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混混的穿越(H)》 分卷阅读1 小混混的穿越 作者:老c 文案 一个怕硬又欺不了软的小混混的穿越 在很久很久以后慢长的被压岁月里,薛宗泯紧紧压着细宝,满足地轻声叹息道:“细宝,三儿,你注定就是我的,才1岁你就看中了我,选择了我,所以一定要为我负责到底呦。” 细宝被压得动弹不得,反攻不成,恨不得剁了这个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的家伙,自己建立三宫六院的伟大理想这下成为泡影,真是心有不甘,一想起自己小时候干的蠢事,就恨不得剁掉这只找抽的手。 内容标签: 青梅竹马 搜索关键字:主角:细宝、薛宗泯、薛宗洛、 ┃ 配角:晋王爷 ┃ 其它: ================== ☆、1 细芽仔,大名王细宝,芳龄十五,东深镇王家庄人氏,职业小混混,资深小混混。资深并不是说他年纪大,十五的小屁孩,怎么都称不上老,说他资深是说他做混混的资格老。 老到什么程度呢,整十年的资历,你说十年不多?是不多,问题是他才十五岁啊,也就是说他五岁就开始当混混了,你五岁的时候在干什么?边看奥特曼打怪兽边吃母亲喂到嘴里的饭,而我们的小细宝那时就拎着个小棍棍讨生活了。 要在五岁就自己拎着棍子讨生活,王细宝肯定有个凄凉的身世。没错,按王家庄的人私下的说法,王细宝命硬,克亲人。他刚出生那年,一向硬朗的爷爷突然就过世,还没来得及看一眼祈盼了大半辈子的孙儿。 二岁那年,父母亲又遇车祸,整车人就他们夫妻二人丧生,留下病病歪歪的老奶奶和他相依为命。幸好奶奶虽然颤颤巍巍的,但担心自己一走,家中唯一的孙儿有个三长二短,王家就绝户了,所以硬是强撑一口气也要把孙儿带大。 老的老,小的小,依靠微薄的低保金,祖孙俩这日子过的有多艰难就不说了,幸亏王家庄姓王的大都沾亲带故,看这祖孙俩实在艰难能帮一把的都会帮上一把。就这样东家一口饭,西家一口饭,小细宝虽然不茁壮但也成长起来了。 东家一口饭,西家一口饭,能吃个半饱就不错了,想吃好那绝对是幻想。常年的半饥半饱让小细宝见到吃的就眼睛发绿,小孩子最直接不懂委婉,看到小朋友有吃的就直接抢,二三岁直接扑上去,四岁上拳头,到了五岁就会拿棍子敲人了。王奶奶怎么打骂都没用,记吃不记打,饥饿可以战胜任何畏惧。 长到七岁,王细宝俨然成为村里一大祸害,真正是人憎狗嫌。王奶奶心灰意冷,自己苟延残喘,苦苦挣扎,却养下了这么一个东西,还不如随老头子去了,眼不见心不烦。小细宝让奶奶吓得灵魂出窍,才七岁的小细宝无法想象世上没有亲人,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凄凉处境,大哭着跪下来向奶奶保证,绝对不再干这些祸害乡邻的事。 外头说王细宝就一祸害,其实王奶奶知道自己孙子本质不坏,也就饿得恨了,才会做下这些事,小细宝在外面抢来的东西从来不肯自己独吃,总是千方百计地骗自己奶奶吃,王奶奶不肯吃,他就把东西溶到家里的米汤里,王奶奶不舍得糟蹋东西,对王细宝是又气又心酸。 这下见小细宝吓得凄惨,哭得悲凉,也控制不住泪如雨下,祖孙俩抱头痛哭,王奶奶虽然心痛孙子,但也知道如果不彻底逼他改正这个毛病,这孩子真就废了,所以边哭边发下重誓:“细芽仔,只要你再干一件坏事,奶奶就不要你了,奶奶没脸活了,奶奶找你爷爷他们去。” “奶奶,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奶奶,你不要不要我,我一个人害怕。” 从此小细宝还真不敢祸害乡邻了,不祸害乡邻可依然肚子饿啊,怎么办?小细宝抢着帮乡邻干活,给村尾的王家祥送一蓝子鸭蛋:“家祥叔,这是我帮你捡的鸭蛋。” “嗯,细芽仔勤快。”王家祥要接过蓝子,可是小细宝抓着不松手,一脸纯洁地看着他。 王家祥抽抽嘴角,从蓝子里拿出二个鸭蛋塞小细宝兜里:“给,拿着,回家让奶奶煮着吃啊。” 这下小细宝松手了,高高兴兴回家:“奶奶,我帮家祥叔捡鸭蛋,他送了我二个。” 家祥婶看着丈夫提进来一蓝子的鸭蛋:“又是细芽仔捡的?” “嗯。” “我们就那么几只鸭子,自己都不够捡的,哪要他那么热心,天天天不亮就帮我们捡鸭蛋,抢都抢不过他。” “算了、算了,现在捡了能给我们送回来比以前懂事多了。” 小细宝一大早帮家祥叔捡完鸭蛋,又马不停蹄赶到田间地头帮王大福掰玉米:“大福叔,我帮你掰玉米来了。” 王大福也抽抽嘴角,王家庄接近市里,土地稀少,每家的自留地都很少,这一片玉米自己掰个大半天就弄完了:“你大庆叔今天收花生,你不过去帮忙?” “你这里快,我帮你掰了玉米再过去帮大庆叔。” 王大福嘴角抽得更厉害了,唉,算了、算了,也是个勤快的孩子。 饥饿还真激发了小细宝所有的潜能,小细宝热心帮助乡邻之余就去祸害那些野生动植物。他可没有什么保护环境,爱护动物的观念,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只要被他逮着,都会被他送进肚子里。 别看小细宝年纪小,盘泥鳅,叉黄蟮,套麻雀,掏鸟蛋,活儿干的溜顺,逮着这些东西,王奶奶留点祖孙俩解解馋,其余就让王细宝拿到镇上的酒店去出售,换些钱回来买柴米油盐。 久而久之,酒店的老板就都认识了这个黑不溜楸的小家伙:“细芽仔,又抓到那么多石蛙啊。” “是啊,小奎叔,我昨晚抓的,可新鲜啦,你要吗?” 翻翻那一串串石蛙,还真是新鲜,现在城里人就稀罕吃这些野生的东西,无污染:“要,都给我留着吧,算了钱去厨房找你大陈伯,让他给你带点菜回去。” “谢谢小奎叔。” 王细宝嘴甜,加上身世凄凉,不祸害乡邻的时候还是挺招人疼的。 转眼七岁的小细宝要上学了,现在上学是义务,要落实到每个小朋友头上。小细宝刚开始不乐意去,现在天天都吃不饱,上学那么花时间,更没时间弄吃的。 王奶奶的目光不象小孩子那样短浅,拎着小细宝的耳朵一顿打:“你个烂仔,你不上学做个睁眼瞎,长大就做个大混混吗?” 奶奶现在一提到混混小细宝就害怕,赶紧背起奶奶用布头拼接起来的书包上学去。上学了一段时间后,小细宝发现学校真是个好地方。 “细芽仔,今天的数学作业帮我做呗。” “行啊,一块钱。” “上次你帮我抄一整篇课文才五毛耶。” 分卷阅读2 “数学作业跟抄课文能一样嘛,课文一直抄就行了,数学作业可是要想的。” “那一块钱也太贵了吧,才二十道题,老师说了都不难的。” “都不难你就自己做呗,反正我也没多少时间,毛棍的也要我做,他说晚上是咸蛋超人最后两局了,他一定要看。” 晚上要做作业那就没办法看咸蛋超人了,自己要是没看毛棍看了,明天不知道他会得瑟成啥样呢,哼,毛棍就是想跟自己争老大的位置,二牛恨恨地想着。 小细宝看二牛的脸色就知道二牛在犹豫,赶紧添把柴:“我帮毛棍做还收他一块二呢,我们是同村的,所以才收你一块钱。” 半学期下来,小细宝就成了作业完成专业户,自己班的,别班的,偶尔还有邻校的。小细宝无师自通,知道收钱要有信誉,不但要按时完成,保质保量,而且还要在字体上变换手法,不能让老师发现。 奶奶现在真是很欣慰,小细宝自上学后就完全走上正道了,一回家就埋头做作业,连学校的老师都夸奖他,成绩好,字写的漂亮。是啊,天天一二十遍地做作业,成绩不好都不可能的,天天写一二十遍的作业,那个字不好也不可能的。 村里的乡邻见王细宝上学校后,真的完全变了一个样,衣服虽然还是破烂,但保持的很整洁,不在抓鸟摸鱼了,没机会搞脏啊。本来就嘴甜,现在帮人后也不会一脸纯洁地看着你,等着你分东西了,所以真是讨人喜爱。 而且听学校的老师说王细宝是少见的聪明孩子,回回考试第一,来家访的老师看到细宝家家徒四壁,和白发苍苍的老奶奶相依为命,感慨万分:“家贫出天才啊,想来上天是公平的,这孩子一定能成大器。” 这句话一传十十传百,大家看细宝的眼神就不一样了,天才啊,能成大器,这可是老师说的,不是村头的算命瞎子说的。 小细宝脸上笑嘻嘻的,心里说,我要是不考个第一,就没人肯让我帮他做作业啊。现在小细宝在学校最感兴趣的就两件事,一是作业,二是蓝球,一个是为了生存,一个是兴趣爱好。 等到细宝上了初中后,把自己的业务也带到了中学,细宝知道有质量才有数量,中学课程多,为了保证质量,除了打打蓝球,细宝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学习上,不管是哪一门功课所要涉及的课外知识,细宝都老老实实地向老师借来课外书。 家境贫寒又勤奋好学,成绩优秀的细宝简直是每课老师的心头宝,同时也是同学的好战友,同学们发现有些不懂的题目王细宝讲解的比老师清楚,当然这是要收费的。 ☆、2 上了中学王细宝又与时俱进开发了自己的新业务,在各种考卷上伪装家长签名,为此细宝特意下了一番功夫学习各种书法,隶书、楷书,艺术体,花样体,花样繁多,大气的、绢秀的应有尽有。 细宝的签名高端大气,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的签名,所以从来没被老师识破过,慢慢的细宝的名气就传扬了出去,业务范围越来越广。依靠这些业务,细宝成功地完成了初中的学业。 初中毕业,细宝果然不负他会成大器的名号,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取了市一中。全市第一啊,整个王家庄都要沸腾了,进一中就等于半只脚跨进了大学的校门,目前为止王家庄考进大学的还没有实现零的突破,王细宝光宗耀祖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进了市一中,王细宝才发现,坏了,高中不是义务教育,各种费用急剧攀升不说,能进一中的那都是什么人啊,学霸啊,妥妥的学霸啊,作业要人帮做,试卷要人代签,这对他们而言简直是天荒夜谈,向他们打探这些简直是对他们的污辱,看王细宝跟看怪物似的。这下帮忙做作业,帮忙签名这一系列的业务都没有市场了。 没有了这些收入,细宝对学习的兴趣立刻烟消云散,细宝他的聪明才智都用在解决肚子问题了,什么远大前程,什么光宗耀祖在他心中连个泡都冒不起来。没了动力当然细宝的成绩也就直线下降,只一个月的时间就从第一名降到倒数几名,细宝又让人跌碎了一地的眼镜。 就在细宝难以为续,思量着是否退学的时候,峰回路转,细宝又可以继续在学校混了,毕竟学校还有一个他的兴趣爱好,蓝球! 王学江算起来是细宝的堂哥,在市里的一家酒店做保安,细宝周六回家看奶奶时,王学江的母亲六婶找到细宝,想让细宝帮着捎带点东西给儿子。不管小时候细宝出于什么目的帮助人,他的乐于助人的习惯阴差阳错地被培养起来了。 赶回市里天色已晚,细宝怕六婶捎给堂哥那些吃的东西会坏掉,连夜拎着那一大袋东西,按六婶给出的地址去找堂哥。没想到堂哥工作的酒店还挺气派的,细宝按堂哥同事的安排,站在一边等着他叫堂哥出来。 正等着无聊,听一人叫到:“小子,去帮姐到对面买包烟,希尔顿。”说完塞过来一张二十元的钞票,细宝看看手里的钱,看看那商店也就隔了一条马路,耽误不了多少事,就小跑着去买了一包烟。 细宝把烟和找钱交给那女人时,女人只拿了烟,说道:“剩下的是你的小费。” 哇,那一小段距离就有十二元的小费,挺好挣的啊,细宝这个钱串子一碰到钱智商就暴棚。等到堂哥出来,细宝向他详细了解了这家酒店。 原来缘点是一家集餐饮、娱乐、休闲一体的夜总会性质的酒店,细宝问堂哥:“哥,这里面的东西是不是贼贵啊?” “是啊。这是全市最高档的酒店,进来的都是有钱人,东西当然贵了。” “那么贵,你们员工也消费得起吗?” “我们员工哪里敢在里面消费呢,一包烟都百来块钱。” 细宝眼珠子转转:“哥,我能不能打点零散工啊?” 看着堂哥吃惊瞪大的眼,细宝也不脸红,直接说道:“你知道,高中不是义务教育了,学费老贵了,如果我不出来挣点钱,恐怕就要退学了。” 细宝在王家庄声名远扬,王学江当然了解细宝的情况,细宝现在是王家庄大学生突破零的希望,而且村里人评价这小子打小就聪明,如今把聪明用在正道上了,前途就不可限量。这次就是以全市第一考入一中的,全市第一啊,王学江记得自己中考连最次的九中都没上,只好出来打工了,幸亏长得高高壮壮的,当个保安很能唬人。 “你才几岁啊?” “十五。” “老板不会收你的,城里用童工会很麻烦的。” “我不进店做工,我就帮人跑跑腿,挣点跑腿费就成。里面的东西那么贵,你们员工应该在外面买东西的多吧,工作时间想来也不好 分卷阅读3 离开,我帮他们跑腿,给我些跑腿费就成。” 王学江想想:“那我帮你问问吧。” 细宝就这样开始了他的跑腿生涯,一到没上课的时间,细宝都泡在缘点。细宝嘴甜,这个姐姐,那个姨的叫得亲热,人又勤快,只要有钱挣,再远再晚他都帮你买回来。 而且细宝这个没节操的货,很懂得利用别人的同情心,进店才几天就明里暗里地把自己的身世传扬了出去。一个失去双亲等同于孤儿的十五岁孩子,不仅要承担起抚养年迈的奶奶,而且还能不放弃自己的学业,多么感人的事迹啊! 贫困学子自强不息的奋斗故事何时何地都最能打动人心,所以不出几个月细宝在酒店里就认了一大堆的干姐干姨。 “细芽仔,帮姐去东街口的曾记打份酸辣粉回来,记得多放点辣椒。酒店的东西都淡出鸟来了,哪是人吃的。快去、快去。” “细芽仔,顺便去药店帮你干妈带包葛根回来,你干妈晚上酒喝太多了,奶奶的,都是一群畜生,还打扮的人五人六的装斯文。” 在这一大堆干姐、干姨中,对细宝最关照的就是酒店的堂前经理许小红,许小红有跟王细宝相似的身世,只是她放弃了自己的学业,想想就揪心,所以特别怜惜这个孩子。 “细宝,你天天熬夜,不影响你学习吗?” “小红姨,会影响啊,可至少比退学好。”细宝回答的很实诚。 许小红叹息一声,想想:“酒店里有个搞卫生的啊姨下星期就不来了,你要不要干?不过你要在早上早早来收拾,傍晚的时候再来收拾一次。这样你晚上就可以不要整晚都混在这里,可以去读读书了。” 细宝大喜过望:“我干,谢谢小红姨。” 为了不至于破坏自己塑造的勤工俭学好少年形象,细宝再不好意思挂车尾,花点精力把成绩稳稳地扎根在中游就收手,搞得班主任对细宝是相当的无语。 看他三天二头逃课,请假的借口五花八门,成绩轻轻松松也能在中游,就知道他的潜力还没发挥,可无论你怎么做他的思想工作,让他再进步点,最好重塑入学的辉煌,细宝都会满口的答应,转身却忘个干净,使尽手段都拿他没办法,简直油盐不入。 认真负责,不肯轻易放弃的班主任还在苦口婆心地做说服教育工作:“细宝啊,你是个学生,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学习,你要把你的时间精力放在学习上,知道不?” “是,老师。” 班主任得承认,在班上那一堆半大小子中,如果除去请假旷课,细宝是最让人省心的一个,不打架,不闹事,对同学友好,对老师尊重,更难得的是会很主动给老师帮忙,不象那些小子,一副老子天下第一,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样,都要拽天上去了,所以老师们都很喜欢细宝。 “你看看你,这星期又请了这么多假。”班主任摇摇手里的那一大叠课任老师交过来的请假条:“你天天有那么多事来请假吗?” “老师,我真是有事才请假的。”细宝很诚恳。 “真是有事?那你看看你这张请假条,大姨妈来了,体育课请假。咳、咳,细宝啊,你有大姨妈吗?” “有啊,怎么没有。老师,班上很多人大姨妈来了都请到假了。”细宝一脸纯真,老师,你要一碗水端平,不能差别对待哦。 班主任让细宝纯真的小眼神看的冒汗,你没发现请这个假的都是女生吗?臭小子,先去搞清楚什么是大姨妈吧。 年轻的女班主任不好意思和已经高自己一个头的学生面前探讨这个问题,转而说道:“细宝啊,马上就要期末考了。你原来的功底是很好的,把精力花点在学习上,老师相信你一能考出好成绩,好吗? “好的,老师。” 细宝就是一虚心接受,坚决不改的货,该往酒店跑还是往洒店跑,考个好成绩这个念头虽然很诱人,但这念头抵挡不住空空的肚子的驱赶啊。双休日细宝搞完卫生,看许小红在捣鼓一堆小瓶子。 “小红姨,你做什么?” “这些盒子里的腮红都用得只剩下周边残留的一圈了,我把它们挖出来,集中在一起。” 细宝手脚勤快,也拿根牙签凑上前帮着挖:“小红姨,集中在一起继续用吗?” “嗯,不过挖出来以后太散了,做腮红不好用,要弄成胭脂膏来用。” “怎么弄,我帮你啊。” 许小红知道细宝是感激自己给了他一份打工的机会,所以只要看见自己有什么事,哪怕是再微不足道的,他都会上前帮忙,以此来表达他的感激之情,这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 许小红也不跟他客气:“你帮我去商店买点蜂蜡,回来我教你怎么做,正好今天我有事,没空,你帮我守着。” “好。” ☆、3 到中午的时候,大家就看到细宝顶着一张大花脸出来吃饭,不仅脸上红白相间,连身上都斑斑点点。 “细芽仔,你被谁非礼了,沾那么多胭脂口红?” 细宝赶紧窜到卫生间清洗,结果洗了个大红脸出来,让一堆干姐姐、干姨笑惨了:“细芽仔,给,这胭脂口红是油性的,要用洗面奶才能洗干净。” “我们的细芽仔快成贾宝玉了,会调脂粉了,以后姐姐们的这些都交给你了啊。” 细宝发现,无论怎么豪爽的女人,面对脂粉都变得千篇一律的吹毛求疵:“细宝,你调的蜡太稠了,加点油,再滴二滴玫瑰香精,你莲姨我喜欢那味道。听到了吗?” “哦。” “调认真点,别像男孩子似的毛手毛脚。” “莲姨,我本来就是男孩子。” “对哦,难怪那粉磨得那么粗糙。” 细宝真觉得那香喷喷的粉不用磨都已经很细了,真不知道磨了还说粗糙是用什么标准来衡量的:“莲姨,你这盒子都没剩多少了,也要挖吗?” “挖,怎么不挖,你知道这一盒花掉我多少钱吗?整三张毛爷爷啊,心疼死了,所以一定要颗粒归仓。” “这么一小盒要卖到300块,他怎么不去抢?!”细宝大吃一惊。 “他这就是抢嘛,女人的钱最容易抢了。” 生活就是最好的老师,细宝不知道莲姨的这番话有朝一日会成为自己行动的指南。 细宝就这么磕磕碰碰地把高中也坚持下来了,细宝从小就听过村里人的议论说自己命硬,克亲人,爷爷、父母去世的早,细宝并不懂得伤心,长大后只是害怕,害怕自己真象他们所说的是天煞孤星,要孤单一辈子。细宝只是害怕孤单却没想到自己会短命,会英年早逝。 细宝,哦,应该说是细宝的灵魂,正绕着自己的身体转圈,想尽办法要回到身体里去,自己的 分卷阅读4 身体被大哭的小红姨抱在怀里,一扑过去就会被反弹回来,细宝的灵魂急得冒汗:“小红姨,别抱那么紧啊,抱那么紧我怎么回去?” 可细宝就是喊得嗓子冒烟,小红姨都听不到,想用手去推她,手就直接从她身体上穿过去。 自己这是死了吗?细宝吓得灵魂出窍,不对,细宝的灵魂已经出窍了,应该说细宝的灵魂差点吓得归位了。细宝想几小时前自己还生龙活虎、灵肉合一的,这才几个小时啊,自己的灵魂就摆脱肉体了。 呜、呜、呜,这太可怕了,你说两派小混混在酒店喝酒闹事,自己去看什么热闹啊?看热闹就老老实实缩在角落看热闹啊,那也很安全,自己冲出去做什么? 是,看一混混拎着板砖从后面袭击小红姨,有点血性的都会冲上去,但你冲上去推开小红姨就好了,你干嘛去揣别人呢?你以为你是李小龙啊,这下揣出事来了吧? 细宝后悔的想撞墙,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耳边就听到一句大吼第6个,自己的灵魂就被一长鞭卷出来了,自己不会就这么死了吧,细宝不死心,再接再厉想往身体里钻。 “小子,别白费力气了,你已经死了,回不去了。”手里拿着鞭子的那小子很是幸灾乐祸。 “你是谁?啊,我想起来了,刚刚那第6个就是你吼出来的,就是你把我卷出来的,你为什么要卷我出来?快把我放回去!!”细宝恨不得拎起地上的板砖砸过去,可灵魂接触不到实体,抓不起板砖。 “你阳寿已尽,还死扒着不肯出来,我只好卷你出来了。我是谁?我是白帅,也就是你们说的白无常。”白帅罢了个很酷的造型:“小子,干脆点,别像个娘们。你看他们,你们同一批死6个人,他们都爽快地自己飘出来,就你磨磨叽叽,是不是男人啊?” “谁都怕死,这跟性别有关吗?我又不知道我要死了,这才慢了点,你就来卷我,你知不知道你那个鞭子卷人很痛啊。我不是男人,你还不是人呢。”细宝让鞭子卷的到现在都生疼、生疼的,实在气愤。 “我当然知道我的鞭子卷人很痛啊,这是镇魂鞭,没把你卷的灰飞烟灭就不错了。老实点,小子,白爷我今天正不爽呢,惹到了我再让你吃二鞭,投胎都带着伤疤。” “你就是白无常?长的和传说中的不一样啊,白帅是你的名字?” “帅是我的号,你没觉得我长得帅吗?” “长的帅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谁把帅字当名号。做人,啊,不,是做鬼也要低调吧,小心被小卒子吃掉。” “就你们这些小卒子?来一个灭一个,来二个灭一双。本大爷今天不爽,正好拿你开荤。”白无常拎着鞭子吓唬细宝,刚看细宝舍已救人,其实是挺佩服他的,真没想鞭他,只是看他有趣找点乐子,吓唬吓唬他,没想到细宝这没节操的,自己手都还没动,他就嚎上了。 “白大爷挠命。”细宝吃过一鞭,知道这鞭子的威力,上窜下跳,躲到一黑衣青年身后。 “小白,好了,你老找他麻烦做什么?” “我今天特不爽,看到他后更不爽,不找他麻烦找谁麻烦。” “你的巴西队这次世界杯进四强,你不是挺高兴的吗?怎么又不爽了?”黑衣青年问,细宝细看说话的青年,那个嚣张的是白无常,那这个斯文的应该就是黑无常了吧,没想到鬼都长得挺不错啊。 “高兴个屁啊,高兴,我巴西队7:1输给了德国鬼子,7:1,输了六个球啊,真是天大的耻辱。”白帅挥舞着手中的鞭子:“奶奶的,现在哪个德国鬼子敢死翘翘,看我不给他几鞭,打得他几世翻不了身。” 细宝好奇地问:“阴间也可以看电视?你们也喜欢世界杯?” “我们怎么不能看电视,连乔帮主现在都是我们的兄弟了,电视算个啥。哼!6个球!6个球!!居然敢赢我巴西队6个球。6、6”白帅一边气哼哼的唠叨,一边带着新晋的鬼魂回去交差:“死德国鬼子,算你恨,有本事你就顶着不要死,不然死时落到本大爷手上绝对让你多死几次。” “死了还可以再死几次吗?外国人死了也是你们接收?”细宝很好奇。 “你小子死了就死了,怎么那么多话。”白帅皱眉头。 黑无常也觉得奇怪:“小白,人死了元神就耗尽了,这小子怎么还那么有精神,这不正常啊。你看其他五个都是毫无声息地飘着,即使有前世的记忆,也没那个精神折腾,那样才是正常的,怎么就这小子精神抖擞。” “是啊,这小子真是天赋异禀,他还吃了我一鞭呢,还那么精神。” “这怎么可能,你这可是镇魂鞭,几万年出一个的恶鬼都要疼的打滚,他一刚出炉的小鬼怎么抵挡得住?” “是啊,这怎么回事?”白帅想想,突然说道:“哎呀,不好,这次好像不是要死6个,是死5个。我把任务数和巴西队的输球数混淆了,他不应该死的,所以元神没耗尽,才会抵挡的住镇魂鞭,才能那么精神。” 黑、白无常面面相觑,黑无常道:“我就说你不能连续大半个月看世界杯,头脑迷糊容易出事,被我说中了吧,赶紧送他回去,赶紧送他回去。” “没办法送回去了,他是被我用鞭子卷出来的,我看他扑了好几次想扑回去,都被弹开了。” 黑、白无常转头看着细宝,事关生死大事,细宝只迷糊了一会马上脑洞全开,立刻想明白了:“原来我不应该死的,是你把我整死了,你说你都一鬼了,还看什么世界杯啊。”细宝痛心疾首。 “我看世界杯怎么了,人家钟馗长那么丑还看世界杯呢” “看世界杯跟美丑有关吗?有关吗?大哥,关键是,那是人类的世界杯,又不是你们鬼魂的,你凑个啥热闹哟。”细宝恨铁不成钢。 “鬼魂没有世界杯啊,鬼魂都是飘的,怎么踢足球?”白帅愤愤不平。 “那你也不能把我整死啊,我跟你前世无冤今生无仇,你怎么忍心整死我呢。想我这一生吃了多少苦,我都熬过来了,我相信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我相信我以后的人生一定是辉煌的,可现在却让你整没了。” “就你那天煞孤星命,等着孤单一辈子吧,还辉煌呢。”白帅瘪瘪嘴,黑无常赶紧制止他,黑无常刚查过细宝的生平,两岁就父母去世了,带着一个老奶奶他能活的有生有色,还一路顺畅地读到高中,这绝对不是省油的灯,看他说话就知道这小子是个难缠的,现在把柄被他抓在手里,就等着他的讹诈吧,现在只有乖乖让他气顺了,不去投诉,好好送他上路是正经。 黑无常和细宝打着商量说道:“细宝,你看啊,现在情况已经这样 分卷阅读5 了,再追究谁的责任都没意义,对不对?你又不能活回去,是吧?不如你好好投胎去?” “那不行,我奶奶还在世上呢,她就我一亲人了,现在你们把我整死了,我奶奶怎么办?” “你奶奶已经很高寿了,我查了一下,过不了几个月她的阳寿也尽了,她这算是寿终正寝最好的结局了。” “就算她是寿终正寝,那我死了她也很伤心的,你让一个七老八十的老人伤心的死,你于心何忍啊?” ☆、4 黑无常汗都下来了,死就死了,不管那种死法,结果都一样的好吧:“这样吧,等你奶奶死了,她投胎的时候我们助她一臂之力,补偿她的伤心,行吗?” 细宝想想,这还是个挺划算的买卖,就点头同意了:“那行。那我的光辉前程你们怎么补偿我?” “你有光辉前程吗?” “怎么没有?我老师说了我是天才,会成大器的。是老师说的,不是村头的算命王瞎子说的,老师说的话会错吗?”细宝理直气壮,声音很大:“我可是要成为我村里第一个大学生的,大学毕业后我要回家乡创业,带着乡民走上致富的道路,帮助他们摆脱贫穷落后的面貌,让他们过上幸福安康的生活。面对组织的厚爱和重托、乡民的信赖和期望,我会满怀信心,踌躇满志,恪尽职守,勤奋工作,我一定会创造出无愧于党、无愧于乡民、无愧于时代的伟大业绩。” 白无常目瞪口呆地看着说得唾沫横飞的王细宝:“这小子不是在上高中吗?这小子是高中生吧?” 黑无常:“大学生,社会大学培养的高材生,不渗一点水份。” 王细宝还在慷慨激昂:“你看看,就因为你的一个玩忽职守,毁掉的不仅仅是我的光辉前程,你还把我整个村的希望全毁了,本来他们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的,现在只怕要再等五百年了,你说你对得起党对得起人民吗?不是,你对得起阎王,对得起芸芸从生吗?” 五百年?这小鬼以为自己是什么?五百年一出的圣贤?如果是圣贤有那么容易挂吗?白无常发现自己只卷错了一个微不足道小鬼,现在变成了十恶不赦的大坏蛋,而且有往祸国殃民的趋势发展,简直要无颜做鬼了。 黑无常看着呆滞的自家兄弟:“你怎么谁都不卷,偏把这货卷了出来。这货从小就是个泼皮、无赖,是混混中的天才、极品。” “我怎么知道啊,整场个个都生龙活虎的,就他被板砖敲晕了过去,我以为就是他了。”白无常愤恨地说:“这小子也太不经敲了。” 黑无常转头打断细宝的滔滔不绝:“细宝,这些没用的就不说了,你直接说你有什么要求吧?只要能做到的,我们都可以去做。”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细宝马上提出要求:“我能成为鬼差吗?我看你们阴间跟阳间也没什么区别,有电视,听说还会有手机,不如我也留下来和你们作个伴。你们鬼差是公务员吧?我挺爱岗敬业的,我向你们保证,工作绝对认真负责,一丝不苟,绝对不看世界杯误事。” 公务员耶,金光闪闪的大招牌啊,多少人削尖脑袋想混进去。 黑无常滴汗:“不能。我们鬼差算半神,个个都是修行了几百万年,还经历了无数生死之劫才修炼成的。要不你也去修行个几百万年?历几个劫?” “几百万年啊?还生死之劫?就是挨雷劈的那种?”细宝想想这也太危险了:“那就算了,我还是去投胎吧。一世一世的轮回,每一世有每一世的精彩,这样也不错。” 挨雷劈!一直为自己是半神而自豪的白无常突然觉得成神真没什么值得炫耀的,几百万年下来一层不变地过这种日子,真还不如转世投胎活得精彩。 与白无常相伴了几百万年的黑无常立刻感受到了自家兄弟的情绪波动,靠,得赶紧制止这家伙胡说八道,再让他说下去,自家兄弟三观都毁了,坚持了几百万年的立场都动摇了。 要是这傻子转头就去投胎,自己岂不得一世一世的去找他,万一没找到,自己找谁哭去:“想得美,一世一世的轮回,灵魂消耗完了就产生不了肉体,那就灰飞烟灭了,还每一世有每一世的精彩,做梦去吧你。” “灵魂会消耗完吗?” “当然会,修仙就是修炼灵魂,让灵魂不灭,达到永生的目的。如果都能一世世的转世,谁还会那么辛苦去修仙。” “那灵魂这种东西会很快消耗完吗?” “看具体的情况,有些灵魂单薄,一二世就消散了。” “这么说还是要去修仙?” “修仙也要机缘,没有这个机缘不但无法修炼成仙,只一个劫就让雷劈的烟消云散了。你看几千万年来也就那么几个成神成仙的。我看你这世是没这个机缘了,赶紧投胎去吧,说不定下世就有了。” “哦,这么说,我还是得去投胎。我就说嘛,成仙哪那么容易,修炼过程中,单单就几百万年一直对着这几张脸都要有很强的意志,万一哪天看腻了....” 白无常听了细宝的话,转过头来认真看看黑无常,这张脸自己看了几百万年了,有看腻吗?要不要换一个试试? 黑无常赶紧打消自家兄弟的胡思乱想:“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你要看腻了,我换张脸给你看,不准换人。”转头对细宝说道:“因为我们工作失误,给你造成损失,我们会补偿你,我们可以帮你投个好胎。” 靠,赶紧送走这瘟神,让这货去祸害别人吧,再磨下去老婆都要没了,黑无常让细宝整得头晕眼花。 “我要投那种八岁登基,十岁大婚,杀权臣、平番乱,一统山河的好胎。” 白无常瞠目结舌,这小子还真敢想:“你狮子大开口啊,康熙那是千古一帝,你以为什么人都可以投啊。” “我要是没被你整死,说不定成就不输康熙呢。”王细宝口气很大,反正是画出来的饼,自已能画多大就赶紧画多大,难得抓住两个有能力的冤大头,赔不死他们,王细宝算盘打的噼啪响:“康熙的我还不是很满意,我还要父母双全,子女和睦,家庭和美。” 白无常实在受不了了,建议道:“你干脆争取去做玉帝好了,能满足你所有的要求,还加上了一条,与天同寿。” “玉帝有什么好,一猴子就能把他家砸得稀巴烂,追得他东躲西藏。”精明的细宝不上当:“他老婆分开个牛郎织女让人骂了几千年,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王母娘娘做的那点事算个什么,她只是管了自己的女儿女婿,又没有祸害到别人,就被骂了几千年。你看看现在的丈母娘是怎么为难女婿的?连整个房价都被她们推高了,害得多少人流离失所,也没人敢批评一下她们,王母娘娘跟她们 分卷阅读6 比简直弱爆了。玉帝连老婆都保护不了,算什么男人。” 长耳朵的玉帝气得要丢一个炸雷下去,小子,说人不戳痛处,你不知道吗?你老师是怎么教育你的,□□的教育不是一直在改革吗?怎么教出来的学生还是这么没礼貌? 王母娘娘伸手拦住,感动地说:“几千年了,终于有个人为我说句公道话了。好,好,这孩子好,实诚。我要发个信息给黑白无常,让他们多加关照他,而且本来就是他们的错,应该好好补偿他。” 阴间的黑无常还在和细宝斗智斗勇:“康熙出生也不是注定他就能成为千古一帝的,他只是八字比别人好,所有的成就还是要靠后天的奋斗。” 细宝想想,也同意这观点:“这也有道理,那你帮我挑个八字最好的。” “要八字好关键就是出生的时辰要好,再过几分钟就有一个百年难遇的好时辰,你去不去?” “你不会哄骗我吧?” “怎么敢,你随时可以回来找我们。” “爷爷、奶奶长寿?父母双全?” “那是一定的。” “子女和睦,家庭和美?” “那当然。” “前途无量?” “绝对!” “我们又不是亲戚,有那么好的事情你会想到我?”王细宝一脸的不信任,你哄小孩子吧? 黑无常简直让细宝弄得死不如生了:“是王母娘娘的交待,这下你放心了吧?” “是王母娘娘的交待?哇,我就说王母娘娘是好人,公正、伟大,也就她配做娘娘。” 天庭中王母娘娘激动地走下宝座:“这孩子太可人了,我要去把他接到天庭来,我要认他做我的干儿子。” 玉帝赶紧拦住老婆,都几千万岁了,还是那么冲动,怎么没点长进呢:“这孩子命格太轻,上天庭会大损他的寿数,你要认他做干儿子要让他多几个轮回才行。”王母娘娘一想确实是这样,只得做罢。 阴间的细宝还在威胁黑白无常:“那,我去。说好了啊,骗我绝对回来跟你们没完,敢骗我看我不拆了你们的阎王殿。” “不敢、不敢,签了这文件就上路吧。”黑无常心里暗道,只要你去投胎了,什么都忘得精光,你还有胆死回来不成? 细宝认真翻看黑无常递过来的文件,原来黑白无常执行任务时允许万分之零点一的失误,这文件就是失误发生后甲乙双方协量一致的内容,万分之零点一的失误都让自己碰上了,自已到底是背到什么程度啊,细宝很是感慨,这次一定要抓住时机改变自己的命运。 黑无常看细宝还在逐条研究上面的条款,实在是怕这难缠的小子又想出什么鬼主意:“你快点吧,那个时辰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错过了可就没有了,别到时又耍赖。” 白纸黑字地签下协议让细宝安心了挺多,签下自己的大名后,细宝这个准奸商的胚子还想再谋些福利:“虽然那个时辰好,但你们还要让我投胎到发达的地区,我可不去蛮荒时代,茹毛饮血什么的我绝对不去啊。” ☆、5 文件一签,黑无常赶紧抓手上,实在是让细宝给整怕了,看着还想叽叽歪歪的细宝:“赶紧去投胎吧,错过时辰别怪我们。” “我怎样去投胎?” “就这样去。”被细宝折磨的半死的白无常终于有了个报仇的机会,大脚一开猛力揣向细宝:“好好去投胎吧。” “你敢踢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一定会回来的?你以为你是打不死的灰太狼啊?哼!看着很快就消失的细宝,白无常拍拍大腿,打个响指:“搞定。” “爽吧?” “爽!看,我的黄金右腿不是浪得虚名吧?” 黑无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只是我们还没有给他喝孟婆汤呢,你下手太快了。” “哎呀,要命!这怎么办,没喝孟婆汤他就会带着记忆去投胎。” 看自家兄弟急白的脸,黑无常只好忍下狂扁他一顿的冲动,安慰地说道:“没关系,他这次投胎时辰那么好,想来一定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这样他就没勇气再死回来。” 白无常犹豫地说道:“我刚踢他的时候,感觉好像不完全是我的力气作用在他身上,似乎还有一股力量在吸引着他。” 黑无常愣了一下,赶紧追踪细宝的投胎轨迹:“靠!快了几秒,轨迹发生了偏差。” 白无常拉开资料,看细宝重新投抬后的人生简历,姓名:熊细宝,再次投胎还叫细宝,太没品味了,没等白无常幸灾乐祸完毕,接下来显示的资料就让白无常心凉了半截,京城人氏,七岁丧父,九岁丧母,十岁落水身亡,资料简短,通俗易懂。 靠,比这世还不如,这世还有个老奶奶相伴,好逮还熬到了十七八岁。黑白无常面面相觑,白无常喃喃地说道:“怎么会这样啊,我们不算好了时辰,开好了轨迹让他投胎吗?怎么会发生偏差?如果说丧命还有出错,投胎可从来没有出过差错,他这是几千万年头一个。” 定好时辰,开好轨迹,笔直的康庄大道只有一条,绝无分岔,他都要走歪,这货到底奇皅到什么程度啊!白无常很是无语。 黑无常皱眉想了想:“细宝的生前和他投胎后的那个命格非常相似,所以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加上我们给他开的时辰和那个命格的时辰很接近,那条轨迹才会自动打开,把他强行拖了过去。” “这种事情都会发生?这货到底衰到什么程度啊?”白无常感慨万分。 黑无常头痛,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好吧,你没看到后世细宝的简历吗?十岁落水身亡,搞不好细宝是愤愤不平,认为我们骗他,所以自杀身亡,跑回来找我们算帐的。他没喝孟婆汤,可是带着这些记忆呢。 是哦,这绝对是细宝这货会干的事。这下白无常也觉得头痛了,一想到细宝那个胡搅蛮缠的混混样,白无常不单单是头痛,而是浑身哪都痛了,自己是不是放弃这个半神的鬼差职位,改去投胎算了,这样细宝就是死回来也找不到自己。 黑无常瞪了自家兄弟一眼,事情还没到那么糟糕的地步呢,有十年的时间,难道我们还想不出办法来解决这件事情?只要让他死不成就没办法找我们的麻烦了。王细宝只是一小小的凡人,还有能横穿三界的能力不成? 对哦,白无常一拍脑袋,大哥英明! 那今晚你在下面? 那不成,上次你使诈,害我打赌输了,我已经在下面一千多年了,这才翻身几天呢,那绝对不成。 黑无常斜了自家兄弟一眼,哼,就你这智商还保得住你上面的位置?小样,就先让你得意几天好了。 黑白无常头痛纠结,细宝是不知道,他正在号啕大 分卷阅读7 哭呢,不哭不行啊,刚出生的小婴儿不哭会被打屁屁的。细宝一边哭一边尖起耳朵听旁边的动静,想尽快落实那两个鬼差有没有骗自己。 “夫人,恭喜,是少爷耶。” “哦?快抱过来我看看。” 夫人、少爷,看来那俩鬼差没骗自己,用夫人、少爷称呼的家庭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美好前程我来了,哈哈哈,不对,现在是要哭的,哇哇哇。 细宝一放下心来,立马觉得饿了,是啊,和俩鬼差斗智斗勇了半天,又投胎过来挣扎了半天,什么能量都耗光了,细宝最痛恨的的事情就是饿肚子,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啊,细宝是给饿怕了,对肚子饿那是深恶痛绝。 哇哇哇,我肚子饿,细宝哭的大声响亮。 “陈妈妈,宝宝怎么哭得那么大声,那么凄惨?”新晋母亲熊夫人担心地问道,才刚当上母亲,还听不懂小婴儿哭声的意思。 “不要紧的,哭声响亮说明宝宝很健康。” “哦,我来哄哄。”熊夫人接过细宝,小心翼翼地拍着:“宝宝不哭,宝宝乖,不哭哦。” 细宝眼泪婆娑地看着熊夫人,哇哇,哇哇,意思是娘亲,我饿,你听懂了没? “陈妈妈,宝宝怎么一直哭?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哇哇哇,我饿。 陈妈翻了一通:“没尿没拉,应该不会不舒服啊。” 哇哇哇,我那是饿!饿!! “怎么哭得不停歇?宝宝乖啊,宝宝不哭,娘最疼宝宝了。” 哇哇哇,我饿啊,娘亲,再不给我吃的,我恐怕又要去见那俩鬼差了,我好不容易才从他们手上争取到这些福利,还没享用呢,我不想去见他们啊,呜呜呜。细宝这是饿的没力气,哇不出来了。 “小少爷这是饿了吧?”陈妈妈这次总算找到了正确的方向,可惜小婴儿的身体软塌塌的,不然细宝一定会狂点头。 细宝这没节操的货,进入小婴儿的角色是毫无心理负担,手脚并用地扒在娘怀里吸得香甜,吃的打嗝了还不肯放手,吸到睡着了还叨着□□。 熊大壮一跑策马狂奔回来,不是说过几天才会出生吗?怎么自己去赶几个小贼出京城就生了呢? “夫人生了?是儿子还是女儿?” “老爷回来了,恭喜老爷,是儿子。”陈妈妈赶紧迎上去。 “是儿子啊,太好了,我熊家有后了。” 熊大壮一边脱去外衣一边跑进里间,看着自己的夫人半靠在床上,怀里抱着个小蜡烛包。熊大壮好奇地凑上前去一看:“怎么那么小?能养活吗?” 熊夫人啐了丈夫一口:“没的乱说话,宝宝精神着呢,能吃能睡,哭声特别大。” “哇,这象我,我小时候就能吃能睡,哭声特大。”熊大壮伸出一手指头小心触碰婴儿:“真嫩啊,比豆腐还嫩。”边感慨边这里戳戳那里戳戳。 “别玩了,小心把他弄醒,陈妈妈说婴儿如果没睡够,被吵醒就会大发脾气,哭得不停歇的。”熊夫人打掉丈夫的手指头。 可惜迟了一步,小婴儿已经被戳醒了,感觉有个虫子在自己脸上这里停停那里停停,手臂又被包住了,没办法打掉那只虫子,不醒都不成啊,细宝睁开眼睛,和眼前的彪形大汉看了个对眼。 “他眼睛睁开了,他眼睛睁开了。”熊大壮疑惑地说:“怎么才出生就能睁开眼睛?不是要满月吗?” 陈妈妈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家老爷:“婴儿一出生就能睁眼的,你当是兔子啊,还等满月。”小婴儿也一脸鄙视地看着这二货。 “哇,他看着我呢。”熊大壮激动地说:“宝宝,我是你爹爹,叫爹爹。” 熊夫人笑道:“他才出生呢,哪会说话,没哭就不错了。” 这是自己的爹爹?好壮实啊,我喜欢,看来那俩鬼差没糊弄自己,这一世自己的父母看上去都身体很好的样子,应该能长命百岁吧,细宝高兴地冲着熊大壮笑起来。 “哇,他没哭,他在和我笑呢。”熊大壮兴奋地叫起来。 “老爷太性急了,他才出生呢,小婴儿除了吃就是睡,哪会那么早懂事。” “他真笑了,绝对笑了,我熊大壮的儿子哪会跟一般的婴儿一样,来,我来抱抱。” 老爹叫熊大壮啊,名如其人呢,细宝看着自家壮实的老爹,越看越满意,笑得眉眼弯弯。 “小心点,要托着他的头和腰。”熊夫人指点自己粗手大脚的丈夫抱婴儿。 “腰在哪里,他有腰吗?”熊大壮小心翼翼地捧着小婴儿,哇,还没自己两只手大,好小,好软。 细宝给自己的老爹吐了个泡泡,老爹,辛苦了。没办法,他还不会说话,手脚被捆,只能用这一招了。虽然只是个小泡泡,把熊大壮感动的,都不知道如何是好,自己的儿子,太可爱了。可还没等熊大壮感动完,就觉得掌心一阵温热,然后是湿答答地滴水。 小婴儿一脸纯良地看着他,对不起啊,老爹,我的神经还没发育好,控制不住啊。陈妈妈失笑地接过婴儿:“老爷,去洗洗手吧,小翠,给老爷打盆水,找一套衣服出来。” 细宝让陈妈妈打理清爽了,又叨着□□不放,喝奶不禁饱啊,一泡尿又饿了。熊大壮换好衣服,还舍不得离开,初为人父,看到那粉嫩嫩的孩子把他的魂都勾走了,再舍不得离开。接过吃饱喝足又开始打瞌睡的小婴儿,笨手笨脚地拍起来,学着哄娃娃睡觉。 “老爷,小宝宝还没有名字呢?” “他好小哦,细胳肢细腿的,就叫细宝吧,熊细宝,我们熊家的小宝贝。” 听到老爹取的名字,正打着迷糊的细宝差点没把那一肚子的奶呛出来,老爹,你就不能想个更威武雄壮的名字吗?不过听听,老爹叫大壮,丫环叫小翠,想来自家老爹这一脉的可能文化程度都不高,取名也就这个水准了,细宝就细宝吧,听了十几年了,也挺顺耳的。 ☆、6 细宝现在除了吃就是睡,狠狠地要把自己没享受的童年补回来。其实刚出生的小婴儿都是吃了睡,睡了吃,细宝应该也不算特殊,只是他吃的狠了点,一有点肚子饿就嗷嗷叫着要吃,不论什么时候逮着吃的就是一顿狠撮。 能吃能睡的小细宝幸福地跟猪一样,当然也像猪一样快乐地成长,长的也像小猪仔似的,白白胖胖,全身圆滚滚,肉团子似的,那小模样是人见人爱。小细宝不仅长得可爱,更是让人省心,陈妈妈说细宝是她见过的最聪明,最让人省心的小宝宝。 细宝的哭声很好辨别,饿的哭声最急促,哇哇、哇哇,就像在喊我饿、我饿;尿湿了,哭声就细细的,似乎带着几分羞涩在里面;而要拉了他会先提醒家人,小短手捂不着屁屁就捂着后背,小脸红红 分卷阅读8 的。 可爱、乖巧的小细宝把一大家子都稀罕的不得了,熊大壮天天捧着自己的宝贝儿子:“细芽仔、细芽仔,宝贝,我是你爹,叫一声爹来听听。” 细芽仔是陈妈妈叫开的,说婴儿要有一个贱名好养活。大家看着自家老爷,人高马大的,捧着个小婴儿跟拿着玩具似的,却捏着鼻子尖声尖气地说话,锲而不舍地要小婴儿叫他爹爹,一起失笑:“老爷,细芽仔还小呢,还没满月呢,怎么可能这么早会叫人。” 熊大壮却坚持认为自家的细宝是别的小婴儿不能比的,对于这一点,熊夫人、陈妈妈和这一大家子都是一致认同,但熊大壮的同事们却认为熊大壮是刚当爹乐疯了,你说所有的婴儿不都是除了吃喝就是拉撒,有什么区别吗?有什么好天天盯着,看不厌烦的?你看看熊大壮,这才当爹几天呢,就化身成二十四孝老爹了,一下班就往家赶。 “老大,听说谢香阁新开了一批女儿红,那酒香得啊,几个巷子都闻得到,我们去偿偿?” 熊大壮想想:“不行,我回家要抱孩子,一身酒气的回去会熏着我家细芽仔的。” “老大,秋天了,山上的兔子肥了,我们去猎几只来下酒?” 熊大壮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这个平时最具诱惑力的活动:“不行啊,我家细芽仔要我哄着睡觉,不然他会睡不踏实的。” 照顾小婴儿那是娘们的事好吧?你一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凑什么热闹?再说了。圣贤有云,抱孙不抱子,你懂不懂?我家臭小子七八岁了,我都还没抱过他呢。慈母严父,当爹的要严厉,才镇得住那些小兔崽子,懂不懂?属下看着自家一脸傻笑的老大,摇头叹息,只听说女人会生子傻三年啊,难道男人也会? 如果说熊大壮热心照顾小婴儿还只是让同事们鄙视,那熊大壮对小婴儿的痴迷就是让同事崩溃了。这熊大壮不管在什么场合,不管面对谁,只要逮着机会他准是说我家细宝这,我家细宝那。我家细宝昨天怎么怎么样了,我家细宝今天又怎么怎么样了。 “我家细芽仔会说话了。”熊大壮一脸得意地宣布。 “不可能吧,老大,你家细芽仔不是还没满月吗?小孩子至少要一周岁以上才会说话的。”有当爹经验的马护军说道,还没满月就会说话,那不成了妖怪了。 “我家细芽仔说话早。” 虽然有些婴儿说话会早点,但早到还没满月就开口那也太惊悚了:“你家细芽仔说了什么?” “他叫了爹爹。”熊大壮一脸的陶醉:“我跟他说叫爹爹,他就叫了一声,哇哇。” “老大,哇哇那是小孩子在哭。” “哇哇哇哇才是小孩子哭,我家细芽仔是哇哇。” 熊大壮很认真地解释,属下们很崩溃地看着他,哇哇哇哇和哇哇有区别吗?有吗? 一个长得五大三粗,性格说一不二,行事雷厉风行的武官,现在逮着人就婆婆妈妈地细数自家儿子鸡毛蒜皮的小事,还一脸得意的不得了,真是让人很幻灭啊。 这还是自家那个杀伐果断,以一敌百,让人闻风丧胆的老大吗?话说他家那小婴儿不是还没满月吗?有那么多丰功伟绩吗?自家老大真是当爹当疯了! 自从熊大壮晋升当爹后,京城禁军的将士们突然变得无比的爱岗敬业了,以前拖拖拉拉的巡查现在都不用叫,一有空就到处走动,以前没人爱去的下乡周边勘察,现在大家都抢着去。 “老大,您说、您说。只是南街还没巡查,我先去巡查一番。”士兵甲整整铠甲,恪尽职守的模样。 “对哦,我也去,我也去。”士兵乙一副尽忠尽职的模样。 “一起、一起,听说南边这几天比较不平静,一起去看看。”士兵丙一脸的兢兢业业,靠,赶紧溜,不溜让老大逮着了又得听一上午他家的小婴儿,妈啊,耳朵都听起茧,老大唠叨起来太恐怖了。 熊大壮疑惑地看着他们:“马护军不是已经带人去巡南街了吗?而且我没听说南街不平静啊。” “老大,是加强,加强巡查,我们一定要为乡民的安全负责,对吧?” 京城的治安一时空前的好,城内的大偷小贼都过不下去,只好纷纷搬门挪户,出城去讨生活,个个忿忿不平地骂娘,端公家的饭碗要那么拼命吗?以前几天都没巡查一次,现在一天三四拨人,巡查个四五趟,钉耙似的翻好几遍,还让不让人活啊?! 细宝满月了,熊大壮在自己的府里摆了几桌,宴请自己的同事亲友。熊大壮行武出生,现在任京城禁军中尉,掌握京城除宫城范围以外的治安。熊大壮世代贫农,今天有这个出身都是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 但这个社会“崇文”风气浓厚,重文轻武,所以一般军人的地位都不是很理想。虽然自古以来有“出将入相”之说,文臣改任军职、武将转为文官的现象不足为奇,在战争年代,特别是民族危亡之际,文人身上还会迸发出“投笔从戎”的豪情壮气。 但是这个朝代以从军为耻的观念却根深蒂固,导致武将地位低下,士大夫、贵族子弟绝不入武职,平民子弟也鲜少选择武职。国家为了招募到军人,只好提供优厚的经济待遇,吸引生活贫困的家庭把孩子送入军中,所以军中之人大都来自贫困家庭,没入过学,目不识丁,无法参与朝政。 所以文人地位要远远高于武将的地位,武官被认为是大老粗,受文臣蔑视,且武官转为文官的事例极为稀有,一但入职武官,就很难有大的发展机会,所以即便熊大壮做到了禁军中尉这样的五品官员,也没多少人在意。 由于社会重文轻武,导致这个时代的审美标准也是以文弱为美,内敛柔和、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是这个时代的主流,而熊大壮长得人高马大,经过战场上拼杀沉淀下来的气质更有一股杀伐之气让人退避三舍,所以熊大壮更是不容易让这个社会的主流所接受。 如果不是有个从小相伴长大的师妹,由师傅做主许配给了自己,以这个社会的眼光,熊大壮差点都要娶不上媳妇了。所以跟熊大壮相交的人都是他的下属,以及在战场上生死相交的弟兄。细宝满月,熊大壮宴请的自然是这些朋友,唯一一个例外的是薛太师。 薛太师和秦相国并列景熙朝的百官之首,熊大壮会请他是因为二人是邻居,远亲不如近临。就为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熊大壮都要去太师府知会一声,至于薛太师会不会来,熊大壮认为自己礼节到了就行了。 薛太师不仅是百官之首,更是当代的文学泰斗。但是对熊大壮这个武夫而言,最尊重的并不是这些,而是薛太师虽然也不与武官相交,但却是满朝官员对武官最为和颜悦色的,与武官相遇那视线是少有 分卷阅读9 的正常的几个,没把视线调整到天上去,只让人看到他的鼻孔。 请客的这一天,大伙儿终于看到了快折磨了他们一个月的神奇宝宝:熊细宝小朋友。胖乎乎的,可爱是可爱,可也没老大描述的那么神奇好不好,不过胖乎乎的宝宝真是好捏啊,这一群大老粗这个捏捏那个捏捏,终于把小细宝捏烦了,赏了他们一泡尿,才让这些人摆手。 陈妈妈把细宝收拾整齐了,把他放在小塌上,让他自己玩,今天家里宴客,虽然请的人不多,但家里的佣人也少,所以大家还是忙得团团转。幸好细宝乖,只要吃饱喝足了,放在床上他也肯自己玩。 细宝躺床上自己吐着泡泡玩,身体太软了不能翻身,又不会讲话,所以他只会这一招。薛宗泯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胖娃娃在床上吐着小泡泡,看到自己不吐着,流着口水,瞪着溜圆的眼睛看着自己。 不是细宝要那么没形象的流口水,实在是进来的这个小萝莉太可爱了。让细宝脑海里马上想起高中时背熟的贾宝玉的描写,鬓发如裁,眉如墨画,那小小的苹果脸粉红粉白的,好想咬一口啊,所以小细宝就很没形象地流口水了。 ☆、7 薛宗泯打量着小细宝,嗯,比自家弟弟胖多了,爷爷说隔壁家的也是小弟弟,不知道他是不是跟自己弟弟一样,也有小牛牛。薛宗泯小朋友很好奇地走上前掀开了细宝的包被,哇,果真是小弟弟,和自家弟弟一样,也有个小小的牛牛。 小细宝现在不流口水了,细宝被惊呆了,这...这...这是什么情况?妈啊,现在的小萝莉真是太豪迈了,小小年纪居然就会甩流氓,喂,萝莉小朋友,你几岁了?四岁?五岁?你看了小爷的牛牛,小爷的清白没了,你一定要给我负责。 这萝莉那么小就那么漂亮,长大后不知道会多迷人呢,自己的清白毁在她手上,一定要让她负起这个责任,长大后就嫁给自己,哈哈哈,这单生意真是划算,没节操的细宝美滋滋地做着娶个漂亮媳妇的美梦。细宝盯着小萝莉的脸看个没完,越看越满意,哇,我的媳妇真是漂亮啊,那两鬼差真是够意思。 没等细宝看够,小萝莉就要走了,薛宗泯听爷爷在院子里叫自己,爷爷说过,过来送个礼就要回去的,这是叫自己回去吧。 看小萝莉噼里啪啦地跑掉了,细宝心里真是失落,我要快快长大,快快长大,那么漂亮的媳妇一定要看住了。 细宝长到七八个月,已经能坐能爬还能吐简单的发音了,当细宝的那一声爹,娘叫出口后,熊大壮夫妻幸福的都找不到北了。细宝前世父母早世,没享受过父爱母爱,却背了一世克亲的骂名。看别的小朋友爹亲娘宠的,说不眼红那是假话,做梦都希望自己的父母还在,即使像最淘气的小孩子一样被母亲追着几条街打一顿,也好过面对一座孤坟。 所以在前世父母双亡是细宝心头最大的痛,在和黑白无常讨价还价的过程中,父母健在是细宝绝对不让步的底线,现在细宝如愿以偿有了父亲母亲,终于不再被人骂命硬克亲了,细宝对爹娘那是无比的亲近。 熊夫人一抱起胖大小子,细宝就亲了上去,虽然熊夫人被糊得一脸的口水,心里还是美滋滋的。睡觉细宝要跟着他们夫妻睡,睡在父母中间,有爹在傍边,闻着娘身上的奶香味让细宝睡得很安心。 估算着差不多爹下班时间了,细宝就指挥陈叔抱着自己去接父亲,一看到父亲高大的身影,细宝就高兴的手舞足蹈。熊大壮接过自家的胖小子,先是胡乱亲一把,再高高抛起,乐得细宝咯咯大笑。 有个重头新开始的机会,细宝要把他前世没享受过的待遇,好好享受一翻,细宝最爱干的事就是爬到父亲宽宽的肩膀上坐好,搂着父亲的脑袋东张西望,熊大壮高大,细宝坐在父亲的肩膀上能很好的观赏四处的风景,细宝对自己重生的这个社会还不了解,很是好奇。 这个时代的人讲究内敛柔和,说话都轻声细气的,为适应时代的要求,家长们也注重培养自己孩子这方面的习性,所以食不言,寝不语,不大声喧哗是最基本的要求,从小就开始培养起。 细宝不了解这些,熊大壮生活了十几二十年,深知从武的地位低下,被士大夫们所看不起,自己的这些举动更是有违社会规范,绝对让人说成蛮夫,没教养。但自家儿子实在是太可爱了,那一身的奶香味,抱手上就控制不住想亲他的小胖脸啊,知道这小家伙最喜欢的就是抛高高和坐大马,忍不住就想满足他啊,唉,其他的以后慢慢再来吧,才七八个月的小奶娃,以后有的是时间教育他。 打定主意的熊大壮放下袍袱,扛着小胖娃,父子俩快快乐乐的回家。熊大壮父子的举动虽然不符合社会的大朝流,但人们对小孩子却不由自主会宽容一点,一个胖乎乎的小娃娃,神采飞扬精神抖擞,一个高大憨笑的父亲,反差很大却很和谐的组合,看到人的都会忍不住地笑一笑。 于是活泼好动的小肥娃细宝小朋友不仅仅是熊府大家的心头宝,也征服了一大众街坊邻居。一看到陈叔抱着细宝出来,不管男男女女,都会放下手头之事,逗逗这个小胖子:“小细宝,又去接爹爹啦?” “呀。” “小细宝真孝顺。” “小细宝,来,叫姨。” “姨。”细芽仔裂着他牙都没长全的嘴,叫得香甜。 “哎。真乖!来吃个果果。” 细芽仔接过米果,自已不先吃,捧到别人面前卖乖:“姨吃。” “哇,细芽仔是个乖宝宝,细芽仔吃、细芽仔吃。”邻居的大嫂心都要化掉了,天啊,怎么会有那么可爱乖巧的孩子。 不仅邻家的大妈大婶,连一向严肃,不苟言笑的薛太师看到细宝都有三分笑意。 细宝前世就嘴甜,现在仗着自己是个小婴儿更是把这专长发挥到了及至,看到薛太师前簇后拥断定薛太师是个高官,每次看到薛太师就要扑过去糊他满脸口水,薛太师虽然抱着小胖娃哭笑不得,但心里还是软软的。 而熊大壮统领下的南禁军,那些直爽的武夫更是被小胖娃娃收拾的服服帖帖,以至于几天不见就想得慌。 “老大,怎么细芽仔没跟你来?”士兵甲看看熊大壮,又没有胖娃娃粘在上面,很是失望。 “是啊,老大,今天又没什么事,干嘛不带他来?”小顺子也失望:“我上次教他叫干爹,他差不多都会叫了,我还想着加把劲教会他叫呢。” 熊大壮一个大巴掌拍过去:“臭小子,自己还是个半大的小子呢,做什么干爹!那么想做爹不赶紧去找个媳妇。” “老大,别打,打傻了就没人给你干活了。”士兵乙抱着脑袋 分卷阅读10 嚎:“我们不像你命好,有个青梅竹马的师妹,现在谁愿意嫁给一个傻大兵啊!” 熊大壮狠狠补上二掌:“傻大兵就不是人了?啊?不是还那么多傻大兵娶上媳妇吗?你怎么就娶不到?你少给我去赌搏什么女的娶不到?” “老大,别打,别打。不赌了、不赌了。”大家看着小顺子被老大修理的嗷嗷叫,大乐。 细芽仔一周岁了,熊府紧张地为他筹划着抓周仪式,熊夫人早早沐浴更衣,虔诚地为儿子点上一柱大香,希望上天保佑儿子抓住一生的富贵,熊大壮和陈叔在准备抓周仪式需要的东西。 在景熙朝,小儿抓周非常的隆重,而且景熙朝的抓周仪式很特别,家里并不准备小儿抓周的东西,只在大门前摆上香案,点上一柱清香,地上铺上一席子,来参加仪式的亲友就把送给小儿抓周的物件摆放在席子上,代表着亲朋好友的祝福,摆放好后等着好时辰让小孩抓周。 由于深信抓周能预卜婴儿前途,所以小儿抓周很多人都爱去围观。周围邻舍有好事者,或者过往路人看小孩子可爱,喜欢凑个热闹,也会摆上一二件,因为摆上去的物件意义大于价值,花不了几个钱,文房四宝、钱币、刀剑,五花八门都可以往上摆。 小孩大多数会抓吃的(这是孩子的本能),预示着一生将不愁吃穿,父母亲也很高兴。偶尔小孩看到绿油油的葱蒜或者芹菜,好奇地抓手上,父母就会很得意,这意味着孩子聪明。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薛太师的嫡长孙,薛宗泯小朋友,抓周时抓着个砚台不撒手,一时引起轰动,不愧是文坛泰斗的嫡孙啊,才一周岁就显示出与众不同的个性,准是一个文曲星下凡,将来必定有非凡的成就。 熊大壮是孤儿,由师傅带大,而师傅一家也由于水灾去世的去世,失散的失散,所以熊大壮的亲戚不多,来的就是朋友、同事和下属了。这些大老粗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虽然对小胖娃是由衷的喜欢,却想不到送些文雅的东西,刀啊,枪啊,摆满一地,再有就是吃的、玩的居多。 虽然熊大壮亲戚少,但架不住小胖娃细芽仔粉丝多啊,周围邻舍,同一条街的商户,看熊府摆出香案,铺出席子,就知道熊家的小胖娃要抓周了,大家乐呵呵地为他添上葱、蒜、芹菜,纸张、笔墨。 今日刚好沐休,到薛府的拜访薛太师的官员、同乡、学生比往日增多,大家正品茶谈诗论画,听到门外一阵鞭炮声,薛太师想想,笑着说:“应该是熊府熊中尉家的小胖子要抓周了,左右无事,也去凑个热闹吧。” 薛太师到熊府门前,自己的儿媳已经带着两孙子在那里。薛宗泯挤到薛太师身边,薛太师很喜爱自己这个早惠的孙子:“你们放了什么?” “娘放了笔墨纸张。” “父亲。” “嗯。”薛太师看看铺地上的席子,本来还担心熊大壮没什么亲戚,小胖子会没东西可抓,没想到小胖子人缘不错啊,只是这刀刀枪枪、大葱大蒜的也太多了,薛太师交待李管家:“管家,你给他多添点文房四宝。” “是。”李管家心中差异,以薛太师如今的地位上赶着的人实在太多了,薛太师对这些都是唯恐避之不及,没想到今天会主动出手,看来熊家的小胖子很合太师的眼缘啊。 ☆、8 小细宝今天被打扮的倍精神,红大挂,红肚兜,大红小短裤,老虎鞋,连稀稀拉拉的几根头发都让小翠细心地扎了个冲天辫,绑了个蝴蝶结,再加上细宝白白胖胖,粉粉嫩嫩的,简直就像年画里的招财童子,一出来就秒杀大众。 街坊的大妈大婶看见细宝拍手叫:“小细宝,细芽仔,抓点葱蒜,抓上纸张,聪聪明明,长大考个三元及第,做个状元郎。” 小细宝早知道今天自己要抓周预测自己的未来,熊夫人、陈妈妈早十天半月就带着细宝认这些东西,陈妈妈把笔啊、纸张塞细宝手中唠叨着说:“细芽仔,小宝贝,抓周的时候要抓这些东西,知道吗?长大后才能写好文章,考个状元回来。” 熊夫人把细宝放地上,轻声交待道:“乖宝,抓多多的东西回来啊。” 细宝这个小色胚对大伙的殷勤期待和摆放一地的东西视而不见,一眼就瞅见窝在薛太师怀里的薛宗泯小朋友,哇,媳妇儿也来了。大伙儿正热心在指点小细宝抓这抓那,就见小细宝摇摇晃晃地走过那一堆东西,跌跌撞撞地直向薛太师那边晃去。 薛太师面前摆的都是纸张笔墨、文房四宝,难道小胖娃看中的是那些东西?难道景熙朝又要出一个天才儿童?大伙儿屏住呼吸,看小娃娃到底会抓什么。 小细宝晃到薛太师跟前,给薛太师一个大大的笑脸,薛太师虽不知小娃娃什么意思,也不由地回了个笑脸,还没等笑落下去,就见小娃娃牵起了怀中孙儿的手。 大伙儿这下傻眼了,哎,这是什么情况?没听说过抓周抓到人的,这小胖娃要干什么?自己一个人抓不够,找个帮手? 薛宗泯小朋友也不知道这小胖子不去抓那一大堆东西,而来抓自己做什么,那边那个大烧饼很香啊,去抓大烧饼啊,抓那串红彤彤的糖葫芦也不错。 大伙正困惑着,小胖娃牵着薛宗泯小朋友的手走向自己的父母。薛宗泯小朋友不知道小胖娃要干什么,懵懵懂懂地被小胖娃牵着走,细宝牵着薛宗泯小朋友来到双亲面前叫道:“爹、娘。” 熊大壮夫妻也不知道自家的小胖子要干什么,傻傻地应着:“哎。” 小细宝牵高薛宗泯小朋友的手说道:“媳妇。” “媳妇?”熊大壮夫妻呆呆地问了句。 “媳妇。”小细宝很肯定地回答,看自己的双亲还在傻眼,小细宝决定来个行动表明自己的意思,垫起脚尖努力地亲在薛宗泯小朋友的小脸上。 不知道谁先笑了一声,呆傻的围观众人缓过神来,也控制不住地发出笑声。五岁的薛宗泯小朋友虽然还不知道媳妇是什么意思,但多少也明白大伙儿这是在笑自己,早慧的薛宗泯小朋友已经有点知道害羞了,于是不干了,挣脱小胖子的手,羞恼地推了小胖子一个屁墩,小细宝跌坐在地上,无辜地看着薛宗泯。 这下大家都憋不住了,大笑起来,结果薛宗泯小朋友受不了了,哭着跑向薛太师,小细宝看自己的媳妇哭着跑掉了,爬起来要追上去。熊大壮捞起自家的小胖子,一巴掌拍在屁股上:“臭小子,毛都没长齐,懂什么是媳妇?!” 细宝捂着自己的小屁屁,纯洁地看着熊大壮,爹,你知道什么,那两鬼差大人已经保证我一生的荣华富贵了,我现在要确保自己有个漂亮媳妇。我媳妇长得那么好看,不早早定下来,让别人抢去了我找谁哭去。 分卷阅读11 熊大壮熊中尉家的小胖娃抓周给自己抓了个媳妇,而且是男媳妇,而且是薛太师家的小文曲星,这下熊细宝的抓周比薛宗泯小朋友那时产生了更大的轰动,不到一天就传偏京城。 自古以来就有分桃断袖,景熙朝当然也会有同性恋,但在士大夫阶层这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士大夫会养脔童,会狎妓,这是男人的一种时尚,风流韵事,却绝不会娶个男媳妇回家。 只有在贫困阶层,实在是娶不上媳妇的,两男人凑合着过日子,民间叫契兄弟,只要走上契兄弟这一条道路就会让社会所唾弃。 幸亏细宝是才1岁的小婴儿,长的又白白胖胖的很是可爱,大家都会宽容点,不至于唾弃细宝,但对细宝的感观却差了好几个层次,平时觉得这个小胖娃着实灵动可爱,现在看来只怕长大后是个吃喝玩乐、贪图安逸、成不了才的“榆木疙瘩”。 抓周居然抓个媳妇,更要命的是抓个男媳妇,肯定不会有大的出息,他老爹就是个武夫出身的粗人,能有多少文化水平教育孩子呢,只怕这孩子也就这样了,大家在茶余饭后的笑谈之余摇头叹息。 其实这真是冤枉了小细宝,细宝是直得不能再直的直男,根本连同性恋的概念都没有。细宝在前世的现代社会里习惯了男生都剪短发,直接把这一习惯带到了今生。 看薛宗泯小朋友穿红着绿的,头发顶上扎着两牛角,下面一圈细细的小辫子,加上薛宗泯小朋友小小的苹果脸,白里透红的,着实可爱,细宝是把小正太错当小萝莉了,由此遭惹到了这个命里的克星,被吃得死死的,一世不得翻身。 在很久很久以后慢长的被压岁月里,薛宗泯紧紧压着细宝,慢慢地品尝,满足地轻声叹息道:“细宝,三儿,你注定就是我的,才1岁你就看中了我,选择了我,所以一定要为我负责到底呦。” 细宝被压得动弹不得,反攻不成,恨不得剁了这个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的家伙,自己建立三宫六院的伟大理想这下成为泡影,真是心有不甘,一想起自己小时候干的蠢事,就恨不得剁掉这只找抽的手。 那些都是后话,现在的小细宝知道自己的媳妇儿住在隔壁后,高兴的要死,一有空就拖着熊夫人摇摇摆摆地要去太师府找媳妇。小细宝脸皮厚仗着自己是小婴儿,装着什么都不懂的模样,不管不顾地直往太师府闯。 熊夫人很是尴尬,面对兴致勃勃的小婴儿又不知道如何劝阻,你一要骂他,细宝这没节操的小混蛋就睁着大大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你,然后眨巴眨巴掉眼泪,掉的一府的人心都软了。 熊大壮叹口气道:“带他去吧,长大后他懂了什么是媳妇自然就不会这样了。” 太师府的薛宗泯小朋友还不懂欣赏可爱、呆萌之类的,一看到细宝这个混蛋又跑进来,感觉到府里那些丫环待从又在暗地里偷乐,恨不得把那一团可恶的生物抽上几巴掌,再踢得远远的。 细宝一混进太师府不管小美人摆什么脸色,坚决贯彻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追妻原则,只屁颠屁颠地紧跟在薛宗泯小朋友身后。 害得薛宗泯小朋友连续做了几个月的恶梦,梦里都是那可恶的小胖子拖着鼻涕,流着口水追着自己叫媳妇。直接导致薛宗泯小朋友对细宝是深恶痛绝,十几年里细宝都稳居薛宗泯最痛恨的人的名单榜首,绝对第一,没有并列。 可薛宗泯小朋友从小接受的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教育,要求内敛柔和,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薛太师放在器重的孙子身边的都是谦谦君子,不露锋芒,不事张扬,哪里接触过小细宝这种个性飞扬跳脱的小无赖。 对这种牛皮糖一样的小痞子,打、不能打,爷爷说过君子动口不动手的,虽然暴打这个小胖子一顿,薛宗泯小朋友心下里认为那会是天下第一乐事,比自己写字或者对出对子受到爷爷夸奖还大快人心。 轰、轰不走,薛宗泯小朋友真是束手无策,六罗的薛宗泯小朋友对上虚岁二岁的熊细宝,完败。 其实倒不是真轰不走,是太师府里的佣人待从丫环们看一个走路都摇摇晃晃的小胖子,追着自家那个从小不拘言笑,小大人一般的大少爷一路讨好,实在是有趣的紧。 自家大少爷一直有小太师的称号,那张可爱的苹果脸从小严肃异常,虽然年纪小小,但众人却从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大声喧哗,现在这张精致的小苹果脸上显露了崩溃的表情,终于回归到五、六岁孩童的模样,让大家看着实在是好玩。 太师府管理严格,平时都凝神静气,不敢高声谈话,这种趣事可是几十年难得一见,所以大家都心照不宣,执行大少爷的命令是大打折扣,明里暗里地帮着小细宝接近自家的大少爷。 可惜细宝缠了大半年,突然不缠了,起因是那天细宝吃饱喝足了,照例要去太师府找自己的媳妇培养感情,刚进太师府就碰到太师府的李管家,细宝嘴甜:“李伯伯好。” 宰相门房七品官,李管家科举落地就一直跟随薛太师,是薛太师身边第一得用的人,但李管家也不知道怎么应对这个小不点儿,自己要是沉下脸来跟他讲道理,他太小只是听不懂,讲重了他以为你骂他,一副委屈相看着你,要哭不敢哭的模样,搞得自己好像在以大欺小,好生内疚。 ☆、9 熊家人员 父亲:熊大壮,职务南禁军中尉 母亲:熊夫人 儿子:熊细宝(前世王细宝) 太师府人员 最高领导:薛太师 儿子:薛家诚 儿媳:薛夫人,娘家姓杜,父亲杜老爷任翰林院修撰 薛家诚的妾室:腊梅姨娘和十几个小妾 大少爷:薛宗泯 二少爷:薛宗洛 小少爷:薛宗淮 小小姐:薛贝贝 管家:李管家 护院:薛忠福 庄子里的仆人:忠贵 薛太师的小斯:夏墨 大少爷的丫环:春荷 太师府人员:张平管事和妻子以及一百来口人家 杜家 杜修撰,薛夫人的父亲 杜超海,薛夫人的弟弟,杜如芳的父亲 杜如芳,薛宗泯的未婚妻 杜如玉,杜家长孙 连王府 连从文、连从新(连亲王)兄弟,连夫人(娘家甄王府) 陈府 陈院士,太学府首席院士 陈青山,陈院士的儿子,户部给事中 晋王府 晋王爷,皇五子 肖大总管 张师爷,晋王爷的首席幕僚 其他人员 卞大人(京兆尹),林统领(御林军统领),马平 最主要的参与人员:旺财 分卷阅读12 ☆、10 况且李管家想讲重话也实在开不了口,这小东西长得白白胖胖实在可爱,加上又嘴甜,每次李管家暗自下决心一定要阻止这小东西进来捣蛋,每次被他伯伯真好、伯伯最好了乱叫一气,李管家就晕乎乎的又让他蹦蹦跳跳缠着大少爷了。 “细宝好。”李管家笑着应答。 李管家手下的随从阿福嘴快,看到细宝笑着说:“小细宝今天找不到大少爷了,我家大少爷从今天开始要去太学院上学了。” “我不找大少爷,我找媳妇儿。”细宝装天真。 “嗯?”李管家:“大少爷是不在家。” “大少爷?!”细宝吃惊地张大眼睛,李管家和阿福也不知所以地看着小细宝。 这时薛太师牵着薛宗泯的小手进来,李管家带着阿福迎上去:“太师,大少爷的入学那么快就办好了?” “嗯。” 细宝冲上前去问薛宗泯:“你是男的?” 薛宗泯鄙视地看着小细宝:“是啊,怎的?!” 小细宝的幻想破灭,打击巨大,不要脸地坐在地上耍赖:“哇,你不可以是男的,哇哇,我的媳妇儿,你赔我媳妇儿。” 太师府一众人和听到细宝哇哇大哭跑进来的熊大壮夫妻,嘴角抽抽地看着地上耍赖的小细宝,你媳妇儿、媳妇儿地缠了人家大半年,感情你连人家是男是女你都没搞明白啊? 熊大壮抱起自家小胖子,一边跟薛太师道歉,一边暗地里捏捏小胖子的肥屁屁,你还好意思嚎,真是丢死人了。 小细宝搂着自家老爹的脖子,伤心地趴在老爹肩上抽泣,爹爹,我媳妇儿没有了,呜呜,你说他一男生干嘛生得比女生还漂亮,已经长得那么漂亮了,干嘛还打扮地跟女生一样,这能怪我嘛,呜呜呜,我的媳妇儿没有了。 薛太师哭笑不得地看着熊大壮抱着小细宝离开,原来以为熊家小胖子缠着自己孙子叫媳妇是这小家伙无意识地懵懂行为,毕竟只一周多的孩子,做出这种行为,谁看着都只觉得好玩。 没想到这小胖子只是没分清自家孙子是男是女,找媳妇却是有意识的行为,这小胖子也早惠啊,只怕这聪明劲不输自家的孙子,只是个性太跳脱了,不要走上弯道才好。 知道薛宗泯小朋友是男生之后,细宝看薛宗泯是左不顺眼,右不顺眼,自己好好的一个媳妇就这样没了,对薛小朋友无比怨念,不顾自己灵魂已经是十七、八岁的高龄,不要脸的给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下拌子。 熊细宝现在有父有母,而且他还知道自己的父亲是禁军中尉,禁军中尉是什么,放现代就是京城的公安局局长啊,那是什么概念,就是以后自己也有资格说我爸是李刚了。灭哈哈,认定自己是官二代的熊细宝,两手叉腰,挺胸凸肚,自以为霸气狂娟地大笑三声。 熊夫人看着自己家小胖子怪模怪样的一个人怪笑,很是担心:“相公,细芽仔是不是还在伤心薛太师家的大少爷啊,你看他,笑的比哭还难看。” 熊大壮也很是担忧:“是啊,我看他这几天饭都不好好吃,瘦了。” 熊夫人想想:“相公,你带他去街上转转,买点他爱吃的。细芽仔以前最爱上街了。” “好。” 熊细宝现在没有了媳妇儿,只剩下对吃的执着了,动作熟练地爬到熊大壮的肩膀上,一手搂着熊大壮的脑袋一手向前伸出,豪气万分地说:“爹爹,出发。” 熊大壮高高兴兴地驮着自家小胖子逛街,小胖子抓着一串糖葫芦,兴致勃勃地坐在自家老爹肩膀上观赏四方,熊大壮长得高大,细宝坐在上面视野开阔,远远就看到薛宗泯领着一堆小朋友,后面跟着薛太师和几个官员一路说笑着走来。 薛宗泯小朋友上学了,他的学业以及家世都出类拔萃,加上薛宗泯本身长得又好看,很快就成为学校的领袖型人物,身边集拢了一批跟随者。 今天是京兆尹卞良学母亲的寿辰,老人家做寿就要个热闹,所以大都数被邀请的官员都带着自己的儿子或孙子参加,薛太师这一群人是寿宴过后走路回府,顺道消消食。细宝坐的高,一眼就瞅见薛宗泯他们一路走过来,指挥着自家老爹迎上去。 细宝一到薛宗泯面前就溜下了老爹的肩膀:“薛爷爷、泯哥哥。” 薛宗泯眼角抽抽,泯哥哥,嗯,比媳妇儿顺耳多了:“细宝弟弟。” “泯哥哥,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啊?”细宝问的天真。 “寿桃。” 这寿桃是宴会上带回来的,参加宴会的小朋友都有一个,说是吃了可以粘上长寿老人的福气,添福添寿。 薛太师正和熊大壮打招呼,其他官员对熊大壮都不肯理踩,对这个抓周抓个男媳妇的细宝倒是很好奇,薛太师看细宝盯着自家孙子手上的寿桃,以为这个小胖子是嘴谗寿桃,就叮嘱孙子说道:“小泯,把寿桃送给弟弟吧。” 熊大壮也看到自家小胖子盯着别人手中的寿桃就差流口水了,对自家小胖子这个很没品格的行为感到害臊:“不用、不用,谢谢。” 薛宗泯再怎么早惠毕竟只是个六七岁的小孩,寿桃这些零食在这个时代还是很珍稀的,加上又不喜欢这个小胖子,不愿意送给他,又不敢违背祖父,想了一下,对着寿桃狠咬了一口,再递给熊细宝:“给你。”哼,你就吃我的口水去吧。 没料到熊细宝不接,看了寿桃半天说了一句:“泯哥哥,你的寿桃长得好像屁屁耶。” 薛宗泯小朋友咬的一大口寿桃才吞一半,再吞不下去,吐出来又觉得丢脸,憋得脸红耳赤,无意识一个用劲把寿桃掰开了,里面的豆沙流了出来。 熊细宝这个缺德到冒烟的家伙看薛宗泯小朋友红白交错的脸,心里乐开了花,又加了一句:“哇,这屁屁里还有恩恩。” 薛宗泯小朋友这下差点把吞到肚子里的寿桃呕吐回来,扭曲着脸,恨不得把手中的寿桃糊到这个混蛋脸上,塞到这个混蛋的嘴里。 熊大壮叼起自家惹事的小胖子一边道歉一边赶紧撤退,这一群人大大小小、老老少少没一个脸色正常的,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熊细宝就在这幸福快乐中无忧无虑地成长,吃喝玩乐一点都不亏待自己,发誓要把自己上辈子欠缺的童年加倍享受回来。 吃饱喝足之余,熊细宝最爱做的一件事就是捉弄薛宗泯小朋友,看薛宗泯小朋友小大人一样酷酷的小脸转瞬怒目圆睁、气急败坏,熊细宝的感觉是三伏天吃冰淇淋,爽啊。 如果现在的熊细宝能知道他为一时的开心而做下的恶作剧,十几年后会被薛宗泯一桩桩一件件连本带息的追讨回来,相信熊细宝绝对不会笑得那么开心,见着薛宗泯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七夕到了 分卷阅读13 ,家家或给孩子做彩虹糖,或给孩子买彩虹糖,祝福那对苦命的鸳鸯能早日团圆。现在细宝了解了自己投胎的这个时代就是中国古代社会的一个分叉,有一段长长的古代史都跟自己所学的一样,只是不知道在哪里,由什么原因引起了分叉,没发展到现代。 这个时代用的钱币已经接近现代的纸币了,元、角、分取代了铜钱,划分的更详细,银两硬通货,还在流通,最高金额是一千两的银票,虽然钱币很现代化,但商业还是很落后,仕农工商,商人的地位在社会各阶层中是最低的。 农民虽然地位不像商人那么低下,但由于农产品的产量极低,所以农民的日子也艰难,糖在这个时代还是个奢侈品,孩子们也就年节能吃上一点糖果,而七夕五颜六色的彩虹糖是小朋友们的最爱,家家都会给孩子们分上三五个,因为数量不多,所以小孩子都宝贝的要死。 “泯哥哥,看,我有彩虹糖,你有吗?”熊细宝笑的灿烂。 薛宗泯一见这讨厌的死胖子又凑过来,赶紧捂好自己的彩虹糖,这个可恶的死胖子,每次自己喜欢的东西让他三说二说,都变成无比的恶心,太讨厌了。 上次因为自己换牙,咬不动硬的东西,奶娘就给自己煮了一碗三鲜面,奶娘特意叮嘱厨房煮得稍微烂一点,面条好吃又嚼得动,自己很爱吃,结果那混蛋摸过来,也是笑的这么灿烂:“泯哥哥,你吃什么?” “三鲜面。” “三鲜面啊。”那混蛋凑上来研究了半天,然后说道:“怎么又腻又粘,跟浆糊似的,感觉好像面里有人的鼻涕。” 哎呀,实在太恶心了,害得自己差点没当场大吐,这混蛋,搞得自己到现在都不敢碰面条,并且打算以后再也不碰面条了。每次这混蛋笑得那么灿烂,都是在打什么鬼主意,自己一定要多加小心。 看薛宗泯一脸的防备,熊细宝心里乐呵呵的:“泯哥哥,我们来玩游戏啊,石头剪子布赢彩虹糖,看谁赢得多。” ☆、11 薛宗泯看着这个死胖子,又来这一招,第一次石头剪子布输给了他一个大风筝,自己不服气,自己已经入学了,是太学府的学生了,居然会输给一个走路都摇摇晃晃的死胖子,没想到第二次又输给他一个自己跟爷爷踏青时捡到的漂亮小石头。 那块小石头好漂亮啊,晶莹剔透的,自己宝贝似的收藏着,连弟弟想看一眼都舍不得,没想到被这小胖子瞅到后就被他赢走了,现在想到还很心疼。 自己实在是不相信会赢不了他,又来了第三次,结果还是输了,让他拿走了外公给自己的小弹珠。 现在这小胖子又想来这一招,哼!再不上当了,薛宗泯看看熊细宝,不吭声,转身要离开,这死胖子的石头剪子布还真是厉害,自已居然赢不了他,难道爷爷说这死胖子很聪明是真的? 呦!学乖了,不上当了,熊细宝说道:“泯哥哥,我们不石头剪子布,我们来猜数吧,只要你猜中我有多少块彩虹糖,我的彩虹糖就都归你。” 内里已经是高中生的熊细宝欺负一个入学儿童,居然毫无羞愧之心,难道身体的低龄化也会导致心智的低龄化? “不猜,走开。”薛宗泯同学言简意赅。 “来嘛,他们都说你在学府里最厉害了,是不是啊?” 看到死胖子怀疑的眼光,薛宗泯小同学沉不住气了,居然敢怀疑自己在学府里的成绩,张夫子可说了,自己是难得一遇的奇才。 薛宗泯生气地说道:“来就来,怕你啊,你先猜,我有几颗彩虹糖,猜对了三颗全归你,没猜对,你的彩虹糖就归我。” 熊细宝心里笑死了,哈哈哈,三颗,全,这还用猜吗?!哈哈哈,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老师再怎么说他聪慧也还是小孩子,哈哈哈,薛小朋友,你就等着没有糖吃来哭吧,熊细宝笑眯眯地说道:“三颗。” “二颗。我只有二颗彩虹糖。”薛宗泯翻出自己的彩虹糖,二颗安静地躺在手心,然后把自己身上所有的口袋翻给细宝看一遍:“你看,没有了啊。”说完伸出一只手:“你的彩虹糖归我了。” 自己今生前世加起来都已经二十出头了,是标准的成年人了,现在居然让一个六七岁的小毛孩给耍了,熊细宝捂脸,太丢人了。 这社会不是最讲诚信吗?薛宗泯小同学,天天让你去上课是要让你学习诚信做人,表里如一的,你看看你都学了什么? 薛宗泯小同学拿走熊细宝的三个彩虹糖,看着熊细宝扭曲的脸,内心无比的舒畅,死胖子,没糖吃了吧,哈哈,活该! 七岁的薛宗泯对阵二十几岁的熊细宝,赢!薛宗泯小同学扳回一局。 岁月如梭,转眼我们的薛宗泯小朋友9岁了,入学了三年,个子拨高了一大截,脸蛋精致,举止有度,彬彬有礼,足可以预见他日后大家的风范。 熊细宝也五岁了,只可惜我们这个主角前世饿怕了,对吃有着无比的执着,所以到现在还是圆滚滚的身材。 熊细宝不管性格还是长相都不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观,出身武夫家庭,也算是比较低下的,但是薛太师还是挺喜欢这个小胖子的,并没有像自己的儿媳妇薛家的当家主母那样,因为熊细宝出身低下而嫌弃他。 薛夫人认为熊细宝的出身、长相各方面都不配成为自己儿子的交往对象,薛夫人对熊细宝的调皮捣蛋更是深恶痛绝,唯恐自己文质彬彬的宝贝儿子受到这个小蛮夫的坏影响,还好自己的儿子也是无比的讨厌那个小胖子,不然自己真是会不顾大家闺秀脸面,直接轰人了。 薛太师喜欢熊细宝,是因为薛太师发现这小胖子调皮是调皮,可实在是聪明的紧,如果教育得当,完全可以不走他父亲的老路,成为一介武夫,而是通过科举走上文官仕途。所以薛太师就跟熊大壮建议:“熊中尉,令府的小公子很聪明啊。” 熊大壮虽然很认同薛太师的观点,但该谦虚的还是要谦虚:“哪里、哪里,薛太师过奖了。我家臭小子太顽劣,要好好向贵府的二位少爷学习才是。” “是顽皮了点,熊中尉没打算送他上学吗?学习了礼节、文化,相信细宝会有很大的变化,他是个聪明的孩子。” 熊大壮虽然知道这个社会武将地位低下,并不希望儿子走自己的老路,但还真没想过那么早送细宝上学。 文臣的孩子家学渊源,从牙牙学语就开始习字,学诗,填词,学习各种礼节,到了七八岁就已经进退有度、有模有样了,学校的先生教起来轻松,所以文臣家的孩子入学早,但一般也会到七八岁,像薛府家的孩子六岁入学也是少有的。 而一般家庭的孩子都会迟点入学,□□岁,甚至到十来 分卷阅读14 岁才入学。武将虽然也是朝廷命官,但武将自身对这些琴棋书画一窍不通,说不好听点,除了舞枪弄棒,很多武将大字都不识几个。 所以武将家中的孩子也无从学起,到了七八岁也是懵懵懂懂的,而且好动,不仅没有底子教起来费事,而且不好管教,先生都不愿意教,学堂最不愿意招的就是武将的孩子。 而细宝才刚6虚,入学是不是太早了?如果要入学要入哪个学堂呢?太学府是最好的学堂,只是入学先要测试学生,通过了才能入学,所以几乎招入的都是有基础的孩子,那个是没办法了,哪个学堂好呢? 薛太师看熊大壮沉思,劝道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不入学一味的玩耍,只怕浪费了细宝这孩子。” 熊大壮回到家中,细宝刚从院子里爬树回来,树上的鸟窝里有四个鸟蛋,可能过几天小鸟就会出壳了,细宝想起以前学过的雏鸟情结,一出生的小鸟会把第一眼看到的活动物当做自己的妈妈。 细宝打算让那窝小鸟一出生就看到自己,如果小鸟把自己当成了妈妈,自己让它飞哪它就飞哪,让它停在自己哪个肩膀就停在哪个肩膀,那真是很炫的事情。 细宝现在对小鸟的兴趣超过了去捉弄薛宗泯,让薛宗泯还真有点不习惯,这讨厌的胖子怎么几天不来了,难道他改邪归正了? 细宝一听老爹打算送自己上学,立马不干了,自己前世为了生计上够了学,今生绝对不要再被送到学堂去关着,细宝一屁股坐地板上嚎叫:“我不上学,我不上学,我不要去上学。” 细宝在撒泼打滚争取自己的自由,黑白无常也不轻松,细宝已经快六岁了,再过一年他凄惨的身世就会展开,如果真是走上了命定的道路,只怕细宝回来天都会被他闹翻。 黑白无常一想到就无比的头痛,但命运的轨迹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吗?要改变细宝的命数,又要尽量不影响他人,五年多来黑白无常还没找到稳妥的办法,还在愁眉苦脸。 白帅看着自家皱着眉头的大哥说道:“不如就按我说的,我们也去投胎好了,只要让那小子找不到我们,他就没有办法闹,我们也算是接受处罚,给这事一个交代了。” 黑无常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低智商的兄弟,宇宙广袤,天大地大,三界五行六道,去投胎哪会运气那么好,两个人就在同一时间,同一空间里。细宝已经是十拿九稳的投胎都还要出错,谁有办法保证我们的投胎就不会出错。 白无常让自家大哥看得讪讪的,搔搔脑袋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么弄?我可先说明啊,去面对细宝那小子,我宁愿投胎。” 黑无常再忍不住,给自家兄弟一个暴栗:“投胎,投胎,你就只会一招投胎吗?你一个半仙让一凡人逼得去投胎,传出去好听啊?!” 白帅捂着脑袋:“那不是没办法嘛?!” “谁说没办法,我们去找月老。” “找月老?婚姻是可以改变命数,但那小子才七岁啊,有用吗?” “有用没用,试试才知道。” 两人来到月老府,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月老想想说道:“你们的办法应该可行,婚姻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数。” 白无常说道:“可细宝才七岁,就算那个时代的人结婚早,可也没有早到七岁就结婚啊。” 月老笑着说:“结婚没要求一定要洞房,举行个仪式也能有效,只要另一方命数强悍,就能捆住细宝的命数。” 黑无常松了口气说道:“那就麻烦月老了。” 月老调出系统查看细宝的命格,倒吸一口凉气:“你们怎么会招惹到他?这小东西命格实在是轻,只怕几百年难有一个,难怪那么怪异的事都会发生在他身上。糟糕的是同时期里很难找到跟他匹配的姻缘,勉强拉上只怕镇不住他,被他反噬,反害了无关人的性命。” 黑无常头痛无比,原来这细宝就是个灾星,谁遇上谁倒霉。白无常又嚷嚷着投胎,黑无常忍无可忍,一个大脚开过去:“闭嘴。”转身问月老:“月老,真没办法了?” ☆、12 月老认真研究了一下说道:“倒是有一个人镇得住他,可那人也是男的。” 白无常插嘴道:“这恐怕不行,细宝这小子看着就是个色胚,他投胎时一再强调,要子女和睦,儿孙满堂,言下之意就是他要妻妾成群,不可能会喜欢上一男的。” “闭嘴。”黑无常恨不得缝上自家兄弟的嘴巴,该他伶俐的时候他愣头青一个,不该他聪明的地方他倒反应敏捷,还言下之意呢,自己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二货。 黑无常感觉本就头痛的脑袋又大了一圈:“月老,你看,先把他们捆在一起行不行?让细宝度过他小时候的危机。反正细宝也还小,等他长大成年了,说不定就有能镇住他的女性姻缘了,到时我们再想办法。” 月老看看这兄弟俩,这俩兄弟的事仙界都心知肚明的,月老捉狭地问道:“同性姻缘不好吗?你们歧视他们?” 白无常道:“我们哪会,只是这细宝...”,白无常不是没词,是屁股被他哥狠狠拧了一下,痛得龇牙咧嘴的,说不出话来。 黑无常道:“月老,我们祝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不管是什么配对,麻烦月老把他们的红线捆得结实一点。” “行。不过你们也还要时常关注,就怕细宝这个怪胎又会遇上什么异常情况,改变定数。” “我们会的。” 告别月老,白无常问自家大哥:“哥,细宝是个直男,这会不会太缺德啊?” “做个弯男总比丢掉性命好吧?你也看到了,细宝的命格那么轻,只怕再轮回几次都逃脱不了悲惨的命运,这样下去很容易耗掉他的魂魄,让他魂飞魄散。只是被人压一压总好过烟消云散,是吧?这对他而言是个机会啊,怎么会缺德呢?” “这么说也挺有道理的啊。” “再说了。”黑无常一改一本正经,很猥琐地问:“难道你不期待细宝这小子被人压吗?” 白无常想象一下,乐得眉开眼笑:“哈哈哈,期待啊,能镇住细宝这个怪胎的那一定是霸气之人,细宝只怕这辈子都甭想翻身,哈哈,想想就过瘾,实在是太解气了,大哥英明!” 熊大壮没想到小细宝对上学那么抵触,赶紧抱起自家满地打滚的小胖子哄道:“好了、好了,细芽仔乖,咱不上就不上了。” 熊夫人在一旁问道为:“不上好吗?” “细芽仔才刚六岁呢,迟一二年上没关系,很多文臣家的孩子也是七八岁才上学的。” 熊大壮之所以会改变主意,其实也是有原因的,熊大壮虽然羡慕薛太师家的两个小公子进退有度,彬彬有礼,但 分卷阅读15 内心深处还是觉得自家小胖子这样也不错。 细宝由于前世的原因,现在对自己的父母是无比的珍惜,经常推着自己的母亲,要她多活动活动,早上拖着她快走,晚上陪着她散步,对父亲也要求熊大壮不放下武艺,经常问熊大壮锻炼了没? 对熊大壮的出行更是关注,熊大壮一出门,如果是做马车,细宝就要看着陈叔把马车细细检查一遍,确保没问题才放行,如果是骑马,细宝一定会一再叮嘱,要熊大壮记得采好脚登,不准骑快,要保证安全,雨天更是担心的紧,不管多晚都要到大路口去接自已的父亲,很小的时候这个习惯就开始了,不接回熊大壮他就不肯睡觉,吵闹不休。 看那么小小的一个小人儿就会担心父亲的安全,全家人是又吃惊又感动,陈妈抹着眼睛说道:“老爷、夫人有福了,奴才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比小少爷更心疼父母的。” 看着小胖子小大人一样操心父母的健康,操心父母的安全,虽然有点可笑,但实在也很窝心,熊大壮夫妻恨不得把细宝疼到骨头里去。而且细宝跟父母很亲,平时不是猴在母亲身上,就是要窝在父亲怀里。 熊大壮一想到细宝入学后,学了礼仪,学了规矩,见到自己就中规中矩地行礼,嘴上说着:“父亲,是。”“父亲,请。”再也不扑到自已怀里,再也不往自己脸上糊口水了,熊大壮就一阵阵失落,觉得细宝暂不入学也好,马护卫的儿子十岁了都还没入学呢,自家小胖子不过刚六岁,暂缓二年也不打紧的。 熊细宝正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可以继续糊天盖地祸害生灵,没想到一只烧鹅腿就改变了熊大壮的立场,坚定了熊大壮送细宝入学的决心。 三年一度的春秋科举考试是京城最热闹的时节,各地的学子经过层层筛选,能坚持到京城的都是人才、精英,以后的国家栋梁、封疆大吏就在这些学子中间产生。所以京城的官员大户忙着选门生、选女婿,而来京城赶考的学子为以后在京城站稳脚跟,拜老师,访同乡故里,祈祷自己走桃花运,金榜提名,洞房花烛一并落自己头上。 由此催生了各种活动,茶话会,赏花会,踏青,秋游,赛诗,纷至沓来,让人目不暇接。京城的秋天也是一年之中最好的季节,不仅秋高气爽,而且果实累累,瓜果飘香,引得细宝这个吃货一见熊大壮有空就缠着老爹要上街。 虽然家庭并不是很富裕,但熊大壮夫妻都舍不得紧着自家的小胖子,虽然自家的小胖子爱吃,但却好养,并不吃那些精细贵重的东西,一串糖葫芦就能让他高兴半天,所以细宝提出要去玩,熊大壮看天气很好,就决定一家人都出去走一走,这是小胖子最喜爱的游玩方式。 自家小胖子并不会闹着要那些高档珍玩,名贵吃食,只要一家人出去走走,陪他到处乱逛,他就会很高兴,上窜下跳,玩得开心。玩累了就熟练地窜上熊大壮的肩头,高高兴兴地骑着大马,熊大壮也很乐意颠着自家小胖子到处闲逛。 由于天气好,来山上游玩的人较往日多,小商小贩也跨着蓝子叫卖,花生,瓜子,糖葫芦,什么都有,不过他们知道自己的叫卖会打扰清高的读书人、官员他们吟诗作画的兴趣,所以只在山脚下叫卖,并不上山讨人谦。 细宝这个没情趣的,出来玩只为了高兴,还有就是让母亲走动走动,锻炼身体,一点都没有被美丽的景色所折服,啃着个山脚下买的大鹅腿到处乱跑,大杀风景。 这时科举的笔试考中名单已经公布,考中的学子就算后面的殿试没资格参加,都已经可以做官,走上仕途了。这些人就是各方势力拉拢的人才,连龙子凤孙也不例外。 今年的主考官是薛太师,这些考中的学子都可以说是他的门生,学子们选中了这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邀请老师一起踏秋,感谢老师的教诲。 薛太师和几个大员被新晋的学子们群星拱月般陪伴着,这一路游玩过来,霜天红叶,枫林尽染,景色实在是宜人,凉爽的秋风吹的人神清气爽,一群群南飞的大雁更是引得人诗兴大发,其中一官员触景生情,脱口吟出:“一群征雁天空过。” 学子们知道这是要对对子,而且这是个简单的对子,并不复杂,可是因为应景,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相应的情景来应对。 学子们彼此看了一眼,他们可全都是这一届高中的考生,称得上精英中的精英了,绝对不能丢这个脸,大家正苦思冥想着,一个稚嫩的童音说道:“半片烧鹅地上行。” 大家转头找去,就见一小胖子窝在他高大的父亲怀里啃着一个大大的烧鹅腿,吃得一脸的油腻。 熊大壮见大家看过来,想捂住自家小胖子的嘴都来不及了,臭小子,吃东西就好好吃东西,插什么嘴,他们读书人在做学问,是我们能插得上嘴的吗?读书人的事,那哪是什么人都能懂得的? 人家那是做诗,做诗,那是很神圣的事,懂吗?烧鹅,烧鹅是让你吃的,烧鹅这种东西能搞到诗里吗?这下真是臊得慌。熊大壮又是一边道歉,一边打算拎着自家小胖子撤退。 那官员笑道:“倒是对仗工整,无懈可击。” 薛太师笑道:“是啊,只是鹅这东西,烧熟而死,半片能行,我是不敢吃的。”大家一片大笑,薛太师给那官员介绍说:“这是南禁军的熊中尉。” “熊中尉?这就是他家那个在抓周上...”那官员看看薛太师,后面的话不好出口。 薛太师笑道:“正是这小子。” 那官员好奇地打量这小胖子,虎头虎脑的,长得精神,胖得可爱,上前捏捏,嗯,嫩嫩的,豆腐一样,手感很好。 细宝啪地把头转过去,躲在熊大壮的怀里,奶奶的,每个人上来都要乱捏几下,爷的脸是随便可以捏的吗? 官员失笑出声,呦,这小胖子,还害羞呢,再捏几下,嗯,是不错,多捏几下。 ☆、13 秋游过后,薛太师特意登门拜访熊大壮,大家分主客坐定,薛太师知道熊大壮习武之人,性格直爽,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问:“熊中尉,你打算让细宝入学了吗?” 熊大壮很是吃惊,薛太师对这事那么上心,还特意过来落实:“薛太师,我是有跟细宝说过,但不知怎地,他好像对上学很抵触,哭闹的厉害,所以就没去了。” 薛太师叹息地说道:“熊中尉,细宝还是要让他入学,这孩子聪明,不入学会耽搁了他。” 见熊大壮又在迟疑,薛太师说道:“这次秋游上的那些学子都是今年科举的入榜者,那个对子他们没对出来,倒让细宝对出来了,细宝不但聪明而且敏捷。” 熊大壮不太相信地问:“细宝说的那句 分卷阅读16 话也能算是对子?” 薛太师笑道:“这是很好的对子。细宝就像璞玉,打磨打磨一定能成材,这孩子不可耽搁了。” “那太师,送细宝上哪个学堂好呢?” “太学府那个吧。” “太学府?听说那个招生很严格,很多文臣家的孩子都进不了,我家细宝能行吗?” “去试试吧,细宝应该能行。” 薛太师的一番话让熊大壮跟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自家小胖子是璞玉啊,连举人没对出的对子他都对出来了,薛太师说打磨打磨就能成材,自己这次可不能心软,一定要让他上学去。 打定主意的熊大壮不管细宝怎么撒泼,都要送他上学。细宝看没回旋余地了,只好委屈地答应去上学,在那之前让熊大壮应下一大堆条约,什么要第一个来接,什么要有双休日,身体一不舒服就要请假。熊大壮哭笑不得,祖宗,你那哪是去上学呢,比在家还难伺候:“好,行,爹爹天天去接你,好吗?保证第一个去接你。” 马护军听说熊中尉家的细芽仔准备上学了,想到自家的儿子十岁了,不如跟着细芽仔也丢到学堂去算了,学上几年,至少自己的名字会认。 可当听到熊中尉说要把细芽仔送到太学府,很是吃惊,是,太学府的学费是不贵,朝廷养着呢,不差学生那点钱,但人家门槛高着呢,里面的先生都是名儒宿学,哪肯轻易招一般的子弟,自办学以来,有多少状元郎出自太学府,进了太学府的学生走出来那眼睛都是长脑门上的,牛逼啊。 “老大,进太学府会不会太难了?那青松学堂我们的孩子能进就要去拜神了,太学府还是不要去想了吧?” 熊大壮听了薛太师的话,底气足:“去试试吧,试试又不会少两斤肉,说不定我们的孩子就能进呢。” 马护军怪异地看着自家老大,看熊大壮一脸坚定,不改变主意。好吧,试试就去试试吧,大不了碰一鼻子灰让人笑话一阵,自已本来就是个大老粗,让人笑两句算个球! 熊大壮和马护军带着各自的儿子以壮士断腕的勇气直奔太学府,今天是太学府秋季入学招生的日子,院子里站满了带孩子前来考试的家长,熊大壮和马护军人高马大,站在这一群文质彬彬的家长群里就象闯入天鹅群里的笨熊,一看就知道不是一品种的。 带着孩子来考试的家长也是吃惊,看熊大壮那一身装扮就可以知道他是武职,武职居然也想送孩子入太学府,这是异想天开呢还是无知者无畏?各大家长心中鄙夷,撇撇嘴,不约而同地站开些,生怕沾染上了熊大壮身上的蛮夫之气,降低自己的品格。 所以太学府的钱先生出来就看到,别的地方都挤挤的,就熊大壮四个人身边空空的,让人一眼就看见这憨憨的大个子和骑在他肩膀上的那个小胖子。 呦,今年居然有武职带孩子来考试,钱先生心里立马不痛快了,当太学府是什么呢,谁都能进吗?看看这父子俩,完全一德性,都是蠢笨的长相。钱先生踱着方步就朝着熊大壮晃过去。 “这位武士,你也想让孩子入学太学府?” “是。”熊大壮赶紧放下小胖子,弓身回答。 “哦,你知道太学府的入学规矩吗?”钱先生把话音拖得很长,鄙夷之情毫不客气地从话语间流出。 “知道。”熊大壮自己不识几个大字,对读书人天生敬畏,回答的恭敬,小细宝就不舒服了,要知道小细宝现在最宝贝的就是他的双亲,更何况细宝完全没觉得他爹比别人差。 钱先生又问道:“那壮士,你的姓名?居住在哪?在哪任职?” “我叫熊大壮,是南禁军中尉,就住在城里。” “你就是熊中尉?这就是你儿子?你就一个孩子吧?” “是。” 人群中马上有人偷笑出声,没办法,小细宝抓周的名声太大了。钱先生打量小细宝,果然一副好淫之相,蠢笨加好淫,这种人是绝对不能收的,没的败坏太学府的名声。 打定主意的钱先生说道:“这位熊中尉,我看你还是到别的学堂去吧。” 熊大壮刚进太学府就被众人明里暗里的排挤,本就满身不自在,现在又被钱先生直白拒绝,更是手足无措:“先生,我家细宝...” “我们太学府不是谁都可以进的,你还是带你儿子到别的地方去吧,别浪费大家的时间。”钱先生不赖烦地说道,挥手轰人,这是你一介武夫该肖想的东西吗? 熊大壮还想说什么,马护军扯扯他的衣服,偷偷说道:“老大,算了,我们走吧。”被这一群人像看怪物似地盯了一早上,真正顶不住了,比上战场砍人都艰难,以后有仗打都不用上将士了,只让这些人盯着敌人,准能把敌人盯投降了。 看马护军退缩,熊大壮犹豫了起来,细宝不干了,本来我也不是太想入学,但现在我爹让你看轻了,我还就非入学不可。 “先生,太学府不是一直标榜自己公平入学,不畏权贵吗?我怎么就不能入学了?”细宝问道。 这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胖子,钱先生撇撇嘴:“入学是要考试的,我说你不用入学是担心你考不上哭鼻子呢。” “我都没参加考试,先生怎么就知道我考不上?能不能入学,考试后自然见分晓。”细宝说的很有底气,前世的学霸还怕考试? 哟,不见黄河心不死啊,钱先生眼珠一转,说道:“那好,我就出个简单的上联,你只要对出下联就可以入学。” 太学府的陈院士听到门口争执,出来站一旁听了一阵,听到这里皱了皱眉头,太学府入学是要考试,但考的不外乎就是基础的百家姓,重点考察的还是孩子的灵性,是否可造之材,都只六七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学识呢,也就薛太师的孙子,因传说是文曲星下凡,考了一下三字经,还涉及一点弟子规,这已经是有史以来最难的入学考试了。 现在这还考对联,摆明了是刁难人家嘛,对联看似简单,但却非常的讲究,不仅上下联的内容要互相照应,紧密联系,上下联的结构还要完整统一,对联的语言更是要鲜明简练,不仅保证句法要一致,还要平仄要相调,才能音韵和谐,错落起伏,悦耳动听,铿锵有力,显示出对联的独特魅力,这非得有一定的文学功底不可。 陈院士虽然知道这过了,但这时候却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之下指责自己学府的先生。况且陈院士看这小胖子挺有趣,反搏先生还条理挺清楚的,那就再看看他如何应对好了。 那边钱先生已经抛出一个上联:“月圆。” 细宝马上接到:“风扁。” 人群里一阵笑声,钱先生也失笑道:“风怎么可能是扁的?” “风不扁怎么能见缝就钻?”细 分卷阅读17 宝问道。 钱先生张张嘴,这?好吧,继续考对子吧:“凤鸣。” “牛舞。”细宝接得快。 这次熊大壮都觉得不对了,牛会跳舞?钱先生果然说道:“牛怎么能舞?” 细宝说:“百兽齐舞,难道牛不是百兽之一吗?” 钱先生说道:“强词夺理。”虽然说他强词夺理,但钱先生知道这下联对仗工整,平仄相调,音韵和谐,这小胖子已经是很完美地对出来了。 细宝笑得眉目弯弯,问道:“那先生,我是通过入学考试了?” 钱先生看看细宝那笑嘻嘻的胖脸,心下里真是不舒服,陈院士走来前说道:“已经通过了,你可以入学了。” 熊大壮嘴巴张成O字,这就行了?熊大壮骚骚脑袋,这也不难啊。钱先生看熊大壮骚脑袋,灵光一闪,指着马护军的儿子说道:“我再出一联,你若对出来了,不止你,就连他也一并入学,如果你没对出来,从哪来就回哪去吧。” 细宝说道:“来吧。” 钱先生也斜了熊大壮一眼说道:“抓而痒,痒而抓,不抓不痒,不痒不抓,抓抓痒痒,痒痒抓抓,越抓越痒,越痒越抓。” ☆、14 熊大壮半举着胳膊,憋了个大红脸。当众抓痒是很不端庄的行为,武夫就是武夫,人群里立刻有人摇头轻笑。细宝看到自家老爹窘迫不堪的样子,气得要命,这实在是欺人太甚。 陈院士叹口气,这样的上联就不是单纯地为难别人了,这已经带有污辱的性质了,这上联自己一时半会都没想出下联,考一个才六岁的孩子实在是太过了。 陈院士刚想怎么回旋一下,细宝就开口了:“生了死,死了生,有生有死,有死有生,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先生先死,先死先生。” 钱先生张了几次嘴最终没吐出声音,陈院士拍手道:“好对!” 细宝成功入学,熊大壮笑得见牙不见眼。陈院士亲自点名,把细宝纳入自己名下,陈院士是太学府首席院士,门槛高,招收弟子严格,门下有成就的弟子无数,细宝能入陈院士的法眼,让人惊叹不已,细宝成了陈院士的小弟子,薛宗泯的小学弟。 陈院士招了小细宝后才发现,自己真是给自己招了个□□烦。并不是说细宝的才能昙花一现,其实细宝果然如陈院士所料,自己这个小弟子聪明,一点就透,一点就通,陈院士不知道,细宝在前世十几门功课的情况下,门门第一,妥妥的学霸,现在就那么一二门,自然不在话下。 细宝功课好,嘴甜,腿脚勤快,没几天就把陈院士降服,变成了陈院士最得宠的学生,连首席大弟子薛宗泯都要退一席之地。 陈院士发现自己的这个小弟子千好万好,就是性格太跳脱了,没一刻安静的时候,对在外面追鸡撵狗、偷桃摸杏的兴趣远远超过在教室里读书写字,一没盯着转眼就逃出去,不知道野到哪里去搞破坏了,在教室里呆着也没个正型,不是晃来晃去就是说话打瞌睡,实在让人头疼不已。 陈院士看着小细宝一点一点的脑袋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一上午不知道野哪里去刚钻回来,又开始打瞌睡了,他这是来上课呢,还是来睡觉啊?陈院士走到细宝课桌前,用力揪起小细宝头上扎的一个小牛角,小细宝被揪得嗷嗷叫:“先生、先生,痛、痛。” “痛点好,痛点才不会想睡觉。现在还要睡吗?” “不睡了,不睡了。” “哼,说,该怎么受罚?” “先生,我现在精神抖擞,一定认真读书,就不罚了吧?”细宝涎着脸讨价还价。 陈院士哭笑不得,别的弟子犯错让老师逮着了都羞愧的不得了,恨不得地下有个缝钻进去,偏偏这小子没皮没脸的,还敢讨价还价。陈院士眼珠一转说道:“好,我出一上联,对上了就不罚,对不上数罪并罚,写30张字来。” “30张?不要啊,3张行不行?” “50张。” “30张,30张。先生,您出,您请出。” 陈院士微微一笑,出了上联:“眼皮堕地,难观孔子之书。” 细宝想了想,答道:“呵欠连天,要做周公之梦。” 陈院士细细一品,不禁哈哈大笑,一拍细宝的脑袋:“臭小子,赶紧坐好听讲。” 如果说细宝性格跳脱,还只是让人哭笑不得,那细宝的那一手烂字就让人咬牙切齿了。陈院士翻着熊细宝交上来的一叠大字:“熊细宝,你这样的字也敢交上来?” “先生,这已经是我写的最好看的字了。”细宝说道,前世写惯了硬笔,那软塌塌的毛笔实在是不好控制啊。 “你这不是画的符?你这是写的字?” “先生,当然是字了,绝对是字,我昨晚写了一晚上呢。”细宝说的委屈。 陈院士实在有点不知道要如何处置自己这个宝贝小弟子,想想说道:“宗泯,你过来。”自己这两个弟子的个性完全相反,幸好两个都聪明,细宝跳脱,赖皮,薛宗泯严谨、不拘言笑,做事循规蹈矩,那字也是写的端庄大气,很有风骨。 “你看着他写,让他一笔一画写得清清楚楚,敢连笔就用尺子敲他手。一横一竖都写不清楚就想连笔,哼!没学会走就想飞,也不怕摔死。” “先生,不要啊。”细宝哀叫,薛宗泯这死心眼的,绝对会一笔不落地敲自己的手,就没见过十一二岁的小孩子那么死板,那么教条的。 “按永字八法把永字写好,不然到时有的你叫。”陈院士把细宝丢给薛宗泯,自己背着手逍遥去了,陈院士相信自己这个大弟子一定会尽心尽责管好自己的这个小弟子,哈哈哈,这方法太妙了,一物降一物,以后自己就省心多了,陈院士很得意,果然不出所料,一会儿“啪”的一声就在教室里响了起来。 “哎哟,你干嘛敲我。”细宝捂着小手,眼泪都出来了,不是细宝娇气,实在是十指连心啊。 “你又连笔了,就该敲。”薛宗泯一脸的公事公办。 “我哪连笔了,这是竖钩的提笔,收!”细宝大声抗议。 “提笔收是竖写完就开始收,你这个就是想连笔写横。”薛宗泯一针见血的点出细宝写永字时习惯的连笔。 “可到底没连上去嘛。”要那么计较吗?细宝愤愤不平地看着他,这小子肯定趁机打击报复,拿鸡毛当令箭,公报私仇,哼,小小年纪就一肚子坏水。 薛宗泯淡淡地看着他:“先生说了,一横一竖要写得一清二楚,你再想连笔我还敲你。” 细宝这欺软怕硬的货,前后加起来二十几岁的高龄居然被十一二岁的薛宗泯镇得死死的,老老实实一横一竖去写那个永字,想来他以后会被薛宗泯压得死死的也是有根可 分卷阅读18 询,这叫性格决定命运。 细宝现在不反对上学了,太学府建在郊外,熊大壮认为细宝太小,平时都不肯让细宝跑得太远,这下好了,借着上学的名义,小细宝刚好可以到处乱窜,而且小细宝现在有了一个忠诚的跟班,马护军的儿子马平。 自从马平看到熊细宝在入学时出色的表现,借着细宝的光也入了太学府后,马平就对熊细很是佩服,入学一段时间,发现小细宝不仅功课好,爬树掏鸟蛋,下河摸鱼,做的比自己还顺溜,对小细宝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立马成了细宝的忠粉,成天屁颠屁颠地跟在只自己一半大的小孩后面,细宝指东,他绝对不打西。 与太学府接壤的是晋王爷的庄园,晋王爷是当今天子的第五个儿子,细宝从同学连从文那里听说,晋王爷是不受宠的一个王子,因为他的母妃是狄人,所以一生下来就失去了继续大统的资格。 细宝觉得连从文很有现代狗仔队的潜质,想听什么八卦只管找他,想来陈院士也知道他话多的毛病,一下把他指派给了薛宗泯当跟班,薛宗泯秉承谨言慎行的君子作派,连从文一腔八卦无从诉说,差点没被憋死,幸亏比他更八卦的熊细宝从天而降,两人臭气相投,八得开心,连陈院士与丽春院的头牌柳如是三笑定情缘都八了出来。 细宝万没想到温文尔雅、学问渊博的陈院士居然也有这么放荡不羁的时候,听得津津有味,陈院士路过窗户时就看到二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一个说的唾沫横飞,一个听得口水直流,在大扯自己的桃色八卦,陈院士看得嘴角抽抽,听得额头冒汗,直接拎了两人出去,每人临摹50张字帖,写的那两臭小子嗷嗷直叫。 晋王爷虽然是个不受宠的王子,但王爷毕竟是王爷,他的庄子比细宝前世的王家庄都大。细宝这个夯货对里头的名花异草不感兴趣,很没品的对里面的瓜瓜果果流口水,要知道这可是物质缺乏的时代,田地种粮食都不够填饱肚子,如果不是王爷,谁会浪费大片良田去种那些花花草草瓜瓜果果。 所以水果在这个时代就是很稀少的奢侈品,特别是王爷庄子里的水果,听连从文八卦说里面很多果苗都是从全国各地收集来的,特别是里面种了大面积的桃树,那些桃树还说是从海外运回来的,结的桃子个个又大又甜,叫水蜜桃,绝对不是当地的那种小毛桃可比的。 细宝看着连从文咽着口水,一脸馋相地述说水蜜桃如何如何好吃:“细宝啊,你没吃过不知道,只那水蜜桃的香味啊,闻着就让人心醉。” 细宝不以为然:“不就一桃子嘛,让你说的跟王母娘娘的蟠桃似的。有那么神奇嘛?哪天我带你去偷摘几个。” 连从文说道:“你没吃过,当然不懂,我想王母娘娘的蟠桃也不过如此了。你可别想着去偷摘,王爷的庄子哪那么好进的。” ☆、15 晋王爷的庄子二三月桃花开的时候,一片花的海洋,是京城著名的美景。到了七八月,桃子成熟,更是香飘万里。晋王爷每年都会在桃花开的季节和桃子成熟的季节在庄子里设宴赏花品桃,可惜王爷设的宴只少数人有资格参加。 细宝对花不感兴趣,想来宴会也不会有机会参加,所以只想着怎么钻洞翻墙地偷摘里面的水果。庄子里的家丁倒不打紧,庄子大,怎么都有机会避开他们,只是庄子里有一条大狼狗实在是太讨厌了,好像就盯紧了细宝他们,不管细宝从哪个角落冒出来,这条傻狗都有本事查到细宝摸进来的角落,追得细宝屁滚尿流。 细宝堪堪摆脱那条傻狗,和马平趴在地上直喘气,细宝说:“不行了,再让那条傻狗追下去,我都被追得有心里阴影了,连睡觉做梦都在奔跑。我们得想个法子摆平那条傻狗。” 马平:“怎么摆平啊,那条狗膘肥体壮,一看就知道不愁吃不愁喝的,我们拿什么摆平它?” “肉包子,明儿找几个肉包子试试,不是说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吗?想来狗对肉包子应该是情有独钟。” 马平大力赞同:“对、对、对,我就不信狗能抵抗住肉包子的香气。” 果然如细宝所料,狗是没抵抗住肉包子的香气,但这傻狗吃了肉包子照旧把细宝一伙追的屁滚尿流,细宝赔了夫人又折兵,气得直骂娘,第二次细宝换了一种方式,往肉里面加了点从药店买来的麻药,奶奶的,不投诚就药翻你。 没想到那傻狗围着肉包子转圈就是不吃到嘴里,细宝一伙骑在墙头,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傻狗嗅嗅肉包子,就是不吃,眯着眼鄙夷地看向墙头,小贼,想药翻你大爷,做梦去吧你,跟你大爷斗,你还嫩着呢。敢跳下来偷东西,看大爷我不追得你一佛出世 二佛升天。 “这、这、这狗不会是成精了吧?”马平说道。 细宝也同意这个观点,这狗确实成精了,细宝想了想说道:“是我们太心急了,狗是很忠诚的动物,只那么一次就想收买它,是挺妄想的,我们多喂它几次,跟它熟了,他把我们当朋友了就不会追我们了。” 马平问:“这行吗?” 细宝很笃定:“绝对行,我们假装不打里面的瓜果的主意,只和它交朋友,等成为朋友了我们再去摘那些瓜果,它就不会追我们了,难道狗还分得清真朋友假朋友不成?” 越想越觉得可行的细宝马上按自己的既定方针,三天二头来跟狗套近乎,不是给狗带个肉包子就是带自己从河里摸的小鱼或者抓的小鸟,烤得香喷喷的丢给狗狗。 细宝抛了条烤鱼给狗狗:“狗狗,来,吃条鱼,很香的。”细宝嘴里说着,心里却嘀咕,不是猫才爱吃鱼吗?怎么这傻狗吃鱼吃得比猫还利索,一次都没被鱼刺卡着,害自己想英雄救狗都没机会。 狗狗嘴里嚼着香喷喷的鱼,心里鄙视细宝,哼,小贼,跟我来这套,等着吧,有你哭的时候。庄子里的肖大总管天天乐呵呵地看着自家大狼狗逗得一小胖子团团转。这庄子是王爷的重要办事场所,只所以放那么少的家丁是怕人多嘴杂,最重要的就是这庄子里有这条大狼狗。 通人性的大狼狗是这个庄子很好的侍卫,一狗当关万夫莫开,在这条大狼狗的镇守之下,这庄子好几年都没成功进贼了。 寂寞如雪啊,想来那条大狼狗也是无聊死了,所以看到小胖子这一伙毛孩子,才兴趣勃发地天天追着这小胖子玩,如果是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早下死劲追杀过去,不咬死也咬残了,还能让他们活蹦乱跳?! 肖大总管乐呵呵地在一边看着小胖子变着花样讨好大狼狗,嘿嘿,几个肉包子,一点麻药就想把这条大狼狗拿下了,那这庄子早被那些流氓地痞翻个底朝天了。 如果细宝知道 分卷阅读19 自己不是在算计大狼狗,而是在娱乐大狼狗,恐怕早气得吐血了。所以几个月后,当细宝认为和大狼狗的交情已经建立,正要下手,又被大狼狗追的屁滚尿流的时候,细宝真是气的吐血,飞快地窜到大树上,边喘气,边冲着大狼狗骂道:“你这傻狗,你说你都吃了我那么多东西,现在还来追我,你什么意思啊?你脸皮厚不厚啊?你亏心不亏心啊?你就不怕丢了狗格?” 大狼狗悠闲地趴在树阴下,守着那棵树,不让这小胖子逃脱。小贼,偷东西一律格杀勿论,你说你一好好的孩子,不在学院里认真读书,尽想着做贼,你才丢人格呢。 细宝趴大树上给大狼狗洗脑:“你说你就一条狗,要那么尽忠尽职嘛,做狗要懂得变通,变通懂吗?不能一条道路走到黑!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路子。慢慢狗生路,你就能确保你在这庄子里能待到寿终正寝?搞不好哪天你犯下一个错误就被你主子踢出门了,或者等你年老色衰的时候,王爷就不要你了。 你难道不知道王爷都是朝秦暮楚的生物,变心比变脸还快?你现在把所有人都得罪了,没交到一个朋友,到时看你到哪里讨生活。所以做狗要懂得为自己留条后路,是吧?不要那么死心眼,对吧?来、来,乖狗狗,到别的地方趴着去,我要下去了,我下去我们就是好朋友,好不好?” 肖大总管躲在一边听得想大笑不敢大笑,怕自己一笑出声,那个小胖子不话唠了,宁愿憋到内伤地听着。大狼狗不为所动,只惬意地趴着,小贼,你就在上面多待几个时辰吧,不让你长点教训你都不知道悔改。 当王爷都是朝秦暮楚的生物,变心比变脸还快这句话传到晋王爷耳朵里的时候,晋王爷嘴角抽抽,马上想起那个捧着大鹅腿,吃得一脸流油的小胖子,这小胖子,不知道还是不是那么胖,胖也不错,挺好捏的,嗯,什么时候再抓来捏一捏。 当熊细宝终于手软脚软地从树下爬下来的时候,狠狠地下定决心,一定要扳倒那条大傻狗,自己连半仙的黑白无常都要扳倒,还搞不定你一畜生。于是熊细宝正式和一条狗耗上了,今天在大狼狗要路过之处挖个坑,盖点树叶,明天在大狼狗巡逻的地方摆几个套子,遮上草。 大狼狗简直被细宝这些幼稚的陷阱搞得哭笑不得,我是大狼狗,捕猎的宗师,你当我是小野兔小山鸡啊,有没有一点智商啊! 不过有宗师那么高明的对手,细宝的进步也是显而易见的,终于有一次大狼狗在肖大总管的帮助下,灰头土脸地从土坑里爬出来的时候,愤愤地想,小贼,等着,下次不追得你连滚带爬,大爷我都不好意思当狗。 一人一狗于是扛上了,你来我往削得热闹,肖大总管是看得津津有味啊,终于守着这庄子不寂寞了。 晋王庄子里的蜜桃以独一无二的个头和香甜多汁的口感在景熙朝闻名遐迩,八月份,又到了蜜桃成熟的时候了。肖大管家知道每年的八月,都是那些小偷地痞蠢蠢欲动的时候,即使这时节庄子里的警卫会大幅增加,也消弥不了这些人跃跃欲试的心,肖大管家拍拍大狼狗的脑袋,叮嘱道:“警醒点。” 大狼狗偏偏脑袋,不肖地哼哼,这些肖小什么时候成功过。大狼狗这时还不知道,人是最阴险的生物,有时为一点毛头小利就会无所不用其极,像细宝这样下下麻药,挖挖坑的小混混实在是少有的善良之辈。 所以当一伙狠毒的歹徒把一大窝马蜂窝丢到大狼狗面前炸开时,本就被惊动的大马蜂发现自己的老巢被连锅端了,连巢带一大家子都被裹在牛皮中无法动弹,早已经怒火万仗,一炸开立刻成群窜起,狠狠地扑向大狼狗。 大狼狗知道要是被这一群大马蜂围着叮,只怕不死也半残了,拿出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奋力地逃命去。肖大总管听到大狼狗从来没有过的狼狈叫声时,就知道这不是细宝和大狼狗平时惯玩的恶作剧,立刻带着一众家丁徇声赶到,可看到那一大群凶猛的马蜂也束手无策,只好一边分派几个人去追赶那些歹徒,一边派人去叫大夫准备急救,一边想办法怎么驱散那群马蜂。 细宝逃学翻进庄子里,又想挖几个坑坑坑那眼睛长头顶上的大狼狗时,就看到大狼狗胆颤心寒的这一幕,狗的速度再快,也赶不上马蜂会飞啊,细宝边跟着跑边冲着大狼狗叫道:“狗狗,往水潭跑,到水里去,到水里去。” 大狼狗依言冲向水潭,可看到那深深的潭水,后退一步想折回去,细宝看那群马蜂快的几只已经赶到了,不禁大骂一声:“傻狗。”斜插着扑过去,深吸一口气,抱着大狼狗滚进水潭。 细宝抱着大狼狗潜泳着游向水潭的另一边,幸亏大狼狗知道细宝这是帮自己,并不挣扎,任细宝带着自己游动。当看到一人一狗狼狈地从水潭的另一边爬上岸时,肖大总管总算松了口气,这时那群马蜂在水潭上盘旋着还不肯离去,家丁抓着没逃脱的歹徒问肖大总管怎么处置,肖大总管淡淡地说了句:“手脚捆上,丢马蜂窝里去。” ☆、16 细宝和大狼狗狼狈不堪地趴在岸上倒气,还好现在是八月份,刚好这几日是翻秋热,秋老虎盛行,从水里爬出来不至于感到寒冷。 细宝脱掉外衣拧干水份,铺到石头上晒着,自己穿个小裤衩四仰八叉地挺着个小肚子躺着,大狼狗第一次搞得那么有失霸气,抖去身上的水份,也垂头丧气地趴在地上。 细宝躺地上嘴巴也闲不住地教训大狼狗:“我不是早说过,叫你要懂得变通,不要随便什么人都得罪,有句话怎么说的,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就是说,你得罪我这样的君子是没什么关系,可你要是得罪了小人,有你受的。” 大狼狗偏偏脑袋,一脸鄙视,哼,你是君子吗?君子会钻洞翻墙,偷桃摸杏?你做这些不比那些地痞流氓差,你也就一小混混,还君子呢。 细宝戳戳大狼狗爪子上的肉垫,说道:“大家都说,狗掌有小熊掌的称号,你这爪爪看上去真很美味啊。”戳戳,肉肉的,真不错,再戳戳。 大狼狗看着细宝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翻了个身,默默地把自己四个爪子藏好。 细宝趴着认真打量大狼狗,说道:“嘿,别说,这么细看你,发现你作为一条狗狗还满英俊的哈,不比我差。” 哈,你还英俊?你根本跟英俊不沾边好不好,也不瞧瞧你那圆滚滚的身材,还英俊呢。大狼狗实在是败给了细宝的厚脸皮。 “我以前老叫你傻狗、傻狗,这么叫真是跟实际有很大的偏差。” 没关系,我也叫你小贼来着。 “以后可不能叫你傻狗了,有损你的威严。你有名字吗?”细宝戳不到 分卷阅读20 肉垫,改为荼毒大狼狗浓厚的毛毛。 大狼狗不搭理它,细宝继续说:“你没名字啊?要不我给你取一个?旺财怎么样?旺财可是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完全配得上你的高大威猛。” 高端大气上档次?完全可以配上自己的高大威猛?旺财,听着也挺顺耳的。 自此一人一狗的友情牢固建立,细宝再来找旺财的时候也不为着偷东西了,一人一狗要么互相挖坑玩些小小的恶作剧,要么一起嘻闹奔跑,彼此真正是很喜欢对方,有时旺财看细宝闹热了,就会拱个瓜果给细宝,示意细宝可以吃,细宝洗干净瓜果,掰下一半塞旺财嘴里,旺财也勉为其难地啃着。 肖大总管经常看一人一狗吃得高高兴兴的,自家的大狼狗是彻底被这小胖子收买了,点点大狼狗的鼻头,大狼狗不好意思地哼哼,听到外面细宝的声音:“旺财、旺财。”撒欢儿往外跑,跑到一半想起自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旺财,又赶紧收起脚步,矜持地度到细宝身边,一人一狗想着花样的玩耍。 肖大总管听到细宝居然叫自家的大狼狗旺财,自家一向傲气的大狼狗居然也接受这个名字,惊掉下巴的同时,差点没笑破肚皮。 按惯例,庄子里开宴会的日子就要到了,晋王爷提前一天到庄子里看准备的情况,发现以往自已一到庄子就扑上前的大狼狗今个儿不见踪影,问道:“大狼狗怎么没看到,去哪了?” 肖大总管笑着解释:“隔壁学府里有个小胖子,旺财倒是很肯亲近他,可能又窜到学府去找他了。” 肖大总管知道,旺财现在会带着细宝一伙偷摘庄子里的瓜果,不过他发现,细宝虽然年纪不大,倒是很有分寸,也就摘那么几个和小伙伴尝尝鲜,并不贪心,也不糟蹋东西,所以也就不责难他们,随他们去了,在王爷府上浪费的东西远远都不止那些,自制的孩子总上让人喜欢。 晋王爷知道自家的大狼狗,那是有狼王血统的混血狗,它的父亲是狼王,母亲是自已从小养大的爱犬,它母亲一次打猎受伤,知道自己不治,把小犬托付给自己,那大狼狗在自己身边长大才会同自己亲近,一般的人很难靠近它的。不相信地问道:“它会亲近学府的一个小胖子?” 肖大总管回道:“是啊,奴才也是挺吃惊的。” “旺财?。” “是那个小胖子给大狼狗取的名字,我看那大狼狗也挺乐意的。” 这么奇皅的名字,大狼狗还挺乐意?真是堕落了,你可是有狼王血统的大狼狗。晋王爷嘴角直抽抽,想想,不会就是那个贪吃的小胖子吧?“那他们亲近到什么程度?旺财会由着他随便摘庄子里的瓜果?” 肖大总管额头冒汗,不仅仅是由着他随便摘,有时还会挑甜的拱到他那里示意他摘这个好吃呢。 只跟自己亲近的大狼狗现在居然亲近别人了,晋王爷咽咽气:“那现在旺财去找他,不会就为了带他来摘蜜桃吧?” 肖大总管不敢吭声,因为极有这个可能,大狼狗知道这一二天是摘蜜桃最好的时辰。 “这傻狗。”晋王爷骂了一句,度着步子走了几圈,居然带着外人来偷自家的东西,不好好教育教育不行了。那小胖子,不好好念书,倒干起小偷小摸来了,也要好好教育教育。 晋王爷皱眉想了想,阴森一笑,交待肖大总管:“你让张叔在桃园里立个牌子,写个告示,说桃园里有一棵桃树刚喷过剧毒,一触即死,违者法办。牌子搞醒目点。” 肖大总管大吃一惊,王爷要给桃树喷剧毒,不是吧?那小胖子就是会偷摘也就摘那么几个,挺自觉的,不糟蹋东西,小孩子家也就嘴馋,不必搞得那么兴师动众吧?要是为几个桃子弄出人命是不是太过了? 晋王爷看肖大总管吃惊地张大嘴,哼,看来亲近那小胖子的不仅仅是大狼狗啊。肖大总管被王爷眼睛一瞪,冷汗冒了出来:“奴才马上去办。只是王爷,你看,明天就要开宴会了,挑哪棵桃树喷剧毒好呢?” 一定要把牌子立得非常的醒目,希望那个小胖子能克制住嘴馋,不要去偷摘桃子,自己偷留几个明天让旺财送给他。不行,保险起见,还是要悄悄地找人去拦住他们。 晋王爷眯了眯眼,说道:“哪棵也不喷,就立个牌子,看那小胖子怎么偷摘。” 肖大总管擦擦汗,还好,不是真喷,只吓唬吓唬小胖子,警报解除,想到小胖子溜到桃园又不能偷摘桃子的郁闷,肖大总管立刻期待不已,兴冲冲地亲自去写那个告示。 细宝带着自己的跟班兴冲冲地随着旺财来到桃园,一眼就看到新立在那里的醒目告示,马平期待地问:“细宝,你知道是哪棵树喷了剧毒吧?” 细宝道:“我怎么知道。” “那怎么办?旺财知道吗?” 细宝看看旺财,旺财不解为什么已经到了桃园,细宝不去摘蜜桃,这一二天是摘桃的最好时节啊,旺财拱拱细宝的手,去啊。 看样子旺财也是不知道桃树喷了剧毒,细宝狠狠地磨牙,你说你一个王爷,虽然不得宠,但怎么说都是皇孙贵胃,这么小气巴啦的,配你的身份吗?配吗?一触即死,违者法办,死都死了还怎么法办?真是没文化,还王爷呢。 没等细宝想出法子,就听到人马声往桃园的方向来,旺财一听,撒欢儿地跑过去,“快跑,王爷来了。”细宝一边说,一边飞奔而去,在等马平他们钻出洞的时候回头看去,果然看到被旺财绕着撒欢的人气势不一般。 晋王爷也看到站墙边等着钻洞的小胖子,还是那么胖,也不怕钻到一半卡住,没等王爷发话,就见那小胖子冲自己吐吐舌头,飞快地钻过洞,带着他的一伙人跑得无影无踪,胖虽胖,还挺敏捷的啊。 晋王爷摸着旺财的大头问:“那小贼你怎么不抓?” 那不是小贼,那是细宝,是我让他来的,这不算偷,不能抓。 晋王爷看了自家大狼狗一眼:“被他收买了,是吧?还让他给你取名字,怎么不用你的大脑袋想想,他一小毛孩能取什么好名字,旺财,哼,也不怕被其他狗听到笑掉大牙。” 旺财不好吗?不是高端大气上档次吗?旺财睁大眼睛,摔!我再也不相信友谊了! 细宝一伙没偷摘到桃子,垂头丧气地走回学府,马平按着自己还呯呯乱跳的心脏说道:“好险啊,差点让王爷给逮个正着。细宝,你怎么知道是王爷来了?” “我们去过庄子那么多次,遇到庄子里的人旺财哪次会那样撒欢地跑过去?这次那么高兴,肯定是它的主人来了。” “对啊,有道理。可惜,我们差点就能吃到水蜜桃了,那味道闻着就香啊,吃到嘴里真不知什么滋味呢。”马平擦着嘴 分卷阅读21 巴说话。 细宝对没吃上水蜜桃倒不怎么遗憾,就是不屑晋王爷身为王爷居然使那么不入流的手段。愤愤不平了一天,临近放学还不甘心,想到一个主意,偷偷溜进桃园,在那告示牌下面加了一行大字。 ☆、17 第二天,晋王爷宴请的人都到了,大家一边在庄子里游玩,一边等着肖总管安排的人摘桃子上来,桃子没等上来,却见肖总管一脸便秘的表情回来。 晋王爷问道:“怎么了?” “王爷,那桃子不知道会不会有一棵有剧毒,所以没敢摘,来请示王爷。” “你不是知道吗?那就立了个牌子吓吓贼人,并没有真喷。” “不是啊,不然王爷你去瞧瞧?” 晋王爷看自已的管家脸色那么奇怪,很是好奇,发生了什么事让历来处事不惊的管家这么束手无策:“那就瞧瞧去吧。” 不止王爷好奇,连来参加宴会的人也好奇,这肖大总管大家是知道的,看着斯文,手段却让人胆寒,不然王爷也不会把那么重要的庄子交他手上,是什么事让肖大总管都处理不了,要王爷亲自上阵。 走到桃园,看到立在那里的那块告示牌后,王爷也哭笑不得,那告示牌上加了一行用炭笔写的醒目大字:现在有二棵桃树喷上剧毒了。 王爷问道:“是那小胖子写的?” 肖总管回答说:“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写的,如果是他写的想来倒也无妨,就怕是别的另有用心的人写的。” “进出庄子不容易,好不容易混了进来,如果是另有用心直接就喷了,哪会特意告示。” 陈院士皱着眉头研究那个字体,说道:“王爷,您说的小胖子是不是我门下的小徒熊细宝?如果王爷怀疑他,那倒是不必,他那一手字写得跟墨团似的,经常被我处罚。这告示是肖总管写的吧,肖总管的书法飘逸灵动,下面加上去的字简直可以达到以假乱真了,应该不是一个六七岁的小毛孩可以模仿出来的。” 大家听了都点点头,这下王爷的眉头也皱紧了,看向大狼狗:“旺财,你没抓到谁溜进来吗?你的警惕性怎么那么差了。” 旺财无辜地看着王爷,没有别人进来啊,就细宝进来过,不过他没摘桃啊,他就写了几个字。他改邪归正,不当小贼了,我得留几个桃子奖励他。 “肖总管,派一个人过去把那小胖子叫来。” “是。” 熊细宝到的时候,除了旺财高兴地迎上来,其他人都一脸的严肃,细宝心里咯噔一下,这下不会玩大发了吧,衰啊,那是王爷,王爷能随便捉弄吗?自己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陈院士看着自家的小弟子哭丧着小脸,到底是心疼,指指告示问:“细宝,这可是你做的?如果是你做的,老老实实承认了,告诉王爷哪棵树你喷了剧毒,为什么喷剧毒,求得王爷的原谅。” 细宝偷偷打量王爷,掂量着自己是承认得好,还是死扛到底划算。看王爷似笑非笑地看过来,细宝一个激冷,就算这王爷不受宠,但要捏死自己也差不多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扛个屁啊扛,赶紧装天真装可怜才是上策。 想好计策的熊细宝立马眼泪叭啦地认错:“王爷,是我做的,呜...我就是觉得好玩,我再也不敢了。呜呜呜...嗝...呜呜。”大家体谅细宝这孩子吧,他历来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货。 旺财看到细宝掉眼泪,心疼不已,走过去舔舔细宝的手,细宝,不哭啊,我留了几个桃子给你的,不哭啊,看细宝还眼泪叭达叭达往下掉,想想,跑出去叼来自己偷藏的桃子,细宝不哭啊,看,我给你留的桃子,最甜的。 晋王爷嘴角直抽抽,自己还没怎么他呢,就哭得好像自己欺负了他似的,旺财这小白眼狼,还偷藏桃子给他呢。 陈院士刚还笃定不是自己小弟子干的,转眼这家伙就承认了,真是气得半死:“混帐东西,还不赶紧说你哪棵喷了剧毒,这种事情也能玩的吗?出了事故你就等着陪命吧。” 细宝眼泪婆娑地说:“我没喷剧毒啊,我就添了一行字而已。” 嘿,一行字搞得肖大总管头昏脑涨,再想到晋王爷刚刚的脸色,在场的大人们想笑又不方便笑,一个个扭曲着脸,这出格的小胖子。 “这字是你添的?你能写出那么漂亮的字来?”陈院士忍笑着问。 “我用炭就可以写出来,用毛笔不行。” 陈院士装气愤:“什么毛病,以后你考试怎么用炭?滚回去给我老老实实练毛笔。” “是。”顺着自己先生的话,细宝就想开溜。 偏题了啊,那么容易让你跑掉,我一王爷的面子往哪搁。“咳、咳。”王爷咳嗽两声:“练字以后有的是机会...。” 细宝立马抬起小脸,泪眼朦胧地看着晋王爷,王爷,看我哭得多可怜,我才六岁耶,你忍心严惩一个六岁的孩子? “咳。”今天来的不是朝廷重臣就是社会上有名望之人或者是文学泰斗,当着这些人的面确实不好处置这个小混帐,王爷想了想说道:“你对的几个对子我都有听闻,不错。我出一个对子,你要是能对出来,我就既往不咎,要是对不出来,你就入我家为奴。” 细宝惊恐地睁大眼睛,我好好的为什么要入你家为奴:“王爷,草民才六岁,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干不了活,吃得又多,你很亏本的。” “咳、咳。”晋王爷差点没让口水呛死:“本王爷一个堂堂的王爷还会被你吃穷不成?” 细宝嘀咕着:“吃穷倒不会,但也要我愿意吃啊。” 呸,别人想进来还想不着呢,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胖子,晋王爷看着小细宝阴森森地说道:“还是你认为去吃牢饭比当我家奴好?京兆尹卞大人就在这里,不如现在就交给他处理?” 细宝这没节操的货,立马就耸了:“王爷,能入王爷府是小民前世修来的福份,多少人想进还进不了呢,哪会不愿意啊。” 陈院士捂脸,太丢人了,自己这个小弟子才华是有,可太没气节了,以后一定要在这方面打磨打磨他。 “王爷请出上联。” 晋王爷微微一笑说道:“钻狗洞,偷毛桃,不知是谁?”小胖子,那狗洞好钻吗? 细宝想起昨天让晋王爷全程观赏到自己钻狗洞,绕是细宝脸皮再厚,也不禁露出几分羞涩,在场的众人想想这小胖子钻狗洞的情景,也不由失笑出声,陈院士用扇子狠敲小弟子的脑袋,混帐东西,真是没出息,丢脸死了,要是没对出好的下联,看回去我怎么收拾你! 细宝对道:“跃龙门,攀蟾宫,必定有我。” 跃龙门,攀蟾宫,必定有我!好对,好对!如果不是顾忌王爷的脸面,陈 分卷阅读22 院士都禁不住出声为自己的小弟子叫好了。薛太师也忍不住点头,有志向,好文采,看来自己没看走眼,细宝这小家伙确实是可造之材。 细宝一被王爷府派来的人叫走,马平就飞快地冲到南禁军找到熊大壮,当熊大壮听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偷摘晋王庄子里的桃子被晋王抓走后,真是吓得手足瘫软,差点连马都骑不了了。奔到晋王庄子里,哀求人通报,一被领进园子见到晋王,熊大壮什么都不顾,马上跪下说道:“王爷,是小人教子无方,小人愿意代小儿接受任何责罚。” 细宝赶紧拉起自己的老爹:“老爹,快起来,王爷大人有大量,我已经承认错误,王爷不会责罚我了。” 小混帐,说的倒挺快的,不过自己是说了如果他能对出下联,自己就既往不咎,不得不承认,这小混帐对的实在是好,这大庭广众之下自己就不好反悔了,可要那么轻易的放过他,实在是不甘心啊,王爷沉默着没吭声。 一旁的京兆尹卞良学见熊大壮因走的急气喘吁吁后,灵感即开,想到了一个羞辱熊细宝的绝好上联。卞良学是特别不待见细宝的,自己母亲的寿桃被这小混帐说成像屁股,到现在这都是京城流传最广流传最久的经典笑话,当时听到卞良学恨不得给这小混帐两耳光,碍着自己的身份又不好去和一个孩子计较,几年了想起来还恼火,现在终于抓着机会报这个仇了。 卞良学对晋王爷说道:“王爷,臣也刚想到一个上联,想说出来凑凑趣。” 晋王爷正愁要怎么为难住熊细宝,好把这小胖子纳入自己府内,听卞良学一说很是高兴,这真是刚想瞌睡就有人送上枕头:“好啊,今天本就是来游玩的嘛,小细宝,好好对,对出来有奖,对不出来罚你。”小混蛋,你对出了我的上联,我对现我的承诺,既往不咎,现在这可是新一轮的开始,你对不出来受罚,可是天公地道。 细宝睁大眼睛,这里那么多人,为什么是我。 晋王爷无视细宝无声的抗争,对卞良学说道:“说吧。” “咳、咳。”卞良学咳嗽两声忍笑着说出自己的上联:“能者多劳,跑断四条老狗腿。” ☆、18 晋王爷一听这上联,想到熊这个姓,再联系到刚熊大壮跑进来的情景,不禁哈哈大笑,王爷都笑了,当然其他人都可以笑的,卞良学听到笑声一片,达到自己的目的,很是得意。 细宝看到自己的老爹因自己受辱,气得脸红耳赤,可一时还真想不到怎么反击,憋的团团转,晋王爷还火上加油:“熊,细宝,别转了,小心也跑断你的四条腿,赶紧对下联吧,对不出来可要受罚哟。” 陈院士到底心疼自己的小弟子,不着痕迹地提醒了一句:“细宝,这是京兆尹卞大人,京城的饱学之士,你要对不出来,赶紧认了,好好向人家学习。” 细宝听到自己先生特别咬重的卞字,灵光一闪,给出了下联:“下流无耻,露出一点乌*龟*头。” 陈院士一听,差点没让茶水呛死,臭小子,怎么不懂说含蓄点,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不过好像比我想到的那一联好,算了、算了,总算没丢为师的脸,回去让他抄几页字就得了。 这下脸红耳赤的就是京兆尹卞大人了,卞良学两眼冒火,盯着熊细宝,最后扭曲着脸对薛太师说道:“薛太师,恭喜了,你家大少爷的小嬖人才思敏捷啊。” 嬖人是指官僚士大夫的宠娈,熊细宝抓周抓着薛太师家的大少爷,对这件事大家虽然会大笑不已,也会去猜测细宝这孩子才大后会不会成为一个浪荡子,但毕竟是个才一周岁的孩子做出来的懵懂事,大家至多也是当笑话谈谈而已。 现在卞良学直接把细宝定位到嬖人,这就非常污辱细宝了,特别是刚听到细宝对出跃龙门,攀蟾宫,必定有我之后,在座的绝大多数都挺喜欢这个小胖娃,大都不肖卞良学这么羞辱人,陈院士更是气红了脸,连一心刁难细宝的晋王爷也皱起了眉头。 薛太师微微一笑,对熊大壮说道:“熊中尉,如果你愿意,我们倒真能成为亲家。我儿媳妇刚好前两日查出喜讯,我们也学学民间习俗,来个指腹为婚,不知道熊中尉意下如何啊?” 熊大壮刚听到卞良学的那句话时,要不是陈院士拉着,早冲上去揍人了,听到薛太师这一番话很是感谢:“我愿意,谢谢薛太师。” 熊细宝更是感激薛太师不仅为自己解围,更为自己正名,虽然细宝并不认为卞良学说自己是嬖人,自己就真会成为嬖人,但这关系到父母的脸面,薛太师身居高位能这样为自己解围,这是很大的恩情了,以后自己一定要好好报答。 熊细宝乖乖走到薛太师面前,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礼叫道:“爷爷。” 薛太师摸摸熊细宝的脑袋:“好,好孩子。”薛太师解下一块玉佩系到细宝的身上:“这就作为信物吧。” “谢谢爷爷。” 晋王爷这下眉头皱得更深了,自己一心要纳熊细宝入府,好顺带着让他父亲投诚过来,没想到倒被薛太师抢了个先,白捡了个便宜,这老狐狸,薛太师可是太子的死忠,这下如何是好。晋王爷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卞学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薛夫人得知自己的公公把自己肚子里才没几天的孩子指腹为婚,定给了熊细宝那个小混混,不敢说公公的不是,在丈夫那里很是闹了一通。 薛太师的儿子薛家诚为人懦弱,虽然怕夫人,但更怕严肃的父亲,不敢应夫人的要求去劝说父亲退掉这门亲事,只好躲到青楼安抚自己受伤的心,把薛夫人更是气得暴跳如雷。 薛宗泯听见母亲的骂声,跑到薛太师那里问道:“爷爷,你真把娘肚子里的宝宝许给了熊细宝吗?” 薛太师点点头,薛宗泯担忧地道:“爷爷,熊细宝能配上咱家吗?” 薛太师搂着宝贝孙子说道:“细宝是个很有抱负的孩子,他会成就一番事业。再者,宗泯,一个篱笆三根桩,一个好汉三个帮,你以后也要有人扶持才行啊。” 熊细宝发现王爷真是没操没节的东西,细宝以为王爷金口玉言,那件事就算了结了,没想到几日之后,王爷打发王府的宦臣秦公公给熊大壮送来两名美貌的侍女,还带来口信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熊中尉为人忠厚,政绩出色,但府中子嗣单薄,对不起熊家列祖列宗,特送上两名侍妾,望早日开枝散叶,传承香火。 熊细宝知道这个时代男人一妻多妾很正常,连地位不如老爹的马护军都有一个妾仆,但细宝从没想过自己的老爹会娶回别的女人,受现代独生子女政策的影响,细宝没觉得自已三口之家有什么不对,爹娘只自己一个孩子有什 分卷阅读23 么不好。 熊细宝看看伤心的母亲,看看那两个妖娆的,自以为从王爷府出来就高人一等的侍妾,咬牙切齿地对秦公公骂道:“你家王爷管天管地还管人拉屎放屁吗?那么有精力不去管管南方的洪灾,关心关心那些吃不饱肚子的难民,倒来管别人家下半身的事!这是一个王爷该管的吗?” 不说王爷府,现在整个社会都是以温文尔雅为时尚,晋王爷再怎么不受宠,他都是王爷,是皇孙贵冑,自出生就高人一等,王爷府的人更是自认为文雅之士,从来没听过那么粗俗的言谈。 秦公公和那两名侍妾瞠目结舌,被细宝的粗鲁吓得说不出话来,更被细宝敢当面说王爷的不是震的差点灵魂出窍,这...这是一个小孩子应该说的话,应该懂得事,应该管的事嘛? 晋王爷听了秦公公回来后的汇报,也嘴角直抽抽,这小胖子,哪里学得那么粗俗,以后把他接进府里一定要好好管教管教。 细宝看着坐在花园里伤心的母亲,偎依进母亲的怀里,默默地陪伴着母亲。熊大壮回来听到陈叔汇报完发生的事情,找到细宝他们时就看到自己的妻儿搂着静静坐在花园里,无限的忧伤,无比的刺眼。熊大壮叹口气,套上马车,亲自把那两名侍妾送回了王爷府。 细玉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有那么担当的一面,一下窜到熊大壮的身上问道:“爹,那两个女人挺漂亮的,你就不可惜?” 熊大壮拍拍细宝的肥屁股笑骂:“臭小子,毛都没长齐知道什么叫漂亮,那是我们寻常百姓家养得起的女人吗?” 细宝竖起大拇指:“爹爹英明!王爷说我们家人口太少,你和娘要多加努力才行啊。” 这下熊夫人也受不住了,点点细宝的脑袋呸道:“臭小子,说什么哪你!” 熊大壮哈哈大笑,驼起细宝颠颠着说道:“我们家有细芽仔一个就够了,要是再生一个比细芽仔可爱,那爹娘就会去疼那小子,岂不亏了我的小细宝?!” 听到熊大壮这一番话,细宝非常地震惊,在这多子多福的年代,熊细宝没想到自己的老爹会疼爱自己疼爱到这个地步,搂着熊大壮的脖子,心下想着,爹,我也一定会做个好儿子的,等我长大,长大我一定孝顺你。 只是没等到细宝长大,熊大壮就出事了。马护军慌慌张张到太学府接熊细宝的时候,熊细宝正摇着从师娘那里找来的大蒲扇,自认为风流倜傥地在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地舌战教室里的一窝同学少年。 今天陈院士在教室里教学生赏欣曹操的短歌行,并由此引导学生辩论曹操的是非功过。陈院士承认,细宝的观点独辟蹊径,是挺新颖的,不要说把薛宗泯这一帮师兄说得哑口无言,连自己也不由自主地接受了他的观点,改变了曹操是个大奸雄,只在诗词上有作为的这一传统看法。 但细宝啊,我是同意了你的论点,只是你真的需要搞出那么独特的造型吗?羽扇纶巾的造型是很优雅,但那是羽扇,你摇着一个大蒲扇优雅得起来嘛?你那大蒲扇配着你一身的大棉衣有优雅的可能吗?陈院士实在为自己小弟子的审美能力牙疼。 当细宝看到冲进来的马护军说自己的爹爹出事了,细宝差点吓得魂飞魄散,把大蒲扇往腰间一别,窜到马护军的马上,催着马护军往家赶,昨晚爹爹执行任务,自己送他出门都好好的啊,怎么才一上午就出事了? 细宝赶回家里看到自己家已经被官兵包围,自己的老爹带着木枷被一士兵押着,娘亲正在哭泣,细宝冲过去问:“爹爹,你怎么了?” 熊大壮蹲下来跟细宝说道:“细宝,爹不能陪着你了,你乖乖去王爷府,王爷说会收留你,你一定要乖啊。” “爹,你出了什么事?” 熊大壮苦笑一下:“细宝,这不是你一孩子能懂得的。”转头向着自己夫人说道:“师妹,休书收好,有机会找个人再嫁,好好过日子吧,替我照顾好细宝我就很感激你了,不必为我守着。” 熊夫人哭道:“师兄,我不会再嫁的,我会带着细宝等你回来。” “我是被发配到西北边塞,发配到那里的哪个能活着回来,你能照看好细宝就行了,再说我们的财产都要冲公,你一女人带着孩子怎么谋生?”能大壮叹了一口气,转头对秦公公道:“秦公公,以后细宝就麻烦你照顾了。” 作者有话要说: ☆、19 秦公公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秦公公实在搞不明白,自家王爷怎么会对这粗鲁没教养的小胖子青眼有加,他父亲犯事发配边塞还要把他接回府里,象他家这种情况,小胖子最后多半会流落街头,不是冻死就是饿死。 “爹爹,我不要当太监,我不当太监。”细宝吓得胆颤心惊,扑进熊大壮怀里大叫。 这下秦公公更是不喜欢这小胖子,哼,看不起我们太监是吧,进了王爷府里有的是机会收拾你。熊大壮赶紧说道:“细宝,你不是去当太监,王爷心善,肯收留你。” “爹爹,我也去西北,我不要一家人分开。” “细宝,那里很远很苦的,你一孩子吃不消,好好跟着王爷,平平安安长大,你娘也留在京城会照顾你的。” “爹爹,我不怕,一定也有一家一家的人生活在那里,他们能行,我们也能行。我一定要去,我不要一家人分开。” 熊夫人精神大振:“是啊,师兄,我们一起去,我们不分开。” “爹爹,让我们一起去吧,只要我们在一起,哪里不是家。” “细宝说的对,只要我们在一起,哪里不是家。我们一定要一起去。”熊夫人也立场坚定。 “小书生,穿冬衣,执夏扇,一本春秋曾读否?”秦公公看看细宝腰间别的大蒲扇,不肖地哼哼:“多读几本书,看看历史,了解清楚那是个什么地方,有几个人能在哪里活下去。” “老太监,生南方,来北地,这个东西还在么?”熊细宝听这秦公公操着一口南方腔调,不客气地回击到:“我们家的事我们自己会处理,回去对你们王爷说声谢谢了。” 秦公公看周围的士兵憋笑憋到发抖的身影,气得眼冒金星,真是太粗鲁了,确实是没一点教养,去吧,去吧,最好全家都死在西北那个穷山恶水的地方。 秦公公气哼哼地回王爷府复命,把熊细宝如何辜负王爷的好心,如何没教养,说话如何粗俗大大地宣扬了一番。总之一句话,这种不知好歹的小屁孩根本不值得王爷费心。 王爷挥手让秦公公退下,叫来自己的师爷命令他赶上熊大壮一家,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把那小胖子留下来。 张师爷接到王爷的指令,虽然也不明白王爷为什么对这小胖子那么执着,并且认为用王 分卷阅读24 爷府的首席师爷去做这件事,有用大炮打蚊子的夸张,不过既然王爷有令,自己就跑一趟,三二下解决这事罢了。 张师爷没想到熊细宝和熊夫人的立场那么坚定,自己说的口干舌燥,他们就一句话,一家人在一起吃苦也甜。虽然很感动他们一家人大难临头不自飞的亲情,但还是完成王爷的命令重要。 张师爷最后改变说服的说法,从细宝的教育入手,跟熊大壮夫妻说,王爷对小细宝的聪明是赞不绝口,曾经一再提起,如果小细宝能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长大后前途不可限量,自家王爷也是居于这一点,才对小细宝青眼有加,不忍心细宝到那种蛮荒之地,毁了一棵好苗子。张师爷相信,那么疼爱细宝的熊大壮夫妻,绝对不会拿细宝的前途开玩笑。 果然熊夫人动摇了:“师兄,不然把细宝留下来,我们去西北。” 熊大壮犹豫地说:“留下细宝一个人孤苦零丁的我们不担心死啊?要不你还是留下来吧,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张师爷暗想,王爷只说一定要留下熊细宝,可没交待要留下熊夫人,张师爷刚刚一追上熊大壮夫妻,就先仔细打量过熊夫人,熊夫人长得不错,清丽可人,但跟王爷府里那些环肥燕瘦的侍妾相比,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所以王爷确实想留下的应该就是那小胖子,而且看王爷那样子,说不定还更希望只留下熊细宝呢,想到这张师爷向熊大壮夫妻保证,细宝在王爷府一定会得到很好的照顾和培养,你们夫妻伉俪情深就不必分开了。 熊大壮夫妻一个要走一个要留正谁也说服不了谁,熊细宝一句话就彻底扭转的局势,决定了张师爷再无法完成使命,熊细宝问熊大壮:“爹爹,你到底犯了什么事?你得罪了谁?你把我留在王爷府会不会比跟你去西北更危险?” 熊大壮长得高大憨厚,可人却不笨,这次被作为大皇子叛乱的乱党下狱,熊大壮知道自己是绝没有参与大皇子的叛乱,更没有参与大皇子的逼宫。 作为统领南禁军的中尉,熊大壮深知自己的职责,禁军只负责京城的守卫,皇宫自有御林军负责,其他军队不得越雷池一步,违者以叛乱论处,诛九族。 禁军在皇宫受到威胁的时候要配合御林军担负起保卫皇宫的任务,但这一定要有皇帝亲自下的调令,调令上必须盖有皇帝调动禁军的印符,这印符一半留在皇帝手上,一半留在统领禁军的中尉手中。 熊大壮昨晚接到调令时,因事关重大,知道这时如果行差踏错,等待自己的将是灭顶之灾,所以特别仔细认真的对过调令上的印符,与自己手中的另一半分毫不差,印在一起形成完整的图案,所以才集结禁军赶往皇宫。 直到那时自己都还不知道皇宫出了什么事,走到一半就被御林军围住,说自己是协从大皇子逼宫,交上去复核的指令传回来说是有假。 大皇子逼宫从发起到被捉拿,到定案,查处所有涉案人员就匆匆一上午的时间,连调查的过场都不走,也不给分辩的机会,就那么定性了,听说涉案人员本来是要直接论斩,还是晋王爷他们周旋,才改作发配西北。 熊大壮虽然不知道里面的弯弯道道,但很清楚自己是被人黑了,要黑一个禁军中尉只能是自己挡了别人的道,才要搬开自己,对自己下黑手。 自己是没看过皇帝的字体,不能肯定那指令是不是皇帝亲手写的,但那印符自己却百分之百可以肯定是真的,那传令的人自己也暗地里认真辨认过,绝对是如假包换的太监,而且身上挂的也是出入皇宫的令牌。 能拿到印符又能使唤太监,事后还能换掉指令,这些事可不是一般的大臣能做到的,面对那些多疑、视人命如草芥,又喜欢斩草除根的天皇贵胄,细宝还真是跟自己去西北安全。想明白后的熊大壮谢过张师爷,决定一家启程去西北,细宝说的对,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哪里不能是家。 熊细宝一问出这问题,张师爷就诧异地看了细宝一眼,看来王爷一直要把这小胖子留下来不是没有原因的,希望不要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如果熊大壮这一家子在西北边塞能安居乐业,未尝不是个好选择,至少那里远离是非,不会城池失火殃及池鱼。 晋王爷听完张师爷的汇报,知道没能留住那小胖子,挥退了张师爷,也不知为什么心里闷闷的。晋王爷知道自己是个杀伐决断之人,以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能在皇宫中平安长大,并顺利封王,慢慢进入权利中心,怎么都不可能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 只是每次遇到那小胖子不知道怎么,不自觉得会对他特别的柔和,就是这份难得残存的柔和让自己对那小胖子有份执着,希望把他留在身边,可惜费尽心思还是没留住那小胖子。 那小胖子都走了大半年了,却总是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缠绕在心头,让晋王爷不得已到庄子里散散心,到庄子里又没见着旺财,就问肖总管:“旺财那家伙又野到哪里去了?” 肖总管苦笑道:“旺财不相信小胖子走了,天天不是到太学府去找他,就是到大路上去等他,大半年了,怎么劝都没用。” 晋王爷找到大路旁,果然看旺财一动不动趴在那里,听到王爷的脚步声,转头看是王爷才欢快地蹦过来。王爷摸摸旺财的大脑袋说道:“你那么想他有什么用,这小胖子一定在那玩得欢呢,没心没肺说的就是这种人,说不定他又有了旺丁什么的,早把你忘了。” 旺财偏偏大脑袋,哼,才不会呢。果然是不会,过没多久,肖大总管收到一个大包裹,包裹上写着肖大总管转旺财收,遒劲有力的字体,很带有一股豪迈的气概。肖大总管毫不客气的拆掉了包裹,虽然是寄给旺财的,但旺财也没有手拆不是。 包裹里面一大包牛肉干,一个精致的项圈,那粗旷的造型,一看就是塞北风格,倒是异常地适合旺财,嗯,眼光不错。旺财一会儿嗅嗅牛肉干,一会儿嗅嗅项圈,高兴地直打转。 从此,肖大总管断断续续就会收到转交给旺财的包裹,里面什么都有,肉干、熏鱼,飞碟,弹跳球,吃的玩的,零零总总都被旺财无比珍贵地叼进自己的狗窝,偶尔叼到别的狗狗面前显摆显摆。 ☆、20 肖大总管和晋王爷吃味地看着这得意的傻狗,一点吃的玩的就被收买了,真是条傻狗。看来那小胖子在西北边塞也过得生龙活虎啊,在他心中人都不如狗呢,狗倒是能收到一大堆东西,人却没有只字片语。 其实肖大总管和王爷是冤枉细宝了,在细宝心中,肖大总管和王爷那都是陌生人,不熟。所以压根没想起过他们,对薛太师和陈院士,细宝都没有断过书信往来,薛太师是个大忙人, 分卷阅读25 细宝不敢随便打扰,陈院士自己的先生可就没这个顾忌了。 陈院士每每收到细宝的信,都会赞不绝口,从细宝写的字到细宝信上的诗词,陈院士简直是百看不厌,有时还会摇头晃脑的大声朗诵,快马加鞭未下鞍。惊回首,离天三尺三。 朗诵完还一副回味无穷、恨不得飞过去看看细宝描写的那壮丽的草原,搞得薛宗泯是吃味不已,发配到边塞都能跟异族相处隔洽,如鱼得水,这人还有没有一点节操! 其实细宝也没忘记自己时常捉弄的伙伴,也会给薛宗泯写上一二封信,寄点新奇的玩意,但薛宗泯这傲骄的家伙,很是不肖地丢给自己的二弟薛宗洛,薛宗洛很喜欢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玩的高兴,薛宗泯又看着不顺眼,以玩物丧志为借口把弟弟教训一顿。 哼!哼哼!快马加鞭未下鞍。惊回首,离天三尺三。还快马加鞭呢,怎么没有摔死这混蛋,薛宗泯嘴里念叨着飞奔去找爷爷:“爷爷,我要学骑射。” 这年头,马是重要的交通工具,所以马还是挺多人会骑的,但去学骑射的却很少了,那是武夫的行为,对薛宗泯要学骑射薛太师很是吃惊,以为自己听错了:“小泯,你是要学骑马还是要学骑射?” “学骑射。”薛宗泯回答的没有一丝犹豫:“我还要学武术。我不能输给熊细宝那个讨厌的死胖子。” 搞清楚原因的薛太师微微一笑:“你去和忠福叔学吧,他可是武枪弄棒的好手。” 薛忠福原本不姓薛,因年轻时为一兄弟误伤人命,被官府缉拿,本要斩首示众,薛太师敬佩他是条汉子,花钱摆平了原告,救下薛忠福,薛忠福为报恩自愿改姓薛,追随薛太师,保护薛太师走南闯北,薛太师叮嘱府上把薛忠福当家人看。 薛忠福听到细皮嫩肉,比女孩子还漂亮的大少爷居然要学骑射,还要学武术,大为吃惊,不过看薛太师并没有反对,那就教吧,先从最基础的蹲马步开始,想来大少爷也就一时小孩心性,吃上几天苦,知道学武术枯燥无味,自然就没有兴趣了。 没想到在薛宗泯心里,输给谁都不能输给那个讨厌的死胖子,夏练三伏 冬练三九,居然咬牙坚持了下来。薛宗洛看见哥哥天天比比划划,很是好奇,问薛太师:“我大哥在做什么?” 薛太师说道:“你大哥在学武术。” 薛宗洛也是很吃惊,学诗学词学曲的都有,就是没听说哪个大家子弟学武术的:“我大哥为什么要学武术?” 薛太师哈哈一笑,点点薛宗洛手上拿的弯刀说道:“你大哥不想输给送他这把刀的人。”薛宗洛手上的边塞弯刀是熊细宝送给薛宗泯的,薛宗泯一个不愤又丢给了薛宗洛,等气消后悔,想要回来,看弟弟宝贝似的天天带着这把刀,又实在不好意思开口,更是发恨地练武,把熊细宝想像成假想敌人,刀劈斧砍。 薛宗洛年岁跟熊细宝相似,熊细宝在京城的时候薛宗洛年纪还小,对熊细宝印象不深,后来熊细宝寄给大哥的东西大部份都到了薛宗洛手中,薛宗洛很是喜欢这些有异国风情的东西,连带着也对寄这些东西的熊细宝很有好感。 薛宗洛翻看着手中的弯刀,回想起爷爷念的熊细宝寄回来的信,想像着那大雪满弓刀的场景,心中不禁充满了神往:“爷爷,我也要学武术。” 薛忠福看二位少爷不仅吃得了苦,而且还是难得的练武奇才,于是也收起玩乐的心,倾其所学去教这二个弟子。 连从文是对熊细宝的离开最愤闷的,好不容易有了个志同道合的八卦好友,才八的高兴,现在又离开了,连从文四处打听到的八卦几天没找着人倾叙,整个人就象失水的植物,萎蔫萎蔫的,恨不得跳上马追到边塞去找熊细宝八一八。 连从文的大哥连从新看着自己那个从小胖子走后就无精打彩,连吃饭都吃不香的小弟,真是恨铁不成刚,可看着小弟耷拉着脑袋,数着米粒往嘴里扒拉,又恨不下心来收拾他。 小弟长成这个样子,自己也有很大的责任,这个最小的弟弟比自己小了七八岁,自己的父亲过世早,长兄如父,本来自己应该承担起教育他的责任,可因为那时自己刚刚承袭爵位,腾不出时间,只好任由他在内闱斯混。 跟着内闱一群奶妈婆子长大的小弟对八卦情有独钟,简直比府里最年长的妇人都嘴碎,等到自己发现想要矫正时,母亲又护着:“我文儿不偷不抢,只是喜欢聊聊天,比那些纨绔子弟强多了,你做大哥的为何对他那么严苛?” 连从新说道:“娘,言多有失,万言万当不如一默。小弟这家长里短的,长大后也这样为人,出去如何做事?” “爱说几句话就做不了事了?这事不做也罢,有你这个大哥,有我们连王府,还有我娘家甄王府,还养不了你一个小弟?”连夫人没有女儿,连从文就是连夫人贴身小棉袄,天天跟自己嘀咕这嘀咕那的,而自己大儿子威严,几天没一句话,要是小儿子再被他教成闷葫芦,那自己日子怎么过呦。 慈母多败儿,连从新搞不定自己母亲,本想趁着那小胖子走的时机正好矫正小弟的缺点,没想到小胖子走后,自己的小弟话是少了,但人也没精神了,还不如探听八卦时那贼兮兮的样子让人看着舒服。 败给自家小弟的连从新丢给了连从文一封从边塞寄来的信,连从文读着熊细宝没有一点文采,象白话一样家长里短的信,立马像吸足了水份的植物,容光焕发。 原来鸿雁传书,那个书也可以象聊天那样东家长西家短啊,哈哈哈,太妙了,自己写这个拿手,只要不涉及到之乎者也,平仄入去,自己就爱写。从此两人书来信往,继续八卦事业,建立了深厚的八卦友谊。 ...六年后 薛太师府的门房简直要气笑了,哪来的野小子想进太师府,被赶走了三天,还不死心,今天居然说自己是太师府的乘龙快婿,也不回去照照镜子,太师府是你随便能攀附的吗? 薛太师疲惫地下朝回来,就听到门房那里哄笑一片,什么时候太师府那么没规矩了,一大早就嘲杂的像闹市,薛太师皱皱眉头由角门回到府里,走进书房,打发李管家去看看情况。 李管家回来后带来一个少年,少年见薛太师倒头就拜:“爷爷。”薛太师扶起少年,那麦色的皮肤一看就不是中原所有,薛太师想想,不确定地问道:“你是熊细宝?” 少年说道:“是的,爷爷。” 薛太师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已经脱去了幼时的肥胖,腰细腿长完全成长成一个挺拔的少年,只是那双晶亮含笑的眼睛没有多少改变。 薛太师让熊细宝坐下,开始问熊细宝详情,为何会回京城。熊细宝回答的很简略, 分卷阅读26 一并把自己来找薛太师的原因说明,熊细宝说自己的父亲在边塞去世,母亲不忍心父亲客死异乡不得归,成为异乡的孤魂,决定带着父亲的骨灰回家乡安葬。 母亲因伤心劳累过度,在回家途中病倒,细宝来薛府是因为给母亲治病,花光了家中的积蓄,但母亲的病情却没有好转,现在急需银两再请大夫。 薛太师皱眉想了想,问道:“你母亲现在在哪里?” 细宝说:“在悦来客栈。” 薛太师吩咐李管家到客栈把熊夫人接到太师府来,并对细宝说:“太师府的大夫比外面随便请的要好,你们母子先在府里安心住下,等你母亲的病好了,到时要回乡再作打算。” 薛太师一再伸出援助之手,熊细宝心中感激,这时又无以回报,只能跪下恭恭敬敬磕几个头,薛太师扶起细宝,详细询问熊大壮的事情:“你父亲一向身体很好,怎么会突然过世?生了什么疾病?” 熊大壮的过世让熊细宝心中悲痛不已,又不敢在伤心的母亲面前表露,本已憋的难受,现在被薛太师一问,再压制不住心里的悲痛,眼泪花花地流下来:“父亲不是生病过世,父亲是为了救一个女子去世的。那天草原上一匹马不知怎么受惊,旁边有个怀孕的妇女躲闪不及,父亲冲上前去护住了她,自己却没能躲开....” 薛太师叹息一声,啪啪细宝的肩说道:“好孩子,不哭了,你父亲是个好人,你就在府里安心住下,一切有爷爷啊。” 作者有话要说: 哎,太喜欢我的大狼狗了,拐去写人狗情未了,不知道会不会太重口味,纠结。 ☆、21 熊细宝就这样在太师府安顿了下来,因为这时熊夫人的病已经是非常严重了,不宜继续颠簸。太师府里的众人对熊细宝的到来表现各异,太师的儿子薛家诚一惯不管事,只吃喝玩乐,对府里多一二个人也无所谓,反正太师府不是养不起。 最高兴的就是二少爷薛宗洛,薛宗洛对熊细宝神交已久,听到熊细宝现在在府里,马上冲去围观。薛宗洛与熊细宝年龄相近,所以两人一见如故,很快打成一片。 薛宗泯矜持,即使心里好奇的要死,这小胖子长成什么样子了,却一点不肯表露出来,更严格遵守平时的作息时间。只在爷爷的书房里见过熊细宝几面,见到熊细宝薛宗泯撇撇嘴,没想到这小胖子也有瘦下来的一天,瘦是瘦了,不过小时候虽然胖但也白,还有几分可爱,现在整一个炭团,难看死了。 薛宗泯已经十七岁了,在这次秋闱里不负众望,取得第一名,成为景熙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解元,如不出意外,三年后的会试也将独占鏊头,胜利的话,殿试后状元郎非他莫属,大家预测他将是景熙朝第一个科举场中的佳话,连中三元,要知道那可是文曲星下凡啊。 薛宗泯长相出从,家世显赫,人才拔尖,是京城有适龄未婚女子家庭梦寐以求的乘龙快婿,可惜薛家当家夫人肥水不流外人田,亲上加亲,早早把自己娘家的侄女许配给了自己的儿子,打算明年完婚,断了京城所有女孩子的梦想。 薛家的当家夫人京城小吏出身,并不显赫,她父亲官居六品任翰林院修撰后,一生就再没移过窝。她父亲当官不行却很会生女儿,连生了五个女儿,更有本事的是一个个女儿都生的如花似玉,是京城名噪一时的五朵金花。 薛太师的儿子薛家诚就是在一次香会上偶尔瞄到薛夫人,惊为天人,缠着薛太师死活要定下这门亲事。薛太师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因自己年青时常年外放做官,顾及不到这唯一的儿子,薛家诚在自己已故老妻的娇纵下,吃喝玩乐样样在行,只一样读书不在行,完全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更糟糕的是扶不上墙也就罢了,偏偏性格胆小懦弱,没有担当。 薛太师完全可以预见自己这个儿子的一生,就靠在自己这棵大树下,混吃等死。所以薛家诚要娶一小吏的女儿,薛太师想想也同意了,自己都扶不上墙,即使费尽心思给他娶个背景雄厚的老婆也白搭,不如就顺他的意,平安一生好了。 薛家诚自己是烂泥,生的儿子却和他走了个完成相反的极端,容貌出从,聪明过人,薛太师老怀甚慰,完全放弃了自己的儿子,只要不违法乱纪,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吃喝玩乐什么就随着他,而把精力重点放在培养孙儿上。 薛夫人是府中对熊细宝的到来最痛恨的一个,五年前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世就被公公定给了这个小混混,幸亏自己肚子争气,生下来的是儿子。后来老天有眼,把这小混混一家子远远发配到边塞去,本以为他就会死在那里了,没想到现在又回来了,还住进太师府了,气得薛夫人牙痒痒,可是有薛太师发话,又不敢把熊细宝扫地出门,只好把熊细宝一家安排在一个偏远的边院,安慰自己只当养了一条狗罢了。 熊细宝知道自己和太师无亲无故,住进太师府肯定招人嫌,但现在娘亲病重,自己实在需要帮助,不能承一时之强,这份恩情以后再报答。其实这是细宝给自己厚脸皮找的一个理由,他这货今生前世哪次有困难拒绝过别人的帮助,这混小子根本就没那份清高,但他也决不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就像前世对小红姨,关键时刻还是会挺身而出。 熊细宝在太师府里安定下来,衣不解带地照顾自己生病的母亲,有前世的经历,细宝实在是害怕,害怕这世上又剩下自己独自一个,害怕自己真是命硬,克亲人,连百年难得一遇的好八字都化解不了,像那个白无常说的自己是天煞孤星命,要孤单一辈子,有王母的帮助都改变不了。 即使有薛太师的顶力相助,熊夫人的病情还是一天沉重一天,细宝不禁慌了手脚。薛太师还特意请回太医院的首席章太医,熊细宝满怀希望地看着章太医,章太医望闻问切一番后,摇着头对熊细宝说:“油尽灯枯,准备后事吧。” 熊细宝瞬间苍白了脸,失魂落魄不知如何是好,薛宗洛看着熊细宝难受,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好一直默默地陪伴着熊细宝。 薛太师听到这个结果,叫来李管家,交待李管家说道:“你去提点提点细宝,就说民间有冲喜的说法。” 李管家瞠目结舌地看着薛太师,那天熊细宝在门房那里嚷嚷着是太师府的乘龙快婿,那么喧闹,只怕不仅仅太师府里的人听到,在太师府传了个遍,外面也已经有人听闻了。那时李管家还想着自己工作没做到位,任由熊细宝败坏太师府的名声,熊细宝会受罚,自己也逃脱不了责任,没想到薛太师不仅没有惩罚任何人,还真把熊细宝母子二人接进了府里。 太师府没有小姐,只有三位少爷,即使景熙朝有蒂结契兄弟的 分卷阅读27 ,但位高权重的太师府完全没这种必要,有那种爱好养几个娈童就是了,没必要把自己赔进去让人说三道四。虽说是薛太师亲自定下了这门亲事,但那时不是不知道出生的是男是女嘛,如果是小姐,悔婚还有可能让人说嫌贫爱富,不守诚信,已经生出来是个少爷了,这门婚事完全可以自动作罢,谁也不会指责薛太师一句。 生出来是少爷,薛太师还要信守承诺,这才不正常好不好?李管家想会不会太师怕熊细宝借着婚约纠缠不清,索性借这个机会给细宝娶上一门妻子,彻底杜绝后患,省得以后熊细宝拿这事做文章。 这样一想,李管家觉得自己的老爷真是高瞻远瞩,难怪他能做太师,而自己只能做管家。这事一定要给太师办齐整了,一定要办得干净漂亮,绝不能让熊细宝这小子抓住把柄,有祸害太师府的机会。 于是,熊细宝就听到李管家偶尔说起在民间,像熊夫人这种情况,家人都会用喜事来冲冲,说不定就能有个转机。如果不是这个时候,熊细宝也不会去相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但现在母亲的病连太医都放弃了,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对惶恐中的细宝来说就像那救命稻草,不管不顾的只想死死抓住。 细宝刚找来太师府的时候,只是希望能借到一笔银子,那时细宝还很小人地算计着,如果能胜利借到银子最好,自己也不用败坏太师府的名声,跟太师府翻脸。 如果借不到银子,自己只好借这婚约闹事,不管薛夫人生下来的是男是女,自己都要胡搅蛮缠,借解除婚约从太师府里要到一笔银子,虽然这样做对一直帮助自己的薛太师很小人,可母亲的病情等不得自己想办法筹到银子,只能当一回小人了。 可到了太师府,别说借银子,连门都进不了,门房横说竖说就是不肯去通报,细宝万不得已只好说自己是太师府的乘龙快婿,细宝知道自己已经影响了太师府的名声。 细宝没想到薛太师会容忍自己闹事,特别是知道薛夫人生下的是男孩,薛府的小少爷薛宗淮,在婚约完全无效的情况下,薛太师还肯这样帮助自己,这时的细宝也不禁承认,人品确实有高低之分。 细宝来到薛太师的书房,对薛太师说,自己想为母亲冲冲喜,细宝以为薛夫人生的是小公子,这婚约就无效了,细宝原来是想着如何买一个最便宜的丫头结婚来冲冲喜,最好是薛太师能送自己一个,薛府不是很多丫环吗。 薛太师听细宝说要冲喜,沉默了良久说道:“那就给你们举行婚礼吧,冲冲喜也好,说不定还就有效呢。” 细宝张着嘴看着薛太师说不出话来,我们?我和谁? 薛太师看着目瞪口呆的细宝,问道:“怎么了?” “爷爷,爷爷,是,是给我和谁..举行婚礼?”细宝很艰难地问出口。 “不是宗淮和你有婚约吗?难道你不是想和他举行婚礼?”薛太师问道。 薛太师这话问的瞬间让细宝觉得自己是不守信用的混蛋,抛弃妻子的陈世美。“不是,我这不是...我这是...。”这下细宝吃惊的连话都说不完整了。太师这是要信守诺言,把薛家小少爷嫁给自己?太师这是脑袋被门夹了? “那我就叫李管家去准备婚礼吧。细宝你这方的长辈亲戚要请谁?” 细宝看薛太师真不仅仅是说说而已:“我...我...我没有什么亲戚长辈在京城。” ☆、22 “这样啊,那我们请陈院士来主婚,他是你先生,正好也可以作为你方的长辈。现在这种情况,细宝你是要嫁还是要入赘?”薛太师公正,由细宝优先挑选。 “入赘。”这时细宝脑袋发蒙,思维混乱,只想着入赘总比嫁好吧,根本想不起来自己还可以娶的。不过形势比人强,细宝这时就是能想到娶想来也开不了口。 熊细宝头重脚轻从书房出来,道德楷模啊,知道古人讲守信,但守到薛太师这种程度的,那绝对是道德楷模啊,这人品,这风范,让人高山仰止啊。 李管家听到薛太师交待准备细宝跟三少爷的婚礼,而且要请陈院士来主婚,李管家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幻觉了,李管家跟随薛太师几十年,这次真不知道薛太师是怎么想的,不过既然薛太师的交待,自己一下人也只能去办了。 薛太师雷历风行,当日晚餐后就召集家人宣布熊细宝入赘太师府,选定三天后的良辰吉日与薛宗淮完婚。 这一消息在太师府掀起欣然大波,薛夫人当场昏了过去,才六七岁的薛宗淮不知所已,吓得嗷嗷大哭,救人的救人,哄小孩的哄小孩,一片人仰马翻。 薛太师淡定地坐在椅子上,不为所动,熊细宝知道自己是祸根,也不敢乱动,老老实实地跟在薛太师身边。 薛宗泯看向熊细宝的眼神简直像把飞刀,恨不得把熊细宝剁成肉酱。熊细宝摸摸鼻子,很无奈,自己也没想要入赘太师府啊。 薛夫人悠悠转醒,嫁入太师府十几二十年,早就知晓自己的丈夫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只会吃喝嫖赌,不仅一个小妾一个小妾地迎进家门,还天天留连花街柳巷,自己是早对他死心了。 幸亏生了三个好儿子,大儿子二儿子从小跟在公公身边长大,自己也知道为了儿子的前程,只有把儿子放在公公身边,随着公公年岁增大,精力大不如前,小儿子才在自己身边长大。 这三个儿子也就小儿子和自己最亲,万没想到自己心爱的小儿子会落得这么个结局,这婚事要成了,长大以后让他如何抬头做人。 薛夫人强忍着怒气说道:“爹爹,宗淮还小,现在并不知道他长大后是不是喜欢男人,匆忙给他举行婚礼,怕要害了他一生啊。” 薛太师说道:“君子一诺千金,我许下了承诺就要履约。” 薛夫人道:“爹爹,儿媳不敢要您违背诺言,但我们还可以有其他履行诺言的方式。” 薛夫人指指站在自己身边布菜的薛家诚一小妾说道:“爹爹,腊梅已经有喜,我们可以等这孩子生下来婚配给熊家公子,这也是我们薛家的血脉,爹爹也算履约了。” 腊梅脸色一白,不敢违抗夫人,只好委屈地看向薛家诚,恳求薛家诚为自己母子挡灾。只是薛家诚看到家里闹得厉害,已经厌烦的要命,本来跟朋友约好了晚上去探春楼听小红叶弹琴、唱歌,父亲不走自己就走不成了. 夫人真是多事,听父亲的安排就是了,不是还有二个儿子嘛,大儿子宗泯可是文曲星下凡,能中三元的,完全可以担当起薛家的重任,这不就行了,有什么好吵的?! 所以薛家诚这渣人只拧着眉头看着薛夫人,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一个小妾泪眼涟涟地向自己求助。 分卷阅读28 腊梅是薛夫人的陪嫁丫环,为了笼络丈夫的心,薛夫人硬是把自己陪嫁的小丫环纳给薛家诚做妾,没想到薛家诚也不过新鲜二三个月,照旧花天酒地,一个小妾一个小妾地往家搬。薛夫人恨得眼睛出血,可还不能妒忌,就背地里对那些小妾就用上了一些阴暗的手段。 喜欢当妾是吧?喜欢抢别人的老公是吧?那就断子绝孙,一生无后去吧,等到红颜老去时,没有一儿半女伴身,看你如何得瑟。在薛夫人的严格掌控之下,薛家的孙辈只有薛夫人自己生的三个儿子。 薛家诚是只要自己过的舒服,万事不管的货,薛太师虽知道内闱的龌龊,但一个公公不好管到儿子的内闱,想想自己已经有三个出色的孙子,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腊梅的母亲是薛夫人的奶妈,腊梅一直是薛夫人的贴身丫环,服侍薛夫人十几二十年,眼看年华老去,还没有子嗣。 母女两代人为薛夫人付出,落得这个结局,绕是薛夫人心硬如铁,也觉得对不起她们母女二人,一时心软,就让腊梅怀下了身孕。没想到自己一时心软倒解了自己的大围,真是苍天有眼,果然是好心有好报。 薛夫人打的好算盘,细宝就急了,细宝急着要冲喜,不在乎自己娶的是谁,也根本不想去计较薛家履不履约。薛太师能这样对待自己,细宝已经很感恩戴德了,不敢再有其他佘求。 其实内心里细宝更偏向于娶一女子,用薛家三少爷来冲喜,这个人情实在是大如天啊,把细宝都要压趴下了,但面对那么高风亮节的薛太师,熊细宝拒绝的话终究说不出口。 薛宗泯内心也觉得自己爷爷是不是老糊涂了,但历来对薛太师的敬重有加让薛宗泯只敢心中想想。只是母亲凄苦,做儿子的也不好过。 薛宗泯跪倒在薛太师面前说道:“爷爷,爷爷喜欢熊公子,心疼熊公子身世凄凉,母亲可以认下熊公子做儿子,熊公子要冲喜,我们家可以帮他娶一门妻子。” 薛夫人听大儿子这么说赶紧应到:“爹爹,儿媳愿意,儿媳愿意认下熊家公子,儿媳一定把熊家公子当作自己的亲生孩子。” 薛宗泯的话在大厅里的人都认同,连万事不管的薛家诚也认为这办法好,熊细宝和腊梅更是眼睁睁地看着薛太师,希望他同意。 薛太师沉默了一阵,扶起自己最疼爱的大孙子,叹了口气说道:“薛宗淮也是我亲孙子,难道我不心疼他吗?但他就是这个命,姻缘天定,谁也改变不了的。我相信熊公子一定能好好待他,好好待我们薛家。是吧?细宝。”薛太师说着,看着熊细宝。 虽然熊细宝没能明白,怎么轮到自己好好待薛家了,但不影响他不由自主的点头承诺:“爷爷,我一定好好待小少爷,好好待薛家。” 看薛夫人还想开口,薛太师站起来说道:“什么都不要说了,准备婚礼吧。”说完再不给旁人说话的机会,径直离开。熊细宝赶紧跟随薛太师离开,开玩笑,这一屋子的人都恨不得撕了自己,不离开等死啊。 薛宗泯看自己的母亲气得发抖,接连几餐都吃不下饭,就指点自己的母亲去找熊夫人,说不动薛太师,就从熊夫人身上打主意,薛宗泯就不信,熊家就一个孩子,熊夫人会同意自己唯一的儿子入赘,让熊家绝后不说,还让熊细宝一生让人耻笑。 薛夫人经儿子提点一下,茅塞顿开,赶紧先让宗洛把熊细宝支开,自己才能好好给熊夫人说道说道。薛宗洛虽然觉得打搅一个病危之人于心不忍,但逼于母亲哥哥的压力,也只好去了。 熊夫人现在连起床都很艰难了,细宝怕刺激她加重她的病情,所以一切都瞒着她,没想到薛夫人会叫薛宗洛把自己诓出去,把所有事情向母亲点破,熊细宝赶回家的时候,就看到薛夫人冷着脸站在母亲床前,自己的母亲半躺着喘不上气来。 熊细宝吓得手足冰凉,赶紧冲过去帮母亲顺气:“娘,你别急,你不同意我不会入赘。” 熊夫人喘着气说道:“薛夫人,麻烦请薛太师来一趟,好吗?” 薛夫人以为熊夫人这是要亲自向薛太师拒婚了,大喜,赶紧安排人去请薛太师。薛太师知道自己儿媳不死心,又搞出事来,对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儿媳头疼得要死。 如果熊夫人亲自拒绝,只怕这事还有的麻烦,薛太师一路都没想出什么好对策,只打定主意,不管熊夫人什么说词,这婚都是结定了。 熊夫人看薛太师进来,一定要细宝扶起自己向薛太师行礼,感谢薛太师对他们孤儿寡母的收留与帮助,大家都以为熊夫人接下来就是向薛太师提出拒婚,对一病危之人提出的要求,想来薛太师也不方便拒绝吧。 让大家绝想不到的是,熊夫人接下来居然是同意了这门亲事,要细宝成亲后,把薛太师、薛夫人当成自己的亲人,把薛府当成自己的家,最后还把细宝托付给薛太师、薛夫人。 薛太师看着这病的奄奄一息的妇人,转念一想,就理解了她的所做所为,这是一个伟大的母亲,一个疼爱孩子可以疼爱到只要孩子过得好,可以抛去一切世俗观念的母亲,在这个伟大的母亲面前,所有的算计都让人觉得羞愧。 薛太师托起熊夫人郑重承诺一定把细宝当作亲生孙儿相待,只要薛府在一天就一天是细宝的家。 ☆、23 等屋里只剩下细宝和熊夫人后,细宝耷拉着脑袋蹭到熊夫人面前:“娘...。” 熊夫人靠在床头,慈爱地看着细宝说道:“细芽仔,去找李管家,就说你的新郎服娘要亲手帮你做。” 细宝大为吃惊:“娘,你真同意我入赘太师府?” “我同意。太师是好人,我们不能拆他的台,背后下刀子。去吧,找李管家要几匹布来,娘帮你做新郎服。” “娘,李管家都会打理的好好的,你放心吧,你现在哪有那个精力做这些,你只要安心养病就行。” “这是你一生的大事,娘怎么都要尽点心。去吧,别担心娘,娘觉得现在精神头好多了。” “真的?”细宝大喜过望,看着娘是精神了很多,难道冲喜真能起作用?太谢天谢地了,细宝兴冲冲地去找李管家。 除薛夫人外,第二个受冲击的就是陈院士。陈院士最宝贝自己的小弟子,大弟子薛宗泯沉着稳重,小弟子熊细宝灵动跳脱,有这二个弟子,陈院士觉得自己做先生的这一生算是圆满了。 其实陈院士私下还认为自己的小弟子好好历练几年,只怕将来的成就不输自己的大弟子,虽然大弟子可能有连中三元的辉煌,但看看那小弟子离开京城几年,京城到现在还流传着他的传说,放眼整个景熙朝有哪个有他的灵气。 所以当他接到薛府的 分卷阅读29 请帖,说是熊细宝入赘太师府,请他当主婚及证婚人,陈院士一刻也没耽搁,气急败坏地直冲太师府。 熊细宝跟太师府订婚,陈院士是全程围观了的,当时还敬佩薛太师的为人处事,感谢薛太师为自己的小弟子解围,后来知道薛夫人生下的是小儿子,认为这婚事就作罢了,根本没想到会有入赘这一出。 这小混球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也不先拜访先生,他知不知道他这么一入赘,他的人生就有污点了,还跟男的结契,他这是不要前程了吗? 陈院士冲进太师府的时候,薛太师还未下朝,李管家听说陈院士拜访,赶紧出来迎接。陈院士没心情跟李管家客套,气冲冲地要求单独见小弟子。 证实小弟子真是要入赘太师府,陈院士气的抖着手点着熊细宝说不出话来。细宝赶紧把事情的前后详细地向自己的师尊汇报。 一番长谈下来,虽然知道了前因后果,但陈院士还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细宝啊,你的名声还要不要?背负着入赘和结契这样的名声,你以后怎么入仕?” 熊细宝满满的不服:“没有明文规定入赘结契就不能参加科举考试,我怎么不能入仕了?科举任本事考,我有本事考上他们还能阻止我不成?” 陈院士气的敲着细宝的脑袋说:“就算你能考上,没人阻止得了你入仕,但你知道你的仕途有多艰难吗?你入赘太师府,别人会说你攀附权势,你还和男人结契,就说明你品行不端。凭着这二条,别人的口水就能淹死你。” “他们三妻四妾,连溜花街柳巷,养娈童,难道比我堂堂正正结契人品端正?” 陈院士道:“那是名士风流,小情×趣,你跟这能比?细宝啊,不管你有什么苦衷,只要你敢走出这二步,不管你以后取得多么辉煌的成就,这都将是你抹不去的污点。” 细宝知道自己这个先生一生至学,论政治的敏感度和处事的圆滑远远不如薛太师,所以学富五车却只能窝在太学府里做个先生。 但这个先生却是这世上除自己的爹娘外,唯一一个全心全意为自己的人。细宝知道先生说的没错,只要自己一入赘就要被人看作攀附薛家的权势,而结契本就是让人看不起的行为。 但看到自己的娘亲这一二天的精神非常好,病情看得见的好转,都能帮自己缝制新衣了,所以不要说背负一世的骂名,就是遗臭万年,细宝也要把这婚结了。 熊细宝说道:“先生,我不求世人认同、但求问心无愧。只要我母亲的病情能有所好转,我做什么都值。” 陈院士叹息一声:“你当初为什么不先找我?” 熊细宝不敢吭声,瞄了瞄陈院士,先生啊,找你有用吗?我那时急需要的是银子,就你那点工资还经常热心资助学生,能积下多少银两? 陈院士赧然,自己视金钱如粪土,所以太知道一文钱逼死英雄汉的滋味,师徒二人相对无言。 最后还是熊细宝豪气万分地安慰先生说道:“先生,那些人几句流言飞语还能伤得了我,那是我不够强大。先生不用担心,经历磨砺会让我更好的成长,等我长成苍天大树,那些人就是几只蚍蜉,蚍蜉撼树谈何易。” 陈院士简直要让自己的小弟子气死了:“苍天大树,你还打算捅破天是吧?蚍蜉,他们是蚍蜉吗?他们是猪,没等你这棵幼苗长大,就让猪拱成歪脖子树了!” 熊细宝笑嘻嘻地说道:“先生,你别担心,我就是长成歪脖子树也一定要长得根深蒂固枝繁叶茂,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 陈院士简直让小弟子气得说不出话来。听到先生来访的薛宗泯,赶紧过来拜见先生,刚好听见熊细宝的豪言壮语。 虽然薛宗泯从小就不喜欢熊细宝这个混蛋,这几天更是恨不得砍了他,虽不喜欢,但这混蛋遇事举重若轻的这种洒脱,薛宗泯还是真是挺佩服的。 熊细宝的入赘婚礼如期进行,薛夫人反抗不了自己的公爹,只好退一步,请求公公婚礼不要大操大办,就自家人举行一个仪式,顾全一下自己的脸面。 薛太师倒同意了薛夫人这一请求,婚礼只要小范围内举行,唯一请的外人就是连从文、连从新兄弟。 连从文一知道自己的八友住进了太师府,天天就往太师府里钻,薛宗泯都想不通这人怎么那么能说,薛宗泯不知道后世出了一个词语叫话唠,而连从文是话唠当中的话唠。 熊细宝倒称不上话唠,但他有听的艺术,偶尔插上那么二三句又正中靶心,把连从文激动的热泪盈眶,这不是八友啊,这是知已啊,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二人的友情快速攀升,发展到连从文天天来太师府报到都不过瘾了,打算和细宝挤一坑上,长住太师府,被兄长连从新揪着后衣领拎回家。 连从新丢下一句话:“敢在外面过夜,抓回来第一次三天不准出门,第二次六天,以此类推。”连从文这才偃旗息鼓,老老实实天天报到。 得知熊细宝入赘太师府,连从文除了张大嘴巴吃惊,没有丝毫无办法,他知道自己不是决定大事的人,他自己的一切都由他哥安排好,从来不用自己操心。 幸好他看细宝并不会伤心排斥,也就放在了一边,不过他坚决要求婚礼的那一天当细宝的伴郎。自己那不靠谱的弟弟要当伴郎,参加这奇怪的婚礼,婆婆心的连从新只好厚着脸皮也来参加这婚礼了。 婚礼的那天,薛夫人哭得肝肠寸断,六七岁的薛宗淮穿着一身小红衣被薛夫人搂在怀里死死不放,受母亲情绪的感染,也嗷嗷大哭。 薛太师示意奶妈把薛宗淮抱过来举行仪式,薛宗淮吓坏了,对来人拳打脚踢,死不肯离开薛夫人,一点不像要去结婚的新郎,倒像是要被送宰的小猪仔。 薛家诚烦躁地转着圈儿,陈院士微微摇头叹息,薛宗泯恳求地看着薛太师,希望薛太师改变主意,细宝抓着喜绸尴尬地站在那里。 连从文也陪细宝站在那,被兄长盯着,想笑不敢笑,扭曲着脸。眼看吉时已到还搞不定薛宗淮,薛太师直接命令宗洛:“宗洛,你替你弟弟拜堂。” 薛太师这一安排让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也让大家明白了薛太师的坚定立场,无论如何这婚礼是不会更改的。薛宗洛默默地换上喜服,代替自己的弟弟拜堂。 幸亏宗洛的身材跟细宝相似,可以穿为细宝准备的喜服,接下来也没出什么披漏,婚礼胜利进行。婚礼司仪是个灵活的,拜过天地,拜过高堂,把夫妻对拜改成夫夫对拜。 与薛宗洛夫夫对拜时,细宝对薛宗洛歉意地笑笑,薛宗洛是细宝进太师府以来对细宝最真心的人,经常明里暗里地帮助细宝,无辜殃及到薛宗洛,细宝很歉疚。 薛 分卷阅读30 宗洛收到细宝的歉意,安慰地对细宝笑笑,无声地告诉细宝,没关系的。 薛宗洛比细宝大二岁,两人年纪相近。细宝常年户外运动,腰细腿长,薛宗洛是习武之人,高挑挺拔,熊细宝气质阳光,薛宗洛气质温润,两人站一起倒是相当般配,很醒目和谐。 薛宗泯阴着脸看着这两人拜天拜地拜高堂,特别是看到夫夫对拜时,那两人默契地一笑,真是无比的刺眼。 在熊细宝拜堂成亲的时候,晋王爷总感到今天心情特别的郁闷,好像谁动了自己的东西,属于自己的一宝贝被人顺走了,有什么东西自己正失去掌控。 晋王爷皱着眉头思索,一切都按自己的计划开展的好好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呢? ☆、24 因为两个新郎官年轻都小,所以敬酒改成敬茶,到了敬茶的时候,薛太师又丢下了一个重磅炸弹,薛太师看看该敬的茶都已经敬到了,拉着熊细宝对大家宣布:“细宝,成亲以后你就是薛家人了,以后薛家就交给你了。” 什么以后薛家就交给你了?难道太师府以后是熊细宝当家?薛太师是不是失心疯了?所做的决定一个比一个怪异,薛夫人听到这句话,连手中的杯子都抓不稳,打碎在地上,一屋子的人看向熊细宝的眼神都无比的怪异。 熊细宝也很诧异,太师府虽然第二代没什么出息,但第三代人才出众,大少爷薛宗泯不用说了,那是文曲星下凡,能连中三元的传奇啊。 二少爷薛宗洛也一表人才,温润淡雅,观之可亲,薛家的这二位少爷可是京城里大家一致看好的最有前途的官家子弟 薛府的小少爷薛宗淮小包子一个,即使还没长开,从那精致的五官上也可以看出日后必定是个风神俊雅的少年郎。 薛府有这三个神级的子孙存在,不知道羡煞多少官宦世家,有这三人存在,太师府完全没有没落的可能啊。 细宝呆呆地看着薛太师,不知道要如何应答,薛太师又说道:“细宝,爷爷要你发誓以后不论在何种情况下,都不离开薛家,都不放弃薛家。” 细宝看薛太师不像在说笑,即使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薛太师这么安排的用意,为什么那么看好自己,但自己几次身陷困境,薛太师毫不犹豫地伸出援助之手,却是不争的事实,就为这份恩情,细宝都愿意发下这誓言。 “我发誓,任何情况下都不离开薛家,放弃薛家。” “好。”薛太师环视一下自家几个儿孙,说道:“宗泯,宗洛,宗淮,细宝,以后你们就是一家人,亲兄弟了,一定要团结友爱。” 即使心不甘情不愿,但爷爷发话了,薛宗泯也不敢违背,和宗洛一起恭敬地回答:“是。” 薛太师轻松了一下表情,对宗洛说道:“宗洛,你代替你弟弟去给熊夫人敬茶。” “是。” 因为细宝是入赘,所以熊夫人送自己的儿子出门,并没有参加婚礼,熊夫人半躺在床上,看着满室喜庆的红色,熊夫人深深了解自己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一直咽不下这口气就是不忍心把细宝独自一人留下。 可熊夫人也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现在细宝终于又有个家了。即使细宝是入赘又是结契,名声不好,但有什么关系呢,至少细宝有个可以安身的家,可以平安长大。 陷害自己丈夫的仇人还不知道是谁,听丈夫偶尔谈到好像是非常有权势,细宝入赘太师府,以太师的权势应该能保护细宝,至于绝不绝后,想来以相公那么疼爱细宝,一定会赞成自己的安排。 薛宗洛跟着细宝一起认认真真地给熊夫人磕头敬茶,熊夫人扶起薛宗洛,拿出一块银配饰递到宗洛手上:“二少爷,细宝大大咧咧的,麻烦你帮他收着,以后转交给他爱人。” 熊夫人想到什么笑着说:“这是细宝的百岁锁,小时候细宝贪吃,经常拿来咬,上面都是他的牙印儿,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络子是用他的胎发结的,细宝小时候不怎么长头发,都剪不到几根,只好和线捆在一起才能打成络子。” 熊细宝让熊夫人说得很不好意思:“娘。” 薛宗洛想象一下没几根头发又贪吃的小细宝,笑了起来:“娘,放心,我会帮细宝好好收着。” “谢谢二少爷,二少爷,细宝以后就麻烦你多多照顾了。” “娘放心,我会的。” 走出熊夫人的房间门,细宝认真地给薛宗洛作了个作揖:“二少,谢了啊。” 薛宗洛:“不客气,我们是一家人了,你要叫我二哥。” 薛太师安排好了薛府今后的接班人,身心放松,知道陈院士对自己愤懑不平,晚宴的时候由着他多灌了几杯,现在酒劲上头,不但脑袋昏沉沉的,连整个人都热乎乎的,在屋里呆不住,只好到院子里吹吹凉风,消消酒。 李管家给薛太师安排好水果茶点,正思考着是要陪着还是退下,薛太师酒劲正浓,很有几分谈话的欲望,留住李管家道:“李先生,你跟随我快二十年了吧?” “二十一年了。” “时间真是快啊,想当年你和忠福还是两毛头小子,转眼就已入不惑之年。” “是啊,要不是当年太师出手相救,只怕我们两人尸骨都不知道在哪了?真是谢谢太师。” 李管家想着当年因自己被一无赖纠缠,忠福为自己失手打死无赖,被判死刑,幸得薛太师出手相救,还收留自己二人入太师府,给二人一个安生立命的场所,这一生才没有颠沛流离。 薛太师挥挥手,不让李管家再提往事:“那是我们的缘份。” 跟随薛太师二十几年,李管家知道薛太师不是个愚腐之人,虽然强势却并不霸道,二十一年来就细宝这件事,李管家看不明白薛太师的用意。 作为一个合格的下人,李管家知道自己本不应该多嘴,但这件事实在是让李管家迷惑,不问一下心里憋得慌。 “太师,您真是要让细宝当家?” 薛太师知道不仅李管家,只怕所有的人都对自己的这一安排多有置词,薛太师叹口气道:“宗泯,宗洛都是好孩子,但他们年纪太轻,又一帆风顺,没经历过什么波折,导致宗泯太刚,宗洛太柔,太刚易折,太柔易靡,他们都缺乏细宝的那种韧性,就近几年,恐怕都挑不起这副大梁。” 李管家为二位少爷辩护:“太师,二位少爷都很优秀,只是还年轻,太师多扶持几年,他们一定会成为栋梁之材。” 薛太师沉默一会说道:“我知道他们都是好苗子,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我也想多扶持他们几年,只是时间不等人啊。” 李管家听得心惊胆颤:“太师...。” 薛太师笑着说道:“虽然我没办法多扶持 分卷阅读31 他们几年,但我相信细宝会带他们成长起来。细宝年纪虽小,却有一股罕见的韧性和活力,就像那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薛太师叹息一声说道:“该弯下腰的时候他会弯下腰,该迂回的时候他懂得迂回,更难能可贵的是该坚持的底线他也会坚持。李先生,如果万一哪一天..,你没有更好的去处,不妨追随细宝,跟随他只怕比跟随我还更强些。” 细宝婚礼过后,熊夫人的身体再次衰弱下去,细宝一步不敢离开熊夫人,只怕自己一个转身,这世上就剩自己了,薛宗洛一有时间也陪着熊细宝,熊细宝的状态实在是让人担忧。 熊夫人知道自己时限要到了,看着自己心爱的孩子,认真交待到:“细宝,答应娘亲,不管出什么事,你都要好好活下去。” 细宝让熊夫人吓得泪眼涟涟:“娘,你不要丢下我一人啊,我害怕。” 熊夫人心中大疼,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摸扶着细宝的脸:“细宝,不要怕,爹娘会在天上保佑你。” “我不要,我要娘陪着我。”熊细宝痛哭不已。 “细宝别哭啊,这样娘走都不安心。”熊夫人摩梭着细宝的脸:“细宝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爹娘才走的放心,细宝知道吗?” 三日后熊夫人与世长辞,葬礼在薛太师的帮助下完成,细宝并没有把母亲安葬,而是选择了火化,和父亲的骨灰装在了一起,打算有机会回家乡再安葬。 在火化前,细宝按风俗停灵了三天,为母亲守灵。细宝在京城没有亲戚,只有陈院士和连从文兄弟时不时的过来关照着。 薛夫人借口莲花寺庙里的大师说薛宗淮生辰低,不能参与红白喜事,坚决不肯让薛宗淮为熊夫人带孝守灵,甚至绝对不让薛宗淮接近灵堂。 熊细宝这时心里只有悲伤、害怕,对外界的事物没有多大的反应,一切由薛太师做主,薛太师看薛宗淮是太小了,确实不适宜敖夜,就多安排几个家丁陪着熊细宝。 即使细宝已经入赘,薛太师也言明以后细宝接管太师府,但除了李先生,别的家丁都不把薛太师的话当一回事。 这个决定太离谱了,薛府里有大少爷二少爷,大少爷还是文曲星下凡,能连中三元的,哪会轮到一个没根没基的人做太师府的主人。 听说这人的父亲还是获罪之身,死在了边塞,当初进太师府还是来求救,是薛太师心肠好,把他收留下来。 虽然有薛太师护着,但一个若大的太师府只入薛太师一人之眼是不够的,大少爷从来不肖给他脸色,当家薛夫人更是恨透了他,想来不用几天,等薛太师冷静下来,这人也肯定在太师府呆不下去了。 所以安排陪细宝守灵的家丁看夜色渐深,熊细宝又只会坐在灵前发呆,并不管着他们,一个个都偷偷溜走了。 ☆、25 薛宗洛到灵堂里时就看到若大的灵堂,冷冰冰,阴森森,只细宝一人呆坐在那儿,薛宗洛换掉已经烧灭的蜡烛,坐在细宝身边给火盆加上纸钱。 宗洛看着细宝没焦距的眼睛,心中一阵抽痛,拥过熊细宝,拍着他的背安慰到:“细宝,别害怕,别怕啊,你还有薛府呢,这也是你的家,二哥也会一直陪着你的。” 薛宗泯觉得自己会去灵堂看那个小混蛋,绝对是脑袋被门夹了,不过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吧。只是最终薛宗泯没走进灵堂,灵堂中蜡光里那默默相拥的身影,太温馨,太刺眼,薛宗泯拧着眉头看了一会,掉头离开。 李管家知道那些家丁都是望高踩低的货,一不看着只怕就会偷懒,处理完手里的事物,赶紧赶往灵堂,果然一个家丁都没有,幸亏二少爷薛宗洛照顾着,整个灵堂才有点生气。 细宝知道在太师府自己的身份尴尬,处理完母亲的葬礼,以回家乡安葬父母为由,向薛太师辞行。 薛太师让细宝多等一些时日,等到太学府放秋假,让薛宗洛陪着他一起回去,到时薛太师还会安排几个稳妥的人跟着,毕竟,细宝宗洛年纪都还小。 对薛太师的安排,细宝很感激,细宝知道不管薛太师最后的用意是什么,薛太师是真真把自己当家人看了。 只是没等到薛太师安排好,太师府就出事了,在御林军包围太师府之前,太师府还一片安定祥和,一眨眼就被如狼似虎的御林军冲的七零八落。 这时才大清早,薛家诚不知道还在哪个温柔乡里醉生梦死,御林军直接冲进府里,也不说明理由,只一味的打砸抢,还任意伤人,府里立刻鸡飞狗跳,马仰人翻。 从小到大薛宗泯遇到的,不是对薛宗泯赞赏有加,就是对薛宗泯慈爱万分,哪遇见过这么野蛮的人,不由急了眼,冲上去就和御林军动起手来。 御林军是护卫皇帝、皇家、皇城的特殊军队,个个身手了得,即使薛宗泯一直习武,没有实战经验在这帮人手下也过不了几招,三二拳就被御林军打翻在地,一顿拳打脚踢。 薛宗洛见哥哥挨打,赶紧冲上前去帮忙,可是兄弟齐上阵也不是那些如狼似虎的御林的对手,被打的只有招架没有还手之力。 熊细宝和李管家的院子都比较偏远,当两人和忠福一起赶过来时,宗泯宗洛已经被打的好惨。细宝一看那些都是御林军,不是非常时期非常事件,不会出动御林军。 细宝拦住要硬拼的忠福,交待道:“先救下两个少爷。” 忠福是一把好手,救下了两少爷,细宝抱住还要一味冲前去的薛宗泯说道:“大少,先问清楚情况。” 薛宗泯挨了几棍子,额头流血,手臂受伤,盯着御林军两眼冒火:“林统领,我爷爷今早上朝还未回家,这是太师府。” 御林军林统领憋憋嘴:“还未回家?只怕是回不来了。” 说着拿出一道圣旨宣读,一大段拗口的之乎者也翻译成白话就是薛太师是欺名盗世之徒,在位二三十年不思国计民生,一味地追名逐利、玩弄权势,作为太子之师对太子不仅没有尽到教育引导的责任,反而矫纵太子浮躁奢靡,不思进取,现革去太师之职,没收太师府全部财产,太师府子弟赶出京城,不得录用。 薛宗泯、薛宗洛被这一圣旨打击的两眼发黑,不知道如何处置,熊细宝知道他们两兄弟打击过大,一时半会是担不起事了。 眼看着林总领又有发飙的势头,赶紧冲林总领作个揖道:“林总领,事出突然,有冒范之处请多多体谅。” 林统领哼了一声,熊细宝接着说道:“林总领,我们绝不耽搁你的公干,只是容我们稍作整理。” 林统领又哼一声:“圣旨上说了,财产没收,薛家子弟直接赶出京城,你们有什么好整理的。” 熊细宝说道:“圣旨上是说财产没收, 分卷阅读32 薛家子弟赶出京城,但并没有让你们伤害薛家子弟,这是圣上的仁慈,体惜天下苍生,即便是有罪之人他老人家也不忍心伤害。” “....”林统领听得嘴角直抽,细宝一句一字地圣上英明,林统领不敢反搏。 “退一步说,林统领,这里毕竟是太师府,现在出事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看,林总领不会不知道吧?如果太师府血流成河,想来也不利林统领的名声是吧?圣上让你处置这事,肯定是林总领的能力出从,即能完成圣上的使命,也不坠了圣上的仁慈,是吧?” “哼。”林统领哼一声,这小家伙还挺会说话的,让人听了舒服。 “林统领,我一定约束好这一大家子配合你完成任务,只是稍微让我们整理整理。” 这小家伙不仅话说的好听,还挺识时务,林总领暗地里点点头,想着没收全部财产,子弟不能录用,这薛府是没有翻身之日了,但薛太师在朝二三十年,门生故吏无数,要是弄得血流成河,只怕自己真无法交差。 要是哪个酸儒趁机找点事,自己还不好脱身,不如予人方便,予已方便,便点头应充,有御林军守着,也不怕薛府这些人会出什么妖蛾子。 薛宗泯稍稍转回神,感觉到刚受的几棍现在都疼痛起来,又被熊细宝死死抱住,更是浑身不舒服,看到熊细宝一味示弱,真是没一点骨气,坠了太师府的英名,恨不得踢死这个小人。 “熊细宝,你凭什么代表薛家,我薛家可杀不可辱,只会站着死,不会跪着生。” 熊细宝知道薛宗泯十七岁的少年,正是中二期,又没受过什么挫折,一下子那么大的变故只怕钻牛角尖了,也不理会他,叫过薛忠福:“忠福叔,看着大少爷,别让他乱来。” 细宝转而问林统领:“林统领,没收财产有没有具体的范围?” 林统领吃惊地看着熊细宝,抄家没收财产时居然有人问这个,真是奇葩:“没有范围,一针一线都不能带出府。” 熊细宝说道:“林统领,我们个人的私人用品如衣衫什么的,没收后只怕你们也是丢弃的吧,不如就给我们带出去了。天气寒冷,我们一府的老老少少一百多人口,要是连这点东西都不让带,出去只怕都是要冻死,还不如就赖在府里,要杀要剐请便了。” 现在天气寒冷吗?现在是艳阳高照好不好!林统领一生抄了无数的官宦世家,不是视死如归就是被吓得瘫软在地,第一次遇到这种无赖算计之人,像看怪物似得看着熊细宝说不出话来。 熊细宝给林统领又作了个揖说道:“一百多口人生死就在林统领的一念之间,林统领就当行善积德了。” 熊细宝看林统领默不作声,又说道:“林统领,我爹爹熊大壮生前是禁军中尉,我也算武将家庭出身,我爹爹行武之人,一生吃过不少苦,他对我的要求就是一粥一饭,来之不易,一定要珍惜,林统领,这些东西,对你们是废品,给我们却是至宝。” 林统领诧异地打量着熊细宝,这就是熊家那小子啊,是个人物,这可是上达天听的人,他父亲没获罪之前,他和薛家的大少爷并称京城二大神童,连皇上对他的才气都点头称赞,评论过论灵气他不输薛家的大少爷。 可惜为了大局一定要祸及他无辜的父亲,只能看着这有神童之称的小家伙走向没落,最后落得个入赘取男媳妇的结局。 身为皇上身边的心腹近臣,林统领知道,作为这一切悲剧的主导者皇上对这个小家伙还是心存怜惜的,如果是这个小家伙的话,自己照顾一二,倒是可以的。 况且说到自己武将家庭的出身,这小家伙不以为耻,深以为荣,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他对他行武出身的父亲有一丝的不恭,只充满着敬意和怀念,这感情让林统领心底里认可了熊细宝,把熊细宝归入了自己子侄的阵营。 于是和副统领商量了一下,说道:“只准带个人私人用品,不要带那些值钱的东西,更不要存侥幸的心理,一个个出门我们都要搜查的。” “谢谢林统领。” 熊细宝留下悲愤的薛宗泯,让忠福叔照顾着他,带着李管家和薛宗洛回到后院,后院也被御林军把守着,一院的人惴惴不安地站在那里像一群待宰的羔羊。 薛宗淮在睡梦中被惊醒,听到家里尖叫声一片,吓得失魂落魄,冲去找薛夫人,薛夫人自己也惊惶失措,不耐烦抱薛宗淮。 薛宗淮第一次见到历来慈爱的母亲一脸的严厉,害怕又不敢哭,只死死抓着薛夫人的衣衫,跟在薛夫人脚边转来转去。 ☆、26 薛夫人见李管家进来赶紧问道:“李管家,我公爹呢?怎么没回来?外面出什么事了?现在怎么办?” 李管家转述了林统领宣读的圣旨,薛夫人当场昏死过去,一大院子的人失声痛哭。 熊细宝大声说道:“大家先不要哭,我们马上要离开薛府,大家赶紧回去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记住,一切听军爷的,配合军爷,军爷就不会为难我们。” 薛府的众人这时都六神无主,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现在有细宝出来指引导大家,渐渐把情绪安定下来,听从细宝的安排去收拾东西。 林统领对熊细宝那么识时务很是满意,看大家稳定情绪,陆续散开去收拾东西,细宝留下薛宗洛照看他母亲和宗淮,带着李管家也去收拾收拾。 路上细宝问李管家:“李管家,家里有没有银票?” “有,但不多。”李管家说道:“珠宝更值钱。” “珠宝可能带不出去。”细宝苦笑道:“只能看看银票能不能带出去,其他值钱的也收拾一下,能带出去就带,带不出去就算了,不要和御林军起冲突,保重身体要紧,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私人用品能带的尽量带上。” 李管家看看细宝,难怪薛太师会把薛家托付给熊细宝,这份心思这份定力确实能担大任。 果然如细宝所料,这些御林军抄多了家,都抄出人精来了,一个个出府的人都被检查的仔仔细细,连鞋袜都被要求脱下检查,个人私人用品更是检查的仔细,一点出格的都没收。 熊细宝看府里的人都想着把最值钱的东西带出去,没几个人收拾的是衣衫这些日常用品,一个个被御林军收括一空,差不多都净身出府了,不由地叹息一声,转身自己收拾东西去。 一管事大妈平时习惯了受人尊重,受不了这欺辱,又不甘心自己的钱财被没收一空,撒泼着不肯交出手中的包袱。 当场被不耐烦的御林军砍下一只手,尖叫声响彻云宵,晕死在地,最后还被御林军剥光值钱的东西丢出门外,有这杀鸡敬猴的一出,大家都不再敢抵抗。 宗洛看御 分卷阅读33 林军查得严实,也没收拾自己的东西,走上前去,乖乖地把自己身上值钱的佩饰一件件地摘下来交到御林军的手中。 宗洛的识时务让御林军很是满意,宗洛摘得一干二净,然后拿着一件银佩饰说道:“这是我岳母留给我的百岁锁,不值钱,但我一定要留。” 宗洛眼神坚定,大有如果御林军不同意就拼死一搏的狠劲,御林军看看这百岁锁,也就比寻常百姓家的孩子佩戴的百岁锁精制一点,在宗洛交出来的一堆佩饰里是最不值钱最不起眼的。 因为是他岳母送的,所以宁愿舍去那一堆值钱的玉佩珠宝也要拼死护住?御林军看看宗洛,宗洛眼睛里的决绝让他们动容,这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人生在世谁不会碰上一二个死都要护住的人或者事,御林军互相看了一眼,没有为难宗洛,挥手让他离开。 等到林统领看着熊细宝推着个推车出来,推车上满满的各种东西,林统领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个熊细宝了。 偏偏熊细宝还一副乖巧小孩样,羞涩一笑,特腼腆地说道:“林统领见笑了,我们十二三岁的孩子对不值钱的东西特别宝贝。” 林统领让熊细宝笑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听到熊细宝特别咬重的十二三岁的小孩子,简直要气乐了,这是十二三岁的孩子能干出来的事吗?这十二三岁的胚子里住的是二三千岁的成精狐狸吧? 可面对这么乖巧的十二三岁孩子,又是自己亲口答应的,要反悔还真开不了口,林统领咬咬牙,只好不怕麻烦,撸起袖子,亲自上前一件一件检查。 林统领二朝为官,统领御林军几十年,抄的家不敢说无数,但几十号人家也是有的,能出动御林军的,都是位高权重之家,这些人家不是意气用事,就是瘫软在地哭天抢地。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多少世家在抄家之后,子弟无法生存,女的流落风尘,男的轮为乞丐,冻死饿死在街头,百年大家就这么烟消云散。 像细宝这么务实的做法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说实话的,这挺对林统领的胃口。林统领武将出身,虽然社会重文轻武,但林统领心里对那些文官的儒酸之气还真心看不上眼. 没本事你不要贪啊,要贪你就要有不被抓的本事啊,既然被抓了就不要一味地怨天尤人,赶紧想着怎么把损失降到最少才是正事,像那小家伙的做法才是生存之道。 熊细宝入赘太师府,薛太师没有大操大办,但也没有刻意隐瞒,所以京城知道的不在少数,连圣上在一次闲聊时说起,都认为薛太师是人老昏庸了,为了顾全自己仁义的名声不惜赔上一个嫡亲孙儿的前程。 现在看来这老狐狸才是真聪明,有这个入赘的儿子,薛家即使没办法走仕途再创辉煌,却至少可以生存下去,只要能生存下去,就会有机会翻身。 熊细宝的务实让林统领欣赏,而熊细宝的识时务又让林统领心暖。林统领以前抄的所有那些官宦世家,都已经混到被抄家的份上了,还一副高高在上,狗眼看人低的样子,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林统领一边表现的谦逊忍受着这些人的狂傲,一边狠狠地把他们剥夺的一无所有,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稍有一点反抗就打的他们满地找牙。 就像那认不清形势的大少爷薛宗泯,如果不是细宝护着,绝对是打死打残的下场,这种人见多了,没有了显赫的家世,就废人一个。 从熊细宝的眼睛里,林统领没有看到一丝对武将的不屑,说起他武将出身的父亲也一派从容,丝毫不以自己的出身为耻。 熊大壮是禁军中尉,虽然没有深交但林统领还是知道这人的,义气、憨厚,只是时运不济,林统领叹息一声。不过熊大壮这么个忠厚之人,怎么他的儿子那么多花花肠子。 在形动上,熊细宝把他的识时务表现的淋漓尽致,林统领大约地扫了一眼,一大车东西非常值钱非常上档次的没有一件,而且熊细宝还配合着林统领一件件展开,让林统领方便检查的仔仔细细。 对这种人,林统领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还是很乐意行个方便的。况且他父亲和自己一样是行武出身,也算自己的晚辈了,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只要不太过份,不让副统领和其他人抓到把柄,自己就放他一马。 李管家看御林军检查的这么仔细,知道那些值钱的东西是带不出府了,就收拾了点自己和薛忠福的衣衫打成小包袱拎着,实在是不好意思大包大裹,太损形象了。 看到细宝居然推一大车出来,不仅惊呆了林统领,也惊呆了李管家,如果不是这个时候,李管家真是会笑出来,不,不是笑出来,会坚决表示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看林统领捡出一叠纸张,细宝上前解释说:“这是这些年我先生和我的通信,我不敢忘记先生的教诲,所以时时带着。为了不耽搁林统领的检查,我已经把书信都拆了,装订成册,林统领请检查。” 林统领翻看这些纸张,只要这些纸张不杂带银票就没关系,地契这东西带出去并没有用处,薛太师的其他几处房产庄子都有另外几支队伍过去收查,人赶出去,封条一封,官府拿去拍卖后会重新填写地契,所以只要不是银票,其他都不成问题。 林统领翻看一番,确实没有银票,夹带最多的就是卖身契,林统领撇了细宝一眼,细宝真诚地对林统领笑着,哼,小鬼头,倒真是聪明。 只要没银票就能交待过去,这是个实诚的孩子,不夹带银票,而且这时候还记得带上先生的信件,是个不忘本的孩子,不错。 林统领又检查到一个罐子,掂着罐子问:“这是什么?” 熊细宝说道:“这是我父母的骨灰罐,我父母过世了,我要带回家乡安葬。” 林统领一听差点把罐子甩出手,熊细宝赶紧上前扶住,还细心地问道:“林统领要不要解开检查?” 林统领掂掂这罐子的份量,很正常,当下人死者为重,更何况是父母的骨灰罐,更是不敢亵渎,想来这小子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这里做手脚。 林统领递给副统领,副统领掂一掂,不重,摇一摇,没有块装物体藏在里面,也还给了熊细宝。林统领看副统领也没要解开检查,就说道:“不必了,检查好了就出去吧。” 林统领检查这一大车东西检查的眼冒星光,恨不得赶紧打发了这百年一出的小怪物。 ☆、27 熊细宝和李管家走出大门时差不多是最后二位了,熊细宝一眼扫过去,最惨的就是薛宗泯,披头散发,伤痕累累,可能是气愤之下,连外衣都脱给了御林军,只着一身雪白的犊衣犊裤。 宗洛虽然两手空空,但身上还算整齐。宗淮想来小包子 分卷阅读34 一个,并没有太为难他,只是那精神状态着实让人担忧,瞪着两只大眼睛,惊惶失措,极像被猎狗追杀的小兔子,不敢说话也不敢哭。 薛夫人已经清醒过来,衣服倒是齐整,就是身上那些佩饰不剩一件,站立不稳,由腊梅姨娘和她奶娘一左一右扶着,腊梅姨娘和奶娘收拾的包裹倒挺大的,难为她们也能带出来。 熊细宝一出来,所有的人都看着他,想着那些莺莺燕燕平日里的娇横,看自己时的不屑,现在那么柔弱信任地看着自己,熊细宝真感觉压力山大。 林统领彻底清查了一遍太师府,没有人遗留在里面,交待好侍卫锁好门,封上封条,留下一队侍卫守护巡逻,自己带着其余的侍卫押着薛府的众人出南城门。 一大清早被抄家,现在已经是正午时分了,左邻右舍都得到消息,太师府被抄家,虽然不方便明目张胆地围观,但时不时撇一眼还是要的,毕竟人人都有好奇心嘛,偷偷看一看,看到了再悄悄交流心得当然也是难免的。 熊细宝看薛宗泯的脸由红变白,再到没有一点血色,紧握着拳头,指甲把皮肤都划破了,鲜血一滴滴的滴下来。 细宝憋憋嘴,这就受不了了,想那二十世纪当□□星一登台,万众属目,这点人算什么,看我,我一出来比你吸引人多了,我都不计较,你计较什么。 细宝是比薛宗泯吸引目光,光他那入赘的新闻,加上他现在独特的造型,不吸引目光都不行啊,幸亏细宝就是个二货,完全没有压力。 薛宗淮千般宠爱地长到六岁,一朝醒来,家里就发生了天翻地覆变化,连最大的依仗娘亲都变得很陌生,薛宗淮怕得要死,可不敢哭,想找母亲抱母亲又不理他。 一直都是一大群人围着他的,现在统统没有了,薛宗淮只好死死抓着母亲的裙角,母亲到哪他跟到哪,跌倒了爬起来,再跌倒再爬起来,只不敢松开抓着裙角的手。 熊细宝看着薛宗淮跌跌撞撞紧跟着大人的步伐,把手中的推车交给忠福,自己抱起又跌倒的薛宗淮。 薛宗淮一到熊细宝的怀里,马上两只手紧紧扣着熊细宝的脖子,两只脚也缠得紧紧的,整个人恨不得挤进熊细宝的身体里,急切地想在这不宽阔的胸怀里找到一份安全。 熊细宝知道小家伙这是吓坏了,轻轻拍着他的背,薛宗淮忍了那么久的眼泪终于一串串往下掉。看到熊细宝对薛宗淮的照顾,李管家心想,这一大家子说不定还是小少爷的福份最好呢。 林统领押着他们出了南门,一直押送到十里远的长亭,到长亭时其他几个庄子的仆役都已经被看管在那里了。 细宝看了看,在庄子里的仆役要从事农活,所以身体比较好,反抗很激烈,受伤的就很多了。林统领清点了一下人数,并没有带走一个,都交到细宝的手里,对熊细宝说道:“离开京城,回家乡好好过活。”说完转身要离去。 熊细宝叫住林统领,并没有说话,把怀里的宗淮交给薛宗洛,恭恭敬敬给林统领行了个大礼,林统领一笑,拍拍细宝,上马走人,这小家伙,务实,还懂得感恩,到哪都能活得很好。 熊细宝对林统领的恭敬让薛宗泯恨不得捏死这敌我不分的小人,考虑到薛宗泯今天所遭的罪,熊细宝不跟乌眼鸡的人计较,直接叫过张平:“张叔,你带夏墨去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太师的消息。” 张平是薛府的主要管事之一,他们一家都是薛夫人的陪嫁家丁,他的妻子协助薛夫人管理后院二十余年,是薛夫人第一得用之人,他们一家人在薛府里有很高的地位,熊细宝知道张平常年掌管府内采购,在京城有很广的人面。 “好。”张平带着夏墨匆匆去办事。 熊细宝让人在亭内整理出一角单独安顿薛夫人,其他人不论尊卑都叫进亭子来休息,虽然现在是早秋,天气不太冷,但风大,在外面吹久了只怕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们受不了。 熟读的细宝可记得里面写过,在这些世家里长大的婢女也比一般家庭的小姐珍贵,更何况,熊细宝稍微看看了,这一大群的女人们中还有薛家诚的侍妾十几个,环肥燕瘦的,真是养眼,如果不怕吃不消倒真是男人的福气。 幸亏这些女人们吓坏了,到现在都没回过神来,一个个苍白着脸,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倒少了平时许多事端。 安顿好这一大家子,熊细宝把李管家叫到一边,单刀直入问道:“李管家今后有什么打算?” 李管家顿了一下说道:“如果熊公子不嫌弃,李某想追随熊公子。” 追随自己?不是追随薛府?熊细宝一愣,随即想到薛太师是说过把薛府交给自己,追随自己也没错。 李管家的能力出从,如果他能站在自己这一边自己倒得了一大助力,想明白的细宝直接应了下来:“好。李管家别担心,我们总能度过这些难关。” “是。以前请熊公子多多关照。” “李管家,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是你晚辈,我叫你李叔,你叫我细宝吧。” “好。” 知道李管家立场后,熊细宝和李管家不方便在外面多逗留,两人回到了长亭。在等张平的消息的时候,闲着无事,熊细宝就把夹在信件里的卖身契整理出来。 李管家看看那叠卖身契,几乎府里所有的卖身契细宝都收集齐了,现在财产被没收,没有了收入,吃饭的人一大堆,这些人日后就是沉重的负担。 现在能少一个是一个,真不知道这细宝收集这些卖身契做什么。做了十几年的管家,深知上百口人的吃穿用度是何等庞大的开消,李管家恨不得一把火烧了这些契书。 “熊少爷,你千辛万苦带这些契书出来啊?”李管家愁眉苦脸说道,那发苦的声音一下就让人听明白里面的抱怨,你干嘛要带这些东西出来啊。 这一百多口人中绝大多数不是签了卖身契,就是家生的奴仆,关系到大家切身的利益,即使一大早就倍受折磨,但还是忍不住尖起耳朵来细听。 细宝握着这些卖身契,看看众人说道:“如果不把这卖身契带出来,落到官兵的手中,只怕你们不是被发配充军,就是被卖到勾栏、妓院。你们和薛府主仆一场,我怎么忍心你们落得这种下场。” 当众人听到发配充军,卖到勾栏、妓院,本来就发白的脸色转成了死灰,在京城待了那么多年,有些还是世代生活在京城,薛府不是第一个被抄家的,想起以前听到看到的那些人被抄家后的下场,知道熊细宝说的不是谎言。 熊细宝在如狼似虎的官兵眼皮子底下带出了大家的卖身契,对大家恩同再造,这胆识,这仁义,众人看向细宝的眼神第一次充满了 分卷阅读35 感激。 细宝接着说道:“大家的卖身契都在这了,有了这些卖身契就表明我们到哪都是一家人。” 哦,我们到哪都是一家人,这下大家都热泪盈眶地看着细宝了,太师指定细宝为薛府的接班人,大难当头,他保护了我们,并且不抛弃我们,这风范,这品德,太师真是太有眼光,以前我们看不起细宝,刁难他,真是对不起他。 李管家继续愁眉苦脸地看着细宝,仁义、风范不能当钱用,当饭吃啊。李管家深知薛府的这些人终生只会一样手艺,那就是当奴仆,侍候人,没了这些活就是吃干饭的,问题是薛府现在用得起这些人吗? 细宝继续说下去:“京城是不会让我们待下去了,而且我们不能被录用,待在京城也没用。” 是啊,薛家子弟不能被录用,就不能当官了,没办法参加科考,就是有文曲星下凡的大少爷也没用啊,看来薛府是没有希望了。 以后,京城待不下去了,我们去哪? 御林军抄家时,众人惊惶失措,但那是因为事出突然,没有心里准备而慌张,心中却并不真正着急,总觉得堂堂太师府不可能就这么倒了,有文曲星罩着的薛府哪那么容易倒掉。 现在被细宝这么一说,众人彻底明白过来,太师府真的倒了,以后也不会有希望了,这下众人再控制不住伤心痛哭起来。 ☆、28 薛夫人差点又要晕过去了,薛宗泯紧握着拳头,薛宗洛低垂着脑袋,李管家眉头越皱越紧,这细宝要干什么?本来大家已经够悲伤了,他还火里浇油。 细宝让大家情绪发泄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大家也不要担心,天无绝人之路,路总是由人走出来的,太师把你们交到我手上,我总会带你们走出一条路。” 李管家听了点点头,细宝这是要给大家吃定心丸,鼓励大家了,先抑后扬,倒是好手段。 听了细宝的话,下面所有的人都认真地看着细宝,细宝说道:“京城我们是不能待了,那我们就回家乡去,太师的家乡山清水秀,是个讨生活的好地方,那里很多荒山,当地的官员大力支持荒山开发。” 细宝的话一出口,众人象看鬼似地看着他,很多荒山还山清水秀,骗小孩了你。听家乡来京城到太师府打秋风的人说过薛太师的家乡,完全是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穷山恶水。 太师府年年一群一群家乡的人在家乡生活不下去,到京城来找薛太师寻找门路,还讨生活的好地方,真是睁眼说瞎话! 再说那荒山开发是人干的活吗?!官员大力支持,如果荒山好开发,需要支持吗?!把我们当傻子啊?! 细宝不急,让大家慢慢消化自己说的话,停顿了一会才说道:“山可是好东西,吃穿用度都可以从山上出。山上有柴,我们不怕会被冻着,柴可以砍下来烧成木炭,大家都知道木炭可是很好卖钱的,有钱就会有粮食,饿不着我们,我们伟大的诗人白居易就有一首专门描写卖炭翁的诗。” 细宝不理会所有人诧异的眼光,压低声音把吟了出来:“伐薪烧炭南山中。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卖炭得钱何所营?身上衣裳口中食。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 卖炭翁谋生的困苦艰辛通过细宝的低吟浅唱,准确无误地传达到众人的心中,细宝还特意重复着那两句:“两鬓苍苍十指黑,十指黑....” 边重复边把自己两只手伸出来,翻来覆去地看着,好像那双手已经是十指黑黑,满是老茧,青筋突起。 众人不由自主地也把自己的两只手伸出来翻看,想到自己这双白嫩的手要拿去烧炭,最终也十指黑黑,满是老茧,搞不好还皮开肉绽,众人就一阵阵胆颤心惊。 李管家瞠目结舌地看着细宝,细宝这算是给吃定心丸,鼓励大家?怎么大家让他鼓励的越来越害怕,对未来越来越愁苦? 细宝最后总结到:“大家不必担心以后,我们的炭会卖出去的,也不必担心现在,你们的卖身契在我手里,我是不会拿给官府,让官府作贱你们的。” 这下众人不是不担心,而是太担心了,这细宝真是打算要去伐柴烧炭了,是啊,财产被没收了,不烧炭能干什么,也就那荒山没人的,不要钱。 这熊公子最后一句还说什么,卖身契在他手里,他不会拿给官府,让官府作贱我们?这下真完蛋了,抓着自己的卖身契,连不去烧炭都不行了。 被细宝连番吓唬的众人知道这下终于彻底玩完了,刚才还认为抄的是薛府,获罪的是薛家人。就象天塌下来,高个的顶着,虽然压抑了不少,但自己还是应该能照吃照喝过自己的日子。 现在才知道,即使自己不用顶着,自己舒服的日子也没有了,众人这一阵哭才是真心实意,无比凄惨。 薛夫人想象着自己穿着粗布衣服,头上扎着大花布往火里丢木材,简直要哭断了气,薛宗泯无所谓,现在的他更乐意到荒山野岭,没人的地方待一辈子,薛宗洛倒一脸的平静,细宝能待的地方想来自己也应该待得下去。 至今没露面的薛家诚终于露面了,快响午才从丽春院小春兰的床上醒来的薛家诚听到太师府被抄,连衣服都穿不齐整地骑上马冲回来。 回到家只看到大门被封,官兵把守着,向邻舍打听到家人的去处,在邻舍不屑的目光下骑着马飞奔来南门的长亭。刚到长亭,立刻被委屈了大半天的莺莺燕燕围住,扯衣服扯袖子一个个哭得梨花带雨。 只薛夫人漠然地坐着,夫妻快二十年,薛夫人清楚地知道要丈夫解决目前的困境,简直是痴人说梦,困难程度比肩时光倒流。 只怕薛家诚不仅解决不了面前的难题,连平日里最爱表现的怜香惜玉都会被他抛到一边。薛家诚这人无心、最爱的就是他自己,多情,最终却是最无情。 现在看来公爹只怕早预料到会走到这一步,才会不顾众人反对,硬要那个熊细宝入赘,掌管薛家,事实已经证明,公爹的眼光是不错。 果然薛夫人很了解自己的丈夫,现在的薛家诚面对这一张张泪脸无比的烦躁,连风度都不顾了,粗鲁地推开人走出包围圈,向李管家打听详细情部。 当听到圣旨的内容,薛家诚瘫软在地就一句话:“完了、完了。” 因为众人一向对薛家诚不抱希望,薛家诚的反应在众人的预料之中,所以也没引起多大的骚动。倒是细宝的一番话在大家心中千回百转,思考了又思考,掂量了又掂量。 现在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还没有消息传回的大靠山薛太师身上,有了对比才知道,还是我们的老太师靠谱,不会带大家去烧炭。 直到申时,眼看着太阳都要落山了 分卷阅读36 ,张平管事才赶着牛车回来,一到就和夏墨下车小心翼翼地抬着浑身是血的薛太师进来。 薛宗泯、薛宗洛赶紧上前帮忙,看到浑身是血的薛太师,薛家诚连站都站不住,熊细宝上前查看,薛太师气息已经很微弱了。 细宝叫过忠福:“忠福叔,你进城去请一个大夫过来,骑少爷骑回的马去,快去快回。” 边说边从自己一大车的东西里挑出最值钱的一床蚕丝被交给忠福:“把这拿去卖也好,当也好,一定要把大夫请到。” “是。” 看着薛忠福夹着被子骑马走了,众人都无比的心酸,薛府居然落到要当东西的地步了,这一车的东西又能坚持多久呢? 熊细宝问张平:“张管事,你在哪接到薛太师的,你还打听到什么情况吗?” 张平看看熊细宝,熊细宝并没有要避开众人的意思,于是说道:“我回京城,找了好几个以前经常来太师府的官员,没有一个肯见我。”说到这里张平控制不住骂了一句娘。 张平平息一下怒气才能接着往下说:“后来还是找到夫人娘家的杜老爷,他指点我去宫门口等太师,并告诉我,太师今早上朝因太子的事,惹得圣上龙颜大怒,被圣上当廷杖责。受刑后,圣上还不准人去救助,直到关宫门,太师才被宫里的人丢出来。” 薛宗泯、薛宗洛两兄弟都是太师一手带大,听得睚眦俱裂,握着拳头又不知道该向谁发泄。在这刑不上大夫的年代,薛太师二朝重臣,居然当廷受刑,熊细宝可不认为皇帝这是单纯的因为怒气。 细宝知道这个社会比完全的古代社会有先进一点的东西,只要不是谋反这种十恶不赦的大罪,比较不会牵连九族,而这年社会特别重视科举。 科举在社会上有神圣不可侵犯的地位,就是十恶不赦之人的后代,也不会被剥夺科举的权力,就像熊大壮获罪,只要细宝有能力,照样可以参加科举,进入士途。 今早抄家的圣旨上只有对薛太师人品的叱责,还有就是说太师没尽到对太子的教导,这些可以说称不上犯罪,却受到这么严厉的处置,连子弟的前程也一并剥夺。 细宝思量着这朝廷上各种势力的搏弈只怕到了白日化的程度,显然薛太师是败退的一方。 忠福和大夫共乘一匹马,回来的很快,大夫被这蛮夫勒的差点断气,下马后腿都还在发抖。薛宗泯等不得大夫喘口气,直接扯着人到太师的身边:“大夫,快帮我爷爷看看。” 大夫被扯的直翻白眼,幸亏这大夫还挺有医德,以病人为重,没计较那么多。现在薛太师是大家最后的希望,大夫检查的时候,众人都眼巴巴地望着。 大夫详细检查一翻,摇摇头,说道:“尽人事,听天命吧。” 薛家诚不肯接受这判断,哀求道:“大夫,你再检查检查,开点药,我父亲的身体一向很好的。” 大夫摇着头说道:“伤得太重了,又没有及时得到救治,唉。” 今天京城最震撼的消息就是太师府被抄家,一府人被赶出京城,大夫当然也听到了这消息,薛太师二朝重臣,不敢说权倾朝野,却也算是站在了权力的顶端,没想到大厦的倾覆只在朝夕之间,实在让人感慨事事无常啊。 ☆、29 大夫诊断得出,虽然薛太师伤的很重,但真正致命的却是他求死的决心,眼前气息微弱的老人,没有丝毫要活下去的欲望,这样就是神仙也没有办法。 即便知道回天无术,好心的大夫还是留下了几副药,交待他们要宽宽老人的心。熊细宝看看天色将晚,初秋时分,早晚温差很大,而且有受伤之人,四面漏风的长亭肯定是不能过夜了。 熊细宝和李管家商量了一下,决定到几公里外的莲花寺去求宿,出家人不问世事,慈悲为怀,而且薛太师和薛夫人经常给这个寺庙布施,想来可以求宿成功。 到莲花寺,莲花寺的主持慧真和尚接待了他们,把他们一行安排在了寺庙后院的禅房,李管家分配了房间,李管家留意了一下,人数至少比在长亭少了二十几个,薛家诚的妾室也走了好几个。 李管家看看细宝,李管家相信以细宝这贼精贼精的脑袋,绝对也发现了,但看细宝并不吭声,平静地安排人打扫卫生。 李管家想想,当作自己也没发现,李管家觉得,离开的人肯定是被细宝描述的前景吓唬住了,薛太师又没了希望,所以才偷偷地迫不及待地离开。 细宝确实是发现有人离开了,不过离开的都不是签了卖身契的,这些人要离开拿他们是没办法的,至于薛家诚的那些妾室,细宝巴不得她们赶紧走人,不是细宝小人,实在是养不起啊。 晚餐寺庙还提供了斋饭,只是吃得下的人很少,细宝舀了一碗,慢慢喂着薛宗淮,快一天没吃东西,小家伙都要饿过头了。 薛宗淮现在不敢跟在娘亲身边,娘亲身上散发的那种决绝的恨意太吓人了,两个哥哥也让他害怕,所以薛宗淮不由自主地选择跟随细宝,这时候这一大群人里就细宝让他感觉到安全。 以前娘亲常说这人是大坏蛋,穷鬼,想贪自家钱财的小人,娘亲一心想把他赶出府,娘亲很讨厌他,所以薛宗淮也很讨厌他。 等到前几日差点被逼着和他拜堂,让全府的人都笑话后,薛宗淮对细宝由讨厌上升为恨,一见到细宝就丢他石块,可惜人小力微,拿不动大石块,也丢不远。 薛宗淮还想着长大后一定也跟两个哥哥一样去学武术,到时就可以揍死这个小人了,现在感觉到熊细宝也不是那么讨厌的人,薛宗淮决定以后就是学了武术也不揍他了。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夜,除了受刺激过深的薛夫人,其他人守薛太师的守薛太师,翻来复去睡不着的睡不着。薛宗淮很粘细宝,细宝只好抱着他,让他睡在自己怀里一起守候。 夏墨找来热水,和二位少爷一起把太师身上沾满血的官服脱掉,轻轻给太师清理了一番。半夜时分,薛太师终于清醒了过来,薛家兄弟大喜,紧张地叫着:“爷爷。” 听到这一叫声,大家都围了上去。薛太师看着自己这二个出色的孙儿,眼泪慢慢流了出来,对着薛宗泯交待道:“小泯,爷爷去世后,你把我火化,带回家乡安葬。” “不,爷爷,你不会死的,你不能死。”薛宗泯兄弟两被薛太师的话吓坏了。 薛太师费力吸了口气说道:“小泯,京城不能留,你们回家乡去啊。” “爷爷,爷爷。” 薛太师集中自己的力量叫到:“细宝。” 细宝赶紧挤到薛太师的跟前:“爷爷,我在。” 薛太师看着细宝说道:“孩子,对不起。” 细宝看着很显枯萎的老人一 分卷阅读37 阵心酸,这是一个多次帮助自己的老人,不管有什么心结这时都已经全部解开:“没关系,爷爷,我会把薛家当成自己的家,我一定带好薛家。” 第一次细宝诚心诚意地把自己当成了薛家人,即使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担起这重任,但至少可以做到同进退。 “好。带好薛家。” 薛太师得到细宝的保证,欣慰一笑,力气不支再次昏了过去。这次昏过去就再没醒来,黎明时分与世长辞,得知消息的薛家诚腿软的在床上爬都爬不起来,被二仆从架着过来。 细宝拿出自己带出来的薛太师的衣服,默默地和薛宗洛一起帮薛太师穿上,细宝会带出薛太师的衣服,完全是因为这衣服质量好,能卖更多的钱,没想到倒解了急,薛宗泯跪在那里,像个木头人,没一点生机。 到了大清早,大家都知道薛太师过世了,最后的一点希望破灭,众人的哭声凄惨的简直会掀翻房顶。 按习俗要停灵三天才可以出葬,薛家这时候也办不成像样的葬礼。薛太师生前经常会来寺庙小住一阵,和主持慧真下棋,听慧真布道,和慧真主持也算是故交,所以寺庙布置了灵堂,给薛家提供了香烛纸钱,才使得葬礼不会那么寒酸。 细宝知道以薛家目前的状态,是不可能有人来吊唁的,但第二天,薛夫人的父亲杜修撰居然上得山来,没想到亲家大人是这么有情有义的人,倒真是出乎细宝的意外。 薛家诚看到岳父更是激动的热泪盈眶,百感交集,以前薛家诚觉得岳父的官小,并不把岳父放在眼里。 薛府出事,父亲过世,不管是父亲的门生故吏还是自己的亲朋好友,没一个露面,而一向不放在眼里的岳父却来了,患难见真情,怎么不让薛家诚感动。 薛家诚知道自己荒唐,但并不觉得自己对不起妻子,以自己太师府唯一嫡子的身份取个六品翰林院修撰的女儿,是他杜家高攀了。 自己虽然荒唐,但没有休妻,也没有宠妾灭妻,最主要的是除了妻子,别的妾室都没有孩子,不是很难怀孕就是很容易流产,这其中的猫腻自己不是没有觉察,凭这就可以休她几百回了. 多少妾室在自己面前哭述,自己都默不作声,由着她管理内宅。在薛家诚的认知中,男人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很对得起妻子了。 虽然抱着这样的认知,薛家诚在岳父面前还是觉得不太理直气壮,为心里的那份不自在,薛家诚不乐意去岳父家,跟岳父走的并不近。 所以家里出事,薛家诚并没想起向岳父求救,现在岳父却自己来了,薛家诚感动的看杜大人跟看到了天使一样,想到自己肩上的担子有人挑过去了,薛家诚是大大轻了一口气。 薛太师过世,最让薛家诚愁眉苦脸的就是薛家的这副烂摊子,虽然父亲生前选定了一个接班人,但薛家诚实在不相信熊细宝这十三岁的孩子能担起这副重担。 一没家世,二没钱财,当初进薛府的目的还是打秋风来着,薛家诚一直认为父亲选这个接班人是年老昏庸,脑袋不灵光了。 既然认定细宝挑不起这担子,理所当然这担子就得落到自己头上,总不能自己这个当父亲的还正当年,就把家庭的重任塞给未成亲的十七岁的儿子吧? 虽然薛家诚是很想这么干来着,但也知道世俗不容啊。一想到这些,薛家诚就心乱如麻,觉得人生无趣。 现在好了,岳父大人来了,他会把这些统统处理好的。想到这里薛家诚看向杜大人的眼光简直温柔的滴出水来,搞得杜大人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对杜大人的到来第二个感动的是薛宗泯,虽然薛宗泯跟着太师长大,但该遵守的礼节还是要遵守,逢年过节要去杜府拜访,因母亲的关系平时也常有走动,所以薛宗泯跟杜府的来往还是比较密切。 那么多外孙中,杜大人最器重薛宗泯,自然对薛宗泯最为友善,所以薛宗泯跟外公也亲近,加上薛夫人亲上加亲给薛宗泯选定的妻子是自己亲哥哥的女儿杜如芳,让薛宗泯与杜家的关系又近了一层。 薛宗泯和杜如芳是亲亲的表兄妹,但男女七岁不同席,定婚以前,薛宗泯对这个表妹并没有太深的印象。 直到薛夫人说要给薛宗泯定下表妹杜如芳,问薛宗泯的意见,薛夫人并没有强行给薛宗泯定下这门亲事,杜夫人知道,就门弟而言,自己娘家侄女配自己的儿子是高攀了,以薛太师对宗泯的着意培养,不见得会同意。 但如果是自己儿子相中这门亲事的话,薛太师也不好反对,所以薛夫人带宗泯回了一趟杜府,找机会让表兄妹见了一面,薛夫人不强行行事的原因是因为薛夫人对自己娘家侄女的容貌很自信。 果然如薛夫人所料,杜如芳出来含羞带怯地看了薛宗泯一眼,这一眼把薛宗泯的心跳看漏了半拍,回家后薛夫人再提起这门亲事,薛宗泯半点意见都没有。 ☆、30 两人定婚之后,薛宗泯还给表妹写过几首风花雪月的酸诗,送过几次自己精挑细选的精致饰品。投桃报李,杜如芳也给薛宗泯绣过几个荷包。 只是这次抄家,薛宗泯心气高,只着亵衣出门,所有的东西都留在了府里连带那几个荷包。 薛宗泯从小看多了母亲的悲痛,对父亲的荒唐深恶痛绝,他希望自已成亲后能和妻子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恪守一生一世一双人。 所以直到现在薛宗泯连通房丫头都没有,这在世家子弟中是很少见的。薛府出事,自己的外公第一个出现,这给了薛宗泯漠大的温暖,让薛宗泯觉得自己的选择正确,自己的固守值得。 当杜大人知道薛太师过世后吃了一惊,也松了一口气,到灵堂里给薛太师上了一柱香之后,杜大人就与薛夫人关起门来商谈了大半天,再打开门的时候,薛夫人的眼眶都红红的。 杜大人带着薛夫人来到灵堂,薛家诚恭敬地请杜大人上座,杜大人也不客气,径直坐下,坐下之后,杜大人对薛家诚说道:“家诚啊,你也知道谨玉这几年身体都不太好。” 谨玉是杜夫人的闺名,老丈人的话让薛家诚很羞愧:“岳父放心,我以后会好好对待谨玉。” 杜大人不顺着薛家诚的话题走而是说道:“谨玉的身体差,实在是不适合去乡下啊。” “是、是、是。”薛家诚真心诚意回应,我也不适合去乡下啊,大家一起留下来吧。 只是杜大人接下来说的话完全粉碎了薛家诚的梦想:“家诚啊,你给谨玉一份休书吧,这样谨玉就可以留在京城了。” “啥???” 不只薛家诚傻眼,灵堂内所有的人都没转过弯来。 “咳、咳。”杜大人为了说的更清楚咳嗽两声:“ 分卷阅读38 家诚啊,你看,你那么多妾室,也不担心没人照顾你,谨玉脾气差,不会侍候人,还是由我带回家好好管教吧。” 薛家诚盯着杜大人,现在是考虑照顾的时候吗?那些人会给人当妾室就是因为穷嘛,能照顾我有什么用,你女儿又不是这一二天脾气才差的,以前怎么不说接回去管教? 薛家诚转头问夫人:“谨玉,你自己的意思呢?” 薛夫人说道:“我任凭父亲做主。” 薛家诚都要气笑了,出嫁从夫,你都嫁了快二十年了,任凭你父亲做什么主? 杜大人劝道:“家诚啊,你们情深缘浅也是没办法的事。” 呸!谁跟她情深了,早八百年就该休了这贱人。 杜大人看薛家诚不吭声,继续说道:“本来我也不应该在这时候提这种事情的,实在是不得已啊,唉,缘份已尽啊。” 哼,知道不该提你还提,真是翻脸无情的小人! “家诚啊,我知道你忙,也不多打搅你,休书我已经拟好了,你签个字就行。” 杜大人边说边掏出笔墨纸张,把拟好的休书摊开,准备的还挺周全的,那休书还搞一式二份,杜大人把笔塞到薛家诚手里,那架式恨不得握着薛家诚的手签字。 薛家诚气的手直抖,盯着薛夫人说道:“谨玉,要我签字也行。要我签字你就在我父亲的灵前当着三个孩子的面发誓,今日离开薛家就不再是他们的母亲。” 这一场家庭伦理大战看的熊细宝是津津有味,哟,这薛家诚荒唐是荒唐,人却不笨嘛。 薛夫人没想到丈夫会来这一手,薛夫人脸色苍白、浑身擅抖,就在细宝以为她会放弃的时候,只见她走到薛太师的灵前,直直地跪了下去:“我发誓,今日离开薛家,以后我就不是这三个孩子的母亲。” 这下薛家诚差点气得脑溢血,连站都要站不稳了,扶着桌子直喘了好几口气,薛家诚虽然没担当,但毕竟是太师唯一的儿子,从小千百宠爱地长大,哪受过什么委屈,今日被人挤蛻到这份上,居然也挤出一份血性来,抓过笔,签上自己的大名,还不忘把薛夫人的誓言添上去。 签好后丢了一份给薛夫人说了一句:“滚。” 薛夫人脸色发白地看着休书上那醒目的誓言,不敢看三个儿子一眼,低头站在了父亲的身后。 薛家二位少爷这时都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想笑想哭,如果这事不发生在自己家,不发生在自己身上,这事真的很好笑,可惜发生在自己家,是自己的母亲,亲生母亲,连哭都让人哭不出来。 薛宗淮还不太明白发生的事情,但这气氛太让他害怕了,他紧紧地缩在细宝的怀里,盯着大眼睛惊恐地看着灵堂上自己的亲人。 杜大人细心地帮女儿收起休书,又拿出一包东西交给薛宗泯说道:“宗泯,你是个好孩子,可惜我家如芳没这个福份,这是她托我带给你的。” 薛宗泯拿过打开,果真是自己写的那些书信和饰品,收集的还挺齐全的,薛宗泯受到接二连三的刺激,麻木了,还有心查看这些东西齐全不齐全。 杜大人把庚贴放到桌上,不再多言,直接带着女儿离开。薛宗淮这时感觉到母亲要走了,要把自己抛下了,飞快地从细宝怀里爬下来,哭叫着冲向薛夫人:“娘、娘。” 薛夫人抱着冲过来的小儿子也痛哭起来,杜大人等了一会说道:“谨玉,走吧。” 薛夫人抱着心爱的小儿子,这几十年自己偷偷藏在父亲家的私房钱,如果节省点,足够自己带着这个小儿子无忧无虑地生活一辈子了,不如就把这小儿子带上吧。 薛夫人抱着薛宗淮看向杜大人:“父亲...” 杜大人微微摇头道:“谨玉,他是薛家子弟。” 杜夫人这下哭得柔肠寸断:“宗淮,你好好跟着细宝哥哥啊,他会照顾好你的。” 细宝听到这吓了一跳,薛夫人这是承认自己是她的女婿,不夫婿了?不,是儿婿? “不、不,我要娘亲,我要娘亲。” 薛宗淮感觉母亲要走,惊惶失措,死扣着母亲不撒手。薛夫人狠狠心,扯开死死抓着她的衣服的薛宗淮,头也不回地离去。 薛宗淮大哭着追上去,只是小短腿追不上薛夫人,还被那高高的门槛拌了个狗啃地,疼痛、害怕、伤心,让小小的薛宗淮哭声无比的凄厉,即使这样也没见薛夫人回头。 薛夫人真是有一副天下最硬的心肠,细宝叹息一声,走过去抱起跌倒在地上大哭的宗淮,轻轻地哄着。 张平管事和妻子在庙门前拦住了杜大人和薛夫人的桥子,磕着头说道:“老爷,夫人,我们想回杜家,夫人把我们带回杜家吧。” 张平和妻子是杜家的家生奴仆,作为薛夫人的陪嫁家丁到了薛府。薛夫人阴森地看着张平夫妻,哼,我连自己的儿子都带不出来,会带你? 薛夫人推脱到:“你们的卖身契在熊公子手里,是他从薛府里带出来的。” 张平夫妻脸色死白,薛夫人又说道:“熊公子是太师指定的接班人,一定会有很好的前途,你们要好好跟着他。” 有很好的前途,你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跑的比谁都快,连亲生儿子都不要了,张平夫妻愤愤不平。 薛夫人泪眼婆娑地说道:“我的三个孩子就托给你们了,帮我照顾好他们。” 如果不是根植在骨子里的主仆尊卑,张平夫妻恨不得破口大骂,自己丢下孩子去享福,还要我们帮你照顾你孩子,真是脸皮厚到无敌了,我们怎么照顾?上山烧炭卖钱养活他们?! 这种连亲生儿子都抛弃的女人,自己真是头脑发晕了才去求她,这条路行不通,看来还是得在熊细宝身上打主意。 张平思考着,就如夫人所说卖身契是他带出来,而且现在在他手里,就只有在他身上想办法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屁孩,应该很好糊弄吧,张平筹划着,信心满满。 杜大人之后第二个摸上庙的是连从文、连从新兄弟。 薛府抄家的那天,连从文从被窝里钻出来,洗洗涮涮,吃过早饭就想到薛府报到,被他哥派回来的侍从拉住,连从新只交待一句话:“今天不准出门,出门打断腿。”原因也不说。 连从文历来屈从于他哥的淫威之下,乖乖窝在家里不敢迈出大门半步,等到知道薛府抄家,薛家子弟被赶出了京城,已经是下午时分了,知已遭难,而自己却躲在家里,连从文恨不得咬死大哥,第一次不顾大哥的权威要冲出去找人。 连从新知道自己这次是把弟弟惹急了,赶紧说道:“明天,明天我陪你去找他们。” 连从文不肯,连从新说道:“细宝现在就一副狼狈样,如果是你,你愿意朋友看到?” 连从文想想 分卷阅读39 ,确实是人都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最狼狈的时候,连从新看弟弟软了下来,许诺道:“明天,明天我一定陪你去找他们。” ☆、31 连从文不再坚持,明天就明天吧,让细宝修整一下也好。从大哥那知道薛府的所有财产没收,子弟赶出京城,不得录用,连从文愁得半死,这要细宝怎么生活呦,细宝怎么这么多灾多难啊,好不容易回了京城,又被薛太师套了进去。 连从文跟薛宗泯也算是师兄弟,同样师从于陈院士,但连从文跟薛宗泯从来就不对盘,连从文话唠,八卦,这是薛宗泯最瞧不起的品质。 而连从文认为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整天扳着一张脸,呈面瘫状,完全是装酷,臭屁。连从文心底里认为,以薛宗泯孔雀般的性格,要没靠在太师这棵大树上,三二下就让人整死了,薛宗泯就有那种,看着就让人生气,没事也恨不得踩他一脚的特质。 这孔雀让人整死,连从文没有意见,但牵连到自己的知已好友就不好了,连从文在屋子里团团转,把自己值钱的东西都整理出来。 连从文吃得好,穿得好,要什么兄长就给买什么,可就是身上没银两。前几年有一次,连从文好奇,跟着一帮京城世家子弟去丽春院喝花酒,回来就被大哥好一顿收拾。 从那以后,大哥就不准连从文身上有银两,要什么吃的喝的玩的,只要连从文开口,连从新都会帮他搞回来,只有连从文想不到的,没有连从新办不到的。 但银子却坚决不给他,连母亲偷偷塞给连从文的银子都会让连从新没收,且美其名曰,怕小弟学坏,帮小弟管着。 幸亏连从文只热爱八卦事业,对喝花酒不感兴趣,只爱往茶楼这些盛产八卦的地方去,连从文身上没银子,去茶楼这些地方先记着帐,到一定的数额茶楼自去找连从新付钱。 对小弟的这些茶资连从新从不拖欠,付得爽快,这是京城所有茶楼老板的共识,所以大家都很乐意让连从文佘着帐。 没有银子从来不影响连从文的生活,当然连从文也不会去计较银子,现在好啦,知已好友遭难,自己连一两银子都拿不出来,算什么知已好友啊。 连从文不敢跟大哥要银子,听多了八卦的连从文并不天真,反而比同年人世故,知道薛家如果不出意外,算是走到头了。 圣上震怒,薛家又没了前程,现在京城里所有的人对薛家都唯恐避之不及,怕引火烧身,自己没官没职,倒是无所谓。 可大哥是连家的当家人,考虑的是整个连家,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只怕大哥也不愿意和薛家多瓜葛,能让自己去看细宝就很不容易了,再叫他拿银子,连从文也开不了那个口。 所以连从文就想着把自己的那些玩意儿挑出值钱的,或当或卖,换成银两拿给细宝。 连从新一进屋就看到小弟登高爬低的收集那些饰品,立刻猜到了他要干什么,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这些玩意儿能卖几个钱?” 连从文讪讪地道:“能卖多少算多少啦。” 连从新丢给小弟两张银票:“拿着。记住救急不救穷,薛家想要再站起来,还是要靠他们自己。” 连从文一看,哇,两千两耶,立刻笑得见牙不见眼:“谢谢大哥,我知道。相信我,细宝一定会度过这个难关的。” 连从新说话算数,第二天就陪着小弟一直找到了莲花寺,到了寺庙才知道太师过世,连家兄弟到灵前给太师上了一柱香。 薛家父子刚刚受到来自亲人的重大打击,一个个脸色土灰,神情比太师过世时还难看几分,都顾不上礼节了。连从文兄弟也知道这时候不方便久留,只稍稍站站就告辞,细宝送他们兄弟出去。 连从文看着细宝,忍了又忍,终于忍耐不住说道:“细宝,要不,你来我家吧?反正你也不姓薛,我连家要罩一个人还是罩的住的。” 连从新没反对,正如小弟所说,熊细宝不姓薛,连家要罩住他还是有这个能力的,只要小弟高兴就好。 细宝拍拍连从文的肩膀说道:“谢了啊,不过我既然答应太师不离开薛家,我就得说到做到。” “你真要担起这个薛家啊?” “担不担得起还不知道,做到同进退是可以的。” 细宝的话让连从新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连从文愁眉苦脸到:“那你们有什么打算?” “可能会回太师的故乡。” “太师的故里很远的,这样我们都不知道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连从文更愁眉苦脸了:“要不,我也跟你们去好了,反正我在京城也没事。” “咳、咳、咳。”连从新连连咳嗽:“咳,这山上风真大。” 细宝笑着说:“天下那么大,山不转水转,一个京城哪就阻得了我们。再说了我们还可以通信啊,离开京城我就把这当作一次出行历练了,到时我一定写信告诉你我到过了什么地方,看到了什么风土人情,听到了什么奇闻怪事。” 连从文想起以前和细宝通的那些信,终于高兴起来:“嗯,千山万水也阻隔不了我们的情谊,击掌。” 连从新看着细宝,薛太师这老狐狸,恐怕早为这一天划算了,以前看似离谱的决定,今天看来很有眼光啊。哼,单纯是情谊倒没问题,如有一点超标,不用千山万水,我就可以让你们相见不相识。 连从文拿出那两张银票递给细宝,细宝也不客气,接过谢了。连从新微微一笑,也就细宝这种怪胎会毫无做作的面对帮助,如果是薛家大少恐怕是看作侮辱吧。 停灵第三天,快到主持慧真算好的时辰,要举行火化仪式了,现在作为薛家大家长的薛家诚还没有踪影,李管家赶紧带人去找,前后找遍了都找不着人。 大家面面相觑,细宝很小人地想,不会是偷偷跑掉了吧。 事实证明细宝这次小人了,薛家诚没跑掉,时辰到时,慧真带着一个和尚过来主持仪式。 当大家看清楚跟在主持慧真身后的和尚居然是薛家诚时,彻底惊呆了,腊梅姨娘直接软在了奶娘的怀里。那些妾室张着嘴巴看着薛家诚,一夜的功夫,自己就变成寡妇了?丈夫出家,妻子算寡妇吗? 慧真主持说道:“薛居士跟佛法有缘,看破红尘归依了佛门,贫僧给他取了个法号叫悟空。今日来参加这个仪式就是了却他最后的尘缘,从此与众位世俗中人桥归桥,路归路,阿弥陀佛。” 细宝看着这新鲜出炉的金光闪闪的大和尚,真想破口大骂,你看破红尘出家之前倒是把你那些莺莺燕燕处理好啊,丢下那一堆风吹就倒的女人怎么办?送去尼姑庵? 问题是你肯做和尚,她们不见得肯做尼姑啊!悟空!悟空!人家有本事从石头逢里蹦出来,无 分卷阅读40 儿无女,无情无欲,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还悟空!我呸!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对夫妻绝对的匹配,都是极品中的极品,大难临头各自飞,一点都不含糊,手段干脆利索。细宝这时真有点同情薛家兄弟了,这都摊上什么父母啊,这佛门怎么什么人都接收啊,忒不讲究。 慧真也很无奈,自己不是不讲究,也没想挖墙角,只是没想到这京城第一纨绔在佛法上居然很有慧根,不但解开了自己刁难他的三道题,还反过来把自己给考住了,出家人不打诳语,按预先的约定只好收下他, 面对细宝控诉的眼光,慧真不好承认自己堂堂一寺庙主持,没难倒薛家诚,反倒被薛家诚难倒了,只好拿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道:“我佛慈悲,不能拒绝任何一个有心向佛之人。” 接二连三的打击差不多把薛家兄弟整崩溃了,木然地看着自己的和尚父亲,没有一点反应。 薛家诚虽然刚当和尚不到一刻钟,倒很有了和尚的样子,低着头,双手合十,嘴里念着阿弥陀佛,不是他要翻来覆去念这一句,实在是他只会这一句啊。 细宝看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强扭的瓜不甜,薛家诚要做和尚也只好让他做和尚去了,于是说道:“慧真大师,悟空大师,时辰已到,那我们就开始吧。” 饶是薛家诚脸皮城墙厚,被细宝叫一声悟空大师,也不禁满脸羞愧。仪式过后,细宝对大家说道:“大伙这二天好好休整休整,过二天我们就出发回家乡。” 薛家诚了却了自己最后的尘缘,不问世事,一心向佛,从此再没露面。 薛家诚的出家让还抱有幻想的那些妾室,彻底死心了,也让众人看到薛家真是没什么希望了,连亲身父母都作出了这种选择。 从这下开始薛家真正人心涣散,大家都思考着何去何从。 ☆、32 第二天,细宝一看,薛家诚的莺莺燕燕走了个精光,终于松了一口气,有女人的地方是非就多,走了好啊,走了清静。 细宝这不懂怜香惜玉的夯货,一辈子被压也算是报应。 细宝看看有卖身契的倒一个都不敢跑,主仆关系深入骨髓啊,细宝感慨到,这就好,这就好。细宝和李管家开始商量着怎么出行。 现在的薛家兄弟,一个满腔的愤恨,一个失魂落魄,最小的受到极度惊吓,根本不敢离开细宝怀里,细宝只好到哪都挂着这个树袋熊,三个就没一个能正常议事的。 细宝看着薛宗泯那张越来越阴森的脸,心想如果有前世的那种枪枝在手,这薛宗泯绝对会突突了这个世界,变成丧心病狂的变×态杀×人×魔。 也难怪,二三天之间,家被抄,爷爷去世,自己的前程被毁,被父母抛弃,被未婚妻抛弃,只二三天的时间啊,就从天堂跌到了地狱,从一个天之骄子变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神,是人都承受不了,何况一个十七岁的中二期少年。 细宝决定为了社会的安危,自己一定多关心体贴这个大舅哥。细宝这时还不知道,就因为这一时的不忍,为自己的一生埋下了祸根。 细宝不了解人都是登鼻子上脸的,在细宝的关心体贴下,薛宗泯没有变成危害社会的变×态人物,他把他的变×态都发泄到细宝身上了。 既然薛家兄弟三个都不能主事,细宝只好担起这个大任,幸亏李管家和忠福年轻时陪着太师到处任职,对出行并不陌生,细宝自己也出去闯过一大圈,不会没有一点头绪,所有的事情都好处理,就是没钱头疼。 腊梅姨娘不知道怎么考虑的,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是留下来的唯一妾室。腊梅姨娘已经有孕在身,那体形看着就不正常,带着一个孕妇出行,细宝想想就头皮发麻,看来得搞一辆舒适的马车,这钱不能省。 细宝和李管家正筹划着,张平找了进来,一进门就跪倒在细宝的跟前,细宝大吃一惊,赶紧扶起人:“张管事,起来,快起来,有什么事请说。”一边扶人一边交待李管家:“去叫二位少爷马上进来。” 李管家叫来二位少爷,细宝看薛宗泯、宗洛进来,并没有交待事情,只叫他们一边坐着,然后对张平说道:“张管事,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二位少爷都在。” 张平想想,还是跪着说话能打动人,因此又跪了下来,话说得很是客气:“熊公子,我夫妻二人在薛家干了快二十年了,薛家对我们的恩情我们永远铭记在心。” “张管事,你们是薛府的老人,为薛府默默奉献了一辈子,这才是我们小辈要记住的恩情。”细宝回答的更客气。 “不敢、不敢,熊公子,你看,我和我妻子都快到了天命之年,这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了。” “张管事说笑了,张管事你们夫妻的身体还硬朗着呢,活个百年完全没问题。” “借熊公子的吉言,只是我们夫妻的身体真是不行了,早痛晚痛,见不得风见不得雨的,我们老了。” 细宝安慰张平:“张管事,你们的操劳我们都铭记在心里,你放心,我们不会丢下你们不管的,我会带着你们一起,风雨同舟,共度难关。张管事你把我的话转达下去,叫大家放心,我绝不丢下任何一个为薛府操劳过的人。” 李管家看看发着臻臻誓言的熊细宝,再看看张平,这情景看来,张平不像来要这个誓言的啊?熊细宝是不是会错意了? 张平确实不是来要这个誓言的,他正冒着冷汗着急呢,怎么事情往自己要的反方向发展了呢?要再让这熊细宝说下去,自己接下来的话都不好意思开口了。 看细宝还意犹未尽,还打算继续下保证,张平赶紧抢着说道:“熊公子,你的大恩我们先谢了,只是我夫妻身体实在是太差了,长途跋涉只怕是要拖累大伙,我们想请求熊公子开恩让我们离开。” 一听到离开,坐在旁边一脸阴森的薛宗泯两眼冒火地站起来,薛宗泯的脸色太难看了,张平确信平时风度翩翩的大少爷怕是要风度全无地冲上来打人,张平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子。 细宝拉住眼看要暴发的薛宗泯,轻轻拍拍他,安顿他坐好,转头安抚地朝张平笑笑:“张管事,你尽管放心好了,拖累不了我们。你们做出这种选择是怕拖累我们,这样我更不能把你们丢下不管,要是你们有一个出了事,我怎么对得起太师。” 张平心里道,现在不是我拖累你们,是你们会拖累我,怎么听不懂别人的客气话啊?这人是怎么长大的,张平说道:“熊公子,是我们自己要离开的,是生是死是我们自己的命,怪不得熊公子。” 细宝深情说道:“话不能这么说,太师把你们交到我手里,我就要对你们负责。太师尸骨未寒, 分卷阅读41 我就抛下你们,违背誓言,以后我怎么做人?怎么向天下人交待?我虽然年纪不大,但也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什么叫君子一诺千金,你们尽管放心跟着我好了。” 细宝的深情让默默旁观的李管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决定以后得罪谁也不去得罪这个熊细宝,段数太高了,自己还是不要不自量力的好。 张平心想,太师尸骨未寒?太师都烧成灰了好不好?你现在让我们离开就是最关心爱护我们了,说得那么好听,对我们负责,只怕是想带上我们,好给你去砍柴烧炭,让我们养活你们罢,难怪太师会千方百计要他做接班人,都是狐狸这一品种的,而且看来这小的道行还不比老的浅。 这熊细宝比那个外强中干的大少爷难缠多了,如果是大少爷,激他二三句话,绝对立马把卖身契丢了过来,然后高傲地说一个字:“滚!”。 这个熊细宝自己想感动他,却差点被他感动了,原想打深情牌达到自己的目的,现在看来打深情牌打不过他,还是要换一种打法,打悲情牌。 张平说道:“熊少爷,我们老了,这时候让我们背井离乡,只怕这一把骨头就丢在异国他乡了。” 死在异国他乡在这个社会是很悲惨的事,所以让人死在异国他乡是很不道德的,你不是讲仁义吗?你不是讲道德吗?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就自打嘴巴了吧?! 细宝诧异道:“你们卖身到薛府,已经算是薛家人了,我们是一家人,薛家的故乡就是你们的故乡啊,我们这是要回故乡去,怎么可以说是异国他乡呢?” 从道理上讲,细宝说得倒也没错,卖身到薛府就等于薛府的人了,不要说换个故乡,就是生死都在主人的一念之间,张平让细宝噎地说不出话来,急得脸红脸白。 细宝看张平脸色实在不妙,体贴地安慰他说道:“张管事,我们是一家人,就象你说的,你和你妻子都到天命之年了,身体又不好,我们的财产被没收了,你们这时候离开薛家要怎么生活?如何活得下去?我们怎么忍心丢下又老又病的你们不管?” 张平一听,有门,赶紧说道:“可以,可以的,你不要担心我们,我们有房子有庄子,能活下去....。” 话一出口,张平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张平心中咆哮道,妈的,这是十三岁的孩子吗?这是十三岁的孩子该有的心计吗? 薛宗泯再忍不住,飞起一脚踢向张平,把张平踢了个倒栽葱,这些忘恩负义的贱人,平日里我薛家是怎么对你们的,真是无情无义的狗东西,我拿我父母没办法,难道拿你们也没办法不成。 薛宗泯这次打人,细宝倒没拦着,打一下好,打一下才能老实,不然老是想算计着不出点血就离开。 薛宗泯打完人,觉得还不解恨说道:“别跟他们废话,把卖身契送官府去,让官府或卖或发配,他们的财产也算薛家的财产,也在没收之列。” 李管家终于明白熊细宝为什么让自己叫大少爷进来了,演白脸啊,妥妥地白脸啊,还是本色出演,一点都不参假。 张平这下慌神了,冲过去抱着熊细宝的腿说道:“熊少爷,不要啊,我们在薛府干了一辈子了,没功劳也有苦劳啊。” “嗯。”熊细宝不置可否,挣脱张平的手,坐下来品茶,嗯,这茶虽然是寺庙里提供的,味道好像也不错。 看着装腔作势品茶的熊细宝,张平心里愤愤不已,就你那出身,你懂得品茶吗?来薛府打秋风的人,你有钱品茶吗? 再怎么看不起熊细宝的出身,再怎么不屑熊细宝的家世,但卖身契捏在人家手上,张平就硬气不起来,商量着说道:“熊少爷,我们自己把卖身契买回来可以吗?” “嗯。”慢慢品茶。 熊少爷这是同意了?张平又问道:“熊少爷,那我们要拿多少钱买回这个卖身契呢?” 现在市场价买一个终身奴仆四五两银子就够了,还是壮劳力才有这个价,熊少爷,我们年老体弱的,你就高抬贵手,要个友情价吧。 “嗯?”熊细宝继续品茶。 张平试探着问:“我一家三口出50两银子?” 唉,自己刚嘴快,说有房子有庄子,四五两现实在是说不出口啊。 熊细宝还在品茶。 张平看得恨不得拍掉他手里的茶杯,你不是挺能说的吗?刚才还滔滔不绝的,死人都要让你说活了,现在怎么不说了,你倒是放个屁啊。 张平咬咬牙说道:“500两。” 熊细宝只是品茶。 张平哭丧着脸道:“熊公子,一千两,这是我们夫妻所有的积蓄了,再多也没有了。” 熊细宝这下不品茶了,改玩自己的手了,张平想起妻子对自己哭述,说熊细宝怎么打算去烧炭卖钱的,两鬓苍苍十指黑,十指黑,算了,自己老了,玩不过这人精,花钱买个平安喜乐吧。 张平正式说道:“熊少爷,我一家三口出三万两,如果还是不行,你们要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33 从500两开始,李管家就开始张着嘴巴,嘴巴越张越大,听到三万两嘴张的都要把下巴掉地板上去了。 李管家进薛府几十年,吃喝薛府全包,每个月的月银都可以自己存起来,偶尔也会收点看着放心的银子。 就这样和忠福一起,两人十几年才存了二三千两银子,在京城比较偏远的地方买了一套小小的房子,打算二个人以后就在那里养老,这二三千两还是二个人省吃俭用存下的,再混个十几年自己都拿不出三万两银子。 “好,就三万两吧,你们是薛府的老人,就是出了薛府我们还是亲人,我们怎么可以为难你们?你们过得好,我们才能安心不是?”熊细宝依旧说的深情。 大家算是见识了脸皮可以厚到什么程度。 三万两银票一到手,淡定如熊细宝也要很努力才压下自己弯弯的眉眼。 宰相门房五品官啊,张平夫妻两个张平是太师府的主事,妻子是薛夫人的心腹,在薛府里可都是实权人物,比那五品的宰相门房高不知道几个档次了,怎么算都不低于一个知府吧。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况且这张平还不见得是清知府呢,张平掌管太师府的采购,他老婆帮着薛夫人掌管内院几十年,夫妻两个有的是机会捞钱。 三万两,多乎哉?不多也。细宝爽快,一手交钱一手契书,有钱在手,天下我有,爽啊! 知识创造财富啊,伟大的曹雪芹先生告诉我们,富贵一时的贾家是怎么衰败下来的?就是被这些奴才搬空的,古人诚不欺我也。 感谢曹雪芹先生,感谢我的老师们,他们教会我知识,让我可以创造财富。 如果细宝的老师 分卷阅读42 们能听到这句话,估计都得吐血,知识创造财富,是这么创造的?让你学习千古绝唱,你就学到敲诈勒索? 细宝把银票交给李管家的时候,笑得眉眼弯弯,李管家小心翼翼地问道:“熊少爷,剩下来的那些人....。” 熊细宝笑咪咪地说:“不用我们操心,张管事自会去摆平,他自己大出血,绝对不会便宜了别人。” 李管家再次确定,得罪谁都不能得罪这熊细宝。 果然如细宝所料,当细宝手中的卖身契只剩下三份时,李管家手里的银票已经达到十万两之多,十万两啊,留下的人混吃等死都能过一辈子了。 走的已经走了,留下的那就是打算留下了,细宝算了一下,现在剩下的有薛家三兄弟,自己,李管家和忠福,腊梅姨娘和奶妈(腊梅的亲娘),夏墨(薛太师的小斯),冬荷(大少爷的丫环),忠贵(庄子的仆从),一共十一口人,负担不重。 细宝问冬荷:“冬荷,你看我们薛家已经落败了,大家都走了,你怎么不走呢?是不是没钱赎回你的卖身契?如果实在没钱,卖身契我也会给你的。” 呦,这熊扒皮也有那么大方的时候? 只一天的时间,熊细宝扒皮的绰号就传扬出去了,李管家听到这个绰号,深感人民大众是很有智慧的,这绰号取得贴切啊! “熊少爷,我想留在薛家,我的命是太师救的,薛家就是我的家,我不想离开薛家。我会洗衣服做饭,砍柴、烧炭我可以慢慢学,熊少爷让我留在薛家吧。” 这些人怎么满脑子砍柴烧炭,真是没志向。 “想留就留下来吧,我们会好起来的。那夏墨,你留在薛家?” 夏墨突然通红了脸,扭捏的半天说道:“冬荷留下我就留下。” “呸!”冬荷啐了他一口。 细宝看看冬荷圆圆的苹果脸,是有几分可爱,呵呵笑了起来,众人都微笑了起来,连薛家兄弟的神情都放松了几分。 忠贵不用细宝问,自己说道:“熊少爷,薛太师待我不薄,我也想留在薛家,我会摆弄地里的那些农作物,留下来帮忙种点菜这些东西,一起渡过难关。” 细宝看着这憨憨的农夫,跟自己的父亲很有几分相似,心里倍感亲切:“留下来吧,我一定会买最好的农田给你摆弄那些农作物。” 忠贵憨笑道:“谢谢熊少爷。” 腊梅看细宝看向自己,低着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红着眼眶说道:“熊少爷,我肚子里的是薛家的血脉,他可能更愿意留在薛家,他在哪我就在哪。” 奶娘轻轻拍着自己的女儿道:“别伤心,孩子才能长得好。” “嗯。”腊梅姨娘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熊少爷,我在京城有一套小房子,不大,位置也较偏,熊少爷可以把它卖掉,我没多大本事,就存下了那套房子。” “不用,你留着吧,以后你孩子长大你交给他。”细宝给腊梅作了个揖:“谢谢姨娘了。” 薛家兄弟也上来给腊梅作了个揖,腊梅在自己父亲众多的妻妾中是不受宠,不显眼的一个,她会跟着父亲也是母亲看着她人老实,好掌控,自己需要个帮手,所以不顾她的意愿,硬把她塞到父亲那里,没想到她还能不生怨气,真心把自己当作薛家人,患难时做到不离不弃。 “那我们就决定了,回太师的家乡去。大家不要害怕,天下大着呢,我七岁就离开京城,走过很多地方,比京城美丽,比京城富饶的地方多了去了。 我们薛家的子弟不能入仕,可那有什么关系,不入仕我们能干的多着呢,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各行各业有的是我们成龙成凤的机会,没必要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有一句古话怎么说的?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古人都有这种豪情,我们岂能被这一点小灾小难压倒,大家振奋精神,相信我,我们不会过得很差。” 有一大笔银子在身的熊细宝讲话都豪气了,李管家诧异地看着熊细宝,这熊细宝不是不会鼓舞人心啊,这不说的挺好的。 薛宗洛听了熊细宝这番话,心中一动,在薛家,前面有万众属目的哥哥,后面有淘气可爱的弟弟,薛宗洛是相对平淡的一个。 薛宗洛自己也知道,学业上自己没有哥哥的那种灵气,虽然已经很努力了,但还是感觉力不从心,怕是难有辉煌的成就,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三十六行,总有一行适合自己吧,薛宗洛突然感觉前途好像也不那么灰暗了。 站在门口听着细宝慷慨激昂发表演说的陈院士,真是心痛难忍,自己的这个弟子怎么那么多灾多难,是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可你不知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吗? 一下子自己两个最看好的弟子双双折损,怎么不让人心痛万分。薛宗泯先看到陈院士,迟疑着不敢走前去:“先生。” 细宝可没那么多顾虑,三二下冲过去抱怨:“先生,你怎么才来啊,你弟子我要被人吓死了。” 陈院士敲敲细宝的脑袋:“被人吓死?你没去吓人就阿弥陀佛了,还让人吓死?你到底干了什么?我打听你们的消息,遇到薛家的下人,怎么一个个说到你都脸青脸白的?” 细宝无辜地说:“我能干什么?我就给他们说了一下今后的打算,描绘了一下发展的蓝图。” 陈院士不信任地看着细宝:“那他们怎么一个个脸色土灰,如丧烤妣。” 嘿嘿,损失了一大笔钱当然如丧烤妣,自己的先生老学究,可不能让他知道,细宝说道:“李管家全程看着,我真是在为将来筹划,李管家,是吧?” “是。”李管家摸摸自己的鼻子,是为将来筹划,只是筹划的恐怖了些。 陈院士听李管家这么说,也就没再追究,陈院士知道这李管家是厚道之人,在太师府当这么多年的管家风评很好,他没离开肯留下来照顾这几个孩子,真是万幸。 陈院士丢下自己草一样任何时候都生机勃勃的小弟子,转头关心自己的大弟子,以大弟子心高气傲的性子,一下跌得那么惨,不知道怎样才能站起来呢。 薛宗泯忍了这么多天,终于遇上了一个正常的、关心自己的长辈,强撑着的情绪全线崩溃,还好有不能输给死胖子的习惯性思维,才没让他很没形象地大哭出来,只是死咬着嘴唇,眼泪却成串成串地往下掉。 高傲的如同孔雀似的薛宗泯居然会掉眼泪,细宝很是稀奇,刚想刺他几句,被知道两弟子从来不对盘的陈院士眼睛一瞪,乖乖闭嘴。 等到薛宗泯情绪渐渐平伏了下来,陈院士才详细询问他们今后的打算,得知他们打算回薛家的故乡定居,想想也没比这更好的出路,叹了口气,拿出一张银票递给细 分卷阅读43 宝:“回家乡也好,就象细宝说的,哪的水土不养人。” 细宝接过一看,呦,一千两耶,立刻眉开眼笑:“先生,你发财了?” “臭小子,掉钱眼里去了?” “借的?” “自己的。” “哇,先生,你居然藏私房钱。” “臭小子,没大没小了是吧?”陈院士一巴掌敲过去。 “嘻嘻,小心我告诉师母。”细宝笑嘻嘻地说:“借了几家?” “六家。”话一出口,转过弯来的陈院士老脸通红,拍拍给细宝几巴掌:“臭小子,胆大包天,连先生都敢捉弄了啊。” 细宝抱着脑袋求饶:“先生别打,别打,弟子不敢了。”一窝子的人都笑了起来。 ☆、34 薛宗泯很是感动,以自己先生每月五两银子的薪水,不吃不喝要还十五年,想到自己清贫如洗,一生正气,不会趋炎附势的先生,为了自己拉下脸去借钱,薛宗泯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先生...。” 细宝直接把银票塞还给了陈院士,陈院士不悦地说:“怎么,嫌少?” 细宝笑嘻嘻地说:“哪啊,不过我们真不差钱。先生你别担心,我们没像外面说得那么惨,薛家的仆人们很忠义,他们凑了一笔银子给我们,足够我们度过难关的。患难见真情,真是忠义之人啊。” 细宝说得很深情,陈院士问道:“真的?” “真的。”这次接口的是李管家,深了解陈院士情况的李管家也不忍心接受陈院士的银票:“陈院士不用担心我们,我们早安排好了。” 李管家腹诽道不忠义行嘛,不忠义就要背井离乡,被你带到南蛮地区砍柴烧炭了。 细宝和薛宗泯坚决不肯收陈院士的钱,细宝嘴上无毛办事不劳,他的话陈院士有疑问,李管家历来是稳重之人,陈院士倒相信李管家的话,见他们坚决不肯收,也只好自己收回来。 看到自己的弟子虽然身遭大难,却精神不跨,陈院士老怀欣慰,这下总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陈院士坚信,自己的这两个弟子只要这种精神不倒,迟早会重新屹立在世人的面前。 ——————————————————————————————————————————— 让薛家的奴仆怕的要死,宁花重金赎回卖身契也不肯去的,薛太师的家乡其实就是今天的福建,古称闽越地区。 福建最早的名称是"闽",其土著居民在历史上称为闽人,传闻那里的人身体矮小、短面、须发少、鼻形广、眼睛圆而大,习惯傍水而居、好水斗、善于驾舟行筏、还有"断发纹身"的习俗,与中原人士大相径庭,所以又被称为"蛮"人。 古代地理知识有限,加上交通不发达,许多人祖祖辈辈都只生活在京城,在京城人眼里,天下很大,只要不是京城,那都是蛮荒之地,这种心理上的歧视导致他们很畏惧背井离乡,总认为只要一出去就回不来了,就会客死异乡。 对闽越地区更是心存恐怖,自古的南蛮之地啊,看看那描述中的相貌都可以称上妖魔一族了,闽越地区不仅人野蛮,居住环境还特恐怖,山多林多瘴气多,是出名的“烟瘴之地”,所以历代帝王都把罪犯流放到那里。 你看看那闽字就知道,门字里面一条大虫,大虫就是老虎,老虎出没在家门口,那是人呆的地方吗? 所以薛家的一百多号人即使有些并不富裕,也一定要赎回自己的卖身契,坚决不去罪犯流放之地,幸亏熊少爷虽然扒皮,却不搞一刀切,价虽高了点,却都可以接受。 而现代地理知识告诉细宝,天下就一个大球,中国就是只大公鸡,在细宝的眼中闽越——现在的福建浙江就在大公鸡最肥美的肚子部位,好地方啊。 细宝的乐观向上很好地安抚了留下来的人们马上要背井离乡的愁苦情绪,听细宝描述着同时兼具蓝天大海,高山流水独特地理环境的不同闽越地区,心里少了许多恐惧,滋生出一丝丝向往。 细宝和李管家商量,安排了二辆马车,三匹马,打点好行礼,出发回家乡。女人统统坐马车,斯斯文文的李管家也只有坐马车的份。 忠福,忠贵要赶车,夏墨要在冬荷那里涮好感,所以也坐马车,就薛家二兄弟和细宝骑马,薛宗淮喜欢粘着细宝,在小家伙精神饱满的时候,细宝也带他骑马。 细宝是想让薛宗泯坐车来着,以薛宗泯现在的心态,细宝真怕他会骑马泄愤,骑得飞快,骑出祸事来,但薛宗泯不肯,一定要骑马,细宝撇着嘴道:“你不会心里不平衡,拿马出气吧?” 薛宗泯眼一瞪:“要你管我?” 细宝道:“我是不想管你的,但你也知道我们现在很穷,马对我们是很珍贵的,伤着你没关系,伤着马就不好了。” “你....。”薛宗泯噎了一口气:“你放心好了,我伤着自己都不会伤着你的宝贝马。” “那我就放心了。”细宝说道。 薛宗泯被细宝气死,不想跟他多言:“滚开,别挡着我上马,小人。” “小人也好过伪君子。” “谁是伪君子?你说谁是伪君子?”薛宗泯冲过去要揍人,熊细宝唰唰唰,麻利地躲到了梅姨娘的身后。 对大少爷和熊少爷二人的斗殴,大家由开始的担忧,急于分开二人,发展到现在看得精精有味,大家发现在熊少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之下,大少爷性情变了很多。 原来不拘言笑,高高在上,又长得漂亮,给人一种不沾人间烟火的感觉,让人敬而远之。一场天翻地覆的打击下来,整个人冰冷阴森,戾气乖张,就象地狱爬出来的恶鬼,现在暴躁易怒,经常被熊少爷气得撸起袖子要揍人,倒比前几天阴森森的模样多了几分人气,有了几分人样。 这几个都是薛府的老人,对大少爷和熊少爷从小到大的纠葛都经历过,或者听说过,真感慨一句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薛宗泯常年习武,熊细宝打不过薛宗泯,前几次二人争执,从口角发展到拳脚,细宝没想到长得花朵一般的薛宗泯居然拳脚功夫厉害,自己常年户外运动,身手敏捷还打不过他。 吃了几次亏的细宝马上调整战略,打不过就跑,而且很无耻地把躲藏地点定在梅姨娘的身后。梅姨娘有孕在身,薛宗泯在怎么生气也不敢磕碰到她。 对细宝这种无耻的行径,薛宗泯气得牙痒痒,却拿他没办法。看薛宗泯气得跳脚,熊细宝还火上加油:“谁给你不痛快你找谁去啊,迁怒别人,作贱自己算什么男人。” 被熊细宝戳到痛处,这次连梅姨娘都挡不住薛宗泯要抓住熊细宝揍一顿,熊细宝打不过薛宗泯,又嘴贱,被薛宗泯抓着狠狠修理了一 分卷阅读44 顿,修理得狼狈不堪. 薛宗洛忍笑着把他们分开,把被修理惨的熊细宝扶进马车,让他趴着,用力给他擦药散血,把细宝擦得嗷嗷大叫:“轻点,轻点,疼死了。” “知道疼你还去招惹大哥。” “就是看不惯他一副鸟鸟的样子。” 倒是薛宗淮在二位哥哥的打闹之下恢复了很多,不再是一惊慌失措的模样,渐渐活泼了起来,乐呵呵地坐在马车里看熊哥哥鬼哭狼嚎。 熊细宝泪眼婆娑地对薛宗淮说:“小淮淮,你看你熊哥哥被人欺负的好惨啊,你长大可要给你熊哥哥报仇啊。” 薛宗泯骑着马跟在马车旁边听到这句话,呲了一声。细宝刚想回他一句,就听到了一阵熟习的狗叫声,细宝惊喜地说道:“是旺财。”赶紧跳出马车,果然一只大狼狗飞奔前来,扑倒熊细宝。 熊细宝从旺财肚子里钻出来,大笑着搂住旺财:“旺财,你太壮了,压死我了,让我看看,嗯,威武了很多。” 旺财添着细宝,小细宝长大了,嗯,帅了很多。 晋王爷今天没带侍卫,只身带着旺财来找熊细宝,差一步他们就出京城了,还好赶上了。晋王爷打量着熊细宝,五六年没见,当年圆滚滚的小胖子长成了腰细腿长的少年,晋王爷嫌弃地打量着,皮肤麦色,眉眼硬朗,还是很不符合当下的审美。 晋王爷自我感觉跟熊细宝已经算是熟人了,其实在熊细宝的心中,晋王爷就是见过几面,高高在上,不能得罪之人,旺财才是自己的朋友。 薛家兄弟对晋王爷更是排斥,虽然两兄弟都没入朝为官,朝堂之事不是知道的很清楚,但经常有太师的门生故吏来薛府拜访,言谈之间也会让两兄弟知道一些。 爷爷作为太子之师,已经牢牢打上了太子的标签,而晋王爷却让人捉摸不透他的立场,爷爷生前就很担心晋王爷会成为太子的威胁,只是太子对这个五弟从来不放在心上。 首先晋王爷有夷人的血统,向来不受父皇待见,就他的血统根本不配作为自己的对手,再加上没有任何母亲家族势力的支持,在朝堂中没办法聚集自己的势力,这种人拿什么与自己作对,太子认为爷爷在忋人忧天。 这次爷爷出事,太子的势力必将倒了一大半,反观晋王爷不仅没受到影响,反而得到进一步的重用,只怕爷爷的担心要变成现实了。 所以既使还没有真凭实据证实晋王爷有对薛家出手,薛家兄弟也很排斥晋王爷,不知道他来有何用意,戒备地站着。 ☆、35 薛宗淮还小,很眼谗细宝和旺财的亲密,又有点害怕如此大个的狗狗,不敢走近又不肯走远,就站在那眼巴巴地看着,细宝搂着旺财的脖子说:“旺财,这是薛宗淮,认识一下呗。” 旺财眯着眼打量一下薛宗淮,风吹两边倒,没什么尿性的人,不感兴趣。 面对薛家兄弟充满敌意的眼光,晋王爷并不放在心里,在晋王爷眼中薛家已经是死鱼一条,翻不起大浪了,晋王爷看着和旺财滚在一起的细宝,笑着叫道:“细宝。” 熊细宝站起来向晋王爷行礼:“晋王爷。” 晋王爷给薛家兄弟挥挥手:“你们先走,本王爷要跟细宝说几句话。” 看薛家兄弟不情不愿地退远了,才转而问细宝:“细宝,留在王府如何?” “啥?”细宝行完礼,正蹲着拿脑袋蹭旺财,没听清楚王爷说什么。 “留在王府,你现在单身一人,留在王府是你最好的出路。” 旺财添添细宝,细宝留在王爷府啊,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细宝摩梭着旺财说道:“谁说我单身一人,我可是有家有室的。” “你还真把那当一回事啊?” “怎么不当一回事了?三书六礼一应俱全,我老婆可是我明媒正娶的。”旺财吃惊地盯着细宝看,细宝你有老婆啦? “旺财,你有没有媳妇了?隔壁家的小花狗你追到了吗?”细宝问旺财 旺财耷拉着脑袋,那小花狗太没眼力了,居然选了大黄狗。 看旺财垂头丧气的模样,细宝乐了,安慰旺财:“那小花狗不够高端大气上档次,最多也就做个小妾,娶妻一定要娶高端大气上档次的。” 晋王爷嗤笑:“你脸皮够厚的,才几岁就有家有室,呦,知道的还挺多的嘛。” 细宝不吭声,得意地眯眯眼。晋王爷不舒服细宝那得意劲,真是小色胚,难怪抓周会抓媳妇,晋王爷不想纠缠这个话题,问道:“怎么样,留在王爷府?” “不行,老婆在哪,我在哪。” 旺财拱拱细宝,细宝留下来啊,细宝蹭蹭旺财,不行啊,我发过誓的,我得遵守承诺。呜呜呜,那你又要走了吗?我们才见面啊。我会给你寄东西,有机会我还会回来的。 晋王爷说道:“薛太师的家乡可是蛮夷之地。”旺财可怜细宝,要去那么穷的地方。 “那有什么关系,我连西北边塞都混过了,还有比那更偏远的地方?” 晋王爷知道这是细宝的心结,这件事虽然不是自己的手笔,但自己确实渔翁得利来着,所以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好找个清松点的话题:“细宝在西北边塞过得不错吧?听说那里的景色很独特,跟我们中原完全不一样。” 细宝说道:“也就那样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天下的景色都脱离不了这一套。” 晋王爷心中一凛,看向细宝,细宝还是笑眯眯的,没有什么异样,说这话不知道有心还是无意。 就算无心,看细宝还那么自在的模样晋王爷就心里不舒服,不禁沉默下来,心中暗想,看来这小家伙苦头还没吃够,就让他在外面多呆二年,吃多了苦头看他还有没有这么硬气。 这时候的晋王爷还不知道,雏鹰放飞,在风雨中成长成苍鹰,有了翱翔天际的能力,再想圈住它,就不太可能了。 细宝依依不舍地抱着旺财:“王爷,天时不早,我要上路了。旺财,等着我啊。”旺财蹭蹭细宝,早点回来。 晋王爷点点头:“嗯,去吧。”这次不会让你离开得太久,晋王爷解下身上的一块玉佩递给细宝:“有什么困难去找十八典当铺。” 王爷的信物,这东西实在。细宝高兴地接过:“谢王爷。王爷,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保重。” 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句话这里说合适吗?王爷摇摇头,小家伙这几天被刺激的糊涂了吧? 薛宗泯等细宝跑前来问道:“那晋王爷找你做什么?”大家都想知道这答案,一个个伸长耳朵来听。 细宝很得意地说:“请我留在王爷府啊。” “请你留在王爷府?你们很熟吗?” “不熟。” 看到薛宗泯疑 分卷阅读45 惑的眼光,细宝很严肃地解释:“小生我天生丽质难自弃,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没见过这么自大、这么厚脸皮的,冬荷先忍不住笑了,大家乐成一团,薛宗泯啐了一口:“一炭团还天生丽质,丢路边都没人捡。” “谁炭团?色盲啊?我这是小麦色,健康。” 看着大少爷和熊少爷打打闹闹地前进,大家都笑着跟上,薛宗洛想着,细宝肯留下来,真好,扬鞭追上他们。 因为有孕妇,老人,小孩,加上钱财充裕,又不急着赶时间,所以他们一行人走的并不快,可以说是一路游山玩水走过来。 除了细宝,李管家和忠福,其余的人可以说都没出过远门,这次出门真是大开了眼界,渐渐忘记伤痛,每个人心情都好了不少。 这一路走来,细宝必做二件事,一件是收集各种花卉的种子,这倒让人可以容忍,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虽然怎么看熊细宝都跟花花草草不搭配。 让人无法容忍的是另一件事,细宝特别钟情烟花之地,只要打听到什么出名的青楼,妓院,细宝必定要去游玩一番,还美其名曰市场调查。 付钱付得李管家真是心痛不已,一进这些地方,钱都不是钱了,刚刚几个人只喝杯茶,就花掉了二两银子,心疼啊,再这样下去,这银子能坚持多久? 难道熊少爷知人事了?李管家认真打量熊细宝,十三四岁,大户人家倒是开始安排通房丫头了,可是熊少爷现在是入赘的身份啊,带着两大舅哥去逛花街,这好吗?你没看到大少爷的脸都黑成锅底了嘛。 薛宗洛刚在花楼里坐着,身边围着莺莺燕燕,一身的不自在,其实不仅仅薛宗洛不自在,除了熊细宝,大家都不自在,李管家紧挨着忠福,圈定两人世界,薛宗泯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气,即使长的出众,也没一个莺莺燕燕敢靠近他。 只熊细宝如鱼得水,和那些女子有说有笑,聊得热闹,从头发的式样到衣服的颜色,从胭脂到口红,无一不说无一不聊,简直比女人还精通这些。 如果不是对他知根知底,一定会认为这人肯定是长年混迹烟花场所的纨绔子弟,真不知道他是哪学来的这些,熊大壮夫妻怎么看都是规矩人啊。 出了花楼,薛宗洛才感觉松了口气,不禁好奇地问:“细宝,你到底调查什么啊?” “调查什么生意能挣钱,我们总不能坐吃山空。” 薛宗泯讥讽道:“调查的结果呢?发现烟花生意最挣钱?” 细宝一脸得意:“烟花生意是挣钱,但太损阴德,不能干,我做人还是很有底线,很有道德的。” “嗤!” 细宝不理会阴阳怪气的薛宗泯,继续说道:“我不是要做烟花生意,我是要做女人的生意,曾经有个前辈告诉我,女人的钱最容易挣。” 薛宗洛被细宝的荒谬言论吓了一个趔趄:“你搞错了吧?挣女人的钱?是你的钱让女人挣吧?” 薛宗泯继续阴阳怪调:“想挣女人的钱?不要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天下最没人性的就是女人了,哪个女人是好相与的?” 呦,大少爷刚吃过女人的亏,现在草木皆兵了。熊细宝劝道:“你这话太偏激了,不管男女,都有好坏之分,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可不好。” 李管家觉得熊少爷的话在理,认可地点头,有熊少爷在大少爷身边劝劝,大少爷才不会走进死胡同。 熊细宝拍拍薛宗泯的肩膀继续劝:“再说了,你怎么遇到的都是些极品女人啊?是不是你自己的人品有问题?” 这是什么神转折?大家下意识地去看大少爷,果然大少爷气得两眼发红:“我人品有问题?是你人品有问题吧?你可是入赘到我家的,下次再敢逛花楼打断你的腿,真当我薛家人都死了是吧?!” 去这些地方,女人小孩都留在客栈,没了梅姨娘这人肉盾牌,细宝只好窜到薛宗洛身后:“君子动口不动手啊,薛宗泯,不要以为你有两下子就可以胡来,小爷我可是绝不屈服于恶势力的。” 幸亏接下来细宝不再逛烟花之地,让李管家松了一口气。按细宝的说法是他完成了自己的调查,大家私下里认为,大少爷的威胁成功,在恶势力面前,自家的这个熊少爷从来就没有不屈服的。 ☆、36 这一路走来,大家最大的感受是,自家的这个熊少爷实在是太平易近人了,三教九流,五行八作就没有他谈不来的人,三二下没看住,他就蹲在路边的小摊子旁边和小商小贩说的热火朝天了,都不知道他从哪知道那么多奇奇怪怪东西,跟谁都可以聊津津有味。 这社会男女有别,七岁就不同席,熊细宝也好象完全没有这个概念,这个姐姐那个姨叫得香甜,一路走来收获无数大妈大姐的爱心小吃。 薛宗泯酸溜溜地想西北边塞文化礼教就是差,好好的中原孩子住个三四年回来就没点礼仪了。酸溜溜的薛宗泯完全忽略掉细宝小时候就是大妈大婶的心头宝,跟西北边塞没一毛钱关系。 为了不让他时不时地闹失踪,薛宗泯薛宗洛把他牢牢地护在中间看住,薛宗淮还小,趴在细宝的怀里只对吃的感兴趣。 “细宝哥,今天好多人吃西瓜啊。” 大家一看,是啊,街上的人大都拎有一只西瓜,性急的孩子边走边吃。细宝拦下一个路人问道:“大哥,怎么今天那么多人买西瓜,西瓜大降价吗?” 那位大哥诧异地看着细宝,李管家他们赶紧离细宝远一点,太丢人了。那位大哥说道:“你们不是本地人啊?” “是啊,我们路过此地。” “不是西瓜大降价,今天是立秋,按我们当地的习俗今天一定要吃西瓜,而且还要送亲戚朋友。” “这样啊,谢谢大哥。” “不客气,你们也吃点西瓜吧,防秋躁。”这位大哥很热心,指着一条小路道:“你们顺着这条小路往前走大约一百米,再向左拐,那里有棵大榕树,榕树下那家老汉的瓜很甜。” “谢谢大哥,我们这就过去。” 有吃绝对不会错过的细宝立刻带着大家就往那里拐,这时候的人很质朴,不怕有托。找到大榕树,果真有个老汉带着他儿子在卖瓜,生意很好,很多人拿着称好的西瓜等在那里交钱。 老汉称瓜,他儿子收钱,卖西瓜不像卖馒头包子每个一样的价格,西瓜是按斤卖,一斤卖5毛钱,每个西瓜重量不一样,价钱也不样。 细宝看那老汉的儿子掰着手指在那里数钱,手指不够数,就用小石块摆在地上点着数。这年头数学还没成为一门学问,老汉的儿子算钱算的满头大汗,脑袋都大了一圈,还积了很多客人没办法交钱,老汉只会称不会算, 分卷阅读46 在旁边干着急。 细宝看的津津有味,李管家看到直摇头,一路相处下来,李管家都不知道要怎么评价这个熊少爷了,一看到有人倒霉,他准乐呵。 可要说他坏,好像又太严重了,李管家知道这钱很难算,自己做了十几年管家,没有算盘在手,要算出这瓜钱都不容易。 看到细宝他们,老汉上前问道:“客官,买瓜吗?” 细宝问道:“老伯,你的瓜甜吗?” “甜,绝对甜,不甜不要钱。” “不甜不要钱啊?”细宝的眼睛发亮。 “对!” “那就给我一个不甜的。” “啥?” 李管家赶紧接口道:“老伯,别听他的,帮我们挑二个大的。” 其余的人心有灵犀都选择散开,用行动向周围的人表示,自己跟这细宝不是一伙的,自己不认识这人。 “要沙一点的。”细宝交待那老汉,细宝喜欢吃甜甜的,沙沙的西瓜。 “好嘞。”老汉果然守信,挑了二个甜甜的,沙沙的大西瓜。 旁边交完钱的人叫起来:“小老板,不对啊,我的重3斤7两,他的重3斤9两,怎么交一样的钱?” 小老板擦擦满头的汗:“对不起啊,是我算错了,我再算一遍。” 细宝看着小老板掰着手指,点着小石头算了半天,还没算清楚,问旁边的人道:“今天买瓜的怎么都买一个的,不切开来买,一斤一斤算得快。” 旁边的人看细宝他们不象本地人,就解释道:“今天是立秋,要吃别人送的瓜,也要送瓜给别人,所以不能买切开的。” “有这习俗啊。”细宝说道,看那小老板算的实在吃力,细宝帮他算到:“小老板,3斤7两,一块八毛五。” 小老板看看细宝,算出来了,是一块八毛五。 接下来的人报自己西瓜的重量:“我的四斤三两。” 细宝说:“两块一毛五。” 小老板想想,不管了,就按这收好了,好像差不多。 “我的3斤9两。” “一块九毛五。” “四斤七两。” “二块三毛五。” 买瓜人报得快,细宝算的快,小老板收钱倒利索,也跟得上。 旁边一大婶说:“小伙子,你算得那么快,会不会算错啊?” 细宝笑着说:“错不了,大婶,你要不信,去别处算算,算错了多还少补,可以吧?老伯。” “可以的,可以的。” 一大车的西瓜,在细宝的帮助下半天卖完,老汉感激的死活不肯收细宝的瓜钱。立秋过后天气会真正凉下来,西瓜差不多也没人吃了,今天要再卖不了,这些瓜只好拿去喂猪。 看细宝帮忙卖瓜,老汉赶紧把薛家兄弟他们领到一边的桌子上坐下,切开西瓜招待他们。细宝卖完瓜,嗓子有点哑,啃上一大口瓜,嗯,不错,沙沙的,很甜。 薛宗泯说道:“不错嘛,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啊。” 细宝扬扬眉:“那是,我是谁啊。”二十世纪妥妥的学霸啊!这点东西毛毛雨都算不上。 薛宗泯发现,这货完全就不懂谦虚为何物,跟他计较就是自己找虐。大家都在笑,只有李管家心里很震惊,算了十几年的帐,李管家清楚地知道,计算要达到细宝这种水平,整个景熙朝只怕还真是凤毛麟角。 细宝吃西瓜吐着瓜子儿还闲不住说道:“我想到一幅上联,大家对对下联。” “破西瓜、吃红瓤、应留老子。” 大家一时都对不上来,熊细宝臭×屁得很,旁边一卖菜的老农说道:“折青菜,去黄叶,不要先生。” 细宝乐得哈哈大笑,伸出大拇指说:“老伯,高。” 老农笑道:“承让、承让。” 这时一旁人插口说道:“好对。这位小兄弟,对联好,计算能力更强,刚我一直用算盘跟着打,你没算错一个,算的真是又对又快啊,小兄弟真是好本事。” “哪里、哪里。”别人的称赞细宝还是懂得客气的。 那人接着说道:“小兄弟,我家开了一间药房,百年老字号,生意很不错。你知道,药房的药都要称到一钱二钱,难算的很,正缺你这样的人才,不知道小兄弟有没有兴趣来我药房发展。” 还没等细宝没开口,薛宗泯就直接回绝了:“谢谢老板的好意,我们要回家乡,只是路过这里,不打算多作停留。” “这样啊。”药店老板还不死心,这年头要找一个能精确计算几两几钱的人实在是很难:“如果小兄弟肯留下来,我们工钱好商量。” 细宝刚想开口问工钱,被薛宗泯阴森森地看了一眼,乖乖闭嘴,薛宗泯说道:“再高的工钱也没办法,我们急着回家乡。” 看薛宗泯回绝的干脆,药店老板只好遗憾地走了。看着薛宗泯,细宝张张嘴,没说出什么,想想不甘心,再张张嘴,还是不敢说什么,只好扁扁嘴放弃。李管家看着很欣慰,大少爷越来越有大少爷的威严了。 薛宗洛对细宝的这一手很感兴趣,一住进客栈就详细追问细宝如何计算。为了节省银子,也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招来麻烦,细宝和李管家商量,一路走来住客栈都尽量住大客房。 薛家三兄弟和细宝一个房间,薛宗淮想跟细宝一起睡,被薛宗泯揪着后衣领拎到自己的床上,薛宗淮最害怕大哥,哭丧着脸和大哥睡一起。 薛宗洛自觉去和细宝挤,细宝和谁睡都无所谓,前世住校,十几个男生一个大通铺,大冬天挤一床被子,大夏天挤一水龙头,没那么多穷讲究。 脱掉外衣,细宝看到薛宗洛脖子上挂着一个百岁锁,细宝好奇地抓过来看看说道:“咦,这不是我的百岁锁吗?我娘说上面的牙印是我小时候咬的。” 宗洛赶紧抢回来护好:“别毛毛躁躁弄坏了,这是娘亲给我的。” 细宝瞪大眼睛:“我娘,我娘...。” 在宗洛专注的眼神中,下面的话再怎么也说不出口,细宝心中哀嚎,次哦,真是要命,怎么男人的眼神可以这么溺死人呢。 宗泯在一边眼神闪烁不已,这锁真是细宝的娘亲给宗洛的?为什么给宗洛?什么时候给的? ☆、37 薛宗洛细细收好百岁锁,才问细宝:“细宝,你怎么会算那么快?我看比李管家的算盘算的还快。” 细宝得意地说:“我那是心算,当然快。二少,你想学?” 薛宗洛说道:“想啊,细宝肯教?” 细宝说:“那有什么不肯的,要学心算要先学天方数字,也叫阿拉伯数字,我一步一步教你,不难。” “阿拉伯数字是什么?” “阿拉伯数字是由印度人发明,由阿拉伯人传播的数字,因是阿拉伯人传播的, 分卷阅读47 所以称为阿拉伯数字。” 薛宗泯皱着眉头说道:“你从哪学的这些奇技淫巧?” “什么奇技淫巧?那是一门科学,科学懂不懂?!”细宝不服气。 “上不了台面的雕虫小技也敢称科学?”薛宗泯不屑。 薛宗洛悄悄扯扯细宝,打断两人的争执,问道:“细宝,你是从哪学的那个,阿..阿拉..伯数字?” 薛宗泯也好奇这个,不再吭声听细宝解说,细宝接着说道:“我在西北边塞的时候认识了一个游历到那里的西方人马可波罗,从他那里学的。” 薛宗泯听到这沉不住气,又插嘴道:“马可波罗?他不是元代就到我们中国了吗?怎么还没死,活了上千年了?” “那个马可波罗是这个马可波罗的祖宗。”差点露馅的细宝赶紧圆谎:“马可波罗是他们家族的姓氏,这个马可波罗全名叫马可波罗.葛兰西.丹特。”细宝胡掐了一个长长的名字,争取把他们绕晕。 薛宗泯没在吭声,薛宗泯偶尔读到元朝的一本杂记,看到上面有个记载,一西方人,红发蓝眼,身形高大,貌似鬼怪,漂洋过海来到中国,称自己叫马可波罗。 薛宗泯一直以为马可是复姓,波罗是名,没想到西方人的姓那么长,马可波罗.葛兰西.丹特这名字跟中国人完全不同,中西方总会有差别吧? 听细宝说的异味儿挺浓的,应该是他的说法正确,可能写这本杂记的人也没搞明白马可波罗是姓,薛宗泯想着。 细宝忽悠成功,许多年后,薛宗泯压着细宝算旧帐:“马可波罗.葛兰西.丹特,哼!!你怎么不说规范点,葛兰西.丹特.马可波罗,说成这样能更好骗我!” 细宝被薛宗泯顶的说话都不成句,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冒:“那,那时,说马可..波罗.葛兰西....丹特不是,不是想让你们,更,更好理解嘛。” “哼,说,你还有什么忽悠我,把我当傻子的?” “没..没,真没了,轻点..轻点。” 薛宗洛不歧视奇技淫巧,跟细宝认真学习数学,从阿拉伯数字开始,加减乘除,乘法口诀一项项学得刻苦。 而在薛宗淮的心中,细宝亲和度超过大哥,威权性不如大哥,既然大哥说了这是上不了台面的雕虫小技,薛宗淮也就不打算学了。 过了河北就到山东,细宝一定要去山东的一个叫平阴的小镇游玩,说是那里的玫瑰以其色艳、花大、瓣厚、香气浓郁而蜚声古今,久负盛名,所以走过路过绝不错过,一定要去游玩、游玩。 “隙地生来千万枝,恰如红豆寄相思。”细宝轻声慢语念到:“大家想象一下,用心体会一下,千万朵玫瑰竞相开放,花红如海,花香四溢,一行行、一簇簇、一片片,鲜艳夺目,香气沁人肺腑,多么令人爽心悦目、心旷神怡。” 在细宝的慢声细语下,女人们首先没抵挡住诱惑,委婉地表达了希望前去观赏花开盛况的心愿,男同胞们只好随行。李管家发现,细宝真的很能蛊惑人心,只要他开口,无意识的都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只是细宝能蛊惑人心,却控制不了花期,当大家摇摇晃晃来到平阴这个小镇,入目的是一地落叶枯草,满目疮痍。 薛宗泯眯逢着眼睛:“熊,细宝,你的花海呢?你四溢的花香呢?” “哈哈、哈..错过季节了,哈。”细宝骚骚脑袋:“不过,大家不要伤心,更不必失望,盛开有盛开的绚丽,凋落有凋落的温婉。凋落并不代表着结束,相反,生命的周而复始决定了凋落是新一轮的盎然生机,万物总在开始凋落的时候显出其生存的最大价值,古人对凋落更是有着深刻的理解,赞誉它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就是他们的凋落,让我们在来年复苏的季节,又有一个姹紫嫣红的春天。伟大的罗丹说过生活中从来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所以我们要勇于发现凋落中的美丽,要认真细致观察....” 大家晕乎乎地看着慷慨激昂地发表演说的细宝,说的好有哲理啊。薛宗泯眉头一皱,打断了滔滔不绝的熊细宝:“说人话。” 没被侃晕啊,耐受力越来越高了,细宝掐媚地说:“天色已晚,我们只好住下了。” 大家清醒过来,住下就住下呗,说的那么深奥,还认真观察,发现美丽!李管家想笑不方便笑,这熊细宝越来越被大少爷吃得死死的。 在找食住的路上,薛宗泯问细宝:“伟大的罗丹是谁?我怎么从来没听过那句话,不会是你胡掐的吧?” “哪啊,那么富有哲理的话不是我这种级别的人能掐出来的。罗丹是和马可波罗.葛兰西.丹特同行的雕塑家,在他们国家可有名了。” 细宝兴致勃勃地说道:“我告诉你啊,他的成名作叫思想者,雕刻一男人赤身端坐,一手拖腮,眉头紧锁,那沟壑毕现的身躯传达出一种勃发的生命力,都能让我们感觉到其躯体里涌动的热血与澎湃起伏的思绪。” “赤身?沟壑毕现?”薛宗泯:“熊细宝,你在边塞的那几年都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把先生教你的四书五经都忘得差不多了吧?回去给我好好温习起来,再摆弄那些奇技淫巧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 大哥,你关注的重点发生偏差了好不好?我们要感受的是思想者表达的思想境界,而不是关注他有没有穿衣服。 细宝嘟囔地说:“再读四书五经有什么用,我们现在又不能录用了。” 薛宗泯一时说不出话来,阴沉着脸自己往前走,薛宗洛低声道:“你怎么老爱去戳大哥的伤疤?” 细宝:“长痛不如短痛,只有把伤疤里的腐肉挖掉,伤疤才能痊愈。”李管家点点头,是这个理。 细宝又道:“再说了,像我。”细宝点点自己的鼻子:“读书是为了修身养性,培养自己高尚的人格魅力,腹有诗书气自华,这就叫境界。如果读书只为了那破科举,这境界就差多了。唉,试问这世间谁能达到我这高度?寂寞如雪啊!” 细宝说的摇头晃脑,看得一向温和的薛宗洛都想痛揍他,这人有时实在是让人手痒痒。李管家想以后熊少爷说话只能让他说前半段,这后半段往往都不是人话。 感慨要发,正事也要干,细宝叫过忠贵:“忠贵叔,你看看,这里的玫瑰花跟别处有什么不同?” 忠贵低头研究着一朵开败的玫瑰:“熊少爷,我第一次看到那么大朵的玫瑰花,这玫瑰的花瓣很厚。“忠贵低头闻闻:“虽然已经开败了,但香气还持久不散,可想开花之时花香是非常的浓郁。” “忠贵叔,这种玫瑰花是不是只能在这里生长?有没有可能在我们家乡种植?” 分卷阅读48 “玫瑰这东西其实很野生,好种,京城到处都有,因上面有刺,有时我们就用它来做篱笆墙,只是京城开的玫瑰花没有这里的大朵,香气也差。奴才想,移回家乡应该也能种活,就是不知道花还能不能开这么大,香气能不能保持那么浓厚。” “忠贵叔,你选择几株好的苗子,我们移回家乡去种植。” “好的,少爷。” 薛宗洛问:“细宝,你一路来收集了那么多花花草草的种子苗子,以后你就打算摆弄这些花花草草,学做陶渊明?” 细宝坚定地说道:“对,不为五斗米折腰。”还没等大家佩服他,他又加了一句:“除非五十斗。” 宗洛噎死,特鄙视熊细宝,你不是才吹虚自己境界高吗?面对宗洛鄙夷的眼光,细宝也不羞愧:“这世上所有的东西都是有价的,人们不去做是因为没到他希望的价位。不为五斗米折腰是气节,为五十斗米折腰是务实,知道不?再说了,我种花花草草可不是为了观赏,我是要靠它发财的。” “发财?卖这些花花草草?” “不,把它做成胭脂,卖胭脂水粉。”细宝得意洋洋地宣布。 ☆、38 “卖胭脂水粉?就是那卖货郎挑着一路叫卖胭脂、水粉的那种?”宗洛惊悚地看着熊细宝,差点没被细宝吓死:“你来真的啊?这胭脂水粉就几毛钱一包,挑着走街窜巷叫卖,太掉价了吧?还不如去砍柴烧炭呢。” 宗洛简直不敢想像自己挑着担子,一路叫卖着:胭脂、水粉,场面太毛骨悚然了,这死细宝怎么一个念头比一个念头怪异。 薛宗泯也拧着眉头,眼光不善地盯着熊细宝,如果这小子敢让自己去卖胭脂水粉,自己绝对不客气地收拾他。 细宝:“别小看几毛钱一包的胭脂水粉,世上无小事,专注一小事做大做强,就能建设一王国。” 薛宗泯看着洋洋得意的熊细宝,臭*屁的好像他已经建立了一个王国,成为这王国里的君主。薛宗泯破例没上前讽刺他,虽然熊细宝的样子让人看了牙痒痒,细想话却很在理。 十七年的岁月中,自己所学的都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读书为了什么?为了科举,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自己从来没想过会有不能卖的这一天,也没人告诉自己不能卖了怎么办?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 看着还在得意洋洋与宗洛吹虚怎么建立他的胭脂帝国的细宝,薛宗泯想着,这小东西从来没见他迷茫过,就像他炫耀他自己,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呵,还真有一点这种风骨,小弟说不定真捡到宝了,薛宗泯这时候都有点羡慕薛宗淮了。 平阴就一小小的村庄,居然没有客栈,一行人只好到里正家借住,里正热情接待了他们,这期间细宝带着忠贵详细去了解平阴常年的气候,雨量,风向,温湿度。 里正告诉细宝,这些玫瑰都是野生的,除了漂亮,有香气,没什么用处,还特别容易长,除了一茬又一茬,占地,烦人。 里正觉得也就细宝这些吃饱没事干的少爷们爱摆弄这些花花草草,特意带细宝他们去挖了几株他们这里开花最旺的花株,据说有上百年的历史了。 看细宝熟练地挑捡打包这些花株,忠贵很吃惊:“熊少爷,你还真会干这些农活啊?” “怎么不会,我在边塞的时候都得自己种菜。” 在路上耽搁了二个多月,梅姨的肚子已经显怀了,剩下的路途细宝没在寻花样,老老实实赶路回家。到达闽越之时已经是九月中旬了,幸亏闽越靠近南方,天气温热,不至于降温得太厉害。 到了闽越的首府晋安城,离太师的家乡只要二天的行程了。薛家诚大婚时,薛太师带着妻儿老小新婚夫妻回乡祭祖,那时是衣锦还乡,光宗耀祖,何等的荣耀。 作为孙辈的薛宗泯三兄弟却都没回来过,说是家乡,但也完全是陌生的地方,近乡情怯,薛宗泯希望在晋安城稍作停留,做好心理建设再回去。 细宝也要先安排一些事情,所以一致决定在晋安城停留几天。细宝带出来的那些东西,被细宝这个奸商一路过来在各地当作稀罕物,都卖得差不多了,那卖出来的价钱,李管家至今想起都觉得心虚,十几个人走了三个来月,钱没少掉反而多了出来。 细宝跟薛家兄弟和李管家商议,从京城带出来的东西都卖掉,在当地补充最简朴适合的生活用品,并让夏墨和忠福先一步回家乡,把太师府出事的事情传扬开去,能说多凄惨就说多凄惨。 这就是细宝的打算,听得薛家兄弟和李管家目瞪口呆。沉默了半晌的薛宗泯同意了这一安排,有些东西确实要在特定的背景下才能看到真实面目。 自己这次被一撸到底,从出事到现在,伸出援助之手的没有一个,落井下石的倒有一堆,连自己的亲生父母在大难面前都选择了逃离,更何况他人。 细宝琢磨着这几天够家乡的人消化这一消息,考虑安排好他们要做的事情了,于是顾了一辆舒适的牛车,一家人摇摇晃晃地回乡。 薛家兄弟宁可走路,坚决不做牛车,太掉价了。细宝这没脸没皮的货,无所谓,走累了坐一坐,坐久了出来走一走,舒筋活血。 薛家村的里正一个多月前才听说薛太师出事了。薛家村出了个薛太师,这几十年来都是周边几个村最霸气的,不说县太爷,就是知府大人都会下来走一走,体察一下民情,拨些银两为村里解决一些问题。 村里的宗祠就是前几任知府拨出银款修善的,连带着村里的路也一并拓宽、平整了,太师的故居作为每个到任的知府、县太爷必须朝圣的圣地,当然更是修缮的富丽堂皇,几十年也维护的尽善尽美。 几任知府下来,现在的薛家村发展成晋安城最漂亮、交通最便利的一个村子,十里八乡的姑娘都争相嫁到薛家村,薛家村的姑娘更是不愁嫁。 自己的一个妹妹就嫁给了县太爷做二房,虽然还是妾,但脱离了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成为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太太,走出来也羡煞旁人。 有了薛太师,自已真正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不费吹灰之力,享受了十几年天上掉下来的荣耀。没想到参天大树也有轰然倒塌的这一天,消息传回薛家村,里正惶惶如丧家之犬,比死了爹妈还难受。 赶紧赶到县城去向妹夫打听确凿的消息,并问问妹夫有什么好主意。没想到从妹夫那听到的消息更凄惨,不仅太师出事,连有文曲星之称的大少爷都没了前程,薛府看来真是垮了,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 里正哀声叹气自己的背运,县太爷喝着茶说:“太师府确定是完了,以后很难再爬起来了。听说连薛家夫人都自 分卷阅读49 请休妻,回了杜家,上百口人这次回来的就十来个,有能力的都离开了,树倒猢狲散啊。”县太爷说着连连摇头。 里正更是叹气不已,县太爷又说道:“薛家现在是没一点势力了,以后也没有希望了。” 里正又叹气,心想,这我都知道了,你没必要一说再说。县太爷看看自己榆木脑袋的大舅子,说道:“圣上有令,薛家的财产一并没收。” 自己只做了里正,那油水都是村民不可比的,薛太师做了几十年的太师,掌权了十几年,想想那财产,现在全部被没收了,想想就揪心的痛啊,里正捶捶自己的心脏。 县太爷真想敲开自己大舅子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都是屎:“薛太师的财产都是要没收的,你们村里薛太师的故居也是薛家的财产。” “啥?”里正没反应出过,纯洁地看着自己的妹夫。 县太爷喝着茶,留着里正自己去想,里正心里描绘着村里那标志性的建筑,十里八乡的就没有别的屋子比得上的,多少人看着眼圈发红,就是搬到晋安城都可以说独一无二,那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一碰到白花花的银子,里正开窍了。一翻商议实施下来,里正、县太爷净挣上百两银子。里正捧着白花花的银子,虽然眼睛放光,心里还是不踏实:“我说妹夫,这,安全不?” “这是圣上的旨义,薛家的财产都要没收,我们怎能违背,是吧?没收的财产我们拍卖上交州府了,太师出事,那屋子不吉利,没办法卖得高价,我们有什么法子。”县太爷摊着手说道,暗地里得的价钱知府大人可拿了大头,有什么不安全的。 “对、对、对。”里正点头如捣蒜,正是这样,晦气的房子,要不是县太爷打过招呼,根本卖没人要,有什么办法。 虽然理由很成立,但里正还是心虚,睡不踏实,幸好前两天村里来了二个路人,偶尔说起在晋安城看到回乡的薛家子弟,说起薛家子弟的落魄,两人都摇头叹息,然后又热火朝天地八卦起京城的太师府。 其中一个说道,他有一亲戚在京城,亲眼看到太师府被抄家,抄的是如何如何的悲惨,说的有鼻子有眼,详详细细,好像他亲身经历过似的。 综合一大堆信息,里正心里才安定一点,盘算着薛家已经到了晋安城,那么这一二天就会回来了,所以这几天里正都一大早就到村头去观望,只有亲眼看到薛家的情景,才能彻底安心下来。 今天还真让里正等到了薛家人,里正看着远远走来的一辆牛车和一群人,虽不至于衣衫褴褛,但坐的是牛车啊,连桥子和马都没有,薛家完了,彻底完了,里正看着,自己这下能睡安稳觉了。 里正想着,薛家在村子里还有一些田产,虽然不值几个钱,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一并说是让知府没收好了,到时让妹夫重做个地契。 ☆、39 里正背着手一边划算一边往家走去,薛家已经不配自己等在路边了,到时让人通知他们过来即可。 接到通知,细宝一行人先到了里正家,里正接待他们入座后,李管家负责介绍自己一行人:“这是大少爷薛宗泯,这是二少爷薛宗洛,这是...。” 薛宗泯抢过李管家的话头介绍细宝:“这是我家三弟,细宝,这是我家小弟,宗淮。” 李管家吞吞口水,咽下自己差点要说的话,细宝瞪大眼睛看着薛宗泯,他这是什么意思?不同意把宗淮嫁给自己?薛宗泯不理会别人,只喝自己的茶。 细宝虽然算是已婚人士,实际情形是,细宝还真没开窍,前世一心就为填饱肚子,哪有心思顾及风花雪月,这世几年动荡不休,也没机会让细宝开窍。 而且按细宝前世的认知,二十五六岁结婚都算早了,现在他才十三四岁,所以根本不会往这方面想。细宝搔搔脑袋,三弟就三弟吧。 里正苦着脸,按和县太爷商议好的说法,把薛家在村子里的财产被知府没收、拍卖的情况详细解说了一遍。 经受过重重打击的薛家兄弟,抗打击能力显著提升,现在都能面无表情地喝着茶,听着里正的述苦,说为保下薛家财产,他是如何据理力争,又如何被官兵刁难,后来实在是人小力微,说着说着,里正大人都被自己的伟大情操所感动,唏嘘不已,太难了,自已真是太难了。 细宝等里正大人感慨完毕,问道:“那么里正大人,我们的房子土地都没有了,我们是没办法留在薛家村了?” 里正大人正色道:“不,你们当然要留在薛家村,薛家村是你们的故乡。哪里都可以不收留你们,薛家村一定不可以不收留你们。” 里正认真思索了一下说道:“村里有一处房子正好无人居住,虽然位置有点偏,破败了点,但不要你们交一分钱,你们也算有个容身之处。” 县太爷说过,薛太师虽然已倒,但门生故吏还是很多,要防哪个愣头青吃饱撑着管闲事,所以薛家还是放在自己眼皮子低下安全,反正薛家气数已尽,随便丢在村头哪个疙瘩里好了。 “那就请里正带我们去看看。” “请。” 薛家兄弟看着里正大人说的位置有点偏,有点破败的房子,脸黑成了锅低,这是有点偏有点破败吗?这都已经偏到半山腰了,房子都破败的就剩下几堵墙了。 细宝按住眼看要暴发的薛宗泯说道:“里正大人,这房契是谁的?” “啊,这家人已经过世了,没留下后人,现在这屋子算是宗族的财产,你们尽管住好了,这点权力我还是有的。”里正大度地说。 薛宗泯简直气笑了,原来是死绝人家的屋子,难怪没人要。细宝把薛家兄弟和李管家叫道一边商量道:“其实我觉得这地方不错,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细宝很抒情地说。 薛宗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问道:“你哪只眼睛看到大海了?那是臭水沟好不好?!” 小溪流不乐意了,叮叮咚咚地抗议,我哪臭了,我是小溪流、小溪流,最干净的好不好,我是可以直接入口的。 细宝痛心疾首地说:“想象,知道吗?要释放你的想象力。”细宝摇着头说道:“唉!这就是天才与庸人的区别啊。” 薛宗泯撸袖子:“你又皮痒痒了是不是?” 细宝赶紧躲到薛宗洛身后:“暴力狂,太暴力了。” 李管家不理会这二人的打闹,打量四周后说道:“这地方是不错。后面靠着大山,前面视野开阔,加上村里交通便利,到我们这里也方便,是闹中取静的好场所” 细宝得瑟地说:“我就说嘛,修整一下完全可以称得上世外桃园。” 薛宗泯被细宝说的世外桃园打动了,认真打量一下四周,还真是挺不错。 分卷阅读50 这一路走来,薛宗泯看多了别人异样的眼光,总算有个没脸没皮的细宝在一边打打闹闹,薛宗泯才没在这些眼光下崩溃。 每过一个洲郡,那些人都要打着爷爷门生故吏的旗号出来感慨一番,,嘘稀一番,却没见有人给过薛家实质性的帮助。 好几次在这些人高高在上的怜惜眼光中,薛宗泯差点没上拳头揍人,熊细宝这小子还与这些人称兄道弟,说的有来有去,气得薛宗泯又想收拾他一顿。 熊细宝瘪瘪嘴说道:“他们没落井下石就算好了,你还待怎样?要别人平等相待,我们先要自己立起来。” 先要自己立起来?谈何容易,薛宗泯叹息一声,打量周边的环境,只一个离群别居的条件,薛宗泯都乐意在这里住下。而薛宗洛向来附合细宝,细宝说好他也认为好。 商议之后,乃由细宝出面去搞定里正,这一路走来,二个多月的时间足够让大家认清,论奸诈这天下细宝要是排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 细宝很感激地对里正说道:“有劳里正大人,我们商议后决定,就在这里住下了。” 里正嘴里说着应该,应该,心里更加的鄙视这一家人,连这种地方,这种房子都不嫌弃,可见他们真是到了穷途末路了,自己真是菩萨心肠,助人为乐啊,里正为自己感慨着。 细宝说道:“里正大人,既然我们要在这里定居,那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亲兄弟明算帐,虽然里正大人关心我们,但我们也不能一直霸占着宗族的财产是不?” 里正大手不挥:“没事,我说了算,你们现在不正困难着嘛?乡里乡亲的,谁家没个困难的时候。” “里正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虽然我们是遇到点困难,但不至于连这点便宜都要占。”细宝慢吞吞地说道:“我们出京城的时候,连亲王仁义,给了我们一笔款子。连亲王,里正大人应该知道吧?” 大家默默地围观,相处那么久,细宝并不是个爱炫耀的人,除非有利要图。 亲...亲.亲.王,里正大人吞吞口水:“三、三少爷,你们能,能还乡是我们薛家村的荣幸,这地方三少爷能看上是这块地方的福份。” “嗯。”细宝点头认同,一点都不难为情:“我们要买的不单单是这个屋子,房前屋后,包括这整片山林,我们都要买下来。” “整..整片山林?” “是。里正大人不必担心钱的问题,我们离开的时候晋王爷给了我一个信物,让我们有困难尽管找他的人解决。”细宝掏出晋王爷的玉佩递到里正手上。 “晋..王爷,晋王..爷..。”这个可是京城炙手可热的实权人物,里正心惊胆战地捧着玉佩,一面刻着晋字,一面刻条龙,里正感觉上面盘着的龙都要灼伤自己的手了。 细宝突然探头轻声问道:“大人,我们的故居好卖吧?” “好卖。”里正一个激灵,立刻大汗淋漓:“不,不是,是..是...。” 细宝很理解地拍拍里正的肩膀,里正被他拍的差点跪倒在地上。 细宝收好玉佩,说道:“里正大人,我们买下这个地方不仅我们现在要住,还要当作我们祖传的产业,所以我们不希望发生什么纠纷,手续一定要合法、齐全,我们不急,里正大人回去好好思量、思量,怎么做最好。” 又是亲王又是晋王,里正早已三魂吓飞了六魄:“是、是,我回去一定会认真思量,手续一定会办理的合法齐全,三少爷不要担心。” 里正手软脚软地告退,家都不回,直奔去县城找妹夫,这读书读傻了的白痴,说什么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什么他们这种情况落到我们手里还不是任我们搓圆捏扁。 难道他就没听说过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吗?这些少爷们不来捏我们我们就要去拜佛了,还想着去捏他们。 这下完蛋了,房子卖掉了,钱分掉了,知府大人那里的钱是肯定要不回来的,这个窟窿要自己来填,只怕倾家荡产都填不回去,这下真是被那个白痴玩死了。 里正走后,薛宗泯对着全家宣布道:“以后不要叫细宝熊少爷,细宝就当我们家小三吧。” 细宝气结,你才当小三呢,你全家都当小三。细宝就要跳起来理论,薛宗洛死死压着细宝:“细宝,冷静,冷静。” 面对大家疑问的眼光,薛宗泯难得解释了一下:“这样可以避免让人说长道短。” 对哦,还是大少爷想得长远,毕竟,熊少爷和小少爷年纪都那么小,风言风语的多了对他们不好,大家这下理解了。 薛宗洛说道:“细宝,以后我就叫你三弟了。” 夏墨笑嘻嘻地上来见礼:“三少。” 三弟、三少,嗯,还不错,不是小三细宝就没意见。李管家担忧地想着,大少爷不会是还不同意细宝入赘吧?这可如何是好? ☆、40 细宝和大家商量,这房子就剩下那么二堵墙,肯定住不得人了,可能还得回县城住着,正商议着,一猎户走进来问:“你们就是京城回来的薛家兄弟?” 薛宗泯说道:“是,请问你是?” “我是你们堂哥,我叫你爷爷三叔公,我叫宗林。” “堂哥好。” “你们是要住这?” 细宝苦笑着说:“是啊,也算有个落脚之处。” 宗林说道:“这房子怎么能住人?” “我们要先整修一下才住进来。” 宗林说道:“是啊,不整修是住不了人的。那你们有地方住吗?” “随便将就一段时间吧,幸好现在天气还不会很冷。” 宗林看看这老老小小的,还有一个孕妇,怎么好将就,摇摇头说道:“如果你们不嫌弃就先去我那住吧,我家人口少,挤一挤还是能住下的。” 薛宗泯刚要拒绝,细宝先开口了:“那就麻烦堂哥了。” 宗林家离这不远,就转角的山坳旁,简朴却干净的农家小院,可以看出女主人很勤劳,收拾的有条有理,宗林已经有一个七岁的儿子,现在妻子正怀着第二胎,挺着个大肚子看到有生人来也不扭捏,利索地招呼客人,看到和自己一样大着肚子的梅姨更是亲切不已。 细宝详细地向宗林了解薛家村的情况,原来薛家村原名并不叫薛家村,而叫丹华村,起因是一到夏天漫山遍野盛开着丹华花,以丹华而得名,听说这丹华还是一个叫张骞得种于海外,传回中原的。 细宝一听睁大眼睛问:“是不是那西汉的张骞?” 薛宗林只是猎户并不知道西汉是什么东西:“那是村子里很古老的说法,现在已经搞不清楚张骞是哪里人了。” 细宝问:“那丹华花开花是什么样子的?” “红红的,很大朵,村里的 分卷阅读51 姑娘小媳妇喜欢采来别在头发上。”宗林的媳妇笑着说。 细宝嘿嘿傻笑起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自己到处找不到红蓝花,原来红蓝花这里叫丹华花,有个那么高贵的名字,嘿嘿、嘿嘿嘿。 坐在细宝身边的薛宗洛偷偷踢了细宝一脚,细宝才清醒过来,薛宗泯嫌弃地说:“想什么呢,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三弟在想那姑娘们头戴鲜花的美姿吧?”薛宗林媳妇打趣到。 事关形象,细宝严肃地为自己辩白:“没有的事,我是爱花之人,一听到花就喜欢的情难控制。爱花之人都比较善良单纯,比较有仁爱之心,他们的灵魂深处闪烁着美丽的光亮和色彩,爱花犹如爱人,他们更懂得珍惜爱护弱者。所以爱花之人都是值得信任、交往之人。” 善良单纯?跟着细宝一路过来的人都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如果这家伙都能跟善良单纯沾上边,自己简直可以称作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了。 薛宗林的媳妇认同地点点头,就女性的感知而言,喜欢花花草草的男人确实让人感觉比较温柔,虽然这个三少爷的长相跟花花草草不配,属于英挺类型的,但也打眼。 要说那大少爷倒是貌比花娇,只是过于阴冷,二少爷最好,长相俊秀,又温和可亲,以后绝对是个温柔体贴的好丈夫,不知道哪家姑娘有这个福气。 公正地说这薛家四位少爷都是好相貌,只怕要搅乱村子里姑娘们一湖的春心了,只是这家底太薄,不知道哪个姑娘会爱郎俊俏不嫌家穷。 宗林一猎户,本来就不善于跟人打交道,第一次遇上细宝这种自吹自擂的人,张口结舌,不知道要如何应对,幸亏李管家请他继续介绍村里的情况,才解了他的尴尬。 宗林继续说道,薛在薛家村还是小姓,只因出了薛太师,外面人把这里叫薛家村,薛家村才这么叫下来了。 李管家还特别详细询问了一下薛姓的情况,知道现任的里正是薛家人,也是宗字辈的,他妹妹嫁给了县太爷做二房,在这周边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安顿好之后,薛宗泯寻了个空,要细宝单独跟他出去说几句话,细宝坚决不肯出去,哼,别以为我没看到你那黑的快打雷下雨的脸,这暴力狂肯定又是哪不自在了,想找自己的诲气。 薛宗泯失去耐心,直接过去揪人,细宝紧扒着门框不松手,鬼叫着向薛宗洛求救,薛宗洛正想过来,被大哥眼神制止,只好遗憾地看向细宝,三弟,自求多福吧。 薛宗泯强行掰开细宝的手,细宝又扑过去抱住薛宗洛不放,薛宗泯脸更是黑得出油,直接半抱着细宝拖向一偏僻处。 大少爷和熊少爷一路闹着过来,大家都习以为常了,只宗林夫妻还没见识过,很是担忧:“大少爷不会要揍三少爷吧?” “不会,他们感情很好。”梅姨娘安慰他们说道,感情很好?大家集体打了个寒颤,这也算感情好吧? 细宝被薛宗泯搂着挣不开,很没底气地威胁道:“我告诉你啊,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不然小心我翻脸。靠,不是一心只读圣贤书吗?怎么那么有劲?到底吃什么长大的?” “我动不动手,就看你老不老实。我问你什么你要如实回答,敢隐瞒就别怪我动手。”薛宗泯松开细宝。 细宝赶紧下保证:“你问,我绝对老实。” 这话薛宗泯信,在暴力面前这家伙从来没敢反抗过:“连亲王拿钱给你了?” “拿了,两千,李管家知道。” “那玉佩真是晋王爷给你的?” “啊,是。” “你倒真是胆大,什么人的东西你都敢收。” “为什么不敢收,他们敢给我就敢收,兄弟有难当然要帮一把,那是兄弟情谊,是做人的道理,不然平日里称什么兄道什么弟?” “连从文是兄弟,晋王爷也是兄弟?” “我跟他家的旺财是兄弟。”细宝脸皮厚。 “你!!”薛宗泯简直让细宝气的吐血:“你还有没有脑子?那个晋王爷的东西是那么好收的?” 细宝很光棍地说道:“有什么不好收的?!我们已经一穷二白了,没什么东西让他好图,不收白不收。” 细宝一百个不服气,晋王爷也是人,又不是妖魔鬼怪,有那么可怕吗?而且晋王爷的招牌那么好用,不收岂不亏死掉,傻子才会拒绝呢。 薛宗泯恨不得敲开细宝的脑袋,看看里面的脑回路是怎么一个走向:“你怎么不用你的脑子想想,你以为爷爷是怎么出事的?我们薛家是谁害的?晋王爷会那么好心帮你?” 细宝说道:“可我们也没有证据证明一定是晋王爷出手的。” “不是他还会是谁,皇上六个儿子,死的死残的残,现在只要掰倒太子,他就是唯一的继位人选,只有他才会视太子的势力为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 “不说晋王爷有夷人血统,不受现今皇上的待见,要出头千难万难,就说太子,太子是国家稳固的根本,轻易谁能动摇得了?现今的皇上虽然是守成的皇上,但并不昏庸,你以为在他眼皮子底下那么容易欺瞒他。” “不管背后还有什么隐情,我薛家遭遇这场灾难,晋王爷都是得利的一方,你说他清白,谁信?我们再和他瓜瓜葛葛,还有没有尊严?” 细宝不同意这个观点:“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说不定以后我们还要和晋王爷统一战线,对付共同的敌人呢。” 薛宗泯说得口干舌燥,熊细宝都不肯和晋王爷划清界线,气得两眼冒血:“你还有没有立场?别忘了,你现在也是薛家人,就算你不把薛家的仇恨当一回事,你的父母亲呢?你也忘了你父母亲的大仇了吗?” 细宝说道:“天下有多少人能快意恩仇的?我们首先要的是活下去,我的父母亲和你的爷爷一定也是希望我们好好地活下去。” 薛宗泯刻薄地说:“靠在仇人的身上活下去?你就不怕你父母亲死不瞑目?” 细宝突然感觉从来没有过的疲惫,两世的孤苦,两世的挣扎,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细宝不想忘掉这一世的父母,不想忘掉所有有关父母的记忆。 如果可以细宝希望生生世世只这一对父母,就像他们只要自己一个孩子,细宝不想一碗孟婆汤就把他们忘掉了。 自己是父母亲在这世界上唯一的血脉,证明着父母亲在这世上曾经的存在,只要自己活着,这世界就还有父母亲的痕迹。 细宝觉得自己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好好地活着就是对父母亲最好的报答,所以细宝认真地活着,努力地活得长久一点。 细宝更害怕自己真是天煞孤星命,克父克母,害怕再次投胎 分卷阅读52 又重复着两世的结局,所以细宝咬牙活着,苦苦地支撑着只为不再一世一世的伤心。 ☆、41 薛宗泯看着低垂着头坐在地上不吭气的细宝,突然感觉到从他身上流淌出来的无限哀伤,这才记起细宝才十三岁。 七岁他就跟着父母亲到西北边塞,可能这几年都这么颠沛流离,好不容易回到京城,如果不是被爷爷硬扯进了薛家这荤水,他完全可能会留在京城。 薛宗泯心里很清楚,细宝绝对比自己受欢迎,不管是连亲王还是晋王爷,都会真心实意地留下他,虽然这家伙从小就没个正型,却让人不由自主地喜欢亲近他,即使陈院士是两个人共同的先生,只怕也喜欢欣赏细宝多点。 自己和他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就这么一个天塌下来当大草帽的人,什么时候见他悲伤过,他才十三岁啊,这一路走来可以说是他用他那稚嫩的肩膀支撑起大家的天空,自己是不是对他太苛求了。 薛宗泯走上前去摇摇细宝:“细宝,细宝。”细宝背过身,捂着脸不肯理他,薛宗泯蹲下掰开细宝的手才发现这家伙泪流满脸了。 薛宗泯感觉心抽痛抽痛的,搂过细宝拍着他安慰道:“细宝,别哭,别哭,别哭啊,我以后都不打你了。” “那,你说的啊,要再打我,你就是小狗。” “嗯。” “也不能骂我。” “嗯。” 咦,这么好说话,那赶紧多提点条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你不要得寸进尺啊,敢跟那什么晋王爷瓜瓜葛葛,看我不削死你。” “才说不打我呢,又违反!!” “原则问题,绝不放松。” “你干什么?哈哈哈,快放手,耍流氓啊?” “把玉佩拿出来,我们不要它,砸了痛快。”薛宗泯捆住细宝,在他身上搜查着。 “哈哈哈,掉了,掉了,不在我身上,哈哈哈,快放手,痒死我了。” “赶紧把玉佩交出来,不然痒死你。” 薛宗洛不放心细宝,远远地跟着,看着这二人从大吵到拥抱在一起再到大吵,摸摸手上的玉佩,是细宝扒过来的时候偷偷塞给自己的,玉佩上那栩栩如生的盘龙好像都要飞腾向天空。哼,细宝永远都会属于薛家的,无论谁抢不走。 三天后,里正才匆匆从县城赶回来,家门都不敢踏进去,直接来找细宝。这三天,连县太爷都没闲着,千方百计打听到京城的消息,这细宝居然没有说谎。 连亲王、晋王爷都是实权人物,捏死自己就跟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自己怎么会那么利益熏心,去谋算这些人,不上赶着找死嘛,里正大人冷汗涟涟。 一见到薛宗泯他们,里正热情地邀请他们搬到自己家去:“大少,你看,这里那么简陋,怎么能住人呢,搬到我那去,我那房间多,住着舒服。” 薛宗泯冷冰冰地说:“不必,我们在这里住得很好。” 里正急得直搓手,县太爷说了,第一步先把薛家人请到自己家住着,象菩萨一样供起来;第二步他们要买什么就卖什么给他们,不要说这片山林,别的他们要也给他们好了。 反正闽越别的没有,就山多,一大片一大片的,根本没什么用处,无非就打打猎,砍点柴,山又搬不走,从来没有人钱多闲的买一片山林的,他们要赶紧卖给他们好了,好做个人情。 现在连第一步都没完成,大少爷太冰冷了不好说话,里正把目光转向二少、三少,二少一边帮着三少修剪指甲,一边说道:“刨土找根棍子啊,直接上手不痛死你。” “我不知道那丹华花的根系那么发达,以为刨二下就出来了。轻点、轻点,你剪到我的肉了。”细宝吸着气,哇哇叫。 “那里划了个口子,不把翻出来的皮剪掉,里面的泥土清不出来。” “轻点,痛。” “你别乱动,我轻轻的啊,乖。” 里正看到这些少爷是完全无视自己了,只好把目光转向李管家:“李叔,天越来越冷了,宗林这里住着真是不方便,你看,你们都四五个人挤一间屋了,还是搬我那去吧,房子没有十天半个月也盖不下来的,那么长时间挤在这里多不方便。” 李管家笑笑说道:“这还是要少爷拿主义。” 里正不敢跟薛宗泯说道,转向细宝:“三少,你看?” 细宝说道:“大人,吃住这些都是小事,我们这些人哪个不是吃苦吃过来的,没事。只是我跟你说的买下那房子和山林,不知道大人能否给个明确的消息。” “山林,三少,你们要买多少都可以。就是那个房子又偏又破又不吉利,实在不值得买。” 薛宗泯听到这冷哼了一声,里正讪讪地继续说下去:“房子是百年大计,一定要买到合意的,适合人居住的。村里还有位置很好的地基,我带你们去看看,你们可以挑合意的,价钱不要担心,薛太师在世的时候,我们受了他老人家很多恩惠,现在就给我们一个报恩的机会。” 细宝看看里正,这人会当上里正,也不全是酒囊饭袋:“大人有劳了,我们对那处房子很满意。大人不必多心,大人以前都是为了工作,我们能理解。如果大人过意不去,把那片竹林也一并卖给我们好了。” “是、是、是,都是为了工作。” 里正赶紧应道,理解就是说不会再追究了?大人物就是大人物,那么一大幢房子,几任知府都出钱扩建修善过,说不追究就不追究了,大手笔,好人啊。 里正感激涕零:“可以,可以,县太爷交待过,这些都是无人要的东西,不值几个钱,你们就是不买直接拿走都没关系。” “不,我们还是买下妥当,不差那几个钱。” “好的,好的。”里正连连点头:“我来时县太爷有交待,他明天就带文书进来办理手续。” “不用我们出去吗?” “不用、不用,县太爷说他也是薛太师的门生,要进来拜拜恩师。” 里正一走,宗林的媳妇就劝道:“买田买地都是不错的,可传给子孙后代。买山林就没必要了,这些山都是无主的,你们要砍柴打猎什么的只管去就是了,有谁管呢?别白花那个钱。” 宗林媳妇继续说道:“你们刚回来可能不知道,从来没听说谁花钱买山林的,那么一大片的山,我们祖祖辈辈天天上山捡柴,那柴都捡不完,买来实在没必要。” 梅姨娘看看少爷们,笑着对宗林媳妇说:“他们爷们自有他们爷们的道理,我们不必操心,只管好内院就行了。” 细宝笑着说:“嫂子不必担心我们吃亏,我们是有用处才买的,不会白浪费钱。” 宗林媳妇说道:“那行,你们自己有主意就好。 分卷阅读53 ”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县太爷就带着文书,在里正的陪同下进来了,几乎不费口舌,细宝就以白菜的价格不但买下了自己看中的地盘。 县太爷还热情似火,把周边没人要的荒地,买一送一都划给了细宝,搞得细宝这个财迷捧着契书傻笑了半天,薛宗泯实在看不过眼,一脚把细宝踢进里间,不要在这丢人现眼。 地盘买下就要建设家园了,县太爷知道薛家要盖房子,热心地介绍了县里几家出名的工匠,细宝说自己要的不单单是工匠,还要房屋建筑规划师,农田水利规划师,最好能认识几个天象师。细宝豪迈地宣称,自己要全力打造一个宜居宜业、美伦美奂的家园。 县太爷说行,行,衙门就有这些人员,反正这些人员平时闲着也闲着,熊少爷尽管差遣。 县太爷和熊细宝,一个官场资深人士,一个八面玲珑,无比江湖,两人一对上不消片刻便冰释前嫌,握手言欢,友情很快发展到王八看绿豆,越看越对眼,三言两语后就称兄道弟起来,两人那热乎劲把薛宗泯看得是鄙夷不已,差点没把鼻子哼破。 哼!房屋建筑规划?就塞北吃沙长大的死黑炭还房屋规划?他不会是想把房子盖成蒙古包的样子吧? 哼!农田水利规划?这黑团真以为自己是谁?还农田水利规划?他不会是认为能算几个算术,能对几个对子就什么都会了吧? 没想到黑炭和县太爷介绍来的这个师那个师还真很有共同语言,几个人就着图纸写写画画,修修改改,什么山林房屋统一、整体的规划,什么要做到布局合理、功能完善、环境优美。 除薛宗泯酸水直往外冒,其他人都笑着看细宝折腾,大家都是从京城走出来的,京城有多少辉煌的建筑,在全国应该排得上号吧,不说那庄严的皇宫,就太师府在京城也算排在前几位,难道现在建的房子还能超过那些房屋? 三少要折腾就让他折腾好了,反正三少精力充沛,所以大家带着宠溺的心情看细宝折腾。 作者有话要说: ☆、42 对于房屋的设计,细宝修改了这里常见的房屋样式,参照了前世的布局。要知道在前世,细宝在五星级酒店混了二年,总统套房是不敢睡,但也控制不住好奇心,详细参观了几次,对套房的舒服方便是赞不绝口,今生有机会自己建房子,当然这些也绝对得参照过来。 细宝点着自己七扭八歪的所谓图纸,哇啦哇啦地解说自己的布局设计,薛家兄弟和李管家在旁边乐哈地听着,刚开始李管家和宗泯、宗洛还玩笑地听着细宝的解说。 在他们的心目中,房子最大的功能无非就是遮风挡雨,最好也超不过太师府吧,随着细宝解说的深入,他们三个都慢慢收起了笑容,如果房子这样建下来,外表的辉煌是超不过太师府,但里面绝对的舒适、卫生。 规划师们也收起了轻慢的心,认真详细地和细宝讨论房屋的布局,给水排水系统的设置,采光照明的设计,连娱乐设施都考虑到位。 一番讨论下来,规划师们已经对细宝佩服有加,虽然熊家三少爷对很多专业知识不理解,但他的整体布局是少有的合理、规范,很让人受启发。 这年头那么重视房屋的其他附属设施,考虑的那么全面长远的人是少之又少了,城市规划师的地位轮落到连工匠都不如,细宝的重视让规划师们很快把细宝当成了知已,很让细宝臭×屁一番。 对外面山林的规划,细宝把自己的要求告诉了农田水利师,详细地和他们讨论以后大面积种植如何灌溉会省时省力还节约水源,并时不时地征求忠贵叔的意见。 听到这些,薛宗泯眼神都变了,这死细宝哪学到的这些东西?李管家听着是暗自庆幸,幸亏听从了薛太师的话,追随细宝,看这规划,就算是不能入仕,薛家也必定创造另一种辉煌。 计划好规划,敲定好图纸,工程就可以开工了。里正是这里的百事通,哪里有好的工匠,哪里能买到好的材料,里正都一一指点细宝,加上有宗林这个泼辣的媳妇帮忙把关,房子的建设进展的很顺利。 只是当泥水匠们看到这些图纸,听了设计的详细解说,很是摇了摇头,这京城来的少爷,真是钱多闲的,尽想着怎么偷懒。 就为了方便用水,先要在山顶上修个蓄水池,然后用管道沿着小溪流把水引进房屋,说是自来水,以后就不必人工担水了,并且还计划在外面也要怎么挖沟渠,说是方便以后农田灌溉。 难得这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还会想到农田灌溉,只是现在哪家的用水不是靠人工来担,农家人别的没有,就力气有一把。 农田灌溉也是靠着一把子力气,全家齐上阵,肩挑手提的做这些农活,偷懒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糟蹋钱也不怕天打雷劈,会被村里人骂死的,懒成这样,再大的家业也会败个精光。 那排污工程更是离谱,工匠们还是第一次见到私人住宅修建那么完善的排污工程,放眼天下,哪家的污水不都是随便一泼了事。 有谁家专门修建这什么排污工程,就是皇宫中那夜香都是由专门的太监来倒,你们还能珍贵过宫中的那些娘娘贵妃?修什么排污工程,这些不知柴米油盐贵的少爷,有银子也不是这么浪费的。 善良的工匠找到薛家少爷们想劝说这些年轻的少爷们不要铺张浪费,熊三少一挥手,豪迈地说道:“不浪费,不浪费,人生在世,要会挣也要会花嘛。” 工匠们摇摇头,这些不知世道艰难的少爷,漫长人生,花钱的地方多着呢,你挣得过来吗? 在建房过程中,被工匠们整齐的号子感染,细宝摩拳擦掌也想亲自大干一番,瞄瞄在竹林下悠闲自得喝着茶的薛大少爷,熊细宝注意到,已经有很多女孩子有意无意,有事无事地总往那里跑。 对女孩子只看脸蛋的浅薄行径,熊细宝是痛心疾首,而对薛大少这种到哪都闪闪发光的生物,熊细宝更是满满的不服,脸蛋能当饭吃?哼,一定要来点实质性的行动杀杀他的人气。 细宝眼珠一转,问薛宗泯敢不敢跟他来个竞赛,看谁在工地里干活坚持的时间长,挣的钱多,面对细宝的挑衅,薛宗泯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自己比这黑炭身高体壮,还会输给他不成? 于是细宝交待李管家,给两人算小工一样的工钱。李管家很是担忧,自家这个以前连衣服都要丫环侍候着穿的大少爷去工地当小工?能行吗? 细宝大包大揽地说,没事,让大少爷吃点苦,才识得人间疾苦,不要老是象个中二少年一样,满脑子的血海深仇,满身心的愤世嫉俗,好像 分卷阅读54 谁都对不起他一样。 再说了在工地干活还有两大好处,第一自己动手,洒下了汗水,对房屋有更大的归属感;第二跟工匠们一起干小工,挣点工资回来,为家里省点钱。 工头听到简直不知道说这三少爷什么好,浪费那么多钱财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却来省这点小钱,那大少爷斯文俊秀,长得比女人还好看,是干小工活的料嘛。 细宝说薛宗泯中二少年,又差点让薛宗泯收拾了一顿。薛宗泯没听说过中二少年这个词,但结合前后意思和细宝说话那语气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词。 薛宗泯现在不揍细宝了,他发现细宝特别怕痒,一挠他痒痒他会笑得喘不过气来,全身发软,比痛揍他更让他难受,自己还不会心疼。 所以薛宗泯改变了策略,一生气逮着细宝就是一阵挠,细宝见薛宗泯又伸出他那修长的手指,吓得围着梅姨一边转圈一边求饶。 薛宗泯脱下青衣长衫,换上细宝叮嘱梅姨她们缝制的裋褐,看着自家滴仙般的少爷改头换面,穿起了农家汉子的衣服,真是又想笑又心酸。 细宝则是大大的生气,靠,这什么人啊,都穿成这样了,还那么引人注目,细宝坏笑地找来一顶破烂的斗笠:“来、来、来,把这戴上,遮点太阳,别中暑了。” 薛宗泯睥睨细宝一眼,马上就要入冬了,还中什么暑,小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我就是穿成这样也不是你这炭团能比的。 没干过活真不知道干活的辛苦,第一二天还好,为了不让那小混蛋看轻,仗着常年习武,身体不错,薛宗泯硬是咬牙坚持了下来,只是累的连喝水都感觉到香,倒下翻身都来不及就已经进入梦香,疲惫到不思不想也是一种幸福。 到了第三天,全身的关节都象生锈似的,抬不起手脚,转不动身子。手上和肩膀上的水泡弄破了,火辣辣地痛,原先死不肯接受的别人的帮助,这下也接受了。 别人的帮助主要是姑娘们的帮助。太师出事,薛家兄弟还没回到薛家村,消息就在十里八乡传的沸沸扬扬,薛家村人,主要是姓薛的人家都不信这是真的。 太师啊,太子之师,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太子那是下一任的皇帝,哪会让自己的师尊出事,肯定是别人眼红薛家出了个太师,抹黑太师来着。 直到薛家的故居被官府卖掉,薛姓人才傻眼了,这不是传言啊,这是真的啊?别村的人或者薛家村其他姓氏的人这下幸灾乐祸了。 在太师当权的这十几二十年里,薛姓人家太趾高气扬了,都是一个村的,只因为他们粘着一个薛姓,好像就高人一等似的,看人都不正经看,要从眼睛缝里看。 现在好了,薛太师出事了,听说连薛家子弟都被统统赶出京城,永远不能入仕,薛家算是完蛋了,看他们以后还神气什么。 而里正带着回乡的薛家兄弟去半山腰的空房,更是让大家知道薛家轮落到了何等程度,那房子连他们都看不上眼,薛家兄弟却要在那里住下,真是落毛凤凰不如鸡啊,大家摇头叹息着。 知道薛家情况后,即使亲眼看到薛家兄弟容貌出众,气质过人,大家还是管着自家的子女,特别是适龄女儿,不准去和薛家兄弟接近,那容貌气质是能吃啊,还是能喝啊,在农村里还不如有一把子力气的壮汉。 这些少爷们没二两力气,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要房没房,要田没田,以后拿怎么来养家糊口? 大家都等着看薛家兄弟的笑话时,薛家却开始大动土木,花巨资盖房子了,没错,薛家盖房子的预算在他们眼里就是巨资,农家里有多少人是这辈子都没见过银子的。 听那些工匠们说薛家盖房子如何如何浪费钱,朴实的村民们心都抽痛抽痛的,恨不得冲上去教育教育那几个败家子,有钱也不是这么花啊,太浪费了。 ☆、43 还是太年轻,不经事啊,要成个家就好了,有个婆娘管着就好了,不会乱花钱。听说薛家四位少爷都没结婚呢,三少、四少年纪还小,那大少二少可都到了适婚年龄了。 要模样有模样,要家底有家底,不知道哪家闺女有这个福气,大家心里暗自筹划着。唉,可惜错过了拉拢的最好时机,白白便宜了薛宗林那家子。 是谁说薛家落毛凤凰不如鸡,是哪个缺德鬼说的,人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凭他怎样,拔根寒毛都比我们的腰还粗。真是没眼光没见识,害惨了我们。 不过机会还是可以创造的,薛家现在不是盖房子嘛,盖房子肯定人手不够,同一个村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大家要互相帮助嘛,现在又是农闲时期,左右无事,就打发着自家的小子去工地帮忙,你家姐妹要是攀上高枝,也能帮衬着自家兄弟不是? 至于自家的闺女,工地的活是不能干的,干得蓬头垢面的,人家大少爷哪看得上,是吧?那就往工地送茶送水,去缝缝补补好了,活又干净又能有所接触,方便增进感情。 村里暗潮涌动,薛家大少还不知道他已经成了香饽饽,在工地里累了个贼死。刚开始还不好意思喝姑娘们送过来的水,累极了是什么都不顾了,不管是谁送过来的,接过就喝。 而细宝这个财迷,看那么多村民自发来帮忙,心算一下能节省多少钱,高兴的要死,劳动人民就是质朴啊,乡里乡亲的,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这精神值得发扬。 只是等到发现水都是递到薛宗泯手上,自己一次也没捞着喝的时候,细宝就不乐意了,没这么差别对待的啊,亲!本三少还会比这花孔雀差不成?摔!看人要看内涵,好不好?再说了,本三少也不比他长得差嘛,什么眼光!这是! 看小黑炭脸红脸白的,薛宗泯突然觉得围在自己身边的莺莺燕燕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薛宗泯心情大好,很是在熊细宝面前显摆、得瑟了一通。 还好薛宗洛爱护细宝,及时端茶递水拧毛巾,阻止了细宝发飙。几天下来,工地里的人算是看明白了,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孩儿们就是冲着薛家大少爷来的,那恨不得帮着大少爷共同抬土的架式,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细宝酸溜溜地靠着薛宗洛感慨:“同人不同命啊。” 薛宗洛一如既往地温柔:“你歇一下,我帮你挑上去。” 细宝感动地扒在薛宗洛的身上:“呜呜呜,还是二哥心疼我。” 薛宗泯哼哼。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细宝说的倒也没错,虽然累了个贼死,但看着房子在自己的参与下一步步建设起来,心也慢慢地被填的满满的,不在漂漂落落没有个归属,建设家园建设家园,有了建设才会有家园的感觉。 只是等到结算工钱,薛宗泯从 分卷阅读55 李管家手中接过那一百多块钱,脸都绿了,才一百多块?不会算错了吧?细宝也接过一百来块钱,响亮地亲了一口钞票:“这就是俺的私房钱了。” 工人们被他逗地哈哈大笑:“三少爷开始存老婆本啦?” “那是。”细宝没脸没皮地说:“老叔,有这份钱今年可以过个好年啦?” “哪啊,明年开春的种子,一家老小的嚼用都要花费,必须精打细算啊,谁知道明年能不能找到活干。” 细宝点点头:“慢慢来,日子总会越过越好。” “难啊。” 薛宗泯默默地听着,一个多月累得跟头驴一样,挣下的钱却不够自己在京城请次同学,说心里不触动都不是真的。 细宝看看默不着声的薛宗泯,老气横秋地拍拍薛宗泯,说道:“一根扁担,为举家谋柴米油盐。苦啊!” “一根扁担,为举家谋柴米油盐。”薛宗泯细细品味,有了亲身经历,心酸的感觉更是真实,叹了口气问:“下联是什么?” 细宝想想:“没想出来。” 薛宗泯又想揍这小子。 附属工程繁杂,所以房子建的比较慢,直拖到农历的十一底才完成。搬进新居后大家感动不已,终于又有一个家了,感觉就像双脚踏上了实地,不再如浮萍般飘忽不定。 新居以四合院的格式分前后二院,梅姨娘奶娘他们安排在后院的一套房子中,夏墨扭捏着找到大少爷,希望大少爷给他指婚,完成他心心念念的终身大事。 夏墨早已表明了对冬荷的心迹,一大家子都觉得把他们婚配在一起理所当然,只细宝直接叫来冬荷,问冬荷自己的意愿,这一路走来对夏墨是否有了感情? 冬荷羞了个大红脸说:“全凭少爷作主。” 夏墨眼巴巴地看着细宝,细宝却说道:“我们可以作主你的婚礼,不能作主你喜欢谁。不管你喜欢谁,我们一定让你得偿所愿,我们薛家的女人们一定要过得幸福。” 夏墨大惊失色:“那我呢?薛家的男人呢?” 细宝严肃地说道:“薛家的男人一定要皮糙肉厚,耐摔打。你与其把希望放在我们身上,不如行动起来,想办法打动冬荷的心,如果冬荷同意,我们立刻给你们主持婚礼。” 夏墨可怜兮兮地转向冬荷,冬荷默不着声,大家以为夏墨是没戏了,没想到转身冬荷就来找细宝,薛宗泯瞬间脸色阴沉下来,这丫头不肯嫁夏墨是不是心大了? 冬荷嗑嗑巴巴地跟细宝说,夏墨是好人,她也喜欢他,只是不喜欢婚后自己的丈夫三妻四妾,冬荷问细宝如何是好。 细宝吃惊地看着冬荷,在这要求女人三从四德的年代,冬荷居然敢走出这一步,不简单啊,这个忙一定要帮,细宝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帮你拟一份契书,你看看行不行。” 细宝拟完契书,薛宗泯先抓到手里看着,契书上写着我愿对你承诺,从今天开始,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有或贫穷,健康或疾病,我将永远爱你、珍惜你直到地老天长。我承诺我将对你永远忠诚,终身只娶(嫁)你一人,如果我违背上述承诺,将净身出户,不带走任何家产。 下面还详细列有婚后双方的权利、义务,以及在没有第三者的情况下,两人感情破裂后如何处理家产,儿女等一系列问题。 薛宗泯看完默默地递还给细宝,细宝给冬荷细致地讲解了这份协议,讲解完问冬荷:“这是双方的契约,你签了也同样要遵守,你同意吗?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太合心意了,冬荷听完激动的直点头:“我同意,我没有补充的了,如果他肯签,我就肯嫁。” 细宝叫来夏墨,一并把大家叫来做个见证,细宝问夏墨同不同意签这份契约,夏墨本以为没指望的事,没想到会柳暗花明又一村,高兴死了,毫不迟疑地同意签字。 细宝还要为难他:“夏墨,你可想清楚了,这是契约,你签下就要遵守,违背了你将一无所有。”这时代对白纸黑字的契约是很敬重的,轻易不敢违背。 夏墨发誓:“我愿意签,也一定会遵守。” 公平起见,细宝也问冬荷:“这契约是双方的,你同样要签字遵守,你愿意吗?” “我愿意。” 一时间皆大欢喜,细宝把内院的另一套房子安排给他们做新房,冬荷、夏墨感谢不已,这房子自成一格,既有自已一家的空间又不脱离大院,太好了。 李管家仔细研读着契书,心想着是不是让那个傻忠福也签一份,当初就这么从了他真是太便宜他了。 梅姨娘看着笑得合不拢嘴的夏墨和娇羞的冬荷,叹了口气,如果当初自己有这样的勇气,现在自己是不是能过得好点。 细宝把忠贵安排到后院的单身套房,拜托忠贵照顾后院的女人们。前院李管家和忠福当然是一套房子两人世界。 细宝本想着自己带着宗淮一套房子,住得舒舒服服的,薛宗泯三二下安排下来,兄弟四人都住在大套的一套,二间卧室合并,剩下一间书房,一间会客厅。 细宝搔搔脑袋,这大舅子什么情况?真要把自己当兄弟?细宝想想,如果是兄弟,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可以三妻四妾,建立一个庞大的后宫?那不美死了,哈哈哈。 熊细宝想象自己左拥右抱的美好未来,口水止不住泛滥成灾,与熊细宝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深深了解熊细宝的薛宗泯立马意识到这小黑炭绝对又在想什么不靠谱的好事,冷哼一声,小黑炭,有我在,你就老老实实杜绝这些念想,不要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44 接下来大家就忙着搬家,按自己的喜爱整理自己的房间,还有就是准备夏墨和冬荷的婚礼,细宝决定,他们的婚礼和正式入住新家安排在同一天,说是双喜临门。 细宝发现这一路走来最大的改变就是薛家少爷们的动手能力得到飞速发展,洗衣做饭这二项家里的女人们不让他们沾,说是爷们没干这活的。 其他事务是做的有模有样,特别是大少爷,一幢房子盖下来,整个人接地气了不少,不再是那种不沾人间烟火的模样,引得村里的姑娘小媳妇更是往他身边粘。细宝看着很不以为然,这些肤浅的女人。 可能真是洒了汗水感觉不同,薛宗泯准备自己住的这套房子自己带着三个弟弟收拾,不想别人插手。 薛宗洛没意见,宗淮还小没发言权,细宝无所谓,他历来动手能力就强,可细宝是个糙货,成长的环境、性格的因素,让他对吃住都没多大的要求,能吃饱,有地方住就心满意足了。 所以薛宗泯看着他稀里哗啦一阵就说整理好了,准备开溜,被薛宗泯揪着脖子拎回来,勒令他重新认真整理。 宗淮 分卷阅读56 看到三哥也有被拎脖子的时候,高兴的哈哈笑,细宝追着吓唬他,要收拾他,两人在房间闹成一团,宗洛任劳任怨收拾他们的烂摊子。 薛宗泯一边捻着墨,一边对细宝说:“别闹了,我要在书房挂副对联,你对子不是很厉害吗?想一个来。” 细宝皱眉想了想说道:“陋屋三间,坐由我、卧由我。” 薛宗泯写下,看看真是不错,简洁而有意境:“下联。” 细宝说道:“老婆一人,左是他,右是他。” 薛宗泯啪的一声,拍下笔,脸色比墨水还黑,这人一刻不被收拾就不痛快了是不?!薛宗洛听了笑得直不起腰,宗淮跟着傻乐。 冬荷过来叫少爷们吃饭时,熊细宝正被薛宗泯追的上窜下跳,薛宗泯气咻咻地放下狠话,细宝不写出合他意的对联就别想有饭吃,说完带着二个弟弟去吃饭,把细宝一人丢在书房里。 在饭桌上没看到细宝,梅姨娘问道:“三少爷呢?他不知道要吃饭了吗?冬荷去叫叫他。” 薛宗泯黑着脸说:“不用叫他,他在书房想对联呢,让他好好想着,饿一顿没关系。” 大家很是奇怪,写对联不是坏事啊,大少爷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知道原因的薛宗洛想想就乐,想想就乐。 薛宗泯以为这下至少可以难为细宝一阵子了,没想到才抓起筷子,这家伙就荡荡悠悠晃出来了。 薛宗泯满心的疑问:“写出来了?” 细宝坐下,扒一大口饭点点头:“嗯。” “你要是敢写那幅你就等着挨揍吧。”薛宗泯的话让宗洛笑得饭都喷了出来。 “没,不是那幅。” “我说了一定要我满意。” 细宝点点头:“你一定满意。” 薛宗泯不信,放下筷子,起身去书房,宗洛顾不上吃饭,跟着去看。李管家很是好奇,什么对联让二位少爷连吃饭都放一边,也起身追过去。 薛宗泯来到书房,就看到龙飞凤舞的那幅对联。 南华经,相如赋,班固文,马迁史,薛涛笺,右军帖,少陵诗,摩诘画,屈子离骚,古今绝艺; 沧海日,赤城霞,峨眉雾,巫山云,洞庭月,彭蠡烟,□□雨,广棱涛,庐山瀑布,宇宙奇观。 看着这幅对联,在场的人都半天开不了口,薛宗泯心想,如果不是机缘巧合,爷爷先下手为强,这细宝只怕真不容易落到薛家。 接下就是举行夏墨冬荷的婚礼,举行太师的安葬仪式。这一系列下来,一年就差不多结束了,因为家有丧事,所以过年不能热闹,不能放鞭炮烟火,薛家过了个冷清清的大年。 大年夜,外面的喧嚣更是衬托出家中的冷清,往年有百来口的大家现在就剩下十来个人,繁华落尽,尝尽人情冷暖,历尽世间沧桑。 薛宗泯感觉心中的不甘、愤懑、凄凉,在这家家欢欣、举国欢腾的日子里更是成倍的滋长,几乎要让自己窒息,凄惨的过去,看不到前途的未来,在这美好的日子里更让人心中感觉悲凉。 或许是特定的日子特别容易引起人伤感的情绪,不单单薛宗泯,一大家子的人都默默地坐着,连薛宗淮这小屁孩都受到影响,乖乖地窝在细宝的怀里不敢吭气,静静地听着外面的炮竹声。 细宝突然说道:“我来了灵感,得了一幅好对,我去找个蓝纸写出来贴上。” 急于摆脱这悲伤的情绪,薛宗泯问道:“什么好对,念来听听。” “咦,哪里放炮。哦,人家过年。”细宝摇头晃脑地念出来:“怎样?应景吧?” 薛宗泯就知道熊小三这不靠谱的货,经常会脑抽,坚决不准熊小三贴那么欠揍的对联,熊小三满心的不服气:“怎么欠揍了,言简意赅,对仗工整,绝对是副好对。” 这时大家才反应过来,细宝说的那句话就是他所说的绝妙好对,联想现在的情景,都忍不住失笑起来,好对是好对,却也真是欠揍。被细宝这二货这么闹一下,伤感的气氛倒是消散了不少。 趁着这一年的农闲期间,细宝请了村里的村民平整了自己买回来的山坡地。看着杂草丛生的坡地被自己改造成一亩亩梯田,细宝很有成就感。 细宝大举改造山坡地,村里的人都大摇其头,这些只读圣贤书的哥儿们,哪会懂农家事呢?那种地方能种得起粮食吗? 如果能种粮食早让人开垦光了,种粮食不单单要水,更重要的是土地要肥沃,那片土地那么贫瘠,单单引水有什么用。 村里的老农实在不忍心看着细宝忙忙碌碌,做无用工,浪费钱财,好心地告诉细宝,这些坡地就是改成梯田也种不了粮食,太贫瘠了,完全是白白浪费钱。 李管家很是担忧地看着细宝,虽然现在是农闲时期,大家都在猫冬,没什么事干,所以工价很低,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这样只出不进的,就是有金山银山也承受不了啊。 薛宗泯更是直接问出口:“那么有经验的老农都说种不出粮食,你能种出来?” “我不种粮食,我种丹华花、玫瑰花和带回来的各种各样的花。”细宝认真地回答,根本不象开玩笑。 “种花?”薛宗泯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什么时候那么有品味了?还种花?” 细宝不乐意了:“我什么时候都是很有品味的,好吧?” 不搭理这喷青,细宝转头问老农:“老伯,这地方种丹华这些花能种得起来吧?” 老农看怪物似地看着细宝:“当然,当然种得起来,丹华花不用种都已经满山长了。这东西不能吃不能喝的,你种来干什么?” “那花漂亮啊,老伯,你想想,等到来年的五六月份,我这里一梯田一梯田整整齐齐地盛开着各种各样的花,那景色多美啊。”细宝抒情地说,好像他已经流淌在花的海洋里。 于是薛家的三少爷是个痴人的言论很快就在村里散开了,费钱费力开垦荒地就为种那满山遍野的丹华,三少爷的想法实在是让人吃不消,完全不像正常人,还好大家心仪的大少二少是正常的。 幸亏细宝也就做这一件离谱的事,没在痴人的道路上越滑越远,不然真会直接影响薛家大少二少在村民们心中的地位。 一家有个败家的兄弟,而且看来这兄弟还挺受宠,家里由着他胡闹,二位兄长也不阻止,再有钱只怕也会败个精光,自家的闺女嫁过去不得受累。 虽说可以分家,但看那二个兄长得宠小弟的模样,只怕这家也不是好分的。 细宝折腾完了梯田,就折腾他的那片竹林,说是竹林其实一大片也没多少竹子,旱地水量太小,竹子生长不起来,所以才常年荒在那里。不过村民看细宝把水引进竹林,想来这片竹林应该是能繁荣生长了。 这事倒是做的靠谱, 分卷阅读57 竹子在农家的用处还满大的,笋可以吃,老竹可以做一些农具。加上细宝还把竹林围了起来,在里面盖起了鸡舍,丢了几十只鸡进去。 这做法不错,到时能同时收获不少东西,看来薛家三少也不是那么不靠谱嘛。只是村民对细宝刚要改变的看法,在细宝不知道哪里寻来一只斗志昂扬的小雄鸡后又消散了。 把小雄鸡丢进去之前,细宝抱着小雄鸡绕着竹林走了一圈,认真交待小雄鸡:“看,那些都是你的老婆们,你可要大振雄威,好好关照它们哦,让它们多下蛋,多孵小鸡,壮大你的帝国,才对得起给你找那么多老婆的我,知道吗?好好努力,不要让人看扁你哦。记住,你是公鸡中的战斗鸡,噢也!” ☆、45 小雄鸡拍拍翅膀飞进竹林,鸟都不鸟熊细宝。薛宗泯、薛宗洛赶紧离开细宝三尺远,细宝的唠唠叨叨让路过的村民那眼光太怪异了,宗泯、宗洛不想被波及。 已经要消散的薛家三少爷是个痴人的说法,再次被证实了真实性,言论变成定论。 可是就算有个那么怪异的痴人弟弟,也抵挡不住村里的姑娘们对薛家大少爷的芳心暗许,怪只怪薛家二位少爷的颜值太高了,不管什么年代,什么时空,容貌都是通行证啊。 面对父母亲的说词,姑娘们完全不当一回事,反而劝说父母,弟弟不正常有什么关系,大少爷二少爷正常就可以了,我看上的是薛家大少爷,不是那痴人三少爷,成家后我会让大少爷把三少爷分出去的,长兄如父,父亲的话他敢不听吗? 薛大少人品出众,家底看着丰厚,嫁过去后无公婆要服侍,唯一的姨娘又不是正经的婆婆,根本摆不起架子,到时薛家还不是由自己做主,这真是天下的美事啊,到哪里找那么好的人家。 对啊,茅塞顿开的父母亲一拍手,还是我儿想的周全,差点错过了那么好的姻缘,开窍的父母亲立马着手找人说亲。 村里自认容貌排行第一的王红云下手更是快速,首先请人去薛家说媒。里正大人是王红云的姨父,王红云的母亲和里正大人的妻子当年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姐妹花,一个嫁给了里正,一个花落王家。 那个王家也是村里数一数二的人家,王红云的母亲连生了五个儿子,才得了一个女儿,宝贝得不得了,加上王红云又继承了母亲的好相貌,更是让父母亲和五个哥哥珍贵得如同掌中宝。 女儿相中了薛家的大少爷,虽然看着薛家又是买地又是盖房,但王家还是不太放心,怕薛家只有花架子,怕薛家的几个子弟是温柔乡里出来的败家子,吃不了苦,二三下就把一点家业败光了,于是到里正家打听薛家的详情。 里正大人倒是很乐意自己的侄女能嫁入薛家,但对薛家大少爷能不能看上侄女却不敢肯定,虽然侄女相貌不错,那也不过就在这十里八乡的。 京城太师府出来的大少爷什么美人没见过,只怕太师府随便拎出一个丫环都容貌上乘,对王红云未必看得上眼。 王家很是不以为然,薛家再辉煌也已经过去了,现在称其量也就只能算家境比较富裕的人家,王家很自信,自家完全配得上薛家。 在薛家村,王家不用惧怕任何人家,王家五兄弟站出去一排,个个腰圆膀粗,哪个敢惹,农村就是靠实力说话。 那个薛家大少爷看着就羸弱,家里盖房子挑担土都要歇几歇,要不是家境殷实,在农村里哪个看得上眼。 相貌?男人的相貌是啥玩意儿?能吃还是能喝? 自家的妹妹能看上他薛家大少,那是他前世修来的福份,应该感恩戴德,赶紧去烧柱高香,难道还敢推三捡四不成? 也不看看他薛宗泯已经十八了,村里同年纪的年青人大都当上父亲了,他还有什么好挑三捡四的。 梅姨娘在后院的中堂接待了前来说媒的媒婆,媒婆四处打量着这刚落成的新居,里里外外参观个遍,嘴里啧啧称赞,真是太舒适,太方便了,嫁进来连水都不用担,妥妥地享福啊,难怪姑娘们上赶着嫁进来。 如果说成这一桩婚事,以薛家的大气,只怕这媒婆钱不会少给吧?媒婆思量着,翻出手中所有条件好的姑娘们一个个给梅姨娘介绍,薛家不只大少爷,那个二少也到了可以定婚的年纪了。 有钱人家三少爷也差不多可以订婚了,虽然村里人说三少爷是个痴人,但痴人有痴福不是,大不了给他介绍个条件稍差点的,也是可以的嘛,村头那个有点小麻脸的姑娘就不错,她家说了如果能说成这一桩婚事,一定重金酬谢。 梅姨娘以身子笨重,精力短浅为由,打发了滔滔不绝的媒婆,薛家就是沦落了,自家少爷们也是人中龙凤,哪是村里那个小麻子脸的姑娘可以肖想的,哼,敢说我家三少痴人,不好婚配,真是有眼无珠。 媒婆的一番话差点没把梅姨气死,梅姨思量着,大少爷不知道怎么安排三少爷,难道真要把三少当兄弟?这样对三少也未偿不是幸事,如果不是造化弄人,谁会乐意结契。 梅姨想着自家三少爷磕磕碰碰,多灾多难地成长史,心里叹息了一声,对三少更是心生怜惜,心中决定一定要给三少找个家世相当,人品过硬的姑娘家。 媒婆说的那些姑娘一个个眼高手低,只看到大少二少,看不到三少,一个都不能要,幸好三少爷年纪还小,可以暂缓二三年,慢慢筹划。 现在最要紧的是大少爷,大少爷过完年就十八了,这事拖不得了,不过这事还得要问问大少爷的意思,虽说大少爷对自己尊重,但自己只是姨娘也不方便给大少爷做主。 梅姨交待夏墨,大少爷他们一回来就让他来后堂,忠贵拎着一小蓝子针线就在院子里碰到梅姨娘,忠贵急促不安地打个招呼,虽然一路同来,知道梅姨娘是个心善的女人,但那刻在骨子里的尊卑还是让忠贵手足无措。 梅姨娘笑问:“忠贵,你这是要自己补衣服?” 忠贵讪笑道:“是,有件衣服让树枝扯坏了,到外面补比较看得见。” 梅姨娘笑着说:“拿来我帮你补吧,你一大男人哪会干这活。” 忠贵慌忙拒绝:“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了。” 让姨太太补下人的衣服,这是要逆天啊,忠贵绝对是不敢的。 薛宗泯一行听到夏墨的传话,正往后堂来,细宝看到这情景,夺过忠贵的小蓝子塞给梅姨娘:“忠贵叔,你就让梅姨帮你补了,你知不知道?你那么大的手去捏针,就像李逵绣花,很惊悚的说。” 大家听到哈哈大笑,连梅姨娘都忍不住捂着嘴笑不可支:“这捉狭鬼,你就知道欺负你忠贵叔老实。” 忠贵也老实地笑笑,倒不方便拿回自己的蓝 分卷阅读58 子。李管家也在旁边笑,看看细宝,心中思量着,梅姨娘心善,贤惠,是个好女人,忠贵忠厚老实,是个可托付终身的男人,如果不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们倒是良配,只是这世间尊卑有别,长幼有序,谁也没那么大的胆量去打破这条条框框。 李管家发现薛家现在算四个少爷,小少爷还小看不出来,那三个少爷中,论对下人的关心,细宝最是有心,在他的身上看不到那种等级森严,他会实打实地为下人打算,只要你追随他,他就会为你负责,能跟上这样的主子真算三生有幸了。 梅姨娘把今天来了媒婆的事细细说了一遍,问薛宗泯:“大少爷,你看?” 细宝一听说媒婆来给大少爷说亲,马上精神实足,听得津津有味,薛宗泯看着细宝这八卦样,真是欠揍得很,难怪会跟连从文走那么近,就是一路货色,连千山万水都隔断不了他们,还要信来信往的讨人嫌,哼! 细宝贼兮兮地对着薛宗泯眨眨眼:“王红云?长得不错啊。” 薛宗泯瞬间想暴揍这家伙一顿,大少爷的脸色太难看了,想到大少爷在最困难的时候被人退婚,大家秒懂,这是大少爷心中的一枚刺,大半年了这伤痛都没平伏,可怜的大少爷,大家都沉默了下来,怜惜地看着宗泯。 只细宝这不怕死的东西敢挑战大少爷的极限,逮着薛大少的痛脚就是一顿猛戳。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那种肤浅的女人,早丢早了。”细宝大咧咧地说,突然他像发现新大陆似地看着薛宗泯:“你不会那么痴心吧?除去巫山不是云?你准备在一棵树上吊死?” 薛宗泯一时没反应过来,细宝就大惊失色地说道:“我才发现你是个痴情汉呢!” 薛宗洛第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这家伙,什么好经到他嘴里都会让他念歪掉,李管家看看额头暴青筋的大少爷,摇摇头,这三少爷确实有让人想暴揍一顿的潜质。 哼,痴情她,她配?!熊小三,回房我再收拾你。薛宗泯平平怒气说道:“梅姨,我暂时没有成亲的打算,以后有这些你都帮我推了吧。” “啊,好的。” “呦,受伤很深嘛。”细宝嘴贱。 薛宗泯拎起熊细宝:“我受伤很深,来、来、来,好好劝慰、劝慰我。” “放开我,大少爷你越来越粗鲁了,形象!注意你的形象!!”熊细宝痛心疾首:“你要拖我去哪?” “打猎!没打到猎物你就甭吃饭。” ☆、46 这段时间薛宗泯迷上了打猎,一有机会就跟着薛宗林进山,可惜薛宗泯学的骑射没有实战经历,追的鸡飞狗跳也没打到猎物,让细宝逮着机会嘲笑了半天。 其实以宗林这有经验的猎人来看,大少爷的表现算很不错了,森林里山高林密,瞬间万变,要应对的不仅仅是各种各样可以致人死命的动植物,还有那千变万化的各种气候,上一刻还晴空万里,下一刻就大雨倾盆。 而猎人要猎的那些野生的动物,因为野生,不管是机敏灵活的,还是力大无穷的,共同的特点都是凶残无比,哪那么好猎的,如果打猎那么简单大家都当猎人去了,猎人的收入怎么都比种田来的可观。 薛大少第一次提出要跟薛宗林进山打猎时,薛宗林绝对不敢答应,被对打猎无比向往的薛大少软磨硬泡了很久才松口。 没想到薛大少花一般的模样,看到那些凶猛的野兽居然没有吓得迈不动腿,还能拉弓射箭,虽然没打到猎物,至少也没伤到自己不是,对这个结果宗林已经很满意了。 薛宗泯没打到猎物,本就不舒服,让细宝嘲笑一下当场暴发,揪着细宝一起上山,非要细宝显示显示他口中一再自我标榜的通天猎手的本领。 本以为可以看细宝的笑话,没想到这货不单单是嘴上功夫,实际动手还真有二把刷子,薛宗泯看着他拎着一溜串的山鸡野兔出来,半晌无语。 连老猎手薛宗林都说不出话来,细宝洋洋得意,鼻子都快翘上天了,哼,咱打猎的本领可是旺财培养出来的,名师出高徒,知道不? 即使嘴巴里怎么嘲讽细宝瞎猫撞上死耗子,薛宗泯对细宝的打猎技能还是心痒痒的,幸好细宝不但爱吹牛,还好为人师,一点不隐瞒地把自己狩猎的经验详细告诉薛宗泯,还亲自带着薛宗泯去狩猎,现场解说。 “当发现猎物时,首先要借助树木、草丛、坡道等隐蔽物快速接近猎物,但动作要轻,以免打草惊蛇,到达最佳狩猎距离以后,蛰伏下来,寻找最佳狩猎时机,一但时机成熟,果断发起攻击,切忌犹犹豫豫,瞄准一个目标以后最好不要再更换目标,以免贻误战机。” “瞄准一个目标后不更换目标?”薛宗泯很是怀疑,不是朝最靠近自己的猎物出手,才更容易得手吗? “嗯。”细宝点点头。 薛宗泯看着趴在那里几小时不出手的细宝,真难以想像,以这混蛋那么跳脱的个性,为了一个目标居然会那么沉得住气,薛宗泯想着,难怪爷爷会把薛家交到他手里,就为这份沉着,这家伙都比自己强。 有名师高徒的指点,薛宗泯进步也神速,不再次次空手而归。有所斩获让薛宗泯兴趣更加高涨,一心要超越细宝,没事就拎着细宝进山比划一通。 连薛宗洛都被钩起了兴趣,时常跟着去凑一凑热闹,这样再叫上薛宗林,人多力量大,还可以对大型猎物出手。 前几天,薛宗林发现野猪的行踪,野猪凶蛮,猪嘴的獠牙尖锐,杀伤力强大,鬃毛和皮上涂有凝固的松脂,□□不易射入,因此捕捉野猪时总要出动几支人马,分头围猎。 薛宗林自己不敢出手,挖陷井,野猪又狡猾,不上当,还怕受伤不死的野猪更凶残,所以薛宗林一般不对野猪下手。 现在好了,四个人可以很好的围猎它了,村民对野猪是恨得牙痒痒,这丑八怪一到春秋季就跑下山来糟蹋粮食,边吃边拱,几亩地一夜报废,溜得又快,让人生气又无奈,现在终于可以很好地捕猎它们了。 前几天细宝根据野猪的踪迹挖了几个陷井,埋下了几个套子,薛宗林看着那套子很是惊艳,详细请教细宝做法,细宝也不藏私,毫无保留地教会他。 薛家四位少爷,从心里说,薛宗林最喜欢三少,虽然三少不是长得最好的,但阳光、帅气,特别是没有那种隐藏在骨子里的疏离。 四人爬到设的陷井旁一看,居然真套住了一头野猪,被套住的野猪脾气暴躁,嗷嗷乱叫,另有一头野猪在旁边七拱八拱想帮助套着的野猪脱困,感觉到不一样的气息,二头野猪瞬间进入攻击状态,连背上的鬃毛都立了起来。 看到这种情况,四人商议,先用乱箭射伤野 分卷阅读59 猪,再二人一组把野猪逼到角落去解决,野猪皮厚,箭只有射到脖子处才能射入,中箭的野猪攻击力更是暴棚,幸亏四人身手都不错,拿下一受伤的野猪还是绰绰有余。 解决掉二头大野猪,细宝问:“这两头野猪那么相亲相爱,是不是一家子啊?不知道有没有小野猪?我们去找找,一窝端了。” 听了细宝的话,薛宗泯、宗洛寒毛都竖起来了,形容猪就不要用那么拟人的手法好不好?你才祸害了人家二口子呢,也不怕隔应的慌。 没想居然被细宝猜对了,还真有一大窝小野猪,细宝点着足足有六头,细宝一边乐开了花,一边不忘数落人家:“一窝居然生那么多,太不讲计划生育了,这样不好,太不好了。” 对细宝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行为,其余三人都懒得说什么了,捆上小野猪,扛着大野猪打道回府,今天大丰收啊。 一下收获八只野猪,难得一见啊,一路上吸引着不少村民前来观看,丰收的喜悦太高涨了,连常年面瘫状的薛家大少爷都展开了的笑颜。 笑得花一般的薛大少让村民们敬畏的心一下下去不少,甚至有大胆的村民问能不能买一点猪肉回家打打牙祭,薛宗泯和宗林商量了一下,反正俩家也吃不了那么多,乡里乡亲的,谁要买就买点去。 于是就在村头搭起了案板,准备杀猪,分猪肉,热闹地跟过节似的,薛家大少嘴边的笑容壮大了不少姑娘的勇气,姑娘们又殷勤的往他身边端茶送水。 王红云这次倒没往薛大少身边凑,因为她刚从媒婆那得到薛大少的答复,说近期内不想成亲,拒绝了王家的提亲。 看着被姑娘们团团围住的薛家大少那出众的容貌,王红云恨得牙痒痒,差点要绞碎手中的帕子,居然敢拒绝自己,真是不长眼的东西。 二头大野猪杀了,六只小野猪二家平分,细宝在门外的空地上搞了个猪圈,把野猪仔丢了进去。没长大的小猪仔还是挺招人喜欢的,薛宗淮看着不肯离开。 细宝拍拍小宗淮:“这些猪宝宝都归你了,要好好养它们啊,不要忘记拔草给它们吃。” “嗯。”哇,这些猪宝宝都归我了,小宗淮兴奋不已。 小宗淮现在完全适应了乡村生活,满口的当地土话,听不出一点京腔味儿,天天跟着薛宗林的儿子爬高窜低,到河里游泳嘻戏,钓鱼捉虾,到别人园子里偷桃摸杏,偷瓜摸枣,玩得无比乐呵。 薛宗淮长得精致,又是大京城来的,村里头的小家伙们都有意无意地会讨好他,所以日子过得是相当滋润,简直是其乐无穷,完全忘记了在京城所学的一举手一投足都要有的规范。 梅姨娘看着天天滚成泥猴子一样的薛宗淮,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小家伙已经比乡下人更乡下人了。梅姨娘叫来他的三个哥哥们,跟他们商量说是不是把宗淮送到学堂去,总不能天天就这样胡天胡地地玩闹。 过完年宗淮就八岁了,是到了上学的年龄,虽然不求什么功名,但至少不能睁眼瞎不是。三个哥哥一合计,决定把宗淮丢进学堂。 薛宗淮才玩得不亦乐乎,不肯去学堂,又不敢反抗大哥,只好粘着细宝,说家离学堂太远了,一个人走害怕。 细宝答应宗淮去接他放学,而且保证第一个就去接他,宗淮还想着提什么条件,被薛宗泯直接丢进学堂,并放下话要他自己回来,不准家人去接,薛宗淮委委屈屈地走进学堂。 等到放学,虽然现在社会清明,治安不错,但想着小家伙第一天上学,细宝还是偷偷溜去接他回来。在学堂里关了一天的薛宗淮看见细宝高兴地要死,窜到细宝身上,撒娇地要细宝背他回家。 薛宗淮被细宝背回来,看到大哥,神气地哼哼,薛宗泯黑着脸说了一句:“得瑟。” 细宝、小宗淮二位一体地向薛宗泯炫耀得瑟,炫得薛宗泯脸色暴黑。见薛宗泯不反对,细宝只要在薛家村都会亲自去接薛宗淮放学,形成一种习惯。 一个帅气的少年背着一个精致的小学童,迎着夕阳快快乐乐地走向家中,这场景成了薛宗淮一生难忘的画面,随着时间的流失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让人痛彻心扉。 ☆、47 过完年的春天,细宝真在梯田上开种各种花卉,忠贵叔很是担忧:“三少爷,种这些花真行吗?” 细宝说道:“没问题,贵叔,放心种好了,这梯田向阳,种粮食不成,种花绝对不成问题。” 忠贵张张嘴,三少爷,我不是想问你这梯田种什么好,我是想说不种粮食成吗? 因为梯田已经请人修整好,只剩下播种,活不重,所以也就没再请短工,薛家除妇女儿童,其余齐上阵,农忙期间,学堂也放假三天,薛宗淮高兴地在田间地头窜来窜去帮忙。 虽然活不重,但架不住田多,忙下来也累得腰酸腿痛的,细宝看大家都累了说道:“大家加油,干完这,我们晚上加餐。” 一听到加餐,薛宗淮高兴地问:“三哥,加餐吃什么?” 细宝想想:“真没什么好吃的,我看那小猪仔养得不错,肥肥嫩嫩的,要不把小猪仔杀了吃烤乳猪?” 大家一致赞同,宗淮急了:“不行,不准,我的小猪猪还没长好呢,瘦瘦的,哪有肉啊。” 宗淮一急大家就乐了,宗淮追着细宝要他改口不吃烤乳猪,细宝笑呵呵地说:“那就不吃烤乳猪,我们吃鸡,吃鸡总行了吧。” 细宝放进竹林里的小雄鸡完全没有辜负细宝的期望,给细宝添了好几窝小鸡仔,毛绒绒的很可爱,宗淮也是喜欢的要死,可惜母鸡太凶,不让他靠近小鸡仔,宗淮只好继续把小猪仔当宝。 薛宗泯没进山打猎的时候,就把竹林里的鸡当作演习目标,练习自己狩猎本领,搞得细宝意见很大,说鸡都让他吓得不会下蛋了。 薛宗泯摆出大哥的款,镇压细宝的反对,继续在竹林里狩猎,一听说细宝要杀竹林里的鸡,这下演习可以变成实战了,薛宗泯兴奋不已,自告奋勇去逮鸡。 王红云对薛大少不死心,跟踪了薛大少好几天,好不容易逮着薛大少单独一人的时候,赶紧追了过去。 “薛大哥。”王红云娇弱地叫了一声。 薛大少并不认识王红云,疑惑地看她一眼,没停下脚步。王红云咬咬牙跟上去说道:“薛大哥,我是王红云。” 薛大少想想,还是不知道王红云是谁,又急着去竹林狩猎,随意嗯了一声,加快了步伐。 王红云跟踪了薛大少好长一段时间,才逮住那么好的机会,岂肯轻易放弃,狠狠心拦下薛宗泯说道:“薛大哥,我是王红云,我家有请媒人去你家提亲。” 王红云满怀希望地看着薛大少,她坚信,薛大少只要 分卷阅读60 知道是自己去提的亲,一定不会拒绝这门亲事,村里没有比她长得漂亮的姑娘了。 薛宗泯被王红云三番二次拦下来,已经很不耐烦了,没想到一个姑娘家居然没脸没皮的拦着男人说亲事,薛大少黑着脸鄙夷极了:“姑娘请自重,男女授受不亲。我已经跟那媒婆讲清楚了,近期内不会结婚。” 王红云没想到薛大少看到了自己还没动心,不死心说道:“薛大哥,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在薛宗泯所受的教育中,婚事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孩子应该表现的很娇羞,偶然听到都要红着脸躲出去,哪有那么不要脸的,单身拦下男人来说自己的亲事,还敢对一个陌生男人说喜欢你。 所以三二下,薛宗泯就认定王红云水性杨花,讨厌加鄙视的眼神隐藏都隐藏不了,王红云看到薛宗泯的眼神,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薛宗泯不愿意再跟王红云废话,绕过王红云要走开,王红云受不了自己喜欢的人带着鄙视的眼神离开,脑袋一发热,上前要挽住薛宗泯。 薛宗泯这下真是火大了,这女人怎么回事,越来越没下限了,直接推开王红云,冷冷地说了一句:“滚!” 王红云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哪经得起薛宗泯这糙汉子大力的推,一下跌倒在地上,薛宗泯也不肯去扶她,冷冷地看她一眼,自顾自跑掉了。 王红云看着薛大少决绝而去身影,恨得两眼冒火,从小到大顺风顺水,称心如意的长大,让王红云不知道世间还有挫折这种事情。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王红云弄乱自己的头发,撕裂自己的袖子,把自己弄得衣衫*零*乱,然后哭着往家跑去,一路上吸引目光无数。 王红云哭着跑回家,王家的五条大汉大为吃惊,在薛家村,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到自家妹妹头上来了? 一听是薛宗泯那小弱鸡,五条大汉立刻挽起袖子冲出去□□,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这小弱鸡,让他清醒过来,别以为现在还是太师府的大少爷。 在竹林找到正在狩猎的薛宗泯,一言不合,双方就打了起来,薛宗泯虽然习武,但双拳难敌众掌,恶虎斗不过群狼,薛宗泯败下阵来。 幸亏王家兄弟人长得粗鲁,智商却不低,知道自家妹妹对薛大少的心思,不敢把薛大少往死里整,而是把薛宗泯很羞辱地押到里正那里。 刚王红云是哭着跑回家,接着王家大汉撸着袖子风一样跑出来,现在薛大少被押着去里正家,这是要演哪一出,比去年里正儿子结婚请大戏还热闹啊,有热闹不看会折寿的,村民们齐刷刷地往里正家汇集。 毫不知情的薛家人还在田间地头忙乎,宗林的媳妇冲上来叫人时,大家还反应不过来,自家大少爷去逮个鸡,怎么倒让人逮走了。 细宝一听说大少被人打了,立刻丢下手中的蓝子,拿着扁担冲下去,奶*奶个*球,居然敢打我家的人。 李管家一看细宝的样子是准备去打架的,赶紧叫大家拿上趁手的武器去支援,一边跑一边想,怎么感觉三少爷对打架的兴奋多过对大少爷的关心?一定是我的错觉,一定是我的错觉。 风驰电掣地跑到里正家,见薛大少鼻青脸肿,一身衣服破破烂烂,正被五条大汉推推搡搡,狼狈不堪。 细宝冲进去一看,二话不说,抡起扁担就开打:“奶*奶*的球,敢欺负到我家头上来了。” 随后进来的其他人见细宝已经开打,也赶紧加入战*斗,王家虽然有五条大汉,但薛家冲进来的人就李管家弱了点,有三个是习武高手。 细宝虽不习武,但身手灵活,忠贵常年劳作,力气粗蛮,夏墨小斯出身,本就喜欢无风三尺浪,而且他们个个手中都拿着扁担、锄头这些武*器。 所以战*势完全呈一边倒,王家五条大汉被揍得落花流水,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里正目瞪口呆地看着打成一团的二家人,简直想仰天长啸,妈的,这薛家人怎么比以横蛮出名的王家兄弟还野蛮,居然不问缘由就开打,他们不是太师府出来的吗?他们不是读圣贤书出身的吗?怎么打*架比土*匪还利索?! 不仅里正吃惊,连村民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这是平时高高在上、彬彬有理、永远都一副知书达礼的薛家少爷们吗? 里正喊的声嘶力竭,才让薛家摆手,其实主要是细宝看收拾的差不多了,里正的面子怎么也得给二分,是吧?所以见好就收了。 细宝一收手,立即把扁担丢给忠贵,这东西挺损形象的,端正端正自己的衣服,斯斯文文地对里正说道:“里正大人见笑,是我冲动了,不过谁看到自家兄弟被欺负,都忍不下这口气是吧?” 细宝很深情地对村民解释说:“我们兄弟的情谊比海还深。” 细宝变脸比翻书快,村民们目瞪口呆,连里正跟不上节奏:“这..这..是。” 细宝看看被揍惨的王家兄弟说道:“王家兄弟,得罪了,我们同一个村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大家有话好说,动武不好,影响安定团结,而且让里正为难,手心手背都是肉,里正大人,是吧?” 里正:“是,是。” 王家兄弟从来没吃过那么大的亏,打,打不过人家,说,说不过人家,痛得直想吸气,气得又要大力呼气,喘得跟牛似的。 细宝继续劝说:“大家住一起,嗑嗑碰碰再所难免,要心胸开阔,是吧?没必要动*枪*动*刀。” 王家兄弟想说,到底是谁动*枪*动*刀,啊? 细宝不等他们开口,很体贴地劝慰他们说道:“有什么事说开了就好,是吧?大家男子汉大丈夫,别学女人家揪住一点矛盾不放,要死要活的,多难看,是吧?” 王家兄弟脸都气成猪肝色,谁女人家要死要活了? 无视王家兄弟的脸色,细宝径直说道:“你看,就象这样说开了多好,远亲不如近邻,以后我们还是一家人嘛。” 谁跟你是一家人了?!王家兄弟被细宝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压得说不出话来,气得脸红耳赤。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没什么出格的内容就被自动锁了,改了好几次,都过不了,只好把所有可能会被锁的词都用×隔开,影响大家了。 ☆、48 村民们现在是集体失声,你心胸开阔,你远亲不如近邻,你男子汉大丈夫,你别先把人家揍得半死再来表现你的心胸啊,谁见过一冲进来,不问青红皂白就开*打的,简直比我们土生土长的薛家村人都野蛮,太凶残了,太凶残了,以后少惹这家人为妙。 细宝见好就收,结束自己的发言:“好了,一点小摩擦而已,大家都是大男人,我们道个歉,就先回去了,地里还忙着呢 分卷阅读61 。” 这事怎么就变成一点小摩擦了,不对啊,里正拦下细宝说道:“三少爷,不是小摩擦,是...是...” 细宝笑嘻嘻地看着里正:“里正大人,不管是什么事你不觉得用小摩擦处理最好吗?” 里正让细宝一笑,浆糊一样的脑袋倒有了一丝清明,是,是用小摩擦处理最好,薛家这种姿态摆明了是不会要王红云的,现在连王家兄弟最擅长的打架都打不过人家,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人家就犯的,这样处理至少能保住王红云的名声。 “是,是小摩擦。” 里正大人是清明了,但王红云不甘心啊,自己损失了名声,还连累了五个哥哥,却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一句小摩擦就轻描淡写地结束一切,以后让自己怎么在村子里做人。 哦,几乎全村的人都看到自己衣衫*不*整地从村尾穿到村头,会有人相信这是小摩擦啊?真是鬼扯。 王红云越出众人,跪倒在里正面前哭泣着喊道:“里正大人,你要为小女做主啊。” 大家以为没戏看了,没想还有下半场,兴致勃勃地又开始围观。 里正大人严厉地盯着王红云说道:“阿红,不要闹了!你哥虽然被人打了,但他也打了人,而且还是他先动的手,现在也算互相扯平了,一个村的,小事不要闹成大事。” 王红云现在是魔障了,薛宗泯,你好!你好!既然你不要我,我就毁了你,要死一起死,谁都别想好过。 王红云咬咬牙对里正说道:“里正大人,是薛家大少爷见*色起*意,凌*辱*于我,我家兄长才教训他的。” 王红云话一出口,一片倒吸气的声音,连薛宗泯都吓了一大跳,王家兄弟打自己,薛宗泯以为是自己拒绝了王家的亲事,王家咽不下这口气才打人的,没想到王红云居然会不顾她自己的脸面,拿那么不堪的罪名陷害自己。 见识过女人的无情、无义,现在又见识了女人的无耻,难怪薛宗泯一生都对女人退避三舍。 里正听王红云话一出口,就知道这事无法善终了,想到王红云毕竟是自己的外甥女,虽然在里正的位置上,理论上要帮理不帮亲,但连暗地里都不帮着一把,只怕事后有的罪受了,回家都不好交待。 于是里正劝道:“啊红,这事恐怕有误会,你还是回去想清楚再说,一个村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没必要把事情闹大,回去吧。大伙儿先散了吧,散了吧。” 王红云已经走出这一步了,哪肯善罢甘休,咬牙切齿地说道:“里正大人,这人欺凌于我,我清白已失,如果里正大人不肯为我作主,我就拼着滚钉板也要到衙门告他。” 里见被王红云噎的说不出话来,王红云以为里正不敢吭声,加一把火说道:“里正大人,难道因为薛家权势滔天,就可以这样为非作歹?我们小民连个申冤的机会都没有吗?” 王红云说的悲愤不已,受恶霸欺凌而坚贞不屈的弱女子形象表演的活灵活现,说得围观的村民点头不已。 薛宗泯听了连拳头都握了起来,他没想到女人会无耻到这种地步,细宝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位姑娘,你叫王什么?” “王红云。”旁边的热心观众告诉细宝。 “哦,王红云,王姑娘,你说我家大哥凌*辱你了?他是怎么凌*辱你的?”细宝的话含三分的下*作,连带着男村民都伸长脖子,兴致勃勃地想听个明白。 “他..他..。”王红云再怎么有勇气,也只是个没出嫁的姑娘家,要她当众说出自己怎么受凌*辱还真是说不出口:“他撕我的衣服。” “谁看到他撕你的衣服了?” “村里的人都看到了,我衣服被撕破了,从村里跑过。” “村里人只是看到你穿着撕破的衣服从村里头跑过吧,又没看到是我家大哥撕的,不要哪个啊猫啊狗撕的,你都赖在我家大哥身上。” “你..” 里正看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怎么着也得帮自己外甥女一把,不然她真被毁了:“三少也不能说这衣服不是大少撕的,当时又没第三人在场。” 细宝笑道说:“我家大哥撕她衣服做什么?里正大人请看清楚,我家大哥跟她站在一起,是谁占谁的便宜呢。” 细宝说的大家都笑了起来,王红云算是长得不错,但薛宗泯那是容貌出众。 细宝接着说道:“再说了,里正大人你也是男人,这里还有那么多男人,大家说一说,你们要撕*女人家的衣服会只撕*袖子上那么一点吗?”细宝挑挑眉,用大家都是男人都懂得的语气说道。 大厅内哄堂大笑,一二个村里的无赖还流里流气地说:“当然不会,不撕得光*光的,怎么过瘾啊。” 里正没想到这薛家三少那么无耻的话都说得出口,王红云更是气得浑身发抖,连话都说不出来。 王婆娘和姐姐在内间听着,本以为自己所向披靡的五个儿子可以搞定这件事,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被打了个落花流水,女儿更是当庭受辱,这下名声全完了,不嫁入薛家,自己的这个宝贝女儿算是毁了。 看来自己的儿女是搞不定这事了,还得老将出马,王婆娘冲出去,抱着女儿嚎啕大哭:“我可怜的女儿啊,你做了什么孽呦,受人欺负了,连个公道都讨不回来呦,苍天啊,睁睁眼吧,我的女儿怎么那么命苦啊。”母女两个痛哭着抱成一团,这场面是见者叹息。 王婆娘哭着转向细宝:“姓薛的,你权大势大欺负我王家一个弱女子也不怕天打雷劈。我女儿不能让你那么欺辱,我跟你拼了。”说着站起来,要一头撞向细宝。 细宝身手敏捷,训练有素,哧溜一下钻到里正身后:“这位老婆婆,我可是花季少男啊,你说就说,不要趁机动手动脚占我便宜啊,小心我告你耍流*氓。” 村民被细宝惹得哈哈大笑,那几个恨不得天下大乱的家伙更是大声起哄。 王婆娘四十来岁,平时注重保养,风韵犹存,一直为自己的美貌自负,现在让细宝当众叫成老婆婆,还把自己说成垂涎男人的老怪物,真是杀了细宝的心都有了。 里正再次见识了细宝的无耻,看着自己的小姨子,真是头痛不已,打不过人家,说不过人家,连无耻都无耻不过人家,讨不到便宜还不懂收敛,真是愚蠢。 里正拦下横冲直撞的小姨子,说道:“王大娘,你有话好好说。” 王婆娘累得气喘吁吁,对付不了细宝,转向薛宗泯道:“姓薛的,我不管你有多大的权势,你坏了我女儿的清白,你就要对我女儿负责,她生是你家的人,死是你家的鬼。你要不八抬大轿把我女儿娶回去,我就吊死在你家门口。” 薛宗泯听得两眼发黑,手脚冰凉,这世上居 分卷阅读62 然有女人家逼婚男人的,薛宗泯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细宝拉拉薛宗泯,没事!转头对王婆娘说道:“原来你们王家搞那么大的仗势,就为把女儿嫁入我薛家啊。” “你!”王婆娘狠盯着细宝,小兔*崽*子,让你先猖狂,等我女儿做了薛家的长子媳妇,马上就分家,一毛钱都不分给你,你就讨饭去吧。 细宝说道:“这小事一桩,没必要搞得那么要死要活吧,又是自己撕衣服,又是要吊死在我家门口。”细宝摇摇头。 薛宗泯狠道:“她就是吊死在我家门口,我也不会娶她女儿,呸!” 王红云听了,脸色阴暗,姓薛的,只怕娶不娶由不得你! 细宝问道:“你真不娶这女人?”细宝认真打量王红云:“我看这女人长得还不错嘛。” “熊小三!要娶你娶,我是坚决不要的。”要不是人多,薛宗泯又想打细宝了。 “娶啦,人家那么有情意要嫁你,连自己名声都不要来陷害你,就为嫁给你,你不感动?” 里正听了细宝的话苦笑不已,让细宝反复这样说道,王红云这辈子是抬不起头了。 薛宗泯不为所动:“坚决不娶,我宁可去做和尚也不会娶这个女人。” ☆、49 这薛家人怎么那么爱做和尚?遗传?细宝不赞同地看着薛宗泯:“我们家大业大,养一个女人不成问题的啦。” 薛宗泯不松口,狠盯着细宝,那是养一个女人的问题吗?啊?是养一个女人的问题吗?! 细宝继续劝道:“其实我们不亏,你想想啊,王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嫁到我们家还不由着我们摆弄,王家还敢吭一声不成?敢吭声我们马上退货。” 围观的村民差点被细宝呛死,退货?这是货吗?是货吗? “你再想想啊,我们现在很缺人手的。”细宝掰着手指细细数给薛宗泯听:“梅姨要做月子了,要人侍候,是吧?猪草要有人割是吧?鸡要有人喂是吧?饭要有人烧是吧?那么多大男人的衣服要有人洗是吧?最主要的是我们家种那么多花要人锄草是吧?她嫁进来有的是活让她干。” 王家母女吃惊地看着细宝,这人,这人简直是魔鬼!细宝看王家母女吃惊样,以更吃惊地表情说道:“儿媳妇侍候婆婆,天经地义是吧?再说了,现在哪家主妇不喂猪喂鸡,不洗衣做饭?难道你想着不做这些?” 王红云气愤地看着熊小三,要洗衣做饭,喂猪喂鸡,侍候婆婆,我还上赶着嫁到你家做什么?可这是百善孝为先的年代,勤劳是美德,心里再愤恨王红云也知道这话说不出口。 薛宗泯在旁边说道:“她就是再会洗衣做饭,喂猪喂鸡,我也不会娶她,我不喜欢她。” 细宝无所谓地一摆手:“这不是问题,你不喜欢她有什么关系,男人可以有三妻四妾的,她敢吭一声你就休了她,那么不贤惠做什么女人?你受了那么大委屈,她一进门我就给你娶几个妾室安慰安慰你受伤的心灵,温柔体贴的、活泼可爱的、机灵乖巧的、皓齿明眸的、兰质蕙心的、雄伟壮观的....” “行了、行了。”薛宗泯赶紧打断细宝,雄伟壮观的女人,那能看吗?“那我就娶了?” “娶了!”细宝肯定地回答! “那行!我娶!”薛宗泯说道:“不过我可不要这女人进我房间,在猪栏边砌间房子吧。” “行。” 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薛家兄弟旁若无人地商量着,这是娶媳妇吗?这真是娶媳妇?再看向王红云的眼光那就是满满的同情了,千方百计嫁入薛家,这是自己寻死啊! 王红云的脸色已经没有一点血色了,全身发抖,这下不是气的浑身发抖,而是害怕的浑身发抖,这些人是魔鬼,绝对是魔鬼! 王婆娘想嚎嚎不出口,自家千方百计强逼他们娶,已经达到目的了,还嚎什么? 里正叹了口气,想算计薛家的人真是上赶着找死:“王大娘,带着女儿回去吧,这事不要再提了,这就是个误会。” 王婆娘张张嘴,王家大郎在旁边说道:“闭嘴,回家。” 王家五条汉子扶着自己的母亲妹妹离开,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嚣张跋扈,经过细宝旁边时,王家大郎说了一句:“薛家三少爷,你这样做事就不怕遭报应!” 细宝坦然看着王大郎说道:“我薛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遭什么报应。你倒是管好你那眼高手低的妹子,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量,攀不上的高枝就别想着攀,也不怕摔死。” 尘埃落定,薛家人告别里正打道回府,细宝在薛家人心目中的形象又上了一层楼,自家三少爷文能写对联,武能抡扁担,全才啊,夏墨看细宝的眼神都崇拜得无边了。 李管家却觉得自家大少爷好像不那么耿直了,发愁地想着,大少爷被三少爷同化了?这可怎么办啊?算了,管不了了,至少这样没再吃亏,太师活着的时候也是说让三少爷带着他们成长的。 细宝突然想起晚上要吃的鸡,问薛宗泯:“鸡呢?鸡你抓了没有?” “没!”这时候还惦记着鸡! “那,我去抓。”大少爷脸色不善,细宝乖乖地自己去劳动,薛宗泯跟着细宝去竹林,说道:“我没有动她。”薛宗泯的语气透着委屈。 细宝一愣,说道:“我知道啊,我也看不上那女的。”自家这个心高气傲的大少爷,被女人这样算计、逼婚,是受委屈了,细宝拍拍薛宗泯安慰他。 自己好像要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薛宗泯有点不爽:“那你能看上的是哪种女的?” 细宝想想,前世小红姨那种最好了:“干练、利索。这种女人好。” 靠,他还真敢想啊,忘了自己入赘的身份吗?薛宗泯更加不爽了,正要去挑刺,突然记起把细宝记作薛家三少爷是自己作出的决定,不好意思出尔反尔打自己的脸,郁闷的半死,发狠跳进竹林找鸡的晦气。 经过这一出,王红云的名声算是毁了,原来在薛家村是女神一样的人物,现在原本对她有心意的人家就算还喜欢着她,也没那个胆量娶她了。 而村里的那些地痞无赖以前对她只敢肖想一下,因为她的五个哥哥战斗力实在强悍,谁也不敢上赶着找死。 现在情况不同了,女神跌下云端,就是没那个兴趣染指,也要踩上两脚才过瘾不是?所以这些地痞无赖到处扬言要娶王红云做小妾,王家气得半死,却没有一点办法。 村子里的这些是是非非,在薛家没有吹起一丝波澜,因为梅姨要生孩子了,这在薛家是头等大事。 薛家十几口人,除了奶娘,其他都是没经历过这一事的,起不了作用,薛宗泯交待李管家,一切听从奶娘的,奶 分卷阅读63 娘早早请了个出名的稳婆住在家里,觉得不踏实,在梅姨娘生产的这一天,还到县里接了个大夫过来。 这一天大家都没外出,在大堂等着消息。其他人都还镇定,因为没经历过,不懂怕,只忠贵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时间越久,越是惴惴不安。 细宝觉得头都让忠贵晃晕了:“贵叔,来坐下,喝口茶,不着急。” 忠贵坐坐,又站起来搓着大手转圈,细宝问:“贵叔,是不是有什么不好。” 忠贵说道:“我不知道,但时间太久了。” 大家想想,时间是太长了,从凌晨说要生了,到现在都已经进入黄昏了,还没消息传出来。 李管家问:“啊贵,久了很危险吗?” 忠贵说道:“很危险,我老婆就是这样没救下来,大人孩子都没保住。” 大家一听都默不作声,静静等待消息,忠贵越来越是焦急,好不容易大夫出来了,大家不约而同围上去。 大夫说:“难产,危险。” 说的一大家子脸都刷白,不知道如何是好。李管家上前说道:“大夫,一定要帮我们,有什么需要的,我们一定去做。” “再去请几个稳婆,她们更有经验。” “好,我们马上去。” 夏墨和忠福刚要出门,细宝交待他们先去宗林家借马,跑得快。宗林的媳妇听说梅姨要生产了,赶紧跑上来帮忙。 薛家几个大男人束手无策地站在大堂里,听着内院人进进出出,却没一点消息传出来,经历过妻子难产的忠贵知道,梅姨娘是凶多吉少了。 直到晚上戌时,一稳婆才出来说道:“孩子没活成,大夫在抢救大人。” 薛家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生孩子那么凶残,太恐怖了。一会儿,奶娘抱着一包裹出来,黯然神伤说道:“大人没事了,孩子没活下来,我去送她一程。” 细宝叫住奶娘,打开包裹,一很丑很丑的女婴,全身青紫,奶娘看着三少爷,满怀希望,快一年的相处下来,奶娘知道,三少比他们几个都靠谱。 细宝对奶娘说道:“你掰开她的嘴,住里面吹去,我压她的心脏,来,一二三,吹。” 不说奶娘,大家都不知道细宝有何用意,只静静地看着细宝指挥奶娘吹气。一次,二次...大家愣神地看着,突然一细细的哭声从婴儿那里传出来,奶娘大喜过望:“三少,她哭了,哭了。” 细宝也喜出望外:“嗯。哭了。” 奶娘刁起婴儿的腿,在屁股上拍了几巴掌,婴儿哭声大了起来。奶娘喜极而泣,自己的女儿历尽半生坎坷,这下终于有个依靠了。 奶娘手忙脚乱地包裹好婴儿,要到后堂告诉女儿好消息,走了几步想想,转身把婴儿递到细宝怀里:“三少爷,麻烦你抱抱她,内院血气太重,怕冲着孩子,少爷是有福之人,让这孩子沾沾少爷的福气,辟佑辟佑她。”说完快步进后院。 细宝抱着小婴儿,全身僵在那里,一动不敢动,连眼珠都不敢转。薛宗泯看着又好气又好笑:“你抱的是婴儿,不是炸药包。” 细宝说道:“那你来,你来。” 薛宗泯想想自己也半斤八两,不敢接。忠贵看细宝抱着实在别扭,小婴儿都难受的哭了,细宝手还僵僵地,不会拍一拍哄一哄,就自己接过来抱着哄,小婴儿脱手,细宝长舒了一口气,这一刻细宝认为婴儿是天下最恐怖的生物。 ☆、50 大夫从后堂出来,认真地检查了一遍婴儿,发现婴儿真好好地,很是惊讶地看着细宝:“三少,你学过医?” “没有啊,我只是看过别人用这种方法救活过落水的小孩,所以满试试,没想到真有用。” “你哪看的?是谁救的?怎么救活的。” 大夫一连串的问题问的细宝都来不及接口,李管家笑着说:“大夫,请坐,先喝杯茶,再慢慢问。” 大夫人坐下,及不可待地看着细宝,细宝说道:“是西洋人。” 薛宗泯插嘴问:“马可波罗.葛兰西.丹特?” 细宝看大少爷一眼,这名字那么拗口,大少爷都记得牢牢的,幸亏自己没信口雌黄别外一个名字,不然就露馅了,哪那么多西洋人到中原。 “嗯,就是他。在大草原的时候,一小孩落水,救起来也没呼吸,全身青紫,大家以为没用了,那西洋人也是一边叫人吹气,一边按压胸部把人救活的。” “那西洋人有说过有什么要求吗?”大夫问,细宝正想努力组织语言再回答他,毕竟救人的事马虎不得。 大夫以为细宝不肯说,这时代学医不是家传就是有门派的,也是一项生活技能,轻易不会教外人,看细宝不吭声,大夫讪讪地说:“如果方便说,我学了不收你们诊疗费用,实在不方便.。” 细宝挥挥手:“没什么不方便说的,我只是要回想一下,不敢乱教。那西洋人告诉我,吹气的时候要捏着鼻子,不让吹进去的气跑掉,要吹到胸部有点鼓起,压胸部要压在我们平时心跳的地方,就这些,我也是第一次操作,死马当活马医,所以还是要你自己去摸索。” 大夫很是感谢,坚决不肯收细宝的诊金。细宝这财迷用自己浅薄的急救知识不但救活了一个人,还省下了一笔钱,得意的要死,鼻孔都要朝上天了,看得薛宗泯牙痒痒,又被薛宗泯收拾了一顿。 那小婴儿出生时那么难看,没想到到了满月的时候,白白胖胖的很是可爱,可即使长得可爱,四个无良的哥哥都只会伸出手指头戳戳,一个个都不敢抱这软棉棉的生物。 忠贵想着自己没养活的孩子,心疼这孩子刚出生就经历生死大劫,很是宝贝她,有空就抱着,哄着。 梅姨问薛家少爷们,小婴儿娶什么名字,细宝想起前世有个女神主持人叫小丫的,名字被人大赞,就说道:“叫小丫,薛小丫,多神气!” 薛宗泯一口否定,小丫?这名字还神气?土不垃圾的好不好? 细宝不服气:“大俗即大雅,你懂不懂?没文化。” 全家人只细宝一人有文化,所以大家都反对小婴儿取名叫小丫,最后薛宗泯敲定,大名叫薛傲霜,寄意傲然霜雪,小名叫贝贝。 细宝很中意小名,因为他自己有个宝字,力争要把小名换作大名,没一人搭理他,搞得他怨念了好几天。 宗洛心疼小三儿,劝道:“其实小名比大名有用,大家都叫她小名,大名肯定没几个人记得。” 细宝想想有道理,以后就很积极得叫小婴儿贝贝、贝贝。 转眼到五月,本来七八月才会开花的丹华花,现在有人浇水除草施肥,细心照料,很是激动,有一些性急的,提前开出了花朵。 薛宗洛看细宝把花摘下来,洗干净后,放 分卷阅读64 在石钵中反复杵槌,好奇问细宝:“小三,你做什么?”薛宗洛发现,不知道什么原因,一叫细宝小三,细宝就会暴跳,很有意思。 果然细宝放下杵槌生气在说:“不准叫我小三。” “三弟,三儿,你在做什么?” “我在做胭脂。” “胭脂?”薛宗洛对这答案大为吃惊:“你做胭脂做什么?你又不是女人?” “谁说女人才能做胭脂的?宗洛,我跟你说啊,我准备把外面种的花都制成胭脂,卖个大价钱,实现我们致富的目标。”细宝兴致勃勃在说。 “你来真的啊?”宗洛觉得不思议:“你不是只想想啊?” “当然是来真的,我什么时候说笑了。” “那怎么制胭脂?”薛宗洛问道,虽然男人卖脂粉想想都起鸡皮疙瘩,而且宗洛也想不明白,一包四五毛钱的东西有什么好卖的,但既然细宝想卖就陪他卖好了。 薛宗泯进来时就看到这二个家伙,脸上身上一道红一道白的,正捣鼓的起劲:“你们在干什么?” 细宝手在脸上一抹,又起了一道红杠:“我们在做胭脂。” “你真做啊?”两兄弟的口气一模一样。 “当然真做,我是要靠这发家致富的。” 细宝不乐意了,怎么一个二个都这样啊?那么怀疑我!当年我可是在娘子军手下出师的,娘子军啊,那是一群多么变态的生物。 细宝想着小红姨,想着自己那一大堆支使得自己团团转的干妈、干姐姐,不知不觉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柔和。 薛家兄弟看惯了细宝的没脸没皮,没个正型的样子,突然看到细宝那陌生的温柔的笑容,简直像看到了星外来物,薛宗泯一个暴栗子敲在细宝的脑袋上:“说,是什么人教你做胭脂的?” 细宝刚想推到西洋人身上,薛宗泯就已经接口说道:“别又告诉我,是马可波罗.葛兰西.丹特啊?” 细宝半张着嘴看着他,薛宗泯阴森森地说道:“这西洋人什么都会吗?又是数学,又是画画,还会医术,现在又会制胭脂,真是天才,啊?!” 细宝小声抗议:“什么画画,是雕塑,而且那是罗丹...” 薛宗泯挽起袖子,打断细宝:“真是他们教你的?” 细宝一看薛宗泯那架式,马上否认是从西洋人那里学来的:“不,不是他们教的。在塞北,所有女人家都会制胭脂。” 薛家兄弟不相信地看着他,细宝说:“不信你去查查,汉代就有民歌中唱道: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繁殖。失我阏氏山,使我妇女无颜色。在塞北,阏氏山上盛产的就是这种做胭脂的花,当地叫阏氏,后由张骞带到中原,不知怎地传成现在的名字胭脂。” 看薛家兄弟听的仔细,细宝继续认真忽悠:“你查查后唐马缟的也可以查到,那本书中有记载:‘燕脂盖起自纣,以红蓝花汁凝做燕脂。以燕国所生,故曰燕脂。 ’,不管是燕脂还是阏氏,就是指现在的胭脂。” 幸亏前世想报答娘子军的恩情,自己详细去了解过胭脂,现在掉起书袋来没有一点压力,自己还专程去淘吧学习过古法胭脂的做法,没想到在这里用上了排场,莫非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你在西北边塞这么多年,什么不好学,学女人家做胭脂?” 刚刚细宝脸上那百年难得一见的温柔笑容,让薛宗泯很是刺心,想像着二位天真浪漫的少年男女,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头碰头一起做胭脂,头顶蓝天白云,脚下青山绿水,画面唯美、温馨。 薛宗泯真是极度的不舒服,自己与细宝才是青梅竹马好不好!按惯例,薛大少不舒服就想找细宝的不痛快。 细宝一看情形不对,立马先摆出一副伤心的模样说道:“我当初学是想帮我娘做胭脂的。” 原来是这样,既然没有浪漫少女,薛宗泯心中就平衡了,但勾起细宝的伤心事,薛宗泯愧疚加心疼,接过细宝手中的杵槌:“我来!” 过关了?细宝看薛大少终于不再追究,长舒了一口气。 薛家兄弟发现,放在石钵中被反复杵槌的花朵,变成了红黄二种颜色,淘去黄汁,还真剩下了鲜艳的红色。 薛宗洛用手沾沾:“这就是胭脂?” 细宝也沾点到掌心,揉开,趁宗洛没注意,一把抹到宗洛的脸上,把宗洛抹了个猴儿脸,看到宗洛脸上顶着两坨鲜红的胭脂,乐得细宝哈哈大笑。 宗洛追着细宝要把脸上的胭脂擦到细宝脸上,细宝坚决不同意,东躲西藏不让宗洛抓着。薛宗泯打断他们的玩乐,问细宝:“你就想拿这样的胭脂去卖钱?” “当然不是。”细宝摆摆手:“这就是粗制的胭脂,我研究过,现在市面上的胭脂就做到这一步,因为水状卖不方便,许多店家就拿糙纸渗润这种红水,阴个半干后卖,这种胭脂卖不上价钱。我要做的是精致的胭脂,跟市场上的有本质的区别,这样才能卖个好价。” 想象着以后卖胭脂财源滚滚的样子,细宝流着口水说道:“到时候全国只我们独家生产,要怎么卖就怎么卖,我不发财谁发财。” 说完还自认为很霸气狂娟的大笑几声,看得薛宗泯无比的手痒痒,冷哼一声道:“你先做出你的精致胭脂再来吹牛吧。” ☆、51 “这有何难,看我的。”细宝打了个响指。 宗泯宗洛本以为细宝会拿出个什么绝世秘方或者惊世材料,没想到就看到细宝跑到外面去扯了一把干草回来。 细宝把干草烧成了灰,溶解到水里,过滤去杂质,等水完全清澈下来,细宝一边搅拌一边慢慢把水加入杵槌好的花泥中,石钵中的花泥越发的鲜红。 “怎样?这就是精致胭脂的关键技术,千万不能泄露。” 薛家兄弟目瞪口呆,加草灰水?这还是关键技术?骗鬼吧?宗洛忠厚,问道:“三儿,这样行吗?擦到脸上不会让人毁容吧?” “绝对不会。” 细宝打的包票让薛家兄弟很是怀疑,细宝不理他们,拿着拨弄好的花露拧出花汁,除去杂质,拿到锅里慢火蒸煮。 薛宗洛看细宝一边蒸一边搅拌,一边加入淡黄色的团块,宗洛问:“三,你又加什么?” “蜂蜡。” 加入蜂蜡后,那花汁慢慢变稠,形成膏状,细宝端出盆子:“等冷却下来就成了。” 虽然冷却下来的胭脂很漂亮,成晶莹剔透的膏状,但制造过程太让人吃不消,宗洛还是不放心问道:“这真的成吗?” “你们都没接触过胭脂,我说好你们也不信,我们拿去给梅姨看,她知道这胭脂好不好?” 三人来到后堂,薛贝贝三个多月了,白白胖胖的,已经成了薛家 分卷阅读65 的宝贝,除了四个没有爱心的哥哥,只会没事捏捏她,还是从来不敢抱她. 其余人都是有空就争着抱,李管家知道自己这一生都没有子嗣了,也是特别稀罕薛贝贝,没事就跟忠贵抢着抱。 细宝他们来到后堂,看到这二个大男人抱孩子的姿势已经非常熟练了,薛贝贝瞄到三个哥哥进来,流着口水,张着手要他们抱,细宝、宗泯赶紧闪到一边,宗洛只好小心翼翼地接过妹妹。 细宝把手中的胭脂递给梅姨:“梅姨,你看这胭脂如何?” 梅姨生完孩子,人更丰腴,真是漂亮了不少。接过细宝手中的胭脂,梅姨好奇地问:“这是胭脂?胭脂什么时候变成膏状了?” “是胭脂,新发明的膏状胭脂。” 女人天生爱这些脂脂粉粉,梅姨细细研究手里的胭脂:“真漂亮,我还没看过这么漂亮的胭脂呢。” 梅姨用手沾点胭脂擦在手背上:“上色也很好,很均匀、透亮。” 梅姨很是吃惊地问:“三少,你哪买的这种胭脂?” “这胭脂真的好?”宗洛吃惊地问,这是加了草木灰的东西耶,宗洛嫌恶了一下,真不知道女人是怎么评判的。 “很好啊,我还没见过这么好的胭脂呢。京城十里香的胭脂算是最出名的胭脂了,他家卖的胭脂形状跟这很接近,但也没办法达到膏状,而是粘稠的粥样,而且完全没有这样的色泽,纯净、明亮更不用说了,这膏里还没有一点杂质呢。”梅姨把胭脂递给奶娘:“娘,你看看。” 奶娘接过仔细研究一番:“是好胭脂,老太太,就是少爷的奶奶,还在的时候,我见过她用过一盒宫里赏赐的胭脂,听说是专门为宫里的娘娘定制的,也没办法达到膏样,色彩、鲜亮,都没这个好。” 细宝得意地冲薛家兄弟眯眯眼,听到没?特意为宫里的娘娘定制的胭脂都没我的好,还怀疑我,哼! 梅姨兴奋地问:“三少哪买的?这里能买到那么好的胭脂?” 细宝得意地宣布:“是我自己做的。我准备拿这卖钱呢,梅姨,你看卖得出去吗?” “绝对好卖,十里香的胭脂还没这个好呢,京城大家都抢着买。” 三少会做胭脂?那家里不是有钱挣了,不再只出不入了?一想到这,都眼睛发光地看着细宝。 “十里香的胭脂多少钱一盒?” “很贵,要五块钱一盒。” “五块钱一盒?做一天的工都没有五块钱,这东西要卖五块钱?”当过小工,知道挣钱辛苦的薛宗泯心里极度不平衡。 “五块钱一盒还经常买不到呢。”梅姨说道:“三少,我们的比这还好,至少也可以卖到五块钱一盒吧?” 这下大家都星星眼看着细宝,五块钱一盒啊,外面种那么多花花草草,能换来多少银子啊,绝对比种粮食划算多了。 “58。” “什么?”没人听清楚,可能是听清楚了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五十八元一盒。”细宝肯定地说,加了一句:“58就是我发。” “你有抢啊。”薛宗泯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细宝呵呵地乐,有现代灵魂的人不跟这些没见识的老古董计较。 当天,细宝说要起草订立一份契约,准备以后大卖胭脂,宗洛拿过细宝拟好的契约看看,以为会有什么新奇的内容,没想里面就一股份的分配。 成立薛氏集团,薛宗泯、薛宗洛、熊细宝分别占三成的股份,梅姨娘、奶娘、李管家、忠福、忠贵、夏墨、冬荷各占半成的股份,薛宗淮、薛贝贝合占半成股份。 细宝问薛家兄弟有没有持不同意见,没意见就签上自己的名字,薛宗泯,薛宗洛都没意见,其实这时候大家对薛氏集团是什么东西都没搞明白,看三少折腾的欢,就配合着他折腾好了。 会写字的就自己签字,不会写字的就细宝代写,按上手印。大家嘻嘻哈哈地当作闲暇时的玩乐。 根本没有人会想到只用了五年的时间,细宝这个钱耙子就打造了一个富可敌国的商业金融帝国,自己莫名其妙地因为这一纸契约,变成了全国最富有的几个人之一。 只五年啊,都不够脑袋清醒的,睡梦里笑醒都觉得不可思议,咬咬手指头,我真的那么有钱吗? 胭脂已经做出来,接下来就是要安排生产销售了。细宝决定把铺子开在省城晋安,那么高的价格,恐怕也只省城能吃得消。 细宝说把胭脂定的那么高价,当然要做个精美的包装,所以为了配合那么高的价位,特意定制了一批精美的瓷器, 宗洛一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这批瓷器,一边回想起订制瓷器时三儿和大哥的争执,不放心三儿的品味,大哥亲自挑选图样。 果然大哥担心的没错,看三儿都想出一大堆什么东西,什么围着围巾的鹅,什么四方脸的猫,说是天上的猫?一个字,丑,二个字,真丑,不愧是天上的猫。 还有那什么变型人,哦,三儿说是变型金钢,三儿说了那么多奇形怪状的生物,绝对最喜欢这个,看他两眼发亮,唾味横飞的样子就知道。 宗洛皱着眉头想,难道三儿喜欢肌肉男?宗洛捏捏自己的胳膊,嗯,看来还要加紧习武。 有大哥的把关,这批瓷器精美、大方,很上档次,但里面的容量真太少了,那么高的价格,装这么一点点东西,这真的好吗?宗洛心虚地问细宝:“三啊,里面装的东西是不是太少了?” “不少了,又不是吃的,喝的,装那么多干嘛。” 宗洛差点被细宝呛死,别人花了那么多钱,就买你这点东西?看细宝理所当然的样子,这心理素质真是杠杠的,宗洛自愧不如。 细宝要宗洛把每一笔花消都记账,说要算成本,算羸亏,宗洛现在记账算账已经很熟练了, 到省城找店面,经商议,由薛家两兄弟和细宝带着夏墨四人去,细宝经常抽风的品味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谁都不放心细宝去敲定这事。 细宝很是不服气,说自己那是超前的品味,是社会发展的方向,是历史发展的必然。一家人忙着帮他们收拾行礼,谁都不理采细宝的抽风。 反正自家三少爷经常会有这种抽风的行为,大家慢慢也习惯了,只要有大少爷镇着,什么事也没有。 细宝走之前交待李管家,看哪里有人养蜜蜂,去买几箱回来养,细宝说什么要打造生态农业,宗淮好奇地问,什么是生态农业? 细宝说生态农业就是将农业活动、自然风光、休闲娱乐、环境保护等融为一体,实现生态效益、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的统一。 宗淮睁着圆圆的大眼睛,没听懂,细宝深入浅出地解释:“说白了就是,我们要把这里搞得很漂亮,不但自己要靠这些东 分卷阅读66 西挣钱,更要吸引别人过来,好挣他们口袋里的钱。” 这下大家听懂了,对细宝鄙视不已,自家这个钱串子,还以为他真搞什么高深的东西,又是生态,又是效益的,原来都是为了别人口袋里的钱。 什么生态农业,李管家也是不懂,不过外面种那么多花花草草,养着蜜蜂也很不错,又可以增加一项收入,毕竟三少爷那五十八元一盒的胭脂太离谱,谁知道能不能卖掉,还是要在这些地方想办法,他们做亏了也有地方弥补。 ☆、52 省城的繁华完全不是一个小小的村落可比的,即使闽越自古就被称作南蛮之地,外人对闽越地区心存恐怖,认定这是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穷山恶水,也不能阻挡千年老城晋安以自己的方式繁荣发展。 这一年薛宗泯十八岁,正值青春好年华,宗洛十六岁,花季少年,细宝十四岁,虽然进入生长发育期,一直在窜个子,但亏在他麦色的肌肤,一直不被人接受。 而且细宝这人穿着品味实在让人无法恭维,只求舒适方便。如果不是薛宗洛帮他挑选衣服,镇压着他穿,他真敢穿着一身短打满世界跑。 加上细宝的行为举止也没有世家子弟那种举手投足所带有的风范,经常不是随意蹲着就是二流子一样把腿翘到椅子把手上。 被薛宗泯狠狠地收拾了几次,养成条件反射,看到薛宗泯立刻端正坐好,薛宗泯一转身,又故态萌发坐没坐相站没站相,搞得薛宗泯头痛不已。 所以细宝跟在薛家兄弟身边,经常让人误会他是两位少爷的小斯,幸亏细宝脸皮厚,整个人自信满满,倒也让人不敢轻视。 薛家兄弟走到哪里都是吸引眼球的发光体,闽越地区远离全国政治经济中心,中原礼仪在这里没那么严格,而闽人历来有蛮人的称号,所以民风更是开放,四人走到大街上,就有大胆的女孩子丢花、丢手帕过来。 看到那些热情的少女们,细宝阴暗地划算着,有薛宗泯这张脸就不怕胭脂卖不出去,开张时把薛大少推出去摆几个pose,以这里那么开放的民风不怕没生意。 想到这,细宝看薛宗泯就像看那亮闪闪的钱袋,薛宗泯被细宝热切的眼光看得浑身恶寒,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收拾了细宝一顿,才心情舒畅。 手头资金充裕,加上细宝保证卖胭脂能发家致富,要薛家兄弟相信他。薛家兄弟倒不是相信卖胭脂能发家致富,但薛家兄弟认为不论细宝这钱串子卖什么都能致富。所以选铺子的时候,三人意见统一,一定要选合意的。 这时代商业并不发达,仕农工商,商人排在最末,地位最低,国家虽然一再提倡唯才是用,但并没办法消除根深蒂固的、几千年来对商人的歧视,所以但凡有点能力的人家都不会选择从商。 所以选商铺并不困难,只是装修的时候出现了矛盾,根源还是细宝那超前的审美意识,细宝说因为是卖胭脂,所以要在门前搞一个大大的招牌,请人画一幅性感的嘴唇,取名叫红唇烈焰。 薛大少问什么是性感的嘴唇?细宝正沉浸在自己的描述之中,没听出薛大少声音里的阴沉。 听大少爷这么一问,细宝兴致勃勃地解答说:“性*感的嘴唇就是让人一看就想去抚*慰的那种嘴唇。我们画的红唇一定要让男人一看,所有的柔□□望都彻底地迷失在这红唇中。” 说着细宝还想起前世在酒店的夜总会看过的钢管表演,那舞者时不时地嘟起嘴唇向观众飞吻,细宝还没开窍,又忙着跑前跑后挣小费,所以感觉不到那红嘟嘟的嘴唇有什么特别,但听那场内的尖叫声,想来是很吸引人的。 薛大少看着细宝眯着眼睛,又色迷又猥琐的样子,凑细宝跟前问道:“你也迷失在这红唇中?” “是男人就顶不住。”细宝还没发现危险,挑挑眉毛,用大家都是男人,都懂得的语气说道。 薛大少一个大脚朝着细宝揣过去,细宝差点被揣了个大马趴,赶紧跳到一边,揉着自己被揣痛的地方说道:“你又发什么神经?” 薛大少阴森森地问:“红唇烈焰?嗯?让人一看就想去抚*慰?嗯?是男人就顶不住?”薛大少暴喝一声:“胆儿肥了啊,给我记好了,敢给我搞七搞八,仔细你的皮。” 细宝辩解道:“我这不是向你解释什么是性感的嘴唇嘛?” 薛大少冷哼,细宝嘟嚷着:“搞得自己有多贞洁似的,我才不信届时你会柳下惠一个。不过也有这一种可能,大哥,你是不是不行啊?”细宝问得很是猥琐,还用眼睛描薛宗泯的下三路。 这下算是彻底把薛大少惹毛了,事关脸面,无论细宝怎么求饶薛大少都不肯放过他,挠得细宝喘不过气来。 薛宗洛一旁看着他们的吵嚷,思量着看来自家这个三弟有花间浪子的潜质啊,毛都没长齐就开始想像什么红唇烈焰了,自己得仔仔细细看着他才行,不要一错眼他就迷失在这红唇之中了。 细宝没想到到自己大嘴巴的一个提议,让薛家兄弟警钟常鸣,从此被那两兄弟盯得死死的。 细宝的创意毫无疑问被全盘否定,薛家兄弟挑起这次商铺设计的大梁。 薛家兄弟本是世家子弟,审美能力高细宝这两世草根不止一二个档次,这一次出行又走了很多地方,被细宝带着去见识过不少纸醉金迷的楼堂管所,已经很能胜任这次设计了。 商铺取名叫胭脂阁,设计装修出来后,连细宝这没几个艺术细胞的人都感觉漂亮,沿街的那一面,细宝提议整面墙都搞成落地窗,使整个店面又明亮又富丽堂皇。 打点好晋安城的一切后,已经过去个把月了,家乡的丹华花也到了采摘的季节,把夏墨留在晋安,三人打道回薛家村。 回到家乡发现,不单丹华花盛开,连玫瑰花都开的正艳,那一梯田一梯田盛开的鲜花,给这古老的村庄带上了跟这时代不一样的气息,加上李管家买来的几箱蜜蜂嗡嗡地采蜜,让这村庄给人感觉繁华了许多。 薛家兄弟站在村口打量着这村庄,第一次对它不再有排斥的心里,而是产生了浓浓的自豪感,这一切是自己参与缔造的。 采摘、杀花、揉花这几道工序没什么技术含量,所以细宝都是请短工完成,那几道工序之后,细宝把得到的花泥一部分继续深加工制作成胭脂,一部分晾晒成干,留着备用。 几天忙下来,看着快完成的胭脂,大家很有成就感,吃饭的时候薛宗洛问细宝:“三啊,丹华花制胭脂,那玫瑰花拿来干什么?也这样制作胭脂?” 细宝一边大口扒饭,一边说道:“不是,玫瑰花是加入胭脂中增加胭脂的香味,这样才能卖个好价钱。” 请大家原谅细宝那 分卷阅读67 没形象的吃样,连薛大少都决定撒手不管了,我们也就将就吧,而且看着细宝吃饭香,胃口也会跟着好,也不全是坏事。 细宝记得在前世,酒店的SP馆里的按摩精油,那真是价比黄金,特别是玫瑰精油,号称“精油之后”。 连小红姨这么内敛的人面对玫瑰精油都不淡定,听说五吨的玫瑰花还提炼不出两斤的玫瑰精油,五吨啊,简直难以想象。 细宝当然不是要制作那种精油,但在细宝的认识中,什么东西只要加上玫瑰精油二字,好像就身价佰倍,细宝这个奸商准备在胭脂里加入玫瑰香味,冒充加入玫瑰精油卖个好价钱。 反正现有的市面上的胭脂都还是原生态状态,自己爱怎么编就怎么编。梅姨问道:“胭脂都是没什么味道的,加玫瑰花香,行吗?” “行,有个对子说红花不香,香花不红,玫瑰花又香又红。在自然界里只有玫瑰花是红花又带有香味的,丹华花本身就没什么味道,我们爱在里面加什么就加什么,到九月份桂花香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加入桂花,这样品种才多,人们能根据自己的喜爱选择。” “能加桂花香?那太好了,我最喜欢桂花的香味。”冬荷高兴地说道。 “红花不香,香花不红,玫瑰花又香又红。”薛大少想想,好像还真是,既然是对子,有上联就有下联,薛大少问:“下联是什么?” 细宝等着薛大少拿起汤碗优雅喝汤时回答:“下联是响屁不臭,臭屁不响,连环屁又臭又响。” 薛大少差点没被汤呛死,点着细宝说不出话来。一桌子的人除了才三四个月的薛贝贝傻傻地跟着细宝乐,连一向最宝贝细宝的宗洛这次都想捶细宝一顿。 加了玫瑰花香的胭脂效果出其地好,吸引的家里三个女人爱不释手,细宝大大方方地为她们留下了足够的量。 梅姨一想到细宝说这一盒要卖五十八块,就觉得擦脸上不是胭脂,是黄金,心疼不已:“三少,不要留那么多,太浪费了。” “没事,自家做的东西尽管用。” “三少,五十八真的卖得掉吗?会不会太贵了?” “五十八是没加玫瑰的胭脂,加了玫瑰的要八十八。” “什么?”梅姨惊跳起来。 “梅姨,别担心,这些东西不能吃,不能喝的,本来就是卖给有钱人的奢侈品,越贵才能越上档次。” 一家人看着细宝,你也知道这东西不能吃不能喝啊,卖这么贵真心好吗? ☆、53 细宝把店铺开张的日子定在了七夕那一天,早在前一天,细宝就采好了一百朵含苞欲放的玫瑰养在店铺,说是搞活动。 这次来晋安,除了兄弟三人,梅姨让冬荷也一起跟着过来了,说四个大男人没一个女的在身边照顾生活也不方便,虽然三位少爷动手能力已经很强了,家务活毕竟不是少爷们该干的。 开张的那一天,五个人都打扮的整整齐齐的,本来细宝要薛大少站门口发放玫瑰,说是迎宾,其实细宝打的主意就是让薛大少牺牲色*相来吸引女客。 在细宝巧舌如簧的劝说下,薛大少终于点头同意担任这一角色,但薛大少实在不是担任这一角色的料,手脚僵硬的没处放,连走路都差点同手同脚了。 细宝没想到一向清冷高贵的薛大少还有这么笨拙的一面,大为稀奇,心里拼命忍着笑,脸上很严肃地指点薛大少迎宾时的注意事项,什么脸上的笑容要真诚,要露出八个牙齿,什么腰要微微的下弯,以示尊重,眼睛要注视着对方,向对方传达自己的诚意。 细宝扳着薛大少的脸对着自己教导他说:“大哥,看着我,看着我,把你的诚意表达出来。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眼睛里的诚意比言语更让人信服,看着我,你不看着我,让我怎么发现你眼睛里的感情?” 细宝发现薛大少的俊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到后来连耳朵都跟着红成一片,心里乐开了花,笑意终于在心里憋不住,洋溢到脸上来。 哇噻,这么细看自家大哥真是少有的俊啊,细宝心里感叹着,扳薛大少脸蛋的两只手也无意识地变成捏,哇,皮肤还那么好,好好捏啊,细宝越捏越上瘾,越捏越色*情。 薛大少黑着脸打掉细宝上捏下捏的手,放下话来,绝对不做这什么迎宾先生。薛大少摆出大哥说一不二的款,细宝拿他没办法,只好作罢。 薛大少摆工了,细宝就把主意打到了宗洛的身上,宗洛相貌虽然没大少那么醒目,但宗洛气质温润,如谦谦君子,也是美少年一枚。 细宝一提出,宗洛坚决拒绝,开玩笑,刚刚那事发生在大哥身上,那真是好好笑,自己在一边幸灾乐祸看热闹时可没少添油加醋,但如果重复到自己身上,可就不那么美妙了。 细宝见宗洛拒绝的没一点回旋余地,只好把目光转向冬荷、夏墨夫妻,这小两口长得也不错,要不搞个夫妻阵容? 冬荷、夏墨被细宝看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知道三少爷在打自己的坏主意,冬荷赶紧说道:“三少,其实你才最适合去迎宾的。” 夏墨拼命点头赞同老婆的观点:“是啊,三少,死人都能让你说活,这重任只你能担当。” “问题是街上的都是活人,难道要我出去说死他们?” 即使细宝拼命抹黑自己,细数自己一大堆的缺点,什么站相不好啊,什么长得黑影响市容啊,都改变不了大家要他去迎宾的决心。 薛大少亲自给细宝挑选了一件衣服,抖开跟宗洛一起逮着细宝换上:“你那不是黑,你那是小麦色,是健康。” 细宝无语地看着薛大少,那是什么时候说的话了,你需要那么记仇吗?需要吗? 薛大少给细宝挑的是件墨绿暗竹花纹的衣服,别说,这墨绿色还真衬细宝麦色的皮肤,细宝虽然不到十五岁,但身材已经很高挑了,他父亲熊大壮就比一般人高大。 如果放到现代,细宝长得剑眉星目,腰细腿长,脸上笑容痞痞的,绝对是让人尖叫的帅哥一枚,可惜生不逢时,生错了年代。 薛家兄弟看着收拾整齐的细宝,突然有种吾家少年初长成的感慨,英姿勃勃、神明爽俊已经能用在自家三弟的身上了。 闽越民风比中原开放,七夕更是情人相会的日子,所以出来的人特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成群结队。 细宝带是阳光的笑容,专挑过往的看着就是有钱人家的少女、少妇派送鲜花:“这位姐姐,送你一朵玫瑰。” 面对对方不解的目光,细宝笑容灿烂地说道:“鲜花送美女,只有姐姐这么姣好的容貌才能配上这鲜艳的玫瑰花。” 哪个女人家会不喜欢鲜花,哪个女人家能抗拒得了别人说自己美貌,而且 分卷阅读68 七夕本就是寻找浪漫的节日,所以被细宝拦下的女人们都笑嘻嘻地接过了玫瑰。 “美女们,玫瑰在我们家乡象征着爱情,一朵玫瑰代表着一见钟情,十一朵玫瑰代表着一心一意,九十九朵玫瑰代表着天长地久。” 冬荷、夏墨跟在细宝身后派发玫瑰,很是疑惑,薛家村有这种说法吗? 有一大胆的女孩子笑嘻嘻地问:“一朵是一见钟情,小哥给了那么多人,小哥到底是对谁一见钟情呢?” 女孩子们掩着嘴笑起来,细看这小哥,嘿,长得挺不错的,剑眉星目,可称得上相貌堂堂。薛家兄弟在店内阴着脸看着,现在的女孩子怎么不懂一点矜持?教养都学到哪去了? 外面的细宝笑着说道:“我送你们玫瑰是送上祝愿,祝愿你们遇上你们的一见钟情。”我对你们口袋里的钱一见钟情。 细宝接着说道:“美女们,只玫瑰这种花能象征着爱情,大家知道为什么吗?我的小店今天开张,欢迎美女们进店参观,届时我们将为你们解惑。” 玫瑰象征着爱情,好浪漫啊,这店外面看着感觉就不同,进去看看?手握玫瑰的女人们按捺不住好奇心,走进店里,哇,这店布置的好精致啊。 “小哥,你店里卖什么的?玫瑰?” “胭脂,我店里卖的是玫瑰炼制的胭脂。” “玫瑰炼制的胭脂?” 细宝让冬荷拿出样品胭脂:“美女们,这就是我们用玫瑰精炼的胭脂,大家可以试试。” 薛家兄弟看这一大拨女人实在活泼,赶紧先躲进内堂,反正有事细宝会叫,在内堂听细宝大言不惭地说什么玫瑰精炼胭脂,真是汗颜,什么玫瑰精炼,不就是加了几片玫瑰花瓣嘛。 女人们对胭脂水粉的喜爱是天性,不用细宝解说,大家就知道这胭脂的出色。 “小哥,你这胭脂怎么卖?” “八十八。” “多少?”一瞬间原本喧闹的店铺鸦雀无声,大家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冬荷、夏墨都不敢抬起头,八十八啊,不说别人觉得离谱,自己都觉得离谱。 “八十八。”细宝笑着重复一遍。 “小哥,你这太离谱了吧,这又不是金不是银的,卖八十八,有没有搞错?八块八都贵了。” 如果女孩子们不懂柴米贵,少妇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一套拿的出手的首饰也不过百来块钱,还可以留给子孙后代,这胭脂用一点少一点,任什么卖那么贵。 “美女们不急,听我慢慢说,说完值不值你们决定。”深知伸手不打笑面人的细宝始终保持笑脸,一副友好的态度。 “我家乡在天水相接的美丽地方,我们那里出了个美丽善良的少女叫胭脂,她的美貌传遍了十里八乡,许多俊俏的少年、多情的男子、有钱的富商都对她一见倾心,纷纷上门提亲。 但胭脂拒绝了这些诱惑,一心一意地喜欢着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邻居阿哥,胭脂从小有个心愿,长大后要做阿哥最美的新娘。 两家家人看他们情深意重,就定下了他们的婚事。幸福的阿哥发誓会陪胭脂到地久天长,爱她到地老天荒, 本来他们会成为一对神仙眷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可是有一天,胭脂突然说想离开故乡,看看外面的世界。 她走的时候对她的阿哥说你给我种上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等到玫瑰花开的那天我就回来了。 阿哥劝阻不了胭脂,只能目送着胭脂离开,阿哥知道胭脂最喜欢的就是玫瑰花,所以就在胭脂离开的那一天种上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祈盼着花开的那一天,自己心爱的胭脂回到自己身边。 可是花开花谢,直等的花凋谢人憔悴,阿哥都没有等来自己心爱女人的身影,家人都劝他放弃吧,胭脂不会回来了。 可是阿哥心头难舍往日的情意,不相信情意会如风消散。所以阿哥决定去找胭脂,把她找回来。 说到这里,细宝故意停下来喝杯水,情急的女人们果然催着问:“阿哥找到胭脂了吗?” “找到了。” “哦,太好了。”少女们松了一口气。 “可胭脂不认识她的阿哥了。” 女人们惊呼一声:“怎么会这样?” 细宝继续往下说,是啊,胭脂不认识她的阿哥了,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情谊,看阿哥的眼神无比的陌生。 ☆、54 阿哥这一刻真觉得天塌地陷,世上有什么事情能惨过相爱之人相逢不相识?可无论阿哥如何述说起两人一起相爱的点点滴滴,胭脂都坚持自己不认识阿哥,阿哥心灰意冷地独自回到了家乡。 回到家乡的阿哥面对亲手种下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真是痛苦万分,往事如风,痴心却并不随风而去,借酒相送,却送不走爱人的身影蒙蒙。 在冰冷的夜风中回想前尘往事,更觉心似冰冻,从分手的那一天种下的九佰九拾九朵玫瑰,现在花开正艳人却无踪,盛开的鲜花留不住人世间的千盟万誓。 细宝一边扇情地述说,一边偷偷打量听得痴迷的女人们,果然不少已经泪眼朦胧了。 “胭脂怎么会这样啊?怎么会有那么负心的女人。” “是啊,是啊,太狠心了。” “阿哥太可怜了。” .... 细宝看大家情绪发泄的差不多了,于是继续往下说:“是啊,我们家乡的人也都在指责胭脂的负心。在大家指责胭脂的负心时,胭脂的小弟找到了阿哥,他跟阿哥说,胭脂要死了,希望阿哥去送自己姐姐最后一程。” 原来胭脂知道自己得了不治之症后,怕自己心爱的阿哥痛苦,所以恨心离开了他,希望以这种方法让阿哥忘掉自己,好好生活。 胭脂想用自己柔弱的肩膀挑起所有的痛苦,给爱人一个全新的、没有痛苦的未来。 胭脂的小弟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姐姐独自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忍受着离开爱人的痛苦,象一朵还未盛开的玫瑰就独自凋零了。 小弟心疼万分,实在是不愿意自己美丽、善良的姐姐连死都不能见到心爱的爱人一面,带着遗憾离开人世,所以小弟违背了姐姐的命令,找到阿哥,把事情全盘托出。 “啊。”故事再次的波折听得女人们如痴如醉,惊呼不已。 阿哥知道全部真相后,马上冲去找胭脂,胭脂已经被病痛折磨的非常憔悴,胭脂流着泪对阿哥说,自己再也做不成他漂亮的新娘了。 抱着已无昔日容颜的胭脂,阿哥心都碎了,阿哥发誓,一定要让胭脂做自己最美丽的新娘。 阿哥回到家中,采下自己种下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精炼出一点玫瑰胭脂,他要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涂上这种胭脂后,成为世上最美的新娘,完全胭脂从小的心愿。 “后来呢?” 分卷阅读69 “后来,用了玫瑰胭脂的胭脂恢复了天仙般的容貌,在自己心爱的阿哥怀里离开了人世。” 细宝还没述说完毕,女人们就已经哭成了一片,细宝得意地想,我就知道,古往今来,凄美的爱情故事都是□□,绝对是对付女人最大的杀器。 “我要买这玫瑰胭脂,我也喜欢玫瑰花。”一红衣少女哭着说。 “我也要买。” “我也买,我也喜欢。” 细宝目的达到,大喜过望,可是一向伶俐的冬荷这时却不懂送上胭脂,细宝很是奇怪,转头寻找,正哭的伤心呢。 而夏墨这个老婆奴忙着安慰她,靠,你先别哭啊,我忽悠人家那么久容易嘛,要哭也先把胭脂卖了再哭啊。 细宝等了一会,看冬荷哭的都没有停下的趋势,只好自己拿出胭脂一个个送过去。卖胭脂收钱,帮一大堆女人们解说胭脂的用法。 “在我们家乡,玫瑰不仅象征着爱情,更是一种祝福,祝福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用玫瑰胭脂不仅能带来美貌,更能带来好运。” 细宝嘴皮子利索,忽悠的这些大闺女小媳妇死心塌地。 等到打烊,细宝捶着酸疼的腰肢和大腿,看着那还沉浸在故事中,没帮上一点忙的四个人,哀怨的脸上都能结出冰来,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直到晚上,冬荷都没有从悲伤的情绪里挣脱出来,红着眼圈问道:“三少,胭脂真的死了吗?” 细宝无语地望着冬荷,这都一整天了呢,你还在伤心啊,我们要高兴,高兴,知道吗?我们挣大钱了,卖掉了一百多盒胭脂,一百多盒啊,本来那是预算三个月才能卖到的量,现在一天就卖到了。 细宝不理冬荷,继续发奋算手中的钱,宗洛蹭过来,讪讪地问道:“三啊,那真是你家乡发生的事情?” 薛大少在一旁插嘴道:“他都从来没回过他的家乡,哪会知道家乡发生了什么事,清醒点,你们怎么那么容易就被他忽悠?” 细宝赞同地点点头说道:“还是大哥精明,顶得住忽悠。” 细宝的话音未落,薛大少皱着眉头问:“你真是倏忽我们?你说的不是真的?难道不是别的地方发生的事,比如西北边塞什么的,为了让人们更好接受,你说成你家乡的事情?” 天啊,这位脑补能力更强,细宝目瞪口呆,真是受不了他们,细宝抓起手中的钱向他们晃着:“各位,我们现在要关心的是我们挣钱了,挣钱了,知道吗?挣钱才是我们的目的。” 冬荷首先表达不满:“钱在感天动地的爱情面前算什么,三少爷你真市侩,亏我还天天帮你做胭脂。” 这下好了,一家子都鄙视细宝的市侩,搞得细宝灰头土脸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细宝相当无语。 幸亏到了第二天,大家的情绪缓和过来,一致决定原谅细宝,细宝一听到这个决定,郁闷的想要蹲在墙角画圈圈。 缓和过来就要做正事了,细宝和薛家兄弟商量了一下,胭脂那么好卖,以这种势头,只怕家里的那些存货满足不了市场。 于是决定让夏墨回薛家村一趟,一来告诉家人买卖的情况,二来也让家里人收购野生的丹华花,野生的丹华花花期比种植的晚,现在正是采摘的季节。 这一年的七夕,最热门的话题不象往年那样,哪个书生巧遇了哪家小姐,成就了一段美好的姻缘,哪家少妇跟谁谁一见钟情,私奔了。 今年七夕最热门的话题是那天开张的胭脂阁里的天价胭脂大卖,八十八元一盒啊,他怎么不去抢,这是全晋安城人民的心声。 开张那天没利用上大少爷的色*相,细宝郁闷的要死,但我们的细宝哪是那么轻言放弃的人,眼珠一转,他立马又想到了一个鬼主意。 他让薛大少静静地坐在街边的窗前看书,一杯清茶,一族鲜花,细宝特意自己从街边走过看那效果,真是满意的不得了:“冬荷,大少爷好看吧?” “好看。”冬荷点点头,如诗的画面,画中人如仙的气质,硬生生地在喧闹的集市中圈出了一份岁月静好的隔离区。 “人面鲜花相应红,这人面也不一定就要女人嘛,真是天才啊。”细宝感慨地说。 冬荷知道自家三少爷这是感慨自己的天才,不是感慨大少爷的出色。细宝不知道他无意间的这个安排,为他挡了很多的麻烦。 这个时代诗词歌赋已经非常繁荣了,连卖菜的老翁都会掐一二句对子就可以看出,散文游记也已经有了一定的市场。 却还没成型,还是被当作不入流的东西,不被人看好,不管是写还是看都被当作不务正业,受人鄙视。 所以极度匮乏,仅有的一些还是以展示诗词歌赋为主,情感的发展为辅,象细宝这种直白的爱情故事,要死要活的故事情节还真是第一次出现。 这种泪弹连现代女性都看得泪眼朦胧的,拿下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缺少娱乐又爱幻想的少女、少妇们,更是不在话下。 简直不用人推,一个个心甘情愿地跳进细宝挖的大坑里,就连经历过感情波折的薛家大少都没能抵抗住,那些女人们躺坑里实在不冤。 少女、少妇们买回天价胭脂,还觉得物超所值,就象冬荷说的钱在感天动地的爱情面前算什么。 但她们的母亲,那些精明的当家太太就不乐意了,花八十八元买什么玫瑰精炼胭脂,价钱贵的离谱不说,里面的胭脂还只那么一点点,感情这胭脂比黄金还珍贵?这不明摆着就是骗钱嘛。 更过份的是,这都几天了,自己的女儿还迷迷瞪瞪地捧着胭脂流眼泪,这算什么事嘛。花点冤枉钱不要紧,家里也不是支付不起,就当吃一堑长一智,花钱买个精。 可是把好好一个孩子迷成痴痴呆呆就太过份了,谁见过买点东西二三天还不了魂的? 当家太太思考着,只怕这胭脂阁留不得了,于是纠集了家中的婆子们带着壮丁冲向胭脂阁,想看看胭脂阁到底给自己女儿吃了什么迷魂药?会把女儿迷成那样,两眼发直,只心心念念胭脂、玫瑰。 ☆、55 辣妈们还没冲进胭脂阁,在街上临窗就看到那赏心悦目的画面,心里中怒气不觉已经消散了几分。 等到走进胭脂阁,明亮的店堂,温馨却不丢华丽的店内环境,加上温润如玉的二少,阳光热情的三少,辣妈们连举手投足都斯文了几分。 细宝热情招待了这些太太们:“各位姐姐们,欢迎光临胭脂阁。” “姐姐?我们儿子都比你大了,你叫我们姐姐?” “真的?完全看不出来啊。”细宝吃惊的很真诚:“姐姐看起来好年轻啊。” 细宝年纪不大,长得阳光,又一脸真诚 分卷阅读70 ,这样说话没人会把他当作登徒子,太太们反而很高兴,掩着嘴笑起来,残留的一点火气至此烟消云散,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和蔼可亲起来:“小哥,听说你这里的胭脂不错,我们来看看。” 冬荷赶紧摆出胭脂,细宝说道:“姐姐真是有眼光,我这里的胭脂如果排天下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 “呵呵。”太太们接过胭脂细看:“是不错,称得上第一。但这价钱也太贵了,要卖八十八元?你们的故事很精彩,可也不能凭着一个故事就把胭脂卖那么贵吧?” 细宝知道这些可不是泪弹就能摆平的客户,而这些又是以后胭脂阁主要的消费群体,所以细宝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来攻关。 “我们的故事很精彩,我们的胭脂更是物有所值,八十八元绝对不贵,姐姐听我说,我们的胭脂产量很少,几千斤的玫瑰还提炼不出一两的胭脂,所以八十八元绝对不贵。” 细宝说着:“想来姐姐也感觉到了,你们用的那些胭脂,红色不纯,涂上去会带点黄,如果精神状态不佳的时候,更会让脸色蜡黄蜡黄的,是吧?” 现代灵魂的细宝知道,草木灰水其实是弱碱,中和掉了丹华花中微酸的黄色,只留下纯正的红色,而这个时代制作胭脂的人不知道这一点,黄色没办法踢除干净,红黄交杂让胭脂的红色很难纯正,反而带上暗黑。 小哥说的没错,太太们点点头,越关键的时候,精神越紧张,脸色越难看,这胭脂还真越不好用。 细宝接着吹嘘自己的胭脂:“大家看你们手中的胭脂,颜色纯正、明亮,我们保证什么时候都能提亮肤色。还有,你们平时用的那些胭脂,脸越用越干燥,是吧?” 得到太太们认同后,细宝解释说:“会造成这样的原因是因为你们用的胭脂会吸收皮肤里的水份,皮肤失去水份会变的粗糙、黯哑,长期以往还容易形成色斑、皱纹。” “呀。”太太们摸着自己的脸,太可怕了。 细宝接着说:“你们可以去大夫那里打听一下,我绝不说谎,玫瑰花有很强的行气活血、化淤、调和脏腑的作用,一旦气血运行正常,自然就会面色红润,所以用玫瑰精炼胭脂,绝不只为了增加香味。而且我们的胭脂还另外添加了润肤的东西,用了不但不会干燥,还有滋润皮肤的效果。” 看那些太太将信将疑,细宝说道:“胭脂阁就在这里,我们不是走街串巷的货郎,今天卖了明天就找不到了,姐姐买回去不好用,尽管来找我们。” 太太们犹豫了一下说道:“即使你们的胭脂像你说的那么好,可这价钱也太贵了啊。” “姐姐,我们把胭脂定那么高的价位,实在是产量太少了,我们只能向能用得起的人提供,就象你们的珠宝首饰,不同的人会用不同的档次,是吧?” 细宝说着:“再说了,八十八元一盒的胭脂算什么,男人们在风月场所一杯茶就不止八十八元,你们在家操持家务,费神费力的养儿育女,买一盒胭脂还要心疼半天,男人在外花开酒地,花钱如流水,回家还挑三拣四,他们有没有想过给你们买一盒胭脂?” 细宝有力地总结道:“用我们胭脂阁的胭脂那是身份的象征,女人就要对自己好点。” 细宝的话得到太太们广泛的认同,来找茬的太太们不仅忘记自己来时的目的,反而心甘情愿掏钱买起了胭脂。 “小哥,我们先买回去用着,好用再来买。” “行,姐姐慢走。” 看一群群气势凶凶的太太们走向胭脂阁,人们摇摇头,肯定这胭脂阁开张一天就会关门大吉,八十八元一盒的胭脂他们也敢卖,真当大家傻啊。 没想到进去的太太们不但没掀了他们的店铺,反而一个个捧着胭脂兴奋地离开,而且还传出一句名言,用胭脂阁的胭脂是身份的象征,女人就要对自己好点。 从此胭脂阁的生意更加红火,叫人惊掉下巴的同时开始咬牙切齿。 胭脂阁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店家是三个从乡下村庄走出来的年轻人,长得滴仙似的,手无缚鸡之力,据说也没什么背景,这样的胭脂阁引来有心人的窥视在所难免。 胭脂阁里的三个家伙对自己的处境还一无所觉,细宝这个钱串子更是被挣进来的大把大把钞票迷糊了双眼,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挣过那么多钱,爽啊! 如果不是薛大少镇着,他都会抱着钞票翩翩起舞了。薛大少虽然比细宝稳得住,但心里也大为震惊。 细宝要卖胭脂,薛大少是用玩笑的心理,想着不能科举了,反正也没什么事干,陪着他胡闹好了,没想到真能挣钱,还是挣大钱,薛大少看细宝的眼神都不对了,难怪爷爷千方百计要他入赘薛家。 这家伙挺受欢迎的,小媳妇、大闺女都让他哄得团团转,薛大少一边打量着细宝,一边阴暗地思考,嗯,长得也不错,以后一定要好好看住他,别让什么人拨拉走了,这是我们家的。 薛大少第一次明确地对细宝的归属产生了紧张的心理,有了这苗头,这心思很快就会发展壮大,泛滥成灾也就指日可待了。 薛宗洛忠厚,全程知道胭脂是怎么制出来的,什么玫瑰精炼,什么加了润肤的东西,都是一派胡言,草木灰倒是加了。 靠着这种东西挣下大钱,宗洛很是心虚:“三啊,那些太太们能买那么贵的胭脂,肯定是有钱有势的,发现上当受骗,她们会不会来找麻烦啊?” 细宝对宗洛是相当无语,什么叫上当受骗,我们这叫骗吗?我们卖的可是劳动与智慧,制成胭脂是我们的劳动,对不同的人采取不同的经营策略,是我们的智慧,劳动有价,智慧无价,知道不? 宗洛看着说得唾味横飞的细宝,好像三弟说的挺有道理的,三弟说那什么性感的嘴唇?三弟的嘴唇算不算性感呢?看着挺柔软的。 宗洛不知不觉中,思维偏离了十万八千里,细宝看宗洛的脸越来越红,以为是为自己的演说激动,还傻傻地对自己敬佩不已。 二少爷宠溺三少爷,这是全家都看在眼里的,大家也习以为常了,从三少进薛家的那一刻起,二少爷是唯一一个不排斥三少,还多方照顾三少的。 所以他们关系如此亲密是理所当然的,现在越来越友爱也是一定的,大少爷不也对三少从排斥到接纳了吗? 餐桌上,宗洛夹一夹苦瓜到细宝碗里:“吃点苦瓜,你有点上火。” 细宝苦大仇深地把苦瓜放进嘴里:“我要吃鱼。” “好,等等,刺还没挑完。” 宗洛细细把鱼刺挑干净,宗洛对细宝的照顾看得薛大少眼光闪闪。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就写了这么一点,先放上来 ☆、56 晋安这一任 分卷阅读71 的知府是赵大安赵大人,赵大人是景熙二十三年的举人,当年的主考管是薛太师,赵大安即是薛太师的门生又是薛太师的小老乡,加之赵大安本身才能不错,所以薛太师生前对赵大安多有照拂。 可惜这次薛家跌的太惨,再大的人情也抵不过黄金的份量,面对下面进贡上来的银两,赵大安心安理得地笑纳,并对薛家老宅晦气的说词有意无意地进行推广。 赵大安并不认为自己是忘恩负义的小人,薛家老宅最主要就是在赵大安手上一次次修善扩建的,现在只是物归原主而已。 赵大人作为晋安城最高长官,对自己治下发生的事情虽然不能说事无巨细了如指掌,但胭脂阁卖的胭脂价钱高的离谱,堪比黄金,而且还卖的红红火火,惊动赵大人也就不稀奇了。 赵大人官场中人,听到这事后,首先注意到的是他们的姓——薛。 赵大人立刻派人去调查一番,果真是京城薛家子弟,能成为一方大员的赵大人做事是极其稳当的,派出的是自己得力幕僚,所以调查的相当详细。 看到调查的结果,连亲王、晋王爷都对他们照顾有加,赵大人想想,便歇了那一点点心思,在这个位置上有的是发财的机会,没必要与他们争利,毕竟自己也算是薛太师的门生,自己老师的子孙在自己的管辖之地受人欺负,对自己的名声也不好。 衡量好利弊的赵大人歇了心思,但别人可不想放过这块肥肉。 赵大人的夫人孟氏,娘家曾经是晋安城的旺族,祖上还是开国战将,功绩显赫分封到晋安,虽然山高皇帝远,却最终也没逃过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命运,被几代皇帝防范猜嫉,连打带削,再加上子弟一代不如一代,所以慢慢走向没落。 到了孟夫人父亲这代,更是落败的连中等之家都维持不住,远在京城的皇帝看到一代风云战将,凋零的比不过寻常之家,心安之余也颇为感慨,大手一挥,开恩没有再赶尽杀绝。 孟老爷子虽然文不能治国,武不可安邦,却有比平常人更活络的心眼,眼看着孟家就要如烟云般散去,孟老爷子狠下心来,转变观念,独僻溪径 把自己如花似玉的二个女儿,大女儿下嫁给了晋安城的富商曾家有点跛腿的嫡长子,二女儿嫁给了当时还是穷秀才的赵大人。 姐妹俩也没辜负赵老爷子的苦心,精诚团结,互通有无,相扶相持,决心带着赵曾孟三家共同发家致富。 孟老爷子读书不成,学武不精,却眼光独到,赌注下对,穷秀才不但一举高中,作为薛太师的门生加同乡,在薛太师的多方关照下,还一路高升到了晋安知府,成为晋安城一土皇帝。 孟家靠二个女婿撑住了门面,孟家嫁到曾家的大女儿有了那么大的靠山,就算丈夫是个跛子,原不受夫家待见,现在风水转过来,长子长媳的待遇名至实归。 曾夫人虽出身官宦世家,又下嫁给商人,丈夫还是个跛脚,却继承了孟老爷子的精明,放得下官家小姐的矜持,利用手中资源,在曾家杀出重围,以丈夫的名誉掌管生意,在曾家成为实际掌权人,放现代就一杠杠的女强人啊。 可惜曾夫人心眼贼多,小聪明有余大智惠不足,背靠晋安城最牢靠的大树,手握曾家大权,也没有为曾赵孟三家带来富裕的钱财,为三家创造辉煌。 曾女强人拿到胭脂的第一时间就压制不住心中的蠢蠢欲动,自家除了靠妹夫拿来的盐引子,其他都是微薄生意,起早摸黑的一年到头都卖不到胭脂阁一个月的营业额,这是什么世道,真是老天不长眼。 曾夫人拿到胭脂后找了二家晋安城家传做胭脂手艺的人家,提供资金,提供样本,想改善他们的工艺,可惜收效甚微。 曾夫人叹口气,难怪他们敢卖出这种天价,确实有这种底气,看来还是要想办法拿到他们的制法才行。 曾夫人眉头凝成一个结,思量着用什么手断最快捷。 不知道被人惦记上了的薛家少爷们还因为生意越做越顺傻乐呵,细宝雄心勃勃地规划着要在全国开连锁店,把生意做大做强,薛大少看着雄心万丈的细宝默默愣神。 薛大少是土生土长的本土人士,几千年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十几年正统的儒家教育,要薛大少从心底里认同经商还是有相当大的难度,之所以会走上经商的道路,完全是造化弄人,心里的排斥在所难免。 薛大少不知道熊细宝有着十八年的现代经历,对经商毫无心里压力。薛大少于已度人,认为细宝选择经商也是无奈之举。 薛大少知道,自己虽然有文曲星下凡的称号,但论灵动和聪慧,只怕这个熊细宝更胜自己一筹,不说两人共同的先生对他的偏爱,就是自己的亲爷爷恐怕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从爷爷平日里的言谈中对细宝流露的赞赏就可窥见一斑。 这么好的天赋,如果不是被自家拖累,细宝应该会在官场中扬名立万吧,薛大少想着,不禁对细宝内疚加心痛不已。 可是真要放他离开,心里好像生生被挖走了一块,怎么想怎么不舒服,对细宝内疚又舍不得他离开,薛大少决定对细宝好点,别动不动就收拾他。 快二年的共同生活,薛大少看出细宝对二弟的依赖远远超过了自己,天气一冷细宝会毫无忌讳地蹭二弟的热被窝,却从来不敢打自己的主意。 加上他们的个头也相仿,衣服这些生活用品经常混着用,二弟都渗入到细宝生活的方方面面了,而且二弟对经商比自己适应的更好,做出来的帐目就是自己这个外行都能看得懂。 他们两个年纪相仿,又没有小时候那些恩恩怨怨,还有挣钱这个共同的爱好,所以很有共同的话题。 看看他们兴致勃勃地商议着如何扩大生产增加销售,如何在全国发展连锁,畅想着如何成为天下第一富,薛大少心里酸涩涩的,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入仕比不上细宝,经商比不上宗洛,自己的位置到底在哪?自己到底何去何从?午夜梦回时薛大少经常茫然无措,不知身在何处。 宗洛性格温柔,但一门心思都用在了细宝身上,大哥在他心目中从来是高大上的存在,所以想像不到大哥也会有那么脆弱的时候。 而细宝这个二货,认为悲秋伤月这些东西完全是吃饱撑出来的情绪,饿几顿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大家别怪细宝,这实在是细宝的经验之谈。 薛大少发现要忍着不收拾细宝真的要有很大的自制能力,这家伙真是让人手痒痒。 要扩大生产就要收集原材料,幸亏野生丹华花的开花季节比种植的慢个把月,现在正好采摘,细宝和薛家兄弟商议了一下,决定让夏墨回薛家村一趟,一来给家里人汇报卖胭脂的情况 分卷阅读72 ,好让家里人安心,二来也让家里人收购野生丹华花。 当大家知道少爷们在晋安的胭脂居然大卖,面面相觑,所有人跟宗洛一样感觉心虚,这东西八十八元卖出去,真可以吗?不会被当作骗子逮起来吧? 还是奶娘相信细宝:“三少爷说行那一定行。”现在细宝在奶娘心中的地位超过了大少,连自己孙女的命他都救得回来,还有什么他不行的。 既然行那就按少爷们的交待行事吧,梅姨想了想,提议说让薛宗林的妻子出面收购丹华花,薛宗林的妻子性格泼辣、爽利,在村里有很好的名声和威望。 李管家思索一下,确实是个好建议,于是这事就交给了薛宗林的妻子。 薛家大量收货丹华花,虽然引起村民的诸多猜测,但丹华遍地开花,自己只要闲时去采摘就能卖到钱,凭空多增加一笔收入何乐而不为,薛家也算是造福村民,所以村民还是感激的居多。 但里正的儿子媳妇偶尔在晋安城知道薛家兄弟在晋安卖出天价胭脂,而且销售红火,回到家在饭桌上提起,里正大人的口水差点给满桌的饭菜都加上了调味。 “他们怎么不去抢!!”里正大人吼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唯独里正夫人能正确看待这事,他们这样比抢来得安全,来得快啊,里正夫人对自己的外甥女被薛家整的臭名远扬一直心存怒气。 王红云不仅仅是王家的宝贝,也是自己一直最宠爱的外甥女,姐妹俩生了一堆儿子,就那么一个闺女,想不宝贝她都难,没想到两家捧着长大的宝贝,被薛家整成了过街老鼠。 ☆、57 这口气实在难以咽下,更让人生气的是,自己的外甥女现在连找个好人家都困难,以前门庭若市,现在媒婆都绕着走,只怕这一生都要耽搁在家里了。 自己的外甥女在家受尽煎熬,薛家那些天杀的却越过越好,几朵破花揉成一团就敢卖八十八元,上天怎么那么不长眼,不劈死他们? 里正夫人一边生气一边说道:“他们能卖我们也能卖,丹华花遍地都是,我们只卖他们一半的价就能挤掉他们的生意。” 拿这些野生的花做成胭脂卖钱简直就是白捡,不要说一半的价钱,就是卖八块八都比米价高。里正想想也是,家人一合计,那就动手吧。 没想到从花开揉到花落,都揉不出薛家那样的胭脂,里正还凭借自己的身份,三番四次走访薛家,话里话外探听胭脂的制法。 李管家十几年的太师府管家哪是白做的,四两拨千斤就把里正打发了。 打发走里正后,李管家思量着,薛家现在无权无势,捧着一个能下金蛋的老母鸡,难免招人眼红耳热,怕是要惹祸上身,要尽快提醒三位少爷多加防范才好。 转眼到年底,薛家少爷们用不到半年的时间挣个盆满钵满,喜笑颜开地回薛家村过大年。 前二年靠细宝的坑蒙拐骗累下了不错的家资,虽然可以衣食无忧,但总也让人心里不踏实,金山银山都没有靠谱的手艺让人心安啊。 虽然制胭脂也没让人感觉靠谱,八十八元一小盒,大家还抢着要,太梦幻了,年前细宝打出一个口号,有钱没钱,打扮的漂漂亮亮过年,胭脂又大卖了一笔。 这下连家人看细宝的眼神都透着防备,这家伙太能忽悠了,一定要捂紧自己的耳根子,管好自己的钱袋子,不要让他三说二说把什么破烂东西当稀世珍宝买下来,还傻傻地当作传家宝供奉起来,那就糗大了。 薛大少认为细宝绝对有干这种事的本事,这家伙从小就是这德性,自己小时候就被他忽悠走不少宝贝。 回想起自己小时候水深火热的生活,即便现在两人已经成为一家人,薛大少也难冰释前嫌,仗着自己的武力值高,又把细宝收拾了一顿。 薛大少现在感慨自己当年下定决心,抛开世俗的观念去习武真是明智之举,想收拾这家伙就收拾这家伙,不跟他费口舌,什么叫君子动口不动手?薛大少很光棍,本大少不科举,读的书都忘光了。 细宝鬼哭狼嚎地冲向薛宗洛寻求保护,这什么人啊,早八百年前的事还翻出来计较,有一句话怎么说的,老狗记千年事,知道不? 老狗?薛大少眯起眼睛,又撸起袖子,看来这家伙还没被收拾敷贴。 回到薛家村,李管家向三位少爷详细汇报了村里的情况,特别点出了里正大人的反应,这时代虽然交通不发达,信息流通不快,但大半年的时候也足够消息传回薛家村。 这下薛家只怕是富的流油了,村里人很是羡慕嫉妒恨了一把,想来有跟里正同样心思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大家听完沉默起来,要交出胭脂的制法,想想就不甘心,那么简单的工艺,一学就会,大家都学会了,到时都去卖胭脂,还嫌个屁啊。 不交出去?要是是别人有这种挣钱速度,换作自己都会眼红,也难怪别人动心思,不交出去只怕真会带来灾祸。 细宝想了想说道:“如果只我们一家富裕起来,当真会成为众矢之地,被大家孤立起来,脱离群众那就是自寻死路。” 李管家认同地点点头,读书人出身的李管家,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些道理可学了不少。 薛宗泯不服气地说道:“我们不偷不抢,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就象你说的我们是靠劳动智慧挣钱,凭什么要受别人的威胁?哼,孤立我们,我们还怕他们不成?” 细宝发现没了科举约束的薛大少越来越崇尚武力解决问题,大有往武夫方向逛奔的趋势,为自己今后安全着想,一定要掐断这个苗头。 细宝劝道:“我们现在挣的钱已经足够我们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了,那么接下来我们的目标是什么?继续挣钱?钱挣多了也就一堆废纸。” 钱串子也有嫌钱多的时候?这家伙什么时候那么高风亮节了?大家吃惊地看着细宝,熊细宝难得老脸一红:“我虽然不认同穷要独善其身,但我觉得达是要兼济天下。” 薛宗泯觉得这句话应该是熊细宝的写照,这家伙穷的时候肯定不会那么老实去独善其身,只是没想到这家伙能要求自己达要兼济天下。 自己虽然饱读圣贤书,从内心里讲,薛大少不觉得自己会把书本知识贯彻到实际之中,特别是经过这场打击,看透了所谓的亲情爱情友情,想事遇事都难免偏激,难有大度之心。 而这家伙比自己年纪小,吃过的苦比自己多,却还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想来爷爷也是早看出了自己和他的差距,才会坚持把薛家托付给他,而不是爷爷一手带大的自己。 薛宗洛问:“那你是打算教大家制胭脂?”这钱串子有那么大方? 细宝说道:“我想,村民眼红的并不 分卷阅读73 是我们的胭脂制法,而是我们挣得到钱。” 宗洛问:“不教他们制胭脂,你还会制别的东西?” “不会了。”熊细宝摇摇头。 大家无语,又不教他们制胭脂,又不会教别的,要带大家一起致富不空话一句嘛。 细宝说:“我们不教他们制胭脂,胭脂那么高的价位,用得起的人就那么一小撮,如果大家都制胭脂,到最后谁都挣不到钱。” “我们组织他们种丹华,明年起我们慢慢要把销售拓展到全国,就要扩大生产,要大量的原材料,单靠我们是种植不过来的。” 细宝慢慢给大家分析:“我们可以靠我们的胭脂带动大家致富,比起销售胭脂,我想村民们对种植丹华花应该更拿手,也更有安全感。” 细宝说道:“我们可以冒险,因为我们有充足的资金,但我们不能拿村民们来冒险,如果村民投入血汗钱打水漂,让本就不富裕的乡民们更加赤贫,怎么说我们都会良心不安。” 那是,那么小的一盒胭脂卖八十八元,除了细宝这个怪胎其他人还真很难接受。可能也除了细宝这张死人都能说活的嘴才能卖出去吧? 薛宗泯说道:“种丹华风险是比较小,但也要忙得过来啊。现在的良田肯定还得种粮食,来年才有保障,如果新开垦荒地,只怕家家都没这个劳力。” 大家沉默下来,是啊,在这农耕年代,就是耕牛都只比较富裕的家庭才有。再想开垦荒地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特别是荒地又都是在偏远的角落,不仅土地贫贫瘠还远离水源,村民们没有几个有能力象薛家那样开渠引水灌溉。 细宝想想,豪迈地说道:“我们出钱,兴修水利。” 大手笔啊,薛家兄弟震惊地看着熊细宝,细宝搔搔脑袋说:“不是单纯的出钱,应该算投资。也就是修建水利的钱我们先垫付,要算利息,但不利滚利,可分三年或五年还清,不过参与的家庭要有抵押物,如果到期不还钱,我们可以拍卖抵押物。” 薛家兄弟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这家伙真化身圣人了,原来还是钱串子。薛宗泯问道:“这不是放印子钱吗?不到万不得已,哪家会去借印子钱?放印子钱的都是臭名远扬的,我们这样做好吗?” “放印子钱的那是高利息,还利滚利。我们这和他们不同,我们利息低,而且不利滚利,还分期付款,而且我们借出的钱是用来扩大生产,增加村民收入,来年收入增加,村民改善生活的同时也有能力还款,他们就不会责怪我们,这是双赢。” 细宝提出的观点是这个朝代闻所未闻的,在现代银行遍地开花,政治课也学过银行粗浅的理论,但要把理论变成实际操作,说实话细宝自己心中也没谱,细宝和薛家兄弟看着李管家。 李管家出身贫寒,年轻时为了入仕,可以说是用举家之力支撑他科举,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信念支撑着父母兄弟,一朝中举,光宗耀祖,报答父母,提携兄弟的信念支撑着自己,对着家徒四壁,谁都活得不轻松。 李管家知道这也是千千万万家庭的现状,因为除了科举,走升官发财的道路,就没有别的选择可以改善人们的生活条件。 开垦荒地没人手,经商没本钱、风险大、输不起,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劳苦一年也只堪堪饿不死。如今三少爷开劈了全新的思路,如果按他的提议行事,将大大造福一方百姓。 ☆、58 李管家想起薛太师生前的话,如果你没有更好的去处,不妨追随细宝,跟随他只怕比跟随我还更强些。李管家很庆幸自己作了正确的选择,就为这份为民谋利的心胸,三少都值得自己追随。 李管家迟迟没有出声,细宝问道:“李叔,这法子不行吗?” 李管家收敛自己的思绪说道:“三少,这法子很好,这将造福一方百姓,李叔先替百姓感谢你了。”李管家作了个揖,把细宝闹了个大红脸,手足无措。 薛家兄弟知道李管家在薛府做了十几二十年的管家,那能力绝对不是一般人可比的,既然李管家认为好,那么细宝的提议就应该可行。 宗洛做了一年多的帐对数字已经很敏感了,心中盘算了一下,如果能把手中大量的钱借贷出去,只怕也是一份可观的收入。 细宝这应该算是简单的资本运作,宗洛这时候还不清楚资本运作的威力,多年之后,积累了丰富经验的薛宗洛,靠着这种资本运作积累了富可敌国的财富,并依靠这财富把薛宗泯送上了权力的顶端。 心里打着小算盘的宗洛问:“那我们要算多少利息?” 定高了村民负担重,定低了自家亏得大,细宝绝对不乐意,一家人算了几天,细宝参与前世的映像,最后把价格定在了七离。 薛家村今年最热闹的不是鞭炮声,而是里正大人贴出来的一张张告示,这告示不象县府出的告示那么拗口,而是通篇用很白话的文字,但里面写的信息用惊天动地来形容都不为过。 薛家准备借钱给村里新修水利,七离的利息,可以分三年还清,还不算利滚利。 七离的利息啊,现在放印子钱的最少三分利,还要利滚利。才七离的利息,是不是可以去借点来过年? 里正贴出告示前就知道这会引起轩然大波,在薛家少爷们找到他,说出他们的计划时,里正的心中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 世代生活在农村的里正深深了解,农民的日子有多艰难,脸朝黄土背朝天,终年辛苦劳作,收成还要靠天、靠运气,村里有多少家庭还是填不饱肚子的。 如果按薛家少爷们的规划,很多荒地都可以变良田,薛家的引水灌溉这一年已经让大家看到了巨大的成果,堪堪的几口人就可以管理大面积的种植。 薛家少爷们的规划可以说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里正叹息了一声,叫来自己的二个儿子,郑重叮嘱他们紧跟着薛家少爷们。里正知道自己的二个儿子因为姨妈家的事,对薛家心存芥蒂。 如果是普通人家,他们要打击报复,里正绝对会私下里网开一面,现在暂且不说能不能打击报复到薛家,就为着这一方百姓的利益,都要抛下私人恩怨,配合薛家。 再进一步讲,发财不忘提携村民,有这份心胸的薛家少爷绝对不可能沉落下去,就是不能入仕也会以另一种方法掘起。 里正父子三人商讨了很久,统一了思想,凝聚了共识,一定要紧跟薛家少爷们的步伐。 李管家叮嘱少爷们既然要为村民办实事,就一定要踏实,不渗水份。 细宝提议先把水利工程规划好,贴出去征求村民的意见,在意见统一的基础上实施,还要把工程的大约预算告知村民,并承诺在施 分卷阅读74 工的过程中发生的每笔费用都公开公示。 在现代,细宝经历过最基础的村民民主选举,村务公开,细宝每次经过村支部,闲着无事都会瞄两眼村务公开栏。 既便细宝对这些只知道一些皮毛,但细宝深知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只要提供一个思维方向,他们就能开辟一块新天地。 随着一系列的公开,村民放下了心头的疑滤,知道这是大家改变目前贫困的一个机会,都积极参与到这些事务中来。 薛家少爷们的威望在村里逐步提高。 少爷们威望提高,梅姨是又高兴又发愁,二年多的相处,梅姨已发自内心地把这几个孩子当作自已的孩子,从他们平日的言行也可以看出,这几个孩子也是把自己当作长辈的。 孩子有出息了,自已当然是高兴,可是盯着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大少已经十九岁了,这时候结婚都算迟了,大少要相貌有相貌,要家底有家底,再不结婚只怕就会有风言风语了,这样低下的弟弟都会被他连累,二少也十七了,不能再拖了。 梅姨最心疼的是三少,如果说大少二少是把自己当长辈,那么三少就是把自己当亲人,把薛贝贝当亲妹妹来疼的。 对三少有意无意撮合自己和阿贵,梅姨心知肚明,阿贵是好人,忠厚善良,更是把薛贝贝疼到骨子里了。娘对三少的安排也是十分的心动,阿贵地位不高,却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梅姨不嫌弃阿贵的地位,说起来自己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主子,也还是奴婢,但梅姨却不能不考虑女儿,有一个不能从一而终的母亲,以后对女儿的婚事怎么都会有影响,唉,这世上有几个人能活的恣意妄为。 奶娘看着自己犹犹豫豫的女儿,叹了口气,自己的这个女儿从来都是软绵绵的性子,当初委委屈屈做小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 如果正常情况下,三少也是可以订婚了,梅姨心疼三少,当然是希望三少定婚结婚,走正常人的道路。但虽然是大少爷宣布的细宝是薛家三少,可怎么看大少爷都不象希望三少娶妻的样子。 梅姨试探过李管家,想问问李管家大少的意思到底是什么?李管家也一头雾水,实在不知道大少的心思。 但李管家潜意识里觉得不能给三少订婚,三少的婚事只怕不会那么顺畅。 李管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跟梅姨商量三少的婚事暂且放一边,毕竟三少四少年纪都还小,先解决大少二少的婚事。 对大少,大家心里有底,只怕二年的时间难以消磨他心灵的创伤,不会有结婚的意向。果然梅姨才开了个口,薛大少就坚定重申了自己不结婚的决心。 看来大少受到的伤害还满深的,二年都没转过弯来,大家心疼大少,不想结婚那就再拖一拖吧,但二少怎么说也没受什么伤害吧,怎么也对结婚那么排斥? 先做出一翻事业来才考虑结婚,成家立业,成家立业,你家都没成有什么动力去立业?大家都不赞同二少的观点,纷纷做二少的思想工作,希望他转变观点。 二少孤立无援,向细宝求救,细宝看大少二少被逼婚,正看得津津有味,对二少的求援毫无同情心地落井下石。 “二哥,结婚也挺不错的,这样就有人洗碗洗衣服了。”细宝是个低情商的棒槌,只会从实际好处分析问题。 宗洛怨念地盯着细宝:“我帮你洗碗洗衣服。” “呃。”细宝搔搔脑袋,这洗碗洗衣服和那洗碗洗衣服应该不同吧?可不同在什么地方呢?细宝想不清楚。 看二少也坚决不打算结婚,李管家就让梅姨缓一缓,想来二少必定是被大少的遭遇吓怕了,二少那么柔和的一个人,如果遇到那些人只怕下场比大少凄惨。 所以二少的婚事更是要小心谨慎,既然都不想结婚那就迟一二年吧。 过完正月,考虑到晋安城的销售已经走向稳定,而薛家村的水利工程才在起步,所以商定细宝带着夏墨、冬荷、忠福去晋安城,薛家兄弟留在薛家村。 薛宗洛一边帮着细宝打点行装,一边细细交待:“三啊,到了晋安记得去哪都带着福叔,人生地不熟的,不要一个人乱窜。” “晋安城我们住了大半年了,哪是什么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没生意就早点关店门。” “嗯。” “三餐在家吃饭,不要街边什么东西都乱吃,等下又闹肚子。” “我只吃过一次闹肚子的,你就记了大半年。” “要没人管着你,就你那什么都往嘴里塞的馋样,保准天天闹肚子。”宗洛盯着细宝说道:“记得别什么东西都乱吃,我这边事一安排好就过去。” 想到细宝要独自出门,薛宗洛正操心着呢,细宝这货没心没肺地说道:“二哥,嘿嘿,二哥,你真贤惠,知道的你这是送兄弟出门,不知道的,还以为媳妇送男人出门呢。嘿嘿、嘿嘿。” 宗洛敲了细宝一下,细宝八卦地问宗洛:“二哥,梅姨说的林家妹子很不错啊,你不动心么?” “大哥都没订婚呢,我怎么能跑到大哥前头去。” 细宝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大哥那是被女人吓怕了,没缓过劲来,忒没用,我们不鸟他。” ☆、59 细宝突然想到自己在前世到了十七八岁也都没有产生过生理卫生课上学的什么冲动,可是同宿舍的其他同学却开始交流经验了。 每次看他们暗搓搓又兴奋又猥琐的挤眉弄眼,自己就一头雾水,搞得被这些鸟人笑了好久。 这世自己十五了,在这里听说大户人家的少爷们都开始安排通房丫头了,自己也还是没什么动静,自己是不是不正常啊? 事关男人的尊严,细宝不淡定了,小心翼翼蹭到宗洛面前问:“二哥,你,那个,你有,有没有过冲动啊?” “冲动?什么冲动?” “就是,就是想女孩子的冲动。”细宝两眼贼亮地看着宗洛。 宗洛瞬间黑了脸:“没有。” “没有?二哥你都十七了,是不是不正常啊?”细宝瞪大眼睛。 宗洛没好气地说:“你才不正常。” 细宝魔爪伸过去:“我看看,我们是不是一样的。” 宗洛暴红了脸,拍开细宝的手:“当然是一样了,又不是女人,有什么区别。” 可细宝对自己的结构不放心,闹着非要看,宗洛脸都红成了丹华花,长手长脚死死捆住细宝才没让他得逞,直到薛宗泯进来,两人才停止打闹。 这一打闹直接导致宗洛第一次半夜起来换内裤,宗洛一边偷偷清洗内裤,一边愁眉不展,自己的第一次居然是梦里捆着三弟,这、这如何是好。 从薛家出事到现在二年多的时间里,薛宗泯还没跟 分卷阅读75 细宝分开过,这么突然就要各自一方了,薛宗泯心中各种不舍,又无法表达出口。 偏偏熊细宝这二愣子没一点离愁别绪,照样吃得好、睡得香,恨得薛宗泯牙痒痒。 薛宗泯阴森地想,以熊小三这没心没肺的个性,只怕任何时候都会毫不留念地转身离去,就象小时候他家出事,连个道别都没有,就跟着他父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京城,害自己白白追了半里地。 想起才十来岁的自己,不敢让家人知道,独自追了他半里地的凄惨,越想薛宗泯越是气愤不已,可分别在即,又舍不得收拾他,只得恨恨地啜着牙根子,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出什么有效的法子把他捆住,捆结实。 因为胭脂阁的胭脂含有蜂蜜的成份,所以有润肤、防裂的效果,而玫瑰有很好的美容作用,所以一个冬天用下来,贵妇们发现自己的脸蛋还真光滑了很多,不禁大喜过望。 虽然感觉价钱实在是贵了点,但也并非不能承受,况且真如胭脂阁所言,用胭脂阁的胭脂成了身份的象征,一个春节下来,哪个夫人小姐再顶着原来那些颜色发黑,抹都抹不均匀的胭脂,都不好意思出席那些茶话会,赏花会。 胭脂是消耗品,不象衣服首饰,衣服可以自己买好的面料自家裁剪,从小学习女红,哪个女人做这些没有一二手。 首饰也不是很大的问题,节衣缩食总能置办下一二套上得了台面的首饰,而胭脂阁的胭脂没有强大的经济能力支撑消费,你就一点办法都没有,想打肿脸充胖子都不行。 所以胭脂阁的胭脂真正拉开了顶极世家的水平,这是那些贵妇一直想做却始终没做成的。尝到甜头,过了个顺心的春节的贵妇们衷心地希望胭脂阁始终坚持这种价格,不要鱼龙混杂在一起。 胭脂阁算是被晋安城的各大家所接纳和拥护,细宝他们一回到晋安城就受到热烈的欢迎,快一个月没开店门的胭脂阁一开张就迎来了销售小□□。 夏墨、冬荷已经很淡定从容了,老实忠厚的忠福却真是接受无能,以前在家知道自家的胭脂大卖,现在现场直观一叠叠钱递过来拿走那么一小盒的东西。 这一叠钱要是拿去换大米都可以换好几大袋大米了,这些人有没有脑子啊?!要不是还有理智残存,忠福真想冲上去骂醒她们这些个败家娘们。 在生意做的顺风顺水,熊细宝脸都要笑歪了的时候,就有人出来挑事了。 出入胭脂阁的太太小姐们非富即贵,害怕碰撞贵人,所以即使胭脂阁的生意红火,有心人也只是暗地里研究胭脂阁的胭脂,并不敢上门去闹事。 加上细宝八面玲珑,跟谁都聊得来,在晋安城很是结识了一班兄弟,对周边店铺的那些老板,细宝更是兄弟长兄弟短的叫得亲热。 细宝还一抓住时机就不着痕迹地给这些老板兄弟们洗脑,我的胭脂阁开在这里,带动了这里的人气,让各位兄弟们的店铺也跟着生意越来越红火,大家都是兄弟就不要太感激我哦。 能出来做生意的个个都是人精,大家想想细宝说的也是实情,看细宝为人热情讲义气,所以也将就着称兄道弟起来。 虽然在细宝油嘴滑舌的周旋之下,胭脂阁开的很是顺利,但敢打主意的还是大有人在。眼前这位身材魁梧,一身腱子肉的人就很不客气地提出要购买胭脂配方。 上门都是客,况且这一身腱子肉也蛮吓人的,细宝好声好气地问:“有一家人托你买我的胭脂制法?” “是啊,那家人权势滔天,捻死你跟捻死一只蚂蚁一样。” “请问这位大哥高姓大名?” “宋大川。” “宋大哥,我胭脂阁就一小本生意,不知是入了哪家的慧眼,能否告知一二?”细宝捏着嗓子,摆出一副斯文相,文绉绉地套消息。 宋大川大手一挥:“这你就不必知道了,你只准备好方子卖就行了。” “宋大哥,那么那权势滔天的人家打算用多少价钱买我的胭脂制法呢?”细宝问道。 宋大川对细宝的识相很满意:“以他家的权势不要说买,就是让你白送,你也得乖乖送上。只是那是个仁义之家,不屑做这种事,所以才提出花钱购买,既然你那么识相,他也不难为你,三百两银子,赶紧交出你的方子。” “宋大哥说笑了,仁义之家会做出这种强取豪夺之事?”细宝笑道:“再说了,三百两我二三天就挣回来了,你觉得我会卖?” “这不是你卖不卖的问题,你乖乖地拿着三百两银子走人,大家都好。你要是敢不,损失的就不是银两了。” 夏墨在旁边听了气得全身发抖,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这种强取豪夺的,冲上去就想揍人,细宝拉住夏墨说道:“宋大哥,这不是我一人能说了算的,麻烦你宽限时日,我要跟家人商量商量,做通家人的思想工作。” “行,你小子上道,三日后我再来。” 待宋平一走,细宝赶紧向左邻右舍打听他的底细,邻里告诉细宝,宋大川是晋安城一霸,手下有一伙人,打砸抢烧什么都干,惹上他几乎没有脱身的可能。 细宝好奇地问:“官府不管吗?” 听完邻里的告知,细宝才知道,宋大川虽然是霸却不是恶霸,而是个讲义气讲信用的霸权,他不欺男霸女,不对普通老百姓下手,只挑为富不仁的大富和为害乡民的恶棍下手,还经常干济困扶危之事,所以在晋安城口碑很不错,有小宋江的称号。 听到这些消息,胭脂阁愁云惨淡,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何况胭脂阁还称不上强龙,夏墨愁苦着一张脸说道:“三少,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样送出胭脂的配方?” 不说夏墨心疼,细宝也咽不下这口气,细宝交待忠福:“福叔,你先去镖局顾几个拳师回来,我们有备无患。” “好的,三少爷。” 三日之后,宋大川再次找到细宝,细宝笑着说道:“宋大哥,这几日小弟打听了一下,是小弟有眼不识泰山,以为做宋大哥这种事的人必定是无恶不做的恶霸,没想宋大哥却是个讲情讲义的小宋江。” 绕是宋大川脸皮跟身上的腱子肉一样厚,听到细宝真诚的话语也开始发烧发红。 细宝等着宋大川脸上的红色稍稍下去一点,继续说道:“宋大哥一向收拾的都是地痞无赖,小弟自认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实在不知哪惹上了宋大哥出手。” 宋大川无语半晌说道:“人在江湖,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已。” “宋大哥,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就因为宋大哥人在江湖身不由已而来找我的诲气,这不是违背了宋大哥一惯的行侠仗义吗?” 宋大川冷笑一下,自己是行侠仗义,可没钱拿什么行侠仗义!自己手下那么 分卷阅读76 多弟兄要养活,单靠行侠仗义大家喝西北风去,你胭脂阁几朵破花揉一揉就敢卖天价,我这是劫富济贫,跟我们有没有冤仇没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60 宋大川说的大义凛然:“现在的人们大多还吃不饱穿不暖,你们一盒胭脂都可以买上贫困人家半年的口粮了。外面还民不聊生,你们就卖这种淫靡之物,我只是出面打抱这种不平。” 细宝拍拍手说道:“宋大哥果然是大义之人。那个仁义之人买我的胭脂配方难道不是为了挣钱?而是为了做善事救济穷人?只是穷人拿着你们布施的胭脂是能吃还是能喝?不如我们胭脂阁直接捐款救济穷人,这种善事我们还是很乐意做的。” 宋大川很不屑:“就你们这种不义之财也配做善事?” 细宝说道:“我胭脂阁开张至今,守法经营,连阿猫阿狗我们都不忍心伤害,我们怎么不义了?我卖我的胭脂,我并没有限制别人卖胭脂,也没强制别人买我的胭脂,我靠我的智慧、双手吃饭,想来怎么都比宋大哥干净吧?” “你...。”宋大川哼一声,心中冷笑,是比我干净,可惜这世道不看谁干净,而是看谁有实力。 细宝冷笑道,哼,什么行侠仗义、济困扶危,还不是欺善怕恶,妄想名利双收的小人。 “宋大哥,麻烦你告诉托你办事的那权贵人家,方子我是不会给的,有什么本事尽管放马过来。” 细宝一改前次文邹邹的架式,豪迈起来,宋大川看着细宝,不过一个卖胭脂的小商贩而已,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 “小兄弟,有命在钱就可以挣到,命都没有,钱拿来有什么用?” “这跟钱没关系,尊严高于性命。” “尊严?鸡蛋在石头面前是没有尊严的。” “那也要看看那是不是石头。”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一大波地痞无赖在胭脂阁周围进进出出。出入胭脂阁的都是权贵人家的小姐太太,哪个见过这些邋里邋遢之人,躲避三舍都来不及,谁敢靠前,胭脂阁的销售直接归零。 胭脂阁里的人握着拳头,睚眦俱裂,周围邻居都知道胭脂阁这次是惹上□□烦,可能要难以为续了。 熊细宝一纸诉状将宋大川告到了衙门,诉讼官拿腔拿调地问:“你胭脂阁的胭脂配方被他强买强卖了?” 细宝说:“大人,宋大川正在着手强买强卖。” 宋大川说道:“大人,我并没有强买强卖,只是有人托我去问一问胭脂阁肯不肯卖配方,正在询问,胭脂阁不同意也就算了,根本不存在强买强卖。” 细宝说道:“不想强买强卖,你安排那么多地痞无赖天天在我胭脂阁周围悠干什么?”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难道你胭脂阁开在那里,那里的路都不让人走了?这也太霸道了吧?” “大人,他主使那些邋里邋遢之人天天在我胭脂阁周围出入,直接影响了我胭脂阁的生意,请大人一定为小民做主啊。” 诉讼官不耐烦地说:“他们都好好地走在路上,又没抢你的店又没砸你的店,让本官怎么管?好了、好了,都回去,一点小事也来告状,要都象你这样,本官累都累死了。第一次就饶了你,下次再这样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来告状,本官就打你板子,退堂!” 出了衙门,宋大川得意洋洋地冲熊细宝眯眼说道:“我看你还是拿了那个三百两银子实在,不要二头空。” 熊细宝冲他比划了个中指:“做梦去吧。” 回到胭脂阁,细宝买来一大叠纸张和几条大大的横幅,让夏墨去找来十几个贫困人家、十来岁看着强壮机灵的小家伙,雇他们沿街发传单并吆喝。 小家伙们第一次做这种事,又轻松又好玩又有钱挣,一个个兴趣勃勃,走街窜巷地卖力叫唤,见人就塞传单,于是晋安城大街小巷响起了清响的童音。 “宋大川和权贵同流合污,欺压胭脂阁,谋夺胭脂阁财产。胭脂阁被逼三日后退出晋安城,为感谢晋安城的各大用户,这最后三日内,胭脂阁的胭脂八折销售。” 细宝还在晋安城的各大街道挂出大幅横幅,这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胭脂阁横空出世半年来,挣了个盆满钵满,私下里打它主意的人多了去了,没想到首先出手的会是有小宋江之称的宋大川,真是让人跌掉下巴啊。 而胭脂阁破釜沉舟的气势也让人刮目相看,说放弃就放弃,说退出就退出,不带一丝犹豫,大家都是生意人,转念一想就明白,只要胭脂阁独家掌握着胭脂的制法,到哪不是做生意,而这种不畏强权的抗争,只会给胭脂阁带来好名声,这种好名声对商人更是千金难买。 只怕这次小宋江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幸亏自己没来得及出手啊,还好,还好。 宋大川听着满街清亮的童音,看到满世界发放的传单,真是想撕了胭脂阁,自己积累点好名声容易吗?啊!!容易吗?这么阴毒的事都做的出来,还卖什么胭脂,直接做我的位置吧,绝对比我做的好!! 胭脂阁要退出晋安城,晋安城的太太小姐们不乐意了。 这归功于细宝太能说会道了,平时不仅仅卖胭脂,对着小姐,给小姐说各种趣闻乐事,小姐们不好意思对别人家说的小心思小幻想,都毫不保留地说给细宝听。 细宝不仅不嗤笑她们,还非常理解他们,会和她们共同幻想,以至于小姐们眨着眼睛看着细宝的眼神是那么仰幕,要不是买胭脂的小姐们年纪都比较大,而细宝年纪又偏小,细宝绝对能收获大堆大堆的手帕香囊。 搞得薛氏兄弟无比郁闷,只好兄弟齐心,不着痕迹地晃荡在细宝周围,一看到有粉红泡泡产生的兆头,赶紧戳灭。 面对太太们,细宝就变成了体贴的小棉袄,和她们一起哀叹生活的艰难,丈夫的花心,小妾通房们的各种不要脸。 在开胭脂阁的大半年间,细宝把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发挥的淋漓尽致,不出半年,细宝就成了小姐太太们的闺蜜和心灵鸡汤。 那么美好、浪漫的胭脂也就胭脂阁的三位各具特色的花样少男配得上卖,宋大川是谁?就那五大三粗、一身腱子肉的龌龊之人? 他也想碰胭脂?他配?什么?他行侠仗义,济困扶危?如果他是行侠仗义之人怎么会暗搓搓地谋人家财产? 于是小姐们跟自己的父亲兄长哭述,胭脂阁有多美好,胭脂阁有多可怜,晋安城就那么容不下美好的东西吗? 而太太们则直接打发自己的家丁,去,把敢到胭脂阁捣蛋的地痞无赖直接清理掉,顺便把宋大川也一并清理了,本太太要去胭脂阁买胭脂。 父亲兄长们面对着哭哭啼啼的女儿妹妹,气势凶凶的老婆母 分卷阅读77 亲,一个头八个大,你宋大川谋什么不好,去谋胭脂阁的胭脂,那是女人家的玩意儿好不好? 你一有小宋江之称的大男人谋女人家的东西,说出去好听吗?以后不要说你认识我,太丢脸了。 父亲兄长们头疼之除赶紧派出自己的长使亲信,去,跟宋大川说,赶紧平息了这事,自从有了胭脂阁,自己的太太好不容易不死盯着自己了,要胭脂阁让他挤兑走了,自己花钱都买不到清静了,这怎么可以。 宋大川实在没想到小小的一个胭脂阁差点毁了自己几十年的基业,恨得牙痒痒的同时,又不得不放下尊严,向胭脂阁赔礼道歉,说自己是猪油蒙了心,被手下小人蒙蔽,才会干出这么没品的事。 现在头脑清醒了,认识了自己的错误,诚意向胭脂阁道歉,恳请胭脂阁留在晋安城,并发下誓言,以后胭脂阁的事就是他宋大川的事,谁敢做出对胭脂阁不利的事,他宋大川坚决不放过谁。 细宝代表胭脂阁接受宋大川的道歉,很深情地说道,这不是胭脂阁的胜利,这是晋安城善良的小姐太太们的胜利,是她们的正义战胜了邪恶,留住了美丽,为感谢大家,胭脂阁的八折销售延长五天。同时为了回报晋安人民,胭脂阁准备兴建薛氏学堂,资助贫困儿童入学。 宋大川看着深情述说的细宝,心里气得吐血,被人当面骂是邪恶的,还要点头深表同意,这世上有比这更憋屈的事吗? 心里吐血,手臂上却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高!实在太高!!自己真是有眼无珠,没看到十几岁的少年有如此高的段数,这次阴沟里翻船也不冤,以后要好好玩了。 细宝的这一决定又让胭脂阁的好名声上了一个新台阶,太太小姐们更是激动,是我们的善良战胜了邪恶,留住了美丽耶!看,我说的没错吧,心灵美好的人才能制出那么美好的胭脂。 ☆、61 至此以后,细宝跟宋大川可谓不打不相识,两个人握手言和之后发现两人很有共同话题,都讲江湖义气,都认同朋友值千金,都视金钱如粪土,几杯茶喝下来,两个人就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 夏墨、冬荷看着自家钱串子唾味横飞,和宋大川大聊朋友的可贵,千金散尽还复来的豪迈,悄悄地把钱移进里屋,不要脏了这两个高义人仕的眼。 等宋大川走后,冬荷望向细宝:“三少爷,这下好了,交到这个义气的哥们不会再有人欺负我们了。” 细宝说道:“这人能屈能伸也算是个人材,可惜能力与他的志向不匹配,内在与他的外表不相符合,只怕我们还有得麻烦,大家一定要处处小心,时时谨慎,尽量不要落单,出门一定要带上保镖。” 夏墨、冬荷吃惊不已:“怎么会这样啊,你们不是很聊得来吗?你们不是已经称兄道弟了吗?” “做戏谁不会啊?哼!” 忠福头疼不已的看着三少,君子一诺千金是拿来做戏的吗?看来要跟大少好好念唠念唠,让他管着三少,三少太油了。 曾夫人和宋大川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侵占过好几家生意兴隆的店铺,没想到无往不胜的手段在胭脂阁这里碰得头破血流,不但没占到便宜,反而差点毁掉了宋大川几十年的声誉。 曾夫人急忙想着和宋大川商议采取新的手段,宋大川按下自己的烦躁,跟赵大人的大姨子曾夫人认真分析现在不是采取新手段的好时机。 现在胭脂阁的名声如日中天,有全城顶级的太太小姐护着,很难用以往的那些手段让他们就犯,现在再动手是上赶着找死。 宋大川嘴里劝说着曾夫人,心里却在大骂,蠢女人,如果不是看在知府赵大人的面子上谁会和这种蠢笨的女人合作,真是越来越沉不住气,越来越贪婪了。 曾夫人不屑地哼哼,现在不是好时机什么时候才是好时机,日进斗金的胭脂阁不早点抓到手里,看着别人挣钱,真是吃不下睡不香啊。 曾夫人对这次失手非常的不满,看跟自己合作了十几年的同伙都不顺眼了,到底是个武夫,这点小事都干不利索。 曾夫人想想,还是要去妹妹那里一趟,妹夫不方便出面做这些事,但只要私下里点拨一下,就没有成不了的事,这种事他干多了,只是得利的大头又要让他拿走了。 本来想着胭脂阁三个毛头小伙子,无权无势,自己私下里拿下,就不用象以往一样把大头分出去了,没想到碰上了那么难啃的骨头。 赵大人品着新制的龙井茶,心不在焉地听着夫人念唠,胭脂阁的事传的沸沸扬扬,赵大人当然也有耳闻,看那熟习的侵占手法,赵大人就知道是大姨子和宋大川下的拌子,手法几十年如一日,不知道变通,真是低级、粗野。 民不告官不究,即使是自己恩师的家人,赵大人认为自己不偏颇一方,就已经很对得起恩师了。 虽然其实赵大人是很想偏颇的,但这次护着胭脂阁的全是晋安城顶级的世家,赵大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十个胭脂阁都比不上一个知府的位置。 赵大人喝完茶说道:“外面现在是什么风声,她会不知道吗?真是越来越愚蠢了,她年前不是才拿下盐引吗?叫她安安分分卖盐吧。” 说完,赵大人搁下茶杯出去了,这个大姨子眼高手又低,十几年来侵占多少旺铺都没见她发展起来,真是蠢笨如猪,这次鱼没抓着还惹了一身腥,真是越来越次了。 曾夫人听到妹妹传回来的话,气得手发抖,安安分分卖盐?为拿盐引送的礼一年比一年重,即便送出了那么重的礼,盐引还拿不到百分之一. 什么他要均衡各方势力,什么他姓的是赵,也有亲戚朋友,叔伯兄弟,不能让同族的人戳着脊梁骨骂忘祖。 你还是穷秀才的时候你不也姓赵,那时你那些亲戚朋友,叔伯兄弟有谁资助过你,现在来说什么家族荣誉,什么同枝连气。 那么有骨气当初就不要拿我曾家的钱啊,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曾夫人这十几年掌管曾家,大权在握,虽然劳心劳力,但也算过得顺风顺水,渐渐养成了唯我独尊的□□性格。 偏偏曾夫人小心眼贼多,大才干却没有,每看到别人经营得好的店铺,依赖自己妹夫的势力,明夺暗抢弄到手,到手后又经营不得法。 所以曾家在她手上十几二十年,都没太大的发展,永远处于拆东墙补西墙的困境中。 虽然想得到胭脂阁想得坐立不安,但是宋大川和妹夫两人都说现在不是好时机,曾夫人也只好暂时按下蠢蠢欲动的心。 就这么平安无事的过了二三个月,在曾夫人耐心耗尽,最后通知宋大川,如果他不动手,她将自己顾人对胭脂阁下手 分卷阅读78 的时候,宋大川终于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细宝看着穷凶极恶找上门来的衙役,套上链条就要拿人,细宝问道:“二位大人,小民犯了什么事?麻烦你们上门拿人?” 衙役不耐烦地说道:“有人告你们,说用了你们胭脂阁的胭脂导致面容被毁。” 细宝心下一惊,在现代细宝就知道化妆品有过敏一说,细宝还想着这里用的都是纯天然的材料,应该不存在过敏,难道真是让自己遇上了? 细宝赶紧问:“二位大人,这面容被毁的是哪家的小姐太太?严不严重?是不是先让她来胭脂阁瞧瞧,说不定我们能解决。” “人家已经告到知府衙门里了,你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细宝赶紧给两衙役塞上一锭银两说道:“二位大哥,你看我也跑不了,就让我跟家人交待几句,可好?” 衙役掂掂手里银两的重量:“那赶紧的,上头交办的急,我们要赶紧回去交差呢。” 细宝叫过大家:“大家别慌,福叔,你回薛家村找二少爷,叫他带上玉佩去找十八典当铺。夏墨,你去找宋大川,看他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冬荷,看好铺子。记得不要单独出门,带上保镖。” 没等细宝说上几句,衙役就要拖着走人了,往常如果收了那么一大锭银子,本应该通容点,但现官不如现管,找这小子麻烦的人实在是得罪不起啊。 细宝一路寻机打探到底是哪家人告到了官府,没想到这两衙役原则性那么强,一路都不透一点口风。 细宝以为抓自己至少要过个堂什么的,没想到直接被关进了知府大牢,一满脸阴森的办案人员说道:“你就是胭脂阁的老板,薛家三少爷?” “是的,大人。”细宝回答的毕恭毕敬。 “知道抓你来的原因了吧?” “大人,那二位官差大哥告知了一二。” “嗯。”细宝的态度恭顺,让人看着舒服不少。 “大人,能否让我看看那位面容被毁的小姐或太太,也许只是暂时的过敏,我们会有解决的办法。” “人家现在不是要你们解决面容被毁的问题,而是觉得你们的胭脂方子有问题,为了不让其他人受到这样的伤害,要我们知府检验你们的方子。” “没想到遇上了那么高义的人士。” 原来不是过敏,而是打制方的主意,一下明白过来的细宝感叹地说道:“不过,我们胭脂阁开了大半年了,说用了面容被毁的就这么一起,大人是不是先查清楚一下,她会不会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导致面容被毁的?” “啪。”宋刑房狠狠地在桌上拍了一记:“有那么一起难道还不够吗?面容对女人有多么重要,你不清楚吗?你还有没有人性?看你这奸滑样就知道你们卖的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么一小盒的胭脂你们敢卖八十八元,还有没有王法了?” 宋刑房把自己拍痛的手偷偷地在大腿上擦擦,奶奶的,这些个奸商,卖什么浪漫胭脂,搞得自家几房小妾天天在那里念唠买胭脂。 那一盒胭脂八十八元,简直要人命啊,自己一个月的薪水才百来元,幸亏平日里有各种灰色收入,本来日子可以过得很逍遥的,娶几房小妾,还有余钱去喝喝茶、听听戏、逛逛窑子,小日子不知道过得有多滋润。 没想到自从胭脂阁开张,自己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开始捉襟见肘起来,真不知道这些娘们被胭脂阁灌了什么迷药,哭着闹着就要买他家的胭脂。 更离谱的是,在窑子里,送胭脂居然比送银子更受欢迎,说送胭脂的人浪漫有爱心?这是什么屁话,浪漫有爱心,有爱心还去逛窑子,是爱心泛滥了吧?! 宋刑房实在搞不清楚女人家涂得跟猴屁股似的,有什么美的,不知道净水芙蓉吗?不知道天然去雕饰吗? ☆、62 这胭脂阁简直是祸国殃民的存在,所以曾夫人和宋大川找上门,商议怎么下套吃掉胭脂阁的时候,宋刑房这次不象以往,是一点愧疚都没有。 不过曾夫人和宋大川有交待,一定要拿到胭脂阁的配方,胭脂的配方,谁拿到谁发财啊。 “大人,小民的胭脂成本很高昂,实在是没办法才卖这个价啊,只有卖到这个价才能挣到点钱,就因为价格那么高,所以才影响了胭脂的销售。如果价钱低点,就能多卖好多,小民何乐而不为?” “你几朵破花揉一揉要什么成本?” “大人,小民冤枉啊,如果只几朵破花揉一揉,谁都可以揉出来了,哪轮得到我卖那么贵是吧?” “那你们的胭脂一定是增加了什么成份了,难怪会让人毁容,赶紧把方子写出来,我们要去检一检。” “大人,我们的胭脂里就加了玫瑰花的精油,你不用检方子,你检现成的胭脂就可以知道,完全没有让人毁容的东西存在。” “我们要检测在配制的过程中有没有产生毁容的物质,我看你是不打不招啊,来,上刑!” “大人等等,大人,虽然对外说我是薛家三少爷,但我并不姓薛,我姓熊,是薛家的养子,大人你想想,那么机密的东西,薛家有可能让我这个养子知道吗?所以大人,我实在是不知道胭脂的制法,我只负责卖胭脂啊。” 细宝赶紧撇清和薛家的关系:“大人,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知道胭脂的方子啊。” 宋刑房听了一愣,如果是这样,倒有可能。宋刑房交待手下:“看好他。”自己出去落实这一消息。 宋大川和曾夫人就等在隔壁,宋大川看平日里细宝和家人的关系都很融洽,下人对细宝也很尊重,认为细宝完全是胡说八道。 宋刑房倒不这样认为,因为他隐约有听到一点,胭脂阁刚开张的时候,赵大人有派他最得用的幕僚去查过那三兄弟的消息,那幕僚好像就是对薛家三少的身世又是摇头又是叹息又是乐呵了很久,问他,又不肯说,难道就是这个原因?可也没达到让人感慨万分的程度啊。 曾夫人实在受不了这两个男人磨磨唧唧:“不管薛三少是不是养子,他在薛家绝对不象他所说的那样不受重视。我派人去薛家村问过,里正的夫人亲口说的,薛三少在薛家很受宠,比大少爷二少爷都嚣张跋扈,薛家的那一大片的花地就是他主张种下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配方。” 宋大川看看曾夫人,这次这蠢女人有点头脑嘛,还知道去薛家村打探消息,宋大川想想细宝那张自己都甘拜下风的嘴,对宋刑房说:“二弟,这薛家三少能说会道,你先堵住他的嘴,打一顿,他才会老实。” 宋大川和宋刑房是八杆子打不到的亲戚,为了共同的发财致富这一目标,亲密地团结成一家人。 曾夫人对宋大川的意见很赞同,象薛三少这种 分卷阅读79 奸滑之人就是欠打,宋刑房回到大牢,叫来手下交待他们堵住薛家三少的嘴,准备开始用刑。 细宝见宋刑房要动真格的,赶紧服软:“大人,别打,别打,我写,我写。” 曾夫人拿过细宝写的配方,扫了一眼说道:“宋大人,我到薛家村详细打听过,薛家收购丹华花根本没固定哪一天开花的才收购,从花开到花落他家都一并收购了,什么要六月六一年最阳之日那天收集的丹华花,骗鬼吧。” 宋刑房拿着配方回牢房,狠狠丢在细宝的脸上:“薛三少,听说你们可是收购了一整季的丹华花,什么六月六那天收集的丹华才能用,你骗鬼吧。” 细宝恨得直咬牙,薛家村里哪个内奸把薛家的情况卖个一干二净,要是让自己查出来非得剥他一层皮下来不可。 “大人,这真是胭脂的配方,胭脂做出来有好有坏,那日采摘的丹华花制出来的胭脂是最好的。因为丹华花到了那一日开的最盛,精气最足,过了那一日慢慢就衰败了,我真不敢骗你。” 宋刑房想想这倒是有点道理:“就算那日开的花最好,别的时候开的花也不可能差到十万八千里吧?” 细宝心里盘算一下,从这里到薛家村正常一个来回三天就行,现在事急,二哥他们只怕二天之内就能赶到,自己只要胡搅蛮缠,度过这二日就好了。 “大人,胭脂是很娇贵的东西,不单单要花好,丹华花、玫瑰花和水的配比一定要精确,外面制不出好的胭脂,也可能是这种配比没掌握好。” 这倒真是象配方的秘密,宋刑房以前压榨过几家酒楼做酒做菜的独家配方,就是各种配比要精准,看看这胭脂的配方,比例真是精准,精确到了几两几钱。 宋大人点着配方问道:“这七钱三的三怎么确定,药店最精确的称量也只能称到钱。” “大人,这就要靠手感了,熟练到一定程度后,自然不会用到称,只要手掂掂就可以知道用量,谁家的秘方都不会那么死板的精确,是吧?这是常年累月练出来的。”细宝心里说道,赶紧去练吧,练个十年八年的,你就练出来了。 宋刑房又拿着配方出门,这次曾夫人和宋大川倒觉得细宝没有胡说,他们合伙坑过好几起酒家、饭店的独家秘方,之所以能成为独家秘方靠的就是各配料之间的完美比例。 曾夫人拿过配方说道:“我去让人配制。” 曾夫人还是找到了那二家制胭脂的世家,三个人殷切地等了几个时辰,配制出来的胭脂还是一团浆糊,那二家胭脂世家为难地开口说道:“夫人,我,我们觉得,这不是胭脂阁制胭脂的关键所在。” 宋刑房被细宝糊弄了大半天,恨得牙根痒痒,回到大牢,二话不说就要把细宝捆起来用刑,细宝赶紧叫屈:“大人,他们配不出来,不一定是我的配方有问题啊,他们自己没办法掌握配比,这不能怪我啊。” “好,他们配不出来,你来配!”宋刑房让手下送上齐全的用具:“给你一个时辰,配不出来你就等着受刑吧。” “大人,制胭脂是个精细活,我又不熟练,一个时辰哪就配得出来?” “打一顿再配会配得比较快吧。” “别打,别打,我配。” 二个时辰过去了,细宝还叮叮当当地配不出胭脂,宋刑房三人终于耐心耗尽,准备用刑,细宝鬼叫一样地说:“大人,慢点,慢点,我想起来了,我们还没拜飞将军李广呢。” 宋刑房大吼一声:“制胭脂跟飞将军李广有什么关系?!” “大人有所不知,胭脂是从西北边塞那里传来的,古诗有云,失我阏氏山,使我妇女无颜色,当年就是飞将军李广攻下了阏氏山,致使胡人为保佑他们的阏氏山,家家户户都会拜拜李将军,希望他在地下好好安息,不再打搅阏氏山。” 鬼神之说在这个时代还是很有市场的,宋刑房狐疑地看着细宝:“你说的是真的?” “大人,我怎么敢拿神明开玩笑呢。” 宋刑房说道:“好,我就让你拜拜飞将军,看你能不能拜出胭脂来!” “大人,拜神明是要很虔诚的,要斋戒三日,沐浴更衣,哪能那么随随便便。” 细宝终于把宋刑房气暴了,一个耳光扇过去:“那要不要我亲自去西北边塞把飞将军请回来?啊?!” “能这样最好了,这样飞将军保证显灵,肯定能制出一等一的好胭脂。”细宝捂着脸,不怕死地说道。 “薛三少,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宋大川在门口听着,这样下去不行,三绕二绕宋刑房都已经让细宝绕糊涂了,让人叫出宋刑房说道:“二弟,直接用刑吧,这小子老奸巨滑,不用刑是不会招的。” 曾夫人也建议直接用刑,看宋刑房稍微平息了怒气,准备进去用刑,宋大川交待到:“二弟,先堵住他的嘴,这小子太能说会道了,直接堵住嘴先打一顿,看他招不招。” 宋刑房这次进去真没让细宝说话,直接让手下堵住了细宝的嘴,把细宝捆绑在受刑的柱子上,交待手下专挑最疼的地方下手,不能伤筋动骨,因为还要留着慢慢折磨,好让他交出配方。 这一顿打打得细宝真是生不如死,细宝二辈子虽然经常吃不饱,穿不暖,但都是亲人手心上的宝贝,哪吃过这等苦头,受完刑,宋刑房问细宝:“薛三少,你还是老实说了吧,省得吃这些苦头。” 细宝咬着牙不吭声,装晕。宋刑房踢踢细宝,冷笑一声,在他手里受过刑的不说上千也有上百,哪个到最后不是乖乖就犯,犯人晕不晕他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不说?继续打。” 细宝赶紧睁开眼睛说道:“大人,我是真不知道胭脂的配方,如果知道,我还会在薛家混吗?我好好的姓熊,干嘛要姓薛呢。” “嗯,知不知道,打了就知道了,给我堵上嘴,继续抽!” 鞭子抽在新伤口上,要不是嘴里堵着破布,细宝怀疑自己都会把牙齿咬碎,细宝把宋刑房的祖宗十八代颠来倒去骂了个遍,把跟宋刑房沾边的女人在心里操了个遍。细宝决定回去把自己知道的革命先烈挨个上炷香,太不容易了他们。 ☆、63 这一顿鞭打细宝没挨下来,成功晕死了过去。当细宝被凉水泼醒后,心里恨得直骂娘,打到这个程度,细宝是没力气说话了,宋刑房是懒得多言了,看细宝还没开口的意思,一个手势下去,继续打。 细宝被打的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脸如死灰,现在细宝是真真体会到什么是度日如年了,度日如年都形容差了,实实在在是度秒如年啊,下一秒就狠不得去死。这一大通折腾才过去不到半天,细宝心里念叨着,二哥,快点 分卷阅读80 ,再快点。 宋刑房看着被打的气息奄奄细宝,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能坚持到这个地步实在是不错了,拿下细宝嘴里的破布,开始做细宝的思想工作。 “薛三少,这方子呢,你迟早是要交出来的,迟交不如早交,何苦受这些刑呢,你交出来,你还可以继续卖你的胭脂嘛,有财要大家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就是这次不出事,下次你也逃不了。” 细宝知道宋刑房说的没错,如果可以,细宝也实在是想交出方子不受这些酷刑,自己挣下的钱已经够自己一家人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了,何况家里还有那些田地、山林。 但制胭脂却是敛财最快的一手,方子一交出来,没办法独家经营,自己爹爹的仇怎么报,老爹疼爱自己一世,他的仇自己不能不报。 就是这一信念支撑着细宝,让细宝咬紧了牙根,承受下了一波又一波的鞭打。 宋刑房没料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骨头可以硬到这等地步,晕死过去泼醒再打,打晕过去再泼醒,自己都打累了他还不松口,看看天色将晚,宋刑房决定先安排晚饭,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审查。 折腾了一天,还没折腾出自己想要的结果,宋刑房三人的兴致都不高,宋大川看了宋刑房一眼说道:“二弟,这薛三少虽然年纪小,但却比一般人更难缠,单纯打可能不行,还是要上别的刑具。” 宋刑房默不作声地喝着酒,说实话,这些阴暗的事做多了,心里没有一点负罪感是不可能的,可放着要到手的钱财又没办法摆手。 所以以往宋刑房采取的策略就是不伤筋动骨,不坏人性命,把人打到疼得死去活来,感觉生不如死。 十之八九的人到这时候也就招了,那么一二个不招的,宋刑房也会选择放手,发财有的是机会,不要真让自己堕落到没有一点人性。 宋大川看出宋刑房的犹豫,说道:“二弟,这跟我们平日里的那些做酒做菜的秘方不同,做酒做菜的秘方,这家拿不到还有下家,总有替代品。可这胭脂的秘方,全天下就那么一家,我们只要拿到这一家,以后都不干这种事了。” 宋刑房叹息了一声,到了这种时候,不是你想上岸就能上得了岸:“我会拿到胭脂的秘方。” 喝完酒,宋刑房回到大牢,这时他也不再上鞭子了,叫人在细宝面前生好了一盆火,拿着一块膏药在细宝跟前慢慢烤热,一边烤一边跟细宝解说:“三少,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细宝没力气吭声,他也不介意,继续自己的解说:“这是市场上最好的狗皮膏药,我保证一贴上去,趁热撕下来能撕下你一层皮。” 酷刑不是到满清才发展起来的吗?十大刑酷不是满清才有吗?是哪个鸟人搞到这个朝代来的?我祝愿他的儿子生下来没屁*眼。细宝这下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挨过这一场酷刑了。 宋刑房满意地听到细宝这下吓得牙齿都打颤:“说吧,迟早都要说的,何苦呢。” 看细宝硬是不吭声,宋刑房伸手把手中软化的膏药贴上去,毫不手软地撕下来,细宝都不知道自己能发出那么恐怖的叫声,这叫声根本脱离了人类的范筹了。 等细宝幽幽转醒,看到宋刑房又在斯条慢理烤新的膏药,看细宝转醒过来,宋刑房问道:“三少,我们来看看,你能坚持几方膏药。” 细宝努力积续自己的力气,慢慢说道:“大人,我们不要说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为这一方子,你就干这种伤天害理之事,你也不怕遭报应。” 宋刑房脸色一暗,细宝接着说道:“大人,我胭脂阁开张了大半年,天天财源滚滚,可这大半年却没有一家势力敢动我胭脂阁,大人,你不觉得奇怪吗?” 细宝不知道这样吓唬人有没有用,如果让他查出来薛家根本就是落毛凤凰,不知道他会不会上更狠得刑罚,但现在却顾不了许多了,细宝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没有一个势力敢动,我不就动了吗?” “那是你蠢,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死的。” 宋刑房暴怒不已,一把又贴上了一块手里的膏药:“我怎么死的我是不知道,但我却可以让你知道你是怎么死的。” 这次细宝连叫都不会叫了,直接晕死了过去。 宋刑房看着痛死过去的细宝,想想细宝刚说的一番话,宋大川说胭脂阁的薛家已经倒台了,不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自己去探听到的消息也是这样。 但心里究竟不踏实,赵大人的幕僚到底查到了什么?这次是像以往一样是赵大人默许的,还是赵大人真不知道? 宋刑房安排手下解下细宝,好好看着他,自己打算去那幕僚那里探听准确的消息,宋刑房决定耍尽手段也要从幕僚那里把话套出来。 可惜迟了一步,没日没夜掣马飞奔过来的薛家兄弟比细宝预计的来得要早,宋刑房看着赵大人毕恭毕敬亲自领着一个人带着薛家兄弟来到大牢,就知道自己可能真是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薛宗泯、薛宗洛看到都不成人样的细宝,瞋目裂眦,这才分开几个月啊,被一家人捧在手心里的三儿就被整得面目全非,生死不知了。 薛宗泯瞬间红了眼眶,冲过去对着宋刑房不要命地拳打脚踢。宋刑房抱着头硬挨着,宋刑房知道,越是打得狠了,让他们的气出得越多,自己越有活的机会。 薛宗洛冲到细宝跟前,看着浑身是血的细宝,都不知道如何下手去扶他:“三弟,三弟。” 薛宗泯放心不下细宝,丢下宋刑房,也跑过来叫道:“细宝,三弟,三弟” 宋刑房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命就要看这薛家兄弟了,忍着痛厚着脸皮走过来,阻止了薛家兄弟要背细宝离开的计划:“他伤成这样不能用背,要用担架抬。” 不说,宋刑房打人有一手,治伤也有一手,他让手下打来温水,薛家兄弟要亲手擦洗自己的弟弟,不肯让他碰细宝,他就在一旁认真地指点薛家兄弟如何处理伤口,还提供了一大盒伤药,信誓旦旦地说这是全晋安城最好的伤药。 这途中细宝清醒过一次,看清楚是薛家兄弟后嘟嚷了一句:“哥,你们可来了。”然后放心地晕死过去。 这一声哥,把薛家兄弟的心都叫碎了。 薛家兄弟拒绝赵大人殷勤地要安排人帮他们抬细宝回去,谢过十八典当铺的老板,兄弟俩自己抬着细宝走人,看都不看赵大人一眼,十八典当铺的老板也不多话,告辞走人。 赵大人看着宋刑房,虽然恨不得活刮了他,但现在不能下手,自己还需要一个人扛下所有的事:“好好在晋安城呆着,你家人、家族都在晋安。” 贱命天养这话是有一定的道理,细宝两辈子吃不饱, 分卷阅读81 穿不暖的时候居多,可居然很好养,没灾没难,活蹦乱跳,两世连个小感冒都很少遇上。 这次却躲不过了,两世欠下的病痛这次来了个总暴发,被抬回家去后,昏迷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多。 在大牢里有一股狠劲支撑着细宝,脱离那个环境,整个人松懈下来,就抵抗不住病魔的侵食了。当天晚上细宝就高烧起来,烧得满嘴燎泡,薛宗泯不顾春寒料峭,硬是把晋安城最出名的大夫连夜挖了回来。 大夫诊断细宝是身体受伤,心神疲惫,风寒入侵导致的高烧,安慰薛家兄弟说薛三少身体底子不错,应该能熬过去。 身体底子不错的细宝这次却熬得很艰难,高烧退下去又烧起来,反反复复总不见好转,烧糊涂的时候,胡话连篇,把自己两世都混淆了。 一会儿叫着:“奶奶,不要丢下细宝,细宝一个人害怕。”,一会儿给自己鼓劲:“我不说,我不会说的,爹爹的仇我一定要报,所以一定不可以说的。” 薛宗泯心疼得几次要去衙门拼命,被还有理智的李管家死死拦住,比起暴跳如雷的大少爷,李管家更是担心沉默着的二少爷。 薛宗洛还没见到细宝就已经喜欢上了细宝,见到细宝以后更是一颗心都扑在细宝的身上,宗洛对细宝的宠溺是有目共睹的。 ☆、64 让李管家很担心的是,这次宗洛反常的沉默,天天只寸步不离地陪伴在细宝身边,李管家知道有些东西没发泄出来比发泄出来更糟糕,可二少太沉默了,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劝。 李管家没想到这时宗洛已经无所谓了,细宝生自己就跟着,细宝死自己也跟着,上天入地自己跟着就是了。 是自己让三儿受这种苦的,如果自己不那么自私,不想细宝跟那明显不怀好意的晋王爷接触,硬不归还细宝玉佩,细宝就不会受这些苦,自己没能力保护好他,还拖了他的后腿,如果细宝有个三长二短,自己也没脸活下去了,活着也是了无生趣。 晋安城的大名医简直被薛家烦死了,虽然同情薛家三少爷的遭遇,可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一天三四趟地抓我去,我也没办法啊,再说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人是抵不过命的,大夫也没办法。 黑无常被自己的弟弟拉着,一路飞奔而去:“哥,我们去看看细宝。” 黑无常大吃一惊:“怎么,那小子要挂了?” 白无常说道:“差不多吧。” “不应该啊,我前段时间才观察过他,活得很滋润,魂魄都比以前浓厚了,怎么会挂呢。” “没挂也是很凄惨了,我们赶紧去看看,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白无常这几年天天担心细宝一个受不了,死回来寻仇,担心太多了就对细宝产生了怨念,现在对细宝的倒霉感到无比的痛快。 俩兄弟隐在阴暗的角落观赏着细宝,还真是无比的凄惨呢,白无常嘴都要笑歪了:“哥,你说这家伙会不会真挂掉啊?” “祸害遗千年,哪那么容易挂掉。” “上次不是一下就挂掉了吗?”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那一下子他会挂掉吗?” “不说这了,不说这了。” 说到这个白无常也很不好意思,赶紧转移话题:“哥,这细宝真是太奇葩了,哪个重生人士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小弟一堆,后宫一群,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混得那么凄惨的重生人士呢,哈哈哈。” “除了细宝这个意外,哪有什么重生人士让你看到?” “网上啊,网上到处是这些穿越、重生文呢。” “你又去看乱七八糟的盗版文?” “什么啊,我看的都是正版的好不好,我有冲币的,小爷不差钱。” “你冲什么币?冥币?搞出什么乱子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嘿嘿,出不了乱子,乔帮主镇着呢。”白无常对他哥说:“哥,如果细宝过不了这一关,他回来就让他跟我们混吧,当个小鬼差可能真比让他投胎好。” 黑无常横了自己弟弟一眼,这家伙虽然经常抱怨细宝,可还真是喜欢细宝呢,连这都替他打算好了:“行,等他挂了再说,我们去找月老。” “找月老干什么?” “找月老把这细宝的红线加牢点,活久点他的魂魄才更结实。” 黑白兄弟看得乐呵,薛家兄弟却差点要崩溃了,细宝断断续续昏迷了快十天了,晋安城的每个大夫都摇摇头说道:“大少,二少,三少爷的病要好起来,这烧一定要让他退下来才成啊。” 薛家兄弟脸无表情地瞪着大夫,你们倒是让他烧退下来啊,你们不是大夫吗?怎么连退个烧都不会,还当什么大夫?! 对着一脸虐气的薛家兄弟,大夫们心惊胆颤地说:“二位少爷,一定要让三少出场汗才行,能出汗烧就能退下来。” 送走那些大夫,薛家兄弟相对无言,现在是倒春寒的季节,连身体健康的人都很难出一场汗,要躺在床上十来天,连动都不能动,日渐消瘦的细宝怎么出汗。 发汗的药灌了一碗又一碗,只看到三儿越来越怕冷,哪见得到汗。细宝发抖的时候,薛家兄弟知道,细宝又开始发烧了。 宗洛想想,交待家人在屋子里持续烧炭,保持高温,整了几大床被子,把细宝的衣服扒光,自己也扒个精光,钻进被窝里,把细宝紧紧地搂着。 宗洛发狠地想,自己搂也要把三儿搂出一身汗来。 宗泯看着宗洛安排一切,当下也脱光自己的衣服,从另外一边把细宝搂在怀里,兄弟俩就这么紧紧地把细宝搂在中间。 细宝在这一天感觉真是冰火两重天啊,前半段时间躺在冰天雪地里,冻得直发抖也移不了地方,后半段时间却被人紧紧捆绑着,放在火堆上烤,细宝感觉自己象火架上的烤乳猪,都要被烤熟了。 热得细宝挣扎着醒了过来,发现是大哥、二哥捆在自己身上,细宝推推他们,力气太小,他们没感觉,细宝继续推,再不把他们推开,细宝怀疑自己要热死了。 “三儿,你醒了?”宗洛把自己的脸贴上去,惊喜地说道:“出汗了,热退下来了。” 宗泯赶紧往细宝身上摸:“是出汗了。” 细宝不乐意了:“你们就这么对待伤残人士的?太过份了。” 十来天了,这是细宝第一次清醒地说话,把薛家兄弟高兴死了,搂着细宝不肯松手,细宝推推这,推推那:“放开我,热死了。” 薛家兄弟没搂够,不肯松开,直到细宝说:“我饿死了。”薛家兄弟才放开细宝。 这汗一出,细宝整个人顿时神清气爽起来,知道饿了,闹着要吃东西,细宝十来天没怎么吃东西,薛家兄弟不敢让细宝乱吃,赶 分卷阅读82 紧再请来大夫。 大夫细细诊了一下脉,宣布道:“没什么问题了,接下来好好调理一下就行了,三少十来天没吃什么东西,脾胃虚弱,要先吃几天易消化的稀粥。” 细宝对大夫的话很不以为然,自己已经好了,完全可以吃大鱼大肉了,吃几天稀粥,那嘴巴不淡出个鸟来。 细宝这次受伤大病,把一家人吓坏了,梅姨把薛家村的家托付给宗林,全家人赶到晋安城守着细宝. 好不容易见细宝病好了起来,哪肯让他胡闹,压着他吃了好几天的稀粥,连一向宠溺着细宝的宗洛这次都不肯松口。 熊细宝这次跌得那么惨,吃了那么多苦,差点连命都搭上了,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身体一好他就开始搅尽脑汁寻仇。 在细宝的观念中,男子汉大丈夫有恩必报有仇必复,只要有一口气在,所有的过节都要清算,对这种你死我活的仇恨更不可能不了了之,他从来不认同吃亏是福,特别是吃了那么大的亏。 谋划一通后,熊细宝正式设宴宴请好兄弟好哥们宋大川。奶奶的,搞不定那些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仇家,还搞不定你这假仁假义的瘪三不成? 柿子软的先挑出来捏,硬的等放软了再去捏,反正有一个算一个,统统跑不掉。 宋大川在细宝被接走的那一刻就知道,这次踢到钢板了,幸好自己没有暴露。所以在细宝昏迷的十来天里,宋大川天天来薛家报道,关心细宝的伤情,帮着寻医问药,做足了好兄弟好大哥的情份。 宋大川听手下汇报细宝被抓的那天,安排夏墨来找过自己,宋大川立马跑到薛家兄弟面前捶胸顿足,自己怎么那几天刚好有事离开了呢,如果自己没离开,拼着这条命不要也不让自家兄弟受这份罪啊。 宋大川一副爽朗的外表很具有欺骗性,薛家兄弟又听忠福叔说三少爷跟宋大川不打不相识,俩人感情好的都要拜把子了。 加上因细宝受伤,薛家兄弟这时候心软的一塌糊涂,只要细宝认定的人和事一概接纳。而宋大川也会做人,不用二三天和薛家兄弟的感情急剧升温,差不多都可以拜把子了。 宋大川是想拜这个把子的,薛家三兄弟看着就是人中龙凤,有独家生意在手,而且背影雄厚,能攀上薛家也是不错的选择。 宋大川不是读书人,没有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清高,在他的观念里钱比什么都重要,对有钱人他是由衷的羡慕嫉妒恨。 既然害不了薛家,那就和薛家拉好关系,说不定还能分到一杯羹,宋大川算盘打得精细。 可惜熊细宝醒的太不是时候,还没等他把事情敲定,熊细宝就醒过来了。醒过来的熊细宝把二个哥哥支使的团团转,根本没给宋大川下手的机会。 宋大川都要怀疑熊细宝知道什么了,自己是不是要着手跑路,可看着又不象,对自己一口一个大哥,叫得亲亲热热的。 宋大川想那就再等等吧,十五六岁的孩子,刚被伤成这样,离不开亲人,要跟亲人撒娇这很正常嘛,自己打下地盘不容易,不到万不得已,宋大川实在是不想放弃。 ☆、65 当接到薛家正式宴请的帖子时,宋大川觉得自己太多疑了。 宴请那天,宋大川对手下安排一通后,高调赴宴,不仅把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还跟熟习不熟习的人一路打着招呼,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自己跟薛家兄弟关系亲厚。 宴席上熊细宝千般手段只为一个目的——灌醉宋大川,薛家兄弟目瞪口呆地看着熊细宝不放倒宋大川不罢休的狠劲,面面相觑,三这是怎么啦? “来来来,举杯、举杯,男人不喝酒,交不到好朋友。宋大哥,我们是好朋友吧?” “是,绝对是!” “那就喝,喝,男人不喝酒算什么男人。” 薛宗泯看看细宝,瘪瘪嘴,毛都没长齐,能算男人吗? 宋大川简直让熊细宝弄得哭笑不得,嘴上一套套的,什么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什么酒肉穿肠过,朋友心中留!那是佛祖心中留好不好?! 这熊细宝嘴上这样说,每次自己一杯喝完,他都只舔一舔,什么有伤在身,不能喝酒,好吧这也是实情,不算借口。 只是自己酒量再好,让他这么七灌八灌的,都快顶不住了,真没遇到那么会劝酒的,都劝出花来了。 “宋大哥,感情深,一口闷。”细宝阻止宋大川养鱼的行为:“闷了、闷了,别留着养鱼。” 薛宗洛不知道三弟灌醉宋大川的意图,不过宗洛历来对细宝都是盲目信任,无条件支持,所以也不问原由就加入灌醉宋大川的行列。 而薛宗泯,不用薛宗泯端酒,宋大川自己就找上门去了,薛家的大哥,薛家的掌权人啊,只为这一条都够让人高看一眼了。 更何况薛宗泯还长得俊秀无双,人品出众,所以不用薛宗泯敬酒,宋大川都频频和薛宗泯喝上了。 熊细宝还借口宋大川对自己的照顾,安排全家男丁上来给宋大川敬酒,连小不点薛宗淮都以汤水代酒敬了宋大川好几杯。 宋大川摇摇自己发闷的脑袋,说道:“真不行了,要醉了,下次,下次我请。” “喝,继续喝,人生难得几回醉,怕什么。” “再喝下去大哥我就回不去了。” “回不去就在这边歇着,怎么,看不起兄弟,兄弟家住不得?” “住得、住得。” 宋大川酒壮色胆,瞄了瞄薛宗泯,薛宗泯多喝了几杯,酒气上头,脸色绯红,比往日又更增添了几分艳丽,宋大川觉得自己被酒精催动、跳得过速的心脏现在跳得更快了。 “那行,继续喝,继续喝,一醉方休,到时就叨唠薛大哥了。” 细宝要的就是这句话,这一通喝宋大川都不记得怎么结束的,自己怎么睡过去的。 只等到他感觉呼吸困难,转醒过来后,发现自己四仰八叉地被牢牢捆在四根大柱子上,嘴鼻湿呼呼的糊了一层东西,让人呼吸困难,很不舒服。 薛家三兄弟和他们的管家或站或坐都在旁边,宋大川说不出话来,只好用眼神询问:怎么回事? 细宝笑嘻嘻地说道:“宋大哥,很难受吗?” 宋大川点点头,都快憋死了,你说难受不难受? “宋大哥别急,暂时不会伤及你的性命,就是让你呼吸困难点。”细宝安慰宋大川:“宋大哥,我就问你一点事情,等我知道事情的真相了,自会放了你。” 宋大川盯着熊细宝,这家伙果真怀疑自己了,怀疑自己居然还能心平气和地和自己称兄道弟,还真是个人物,可惜就算怀疑自己,没证据有什么用? 自己来赴宴的时候交待过手下,天明没回去就直接到衙门报案,而且 分卷阅读83 自己来薛家赴宴一路看到的人多了去了,如果人们只看到自己进来,没看到自己出去,薛家兄弟怎么都就脱不了干系。 基于以上几点,宋大川断定薛家兄弟根本不敢坏自己性命,只要不坏自己性命就拿自己没办法,憋闷一点算什么,衙门大牢里的各种刑罚自己看多了,没听说过憋闷能把人憋死的。 自己只要熬到天亮就可以脱身了,到时往衙门一告,薛家兄弟谋财害命,赵大人正为如何保下他的大姨子心烦呢。 自己这么一告,对赵大人真是及时雨啊,想来赵大人处理起来绝对不会心慈手软,自己一直想谋夺的胭脂方子说不定还有机会到手,到时威逼利诱,可能连薛大少都能谋过来。 宋大川美滋滋地越想越歪楼,连憋闷都感觉轻了点。 细宝好像看穿了宋大川的心思说道:“宋大哥,我问情况之前先给你解说一下你现在所受的酷刑。其实这就是要把人闷死的一种手法,比起衙门大牢里的那些真算不上什么酷刑啦,具体操作过程是这样的,你看啊,第一步,找一叠象这种柔韧度很好的草纸,宋大哥,看这,我特意买了上等的草纸,很干净,很清洁,是不是?” 细宝把纸细细展开给宋大川看,宋大川不知道这纸有何作用,只是看着细宝,细宝把纸在水里浸透,认真地糊在宋大川的脸上,宋大川觉得自己呼吸又困难了点。 细宝很体贴地问:“宋大哥,你是不是觉得呼吸又困难了?” 看宋大川点头,细宝手一拍说道:“这就对了,具体操作就是这样,第二步把湿的纸一层一层糊在你脸上,直到把你闷死,很简单是不是?整个过程你都会全程参与,你可以清晰地去感受空气是如何慢慢的呼吸不到了,自己是如何慢慢地挣扎着死去,感受自己在死去过程中的各种狼狈,比如四肢抽搐,大小便失禁。你现在可以想像一下整个过程,到时我会延长你死亡的时间,让你体会深刻。” 细宝说的慢声细语,说得不仅仅是宋大川,连旁观的薛家兄弟和李管家都感觉呼吸不畅,寒毛直立,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细细的汗水顺着宋大川的额角流下,宋大川现在感受深刻,实施酷刑并不一定要动手动脚,象细宝这种怪胎,完全用嘴就可以完成。 “宋大哥,据说最顽强的人可以坚持到七张纸,不知道宋大哥能坚持到几张纸,我们等一下可以试试,希望宋大川拿出小宋江的气魄打破这个记录。宋大哥,加油!” 宋大川非常想破口大骂,你自己去打破这种记录好了,别扯上我,变态! 可惜宋大川不能动弹,脸上糊的纸让人感觉气越来越紧,宋大川觉得那气下一刻就吸不上了,头脑却真如这变态说的,越来越清醒。 看着宋大川在一层层湿纸下拼命张合的嘴和抽动的四肢,薛家兄弟和李管家也觉得自己呼吸很困难,虚弱一点的李管家更是脸色发白,差点撑不住,感觉自己都要吐了,三到底要干什么? 一起生活了二年多,薛家兄弟和李管家从来没觉得细宝是个狠毒之人,虽然会经常的不着调,但细宝总体来说,是个乐观向上的人,在自己能力范围内他还乐于助人,难道是这次的牢狱之灾让他性情大变? 薛宗洛想到这里,看向细宝的眼神更加的疼惜,自己不但没保护好他,还拖了他的后腿,自己的三儿是阳光俊朗的少年,不能让他沾这些污浊的东西。 薛宗洛走上前说道:“三儿,哥来。三儿要弄死他,哥来,不要脏了你的手。” 宋大川这时真想痛骂薛家八辈子祖宗,自己的弟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胡作非为,不但不劝阻还助纣为虐,一家子都是变态。 李管家不可思议地看着薛宗洛,这就是自家温柔可亲的二少爷?连杀只鸡都于心不忍的二少爷? 虽然知道三少爷这次受伤让二少情绪很不稳定,但直接发展到不分青红皂白,不辩是非曲折,连杀人都帮着三少爷,这不对啊,这...这..这如何是好? 细宝看薛宗洛拿着纸就准备下手,赶紧阻止他:“哥,我还要问他一点事情,不急,我们慢慢玩,有的是时间。” 变态,宋大川没办法说话,只能狠盯着细宝。细宝继续说:“想来宋大哥来赴宴的时候,肯定有给手下交待了一番吧?让手下什么时辰一到就来薛家接你?接不到你就告到衙门?” 宋大川点头,细宝又接着说:“果然,做了亏心事出个门都不踏实,疑神疑鬼的。” 宋大川心道,我要不疑神疑鬼的,这次就折在你手里了。 “宋大哥那么高调赴宴是想多让人知道你是来我们薛家吧?” 宋大川赶紧点头,薛家兄弟都要弄死自己了,再装什么情深义重就不合适了,只有让他们知道自己是有准备的,让他们有所顾忌,自己才有活命的机会。 ☆、66 细宝说道:“宋大哥到兄弟家喝个酒都那么不安心,搞这么多花样,不会是宋大哥对我薛家做了什么亏心事吧?说说看,宋大哥做了什么害了我薛家的事?” 宋大川不吭声,细宝问道:“让我猜猜看,嗯,我这次进大狱是宋大哥的功劳吧?” 细宝的话一出,薛家兄弟惊跳起来,连李管家都惊讶无比,李管家多次听忠福说过,三少爷太油了,拿兄弟情谊开玩笑,什么时候要让大少爷好好教育、教育他。 李管家见过宋大川后也觉得三少要多加管教了,只是这次三少受伤太重,接回来又病了十来天,家里的人天天担心着三少爷挺不挺得过,心都揪成了一团,哪还舍得说他半分。 李管家打算着把这事往后推推,却万万没想到结果会这样。 宋大川不想承认,又开不了口,只好沉默不动,细宝问道:“宋大哥看过被闷死的人吗?全身发黑,舌头外吐,死相无比的难看。” 宋大川点点头,闷死的人死相难看,相信你们也不敢闷死我把自己搭进去。 细宝说道:“宋大哥,我这种手法闷死人有一个特点,仵作怎么都查不出原因。” 听细宝这么一说,宋大川脸色大变,细宝说道:“宋大哥,这是宫廷秘决之一,闷死的人没有一点痕迹,就象猝死,所以宋大哥不必担心会连累我们。” 细宝为宋大川勾勒宋大川死后的情景:“你一咽气我们就帮你请大夫,请全城最好的大夫,当然大夫肯定回天无力了。大家都知道我们兄弟感情好,明天全城的人都会知道,兄弟我身体康复,当大哥的高兴,多喝了二杯,没想到会导致大哥猝死,兄弟我伤心欲绝,一定给大哥办个隆重的、豪华的葬礼,宋大哥也算死的风风光光了。” 谁要死的风光,好死不如赖活,宋大川恨不得用眼神杀 分卷阅读84 死这个变态。 “宋大哥,对我的安排可满意?” 宋大川口不能言,只能拼命摇头表达自己的抗议。 “不满意?那怎么办?”熊细宝苦恼地说道:“我的仇是不能不报的,还真是对不住宋大哥了,我拿他们没办法,只好找宋大哥的晦气、做了宋大哥,也算给自己出口气,是不?我也不能白白挨顿打,对吧?” 宋大川简直被熊细宝的罗辑气笑了,拿别人没办法就找自己的晦气,还说得那么理直气壮,这是什么人哪。 熊细宝嘴上说的悠闲,手却不闲着,又往宋大川脸上糊了二张纸,宋大川憋得两眼发黑,真感觉自己要控制不住失禁了,死命挣扎起来。 看宋大川难受地样子,熊细宝也摆出一副很忧伤的面孔说道:“我也知道这样死很难受,可有什么办法?我手头又没证据证明我进大狱跟宋大哥有关,不然直接把你送大牢里去,倒也省得我做这种阴损的事,脏了自己的手。” 宋大川一听有送大牢的希望,挣扎地更厉害了,细宝问道:“宋大哥挣扎的这么厉害,是不是想进大牢,不愿死在我手上? 宋大川拼命点头。 细宝问宋大川:“宋大哥可要想想清楚,想进监狱呢,就要把自己做的坏事交待清楚,不过是没有风光葬礼了,还要身败名裂。” “死在我手里呢,就全了宋大哥小宋江的名声,死得其所,也保全我们兄弟的情谊,我一定把你风光大葬。” “宋大哥是愿死在我手上?”宋大川头摇的都要掉下来了。 “那宋大哥是想进大牢?”宋大川拼命点头,生怕一点犹豫熊细宝这个变态就改变主意了。 “那好吧,我们兄弟一场,宋大哥要真死在小弟手上,小弟也让人诟病,宋大哥可说话算数哦,如果宋大哥敢反悔,下次可就不是这种死法了。” 细宝一边劝说,一边斯条慢理揭开宋大川脸上的湿纸,宋大川一露出口鼻,立刻大口大口地吸了几口气说道:“我说,我都说。” 进监狱那就是自己的地盘,在这死变态手里自己就作古了。什么兄弟情谊,什么风光大葬,人死如灯灭,拿这些来有个屁用。 宋大川毫不迟疑地把自己想谋夺胭脂制方,陷害细宝入狱,倒豆般都倒了出来。 薛家兄弟没想到细宝的推测成真,薛宗泯瞬间暴红了眼,颤抖着手把纸张浸透,要糊到宋大川的脸上。 细宝拦下薛宗泯:“哥,哥?” “闷死他,我要闷死他。” 薛宗洛看薛宗泯被细宝抱住,自己浸了纸要去完成大哥没完成的事业,细宝急忙叫李管家拦下薛宗洛:“哥,我们不干违法的事,为这种人渣不值得。” 这一家子都是变态,杀人还抢着上,没有一点心里负担,比暗地里混黑社会的自己还心黑,不伤人命是自己的底线,这些人简直没底线,宋大川急了:“三少,你说道要算数,把我送监狱去,我要去监狱。” 细宝费尽口舌才安抚好自己这个暴跳如雷的哥哥,把宋大川说的写成文字,让宋大川签字画押。 宋大川一画完押,等候在一边的、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的薛宗洛就冲了上去痛殴宋大川,薛宗洛是气质温润,但现在宋大川动的是他的心头宝熊细宝,小绵羊被激化成暴躁龙了,下死手地把宋大川往死里揍。 把宋大川痛揍一顿是合细宝的意,但这要把人揍死了就不划算了,细宝抱住暴躁的宗洛:“哥,行了,行了,再打就把他打死了。” 宗洛一直被细宝在大牢里的惨象魔镇着,到现在都没回过魂来,一夜要惊醒好几次,摸摸细宝还热呼呼地睡在自己身边,才能安心睡去。 现在知道宋大川是罪魁祸首之一,哪那么容易放过他,细宝和李管家联手都压不住他,如果不是细宝说的不值,薛宗泯也恨不得揍死宋大川,没一起下手就很理智了,要他拦着宗洛,根本不可能。 细宝看镇不住,赶紧把忠福一起叫进来压着,不顾天还没亮就把宋大川押送去了衙门。 宋大川很是配合,衙门好啊,至少衙门安全,如果不是三少时刻提防着,自己分分钟就被他两个哥哥不是闷死了就是揍死了。 这些人不是出身书香门第吗?这些人不是知书达理吗?怎么一个个那么暴力,一个个都没有一点法制观念,人命关天知道不?这是什么世道?! 证据确凿,犯罪嫌疑人认罪态度干脆,不是干脆,简直是迫不及待,赵大人没办法,只好把宋大川收押,准备进京半年述职探明情况后,再决定如何裁决他。 至于曾夫人,那是自己的大姨子,怎么说自己都得保下她,而宋刑房可以说是赵大人的财源,说心里话,这三个人中,赵大人最想保下的绝对是宋刑房。 赵大人久居官场,熟知官场规则,晋王爷的人来捞人并不意味着就是晋王爷的指令,如果不是晋王爷的指令,自己堂堂一知府已经很卖那个人的面子了。 赵大人在等,看看晋王爷还有没有后续的动作,以此来判断薛家和晋王爷关系的深浅,也好为自己判决这场官司作依据。 如果晋王爷发话了,这官司就得作为刑事官司处理,不发配充军一二人是拿不下的,如果晋王爷没动静,这官司就作为民事纠纷处理,又没死人,又没霸占财产,邻里之间的家长里短就不要上纲上线了。 赵大人等了十几天,除了那天来捞人,晋王爷就没有其他的动静,从这种情况看,薛家和晋王爷的关系不过尔尔,或许连那次捞人都不是晋王爷的指令,及有可能是下人扯虎皮做大旗的成份居多。 这件事应该可以不了了之,薛家兄弟现在已经是卑贱的商股之人,这次能请动晋王爷的属下,只怕也是以前欠下薛太师的人情,这种事能出面一次或者二次就顶天了,不可能包圆,如果自己为他们大动干戈,彻查涉案人员,那真是太抬举薛家兄弟了。 面对经常上门来徇问结果的薛家兄弟,思考清楚的赵大人决定用一个拖字来敷衍他们,自己堂堂一知府,日里万机,怎么可能就盯着这么一个小小的民事案件? 要结论是吧,半年后再来,半年还可以拖半年,半年再拖半年,很多官司就是这么拖黄的,这个赵大人很有经验。 至于宋大川还是继续关押在牢里吧,要放他要等自己从京城回来之后,反正看他也很乐意在牢里呆着。 居然有人喜欢在牢里呆着,赵大人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从京城回来后再彻底了决这事,到时打他几板子,罚些银两,给薛家兄弟一个交待就行了。 ☆、67 薛家兄弟三天二头往衙门跑,跑到后来不要说知府大人,连一般书吏都找不着,搞得薛宗洛一天比一 分卷阅读85 天阴森,整天琢磨着如何溜进大牢把人砍了,把熊细宝吓得够呛,只好时刻盯着薛宗洛,不让他干傻事。 “三儿,你别拦着哥,哥咽不下这口气。” “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相信我,这个仇不用等十年我们就可以报,到时连本带息一起算,绝对不亏。” 薛宗洛转不过这个弯,执意要以身犯险,冲进大牢解决宋大川,直到细宝说道:“哥,在我心中,你比仇恨更重要,我不要你出事。” 薛宗洛愣愣地看了细宝几分钟,梦幻般问道:“真的?” 细宝赶紧点头,绝对真的,比珍珠还真,宗洛象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似的,心中的虐气突然消散开来。 细宝松了口气,靠,二哥生气起来比大哥恐怖啊,只怕二哥才是家里最不能惹的那个,不过二哥脸红什么?我刚才那句话很煽情吗? 十八典当铺的金老板一处理完手头的事务,就亲自赶到京城向晋王爷汇报工作,金老板在晋安城的十八典当铺当了十几年的老板,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拿着王爷的玉佩上门的,不管怎样,这事都得向王爷汇报。 “什么,细宝让人打了,谁敢打他?”晋王爷一听细宝让人打了,呼啦一下站了起来,唬了金老板一跳,心中暗自庆幸,跟了晋王爷十几年,还第一次见晋王爷这么失态,还好自己处理得当,亲自去捞人。 金老板把他了解的情况大致汇报了一下,看晋王爷一听到细宝被打后的失态,本以为晋王爷会有什么雷厉风行的举措,没想到晋王爷直接被细宝卖胭脂这一消息惊呆了。 自己是打算让他吃点苦头,但没想让他跌到尘埃里去啊,本来就没多少品味、没多少风度的人,长得也不精致,现在直接变成一小货郎,走街窜巷的,怎么能看嘛。 晋王爷想象着细宝挑着个小货担,一路吆喝着叫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自己皇孙贵胄出生,虽然从小不受宠爱,但那也是凤子龙孙啊,这几年自己的势力更是渗透到全国的方方面面。 老大逼宫被杀,老二太子越来越不得人心,倒台是早晚的事,老三病逝,老四早夭,自己是老五,老六小时受伤,是个拐子,父皇几个儿子,就剩下自己一个正常的,那大位舍我其谁。 想想自己过着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日子,这些年位高权重,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身边不管男女相貌气质都是一等一的好,把一个小货郎放身边,这搭边吗? 晋王爷一听细宝卖胭脂,直接就把细宝跟小货郎划上等号了,敢把胭脂卖到八十八元,除了细宝这个内里是外来货的人士,其他土生土长的景熙朝人都想象不出来,导致晋王爷错失了他一生中得到细宝的最好机会。 这时的薛家兄弟还在困顿中,细宝这一次病得要死要活的,让薛家兄弟心痛、内疚,心里象开了个杂货铺,五味杂呈。 如果晋王爷抓住这个机会出手,薛家兄弟即使万分不舍,也是会把细宝拱手相让,谁让自己没本事,保护不了细宝,竟害得细宝差点丢掉性命了呢。 可惜晋王爷让自己脑海里勾勒出来的细宝小货郎的形象隔应的慌,错过了这次机会,成长起来的薛家兄弟如狼似虎,把细宝看得滴水不漏,晋王爷连边都沾不上。 以后晋王爷每每想到由于金老板的误导,自己离谱到十万八千里的想像,就恨不得削死自己这个得力的属下。 金老板汇报完毕,本以为王爷会下令灭了晋安知府,以王爷刚听到细宝被打那难得一见的盛怒表现,金老板觉得晋安的知府赵大人麻烦大了。 没想到王爷脸色一变再变,到最后居然什么交待都没有。 什么交待都没有?这让下人以后怎么办事?从此不理薛三少,可王爷刚开始的怒气可一点都不参假,把薛三少供起来? 王爷最后却没指示,这..这..金老板心下里默默祈祷薛三少千万不要是惹事的主儿,这样,自己也就可以在王爷没指示的情况下把他挂着。 晋王爷被细宝的货郎形象弄得郁闷的要死,弄到身边又隔应的慌,不弄到身边好象心底里总有一丝难舍的牵挂。 所以当晋王爷遇上连亲王兄弟俩时,晋王爷恶向胆边生,把自己臆想出来的细宝的形象,细宝受到的责打一股脑倒给连亲王兄弟。 晋王爷知道连从文跟细宝亲厚,既然亲厚就一起分享分享细宝的最新形象吧,没道理自己一个人隔应,是吧?晋王爷就象个长舌妇一样地把细宝走街窜巷卖胭脂的事,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 这二年细宝和连从文一直书来信往,连从新刚开始是宠溺弟弟,由着他胡闹,反正有自己兜着出不了事。 可几年下来,连从新慢慢地也把细宝纳入自己保护的体系,一个在逆境中不求不靠,自强不息的人总会羸得别人的尊重。 从未断过的书信这次断了十几日了,搞得连从文又跟缺水的植物一样蔫蔫的,连从文断定细宝一定是出事了,才会没了音信,所以一直磨着要去找细宝。 不说晋安从古到今的恶名,就晋安那高山路远,连从新都不肯让连从文去,连哄带骗,并保证尽快找人联系到细宝,才让连从文歇了这一份心思。 没想到晋王爷先得到细宝的消息,马上心怀恶意地告诉连家兄弟,这下连从文直接炸棚了,一个小小的知府敢打自家兄弟,分明是不把连家看在眼里了,这口恶气怎么吞得下。 连从文恨不得飞到晋安城削死那狗知府。 连从新按下自家跳脚的弟弟:“细宝不是说了,他要建立一个胭脂帝国,把胭脂卖到全天下去。” 连从新说到这里,也禁不住摇了摇头,一个大男人卖胭脂,那能看吗?其实细宝在连从新心中的形象,比在晋王爷心中高不到哪去,只是连从新爱屋及乌,没有感觉隔应罢了。 “他要走南闯北地卖胭脂,只怕到哪都会遇到这些事,我们不如一次帮他解决好了。” “对啊。”连从文说道:“那怎么一次帮他解决?” “十几天之后全国各地的知府都回京城半年述职,到时我们解决赵大人时一并解决其他人。” 在进京路上摇摇晃晃,心情无比激动的晋安知府赵大人,现在还不知道京城二位大能正等着他呢。 赵大人一到京城,首先求见的就是晋王爷,探探晋王爷的意思,如果晋王爷要深究,自己就要多处罚几个,而且要严惩、重罚,如果晋王爷根本不知道有这一回事,自己也不了了之处理了。 赵大人在晋王爷府陪着晋王爷从国计聊到民生,从风花聊到雪月,偶尔有心的试探都让晋王爷不着痕迹地避过了,赵大人松了一口气,想来薛家三少打着晋王爷的旗号,与晋王爷的关系也不过尔尔 分卷阅读86 。 赵大人想起宋刑房的汇报,薛三少受刑时说过,胭脂阁日进斗金,日进斗金啊,这次落实了晋王爷的态度,想来回去就可以动一动了。日进斗金,哼! 可惜赵大人舒心的日子没维持几天,这一天下朝之后,当着朝廷大员和各地官员的面,连亲王就直接给赵大人找不痛快了。 “赵大人,本王弟弟的同窗好友熊细宝在你衙门被责打的厉害,他犯了什么事?” 赵大人没想到薛三少的底牌在这呢,一时慌了手脚:“连..连亲王,薛三少,不,熊少爷没有...” “他欺男霸女了?” “没...没有..” “他作奸犯科?” “不,...不是。“ “那他是胡作非为了,还是为非作歹了?” “不,不,没有,熊少爷少年英才,行侠仗义,奉公守法,急公好义,在我晋安有很好的名声。” 赵大人恨不得把天下的好词汇都用在熊细宝身上,可惜让连亲王吓得心惊胆颤的,一脑袋浆糊,想不起多少词汇。 一旁边的晋王爷听了嘴角直抽,就细宝这黑炭还少年英才?小货郎自己能吃饱肚子就不错了,拿什么来行侠仗义。 急公好义?好名声?好名声会让人告到衙门去?这小混蛋不会是走街窜巷时招惹了什么烂桃花,才会让人告到衙门去吧?不然几毛钱的胭脂谁爱去理。 晋王爷越想越觉得是那么一回事,脸也越来越黑,小混蛋还真是让人不省心啊,他就不能乖乖地种种地,养养鸡吗? ☆、68 即使赵大人把熊细宝夸成了一朵花,还是没躲过一心要护着细宝的连亲王存心找茬。 “那他怎么会被责打?而且还是在衙门大牢受刑?”连亲王冷喝一声,差点吓得赵大人魂飞魄散。 “连亲王,是小人管教下属不利,那下属胆大包天,居然想谋夺熊少爷的财产。小人已经下令把那下属关押在大牢里了,只等一回去就秉公处理,绝对会给熊少爷一个交待。” 连亲王皱皱眉头,谋夺熊细宝的财产?走街串巷的小货郎有什么财产?难道一小货担都要下手谋夺?闽越居然穷成这个样子了? 唉,闽越之地历来就是穷山恶水,想来生活是艰辛,所以一小货担都会有人来抢。 自认为想清楚的连亲王很是怜惜连一小货担都保不住的熊细宝,于是连亲王解下自己的配刀,丢给赵大人。 “相信赵大人会秉公处理,给细宝一个交待,也给本王一个交待。细宝无辜受刑,想来身心受创,晋安又山高路远,本王要送东西都不便,麻烦赵大人把这匕首转交给细宝,让他想吃什么自己宰着去,好好补补身体。” 捧着匕首,赵大人差点没瘫了下去,想吃什么自己宰着去!以薛三少那股狠劲,只怕谁他都敢下手宰了,才十五六岁的少年就能熬过那种酷刑,得罪了他还有自己的活路? 不过这次真不是自己下的指示啊,自己只是袖手旁观而已,本想试试薛家的水有多深,实在没想到淹死自己没商量啊。 薛三少,你的靠山明明是连亲王,你干嘛让晋王爷来捞你呢,有你这样做事的吗?啊?!赵大人真是悲愤不已。 晋王爷本来是要隔应连家兄弟,没想到连家兄弟直接把细宝纳入自己的地盘,还昭告天下,这下晋王爷心里是极度不舒服,认为自己的东西要被人拨拉走了,完全忘记了前几日要放弃细宝的打算。 自己的东西要被人拨拉走了?晋王爷突然想起,细宝好像从来没投靠过自己,还不是自己的东西呢,在细宝心中,自己的份量只怕还没有旺财重。 看旺财收到的东西这二年源源不断,都挑着担子卖货了,还给旺财买那些千奇百怪的东西就知道,旺财在他心中的份量有多重。 自己堂堂一王爷居然比不过一条狗,狗也就罢了,好歹是自家的,可连家兄弟横□□来想干什么?那小混蛋一炭团,要财没财,要色没色的,有什么好图的? 说实话,这句话晋王爷更想问自己,小混蛋没财没色的,有点才气只怕也在岁月的颠簸中消失殆尽了,自己到底惦记他什么?狗尾巴草一根,还到处招蜂引蝶的,自己怎么就对他念念不忘呢? 晋王爷越想越憋气,越想脸越黑,越想气越不顺,刚好有个出气筒赵大人在旁边,直接就拿过来消气了:“赵大人,你的治下居然有百姓无辜受冤,你是怎么当一方官员的?啊?!” 晋王爷阴森森的语气让赵大人心里打了个突,还没想好怎么应对,晋王爷直接就发飙:“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我看赵大人卖红薯比当官合格,至少没有草菅人命的机会!” 赵大人刚被连亲王整到瘫软,马上又被晋王爷喷的魂飞天外,晋王爷不带你这么朝令夕改的啊,连亲王削我是应该,您,我可是一到京城就先去您府上听您的教诲了啊。 可您不是什么都没说嘛,我就不信你不知道薛家三少的事,还是您的人捞出来的呢,现在看连亲王出手,你来添一把火,算什么啊。 就算赵大人憋屈的厉害,也不敢跟手握实权的晋王爷对抗,只好忍气吞声,大庭广众下鼻涕横流承认自己工作上的失误,并痛下保证,回去一定严惩真凶,严谨治下,还百姓一个清明的世界。 知府作为一方大员在管辖区内就相当于土皇帝了,没想到因治下一小小的民事官司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剥的颜面无存。 各地要员心有戚戚焉,看着赵大人毫无形象地痛哭流涕,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啊,自己一定要吸取这个教训。 赵大人到底得罪了何方神圣,招惹了两个实权王爷同时出手,自己回去一定要打探清楚,不要重蹈覆辙。 听说赵大人得罪的是入赘薛家的熊细宝?熊细宝现在的身份是一卖胭脂的小货郎?哈哈哈,卖胭脂的小货郎? 一大男人走街窜巷卖胭脂?太离谱了吧?这熊细宝小时候不挺有才的,那流传下来的几幅对子现在都让人回味无穷,可惜了,可惜了,一个天才儿童只怕就这么泯然众人矣。 赵大人招惹上麻烦的原因是因为有人要谋夺熊细宝的小货担?这这这,据我了解晋安没穷到这种地步啊?难道这些年越来越穷了?一小货担都要下手,太没眼介了。 哪天熊细宝到自己辖区内来卖胭脂,冲着俩王爷的面子,哪怕他把货担挑到衙门里卖,自己都要为他扫除一切障碍,确保他买卖胜利,不就一小担货担嘛,包圆了花得了几个钱? 等到熊细宝的胭脂阁在全国遍地开花的时候,各地要员才知道赵大人到底有没有眼介。 这是小货担吗?是小货担吗?这是吸金盆好不好? 官员们磨着 分卷阅读87 牙床,吸金盆啊,就这么金光闪闪地摆自己面前,却只能眼看手不动,来来来,吸气、吸气,再吸气,钱财难得,但也要有命花不是? 赵大人回到晋安,一点都不敢含糊,宋大川、宋刑房打一百军棍,没收财产,刺字充军,大姨子没收财产,游街示众三天。 赵大人雷厉风行地处理完这一切,才捧着匕首恭恭敬敬到薛家拜访。论虚与委蛇的攻力,我们的熊细宝丝毫不差赵大人,所以不出意外,两人相谈甚欢。 从对薛太师的恩情谈到对薛太师的思念,从对薛太师的人品谈到对太师的敬仰,薛家兄弟和李管家默不着声地相陪着,如果不是自己就是土生土长的薛家人,薛家兄弟会觉得这俩人是太师的子弟,而自己才是外人。 一番愉快的会谈下来,熊细宝又和赵大人建立了深厚的友谊,成了忘年之交. 冬荷、夏墨看自家三少殷切地送告辞的赵大人离开后,小心翼翼地问三少爷:“三少,这个赵大人要不要防着他?” 冬荷、夏墨实在是被吓怕了,几乎被整家人接受、有小宋江之称的宋大川居然是谋夺薛家财产的罪魁祸首,太可怕了,真不知道世上还有什么人可信的,这个赵大人不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也没安好心吧? 熊细宝把玩着手中的匕首:“防?怎么防?人家可是知府,土皇帝,你怎么防,拿什么来防?” 夏墨垮着一张脸:“那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熊细宝拿着匕首摆了个自认很酷的造型说道:“敌不动,我不动。” “别玩匕首,小心伤着。”宗洛拿下细宝手中的匕首,找来一精致的皮套装好,给细宝别在腰间:“带好,别弄丢了。” 细宝受伤宗洛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能保命的玉佩天天盯着细宝挂在身上。细宝不喜欢玉佩,说女里女气,不肯挂,但架不住宗洛的唠叨,现在有这个匕首好了,匕首挂着显男人气势。 但宗洛让细宝的伤吓成了惊弓之鸟,对细宝身上的救命符禀着多多益善的原则,要细宝统统挂在身上。 细宝觉得玉佩这种东西还是要宗洛这样气质的人挂,自己挂着实在是不伦不类,坚决不肯挂。 薛宗泯看着闹成一团的二弟三弟,走出房间,独自坐在院子里沉淀情绪。李管家看薛宗泯悄悄离开,不放心心思细腻的大少爷,跟了出来。 几年的共同生活,李管家知道自家这四个少爷,四少爷小毛孩一个,有家人的关照,从这二年多来看,已经适应了乡间生活,没什么大问题. 三少爷是打不死的小强,生命不息,奋斗不止,也没多大问题。二少爷心有所系,心中的这份感情足以让他鼓足勇气,克服一切困难,问题也不大. 至于这份感情最后有什么结果,李管家想想都觉得头痛,三少爷抓周抓的是大少爷,定婚定的是四少爷,拜堂却跟二少爷拜堂,这是怎么的乱哟。 如果从三少爷自身的利益出发,大少爷的安排把三少爷当作薛家子弟,对三少爷是最好的出路,但看看大少爷好像又不是这个意思. 罢了,罢了,这不是自己一个管家能管得了的事,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不定到时就解决了。 四个少爷中大少爷心思细腻,跌的最惨,历尽磨难,却还无所依托,现在是最让人不放心的一个。 李管家跟到院子里,看大少爷在黑暗中独自坐着,心疼不已,走过去默默地陪伴。 ☆、69 宗泯和李管家俩人沉默坐了良久,薛家泯开口问道:“李叔,你跟爷爷很长时间吧?” 李管家想想说道:“是啊,二十几年了,你还没出生,我就跟着太师了。” “李叔,你跟了爷爷那么多年,在你心中,爷爷是怎么样的人?”薛宗泯沉默了一会说道:“你听了三儿和赵大人的谈话,你认同他们的言论吗?” 李管家一愣,薛家三兄弟,大少爷是薛家的长孙,又是太师一手带大的,可以说与太师的关系最亲密。 太师一直对大少爷寄以厚望,在三少爷未进薛家之前,大少爷都是被太师当作接班人培养的,未曾想临了却被三少爷横插一脚,难道大少爷因此对三少爷心生罅隙? 李管家斟酌了一下,说道:“太师是个好人,有担当,位高权重却廉洁一生。但人的精力有限,太师即使思虑再周密,也有思虑不周之处,大少爷是?” 薛宗泯说道:“家里还没出事之前,老是听人颂扬景熙盛世,颂扬爷爷的功德。那时我还未曾跨出京城半步,以为既然是盛世,即便其他地方会略输京城一筹,也应该是一片繁华景象,人们至少可以安居乐业,安享太平。” 薛宗泯沉默良久,继续说道:“没想到这一路走来,所见的都是那么荒凉、萧条,大多民众都还挣扎在贫困之中,连起码的温饱都不能解决,再碰上有点天灾人祸就家破人亡,如果这就是盛世那到底盛在了何处?” 李管家没想到,历经磨难的大少爷还保留有忧国忧民的情怀,可惜却没有了施展抱负的机会,这如何是好? 薛宗泯继续独自说下去:“以前我学的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自认自己学的还算认真刻苦,学得也算不错,可即便我能达到爷爷的高度,努力延续这所谓的盛世,这天下还是千疮百孔的天下,人们还是挣扎在死亡与贫困之间,这盛世拿来何用?我学的那些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才学有何用?” 李管家自己也是读书人,哪个读书人没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抱负?自己未能挤身施政者的行列,自己是失败了。 太师却是成功的,太师当权十几二十年,未出事前德高望众,可以说是景熙盛世的缔造者之一。 但正如大少爷说的,一直被人津津乐道的景熙盛世真的算是盛世吗?如果盛世还让大多数人们挣扎在死亡与贫困之间,盛世怎么可以被当作盛世? “如果这次不是三儿人缘好,机缘好,只怕我们薛家又面临一次家破人亡。” 薛宗泯每每想起细宝浑身是血,抱在自己怀里不知死活,就一阵阵后怕。 后来那种有冤无处伸,有状无处告,跑断了双腿也无济于事的经历让薛宗泯深深地感受到作为底层人们的艰辛。 底层人们面对强权的无力,面对别人强取豪夺,保不住家业,甚至于丢掉性命的一筹莫展与无可奈何。 唉!李管家深叹一口气,包清天那是几百年难遇一个,几千年的主流都是民不敢与官斗啊。 “李叔,到底何谓盛世?到底如何称得上盛世?”薛宗泯真是很迷茫。 薛大少和李管家在院子里思绪万千,感慨良多,而没心没肺的熊细宝得知自己得了个巨大的□□后,精明的脑袋 分卷阅读88 马上想着如何充分利用这把□□,开疆拓土建立自己的商业帝国。 薛家村水利兴修的很有成效,这一年家家户户或多或少都参与了水利修建,开荒种地,种植的丹华花大面积丰收,这次细宝提高了收购的价格,但要求人们把丹华花揉好晒干,并保证品质才收购。 薛家村今年真是喜气洋洋的一年,家家户户因丹华的种植,收入比往年翻倍。纯朴的村民一来对薛家兄弟心存感激,二来还是不太习惯举债过日子,许多村民都提前把钱还清楚,好过个清清爽爽的大年。 薛家兄弟清点帐目后发现自家投下的钱没有因为大修水利减少,反而有近一层的增加,细宝知道在现代社会银行是让人羡慕的职业,有句顺口溜叫一人在银行,全家不用忙,可见银行是很挣钱的行业。 这个朝代普遍还不富裕,没有出现银行,仗着自己有个巨大□□的奸商熊细宝觉得自己有能力吃下这个大饼了。 有薛家村成功的案例在前,薛宗泯、薛宗洛这次不再象成立胭脂阁时那样抓瞎,都从这次资本运作中偿到了甜头,看到了巨大的商机,所以一致同意成立薛氏钱庄。 熊细宝在游说薛家兄弟成立薛氏钱庄的同时,一并说服他们建立了薛氏学堂,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熊细宝知道要达到自己的目标,不仅要大量的人才,更重要的是在这人生、财产都得不到保障的社会里,越高的社会声望,越有利于保全生命和财产。 薛家三兄弟凭着一把匕首,一块玉佩,带着胭脂阁、薛氏钱庄、薛氏学堂,攻城略地,疯狂席卷全国,不到二年的时间,在全国打响名声的同时挣个盆满钵满,为以后的发展奠定了良好的经济、政治和人文基础。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我们先压下薛家兄弟大胆创业,混得风生水起不说,转过头来关注、关注我们的晋王爷。 刑不上大夫,两朝元老,一心为太子的薛太师被当廷杖责,羞困致死,薛家抄家没落,面对盛怒的皇上,满朝大员虽不敢仗义执言,但权倾一时的薛太师落得这个下场,谁都难免兔死狐悲。 特别是作为太师一心维护的太子,从头到尾都不敢为自己的师尊进言一句,更是让人心寒。经太师一事,太子大失人心,人气一落千丈。 随后太子在与晋王爷的较量中一再受挫,处处被掣肘的太子,性情更是暴戾,行事更加独断专行,导致越来越失人心。 连皇上都对太子越来越失望,借太子的不断出错一再削减太子的势力,对太子失望的皇上对晋王爷倒是越来越依重。 看来三十年从来无视晋王爷的皇上这次目光终于落到了晋王爷身上了,想想皇上的六个儿子现在仅剩三个,太子暴戾,最小的老六是个瘸子,从小跟在皇上身边,很少在大臣面前露面。 如今也只剩下晋王爷可担大任了,况且晋王爷除了出身有点瑕疵,外貌、学识、才能都上上选,在朝十几年,稳扎稳打,政绩可圈可点,抛性情暴戾,喜怒无常的太子几条街去了。 见晋王爷越来越深受皇上的器重,唯皇上马首是瞻的大臣们立马见风使舵,纷纷倒向了晋王爷一边,太子眼见形势更加严峻,终于失去冷静,头脑发昏地集中自己的核心势力杀向晋王爷,恨不得把晋王爷打个烟消云散。 可惜晋王爷在朝几十年,慢慢一步步从基层做起,朝廷经验岂是一出生就光环拢照、高高在上、从来没有接触过实际事务的太子可比的。 太子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晋王爷抓住错处呈给皇上,让皇上狠削了太子的几股势力,那都是太子的心血啊,没想就这么损兵折将了。 杀红了眼的太子这时已经无法听进一句劝言,臭招一个接一个,最后连皇太后、皇后几代培养的势力都折了进去,被皇上连根铲除。 见太子势力已去,墙倒众人推,朝廷内外罢免太子的呼声越来越高涨,内外交困的太子又被暴出祸乱宫闱,惊怒交加的皇上连夜囚禁了太子,再风驰电掣地出手一网打尽了太子残留的势力。 消息连夜传到晋王府,晋王爷大吃一惊,自己几十年如一日一心想要扳倒太子,但也知道太子不是那么容易扳倒的。 皇太后,皇后,太子妃,太子自己的势力,盘根错节,远不是自己一个没有外家势力的皇子可比的,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到时自己只怕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十几二十年,自己时刻提醒自己欲速则不达,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步步为营的算计才达到今天的局面,虽然几次想彻底扳倒太子,但考虑到饿死的的骆驼比马大,如果自己一击未中,只怕后患无穷,所以一忍再忍。 没想到太子自作孽不可活,导致皇上忍无可忍,亲自出手废除了太子。对皇上干脆利落的出手,晋王爷在欣喜的同时也产生出一丝丝的伤感。 虽然与太子经过十几年的厮杀,你死我活的斗争,没有多少手足之情剩下,但门面上兄友弟恭几十年,做戏做多了,感情就会不由自主地由外向内的渗透。 再说被自己的父亲亲手收拾,同为皇上的子嗣,免不了兔死狐悲,心里更是五味杂陈,天家无父子啊! 虽然感慨良多,但太子倒台对自己却是天大的好事,几十年的忍气吞声不就为了今天的扬眉吐气吗? ☆、70 回想自己这一路走来,为达到目标,晋王爷知道自己耍过阴谋使过手段,利用过无辜的人,甚至说自己的手上也是沾满鲜血的,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何况成为九五之尊。 但晋王爷相信只要自己坐到那个位置以后绝对会是个好皇帝,为江山社稷,为黎民百姓负责的好皇帝。 同为皇上子嗣,自己心智、能力、才学都不输其他兄弟,就因为自己有个夷人的母妃而失去继承大统的资格,这本身就不公平。 现在这种不公终于被纠正了,长舒一口气,晋王爷志得意满,看着朗朗升起的朝阳,太子倒台,今天上朝应该有个新气象了吧。 皇上连夜废皇后,囚太子的消息,不到天亮就已经传偏了京城。看来晋王爷是深得圣心啊,皇上为了他居然做得那么彻底,要知道皇后可是皇太后的亲侄女。 皇太后、皇后、太子那是一脉相承的,彻底废除皇后、太子的势力势必也催毁了皇太后的娘家,那也是皇上自己的外家,助皇上登上宝座的力量。 与两朝元老的薛家不同,皇太后的娘家可是真正的百年世家,根源可以追溯到前朝,没想到为了晋王爷,皇上居然不留一点情面,彻底连根拨除。 几十年的逐鹿之争终于要落下帷幕,鹿死谁手已经一目了然了。上朝的大臣即便不敢明目张胆地有所表现,但对晋王爷都谦恭了几分。晋王爷 分卷阅读89 这时倒沉得住气,虽然笑容比平时灿烂了点。 果真圣上一上朝就宣布了废太子之事,一朝大臣静静地听着皇上的近侍秦公公宣读废太子诏书:太子不法祖德,不遵朕训,肆恶暴戾□□,朕包容其二十余年,但其恶愈张,戮辱在廷诸王、大臣、官员,专擅威权,鸠聚党羽,种种恶端不可枚举,若以此不孝不仁之人为君,先祖缔造的大好山河必毁于其手,为江山社稷,为天下黎民百姓负责,断不可传位于此人。 皇上自己听到动情处,伤心不已,仓然涕下:“朕一直希望他能悔过自新,所以隐忍宽容他至今日,没想到他却不思悔改,更加穷奢极欲,骄纵暴戾、行法失度,以致于犯下今日不可挽回的过错。” 满朝大臣看皇上伤心流泪,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众大臣赶紧跪倒,恳请皇上节哀,皇上仁德,对太子已尽养教之责,太子失德被废是他咎由自取,皇上万万不可太过自责伤身。 在众臣的劝说之下,皇上慢慢节制了哀伤,让众大臣平身,继续下诏:“朕在位三十余年,兢兢业业,体恤臣工,惠养百姓,维求以治安天下。” 众大臣赶紧附和:“皇上圣明。” 皇上说道:“但今朕年事已高,精力短浅,六皇子在朕身边长大,仁厚节俭、勤卷好学、贤明持重,朕今传位于他,相信在他的带领下,你们君臣一心,励精图治,必保国家太平,人民安康。” 皇上丢下一个重磅炸弹后,不理会众大臣的脸色,让秦公公去后殿请出六皇子。 晋王爷自听到皇上说六皇子在朕身边长大,仁厚节俭起,就一片耳鸣,再听不见外界任何声音,是谁说的,是谁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哦,是那个小混蛋说的。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都看明白了的事,可笑自己还志得意满,一副胜券在握的笃定,可笑,真可笑啊。如果不是心疼不已,晋王爷真想大笑几声。 六皇子仁厚节俭、勤卷好学、贤明持重,哪个皇子不仁厚节俭、勤卷好学、贤明持重,哈哈、哈哈哈,六皇子是什么? 我的母妃虽是个夷人,但起码是和亲公主,流着皇家血统,他的母妃是什么?浣衣局的洗衣女,卑微、下贱的奴婢,至今是个昭仪,连个妃位都没有爬到。 回想往事,晋王爷这一刻终于恍然大悟,如果没有自己冲锋在前,皇太后一脉的外家势力哪那么容易清除干净,太子不倒,身世卑微的小六子如何继承大统。 没想到父皇真正要保护扶持的是小六子啊,为了他赔上自己前五个孩子都在所不惜,谁说天家无父子,这不父爱如山嘛,多让人感动啊。 只是,父皇,我难道就不是你的骨肉?我不过就是有个夷人的母妃罢了,可谁能选择自己的出生?我何错之有?何至于厌我到如此地步,把我扔到了比废太子更难堪的境地。 “晋王、晋王。” 听到秦公公的叫声,晋王爷才从一片耳鸣中清醒过来,望望四周,满朝大臣都已经跪拜新皇了,只自己还突兀地立在那里。 皇上看着愣神站在那里的自己的第五个儿子,第一次认真仔细打量他,有夷人血统的晋王五官比中原人立体深邃,身材瘦而不弱,俊秀挺拔。 皇上瞄瞄自己刚刚传位的六儿子,因幼小受伤,瘸了一条腿,长年无法锻炼的结果就是,身材虽不可以说是肥胖,却给人很庸肿的感觉。 有一句话怎么说的,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自己选的接班人就很好地诠释了这句话,皇上皱了皱眉头。 晋王与六儿子站在一起这么一比较,那真是云泥之别,高下立现。 皇上第一次见到刚出生的晋王就对晋王的夷人外貌无比嫌恶,导致几十年对这个儿子不闻不问,在这一刻这种嫌恶不知不觉消散了一点。 想想自己为了让六儿子登基,处处处心积虑,让晋王冲锋陷阵,多次置晋王于险恶之地,皇上想到这,终于有了一丝内疚。 如果晋王没有夷人血统,凭心而论,晋王倒真是个君王的好苗子,不急不燥,有手段有迫力,在几个皇子的角逐中稳扎稳打,坚持到了最后。 自己本来计划让他在跟废太子的斗争中两败俱伤,自己一并收拾掉,但他在斗争中展现出的才能让自己都起了一丝爱才之心。 所以才会改变计划,早早收官,只处置了太子一人,给晋王一个机会,如果他能安下心来,用他的才能辅佐新皇,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何愁江山不稳固。 虽说天家无父子、天家无亲情,但想想自己六个儿子,现在七零八落,绕是皇上再硬的心肠,这时也不经心软几分。 如果晋王肯服软,辅佐新皇,自己留下他也罢,有自己这个太上皇在,也不怕他挑得起事,等自己百年之后,新皇的势力已经很稳固了,晋王更跳不起来。 考虑周全的皇上等着晋王跪拜新君,可晋王这时游魂天外,半天没个反应,皇上对六皇子说道:“皇儿,你五哥这几年辅佐父皇,劳苦功高,你敬他一杯酒,感谢他罢。” 皇上看六皇子从秦公公端的酒壶里毫不犹豫地倒出了深红色的红酒,皇上眉头都要打成结了,这是鸳鸯壶,可以倒出二种颜色的酒,无色的无毒,而红色剧毒。 上朝之前皇上跟六皇子交待的很清楚,不到万一,不可使用这一招,在没有抓住晋王过错的情况下处置晋王,有失人心。 现在情况并未恶化,还完全在掌控之中,自己只是想让新皇端酒敬晋王一杯,给晋王一个可下的台阶,并没有要处置晋王。 皇上相信自己刚交待的也很清楚了,晋王劳苦功高,让新皇感谢晋王,没想到新皇直接把自己的话当耳边风,那么迫不及待地当着父亲的面鸠杀自己的亲哥哥,没有一丝犹豫。 这个新皇不但没有一丝亲情,在位置还在半吊的情况下,就不把自己的老父亲看在了眼里,火候太差了,真是蠢的可以,皇上这一刻感觉真是五味杂陈。 六皇子捧着酒杯来到晋王跟前:“晋王,请!” 晋王爷看着眼前的酒杯,那个小混蛋还说什么来着?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对,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想着那个小混蛋,晋王爷脸上不由流露出几分柔情。 晋王爷没接过酒杯,而是跪了下去,晋王爷脸上的柔和让皇上心中的不忍又加重了几分,皇上厉声喝道:“六皇子退下。” 六皇子端着酒杯不甘地退回,虽然这次大好的机会错失了,不过不要紧,自己已经登上皇位,有的是机会收拾这没根没基的五哥。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表现的任人宰割的晋王,这个自己一直亏欠的儿子差点死在了自己跟前,皇上这一刻心中对晋王是柔和一片。 皇上再看看自己一 分卷阅读90 手带大的六儿子,只怕这个儿子也未必象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宅心仁厚,温良恭俭。 是啊,在皇宫深院长大的孩子哪个会真正的宅心仁厚,温良恭俭?是自己想佐了。 ☆、71 皇上叹了口气,摘下自己的随身佩剑交给秦公公,让他给晋王爷送过去。 皇上看晋王拿好佩剑,说道:“晋王是朕的五儿子,十几年兢兢业业辅佐朕管理事务,学识、才能天下有目共睹,今有新皇登基,朕希望你们兄弟二人同心同德,共同护我江山万年。朕今日把这把佩剑赐与晋王,可上斩昏君,下斩谗臣。” 皇上看着晋王爷问道:“晋王可愿辅佐新君,做我大熙周公,保江山万年?” 做周公?哈哈哈,不做只怕不会让我走出这金銮殿吧?晋王爷心中冷笑,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晋王爷心中默念几遍,说道:“臣愿意。” 一个早朝下来,可能除了太上皇是高兴的,满意自己的临时起意,得意自己的神来之笔,其他人是没一个满意的吧? 晋王爷就不说了,先让自己的亲生父亲利用个彻底,再让自己的亲身父亲一踩到底,被逼当着满朝大臣的面表态做个周公,从此与皇位无缘,虽然得了个安慰奖,但真是彻彻底底寒了心。 满朝大臣却是被太上皇搞得应接不暇,脑子都快要转不动了,等心跳平稳下来,脑子正常运转了,马上就发现,自己以后的处境将变得很是凄惨。 皇上变成了太上皇,最没存在感的六皇子坐上了宝座,继承了大统,而晋王爷却说要做周公? 太惊悚了吧?大臣们真是让太上皇整得风中零乱了,做周公?晋王爷那是做周公的料吗?太上皇您太异想天开了吧? 对满朝大臣而言,一个主子都让各大臣侍候的心惊胆颤了,这一下子跑出三个来,每个都是手握生杀大权的,怎么弄?以后听谁的?这还让不让人活呦?! 不要说晋王爷和满朝大臣,连新上位的皇上都愤恨不已,计划好的同时拿下太子和晋王呢?怎么一变再变? 说什么皇儿宅心仁厚,父皇将效仿明□□,为皇儿削掉那些刺儿头,给皇儿一个和顺的天下,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 晋王都让您削得由小刺儿变成大肉瘤了,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称赞晋王,说晋王学识、才能天下有目共睹,要晋王做个周公。 连伟大的周公与成王之间都有猜忌,不然周公跑个啥?晋王还能比周公做的好? 再说,晋王是甘心做周公的人吗?父皇这是脑袋秀逗了吧?这下好了,削都不抵用了,得用挖才成,少不得又是一番伤筋动骨,血流成河。 帝皇心海底针,最是捉摸不透了。今天父皇能为晋王一再退让,明天就有可能为晋王改弦更张,重新换个新君主,相信天家父子情的自己真是太幼稚。 为了皇位可以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几十年屈居未位,临了怕新君外戚专权,还特意下昭,永不立后,这种人的亲情还怎么让人信任。 自己这一生一世只怕都得背负一个下贱婢女出生的污点,既便太上皇百年之后,自己可以为自己的母亲加封,但以后的追认和当朝的确定,哪是一样的吗?别把天下人当傻子! 即便大家都不满意,但太上皇执意要如此安排,而且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都只好忍气吞声地接受,慢慢磨合吧。 新皇登基,改国号为成熙,接下来是新君的登基大典,晋王爷兑现他的承诺,充分展现他要做周公的诚意,事无巨细,处处插手,把大典安排的无一不妥帖。 真把太上皇感动的老泪纵横,当着满朝大臣称赞,大熙有晋王,是社稷之幸,是黎民之幸,是我大熙之幸,从此以后到哪都不忘把晋王爷叫到跟前,一副父慈子孝的感人画面。 真个把新君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差点没把冕冠摔在地上,这到底是谁的加冤大典?啊?谁的? 有晋王是社稷之幸,是黎民之幸,是大熙之幸,那要我这个皇帝干什么?吃干饭?!我隐忍几十年,千辛万苦坐上这个宝座,不是来当鬼儡,摆好看的! 新皇怒气冲天,而太上皇历尽千辛,谋算了几十年,终于拨掉了尾大不掉的皇太后一脉的势力,把自己中意的接班人推上了宝座,更意外惊喜的是为大熙江山谋了个德才兼备的周公,真是事事顺心,心情舒畅。 太上皇做皇子时踩着众兄弟的鲜血上位,在位二三十年,杀伐决断,大权从未旁落,可以称得上是成精的老狐狸了,当然知道晋王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做周公。 可是只要逼着晋王在朝堂之上答应下来,当着天下人的面,晋王就不敢谋朝串位,打自个儿的脸面。 至于晋王以后会不会把持朝政,哪还不是自己说了算,愿意让他把持,他就能把持,敢有个风吹草动,勾结夷人什么的,自己随时都可以处决他,绝不手软。 兄弟相争,不管谁主大位,那都是肉烂在锅里,左右都是自己的人吃。勾结夷人,那性质就不一样了,是里通外敌,出卖国家,那绝对是不能容忍的,再有才也留他不得。 把握着全局的太上皇心情舒畅,在宴会上不由自主多喝了二杯,乐极生悲当晚就受凉风寒,第二天起不了床。 更糟糕的是很平常的受凉风寒被太医院三治两治,越来越往严重的方向发展,半个月后不要说起床,居然治到神志不清了。 刚上位的新君雷霆万钧,太医院的太医处置了一批又一批,搞得太医院的太医人人自危,战战兢兢。 可惜新君的震怒并没有让太上皇有好转的迹象,反而有常年缠绵于榻的趋势,幸亏新君孝顺,太上皇病重,新君日理万机之余亲自过问太上皇的起居、饮食,把太上皇照顾的妥妥帖帖。 晋王爷不厚道地阴哼,一点点风寒会发展到神志不清?真是千古奇谈,哼,哼哼,这就是你的好儿子,好接班人,一生把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父皇这也算是阴沟里翻船了吧? 虽然晋王心里阴暗地幸灾乐祸,但既然已经公开表态要做周公了,当然要做得尽善尽美不是?周公可是个大孝子,晋王爷当然也必须做个孝道之人,所以一天几趟看望、关心太上皇那是必须的。 满朝大臣都被皇上和晋王爷的孝道感动,太上皇真是有福之人,皇上和王爷都那么孝顺,有福之人啊。 皇上和晋王爷争相做个大孝子,但对太上皇的病,兄弟俩虽势同水火,在这件事上却难得有志一同,非常心有灵犀。 对立场不坚定,摇罢不定的太上皇,兄弟俩很默契地都认为太上皇还是神志不清的好,省得他三天二头改主意,今天支持这个,明天支持那个。 至于今后的纷争,那就兄 分卷阅读91 弟俩各凭本事,看谁手底下有真章。 登上宝座的新皇认为,这场逐鹿之争已见分晓,成王败寇,输了以前再怎么风光也要低下你那高贵的头颅,能捡到一条命已经是新皇的仁慈了。 从小熟读圣贤书,老师没教你君君臣臣是垣古不变的道理吗?臣子就是臣子,即便宝剑在握,也还是臣子,难道他还真敢弑君不成? 上斩昏君!哪那么容易,御林军、禁卫军历来都是由皇帝统领,在戒备森严的皇宫中,你想杀皇帝,就等着被砍成肉泥吧。 就像大皇兄,要不是父皇调动禁军,亲自栽脏陷害,就凭大皇兄这个草包能逼得了宫?宫门他都靠近不了。 踟躇满志的新皇真正理事后才发现,登基不是搏弈的结束,登基仅仅是搏弈的开始,坐上这个万众瞩目的位置,享受万人朝拜,带来的不是事事顺心,而是处处被掣肘,处处懊气。 看看递上来的折子,如何处理所报事务,一条条写得极其清楚、明白,还没等自己签发同不同意这样的处理意见,下面就已经开始执行了。 什么时候大熙的政府机构办事效率那么高了?什么时候大熙的政府官员那么尽忠尽职了?新皇简直要被气乐了,抓来六部的尚书一问,太上皇那时就是这样处理的,皇上不知道吗? 看着尚书们疑惑的眼神,新皇运气再运气:“朕当然知道父皇就是这样处理,但现在的情况跟太上皇时期不是有所变化吗?” 尚书们说道:“皇上,情况是有所不同,但万变不离其中,我们处理事务要抓住的是不变的实质。” 尚书们嘴里说的谦卑,心里却直摇头,任何时候情况都是千变万化的,总不能每出现一次变化就来讨论如何处理是吧?这不得把人累死啊,有惯例的按惯例,有先例的参考先例,这是约定成俗的。 这都不懂,唉,皇上是由名不见经转的六皇子异军突起,成功登上大位,却从未参与过朝政,真是什么都不懂啊,如果是晋王就不会问这么低级的问题。 ☆、72 尚书们语气里的不以为然把皇上气得呼吸不畅:“世易时移,变法宜矣。我们怎么能用千篇一律那么疆化的手法来处理千变万化的事务?” 尚书们大吃一惊:“皇上,我们大熙的开国先祖创建了一套祖宗典制,那是我们的立国安邦之本,稍微有点动摇,国将不国啊,皇上。” “皇上刚参与朝政,不熟祖宗典制,心存疑虑在所难免,但千万不可随意更改祖宗典制啊,皇上。”考虑到新皇不熟习业务,大臣们还是很有耐心的:“太上皇在位几十年,一直坚持祖宗典制,才有景熙盛世啊,皇上。” 尚书们说的声泪俱下,却完全不影响他们把言下之意表达的清楚、明白,太上皇在位几十年都没改变祖宗典制,您一刚上位就要改变它?你哪来的这种底气? 太上皇坚持祖宗典制,创建了景熙盛世,你如果改变祖宗典制,造成景熙盛世无法延续,谁来担当这千古罪名?现在可先说清楚啊,我们是坚持支持祖宗典制的,到时别抓我们当替罪羊。 尚书们一顶顶大帽子盖下来,皇上被盖的眼冒金星:“朕没有要改变祖宗典制。” 尚书们看着皇上很纯洁,皇上不是要改变祖宗典制,那么找我们来干什么?我们就是按祖宗典制处理事务的。 总不能说朕要和你们争权,凡事都要经过朕的同意才能实施,不爽你们那么高的办事效率吧,这个源由新皇憋到内伤都讲不出口:“众爱卿坚持宗法典制,为朕分忧,很好,很好,散了吧,都回去办事。” 皇上脚步不稳地回到自己的养心殿,差点没把满殿的陈设砸个稀烂,太上皇、太上皇,哼,现在是成熙朝,不是景熙朝,妈的,这帮孙儿子总有一天朕要把他们都灭了,灭九族! 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几次较量下来,新皇节节败退,大臣们仗着祖宗典制,把朝政护得滴水不漏,根本没有新皇插手的余地。 修炼成精的大臣们发现,现在的情况不但没有自己预想的糟糕,简直是意想不到的美好,晋王爷和皇上一个有宝剑,一个有宝座,势均力敌,谁也动不了谁。 他们鹬蚌相争,没有分出胜负之前谁也不敢得罪朝臣,这下满朝大臣真正是渔翁得利,日子从来没有过的和顺啊,皇上和晋王爷都争相表达孝道,什么事情只要盖上太上皇的戳就万事大吉。 即便太上皇时期没发生过的事件,大臣们只要摆出我们满朝大臣跟随太上皇几十年,与太上皇君臣之谊深厚,对太上皇了解甚深,相信太皇上也一定会赞成我们这样的处置,可惜太上皇昏迷不醒,让我们大臣们是心痛不已,寝食难安,太上皇啊~~~ 每每这个时刻,皇上就会被大臣们带着颤声念叨的太上皇逼得青筋暴起,又束手无策,大臣们看得心里不是一般的爽啊。 继皇上,晋王之后,满朝大臣都深刻认识了太上皇昏迷不醒的重大意义,转而加入了祈祷太上皇昏迷不醒的行列,更加积极地祈祷着太上皇几百上千年的昏迷下去。 相对新皇一筹莫展的局面,晋王爷还好,十几年一直参与朝政,培养了自己的势力,虽然没更进一步的夺取到新的权力,但他掌握的那部分大臣们怎么都不敢伸手□□。 皇上处境就没那么美妙了,作为后院最低层嫔妃的孩子,皇上本就没多少根基,太上皇为了不让他受别的皇子的攻击,一直把他深深隐藏着,虽然保护了他,却也没让他培养到自己的势力。 那时太上皇以为,到时只要把自己手中的势力交到新皇手中,新皇就能把控天下,没成想人算不如天算,权力交接出现意外,太上皇昏迷不醒。 太上皇的势力不但没有被新皇收伏,归附新皇,反而成为和新皇抗衡的力量,并且在和新皇抗衡的过程中偿到甜头,日子过得无比的滋润,从此和新皇离心离德,再不愿归附。 这下新君不仅没有扳倒晋王爷,还多出了一个争权的强敌,真正是始料不及,面对八面漏风的局面,新晋皇上举步维艰,经过一年多的抗争,想尽方法都没打开局面,真是精疲力竭。 秦公公看着如同困兽的皇上,也不禁愁眉苦脸着,主子心情不好,服侍的下人也遭罪啊。 对这个皇上秦公公心里真是五味杂阵,在皇上还是默默无闻的六皇子之时,当时还是皇上的太上皇不方便自己出面照料他,都是秦公公暗地里关照着。 可以说现任皇上是秦公公一手关照着长大的,秦公公在长年关照六皇子的过程中,对六皇子产生了类似于对子侄的感情,是真心把没登基的六皇子当作自己的亲人来爱护、保护。 虽说这感情投资 分卷阅读92 也有知道太上皇暗地里安排的接班人是六皇子这种功利的因素在里面,但感情却绝对是真实的,不参假的。 太上皇突然病重昏迷,以秦公公大内总管的资历,几十年掌管内宫练就的眼力,哪会没猜测到其中的猫腻。 对皇上过河就拆桥的狠劲,秦公公心惊肉跳了很长一段时间,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一手保护下长大的、仁爱宽厚的六皇子。 在后宫,皇太后、皇后的势力已经被太上皇清除干净,太上皇昏迷,那后宫已经完全是皇上的天下,秦公公这些先皇的旧人很是战战兢兢了一段时间,不知道新君会如何处置他们。 可能因为皇上对秦公公多少有点感情,或者皇上认为内侍太卑微,掀不起浪花,皇上掌权后只处置了几个疑似敌对阵营的人,对秦公公倒不为难,还让秦公公继续担任大内总管,留在自己身边照顾自己。 虽然对皇上的狠劲有所顾忌,但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看皇上一年多来在朝堂之上处处碰壁,一筹莫展,到底心疼皇上心力交瘁,夜不成眠,秦公公试探着建议:“皇上,您可以重新启用薛太师的旧人。” 秦公公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啊,薛太师作为太子忠实的拥趸,与太子势力中皇太后那一脉有本质的区别。 薛太师拥护太子是为了维护大熙的宗法制度,而嫡长子继承制是宗法制度最基本的一项原则,皇太后一族拥护太子是为了她们百年家族兴旺发达、屹立不倒。 虽然薛太师的出发点与皇太后不同,可是因为产生的结果殊途同归,父皇为了铲除皇太后的势力不得已也只好借晋王的手牺牲薛太师。 薛太师素有清名,而且是二朝元老,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在朝在野都有很高的威望,最后家破人亡,没落个好下场,实在让人唏嘘不已。 薛太师一脉的势力被太上皇连削带打,差不多都被贬到最低层去了,这时自己只要提拔薛太师势力中有号召力的一人,不愁他们不投靠自己、忠心自己。 这些人虽然不在权力中心,但威望还在,只要招揽上这些人,这些人有声望有能力,绝对有希望重新掌权,成为自己的嫡系势力,打破自己的僵局,皇上想得两眼发亮。 要拉拢薛太师的势力,薛太师的嫡长孙薛宗泯就是最好的人选,薛太师的旧部不管从报答薛太师的恩情,还是怜惜薛家的遭遇,都会对薛宗泯照顾有加。 况且薛太师的嫡长孙薛宗泯不仅有文曲星之名,而且有文曲星之才,在没出事前可是景熙朝几十年最年轻的解元,本来前途一片大好,受到连累被一撸到底,从天堂跌到地狱,听说现在已经落魄到走街窜巷卖胭脂了。 薛家没出事前,薛宗泯就已经是解元了,趁着大赦天下,他恢复功名就可以直接出任官职,自己只要提拔任用他,就对他有知遇之恩,何愁他不站在自己这边,为自己卖命。 而且以薛家家破人亡的这种深仇大恨,相信扳倒晋王也应该是他的心愿,不愁他不和晋王死磕到底。 再来听说薛家子弟都很优秀,打仗亲兄弟,相信薛家兄弟会宁成一股,共同对付晋王。 思量清楚的皇上在太上皇生辰这一天,借口要为太上皇祈福大赦天下,以此祝愿太上皇早日恢复健康。 不得不说太上皇这面旗帜真的很好用,只要使用得当,不管是谁遇到什么困难,拿出来挥一挥都能得到很好的解决。 皇上打着尽孝的口号颁下大赦令,满朝大臣谁都不敢阻拦,百善孝为先,敢在孝道上说三道四,那就等着被千夫所指吧,天下人的唾沫都能淹死你。 皇上登基一年多第一次做事如此顺利,心情舒畅,立马安排自己的人去闽越薛太师的老家传达圣意,接薛家子弟回京城。 ☆、73 时间又过了二年,这年薛宗淮十二岁,熊细宝十七岁,薛宗洛十九,薛宗泯已经二十一了,在这个时期可没有钻石王老五的说法,薛宗泯妥妥地进入了大龄未婚青年的行列,薛宗泯的婚事成了全家关心的头等大事。 特别是梅姨,都要着急上火了,怎么说现在梅姨都算是薛家兄弟的娘亲长辈,家里那么出众的三个儿子没一个成亲的,别人要怎么议论自己这个不是亲娘的娘亲哟。 以前窝在薛家村,只要自己言谈中流露薛家村是个小地方,自己的少爷们看不上这里的姑娘,就可以让有心思的人家望而却步,打消非份之想,可以省去许多麻烦。 随着薛家生意越做越大,在全国的名声越来越高,现在想与薛家攀亲的人越来越多,级别越来越高,不说县太爷,许多知府都开始心动了。 就算舍不得嫡女嫁过来,这些人有的是庶女、侄女、外甥女啊,官家的庶女亲戚嫁你商家子弟,够抬举你们了吧。 头三年薛宗泯一律用要为爷爷守孝来回绝,孝期过后就没这个借口了吧?没想到孝期过后,薛宗泯说自家弟弟妹妹们还小,自己放心不下他们,要尽长兄如父的责任把他们拉扯大,教育好,安顿妥当之后,才安心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 这理由一说出口,家里的人被他震撼了,这是自家耿直的大少爷?是吗?什么时候被三少爷同化了?都会一本正经睁眼说瞎话了?外面的人被他感动了,孝子啊,孝顺,有责任,有当担,好,好! 大少爷肩上责任重大,那二少爷应该可以结婚了吧?从丈母娘的角度来看,选女婿二少爷是比大少爷更好的人选,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嫁给大少责任太大了,累,嫁给二少就轻松多了。 从长相来选择,大少相貌太出彩了,镇不住,压力巨大啊,二少就好多了,相貌与大少相似,却比大少温和许多,怎么看都是夫婿的好人选。 二少腼腆地说,大哥肩上的担子太重了,自己作为薛家的老二不能袖手旁观,看着大哥受累,所以要先帮着大哥把弟弟妹妹们安置好才行。 作为弟弟的细宝宗洛让二哥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贝贝高兴的直拍手,二哥最喜欢我哒。 兄弟友爱啊!大少、二少不行,那三少呢?三少不用自己找借口,二个哥哥就帮他处理了,我家的三儿哪是你那个庶女出身,或者八杆子都打不着的亲戚可以宵想的?! 细宝看看大哥,再看看二哥,其实很想说的是,自己真不在乎门弟、出身,如果长得漂亮还是可以考虑的,但这欺软怕硬的货,看着二个哥哥面若沉水,到底没胆子说出口。 李管家、忠贵叔劝梅姨:“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缘份未到,我们急也没用。我们家的少爷都是有担当的好男儿,一定会有更好的人家看上他们的。” 梅姨想想,是啊,经过几年的磨砺,自家的三个少爷已经 分卷阅读93 成长起来了,心志坚定,能文能武,能当家作主,会为家人遮风挡雨。 苦难让人成长,自家这三个优秀的少爷绝对不是京城那些温室里长大的官宦子弟可以比得上的,那些庶女,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能配上我家少爷吗? 梅姨不愁自家少爷没成家了,梅姨现在发愁的是怎么样的女孩子才能配上自家那么出色的少爷。 薛家经过这些年的起起伏伏,同甘共苦出来的十几个人彼此之间产生了家人的深厚感情,夏墨、冬荷成了完全可以独挡一面的薛家兄弟的左膀右臂。 而薛氏学堂在李管家的管理下已经成为全国最有名望的连锁学堂,在薛氏的资助下,一大批的贫困儿童在薛氏学堂成长起来,或考科举入仕途,或进入薛氏集团,成为薛氏员工。 薛家三兄弟年纪轻轻就拥有了那么红火的事业,更难能可贵的是,薛家兄弟为富却仁义,好善乐施。 每到一个城市创业,除了在当地兴建薛氏学堂之外,还乐于当地的慈善事业,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薛氏都会派人出面,出钱出力帮助当地官府共度难关。 各地的官员在感慨薛氏仗义疏财的同时,也相当惊讶薛氏强大的经济实力,可是因为知道薛家背后有二大实权靠山,有了赵大人这个前车之鉴,谁也不想重蹈覆辙,只好收起自己的不良心思,索性配合薛氏做个好人。 薛太师的门生故吏本来就因薛太师出事,自己不敢仗义执言而心怀内疚,现在正好把这内疚补偿到薛氏兄弟的身上,所以对他们自然愿意多加照顾。 而陈院士那遍布天下的弟子,同出一个师门,说起来薛氏兄弟还是自己的小师弟呢,加上还有恩师的特意嘱咐,怎么都得照顾一二是吧? 其实当陈院士得知自己平生最宝贝的二个弟子居然走街窜巷卖胭脂时,差点没被这俩个不成器的弟子气死。 你就是走不了仕途,你不会致学啊,多少名宿大儒都不是科举出身,不照样流芳百世,你们一个文曲星下凡,景熙朝最年轻的解元,一个是我所教学生中最有灵气的,多少对子让人家传诵至今。 你们不珍惜自己天赐的才能,跑去当个走街窜巷卖胭脂的小货郎,卖女人家的那玩意儿?你们让为师的老脸往哪搁哟,如果不是因为路途实在遥远,陈院士都会冲过去把这两个不上进的东西狠揍一顿。 气急败坏的陈院士写了一封长信,把自己两个不成材的弟子大骂一顿,勒令他们立刻停止这上不了台面的行为,马上去追求更有意义的事业,例如致学,专心研究学问。 接到老师的信,宗泯和细宝赶紧回信向老师保证,一定不丢下学问,陈院士还是放心不下这两个要走上歪路的弟子,准备亲自上阵把他们抓到正途上来。 幸亏几个封官在外的学生来信说起薛家兄弟,对薛家兄弟的人品赞赏有加。陈院士才知道自己的弟子创办学堂,兴师助教,名誉天下,不禁老泪纵横。 好!这个好!真不愧是我培养出来的学生,历尽磨难却依然傲然挺立,有志向、有气节,激动的陈院士马上给满天下的学生写信,叮嘱他们一定要照顾他们的小师弟。 刚开始这些师兄们是准备照顾一二的,不说薛家兄弟背后有两个实权王爷自己动不了他,就是看在师尊的交待上,自己都要对自己这两个沦落到小货郎的师弟照顾一二,举手之劳而已。 只是等到这俩小师弟杀到自己的地盘之后才知道,这哪是自己能照顾得了的,薛家的产业只怕放在全国都数一数二了。这下照顾变成有与荣焉了,和薛家兄弟同出一个师门,荣耀啊! 除京城薛家没办法涉足之外,经过四五年的奋斗,薛家的事业遍布全国,薛氏三兄弟已经事业名誉双丰收了。 梅姨娘看着那些上门来做媒的媒婆,那一副施舍与你,薛家占了天大便宜的嘴脸,真是心情极度不爽。 就你们口中那些几房姨太太生的庶女,某知府大姨子的小舅子的外祖母的外甥女也想嫁我家三个少爷?太不自量力了吧?梅姨真是为自家三个出色的儿子喷喷不平! 薛家三兄弟不管到哪个城市开拓市场,安定下来后都会接家人到那个城市去居住一段时间,游玩观光,让梅姨这些以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眼界开阔了不少。 梅姨以前说好听是温婉可人,说不好听那就是怯弱可欺,真是让奶娘操碎了心,这几年生活顺心,四个儿子虽说不是亲生的,但都不把她当外人。 再加上走过不少地方,见识了不同的风土人情,现在的梅姨温婉之间更显雍容大度,面貌气质都比原来在薛家上了几个台阶不止。 有官府女眷前来拜访,接人待物不卑不亢,进退有度,那风度气质让官家太太们都不敢挑眼,奶娘为自己的女儿担忧了一辈子,现在终于放下心来了,自己的女儿是有福的。 小剧场: 老c热泪盈眶:“呜,老c我终于把小细宝磨大了,太激动了,哇哇哇哇。” 薛家兄弟、晋王爷同感:“终于长大了,不容易啊!!” 老c宣布:“长大了,可以开吃了。刚长大的小细宝鲜嫩多汁,香甜可口,想吃的快点来报名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薛宗泯、薛宗洛:“老c别乱吆喝,细宝是我家的。” 晋王爷气定神闲:“细宝姓熊不姓薛!” 连从文吞吞口水:“哥,细宝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呢。” 连从新连忙做弟弟的思想工作:“熊细宝黑不溜秋的,一看就磕牙,吃了消化不了,胃疼,我们不吃他啊。乖,是不是饿了?回家,回家哥喂你好吃的。” 熊细宝秀腹肌:“老c,看,看看,我怎么可能是被吃的呢?妥妥的攻方啊,别搞错方向,让我们心爱的读者反感,被他们唾弃,十几万字就白写啊。” 有些人永远也搞不清楚形势,这是大家对熊细宝的一致看法。 ☆、74 忠贵掌管着薛家越来越丰厚的田地,经过这几年的磨炼,不失忠厚的相貌上又增加了上位者的气度。 细宝始终觉得梅姨跟贵叔是天设的一对,看这两人也是相敬有加,却横竖不敢走出这一步,急得细宝是抓耳挠腮,古代人的矜持真是要不得。 李管家知道尊卑是难以瑜越的鸿沟,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三少爷这个怪胎,不讲究出身,不在乎门弟,不惧怕别人的眼光的。 看三少爷一有机会就提点忠贵,赶紧下手啊,再不下手哪一天让别人抢先下手了,你就蹲墙角后悔去吧。 忠贵让三少爷说的脸红耳赤,手脚都无处放,却始终不敢开这个口,李管家看三少爷都急得要替忠贵开口了,赶紧拦下鲁蛮的三少:“三少,这事急不 分卷阅读94 得,要等水到渠成。” 细宝点着忠贵,恨铁不成刚:“李叔,你看看,你看看,他像是会开窍的人嘛?再等下去渠都被别的水抢占了,到时你就自个儿满地流吧。” 宗洛让细宝的奇谈怪论弄的闷笑不已,梅姨说起来是自己父亲的小老婆,宗泯、宗洛可没有给自己找后爹的爱好,只是看到细宝热衷这事,也不好反对。 对细宝这个怪胎俩兄弟很是无语,这年头下嫁是很让人诟病的好吧?你以为谁都象你这样没心没肺啊! 随着事业越做越大,薛家三兄弟经常会分头奔波在全国各地,平时难得能三兄弟聚在一起,但是一到过年都会及早结束手头上的事务,赶回薛家村和家人团聚。 在外辛苦了大半年,趁回薛家村过大年的机会整休整休,而且由于经常一分开就大半年,彼此之间也思念得紧。 这一年腊月十八,薛家兄弟前脚刚进家门,后脚就迎来了皇上的秘密特使,特使传达的皇上的圣意在薛家又掀起了波澜,回不回京城呢? 大家心里都清楚,薛家、熊家都有未雪的沉冤,现在就是机会,京城是一定要回去的。 薛宗洛叹了口气说道:“我真不想回京城啊,我不喜欢走仕途。” 熊细宝说:“二哥,你喜欢做生意就继续做生意好了,不走仕途就不走仕途吧,我们三兄弟只要有一个人走仕途就可以了,鸡蛋不要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样才有退路。” 对哦,是要考虑退路,经历过家破人亡的悲惨遭遇,如果还一心只想着为帝王卖命,那绝对是圣人,千百年出不了一个。 我们是凡人,感情受到伤害就会有怨言,就会害怕,就会想着要为自己留退路,而留下一个人继续经商就是很好的退路。 只要有一个人走仕途就可以了,那么谁去走仕途呢?薛宗洛和熊细宝眼睛亮亮地看着薛宗泯,虽然不说话,但意思表达的很明白,大哥,你可是文曲星下凡啊,你不走仕途谁走仕途? 这俩家伙越来越有默契了,薛宗泯阴沉了脸:“我走仕途可以。我走仕途,二弟经商,三儿那你干什么?” 对啊,三儿干什么?薛宗洛看向细宝,细宝说道:“回京城后我另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干,所以就不走仕途,也不经商了。” 薛家兄弟问:“什么事情?” 细宝很得瑟:“天机不可泄露,现在还不到说的时候。” 亲密无间的兄弟还没回京城就开始见外了,薛宗泯很是不高兴,特别想到京城还有那个居心叵测的晋王爷,心里更是不舒服。 晋王爷借着三儿受伤的名誉送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让人很隔应了,什么长白山的百年人参,要你家才有啊,我家的人参都多的用来配胭脂了,稀罕。 什么宫廷密制伤药,假的吧,涂着还没有知府大牢里的那个打手的好用。 那次送了也就算了,毕竟借口正当,但到现在还隔三差五的来那么一下,这就不是隔应,是让人火冒三丈了,二年过去了,三儿活蹦乱跳的,比谁都精神,你还送什么送?真是手长! 薛宗泯黑着脸说道:“你可是我们薛家人,回京城别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人。” 薛宗洛很担忧地望着细宝,晋王爷是宗洛最大的心病,晋王爷可是薛家的头号敌人,偏偏薛家欠晋王爷一个天大的人情。 你一位高权重的晋王,要什么没有,干嘛盯着我家的三儿不放呢?薛宗洛真是气苦。 这几年细宝没少因为晋王爷被二位哥哥修理,细宝真心觉得挺冤枉的,自己跟晋王爷真的不熟,自己跟他确实没什么交情。 至于他为什么热衷于送东西给自己,说实话,对这点细宝也摸不着头脑,只能说晋王爷是钱多,人傻,爱心泛滥。 对细宝的说词,宗泯、宗洛一句都不信,晋王爷钱多是事实,那可是王爷,但晋王爷人傻吗?人傻会由一个默默无闻的皇子变成手握重权的王爷? 再说了,天下那么多人,晋王爷爱心泛滥怎么不对别人泛滥?山高路远的找你泛滥? 细宝经过这几年的经验教训,总结出这俩兄弟把家庭变故归咎于晋王爷的阴谋手段,对晋王爷是深恶痛绝,所以兄弟俩一碰到有关晋王爷的事,就蛮不讲理,自己不跟脑袋短路的人计较。 所以对俩兄弟的胡搅蛮缠,细宝很大度地给予包容,不包容不行啊,这俩兄弟武力值暴棚,一个自己都对付不了,何况两个。 是,二哥温柔宽厚,不会揍人,但被二哥那么委屈地瞅着,自己更是全线崩溃,节节败退,如果说对上大哥,自己还有可能抗争一二,那么对上二哥,自己只有投降的份了。 所以怕硬又欺不了软的熊细宝,最终会被这俩兄弟吃得死死的,性格决定命运啊。 同以往一样,细宝立下保证自己回京城坚决不理任何乱七八糟的人,俩兄弟才放过他。 薛宗泯想想,还是不放心,道:“你也走仕途吧。” 和熊细宝一起长大,同为师兄弟,薛宗泯知道这家伙的实力绝对不输自己,现在薛家还没有和晋王爷抗衡的力量,这家伙还是放在身边看住的好。 细宝拒绝:“不,我要去办报纸,做无冕之王,成为社会的舆论权威。” 此话一出,差点把薛大少气得跳脚:“你有很好的才识,放着好好的仕途不走,却要学妇道人家天天起来东家长西家短的,这东西能上得了台面吗?!无冕之王,哼!长舌妇人吧。” 早就觉得不该让三儿跟连从文那小子过从甚密,好好的三儿都让他带歪了。薛宗泯现在是选择性忘记细宝这小子比连从文还八卦,才五六岁就经常被恩师惩罚。 细宝不服:“你那叫什么话?报纸可以把握正确的舆论导向,弘扬社会正义,怎么会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薛宗泯被作为薛家的接班人培养,从小学习的就是谨言慎行,君子之道,虽然这几年跟细宝这个话唠在一起改变了许多,但还是认为万言万当,不如一默,心底里看不惯一男人像妇道人家似的八卦,就是好奇那也要不露声色,对吧? 现在细宝却要把八卦当作事业,做大做强,真是脑筋坏掉了,自己是他的大哥,绝对不允许这家伙自毁前程! 这是几年来兄弟俩最严重的一次纷争,以前的口角那都带有打闹的性质,这次可是立场、路线的争执,谁都不肯退让。 大少爷和三少爷的争执让家人担心不已,由于薛家在三位少爷的手上日子越过越红火,三位少爷用他们的能力竖立了他们的威信,成为薛家名副其实的当家少爷。 少爷们都解决不了的事情,咱们就更不可能有办法解决的,所以家人只好愁眉苦脸地看着两位少爷争执,心里祈祷少爷们 分卷阅读95 这几年同甘共苦的情意,能很快平息这场纷争。 夹在中间的宗洛真是为难死了,虽然大哥说的没错,可是作为无条件宠溺着三儿的二少爷,薛宗洛觉得薛家的产业已成规模,现在大哥又有机会走上仕途,以后有大哥的保驾护航,薛家再不会任人搓圆捏扁,三儿完全可以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细宝已经呼呼入睡了,宗洛听到大哥还在辗转反侧,心里叹了口气,谁遇到三儿这没心没肺的家伙都只有自认倒霉的份。 “大哥,没睡啊?” “嗯,被子有点热。” 大哥,现在是寒冬腊月好不好,宗洛也不点破,说道:“大哥,三儿要去办报不如就让他去好了。” “二弟,你是觉得我错了?” “不是,大哥没错,那确实不是正途。只是三儿从小受尽磨难,吃尽苦头,现在薛家有能力,有条件让他过上好日子了,他喜欢八卦就让他去八卦好了,我想今后有我们两个在,他爱干什么就让他干什么吧。” ☆、75 细宝一觉醒来,薛宗泯居然改变主意了,真是让细宝吃惊不已:“大哥,你昨晚掉下床磕着脑袋了?” 细宝这家伙真是挺让人手痒的,这是全家一致的观点,幸亏昨夜宗洛的话让宗泯心软至今,细宝这嘴欠的家伙才没被宗泯海扁一顿。 薛宗泯让圣上的特使传达自己对圣上的感激之情,但谢绝圣上现在就让自己出任为官的好意,大熙朝乡试考中的举人是可以做官。 但薛宗泯知道即使自己有解元的头衔,在官场上还是不够看的,替如夫人洗脚,赐同进士出身,比解元高一等级的同进士都只是如夫人,自己的解元只能是丫头俾子了。 所以薛宗泯打算参加明年的春闱,当圣上知道薛宗泯的决定时,对薛宗泯大为赞赏,不愧是薛太师的子孙,人穷志不短,有决心,有斗志,好!好!! 特使看着感动不已的圣上,很是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圣上,薛家子孙是志不短,人也不穷,不但不穷,看着还及其富有。 一进薛家村,薛家村的繁华与众不同已经让特使大为吃惊,惊奇不已,村民的朝气蓬勃,喜庆欢乐让特使深受感染,走了这么远的路,终于不再见到一张张愁眉苦脸的脸了,特使轻轻松了一口气。 见到薛家子弟后,特使更是大为吃惊,薛家子孙不但没有想像中的落魄,反而象□□重生的凤凰,气度不凡,让人过目难忘,虽然都年纪轻轻,却已经让人不敢轻视了。 到底要不要纠正圣上与事实相佐的意想呢,特使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只字不提,自己已经完成了圣上的使命,就不要节外生枝了。 大少爷要参加明年的春闱成了薛家的头等大事,现在离明年的春闱只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了,时间紧,任务重,梅姨娘勒令大少爷什么家务活都不准插手,专心温书。 李管家托自己在京城的朋友收集历年会试的好文章,陈院士一知道大赦天下,马上写信告诉自己的俩个弟子,要他们继续走科举的正道,同时为他们寄来了一大堆材料。 而细宝则写信给自己的八友,要连从文替自己收集这次春闱主考官的信息,以及主考官所有的作品,最好连他递的折子都搞到手。 连从文一接到细宝的信,兴奋不已,知已好卦友要参加科举?太好了,这下不用担心低人一等了。 薛家现在是富有,但富和贵是两码事,富并不代表贵,只有权力才能带来地位,权力才能让人挤身贵的行列。 虽然连从文也很羡慕细宝满世界的创业,可是事业做的再大,也改变不了商股之人低下的地位。 现在好了,细宝可以参加科举了,一入仕途看谁还敢随便抓他。为了好卦友,连从文把自己的特长发挥到极致。 细宝接到连从文的信一看,忍不住乐得大笑,连从文很适合做狗仔队,主考官倪大人上至祖宗三代下至子孙三代都让连从文查得一清二楚。 倪大人的生平更是调查的详细,连几岁通房都扒了出来,细宝没想到一眼一板的倪大人私底下居然爱好粉红,粉红啊,哈哈哈。 连从文在信里说,倪大人最喜爱穿粉红的小内衣,不小心让同僚看到,就推到老婆身上,说是夫人准备的,自己无所谓穿什么,还说什么男人不能把心思放在吃穿上。 看得细宝大乐,用现代的话说,这倪大人就是个闷骚,闷骚的倪大人会喜爱什么风格的文章呢? 李管家看三少爷不是陪着大少爷认真温书,而是俩人在认真细致地研究主考官的喜好,研究主考官大人欣赏的文风。 三少爷还根据历年会试的试题和这次主考官大人的特点,大致推测主考官大人更有可能把考题出在哪些方面。 听大少爷、三少爷在热烈地讨论,主考官大人把考题出在这里或那里的意图是什么?以他的思维习惯,他对这部分的观点是什么?自己该如果着笔,才能引起主考官大人的注意,得到他的认可。 李管家听得目瞪口呆,俩少爷的举动完全颠覆了李管家对科考的认知,十几年寒窗苦读,写出锦绣文章,折服主考官,从而金榜题名,用文章扬名天下,参加科举不是应该这样吗? 考生揣摩的应该是天下的好文章,提升自己的实力,而不是去揣摩考官的心思。这句话千万次地在李管家嘴边滚过,李管家到底没把它讲出口,李管家实在是不知道该不该讲出口啊。 不管李管家如何纠结,薛宗泯这次是一举高中。 今年京城最振撼人心的消息是大熙朝出了第一个连中三元的状元郎,连中三元啊,那是天下所有读书人毕生的夙愿啊,真不愧是文曲星下凡,一出手就璀璨辉煌。 状元郎骑着高头大马,披红挂彩,在旗鼓开道下,被前呼后拥地从京城最繁华的街道走向观音庙、关帝庙行香时,俊美非凡,前途无量的薛大少简直闪瞎了整京城人的太合金眼。 这一天京城的热闹堪比过大年,满京城的人都放下手中的事务,涌到街上看连中三元的状元郎,连中三元啊,大家都以为那只是个传说,没想今天能看到真人真事。 建国二百多年这是头一个啊,这个一定得围观,必须得围观,让自己的儿孙沾沾下凡文曲星的仙气,不求连中三元,中个举人回来也光宗耀祖啊。 薛大少一大圈转下来,让京城所有少女的心都砰砰乱跳,俊美的脸蛋,挺拔的身材,沉稳的气度,比梦中情人还更完美的存在啊,与此人相伴一生,只怕更胜神仙眷侣。 这一刻美色打败了京城少女们的矜持,再也顾不上自己所受的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的教育,纷纷解下玉佩、香囊抛将过去。 还 分卷阅读96 好薛大少武功不错,避让之余还能保持风度不变,旁边的榜眼、探花就惨了,被玉佩、香囊砸的满头包,探花郎的帽子都差点掉了。 所以说游街也是体力活啊,狼狈不堪的榜眼、探花更衬托了状元郎风度翩翩,引得少女们尖叫不已。 听说状元郎还没有婚配,这真是天大的惊喜啊,赶紧回家,立刻让父亲母亲找媒婆上门提亲去,迟一步唯恐就让人夺走了。 相对被薛大少迷的七荤八素的少女们,京城的母亲们就淡定了许多,深思熟虑了许多,状元郎是俊美,而且听说确实是没婚配,年纪是大了点,二十一还是二十二了?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状元郎的家累多。 离薛家出事也不过才五年,薛家被抄家赶出京城还让人历历在目,当时状元郎薛家大少爷只穿着雪白的犊衣犊裤走出京城,这一幕都还让人记忆深刻。 才五年的时间想让一个受过重创、一穷二白的家庭缓过劲来是不可能的,不然以薛家大少的人品怎么可能二十几岁了都还没结婚,那肯定就是弟妹拖累多。 本来自家的弟妹就已经是大拖累了,薛太师还入赘了一个,那入赘的年纪也不大,而且是孤儿一个,听说是很有才,可有才能当饭吃? 所以京城的母亲们坚持抵挡住了薛大少美色的诱惑,面对泪眼朦胧的女儿和头脑简单、被状元郎的头衔晃花眼的丈夫,决不松口。 不行,无根无基的,就是状元郎也不能嫁,我女儿绝对不能嫁去吃苦,一文钱逼死英雄汉,你们这些个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东西,怎能理解当家主妇一文钱恨不得掰二半花的辛苦劲儿。 一穷二白,没有家底,再有才再有貌那都是空的,相貌能吃还是能喝? 老爷们真是着急夫人毫无政治眼光的妇人之见,薛家的重新崛起指日可待,现在吃点苦有什么关系,等到薛家崛起之后还轮得到你? 薛家能不能崛起还是未知数呢,就是状元郎也要熬资历的,熬个十几二十年,就算熬出头了,我女儿也红颜老去。 等到薛家崛起时,我们嫁过去的女儿都被柴米油盐折磨的人老珠黄了,不让糟糠之妻下堂的,几千年也就出了那么一个,你觉得你女儿那么命好,就能遇到? 你亲生的女儿舍不得嫁,那那些庶女总成吧? 庶女?她们也配?薛大少爷人家是连中三元的状元郎,大熙朝唯一一例,那是文曲星下凡,你拿庶女去配他?你的庶女是天仙?亏你说得出口。 薛大少不知道自己引发了京城许多家庭的战火,他正急着回去接自己的家人进京呢。薛宗泯连中三元,消息传回薛家村,方园几十公里都沸腾了,就说了有文曲星下凡的薛家怎么可能没落呢。 作者有话要说: ☆、76 五年前薛宗泯一行回薛家村那真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进薛家村都是静悄悄的,村民唯恐避之不及,怕自己与薛家沾家带故,被落魄的薛家拖累。 五年后薛家离开薛家村,村民送了一路又一路,这不单单是因为连中三元的状元郎,更是为了这几年薛家给这方园十里八里带来的变化。 看看自己一手建设起来的繁华村落,看看乡亲们真诚的泪眼,薛宗泯无限感慨,得民心者得天下啊。 不只乡亲们送了一路又一路,连赵大人都腆着老脸前来相送,有这个连中三元的状元郎薛家已经不是自己可望项背的了。 想想那次在赵大人手上求爷爷告奶奶的凄凉,薛宗泯自持高贵文雅,也都想暴粗口了,细宝倒是淡定,劝薛宗泯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 困难时帮助我们的人,我们要感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没帮助我们也是他们的权力,我们不要去计较,只要没落井下石说明本性就不错。 薛宗林的媳妇经过五年的磨炼,越发的干炼,已经成了薛家在薛家村的经营管理者,这次进京,细宝就把薛家的整个产业托付给薛宗林的媳妇,相信有薛家这强大的后盾,没人敢为难她了。 薛家一大家子的回京又引起了一波大热潮。薛家大少爷惊才风逸、品貌非凡,薛家二少爷温润如玉、谦谦君子,薛家三少爷剑眉星目、阳光帅气. 三个各具特色的少年郎骑着俊马护着家人走进京城的情景,立马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吸引了无数目光。 薛宗泯连中三元,圣心大悦,把薛家的故居恩赐还薛宗泯,薛家人站在还封着封条的太师府前心里真是感慨万分,薛宗泯泪流满面地揭下封条,爷爷,我们回来了,您的不孝子孙回来了。 薛家的故居经过那次抄家,里面被破坏的七零八落,只留下粗笨的、无法抬走的东西,加上五年的查封,太师府已经杂草丛生、破败不堪了。 幸亏现在薛家财大气粗,可以不计成本地把自己喜欢的、用惯的东西从薛家村运过来。 一踏进薛府,宗洛就急忙奔向北角门,从那里挖出一个大油布包,细宝佩服的五体投地:“二哥,你真聪明,我怎么没想到这一招,可惜了那么多宝贝都被没收了。” 宗洛小心翼翼地打开油布包,看里面的东西都没损坏,很是松了口气,细宝凑上前一看,立马痛心疾首,油布里包扎的居然是弹珠弯刀乱七八糟,一看就不值钱的东西。 “二哥,你想到了这一妙招,怎么不埋金银珠宝,埋这些不值钱的玩意,太浪费了。” 宗洛不理采自家这个掉进钱眼里、没点情商的东西,细细擦试自己的宝贝,宗泯只瞄一眼,就看出那些都是细宝送给自己,被自己随手丢给宗洛的东西。 清扫完薛府,安排居住的时候,还没等细宝发言,薛家兄弟就很有默契地决定四兄弟同住上房,上房有正房三间,薛宗泯带着宗淮住原薛太师那一间,宗洛还是挑选了自己原来的住房,细宝就住原宗泯的的房间,宗淮惧怕大哥,鼓着嘴不乐意。 还没等宗淮找到说情者,宗泯一槌定音,老四功课拉下了许多,要好好补一补了,这下谁都不敢给宗淮说情,学习可是大事,有连中三元的状元郎薛宗泯在,谁还敢抢这重担。 安定下来之后,薛家兄弟就开始各自忙开了,薛宗泯进了翰林院,宗洛要在京城打开胭脂阁、薛氏钱庄的局面,熊细宝要着手建立他的报社。 三兄弟明确了自己的发展方向,薛宗泯和细宝就去拜访自己的老师陈院士,一来向陈院士汇报两人今后的发展方向,二来也想把薛宗淮送进太学院。 太学院毕竟是老牌的一等学府,绝不是薛家村里的乡村学堂或者才成立的薛氏学堂能比的。 细宝知道自己的老师是个老学研,不敢说自己成立报社是想主导舆论,而是巧妙地选择陈院士能接受的观点,说自己想建立报社 分卷阅读97 ,收集发表天下优秀的文章,同时学习提升自己的知识能力,形成自己的学术风格,努力向学术大家挺进,争取在学术上有所建树,才不枉人活一世。 细宝的话句句戳中陈院士的萌点,把陈院士激动的老泪纵横,好,好,好,有志向,不愧是我的学生。 要不是深知这家伙的德性,薛宗泯都觉得自己的热血要被细宝忽悠沸腾了:“胆子越来越大了啊,连老师你都敢蒙骗。” “怎么是蒙骗,那是我的理想,两肩正气,一代伟人,怎么,不行啊?!” “行,怎么不行,好好为理想奋斗吧,小伙子。” 看薛宗泯绝丽的脸上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细宝乐了:“走,我带你去看我的老朋友,不用骑马,就在前面。” 细宝受不了薛宗泯一步三摇风度翩翩的磨叽,抓起薛宗泯的手飞奔起来,一边跑一边大喊:“旺财,旺财,我回来了。” 薛宗泯活了二十几年从未有过这么有失风度、撒野般地奔跑,看着身边这神采飞扬的家伙,感受着掌心里的温度,这一刻薛宗泯觉得今天天气真好,春光是前所未有的明媚。 建立报社最好的合作伙伴当然是连从文这个卦友,细宝拿着自己仔细斟酌,几番易稿才完成的方案去找连从文。 当连从文得知熊细宝不打算考科举,而是要开办什么报社的时候,点着熊细宝说不出话来,这家伙、这家伙,难得现在有那么好的机会,好好的康庄大道不去走,偏偏忠情于这些旁门左道。 是,自己是喜欢东家长西家短,但自己内心却很清楚这东西确实上不了台面,当作事业来追求?太异想天开了吧? 细宝问连从文:“你不跟我办报社,那你准备干什么?浑浑噩噩过一辈子?不管报社上不上得了台面,这总是你的兴趣所在,总比入仕途让你舒服吧?” 其实一听完细宝解释报社,连从文就知道自己喜欢这个东西,可是过不了大哥这关,自己喜欢也没用啊。 自己不喜欢入仕途,大哥从不强迫自己,由着自己天天游手好闲,这应该是大哥忍耐的极限了吧,挑战大哥底线的胆量自己现在可真没有。 这天连亲王下朝一回到家中,就受到弟弟连从文贴心的服侍,接风披,递居家棉鞋,端茶倒水,还体贴地要为连亲王扇扇子。 连亲王皱着眉头看着自家弟弟,现在才五月份,春光正好,是根本不需要扇扇子的季节好吧。 “这次欠很大一笔?” 每到自己这个宝贝弟弟欠钱多了,要自己去结帐的时候,都是这幅德性,这次又更加殷勤,跟从他的侍卫没说他这段时间有特别大的花费啊,难道小弟有什么事没在自己的掌握中,这可绝对不行。 “不是,哥,是,是细宝邀我一起办什么报社。” “报社?是什么东西?” “他有写一份详细的文案,大哥,你看看。” 连从文赶紧递上文案,连从文觉得这份文案写的真不错,不但解释的详细,有很强的可操作性,而且很能打动人,自己看了就砰然心动,希望它能一举拿下自家大哥。 连从新随手翻着:“放这,我晚上再看。” 连从文忐忑不安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史无前例地起了个大早,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去连从新那里探听消息。 看连从新不紧不慢地起床洗刷,吃饭喝茶,只字不提这事,连从文知道这是没希望了,垂头丧气地坐下来吃早饭,只是昨晚没睡好,胃口不开吃不下饭,连从文拨拉着米粒。 连从新看折腾够了自家弟弟才说道:“我同意你参加,但有一处还要和细宝商量修改,你要问问他肯不肯。” “啥?”连从文瞪着自家大哥,一时转不过弯来。 连从新优雅地喝汤,不理采这笨蛋弟弟,连从文回过味来,乐得眉开眼笑:“不用问,细宝绝对会同意,我们什么关系。大哥,这文案什么地方不合理,要修改?” “不是文案不合理,是我们参与的股份要增加,我们要参与一半,而且不用我们以前给细宝的两千两银子做股,我们要重新投入。” “啥?”连从文再次傻了眼,整篇文案中连从文最没上心的就是这部份,细宝说把那两千两算成投资,连从文想,细宝应该是想用这种方法还自己的钱。 连从文觉得只要没增加细宝的实际负担,他要怎么还就怎么还好了,兄弟之间有什么好说的。 真没想到大哥要修改的是这部份,自家很有钱了?可以随便自己糟蹋了?好像这几年都没多大变化啊,连从文说道:“大哥,细宝跟我说了,他们家已经很有钱了,费用不用我们担心。” 连从新高深莫测地看了连从文一眼:“你只管去跟细宝商量就是。” ☆、77 连亲王愿意投资,细宝当然同意,就凭着亲王这个头衔都是千金难买,细宝马上重新修定了章程,各持股一半。 不到半年之后,连从文就深深体会到姜还是老的辣,自家老谋深算的大哥是怎么从那几张薄薄的纸里发现这巨大的财富的? 细宝知道自己的报刊要成功,首先要有一定数量的读者群,而吸引读者最好的东西就是,在这个时代还未成型,这就给了现代灵魂的细宝很大的便利。 在现代社会,十几岁的少年哪个不是武侠的狂热者,仗剑走天涯,在长烟落日里,在铁马金戈箭雨中行侠仗义,英雄事迹荡气回肠。 在现实中不能实现的武侠梦,全都寄托在了里,中二期的细宝简直翻烂了金庸、古龙的所有,那么好的作品当然也应该在这个时代灿烂辉煌。 所以细宝决定首先选择古龙的经典来连载,细宝花了几天的功夫,埋头苦干,把陆小凤的绣花大盗上半部整理出来,想想应该够几天的量了,就交与连从文,交待他盯着排版。 为庆贺文宝报社的成立,作为报刊的第一次出版物,细宝决定连续免费赠送三天。 “免费赠送三天?”连从文瞪大眼睛:“我们有那个财力来做这个善事吗?” “别担心,第四天就要他们买了。印刷好了可以让你大哥送点给他的同僚,不过要交待清楚,只送三天。” 拿着细宝写好的文稿去排版,嘴里嘀咕着,好大的手笔,免费赠送三天,要是自家大哥投的那么一大笔银子打水飘了,不知道大哥会怎么收拾自己。 薛宗洛准备在近京买一大块地皮,与细宝商量着把胭脂阁、钱庄和细宝的报社统一修建在一起,所以兄弟俩忙的脚不沾地。 细宝只好把陆小凤的排版、发行交给连从文,兄弟俩还准备买几块土地种植花卉,又去了京郊,忙到天黑才回家。  分卷阅读98 一回到家中就看到连从文在客厅里团团转:“熊少爷到底去哪里,你说的工地,北大街我都派人找过了,就差把京城翻回来了,他到底在哪?” 这家伙不是应该在安排印刷吗?难道出版遇到了什么问题?不应该啊,亲王的名号可不是谁都敢碰的,细宝见连从文那焦急的模样,赶紧问道:“文哥,出了什么事?” 连从文一见到细宝,三步并作二步窜过来:“快快快,把绣花大盗的下半部给我看看。” “下半部?下半部还没写出来呢。” “不会吧?”连从文呆傻了一下:“那个古龙先生在哪?我去看看他,说不定他已经写完了。” “古龙先生云游去了,这是我小时候他给我讲的故事,我现在把事故默出来。” 连从文抓着细宝往书房拖:“那你赶紧去默啊,赶紧的。” 薛宗洛把细宝抢回来:“连少爷,三儿晚饭还没吃呢。” “我也没吃,少吃一餐二餐饿不死。”连从文继续要来抓着细宝去书房。 细宝笑道:“我在外面跑了一天,又脏又累的,思路不清晰,你现在让我去默,漏掉一大截可别怪我。” 连从文纠结了半天,还真是担心细宝一个胡涂把事故漏掉了一大截:“那你去洗刷,我去叫人安排晚饭,快点,别磨蹭。” 薛宗洛看着热情万仗的连从文,这到底是谁家啊。 在饭桌上,连从文三二口扒掉自己的饭菜,然后夹菜乘汤添饭的专心地为细宝服务,一筷子一筷子夹的飞快,看他那样子都恨不得拿起碗直接倒到细宝的口中。 细宝一边扒饭,一边问连从文:“绣花大盗的上半部你都安排印刷好了?” “还没开始安排。” “还没开始?”细宝饭都吃不下去了:“你这二天干什么来着?现在都还没开始?” 连从文不好意思说道:“我只顾着自己看了。” 细宝一脚把连从文踢出大门,并且放下话来,没把自己工作完成之前,甭想看到下部。细宝知道连从文天生就是做报社人的料,只因为到现在都还是抱着玩票的心里,没把它当作正经事来做。 所以不给他一点压力他就不会上道,细宝交待门房,不管连从文在门外的怎么鬼哭狼嚎,怎么哀求,都不要让他进门。 绣花大盗的诱惑力是巨大的,连从文看哀求无望,立马冲进印刷室,亲自监督员工连夜开工,加班加点把绣花大盗印刷出来,并按细宝的要求让自己的大哥送给他的同僚,细宝说这样做能很快打开销路。 连从新随手翻翻那一捆报纸,细宝不是说登载天下名文吗?绣花大盗?什么东西?没听说过,就说这俩家伙做事不靠谱,以后登载的文章自己得先把关才好。 连从新皱着眉头,自己一亲王,分发这种东西,会被同僚笑掉大牙的,只怕那些同僚一拿到手,转身就丢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头去,这太有损自己的威严了吧? 看大哥默不着声,连从文不知道大哥犹豫什么,这么精彩的难道还怕送不出去不成?连从文问道:“哥?” 连从新看着心爱的小弟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自己,什么面子威严都抛到了九宵云外,白送人看这些人还敢挑三捡四不成?哪天让他们花钱定一份他们也不敢有所怨言,这可是我家小弟的。 连亲王一碰到小弟的事就横蛮得紧。细宝拿到成品后,一部分也让薛宗泯免费送他的同事,一部分在街上派送。 连亲王强逼人订报纸的事到底没发生,三天一过,看上隐的那些人都追着连从新要报纸了,连从新说道,要送是没有了,但可以花钱买,文宝报社会天天连载,一天一千份,晚了就没有了,连亲王亲自为自己的弟弟打广告。 有古龙先生的传世名作,熊细宝的报纸大卖是预料之中的事,熊细宝还用一整版的篇幅为自己的报纸做广告,诚征天下好文章,题材不限,欢迎各界人士勇跃投稿,如文章被选上刊登,报社将支付一定的稿费。 免费刊登文章还有收入,有这等好事?天下奇谈啊,大家将信将疑,报着试探之心纷纷投稿。 细宝知道张师爷是晋王府的首席师爷,见张师爷亲自带着稿件上门,本来以为一定是指点江山,评论时事的宏篇策论,没想到打开一看,居然只是一首小令,细宝诧异地看了张师爷一眼。 张师爷老脸一红,想想自家那个外表冷酷,内心粉红的王爷,作为王爷的心腹师爷,这个黑锅自己不背谁背啊,张师爷小心翼翼地问道:“咳,咳咳,熊少爷,你看能用吗?” 自家那个闷骚的王爷取了个古月的笔名搞稿,出门前还交待,写诗只是闲情逸致,能选上就选上,选不上也算了,不可拿权势逼人,虽然王爷是这么交待的,但王爷的稿件若选登不上,伤了王爷那颗粉红的心,自己于心不忍啊。 张师爷偷偷看过王爷写的那首小令,用一句话来概括自己的感受就是白天不懂夜的黑。张师爷觉得就是拿王爷上书的折子来投稿,都比这有气势。 细宝看看那小令,虽没达到上佳水平,但不失清新淡雅,很适合少男少女的,应该能吸引那部份读者。 细宝肯定地说:“我们会刊登,但我们会做一些小小的装饰,张师爷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只要能刊登上,装饰就装饰吧。 细宝又说道:“张师爷,我们报社刚开张,经费比较紧张,所以现在稿费较低,千字我们是按一块二到一块五计算稿费,你这首小令我们就按一首二十元付费,张师爷你看行吗?” 连从文在旁边听着,感觉不对,这几天报纸大卖,前期的投入基本都收回来了,经费怎么会紧张?连从文刚想开口,就被细宝瞪了一眼,咳,细宝说紧张就紧张吧。 “行,行。”张师爷心想,就是倒过来,我付你二十元都行啊。 张师爷拿着二十元稿费兴冲冲地回府向王爷交差,看王爷接过稿费认真细致地收了起来:“嗯,现在的钱不好挣啊。” 收到稿费的王爷心情大好,随手赏赐了张师爷一个挂佩,张师爷捧着挂佩泪流满面,是啊,钱不好挣,王爷琢磨了一个晚上的小令稿费才二十元,把这挂佩卖了都不只二百元。 张师爷安排妥当的奴才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排队买了十份报纸回来,翻开报纸连绣花大盗都没心情看了,先翻找王爷的小令。 秋风萧瑟之下,一个流浪的小孩带着一只流浪的小狗,三二笔的构图,简单可爱的人物简笔形象,配合着王爷那首有着淡淡忧伤的小令,居然让张师爷这个崇尚文必须铿锵豪情的豪放派心中也升起了一股柔情。 出乎细宝的意料,这首小令大受欢迎,可见即便是胡子拉 分卷阅读99 碴的大老爷们都有一颗风骚少女的心。 ☆、78 张师爷看自家王爷看完报纸后,虽然态度一如既往的淡定,但张师师敢肯定王爷的心情超好,看那嘴角比任何时候都上翘的弧度就知道。 自从王爷那天拿着一把剑下朝后,已经快二年没看到王爷有这么好的心情了,张师爷心疼自家王爷,自此看熊细宝无比的顺眼。 胭脂阁虽然一直没有落户京城,但胭脂阁却已经名满天下了,所以即使胭脂阁没在京城开张,胭脂阁的胭脂都会通过各种渠道流入京城。 这几年来胭脂阁在京城已经拥有了一大批忠实的用户,京城的太太小姐们明里暗里的暗示自家老爷或者兄长的下属,逢年过节的不要只会进贡那些黄白之物,真太俗气了,没有一点格调。 胭脂阁的胭脂就很好啊,格调高雅,品味独特。七窍玲珑的那些下属们立刻闻音知雅意,胭脂阁的胭脂成了上供的必备之物。 虽然有下属的进贡,毕竟没有胭脂阁直接开到京城来的方便,所以胭脂阁一开张就迎来了大批的客户。 加上京城的经济比全国各地更加繁荣,胭脂阁在京城更是受到热烈欢迎,在世家权贵集中的京城,胭脂阁更是销售火爆。 相较于熊细宝和薛宗洛事业开展的有声有色,混得风声水起,薛宗泯和薛宗淮的日子就不太顺利了。 对刚入仕途的薛宗泯而言,薛太师的门生故吏对薛宗泯还处于关心爱护的阶段,薛宗泯现在还没有取得让这些人拥戴、拥护的资历,至于皇上所希望的“登高一呼,众山响应”,更是不可能有。 虽然圣上一心要对薛宗泯委以重用,但在他自己都举步为艰的情况下,他根本没多少权力交付给薛宗泯。 在薛家村以及在外创业奔波的四、五年,薛宗泯积累了丰富的施政经验,加上熊细宝这个有现代灵魂的作弊器的帮助下,薛宗泯的施政经验可以说是这个时代最为先进的、科学的。 可是即便是最先进的、科学的施政理念,在没有取得绝对权力的情况下,面对几千年根深蒂固的传统思维,面对错宗复杂朝堂局面,都无法施展它的威力。 在满朝大臣元老的心中,薛宗泯的连中三元也只代表着过去的辉煌,要想有实权,慢慢熬资历吧,小子,这是论资排辈的地方,才华是什么?能进到这里来的哪个没才华? 所以即使薛宗泯了解广大百姓最困苦的是什么,最渴望的是什么,即使薛宗泯深知现在行政的弊端,现在的薛宗泯也无力改变这种现状。 面对这种困境,薛宗泯有种重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全身无力,看着熊细宝混得风声水起,意气风发,真是各种不顺眼,不由得阴阳怪调起来,暗搓搓地想着不如再抓他入仕途,兄弟当然要同甘共苦不是? 看薛宗泯焦头烂额的模样,细宝就知道薛宗泯进展的不顺利,薛宗泯不怀好意的眼光让熊细宝起了一层层鸡皮疙瘩。 这家伙在打什么主意?自己千万得小心点,不要撞他手上去了。打定主意的熊细宝天天小心翼翼地离薛宗泯远远的,不给薛宗泯任何找茬的机会,真是气得薛宗泯吐血。 而薛宗淮日子不好过是因为他的口声引起了周围同学的嘲笑,薛宗淮在薛家出事前的五六年都是娇养在薛夫人的院子里。 薛宗淮在抄家时受到了惊吓,薛家出事后,薛宗淮随着哥哥们回到薛家村,有三个有本事的哥哥顶着,薛家即使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也没波及到薛宗淮。 可以说薛宗淮并没有吃到苦头,反而在薛宗村过得如鱼得水,因为那时薛宗淮刚好七八岁,正是男孩子七嫌八不爱,九臭十难的阶段。 没有了太师府的条条框框,薛宗淮回归了七八岁男孩子的本能,跟随着村子里一帮皮小子追鸡捧狗、偷桃摸杏,都有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迹象了。 薛宗泯、薛宗洛自己都是个半大的小子,不知道要如何教育弟弟,对梅姨而言,在梅姨心中,薛宗淮可是正宗的主子,自己的地位只能照顾他吃穿用度。 再说梅姨除了生活上照顾好薛家兄弟,要她来怎么教育薛宗淮,她也真没这个能力。 至于熊细宝,熊细宝这个夯货认为男孩子这个样子很正常,他就是这样长大的,长得多好。 所以在外的五年中,薛宗淮完全忘光了薛夫人对他进行过的各种世家子弟的教育,不要说举手投足标准的乡村化,连口音都被同玩的小伙伴们同化了。 操着王黄不分,n、l不分的闽越口音到太学院求学的薛宗淮被同学取笑了好久,这在薛宗淮的成长过程中是从来没有过的经历,对他的打击比在抄家时更甚。 薛宗淮小模样长得精致,在薛家村一堆皮孩子的眼中,比村花王红云长得还好看。 加上薛家在薛家村越来越高的地位,同玩的皮孩子都会被父母耳提面命,千交待万交待,照顾好薛家四少爷,薛家四少爷少了一根毛,回来仔细你的皮。 所以伙伴们对薛宗淮不仅喜欢爱慕有加,更是照顾有加,根本没让薛宗淮受过什么委屈,薛宗淮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地过了十几年,多多少少养成了一点娇纵的性格。 如果薛宗淮在学业上取得很好的成绩,这点娇纵完全不是问题,自古一个道理,在学校你成绩好你可以鼻孔朝向天,这是成绩好的同学的专利。 但在外野了五年的薛宗淮一时半会哪里跟得上同学,所以成绩不好,性格娇纵,说话又古里古怪的薛宗淮就悲剧了。 忍受不了同学取笑的薛宗淮,终于向同学挥出了拳头,这下可炸开锅了,打人啊,太恐怖了,难怪闽越自古就被称为南蛮之地,好好的世家子弟转一圈回来就蛮化了。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薛宗淮由受到同学取笑,上升到被同学打压排挤。 加上熊细宝的入赘在京城本就不是什么秘密,虽然这次薛家回京城,大家都看到薛家并没有把熊细宝当作入赘的儿婿看待,而是把熊细宝当成了薛家三少爷。 但细宝是在太师生前入赘的,有完整的入赘程序,现在薛家没有发放休书或者到府衙和离,所以这桩婚姻应该是有效的,薛宗淮怎么都算已婚人士。 这下大家放在薛宗淮身上的眼光更诡异了,六七岁就结了婚,而且娶的还是男人,哇、噢、呕...于是各种奇怪的声音都出来了。 更糟糕的是随着绣花大盗迅速窜红,报纸大卖,细宝也跟着窜红,古龙是谁?云游的学者?怎么全国没一个人认识这人?太神秘了,到底有没有这个人啊?大家猜测会不会是谁的笔名呢? 更没想到的是,随着陆小凤的标记四条眉毛的走红,细宝的相貌也逐渐让人接爱,比一 分卷阅读100 般人高挑的身材,剑眉星目,腰细腿长,加上阳光般的笑容。 大家惊讶地发现,熊家这个公子长得相当不错啊,很有异样情调的,来报社买报纸的小姐小媳们看到细宝都开始脸红耳赤了。 细宝有实力,有长相,而薛宗淮个性差,行为举止粗鲁,学业也不出彩,难怪薛太师会早早地给他定下婚礼。 这时候人们还想起,熊家少爷可是不输薛家大少爷的天才,五六岁留下的对子现在都让人回味无穷,可惜了熊家少爷,运数不好,配上了薛家这不成器的弟子。 听说熊少爷入赘薛家是因为他母亲病重,那时熊少爷才十来岁,孤苦伶仃的,只好去薛家求助。 这样啊?这么说熊少爷是不得已入赘薛家的?熊少爷太有孝心了!熊少爷太可怜了! 所以说,从古自今,人民大众的想象力、推理能力都是无穷的。 熊细宝一受到人们同情,薛宗淮就悲剧了。 连中三元的状元郎薛宗泯美好的让人们舍不得把污水拨到他身上,薛宗洛掌管着炙手可热的二大集团,一般的人不敢得罪他。 再说宗泯宗洛接触的都是思想成熟的大人,即使心里愤恨薛家有钱,脸子上也要端着,大家一团和气。 而没进入社会的学生就没那么圆滑了,更加的嫉恶如仇,处于十几岁的年龄有行侠仗义的心,明辨是非的能力却还低下。 加上熊细宝登载的武侠,大人们只是看个新奇,少年们却深陷其中,无比狂热,连带着对熊细宝也崇拜起来。 脑补了一堆熊细宝从小历经磨难的故事,对趁人之危的薛家很是痛恨,薛家大少二少他们接触不到,三少薛宗淮就不幸承担了这些少年所有的怒气。 所以薛宗淮在学校失去了在薛家村被人前拥后簇的风光,经常被别人明里暗里的欺负。 ☆、79 薛家子弟重回京城最后悔的就是薛夫人和她的娘家了,没想到啊,只五年的时间他们就风风光光回京城了,五年啊,咬咬牙就过去了。 薛宗泯的前未婚妻杜如芳躲在狂欢的人群中偷偷看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新晋状元郎,五年的时间,当年那个还略带羞涩的少年郎还是一如从前的俊雅,磨难退去了他的羞涩,给他增添了一份沉稳和气度,更加吸引别人的眼光。 杜如芳看着人群中肆无忌惮地向薛宗泯尖叫、示好的少女们,恨不得伸出尖尖的指甲挠花她们的脸,真是不知羞耻,什么时候女孩子变得那么没教养了。 可是心里再怎么痛恨这些不知矜持为何物的少女们,杜如芳都知道即使自己比在场的任何女孩子都漂亮,自己都没这个权利了。 杜如芳这几年过得并不好,从薛家退亲之后,一次精心安排的布局让京兆尹卞大人府上的大少爷无意中见到了杜如芳的美貌,从此沉迷不已,一发不可收拾,卞大少爷拼着离家出走也要娶杜如芳进门。 卞府就那么一位嫡出少爷,承载着卞夫人全部的希望,心肝宝贝似的养大,哪舍得让他出半点差错,被逼无奈之下,只好同意娶杜如芳进门。 杜如芳进门的头一二年里着实过了一段好日子,和卞大少爷甜甜蜜蜜,恩恩爱爱,不知羡杀了多少眼红她好命的女人们。 可惜好景不长,卞大少爷在一次赏花的时候,双脚踏空,从小山坡上滚落下来,折断了脖子,去了西天。 这下卞夫人看杜如芳真是恨的两眼滴血,当初自己就该坚持立场,不让儿子娶这个妖精一般的女人。 这女人妖妖娆娆的,天天跟自己儿子粘粘糊糊,迷的一好好的孩子什么正事都不干,只会去看什么春花,赏什么秋月。 一好好的大少爷让她迷的连路都不会走了,结果才会那么凄惨,那么小小的山坡都会跌倒,那么轻轻摔一下就会救不回来。 这女人就是个妖精、祸害、克夫的扫把星,她的前一任薛大少就是被她克得家破,自家更惨,被她克的人亡了。 痛失爱子的卞夫人没等到儿子下葬就把杜如芳压送回杜家,说杜如芳是个克夫的扫把星,害了一家又一家,要杜家把杜如芳送到家庙里受受佛香,洗洗她身上的杀腥、诲气,并放下话来,什么时候杜如芳身上的杀腥、诲气被佛祖静化了,什么时候卞家就接她回府。 这事在当年成为京城最大的八卦,明眼人都明白,杜如芳这辈子是很凄惨了,要再嫁嘛,卞家没休她。 要守着嘛,卞家又不让她进门,哪有在娘家为丈夫守寡的。现在除了非常有权势的一家看上杜如芳,才有可能解开杜如芳的困境。 可惜了,可惜了,杜如芳那真真是貌美如花啊,京城的老、少爷们摇着头叹息,被夫人们一阵呛声,怎么?想娶回来? 薛家、卞家那么大的权势都镇不住她的诲气,一个家破,一个人亡,就你?自知之明点,轮到你家破加上人亡只怕都挡不住她的诲气,不要把整个家族都坑进去了。 老、少爷们摇着头道,危言耸听、危言耸听,虽然嘴里说着危言耸听,但心里还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句话说说就好,没必要亲自实践,对吧。 所以杜如芳二十出头就已经守寡了二三年,在卞夫人不留遗力的传扬之下,男人视她如不祥之物,女人视她如瘟疫,害怕同她接近,生怕沾上了她的诲气。 杜老爷明里暗里地暗示她,呆在家庙里烧香拜佛就好了,不要随便出来走动。虽然杜老爷也心疼自己这个孙女,但自己不只她一个孙女啊,如果因为她影响到自己其他孙子孙女就不好了。 伴着青灯古佛,这日子哪天是个头哟。杜如芳不敢违抗爷爷的命令,其他兄弟姐妹又视她为洪水猛兽不与她亲近,只好常年呆在小小的家庙里,人都差点憋的发疯了。 杜夫人看着自己蓬头垢面,连脸都懒得洗的女儿,又是生气又是无奈。指点自己女儿去找她的姑姑薛夫人。 杜夫人想着,薛夫人现在也算是寡妇了吧,她身边无儿无女的,有个亲侄女在身边也好有个照应,她应该不会嫌弃自己的亲侄女吧。 同样是回到娘家,薛夫人的日子却过得自在逍遥。薛夫人做了二十几年太师府的当家夫人,手中的私房钱足够她滋滋润润过一辈子。 只是没有了在太师府众人敬仰的地位,还是让薛夫人失落不已,权势这个东西尝过个中滋味就不容易忘记。 按常理,杜如芳与薛夫人同为寡妇,同病相怜,薛夫人会照顾自己亲侄女一二。可杜夫人却忘记了,自己这个姑子薛夫人是个极度自私的人。 有多少人能做到她这样,为了自己的好日子,狠心丢下自己亲生的、一手带大的、才六七岁的孩子。 连亲生儿子 分卷阅读101 都可以放弃的人,亲侄女又算哪一根葱,杜如芳在自己的亲姑姑那里也没得到多少照顾。 杜家只是个小吏之家,以杜大人小小的翰林院修撰,要养活众多的子女,子女的子女,实在艰难。 被夫家遣送回来,看不到出路的杜如芳回娘家来抢食,当然会受到众多姐妹的排挤,况且杜如芳风光的时候,仗着自己美貌受宠,经常欺负姐姐妹妹,根本没结下好人缘,所以杜如芳在杜家的日子是过得无比的艰难。 那天看完连中三元的状元郎游街回来,心中五味杂呈的杜如芳再也忍耐不住,扑进自己母亲的怀里号啕大哭,哭自己不公的命运,哭自己不甘的心情。 杜夫人拍着自己哭的快咽气的女儿,也是泪水涟涟:“当初我就说不要退婚,不要退婚,你们几个就不听我的,真是猪油蒙了心,现在来哭有什么用啊。” 薛状元那天的□□,薛夫人当然也不会错过,分开五年,再次见到儿子,儿子长大了,看着光芒四射的儿子,薛夫人激动万分,恨不得向全天下宣布,这是我的儿子,我亲生的儿子。 薛夫人以为薛宗泯现在考取了状元,不再受别人欺负了,又掌管了薛家大权,应该马上就会来拜见他在外面受苦受难的母亲,自己可是他亲生的母亲啊,虽然自己也有小小的过失,但子不言父过,不是? 没想到薛宗泯根本不踏进杜家,直接回薛家村了。直接回薛家村也好,弟弟们还没接回来呢,长兄如父,当然要照顾好一母同胞的弟弟。 薛夫人安慰自己道,三兄弟都平安回京城了,他们就会一起来见自己,这三个可都是自己亲生的。 没想到薛家一大家子回到京城,大半年下来,居然没有一个上杜家大门的。老大、老二就不说了,自己一手带着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的老三居然也不上门,好像完全忘记了他们的母亲。 不仅三兄弟都不上门,而且还让腊梅这个小蹄子以当家主母的身份迎来送往,腊梅那个贱人可是自己的奴婢,她也配?! 薛夫人又气又急,准备亲自上门去收拾这三个不孝的儿子,以前按兵不动是因为薛夫人亲身经历过抄家,知道薛家真是被抄的一穷二白,即使大儿子高中状元,这一穷二白的面貌只怕十年之间也难以改变。 父亲也在翰林院混了一辈子,杜家还是清清贫贫,如果自己这个时候回去,要用自己的私房钱养活那么一大家子,想想就心痛。 所以薛夫人只是希望儿子们来拜望她,承认她是状元郎的母亲,却并不打算回薛家,那种一根葱一根蒜地计较的日子太恐怖了,薛夫人小时候就过怕了,再也不想去过这种日子。 没想到薛家接下来,重修太师府,开张胭脂阁,又在城区大兴土木,出手阔绰,差点闪瞎了京城人的眼睛。 谁说薛家一穷二白的?谁说薛家要十年八年才能缓过劲来的?有胭脂阁在手,薛家有可能穷吗?啊?! 胭脂阁居然是自家的?薛夫人知道后大喜过望,自认为还是京城贵妇的薛夫人当然知道胭脂阁在妇人们心中的份量。 用胭脂阁的胭脂那是身份的象征,胭脂阁没到京城之前,那真是有钱都买不到。没想到胭脂阁居然是自家的,太好了,看那些眼睛长到额头上的女人们在自己面前怎么大声。 薛家现在是有钱有势啊,现在回薛家根本不用吃苦了,薛家三兄弟都是自己亲生的,自己回薛家那是妥妥的太上老君啊,越想越美的薛夫人现在是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薛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80 杜大人看着自己还摸不清形势的女儿,无力叹了口气,阻止了女儿撒泼的举动,让自己的儿子去登薛家的门,看看能不能修复杜薛两家的关系。 薛宗泯一入朝就进了翰林院,而杜大人是翰林院的老修撰,圣上对薛宗泯的器重杜大人看在眼里,对这前途无量的外孙子,杜大人迫切地希望重修旧好。 可无论杜大人怎么示好,在薛宗泯那里都没有起一丝波澜,薛宗泯在杜大人面前即不得意也无怒气,神情平淡,只把杜大人当作翰林院的老前辈来尊重,杜大人知道这才是最要命的。 如果薛宗泯会生气或者会有怨言,那说明薛宗泯还是在意杜家的,任何情况都比现在把杜家当作路人强啊。 杜大人知道破冰的关键在薛宗泯身上,糟糕的是薛宗泯从小跟随薛太师长大,与母亲的情份只怕不会太深厚。 况且自己的女儿关键时刻抛弃了他们三兄弟,现在要他们的重新接纳也是强人所难,所以这时让自己脾气火爆的女儿上门,只怕适得其反,会雪上加霜。 自己的儿子杜超海从小就疼爱这个外甥,两人关系一直都很好,关键的是自己的儿子没做对不起薛家的事,想来他去薛家最合适了。 杜超海接到老爹分派的任务,眉头都皱得可以夹死苍蝇了。杜超海私下里认为,杜家根本不应该再去想着攀薛家的高枝,别人落难的时候,你抛弃,现在别人辉煌了,你又想粘上来,想想都替杜家脸红。 有一向扒高踩低的父亲和极度自私的姐姐,杜超海能成长成那么忠厚的性格真是奇迹。可是即使杜超海再不乐意,事关整个家族的利益,杜超海不去,六七个兄弟姐妹,一大堆侄女外甥的唾沫都会把他淹死。 不去?怎么可以不去,薛家有连中三元的状元郎耶,薛家有胭脂阁耶,薛家四兄弟都没成亲耶,怎么可以不去? 什么?熊少爷是入赘的,不能再娶妻了?那是薛太师生前昏庸的决定,薛大少爷不是改正过来了吗?现在薛家是薛大少爷当家,熊少爷现在是薛家的养子,怎么不能娶妻了? 熊少爷好有才华啊,他推出的陆小凤系列我好喜欢,天天追着看,如果能嫁给熊少爷,他写作我磨墨,□□添香好浪漫啊,杜家的一大堆少女们春心荡漾地怂恿着杜超海赶紧去薛家。 而且杜夫人这次也极力主张杜超海去,杜夫人看着自己的女儿实在是心疼,不管以前怎么得罪过这个外甥,亲人还是亲人,血缘的东西你摸杀不了。 眼看着薛家又重振辉煌,如果能与薛家重修旧好,说不定会带给自己的女儿新的希望,正妻不可能,妾室总成吧,男人三妻四妾多的是,当个小妾姨娘也好过现在青灯古佛下熬一辈子。 再说了,薛宗泯和如芳没退婚之前书来信往,那情谊可不是假的,只要自己的女儿能再入薛家,相信以她的美貌和手段,重新获取薛宗泯的心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杜超海带着杜家所有人的期盼敲开了薛家的大门。 熊细宝在外面累了个贼死 分卷阅读102 ,回到家还等着整理明天出版的刊物,就被宗泯、宗洛抓到大厅去会客,什么客人那么重要,要三兄弟都陪着? 坐在大厅里,除了刚进来薛宗泯介绍了一句,这是杜家少爷,那两兄弟就再也没说一句话,四人在大厅干坐了大半个时辰。 熊细宝移移坐的发麻的屁股,看着保持沉默的那两兄弟,这是什么情况?杜家少爷什么来头?让这兄弟俩那么诡异。 杜超海在薛宗泯不介绍自己是舅舅,而是介绍说自己是杜家少爷时,就知道薛家是不会再认这门亲了。 杜超海本就不是个善于钻营之人,这下坐在那里真是感觉如坐针毡,能坚持大半个时辰已经是他超长发挥了。 看薛宗泯、宗洛都没开口的意思,细宝在没搞清情况之下也聪明地不说话,杜超海只好起身告辞,回去向父亲汇报自己没完成任务。 杜超海一回到家就被心急的杜家人围了个结实,七嘴八舌地询问杜超海去薛家的情况,当得知杜超海在薛家大厅干坐了大半个时辰,前前后后就那么一句话,薛夫人完全不相信弟弟所言。 自己的三个儿子没问一句母亲的情况?这不太可能吧?自己可是他们的亲生母亲,不是后娘,在杜超海一再保证自己没有隐瞒之后,薛夫人脸色发白,终于认识到自己亲生的三个儿子可能真不会认自己了。 而杜大人则要杜超海把当时的情况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杜超海实在不知道,就那么简简单单的情况,父亲还能从中看出什么不同来不成? 没想到父亲经过一翻思考,真得出了与自己完全不同的观点,薛家对杜家还是有感情的,从薛家没把杜超海拒之门外,三兄弟都出来陪客这点就可以看出来。 所以杜超海要再接再厉,一次不成二次,二次不成三次,走到薛家兄弟软化为止。 杜超海目瞪口呆地看着父亲,这、这也太无赖了吧?!可父亲一槌定音,容不得杜超海反对,杜超海只好一次次地去薛家坐冷板凳。 当细宝知道杜家少爷是薛宗泯三兄弟的亲舅舅,薛宗泯的前岳父时,看着锲而不舍前来报到的杜超海,又好气又好笑。 对薛家认不认这门亲,细宝是无所谓,要他说认了也罢,毕竟血缘躲不掉,不过以杜家势利小人的性格,不要走的太近就是了。 可能薛宗泯受的伤害太深了,根本不打算认回这门亲戚,薛宗泯不认可以理解,薛宗洛这次也不知道怎么想了,居然也极力赞成不认这门亲戚。 一向温和宽厚的宗洛居然也有心肠那么硬的时候?细宝好奇地看着薛宗洛,宗洛让细宝看得脸都红了,面对神经大条的熊小三,宗洛心中真是充满无力之感。 薛宗泯、宗洛经过几年的磨砺,对人对事的看法已经相当成熟了,兄弟俩都深知杜家的人极度自私无情。 当年薛家出事,杜家五个姨母二个舅舅,沾亲带故三四十口人,全都避而不见,居然没有一个伸出援助之手,哪怕是安慰几句都没有,亲人做到这个份上,也算是薄情的少见了。 如果他们单纯地为钱为财,那么宗泯、宗洛对他们巴上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以杜家那极度强大的权力欲望,杜家要的可不单单是钱财,从他们竭尽全力筹划家中女孩的婚事就可以看出。 可惜杜家虽然女儿出落的不错,但门槛太低,困窘的家庭生活把女孩儿一个个养的太小家子气,掌不起场面,更糟糕的是运气又差,处一个倒一个,所以直到现在都没多少起色。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个正经的有实力的姻亲薛家,在外人看来,现在薛家又没有长辈,如果能渗入到薛家的方方面面,薛家就差不多是杜家的了,而渗入薛家最好的方法就是联姻了。 兄弟俩深知,一认回这门亲戚,自己的婚事可能就由不得自己作主了,本来自己的心愿要达成已经千难万难了,就不要再增加阻力了。 宗洛心中暗想,大哥坚持不认回这门亲戚,只怕也是这么考虑的。 两哥哥都说不认了,那就不认吧,既然不认了那就没必要杜家少爷每次上门都拉上自己在大厅干坐啊,大家都那么忙,很浪费时间的。细宝实在是被宗泯、宗洛搞糊涂了。 宗泯、宗洛也很无奈,不这样能怎么办?毕竟是自己的亲舅舅,骂又骂不得,躲又躲不了,才想着三兄弟都去摆臭脸色,让杜家知道三兄弟的统一立场,然后知难而退罢了。 哪会知道杜家那么不懂看眼色呢,看那杜家少爷冷板凳越坐越久,还越来越习惯了,宗泯、宗洛也很头痛啊。 终于有一天细宝坚持不下去暴发了,要坐你们去坐,我坚决不坐了,白白浪费时间,什么事嘛,我现在很忙的,报纸的销量越来越大,投稿的人越来越多,要赶紧扩招人马。 买好的地皮要思量怎么布局,还要抽出时间去看旺财,还有自己农庄的产出的原材料已经不够用了,得赶紧找农户商量着种植,都恨不得分出八只手来,哪有那个闲工作做在那里喝半天的茶。 一想到旺财,细宝就哀叹,旺财实在是太老了,在狗里已经算是很高龄了,即便有狼王的血统,只怕时日也不多了。 现在的旺财已经没多少力气陪自己蹦跳奔跑了,更多的时候就是趴在路口的小山陂上,晒着太阳等着自己。 肖大总管看着夕阳下相依相伴的两个身影,只是儿时的情谊就能让熊家少爷在旺财最后的日子里陪伴旺财,熊家少爷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熊家少爷的报社在招人,自己是否去应聘一下? ☆、81 面对细宝的不合作,薛宗泯拿出大哥的款镇压,你不愿陪着是吧,那你就把这事彻底解决了,让他不再上门,如果不能解决,你就继续陪着吧。 细宝瞪大眼睛,这是你舅,你前岳父,他找你的诲气,你找我干嘛。 薛宗泯眯眼,我是你大哥,长兄如父,你敢不听父亲的话? 细宝不屑,切,父亲?你生得出我嘛。 薛宗泯转动手腕子,是生不出你,不过压着你陪客倒真没问题。 细宝点着薛宗泯,野蛮人,真正野蛮人,外面怎么会盛传你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真是没长眼。 我就对你野蛮了,不服气吗?哼,赶紧想办法解决吧你,干坐在那里我也难受。 细宝想了想,抽出一张纸,题笔写下二行字,交给薛宗泯:“你要是真不怕得罪这门亲戚,你就把这给他看,他看了要还敢上门,我们就认了这门亲,脸皮厚到这种程度也算是本事。” 宗洛凑上前去看,细宝写的是一幅对子。 上联:忆当年,大难降临,亲人居然落井下石!缺柴少米,谁肯雪中送炭。 下联:到今朝,独占鏊头,路人也 分卷阅读103 配攀亲道故?有酒有肉,都来锦上添花。 宗泯读完,大喜过望,把对子装在信封里,叫来李管家送给大厅里等着的杜超海,杜超海看完,头也不回地告辞了。 老实人也有暴发的一天,回到家中,杜超海把信摔到父亲的怀中,放下话来:“我是绝对不会再去薛家了,你们谁爱去谁去。” 一向不把脸皮当回事的杜大人杜修撰这次终于控制不住老脸一红,罢了、罢了,不去就不去了。 杜超海卯着劲上门的时候,奶娘天天提着一颗心,在薛夫人身边服待了几十年的奶娘可清楚的知道杜家大小姐的性格,那可是个不好相与的人,自己傻傻的女儿在她手上根本不够看。 看着日日上门,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杜家,奶娘急得团团转,自己的女儿还在那里专心地为几个孩子缝制衣服,气得一把夺下她手中的剪子:“你怎么不操心一点你自己,要是夫人回来了,有你好日子过?” 梅姨一顿说道:“娘,我们操心也没用啊,杜家虽然不是大家,可是怎么说都是官场中人,我们一家三代都是妇道人家,在外面也没个上得了台面的亲戚,我们操心有什么用?” “那你就这样连抗争一下都不做,任由别人宰割?” 梅姨笑笑安慰自己的母亲:“娘,别担心,来京城之前我问过三少爷,三少爷说,别担心,一切有他。” 是啊,一切有三少爷呢,奶娘一颗浮躁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有三少爷呢,真好。 杜家终于肖停下来,让薛家大众松了口气。 转眼腊月将至,每年腊月的第一场雪之后,在连老夫人的主持下,亲王府都会宴请京城的名门望族,世家贵胄来府中赏雪,实际上也是为各世家子弟,名门淑媛牵线搭桥,可以说是京城规格最高的相亲宴。 今年连老夫人准备的更是细致周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连从文年纪也不小了,这几年亲事一直不顺畅。 搭上来的自己看不上,自己看上的,让大儿子去探听情况,大儿子传回来的消息千奇百怪,归纳起来只一个意思女方家看不上连从文。 连老夫人忿忿不平,自己的小儿子有什么不好,他有资本游手好闲,别人还没这个命。什么?我小儿子接班薛家诚,快成为京城第一纨绔了?谁这么缺德,这么封我儿子?被我逮着,看我不削死他。 其实连老夫人对小儿子纨绔不纨绔倒无所谓,但如果影响到儿子的婚事就不好了,被三四家人拒绝之后,连夫人着急起来,可连从文已经名声在外了。 在连夫人整日担心自己儿子娶不到媳妇,会孤独终老的时候,连从文跟着熊细宝办起了报社,经过大半年的辛苦,报社经营的有声有色,这下算是彻底扭转了连从文的纨绔形象。 这下没理由嫌弃我儿子了吧?今年应该可以好好地为宝贝小儿子选一门亲事了,一想到这,连夫人准备宴会的兴头更足了,最好第一场雪就能把姑娘定下,争取今年娶进门。 连夫人不知道她这翻筹划最终落得一场空,连从文虽游手好闲,却从不沾花惹草,况且家世摆在那里,人也一表人才,如果不是有人恶意阻拦,连从文的亲事哪会有什么艰难。 蒙在鼓里的连夫人兴致勃勃地筹划宴会名单,这次薛家是一定要请的,虽然薛家现在在京城还排不上权贵的名号,但冲着熊少爷都要请薛家。 再说了薛家四兄弟个个有才有貌,是京城多少女孩子倾心的对象,不请薛家很多人失落啊,可惜了自己没女儿,不然熊家少爷真是个不错的女婿人选。 熊家少爷是从文的好朋友,自己也算半个长辈,这次一定要帮他看看,有什么合适的姑娘也定下来,兄弟俩一块成亲,热闹,连夫人想的美滋滋的。 连夫人送帖子的时候耍了个小心眼,送到薛家的请帖只写着请薛府女主人到亲王府赏雪,并没有明确注明女主人是哪一位。 不管薛家兄弟把请帖给谁,亲王府都会以薛家主母的身份招待她,连夫人只想看看,薛家会让谁来赴宴。 当看到来赴宴的是小妾出身的梅姨时,连夫人笑着请她入席,不错,看来薛家兄弟还是有情有义的人,蛮有担当的。 而梅姨从容、大度的表现也让连夫人高看一眼,看来她在薛家确实是当家主母的身份,女人只有有底气,才会表现的这么从容自在。 宴会上,即使有人不屑梅姨的出身,却没有一个敢表现出来,人家可是以薛家当家主母的身份来赴宴的。 现在京城有女儿、侄女、外甥女的,哪个肯去得罪薛家,薛府那一堆质量上乘,数量庞大的未婚男子,足够让人心动的。 相貌好,能力好,更要命的是品行也一流,听说薛家兄弟连通房丫头都没有一个,这在这个年头可太难得了,又那么有钱,哪家女儿嫁过去那真是幸福啊。 连通房丫头都没有一个,梅姨听着旁人的赞扬,想起自家那食则同桌,寝则同榻的三个少爷,心中突然咯噔一下,这正常吗?这真的正常吗? 三少爷自己清楚,那就是个前后不通的棒槌,可大少爷,二少爷呢?梅姨细细回想一下大少爷、二少爷看三少爷的眼光,心中惊出了一身冷汗,这...这....这如何是好? 好不容易按下心中的惊慌参加完宴会,梅姨一回到家中就找到了李管家,李管家听完梅姨的担忧,心中苦笑不已。 作为过来人,李管家哪会看不出两位少爷的心思,现在连梅姨都看出来了,看来大少爷,二少爷对三少爷的感情已经越来越难以克制了。 他们都是好孩子,看他们相扶相持一路走过来,要说这份感情有错,李管家和梅姨还真是说不出口。 俩人面面相觑,李管家叹息一声说道:“顺其自然吧,大少爷、二少爷那么心疼三少爷,想来会顺着三少爷的心意走。” 幸亏三少爷是个迟钝的,上天保佑三少爷迟钝点,再迟钝一点吧,别毁了三个好孩子。 梅姨正式以当家主母的身份赴宴,出现在京城的上流交际中,彻底打破了薛夫人最后的幻想。跌坐在椅子上。 薛夫人咬得牙根出血,不甘心,我不甘心,他们是我亲生的,我生出来的,凭什么让那个贱人霸占了这个福份。 薛夫人是个极度自私的人,但薛夫人并不是个傻子,头脑清醒后的薛夫人心里清楚自从那份休书写下,自己就已经不再是薛家人了。 严格来说儿子都不是自己的儿子了,自己要回薛家不能去吵,去闹,而是要重新建立与儿子的感情。 宗泯、宗洛是他爷爷一手带大的,现在已经成长成人,意志坚定,很难下手,宗淮却是一直在自己身边成长。 况且薛家出事的时候,宗淮年纪 分卷阅读104 还小,很多事情应该理解不了,最主要的是宗淮现在还没成年,还是少年心情,还有机可乘,打开缺口恐怕只有从宗淮身上下手。 思量清楚的薛夫人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刚好杜夫人有个侄儿杜如玉也在太学府上学,杜如玉继承了杜家的好相貌,虽然没有薛宗泯出色,但一张小小的脸蛋也是非常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观。 加之杜如玉本身资质不错,在学校有一定的号召力和一些追随者,所以杜夫人就把主意打到了自己侄儿身上。 ☆、82 杜如玉是凭着自己的本事考进太学府的,所以一向非常自负。 在姑姑刻意的引导下,对薛家不肯认杜家这门亲戚很是气愤,但杜夫人万万没想到的是,杜如玉气愤的是薛家兄弟,对熊细宝却无比的仰慕,用现代话说杜如玉是细宝的脑残粉。 因为杜如玉是陆小凤的忠实读者,经常有事无事就在现实中模拟陆小凤的风流倜傥,可惜杜如玉继承的是杜家的相貌,偏阴柔,少了那份洒脱。 在杜如玉心中阳光俊朗的熊细宝很符合陆小凤在现实中的形象,特别是那痞痞的怪笑,经常看得杜如玉痴迷不已。 没想到自己的偶像却被许了个那么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杜如玉看薛宗淮是无比的不顺眼,所以经常在学校纠结不帮人找薛宗淮的茬。 特别是当杜如玉从薛夫人口中得知熊细宝小时候父亲获罪,母亲重病,他一个人如何穷困交加,衣不遮体,食不果腹投奔太师府时,熊细宝在杜如玉心中的形象瞬间高了一个台阶。 原来自己的偶像小时候经历磨难啊,英雄自古多磨难,这下熊细宝高大的形象中又多了一份让人怜惜的成份,让杜如玉敬佩爱怜不已,更是看薛宗淮不顺眼。 性格暴躁,举止古怪,智力底下的薛宗淮怎么配站在熊少爷身边。 替熊细宝抱不平的杜如玉天天刁难薛宗淮,在太学府某些先生的纵容之下,刁难还不断升级,薛宗淮在太学府的日子都可以用水深火热来形容了。 不巧的是薛宗泯这时候十二三岁,刚好跨入叛逆期,中二的严重,不顺心的生活直接导致他性格向焦躁、偏执、自卑、孤僻、懦弱方向发展,在外面受欺负,看家人不顺眼,整个人越来越阴沉。 可惜三个哥哥都在事业开拓期,忙的脚不沾地,顾及不到中二期的薛小弟。 薛小弟由是又更自哀自怜,想象着全世界都抛弃了他,好,好,你们都不关心我,我在外面被人欺负,你们都不过问一下。 我不说,你们就不知道,你们当什么哥哥,我就去让别人欺负死好了。抱着这种中二心态,薛宗淮自虐一般地在外头受罪。 熊细宝敬爱自己的老师陈院士,每份报样一出来,首先会让薛宗淮带上一份给陈院士,所以薛宗淮手上的报纸是最新鲜出炉的。 薛宗淮知道学校很多同学痴迷陆小凤,还是小孩子心性的薛宗淮就故意拿着最新连载的陆小凤在学校里显摆。 搞得杜如玉是又羡慕又窝火,趁先生不在的时候就和几个好友把薛宗淮围困起来,要抢他手中的报纸。 “把报纸交出来,就你这南蛮也看得懂报纸?” “你才是南蛮,这是我家的报纸,你厉害你不要看啊,你有本事自己去写啊。” 薛宗淮的话刚好戳中了杜如玉心中的不甘:“你家的报纸?这是熊少爷办的报纸,就你这南蛮样给熊少爷提鞋都不配,还你家的报纸,我呸!” 在薛宗淮被同学推推搡搡,狼狈不已的时候,薛夫人及时出现,虽然满心的算计,但在看到自己小儿子衣冠不整的狼狈样,薛夫人心中真正是心疼起来,不掺假地抱着薛宗淮大哭起来。 边哭边大骂:“薛家不是很厉害吗?薛家不是有钱有势吗?,你被人欺负成这样都没人出个头,哪算什么家人!” 一句话引起了薛宗淮强烈的共鸣,非常的伤感,感觉自己是天下最可怜的人,愤恨哥哥们对自己的不闻不问。 薛夫人所料不错,由于薛家出事时,薛宗淮年纪小,当时最深刻的感觉就是害怕,而这种害怕随着岁月的流失已经慢慢淡化了。 出事后,有三个哥哥顶着,薛宗淮并没有吃到苦头,加之后来在薛家村过得称心如意,薛宗淮很快就忘记了抄家时的伤痛,他唯一有点耿耿于怀的就是薛夫人那时头也不回地离去。 薛夫人抓住时机出现,把还有点心结的薛宗淮带回杜家自己的小院子细心照顾,为薛宗淮准备各种他爱吃的零食。 在薛夫人柔声细语的关心之下,薛宗淮这一年多来所受的委屈再压制不住,全面爆发,大哭着向薛夫人述说,自己在学校是如何受气,那些人是如何骂他小南蛮,说他给三哥提鞋都不配。 薛夫人听到这也生气不已:“熊细宝怎么能跟你比,你是堂堂正正的薛家小少爷,他就一小乞丐,要不是我们薛家好心收留他,他都冻死饿死在街头了。” 熊细宝进薛家时,薛宗泯已经六七岁了,对那时的事多多少少还有点记忆,那时对熊细宝深恶痛绝的感觉还是有点印象。 被母亲这么一提醒,恍然大悟道:“对哦,要不是我们收留了三哥,他哪会有今天的日子。” 杜大人一听说薛宗淮来了,赶紧过来关心自己的外孙,当知道是自己的亲孙子欺负自己的外孙后,杜大人亲自押着杜如玉向薛宗淮赔礼道歉。 薛宗淮这一年受多了杜如玉的气,吃够了杜如玉的苦,看着小霸王一样的杜如玉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地说对不起,真是很解气,火上加油地刺激他。 “哼,说我给熊细宝提鞋都不配,熊细宝就是我家收留的小叫化,叫他一声三哥,那是对他的客气。” 杜大人附和道:“是,也就仗着你们的心善,他一小乞丐才敢在薛家作威作福,真正忘记了自己的本份。” 偶像被说得那么不入流,气得杜如玉要跳起来,被爷爷杜大人坚决镇压:“在你眼中,你弟弟还不如一个外人吗?啊?如玉,你天天上学学孔孟,连兄友弟恭都没学成,上什么学?” 薛宗淮明知杜大人说的不是实情,可在杜如玉面前薛宗淮还是默认别人贬低熊细宝抬高自己。 与薛宗淮相认之后,薛夫人也不急着提出回薛家,只是经常在薛宗淮放学或者休假之时偷偷接薛宗淮来杜家,同时严管自己的侄儿不再找薛宗淮的麻烦。 薛宗淮的日子一顺畅,儿时对母亲的亲近依赖就回来了。 加上杜大人以长辈的身份关心爱护薛宗淮的同时,时不时地给薛宗淮灌输天下无不是之父母,为人子女者哪里可以抓住母亲一点失误就与母亲翻脸,老死不相往来,是吧? 薛家 分卷阅读105 三兄弟可都是杜夫人十月怀台生育的,那是血脉相联的骨肉亲情啊,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到太师府打秋风的小乞丐? 说多了薛宗淮也觉得有理,回到薛家话里话外的就说思念母亲,认为应该把母亲接回家。 深深了解杜家人的宗泯、宗洛知道,对薛夫人的最好安排就是继续让她留在杜家,自己可以接济她钱财,让她过上富裕的生活,但绝对不能让她回薛家。 所以对弟弟的嘟囔,宗泯、宗洛都不吭声,只当作没听见,意见被忽视,中二的薛宗淮觉得自己在薛家不受重视,地位连收养的小叫化都比不上。 薛宗淮心中愤愤不平,跑到母亲面前骂自己两个哥哥没孝心,骂完后才想到这话多伤母亲的心,果然薛夫人神情黯淡,伤心欲泣, 看着母亲伤心落泪,薛宗淮很是内疚,对两哥哥更是不满,母亲都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还要她怎么样? 外公说的也对,母亲所做的事没对薛家造成什么影响,薛家现在不都好好的,自己的两个哥哥就这样不肯原谅母亲,太不应该了,忒不孝顺。 从来不敢想哥哥们也会有过错的薛宗淮这下觉得自己的形象高大了,冲动之下说道:“母亲别伤心,我一定会把你接回去的。” 大话是说出去了,薛宗淮却深知现在薛家自己根本做不了主,所以回到薛家就变成了刺儿头,这看不顺眼,那看不顺眼的耍脾气。 宗泯、宗洛不接回薛夫人,一是知道薛夫人的秉性,二也有自己的私心在里面,这私心又没办法光明正大地说出口,看着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薛小弟无比刺眼,都没办法对薛小弟和颜悦色地说道理。 特别是宗泯,进翰林院一年多了,还是各处打杂,自己没有一点进展,眼看着细宝越来越受欢迎,人气越来越旺,连以前让人诟病的相貌现在都让人接受了。 以至于亲王府的老王妃都来试探,想想参合一脚。宗泯的危机感真是越来越强,感觉细宝就象手中沙,越来越握不住了。 更糟糕的是细宝还是个二愣子,说他是薛家老三,他就一门心思地把自己当成薛家老三,一点偏离的心思都没有,真是让宗泯、宗洛很挫败。 宗泯,宗洛经常会暗搓搓地想,要是当年爷爷把熊小三许配给自己就好了,哪会有现在这样的麻烦局面。 ☆、83 薛宗淮明里暗里的嘟囔被二个哥哥直接屏蔽,薛宗淮没办法,就去跟外公念叨。 杜大人听后说道:“淮儿,你是薛家堂堂正正的小少爷,你要把你的意见明确坚决的表达出来,这样才能引起你二个哥哥的重视。” 薛宗淮惧怕大哥,想着家里二哥最温柔体贴,应该也跟自己一样盼望孝顺母亲,所以一定会赞同自己的观点,自己在二哥那里说一说,俩兄弟结成同盟,才好劝说大哥。 没想到一向和蔼可亲的二哥在这件事上却没有一点通融,自己才开个头就被他黑着脸打断,勒令自己不准再说这事,这不是他该管的事。 满怀希望的薛宗淮在二哥那里碰了一鼻子的灰,气得要死,转头鼓起勇气自己去找大哥。 事事不顺的薛宗泯面对不明事理,还偏要纠缠不休的薛小弟真是耐心耗尽,差点武力镇压了,幸亏薛宗淮在薛家村干了几年的偷挑摸杏,窜的贼快,才躲过一劫。 兄弟三人的关系降到了冰点,薛小弟看真惹恼了大哥、二哥,不敢再上赶着找揍,就迂回找熊小三,想取得熊小三的支持。 可是熊小三与梅姨几年共同生活下来,感情深厚,问薛小弟:“那你准备怎么安排你母亲和梅姨?” 薛小弟说道:“梅姨本来就是姨娘。” 这时还把梅姨当姨娘,熊小三差点没被薛小弟呛死,看向薛小弟的眼神都不对了。 薛小弟内心也觉得自己有点忘恩负义的,被熊小三的眼神看得恼羞成怒起来,你算什么东西,我薛家收养的小叫化,真把自己当薛家少爷了?! 气哼哼地薛小弟在熊小三那里没寻求到支持,又去找李管家,李管家劝薛小弟:“四少爷,这事你哥哥他们自有他们的考量,你现在还小,安心读书即成,如果薛夫人有什么困难,相信你哥哥他们不会袖手旁观,你安心读书吧。” 薛宗淮处处碰壁,垂头丧气地在薛夫人那生闷气,薛夫人听完薛小弟的转述,对薛宗泯、宗洛不敢说三道四,把怨气都发在了熊小三身上。 “他算什么东西?叫他一句三少爷还真把自己当薛家少爷了。”母子连心,连说出来的话都一个样。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杜大人摇摇头,装老谋深算:“淮儿,你一定要小心熊家少爷,提防他和腊梅那丫头串通,把持薛家,做出不利薛家的事。” 薛宗淮第一次接触到这么阴谋的东西,瞪大了眼睛道:“不可能吧?” 薛夫人说道:“怎么不可能,熊家那孩子心机深着呢,你爷爷在世时就把你爷爷迷得失去理智,咳,咳,谁劝都不听,一定要做那么荒唐的决定。” 荒唐的决定?薛宗淮瞬间黑了脸,在太学府就有听到人骂自己是娈*童,臭不要脸,说起来自己受苦受难的根源都在熊细宝身上。 “嗯,我一定会看住他,绝不让他阴谋得逞。”薛宗淮握握手,如果他敢不利薛家,我一定把他赶出薛家。 薛夫人眼神阴暗,宗泯和宗洛都是自己的孩子,不可能那么反感,坚持不让自己回薛家,只怕就是这个熊细宝在作怪,亏了自己当年还收留过他,真是忘恩负义的东西,一定要想办法把熊细宝赶出薛家才行。 薛宗淮经过薛夫人杜大人的点拨,找到了自己受苦受难的根源,现在看熊小三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天天阴阳怪调地找熊小三的茬。 偏偏宗泯宗洛抱着阴险的目的,对薛宗淮为难熊小三故意视而不见。 熊细宝真是头痛不已,简直可以说是束手无策,对薛宗淮是轻不得重不得,被薛宗淮整得没了脾气,索性见着薛宗淮就绕道走。 这下薛宗淮觉得熊小三心虚了,越发的乖张,处处为难熊细宝。 细宝在家过得不顺畅,下意识地就会减少在家的时间,加上由于旺财身体更加虚弱了,细宝选择去看望旺财的时间就越来越多,而与晋王爷偶遇(?)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古月在细宝的报纸上发表了几首清新的小令,配上细宝独具匠心的插图,小火了起来。 只是细宝并不知道那些冒着粉红泡泡的小令是眼前这个万年冰山写的,因为每次都是晋王爷那个首席幕僚张师爷涨红着脸偷偷摸摸地送过来。 不敢败坏王爷的形象,张师爷只好损失自己的形象,为王爷牺牲形象倒也没什么,只 分卷阅读106 是每次到熊家少爷那递稿子,熊家少爷都以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接待自己,张师爷被熊细宝那小心翼翼的动作气得吐血。 熊细宝那样子简直就是无声地表白:我理解,我真理解,即使是糙老爷们也可以有一颗文艺泛滥的心,是不? 张师爷咬得牙痛,恨不得大声咆哮,熊小三,你搞错了,粉红的是我家王爷,本师爷即使外表文弱,内里也是一颗铁骨铮铮的糙汉心! 薛宗泯眼看着熊细宝和晋王爷的熟络程度急剧飙升,气得血压也跟着急剧飙升,奶*奶的,熊小三,我想让你重新选择,可不是想让你红杏出墙。 这下薛宗泯宗洛坐不住了,兄弟俩非常有默契地轮流死守在熊小三身边,搞得熊小三一头雾水。 “小三,今天我要跟北城的蔡记烤鸭店谈合作,不能陪你了,大哥会陪着你。”宗洛临走前交待细宝。 “二哥,你放心去吧,我今天没什么事,不用人陪。” 宗洛心里滴沽着,就是因为你没什么事到处乱跑,才要陪着你:“你别乱跑,大哥马上就来了,你等着他。” 薛宗泯勿勿赶过来,薛家兄弟完成了交接,宗洛才放心离开。熊细宝问宗泯:“大哥,今天怎么那么快下朝?” “嗯,没什么事,就先回来了。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没什么要事,就是去看看订的纸张有没有做好。” “我陪你去。” “不用,马平会跟我一起去。” 马平是细宝儿时的跟班,这次细宝回京又成了细宝现在的跟班,一如既往地唯细宝马首是瞻,鞍前马后地为熊细宝跑腿。 “我陪着你吧。”薛宗泯不松口。 细宝搔搔脑袋,大哥你现在要紧的是抓人脉,抓机遇,我们的目标就只缺你这一角了。 细宝感觉这俩兄弟行为挺古怪的,可又搞不清楚他们为什么古怪,为了安全起见,细宝决定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坚决不要违背,去撞他们的枪口。 可即使薛家兄弟盯的再紧,百密还有一疏的时候. 当薛家兄弟从马平那里知道,熊小三又被晋王爷邀着去庄子里看望旺财,顺便赏花观月畅谈人生后,薛宗泯终于不打算再忍下去了,乌黑着脸交待李管家,熊小三那小子一回府就让他到书房来。 宗洛看着在书房中转着圈儿的大哥,担心暴怒的大哥下手不留情,把熊小三收拾的很惨:“大哥,等会好好跟三儿说。” “好好说有用吗?说了多少次了,他不照样左耳进,右耳出。” 宗洛即气愤熊小三扛不住晋王爷的诱惑,又担心熊小三被大哥收拾的很惨,不知道如何是好,真是柔肠百结。 而不知死活的熊小三这时正兴高采烈地往家跑,熊小三兴高采烈、喜笑颜开并不是熊小三遇到了什么开心地事,而是因为熊小三喝多了。 没错,熊小三喝多了,而且是第一次喝多了,在王爷的庄子里,在秋风送爽瓜果飘香中,熊小三没能抵制住新酿桂花酒的香醇诱惑,不幸喝高了。 幸亏喝高了的熊小三虽然精神亢奋,笑容灿烂,但还留有三分理智,替意识里知道如果自己留宿庄子,后果将不堪设想。 所以熊小三坚决谢绝了晋王爷的再三挽留,给晋王爷很豪迈地吼完一首之后,蹦跶地回去了。 熊小三的声音偏暗沉,很不符合这个时代的欣赏水平,但意外地适合唱,特别是还有几分醉意之下,本就激荡人心的一首让熊小三唱的荡气回肠,以至于晋王爷酒席散去之后,还独自在月光下回味无穷。 我站在烈烈风中 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 望苍天四方云动 剑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 人世间有百媚千红 我独爱爱你那一种 伤心处别时路有谁不同 多少年恩爱匆匆葬送 我心中你最忠 悲欢共生死同 你用柔情刻骨换我毫情天纵 我心中你最忠 我的泪向天冲 来世也当称雄归去斜阳正浓 我心中你最忠 悲欢共生死同 你用柔情刻骨换我毫情天纵 我心中你最忠 我的泪向天冲来世也当称雄归去斜阳正浓 我站在烈烈风中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 望苍天四方云动 剑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 人世间有百媚千抹我独爱爱你那一种 伤心处别时路有谁不同 多少年恩爱匆匆葬送 我心中你最忠 悲欢共生死同 你用柔情刻骨换我毫情天纵 我心中你最忠我的泪向天冲 来世也当称雄归去斜阳正浓 我心中你最忠 悲欢共生死同 你用柔情刻骨换我毫情天纵 我心中你最忠我的泪向天冲 来世也当称雄归去斜阳正浓 ☆、84 熊小三一路高歌着回到家,听李管家说二位哥哥在书房等自己很久了,旋风一样地刮进书房,被酒精侵蚀的脑袋没有一点危险意识,脸上的笑容差点闪瞎了薛家兄弟的钛合金眼。 如果说熊小三在晋王爷庄子里还有点理智残存,那么现在的熊小三就完全是醉鬼一个,理智全无了。 醉鬼熊小三冲进书房,摆了个自认为很妖孽的S造型,眨巴着眼睛问:“二位哥哥大人,你们找奴家哒?” 薛家兄弟嘴角直抽,这该死的熊小三,居然敢和晋王爷喝酒,还居然敢喝醉,薛宗泯阴沉着脸问:“你喝醉了?” 熊小三娇俏地半捂着嘴笑:“没有啦,侬就小咪了两口。” 薛宗泯差点没让熊小三娇俏的模样噎的晚饭都吐出来:“小咪了两口会喝成女人样?” “女人样?”熊小三抛了个媚眼:“死相,太不纯洁了。”说完还翘起兰花指去点薛宗泯。 薛宗泯成功被熊小三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抓住熊小三点上来的手用力一掰,熊小三吃痛不住,痛呼出声,很委屈地用泪眼看薛宗泯。 薛宗洛心疼小三儿,赶紧劝住哥哥:“大哥,他喝醉了,我们别和醉鬼计较。” 熊小三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大力为自己争辩着:“谁喝醉了?谁喝醉了谁是小狗。” “三啊,以后别在外面喝那么多酒,容易出事。”宗洛心软,舍不得教训熊小三,只能软言软语相劝。 “我没喝多少酒,我唱歌来着。”被酒精迷失了心智的熊小三一心要往死路上奔。 “你唱什么歌?”薛宗泯阴森森地问。 “唱什么来着?”熊小三思维停顿:“美人?西施?貂蝉?”熊小三用力想想:“哦,是贵妃,我唱贵妃美人来着。” “怎么唱的?”薛宗泯的声音阴的都要滴出 分卷阅读107 水了。 于是熊小三就用突男突女的声音唱起了李玉刚的,而且一唱就唱了大半夜,谁阻止都没用,不仅要唱还要比划。 喝醉酒的熊小三杀伤力极大,薛家兄弟几日里脑袋都回响着熊小三突男突女的声音,深刻地体会了一把什么叫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这几日看向晋王爷的眼神无比的怪异,这家伙是怎么忍下熊小三的魔音的?难道真是真爱无敌? 熊小三喝醉酒理智全无,偏偏记性极好,撒酒疯撒的痛快,第二天酒醒过来,自己的醉态却还历历在目,居然没有一丝遗忘。 这下完蛋了,熊小三抱着自己宿醉后头疼不已的脑袋,这下怎么向大哥二哥交待啊,不是说醉酒后容易失忆吗?怎么自己还记得那么清楚? 不知道装失忆能不能骗过二个精明的哥哥?没有了酒壮熊胆,熊小三立刻恢复熊样,连报社都不敢去了,躺床上装死。 薛家兄弟走的时候交待李管家,给熊小三准备好浓浓的醒酒汤,醒来就先给他灌下去,看他还敢不敢再乱喝酒。 熊小三赖床上问李管家:“李叔,我哥他们很生气吗?” 李管家想起昨晚熊细宝那高亢的、突男突女的歌声和那颠来倒去,七扭八歪把自己拌了好几交的舞步,以及早上大少爷阴沉的滴水的脸,抽着嘴角说道:“大少爷、二少爷是挺生气的,三少爷你好好给他们解释吧,不要在再外面喝酒了。” 死了、死了,大哥他们真生气了,熊小三爬起来飞快穿好衣服,连饭都不敢吃,直接窜出门:“李叔,我出去躲几天,等他们气消了我再回来。” 李叔端着醒酒汤,都来不及阻止,就看着熊小三飞奔而去,只留下滚滚烟尘,叹了口气,三少爷,你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 薛家一个晚上因醉鬼熊小三鸡飞狗跳的,晋王爷也一晚辗转难眠。 如果说以前晋王爷只把熊小三看作合意的小玩意儿,经过这一二年的合作,特别是听了昨晚熊小三那跌荡起伏的,晋王爷完全把熊小三当作能与自己灵魂共鸣的知已了。 晋王爷心里认定,熊细宝绝对是这世上最了解自己的人,自己的清新小令,就熊细宝能体会自己的意境,为自己配上完美的插图,如果不是深深了解自己,熊细宝的插图能和自己的小令相得益彰,配合的那么完美吗? 自己未酬的壮志,难与人诉说的心思,不用自己言说,熊细宝就能理解,项王可悲吗?至少项王是死在敌人手里,自己却葬送在自己亲生父亲的手上,悲呼? 悲欢共生死同,我用我的铁血柔情换你豪情天纵,可否愿意? 一晚辗转反侧下来的结果就是,晋王爷认定细宝是上天送给自己的知已,下定决心要把细宝抓在手里。 薛宗泯进翰林院以来,晋王爷对薛宗泯就是一副竖子不值得本王爷关注而不加理采,心思发生质变后,晋王爷觉得有必要把这竖子清除掉了,看他看熊细宝的眼神,晋王爷绝对不相信,这竖子是把熊细宝真正当作兄弟。 本来在朝廷里日子就不好过的薛宗泯,这下越发的艰难,一上午连签发一个日常的文件走了三四趟,被推了五六个部门。 在朝廷里受够气的薛宗泯回到家后,又听到李管家汇报说熊小三躲出去了,真是气得薛宗泯心肝脾胃无处不疼,立刻安排所有的家丁去找熊小三,只交待一句话,熊小三如果不想死就赶紧滚回来。 薛宗洛看大哥的脸色实在不妙,自己赶紧出门抢先把熊小三带回来,在路上千交待万交待,让熊细宝好好认错,真万不要再惹大哥了。 熊小三让宗洛说得心惊胆颤,死赖着不肯回去,宗洛说道:“三啊,你要是不想死的难看,就不要再火上加油了,赶紧回去,有什么话好好说,有什么事情赶紧解决,你这样躲着只会让大哥更生气。” 熊小三也知道宗洛的话在理,只好愁眉苦脸地麻起胆子跟宗洛回家。 薛宗泯虽然气得要死,但毕竟理智还在,知道造成熊小三在家呆不住的最大原因是因为自己两兄弟放任四弟对熊小三的刁难,想到熊小三这段时间在家是受多了闲气,宗泯心怀挺内疚。 熊小三只是糙,在感情方面反应迟顿,可不是笨,哪一天磨掉了他对薛家的感情,只怕他就被自己兄弟俩越推越远了,这绝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理清思路的薛宗泯缓和了自己的脾气,所以熊小三踏进书房后惊奇地发现,薛大少脸色还好,没有化身成暴燥龙,熊小三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李管家放心不下有争执的三兄弟,亲自倒茶过来,怕他们会再起争执,自己留在书房盯着,找机会劝解劝解。 细宝想想自己那天喝醉酒做的混帐事,难得老脸发红,讪讪地向大哥认错。心怀内疚的薛宗泯并没有继续追究熊细宝那天的过错,只是交待熊细宝,不要在外面喝酒,容易出事。 熊细宝心惊胆颤了这么久,没想到大哥不追究,真是让熊细宝感激涕零,这时薛宗泯说什么他都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发热的脑袋根本不会去想如果自己做不到会不会死得很惨。 那段时间的事就此揭过,接下来薛宗泯很严肃地告诉熊细宝他打算辞去朝廷的职务,回家帮熊细宝办报纸。 细宝和洛宗听完薛大少的决定,吃惊地嘴巴都可以放下个鸭蛋,李管家也震惊不已,大少爷的事业才起步,虽然现在在朝廷困难重重,但困难要慢慢克服的,哪那么容易一蹴而就。 宗洛问薛宗泯:“大哥,你是临时起意还是考虑良久?” 薛宗泯想想说道:“也不算临时起意。我想过,以现在这种形势,我很难在朝廷打开局面,倒不如另辟蹊径。三儿说的对,报纸可以很好的引导舆论,现在报纸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得到大家的认可,有了一定的社会地位,我们只要盯死晋王爷,暴光他的违法乱纪,不怕整不死他,我就不信他会做的滴水不漏。” 这确实是可行的方法,宗洛没吭声,细宝没想到薛大少有那么超前的舆论意识,问道:“拉下晋王爷容易,只是你想过没有,拉下了晋王爷后,留下的权力会落到谁的手里?” 宗泯说道:“不管落在谁手里都好过在晋王爷手上。” 看细宝虽然不吭声,那神色却并不赞同自己,宗泯问道:“小三,晋王爷是我们的仇人,你不会忘记我们俩家的仇恨吧?” 细宝想了想说道:“我一直不认为晋王爷是我们两家家破人亡的主谋。” ☆、85 听到熊细宝这句话,薛宗泯忍耐不住,暴喝一声:“熊小三,你是猪油蒙了心了,如果不是晋王爷痴心妄想,我们两家会落得家破人亡?”  分卷阅读108 这是熊细宝第一次明确表达他的观点看法,宗洛对此也是接受无能:“三啊,晋王爷不是好人。” 熊细宝说道:“晋王爷是不是好人我们姑且不论,他只是一个王爷,而且还是个从小不受宠的王爷,如果他有那么大的能耐,他就不会是今天的局面了,所以把我们两家的悲剧怪到晋王爷头上是不公平的。” 薛宗泯哼了一声:“他逐鹿改北是人算不如天算,就他那出身,他还敢妄想九五之尊?” 细宝说道:“现在的皇上出身比晋王爷还不如。” “熊小三,你为何一定要千方百计替晋王爷开脱?”如果不是宗洛拦着,薛宗泯真的很想敲得熊小三满头包,让他清醒清醒。 李管家在一旁听得脸色发白,在这君君臣臣的年代,这些谈话已经非常大不敬了,株连九族都够得上了。 看着要被三少爷气成乌眼鸡的大少爷,李管家赶紧打断三兄弟的争执,给三兄弟上了一壶新茶,让他们清清火气再讨论。 少爷们要讨论那么违禁的问题,安全防范一定要做好,李管家叫来忠福,让他巡查四方,书房三尺范围入不准任何人靠近,自己亲自守在书房的门前。 三兄弟知道李管家是个办事妥当的,等李管家安排好一切,细宝继续说道:“我没有想为晋王爷开脱,我只是就事论事。就按你的说法,你说晋王爷夺嫡失败是人算不如天算,那谁是天算的推动和执行者?” “不说出身,就说才能,现今的皇上又有哪一项比得了晋王爷,没有晋王爷这颗冲杀在前的弃子,他何德何能登上大位?老天凭什么就那么帮他?” 宗泯、宗洛都不是笨蛋,抛开感情因素,兄弟俩知道细宝说的是实情,如果六七年前晋王爷就有把手伸进宫廷的能力,就不会现在还是个王爷了。 只是六七年把晋王爷当作仇人,心心念念要扳倒他,一时转不过弯来,或许也是潜意识里不敢对高高在上的天子有任何不忠的念头,毕竟从小所受的忠君教育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但仇恨又要有个对象来承担,所以才会死抓着晋王爷不放。 薛宗泯说道:“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就算晋王爷不是主谋,他也摆脱不了个中干系。再说了他也是皇族子弟,父债子还也应该。” 熊细宝心里哼哼,说了一大堆不就一句话柿子挑软的捏。 细宝问道:“好,退一步讲,我们成功扳倒了晋王爷,晋王爷手中的权力必将落到新皇手中,你以为成长壮大起来的皇帝能容得下我们薛家?” 在这皇权至高无上,绝对不许超越的时代,一个不受自己控制的强大力量,任何当权者都无法容忍它的存在。 在与晋王爷的斗争中,报社势必会显示出它不同于军队的强大威力,简直可以兵不血刃地解决掉敌人,面对这种力量,哪个在位者会容许它脱离自己的掌控而存在?! 薛宗泯在朝廷混了一二年,即使手上没有一点实权,却也能了解到一些东西,就算是景熙盛世年代,在朝廷最强盛的时候,国家的收入都没超过胭脂阁和钱庄,薛家现在用富可敌国来形容都不为过。 到时历来信奉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鼾睡的帝王只怕更是视有权有势的薛家为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 只怕薛家又将重复着被灭抄家,颠沛流离的命运,到时就不可能再那么有运气,有个小三儿带领着薛家走出困镜了。 想想这几年受的磨难,看着细宝,薛宗泯心里升起一阵阵疼惜,只怕到时最先被波及的就是这位报社的创始人,到时小三儿将再次被薛家拖累。 熊家不象薛家,熊大壮一个武夫基本不可能参与朝廷斗争。 小三儿说的没错,如果十几年前晋王爷就能把手伸进皇宫,就能调动禁军,以晋王爷的能力,不太可能夺滴失败,所以熊家与晋王爷还真没有什么大的过节,小三儿没必要跟晋王爷死磕。 其实经过那么多年的磨历,薛家兄弟心里也清楚,熊家和薛家悲剧的根源和主导者是高高在上的皇帝,现今的太上皇。 可是面对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皇权,即使再不甘心,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怎么报仇血恨?! 皇帝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帝动不得,但晋王爷就不一样了,薛家与晋王爷一直存在你死我活的派别斗争,只是没想到斗得你死我活的两家都是别人手下的弃子。 爷爷的去世晋王爷是脱不了干系的,现在晋王爷把持朝政,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而且对熊小三虎视眈眈,于公于私,薛宗泯都不想放过晋王爷。 对付晋王爷,只要自己努力,仇恨终究有雪耻的一天,如果薛家没有小三儿,自己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那是薛家人的使命。 而自己和晋王爷死磕,势必搭上小三儿,小三儿才过几年安身的日子,自己于心何忍,薛宗泯看着熊小三纠结不已。 宗洛更直接,开口问道:“三啊,那你打算就此罢手了?” “绝对不可能!生命弥足珍贵,没有人算计了他人的生死,还可以逍遥自在,不受惩罚,我一定要给我父母亲一个交代,才不枉他们疼我一世。” 薛宗泯问:“你准备怎么给父母亲一个交待?” “皇权是我们两家悲剧的根源,也是我们将来的安全隐患,如果不掰倒它,我们将永无宁日,我们要干就干个漂亮的,直接对皇权下手。” 此大逆不道的话一出口,书房中的人瞬间苍白了脸,瞪大眼睛看着熊细宝。 最后还是宗洛最先还魂回来,问道:“三儿,你准备怎么做?举兵起事?” 李管家听到这话,脸色苍白,细宝吃惊地看着宗洛,难道二哥文质彬彬的只是外表,内里其实是个好战分子?居然敢以一家之力与王朝对抗,很了不得啊。 宗洛望着熊小三坚定地说道:“三儿,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二哥我们生死相随。” 李管家苦笑着,罢了罢了,如果少爷们要造反,自己一把老骨头了,也热血一次好了。 细宝说道:“不,我们不举兵起事,我们不能以一已之私引发战争而使天下生灵涂炭。天下是大家的天下,谁也不应该有随意操纵别人生死的特权,包括我们。” 又要报仇,又不起兵,那怎么弄?拼谁活得命长?问题是我们的命是掌握在别人手中,由着别人捏扁搓圆的啊,拿什么和别人拼?薛宗泯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细宝胸有成竹地说:“我们要兵不血刃瓜分皇权,不伤及天下无辜百姓。" 宗泯宗洛看着熊细宝,哪次皇权交替不是血流成河,兵不血刃瓜分皇权,太异想天开了吧? 细宝说道:“我们搞和平演变,我们把行政权从皇权中分裂 分卷阅读109 出来,形成能与皇权抗争的一股力量,建立权力分立,权力制衡的新政权,从而有效地限制皇权,让无辜的生命得到确实的保障。” 薛宗泯问道:“行政权?权力分立,权力制衡?” “对,大哥,二哥,行驶行政管理权具体来说就是象我们在薛家村那样管理社会事务。现在的官府可以说完全不知道这种管理或者说对这种管理涉及不多,他们还没有意识到这种管理的威力,我们建立这样的行政权在全国实施这种管理,让它在发展壮大的过程中形成不依附皇权的独立权力。” 亲身参与过薛家村建设的宗泯、宗洛清楚地知道这种管理带来的变化,如果这种管理能在全国实行,那将是一场天翻地覆的变革。 不仅百姓将从中等到巨大的实惠,而且皇权有了制约,也将不再为所欲为,任意操纵别人的生死,那时世界将是何等的光景,想想都让人激情澎湃心生向往。 “好,我们做。”薛宗泯一锤定音,几年的迷茫、几年的不知所措、不知何去何从一扫而光,薛宗泯的人生终于有了鲜明的、愿意为之奋斗的明确目标。 “嗯!”宗洛压制着内心的兴奋看着细宝,这是三儿,是我家的三儿! “为了我们逝去的亲人,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更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我们共同努力!”细宝伸出了手,三双手用力地握在了一起。 李管家看着三张年轻的脸,激动的热泪盈眶,心中坚信世界将会因他们而改变。 ☆、86 确定了方向,三兄弟在书房制定了详细的策略,薛宗泯连夜写好奏章,亲自递交给皇上。 因为晋王爷这段时间的疯狂打压,本来就没多少权力在手的皇上更是被晋王爷挤兑得差点要如了晋王爷的意,自己罢免自己了。 真是气得胃痛忍得肝痛,日夜思索着如何能摆脱处处受困的局面,都要走火入魔了。薛宗泯的奏章给困镜中的皇上点亮了一盏明灯,让皇帝重新看到了希望。 第二天早朝皇帝迫不及待地提出新建一个部门——行政院,并钦点薛宗泯为行政院院长。以薛宗泯的资历,还没有出席早朝的资格,只好由皇帝亲自带着上朝。 上朝百官一听皇帝要新成立一个行政部门,一片哗然,能站在朝堂之中的哪个不是修炼成精了,马上就想明白了皇帝的意图,想撇开我们另起炉灶?那真是想权想疯了,太异想天开了。 不管百官心中怎么嘲笑皇帝异想天开,面子上还是得恭恭敬敬的,那可是皇帝,百官们很卑谦地问,新成立的行政院职能是什么?人员多少?人员从哪里来? 哦,行政院的职能是管理社会事务,人员重新录用。那不跟现在的官府职能一样? 新设立的行政部门是为了加强对社会事务的管理?现在的官府管理得不好吗?我们几千年都是这样管理下来的。 不要说我们的祖上,就是历朝历代都没有设置二套政府部门管理社会事务的,多浪费人力物力啊。 世易时移 变法宜矣是没错,皇上大胆创新,想要多设立几个政府部门,也不是不可以,但皇上想过没有,多设立的那些政府部门经费要多少?这些经费从哪里出? 皇上简直要被这些胡搅蛮缠的大员们气死了,朕没有要多设立几个部门,朕只说设立一个行政院。 可是下面的文武百官一听到经费就开始情绪失控了,根本没人听他的。一说到经费,满朝的大臣们马上精神抖擞,情绪激动地开始哭穷。 工部说北方的旱情已经持续二三年了,今年只怕又是颗粒无收,救灾款都还没有着落,有这个闲钱去建设职能重叠的部门,干什么不拿出来救灾,那可是关系到老百姓的生死啊。 礼部说皇上登基大典所用的经费现在户部还没给清呢,礼部都穷得要出租祭祀用品了,户部什么时候把钱给清啊。 户部马上反击,谁叫你们礼部那么会花钱,一个大典透支了财政几年的收入,要是每个部门都象你们这样花钱无节制,我到哪去弄钱给你们。 礼部很委屈,皇上的登基大典是在太上皇的监督下,晋王爷亲自操持的,太上皇都开金口下定论了说大典气派,体现了皇家的威严,那时你不也极力称赞,现在来说花钱多,什么意思啊? 户部大手一挥,无赖的理直气壮,反正现在国库是没钱了,你们要去出租祭祀用品尽管去好了,不过那也算国家收入,要收归国库。 皇上看着二大部门的大员在朝堂之上象泼妇一样吵得唾沫横飞,回想起自己糟心的登基大典,明明自己才是主角,太上皇却拉着晋王爷的手到处赞扬晋王爷国士无双,搞得晋王爷比自己这个要登基的新皇都引人注目。 现在想起来还在心塞,没想到晋王爷用国库的钱大出风头,留下的烂摊子却要自己收拾,皇上这下真是气得吐血。 即使宝座上的皇帝脸色发黑,刑部认为别的部门都困难一大堆,自己不说点困难,皇帝会以为自己这个部门日子最好过了,那是坚决不能让皇上产生的误会。 于是刑部赶紧加入述苦的行列,说道皇上唉,我们刑部的牢房已经十几年没修缮了,那里关的可都是国家要犯,穷凶极恶之徒,哪一天大牢塌了又让他们跑出来危害社会,怎么办唉! 兵部也不甘落后,说道皇上,我们的士兵已经好几个月没领到饷银了,再这样下去谁来当兵啊,皇上赶紧让户部把欠我们的钱拨给我们吧,先领一部分也行啊,让士兵们能吃上饭,不至于连枪都扛不动。 户部瞪着眼睛说道,前个月不是才下拨一笔经费吗?就你们兵部最花钱了,兵部是不是可以裁减点人员,那么庞大的经费开支财政受不了啊。 皇帝让百官们吵得脑壳一跳一跳,生疼不已,都给朕闭嘴,我们现在讨论的是成立行政院,别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什么叫乱七八糟的东西?百官不干了,户部首先跳出来说道,这完全是一码事啊,皇上,要成立新的部门,就要有钱,现在的财政收入已经入不敷出了,再增加一套人马势必增加财政支出,这会让本就困难的财政雪上加霜。 国家现在要用钱的地方很多,画蛇添足再去建设重复的部门,合适吗? 要增加人马,除非增加税收,财政才能拿出钱来,为了这种重复建设的部门增加税收合适吗?圣人说苛税猛于虎,这将从根本上动摇大熙朝的统治啊,皇上。 百官们带着颤声的呼喊又开始了,象唐僧的紧箍咒似的念得皇上头疼欲裂。 晋王爷微笑着看百官们七嘴八舌,一套一套的,说得皇上灰头土脸。 现在的体制插不入手,就想另起炉灶,嘿嘿,想法倒是有创意, 分卷阅读110 可没有户部钱财的支持,你能干什么?就是让你成立了行政院,光杆司令没钱没物的,你怎么开展工作? 真以为一个部门想成立就能成立的,哼,只有没接触过实际事务的小六子才会有那么天真的想法,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一点长进! 坐在宝座上的小六子皇帝,两眼冒火地看着下面一脸嘻戏、看自己的热闹看的心情舒畅的五哥——晋王爷,户部、吏部都抓在这家伙的手中,想绕开他另辟蹊径还真是困难重重,深受打击的皇上不禁灰心失望起来。 薛宗泯倒是淡定,沉默不已地站在那里,昨天三兄弟在商议的时候就猜到了这种局面,行政院一定要抓在自己手中。 不仅要提防晋王爷也要提防皇帝,只有让各方势力看不到其中的发展潜力,在它不成气候的时候,才有可能落入自己手中。 晋王爷看着站在那里的薛宗泯,虽然受到一波波的攻击,脸色也不是很好,但整体并没有失态,保持了应有的礼仪,比宝座上那个差点要暴跳如雷的小六子皇帝好多了。 即使两人的阵营不同,晋王爷也不得不在心里为他点赞。 薛家这小子是个人才,如果他不那么心急,在翰林院慢慢熬资历,有连中三元的辉煌,有薛太师打下的人脉,假以时日必将有所作为,于公于私,自己都要把这个会成长成自己劲敌的幼苗铲除。 现在就是绝好的时机,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哼,晋王爷冷哼一声,思量着如何把握时机把薛宗泯赶出政权的圈子。 晋王爷想罢,出声问道:“薛翰林为皇上出谋划策,又让皇上钦点你为行政院院长,想来薛翰林是想好了有什么好办法解决这些问题的?” 晋王爷的一番话居心叵测地把矛头引向了薛宗泯,听到晋王爷的问话,皇上也殷切地望向薛宗泯,昨晚听到薛宗泯的策略,自己兴奋过头了,只想着撇开这些人,另外组织自己的核心班子。 有了自己的领导班子就可以政令畅通,实在没考虑到详细的细节,这些大臣说的也是实情,最根本的就是钱从哪里来?如果薛翰林能解决这个问题就太好了。 薛宗泯诚恳地回道:“晋王爷,下官只想着为贫苦百姓做点实事,倒真没考虑那么周全。” 皇上心里一阵失望,气咻咻地看着薛宗泯,没考虑周全你提出来干屁啊,害朕闹了那么大的笑话,薛宗泯这小子八成只会死读书,考考状元还可以,遇到实际事务就得歇菜。 朕是不是太高估他了,他进翰林院也快二年了,还没有一点建树,看来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是不行的,书呆子一个。 气晕的皇上不去想,自己登上皇位都四五年了,也没有任何建树。 晋王爷笑道:“有句话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凭着薛翰林有一心为百姓着想的心,本王就很敬佩。” 满朝大臣头点称是,非常赞同晋王爷的说法。 皇上高高在上,看着晋王爷又装腔作势地装贤王,恨不得跑下宝座,冲下去踢他两脚,为百姓着想的心最可贵,那你给钱给人拿出实际行动来支持啊,嘴上说的天花乱坠,一分钱都不肯出有屁用,漂亮话谁不会说。 ☆、7 好像听到了皇上的腹诽心谤,故意要跟皇上做对似的,晋王爷说道:“本王倒是赞同成立行政院,让年轻人施展抱负,为国效力,为民谋福祉。” 咦,满朝大臣连着皇上都吃惊地看向晋王爷,如果行政院成立后能正常运转就会分走晋王爷手上的一部分权力,晋王爷这真是要当贤王了? 欣赏完大家吃惊的表情,晋王爷接着往下说:“只是国家财政确实有困难,这些问题就要行政院院长薛翰林自己克服解决了。” 自己克服解决?怎么解决?去偷?去抢? 满朝大臣怜惜地看着薛宗泯,心里清楚地知道晋王爷是容不下他,抓住时机要把他赶出朝堂了,太可惜了,大熙朝唯一一个连中三元的状元郎,只怕前程就在这里止步了。 可惜啊,薛小子还是太年轻了,太急切了点,如果他肯慢慢熬资历,以后必定有发展的机会,现在看来晋王爷是准备顺势成立一个空壳的行政院,趁机把他赶出朝堂了。 心里虽然为薛宗泯惋惜,但满朝大臣包括皇上没有一个开口为薛宗泯说话的,大臣们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这薛小子撺掇皇上成立行政院,一心要与他们争权夺利,才进朝堂几年啊,地皮都没踩热就筹划着争权夺利,有没有把他们这些在朝堂里混了三四十年的老前辈放在眼里啊,现在摔那么大的跟斗,活该! 连他效忠的皇上都没开口争取挽留他,想来是彻底地放弃他了,薛小子真是太嫩了,所托非人啊。 看薛宗泯低着头不吭声,晋王爷心中冷笑,现在由不得你后悔了。 晋王爷宣布:“那就这么同意皇上的意见了,成立行政院,薛宗泯为行政院院长,经费自筹,人员自备。” 晋王爷满意地看着满朝的大臣都在看热闹,继续说道:“为支持行政院的工作,本王记得,北大门有个怿站,就划拨给行政院当作办公场所吧,国家困难时期,先克服一下。” 驿站是供传递宫府文书和军事情报的人或来往官员途中休息、换马的场所,北大门的驿站不仅地处偏远,而且年久失修,连当个驿站都招嫌弃才荒废的,拿来挂牌做行政院,真会让人笑掉大牙吧。 薛宗泯看看皇上,皇上阴沉着脸不吭声,薛宗泯继续保持沉默,连亲王想想说道:“有抱负是好的,但薛翰林太年轻了,还是在翰林院多历练几年,跟前辈们学学为官为政之道,以后有机会再出去挑大梁吧。” 作为宗室的连亲王地位超然,向来不参与朝中的帮派斗争,这次会出面挽留薛宗泯,完全是怕自己不行动一下回去让宝贝弟弟责怪。 既然连亲王发话了,这事就不了了之好了,晋王爷笑道:“如果薛翰林也认为自己没那个能力,那就算了。” 小子,设立行政院可是你提出来的,这时可不要做缩头乌龟呦,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敢出尔反尔,你就老老实实承认自己没能力,今后好好窝在翰林院,象你外公一样,做一辈子修撰吧。 被晋王爷一激,薛宗泯脸都涨红了,当即答应下来:“多谢晋王爷的成全,下官愿意出任行政院院长。” 晋王爷赶紧加把火:“好,年轻人,有志向。” 晋王爷这时火上加油加得开心,一年后再去回想今日的朝堂之争,才知道自己一资深老狐狸让毛都没长全的小狐狸当枪使了. 那时的晋王爷真是恨不得捏死薛宗泯,心里狠狠地咒骂,竖子,小小年纪就不学好,说唱俱佳啊,连表情都 分卷阅读111 掐得那么到位,演技那么好干嘛不去当戏子! 连亲王摇摇头,叹了口气,年轻人啊,火气旺,不堪别人激,太沉不住气了。 不给我钱,行,给个破房子也没问题,但有个条件我一定要拿到手才能走,薛宗泯说道:“下官希望行政院全心全意为百姓服务,那些困难下官尽力去克服,但下官有一个要求,行政院要依法成立,不依赖于任何个人势力,任何机构个人都不得随意解散行政院。” 听完薛宗泯所言,晋王爷差点要失笑出声,这种行政院有没有一个样,值得花心思来解散吗?看来小六子皇上对薛家小子的放弃也让薛家小子心怀愤懑啊。 不依赖于任何个人势力,这点太合本王的心意了,还没开始他们就离心离德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晋王爷对薛宗泯提出的这个条件举双手赞成。 对这个没钱没势,只有光杆司令的空壳行政院,现在小六子皇上已经没有一点期待了,不仅对行政院,连着对薛宗泯皇上都失去热情了,落得这种下场的薛宗泯已经不值得自己花心思了。 薛宗泯出去当行政院院长,肯定是笑话一堆,薛宗泯厚着脸皮留在朝堂也难有机会,提拔一个闹过那么大的笑话,那么窝囊的人阻力太大了。 唉,可惜了,连中三元的状元郎啊,看来自己还是得另想法子,以后用人不可用这种书呆子型的人物,进来二年了,没取到一点作用,太废了。 今日朝廷里最大的笑点就是成立了一个行政院,只一个行政院长加一个破败的办公场所的行政院,下朝后大臣们摇着头,可惜啊,可惜,百年才出一个的连中三元啊。 看看薛家小子,真是不错,还算冷静没有失态。 是啊,实在不行的话还可以回去卖胭脂吧,他家胭脂阁的生意一直都那么火暴,挣碗饭吃是不成问题的,只是仕农工商,这商就低贱了。 他家的胭脂实在是太贵了,什么时候给他提一提,让他把价格降下来,自己一大帮子太太姨娘争着买,实在是吃不消啊。 薛宗泯才回到翰林院,任命书就下来了,大熙朝有关部门第一次发挥了前所未有的速效办事效率,实在是生怕薛宗泯反悔,以后那一堆热闹就看不到了,天天上班寂寞如雪啊,能有个笑话看看也好。 薛宗泯一直等到回到家中才敢放松神经,宗洛、细宝已经等在书房里了,眼巴巴地看着薛宗泯,宗泯展示任命书说道:“幸不辱使命。” 听完薛宗泯的讲述,细宝竖起大拇指:“大哥,不错啊。”三兄弟乐得大笑。 细宝说道:“大哥,二哥,现在我们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不论成败,不计得失,只求不枉我们人生一世。” “好。” 说干就干,文宝报社第二天刊发了增刊,增刊只二版,一版报道了行政院的成立。 行政院的宗旨全心全意为百姓服务,行政院的使命为天下百姓谋福祉,建设老有所养,幼有所教,贫有所依,难有所助,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的社会。 报刊还特别点明了行政院依法成立,任何机构个人都无权解散行政院。 另一版刊登了行政院的招聘广告,行政院以国家27个现行的省划分行政区,向社会诚招30名志同道合的有识之士来行政院就职。 招聘条件,一要求身体健康,二要求要有全心全意为百姓谋福祉的志向。招聘办法,先笔试后面试,择优录取。 如果说行政院的成立在昨日让满朝大员看了个笑话,这笑话还只是在小范围内流传。 能站在朝堂之中的那都是各部大员,谦谦君子,道德楷模啊,虽然看热闹看得心情舒畅,下朝后也就三言二语,语焉不详的点到为止。 让旁人听得兴起之后,他们却秉着不言己之好,不暗议人是非的君子之道,不肯再言,真是让人抓耳挠腮,恨不得掰开他们的嘴,把里面的话倒出来。 你们那么有君子的做派,就闭紧你们的嘴巴,一点都不要流露啊,说一半留一半什么意思,你们不知道这更让人心痒痒吗? 看从自家上司嘴上再套不出话来,只好转战其他部门,看看其他部门的同僚里有没有不同的信息,把各部门得到的信息拼凑一番,加点每个人的想象力。 于是自建国以来,不,可能是从有人类社会以来最让人笑话的部门——行政院,以及行政院的长官的各种消息飞速地传播开来。 杜修撰同样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翰林院的同僚更是每个看到他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真是搞得杜修撰吐血,等到了解了七拼八凑还原的事情真象,杜修撰这下真要吐血了。 薛宗泯啊,薛宗泯,你怎么那么没头脑呢,你可是几百年难得一出的连中三元,安安心心在翰林院熬资历,以后哪个部门的尚书不随便你挑,这一下好了,前程尽失,你毁掉的是杜薛两家的心血、希望啊。 ☆、 杜修撰思前想后,到底不忍心看着前程光明的外孙现成的康庄大道不走,偏偏要去摸着石头过河,于是腆着老脸一个个去求自己的上司同僚,希望他们出手帮一帮薛宗泯,扭转这种局面。 一个晚上求爷爷告奶奶下来,好不容易让几个稍微有点份量的人点头同意帮他说说情,杜修撰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第二天一早,熊小三一个报纸刊登出来,把行政院成立,薛宗泯担任行政院院长这事传播的天下皆知,把这事砸了个结结实实,没有一点回旋余地。 杜修撰捏着报纸,颤颤巍巍,几番努力都没能从椅子上站起来。 杜超海赶紧上前扶起自己的老父亲,看着奔波忙碌了一个晚上的父亲,接二连三的打击,容颜都苍老了几分,心中不落忍,劝道:“父亲,随他去吧。” 杜修撰颓丧地坐回椅子上,罢了、罢了,只好随他去了。 今天的报纸一出来,这些就不是私底下流传的小道消息了,是娱乐全国的特大新闻。 哈哈哈,一个没有财务拨款的行政院面向社会招收人员,会有人去应聘吗? 全心全意为百姓服务,建设老有所养,幼有所教,贫有所依,难有所助,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的社会,理想是很美好啊,可也要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孔圣人提出了几千年,多少有识之士前扑后续为之奋斗了几千年,理想也还只是理想。 现在你一个空壳的行政院,光杆司令行政院长,外加一个八面漏风,连马都嫌弃的破房子就想把这理想实现,这也太扯了吧。 其他不说,最现实的问题,我去应聘你行政院,你用什么给我开工资?总不可能我拖家带口地喝西北风坚守岗位帮你实现理想吧,即使我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身体的本能不允 分卷阅读112 许啊。 行政院招聘就罢了,把胭脂阁拿出来招聘吧,如果是胭脂阁的招聘我绝对削尖脑袋都要挤进去。 看看那胭脂阁的从业人员,工作环境好,工资收入高,一个个养的油光水滑的,走路都神采飞扬,没有一点从商低人一等的自觉,真是让人嫉妒羡慕恨啊。 不管外界如何议论,三兄弟拿到了正式批文,立刻着手行政院的建设,对于办公地点,三兄弟一合计果断采用了拨下来的北大门驿站。 对这破驿站,他们只作了最简朴的维修,不漏风不漏雨就成,行政院不是没钱嘛,因陋就简吧,整个行政院最显眼的就是大门柱子上熊细宝龙飞凤舞亲自撰写的对联: 上联:吃百姓的饭,穿百姓的衣,莫道百姓可欺,自己也是百姓。 下联:得一官不荣,失一官不辱,休说一官无用,地方全靠一官。 横批:天下为公 正式挂牌那天的仪式也很简单,只点了一窜鞭炮,比街边小吃店开张还简单,现在街边的一个小吃店开张还送顾客一二个馒头包子,热闹一番。 虽然行政院场所简陋,仪式简单,来围观的各界人士倒没多少风言风语,因为大门口的那幅对联触动了大家的内心。 有一种精神即使你会认为它很傻,很天真,但却没法开口嘲笑它,心底里还会为它而感动,就是有了这种精神,世界才会越变越美好。 第一个前来应聘的是陈院士的儿子陈青山,户部最年轻的给事中,正五品的官员,在户部前程一片大好。 薛宗泯绝对不相信陈给事中来应聘是看好了行政院的发展前景,一番相谈下来,薛宗泯了解到,陈青山真是让自已的师尊陈院士给逼着来的。 说到自己的父亲,陈青山摇摇头,一辈子都生活在理想主义中,报纸上刊载的行政院宗旨使命直接戳中了他的萌点,如果不是自己年纪太大,绝对自己卷着铺盖就来了。 自己没办法来,就逼着儿子来,陈青山在户部那么重要的岗位,消息来得精准,行政院如何成立的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一看父亲被报纸感动的老泪纵横就知道要坏事。 果然,陈院士一句话,直接要求陈青山辞去户部的职务,来行政院应聘。 陈青山自是不肯轻易放弃奋斗了十几年,有大好前景的职位,劝说陈院士:“父亲,谁都希望老有所养,幼有所教,贫有所依,难有所助,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但那是那么容易实现的吗?” “就是因为不容易实现,所以我们才更要去努力。” “父亲,努力也要有点靠谱,薛翰林就是朝堂权力斗争的牺牲品,行政院完全就是一出笑话,就薛翰林光杆司令一个,没有任何基础,行政院能干什么?不出半个月恐怕就要关门大吉,到时没了工作,我们一大家子喝西北风?”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还有在太学府的收入,饿不着你们。” 陈青山心里说道,你太学府的收入十几年没看到你拿回家了,家里不仅看不到你的收入,还经常把我的薪资捐出去。 一说到薪水,看看儿子愤愤的脸,陈院士也讪讪的,放软声音说道:“青山,现在是薛家那些小子们最困难的时候,我担心他们一个人都招不到,这样太打击他们了,这时候我们不帮他们谁帮他们。” 陈院士说道:“我也知道实现理想是很困难的,但如果谁都不肯去做,那么这个理想就永远是理想。现在有人放下一切去追求,不管成不成功,都是向理想迈进了一步,就为这,也值得我们去追随。” 陈青山叹了口气,深了解自己父亲的陈青山知道,薛家小子们描绘的情景太合父亲的意了,自己的父亲已经七老八十了,如果自己不代替他去贡献点力量,只怕他真会死不瞑目。 罢了、罢了,就顺父亲的意好了,大不了行政院真关门倒闭时,自己接父亲的班,去太学府做先生,想来自己一榜状元,做个太学府的先生还是有资格的。 辗转了一晚上的陈青山第二天顶着一脸的青黑向户部尚书递交了辞呈,在大家怪异的眼光中收拾自己的东西去行政院应聘。 宗泯、细宝面对恩师的鼎力相助,任何言语都无法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陈青山拍拍他们的肩膀说道:“什么都别说了,我们一起努力吧,别辜负了你们老师的殷切希望。” 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来行政院应聘的人居然不少,这归功于胭脂阁和薛氏钱庄在全国的成功。在胭脂阁和钱庄工作的人生活条件明显改善,这让他们周围的人都看在眼里。 更让人心动的是,胭脂阁和薛氏钱庄有个规定,在胭脂阁和钱庄工作到六十岁后,可以退休,退休后胭脂阁和钱庄将继续发放退休金,让退休人员安度晚年,这在全国是唯一一例,跟那些政府官员们是一样的待遇啊。 所以在全国,胭脂阁和薛氏钱庄是一职难求啊,能进到这两家任职,全家人都觉得是一份荣耀,讲话都大声了许多。 胭脂阁和薛氏钱庄的职位相当难求,现在听说薛氏三兄弟又要开办行政院,那就是个机会啊,能成功经营胭脂阁和薛氏钱庄的薛家三兄弟绝对不可能象朝堂里的那些官员说的那么无用,冲这点来应聘的人就不少。 还有一些就是来参加秋围的学子,跟陈院士一样,让熊细宝的报纸煽动的热血沸腾,激情万分,秋围都不参加了,直接跑到行政院来应聘。 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晋王爷家的肖大总管也出现在应聘行列。 细宝经常去庄子里找旺财,与肖大总管也算老相识了,看到肖大总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肖大总管,晋王爷家破产了,你要另谋出路?” “臭小子,说什么话呢,本大总管难得热血一把,别打击我的积极性,说吧,我来应聘行不行?” “行,怎么不行,欢迎之至。” 肖大总管眯起眼睛打量细宝:“薛家与王爷府历来不对盘,你就不怕我身在曹营心在汉?” 细宝大手一挥:“在伟大理想的光辉照耀下,任何小心思都会烟消云散,所有人都会团结在共同奋斗的大道上。放心好了,本三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有多大的才华,我就有多大的平台让你发挥,不出三个月,绝对让你忠贞不贰。” 肖大总管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搓着手臂说道:“打住、打住,别把我当作旺财来哄。” 熊细宝乐得大笑。 行政院这次招聘全程在报纸上刊登,公开,透明,赚足了眼球的同时也得到社会各界的广泛好评,当然也带动了报纸的大卖,笑得细宝这个奸商眼睛都眯了。 ☆、89 等到招聘完毕,人员到位,薛家三兄弟在报纸上又丢下了一 分卷阅读113 个重磅炸药,文宝报社在头版头条刊登一条消息,行政院以肆厘的利息向薛氏钱庄借款叁千万两白银,五年还清。 行政院还在报纸上向社会郑重承诺,行政院将通过报纸向社会公开行政院的各项收入、支出,接受社会各界的检查监督。 这消息一出,举国上下一片哗然,叁千万两白银什么概念,国家在上天保佑风调雨顺的情况下,一年的财政收入堪堪不过五六百万两白银,现在国库还拿不出五百万两白银,国民百分之六七十的人这辈子都没见过银子。 叁千万两白银,说薛家富可敌国都低估它了。 薛家的产业一直受瞩目的是胭脂阁,没想到真正的深水区是薛氏钱庄啊,居然能拿出叁千万两白银,薛家到底多少有钱啊。 小六子皇上看到报纸,扫掉了一桌子的公文,叁千万两白银啊,有这些钱什么事做不成?皇上阴森地盯着报纸问秦公公:“秦公公,你说,朕是不是派御林军出去一锅端了薛家?” 秦公公直抹冷汗,皇上冷哼了一声,正盘算着如何去抄了薛家,突然想到,如果现在端了薛家,抄回来的银子进了国库,也是落入晋王爷的手中,白白为人作嫁,不如支持行政院好好发展,到时自己再从薛宗泯手中□□,从薛宗泯手里□□总比从晋王手中□□容易吧。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薛宗泯再有钱也就是自己一个奴才,还敢违抗自己不成,越想越觉得可行的皇上,龙心大悦,中午饭都多吃了一碗。 另外一个对这则消息无比愤怒的就是薛夫人了,叁千万两白银,摆出来数都能数到手抽筋,就这么打水漂了,薛杜两家几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啊,就让这三小子一下子败光了。 薛夫人恨恨地捏着报纸,把指甲都掐断了。薛宗淮看看自己母亲扭曲的脸,劝道:“母亲,钱财是身外之物。” “钱财是身外之物也不是他这样花的,敢情不是他家的钱,哼,到底不是我们薛家人,恨不得就这么败了我们薛家,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对两个亲生儿子薛夫人舍不得说一句,理所当然所有的不是都落在了熊细宝身上,必须将他赶出薛家,一定要将他赶出薛家。 薛夫人心疼那白花花的银两,吃不下睡不着,思虑过重,终于病倒了,这次可是实打实的如山倒的病情,不是往日那种为眶骗薛家兄弟前来的无病□□。 在薛宗淮身上挖空心思几年的杜家发现,薛宗淮在薛家实在说不上话,对杜薛二家的破冰起不了什么作用,还是要宗泯宗洛点头才行。 可宗泯宗洛的头不是那么好点的,过年过节薛家有给亲朋好友送年送礼,倒也不会拉下杜家,可两兄弟从来不踏足杜家,送的年礼跟普通朋友无二,真正是打脸。 薛夫人被逼无奈之下想到了装病的妙计。 杜家第一次遣人去薛府送信说薛夫人病重,薛家四兄弟不疑有它,四人勿勿赶往杜家,五六年没见着母亲,宗泯宗洛这时心里没起一点波澜也是不可能的,被母亲抓着手哭泣,兄弟俩的眼眶也红了。 这是亲生母亲,再大的不满随着时间的推移都慢慢淡化了,不说,薛夫人这一招还是走的很妙,如果杜家不那么情急,坚持使用水磨的功夫,薛家兄弟即使暂时不打算接回薛夫人,关系也会慢慢好转。 可惜杜家还是太着急了,一看薛家兄弟跟薛夫人的关系有所缓和,杜家的那些孙女,外孙女就坐不住了,薛家兄弟一来杜家,那些女孩儿们打着各种理由,有事没事就往薛夫人的院子里去。 如果仅仅这样还好点,最坏事的是,这些十五六岁的女孩们最爱幻想,被四条眉毛的陆小凤迷的要死要活的,连带着也对熊细宝充满幻想。 阳光爽朗的熊细宝随着陆小凤的风靡,粉丝隐约有超越薛家兄弟的趋势,加上细宝由于前世的原因,男女平等的观点已经行成,对女性的尊重发自内心,这又让细宝加分不少,所以细宝俨然成了京城女孩子目光追逐的对象之一。 薛宗泯、宗洛看着进进出出的堂妹表妹,娇羞着有意无意地想吸引小三儿的注意,兄弟俩脸都绿了。 一起生活了五六年,宗泯宗洛知道自家小三儿其实还是偏向喜欢女人,说到女人就一脸色眯眯的,特猥琐,气得兄弟俩要死,实在搞不明白这种虚伪、善变、没人格、没底线的生物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地方。 在一边冷眼看着熊小三和杜家姐妹说笑,关系越来越融洽,薛家兄弟发现自己的那些表妹堂妹真是无比的刺眼,连带着对杜家和薛夫人的不满又慢慢地重新回归。 女孩子们中意熊细宝,杜大人和薛夫人合意的还是薛家兄弟,自始至终在他们的心目中,熊细宝还是那个穷困潦倒,来薛府打秋风的小叫化,所以他们真正想撮合的是宗泯和宗洛的婚姻。 而且薛夫人心里还有个打算,熊细宝直接妨碍着自己最宝贝的小儿子的名声,不把熊细宝赶出薛家,薛宗淮就会一直招人诟病,所以熊细宝是无论如何都要把他赶出去的。 薛宗泯宗洛眼看着杜家手越伸越长,而薛夫人三天二头患病,这病不见好转,也没有加重,薛家兄弟再迟钝也看出问题了,更何况薛家兄弟还是个人精。 所以慢慢的杜家来叫,宗泯宗洛由兄弟俩一起去,到兄弟俩轮流去,再到叫五次去一二次,再到借口一大堆,自己不肯去派人去。 薛夫人眼看儿子们不仅不说把自己接回薛家,而且又开始慢慢疏远自己,已经极度不舒服,现在再看到薛家兄弟把天量的财富扔出去打水漂,这下真是气极攻心,一下就病倒了,这次不用装了,脸色蜡黄,头重脚轻,起不来床。 薛家兄弟听到杜家来报,由于三兄弟忙着搞行政院招聘,人手紧张,一下子派不出人手去看望,最主要的是薛家兄弟心里以为杜家又在谎报军情,想着不如再等几天看看吧,说不定象前几次一样,不去也好了呢。 所以薛夫人的病床前只有薛宗淮准时到达,病重中的薛夫人伤心失望,拉着薛宗淮的手不停的流泪,一边流泪一边述说自己的后悔,述说自己的不该,说自己罪有应得。 声声血泪说的薛宗淮跟着心酸不已,更是气愤哥哥们冷漠无情,想到熊小三一个外人,在薛家都可以呼风唤雨,自己的母亲,真正的薛家女主人却要寄人篱下,有家回不去。 而两个哥哥都让这熊小三左右的失去了人伦纲常,胡乱向外扔钱不说,现在连母亲生病都莫不关心了,想来母亲说的有道理,熊细宝到底不是薛家人,根本不会和薛家一条心,把薛家人当亲人。 让母亲弄得心酸不已的薛宗淮害怕大哥二哥,不敢找两个亲哥哥的茬,就堵着细宝大 分卷阅读114 发脾气。 熊细宝前世忙着填饱肚子,没机会享受青春叛逆期,今生觉得自己前前后后加起来都快四十岁了,不好意思再搞个青春叛逆期。 跟宗泯、宗洛三人十四五岁一路走来,也没发现宗泯、宗洛有什么青春叛逆期,怎么到了薛宗淮这儿叛逆期就那么长了呢。 细宝对中二期的薛宗淮简直束手无策,偏偏薛宗淮还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让人说不出他的错处,细宝实在是头疼不已,很无奈地说道:“宗淮,我真不知道你母亲病重的事,我没阻止你哥哥去看你母亲。” “你会不知道?你们三人天天在一起你会不知道?”薛宗淮一阵怪叫:“我母亲不过就不喜欢你罢了,她又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你要这么对待她,连亲生儿子都不让她看。” 话说到这份上,熊细宝就不好开口了,想绕开薛宗淮:“我去叫大哥,二哥。” 薛宗淮拦着熊细宝不让走:“我大哥二哥还不是什么都听你的,他们都是鬼迷心窍了。” 熊细宝对薛宗淮是心存内疚的,当初为了母亲的病,不得已打上薛府的主意,导致直接受害的就是薛宗淮,所以熊细宝对宗淮一直是忍让三分,长期以往这种忍让就习惯成自然了。 面对胡搅蛮缠的薛宗淮,细宝还是好声好气地问道:“那,宗淮,你想要怎么解决这事?” 可惜细宝的忍让并没有让薛宗淮感动,反而觉得细宝这是心虚的表现,越发的张狂:“我薛家的事不要你管,你别以为我大哥说你是老三你就真拿自己当薛家人。” 绕是熊细宝对薛宗淮再怎么忍让,听到这句话也黑了脸。 ☆、90 四少爷拦着三少爷发飙,话说得越来越难听,细宝的跟班马平怕细宝吃亏,赶紧去找大少爷、二少爷。薛宗泯、宗洛往回赶的时候,宗淮和细宝已经从语言冲突发展到肢体冲突了。 就算心中对薛宗淮有内疚,熊细宝也忍受不了别人点着自己的鼻子骂自己,一巴掌拍开薛宗淮的手说道:“宗淮,这些事情等大哥、二哥回来自然就真相大白了。” 薛宗淮摸着自己的手,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熊细宝简直被薛宗淮的胡搅蛮缠、睁眼说瞎话气笑了:“宗淮,有什么事就解决什么事,不要七扯八扯,尽胡搅蛮缠,跟个女人似的。” 熊细宝二十出头,身量已经长成,高挑、俊朗,而薛宗淮十四五岁,还在雌雄莫辨的年龄,偏生薛宗淮的相貌又是往漂亮方向发展,与熊细宝站一起,娶嫁的地位一目了然。 因小时候的那场婚事,薛宗淮在学堂里没少被人嗤笑,长期以往这就成了薛宗淮的禁区,被人看作是女人是薛宗淮最痛恨的事情,没有之一。 熊细宝这下口无遮拦地喷出来,当场直接引暴了薛宗淮,薛宗淮一个拳头就挥了上去:“你妈个B的才跟个女人似的。”被熊细宝气极了的薛宗淮连在闽越老家学的粗话都飙了出来。 熊细宝身手灵活,抓住薛宗淮的拳头说道:“宗淮,有话好好说,不要打人,再动手我不客气了啊。” 薛宗淮的手让熊细宝抓着,挣脱不出,怒火攻心,不假思索直接用脑门敲向熊细宝:“谁跟你客气了。” 薛宗淮还没发育完全,身高刚好到熊细宝的鼻子上,被薛宗淮的大脑袋一敲,熊细宝眼冒金星,眼泪,鼻涕、鼻血横流,薛宗淮长到十四五岁可却真正没见过什么流血的场面,当下吓傻了眼。 这已经不是平时的小打小闹了,应该算是很严重的流血事件了,这下家里的小厮们着急起来,等不及大少二少回来,叫人赶紧请内院的梅姨出来。 梅姨和奶娘赶出来看到细宝脸上、身上血迹斑斑,大吃一惊,幸亏熊细宝虽然被敲得眼冒金星,但神志还是清明的,自己跟梅姨说不要紧,只是出点鼻血,不让请郎中,只叫小厮打盆凉水来捂额头。 奶娘心疼三少爷,加上这段时间薛宗淮对三少爷的刁难越来越升级,越来越过份,奶娘看在眼里,心里替三少爷不值,现在看细宝鼻血汹涌,受伤不轻的样子,一下对薛宗淮没了好脸色。 宗泯、宗洛赶回来就看到细宝的鼻血毛巾都捂不住地往外冒,宗洛差点没心疼死,忍了又忍,才没出手削薛宗淮一顿,打发马平立刻去请郎中,还好郎中的诊断跟细宝自己估计的相似。 由于细宝坚决不肯喝中药,上次受伤让细宝现在闻到中药就反胃,非常抵制中药,薛宗泯没办法,只好安排细宝先去休息,宗洛放心不下细宝,自己跟着去照顾他。 薛宗泯带着宗淮去书房了解二人争执的前因后果,当听到薛宗淮说细宝不是薛家人,怀疑细宝因此会对薛家不利时, 薛宗泯再忍不住心中的火气,直接一个耳光扫了过去:“小畜生,三儿虽然与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七八年的患难与共、生死相随,还胜不过那狗屁的血缘吗?” 薛宗淮养尊处优地长大,在家人面前连大声呵责都没受过,这下却遭到地位相当于父亲的大哥连骂带打。 薛宗淮憋屈万分,在这件事情上,薛宗淮并不认为自己有错,为人子女难道不应该孝顺父母吗?自己心疼亲生母亲有什么错了? 就是害得细宝流鼻血,也是自己的无心之过,可是现在全家人就没有一个支持自己的,都去护着那个小叫化了,一个薛家收养的小叫化,地位却超过了自己这个正宗的薛家少爷,还有没有讲理的地方了? 薛宗泯看着捂着脸的小弟,虽然不敢吭声却一脸的愤愤不平,就知道这个小弟心结还没解开,只怕还会继续闹事。 薛宗泯也不太会教育叛逆期的少年,真是头痛不已,只好下硬性命令:“以后少去杜家,少和杜家人来往。” 隔离了小弟和杜家,想来小弟就不会被杜家蛊惑了吧?为了让薛宗淮长点记性,薛宗泯想想说道:“天天去上学,连最基础的孝悌子道都没学好,现在去给我抄十遍的。” 对薛宗泯的判决,薛宗淮是大大的不服气,孝悌之道你就学好了?我最多的就是不尊敬兄长,而那个是不是兄长还难说,你不孝顺的却是父母,孝悌,孝悌,孝在前,后面才是悌,百善孝为先,连个亲生母亲都不要的人,还好意思罚我。 薛宗泯对这个冥顽不化小弟很是头痛,加上惦记着细宝,没耐心也没心思对薛宗淮进行长篇大论说服教育,简单粗暴地一罚了事,打发薛宗淮去抄后,自己匆匆去看熊细宝。 这点小伤对皮实的细宝倒真没什么事,只是薛宗淮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薛家人,让细宝如鲠在喉,非常地难受。 细宝虽然没有大气到视钱财为身外之物 分卷阅读115 ,但相对亲人,钱财对细宝倒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活了两世,细宝相信自己即使现在净身出户也能混得风生水起,可这种家的感觉就不好找了,七八年的感情投入不是轻易能放下的。 所以熊细宝整个人都蔫蔫的,躺在长春椅上不言不语,完全没有了往日神采飞扬的痞痞样。 宗洛从小厮口中听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看到细宝神情黯淡,知道是小弟的言语伤着细宝了,气愤小弟的口不择言,更害怕细宝因此与薛家有隙,被晋王爷诱惑了去。 薛宗洛在长春椅上坐下,把细宝的脑袋搬到自己的大腿上说道:“三儿,你的鼻子还有点出血呢,要抬高点,枕到我这里来。” 宗洛拿着湿毛巾边细细地给熊细宝捂额头,边劝道:“三啊,小弟还小呢,他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细宝问宗洛:“二哥,那你真不计较我们没血缘关系?” 宗洛说道:“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你不认为我们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吗?别的不说,我们患难与共这么多年的情谊不是假的吧。” 细宝在薛宗洛的大腿上躺着很舒服,仰着头看着宗洛,温润清凉,让人很安心,细宝昏昏沉沉地迷糊起来。 宗洛调整位置,力求让细宝睡的更舒服,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细宝,宗洛心想,没有血缘,薛家对三儿的羁绊就少,自己何尝不是日夜担心这家伙转身离开,眼看着这家伙越来越惹人注目,只怕他的婚事拖不了几年了,一定要想办法用另一种让人安心的关系套牢他才好。 薛宗泯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人相拥而眠,薛宗泯脚步一顿,也并没有离开,而是走到一边坐了下,安静地等他们醒来。 细宝打了个盹醒过来,看到宗泯就坐在自己身边,担心宗淮被宗泯体罚,问道:“大哥,小弟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我罚他抄十遍弟子规。” 细宝对这种处罚很满意:“该罚,小兔崽子就是欠收拾。” 一家人都围着熊细宝转,没一个搭理薛宗淮的,薛宗淮知道自己使熊细宝受伤让家里人个个看自己不顺眼,都不给自己好脸色了。 薛宗淮气愤不过家里人个个拿小叫化当宝,冲到薛夫人那里哭述自己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当杜大人薛夫人听薛宗淮说大哥不准他跟杜家来往时,薛夫人这下病情又加重了。 看宗淮这次情绪那么大,宗泯、宗洛想着,只怕这次母亲是真的病着了,只好三兄弟带着礼物一起去杜家。 薛夫人躺病床上思索,薛宗泯已经二十四岁了,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看这次薛家的经济实力不是一般的雄厚,要娶怎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就没一个看上的呢? 人讲歹竹出好笋,花心的父亲养出忠情的儿子,难道宗泯真的是不能忘情杜如芳?从薛宗泯连中三元之后,杜如芳一直在薛夫人跟前小心翼翼地侍候,薛夫人当然明白侄女的心思。 不说薛夫人不计较杜如芳的背叛,就是现在以杜如芳残花败柳的身份,薛夫人觉得杜如芳给自己儿子做妾都没有这个资格。 所以这些年,薛夫人都避免薛家兄弟与杜如芳相遇,现在看着自己其他相貌一流的侄女、外甥女都拿不下薛宗泯,就猜测会不会薛宗泯的心还留在杜如芳身上,非杜如芳不娶? ☆、91 眼看着薛家兄弟与自己与杜家渐行渐远,薛夫人这时也顾不上计较杜如芳克夫克家了,一听到薛宗泯要过来探望,就叫人去通知杜如芳。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细宝能感觉得出薛夫人及不待见自己,这种不待见并不是同小时候那般只痛恨自己,出口闭口骂自己小叫化,而是痛恨的升级版,简直把自己当作不共戴天的阶级敌人,恨不得把自己打入十八层地狱。 熊细宝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招惹了薛夫人,使得这种痛恨升级,虽然看在薛家兄弟的面子上,熊细宝不想跟薛夫人翻脸,但细宝也不愿意热脸贴冷屁股,去薛夫人那里看脸色。 所以一听说又要去杜家,细宝马上发现自己头晕眼花,双腿打颤,浑身没力气,细宝断定自己一定是失血过多,要好好静养,不宜到处乱跑。 在宗洛心软开口赦免前,薛宗泯一个暴粟敲熊细宝头上:“要好好静养?不宜乱跑?刚谁闹着要去看旺财的?庄子那么远你都爬得过去,杜家几步路你就走不了了?” 其实薛宗泯一定要抓着细宝一起杜家,一来想用三兄弟同进同出的行动向杜家表明薛家的立场,二来也是想细宝多在母亲面前刷存在感,希望母亲接纳细宝。 自己的亲生母亲就是一时半会没接回来,可薛宗泯也没打算真让母亲一辈子寄人篱下,如果母亲能认清形势,和薛府的人和谐相处,薛宗泯是会接她回来的。 三兄弟到达薛夫人的小院子时,就看到杜如芳正在那细心地照顾着薛夫人。 熊细宝听多了杜如芳的大名,却真正没见过杜如芳。当知道薛夫人身边端茶倒水的就是薛宗泯的前未婚妻杜如芳时,细宝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描了一眼又一眼。 不说,杜如芳的相貌还真是出众,女要俏一身孝,这话不假,此时杜如芳穿着一身白沙的孝服,把本就出众的容貌又增添了几分娇俏,柔柔弱弱的小可怜模样,着实让人心生怜惜。 细宝那一眼一眼又一眼的,真是看的薛家兄弟两眼喷火,脸色发黑,兄弟配合默契,没讲两句话薛宗洛就拎着熊细宝告辞,留宗泯善后。 薛宗泯阴沉的脸色一罢出来,很有当家作主的派头,连薛夫人都不敢在他面前多有动作,只好暗示杜如芳抓住机会,杜如芳亲自为薛宗泯端上一杯茶,那声宗泯哥叫的那真是深情婉转。 可惜媚眼做给瞎子看,薛宗泯面无表情地听着薛夫人絮絮叨叨地述说自己浑身的病痛,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杜如芳,杜如芳伤心的真是肝肠寸断啊。 薛宗泯自觉坐够了孝子的时间便起身告辞,自此自终视杜如芳如无物,只临走前放下一句话:“母亲安心养病,总不会少了你的吃穿用度。” 薛夫人脸色更加灰败,如果只是吃穿用度,不用你操心,我自己都能解决,薛夫人心里愤愤地想,看来这大儿子是打定主意不让自己回薛家来,一定要另想法子才好。 眼看着薛宗泯要离开,杜如芳急了,她知道如果自己抓不住这次的机会,打动不了薛宗泯,那么在姑姑那里就是没用的弃子,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杜如芳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在外间拦住了薛宗泯,泫然欲泣地说道:“宗泯哥,芳儿对不起你,可是那时实在是身不由已啊。” 其实再看到杜如芳,薛宗泯是真没有一点感觉了,即没有爱也没有恨,十五六岁时的感 分卷阅读116 情本就很朦胧,还没来得及成长,就被打击的烟消云散。 跟熊细宝在一起的这五六年,每当薛宗泯要流露出一点愤慨,就被熊细宝冷嘲热讽,你以为你是谁啊,凭什么要求人家一大好的美女陪着你苦熬,成了亲都有和离的,更何况只是订婚,值得那么大的怨恨嘛,大男人心胸要开阔点。 刚开始看熊细宝那摇头晃脑,一副很是正义的鬼样子,薛宗泯是听得刺耳,看着堵心,一言不发就冲上去武力收拾熊细宝。 后来给熊细宝刺激多了,心也就长瓷实了,慢慢地刀枪不入了,再加上了解了熊细宝就那死德性,自己倒霉,他必幸灾乐祸,跟这二货计较,自己都跌份儿。 感情这东西不管是爱是恨,如果一直埋藏在心里,那肯定历久弥新,说不定会成为心中的执念。 可是现在薛宗泯的那份感情经常时不时就让熊细宝拎出来曝晒一翻,嘲弄几下,不出几个月那光鲜亮丽的颜色就退了个干干净净。 直到有一天,薛宗泯偶然间想起自己曾经有过的那一段感情,薛宗泯发现自己心中已经不起丝毫波澜了,只留下很是奇怪的感觉,自己真有过那段感情吗?真有吗?有还是没有啊? 现在薛宗泯有了个志在必得的对象,对杜如芳不仅没有了爱,也没有了恨,有的只是满心的不耐烦,只希望杜如芳知情识趣,乖乖呆在她应该呆的地方,不要有什么非份之想。 薛宗泯知道杜如芳长得出众,害得熊小三看了一眼一眼又一眼,看得薛宗泯心中醋浪翻腾,恨不得一把将杜如芳塞在细宝看不到的阴暗角落。 熊小三对杜如芳如此上心,薛宗泯立刻把杜如芳视为洪水猛兽,下意识地对杜如芳严防死守,只盼望着杜如芳与薛家没有任何瓜葛:“卞夫人,往事如烟,就莫要再提了。” 薛宗泯一边说一边马不停蹄往外走,一声卞夫人叫得杜如芳脸上血色尽失,压制不住内心的慌乱,不顾一切欺身上前抓着薛宗泯的手臂,哭泣着求道:“宗泯哥,宗泯哥,听我说....” 薛宗泯现在正处于事业开拓期,最是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对哭哭啼啼的杜如芳终于耐心告罄,一心要甩开杜如芳,没想到杜如芳整个人都扒了上来,八爪鱼似的,抓得死紧。 薛宗泯惊怒之下,手就不由自主地失去准头,用力过度,一把将杜如芳甩出半米远,虽然是把杜如芳甩开了,杜如芳白纱的薄衣在肩膀上也让薛宗泯撒了个口子。 薛宗泯是习武之人,而杜如芳娇弱的如同晨露,一下吃痛不已,痛哭出声,这下动静真是闹大了。 大家进来就看到杜如芳狼狈不堪跌坐在地上,连衣服都撕破了,本来薛宗泯只撕了个小口子,杜如芳哭泣的时候偷偷地再撕大了点。 杜大人别的不行,在这点上脑筋转的倒快,马上怒喝道:“畜生,你干了什么?” 杜大人一喝,杜如芳立刻配合着扑进自己母亲的怀里委屈地哭的要死要活,薛夫人赶紧去顺杜大人的气:“父亲,别生气,宗泯也是一时的冲动。” 安慰完杜大人,立刻转头对薛宗泯说道:“宗泯,快跟你表妹道歉,一家人不要把事情闹大。” 这一幕可真是眼熟啊,怎么这些人就只会用这种拙劣的手段吗?太没新意了。 薛宗泯冷冷地笑着:“道歉后怎么办?她的清白已失于我,要我负责?” 听到薛宗泯阴阳怪调的这句话,薛夫人半张着嘴:“宗泯,你...你...” 薛宗泯暴喝一声:“她有清白可失吗?” 薛宗泯盯着杜夫人怀里的杜如芳,阴鹫地说道:“我不负起这个责任,你是不是就要寻死觅活?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里了,你想进薛家大门,那就是做梦。要死你可以去上吊,找根绳子不难,记得找结实一点的。嫌上吊死的难看的话,你可以去跳河,江江河河都没盖盖子,你尽管跳下去,千万不要忘记在身上绑上大石头,这样能死透一点。” 这个真的是那个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薛状元吗?这个真的是那个饱读圣贤书的薛大状元吗?太可怕了,一定是被什么恶魔附体了吧? 一窝子的人瞠目结舌地看着薛宗泯,没一个想得起来反抗,被薛宗泯冷眼一扫,个个都缩起了脖子。 薛宗泯最后把眼光定在杜大人身上:“杜大人,你要告我也尽管去,去衙门撞鸣冤鼓,去滚钉板,有什么招尽管放马过来,我要是怕了,我就不姓薛。” “我...我...“杜大人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还是自己的亲外孙吓得说不出话来。 薛宗泯最后扫了一眼薛夫人,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去。 杜超海看着自己吓得花容失色的女儿,这个女儿贪慕虚荣,自私自利,象极了她的姑姑薛夫人,却没有继承她姑姑的好手段,好运气,一心想学姑姑攀上高枝,结果画虎不成反类犬,终究落得这个下场。 杜超海叹息一声说道:“芳儿,你身上的诲气太重,往后好好在庙里受受佛香,不要再折腾了。” 杜如芳知道父亲的这句话是彻底决定了自己一生的命运,这下真哭得死去活来。 薛家与杜家关系从回冰点,薛夫人彻底清醒过来,这个儿子已经不是自己可以算计掌控的。 ☆、92 一看到报纸上的那则消息,长期的政治生涯让晋王爷敏锐地感觉得薛家这几个小子可能真会成功。张师爷纠结着问道:“王爷,怎么办?任由他们成长起来?” “他们现在的名声如日中天,天下的名士都对他们赞赏有佳,我们冒然对他们下手,只怕要引起天下公愤。” 张师爷点点头,以前总把报纸看作消遣娱乐的东西,真没想到小小的报纸威力那么大,顶着天下人的目光去干坏事,还真没多少人有那种心里承受能力。 可要不制止,直接分的就是王爷的权力,张师爷问道:“那王爷,我们就一点都不作为?” 晋王爷拿着报纸念道:“老有所养,幼有所教,贫有所依,难有所助,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这样的社会很美好啊,如果他们能有所建树,对天下百姓也是功德一桩,我们就支持他,如果他们是用冠冕堂皇的口号来谋求个人私利,我们再收拾他,到时出手的理由也成立。” “好。”张师爷点点头。 张师爷一生追随晋王爷从不动摇,也正是由于晋王爷在追求至高无上的地位的同时,没有泯灭良心,自此至终把天下百姓放在首位,抛那个坐在皇位上的皇帝十几条街去了。 真不知道太上皇是什么眼光,这么好的继承人居然就这么放弃了,为晋王爷不值啊。 行政院人员招收到位,薛宗泯并没有 分卷阅读117 把他们立刻派往各地,而是先安排了三个月的学习日期,薛氏兄弟规划了一条路线,准备带着他们一路爬山涉水,走遍全国最穷困落后的几个省市,最后的目的地定在了薛家村。 这次出行宗洛留守京城,细宝陪着宗泯出发,文宝报社由连从文镇守。 熊细宝忽悠连从文,为了报社的销量,必需对社会的热点问题进行追踪报道,我们要对读者负责,所以他要亲自跟随出行,才好取得第一手资料。 实情是细宝实在是怕了薛宗淮,想趁着这个机会分开一段时间,说不定等他回来后薛宗淮的中二期就过了。 连从文听了细宝的安排,眉头都打成了结,他觉得自己还是比较适合做业务,对行政管理这块很有点力不从心,连从文觉得熊细宝留京镇守,自己随队采访更合适。 细宝问道:“这一去就要大半年,连大哥会同意你去吗?” 连从文一听立马偃旗息鼓,乖乖呆在京城,连亲王对细宝的知情识趣很是满意。 宗泯细宝带着这三十几个人,虽然不能用餐风露宿来形容,但这一路也实在是艰苦,不是宗泯、细宝要苛刻他们,实在是选择的那几个省市实在是太穷了,有钱都买不到好吃的。 几翻辗转,来到薛家村,一路走多了穷山恶水,看多了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突然看到繁花似锦,欣欣向荣的薛家村,一时间以为到达了人间天堂,冲击力不是一般的大啊。 住在薛家舒适的房子里,游淌在青山绿水中,陈青山都要乐不思蜀,什么叫世外桃源,这就是世外桃源,真正理想中的田园生活。 知道薛家有钱,现在还知道了薛家有个世外桃源般的好家园,为何还要回京城那种纷繁复杂之地?难道权力就真那么有吸引力? 面对大家不解地眼光,熊细宝严肃认真地回答:“为了天下苍生百姓。”说完自己先没绷住,笑了起来。 这一路同行而来,薛宗泯虽然才二十几岁的年龄,但行事严谨,处事果决,已经很有上位者的威严了,而细宝大嘴巴一个,就让人感觉亲切了许多,大家跟着细宝笑了起来。 虽然大家脸上在笑,心里却着实佩服薛家这三兄弟,能在苦难中奋起,年纪轻轻就挣下那么大的家业。 更难能可贵的是在遭受了家破人亡的惨剧后,他们不心存怨恨,依然保持赤子之心,在自己富起来的同时,带动乡亲们一起走上富裕的道路。 一进薛家村,薛家兄弟受到了热烈的欢迎,看百姓对他们的爱戴就知道他们在这一片的百姓心中有崇高的地位,看来自己的选择没错。 在薛家村学习的日子里,薛宗泯给大家详细介绍了兴修水利的经过,并拿出当年的那一系列公告给大家参观。 这一系列的公告对大家产生了相当大的震感,特别是肖鹏肖大总管,能在晋王爷府任重要庄子的大总管,肖鹏的能力绝对不容怀疑,肖鹏对自己的能力也有绝对的自信。 但看到薛家这完全不同的管理模式,第一次让肖鹏震惊不已,在肖鹏的观念中管理不过恩威并施,通俗说就是打一棒子给个甜枣,为了服众,更为了不让手下叛变,作为当权者还要适当地掌握着手下的软肋。 肖鹏认为利害是管理的有效手段,利益起不了作用的时候,就要有迫害的手段,利与害相辅相成才能达到管理的最好效果。 而这里完全是制度化的管理,一切公开透明,有章可巡。从公告上可以看到,这个水利兴修的方案通告了好几次,一改再改,力求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 这是大伙儿这一次接触公正、公平、透明的管理模式,看向薛家兄弟的眼光都不一样了,薛家兄弟在报纸上刊登一切为了百姓,看来绝非虚言,他们有这个能力,或许,老有所养,幼有所教,贫有所依,难有所助,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真的不再是梦想。 而陈青山却是对薛家村的财务无比的着迷,在户部干了十几二十年,陈青山对数字比一般人敏感,陈青山一看就知道这是非常科学的财务处理手法,用这种手法处理财务事务,实现大众监督还真不是说笑。 翻看薛家村的财务帐本,陈青山也相当震惊薛家村的富有,小小一个村庄的财政收入都可以媲美京城了,这里的百姓到六十岁以上,村财有辅助养老,难怪这里的人生活的一脸阳光灿烂,根本看不见别处那忧心忡忡的困苦。 暂且抛开在薛家村脱胎换骨的那帮人,我们先关心关心京城小动作不断的杜家。 虽然薛宗泯在杜家彻底翻脸,让薛夫人知道了两个大儿子的坚定立场,但要薛夫人放弃薛家这块巨大的肥肉,她这种女人绝对是不甘愿的。 两个大儿子铁石心肠,拿捏不得,所以现在薛夫人又重新把目光转向了小儿子薛宗淮,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一定要好好抓在手中才行啊。 薛夫人要紧巴着小儿子,要把小儿子抓到手中,最有效的手段当然是安排小儿子的婚姻了。 薛宗淮已经十四五岁了,虽然早了点,但也可以安排通房丫头了,在贵族世家,结婚前有一二个通房丫头是很正常的事。 只是还没等薛夫人选好时机,杜如芳就先下手了。 在那件事之后,杜如芳在杜家的地位真是跌到了人人嗤之以鼻的地步,连亲身父母都羞于维护自己,话音里明里暗里地暗示自己多呆在家庙里,多念念经文。 难道以自己的花容月貌真要青灯古佛伴一生?有生之年都要被困在这方寸之地?太可怕了,杜如芳想想都会打冷颤,梦里都睡不安稳。 薛宗泯的主意杜如芳是不敢打了,那绝对不是自己可以算计的人,太恐怖了。 薛宗洛从小到大都没看过自己一眼,没机会打他的主意,那么就剩下薛宗淮了。从这些年的接触来看,薛宗淮性子绵软善良,是个好拿捏的,倒是个可以算计的好人选。 杜如芳绞着小手帕,自己比薛宗淮大八岁,说不好听一点再大个一二岁都可以当他娘了,打他的主意那真是千夫所指,只怕什么骂名都会有,自己真要打他的主意吗? 不管了,大八岁算什么,那些养童养媳的人家大十几岁的都有,我又不是要做正妻,做个小妾年纪大一点更知情识趣的,对薛宗淮这个未开荤的小童子鸡而言,只怕更容易上瘾呢。 杜如芳发狠地想着,这次要谋划就谋划个彻底的,就象薛宗泯说的,自己已经没有清白可失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薛宗泯,你不是说我要进薛家那是做梦吗?我就让你看看这是不是做梦! 打定主意的杜如芳就开始时刻注意薛宗淮的动向,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上的薛宗淮心中还充满了对这个表姐的同情,那么美丽温婉的人年纪 分卷阅读118 轻轻就守寡,实在太可怜了。 所以杜如芳的贴身丫环悄悄拦下薛宗淮,说薛大少爷对自家小姐有点误会,自家小姐很伤心,天天泪眼涟涟的,想托四少爷带个话给大少爷消除误会。 女人的眼泪是大杀器,对心软没有原则的薛宗淮效果更佳,薛宗淮一听,不疑有他,马上就跟着过去了。 ☆、93 薛宗淮在杜如芳静僻的院子里一边喝茶,一边听杜如芳絮絮叨叨地述说大少爷对自己的误会。 刚开始还认真地听着,满怀的同情,到后来就慢慢地集中不了注意力了,怎么这茶越喝越渴?喝到后来还有点浑身臊热的感觉? 薛宗淮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感觉羞愧,又不敢在女性面前失礼,默默咬牙忍着不让自己失态,可身体却越来越兴奋,越来越让人难以忍受,薛宗淮差点没把后牙床磨碎。 杜如芳到底做贼心虚,没发现薛宗淮微小的变化,一心只在琢磨,怎么还没起作用?是不是放太少了? 自己去拿药的时候,那个人交待一次放一包,自己想着薛宗淮只怕还没经历过□□,怕他反应激烈,所以只倒了不到半包,是不是半包不起作用啊? 还是这种药只对成年起作用?当初买药的时候太慌张了,没问清楚,现在怎么办?就此摆手?甘心吗?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不然把剩下的半包再加下去? 打定主意的杜如芳不敢再等下去,时间拖的越久失败的可能性就越大,赶紧借口茶水已冷,要去加点热水,起身进到里屋准备把另外半包再倒下去。 薛宗淮好不容易等到杜如芳离开才敢起身,连告辞都不敢,慌慌张张离开,幸亏杜如芳做这种实质性的亏心事还是感觉羞愧,把身边的人都打发了,薛宗淮才很容易脱身。 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的薛宗淮不知道如何是好,遑然不安急急忙忙去找母亲。 薛夫人主持太师府内院十几二十年,道行可不是杜如芳二十几岁的丫头可比的,二三下就猜出了结症。 这真是天上掉下大馅饼,磕睡有人送枕头,立马安排自己为薛宗淮选的通房丫头烟翠去服侍薛宗淮。 等到薛宗淮身体平息下来,脑袋都还一团浆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看着躺在自己身下娇羞的明艳丫头,薛宗淮心中乱成了一团,这如何是好? 薛夫人倒是真了解自己的三儿子,看着底头羞愧不已,默不着声的薛宗淮,薛夫人说道:“淮儿你不要有心里负担,不喜欢多打发些银两就是了,她们丫环就是这个命,唉!” 烟翠会让薛夫人千挑万选看中,也是个八面玲珑之人,当下并不大声哭闹,只是躲在房中独自啜泣。 那压抑的哭泣听得薛宗淮是内疚怜惜不已,红着脸说道:“母亲,我纳她为妾。” 至此事情终于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薛夫人悄悄轻了口气。 可薛宗淮回到薛家却不敢开口提纳妾之事。 薛夫人杜大人一直把细宝看作薛家的附依,薛宗淮因为年轻小,没参与胭脂阁与薛氏钱庄的开创与管理,但多多少少也清楚细宝在家园建设过程中的作用,心里更是明白细宝在家中人心中的份量。 那边等着回话,这边宗淮却没胆子搞定,薛宗淮独自焦燥不已,家里人看薛宗淮这段时间消停了下来,以为薛宗淮终于明白过来了,很是欣慰。 薛宗淮左思右想,觉得还是亲兄弟可靠,而且二哥也最是温和可亲之人,就先从二哥这里入手好了。 所以薛宗淮抓住一个时机,期期艾艾地问薛宗洛:“二哥,细宝进我们家时,爷爷是不是老糊涂了啊?” 宗洛说道:“不会啊,你怎么会这么问?” 薛宗淮说道:“如果不是神志不清,他怎么会做那么糊涂的决定?” 宗洛眼神闪了闪说道:“爷爷只是让细宝发誓,又没让你发誓。” 说完怕弟弟看出自己的心虚,借口事忙,闪身远遁。 洛宗一句话,让薛宗淮如醍醐灌顶,是啊,爷爷只是让细宝发誓,可没让自己发誓,这个誓言自己根本不必信守,解决了一大难题,心情舒畅的薛宗淮勿勿赶往杜家与母亲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薛宗泯、细宝远在千里之外,没想到离开不到半年,事情会这样神展开,他们带着自己的精英团队参观完薛家村后,又安排了他们参观薛氏钱庄和胭脂阁。 薛氏钱庄和胭脂阁经过六七年的建设,制度已经很规范,很建全了。 这一系列参观下来,说震撼都不足以形容大家的感受了,简直跟重生了一样,大家还飘在半空中的心这下算是落到了实处。 这薛家一定得跟,必须得跟,跟着薛家兄弟大施拳脚,大展鸿图,实现自己的理想只怕真不是做梦。 回到京城后,薛宗泯在报纸上公布了行政院近期的工作重点,针对工作重点颁布了三条行政命令。 行政院近期工作的重点是在未来几年间全力支持商业发展。 命令的第一条是人们的私有财产不受侵犯,国家保护人民的合法私有财产; 第二条全面规范商业市场,打击任何对商家敲诈勒索、恶意侵害商家利益的犯罪行为; 第三行政院将对商业实行征收百分之十的营业税,除营业税外,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再向商家收取任何费用,否则行政院将严厉惩处。 行政院决定为支持商业发展,行政院将在全国范围内进行全面道路交通建设。在前世,要致富先修路这条标语熊细宝可是背烂了的。 此公告一出来就受到人们的热议,对于行政院首次提出的私有财产不受侵犯这一条符合全天下人民的利益,深入人心,一提出来就被大家接受,推崇。 对这条唯一不爽的是坐在宝座上的皇帝,什么私有财产不受侵犯,这天下都是朕的,有什么私有财产。 虽然不爽,但想到自己以后把行政院夺到手再废除这条很简单,现在主要任务是支持行政院的工作,让行政院尽快发展壮大,好抢班□□,所以最终没太大的反对。 连拥有天下的皇帝都默认了这一条,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这条算是成立了。 至于布告上的其他三条,士大夫之族一片指责,商贾低下之人,唯利是图,对这些人收税简直连风范都没了,泱泱大国脸面何存? 忧国忧民者满脸的担忧,向商人收税,这没先例啊,而且还征收百分之十,会不会引起天下大乱?苛税猛于虎啊。 而精明的商人却马上从中嗅到了发展的商机,全面的道路建设!道路畅通,可以加快货物的周转,生意可有的做了。 私有财产不受侵犯?那自己挣下的产业就有了保障,不会整日提心吊胆,担心家业过大引起别人眼红 分卷阅读119 ,让别人谋夺了去。 百分之十的税收算个屁啊,以前是没对商人收税,但地位低下的商人有钱又没有自保能力,简直就是唐僧肉,谁都可以咬一口。 没收税,但是年年进贡各方的费用都远远超出了百分之十,七七八八各方大神拜下来,能落到自己腰包的堪堪不到三分之一。 如果能象行政院所说的那样,交百分之十的税,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再向商家收取任何费用,这世界真是太美好了。 商家们拿着报纸是议论纷纷,这报纸上说的那么天花乱坠,靠不靠谱啊?不会胡弄我们吧? 别信这个,当官的蛇鼠一窝,哪个把我们看在眼里了,怎么可能那么为我们着想? 这个应该有所不同吧?薛家三兄弟就是做生意起家的,听说他们家的三少爷以前做生意的时候被人谋害,差点连命都搭上去了,想来是吃多了商人的苦,经历了商家的不易,薛家的大少爷才会这么护着商家。 有道理,薛家三兄弟本身就是做生意的好手,那胭脂阁和薛氏钱庄就是他们的,他们自己是生意人,不可能出台政策来坑自己吧? 是掌管胭脂阁和薛氏钱庄的薛家三兄弟?那这绝对可信,全天下除了薛家三兄弟,哪个能把生意做那么大,跟着他们走绝对没问题。 是啊,薛家的三少爷是个豪爽之人,我表哥认识,我表哥开了一家酒店,位置太偏,生意一直好不起来,都打算关门了,有一次薛家三少爷偶然撞到他酒店吃了个饭,很喜欢他家的水晶肘子,听到我表哥的困境,就让我表哥在他的报纸上打了一则广告,现在生意好的不得了。 薛三少的报纸可以打广告吗?那我也去打一个,这报纸看得人越来越多了。 嗯,我打算去薛氏钱庄借一笔钱来扩大生意,跟着薛家三兄弟走,总不会错。 让人意想不到薛家三兄弟的号召力那么强,只半年不到的时间,全国各地经济就蓬勃发展,被压制了几千年的资本,暴发了它积蓄了几千年的能量,要彰显它的实力了。 ☆、94 在行政院的领导下,全国的经济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国家财政收入一年内翻了几翻,连极负盛名的景熙盛世也难望其项背。 在行政院院长薛宗泯大手笔的资助下,雪灾、旱灾、洪灾,各种灾害救助都不再捉襟见肘,让户部的官员在痛并快乐的同时心悦诚服。 自行政院成立以来,户部没有给行政院拨过一分钱的款项,现在还经常得到行政院救济,实在让人汗颜,每次陈青山来到户部交接款项,那财大气粗的模样看得人真是手痒痒。 陈青山户部的老同事老领导看着陈青山意气风发的派头,心中憋气脸上还不敢流露,怕得罪了这个出手豪爽的财神爷。 心里不痛快,难免就会阴暗地猜则别人,陈青山这家伙当初那么利索地辞掉户部的职位,不会是他家老爷子给了他什么暗示吧? 薛家的大少爷、三少爷可都是他家老爷子的得意门生呢,这家伙太不厚道了,有那么重要的小道消息也不透露一二,白白害大家错过了那么好的机会。 陈青山笑眯眯地看着大家磨牙,很是得意,本少爷的运气哪是你等凡夫俗子能比的。 薛宗泯大手笔在全国修路、搭桥,把行政院在报纸上规划的宏伟蓝图一项项落实到实处,这些利国利民的措施把薛宗泯的声望一步步推高,现在薛宗泯的声望在整个成熙朝难出其右。 不仅商人唯薛家兄弟马首是瞻,在名流士大夫之间,薛宗泯也得到普遍的赞誉。行政院的每一项重大决定,每一笔重要开支都会及时在报纸上向社会各界公布,欢迎社会各界检查监督。 这种公开,透明,坦然磊落的办公方式让人眼前一亮,实事求是,不花俏,不拖延,一心为民的处事模式让大家心服口服。行政院经过一年多来的运行,牢牢站稳了脚跟。 成熙帝捏着报纸,阴森着脸,现在天下只知道行政院院长薛宗泯,都要忘记自己这个皇帝了,忘记现在还是成熙朝了,看来自己要找个合适的时机,着手把行政院院长换一换了。 可惜没等到成熙帝找到合适的时机,薛宗泯又在报纸上抛出了一系列行政法规,最显著的一条就是行政院的行政首长不搞终身制。 行政院院长由全民选举产生,一届任期五年,任期不得超过二届。全国划分33个行政区域,地方行政长官由中央行政首长任命,对中央行政首长负责。 这项命令一出,再次把薛宗泯的声望推到了一个高点,薛宗泯一手创建了行政院,行政院的蓬勃发展证明了薛宗泯超强的能力。 手握大权却不留念权势,饶是再轻视权势的人,扪心自问都没有这种迫力。 薛宗泯的这项命令让天下的名士清流感动的热泪盈眶,古圣先贤的禅让制又重新再现,薛宗泯院长用他的实际行动对现天下为公的承诺,好!!好!!! 好!好!好!好个屁,在深宫中的成熙帝恨得咬牙切齿,地方行政长官由中央行政首长任命,对中央行政首长负责,而中央行政院的行政首长全民选举产生,这样一来行政院跟自己毛关系都没有,行政院还拿来干*屁啊。 可现在这一系列措施被报纸传扬的天下皆知,并且深得民心。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出手□□只怕会落得千夫所指,失民心者失天下,到时只怕自己很难服众。 左思右想都毫无办法,焦虑的寝食难安的成熙帝想到了晋王爷,不管怎么说晋王爷与自己都是一脉相承的同胞兄弟,两人再怎么水火不容,有一点肯定是共同的,两人都无法容忍大熙被改朝换代,那样真是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成熙帝准备和晋王爷心平气和地好好谈谈,所以等晋王爷入宫来探望昏迷的太上皇时,就看到成熙帝已经等在太上皇的寝宫。 这是兄弟俩几十年来第一次不是你死我活的会面,成熙帝要用兄弟之情打动晋王爷,所以开口对晋王爷的称呼是五哥,听得晋王爷连连挑眉,哥?自己居然有听到小六子叫哥的一天?真是稀奇。 成熙帝现在也顾不上计较晋王爷的大逆不道,开口说道:“五哥,我们同为大熙的子孙,本应精诚团结,共护我大熙江山,以告慰祖先的在天之灵。可现在薛宗泯的声望蒸蒸日上,只怕时日不久,这天下都要改姓薛了,到时我们俩兄弟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晋王爷沉默片刻,谦虚地说道:“皇上担忧的有理,皇上可有什么好法子?” 成熙帝简直被晋王爷噎死,我有办法还找你干嘛?!这招瘟的晋王爷,装贤王装上瘾了,火烧眉毛了还不肯放下那死得性,看着就火大。 兄弟俩默默无言地相对良久, 分卷阅读120 成熙帝暗想,晋王爷一心装贤王,这种背负天下骂名的大事怎么肯去做,自己真是昏头了,居然想让他帮自己,成熙帝烦燥地让晋王爷退下。 晋王爷走出宫门,心中连连冷笑,与你合作,我倒不如和薛家兄弟合作,至少他们坦然磊落,绝对不会卸磨杀驴。 行政院能在一年的时间内不但站稳脚跟,而且取得这么大的成就,说实话,非常出乎晋王爷的意料之外。 晋王爷是依靠干实事拼杀出来的皇子,面对薛宗泯取得的成绩,晋王爷心里深知就算自己主政,也不可能比他干的更好。 作为肖鹏的老主子,晋王爷看肖鹏入职行政院后,并不忌讳与自己的关系,经常有跟自己联络,偶然一次自己问肖鹏,这么明目张胆地跟晋王府联系,不怕让人垢病? 肖鹏说道没什么好垢病,我所知道的这些,薛院长都将在报纸上公布,薛院长说了不仅他作为院长要受到社会各界的检查监督,我们到各地主事,也将受到社会各界的监督检查,谁要是想暗箱操作,为法乱纪,为个人谋私利,还是死了这条心,趁早退出行政院,省得到时身败名裂。 看肖鹏对薛宗泯是由内到外的敬佩,肖鹏作为自己的大总管,能力胆识一流,所以为人也嚣张自负,连他都对才二十几岁的薛宗泯钦佩有加,看来薛宗泯这个行政院院长的实力真不是盖的。 晋王爷吐出一口气,大熙的天下都要改姓薛了,这话真不是夸张,现在是大熙的姓氏重要还是天下百姓重要? 当真要铲除薛家兄弟也不是不可能,即使他们三兄弟财力雄厚,掌握舆论方向,可这些在军队面前都是纸老虎。 自己只要不怕担着天下骂名,尽可以把薛家连根拨除,只是背着这黑名声的自己也不好在朝堂混了,大熙就会交到小六子手中,这样也算保持了大熙的姓氏。 但这天下在小六子手中比在薛宗泯手上好吗?晋王爷叹了口气,实在不知如何决择,心中烦燥,询思着不如去找熊细宝这家伙喝喝酒。 晋王爷现在能找熊细宝喝喝酒,聊聊天,是因为薛宗泯、宗洛前二个月去了大名勘察道路的修建情况。 本来是细宝陪同的,但连从文被他的哥哥刺激到了,死活不肯留在京城,一定要跟着去,没办法只好留下熊细宝坐镇。 熊细宝看着蔫头耷脑的连从文,实在搞不明白他生气什么:“从文兄,你都算大龄青年了, 你哥哥给你介绍亲事,这很正常啊。” “谁要他介绍了?谁要他多管闲事了?” 连从文气急败坏,宗泯、宗洛同情地看着连从文,只迟钝的细宝被连从文气急败坏的样子搞得莫名其妙,转念一想,贼兮兮地问:“从文兄,是不是你哥哥怕你抢班□□,所以硬塞个波皮破落户给你做妻子?” 连从文、宗泯、宗洛瞠目结舌地看着熊细宝,这下轮到连从文同情薛家兄弟了,要等这家伙开窍那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啊。 细宝不知道他们三个眉来眼去的什么意思,瞄瞄这个,瞄瞄那个,很是不爽,难道这三人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豪门恩怨没告诉我? 宗洛看熊细宝大嘴一张,又准备胡乱猜疑,怕他什么劲暴的话都往外冒,赶紧说道:“既然连兄弟要去,那就三儿留守京城好了。” “我留守京城是可以,但是你们不告诉我怎么回事,连亲王找我麻烦我怎么办?” 连从文发狠地说道:“我哥要是找你麻烦,你就告诉他,是我自己要走的,他如果就这样有胆子想,没胆子做,就别想我回京城。” 哇哦,连家小弟发威起来挺不得了的,敢挑战他家大哥的权威,自己就没这个胆子,熊细宝都要用星星眼看连从文了。 ☆、95 薛宗泯、宗洛要离开京城,放心不下熊细宝,严令熊细宝不准跟晋王府来往,熊细宝这怂货答应的比什么都快。 只是熊细宝这阳奉阴违的家伙,这边答应下来,那边就忘个精光,搞得跟班马平很是头痛,整天心惊胆颤的,唯恐让大少爷二少爷逮着。 大少爷、二少爷离开之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看着熊少爷,特别交待别和晋王爷瓜瓜葛葛,现在三少爷让晋王爷一叫就走,这要让大少爷知道了,还不得扒了自己的皮。 马平跟了熊细宝二三年,知道自家这个三少爷绝对是被大少爷二少爷管得死死的货,三少爷的话要听,大少爷二少爷的话更要听,才有自己的好日子过。 熊细宝被马平这一套理论气得肝疼,想怎么样反抗一下二位哥哥来证明自己的威信,好像又挺没那个胆子的,只好气咻咻地作罢。 有那次喝醉酒的深刻教训,细宝知道自己的酒量就是个渣渣,所以现在喝酒也矜持着,可跟晋王爷那种天外飞仙般的风范一比较,还是泥腿子一个,所以说气质这种东西也挺挑人的。 酒过三巡晋王爷才慢慢地讲起成熙帝召见他的前后经过,细宝放下酒杯说道:“从有记载的历史来看,这天下改朝换代是主流,江山万年才是梦想。” 晋王爷睥睨细宝一眼说道:“胆子不小啊,这种话都敢说出口中,不想要脑袋了?” 细宝鬼叫:“我只是总结历史规律而已,不要这么上岗上线吧?” 晋王爷失声而笑,这也是晋王爷喜欢找细宝喝酒的原因,在这人面前自己可以真正放松,晋王爷抿了一口酒说道:“本王爷怎么说都是天家子弟啊。” 细宝说道:“若说要保江山万年,或许行政院的出现才真正能保大熙江山万年。” “此话怎讲?” “由行政院执政,如果执政水平不高,政绩不好,引起民众的不满,五年一到,这行政首长就不用干了,民众自会选举有能力者接任,五年一届的选举会有效化解民众的不满情绪,缓解民众与政府的矛盾,有了行政院后,人民受剥削受压迫推翻的是行政院,可以说行政院的更迭代替了王朝的更迭,大熙朝不就永保万年了。” “这样一来皇帝不就徒有虚名了?”晋王爷可是从低层一步步走上来了,哪那么容易被熊细宝忽悠到。 细宝笑嘻嘻地说道:“至少比哪一天被人改朝换代,消失得无影无踪强吧?” 晋王爷不置可否,细宝开启他强大的游说功能:“王爷能力一流,手段一流,兜兜转转落得这个结局,可以说是壮志难酬,难道王爷对自己的父亲就没有一点怨言?” 晋王爷沉默不已,熊细宝加大忽悠的力度:“可换位想想,如果王爷有幸登上九五之尊,对自己的子女,王爷就能保证一碗水端平?到那时王爷如何处理自己的子孙兄弟相争、手足相残?所以说这是家国天下永远也解决不了的问题。” “而行 分卷阅读121 政院的选举制却可以很好地解决这个问题,行政院五年一选举,给所有人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包括王孙贵胄,真正实现有能力者居之,真正得民心者得天下,王爷不这样认为吗?” 晋王爷淡笑不已,嗯,有点道理。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人这一辈子能青史留名时,谁会愿意遗臭万年,是吧?可是王爷现在却处在了很糟糕的位置,往前,那是滚滚的骂名,退后,即使王爷一心为民,只怕别人也不会相信你能安心固守本份,一定会处处提防着你,古往今来,有几个贤王是真正做成功,能名垂千史的?只怕到时求个平安都是奢望。” 熊细宝前面说了一大箩筐,这句话才真正触动晋王爷的心弦,父皇逼着自己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让自己发誓当个贤王,虽然不是出自本心,但这个誓言都已经发下了,即使自己成功登上大位,只怕也难堵天下悠悠众口。 看起来自己权势滔天,却有谁知道自己是正被架在火上烤啊,皇帝现在是没什么权力,但却是百官明正言顺要效忠的主子,随着官员一年年的新老更替,总可以慢慢培植自己的势力,拿回属于自己的权力,到时真如细宝所说,想求个平安都是奢望。 可是现在自己就是想当个周公,只怕也没人相信了,自己那个皇帝弟弟还没登上皇位,就想鸠杀自己,以后他掌权了,哪有自己的活路,上斩昏君,下斩谗臣?昏君那么好杀的,真是戏文看太多了。 晋王爷让细宝一翻话勾起心中千番思绪,连喝酒都没了心情。细宝看达到预期目标,才讲出自己最后的目的:“王爷现在这种局面倒不是不能解。” “怎么解?” “王爷索性把手中的行政权全部放给行政院,往后只专注于司法,让司法独立,王爷就可以做大熙朝的八贤王,天下人的包清天,何愁不清史留名。有司法强权监督的行政院系统只怕也更不容易腐败,敢吸食民脂民膏就等着被你们抓吧。” 听细宝说完,晋王爷眼睛一亮,这倒真是完美的出路,晋王爷疑惑地问:“你不是薛家养子吗?怎么会跟薛家唱对台戏?” 细宝洋洋得意地自夸:“本三少是那么狭隘的人吗?本三少以天下为己任,立足点、着眼点都是为了天下百姓。” 晋王爷多年的烦躁一扫而光,终于有心情大笑出声:“好,好,为了天下百姓,本王回去就写奏章上表。” “王爷不必急着写奏章,一上奏章只怕声名就落不到王爷身上,王爷可先在我的报纸上发表言论,取得好口碑,把功劳砸实。得到舆论支持后,大刀阔斧直接改革,反正这些部门都在王爷手中。” “好!好!!”就来个先斩后奏,晋王爷一想到小六子皇帝那扭曲的嘴脸,真是大快人心。 接下来几天的报纸又是超量发行,出现了洛阳纸贵的行情,晋王爷接连三天在报纸上发表署名文章,一论、二论、三论现行政府体制的改革。 晋王爷在文章中高度赞扬了行政院取得的成果,同时点出了行政院将面临的问题,以及现行政府的改革思路,此三编文章一出,天下一片叫好之声。 眼看着行政院如新星冉冉升起,有了与旧的政府体制抗衡争权的实力,人们猜侧着新旧体制间将有一场激烈的搏杀,人们刚从行政院的行政管理中看到新的希望,当然不希望行政院如流星划过天际。 但晋王爷掌握中的一系列政府部门,生存了几千年,根深蒂固,哪里是新生的行政院轻易可以击败的,人们无比担忧行政院在这场搏弈中败北。 没想到晋王爷大气磅礴,直接把手中的行政部门划归行政院,大手笔的支持行政院的发展,而自己将全面加强司法体系,监控监督行政院行驶行政权力,保障国家与人民的利益。 人们几千年所受的忠君爱国教育中的忠君,是忠于皇位上的君主,而不是这个王那个王,即使你有滔天的权势,你没有坐上那个位置,就名不正言不顺。 你越有权势,前仆后继的卫道士们越是英勇顽强地与你作生死斗争,以扳道你为己任,这可是名垂千史的机会啊,哪个会轻易放过? 所以古往今来那些权臣无一不被说成专横跋扈、操握权柄、窃弄威权,最后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晋王爷已经手握实权十几年,虽然现在还不至于被人骂到把持朝政、独断朝纲。 但随着皇帝越来越精通在各种场合抓住各种机会暗示晋王爷的专权,流露他的无奈,皇帝在朝野取得越来越多人的同情,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晋王爷很难逃脱权臣的命运。 现在晋王爷出人意料的这一手,成功让晋王爷逃脱升天,文人志士一改以往的口风,对晋王爷是赞赏敬佩有加。 太上皇怎么说的,大熙有晋王,是社稷之幸,是黎民之幸,是我大熙之幸。太上皇英明,晋王爷当得起贤王二字。 在天下一片赞誉声中,成熙帝真是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又束手无策,生生病倒在床上。皇帝是气病了,而薛宗泯、薛宗洛却差点让晋王爷吓病了。 看到报纸上的文章,远在大名的薛宗泯、宗洛真是坐立不安,留在家里的小三儿到底做了什么,让晋王爷出手那么豪爽,送出那么大的礼包? 薛家俩兄弟在大名呆不住了,连夜收拾行礼打道回府,这欠扁的小三儿,他不会是把自己送出去了吧? ☆、96 宗泯、宗洛被自己的胡乱猜则气得咬牙切齿,连带着对薛宗淮都产生了怒气,小弟到底怎么回事,连个人都看不住。二位大哥离家的时候都特意交待他,要跟着点三哥,他是怎么做事的? 殊不知这段时间薛宗淮自己的事都搞得焦头烂额,哪里顾得上二位哥哥布置的任务。薛宗淮十四五岁,已尝人事,知道了个中滋味,不可避免的有一就有二地发展下去。 烟翠经过薛夫人的批示,已经绾起了青丝,作妇人打扮在薛夫人身边服侍。激情之时,薛宗淮对她信誓旦旦,要接她回薛家。激情过后,薛宗淮立马蔫怂,只字不提。 烟翠是个聪明人,也不逼着他,只表现自己强作欢颜的样子,加上薛夫人在旁边推波助澜,薛宗淮虽不敢提接她们回家,内心却愧疚不已。 直到一天烟翠呕吐不已,薛夫人请来的大夫诊断烟翠已怀身孕,薛夫人看着薛宗淮整个人傻傻呆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薛夫人叹息一声,直到现在薛夫人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三个儿子中,薛太师单单挑薛宗淮招男婿,就算嘴里再不情愿,薛夫人心里都承认自己这三儿子像足了他父亲,不是个能担事的。 薛夫人说道:“淮儿,这孩子你打算怎么处理?不要,那就趁早打了;要, 分卷阅读122 烟翠就不能留在杜家了,杜家没有帮薛家养薛家子孙的道理。” 听到薛夫人这句话,薛宗淮还没反应过来,烟翠就哭倒在地跪求薛宗淮:“四少爷,烟翠不要名份,只求四少爷容下我们母子,给他一条活路,好逮他是一条生命啊。” 薛宗淮到底才十四五岁,本性又软弱,怎么都没胆子开口说要打掉自己的孩子,这时老谋深算的杜大人就出面了。 杜大人很中肯地帮薛宗淮分析:“淮儿,你大哥安排细宝当薛家三少爷,其实你之前的婚事已经算是作废了,就差一道手续而已,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何必拖着一道手续让别人抓着把柄?办了正规手续过个明路,对你对他都好。” 薛宗淮张张嘴,没出声。 杜大人又说道:“淮儿,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不可能永远不要孩子吧?不要了这个总会要下一个,如果你不办这道手续,你的孩子就名不正言不顺,背负着私生子的骂名,让人诟病一生。” 看薛宗淮还不开口,杜大人说道:“唉,上天有好生之德,怎么说这都是一条无辜的生命,外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犯下杀戮,你不要他就让他留在杜家吧,虽然外公老了,辛苦一把总养得起来。” 薛宗淮被杜大人说得脸红耳赤:“外公,这手续该怎么办?” “其实手续很简单,熊少爷是入赘的,由你写一份休书给他,再到衙门里备个案就行了。” 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休书一出笼,杜大人立刻让人快马加鞭把休书送到衙门备案。 京兆尹卞大人一听京城大名鼎鼎的青年才俊,声名如日中天的文宝报纸的社长熊细宝同志居然要让人以无子为由休出家门,心里真是乐开了花。 哈哈哈,该!让你说我缩*头乌*龟,遭报应了吧?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么可乐的事情当然要全京城的人一起乐才好,是吧? “来人!给我摆出最高规格的仪仗,鸣锣开道,本大人要出行落实薛家三少的被休大事。” 京兆尹卞大人还特意交待下去,沿途如果有人问起,就说因熊细宝不能生育,薛家已经写下休书,卞大人这是去落实情况,记住啊,就是没人问,你们也要抓住人来说。 等到卞大人绕京城几圈再来到文宝报社时,全京城的人差不多都知晓了熊细宝不能生育,薛家已经写下休书。 熊细宝扫了一眼卞大人递过来的休书,确实是薛宗淮的亲笔字,真是哭笑不得,无子休妻,亏他想得出,我是入赘,入赘懂吗?要生也是你生。 马平简直要给自家三少爷跪了,三少爷这是气晕了吧?现在是纠结谁生的时候吗?你们两人不管是谁都不会生好吧?人家现在是抓住这条要赶你出家门! 卞大人欣赏着熊细宝乌漆抹黑的脸色,心中真是无比的痛快,脸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正经:“熊少爷,这份休书是否属实?如果无异议,本官就要正式备案了。” 看一向灵牙利齿的熊细宝这次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卞大人狠狠出了一道胸中的恶气:“那本官就回去备案了。” 想到熊细宝将一生背负让人休去的名声,卞大人心情很是舒畅,你再有能耐有什么用?还不是不能生子让人抛弃,哈哈哈,不能生子,这理由找得太好了。 熊细宝真是让卞大人噎地说不出话来,这小四是怎么回事?大哥不早就宣布说我是薛家小三了吗,他还搞这么大阵势干嘛。 熊细宝这真是冤枉了薛宗淮,薛宗淮巴不得无声无息地处理了这件事,实在没料到京兆尹卞大人会那么大张旗鼓,弄得满城皆知啊。 当薛宗淮听说卞大人敲锣打鼓绕了京城好几圈去找熊细宝时,小脸都吓得发白,想到家人对熊细宝的宠爱,以及两个哥哥回来后的反应,薛宗淮更是心惊胆颤,再没胆子回家面对家人。 杜大人给他出主意道:“小淮,你一起把烟翠和你母亲接回家,有你母亲护着,相信你大哥二哥不敢为难你。” 薛宗淮很是犹豫:“大哥二哥在京城时没说接母亲回家。” “小淮,你母亲是你们三兄弟的亲生母亲,迟早你们都是要接回去赡养的。你也是薛家堂堂正正的少爷,你接回你的母亲也是名正言顺,谁敢置啄。”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薛宗淮没这个魄力啊。 杜大人看着沉默不已的薛宗淮心里直摇头,一母同胞的三兄弟差别怎么那么大呢? 可即使心里看不上薛宗淮,没有其他人选,杜大人也只好在薛宗淮身上下功夫:“你不是一直想接母亲回去吗?你二个哥哥都不在家正是个好机会,母亲跟你回了薛家,你大哥二哥再怎么不孝顺都不可能做出赶母亲出门这种事情吧?” 薛宗淮迟疑起来,杜大人继续劝道:“再说了,你在家不是一直孤立无援吗?你母亲回到家正好可以成为你的助力。” 对啊,薛宗淮听得眼睛一亮,我先把这事砸实了,大哥二哥怎么都不可能把母亲赶出去,到时母亲就可以护着我。 杜大人看薛宗淮心动了说道:“这事宜早不宜迟,我们必须趁你哥哥不在家立刻行动,外公亲自送你们回薛家。” “谢谢外公。”薛宗淮很是感激,有外公出面,不用自己处理这事真是太好了。 薛夫人的感觉没错,薛宗淮真是像足了他的父亲。 杜大人从卞大人身上取得了灵感,叫上自己众多的女儿女婿,带上家丁仆从,浩浩荡荡地送薛夫人回家,尽最大的能耐把薛夫人回薛家闹的众人皆知,想以此彻底砸实这件事情。 这一天京城的人什么事都不用干,尽看薛家的热闹就可以了。 熊细宝知道自己让薛宗淮休了也只当时气愤,事后想想,休了就休了吧,自己站出去顶天立地,不是一份休书就可以把自己休成女人的,所以毫不在意,继续忙活。 宗泯、宗洛离开京城,一大堆事自己顶着,实在没时间去陪着薛宗淮胡闹,直到梅姨打发的人心急火燎地来找熊细宝,熊细宝才知道,休书只是序幕,大戏还在后面呢。 挂着薛氏的产业,当推薛氏钱庄的保卫做的最好,护卫人员个个都是精挑细选的功夫高手,细宝特意从钱庄里挑几员大员带上。 熊细宝一边往家赶,一边头痛不已,这薛宗淮也太能闹腾了,你要闹在大哥二哥面前闹啊,死盯着我干什么? 说实话熊细宝打心里不赞成接薛夫人回家,不仅因为熊细宝深知薛夫人和她的娘家那一堆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更因为以薛夫人那么强烈的权力欲望,接回薛家不控制整个薛家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熊细宝是个男人,在外面闯荡事业,回薛家舒服就多回去,如果回薛家老是被人刁难,熊细宝就可以少回去,所以薛夫人回 分卷阅读123 不回薛家,熊细宝觉得对自己影响不是很大。 可是薛夫人一回薛家,以薛夫人这种不甘居于人下的性格,最受冲击的就是梅姨了。 不说几年的患难以共,熊细宝是真心把梅姨当长辈,就以梅姨在最困难的时候对自己几兄弟的支持,熊细宝都要力挺梅姨,才不会寒了一路跟着自己创业的这些人的心,人心散了就什么都散了。 更何况就人品而言,梅姨抛薛夫人一条街去了。 ☆、97 熊细宝还没走到家门口,远远就看到大门前围着一大堆人,薛府仆从赶都赶不走,古往今来,中国人看热闹历来不怕人多,更何况杜家为了砸实这件事,更是想尽了招儿吸引人来。 见细宝走进,胆大的还指指点点:“看,这就是被休的那个。” “真是他吗?很俊朗啊,没一点脂粉气,那样子不象是做娈人的啊,薛家的口味真奇特。” “你懂什么,有钱人的嗜好当然跟平常人不一样。” “不单俊朗,还是个有本事的,那文宝报社就是他开的,那报纸天天销售一空。” “再俊郎再有本事有什么用?还不是要被人扫地出门。” 李管家已经在门口等熊细宝了,这几年三少爷对薛家的付出李管家是看在眼里的,李管家也清楚三少爷对薛家的作用,三少爷的离开,对薛家绝对是不可挽回的损失。 以三少爷的能耐,离开薛家三少爷照样混的风声水起,就凭现在报社在社会上的影响力,有多少人虎视眈眈,恨不得抢了三少爷回去,这四少爷怎么就那么糊涂呢。 三少爷进薛家五六年,平日里对你也是多有照顾,你这么一闹,对三少爷的名声是多大的防碍啊,李管家心疼细宝,在大厅里坐不住,亲自到门口去接他。 想到今天事情一出又一出的,只怕三少爷要被人嘲笑好久了,李管家真是心疼不已。面对李管家的担心,熊细宝摇摇手说道:“李叔,我没事,我们先进去吧。” 一进到大厅,里面的二拨人倒阵营清楚,左边坐着薛夫人杜大人带着一大堆杜家人,熊细宝看到薛宗淮站在薛夫人身边,旁边跟着个小媳妇打扮的小美人儿,熊细宝还不由自主地多扫了二眼。 薛宗淮心虚,让熊细宝看得不敢抬起头来,烟翠倒是争气,一边抚着肚子,一边朝熊细宝笑的妩媚。 右边是梅姨带着奶妨和家里的几个仆人,熊细宝看看梅姨,倒是还挺镇定的,没有丝毫慌乱,两人点点头打过招呼。 熊细宝对薛宗淮说道:“四弟,你跟我来。” 薛宗淮慌乱不已,杜大人说道:“熊少爷,薛家即已写下休书,熊少爷就已经不是薛家人了,薛家在处理家务事,熊少爷一个外人插手不好吧?” “我是不是外人,只怕休书说了不算。” 熊细宝看薛宗淮扯着薛夫人的袖子不肯移步,再不理采他,直接跟梅姨说道:“梅姨,你回后堂,我要把这些人都清出去,薛府什么时候那么没规矩,什么人都放进来了?” “你..你敢?!”杜大人怒喝道。 熊细宝理都不理他,直接安排人清场,气得杜大人暴跳如雷:“你...你凭什么?” 熊细宝冲着杜大人冷笑几声:“凭着我是薛家三少,清场。” 门口的人伸长脖子看热闹,哇,薛家三少很有魄力嘛。 持不同意见者,什么魄力?君子动口不动手,连道理都不讲就直接动手,简直就是土匪一个,太失斯文了,太失斯文了。 烟翠眼看着家丁要冲过来,捂着肚子哭道:“四少爷,四少爷,奴俾肚子疼。” 薛夫人站起来大声说道:“这肚子里的是薛家的长孙,你们冲撞了他,谁承担得起责任。” 哇!□□叠起啊,门外人的人探头探脑,看得津津有味。 薛夫人这么一喊,护卫们就不好再动手了,等着细宝的指示,薛夫人很得意地看着熊细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谁也不敢拿子嗣开玩笑。 熊细宝没片刻犹豫,直接按排二个人看住那个珍贵的女人,其他坚决清场:“清场。” 没想到熊细宝态度那么强硬,薛宗淮气得脸红脖子粗,说道:“爷爷要你发誓不离开薛家,爷爷可没让我发誓不让你离开薛家,你能不能留在薛家我说了算,二哥也是这么说的,我已经休了你,你还凭什么做主?” “凭什么作主,凭实力作主。动手,赶不走直接丢出去。”熊细宝受够了窝囊气,耐心耗尽,打算速战速决,所以完全是一派土匪的作派。 杜家的那一大堆人虽然人多,但个个都是不顶用的,哪是这些如狼似虎的护卫的对手,护卫对上那些人都可以一手一个丢出门外去。 薛宗淮脸色发白,根本不敢阻止,薛宗淮想起这个三哥,没护卫的时候自己亲自上阵,抡扁担揍人那是绝对不手软的。 梅姨笑咪咪地看着一进门就趾高气扬的那一堆人让三少爷赶的仪态全失,哭爹喊娘,看够了他们的丑态,才阻止道:“慢着。” 熊细宝疑惑地问:“梅姨?” “三少,你留在薛家吗?” “无所谓,梅姨有什么打算?” “如果三少不留在薛家,我们想跟三少走。” “这样啊,那行,我们一起走吧。” “三少稍等,待我去收拾收拾东西。” “好。”细宝坐定,也安排马平去收拾自己的东西。李管家目光闪了一下,悄悄去了后堂。 梅姨再出来,收拾的东西并不多,细宝吃惊地看到忠贵抱着贝贝挽着个小包裹也一起跟着出来了。 “贵叔。” 忠贵腼腆地说道:“三少爷,我也跟着你们走。” “不是跟我走吧?”细宝调侃地说,说的梅姨脸都红了。 按细宝的意思,梅姨早都应该放弃这没用的虚名,追求实在的幸福,可梅姨总是怕影响到自己的女儿,犹豫不决,细宝大手一挥,自信十足地说:“有我在,哪个敢看低我家贝贝。” 梅姨知道大少爷,二少爷是真心对待自己,就是四少爷也没给自己气受,到目前为止,自己在薛家过得很是舒心。 可薛夫人一直不死心地弄鬼弄怪,天长日久,终究防线有被她攻破的那一天,以薛夫人睚眦必报的性格和阴狠的手段,到时自己在薛家只怕日子就艰难了。 看到今天四少爷领着杜家一大帮人回来,梅姨想着不如就跟三少走了吧,三少是真心把贝贝当作妹妹,把自己当作亲人,在三少爷身边,自己永远不用担心这些东西。 忠贵跟在梅姨身后走进后堂,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开口可能就没机会了,在梅姨身后憋了半天,麻起胆子问道:“梅..梅..,那个,我想,我想跟你,跟你一起. 分卷阅读124 ..走,行...行吗?” 梅姨抿抿头发问道:“跟我,还是跟三少爷?” “跟,跟,跟你。” 看忠贵大红着个脸,梅姨忍不住笑了起来,奶娘轻拍了女儿一下,说道:“好了,别尽欺负老实人。” 转头对忠贵说:“阿贵啊,早都应该有这个勇气了,你还想女人先开口不成。三少爷说过,自己的幸福要自己争取,你要是连这个勇气都没有,我可不会把女儿给你。” “是,是,是。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待小梅好的。”忠贵这下不结巴了,还超常发挥,知道说好听的话了。 “那就赶紧去收拾东西呗。” “好,好。” 几人走回前堂时,六七岁的贝贝现在还不是特别晓事,只知道好玩,亮着嗓门喊:“三哥,三哥,走,出发。” 四个哥哥,大哥严肃,二哥只看着三哥,四哥阴沉,贝贝最喜欢三哥,经常带一堆好玩好吃的东西给自己。 细宝捏捏贝贝的小脸蛋,看马平也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出来了说道:“那就走吧。” 李管家带着忠福匆匆赶到:“三少爷,我们也跟你一起走吧。” 薛宗淮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心中大乱,扯着李管家说道:“李叔,李叔,我没有要赶你们走。” 碰到那么土匪的熊细宝,薛夫人以为是没什么希望了,没想到峰回路转,他们会自愿离开,而且走得还那么彻底,真是喜出望外,不过腊梅那个小蹄子,绝对不能让她那么顺心。 “你们要走可以,五小姐可是薛家的骨肉,绝不容许你们带走。”我可是合格的薛家夫人,绝对不会让薛家骨肉流落到外边的。 梅姨瞬间脸色发白,细宝轻笑道:“贝贝可没在薛太师灵堂前发过什么誓言,她到哪都是薛家骨肉,谁敢置啄?她要去哪里谁有权拦着?” 此言一出,薛夫人杜大人脸色大变,眼睛象淬了毒的钉子似地盯着熊细宝,却再不敢吭声。 薛宗淮只扯着李管家不松手,李管家摸摸薛宗淮的脑袋说道:“四少爷,自己保重,有什么事尽可以来找李叔。” 熊细宝现在财大气粗,这次离开薛家可不像六七年前那么狼狈了,一行人神色轻松,说说笑笑就离开了薛家,李管家带着忠福去了薛府学堂,其余的人跟着细宝去报社。 ☆、98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更何况主角还是名动天下的文宝报社的社长、一向传闻极多的熊细宝,而且消息又那么劲爆,所以都不用报纸刊登,直接就风闻千里了。 宗泯、宗洛还没回到京城半路上就被这些消息震的三魂出窍,晋王爷送出那么大的礼包已经让宗泯宗洛寝食不安了,现在又传来熊小□□出家门,这小三儿到底在干什么? 虽然知道薛宗淮有为难小三儿,但宗泯宗洛绝对不相信就薛宗淮那担不了事的熊样,有那个能力把小三儿赶出家门。 难道小三儿真是被晋王爷诱惑了去?晋王爷那么大的礼包真是来换小三儿的? 薛宗泯宗洛一路上各种脑补,越补越心惊,越补越气愤,恨不得立马飞回京城把小三儿捆绑起来。 对,一定要想个法子把小三儿捆绑起来,永远的捆绑,这种没着没落、一有风吹草动就让人无限遐想的日子简直就不是人过的,太让人奔溃了。 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做成这事,薛家兄弟发恨地想。 宗泯宗洛赶到京城之后连家都不回,直奔报社。 熊细宝对着别人拽个二五八万,对着二个哥哥可没那个勇气,特别是想到大哥,立马怂了。熊细宝心中盘算一下,二位哥哥这一二天也该回京城了,赶紧脚底抹油,提前溜之大吉。 宗泯、宗洛到报社一问,熊大社长出门采风,收集新闻去了,归期不定,气得牙痒痒,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就不信你不回来了。 于是宗泯、宗洛直接在报社住了下来,宗泯、宗洛这一举动无意中打了薛夫人一个大耳括子。 宗泯、宗洛和熊细宝是薛家的门面,这三个金光闪闪的招牌一走掉,薛府那就是一座平平常常的老宅子,薛夫人住那里与住杜家有什么区别呢? 千方百计回到了薛家,看着周围熟习的景色,薛夫人很是意气风发,二个大儿子再怎么不孝,坚信他们都不敢将回到这里的母亲赶出门,这里又将是自己的天下。 趁着梅姨他们离开,薛夫人迅速清理了后宅,各重要岗位全部换上自己的人,立刻把内院大权抓到手里。 安排好一切,薛夫人开始筹划着薛家兄弟回家后,自己要怎么安排好酒宴,务必让两个儿子吃好喝好,让他们重新体检母爱的温暖。 没想到二个大儿子直接放弃了这里,没有了那两个大儿子,谁还把自己放在眼里。 以前那种情况,虽不情愿,二个大儿子还会三不五时地来探望自己,别人不知道虚实,自己还可以堂而皇之的摆薛夫人的谱。 现在这两个逆子来这一手,等于直接告诉别人,他们宁愿放弃祖宅都不肯认这个母亲,这等于召告天下,他们跟自己跟杜家彻底决裂,薛夫人这下可恨得眼睛出血。 这二个孽子连家门都不肯踏进一步,当着全京城的面打自己和杜家的脸,看来是铁了心要和自己和杜家恩断义绝了,偏偏自己不但没有控制他们的能力,反倒自己的把柄还握在他们手上,这如何是好? 且不说薛夫人和杜家谋划了一场,却竹篮打水一场空,让全京城的人看到了薛家大少、二少的立场,气得吐血。 单说熊细宝在外面晃荡了二三天,实在躲不下去了,想着迟早要过这一遭的,不如早死早超生。 细宝以壮士解腕的勇气溜回报社,只是还没等细宝找到二个哥哥解决问题,晋王爷就派人过来请熊细宝,说旺财只怕是不行了。 吓得细宝抛下一切赶到庄子,旺财真是不行了,虽然早有心里准备,细宝还是伤心不已,一人一狗相识相交十几年,细宝在旺财身边的感觉就象在父母身边。 旺财不象薛家兄弟,薛家兄弟后面牵扯着太多的人和事,宗泯、宗洛再怎么看重、宝贝细宝,细宝心里都有所顾忌,有顾忌就会有克制。 而旺财简简单单,纵容着细宝笑,纵容着细宝闹,跟旺财在一起,不用算计,没有责任,细宝可以全身心的放松。 旺财这么一去,带走的是细宝两世最幸福快乐的时光,细宝就此与往昔无忧无虑的岁月彻底割裂,要真正长大成人了。 如果说薛宗淮的所作所为没有给细宝带来一点伤害,那绝对不可能,细宝在薛家的六七年里,真心实意把薛家当成自己的家。 固然刚开始是为了报薛太师的恩情,但带着一大家人同 分卷阅读125 甘共苦,共同奋斗的过程中,细宝觉得自己跟他们的感情已经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了,细宝一直认为薛家三兄弟也会如此吧。 现在看看薛宗淮的所作所为,细宝怀疑这会不会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今天薛宗淮可以选择别人,那么明天宗泯、宗洛会不会也因为这因为那放弃自己? 以宗淮那个智商绝对想不出自己发誓而他没发誓,主动权掌握在他的手中那么绝妙的主意,难道真是二哥的示意?二哥是什么意思?为钱?为权? 虽然细宝觉得自己离开薛家也能混得很好,但两世的经历让细宝非常害怕无亲无故,浮萍一样地独自活着。 所以即使细宝表现的再怎么强势,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惴惴不安,正是因为害怕面对宗泯、宗洛的选择,害怕被二位哥哥放弃,细宝才不敢面对,才会溜之大吉。 薛家兄弟的亲情让细宝心里没底,而唯一绝对不会改变对自己感情的旺财又离世,对旺财的伤心,对今后的担忧害怕,让细宝再控制不住自己的伤心,潸然泪下。 晋王爷和肖大总管看着旺财已经离世,细宝还抱着旺财不肯撒手,终究不是办法,只好强行拉开细宝,把旺财好好安葬。 一连串的事故让细宝感觉非常疲惫,所以对晋王爷设宴挽留也没加推脱,只是打不起精神应酬,一直在默默喝闷酒。 细宝酒量本就是个渣,加上心情不好,闷酒又喝得快,所以醉得非常快,非常彻底。如果上次跟晋王爷喝酒细宝还理智残存,现在就完全是醉鬼一个,而且是很没酒品的醉鬼。 醉鬼细宝很没形象地蹲在椅子上摸着自己的大肚皮,打着酒咯说道:“咯,我刚吃下一个大鲍鱼,咯,老是想往外跑,我一定得忍住,千万不能吐,吐掉多可惜,那可是鲍鱼啊。” 晋王爷被恶心到了,直皱眉头,晋王爷是肖大总管的老上级,晋王爷一皱眉头,肖大总管就知道晋王爷心情要转变了,赶紧劝着熊细宝:“熊三少,坐好,坐好你肚子就会舒服点。” 熊细宝想想有道理,不蹲椅子了,四仰八叉地瘫在椅子上,挺着个肚子舒服地叹了口气说道:“真是舒服了好多。” 在晋王爷心中,就是醉酒也应该是优美的,眼光盈盈,秋波流转,韵味天成,风情罕见,才应该是醉酒的样子嘛,不然贵妃醉酒为何会流传千古? 上次细宝醉酒就很吸引人啊,怎么这次会跟上次完全两个版本?看看这死熊细宝,没喝醉酒还有点人样,一喝醉酒熊样就出来了。 酒品如人品,熊细宝才华横溢,可出身低下,举手投足之间总摆脱不了下里巴人的习性,这真是个硬伤,再有才也雅致、高贵不起来啊,晋王爷叹息了一声。 这一刻,晋王爷心中对熊细宝的嫌恶之心又战胜了喜爱之情,看熊细宝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无比的不顺眼。 还不知自己已经讨人嫌的熊细宝继续作死,瘫在椅子上,仰着头看到天上挂着的大月亮,熊细宝诗兴大发,举起酒杯念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细宝点着晋王爷、肖大总管和自己:“一、二、三,嗯,刚好三人,古人诚不欺我。” 肖大总管无语地看着细宝,那三人不是这三人好吧?不能让这货喝了,晋王爷的脸都黑得不能再黑了。肖大总管走上前要拿走细宝的酒杯。 细宝喝得头晕眼花,看什么东西都重影,盯着眼前肖总管的大脸,很生气地说道:“肖老大,你别乱晃行不行,晃出四五个人来,意境都让你破坏了。” 肖大总管哭笑不得,这醉鬼还有意境? “我没晃。” “你没晃?那怎么有二三个你?”细宝看看肖大总管,又看看天上的月亮,疑惑地问:“难道天上的不是月亮,是太阳?所以才会晒得人头晕?” 熊小三,你是醉得头晕,不是晒得头晕,肖大总管捂脸。 细宝戳戳肖大总管:“你说,天上的是太阳还是月亮?” 这么弱智的问题,肖大总管不予回答,细宝很体贴他:“哦,你也不是京城人氏罢?难怪你也不知道。” 晋王爷眉头皱得都可以夹死苍蝇了,肖大总管想笑不敢笑。 ☆、99 薛宗泯赶到晋王爷庄子里接人的时候,熊细宝还在纠结天上的是太阳还是月亮。 熊细宝一看到薛宗泯,酒都没壮起他的怂胆,立刻猫到椅子后面藏起来,对细宝这藏头露腚的举动,在场的三个人是看得相当的无语。 薛宗泯对晋王爷行礼说道:“有劳晋王爷对我家三儿的照顾了。” 即使晋王爷现在嫌恶熊细宝,照样看薛宗泯不顺眼:“你们薛家不是已经休了熊细宝吗?他怎么还是你家的?” “王爷多虑了,四弟不懂事,我这就回去教育他。”薛宗泯急着带熊细宝回去,不欲与晋王爷多说,对熊细宝说道:“三弟,过来。” 薛宗泯找了细宝二三天,已经满肚子火气,现在看熊细宝完全忘记了上次作下的保证,居然又在晋王爷家喝醉,一脸的暴风骤雨。 熊细宝虽然醉得厉害,动物的本能让他知道薛宗泯现在很危险,不肯过去:“我不。” 薛宗泯声音都低沉了几分:“过来。” 熊细宝立场坚定:“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就不。” 薛宗泯耐心失去,直接过去拖人,熊细宝一屁股坐地板上撒泼打滚。 晋王爷一生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地过活,不要说男人撒泼打滚,连女人的撒泼打滚都没见过,一下看到象泼皮无赖一样撒泼打滚的熊细宝根本适应不了,嫌恶得不行,再打不起兴趣争夺,任由薛宗泯把人带走. 晋王爷不知道的是,这次的放手让他此生彻底与细宝无缘。 薛宗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醉鬼熊细宝扛回报社,丢到床上。喝醉酒的熊细宝是多动症儿童,精力旺盛,没一刻安宁,死不肯在床上好好休息,还要爬起来找酒喝。 薛宗泯压着熊细宝,不让熊细宝起身:“别喝了,你已经醉了,乖啊,好好睡觉。” “我没醉,我还可以喝五斤,不,十斤,更多,一百斤。”熊细宝巴差着手指,搞不清楚要伸几个手指头。 “不准喝,喝那么多酒干什么?看你现在难受的。” “你不懂,万事不如杯在手,不喝酒才难受。”细宝喃喃说道:“奶奶走了,我爹走了,我娘走了,现在旺财也走了,没人要我了。” “怎么会没人要你呢?你不是还有我们吗?”薛宗泯搂紧熊细宝,奶奶?熊细宝有奶奶吗? “你们也会不要我的,象宗淮一样。”熊细宝很委屈。 “不会,绝对不会。”薛宗泯亲亲熊细宝泪湿的脸,安慰他。 这一夜混 分卷阅读126 乱无比,刚开始还有几分亲情,几分克制,到后来原始的欲望彻底战胜了熊细宝本已经被酒精侵食的所剩无几的理智,撕扯,啃咬,不顾一切的进入。 □□叠起的兴奋让熊细宝彻底丧失了人的理智,只会遵循动物的本能去侵略,去占有,直到酣畅淋漓的发*泄完毕,疲惫不堪地睡死过去。 第二天,熊细宝神清气爽地醒来,感觉无比的愉悦,正想好好伸个懒腰,昨晚的记忆潮水般地湧来,差点没把细宝吓死。 这不是真的吧?这绝对不可能是真的,这只是一场春*梦而已,我怎么可能那么禽兽呢?哈哈哈..哈哈..哈..。 细宝心神不定地安慰自己,可一转头就看到薛宗泯几乎赤*裸地睡在自己旁边,一身伤痕,狼狈不堪,现在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昏迷。 细宝吓得差点没从床上掉下去,靠,自己真那么禽*兽啊,酒后乱*性乱到大哥身上去了,这下死定了,绝对死定了,以薛宗泯这心高气傲的尿性,醒来绝壁把自己挫骨扬灰。 细宝冷汗淋淋地偷偷滚下床,蹑手蹑脚,打算在不惊动薛宗泯的情况下溜出去逃之夭夭,走之前再瞄薛宗泯的裸*体一眼。 薛宗泯常年习武,身体修长匀称光滑,没有一丝赘肉,完美地跟艺术品似的,没想到大哥脸长得漂亮,身材也这么有料,细宝不知死活地看了一眼又一眼,看的口水横流。 嘿、嘿嘿,没想到自己喝醉酒后武力暴棚,居然把大哥攻下了,这陶瓷一般的皮肤带上伤痕还挺有脆弱美的,熊细宝美滋滋地傻乐。 等到看到薛宗泯长长的睫毛轻轻地抖了二下,好像有要醒来的迹象,熊细宝才清醒过来,现在不是自己可以傻乐的时候,先想想怎么保命吧。 细宝蹑手蹑脚溜出房门,飞奔着去找薛宗洛。二哥一向最疼自己,想来这次也一定会帮着自己,再说二哥的武功也不错,可能还可以抵挡大哥一二招。 细宝飞奔出来就看到宗洛天使一般地等在院子里,细宝一把抓着宗洛拖到另一个房间:“二哥,二哥,我死定了,我闯祸了。” 宗洛定定地看着熊细宝,由着熊细宝拖来拖去,熊细宝终于发现宗洛不对,抬头一看,大吃一惊,宗洛身形憔悴,脸色灰败,整个人死气沉沉没有一点活气。 “二哥,二哥,宗洛,你怎么了?” “你闯祸了?” “是...是...”宗洛的情形让细宝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 宗洛静静地看了细宝很久,久到细宝整个人都开始发僵了,才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跟大哥谈。” “二哥,我...”突然一股无名的内疚从细宝心头涌出,细宝虽然不知道自己内疚什么,但不由自主地非常心疼宗洛,心疼到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 其实这一整晚宗洛都是呆在院子里,拼命地告诫自己,冷静、冷静,里面的是自己的大哥和自己放在心窝里的三弟,冷静,一定要冷静。 昨天傍晚被连亲王死缠着打探连从文的消息,害自己很晚才脱身,差了一步没接到细宝,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宗洛进到房间时,宗泯已经醒了,两兄弟相对无言地沉默了一下,宗洛默默地跪在了宗泯的床前。 宗泯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二弟,这几年宗洛对细宝的宠溺有目共睹,如果说自己对细宝的感情是日久生情,那么宗洛对细宝就是未见倾心,一见钟情。 是宗洛在细宝刚进薛府受大家排挤、欺负的时候坚定地护住了细宝,在细宝最孤苦伶仃的时候,也是宗洛默默地陪伴在细宝身边。 这一路走来,更是不离不弃,那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感情单一、执着、热烈,连自己在旁边看着都动容。 如果细宝不是那么愣,只怕早都没自己什么事了,宗泯知道如果自己不抓住机会,设下这个局,而是让细宝自己来选择,细宝选择自己的可能性真是极小。 宗泯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两兄弟都栽在细宝这个二愣子的手中,认命吧。 “我单你双,去做通三儿的工作吧。” 大哥的松口让宗洛大喜,认真地磕了个响头:“谢谢大哥。” 兄弟两商定如何瓜分的时候,细宝正在另一个房间急得团团转,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宗洛怎么劝大哥的?哎哟,怎么还不回来,大哥不会怒气难消,一定要灭了自己吧? 唉呀呀,自己怎么会那么禽*兽呢,连大哥都下得了手,真是太禽*兽,太不应该了,不过,大哥身体可真好摸,昨晚的滋味好好啊,不知死活的细宝控制不住春心荡漾起来。 打住、打住,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现在先想着怎样活命吧。 一看到宗洛回来,细宝急不可待地问道:“二哥,大哥怎么说?” 宗洛看着细宝,认真说道:“三儿,你娶了我吧。” “啊?!”细宝瞪大眼睛,傻傻地啊了一声。 咦,难道自己昨晚禽*兽的不是宗泯?而是宗洛?不可能啊,自己明明清楚地记得是宗泯。 “三啊,你是不是一定要先上车,后买票?”宗洛看着傻傻的细宝,一把扯过来,狠狠地亲了上去:“如果这样,我们也先上车吧。” 细宝被宗洛亲得七荤八素,好不容易挣脱开来:“不是,我是,大哥。”细宝让宗洛刺激地话都说不完整。 “宝儿,现在先不要讲大哥,你看着我,听我说。”宗洛捧着细宝的脸说道:“宝啊,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娶了我,好吗?” 细宝傻傻地看着宗洛,宗洛的眼睛里那小心翼翼的乞求让细宝心酸不已,那浓浓的期盼让细宝心疼不已。 就是这个人,每次自己一闯祸首先想到的就是他,也是这个人,无原则,无理由地相信自己、宠溺自己,连造反这种杀头,灭九族的事他都毫不犹豫追随自己。 这已经不仅仅是喜欢了,说爱愈性命都不为过。 这一刻细宝的心柔软成水,坚定地说了一声:“好。” 作者有话要说: 在开始构思的时候,我是打算薛大少熊小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但故事发展到了这里已经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薛二少以他生死相随的决心,牢牢地在细宝身边占领了一席之地,这样隐忍、坚强的宗洛实在太让人心疼了,我怎么也下不了手把他撕开,只好便宜熊细宝了,太对不起亲们了,亲放心,这便宜可不是好占的。 ☆、100 夙愿成真,拥着细宝,宗洛差点要喜极而泣,好不容易克制自己的感情,交待细宝说:“你去照顾大哥,如果他发烧记得请大夫,我去写婚誓。” 哎,大哥这事解决了吗?大哥他是原谅自己了?怂货细宝实在不敢一人面对宗泯,拖着宗洛不肯 分卷阅读127 放手:“大哥,大哥..他...他原谅我了?” 宗洛瞪了细宝一眼:“想得美。” “啊?!那怎么办?”细宝的心凉了半截。 “吃了就要负责,一并把大哥娶了。” “啊?!” “哼!” 看着细宝的傻样,宗洛说不气是不可能的,但也知道这事怪不得小三儿,这就是一二愣子。 自己兄弟俩早就心生情愫,拖了那么久,就是因为自己两兄弟虽然谁也没挑明,却谁也不肯放手,谁都不肯退出,最终也只能这样解决了。 宗洛做事快,三二下搞好了誓词,选好了良辰吉日,当天的报纸立刻增刊登载出一条消息,报社熊大社长将于某年某月某日迎娶薛宗泯、薛宗洛薛氏兄弟。 第二版整版刊登了三人联名签署的誓词:我们在此承诺,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有或贫穷,健康或疾病,我们将永远珍惜彼此,直到地老天长。我们承诺将永远对对方永远忠实,终身只娶(嫁)这次。 这报纸一出来,举国哗然,什么,全国最吸引人的薛家三兄弟自产自销了,这怎么可以?! 熊三少不是才恢复自由之身吗?怎么那么快又让人套住了?熊细宝的粉丝们碎了一地芳心。 天啊,宗洛哥要嫁给熊三少?就熊三少那个土匪样配得上我家温柔的宗洛哥吗? 什么,薛院长要嫁给熊三少?不可能吧?薛院长怎么看都不象会嫁人的啊? 不管外界如何的纷纷扰扰,熊细宝除了傻乐,没有一点反应,他已经被这巨大的馅饼砸傻了。 等到还魂过来,消化了这惊天的消息,明白大哥、二哥都要嫁给自己,想到明艳动人的大哥、温柔可亲的二哥都被自己收入囊中,细宝的智商直线下降,化身成只会嘿嘿傻笑的准新郎。 梅姨第一时间找到熊细宝问道:“三少,你是自己愿意的吗?你是真愿意吗?” 好不容易三少名正言顺地摆脱了入赘的身份,有希望走向康庄大道了,没想到又落到娶男人的地步,还一娶娶俩,三少这是什么命运,疼爱细宝的梅姨当然希望细宝走正常的婚姻道路。 “嗯,嘿嘿。”熊细宝用力点头。 梅姨看着只会傻笑的熊细宝,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只要他幸福,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普天之下也只大少爷、二少爷能配得上自家三少爷。 梅姨的想法是跟随着熊细宝患难与共的那些人的共同的想法。 虽然大少爷是宣布认熊少爷为薛家三少爷,可熊少爷入赘是太师在世的时候亲自订下来的,连婚礼都举行了,大少爷的决定还能大过太师吗? 所以大家虽然叫熊细宝为三少爷,但在心里还是认定三少爷入赘的身份,可是要让三少爷娶四少爷,大伙儿一致认为太委屈自家三少爷了。 特别是四少爷又不自知,处处刁难三少爷,真是替三少爷憋屈,就四少爷那性子,迟早都被三少爷嫌弃,到时好不容易稳定的薛家又是一场动荡。 现在好了,大少爷、二少爷亲自出马,三少爷定被吃得死死的,再跳不到哪里去,不说夏墨冬荷夫妻喜笑颜开,连李管家知道消息后都悄悄松了口气。 夏墨冬荷这几年作为薛氏集团的重要管理人员,主要负责全国各地的巡视与考核,薛宗淮闹那么大动静的时候并不在京城,一听四少爷把三少爷休出了薛家,差点想敲开四少爷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浆糊。 就四少爷那百无一是的熊样,三少爷没嫌弃他就赶紧去烧高香了,还休三少爷,什么人啊,这是! 大少爷、二少爷的这个决定薛家人是乐见其成,到晋王爷那就太郁闷了,一觉醒来,熊细宝迎娶薛家兄弟已成定局。 这怎么可以,本王都还没理清楚自己的感情,你们就闹得人尽皆知,有这样做事的吗?! 你们薛家兄弟一个薛氏产业的当家人,一个手握实权的行政院院长,走出去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那么没脸没皮,这种事情居然都敢上报,还要不要脸啊?! 以男儿之身却嫁他人为妇,你们对得起你们七尺男儿之躯吗?还亲兄弟共侍一夫,你们就不怕你们的爷爷薛太师被你们气活过来,吐血三升,再气死过去?! 晋王爷捏着报纸,恨不得冲到薛宗泯,薛宗洛跟前破口大骂。 对细宝的婚事最气急的当数陈院士了,眼看着自己两个弟子都走上正轨,正好可以大展才华了,他们又弄出这么个妖蛾子出来,差点没把陈院士气的吐血。 还没等陈院士上门收拾他们一顿,细宝、宗泯和宗洛就先上门请罪来了,陈院士一听到叁不孝子弟来请安,气愤难忍,大门一关,把这叁人都关在门外,眼不见心不烦。 宗泯和细宝知道自己师尊虽然是个刚直的强老头子,却很心软,三人一起下跪在大门前,出工的陈青山听到自己的顶头上司跪在自家大门前,赶紧跑回来劝说自己的父亲。 陈青山知道父亲对薛大少、熊三少寄予的厚望,这事对他打击巨大,看着坐椅子上的父亲那白发苍苍的颓丧样,陈青山就恨不得捏死那三个为所欲为的臭小子。 天下那么多好女孩你们不找,居然就这么相亲相爱了,窝里斗、兄弟相残什么的都比这种相亲相爱让人接受好么! 你们实在要相亲相爱也行,你们就不能闷声发大财吗?啊?!那么高调,搞得人尽皆知,真以为没人管得了你们了吗?! 陈青山认真想想,无奈地叹口气,还真没人管得了他们。既然没人管得了你们,不如趁这个机会你们就多跪会吧。 陈青山也不急着劝父亲,端来茶具,找来好茶叶,和父亲悠哉游哉地泡茶品茶,顺带欣赏大门口跪着的三个人的狼狈像。 心软的陈院士品着茶看了儿子一眼又一眼,这都几泡茶了,这小子怎么还不开口替他们求情,外面太阳那么烈,要晒坏了我的小弟子怎么办? 看陈青山喝得悠闲,陈院士严重怀疑这小子就是回来看热闹,心里指不定多么幸灾乐祸呢。 直到陈青山觉得火候足够了,才开口道:“父亲,要不让他们进来吧?外面太阳太烈了。” 陈院士也是有脾气的,不吭声,陈青山继续劝道:“父亲,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就这点毛病也算是瑕不掩瑜了,父亲,让他们进来吧。” 陈青山看着父亲还是没吭声,自己试探着要去开门,见父亲虽然没吭声,却也没阻止,于是大着胆子把门打开,把门外的那三臭小子放进来。 虽然熊小三脸大皮厚,但在自己师尊面前还是不由自主的扭捏起来,哼哼唧唧娇羞着,看得陈院士两眼冒烟,臭小子你都有本事直接在报纸上广而告之了,你还扭捏个啥?! 陈院士皱着眉头 分卷阅读128 轮翻打量着杵在自己面前的三小子,心想薛宗泯订过婚,薛家没出事前都在商量嫁娶了,他应该是喜欢女人的。 宗洛性格柔软温和,不会那么离经叛道,不敢有那么出格的举动,这样一排查,敢这么胆大包天的肯定就是自己这个脸大皮厚的小弟子。 现在想来自己这个小弟子千好万好,却折腾来折腾去都是娶男人,没有哪个正常的男人对娶一个男的不隔应的,他还娶了一次又一次,想说他不是分桃断袖都难。 这臭小子才周岁就会死缠着宗泯,只怕这毛病真是天生的。难道真是天妒英才,非要让他带点缺陷? 陈院士的眉头都打成结了,盯着熊细宝说道:“臭小子,恣意妄为啊,你不爱惜自己的名声就算了,你还连累二个哥哥,看我打不死你。” 陈院士说得气愤,手下也不留情噼里啪啦打过去,熊细宝捂着脑袋叫道:“先生,先生,轻点、轻点。” 宗洛刚想开口为熊细宝辩护,被宗泯一个眼神制止了,宗泯知道虽然同是先生的弟子,但熊小三才是先生的心头宝。 看陈院士越打越轻,宗泯才斯斯然出来劝道:“先生,是我们出格了,回去就发表声明,更正消息。” 宗泯的话一出口,与宗泯长期配合,培养了很高默契度的宗洛马上明白了哥哥的意图,立刻表示赞同,并作出感激陈院士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100章了,快完结了,亲们坚持啊!! ☆、101 噢?!熊细宝捂着脑袋张大嘴巴傻看着宗泯宗洛,二个哥哥是想反悔?这...这..这怎么可以,不带这么玩人的。 “大哥,二哥,你们...你们...,我...我...。”熊细宝急得脸红耳赤,话都说不完整,哭丧着脸扯着陈院士的袖子说道:“先生,先生。” 看看,看看,我就说了,宗泯宗洛肯定是被臭小子诓骗的,难怪要在报纸上大肆宣传,唯恐天下不知,就是怕别人反悔嘛,陈院士一脸果真如此的表情。 看着自己这个急得抓耳挠腮的小弟子,呸!真是没出息。陈院士嫌恶无比。 唉!虽然这臭小子不争气,可那也是自己最宝贝的弟子,他天生断袖也是没办法的,如果自己横插一杆,让他娶不到老婆,孤独终老那不心疼死自己啊。 “咳!咳!咳!”陈院士摸着胡须说道:“宗泯啊,君子一诺千金,这改来改去的更让天下人嗤笑。” 陈院士一本正经地推销自己的宝贝弟子:“你看啊,其实,细宝这孩子挺不错的,心实,有担当,是吧,宗洛。虽然跳脱了点,但有你们俩个看着他,还怕他翻天了不成。再说了,你们三个青梅竹马,患难与共,这份感情不容易,所以一定要好好珍惜,对吧?” 细宝在一旁狂点头,就是,就是。 在陈院士的劝说下,宗泯宗洛勉强收回了要改主意的念头,差点没被吓死的熊小三看俩哥哥不改主意了,心花怒放,一路小心下气地哄着两个哥哥回家。 陈院士看着和好如初的三人,老怀甚慰。 而陈青山对这一结果是瞠目结舌,摸摸脑袋,不对啊,自己上司那狐狸样哪是那么容易让人算计的,这十足十的是把人卖了还让人数钱啊,太厉害了。 嗯,嗯,有这样的上司真是让人放心,前途一片光明啊,只是自己一定要小心,别栽他手里。 薛家兄弟高调宣布了婚讯,婚礼却没大操大办,主婚人还是陈院士,外人也只请了连亲王兄弟。 连亲王大半年没见着自己的宝贝弟弟了,吃不香、睡不着,可这小兔崽子这次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不管自己怎么肯求,耍什么手段,他就是不回京城,还七躲八藏的,自己花了大半年的时候连毛都没抓到。 一接到熊细宝的请帖,连亲王大喜过望,自家这小崽子跟细宝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不是兄弟胜似兄弟,熊三少大婚他绝对不可能不回来吧?到时自己武力把他扣下,从此绝对不准他跨出大门半步,连亲王恶狠狠地筹划着。 没想到连从文这次铁了心要和自家大哥硬战到底,只派人送来了一份大礼,并传来口信,说要加班加点找新闻,任务重,时间紧,自己就不回来了。 连亲王差点没把自己几十年的函养尽数丢个干净,要加班加点找新闻,任务重,时间紧?只薛家三兄弟的新闻就足以支撑整个报纸的发行了。 放眼大熙朝,还有什么新闻比薛家兄弟的更夺人眼球?有这么一个灿烂耀眼的新闻制造器杵在那,还要你找什么新闻?! 连亲王坐不住了,直接杀到报社问熊细宝:“熊三少,我家从文到底为什么离京?离京之前他说了什么?别再用什么狗*屁的报社工作来敷衍我。”气急败坏的连亲王连脏话都飙出来了。 连亲王连眼眶都红了,看得出真是忍不下去了,薛宗泯、宗洛刚刚得偿所愿,心情愉快,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再不愿意为难连亲王。 再则薛家兄弟是人精,心里早都猜测连家兄弟那感情不对劲,早想把连从文供出来,好拖这对重磅兄弟下水,扩大阵营,共担天下纷扰,哪会放过那么好的时机。 薛宗洛温言说道:“从文兄是因为生气你为他安排婚事才走的,他走的时候留了一句话,你要是有胆子想,没胆子做,就别想他回京城。” 细宝已食禁果,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立马回味出连从文的话中不寻常之处,联想到连亲王对连从文从小到大的不一般的管束、在意,细宝看向连亲王的眼神崇拜不已,哇哦,原来连家兄弟意识那么超前,真正亲兄弟一家亲啊。 突然又想到连从文这次坚决的离家出走,难道连亲王把自家弟弟吃干抹净却不想负责任?从文兄才愤而离家出走的? 这下细宝看连亲王的眼神不再是崇拜,而是谴责了,完全就是看一个渣人的眼神。 不过这时的连亲王已经接收不到外界任何的信息了,心跳快的都要跳出胸腔了,心中只剩下狂喜不已的感觉。小弟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了?小弟没厌恶自己?小弟在意自己?自己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小弟说我什么?敢想不想做?小兔崽子,我要知道你和我一般心思,我早就做了,还会让你跑掉? 第二天连亲王的亲卫一大早就找到报社,愁眉苦脸地对熊细宝说道:“熊三少,你知道我家小少爷在哪里吧?麻烦你赶紧通知他回来,我家大少爷不知道什么事,跪在老夫人房里,被老夫人打惨了。” 哇哦,渣人改过自新,要承担起责任来了,这个得支持,必须得支持。 连从文这次回来得迅速,丝毫不拖泥带水,一回来就先到大哥房里好好地欣赏了大哥的惨相,再乐颠颠地跑到母亲 分卷阅读129 那里蹭吃蹭喝,边吃喝边向母亲生动地描述了自己在外的所见所闻。 字里含间对外面的世界留涟不已,话里话外希望寄情山水,打算就此游荡人间,吓得连老夫人绝口不敢提小儿子的婚事。 寄情山水,游荡人间?你不如寄情你哥,寄情你哥好逮还在我身边,寄情山水你就会跑个无影无踪,大半年都见不到一次面。 这臭小子就该交给他哥,让他哥把他管得死死的。 连老夫人一边笑咪咪地听着小儿子唠唠叨叨,一边心中盘算,薛家兄弟都敢那么出格,亲兄弟共侍一夫,难道我儿子还不如薛家那俩小子不成? 连老夫人让宝贝小儿子吓糊涂了,都不知道这有什么可比性。 婚礼的那天,宴请的人是不多,但架不住来帮忙的人多,钱庄、报社、胭脂阁、行政院,这些单位部门的人根本不管自己有没有拿到请帖,就自发前来帮忙了。 上司的终身大事,怎么都要去帮个忙,不是?这世界需要热心肠,不是? 不仅自己不请自到,还呼朋唤友,一托二、一托三的前来,法不责众啊,老大!你总不能把我们一溜串都拿出去打板子吧? 再说,实在是我们三五成群地才敢来,一个人实在是没那个胆气面对你啊。 薛家三兄弟看着自己笑的谄媚的下属,这些小兔崽子,说得那么好听前来帮忙,哼,是来看稀奇、看热闹的吧? 不只自己的下属,只怕外面想看稀奇看热闹的人海了去了,整条街从清晨到晌午人来人往,从未有过的热闹。 来的都是客,宗泯、宗洛神色坦然迎亲接友,根本不把别人的指指点点放在眼里,而熊细宝完全就乐傻了,还不在状态中,薛家兄弟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看得陈院士七窍生烟,恨不得胖揍他一顿,让他赶紧清醒过来,太丢人了,现在就一副妻奴的模样,以后绝对夫纲难振。 梅姨作为婚礼的操持者,一身簇新,游刃有余地安排迎来送往,自家少爷们都那么坦淡,自己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一路跟着薛家兄弟过关斩将的那些老人们其实心里都认为这是最好的结局,虽然高调了点。 连王府请了连家兄弟,连老夫人带人传来话,老夫人喜爱薛家三小子,一并要过来凑个热闹。 连老夫人,老王妃啊,京城上层人士的风向标,连她都站在薛家兄弟这边了,谁还敢唧唧歪歪,私底下的那些流言非语立马收敛了许多。 让人最意料不到的是晋王爷也阴沉着脸过来,虽然平时他也没多少笑容,但今天这脸让人感觉特别阴沉,薛家兄弟担心他过来砸场子,很是戒备地望着他。 晋王爷根本不理采薛家兄弟,只看着熊细宝,看到熊细宝一副乐呵呵地傻样,内心纠结不已,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是要就此摆手,还是要搞乱了婚礼,把这傻子抢过来。 就在晋王爷犹豫不决当中,吉时已到,换上礼服的薛家三兄弟个个龙姿凤章,一身大红喜服穿在身上更是俊美无匹,闪瞎观礼众人的眼睛。 熊细宝站中间,薛家兄弟立两旁,三人拜天拜地拜亲人时,来观礼的人们不得不承认,这三人站一起很和谐、很般配、很耀眼夺目。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进展到这里,各位亲们可以把它当作完结了,下面的就当作番外来看吧,看到哪里算哪里了。 ☆、番外1 从报纸刊登婚讯的那日起,薛夫人就不停歇地开始咒骂熊细宝,只要她知道的任何污言秽语都翻出来骂出口,实在没新词了,就颠来倒去地骂。 在知道他们的婚礼直接视自己和杜家无物,连知会一声都没有时,这种咒骂更是达到了□□,熊家上至祖宗十八代,下至子孙三代无一幸免。 骂得薛宗淮目瞪口呆,这真是自己一向自诩高贵文雅的母亲?比老家薛家村里的波妇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这真是自己那个一腔仁慈的母亲?三哥要娶大哥二哥虽然离经叛道了点,但说起来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有那么十恶不赦,要把人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嘛。 面对形状癫狂的母亲,薛宗淮知道自己是没有那个能力去劝阻的,也没那个胆量去劝阻,为了避免被母亲的怒火波及,薛宗淮小心翼翼地尽量躲到烟翠的房中。 烟翠倒一如既往的温柔可人,但那一副欲言又止,抚摸着肚子忧心忡忡,泪眼涟涟的模样真是让人看了很心塞。 虽然两个哥哥都不回薛家,但你是我老婆,是我孩子的母亲,我堂堂薛家四少爷,难道还会少你吃少你喝不成? 薛家四少没搞明白,有多少女人会只满足于吃喝啊。 薛四少更想不通,自己激化了矛盾,千辛万苦把母亲接回薛府,怎么好像谁都不满意。 母亲的骂骂咧咧和烟翠的泪眼涟涟就不说了,连外公见了自己都眉头紧锁,叹息不已,再没有之前的关心呵护。 自从细宝那一拨人走了之后,整个薛府就好像失去了灵魂,一片死气沉沉。 二个哥哥的放弃,让薛府更是以看得见的速度衰败,连薛宗淮自己都越来越觉得现在的薛府真是让人窒息,痛恨。 三位哥哥的婚事肆意宣扬,搞得人尽皆知,却完全撇开了母亲和外公这一脉的亲戚,连自己都被抛弃了,对自己伤害三哥,大哥二哥是介意的吧,不然他们怎么会婚礼都不让自己参加。 其实对宗泯宗洛,宗淮是想错了,虽然明面上是宗淮放弃熊小三,但这何尝不是因为宗泯宗洛自己有私心,不但冷眼旁观,还推波助澜的结果。 所以对四弟,宗泯宗洛即使一再用是薛宗淮自己没本事,守不住熊小三的理由为自己开脱,但内心到底是有点心虚,所以想趁薛宗淮明白反悔之前,赶紧砸实了婚事。 因对小弟内疚,连婚礼都没胆量让薛小四参加。 被两个哥哥算计了的薛宗淮还觉得错在自己,不敢明目张胆地去参加婚礼,只偷偷地躲在人群中观望,看着笑的温暖灿烂的熊细宝,薛宗淮这一刻真感觉心痛无比。 曾经的那个在自己最害怕的时候护住自己的人,那个在夕阳下背着自己回家的人这生这世都不会属于自己了,自己把他弄丢了。 积蓄了全身的力量才让薛宗淮没有当场失声痛哭,昏昏沉沉地回到家中,薛宗淮当晚高热不断,昏睡了三天。 三天后清醒过来的薛宗淮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让所有人大吃一惊,他不但完全继承他父亲薛家诚的衣钵,还有青出于蓝胜于蓝的趋势,整天流连花街柳巷,斗鸡溜狗眠花宿柳,成为京城新一代的第一纨绔。 先放下这些无关的人和事,我们重点关注那三个新人 分卷阅读130 的新婚之夜,洞房花烛夜,人生的重大喜事,怎样都不能错过不是? 同时娶到二个才貌过人风格各异的美人,把熊细宝乐呵得都要忘记自己姓什么了,一想到洞房之夜就想起自己很禽*兽地那一晚,哎哟,不能想了,要是又流鼻血就太丢人了。 虽然熊小三会控制不住想着这样那样,但这时的熊小三还是很纯洁的,想像力只到单打独斗,没到混战那么猥琐劲爆地步。 所以熊小三暗搓搓地筹划,吼吼,先搞定二哥,再摆平大哥,自己和宗洛是真正意义上的洞房花烛夜。熊小三自信满满,对自己信心十足。 可惜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到了晚上,送走了客人,熊小三马上直接被薛宗泯拎进洞房,熊小三思量着既然薛家兄弟已经商议好了,那就按他们的安排好了,也不差这一晚半晚的,对吧?安定团结要紧。 虽然这样想着,还是觉得挺对不起宗洛,对宗洛很是歉意,薛家兄弟即使没商量过,兄弟俩也很是默契,对熊小三的歉意,宗洛安慰地笑笑,送他们入洞房。 一入洞房猴急的熊小三立刻扑倒薛宗泯,毫无章法地把薛宗泯啃的一身口水,宗泯也不急,笑咪咪地抱紧熊小三,在他身上到处煽风点火,特别重点认真细致地照顾了熊小三的小熊熊。 刺激地熊小三晕头晕脑,分不清天南地北,一个激动交待在薛宗泯嘴上,幸福过后的熊小三瘫软在薛宗泯的怀中只觉得回味无穷,完成没意识到危险降临。 薛宗泯紧抱熊小三问:“小三儿,宝贝,舒服吗?” “嗯。” 熊小三舒服的只会哼哼,薛宗泯的声音低沉缠绵,性*感无比,让熊小三完全忽略了薛宗泯在自己屁屁上揉捏打转的双手,等到薛宗泯一头撞进去,刺痛之下熊小三才还魂回来。 不对啊,这姿势不对!清醒过来的熊小三大惊失色,挣扎着要翻身:“哥,哥,不对啊。” 被宗泯压地死死的熊小三这下深切地体会了大哥的武力值真不是盖的。 宗泯压着熊小三认真讲道理:“三啊,哥喜欢你,你也喜欢哥,是吧?” “喜欢,可...可...。” “上次是你,这次就轮到哥了,是吧?” 这,这,这,这事能这样轮的吗? “哥,哥...” 薛宗泯自觉跟熊小三讲清了道理,用嘴封住了熊小三的嘴巴,一边亲吻,一边攻城掠地,熊小三武力值不如人家,结果当然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被吃干抹净的熊小三昏昏沉沉地想,不喝醉酒真的不行啊,今晚没多喝几杯真是失策。 真正当成新郎官的薛宗泯尽忠尽职,没有象上次熊小三一样吃饱喝足倒头就睡,而是把熊小三抱去清洗干净。 宗洛走过来说道:“哥,我来吧。” “嗯,今晚克制点,别累坏他了。” “我知道。”兄弟俩胜利完成交接。 熊小三手软脚软地趴在浴桶里,抬头发现正在给自己温柔冲洗的是二哥,这一身狼狈样让宗洛看得一览无余,臊地熊小三狠不得钻地洞里去。 手忙脚乱地想用澡巾围住身体:“二哥,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没关系,我们已经成亲了。”熊小三身上纵横交错的印迹让宗洛眼神发暗,声音斯哑。 熊小三愁眉苦脸,是成亲了,可这个样子让你看到了我以后还怎么振夫纲? 熊小三手忙脚乱的,不小心碰到自己的身后,吃痛下惊呼一声,宗洛再按奈不住,一步跨进了浴桶,搂住了熊小三。 “小三。” “二哥。。。” 吃过一堑的熊小三这次反应迅速,立马感觉到了危险,想要爬离浴桶,宗洛死搂着,虽然一如即往的温柔,却力大无比,让熊小三动弹不得,二哥的武力值也不是盖的。 宗洛蹭蹭熊小三的脖子,软言软语说道:“三啊,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哦。” 熊小三这下欲哭无泪,大喜的日子是没错,可我刚刚被人击败,身心受残,组织不起有效进攻啊。不是我方无能,实在是敌方太凶残,二哥让我缓一缓可好? 宗洛亲吻着熊小三说道:“三啊,洞房花烛夜,你就辛苦一点好吗?一生只这么一次,我们不能错过,是吧?” 熊小三无奈地看着宗洛,这些道理我都懂,可我现在弹尽粮绝的,心有余力不足啊。加上二个角色变化太快,落差太大,我转化不过来啊。 “三,别怕,交给二哥哦。”宗洛嘴上安抚,手上也不停顿地进攻。 交给你?!细宝惊悚地看着宗洛,二哥什么意思?他那么温柔也要主导一切?这绝对不可以,男人的地位怎么可以轻易动摇,真当我傻啊?! 不同于宗泯的强劲霸道,宗洛的抚摸亲吻热切温柔,一眨不眨看着熊小三的眼睛深情、专注、缠绵,让熊小三的反抗越来越无力,心中哀嚎,又来这一手,又来这一手。 偏偏就这么一手让熊小三次次中招,一辈子翻不了身。 刚开发过的身子敏感脆弱,更容易攻城掠地,熊小三在宗洛温柔攻势下,更是败的一泻千里,败得一塌糊涂,伏在宗洛怀里随着宗洛的节奏上下起伏的熊小三迷迷糊糊地想,怎么跟我想像的完全不一样呢,这不对啊。 作者有话要说: 唉,以我老c那么纯洁的人要描写难度那么大的洞房之夜,实在是强人所难啊,本想一言代过,但想到追文追到这里的亲们太辛苦了,眼巴巴地盼望着熊小三被压,实在是不好意思就这么打发亲们,只好撸起袖子,冲!不压倒熊小三绝不罢休! ☆、番外2 第二天,熊小三在新房里醒来,发现自己在新人床上被大哥二哥夹心饼干一样缠了个结实。见细宝醒来,宗泯一个亲吻下去。 “三儿,醒了。” 宗洛细细摩溯着细宝的脸:“三啊,身体怎样?不会不舒服吧?我让人煮了你爱吃的鱼片粥,起来吃点。” 慢慢清醒的熊小三记起来自己结婚了,娶了俩如花美眷,却没做成新郎,这叫什么事!靠,报纸上明文刊登的是我熊三少迎娶薛氏兄弟,是我迎娶,看清楚没?!怎么可以这样?! 气急败坏的熊小三开始长篇大论地给自己两个美眷解说什么叫迎娶,宗洛边点头同意熊小三关于迎娶的解读,边温柔地帮熊小三穿衣戴帽,那贤惠地模样整得熊小三都快发不出脾气了。 对熊小三的长篇大论,宗泯只一句话,简单明了,是男人就靠实力说话,差点没把熊小三噎死。 想想两哥哥的武力值,再对比一下自己压倒他们的可能性,熊细宝恨得捶床,真是人生悲惨,前途无亮啊。 这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一定要另想策略,熊细宝转转眼 分卷阅读131 珠子问:“大哥,二哥,你们今天都不出门?” “新婚,休假三天。” 休假三天,宗泯、宗洛心有灵犀地回味起昨晚销魂的感觉,看向细宝的眼神又热络了几分,把细宝看得胆颤心惊,小心翼翼地移了移身子,自己就象砧板上的鱼,就等着被他们清蒸或者红烧,这恐怖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 两个哥哥不走,自己就得赶紧开溜,留下来太可怕了。细宝赶紧说道:“哎呀,前段时间忙活婚礼,拉下很多事没完成,我今天倒是要去报社。” 宗泯、宗洛甜蜜蜜地说:“不要紧,我们陪你去。” 不要那么粘乎吧?距离产生美,知道不? 三儿在我们眼里已经够美了,不必再用距离来增加美。 新婚之前宗泯宗洛还有所顾忌,怕吓跑熊小三,不敢明目张胆地那么粘乎,新婚过后,宗泯宗洛没了顾忌,脱胎换骨一般,恨不得时刻粘在细宝身上。 被二个哥哥粘得死死的熊小三头痛万分。百般寻找都没找到独自出门的机会。幸亏天无绝人之路,就算宗泯宗洛想时刻粘着熊细宝,吃味不已的晋王爷也绝不容忍。 新婚请假三天?有这种规定吗?文件拿出来,我们照章办事。 拿不出来是吧?那就滚过来上班吧。部门如何划分,人财物如何接收,职责如何明确,天下人都盯着看呢,你好意思请假。 现在全京城的眼光都盯在这里,薛氏兄弟还真没勇气顶着天下人的眼光给自己放三天婚假,灰溜溜地三兄弟一起出门上班,临走前交待马平,三少爷新婚辛苦,一定要照顾好三少爷。 马平点头如捣蒜,理解,明白,三少爷娶俩如花美眷,新婚之夜那运动量可不是盖的,是男人都理解,当真辛苦,从三少爷的脸色就可以窥见一斑,简直就象累惨的老黄牛。小的一定会照顾好他的,绝对不让他出点差错。 到底谁是牛啊?虽然熊小三很想咆哮出口,但男人的尊严让熊小三选择哑巴吃黄连,泪往肚子里吞。 “赶紧去给三爷我备马车,话那么多。” 自己的小厮对着别人点头哈腰,能让人舒服吗?熊小三一腿横扫过去,没扫着马平,倒牵扯到昨晚身体的操劳部位,痛得扭曲了脸,又怕别人发现端倪,只好死忍,不肯让宗洛来扶,真正忍字头上一把刀啊。 宗泯宗洛新婚燕尔,对熊小三情意绵绵,送了一程又一程,今天本来就起得晚,这么一耽搁眼看就日上中天了,二个哥哥还在纠缠来纠缠去,依依不舍,直到熊小三脸都绿了,才忍痛惜别。 熊小三一等到二个哥哥转身不见人影,立马指挥马平改道出城,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急着奔向自由的熊小三一路使唤着马平快点,再快点。马平驾驶着马车问道:“三少,我们要去哪?” “去哪都没关系,主要是我们要跑的够远,你赶紧跑,尽管跑!”如果不是身体不适,熊小三恨不得抢过马鞭,亲自上阵。 马平却差点没被熊小三的话吓得滚下马车:“三少,你不是报社出差?你是要离家出走?” “你慌什么,没听说过吗?人的一生至少要有两次冲动,一次是奋不顾身的爱情,一次是说走就走的旅行。奋不顾身的爱情三少爷我已经有了,现在就去实践说走就走的旅行。” “可三少,你昨儿个才结婚呢,说走就走不太好吧?” 是哪个家伙那么混帐的话都说得出来,身无分文你能走哪去?这一路上吃什么喝什么?三少你舍得你新婚的那俩个如花美眷,我还舍不得我家的黄脸婆呢。 马平哭丧着脸说:“三少,你看现在都晌午了,我们这个时辰出城乱跑一气,只怕天黑就难找到住宿的地方了,不如今天我们先回去,慢慢打点好再走?” 先回去?回去自己还指望能脱身,鬼呦。对这一点清楚无比的熊小三坚决不同意回去,熊小三对自己的武力值已经不抱任何幻想了。 “不用回去,跟着你三少还会让你饿肚子不成?” 马平愁眉苦脸,三少你会不会让我饿肚子还难说,大少二少却绝对会剥了我的皮。你们夫夫床头打架床尾和,我就死惨了,不行,就是不能阻止三少离家出走,我也得赶紧给大少二少带个口信。 可惜马平不是个有急智的,急得上火也没想出怎么给大少二少捎个口信,又不敢明目张胆地阳奉阴违,被熊小三催促着眼看离城越来越远。 两人快马加鞭尘烟滚滚地跑了几十里地,眼看着要日落西山了,马平还没想出招来怎么给家里带个口信,抹着汗问:“三少,天色要晚了,我们还走吗?再往前走就是荒郊野外了。” 虽然要离家出走挣脱魔爪,但人身安全还是要排第一。细宝想了想说道:“不走了,我们今晚去莲花寺求宿,明天一大早再赶路。” 对啊,去莲花寺求宿还可以蹭顿斋饭,一想到有的吃的主仆二人都眼睛发亮。 虽然熊小三早饭吃得迟,但午饭没有吃,现在早已经饥肠辘辘了。马平更惨,早饭吃得早,只吃了点稀饭,又快赶了一天的车了,现在都饿得身体打晃,两眼发绿。 主仆二人满怀希望一路逛奔着冲向莲花寺,到了寺庙门口却被告知,寺庙住客已满,无法再接待来宾。 非节日非假日,住客已满,无法接待来宾?!蒙鬼吧,这破寺庙什么时候香火那么旺了,非节非假就那么多人来进香? 熊小三满眼的不信:“小师傅,出家人不打诳语。莲花寺那么大,非节非假的,怎么可能住客已满?” 小师傅刚要开口解释,熊小三想到是不是天色已晚,寺庙出于安全考虑拒绝来客? 于是熊小三摆出一副最慈善的脸孔说道:“小师傅放心,我们绝对是好人,不会对你寺庙不利的,你看我们长得多么面善,是吧?哈哈哈,哈哈,哈。” 马平真的很想提醒三少,还是不要笑的好,好人都让他笑坏了。 小师傅说道:“不是,真的是寺庙已经....。” 熊小三打断他的话:“小师傅,让我们住一晚,明早我们就离开了,我们会给寺庙进贡香火钱的。” 马平吃惊地瞪着熊小三,三少,我们有钱进贡香火吗? 腼腆的小师傅让熊小三说得脸红耳赤:“不是香火钱的问题,真的是寺庙已经住满人了。明天是寺庙里的悟空法师开坛说法的日子,很多香客远道而来,怕错过时辰,都提前到寺庙里住下了。如果施主也是来聆听大师讲解佛法,施主今晚可以先到山下去求宿,明早再上山来。” “悟空法师?开坛说法?”熊小三吃惊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位悟空大师是自己认识的那位悟空大师吗? 一说到自己寺庙里的悟空大师,小 分卷阅读132 师傅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悟空大师佛法深厚,是佛法界出名的得道高僧,很多信徒从各地赶来聆听他的教诲。” “悟空大师他是得道高僧?还佛法高深?”这不可思议的事情刺激的熊小三怪叫连连。 “是啊,我寺里的悟空大师在佛法界很出名的,他有众多信徒。”小师傅对熊小三怀疑的态度很是不满。 “那些信徒是不是都是女的?”熊小三脱口问出。 “啊?不是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小师傅不知道熊小三什么意思,困惑地看着熊小三。 ☆、番外3 “咳!咳咳!!无意冒犯佛主,见谅、见谅!”熊小三打了个稽首说道:“小师傅,我们是悟空大师未出家前的家人,能不能麻烦你去通报一声,看看大师是否愿意会见我们。麻烦你告诉他,我姓熊。” 小师傅狐疑地看了熊小三一眼,看熊小三不象是在说谎:“那,施主请在这等等,小僧进去通报一声。” 小师傅再出来时,脸色亲善了许多,熊小三一看就知道有戏。 “俩施主请。” 小师傅把熊小三主仆二人带到一禅房说道:“施主,悟空大师说出家人尘缘已了,不再礼拜六亲,请施主见谅。” “哦。”熊小三失望极了。 “这是大师的禅房,大师说他晚上要做功课,让施主安心在这休息,小僧会给施主送上斋饭。” “谢谢师傅。” 一夜无话,第二天,熊细宝醒来,洗刷干净,找个僧人打探,悟空大师的讲坛已经开始了,细宝匆匆赶到大厅。 昨晚的小师傅还真没说谎,大厅虽然安静,却真是人满为患,一大师正坐在上面讲法,声音平和安祥,下面的人听得如痴如醉。 熊细宝认真地打量着那法师,七八年未见,岁月却没有在这个男人身上留下痕迹,脱去了纨绔的浮夸,积累下来的是沉稳、祥和、睿智,让他具有一股超越凡尘的气质,又有一股让人信服的风范。 这完全不是改邪归正可以形容的,说脱胎换骨都轻了,根本是连品种都改变了。 薛家诚做儿子不孝,做父亲不慈,做丈夫不忠,做情人不义,没想到是天生适合做和尚。 在这沉寂肃穆的气氛下,闻着庙里千年宝塔香的香味,听着大师祥和的述说,在远处缥缈的钟声里,熊细宝浮燥的心不知不觉也安静了下来,完全忘记了自己一大早要赶紧跑路的决定,不由自主地坐下聆听起来。 马平一看到三少爷听起了佛法,交待了僧人几句,自己飞奔下山去通风报信。 等到薛家兄弟赶上山来,熊细宝还坐在那听得如痴如醉,散坛了都不肯离去,追着悟空大师要拜师。 “大师,听了大师的讲授,弟子很受启发,弟子也要出家,献身佛门,光耀佛门,大师收我做弟子吧。” 宗泯宗洛一听到细宝说要出家,双双挡在细宝的前面,戒备地看着悟空大师说道:“我家小三只是一时冲动,绝对不会出家的。” “谁说我是一时冲动,大师,弟子是真心诚意要出家,弟子觉得弟子跟佛门有缘,佛渡有缘人,大师,收下我吧。” 悟空大师看着自己两个儿子防备谴责的目光,嘴角抽抽,自己管不住自己人,就找别人诲气,自己的这二个儿子也不咋地嘛,怎么山下对他们评价那么高。 “施主,佛门弟子六根清静,一不杀生,二不偷盗,三不邪淫,四不妄语,五不饮酒,所以要戒酒戒肉,施主能遵守?” “戒肉?”细宝张张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不成吗?” “咳,咳咳。”悟空大师清清嗓子:“没有那个酒肉和尚能成大器的,如果连这点欲望都克制不住,还谈什么以身饲佛?施主当和尚又是为了什么呢?” 宗洛抱着熊小三说道:“三儿,回家,心中有佛哪都可以修练。” 熊小三为悟空大师的风采折服,不肯回去,一定要留下来出家。今天寺庙里的香客多,薛家兄弟、熊小三可以说是全国知名人物,多多少少有人知道熊小三刚娶了薛氏兄弟。 新婚的第二天就齐集寺庙,熊小三还闹着要出家,真是引得人人侧目,还好这是寺庙,不敢喧哗,不敢过份围观。 但香客那有一眼没一眼的,也看得悟空大师头痛不已,悟空大师只好把这三个人直接扔去了后山,省得丢人现眼。 宗泯看着细宝说道:“三啊,你是生我们的气,跟我们呕气?” 宗洛软言软语向细宝请求:“三儿,回家好不好?是哥哥们太过份了,三儿不生气,跟我们回家好不好?” 熊小三记起大婚之夜,嘴角抽抽,更是坚定了出家的决心:“我不回去,我要出家,我坚信自己与佛门有缘,一定可以做出辉煌的成绩,说不定我也可以去取经,走得比唐僧还远呢。” 宗洛:“那我们怎么办?你可向全世界宣布了娶我们的,你不能吃完不负责任啊?” 熊小三瞪着宗洛,不要这么颠倒黑白好不好?我们到底谁吃谁啊? “三儿是计较谁上谁下,是吧?那以后我们都让你上好不好?” 熊小三听了眼睛一亮:“真的?” “嗯,不过你要在报纸上重新说明,是你嫁我们。” “为什么要这样?” “三啊,好三儿,要不占名声,要不占实利,你总不能名利都要,让哥哥们占不到一点好处,对吧?” 宗洛抱着熊小三说得很委屈,却把商人的特性发挥的淋漓尽致,宗洛深知熊小三就是个怕硬又欺不了软的货,果然宗洛一委屈,熊小三的态度就软了下来。 二哥说的好象也对,不能便宜都占光。只是一人娶两那是无尚光荣的事,可到处炫耀,但一人嫁两,那就不太说得出口了。 总不能每逮着一个人就解释,我虽然是嫁其实是娶,这真心好吗?会有人信吗? 要面子还是要里子,熊小三纠结不已。 宗洛亲吻着熊小三的脸说:“三啊,哥在佛主面前保证,哥会对你很好,很好,这一生一世永不负你,不让你受丁点委屈,跟哥回去,好吗?” “哥。”对宗洛这一招从来没抵抗能力的熊小三又彻底心软的一塌糊涂。 看着宗洛专注的脸,熊小三发现自大婚过后,二哥越来越会讲情话,情话讲的越来越溜了,配上他专注温柔的眼神,简直所向披靡,堪称人间大杀器,秒杀一片啊。 “回去了啊,哥去准备马车。” 宗洛怕细宝反悔,赶着要去安排马车。 自己偷偷出走,虽然没成功,但熊小三可知道大哥绝对还要算这笔帐,看宗洛要离开,赶紧跟上,却被宗泯手快脚快地抠在怀里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温 分卷阅读133 柔的二哥离开。 “大哥。”熊小三讨好地叫道。 没有了二哥的保护,熊小三立刻一副狗腿样。 “三儿。” “啊。” “仔细看看,莲花寺风景不错啊。” “那是,那是。” “你想出家?” “啊?” “那我们就一起出家吧,小三儿穿僧侣服也一定很好看的,而且僧侣服还很好脱。” “啊?!”熊小三惊悚地看着薛宗泯,这家伙大婚后怎么变得那么猥琐,他的君子风范呢? 熊小三抽着嘴角说道:“大哥,遁入空门要戒色。” 薛宗泯无所谓地说道:“佛说不近女色,我们绝对会遵守的。” 熊小三瞪着薛宗泯,这家伙太无耻了吧? 宗洛对熊小三又亲又抱,熊小三温顺地象个小绵羊,宗泯一边看着就很吃味,现在佳人在怀,哪忍得住,抠紧熊小三就恨恨地亲了下去。 直到把熊小三亲得脑袋缺氧,身体发软才放开他,宗泯问道:“三儿,以后还敢不敢离家出走?” 熊小三被亲的头昏眼花,神志不清,摇着脑袋说:“不敢了,不敢了。” 薛宗泯贴着熊小三的耳朵说道:“三儿,那你在佛主面前保证,会对哥很好,很好,这一生一世永不负哥,不让哥受丁点委屈。” “呃?” “三儿不喜欢大哥?”薛宗泯很是委屈。 “喜欢。” “你发誓?”薛宗泯继续□□。 熊细宝傻傻地说道:“我发誓。” 薛宗泯□□到底:“来,说一遍,说我在佛主面前保证,会对哥很好,很好,这一生一世永不负哥,不让哥受丁点委屈。” 看熊小三乖乖地立下保证,薛宗泯才心满意足:“记得说到做到啊。” 清醒过来的熊小三以头戗地,妖孽哟,一向强势的大哥卖乖讨好杀伤力不输二哥呢。 三人去告别悟空大师,作为悟空大师的新晋粉丝,熊小三对悟空大师依依不舍:“大师,不如你跟我们去我家修行,我们可以给你盖一个漂亮的寺院,我们家很有钱的。” “施主,出家人四大皆空,不能贪图享乐。”悟空大师现在是得道高僧,不受诱惑。 熊小三在山上磨磨叽叽,家里却派人送来了十万火急的口信。 原来家里招官司了,杜大人出面,以薛宗淮的名义,把宗泯宗洛告到了衙门,说宗泯、宗洛是外嫁之人,不得带走薛家的财产,要求薛宗泯、薛宗洛归还薛家的胭脂阁和薛氏钱庄。