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及》 01危机 在商场某奢侈品专柜的VIP区等候多时的宁及夏,终于等到了自己等的人。 来人很清纯漂亮,身上的衣服却是很朴素,面上带着点不知所措,像是第一次进这种店。 经理一直候在宁及夏身边,又是倒茶又是絮絮叨叨说一些豪门八卦,一直端着一张谄媚的笑脸,她眯着眼听着解闷儿。见人到了,宁及夏抬手示意,经理知趣的忙自己的事情了。 她踩着细高跟,不紧不慢的走到了看着衣服的沉韵旁边,旁边连个柜姐都没有。 “沉韵是吧。”宁及夏红唇微启,却不看她,做了美甲的纤手一一拂过衣服,最后落在了沉韵挑上的那一件,一看价格,叁万八。 沉韵没想到面前这个看起来冷艳高傲的女人会叫出自己的名字,心里不免有些慌张。 “A大学生,大叁了吧。”宁及夏注意到她慌慌的看着自己,继续说,手指还流连的衣裙中,让旁人看起来像是在专心挑选。 “你认识我?”沉韵不确定的开口。 宁及夏笑了一下,眉毛微微上挑:“认识啊,怎么会不认识呢,能泡到顾月迟的女人可不一般。” 果然,一听顾月迟的名字,沉韵的脸色全变了,下意识的转身想走。 宁及夏一把拉住她:“别走啊,是顾月迟没给够你钱吗?不够没关系,姐姐给你买,反正都是他的钱,一样的。” 最后还盯着沉韵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你说是不是啊。” 沉韵没走成,转过身来时一副快要哭的样子,宁及夏顿时觉得自己像个欺负清纯女大学生的恶毒女人,可她不在意,即使对面的沉韵吓得没有一点反应。 “他给了你多少钱,五万?十万?要不然你跟我说说你俩都干嘛了,让我来看看他给你的钱值不值得你做的那些事。” 她说的意思沉韵全部明白,被羞辱的脸通红,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 沉韵哪里经历过这些,只不过是昨天晚上好友带她去酒吧见见世面,幸运的碰上了一群出手阔绰的公子哥,她也幸运的坐在了一个长相俊美,心情却不太好的高大男人身边。 “我没有做什么。”她低着头委屈的说,样子看起来让人好不怜惜。 本来周围的柜姐注意到宁及夏在这边,争先恐后的过来抢业绩,现下也不知道该不该靠近了,围在一旁悄悄的看着她们。 现在的场景,更像是欺负人了,宁及夏没了心情,也没了兴致,撒了手,一脸冷漠的对沉韵说:“端好你的清纯人设,别干些不该干的事。” 她拢了拢身上的皮草,指着一个柜姐:“这件衣服给她包起来,划顾月迟的帐。” 等人走了,沉韵几乎站不住脚,差点跌坐在地上。 * 宁及夏前几天跟顾月迟吵架了,原因是他上床的时候忘记戴套。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顾月迟身边出现了不少女人,新闻没少上,还总能变着法的让宁及夏收到一些更加私密的照片。 照片里的顾希尧搂着旁边胸大细腰的女人,表情像是在说,总有人喜欢我不戴套的操。 那些女人宁及夏都没放在眼里,她很清楚,顾月迟除了搂搂腰,摸摸腿之外不会有更进一步的举动,因为他嫌脏。 但昨晚那个叫沉韵的女人,应该说是女孩,实在是不一般,因为宁及夏收到的照片里,顾月迟亲她了,亲的嘴。可能有更近一步的举动,甚至两人可能已经上了床,但宁及夏没有证据。 她第一次感受到赤裸裸的威胁,便打听了沉韵这个人,于是便有了商场里的那一幕。 有气没处撒,宁及夏出了商场直奔顾氏大楼去,前台看见她,微微点头直接放行。 顾月迟在办公室吞云吐雾的打电话,见到她来,冷冷的看了一眼,装没看到。 她把包包甩在他的办公桌上,差点让一摞文件夹掉地上,顾月迟也没管,继续打电话,蜜里调油。 动作虽然带着怒气,但宁及夏却放柔了声音说话。 “顾总,陪陪我嘛。”语气特别娇嗔。 她跨坐在顾月迟的腿上,一只手解开他的腰带伸进去,抓住他的阴茎慢慢揉捏,很快,那处就变得坚硬巨大。 顾月迟还保持着通话,语调和表情丝毫未变,宁及夏心里气急,却滑下身去,掏出他的东西张嘴含了上去。 顾月迟爱干净,那处没有味道,但宁及夏以前极少给他口。 她吞的卖力,次次直顶喉咙。忍住不适,她抬头观察他的反应,果然,他的表情很隐忍,呼吸急促。 目的得逞,巨龙仍在昂扬,宁及夏想撒嘴,却在撤开的那一刻被顾月迟发觉,一只大手摁住不让她离开,抓着她的头发上下动作。 宁及夏反抗不了,速度快到她受不住,眼角流出泪,唇角也被磨的生疼,嗯嗯啊啊的说不出话。 顾月迟还在打电话,那端似乎是听出了异样,顾月迟眼睛盯着宁及夏,嘴上却说:“我也想你。” 宁及夏红了眼,使坏的用牙齿磕他,惹得顾月迟更粗暴,速度快到宁及夏快要晕过去。 最后他向上一顶,低哼着射在了她的嘴里。 都说拔屌无情,说的就是顾月迟这种。电话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挂断的,他重新扣好腰带,还是那股子衣冠禽兽的味。 宁及夏则披头散发狼狈的坐在地上,嘴角还有残留的精液。她怨恨的瞪着他,后悔刚刚没把他的屌给咬下来。 “给你口一次,多少钱?”她冷着声音问道。 顾月迟不看她,随手甩了一摞空头支票给她,意思就是想要多少拿多少。 “你就不怕我拿走你的全部吗?” “你拿得走吗?”他反问她,语气一样冰冷。 宁及夏突然笑开,站起身整了整裙子,从他桌上拿了支钢笔,填了一张支票撕下。 “顾月迟,有种你以后都别找我。” 临走时,她平静的对他说,然后头也不回的甩门离开。 02主人 B市各名门望族的名媛的,几乎没有不知道Summer这个品牌的,而这个品牌的创始人,就是宁及夏。 名媛们对宁及夏所了解的只有一星半点,她们只知道,22岁大学刚毕业的宁及夏凭一己之力创造Summer,却不知道她的背后是顾月迟。 晚上九点,此时的Summer工作室已经没有人了。宁及夏和朋友喝了点酒,打算在这里凑合一晚。 办公桌上堆着乱七八糟的设计稿,都是不满意的。她从笔筒里拿出一支铅笔,铺了一张纸在地上,光着脚坐在地上画画。 “D杯,蚂蚁腰,细长直。”她碎碎念着,铅笔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个蛇蝎美人的模特在纸上呈现出来。 宁及夏不甘于此,她要给这儿美人画上无关,可这脸怎么越画越像自己。那就再画一个美男相伴。但又是为什么,这美男长得特别像顾月迟。 一副鸳鸯相依图呈现在面前,画面极具熟悉感,宁及夏顿时酒醒了一大半。 “操,狗东西怎么阴魂不散。” 设计稿是画不下去了,宁及夏眯着眼给自己扒光衣服,甩在休息室的床上,一闭眼立马入睡。 此刻的狗东西正在某会所里为沉韵一掷千金。 “顾先生,我不需要这么多。”沉韵推拒着他拿着黑卡的手,脸上一片绯色。 顾月迟也有点喝多,见她拒绝,便又收回。沉韵见他又不假犹豫的收起来,周围的人看她的眼神瞬间多了些鄙夷,她只能尴尬的笑笑。 “是我忘了,这张已经有主人了,改天给你张别的。”顾月迟搂过沉韵安慰道。她依偎在他胸膛上,越发显得小鸟依人,旁人看她的目光又变得有些躲闪。 其实沉韵想问,那张卡的主人是谁,但她想到今早那个冷艳美丽的女人,却又不敢问出口。 “顾先生,今晚......”她红着脸暗示他。 “今晚我送你回学校。”他捏了捏她的脸颊,无视她眼中的落寞。 一旁的梁征摇着头“啧,啧”了两声,心道:当年你对宁及夏可是简单粗暴,毫不怜惜,直接带去顾宅,不让人家上学。现在倒是好,还知道怜香惜玉了。 顾月迟一看他就知道他肚子里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警告的看了他一眼。 梁征觉得看他和沉韵腻歪实在是没有看他和宁及夏互相掐架有意思,讪讪的起身换了个位置。 从传媒大学到顾宅只需要十五分钟,从传媒大学到Summer需要二十五分钟。可一向节省时间的顾月迟却选择了让司机开去Summer。 司机是个沉默老实的男青年,他看多了老板和宁小姐之间的恩怨情仇,知道此次去Summer必定呆不了一整晚,所以他要在车里等着补眠。 宁及夏没有关办公室的灯,顾月迟却还是一脚踩上了地板上的画。他俯身捡起,仔细看了看画中人的脸,不由得嗤笑了几声。 他随手把画一扔,进休息室逮人。 宁及夏是被做醒的,她在睡梦中没有情动,下面干涩的要命,顾月迟还是进去了。 “顾月迟,你混蛋。”她想起身给他一巴掌,却被撞的毫无支撑力,只能躺着任他索取。 他趁机将她双腿搭在肩上,方便进出,一只手滑下去揉捏阴蒂,肉粉色的小东西瞬间变得又红又硬。 “啊!”她失声尖叫,却又抵挡不住情动嗯嗯啊啊的娇吟起来。蜜穴里分泌出越来越多的爱液,更加方便他狠劲的撞击。 就在她快要到达高潮点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了,粗长的阴茎慢慢的拔了出来,致命的空虚感也慢慢的涌了上来,她心痒难耐。 “给我呀。”她牵过他的一只手,将食指含在嘴里,有讨好的意味。 顾月迟眯着眼,魅惑的凑近他说:“你的主人是谁?” “是你。”她嘴里还塞着他的手指,声音有点不清晰。 “说名字。”他又放入一根手指,模仿着性交的动作在她嘴里抽查,晶莹的水渍从她嘴角滑下,更加让她心想难耐。 “我的主人是顾月迟,求求主人,给我好不好。” 得到满意的回答,他贪婪的又一插到底,龟头直接塞进了子宫口里。宁及夏差点让这极致的快感干晕过去。 紧接着便是深入猛烈的撞击,次次直达深处,娇嫩的双乳晃的让人眼花,她在这场性爱中不断的放声呻吟,不断的看见白色的火光。 宁及夏清醒了,清醒着又和他吵了一架,然后清醒的赶他走,还不忘提醒自己记得吃避孕药。 她快气昏了,地上还躺着他走前甩来的黑卡,是她常用的那个。 分明前不久她刚把卡甩在他脸上,还和他痛痛快快的吵了一架。现在这代表耻辱的东西又回来了,时时刻刻的提醒她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 直到天光大白,她才将卡拾起,收了起来。 情妇怎么了,又不是小叁,她快活着呢。 谁能比她还快活。 03勾引 金佑给宁及夏发了一篇还未发表的报道,照片上顾月迟的车停在Summer外,司机也被拍到,有人证实是顾月迟的司机。 新闻标题:顾氏总裁夜会知名设计师。 金佑又发来消息:消息被压下了,以后注意一点。 宁及夏不怒反笑,回他:曝光会不会涨粉? 金佑没再理她。 助理小涵刚到,宁及夏已经收拾好准备出门。 “夏姐,今天有雨。”小涵看着对面穿着清凉的老板,脚上踩了一双细带高跟,裙子刚盖过屁股。 宁及夏对着落地镜拨了拨头发,无所谓的摆摆手,走了。 小涵叹口气,把桌上乱七八糟的设计稿收起来拿去粉碎。 一张画稿出现在眼前,她好奇的拿起来看,结果看了个脸红。 老板这是转行画春宫图吗?主角还是自己? 春宫图主角此时扭着细腰正在逛街,手里捏着黑卡,各店的柜姐一看见她恨不得马上冲上来。 “宁小姐,有新款,要看看吗?” “晚礼服有吗?”宁及夏进了店,随意的看了两眼,坐在真皮沙发上等柜姐拿来展示。 虽然自己就是设计师,但宁及夏从来不穿自己设计的衣服,她怕自己穿上之后,那些名媛没有勇气来买了。 金佑曾听她说过这个歪理论,不置可否;因为,宁及夏确实是那样一个女人。 柜姐拿了两套晚礼服,一一给她展示。 一套是纯白带蕾丝的蓬蓬裙,看起来像是要结婚,另一套是暗紫色的紧身漏肩鱼尾裙。 “这套吧。”她递出黑卡,柜姐立刻拿去刷了。 晚上有个品牌展,金佑来接她。 “你这事业线露的挺多啊。”他环胸靠在车前,上下打量了一下。 宁及夏闻言又刻意的托胸挤了挤,酥胸更加外露,白的晃眼,做完动作还特挑衅的看了金佑一眼。 金佑对她没‘性’趣,连包都不想给她拎:“今晚我有采访,你最好不要跟着我。” 宁及夏冷哼一声:“跟着你干嘛,少给我自恋。” “那最好,到了之后,各忙各的。” 在宁及夏这里,是各玩各的。 绛紫色的紧身裙在她身上又呈现出另一番韵味,宁及夏打开副驾驶的镜子,补了个浆果色的唇釉。 “这次的秀不是专业的模特,大部分都是顾氏的明星,你别乱勾引。”金佑瞥了她一眼。 宁及夏也给他一记白眼,怎么说的她好像喜欢勾引人一样,虽然之前确实跟一些男模聊骚过,但她已经改邪归正了好吗。 “娱乐圈有什么好的,不碰。” 金佑冷笑了一声:“你是看不上娱乐圈,都攀上B市顾家了,娱乐圈算什么。” 宁及夏没把他的不屑放心上,反倒开起玩笑:“说的我好像要嫁给顾月迟一样。” 金佑一下车就先走了,宁及夏自己走进了秀场。好巧不巧,入场的时候顾月迟到了,还有他的女伴,沉韵。 他俩互相对视,眼里都是强势。宁及夏率先别开目光,扭着腰风情万种的走在他们前面。 她现在特别有勾引人的欲望。 沉韵认出宁及夏,更加搂紧了顾月迟的胳膊。她抬头看他,却见他紧紧的盯着那女人的背影,顿时有点心乱。 顾月迟在第一排席位,宁及夏被安排在了第二排,正巧在他后面。她冷冷的瞥了一眼紧靠着他的沉韵,便专心致志地研究台上的男明星了。 走秀结束,宁及夏跟主办方打了声招呼去了后台,乌泱泱的人,还有些裸着上半身刚刚从秀场下来的男星。 她故意的选了一个眉眼比较像顾月迟的男人,向对方声称自己没有男伴,请他一会作为她的男伴一同出席接下来的酒会。 对方当然一口答应,不仅凭宁及夏的美貌,还因为他刚出道想要见见世面。 互相交换了名字,宁及夏在休息室等他换衣服。 “秦世元。”她低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方便加深记忆。 秦世元一身黑色西装出现的时候,宁及夏以为看见了很多年前的顾月迟。 她挽上他的臂弯,外面酒会已经开始,他俩悄悄入了场。 宁及夏无论到哪都是备受关注瞩目的,不仅仅因为她的Summer的创始人,还因为她实在是有一副天赐的样貌。 媒体过来采访的时候,根本没注意到秦世元是哪路人物,直到有个记者认出。 “宁设计师和秦先生是什么关系呢?” 宁及夏笑着说:“目前是朋友关系。” 目前是朋友,但以后就不一定了,众媒体纷纷表示明白。 有个比较权威的八卦记者问道:“之前有消息传出,顾总曾和宁小姐晚上见过面,请问您跟顾总是什么关系?” 宁及夏还是笑:“哪里来的消息,一点也不靠谱,我跟顾总啊,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 又问了几个无聊的问题,媒体终于换了人,这次是不远处的顾月迟。 宁及夏不想看见他,和秦世元走远了一点,各自拿了杯香槟,相谈甚欢。 正在接受采访的顾月迟,盯着那抹笑晏生花的紫色身影,表情冷的要死,记者们都不敢问那些过于私密的问题,草草的问了几句就走了。 沉韵咬着唇跟在他身边,想起刚刚那些记者都没有问他关于自己的事情,有点难过。 不少人过来和顾月迟攀谈,也丝毫没有问起过他旁边是哪位女士。 不远处的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宁及夏笑倒在了秦世元的怀里。 顾月迟招来特助,徐泽恭敬的低头听他吩咐。 “刚出道的那个男团,召回公司,紧急排练。” 工作一向迅速没有半点迟疑的徐特助看了看腕上的表,难有的疑问:“现在这个时间?” “立刻。” * 收藏、评论、珍珠我都想要。 04失宠 秦世元因为有事先行离开,宁及夏陷入了无聊,正当她百无聊赖的到处乱看的时候,对上了沉韵的视线。 她的眼神不同第一次见面时的怯懦,现在竟有一些挑衅在里面。 这得有多宠,才会变的这样有恃无恐。 沉韵的底气,完全是来自顾月迟,因为她从一开始就在观察,顾月迟丝毫没有被宁及夏所影响到。所以她断定,宁及夏对顾月迟来说,无足轻重。 舍友在她走之前嘱咐过她,对待这种已经失宠的情人,一定要狠狠压制,不要让对方骑到自己头上。 宁及夏注意到沉韵,她不知跟顾月迟说了些什么,竟只身一人向自己走来。 “宁小姐,又见面了。”沉韵颇为淑女的笑着打招呼。倒使宁及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女人还有另一副面孔? 宁及夏懒散的环着胸,看她的眼神带着点轻视。 “怎么?过来向我讨教怎么取悦他吗?” 沉韵挑了挑眉。 “我从来不需要取悦顾先生。” 她明目张胆的撒谎,因为断定面前的傲慢女人丝毫不清楚她和顾月迟之前的事情。 宁及夏果然信了,面上有点不好看,正要怼回去的时候,顾月迟走过来了。然后她就眼睁睁的看见沉韵从一旁拿过一杯红酒,毫不犹豫的泼到自己身上,表情瞬间可怜巴巴。 速度快到宁及夏都没反应过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绿茶婊吗?她有点后悔刚刚为什么没把喝完的香槟杯放下,她现在手上捏着的空杯子看起来像是欺负人的证据。 果然,顾月迟冷眼看向她。 “Summer的主理人就是这样不堪的相处之道?” 宁及夏被气笑,看着面前一个面带嫌恶,一个泫泫欲泣的两人,又端起一杯红酒。利落的泼在两人身上。 “既然顾总已经认定是我做的,那我就把这罪名坐实了。” 她不顾浑身散发着怒气的顾月迟,狠狠的瞪了一眼呆住的沉韵,转身离开。 守在暗处的媒体早已将整个过程录了下来。 酒会结束,金佑才现了身,他看着不知守在车旁多长时间的宁及夏,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你什么时候才能不闹事?” 宁及夏本来就气急,最好的朋友竟然毫无根据的对她指责,她瞬间发飙。 “你他妈知道什么?” 然后车也不坐了,宁及夏甩掉自己的高跟鞋,赤脚在漆黑的马路上往回走。 金佑自然不可能放任她就这么走回家,深吸了口气,认命的捡起她的鞋去追她。 一辆漆黑的布加迪从他们身边划过,宁及夏看见了驾驶座和副驾驶的人,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咬破。 真的快要被气死了。 宁及夏被拉住,站在那自嘲的笑:“像不像失宠的流浪狗?” 金佑也看见顾月迟的车了,挖苦不断:“不像流浪狗,像流浪的蠢猪。快上车,不嫌硌脚?” 车上冷气开足,宁及夏蜷着腿坐在副驾,却没想要关掉冷气。 手机屏幕亮起,有消息进来,还有几个顾月迟的未接来电,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静音了。 半个小时前顾月迟发来消息:在哪? 还有最新一条:像我有什么用?又不是我。 他指的秦世元。 他是在嘲讽她找赝品,宁及夏怒回:在我这里,你才是替代品。 一个随时都可以被替代的金主。 然后联系方式统统拉黑,因为她知道,顾月迟肯定会生气,然后报复她。 金佑注意到她的举动,知道是在给顾月迟发消息:“老老实实的跟在他身边不行吗?你又离不开他。” 这什么话? “谁说我离不开他,他算个什么东西能让我心甘情愿的陪着。” 都是气话。 金佑看了她一眼,没作声,因为他知道,要是宁及夏能离开顾月迟,早在叁年前就离开了。 他还是把她送回了顾宅,不顾宁及夏瞪着眼反抗把她从副驾驶拉下来。 “能断就赶紧断,不能断就赶紧和好,别整天苦逼兮兮的。” 金佑开车走了,留她自己在顾宅门前气的跺脚。 车没在,顾月迟还没回来。宁及夏进门的时候,阿姨在看电视。 “秀姨。”宁及夏走过去搂住那个臃肿的身体,她身上有股温暖的妈妈的味道。 “夏夏回来了?吃饭了没有?”秀姨和蔼的看着这个不断蹭她颈窝的姑娘,肩膀上都没几两肉,顿时又心疼又责怪。 “吃了。”她还紧紧抱着她,不愿撒手,因为实在是太温暖。 “好了。”秀姨把她头拨开,嗔怪道:“你最近是不是又不好好吃饭,瘦成这幅鬼样子,风都能把你给刮跑。” 宁及夏乖巧的笑着,刻意挺了挺胸:“这是骨感美,再说了该有肉的地方不是挺有的嘛。” “还骨感美,简直要成骷髅了。”秀姨夸张的说,还作势般的掐了一下她的胳膊。 前院门被打开,有车开进来,宁及夏脸色顿时沉了下去。秀姨看见她这幅模样:“又吵架了是不是?” 不做声就是是了。 门卫把车开进了停车场,顾月迟进了客厅。 “秀妈,我饿了。”他无视沙发上的宁及夏,对秀姨说。 “一个个的,在外面都不好好吃饭。”秀姨抱怨着,却还是去了厨房开灶。 他坐在沙发的另一端,离她还有些距离,看着秀姨在追的狗血电视剧。 “怎么没把人带回家啊?”她阴阳怪气的挑衅。 顾月迟凉凉的看了她一眼,继续看电视。 “不得不说,你们公司刚出道的小鲜肉,确实挺带感的。”她边说边回忆,故作色欲。 顾月迟这回正眼看她了:“是吗?不仅带感,听说屌也大。” 突如其来的黄色废料让她噎了一下,却还在假装兴奋的说:“真的吗?下次我得好好试试。” 成功激怒,顾月迟一下子逼近,大手掐着她的脸,沉声道:“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人。” 宁及夏美目睁眼,毫不示弱的看着他:“允许你找下家,就不许我找?” “你找一个试试。” 气氛瞬间变得激烈,秀姨端着面出来:“哎哎哎,又给我吵架是不是?” 两人瞬间分开。 顾月迟坐在一端吃面,宁及夏在另一端环着胸冷着脸,秀姨分开两人坐在中间继续看电视剧。边看边监视着他们两个,敢在她面前吵架闹别扭,简直是不想找舒服。 05换主 宁及夏本来打算在客房睡下的,进门前被顾月迟拽进了主卧。 “想干嘛?”她用食指抵着他的胸膛,抵抗的动作却是笑着说的。 “干你。”顾月迟一向简洁明了。 卧室里有淡淡的熏香味道,是宁及夏买来的,她喜欢闻这个味道,顾月迟闻到的时候没有说什么,他一贯不喜欢奇怪的香味,这香却是一直被他用着。 她往旁边转了个身离开他的禁锢,笑的很俏皮:“可是我不想诶。” 果不其然,顾月迟皱了眉,脸色很阴沉,但他绝不是那种委屈自己的人。宁及夏被他拦腰抱起甩在床上,力道之大,让她在床上弹了几下,一时间竟然没有能力逃跑。 等缓过来的时候,顾月迟已经解开领带俯身趴上来了。 她被压得有点喘不过气,虚推着他的肩膀:“重死了。” 他在她的脖颈辗转,嗅了几下,抬起头来皱着眉看她:“你换香水了?” “嗯,换了。” 他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坐起身来背对着她:“去洗澡。” 宁及夏刚跟他的那会儿,顾月迟是不许她喷香水的,但是当时的她爱美爱打扮,不喷点香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于是逛遍了商场,找到一款清谈的高级香。一开始,她只敢喷一点点,凑的很近才能闻得到,有一次上床被他闻见,他也只是皱皱眉头而已,那时他对她很骄纵。后来,他也闻习惯了这个香,于是她一喷就是很多年。 她坐着没动。 “宁及夏,你是在暗示我你要换主了吗?”语气听不出好坏,就像是简单的发问。 她叹口气,任命般的去洗澡,这个澡洗了将近一个小时,她在赌气。 出来的时候,顾月迟没在。秀姨在厨房准备明天的早餐,她走过去,心不在焉的帮忙,眼神不定。 “阿迟去客房了,他心情不好,你俩就分房睡,省的他欺负你。” 连秀姨都看出他心情不好,可见是真的心情不好了。 准备完食材,秀姨让她早点休息,宁及夏上了二楼,停在客房门前,思虑了一会儿,打算进去哄哄他。 结果,门锁了。 宁及夏气笑,心道,防着谁呢这是。妈的,心情不好干她屁事。 轻轻踹了门一脚,宁及夏回了主卧。 顾月迟刚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听见门被踹了一下。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门的方向,舌尖顶了顶后槽牙,妈的,忍了。 两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两人都习惯了,所以还能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吃早饭,气氛还算得上融洽。 宁及夏旁边摆着笔记本电脑,一边吃饭一边看股市,顾月迟很不喜欢她的一心二用,“啪”一下给她合上了。她也不恼,托着腮巴巴地看着他:“我最近买了一只股,诚品电子,你帮我分析分析。” “为什么不买顾氏?”顾月迟语气说不上好,以为她不看好他的公司。 “买顾氏不是稳赚嘛,那有什么意思,我就是想赌一赌。” 顾月迟冷哼了一声,但还是给她分析了一下诚品电子最近的股市走势。 “这么说,就是很稳,不亏就行。” 她殷勤给帮他在煎蛋上撒了点胡椒,还凑近主动亲了他一口。 “这是回报。” 在她凑近的那一刻,顾月迟闻出她又换回了之前的香水,顿时心情好了很多。他点点头,没说什么。 “昨晚那女孩,你是认真的?”宁及夏还是没忍住问了沉韵,然后当顾月迟带着探究的眼神看过来的时候,她又后悔了。 “那什么,我先去工作室了。”她起身就想走。 “如果是真的,你是不是就换金主?”他坐在那里,一句话让她停止了动作。 宁及夏转过身,朝他笑:“要不然呢?” “不是。”他说。 不是什么?不是真的? “知道了。”她拎上包,在玄关出拿了车钥匙,背对着他说。 沉韵只不过是顾月迟用来试探宁及夏的而已,但沉韵却当了真,一度以为顾月迟这个帅气多金的大老板对自己有兴趣,所以昨晚她才会镇定自若的再去独自面对宁及夏。 她以为,情妇而已,又不是老婆,玩腻了就会换掉。但她不知道的是,宁及夏是顾月迟睡了七年都没有换掉的人。 顾月迟给了沉韵不少钱,足以让她一个星期都过着奢侈的日子。舍友也跟着沉韵沾了光,去打卡了很多网红餐厅,其中一个人是小有名气的网红,还拍照发了社交媒体,关注度不少。 宁及夏看到那条微博上的照片,沉韵在其中被舍友围在中间,笑的大方温柔,看起来就像名媛聚会一样。她不屑的笑了一声:“愚蠢。” 紧接着,微博上一张照片流出,沉韵坐在一个打着马赛克男人的旁边,笑容谄媚。 网友对比了一下,指出这个抱金主大腿的女生就是那个带姐妹吃饭的女生,本来还因为沉韵长得好看粉上的人又出来骂她,还有不少扒出沉韵小号的人艾特沉韵,但热度远远赶不上热搜,却在同城小火了一把。 宁及夏正翻着评论里的恶评,金佑一个电话打过来。 “你干的吧。” “知我者,金佑也。” “行行行,别搞过了,她也只是当初的你而已。” 宁及夏挂断电话,垂着眼转着手机。 不一样,她想,她可是个坏人,而沉韵,看起来像个单纯的傻子,但也只是看起来像而已。 06冷战 因为黑料的事,沉韵在宿舍哭了好几天,舍友也没有安慰的意思,能避的就避开。 自从那天秀场结束之后,顾月迟送她回学校又给了她一笔不小的钱之后,就没有联系过她。 她有种失去一切的感觉。 她划开手机打开通讯录,顾月迟的手机号被设了星标,但她迟迟不敢按下去。 电话拨通的那一瞬间,沉韵有点害怕,她不知道顾月迟现在的态度。 “喂,你好。”接电话的男人不是顾月迟。 “你好,请问顾总呢?”连着哭了几天,沉韵的嗓子有点哑。 “顾总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有什么事情需要帮你转达吗?“ “不需要了,谢谢。” 顾月迟现在确实很忙,忙着跟宁及夏吵架。曾特助捏着老板的手机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外,犹犹豫豫的不敢进。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你认识我只有一天两天吗?”宁及夏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顾月迟淡漠着眉眼,颇为冷静。 “你要是想替她解决,没问题,咱俩就断了吧。”宁及夏说这句话实际上是没有过脑子的,只是气话,但说完那一刻,她就害怕顾月迟真的会当真。 顾月迟有了丝怒气,仅仅表现在他突然皱起的眉头。 “你以为你在跟我谈恋爱?说断就断?这不是你能说了算的。”他站起身,越过她准备出去,宁及夏突然拉住了他的胳膊。 那手微微抖着。 “我说真的,你要是真的帮她,我就离开。” 顾月迟没回头:“你试试看。”说完他拽出了胳膊,走出了办公室。 顾月迟知道这件事情并不难,旁人随意提两句,他就能了解事情的大概,只是没想到,他会一下子猜到宁及夏头上 他显然是看不上她的做法。 但他看不出这是一个女人争风吃醋的表现。 沉韵的事顾月迟还是给她解决了,很简单,砸钱。但唯一一点让宁及夏不理解的是,他为什么要把沉韵的黑料抹的一干二净。 唯一一个可能,顾月迟想把她弄进娱乐圈。 想明白这点,已经距离两人不欢而散好几天,谁也没有主动联系谁。宁及夏怒火久久不能平息,脑子里总想起那天她问顾月迟对沉韵是真的吗,他说不是,简直可笑。 可笑她居然信了他。 金佑知道所有的事情,觉得宁及夏现在的平静一反常态。 他打电话给她:“小八那场子今晚开业,去玩玩?” 宁及夏此时正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给脚涂指甲油,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桌子上。她没什么兴趣,刚要拒绝,又听他说:“听小八说,他费了不少劲到处搜罗年轻的优质男孩,你就当陪我去玩玩。” 她想到金佑那家伙已经单了好久了,陪他去玩玩也没什么,权当放松一下心情,她最近可是一点工作的心情都没有,便应了他。 “晚上去你家接你,收拾好看一点。” 宁及夏哧笑一声,她不用收拾就好看。 挂了电话,宁及夏耐心的涂完了脚趾,暗红的指甲油显得本就白皙的皮肤更亮。她失神的晃着脚丫,脑子里一片空白。 有人敲门,宁及夏回了神。 “进来。” 小涵漏进一个脑袋来:“夏姐,曾特助来了。” 他来干嘛?宁及夏脑子里闪过很多种可能,穿好鞋子,让人进来。 曾特助还是那脸标准的微笑,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西服永远的黑色的,乍一看,以为是来推销保险的。 “夏总,这个您过目一下。”他递过来一个文件夹。 宁及夏打开一看,就知道曾特助此行的目的了。 那是一份房产过户书,几个月前顾月迟在床上说要给她的,是最近刚开盘的,宁及夏都忘了这回事了。 “速度挺快。”宁及夏记得当时那楼盘还没有建好。 “这不刚开盘就给您送过来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使她对顾月迟有气,也不能对曾特助发难,再说,房子啊,即使不住也能升值,谁会嫌钱多呢。 曾特助走的时候,宁及夏还客气的将他送出了工作室,再叁强调:“替我谢谢你们顾总,真的万分感谢。“ 话虽这么说,但任谁都能听出这话里的咬牙切齿。 曾特助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您跟顾总之间不用这么客气,话我会带到的。” 宁及夏目送着他车屁股消失才回去,小涵凑上前:“夏姐,顾总又送了什么好东西啊。” 小涵这一问纯属好奇,宁及夏知道她的性格,眉峰一挑:“送给你好不好啊?” 小姑娘吓得顿时愣在原地,连忙摆手:“不敢要不敢要。” 宁及夏笑着进了办公室。 在办公室呆的无聊,宁及夏转着手机突然想起晚上要去小八那里玩。 小八这个人,直男,但很骚,开的店估计也正经不到哪里去。 她翻出小八的微信,才记起以前屏蔽了他的朋友圈,点进去一看,果然打了不少广告。 今天的最新一条,宁及夏点开照片看,清一色的年轻男女,个个长得惊艳。 这才真正提起了兴致。 宁及夏关上手机恨恨的想,谁又不是个风流的人呢。 07立场 晚上宁及夏还是好好收拾了一番,金佑也不例外,两人花枝招展的进了小八的场子,瞬间压了旁人的气势。 小八在前台迎着,已经喝了不少酒了。 “夏夏,好久没见你了,生意还好啊?”小八脸上那笑都快咧到耳根子去了,看来今天非常开心。 “就那样吧。” 宁及夏一直对他提不起热情,表情冷,说话也冷。但小八从来都没有在意过,或者说在意了但却没表现出来。 毕竟他和金佑是好朋友,总不能太尴尬。 “有必要吗,这么开心?”金佑瞧他那样就想笑。 闻言,小八笑的更欢。 “你是不知道,今晚来了贵客。”后面那句他是靠近金佑的耳边说的,所以宁及夏没听清,但她也不想知道。 金佑把两人的红包都递给他,小八随手结果递给了后面管事的。 “行了,他们在B02等着呢,快去吧。”小八催着。 他们是小八和金佑的共同朋友,宁及夏都认识,但也算不上熟。 B02气氛已经玩起来了,金佑和宁及夏晚到,被罚了酒,没人有异议。 “佑儿和夏夏,挑挑哪个顺眼,小八那小子可是把好的都留给我们了啊。”有个男人醉醺醺的朝他们喊。 确实有不少陌生的脸,宁及夏看了一圈,没什么兴致。 金佑和她并肩坐下,有个女孩主动凑上来给他倒酒,被他拒了。 女孩有点尴尬,但这里的人都知道金佑的性取向,没在意,所以没有圆场。 那女孩也识趣,没继续往上贴,换了一边。 “不是说有贵客吗?怎么好的都送这来了?”金佑随口问了句。 小八那人,如果有贵客,必定上赶着给人好处。 “人都带伴儿来的。”有人随口说。 “不过说真的,谁能想到顾家那位会来,小八跟他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那人又说。 本来一点兴致都提不起来的宁及夏怔了一下。 顾家,贵客,顾月迟。 都带伴儿来的。 金佑也听出来了,按住她攥紧的手示意不要表现出情绪。 但宁及夏此时脸都白了,跟众人说了句“去个卫生间。”就撇下金佑出去了。 金佑叹了口气,想追出去但还是忍住了。 他觉得宁及夏应该会有分寸的。 但其实,并没有。 宁及夏一出门就碰到要进去送酒的服务员。 “顾月迟在哪?”她语气不善,来势汹汹。那服务员显然有点怕,但也碍不住人家不知道顾月迟的大名。 “谁......谁?” “顾氏,顾总。” 那服务员一下子知道了,腾出一只手抖着指向隔壁。 B01。 一墙之隔。 推门之前,宁及夏犹豫了。她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正处于一个暴怒的状态,而且这怒火来源于她猜测陪顾月迟来的人是沉韵。 但如果不是呢。 里面除了他还有其他什么身份的人,必然不能冒失。 她稳了稳情绪,告诉自己,只是假装进错了房间,确认一下沉韵在不在。 推开门看到顾月迟的那一刻,宁及夏忽然觉得自己错了。 他的伴儿,即使不是沉韵也会有别人啊。 她就半开着门站在门口,看着顾月迟身边又有了新的面孔,握着门把手的那只手不自觉的在颤抖。 屋内的所有人几乎都看向她。 “不好意思。” “走错房间了。” 她退了出去,关好了门。 好像是没有什么立场,叁年前是,沉韵那件事也是,以后所有都是,她没有立场去指责他找别的女人,跟别人结婚。 从来都没有。 你在干什么啊,宁及夏。她在心里问自己,笑了出来,却比哭都难看。 金佑还是找了出来,就站在隔壁包厢门口看见了她,看她像个丧家犬一样低垂着头。 他走过去拉起她的手。 “走了。” “去哪?”她问。 “你想去哪就去哪。” 门内,顾月迟不动声色,但梁征看见了他攥紧的拳头,终究什么都没说。 金佑跟朋友打了声招呼,带宁及夏提前离开了。 “耽误你找新欢了。”这么说着,脸上不见一丝愧疚。 金佑也不在意,替她扣好安全带。 “去哪?” 她久久没回答,金佑却懂她的想法,揉了揉她的头发,叹口气。 “去吧去吧,我不拦你。但你也得考虑今儿小八刚开业别砸了他的场子,穿的也漂亮,别丢了面。” 宁及夏只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小八看见去而复返的两人,必然是高兴的,但他不知道宁及夏是带着砸场子的风险回来的。 金佑回了B02,他刚才答应让宁及夏自己解决。 她现在状态很冷静,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 她进了一间小空包,给顾月迟发消息。 “C11。” 没等多久,他就来了。 他今天穿的很休闲,白色套头卫衣,黑色休闲裤,白色的运动鞋,头发没有打理,垂在眉眼之上,很难不让人心动。 他是来娱乐的。 但脸却是冷的。 “你和小八认识?”她问的很平静,正常的交流。 “不认识。” 他倒是有问必答。 “你旁边那位......”她没有说下去。 “合作对象的千金。” 一句话打开了两人的记忆,不好的记忆。 宁及夏笑了,看向他:“又要订婚?” 他眯着眼看着她笑,见她真的不为所动,也笑了:“不是没可能。” 一句不是没可能,让宁及夏瞬间懈了所有气,她碰了碰笑到僵硬的脸。 说出了她都不敢相信的平静的声音:“顾月迟,咱俩算了吧,我觉得挺没劲的。” “七年也够久了,都不年轻了,趁现在好聚好散,以后各自成家立业,谁也不耽误谁。” 她不敢看顾月迟的反应,他不说话,就当他默认了。 宁及夏站起身的时候腿软差点没站稳,但好歹没让自己出丑,她整了整裙摆,走到门边。 手已经搭载了门把上,她知道,这门一出,她跟顾月迟,就是陌生人的关系。 开门前,她说:“我们都是各取所需,谁也没欠谁吧。” 直到门彻底关死,她都没听见顾月迟的回答。 她想让他回答什么呢?她自己也不知道。 08重演 任谁都说,宁及夏这个人,不适合谈感情。她呀,一看就是那种玩弄别人感情的人。 长相太妖冶的女人,没人敢要的。 他们都不会相信,她宁及夏,爱一个人爱了七年。 朝夕相处的七年,她没敢说过爱。 是的,她不敢。 她明白,顾月迟对她的宠溺,仅仅是因为她是他的所有物,换做谁,都是一样的。 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懊悔,那晚顾月迟选中了她。 为什么偏偏是她。 七年里,她多次任性的赌气离开过,但这一次不一样,她没有任性,也没有赌气,她是真的想离开。 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普通姑娘,早晚要嫁人生子,不可能在一个没有可能的人身上耗一辈子。 金佑在家里陪着宁及夏,听她叁番五次地说自己想明白了,但还是放心不下。 因为她没有哭,太不正常了。 虽然他很少见宁及夏流眼泪。 “你回家吧,明天还要上班,没必要陪着我,等你走了我就要睡了。”宁及夏表现的很正常,还会关心他明天还要上班。 就是这样一个不服输的性格,常常让金佑无话可说。他只能一步叁回头的往门口走:“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宁及夏佯装挥了挥拳头:“我能有什么事儿。” 金佑不信,但他得装作信了。点点头,拿着车钥匙离开了。 所有的伪装顷刻间崩塌,麻木了一脸。但是真的没有想哭的冲动,只是心里紧的厉害,让人难受。 那一晚怎么过的,宁及夏自己也没印象,只记得躺在床上数羊,数了一千只又一千只,终于睡着,结果梦到成千上万的羊在她的梦里狂奔,又吵又乱,很累。 服务员打开C11门的时候吓了一跳,又退回去重新看了眼门牌号,确认没走错后,礼貌的跟里面那个看起来阴冷的男人说:“先生,您好像走错房间了。” 顾月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手机的电话消息一个接着一个没有断过,都是刚才房间里的人催他回去,他没管。 他抬眼看了那服务员一眼,后者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他站起身,绕过服务员离开。 房间里很昏暗,还隐隐约约弥漫着一股血腥味,服务员打开灯,茶几旁的地上赫然有一支碎裂的高脚杯,上面还残留着鲜红的血迹。 没有人发现顾月迟有异样,都笑说他逃酒的时间太长,要罚他补回来。他没拒绝,格外好说话,一杯接一杯。 梁征看不过去,凑到他身边小声说:“你不对劲啊。” 顾月迟没搭理,接过酒就干,梁征夺了一下,没夺过,手上却沾上些稠乎乎的液体。 他抬手嗅了一下,脸色大变,大声叫道:“我操,你怎么了?” 这一声,几句所有人都停了看向这边。有人开了灯,顾月迟不耐的“啧”了一声。 触目惊心得血染红了他的手掌,离得近的女人不由得惊呼:“顾总,你的手。” 耳边不断响起关切的声音,越听越烦躁。他忽然站起身,一脚踹翻了面前的玻璃茶几,一声巨响,四分五裂。 整个房间只剩下女人们的尖叫声,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就连梁征都被他突来的恶劣情绪吓了一人。 小八闻声赶来,被里面的场面吓到了。让人害怕的不是入眼的满目狼藉,而是站在那里如同撒旦一样的顾月迟。 像是活生生从地狱杀出来的一样,那眼神让人心惊胆战。 顾月迟踏着满地的玻璃碎渣走到小八面前:“算好账送到顾氏。”那声音竟有一丝无力感。 小八呆楞的点头,顾月迟早已走远。 场子砸了,却是顾月迟干的。 司机等太久,在车上睡着了。顾月迟靠在车边点了支烟,没喊醒他。手上的伤口凝固了,但血迹太多,他随意向裤子上揩了两下那钻心的疼才感受到。 心里的感觉太陌生,他不是故意要砸场子的,他一向是个明事理的人,今晚,确实有点失控。 梁征也靠在一旁点上烟,两个男人均是面色不虞。 “刘千婳刚刚吓哭了,刘厅长不是很高兴。”梁征歪头看向他,这是顾月迟一直在争取的合作,只要刘厅长点头,北海那块地马上就能批。 顾月迟闭了闭眼,心里说不上痛快。 “你再帮我约一次,我去赔礼道歉。” “行了行了,你这手赶紧去医院,废了怎么签合同。”梁征看不了他那不如意的样,敲车窗把司机喊醒,把人塞进去送医院。 刘厅长确实难搞,如果不是刘千婳对顾月迟有意思,就这单纯的一个娱乐局都不一定能约出来。 如果想再来一次,只能通过刘千婳。 徐茗捷,刘千婳。 为什么男人谈生意总会牵扯到女人身上去,梁征无奈的抽完了烟,烟蒂被狠狠的碾死。 梁征的无奈不是没理由的,就像叁年前的徐茗捷,那个差点和顾月迟结婚的女人。 利益牵扯,商业联姻。 徐茗捷为了爱,顾月迟为了钱。 所以,这一切,会不会重演? 09愧疚 梁征还没联系刘厅长呢,刘千婳的电话就主动打来了。 “顾总,你的伤还好吗?” 顾月迟看了眼还缠着绷带的手,说:“好了。” “顾总,我知道你有事求我爸爸,我可以帮你。” “是吗?”顾月迟眉毛微皱,直觉告诉他刘千婳要跟他谈条件,他很讨厌别人跟他谈条件。 果不其然,刘千婳就是要跟他谈条件:“顾总,不怕你笑我,我仰慕你很久了。如果你能跟我在一起,北海那块地不是问题。” 直奔主题,刘千婳很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你喜欢我?”他目视前方,眼里的情绪深不见底,左手食指漫不经心的敲击着桌面,有节奏的声音随着这一句话传进话筒。 刘千婳没想到他会问的这么直接,顿时哑口无言:“是......是啊。” “喜欢我什么?”他笑了。刘千婳说不上来,他接着说:“想和我上床?还是想和我结婚?你想让我用什么和你交换?”他语气带着笑意,可眼神却是淡漠的很。 “如果我都想呢?”刘千婳见他问的直白,索性豁出去了。 “那就看看刘厅长为了女儿能做到什么份儿上了。” 电话挂断,顾月迟扔掉手机,揉了揉眉心。片刻,他突然自嘲的笑了起来。 Summer最近在忙夏季服装展,工作室的设计师们都忙的焦头烂额,作品一遍遍的上交再被驳回。 宁及夏不耐的翻着刚交上来的设计稿,她以前怎么就没觉得那几个设计师这么废物呢? 设计师当然不是废物,都是当年初创Summer的时候顾月迟花重金从别的地方挖过来的品牌设计师。 个个都比宁及夏厉害。 “算了,让沉姐选吧。”宁及夏意识到自己做事情时时刻刻都带着情绪,索性撒手不管了。 小涵松了口气,收拾了桌上的稿纸出了办公室。 从个人来说,宁及夏不是那种因为感情的问题而影响工作的人,但Summer是顾月迟叁年前为了哄她一手给她打造的,她怎么样才能不被影响到情绪。 她沉思了很久,才打开电脑,仿照着拟了一份合同。 她不敢确定这样做Summer会不会在业内受到威胁,但她此刻只想这样。 她要转手这个品牌,在夏季服装展之后。 叁年前她做不到离开,现在同样的事情如果再发生一遍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转头就走,至少她心里有这个决心。 晚上九点Summer的灯还全都亮着,宁及夏站在窗边抽烟,小涵则窝在沙发里打瞌睡。 她定定的望着楼底的那辆车,两层的距离,足以让她看清驾驶位上的人。她就那样和他对视着,谁都没有先低下头妥协。 如果换作以前,他会怎么样呢?宁及夏想。 他会哄她,低笑着亲到她妥协,然后给她所有她想要的。 但是除了感情。 现在的他,如果因为她的离开有那么一点不舍,可能也只是觉得丢失了一件陪伴自己很久的东西而感到惋惜吧。 可是,顾月迟,我不是你的一件东西。 宁及夏摁灭烟头,离开了落地窗旁。 直到俏丽的身影消失,顾月迟都没能收回视线。想起刚刚从公司出来,司机问他是不是直接回顾宅,他犹豫了,最后决定让司机先行离开,自己开车。 开着开着,就到了这里。在车里从傍晚坐到天黑,一动没动。 他活动了一下麻木了的腿,踩上油门离开,黑色宾利隐没在黑夜之中,像是从没出现过。 这一晚,顾月迟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七年前刚步入大学的宁及夏,没有染上一身风尘,没有因为朋友引荐而认识他,而是像个普通人一样,上学,恋爱,毕业,工作,结婚然后生子。他好像看到了他从没有看到过的那种笑容,宁及夏从没有那样真心的笑过,真心到,任谁看了,就觉得她是由衷的开心。 梦里没有他,顾月迟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目睹了她平淡幸福的一生,竟教人生出了一丝嫉妒。 从梦中醒来,他坐起身,脑子里有个声音在说,宁及夏不开心,这七年她过的一点也不开心。 他好像从未站在她的角度去想一想,只是一味的认定只要跟了他就是好的。闹别扭了就哄,不管砸多少钱。而她也总是能被轻易哄好,所以他心里明白,宁及夏跟了他,是因为钱。 可是钱买不来开心。 或许是七年的时间太久让人心里生出一些愧疚,顾月迟顿时觉得,他应该让宁及夏开心一点。 至少让她可以在以后的时间里像个普通女孩一样,像他梦里一样的生活。 顾月迟下了床,窗外的月光很亮,他走到窗边看月亮。夜很长,可是他睡不着了。 * 等更的宝儿们我来了 10相欠 近日顾月迟工作总是很刻意的加班并且加到很晚,即使没什么很赶的工作。可怜曾特助也跟着遭了殃。 同事们见曾特助眼下黑色素沉淀越来越严重,纷纷投去了安抚的目光。前台小梅暗恋曾特助已久,借着送快递的名义夹带了一些自己对曾特助的爱——肾宝片。 曾特助尴尬的一起接了过来,眼睛只看快递,看着看着,就发现了不对劲。 “快递单上没有寄件人的信息吗?” 小梅不曾注意到,被问了才想起自己没登记快递信息,一看,快递单上果然没有。 “诶?为什么会没有?” 曾特助有点疑心:“送快递的是谁?” 小梅抬头看他:“就是小王啊,平常都是他给我们送。” “好吧,你先回去工作吧。” 小梅走的时候还一步叁回头的依依不舍,她平日不常见曾特助,能见一面当然要多看几眼。 曾特助见她不停的回头看他,眼里带着暧昧,尴尬的低头咳了几声,就进了总裁办公室。 顾月迟见到这没有寄件人信息的快递倒没有什么疑虑,从抽屉拿出一把军用刀划了两下打开了。 盒子里面有叁样东西:一把钥匙、一张黑卡、一份协议书。 曾特助有点好奇,想凑过去看,但见到老板不太好看的脸色后又缩了回去,默默的退了出去。 顾月迟拿出那把钥匙,磨损很严重,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他都快忘了这把钥匙了,他亲手交给宁及夏的。 他按了内线,曾特助推门进来。 “南城的房子户主是谁?”顾月迟问他,他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是您。” 怪不得,钥匙会被还回来。 “卖了吧。”他把钥匙扔进了垃圾桶,又拿出了那张协议书。 曾特助还在怀疑自己是否听错的时候,又听见老板说:“还有Summer,一起卖了。” 顾月迟的情绪现在烂到极点,通常这种时候的决定是不能信的。曾特助表面收到,内心根本没当回事,能往后撂撂就往后撂撂。 “这张黑卡也注销了。” 曾特助接过黑卡,想起之前给宁小姐送去的时候心里的羡慕,虽然现在还很羡慕,这事儿也得撂撂,他想,他有好多工作呢,这些都不打紧。 东西还回来,是人都知道这是要断了的意思,不管是什么关系,都是断。 曾特助装不懂,但也不敢假装疑惑的去多嘴问一句,只能面上什么也不露出来。 Summer的内部人员都知道宁及夏不久就要离开,原因不得而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宁及夏这几天一直在跟沉姐顺工作,把之前做完的,还有接了还没做的全都捋了一遍,方便以后交接。 “夏展你总得去吧。”沉姐随意的画着一张白纸,没一会儿,作品初样就出来了。宁及夏托腮看着,闻言想了想:“去吧,但我不公开露面了,开场结束你上也行,蒋西也行。” “之后去哪?”沉姐扔了笔,从烟盒里抽出两支烟,两个人分掉,各自点上。 “没想好,可能先回老家一趟,再回来吧。” “小涵很难过。”沉姐说。 小涵是从Summer初创一直呆在宁及夏身边的人,把她当姐姐看的。 “如果她愿意的话,我想带她走。”宁及夏顿了顿,又说:“前提是,等我有了规划或者开始起步。” “她应该不在意那些。” 宁及夏点点头。 夏展很快就到了,Summer上下近一个月忙的不可开交。后天就是夏展,天格的模特今天才被安排来试衣服。 一行人坐着大巴车来的,宁及夏站在二楼落地窗前看着一个个身高体长的模特们下车,侧头对小涵说:“怎么看起来都这么年轻?” 小涵也在看,看着一个个的小哥哥差点花了眼。 “刚进天格的,都是毕业生。” 宁及夏皱了眉,她怕这些人经验不足,到时候突发状况处理不好。 小涵看出她的忧虑,安慰道:“辛总交代过了,年轻归年轻,但都很有经验,叫你别担心。” 宁及夏点点头,直到所有人都下了车,又说:“不过你不觉得,他们都长的太好看了吗?” “确实都好看啊。”小涵猛点头。 宁及夏叹口气,所以是要看脸还是看衣服。 她还是给天格的辛总去了个电话,但对方对于这次的模特给出的解释是,上面听到消息给安排的,言外之意就是就是顾氏直接安排的,他做不了主。 宁及夏也没多纠缠,直接挂了电话。心中有气,但也只能这样了,人家想拿Summer给天格的新人练手,但毕竟是大股东,她也不能找上门去。 更何况,她尽量避免再跟姓顾的有过多纠缠。怕自己看到那张脸会再一次贴上去,毫无尊严可言。 “小夏姐,都在楼下展厅呢。”小涵去而复返,脸上还带着红晕。 宁及夏见她那不争气的样就想笑,刚刚吃瘪的气也消了不少。 “走吧。” 两人一起下了二楼,沉姐和其他员工在忙着比照模特做简单的修改。 天格的工作人员迎上来,笑的抱歉:“宁总,这次真是给您耽误了,这批刚从集训营里回来,马不停蹄就往您这赶了,希望没耽误事儿。” 宁及夏心里腹诽,都敢把新人往这塞了,就算是夏展当天才来试衣服她都不觉得意外了。 “没什么,各位辛苦。”她谈谈的说道,随意撇了一眼模特们,突然被一个目光给吸引了。 是一个男孩,看向她的眼神很深,像是掺杂了什么情绪在里面,宁及夏多看了两眼,没太在意的又移开了目光。没过一会儿,就忘了人家的样子。 白路因为她刚刚看过来的眼神,心跳突然加速,很久都没缓过来。一旁的徐轩见他愣神,喊他:“美人儿,想什么呢?” 白路回过神来,因为不满这个称呼,微微皱起眉,但他没过多表现,只说:“没什么。” 周围人讨论什么他听不见,他只能看见那个摇曳生姿的背影消失在了二楼拐角处。 11无故 沉姐跟着宁及夏上楼,递了杯咖啡给她:“别太担心,都是有经验的,里面也有不少老人。” 宁及夏倒是也没有担心这一说,她就是觉得有点欺负人了。她点点头,应了沉姐的话,确实有几个老人她看着眼熟,尤其是那个刚刚跟她对视上的。 白路和徐轩在Summer已经熟门熟路了,他们几个前辈维持着场面,有条不絮的换服装。 “我刚听Summer的人说,宁总好像不干了。”徐轩换完衣服凑到白路身边,悄声说。 “假的吧?”白路皱着眉,明显不信。 “不清楚,可能吧。”对于徐轩来说,宁及夏走不走人无所谓,他们签的是跟Summer的合约,只要Summer这个品牌还在,他的饭碗就还在。 可是白路不一样,他就是奔着宁及夏来的。 他突然有了心事,站在那里就能走神,有学妹喊他都听不见。 “前辈。”那女孩抬高了一个音调,白路慌张应道:“怎么了?” 女孩从没见过白学长心不在焉的样子,捂着嘴笑:“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这次我是你的搭档。” 白路眉头微皱,看着女孩八公分的高跟鞋,轻咬下唇,咬的红艳艳的,像是要滴血。他吃过高跟鞋的亏,属实不想跟女孩子搭档。 但他不知道,这个搭档的机会是女孩好不容易换来的。 “好。”他还是应了下来,他的性格不允许他无端的做出拒绝。 白路回想那个背影,她穿的是多高的鞋呢?六公分?八公分?站在他身边的话会到他哪里?她应该不会踩到自己吧。 夏展当天,宁及夏没有露面的打算,就穿的随意了一点,一身碎花长裙配凉拖。她就那样抱着胸站在后台,看着忙前忙后的工作人员和模特。 蒋西从后面冒出来:“你是真舍得走啊?” 她那样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蒋西是真的很想问问她到底为什么走。 “该走了。”她说了一句,听的蒋西云里雾里,什么叫该走了。 宁及夏说完也觉得怅然,她在Summer待了叁年该不该走没有定论,但她在顾月迟身边待了七年,确实该走了。 “好了,让我看看蒋大设计师今天的装扮。”宁及夏笑看着他,很是认真的上下打量了一番:“不错,勉强能为Summer露个脸吧。” 蒋西笑着佯装抬手要揍她。 两人在后台又聊了一会儿,接近开场的时候,蒋西先走了。模特排好队等着上场的时候,宁及夏挨个看了遍,检查了一下。 “上身再拉一下,对。” “蝴蝶结不用邦的那么紧,稍微宽松一点。” “你这个注意裙摆。” 等看到白路的时候,宁及夏停下了,她目光带着探究,见没什么可以改的地方,她朝他点点头继续看下去。 白路本来平静的心跳被她这一看,心率直往上飙,从不紧张的他也开始冒汗了。 “学长,你还好吗?”搭档的学妹见他额头上冒出冷汗,面上关系的紧。 “啊,没事。”白路深呼吸了几口。 这次秀邀请了不少名流和明星,各个排场都很大,所以承办方也费劲不少心思布置场地。作为最大的股东顾氏自然也收到了邀请函,往年每次秀顾氏都只是派个中层领导来,没想到这次顾月迟亲自来了,小涵有点慌,立马跟宁及夏说了。 “他自己吗?”她皱眉问道。 “还有曾特助。” 沉姐会来事,顾月迟一来就上前接着了,领着人去了正对T台第一排的位置。宁及夏在后台瞅了一眼,心想,完了。 这次模特都是顾氏的,这么一尊大佛摆在面前,很难说他们到时候会出什么状况。万一一紧张,出个什么岔子砸了这次秀。 消息传得快,顾月迟来秀场的事儿已经在后台传开了,一瞬间个个都紧张的不行。 宁及夏看着他们紧张的样子,恨的咬了咬牙,这姓顾的真会找事儿。 她对着化妆镜照了照自己现在的样子,虽没有精心打扮过,但这种场合也能过得去。从后台绕出去,费了不少劲。 顾月迟端坐在第一排,低着头看手机,曾特助没在。 宁及夏扬起了职业微笑走到他面前:“顾总,您怎么来了?” 声音不大,旁人听不见,倒是顾月迟能将她的咬牙切齿听的一清二楚。他抬头看向她,没说话,只扬了扬手中的邀请函。 对,没错,顾氏是有邀请函,但为什么来的人是他。 “顾总,这个位置不太好,给您换一个吧。” “怎么不太好?”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灯光太亮,对眼睛不好。”宁及夏张口就来。 顾月迟站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位置几乎已经满了,只有后排的犄角旮旯还有几个位置:“换去哪?” 宁及夏果然指了指后面他刚看到的空位子。 他没说话,又坐回去了,没有要变得打算。 这事儿宁及夏也没想周全,在场的谁不认识顾月迟,要是真平白无故的让顾大总裁做到后面被冷落的位置上了,还不知道要遭人怎么说呢。 她是真有点上火。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他目视着前方。 “你应该放心,顾氏的人不会怯场。” 宁及夏气呼呼的回了后台,耳朵里还环绕着离开时顾月迟说的时候一句话。 “就算搞砸了,好像也跟你没什么关系了吧。” 确实,她一个要走的人,还在担心什么。 12反常 白路今晚状态不好,徐轩看得出来。 刚才白路刚下来,徐轩已经换好了第二轮的衣服,却看见他在发呆。 “大哥,愣着干嘛,换衣服啊。” 白路回了神,眉头却还是皱着。 “怎么了,不舒服?”徐轩很担心他现在的状况,他们两个算是模特届里的老人了,一直不温不火,如果不趁着这次机会在圈子里让人记住,他们可能一直就这样了。他怕白路出状况,也担心他没法上场。 “没有。”白路脱掉了衣服,任凭造型师摆弄。 虽然不是生理上的问题,但却是心理上的问题。 开场前,他注意到宁及夏有点焦躁不安,然后出去像是见了个什么人,回来后更加的心神不宁。他很想关心,但却没有立场。 他其实心里知道,宁及夏出去见了什么人,毕竟后台都已经传开了。 心里是熟悉的苦涩。 白路上大一的时候,宁及夏大叁,一个专业。 两人第一次相遇是在那个迎新晚会,宁及夏被室友逼着当模特,穿着相连专业设计的不成熟的晚礼服上了台。 那衣服不仅做工粗糙,就连后背的拉链都缝的凑合。所以,舞台事故是在所难免的。 白路当时坐在台下,震惊的看着后背已经完全裸露肩带滑到一半的宁及夏淡定的拢回肩带,双手叉腰固定着衣服走完了全程。 他当时想,这要是换成现在已经赫赫有名的模特都不一定能这么镇定自如的处理。 白路对宁及夏,一见钟情,不在于她过于惊人的外表,而是气质。 因为同一专业,白路只要去上课就一定能看见她,但他只敢低着头擦肩而过,或者在她背后偷偷的看着她。 他其实不是一个胆小的人,更不是因为不自信。他只是觉得时候未到,应该慢慢来。 可是他好像没有慢慢来的机会。 学校关于她的传言很多,说她几乎不怎么住宿舍,每天都有豪车在校外接送她。还有人说她大一的时候有一个月没来上课,住在她金主家里。有相熟她的人因为嫉妒,在学校贴吧里吐槽她化妆品和衣服贵的离谱,说她金主爸爸大方什么的,字里行间酸味十足。 白路心都凉了,但他还是不愿意相信。直到他亲眼看见。 那是元旦假期,白路准备回家一趟。路过校外巷口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对话声。他停下脚步,下意识的藏起来。那一刻,他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窥探着,因为那个女声是宁及夏。 他们在巷子里争吵。 “你养了几个?”她声音很哽咽,像是那种硬撑着的声音。 “管的有点宽了啊宁及夏,乖乖的撅起屁股让我操不就行了。”男人的声音很年轻,但说的话属实有点混账。 白路想,她应该会回击。 可是她没有。 白路在暗处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不免震惊。他再叁辨认,确定不是哪一个明星,但只觉眼熟。 他想,金主什么的可能不是真的,宁学姐应该是喜欢上了一个人渣吧。 白路以为自己对宁及夏的感觉会慢慢变淡。可是不会。直到宁及夏毕业都没有,甚至越来越烈。 他想了一个人五年,暗恋了一个人五年,追随了一个人五年。 可是这五年,也仅仅只是让她对他有个印象,甚至连名字都可能不知道。 想到这,白路心里更加苦涩了。喜欢的人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他却无法靠近,连看一眼都要偷偷的不被发现。 顾月迟其实没有时间看这种秀,而且他也没有那个耐心。曾特助能看得出他的不耐烦,更加不理解他为什么非要自己来。 明明决定要断了,还要来人家面前晃,这不是犯贱吗。 看台上有不少名媛千金,看向顾月迟的频率很高,后者均是视而不见。有坐在他后面大胆的,看似是在拍台上的模特,实则拍的全是顾月迟的后脑勺。 顾月迟旁边是顾氏的明星,顶流演员,叫楚申。演员天生对镜头敏感,他笑着侧过头悄悄跟顾月迟说:“老板,后面的人在偷拍你。” 顾月迟忍住回头阻止的欲望,皱了皱眉:“无所谓。”总之是拍不到正面的。 没得到想要的反应,楚申无趣的继续看秀。他本想探一探顾月迟亲自来看秀的原因,但这位好像心情不太好,不便多嘴。 虽说他现在是顶流,但如果惹到旁边这位大佬,被封杀也不过就是他动动嘴的事儿。 顾月迟看的心烦,眼前一个个转来转去的模特走到前面来都得看她的一眼,看他一眼还不行,表情个个都变僵硬。 “这就是辛天赐带出来的人?”正好有火没处发,他扭头朝曾特助开火。 曾特助都看在眼里,后背冒了层汗,不敢说什么,背地里却偷偷的给辛天赐发消息让他最近注意点。 好在是整场秀顺利的结束了,顾月迟心里不自觉的也松下一口气,他可是跟宁及夏说了他顾氏的人不会怯场,要是真出什么岔子,不用宁及夏来嘲讽他,他自己就觉得有巴掌往自己脸上招呼。 也许这秀就不该来。 为什么来,他也不知道。就是曾特助像往年一样拿着邀请函过程式的问他要不要参加,他没有向往常一样随便安排一个人而是自己来了而已。 都是顾氏的,谁来不一样,他想。 * vb:一棍子打醒我 13牵连 辛天赐挨了领导的训,领导挨了顾月迟的训。顾月迟那股无名的火还是发出来了,他从不憋屈自己。 曾特助内心直想笑,顾总确实不憋屈自己,但他真正想的却是没想明白。 虽然旁观者清,但碍于身份,也不好多嘴。 挨了训的辛天赐自然也不能憋屈自己,有火大家一起受着,一群模特被批的毫无是处。火是受了,但这火为什么受却是不知道。 白路这几天心里想事情想得多,晚上睡不好,精神自然也就不好。辛总点他名的时候他没反应,徐轩踢了他一下才回神。 “白路,白路!想什么去了,我跟你说的你听见没?下午把那些服饰都还回去,顺便要一下那天的录像。”辛天赐说的嗓子都快冒烟了。 “知道了。”白路点点头,想到又要去Summer,心里有些期待,但又不确定宁及夏是不是还在那里。 “行了,散了吧,该训练的训练,该工作的工作。” 一群人黑着脸一哄而散。 徐轩揽上白路的肩:“下午我就不陪你去了,老辛给我接了个钱少事多的小活,我得去卖命。” 白路笑着拿胳膊戳他:“得了,有活就不错了。” 他自己去了天台的休息处,再叁琢磨,还是给小涵发了个微信询问宁及夏的去向。 那边回得很快:“白哥,夏姐明天走,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白路没什么事是关系到宁及夏的,心虚的回:“有点事情需要问一下,我下午去。” 小涵回了个好的表情。 宁及夏的办公室已经整理好了,此刻正在外面和员工打成一片,商量着今晚去哪给她送行。 蒋西对酒吧里的重庆小面念念不忘,逼着别人赞同他的提议。 大伙拗不过蒋西的软磨硬泡,只好赞同。 沉姐接了个电话回来,把宁及夏从人堆里拉出来,面色严肃。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 “别卖关子了。”宁及夏笑着打断她。 沉姐叹口气,说:“好消息是Summer没有被卖掉,坏消息是上面派了个人来,但那人是个对设计狗屁不通的。” 宁及夏若有所思,她有点吃惊于顾月迟竟然还允许Summer属于顾氏。 “狗屁不通就狗屁不通吧,好歹背后还是顾氏。” “万一Summer毁这人手里了” “没有万一,Summer有你们就不会出意外。”宁及夏嘴上很坚定,但心里却直打鼓,Summer是她创立的,她可不希望一个外行人毁掉她的心血。 但她确实是相信他们的。 下午的时候,白路带着东西到了Summer,小涵直接将他带到了宁及夏跟前。 宁及夏疑惑的看着他们:“有什么事吗?” “夏姐,白路他说找你有事。” 没什么事的白路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其实就是想来看看她,远远的看一眼也行。 “宁学姐,你好。” “同校的?”宁及夏有些惊喜,因为那天他的眼神,她对这个人有点印象。 白路点头:“对,晚两届。” “你有事找我?” 白路局促的看了眼小涵,小涵意会到,自觉的出去了。 “宁学姐,不怕你笑我,其实我从大一那年就已经开始崇拜你了。”喜欢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白路暗暗的呼出一口气。 “崇拜我?”宁及夏笑着看他。 “这绝不是在拍马屁,不知道宁学姐还记不记得我们那一届的迎新晚会,你参与了。” 宁及夏不可能忘记那次险些让她在学校闻名的表演。 “记得。” “就是那时候我开始崇拜你的。” 宁及夏不习惯有人这么跟她说这些看起来很恭维的话,她招呼白路坐下,按了内线要了两杯咖啡。 “崇拜什么的就算了,我听不来这些。你不是说有事找我吗,什么事?” 白路脑子一片空白,他想不出有什么事是需要找宁及夏的,只好硬着头皮实话实说:“其实,我没什么事情,只是听说你要离开Summer,想问问你以后的打算。” 刚一说完,他就意识到这话的问题,不认识的两个人突然问以后的打算是不是太过于冒昧了,而且会不会显得他过分的关注宁及夏了。 白路有点懊悔。 宁及夏虽吃惊他的问题,但还是礼貌的回答:“我今后没什么打算,还是干这一行,只不过要休息一段时间。” “啊好,好。 两人相顾无言。 还是宁及夏主动打破了尴尬:“白路,既然我们这么有缘,加个联系方式吧,以后相互照应。” 咖啡都没来得及喝,白路就借口有事先走了,他怕他脸红心跳到被宁及夏发现他的别有用心。 不过,这一趟不虚此行,他竟然加到了宁及夏的联系方式,而且还叫了他的名字,他现在的心情好像追星成功的感觉。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宁及夏竟然给他发了条微信问他晚上要不要和他们一块去玩。 他激动着颤着手回了个“好”。 天知道他一个字打错了多少遍才发出去。 曾特助是个非常细心的人,虽然没有命令,但他还是查明了宁及夏的动态。 他结束完电话,站在总裁办的门口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告诉顾总宁及夏明天买了回老家的机票呢? 正犹豫不决的时候,门被打开了。 顾月迟看着门外一脸纠结的曾特助,皱起眉:“你偷偷摸摸的在干什么?” 曾特助微笑,亮起手里的ipad。 “Boss,我只是来提醒一下您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顾月迟不耐的看着他:“我需要你提醒?”他脑子就算坏掉了,也不至于连自己要干什么事都不记得。 “好的,Boss,打扰了。” 曾特助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松了口气。同时还有点雀跃,他忍住了,他竟然忍住没有多嘴去提宁及夏的事情。 顾月迟觉得曾特助刚刚的行为很多余很奇怪,但他无心去想。因为刚刚梁征给他打电话说自己出了交通事故进了医院。 他就这么一个算得上是知己知彼的兄弟,可不能出点什么意外。 结果到了医院一看,躺在病床上的不是他,而是一个看起来妖里妖气的男人,顾月迟觉得他有点眼熟,但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在哪见过这个人。 那人见到他倒是激动起来了:“我操,顾总?” 梁征眼睁睁看见刚刚还哀声怨气说自己哪哪都撞坏了的人,从病床上蹦起来趴到顾月迟身上像研究文物一样。 “顾总,我,Summer的蒋西。” 好家伙,这得是个高人,梁征想。 顾月迟想起来了,他见过此人几面,但远不及从宁及夏嘴里听过的多。 顾月迟看向梁征,梁征回了个无辜之极的表情。 事情发生的突然,本来还想晚上去嗨皮的蒋西,回工作室的路上被人给撞了。 这事梁征全责,他确实是没看见穿着一身绿的蒋西从拐弯处出来,他以为那是路边的绿化。 本来还在处处刁难梁征的蒋西,在顾月迟来了之后换了一副面孔,梁征翻白眼心里骂他两面叁刀。 “你是顾总的朋友啊,那这件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不过医药费你得赔,还有精神损失费,还有你今天得当我的司机。” 蒋西本着不占便宜白不占的道理,列了几条自认为还算合理的要求。 梁征鼓着气只能答应。 顾月迟把梁征拽出了病房:“所以你叫我来是让我看你怎么被敲诈的?” 梁征苦笑:“确实是我撞了他。” “那人明显没事儿。你叫我来到底干什么?”顾月迟冷着眼问他。 梁征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没什么事儿,就是心里有点慌,想让你来陪陪我。” 顾月迟直接屈起膝盖顶了他腹部一下。 梁征捂着肚子忍着疼嘿嘿直笑。 顾月迟直接想把他揍的住院。 * 追-更:roushuwu. (.) 14归宿 顾月迟刚才听见蒋西好像说过晚上要去聚会要梁征送。 “你去问一下,今晚什么聚会。”顾月迟别扭的开口。 梁征撇了撇嘴:“不是吧,顾大哥,你想干什么?”这摆明了就是想知道宁及夏在不在,要是在呢,是不是立马去了。 “让你问你就问,哪些废话?”顾月迟佯装还要踢他,梁征瞬间回了病房。 梁征跟蒋西之间战火还没消散,自然问不出什么好问来。 “你只管送我就行,其他的别管。” 梁征原原本本跟顾月迟传达了蒋西的话。 “我送他。”顾月迟说。 梁征求之不得。 蒋西面对着亲自在医院门口等他的顾大boss,腿软到差点跪下。他这辈子都还没见过迈巴赫呢。 “顾总,我还是自己去吧,不耽误你宝贵的时间了。”尽管蒋西很想上车,但他不敢。 顾月迟没想到这人还要扭扭捏捏的拒绝,愣了一下。 “不耽误,我乐意。”他说。 这次换蒋西愣了,不愧是大老板,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任性。 副驾驶上的蒋西大气不敢出一口,顾月迟不咸不淡的问了他两句,他也中规中矩的答了。但回答完后细细品味,顾总问的问题没有一个是关于他的。 “Summer最近运行的还好?”顾月迟问。 “还好还好。”蒋西答。 “你们宁总之后有什么打算吗?”顾月迟问。 “这个我不太清楚。”蒋西答。 然后顾月迟沉默,蒋西也沉默,就这样沉默了一路。到酒吧的时候,蒋西再叁道谢然后告别,要下车的时候才发现车门还锁着,然后他尴尬的看向了顾月迟。 顾月迟看着酒吧的牌子,问了句:“这儿好玩吗?” “好玩是好玩儿,但我们这种普通人去玩玩就算了,里面又乱又吵不太适合您。”蒋西以为顾月迟这是对这种普通的小酒吧感兴趣了,问了句而已。没想到对方直接下了车:“走吧,带我进去看看。” 蒋西又懵了。 可是顾月迟根本没有要开玩笑的意思,大步的朝酒吧门口走,蒋西心里担心这车停门口容易被划,又担心顾月迟跟他进去怕是玩不尽兴。但也只能认命的跟着进了。 他就不该提让梁征给他当司机的事儿。 宁及夏他们已经到了,卡座里人满满的。蒋西一身绿显眼的很,他们招呼他,但在看到身后的顾月迟的时候,全体石化。 谁把这尊佛给请来了。 白路僵硬的扭头看向宁及夏,果不其然,笑容消失。 酒吧里实在太吵,不是咬耳朵那样说话或者大声喊,根本听不见。宁及夏不想问蒋西什么情况了,人都来了,还能请走不成。 同事们给顾月迟让了个位置,但对方却没有要坐的意思。顾月迟确实没有要待在这里和他们一起娱乐的意思,他对着宁及夏招了招手。 她很有骨气的一动没动。 两人就那样对视着,跟之前的每一次对视都不一样,但顾月迟能看出,宁及夏松动了。 他用口型对她说:“过来。” 宁及夏起身了,白路忍住想要拉住她阻挡她的动作,看着她走向那个男人。 两人坐在车里,谁都没有先开口。 顾月迟点了支烟,深深吸了一口才开口:“Summer还是你的,别作了。” 乖乖留在我身边不好吗?这是他的言外之意,宁及夏听得出来。 她侧过头凝视着他堪称完美的侧脸,笑的轻蔑:“所以在你眼里我就是在作是吗?顾月迟,我都跟了你七年了,前六年都还好好的,就这一年我们矛盾不断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想明白了,我青春都已经挥霍完了我该嫁人了!”而你,不会是我的归宿。 或者说,我就不该用七年想明白你不是我的选择。 “你他妈的还嫁人,谁敢要你?” “怎么,就你能结婚,我不能吗?” “谁说我要结婚了?” “你爱跟谁结跟谁结,反正咱俩断了,over了,再见!” 宁及夏以极快的速度下了车,用力的甩上车门,头也没回的往酒吧里走。 身后传来震怒的接连不断的鸣笛声,看来是气的不轻。 宁及夏边走边抹眼泪,妈的,他顾月迟说的那叫人话吗,凭什么就没人敢要她,凭什么她就不能结婚。 她也是一个正儿八经普通人家的姑娘,也是要嫁人的。她有父母需要赡养,她有妹妹需要关心,她凭什么因为一个顾月迟就不能嫁人了。 15逃避 宁及夏说要回去了,白路请求送她被拒了。 “你们好好玩,我明早要回老家,真得回去了,以后再聚。”她抓起包跟他们挥手,幸好酒吧里灯光是暗的,要不然一伙人准得看清她红彤彤的眼眶,一看就知道哭了。 她本来也不是这种中途离场的人,更何况今天还是给她送行,但她实在是没有心情了,继续待下去也是胡思乱想还可能会因为酒后痛哭流涕而失态。 白路送她出了酒吧门口,看着她坐上出租车也准备离开了。本来也是为她而来,人都走了,也不想继续留了。 准备再拦一辆的士的时候,一辆迈巴赫出现在了眼前,副驾驶的车窗被放下,白路看清里面的人,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顾总。” 白路从没有离顶头上司这样近过,两臂之间仅仅只有两叁拳的距离。 他虽然紧张,但并不惧怕。 “顾总,您有什么事吗?”他眼里有恭敬,问的诚恳,即使这是霸占了他喜欢的人七年的那个人。 顾月迟偏头看向他,眼神凌厉,好像还没从刚刚愤怒的情绪里走出来。 “你就是宁及夏想要结婚的那个人?” 白路被问懵了:“啊?” “我说,你是不是宁及夏想要结婚的那个人。”顾月迟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又重复了一遍。 这回白路确认自己没听错了,他很淡定的摇摇头:“您好像搞错了,我跟宁总还不是很熟。”他倒是希望事实是顾月迟所说的那样。 肉眼可见的,顾月迟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但紧接着,白路又说:“但是我喜欢宁总五年了。” 顾月迟再次紧绷,眼神警惕的看着他。 明显的,顾月迟根本就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顾氏子公司旗下的模特,如果他知道的话,白路可能从今往后就不可能再混这个圈子了。 顾月迟也是被冲昏了头问出那句话,他无言的看着旁边的白路,过了一会,他问:“需要送你回家吗?” 妈的,难不成是当司机当上瘾了? “算了,你下去吧。” 白路以一种豁出去的心态跟顾月迟说自己喜欢宁及夏,结果对方根本不认识他是谁。白路在路边看着越来越远的汽车尾灯,有些自嘲的想,就算顾月迟知道他是谁,又能怎么样,他白路如果能把宁及夏抢走,他就不是白路了。 宁及夏一夜未睡,赶的最早的飞机。 一进家门,妹妹宁及秋先扑上来问有没有带礼物回来。宁及夏不耐烦的拨开她,回自己房间放行李。 宁爸宁妈朝着门口张望,怎么少个人? “小顾没来吗?”宁爸开了口,宁妈也附和。 宁及夏顿悟,她怎么忘了这一茬。近叁年宁及夏每次回老家,顾月迟都会以男朋友的身份一起跟来,在宁家混的比她这个亲生女儿都吃香。 “他忙。”懒得解释,索性扯谎,反正男朋友也是假的。 “你不早说,我这做的全是他爱吃的,你看......”宁妈看着一桌子菜遗憾,宁及夏什么也没说,洗了手坐到了餐桌旁,先吃了起来。 宁及秋也很不满这次顾月迟没有来,少了她好多礼物。她不满的对宁及夏发出抗议:“姐,你们是不是该结婚了?” 宁及夏一摔筷子:“宁及秋,你一个高叁学生整天就在关心一些有的没的是吗?” 宁母也着了急:“夏夏,这怎么是有的没的呢?你俩都谈叁年了,也该考虑一下了。” “再说吧。”宁及夏重新拾起筷子,她现在最不愿听到的就是结婚两个字。 她就算结婚,也不可能是跟顾月迟。 等她有了合适的对象,到时候领回来,就算是她爸妈有多喜欢顾月迟也无济于事了。再说他俩也不是能结婚的关系。 宁及秋正处于成年和高考的关键时间,一家四口坐一块吃饭免不了教育她。宁及夏也是那个时候过来的,所以妹妹现在心里想什么她差不多能猜到。 宁及秋长相也是顶好的,更何况还没长开,性格更是比姐姐活泼开朗。少不了有男孩子的追求。 晚上宁及秋非要跟宁及夏一块睡,宁及夏勉强同意顺便探探虚实。 “谈恋爱了没?”宁及夏问的平常,但宁及秋反应有点过激。 “怎么可能,姐,我现在可是专注于学习,不谈恋爱,不谈恋爱。”她连连摆手。 看这样子,应该八九不离十。 宁及夏嗤笑一声:“你瞒不过我。” 宁及秋还是打死不承认,宁及夏也不想管她。两人聊着聊着,就又聊到顾月迟身上去了,主要是宁及秋想念她这个“姐夫”想的紧。 “姐,上次顾哥还说要给我买那一整套化妆品呢,就跟你一样的那个,我白期待了。” 宁及夏皱着眉:“等你高考完我给你买不行吗?” “你看你看,你跟爸妈一样什么都是高考完再说,我们学校好多女孩都开始化妆了,我也想要。”宁及秋扑腾着双腿撒娇,被宁及夏踹了一脚老实了。 “姐,你长得这么好看,我以后也能这么好看吗?” “你以后比我好看。”宁及夏说的实话,宁及秋开朗,好相处,很吸引人。 宁及秋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想八卦:“姐,顾哥长那么帅还那么有钱,你是不是有很多情敌啊?” 宁及夏灭掉手机屏,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她强撑着情绪开着玩笑:“是啊,好多有钱人家的女孩想跟他结婚,有一次差点就结了。” “啊?那当时你们谈恋爱了吗?” “当时在一块,但是分开了一段时间。”宁及夏换了一个措辞。 宁及秋以为她是伤心了,安慰道:“那不是也没结婚吗?我觉得顾哥可喜欢你了,你看,咱家没钱没势的他也不嫌弃,每次来都带好多好多东西,他对你很上心的。” 宁及夏彻底不想说话了,这天聊的,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顾月迟,本来就很难放下,这倒好,睁眼闭眼全是他。 “睡吧,晚安。” 16纠缠 宁及秋为了保持良好作息,就连周六周天也定了五点半的闹钟,宁及夏被吵醒了。 醒了便不好再睡着了,宁及夏干脆洗漱出去晨跑。回来的时候,宁母正好要去早市,便一块去了。 宁及夏觉得她妈看自己的表情很凝重,觉得有事。 “妈,你有事就说。” 既然宁及夏都开口了,宁母只好说了。 “夏夏,我昨天问了小顾,他说你回来根本就没告诉他,他还说你们两个最近闹了别扭是不是。” 宁及夏听着她妈这么说,皱起眉:“他瞎说呢。”她怕说多了她妈要起疑心,想糊弄过去。 “本来想着这次小顾来,你二叔要请他吃个饭,上次你表哥酒驾进了局子,要不是小顾,你表哥得在里面过年了。” 宁及夏不想听这些旧事,也不想搭话,她妈就继续苦口婆心:“小顾帮了咱家那么多忙当然是因为你,他一个人管那么大一个企业整天那么忙,还要时不时的管咱家一些破事,你就不要跟他闹什么别扭了,互相体谅一下。” “还有,小顾说他下午要过来。” “什么!?”她妈无疑给她扔了一个重磅炸弹。 “我也喊了你二叔叁叔一家了,今晚也不用出去吃,就在咱家吃吧,小顾说想吃我做的菜了。” “妈。”她无奈的喊了一声,这算什么事。 顾月迟赶了一早上的工作,吩咐曾特助把其他工作时间待定。 “您要去哪?”曾特助疑惑的问了句。 顾月迟冷冷的看他一眼:“明知故问。” 曾特助一阵冷汗冒出,看样子是已经知道自己知情不报了。 “去帮我准备一些礼品,别跟之前的重复,还有,上次给宁她买的那套化妆品再买一套。” 曾特助领命退下。 顾月迟换了一身便服,在公司随便对付了一下午饭,等曾特助回来他就自己开车走了。 到宁及夏老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他开了将近五个小时的车,也不见疲惫。 途中宁母打了几个电话问他到哪了,却不见宁及夏的任何消息。 他轻笑了一下,放弃挣扎了? 宁及秋和宁表哥下来接的他,叁个人拎着满手的东西,宁及秋眼尖的看见了那套化妆品,惊喜的要跳起来了:“顾哥最好了。” 宁表哥虽然年纪比顾月迟大,但见到他还是很拘束的:“开车累了吧,快上楼休息休息。” 进屋的时候,一客厅的亲戚围着他嘘寒问暖,唯独不见宁及夏。 宁爸拉着他坐下,倒上茶:“夏夏那孩子中午吃完饭就说有事出去一趟,到现在也没回来,打电话也不接,真是不懂事。” 顾月迟没说话,其他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尽管一屋子长辈居多,但顾月迟气场实在是太强,一时间竟有些不敢跟他搭话。也就宁爸和是不是从厨房出来的宁妈问上几句,才能开始一段短小的话题。 宁及夏回来的时候,几乎一屋子人都看向了她,包括她带回来的人。 “东子回来了?”恰好宁母从厨房出来看见,招呼着人进来。 程东放下手里的购物袋,腼腆的挠着头跟所有人打了声招呼。 “昨天刚从部队回来,刚在小区门口碰见小夏了,帮她把东西拎上来。”程东明明长着一副魁梧的身材,脸却偏偏长得嫩,看起来反差感极强。 “哎,好,好,正好留下来吃饭哈。”宁妈说完就开心的又回了厨房。程东刚要拒绝,宁及夏就说:“吃了饭再走吧。” 程东笑着点点头。 宁及秋吃着车厘子,看着这一出好戏,尤其是顾月迟黑掉的脸。 “东子哥,你跟我姐多少年没见了?”她故意的提起。 “我高中毕业就参军了,得七八年了吧。” “是啊,你走的时候我才十岁,我还记得我姐当时可舍不得你走了,还哭了。” 宁及夏瞪眼警告她闭嘴,宁及秋悻悻的低头吃东西。 偏偏她爸不懂年轻人那一套,也没注意到旁边的“准姑爷”黑掉的脸,还接话茬跟顾月迟介绍:“东子是和夏夏一块长大的,叫那什么来着,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吧,哈哈。” 一屋子的人也跟着笑,顾月迟也笑,不过是冷笑,他眼一直看着从进门就没看过他一眼的宁及夏,舔了舔后槽牙。 真行。 “夏夏,怎么不介绍一下我?”顾月迟开口,她看了过来。 宁及夏眼瞪着他,咬牙切齿的说:“这是我男朋友,顾月迟。” 程东一开始就挺好奇这个长得像明星一样的人,等宁及夏介绍完,神情变得有些不自在了。他小声的跟宁及夏说:“你交男朋友了?” 宁及夏也小声跟他说:“是也不是。” 两人在窃窃私语,二婶看不过去了:“夏夏,你男朋友在那呢,咋跟别的男人贴那么近呢。” 一听这话,顾月迟笑了,程东脸却白了。他不懂宁及夏话的意思,也一时接受不了宁及夏有男朋友的事实。 宁及夏不在乎那些,反正都是一家人,随他们怎么说。晚饭的时候,宁及夏离顾月迟最远和程东坐一起,两人多年没见有很多话说,反倒没跟顾月迟说一句话。 宁爸宁妈纵然不满意自家女儿的表现,也不好表现什么。 一顿饭吃的,表面上看起来其乐融融,暗地里风起云涌。 但还是有躲不过去的,就是晚上顾月迟要住在这里。他平常都是睡宁及夏房间的。 送走客人,宁妈去给他们换新床品。她走到他身边,咬牙切齿:“你要干什么?” 顾月迟扬了下眼角,看起来心情很愉悦:“怎么,舍得跟我说话了?” 宁及夏刚要说什么,宁及秋从浴室出来看见他们:“姐姐姐夫晚安。” 顾月迟笑着回:“晚安。” 宁及夏在床中间摆了一道玩偶用来隔绝两人,顾月迟支着上半身侧着看她一本正经的划界线,手一扬,玩偶飞了一半。 “你到底想干什么?顾月迟,你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宁及夏猛一回头,看见他裸着上半身,然后猛的回过头去:“你穿好睡衣。” “我变什么了?” “还有,你知道我喜欢裸睡。” * 首-发:rourouwu.in (ωoо1⒏ υip) 17重新 宁及夏起身去柜子里翻出他的一套睡衣甩床上:“谁让你不洗澡就躺我床上的。” 顾月迟起身抓起睡衣,进浴室前凑在她耳边说了句:“乖乖等我。” 洗个澡的功夫,顾月迟再出来宁及夏已经给他铺好地铺了。她脸上的小得意还没来得及收起来,被他瞧了个正着。 “想来想去,咱俩实在是不应该睡一个床,顾总将就将就,明天赶紧回家去吧。”宁及夏抱着胸趾高气扬的甩掉拖鞋爬上了床,关灯前还监督着顾月迟确实是在地铺上躺下了才关掉灯。 宁及夏闭着眼,直到睡着前眉毛还皱着,心里一直想,不应该啊,太反常了,他怎么可能同意。 顾月迟当然不可能同意,地铺是不可能睡的,一切只是缓兵之计。 几乎是顾月迟刚靠过来的那一瞬间,宁及夏就醒了。她因为习惯所以没有什么应激反应,反而还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钻进了他怀里。 此刻就是顾月迟想干点什么也不能干了,他们两个有多久没好好相处过了,他竟然有点怀念。 索性就那样抱着睡了一整晚。 早上宁及夏醒的时候是背对着他的,腰上胡作非为的手实在是难以忽视。 “顾月迟。”她很冷静。 “嗯?”早晨刚醒来的声音低哑的很性感。 “你那东西戳到我了。” “不好意思。”他把屁股往后靠了靠,问:“还能戳到吗?” 说完还蹭了蹭,又自顾自的说:“好像还能,你能忽视它吗?” “我不能!”宁及夏快从床上跳起来了,她坐起身看着他:“顾月迟,咱俩掰了!掰了!你觉得我还能让你上吗?” 指尖还残留着她皮肤细腻的温暖,一瞬间,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又上来了。 “你还能让谁上?”他问,神情已经冷了下来。 顾月迟能说出这样的话,宁及夏一点也不意外,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自私!狂妄!自大! “这不需要你关心。你关心关心自己吧,你找你未来老婆上床,别搞我了行吗?”她的嘴一向比脑子快,说完就有点难受,但得忍着。 “我就想上你。”他说。 “宁及夏,你跟我七年,这七年,我只跟你上床。” 他看着她红了眼眶,就那样看着他什么也不说,眼里全是他看不懂的情绪。他记忆里的宁及夏从没有对他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他不懂了。 可能她是真的想要脱离他,想要正常的生活。 可是为什么,在他身边就是不正常? 他换好昨天的那身衣服,整个过程,宁及夏一动未动。 临走前,他说:“你就非要走到这一步吗?”却没换来她的答案。 顾月迟不告而别,宁家其余叁口把责任归到宁及夏头上,后者不想解释。 在家待了一个星期有余,金佑打了无数次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去,她想了想,确实该回去了。 总不能一直逃避。 是,她在逃避。 她怕回到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城市,就会忍不住想要靠近他。她的那些悲伤情绪就再也没办法隐藏。宁及夏承认自己能忍,但忍久了,可能后果会是火山爆发的威力。 平常什么都能怼回去的她,那天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她害怕一张口就是后悔的话,她怕再来一次七年的没有结果重蹈覆辙。 即使她还有一个七年陪着他,他也不会了。 顾月迟叁十了,他比她更迫切的需要成家。 金佑在飞机场见到她的那一瞬,就觉得宁及夏身上有种东西消失了。两人不过几日没见,可能就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 “重新开始吧,宁及夏。”金佑结果她的行李箱,揽着她往前走。 “嗯,重新。” * 首-发:rourouwu.in (ωoо1⒏ υip) 18答案 秀姨发现顾月迟最近很不正常,但他做的却又是很正常的事。 顾月迟最近天天回顾宅住,一天叁顿都在家吃。 “贝贝,最近不忙吗?”秀姨坐在了顾月迟旁边看他吃饭。 贝贝是顾月迟的乳名。 “不忙。”顾月迟吃着饭,也不似平常边吃边看手机电脑什么的。 秀姨从小就照顾顾月迟,自从他父母意外去世后,她也算是他半个妈了。当妈的哪有不知道自己孩子心里有没有装着事儿的。 “你跟我说说心里话,你最近发生什么事儿了,是不是跟夏夏有关。”秀姨语重心长,但她不期望顾月迟能跟她说点什么,他虽然跟自己亲近,但却不跟她倾诉。 果然,顾月迟摇了摇头,但片刻后,他又点头。筷子被放下,顾月迟看着她说:“秀妈,我是不是跟谁结婚都可以?” 秀姨愣了,她没想到顾月迟心里的事儿是结婚的事,但转念一想,也没什么不对,他是该结婚了。 她思量了一会儿,因为顾月迟没有父母给他传输关于婚姻的概念,最亲的爷爷还不在身边,她得好好斟酌一下。 “不是谁都可以,贝贝,结婚是两个人的事儿,得情投意合才能结婚。” “但我身边很多人都是因为利益结婚,他们不是情投意合。”这个时候的顾月迟就像一个小孩子,苦苦追寻问题的真理。 秀姨叹了口气,用温暖的手覆盖上他的。 “我觉得吧,结婚是一辈子的事儿,你如果不找个情投意合互相看顺眼的,那这一辈子可难熬了。而且婚姻不应该牵扯些有的没得,只要你爱她,她爱你,你们觉得合适,那就行了。”秀姨怜爱的看着他,一字一句说的无比珍重。 那我爱她吗?她爱我吗? 什么才是爱,只想跟她上床是吗?看见她跟别的男人亲密不爽是吗?长时间见不到会想是吗?不想她离开是吗? 这是爱,还是占有欲? 梁征刚从饭局脱身就赶去了他们常去的那个会所。一进门,桌上有几杯空的酒杯,顾月迟已经喝上了。 “咱俩难得出来喝酒,今晚不回家了。”梁征兴冲冲的坐到他旁边,招来侍应生又点了一些。 顾月迟没搭话,半阖着眼皮仰躺在沙发上,指尖烟雾缭绕。 “你知道什么是爱吗?”他突然出声。 梁征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操,你说什么,你可别跟我整些腻腻歪歪的啊,咱不适合。” “那你觉得我爱她吗,她爱我吗?” 梁征快奔溃了:“大哥,什么情啊爱的,我他妈怎么知道。” “等等,那个她你说的是宁及夏?”他忽然反应过来,瞪着眼看着他。 顾月迟点点头。 梁征一拍大腿,一扫刚刚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兴奋的说:“这我可得跟你好好说道说道,别觉得我瞎说啊,这可是旁观者清。” 他突然凑近顾月迟的耳边小声的说:“我觉得宁及夏对你有感情,你,对她也有。” 他忽的又离远了,音量也恢复正常:“但我不确定你俩那种是不是爱,可能是待一块时间太久了,产生依赖感了?” “继续。”顾月迟抬手示意他。 “咳,怎么说呢,你俩叁年前就不对劲了。就你差点结婚那次,她要走,然后你就不结了,还送了她一个Summer。按理说,一个床伴而已,不至于让你和赚钱过不去吧。嘿,你还真就过不去了。徐茗婕她爸当年多大的官啊,你他妈跟她结了婚我得追着赶着喊你叫爸爸了。” “你喝过酒了?”顾月迟皱着眉听完他这一番慷慨激昂的发言。 “啊,饭局一结束我就来了。” “算了,你别说了。”顾月迟制止他,递了杯酒。 “别不让说啊,我又没喝多。”梁征干了酒,还想继续说下去,顾月迟又递给他一杯。” 然后,梁征醉的起不来了。顾月迟整了整衣服站起来,拿他手机给司机打电话叫来接人。 走出门口的时候,经理还跟出来询问他需不需要帮他叫代驾,他挥了挥手拒绝了。 车就在旁边不远处,可是他不想开,他就沿着一条路一直走。左拐再左拐,十分钟,他到了。 门卫认得他,给开了小区门,只是疑惑这人今天怎么没开豪车来,而是大晚上的走着来。 他想来找答案,可是空着的车位告诉他,她不在家。 * 首-发:iyushuwu.xyz (po1⒏ υip) 19照顾 宁及夏这几天被金佑拉着四处快活,哪里有局就去哪里,因此认识了不少金佑的同事。 金佑做的新闻主编的活,周围的人一个个能说会道,常常把宁及夏乐的直不起腰来,心里压着的坏情绪也消了,这也是金佑的目的。 新闻社附近刚开了一家川菜馆,金佑他们决定去尝尝鲜,自然是带上宁及夏的。 金佑下了班去接她,在楼底等着,宁及夏没一会儿就出来了。他见她细心打扮过,问:“我不叫你出来你是不是就在家呆着?” 宁及夏按下车窗点了支烟,眯着眼:“觉得我闲就直说。” 两人也没那种弯弯绕绕的心思,她将一支烟抽完,又等烟味散尽关上窗才说:“沉姐和蒋西最近天天烦我,Summer刚上任那位据说什么都不懂,什么也管不了,我得帮衬着点。” 毕竟是她一手建立的心血,虽说放手放的潇洒,但心里还是很不舍。金佑都明白,点点头没说什么,他只是怕她自己一人在家憋坏了,有点事干就成。 两人到了川菜馆,金佑的同事已经进包间了,一伙人嘻嘻哈哈的点上菜,聊起天来。 途中,蒋西又打来了电话,屋里太吵,宁及夏去出去接了。 无非就是一些抱怨还有一点他们没有接触过的小事情,宁及夏觉得有些奇怪,当初她决策这些事儿的时候小涵都是见过的,应该没什么问题,便提了一句。 谁知蒋西说:“你走了小涵也就走了,死活不留,说要等着再给你当助理呢。” 宁及夏没想到小涵是个性情重的,心里颤了颤,道了声知道了两人便挂了电话。 刚要回包间,就听见有人喊她,宁及夏看过去,是白路。 “好久不见。” 两人站在走廊说话,侍应生推着上菜的餐桌走过,走廊有点窄,白路拉了她一把,怕她被蹭着。 这一拉,将两人的距离拉的过分近了,宁及夏不觉得有什么,道了声谢,白路却是心跳加速,耳根子通红。 “最近还好吗?”白路强作镇定的说。 宁及夏抚了抚耳边的头发,点点头:“挺好的,很久没这么清闲过了。” 撩人不自知,应该说的就是她这种。白路的眼神有些深沉,宁及夏看到的时候顿了一下,随即又对自己心里的想法否定了。 包间门被打开,金佑一同事出来去卫生间,扭头看到他俩,边走边吹口哨打趣她,宁及夏无奈的笑。 “朋友?”白路眉头微微皱着,看着那人离开的方向。 “嗯。” “那你们先聚吧,改天我请你吃饭。”白路冲她挥挥手,回了自己包间。 宁及夏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心里想着白路刚刚说的话和那个眼神,心里又不确定起来。 她不是不懂,反而是太懂所以不敢确定。之前那些对她表示好感的人,都不像白路这样青涩不懂暧昧,一个个套路花的很,她怕自己心里的想法误会了白路。 宁及夏又在家宅了两天,她决定去见一下小涵。电话打去,却没有接,紧接着一条信息进来。 “夏姐,我在上班,不方便接电话。” 宁及夏问了她地址,打算等她下班去接她吃个饭。 出门的时候,突然刮起了大风,没一会儿就下雨了,又是下班高峰期,宁及夏堵在了路上,她打电话给小涵让她找个地方等等。 堵了有一个小时,宁及夏没找到地下停车场,便停在了路边。没有雨伞,只能冒着雨。 她今天穿着特别清凉,吊带加热裤,雨淋的身上湿哒哒的特别不舒服。她小跑进商场,冷气开的足,她不免哆嗦了下。 两人碰面后,小涵见她身上湿了,边找纸巾边说她:“夏姐,你跟我说一声啊,我去接接你。”她天天出门带着伞,以备不时之需。 宁及夏结果纸巾无所谓的说:“淋点雨没什么事。” 两人找了个披萨店,宁及夏不想拐弯抹角,直接问她:“小涵你跟我说心里话,你真想以后还跟着我?” 小涵急不可耐的点点头,眼里有迫切:“真想,你别看我现在有工作,那也是随随便便找的应付生活的,等你什么时候需要我,我立马过去。夏姐,你还需要我吗?” 说着说着,眼圈红了。 宁及夏有些心疼:“当然需要你,不过你得等我一段时间。” “能等能等,必须能等。” 宁及夏回到家的时候头有些晕,拿体温计一量,发烧了。找了之前的退烧药喝下去便躺在床上准备睡。 不知睡了多久,被电话吵醒,一说话才发现嗓子也有点不对劲。 电话是白路打来的,听她声音像是生病了,问了几句她也答的迷迷糊糊说不上什么来。 白路直接挂了电话,问小涵要了住址准备去她家。小涵听他说宁及夏病了也想来看看,但外面还下着雨,还是大晚上的,白路就把她劝住了。 他先去药店买了些药,去的路上又点了些吃的。 他和外卖几乎是同时到的。 按了半天门铃,门里才传来动静。 宁及夏按着发昏的头勉强起来开门,开门见到白路才想起来刚刚那通电话好像是他打的,没想到他会过来。 “我来给你送药和吃的。”他举起手里的东西,宁及夏侧身让他进了门。 她依靠在沙发上,看着白路给她拿药盛粥,心想让他别麻烦了,却提不起一点力气,话也说不出来。 这病生的太猛烈了些。 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了眼,又迷迷糊糊的被叫醒。药和水杯近在眼前,还有白路关心的脸。 吃了药,白路又将粥端过来,准备喂她。她抬手想要拒绝,却被他按下。 “你不要动了,我喂你。” 那声音温润干净,好像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她鬼使神差的就这他伸过来的汤匙张开了嘴。 实在是太晕了,加上药物作用,她现在只想闭上眼睡觉。朦朦胧胧的感觉到有人在慢慢抚摸她的头发,她还听见了一些话,但实在是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就那么睡了过去。 * 首-发:danmeiwen.club (ωoо1⒏ υip) 20诡异 隔天宁及夏是在床上醒来的,头还昏昏的,但不像昨晚那样让她不清醒。 昨天的事情她还记得,白路大晚上的过来照顾她,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她起了床出了卧室,沙发上躺着一个人,是白路。 见他还睡着,宁及夏又回卧室洗了个澡换了件衣服。 白路一晚上没怎么睡着,主要是怕宁及夏有什么情况他听不见,坐到凌晨五点才睡过去,但也睡的浅。 刚刚宁及夏开门出来他就醒了,只不过没睁眼。 他按了按太阳穴坐起身来,外面阳光晒进来,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他犹豫着自己要不要先走,免得尴尬,但转念一想,不辞而别不太好,便安静的坐着等她。 等她出来,他对她笑笑:“好点了吗?” 宁及夏点头,有点抱歉:“好多了,昨晚辛苦了。”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人家大晚上跑来专门照顾她,她没有想象中的感到温暖和感动,只有歉意。 白路见她精神确实好了,便站起身来,跟她告别:“药在电视下面的柜子上,记得按时吃,我先走了。” 宁及夏无言看着他,心里想要留他在家里吃顿饭,但终究没说出口。 “改天请你吃饭,谢谢了。” 她坚持送他到楼下,看着他离开。白路走了两步,忽又停下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不用觉得抱歉,我来是因为我想来。”他说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走了。 宁及夏这回确定了,白路喜欢她。 没有意外和窃喜,她毫无感觉。她深知自己心里还装着别人,如果此时接受了白路的示好,她只会觉得亏欠他。 这样不公平。 顾月迟自从那日遇见白路后便让曾特助查了一下,没想到是公司旗下的模特,更没想到他和宁及夏一起从她家里出来,明显是留宿了一晚。 方向盘上的手慢慢收紧,他看着眼前一脸病容的女人从车前走过,完全察觉不到他的存在。他刚想下车去质问,就见她单薄的身影突然倒了下去。 B市医院,好几个科的主任聚在一起看着躺在病床上只是因为低血糖而晕倒的女人。刚刚院长一个电话让他们紧急待命,以为是出了什么很紧急的事,这让他们有点恼火。 都是各个领域权威的专家,立马放下手头上的活赶来,结果是因为这么一件小事。众人敢怒不敢言,因为院长说是一位大人物。 大人物顾月迟接完电话进来,无视了众主任,看着宁及夏打上葡萄糖的手背。院长后脚赶来,见没什么事了,就让各主任回去各忙各的。 “你个小子,电话打的那么急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院长看了看病历单,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不免抱怨道。 “严老,院里缺什么,我给你赞助。”他轻飘飘撂下一句话,眼睛一直看着宁及夏。 严院长快气晕了,感情在这小子眼里他就是图钱的主。 “拉倒吧,等你爷爷回来了,让他请我吃顿好的。” 曾特助来送今天的文件,静悄悄进了病房。看见床上躺着的宁及夏,心里不免觉得这女人实在是有点不知好歹了。跟着自家老板的时候,那叫一个意气风发,颐指气使。这才离开多久啊,就把自己折腾进医院了。 他当然是不敢说什么,放下文件又去买了饭回来,就回公司去了。顾月迟临时决定不去上班,快把他折腾死了。 床头柜的电话响起,是宁及夏的手机,顾月迟看了眼来电人,是小涵。他按了静音,装没听见。 那头小涵快急死了,以为宁及夏自己一人在家病晕死过去了,刚想去她家看看。电话就回过来了。 宁及夏是被手机震动声弄醒的,一睁眼闻到那股味道就知道自己是在医院。但对于旁边沙发上正在处理公务的顾月迟,她有点疑问。 她捞过手机,给小涵回过去说了几句便挂了。 顾月迟没看她,专心的工作。宁及夏也没想管他,见柜子上有饭,便自己一个人打开吃。 两人份的,她很饿,打算全部吃掉。 “我没吃饭。”顾月迟突然出声。 宁及夏看了他一眼,依旧将两份饭都打开,摆明了不想给他吃。 他走过来,按住她没打点滴的右手:“这是我买的。” 袋子上logo宁及夏熟悉的很,是曾特助常常给她带外带的饭店。 “曾特助买的。”她开口,嗓子还是哑的。 “他买的就是我买的。”顾月迟坐在病床一侧,自觉的拿过筷子,跟她一起吃。 宁及夏没力气跟他计较这些有的没的,便闭嘴不言,两人这顿饭吃的相当安静。护士来换吊瓶的时候,觉得这一对俊男靓女之间的气氛属实诡异,但又说不上来的和谐,就像他们彼此就是这样相处的一样。 21认输 吊瓶打完就能走,宁及夏穿好鞋,看了眼还在沙发上办公的顾月迟,撂了句:“你继续,我走了。” 顾月迟抬眼看她往门口去,觉得她是真要走。 “等等,一会儿我送你。”他文件还差一点看完。 宁及夏见他立刻还走不了,直接开门出去了,门被摔的很响。 顾月迟低骂了声,合上笔电去追她。 “说了送你没听见?”他抓住她的胳膊,劲有点大,宁及夏站不稳,往他身上摔去。额头撞在他身上,瞬间头昏眼花。 几个巡房的小护士看着他们捂着嘴悄悄的说些什么,宁及夏闭着眼缓了缓,火气直往上窜。 她多想打他两拳啊,再不济把他电脑摔了解解气也行。但她什么也没干,只是动作轻缓的将他的胳膊拿开,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 顾月迟无奈,一手夹好电脑,加快了脚步追上她,单手将她扛在了肩上:“咱俩谈谈。”说完就大步流星的往停车场走。 这下宁及夏是真要晕了。 人被放在副驾驶上,半天都没缓过来,等缓过来,车子已经不知道开到哪里了。本来生气不想理他,这回不得不开口了:“你要带我去哪?” 车子突然停住,顾月迟将车刹在了路边。郊区的马路上,除了两侧的树再无其他。 他突然倾身压过来,一手搭在副驾驶座上,一手压在她腿侧,将她整个人圈了起来,极具压迫性。 “干嘛?”宁及夏神色变得极其不自然,眼神有些飘忽,不觉往后靠了靠。 她越躲他就越靠近。 “你跟那男的怎么回事,老牛吃嫩草,嗯?”他眸色很深,眼神又犀利,看起来很凶。 “你说谁老呢?”她没抓好重点,也可以说她故意避开了话题。 “上没上床?”他皱着眉咬牙切齿,看起来很生气。 宁及夏存了心要气他:“上了又怎么样,我就是老牛吃嫩草。”但说完就有点后怕了,因为顾月迟的眼神更吓人了。 她感觉他放在她身侧的手随时都能掐死她。 在宁及夏的世界里,没有服输这个词,所以即使她内心有多忐忑,她也不能败下阵来。她瞪着眼睛回看他。 没想到,顾月迟放下了禁锢她的手,车子又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宁及夏听见他说:“你他妈完了。” 顾月迟这股火气因为宁及夏的病憋了快一天了。他甚至拉下脸去询问梁征,结果他却说这是吃醋的表现。 好,可以,他顾月迟吃醋了。 妈的,他承认。 宁及夏认出这是去哪的路了,她刚把南城那套房子的钥匙给他还回去就又回来了。她在这里住过一个月,七年前。 宁及夏被他粗暴的拽下车。“怎么?又想关我一个月?”她存心这样说,因为每次提到,顾月迟就会生气。 他停下来,掐着她的脸眯着眼看她:“又不听话了?说好不提的。” 此时的顾月迟是最危险的,宁及夏深深的知道。 被摔在床上的时候,宁及夏已经数不清自己今天晕了多少次了。顾月迟扯下皮带倾身压下去,她觉得透不过气,但没力气反抗。 “我生病了。”她虚弱的说。 话被无视,顾月迟只管粗鲁的扯她身上的衣服。 宁及夏不想反抗了,因为顾月迟抚摸她的时候,她的身体有了感觉。尽管那动作要多粗暴又多粗暴。 她一向不是自欺欺人的人,她从没否认过她爱顾月迟。离开后尽量躲着他也是因为怕自己一而再再而叁的贴上去。 但此刻,她想前功尽弃了。虽然承认爱他,但她从没承认过自己每天想他想的都快疯了,假装自己活的很正常真的很累。 唇贴上来的那一刻,宁及夏主动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顾月迟愣了一瞬,便加深了这个吻。 他没有注意到宁及夏眼角滑下的一滴泪,那是她认输的象征。 宁及夏情动至深,南城这边没有备用的套子,顾月迟不管不顾的插了进去。只一瞬间,他就知道宁及夏说了谎。 两人太久没做,憋了太久。顾月迟发了狠的抽送着下半身,掐着她腰的手控制不好力道,已经掐出了指痕。 宁及夏又难受又享受,呻吟不止。暧昧的啪啪声充斥着整个房间,身下的床单也被沁透。 顾月迟忽而俯下身,贴近她。性感的粗喘就在耳边,宁及夏下意识的噤了声。他突然加快了速度,最后重重一顶他闷哼着射在里面。 他亲吻着她的脸颊温柔的给她顺着两边被汗浸透的发丝。 “我好累。”她闭着眼睛,声音很虚弱。想直接睡过去,偏偏身子还处在高潮的余韵中。 念在她刚生了病,顾月迟也不想再折腾她。去浴室拿湿毛巾的功夫,再回来她已经睡着了。 * 追-更:yuwangshe.uk (.) 22煎熬 宁及夏又发起了低烧,闭着眼浑浑噩噩的喊着难受,顾月迟请严院长派了个护士长来给她打吊瓶。 那护士长是个叁十来岁的女人,孩子都生过了,见宁及夏裸露的肩膀和脖子上紫红的痕迹还是不免红了脸。 “药是饭后吃的,我把次量写在上面。”护士长拿出药对不远处沙发上的顾月迟说,后者点点头。 “最近最好忌口,还有房事不能过多剧烈。”护士长再一次脸红。 顾月迟疑惑的抬头:“多久?” “嗯?” “忌口和不能上床要多久。” 护士长简直要抬不起头来了:“看......宁小姐的情况。” “好,知道了,谢谢。” 等人走了,顾月迟出了房间又端来了饭。他坐在床边,搅着碗里的粥:“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为什么要走?” 没有回应,他继续说。 “那个叫白路的,我私心把他送走了,他喜欢你,我接受不了。” “七年前我们说好不谈感情,但我现在想问你要个答案。” “你爱我吗?” 宁及夏缓缓睁开眼,疲惫的脸上有点无奈:“那你爱我吗?” 他们互相对视着,情绪都藏的很深。 顾月迟没说话。 “这个答案我给不了你。”她接过他手里的粥。 为什么呢?爱或者不爱,只有两种选择而已。 因为公事,顾月迟等她吃完饭和药后就走了。宁及夏自己拔了吊瓶,也打车走了。 她试图打电话给白路,但号码是空的,顾月迟彻彻底底的把白路从她的生活里抹去了,即使白路没有什么错。 因果都在她,白路的走是她的错,而除了愧疚和抱歉她感受不到别的。 金佑在她门外楼道里等她,见她回来,扬了扬手里的两张机票:“我请假了。” 金佑的计划想了很久,他想带宁及夏出去转转,省的她一人憋着发霉,但对于宁及夏来说,这趟旅程来的猝不及防。 收拾了行李当天就出发。 金佑做足了攻略,什么都没让宁及夏操心。 七天的假期,叁个旅游城市。她的病也因为旅途的愉快而不用吃药就好了。 七天的时间,顾月迟没有任何消息。回程的飞机上,空少违背了职业素养想要她的联系方式,还没等她想要给不给,金佑替她拒绝了。 “空少不适合你。”他是这样说的。 病好了,但她觉得心结更重了。什么样的才适合她呢,她心里想。适合她的人,她脑海里只有顾月迟一个人。 可是为什么只有他呢?她也不想这样的。 一回B市,曾特助就找上门来了,带来了她曾经还回去的叁样东西。 “这是顾总让我转交给你的,他还说让你好好想想给他答复。” “他人呢?” “顾总现在在美国。”没解释别的,曾特助走了。 老爷子病发突然,人在花园里浇着水呢,就心梗倒地了,幸好白人保姆发现及时,再晚一点人就没了。 顾月迟接到消息立刻前往加州,公司暂由副总和董事会打理。 陪了两个月,老爷子虽能下地走路但情况还是不稳定,顾月迟不能离开,他得确保老爷子确实没有问题之后才能安心回国。 医院住的太久,老爷子闹着要回家。顾月迟强制的那套不敢使在爷爷身上,只好允许,只是又请了几个家庭医生在家闲养着,以免发生意外。 车上,老爷子双手搭在拐杖上,食指一下一下的点着,祖孙俩谁也不开口。 最后老爷子先忍不住。 “你没有心。”直接控诉。 顾月迟感到莫名其妙的好笑,扭头看着像小孩一样的老头:“怎么说?” “你明知道我想宁丫头,怎么不带她来。这俩月也不见你提一嘴,你是不是把人气跑了。” 顾月迟没说话,老头子见他那样,也猜到了,叹了声气。 宁及夏这通电话来的比他预期的要晚。 他穿好浴袍,走到落地窗前点上支烟才接起来,那边没有声音,他也就没开口,等她说话。 “你是不是后悔了?”她良久才问出这么一句。 没等他说话,那边又厉声道:“顾月迟,你什么意思,东西送回来就让我好好想想是吗?那我告诉你,我想好了,但我要见你。” 说完这段话,宁及夏就挂掉了电话,甚至没听到他的声音。但是两个月啊,太久了,久到让她害怕,用强势来掩饰不安。 她张开紧握着的手,一支验孕棒躺在手心,两条杠明显的刺眼。 顾月迟站在窗前,指尖的猩红就那样燃到了尾,灼热感传到了皮肤。他摁灭烟头,订了回国的机票。 她可以给他答案了。 23前奏 白路来美国已经两个月了,在一所学院学管理,所有费用顾氏全包。他不明白顾月迟的意图,但他知道他的模特生涯已经就此断送了。 号码是新的,所有都是新的,他勉强能在这里维持正常生活。上一个月,他的新号码打进来一个国内的号,他心里抱着期待的接起,听到声音后神色却变得慌张。 “顾总。” 顾月迟要见他,从加州到纽约。他没有拒绝,尽管他知道对方将他送来纽约的目的,但还是想从他口中听到一种说法。 两人在室外咖啡厅里面对面坐着,顾月迟并没有给他一个说法,而是给了他一摞纸。 一份合同,足以保证他后半辈子无忧的合同。 金佑百般邀请宁及夏去喝酒都被拒了,于是上门讨说法,她前天刚去孕检,拿了检验单给他看。 “你还真是......”金佑没把话说完:“你怎么打算?” 他担忧不已,宁及夏本就是个极端的性子,难免做一些冲动的举动。 “不知道。”她捏着孕检单,看了一遍又一遍。 金佑觉得自己就快要发火了,他从来没对宁及夏发过火。但她现在确实需要别人骂她一顿清醒清醒,他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尽量平和的问她:“让我猜猜,你打算以这个为要挟让他和你结婚是吗?” 宁及夏挑眉看他:“这个想法好。” “打住。”金佑急的在客厅来回踱步,宁及夏无聊的坐在沙发上看他,眼睛转来转去。 他突然停住,表情凝重的看着她:“事情无非叁种结果,第一是你告诉他,他欣然接受然后皆大欢喜。第二种你告诉他,他不接受,然后你想打掉,我陪你。第叁种,你打算自己生下来,OK,没问题,我跟你一起养。” 宁及夏听完他的发言简直快感动哭了,金佑觉得她表情实在是太假,翻了个白眼。 他坐到她旁边:“事情已经发生了,决定权就在你手里,所以不会太糟糕。” 顾月迟下了飞机,曾特助在接机口处等他。“没出什么幺蛾子吧?”他惦念着临走前副总深知自己应付不了董事会看向他的绝望眼神。 “小事情高副总处理的很好。”曾特助笑着摇摇头,回想这两个月来他忙的马不停蹄的狼狈样子忍住没有抱怨。 此时的高副总得知顾总回来,已经躺到在了办公室的椅子上,任哪个部门的经理再来找他都让秘书回绝:“顾总一会儿到公司。” 高副总知道这些狗仗人势的经理趁顾总不在想办法刁难他,毕竟当时他在他们之间升了副总的时候进公司的时间比他们都短。他想,等顾总来看你们还有没有这么多事情需要处理。 高副总想的没错,顾月迟到公司的时候,各部门都在运行,而且运行的很好,那些仓皇回到工作岗位的部门经理见到他还得装作一切正常的样子向他问好。 他像见了救星一样奔向总裁办公室,结果换来一句:“我接下来还有一点事情要处理,你再挺挺。” 年近四十的高副总抛弃了原本文质彬彬一派从容的表象,面上直接垮了下来,他颤巍巍的回:“好。” 顾月迟的事情,就是关于宁及夏的。 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如果不解决好,顾月迟是没有办法正常工作的。他先在公司处理一点大头,董事会几个老古板听说他回来,抢着要和他吃顿饭打探老爷子的情况。 当然不去。 事情有点多,等他处理完又面见了一个临时要见他的合作伙伴,两人在会议室聊了将近半个小时。等全部事情结束,竟是晚上八点了。 曾特助将他的车停在顾氏楼底,司机也在一旁等着。顾月迟和高副总一块下了楼,一个一脸疲惫另一个一脸垮相。 两人出了玻璃旋转门后停住又交流了几句,之后高副总先行离开。顾月迟揉了揉眉心,外套搭在臂弯上,领带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下来的,衬衫的扣子开了两颗,过路的女白领见到他,以为是哪个男明星在拍电视剧或电影,环顾一周没见有摄像机的存在,便又多看了几眼,脸红心跳。 顾月迟让司机自己回去了,曾特助担心道:“您今天不适合开车。” “为什么?” 曾特助看着他一脸的疲惫,终究是没说什么。之前再忙再累的时候都不见顾月迟有一点破绽,这点疲惫对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没什么,您路上注意安全。” 他点点头,接过钥匙上了车,曾特助目视着直到车屁股彻底消失后摇头叹了声气。 宁及夏换了一身裙子,化了个淡妆,显得稍微有点气色。不久前,她收到顾月迟的短信。面对即将要发生的对峙,她有点慌乱。 门铃响,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走过去开门,却在开门的前一刻慢了下来,调整了稍微急促的呼吸。 她打开门,无声的看着这个两个月不见的男人,心里酸涩,侧身让他进来。 从打开门的那一刻,顾月迟几乎耗尽了所有力气,那些强装一切还好的伪装在那一刻统统都卸掉了,他仰躺在沙发上闭着眼,旁边的沙发凹陷下去,熟悉的女性香气穿进鼻腔再吸进肺里,竟不自觉放松了许多。 他的疲惫显而易见,本来有满肚子话想说的宁及夏不忍心的闭了嘴,向往常一样跪在他身侧给他轻柔的按压的太阳穴。 这是个好征兆,顾月迟想,他顺势的躺到在了她的腿上,心安理得的享受她的体贴。 宁及夏开了口:“去哪了?”这两个月。 “美国,爷爷病了。” 宁及夏几不可闻的皱了下眉又很快松开,她第一瞬间是埋怨他为什么呢没跟她说这件事,但又想起,自己好像主动离开他了,所以没有必要把家里的事告诉她。 她难免有点伤心,顾月迟每次回美国都会带上她,顾老爷子对她极好,像亲孙女一样。 “那你回来,爷爷好了吗?” 顾月迟睁开眼,看着他,眸色深不见底看不出情绪:“你不是要见我?” 他见她慌乱,又闭上了眼:“差不多好了,再休养一段时间。” 她愣神点头。 顾月迟一点也不急,宁及夏要对他说什么,他不急着知道,反而他希望宁及夏不要说,毕竟她要说的话可能不是自己想要听的,现在他只想安安静静的享受两人独处的静谧时光。 * 我真的不爱写追妻火葬场还是那句话只要爱对方话说明白了心结解开了一切都不是问题 最近被前男友纠缠于是测了一下塔罗牌很糟糕唉 24尾声 宁及夏近乎痴恋一般的看着躺在她身上的休息男人,她高估了自己,两个月不见竟想他想到有点疯魔了。 她的手一下一下轻柔的按压他的头部,甚至幻想自己有超能力,能通过皮肤接触知道他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她好想知道,又好怕知道。 “你那天为什么问我?”她开口。 顾月迟睁开眼看她,眼里有不解。 “你问我爱不爱你,你为什么这么问?”她眨眨眼怕有眼泪掉下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就应该是爱你的。” 他看着她不说话,原本融洽的氛围因为她不合时宜的几句话变得有些僵硬。他眼神定定的直视她,似是要将她所有的情绪和想法都看懂。 “从一开始就是你说不能动感情的,所以你为什么问我?你怕我爱上你吗?那如果我爱上你了,你还会让我留在你身边吗?”她眼眶通红,偏偏表情又很倔强,宁及夏轻易不会漏出脆弱的表情,但此时此刻她真的伪装不下去了。 手慢慢滑下,她拂上他的脸又滑落在他的喉结上,那块凸起像是不安一般,上下滚动了一下。 “夏夏,我们......” “嘘。”她将食指尖点在他的鼻尖上示意他不要讲下去:“我告诉你我的答案。” “顾月迟。” “我承认,我爱你。” 顾月迟开车离开的时候,脑子里全是刚刚宁及夏看着他期待的眼神,她也想要一个答案,可偏偏他没有开口。 为什么没有给她一个答案,他不知道,直到现在他脑子还是懵的。空荡的街道上,黑色的迈巴赫像一只猎豹一样趴在路边,顾月迟拿出手机,拨通了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无奈的扬起嘴角,心里确定她在生气。但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悦,那是一颗心完完全全沉下来的感觉,让人止不住的嘴角上扬。 曾特助早晨起来看到自己老板昨晚大半夜给他发的短信,勤勤恳恳的起床收拾好出门了。 早饭没吃,但不影响好心情,曾特助驱车前往商业街,进了一家奢华的店。 顾月迟一晚没睡着,打电话叫来了自己送他去公司,恰好在公司门口遇见曾特助。 “Boss,最大的。”他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锦盒,上面印着奢侈品牌的logo。曾特助难得笑意展现在脸上,看着老板的背影,有种欣慰的感觉。 顾月迟边走边低头端详着手里的小盒子,路过前台时,小梅看到了他手里的东西,惊讶的望向跟在后面的曾特助,曾特助回了一个不知所云的眼神。 他几句是看了一路,盒子都快被他看出一个洞来。到了办公室,顾月迟突然驻足,扭头问差点撞在他身上的曾特助:“我是不是应该尽快,要不然人跑了怎么办?” 曾特助现在是真的不知所云了,为什么要跑? 顾月迟也不想听他的回答,转身进了办公室,将曾特助关在了外面。 眼前的文件一个也看不下去,他满脑子都在提前想说辞,于是便一直盯着盒子愣神。 内线突然打进来,是曾特助,他接起。 “前台说,宁小姐来了,看起来气势汹汹的。” 曾特助放下电话,悄悄地移到窗边拉开一点自己办公室的百叶窗准备看好戏,却被路过的宁及夏发现,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 他心里嘀咕,不是都有进展了吗,怎么看起来不太像。 宁及夏今天穿了一身红裙,化了明艳的妆,嘴唇是正红色,看起来气场十足。 她将手里的东西拍在顾月迟面前,下巴微微仰着,硬气的样子全然不似昨晚表白时候的委委屈屈。 “你想怎么处理?”她问。 顾月迟忍着笑意将她手底压着的纸抽出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宁及夏看着他,心几乎沉到谷底。 她是来威胁他的,用肚子里的孩子。但顾月迟的反应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她的头上,此刻她感觉自己所有的强势和伪装都不见了。 她后悔了,就不应该让他知道。她倾身想将孕检单拿回来,却拿了个空。 顾月迟看向她,嘴角慢慢笑起。他将手边的黑色锦盒移到她面前打开。 “你应该自信的问我,结婚吗?” “我也承认,我爱你。” * 我不管完结了别骂我有番外 番外一 “你有点着急了。” “着急吗?我怕她没有安全感。” 两个身长玉立的男人站在阳台上,各自手中夹着根燃了一半的烟。 客厅的两个女人相谈甚欢,时不时的望向阳台上各自的男人,眼里带着不满和警告。 顾月迟收到刀一般的眼神,举手投降,紧接着就把烟灭了。 “你被吃死了顾月迟。”梁征哈哈大笑,看着平日里对谁都一脸冷漠的好友此刻看向妻子妥协的样子。 顾月迟看了他一眼,用下巴指了指屋里另一个女人:“别说我。一见钟情?你不也被吃的死死的。” 梁征前段时间突然坠入爱河,对方是仅见了一面的相亲对象。按梁征的话来说,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好的事情,当你因为好友闪婚而被逼着去相亲时,相亲对象恰好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梁征看着朴若的眼神温柔,无奈的笑:“结婚的感觉怎么样?”他指的是领证。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现在把她搞怀孕,咱俩的孩子可以同龄。” “滚你妈的。” 两人相视大笑。 梁征自然不可能为了跟上顾月迟的步伐而刻意让刚恋爱不到一个月的朴若怀孕。他心里腹诽顾月迟恶劣的想法,眼睛在看向朴若充满好奇的摸着宁及夏肚子的时候,突然又觉得,也不是不可以。 不到叁个月的肚子还没有显怀,宁及夏也没有孕吐现象。她觉得自己肚子里的这个肯定是个省心的主儿,不像她前些天跟顾月迟去见的那个朋友的孩子,皮的都快上天了。 唯一让她失落的一点是,顾月迟好像对孩子不上心。不是好像,他就是不上心。 越想越生气,前脚梁征和朴若刚走,下一秒她就黑了脸。敏感时期,顾月迟总能第一时间发现她情绪的不对劲。 “怎么了?” “你抽烟了。”她咬着牙控诉。 因为怀孕被顾月迟强行逼着戒了烟的宁及夏一度表示情绪很差,顾月迟这才忙着哄说自己也不抽了。自那以后,家里的烟盒和打火机消失的干干净净,就连原本能当个装饰品烟灰缸都不见了。 “梁征递给我的,就抽了一半。”话确实不假,但抽烟是真的。 “呵。”她冷笑一声,回房间把门反锁好打算让顾月迟自己一个人好好想一想错误。等锁完才意识到,是他犯了错误为什么要把自己锁到一间什么都不能做的房间里。 真真是一孕傻叁年。 门外的人男人无奈的笑,转身去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里拿出备用钥匙。这个女人需要哄,尤其是怀孕的时候。 门被打开,宁及夏在床上翻了个身背对他,紧接着背部贴上了温暖的胸膛。他替她把耳边的碎发缕好,凑到她耳边轻声的哄:“以后不会了。” 宁及夏赌气的没出声,他就在她耳边吹气,她更生气了。这种时候了,他还撩拨她。本来孕期的时候就很敏感,又什么都不能做,这不是成心让她难受。 她直起身来瞪眼看他:“你故意的吧。” 顾月迟支着身子侧身看她:“没有啊。”听起来很无辜。 “你最好没有。”她只剩咬牙切齿。 自从宁及夏怀孕后,顾月迟不仅搁置工作还爱早退,任何理由都不能让他在公司多待一分钟。可怜高副总工作量翻了一倍。 早上十点钟,顾月迟姗姗来迟。曾特助赶忙从助理办公室出来,手里一摞需要看的文件和合同上面还放着一个写满了工作的ipad。 “boss,今天中午和尚美总裁的饭局可不能再拖了。”曾特助在ipad上画出了一行红色的字体。 “啧。”顾月迟看了他一眼,一脸不耐。 曾特助再也不惧老板的眼神,硬着头皮报告了今天的日程安排,然后顶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出了总裁办公室。 没过多久,本应该在看文件的顾月迟打来内线让他过去。 曾特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去了。 “戒指送来了吗?” “Queen那边说最迟明天。”曾特助稍稍侧身看了眼boss面前的电脑屏幕,满屏的婚礼方案图片,他默默叹气。天大地大,老板娘最大。 婚期定在下月五号,趁着宁及夏还没有太显怀之前。顾月迟不满戒指是曾特助挑的,虽然是店里最贵的,但他就是心里不舒服,所以找了设计师特别定制了一款。 全公司都知道总裁已经结婚正在筹备婚礼,不少女士为之惋惜和嫉妒。 此时被嫉妒的女人正在家里吃着早上特地从新疆空运来的葡萄,挑剔的跟视频里的金佑抱怨。 “太甜了。” 金佑翻了个白眼,看都没看她,专注的盯着电脑编辑杂志。 “你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我让他给孩子起名那事儿吗,我服了,他根本就没放心上,说忘了。” “你见过有这样当爸爸的吗?是男是女不关心,起名不在意,从来不跟宝宝说话......” “停。”金佑打断她滔滔不绝对顾月迟的数落,面无表情地说:“我这辈子都当不了爸爸所以我不清楚,还有,他对你好不就完了吗。” “话是这么说,但......” 金佑直接挂断了电话。 怀孕的宁及夏实在是太能唠叨了,一丁点屁大的小事都能跟他聊两个小时。明天就要交印刷版,他看着电脑屏幕上还没做完的工作,深深的叹了口气。 宁及夏气的不轻,本能的给顾月迟打电话撒气。此时他正在和尚美的总裁吃饭,手机搁在桌子上嗡嗡直响。他拿起手机看向对面,尚宇珩微笑示意不介意。 宁及夏克制不住的嗓音传到了尚宇珩的耳朵里,顾月迟看他的表情尴尬的按小了音量。 饭局结束,合同虽然是谈好了,但顾月迟心里极其不舒服,因为刚刚尚宇珩问了他一句。 “你家是老婆做主吗?” 他看出他眼里的嘲讽,他妈的,就是老婆做主,老婆最大怎么了。 宁及夏最近脾气大的跟不对劲,于是顾月迟偷偷给岳母去了一个电话,岳母是这样说的:“可能是婚前焦虑,不用惯着她。”他岳母一般都是惯着他的。 直到婚礼前一天,宁家叁口以及亲戚来了B市,宁母说了句宁及夏:“你怎么回事,有脾气也不能对着小顾发啊。” 瞬间明白什么的宁及夏,眼睛朝着一旁装乖女婿的顾月迟飞刀子,慌的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幸好宁及夏没有撂挑子,婚礼还是能正常举行的,要不然顾月迟这一个月来废寝忘食(耽误工作)的准备就白搭了。 整场婚礼设计宁及夏没有参与,除了婚纱是自己设计的。所以当她迈进礼堂一眼望进去全是俗不可耐的红玫瑰的时候,她憋了一口气。 好,顾月迟应该觉得红玫瑰很浪漫,原谅他。 交换戒指,她先取过锦盒给顾月迟带上,大小合适,款式中规中矩,很好。等顾月迟给她带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了。 因为戒指是她最讨厌的粉钻,还那么大一颗,主要是还卡在了第二个关节上(因为怀孕肿了那么一丢丢)。 她装作已经带好的样子将手抽回,亲吻环节的时候她故意偏了角度,咬牙切齿:“你完了。” 顾月迟为了弥补措施好好表现,敬酒的时候来者不拒,全都一口闷,喝了个大醉。梁征扶着他勉强送走了宾客,那厮竟然还记得晚上还有个party,忙着招呼曾特助把还在场的年轻人们全送去早就包好场的酒吧。 “不醉不归。”他送走一辆车喊一句。 宁及夏此时在酒店的房间里换礼服,等再出来的时候,整个礼堂除了伴娘团和她空无一人。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和蔼的问酒店经理:“顾月迟人呢?” “走......走了。” 完了,天灾人祸里的人祸,走为上策。酒店经理边走边想,这把新娘落在酒店的还是头一遭,他赶忙给曾特助打电话,自求多福吧。 * 顾总人设:怕妻 番外二 顾希尧出生的时候没有哭,医生都觉得这现象不太正常,但翻来覆去的检查也没有发现到底哪里不正常。 顾月迟倒觉得这小子正常的很,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就是一刻也不能离开他妈。虽然他不爱哭,但是也会哭。俗话说,物以稀为贵,只要他一瘪起个小嘴,他妈心都快碎了。 顾老爷子在婴儿房看了会儿熟睡的重孙子,对顾月迟道:“这小子像你。” 顾月迟不轻不重地“啧”了一声,恰好被宁及夏听到,眼刀唰唰地往他身上飞。顾老爷子用自求多福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拄着拐回了自己房间。 “你儿子像你你不开心是吧。”宁及夏咬牙切齿的。 顾月迟扯了扯嘴角,心虚的笑了两声:“当然开心,幸好像我。” 宁家叁口来访,前段时间宁及夏听宁妈说宁及秋出了点事,这会儿一看人,确实消瘦了不少,精神状态也不好。就把孩子扔给了顾月迟,让他抱着和外公外婆玩,自己则拉着妹妹去了卧房说话。 顾希尧刚被接过,就要憋嘴准备哭。顾月迟知道这小子只打雷不下雨,目的明确只要他妈,索性就给他塞了个奶嘴堵上他的嘴。 宁爸宁妈看着自己的外孙稀罕的不得了,想抱又不敢抱。顾月迟直接塞给了岳母,速度快到就像抱了颗炸弹。 午饭过后,顾老爷子和宁爸在院子里摆了桌棋。宁妈抱着顾希尧观战,小家伙感兴趣的很,抻着脖子看。 秀姨在一旁看的直乐,笑说:“这孩子跟贝贝小时候一模一样。” 顾老爷子不同意,反驳道:“哪里一模一样了,贝贝小时候一天能哭上八百遍,希尧比他乖多了。” 小时候一天哭八百遍的贝贝此刻在按照岳母的吩咐给儿子冲奶,要是让他知道长辈们拿自己和儿子做比较还比不过儿子,他可能会把奶粉桶砸了。 没成想,奶粉冲好了,却被嫌弃了。 秀姨晃了晃奶瓶,看见里面结块的奶粉,埋怨道:“你小时候我给你冲的奶粉可不是这样的。” 众人哈哈大笑,就连顾希尧也咧开小嘴像在嘲笑他爸一样。 “你要是敢再先放奶粉的话,我就跟你老婆说。”秀姨朝着他落寞的背影打趣道,又是一阵笑。 顾希尧小时候他爸和他争宠,等他两岁的时候,他爸的报应就来了。 因为他没怎么喊过爸爸。 顾月迟表面装着不在意,心里却急迫的很。某一天晚上,他搂着宁及夏,忧心忡忡的说:“万一他以后不认我怎么办。” 宁及夏敷着面膜翻杂志,一边看一边躲着顾月迟不停蹭上来的脸:“那不是咎由自取吗。” 她指顾月迟不让顾希尧跟他们一起睡这件事。小孩子从小跟着秀姨睡,虽然没有哭闹,该有的爱也从没吝啬过表达,但宁及夏总觉得对不起孩子。 “小屁孩早点独立是好事。”他辩解道。 被迫早早独立的顾希尧上幼儿园了,却不爱跟其他小孩子玩。老师多次侧面的问宁及夏孩子是不是有点问题,得到的回答都是没有,正常的很。 殊不知,顾希尧不愿跟其他小朋友玩的原因是觉得他们太幼稚。但无奈,小家伙长得好看,每天都有一堆小女生跟在他屁股后面问他要不要当自己的老公,他们在扮演娃娃家。 梁征的儿子梁声跟顾希尧一个班,每次都只能当儿子或者是一个不打紧的路人角色。于是嫉妒心燃气,对着谁也不搭理的顾希尧就是一推。 梁声个子虽比顾希尧矮了点,但体格比他壮,而且用了十成的力气。没成想没把人推倒,自己反而摔在了地上。 老师过来的时候,梁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怎么哄也哄不好,顾希尧则一脸冷漠的坐在实验区学做简易实验。这场面任谁看了都觉得是顾希尧把人推地上了还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 只能叫家长来。 班主任陈老师只见过来接过孩子的梁征,却没见过顾月迟。眼前的男人深情淡漠,简直是跟顾希尧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而且,这两位是认识的,而且交情不浅。 陈老师解释完情况,只听顾希尧的爸爸嘲讽的对梁声的爸爸说:“你儿子不行啊。” 梁声爸爸反驳道:“说我不行可以,说我儿子不行。” “不对,说我也不行。” 陈老师年过叁十五,教学十多年,第一次见这种场面,深知自己无法应对,干脆让人把孩子领回家去自行调解。 两个大男人一人领着一个小崽子往校外走,途中,梁声一直在委屈的抽抽嗒嗒的掉眼泪,看的梁征内心直叹气。 另一边,顾希尧跟在顾月迟身后,他看着自个爸爸长腿迈得老大,没有一点想等着自己的意思,就倒腾着小短腿努力的赶上,一点都不想落后。 他看梁声都快挂在梁叔叔腿上了,心里不由得鄙视了他一番。 两人带着孩子开车到了附近的一家KFC,点了满满一大桌吃的喝的。 顾月迟抱臂观望,梁征则苦心劝道:“小孩子家家的,互相道个歉就好了。” 顾希尧看了梁声一眼,没出声,拿起一个汉堡斯文的咬了一口。梁声更委屈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 顾希尧烦他这副样子,拿了个汉堡递给他:“吃。” 梁声眨巴着小眼睛,看着他递过来的汉堡,不争气的接了过来也开始吃。 梁征叹了口气,这应该就是和解了吧。心里不免又腹诽自家儿子,打不过别人吧,肚量还比别人小,愁死了。 顾月迟是从公司赶来的,宁及夏在Summer忙最近的秀,就派他去了。他抬手看了看腕表,离月末总结会议还有半个小时,如果现在走,还来得及。但他难得见自家儿子惹祸,总得看看热闹,索性就发短信让曾特助把会议推到明天。 顾希尧见顾月迟一脸看热闹的样子,不情不愿的开口为自己解释:“是他推的我,自己摔倒了。” 一听他这么说,梁声又要哭。梁征简直哭笑不得,连忙拿鸡块堵上了儿子的嘴。 顾月迟难得在儿子面前露了笑脸,顾希尧差点看愣了。梁征知道他们父子俩的相处模式,不由得替两人欣慰了一把。 顾希尧从小就没犯过什么错误,行为表现的一点都不符合他这个年龄段,严谨又刻板。 直到顾希尧高叁的时候,突然自己毫无预兆的要求出国,顾月迟就知道自家儿子肯定早恋而且为情所伤。 宁及夏没表态,意思就是自己做的决定别人左右不了。倒是顾月迟,在儿子到了美国的第一天就打电话骚扰他。 “谈个恋爱都能把自己伤到异国他乡,你的心是玻璃做的吗?” 回应他的只有挂断电话的“嘟嘟”声。 顾月迟气急败坏的扔了手机,抱着自家老婆抱怨:“你儿子挂我电话,没礼貌。” 宁及夏撇他一眼:“你往人家伤口上撒盐,你礼貌。” 沉默了一会儿,他又开口,语气是藏不住的担心:“顾希尧不会自寻短见吧。” 宁及夏简直不想理他,自己的儿子都不了解,这个爸爸简直白当了。 直到顾希尧回国,娶了高中把他伤的遍体鳞伤的那个女孩,顾月迟才承认。 “他确实像我,长情。” 认定一个人就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