程醉不觉得他们会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在程醉这里吃了瘪,这群人自然不再把目光放在他身上,而是忽视掉他和祁轶攀谈了起来。 “祁家和张家关系好,想必祁总这次应该给老太太准备了份大礼吧?” 祁轶一边给小少爷布菜,一边自己吃饭,祁家家教食不言寝不语,虽然没有那么严厉,但他吃饭时一般都不怎么开口。 对着程醉他还能开口说上两句,若是旁人,他也不会理。 因此那人等祁轶的回话等了半天,不仅没等到,祁轶甚至从头到尾都没看过他。 程醉都要笑死了,偏偏面上还得忍着,他抵着嘴轻咳了两声,“不好意思,我们家祁叔叔吃饭时不怎么说话,至于您的问题,我想我可以回答,我们确实给老太太准备了份礼。” 有人接话,“祁程两家财大气粗,想必这个礼很大吧?” “谈不上大,也就一个腿部按摩椅罢了。”程醉摆摆手,笑道。 “不会吧?你们就给张老太太买了个按摩椅?以你们祁程两家的财力,这份礼未免也有点过于敷衍了吧!”程醉话落音,就有人开始阴阳怪气地讽刺挑拨。 “可不,你们两家家大业大,这礼也太寒酸了。” “就是就是。” 程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主桌那边张芸菲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开口问老太太,“奶奶,今年有不少人给您送了大礼,什么翡翠啊人参啊,应有尽有,您最喜欢哪个送的礼啊?” “翡翠啊人参啊这些玩意儿,年年有,都腻了,千篇一律没有一点新意,贵是贵,但我都不喜欢,”老太太顿了顿接着道,“倒是小醉和小轶那两孩子有心了,知道我犯风湿,不仅给我买了按摩椅,还特意找了偏方药浴,回头我得去试试效果。” 程醉这一桌就坐在主桌边上,老太太的话是一字不落地传了过来。 起先还在明里暗里讽刺程醉和祁轶的几个人顿时哑了火,这波打脸来得又快又急,甚至还发出了啪啪啪的声响。 张老太太都亲自说了最喜欢的礼物是程醉和祁轶送的,他们要再说不好,那不是当场跟老太太叫板吗? 程醉扫了几眼在桌上的几位,笑而不语。 这些人为了攀关系,送的礼不是富就是贵,可张家什么家世,老太太怎么说也是正儿八经的官宦小姐出身,什么东西没见过。 所以说老太太压根不在乎这礼是贵还是不贵,重要的是老太太得能看上眼,得喜欢。 如果不是张芸菲跟他提了一嘴老太太最近风湿犯了,程醉也不会去买按摩椅找偏方,他肯定也和这些人一样,买个极其富贵的玩意儿。 可惜的是他有张芸菲这个内应。 小插曲过后同桌人再也没搭理过程醉,当然也没搭理祁轶。 程醉乐得清静,而且他也懒得应付这些没脸没皮的老油条子,和祁叔叔你侬我侬它不香吗?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意义的人身上? 宴席持续了将近一个多小时。 老太太托人传话,让程醉和祁轶吃完饭了去后庭见一见。 程醉喝了点酒,脑子有点发懵,于是让祁轶先过去,自己先去上个厕所顺便洗把脸。 实话说小少爷酒量是真不行,不过三杯茅台就把他整得晕晕乎乎。 摇摇晃晃地解决了一下生理需求,再捧了几捧冷水往脸上抹,程醉总算是找回了点清醒。 可惜还不如不清醒,早知道他来上这个厕所会碰到祁成杰和许可,他就是憋死,也决计要憋到后厅再去撒这泡尿。 程醉瞅着把人按在厕所外墙上亲的祁成杰,从胃里泛起了一阵恶心,想起前世的种种,他恨不得把自己狠狠捅上几刀。 当然,他最想做的,还是把眼前这对不要脸的臭婊子玩死。 “在厕所外面就忍不住亲上了,果然是片刻都等不得,不过就算祁先生和许先生情深义重,也请稍微克制一下,毕竟在张老太太的寿宴上表演活春宫这话传出去,不是怎么好听。” 35. 你的爱可真廉价 程醉话一出,黏在一起的两个人如触电一般分开了。 对上祁成杰窘迫的眼神和许可故作羞涩的脸,程醉恶心感更重了。 “小醉,我——” “别!”程醉直直打断了祁成杰的话,他嫌恶地看了眼把脸埋在祁成杰胸口的许可,嘲讽道,“我如今和祁先生算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想必你刚才亲的这位应该是你男朋友,避免人家误会,还是别叫这么亲热的好。” 分卷阅读37 “小醉你听我解释!”祁成杰推开许可,上前就要抓程醉的手,“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心里还是有你的!” “祁成杰!”程醉甩开祁成杰的手,嗤笑道,“你刚才还在吻许可,现在却对我说你心里有我,你不觉得你自己很恶心吗?” “是真的!你信我!”祁成杰一脸焦急,他压根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程醉,要是早知道程醉会来参加张老太太的寿宴,他压根不会带着许可来! 他虽然爱许可,可许可根本不能治疗他的心脏病! “够了!”程醉一点都不想听祁成杰说话,事实上他连祁成杰的声音都不想听到,“你口口声声说你爱许可,为了他甚至愿意得罪立米,这才过了多久,你就当着你深爱的许可的面前说你心里有另外一个男人?” “你的爱可真廉价。” 程醉说完这话如愿以偿地看到了许可刷白的脸色。 他实在没想到出了那档子事,祁成杰还能把许可留在身边,更没想到他还会带着许可来参加张老太太的寿宴。 最可笑的是,祁成杰如今居然真的开口跟他说心里有他,这是两辈子以来程醉听到过最好笑的笑话,也是最可悲的笑话。 上辈子他心心念念,只想听祁成杰说一句在乎他,可换来的结果是身死魂消家破人亡,这辈子他不想要了,只想让祁成杰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祁成杰倒反过来对他说在乎了。 可笑至极! 上辈子瞎了眼,这辈子他也不想要! 不过既然祁成杰都说出了这样的话,想必是他之前做得戏有效果,同时也证明了祁成杰虽然把许可留在了身边,但看这架势,两个人的感情根本就不稳定。 他要做的,就是在两个人的感情缝隙里插几根针,迟早有一天,这段感情会分崩离析,这两个人会狗咬狗彻底翻脸! “麻烦你们两以后别在出现在我面前,我嫌恶心!”程醉丢下最后一句话,转身去了后厅。 祁成杰盯着程醉的背影,目光慢慢变得阴翳,在一旁的许可抬头看见他表情时,身体控制不住地抖了抖。 许可这个人,心比天高,发了疯地想过好日子想攀上富贵人家从此平步青云,平日里最看不起那些没钱没势的穷苦人家,尽管他自己就是个穷苦人家出身。 可惜有贼心没贼胆,想是想得挺好,可真要出点什么事,他躲得比谁都快。 和沈炼的事让他终日提心吊胆,唯恐被祁成杰发现,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发现了。 直到程醉的背影消失,祁成杰才收回视线看向许可,明明是前段时间他还放在心尖上的人,可这一刻他只觉得许可面目可憎! 程醉上次说的话他不是没往心里去,祁成杰这人生性多疑,只是因为被许可所表现出来的纯洁蒙蔽了眼睛,所以才一直没能看清许可的真面目。 立米的事情过后他着手查了查,结果果真像程醉说的,许可早就为了钱权爬过不少男人的床! 只有他! 只有他祁成杰像个傻逼一样!把一只破鞋当宝! 想到许可欺骗他的事,祁成杰眼里的怨毒又多了几分,“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许可唯唯诺诺地低下头,“记得,帮你拆散祁轶和程醉,让程醉对你旧情复燃。” “记得就好。”不得不说程醉的那场戏给祁成杰留下了不小影响,不仅成功撕破了许可的面具,也让祁成杰对许可彻底没了念想。 在现如今的祁成杰眼里,许可不再是他的心尖宝,但他也不会放过许可,他要将许可囚禁在身边,让许可成为他的囚中鸟。 当然程醉他也想要。 一是因为程醉爱他,是的,事到如今,祁成杰还相信程醉仍旧爱着他!这个男人虚伪又自私,狂妄还自大,他觉得程醉不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他必须要把程醉追回来! 那么浓烈而又炽热的爱情,程醉只能给他! 二是有了程醉他就可以得到程家,他就可以治好自己的心脏病,还能打压祁家! 如果不是许可,他早已接受了程醉! 可许可这个臭婊子不仅背叛了他!还把他的真心放在地上践踏! 既然许可这么喜欢爬男人的床,他就让许可好好爬一爬祁轶的床,能爬上去最好,爬不上去也能恶心程醉,让他知道祁轶不是什么好男人! 他就不信,这才多长时间,祁轶那个冷血无情的怪物能和程醉建立多深的感情和信任?还不是遭遇点什么挫折就要散。 程醉在感情上多强势,最是容不下三心二意。 他要是发现许可和祁轶有什么不正常的关系,肯定不会容忍祁轶,到时候这段关系不黄也得黄! 所以程醉他必须得到! 他要是得不到,祁轶也别想得到! 祁成杰算盘打得响,这边程醉丝毫不知情,他匆匆赶到后厅,和老太太说了会儿话,又陪着甜甜玩了一会儿,才和祁轶从张家出来。 程醉喝了酒,不宜开车,他叫了个代驾开他的车,自己倒是堂而皇之地坐上了祁轶的副驾驶。 “叔叔go!回家!”小少爷给出出发的信号,那模样俨然是把祁轶当成了他的专职司机,还是不给钱的那种。 “醉了?”瞅着小少爷有些红润过头的脸颊,祁轶问道。 上次程醉喝醉后在楼下打电话要他去接,接完还耍赖皮要背的事仍历历在目,祁轶摸不准程醉到底醉没醉,只能问。 他主要是怕程醉酒后还会有别的行为,毕竟一会儿开车时程醉再闹出什么幺蛾子,会有安全隐患。 “没醉,”程醉大大方方地摆手,“就几杯茅台而已,叔叔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见程醉模样和平常没什么区别,祁轶也就放下心发动了车子。 只是祁轶没想到,小少爷是个会骗人的,嘴上说着没醉,身体却不会骗人,这不车子刚上高架,他开始了作妖。 “叔叔我热。” “叔叔我头疼。” “叔叔我想喝水。” “叔叔怎么还没到家啊?我想睡觉!” “叔叔……” 祁轶听着那一声又一声的叔叔,面无表情的脸上最终还是多了一丝无奈的情绪。 36. 你没醉 小少爷一路都在聒噪,叔叔长叔叔短,听得祁轶都快不认识叔叔这两个字了。 终于在人探过身来要跟他抢方向盘时,祁轶是找了个停车区,将车靠边停下了。 他握住程醉的手,道, 分卷阅读38 “别闹。” 程醉哪听得进去,他将醉鬼蛮不讲理的态度发挥到了极致,先是摇头,再是将祁轶的手抱在怀里,最后耍赖,“我不,就要闹!” 祁轶:“……” 程醉真醉了吗? 实话实话,那三杯白酒确实能让他醉,不过喝完酒他去厕所洗了脸,又陪着甜甜玩了一会儿,醉意去了五六分,还余下了三四分。 虽脑子不甚清醒,但程醉却还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耍赖撒泼,不过是为了看祁叔叔能为他忍让到哪种程度。 祁轶这人虽说固执又死板,还冷血又无情,可骨子里的涵养很高,就算现在他作破了天际,明天等酒醒也能平安无事。 因为祁轶没办法跟一个醉鬼计较。 “叔叔,我好热。”程醉瞪着眼睛嘟囔。 祁轶没说话,把关上了车窗打开,夹杂着凉意的空气一瞬间灌进车里,将闷热逼了出去。 “唔,叔叔我头疼!”程醉戏还没完,他把脸埋在祁轶的手臂上,软绵绵地蹭了蹭,跟个撒娇精一样。 祁轶还是没说话,不过倒是伸出了另一只没被抱住的手帮程醉揉起了太阳穴。 祁轶力度比较大,程醉细皮嫩肉,没一会儿太阳穴那一块的皮肤就红了一块,但别说,程醉居然觉得祁叔叔手法不错,还挺舒服? 程醉眯着眼睛让祁轶按了一会儿,按得睡意都起来了。 高架上的车辆来来回回,几声突兀的喇叭声响起,程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迷迷糊糊的神志突地回笼,视线清晰的那一刻,程醉倒是成功想起来自己到底想干嘛了。 祁轶以为程醉冷,便拿过了椅背上的外套要给他盖上。 外套盖是盖上去了,可祁轶却没能退回来,他要坐回去的时候被程醉拉住了领带。 两人瞬间四目相对,由于距离太近,祁轶甚至可以感受到程醉有些灼热的呼吸。 “叔叔,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眼睛很漂亮。”路灯的白亮灯光透过车前窗洒下来,一半落在了祁轶的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圈,还有一半落进了祁轶浅蓝色的眸子里。 明明冷血无情,这一刻那双眼睛却好像温柔似水。 程醉看着看着,只觉得自己心跳都漏了一拍。 没有等到祁轶回话,程醉勾住祁轶领带的手往下拉了拉,在祁轶被迫低头时,他双手搂住了祁轶的脖子,在祁轶惊讶的目光中对着那张薄削的唇吻了过去。 跟程醉想象中的一样,纵使他不是第一次亲吻祁轶,但祁轶的唇还是一如记忆里的薄凉。 真奇怪啊。 一个这么冷硬的男人,唇居然这么软。 像果冻似的。 程醉咬着祁轶的唇瓣舔xi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祁轶的回应。 被他抱住的人身体还有些僵硬,程醉心下微微叹了口气,他祁叔叔还真是什么都不懂。 稍稍拉开了距离,程醉含着祁轶的下唇瓣呢喃,“叔叔张嘴。” 祁轶身体仍旧僵硬,可还是听从程醉的话张开了嘴。 程醉顺势将自己的舌探了进去。 大约是嫌弃动作施展不开,程醉解开了安全带,从副驾驶上坐到了祁轶身上。 小少爷身体虽说纤细,可怎么着也是个一米八的男人,驾驶座就那么宽,祁轶一个人还好,两个人往上一坐,仅有的一点空隙也瞬间被撑得满满当当。 两人的身体更是严丝合缝,紧紧贴在了一起。 程醉啃着祁叔叔的嘴,还不忘抓着祁轶的手放在自己腰上。 男人大概对于亲热的本事都刻在骨子里,会无师自通。 刚开始还在程醉在主动,亲着亲着他就被祁轶开始反客为主,男人将程醉的舌顶了回去,开始攻城略地。 连带着放在程醉腰间的手都用了力,铁索一般抠得程醉生疼。 残留的酒味在湿润的口腔里发酵,顺着唇齿相依的唾沫烧上了两个人的神经末梢,呼吸开始变得烫人,黏腻的水声在逼仄的空间内响起,暧昧至极。 程醉被吻的喘不过气,最后祁轶松开他时,就连舌尖都泛着针刺一般的疼。 他把脸搁在祁轶肩窝里喘气,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 平日里冷淡平静的祁轶也好不到哪儿去,别看面上没什么别的表情,可呼吸却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快,不止是快,就连胸膛起伏都有些急。 程醉心想别看祁叔叔好像是个正人君子,真箭到了弦上,也不会坐怀不乱。 小少爷心里甜滋滋,嘴上还没忘了要使坏,他伸出舌尖舔了一口祁轶的侧脖颈,成功把人惹出了一个哆嗦。 不过造成的后果倒是让两个人都沉默了。 程醉僵着脸,半天才反应过来身下正顶着他的部位意味着什么。 “噗。”这回程醉真没忍住,闷笑一声后还是出了声儿,他在祁轶怀里笑得花枝乱颤,硬生生把祁轶面无表情的脸笑出了一丝红晕。 “叔叔,你——” 程醉话没说完,大概是祁轶太窘迫了,头一次做出了和他身份不太符的事——他拿手捂住了程醉的嘴。 祁叔叔害羞了这个认知让程醉笑得停不下来。 照目前这个情况看来,他祁叔叔应该是学到了一点恋爱经验。 程醉拿开祁轶的手放在嘴边轻啄了一口,声音又软又糯,和甜甜那个调调有的一拼,“叔叔,你害羞了。” 祁轶想否认,可惜后视镜里那张染了一丝绯红的脸让他的反驳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他的确是害羞了,纵使他不喜欢这种窘迫,但脸上的热度依然有些降不下来。 不仅是因为身体上的反应,还有刚才吻着程醉时,心里那股想要把程醉拆吃入腹的冲动。 “害羞,就证明你开始喜欢我了。”程醉捏着祁轶的手,抚摸着拇指关节处,“看,我告诉过你的,你不是不能,只是不会。” “你没醉。”祁轶答非所问。 程醉乐了,害羞的祁叔叔还学会翻旧账了? “我从来没说我醉了,你刚才问我,我不就说了没醉么。”程醉可不打算背这个锅,但也打算给祁轶台阶下,“但我酒量确实不好,今天也的的确确醉过,不过上高架那会儿醉意也就剩三四分了。” 为了避免祁轶心里留下疙瘩或者翻旧账,程醉一并解释了第一次醉酒。 “要你背的那次,是真醉了,骗你我就是小狗!” 祁轶垂眸望着小少爷认真解释的脸, 分卷阅读39 因为刚才的亲吻,他唇都还红着,衬着白皙的肤色,当真是唇红齿白,招人得很。 大约是程醉跟他解释的模样太认真,又或者是小少爷靠着他的身体充满依恋,祁轶最后也没能责怪他,只是抬手轻轻刮了下他的鼻子。 “小骗子。” 37. 几岁了 直到车开下高架,程醉还有点没能从祁轶的刮鼻杀中走出来。 这个动作加上祁轶略带笑意的嗓音,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不仅充满宠溺,甚至还让程醉窥见了祁轶藏在冷硬外表下的一丝温柔。 可程醉到底还是折腾得累了,陪甜甜玩了一个晚上,又喝了酒,还在高架上和祁轶做了点带颜色的接触,车下高架不久,他就在副驾驶座睡了过去。 夜已深,喧闹的路道也慢慢平息下来。 祁轶没想到他会遇到查酒驾的,不过好在他晚上也没喝酒,此时醉鬼已经在副驾驶睡着了,他也没什么可担忧的。 因此当检查人员给他测试酒精浓度时,祁轶特别配合,配合的结果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先生,您体内的酒精含量已经达到了20毫升,属于酒驾。”交警拿出本子记录,“请您出示您的身份证以及驾驶证。” 祁轶眉头轻蹙,他解释道,“我没喝酒。” “喝酒了的人都说自己没喝酒,可酒精测试仪可不会骗人,您呼出的气体的确检测到了酒精。”约莫是祁轶一派精英人士模样,交警语气还算客气。 祁轶还想开口辩解什么,突地想起了什么,他看了眼副驾驶睡得正熟的程醉,心下隐隐有了猜测。 祁轶将自己的身份证和驾驶证递给交警,道,“我没喝酒,但我爱人喝了酒。” 说着祁轶微微偏身露出了副驾驶的程醉,“我们……刚才有过亲密行为,所以可能误检,我愿意抽血送检,以此证明。” 交警看了眼程醉,又看了看祁轶,表情仍旧有些怀疑。 “实不相瞒,南益和你们交通局近期还有抵制酒驾的公益广告,作为南益总裁,我不会在这个时间做出酒驾这么蠢的事。”祁轶解释道。 程醉是睡着了,他要是醒着,铁定会惊讶于祁轶居然说了这么多话。 要知道祁叔叔上次最高纪录也不过三十来个字,今天可算是突破了历史记录。 而小交警听祁轶说出南益两个字后,表情终于变了变,他也听局里说过这件事,没想到今天遇到的男人竟然是南益总裁。 身居高位的人总是很谨慎,想必不会出现什么篓子。 南益口碑很好,局里人说了生意人讲诚信,而且这男人的酒精含量刚刚摸到了20,看样子神志清醒,一点也不像喝过酒。 小交警想了半天,还是松了口,“那请您配合抽点血,这边检测完后会告知您结果,如果您没有喝酒,自然是好的,可如果结果显示您的确喝了酒,还请您接受惩罚。” “自然。”祁轶颔首,伸出手臂让交警抽了血。 经历这么一出,程小少爷愣是没醒,别说没醒,就连一点动静也无。 祁轶无可奈何地继续开车回了家,说到底也是他活该,如果不是他顺着程醉在高架上胡闹,根本不会发生这件事。 他没喝酒,酒精检测仪却检测出了酒精,为什么? 因为程醉喝了酒,而他跟程醉又刚进行过一番亲密的接吻活动,要是没沾上点酒味,那才显得不正常。 把车开进车库后祁轶看了看表,时针已过了十一。 程醉还在睡。 祁轶拉开副驾驶车门,叫了好一会儿,才把程醉叫醒。 “叔叔抱。”程醉脑子还没转过弯来,眼睛迷迷糊糊看到祁轶的脸,便伸出手去楼祁轶的脖子,连带着脚也蹬了两下。 因为腿没力,程醉把自己蹬出车门后险些跪在了地上。 好在祁轶眼疾手快搂住了他的腰,将人下滑的身体给托住了。 “叔叔抱——”也许是祁轶扶住他腰的手给了程醉安全感,他不仅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居然还重复了一遍,大有得寸进尺之意。 事实上小少爷还真开始得寸进尺。 他也不看看自己多重,脚一抬就往祁轶腰上圈。 一百多斤的肉挂在身上,要不是祁轶手撑在了车门外,就冲程醉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两个人都得摔下去不可。 祁轶其实是做过心理准备的,程醉有起床气,酒还没全醒,说不定叫醒之后会让他背,可祁轶万万没想到,小少爷一天一个想法。 上次要背,这次要抱。 “几岁了?”祁轶无奈。 “三岁。”程醉致力于做一个撒娇精,嘟起嘴就胡说八道。 祁轶:“……” 祁总裁精通赚钱之道,但对撒娇精撒娇的样子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只能把十九岁的男青年当成三岁小孩一般抱在了怀里。 掏出车钥匙锁了车,祁轶抱着程醉往电梯走。 也幸得这个点已经没什么人了,不然看见这副场景怕是要说一句有碍风化。 输入密码开了锁,祁轶把程醉送回床上,接着去厨房烧了一杯热水后又回到了主卧,他喊醒程醉,给人喂了点热水,终于把程醉睡懵的神唤醒过来。 “叔叔?”程醉捂着被吹了一路的脑袋,只觉得头痛欲裂。 “喝了血再睡。”祁轶压低了声音,将手腕凑到程醉嘴边。 上次程醉发病不仅给程醉自己留下了阴影,也给祁轶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由于祁妈先入为主,直接给祁轶奠定了小少爷娇贵的基础,所以在祁轶心里,小少爷是受不得苦的,尤其是像发病这种苦,最好不要再来第二次。 祁轶都送上门了,程醉哪还能克制自己。 百分之九十九的匹配率,别说他不想克制,就是他想克制,只要一闻到祁轶血液的味道,他就能理智全失。 程醉张嘴咬破祁轶的皮肤,獠牙刺进血管的那一刻,他感觉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腥甜的血液顺着喉管流进胃里,冲淡了酒精的效果。 这回程醉没怎么克制,松口时甚至都打了个饱嗝。 祁轶的脸色有些白,程醉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信号,在喝血这件事上,祁轶从不阻止他。 程醉心角塌了一块,他探出身抱住祁轶的腰,蹭了蹭道,“叔叔,你该劝我节制点,而不是纵容我一直喝,失血过多你会难受的。” 祁轶没说话,只是摸了摸程醉毛茸茸的头。 “啊~”程醉 分卷阅读40 贴着祁轶的腹部长叫了一声,“叔叔你这是在犯规!摸头杀这谁顶得住啊!再这么下去,你就是让我为你去死,我怕是都心甘情愿。” “好好活着。” 祁轶说的是真心话,他并不想程醉为他去死,他见过程醉濒死的样子,他不喜欢。 他喜欢的,应该是这个笑容明媚,会对着他撒娇耍赖,还会说一些甜腻腻的情话的俏皮青年。 可说实话,祁轶不懂喜欢,也不懂感情。 感情犹如一张画着五彩色调的画纸,那上面有山川河流,屋舍墙瓦,绚烂而又多彩。 可祁轶的感情是一张白纸,他就像一只无色笔,在这张纸上涂抹了三十二年,却未能留下一丝一毫的印记。 现如今程醉教他在这张纸上画出了简简单单的黑色线条。 喜欢是什么? 到现在祁轶也没懂。 但想看到程醉笑容的这份心情,应该会慢慢告诉他。 38. 晚安吻 程醉眨了眨眼睛,只觉得有些酸涩。 祁轶的这句好好活着,让他觉得上辈子的自己像个傻逼,上辈子为了追祁成杰,他活得一点都不像自己,最后死得也窝囊。 那句为祁轶甘愿去死的话不过是一句顺着气氛所说的调情话,当不得真。 可祁轶不仅当真了,还认认真真地说希望他好好活着。 这样一个男人。 这样一个从不说一句废话但却时时刻刻用行动来证明的男人。 他到底是为什么上辈子没救他,而选择了要爱祁成杰这个人渣? 跟祁轶在一起,他幸福多了不是吗? “叔叔,你可真招人。”程醉放开祁轶,躺回床上望着他笑。 祁轶对这话颇为不认同,招人的不是他,应该是程醉才对。 撒娇耍赖说来就来,喝醉了不是要这就是要那,拿着一张嫩脸坑蒙拐骗,还让人不忍苛责,这样的程醉,说不招人都是假的。 “早点睡觉。”祁轶将被子往上拉了拉,道。 “情侣之间说睡觉,那都是要说晚安的。”程醉勾着祁轶的小拇指,不让人走。 “晚安。”祁轶从容应对。 “说完晚安,还要有晚安吻,才算是正确流程。”程醉不依不饶,两个眼珠子一转又是新花样。 祁轶对他有求必应,正要低头时,突地想起了什么又停住了动作,“吻哪里才是正确流程。” 程醉一愣,心想祁叔叔还真学聪明了,知道先问一下,免得等会亲了额头他又赖账说亲嘴才算。 可惜程醉是什么人,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祁叔叔是问了,可没人说他一定就得答啊。 程醉笑得眸子灿若星河,说的话模棱两可,“叔叔你猜?” 祁轶从来不猜,虚虚实实的东西无法猜。 他一手撑在枕边,附身先是在程醉额头上落了个吻,又往下在程醉唇上贴了贴,那是很轻很柔的力度,竟让程醉感受到了些许珍视。 “晚安。”祁轶抚摸了一下程醉的脸。 如今两处都亲了,小少爷想必是没话可说了。 程醉望着祁轶棱角分明的俊颜,从心底升起了一股暖流。 在他记事之前,程妈会给他讲睡前故事,讲完后会给他一个晚安吻,那柔软的唇落在额头上,让他感受到了被妈妈守护的味道。 记事之后这些便不再有了。 一是他觉得不好意思,男孩子总归要更讲究面子问题,那会儿他觉得那么大的人了,妈妈居然还讲床头故事还要给晚安吻,真是幼稚死了。郊 醣 團 隊 獨 珈 為 您 蒸 礼 可随着年龄的增大,他却开始无比怀念这些幼稚的东西。 上辈子死的时候,他最想的就是再听一次程妈给他讲故事,然后在他额头上落下个晚安吻,跟他说,我的宝贝晚安,妈妈爱你。 重生后他倒开始近乡情怯,不敢要求这些。 如今倒是在祁轶身上一一给他实现了。 程醉怎么能不动容。 他撑起身子在祁轶额头上轻吻,道,“晚安吻一般都是吻额头——”话说到一半他又在祁轶唇上轻啄了一口,“但爱情侣之间可以吻嘴唇。” “叔叔,晚安。” “晚安。” 说了晚安就一定睡觉吗? 未必。 比如说程小少爷就没睡,他先是慢腾腾地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接着慢腾腾地穿上睡衣,又慢腾腾地吹完头发,再慢腾腾地挪到了客卧门口,最后慢腾腾地敲响了房门。 数秒后,红木门应声而开。 对上祁轶略带疑惑的眼睛,程醉露出一口白牙,扬了扬手上的书,“叔叔讲睡前故事吗?” 最后程醉还是成功进入了祁轶的卧室。 和他想象中的一样,卧室基调就是黑白两色,床单被罩倒是深蓝,不过一眼望过去,和黑色也没什么区别就是了。 他往前走,在祁轶床上按了按,又扑上去在上面滚了两圈。 祁轶本想喊住他,但见他滚得开心,阻止的话在喉咙口又被他咽了下去。 主要还是祁家人不在这里,要是有任何一个祁家人看见这副场面,不说惊成傻逼,惊掉下巴那还是完全可以的。 祁轶是谁?虽说他是祁家人,但个人意识极其浓烈,不给摸不给碰,小时候还行,长大了基本碰不到也摸不到,对自己的东西有强烈的占有欲,不论是活得还是死的。 祁雪六岁时往祁轶房间里跑过一次,不过就是在祁轶床单上摸了摸,回头祁轶就换了整张床。 整个祁家人都知道,祁轶的东西不能碰,他不喜欢,祁轶这个人也别碰,最好别和他产生肢体接触。 可现在程醉不止碰了祁轶本人,还在祁轶面前滚了祁轶的床,最重要的是祁轶居然没阻止他!这是什么人间悬案? 无奈程醉并不是祁家人,他对祁轶的过往了解不多,他只知道祁轶不喜欢肢体接触,可压根没想过祁轶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 重要的是,这也不能全怪程醉。 因为他的行为,都是祁轶默许过的。 不论是肢体接触,还是在床上打滚,祁轶本尊都在场,他没有露出不悦的表情,也没有阻止程醉做这些行为和这些事。 程醉滚了两圈后把自己塞进了祁轶被子里。 周围都是他先前在祁轶西装上闻到过的那股冷冽似雪松的味道,程醉深深吸了两口,接着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脑袋对着祁轶招手,“叔叔快上来 分卷阅读41 。” 祁轶的床上第一次出现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人,看着程醉半个露在外面的脑袋以及那蓬松的头发,还有那亮晶晶的眸子,他拒绝的话有些说不出口。 小少爷满眼都是期盼,不知道是期盼刚才说的睡前故事,还是期盼他睡上去。 两个认知出现在脑海里,祁轶突然对前者有些不悦。 最后祁轶犹豫半晌,还是掀开被子上了床。 程醉在他上来时就把身子往边上挪了挪,给祁叔叔空出了地方。 “叔叔,讲睡前故事吗?”待祁轶上床坐定,程醉将刚才放在被子外面的书捞过来,举到了祁轶面前。 那是一本有年代感的书,封面画着花花绿绿身穿铠甲的古代人物,书页已经泛黄,边角也微微卷起,看得出来被翻阅过很多次。 祁轶接过翻开看了看,发现目录上都是一些中国古代英雄的英勇事迹,中间还夹杂着不少神话故事,例如女娲造人、愚公移山等等。 祁轶突地想起程醉跟他告白说要跟谈恋爱那日,那时小少爷讲为什么喜欢他时提过一句,说程妈给他讲过神话故事。 他现在手上拿的这本,应该就是程妈给小少爷讲故事的那本书了。 39. 庆幸我是吸血鬼 “就讲这个吧。”程醉伸手指了指女娲造人那一行。 祁轶将书翻到故事正对的页码位置,看了两眼故事的措辞,那是专门给小朋友讲故事时才会用的语言,充满童味,他觉得有些念不出口。 这边程醉已经把头搁到了祁轶大腿上,仰头看着他的下巴,俨然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 这样乖巧的程醉让祁轶最后还是放弃了抵抗,他看着书,开口将故事娓娓道来,“天地开辟以后,天上有了太阳、月亮和星星,地上有了山川草木,甚至有了鸟兽虫鱼了,可是单单没有人类……” 悦耳的男中音回荡在耳边,程醉望着祁轶,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后来她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把那些小人儿分为男女,让男人和女人配合起来,叫他们自己去创造后代。这样,人类就世世代代绵延下来,并且一天比一天加多了。” 故事不长,祁轶语速不快,不到十分钟就讲完了。 程醉开口,“叔叔,你说女娲造人造了男人和女人,那为什么没有吸血鬼呢?吸血鬼是从哪儿来的?” 程醉这问题有些刁钻。 学校一般都有开设物种课,物种课上会讲到很多问题,比如说人类和吸血鬼的结合,血液匹配率,也有吸血鬼的起源和历史。 可最后这两者,不是人类的必修课。 祁轶当初根本没想过会和一个吸血鬼在一起,他觉得生老病死听天由命,更何况血液匹配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吸血鬼不好找。 所以祁轶根本没有修过这一课,对程醉的问题他自然回答不上来。 瞅着祁轶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表情,程醉噗地一声笑了。 “以前我妈给我讲这个故事时,我就会问她这个问题,故事里说女娲造人只造了男人和女人,那我们吸血鬼是从哪里来的?难不成跟孙悟空一样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 “于是我妈告诉了我吸血鬼的历史,后来修过物种课,也就更加清楚了。” “叔叔你不知道吧,其实很久以前吸血鬼被人类当做怪物,那时还有专门的猎魔人,拿着大蒜十字架要把吸血鬼赶尽杀绝,还要把他们放在阳光下曝晒,让他们灰飞烟灭。” “尽管那段历史已经过去了,人类现在和吸血鬼和平共存,但刻在吸血鬼身体里的本能还在。虽然我们现在不怕阳光,可被曝晒而死的痛苦一代一代传了下来,所以我们吸血鬼一点都不喜欢阳光。” “最好笑的是,现在还有对吸血鬼的歧视,我上学时就被人指着鼻子说过吸血鬼恶心,是肮脏的物种,只配活在黑暗里。” “那时候我很迷茫,也很不解,为什么我会遭受这样的待遇,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印象最深刻的是上小学一年级,我那时候还没能控制好自己的獠牙,吸血时被同班人看见,他们拿书砸我,骂我,说我危险,要拔掉我的獠牙。” “我特别害怕,那段时间甚至抗拒吸血,觉得自己就真跟他们说的一样,肮脏又恶心。” “那时候我恨过自己为什么是吸血鬼,尤其是患上渴血症之后,这样的想法尤其浓烈。” 尤其是上辈子家破人亡之时,程醉的这个念头达到了顶峰,他恨自己生为吸血鬼,如果他不是吸血鬼,他没有和祁成杰有百分之九十五的血液匹配率,后面的一切或许都不会发生。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改变了想法。 程醉讲了很多话,声音平静缓和,却带着坚定的力量,“但现在我却庆幸我自己是吸血鬼。” “我庆幸我是个吸血鬼,庆幸能和叔叔拥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血液匹配率,庆幸能和祁家联姻,庆幸我能拥有叔叔,最庆幸的是,我能救叔叔。” 最后他伸出手将掌心按在祁轶的心脏位置,笑道,“只要我程醉活着一天,就保证叔叔的心脏能安稳跳动一天,就算有一天我死了,也会争取让叔叔拥有足够多活下去的时间。” 这是程醉的真心话。 自从患上渴血症之后,程醉从未有过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上辈子是想要祁成杰,可祁成杰不是良人,因为祁成杰,他死无葬身之地。 这辈子他以为他能逃过爱情的折磨,可没想到还是栽在了祁轶手里。 祁轶的心脏病属于家族遗传,无法根治,祁妈跟他提过,只能由作为吸血鬼的伴侣好好调理,稳定的话,便可以活下去。 匹配的吸血鬼对患上心脏病的祁家人尤其重要,他们有些人终其一生也找不到匹配率达标的吸血鬼,剩下的找到了也永远离不开吸血鬼,只要他们想活下去,就必须和这些吸血鬼绑定一辈子。 但如果调理得当,是可以离开一段时间的,短的话一两个月,长的话三五年九十年的也有。 可这个调理,不仅仅是吸血而已,而且从治疗效果来说,手腕并不是最佳选择,最好的地方,是脖颈。 更重要的是身体上的契合,要想祁轶身体稳定,光是吸血还不够,程醉必须和祁轶发生实质关系。 世事难料,明天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 程醉死过一次,对生命看得尤其重要,如果可以和祁叔叔安稳一世,他也觉得快活,可真到了要死的那天,他 分卷阅读42 不希望祁轶跟他一起去死。 他也希望祁轶好好活着。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端着的必要呢? 他今晚到祁轶房里来,并不是只是为了单纯的听睡前故事。 高架上接吻时,祁轶不是没对他起过反应,既然有反应,那证明祁轶对他并不是无动于衷。 程醉厌倦感情的挫折和磕磕绊绊,什么都不如直接一点好。 祁轶对自己有意,只是他不明白感情。 那又能怎样呢?祁轶不明白,他还能不明白吗?慢慢教,迟早有一天祁轶能明白。 程醉那话没有华丽的辞藻,可他说得真挚,眼神更是丝毫不遮掩对祁轶的在乎。 祁轶被程醉那番告白触动,心脏病是他躲不过去的劫数,从小到大从没有人跟他说过护他生命周全这类的话,就连父母都未说过。 因为祁家人清楚,他的命保不住。 如今程醉不仅说保护他的命,甚至拿自己的命给出承诺。 祁轶见过很多分分合合,在一起时甜言蜜语如糖似饯,海誓山盟说的比谁都认真,一旦分手,那些情话就成了砒霜,恨不得忘得一干二净。 祁轶知道自己不该信,可程醉的话太动人了。 他最终还是将手放在了程醉头上,“好。我信你。” 程醉没说话,他坐起来,对着祁轶的唇吻了过去。 40. 精力未免太好了吧 由于晚上做了剧烈运动,第二天程醉没能起得来床。 床都没起来,自然也没上班了。 程醉从床上起来时刚好九点半,醒来的第一感觉是疼,第二感觉还是疼,屁股被开了洞,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不过好在还算清爽,祁轶动作虽然粗鲁,但看起来好歹事后也是给他情理过了。 说出来都丢人!! 按理说他一个吸血鬼不论身体强度和耐力都远胜人类,一开始担忧祁轶有心脏病,他还自己动,结果他压根就是想多! 祁叔叔比他想得可有劲儿多了! 他一个吸血鬼!居然活生生给一个人类做晕了! 做!晕!了! 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肚子饿的厉害,他又没看见祁轶,只能爬起来床自力更生。 “诶呦。”程醉没走两步,就撑着门扶着腰叫了两声。 他是真疼,上辈子和祁成杰也没这么疼过,他都不知道该说祁轶是天赋异禀还是自学成才,那么大玩意儿捅进来他居然还真受得住。 男人果然食色性也,以前他还真没看出来祁轶是个上了床就截然不同的人。 不过也好,祁轶对他身体感兴趣,他手上就多了一个祁轶能爱上他的筹码。 做A做A,不做哪来的爱。 “你醒了。”祁轶正在厨房主轴,听见程醉的声音就放下正要试粥的勺子快步走到了程醉面前。 “叔叔你没去上班?”程醉一脸稀奇。 因为程醉做得项目都是忙一阵休息一阵,所以不忙的时候他也总是翘班。稀奇的是全年能不休就不休的工作狂人祁总裁,居然和他一样翘了班?! “嗯,补休。”像是看透了程醉在想什么,祁轶不动声色的解释道。 “能走吗?”他上前扶住程醉,想让程醉舒服点。 “应该——疼疼疼!!”能字还没说出口,程醉迈开一步就开始喊疼。 疼是真疼,但撒娇也是真在撒娇。 就跟小孩子摔了跤哭一样,没人在跟前,他不会哭,可要有人在跟前,那就得哭得像天昏地暗一样。 现在程醉就像那个摔了跤的小孩一样,会哭的小孩才有糖吃。 祁轶眉头一皱,二话没说直接把程醉拦腰抱了起来。 昨晚上他确实有些失控,不知道为什么,程醉越叫不要,他越想狠狠地欺负他。 “先坐会儿,我煮了粥。”祁轶将人放在沙发上,回厨房去舀粥了。 程醉喜滋滋地看着祁轶高大的背影,不免有些得意。 瞧,T市高岭之花祁总裁这不就被他摘下来了? 祁轶和程醉是第一次,他向来不懂情爱,更不懂情爱之后需要做什么,就连情理,都是查完资料之后才知道,今天早上煮的粥也是。 红枣小米,补血益气。 “叔叔,我还没洗脸刷牙呢。”等祁轶把粥送上来,程醉又指了指自己的脸。 祁轶没说话,回主卧拿上程醉的电动牙刷,挤了牙膏给人拿到客厅,又接了水给人漱口,最后还拿湿毛巾给程醉仔仔细细擦了脸。 这一套流程明明白白,简直像个保姆。 “叔叔我没劲儿。”可惜程醉不满足,作为一个昨天晚上在床上丢了面子的吸血鬼,他表示今天怎么都得在其他的场子把面子找回来! 祁轶这么聪明的人,又怎么不会明白程醉的言下之意。 他坐在沙发边上,端起碗开始了喂粥之旅,先放在嘴边吹凉,再送进小少爷的嘴里。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祁轶。 祁家太子爷。 T市第一高岭之花。 极度厌恶肢体接触者。 这辈子都没给人洗过脸刷过牙喂过饭者。 昨天晚上睡了程家小少爷。 今天早上给人洗脸刷牙不说还喂饭。 最重要的是几个月以前,这位高岭之花对着小少爷说要嫁给他的言语给出的回应是:结婚可以,只谈利益,不谈感情。 可如今结果是,利益没跑,感情也谈了,不仅谈了,还是认真的谈,认真地谈还不算完,高岭之花祁总裁还在小少爷身上丢了自己的第一次。 什么叫打脸,这就叫打脸。 什么叫真香,这就叫真香。 而祁.真香.轶在喂完两碗粥,再得到小少爷不想再来一碗的表示后,拿着空碗去厨房匆匆喝了三碗粥,再将碗涮干净后放在了碗架上。 吃饱喝足的程醉趴在沙发上百无聊赖。 等祁轶从厨房出来,他才慢腾腾地开口,“叔叔,我腰酸,屁股还疼。” 那语气又甜又腻,说不是撒娇都没人信。 偏偏祁轶理亏,他坐上沙发,让程醉整个人横在他腿上后道,“我给你按按。” 程醉抱着龙猫抱枕,腰搁在祁轶腿上,后者正用自己的大手给他按腰。 祁叔叔好像知道自己手劲大,按得时候力度特意放轻了。 程醉穿着睡衣,由于趴的姿势 分卷阅读43 问题,程醉腰部太高,睡衣的衣摆被拉了上去,露出了小少爷一截白皙又精瘦的腰肢。 祁轶看着看着就有点挪不开眼了。 昨晚上祁轶对这截腰没少摸。 最重要的是,祁轶手大,他昨天晚上两手一掐,好像能把程醉的腰握全了似的,那时祁轶想的是,盈盈一握,不全是用来形容女孩子的词。 程醉的腰,也可以用盈盈一握来形容。 小少爷的腰是真的细,又细又嫩,和他一点都不一样,他身上硬邦邦,可程醉是软的,滑滑的不说,摸起来还特别舒服。 特别是拥有这截腰的主人昨夜骑在他身上时,布满红晕的脸是那么迷人,祁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程醉像个妖精。 专门蛊惑人心的妖精。 祁轶越想越停不下来,当记忆回溯到小少爷哑着嗓子叫叔叔的时候,祁轶呼吸都开始粗重了起来。 一时出神,祁轶没控制住力度。 等他反应过来时,趴在他腿上的小少爷已经痛呼出声,可这声到最后变了调,听起来不像痛,反而和***差不多,尾音上扬,带着些勾人的意味。 只是一瞬。 祁轶就感觉到自己身体有了反应。 小少爷跟他贴那么那么近,自然没错过祁轶的变化。 感受到顶着他腹部的坚硬,程醉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连带着浑身都僵硬了。 一起僵硬的自然还有祁轶。 刚开了荤的身体受不得一点刺激,祁轶自诩自己定力强,可他没想到,只不过和程醉滚了一次床单,他居然看着程醉露出的腰,都能硬。 “叔叔……你精力未免有点太好了吧……”程醉的声音里夹着无可奈何的意味,仔细听,还带着一丝促狭。 41. 秀恩爱 程醉在家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接着上班去了。 和祁轶负距离接触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这个变化,主要是祁轶单方面的变化。 比如说以前两个人在家吃饭,通常都是祁轶做饭程醉洗碗,但如今祁轶开始不让程醉洗碗了。 又比如说以前吸血时祁轶都是给程醉吸的手腕,但现在吸血他会主动把脖子露出来给程醉咬。 还比如说以前祁轶说自己住客卧,在程醉往他那边跑过几次,提了一句说要不要一起睡之后,他把东西搬回了主卧。 最后比如说,以前都是程醉主动撩人或者亲亲抱抱,但如今只要程醉上前索吻或者要求抱抱,祁轶都会主动低下头吻他或是抱他。 程醉别提心里多开心了。 这简直比他中彩票买了五百万还高兴。 “老大,我刚收到通知,咱们要竞选的那个项目临时改了时间,明天下午就要策划案,本来定的三个,现在只做了一个半,怎么办?”快下班时李星敲响了程醉的办公室门。 “关于***绿化的那个项目竞标?”程醉想了想道。 “对,就是那个,本来定的是后天下午,但临时通知改了时间。”李星点头。 程氏虽然主做房地产,但程醉的团队一向都是出创意做策划的类别,房子设计项目竞标这一块,都是他们在负责。 由于最近一届的新能源峰会要在T市召开,所以T市***策划将***区周围的绿化重新改造一遍,务必要体现出T市特色。 程醉预计的是做三个策划,两个竞选一个陪标。 “这样吧,你跟大家说今晚加个班,我管宵夜,车费报销。”程醉停下转笔的动作,将手上的钢笔磕在桌上。 “好。”李星应答,准备转身回去将消息告诉各位小伙伴时突然想起了另一个问题,“老大,那你……” “我什么?”程醉问道。 “那什么,我看你最近和祁总裁不是出于热恋期么,那你今晚还和我们一起吗?”由于祁成杰和祁轶一个姓,李星觉得叫祁总会混淆,便一直叫祁轶为祁总裁。 “咳咳——”程醉被热恋期这三个字给呛到,他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猫,有些恼羞成怒,“说什么呢!” 虽然这说的是事实,但被人这么戳出来他面子上还是有些过不去。 “不是吗?我看这几天祁总裁天天来接你啊。”李星对她家老大突如其来的炸毛有些不能理解。 “行了行了,大人的事小孩少掺和,”程醉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你们都是我的兵,我的兵加班我这个当老大的怎么会自己走。去吧去吧。” “得嘞。”李星心里毕竟还记挂着策划案,应声后溜了。 程醉琢磨了会儿,给祁轶去了电话。 “叔叔,今天晚上公司加班,你不用来接我了,下了班直接回家吧。” 祁轶那边有些犹豫,“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没问题!”不等祁轶把话说完,祁轶就狗急跳墙似地站了起来,他有些局促地端起桌面上的水杯喝了口水,才接着道,“就这样,我忙去了,回家见。” 程醉急匆匆地挂了电话。 实不相瞒,他脸上有些热。 为什么李星说到热恋期时他反应会那么大?因为这段时间程醉屁股疼,上下班都是祁轶接送的。 为什么屁股疼,这还需要解释吗? 除了祁轶谁能让他屁股疼。 关键是做都做完了,小少爷现在后知后觉地觉得不好意思,乃至于祁轶提到身体两个字,他都觉得祁轶在含沙射影什么。 实际上祁轶无辜的很,宇宙直男只是纯粹觉得自己在床上有些粗鲁,伤到了自己娇贵的小男朋友,所以担忧他的身体罢了。 程总为了项目,陪着自己团队从五点肝到了九点,连续四个小时,又是画图又是做ppt,饶是铁人都有点熬不住。 “T市是海滨城市,市***的位置在北城区,那边路幅宽大,绿植方面可以选择树冠比较大的树种……”程醉坐在软椅上呢喃。 “老大!老大!” 李星看着程醉一脸神游太虚的样,不得不起身拿手在程醉眼前疯狂晃了一波。 “啊?”程醉被唤回神智,脸上还有些迷茫。 “你手机都响了半天了,到底要不要接电话?”李星有些无奈。 他们团队加班和别的不一样,一般都是让所有人集合在会议室,一起办事效率高,有什么点子可以及时沟通,最重要的是可以提升团队凝聚力。 所以大家的手机一般都放在桌子上。 李星知道自家老大工作起来会很入迷 分卷阅读44 ,可她没想到他能这么入迷,那手机又是响又是震的,他们放在桌子上的手都感受到了嗡嗡地震动,程醉居然一点反应多没有。 真是完美阐释了什么叫工作狂人。 “哦,不好意思。”程醉突地反应过来,他抓起手机就接了电话,却没成想不小心按到了扬声器。 “喂?” “还没做完?”祁叔叔的低沉男中音出现在会议室里。 “嗯,还差最后一点收尾。”程醉脑袋里还想着刚才绿植的问题,连外放了都没发现。 当然更没发现自己团队的男男女女那看着他又是一言难尽又是好奇兮兮的眼神。 “记得喝血。”祁轶叮嘱。 “哦,你不说我差点还忘了。”程醉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他走回办公室从冰箱里拿了一袋血咬开后叼在嘴里又回了会议室。 办公室的男男女女看他回来又是一脸绝望。 其中有人对着李星使眼色:星星姐,你赶紧上去劝劝老大快别秀恩爱了,刚吃饭,实在吃不动这碗狗粮了! 李星瞪回去:你看老大那个甜蜜样,我可不敢做出头鸟。 “需要我来接你吗?”祁轶坐在家里沙发上,问道。 “不用,我一会儿结束直接打车回去,都这个点了,出来也不安全,你在家等我就行。”程醉顾忌着是公众场合,没说一些骚话。 可惜他压根没意识到,由于他失手的外放,此时所有人都听到了他和祁轶的对话。 “好。”祁轶像个乖巧的小媳妇,还嘱咐了一句,“注意安全。” “嗯,回家见。”程醉想快点做完工作回家抱祁叔叔,电话里总归没有真人好,所以他没有留恋地挂了电话。 只是这电话挂完,他发现现场气氛有点不太对。 “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程醉松开嘴里的血袋子,莫名觉得众人的眼光跟X光似的,有些渗人。 42. 买花 “老大啊!” “老大你不是人!” “老大我还没有老婆!你公然秀恩爱,这是杀人又诛心啊!!” “??不是,什么跟什么?”面对团队成员的集体哀嚎,程醉头上顶了不少小朋友的问号。 李星在一旁颇为哀怨地道,“老大,你刚才接电话开的外放你知道吗?” 程醉:“??!!!!!” 看着自家老大的震惊脸,小助理接着默默补刀,“大家都听到你和祁总裁的甜蜜对话了。” 补完一刀又一刀,“全部都听到了!” 程醉生无可恋脸:让我死吧。 办公室一片祥和,对于这个年龄和他们相差无几的老大,团队成员都很有好感,虽然大多时候严肃认真,但也能和他们打成一片,所以有时候也能开开玩笑。 此时因为程醉的失误,大家也都开始八卦他和祁轶的感情生活。 程醉这几天刚好因为捅破了最后一层纸感到不好意思,又干了这么一件蠢事,脸上热度降都降不下来。 最后面临全团队的八卦,他只能妥协,坦诚了好,藏着掖着他们反而更好奇,“我和他挺好的,就跟你们听到的一样。还有你们也别老打听别人的感情生活,自己都有对象了吗?就天天八卦别人。” 程醉前半句正常,后半句扎心,他刚说完,会议室就开始哀鸿遍野。 “老大你太过分了!嘤嘤嘤!” “我时常因为找不到对象而和你们这些秀恩爱的格格不入。” “这是什么人间惨案,吃完狗粮还不算,还要被扎心!” “人血馒头你吃的开心吗老大。” “我恨!” 程醉被团队成员的你一言我一语搞到哭笑不得,他磕磕桌子,正色道,“好了,别闹了。今天大家都辛苦了,现在也挺晚了,大家把剩下的一点收个尾,下班吧。” 说到工作大家都很认真,老大都发话了,小闹剧便也过去了。 程醉从公司出来时浑身酸痛,他好久没加过班了,重生以来一直都在准点上下班,加上身体上的某些不适,导致他比以往加完班后都要累。 期间祁叔叔又给程醉打了个电话,无非是知道他要下班了问他肚子饿不饿,需不需要吃饭。 程醉不饿,请团队成员吃饭时自己就跟着一起吃了,两人叨叨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司机大哥见他语气甜甜,便问道,“是和家里那口子打电话呢吧?” 那口子是叔叔婶婶那一辈人对自己另一半的叫法,这种接地气的称呼让程醉觉得新奇,“是呢,刚加完班,我家那口子问我要不要吃饭。” 程醉学着司机大叔的语气,自己倒先笑了。 “你别说,这家里有个人等着回去啊,就是不一样。”大叔从后视镜看了程醉一眼,“我看你还年轻,应该刚结婚没多久吧。” 程醉心想,岂止是刚结婚没多久,他们都还没结婚呢。 不过他还是顺着司机大叔的话说了下去,“上个月底结的。” “那就错了,刚结婚都腻歪得很。我和我婆娘刚结婚那会儿,恨不得天天黏在一块,上个厕所都得想上一想。”司机大叔笑得跟杠铃似的,“她喜欢月季花,我每天下班回家就给她点,也不多,就一朵,她可喜欢了。” 程醉侧头看了两眼,车前正放着司机大叔说的月季。 红艳艳的,上面还挂着水珠,路灯透过车窗这么一照下来,耀眼又漂亮。 这司机大叔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程醉猜测道,“您和她结婚估计几十年了吧,结婚这么久您还能坚持每天给她带月季,想必感情一定很好。” “好呢,怎么能不好。”司机大叔抹了抹眼睛,“我刚出来那会没钱没车也没房,她不嫌弃我陪着我一路走到今天,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要是没有她,我哪能有今天。” 司机大叔是个话多的,一路上扯着程醉说了不少他和他老婆的事,程醉在会议室喂了别人狗粮,这会儿在车上被司机大叔喂了成吨狗粮。 果然有句话说得好。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不过得益于司机大叔的秀恩爱,程醉萌生出了想买花的想法。 以前他就想给祁轶送花,那种大红的玫瑰。 最红的花衬最冷的人,他觉得那画面一直很美。 可惜祁叔叔花粉过敏,程醉不知道他到底会对哪一种花粉过敏,故而一直都没买过。 但今天他觉得可以试一试,给心仪的对象送花,这是一向历史悠久的传统 分卷阅读45 ,同时也是表达爱意的最直接方式,他想给祁轶送花,一直都想。 不过为了照顾祁轶的过敏,程醉还是采取了一点特殊措施。 T市已慢慢进入夏天,夏夜的天说变就变,上一刻还闷热无比,下一刻就倾盆大雨。 城南小筑不让外来车辆进,司机大叔只能将程醉送到小区门口。 程醉抱着一捧花,从下车的位置走到保安亭下方短短几步路的距离,身上就湿了大半。 保安亭的屋檐不大,短短一截,程醉背贴着墙面才堪堪能保证上半身不被淋湿。 可惜上半身保住了,下半身保不住。 豆大的雨滴砸在地面,溅起的水珠打湿了程醉的裤脚。 昔日里程小少爷矜贵,浑身上下光鲜又亮丽,如今被无情的大雨赏了几巴掌,别说光鲜亮丽了,甚至还有些狼狈不堪。 被他梳到脑袋后面的刘海此时全掉落了下来,湿湿嗒嗒地往下滴水,还有一些顺着脖子流进了衬衫里面。 程醉一边骂一边将手里的玫瑰花束往屋檐下藏,这鬼天气没事下什么雨,保安亭离他住的那一栋直线距离起码五百米,路上还没有可以遮雨的地方,要是就这么跑过去,保管他能彻底成为落汤鸡。 没办法了,程醉看着越下越大的雨,只能硬拼了。 他将西装外套脱下罩在头上,怀抱着玫瑰花束就往家的方向奔过去。 只是没跑了两米,程醉看见有个举着伞的影子从朦胧的雨雾中走出来,可惜雨太大,程醉眯着眼睛半天也没能看清楚是谁。 等人影走近了,他才发现这个打着伞的人是祁轶! 祁轶来接他了! 程醉当下乐得头都不盖了,拿下西装就往前跑。 “叔叔!” 43. 姜茶 “怎么不避避雨。”祁轶发现下雨后就拿了伞出来接人,但没料到程醉到的这么快。 “想回家早点见叔叔。”程醉嘴甜的很。 乌云蔽月,雨势太大,祁轶一心想着赶紧带程醉洗个热水澡,以防感冒,自然没注意到程醉藏在西装外套下面的玫瑰花束。 等到了家开了门,祁轶弯腰给程醉拿完拖鞋起身时,小少爷一把掏出了火红的玫瑰花,“叔叔,送你。” 祁轶望着上面被包了一层透明塑料膜的玫瑰花,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老早就想给你买了,今天晚上回来路上特意买的,喜欢吗?”程醉把花塞进祁轶手里,笑得眉眼弯弯。 手上的玫瑰花被包的很完整,完整到祁轶摸不到花茎也闻不到这花的味道。 祁轶知道那一层塑料膜是程醉特意包装上去的,目的是为了照顾他的花粉过敏。 “没想到我会给你送玫瑰吧?”大约是祁轶惊诧的表情取悦了程醉,他也不计较祁轶没回他的话,而是继续道。 “喜欢,谢谢。”祁轶抱着玫瑰,嘴角扬起了一个极轻的弧度。 第一个问题他给了肯定答案,但第二个问题祁轶在心里给了否定答案。 小少爷第一次醉酒吵着要他背的时候,曾在他背上说醉话,说特别想给他送花,尤其是大红的玫瑰,因为他觉得很衬自己。 程醉不记得喝醉后说过的话,可他那时没醉,他记得。 所以收到程醉的花,他不意外,只是有些没想到程醉会以这样的方式送给他。 “叔叔你笑了?!”纵使祁轶的笑意一瞬即逝,可当万年冷漠的脸上出现别的情绪时,还是有些显眼的。 加上程醉一直看着祁轶的脸,自然没错过那点笑。 虽说身上那股生人勿进的气息仍旧没消失,但凌厉的眉眼在那一瞬间被弱化了。 这一刻的祁叔叔,是温柔的。 程醉对此心动不止,因为他知道,这份温柔是属于他的。 “叔叔你再笑一个!”祁轶的冷漠脸恢复的太快,程醉没看够,当下就撒娇精附体。 “别闹。”祁轶有些无奈。 “笑一个嘛,就一个!”程醉不依不饶,甚至大胆包天地伸手掐上了祁轶的脸,捏着嘴角二两肉就往边上扯。 祁轶被他磨得无可奈何,只能勾了勾嘴角。 程醉看愣了。 刚才没看清楚,这次他看得特别清楚,笑起来的祁叔叔一点都不冷漠,他本来就长得帅,笑时眉眼都柔和了许多,衬得那张帅脸就更显眼了。 程醉看了两秒,拿手掌心按在祁轶双颊处往中间挤了挤。 “好了可以了。”程醉收了脸上的笑,直到把祁轶那点弧度揉没了,才接着道,“叔叔以后别笑了。” “不对,以后只能对着我笑,不能对别人笑。”他面色认真,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为什么?”祁轶被程醉前后不一的态度弄得有点懵。 程醉换上祁轶给他拿的拖鞋,把人往屋里拉,“叔叔笑起来太好看了,我本来情敌就多,你要是对着别人笑,那不是又给我多树上几个情敌?” 祁轶没想到程醉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所有人都觉得他祁轶冷血无情,家人关心他爱护他,有时却也觉得他不近人情,只有程醉,把他当成个宝,还觉得别人会来抢他。 可事实上除了程醉,没有人这么在乎他了。 “好,只对你笑。”对程醉,祁轶向来都有求必应。 “乖叔叔。”程醉得到承诺后立马喜笑颜开,他踮起脚快速在祁轶嘴上香了一口,接着溜进浴室洗澡去了。 祁轶拿了干毛巾把塑料膜上的水擦干净,将那束红玫瑰摆在了窗台上。 做完这些,他钻进厨房去给程醉煮姜茶了。 程醉不喜欢姜茶,准备来说他不喜欢姜味,可祁轶花时间给他煮,又非得盯着他喝,他实在没办法,捏上鼻子就着祁轶的手就一口闷了。 见祁轶还要给他再来一碗,程醉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拒绝,“叔叔够了够了!不能再喝了!再喝人都要傻了!” 祁轶大多时候都是说一不二,平常一些鸡皮蒜毛的小事他也就随程醉去了,但一旦牵扯到身体方面,他是不能任由着程醉胡闹的。 初夏虽热,但深夜的雨水依旧凉。 那么大的雨淋了一身,不好好驱寒,感冒是板上钉钉的事。 祁轶没顺着程醉,他从厨房再盛了碗姜茶,回到主卧时程醉看着他的脸色臭得跟从茅坑里捞出来的一样。 “啊啊啊!我不想喝!”小少爷发动撒泼耍赖技能,他穿着睡衣在床上滚了两圈,就是不肯把埋进被子里的头 分卷阅读46 拿出来。 祁轶铁石心肠不为所动,“最后一碗。” “叔叔你这是想让我死。”程醉抱着被子,露出两颗充满雾气的眼睛。 祁轶对程醉的夸大其词并不放在心上,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巧克力,重复道,“最后一碗。” 程醉见躲也躲不过去了,就把主意打到了占便宜上,“喝也行,那叔叔你先亲我一口,一会儿喝完还要亲一口,你要是答应的话,我就喝。” 祁轶没说话,回应他的是祁叔叔弯下腰在他唇上落下的一个吻。 行呗,祁叔叔都说话算话了,他也不能耍赖皮不是。 程醉拧着眉头又闷了一碗姜茶,这次喝完他先是拿过了祁轶手里的巧克力,快速撕了包装纸就往嘴里塞。 等祁轶放完碗回来,他嘴里的巧克力还没吃完。 心里惦记着那个吻,程醉没等祁轶走到床边就直接打着赤脚迎了上去。 祁轶还没来得及将撞在自己怀里的小少爷搂住,后者的嘴唇就贴了上来,地上凉脚,他刚把小少爷抱起来,一股甜腻的味道就闯进了他嘴里。 祁轶厌甜,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皱起了眉头。 小少爷好像没察觉到他想法似的,舌头仍旧在他嘴里肆意妄为。 祁轶心里厌恶,却也没推开程醉。 他知道程醉的意思。 无非是小少爷不喜欢姜茶,但自己逼着他喝了。那他不喜欢甜食,小少爷也要逼着他尝一尝甜味。 外界说程家小少爷睚眦必报,看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 只不过一直以来他在祁轶面前表现出来的都是一派毫无威胁的模样,时间久了,祁轶也就忘了程醉其实骨子里也是个强势桀骜的男人。 今天程醉这么一闹,祁轶倒想起来,他的小男朋友,是只在他面前藏起了爪子的老虎。 44. 留不住男人的废物 小老虎藏好的爪牙两天后露了出来。 那刚巧是个周末,由于上次下雨的缘故,放风筝这事没能完成,程醉查了天地预报,说第二天是晴天,于是便吵着要再去一次。 祁轶本来就答应过陪他放风筝,上次下雨泡汤了,这次程醉再提出来,他自然也没反对。 只是对于这次放风筝需要准备的一些零食,祁轶选择了自己动手做。 之前小少爷对那些从家里特意带出来的零食糕点异常可惜,这次他亲手做一些,就当是补偿小少爷了。 于是两人一合计,决定周六去超市买材料,周日去公园放风筝。 说实话其实要买的不只是材料而已,因为家里没有烤箱之类的电器,所以去超市之前祁轶带着程醉先去了一趟宜家,之后这才去了超市。 实话说在如今这个时代两个大男人逛超市已经不稀奇了,但如果是两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大男人一起逛超市,那还是有点吸人眼球的。 程醉是程氏的小少爷,名副其实的小少爷。 小少爷一向都是矜贵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十指不沾阳春水,十成十的娇贵。 既然如此娇贵了,自然是没来过这种大型超市的,当然也不等于没去过超市,小超市便利店还是去过,就是小便利店一般没有推车。 因此当看见别人推着购物车时,程醉也很想推一个,他走到推车区,拉了半天也没能将购物车拉出来。 “叔叔,这车怎么弄啊?”程醉拉着拉着就有些恼羞成怒了。 祁轶觉得小少爷可爱得很,看他倒腾了半天,等人求助了才走上前去在卡槽里放了个一块硬币,撤掉插栓,将购物车拉了出来。 “哦~原来被卡住了啊!要放硬币才能使用!”小少爷恍然大悟。 “走吧。”祁轶摸摸程醉的脑袋,一手推车一手插在裤兜带着小少爷往里走。 之前每年年夜饭时,祁轶都会出来超市采购。和程醉住在一起后,他来超市的频率直线上升,因此对比程小少爷,他还是挺轻车熟路。 祁轶太高了,高到手垂下来,刚刚好能触摸到推车手柄,程醉站在他边上,堪堪只到了他肩膀。 成熟的男人推着购物车,身边还跟着个脸嫩的少年,两人时不时低头交流,乍一眼望过去,只觉得画面温馨又美好,还有点岁月静好之意。 因此在超市里,小少爷和祁叔叔一路上净被人偷瞄了。 程醉本人倒是无所谓,看就看呗,他这张脸被人看得还少吗? 祁轶性子冷,就更无所谓了,更何况南益总裁的脸,早就不知道在T市财经杂志封面上出现过多少次了,面对他人的指点,祁轶早已练就一身铜皮铁骨。 而程醉是第一次逛大型超市,新奇的很,看见啥都想买,看见啥都想要。 “叔叔,我觉得这个鱼……”程醉指着浴缸里的草鱼边说边回头,直到看到被堆满了的购物车,话才戛然而止。 “嗯?鱼怎么了?”祁轶见他话说到一半又不出声,便问道。 程醉都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地拿了那么多,“叔叔,你怎么不拦着我点?” “你喜欢就买。”祁轶语气淡淡,丝毫不把这些放在心上。 一句你喜欢就买是多少女人都想听到的话,大部分男人在哄自己对象时,都会说出这番话。 宇宙直男不解风情,没人教,倒是自己学会了。 程醉心道叔叔开窍之后倒是越来越会了,罢了罢了,既然叔叔都说买,那就买!反正买了也不是他做。 将看上的鱼告诉工作人员,由工作人员打捞起来处理好之后交给了程醉,鱼腥味有些刺鼻,程醉嫌弃地扯了几个塑料袋多包了几层,才放进购物车里。 “啊!” 程醉做完这些还没来得及跟祁轶说上一句话,耳边就炸开了一声惊呼。 说实话程醉再怎么说也是程家人,程家算不上顶级豪门,可二流世家还是稳稳当当,虽然他父母感情和睦,一向恩爱,可在豪门,爬床勾搭这种戏码不会少。 程醉混迹商场这么多年,和一些老油条子谈生意喝酒时,也总收到这些人明里暗里往他床上丢的人。 事情遇得多了,他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些想攀高枝的人,到底是什么眼神。 尤其是现在这个。 故意在祁轶旁边脚滑想要借此摔到祁轶身上的男人。 程醉知道祁轶有不少人惦记,祁轶这个男人这个男人除了性格之外,其他一切都无所挑剔,家世一顶一,工作能力更不用说,尤其是外貌身材还很不错。 可程醉万万没 分卷阅读47 想到,面前这个男人,居然会是许可。 许可许可,这个用白莲花外表塑造着自己的男人,上辈子跟他抢祁成杰,让他在感情上失败得一塌涂地,最后含冤而死。 他还没整死许可,许可这辈子居然还把主意打到了祁轶头上。 真是好日子过多了,嫌命长。 “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许可靠在祁轶身上,语气带着歉意,脸上也是一派柔柔弱弱的表情。 这几天一直在城南小筑外面蹲点,见程醉祁轶出来,他立马就开车跟了上来。 和沈炼的事被祁成杰知道之后,祁成杰看他的眼神就跟要吃了他一样,明明以前对他千依百顺,现在就像变了一个人,不是打就是骂。 许可害怕极了,但他没办法反抗祁成杰,祁成杰怎么说都是一个公司的掌门人,而他只不过是个没权没钱的穷光蛋,祁成杰稍微用点力都能捏死他。 对于祁成杰说的话,他也只能去照做。 一开始许可觉得耻辱,可慢慢的他想开了。 祁成杰为什么会知道他和沈炼的事?肯定是程醉说的!那天晚上在海底捞只有程醉碰见过他和沈炼在一起! 程醉这个贱人!凭什么出生就含着金汤匙!凭什么他就生活美满要有什么有什么! 他以前喜欢祁成杰,可祁成杰不也喜欢他许可么!如今他喜欢祁轶,他把祁轶抢过来,看他程醉还有什么可得意的! 男人不都一样么,喜欢床上骚浪的,他就不信他摆不平祁轶!而且祁轶可比祁成杰好太多了,只要能搭上祁轶,他还用得着受祁成杰胁迫吗! 到时候他要这些看不起他和欺压过他的人,统统都付出代价! 特别是程醉! 这个留不住男人的废物! 45. 我的男人就这么好? 程醉就在那儿站着,也不说话,他倒要看看,许可到底想玩些什么花招。 祁轶冷眼看着倒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眉目间全是厌恶,他往旁边跨了一步,重量全放在他身上的许可自然失去了重心,下一秒就狠狠摔在了地上。 “你!你怎么这样!”许可倒在地上,看向祁轶的眼睛透着几分水汽,“我只是不小心脚滑才摔在你身上的!” 程醉在心里咂舌,瞅瞅,这不愧是白莲花,把那份我见犹怜的气质演的是入木三分,要不是他知道许可的真面目,还真要为他心疼呢! “请自重。”祁轶向来都极其厌恶肢体接触,连祁妈碰他都不乐意,更何况许可刚才可是整个上半身都贴在了他身上。 许可为了勾引祁轶,还特意在身上喷了不少香水,他以为这样就能事半功倍,却压根没想到他买的那些廉价香水,祁轶隔老远闻到一口都觉得恶心。 跨了一步像是觉得不够,祁轶又走了两步,直到站到程醉旁边闻到程醉身上清爽的味道,他紧皱的眉头才松开了些。 许可的脸色霎时间就冷了下来,但他还记得自己的目的,只得自己站起来又重新挂上了柔弱的微笑,“你说什么呢,我真是不小心,不是故意往你身上倒的。如果冒犯了你,真是抱歉。” “如果不会选香水,就别喷,味道刺鼻不说还恶心。”祁轶宇宙直男,从来没有怜香惜玉的习惯,更何况许可已经犯了他的忌讳,因此他说话也自然不怎么客气。 果不其然许可听见这番话后脸色刷地一下白了,脸上更是挂着一丝难堪。 程醉简直要被他祁叔叔这波操作折服了,他是真想笑,但考虑到场合还是憋了下来。 小少爷靠着祁轶,双手抱胸眸光下垂,恁地生出了一种俾睨天下的气势,“我说许可,是沈炼那边黄了,还是祁成杰知道了你的真面目,日子不太好过,所以你把主意打到了祁轶身上?” 程醉嘴上挂上一丝冷笑,“那不知道你打祁轶主意的时候有没有打听过,祁轶现在是我的未婚夫?你说说你是多下贱,一个祁成杰还不够,现在还来惦记祁轶,我的男人就那么好,值得你大庭广众之下脸都不要地来抢?” 他们这会儿是在卖菜区,众所周知,爱卖菜的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纪的阿姨,阿姨们最喜欢什么?自然是八卦闲谈,此时见有戏看,便三三两两地围了过来。 “哟,这光天化日之下,还能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呢?” “可不,我见那孩子和他旁边男人挺登对的,怎么还有人不长眼想拆散别人呢?” “这年头女狐狸精我见得多了,就是没想到有一天还能见着男狐狸精!” “啧啧啧,你说勾搭别人男人,这男的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阿姨们的三言两语全都一字不落地传进了程醉耳朵里,自然也传进了许可耳朵里,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加上程醉看他的眼神跟看垃圾似的,心里对程醉的怨恨又上升了一层。 “你别胡说八道!我就是不小心!什么抢什么惦记,都是你凭空捏造!”许可有些慌,但仍然张口否认,他从农村出来,知道最要人命的就是一张嘴,要是他今天干的事暴露,光是这些嘴碎的婆娘们一人一句,他就能被唾沫淹死! “我胡说八道?”程醉嗤笑一声,“许可,我实话告诉你吧。祁成杰被你抢去是你本事,也算是我程醉瞎了眼看错人,不过倒也谢谢你让我看透他,但你要是敢把主意打到祁轶身上,可别怪我没警告你。” 程醉睨了许可一眼,眼中净是杀意,“你要真有本事抢走祁轶我程醉没说话,但你最好不要让我知道,要是让我知道你对他伸出了你的脏手,到时候你的下场可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好过了。” “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许可依旧在狡辩,“我和祁成杰确实相爱过,但当我知道他变心爱上你之后,我们就已经分手了,如果你因为他的事恨我,压根没有必要。” 程醉闻言皱起眉头。 许可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什么叫知道祁成杰爱上他之后就分手了?许可和沈炼的事爆出来他在办公室和祁成杰对峙时,祁成杰一副非许可不可的态度,这才多久,就彻底爱上他了? 程醉压根就不信! 从许可现在做的事就可以看出来,祁成杰完全就是个只想到自己的渣男,当初爱得死去活来,如今却弃之如敝履,但凡他真的有一点放不下许可,也不会让许可干出这些事。 他就不信许可现在出现在他和祁轶面前没有祁成杰的手笔。 还真当他还是那个以前那个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瞎子呢! 分卷阅读48 程醉面带讽刺,“那看样子你是早就认识我了,既然如此,那天在海底捞遇见,我问你认识不认识我,你怎么否认了呢?” 许可一时语塞,他冷汗直流,半天才结巴地道,“那……那时……那时我确实不认识你!我是之后才知道他变心了!” 程醉心中有些好笑,不愧是没见过大世面的人,不过三言两语就暴露出了愚蠢的本性,对于的罪过自己的人,程醉一向不会让他们好过。 特别是许可这种上辈子害他身死魂消还家破人亡的人,程醉更不会轻易让他好过! “哦,那意思是你那会儿还和祁成杰在一起呢,既然在一起,你怎么就和沈炼去吃海底捞了呢?而且听沈炼说,你只是他的一个玩物,他看上你不过是因为你床上功夫好。和男朋友还没分手,你就迫不及待爬上别人的床?许可,你是有多J渴。” 程醉话落音,阿姨们的声音就穿了进来。 “诶呦!这小伙子说的要是真的,那这男的也忒不要脸了!” “有了对象还在外面乱搞!这要放在古代,可是要浸猪笼的!” “人看着还挺有个人模人样,没想到却是个下贱坯子,勾引别人的男人不说还喜欢出轨,我看他这样,八成是个惯犯,也不知道被多少男人搞过了!” “破鞋一个,还敢抢别人男朋友,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程醉寥寥数语就把许可最后的一层遮羞布撕成了碎片,周围的议论声和有色眼光越来越多,许可哪里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过来脸,一时间只觉得有些站不住脚。 程醉脸上始终挂着淡笑,许可不是想勾引祁轶么,他以为男人都喜欢他那柔柔弱弱的白莲花模样,既然许可那么喜欢装,他就撕破那一层表皮,让他好好装! 如今皮都没了,他看许可拿什么勾引祁轶! 当真以为自己是好惹的,他程醉的男人,轮不到这种上不了台面的阿猫阿狗来惦记! 46. 我养你 “那是因为祁成杰爱上了你,既然他背叛我在先,凭什么我要为了他守身如玉!”许可演着演着就成了真,说起话来连底气都足了不少。 事实上祁成杰为了他吊着程醉,不仅没爱上程醉,从头到尾都只想利用程醉。 事实上许可不满足于祁成杰给他的东西,祁成杰虽然爱他,但一面还在和程醉暧昧,祁成杰说那只是在做戏,许可却不信,男人都有着劣根性,说不定什么都成真了。 不得不说,许可在某一个程度上,确实是接触到了祁成杰的本质。 这个男人嘴上说着爱,可一旦事情和自己的直接利益挂上钩,那些爱就被判了死刑,再浓厚也聚不起来了。 所以许可得为自己的未来着想,他必须找到比祁成杰更有力的靠山,爬床算什么,只要能出人头地成为人上人,他灵魂都可以出卖! 程醉懒得跟许可掰扯,在他眼里看来,跟许可这种货色说话,都是脏了自己的嘴。 “是什么情况你自己心里清楚,又当又立真以为你自己是盘菜?”程醉冷哼,“最后奉劝你一句,路是自己走出来的,别到时候走成一条死路,你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程醉说完也不看许可,扯了扯祁轶的衣摆,转身走了。 祁轶倒是看了许可一眼,才跟上程醉的步子。 许可愣愣地站在原地,望着祁轶的背影半天没能动一动,如果仔细看,会发现许可的腿都在抖。 祁轶在商场上有个称号,叫冷面阎王。 在祁轶眼里,所有损害到自己利益的存在,都可以抹去,他看起来绅士,内里却强势又固执,不顺他意的,他能毫不犹豫地抹杀。 所谓的杀伐果决,并不只是表面话而已。 许可掐了自己一把,疼痛让他从祁轶那个毫无感情的眼神里挣脱出来。 这样一个男人,他真能爬上他的床吗? 被许可搅和了一通,程醉接着买东西的心情也没了。 许可突然出现在他和祁轶面前绝对不是临时起意,上次他还在老太太的寿宴上看见他和祁成杰难舍难分,这才几天就背着祁成杰来勾搭祁轶了? 祁成杰这个人生性多疑嫉妒成瘾,尤其是牵扯到祁轶的事,祁成杰就更不能忍受了。 许可是他的心尖肉,出了立米那件事,他肯定会对许可进行监控,如今许可都来祁轶面前来这么一出了,祁成杰不可能什么反应都没有。 如果说这件事祁成杰本来就知晓,那程醉倒是懂了。 祁成杰知晓但却不阻拦,证明了两件事,第一,许可和谁上床他已经不关心了,也就是说他和许可彻底掰了,第二,祁成杰报复心极强,他不可能放过背叛他的许可,所以许可勾引祁轶,是他授意许可去做的。 得出这两个结论,程醉立马就恶心坏了。 祁成杰这个人,简单的渣滓已经不能来形容这个人了,一个曾放在心里爱过的男人都能如此利用,可想而知他有多薄情。 世人都说祁轶冷血无情,可程醉觉得,祁成杰可比祁轶冷血无情多了。 “他自己倒下来的。”程醉一个人想得入迷,突地一个力道拉住他,祁轶的声音传过来,他才后知后觉地看向站在他后面抓着他手的祁轶。 “啊?”程醉还有点迷茫。 “他自己倒下来的。”祁轶拧着眉头又解释了一遍。 程醉把这话在嘴里过了一遍,才反应过来祁轶是在说什么,估计是他一直在走,也没跟祁轶说话,所以祁叔叔以为他生气了,所以才拉着他解释。 程醉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心里倒也欣慰,好歹直男也知道对象生气了是需要哄的。 “我知道,我相信你。”程醉牵住祁轶的手,调侃道,“我都馋了那么长时间才得到你身子让你主动点,他算哪颗大白菜,摔一下就能让你扶?” 小少爷这话带了点颜色,祁轶没说话,耳朵尖却红了。 程醉把许可抛出脑袋,心想好不容易和祁叔叔休个假出来买东西加深感情,还想其他人干什么,收拾那两人的时间多得是,他可记得这次***的那个绿化项目,祁成杰也有想法来着。 上辈子他对祁成杰死心塌地,这个项目是他帮着祁成杰拿下来了,这辈子没有他,他要看看祁成杰怎么拿。 “菜买的差不多了,咱们去买点零食吧?”程醉捏捏祁轶的耳朵,笑道。 高大的男人点点头,一手牵着程醉一手推着满满的购物车走向了零食区。 逛超市也是个花 分卷阅读49 钱的活计,以前程醉自己去便利店买东西时,最多也就花个一两百,这次和祁轶逛超市,花费直接破千直逼一千五。 程醉抢着付了账。 回到车上时小少爷还在念叨,“叔叔啊,你也太败家了吧,逛一次超市1500,这谁顶得住啊,我一个小小的项目总监,哪能养得起你啊。” 不得不说程醉有时候就是戏多,为了逗祁轶,他什么招儿都能憋出来。 特别是进行完床上运动之后,他还会哭哭啼啼说祁轶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祁轶一个冷冷淡淡的性子,硬生生被他磨成了现在害羞时会红耳朵的情况。 就像现在,程醉非得抢着付钱,付完钱他又要唠叨。 你说他真是说祁轶败家吗?其实不是,你说真是他在养家吗?之前去宜家买的烤箱那些电器,祁轶花了上万块都没说什么。 程醉就是想逗祁轶,他觉得逗祁轶是件很有趣的事儿,尤其是看到祁轶露出别的表情时,他会特别有成就感。 “我养你。”可惜祁总裁财大气粗且不按常理出牌,他上车后给程醉系好安全带,将自己钱包掏出来,从里面抽了张卡就塞进了程醉手里。 全程只是在口嗨的程小少爷:“……” “那是我的工资卡,你可以随便用。”祁轶塞完卡将钱包放回裤兜,松开手刹就发动引擎准备开车回家。 “叔叔啊,你这卡里多少钱啊。”程醉将手里那张卡翻来覆去看了两遍,好奇道。 “具体数字不记得,几千万应该有。”祁轶语气淡淡,仿佛几千万于他来说不过是单纯的数字而已。 一个月工资只有五万的程醉:“……” 他突然有点仇富怎么办? 47. 知不知羞 从程醉开始上班的时间算起,就算是不吃不喝,到现在也只能存下一百万左右,算上上辈子,也绝对超不过一千万,祁叔叔给他张工资卡,随随便便几千万,他怎么就有点不平衡呢? “叔叔啊,这卡里,全是你的工资吗?”程醉有点好奇,祁轶工资是有多高,能存下这么多钱。 “不全是,我定期理财的收益还有炒股的一些零钱,都放在里面。”祁轶实话实说。 程醉这下明白了,合着里面还不止一分钱,难怪这么多,祁轶作为南益总裁,工资高那是肯定的,但是再怎么高,能存下几千万还是有点离谱的。 毕竟处在这个身份,需要花钱的地方可太多了。 当然程醉现在是没怀疑,直到后来他有一次心血来潮去查了查这张卡,看见那个差几百万就能直逼九位数的存款数字时,心里的卧槽两天都没能停下来。 尤其是当他知道这卡里还只是祁叔叔一部分存款时,程醉就更想卧槽了。 从超市回家已是几个小时过去,累了一上午,程醉肚子也开始咕咕叫。 祁轶在捣鼓烤箱,听见他肚子叫便问道,“饿了?” 程醉摸摸自己扁平的小腹,“有点。” 他们早上喝的粥吃得油条,说实话不怎么顶饿,尤其是还做了点体力活后,当然这个体力活指的是逛超市搬东西。 “先做个凉面给你填填肚子,一会儿弄好这些就做饭。”祁轶道。 “好,那我先去洗个澡,出了一身汗,浑身黏糊糊怪不舒服的。”在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下,如今祁轶也算是有点进步,虽然话依旧不多,但好歹是能经常说出十个字了,有时候还能突破二十。 程醉深感欣慰。 T市已经入夏,空气也渐渐变得灼热,出门一趟都能感受到热浪的躁动。 但说要开空调,日子好像又早了那么一点点,不开空调吧,又热得心底浮躁,和祁轶呆在一起时还好,这块冰山体温偏低,贴着就能降温。 但他也不能时时刻刻都黏在祁轶身上不是。 所以程醉养成了一热就洗个澡的习惯。 洗完澡的程醉浑身舒爽,他粗粗擦了两下头发,对着镜子里那个唇红齿白皮肤嫩的能掐出水的自己看了好一会儿。 “啧,叔叔这是用了多大的劲儿。”程醉扬起下巴,摸了摸脖子上还没消下去的红印子。 他皮肤白,有什么痕迹的话会特别显眼,而祁轶好像对在他身上留记号这件事异常感兴趣,加上刚开荤的男人对情Y这件事总是特别热衷,两人平均一天两次以上的X生活。 只要是做完,程醉隔天起床就会发现自己身上又多了点东西,不是祁轶掐出来的,就是祁轶咬出来的,有时候程醉都觉得他祁叔叔像只大型犬。 程醉眼睛一转,计上心头。 他从衣柜里翻出祁轶的衬衫,往身上一套就往外走。 祁轶比他高很多,衬衫也大几号,穿在他身上刚刚能遮到屁股下面。 以前程醉刷微博刷到过这类图片,男女朋友进行和谐运动后,第二天起床女人穿着男人的衬衫,露出两条大长腿,把男人勾得不要不要的。 今天程醉也来试试效果,他就不信,他这一米八的身高下的大长腿,还达不到勾引祁轶的效果。 “叔……叔——”程醉踏出主卧,一声叔叔两个字,蹦出第一个之后明显卡了壳,接着才慢腾腾地蹦出了另外一个,只是最后一个叔字声音有些小,蚊子哼哼似的。 “没看出来小轶还会做饭,真是居家好男人啊。” “哪里哪里,他就是随便捣鼓捣鼓,重要的还是阿醋喜欢吃。” 客厅里的两个女人正愉快地交谈,程醉的声音将两人拉回头,六只眼睛对上的一刹那,所有的声响都归于寂静,气氛一时安静的有些诡异。 程醉看着他妈和祁轶妈妈,脑子都有些发懵,谁来告诉他为什么进去洗澡不过半个小时,客厅里就多了两个家长?变戏法吗? 祁轶洗了水果从厨房端出来,看见站在主卧门口穿着他衬衫的小少爷时眸子倏地沉了下去。 他心里无端涌出一出火,只想上前将程醉抠进怀里,把他裸露在外的皮肤遮得严严实实! 祁轶还没说话,程妈倒是先反应过来了,她猛地站起来,指着自己儿子,语气高亢,“你穿什么这样是干什么!知不知羞!还不赶紧进去换衣服!” 程醉一个头两个大,转身落荒而逃地进了屋。 天知道他只是想勾引一下祁轶,可这两大佛为什么会在客厅啊!! 程妈和祁妈两两对视数秒,突地笑开来。 “程家家教不严,养出这么个儿子,真是让你见笑了。”程妈拉着祁妈的手,略带歉意道。 分卷阅读50 “哪能呢,那孩子倒是率真,我喜欢得很,更何况他这是在家里,不知道我们来了,要是知道可不会穿成这样。”祁妈回想自己刚看见的一幕,心底乐开了花。 和程家联姻最大的目的是保住祁轶的命,她了解自己儿子,对感情一窍不通,性子也太冷了,没几个人能真心喜欢他,开始提出让他和程醉同居,也是抱着看看能不能处出感情来的想法。 可她没想到,破罐子破摔的行为,还真有效果! 她不信程醉脖子上的那红色草莓,是程醉自己弄上去的! 更何况他都穿成这样了,目的是为了干什么,那不是一目了然么! 看样子她这不懂感情的儿子,如今也终于是开窍了啊! 但想归这么想,嘴上还是要骂的,祁妈看向自己从厨房走出来的儿子,训斥道,“你也是,阿醋还小,你多大的人了,也不知道有个轻重,哪能任由他胡闹呢,疼老婆是好品德好习惯,但你也要为阿醋考虑,晓得伐?” 祁轶无辜得很,他是压根不知道小少爷会来这么一出。 可对着自己母亲,祁轶一向都是说什么听什么,“是我的过失。” “哪能呢,”程妈在一旁赶紧搭腔,“我儿子我了解,别人左右不了他的想法,穿成那样肯定是他自己的主意!” 说着程妈又犹豫了,她看着祁轶,斟酌了一下措辞,问道,“小轶啊,你们两在家,经常……那样吗?” 48. 为什么 程妈真有点没想到她儿子这么快就能和祁轶成为这种关系。 当初她劝程醉和祁轶同居,程醉还死活不乐意,这才过了多久,两人连关系都发生了,进展未免也有点太快了,而且据她所知,祁轶这孩子好像从来也没喜欢过什么人。 虽说程妈希望他们处出感情,但真有这个苗头了,她又觉得好像过快了。 他们家阿醋这才刚成年呢,就这么被吃干抹净了。 可程妈又觉得这事迟早都是要发生的,两人要结婚,就逃不了这事,现如今只是提前了一点,进行了婚前X行为而已,在年轻人眼里,这些好像都挺正常的。 最重要的是,比起祁成杰,程妈可满意祁轶太多了。 祁轶一时间没懂程妈的意思,那样是哪样?等他反应过来程妈是指程醉穿他衬衫这件事时,程醉已经换好衣服妥帖地出来了。 他也听到了自己老妈的问题,没等祁轶回答,程醉先开口了,“你老打听我和叔叔的私生活干什么,关心另外一个男人,你就不怕老程又醋?” 程醉说着又对祁妈笑了笑,“伯母好。” “诶!”祁妈应了声。 “小孩子家家说什么醋不醋的,你是我儿子,我怀胎十月把你生下来,关心一下你的私生活怎么了?现在翅膀硬了,问一下都不行了?”程妈佯怒道。 程醉:“……” 女人果然不讲道理,喜欢无情无义无理取闹,尤其是他妈这一辈的,他不过就是提了一句老程,怎么就能上升到翅膀硬了这一块了? “能能能,您是我妈,您想怎么关心就怎么关心,我和祁叔叔好得很,吃得饱睡得暖,那方面的生活也很和谐,您看您还想知道什么?” 程醉嬉皮笑脸,也没藏着掖着,反倒是把程妈闹了个大红脸。 女人红着脸狠狠敲了一下自己儿子的头,“说什么呢!没轻没重没羞没骚的!长辈还在跟前,你瞅瞅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教你的修养都忘干净了!?” 程醉吐了吐舌头没说话。 “哈哈哈,儿孙自有儿孙福,亲家你也别太发火,我看阿醋是个懂事的,也就当着你的面敢这么闹。”祁妈对程醉那岂止是叫满意,她本就觉得祁轶太冷,加上又事b龟毛,不爱和人说话。 她这个当妈的看祁轶总是孤身一人,也怪心疼的,特别是这孩子还有心脏病,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 祁妈为此没少操过心,当初找遍T市都没找到合适的吸血鬼,她一度以为这就是祁轶的命,直到遇到程醉——原来当初筛选时除去了那些身体有问题的吸血鬼,程醉患了渴血症,便没将他算在内。 后来还是程醉成年后,程家为了给程醉找合适的血罐子,这才发现了祁轶。 “听到没,我也就当着您的面敢这么闹,伯母多懂我,要不怎么说她以后也是我妈呢,不当着妈闹,我当着谁闹啊?”程醉不愧是嘴甜选手,一番话恭维了两个人,当真是程醉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就你会说!”程妈扯了扯程醉的耳朵,噗呲一声笑了。 “咱们阿醋就是嘴甜,也难怪能打动祁轶那个闷葫芦。”祁妈也笑了。 一屋子人言笑晏晏,只有祁轶冷冷淡淡一张脸,他将洗好的水果放在茶几上,“我去做饭。” “他就是性子太冷,话太少了。”祁妈望着自己儿子的背影,叹了口气。 “伯母,话可不能这么说。”程醉坐在沙发扶手上,双手搭着祁妈的肩膀,“咱们叔叔性子冷话少是事实,但也正是这些性质,才组成他这个人不是。” “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我都喜欢。” 祁妈拍了拍程醉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你是个好孩子。” “那您和我妈就先吃点水果看看电视,我去厨房帮叔叔整点菜。”程醉说完就进了厨房。 说实话程醉没那么勤劳,他主要是觉得有点尴尬,再怎么心大,刚才他那副样子也是被两个母亲看得一览无遗,光就自己的妈也就算了,这再加上祁轶的妈,他脸上真挂不住。 “叔叔,他们来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啊!”程醉拉上厨房的推拉玻璃门,开始跟祁轶算账。 虽说是玻璃门,但并不透明,因此程醉也不担心客厅的两个妈看见什么。 “我不知道。”祁轶略显无辜,“你洗澡时进来的。” 以前两位母亲说要查岗,在他们搬来城南小筑之后祁妈就找祁轶要了门禁卡和密码,今天完全是突击检查,祁轶正在厨房给程醉做凉面,门就开了。 “真是脑阔疼,脸都丢光了。”程醉悔不当初。 “如果知道你要那么穿,我会告诉你的。”祁轶默了一下接着道。 祁轶不提还好,一提程醉立马就炸了,“你还说?!给我忘干净!” 水池里的水还在哗哗流,篮子里的生菜翠绿翠绿,祁轶的手被水冲刷着,那有些凉的水愣是没冲散祁轶身体里的燥热。 看见程醉穿着他衬衫的那一刻,祁轶说没反应是假 分卷阅读51 的。 青年那笔直又修长的腿就大大咧咧地暴露在空气中,他平常穿的白色衬衫松松垮垮地被程醉穿在身上,往下数第三颗扣子,才被小少爷扣上。 关键还只扣了两颗。 那白皙的胸膛大片都裸露外面,衬着刚洗完澡的缘故,白得像是发了光。 祁轶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会沉溺于情Y的那种人,但他无法否认的是,看见那样的程醉,他心里很痒,不止如此,就连喉咙都有些发干。 他想C他。 在床上。 让程醉穿着他的那件衬衫。 他想狠狠贯穿程醉的身体,看程醉露出难耐的表情,看程醉睁着充满水雾的眸子,看程醉不自觉地咬住下唇也阻挡不住破碎的呻Y。 那一刻祁轶的脑子里,想得全是这种下流的事。 “忘不了。”祁轶闭了闭眼,试图把那幅画面赶出脑海,可却无果,“为什么?” 程醉和祁轶睡了那么多,祁轶想说什么他大致都能猜得八九不离十,虽然祁轶只为了为什么,他却清楚祁轶完整的问题到底是什么。 祁轶想问的,无非是为什么他要穿他的衣服,“哪有什么为什么,想穿就穿了穿了呗。很多交往中的情侣都会这么干,还是说你舍不得你那件上千的衬衫?” 程醉说着说着,人就贴上了祁轶的手臂。 49. 你喜欢我们祁轶吗 祁轶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其实上他为程醉花过得钱岂止是上千,就连工资卡都交给了程醉,又怎么还会在意这区区上千的衬衫? 程醉身体往旁边歪了一下,又撞上祁轶,“你刚才看见了?” 程醉本意确实是想穿给祁轶看,可见到两位母亲时他整个脑子当时就懵了,当即就滚回去换了衣服,哪还能注意祁轶到底看没看到。 “嗯。”祁轶应道。 祁轶染成玛瑙色的耳尖仰头就能看见,纵使他只回应了一个字,程醉也知道他这是害羞了,不止害羞,眼神也都不敢放在自己身上。 程醉这个人,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调调。 之前没抹开面儿,他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这会儿见有人比他还不好意思,尤其当这个人还是祁轶时,他就免不了想要去逗弄几番。 “好看吗?”程醉对着祁轶耳朵呼气。 祁轶打了个颤,耳朵尖更红了,但仍是回答了程醉的话,“好看。” “那你喜欢吗?”小少爷没完没了,就跟程妈说的一样,没羞没臊,平常人这种情况哪还能张得开口,可他不仅开口了,他还要使坏。 “喜欢。”祁轶盯着水池里的菜,眼神愣是没往程醉伸手瞟一眼。 按理说祁轶都这样了,程醉也该适可而止,可惜小少爷不止是小少爷,有时候还是小畜生。 “叔叔啊,你知不知道讲话的时候要看着别人眼睛啊,眼睛是人类心灵的窗户,人们都说可以从眼睛里看到一个人的真心,你看都不看我,我怎么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不如你看着我眼睛再回答一遍我的问题?”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祁轶放下手里的菜,眼睛看向了程醉不说,整个人身体都转过来面向了程醉。 “好看,喜欢。”祁总裁一字一句道出四个字,语气真诚。 程醉愣了。郊 醣 團 隊 獨 珈 為 您 蒸 礼 那双浅蓝色的眼睛倒映着他的影子,里面净是认真。 说真的程醉自己都觉得自己有时候很过分,明明知道祁轶是不苟言辞的性格,他偏偏要去招惹逗弄,祁轶不给反应他还不罢休。 就像此刻。 可祁轶对这样过分的他从来都是纵容着的,印象里,祁轶对他好像一直都是有求必应。 程醉向祁轶求过很多东西,大大小小里里外外,无一例外的是,这些都与感情有关。 他记得他答应过要教祁轶谈恋爱。 往深了点来说,其实他是在教祁轶爱人。 祁轶在感情里是个咿呀学语的三岁孩子,而他则是引领他找到前进方向的老师,如今学生稍稍学有所成,用他的方式回报了自己。 程醉只觉得心脏有些发麻。 看,纵使祁轶还没完全学会,但他依然在试探着爱自己。 这就是祁轶的温柔。 隐藏在那冷血无情躯壳下的温柔。 程醉心脏狂跳不止,那双浅蓝色的眸子像一湾波光粼粼的泉水,有些摄人心魄的魅力。 他想问些什么,最后却是什么也没问。 在祁轶脸上亲了一口,程醉强压下心口的悸动,对他笑道,“叔叔喜欢的话,晚上再穿给你看。” 他想问祁轶是否喜欢自己,可程醉还是怕了,纵使他现在瞥见了祁轶不为外人所知的温柔,这温柔又能有多久呢? 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个问题一旦问出口,如果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程醉势必会伤心。 所以他没问。 等祁轶真正爱上他时,他会知道的。 程醉也没再继续闹,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进厨房来可是真打算好好打个下手,可惜小少爷有思想觉悟,小少爷对象没有。 程醉还没动手,祁轶就给他手里塞了一个碗。 那碗里装着拌得匀匀称称的面条,面条上坠着香菜花生米,还有黄瓜丝,一股辣椒搀着醋的味儿直往程醉鼻子里钻,小少爷差点口水都流出来。 “不是饿了,先吃。”祁轶洗了双筷子给他。 程醉回头望了眼客厅,磨砂玻璃挡住了视线,他什么也没看见。 祁轶以为他是担心两个长辈,道,“我炒菜很快,不会饿着他们。” 程醉张张嘴,他根本不是担心这个,他主要是觉得,祁轶往他手里塞碗时,颇有点那种给偏爱的小孩开小灶的意味,怪不好意思的。 但程醉什么都没说,他对祁轶咧出一口牙,抄起筷子就开始呼哧呼哧地吃面。 其实还有一点。 程醉没想到祁轶真给他做了碗凉面。 毕竟两个长辈来了,他直接做个饭,一会儿自己也能跟着一起吃,还免去了不少麻烦。 但祁轶没有,说给自己做凉面,就拌了一碗凉面,而且份量还不少。 吃完面程醉就被祁轶赶出了厨房,按照祁叔叔的话来说,厨房油烟气太重,会呛着他。 程醉表示自己一万个不服,他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呛点油烟味怎么了,真男人从不畏惧厨房里的一切!包括油烟味! 分卷阅读52 可惜祁轶心意已决,那是一点情义都不讲。 于是程醉只能坐在客厅陪着两个妈妈聊到了开饭。 “对了阿醋,上次小雪是不是来过你们这儿?”饭桌上,祁妈开口问道。 “嗯,来过一次。”程醉如实道。 “那孩子性子有些不服管,要是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儿,你多担待点。”对于自己的小女儿,祁妈也颇为头疼,虽说她怕祁轶,真要轴起来,一时气头上还是能上脸的。 “没有,小雪挺好相处的,性格率真,我也挺喜欢她。”程醉笑笑。 “害,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小雪心甘情愿喊你嫂子了,她前段时间给我打电话,说大哥找的那个老婆简直是人间绝色,夸你夸得停不下来。”祁妈哈哈大笑。 程醉暗暗挑眉,看来这妹妹还给了他一波助攻啊。 “哪里,只不过做了我该做的事罢了。” “阿醋啊,阿姨问你一个问题。” 祁妈看似跟唠家常似的,程醉在商场上摸滚打爬的直觉却告诉他事情有些不简单,他跟他妈对视一眼,正色道,“伯母您说。” “你喜欢我们祁轶吗?” 50. 只娶一个程醉 祁妈开始的愿望很简单,只希望自己儿子能保住命活下去。 他们祁轶苦啊,一个人扛起祁家,从小不哭不笑,弟弟妹妹不想继承家业,他怕自己死了祁家就倒了,便一直都在疯狂赚钱。 她三个孩子,最心疼的就是祁轶。 她怨过自己为什么没能将祁轶生成跟自己一样的吸血鬼,这样祁轶也不用为心脏病所累。 后来找到了程醉,祁轶能活下去了,祁妈又觉得,要是这个吸血鬼能真心爱祁轶那该多好。 他们祁轶从小不懂感情,他没爱过人,也不知道怎么去爱人,她是祁轶的妈啊,她希望祁轶能拥有一份正常且真心的爱情。 她希望有个人能走进祁轶心里。 她也希望能有个人陪着祁轶,度过他那飘飘浮浮没有定数的有限生命。 可这世界上的事哪能件件都顺人心意。 即便是如此,她还是希望他们祁轶能过得幸福。 她是他的母亲啊,如果连母亲都不为他想,还有谁会为他想呢。 程醉没料到祁妈会问出这么个问题,不过他想他可以理解祁妈。 就跟上辈子他死后程妈哭白头发为他而死一样,上辈子祁轶死后,祁妈也伤心到一度失声不能言语。 那是后来程醉听说到的,祁家女主人痛失爱子,悲伤过度导致声带损坏。 “伯母,我以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够明显了,我想没有一个人会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一个不喜欢的人。”程醉放下筷子,跟祁妈对上眼。 “不过既然您问了,我就当您的面,当我妈的面,当着祁轶的面,郑重地回答这个问题。” “是的,我喜欢祁轶,或者说不止喜欢,我爱祁轶。也许您会奇怪,我和祁轶相处不过短短几月,凭什么就能说出这种话。” “事实上我自己也不信,不瞒您说,我曾在感情上摔过一跤,那一跤几乎要了我的命。所以祁程两家的联姻,一开始我的确只是为了利益。” “但我没能管住自己的心,它落在了祁轶身上。” 程醉并住右手两指,举起道,“说实话我程醉不是什么好人,但今天我可以对着您发誓,只要祁轶不背叛我,我愿意一辈子爱他陪伴他,不论生老病死或是贫穷富贵。如有必要,我甚至愿意为他付出生命。” “阿醋!”听到最后一句话,程妈激动地站了起来。 程妈确实是希望两人有感情,但她可没想程醉为了祁轶去死! “好!伯母信你这句话!”祁妈一拍桌子,她只是想听程醉一句实话,却没想到程醉跟她交了底甚至做出这样的承诺。 一个儿子在自己母亲面前说出这番话,可想而知话里的真实性。 “祁轶!”祁妈指着自己儿子,“人家阿醋做了表示,你有什么话说没有!” 祁轶不是第一次听见程醉告白,但今天的这番话和以往都不一样,他说愿意为了自己付出生命,他说愿意一辈子爱自己陪伴自己。 祁轶动心吗? 显而易见,他动心。 那颗三十二年来从未为谁跳动过的心脏,为程醉跳了不止一回。 说实话祁轶这一生极少为人妥协过,毫不夸张的说,他甚至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祁家是他抗在肩上的一座大山,他从记事开始,就为了祁家而活。 所有的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生活无聊且枯燥。 遇到程醉之后这一切开始变了,和程醉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新奇,祁轶觉得,充满未知的人生,尤其和程醉一起过的充满未知的人生,让人忍不住有些期待。 小少爷总是能出乎他的意料。 “在我死之前,我会保护他,陪伴他。我祁轶,这辈子只娶一个程醉。”祁轶不会说漂亮话,他前半句完全是照搬的程醉的措辞,可后半句,发人肺腑。 如今这个时代,并没有科技发达到男人也能生子怀孕的地步,纵使是吸血鬼,也不能完成这项逆天之举。 这意味着祁轶和程醉结婚之后,不可能会有孩子。 祁轶这个保证,即是在宣告忠诚,他对程醉,对这段婚姻的忠诚。 程妈叹气,重新坐回座位上,“也许就像亲家你说的,儿孙自有儿孙福,既然两孩子都这么说了,我们这些当妈的也只能由着他们去。” 祁妈拍拍程妈的手,宽慰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咱们当初让他们两个住在一起,不就是为了现在么?既然都做了保证了,咱们就放宽心吧。” 程妈望着两人认真的脸,点了点头。 “你们两既然互相喜欢了,那挑个日子,先把订婚办了吧。”祁妈不出口则已,一出口就是大动作。 其余三个人都还没表态,祁轶先回应了,“不订婚,直接结。” 话一出口,在场几个人都愣了。 T市上层世家一般都是先订婚再结婚,订婚的目的无非是为了保障后续结婚的顺利进行,以防出现变故,虽说不是结婚的必备程序,但也算是不成文的规则了。 “没有必要,我说了,只娶程醉一个。”祁轶表情认真。 他这话说的确实没错,祁程两家联姻,是因为他和程醉的血液匹配率,只要这个匹配率不消失,联姻就不可能存在毁约的情况 分卷阅读53 。 加上祁轶自己又做了保证,所以订不订婚,压根不影响什么。 “阿醋你的想法呢?”两个妈妈思考半响,觉得也可行,但结婚是两个人的事,还是得过问一下在场另一个人的意见。 今天的菜色很香,约莫是因为两个长辈来了,祁轶做的几道菜比平常更加好吃,程醉以为自己吃了碗凉面,食欲该降下来一点才是,但他明显低估了祁叔叔的手艺。 刚才话头转到祁轶身上后他就没忍住拿起筷子吃了两口,谁知道就停不下来了。 当然祁叔叔说得那些话他都听见了,要是条件允许,他大概早就跳到祁轶身上去了。可长辈在跟前,他只能压下这股子躁动,化激动为食量。 此时听到点名,他慌忙吞下去嘴里的菜,放下筷子道,“我都可以,实话说这个世界没有比叔叔更适合我的人了,订婚和结婚的的对象对我来说都只有叔叔一个,所以我随叔叔的。” 说着程醉对一旁的祁轶送去了一个wink。 51. 成为我的妻子吧 程妈望着自己那个嘴角还沾着汤汁的儿子,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先前一番告白又是郑重又是掏心,等话头转到了祁轶身上,他倒开始吃吃喝喝了,要不是程妈眼观鼻鼻关心地看到他和祁轶的互动,还真就以为这小子在逢场作戏了。 “既然这样的话,回头我找个师傅算一下日子,赶在暑假之前把事办了吧。”祁妈也不废话,当下拍板。 两长辈突击检查,吃了顿饭,顺带着把结婚的事给解决了。 走时程醉和祁轶把人送到了楼下,祁妈开了车,不一会儿就没影儿了。 初夏的傍晚天边云霞萦绕,城南小筑位于市边,由于是高档小区,绿化做的特别好,每栋房子间距偏大,最高的楼层也不过二十。 小区里还建了人工湖泊以及几条回廊,主道路旁种了不少茉莉,六月正值花期,那白色点缀在绿植中,一朵朵开的正艳,空气中隐隐漂浮着一股清香。 程醉置身其中,没忍住深深吸了两口。 “叔叔,你去过乡下吗?” “没去过。”祁家本家在T市扎根,土生土长的城里人,祁轶从小生在城里长在城里,从未去过那泥土气息满满的地方。 “我姥姥姥爷上了年纪后就搬去乡下住了,”蔓延在天边的火烧云像把钩子,勾起了程醉的儿时记忆,“那时候我还小,跟着他们在乡下住过一段日子。” “那里空气清新,虫语鸟鸣,天特别高,云也特别淡,风会没有丝毫阻碍地吹过来,田野上绿油油,树上的蝉会没完没了地叫,河里的水特别清澈,甚至能看见游来游去的小鱼,翻开石头,还会发现几个螃蟹。” 程醉姥姥是南方人,姥爷是北方人,两人在战火纷飞的时代相遇相爱,南方女子为了爱情北上,程姥爷创立程氏,退休之后便陪着程姥姥回了南方,在乡下买了个房子住下了。 程醉七岁时程家遭遇了一场危机,程爸程妈分不开心照顾他,就把他送到了乡下姥姥姥爷那边住了段时间。 那是程醉童年记忆里最快乐的时候。 “我姥姥买的房子是个木板屋,特别古代,那屋子还带了个小院子,院子里有一口井,井水可凉了,夏天都不需要冰箱,把西瓜往里面一丢放上一两个小时,拿出来就是冰冰的。” “屋子后面是一片竹林,那会儿我姥爷会砍了细细的竹子给我做弓箭。那时候水稻成熟后会割掉,田里就光秃秃的,我们那一片的孩子,都会在田里聚集,比比谁的箭射得最远最高。我姥爷手巧,选的芦苇都又直又粗,他还会在上面给我装个箭头,所以我总是能稳坐第一。” 程醉说着说着眼里都亮了起来,好像他又回到了那个在木板屋度过的快乐夏天。 比起城市,程醉更喜欢乡下,比起身上那身西装,他更喜欢穿着短袖裤衩子踩着凉鞋在田野里奔跑和下河摸鱼,那原生态的一切都让人无比放松,有种能净化人心的力量。 不过后来程家的问题解决了,他自然而然也就被接回去了。 “听起来很美好。”祁轶没经历过,他不了解,但看小少爷眼里带光的模样,他就觉得那一定很好。 “特别好!”程醉牵住祁轶的手,打算在小区里溜达溜达,祁轶察觉他的意图,便跟上了他的步子。 “叔叔你还没见过我姥姥姥爷吧——”程醉话只说了一半,祁轶便打断了他。 “见过。” “你见过?!”这下换程醉懵了。 “见过。”祁轶再次肯定道,“我刚踏入商圈时,我父亲曾带我去参加过慈善晚宴,有幸遇见过程姥爷一次。” 不过那时的程姥爷还没退休,在商界也还是抬脚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祁轶见过,所以听到程醉描述时,怎么都不能将程醉口中的姥爷和他见过的那位联系起来。 程醉听到祁轶的话没忍住笑出声,“叔叔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咱两过不久就要结婚了,到时候咱们两个的名字会出现在同一个户口本上,组成一个家,你居然还叫我姥爷为程姥爷?” 祁轶稍稍回握住了程醉的手,“你不后悔么?” “后悔什么?”话题拐得太快,程醉都还没反应过来。 “你还年轻,未来有很多可能性,就这么和我结婚跟我绑定一辈子,不后悔么。”十九岁,刚刚成年的年纪,大多数的人在这个年纪还稚气未脱,而程醉已是别人口中的程总。 祁轶从未怀疑过程醉的优秀,小少爷在商业方面确实有天分,不夸张地说,程爸都比不过他,倒是有几分程姥爷真传的模样。 他可以说程醉未来前途无量,无论有没有祁家,程醉都能在T市商圈里发光发热。 可十九岁太年轻了,人生才过了几分之一,就要和他这样无趣的人过一生。 “祁轶,你是没听明白刚才饭桌上我说过的话吗?”程醉停下步子,转身和祁轶面对面,因为生气,他头一次当着祁轶的面连名带姓喊了名字。 “我要说多少次你才能明白相信,我是真的爱你,所以才愿意嫁给你。而且一辈子有多长?不和你在一起,我连能不能拥有一辈子都不知道。” “我们两就是小丑鱼和海葵,相互依存,谁没谁了都活不下去。” “还是说你根本不想和我结婚,刚才当着咱妈说的那些话,都是在做戏?” “不是。”祁轶否认,“所出之言,句句真心。” “那你还问我后不后 分卷阅读54 悔?”程醉都气笑了,“咱们俩现如今住在一起睡在一起,干的事跟夫妻有区别?不就差个结婚的名分?” “我要真会后悔,压根不会跟你睡!”最后一句程醉说得咬牙切齿。 他眼睛眯起,碎发在风中胡乱飘动,风从掠过来,灌进短袖,将其吹成了气球。 祁轶稍稍垂眼,就看见了程醉精致锁骨上的暧昧痕迹,那白嫩的身躯上,到处都布满了那些红色的斑斑点点,脖子,锁骨,胸膛,腰腹…… 面前这具修长的身躯,他里里面面的滋味都尝过,不仅尝过,还留下了不少印记,只因他想在上面留下标记,属于自己的标记。 祁轶低下头,吻住了小少爷红润的唇。 这是两人从认识到现在,祁轶第一次主动亲吻程醉。 “程醉,成为我的妻子吧。” “我会保护你。” “也会学着爱上你。” 52. 祁成杰的自白 祁轶将之前说过的话当着程醉的面再说了一遍。 只是这一次多了点别的东西。 他说他会学着爱上程醉。 感情世界空白的祁轶,生平第一次对另外一个人做出了感情承诺。 程醉眨了眨眼睛,半天没能从震惊中回过神。 不论是以前也好发生关系之后也好,他从开始说要教祁轶谈恋爱时,祁轶的态度就一直很明确——可以试试,但不会保证结果。 事实上刚才当着两家长辈的面,祁轶都未曾做出过关于爱他的承诺,他说的是保护他陪伴他,唯独没有爱他。 他知道祁轶不懂爱,他或许是在乎自己,对自己有感觉,但远远还没有达到爱这个层面,所以程醉没有在意那些话。 可现在祁轶对他做出了承诺。 这个男人重诺,一旦给出保证,不论怎么样都会做到。 如果说程醉在和祁轶的关系里还留有疑虑,随着祁轶的话说完,现下这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了。 “叔叔,你会爱上我的。”程醉重新露出笑容,语气里是笃定。 如果说祁轶有一天一定会爱上一个人,那这个人也只会是自己,和祁轶在谈恋爱的是他,和祁轶第一次发生关系的人也是他,和祁轶结婚的人还是他。 程醉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还有着百分之九十九的血液匹配率摆在这儿,他和祁轶就该是共生共存,谁都无法撼动他和祁轶的关系。 太阳逐渐西沉,火红的云褪了色,成了暖黄。 程醉走累了,就拽着祁轶在人工湖泊旁边的长椅上坐下了,他靠在祁轶肩上道,“叔叔,等我忙完手上这个项目,在结婚之前,我带你去见见姥姥姥爷吧。” “好。”祁轶自然应允。 祁妈当天回家后就找了个风水大师看黄道吉日,最后把结婚日定在了六月底,刚巧是端午节休假的最后一天。 程醉掐着算了算日子,现在才五月中旬,离六月还有一个半月,忙完手头这个项目差不多是五月底,他可以六月初带着祁轶去姥姥姥爷那边住上个十来天,再回来准备婚礼。 程醉如今手头上的项目只有一个,那就是政f绿化的项目竞标,先前的不过是第一轮筛选,再过两天就是第二轮,能留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第二次筛选是程醉亲自上的,团队在第一次筛选的基础上又更改了一些细节,而程醉要做的,就是将这些东西用PPT的形式阐述出来。 实话说,每一个商人都是演说家。 越会做生意的商人,越会说话,越会蛊惑人心。 程醉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上辈子这个项目就是他拿下来的,这辈子也毋庸置疑,只不过上辈子他是帮祁成杰而拿,这辈子他却不会让这个项目成为祁成杰的囊中之物。 立米的合同黄了,祁成杰将那批建材低价卖给他本就亏了不少,如今正铆足了劲儿想要从这个项目里分一杯羹,以此来缓解天祥的资金紧张。 可惜程醉压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祁成杰那个小公司,要搞垮不用花多大气力。 但一次就玩死,就没什么戏好看了。 这世界上最能折磨一个人的手段,就是让一个处于绝境中的人不断看到希望,再不断绝望。 “小醉,我们能聊聊吗?”筛选结束之后,祁成杰追上了程醉的脚步。 程醉对这个拦在他面前的男人已经没有丝毫好感,有的只是从心底升起来的厌恶,“祁总,我想我们并没有什么好聊的。” “小醉!”见程醉要走,祁成杰连忙抓住了他的手。 “祁总!请自重!”程醉皱起眉头,将自己的手猛地抽出来,“想必您也已经听说了我要和南益总裁祁轶要结婚的消息,我如今是要有家室的人了,还请祁总稍微保持距离。” 祁成杰苦笑一下,“我就是想和你聊一聊,曾经我们也那么亲密,现在你连跟我聊一聊都不愿意了么?” 从祁成杰嘴里听到亲密二字,程醉只觉得讽刺。 祁成杰居然还有脸说出这个词?!他和祁成杰从未亲密过!或者说那些亲密都是程醉作践自己低声下气强求而来的结果! 从始至终这个男人抱着利用他的目的践踏他的感情,从未正眼看过自己不说,为了达到目的,还害得程家家破人亡。 这辈子许可的真面目暴露了,便又觉得他好了?想回头了? 做梦! “祁总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好马不吃回头草。”程醉握住手腕捏了捏,“祁总这块回头草我并不想吃,我这块回头草想来也不适合祁总。” “我真的只是想和你聊聊!”祁成杰急了,“以前是我瞎了眼,辜负了你,是我错了!我很后悔!但我也知道这些对你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可我还是想告诉你,小醉,我心里有你,我爱你,只是我自己一直没能看清楚自己的心意。” 程醉听完祁成杰这一席话简直想笑。 他真没听错吧?祁成杰说爱他? 明明是程醉预见过的结果,但真正听到祁成杰亲口说出这话之后,程醉还是觉得可笑,不止可笑,还可悲,更可恶!祁成杰真是一次又一次地刷新着他的下限。 不过他已经不是以前的程醉了,祁成杰说爱他,或许这话有几分真,毕竟一条狗养久了都有感情,更何况他死皮赖脸地追了祁成杰那么久。 可你要说祁成杰爱他多深,程醉死都不会信,祁成杰最爱的只有自己。 回头来找自己,不过是因为想 分卷阅读56 时宜的叫骂。 那声音时近时远,交杂着吼叫,听不太真切。 程醉顺着声音往前走,不一会儿看见了声音源头。 修砌的石桌石凳边聚了几个人,看样子像是S大的学生,程醉望了两眼睛,发现他们正围着谁说话,脸上的笑容充满轻蔑。 只消一眼,程醉就看出了门道。 校园霸凌是一个经久不衰的话题,程醉在读书时也撞见过不少,如果是那会,他说不定会管一管,但现在早过了见义勇为的年纪,他也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什么天才,你这画也不过就这样,有什么好得意的。” 话音落地,一声脆响炸裂在充斥着蝉鸣的空气中。 程醉有些咋舌,现在小孩都这么狠了?那画板看着结实,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直接给砸个四分五裂?砸了还不够,还要踩上两脚? “江路,你不要欺人太甚!”被围在中间的人咬牙切齿地出声,一直低着的头也抬了起来。 程醉觉得这声音莫名耳熟,等他从人墙中瞥见那人的脸,脚下的步子顿时停了下来。 他压根没想到小树林偶遇校园霸凌,而被霸凌的主角居然还是祁轶的弟弟,祁风。 看来这事今天他是不想管也得管了。 54. 我劝你别动他 “哟哟哟!生气了!你们看,他生气了!”刚才摔画板的那个叫江路的男生见祁风反抗就更起劲了,不仅脸上嘲讽,甚至还推了一把祁风。 “老子告没告诉过你让你离宾晴远一点?那是老子看上的妞,你还上赶着往前凑,真以为自己有点天分就能横着走了?”江路抓着祁风的衣领,表情凶恶。 比起祁轶,祁风明显要瘦弱得多,尽管他是个吸血鬼,看起来也像个营养不良的吸血鬼,就这副样子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祁家人。 但那张容貌出众的脸倒是祁家人的风格。 “放开我!”祁风明显火气也不轻,连带着眸子都开始泛红。 吸血鬼发怒时眼睛会不自觉变成红色,这时候的吸血鬼会暴躁不止,拥有很高的攻击性。 “不知道什么时候S大泡妞的传统不是靠实力,而是靠恐吓了。”程醉拎着手里的奶茶走出来,他脸上挂着笑,眼神却是冷的。 祁风在看见他的一瞬间就低下了头,那模样好像是不想被他认出来。 “谁在说话,不想活了?!”江路不耐烦地转头,见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个相貌精致的男人,便开始出言不逊,“小白脸就好好做小白脸,多管什么闲事?!” 程醉的脸在听见小白脸这三个字眼时就彻底沉了下来。 小少爷有能力有手段,靠自己在T市商圈混的风生水起,可惜生了一张嫩脸,每每都要被人攻击他靠脸上位,江路好死不死往他逆鳞上踩,也就怪不得他了。 “S大校风严谨,最是杜绝欺压同学恃才傲物的现象,你不止不引以为戒,还以此为荣,不知道林校长要知道他手下出了这样的学生,会作何感想。” “你少拿校长来压我,我就是跟祁风闹着玩儿,难不成你还要去跟校长告状不成?真是笑话!”江路无所畏惧,更是变本加厉地又推了一下祁风,“祁风你说是吧?” 程醉眉头拧得更紧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祁风会遭遇这样的事,就凭祁家这个名头来说,也绝不会有人敢把主意打到他头上,更别说这种校园霸凌了,除非这些人压根不知道祁风的身份。 要真是这样,程醉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祁家人到底怎么回事,一个祁雪想抛却家族的助力靠自己在娱乐圈立足还不够,现下又来个祁风,他们祁家人的脑子都怎么长的?就都淡泊名利呗? “我劝你最好不要再动他一根手指头。”那双推了祁风两次的手无比碍眼,祁轶的弟弟就是他弟弟,程醉怎么能容忍有人这么欺负他。 “我动了怎么着!”江路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他不止动了祁风的手,像是为了挑衅,还拿手在祁风头上削了一下,“我今天不止动他,还要削他!你能拿我怎么着?!” 站在江路旁边的女生一直看着程醉,她觉得这个男人莫名的眼熟,但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直到见男人眼睛慢慢红起来,她才猛地一抖。 “江……江路……你别……”女生字里行间透着紧张,说话也开始结结巴巴。 “你他妈想说什么……”江路不耐烦地想回头瞪她,话没说话,便被一个力道直接掀翻在地。 “啊!”女生终于没忍住,尖着嗓子叫了起来。 她想说的是你别招惹他,她想起她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了,有一次她去建筑系送东西,在建筑系一个教授的桌子上看到了这个男人的照片。 这照片里的人不仅仅只有那个教授和这男人,还有林校长! 众所周知林校长也是学建筑出身,纵使如今年过花甲,也仍旧担任着建筑系教授的名头,偶尔会下到课堂给学生讲课。 那时她看照片里的人好看又年轻,好奇问了一句,教授告诉她那男人是建筑系一个已经毕业的学长,人有天分又特别努力,和林校长特别合得来,是林校长收过的唯一一个弟子。 因为时间太久,加上这男人身上又多了成熟意味,女生一下子没认出来,但想起来时已经太迟了。 程醉抓住江路的衣领将人拎起,再一脚揣在江路肚子上,把人踹出了一声惨叫也没撒手。 他将江路两手反剪,硬生生把江路的头按在了石凳上,那砰的一声响彻了这一方空间,把江路其余的几个同伙吓得腿都抖了抖。 程醉一身戾气,整个眼球除了瞳孔都成了红色。 在场有几个是吸血鬼,深知这状态是要发怒的前兆。 按理说同伴被这样对待,他们怎么都得为之出头。可事实是他们之中最厉害的那个吸血鬼被眼前这男人一招掀翻,一时之间根本没有人敢出声,当然也没有人敢去阻止程醉。 “小朋友,你是不是觉着自己特别牛逼特别有本事?尤其是欺负人的时候,是不是就觉得自己好像是上帝?随意把人踩在脚下的感觉特别爽是吧?现在你被别人踩在脚底下,还爽吗?” 程醉掐着江路的后脖颈,力度大到江路的皮肤上迅速泛了红。 江路想挣开程醉,尝试了半天也没能撼动身上这个男人一分。 在众人面前丢脸的侮辱使得江路怒火中烧,尽管被程醉压着,也挡不住他眼神里怨毒和嘴上的不可一世,“ 分卷阅读57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爸可是建达企业的董事长!我劝你趁早放开我!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一番像极了***的措辞直接把程醉听笑了,“我头一次见到在外面打架打不赢然后搬出家长的,断奶了吗?碰到硬茬了就开始找爸爸?你也就这点能耐?” “你闭嘴!”程醉句句带着嘲讽的话让江路脸上发热,愤怒使他脸上的青筋都暴露出来,可惜挣扎的动作再一次被程醉压了下去。 “小朋友,你或许认为在S大是个人物,也认为自己家有钱可以为所欲为。但我实话告诉你,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时候别太把自己当盘菜。” 程醉压下上半身,凑近江路耳边低语。 “别说你爸是什么建达企业的董事长,就算你爸是天王老子,今天我把你玩死在这儿,也照样没人敢找我麻烦,知道吗?” 程醉的话宛如地狱恶魔传出的诅咒,明晃晃的恶意像一盆兜头而下的水,把江路的怒火浇了个全灭。 他侧头对上压着他的男人的眼睛,不可自控地打了个冷噤。 55. 保守秘密 S大校园一隅,咖啡店。 “受伤没?”程醉将给祁风叫的那杯热可可推到他跟前,问道。 祁风看了程醉一眼,摇摇头。 说实话他还没从前面程醉的突然爆发里回过神,祁风记得第一次见这个人时,他还显得白白嫩嫩柔柔弱弱,看起来纯洁又无害。 谁知道无害只是假象,这人实际上是只披着羊皮的狼,真咬起人来,不死也要脱层皮。平常嚣张跋扈的江路,最后在程醉要走时,竟然连人都不敢拦。 “他不知道你是祁家人?”相比祁风的沉默,程醉显得热情多了。 一场剧烈运动导致程醉出了点汗,白色衬衫微微汗湿,说完后他将领带扯开,这才呼吸顺畅不少。 祁风依旧没说话摇头。 对祁轶这个弟弟程醉有点头疼,第一次见面时他就知道祁风不太好相处,沉默寡言不说还孤僻,光是看就能看出来他是个问题儿童。 但程醉没想到的是,这个问题儿童跟祁雪一样,隐瞒了自己作为祁家人的事实从而导致在学校遭受到了校园霸凌,这都什么事儿啊。 要不是他今天心血来潮回学校看看,还真不知道祁风也就读S大,更不知道他在学校过成这样。 存在感太低了。 “这件事多久了?你家里有人知道吗?”好歹是祁轶的弟弟,程醉无法对这事做到置之不理。 “他们不知道。”两人坐了这么久,祁风总算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今天这事,你能不能就当没看见。” 祁家人不知道这件事倒是在程醉意料之中,祁家要知道的话那个叫江路的怎么还能在这蹦跶?但祁风这第二句话就有点赖人寻味了。 “如果你强烈要求,我会为你保守秘密,但我能问问为什么么?”程醉有些好奇。 桌面上的热可可还冒着热气,因为咖啡厅开了空调的缘故,这杯热可可没有在初夏让人心浮气躁,握在手中时反而给了人一种暖心。 祁风摩擦着杯壁,半响没有回话。 事实上他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是说祁家三个孩子大哥优秀无比小妹古灵精怪,就他一个人孤僻无言不讨人喜欢?还是说父母从小到大的焦点都放在大哥的心脏病和小妹的捣乱闹腾,对他缺少关怀,等反应过来他已经长成了让人省心的性子,什么东西都往心里塞? 祁风说不出口。 尤其是面对着这个在父母的关爱中成长且小了他四岁的程醉,这种他觉得在祁家没有存在感的话,祁风就更加说不出口了。 “如果是不能说的原因,那你可以不用回答。” 程醉并不想强人所难,而且祁风的问题恐怕不是一般大,他估计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更何况孤僻的人不会那么容易敞开心扉,祁风跟他才见过两次,第二次他还见到了祁风这么狼狈的一面。 用脚指头想想程醉都知道祁风不会跟他交心。 小少爷站起身揉揉手腕,“我这边还要去见见老师,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走出咖啡厅前一秒,程醉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回头又喊了一声祁风,“对了,我和祁轶搬家后还没请人来家里聚聚,小雪说想过来玩,你这周末有时间吗,一起过来吧?” 祁风正捧着那杯热可可想喝一口,见程醉回头愣了愣。 他本想拒绝,最后还是败在了程醉坦荡真诚的目光里。 “好。” 得到想要的答案,程醉满意了,他摆摆手,“周六上午,咱不见不散哈。” 走出咖啡厅,程醉掏出手机给祁雪去了个电话,小姑娘好像在忙,是助理接的,怕祁风要先跟祁雪确认情况,程醉只得把事情交代给了助理。 交代完祁雪,程醉又给祁轶打了个电话。 祁轶对他的这波操作不太明白,但仍然表示了支持。 程醉对祁叔叔的反应简直不能太满意,他本想跟祁轶解释一下原因,但一想到祁轶工作忙,又压了下去,只说晚上回家跟他解释。 回去说归回去说,但程醉表示今天这事还没完。 刚才在小树林里放过江路,不过是因为祁风发话了不想计较,祁风大气,他程醉可未必。 从S大毕业不过一年多,那群校学生会的小朋友们他还有些印象,这个叫江路的男生不是觉着自己行么,他不给人找点绊子,怎么能让人体会到底行不行呢? 约小朋友们吃了个饭,又暗示了一波目的,混学生会的自然是人精,立马表示江路这厮他们有人认识,保管给程醉好好办。 睚眦必报小少爷完成这项操作,又开车去买了点茶叶,再回到S大后就直往建筑系的教学楼过去了。 S大两大王牌专业,一个建筑系一个艺术系,当初程醉可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蹭了几次林校长的课,加上聪明又有天分,异常得老校长的欢心。 老校长这辈子就收过两徒弟,第一个是真正的天分选手,从小就对建筑感兴趣,初中起就自己自学了不少知识,那时候T市有一个建筑类的比赛,这人刚读高一还未成年,冒用了父亲的身份证参赛,最后竟然还夺了冠。 那届比赛是老校长组织的,知道此事后找到了这人,说只要他能考上S大,就收他做徒弟。 程醉听建筑系的教授说,老校长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了那人,两人经常联系,可惜高三那年天分选手家里出了事搬了家,也没考 分卷阅读58 上S大。 虽然没考上,但听说也时常和老校长联系,在老校长心里,早就把他当徒弟了。 收程醉后老校长老拿这个只闻其名不闻其声的师哥教导他,不过对程醉那也是真爱,不然也不会收他。 老校长疼程醉,可程醉倒有点不孝,毕业到现在就回了一次S大,还是S大邀请有为学生回母校演讲鼓励新生时去的。 到了建筑系办公室,程醉受到了热烈欢迎,得知老校长正在阶梯教室上课,程醉将茶叶放在桌子上后溜去了教室听课。 他从后门进去,找了个最后排的位置坐下。 奇怪的是讲台上讲课的人不是他师父,而是另外一个年纪轻轻带着金色框眼镜的男人。 56. 他过的好吗 应该是上老校长课的学生?程醉摸着下巴琢磨,反正翻转课堂这种事情老校长不是第一次干了。 程醉来得迟,只听了个末尾就下课了,不过讲台上那讲课的男人倒是有点本事,枯燥的知识也能讲的津津有味,加上人长得不错,台下互动不少,课堂气氛也热烈。 老校长不喜欢拥挤,一般都是学生走光了才走,教室里人慢慢散去,程醉从后排起身对着第一排的老校长喊了声,“师父!” “小醉?”老校长看见他喜笑颜开,“臭小子好久不回来看我了!” 程醉走过去笑道,“这不最近忙么,忙完不就过来看您了么。” 老校长握着他的手左右看了他一会儿,道,“瘦了。” 说完没等程醉搭话,他又指着那戴着金丝边眼睛的男人给程醉介绍,“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你有个师哥么,你来的巧,他刚从国外回来不久,是S大建筑系外聘的教授,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你师哥,卫琛。” “小师弟你好,我是卫琛。” 面对着男人对他伸出的手,程醉心里冒出了碗大的卧槽二字。 这他妈不会那么巧吧? 卫琛? 沈炼那货的旧姘头? S大新晋建筑系教授兼他师哥? 这世界到底有多小有多狗血? “师哥你好,我是程醉。”程醉握住男人宽厚且布满了茧子的手,咧嘴露出个笑,“不知道师哥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沈炼的人?” 感受着新晋师哥力度突然变大的手,程醉心道,沈炼,老子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小师弟认识沈炼?”卫琛眸色深沉,看似平静的眼神下却藏了涌动暗流。 “何止是认识,那是我半个发小。”而且这个发小为你病为你痴为你哐哐撞大墙,从个乖乖仔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渣男浪荡子。 “沈炼?沈家那个小子?”卫琛没说话,老校长插嘴了,“沈家那小子私生活乱成什么样儿了都!你们两少跟他来往!” 老校长话一出口,在场两个徒弟瞬间默了。 老校长一校之长,在T市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认识不少T市豪门世家不奇怪,但他一向不关心这些。程醉万万没想到的是沈炼这些年的花名已经传播到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教圣贤书的老校长耳朵里了。 不仅传到了,还在这个场合就这么当着卫琛的面说了出来。 “咳咳咳,那个师父,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喝的普洱茶,咱回办公室吧。”程醉松开卫琛的手岔开话题。 沈炼,我仁至义尽了,你自求多福吧。 好不容易两徒弟都在,老校长心思没在沈炼身上多放,回办公室取了茶叶就把两小孩带回家里吃饭去了。 程醉好歹没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他先是把在小树林拍的视频拿给老校长看了看,又将事情解释了一遍,老校长气的直摸胡子,表示一定会彻查这事给广大学子一个交代。 小少爷心里顿时舒坦了。 江路是吧,欺负祁风是吧,骂他小白脸是吧。 今儿个他程醉就让你好好看看,什么叫做小白脸的能耐。 还真以为自己在S大能无法无天了? 他在S大无法无天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沓蹦跶呢! 老校长很久没见自己小徒弟,加上大徒弟又回国了,热情劲儿一起来硬是把程醉卫琛两个人磨到了晚上十点多才放人走。 程醉顾忌着开车,没喝酒,卫琛倒是喝了不少。 程醉觉着他这师兄酒量应该是个千杯不倒,五六十度的白酒跟老校长一起整了一瓶,脸上愣是一点没红。 “小师弟不介意的话,能否送我一程?”程醉刚上车还在系安全带,卫琛就敲响了车玻璃。 程醉眉毛一挑,哦豁,他这师兄心思不简单啊。 “大家同门师兄弟,肯定荣幸之至。” 程醉从里面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没拒绝卫琛。 他这今天初见的便宜师兄嘴上说是让自己送他一程,但到底打着什么样的算盘程醉可清楚得很,不然也不会冲第一次见面的小师弟开这个口。 特别这个小师弟还是自己以前姘头的半个发小。 卫琛自打上车后就没说过话,程醉寻思他这便宜师兄还真是能忍。 为了好友的终生幸福着想,程醉决定自己打破僵局,“想问什么你就问吧。” 卫琛愣了一下,道,“问什么?” 程醉笑了声,“还能问什么,当然是关于沈炼的事,总不可能你追着我出来一起走,真是为了让我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小师弟送你一程吧?” 卫琛双手交握放在腿上,路灯的光随着车辆的移动忽明忽暗地倒进来,在他下巴处形成了一道泾渭分明的切割线。 “他……过得好吗?”目的被程醉堂而皇之地说出来,卫琛索性顺着话说了。 “好不好这话我回答不了,毕竟日子是人家自己过的,我没法替他定义好坏。”程醉把车窗降下一半,风吹散了闷热,“你要真想知道他好不好,自己问他不就得了,这么多年,他手机号码一直没换过。” 卫琛自嘲地笑了笑,“说实话,我不敢。” 当初是他自己选择离开沈炼,沈家给的压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觉得不必为了沈炼搭进去自己一生,他喜欢沈炼没错,但也没喜欢到可以为之放弃一切的地步。 沈家甚至给了他们家一笔钱,作为离开沈炼的报酬。 他父母带着他搬了家,离开了T市,又送他去国外学建筑。 卫琛以为自己会很快忘了沈炼,然后开始新的人生。可在国外整整七年,他不仅没忘了沈炼,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张青涩的一见到他就 分卷阅读59 会浮现红晕的脸,却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他以为他对沈炼的喜欢不过浅显如昙花一现,却从未想过沈炼早就润物细无声地住进了他心里。 那时卫琛才知道,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日复一日的思念磨得卫琛几近魔怔,他想挽回,便抛弃了国外龙头企业的offer,回到了T市,接受了老校长让他进入S大教书的邀请。 回国的卫琛开始近乡情怯,他不敢去找沈炼,甚至连沈炼的消息都不敢打听。 他对不起沈炼,他不知道沈炼还会不会想见他,他怕沈炼对他露出鄙夷厌恶的神情。 尤其是当他知道自己父母收了沈家的钱之后,卫琛就更不敢了。 纵使这个钱不是他亲自收的,可用来作为他的学费却是事实,纵使这么多年,卫琛早凭借着天分和炒股赚够了钱,将当初沈家给的那个数目凑了回来,可他放弃了沈炼却也是事实。 最可笑的是,人总要失去后,才会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57. 不是故意不接电话的 “看在咱两的同门情谊上,我这么跟你说吧。”卫琛住的地方不远,程醉把人送到小区外停了车,把手刹拉上后他道,“沈炼觉着自己这些年过的不错,他这个不错停留于吃得好穿得好,还能玩不少小情人。” “可他到底好不好,我觉着他不好。” 程醉和沈炼是旧识,纵使中间隔了那么多年未见,但他最初认识的沈炼,怀着一颗赤子之心,为人单纯善良,而不是如今这个流连于各种灯红酒绿场所的纨绔少爷。 “他这么多年没换过手机号是为什么,我不用说你也猜得出来,但现在的沈炼已经不是你记忆里的那个人了。” “你也听师父说了,他如今私生活乱的很,不知道搞了多少人,但他会变成现在这个鸟样,我想你比谁都清楚是因为什么。” “如果你觉得你可以接受现在的他,就去找他吧,他心里有你。” “但作为他发小我可把丑话放在前头,我不管你们两之前分开到底有什么隐情,可你现在要不是真心想跟他好,就别出现在他面前招惹他。否则咱们这点同门情谊,不要也罢。” …… 卫琛回来的事程醉最后还是没告诉沈炼,就当给他个惊喜吧。 卫琛的事没说,但祁风的事可得好好掰扯掰扯。 送完卫琛程醉回到家已是凌晨。 客厅灯光白亮如昼,平日这个点早已睡觉的祁叔叔此刻穿着睡衣正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看见程醉进门,脸上的神色就更冷了。 程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地就开始慌。 “叔叔。” 男人长腿交叠,一手搭在沙发扶手一手随意放在腿上,他扫了眼在门口换鞋朝他走过来的青年,语气淡淡,“怎么不接电话?” “电话?”程醉在身上摸出手机,结果按了半天屏幕还是黑的,他不好意思地挠头,“那个,没电自动关机了,所以没接到叔叔电话。” 祁轶没说话。 程醉和祁轶在一起好歹也这么久了,哪还能没明白他祁叔叔这是生气了。 把西装外套随意丢到沙发上,程醉长腿一迈,直直地坐到了祁轶身上。 他搂住祁轶的脖子跟人额头贴着额头,“我今天回了一趟S大,处理了一点事情,真没注意到手机没电了,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 程醉别的本事没有,但对一个撒娇精来说,哄人他还真有一套,尤其哄得还是祁轶这个冷面阎王,毕竟一回生二回熟嘛。 祁轶把手从程醉屁股下抽出来放在他腰上,仍旧没说话,但脸色显然缓和不少。 程醉继续发功。 “我晚上还没喝血,有点难受,叔叔给我咬一口吧?” 祁轶还是没说话,但眸子里已经带上了不悦,像是对程醉还没喝血这件事有意见。 “不给啊?”见祁轶不给反应,程醉作势就要起身,“那我回屋拿血袋子去喝人造血吧。” 程醉一只脚刚落地,掐着他腰的手往下一按,他没能站起来就又坐到了祁轶身上,面露不悦的男人偏了偏头,露出一截脖颈,道,“不喝人造血。” 程醉闷着笑了声,他抓着祁轶的肩在经常咬得那一块皮肤上舔了舔,成功惹起祁轶一个轻颤后再露出獠牙咬了下去。 血液入喉的那一刻,程醉没忍住抱住了祁轶。 祁轶的血一如既往的好喝,好喝到他恨不得死在祁轶身上。 不多时,程醉察觉到了祁轶身上的反应,脖子比其余所有地方都敏感,也比其他地方都痛,每次程醉咬这里时,都会释放激素安抚祁轶。 感受到摩擦他腰间皮肤的手,程醉痒得没忍住笑了起来,獠牙松开祁轶的脖子,那一口血还没咽下去噎在了喉咙,呛得程醉脸上都是血沫。 这次在程醉腰间作乱的手放到了程醉背后,大手轻拍,略带安抚,“吸慢点。” 程醉咳了半天才缓过来,对祁轶的那话他有些好笑,“你不摸我腰,我能呛着吗?” 祁轶抿着嘴没说话,只是看着程醉的眼神有些深沉。 程醉眼睛一弯,将祁轶放在背上的手拿下来,带着他掀开自己的衬衫贴在腹部,“叔叔,你想知道自己的血是什么味道吗?” 也不等祁轶回话,程醉对着男人的唇就吻了下去,血液混着唾沫在口腔里交换,铁锈味让人头脑发热,连呼出的气体都灼热无比。 “叔叔,你Y了。”一吻结束,程醉抵着祁轶额头喘气。 祁轶是个自制力极强的人,不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但这种自制力在程醉身上丝毫不起作用,高度的匹配率让他对程醉有着天生的好感。 加上两人早已有过实质关系,如果程醉刻意撩拨,祁轶根本抵抗不住这份诱惑。 “妖精。”一向很少说骚话的祁轶第一次对着程醉说出这番言语,程醉还没从这句妖精里回过神,祁轶已经将他抗上肩膀站起身走向了卧室。 “叔——”另一个叔字还没出口,程醉便被祁轶扔在了床上,男人沉重的身体压了上来,紧接着有些凉薄的唇瓣贴了上来,程醉的话尽数被堵了回去。 感受到嘴唇上的***,程醉顺从地张开了嘴,让祁轶的舌钻进了自己口中。 如今的祁叔叔,早已不是之前那个连接个吻都找不着章法的毛头小子了。 在程醉身上获得的实战经验加上男人的天赋异禀让祁轶迅速掌握了这些调***情和欢好的技能,程 分卷阅读60 醉的所有敏感点,他全都一清二楚。 他知道怎么才能让程醉舒服,也知道怎么能让自己舒服。 祁轶双腿跪在程醉身体两边,他勾着程醉的舌头纠缠,手也没闲下来而是开始解程醉的衬衫扣子,一颗一颗,不一会儿那几个扣子就被他解了个干净。 接吻被祁轶单方面地终结,离开程醉嘴巴的唇瓣往下,贴上了程醉的锁骨。 程醉被迫接受着祁轶的索取,直到身体被贯穿的那一刻,他迷糊的意识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不是正在哄祁叔叔么? 这么哄着哄着把他自己哄到床上去了? “别分心。”身上的男人对他的走神有些不满,动作更加凶狠。 很快程醉脑子就被情Y搅成了一锅浆糊,无力理会其他,只能慢慢被汹涌的K感拉进深渊。 58. 不是我喜欢的口味 被祁轶折腾完已是两个小时之后,程醉累得全身跟散了架似的,连手都抬不起来。 下了床的祁轶瞧不见一丝凶狠的影子,又变回了那个冷冷淡淡的祁总裁。 祁总裁先是将浴缸放满了水,再将软得跟水似的小少爷从床上抱起来放了进去。 “叔叔一起洗。”程醉拉着祁轶的手,眼角泛红声音沙哑。 祁轶眼里倒映着浴缸里光着身子的青年,斑驳的吻痕在水面的作用下放大了无数倍,衬着青年喑哑的声音,他只觉得喉咙有些发紧。 程醉不知道祁轶的想法,他硬把祁轶拉进了浴缸。 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将浴缸里的水挤出去大半,程醉软得厉害,直接趴到了祁轶身上。 祁轶个子太高,浴缸的长度放不下他,只能坐着。 程醉骑在祁轶腰上,脸贴着祁轶胸膛,他是真被折腾得狠了,胳膊腿腰没有一个地方是不酸的,此刻靠着祁轶,心下无比安稳。 可惜程醉安稳,祁轶不太安稳。 感受到戳着他屁股的硬物,程醉有气无力地捶了捶祁轶的肩窝处,“不能做了不能做了,再做人都要死了。” 祁轶搂着他往下滑了点,让程醉大半个身子都泡在了水里,“不做,累了就睡会儿,我给你清理。” “嗯,不急,我先给你讲讲祁风的事……”温热的水松缓着程醉的神经,如果不是还惦记着祁风的事,他恐怕下一秒就能直接睡过去。 “所以到底怎么回事,你找人去查一……”上下眼皮在疯狂打架,程醉强撑着的精神在说完祁风的事后就立马溃散,最后一个字都没说完,他就陷入了沉睡。 平缓的呼吸声自胸前响起,祁轶垂眼看向趴在自己身上的青年,伸手拨开贴在他脸上的湿发,心里对青年的怜爱又多了一些。 上次祁雪的事,这次祁风的事,这个人总在帮他处理着祁家各种各样的问题,其实他可以选择作壁上观,但因为自己的原因,这个人选择成为局中人。 就像他自己说的,做一个嫂子该做的事。 可说到底程醉自己都还是个刚成年的少年,祁风比他大了四岁,却要他来解决祁风的问题。 校园霸凌…… 想到这四个字祁轶眼神冷得像是在雪地里滚了一圈,他表情冷硬,偏偏手上却在温柔地抚摸着程醉的背,在人额头上落了个吻,他柔声道,“好,你睡吧。” 周三晚上。 沈炼生日,在自个儿的别墅里开了个场子,请了一票人去玩,程醉很荣幸地处在被邀请队列。 照着和沈少爷的关系,程醉特意花时间去淘了一个已经断货了的高达模型,要知道曾经的沈少爷有三好,高达模型打头站,英雄联盟排第二,还有最后一个,自然是渣男卫琛跑不了。 虽然第三好如今已经没了,但前两个还是稳如泰山地站着。 程醉去的比较晚,到时别墅区已是一片灯红酒绿,也不知道沈少爷到底请了多少人,进门开始,程醉就被挤得脑门疼。 好不容易挤到院子里,他终于在泳池边找到了沈炼。 “程醉!”沈炼眼尖,看见程醉后就冲他迎了过来。 “我说你到底请了多少人,这小别墅都要被挤炸了。”程醉把手里的袋子丢进沈炼怀里。 “卧槽,程醉你是我大爷,这款都绝版了!你是怎么找到的?”沈炼扯开袋子看到包装好的高达模型,声音里都是不可置信。 “毕竟你大爷还是你大爷。”程醉见沈炼喜欢也就放下了心。 “说实话今天来了这么多人,请了的没请的,收了一大堆什么名贵礼物,就你这个最称我心意!”沈炼哥俩好地搂住程醉的脖子,“我先去把这个放屋里去,你在这等我。” 程醉点点头,“行。” 泳池边搭了台子,上面放了不少酒和吃的,程醉没吃晚饭,便走过去拿了几个蛋挞啃。 “喝一杯?” 一道不合时宜的男低音响起,程醉抬头,发现他面前站了个裸男,其实也只是半裸,应该是刚从泳池上来,只穿了条泳裤,浑身上下都还在滴水,一头黑发被拨在脑后,水珠顺着健硕的胸膛往下滑,溢出来的荷尔蒙在程醉旁边乱窜。 程醉咬了口蛋挞,心里有些惊讶。 他倒是没料到,自己还能有被搭讪的一天。 上辈子没收心的程醉,也是芸芸众生里的一个沉迷酒色的普通人,大多数富二代的通病,因为有钱,上赶着凑的人一大把,玩了这个玩那个,总不会有空窗期。 程醉也玩过,但不过只是逢场作戏,玩上床的更没有,直到后来一颗心栽在祁成杰身上,就收了心,为祁成杰斩了所有暧昧关系。 可惜祁成杰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这辈子没有祁成杰,但多了个祁轶,为了祁叔叔,程醉也断了个干净。 要不是今天来参加沈炼的生日趴被人搭讪,程醉都快想不起来曾经那个游戏人间的自己是什么模样了。 “不了。这酒不是我喜欢的口味。”程醉露出个不冷不淡的笑,推开男人冲他举着酒杯的手。 程醉觉得话里的暗示已经够明显了,酒不是他喜欢的口味,人自然也不是,可他没想到这男人居然还没放弃。 “不试试怎么知道到底是不是你喜欢的口味呢。”男人挑起个惑人的笑,英俊眉眼眯着,好像连眉梢都是风情,“人生不就是要多多尝试不同的可能性么。” 程醉被这男人骚得抖了抖,拒绝的话还没出口,男人突地对他压下了上半身,对着他耳朵轻轻吹了一口气,“真的不试试吗?酒不错,人也不 分卷阅读61 错哦。” 尾音上扬的调调让程醉硬生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太过了,距离也太近了。 程醉往后避,拉开距离,他眉心蹙起,“我已经有人了,你确实也不是我的菜,还请自重。” 男人微微一愣,没对程醉略冲的语气恼火,倒是笑了起来,“今天来这个场子的,大部分都是为了找伴儿,我以为你单身,不好意思了。” 程醉不想跟这个浑身都透着骚气的男人多说,摆摆手示意自己不介意,只希望他赶紧看出自己的嫌弃,再麻溜儿滚蛋。 可惜程醉愿望再次落空,男人不仅没滚蛋,居然又往前走了两步凑到程醉跟前。 “有了人也不影响露水情缘,我挺中意你的,跟我试试吧?”男人嗓音低沉,带着丝丝勾人的情s。 59. 国王游戏 程醉大多时候都好脾气,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好脾气不等于不生气,一旦程醉生气,那势必有人要吃点苦头的。 眼前程醉就有些生气,他觉着自己拒绝的话说得不能更直白了,这男人还不知好歹地往他跟前凑,真以为长得人模人样就谁都看得上了? 怒极反笑,程醉勾起嘴角,伸手在男人胸膛在摸了一下,顺着皮肤纹理向下,最后停在男人小腹处。 男人被他摸得呼吸渐沉,看着程醉的眼里都要窜出火来。 他以为程醉动心了想要和他来一发,没想到下一秒青年脸上那抹勾人的笑就变成了冷笑,贴着他小腹的手往外一推,他整个人顿时落入了泳池里,溅起一大片水花。 落水的动静很大,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 程醉将领带扯开了些,胸闷的感觉散去不少,他站在水池边,居高临下地对着水里那个还没反应过来的男人冷笑,“别以为人人都看得上你,别人拒绝了,就乖乖闪开别碍眼,知道吗?” 泳池边围了一圈人,程醉不想被指指点点,转身就往屋里走。 泳池里的男人眼里感兴趣的意味更重,他冲着程醉的背影喊,“喂,你叫什么名字!” 程醉小声骂了一句操,这人脑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他走得急,迎面撞上了回来的沈炼,见他一脸不虞,沈炼有些奇怪,“怎么了你,刚来的时候不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儿功夫就黑脸了,谁招惹你了?” “一个几把长在头顶上的种马男。”程醉想起那男人对着他散发荷尔蒙的场景就一阵恶心,一时之间连基本的礼仪都不顾,直接飚出了一句脏话。 沈炼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粗口惊得一愣,“我滴个龟龟,你这话要是让钟姨听到,怕是一顿竹笋炒肉免不了。” 钟是程醉妈妈的姓,由于小时候住在一个别墅区,沈炼一直叫程妈为钟姨。 程妈是温文尔雅的女人,对程醉的言传身教很有效果,粗口这类话,程妈一向是不让程醉说的,小时听别人说,程醉跟着学了一句他妈的,被程妈听见就是一顿揍,所以程醉很少说脏话。 “那个几把长在头顶上的男人打你主意了?”沈炼也不是蠢人,稍微思考一下就得出了结果。 前一秒沈炼还在劝他别说脏话,这会儿自己倒是把他刚才那一套照样搬了出来,程醉没忍住,笑出声来,“就是个冒着骚气的孔雀,真以为谁都看得上他似的,” 见程醉笑了沈炼才松了口气,他揽上程醉的肩膀,把人往屋里带,“是我的错,今天场子大,什么猫猫狗狗都来凑热闹,外面乱,我带你去里面玩。” 程醉心道这些猫猫狗狗还不是你自己招来的。 实在是饿了,程醉先让沈炼给他整了点吃的,填饱了肚子才跟沈炼进了别墅二楼。 屋子里围了不少人,程醉粗粗望了眼,差不多都是T市叫得上名号的富二代,程醉不太熟,仅仅是能叫出名字的关系。 除了这些,还有几个略显青涩的男女,想必是富二代们带的伴儿。 “哟,寿星终于回来了,我们正玩国王游戏,来凑个腿啊!”屋里有人道。 “成,我来凑个数。”沈炼笑着入座。 “这不是程少么,好久不见,还是沈少面子大,如今有了家室收了心的大忙人都能约出来!”T市圈子就这么大,谁发生了点啥都清楚。程醉好久不混这种场子,自然一出现就被人点了名。 “家室归家室,沈少过生日,这个面子还是得给。”程醉不是没混过风月场,他装作没听出说话人嘴里的调侃,大大方方地落座道。 “哈哈哈哈,听说程少和祁家那位不久就要结婚了,你两是玩真的还是商业联姻啊?毕竟大家伙儿都知道祁家那位没得感情,着实是有点好奇。”一群富二代看热闹不嫌事大,三言两语就说到了程醉和祁轶的关系。 “你们这群单身狗眼馋别人吧,程醉和祁轶关系可好得很,人都住一起,上次我约他喝酒,喝醉了送回家,人祁轶亲自下来接不说,还是背着上楼的,什么没得感情,那都是没遇到正确的人,净扯犊子呢!” 程醉还未出声,沈炼就先开了口,程醉不是没看出来沈炼再给他解围,便也只是笑着不出声。 “真的假的?!”明显有人不信。 “我亲眼看得到的还有假?行了,别说些有的没的,不是玩国王游戏么,开始吧。”沈炼明显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谈,他今天是寿星,大家见他发话也就没再坚持。 在场一共十四个人,有人发了牌,程醉掀起来看了眼自己的牌,是张红桃2。 “哟,鬼牌在我这,我是国王。”刚才问程醉和祁轶感情的那人翻开自己手里的鬼王,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所谓国王游戏,顾名思义,国王最大,拿到鬼牌的人既是国王,在场所有玩家都必须无条件接受国王的命令,国王可以随意选红桃A到K之间的任意两张或者三张牌进行惩罚。 不过每位玩家的牌只有玩家自己知道,除了鬼牌需要亮出来,其他都是未知,倒也不存在刻意针对的情况。 “那就选6和Q吧,”那人发话,“6号抱着Q,用嘴叼着杯子喂Q喝水。” 这惩罚一出口,在场掀起了一片起哄声。 程醉正想着这两倒霉蛋是谁,坐在他旁边的沈炼翻开了自己的牌,是张红桃6,沈炼玩了这么多年,对这些惩罚压根不放在心上,玩得不就是个刺激么。 他靠在沙发上,笑得一脸暧昧,“红桃6是我,就是不知道这个Q是哪位小倒霉蛋。” 沈少爷眼波流转,小倒霉蛋四字的尾调微微上挑,像一把钩子 分卷阅读62 ,把在座几个稍微青涩的男男女女撩了个面红耳赤。 “是我。”低沉的男中音在房间里不太明显,但却足以让所有人听到。 程醉眉毛一挑,心道他这师哥果然不会坐以待毙。 沈炼笑得没心没肺,“哦,这声音还不错,让我看看是哪个……” 沈炼话没说完,他脸上的笑僵在看见对面那个从阴影里露出了脸的人之后。 这张在他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脸,让他恨了五年又念了两年的脸,隐约还透着记忆里那个天生带着三分笑的少年的影子。 岁月将这个男人打磨得更有味道了,曾经的那份温润变得内敛,更多的是沉稳。 沈炼愣愣地看着卫琛,眼睛有些发涩。 60. 你挺像我认识的一个故人 “沈少还愣着?该不是想赖账吧?”先前的国王是个玩咖,见沈炼没动,忍不住催促。 沈炼眼睫半垂,将自己眼里情绪尽收,抬起头时又是那个游戏人间的浪荡子,“我沈炼什么时候赖账过,国王都发话了,那肯定义不容辞。” 他用塑料杯倒了一杯水,拿嘴叼着杯边便朝卫琛走了过去。 见沈炼过去,卫琛旁边的几个人顿时挪开了位置,一时之间卫琛周边成了真空区。 少了闲杂人等,男人的存在感就更强了。 沈炼长腿叉开将卫琛双腿夹在中间,他跪在沙发上,比卫琛高出了一个头,伸手勾住卫琛的下巴往上抬了抬,沈炼将叼着的杯子递到卫琛嘴边。 卫琛望着这个妖精一般的人,一颗心像是跳到了嗓子口,呼吸渐重,手更是控制不住地掐上了这人的腰。 沈炼腰细臀翘,从背后看过去,那腰线因微微拱起的背部一览无遗,白色短T被男人手向上抚摸的动作带起,那腰漏了一小截,白皙又细腻。 沈炼有些不悦,但没拿掉卫琛的手。 说不了话,沈炼捏便着卫琛的下巴,迫使人张开嘴后微微低头,让塑料杯贴着卫琛的唇,用舌尖抵着杯沿缓缓向上推,杯中的水沿着杯壁流进卫琛口中。 这画面无端地透出一股色/气,在场起哄声一阵接着一阵,暧昧宛如暗流,在这方寸之地疯狂涌动。 程醉在心里吹了声口哨,沈炼这调情的本事不小啊,就看他那便宜师哥受不受得住了。 沈炼应该已经认出了卫琛,就看他接下来解决了,要打要骂是轻,毕竟这是卫琛欠沈炼的,他活该生生受着。可程醉觉得要打要骂其实都是小问题,沈炼不一定过得去自己心里这道坎儿。 沈炼没放下卫琛是真,但卫琛放弃了沈炼也是真。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那份感情到底有没有在时光的吹打下褪了色变了味,这都得留给他们自己去琢磨了。 一杯水喂完,沈炼直起腰,将嘴里的塑料杯噗地一声吐了出去,他嘴角含着笑,双手撑在男人肩上,低语,“你挺像我认识的一个故人。” 卫琛心下一动,哑着嗓子问道,“什么故人?” 沈炼嗤笑一声,拿掉卫琛放在他腰间的手,从他身上下来,“一个磨掉了我所有喜欢后把我当垃圾一样丢掉的故人,如果可以,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他。” 沈炼当做自己没看见卫琛一瞬间煞白的脸色,回坐到了程醉边上。 房间内开的是彩色灯,加上热闹的气氛,两人的对话并没有传入第三个人耳朵里,插曲很快过去,新一轮的国王游戏又开了头。 沈炼在房里呆了五分钟,就溜了。 他脑子乱得很,需要清醒一下。 程醉跟着他出门,来到了阳台,“怎么不继续玩了?” 沈炼掏出打火机点了根烟,深吸一口吐出白色烟圈,发泄似的乱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没什么,突然就不想玩了。” “因为卫琛?”程醉从他那儿顺了根烟点燃了咬在嘴里,程醉以前也吸烟,不过戒了,此刻看到沈炼吸,突地也想来一口。 沈炼表情很惊讶,他没料到程醉居然知道内情,按理说他高中和程醉并不在一个学校,而且程醉跳级读,应该不认识卫琛才对。 “说出来你不信,S大林校长是我师父你知道吧,你那姘头是老校长的大徒弟。”程醉如实道,“早在今天之前,我就在S大遇见过他了。” 沈炼满脸写着卧槽,“那你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啥用?”尼古丁的味道顺着口腔传到大脑皮层,程醉眯着眼睛背靠阳台栏杆,“告诉你了你是能找他打一架还是质问他当初为什么放弃你?” 程醉这话说得直接,沈炼也知道他没说错,过往随着卫琛的出现如潮水般压来,沈炼心烦意乱,一时之间只觉得有千言万语堵在了喉咙,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找我打听了你的消息。”毁人姻缘者下地狱,程醉不知道沈炼和卫琛这段姻缘究竟是天定良缘还是孽缘祸水,但沈炼确实放不下卫琛,他不介意来一波助攻,至于结果是好是坏,让两个人自己去决定吧。 “我师父跟我介绍他时我觉得他名字跟你提过的卫琛一样,就试探性问了他一句认不认识沈炼,接着他就跟我打听你,问我你过得好不好。” “你怎么回答的?”沈炼愣了一瞬,道。 程醉笑笑,“我还能怎么回答,据实回答呗,就说你过得不好。” 沈炼闻言反应挺大,“谁说我过得不好了!我好着呢!” 对于沈炼的嘴硬程醉都想翻白眼,用食中指将嘴里的烟夹下来,程醉吐出烟圈,“死鸭子嘴硬就是你这样的,到底好不好自己心里没点b数?” 程醉一波嘲讽来得又急又猛,沈炼默了没说话。 “我看他心里有你,这么多年都没放下,不然也不会回T市。不过这不影响他是个渣男,总之现在主动权在你手里,想怎么玩随你,可作为你半个发小,有一点我得提醒你,折磨打骂都可以,这是他欠你的,但注意点度,别玩脱了,我可不想再看见那个要和我一夜情的沈炼了,别说我不同意,祁轶要知道你铁定吃不了兜着走。” 沈炼:“……” 按理说程醉说这番掏心窝子的话他该感动来着,可听到最后,沈炼只觉得自己有点饱,好家伙,直接往他嘴里塞狗粮,这谁顶得住? “我想叫你滚,你觉得呢?” 程醉一支烟抽烟,将烟蒂在垃圾桶上按灭了才道,“我觉得你可以先想想怎么解决屋里那个叫卫琛的男人比较好,今天晚上他出现在这,为了什么不用我说你也清楚。” 分卷阅读63 沈炼叹了口气,“说实话他当年不告而别时我确实想见他,想问问他为什么,但现在真见了,我却觉得又没必要了,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气势汹汹地质问反而不体面。” 程醉看着冲他们走过来的卫琛,理了理自己发皱的衣摆,“这话你还是跟卫琛亲自说吧。” 程醉本来也就是为了送礼来的,如今礼物送到,这个场合也没必要多呆,更何况叔叔还在家里等他,经过卫琛身边时程醉拍了拍卫琛肩膀,“师哥,加油啊。” 61. 我嫂子你都敢勾搭 沈炼怎么解决卫琛的程醉不知道,但从现实情况来看,沈炼确实比以前多了点人气。 至于沈家二老会怎么看,程醉不得而知,不过两人都经历了一遭棒打鸳鸯,要这次真和好了,沈家二老未必是他们的阻碍。 谁都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不是,更何况这两人又不蠢。 头疼的还是祁风的事,祁轶这个弟弟实在不好搞,他只能把事情告诉祁轶,让祁风来家里吃饭时,由祁轶出面去解决这件事。 比起他这个名义上的嫂子,他相信祁风应该更加信任祁轶才对。 周六。 城南小筑的门铃被按响。 程醉打开门,门外是祁风祁雪两兄妹。 “嫂子好!”祁雪活泼可爱,看见他就咧嘴露出笑,乖巧地喊了声嫂子。 祁风没说话,只是对着程醉点点头示意问好。 “快进来吧,你们大哥正在厨房准备做饭呢。”程醉侧身将人迎进门,从冰箱里拿了水果出来,洗干净后放到茶几上,除了水果他和祁轶昨天下班还特意去买了不少零食。 “你们两先吃点零食垫垫肚子,一会儿就能吃饭了。”程醉脸上微笑得当,尽力扮演着嫂子的角色。 “不急,对了嫂子你会玩游戏吗,咱们来打农药吧?”来这边吃饭是助理转告给祁雪的,她一开始以为听错了,毕竟她大哥可没有什么闲情逸致邀请别人去家里做客,就算是自己的亲爸亲妈都没这待遇。 直到知道发出邀请的是程醉,祁雪才恍然大悟,她嫂子说她大哥太冷了,需要和他们这些兄弟姐妹多接触接触,联络感情。而且祁风好像有点不喜欢他,他想和祁风搞好关系,所以如果祁风问起来,就说是她自己要来玩的。 祁雪对程醉有好感,自然没怀疑这个嫂子的话。 而且她二哥却是是个沉默寡言又不好相处的臭性子。 此时见客厅就只有他们三个,祁雪为了增进感情,提出了打游戏的邀请。 程醉读大学时曾一度沉迷过这个游戏,后来玩着玩着就没意思了,毕业后更是一次都没玩过,祁雪提起,祁风也没反对,他于是就又下了回来。 本以为他这个昔日野王有机会再度出场叱咤王者峡谷,但程醉千算万算没算到祁雪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玩得不是王昭君妲己这一类可爱的法师,而是李白韩信这样的刺客! 本以为女野王就活在传说里,可程醉没承想自己居然遇到了一个,还是活的。 “嫂子,我二哥他玩射手,要不你就玩辅助保护他吧。”女野王发来自己的助攻。 程醉能怎么办,程嫂子表示那行呗,他就做一回躺分狗,辅助辅助这个便宜弟弟。 “嫂子你选小奶妈吧,二哥他是后羿这种站桩的ad,你就贴着他使劲奶就行了。”在选英雄的时候祁雪指挥道。 不过由于长时间没有玩过农药,程醉段位太低,无法进行排位,只能开了匹配。 “成。”听到祁雪的话,程嫂子打开辅助栏锁定了可爱萝莉小奶妈。 既然说要保护祁风,程醉自然开局就跟着他去了射手路,对面ad是个菠萝,开局被小奶妈的一手弹弹弹逼得直在公屏上道恶心。 见自家射手被压得无法出门,对面辅助加打野便时不时地来下路gank,程醉和祁风被针对到出门就死,在塔下都被对面野辅中射越塔强杀了无数波,简直毫无游戏体验感。 整把游戏他们这一边大优势,祁雪带着中路打爆了对面上中两路,都拆到高地了,对面还在疯狂抓他和祁风,当真是两个人的逆风。 好在祁风基操还在,被抓了那么多次,经济也没低到哪儿去。 对面打野以为玩小奶妈的程醉是个妹子,甚至出言调戏。 命硬(李白):这伽罗都0-6了,小奶妈你还跟着他干什么,不如跟我吧? 祁雪看见这话后当场怒了,“这李白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嫂子他都敢勾搭?今天不好好给你戒戒网瘾你还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女野王愤怒的后果就是在对面又一次来抓时下路两人组时帮着在草丛里蹲了一波,祁风后羿靠着超远射程在后面疯狂输出,一波团战打下来,直接原地起飞。 经济一起来,加上又有小奶妈的保护,祁风的伽罗可谓是遇神杀神见魔斩魔,战绩直接从0-6变成了12-6,算是好好出了一口恶气。 绝对的经济差和高地塔优势使得这局游戏没有丝毫悬念就取得了胜利。 三人一共打了四把游戏,四把程醉都玩得辅助,还是那种软萌萌的软辅,秉承着一个辅助的原则,四把游戏里程醉是探草保人卖自己,尽职尽责地保着祁风的射手。 祁雪热情活泼,时不时地冒出两句梗,程醉也不让她冷场,她说梗自己就接梗,祁风没说话,但也被这个气氛带动,露出了笑意。 大抵是那几把游戏建立起来的情谊,祁风对他好歹是没那么冷着脸了,程醉跟他说话,他也没僵着。 祁轶炒了六个菜,盘盘大分量。 在座四个人,三个吸血鬼,就他一个人类,还是个大胃王的人类。 吃饭时就程醉和祁雪时不时地说两句,祁轶和祁风这会儿亲兄弟的相似就显现出来了——闷头吃饭一声不吭,程醉瞟了两眼,祁风虽然不说话,但从夹菜的频率来看,还是看得出来他挺喜欢祁轶做的菜。 吃完饭程醉拉着祁雪去洗碗,祁轶叫了祁风去书房。 “嫂子,我这助攻不错吧。”祁雪拿着洗碗棉,搓出一大片泡沫在手上玩。 “嗯,不错,不枉我特地请你来吃你大哥的手艺。”程醉知道她的助攻指的是玩游戏时她提议自己辅助祁风的事,毕竟他的说辞是想搞好自己和祁风的关系,祁雪这么做也合情合理。 “哇!嫂子你是不知道我大哥做饭有多难!我们就只能过年吃年夜饭时尝一次,其余时候根本没机会!”祁雪表情愤愤,“因为我大哥 分卷阅读64 ,除了过年根本不!下!厨!” “所以嫂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就冲你能让我大哥踏进厨房这一点来说,你就是这个。”祁雪说着对程醉逼出了一个大拇指,满脸写着佩服。 程醉失笑,他还真不知道祁轶这手艺一年就使一次,倒是便宜自己了。 这边他和祁雪说说笑笑,下一秒书房的门突地被猛推开,砰地一声吓得祁雪盘子没拿稳差点就摔在地上。 “不要你管!”一声吼叫传出,祁风表情阴沉地从书房走出来,接着直接朝门口走去,祁轶站在他背后,脸色不虞。 祁风走时还望了一眼厨房,看向程醉的眼神带着怨愤,好像在指责他没有替他保守秘密。 程醉心里一咯噔,他压根没想到两兄弟谈个话不仅没解决问题,反而问题还大了起来,和浑身透着不悦的祁轶对上眼,程醉一时只觉得有些头疼。 62. 先生请自重 祁风和祁轶不欢而散。 把祁雪打发走之后程醉问祁轶情况,祁轶说祁风觉得这是自己的私事,不需要别人插手,就算这人是他亲哥也不例外。 程醉以为祁轶是祁风大哥,两人之间怎么说也能聊,但他没想到的是祁风态度这么强硬。 再者他估计祁风反应这么大,应该和祁轶脱不了关系,“你怎么跟祁风说的?” “我让他成熟一点,不要这么幼稚。”祁轶如实道。 程醉:“……”让你去劝祁风他真是脑子给门挤了,他怎么就忘了祁叔叔是个宇宙直男了呢! 总之祁风拒绝祁轶的帮忙,也不想跟程醉多谈,于是这事就这么搁着了,程醉怕江路事后找祁风报复,还专门雇了几个人私底下照看祁风。 不得不说他们祁家人简直脑回路清奇,养出来的孩子不是没得感情就是视钱财如粪土,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简直让人操碎了心。 祁风的事告一段落,绿化项目最后一次筛选时间逼近,程醉忙得脚不沾地。 周四在市政大厅进行完筛选,周五结果出来果不其然是程氏入选,李星开心得在办公室一蹦三尺高,差点没把半人高的盆栽给带翻。 程醉心里也开心,直接请项目组去撸了一顿,完了他又在帝天开了个包厢,说是给大家放松一下。 项目组自然高举双手欢呼,直道程醉是天底下最好的老大——帝天是T市最大的娱乐场所,最小的包厢都是小一万起步,更何况程醉还包的是最大的。 程醉倒是无所谓,他主要是觉着大家凑在一起开心就行,这个策划是项目组一众出力拿下来的,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付出了不少心血,再者他不缺钱,小几万对他来说不痛不痒。 实在不行,祁叔叔工资卡还在他手上呢。 本来吧,唱歌喝酒这事儿挺开心的,可程醉没料到他居然能在帝天遇见祁成杰。 程醉喝不了什么酒,约莫是今儿气氛不错,一干成员们没硬逼着他喝高浓度白酒,倒灌了他不少果酒,几杯下肚,人没醉,就是液体喝多了,憋得慌。 他们的包厢靠外侧,厕所得往里走,程醉经过最后一个包厢时,透着没关的门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祁成杰。 他的第一反应是这人有点阴魂不散,第二反应是跟祁成杰说话的那个人看着有点眼熟。 程醉想了半天,直到上完厕所出来洗手,才猛地想起来那个看起来眼熟的人就是前段时间在沈炼别墅里搭讪他的种马男。 这人跟祁成杰认识? 祁成杰认识的人他大多都有印象,这个男人上辈子他并没有见过,难道又是蝴蝶效应煽动造成的效果? 程醉想不明白,但他可以肯定的是,祁成杰和这男人谈的事要么是关于天祥,要么就关于如何搞垮南益,照目前这情况来看,应该是前者。 祁成杰得先把天祥保住,才能去搞南益,立米的阻碍加上绿化项目的夭折,想必现在天祥已经雪上加霜自顾不暇了,至于要怎么保住天祥,那自然是需要合作项目了,有了项目才能有钱。 看来他得去找沈炼打听打听这男人的来路,可不能让这男人把天祥盘活了。 程醉心里思考着这事,出厕所时没注意迎面撞上了个人,刚想说声对不起,一抬头却发现撞上的这人正是他想找沈炼打听的正主。 “哦,这么巧,小辣椒。”男人见是程醉,嘴角一弯就是调戏。 程醉:“……”不知道他现在撕烂这个男人的嘴算不算犯法。 “上次你没告诉我你的名字,现在我们却在帝天遇见了,你说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有缘千里来相会?”男人比程醉高了半个头,说着便向他靠了过来。 “先生请自重。”程醉脸色不虞地后退一步。 男人见程醉一脸抗拒也没继续逗他,只是直起腰笑道,“小辣椒,你看咱们这也算是有缘了,不如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吧?” 程醉眼睛一转,计上心来,“不如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帝天?该不是跟着我来的吧?” “虽然我确实很想跟着你,但这次实在是巧合,我来帝天是为了谈个合作。”甄家业重心在国外,这次回国是因为家族产业打算在国内发展,分公司刚设立,自然需要人接管,所有甄应回国了,今天来帝天是为了谈生意,但他没想到会遇到程醉。 这个脾气有些暴躁的小辣椒,着实对他的口味。 程醉挑眉,果然跟他猜的一样,本来还想再套点话,可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插进来,程醉当下心情就更不好了。 “小醉,你怎么在这儿?”祁成杰望着堵在厕所门口的两人,有些意外。 祁成杰看看甄应,又看看程醉,“两位认识?” “当然认识。” “合作伙伴而已。”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程醉和祁成杰对视一眼,后者愣了愣,露出个苦笑,“是的,我和程总是合作伙伴,”说着他又看向甄应,“倒是甄总,怎么认识程总的?” 甄应将两人表情尽收眼底,又怎么会看不出这略显不对劲的气氛,想起初次见面时程醉的话,他看似无意的打笑道,“小辣椒,你上次说的有人了,这人该不会就是祁总吧?” 祁成杰对这话还云里雾里,程醉就拧着眉直接否定了,“甄总是吧,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和祁总是清清白白的关系,你这话要传出去,我会很困扰。” 甄应见程醉否定,当即笑容就更大了,不是就好,这小辣椒挺带感的,要是和祁成杰是那种关系,他 分卷阅读65 还真不好下手,但不是的话,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毕竟俗话说的是朋友妻不可欺么。 祁成杰听到清清白白这四字总算明白了两人在谈什么,程醉那恨不得划清所有界限的表情让他一时之间有些唏嘘,曾几何时他也是程醉口中的有人,那时的程醉一颗心都放在他心上,恨不得将天底下所有的好东西都摆在自己面前。 如今才过去多久,他居然已经只是程醉口中的合作伙伴而已了。 祁成杰甚至开始怀疑,这个叫程醉的青年,曾经真的那么浓烈而又炽热地爱过他吗? 照目前的情况看来,甄应像是对程醉感兴趣。 祁成杰垂下眼睫,掩去眼里一闪而逝的狠厉。 既然他得不到,那就毁了吧,也总好过便宜祁轶强。 63. 如果你只是想睡他 程醉不想跟这两人多谈,潦草说了两句就走了。 “甄总是对程醉感兴趣吗?”回到包厢,祁成杰故意提起了程醉的名字。 “兴趣是有点,不过他说有人了。”甄应点了支烟,整个人靠进沙发里,模样慵懒又漫不经心。 “有人倒是真有人了,但也还没有到一切都成定局的地步。”祁成杰倒了杯酒送到甄应面前,语气充满暗示。 “哦?怎么说?”甄应这人,说好听点是从国外回来的海归,但实质上就真如程醉所想,是个几把长在头上的男人,在国外的是他就喜欢玩一些年轻貌美的,荤素不忌,回国了自然也狗改不了吃屎。 那天去参加沈炼的生日会,也不过是以前国内好友邀请,说这个生日会去了能认识不少人,对他做生意有帮助,甄应想闲着也是闲着,就去了。 只是他没料到能遇见程醉这么个尤物,那张清纯的脸简直不能更合他的心意了。如果能睡到这个叫程醉的小辣椒,那可真是太好了。 “他现在虽说有婚约在身,但还没结婚,如果你只是想睡他,那事情就好办得很多。”祁成杰的语气极其轻描淡写,就连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意,好像他在谈论的只不过是天气好坏而已。 甄应来了兴趣,当下坐直了身子,“愿闻其详。” “方法很简单,”祁成杰从空气里虚抓了一下,然后将虚抓的东西作势放进酒杯里,再拿起酒杯晃了晃,“现在只要有钱,买一些助兴的小玩意很容易,甄总只需把人约出来请他喝一杯带料的酒,还还怕睡不着么。” 甄应眼睛一亮,对祁成杰这个提议心动不止,下一秒眼睛却又黯淡了下去,“这方法是不错,但我听说他那个婚约对象是个不好惹的角色,祁家在T市是大家,如果为了他得罪祁家,怕是不太合算。” “这就更好办了。”提起祁家和祁轶,祁成杰眼里不可自控地浮现了恨意,“甄总只要不以自己的名义约他,做得隐秘一些,事成之后,再一口咬死是他勾引的你,这事没有证据,祁家又能拿你怎么样?” “更何况祁家现在的当家人祁轶可是个冷血无情利益至上的性格,你说当他知道自己的婚约对象给自己戴了绿帽子,他会作何反应?尤其是这事传出去,不仅下了他的面子,还对祁家产业产业造成影响,你觉得这桩婚约他还会坚持吗?” 甄应听完后一边鼓掌一边笑,“祁总果然好计策,不愧是生意人,”说着他语气一变,似是犹豫似是好奇,“不过我有些好奇,看样子祁总和程醉好像不是单纯的合作伙伴?” 祁成杰喝了口酒道,“我也不瞒甄总,以前我和他有过一段,不过已经断了,他这人看似深情,实则无情,感情说放就能放,刚才他那副想与我彻底划清界限的模样甄总也看到了,唯恐我是洪水猛兽蛇虫毒蚁避之如灾。所以我也劝一句甄总,玩玩而已,别放心上,不然到时和我一样的下场,就得不偿失了。” 祁成杰这话说的凉薄无比,好像他和程醉之间的感情问题全然是程醉一个人造成,与他毫无半点干系,不仅如此,他竟还觉得错全在程醉身上,抹杀了程醉当初对他的所有付出。 看似深情实则无情这话,用来程醉不太妥当,但用来形容祁成杰,那可真是十成十的契合。 这个男人正如程醉所想的一般,薄情寡义,谁都不爱,最爱的还是只有自己。 不论是许可还是程醉,只要有一方威胁到了祁成杰的根本利益,他就能立马抛弃,上一秒还是深情款款的模样,下一秒就变得面目可憎,上辈子的程醉,这辈子的许可,都是他可以随意丢弃的对象。 “那我就谢谢祁总的金玉良言了。”甄应举起酒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祁成杰和甄应碰杯,玻璃杯相撞发出一声脆响,像是决战拉开时的号角,两位主人公觉得自己胜利在即,相视一眼露出得意的微笑。 “合作愉快,甄总。” - “老大,你去哪儿了?”再次回到包厢,李星逮住了程醉,“这才几杯果酒你就不行了?这也太弱鸡了吧!” 李星开心,喝了不少白酒,浑身都透着酒气,偏偏她还不肯消停,非要再灌程醉几杯酒。 程醉是个好领导,他善于观察人心,知道什么时候该树立威严什么时候该亲近大众,只有将这个距离掌握好,他才能带着手底下这群年轻小伙子小姑娘们好好干事业。 比如说在各种时候,该玩就得玩,不必要端着。 “喝喝喝,今天不让你们这些人见识见识我的本事,还真以为我好欺负!”程醉抄起桌上的酒杯,加入了新一轮混战。 在此前程醉给祁轶发了条短信,让他两个小时后来帝天接人,毕竟喝归喝,但他还不想喝死在这儿,与其烂醉后不省人事让这群小崽子送回家,还不如主动一点让祁叔叔来接。 “老大又在吹牛皮了!今天必须喝趴他!”李星听见程醉狂妄的口气,杯子也不用了,直接往他手里塞了瓶啤酒,要对瓶吹。 程醉酒量不太好这件事项目成员里除了李星没人知道,因为除了谈项目时会喝酒,大多聚会时他都喝得果酒,李星也会帮他打掩护。 如今现实是帮程醉打掩护的那个人带头闹得最凶,不把他灌醉誓不罢休,程醉就这点酒量,李星这么一灌可想而知他醉得能有多快。 “这才第三瓶!第三瓶……你你就不行了?老大……大你你……还是垃圾啊!”在灌程醉之前李星已经是半醉,她灌了程醉三瓶酒,自己喝了得有程醉两倍,带着说话都开始大舌头。 “谁不行了?你还差得远呢。”程醉卧在沙发里,白色衬衫的袖口 分卷阅读66 卷到手肘处,他双腿交叠,手上还勾着一瓶酒,明明头发散乱,衬衫领口大开,像个落魄酒鬼,却偏偏那气质活像个贵公子的调调。 程醉长得好,眼下喝了酒,白皙的脸上布满红晕,那双眸子像是泡了水,闪闪亮亮的勾人得很,团队里除了李星还有几个姑娘,此时见程醉这副模样,都暗暗地红了脸。 祁轶来时推开包厢门,看到的就是小少爷红着一张脸仿佛眉眼都含情的画面。 64. 小菜鸡 祁轶自带冷场效果,包厢里他来之前还热闹哄哄,当他推开门出现在门口的那一霎,包厢里的所有动作仿佛都被按下了暂停键,连带着那五颜六色乱晃的灯光都不再妖娆,反而多了一丝诡异的冷色调。 李星对此毫不知情,还在叫嚣着要喝趴程醉,其余看见祁轶的团队成员想叫她别说话了,却偏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倒是程醉看见了门口的祁轶,他提着酒瓶站起来,晃晃悠悠地走到祁轶跟前,抬头露出个甜蜜至极的笑,“叔叔你来接我啦?” “嗯。”祁轶搂住程醉的腰,把人往怀里一带。 “大家!”程醉扭头喊了一声,等把所有人目光聚集过来后,才接着开口,“我家那口子来接我了,我就先撤了,大家玩好喝好,账我结。” 本来照平常情况,大家听到这话肯定要欢呼一阵,可祁轶的存在感实在太强,站在那里就一股冷冰冰的味道,尤其是那双波澜无惊的眸子一扫,再大的欢呼声也塞在了喉咙里发不出来。 不过喝醉了的李星神经大条,感受不到现场的气氛,自然也就无所顾忌,“老大你承认吧,你就是喝不过我想临阵脱逃,小菜鸡!” 李星和程醉相处时总是很随意,平常在公司工作时或者在外时还会注意一些,但在这种玩闹的场所,加上又喝醉了,自然没憋着。 只是她不知道,那一声小菜鸡出口,祁轶看她的眼神都冷了三分。 实质性的冰冷落在身上,李星不自觉地打了个冷噤,摸了摸手上的鸡皮疙瘩,她嘀嘀咕咕,“奇怪,今天怎么这么冷呢,是不是包厢里空调温度开太低了……” 站在她后面没喝酒的女同事只觉得腿都在打哆嗦,她恨不得堵上李星的嘴,道一句姐姐你可快别说话了,你没看见老大他对象看你的眼神都不对了吗! 可她不敢说话,老大的对象也太可怕了吧!T市传闻中的祁家太子爷的冷血无情果然不只是传闻而已啊! “谁菜鸡了,小星星说谁菜鸡呢!我还不信我今天喝不过你了!”李星的话成功燃起了程醉的胜负欲,他说着就去掰祁轶放在腰上的手,那模样像是势必要跟李星分出个输赢不可。 祁轶没松手,他将程醉挣脱出去的腰又捞了回来,对着包厢里的各位点头示意,“他喝醉了,我带他回去,大家尽兴。失陪了。” 李星不肯放人,还想闹,此时后面的女同事赶紧上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老大喝得确实有点多了,这边有我们照看,祁总裁您就带他回家吧。” 祁轶点点头,找到程醉落下的西装外套,半搂半抱地强拉着小少爷走了。 见人走了女同事才放开李星,她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只觉得心跳都有些加速,当然不是动心,是被祁轶吓的。 “夏夏,你捂我嘴干什么啊!我还要和老大喝酒呢!”李星的嘴得到释放,当下回头就不高兴地开始责怪女同事。 “乖乖,你是喝酒喝傻了吗?”夏夏狠狠地戳了戳李星的脑门,“人祁总裁都来接老大了,你还要强留着人老大喝酒,这也就算了,你居然还叫老大小菜鸡,祁总裁那脸色都快黑成炭了!我要是不捂着你嘴,我怕你都不能活着见到明儿的太阳!” 李星瘪瘪嘴,不说话了。 屋内的觥筹交错很快又热闹起来,喝醉的程醉也很快闹腾了起来。 众所周知,小少爷的酒品不怎么好,第一次喝醉了要祁轶背,第二次要祁轶抱,这第三次还跟前两次都不一样,不要亲不要抱不说,还不让祁轶搂他。 “我热,你别碰我。”走出电梯,程醉奋力挣扎,最后还是挣脱了祁轶的禁锢,从祁叔叔的怀里钻了出来。 可惜喝醉了的程小少爷意识不甚清醒,走路都摇摇晃晃,大门还没出,就猛地撞上了人。 被撞的人还不是别的,刚巧是几个小时前才遇见过的祁成杰,而且好巧不巧,还直接撞进了祁成杰怀里。 这边祁成杰刚和甄应散场,送走甄应还站在门口呢,刚转身怀里就撞进来了个人,他仔细一看,结果发现这潮红着一张精致小脸的碰瓷人居然是程醉。 程醉这模样一看就是喝多了,他记得程醉酒量不好,趁着这时候,他刚好可以把甄应叫回来,两人往床上一躺,这事儿不就成了。 “小醉?你……” 祁成杰的算盘打得啪啪响,可事实上是他话还没说完,程醉就被人抓着手拉开了距离,怀里一空,祁成杰不悦地皱起眉头,他抬起头想看看到底是谁在坏他好事,结果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仿佛淬了冰的眸子。 祁轶? 他怎么会在帝天?难不成是和程醉一起来的? 不可能,他记得今天是绿化项目出结果的日子,程醉的团队拿到了这个case,程醉在这儿是带着团队来庆祝的,这种情况他根本不可能邀请祁轶来。 再说祁轶这个冷冰冰的性子,和他团队里的人也和不到一块去,带来了只会尴尬,更何况祁轶本身就不喜欢这种场合,就更不可能来了。 唯一的解释,祁轶出现在这里,应该是来接程醉的。 “我爱人喝醉了,撞到你很抱歉。”祁轶将程醉扣在怀里,语气淡漠得根本不像是在道歉,更像是挑衅。 对于祁成杰这个祁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子,祁轶听说过,也见过一次,可在他眼里,私生子只能是私生子,上不得什么台面。 他之所以没有将人赶尽杀绝,一是因为闻姨,二是因为他的确没有做出什么有损南益和祁家利益的事,当然目前没做过,不包括以后不做。 祁轶不是什么善人,祁成杰现如今不太安稳,等他真做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不管闻姨那边怎么说,他一定会将祁成杰斩草除根,彻底从T市抹去。 不等祁成杰对他的话做出什么反应,祁轶直接将闹腾的程醉拦腰抱起,越过了祁成杰。 65. 你不喜欢他了? 祁轶! 祁成杰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表情尽是怨恨,他狠狠 分卷阅读67 地捏紧拳头,指甲嵌进肉里的痛楚提醒着这一刻的屈辱。 凭什么祁轶他就是天子骄子,而自己就是祁家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祁轶能有今日的成就,不久仗着自己是祁家太子爷么,这个名头给他,他祁成杰一样也能爬到这个位置! 可恶! 现如今祁轶和程醉一旦结婚,祁程两家联合起来,他要搞垮南益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加上程氏现在还拿到了绿化项目,就凭着这个裙带关系,他不信南益不能从中分一杯羹! 想到绿化项目,祁成杰心下的不满和怨恨又多了一层。 如果程醉还爱着自己,这个项目他说想要,程醉一定会给他,自己想要的东西,程醉从来就没有不给的。可程醉这个婊子,说不爱了就不爱了,害得他不仅没得到绿化项目,天祥也陷入了资金危机。 说什么爱,程醉这个婊子根本不爱他,如果真的爱,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放下他转身和祁轶混作一团,都是假的!既然是假的,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祁程两家这联姻,他必须搅和黄了! 一抹诡异惊悚的笑浮现在祁成杰嘴角,那双眼里混着阴暗,嗜血像是从潮湿角落里开出的食人花,致命又危险。 祁轶啊祁轶,如果程醉成了破鞋,你还会像现在这么对他吗?如果他损害到了南益的名声,如果他给祁家丢了脸,你还能这么无动于衷吗? 还有程醉,你以为祁轶真的有多爱你吗?这个男人冷血无情,一旦你威胁到了祁家利益,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你,说到底大家都是一种人,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 好戏就要开场了。 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叔叔,我是不是撞到人了?”程醉跟软体无脊椎动物似的,整个人都黏在了祁轶身上。 祁轶想把他弄上车,无奈死小少爷搂着他脖子死活不撒手,他掰了半天也没能掰开,微微叹气,“嗯,你刚撞上了祁成杰。” 原本贴在祁轶怀里的程醉听到这话瞬间直起了身子,“谁?” “祁成杰。”祁轶没料到他这么大反应,又重复了一遍。 “他受伤了没?”程醉语气急切,面上尽是焦急的神色。 祁轶定定地看了他半天,突地心里就生出了一股无端的火气,这火气来得又急又快,祁轶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时,眉头就狠狠地皱在了一起。 “你关心他?” 这话冷冰冰,再衬着祁轶冷酷的脸色,一时之间显得有些吓人,但如果仔细听,还是能发现那话里隐隐夹杂着的一丝醋意。 郊 醣 團 隊 獨 珈 為 您 蒸 礼 祁轶不是不知道程醉和祁成杰有过一段感情,在之前程醉甚至为了这个男人要和自己退婚,这些祁轶都知道,他既然答应和程醉结婚,当初就选择了不计较这些。 事实上祁轶的确不计较,只要程醉能老老实实坐好祁太太这个位置,不做出损害祁家利益的事,他无所谓程醉的过去。 可奇怪的是现在他开始计较了,他无法说服自己不在意,尤其是此时此刻面对程醉那急迫的眼神,祁轶内心像是泡在了柠檬汁里面,酸涩得很。 除此之外还有密密麻麻的刺痛,像被针扎了似的。 更多的是不悦,可更奇怪的是这不悦尽是对祁成杰的,而对程醉的反而是委屈,明明都说了爱他陪伴他,为何现在还要去关心祁成杰? “我关心他?”喝醉了的程小少爷没有察觉到祁总裁不太对劲的情绪,他嘴巴一掀,又翻了个白眼,嘲讽意味十足地道,“我关系他有没有被我撞死,撞死了最好,没撞死我再上去撞一次!” 祁轶本来还有些酸涩的心此刻像是掉进了糖罐子,他不明白这种时坏时好且不受控制的情绪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这依旧不妨碍他开心不少。 “你不喜欢他了?”祁轶撩起程醉因被汗液打湿贴在额头上的头发,轻声问道。 停车场的灯光昏暗,可男人望着青年的眼睛却亮得不可思议,像是某种凶兽在夜晚觅食看见食物时的目光,充满渴望,却又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喜欢?”程醉脑子昏昏沉沉,可听见这话后确是清醒了几分,他想抽根烟,摸遍了身上的口袋也没摸到,最后只能摩擦着手指道,“喜欢他的代价未免太大了,先是失去自我,再是家破人亡,连累祁家一起倒霉不说,到最后连命都保不住。” “祁成杰这个人,没有心,”程醉双眼朦胧地望着祁轶,拿食指戳了戳自己的心脏位置,“对他说喜欢,都是玷污了这两个字。” 程醉这番言论祁轶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家破人亡什么命都保不住,这些事别说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就是听起来都觉得怪诞。 “你说什么?” 祁轶想问清楚程醉是什么意思,可话刚说完,小少爷脸色就不太对了,那红晕如潮水般慢慢褪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苍白。 “我头疼……”酒喝了太多,意识混沌不说,两辈子的记忆在酒精的作用下混在一起从大脑里爬了出来,挤得程醉头痛欲裂。 他捂住头,身体虚晃了一下险些摔倒,祁轶眼疾手快地将人扶住,还没来得及询问情况,程醉突地睁大了眼,一把将他推了开来。 “祁成杰,我程醉所做之事皆是问心无愧,尤其是你,我没有哪一点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联合许可来羞辱我?将别人的感情玩弄于鼓掌之中就这么痛快吗?” 祁轶和祁成杰都是祁家人,虽说两人气质八竿子打不着一块,但眉眼却还是有那么一丝相似,对喝醉了意识不清醒的程醉来说,这点相似足以让他认错人。 祁轶一时没能反应过来程醉对他这突如其来的指责,意识到眼前的酒鬼将他错认成了祁成杰后,祁轶先是有些不虞,但这不虞在听到程醉的说话内容后变成了心疼。 他虽还不曾切身体会过刻骨铭心的爱情,可闻姨却用自身经历告诉他,爱能彻头彻尾地改变一个人,不论这个改变是好还是坏。 程醉之前也爱过祁成杰,甚至还为他找自己退过婚,后来为什么就不爱了?为什么就甘愿接受祁程两家的联姻,和祁成杰彻底断绝关系? 祁轶想过原因,可没想到却是这样的原因。 他的小少爷,该是恣意明亮,而不是眼前这副为情所伤的模样。 66. 我是祁轶 在祁轶摸上自己脸庞时,一股滑腻的恶心感从心底升起,程醉浑身一抖,而后猛地抬头甩手打掉了祁轶的手,他双眼通红地厉声道,“ 分卷阅读68 你别碰我!” 上辈子的记忆接踵而来,所有压在心里的负面情绪在一瞬间爆发。 程醉仿佛回到了那个暗无天日的夜晚,祁成杰在利用完他以后,将他卖给了一个变态,他被绑住了手脚,只能任人欺辱。 那种贯穿身体的痛苦和屈辱,程醉永远都忘不了。 祁轶直觉程醉状态不对,想将人塞进车里,带他去医院看看,可他刚伸手碰到程醉,就被程醉用力打掉,那反应大得有些离谱。 “你别碰我!”相同的话比起第一次,这次多了些歇斯底里的意味,程醉那嘶哑且充满恐惧的嗓音,像是敲在祁轶心上的锤子,伴随着阵痛,不剧烈,却无法忽视。 “别碰我……”程醉声音渐小,语气里却难掩惊恐。 他蹲坐在了副驾驶座的车门外,头埋进双腿间,双手环住双腿,明显的自我保护姿势。 程醉一直是个温暖的人,程妈从小教导他为人处世,待人要真诚,要帮助弱小,不得仗着家世欺负人,虽然他的确有过一段混账的中二时期,过了一段灯红酒绿的生活,可骨子里的修养仍在。 上辈子的他一颗热心一腔热情全部灌注在了祁成杰的身上,他用心爱人,爱得义无反顾,祁成杰朝他所求的一切,他有的给,没有的抢过来也给,他自认为他付出了一切,可惜最后却发现他仅仅是感动了自己,而祁成杰从头到尾只是耍着他玩。 所有的爱意都崩塌在撞见许可和祁成杰上床那一刻,那时的程醉和祁成杰已经开始商量同居的事,程醉为此专门买了房子,买家具搞装修,他倾尽心力的付出,成果却是别人的。 衣不蔽体的两人在床上滚成一团,白花花的肉体看得程醉当场恶心无比,他质问祁成杰,质问许可,质问他们怎么敢这么对自己。 结果呢? 结果是许可倚在祁成杰怀里,哭着说程醉什么都有,但他只有祁成杰,他求程醉把祁成杰让给他,他甚至还假惺惺地朝程醉下跪以求原谅。 而祁成杰这个男人,这个程醉曾用心爱过的爱人,抱着许可给了他一巴掌,他说程醉不配,说他从始至终爱得都只是许可,说他每次和程醉上床时都只觉得恶心。 世界崩塌莫过于此。 程醉那颗心,在祁成杰说出这番话时就碎了。 可这不是最让人绝望的。 那时的祁成杰是程家的准女婿,他在程氏有着发言权,先是架空了程醉,再侵吞了程氏,等程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祁成杰扫地出门,卖给了一个变态。 那个变态喜欢凌辱人,程醉被鞭打被踹,遍体鳞伤,到最后奄奄一息,再到死亡。 死亡并不是一件那么可怕的事,事实上真到死的时候,程醉反而觉得解脱,唯一恨的,就是没认清祁成杰的真面目,没能报仇雪恨。 最后程醉被抛尸野外,身体死了,灵魂还活着,他眼睁睁地看着祁成杰骗他父母,说他被绑架被人撕票了,他眼睁睁地看着双亲为他哭白了头发,看着母亲随他撒手人寰。 程醉恨,滔天的恨。 恨自己瞎了眼,恨自己爱错了人,恨自己造成了这一切。 灵魂是无法流泪的,程醉眼睛酸涩不止,却无法流出一滴泪水,他不明白,他质问老天,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而坏人却能逍遥于世逃脱惩罚。 如果善恶无报,那他活了二十多年,听母亲的话做一个善良有爱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程醉自问问心无愧,他对得起所有人,可实际上他对得起的都是外人,他最辜负最对不起的,是他的父母双亲,是他自己。 程醉恨苍天无眼,恨天道不公,如果有来世,他不会再做一个好人! 然后程醉重生了,回到了还没有和祁轶退婚的时候,回到了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他想可能老天不愿让他做一个坏人,想告诉他这人世间值得。 可不管这人间到底值不值得,曾经的程醉却已经回不来了。 程醉抱着自己俨然一副拒绝交流的态度,祁轶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昏黄灯光下,小少爷的影子倒映在地上,孤独而脆弱,风吹过来,将一阵细碎的呜咽吹进了祁轶耳朵里。 平日里强大凌厉的男人眉眼上染上一丝不可置信,他垂眸看向地上的程醉,觉着自己的认知有些被颠覆——程醉在哭。 他认识程醉以来,见过程醉的很多面,撒娇的、狡猾的、赖皮的、强势的、暖心的等等,可他没见过程醉哭,也没见过程醉这副脆弱的好像一碰就碎的样子。 “程醉……”祁轶蹲下身,伸手将程醉捞进怀里,却在触碰到程醉身躯时发现他在抖。 紧接着下一刻怀里的人就开始了挣扎,语调隐隐透着绝望的意味,“你别碰我……” 祁轶从来不知道,一句你别碰我居然能让他这么疼,心脏像是被人捏住了,程醉在抖,他抱着程醉的手也有些抖。 将人按在胸口,祁轶抚摸着程醉的头,声音轻柔。 “乖,我是祁轶,不怕,我在呢。” 程醉听到祁轶名字时挣扎的动作一顿,“祁……轶?” 祁轶将怀里人搂紧了一些,“嗯,我是祁轶。” “祁轶……”程醉小声喃喃着这两个字,半晌后他突地反应了过来,“叔叔!” “嗯,是叔叔。”程醉的手拽着他的衣摆,力度不大,但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足以牵动祁轶的心神。 “叔叔,我好疼啊……”像是情绪都找到了宣泄口,程醉哑着声音开始哭,不同于之前的隐忍,这次呜咽声渐大,拽着祁轶衣角的手也开始用力。 程醉很坚强,一直都很坚强。 程妈说过,男孩子要比女孩子坚强,他以后可能会娶妻生子,等到那时候,他就有了要保护的人,要做家里的顶梁柱。 虽说程醉最终没能娶妻生子,而是爱上了男人,可那份坚强却一直在。 可再坚强的人也会脆弱,尤其是当一切都崩塌时,坚强不过是加速崩溃的催化剂,程醉上辈子崩溃过,只是那时并没有一截衣角给他抓。 67. 我们回家吧 “呜呜……叔叔我疼……”青年哭得声音嘶哑,甚至开始打嗝。 祁轶不知道怎么办,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拍着他的背,胸前的衣料已经被程醉的眼泪浸湿,而小少爷还没哭够,像是泡进了眼泪里似的。 没办法,祁轶只能捧起程醉的脸,用拇指指腹一边给他抹眼泪一边无奈地道,“不哭了好不好?” 分卷阅读69 祁轶不会哄人,也没见过人哭,准确来说,没人敢在他面前哭,冷面阎王冷血无情,就算在他面前哭又能怎样呢,仍旧得不到一丝怜悯。 可程醉不仅能当着祁轶的面哭,还能哭得他当真是束手无策。 “嗝,我疼。”情绪发泄完后,程醉身心都轻了不少,就是脑子还有些发懵,鼻尖充斥着祁轶身上那股熟悉的冷冽雪松味,他下意识地就开始撒起娇来。 “哪儿疼?”一晚上程醉说得最多的话就是这句,祁轶问他哪里疼,他又不说,只是一个劲儿喊疼,此时听见他喊,祁轶就又问了一次。 “这里疼。”程醉拿手指按着心脏位置,甚至还揉了揉,眼里都是迷茫,“叔叔,为什么这里会疼?” 大约是酒喝多了喝没了脑子,程醉此时的行为举止跟个五岁孩子差不多,他不懂,明明自己没心脏病,可为什么心会疼? 因为不懂,所以程醉像是个秉承着不懂就问好品质的乖孩子,朝在场唯一的大人问出了这个问题。 祁轶看着程醉仰着头这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一时语塞。 在场的唯一大人根本无法回答程醉的问题,实际上比起程醉,祁轶更想问这个问题。 早在今晚程醉将他错认成祁成杰那时,祁轶就感觉心脏的位置不太对,不是发病时的那种痛,这感觉又酸又涩,还带着胸闷。 祁轶想这应该就是程醉口中的心疼了。 从前闻姨告诉过他,喜欢一个人时情绪总会大起大落,因他哭因他笑,因他开心因他伤心,那时祁轶不懂,因为他本身就没有多少情绪。 如今倒是有几分明了,却又好像不太明了。 不过祁轶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对程醉的这份感情,应该是喜欢没错了。 祁轶以为自己这一生也就这样了,将祁家稳住,然后等死,至于感情这些累赘,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他嫌麻烦。 找到程醉后就算生命有了保证,祁轶也没打算沾惹情爱,只是程醉这个人充满未定数,祁轶一成不变的生活过了太久,觉得人生有一次例外也不错。 可尽管如此,他依旧觉得感情麻烦,不论是当初答应和程醉谈恋爱还是跟程醉说尽力爱上他,这个想法从始至终从未改变。 现在,祁轶还是觉得感情麻烦,可一想到这份麻烦是程醉带来的,他倒也觉得正常。 祁轶习惯了程醉。 但也仅仅是程醉一个人而已。 “我们回家吧。”祁轶没回答程醉的问题,而是在他额头上落了个轻吻。 “回家?”家这个字像是勾起了程醉一点清明,他把头埋在祁轶肩窝里蹭了蹭,双手环上祁轶的脖子,“嗯,我们回家。” 祁轶将人抱起来放进副驾驶,驱车回了家。 不同于前两次,程醉这次喝得可谓是烂醉,上车后就睡死了过去。 睡死了自然也就不能再闹腾,当然也没办法自己收拾,于是这活只能交给祁轶。 祁总裁虽不善言辞,但爱干净,从每次和程醉做完都要换床单这个行为来看,他是不能放任一个醉鬼上床的。 问题在于祁轶虽爱干净,可到底是个大少爷,程醉是小少爷没做过什么家务,祁轶和他比也好不到哪里去,除去点亮了厨艺的技能点,家务伺候人这些对他而言,也都是一张白纸。 好在之前给程醉做过不少次清理,因此洗澡也还能勉勉强强胜任。 为什么说勉勉强强呢,因为清理毕竟只是将他弄在程醉身体里的东西导出来就行了,但洗澡不一样,洗澡得抹沐浴露,得搓洗。 最主要的问题是,虽然祁轶和程醉做过了最亲密之事,但那毕竟是在情之所浓时做出来的行为,如今要在异常清醒的情况下给程醉洗澡,这相当于要看遍摸遍程醉全身,纵使冷酷如祁轶,也有点不好意思。 如果程醉醒着,这时一定会看见他祁叔叔平常冰冷无情的脸上染上了红晕,若是他看见,肯定不会消停,要粘着祁轶调戏祁轶,把人逗得脸更红更无措,就满意了。 还好程醉睡着,看不见,祁轶也不用受这一遭罪。 祁轶倒了沐浴露在手上,香味儿随着搓出的泡沫飘出来,家里的沐浴露洗发露一直是祁轶常用的牌子,程醉在祁轶身上闻到的那阵冷冽淡淡雪松味,就来自于这。 祁轶长情,从小到大都用的这一款,经年累月,这股雪松味自然而然就渗入了皮肤。 将手上搓出的泡沫涂抹在程醉身上,祁轶脸上热度又上了一层。 实话说程醉娇生惯养,除了祁成杰和渴血症,基本没受过什么苦,这一身皮肤自然也是又白又嫩。 祁轶没少摸过他这一身滑嫩的皮肤,尤其是床上时,他最喜欢的就是在程醉身上留下各种印记。 两人上一次情事是五天之前,之后因为程醉忙于绿化项目,下班回来都已是九十点,还是满脸倦色,这种情况下,程醉自然没心情搞黄色,祁轶也不会去折腾他。 五天足以让一个人身上的痕迹消失,现下望过去,除了程醉脖颈间的草莓印,身上已然全是白白净净。 手上触感甚佳,祁轶不经意间抚过程醉胸前某点,惹起昏睡之人无意识间脱口而出的一声嘤咛,这声喘息又短又轻,声调勾人,祁轶当即手下一顿,喉咙发紧,紧接着身下就有了反应。 祁轶本来脸就有些红,这下身体的反应更让他无所适从,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好,最要命的是程醉这副泡在水里的身体像是春Y,仅仅看一眼,他就觉得心里在冒火。 祁轶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逃也似地出了浴室。 少了浴室的热汽蒸腾,祁轶感觉脸上降温不少,只是胸腔传来的震动声越来越大,像是要突破皮肤表层跳出来似的。 68. 虎狼之词 纵使程醉喝得烂醉如泥没能折腾祁轶,可祁叔叔心里有鬼,自己把自己折腾得够呛,好不容易给程醉洗干净送上床,已是两个小时后。 小少爷干干净净了,祁轶自己一身也湿得差不多了。 祁轶原本想着就是洗个澡,就算自己没帮人洗过,也应该不难,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困难的不是洗澡,是怎么管住自己乱跳的心。 为了消下去身上的反应,祁轶迫不得已在深夜冲了个冷水澡。 虽说是夏天,可深夜的冷水,还真不是说洗就能洗,淋浴一打开,劲凉的冷水兜头而下,硬生生把祁轶浇出一个哆嗦。 不过得益于这透心的凉,祁轶精神抖擞的某个部位终于消停了下来。 分卷阅读70 上床后祁轶当机的大脑终于又恢复了工作,此时夜已过半,他不知道程醉是不是喝了血,以防小少爷再出现之前发病的情况,他打算给程醉喂点血。 将小少爷从床上扶起来,祁轶把睡衣领口拉开,露出自己的脖颈,做完这一套动作,祁轶才后知后觉程醉已经睡着了。 祁轶无奈地敲敲自己的额头,他真是被洗澡这事搞得心烦意乱,连最基本的常识都忘了,熟睡的人哪有什么意识,就算他露出脖子,小少爷也不会咬上来。 从抽屉里拿出把小刀将脖子割破一道口子,血液的味道顺着伤口漂浮出来,祁轶让程醉的唇贴上伤口,熟悉诱人的血液入口,程醉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始吮X起来。 程醉对祁轶的血向来没有抵抗力,百分之九十九的匹配率,就算是熟睡,本能也会让他做出吸血的举动,不过也正因为熟睡,程醉释放的安抚激素不要命地从伤口往祁轶体内涌,不过一瞬,祁轶消下去的反应又起来了。 睡梦中程醉无所顾忌,吸得又急又快,甚至还呛到了自己。 祁轶只道自己是自作孽不可活,被程醉吸血不说还要帮他顺背。 没过一会儿程醉喝饱后松了口,还没忘了伸出舌头在伤口处舔了舔,这讨好的动作让祁轶一愣,吸血鬼的唾液让那道被割开的伤口很快愈合,就连程醉獠牙咬出的洞也没了踪影,只有残留在脖颈间的唾液提醒着祁轶刚才发生过什么。 垂眸看向趴在自己肩上睡得安稳甚至还砸了砸嘴的小少爷,祁轶失笑,这人就连睡梦中也不忘给他处理伤口,还真是在用心践行自己的承诺啊。 祁轶轻轻碰了碰程醉的眉眼,吻去他嘴边残留的血迹,心想,自己可能真是栽在程醉这个小少爷手里了。 程醉一觉好眠,由于第二天是工作日,他起床时祁轶早就上班去了,他倒是因为绿化项目的完成给团队放了几天假,团队成员都休息了,他这个老大也没什么必要去公司坐班。 洗完脸刷完牙,程醉打着哈欠走出主卧,结果发现祁轶虽上班去了,却在桌子上给他留了早餐,品种还挺丰盛,皮蛋瘦肉粥配鲜肉小笼包,还有几片吐司,里面夹着煎好的火腿,除此之外还有几个白煮蛋和牛奶。 程醉摸了摸碗壁,粥还是温热的,其余的都凉的差不多了,不过好在是夏天,吃点凉的也不碍事。 “叔叔可真是居家好男人啊。”程醉喝了口粥笑嘻嘻地自言自语,因为吸血鬼胃口比较大,每次祁轶准备的早饭都刚好够他吃,不多不少,真是贤惠啊贤惠。 咬着吐司程醉不忘从屋里拿出手机,顺带着自拍了一段吃饭的视频发给祁轶。 祁轶正在会议室给几个高管开会,电脑插着转换器投屏在大荧幕上,程醉的微信被设置成了特别关注,在电脑右下角弹出消息框时祁轶刚巧鼠标挪在那里点了点,于是程醉这段吃饭的视频当场就播放开来。 视频里程小少爷还顶着鸡窝头,身上的睡衣都没换下来,他手上拿着一个剥了壳咬了一口的鸡蛋,脸上笑得暧昧又风流,“叔叔,你的蛋很好吃哦。” 这条视频短短三秒,可那句暧昧至极且双关的虎狼之词却是透着音响传遍了整个会议室。 一时之间会议室安静得落针可闻,在场几个高管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疯狂互相递眼色。 高管1:这是总裁他老婆吗?好刺激! 高管2:没看出来总裁在公司冷冰冰的,在家里居然是这种人? 高管3:撞破了总裁和他老婆的调情场面,我们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高管4:说出来你们不信,南益总裁没有感情的人设崩了,人家不止有感情,还和老婆玩得相当野! …… 几个高管想什么祁轶不知道,事实上他自己也有些懵,他压根没想到程醉会发给他这么一段视频,还被他不小心在会议室放出来,耳边仿佛还回荡着程醉那句容易让人误会的话,祁轶说不清自己是甜蜜多一点还是不好意思多一点。 好在冷酷王祁叔叔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纵使心里乱哄哄,面上仍是平静地关掉了微信框,接着刚才没讲完的部分继续开起了会。 几个高管看得是目瞪口呆,只能感慨一句牛逼。 程醉自然不知道自己做了件“好事”,他吃完早餐后想起昨晚在帝天遇见甄应和祁成杰的事,就给沈炼去了个电话打算约人出来聊聊情况。 沈炼刚巧最近被卫琛缠得心烦意乱,程醉约他,他自然求而不得。 “你是不知道卫琛那厮到底有多烦,我去哪儿他跟到哪儿,我前天去樱花会所找乐子,都还没跟人家姑娘亲一口,他就出现了,阴魂不散似的!”沈炼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吐槽道。 程醉挑眉,“他铁了心要把你追回来,不阴魂不散怎么追?而且我听你口气也不像讨厌到极点,怎么,又动心了?” “谁动心了!”沈炼脖子一梗,嘴硬道。 程醉有些好笑,沈炼就是个死鸭子嘴硬的货色,特别在卫琛的事上,要多口不由心就有多口不由心,“行行行你没动心,我动心了行吧!” “你说什么!”沈炼当即跳了起来,“你他妈不是喜欢祁轶那个冰碴子吗?对卫琛动什么心?” 程醉当真是无语了,“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老子都是要结婚的人了,对卫琛动什么心?倒是你能不能诚实一点别总口是心非?” 沈炼面子上抹不开,坐下后挠挠头岔开了话题,“那个你约我出来是谈什么来着?” 程醉还算了解沈炼这个朋友,沈炼心里肯定没放下卫琛,不然之前重逢时也不会跟他说那么多卫琛的事,但一码归一码,没放下是没放下,卫琛对不起他也的确是对不起他,沈炼心里有气,这事旁人插不得手,只能让两个人自己解决。 话题拐回来,程醉也没拐弯抹角,道出了今日约沈炼的目的,“我想跟你问问上次来参加你生日会时想泡我的那个男人,是什么来路。” 69. 是不是狠了点 “泡你那男的?”沈炼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你说甄应?” “真硬?”程醉拧眉,“不愧是几把长在头顶的男人,连名字都这么恶心。” “噗哈哈哈。你这话说的真是精辟,我听一次要笑一次,他这名字确实很好笑。”沈炼被程醉这话成功逗笑,他笑了一会儿又憋住,“不过你不是不喜欢他么,还找我问他?” 程醉想起昨天在帝天遇见的那两张脸,一股恶心感迅速从胸口泛上来,“我昨 分卷阅读71 晚上在帝天遇见他和祁成杰了,看样子像是在谈合作。” 沈炼点头附和,“甄家一向在海外发展,做的是度假村生意,甄应这次回国是因为甄家想在国内发展,而祁成杰是搞建材的,他们俩聚在一起,应该是想合作。” 沈炼生日会那天人不少,不过他不傻,避免意外,来的每个人进门时都做过登记,甄应是他风月场的几个朋友带过来的,程醉那事过后他查了一下,了解到了甄应的背景。 “那可不行,”程醉挑起一个充满恶意的笑,“祁成杰好不容易要垮了,我可不能让甄应一个合作又把他拉起来。” 程醉眼神像是头要吃人的狼,沈炼被他震得一哆嗦,“不是吧,你想搞垮天祥?他就是玩弄了你感情而已,你搞垮人家公司是不是太狠了点?” “狠?”程醉听到这个字突然开始笑,他越笑越大声,最后竟然隐隐有种控制不住的趋势。 沈炼被他笑得一头雾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喂喂喂,程醉你别这么笑,笑得我怪瘆得慌!” 程醉笑什么,他笑沈炼的话太轻描淡写。 祁成杰如果只是玩弄了他感情,他也不必做到这个地步,人有七情六欲,在感情上摔跤是常有的事,如果他只是玩弄了程醉的感情,程醉只会像沈炼那样,给他使个绊子,出出气就了结了。 可祁成杰不仅仅只是玩弄了他感情,他要做的事足以让程醉杀了他,上辈子祁成杰做成了,这辈子祁成杰还没完全得逞,但他不信祁成杰没有在筹备。 俗话说先下手为强,他不会给祁成杰实现这些事的机会,也不会给祁成杰起死回生的机会,打蛇打七寸,祁成杰目前最大的依仗就是天祥,天祥一垮,他还能翻出什么浪? 到时程醉玩死祁成杰,就跟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沈炼你想想,如果祁成杰是卫琛,他不仅玩弄你的感情,还抱着想要争夺你家财产的想法,只想弄死你然后入主沈家,再利用沈家整垮所有和沈家交好的公司,你会怎么做?” “不可能!卫琛他不可能!”沈炼听完程醉的话当下就激动起来。 程醉耸耸肩,“所以我说的是如果,如果你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果他真是这样的人,你会怎么做?” “老子废了他!”程醉那番话他从头听到尾,如果卫琛真干出这些事,那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说着说着沈炼感觉到不对劲,他不是蠢人,前后联系一下,突地就得出了结论,他指着程醉,面露震惊,“不会吧,祁成杰和你好是打着这样的想法?” 程醉嗤笑一声,面露嘲讽,“他就是只披着人皮的豺狼,甜言蜜语说得好听,其实全是砒霜。” 沈炼以为祁成杰就是个简简单单的渣男,但没想到他不止是个渣男,也难怪程醉要搞垮天祥,这要是他,不弄死祁成杰就算心地善良格外开恩了。 “甄家准备建度假山庄,甄应回来就是为了选址建屋,如果祁成杰和他签订这笔合同,可以从中大赚一笔,足以缓解天祥的资金问题。” “所以你要是想搞垮天祥,首先就得破坏甄应和祁成杰这个合约,你们家是搞房地产的,建材方面肯定也有门路,我觉得你可以争取一下。” “不然你以为我这次约你出来是为了什么?”程醉架起双腿,“甄应的联系方式你有没有,我打算约他出来吃顿饭,好好谈谈这个合作。” “有,我微信发给你。”沈炼翻出手机找了会儿,将甄应的电话号码发给了程醉,发完后他深思了一会儿,又道,“还有件事我得跟你说,甄应这个人好色,最喜欢的就是你这种年轻好看的,荤素不忌,最重要的是,手段有点不怎么干净,你要是单独去见他,最好留个心眼防备一下。” 那男人看起来就一副肾虚的样子,以为自己长得帅真就谁都看得上,随意撩人,估计私生活也不怎么干净,因此沈炼说出这些话,程醉一点也不意外。 “放心,他那点手段还不够看,更何况他只是个普通人类,论打架,我能把他按在地上捶。”程醉不甚在意地摆摆手。 “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谨慎点为好。”沈炼对甄应的印象不太好,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 “啧,你这口气,你和甄应有仇?还是他也泡过你?”程醉对沈炼充满嫌弃的口吻感到好奇。 沈炼冷哼一声,“别说了,就跟你说的一样,一个几把长在脑子上的玩意儿。” 沈炼长得不错,虽然不是程醉那种漂亮,但也引人注目,那天程醉来之前,甄应确实也泡过他,可惜沈炼看不上这种货色,没搭理。 程醉取笑他,“你不是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来者不拒么?怎么还挑上人了?” “别,你可别把我跟甄应那种垃圾货色混为一谈,我花是花,但我手段不下三滥,而且我只找干净的。”沈炼对程醉的取笑矢口否认。 程醉对沈炼的话不置可否,“作为朋友,我也劝你一句,心收一收,别再玩了,卫琛追你这么久,你那么刁难他也没放手,气出够了就得了。” 其实上辈子沈炼的下场挺凄惨,卫琛没回来,他一直在游戏人间,谁知最后在扯不清理还乱的感情关系上翻了车。 那时有个男孩儿爱上了沈炼,但沈炼只是逢场作戏,男孩儿爱他爱得发了疯,最后竟然拿刀捅死了沈炼和他同归于尽。 那时他没有和沈炼和解,只觉得沈炼咎由自取。 可事实上要不是被卫琛伤透了心,沈炼又怎么会变成那样的性格。 世间万般事皆有因果,沈炼的因果是卫琛,现在因果回来了,程醉希望沈炼这辈子活得快快乐乐,不再做一个游戏人间的浪子。 “我知道,你别跟个老太太一样婆婆妈妈的。”沈炼没正面回答程醉的问题,他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而尽。 卫琛当初说走就走,如今说回来就回来,他沈炼不是他卫琛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阿猫阿狗,想求原谅?可以啊,他沈炼什么时候玩够了,什么时候就原谅他。 在此之前,卫琛就好好受着吧。 受不住要走,他也拦不住,不过也侧面证明了卫琛对他的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深。 到那时候,沈炼想他应该就可以放下这个叫卫琛的男人了。 70. 我来接你下班 和沈炼聚完再过一个多小时就是祁轶下班时间,程醉觉着自己一个人回家也没意思,就想去接祁轶下班。 实话说祁轶是个很闷的人,三分之二的生活重心都放在工作上,外 分卷阅读72 界说他冷血无情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工作机器公事公办从不通情达理,加上又整天冷着脸,是个人看到都怵。 程醉生***闹,祁轶话少,如果放在以前,程醉绝对和祁轶处不来,就跟沈炼说的,他觉得祁轶在装逼,从言行举止到每一个表情,祁轶甚至连头发丝儿都透着一股浓浓的装逼味儿。 如今随着相处时间的迁移,了解了,程醉才知道祁轶只是淡漠久了,性格使然。 祁叔叔根本就不会表达,跟人说话时也从来都是言简意赅,三十多年都是这么活下来的,他自己把自己养成了一朵高岭之花。 好在程醉经过不懈努力,终于是把这朵高岭之花摘下来了。 不过祁轶这么冷冰冰地活了这么久,心脏病又拖着他,想必一定很累,他好像都没见过祁轶放松过的样子,这人每天都是三点一线,家,公司,超市,就连超市都是他来了之后添上去的地点,可想而知祁轶以前的生活有多单调。 不行! 他现在这么着也算是祁叔叔的小娇妻了,可不得肩负起解脱祁叔叔的沉重任务,他得给祁叔叔枯燥乏味的生活加点调味剂,让祁叔叔体验一下什么叫丰富多彩的生活。 说到丰富多彩,那就从味道开始吧。 程小少爷摸着下巴笑得一脸意味不明。 - 祁轶今天难得准时下班一趟,上午一起开会的几个高管和他同坐一个电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压下心里的讶异,都没有说话。 几个人在祁轶背后相互传递几个眼神进行无声的沟通。 都几十年朝夕相处的老同事了,大家早就熟悉无比,对方想说什么,都可以从眼神里看出来。 而眼下几个高管的疑问只有一个——工作狂人祁总裁怎么踩点下班了? 祁总裁上班到现在将近十三四年,这其中准点下班的日子屈指可数,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加班模式,熬到凌晨都是常有的事。 其中有个矮矮胖胖弥勒佛似的高管冲其他几个挤眉弄眼:还记得我们上午在总裁电脑里看到了什么吗?老婆都这样了,还不赶紧回家?有道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各位! 想起视频里唇红齿白模样出众的程家小少爷,几个高管相视一笑,自古英雄难逃美人关,以前觉得总裁又冷又硬还不好说话,冷血又无情,没想到也有为情所动的一天。 这样看来的话,祁程两家联姻并且外界所传的那样,只是单纯的商业联姻,照这个走势下去,以后T市的龙头大哥怕是又要多一个了。 南益的电梯会天天进行消毒打扫,墙面清晰得跟镜面一样,加上祁轶身高挺拔,稍微一垂眼,后面有什么动静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但祁轶高冷,而且他确实是想早点回家见程醉,只当自己没看见。 大家一起走出南益大门,祁轶背后突地传来一道声音,“总裁,对面那个坐在车顶的小青年是不是程家少爷?” 祁轶闻言抬头,之间南益公司大门外停了辆路虎,路虎车顶上坐了个身穿灰T白短裤的青年,青年脚上踩着一双黄色帆布鞋,头上戴了一顶白色棒球帽,浑身充满了青春洋溢的气息。 见祁轶看他,青年笑着举起双手对他挥,“叔叔!我来接你下班啦!” 这青年不是程醉还能是谁,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他逮着祁轶叫叔叔能叫出蜜里调油的调调了。 祁轶微微扬唇,快步朝青年走了过去。 程醉见他走过来,自己也迫不及待地从车顶跳下,将头上的帽子摘下又反扣回去,撒开双腿就冲祁轶跑了过去,跑到人跟前脚下一蹬,小少爷就这么挂到了祁轶身上。 祁轶在程醉向他奔来时就猜到了小少爷的意图,怕冲力太大造成摔倒,他停下来张开了双臂,任由小少爷扑到了他身上。 谁知小少爷不满足,长腿一伸,直接圈上了他的腰。 怕程醉掉下去,祁轶不得已兜住了小少爷的屁股。 “叔叔,我来接你下班。”程醉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说完也不管这是不在大庭广众之下,当下嘟起嘴巴,对着祁轶的双唇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甚至还发出了啵的一声。 几个高管目睹了这一幕,嘴巴都惊得没能合拢。 乖乖,就男人谁不喜欢这种乖巧听话又粘人还会撒娇的小对象?难怪冷血无情的南益太子爷祁总裁会栽在程家小少爷伸手,就这,谁顶得住? 此时正值下班时间,工业园不少人都下了班,南益门口自然也充斥了不少人流。 南益上下对自家总裁这张脸还是很熟悉的,也都知道自家总裁是个什么性格,就是知道,这才导致大家看见这一幕,都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别说大家震惊,其实祁轶本人也没反应过来,唇上触感犹在,小少爷像是刚吃过巧克力,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 祁轶厌甜,可这会儿却觉得,味道还行?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察觉到周围人对他们看来的各色眼光,程醉眉毛一拧,对着祁轶身后就是一顿凶巴巴的叫骂,“没见过别人秀恩爱?!” 程醉双手贴上祁轶的脸颊,恨不得把祁轶整个脸都遮起来,“不准脸红,你脸红的样子只有我能看,他们都不能看!” 祁轶先是惊觉自己红了脸,再是对着小少爷占有欲十足还夹杂着醋意的语调有些无奈,他脸红都是谁害的,偏偏罪魁祸首毫无自觉,竟还用这么专横的口气不准他脸红。 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愿让别人看见祁叔叔的脸,程醉从祁轶身上跳下来,拉着人走到副驾驶,打开车门把祁轶推进去,关上车门自己再坐进主驾驶,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从开始到结束十秒时间都不到,快得让人瞠目结舌。 “叔叔只准看我,不准看别人。”程醉打开车里空调,望着祁轶的眼神充满哀怨。 祁轶当真是无奈了,“我何时看过别人?” 71. 咱们的家 “嘿嘿。”都说六月天孩儿脸说变就变,程醉此时就跟孩儿脸似的,上一秒哀怨这一秒明媚,“叔叔是我的,别人不能看,也不能看别人,再说了,别人能有我好看?” 对自己的颜值程醉还是很自信的,要长得不好看,甄应那个几把男会上赶着来撩他?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你最好看。”祁轶活到现在见过不少长得漂亮的人,男人女人或是小孩,他都见过,凭心而论,比程醉好看的不是没有。 可祁轶不在乎,好看的皮囊总是千篇一律,在 分卷阅读73 他心里,程醉就是最好看的那个。 约莫是祁叔叔的眼神过于真诚,程醉一时之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绯红慢慢染上脸,他挠挠头,从车后座掏出一杯奶茶,“叔叔,我给你买的奶茶。” 都说祁轶宇宙直男,不会说什么情话,但偏偏这时候他能突然冒出一句你最好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对这方面期待值过低,本来没什么希望,乍一听见,他反而觉得浑身不自在。 但你要问喜不喜欢,肯定喜欢,谁不喜欢听别人夸自己好看,尤其夸得这个还是自己对象。 程醉自己想了会儿,回过神来却发现祁轶没有接他那杯奶茶,而是两眼盯着,眉头轻蹙,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嫌弃。 “我不喜欢吃甜。”祁轶看完奶茶又看程醉,眼神认真,小少爷不是第一次给他吃甜了,祁轶实在不喜欢,前几次还都能纵着,可他觉着这话要是不说清楚,小少爷能一直这么下去。 “我知道啊。”程醉把吸管外的塑料纸咬开,将吸管插进奶茶杯后强硬地凑到了祁轶嘴边,“我知道你不喜欢吃甜的,这个奶茶里面加了百香果奶青,甜度我要的一分,不高,喝一口试试味儿嘛。” 祁轶将头往后仰了仰,拒绝意味很明显。 虽说他纵着程醉,可在某一些问题上,他依旧是那个强硬冷漠的男人,宠归宠,原则不能丢。 程醉倒没想到祁轶拒绝态度会这么坚定,他放下手自己喝了一口,百香果的酸甜味一瞬间充斥口腔,“其实我也不是非要逼着你吃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一个人从出生开始,生活就是五彩的,他有很多不同的可能性,也会尝试到各种各样的味道。” “可你不同,”程醉靠在驾驶座,透着前窗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你一直以来都是冷的,是白的,你自己可能没感觉,但我想你的生命可以多点别的色彩,做一些没做过的事,尝一些喜欢的不喜欢的味道,那样的生活才叫生活,才叫过日子。” “叔叔,你知道吗,有很多时候我都感觉不到你在活着,你的人生太苦了,我想让你尝点甜,不止是味道,也是人生。” “我想带你体会以前你没有体会过的情绪,想带你去做以前你没做过的事,想带你去看看以前你没有看过的风景,我想做的事太多了……” 程醉偏头,看向副驾驶面容俊逸却没有什么表情的男人,微微一笑,“可是叔叔,我不想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去做一些你不喜欢的事,有时候你太纵容我了,导致我有点得意忘形,所以我不知道你的度在哪里。” “我希望我们两的关系是相互扶持,一起前行,而不是你一味地迁就我。叔叔,我不是什么温室的花朵,是和你一样可以撑起一个家的男人。” “咱们的家。” “咱们两个人的家,你明白吗?” 程醉这个人吧,说他年轻幼稚爱闹,却偏偏懂得怎么去打动一个人的心,这番自我剖析的告白又长又多,但好像每一字每一句都倾注了感情,听起来动人无比。 至少祁轶这个被感动过的人,这次毫无例外再一次沦陷了。 家这个字眼太美好了,尤其是咱们两个人的家这句话,深深戳到了祁轶的心。 祁轶是祁家人没错,祁爸祁妈爱他也没错,可在这个家里,祁轶承担的角色太多了,儿子,大哥,祁家领头人,他的所有决定都是基于祁家的利益做出,和他自己无关。 换句话说,他从头到尾都是为了祁家而活。 久了,祁轶就忘了自己也是个人了,反正他也没有感情,感知不到情绪,不会委屈不会伤心,有什么要紧呢。 可程醉这个人,偏偏强势地闯进了他生命,偏偏一次又一次地告诉他,他在乎他,他喜欢他,他爱他,他想把这世界上的好东西都给他,他还说,会和他组成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家。 祁轶轻轻按住胸口,心脏位置又传来了熟悉的感觉,又甜又涩,还伴随着一股心悸,把祁轶整个人搅得有些无措。 “所以下次你要明确告诉我,什么想要,什么不想要,那样的话我就明白了。”程醉将喝了一口的奶茶放在手刹边,点火发动车子,“本来打算晚上带叔叔去酒吧玩的,不过我看叔叔应该不喜欢那些地方,那咱们就回家吧。” 夏天的五六点太阳依旧明媚,热意将空气蒸变了形,车里空调正在运作,冷风透过空调口吹出,只剩凉爽。 前窗车玻璃映照着烈日的光,程醉只觉得晃眼,吸血鬼的本能让他不喜欢阳光。 还没来得及调整帽子,旁边就伸出了一只手捏住了鸭舌帽的帽檐,帮程醉把帽子翻转了过来,刺眼的阳光被挡住,程醉只觉眼睛好受不少。 谢谢叔叔还没说出口,祁轶倒是发了话,“去酒吧玩吧。” 程醉:“???”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幻听了? “不是说要带我去玩么。”祁轶没错过程醉脸上的诧异神色,重复道。 “哦,好!”见祁轶脸色认真,程醉连忙应了个好。 他本来就是想带祁轶去玩玩,让他别那么沉闷,酒吧不就是个释放天性的好地方么,先前祁轶拒绝了奶茶,程醉想他这么古板的性格,酒吧肯定也接受不了,没想到还真同意了。 祁轶见程醉面露开心,耸拉的唇角也上扬了一点。 他垂下眸子,视线落在那杯插着吸管的奶茶上,皱着眉头看了半响,最后拿起含住吸管吸了一小口。 72. 你是我的责任 奶茶并没有想象中的甜腻,跟小少爷说的一样,甜味很淡,除了甜还带着一小点儿酸,甜酸中和,祁轶谈不上多喜欢,但也算不上讨厌。 “我没有一味迁就你。” “啊?”程醉正专心开车,被祁轶没头没脑一句话弄得有些懵。 “我一直当你是男人,”祁轶捧着那杯奶茶,望着程醉的脸缓缓道,“但与此同时你也是我妻子,你嫁给我,保护你迁就你便是我的责任。” “责任?”程醉原本听前面的话还喜滋滋,直到祁轶说完最后一句,他突地拔高了音量,连带着语气都有些冲,“我是你的责任?” 程醉怎么都没想到,祁轶居然把他当责任。 祁轶背负的责任很多,祁家,南益,父母弟妹……这些都是他无法舍弃且必须要履行的责任,可程醉并不想成为他必须背负的责任之一。 他希望他和祁轶的感情,是发自内心,是从一而终,而不是祁轶视为必须要履行的责任,要知道责任这个东西,有时候其实是想要舍弃 分卷阅读74 却又不得已要背负的。 程醉并不想成为类似的存在。 祁轶此时又换回了那个宇宙直男,他对程醉的前后转变一头雾水,甚至不知道程醉为什么生气,而且重要的是他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是,你是我的责任。” 程醉简直要被祁轶给气笑了,不知名的火气来得又急又快,他猛地拍了一下方向盘,刺耳的喇叭声像是划破漆黑夜空的闪电,突兀又刺耳。 “你好好开车!”祁轶被程醉这一下吓了一跳,不由得声音都严厉起来。 程醉太阳穴突突地跳,胸口堵着一口气,他直接把车靠边停了下来,转头恶狠狠地看向祁轶,“谁他妈要成为你的责任了!背那么多责任你不怕压死自己啊?你不怕我还怕守寡呢!” 守寡这个词着实新鲜,甚至新鲜到祁轶听到的一瞬间有些无言以对。 不过想来小少爷生气是因为他说小少爷是自己的责任这话了,祁轶思来想去,愣是不知道这话哪里有问题,爱护程醉确实是他应该做的事,合情合理。 “你这个木头疙瘩!迟早要气死我!”祁轶眼里的迷茫让程醉的火气发无可发,他狠狠戳了戳祁轶的脑门,力道又重又大,祁轶额头很快被他戳出个红点。 祁轶在心底叹了口气,将程醉的食指从头上拿下来握在手里,询问道,“为什么生气?” “为什么生气?”程醉抽了半天没抽动手,索性就由祁轶握着了,“你说我为什么生气,我他妈都要嫁给你成为你老婆了,你跟我说把我当责任?咋的,是碍于婚约不得不做这些事应付我?还是你压根就不喜欢我,只是把我当不得不尽的责任?” 小少爷这番话充满质问,细细品还有一丝委屈。 祁轶是真没料到他居然能为责任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生气,程醉的心思千回百转,当真是不好猜,祁轶也猜不着,他能做的只有哄。 “并不是什么都能成为我的责任,”祁轶活了三十二年,能成为他责任的,无一不是在他心里占着或大或小的比重,程醉能被他当成责任,可想而知其重要性,“我也没有应付你……” 祁轶说着说着轻轻蹙起眉头,他将程醉的手压在心脏处,“我不知道我是否喜欢你,但除了你,没人让我有这种又酸又涩的感觉。” “这应该是喜欢吧?”这话是个疑问句,可尾调下垂,充满了陈述意味。 程醉还在气头上,却猝不及防地被祁轶撩了一脸,掌心下是男人强有力的心跳,那跳动的频率透过皮肤传给程醉,恍惚之间程醉竟然觉得他和祁轶的心跳竟然同了步。 “叔叔,你刚才是在告白吗?”程醉望着祁轶的眉眼,有些呆。 “你觉得是,就是。”祁轶压根就没喜欢过什么人,就连告白是什么程序都不知道,可只要程醉觉得是,他就说是。 “什么叫我觉得是就是啊!”程醉扯着嗓子嚎,“叔叔你这也太不按套路出牌了吧。” “那什么算是按套路出牌。”祁轶秉承着不懂就问的原则,在感情上他宛若孩童,程醉就是他的老师,如今学生不懂,自然问出问题希望老师授业解惑。 程醉咳咳嗓子,正色道,“那你喜欢我吗?发自心里的喜欢,而不是把我当责任的应付。”怕祁轶随意回答,他又补了一句,“我要听真话。” 实话实说,“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他觉得他对程醉的感情应该是喜欢,但祁轶不敢肯定,如果不是呢?毕竟他从来没喜欢过,又怎么能给出确定的答案? 祁轶不想欺骗程醉,程醉也要真话,那他就说真话。 程醉一口老血梗在喉咙,他真想吐祁轶一脸血,可一想到这个宇宙直男不懂感情,他又觉得自己招惹的人,自己得负起责任。 “叔叔你知道吗,毛姆有本书叫做,他曾在里面写过这样一段话:我从来都无法得知,人们是为什么会爱上另一个人,我猜也许我们心上都有一个缺口,呼呼往灵魂里灌着寒风,我们急切需要一个正好形状的心来填上它。就算你是太阳一样完美的正圆形,可是我心里的缺口,或许恰恰是个歪歪扭扭的锯齿形,你填不了。” 程醉不爱学习,自然也不爱看书,这段话还是上辈子他上大学时在图书馆看见的,那时图书馆的墙上贴满了各种名人名言,毛姆的这段话就是其中之一。 只不过那时只贴了前半句,他天真地以为祁成杰是他的那个正好形状,能填上他灵魂的缺口,直到后面一切尘埃落定,他无意间看到这话的后半句,才知道祁成杰并非他的正好形状。 只可惜这领悟,是拿程家,拿命换回来的。 这辈子又是什么情况呢? 程醉看着祁轶,笑道,“叔叔你心里的缺口是什么形状,我填上了它吗?” “如果叔叔你能回答这个问题,那上一个问题的答案,自然就出来了。” 73. 我爱你 程醉这话有些抽象,祁轶垂下眸子思考了半天。 心里的缺口是什么形状祁轶无从得知,可程醉填上了这个缺口吗? 祁轶想答案应该是肯定的,在没有程醉之前,他的生活乏味而单调,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目标都只是为了赚钱。 毫不夸张地说,祁轶自从进入南益以来,为南益起码创造了数百亿的利益,如果不出意外,祁轶还会继续赚下去,因为除此之外,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后来程醉出现,祁轶的生活出现变化,好像除了赚钱,他也能做一些其他的事。 除了赚钱,他能程醉一起逛超市,一起放风筝,一起看电影,一起睡觉,他开始期待明天,后天,甚至大后天,而无一例外的是,这些行为活动以及他期待的日子,全都有程醉的影子。 祁轶知道,和程醉在一起之后,自己和以前相比,的确不一样了。 “程醉,”祁轶抬起眼睛,视线定格在程醉脸上,“我想你不该问我喜不喜欢你。” 程醉懵逼脸:“??不是,叔叔你这什么意思?合着现在把老子吃干抹净了想赖账了是吧?你是不是要我提醒一下你当着咱妈面前说过啥……” “你该问我爱不爱你,”祁轶打断语气激动的程醉,冷冽的眉眼染上一层柔和,“程醉,我爱你。” 小少爷突然哑了,我爱你三个字像是六月天里兜头而下的冰雹,砸得他头昏脑涨。 程醉近乎抢似地拿过祁轶手里的奶茶杯,塞进嘴里猛吸了两口,无奈这两口吸得又多又急,几 分卷阅读75 粒椰果卡在了喉咙,把程醉咳得脸颊通红。 祁轶伸手帮他顺背,顺便将奶茶杯抽走放在了一边,“为什么这么大反应?结果不是你想要的吗?” 祁总裁的话问的直接,一点没考虑到小少爷的心情,于是小少爷咳得更严重了,连眼角都沁出了生理泪水。 慌忙从车窗下抽了张纸捂住嘴,程醉边咳边推开了祁轶。 祁叔叔靠他太近,血液的味道透过皮肤传出来,混着祁叔叔身上那股冷冽的雪松味,闻得程醉是面红耳赤,加上那句我爱你的冲击实在太大,程醉一时之间心乱如麻得很,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你……咳咳……你先离……咳咳离我远点……”程醉背靠主驾驶的车门,手背狠狠碾过眼角,生理盐水被抹干净,但被手指擦过的地方却留下了一片红。 乍一眼看过去,衬得小少爷像是被人欺负哭了似的。 祁总裁并没听从小少爷的话,他解开安全带,朝小少爷探出了身子。 高大的人影压过来,程醉反射性地撑住了祁叔叔的肩膀,“干干干什么?!” 祁轶瞅着靠着车门慌张无比的小少爷,从抽纸盒抽了张纸,替他擦了擦刚才因慌张沾到脸上的奶茶。 程醉见祁轶只是给他擦脸,心下刚想松一口气,岂料祁叔叔他根本不按套路出牌,擦完脸后那停顿的身躯再次压了下来,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鼻子碰鼻子。 “怕我?” 程醉一颗心在胸腔七上八下的跳,说实话他从未见过这么有压迫感的祁轶,强大的气场像一张网,从祁轶背后伸展,把他包了个严严实实。 和祁轶住在一起这么久,大多时候的祁轶都是“无害”的,他见识到的祁轶都是冷淡的,但也仅仅是冷淡而已,加上祁轶又宠他,久而久之,程醉都忘了祁轶是T市那个冷血无情的阎王。 还记得他在南益总裁办公室第一次见到祁轶时,这男人就高高在上,眸子里没有一丝情绪,整个人像个俯瞰人世间的神祇,高贵又俊美。 可惜这个神祇没有感情。 那时的程醉也不在乎他有没有感情,他一颗心都挂在祁成杰身上,后来和祁轶在一起,对这个男人动了心,程醉又想他有感情。 迄今为止他做了这么多事,诱惑祁轶也好告白祁轶也好,全都是为了祁轶产生感情。 现在程醉得逞了,他该开心才是,可从喜欢到爱的跨度着实太大,他一时不敢相信,而且祁轶在说完我爱你三个字之后的前后差别太大。 气势太盛了。 “嗯?是不是怕我?”祁轶一手掐住程醉的下巴,一手撑在玻璃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谁谁谁怕了!”程醉脖子一梗,硬气是硬气,如果不结巴的话,这话的可信度可能会更高一点。 其实程小少爷也想表现得更加凶狠一点,可气势外放的祁叔叔就像头对猎物虎视眈眈的大白鲨,那把他想拆吃入腹的视线几乎要化为实质,小少爷抵着祁叔叔肩膀的手都在抖。 “不怕?”祁轶身上那股冰冷的味道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除了嚣张压迫感十足的气场,尤其是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还透着一股暧昧。 程醉当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种被动的感觉不太好,小少爷心一横,勾着祁叔叔的脖子往下一拉,四片唇瓣便贴在了一起。 小少爷的主动使得祁叔叔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但下一秒他轻启唇关,任由小少爷闯进他嘴里胡作非为。 程醉这副惊慌失措的模样确实颇有些好笑,祁轶没见过这样的他,但也觉得有趣,尤其是刚才那双抵着他肩膀的手,柔柔地也没用什么力,说不清是真的想推开他还是欲拒还迎。 配上程醉通红还有着泪痕的眼角,像极了在床上被他欺负惨了的样子,如果不是现在时机不对,祁轶可能已经开始扒程醉的衣服了。 一吻结束,程醉抵着祁轶的额头,微微喘着粗气,“那你希望我怕你还是不怕你?” 被动感既然让人不舒服,那就重新抢回主动权,祁轶不是问他怕不怕么,那他把问题抛回给祁轶,被动的就是祁轶,而不是他了。 “你不怕我。” 程醉不怕他,这个青年身上有着坚韧善良的品格,但也有着狼的野性,程醉把他和自己摆在同一个位置上,他从来都不怕他。 就连刚刚那些惊慌失措,都不过是因为紧张造成的下意识行为。 不过对于这个问题,祁轶想回答。 “别怕我,”祁轶吻了吻程醉的眉心道,“别人都可以怕我,但我希望你不是其中之一。” 74. 你喝牛奶 程醉搞不懂祁轶,有时候他觉得他挺了解这个男人,但转个面,他又觉得他一点都不懂。 就好比现在,明明是直男,偏偏说的话那么动听,明明不会哄人,却偏偏说的话一套又一套。 而且最重要的是,祁轶说的那句我爱你,到底有多少分量在里面,这人之前连喜欢是什么都搞不明白,现在一张口就是爱,哪那么容易? 不过不管怎么说,既然祁轶能说出来这个字眼,就证明程醉这么久以来的工作有效果,这话是真是假,就留给时间去证明了。 但从心里来说,程醉信他。 祁轶虽冷漠,可为人稳重,不会吹牛,更不会骗人。 “程少,好久不见啊!” Blue酒吧,前台酒保看见程醉出现,不由得有些惊讶,程家少爷可是心里有了人之后就浪子回头再也没来过酒吧,估摸着也有一年多了吧,今天倒是稀奇。 “好久不见。”程醉对酒保笑笑。 这个酒保在Blue做事也有好几年了,程醉第一次来这儿玩他就在,没想到现在还在。 “程少这次来是纯喝酒还是消遣?”Blue不是一家单纯的酒吧,吃喝玩乐怎么能少得了MB,要知道这可是吸引这些富二代们的主要手段,“需要我通知Koko吗,当初程少收心时,他可是伤心了许久,要是知道程少回来,应该会很开心。” “Koko?”程醉没说话,跟在他背后的祁轶倒是出了口,他低头看向小少爷,发出了致命二问,“谁是Koko?你回来他为什么开心?” Koko是谁? Koko是当初程醉混迹风月场时经常叫出来陪玩的MB,是个白白净净的男孩子,笑起来嘴边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浑身气质干净,不像MB倒像个青涩的高中生。 程醉当年点他是因为见他被人灌 分卷阅读76 酒,一时恻隐之心救了场,大家都以为他对Koko感兴趣,程醉见小孩可怜,也没澄清。 没澄清归没澄清,但程醉不喜欢这一款,两人也真没发生什么,可没发生什么也只有当事人清楚,Blue上上下下都知道Koko是他的人。 偏偏好巧不巧,今天还在祁轶面前爆出来。 他真是有两张嘴都解释不清楚。 酒保这会儿才注意到程醉后面站了个高大的男人,这男人剑眉星目面貌俊朗,浑身气质高贵,以前从未见过,不像是混酒吧的人。 主要是冷着脸,还挺可怕。 “就一个朋友。”程醉对祁轶打哈哈,又对酒保使了几个眼色。 酒保哪儿还能不懂程醉的意思,当下就换了说辞,“对,是程少的一个朋友,程少以前来这儿玩都找他一起。” “来两杯长岛冰茶,酒精浓度低一点。”程醉不想把话题放在Koko上,便叫了两杯酒。 说实话他带祁叔叔来是想快活逍遥一下,可不是想把自己的黑历史暴露在祁叔叔面上,毕竟以前做的那些事真真儿傻逼,他也不想给祁叔叔留下一个滥情的印象。 好不容易感情才有大进展,这时候出幺蛾子,程醉哭都没地儿哭。 “一杯酒,一杯牛奶,你喝牛奶。”虽说长岛冰茶听起来是种茶,可酒吧这种地方,祁轶稍微思考一下就猜得到它肯定不是茶。 对喝醉后的小少爷所做出的那些行为,祁轶依然印象颇深,不想程醉喝醉耍赖皮,也不想程醉难受,祁轶索性限制他喝酒。 “???”祁轶带着强硬的命令语气惹得程醉一头雾水,酒保一脸懵逼地看他们两的眼神让程醉有些脸热,他拉拉祁轶的衣摆,“叔叔别闹,谁来酒吧喝牛奶啊!” 祁轶对程醉的抗议充耳不闻,他直直看向酒保,“一杯牛奶。” 酒保被祁轶冰冷视线看得一哆嗦,一时间小腿肚都在打颤,但他不知道这男人的来头,只能向程醉投去求助的眼神。 程醉这身份摆在这里,程家少爷,祁家未来的另一个主人,虽然他不知道已经修身养性的程醉为什么又出现在风月场所,可他只是一个酒保,得罪不起程醉这尊大佛。 程醉没发话,他根本不敢调酒。 “算了算了,就一杯长岛冰茶一杯牛奶。”程醉也不想刁难酒保,只能妥协道。 “好的程少。”酒保见程醉松口,心里松了口气。 按理说酒吧里应该不会有牛奶或者茶这一类的饮品,茶是真的没有,至于牛奶,是因为有一款饮品需要用到牛奶调,不然酒保还真没地儿给两人变牛奶去。 时隔多年回到酒吧的小少爷捧着杯牛奶有些忧愁,他设想过很多种情况,唯独没想到是现在这种,祁叔叔还真是老天派来治他的。 “叔叔,你试试这个酒。”程醉把长岛冰茶推到祁轶面前。 长岛冰茶这款饮品虽说名字里带了一个茶字,但跟茶其实没有一点关系,主要成分还是酒,味道掺杂着一股柠檬味,但酒精度数很高。 程醉酒量不行,刚才特意交代了酒保调低一点酒精浓度,要知道祁轶不让他喝酒,怎么着他都不会说那句话,祁轶能喝酒,但程醉不知道他酒量怎么样。 他可是很期待看到喝醉后的祁叔叔是什么模样呢。 可惜程醉愿望几分钟后落了空,一杯长岛冰茶下肚,祁轶一点反应都没有。 程醉不死心,又叫了一杯,这回没有稀释酒精浓度,他就不信祁轶的酒量能好到50度左右的酒喝下去都能面不改色。 小少爷打得什么算盘祁轶很清楚,想灌醉他程醉还年轻得很,祁轶当初为了拿到合同,酒场聚餐没少去,酒也喝了不少。 在国内的生意场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你能拿多少项目,取决于你能喝多少酒,这话听起来跟开玩笑似的,但也有几分真在里面。 祁轶碰到过不少这种合作商,一旦上了酒桌,不把人灌醉誓不罢休,这么多年,祁轶早练成了铜墙铁壁,喝酒跟喝水一样。 说来其实也有些唏嘘,祁轶有心脏病,不适合过度饮酒,为了祁家,他曾瞒着祁爸祁妈喝过不少,最严重一次,直接喝进了医院。 后来坐到最高的位置,祁家太子爷的声名远播,也没人再敢灌他酒喝,为了能活久一点,祁轶自然也没再沾酒。 虽说很久没喝过酒,但这两杯,还真灌不醉他。 而且祁轶其实来过酒吧,酒场聚餐的地方就那么几个,酒吧自然是其中之一,只是小少爷以为他没去过,要带他来玩,祁轶也不想拂了小少爷的意。 但真要说的话,祁轶不太喜欢这种地方就是了。 75. 帅哥喝一杯吗 “卧槽!叔叔你酒量这么好的吗??”程醉灌了祁轶五杯酒,最后一杯还是叫的血腥玛丽,五杯整完祁轶别说醉,脸愣是一点没红。 “别说脏话。”祁轶听到程醉前两个字,蹙起眉头答非所问。 程醉悄悄吐了吐舌头,祁叔叔老古板不懂年轻人的词汇,什么卧槽你妹这类的话明明就是他们这个年纪用来表达情感的语气词,偏偏祁叔叔就觉得他是在骂人。 曾经为此祁轶还在床上的时候打过他屁股——原因是他在做A的时候飚出了这些语气词,而且死不悔改,程醉那会儿都怀疑这是不是祁轶为了增加床上乐趣的手段,直到屁股被狠狠打了几次,他才知道祁轶这个老男人是认真的。 为此程醉想找回面子,哪个大男人被打屁股不会觉得羞耻?就算是在床上! 可最可气的是,他一个按理说体力耐力身体强度都比人类的吸血鬼,居然打不过祁轶!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真是哔了狗了。 算了算了,他们家祁叔叔身强体壮,打不过他还不能耍赖皮做个撒娇精吗?反正祁叔叔不就吃这一套? “帅哥,喝一杯吗?”不多时,吧台出现了一个烈焰红唇的女人,这女人身穿包臀裙,裙摆堪堪卡在屁股下面,姣好的身段因为裙子过于贴身而显露无疑,配上那头红棕色的大波浪卷,当真是风情万种。 当然如果这女人问话的人不是祁轶的话,程醉对她的印象还能更好一点。 果然他今天就不该带祁轶来酒吧,先是被挖出黑历史不说,这会儿还有不长眼的人上来搭讪祁轶,程醉就该知道祁轶就是块肉,这不凡的气质外表任谁看了都想来咬一口。 祁轶看了女人一眼,没有做出表示。 程醉心里更气了,什么意思?看着这女人好看, 分卷阅读77 就要喝别人的酒?祁轶什么时候成了贪图美色的人了? “给这位帅哥上一杯Cuba Libre。”女人坐上高脚凳,对着酒保笑。 Cuba Libre又称自由古巴,是专属于海盗的烈酒,由高浓度的朗姆酒加可乐调成,味道比较复杂,但毫无疑问的是,酒精度数极高。 程醉以前没少见过一些浪荡子请女孩子喝这酒,一些女孩子不胜酒力,喝完后就被带走开了房,有些女孩子是自愿,有些女孩子不愿意,但酒精的作用下也挣扎不了多久。 这女人请祁轶喝自由古巴,打着什么样的主意程醉一清二楚,居然还想睡他祁叔叔?真当他这个正主不在边上呢? 程醉心里一窝火,刚准备开口时却瞥见了祁轶冷冷淡淡的表情,这把火烧的更旺了,本尊都没发话拒绝了,他在一旁急个屁! 说不定人祁叔叔很乐意喝这杯酒呢!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程醉当下脸都沉下来了,他抿着嘴不说话,打算放任祁轶自生自灭。 酒保看程醉没出声反对,低下头开始调酒。 怎么说这男人都是程家少爷带过来的,看样子和程家少爷关系暧昧,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在外面养的小情儿,虽然他看不起有了结婚对象还在外面寻欢作乐的人,可他毕竟只是个酒保,豪门的恩怨纠葛跟他搭不着边,他也惹不起这些高高在上的富家少爷。 当然,富家女也惹不起。 程醉没开口,也就是默许了他调酒,幸好没开口,要是这少爷开口了,他就夹在这两人中间里外不是人了。 一杯自由古巴很快调好,女人轻轻一推,将褐色搀着冰块的液体推到祁轶面前,涂着红艳丹蔻的手撑着下巴,笑得又美又艳,“试试,这酒很适合你。” 适合你妈个大头鬼! 程醉在一旁腹诽,恨不得直接端起那杯酒浇在女人头上。 小少爷的反应尽数落在了祁轶眼里,他其实早可以拒绝,但见到小少爷气呼呼的表情,竟也觉得内心甜蜜,不明白为什么的祁轶多体会了一会儿这种感觉。 眼下见着小少爷表情都要绷不住了,祁轶才将那杯酒推回去,出声拒绝,“不必。” 态度强硬,语气冰冷,是那个冷面阎王回来了。 祁轶说完,程醉前一秒还阴沉的脸就露出了笑容。 都说女人善变,小少爷是个男人,今天晚上也挺善变。 女人似是没想到祁轶会拒绝,愣了愣,那柔嫩的手指直直地伸向祁轶的手臂,看样子竟然是想摸上去,程醉瞪得眼珠子都要出来了,好在小少爷还没出手,祁轶自己出手了。 冷酷王祁叔叔捏住女手的手腕,力度大到女人甚至痛呼一了声。 “小姐,请自重。” 祁轶语气充满厌恶,眼神更是像在雪地里滚了一圈,甩开女人的手,祁轶甚至掏出手帕擦了擦手,好像那女人是什么病毒细菌似的。 程醉愣了愣,终于是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果然还是他想多了,这飞醋吃得一点都不值得,祁叔叔还是那个熟悉的宇宙直男,就算那些女人把自己送到祁轶的床上,这直男怕是都只会用床单卷了把人丢出去。 女人面色不虞地冷哼一声,“仗着有点姿色就真以为自己是个货色了?” 想必是在祁轶这里落了面子,女人说完后就起身走了,这速度有点快,程醉想骂她你算哪根葱的话还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女人就钻进舞池里没了影。 实在憋得慌。 不过很开心就是了。 “叔叔,以后要是再有人请你喝酒,要第一时间拒绝!”目送走女人,程醉回头语重心长地告诫祁轶,“你要知道你可是要有老婆的人了,得为老婆守住立场!知道吗!” “知道了,老婆。”祁轶难得俏皮一次,这话一出口,程醉当场懵逼了,脸蛋也红了个透。 虽然他刚才说的那话的确是那个意思,但他没让祁轶叫他老婆啊,操了,这老男人从哪儿学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哄人了? 程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又烧起了一把火,但这把火不是愤怒的火,是热烈的火。 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程醉使劲揉了把脸,拽着祁轶的手就把人往舞池那边拖。 青年步伐急切,连声音都透着一股兴奋,“叔叔,带你见识见识大场面。” 76. 架子鼓 blue的舞池前方有一个舞台,每晚blue都会搞一些节目,比如乐队表演,比如跳舞,比如钢琴演奏等等,总之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程醉刚来Blue玩那会儿,还见过跳脱衣舞的。 祁轶开始以为程醉拉他进舞池是为了跳舞,岂料小少爷直接越过了舞池,把他带到了舞台旁的沙发椅上坐下了。 “叔叔看好了,给你表演个节目。”程醉凑在祁轶耳边神秘兮兮地留下一句话,直直地往舞台上面去了。 今晚Blue准备的是乐队演奏,程醉找到管理人聊了聊,让他们在节目换场时给自己空出半个小时,让他上台表演几个节目。 管理人员自然求之不得。 要知道程少爷没收心之前,在Blue可是炙手可热的存在,比他们这儿最火的MB还要受欢迎,一手架子鼓敲得那是出神入化,有多少人来Blue都是为了能目睹一眼程少的风采。 可惜的是程少不常上台,当初第一次上台都是因为Blue那天的节目流程出了问题,程少兴趣来了上去顶了下场子,就那一次,程少就火了。 后来断断续续也上过两次,直到收心,便再也没来过Blue了。 今天程少主动要求上台,管理人可笑得满脸都起了褶子。 “诶?什么情况,不是说下一个节目是钢管舞么?怎么抬了架子鼓出来?” “对啊!Blue到底搞什么,谁要看架子鼓,老子要看钢管舞!” “什么时候Blue这么坏自己的节目流程了?今天的管理到底谁啊?” “什么?架子鼓?你们刚才是说架子鼓?” 在服务员布置舞台摆架子鼓时台下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内容大部分都不怎么和谐,突地有一道略带惊喜的嗓音出现,将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是架子鼓啊,怎么,你知道内情?” “真是架子鼓!卧槽!你们今天走了大运了!居然能碰到程少打架子鼓!” 出声这人是Blue的老顾客了,曾见过程醉的表演,在程醉之前,Blu 分卷阅读78 e没有单独的架子鼓表演,在程醉之后,Blue的架子鼓独奏只有他一个。 可惜听说后来程少遇到了真爱,为那人收心了,再也没出现在Blue,最近又听说程家和祁家联姻,结婚日子都定下了,他还想可能没机会再听一次程少的架子鼓了,岂料柳暗花明又一村,今天居然撞上了! “哇,真的假的?架子鼓真这么好看?” “可不,你可别唬我。” “程少?哪个程少?” “你傻啊!T市能被称为程少的还能有谁!” “程氏的小少爷?和祁家联姻那个?不会吧,不是听说祁家家风严谨吗?他和祁家太子爷都要结婚了,还来抛头露面,是不是不太合适?” “你管人家合不合适,有得戏看就行了!” 祁轶坐在舞台左侧,把这些议论听了个全,他对程醉以前混迹酒吧的事迹并不感到稀奇,富二代的日常不是吃喝就是玩乐,程醉相比其他富二代,优秀多了。 只是祁轶不喜欢这些人议论程醉,不管小少爷好或是不好,小少爷都只是他的人,轮不上别人说三道四。 不过小少爷会打架子鼓,倒是出乎意料。 程醉本人倒是无所谓台下的闲言碎语,爱逼逼就让他们逼逼呗,反正让他们说几句他又掉不了一块肉,只要踩不着自己的底线,程醉随他们说。 拿到久违的鼓槌,程醉随意敲了几个节奏,惹起台下一片呼叫。 要说程醉为什么会敲架子鼓,还得从几年前说起,那时候他在网上看见个视频,视频里的姑娘在大街上用架子鼓敲着一个韩国组合的歌,节奏激烈,情绪亢奋,时不时地还将鼓槌在手上转个圈。 说实话,很帅。 那时的程醉才十六七岁,最爱的就是耍帅,看完第二天就报了个单人班。 说起来也算缘分,程醉那会儿三分钟热度,什么事都坚持不长,倒是架子鼓坚持学了下来,也算他有点天分,学了两年就出师了。 这么多年以来,程醉玩架子鼓都是兴趣,但却从没遇到过想敲架子鼓给他看的人,今时不同往日,他头一次有想敲给别人看的想法。 这个人就是祁轶。 程醉望了望台下祁轶坐的方位,勾勾嘴角没说话。 抬手对管理人比了个OK的姿势,背景音乐声起,这是一首韩国歌,节奏踩点热烈,在响起的第一时间就把现场气氛掀起了一个小高潮。 如果祁轶知道,他会发现这就是启示程醉学架子鼓的那个视频里女孩敲的那首歌。 程醉右手握着鼓棒转了个圈,敲上锣面,先是一阵轻微的敲镲声,伴随着前奏完结,鼓棒猛地敲下镲面,激烈的鼓点声随之而起。 “哦~~”台下开始起哄。 舞台上的青年看不清表情,白色鸭舌帽挡住了脸,但他敲鼓的模样张扬又自信,鼓棒在手中翻飞,每一声鼓点都和音乐节奏无比契合,像是敲在人的心上,让人忍不住为他挥动双手。 程醉很久没敲鼓了,酒吧确实是个放松的好地方,伸展双手放开自己的感觉很不赖,尤其是想到他现在正在为祁轶敲鼓,心里的那份热情和激动就又变多了一些。 一首几分钟的歌敲完,程醉竟然出了一身汗。 他拿过上台前管理人给他准备好的话筒,打开拍了拍,响动顺着音响传遍舞池,喧闹声很快停了下来,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拢在了程醉身上。 小少爷喂了一声,确保所有人都能听到他的声音后接着开口,“大家好久不见,想必有些人知道我是谁,但也有些人不知道我是谁,不过你们知不知道,都不影响我接下来说的话。” “我今天出现在Blue是因为一个人,我想让他见见以前的我,虽然我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这话听起来好像挺玄学,不过我知道他听得懂。” “人生在世,长长短短也不过几十年,多得也就一百多年,最重要的呢,是能找到一个能和自己相伴余生的人,我已经找到了,也希望大家能找到。” “接下来在这首歌送给我的祁叔叔。” 程醉说着顿了顿,对着祁轶的位置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叔叔,我也爱你哦!” 77. 都是我的错 放下话筒,台下又是一片欢呼雀跃的叫喊。 程醉没理会,他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只要敲完这首歌,他就可以回到祁轶身边,就可以带着他的祁叔叔回家了。 和前面那首拥有激烈节奏的韩语歌不同,这首歌抒情,前奏舒缓,在这充满五颜六色灯光的舞池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程醉敲的是小情歌。 之所以选这首歌,是因为歌词代表了他的心意。 【你知道就算大雨让整座城市颠倒】 【我会给你怀抱】 从最初的相识到现在的相爱,祁轶润物细无声地侵入了他的生活,他习惯了每天入睡前身边躺着祁轶,习惯了早上晚上和祁轶一起吃饭,习惯了上班前和祁轶接一个分别吻,习惯了祁轶的血液味道,习惯了那股冷冽的雪松味萦绕在身边。 习惯真的是很可怕的东西,当一件事形成习惯,改掉的时候便犹如剥皮抽筋般难受,尤其当这种习惯的形成是因为某个人,只会更难受。 程醉上辈子习惯了祁成杰,拿命把这个人抽了出去。 这辈子他习惯了祁轶,但祁轶和祁成杰不同,他相信这个男人不会让他失望。 - 在Blue闹了一晚上的程醉玩累了,祁轶怕他开车出事,加上自己喝了酒,便叫了个代驾。 果不其然车开了没一会儿,程醉就睡了过去,直到到了家,也没醒过来。 祁轶将车停好,叫了两声,没叫醒,索性就不叫了,直接把小少爷背在背上回家。 T市靠海,入夜后总比白天要凉爽很多,尤其是深夜,海风吹过来,里面裹挟的海腥味会更加清晰,而沿海城市总是风多。 今夜像是要白天,风比以往吹得大,甚至掀起了不少灰尘。 刚下车没多久,程醉就被风吹醒了,上一秒他躺在荒郊野外的场景还没散去,此时睁眼不知道今夕何夕,半天才缓过神来,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叔叔。” “嗯。”祁轶应声。 程醉打了个哈欠,伸手搂上祁轶的脖子,他往上蹬了蹬,直到下巴能搁到祁轶的肩膀上才停止动作。 云浅浅一层笼罩着夜幕,调皮的星星孩子被薄云妈妈掩在身后,但总有些调皮的星星不太听话,跑了出 分卷阅读79 来,挂在天上一闪一闪,像是在挑衅薄云妈妈似的。 程醉歪着头靠在祁轶肩上,突然就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触。 “叔叔。” “嗯。” “我做了个梦。”程醉组织了一下措辞,视线落在道路旁的花丛上,“我梦见第二次我去找你退婚的时候。” 祁轶愣了愣,没说话。 程醉接着道,“你没同意退婚,那时的我还不知道祁成杰有着狼子野心,我为了他,在咱两的结婚当日逃了婚,这事闹得很大,让祁程两家都丢了很大的面子,尤其是祁家。” 程醉的思绪飘回了上辈子,重生以来,这些事压得他都快透不过气了,一个短梦让往事浮出水面,他急需找个人倾诉,而祁轶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我逃婚这件事导致祁程两家的合作关系破裂,你找不着合适的吸血鬼,两年后就死了。” 说到死这个字,程醉只觉得胸口有些闷,他深吸了口气,嗓音有些发颤,“你死后祁家没有主心骨,你爸只能撑起祁家,但你去世的打击对他们太大,你爸心脏病复发,祁家岌岌可危。” “而那时的我还沉浸在祁成杰营造出的温柔假象里面,我就像个傻逼一样,给了他进入程氏的权利,把他需要的一切拱手奉上,可他并不爱我,他爱得是许可,咱们那天在海底捞遇见的那个男人,他侵占了程氏,利用程氏打压南益。” “最后南益垮了,程氏也没了。”程醉带了丝鼻音,眼前也有些模糊,“后来我也死了,可是我还连累了我爸妈,程家因为我一个人的过错,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我特别后悔,后悔我为什么没早点认清楚祁成杰的真面目,后悔我为什么没嫁给你救你,后悔我像个傻逼一样,一念之差毁了祁家和程家……” 往事历历在目,看见亲生父母为他哭白头发逝世的场景锥心刻骨,程醉心痛难忍,连带着声音都开始哽咽,“我恨祁成杰,恨他狼心狗肺,但我更恨我自己……” 内心深处的感觉说出来,程醉感到如释重负的同时却也自责悔恨,如果不是他的错误选择,祁轶不会死,南益不会垮台,程家也不会家破人亡。 这一切的不幸都源于他,源于他程醉! 细碎的呜咽传进祁轶耳中,他停下步子,将背上的人放下来揽进怀里,“那只是个梦,没发生过。” 祁轶安慰他时在背上落下的轻拍让程醉更加难受了,眼泪汹涌而出,他想说这不是梦,这一切都发生过,上辈子的祁轶死了,程醉也死了,而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可事实上这些他说不了,他说不出。 祁轶抱着怀里人,将小少爷的头按在自己胸膛,“不怕,我在。” 程醉这个人有秘密,祁轶从开始就知道,或者说,从第二次程醉来找自己说要嫁给他时,祁轶就知道了,没人会突然改变自己的心意,除非有什么意外发生。 不过祁轶不在乎,这世界上任何人都有秘密,他是一个合格的合作人,不会去刺探他人的隐私,所以他从未问过程醉的秘密是什么。 祁轶一开始的确不在乎,可随着时间迁移,他对程醉这个人开始在乎,接着便对他的秘密开始在乎。 只要一想到程醉对他做的这些事,以往可能也对祁成杰做过,祁轶就觉得胸闷得厉害,甚至还有种想要铲除祁成杰的想法。 起初祁轶不懂为什么,后来他懂了,这叫嫉妒。 他嫉妒祁成杰。 程醉说的这个梦,也许并非是梦,或者说也许并非全是梦,他之所以突然对祁成杰死心改变心意说要嫁给自己,说不定就是发现了祁成杰的这些目的。 祁轶一直都知道,祁成杰想搞垮南益。 只是他从未把这个男人放在心上,空有一张嘴的角色,看不清自己的地位,妄想蚍蜉撼动天地,殊不知自己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但如今祁轶突然不想忍了。 小少爷的哭咽一声声砸在心上,砸得他胸闷不止。 轻轻揉着程醉的头发,祁轶将人抱紧了些。 男人目光阴翳,说的话却温柔似水,“不哭,欺负你的人,我替你教训。” 78. 天祥必须垮 “喂,是甄总吗?”第二天上班,程醉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打电话,脸上布满笑容,避免祁成杰和甄应的合作落定,他必须尽快出手。 “我是程醉。”面对对面惺惺作态地询问他身份的措辞,程醉只觉恶心,却还是强忍着不适回答了。 如果这个甄应真如沈炼所说是个荤素不忌的花花公子,他不可能没有打听过自己,就算退一万步说,他真的不知道打电话的是谁,但用这么油腻的语调说话,也够程醉恶心一壶。 “哦?是程总啊。”甄应推开趴在自己的男人,坐起身点了支烟,笑道,“不知道程总给我打电话是有何贵干?” “我听说甄总家族是做度假村生意的,这次回国是为了在国内扩展事业,程氏做房地产生意,也和不少建材供应商关系交好,对地产这一块更是颇有研究,不知道甄总是否有兴趣合作?”程醉抛出自己的诱饵。 再怎么几把长在头上的男人,只要有利益可占,就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尤其还是甄应这种富家出来的子弟,只要他没有被父母教成酒囊饭袋,肯定会咬饵。 甄应如果稍稍做过功课,就知道天祥和程氏的差别。再加上程醉自己亲自出面约,按照甄应以往对他有过想法这点来看,十成十能约出来。 只要能约出人,不管甄应和祁成杰这合约到底签没签,程醉都有信心能搞黄,毕竟每个商人都是天生的演说家,信口雌黄画大饼的能力,程醉堪称其中之最。 若甄应这都不动心,那要么是和祁成杰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协议,要么就真是酒囊饭袋一个。 真走到这一步,程醉只能换其他方式去搞天祥了,虽然难了点,但也不是没有办法,有志者事竟成,天祥必须垮,祁成杰也必须死! “早就听闻程氏在T市房地产市场的大名,一直都想与之合作,但没能找到机会,倒是没想到程总就是程氏的少东家,真是失敬。”甄应吐出口烟圈,一手按在身边男人的肩膀,将人头按在身下挺动。 程醉新林嗤笑一声,怎么说甄应回国到现在也将近一周时间,要真想和程氏合作又怎么会连一点动静都没有,T市谁不知道他程醉是程氏的少东家,就算甄应自己不知道,他就不信祁成杰不会告诉他。 “既然这样,不如我们约…… 分卷阅读80 ” “嗯哈——” 程醉的话头在听到一声低喘时硬生生止住了,他不是什么***的清纯小可爱,这声轻喘意味着什么他心里清楚得很! 甄应这个死变态!居然在接他电视时做这种事! 要不是他对自己还有点作用,程醉早找人暗地里打他一顿了! 忍下翻江倒海的恶心,程醉极力扯出个笑颜,“那不如我们约个时间见面聊吧,电话里总不如当面聊来得清楚,甄总觉得呢?” “当然可以,那时间地点就交给程总这个东道主来安排了。”程醉的声音像是一串电流,在甄应身上窜来窜去,要不是电话还在继续,他怕是早就放肆侵犯身下这个和程醉长得有五分相像的男人了。 “择日不如撞日,那时间就定在明天中午,地点留香阁,届时恭迎甄总大驾光临。” “一定准时赴约。” 表面功夫做完,程醉手速极快地挂了电话,仿佛吃了苍蝇的感觉让他满脸阴沉,他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最后忍无可忍地将手机砸向了地面。 砰地一声,淡紫色智能机砸在地面瞬间四分五裂,白色大理石被砸出了一个凹陷,裂纹像是蜘蛛网,铺满了那一块地板砖。 “甄应!咱们走着瞧!” 另一头的甄应自然不知道程醉的心里活动,他有的只是爽,他是故意露出那两声轻喘,他也确信程醉听到了,身下这个男人再像程醉,那也不是程醉。 本以为要睡程醉还得花点功夫,没想到这人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发泄完欲望后甄应靠在床头给祁成杰打了个电话,神情慵懒,目光奸诈,“祁总,程醉约我明天见面,不知道您说的助兴药,我什么时候能拿到?” “放心,甄总,药我已经派人给您送过去了,今晚就能拿到。”祁成杰笑道。 “那就多谢祁总了,事成之后,便是我们合约签订之时。” “那我就先恭贺甄总得偿所愿。” 祁成杰望着熄灭的手机屏幕半晌,最后靠进沙发里笑出声来。 程醉啊程醉,既然你的心已经不在我这,也不能再为我所用,那就别怪我狠心了,只有你和祁轶的婚约告吹,我才能有机会搞垮南益。 你说你要是一直爱我多好,我也不用下定狠心,让你身败名裂。 为什么你就非要和祁轶在一起呢,为什么就不能一颗心老老实实地放在我身上呢?既然是你自己选的路,那你就不要怪我了! “老大?你这是咋了?”李星走进办公室,看到地上横尸的手机,不知道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惹程醉生气了。 说实话自从老大跟祁总裁在一起之后,就很少发脾气了,上一次她见老大摔东西,还是在追祁成杰那会儿,说到祁成杰…… “老大!该不是祁成杰那个贱人又给你打电话说什么了吧!”李星口气激愤,表情凶狠得跟恨不得吃了祁成杰似的。 程醉砸完手机心里火气泄出去不少,见李星手舞足蹈要吃人的表情,倒还是反过来安慰李星,“你先别激动,不是他,他没给我打电话!” “真的?”李星有些不信。 “我骗你干什么!有肉吃吗?”程醉简直哭笑不得,明明被祁成杰欺骗的人是他,却偏偏每次提起祁成杰,他这个小助理反应比他都还要大,他是真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无奈。 “我这不是怕你想不开又回头去找他这个渣男吗!”李星简直为程醉操碎了心,都说浪子回头可歌可泣,但以前程醉为祁成杰痴狂的模样实在深入人心,她真怕程醉一时想不开又往苦海里钻。 “我都是一个要结婚的人了,是脑子进水才回去找他。”程醉不欲在这个话题上多留,问道,“不说他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79. 擦头发 “哦,是这样的,我表姐后天结婚,邀请我去做伴娘,我想跟你请两天假。”李星道出实情。 “请假啊?”程醉摸着下巴想了想,“上次做绿化项目时大家一起加班了蛮久,让你们提交了加班申请,不如你就直接调休吧,不扣你工资。” “好诶!谢谢老大!”李星笑得跟朵花儿似的,“那我就收拾收拾下班了,咱们三天后见!” “嗯嗯,去吧去吧。”程醉摆摆手,送走李星后将地上的手机捡起来,苹果的机子就是不经摔,一摔就碎,果然还是比不得诺基亚这种可以砸核桃的硬货。 手机坏了,下班后程醉先去买了个新的,再开车回了家。 祁叔叔这几天下班比他早,程醉到家时饭都已经做好了。 吃完饭洗完碗,程醉坐在沙发上捣鼓新买的国产机,祁轶切了冰西瓜出来,看了眼桌子上的包装盒,问道,“怎么突然买了新手机?” “之前那个摔坏了,刚好不想用苹果,就多支持支持国产机。”程醉扣出卡槽,将电话卡放了进去。 祁轶点点头没说话。 捣鼓好手机程醉自己洗了个澡,又催着祁轶去洗,说是洗完澡后他想和祁叔叔一起坐在客厅看电影,祁轶一向经不住他磨,自然小少爷没说两句就去了浴室。 当初城南小筑装修时走得是精简风,家具什么的都有,但祁轶一个大男人不会注意别的装饰,像LED投屏还是祁雪在这里住的时候装的,如今倒是便宜了程醉和祁轶。 拉上窗帘,程醉穿着印着皮卡丘的短袖短裤窝在沙发里选片子,祁轶出来时,程醉刚选好了一部04年M国出的一部爱情片——当然要看爱情片,祁轶这个直男,不多看点爱情片,怎么进化? “叔叔快过来!”程醉对着刚从屋里出来且穿着和他同款短袖短裤的男人招手,这衣服还是程醉买的情侣睡衣,要不然照着祁叔叔这个冷酷王的性子,是绝不会穿这种和他气质截然相反的衣服的。 祁轶走到沙发边,却没坐下。 程醉看他头发还在滴水,便一手先拿过他手里的毛巾,再一脚踢开茶几,在沙发前的地板上丢了个软垫,“叔叔坐,我给你擦头发。” 这男人不喜欢用吹风筒,每每洗完头发都是用干毛巾粗粗擦一擦,再等它自然干。 祁轶没发表什么异议,当下就在软垫上坐下了。 不过他长得高,就算坐下,头都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程醉胸口位置。 程醉按了下遥控器,一边等电影开始一边给祁轶擦头发。 祁轶的头发和他这个人一样,又粗又硬,因为稍短,摸起来还有些扎手,而且 分卷阅读81 因为发量多,每次擦起来得半天才能擦干。 好在程醉倒也乐于享受这个过程。 怎么说呢,就好像祁轶是头老虎,是吼一声整个T市都要抖一抖的人物,可他程醉却能抱着这老虎的头任意揉圆捏扁,这滋味岂是一个爽字能简单道清说明。 程醉下手不轻,他赶着看电影,拿毛巾在祁轶头上囫囵吞枣抹了一通,擦了个半干就收了手。 当然小少爷折腾完,祁轶那一头头发被揉得跟鸡窝也没两样了。 而祁叔叔对此毫不在意,他只是将滴在脸上的水渍抹了抹,连碰都没碰一下那乱成稻草窝的头发,就任由它自生自灭。 小少爷好歹还有点良心,给他扒拉了两下把乱糟糟的头发扒顺了。 随意将湿毛巾搭在沙发扶手上,程醉双腿叉开摆在祁轶身侧,又把下巴搁在祁轶头上,手肘搭在祁轶肩上,才慢悠悠地开口,“叔叔咱们看电影吧。” 看这样子,竟然是没打算让祁轶从地上起来。 程醉既然都靠在自己背后了,祁轶也没挣扎要站起来,而是任由他靠着自己。 你以为这就是最过分的?不,你错了,最过分的是小少爷用脚后跟撞了撞祁轶的腰,指着被他踢开的茶几上的装着西瓜的水果盘,发号施令地道,“叔叔,把西瓜递给我呗。” 瞅瞅!什么叫为所欲为! 什么叫无法无天! 这就是为所欲为!这就是无法无天! 可惜嚣张的小少爷有恃无恐,为什么?因为祁叔叔宠着呗,这边小少爷话刚落音,那边祁叔叔就伸出长手勾着了西瓜盘递到了他手里。 有什么比夏天呆在空调房里吃西瓜看电影更爽的事了吗? 没有。 冰凉甜蜜的西瓜入口,程醉惬意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叔叔吃西瓜,可甜了。”程醉叉起一块西瓜送到祁轶嘴边,后者垂眸看了那红色瓜肉一眼,似是做了一番斗争,两秒后眼睛重新抬起,嘴却是张开将那块西瓜咬进了嘴里。 程醉不是第一次喂他吃东西,可祁轶独立自主惯了,能自己吃饭之后从没要人喂过,虽说小少爷喂了两次,祁轶仍旧不习惯这种亲密。 总觉得有些莫名羞耻。 “甜吧?”程醉歪着头问祁轶吃瓜感想。 “甜。”祁轶老老实实地点头答道。 程醉嘿嘿两声,没再说话,一时间客厅里只剩下了电影的背景声和主角的对白。 程醉选的这部电影名为,中文名为50次初恋,是一部年代有些久远但无比经典的爱情电影。 在这部电影里,身为一名水族馆兽医的男主角对美丽可爱的女主角一见钟情,他向这个女子发动了爱情攻势,两人陷入爱河,可意外横生,女主角遭遇了一场不幸的车祸,患上了一种罕见的短期记忆丧失症,这意味着在第二天太阳升起的那一刻,女主角会将前一天的所有事情人和事都忘光。 男主角无法舍弃自己的爱人,为了证明自己对女主角的爱情,他在朋友的帮助下展开了一项又一项的浪漫计划,目的是为了让第二天会忘记所有前尘的女主角,再一次爱上他。 这部电影很是动人,程醉本就有些感性,看完后眼睛都涩得厉害。 试问世界上有谁愿意在爱人遭受飞来横祸之时不离不弃?尤其是他会忘掉你们相处相爱的点点滴滴,明明前一天你还和他相拥相吻,第二天在他眼里却变成了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叔叔,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和Lucy(女主角)一样,会忘记前一天发生的所有事,你会像Henry那样让我爱上你一次又一次吗?” 小少爷的鼻音有点重,祁轶看不到他的表情,却也听出了他现在有些难过。 答案还在口里没说出去,小少爷紧接着说出了下一句让祁轶心动无比的话。 “如果有一天叔叔变成那样,我会像Henry一样,让你每天都爱上我。叔叔的余生只能是我的,就算你不记得了,我也会让你想起来。” 祁轶摩擦着垂在自己胸前那只属于程醉的手的掌心纹路,问道,“如果永远都想不起来呢?” “永远都想不起来,那叔叔每天爱上的我,都是全新的我。只要叔叔爱上的是我,那想不想得起来又有什么关系,总归每一天都是新的记忆,叔叔和我的记忆。” 黑暗中男人听完这番话勾起唇角,他执起青年的手,在手背上落了个轻吻,道,“那我也是如此。” 80. 留香阁赴约 祁叔叔如今嘴甜似蜜,程醉当真是听得心动不止,当晚在沙发上就缠着祁叔叔扒了祁叔叔的衣服。 后果么,当然是被人吃干又抹净,最后还是腿软得被祁叔叔抱进了卧室,抱进卧室之后么,自然是又被拉着做了一次。 总之主动招惹人的后果,以小少爷一身吻痕腿都合不拢作为告终。 第二天中午,程醉从公司去留香阁和甄应会面。 作为东道主,为表诚意,他自然要去的比甄应早,虽然心里他恨不得一脚踩死这个叫甄应的几把男,但事实是为了搞黄甄应和祁成杰的合作,他不得不委曲求全。 真真儿的委曲求全! “程总,您来得可真早。”甄应在程醉后一刻钟到达留香阁,经由服务员引路入了座。 程醉端着一张五分笑意的脸,“不早不早,毕竟我是主您是客,哪有让客先到的道理,这要让甄总先到了,我这个东道主可不就做得不尽责么。” 因为要谈的事还算隐秘,程醉特地包了个包厢,如今面对着甄应这种明显纵Y过度的脸,他却开始后悔这个举动,一想到要和甄应在包厢单独相处几个小时,他就恶心得直想吐。 “哈哈哈,程总不愧是年少有为,为人处世可真是细心如尘。”甄应笑道。 “哪里哪里,甄总才是一表人才,名副其实。”程醉脸上带笑,心里却反胃不止。 他最恶心这种商业互捧,生意场上,名都是虚,最重要的是拿实力说话,没有手段,再大的名,也只是被人玩弄欺辱的份。 说实话程醉对这种互吹早已习惯,T市大多数的名门子弟都跟他互捧过,可惜今日跟他互捧的是甄应,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这货,先行带入有色滤镜,就算看一眼甄应他都嫌恶心,更别说还要他捧甄应了。 “过奖过奖,既然今天程总把地方约在了留香阁,不如我们边吃边说?我可是听说留香阁是T市出名的菜馆,在国外许久,我 分卷阅读82 可是好久没吃上正宗的家乡菜了。” “那是自然。”程醉对门外的服务生招招手,示意他可以上菜了,“我也不知道甄总的口味如何,就擅自做主每种都点了几样,也不知道合不合甄总口味。” “程总点的,自然都是喜欢的。” 交谈间菜品一一上齐,甄应执起筷子夹菜,一边吃一边夸赞程醉眼光好,会点菜,点的菜都是他喜欢吃的,末了甚至还拿放进自己嘴里的筷子给程醉夹菜。 程醉望着碗里的黏糊糊的凉拌秋葵,手里的筷子几乎被折断,却偏偏脸上还要陪着笑不能发作。 这狗逼以为自己是谁啊!和他很熟吗?不知道男男授受不亲?还用沾着自己口水的筷子给他夹菜,怎么就那么没有B数呢! 就算是注定要成为他丈夫的祁叔叔,在第一次家宴上给他夹菜都用的公筷!甄应以为他自己算哪根葱?? 愤怒归愤怒,程醉好歹记得自己此行的主要目的,思虑再三,他开口问道。 “这次甄总回国,想必是想做一番大事业,将甄家度假村在国内发扬光大,既然如此,我有些好奇,为什么甄总选择先和天祥这种小企业谈合作呢?” 甄应夹菜的手顿了顿,“说来也巧,其实不是我找天祥,而是天祥总裁祁成杰找的我,想必他是听说了甄家的动向,所以约我去帝天细谈。程醉也知道,我初回国,对T市产业风土不甚熟悉,自然需要人解答,祁总刚巧赶上了,我就做了个顺手人情。” 甄应说得是实话,的确是祁成杰主动找的他。 可甄应不知道的是,祁成杰之所以找到他,合作只是一方面,最大的目的还是为了利用他离间破坏程醉和祁轶之间的感情。 祁成杰这个人在商业方面的天赋一般般,但论阴险狡诈心术不正,没人能比得过他。 天祥陷入财务危机之后,他想过很多方法盘活资金链,沈炼的生日会他让许可去了,当日沈炼别墅发生的所有事,他经由许可的口了解得一清二楚,甄应调戏程醉这事,他自然也知道。 事后祁成杰去查了查甄应,得知甄应的真实身份之后,他感慨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正当瞌睡时老天爷居然送了枕头给他。 甄应对程醉感兴趣,他何不利用这个来拉拢甄应以此获得甄家的合作呢? 不过那晚在帝天还没来得及说,就刚好遇到了程醉,这也算是给祁成杰的计划添了一把柴火。 只可惜甄应这个人十分心思有七分放在了性上面,他有点本事是不假,但这点本事要是跟美色撞上,甄应便头脑发晕不知今夕何夕。 甄家不止甄应一个儿子,因为最小,便比其他人要得宠一些,可惜因为混乱的私生活招致了不少麻烦,甄父为此气的脸红脖子粗,一度要放弃这个他。 还是甄母求情,给甄应最后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派他回来发展国内事业。 可惜烂泥就是烂泥,不重塑一下,怎么着都是扶不上墙的垃圾货色。 “原来甄总还是个热心肠,不过生意场上拿实力说话,我想甄总也不是那种看了一家就能定下合作的门外汉,不如了解了解我们程氏,甄总意下如何?” “那是自然,我早就听说过程氏的鼎鼎大名,不如这样,”甄应话锋一转,“国内不是说酒桌上见真章么,咱们既然谈生意,自然少不了酒。” 也不等程醉开口,甄应就直接招呼了包厢门口的服务员,“服务员,上一箱酒。” 甄应可听祁成杰说了,程醉不会喝酒,喝多就醉,但现在他们谈得是合作,而且程醉一直把话题往两家合作上面引,摆明了意图是什么。 既然程醉想要合作,那这酒,今天程醉就必须得喝。 既然喝,那他就有机会在酒里下药,下了药,那程醉不就他手心里的蚂蚱,任他揉扁搓圆了吗! 程醉啊程醉,他今儿倒是要看看你个小辣椒怎么逃出他的手掌心! 81. 下药 甄应眼里的不怀好意藏得深,程醉却不是等闲之辈,上辈子他看多了尔虞我诈,最后还被祁成杰搞到家破人亡,甄应打着什么主意,他看得明明白白。 看样子甄应今天是打定了主意要跟他喝酒,想必祁成杰已经把他喝不了酒的事告诉甄应了,不然甄应态度也不会这么强硬,加上沈炼前段时间跟他说的那些话…… 程醉沉思一会儿,在桌子下掏出手机捣鼓了两下,才对着甄应重新露出笑容,“既然甄总舍得赏脸,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左右躲不过这场灌酒,倒不如顺了甄应的意,就看看他能耍什么花样。 “程总爽快!”甄应勾起嘴角,开始倒酒。 他叫的酒都是白酒,味道虽说有些甜,但后劲很大很足,过不了几杯,程醉就会醉,等程醉半醉之后,他再下个药,哄程醉喝下去,简直完美。 程醉对甄应递过来的酒不拒绝,但也没有马上入口,他深知自己的目的是什么,虽说甄应不怀好意,可甄家这笔生意却货真价实,不论说什么,都不能让祁成杰拿到! “甄总考虑考虑程氏吧?我非常期待能和甄总合作呢。”程醉不喜欢坐以待毙,他更喜欢主动出击,一杯酒下肚,他撑着下巴,睁着水雾氤氲的眸子望着甄应。 程醉一张脸泛了红,像稍微熟的蜜桃,加上语调上扬,像把小钩子,当场就把甄应勾得魂都快没了。 “程氏确实优秀,但就像程醉说的,我总得多看看几家企业才能做定论不是,总得有个比较,然后择优嘛。”甄应深知程醉为合作而来,便不松口一直打着哈哈。 两人你来我往,围绕着这个话题打了一个多小时的太极,程醉的耐心慢慢也被消磨殆尽。 甄应偷瞄了程醉一眼,估摸着程醉差不多了,就又倒了一杯酒,趁着程醉揉太阳穴的空挡,将一直藏在口袋里的小药粒放进了酒杯。 白色药丸遇液体即化,甄应微微晃动了两下杯子,又将酒杯推到程醉跟前,“这样吧,最后一杯,喝完这最后一杯,我答应程总,好好考虑一下和程氏合作的事,如何?” 程醉抬起眼睛望了望酒杯,吸血鬼的敏锐视力让他看见了杯中还未消散彻底的细微白色粉末,甄应居然还真对他有着这样龌龊的想法。 不得不说这男人真是不知死活,殊不知色字头上一把刀么? 程醉索性将计就计,他站起身走到甄应跟,身躯虚虚晃晃几下,竟是脚下没站稳,一下摔在了甄应身上。 软香温玉在怀,甄应一时之间心猿意马, 分卷阅读83 眼瞅着程醉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甄应一颗心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甚至还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程醉的确半醉了,可对甄应的生理性厌恶提醒着他这个男人的恶心,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还真以为他想亲他? 痴人做梦! 将桌上他和甄应的杯子换了位,程醉才无声地笑了。 甄应等了半天没等到程醉的吻,睁开眼,却发现程醉依旧保持着那个暧昧姿势,见他睁眼,才道,“既然甄总都这么说了,那这杯酒我喝,还希望甄总能记得自己的承诺,好好考虑一下合作的事情。” 说着程醉拉开距离,端起桌上的酒,又将另一杯递给甄应。 “甄总,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在甄应的酒杯上轻轻碰了下,程醉将杯子里的白酒一饮而尽。 甄应全程盯着他,见他喝了下去,便露出笑容也将自己那杯酒一滴不剩地喝下了肚。 “今天咱们就到这吧,我看程总也醉了,我送程总出去,咱们改日再聚。”甄应估算着药效发作的时间,喝完酒便开口要结束酒席。 程醉自然没反对。 他确实不能再喝了,而甄应迫不及待要散席,想来根本不是为了要送他,而是为了验收刚才那杯掺了料的酒的效果吧。 做戏就要做全套,程醉索性装醉,任由着甄应架着他走到留香阁门口。 “程总?程总?”甄应拍了拍程醉的脸,见人醉得有些不省人事裂开嘴笑了,“之前不还那么嚣张?小辣椒,这回落在我手里,我看你还怎么跑!” 程醉听着这话轻轻勾起唇角笑了。 甄应架着程醉急匆匆地就在留香阁附近开了个房,看样子是一刻都不能,恨不得当场就把程醉拆吃入腹。 到了酒店,锁上门,甄应将醉酒后脸上布满红霞的程醉扔到床上,迫不及待地就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个干净。 他脸上露出淫笑,在程醉脸上摸了摸,“小辣椒,等我来疼你!” 滑过程醉的领口,甄应刚摸着第一颗扣子就被扣住了手腕,昏睡的程醉突地睁眼,他捏着甄应的手腕,硬生生掰开了甄应的手。 “你没醉?!”看着从床上坐起来的程醉,甄应有些震惊,“你不是酒量不好吗!” 他灌了程醉不少酒,按理说程醉早该醉了才对! “醉了,怎么没能醉呢?甄总苦心积虑灌了我那么多白酒,不醉怎么说得过去?”按照常量来说,甄应灌的这些酒足以程醉彻底醉死过去,不过他提前吃了解酒药,酒精的效果要低一点。 可再低,毕竟是高度白酒,加上程醉又喝了那么多,也是半醉了。 “甄应啊甄应,你说你这名字淫***荡,为人怎么也淫***荡?还是说你就这么喜欢我,喜欢到恨不得下药弄我?”程醉面露嘲讽,眸子里净是恶心。 甄应没想到自己竟然着了程醉的道,一时间脸色瞬间阴暗起来,他挣扎了半天,却还是没能挣脱程醉的禁锢。 “你就是个普通人类,还想跟我一个吸血鬼比力气?省省吧。”程醉直接扯掉领带绑住甄应的双手双脚,拿手拍拍甄应的脸,眼露讥讽,“你以为你算哪根葱?还想上我?做梦呢?” 甄应还想说什么,可药效却在此时发作,他全身泛红,呻***吟脱口而出,空气里都泛着一股浓浓的情Y味。 程醉坐在床边的沙发上,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只是下一秒从体内升起的欲望让他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程醉浑身开始发热,就连呼吸都变得灼热,最要命的是,他居然有了反应! 82. 别玩死了 程醉睁大眼睛,企图让脑袋清醒一点,“不对,不对,我不是换了酒杯吗?为什么连我也会有反应!?” 床上的甄应听到了程醉的自言自语,突然开始放声大笑,“哈哈哈哈!程醉!你以为你换了酒杯就没事吗?我两个杯子里都放了药!” 甄应先前问过祁成杰这药对身体有没有坏处,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他决定也自己也来点助助兴,他在床上一向玩得野,更何况对象还是程醉这个小辣椒。 “狗东西!”程醉压根没想到甄应居然丧心病狂到给自己下药!他气急地踢了床上的甄应一脚发泄。 甄应给自己的那杯酒下得药要少,给程醉的那杯足料,程醉那么一换,他自己喝了足料的,情Y此刻已然高涨,程醉踢这一脚不仅没让他痛,甚至还让他爽得反应更大了。 “小辣椒,解开我,我能让你舒服!来啊!快活啊!”甄应直勾勾地盯着程醉,十足的药力让他有些无法自控,由于手脚被绑着,他只能像只狗一样拱动上身,借被子布料摩擦得到快***感。 程醉被这副画面恶心得直想吐,他掏出手机,对那边共享位置还挂着语音通话的沈炼道,“你快点!到的时候再开一间房,然后给祁轶打个电话,我中招了……” 甄应灌他酒时他就给沈炼拨了语音通话,还共享了地理位置,为的就是怕出现这种情况。 现在看来,程醉还真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 身下反应越来越大,程醉感觉自己像是被点了一团火,所有感官都能感受到热意,他咬咬牙,忍着铺天盖地的情Y道,“还有,给甄应叫个鸭,在上面的那种,别让他死在这了,最好留下点证据,我后期有用。” 交代完这些,程醉已经全身湿透。 和发病时全身仿佛要被烧死的感觉不同,程醉此时更想要获得凉意和快***感,想做A想发泄的情绪如此强烈,程醉怕自己撑不住,一口咬在手臂上,直到嘴里尝到一丝铁锈味,脑袋才换来一丝清明。 床上的甄应已经陷入情Y旋涡,整个人又叫又喊,嘴里时不时还冒出几句叫程醉解开他的句子。 门铃不久后被按响,程醉撑着最后一口气开了门,人跟着就往地上倒。 沈炼眼疾手快地扶住人,碰到程醉皮肤时他眉头都狠狠皱了起来,程醉身上这热度已经不能叫热了,该叫烫! 沈炼对后面的男人点头示意,语气不善,“床上的人随你玩,但注意别玩死了,留点照片,事成后尾款打到你卡上。” 个子高瘦的男人勾起一抹笑意,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一双狐狸眼笑得似有万种风情,“放心,包在我身上,保管叫床上那位先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快活到不知道自己姓谁……名谁。” 沈炼没说话,转身刷卡开了对面房间的门,架着程醉走了进去。 “程醉,你还好吗!”拍 分卷阅读84 了拍双眼紧闭满脸潮红的小少爷,沈炼语气焦急,“我早跟你说了甄应那玩意儿手脚不干净!你还往枪口上撞!把你自己玩进去了吧!” 程醉还没完全丧失理智,他拽着沈炼的袖子,“我他妈怎么知道那个傻逼……连自己都下药!” 被情Y磨得死去活来,程醉实在是顶不住了,“你把我扶进浴室,在浴缸里放满凉水给我泡泡,不然我怕我熬不住!” 沈炼骂了句草,照程醉的话把人扶进浴室泡冷水。 冰冷的液体让程醉一时之间舒服了不少,但热潮很快再一次涌了过来,纵使在水里,皮肤也很快泛了红。 沈炼只觉程醉这情况不太对,他安抚道,“你再坚持坚持,我来的时候打电话给祁轶了,他应该很快就到。” 程醉给他说过后他就通知了祁轶,可留香阁离工业园的举例子着实不近,就算不堵车,也要近四十多分钟才能到,从通知祁轶到现在也才半个小时左右,没那么快。 沈炼担忧程醉,走出浴室又给祁轶打了个电话。 可是这次祁轶没有接电话,听筒里响了半天,最后变成了忙音。 “操了!”沈炼暴躁地踢了一脚单人布沙发,由于地上铺的是地毯,沙发没有滑动,但却因为沈炼用力过度倒了下去。 程醉这状态恐怕撑不了多久,冲冷水缓解不了,只能找个人解决,可祁轶电话又不通,他都不知道祁轶什么时候到!他又不能替程醉解决这种生理需求,万一真出事怎么办?! 真他妈烦死了! 沈炼的焦虑没持续多久,就被一阵猛烈地敲门声给打断了,说是敲门声,用砸来形容可能会更加恰当一些,邦邦邦跟震天响一样,那力度让沈炼怀疑下一秒敲门人就要破门而入了。 他打开门,发现门外正是刚才电话打不通的祁轶。 平日里冷静自持的男人此刻头发微乱,呼吸急促,胸膛也在剧烈起伏,这是一副明显用力奔跑过后的样子。 除了祁轶,他背后还跟着几个酒店的安保人员,也跟他在喘着气。 “他在哪。”祁轶盯着沈炼,眸子里搀着一股凶狠,把沈炼看得一哆嗦。 “在浴室,你快进去吧,他已经到极限了。”沈炼昂头用下巴指了指卧室,“我先出去,你们两完事后给我打电话。” 几个安保人员见沈炼关上门,顿时瘫在了地上。 “你们怎么回事?”沈炼对这副情况一头雾水。 沈炼风流史不少,T市各家大大小小的酒店对他这张脸都颇为熟悉,沈炼开口问了,其中一个安保人员便喘着粗气开口解释。 “沈少,您这位朋友实在有点野,他刚才冲到前台,说要上楼找您,问他是谁,他又不说,前台说让他给您打个电话,我们也好放他上去,可他根本不讲道理,直接就要闯进来。那会儿两部电梯都在运行,他居然直接走楼梯跑了上来!可累死我们了!” 沈炼一时之间控制不住自己抽搐的嘴角。 难怪祁轶流汗不止还在喘气,难怪这几个保安累得跟狗似的,甄应选的这家酒店叫天蓝,最高有30层,而他们现在所在的楼层是21楼! 21层的高度直接从楼梯跑上来! 这还是人吗? 想起程醉之前跟他说的那话,沈炼盯着关上的门沉思,难不成这个T市高岭之花兼装逼王冰山脸,真的被程醉拿下了?? 瞧祁轶这么紧张程醉的模样,应该是没跑了。 龟龟,兄弟真有你的!冰山也能暖化!程醉nb! 83. 你不信我 祁轶接到沈炼电话时正在和几个合作商勘察现场,南益最近在构思建造风力发电场,这个项目相关部门也有参与,占主导作用。 听到沈炼跟他说程醉被人下了药时,祁轶一瞬间是有些暴戾的,他脑子里第一时间闪过的是祁成杰和甄应,小少爷哭后的那个晚上,他去查过,只是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 早知这两人如此不知死活,他就该先直接出手! 祁轶寥寥解释了几句道家中有事,便抛下了合作商驱车赶往天蓝酒店。 活了三十二年,祁轶第一次这么紧张,四十多分钟的车程,硬生生被他超速用了半个小时就到达了目的地。 祁轶这人虽说冷酷无情,可从未做过什么逾矩的事,像超速行驶闯酒店甚至爬21层楼梯,都是曾经的祁轶不会想也不会做的事。 如今那些不可能,倒是在程醉身上尽数变成了可能。 走进浴室,被药性折磨得浑身通红难受的程醉正躺在浴缸里。 祁轶血液的味道透过皮肤表层传出,程醉睁开通红的双眼,望向门口,在看到祁轶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挣扎着想从浴缸里爬起来。 “叔叔……叔叔我好难受……” 药性使得程醉浑身瘫软无力,他刚抓住浴缸边探起半个身子,就又跌进了水里。 祁轶赶紧上前将浴缸里的小少爷捞起来,尽管他速度很快,程醉也已经呛了好几口水。 小少爷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钻,手还抓着他的领口,看样子是想脱他的衣服,但因为无力不得章法,连衬衫扣子都没能解掉一颗。 程醉被烧得快失去理智,心爱的人近在咫尺却无法触碰的感觉让他委屈又难受,连带着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我难受……叔叔我难受,你抱我……抱我……” 祁轶把程醉的衣服尽数脱下,将人从水里抱起来后放在了床上。 他这边还在解衬衫的扣子,那边程醉已经一刻都不能等,抬起身跟蛇似的黏到了他身上,祁轶一边轻吻着程醉的面颊,一边轻声诱哄,“乖,别急,马上让你舒服。” 随着整套西装的脱下,祁轶欺身压上了程醉的身躯。 冰凉的温度让人感觉舒适无比,为了获得更多凉意,程醉下意识地将自己和那股散发着冰凉气息的源泉贴得更紧,本能使他找到了祁轶的脖颈位置,獠牙嵌进肉里的那一刻,两人皆是发出了一声低喘。 室内温度升高,令人面红耳赤的动静越来越大,伴随着床摇晃的嘎吱声,回荡在这不大却也不小的方寸之地。 程醉喝得那杯酒里掺的药量要少一些,可他吸血鬼体质,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药,耐药性低,纵使药量少,也够程醉喝一壶了。 从下午到晚上八点多,期间足足六个多小时,最后程醉叫得嗓子哑了,这场激烈的运动才算落下帷幕。 程醉做完后全身脱力,手都抬不起来,直接就昏睡了过去。 分卷阅读85 期间凌晨醒过来一次,祁轶强硬地给他喂了点粥,喝了没两口,程醉又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八点多了。 “嘶——”程醉一个翻身刚动了动,就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这全身跟被卡车来回碾过好几遍似的,酸疼不说,怎么感觉屁股还被开了个洞,有点漏风? 程醉捂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愣是没想起来沈炼把他放进浴缸之后的事,还来不及深想,突地旁边有只手搭上他的腰,紧接着他就被人往后捞了捞,背也贴上了一大片冰凉的皮肤。 “再睡会儿。”慵懒低哑的嗓音夹着灼热的气息喷在程醉耳边,他愣了愣,接着就红了脸。 这声音,是祁轶。 “叔……”程醉想开口叫叔叔,结果一发声才发现自己声音嘶哑得不像话,说出口的字也跟气音似的,这也就算了,喉咙居然也疼,就算没记忆,这情况想想也知道他到底叫了多久。 “哪里不舒服?”祁轶纵使身强体壮,精力旺盛,可被程醉缠了这么久,也吃不太消,刚睡了没多久,他还有些困倦,但听见程醉叫他,他还是强打起精神睁开眼询问。 毕竟小少爷被下了药,他还是有些担心。 程醉嗓子疼,便没说话只摇了摇头。 “一会儿叫医生来看看。”祁轶揉揉程醉的头,还是不太放心,一是这药物到底对程醉的身体有没有影响,二是这场性/事过于激烈,他不知道有没有伤到程醉。 总而言之,让医生看过得到答案,祁轶才能安心。 程醉知道祁轶在想什么,也没拒绝,只是翻了个身,抱住祁轶的腰,把头搁在祁轶胸口蹭了蹭。 本说等程醉醒来他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的青年,可这充满依赖的小动作让祁轶心里一软,当下什么重话都说不出了。 “饿不饿?”祁轶抚摸着小少爷光滑的背脊,冷酷的声线显着柔和。 程醉先是摇摇头,尔后又点点头。 祁轶也不纠结他这前后矛盾的行为,而是探起身子用座机打了酒店前台电话,让酒店送点清淡的饭菜上来,末了从床下捡起自己的裤子,拿出手机拨了自己私人医生的电话,让人赶到酒店来帮程醉检查身体。 做完这些,祁轶低头望向抱着自己腰的青年,“起床?” 程醉困得直打哈欠,摇摇头表示还想睡会儿。 “那就睡,饭送过来了我再叫你。” 程醉对祁轶的提议点点头,歪头又闭上眼睡了过去。 祁轶小心翼翼地掰开程醉的手,他本想穿衣服去洗漱,可看见地上的一片狼藉后,皱起眉头随手裹了酒店的睡衣。 洗漱完祁轶给自己助理打了个电话,交代她买两身衣服送到天蓝。 经过昨天的折腾,程醉的衣服如今还湿淋淋地放在浴室,他的也被程醉撕破,总之脏的脏坏的坏,穿肯定是不能再穿了。 饭菜很快送上来,私人医生到后祁轶叫醒了程醉,医生给他检查完身体说无碍后,祁轶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做这些事我不问原因,可有一件事你必须明白。”吃饭时祁轶沉默良久,终是开口。 程醉有些惊诧地抬眼,就看见冷酷王祁叔叔冷着脸色对他严肃道,“你是成年人,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如果昨天那种情况我没有赶到或是在外出差,你怎么办?” 祁轶无法想象那样的后果,他不想责怪程醉,却无法控制自己生气,“所以像那种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的行为,我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 对上程醉带着歉意的眸子,祁轶心下的不适感更重了,他明知道有些话此刻不适合说,但鬼使神差地,祁轶终是说出了口。 “你说你爱我,可却不信我。” “如果你信我,便不会是事情不可控后让沈炼通知我,而是提前告知我。” “程醉,你不信我。” 84. 玩他感情 面对祁轶略带控诉的话语,程醉一时之间有些语塞。 他不是不信祁轶,他压根不知道怎么跟祁轶解释这些事,告诉他甄应对他有想法还想睡他?还是告诉他,自己明知道甄应的目的还约他吃饭,是为了阻止甄应和祁成杰合作,然后搞垮天祥? 前者程醉说不出口,后者程醉不知道怎么说。 如果祁轶问他为什么想搞垮天祥,他难道要将自己重生的事和盘托出吗?这太过匪夷所思,先别说这会造成什么后果,他都不敢打包票祁轶一定会信。 退一万步说,就算祁轶信了,那又怎样? 当祁轶知道所有事情原委,知道自己和他在一起的初衷是为了报复祁成杰,是为了利用祁家复仇,他难保祁轶不会对此产生不好的想法。 所以祁轶也算说的没错,他确实信不过祁轶,在感情上摔过一跤的痛楚足以程醉记到灵魂深处,他曾以为爱情不过如此,却没想到祁轶会让他再一脚踏进泥沼。 所谓人心难测,程醉不知道祁轶心里到底会怎么想,他和祁轶的感情才刚刚起步,他赌不起。 祁轶本以为程醉会辩解一二,谁料全程程醉只是看了他两眼,便再也没了动静。 看来他猜得没错,程醉并不信他。 祁轶心中堵着一口气,甚至还有些想砸东西的暴戾,他搞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气什么,又不想吓着程醉,最后吃完饭交代了程醉注意安全一二,便起身离去了。 祁轶走后程醉再也没了胃口,香喷喷的食物让他吃得味如嚼蜡。 放下碗,程醉泄气似地瘫在沙发上,祁轶生气了,原本祁轶生气是个好现象,证明祁轶在乎他,可现在程醉却宁愿不要这种在乎。 他小心翼翼维护的感情,终究是出现了裂缝。 “操!都怪甄应祁成杰这两个傻逼!”将筷子丢在地上,程醉发泄地狠狠揉了两把头发。 如果不是甄应和祁成杰搞事,他根本不会被下药,也不会和祁轶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祁轶走后不久,沈炼过来敲门,见程醉一脸了无生趣的模样,他有点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你搞什么?被祁轶在床上做傻了?这幅表情?” “行了闭嘴。”程醉烦躁地摆手,“别说祁轶了,听着烦。” 沈炼:“??大哥,你不是吧?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你知不知道昨天祁轶赶过来,为你闯酒店不说,因为来的时候电梯在运行,人家直接从一楼爬上的二十一楼!” “他爬上来的?!”程醉从沙发上跃起来,一 分卷阅读86 脸震惊。 沈炼被程醉的前后差别弄得不知道该说什么,默了两秒后才开口道,“对啊,爬上来的!紧张你紧张得不得了!如果不是做戏的话,我看他那样子十有八九是爱上你了,T市高岭之花还真被你摘下来了,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程醉知道祁轶听说他出事一定会来,但他没想到祁轶居然这么紧张他,甚至为此不惜直接用脚爬上二十一层楼,要知道祁轶可是有心脏病啊! 二十一层那么高,万一爬的时候他心脏病发怎么办? 祁轶这个人真的是…… “喂喂喂,程醉你没事吧?”沈炼见程醉听完他的话表情像哭又像笑,鸡皮疙瘩都一颗颗地钻了出来,“你不是吧,听到祁轶为你爬楼刺激这么大?大到你要疯?” “你懂个屁!”程醉抹脸,踢了一脚沈炼。 “我确实不懂,开始说祁轶你说嫌他烦,后来说祁轶你表情就变来变去,我说程醉,你不是玩他感情吧?高岭之花摘到手就失去兴趣了?只是为了一时刺激?”沈炼忍不住猜测。 “我玩你个头!”程醉没好气地白了沈炼一眼,“我和他都要结婚了,玩他感情我用得着把自己搭进去?” “那你这幅表情?”沈炼一头雾水。 “别说了,就因为甄应给我下药,我让你通知他而不是先告诉他这事,他觉得我不信他,生气了。”程醉现在颇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简直是悔不当初! 早知道来见甄应最后会造成祁轶生气这个结果,程醉怎么说都不会约甄应,大不了就让甄家和天祥合作,大不了就是再多费点心力才能搞垮天祥,这些外人哪有祁叔叔重要啊! “生气了??”沈炼露出一脸被雷劈的表情,紧接着突然又笑了起来,“不是吧?祁轶那个装逼男死冰山居然会生气?还是吃我的醋生的气?” “还笑?沈炼你到底是不是我兄弟?我都这么惨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程醉双手掐上沈炼的脖子前后摇晃,作势要掐死他。 “快拉倒吧,你自己造的孽自己去摆平。”沈炼挣脱程醉的手,打了个哈欠,“老子陪你在这耗了一晚上,够义气了,赶紧把对面屋的甄应搞定,我还等着回家补觉呢。” 程醉点点头,跟着沈炼打开了对面房间的房门。 门开那一刻,一股腥臊的味道扑面而来,凡是有过性经验的,都知道这股腥臊味代表着什么。 看来甄应昨晚玩的不错。 “来了?”昨天沈炼叫的男人从洗手间走出来,裸露的上半身还在滴水,六块腹肌堆在腰腹,裤子松松垮垮地卡在臀上,要掉不掉,尤其是那双狐狸眼,看人的时候仿佛能把人心神都勾过去似的,色/欲气铺天盖地,也不知道沈炼是从哪儿找的这么个顶级货色。 “诺,东西都在这里面了。”男人从床头柜拿起个手机递给程醉,又点了根烟咬在嘴里,烟雾迷绕中,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圈程醉,“这位先生和甄先生好像很大仇?这些照片传出去,我想对甄先生肯定能造成不小影响吧。” “这事跟你没关系,少打听。”沈炼站到程醉面前,挡住男人的眼光,“我出钱你出力,尾款我刚才已经叫人打到你账户了,大家钱货两讫。” “当然,沈少发话,我自然不敢不从。”男人挑起个笑,慢悠悠地扣上皮带,穿戴好后便要离去,出门前一刻,男人回过头来对着沈炼眨了眨眼,“以后如果还有这样的好事,沈少可一定要记得找我。” 门咔哒一声合上,程醉目送这个骚气冲天的男人离开,回头问沈炼,“你从哪儿认识的这么极品的男人?” “以前混酒吧时遇到的,比甄应还滥情,来者不拒男女不忌,在他眼里,性大于爱,床上玩得特别野。追人时浪漫温柔,追到手上过一次后就丢之弃之,总之没见他一个人睡两遍,十足的渣男。”沈炼无谓地耸肩,这次要不是程醉突然说要给甄应找个鸭,他还真想不起这货。 “那看来我们的甄总昨晚应该是爽得不行。”程醉翻了翻手机里各种暴露且色/情无比的照片,笑得无比阴暗,“爽过了自然就该谈正事了,毕竟正事要紧呢。” 85. 被人捅了 由于拿到了甄应的私密照片,后续的谈判没费一点吹灰之力,除了嘴上有点难听之外,甄应最后还是答应了程醉不和天祥合作的要求。 其实程醉不提,甄应也未必一定会和祁成杰合作。 天祥不过是家小企业而已,犯不着把甄家这么大合作往它身上砸,他之所以和祁成杰虚与委蛇,目的不过是为了程醉,没想到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给坑了进去。 搞定甄应的事,程醉刚松的一口气在晚上又掉了上来,原因无他,祁叔叔在白天从酒店走了之后,期间一直没回过信息,程醉原本打算晚上等祁轶下班再跟他解释,岂料祁叔叔直接不回家,回祁家老宅住了。 看着手机里祁轶发来的要他不用等祁轶回家的信息,程醉差点咬碎自己一口银牙。 不甘心的小少爷反手就拨了祁叔叔的电话号码,可惜的是听筒里响着铃声,却一直都没人接通。 再怎么迟钝的人此时也该认识到问题所在了,更何况程醉并不迟钝,不是没人接通,而是祁叔叔根本就不想接他电话,甚至还不想见他,不然也不会回祁家老宅住了。 程醉想着也行,祁轶现在正在气头上,先让他冷静一下,说不定等祁轶冷静下来,想明白了就回家了,到时候他就能跟祁轶心平气和地谈这些问题。 可谁知祁轶这个气生得不是一般的久,三天过去了,仍旧是不接电话不回信息,祁轶冷不冷静下来程醉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自己冷静不下来了。 什么玩意儿,还没结婚呢,就学会离家出走了? 程醉实在是忍无可忍,打算直接上祁家老宅寻人,只不过人还在半路,他就接到了祁风的电话。 对于祁风会给他打电话这件事程醉怎么都想不明白,上次在家里,他和祁轶闹得不欢而散,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难不成是他出事了? 程醉不敢马虎,赶紧接通,“喂?祁风?” “出事了……程醉出事了……”祁风的声音在抖,连带着说话也语无伦次。 程醉听得一头雾水,可祁风的状态的确不太对,想来真是发生了什么事,他软下声音,安抚道,“没事,你先别慌,发生什么事了慢慢说,一切有我。” 电话那边祁风深吸了好几口气,最后还是没能把情绪稳定下来 分卷阅读87 ,“程醉,你快来海德医院,大哥他……大哥他被人捅了!” 祁风发颤略带哭音的话像是把锤子,把程醉砸得头昏脑涨不知今夕何夕,他不明白,明明三天前祁轶还是好好地,怎么突然就被人捅了? 他不信。 肯定是祁轶串通祁风来骗他。 “祁风,你别说笑了,这个笑话不好笑。”程醉笑了两声,却不知这笑声干巴巴,跟哭没什么分别,“是不是你大哥串通你来骗我,我知道前两天的事是我不对,但你们也不能开这种玩笑……” “程醉!我没跟你开玩笑!”祁风大吼了一声,没憋住哭声,“江路对之前你为我出头的事怀恨在心,加上今天早上我跟他发生了口角,所以他下午带了刀想报复我,刚好大哥下午来找我,为了保护我,大哥被江路那畜生捅了一刀,流了好多血……” 后面祁风说了什么程醉已经听不真切了,他头脑发懵,连自己怎么到的医院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到时,祁风正坐在急救室外面,白色衬衣上被血染红了大片。 “祁轶呢?”程醉的声音恍若似在梦中,传进他自己耳朵里仿佛有一瞬间的失真。 祁风见他来了,眼泪哗地就流了出来,这个比程醉还大了四岁的男人揪着自己的头发,哭泣道,“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大哥他不会被捅……” 程醉鼻子发酸,他强忍着心颤,抓着祁风的衣领又问了一遍,“祁轶呢?我问你祁轶呢!” 祁风被程醉后半句的突然加重的厉声镇住,他呆呆地望着面露怒火的程醉,“大哥还在抢救……” 抢救…… 程醉脚下一晃,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他往后退两步靠在墙上,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将自己剧烈起伏的胸膛平静下来些许。 明明三天之前祁轶还在他面前好好地活着,为什么现在就进了手术室抢救? “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吧骂我吧,要不是我,大哥也不会变成这样。”祁风哭得有些抽搐,他在祁家一直都是存在感最低的孩子,他嫉妒祁轶天之骄子,他嫉妒祁雪独占宠爱,唯独他像个空气人,感受不到一丁点儿的在乎。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不是祁家人,所以他在学校从未向人表露过自己祁家人的身份,就算被人欺负了,他也忍气吞声,不想惹出多余的祸端。 他不稀罕祁家,也不稀罕祁轶假惺惺的关爱,明明没有感情,还要特意找他谈,显得他祁风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他不需要这些假情假意! 可祁风从未想过,这个他认为假情假意的大哥,有一天竟然会为了保护他这个不成器的弟弟而选择被人捅刀。 江路是冲着他来的,如果不是祁轶推开他,现在躺在抢救室的人应该是他祁风才对。 造成这一切罪魁祸首的人是他,如果不是他有意隐瞒自己祁家人的身份,如果他一早就反抗江路,让江路知道他不是任人欺压的阿猫阿狗,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大哥只是个人类啊,一个患着心脏病的脆弱的人类。 到底他都做了些什么。 “哭什么!祁轶又没死,哭丧吗!”程醉被祁风的哭咽声搅得心浮气躁,最后对着祁风吼了出来,“与其哭,倒不如想想你能做些什么,你说是江路捅的刀,你报警了吗?江路抓到了吗?” 事故发生后祁风就慌了神,他打了急救电话后就随着救护车到了医院,程醉说的这些事,他一件都没做过。 程醉看着祁风的表情就猜到了结果,他先是掏出手机打电话报警,再通知助理送两套换洗衣服到医院,冷静地安排完所有事,才一屁股坐在医院的走廊的长椅上。 “你通知叔叔阿姨了吗?” 祁风摇摇头,“大哥只让我通知你。” 程醉闻言差点没憋住自己的眼泪,祁轶说自己不信他,但祁轶出事的第一反应却是通知自己,他把这些事交给自己,就是相信自己能处理好。 这个男人,总能用一些隐秘的温柔让他动容。 “先不要通知叔叔阿姨,我已经通过程家的关系联系医院安排了几个权威专家,一切等祁轶从抢救室出来再说。” 程醉双手握在一起抵着嘴唇,硬生生地把眼泪压了下去。 祁轶,你一定要没事,只要你没事,所有的事情我都告诉你,我对天发誓,以后再也不瞒你任何事。 我们还没结婚,你一定不能丢下我! 86. 我们谈谈 祁轶还没从手术室出来,江路先落了案。 警C过来医院找祁风录口供,程醉跟着一起去了。 他全程看着这个前不久他教训过的男人,内心想着怎么那一次就没把人直接弄死了呢,不然祁轶也不用受现在这个苦,还在急救室生死未卜。 整个审讯过程江路没有任何隐瞒,怎么怀恨在心,怎么藏了刀捅人,又是怎么阴差阳错捅到了祁轶,江路交代得清清楚楚。 这个二十二岁的男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自己只是一时气愤,根本没有想到过会酿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程醉从始至终没出过声,直到要走时,他才凑到江路耳边阴森森笑了。 “你最好祈祷祁轶没事,他要是有事,我一定要你陪葬。” “江路,别以为无心之过就不是过了,你在欺负祁风之前可想过他是祁家人,吃一堑长一智,这些过错,你就在牢里好好反省吧!” 程醉用尽全力克制自己,才没在公A局对江路动手,他自问不是好人,江路所做的事,够程醉杀他十次不多。 祁轶是他放在心上的人,自己平时都舍不得他磕磕碰碰,就连他平常喝血在祁轶身上留下点口子都要给人舔没了,更何况现在江路是在祁轶胸前捅了一刀。 不论祁轶结果如何,他都要江路付出代价! 处理完江路的事,程醉再次驱车赶回了医院。 没多久手术室的灯灭了,这场手术做了五个多小时,医生说这一刀插得歪,要是再往左走一点插到了心脏,到时就连大罗神仙来了也无济于事。 程醉强撑的一口气在医生说完祁轶没事后就散了,他脚下一软,硬是扶住了墙,才没倒下去。 祁轶没事。 没事就好。 “祁风,我们聊聊。”程醉狠狠揉了一把脸,叫上蹲坐在急救室外墙边的祁风,率先转身出了走廊。 在手术室灯光熄灭的那一刻,祁风就知道这场谈话少不了,说实话他不怕程醉找他谈,他只希望祁轶能没事,只要祁轶没事 分卷阅读88 ,程醉就算打死他,他也不会反抗。 程醉直接把祁风带出了医院,他实在不能再呆在那个充满消毒水的地方,多呆一秒他都心慌,通体的蓝白色搅得程醉心神不宁,只能出来透透气。 同白日里的艳阳高照不同,今晚的T市并没有星光遍布,相反阴风阵阵,乌云笼罩在天空,像是给黑夜穿上了一身夜行衣,只显得气氛更加可怖。 此时已是凌晨三点多,街边店铺都打了烊,只剩下路灯还透着惨白的光线。 夜深露重,走出医院那一刻,祁风被一阵冷风吹得当时就打了个哆嗦,紧接着一件带着温度的外套就落到了身上。 祁风抬眼,看见了靠在医院前花坛边正在点烟的程醉,他来时身上穿的那件米白色外套已然不见踪迹,祁风想说不用,话还没出口,程醉先行出了声。 “穿着吧,外面冷,你那一身血,别人看见了也影响市容。” 都这个点了,街上连个鬼影都没几个,还能给谁看见?可祁风到底是做错了事,抿着唇披上了那件程醉的外套没说话。 程醉双手手肘撑在花坛沿上,缓缓吐出白色烟圈,那模样俨然是个老烟枪。 “其实早在之前在S大遇见你,我就想找你聊聊来着,只不过我觉得咱们不太熟,有些事可能不会跟我说,就选择了让祁轶跟你谈。” 程醉又吸了一口烟,尼古丁在肺里走了一圈,缓解了他的些许焦虑,上辈子程醉最严重时一天一包烟,尤其是在被祁成杰架空那段时间,他几乎烟不离手。 后来重生了,跟祁轶好上,为了照顾祁轶的心脏病,就戒了。 算起来他也很久没吸烟了,如果不是祁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程醉想他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碰烟。 “不过我没想到你和祁轶也谈不来,其实也不是多意外,你是祁轶他弟,他什么性子你应该也了解,直男一个,压根不懂什么叫感情,我让他和你去谈,说到底也是为难他。什么叫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一概都不懂,他只会把事实利益摆在你眼前,告诉你什么才是利益最大化,说实话这话我都不乐意听,更何况你。” 祁风想起那天在城南小筑,祁轶跟他说让他不要这么幼稚,还说承认祁家人的身份会给他解决不少麻烦,他知道祁轶的话没错,可他不爱听,他觉得祁轶根本不懂他在想什么,说了没两句就吵了起来。 其实与其说是吵,不如说是他单方面的发泄,祁轶全程就没说话,净是他说了。 如今程醉这么一说,祁风倒想起了那时祁轶不解的表情,以往祁风觉得祁轶只是在做样子,什么不懂,全是唬人的,可现下回想起祁轶的表情,他才发现程醉说得没错。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误会祁轶,不是祁轶非要冷酷非要咄咄逼人说话不留情,而是他真的不懂,他只是把利益最大的那部分选择放在了自己面前,他在为自己好。 而他都干了些什么?他不仅不领情,还觉得祁轶是在惺惺作态,如果不是他非要在祁轶来找他时跟祁轶争执,江路也不会趁虚而入,祁轶也不会为了救他受这一遭罪。 “祁轶性格使然,但这就能说他不关心你吗?我想你自己都能得出否定答案。”祁轶如今还躺在医院,程醉想起心都疼得厉害,“比起祁轶,你和祁雪幸福多了。” 祁风垂着头没说话。 程醉又点了根烟,接着道,“是不是觉得我这话挺假,是不是觉着祁轶他坐着南益总裁位置,天之骄子高高在上,万人簇拥,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怎么你和祁雪就能比他幸福了?” 程醉笑了一声,只是这声笑听着颇有些嘲讽意味,“从小就被心脏病所累,笑和哭都可能让他没命,现实逼迫他长成了一个冷漠无情的人,还让他被迫成为两个弟弟妹妹的大哥,作为大哥,他被迫扛起了祁家,扛起了南益,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发展祁家。” “因为有他在前面顶着,所以你才能安然地按照自己的喜好去学画画,祁雪才能进娱乐圈演戏,你们两都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可祁轶呢,他没得选。” “就连和我的婚姻,都是他为了祁家为了命,不得已而为之的结果。” “不为自己而活的人生是什么样子,祁风你了解吗?你明白吗?” 程醉只觉着心像是破了个口子,风呼啦啦地往里灌,吹得他疼痛难忍,几欲落泪,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程醉的嗓音又干又哑,“你不明白,你们都不明白,你们活在祁轶为你们创造出的盛世里,从未想过他有多难。” 程醉站起身,将烟蒂丢到花坛边的垃圾桶,“话已至此,我不想再多说,如果你还当他是大哥,如果你还念着他为你挡这一刀的情分,就好好地做一个祁家人,别再让他为你操心了。” 87. 你胆子不小 程醉让祁风先回家休息一晚上,洗洗身上那身血,第二天再过来接他的班。 可祁风不愿意,说洗个澡就过来,程醉好说歹说,祁风都不肯松口,最后没办法,程醉直说不想见他,才把人给打发走。 他没说谎,他的确不想见祁风。 如果不是祁风,祁轶不会落得被人捅了一刀如今还躺在病床上的后果。 但程醉也知道,祁轶变成这样也有他的一份锅,如果他之前没有帮祁风出头,不那么早将派去保护祁风的保镖撤回,这一切可能都不会发生。 更有可能,如果他没有和祁轶吵架,祁轶就不会一个人去找祁风,如果他在祁轶身边,这一切都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可惜世界上从没有后悔药可以卖,一个人做过什么事,不论带来的结果是好是坏,终究是做过了,不然人间那些美好和遗憾都因何而来。 程醉有幸得来一次人生重启的机会,但也仅仅一次罢了,而且这里面是不是伴随着什么厄运,他都不甚了解。 不过说到底程醉还是感谢上天,不然他也不会有跟祁轶相知相爱的机会。 去前台询问了护士,程醉找到祁轶的病房。 还没进去,病房里出来了两个医生,还有个胡子花白的老人,没等程醉开口询问,老人便自报家门,“这位是程先生吧,我是海德的院长,我姓季。” “季院长您好。”程醉有些意外,倒不是意外院长会出现在祁轶的病房,而是意外他会这个时间点出现,这个老院长看起来有点上了年纪,这个点应该在睡觉才是。 “程先生放心,祁先生现下已经没事了,只要好好休养,差不多半个月就能恢复。”季院长当然是在家睡觉,可接到 分卷阅读89 医院电话说接诊了祁轶后,他立马从家里赶了过来。 祁家家大业大,南益又是T市的龙头企业,更重要的是祁家持有海德股份,祁轶在海德就诊,结果没事那自然最好,但若是结果不尽人意,那问题就大了。 祁家太子爷就诊时院长在或者不在,这一点很重要,这意味着祁轶是否得到了妥善的治疗,所以他必须得来。 “谢谢院长。”程醉笑笑致谢。 “应该的,那这边就不打扰程先生和祁先生休息了。”季院长说完带着两个医生就要走,程醉侧身让开路,突地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了一句,“祁轶住院的消息院长暂时不要通知祁家,这会儿夜深了,我明天自己告诉他们。” 季院长愣了愣,应了声好。 程醉走进病房,轻轻拉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了,他事先通知过,给祁轶安排的单人vip病房,不过他想就算他不安排,医院也会自行安排。 毕竟这个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可是祁家太子爷。 “叔叔,你瘦了。” 前几天的祁轶还容光焕发,现在的祁轶面色苍白,脸颊都凹陷下去了一些,下巴上还冒出了一些青茬,当真是憔悴了不少。 “不过没关系,瘦了咱过几天补回来,最重要的是你没事。”程醉抓住祁轶的手,让那宽大的手掌贴上自己的脸。 祁轶体温偏凉,程醉以往总喜欢往他身上黏,此时这体温比平常还要冷上几分,但却给了程醉一丝心安,他趴在病床边,声音都在发颤,“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第二天早上程醉通知了祁爸祁妈,两家长赶到医院看到病床上还在昏睡的祁轶,差点当场昏过去。 祁妈抱着程醉,眼泪哗哗地就流下来了。 祁爸一个大男人没祁妈那么夸张,但也红了眼眶。 程醉简单交代了一下祁轶受伤的原因,但没说祁风隐瞒祁家人身份这一点,祁轶的事已经够糟心了,如果爆出祁风这点,祁家二老怕是更要头疼不止。 而且经过这一事,他相信祁风已经得到了教训。 说到底程醉还是为了祁轶,如果祁风不是祁轶的弟弟,就凭他让祁轶受伤这一点,程醉早让他跟江路一个下场了,哪还会像现在一样给他打掩护。 祁轶住院,程醉也没什么心思上班,好在绿化项目现在有李星跟进,和甄家合作的项目和敲定,只要换个人去接洽就行,所以他直接调了一个月的休,打算等祁轶身体好转再说。 祁轶醒来是第二天傍晚,那时晚霞连成了一片,太阳橙黄橙黄的还露了一半在山外没落下去,像被咬了一口的咸鸭蛋黄。 程醉当时正捧着手机玩游戏,见祁轶睁眼也不管是不是在打团战,总之队友也不管了,丢下手机就往祁轶跟前凑,“叔叔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没?痛不痛?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小少爷一扑溜接连问出了好几个问题,祁轶本就刚醒头还有些懵,他这些问题劈头盖脸地砸下来,祁轶半天没能缓过神。 程醉关切地观察着祁轶的反应,期待着祁轶能给他一个反馈,岂料祁叔叔没按常理出牌,回过神来没说自己,反倒是伸手拍拍他的头,道了声让你担心了。 程醉本来还没什么,祁轶这干哑又温柔的嗓音一出,他顿时就没憋住,这几天来的提心吊胆和委屈在一瞬间爆发,他趴在祁轶边上哭了出来。 “祁轶你这个混蛋,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 程醉发泄似的捶打着祁轶的双腿,哽咽声一阵接着一阵,天知道他当初听到祁轶被人捅了之后有多慌张,天知道他在急救室外等的时候有多害怕,他怕祁轶就这么没了,再也见不到了。 对上哭得惨兮兮的小少爷,祁轶一颗心又酸又涨,只能拍着小少爷的背轻声哄着。 好在程醉哭了一会儿觉得丢人,胡乱抹了两把脸,起身给祁轶倒水去了。 当然倒水归倒水,程醉还不忘通知医生过来给祁轶检查检查,得到的结果也和之前没多大区别,说人没事就是要好好养一阵。 闻言程醉悬了几天的心这才落回肚子里。 既然人没事,那算账的时候自然就到了,给祁轶喂完水又喂完饭,见人吃饱喝足后,小少爷的批斗大会正式开始。 “祁轶你胆子不小啊,离家出走这一套玩得溜溜的!” 88. 老子差点就守寡了 祁轶昏睡这段时间,程醉寸步不离地守着他,虽说时间才一天一夜,但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点时间也够长出点胡子拉碴了。 如果说祁总裁心里对小少爷欺瞒他的事还心有芥蒂,这会儿望着明明是他出事但却和他一样憔悴的小少爷,心里那点气也烟消云散了。 “抱歉,让你担心了。”祁轶虚心接受批评,他想抬身揉揉程醉的头,可一伸手便扯到了胸前的伤口,疼得当下就下意识闷哼一声。 “怎么了?哪里疼?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说要算账的人一见祁轶皱眉,什么算账顿时全忘得一干二净,脸上净挂着紧张兮兮的神色。 “没裂,不疼。”祁轶出声安抚,他见不得程醉这副紧张过度的模样,想来他昏迷这段时间程醉应该是担心受怕了许久,不然也不会他哼一声都惊慌失措。 “不疼?胸口被人开个洞你不疼?你不疼我疼!”祁轶安慰的话语没起到正面作用反而起了反效果,程醉眼睛一瞪就开始生气,“你是不是觉着自己特英勇啊?你知不知道这一刀再偏点,你人就没了!” “为了祁风你就连死都不怕吗!下次英勇之前能不能想想我!”程醉越说越气,最后眼睛一眨,居然落下了泪来,“老子差点就守寡了你知道吗!” 说到底他还是在乎祁轶。 上辈子爱错人,这辈子又动了凡心,程醉未来计划的人生里处处都是祁轶的影子,他心里都打着和祁轶过一辈子的想法了,可想而知在得知祁轶被人捅了之后有多震惊。 除了震惊,剩下的就是害怕。 这个男人自己都还为心脏病所累,就不顾自己上去替祁风挡刀,可祁风到底是他弟弟,程醉想骂他都不知道怎么开口,难道他要责骂一个担忧弟弟的大哥不成? 程醉本来没敢开口,可那句不疼到底是让他没能忍住。 怎么可能不疼,在胸口上开那么个口子,差一点就插到心脏小命不保,祁轶说不疼,只是怕他担心罢了,这男人总是在一些细节上死要命的温柔。 “对不起,”祁轶先是道了歉,然后 分卷阅读90 他以为程醉介意和吃味他为祁风挡刀这事,接着解释道,“如果那天换做是你,我也一样会替你挡的。” 程醉闻言一愣,这下哭得更厉害了。 “祁轶你是不是傻啊!你他妈就是傻,傻逼!”程醉多少年没哭过,这会儿一哭有点停不下来,甚至都哭得抽搐了,“谁他妈要你替我挡刀了,好好活着不好吗,老子还想和你白头偕老呢!” 程醉不久前才哭过,这会儿金豆豆又掉下来,祁轶只觉心里不止憋得慌,还密密麻麻泛着疼,印象里的小少爷一直以来都是热情开朗的撒娇精,脸上永远都挂着笑容。 他曾在床上把这个人欺负得哭过,也曾想过不是在床上,这个人哭起来会是什么场景。 如今人真的哭了,还哭了不止一次,祁轶却后悔了。 他舍不得程醉哭,这个人就该是笑着的。 “是我的错,别哭了。”祁总裁不知道怎么哄人,只能伸手给小少爷抹眼泪。 结果今天的小少爷像是水做的,祁轶越擦那眼泪流的越多。 “我不,我就哭!”程醉本质上还是个撒娇精,祁轶越哄他越来劲,“亏得我不是个女的,我要是个女的,能怀小孩,你这行为就是弃我们孤儿寡母于不顾!” 程醉不知道他这一句无心之话,倒惹得祁轶真看了半响他的肚子,如果程醉真能生,他倒也欢喜有两个人的孩子,最好生个和程醉一样的吸血鬼,性别是女孩儿,软软糯糯和程醉一样好看。 可想归想,祁轶心里清楚地知道程醉生不了,现代科技虽然发达到可以做试管,但男人生孩子这种事仍然属于不可能的范畴。 不过这些对他而言都无所谓,因为他想要的是程醉,想要的孩子也是程醉和他的孩子,重要的是程醉这个人,而非其他。 虽说祁轶不会哄人,可他愿意学着哄程醉,也愿意将自己的感情倾注在程醉身上,只因他本身没有感情,为数不多的那点,也是程醉教会他的。 “想要我不哭,可以,”小少爷一抹眼泪,抽抽搭搭地提要求,“接下来这段时间给我好好养伤,把你胸上那个伤口的疤痕养到看不见,我就原谅你。” “好。”祁轶向来顺着他,自然程醉说什么就是什么。 程醉抹抹脸,伸手环住祁轶的腰,蹭了蹭,“甄应那事没提前告诉你是我的不对,我以后有什么事儿肯定先告诉你不瞒着你,但你也要答应我,别再这么吓我了,我真的怕了。” 小少爷这服软的调调特别软,因为刚哭过,声线都还带着点鼻音,几乎话刚出口,祁轶心里就软得不像话,他摸了摸程醉的头,柔着嗓子应了。 “程醉你干什么呢?”两人的温情气氛没持续多久,程妈提着保温桶出现在病房门口,见程醉压在祁轶身上,当下就厉声喊了他名字,“人祁轶还伤着呢,你趴在别人身上干什么!” 程醉听到自家母上的声音,赶紧在被单上狠狠蹭了蹭眼睛,确保脸上没什么丢人的痕迹时,才站起身抬起头,喊道,“妈,你咋来了?” 程妈没好气,“我怎么不能来了,我不来,你都要压死人家祁轶了!” 将手里装着煲好的鸡汤的保温桶放在床边柜子上,程妈一转头,发觉自己家儿子眼眶红红的,她愣了愣,凑近仔细看了看,“哭了?”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程醉当着祁轶的面无所谓眼泪,就当情趣了,可这会儿在自个儿妈面前,只觉得有些丢脸,都要二十好几的人了,还哭鼻子总还是有些跌面儿。 因此程醉张口就是否认,“没哭,又不是五六岁小屁孩了,谁还哭鼻子,丢人不丢人!” 程妈呵了一声,戳了戳程醉的脑门,“我还能不知道你?从小到大净惹祸,都是让别人哭,哪里自己哭过,和人打架打得头破血流都没掉一滴泪,反而还炫耀自己打赢了。不过这回稀奇,伤得是人家祁轶,你倒是哭了。看来还是长大了,心里喜欢稀罕人家祁轶,心疼人家。那既然知道心疼祁轶,你就少给人家添堵,好好对人家!知道不知道!” 程妈一出口就直戳程醉七寸,程醉被戳得下不来台,脸都红了,“妈你能不能别说了!” 祁轶见小少爷脸红也赶紧帮腔,“伯母,他没有给我添堵,您错怪他了。” 89. 有了对象忘了妈 程妈见这两人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样,笑笑,“祁轶你也别护着他,他是我肚子里出来的种,他什么样我门儿清。” 如果说在上次祁轶剖析表白后程妈还有一丝不放心,那今天程妈一颗心算是稳稳当当落了地。 当初祁轶做出的保证虽然动听,可他到底是没爱过人,保护程醉是好事,可婚姻里如果没有爱还算什么婚姻?都不爱,崩盘只是迟早的事。 刚才看到祁轶紧张程醉的模样,程妈才觉着自家儿子还算有点本事。 “妈你先坐,我给你洗几个桃子去。”程醉脸上烧得慌,把程妈按在椅子上坐下,拿了几个桃子就屁股着火似地跑出了病房。 程妈叹口气摇摇头,“都要满二十了,还跟个小孩似的长不大,干什么都冒冒失失。”言罢程妈又关切地望向祁轶,“祁轶啊,刚才那个浑小子没压疼你吧?” 祁总裁在商界无往不利,谈的单子大大小小林林总总加起来没有成千也破了百,说到谈项目他胸有成竹,可到了这种人情世故上,他却很不擅长应付。 但不应付也不行,程妈是程醉的母亲,等他和程醉结婚,便也就是他的母亲,所以说应付这两字还有些敷衍,他只能硬着头皮好好地相处。 “他没压疼我,让伯母担心了。”本说回答完这句,到这里就行了,偏偏祁轶想起程妈的前半句,多补了一句,“在我这里,他可以永远都当小孩子,只要他觉得开心。” 程妈听着这话乐呵呵,她打开保温桶用保温桶自带的小碗给祁轶倒了碗鸡汤,将碗放进祁轶手里,答非所问,“尝尝伯母煲的这鸡汤。” 祁轶捧着碗喝了两口,和平常他喝过的鸡汤不一样,不油,鸡汤香味浓郁,入口甘甜,里面还夹着红枣的气味。 祁轶会做饭不假,但他不太会煲汤,北方人不像最南方那块,大多不怎么喝汤,当然他不能以偏概全,主要的是祁家人都不爱喝汤,所以他也不怎么煲。 但程妈煲的这个汤,就算他是个门外汉,也觉得味道很好。 “好喝。” 程妈笑开,“好喝吧,程醉他啊,虽然患有渴血症,可从小到大该调的皮该惹的祸那是 分卷阅读91 一个都没落下,野得很,每每在外头打架输了,回来我就给他煲这个汤,一是为了补身体,二么,就是为了安慰他。” 程妈口里的程醉祁轶没见过,但也可以想象,他依稀记得当初程醉来南益接他下班,然后碰见个女明星缠着他的情景,那时的程醉伶牙俐齿,几句话出口把那女明星气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程醉看着好相处,脸上挂个笑嘻嘻哈哈,可骨子里强势,独立特行还独断,加上他的渴血症,我一直以为他这辈子就要这么过去了,遇到你,是他的福气。” 祁轶摇摇头,“他是我的福气。” 程醉才是他的福气,如果不是程醉,他这条命现在还悬着,如果不是程醉,他也许究极一生都不会明白什么是感情什么叫爱情。 如果不是程醉,他这辈子都不会和任何一个人走那么近。 程醉给了祁轶许多第一次,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第一次感受爱情,第一次和人共枕而眠……那些第一次是祁轶枯燥乏味的人生里多彩纷呈的一部分,与众不同却又必中最大的一部分。 程醉让他感知到了活着,为自己活着。 因为有程醉,祁轶才能领略这些。 所以他觉得程醉是他的福气。 如果放在以前,祁轶不会相信这个青年会走进他的生活并成为他生命里不可切割的存在,毕竟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个体,更别说才认识短短几个月,可事实却总是出人意料。 程妈拍拍祁轶的肩膀,有些眼热,程醉小时候她担心程醉的病,担心程醉能不能健康长大,程醉长大了,程妈又开始担心他能不能活下去,等找到祁轶做血罐子能活下去了,她又担心程醉能不能拥有一段好的婚姻。 她儿子这么好强的性子,两人的感情中总得有一个人要让步,她担心祁轶不能胜任…… 总之一个母亲在生下自己的小孩之后总免不了操心,从纸尿裤到结婚成家,是这是那,总归有操不完的心。 有句话说,在每个母亲的眼里,不管孩子成未成年,就算他三十四十,对母亲而言他仍然是个孩子。 程醉是程妈的孩子,可现如今祁轶说程醉可以在他面前做小孩,这意味着除了她和程爸,又多了一个爱程醉疼程醉的男人,她想她可以安心将程醉交给这个男人了。 有他在,她相信程醉不会受委屈。 “祁轶!你胸口还疼着呢!自己喝什么汤!”程醉洗完桃子进门,瞥见祁轶手里端着汤碗,赶紧上去夺了碗,“妈你也是,就不能等我洗完桃子回来再给他喝么?” 程妈咂咂嘴,“你这是有了对象忘了亲妈?再说了,人家祁轶伤的是胸口,不是手,怎么在你眼里就连自己喝个汤都不行了? 程醉一愣,将洗完的桃子塞进程妈手里,打了个哈哈,“妈你乱说啥呢。” “我乱说?”程妈咬了口桃子,嚼两口咽下去,也不继续拆自家儿子的台了,“行,那就我乱说吧。” 程醉没搭腔,开始手把手地给祁轶喂汤。 祁轶不习惯这样的方式,但小少爷眼睛一瞪,他也就妥协了。 强硬了喂完半桶鸡汤,程醉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对了妈,姥姥姥爷最近还好吗?” 程妈有些意外程醉会突然提起两位老人家,但这意外也就一两秒的事,因为小时候和他们住过,所以程醉跟两位老人家关系好,逢年过节过生日总会寄一大堆东西过去。 “乡下空气清新,青山绿水风景秀丽,环境这么好,他们能有什么不好?” “我想带祁轶去见见姥姥姥爷,顺便带他去乡下养伤,就是不知道姥姥姥爷方不方便。”程醉把保温桶收好,站到程妈背后弯下腰来搂住她的脖子。 刚才意外一两秒,这次程妈就是真的意外了,两老人在程醉心目中的地位比她和程爸都高,而他要带祁轶去见两老,这足以说明祁轶的重要性。 她看看面容沉静的祁轶,后者好像一点都不意外程醉的说法,看来这事祁轶早就知情了。 也好,儿孙自有儿孙福。 “你也知道姥姥姥爷天天念叨你,你能去看他们肯定高兴都来不及,更别说还带着对象去,又怎么会不方便?”程妈反手摸摸程醉的脑袋,笑道,“这事儿就先别告诉他们,到时候给姥姥姥爷一个惊喜。” 程醉点头,“行,我听我妈的。” 程妈拍拍自家儿子的手,“你们两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程醉抬眼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祁轶,又视线下移晃了眼祁轶的胸口,“什么时候出发?当然是越快越好了。” 90. 乡下 程醉向来是行动派,说去乡下,当天晚上就跟祁爸祁妈联系说明了情况,两长辈一直觉得祁轶太闷,就该出去走走,这次还能顺带养伤,于是没任何犹豫就答应了。 祁妈比程醉还急,说是立马就给他两订机票,那模样显然恨不得两小伙子马上就出现在乡下度假,程醉虽然也想尽早出发,但好歹还惦记着祁轶的伤势不适合连夜奔波,拒绝了祁妈。 动身的时间定在了第二天上午九点。 两个老人家住的乡下属于Z市,Z市属于四线城市,没有直达的飞机,程醉只能飞到该省的省会C市,再坐四个小时左右的汽车到Z市,到了Z市还得转两小时左右大巴,才能到镇上。 到了镇上还得花上半个小时才能到乡下,不过可惜的是镇上的公交平时不下乡,只有到了场期才会去乡里走两趟,也仅仅只有两趟。 很不幸的是程醉选择出发的这一天并不是场期,所以不会有公交。 但幸运的是镇上有很多私家车可以出租,等他们到了镇上可以租车下乡,也不会特别麻烦。 不过舟车劳顿是在所难免了。 走这么一趟,上上下下得花上九个小时左右。 其实从C市驱车前往乡下的话也只需要五个小时左右,开得快的话还能再少半小时左右,不过两老人家不喜欢车,觉得尾气污染空气。 程醉也想带祁轶走走他小时候走过的这些路程,也就没租车。 下午三点多程醉带着祁轶到了Z市,顾忌祁轶的伤势,在汽车站下车时询问道,“你还受得了吗,受不了的话咱们在Z市住一晚上,明早再走也一样。” 祁轶摇摇头,“不是说给他们惊喜吗,我没事,继续上路吧。” 既然祁轶都这么说了,程醉也没坚持。 两人一路奔波,最后在晚上六点多接近七点的时间达到目的地。 乡下 分卷阅读92 没有高楼,村里人自己修的小洋房最多也就三层楼,田野里种着水稻,沉甸甸的果实压弯了青色的脊梁,河流的水清澈,哗啦啦地从高处流向低处。 橙红的火烧云挂在天边,像是青山用来遮羞的面纱,却没遮全,隐隐约约还流露了几分欲说还休。 鸟儿停在各条连接电线杆的那些细细的白线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其中还间接地伴随着几声狗叫。 程醉把头探出车窗外,清新的空气伴随着小时候那些快乐无比的记忆扑面而来,只是一瞬间,程醉感觉绑在自己身上的枷锁被打开,咔哒一声落了地。 车停在两老人家住的院子外,程醉给司机付了钱,把行李和给老人家买的礼物搬下车。 这个地方和许多年前一样,院子门是竹子编织的门,外围是程姥爷自己做的栅栏,院子里有几块地,分别是程姥姥种下的蔬菜以及一些花,院子中间是石板堆砌的路,在进门的右角落有口井。 除此之外院子里还架了葡萄架,小小的紫色的葡萄挂在葡萄藤上,程醉记得小时候他住在这里时还没有葡萄架,应该是后来种的。 房子也变了,不再是单调的木板房,想必后来程姥爷又重新修建过,还是木制没错,不过外表刷成了白色,屋前还修了台阶。 不止如此,屋外面还长了不少爬山虎。 程醉站在竹门外,小时候那能挡住他整个身躯的竹门现在堪堪只到他腰上一点,他往里望的时候,程姥爷正躺在葡萄藤下的摇椅里乘凉,那复古的功能手机正放着一出戏剧。 唱词里道:她命我挂帅平反臣,一不为官二不为宦,为的是那大宋江山和黎明。 那是程姥爷最喜欢的戏,穆桂英挂帅,程醉从小听到大,词都会背了,这已经到了最后的部分了。 程醉咧开嘴,跟着唱词唱道,“此一番到在两军阵,我不杀安王贼我不回家门阿……姥爷,我回来拉!” 程姥爷本还在摇头晃脑,一声来自孙子的呼唤传来,他抬头看见门外的程醉,还以为出现了幻觉,嘀咕道,“我这还没老到老眼昏花的地步,怎么还看见醋宝了?” “姥爷!您没看错!我回来啦!”程醉对小老头的反应哭笑不得,不得已又大声叫了一遍。 “醉宝?”这回程姥爷反应过来了,只是他刚从摇摇椅上站起身,屋里正在切西瓜的程姥姥冲了出来,“老头子,我听到醋宝的声音了!我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 这两宝逗得程醉哈哈大笑,“姥姥,您耳朵没出问题!是我回来看你们拉!” 程姥姥循着声音望向门外,这一下可不得了,她果然看见了自己的宝贝孙孙果然站在竹门外,老人家激动得马上一阵小跑去开门。 小老太太动作又急又快,看得程醉心惊胆战,生怕她一个不注意摔了,“姥姥你慢点!慢点!我又跑不了!” 程醉急程姥爷也急,他跟在程姥姥后面招手,“老婆子你慢点跑!慢点别摔着了!” 程姥姥哪听他说,三步并作两步就跑到门口给程醉开了门,接着两手扯上程醉的脸蛋就开始揉搓,“哎哟我的乖醉宝,你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来了?” 程醉被他姥揉得五官都挤到一起也不忘将小老太太的身躯抱了抱,“这不是想给你和姥爷一个惊喜么,对了,我来给介绍一下。”程醉让开身躯,露出身后的祁轶,“这是祁轶,您乖孙孙未来的丈夫。” “程姥姥程姥爷好,我是祁轶。”祁轶极尽全力扯出个笑脸,虽然这笑容怎么看怎么不自然。 “祁家的小子,我见过你。”程姥爷早就知道自家乖孙孙要跟祁轶联姻,他还没退位那会,祁家家主带着祁轶参加过一个慈善晚会,那时他就觉着这小伙子一表人才。 没想到长大后更一表人才了。 当年祁轶见到程姥爷时才十五岁,如今他三十二了,倒是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和身份与这位商圈传奇重逢,“程姥爷还是和十七年前一样精神抖擞。” “你还记得我?”程姥爷有些意外。 “你是越活越回去了?”程姥姥敲敲程姥爷的头,训道,“没看见人家小两口累成啥样了?还逮着问个不停,人小祁身上还有伤呢,你是看不见还是咋的?” 程醉早习惯两活宝老人的相处方式了,他把两个箱子拖进院子,又转身去抱给两个老人家带的衣服水果营养品,祁轶想帮忙,手都放在箱子上了,被程醉一巴掌给拍掉了。 “姥姥,我两一天没吃饭呢,你给我两整点好吃的呗。”青年充满喜悦的欢快嗓音回荡在院子里。 不久,田野上蛙声渐起,夜色渐暮,星星纷纷从云层里跑了出来,而那坐落在田野间的白色小屋,也亮起了温馨的灯。 91. 抱紧我点 乡下吃饭时间和城里不一样,大家大多一天都只吃两顿。 早上九十点左右吃早餐,下午三四点吃午餐,晚餐基本都不吃,当然也不是绝对性,家里小辈饿,家长也会在六七点左右做一顿。 由于回来的突然,两老人不知情,自然也就没铺床。 不过程醉那屋倒是挺干净,他上一次来住是高中毕业,三个月的假期他分出了一个月在乡下陪两个老人家,四五年过去,桌子上一点灰尘都没有,想来程姥姥应该经常打扫。 可真要按时间来算的话,加上上辈子那九年和这辈子重生回来这段时间,其实程醉将近得有十年没回过这边了。 上辈子他出事的消息程妈一直瞒着两老人,老人家身体算不上多硬朗,程妈怕他们受不了的打击,后来纸包不住火,还是暴露了。 程醉不知道后续的事,他的记忆没能持续到那时候。 不过好在有重来一次的机会,那些将要发生的事和未发生的事,程醉都不会让其发生,命运的轨迹掌握在他自己手里。 时间长河源远流长,至于河里的石子,从他重生那一刻起,全部都已不一样了。 洗去一身尘土,程醉又好好检查了一番祁轶的伤口,见没事便放下心去铺床。 说实话程醉不会铺床,他少爷做惯了,家务活是真不会,程姥爷进来叫两人吃饭时发现那床上的被褥和被套纠缠不休,床单也是皱皱巴巴,还以为自家乖醋宝和祁家小子打架了。 “醋宝,你这是在干啥?” “我铺床啊!姥爷你看不出来吗?”程醉捣鼓了半天对不上棉被和被套的角,反倒把自己又累出了一身汗。 程姥爷对着这一摊狼藉有些无言以对,他看看程醉,又看看 分卷阅读93 祁轶,“你这叫啥子铺床,你这叫泄愤,小祁你咋也不……” “姥爷姥爷!”眼见程姥爷话题就要往祁轶身上拐,程醉赶紧拉住了,“不关祁轶的事,他身上有伤呢,我哪能让他动,动坏了我心疼。” 无端端吃了一口狗粮的程姥爷:“……” 他本意是说祁轶怎么不拉着程醉让他这个乖孙孙别折腾,话都还没说完呢,程醉倒先开始护上了,罢了罢了,程姥爷从程醉手里接过被褥,道,“你姥姥饭弄好了,你两去吃饭,床我给铺。” “一起铺一起铺,我给您搭把手。”程醉笑嘻嘻,转头对祁轶眨眼,“叔叔,你去帮姥姥端个菜。” 祁轶先前就一直想帮忙,可程醉就是不让他碰被褥,他话都没说两句,程醉脸一横就要生气,祁轶没办法,只能由着小少爷去了。 此刻程醉开口,他自然是应了,点点头就出了卧室。 程姥爷看着听话的祁轶也乐,“没看来咱乖孙还真有一套,管得祁家小子这么听你的话。” 先前程妈说祁轶对程醉好,放心把程醉交给他,他和程醉姥姥还不信,这会儿见着真人,还是颇有点那么个味道。 程醉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拍拍胸脯语气那叫一个自豪,“那可不,姥爷我跟你说,我让他往东就不敢往西,我要啥他给啥,反正可疼我。” 这蜜里调油的调调摆在面上,看来是真过得不错。 程姥爷将薄棉絮灌进被套里,四个角对上后给了两个角到程醉手里,示意程醉跟他一起抖抖,“行了行了,看你能耐的,找了个对象多了不起似的。” 程醉咧着嘴跟程姥爷一起把棉絮给都匀称了,然后一边说话一边出门去吃饭。 本来姥姥这一辈就疼小辈,每每程醉来她都会变着花样儿给程醉做好吃的,加上先前进门程醉又说了一天没吃饭,因此程姥姥做了五个菜,分量都不少,摆在桌面上看着都有些吓人。 好在一路奔波的两人是真饿了,虽然花了点时间,但那五个菜还是被吃得精光。 饭后程姥姥还要端出西瓜来,程醉撑得都打了两个饱嗝,赶紧拦住了她,“姥姥吃不下了,放着明天再吃吧。” 程姥姥眼露怀疑,“真的吃不下了哇?我看你刚才没吃多少啊,不是第一天没吃东西吗,西瓜不占肚子,吃两块吧?” 程醉对这久违的姥姥滤镜哭笑不得,不管他吃多少,就算他今天是自己造完了这一桌,他姥姥还是会觉得他吃得少,程醉想大概每一个姥姥的愿望都是把孙子当猪养吧。 他姥姥更是其中之最。 所谓的有种少,叫做姥姥觉得你吃的少,还真不是没有道理。 “姥姥真吃不下了,你摸摸我肚子好哇。”程醉牵着程姥姥的手往自己肚子上一放,“这都鼓成个球了,再吃人都傻了,您想把我当猪喂也得分一天三顿不是。” 程姥姥被程醉逗得笑出声,却也在他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就知道贫!” 笑完她摸摸程醉的头,那双经历沧桑的眸子里闪着对她乖孙孙的喜爱和担忧,“瘦了,也不知道你在家有没有好好吃饭。” “瞧您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妈在家虐待我不给我饭吃呢。”程醉捏捏老人的瘦骨嶙峋的手,“您才是瘦了,要多吃点。” 程姥姥没好气地捏捏程醉的鼻子,“满嘴没个正调,”话锋一转,“你和祁轶一路赶过来肯定累了吧,早点休息,明天早上姥姥给你包饺子吃。” “好勒,谢谢姥姥。”程醉咧嘴在程姥姥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拽着祁轶进屋了。 人前半脚刚踏进门,后半脚还没拖进去,小少爷又探出个头,“姥姥,我要吃韭菜馅的!” 程醉以为自己会很快睡着,毕竟奔波了一天,累也是真的累。只是他没想到长时间没回来,再一次睡上这熟悉又陌生的床时,竟然久违地失眠了。 祁轶睡在他边上,程醉不敢翻身翻得太明显,可祁总裁睡眠浅,小少爷仅仅翻了一次身,他就醒过来了。 伸手搂上程醉的腰把人往怀里带了带,祁轶问道,“睡不着?” 见祁轶醒了,程醉便痛快地翻了身和他面对面,不过顾忌着祁轶的伤,倒也没敢把头往人胸口上枕,在肩窝处找到个舒适的位置后蹭了蹭,他才开口应道,“嗯,有点失眠。” “要不要再喝点血?”祁轶偏头露出脖子。 程醉被祁轶这一出都给逗笑了,“叔叔,你当你的血里混着安眠药呢,我吸两口就能睡着?” 祁轶默了默,不知道该怎么搭话。 程醉仰头,男人的下颌线的线条在月光下显得又长又好看,也不知道怎么地,程醉突然就起了逗弄祁轶的心思,“祁叔叔,你把我抱紧点,说不定我就能睡着了。” 92. 亲一口 祁轶没说话,只是搂在程醉腰上的手又紧了一点。 按理说愿望达成,程醉该履行诺言直接睡觉,可惜小少爷永远不按常理出牌。 三分钟过去,程醉摸着祁轶的下巴,开始得寸进尺地提要求,“叔叔,我还是睡不着,要不你亲我一口?” 如今祁轶已经不是那个会对接吻而显得无所适从的男人了,他环着程醉,问,“想亲哪里?” 这话一出,程醉就意识到了什么,他抬头撞上祁轶认真的眸子,没忍住笑了,祁轶见他笑,眉眼间也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两人显然因为这似曾相识的场面想到了同一件事。 那是去参加张老太太寿宴后的那个晚上,回家后要睡觉时程醉跟他要晚安,结果说了晚安还不依,说要有晚安吻才算正确流程。 祁轶怕他再次出尔反尔,问亲哪里才是正确流程,谁知程醉要他猜。 此时旧事重叠,程醉问出了那个和以往言辞不同却意思相同的问题,“那叔叔猜一下亲哪里才算正确流程?” 祁轶没回话,只是像第一次那样,先在小少爷额头上落下轻吻,又对着那红润的唇瓣吻了下去。 程醉勾着祁轶脖子,在祁轶退开时又将人拉了回来,分离的唇再一次碰上,程醉没想着来个法式热吻,他只是单纯喜欢和祁轶接吻。 不掺杂欲望的那种吻。 祁轶体温偏凉,连带着嘴唇也凉。 最让程醉想不到的是,这个脾气性格都冷硬无比的男人,其实有着无比柔软的嘴唇。 他探出舌头撬开祁轶的唇齿,在压槽扫了一下,又勾着祁轶的舌尖舔了舔,才退出来。 “叔叔,我好像在 分卷阅读94 你嘴里尝到了炸辣椒面糊的味道。”炸辣椒面糊是乡下的一个土菜,是程醉喜欢吃的菜之一,今晚程姥姥做了,祁轶好像也挺喜欢,拌着饭吃了不少。 祁轶闻言愣住,面上也僵了僵,显而易见的尴尬,“我刷过牙了。” 这解释让程醉笑出声来,他掐着祁轶的两颊左右摇晃了一下,“叔叔我逗你的。” 祁轶没再说话,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于是化语言为力量,将程醉又搂紧了点。 乡下的晚上总会吹风,凉爽的晚风从打开的窗户灌进来,比空调还要舒服。 乡下没有雾霾,没有白色云层遮住天空,星星镶嵌在夜幕里,跟一大片银河交相辉映,柔和的月光笼罩下来,好像一伸手就摸到月亮。 田野上的青蛙不知疲倦地叫,草丛里偶尔窜出几只萤火虫,耳边还有祁轶沉稳的心跳声。 程醉眯着眼睛瞪了一会儿,熟悉的倦意就铺天盖地地卷了上来,没撑过五分钟,小少爷就陷入了沉睡。 明明才晚上十点不到,放在灯红酒绿的城市里这连夜生活的开端都算不上,可放在乡下,已是万家灯火熄灭酣然入睡时。 怀中人的呼吸逐渐安稳,祁轶搂着他,感觉自己的心从未如此沉静过,这是他活在T市三十二年从来没有感知过的情绪。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如果非要说,那大概就是活着。 时至今日,睡在南方某个城市的乡下,祁轶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 生平都是为别人而活的祁轶,第一次想要为自己而活,他想要搂着怀里这个人,就这样和他睡在一起,睡一辈子。 放松的感觉很不错,因为没有人叫,所以程醉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热意,稀薄却无法忽视,程醉活生生被热醒,他睁眼时手拍了拍边上,没摸到人——祁轶不在。 程醉打了几个哈欠,匆匆刷完牙洗完脸,走出房间发现家里空无一人。 正当小少爷一头雾水,院子外面传来一阵交谈声,程醉从客厅窗户口探出身子,刚好看见祁轶和两老人家走进院子。 “姥姥姥爷,一大早你们干啥去了?” 能干啥去?还不是因为他和祁轶来得突然,家里也没什么菜,一大早就出门去镇上买菜了。 祁轶作息规律,醒来时刚才撞上老两口要出门,听说他们要出门买点菜,祁轶不放心,就跟着去了。 程姥姥说要给程醉包饺子,回来后就去了厨房和面。 程醉闲不住,吵着说要搭把手,帮忙一起包饺子。 程姥姥也不惯着他,乖孙孙自己都说了,她也不拦着,等面醒发好了,老太太就把面团搬到了院子里的石桌上,在那竹编的簸箕里撒好面色面粉,程姥爷揪面团,程姥姥就拿着擀面杖擀开。 那白色面团在程姥姥手上的擀面杖下转了转,就变成了一张圆形薄面团,不过几个呼吸间,面前就多了两张饺子皮。 老人家都少睡,早上很早就起了,祁轶撞见两老人出门那会,程姥姥已经把饺子馅都做好了,是程醉昨晚要求的韭菜馅,里面还混了肉。 而程醉早就拉着祁轶洗了手,这会儿饺子皮一擀出来,他就开始了劳作。 祁轶看他手法麻利,三下五除二就是一个饺子,于是对眼前这个和印象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不同小少爷感到有些稀奇,“你学过吗?” 程醉嘴一咧,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那可不,我,程醉,包饺子大师,两秒一个正常操作!”说着他指指程姥姥,“毕竟我可是我姥的唯一传人,厉害程度可见一斑。” 程姥姥是南方人,不会包饺子,但程姥爷是北方人,北方人大多爱吃饺子,跟程姥爷结了婚后,为了照顾程姥爷的口味,程姥姥专门去学了怎么包。 程醉第一次来这里住时,程姥姥就给他包过饺子吃,那时候他没坐在院子里,而是坐在厨房那个板凳上,望着老太太包饺子。 那会儿程醉觉得他姥姥特别厉害,不仅会包饺子,还会各种包法,在饺子皮边上抹了点水,再那么几捏,一个饺子就成了型。 程醉倍感神奇,便缠着程姥姥教他。 所以虽说小少爷不会下厨,可说到包饺子这项工作,他还是能拿得出手的,毕竟是程姥姥的亲传徒弟,不能给老人家丢脸。 程醉自夸一通,老太太不买他账,笑着拆台,“你吹牛归吹牛,可别把我带上。” 老太太不买账,祁轶买账,“我不会包饺子,你教教我?” “诶!可以!当然可以!”程醉答应的相当爽快,但是又话锋一转,“不过你既然想学,那得先叫一声师父来听听,叫了我才能教你怎么包。” 祁轶很给他面子,叫道,“师父。” “诶!乖!”程醉笑得更开了,嘴巴都快咧到眼角位置了,“既然你叫我师父,那该叫姥姥什么?” 祁轶想了想,犹豫道,“师公?” “对!没错!”程醉一拍手,手上的面粉顿时糊了一脸,但他也不在意,抬肩蹭了蹭,接着道,“既然如此,那你你祁轶今儿个就是我程家包饺子手法第三代传人了,跟着师父好好学,可别丢了我们程家的脸。” 祁轶也不反驳他,只是应了声好。 程姥姥被两人互动搞得哭笑不得,但也就随两人去了。 等到祁轶在程醉的教导下包了几个饺子,老太太抬眼一看,发觉有点不对,她仔细瞅了瞅祁轶包那几个饺子,又瞅了瞅好像在认真学包饺子目光却放在自家乖孙脸上的祁轶,顿时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祁家这小子,会包饺子啊!这手法不像个初学者,看来是打着学包饺子的旗号,趁机和她乖孙孙多一点肌肤相亲呐。 93. 不知羞 “诶呀,这个收口的时候不是这么捏的,你咋老捏不好?”包了几个饺子后程醉发现他们家祁叔叔收的口有些散,这么放下锅煮,肯定要皮肉分离,“你刚才不好包的挺好的,怎么突然就不会收了?” 祁轶对着嘀嘀咕咕的小少爷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出问题了。 既然都做师父了,程醉那不得好好教,说了几次见祁轶还收不好,他索性直接握住了祁轶的双手,一步一步地带着祁轶走。 小少爷眼眸下垂,长而密的睫毛掩住了那眼里的认真神色,不过听声音也知道他这个师父有多称职,“你先再饺子皮边上抹点水,再将中间捏住,从边上捏出褶皱后再往中间走,最后双手 分卷阅读95 合拢,大拇指使劲按一下,就好了。” 祁轶将虚心向学的模样扮演得淋漓尽致,前前后后程醉握着他的手教了三遍,祁总裁才包出一个完美的饺子。 程醉得意洋洋地向他姥姥炫耀自己的徒弟孺子可教,包了几个饺子就可以出师,简直聪明的一批。 老太太手下擀面杖前后滚动下来又是一张饺子皮,她望着自己那以为教了徒弟却不知被乖徒弟套路了的乖孙孙笑,“是是是,我们醋宝厉害,小祁也厉害。” 人家那哪儿叫厉害,人小祁压根就会包饺子,之所以说让你教,那是为了和你多接触会儿呢!傻孙孙,自个儿把自个儿卖了还给别人数钱。 一家人早上包了百来个饺子,老太太从院子里摘了几个小红辣椒,剁碎了混着蒜末和醋做成了蘸料,程醉最爱的就蘸着他姥姥做的这蘸料吃饺子。 不夸张地说,他一个人就能造三四十个。 一百多个饺子,老两人家吃不了多少,剩下的全进了祁轶和程醉的肚子。 好久没吃尝到老太太的手艺,一吃就有点停不下来,放下筷子时程醉摸着圆滚滚的肚皮还打了个韭菜味的饱嗝,那味道把祁轶都熏得微微蹙眉。 这下可了不得,程醉见状又开始不安分起来,张大了嘴就朝祁轶哈气,韭菜味混着蘸料的辣椒味一股脑儿地往祁轶鼻子里冲,当下就把祁轶给冲懵了。 男人呆呆站在原地,一时间都忘了作何反应。 老太太上前敲程醉的头,训斥道,“就知道使坏,仗着人家祁轶喜欢你净欺负人家,仔细人家回头不要你了。” 其实老太太那一下也就做做样子,没敲疼,目的是为了提醒程醉,但小少爷也不甚在意,他捧着祁轶的脸,嘟起嘴巴对着男人的唇就是结结实实的一口亲。 一个充满韭菜味的吻,吻完了祁轶才回过神来。 程醉捏着祁总裁的脸颊往外扯,笑得眼睛璨若星河,“姥姥你放心吧,叔叔他爱我爱得不要不要的,才不会不要我呢,对吧,叔叔?” 其实祁轶如今还是搞不懂什么是爱,可他想要程醉,程醉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只是祁轶还没来得及回话,程姥姥又是一个脑瓜崩儿敲上了程醉的脑袋。 这会没留手,是真用了力,程醉疼得立马抬手捂住了脑袋,“姥姥,你咋又打我!” “你说我为啥打你!”老太太没忍住,又对着程醉脑袋敲了一下,“你瞅瞅你干了啥,光天化日之下轻薄人家祁轶,你说说你礼仪都学到哪儿去了,矜持两字知不知道怎么写?” “这事你放到晚上再做不行,就得大白天地这么……这么……”老太太手舞足蹈地这么了半天没想到合适的词,最后气不过朝着程醉的脑袋又是一下,也许这一下给了老太太灵感,顺利接上了话,“这么明目张胆地做些不知羞的事儿?!” 程姥姥是那个年代的人,对于亲热这档子事还抱着比较传统的想法,不在她面前也就罢了,在她面前搞这些,程醉免不得一顿揍。 程醉开始还试图争论了几句,几个脑瓜子下来,他放弃了,说不过,他的起义无法响应群众,他姥爷肯定向着他姥姥,祁轶倒是会向着他,可这种情况,向着他不是什么好事。 博老太太欢心显然更重要。 于是孤立无援的小少爷举起小白旗表示自己不再挣扎。 他投降了。 本来程醉和祁轶之间还有些暧昧气氛,经由这么一出后霎时散的一干二净,祁轶瞅着捂着脑袋说错了的小少爷,眉眼都镀上了柔和。 早餐吃完,程醉在厨房帮着老太太洗碗。 老太太问他,“醋宝,你想不想吃蒿子粑粑?” 程醉搓着手上的洗洁精,玩着那白色泡沫,“蒿子粑粑?就是小时候你做给我吃的那个绿色的饼?” 老太太笑,“粑粑不是饼,不过你说的没错,就是小时候你吃的那个,想不想吃?” 程醉不知道蒿子粑粑是怎么做成的,但是小时候他老姥姥做过一次,那是绿色的类似饼之类的玩意儿,放上油煎熟,盛出锅后在上面撒上红糖,一口下去,会先咬到焦脆的外壳,嘎嘣一声后是红糖的甜味。 但这并不影响程醉想吃的心情,于是他回了一声,“想。” 老太太一点不意外程醉的回答,“小严他们家里前几天就说要做蒿子粑粑,一会儿去摘蒿子,你带上祁轶跟着一起去,摘完蒿子去小严家里帮忙,我跟他们打过招呼了,做完会给你一些。” 乡下民风淳朴,邻里之间大多都是认识的关系,大家共同生活了几十年,抬头不见低头见,平时串个门一起打个牌,关系总是很融洽。 平常家里做了什么好吃的,也会给相好的邻里分上一份。 程姥姥口中的小严就住在他们前边,下个小坡就能望见,小严比程醉大了四岁,小时候程醉来这里住时,就是小严带着他到处玩,下河摸鱼上树掏鸟,那都干过。 “也行,那我洗完碗就去告诉祁轶。” “还洗什么碗,直接叫上人家小祁过去,他们家早饭吃得早,不能一直叫别人等你吧。”程姥姥把程醉手里的碗夺过来,将人赶出厨房,“赶紧去。” 程醉被他姥姥连走带推,生怕摔倒,声音都在打颤,“好好好,姥姥你别推我,我去,我马上去还不成么。” 老太太摆摆手,“你回来不是买了不少营养品还有T市特产么,去的时候拿上点给小严带上,零食也带上点。” 程醉乖巧地应了。 随手找了个袋子装了一袋子吃的再拎上一盒药酒,小少爷带上祁轶出发了。 94. 亲我一口就告诉你 小严全名严强,他小时候就不爱读书,被家里逼着上到了高中,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跟着他爸学了厨艺,在镇上开了个小餐馆,日子也还算过得去。 见程醉来,严强激动得拉着他抱了好一会儿,旧友见面分外动人,如果不是祁轶在旁边眼神不悦地一直盯着他两,程醉想他估计还能和严强再抱会儿。 松开手,程醉将带来的东西塞进严强手里。 黝黑的汉子在电视上看过那药酒的广告,贵的要死,涨红着脸推辞,说这东西太贵重收不了,可推了半天没推掉,只能收下。 收了东西,严强拍拍胸脯说蒿子粑粑一会儿做完给程醉管饱。 程醉笑笑,拽着祁轶给严强介绍,说这是他对象。 严强一巴掌糊上程醉的背,给程醉拍的差点早饭给呕出来,可黝黑的汉子浑然不觉, 分卷阅读96 拍完后挠着脑袋憨笑,“小时候就觉着你唇红齿白是要给人家做媳妇儿的料,这会儿见你对象我就更确定了,你小子眼光不错,找了个这么一表人才的,和你站在一起,登对配得很!” 严强说着还伸出大拇指比了比。 原本还有些不满严强和自家小少爷过度亲近,眼下听到严强夸自己和程醉登对,祁轶对严强的不悦算是往下掉了点,看着那黝黑的面容也顺眼不少。 程醉不知道祁轶的心理活动,笑着跟严强又客套了几句,只不过那几句明面上是在说严强眼光不错看人准,实则在夸祁轶有多好。 这一遭夸下来,祁轶那点气也如云雾般消散了个干净。 严强没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结,这回要做蒿子粑粑是因为他老婆想吃,女人怀了三个月身孕,孕吐得厉害,啥也不想吃,前天说想吃蒿子粑粑,严强这才赶紧把事情忙完,回来打算给自己婆娘做蒿子粑粑。 除了女人肚子里怀着的这个小的,严强还有个七岁的老大,是个男孩,这次去摘蒿子是老大带着去,因为家里没人,严强得守着他老婆。 临出门前严强好好交代了老大严小松,要他路上多照看程醉和祁轶,为了让儿子好好完成任务,他还从程醉送来的那堆零食里抓了一大把塞进严小松兜里。 说你的零食是人家送来的,吃人家的东西就得把人家的差事办妥了。 严小松是个泥猴子,跟严强小时候一个样,调皮归调皮,但办事稳妥,拿了零食就跟他爹拍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切都包在他身上。 在场几个大人被他这老大似的模样都给逗笑了。 外面晒人,严强老婆还专门在屋里找了两顶帽子给程醉和祁轶,那和大城市里卖的布料太阳帽不一样,是乡下老一辈的老人用秸秆编织而成的,小麦色,中间往外凸,有帽檐,两边还系着绳子。 准备工作妥当,一行人就出发了。 蒿子这玩意儿其实可以人为种植,不过那也是大城市里才会种,乡下用不着种,往那种田野泥土路上走,在路边各种各样的杂草里就能找见它。 小少爷和祁总裁大城市出身,自然不认识蒿子,虽说小少爷来乡下住过一段时间,但你说让他认识什么草长什么样儿,那可真是难为他。 严小松当然也想到了这一茬,他原本是没想着让这两人帮忙摘蒿子的,一看就是他爹口中经常说的富贵人家,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细皮嫩肉的要是伤着可就不好了。 因此严小松就抱着当个导游的想法,权当带着两个大老板旅游一遭。 可惜大老板之一程醉并不打算来个田野一日游,他抱着重任而来,可不能空着手回去。 三人里面只有严小松认识蒿子,在最开始告诉两人蒿子长什么样,一行人就开始寻找蒿子之旅。 杂草遍布的田野和湛蓝的天空一如往前,严小松稚嫩的声线顺着微风传过来,这一幕如此熟悉,熟悉得让程醉有种穿越时空之感。 小时候严强也是这样,带着他上山下河,一张嘴天马行空,春天的风,夏天的河,秋天的叶还有冬天的雪,那些东西在严强嘴里像是活了过来,透着迷人的气息。 严小松不是严强,可他是严强的儿子,有着和严强一样的脾性,他脚上踩着一双人字拖,蓝色背心和洗得有些发白的短裤无一不彰显着稚嫩和活力。 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严小松双手放在脑后,大摇大摆地走在程醉前面,那模样像是个睥睨天下的国王。 程醉心情很放松,嘴边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他一路上摘了不少草,但都被严小松否决了,说那不是蒿子,在第五次错认之后,严小松终于忍不住拿下了嘴巴里的狗尾巴草,将手里刚摘下的蒿子塞进程醉手里。 “程叔,你仔细看,蒿子是长这样的,它的根根是直的硬的,一株有几个分叉,从正面看过去是绿色的,反面的话有点泛白光光……”程叔这称呼是严强让严小松叫的,严小松胆儿大,可年纪小,普通话说得好是好,到后面就不知不觉地串成了家乡话,“你晓不晓等哒?” 程醉把人小孩逼得普通话都不会说了,当下就哈哈大笑,瞅着严小松愁眉苦脸的表情,他捂着肚子连连点头,说自己知道了。 “我都港得滴门明白哒,你门两个要哈市不晓等,那恩是有底点儿嘿!”严小松说着又往祁轶手里塞了把蒿子,不过大概是祁轶天生面冷,小孩塞蒿子的时候没敢抬头看他,匆匆塞完就跳开了。 祁轶一头雾水地看着程醉,问,“他刚才说什么?” 程醉勾着祁轶下巴,眼尾含情,贴着祁轶耳边口吐轻薄之语,“想知道啊?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祁轶是个实诚人,小少爷说要亲,那就亲。 所以他也没犹豫,捏着程醉的下巴对着那张红润的薄唇就吻了下去。 夏蝉不知道栖息在哪颗树上知了知了地叫,河流哗啦啦的流水声混着风摇曳树叶的晃动声,太阳刺眼且炽热,空气中漂浮着一缕燥热。 可这些都抵不过唇齿相接时的悸动。 心脏跳动的频率加快,那砰砰砰的响动仿佛被风放大了无数倍。 绿水青山能缓解人的情绪,无际的田野能让人心胸开阔,祁轶和程醉接了无数次吻,可不知为何,此时此刻的这个,让祁轶觉得格外心动。 两人吻得动情,丝毫没顾忌到场合问题。 严小松自言自语地走出去一截,等他手里抓了一把蒿子回头,看见的正是两个男人拥在一起接吻的画面。 白云高飘绿草茵茵,一对情侣站在田野边忘情拥吻。 本该是动人的画面,可惜唯一的观众是个七岁的孩子,孩子听到亲热这两个字都会红了脸,更别说直接观看到这种劲爆的场景。 于是严小松没控制住自己,喊了出来,“老子嗯哈市个小饿儿,你们硬是不要脸!” 七岁孩童的斥责顺着风传过来,程醉和祁轶分开,转头看向声音源头,却看见了七岁小孩踩着人字拖疯狂往前跑的背影,像是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正在追他似的。 程醉扶额,“完了,我们给孩子留下了心理阴影。” 祁轶默了一瞬,问道,“他说了什么?” 程醉答道,“他第一次说他说的那么明白咱们还认不出蒿子,觉得我们蠢,第二次说他是个小孩儿,我们……” “不要脸。”没等程醉说完,祁轶接上了最后一句话,这句他听懂了。 两个大男人对上 分卷阅读97 眼,也不知道触动了哪根神经,突地就笑了开来。 95. 童年趣事 严小松收了零食,还是有敬业精神。 等程醉和祁轶追上他时,七岁小孩正坐在田野边吃布丁等他俩,想来那布丁是刚才严强塞进他手里的。 程醉买的都是些进口零食,包装上都是些英语韩语日语,乡下见不着这些。 不过虽然看不懂,但小孩吃得很开心,还糊了一嘴。 见两大人跟上来,严小松将剩下的布丁一口倒进嘴里,接着撩起背心下摆使劲抹了把嘴,把包装盒揣进兜里,他站起来拍拍屁股,道,“可算是跟上来了,一会儿天就越来越热了,咱赶紧摘完回吧,正午太阳可毒,能把你们晒出一层红皮。” 严小松都发话了,程醉当然也没异议,他都没异议,祁轶就更没异议了。 得益于严小松给的那把样品,接下来小少爷再也没找错过蒿子,有个当地人引路,加上当地人手脚麻利,动作快准狠,只花两个多小时一行人便摘够了蒿子。 按理说蒿子虽然可以吃,也属于草,直接接触肌肤还是会有点痒,可严小松不甚在意地抱着那一堆蒿子,硬是没一点心理障碍。 把人带到溪边,严小强将蒿子丢进水里,脱了拖鞋就一头扎进了溪水里。 一个猛子扎出来,严小松对岸上两人道,“你两洗洗吧,天热水也凉快。” 说完他又扎进了水里,从这头游到了那头。 溪水两边的岸上布满了石块,石块后面还有几颗树龄比较大的树,繁茂的枝叶延伸过来,提供了几块阴凉之地。 程醉找了块石头坐下,把脚放进水里,一阵凉意顺着脚心往上走,当真是惬意。 他唤祁轶,“叔叔,你也来呗,水里可凉快了。” 祁轶没做出过这种行为,事实上穿着拖鞋出门都不太符合他总裁的人设,可入乡随俗使他妥协,此时面对着小少爷的要求,他抿抿嘴,脱下拖鞋将脚放进了水里。 程醉被他这一出搞得愣了愣,紧接着笑了起来,“叔叔,反正你穿的也是拖鞋,又不像小松那样下河游泳,泡个脚而已,不用脱鞋,直接把脚放水里就行了。” 祁轶是真没想到这一茬,他前面看见严小松脱鞋,下意识地就跟着脱了,程醉这么一说,他愣了半天。 程醉见状乐得笑容收都收不住,他是真觉着这样的祁轶可爱得紧,高冷总裁下乡,总能解锁一些新的东西,比如说祁总裁不好意思的时候,眼睛会一直盯着某处看。 这样细细想来,其实祁轶是个脸皮很薄的人。 记忆里祁轶盯着他一直看的例子不少,比如说在床上的时候,比如说当初他告白的时候,再比如说他索要晚安吻的时候……数不胜数。 程醉不想让祁叔叔太无措,拿手抵着嘴咳了两声,收住笑扯开了话题,“叔叔我跟你说,我小时候也在这里洗过澡。” 乡下话游泳不叫游泳,叫逮澡。 每到夏天,村里的孩子们都会组队来这条溪里洗澡,冰凉的溪水会给人体降下不少温,家里稍微有点条件的小孩,还会带上两根冰棍。 那时候的冰棍五花八门,最喜欢吃的是七个小矮人,顾名思义,七个小矮人袋子里有七个小果冻大小的冰棒,五颜六色各色不一,当然一个袋子里也可能会有相同颜色的两个冰棒。 总之五毛一袋,数量众多,便宜实惠,深受孩子们的喜爱。 程醉自然是属于有条件的那种小孩,他刚来那会,大家都不愿意跟他玩,因为他是外来人员,而且又细皮嫩肉,和乡下小孩格格不入。 除了严强愿意带他玩,基本没人搭理他,后来还是靠着这一手七个小矮人收买了人心,让他成为了这群孩子中最受欢迎的存在。 “那会我们逮澡时会拿一个小水瓶,灌满水之后藏在溪水里的沙子底下,然后比赛看谁能最先找到它。”程醉说起童年趣事,眸子都亮了起来,“最先找到的那个会获得藏水瓶的权利,你知道孩子好胜心强嘛,为了能才能藏瓶子,那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那你呢?”祁轶问。 “我?”程醉指指自己,咧嘴一笑,“我就比较特殊,因为我是大款,能请他们吃小矮人,所以获得了第一个藏品瓶子的殊荣。” 程醉眯着眼睛如数家珍地说着小时候在这里度过的记忆。 比如祁轶屁股底下坐的那块石头是他以前最爱坐的,大家因为他请吃冰棍,都不会和他抢地方。 再比如他们会将芦苇杆砍成一段一段,然后握在手里抵着地上撒开,接着一根一根地挑出芦苇棒,规则是你一次只能拿一根,且不能碰动别的芦苇棒,最后他们玩完,会数数谁拿到的芦苇棒最多。 再再比如他们会挖一块湿泥巴,在手里做成一个碗状,再猛地砸向地上,比比谁的泥巴团能砸得最响,谁的能在碗中心砸出一个洞。 还比如他们会上山,走那些荆棘遍布的路,只为了在被滕蔓缠绕的小树上找到褐色表皮白色果肉的八月瓜。 又或者他们会爬上茶树,在那些细细的枝干上攀爬,纵使危险重重,他们也会勇往直前无所顾忌,原因是茶树上会结茶包,虽然偶尔会摘到一两个被蚂蚁咬过的,但这依然阻挡不了他们的热情。 他们甚至还会下到小溪里,翻开那些大大小小的石块,在石块下翻找螃蟹,有时候运气好会找到大螃蟹,有时候运气不好,说不定还会翻出几条小蜈蚣。 还有抓蜻蜓,做弓箭,卡鱼……这些都是程醉经历过的夏天,那个已经远去,记忆却从未消失的夏天。 严小松在水里游了几个来回,将身上温度降下来后便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那石块暴露在太阳底下被晒得烫烫的,严小松屁股刚碰到,就跳了起来直呼屁股要被烫烂掉了。 小孩子行为举动自然又不做作,虽然用词有些粗鲁,但这举动仍旧逗得程醉捧腹大笑,就连经常冷着脸的祁轶眸子里都染上了一丝温度。 严小松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也跟着笑。 笑完一行人就在小溪里洗了蒿子,严小松为了方便,还把自己的蓝色背心脱了下来,把洗完的蒿子一兜,领着两人回去了。 回到家严强刚好做完饭,菜摆了满满当当的一桌子,除了腊肉炖板栗还有腊猪蹄,牛肉也做了不少,反正看着就很丰盛,程醉知道这是用来宴客的,腊猪蹄这些东西在乡下,只有过年才会拿出来。 而这个客,自然就是他和祁轶。 严强实诚,别人 分卷阅读98 对他好,他也对别人好,甚至更好,程醉虽与他许久没见面,但记忆里的人还在,于是严强留他和祁轶吃饭时,他也没拒绝。 这汉子一片心意,辜负了伤人心。 大不了在别的地方给人补回来就是了。 96. 你该多笑笑 吃完饭后休息一会儿,严强便开始制作蒿子粑粑。 前半部分的工作严强基本没让程醉和祁轶插手,这些活儿比较糙,虽然人还是记忆里那个人,可严强也知道小时候的玩伴身世了不得,这种粗活还是他来做吧。 后面程醉看得手痒,在最后一个打粑粑的环节时,他硬是磨着严强让他上手了。 小少爷是吸血鬼,虽说力气大,但打粑粑这活儿不止力气大就行了,还得讲技巧,得将蒿子和糯米完美锤在一起。 程醉显然不是干这种活儿的料,再说了他也就是过个新鲜瘾,所以玩了一会儿就又把工作还给了严强。 严小松给他爸打下手,没过多久就做好了。 女人磨了花生粉,将其洒在扁扁宽宽的簸箕上,再将打好的粑粑团放上去,接着便是最后一部工作,将粑粑团揪成小团,拿手压成圆饼状就完成了。 严强老婆扯下一团,在中间塞了一大勺花生粉,包好后递给程醉,“试试。” 程醉没吃过刚做好的蒿子粑粑,以往吃过的都是完成品,冷硬的饼状煎熟了撒上糖吃,眼下却是热乎乎的面团里包着花生粉。 小少爷咬了一口热乎乎的面团,眼睛顿时亮了,花生粉的味道混着清新蒿子味,竟也别有一番风味。 程醉献宝似的将自己咬了一口的面团递到祁轶嘴边,“叔叔尝一口,可好吃了。” 以往极其讲究个人卫生,夹菜都要用公筷的男人,在和程醉住了大半年后竟然也习惯了吃程醉吃过的东西,他对着程醉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咀嚼几下咽下后道,“好吃。” 女人本也给祁轶包了一团,在见着程醉这动作后将那包好的面团递给了严小松,听到祁轶说好吃,女人笑道,“这东西在你们大城市里不常吃到,你们要是喜欢的话,我让强子再做点,回头你们走的时候给你们带回去。” 程醉摇摇头拒绝,“不用了,我看做这个也挺麻烦的,在这儿吃上几回我就挺满足了。” 人都拒绝了,女人也没再多说什么。 之前严强说蒿子粑粑给程醉管饱,这话还真没骗他,这一回成品做了四十个左右,他给程醉匀了一半,程醉一开始还推拒,可严强说不拿就是不认他这个兄弟。 程醉没办法,只能收了。 不过小少爷也知恩图报,他这人没啥别的,就是钱多。 因为乡下大多都用的现金,所以程醉回来时在市里边取了一万的现钱,拿了蒿子粑粑后,他悄悄塞了三千块钱在严强家客厅里的沙发缝里。 塞得不深,晃一眼就能看到。 后来严强自然发现了,拿着钱就上门要还给程醉,彼时程醉正和祁轶坐在院子里看夕阳,瞥见严强在门外叫,他也不开门。 “你说那钱是我给的有啥证据吗?没证据可别污蔑我啊。”小少爷吊儿郎当,语气油嘴滑舌,抵死不承认那钱是他给的。 严强在门外急的连脖子都红了,直叫程醉开门。 程姥姥正在屋里和程姥爷一起看下午六点半的唱戏呢,听见门外使劲有人使劲喊程醉的名字,急得跑出门问是什么情况。 严强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央求程姥姥,“姥姥您开个门,让我把这钱还给小醉吧!这我真不能收。” 程姥姥还以为是啥事儿呢,摆摆手转身又进了屋,“醋宝说了那钱不是他给的,放你进来他也不会拿的,你们年轻人的事年轻人自己解决,我老婆子赶着看戏,不跟你们掰扯。” 程醉被他姥姥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对严强摆摆手道,“严哥,你回吧,反正我不会放你进来的。” 程姥爷修的院子门虽说是竹子做的,可竹子韧性好,那又是在门落得锁,严强还真进不来,除非他从竹门上面翻进来。 可他这身格,要真翻,竹门得被他压烂不可。 程姥爷最不喜欢别人弄坏他院子,严强进不去也退不了,急的当真是团团转,最后一发狠,竟然是要把那三千块钱卡在竹门上。 程醉见状连忙叫住了,他踢踢祁轶的脚,道,“叔叔,发挥能力的时候到了,你去帮我劝他收下这钱呗。” 祁轶看了他一眼,站起身往门边去了。 程醉不知道祁轶跟严强说了什么,他只看见严强望了他一眼,没过两分钟,刚才还在门外吵着要进来还钱的严强就转身走了。 程醉好奇得很,等祁轶回来就扒着他问,“叔叔,你刚才跟他说了什么?” 祁轶语气淡淡,“我说你人傻钱多。” 程醉:“?????啥?” 小少爷呆愣的表情取悦了祁轶,他没忍住捏了捏程醉的脸颊,道,“我跟他说,你不会要送出去的东西,这钱他就算卡在门上,也只会一直卡着,不如就当是给孩子的见面礼,如果真觉得过意不去,可以在我们临走时做点蒿子粑粑给我们带上。” 程醉压根没心思听祁轶的解释,他满脑子都是刚才祁轶说的那句人傻钱多,将祁轶扑倒在摇椅上,他骑上祁轶的腰,面露不可思议,“叔叔,你刚才开玩笑了?” 祁轶居然会开玩笑了? 这男人不苟言笑这么久,竟然开始跟他开玩笑了?! 祁轶扶着程醉的腰,轻轻蹙眉,“不喜欢?” 程醉弯下腰捧着祁轶的脸,对着他的嘴连亲了四五下才答道,“喜欢,怎么可能不喜欢!喜欢得不得了!你平常就该多开开玩笑,多笑笑,整天板着脸,难看死了。” 小少爷前半句话让祁轶欢喜,后半句又让他蹙起眉头,祁总裁对感情向来不敏感,以至于会错了意,“我不笑很难看吗?” “不不不,不是这样。”程醉急忙否定,他用大拇指碾开祁轶眉间的褶皱,在眉心处吻了一口道,“叔叔无论什么时候,在我心里都是最好看的。” “我的意思是,你要多笑笑,我想你放下身上的担子,适当放松自己。因为现在的你不仅仅是你的,还是我的,我的男人累坏了,心疼的可是我。你说对吧?” 小少爷一张小嘴甜如蜜,祁轶听完只觉心里什么东西涨的满满的,急切地想要突破胸膛钻出来。 祁轶对此有些无措,无措的后果是他扣住了程醉的后脑勺,将人的头朝自己压 分卷阅读99 下来,随之而来的便是唇齿相贴。 程醉愣了一瞬,便闭上眼加深了这个吻。 97. 伤口疼吗 程醉带着祁轶在乡下住了小半月。 祁轶体质本来就强,加上程姥姥每天变着花样儿的投喂滋补,他伤好的很快,当然程醉也胖的很快。 回来这段时间他生生地胖了十斤,腹肌都快没影了,深觉再这么吃下去,他怕是连婚服都穿不下了,总不可能结婚的时候还要胖着吧? 程醉想了想那个场面,自己给自己吓出了个冷颤,说什么也不肯敢胡吃海喝了。 可惜的是,有一种吃,叫姥姥觉得你该吃,尽管程醉再怎么拒绝,程姥姥总能找着法子让程醉吃下她做的菜,程醉眼见着自己的体重日益增长,淡定不下去了。 本打算再住几天,毕竟天蓝水清,民风淳朴,生活节奏放慢,一切都是那么舒心,但架不住程姥姥养猪似的喂他,程醉和祁轶一合计,决定回T市。 主要日子算着算着也差不多了,结婚定的端午前后,也就半个月来时间,小到喜糖大到婚服,他们一个都还没弄,虽然能请专门的婚庆来弄,可主人公也得过目不是。 程姥姥和程姥爷开始还拦着,想留人多住两天,可结婚毕竟是大事,也没拦着,说是等他两结婚前两人再过T市走一趟。 程醉听见老人家松口简直松了一大口气,当晚就回屋收东西。 当然他也没啥东西可以收,来的时候大包二包那是因为给老人家带了不少,现在回去……也是大包二包,程醉和祁轶本身没多少行李,就两件衣服。 但老太太给他塞了不少,有给他做的衣服啦,有专门寮的酸菜咸菜啦,还有地里刚挖出的大白菜白萝卜啊,总之大的小的一堆。 老人家的心意程醉哪敢不收,好在老太太给他整了几个厚实的纸箱子,那些玩意儿全给整整齐齐码上了,不然程醉还真不知道怎么带走。 严强知道他要走,说第二天要开车送他。 乡里有车的人不多,严强就是其中一个,不过他那车不是私家车,是面包车,平常用来买菜用的。 为了让程醉和祁轶坐得舒服,他还专门洗了车,往里边喷了点空气清新剂。 严强真是个实诚人,在知道程醉和祁轶要坐飞机回T市,而Z市又没机场,便直接驱车将两人送到了C市,这开车来回也得八九个小时,一耽误,这一整天饭馆是开不了了。 程醉想拒绝,可严强倔,不听,非要送。 把人送到几场,严强又从车里拖出一个纸箱子,将其放在了程醉的行李上面,说是给他两做的蒿子粑粑。 程醉掀开个缝儿瞅了一眼,一眼望去全是绿色的蒿子粑粑,估摸着得五十个以上,毕竟那箱子看着也不小,就平时装苹果的那个。 小少爷试着搬了一下,还挺沉。 飞机肯定要比汽车快,不过两个小时,他们就从南方某个乡下小镇回到了北方,上飞机前祁轶通知了自己的助理,叫人来机场接他们。 第一站没回城南小筑,回了程家。 让保姆把那些大包二包搬进门时,程妈张着嘴半天没合上,“你这是回乡下度假还是购物去了?” “诶呦老妈,你就快别说风凉话了,”程醉把最后那一箱蒿子粑粑放在茶几上,擦擦额头上的汗,道,“就这些,全是姥姥给我带的,知道我办托运时人家怎么看得我吗?整整六百多的托运费,那姑娘都看呆了!说还没见过谁托运过这么多东西!” 程妈往他身后望了望,“那你姥可真疼你,给你带了不少东西哈。” “行了行了,别酸了,”这话里的醋味熏得程醉都想吐,“姥姥也给你和爸带了东西,她自个儿勾的毛衣和毛线鞋,都放在那箱子里头呢,姥姥还惦记你爱吃她亲自存的那酸菜,给你带了不少。” 程妈这才笑了,“这又不是冬天,她眼睛本来就不太好,咋还织毛衣呢?” “那你得能劝得住她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姥姥就爱整这些。”程醉指指茶几上那箱子,“严哥做的蒿子粑粑,你不是一直想吃吗?整几块。” 程妈也就吃过一次蒿子粑粑,那还是程醉小时候从乡下回来,带了几块,她觉得味道不错,一直想吃,但没机会,程醉现下一说,她顿时乐开了花。 程醉指挥几个佣人把程姥姥带的菜搬出来点,他没打算多留,毕竟还得去祁家走一趟。 祁家人都知道祁轶跟他回乡下度假去了,程姥姥带了这么多东西,他们一时半会儿也吃不完,做小辈的总得有点礼数,东西是其次,重要的是心意。 程妈也没留两人,只是问了问祁轶的伤,从屋里给他拿了点红枣和枸杞,“这都是新疆产的,个大味好,补血益气,你拿回去煮粥喝,对身体好。” 祁轶点头道谢,收了。 走完程家又回了趟祁家,等送完东西回城南小筑,已是晚上。 祁轶把剩下的白菜萝卜等分门别类放进冰箱,做了饭,两人吃完后在小区里走了两圈消了消食,才回屋睡觉。 本来确实打算睡觉来着,可程醉看到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胸膛发梢还滴着水的祁轶时,那点困意顿时烟消云散了。 “叔叔,我帮你吹头发。”程醉从床上翻起身,打开抽屉拿了吹风机晃晃。 程醉帮他吹头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祁轶早已习惯,他坐到床边,任由程醉用吹风机往他头上招呼。 祁轶的发质硬,也不长,程醉五分钟不到就给他吹干了。 放下吹风机,程醉突地想起祁轶胸前的伤口,“叔叔,你胸上的伤好了吗?” 祁轶道,“已经没事了。” 程醉不信,他掰过祁轶的身体,跟个流氓似的扒开了祁轶的睡衣。 男人没说谎,伤确实好了,不过留了疤,因为胸膛的位置常年不见光,所以那块粉色的疤痕看起来尤为碍眼。 程醉伸手想摸,却在即将碰到之前被祁轶抓住了手。 男人眉头轻蹙,“别摸,丑。” 程醉愣了愣,拿另一只手摸了上去,这里本该是平滑的肌肤,而不是一块丑陋不堪的疤痕,他记得医生说过,那一刀再偏一点,祁轶这条命就保不住了。 那当时刀插进去的时候,祁轶又有多疼呢? 人类比起吸血鬼来说真的太脆弱了,更何况祁轶还有心脏病。 程醉一直不敢去回想当天的事,那种要失去挚爱之人的痛苦和恐慌他真的不想再体会第二遍,可眼前这道疤痕却在实实在 分卷阅读100 在地提醒着程醉,祁轶到底受了多少苦。 “疼吗?”程醉的声音有点抖。 祁轶摇头,给出了那个早已给出过的答案,“不疼。” 伤口不疼,可看见程醉为他担忧的模样,祁轶觉得甜蜜的同时,却也心疼,他不该让程醉为他担心,这个人,该是开开心心的。 程醉想笑笑,却没笑得出来,他知道祁轶说的是真话,就因为知道是真话,所以才笑不出来。 没有人会不疼,只有疼多了,才会这么风轻云淡地说不疼。 程醉最后还是笑了,他按着祁轶的胸口,附身在伤疤处亲了一口,“不丑,我祁叔叔,不管身上有多少疤,在我心里都是最帅的。” 这番告白不算动人,祁轶却为它心跳不止,想来只要是程醉对他说的情话,都能让他心跳加速就是了。 那个吻让祁轶浑身发热,尤其是疤痕那处,都开始发烫,祁轶终究没忍住,掐着程醉的下巴吻了上去。 吻都吻了,那接下来自然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了。 98. 是你不要我了 程醉回T市的消息沈炼第一个知道,第二天就杀到程氏去了。 他也不跟程醉客气,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跟自己家似的,“我说你半个月后不就要结婚了?一回来就上班这么敬业?” 程醉将刚才李星拿过来的文件逐一检查并签名,头也没抬,“大哥,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逍遥浪荡?我刚度完假,堆了一堆事,这两天得加班搞完,才能忙结婚的事。” 沈炼想起刚开始程醉跟他打包票说能摘下高岭之花的模样,咂咂嘴,原来以为这小子在吹牛,没承想他还真能搞定祁轶,当真是小看了他。 “不过祁轶不是爱你爱得要死么,你放着啥也不干,他应该也能把全部事情弄妥当。” 程醉笑笑,“话是这么说没错,但结婚不两个人的事吗,我总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忙活吧?哦对了,说到这个,我还得拜托你到时候抽个空,来给我当个伴郎。” 沈炼撇嘴,“好说,就是我沈大少的出场费有点高,不知道你给不给得起。” 程醉懒得理他,“我师兄都给你了,这出场费还不够高?” 沈炼难得被他噎一回,张张嘴想反驳,到了嘴边又变成了另外一番话,“你没事提他干啥,扫兴。” 程醉眉毛一挑,“不是吧,这都多长时间了,你两还在僵着呢?” 沈炼烦躁地挠头,“说得好像谁喜欢跟他僵着似的,他那个脑子像被猪啃过了一样,我都……”说着沈炼更烦躁了,索性摆手道,“算了,不说他了,倒胃口。” 沈炼不想说,程醉倒起了兴趣,他放下文件看向沈炼,“别啊,别别别,到底咋回事你说明白,我给你支支招。” 沈炼眼睛一转,心想也行,反正程醉怎么说也是拿下了T市高岭之花的存在,说不定真能给自己支个招。 “行,我给你说,事情是这样的。” 这事儿吧,还得从上一周说起。 沈炼本来就对卫琛余情未了,可他也有骨气,当初说走就走,现在说回来就回来,他沈炼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他想要的时候就在不想要的时候就消失。 所以沈炼开始是真没打算原谅卫琛。 但这世界上的很多事,不是想怎样就能怎样,卫琛怎么说都是沈炼的初恋,他第一次用尽全力去喜欢去爱的人,说放下就放下不可能。 如果真能爽快点放下,那沈炼也不用煎熬这么多年把自己变成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看着卫琛为自己忙上忙下,沈炼一边想拒绝一边又为他还在乎我这件事而窃喜,他实在太矛盾了。 沈炼不想自己这么憋屈,凭什么他就得为这个男人食不下夜难寝,寻欢作乐是沈炼这些年学会的技巧,忘记痛苦的技巧。 那天他跟往前一样去酒吧里玩,叫了几个平时长叫的陪酒,但也就是陪酒,什么都没做。 卫琛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这个消息,本来那晚有一节课,临到要上的关头取消了,直接去酒吧堵住沈炼。 那会儿沈炼喝得晕晕乎乎,几个陪酒跟没骨头似的往他怀里倒,卫琛一去就看见了这副画面,当即眼睛都烧红了,抓着沈炼就要走。 喝得有点上头的沈炼哪肯乖乖跟他走,卫琛也是火上心头,不走是吧,行,他直接扛着沈炼到酒吧搂上开了间房,进门就把沈炼摔在了床上。 卫琛当年做了错事,他知道,他也愿意弥补,只要沈炼能消气,要他怎么着他都认了,可他不能让沈炼和别人玩暧昧,也不能接受沈炼被别人触碰。 这往他心上戳刀子没什么区别。 沈炼长久以来的冷淡让他有些失控,头脑都都点不清醒,他抓着沈炼的手,问他为什么要找MB,急了还问他是不是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 沈炼也是个驴脾气,卫琛这么说无异于给他点了把火,当时他就跟卫琛杠上了,要他就是离不开男人,还说随便和谁在一起,都比卫琛强。 这话捅得卫琛一颗心血淋淋,眼睛一红就扒了沈炼的衣服,要强上他。 沈炼又怎么会让他得逞,可他喝得有点多,浑身软绵绵,论力气根本抵不过卫琛,两人谁也不服谁,一个抓一个挣,没两下就都遍体鳞伤。 卫琛将沈炼手掐出了红印,沈炼也没留情,指甲往人身上招呼,卫琛胸膛被他抓出了道道血痕,脸也破了相,两人像是捍卫自己领土的雄狮,谁都寸步不让。 沈炼打不过卫琛,最后在男人脱了裤子那玩意儿抵上他屁股时,沈少爷一个没崩住,眼泪顿时就下来了。 沈炼多骄傲的一个人啊,要不是痛到极致委屈到极致,又怎么会哭。 于是卫琛那点气在看见沈炼的眼泪时就散了个彻底,他终究还是舍不得让沈炼哭,以前他就没少让沈炼红眼,可这人要强,硬是憋着从没哭过。 现下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卫琛看着就心痛难当。 他把沈炼捞进怀里,给人顺背,说他错了,他不该这样。他说,合着总归都是他欠沈炼的,沈炼要打要杀都随他去,可别把他的心往地上踩,也别和别人做那些事,他受不了。 沈炼听着这些话眼泪更加止不住,这么多年的委屈如泄了洪的坝,全都在卫琛的寥寥数语里溃不成军。 他捶着卫琛的背,骂卫琛是懦夫,骂卫琛不是人,骂卫琛是混蛋,骂着骂着就变成了卫琛我想你,他怎么能不想呢,卫琛是沈炼的初恋,是他拿出全部勇气去 分卷阅读101 爱过的人,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想他,也从来没忘记过他。 沈炼的眼泪流个不停,他也顾不上去擦,张嘴就是这些年的点滴。 他说他不在乎血液匹配率,他说他曾经想过要和卫琛走到底,他说他为了卫琛被他爸打断了一条腿,他说他真的做了很多努力,只为了和卫琛在一起。 可他没等到那一天,因为卫琛走了,卫琛一声不吭地走了。那他做的那些努力又算什么?他愿意为之放弃血液匹配率愿意离家出走的人没了,他做的那些事到底又有什么意义? 沈炼说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他一厢情愿为两人的未来努力,而卫琛却选择当一个懦夫,选择抛弃他们的感情一走了之。 沈炼哭到声音嘶哑,说卫琛你不要我了,当初是你不要我了,是你丢弃了我们的爱情,是你把我变成了一个游戏人间再也不会爱的浪荡子,凭什么你回来了我就得要和你好了,没人会在原地等谁,我没等你,爱你的沈炼已经被你杀了,而且你现在居然还想强J我。 沈炼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面子里子都丢了个干净。 可他没压着,主要是这些委屈憋了太多年,沈炼想压也压不住,加上又喝了酒,还和卫琛厮打了一通,哭还是个耗力气的活儿,于是哭完没多久,沈炼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醒来,床上就他一个,卫琛不见踪影。 不止第二天,就连接下来的一周,卫琛都没见踪影。 99. 我配不上他 程醉听完皱眉,问道,“他就再也没找过你?” 沈炼应道,“没找过,”说完他又皱眉,嫌弃道,“好像谁稀罕他找我似的。” 话都说到这儿了,程醉还能不了解沈炼这是在口是心非么,他笑道,“沈少爷您可得了吧,要真不稀罕,你来找我干啥?还不是因为卫琛是我师兄,你想让我给你打探打探人消息。” “我不是我没有啊,你可别胡说。”沈炼被人道中心事,有些抹不开面儿,张口就是否认。 程醉双手交握放在桌面道,“不是啊?不是那就行,我最近也忙,也省了那个劲儿去和卫师兄客套了。” 沈炼一听就急了,“不行!” 程醉摊手,“为啥不行?” 沈炼妥协了,摆手道,“大哥,程醉我叫你大哥,我认了,我承认我来找你是为了卫琛,你就行行好帮我个忙行不行?兄弟我下半身幸福就靠在你身上了!” 他的确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来找程醉的,实际上他派人盯着呢,程醉刚下飞机他就知道了,可人刚回来总不能当天就找,于是才今天过来。 过来是过来了,沈炼却觉着为爱低头这事有点丢脸,所以在程醉看破时才一口否认,可现下也顾不上了,只要能让程醉帮这个忙,别说丢脸,丢人他都认了。 “那兄弟你这任务也太重了,我有点压力,”沈炼开口就是下半身幸福,他还真有点慌,“不过既然你这么在意,为啥不自己联系卫琛,这比找我快多了,效果肯定也好。” 沈炼幽幽道,“我要是能豁出面子找他,我现在还用得着坐在你这里吗?” 程醉一想也是,跟他这个本质上的撒娇精不一样,沈炼沈少爷可是个刚到极点的主儿,从小到大就没掉过一两次金豆豆,他爹为卫琛这事打断他腿时都没哭过,这回在卫琛面前哭成那样,是个人脸都臊得慌。 他真不想笑的,可一想到昔日里混迹风月场神气活现的沈大少变成这种模样,程醉就忍不住,卫琛还真是他的劫,躲也躲不掉。 瞅瞅,都把孩子逼成个两面派了。 “成,你等着。”程醉掏出手机给卫琛去了个电话,电话还是那天在老校长的督促下留的,不然这会儿他还得找一回老校长要电话。 嘟嘟两声后那边接通。 “程师弟?”卫琛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不知道是失真还是别的原因,有些干哑。 “诶是我,”程醉从不尬聊,而且一上来就说沈炼,那太刻意,所以他迂回了一下,先是寒暄道,“师兄最近过得还好吗?” 卫琛那边默了一声,才道,“挺好的,师弟有什么事儿吗?” 程醉闲聊道,“是这样的,师兄应该知道我半个月之后要结婚了吧,其实我有个不情之请。” 卫琛道,“师弟请说,帮得到忙的地方我一定尽力。” 程醉笑道,“师兄爽快人,我也不绕弯子了,我想请师兄做我的伴郎,不知道师兄有没有空?” 卫琛那边又是沉默了一瞬,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最后道了声师弟如果需要,那师兄定当全力以赴。 程醉猜卫琛那欲言又止应该是想问为什么不找沈炼,毕竟他早前就说过沈炼是发小,看来卫琛是真有点什么情况,不然不至于连他在面前提起沈炼都不肯。 不过问题不大,卫琛不提,他得提,沈炼都找上门了,他不提怎么行? “对了师兄,还有件事,我和祁轶预计弄个伴郎伴娘团,一边各四个,给你打电话前我给沈炼打了电话,没人接,你帮我转告他一下呗。” 卫琛又默了。 这回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既然是邀请他做伴郎,我觉得师弟还是亲自开口比较有诚意。” 程醉挑眉,“害,你不是正追着他么,跟你说和跟他说有什么区别?” 卫琛没说话。 程醉假装惊讶道,“不是吧师兄,你到现在还没搞定沈炼吗?他那个人我知道,本来就对你余情未了,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只要你能不要脸一点,还怕拿不下他?还是说他太作太浪了,你追了两天觉得和以前不一样,想撤退了?” 沈炼在沙发上听着程醉那个又作又浪的形容词,牙关都咬出了嘎吱声,表情更是扭曲,看样子是恨不得把程醉当场给按在地上爆锤。 可他选择了微笑。 因为最后那个问题的答案,他也想听。 他想知道卫琛是不是打了退堂鼓,不然那天之后,为什么一周不见人? 卫琛隐约传来两声咳嗽,咳嗽声有点失真,也远,应该是捂住了听筒,咳完后卫琛才接着开口,“不是你想得那样,他……他很好,是我的问题。” 程醉无声地咂嘴,对着沈炼做口型:看看,看看人家多维护你!三言两语就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了! 沈炼不服输,也跟他做口型:本来就是他的问题! 程醉耸肩,行,爱谁的问题谁的问题,反正他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听你这 分卷阅读102 口气,你两该不是吵架了吧?” 卫琛声音带着倦意,“也不算吵架,就是我突然之间发现,我配不上他。”电话那边顿了一瞬,再次开口声音更哑了,“以前配不上,现在更配不上。” 卫琛这个人,和沈炼完全不一样。 沈炼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要什么就有什么,他生活在光明里面,美好得像个天使,而卫琛却是条在泥泞里挣扎的臭虫,他曾把沈炼拽下过泥沼,让他和自己一起吃苦。 明明是可以衣食无忧永远快乐的人,跟他在一起却受尽了苦。 数年前卫琛真的是因为不爱沈炼才离开他吗?真的是因为觉得沈炼和他的未来相比不值一提所以可以作为被丢弃的砝码吗? 其实都不是。 卫琛爱沈炼。 否则像他这种以自我为中心的高傲性子,开始就不会和沈炼在一起。 可这份爱太卑微,卫琛觉得自己配不上沈炼,沈炼带给他的是美好,是明亮,是开心和快乐,而他带给沈炼的,除了苦难还是苦难。 100. 祁成杰破产了 可卫琛到底自私,他想和沈炼在一起,就算是苦难,他也认了,他会对沈炼好,只要能和沈炼在一起,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只是千算万算,卫琛还是算漏了。 沈炼父母找到了他,他们穿着他买不起的名牌,戴着他想都不敢想的珠宝首饰站在他面前,他们说沈炼和他不是一路人,说他给不了沈炼衣食无忧的生活,还说,他会让沈炼失去一切。 卫琛从没退缩过,直到那一刻看见沈炼父母眼里对他的不屑,那是看垃圾的眼光,他在沈炼父母眼里,就是一团垃圾。 尽管他成绩名列前茅,尽管他在老师口中是个极其优秀的学生,可在沈炼父母眼里,没钱没势的他就是个垃圾,不折不扣的垃圾。 在那一刻卫琛意识到,他和沈炼的确是两个世界的人,他给不了沈炼美好的未来,他可以许诺,也可以为未来而努力,可他不想沈炼跟他吃苦。 卫琛痛极了。 可他没得选,他不想耽误沈炼,于是他离开了T市。 卫琛以为这就是对沈炼好,他以为自己在异国他乡会忘掉沈炼,沈炼也会忘掉他,这份感情迟早会在时间的冲刷下褪色变白,最后魂归尘土。 卫琛没料到的是,沈炼为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也没料到他对沈炼的感情在时间的消逝下不减反增。 思念像一壶陈酒,时间越长,香味越浓。 卫琛终究熬不过,他放不下沈炼,于是选择了回国。 卫琛想他和高中那会儿不一样了,他现在有钱了,也有名利,他可以给沈炼很好的生活。 他想如果沈炼还单着,他就再追他一次,如果沈炼有了爱人,那他就默默守着沈炼,不打扰他。 可惜计划不如变化,那天听到沈炼的自白,卫琛再次产生了自己配不上沈炼的情绪。 从这段感情开始时,卫琛就自卑,如今他什么都有了,在这段感情里,却依然处于自卑的位置。 程醉没想到卫琛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按他对卫琛第一次见面的印象来说,这男人看气场就是那种自信满满走路带风的类型,怎么到了感情上就变了个人? 他琢磨了一下措辞道,“师兄,我觉着话不是这个理儿,配不配得上这事得沈炼他自己说,你说了不算,你也没有权利替沈炼做决定。” 程醉看了看沙发上面色如墨的沈大少,接着道,“难道你忘了你之前替他做决定的后果了吗?” 卫琛没说话,只是呼吸有些粗重,像是喘不过气似的。 “在我眼里,感情之间只有你情我愿,没有配不配。”程醉下最后一剂药,“就像我和祁轶,当初不也没人看好我们,认为程家高攀祁家,只有商业利益,说祁轶看不上我,现在我和他不一样好好的。” “你要真喜欢沈炼,就别考虑那么多,就问一点,沈炼他心里有你没你。而且我想这个答案你应该自己就能得出答案,要是他心里没你,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没能忘了你。” 卫琛不是没想过这点,可不论再自信再强大的人,在感情里都会变得患得患失甚至自我怀疑,他开始也以为沈炼还喜欢自己。 直到听到沈炼那句没人会在原地等谁,沈炼说他没等他,他还说爱他的那个沈炼已经被他杀了,回想起两人重逢以来的沈炼的种种冷淡,卫琛慌神了。 他想,沈炼可能是真的已经不爱他了。 听完卫琛的叙述程醉对沈炼做口型:看看你自己干的好事,还不都是你自己惹出来的结果。 沈炼也委屈,那天晚上他喝多了,卫琛又对着他干那种事还那么凶,他就是情绪爆发想到啥说啥,根本没怎么过脑子,纯属发泄了,他哪儿知道卫琛会想这么多,还脑补了这么一出。 既然都知道了事情原委,程醉也没兴趣跟卫琛再煲电话粥了,他道,“师兄你放心,沈炼他我还能不了解吗,那都是纯属气话,你好好哄两句,肯定天晴了雨停了。” 卫琛笑笑,“那谢师弟吉言了。” “不客气,对了,听师兄这说话语气,是感冒了吗?鼻音挺严重的。” “嗯,前几天淋了雨。” “感冒可大可小,听着你咳了好半天,还是多注意身体。” 程醉挂完电话迎上了沈炼关切的眼神,只是这眼神不是关切他,而是关切另一个人,“那啥,他感冒了?” 程醉耸肩,“我开的扩音,你自己不是听到了,还问?” 沈炼眼神飘忽不定,“听是听到了,谁知道他是不是装的。” 程醉真是对沈炼这口是心非的性格无语了,明明挂心,偏偏就是要嘴硬,也不知道图个啥,治这种人吧,那就得跟他硬着来。 “是不是装的我不清楚,但那咳嗽声听着就揪心,声音也哑,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医生,别一不留神咳出个肺炎,闹出个英年早逝就不好了。” “呸呸呸,你这乌鸦嘴说什么呢!” 程醉这回是真忍不住翻白眼了,“得了你,原委我都给你问清楚了,人卫琛现在还烧着呢,我估计是没看医生,你要真关心,就过去看看,别真让人烧死了,到时候你哭都没地儿哭。” 沈炼还想说两句,转念一想又觉得程醉说得对,也不说了,站起身就要走。 走到门口他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对了,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记得提防点祁成杰,天祥破产,我觉得他可能会报复你。” 分卷阅读103 程醉一头雾水,“什么玩意儿?什么叫天祥破产了,什么叫他会报复我?你这都说的什么跟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沈炼满脸惊诧,“不是吧,合着到现在你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程醉跟着惊诧,“不是,合着我应该收到什么风声吗?” 沈炼关上门退回来,走到办公桌前面跟程醉咬耳朵,“你真的一点都不知情?” 程醉没耐心跟沈炼绕弯子,“你看我像是知情的样子吗?别跟我扯犊子,到底咋回事你说明白点。” 一问三不知的模样,沈炼这下是真确定程醉啥也不知道了,他啧啧两声摇头,“没想到啊程醉,有一天你居然还能成为个***的狠角色,祁轶这回算是为你大义灭亲了鸭!” 程醉皱眉,“这事跟祁轶又有啥关系?” 沈炼笑出声,“咋跟祁轶没关系,你以为天祥为什么破产?就是祁轶动的手脚,天祥一直存在漏税偷税的问题,这事祁成杰做的隐秘,也不知道祁轶是怎么查出来的,总之事情一曝光,天祥股票跟跳楼似的往下掉,加上又是个不大的公司,没撑过三天就破产了。” 程醉不信,“打住,你咋知道这事就是祁轶干的,没凭没据的你可别乱扣帽子。” 这回轮到沈炼翻白眼了,“兄弟,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祁成杰姓什么你还记得吗?他姓祁!T市龙头企业祁家的那个祁,虽然他只是个私生子,但这也改变不了他姓祁这个事实!顶着祁家这个姓,你觉得有谁真敢动他?” 101. 一起吃饭 程醉一想还真是。 他重生回来就想动祁成杰来着,之所以一直没出手,一是因为想让祁成杰尝尝被挚爱背叛的滋味,尝尝爱而不得又是什么滋味,二么,自然是因为他冠着祁家的姓。 祁成杰虽说没有被祁家承认入祁家的族谱,可他归根结底到底姓祁,是祁家二叔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只要他不杀人放火犯下什么弥天大罪,祁家仍旧会对他睁一只闭一只眼。 这也就意味着,祁成杰仍然受到祁家的庇护。 但凡有人想动祁成杰,都得先掂量一下自己惹不惹得起祁家尊大佛。 这也是为什么天祥虽然是个小公司,却顺风顺水了这么多年没有遭遇过一点挫折,不外乎是因为有祁家这个名头为他保驾护航。 程醉不是那种怕事的人,别人敬他一尺他敬别人一丈,祁成杰欠了他的,他早晚都要讨回来,只是后来和祁轶好上,加上自己又知道祁成杰的身世,这事就搁置了。 怎么说呢。 祁成杰是祁家二叔留在这世上最后的血脉,祁轶那个未曾谋面的闻姨对他关怀备至,逢年过节送温暖,为的只是从祁成杰身上找祁二叔的影子。 虽说这个闻姨没有和祁二叔走上婚姻殿堂,但在祁家地位着实不低,试问世间有多少人能做到为一死人终生不嫁?祁成杰之所以这么舒坦,还有这女人的原因在里面。 而祁轶和这女人关系不错,至少从上辈子看来,关系很不错,上辈子祁轶过世后,是闻姨一手操办的葬礼,后来祁家垮台,按闻姨对祁成杰的态度,应该能安享晚年。 不过出乎程醉意料的是,这女人性情刚烈,知道祁成杰的所作所为后,彻底和他断绝了关系。 总而言之,程醉到现在为止做的事只是给天祥松松筋骨,没有触及根本,还是因为不想让祁轶难做。 现下沈炼突然告诉他,天祥破产了,是祁轶做的,程醉怎么可能相信。 可事实是程醉不得不信,T市没人敢动祁成杰,能动他的只能是祁家人,而祁家现在是祁轶当家,祁轶如果不开口,根本没人会去找祁成杰的麻烦。 沈炼见他深思半天,开口道,“咋的,想半天想明白了没?” 沈炼露出略显猥琐的笑容,冲程醉挤眉弄眼,“抛弃你利用你还想搞得你家破人亡的渣男你还没出手报复,你老公就给你收拾了,是不是觉得特感动,特想哭,还特想给自己老公一个抱抱?” 是很感动,也有点眼热,还特想给祁轶一个拥抱,再亲亲他。 这男人怎么能这么好呢? 程醉不知道为什么祁轶会对祁成杰出手,可这不能掩盖他替自己处理了仇人的事实,虽然他没能自己亲手手刃祁成杰,但也无形中免去了很多尴尬。 想是这么想,小少爷可不会在沈炼面前表露,他睨了一眼沈炼,皱眉道,“你咋还不走?不想去看卫琛了是吧?仔细人回头烧成个智障!” 沈炼:“……程醉你狠!再见!” 沈炼一走,程醉的笑立马就绷不住了,嘴角都快咧到了后脑勺,他想见祁轶,站起身又想起祁轶现在肯定也忙,他们说好了今天处理完公司的事后就休假准备结婚事宜, 结婚之后还有蜜月假,林林总总加起来他们得花一个半月时间,加上又在乡下玩了半个多月,这总共就是两个多月。 南益是大企业,程氏比不上,但也差不到哪儿去,不过程醉还只是项目经理,他要处理的事比起祁轶来说当真是少得多。 他如果这时候过去,肯定会影响祁轶工作进度。 要不他忙完这边,下午再去南益帮祁轶的忙吧。 打定主意的小少爷满血复活干劲满满,跟打了肾上腺素一样三下五除二就做完了堆积起来的工作。 其实还得多亏了李星这个得力的助理,小助理办事牢靠,很多事情都给程醉分门别类整理好了,只需要程醉审核一遍再签个字就行。 程爸也说了,这婚结完后程醉的职位也该往上走一走,到时候项目经理的位置空出来,小少爷是准备提拔李星的,毕竟小姑娘有能力有魄力,只需要一个机会。 整理好文件,程醉把李星叫进办公室。 “星星,这边文件我都看完签字了,明天开始我就得忙婚礼的事,咱们团队就交给你带了。” 李星拍拍胸脯,“放心吧老大,你安心去结婚,公司的事一切有我,就是别忘了邀请我们去参加你婚礼啊!” 程醉笑笑,“一定。”说完他话锋一转,“星星啊,我结婚度蜜月这段时间里,你记得多适应适应经理这个职位,胆子大点,多带团队接几个能证明实力的项目,回头才能明白经理这个位置的重要性,知道吗?” 程醉说完出了办公室坐电梯下楼去了。 李星抱着那一堆签完字的文件,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程醉这番话说是暗示,可也跟明示没什么区别了,但凡有个脑子的都能听出来这话是什 分卷阅读104 么意思。 李星是真没想到程醉打算提拔她,巨大的欣喜下使得她有点想哭,她跑到门口时程醉刚好坐上电梯,她对着那关得只剩下巴掌宽缝儿的电梯门喊道,“老大放心,我一定好好干不给你丢脸!” 这一嗓门嚎得他们项目设计部有点懵逼,有个女孩子从办公桌抬起头,问道,“星星姐,出啥事了吗?” 李星摆手,“没啥事,就是恭喜老大要结婚了。” 办公室众人:信了你的邪,你刚才明明喊得不是这个! 正值午餐时间,程醉先去茶餐厅打包了点饭菜,才驱车去南益找祁轶。 他有段时间没去茶餐厅,出了不少新菜色,何飞给他把新菜色都整了点,最后也不肯收他的钱,说是给钱还算什么兄弟。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程醉也不推辞了。 何飞给他整的有点多,不止两个人的量,四个人吃都够了。 程醉总共来南益没多少回,不过应该是得益于之前在大厅闹了一通,南益前台见到他就直接喊程总好,还相当有眼力见儿地替他按了电梯。 总裁办公室在南益十八层,程醉出电梯时刚好碰见祁轶的那个姓罗的女助理。 就是之前替他泡茶和拿巧克力的那个。 见程醉提了几个大袋子,罗助理赶紧迎上去想替他拿两个,“程总是来找总裁吃饭的吗?” 程醉没让罗助理替他提袋子,“我自己来就成,祁轶他还在办公室吗?” 罗助理点头,“在呢,早上来忙到了现在,水都没喝几口,这会到了午餐时间,他让我先去吃饭,吃完随便给他带两个菜上来,这不赶巧我还没下楼,您就到了么。” 102. 和我在一起是因为他吗 祁轶是个工作狂这点程醉早就知道了,听罗助理说这么一通,他倒不意外,就是心疼。 罗助理上前替他打开办公室门,“那程总您进去,我先去吃饭了。” 程醉点点头,“辛苦。” 祁轶以为是罗助理回来了,还奇怪她怎么刚走没一会儿就回来这么快,直到一抬头看见提着几个袋子的小少爷,直接愣了。 程醉瞅着祁总裁这傻愣的样子有些好笑,“祁叔叔,我从大门提上来,手都勒得疼死了,过来搭把手呗?” 听到程醉开口,祁轶才回过神来,将手里的钢笔放下,男人两步走到程醉面前,接过了几大袋子的饭菜放在茶几上。 小少爷手指纤细修长,他本来就瘦没什么肉,好不容易在乡下养胖了一点,这回一路拎着重物上来,塑料袋将手指勒得有些变形,还泛着白。 祁轶看着就心疼,他抓着程醉的手,给他捏了捏,“你可以叫我去接你。” 程醉眯着眼睛享受祁轶的服务,心里甜的要死,“没事,我又不是什么娇贵的大小姐,如果提点东西都提不了,还怎么守护咱们的家。” 程醉自觉不娇贵,可他不知道,祁妈早在一开始就给轶种下了小少爷矜贵的种子,如今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成长,种子早已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在祁轶心里,他可是最矜贵的那个。 因此面对程醉的这话,祁轶只是笑笑,没做回答。 不过那后半句还是甜到了祁轶。 吃完午饭后祁轶要接着工作,程醉一看那哪行,当即就把祁轶刚拿上手的文件给抽走了。 “午休睡一会儿,睡醒了再做,大不了咱一起加个班。”程醉拉着祁轶的手将人往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带,总裁办公室是有配休息室的,不过祁轶不常用,他是个工作狂人,能不休息绝不躺下。 把人按在床上坐下,程醉脸对脸鼻子对鼻子地对祁轶耳提面命,“你要知道,现在你的身体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也是我的,以前你玩命加班我没看到,也没那资格管,但现在你要还敢这么玩,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我程醉第一个不同意。” 小少爷情话技能满点,这裹着巧克力外壳的蜜糖的话一出口,配上他强势又霸道的语气和表情,祁轶根本想不出拒绝的词,只能答应。 程醉把空调打开,调到二十六度,接着把祁轶往床上一推,自己脱了鞋上床,相当自然地搂住了祁轶的腰,把头搁在了他肩膀上。 祁轶也不说话,只是在小少爷抱上来时抬手搂住了他。 休息室很安静,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这感觉跟在乡下时有点像,却又不太像,在乡下时两人躺在一起,会听见鸟鸣蛙叫流水声,在闹市里听不见这些声音,但不可否认的一点是,很安稳。 在经历过了大风大浪之后,这样温馨的时刻格外动人。 程醉蹭了蹭祁轶的肩窝,开口问道,“叔叔,祁成杰那事是你做的吗?” 祁轶像是没料到程醉会问这件事,身体都僵了。 和他挨得极近的程醉自然是感受到了祁轶的动静,小少爷翻了身,下巴搁在祁轶肩上哭笑不得地道,“你紧张什么,我就是问问,又不说你啥。” 祁轶搂紧程醉,声音有些轻,“我怕你怪我。” 程醉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答案,“怪你啥?为啥要怪你?” 祁轶回,“怪我自作主张插手。” 程醉愣了。 这话隐藏的信息量有点大,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祁轶说怕自己怪他插手,既然用了插这个字,那证明祁轶早就知道他在着手对付祁成杰的事,可从始至终祁轶都没问过他一个字。 没问过也就算了,居然还帮他大义灭亲直接灭了祁成杰,这也就完了,关键是整完天祥,祁轶竟然一声不吭,还不打算告诉他。 要不是从沈炼嘴里得知这事,他怕是不知道啥时候才能从鼓里钻出来。 “我承认我想整垮天祥,这事儿我一会儿跟你解释,但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插手,祁成杰归根到底算祁家人,你闻姨还挺在乎他,你就这么动手,她不会跟你闹吗?还有祁家,祁家怎么想?” 祁轶语气听起来没什么欺负,但抱着程醉的力度压根不是那么回事,“之前你被下药那事我觉得不对劲,去查了查。” 程醉追问,“然后呢?” 祁轶眸色深沉,“药是甄应下的没错,但来源是祁成杰。甄应对你有兴趣,祁成杰为了拿到和甄家的合作,给他送了药。” 程醉是真没想到这一茬,沈炼跟他提过甄应手段不干净,下药那事他自然而然是甄应的手笔,可他万万没想到,祁成杰居然也掺和其中。 他终究还是高估了祁成杰,他不该把祁成杰当 分卷阅读105 个人,这男人没有心,程醉本以为这辈子好歹和上辈子有点区别,他搅和黄了许可和祁成杰,没和祁成杰闹掰,还给他留了个爱而不得的印象。 可狗改不了吃屎,在利益面前,不论是谁有多深的感情,祁成杰都可以抛弃。 程醉冷哼一声,“他可真打得一手好算盘,付出的努力不少,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捞着。” 祁轶拧着眉继续道,“往前查,我发现他和你在一起时,外面还养了情人,和你在一起,是因为想通过你治心脏病,再得到程家。” 男人犹豫了一下,道,“我之前不明白,为什么你对祁成杰的感情说变就变,是不是因为你知道了这些,所以才和我在一起?” 祁轶活到现在没怕过什么,他连死都不畏惧,却害怕程醉不爱他,又或者说,程醉为了逃避现实,才选择和他在一起。 有人说,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是开始另一段感情。 祁轶曾对此不屑一顾,因为闻姨用事实告诉他,有些感情无法忘记,无论开始多少段新路程,刻在内心深处的人依旧存在。 祁轶怕程醉和他在一起是为了利用他忘掉祁成杰,又怕程醉就算和他在一起也无法忘记祁成杰。 他内心深受煎熬,却不敢问程醉,因为无论这两种哪一种是真的,祁轶都无法接受。 这个明眸皓齿的人以强势的姿态闯进他生命,教会他什么叫感情,什么叫爱情,教会他怎么去爱一个人,祁轶把自己的心丢在了他身上。 和程醉在一起的这段时光,是他这辈子过的最快乐的日子。 可如果这段日子是假的呢? 祁轶不敢想。 因为仅仅是想,他都觉得胸口闷得要炸开了。 103. 坦白 程醉不是个蠢蛋,祁轶的话他微微一想就知道言下之意。 明明该生气,可祁轶那忐忑的语气偏偏让他心疼得很,这男人早知道了这事,却选择了埋藏在心里,无非是害怕自己不爱他。 祁家太子爷,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只要他开口,多少人上赶着凑到他身边。 可在他们这段感情里,祁轶把自己放在了弱势的那一方。 这样的祁轶,这样处处为他着想的祁轶,这样诚惶诚恐的祁轶,他怎么可能不爱? 程醉捧着祁轶的脸颊,亲了那张稍显薄削的嘴唇一口,“叔叔,我之前就说过,你该对自己多点信心,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祁成杰那个垃圾怎么配和你比?” 既然要给答案,那这答案必须给的清晰明了,于是程醉接着又说,“我和你在一起,起初是因为祁成杰,我承认我那时还没爱上你,但我从不一脚踏两船,在去你办公室找你那天,我已经不爱他了,决心和你在一起后,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所以不存在你想的那种情况,我不是为了忘记他才和你在一起,他压根就没住进过我心里,谈何忘记?” 在遇见祁轶之前,程醉认为自己爱祁成杰爱得用尽全力,遇到祁轶之后,程醉才知道,那只是他认为的爱,不是想要什么给什么就是爱,爱是给予,但也是隐忍,是克制。 祁轶一颗心忽上忽下,原本泡在盐汽水里酸涩不止,这下听了程醉的话又好像吃了块棉花糖,甜到了心坎儿里。 程醉捏捏祁轶的脸,好歹还记得正事,“这个话题咱们放到等会儿等说,你先告诉我,你动祁成杰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祁轶摇摇头,“他做的事不少,还想威胁到祁家,闻姨再怎么护着他,一旦牵扯到祁家利益,他就是颗可以随时抛弃的棋子,闻姨不会不懂这些。” 程醉说:“那就是对你没影响了?” 祁轶知道程醉在担心他,便耐心地解释,“祁成杰只是一个没入族谱的私生子,他是二叔的唯一血脉没错,但这血脉二叔自己都不想要,就更别说祁家了。闻姨和祁家照顾他只是情分。就算我动了他,也没人能说什么,毕竟我站在这个位置。” 那倒也是,祁轶怎么说也是祁家正儿八经的继承人,祁成杰跟他比,那还真是不够看。 可程醉还是没放心,他想起今天上午沈炼跟他说的那话,又问,“天祥破产了,那祁成杰现在是什么情况,不是我狠心,他那种人斩草不除根,我怕他报复。” 祁轶安抚道,“你别担心,祁成杰这些年做了不少犯法的事,既然要动他,我就没想让他脱身。” 祁轶自认自己不是个大度的人,尤其在知道祁成杰对程醉做的那些事后,他连想杀了祁成杰的心都有,程醉那么好的人,祁成杰居然想用药将他送上别人的床。 万一那天出了一丁点儿意外,那程醉现在是什么情况? 祁轶想都不敢想。 如果程醉伤了一根毫毛,祁轶不会是整垮天祥让他入狱这么简单,他会让祁成杰赔命。 程醉听完这些话后抱紧了祁轶,这个男人虽然面上永远冷冰冰,可心是热的,对他是极其温柔的,有时候程醉忍不住想,祁轶那点柔情,应该全部都给了他吧。 祁轶对他毫无保留,他也想对祁轶毫无保留。 深吸一口气,程醉重新枕上祁轶的肩膀,“叔叔,我有件事想告诉你,这事可能会突破你的认知,听起来也很离奇,更像是谎话,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信,所以你就当个故事听吧。” 程醉将一切和盘托出。 自己是怎么爱错了人,怎么退了祁家的婚约,怎么拖垮了程氏,南益又是怎么垮台,以及最后自己如何为错误付出代价身首异处。 这一切的一切,程醉全部告诉了祁轶。 他不知道祁轶会不会信,也不知道祁轶对此会不会有什么想法,他憋得太久了,也一个人抗的太久。 如今天祥破产祁成杰入狱,他大仇得报,也没什么执念了。 如果说非要有,那就是和祁轶好好过日子。 程醉带着鼻音,“这就是我最大的秘密了,之前不告诉你甄应的事,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开口,现在一切都雨过天晴,祁成杰也得到了他应有的下场,我这辈子都无憾了。” 祁轶嘴笨,他不会安慰人,纵使心里疼得不知道该什么,他也只能用力拥着程醉。 他无法想象程醉受了多少苦,也无法想象那样落魄陷入绝望里的程醉是什么样的,这么久以来,他的爱人自己一个人背负了这么重的仇恨,而他却一点都不知情。 那句无憾让祁轶感觉心都在滴血,就好像程醉在说他仇报了,是死是活都没关 分卷阅读106 系了。 祁轶笨拙地开口,“不能无憾,还没有幸福。” 本来眼眶酸涩得很,泪都氤氲着了,祁轶这番话直接把程醉听笑了,眼睫一眨,那挂在眼边上的生理盐水落下来,流进了嘴里。 程醉高兴,跟祁轶交换了个咸甜交织的吻。 咸是眼泪的味道,那甜,自然是心里甜。 “叔叔,我想我上辈子受那么多苦,大概都是为了遇见你攒的福气。值了。” 祁轶摇头,“是福气的话,上辈子就该享受。” 说到上辈子,程醉刚憋下去的泪又上来了,“我上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没和你在一起,没救你。所以你才会那么早死。” 祁轶抹去程醉的泪,“没有上辈子,这辈子我们也不会在一起。” 程醉泪眼朦胧,“还好我还有这辈子,叔叔,这辈子我要和你结婚,和你领养两个小孩,一男一女,一个跟你姓一个跟我姓,还要养一只狗和一只猫。咱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等到咱们老了,就和姥姥姥爷一样回乡下住,一起看日出看日落看星星,死了还要埋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程醉说到后面有些哽咽,他把脸埋进祁轶的脖颈,哑着嗓子又重复了一遍,“永远不分开。” 祁轶也有些眼热,程醉描绘的场景太美好了,那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光是听着,就让人感觉到温馨。 说了那么久的家,到今天,祁轶总算有了具体的画面,家成了真真切切能感受到的存在,而不是仅仅用语言描绘出来的苍白。 他和程醉的家。 祁轶吻了吻程醉的额间,轻声道,“好,永远不分开。” 104. 领证 祁成杰的事解决得很利索,偷税漏税账目造假,这些事全部捅出来,加上又有祁轶在其中推波助澜,基本没有再翻身的可能。 时间紧赶慢赶,眨眼间小半月过去,结婚日期也日益逼近。 祁程两家联姻,都是T市一流二流的豪门世家,也不差钱,原本结婚场地是准备订在地中海的某个小岛上,最后考虑到两家长辈不适合长途飞行,计划取消。 不过好在T市是临海城市,附近的岛屿也不少,也有私人岛屿,该岛屿主人和祁爸关系不错,听说两孩子结婚要用,二话不说就借了。 结婚一切都已准备妥当,戒指婚服场地……万事俱备只欠时间。 古时结婚有个规定,那就是结婚前两天新郎新娘不能见面,因为不吉利,还会冲刷掉婚后的喜气。 放在平常人家可能还好,可这两新人,一个有心脏病一个有渴血症,为了两孩子身体健康,两家父母那真是说什么都得照做。 因此结婚前三天,程醉就搬回了程家老宅。 他倒是不想搬,大家都新时代青年,搞什么封建迷信那一套? 可程醉拗不过两家父母,主要祁轶也点头同意了,准确来说,祁轶在两家父母提出这要求时,就连夜从城南小筑搬回了祁家。 不光如此,祁轶还勒令他也要搬。 对,你没看错,就是勒令。 从来没对程醉说过一句重话的祁总裁,认真且严肃地要求程醉搬回程家住三天。 因为祁总裁觉得小少爷连重生这种事都经历了,指不定还有什么难以解释的怪诞,再说结了婚就永远住一起了,不差这三天。 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三天分离,祁轶觉得这买卖不亏。 祁叔叔都这么说了,这向来不畏惧神明的男人为了他都做到这个地步了,程醉还有什么拒绝的话说?反正就三天,三天买祁轶一个心安,值。 结婚前两天晚上,程醉和程爸程妈坐在餐桌上吃饭。 那会儿正值晚上七点,当地电视台正播着新闻放送,到中间说反贪污反偷税那块,祁成杰的脸出现在了电视上,虽然脸部打了码,名字也只写了个祁某,但只要稍微知情的人,都知道这是谁。 程爸看了眼电视,“之前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这不就落网了。” 程妈跟着搭腔,“可不是,幸好咱们阿醋回头是岸,没跟他在一起,不然现在肯定要受牵连。” 这话说完,程爸程妈都愣了愣,两家长相视一眼,齐齐把视线转向了程醉。 小少爷正夹着块糖醋里脊往嘴里塞呢,被这如狼似虎的视线看得一哆嗦,筷子差点都没拿稳,“那啥,你两这么看着我干啥?” 程妈上下扫了他一遍,“你和祁成杰断干净了吧?” 程醉简直哭笑不得,“我后天就要跟祁轶结婚了!你说我跟他断没断干净!” 程妈哼了一声,“那谁知道呢,之前也不知道哪个人,吵着要和人家祁成杰在一起,说人祁成杰是真爱,死也不要和祁轶结婚。” 程醉脸红一阵白一阵,一时只觉得尴尬至极,“那确实是我说的,但那不都过去了么,再说了,您也不能因为爱过个人渣就判我死刑不是。” 程妈拿着手指头使劲按了下程醉的脑门,“你啊!早就跟你说祁成杰不适合你,你不听,还非跟我犟,现在看看人家啥下场?” 程醉打哈哈,“这不最后还是听了吗?” 程妈呵呵道,“要是不听,现在指不定你什么下场,说不好我和你爸还得上牢里捞你去呢!” 程醉都无奈了,“至于吗?”眼见程妈放下筷子就要好好跟他掰扯,程醉连忙接着道,“至于至于,多亏了老爹老妈的耳提面命,我才看清楚那个渣滓的真面目,和他断的干干净净,不然现在肯定也跟着倒霉。” 这一波求生欲打满的行为好歹是劝住了程妈放筷子的动作,不过他没高兴两秒,程妈的话题又拐到了另一个上面。 “你和祁轶结婚之后,可千万别再像现在这样了,要多帮忙做家务,别什么事儿都让祁轶干,夫妻之间要相互体贴,才能走得长远……” 又开始了。 这话从他回家那天开始,程妈就一直在说,程醉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偏偏还不能跑路,只能老老实实地坐下听,反正横竖都是来自母亲的关心,受着就行了。 婚礼在后天举行,第二天是登记结婚的日子。 在吸血鬼和人类共存的这个时代,同性婚姻早已不是什么稀奇事,大家看中的是血液匹配率,而非性别,不过也并非所有人都靠匹配率择偶。 这个世道充满很多未知,有人看中血液匹配率,也有人想摆脱枷锁遵从本心。 临近端午节,来登记结婚的情侣不在少数。 两人穿着高定西装, 分卷阅读107 一黑一白,加上容貌出众,吸引了现场不少人的眼光。 填完申请表照完相,将证件交给工作人员,最后拿到那个红色的小本,程醉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和祁轶一起住了这么久,虽然没有正式领证,但却和真正的夫妻没什么两样,这么长时间以来,程醉也想象过无数次这个场面,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可真到了此时,他还是心如擂鼓呼吸急促。 那个红色本子就安安静静地躺在他和祁轶手里,上面印着他和祁轶刚才拍的照片,写着他和祁轶的名字…… 民政局工作人员道贺:“恭喜两位,从今天开始,两位就是法律承认的合法夫妻了。” 程醉回过神,他转头看了祁轶一眼,这男人和以往相比,今天明显帅气多了,不过和往常不同,男人的手有些微微颤抖,显示着他的紧张。 程醉咧开嘴,不知道怎么眼睛有些发酸,“叔叔,我们结婚了。” 祁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点头。 程醉抱住祁轶,整个人跳到他身上,对着祁轶的唇瓣就吻了下去。 祁轶不善言辞,只能抱紧了程醉,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的互动引起了一阵起哄,不过来结婚的大多都是青年人,也能理解这种感情,在结婚面前,有多少人能淡定到面不改色? 只要一想到自己和爱人的名字住在了同一个户口本上,组成了一个家,就算千言万语都不能道尽欣喜,所以接吻又算得了什么呢? 105. 结婚 婚礼如期在小岛上举行。 和登记那天不一样,正式结婚的那天,两人都穿了白色西装。 虽说祁程两家派头不小,但程醉并不想大操大办,结婚这种事不需要多少人参观,他们并不是结给别人看,所以只邀请了两家的亲朋好友。 大约是天公作美,当天的天气非常好,晴空万里,微风拂面。 程醉不是女人,所以不需要搀扶,他站在红毯上,嘴边挂着收都收不起来的笑容。 祁轶就站在红毯尽头的台上,穿着一身和他同款的三件套西装,由于是定做,那西装极其合身,将他宽肩乍腰长腿衬得淋漓尽致。 只是男人脸上没了以往的冷若冰霜,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在紧张。 程醉捧着一束火红的玫瑰,为了照顾祁轶的花粉过敏,那束玫瑰被程醉用一层塑料纸隔了开来,就跟那个雨夜里他送给祁轶的玫瑰一样。 青年深吸一口气,注视着前方迈开了双腿。 一条红毯不过百来米的距离,程醉却仿佛用了全部力气去走,越往前走,他的心越坚定。 和祁轶相识不过短短半年多,可这半年却是他无比开心的半年,这半年里他在祁轶身上体会到了什么叫爱情,体会到了原来冷酷无比的男人,内里也藏着温柔。 距离越来越近,祁轶的脸越来越清晰,踏上那几道台阶,程醉最终走到了祁轶面前。 祁轶有些无措,他看着面前的程醉,调整了好几次面部表情,才露出个有些僵硬的笑。 本来程醉也挺紧张,但眼下看见祁轶比他还紧张,倒轻松了不少。 他想抱紧祁轶,想跟祁轶接吻,可流程还在走,程醉只能把这份心情往心里压,不过再怎么压,嘴上的弧度都始终压不下去就是了。 这场婚礼是西式婚礼,由于请的都是亲朋好友,倒也没找专门的牧师,而是让闻姨当了证婚人。 这是程醉第一次看见这个叫闻姨的女人,四十多的年纪,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迹,而是打磨出了另一种韵味。 程醉不知道怎么形容,如果非要说,那大概是超然吧,仅仅是看着,就觉得很舒服。 闻姨笑呵呵地道,“大家看得出来,今天我们的两位新郎官都有些紧张,尤其是祁轶,大总裁到了结婚现场,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周围掀起一阵笑声。 闻姨继续笑道,“我向来觉得,结婚是两个人的事,誓言也是两个人的事,因为日子到最后是两个人过,我曾经有一个想与之共度一生的人,可惜天意弄人,我们最终没能走到一起。” 在场的都是些熟人,也都知道闻姨口中的人是谁,祁二叔和她天人永隔,也只能说造化弄人。 “我有很多话想对祁锦一说,可我没有机会说,他也听不见,所以今天在这里,我不想说一些漂亮的场面话,年轻人自己的誓言,要靠年轻人自己说,而今天的我们,都是这场婚礼的见证者。” 台下响起一片掌声。 “让我们把现场交给两位新人。” 程醉想着祁轶不会说话,他得做第一个,可他没想到,祁轶一反常态,竟然先行开了口。 男人望着他,缓缓开口,“在遇到你之前,我曾以为我这一生会永远跟利益打交道,我不知道什么叫爱情,也不知道怎么去爱人,是你教会了我这些。” 祁轶很少说情话,这辈子他没爱过谁,也没人能走进他心里,程醉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见过他不为人知的那些面的人。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此时此刻,那些话自然而然地就出现在了口中,他想让程醉知道他的心意。 闻姨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他看得很清楚,但他不理解闻姨表现出来的痛苦,失去爱人真的这么难过吗?祁轶不懂,直到爱上程醉。 在今天之前,他想得是他不会说情话没关系,他可以从行动上对程醉好。 可闻姨那番话点醒了他,有些话不说,别人永远不会知道,他想告诉程醉,告诉程醉他的所思所想。 “我以前的生活是白色,你来了之后是彩色,曾经我信仰利益至上,觉得只有永恒的利益不会背叛人,但你推翻了它,你告诉我爱能战胜这世间一切苦难挫折。” “我始终不太明白爱是什么,可我愿意承诺,你是我的唯一,各种意义上的唯一。” “我第一次爱人,也许会有很多让你不满意的地方,可我会尽力去学,学到你满意为止。” 祁轶深吸一口气,“我承诺会永远宠你爱你陪伴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台下掌声雷动。 认识祁轶的人都知道,他话少,为人冷酷,就跟他说的一样,信仰利益。 在场甚至还有一些人,仍旧认为祁程两家不过是商业联姻,两位主角之间并没有感情,经由祁轶这一番动情告白之后,再也没有人会说这只是一场商业联姻。 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祁轶爱程醉。 程 分卷阅读108 醉没想到会听到这么动听的告白,他从祁轶明亮的眼睛里面看到自己的倒影,心脏砰砰砰地跳,仿佛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他抓住祁轶的手,感受到了那冒汗的手心。 抓紧那束玫瑰,程醉的嗓音有些发颤,“爱这个字眼的意义太宽泛了,它可以是索取,也可以是付出,可以是隐忍,可以是热烈,也可以是克制,如果非要解释,其实我也不明白爱是什么。可我想告诉你,心脏为之跳动的感情,叫爱情,心脏为之跳动的那个人,叫爱人。” “叔叔你是我的爱情,也是我的爱人。” “在你之前,我从未这么热烈地爱过一个人,我承诺会敬你粘你信仰你。” “所以对于你的问题,我想说,yes,I do!” 周围掌声更加热烈,沈炼在掌声中端着一个托盘走上来,那托盘里放着两个木雕戒指盒,接下来便是交换戒指的场合。 两人在掌声和祝福中为对方带上了戒指。 简简单单一个环,却好像有着沉重无比的重量,程醉说不清为什么,当看见自己和祁轶带着戒指的手放在一起时,他心中仿佛涌出了无限力量。 他觉得自己好像被束缚了,却又觉得好像很安稳。 感情堵在胸口,像要喷薄而出,两人双目相视那一刻,再也忍不住激动拥吻在了一起。 他们顾不上台下的宾客,顾不上台上的证婚人,吻得难舍难分。 天地如此之大,大到整个世界都囊括其中,天地又如此之小,小到仿佛只剩下了他们。 贴在一起的胸膛传递着彼此的心跳,交握的手感受着彼此的温度,所有的声音都被隔绝在外,程醉闻着那股熟悉的雪松味,勾起唇角笑道,“叔叔,你是我的了。” 回应他的,是男人再次贴上来的吻。 婚礼仪式结束,接下来便开始了宴席。 新人永远是被灌酒的对象,小少爷酒量不行,喝了两杯酒开始东倒西歪,祁轶怕他喝太多难受,便替他挡酒。 一开始大家还有些顾忌,大约是那番告白崩塌了冷酷王的人设,三杯酒下肚,众人胆子都大了起来,胆子一大,祁轶就得遭殃。 他一个人就被灌了不少,现下还要替程醉挡,再大的酒量也撑不住这么灌。 程醉率先宣布投降,他酒量实在是差,两杯酒整得他晕晕乎乎,吵着要祁轶亲亲抱抱,完了还要和沈炼拼酒,沈炼实在觉得程醉太丢脸太傻逼,把人带回屋里睡觉去了。 程醉一走,就剩祁轶一个人撑场子,好在婚礼是下午两点开始,闹到晚上九点,在几个长辈的示意下,众人总算是放过了祁轶。 程醉是被祁轶吻醒的。 他睁眼的时候,祁总裁在趴在他身上,逮着他的唇瓣又咬又啃。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这男人一身酒气,动作还重得很,手也不怎么老实,撩起他衬衫下摆就往上走。 到了这个份上,程醉算是明白了,他祁叔叔醉了。 不醉放在平时干不出这种事。 程醉翻身把祁轶压在床上,捏着祁轶的耳朵问,“还认得我是谁吗?” 祁轶胸膛剧烈起伏,他没说话,只是搂紧了程醉的腰,眼睛跟头饿狼似的,直直地盯着程醉。 程醉被他毫不掩饰的目光看得心颤,却仍旧硬着头皮问,“我是谁?” 祁轶开口,声音透着哑,“程醉。” 小少爷心想还没醉到不认人的地步,可他不满意这个答案,就又问了一遍,“程醉又是谁?” 祁轶抵着他的额头,“我的。” 程醉不依不饶,“你的什么?” 祁轶盯着他嘴唇,那红润泛着水光的唇瓣让他再度抬头含住了程醉的唇。 在这个极其缠绵的吻里,程醉迷迷糊糊地听懂了祁轶再度重复的那句话,我的,他的意思不是程醉是他的谁,而是他的。 程醉,是他的,是祁轶的。 这甜蜜的宣言让程醉心下软成一团,他伸手抱住祁轶的脖子,将自己贴了上去。 这个晚上小少爷彻彻底底地成为了祁轶的人,不只是身体上,还有法律上,以及灵魂上。 他程醉何其有幸,能遇上这样一个男人。 在这有限的生命里,他想和祁轶永远在一起,领养两个小孩,养一条猫和狗,一起走到生命的尽头,等到七老八十了,一起坐在摇摇椅里看夕阳。 “叔叔,我爱你。” 106. 番外一(程醉X祁轶) 结婚第五年,程醉和祁轶从孤儿院领养了两个小孩。 跟程醉之前说的一样,一男一女,男孩跟祁轶姓,女孩跟程醉姓,两小孩领回家的时候一个五岁一个两岁,加上之前又养了猫狗,城南小筑这回算是挤不下了。 于是祁程夫夫不得不换了个大点的房子,从城南小筑搬到了北山别墅区。 不过城南小筑仍旧还在那,毕竟承载了太多两个人的记忆,卖是舍不得卖,在家里被两孩子闹心得不行的时候,偶尔也会回城南住一晚。 两大男人没有育儿经验,而且祁总裁工作一如既往地多,小少爷升了职,成了程总经理,事儿也不少,只能请了专门保姆来带娃。 不过也得益于孩子的存在,好歹那种通宵加班是不存在了,夫夫两个一到下班时间就会准时下班,回家看孩子。 孩子从孤儿院领养而来,天生没有安全感,两岁的小妹妹什么也不懂,倒还好,就是五岁的男孩子比较拘谨,来家里的第一年里基本没有怎么开口说过话。 程醉开始以为孩子声带有问题,带去医院检查后,医生说声带完好无损,孩子不说话,估计是心理问题。 后来问过院长,院长说孩子是因为父母出车祸双亡被送到孤儿院的,因为直接目睹了双亲的死亡,所以有点轻微自闭。 程醉听完后心疼得不行,他咨询了专门的心理医生,医生告诉他,想要打开一个自闭儿童的心扉,只有不断地用心去唤醒他,让他感知你的存在,感知你对他好且不会伤害他。 都入了他家的户口本,程醉当然会爱他,祁轶虽不说,但从态度来看,还是很关心这个跟他姓的孩子,不然也不会放下公司的事准时下班了。 虽说祁朝很少开口说话,不过对程晚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却很喜欢,据保姆所说,有一次程晚不知道为什么哭得很厉害,怎么哄都哄不住,谁知祁朝伸手一抱,程晚就不哭了。 之后祁朝就很关心程晚,哭了抱,疼了吹,总之摆足了哥哥的 分卷阅读109 做派。 沈炼都笑话程醉过一次,说比起他和祁轶这两爹,祁朝更像是程晚的爸爸。 随着年龄增长,在程醉和祁轶的陪伴下,祁朝情况开始慢慢好转,他会对两人的问话做出回答,不过反馈不多,最多也就三四句。 但总胜过没有。 变故发生在祁朝七岁时。 两小孩读的是贵族学校,幼儿园连着小学,这天祁朝班主任给程醉打电话,说祁朝在学校打了架,把对方打得头都破了,对方家长气坏了,宠吵着要见祁朝爸妈。 程醉一听班也顾不上上了,立马驱车去了圣安学校。 这才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个尖锐女声在骂人,“这小小年纪就不学好,跟个恶霸似的打骂同学,看看把我们家陆行打成什么样儿了都,就这种小孩,长大了那也是社会败类!” 中间还夹着小女孩的哭声,“哥哥不是坏人,你才是坏人,你才是……呜呜呜……嗝……” 祁朝程晚在他们家里住了两年,程醉一听就知道这哭声是程晚的,平常哼哼两声他都要担心的孩子,此时都哭到打嗝了,这他还能忍? 他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去扫了一眼现场,视线定格在一个穿着雍容华贵带着珍贵项链浑身都透着珠光宝气的妇人身上,“这位夫人,在孩子面前,我想您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小少爷T市上层人士,一身西装都是高定,人往那儿一站,看着都矜贵。 妇人看了他一眼,还没问出那句你是,程晚在看见程醉一瞬间就先扑上去了,四岁女孩扒着程醉的裤腿,眼泪止也止不住,连着鼻涕蹭了程醉一腿,“小爸……呜呜呜……他们骂我……他们还欺负哥哥……呜呜呜……” 程醉弯腰把程晚抱起来,看了眼站在办公桌旁低着头一声不发的祁朝,从口袋掏出手绢给程晚擦脸,“好了别哭了,再哭就成小花猫了。” 程晚哭哭啼啼地反驳,“小爸才是花猫……呜呜呜……” 程醉拍着程晚的背,哄道,“好好好,小爸是花猫,那晚晚告诉小爸,晚晚为什么说他们骂晚晚还欺负哥哥?谁骂晚晚,谁欺负哥哥了?” 之前没有靠山,程晚一个劲儿地说没有人理她,这会儿程醉来了,程晚一下就底气足了,她抱着程醉的脖子,伸手指,“他,她,他,他们都欺负了!” 程醉看了眼,发现程晚指得是分别是妇人旁边的小男孩,妇人,以及祁朝的班主任。 这就有意思了,程醉又问道,“那晚晚告诉小爸,他们是怎么欺负晚晚,又是怎么欺负哥哥的。” 妇人不乐意了,插嘴道,“这位先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谁欺负谁,你看看我儿子,都被你孩子打成这样了,怎么还能不分青红皂白地瞎说呢?你这女儿年纪轻轻就学会撒谎,长大后……” 程醉眯上眼,一双眸子没有温度,那妇人的话硬生生断在喉咙口,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程醉没理妇人,而是看向了祁朝,他对一直没说话的祁朝伸出手,唤了声,“朝朝过来。” 祁朝没说话,站在原地钉了半天,才迈开步子走到了程醉边上。 程醉抬手揉揉祁朝的头,柔声道,“朝朝不怕,小爸在,小爸会保护你,你告诉小爸,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还有打架是你先动的手还是别人先动的手?” 祁朝抿着唇不说话,他低着头,小手拽成了拳头。 他这个样子程醉也不意外,祁朝本来就闷,加上有些自闭,会开口才怪了。 只是祁朝不说话,程晚不乐意了,刚止住的眼泪又开始流,小女孩哭得都开始抽抽了,说话也哆嗦,指着妇人旁边的男孩就开始告状,“呜呜呜,是他欺负晚晚,他揪晚晚的头发,往晚晚身上丢虫,晚晚害怕,哥哥保护晚晚……呜呜呜,老师不听,打哥哥手心,他们都是坏人……呜呜呜……” 107. 番外二(程醉X祁轶) 在程晚断断续续的描述中,程醉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发展经过。 程晚生得水灵灵,性格又开朗活泼,每天跟个精致的小公主似的,这天上学她穿了条漂亮的白色小洋裙,头上别了红色蝴蝶结。 那妇人的孩子是个小霸王,调皮捣蛋,和祁朝同班,程晚经常去找祁朝,给祁朝带这带那,这天幼儿园手工课做了纸蝴蝶,程晚想把做好的纸蝴蝶送给祁朝,跑到祁朝教室门口,只是祁朝还没见着,先碰见了小霸王陆宁。 陆宁跟程晚说话,程晚害怕他不想跟他玩,小霸王觉得面子过不去,抢了程晚的纸蝴蝶,拽走了程晚头上的蝴蝶结,还捉了虫子往程晚身上丢,程晚最怕虫子,当时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祁朝从厕所回来看见的就是程晚坐在地上哭,而陆宁手里拿着程晚的蝴蝶结指着她笑。 祁朝虽然不怎么说话,可他和程晚关系最好,见程晚哭得眼睛红红地只喊哥哥,说他欺负我,当场就提起拳头和陆宁干了架。 七岁小男孩哪知道打架的章法,只是铆足了力气往陆宁脸上招呼,陆宁哪见过这阵仗,他平常都是欺软怕硬,这次碰到硬茬,被祁朝打了个头破血流。 祁朝班主任发现这事后就给两家家长打了电话,祁朝监护人第一个填的祁轶,祁轶电话不通,便打给了第二联系人程醉。 陆宁妈妈先到,看到自己儿子被打得鼻青脸肿当下就不依不饶,加上祁朝沉着脸不说话,陆宁又一个劲儿地哭说祁朝打他,程晚想解释,无奈陆宁妈妈尖着嗓子又骂又吵,女孩声音又太小,就发展成了这副局面。 此时祁朝班主任听完全程,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他想说什么,却被程醉抢了先。 小少爷脸色跟墨似的,“没想到以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学子的圣安学校,居然也会出现校园霸凌事件,当真是好学校好老师啊!” “程先生言重了,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哪能上升到校园霸凌……” “是吗?”一道冰冷嗓音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程醉抬眼望去,看见了被汗水浸湿的白色衬衫,男人像是匆匆赶过来,额间全是密布的水滴。 他走到程醉身边,在程醉脸上落了个吻——结婚这么多年,亲吻早已变得和呼吸一样自然,就算在外人面前,他也能面不改色地吻下去。 “上午在开会。” 这算是解释了为什么没接电话。 程醉回吻了祁轶,眼神却是盯着妇人,他将祁朝拨到身前,手搭在祁朝肩上,皮笑肉不笑地道,“来得不算是时候呢,叔叔,不过也不算太晚 分卷阅读110 ,我就是想告诉你,有人欺负你儿子跟女儿,你知道吗?” 显然祁轶已经知道了,他在程晚哭着说清事情原委时就站在了办公室门口,他虽不会表达,但对这两个冠着他和程醉之姓的孩子,他投入了感情。 将手放在祁朝头上摸了摸,祁轶声音冷淡,“我来时通知了校长。” 南益涉猎的项目很广,公益教育清洁能源……大企业大多做公益,一部分是为了名声,一部分是为了资助人才,南益做过不少公益,教育也在其中,圣安是受益学校之一。 南益捐过教学楼给圣安,还翻新过教学设备。 程醉和祁朝入学时程醉不想张扬,他希望两孩子在学校混得好是靠本事而不是靠家世,不过程醉要是知道有一天这两孩子会被这样欺负,那他怎么说都不会隐瞒身份。 祁朝班主任一开始站在陆宁妈妈那边,无非是因为陆宁家境不错,这些富家子弟他们工薪阶层惹不起,可现下听到男人都把校长搬了出来,脸色刷地就白了。 他接触到的有权有势有背景的孩子大都都是嚣张跋扈,没有一个像祁朝这样闷声不吭,他以为祁朝不过是个家境平平的孩子,但现在看来,这哪是家境平平,怕是一块铁板! 比起班主任,妇人倒没吓到,她冷笑一声,“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了,我儿子欺没欺负她我不知道,但我儿子这脸上可是破了相,大家可都看到的!就算是校长来了又怎么样?还没王法了还!” 事实上,这天底下还是有王法的。 毕竟是贵族小学,安保方面还是做得不错,加上祁朝又是祁家太子爷的儿子,校长当即表示这事要好好调查,于是监控一翻,事实立马浮出水面。 情况就跟程晚说的一模一样,一字未差。 妇人开始还挣扎两句,最后陆宁父亲一来,事情就更加戏剧化,陆家不过是T市名不见经传的小家,连豪门的门槛都没摸着,陆宁他爸开的那公司,规模就跟祁成杰的天祥差不多。 更巧的是,陆家公司,今年刚巧在争取程氏的合同。 陆宁他爸约了好几次程醉,都没约成功,这会儿在学校见着了,还得知自己儿子欺负了人家孩子,一个头都两个大,当场就是赔礼又道歉。 程醉是什么人?他睚眦必报又极其护短,真相一出,他就翻了脸,得知陆宁他爸在争取程氏的合同,冷笑着就给人判了死刑。 小少爷不缺钱,合同交给谁做不是做,就算赔钱他都不会给这一家子,公私分明?不好意思,欺负了他的崽,公私分明那是不可能的,没给你暗地里使绊子算是他高抬贵手,就谢天谢地吧!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最后当然是陆宁给祁朝和程晚道歉。 程晚别的没学会,她爸的睚眦必报学了个十成十,面对陆宁的对不起,她头一摆嘴上一哼,表示自己不接受,程晚不接受,祁朝跟她关系好,自然也不接受。 孩子都成这样了,接下来的课自然是不用上了。 虽说祁朝和陆宁打架陆宁看起来伤的重,实际上祁朝也好不到哪儿去,陆宁出损招,没打面儿上,等扒了衣服一看,祁朝整个上半身都青青紫紫的一片。 这都还是晚上回家之后洗澡时保姆发现的,那会儿青紫都扩散了,开始转黑,祁朝白嫩,一眼望过去那伤吓人得很,程醉就瞄了一眼,火气蹭地一下又上去了。 越想越气不过,眼见着小少爷穿上鞋就要出门报仇,祁轶眼疾手快地拦腰把人抱了回来。 程醉挣了半天,没挣脱他祁叔叔的手,便喊道,“祁轶你放开我,我今儿个要不好好教训一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老子这口气就咽不下去!” 108. 番外三(程醉X祁轶) 连祁轶大名都喊出来了,可想而知程醉有多气。 祁轶安抚道,“他已经受到惩罚,别气了。” 听到这话程醉更气,要不是他力气比不过祁轶,这会儿已经从祁轶桎梏里挣脱开始骂街了,不过这依旧不影响小少爷指手画脚,“不气?你是没看到祁朝身上都成啥样了,你儿子合着你不心疼啊?平常我捏一下祁朝都怕给他捏疼了,现在你瞅瞅,伤成啥样了!” 祁轶知道自家爱人心软,平时看起来比较疼程晚,但实则对祁朝的关心也不少,尤其是祁朝刚来家里那会儿,程醉更是为了他还买了不少关于自闭症的书。 抱着程醉哄了半天,祁轶可算是把人给哄好了。 正巧门铃响起,程醉愣了一下,回头看祁轶,“谁啊?” “医生,来给祁朝做个检查。” 祁轶把小少爷放下,走上前去开门。 程醉这才想起来自己光顾着生气了,都忘了这事。 小少爷护短,但也不是不讲道理那种人,当时在现场时只看到了陆宁脸上的伤,所以去医院时只给陆宁做了检查,加上祁朝又不说话,程醉下意识以为祁朝没事,掏了医药费就走了。 他要早知道就该掀开祁朝衣服看看,不然也不至于到现在才发现。 祁轶找的医生是祁家的家庭医生,四十多岁,给祁朝做了个简单的检查,又给祁朝擦了药酒,把淤伤揉开了。 其实揉开这伤还挺疼,医生下手前跟祁朝说,要是受不了就叫出来,可这孩子从头到尾硬是咬着牙一声都没吭,医生走时还笑道,说这孩子坚韧,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程醉心里清楚,什么狗屁坚韧,祁朝之所以不喊疼,那是因为以前受得苦多了,喊疼也没人理他没人哄他,久了也就不会喊了。 说到底这孩子还是没彻底融进这个家。 意识到这点的程醉真是又心疼又气,送走医生后他推开祁朝房门,小孩躺在床上,看样子像是睡了。 程醉走过去坐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又给祁朝掖了掖被角,“你说你,打架就打架,怎么一点技术也不讲,人就知道往你身上招呼,叫你吃闷亏。你倒好,全打人脸上,不知道的一看,还以为是你欺负他呢。” 小少爷就是想叨叨,可他没想到祁朝没睡,他话说完小孩就睁了眼,平常不说话的男孩这会儿没闷着,“打脸会留伤,别人看到就不敢再欺负晚晚了。” 祁朝眼睛澄澈,话也说得直接,程醉压根没考虑到这一层,他以为祁朝打架靠莽,没承想小孩子抱着这样的心情,才会打陆宁的脸。 可能是沙子进眼睛了,程醉只觉酸涩,他揉揉祁朝的头,温声道,“疼不疼?” 男孩虽然有些自闭,但这么久了,也知道谁对他好 分卷阅读111 谁对他不好,他从床上坐起来,笨拙地伸出手抱住程醉,手掌在程醉背后拍了拍,“我不疼,小爸别哭。” 故作成熟的嗓音和稚嫩的安慰混在一起,程醉眼泪差点没憋住,他深吸一口气,把泪意憋了回去,他都多大的人了,被一个七岁的孩子安慰算是怎么回事? 将祁朝拉开,程醉望着他道,“说谎鼻子可是会变长的,小爸不哭,你告诉小爸实话,疼不疼?” 祁朝想说不疼,可撞上程醉亮得有些过分的眼,那些本来不疼的伤,好像在此刻复活了似的,密密麻麻地开始疼了起来。 而那些感知不了的情绪,也好像在一瞬间顺着疼痛涌进了心里,再次开口,祁朝的回答变了,他说,“疼。” 明明那张脸没有表情,可泪水却不断从七岁孩童的眼眶落下,哽咽声渐起,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小爸,我疼,好疼啊。” 也许是程醉和祁轶的关心打破了自闭的壁垒,自从那天晚上祁朝哭过之后,较之前有了明显的变化。 问话会回了,也会表达自己的喜恶,不会闷着,笑容也渐渐多了起来。 程醉对此深感欣慰,笑起来的祁朝跟个小天使似的,虽然彻底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这不能阻挡程醉对他的爱,更何况还有个小棉袄程晚在。 继承了程妈的优良传统,程醉爱上了讲睡前故事,两小孩也爱听,如此这般了半个月之后,某天他刚讲完故事从祁朝房间退出来,就被人给拦腰抱起了。 祁总裁面色冷酷,一言不发地把他抱回了卧室。 小少爷一头雾水,直到人被丢到床上,他还不明白祁轶这到底是怎么了。 男人脱了鞋上床,把程醉搂进怀里狠狠亲了两口,亲得程醉脸泛红晕眼灿如桃花,呼吸急促之际,小少爷望着他祁叔叔这张冷酷无情的脸,突然明白了什么。 “叔叔,你该不是吃醋了吧?” 男人僵了僵,没说话,只是把人搂得更紧了点。 这动作跟承认有什么区别?程醉仿佛被戳中了笑点,眯着眼睛笑,“不至于吧,我不就给两小孩讲了几天的睡前故事把你冷落了么,你该不会连自己小孩醋都吃吧?” 祁轶道:“十八。” 程醉一脸黑人问号:“??啥?” 祁轶重复道:“十八天。” 得,这回程醉明白了。 事实证明,祁总裁至于,不止至于,这醋还吃的理直气壮,连程醉冷落他的日子都算的清清楚楚。 程醉当真是哭笑不得。 他怎么觉着自己不是养了两孩子,而是两?哄完小的哄大的,而且明显这大的要比两小的难哄。 难哄又能咋样呢?自己找的老公,不得哭着宠下去? “孩子的醋就别吃了,说出去你都不怕别人笑话。”程醉捧着祁轶的脸亲了一口,语气甜腻,“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世界上我最爱的人是你。” 甜言蜜语一出,祁总裁臭了半来月的脸色总算是好转不少。 不过有些东西光说没用,还得靠实际行动,等那只大手从衣摆钻进来往上摸,程醉就知道今天晚上是消停不了了,得,谁让他冷落了这个大孩子呢。 翻身坐到祁轶身上,小少爷爽快地双手交叉捏住衣摆往上一扯,身上的T恤衫被他剥落,露出了白嫩的皮肤。 程醉本来就白,那一身冷白皮在顶灯的照耀下仿佛被镀上了一层绒光,看得祁轶喉结立马上下滚动了一下。 小少爷挑起祁轶的下巴,俯下身在他脖颈间舔了舔,惹起身下人轻颤后再张嘴露出獠牙,对着他烂熟于心的位置咬了下去。 獠牙刺破皮肤的一瞬间,两人都发出了一声闷哼。 血液涌入口中时,程醉明显感觉到了祁轶的反应,他舌尖舔过獠牙,没咽下去的血液从嘴角流下,配上小少爷发红的眼,欲到了极点。 祁轶呼吸加重,翻身将人***。 程醉手抚上祁叔叔的胸膛,闷笑道,“叔叔别急,夜,还长呢。” 隐秘又克制的喘息顺着窗户口传出来,伴着风吹到了空中,星星被羞红了脸,一头钻进云层,月光像一层薄纱,浅浅铺了一层,遮住了那份欲说还休的娇羞。 世间如此之大,何其有幸才能遇见一个可以交付余生的人。 几十亿分之一的概率,他遇见了。 他也握住了。 这世间最好最好的人,他握住了。 便再也不会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